第一章 楔子 顺元十五年,周媛嫒正在正房里给丈夫缝制过冬的冬衣,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丫鬟在一旁给她穿针引线,一切看起来那么静谧。直到房间的大门被人大力踢开,周媛嫒的丈夫吏部侍郎孙尚文满脸怒容的冲进来,不待周媛嫒出声,已经被孙尚文一巴掌扇倒在地。 “贱人,你哥哥在边关失踪了,有人举报他通敌了。” 周媛嫒顾不上自己的疼痛,脑海里只有“通敌”两个 字在回荡,她猛的扑上去,抱住丈夫的双腿,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似的,盛满泪水的盈盈双目不可置信的望着丈夫“不可能的,大哥从小就立志忠君报国,他不会通敌的,一定是别人嫉妒他,传出来的流言。” 孙尚文不屑的冷哼一声“你可真是信任你哥哥啊,你知道是谁举报的吗?是你的好二叔,他把你哥哥和武国来往的信件都呈到皇上御案上去了,皇上已经去捉拿你爹娘了,大房全部抄斩。” 周媛嫒喃喃自语道“夫君,哥哥定当是被人陷害的,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不会这样做的,你去皇上面前求求情吧,替哥哥解释解释吧。” 孙尚文一脚踢到周媛嫒的心口,将她踢出一段距离,撞倒了桌椅周媛嫒也不在意,她只想救下父母和哥哥,往日对自己一脸爱意的丈夫此时的语气却冷的可怕“别开玩笑吧,我正担心圣上记起我娶了通敌之人的妹妹,要连我一起杀呢?你倒好,让我凑上去提醒圣上,安的什么心?。” 周媛嫒正要解释,忽听门外一阵女声传来“昌哥,和她废话什么?父亲让我来给你带个话,圣上已经将大房的人押赴刑场了,她不可留。”说话的正是自己的堂妹,二叔的女儿周媛语。周媛嫒不可置信的望着来人,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母亲总是告诉自己,防人之心不可无,二房对自己未必是真心实意,可是自己却觉得母亲小气,二叔二婶对自己甚好,与媛语妹妹更是一起长大,还有什么不明白呢?他们二人如今这样的亲密,哈哈哈哈哈哈哈,自己真是可怜又可悲,更可恨自己识人不清。 “呈上来”一群丫鬟仆妇端着几个托盘进来。“你我毕竟夫妻一场,不想你死得太难看,自己选一样吧。”托盘上的是一个小白瓷瓶,一条白绫,一把匕首。 周媛嫒突然冷静下来了,她缓缓站起来,对托盘上的东西一一抚摸,泪水无声的流,但却不发出声音“我以为二婶对我比对你好,怕你失落,我安慰你,把我的首饰送给你,出门带着你,却原来都是做戏。” “我的明珠发烧,我离开了一会儿她就去了,我以为你和我一样伤心,我不敢哭,我说我会给你生很多个孩子”。“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这么傻,原来这些都是别人不需要的,真是对不起啊,我一直把自己对你们的怜悯强加给你们,哈哈哈,再也不会了”说着周媛嫒就拿起托盘中的小瓷瓶,做敬酒状,“我祝福你们,今日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希望来日有人千倍百倍的回报你们”一口饮尽小瓷瓶里的药。“我会在地狱等着你们。” 孙尚文不再看妻子一眼,大步走出房门,周媛语却蹲下身子,眉目间的嘚瑟怎么都掩饰不住,“姐姐,你一定很想明珠吧,毕竟十月怀胎啊,哈哈,反正你也要死了,我不妨告诉你吧,明珠是我杀的,她和你太像了,我不想将来嫁给昌哥还要天天看着她,哈哈哈哈,你就走吧,你的荣华,你的丈夫,你的嫁妆,我都会一一接收的。”周媛嫒连为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污血从她的口鼻流出,她的眼睛大大睁着望着周媛语,快要凸出来了似的。 周媛嫒漂浮在空中,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马上去地狱,还能在人世间,一阵风吹来,周媛嫒飘到了自己的灵堂,看见只有自己的几个丫鬟守着自己的遗体,那是母亲为她挑选的丫鬟,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还想着过段日子就给她们办嫁妆嫁出去,结果。。。。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保住自己。 四个丫鬟分别是春麦,夏草,秋雨和冬梅。飘飘浮浮,昏昏沉沉,也不知道飘了几日,自己要下葬了,也是,自己现在的身份可不怎么风光,能早点下葬自然是少点麻烦。可是在外面自己就会随风摆动,漂浮在半空中,看见四个丫鬟正跪在墓前,却不防身后的汉子将她们打昏,将她们活埋了,竟然是活埋了!!!自己自然是悲痛万分,可是为什么掉不出眼泪呢?也对,自己下葬是鬼,怎么会有眼泪了,抬头望望天空,老天爷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将这些害我亲人者一个个诛灭。刚刚想到这些便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隐隐的好像又到了宫里,乾清宫里,皇上正坐在龙椅上,依稀有议论的声音传出,都是说哥哥通敌的。突然“报”边关急报来了,一个士兵跑进殿,“圣上,大捷啊,威骑将军带领麒麟军队深入敌军营中将敌人打出了边关三十里外啊,武国已经派人议和了。”皇上龙颜大悦,但是一瞬间就阴沉下来“威骑将军呢”“小兵哽咽的声音在大殿回荡“威骑将军深入敌营,麒麟军乃是圣上亲兵,不敢损失严重,威骑将军身先士卒,已经,已经为国捐躯了”说完已经大哭起来“宸王已经收殓好威骑将军,亲自扶棺回朝,已经快到京城了。 此时武安侯府二老爷,周媛嫒的二叔,已经大汗淋漓了,人是死了,可是证据好像不能证明什么了,皇上龙颜大怒“来人,给我把周仓季拖下去斩了,竟然捏造证据,不顾亲情。”谏官们一看风头不对,立马开始弹劾孙尚文杀妻。周媛嫒在大殿中飘荡,此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哀,他们都死了,可是自己也死了,太累了,就这样吧,再也不要相见。 对不起大家,因为拾儿的粗心,公告里的群号码一直少了一位数字,然而我今天才发现,在这里改一下,希望读者朋友能加进来。385347442 重生之窈窕嫡女,要是这个不行,还有一个 第二章 重生 “小姐,该起了”周媛嫒恍惚间听到了春麦的声音,难道在地狱她们也侍候自己吗?正在疑惑间,就看见绣着百合花的粉色帐子被撩起,周媛嫒不可置信的看着春麦,还有身后捧着洗漱工具和热水的秋雨和冬梅。 春麦以为小姐再找夏草,便上前回道“小姐,夏草去小厨房给你捣鼓糕点了,想让你在去给老夫人和夫人请安之前吃点点心先垫下肚子。” 周媛嫒的嘴唇嗡嗡的想发出声音,却说不出话,难道老天爷听到了自己的心声,让自己重生了?那自己岂不是可以惩罚那些坏人,可以好好孝顺母亲和父亲,不让上辈子的惨剧发生了。 周媛嫒接过秋雨手中的柳条和盐,不动声色的拂过秋雨的手,心再次颤动了,热的!!!是热的!是人,自己是人,一个有可以感受温度的人,周媛嫒加速了动作,想快点去见自己的母亲。 此时兰香院中,武安侯府大夫人正在交代下人今日的事宜,这是一家主母,执掌中馈,每日必做的事情,“夫人,喝口茶吧”大夫人的丫鬟芍药正端着茶温声劝着。 大夫人沈氏将茶盏端在手上,用茶盖划着茶杯里的茶沫,却不往嘴边送,只是暗自出神。芍药见状叹了口气“夫人可是在惦记着大小姐”。 “是啊,你说我的安安她怎么就不懂我的一片苦心呢?她太单纯了,不说自己这一房几个庶女,就是二房那几个,怎么会真心对她呢?偏她不信,越发的不亲近我了”。 芍药见大夫人有点伤感,忙开解道“大小姐还小,不懂事,这不才十岁嘛,等大了自然就能体会到您的一片用心了” 。 “哎,但愿吧” 周媛嫒匆匆赶来母亲的兰香居,因为父亲酷爱兰花,所以就给母亲的院子取了兰香居。 周媛嫒顾不上礼仪,看见母亲端坐在正室的主位上,跑过去扑进沈氏的怀中,嗅着母亲身上隐隐的兰花香,鼻子发酸“母亲,女儿好想你”早在女儿扑到自己怀里的时候,沈氏身体一僵,随即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女儿有多久不曾和自己这样亲近了? 沈氏爱怜的拍拍女儿的头“多大的人了,还和娘撒娇。” “再大我也是娘的女儿呀!” 前世自己听信二婶和姨娘的挑唆,不和母亲亲近,不知道让母亲多少个夜晚都暗自伤心。 想到此,越发的箍住了母亲的腰,将脸埋在母亲腿上。沈氏看女儿这幅娇态又忧又喜,喜的是女儿终于和自己亲近了。忧的是,女儿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里受委屈了 。 还好女儿一会就抬起了头,女儿那双眼睛像极了丈夫的那双桃花眼,尤其女儿的双眸水雾雾的,看得沈氏心都化了 。 “母亲,以前是我不懂事,天底下哪里有比母亲对我更好的人呢?母亲你生我气了吗?” “傻孩子,你是我的小棉袄,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呢?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荷花端着糕点进屋,看见大小姐依偎着夫人,心道惊奇,却也为夫人高兴,夫人日日想着大小姐能和她亲近呢。 “夫人,小姐,吃点糕点吧,指不定老夫人那边什么时候用膳呢!” 周媛嫒缓缓起身,不在蹲在母亲身前,而是坐在大夫人旁边娇笑道“荷花,快来,让我看看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荷花赶紧端着糕点上前道“是马蹄糕,夫人时常备着,就想着大小姐能过来吃呢” 周媛嫒听着越发觉得自己不孝了,有点沉默。 沈氏生怕女儿不高兴,有点着急“安安,怎么了?是不是娘弄错了,你不喜欢吃马蹄糕?那你还喜欢什么,快告诉娘,娘得空了亲自给你做好不好?” 看着母亲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母亲多想,用银镊子夹起一块马蹄糕就往嘴里送,吃完一块后才对母亲道“只要是母亲准备的我都爱吃” 沈氏觉得就像在梦境里,梦境里只有女儿和她 此时兰心和兰芳进来了,虽然不想打扰到夫人和大小姐,尤其今天的大小姐好像特别不一样,夫人有多久没有这样开心了呢? 但是请安的时辰到了呀,迟了老夫人就该不高兴了,只好硬着头皮进屋来”夫人,大小姐,该去请安了” 母女两个相视一笑,相携着一起去老夫人的昭然院 途径花园时,二夫人和二小姐迎面走来,周媛嫒的心不可抑制的疼起来,挽着沈氏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收紧了些,沈氏察觉到了“安安,可是哪里不舒服?” 周媛嫒这才回过神来,不想让母亲担心,要保护母亲才行,努力的对沈氏笑了笑,随口道“母亲,女儿饿了,想着待会儿请安后要母亲给我做些什么呢?” 沈氏放下心来“你这个小馋猫!” 二夫人张氏首先走过来“大嫂,安安,你们也是去老夫人那里吧?真巧!” 周媛嫒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给二夫人行礼“二婶” 周媛语也赶紧行礼“大伯娘,大姐” 二夫人看周媛嫒除了给自己行礼后竟异常沉默,不像往常般和自己亲近,便朝女儿使眼色 周媛语欢快地走到周媛嫒身侧,挽上她的手,“大姐姐,你今天的发簪真漂亮,是在如意斋买的吗?” 看着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簪子的周媛语,周媛嫒强忍住自己内心的恶心和甩开周媛语挽着她的手的冲动,要是平时,自己肯定就把簪子摘下来送给她了,周媛语今天头上的百合雕花簪还是从自己这里要去的,说是借,只怕也没想着还,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觉得她是在占自己的便宜呢?也不怪前世自己会落得那个下场了。 周媛嫒扶了扶自己头上的木兰花簪子“这个嘛,是哥哥给我雕刻的呢,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但是好歹是哥哥的一片心意啊,哥哥看父亲的小花园养得花很漂亮,就照着给我簪了一盒,各种花样都有呢,我想着轮着戴。” “大哥对大姐姐真好,要是也给我雕就好了。” 实际哥哥给自己雕刻的木材是极其珍贵的,还让银楼也照着打了一套,只是啊,财不露白嘛,免得别人眼红。 周媛嫒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沈氏看了特别欣慰“那我们赶紧去吧,免得老夫人久等”说着就和周媛嫒先行一步了。周媛语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簪子,气得暗暗跺脚,二夫人白了女儿一眼,赶紧跟上沈氏< 第三章 老夫人 老夫人居住的昭然院离大夫人的兰香居也是有一段距离的,想到前世的老夫人,明面上一碗水端平,其实内里是颇偏向二房的。 老夫人并不是老武安侯的原配妻子,老武安侯原配妻子乃朱太傅之女,朱氏,朱太傅是今上还是太子时的老师,可想朱氏原配地位不可撼动,可惜朱氏自小体弱,与武安侯育有一子一女,长子周苍时,长女周苍苍。生周苍苍时伤了身子,没多久就去了。 长子还小,长女更是需要人照顾,在为妻子守孝一年后,续娶了现在的老夫人艾氏,艾氏产下一子后便不再有孕,为体现自己贤良大度,为丈夫纳了几房姨娘,也不知是不是老侯爷子嗣缘薄,除了由老夫人的贴身丫鬟春姨娘诞下一子,其余皆无所出。 想起娘亲只有大哥和自己,所以老夫人将身边的丫鬟给了大老爷,也就是现在的武安侯,那丫鬟便是兰姨娘了,如今生下一子一女。 思绪间,已经到了老夫人的昭然院了。 大丫鬟香草正候在廊下,看见大夫人一行人走来,忙行礼。美芝正从撩开帘子出来,也跟着行礼“夫人们和小姐们来得真早,老夫人刚起不久。” 说着撩开帘子,让主子们进入室内,见老夫人端坐在主位,正要喝茶,几人上去请安。老夫人看见大孙女竟然一反常态的乖巧,心下诧异。 周媛嫒拼命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前世自己能嫁给孙尚文,老夫人功不可没啊! 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房的相继死去后,她夜里睡觉睡的可还安稳。 老夫人可没有心思去揣测周媛嫒在想什么,这大孙女一向就被二儿媳哄得团团转,一看便是个没用的绣花枕头。 又看见自己疼爱的二儿媳跟在大儿媳身后,不免觉得大儿媳碍眼了,要是没有大房这一房人就好了,自己的季儿就是嫡长子了。 语儿乖巧又懂事,龄儿更是自己的心头肉,若是是侯府的嫡女该能有多好的前途,眼下被这一房的人阻碍着,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啊? 心里如是想,面上却不显,脸上挂着和蔼慈爱的笑容“你们倒是一块儿来了,用早膳了不曾?” 周媛嫒心下嗤笑,谁敢吃了早膳来请安,不是明摆着不把你当回事吗?谁敢啊?不对,是没有人这么愚蠢。 话音刚落,周媛语疾步上前,蹲在老夫人主位前,对着老夫人撒娇:“祖母,不曾呢!就想吃祖母小厨房的水晶虾饺!”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不由加深了几分,轻点着周媛语的额头:“你这泼猴,倒惦记上我的小厨房了,那开饭吧!” 因为不想小儿媳也在一旁立规矩,老夫人便让大家都坐下吃,由玉墨和玉砚服侍,香草和美芝也来帮忙布菜。 老夫人用了一碗燕窝粥,两个虾饺,便停下了,老夫人不吃了,谁还敢吃啊,都放下筷子,周媛嫒暗叹还好自己吃得快,也不知道母亲吃饱了没。 沈氏其实是不喜欢来昭然院的,每次来也吃不下多少东西。老夫人偏心二房她是知道的,因此更加心疼丈夫。 丫鬟们端上盆和茶盏给主子们漱口,扶着老夫人回到主位,大夫人和二夫人,周媛嫒和周媛语都依次而坐。老夫人缓缓开口了“哎,府里子嗣单薄,每日请安我都觉着怪冷清的,明日让各房姨娘和庶出的孩子们也过来吧。” 大夫人,二夫人赶紧应下。 老夫人便道:“那便散了吧。” 这里不得不一提的是,老夫人明面上敢偏袒二房也是老武安侯惯的。 老武安侯娶了老夫人后,其实是对自己的原配念念不忘的,但是这男人多薄情,老夫人又一副柔弱的样子,时间久了,老武安侯便开始怜惜她。 连带着老夫人给他生得儿子也喜欢上了,没办法,任何男人都抵不过老年得子的喜悦。 更何况小时候的二老爷长的和老武安侯极像,所以武安侯将长子教给自己觉得最好的人来教导。 却时常亲自教导而老爷,时间久了,老夫人也看出些门道。 便对周苍时和周苍苍没有那么细心小意了,渐渐的也和老武安侯越来越像夫妻了。 便将全部的心都放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对原配的两个孩子渐渐不上心起来。 老武安侯想着长子和长女有信任的人照料着,便也随老夫人去了。 只要事情做的不过分,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出了昭然院大门,周媛语还在惦记着周媛嫒的簪子,便拉拉二夫人的衣袖,二夫人哪里能不知道自家女儿想的什么,想着现在大嫂在,大丫头不好哄骗,“安安,不去二婶的房里坐坐吗?阿语前两日得了个新绣样,想和你一起分享呢!” 周媛嫒只要一想起二房就暗暗咬牙,怎么会顺着她“不了,二婶,母亲准备亲自下厨给我做好吃的呢,我要去母亲的兰香院。”说完不等二夫人和周媛语说什么,便挽着母亲走了。 兰香院中,大夫人在塌上看帐册,周媛嫒也一起看着,大夫人抬头看见女儿也一起看着,便笑道“你看得懂吗?” 周媛嫒前世也是当家主母,自然看得懂,此时却不想吓到母亲,“不是很懂,母亲可以教我吗?” 沈氏自然是顺着女儿的,再说女儿迟早也是要嫁出去的,现在学学也好“你肯学自然是好了,以后每天就跟着母亲学吧。” 前世自己听信二婶的话,自己是千金小姐,怎么能沾染那些俗物,以致于自己刚刚嫁到孙家时会一团糟, 自己不会看账薄,不得不将自己的嫁妆暂时交给孙家老夫人管着,不知道损失了多少财务,受了多少委屈才渐渐在孙府站稳脚跟。 < 第四章 父亲 周媛嫒十分依恋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即使母亲很忙,不是经常和自己说话,周媛嫒也会在一旁安静的待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前世没有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 正当周媛嫒出神,兰心进屋来了“夫人,小厨房问夫人今个儿想吃什么?” 沈氏这才察觉到快要吃午膳了,看到女儿亮晶晶的双眸望着自己,想起自己答应给她做点心,便道“让小厨房自行准备几道吧,其余的我亲自下厨.” 周媛嫒内心的幸福感蹭蹭的往上冒。 “阿晖,今日怎地这般有兴致?还要亲自下厨,为夫也许久未曾尝到过你做的饭菜了,云吞鸡丝面可好?” 听到这声音,周媛嫒娇躯一震,是父亲,是父亲,是从小最疼爱她的父亲,疾步至门边,看见父亲从小院口缓缓走来,忙迎上去,也不行礼,只激动的行至周苍时身前“父亲,父亲。” 周苍时不料女儿也在,脸上的笑容加深几许,但是看着眼前的女儿好像有些激动,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好似受了什么委屈,但是女儿也是要面子的,便摸摸周媛嫒的头“安安呀,怎么今天在母亲这里用膳吗?” 边说着两个人已经步入正室。 沈氏笑着上前为丈夫脱下披风道:“是呢,安安在我这里一上午了,我答应要给她做点心。” 周苍时不免装作有些吃味道:“还以为今天夫人是为为夫特意下厨,原来是沾了小丫头的光呀。” 周媛嫒看父亲故意摆出一副吃味的样子,嗤嗤的笑起来“父亲,羞羞。” 又跑到沈氏身边道:“母亲,我们叫大哥一起来吃午膳吧,我听大哥身边的小厮阿独说大哥自从住到外院去以来,每日刻苦习武,夜半三更还在读书,肯定瘦了。” 这么说不过是想借助沈氏的关心将周延年弄来。 周媛嫒好想好想自家哥哥,前世死在边关,要是让哥哥知道自己前世因他而死,还不知道会多自责。 前院有姜嬷嬷照料着,大哥才不会瘦,只是沈氏关心则乱罢了 果然沈氏一听长子如此用功,一时心下欢喜,却又忧愁,不知道下人将阿寿照料得可好,望向丈夫的眼光也不由殷殷期盼起来。 周苍时知道妻子是想儿子了,但还是打趣道:“哎,我这地位可真是低,先是女儿,再是儿子,他哪里能不好好被照料了,阿晖你信不过那些小丫头还信不过姜嬷嬷吗?” 父亲真坏,干嘛提醒母亲,这样自己有可能见不到哥哥,周媛嫒如是想着。 姜嬷嬷是母亲的陪嫁嬷嬷,姜嬷嬷给了儿子,自从儿子十岁搬到外院的青松堂居住后,姜嬷嬷也跟着一起去了,是十分可信的。 周苍时今日很高兴:“也罢,今日难得一大家子团聚,兰芳你去和我身边的阿武说一声,让他去外院将大少爷请进来。” 听到这里,周媛嫒松了一口气,父亲总算是没有坏自己的事。马上又听到父亲喊自己。 “安安,你母亲要亲自下厨,你陪父亲下棋可好?” 周媛嫒窘了,下棋啊,下棋啊,好吧,下棋吧,但愿不要死得太快 。 “自然是好的,父亲让我十子可好?” 周苍时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坏丫头,对自己就这么没自信吗?” 周媛嫒嘟着小嘴道: “哼,父亲你让不让嘛?吴先生说女儿驽钝,棋艺不及您十之一二。” 周苍时瞧见女儿这幅娇态,心下还有什么不答应的,便真的让了十子。 周媛嫒一心想着不要输得太惨,全神贯注的看着棋盘和父亲的走势,反观父亲却老神在在的,不到一盏茶时间,周媛嫒额头已经隐隐有汗意。 正要落子时:”哎呀,安安你不能下那里,父亲要收了。” 是大哥周延年的声音,原来自己下棋下的太入神了,大哥到来也不知道。 当下便起身不依道:“父亲真坏,大哥来了也不告诉女儿一声,害女儿出丑。” 周延年最疼自己这个妹妹,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安安不丑,漂亮极了,是大哥不该打扰你的。” 说着便坐到周媛嫒刚刚坐的位置上,帮妹妹下棋。周媛嫒看着哥哥的侧影,眼里隐有泪意,如此疼爱她的哥哥,前世不想自己嫁到孙家去,自己不听,和哥哥闹脾气,他只好在自己嫁过去后时常去看望自己,怕孙家欺负自己。 想起哥哥前世死得悲惨,马革裹尸而还,只是尸体回到上京却连个送葬的人也没有。 现在却好好的在自己眼前,还有父亲,他们好好的在自己身边,心里越发的坚定了要保护他们的念头。 此时,沈氏的丫鬟荷花进来了道:“夫人问老爷和少爷可分出胜负了,该摆饭了。” 周苍时此时啪的将一粒黑棋放入棋盘,嘴上说出话却不是胜利者的喜悦,而是理所当然道:“可以了,为父岂会输呢?夫人就是明知故问。” 看着桌子上一大桌菜,父亲,哥哥和自己爱吃的都有,色香味俱全,当下便下定决心要和母亲学习厨艺 此时人家吃饭讲究食不言,一家人也没有别的外人在就没有忌讳那么多,在热闹的气氛下,一顿饭接近尾声。 周苍时想着要去兰姨娘那里看看,沈氏也没有阻拦他。 这么多年夫妻,武安侯没有宠妾灭妻,待自己也是十分好的,小妾,那不过是用来玩的,不高兴了发卖即可。 周媛嫒却是有些不高兴,果然是人无完人啊,父亲待自己很好,可是他待兰姨娘和六小姐周如慧更好。 前世的自己因为不满父亲对周如慧太好,一介庶女罢了,被周媛语撺掇着和周如慧动了手,记得那是父亲第一次训斥自己。 周延年去外院住了许久了,对内院这些事情不是很了解,但是父亲宠爱兰姨娘和兰姨娘所出的子女他是知道的,有时候怕沈氏伤心还来劝慰劝慰,但是往往沈氏都不在意。 < 第五章 小院琐事 周媛嫒有睡午觉的习惯,回屋后不久就歇下了,小院一片静谧,周媛嫒这一觉睡得很好,没有做恶梦,所以春麦来唤她起床时,她觉得神清气爽。 春麦总觉得平时大方闹腾的小姐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总之小姐的改变是好的。 二房那些人眼高手低,时常来糊弄自家小姐,可是她们人微言轻,也不敢劝诫,只能尽量减少自家小姐的损失 。 现在小姐自己知道防范二房了,春麦真心为周媛嫒感到高兴。 “小姐,可要用些糕点,下午要去先生那里上课呢!” 周媛嫒这才想起自己和妹妹们在家里上课,吴先生是父亲请来的西席,曾是两榜进士,可惜性格高傲,与官场格格不入,索性辞官,每年做西席的束脩到也让他活得自在。 前世自己不喜欢吴先生,因为只要学生不听,他也不在意,自己讲自己的,有时候干脆不讲,让大家练字。 自己总是觉得吴先生是白拿束脩,曾经想要赶他出府,却被父亲拒绝了。 周媛嫒前世对待课业并不十分认真,二婶说又不要她去考状元,学问那么好干什么呢?可是私下却拘着周媛语,奈何周媛语实在不喜读书。 周媛语不喜欢读书,但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又一定要到手,也是被二夫人宠坏了。 周媛嫒用了两块糕点就不再食用了,春麦便道”小姐,你不再吃点吗?仔细一会儿饿“ 周媛嫒知道春麦是关心自己,便解释道“无碍,少用些点心,免得晚膳再积食”夏草上前整理周媛嫒的衣裙,披上大衣,秋雨也备好暖炉准备出发了,清安院是沈氏在府中僻出的一间宽敞的大院子,吴先生的盥洗室和起居室都在小院的内院,不会冲撞到。 周媛嫒到达清安院的时候,其他姐妹并没有到,吴先生位居上席,周媛嫒对吴先生行礼后便坐到自己的位置,吴先生看平日周媛嫒不会有过多的礼节,今日却格外多礼,不免多看了两眼。 不久,各位庶妹和周媛语也到了,周媛语心里怨恨周媛嫒没有将簪子让与自己,只是礼仪性的唤了声长姐,其他庶妹也跟着行礼,周媛嫒看着这一屋子的妹妹,心里大为感触。 父亲共有三位姨娘,钱姨娘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因为家里实在贫困,故而将钱姨娘送入侯府,钱姨娘有两个女儿,三小姐周如霜,四小姐周如雪,日子到也安分。马姨娘是娘亲入门前父亲的通房,母亲生下哥哥后便做主将其提为姨娘,生有一女,五小姐周如芸。兰姨娘就是老夫人所赐,生有一子一女,六小姐周如慧,四少爷周潇。这几位,前世没帮着自己的姨娘少给母亲添麻烦。 吴先生今日讲的是女诫,周媛嫒前世出嫁前没少听这个,便有点出神,直到四小姐周如雪轻声唤道“长姐,先生唤您呢。 ” 周媛嫒缓缓站起来,吴先生似乎也知道她并未听,神情严肃了些“大小姐,今日学习的内容可难?不若你背诵给我听听。” 周媛嫒心知先生是有点生气,乖巧应“是,鄙人愚暗,受性不敏, 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年十有四,执箕帚于曹氏,于今四十余载矣。战战兢兢,常惧绌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夙夜劬心,勤不告劳,而今而后,乃知免耳。吾性疏顽,教道无素,恒恐子谷负辱清朝。圣恩横加,猥赐金紫,实非鄙人庶几所望也。男能自谋矣,吾不复以为忧也。但伤诸女方当适人,而不渐训诲,不闻妇礼,惧失容它门,取耻宗族。吾今疾在沈滞,性命无常,念汝曹如此,每用惆怅。间作《女诫》七章,愿诸女各写一通,庶有补益,裨助汝身。去矣,其勖勉之!” 吴先生有些诧异,不想今日大小姐竟然认真背下来了。吴先生哪里知道前世要嫁人的时候,母亲只要求自己背诵了《女诫》,自己为了在孙家能更好,怎么会不卯足了劲去背诵呢? 吴先生又发话了,那大小姐可知这文章的解释呢?” “略知一些,在下愚昧,接受能力不灵敏,之所以能得到先夫的宠爱,是依赖于母亲、师傅的教育训授。从十四岁时嫁入曹家,到现今已有四十多年了。战战兢兢,时常害怕有什么做得不足的地方而被婆家赶出门,并且使自己的父母为此增添羞辱,使家里家外增添忧患。早晚劳苦,辛勤而不求功劳,我的品性粗心顽劣,哪懂得教导之方,常害怕孩子们不争气,辱没了家族的名声。圣恩宏大,大量的金银,华贵的服饰赏赐于我,实非在下所希望得到的。家里的男孩能自食其力,我不再为之忧虑。但是家中的女孩子们正当是到了该出嫁的时候,而没有受过好的教诲的影响,不懂得妇女的礼仪,恐怕会令未来的夫家失面子,辱没了宗族。我现在身患疾病,性命无常,想想你们这些女孩子,每每因此令我发愁。闲暇时作《女诫》七章,愿女孩子们各自抄写一遍,但愿对你们有所帮助。唉,我将离去,你们勉励吧!” 吴先生眉目间多了些欣喜,“大小姐真是谦虚,这怎么会是略知道一些呢?那不知道大小姐你认同吗?” 周媛嫒心下低估道先生这是给自己出难题,什么《女诫》赞同?那是笑话,凭什么女子地位要如此低下? 面上却不敢显出不屑来,只是低声道“各人有各人的观点,我自是想站在夫君身侧而不是身后了” 吴先生赞赏的夸了夸周媛嫒,便继续上课了,只是下课之后却让周媛嫒一人独自留下,他将几本字帖交给周媛嫒,“大小姐可愿意习字?” 周媛嫒欣喜万分,吴先生这是抬举自己的意思了,示意春麦接下,“一定认真练习,到时还请先生查阅”< 第六章 齐聚一堂 周媛嫒从清安院出来,并没有回自己的挽香居,而是直接去沈氏的兰香院。 沈氏此时忙碌了一天,刚刚得空,看见女儿来了,周身的疲倦都不算什么了,拉着欲行礼的女儿就在榻上坐下,看见春麦手里还拿着字帖,知道女儿是刚刚下课就往自己这里来了。 嗔怪道“你课业多就不要过来晨昏定省了,老夫人那里也已经免了,打发人来母亲这说一声母亲还会责怪你不成?” 周媛嫒全心全意感受着母亲的关怀,内心熨帖极了,沈氏又道: “少来母亲这里请次安母亲不会少些什么,要是我的安安累病了,母亲会心疼的。” 看着母亲这样关心自己,一股暖流激过,压下心头的万千情绪对沈氏道”母亲,我不累,我想以后就下午去先生那里上课,上午就安排绣娘给女儿上课吧!” 沈氏心里又是欣慰又是疼惜道:“会不会太累了?” 周媛嫒噗嗤的笑了,调皮道:“母亲真是心疼我呢,当初外祖母也是这样给母亲安排的吧,不然我的母亲怎么这么能干呢?” 沈氏的心情随着女儿的欢声笑语要好起来,是啊,当初母亲也为自己请了先生和绣娘教导自己,还不时教导自己庶务。 自己当时虽然有埋怨,但是嫁人以后很快便体会到了母亲的用心良苦。难得自家女儿肯撇弃舒适的日子来学习,沈氏又什么理由拒绝呢? 女儿现在适应一点,也免得以后嫁人手忙脚乱,当下就应了女儿,两母女意见达到一致,又一起用了晚膳,沈氏便叮嘱冬梅和荷花送女儿回挽香院。 周媛嫒推辞了一番,自己都多大的人了,母亲还不放心自己,要让丫鬟送自己回去。 沈氏想想也是,女儿大了,知道自己要学东西,也会害羞自己让人送她会院子。 这是难得的小女儿娇态,沈氏是不会反对自家女儿的,因此便由她去了。 回到挽香院的周媛嫒,内心感慨万分。很想睡觉,但是又怕自己睡着后这只是一个梦,醒来后自己已经到了地府。 但是耐不住睡意,便让小丫鬟服侍自己梳洗。 周媛嫒躺在自己的床上,重生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便这样过去了,她觉得很充实,也很安心,希望自己明天又能醒过来。 春麦将蜡烛吹灭,准备在外间的榻上守夜。周媛嫒害怕道:“春麦,不要吹灭蜡烛,燃着吧!” 周媛嫒发现自己怕黑,前世是没有这个毛病的,大抵是前世受了伤害,形成了新的习惯吧。 春麦担心的道:“小姐,燃着蜡烛会影响您睡觉吧,要不奴婢睡到您跟前的脚踏上,陪着你您好吗?” 周媛嫒有点羞怯,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多大了,还要人陪,便沉稳道:“不必了,你下去睡吧,燃着蜡烛便好。” 当下春麦也不再多问,轻轻退出内室,在外室的隔间轻手轻脚的扑上自己的被子。 次日,周媛嫒睡到自然醒,温和的阳光已经照射进来了,想到自己又在这个世界醒来了,内心当真欣喜,便准备起床,春麦听见内室有动静,便轻轻敲门道:“小姐,您醒了吗?奴婢进来了。” 春麦进到内室,掀开周媛嫒的帐子,看见自家小姐当真醒来了,便召唤夏草和秋雨端着洗漱工具进来,周媛嫒坐在梳妆台前,冬梅散开周媛嫒的青丝,仔细的梳理着道:“小姐想梳什么发型?” 周媛嫒很气馁,无奈道:“我能梳什么发型呀,梳个双丫髻吧” 又想起了什么一般道: “对了,用哥哥送我的那套小雏菊银饰。” 冬梅手脚十分麻利,很快便为周媛嫒梳好了双丫髻,将小小的小雏菊银饰在两边个缀了一圈,当真清丽可人,不由赞叹道“小姐真是会打扮,这样搭配起来可真漂亮。” 那小姐想穿什么衣服?周媛嫒心情十分美丽呀,她指着衣橱内一套杏黄的裙衫,和头上的小雏菊发饰正搭配。 去请安前,周媛嫒回头看着自己的帐子,那帐子是粉色的,上面绣着白色的百合,那是周媛语和自己一起绣的,当时周媛语说了什么呢?对了,她说:“长姐,这帐子可是有我的功劳,你每天早上一醒来看见这个就会想到我了。” 周媛嫒心道“想你干什么呢,现在想起你就恶心” 走之前对留守院子的冬梅和荷花道:“把这帐子换了,给我干干净净额烧了,一根线头都不要留下!” 冬梅跟荷花虽然诧异,但是并不敢反驳,小心的应下了,还问道:“那小姐想换什么样的?” 周媛嫒思索了一下道:“换上外祖母给我送的了苏绣帐吧,天儿冷。” 说完便带着春麦和夏草往兰香院去了。 沈氏的屋子却十分热闹,昨日老夫人交代要姨娘们和姑娘们都去请安,所以今个儿都到沈氏的兰香院来了,看见周媛嫒来了,钱姨娘正给沈氏奉茶,马姨娘和兰姨娘立在一侧,周如芸,周如霜,周如雪周如慧都坐在下首,唯有第一个位置是空着的,那是留给周媛嫒的。 几个庶妹都起来给周媛嫒行礼,唤道“长姐” 几个姨娘也行礼唤道:“大小姐” 周媛媛嫒侧开身,还了半礼,姨娘虽说也是奴婢,但是好歹是父亲的女人,算是庶母。周如慧是当中最小的,便开口道:“长姐可是记错时辰了,我们和姨娘等了好一会了呢!” 这是讽刺自己来迟了,周媛嫒不接她的话,向母亲请安“女儿可昨日也是此时来的呢,却不想今日怎么显得晚些了。” 沈氏会意道:“是呀, 母亲也才刚刚将对牌发下去,你就来了。”言下之意不是我来迟了,是你们来早了,无事献殷勤,无非就是老夫人召见。 周如慧还想说什么,兰姨娘拉住她的袖子,示意不要说了。 周媛嫒心想,这兰姨娘倒是还和前世一样会看眼色。< 第七章 请帖风波 沈氏一行到达昭然院的时候室内隐隐传来笑声,玉墨给一行人行礼,便掀开帘子对内室道“大夫人,大小姐和各位姨娘还有小姐们来了,室内的笑声一顿,沈氏带着一房人给老夫人请安,二夫人张氏也对大夫人见礼,大家坐下后,周媛语首先出声了,“大姐姐你们可真是慢,我都饿了,祖母说要等你们来才用早膳呢。” 二夫人也没有接话,这是在责怪自己这一房了,周媛嫒也没有接话,这种时候母亲不会输阵的。拿过桌上的茶轻泯一口,润润嘴唇,就听见母亲的声音“是啊,你大姐姐要先来我这里一起过来呢,大伯娘每日掌管着府中中馈,早上要分发对牌,你母亲倒是带你们来得挺早”意思是我每天辛辛苦苦管着府里,哪里像你娘整天这么闲就想着给我找茬。 周媛嫒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母亲这张嘴呀,真是没有让自己失望呀!张氏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周媛语更是喜怒都表现在脸色,老夫人见自己嫡亲的儿媳败下阵来, 便吩咐丫鬟摆饭, 由于这次人数比之前增加了不少,大厨房送来的餐点也多了不少,老夫人坐在上首,大夫人,二夫人坐在两侧,接下来便是两房嫡女,然后是庶女。姨娘们都在一边布菜 一顿饭倒是相安无事。 饭后,香草,美芝扶着老夫人往榻上去。玉砚便掀开帘子进来了“大夫人,温王府派人送帖子来了,想来是知道夫人在老夫人这里,便将帖子送到昭然院来了。” 老夫人心想平日温王府与府里的来往不多呀,怎么这会送帖子来了?难道是继子和温王爷交好?嘴上却道“呈上来。” 才看见是一张请帖,原来是温王爷之女温婉郡主要举办宴会,邀请周媛嫒去参加。 周媛嫒听见温婉郡主的名讳,心里划过一抹温暖,那是前世自己唯一的好友,虽然当时并不看好自己和孙尚文,但看自己爱得那么义无反顾,当时自己依偎在温婉肩头、一脸憧憬的笑意“婉婉,我当真喜欢她,当真心里欢喜,你帮帮我吧。” 她的婉婉,从来不会拒绝自己,还有婉婉的小金,小金是一条小金蛇,是婉婉的兄长司马流风攻打千叶国时,进军千叶国皇宫在一后妃居住的宫殿找到的小金,小金当时很懒惰的样子,许是被妃嫔养久了,并没有兽性,便想将小金带回来,哪里知道捉小金的士兵却被攻击了,当场毙命,司马流风越发觉得小金有趣了,便亲自动手将小金带了回来,将小金放在琉璃坛子里,找来训蛇人将小金训得温顺认主。 没想到妹妹竟然喜欢小金,小金也不排斥温婉,渐渐的和小金产生了感情,小金长得极为漂亮,一双眼睛像红宝石般,它将身子围成一个圈,缠在温婉手上,不仔细看,别人会以为那只是一个相当精致的首饰,可是如果温婉遇到了危险,小金会主动出击。 正想着往事的周媛嫒忽得听到老夫人问话“大丫头,你准备去赴宴吗?” 周媛嫒起身回话“自然是要去的,温婉郡主与孙女自**好,不去,郡主该恼了我了。” 老夫人不死心的问道“那可以带几个姐妹去吧,你一个人我和你母亲也不放心。” 哼,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自己有单独出风头的时候,想着几个妹妹也大了,该定亲了,想把自家的孙女儿也拉出去溜溜。好吧,周媛嫒承认自己的想法不地道,溜溜,当遛狗呢。。。 面上却不怠慢,“郡主想来是只邀请我一个人的, 若擅自带了她们去我也怕郡主不高兴,不若我写个信问问。” “想来送帖子的人还没有走,不如让他等等,孙女立马就写。” 听到这,玉砚发声了“这,这门房上说那人已经走了。” 周媛嫒越发不屑了,竟然敢拦截送去兰香院的帖子,婉婉才不会这样,会要自己信才会走,看来一早送帖子的人就来了,只是帖子被扣下了。说写信不过是试探她们,婉婉才不会不高兴,就是自己把武安侯府一起带过去她也不会皱下眉头,只会晾在一边罢了。 老夫人犹不死心的问道“不如你再差人去问问?” 这下真是不好推辞了,免得自己与姐妹不睦的事情要流传出去,坏了自己的名声,自己不嫁人没关系,就想一辈子守着父亲母亲,可是母亲会伤心。便开口应下“是,孙女马上就写。” 周媛语和各个庶妹听说有这种机会,一个个都用炙热的眼睛看着周媛嫒,周媛嫒顿时头皮发麻 周媛嫒随母亲回了兰香院,不一会儿各个院子便打发人送来东西,芍药双手捧着一个荷包送上来“大小姐,六小姐送东西来了,说是自己绣的荷包”周媛嫒接过荷包,嘴边扯开一抹笑意,这周如慧倒是比她姨娘要聪明多了,知道她有的自己都有,看不上她的,索性绣了个荷包来,将荷包放在鼻子边闻了闻,里面有香料,嗯,反正不讨厌就是了。 接下来三小姐周如霜,四小姐周如雪打发人一起送东西来了,也是,两人毕竟都是钱姨娘所出,两个人送的是一面屏风,绣着花开富贵的样式,周媛嫒都收下了,周如芸素来胆小,礼物也来得迟,看来马姨娘也想让女儿早日定亲呀,反倒是周媛语最后来,没错,她来了,并没有带礼物。 她对着自己软磨硬泡,”长姐,你连那几个庶妹都答应了,府里可就咱们两个嫡女,你会带上我的吧?” 周媛嫒心下冷笑,不正面回答她“说得什么话呢?就咱们两个嫡女,不是还有八妹妹嘛” 八小姐是三老爷沈瑜的嫡女,三夫人舒氏跟随丈夫去了任上,老夫人却把八小姐留在了京都,明面上说任上辛苦,舍不得小八去受苦,其实谁都知道是拿捏三老爷,让他乖乖打点府里。 周媛语没想到周媛嫒竟然和自己说起了功夫话,当下便有些急躁“长姐,之前你有什么好事都想着和我分享,为什么你现在变了呢?” 周媛嫒暗道小狐狸尾巴可真是藏不住,也不知道带点礼物来,我不急你急谁啊,“哎,妹妹你多想了,我会向郡主提起的。” 周媛语当下便老实了,对着周媛嫒满是笑脸。 周媛嫒也不在兰香院停留了,母亲这样忙,自己还给她添麻烦。 回到挽香居,冬梅和荷花看着大小姐空手出去,回来春麦和夏草却拿了满手的东西,赶紧上前帮忙。 收拾完毕后,便让春麦磨墨,提笔给婉婉写信,想了想又让荷花去找花笺,婉婉最矫情了,每次写信都喜欢用花笺,写完后,吹吹墨迹,待笔迹干了后便让冬梅送出去。 温婉郡主看了信,大概说老夫人让自己给妹妹们也弄几张请帖,大致应付下,温婉郡主哪里会多想,和小金一起在桌上写下周媛嫒几个姐姐的名字,唤来丫鬟”阿昭,拿去小书房,要她们在字帖上加几个名字,速速送去武安侯府 。 再说周媛嫒写信后,发现先生给自己的字帖自己并没有写多少,当下觉得辜负了先生的一番心意,便老老实实的练了一下午字。< 第八章 宴会前 周媛嫒次日醒得依旧很早,但是察觉今日外面似乎格外静谧,心里一动,立马掀开帐子,将窗户推开,果然,外面下雪了,银装素裹,整个小院都被白雪覆盖了。 春麦和夏草听见屋内的响动,推开门进屋来了,待看见自家小姐身着睡衣,赤着小脚站在窗户前,心下一惊,一个取上大氅,一个拿上绣鞋,忙往周媛嫒身上招呼,小姐也真是的,虽说屋里铺着厚厚的毛毯,但是也不能赤脚呀,要是得了风寒可怎么好?想到这里,两个丫鬟的眼神都带了一点责怪。 周媛嫒也知道是自己的错,乖乖的任由两个人拾掇。 正在想今日穿什 么衣服好的周媛嫒瞥见秋雨进来了“小姐,夫人派兰心姐姐过来传话了。” 咦,这样的早,母亲就让人来传话了,不会是什么急事吧,当下便让兰心进来回话 , 兰心也不含糊“小姐莫急,是温婉郡主打发小厮过来传话说是宴会照样进行,雪景和梅花如此甚好。” “夫人也说让小姐好好打扮,不必急着去请安,只一点,一定要穿厚实点,仔细不要着了风寒。” 周媛嫒心想果然是婉婉的行事作风,“通知其他小姐了吗?” 兰心恭顺道“早上各个姨娘都派人来问了,夫人已经发话下去了。” 原来只有自己了啊,想着兰心冒着雪过来给自己传话,便向春麦使眼色“谢谢姐姐传话,大冷的天儿,让春麦给你备个手炉回去吧,冻坏了你,母亲可是不方便了。” 兰心也不客气,当下便告退了,春麦送兰心出院门,塞给兰心一个小荷包,兰心刚想推辞,春麦力度控制得刚刚好“姐姐客气了,这是姑娘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再说内室荷花问周媛嫒要穿什么衣服去,周媛嫒指着衣橱一套冬衫,荷花和冬梅当下就为小姐装扮起来,妆成。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的出奇的头发,头发上抹了些玫瑰的香精,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味,发髫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 看着自家小姐被自己打扮的像个仙女儿似的,当下便觉得格外自豪 。 到达沈氏的兰香院时,周媛语她们已经到了,看见宛若仙人的周媛嫒进门来,周如慧含着羡慕嫉妒的语气传过来“长姐可是姗姗来迟呀,原来是精心打扮去了。” 这话i可不客气,今日虽是温婉郡主发的请帖。其实是温王府主办,温王爷和温王世子招待男客,温王妃才会主持内院,婉婉肯定不会的,到时候有多少才俊啊,自己这一打扮,也难怪她多想“妹妹多虑了,姐姐只是觉得出门见客妆扮好自己是一种礼貌,也不能丢了侯府的脸面是不死?” 哼,以为自己的姨娘能得宠就敢不把母亲和自己放在眼里吗?真是笑话! 沈氏看女儿应对得体,心下安慰“安安,上娘亲这里来。”周媛嫒缓缓步至沈氏身边,沈氏握住女儿的手“春麦她们当真如此粗心,怎地也不给你带上个手炉,冻着了可怎么好?” 周媛嫒不想自己的丫鬟被误会“母亲别怪她们,是女儿不让带的,想着一路过来玩玩雪。” 沈氏却蹙着眉“胡闹,女儿家家的最不能受寒,芍药,去给小姐备个手炉,再把我衣橱第二层的披风拿来。” 芍药立马往内室走去,周媛嫒见母亲脸色也不敢反驳,只见手炉是羊脂玉雕刻而成,十分精致,披风乃是殷红滚白狐狸毛镶的边,当真是精致。一室庶女和周媛嫒看得红了眼,可又能怎么办呢,自己不是嫡女,不是大夫人肚子里出来的,周如慧却觉得自己姨娘乃是老夫人所赐,又有自己和哥哥,父亲待她们也甚好,觉得自己没有那些不公平,气鼓鼓道“母亲真是偏心,只给长姐准备这些。”室内的庶女谁不这样想呢,只是不敢说罢了,没想到周如慧会说出来 周媛嫒皱着眉头看着周如慧,也不知道她是真蠢还是装蠢,果然,沈氏优雅的抬手扶了扶头上的白玉簪,悠悠道“噢?我道不知道这庶女也和嫡女一样的重要了,可是兰姨娘觉得我有失偏颇了,导致小六你有怨言呢?” 这话可就重了。周媛语却不想再磨蹭下去了,她一心只想去参加宴会,说不定自己能大出风头,嫁个好郎君“好了,大伯娘,她怎么敢有怨言,不过一个奴才罢了,快出发吧!” 周媛语道中了在座的人的心声,没想到周如慧如此不要脸,耽误了大家。沈氏看看外间的天色,再不去也是迟了“芍药,你送各位小姐去前门吧,让大少爷和四少爷好好照顾妹妹们。” 一行人到达大门时,已经有两辆马车候在门前了,周媛嫒看见自家大哥和四哥在前头骑马,也担心他冻着了,便悄悄使夏草去给大哥送个手炉,周延年拿着妹妹给自己手炉心道“果然还是自己的亲妹子体贴,大冷的天儿,谁耐烦骑马啊,偏偏自己坐马车会被人笑话。” 周媛嫒和周媛语坐了前头的马车,那是侯府嫡女的尊荣,至于其他的都坐在了后面的马车上。一上马车,周媛嫒不想和周媛语多交流,便闭上了眼睛假装休息,却不想周媛语如此不识趣,摇晃着周媛嫒的手臂“长姐,你经常去郡主那里吧,我是第一次怎么办?你见过世子吗?” 这真不能怪周媛语不识趣“之前长姐什么都喜欢和自己分享,哪里能知道其实现在的长姐已经换芯了呢?还以为眼前的人会傻乎乎的给自己做铺垫 周媛嫒则是按翻白眼,原来小丫头是春心萌动了,说起来府里的姑娘们年岁都是非常相近的,周媛语也只比自己小半岁而已,十岁是该要定亲的年龄了,怪不得二婶今日将周媛语也打扮的如此惹眼 却不正面回答“我向来与郡主交好,郡主平易近人,想来世子也是的。” 由于下过雪,路上的积雪还没有扫,所以一行人也走得格外缓慢,好不容易到了温王府,周媛嫒想总算是可以摆脱这个聒噪的人了< 第九章 温婉郡主 周媛嫒才在自家大哥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抬头便看见温婉郡主的贴身丫鬟阿昭在大门前,看见周媛嫒下马车,便向她走去道:“周姑娘,郡主叫奴婢来接您,请跟我走吧?” 周媛嫒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婉婉了,前世自己临死前都没能见上婉婉一面,也是孙尚文处理自己的速度太快了,不然婉婉肯定会带上小金来救自己的。 但是还是不忘提醒庶妹们:“阿语,我先去郡主那,你要好好照看妹妹们。” 周媛语正担心周媛嫒抢自己的风头,洒脱的挥挥手“长姐快去吧,莫让郡主久等了。” 周媛语想些什么,周媛嫒一眼便能看出来, 但是也不太想和她们一起,便随着阿昭去了温婉居住的院子。周媛嫒很熟悉路径。 自己和婉婉相识于幼时,记得那时好像是皇家狩猎,父亲带着自己去了,一时贪玩便落了单,碰到了野兽。 当时自己还小,便被吓得大哭起来,是温婉带着侍卫经过救了自己,还安慰自己不要哭。 比自己的那群所谓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亲近多了。若是自己那群庶妹知道自己遇险,只怕巴不得自己早些死吧。 温婉的院子很宽敞,温王妃很疼女儿,在女儿的院子也种植了梅花,各种颜色的都有,此时周媛嫒却没有心思欣赏,快步走至门边,阿昭轻声道:”郡主,周姑娘来了。” 温婉郡主的另一个丫鬟阿琪掀开门帘,请周媛嫒进去。 只见温婉郡主随意的坐在榻上,眉目间含着一丝温柔,可是周媛嫒却看见小桌子上放着一碗药,小金就立在药碗的旁边。 温婉看见周媛嫒掀帘而入,轻声道:“安安,你来了呀,我甚是想念你呢。” 周媛嫒却皱着眉上前握住温婉郡主的双手,微凉,有些担忧道:“婉婉,你哪里不舒服?为什么要吃药?” 温婉郡主回握了下周媛嫒的手,嘴角却扯出一抹苦笑道、;“不碍事,小毛病罢了” 周媛嫒见婉婉不告诉自己,便向阿昭发问:“你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快告诉我。” 阿昭知道郡主对周姑娘很好,周姑娘是真的关心郡主,便红了眼眶,脸上的表情变得恨恨的道:“千防万防,到底让西苑那位得手了,给郡主下毒了,发现的不及时,世子前几日前亲自去药王谷求医,将医谷传人掳了来,可是张大夫说到底伤了根本,要郡主静养好几年呢,还要日日吃这苦药。” 西苑住着的是温王爷的庶女温华县主,照理说温华是庶女,是不该有封号的,可是耐不住她生母钱侧妃是温王爷的宠妾,吹了几夜的枕头风,让温王爷去给温华求个郡主的份位回来。 温王爷第二日便去皇宫求了,顺元帝最不耐烦这些大臣拿家事来烦自己了,便旁敲侧击了温王爷几句,意思大致说他宠妾灭妻,温王爷一头冷汗不敢多说,可是皇帝却赐温华为县主,只是封扈之地极为贫瘠,而且皇帝也没有赐予她享受封地的纳税。 皇帝是温婉的亲叔叔,平日对温婉多有赏赐,岂会容区区一介庶女和温婉平起平坐,就这样满朝文武都知道温王爷宠妾灭妻,对钱侧妃和温华郡主也是颇多看法。西苑由此恨毒了温婉,时不时想着要温婉的性命,平日自己院子防得严实,世子是温婉的亲哥哥,也很看护她,可是还是让西苑得手了这一回。 周媛嫒十分心疼温婉郡主,想着在自己心里千好万好的婉婉竟然被小人给下毒了,那浓黑的药汁儿自己看着就反胃,倒是难为了婉婉日日要喝这苦药。“真是岂有此理,王爷难道就任由她们母女这样恣意妄为吗?”说完便苦笑了,也是,没有证据,王爷总是更加偏向西苑一些。 温婉拉着周媛嫒在自己身边坐下,将头依偎在周媛嫒的肩头“安安不要着急,我不怕苦,没事的,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和哥哥一起保护母妃,我还要陪着你。”周媛嫒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前世自己知道婉婉身体不好,却万事让她忧心,她总是想着陪自己,而自己前世嫁人之后因为孙尚文不喜欢自己和温王府来往,自己便不再见婉婉了,真是该死,两个人安安静静的依偎在一起,小金也温顺的盘在桌子上。 却听见外头阿琪说张大夫来了,张大夫日日要来给温婉请脉,张大夫进来后看见药依然在那里还没有喝掉,便有些不高兴了,“郡主既然不听我的嘱咐,还要我做什么,不如让世子放我回药王谷。”温婉苦笑道“张大夫你别生气,是温婉拖累你了,我不是不喝药,我只是心里苦,药也苦,我。。。。” 小金似乎感受到主人悲伤的气息,立起身子望了望张大夫,又靠着药碗,将头伸进药碗,喝了一口药,立刻探出头,恹恹的回到温婉的手上,周媛嫒十分惊讶“小金竟然偷喝你的药?”但是屋子里的人都不惊讶,显然小金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温婉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阿昭立刻将蜜饯端上来,温婉摆了摆手,她不喜欢蜜饯。 “小金是在帮我喝药呢,总是会被药苦到。”小金似乎听到自己的名字,看见周媛嫒的手握着自家主人的,便爬过去缠在周媛嫒手腕上,周媛嫒爱怜的摸摸小金的头,有它在婉婉身边她就放心多了。张大夫也是知道小金的性格,平时只认郡主和世子,没想到和周媛嫒也亲近,当下便多看了周媛嫒一眼 。 张大夫为温婉郡主请脉后,就回自己的药庐去了。温婉拉着周媛嫒讲了许久的话,直到丫鬟来请温婉和周媛嫒去梅园。梅园,顾名思义,满院子的梅花,早在建设的时候就想到万一下雪会冻着冒雪赏梅的人,便在梅园修了赏梅楼,倒也宽敞,可以容纳下所有宾客,温婉的婉院离梅园不算远,很快便到了。< 第十章 宴会进行时 由于是赏花地点,就没有建大门,只用纱帘轻轻垂下,室内温暖的气息扑鼻而来,周媛嫒险些打了个喷嚏,丝丝音乐声声入扣,倒是有几分意味。 进到室内,原来是周媛语在跳舞,而弹奏的是周如芸,使用的是箜篌,因为音乐的趣味高出舞蹈许多,反倒让周媛语的舞蹈落了下成,周媛嫒自是不能和温婉坐在一处的,寻了个偏前的位置便坐下来,温婉郡主则坐在上首温王妃右边身旁空置的位子,稍微再往下便是温华县主了,几位侧妃则坐在王妃的左下侧。 宴会的位置最显示身份了,周媛嫒是侯府唯一的嫡女,位置自然偏前。 赏梅楼大殿分两间,内室乃是女子聚居之地,经过一层小门则是众位少爷,大顺王朝的男女之防已经没有那么严苛了,所以温王爷温王妃也没有格外阻拦,将中间相隔的帘子撩起,两室皆想通,此类宴会无非就是男女相看的掩盖。 不一会儿,周媛语和周如芸表演完毕,看得出来周媛语快要掩饰不了了,行礼后,先行一步气冲冲回到自己的位置“哼,周如芸这个贱人,竟然敢抢我的风头,区区一介庶女,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二房的也有两个庶女,但是她们平常在自己跟前大气都不敢出。周围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了,隐约能听见打听这是哪一府的千金,周如芸面带笑意也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却听见上座温华郡主不屑的声音传来“不过尔尔罢了,想不到武安侯府的姑娘竟然如此拿不出手。” 周媛嫒自然知道温华郡主为什么针对自己,自己与温婉郡主交好,当然是逮着机会就踩了,可是自己却不能任由她踩武安侯府的面子 便出声道“县主肯指点她们是她们的福分,只是妹妹们年纪还小,才艺不精,让县主笑话了”言下之意温华县主你已经十五了,还要嗤笑这些不足十岁的小丫头们才艺不精。 温华县主被温王爷宠坏了,经常在王妃面前也横冲直撞,更何况只是周媛嫒呢。她当下便不服气,“既然你妹妹们小,你身为她们的长姐,那你来表演吧,本县主也不为难你,将将你妹妹她们跳舞弹奏箜篌,你任选其一吧,也让我看看武安侯府的家教。” 温婉知道周媛嫒不擅长弹唱,想要为周媛嫒推脱,却看见周媛嫒向自己使眼色 周媛嫒前世这个时候确实不擅弹唱,可是嫁给孙尚文后,常年的后院生活,让自己渐渐没有了自我,孙尚文喜欢看歌舞,她便下苦工练习,刚开始时常将身上跌的青紫,手指也磨出了薄茧,彼时的孙尚文还会惺惺作态的握住周媛嫒的双手,在周媛嫒跳舞时却怎么也掩饰不了眸中的进惊艳之色,当下也不扭捏,起身福了一下,便去交代乐师了,这是要跳舞了。 只听音乐响起,却不是古典的乐声,带着丝丝欢快,没想确实胡旋舞,除下大氅后,周媛嫒也不换舞衣了,摆好姿势就开始跳起来,温婉郡主却深思了,这是千叶国的舞蹈,哥哥围剿千叶国后给自己带来许多千叶国的东西,包括书籍,刚开始送给安安的时候她还不屑一顾,没想到却私下学了,这丫头。 外间的男宾客也为这新颖的乐声所吸引,都纷纷朝内殿望去,却看见一绝色女子翩翩起舞,只听一男子惊叹道“惊掌临风胡旋舞,返腰贴地倒剌身,竟然是胡旋舞”周媛嫒的舞姿与乐声融入的恰好,而且脸色始终带着笑意,最后乐音越来越急促,只见周媛嫒竟然转起圈来,且速度越来越快,众人看得心都提了起来,直至一声叮咚的响声,周媛嫒体态轻盈,竟然飞至屋檐,缓缓下落,皓腕抚鬓,媚态如丝。 大家都还没回过神来,直至缠在周媛嫒手上的小金突然立起身子,大殿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赞叹声不绝入耳 温婉也被周媛嫒进惊艳到了,待看见小金的姿态,想必它的前主人也是经常这样跳舞的,它被转晕了吧? 周媛嫒对着上首福身行礼,“小女子献丑了。” 温华郡主却不那么高兴,在座的有多少青年才俊,满腹经纶,周媛嫒这样一舞想必会名满京都,自己怎么甘心?却也暂时没有办法,只悄悄离开殿内。胡旋舞甚是耗费体力,周媛嫒也觉得有些闷热,便朝温婉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出去走走,温婉点头颌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周媛嫒才出内室,阵阵冷风吹来,顿时凉快不少。 春麦却送来手炉“小姐快拿着,切莫因一时贪凉而着了风寒。”周媛嫒只好伸手接了,带着春麦在外头走走,说是来赏雪赏梅 ,在里头能赏到些什么,亏得婉婉呆得住,春麦怕自家小姐着凉,便想着回去取周媛嫒的大氅,周媛嫒也觉着有些冷了,便让春麦去取大氅了。 看着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周媛嫒舍不得把脚印留在雪地上,看见路上有一行脚印,便踩着别人的脚印一路走过去,低头走着走着,渐渐走远了,周媛嫒这才着急起来,万一春麦找不到自己怎么办,想回头顺着脚印回去,却发现天空飘下的雪已经渐渐将将脚印覆盖,看不大清晰了,却看见前方有一个小院子,周媛嫒已经很冷了,才跳舞发了汗,手炉也没有多少温度了,只怕要冻坏了。 想去院子里避避,想着婉婉看见自己久久没有归来会打发人来寻吧。 刚刚到院子门口,却听见了温华县主的声音“阿晨,真的不能娶我吗?我真的很喜欢你”声音略带哽咽,没想到不可一世的温华县主也有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候,一个略为冷清的声音传来“县主,还是不要这样叫我吧,你不是我钟意的女子。” “那谁是你钟意的女子?有我好看吗,我哪里比不上她?” 说到此时,周媛嫒惊讶不已,不想碰到了地上的枝桠,发出咯吱的响声,院内的司马晨便看见了站在院外的周媛嫒 。 不待周媛嫒反应过来,便看见刚刚温华县主嘴中的阿晨伸手指向自己 “是她。” 周媛嫒凌乱了,刚刚他们说什么来着??脑袋回想了下,天哪,竟然是问钟意的女子是谁,那个男子是谁呀,自己并不认识他呀,他为什么要指着自己 再看见温华郡主一脸的不可置信和双眼微红的望向自己,显然是刚刚哭过。 周媛嫒真是觉得自己很无辜,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人了,却看见那个男子往自己这边走来,对周媛嫒说“走吧,傻丫头,不冷吗?” 周媛嫒很想哭,好嘛,很冷,便傻乎乎的跟着那男子走了。直到一假山旁,才正眼看周媛嫒“冒犯了,你往假山右侧一直走便到赏梅楼了。” 周媛嫒微窘,额,自己迷路的 这么明显吗? 就准备走了 不想那男子的声音却再次传来“我是司马晨” 周媛嫒也没有在待在这里的念头了,匆匆走了。< 第十一章 司马晨 待自己看见赏梅楼后,便看见春麦捧着大氅焦急的寻找着,想必是急坏了,便快步走过去,也不穿大氅了,直接进内殿回到自己的位置,不一会温华郡主也回来了,接触到温华郡主愤恨的眼光时,一片浆糊的脑袋才稍稍归位,刚刚那人告诉自己他叫什么来着? 司马晨!!!他叫司马晨!那不是今上的四皇子吗?天哪,自己和他无冤无仇,做什么要这样给自己拉仇恨,这下温华郡主该恨毒了自己了。 上座的温婉郡主看周媛嫒的脸色不好,便对王妃道“母妃,女儿不太舒服,要先行退下了。” 温王妃一听女儿不舒服,当下便有些焦急,恨恨的看了钱侧妃一眼“怎么了?要不要紧,叫阿昭去请张大夫好不好?”温婉郡主摇摇头“母妃不必担忧,女儿只是有点累了,回去歇歇就好。” “让武安侯大小姐陪陪女儿吧!” 王妃岂有不答应的,自己的这个女儿自幼乖巧,西苑那几个总是不安分,女儿早慧,帮助自己了很多次,不想这次却着了她们的道 却听见温华郡主冷哼一声 温华郡主心里是十分讨厌温婉的,“哼,怎么就没有毒死她,只要她死了,父王一定会让自己记在王妃名下当郡主的。” 宴会的喧嚣早已远去,此时周媛嫒正和温婉郡主的院子里,温婉担忧周媛嫒是不是着凉了,刚刚在外头冻得脸色都不好了,便叫阿琪去熬了姜汤,小金却沿着开着的门爬到树上玩去了,忽的,听见屋外面有鹰的叫声,便看见温婉的面色变了,疾步走到院子里,便看见一只通体黑亮的茶隼正雕着小金,小金也挣扎的厉害,却看见一向温柔的温婉变了脸色,朝着院外喊“司马晨,你快把你的死鸟丢出去,他欺负我的小金了。” 然后听见一声口哨声响起,茶隼将小金放下,小金受了惊吓,爬到主人的衣袖里不出来了,却看见一男子进院子里来“你该叫我堂兄,阿枭只是和小金玩玩,不会伤害它的。” 周媛嫒只道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又碰到这个人了,啊,不对,这是四皇子。四皇子看见周媛嫒也很意外“这位是?” 周媛嫒真是气的仰倒 ,你不认识我,刚刚还拿我当挡箭牌,温婉郡主却不知道两人的过节,“堂兄,这是我的好朋友,武安侯府大小姐,周媛嫒。” 又对周媛嫒道“安安,这是四皇子。” 周媛嫒都要暗翻白眼了,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乖巧行礼。司马晨却嗤笑道“你也有朋友?”温婉这下真的不淡定了“表哥说什么呢,你以为我是你吗?”拉着周媛嫒便进屋了,小金进屋后才敢爬出来,看见司马晨在一旁,便快速的缠上周媛嫒的手腕。 见小金竟然和周媛嫒亲近,司马晨也意外了,有温婉和司马晨一来一往的讽刺气氛倒也不怪异,只是阿琪端来姜汤后,阿昭说王妃身边的司儿姐姐来了,温婉便让司儿进来回话,司儿进屋看见四皇子也在,匆忙行大礼,温婉却不耐烦了“司儿你别管他,到底怎么了?” 司儿瞥了周媛嫒一眼,武安侯府六小姐被蛇咬了,现在府里的大夫正在医治。温婉一惊“怎么会被蛇咬,在哪里?” “是在张大夫的院子里,六小姐也不知怎么到了张大夫的院子,张大夫正在教阿笋认药材,六小姐看见阿笋被吓坏了,便大叫起来,惊了阿笋,便咬了六小姐。” 温婉扶额,阿笋是大哥给张大夫弄来的,张大夫看见自己有小金,便也想要一条当宠物才肯救自己,大哥答应去给他弄条蛇来当宠物。小金只有手腕一圈的长度,阿笋就不同了,阿笋又细又长,切通体碧绿,张大夫说和竹子一个颜色,便一定要取名字叫阿笋。 周媛嫒想着去看,温婉却不准“你给我在屋子里好好暖和暖和,她要上药,要换衣服,你也帮不上忙,我去吧。”说完便带着阿昭,阿琪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自己,还有老神在在的四皇子两个人,哦,不对,还有小金一蛇。 顿时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周媛嫒都有点觉得头皮发麻了,司马晨却先开口了“你不喝掉吗?” “啊?什么?” ,说完周媛嫒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还能是什么,喝姜汤啊。双颊微红,端起姜汤小口的喝起来,却看见司马晨起身至温婉的书桌边,提笔就写起来,却也不敢上前去看,只在一旁喝姜汤,却听见司马晨的声音传来“过来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周媛嫒一顿茫然的望向司马晨“我吗?” 司马晨看住媛嫒这个迷糊的样子 不由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周媛嫒不情愿的走过去,看见司马晨在一副画上题字,想来是婉婉的画,回神却看见司马晨递过来一只笔,周媛嫒只得接过,却不知道写些什么,思索了下,提笔在白纸上写下“苍苍岁月,莫不静好” 八个字。将笔搁下后,司马晨瞥了一眼,悠悠道“倒是能看。” 周媛嫒窘了,自己这字,还是多亏了先生给自己的字帖呀,还有前世下的苦功。 不一会儿,温婉回来了,周媛嫒赶紧迎上去,问温婉周如慧的情况。温婉郡主有些疲惫,“没什么大事了,还好张大夫喜欢给阿笋喂药,毒性不大,不碍事儿,我已经把她安置在客房了,你待会儿带她回去吧。” 又看见司马晨竟然还在,而且在自己的书桌前,便走过去,看见他在自己辛辛苦苦画下的梅花图上题字,咬牙道“堂兄,你又自作主张了,这是我要送给安安的,想要安安题字的。” 司马晨不在意道”噢?送给周小姐的啊,那送吧,想必周小姐不会介意的。” 周媛嫒怎么敢介意,这可是四皇子,忙诺诺道“是,臣女荣幸之至”却看见司马晨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温婉想安安不介意就算了。 让阿昭将画装好,给周媛嫒带回去。 天色已然不早了,温王世子司马流风也过来了,想是宴会结束了,周媛嫒便和温婉郡主道别,郡主看小金还在周媛嫒手腕上休息,便拍拍小金的头“小金,该起了。” 却见小金不动,知道是天气冷,小金犯懒,不愿意动弹,当下便对周媛嫒道“安安,你就带它回去吧,你府里想必也不安生,让小金守着你我也安心啊。” 周媛嫒却不想带小金回去,婉婉自己还中毒了呢,当下便想推辞,温婉郡主却不让她说“你放心吧,我这里有张大夫,哥哥也会保护我的” 说完便让世子送周媛嫒出门,王府下人已经将周如慧安置在马车里,周媛嫒也不耽搁,告别后就回侯府了< 第十二章 兰姨娘找茬 一行人回到侯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下来了,沈氏已经派荷花在二门守候着了,先前温王府已经派人来说过了,六小姐被蛇咬伤,沈氏唯恐自家女儿哪里伤到了,便派荷花早早在二门候着,周媛嫒怕沈氏忧心,先行去了兰香院,沈氏看自家女儿毫发无伤,但是在看见小金的时候却被惊吓到了。 小金不认识沈氏,到了新环境,吐了吐信子,周媛嫒摸了摸小金的头“小金,不要调皮,这是我母亲。”也不知道小金听懂没,它将立起的头放下去,依在周媛嫒手腕上继续睡觉。沈氏第一次看见金色的蛇,别说金色的蛇,自己是内宅妇人,几乎连蛇都没有见过,虽看见这小金蛇很乖巧,但是也怕它伤了女儿。 周媛嫒开解沈氏道“母亲,小金是郡主养在我这里的,它很乖的,而且有人攻击女儿的时候小金会咬他的。”沈氏半信半疑,看见女儿渴望的神色,却还是由着女儿去了,忽的想起小六被蛇咬了,便想问问女儿“小六是怎么了,怎么被蛇咬了呢?难道是小金?” 周媛嫒道“女儿当时也不在现场,可能是四皇子也去了王府,妹妹想去看看吧,只可惜走错了院子,到了张大夫的药庐,张大夫养了一条蛇,小六惊吓到蛇了,就被咬了。” 沈氏是当家主母,哪里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兰姨娘母女当真的越发不把自己看在眼里了,她倒是敢想啊,一个庶出的女儿,难道赶着去做妾吗?侯府可丢不起这个脸,又见女儿面上略有倦色,便打发女儿先回挽香居 。 周媛嫒坐在自己的榻上,双眼也有些迷糊了,犯困得很,春麦看自己姑娘只怕不能熬到吃晚膳了,便让小厨房将温着的燕窝粥和糕点端上来,周媛嫒随意用了些,便由丫鬟服侍着去床上休息了,睡前隐约听见春麦说张嬷嬷明日要回来了,便沉沉睡去。 次日早晨,却不是平时的春麦唤醒自己的,还是张嬷嬷,张嬷嬷是二婶给自己的,自己的奶娘是沈嬷嬷,因为告诫了几次让自己不要和二房太亲近被自己厌弃,贬去小厨房了,得想个办法将沈嬷嬷弄回来才行。 之前没有看见张嬷嬷是因为张妈妈的儿子是个赌棍,在赌坊欠了些银子,自己便将体己银子给了张嬷嬷让她去救儿子,自己自问没有哪里对不起张嬷嬷,百般好,千般好,可是为什么前世张嬷嬷会在自己被残害时无动于衷呢,不过薄情之人罢了。 张嬷嬷跪谢周媛嫒的恩典,周媛嫒却想看看张嬷嬷的心是什么做的“妈妈回来了。可去母亲那里磕头了?”张嬷嬷很奇怪周媛嫒怎么不先叫自己起身,悄悄抬头瞄了一眼,看见秋雨正在给周媛嫒梳头,以为自己不在的时候这几个小贱蹄子在小姐跟前给自己上了眼药,但还是回道“去过了。” 然后周媛嫒便没有做声,直到秋雨给周媛嫒梳好头,缓缓回过身来“呀,嬷嬷怎么还跪着?”说着便暗嗔了站在一旁的夏草一眼“你怎地也不提醒我叫嬷嬷起来。” 夏草当然不会接话了,小姐明显是有心整整张嬷嬷,平日里张嬷嬷没少欺负自己几个,而且还偷了不少小姐的首饰给二房的二小姐,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张嬷嬷额头已经冒汗,自己也一把年纪了,大小姐平日待自己甚好,不会让自己做重活,这一下跪了一小会腿已经开始痛了,却不敢起来。周媛嫒让张嬷嬷先起来,便去沈氏那里请安了。 今日周媛嫒倒是来得早,周如慧还在床上躺着,被蛇咬伤可是要休息好一阵子的,余下的三位庶女倒是安分的,本以为可以安安稳稳的去给老夫人请安了,不想兰姨娘却突然扑向门边,嘤嘤啼哭起来。 原来是武安侯过来了,今日是休沐,不用上朝,便想来看看妻子和女儿们,不想刚到门口兰姨娘便扑过来,却啼哭不止,兰姨娘早在沈氏进门前便与武安侯有着共同长大的情分,又是老夫人所赐,所以武安侯对兰姨娘也算不错,不然也不会只有兰姨娘诞下一子一女,当下揽过兰姨娘,疼惜道“兰儿这是怎么了?怎地哭得这般委屈?”说完看了沈氏一眼,暗含责怪,沈氏却并不接话,有些心寒。 兰姨娘见拿捏够了,抬起自己的头,可怜兮兮的望着武安侯,男人都怜惜弱者,看见兰姨娘含泪的双眸,武安侯哪里还有什么是非观念,兰姨娘开口了,声音有些嘶哑却并不难听“侯爷,我们的女儿真是命苦啊,跟着大小姐一起出去作客,大家都好好的回来了,偏只有我们的女儿被蛇咬了。” 周媛嫒笑了,这是要告状了,哼,竟然敢明着给自己上眼药,自己这位父亲对待妻子,女儿不是不宽容,可是他也宠小妾,这点周媛嫒也是无可奈何,不就是装柔弱嘛,谁不会,当下便上前望着父亲,好像就要哭出来的样子“父亲,女儿当真是委屈,王妃命女儿陪伴郡主,偌大一个王府,大家都在赏梅楼,怎知六妹妹就走到了张大夫院子啊?”言下之意说周如慧不懂规矩,在外作客竟然到别人的院子里乱逛。 武安侯看着女儿委屈的样子,心下大为疼惜,哪里还顾得上兰姨娘,赶紧哄女儿去了 兰姨娘还是不死心,上前道“侯爷,慧儿和潇儿许久未曾见过父亲了,说想父亲呢,侯爷有空去看看可好?” 武安侯想小六生病了,既然想自己了,自己就去看看,便应下了。一行人这才可以去请安,武安侯也一起去了,虽说是继子,孝道大过天啊,还是要去给继母请安呀。< 第十三章 二老爷 当一行人到达老夫人居住的昭然院时,发现内室已经有人了,走进才发现原来二老爷也在,侯府没有分家,所以就是二老爷的女儿也可以说是侯府的女儿,二老爷沈修上有武安侯在前,所以他在朝中只是空闲职位,在吏部任职,所以前世才会处心积虑要除掉自己这一房人,想起前世所谓的通敌证据,只怕是二房派人学习了大哥的笔迹,想到这里心里一凛然,都怪自己现在不够强大,真是忧伤。 武安侯和二老爷请安后便去了外书房,走之前兰姨娘还不忘提醒武安侯记得去看自己的一双儿女。 周媛嫒回到自己的院子后便开始思索自己现在的情况,一个银钱不够,一个没有自己人手可以用。正当周媛嫒心思慌乱之际,小金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然后便听见屋外有鹰叫,周媛嫒想到了四皇子那只叫阿枭的茶隼,将小金藏好后便去院子里了,正看见廊下那是通体黑亮的茶隼,正是阿枭。 此时只有张嬷嬷和春麦在自己身边,张嬷嬷道“这是什么鸟?竟然如此的精神。” 春麦也一脸茫然,周媛嫒也不知道它会不会伤害自己,像是脚上有什么东西,便想着只支开嬷嬷”嬷嬷,你去小厨房端点生肉过来,最好是鹿肉,张嬷嬷只好去了,周媛嫒对着茶隼唤道“阿枭,可以过来吗?”听到自己的名字,阿枭趾高气昂的走过来,春麦吓得脸都白了。 只见那鸟儿却用头蹭蹭周媛嫒的绣鞋,周媛嫒知道阿枭不会伤害自己,蹲下身轻轻抚摸它,春麦也放心多了。只见它的腿上绑了个小竹筒,周媛嫒叫春麦去催催张嬷嬷,便将小竹筒取下来,竹筒里竟然是一对小小的南珠耳坠,还有一张小纸条,写着还君明珠。 周媛嫒心下生疑,自己不曾有这样的耳坠呀,便在房里随手取了一张花笺写道“送错人了。” 那四个字的字迹周媛嫒认识,是四皇子的笔迹,那天在书房见过。将南珠耳坠和纸条装进小竹筒,绑在阿枭的腿上,此时张嬷嬷和春麦也端着肉过来了,周媛嫒不想她们看见小竹筒,便接过肉亲自放在阿枭前门,盘子里有生肉和鹿肉,阿枭对生肉都没有多看一眼,直接撕咬着鹿肉,便傲娇的飞走了。 周媛嫒真是哭笑不得,想起这茶隼倒是和它主子一个脾气。此时阿金从窗户爬出来,缠在周媛嫒手腕上,它上次被吓坏了吧,当下抚摸着小金的脑袋,却把张嬷嬷给吓坏了,她白着脸出了院子,冬梅随后便回禀了周媛嫒,张嬷嬷去了二房。周媛嫒嘴角扯开一抹笑意,终于忍不住了呀,便叫夏草去唤沈嬷嬷来 沈嬷嬷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自家小姐身边了,不免有些忐忑,周媛嫒亲自扶起沈嬷嬷,“嬷嬷,以前是我不懂事,委屈嬷嬷了,嬷嬷可愿意回我身边来?” 沈嬷嬷哪里会有不愿意的,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了,没想到小姐还惦记着自己,当下红了眼眶“愿意的,愿意的,小姐,老奴愿意的”周媛嫒心下五味陈杂,自己以前做了太多错事,伤了亲人的心“只是要委屈嬷嬷在小厨房几日,待我收拾了张嬷嬷,再接嬷嬷回来。” 沈嬷嬷从前就是因为告诫周媛嫒少和二房亲近而被打发走的,没想到二房来的张嬷嬷也有今天,高高兴兴的应下了。此时在二房的张嬷嬷还不知道自己在大房已经呆不下去了,正在二夫人跟前告状,说周媛嫒待自己没有以前亲近了,周媛语也在一旁,她不管这些,对张嬷嬷叮嘱道“张嬷嬷你管着长姐的库房吧?大姐姐那日戴着的水晶流凤钗甚是好看,你替我要了来。” 张嬷嬷一口应下了,以前也没少干这种事情。 正当这时,二老爷从外面进来了,看见张嬷嬷在,便知道妻女又在想顺大侄女的东西,内宅的事情他不管,妻子张氏目光短浅,帮不了自己什么,只要不添乱,不耽误自己的计划就姑且容下她。 张嬷嬷给二老爷见礼后便道“二老爷您可认识一种鸟儿?全身都是乌黑的,叫声像鹰,飞下的速度极快?”二老爷一惊,这是茶隼啊“你在哪里见过?速速道来!”张嬷嬷不敢怠慢“今日在大小姐院子里飞来一只这样的鸟儿,大小姐还喂它吃了肉,更可怕的是大小姐把蛇缠在手上。” 二老爷不淡定了,茶隼啊,价值连城啊,朝廷到处索罗,边关拿它打探消息,因为它飞得高,根本不在射程内,就是战争神器啊。二老爷现在就想把茶隼捉住去朝廷邀功,至于蛇,他倒是知道,那是温婉郡主养的蛇,没想到自己侄女还真是不简单啊。便对张嬷嬷道“你且先回大小姐的院子去,一看见那鸟儿飞过来就派人来通知我。” 张嬷嬷应下便回去了 此时周媛嫒却甚是无语,无他,阿枭又飞回来了,还是那个小竹筒,还是那对南珠耳坠,只是纸条内容变了,“我说是你的你敢不收下?” 额,这是干什么?不过周媛嫒确实不敢不收下,取了花笺回道“不敢,多谢!” 周媛嫒目送阿枭远去,将南珠耳坠收到梳妆盒最底层,便练字去了,小金在一旁玩。再说四皇子收到回信,“这小丫头还真是言简意赅”今日武国进贡刚刚到达京城,父皇便赏赐了一些给自己,众多金银首饰中,他一眼便看着了那对南珠耳坠,脑海中便浮现周媛嫒那张稚嫩的小脸,让阿枭送过去,还写下还君明珠,想着小丫头会收下,没想到小丫头这么实在,竟然没有收下,而是退回来了,于是心高气傲的四皇子便写了那么句威逼的话。 周媛嫒也不知道自己写了多久的字了,知道秋雨进屋来提醒她该用晚膳了,她踩发现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忽的,秋雨诧异道“哎呀,天哪,小姐你看小金!” 周媛嫒往书案上看过去,不由笑出了声,有暖炉在书案旁,小金觉得温暖,便撒开了玩,滚到磨盘里去了,现在哪里还是什么小金,分明是小黑,周媛嫒叫秋雨打水进来,用手帕包了小金,将小金丢进水盆里,小金在水里滚几圈后便又变回小金了。周媛嫒取了干燥的手帕让小金待在那里,便去用晚膳了< 第十四章 孙五娘 今日是十五,周媛嫒需要去清安院上课,沈氏一早就打发芍药来传话让女儿不必去请安了,直接去上课即可。昨夜和小金玩闹了一会儿,今日便起得有些晚了,周媛嫒草草用了早膳便去清安院了。 走之前还不忘让春带上自己这些日子练的字帖。 吴先生既然将字帖给了自己,想必对自己是抱着期望的,周媛嫒现在最喜欢的便是期望,最害怕的便是家人对自己失望。 果不其然,等周媛嫒到达清安院时,周媛语等已经在座了,周媛嫒行至吴先生书案前,诚恳道:“先生,学生来晚了,还望先生原谅。” 说完便向春麦使眼色,春麦会意,上前将周媛嫒的习字帖小心地放在吴先生的书案上,吴先生这才轻抬眼皮,看向周媛嫒道:“不可再有下回”周媛嫒心里一松。又福了一礼道:“是,多谢先生。”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 这日的课程是《烈女传》,虽然周媛嫒对书本的内容不是很认同,但还是认真听着,毕竟今天自己迟到了嘛。 到午膳时分方才结束课程,周媛嫒带着吴先生新给的字帖准备回挽香院,不想路上却碰见沈氏派来的大丫鬟荷花。 荷花见自己在小姐回挽香院之前赶上了,也是轻松一笑,上前道:“大小姐,夫人请您过去用午膳呢!” 周媛嫒早膳只是匆匆用了些,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听到母亲已经将饭备下了,便欢喜的跟着荷花回了兰香院。 用过午膳后,沈氏便拉着女儿话家常:“安安,你上次不是说想学刺绣吗?我给你请了孙五娘,你等会将她带回去。” 周媛嫒没想到母亲动作竟这样的快,前世自己和孙尚文定亲后,也是请了孙五娘来府里教导自己绣嫁衣,自己的绣艺是十分了得的,前世孙五娘曾说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教导自己的了。 可是今生自己还没有开始学习绣艺,不敢将自己的绣艺展现出来,生怕身边的人会发现,视自己为异类,有了孙五娘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周媛嫒马上亲昵的拥着沈氏道:“母亲,你待我真好,女儿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好好学习绣艺的。” 沈氏拍拍周媛嫒拥着自己的手,慈爱的笑道:“你有这份心母亲就很高兴,不许太用功,仔细伤了眼睛。” 周媛嫒自然不会反驳沈氏,乖乖点头,和沈氏话了会儿家常,便带着孙五娘回挽香院了。 周媛嫒回到挽香院便让秋雨和冬梅给孙五娘收拾住处,孙五娘受宠若惊,没想到姑娘这样的看重自己,越发的恭敬起来道:“小姐,小妇人跟丫鬟们居住在一处便可,不必费心收拾了。” 周媛嫒不想孙五娘和自己这样见外,自己可有事情需要孙五娘的帮助呢,便对孙五娘道: “我以后唤你孙先生可好?自然是要给先生收拾住处的,先生教导我绣艺辛苦。” 孙五娘便不再推辞了,她早年丧夫,育有一子,凭着自己这一手绣艺在京城大户人家闺阁之间颇为出名,大家都想请她去教导自家女儿绣艺,为女儿出嫁前博得一个好名声。 孙五娘的绣艺让自己和儿子的生活过得尚可,但是并不是谁家都能请得动她,她答应人家前会打听这家小姐的品性,若是性情刁蛮则尽量推辞,在自己生活艰辛时才会答应,但也不会久留。 没想到武安侯府大姑娘倒是和善,待自己甚好,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尽心教导小姐,让 小姐留下自己,孙五娘早就对东家西家的生活已经感到厌倦,现在周媛嫒如此善待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侯府安定下来,日后若是姑娘嫁人,她便也跟过去。 周媛嫒知道不可一蹴而就,对待孙五娘不可一下就掏心掏肺,不然会吓坏人家的,便让秋雨带孙五娘去自己的住处了。 自己当然是歇午觉了,冬日的天黑得早,春麦便早早唤醒周媛嫒去沈氏的院子,怕回来时天黑路滑伤了小主子。 周媛嫒到达兰香院时,荷花守在廊下,并没有让周媛嫒直接进去,而是对内通传道:“夫人,大小姐来了”却没有听见沈氏的回答,却听见武安侯的声音“快让大小姐进来,这么冷的天儿,仔细冻坏了!” 荷花掀开帘子,周媛嫒进到室内,发现父亲和母亲坐在上首,母亲面色不豫,心下道“莫非是父亲惹娘亲生气了?”面上却不显,乖巧上前请安,武安侯轻轻咳嗽了一声,见沈氏不理会自己,便尴尬的对女儿道“安安,听说你娘给你请了孙五娘做教导绣娘?” 周媛嫒心想怎么父亲也关心起这些内宅小事了“是,女儿已经带回挽香院了” 武安侯马上接口道“你六妹妹卧病在床,终日无聊,便想让孙五娘去教导她绣艺,也好打发时间。” 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周媛嫒有些伤心,父亲怎么就帮周如慧来当说客了呢?哼,非不如她愿。 便轻轻叹息了一声“父亲,孙先生是母亲给女儿请的,但是女儿知道身为长姐不应该只想着自己,那便让府里的各位妹妹和和我一起跟孙先生学习吧。” 停顿了下,才缓缓开口道“至于六妹妹嘛,让府里的绣娘先教导着基础吧,等能行走了,来挽香院和我们一起学,父亲,您看这样可好?” 武安侯见女儿说得也有道理,便采纳了。 想着也能和兰姨娘交差了,又想到兰儿只是个妾,自己宠宠不妨事,妻子确是日日辛苦为自己打理后宅,从没让自己忧心过,便想讨好妻子。“阿晖,咱们的女儿可真懂事儿,多像你啊”沈氏看女儿还在,丈夫便这样的不着边际,有些恼他,周媛嫒哪里看不出母亲心情已经好多了,不想妨碍父亲和母亲,再说自己也希望母亲和父亲的感情能更好。便自觉带着丫鬟会挽香院去了。< 第十五章 兄妹时光 这日,周媛嫒早早起床,今天是和孙五娘学习的第一天,自己也许久未曾碰过绣艺了,再好的绣艺,也抵不过手疏呀。刚刚用过早膳,三小姐周如霜带领着庶妹们便到了挽香院,孙五娘有多年的惊艳,多教几个自然不在话下,有大小姐对自己恭敬,想必各位小姐也不会给自己颜色看。 其实孙五娘完全想多了,这些小姐们都巴不得能学得她一手绣艺,将来在自己说人家也体面些。第一节课的内容也不复杂,就是在胚布上绣直线,周媛嫒有着先前的手艺,先装拙的绣坏几块布,便慢慢的绣得直起来,直惊得孙五娘夸她天资聪颖,周媛嫒也不脸红,照单接收了都。 孙五娘便单独教导周媛嫒绣荷包,先不绣图案,只是简单的荷包, 再就是周如霜了,之前送给周媛嫒的荷包想必是在丫鬟的帮助下绣的,这下的进步也很快,也被孙五娘打发去绣荷包了,周如雪和周如芸到底年岁偏小,学习得也慢些,两个时辰过去倒是也直了,欲速则不达,早早便下课,各位庶妹也回去了。 想着闲来无事,便想着带着小金去外院看看哥哥,前世的事情给周媛嫒留下了非常严重的阴影,她要去看看哥哥才安心,当下便让春麦去小厨房打包了满满一食盒的食物,拿着自己绣的一个小荷包便出发了。 周延年住在外院的松柏院,离内院有些距离,从院子的名字不难看出武安侯对周延年的期待,如松如柏。周延年已经十四了,酷爱武艺,但对待学业也十分认真,他知道想要上战场光有武艺是不行的,还要有脑袋。武安侯不希望自己的长子教养出于妇人之手,便将长子的住处安排得远远的,时常考验长子的武艺和学业。 走了许久,周媛嫒总算是到了哥哥居住的松柏院,可累坏了她,路上春麦说要招软轿来,周媛嫒拒绝了,重活一世,她十分的想到处看看,不想窝在轿子里。 周媛嫒透过门缝,看见哥哥院子里已经没有积雪了,他穿着单薄,在一旁练剑,丫鬟小厮则端着手额炉和大氅在一旁观看。当下便推开院门对正在练剑的周延年唤道“哥哥,我来了。” 周延年听到妹妹的召唤,便停下来,母亲只生有自己和妹妹,从妹妹出生起,母亲就教导自己要爱护妹妹,所以只要自己有什么好东西,他立刻就能想到送给妹妹。 周延年的大丫鬟司铃叠着干帕子上前,周延年接过擦了擦汗,便将帕子递给司铃,另一个大丫鬟司巧马上将大氅给周延年披上,却不肯接手炉,皱着眉头嘀咕道“一个大男人握着这个像什么样子。” 周媛嫒嗤笑着上前,周延年看妹妹的脸红通通的,以为是被冻的,便接过刚刚不肯拿的手炉塞到妹妹手里,拉着妹妹进屋去。 周媛嫒心里暖洋洋的,哥哥还是这样的呵护自己,便让春麦将食盒拿上来,亲自将食盒里的糕点一一取出来“哥哥,以前你总是给我带点心,我叫小厨房做了些,你快尝尝吧!”说着便双手撑着下巴望着自己哥哥。 周延年自从住到外院来其实已经不大吃这些糕点了,但是却喜欢带给妹妹吃,本想拒绝的,看见妹妹这样巴巴的望着自己,想着妹妹从内院给自己送点心,自己要是不吃,还不知道这小丫头该多么伤心呢,便捻起一块梅花糕往嘴里送去,倒是不是很甜,颇为爽口,便不迟疑,将其他的糕点也吃了几块。 正想拿绿豆糕,周媛嫒却拦住了周延年的手,嗔怪道“哥哥真是的,等下就要用午膳了,仔细等下饭菜用不了几口,小厨房心惊胆战还以为自己手艺出了问题呢。” 周延年不好意思的缩回手。周媛嫒献宝似的将自己绣的宝蓝色荷包拿出来,有些脸红,因为真的就是一个宝蓝色的荷包,什么花样也没有,因为孙先生还没有教嘛,自己不敢绣“哥哥,今天孙先生教我绣荷包了,这是我绣的,给你!” 周延年接过这个简单的荷包,也不怕带出去同窗会笑话自己,把自己腰间的荷包拿下来,那个荷包绣工十分精致,想来是司铃或者司巧的手艺,周延年将自己妹妹缝的荷包挂在腰间,刮着周媛嫒的鼻子宠溺道“哎呀,我的安安第一天学绣活就会绣荷包了呀,真聪明!” 周媛嫒憨憨的笑了,忽然想起来这里都没有看见姜嬷嬷,便问周延年“哥哥,姜嬷嬷呢,我来这里这么久也没见她” 周延年道“想是在小厨房盯着呢,你在哥哥这里用膳吧” 周媛嫒看看天色觉得在哥哥这里用膳好了,便应下了,周延年便唤司铃去小厨房和姜嬷嬷打招呼。 想着离用膳时辰还有一会,周媛嫒便拉着周延年到书案前,“哥哥,我这些日子都在练字,你看我可有长进”说着便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周延年看妹妹小小年纪,自己却十分工整,自然不会吝啬夸奖的话语,还手把手教周媛嫒写了几个字。 周媛嫒看见书案上还有练好的字,便拿起来看“哥哥,这是你的字呀,真漂亮” 周延年却敲敲周媛嫒的头“这是阿三写的,我写的在这呢”说着便在书案的另一侧抽出几张纸来,周媛嫒看了脸色一变,这张纸上的字迹竟然和阿三写的颇为相像,若是不仔细看,便会以为是一个人写的,周媛嫒想起前世那些所谓的通敌证据,应该是阿三模仿的没错了,心下骇然,对周延年道“哥哥,以后你写字的时候还是不要下人在身边伺候了吧,奴才将主人的笔迹学了个十成十,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周延年之前只是想让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学点写字,却没有想到那一层去,经过妹妹这一提醒才醒悟过来,对妹妹道“你放下吧,哥哥有分寸!” 周媛嫒渐渐放下心来,姜嬷嬷这时进来摆膳了,看见周媛嫒又是一番行礼,嘘寒问暖,伺候两位主子用饭,周媛嫒看姜嬷嬷将这院子管得极好,心下安慰“嬷嬷怎么还亲自去厨房呢,让司铃她们去好了。” 姜嬷嬷笑道“大小姐你不知道,大少爷他吃东西不挑,老奴却怕厨房的人对少爷不上心,随意应付少爷的膳食,便亲自去盯着了。” 周媛嫒想着难怪母亲将姜嬷嬷给了大哥,真是事事周到啊,便对姜嬷嬷道“嬷嬷也去用膳吧,我和哥哥不用人伺候,你如此辛苦,我替哥哥心疼你一回。”姜嬷嬷也不客套,退下去了。 两兄妹难得在一起吃饭,倒也吃得开心,周媛嫒都多添了小半碗饭。用膳后姜媛嫒想回去歇午觉了,便和哥哥道别,离开前还不忘看看书案的方向提醒哥哥。由于来的时候走了太多路,周媛嫒老老实实坐了软轿,一行人回挽香院去了。< 第十六章 惩刁奴 周媛嫒回到挽香院后便歇了,这一觉格外香甜,醒来时,小金正在自己枕边懒洋洋的趴着,周媛嫒坐起来,拥着被子,将小金放到自己的手掌心,许是自己手掌心的温暖感染了小金,小金蹭了蹭周媛嫒的手心,顿时有些痒痒的,看着小金有点懒懒的样子,想来是想念婉婉了,自己虽然很舍不得小金,却不能总是霸着小金,婉婉或许很需要它。当下便想找个机会把小金还回去。 春麦等人知道周媛嫒醒了,便进屋来。 周媛嫒穿好衣服后,就在书案后练字,屋里燃了炭盆也不冷,周媛嫒索性头发也不束了,只用一根发绳将头发松松挽着。吴先生给的字帖都是极好的,只是自己有些静不下心来,当下便在宣纸上写了个大大的静字,过了好一会儿才心平气和的练字,再停下来时,已经洋洋洒洒写了几页纸。 忽地,响起了敲门声,是春麦,周媛嫒让春麦进来,春麦走道书案前,福身道“小姐,六小姐身边的嬷嬷过来说六小姐已经要痊愈了,明个儿想要和姐姐们一起学绣艺。” 周媛嫒皱皱眉,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上次周如慧找父亲来跟自己要人却没要到,想必心里是极不平衡的,来就来吧,便让春麦去和那嬷嬷回话。 此时二房的正院内,二夫人张氏正在数落女儿,周媛语坐在下首的座位上,十分委屈,原来是府里的小姐都去周媛嫒的院子里学习绣艺了,却没有打发人来请周媛语一起去学,自己的宝贝嫡女怎么会连那些庶女都不如呢,更让二夫人气愤的是自己这一房冯姨娘和莲姨娘的两个庶女周如纤和周如琪也去了,不过是自己去求的,这让周媛语十分下不来台。 她很想去学绣艺,但是怎么也拉不下脸自己去,二夫人也只有一子一女,老爷不让自己插手儿子的事情,所以一心娇养女儿,什么好的都要给女儿。数落完女儿后又说“你且放心吧,母亲明日带你去,由母亲来说。” 周媛语哪里会反驳,只是二房两个姨娘只怕是要遭殃了,敢私下让女儿去大房学绣艺,越过自己,当下便让丫鬟去请两位姨娘来正房立规矩。两位姨娘心知肚明二夫人是因为什么事情惩罚她们,却越发的小心翼翼,毕竟以后女儿的婚事还是拿捏在二夫人手里。 当两位姨娘被折磨的苦不堪言时,二老爷回来了,冯姨娘有儿子,比莲姨娘要大胆些,美目留恋在二老爷身上,二老爷对冯姨娘是极好的,不然也不会让冯姨娘生下儿子,看妻子这番作态,心里不舒坦。便转身要出正房,二夫人见丈夫刚来就要走,开口问道“老爷这是要去哪啊?将将回来,也不歇歇。” 二老爷没好气道“我去书房,阿冯来给我磨墨”冯姨娘大喜过望,但又装作怕二夫人的样子,踌躇着不敢上前,二夫人咬牙切齿道“既然老爷要你伺候,你便去吧”冯姨娘这才跟着二老爷出去,留下莲姨娘一人,更是苦不堪言。 第二日清晨,周媛嫒坐在铜镜前梳妆,秋雨一双巧手很快就给周媛嫒梳好了头,正想着该用什么首饰好,只听周媛嫒道“用那只水晶流凤钗吧。” 秋雨便在梳妆盒里找起来,却并没有找到,便对周媛嫒道“小姐,没见着那只钗呢,要不您今天换一只,我们将梳妆台挪挪给您找找。” 周媛嫒接口道“不用别的首饰了,就用那只钗子,我且先去用膳,你们仔细寻着吧”说完便去用早膳了,不久,周媛嫒用完早膳再回到内室,看见秋雨和冬梅苦着一张脸道“姑娘恕罪,奴婢们真的找不到钗。” 周媛嫒当然知道她们找不到了,自己将流风钗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就是引诱张嬷嬷来偷,这会儿应该还在她那,周媛嫒佯装发怒道“难不成我这屋子还有了贼不成,给我搜,每个人的住处都给我搜仔细了”。 秋雨和冬梅不敢耽搁,带着几个粗使嬷嬷和小丫鬟便开始搜。不出周媛嫒所料,水晶流风钗果然在张嬷嬷的住处,据说是在她窗缝间找到的,呵呵,藏的可真是严实,可惜这不是她的。便叫几个粗使嬷嬷绑了张嬷嬷带去沈氏的兰香院,几个粗使嬷嬷平时没少被张嬷嬷欺负,见张嬷嬷一直叫唤,便拿抹布堵了张嬷嬷的嘴。 沈氏正在分发对牌,看见自己女儿这么大的阵仗,平日颇为相信的张嬷嬷却被绑了,虽然沈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是她乐意见到的。张嬷嬷偏帮着二房不知道拿走了安安多少东西,这个老刁奴,看来女儿是看清她的真面目了。看张嬷嬷不承认,便想使用内宅手段,但是不想让女儿看见,便让女儿先回去了,张嬷嬷她来处理。周媛嫒知道张嬷嬷在沈氏手里落不了好,扬长而去。 刚刚到院子便看见二夫人和周媛语坐在自己的会客厅,冬梅已经奉好茶。不待周媛嫒坐定,二夫人亲热的握着周媛嫒的手道“安安啊,你回来了啊,是赶着回来上课吧,快,带着你二妹妹也去吧。” 周媛嫒没想到二夫人这么直接,也不好拒绝,刚刚收拾了张嬷嬷,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便答应了。周媛语却在四下张望,周媛嫒知道她是在张嬷嬷,估计是要水晶流凤钗,也不做声,到底周媛语沉不住气,她问道“长姐,张嬷嬷呢?平日都是她在一旁呢,怎地这会儿不见她?” 周媛嫒心里冷笑,哼,来了。面上却显出不愤的神色道“别提了,我平日待张嬷嬷千般好,万般好,但是她却奴大欺主,竟敢偷我的东西,我已经送给母亲发落了” 周媛语大惊,正想说什么,二夫人却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管,张嬷嬷真是个笨蛋,叫她拿个钗还会被发现。 便对周媛嫒笑道“好了,安安,不要气了,那等刁奴不值得,快带你二妹去上课吧” 周媛嫒内心更不屑了,也不知道张嬷嬷知道自己的主人就这样遗弃了她,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可是已经不关自己什么事了,便带着周媛语去了孙五娘的住处。< 第十七章 归还小金 寒风凛冽的冬天已经渐渐过去,梅花都谢了,小金也活泼起来,但是时不时会有懒散的情绪,周媛嫒即使再舍不得也要想着将小金送回温婉郡主身边。 用过早膳后便写好帖子,去了沈氏的兰香院,女儿和温王府小郡主交好自己自然是高兴的,便立马打发小厮去给温王府送拜帖。 温王府的人更是不敢耽误,将拜帖往郡主郡主的院子送去。周媛嫒和温婉郡主的感情很好,从郡主把小金给自己女儿带回府便可看出,也不多叮嘱女儿,想着女儿多交些朋友自然是好的。却不想周媛嫒这厢还没出兰香院,便听下人来报温王世子来接周媛嫒了。 这下可不止兰香院了,全府都被惊动了,老夫人都打发人来问了,让沈氏将温王世子请进府来。 沈氏知道温婉郡主看重女儿,却不想连世子都出动了,忙亲自送女儿去大门。 此时的大门口很热闹啊,二老爷带着二少爷周延龄二小姐周媛语都候在那,尤其二老爷更是上前与司马流风交谈,周如慧则绞着帕子站在一旁,想上前去,却又不敢。 司马流风早就不耐烦二老爷那副谄媚的嘴脸了,见周媛嫒终于出来了,忙上前向沈氏颔首道“夫人,在下奉小妹之命来接大小姐过府一聚。” 沈氏哪里敢受司马流风的礼,但又想着一个外男单独来接女儿不是很好,便安排周延年一起去,司马流风也不多言,将周媛嫒护送到马车上,便当先上马,周延年也赶紧跟上,只见司马流风大手一挥,队伍便出发了。 周媛嫒掀开帘子却看见周如慧怨毒的眼光,想到上次她在温王府被阿笋咬伤却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虽说温王世子不如四皇子,可是将来是要当王爷的人啊,却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曾,眼巴巴的望着队伍远去,还是沈氏一行回去才惊醒了她,还是乖顺的跟在嫡母身后回内院了” 周媛嫒却很快便到了温王府,温婉这次却亲自在大门守候,待周媛嫒下了马车,便相携着往自己居住的院子去了,留下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司马流风当先开口道“周少爷不如去我的院子坐坐。” 周延年也客气回应道“自然是极好的。” 便跟着司马流风一起往外院去,司马流风咳嗽道“咳咳,听说周公子武艺十分了得啊” 周延年还是眉眼不动答道“尚可” 司马流风马上接口道“切磋一下?”司马流风十五岁便带兵横扫千叶国,能和他切磋周延年是求之不得的,两个大男人找到了共同话题,立马将被妹妹们抛弃的事实忘记,快步向外院走去。 再说周媛嫒在温婉的院子里,小金看见自己主人,欢快的爬到自己主人的手腕上,亲昵的蹭蹭主人的手。温婉拍拍小金的小脑袋道“安安,你把小金养肥了。” 周媛嫒吃味道“这下家伙在我那里不甚开心呢,想你想得东西也不吃,哪里会胖” 温婉不客气的笑了,轻点了下周媛嫒的额头,嗔怪道“你呀,这点子小醋也吃,要不你再把小金带回去。” 周媛嫒此行就是来归还小金,怎么会带回去,便道“那还是算了吧,小金还不得怨恨我!” 温婉也不强求,安安向来最为自己着想了。想着安安这样的好,不知道将来要嫁到哪户人家去,她气性这样好,难免被人欺负,又想到自己大哥还未定亲,便想着将两人凑凑,便求了大哥去接安安。 司马流风最疼这个妹子,只要是自己能办到的,哪里用温婉用得着一个求字,便打马前去了。 温婉悄悄觑了周媛嫒一眼,见周媛嫒面色平常,想来是没有发现的。 周媛嫒哪里不知道温婉在想些什么,前世婉婉便想让她大哥求娶自己,只是后来遇见了孙尚文,便和温婉提了,温婉虽然待周媛嫒好,可是司马流风也是她的大哥啊,她也舍不得大哥不幸福,便作罢了。 两个人在书房写写字,谈天说地。和小金玩耍了会儿,便要回侯府去了,打发人去前院请了周延年,温婉终日服药,日子过得也百无聊赖,十分不舍周媛嫒,便亲自相送。 没想到到了大门看见各自的哥哥们由刚开始那副陌生的样子到了现在熟稔的磨样,好似已经相熟很多年了,只见司马流风拍了拍周延年的肩膀道“阿寿,改日我们相约再切磋切磋,你那一手剑法使得十分漂亮啊!” 周延年也高高兴兴的应下了。 温婉却十分头疼,不是不高兴他们交好,只是自己的目的是让大哥注意安安呀,怎么大哥就只想到切磋武艺呢,哎,真乃朽木也。 周媛嫒也十分惊叹他们相熟的速度,连小名都唤上了,不过也好,大哥迟早要去边关的,和温王世子交好想必也能少吃些苦头。 和温婉道别后,便要回府了,小金还伸出脑袋蹭了蹭周媛嫒,表示自己的不舍,却把大家都逗乐了。 回去的路上,周延年怕自己妹妹无聊,便骑马走在马车一侧,想着能陪妹妹说说话,便听见周媛嫒道“哥哥,阿三呢?怎地也不见你带他出门了?” 周延年道“他前些日子出去采买被贼人打断了手,再也不能习字了,也干不得重活,我已经让他回去了。” 周媛嫒知道大哥这是怕吓到自己,大户人家谁还没个**,想是大哥亲自料理了阿三,一个奴才将主人的字迹模仿得十成十,想干什么呢?” 也好,将阿三料理了,大哥可以放心去边关了,前世捏造证据的那个人都不在了,想必那些所谓的证据不会在出现了,大哥的身手在边关想必不会吃亏。 到达侯府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两人先去沈氏的院子请安,便各自回了院子,没了小金的陪伴,周媛嫒只好练字了。自己得早日习惯没有小金的日子,长日漫漫,练练字,绣绣花倒也过得极快。< 第十八章 沈国公府 沈氏见女儿跟着自己学习掌家,又和孙五娘学习绣艺,听她身边的丫鬟说还半夜起来练字,就想着带女儿出去走走。 荷花到挽香院时,周媛嫒正在练字,看见沈氏身边的荷花来了,便放下手中的笔,春麦则抓了一把糖给荷花,周媛嫒净手后,就坐在上首,荷花道“大小姐,夫人说明日要去国公府,让小姐跟着一起去。” 那是外祖父家了,周媛嫒表示知道了,荷花便回兰香院去了。 外祖父年轻时在边关立下汗马功劳,封了国公后一直很低调,自古功高震主的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前世国公府在自己嫁给孙尚文后不久就败落了,似乎是大舅舅在朝堂上顶撞了皇帝,被贬为五品小官,带着全家去了外放之地,所以在父亲和母亲被抄斩时没能来得及赶回来救人。 国公爷早年征战连练,落下无数伤痛,早早便去了,好在当时长子已经能支应门庭,世袭了国公之位。 现任沈国公沈琪极为孝顺,对老国公夫人事事顺从,想来前世避其锋芒,举家退至潮州是老国公夫人的主意。周媛嫒吩咐春麦在小库房给自己备下明日带去国公府的礼物便早早歇下了。 次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沈氏带着周媛嫒出发了,得到消息的沈老夫人早早便让丫鬟候在二门处迎接。沈老夫人一生育有二子一女,老国公当年常年在外征战,沈老夫人便守着几个孩子,大儿子沈琪早慧,帮着照顾弟弟沈修,沈氏是沈老夫人的老来女,彼时战事已经停止,沈国公也留在了京城,夫妻两个都对沈氏的教养格外细心,沈家男子除妻子四十五子方可纳妾,所以沈府并没有妾室,就连当年在边关不得不收下的美人也分发银两遣散了嫁人。 沈氏自小就是千娇百宠,嫁人后也能应付自如,只是对丈夫有几个姨娘心里些微不舒坦,但好在数量不多,丈夫也没有宠妾灭妻。沈老夫人当年也是觉得京城里像自家一样没有妾室的大户人家不多,再加上自家确实已经烈火烹油了,不需要再锦上添花,便应下了武安侯府的亲事。想着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万一小女儿受了欺负,娘家人也不会鞭长莫及。 沈氏和周媛嫒到达沈老夫人院子的时候,室内隐隐传出笑声,原来是沈大夫人程氏和二夫人涂氏带着媳妇,孩子们在陪伴沈老夫人,沈老夫人 的大丫鬟莲生见沈氏来了,便掀开帘子对内室道“老夫人,姑奶奶和表小姐来了。” 便听见沈老夫人激动的声音“快快让阿晖和安安进来。” 沈氏早已迫不及待的进入到室内,带着周媛嫒向沈老夫人行礼“母亲,我回来了。” 周媛嫒也俏皮道“ 外祖母,我也来了噢。” 沈老夫人召唤两母女上前来“ 快来我跟前让我仔细瞧瞧。” 说着便左手拉一个,右手拉一个,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却听见堂下涂氏笑道“大嫂,你快看看母亲偏心的也太明显了吧咱们日日在跟前也不见母亲这样高兴呢!” 沈老夫人嗔怪道“就你想多了,阿晖难得回来一趟,还不容许我高兴高兴啊” 沈氏也赶紧起来给大嫂和二嫂行礼“ 大嫂,二嫂,我不孝,不能日日在母亲跟前伺候,多亏了你们。” 沈大夫人程氏拉住小姑子的手“ 阿晖,看你说的什么话,你二嫂就喜欢开玩笑呢,侍候母亲是我们的本分。” 沈大夫人自嫁到沈家来就执掌中馈,育有两子一女,长子沈鸿柏,次子沈惜闻,长女沈紫玥,都已娶亲嫁人。沈二夫人涂氏嫁过来发现一切皆有长嫂,自己倒是很轻松,也有两个儿子,长子沈林璋,次子沈允梵 ,长子已经娶亲,次子还小,老夫人也说不急着相看。 沈大夫人让下座的三位媳妇儿给沈氏行礼,三个人都是温婉的性格,乖巧上前道“姑母” 沈氏开开心心的应下了,将从府里带来的礼物拿给众人。 周媛嫒此时想起自己也准备了礼物,便上前道“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各位嫂嫂,我也给你们带了礼物呢。” 沈大夫人道“你们难得回来一次,费这多周章作甚” 周媛嫒俏皮道“ 母亲准备的礼物太贵重了,我可送不起,我就谋点心意吧。” 说着便让春麦将礼物拿上来,献宝似得将手上一对抹额送至沈老夫人跟前“外祖母,我在和孙先生学绣艺呢,这是我亲自绣的,外祖母不要嫌弃才好。”沈老夫人哪里会嫌弃,欢欢喜喜的收下了。 周媛嫒又走至程氏,涂氏跟前“大舅母,二舅母,这是我自己调制的香油,你们用了好再告诉我,我还给你们调” 沈大夫人心下欢喜,褪下手中的羊脂玉手镯便要给周媛嫒戴上,沈氏忙推辞道“大嫂,小孩子家家的,不可送她如此贵重的东西。” 沈大夫人却不在意道“不过是一个玩意儿,安安拿着玩吧” 周媛嫒望向母亲,见母亲颔首后,便大方的收下了,涂氏也摘下头上的墨玉簪给周媛嫒,周媛嫒也收下了。 接着便是大表嫂瞿雁贞和二表嫂余明婷,三表嫂郝明钰,每个人皆是荷包,周媛嫒羞涩道“嫂嫂们不要嫌弃,我的绣艺不精。” 几位表嫂当然不会嫌弃,接下后便戴上了,瞿雁贞送的是一对水滴形状的耳坠,余明婷送的是一圈极为精致的发箍,郝明钰是将门虎女,爽朗道“表妹,我是粗人,比不得大嫂二嫂雅致,这个你且拿去玩。” 便从袖中掏出一把镶红宝石的小匕首,递给周媛嫒。周媛嫒很喜欢这把匕首,想着要随身带着,便欢喜的接下了。还拿出一些木雕的小动物,“嫂嫂们拿去给孩子们玩吧,是我求大哥刻的呢。” 人人都得了周媛嫒的礼物,对她的知礼很满意。这时沈国公和二老爷来了,看见室内的情况,便笑着上前道“阿晖和安安来了呀,怎地没有我们的礼物呢?” 周媛嫒上前行礼“ 大舅父,二舅父,安安没有忘记你们呢,我在父亲书房求了两幅字画来送给你们” 沈氏笑道“你这丫头,拿着你爹爹的东西做人情呀” 周媛嫒忙拿出四块玉佩,递给各位嫂嫂们“这是哥哥亲自雕的,不值几个钱,送给表哥们玩吧” 四表哥沈允梵的便给了二夫人。一番寒暄后,众人才去用午膳。< 第十九章 沈允梵 用过午膳后,周媛嫒就有点昏昏欲睡了,谁叫她有歇午觉的习惯呢。 沈大夫人便安排周媛嫒在沈紫玥出嫁前的院子里歇午觉,自己也由丫鬟服侍着歇下了,沈二夫人和沈氏出嫁前关系很不错,两人便相携着往二夫人的院子去了。 涂氏自己没有女儿,两个小子都长大了,自己是很喜欢女儿的,奈何生次子时伤了身体,便没有再有子嗣了,看见周媛嫒生得乖巧,玉雪可爱,长大了还不定得迷倒上京多少子弟,想着自己和沈氏的姑嫂关系在,小儿子又没有说亲,便动了心思,和沈氏道“妹妹觉得我家小四如何?” 沈氏是个护犊的性格,自家的总是最好的,骄傲道“二嫂怎么忽然说起小四,小四自小由大哥,二哥亲自教导,上京有几个子弟能越过他去?” 涂氏听了沈氏的话也颇为与有荣焉,谦虚道“哪里的话,小孩子经不得夸”但眉目间的满意之色确实掩都掩饰不住,马上想到自己的意图,又拍了拍沈氏的手背道“ 妹妹,不瞒你说,我没有个女儿在身边,早先紫玥在府里的时候我时常羡慕大嫂,今日见了安安后,更是觉得遗憾,我也觉得自家的孩子是最好的,你自然舍不得女儿嫁出去,我也舍不得儿子娶个陌生女子回来。” 说到这里顿了顿,打量了下沈氏的脸色,见沈氏并无异样,才放心道“不如妹妹考虑考虑把安安嫁回来。” 沈氏这才明白二嫂是在担心这些,有些犹豫道“ 可是,安安还小” 涂氏马上说“不小了,安安快过生辰了,十一岁是相看的年龄了,我们先定亲。” 沈氏还是担忧道“安安现在变了很多,很有自己的主意,我还是问问安安吧” 涂氏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是循循善导道“ 那是一定要的,咱们再欢喜,也得他们自己好才行,在这里有母亲护着,大嫂和我更加疼安安,妹妹回去和妹夫好好商量商量。” 此时的周媛嫒正在酣睡,浑然不觉自己的亲事已经被提上议程,被春麦叫起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问自己的帐子怎么换成藏青色了,还是夏草看着自己小家难得的小姑娘气性,忍不住笑道“姑娘,快醒醒,这是表小姐的房间呢。” 周媛嫒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国公府,双频微红,佯怒道“好你个夏草,敢笑话你小姐,我要罚你。” 夏草也不惧怕,更是玩笑道“小姐你罚我月钱吧,反正跟着小姐有吃有喝,我也花不了几个钱。” 这下周媛嫒也被夏草的厚脸皮逗笑了“小姐不缺你这些月钱,你且拿着,春麦,回头和小厨房说不许给夏草做绿豆糕吃。” 夏草年幼进府,家里着实穷得揭不开锅了,父母双亡后更是无所依持,被出门的沈氏遇见,带回了府里给周媛嫒作伴,小小的周媛嫒看着那个小心翼翼的孩子,有点惧怕自己,便拿着一块绿豆糕给夏草,夏草当时惊惶的望着周媛嫒,但还是接了。 周媛嫒不知道,夏草这辈子吃到的最好的美食莫过于那块绿豆糕了,从此便酷爱绿豆糕,也对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沈氏尊敬至极,对周媛嫒就越发精心伺候。一听不让自己吃绿豆糕了,马上便认错了,周媛嫒当然无心责怪。 两个丫鬟给周媛嫒梳妆后,便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还未进门便听见有男子的声音,丫鬟上前道,表小姐来了,姑奶奶已经在里面了,老夫人让您来了直接进去。” 周媛嫒这才放心进了内室,却原来是四表哥沈允梵在,忙上前福了一礼“四表哥。” 沈允梵也温声道,安安,我最不耐烦这些,以后不用行礼了。” 周媛嫒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涂氏上前嗔怪道“你自己是个不识礼数的,到还来带坏你安安表妹。” 沈允梵是幼子,平日家里一切有长兄在,性子颇为跳脱,沈国公和沈二老爷为了不让他长歪,倒是费了不少心思,亲自教导。此时沈允梵却笑道“娘,你怎么能在安安面前落我的面子?” 周媛嫒忙上前道“四表哥,没有的事儿,你最好了。” 沈允梵见这小丫头的姿态,便有些好笑道“你这个小马屁精,不过我听着倒是很舒服,来,表哥送你件礼物。”便对着涂氏身边的丫鬟道“心儿姐姐,你去阿福那替我把阿纯抱进来。” 涂氏疑惑的看着儿子,示意心儿快去。不一会儿,只见心儿抱着一只幼犬进来,通体雪白,毛色无杂质,周媛嫒一眼就喜欢上了,望着沈允梵道“表哥,是送给我的吗?” 沈允梵将幼犬抱过来道“我说了要送你礼物呀!”说着便将幼犬递给周媛嫒。 有媛嫒小心翼翼地接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一屋子人见这两人相处的这么融洽,道是很欣慰,尤其是涂氏,她的儿子她知道,平时从不肯多看别的女孩子一眼,更别说费心思送礼物了。 沈氏也有些动摇了,想着回家要赶紧和丈夫商量才好。老夫人也笑道“你们两个出去玩吧,别拘在我这个老婆子这里,没得憋坏了。” 周媛嫒正想问沈允梵幼犬的事情呢,但面上还是不好意思道“才不会呢,我最喜欢外祖母了!” 老夫人笑得更欢了“瞧瞧这丫头,刚刚还说喜欢她表哥呢,这会又最喜欢外祖母了,可见小四是对的,真真是个小马屁精,不过祖母也听着很喜欢呢!” 周媛嫒娇娇的唤了声“外祖母” 老夫人也不打趣了,打发两人出去玩。 周媛嫒和沈允梵便在小花园的凉亭中,丫鬟婆子跟了不少。 周媛嫒问道“表哥,它叫阿纯吗?它平日吃什么啊?多久会长大啊?” 沈允梵笑道“小丫头,你问这么多,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呢?” “我叫它阿纯,你若是不喜欢可以自己取,它还小,平日喂些易克化的流食便好,三个月后就随意养着吧,它不会长大的,永远就这么大。” 周媛嫒有些高兴,自己正担心幼犬长大了自己会怕,没想到它会永远这么可爱。 “ 喜欢的喜欢的,我很喜欢阿纯。” 又叮嘱春麦和夏草记仔细了。和阿纯开心的在一边玩,连沈允梵走了也不知晓,还是沈氏打发人来请周媛嫒去和老夫人道别回侯府才发现。 春麦道“表少爷走的时候不让奴婢们打扰您,叫小姐您不用在意” 周媛嫒便去了沈老夫人的院子,和众人道别后才和沈氏回侯府去了。(亲爱的读者们,对不起啊,小拾最近有些忙,尤其是昨天,所以没有来得及更新,大家不要怪我哟,我以后会努力更新的,谢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系统一直显示小拾是签约审核中,很期待能成为签约作家哦,请亲们继续支持我哦,谢谢谢谢,么么哒)< 第二十章 商议 沈氏分发对牌后,便想起昨日自家二嫂和自己商量的事情,当下便打发荷花去请周苍时过来。 周苍时知道妻子很能干,少有要请自己去拿主意的时候,知道是大事,下朝后便马不停蹄的去了兰香院。 到达沈氏院子的时候,沈氏正在核对账册,见丈夫来了,忙上前伺候,周苍时抓住沈氏的手道“阿晖,这些让下人做就好,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和我商量。” 沈氏心下一暖,丈夫这副急匆匆的样子,一看便知道是下朝后就来了正院,又体贴的不让自己伺候,对自己的事情也看重,还是不停下手,为丈夫脱下大氅道“夫君,昨日我带着安安回了国公府一趟。”说完顿了顿,又问“夫君觉得我娘家二哥的次子允梵怎么样?” 周苍时正专心的听妻子说话,见妻子语速平缓,知道不是什么急事,便拉着妻子一起坐下才道“ 允梵啊,在上京的名声颇好啊,没有几个能及得上的。” 沈氏又道“昨日二嫂和我说想为允梵求娶安安,我觉着两个孩子颇为合适,不知道夫君怎么看?” 周苍时这才知道原来是为了长女的亲事,没有马上回答沈氏,而是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阿晖,你可想过,阿寿今年就要去边关了,你拦不住他,他一定会手握重兵的,你若是将安安嫁回国公府,你让今上怎么看?” 沈氏一惊,是啊,沈国公府昔日权倾天下,虽然父亲已去,但军队忠于沈家的大有人在,若是和国公府亲上加亲,只怕今上会忌惮国公府和侯府,欲除之而后快。沈氏知道亲事无望,不免有些失望。 周苍时开解妻子道“阿晖,安安还小,你先想想阿寿的亲事吧,他就要去边关了,我想着在他去边关之前将他的婚事定下。” 沈氏也打起精神道:“阿寿平日没有和我说过有心仪的女子,不知道夫君可有合适的人选?” 周苍时指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敲了敲桌面,沉思一会儿才和妻子道“我们不是寻常人家,不需要锦上添花,只要品性够好,能帮助阿晖你就好,你觉得朱氏女可好?” 沈氏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丈夫说的是自己的亲母族朱国公府朱氏。朱国公府经过三代,早已平静下来,子孙在朝中也不是大官,倒也不失为良配,便对丈夫道“ 夫君,我改日亲自上门去相看,阿寿是咱们唯一的嫡子,不可委屈了他。” 周苍时握了握妻子的手“你办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家有贤妻啊,我只要给你们遮风挡雨就好,从来不必担心后院失火。” 沈氏不好意思的应了,和丈夫一般温存。 此时的沈国公府,沈老夫人的院子里,沈大夫人,沈二夫人和沈老夫人在室内话家常。沈二夫人便提起昨日和沈氏商议的事情,沈大夫人笑道“你到是个手快的,可惜我没有儿子了,不然也想求娶安安呢。” 沈二夫人自豪道“那是,我家那混小子,也不知道整日想些什么,这般年纪还不定下来。” 上座的沈老夫人看着两个儿媳满意的样子,轻轻叹息一声,声音虽小,但两个儿媳还是听见了,都上前道“母亲,可是有哪里不适?” 沈老夫人道“安安是个好的,只是占魁(武安侯的字)不会乐意见到的。” 沈二夫人急了,握住沈老夫人的手道“这是为何,要不我亲自上门去求娶?” 沈老夫人反握住二儿媳的手语重心长道“安安是侯府嫡女,他大哥将来要去边关,沈府再也不适合和将门之家有关系,圣上对沈国公府猜忌不是一天二天了。” 看着二儿媳失落的样子,沈老夫人又道“占魁向来考虑周到,不同意亲事也是为国公府着想,一会儿只怕阿晖就会给你消息了,你们切不可和阿晖生分了去。” 果不其然,侯府送来了沈氏的信,信封上写着“二嫂亲启” 虽然早已知道信上的内容,却还是有些失落。安安这样的好,怎么就不是自己家的呢? 沈大夫人也开解二夫人道“行了,安安虽然好,但是不适合也就罢了,小四的事情也是经不得拖了,不如我们为他商议一下。” 一听这话,沈二夫人又打起精神来,和沈大夫人相携着往沈老夫人身边凑“依母亲看,阿晖适合什么样人家的女子呢?” 沈老夫人道“早些日子我已经思索过了,想为小四求娶温婉郡主” 沈二夫人知道温婉郡主是安安的闺中好友,想来人品是没有话说的,只是为何要求娶宗室女呢?沈大夫人看出沈二夫人的疑惑便道“温婉郡主是温王府唯一的嫡女,颇得圣上宠爱,想来求娶温婉郡主能让圣上对沈国公府也怜惜几分,说不得放下心房。” 沈二夫人还是迟疑道“小四生性洒脱,要是不是他所心仪的女子,只怕会生反骨,不若我们问问小四的意见吧。” 沈老夫人也道“ 也是,我的小四拖延至今,再不得委屈他。” 沈二夫人便打发心儿去寻沈允梵 沈允梵来得很快,听说是自己的亲事,有些不在意道“祖母,大伯娘,母亲,不着急的,我还不想成亲。” 沈二夫人却急道“什么不急,你看看你都多大了,要愁白了母亲这头头发吗?”说着眼眶微红,就要落下泪来。 沈老夫人嗔怪道“看看你,都是母亲了,还这幅作态,没得让小四为难了,” 沈允梵知道母亲最疼爱自己,上前安慰沈二夫人道“母亲,我知道你想为我求娶周家表妹,只是,我们沈府哪里是她能来的呢?让她安稳一生便好,其他的人,母亲的眼光自是不错的,我愿意相看。” 沈二夫人看儿子这幅样子,知道他心里对安安也有些意思,还好自家儿子心里有杆秤,当下便道“你祖母想为你求娶温婉郡主。” 沈允梵一愣,这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温婉郡主他知道,和周家表妹交好,想来人品也是不错的,当下心里也不是那么的不情愿了,对母亲道“祖母的眼光自是不错的,母亲只管放心去求娶,儿子不会生事的。”沈二夫人开心的应下了。 此时挽香院的周媛嫒,正和阿纯玩的不亦乐乎,自从小金走了后,她总是很寂寞,还好现在有阿纯,却浑然不知自己的亲事已经被走上一轮了,还想着要抱上阿纯去给婉婉看,也不知道小金会不会排斥阿纯,又有些担心。还是春麦看自家小姐这幅患得患失的样子,想办法转移周媛嫒的注意力才又高兴起来。(亲爱的读者朋友们,这几天我太忙了,没有来得及更新,对不起你们的等待,昨天改了一天的错字和标点符号,有些前面不好的内容大家也可以回去看看,小拾会努力的,谢谢大家的陪伴)< 第二十一章 有孕 这日,周媛嫒带上自己绣的荷包去给沈氏请安,到达沈氏院子的时候,沈氏正在分发对牌,沈氏见女儿来了便加快速度,想着不让女儿久等。 等沈氏闲下来后,周媛嫒献上自己绣的荷包,杏色的底,绣着百合花儿。沈氏欢喜的接过荷包,仔细打量着,想着孙五娘果然将安安教导得极好,嘴上却道“听说你第一天做的荷包给你哥哥送去了,这都多久了才给娘送一个。” 看着沈氏吃味的样子,周媛嫒觉得十分好笑,母亲整日掌管家务,在吓人面前颇有威严,甚少显出这副姿态。便上前道“母亲可不许吃哥哥的醋,父亲还没有呢,再说哥哥的荷包什么花纹也没有,哪里像母亲的这样精细。” 沈氏也只是说说而已,哪里能真的和子女吃醋,便点了下周媛嫒的额头道“这么说来,我应该高兴了,你父亲还没有,你哥哥的又太简单,倒是我的最精致了?” 周媛嫒赶紧应道“正是这个道理。” 沈氏叮嘱女儿也给她父亲做一个,万不可父女疏远了,周媛嫒也都应下来,毕竟父亲也是很疼爱自己的。 母女两个絮絮叨叨的话家常,兰心正端着奶酪上前“夫人,庄子上送来了新鲜的奶酪,做了两碗羹让夫人和小姐尝尝。” 周媛嫒前世十分钟爱奶酪羹,据说可以让皮肤光滑,永葆青春,当下便端过来要喝。 沈氏也端了羹要喝,才凑到嘴前便叫人拿开,开始呕吐。荷花和芍药赶紧将痰盂和漱口水递上来。周媛嫒都有些傻眼了,又看见兰心端上青梅给沈氏,这才一惊,前世自己怀着明珠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当下便上前握住沈氏的手“母亲,你是不是肚子里有弟弟了?” 周媛嫒不敢十分确定,前世根本没有这回事啊,母亲到死也只有哥哥和自己两个子女,或许只是肠胃不舒服呢。却不不敢耽搁,赶紧吩咐兰心拿着侯府的帖子去请太医。 兰心却道“大小姐,夫人这样已经好几日了,总是说没事,请太医来不及,让府上的刘大夫来吧?” 周媛嫒恍然大悟,自己真实急坏了,府上有常年居住的大夫,却还去请太医,当下便打发兰心快去。 刘大夫很快就来了,仔细替沈氏把脉,片刻后便起身作揖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您这是有喜了,已经两个月了。” 众人大喜过望,还是沈氏身边的嬷嬷细心,给刘大夫塞上个大荷包。周媛嫒忙上前问道“母亲的脉象可安稳,可需要开安胎药?” 刘大夫接了荷包心里乐开了花,不敢怠慢上前道“大小姐请放心,夫人身体安康,小孩子也好,是药三分毒,目前尚不需要开安胎药。” 周媛嫒听了便放下心来,又听周大夫道“只是,夫人这些日子有些劳累了,要注意歇息啊。” 周媛嫒对刘大夫表示谢意,让兰心亲自送他出院子。沈氏此刻还处在震惊中,自己竟然有孕了,安安已经十岁了,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有孩子了,老天真是厚待自己,不由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周媛嫒知道母亲的心结,就是因为子嗣稀少,才不得已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丈夫纳妾,这下十年过去了,竟然再次有孕,怎么能不让她心绪波动。周媛嫒赶紧上前轻轻抱住沈氏道“母亲可不许哭,这是大喜事,我们赶紧告诉父亲吧。” 沈氏有孕的事很快便传便了侯府,,周媛嫒让沈氏身边的嬷嬷去前院告诉周延年和派小厮去宫门前等候,等武安侯上朝出来就告诉他。沈氏看女儿安排的很合理,心下安慰,按道女儿这些日子和自己学掌家也是有些效果的。 很快老夫人派身边的玉墨过来了,送上了一些珍贵药材和布匹,说是给沈氏补身子和给小孩做衣裳的。周媛嫒看到老夫人送东西来,立马变派人去沈国公府和朱国公府报信。 各位姨娘听说主母怀孕了又是各一番心思了,钱姨娘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还要靠着沈氏说亲,当下便带上自己的绣活去给沈氏道喜。 马姨娘这些年在内院活得颇为低调,连带着周如芸也很低调,听到这个消息后,想到自己的女儿不日也要说亲了,侯爷不会宠妾灭妻,对待妻子很好。当年也是沈氏做主将自己抬为姨娘,这些年自己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便也拿着绣活去了正院。 兰姨娘有一子一女,本以为大房只有两个儿子,大少爷早晚要去边关,家里便只有这一个儿子了,却不想此时主母十年后竟然又传出有孕,心里有些不高兴,随便带着一扇屏风便去了正院。 再说二房,二夫人听说沈氏又有孕了,便有些嫉妒。沈氏先如今丈夫官运亨通,子女孝顺,懂事,并且又有孕了,真真是让儿夫人嫉妒了。马上又心动了,便带着周媛语挑了些礼物往沈氏的兰香院走去。 兰香院此时济济一堂,钱姨娘的马姨娘都表示自己长日寂寞,愿意给沈氏肚子里的小少爷绣些小衣裳来打发日子,沈氏当然不会拒绝,穿不穿反正她们又不知道,兰姨娘的心却不在这里,她有时间还不如给女儿攒嫁妆,才不会去揽事儿。 只见兰姨娘上前道“夫人,如今您身怀有孕,不方便伺候老爷,不知道有些什么安排呢?” 众人一怔,没想到兰姨娘会在这当口提出这个事,沈氏当下便有些不高兴道“侯爷是一家之主,他爱往哪儿去就往哪儿去,莫非兰姨娘你有意见不成?” 兰姨娘心中虽然不服,但嘴上还是不敢辩驳“夫人明鉴,兰儿不敢,兰儿也是为老爷,夫人着想。” 周媛嫒不想让这些姨娘在沈氏面前晃荡坏了心情,刘大夫叮嘱过一定要让沈氏保持愉快的心情,便开口打发姨娘回去,还叮嘱兰心道“叮嘱大厨房给兰姨娘做碗糙米薏仁粥,给她败败火。”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要知道兰姨娘平日在武安侯面前也算得宠,兰姨娘面色泛白,绞着帕子想走,但又想见武安侯一面,咬牙切齿道“多谢大小姐体恤,只是夫人有孕,我等还是在此伺候好了。” 钱姨娘和马姨娘却不应和兰姨娘,上前道“夫人有孕,正是要歇息的时候,我等还是不要在此打扰夫人了。”说着两位姨娘便回自己的院子去了,兰姨娘虽然不情愿,也只好退下了。 二夫人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基本只有沈氏和周媛嫒了,二夫人给周媛语使了个眼色,周媛语便亲亲热热的上前挽着周媛嫒的手,二夫人则上前道“大嫂,你真是好福气啊,只怕安安要添个妹妹了。” 周媛嫒不屑的撇撇嘴,心道“真是的,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嘛。”虽然母亲地位稳固,不需要再生儿子来巩固地位了额,但是生个嫡子也可以帮衬大哥嘛。 沈氏却不在意,这个孩子本就是上天赐给她的,不管是男是女,她都很满足,也不去反驳二夫人的话。只是沈氏的沉默给了二夫人鼓励呀。 二夫人上前道“大嫂,如今你有孕了,执掌中馈只怕会力不从心,要是不嫌弃,就让我帮着管些日子吧,左右长日漫漫,我也有些事情可做。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沈氏。 此时屋外传来武安侯的声音“二弟妹,我倒是不知道和二弟过日子让你这样悠闲了。” 二夫人一惊,马上离开座位,向武安侯行李,沈苍时此时心里满是高兴,哪里顾得上二夫人,上前握住沈氏的手道“阿晖,真是谢谢你,我又要当父亲了。”沈氏不好意思的抽回手,二夫人却顺势起来“恭喜大哥呀,又要当父亲了,大哥大嫂真是好福气。” 武安侯此时回过身来看着二夫人道“刚刚你说你想接手中馈?”二夫人此时只能硬着头皮说“是的,大嫂现在怀着身孕,不好操劳,我便想着帮忙管些日子。”武安侯自小失去亲生母亲,对于老夫人的关爱早已不抱什么心思,只是道“这事另有安排,你先回去吧,明日去老夫人的院子再说此事。” 二夫人不情愿的带着周媛语走了,周媛嫒见武安侯护着沈氏,也放心准备回挽香院了,却不想周苍时唤住了她“安安,刚刚你也听见了,你二婶觊觎府中中馈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你怎么看?” 周媛嫒哪里知道该怎么办?疑惑的望着武安侯,武安侯道“你这些日子不是跟着你母亲学习中馈了吗?可有效果?”这话是对周媛嫒说的,却望着沈氏。 沈氏道“夫君是想让安安接管中馈?这倒是个办法,安安处事颇有条理呢。”周媛嫒这才知道父亲是这个意思,有些高兴,自己前世也是当家主母,执掌中馈根本不在话下。 武安侯问道“安安,你可能替你母亲执掌中馈?” 周媛嫒道“父亲请放心,女儿自然是可以的,还请母亲稍稍指点。” 武安侯满意的放周媛嫒回了院子,想着明日还要和二夫人多有周旋,便早早歇下,一夜无梦。< 第二十二章 中馈 次日清晨,周媛嫒早早的醒了,穿戴整齐后就往昭然院去了。 这日昭然院的人到得格外齐,早早的就济济一堂了,出乎周媛嫒意料的是,二老爷竟然也在。难道他也对中馈感兴趣?武安侯和沈氏也随后就到了,由于沈氏有孕在身,武安侯搀着妻子一路过来,羡煞姨娘们了。 老夫人也不提中馈的事,先让丫鬟们摆饭,周媛嫒是很喜欢这样安排的,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嘛!由于大家心中都想着中馈的事情,大家便用得格外快,武安侯和二老爷则在外室用早膳。 不一会儿,老夫人便放下了筷子,丫鬟们送上茶水还漱口。众人都在位子上坐好,不似平日般请安后就各回各院了,忽的,老夫人开口道“侯爷,现在你媳妇怀孕了,对于掌家之事想必有些力不从心,不如让你二弟妹帮着管些日子?” 武安侯不便对内宅之事插话,便给沈氏使眼色。沈氏会意的上前道“侯爷和我商议了下,想着安安迟早就嫁人的,不如让她在家掌管中馈。” 不待老夫人说什么,二夫人首先沉不住气了,声音略高道“大嫂,昨日不是说好让我掌管吗?安安这么小能知道些什么?” 沈氏道“二弟妹有所不知,安安早已经和我学习中馈了,这些日子就让她练练手。有我看着,不会出错的。” 二夫人还想说什么,老夫人却开口了“老大媳妇,你二弟妹自入门后就没有管过家事,你不放心也是有道理的,既然大丫头管中馈,不若让二丫头也跟着一起学吧。” 沈氏怕周媛语给自己添麻烦,有些不情愿,倒是武安侯开口了“母亲,既然二弟妹想管家,不如她们院子的中馈就由她掌管吧,二丫头由她亲娘教导也好。” 这是提前分家的节奏吧! 老夫人一惊,也不敢强硬。缓缓道“也是,是我考虑不周了,你媳妇如今精力有限,哪里能管得了二丫头,便让大丫头管着吧!” 二老爷本来是想自己的妻子接管中馈的,这些年手中没有多少银子去官场活动,要是妻子掌管了中馈,那自己就有银子了,可是没想到妻子这么没用,竟然输给了大丫头。 二夫人更是不愿意的,要是管着自己的院子,说不好还要从自己的嫁妆里贴银子,自己的嫁妆都是要留给儿子和女儿的,不能便宜了那些搅家精。 一行人从老夫人这里散去,周媛嫒便跟着沈氏往兰香院去了。这些年都是沈氏掌管着府里,府里的下人对沈氏都是言听计从,对于周媛嫒自然也只有尊敬的份,因此周媛嫒的掌家之路走的格外顺畅。只是练字和刺绣的时间变少了。一大半日都在看账册。 还是沈氏心疼让她去歇息会,和沈氏一起用午膳,便回了挽香院歇息了,沈氏现在渐渐有些犯困,便也去歇着了。 周媛嫒时常去沈氏的院子里陪伴她,无他,只是想起了前世自己怀着明珠的时候没有沈氏这样辛苦,自己的明珠很乖巧。可是现在沈氏肚子里的孩子却很闹腾,这两个多月就把沈氏折腾得够呛,孕吐反应特别严重,还要吃特别酸的东西,周媛嫒看到那些青梅就觉得牙齿都要酸掉了,沈氏却吃得津津有味。 现在沈氏身边的嬷嬷都是国公府送来的,沈氏之前的嬷嬷都分给了儿子和女儿,自己身边反倒无人,那日回国公府报信后,本以为国公府会派人送来礼物,却不料二舅母涂氏亲自来了。带着一车礼物和两个婆子。 周媛嫒接管中馈后发现其实侯府的银钱并不多,便想着自己赚银子,她努力回想前世这个时候有些什么赚钱之道,忽然想道京郊外有一座山,将会挖出金矿,现在应该没有人会注意,但是自己要去哪里凑钱买下来呢? 回到兰香院,周媛嫒让春麦点点自己的小库房,看有多少银子。春麦将周媛嫒的小金库搬出来,大概清点了下回话道“小姐,这些年加上夫人给的,和你赏人的银裸子加起来大概有两千两左右。”两千两啊,好像远远不够,那座山好像前世是被司马晨买下的,自己要在他之前买下来才行。 周媛嫒想着自己这一世还没有单独出过府,她想着自己一定要出去一趟才可以,便将事情都托付给沈嬷嬷,早早去沈氏那里说了不过去,便带着春麦悄悄从后门溜出去了,还不忘带上男装。孙五娘的儿子贺墩早已驾着马车候在后门,春麦给周媛嫒换上男装,自己也装扮成小厮的磨样。 走了一会儿后,贺墩的声音传进马车“小姐,我们往哪里去?” 周媛嫒想了想那座山的名字好像叫马蹄山,便道“往京郊的马蹄山去。” 周媛嫒自己出门有些心惊胆战的,好在不是很远,一会儿就到了,周媛嫒看着眼前的大山,一点儿也看不出会有金矿,便对贺墩道“问出这座山的主人了吗?” 贺墩道“早已打听清楚,是京城钱员外的产业,这些年一直荒废在此。” 周媛嫒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问道“可问了这座山的价钱?” 贺墩抓了抓头发道“我那日问过了,钱员外好像不是很在乎这座山,三千两就可出手。” 周媛嫒很窘迫,就是三千两自己也拿不出来啊,上哪里去弄银子呢?公中的钱只要自己动一分,马上就会传到沈氏耳中,那到时候自己该怎么解释用了这些钱呢?周媛嫒苦恼不已。 三个人随着周媛嫒的沉思而安静下来,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接近,周媛嫒大惊,这种地方竟然还会有人来,三个人忙躲起来,可是马车和马不能藏匿啊,没有多想的时间,马蹄声越来越近了,近了才看出原来是司马晨和司马流风。 两人看见马车早已知道附近有人,为了安全着想,司马流风保护着司马晨,小心的看着四周,大声道“是谁?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周媛嫒见躲不过去,带着贺墩和春麦出来。 司马流风见是一个贵公子和两个小厮,也没仔细看,反倒是司马晨注意到了,含着笑意道“周小姐,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司马流风这才注意到是周媛嫒,吃惊道“安安,你是来这里游玩吗?也不多带几个人,今日幸好是遇到我们,要是是坏人可怎么好?” 周媛嫒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呵呵”傻笑两声,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对着司马晨和司马流风一福“司马大哥,四皇子,我只是不小心迷路到此地,我先告辞了。” 也不管身后两个人是什么表情,周媛嫒匆匆上了马车,春麦也赶紧跟上,贺墩也不敢耽搁,驾着马车就走。回到侯府时,周媛嫒对贺墩道“后日你还到这里来,我给你三千两,你去和钱员外交涉,将那座山买下来。”便带着春麦匆匆进了挽香院。 沈嬷嬷正焦急的守在院门外,来回踱步,见周媛嫒回来了,远远地迎上去道“哎,我的姑娘啊,你可回来了,下次万不可这样出去了,担心死嬷嬷了。” 周媛嫒诺诺应是,回到屋内让秋雨和冬梅给自己换回女装挽好头发,便匆匆往沈氏的兰香院去了。沈氏脸色不太好,兰心端着鸡汤在一旁焦急的望着沈氏,周媛嫒赶紧迎上去道“母亲这是怎么了?看把兰心姐姐急的!” 兰心道“大小姐,你快劝劝夫人吃点东西吧,这鸡汤婆子已经将油滤了好几遍了,可是夫人还是吐得厉害,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总得吃点东西啊。”周媛嫒没想到孩子这么会折腾,沈氏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了,便对兰心道“兰心姐姐,你快去将这鸡汤加到粥里面。” 周媛嫒焦急得坐到沈氏身旁,替她轻轻地扶着背,沈氏缓过来便对周媛嫒道“安安,今日可好?掌管中馈辛苦吧?”周媛嫒轻声道“母亲不要担心我,我做得都好,你只管好吃好喝的养着实在无聊就睡觉。” 沈氏笑道“你这丫头,倒好像比母亲还知道得多,哪能日日坐在这里,要多出去走走,生产的时候才会轻松点。” 两母女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叨着,兰心做好粥端上来,沈氏稍稍多用了些,又用了些青梅,精神才好些了,此时,周苍时从前院过来了,看见妻子的面容有些憔悴,便心疼道“安安,你说你母亲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啊?怎地这般折腾你母亲?你母亲怀着你和你哥哥那时候都没有这样。” 周媛嫒看着父亲担忧的样子,为母亲高兴,回道“想是弟弟吧,不然怎么这么调皮呢?要是得了这么个调皮的妹妹,侯府可就热闹了。”周苍时也想象了下,好像阿寿和安安都不调皮,只有现在这个小家伙调皮,也好,那自己就亲自教导,免得累着阿晖了。 沈氏听着父女两一问一答,心里也很高兴,对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期待了。< 第二十三章 阿枭事件 周媛嫒回到挽香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晚膳也不想用,将下人都挥退下去,自己趴在书案前发呆,想着自己还缺着的一千两要从哪里来。找大哥借好像不合适,肯定母亲,父亲会知道,婉婉,自己出门又不方便。 正当周媛嫒毫无头绪时,听道鹰叫声,忙推开窗户,正是阿枭。周媛嫒把阿枭抱进来,可真沉啊,果然看见阿枭的腿上绑着小竹筒,便将小竹筒里的纸条拿出来,纸条上写着“今日去马蹄山所谓何事?” 周媛嫒不知道怎么回,一低头看见阿枭在蹭自己的绣鞋,想着可能阿枭饿了,便唤春麦进来,春麦进屋来看见了阿枭,还是有些怕阿枭,却已经知道小姐是让自己去弄鹿肉,没有告诉别的人,自己亲手去弄了。 周媛嫒抽出花笺写道“能否借我一千两?”写完反复拿着纸条看,想着自己和四皇子好像不熟,这样不合适吧。将花笺塞到阿枭腿上的竹筒里,便让阿枭飞走了,阿枭走之前的眼神有些犀利,大概是没有吃到鹿肉吧。 可真是误会了,周媛嫒想着阿枭肯定还会回来的,果不其然,片刻阿枭就回来了,周媛嫒正站在窗前笑吟吟的看着它,阿枭有些小傲娇,周媛嫒却将手中的鹿肉放得显眼了些,阿枭这才雄赳赳的飞到周媛嫒手上,差点没把周媛嫒摔一跤。赶紧取下竹筒,阿枭就蹦跶着吃肉去了。 只见纸条上写着“可以,百分之四十的利润”周媛嫒暗翻白眼,自己要买马蹄山的表现这么明显吗?却也咬咬牙答应,反正等将来爆出有金子后,自己势单力薄只怕护不住,有四皇子打头阵也是好的。便抽出花笺在上面写了两个字“成交。” 等到阿枭吃完便让它带着信走了。 一直到周媛嫒用完晚膳后阿枭才飞回来,竹筒被换了一只,好像比之前的大,周媛嫒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有两张银票,是两千两。还有一张花笺,上面写道“送你了,别给阿枭吃肉了,胖。” 周媛嫒想直接让阿枭回去,但是想着别人送了钱来不说点什么好像有点不礼貌,可以这两千两要了马蹄山四成的利润,不公平,不公平,硬是将阿枭赶走了。 周媛嫒却不知道,阿枭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袭击,因为这是在京城,所以阿枭并没有飞多高,好在警惕性够强,只是射掉了一片羽毛,阿枭愤怒的回去了。司马晨看阿枭什么也没带回来,好笑道“小气的丫头。”却听暗卫道“主子,刚刚阿枭被袭击了。” 司马晨淡淡道“我看得见。”暗卫看着阿枭毛都立起来了,有些好笑,司马晨瞥了暗卫一眼。 暗卫马上道“袭击阿枭的是武安侯府的二老爷。” 司马晨嘴角扯开一丝冷笑,看来他是想立功想疯了,敢动我的东西,给他点颜色瞧瞧。朝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便抬腿马上出去,又听见司马晨道“等等,不要伤了别人。” 暗卫知道主子指的可能是周小姐,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日周媛嫒去昭然院请安,大老远便听见二夫人的嚎叫声,便好奇的加快了脚步,仔细听还有老夫人的哭泣声,这两个人一起哭,莫非是二老爷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越发加快了脚步。 掀开门帘,看见的是二老爷被放在担架上,武安侯在一旁站着,淡淡的看着,直到二夫人哭声小些,才开口道“弟妹,还是先让府里的大夫来看看吧。” 二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忙让丫鬟去请。周媛嫒这才看清二老爷的模样,整张脸肿得。。。额,有点像猪头,要不是他亲人估计认不出,好像不是被打的,像是被什么咬的。很快便解开了周媛嫒的疑惑,上次给沈氏把脉的刘大夫来了,刘大夫仔细观察伤口,老夫人焦急的开口道“我儿这是怎么了?” 刘大夫迟钝了下道“额,二老爷这是被毒蜂蜇的。” 二夫人一听大夫这样说,立马激动起来“不可能啊,蜜蜂怎么就盯着我们老爷蜇?” 二夫人可能不知道,二老爷吃了雄心豹子胆要去射茶隼,结果被四皇子的暗卫打晕,暗卫也是个调皮的,将二老爷的脸上涂满了蜂蜜,然后抓了一袋子的毒蜂罩道二老爷的头上,可怜的二老爷被蜜蜂蛰醒,又被咬得痛晕过去,知道小厮找到,才将他抬了回来。 二夫人对着武安侯道“大哥,你可要为夫君做主啊,在这京城里竟然有人敢动候府的人,您一定要为夫君报仇啊” 武安侯淡淡道“你也说了这是京城,敢动侯府的人想必来头不小,我怎么为二弟报仇?” 老夫人不服气道“那难道你就任由你弟弟被人这样欺负?” 武安侯也不想待在这里了“想必是二弟自己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等他醒来再问问吧,刘大夫你仔细医治着,儿子先和安安回去了。” 说完抬腿便要离开,在经过周媛嫒身边时,小声道“热闹看够了,跟父亲回去吧。” 周媛嫒脸微微一红,跟着武安侯走了。周媛嫒问道“父亲,你可知道是谁将二叔弄成这样的?” 武安侯还是一副淡淡的口气道“知道。”周媛嫒马上跑到武安侯前面八卦的问道“父亲快告诉我是谁。” 武安侯看着女儿这幅期待的样子有些好笑道“那可是你二叔,你就这么高兴呀?” 周媛嫒不服气道“父亲你也不见得多悲伤呢。”武安侯早就知道二老爷和老夫人不安好心,怎么可能关心,不落井下石已经很不错了。便对女儿道“昨日侯府飞来一只茶隼,被你二叔看见了,他想抓住茶隼去皇上面前邀功,射伤了茶隼,结果茶隼的主人整治你二叔了。” 周媛嫒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原来是四皇子,又有些担心阿枭,不知道伤得严重不严重,不过想到四皇子只是让蜜蜂蛰伤了二老爷,阿枭伤得应该不重。 两父女到达兰香院的时候,沈氏正扶着兰心的手在院子里散步。周媛嫒紧走几步上前扶住沈氏的另一边“母亲也真是的,怎么不好好在室内休息呢?”沈氏嗔笑道“哪里那样精贵了,整日拘着我在屋子里,我不舒坦。” 兰心也笑道“大小姐,就让夫人走走吧,夫人今日胃口都好些了,可能小少爷也喜欢外面的空气吧。”沈氏笑道“你就知道是小少爷?” 兰心笑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武安侯也上前道“不要在夫人面前乱说,就是女儿我也喜欢,最好像我的安安这样乖巧。”简直要甜到心窝里去了,虽然这些日子自己怀孕反应大,但是丈夫还是会时常在自己屋里陪自己,兰姨娘那边也去得少了,一时之间想起自己儿女孝顺,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脸色的笑容也明亮起来。 周媛嫒想着父亲和母亲独处,自己就不在这掺和了,乖巧的先回挽香院去了,待周媛嫒回到内室便看见阿枭坐在自己平日练字的椅子上,忙上前抱住阿枭,因为阿枭太重了,周媛嫒只好自己坐在椅子上,将阿枭放在腿上,将阿枭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没有发现伤痕才放心下来,轻轻抚摸着阿枭的头,发现阿枭嘴里有纸条,不知道该不该笑了,竟然放在嘴巴里。 将纸条打开来看“阿枭掉了一根羽毛” 额,周媛嫒有些无语了,原来阿枭掉了一根羽毛,可是二叔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可是想到二叔那张脸自己还是忍不住要笑呢 阿枭一直观察着周媛嫒的情绪,见周媛嫒没有像往常一样端鹿肉给自己吃,有些不高兴的用尖尖的嘴巴蹭蹭周媛嫒的腿。周媛嫒开始还迷惑,可是看着阿枭一直望着自己,想必是要吃肉了,不是自己小气呀,是你主子不让你吃肉,嫌你胖啊。可是阿枭就是不走,忽然听见一声哨声,阿枭毫不温柔的对着窗口飞出去,把周媛嫒吓得一怔。 却马上跑到窗口,只能见到阿枭矫健的身姿越飞越远,想必是他主子叫它回家了。想着每次自己抱阿枭的时候都有些吃力,可是上次阿枭待在四皇子的肩头,他还是悠然自得呢。难道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本质差别吗? 周媛嫒只觉得这一天无比美好,叮嘱春麦将三千两送去给在后门候着的贺墩,便想着练练字,先生又着人送字帖来了,看来对自己的字还是不甚满意。周媛嫒洋洋洒洒写了几页纸,春麦抱着阿纯进来道“小姐,可要给阿纯洗澡?”周媛嫒练字练得有些累了,便接过阿纯,让春麦去给阿纯倒水,由于沈氏怀有身孕,周媛嫒去看沈氏之前是不会抱阿纯的,刘大夫叮嘱过沈氏不能接触有毛的动物。 春麦一会儿就将温水打来了,阿纯已经长大了些,在水里格外欢畅,玩得不想出来,可是春麦还是强行将它抱出来,要是着凉就不好了,阿纯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意,精神的抖了抖身子,将水都甩在了春麦脸上,笑得周媛嫒腰都直不起来了。< 第二十四章 生辰 周媛嫒每日在沈氏的院子里分发对牌,核对账簿,沈氏精神好的时候会在一旁指点,但见女儿渐渐地适应了,上手很快,便也不担心了,每日只安心养胎。 周媛嫒其实这些都了解,只是自己不敢一开始就做得太好,但是有之前在沈氏的身边消磨时光,想来也不会太疑惑。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四月初八这日是周媛嫒的生辰。这是周媛嫒回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生辰。 她内心颇有感触,前世自己的十一岁生辰是怎么过的了?是了,自己没有吃沈氏给自己亲手做的长寿面,而是在二房和周媛语观赏自己的礼物。当然,周媛语喜欢的,最后也留在了二房。 这日一早,沈嬷嬷便亲自来给周媛嫒梳妆。想要给周媛嫒插上钗子的时候她却制止了,让春麦将院子里还未凋谢的迎春花给自己编了个花环戴在头上,宛若仙子。 看着众人惊艳的眼神,周媛嫒的心里却是另一番感慨,大概没有什么饰物可以比得上迎春花的生命气息可以带给自己自己安全感。 她此刻很想见到自己的父母和哥哥,这一世自己的使命就是保护他们,便带着春麦和夏草快步往兰香院走去。 沈氏早早地就亲自去小厨房给女人做了一碗长寿面,因为受不了油烟的味道,有些呕吐,但是还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给女儿做了一碗面。 周媛嫒不让人通传,悄悄地进入到沈氏的内室,见沈氏正在休息,便轻轻上前。 沈氏也没有真的睡着,只是身体有些不舒坦想假寐下,一边等着女儿。周媛嫒的脚步声响起,沈氏便睁开了眼。 周媛嫒也不让沈氏劳累,吩咐兰心给自己拿了个蒲团,仔仔细细地给沈氏磕头。 沈氏如今身怀六甲,总是容易伤感,眼见着女儿又大了一岁,再过几年就要嫁到别人家里去了,还不知是怎样一番风景,只想着女儿在家时要千娇百宠。 沈氏悄悄抹泪的时候,武安侯来了,周媛嫒又仔仔细细给父亲磕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周媛嫒还不能做什么来孝顺父母,只能好好给父母磕个头。 武安侯扶起女儿,摸摸周媛嫒的头道“阿晖,我们的安安这样大了,这样漂亮,真是像极了年轻时的你啊!” 说着又递给周媛嫒一张地契道“安安,这是父亲送你的生辰贺礼,是朝阳街的一间铺子,你拿着赚些脂粉钱。” 周媛嫒当真欣喜万分啊,自己正愁没有银子呢,父亲可真是好呀!” 沈氏也拿出一套红宝石头面递给女儿道“安安,这是当年我及笄那年,你外祖母送给我的,现在交给你了。”周媛嫒觉得这份礼有些贵重,但一想到如果自己拒绝母亲,只怕母亲会伤心,便收下了。 沈氏这才高兴的让荷花将长寿面端上来,周媛嫒尝了两口惊讶道“母亲,这是母亲做出来的味道。” 荷花道“大小姐真聪明,这是夫人亲手给你做的。” 听到这周媛嫒却有些担忧,带着小小的责怪道”母亲也真是的,长寿面让丫鬟和嬷嬷们做好了,您现在怎么能亲自下厨呢?” 武安侯也有些不高兴,握住沈氏的手道“阿晖,下次万不可再这样了,若是你和孩子有个闪失可怎么好?” 沈氏嗔怪道“哪里就这样娇弱了,不过是做了一碗面,面粉都是嬷嬷们擀的,我只是小小的调了下味道,你不许多话,要是安安不高兴了,我可生气了。” 周媛嫒赶紧道“母亲,别生气,我很喜欢,就是怕您累着了,我这就吃。”说着就开始慢慢的吃起面来 武安侯也怕孕中的沈氏不开心,便道“阿晖,我也是怕你累着嘛,我也饿着呢,也让嬷嬷给我下碗面条吧!” 沈氏哪里会在宝贝女儿生辰这日坏了情绪,正想让荷花去小厨房端时,却听见芍药在室外报告说周延年来了。哪里还顾得上武安侯,忙让儿子进来。 周延年进到室内便被香味所吸引,故意吃味道“妹妹,我这特意来内院陪你过生辰,没想到你就先吃上了,我也还饿着呢。”说完还幽怨的望了一眼自家妹子。 武安侯这下像是找到了同病相怜的人,也对长子投去哀怨的眼神,沈氏看着这两父子好笑道“芍药,你去小厨房将所有的面都端过来,别饿着了你家老爷和大少爷。” 芍药早就等着沈氏发话了,麻溜的往厨房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两大碗面条进来了。 周延年也不客气,坐下便准备吃面,但是还是不忘给自己妹子生辰贺礼,只见他掏出一块玉佩,玉佩色泽通亮,毫无瑕疵,一看便知是玉中极品。周媛嫒才不会和自家哥哥客气,大方的收下了。 用过早膳后,武安侯便带着周延年去前院书房了,沈氏想带着周媛嫒一起去昭然院请安,却被周媛嫒拒绝了,她扶着沈氏坐下道“母亲且放心,我自己去给祖母请安,母亲若是无事便和兰心姐姐们打打叶子牌。” 老夫人自沈氏有孕以来早已免了沈氏的请安,周媛嫒执掌中馈也改成了每月初一,十五去请安,只是今日是自己的生辰,给长辈请安是礼仪,但还是不想让沈氏陪着自己走一遭,便自己带着几个丫鬟往昭然院去了。 到达昭然院时,老夫人已用过早膳,二夫人却不在身旁,也难怪了,二老爷伤成那个样子,二夫人有的忙了。 周媛嫒给老夫人请安后,玉砚便拿上蒲团,周媛嫒也给老夫人磕了个头,虽然这不是自己的亲祖母,自己也不情愿,可是孝道大于天啊。 老夫人也不乐意见到周媛嫒,赏赐了一套羊脂玉头面做生辰贺礼便让周媛嫒回去了。 周媛嫒冷笑,想着二老爷如今那副样子只怕他亲娘也不想多看两眼吧。 周媛嫒没有再去沈氏的兰香院,而是回了挽香院。姨娘庶妹们的礼物也整整齐齐的码在桌子上,姨娘礼物多是一些绣品,周媛嫒让春麦等四个丫头自己挑选着用。至于几位妹妹礼物被让沈嬷嬷登记造册,日后总要还回去的。 正当周媛嫒准备去练字的时候,春麦捧着一个匣子进来了“小姐,温婉郡主派人给您送礼物来了。”周媛嫒这才期待的让春麦呈上来。 打开匣子后,周媛嫒还以为是小金在盒子里,拿到手上才发现是一只软金手镯,竟然和小金长得一模一样,忙欢喜的戴上了。 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想念婉婉和小金了,改日要约婉婉去大昭寺上香才好。 整个上午,周媛嫒都在摆弄自己的手镯,还寻思着父亲给自己的铺子要干什么呢? 忽然听见鹰鸣,便欣喜的将窗户打开,果然是阿枭来了,嘴里叼着一个不小的信封。周媛嫒疑惑的打开信封,大大的被信封里的东西惊到了,信封里竟然是十张一千两的银票,还有一张很精致的花笺,花笺上写道“生辰快乐。” 周媛嫒觉得天上真是砸银子了,如果不是四皇子给的就更好了,想着上次拿了人家一千两,这次人家又送了一万两过来,要回什么礼才能不失礼呢? 绞尽脑汁后,拿着自己偷偷绣的一个大展宏图样式的荷包挂在阿枭的脖子上,阿枭似乎有些不高兴,用尖利的嘴巴啄了啄桌子,周媛嫒明白过来,将荷包取下来,让阿枭用嘴叼着荷包飞走了。 正在书房和一众下属商量去边关的司马晨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小丫头收到自己的礼物高兴不高兴,她应该很缺钱吧!却看见阿枭从窗外飞进来,好像嘴巴里叼着一个什么东西。 司马晨挥挥手,一众下属不敢多说,缓缓退出书房,司马晨从阿枭嘴巴里取出荷包,有些高兴。这是小丫头自己做的吧。当下便将身上的荷包换下来,将周媛嫒绣的荷包换上。 此时的周媛嫒正拿着银票偷着乐,将母亲,父亲,哥哥,还有那一万两摆在桌子,心里乐开了花。一旁的春麦知道自家小姐缺银子,可是这个样子有些...... 周媛嫒此时又有些苦恼,父亲给了自己一间铺子,可是自己没有见过是什么样子的,便提笔将地契上的地址抄下来递给春麦道“想办法尽快让贺墩给我了解清楚这件铺子,最好将图样给我画过来。”春麦接过地址便往后门去了。 朝阳街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想来位置应该不会太差,自己现在有着一万两,先将店铺装修应该不是问题,可是自己要开什么店呢? 正想着,春麦回来了“小姐,今日贺墩正好来给小姐送马蹄山的契约,已经从钱员外手中买下来了,至于店铺,贺墩说尽快送图样过来。”说着便将契约递给周媛嫒。 这下周媛嫒不用愁了,自己马上可以开采马蹄山了,又在京城最繁华的朝阳街有一间店铺,哪里还需要忧愁开什么店铺,直接将马蹄山开采的黄金用来铸首饰啊,如此低的成本,自己肯定能赚啊。 担忧的事情解决了,周媛嫒也放下心来,安心的练字去了,明日一片美好啊!< 第二十五章 外出 生辰过后,周媛嫒忽然想到自己有了可以名正言顺出门的机会,便到沈氏的兰香院。 周媛嫒对沈氏撒娇道“母亲,父亲昨天给我的铺子我想去看看。” 这是要出门了,沈氏不免担忧道“你爹给你的本就是现场的铺子,管事收上的钱你拿着就是了,难道还要管铺子的生意?” 周媛嫒道“母亲,我还没见过这铺子是什么样的呢,让女儿出门一趟好不好?” 沈氏拗不过女儿,便答应让她去,还要周延年陪同。周媛嫒当然不会反驳,哥哥从小都是顺从着自己的。 上京有四条繁华的街道,朝阳街,华阳街,青阳街,隆阳街。其中朝阳街多事商业铺子的集中地,是上京最繁华的地段,尤其街头衔接皇宫大门,每每有节日时,朝阳街更是车水马龙。 由于是和哥哥一起出门,周媛嫒便没有穿男装了,侯府位于隆阳街,隆阳街大都是大臣居住的地方,和朝阳街相隔不远。因为想着早早能出门看店铺,周媛嫒今日起得格外早,所以在马车上便有些犯困,正当自己昏昏欲睡时,马车外传来周延年的声音“春麦,叫你家小姐下马车了。” 可能在外面不方便叫自家妹妹的乳名,周延年便唤了春麦,周媛嫒早在自家哥哥的声音传来时便已清醒,精神抖擞的准备下马车。 春麦掀开帘子当先下了马车,准备扶着周媛嫒下车,却听见周延年道“我来吧。”春麦便退到了一边,周延年伸出手扶着自家妹妹下了马车,周媛嫒看着眼前的店铺大吃一惊,接着便又欢喜道“哥哥,爹爹对我真好。” 原来是眼前的店铺是两层楼,其实用来开饭铺再好不过,可能是武安侯新买下来的,所以店铺并没有开业。周延年示意阿独上前敲门,夏草却眼尖的瞧见了在店铺对面的贺墩,忙上前和周媛嫒禀告。 周媛嫒一愣,自己怎么会忘记了叫贺墩给自己店铺的图样呢?真是重活一世,越来越像十岁的孩子了,想一出是一出。赶忙让夏草去只会贺墩,让贺墩随自己一行一起去店铺。 此时阿独已经将店铺的门敲开了,开门的是个小伙子,看见外面沾着的一群人并不认识,有些疑惑。却并不将大门打开,只是凑出脑袋问“请问各位是来买东西的吗?本店还未开业,请过些日子再来吧。” 周延年朗声道“知道铺子还没有开业,去叫你们掌柜的出来,就说东家来了。” 小伙子一惊,忙把门打开,请外面的人进来“东家恕罪,是小人有眼无珠,快请进,我这就去请掌柜的来。” 周媛嫒在店内坐好后,便开始打量四周,只见第一层的空间很大,周媛嫒欣喜的想,要在正对面要摆上一个大大长长的店台,正在周媛嫒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欣喜不已时,一个年级稍大些的男人迈步而入。 中年男人打量一番后,行礼道“敢为这位少爷,刚刚店里伙计报告说是东家来了,可有凭据?” 周媛嫒暗暗满意,这应该是掌柜的了,为人严谨,倒是是个不错的能人,便开口道“掌柜的,敢问贵姓?” 中年男人恭敬答道“回小姐,小人姓孙,是这铺子的掌柜。” 周媛嫒更加满意了,不因为这是侯府的店铺而对客人轻慢,便让春麦递上地契,孙掌柜恭敬的接过地契,仔细的看了才又上前行礼道“小姐恕罪,小的怕不轨之人来冒认,故而仔细了些,怠慢小姐了。” 周媛嫒当然不会责怪,只是提出要去二楼的店面瞧瞧,掌柜的迟疑道“小姐,这店铺还未开张,所以上层有些灰尘,恐会脏了小姐的衣裳。” 周媛嫒不在意道“掌柜的多虑了,我不会怪罪的,只是去看看。” 孙掌柜看东家都不在乎了,便自己带路,一行人往楼上去了,周延年却走在自家妹子的前面,想着要是真的有些脏乱也不至于吓着了妹妹。周媛嫒却暗道,大哥也太小心了,不过还是感到暖暖的。 第二层比起第一层稍稍小了些,但决不至于像孙掌柜说的那样脏乱,看起来就知道是打扫过了,心里对孙掌柜早已是一百个满意了。 周延年怕妹妹小小年纪,对生意之事不熟悉,便开口问道“安安,你准备开什么店铺呢?说出来哥哥也好为你出出主意。” 周媛嫒知道自家哥哥是担忧自己,便道“哥哥,我现在也没有想好呢,不过有些思路便是了,到时候一定告诉哥哥。” 说着还将贺墩召唤到眼前对孙掌柜道“掌柜的,这是贺墩,以后你就带着他一起吧,让他也学些本事。” 孙掌柜自然没有不应的“是,不知先让他与小培子一起学习如何?”周媛嫒放心道“孙掌柜你决定就好。” 贺墩却还有些迷糊,小姐不让自己帮她跑腿了吗?有些可怜的望向周媛嫒。 夏草拍拍贺墩道“傻小子,小姐这是抬举你呢,让你跟着孙掌柜一起学习店铺之事,将来有要用你的时候呢!”贺墩这才明白过来,赶紧对周媛嫒行礼道“多谢小姐的信任,小的一定好好学,不辜负小姐的期望。” 周延年看妹妹处事还是比较有分寸,想来是这些日子掌管中馈母亲教导的好。他哪里知道周媛嫒很快就上手府里的中馈,压根就不用沈氏教导什么。 周媛嫒拿出五千两,交给孙掌柜道“掌柜的先拿着这些银子,将店面好好的粉饰一下。银子不够就让贺墩来府里说一声。 孙掌柜接下了银票,询问道“不知道小姐有什么特别要叮嘱的吗?不知道要将店面装饰成什么样子?” 周媛嫒想了想道“我可能要开首饰店,掌柜的你先将店里随意装饰下,别的地方我画了图样着人送过来。” 看交代得差不多了,周延年便想带着周媛嫒回府,周媛嫒却拉住了周延年的衣袖,用渴望的眼神望向自家哥哥道“哥哥,我还从来没有在街上逛过呢,你陪陪我吧!” 其实周延年是满心的疑惑,他刚刚看见自家妹妹眼都不眨的拿出五千两,自家月列银子是多少他可是清楚得很,妹妹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呢?” 但是周延年是很疼妹妹的,看着妹妹渴望的眼神,恨不得将天下最好的都送来妹妹眼前,更何况只是逛街呢?马上便应了,想着一会儿再问问妹妹哪里来的银两。 此时的周媛嫒根本没有想到自 己露馅了,还很高兴可以逛逛上京最繁华的街道逛上一圈,也不坐马车了,跟在自家哥哥身后就欢快的逛起来。 周延年看着妹妹高兴的样子,舍不得说她,便小心的跟在周媛嫒身后,想着不能让人碰着了自家妹妹。周媛嫒东看看,西瞧瞧。香囊荷包孙先生和丫鬟们给自己做了一箱,不甚感兴趣,但是看见了糖葫芦却双眼放光了,周延年也不问,掏了银两就给妹妹买了一支。 周媛嫒其实也不是真的就对糖葫芦情有独钟了,前世自己有了明珠后,便想着小时候总是爱吃糖葫芦,晚上看着明珠的时候也想着等明珠长大要给她买,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给明珠都送来。 怕自家哥哥看出破绽,便开心的咬了一颗,还是前世的味道,但是心里却觉得比前世要更甜,可能亲人的关怀真的可以让自己感到幸福吧!吃了两颗后周延年便不让吃了,给了夏草道“赏你了。”刮了刮自家妹子的小鼻子道“还和小时候一样不知道节制,仔细坏了牙。” 周媛嫒是不会反驳哥哥的话的,她很开心的拉着周延年继续往前走,可怜的阿独身上早已挂满了东西,吃得,用的都有,那是周媛嫒给沈氏等人带去的礼物。 忽然看见一个摊上有木雕的簪子,想着哥哥给自己雕的那些花簪,便感兴趣的看起来,可是看起来都不如哥哥给自己雕的那些漂亮,摊主忙道“小姐,这些都没有看上眼的吗?我这里还有一支镇摊之宝啊,小姐看看吧。” 周媛嫒也不好驳了摊主的热情,便让他拿上来看看。 摊主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方盒,递给周媛嫒,周媛嫒打开盒子,看见盒子里是一只花环,不,准确来说不是花环,是轻银雕刻的,还上了色,是小雏菊,周媛嫒一眼就喜欢上了。 周延年看着妹妹的神色,毫不吝啬就掏钱,春麦亲自拿了盒子。 眼见着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母亲恐怕要担忧了,便催着周媛嫒回去,周媛嫒虽然不舍,但是也知道自己身为女儿身还是早日归家为好,便听从哥哥的建议,乖乖上了马车,周延年因为有事情要问妹妹,也弃了骑马,和妹妹同乘一辆马车。 周媛嫒却拿着刚刚买的轻银花环不停地抚摸,还戴到头上问道“哥哥,你说好不好看?” 周延年自然答道“我的安安戴什么都好看。” 暮色渐沉,看见妹妹开心的样子,周延年也没有开口了,算了,五千两也不是什么大数目,若是真是借的,到时候替她还了便是,便放心和妹妹一起回府了。< 第二十六章 筹钱 回到侯府时,已经到了要用晚膳的时候了,沈氏身边的芍药正在二门处守候着,见马车缓缓行来,忙迎上去道“大少爷,大小姐,你们可回来了,夫人都着急了。” 周媛嫒想到母亲怀着身孕,可不能着急,提步便要往兰香院去,芍药道“大少爷,夫人已经通知松柏院不用备着晚膳了,让您和大小姐一同过去用膳。” 周延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跟上自家妹妹的步伐,拉住妹妹道“安安,慢着些,仔细摔了,母亲该心疼了。” 一听这话,想想也是,便和自家哥哥一同往兰香院去了,到院门时却发现荷花在院门守着,大老远看见主子们的身影便跑回正室去了,想来是去报信了。 在沈氏的认知里,这是女儿第一次单独出侯府,虽然有长子的陪同,可还是有些不放心,三不五时总是让丫鬟出去看看。 待周媛嫒和周延年到内室时,沈氏赶紧叫丫鬟们摆饭,荷花则俏皮道“大少爷,大小姐,你们可回来了,奴婢这条腿都要跑细了。” 沈氏嗔道“就你话多,待会多赏你碗饭。”荷花吐吐舌头,也帮着一起摆饭了。 忙碌了一天,还真是有些饿了,午膳时,周延年说酒楼人多,只让阿独去买了些小糕点给周媛嫒垫垫,这会看着沈氏精心备下的膳食,忙吃起来,虽然速度有些快,但是还是时刻记得保持着礼仪。 饭后,周延年往前院去了,沈氏则拉着周媛嫒询问店铺的事情。 周媛嫒知道要想开店铺,势必要时常出府,想要瞒住母亲是不可能的,便老实道“母亲,父亲给女儿的是一间两层的铺子,女儿打算开首饰店。” 沈氏很诧异,她以为丈夫给女儿的只是一间小铺子,没想到却是两层的大铺。首饰店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成本很高,便开口道“兰心,去库房的匣子里给我取两万两过来。” 周媛嫒忙拦住兰心道“母亲,女儿有银子的,不要您破费。” 沈氏拉过女儿,给兰心使了个眼色,兰心便取了钥匙往库房去了,周媛嫒不敢有太大动作,毕竟怕伤了沈氏。 沈氏道“安安,你是侯府的嫡女,吃穿不愁,母亲以后也会用丰厚的嫁妆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但是你要开铺子,母亲也不拦着你,这些银两就当时母亲的一片心意。” 兰心已经将两万两递给沈氏,沈氏塞到周媛嫒身上“我的安安越发能干了,母亲能帮你的也就是这些银钱之物了,可不许拒绝母亲。” 话到这份上,周媛嫒已经不能拒绝了,自己也正是缺钱的时候,索性接下来了,亲昵的挽着沈氏的胳膊道“母亲,女儿仰仗你的地方多着呢,女儿一定会好好经营,以后孝敬母亲和父亲。” 周媛嫒回到挽香院后,春麦走进内室,看着自家小姐正看着匣子里的银票发呆,心想大少爷真是神机妙算啊,知道小姐缺钱就送钱来了,忙上前道“小姐,大少爷让 司琪姐姐送东西来了。”说着递上手中的信封。 周媛嫒心想,哥哥不是也给我送银票了吧?打开信封一看,果然是银票,还是一万两。心下大惊,自己白天在店铺里随手就拿出了五千两,一个闺阁小姐哪里来的五千两呢,以哥哥细心的程度肯定是发现了,所以才给自己送来了一万两。 还好哥哥没有多问,不然自己该怎么回答呢?看着自己匣子里自己本身的三千两,加上白天剩下的五千两,还有母亲和哥哥给自己的三万两,觉得银票还是不够。 周媛嫒不会想承认自己此时在想念司马晨和阿枭,怎么阿枭还不来呢?额,好像自己缺钱的时候才想起他是有些不对,可是,可是好歹马蹄山他也是有股份的。 想必等阿枭来是不行的,便准备出门一趟,婉婉应该能借自己一些。 次日,周媛嫒安排好府里的事情后,便向沈氏道“母亲,我许久未曾见到温婉郡主了,昨日派人递了拜帖过去,今日想去温王府一趟。” 沈氏知道自己女儿只有温婉郡主这一个闺中好友,这些日子帮自己执掌中馈也累到了,便同意了,只是一点,还是让周延年陪同。 周媛嫒早已经习惯了,母亲总是这样不放心自己,不过哥哥与温王世子交情也好。 沈氏仔细叮嘱周媛嫒道“安安,和郡主好好说说话,府里有母亲看着呢,你只管放心去。” 周媛嫒一一应了,带着春麦和夏草就出门了,周延年正在大门处等待,这次也没有骑马,扶周媛嫒上马车后,自己也上去了。 两兄妹在马车里,周媛嫒有些不自在,怕哥哥问自己昨日五千两的事情。但是,一路到温王府,周延年都不曾问起,只是话了家常。 一行人走了许久才到了温王府,周延年察觉到自家妹子松了一口气,是怕自己问她关于五千两的事情吧。只见阿昭和温王世子的长随候在王府门前,阿昭将周媛嫒带去了温婉的院子。 周媛嫒有些同情的望着自家哥哥的背影,世子是等不及想和哥哥切磋了吧,到达温婉居住的院子时,温婉郡主正在和小金玩耍,面色比之前见到的稍微红润些了。 温婉看见周媛嫒很开心,不过有比她速度更快的,就是小金了,小金迅速爬下桌子,想缠在周媛嫒手上,但是周媛嫒今日戴了“小金”式样的手镯,小金有些发愣,开始咬手镯,无奈实在咬不动,只好换到另外一只手上缠着。 周媛嫒和温婉郡主都笑得乐不可支了,周媛嫒上前握住温婉郡主的手道“婉婉,现在好了,我都有左右护法了。” 温婉郡主也笑道“是啊 ,小金可想你了。” 两个人玩闹了一会儿,周媛嫒才想起这次自己来的目的,便将自己要开首饰店的意思和温婉郡主说了,希望婉婉能借些银子给自己。 周媛嫒对于温婉而已,是除了母亲和哥哥以外最重要的人了,为周媛嫒做任何事情都愿意,更何况只是借些银子,温婉其实库房有许多皇上赏赐的东西,只是不能变卖,现银能借给周媛嫒也只有一万两。“ 温婉知道周媛嫒的店铺还没有起步,十分艰难,便道“安安,我在王府也用不着钱,再说母妃和哥哥也不会委屈我,这银子你就拿着,不用还了。” 周媛嫒急道“这怎么能行,要还的,我赚钱了马上就还你。” 温婉做不高兴状,周媛嫒有些着急。 “周姑娘就收下吧,我这里还有一万两,你先拿去用。”却原来是温王世子和周延年来了。 这下不止周媛嫒了,就是周延年也不能让妹子白白受人家的钱啊,忙要制止。 温王世子便道“这样吧,若实在要还,便当我和妹妹入股好了。这样还是我们占了便宜呢!” 周媛嫒知道心下非常感动,自己都还不知道开首饰店的原料在哪里,大家便如此帮助她,当真是人心温暖。 几个人正在商量入股之事,忽然听到鹰鸣,就听见四皇子的声音道“既然是赚钱之事,怎么能少了本皇子呢?”却看见四皇子推门而入。 直接问周媛嫒道“还缺多少?” 周媛嫒嘴角有些抽动,这,会不会太直接了,但也不客气的道“五万两。” 司马晨毫不停顿道“晚些让阿枭给你送过去。” 周延年有些了然了,妹妹之前的五千两和四皇子脱不了干系吧! 银子都到位了,便开始商量入股之事。周媛嫒让阿昭拿上纸笔,写好四分契书。四皇子占四成股,温婉郡主占一成,温王世子占一成,周延年占一成。这样下来周媛嫒就占三成了。 周延年本嫒如此熟稔,却面色各异。 温婉心道“难道安安不能做自己的大嫂了,四哥。。。。难道。。。!这怎么能行! 周媛嫒完全没有想到这些,虽然四皇子对自己有些特别,但是他给自己的银子都是能谋利益的,怎么能说他对自己好呢? 所以在室内几个人面色各异时,周媛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店铺可以起步的喜悦中,还是温婉打破了周媛嫒的幻想”安安,听说你养了一只幼犬,怎么不带来来不想要的,但是一想到万一铺子没开起来,想来妹妹会想尽办法还银子,便接下了。 小金早在四皇子进门前就躲起来了,阿枭认识周媛嫒,蹭蹭周媛嫒的绣鞋,周媛嫒有些好笑的蹲下身子,抚摸阿枭的头,几个人看见阿枭和周媛的样子,面色各异。还是温婉打断道“安安,听说你有一只幼犬,给我瞧瞧。我整日和阿金玩耍很闷呢!” 周媛嫒笑道“它还小呢,我就没让它出门,等它强壮些我再它来与你瞧瞧,一准欢喜。” 几个大男人看见女孩子聊起了别的,也都拿着契书去了外院,知道午膳时分,才着人去前院给几个男人送午膳。 温婉道“四哥挑剔得很,每次的膳食都要精挑细选,我们先用吧。” 用过午膳后,周媛嫒有些犯困,便和周延年先回侯府了。< 第二十七章 相约 回到侯府的周媛嫒,一沾枕头就能睡着,春麦带着夏草给周媛嫒擦脸,松发髻,这些日子为了铺子的事情不知道费了多少头脑,周媛嫒只想好好睡一觉。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没有繁琐的事物打扰,真想就这样,无止境的睡下去。 眼见着周媛嫒睡得时辰长了,春麦怕周媛嫒晚上再睡不着,便进到内室小声的唤醒周媛嫒。 周媛嫒只觉得神清气爽,任由秋雨和冬梅折腾着,忽的,听见窗户响,想到可能是阿枭给自己送银子来了,飞奔至窗户边将窗户打开,窗外不是阿枭还能是谁?还是一个信封,这次却有五张银票,正是五万两。 周媛嫒内心很激动,一切准备就绪,自己的店铺马上可以开起来了,但是想到马蹄山的挖掘人手还没有定下,便又烦恼起来,阿枭这次来之前没有吃肉,蹭着周媛嫒的绣鞋,周媛嫒此时正烦恼呢,也没有注意阿枭的异样。 阿枭见自己蹭了半天,眼前的美人都不理会自己,有些生气,便改用嘴巴啄,周媛嫒吃痛,这才蹲下身子看着阿枭。 阿枭张开自己的小尖嘴,示意自己饿了,周媛嫒有些好笑的拍了拍阿枭的头道“小机灵,原来你是馋嘴了呀!” 说完便看向春麦,春麦现在早已不怕阿枭了,看自家小姐盯着自己便知道是让自己去给阿枭找肉吃,便转身去了。 看见这小家伙,难免会想到它的主人,挖山自己没有人手,或许他有吧?!马上抽出花笺写道“相约一聚,地点你定。”写完就想让阿枭飞过去,可惜阿枭此时只想着吃,根本没有心思送信。 周媛嫒不知道为什么,这主人性格古怪也就算了,怎么养的鸟儿也如此傲娇,便让冬梅去小厨房催催冬梅,可能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鹿肉也不好找,春麦只找来了几小块的鹿肉,阿枭早已饿坏了,扑上盆子就开始撕咬,可把春麦好一番惊吓。盆子里的肉很快就见光了,可是阿枭还是不太高兴,想来是没有吃饱,但是多余的也没有了,周媛嫒也没有办法,只好把花笺绑好。 阿枭等了一会儿见没有肉才扑闪着翅膀傲娇的飞走了。没想到这次的回信比平日里都要久,一直到晚膳后才飞回来,看着阿枭精神的样子,想来它主人已经喂过了,周媛嫒拿花笺时还在嘀咕着“还是阿初好养,阿枭最挑剔了。” 可能听到自己的名字,小阿枭盯了周媛嫒一眼,奈何实在听不懂人的语言,又低下头去蹭美人儿的绣鞋。周媛嫒打开花笺一看“明日到访。”也没有写时辰,难道四皇子要来侯府吗?这样高调不好吧,母亲也会起疑心。当下抽出花笺回道“不可!”便让阿枭带着飞回去。 阿枭飞到窗台上时,突然回头望了周媛嫒一眼,忽然飞到周媛嫒肩头,将她头上的玉兰花簪叼走了,因为阿枭实在太重,而且它的动作绝对算不上温柔,周媛嫒的肩头一阵痛起来,也有些站立不稳。 春麦吓坏了,阿枭从来不曾如此粗鲁的对待自家小姐,今日这是怎么了?竟然伤了小姐。忙上前搀扶住周媛嫒。 周媛嫒也是郁闷万分的,难道是因为之前没有让它吃饱撒娇了?拿自己的玉兰花簪做酬劳了,这鸟也太聪明了吧?! 不想一直到入睡以前都没有等到阿枭回来,周媛嫒有些担忧“也不知道阿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四皇子根本没有收到信。” 由于心中装着事情,第二日周媛嫒起得格外早,早早就去兰香院处理事务,翻看账簿。 处理事务的时候还要担心四皇子会不会上门来,就有些心不在焉。 沈氏很快发现了女儿的异样之处,摸摸女儿的头道“安安,可是这些日子处理中馈事务累到了?” 周媛嫒回神道“母亲放心,我不累,可能今日起得有些早了。” 沈氏却不相信,自家女儿要执掌中馈,吴先生的课业也要兼顾,还有听说女儿的绣艺学得十分出色,自己的女儿才十一岁,要如此操劳作甚,到时多陪嫁几个信得过的陪房就是了,女儿小小年纪却如此操劳,沈氏着实不忍。 沈氏将周媛嫒正在看的账簿轻轻合上道“安安,母亲这些日子没有反应了,你弟弟很乖,你先去歇歇,这几天母亲替你看着,若是实在坚持不下,便还是让你来可好?” 自己前世这些都做的很得心应手,此时却让母亲忧心了,但是也不敢显示出异样,想着自己心不在焉也有可能做错事,便让母亲先管着吧,自己将店铺的事情稍稍管理下再来帮衬母亲,便对沈氏道“母亲,那说好了,你先看着些,若是累了就着兰心姐姐告知我一声,不许瞒着,也不许硬撑着。”沈氏欣慰的应下了。 回到挽香院后,周媛嫒还是很忧心,感觉四皇子就像个定时炸弹,自己总是在想象这颗炸弹爆炸的样子。忧愁的下场是:周媛嫒失眠了,从重生后每日都要歇午觉的她竟然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昏昏沉沉一会儿出了一身薄汗,索性也不睡了,叫春麦几个打水进来给自己沐浴。 春麦早已听见室内的动静,手脚麻利的去给自家小姐准备热水了,由几个婆子将浴室的大桶打满,周媛嫒不喜别人伺候自己沐浴,便挥退了众人,自己泡到浴桶中。 因为实在太过烦恼,便将头没入撒满花瓣的水中,所以也没有听到室内的动静。 此时周大小姐的闺房内站着一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却浑然不觉得在女子闺房内有何不妥,只是在疑惑室内为何没有人,却听见浴室似乎有水的声音,原来是周媛嫒实在憋不住了冒出水面。没错,站在闺房内的男人就是四皇子了。 这男人似乎知道了闺房主人在沐浴,也没有想着要出去,只是转身在内室等着她。 周媛嫒没有泡很久,身着中衣,裹着湿漉漉的头发便进了内室,却在看到内室的四皇子时惊慌失色,忙将搭在床边的外衣披上,警惕的望着四皇子道“你不知道这样很没有礼貌吗?四皇子!” 司马晨目不转睛盯着周媛嫒道“身材稍微差了些。” 周媛嫒咬牙道”你到底来干什么?“声音稍微有些大,惊动了外间的春麦,只听春麦道“小姐,可是要添水?” 周媛嫒可不想两个人这个样子被别人看见,忙道”没有,我需要的时候会喊你的。“ 司马晨好笑的看着眼前强装镇定的女子,悠悠道“我记得阿枭昨日给你带了了信啊。” 周媛嫒要泪奔了,还是答道“可是我也说了不妥。” 接下来周媛嫒听到了让自己恨得牙痒痒的回答“我没有看见。” 周媛嫒小心的挪到桌子边,实在不想和这无赖多说,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忽然听到一声嗤笑,司马晨道“周大小姐,想来你约我来不是来等着你出浴的吧?” 这人说话非要如此气人吗?哼,就不告诉你!司马晨看着眼前的周媛嫒,故作不耐烦道“要是没事我可走了!”说完便往窗户边走。 “哈哈哈哈哈”周媛嫒没说什么,她笑起来了,因为她想到每次阿枭来去的时候都是从窗户进出,没想到它的主人竟然也是如此,将四皇子和那只傲娇的鸟一对比,周媛嫒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司马晨停下脚步,缓缓走至周媛嫒身前,一双清冷的眸子盯着周媛嫒,直到周媛嫒停止笑声,才发现四皇子已经近在眼前了,天哪,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竟然嘲笑天朝四皇子和一只鸟相似。 司马晨淡淡道“你在笑什么?” “这这,没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很好看而已。” 这等话语周媛嫒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是司马晨,不过他也不深究了,在周媛嫒身旁的凳子坐下来问道“说吧,找我来到底所谓何事?” 周媛嫒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想和四皇子商议挖山的事情,可是要怎么开口才能让四皇子不怀疑自己呢?自己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知道马蹄山有金矿呢?自己要是说不出理由来,四皇子不会相信吧! 想不出理由的周小姐便开始拍自己的脑袋,司马晨有些惊讶,拉下周媛嫒的手道“别拍了,本来就不聪明,仔细再拍成个傻子。” 周媛嫒还是开不了口,司马晨也看出来了,拿出一个银哨子递给周媛嫒道“这是召唤阿枭的哨子,你要是想说了就吹响这哨子,我自然就知道了。” 小心的接过哨子,原来那只傲娇的鸟听从这么一只小小的哨子的召唤啊,真是不可思议啊。便拿到嘴边吹了一声,却没有什么反应,还是司马晨道“它做错了事情,我把它关起来了,你以后不要太亲近它,仔细它伤了你。” 周媛嫒很惊讶,如此机灵的鸟儿会犯什么错误呢?此时阿枭正憋屈的在鸟笼子里哀嚎,想是昨日伤了美人儿,主人将自己关起来了,听见哨声更加激动,你关起我了还喊我干什么,阿枭很委屈。 此时在侯府的两个人却很平和,想来周媛嫒不想等了,她迫切需要一个人来倾诉,想来四皇子是个好对象。< 第二十八章 二房 正当司马晨准备翻窗而走的时候,发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袖,装作不在意道“你这是邀请我留下来吗?” 几来几往,周媛嫒早已习惯司马晨说话的语气,怯怯道“我想开采马蹄山,你能不能暗中找人去做?我不方便行事。” 司马晨并没有马上回答周媛嫒,而是悠哉的转身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直勾勾的盯着周媛嫒,绕是脸皮再厚也经不住他这样子的看法啊,周媛嫒有些窘迫。 似乎是看出了眼前女子的不自在,司马晨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说出的话却让周媛嫒一惊“马蹄山里有什么?” 周媛嫒反射性的说道“没什么!”又看见司马晨不相信的目光,暗道“要是没什么,你还请人去开采。”又诺诺道“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我既然已经买下来了,就想开采看看。” 这话司马晨是不相信的,但是也看出了周媛嫒不想多说,也不追问,自己有人手,总会查出来的。 正当周媛嫒不知所措时,清冷的声音传来“小骗子,你可比阿枭还不诚实啊,这样吧,马蹄山我会派人去开采,但是呢,你要是再敢对我撒谎,要知道后果。嗯?“ 这话听起来能挺过现在的难关,还节省了开采的银子,周媛嫒哪里会不同意,忙不迭的点头“四皇子你放心,我没有什么好欺骗你的。” “最好如此。”说完便消失在房间,速度快得让周媛嫒咂舌。 不过最重要的事情解决了,周媛嫒放下心来,之前一直绷着情绪,这会儿放松下来反而有些困了,便脱下外衣,窝在被窝里舒适的做梦去了。 不过没有多久便被春麦唤醒了,闲来无事,便在自己的书案上画起图来,因为答应要将店铺的图样送过去,想必这几天已经在粉刷了,柜子的摆放和式样都在等自己的图纸,这些天太忙了,也没顾得上,不知道孙掌柜可是着急了。 周媛嫒仔细回想前世的玲珑阁,前世玲珑阁可谓在京城商业界里独领风骚啊,周媛嫒前世和温婉郡主京城光顾玲珑阁,所以很快便回忆起来,但是想到万一以后玲珑阁的主人在今生也开起来了,那岂不是惹人怀疑,又在前世的基础上加以更改。 直到晚膳时分,冬梅和秋雨摆上晚膳,周媛嫒才在春麦为她打水净手后去用晚膳,今日的晚膳是沈氏的小厨房送过来的,沈氏怕女儿累了身体,吩咐小厨房做了补身体的药膳给女儿送来。 虽然这辈子没有用过药,但是一想到母亲对自己的关怀,内心的温暖止都止不住,将药膳用了七七八八,连春麦都欢喜道“看咱们小姐,从来没有在晚膳时用过这么多呢,还是夫人心疼小姐。” 前世的时候周媛嫒是不用晚膳的,因为要保持身材的苗条,但是这辈子只想有个康健的身体,不要连累家人才是,但是用得也不多。用过晚膳后,秋雨和冬梅则拉着周媛嫒在院子里散步,周媛嫒知道这是两个小丫头见她晚膳用多了,拉出来消消食,不好拂了她们一片好心,春麦和夏草则拿着绣篮在廊下做绣活。 夕阳西下,挽香院里一片暖意融融,然而此时侯府也有一角落是不太平的,便是二房的正院内。二老爷的脸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但是还是有些落下了疤痕,原本二老爷也算得上玉树兰芝了,如今脸上有些坑坑洼洼,二夫人都有些不想看丈夫的脸。 二老爷自从受伤卧床休息后,脾气便得有些暴躁,看着自己一向有些不屑的妻子有些嫌弃自己的神色,一巴掌将二夫人扇倒在地道“贱人,为夫不过受了些小伤,你就敢对我摆脸色,仔细我休了你。” 二夫人这些日子时不时要受丈夫的气,偏偏女儿有些不懂事,也不知道给自己分忧,儿子更是在前院专心学业,二夫人也不想打扰到儿子,那是自己和女儿唯一的依靠,丈夫,想必是靠不住的。这会儿早已觉得内心委屈万分了。 她知道丈夫留恋侯府主人的位置,丈夫自小也是嫡子,所以内心很不平衡,从前二夫人也肯帮着丈夫,将大房的大姑娘笼络在手心里。只是现在自己笼络不住大姑娘了,在丈夫眼里便一无是处了,想到此不禁内心有些悲凉。 但是二夫人是不敢反驳丈夫的,便想着躲开一会儿,说不好丈夫一会儿内心平静了就不会迁怒自己了。便先避到了偏房,这时周媛语带着丫鬟婆子来到了正院。 得知二夫人在偏房,也没有去正室探望二老爷,而是直接去了二夫人张氏那里,张氏的嬷嬷正在给张氏按肩,两个小丫头在捶腿,自己不能在丈夫面前撒气,使唤几个下人还是可以的。见周媛语进门来,忙召唤到眼前。 张氏将周媛语保护的很好,没有让周媛语受到委屈,倒是受限于家世不如武安侯夫人,教养也是大大不如的,所以周媛语虽衣食不缺,却是有些目光短浅的。 忽略掉张氏疲倦的面色,扑到张氏的怀里,张氏这些日子早就疲惫不堪,哪里受得住女儿这一扑,险些两人双双倒地,还是张氏身后的张嬷嬷手快,扶住了张氏。 张氏有些不快道“这样莽撞是做什么?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周媛语一愣,母亲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骄纵的性子一上来,推开张氏,自己站起来气呼呼道“母亲这是什么话?大家闺秀是那周媛嫒,为什么武安侯不是你们?让我名不正言不顺,我怎么能当上大家闺秀。”说完跺跺脚便要走。 张氏气得嘴嗡嗡的,却说不出话来,还是张嬷嬷拉住了周媛语道“二小姐,你怎么能这样与夫人说话呢?快和夫人道个歉,莫伤了母女情分。” 周媛语也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说话这么莽撞呢?看见自家母亲被气到的样子,更加后悔了,诺诺的上前道“母亲,我知道错了。” 张氏向来最心疼自己这个女儿,哪里会真的责怪她,见她知道错了,拉住周媛语坐在自己身旁道“我的儿啊,侯府是你大伯父的,就是以后分家了我们也是要搬出去的,你莫要横冲直撞胡说,仔细传到大房的耳朵里。” 周媛语不在意道“这又如何?祖母总是会护着我们的。” 张氏见女儿这副不在意的样子,倒是有些无力,女儿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些呢?要是女儿也像儿子一样让自己少操心就好了,只是儿子从小由他父亲教导,只怕和他父亲一个心思。想到这里张氏头更疼了。 正巧此时,二少爷周延龄从前院来看望二老爷,他自小由父亲教导,当然和二老爷毕竟亲近,对于母亲也是感激的,只是不怎么喜欢自己不动脑筋,目光短浅的妹妹。 周延龄到正室时,发现正室只有二老爷和两个丫鬟,二夫人不在,便皱着眉头道“夫人呢?怎么不在这里照料父亲呢?” 二老爷听到周延龄的声音,有些激动道“是延龄吗?你来干什么?可有耽误了课业?” 周延龄上前握住二老爷的手道“父亲,是儿子来看您了,您放心,不会耽误课业的。” 二老爷才放下心来,将才发了脾气,这会儿早已疲惫不堪,沉沉睡去。 周延龄见二老爷睡去,小声嘱咐丫鬟好好照料,便退出室内,门外的粗使丫鬟告知他二夫人和二小姐在偏房候着,他点头表示知道了,抬腿往偏房去了。 室内母女两人有些相对无言,正当张嬷嬷想说些什么来调节一下气氛时,外面丫鬟报告说“夫人,小姐,二少爷来了。” 张氏喜出望外,她有许久未曾见过周延龄了,二老爷管得紧,之前觉得这是好事,儿子努力自己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看着眼前有些冷淡的男子,却心痛起来,只见周延龄恭敬行礼道“母亲,孩儿来看看您。”周媛语见到自家哥哥也不行礼,只是欢快的上前道“哥哥,我许久未曾见到你了,可有给我带礼物?” 周延龄心里有些不高兴,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教的,自己是来探望父亲的,她竟然找自己要礼物,难道府里真的少了她吃穿吗?目光竟然如此短浅,便拂开周媛语的手道“不曾。” 张氏心下一紧,儿子是自己生得,他不高兴了,自己身为母亲一眼就能看出来,害怕两兄妹不亲近,便想和稀泥,周延龄却道“妹妹也太不孝顺了,父亲正卧病在床,身为儿女你却没有随侍左右,一心想着要礼物,为兄很失望。” 周媛语不服气道“可是大哥每次都会给长姐带些小玩意,为什么你不能呢?” 周延龄一噎,咬牙道“你我自是不能和大哥长姐相比的。”张氏听到这话心里一酸,原来儿子心里也是如此想得,对儿子招招手道“龄儿,上母亲跟前来,让我仔细瞧瞧。” 周延龄虽然和母亲不亲近,却十分尊敬张氏,便听话的上前。 张氏看着儿子刚毅的脸色,还有女儿一脸不愤的样子,突然内心坚决起来,她要帮助丈夫夺得侯府,这样自己的子女才能有个好出路,想通了的张氏,面上的笑容越发和蔼起来,原来不甚亲热的气氛也渐渐和气起来,一切都显得很温馨,只是,侯府只怕从此要不平静了。< 第二十九章 又见渣男 顺元九年,新的一轮春闱就要开始,上京突然热闹起来,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上京赶考的人,上京的客栈都等着这一时机大赚一笔。 也有些学识过人的子弟被达官贵人所邀请在府上备考,以后若是考上了也可以说是自己的门生。 侯府虽然不需要门生,但是还是会资助一些寒门子弟,周媛嫒忽得有些紧张起来,不为别的,只是前世这个时候孙尚文住进了侯府,今生这个时候应该也差不多要来了。既然自己挡不住他来,还是能管住自己的心的。 侯府今年也有人要考试,周延年和周延龄都要下场。两人早已考过了乡试,获得了举人的身份,孙尚文是解元,按道理应该有大把的人邀请他,可是他却偏偏来了侯府,与他同住侯府的是江南纪家六公子纪筹。 前世周媛嫒还曾私底下和春麦等人笑话过,也不知道他爹娘怎么想的,居然给自己的孩子取名“记仇”前世里,因为考试时同住侯府的情分,在自己和孙尚文的举行时,他曾经来参加,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和孙尚文再无来往。 由于沈氏有孕,不方便安排两位寄居的学子,周媛嫒是未及笄的女子,更加不方便照料,所以武安侯便让侯府大总管秦子时一手安排。 周媛嫒在得知孙尚文和纪筹已经在府上住下后,便不太爱出门了,可能是自己害怕遇上孙尚文会露出破绽吧,只是要做点什么让他不如前世般风光才行。 前世孙尚文考得二甲进士,因为自己看上了他,在侯府和温王府的帮助下,一路顺风顺水,今生,他再也休想如此得意了。 周媛嫒这些日子都是在挽香院处理事务,甚少出门,无事的时候便给店铺画图样,只等马蹄山挖到金矿一切便可开始了。 这日,周媛嫒用过晚膳后天色还早,便带着春麦,夏草想去给沈氏请安,又有些担忧哥哥,虽然哥哥的学识不错,但是前世哥哥的主场一直在战场,以致于自己根本不记得哥哥考得怎么样,越想越发觉得自己没良心,便拿上点心去前院探望周延年。, 由于这些日子有外男在府里,周媛嫒也不像平日那般步行过去,而是选择了软轿。 却不想还是有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当周媛嫒兴致勃勃的到松柏院,想给哥哥一个惊喜的时候,没想到碰到了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孙尚文。 周媛嫒就这样站在门口,一时忘记了言语,双眼无法掩饰的恨意射向站在书案前的男子,男子一身白袍,用一只檀木簪简单的束了个髻。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周媛嫒都无可否认孙尚文的外貌是十分优秀的,不然自己也不会一头栽了进去。 意识道自己的目光太突兀,马上恢复神色,虽只是一瞬间,但是孙尚文还是察觉到了,这些小姐为何对自己怀有敌意,倒是一直低头的周延年没有察觉到自家妹子的异样,看见自家妹妹站在门口后,忙放下手中的笔上前迎接,又想到孙尚文是外男,不适合和妹妹共处一室,便让姜嬷嬷带着周媛嫒去自己的正室候着。 周媛嫒自然不会留恋,转头就走了,没有让周媛嫒等待多久,周延年立马过来了,略带责备道“安安,你也真是的,怎地这个时候来前院了,要是冲撞了多不好啊!” 是自己莽撞了,只是想到要来看望哥哥,却忘记了这些顾虑,但是还是有些委屈,便不做声。周延年自小就最疼这个妹子,极为护短,看妹妹不接话,又上前道“安安,哥哥不是怪你,是关心你。” 周媛嫒才不会真的生哥哥的气,马上绽开笑容对周延年道“看哥哥说的,我不会生气的,哥哥对安安最好了。” 周延年这才放下心来,坐在周媛嫒旁边的凳子上,春麦赶紧上前将糕点摆好,这才知道妹妹又来给自己送糕点了,心里很高兴,但嘴上还是道“安安,哥哥这里什么都有,你劳累了一天了,还要专程过来给我送糕点,仔细累着了。” 周媛嫒忍不住吐了下舌头,俏皮道“我才不每天给你送呢,就是看你要下场考试了,来关心一下嘛。” 听着妹妹俏皮的话语,周延年摸了摸妹妹的头道“你放心吧,哥哥考试没有问题的,以后我的安安嫁人了,大哥保管能将你夫家震慑得将你供起来。” 饶是重活一世,周媛嫒也有些不好意思,忽然想到孙尚文出现在哥哥的院子里,有有些担忧道“哥哥,刚刚那人,是哥哥的好友吗?” 周延年不在意道“好朋友称不上,不过是个过客罢了。” 周媛嫒不死心的又道“那哥哥认为他学识如何?人品如何?” 有些奇怪自家妹妹怎么对一个陌生人如此上心,又想到孙尚文出色的皮囊,有些担心妹妹情窦初开,可是,孙尚文着实算不上良配。但又怕妹妹没有这个意图,自家说破了妹妹反而会不好意思,便佯装不在意道“倒是记忆超群,前人的东西倒是记得牢靠,至于人品嘛,没过多了解,反正只是个过客。”这是说孙尚文只拘泥于圣人之言,没有创新了,幸好哥哥不打算和他有深交,不然自己改着急了。 周延年仔细打量妹妹的神色,见她并无失望等神色,才放下心来,本来自己在院子里习武,下人来报孙尚文来访,碍于自己是主,他是客,只好招待了,没想到他非要和自己讨论学识,心里着实有些看不上,觉得他那些学识也是不够用的。 两兄妹又开始讨论店铺的问题,大多数是周媛嫒在说,周延年在听,偶尔也给出些建议,他不想过多干涉妹妹的店铺,不管是赚是赔,自己都在她身后,赚了自然是好的,将来给妹妹陪嫁,若是亏了自己也能给妹妹填上窟窿,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希望自家妹妹在家做姑娘的时候能自由些,虽然不至于无拘无束,但是只要是她想做的,不过分的话,自己都能满足她。以后若是嫁到别人家去后,自怕不会有现在的日子过,何必让至亲一辈子都不痛快呢! 周媛嫒只沉浸在自己对店铺的美好憧憬中,没有察觉到周延年的神色,但是一旁的司琪,司琴,还有春麦,夏草都注意到了,几个人交换了下神色,纷纷显出羡慕的神色,大少爷对大小姐真好啊。 眼见着天色不早了,姜嬷嬷道“大小姐,可不是嬷嬷不留您,再不回内院,秋雨和冬梅只怕要去夫人面前寻人了!” 周媛嫒抬头望了望外间的天色,是不早了,便起身带着春麦和夏草要走,周延年亲自送了妹妹往院门走,姜嬷嬷早已备好了软轿,周延年还是不放心的送到了二门,看着周媛嫒的轿子渐渐消失的视线内才独自回到松柏院。 待到二门处空无一人时,苍天大树后忽然出现一个身影,正是周媛嫒在松柏院时见到的孙尚文,原来是他总是忘不了周媛嫒看他的那一瞬的眼神,再加上周媛嫒天姿国色,便也动了几番心思。 周大少爷是个好的,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日后不可小觑,想必大有作为,自己尚有老母和妹妹在乡下,以自己的学识,此次中榜必定不会靠前,能不能殿试还难说,指不定要外放的。 想到此次进京前,母亲对自己殷殷期盼的目光,还有自家妹妹想嫁到京城的愿望,想着怎么也要留在京城才行。太高的官员家里自己之所以不去,是因为他们看不上,只有侯府,自己早就打听过了,侯府嫡女庶女均未出嫁,若是自己求娶一位,日后想留在京城想必不是难事。 刚刚自己出院子后就一直未曾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守在松柏院外,想着能与侯府大小姐交谈几句,却没想到周大少爷这样的护着妹妹,那自己求娶周大小姐才是正经,要想办法和周大小姐接触才可以,孙尚文对自己的外貌很有自信,一路多少女子芳心暗许,孙尚文都嫌弃那是小门小户看不上。 自从见到周媛嫒后,孙尚文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抱得美人归了,只是自己与纪筹住在一处,稍有动作便会被察觉,弄不好他和自己有一样的心思,想到这里,孙尚文心一紧,暗想自己得加快动作才行。便一路思索着回了自己居住的院子。 周媛嫒因为和哥哥聊得很开心,对于见到孙尚文的不快也消散了许多,春麦和夏草伺候着自家小姐梳洗后,就由春麦守夜,周媛嫒内心有些波动,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这一世孙尚文出现的时间和前世相差无几,想必他此时心里正谋算着怎么搭上侯府这条线吧,哼,且等着吧,还有周媛语,既然你们前世不惜费尽千辛万苦除掉我也要在一起,那我这一世就成全你们好了。 周媛嫒觉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前世他们也没能够在一起,也是死路一条,自己要是成全了他们,只怕孙家从此以后的太平日子也结束了,想到这里,周媛嫒才放心睡去,一切出现的都那么及时,自己会越来越强大的,灯影重重,周媛嫒沉沉睡去。< 第三十章 阿纯 第二日,周媛嫒依旧在挽香院处理事务,待将账簿都对照好后,便开始练字,自从自己掌管中馈以来,吴先生的课业已经暂时放下了。但是吴先生还是时常给自己送来字帖临摹。 吴先生是父亲请来的,想来自己练字也是父亲默许的,便强硬要求自己每日再忙也要写字。 周媛嫒练字练得累了,就想休息下,周延年给妹妹送了两条锦鲤,春麦在库务搜罗了一个白底刻着蓝条纹的瓷盆养着两条锦鲤,还细心的在盆底铺了一层鹅卵石,周媛嫒每次练字后便来看看,哥哥说这有利于保护眼睛。 两条锦鲤都是有花纹的,有一只稍微大些,周媛嫒叫它们大纹和小纹。周媛嫒觉着自己和动物是很有缘分的,婉婉的小金视自己为第二任主人,还有司马晨的阿枭,虽然对待自己不甚温柔,但是也算亲近了,还有自己最喜爱的阿纯,另外便是大纹和小纹了。 正当自己在看大纹和小纹玩耍的时候,冬梅抱着阿纯进来了,冬梅并没有一直抱着,到了内室便将阿纯轻轻放到了地上,阿纯现在已经比刚刚来时精神些了,不再只可以吃流食,已经可以喂些肉了。 当冬梅将它放下后,它便撒开脚丫子向周媛嫒跑过来,小短腿跑得十分卖力,把室内众人都逗笑了,尤其是冬梅,平日里阿纯都是冬梅在照料,所以看到阿纯认主的跑向自家小家,有些骄傲道“小姐,你看我教得多好,阿纯和您亲近呢!” 看到阿纯渐渐跑近的身影,周媛嫒蹲下身子,将阿纯抱起来,阿纯很小,周媛嫒的两只手掌几乎就可以包住它,阿纯半坐在周媛嫒手掌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家主人,周媛嫒顿时觉得心都要化了。这双毫无杂质的眼睛,有些像前世自己的小明珠的眼睛,只是单纯的依赖着自己。 这些日子自己都无暇照料它,想到它看到自己欣喜的样子,有些心酸,前世,自己的明珠若是长大了,也会用这样的眼睛望着自己,想到这里,周媛嫒的心越发酸涩起来,将阿纯更加凑近了些,自己则坐到凳子上,将阿纯放在膝盖上。一下下轻轻地给阿纯顺毛。 还是春麦看出了自家小姐情绪有些低落,便上前道“小姐,昨日夏草和秋雨做了几个毽子呢,您要不要去院子里看她们踢毽子呀。”冬梅也上前道“小姐,你就去吧,您最近总是呆在屋子里,奴婢都替您闷得慌。” 周媛嫒心下一暖,前世她们几个都被自己拖累,没有成亲生子,今生又为了自己能开心些而绞尽脑汁,自己怎么会拒绝她们呢?点头道“也好,还是你们想得周到,好好踢了,沈嬷嬷去我梳妆盒里拿对珠花来,就当是彩头了。” 几个丫鬟见周媛嫒没有拒绝,喜出望外对外间道”秋雨,快将毽子取来。“春麦和冬梅则搬了大椅子放在廊下,周媛嫒便抱着阿纯坐在廊下。 不一会儿,秋雨和夏草也取了毽子过来了,五颜六色的,十分漂亮。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周媛嫒都没有踢过毽子,从小就被告知大家闺秀要如何行事,从来没有踢过毽子。 只见春麦先开了头,一只手撩开半层裙子,不紧不慢的踢着,最后还变换了好多花样,直到实在没有力气才停下来。 接着便是夏草了,比起春麦的不紧不慢,夏草的节奏有些快,不过十分激动人心便是了,更是花样层出不穷。丝毫不比春麦逊色,沈嬷嬷在一旁仔细记录着。 秋雨和冬梅有些落了下成,比春麦和夏草稍稍逊色了些,尤其是到冬梅踢的时候,阿纯有些兴奋,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倒把周媛嫒给惊着了,也为冬梅高兴,到底没白疼阿纯一场。 最后以夏草的胜出二结束了比赛,沈嬷嬷将周媛嫒赐的珠花赏给了夏草。夏草高兴的接过珠花,向周媛嫒行礼,两外三个丫头平日里跟在周媛嫒身侧,什么好的赏赐没有,所以并不羡慕,但是为了博得周媛嫒一笑,冬梅还是假装不服气上前道“小姐小姐,奴婢和秋雨姐姐还是春麦姐姐和夏草姐姐教的呢,徒弟怎么能胜过师父呢!” 沈嬷嬷笑道“那你快抓紧练习,指不定小姐还会赏赐你。”院子里的欢声笑语感染到室内,正在和孙五娘学习绣艺的众人都被吸引了,也都出来观看,孙五娘一辆无奈的跟在后面。 周如芸笑道“长姐,你这几个丫鬟倒是性子活跃些,让挽香院的气氛都和别处不一样了。”听到这话大家都搭话,无非一些奉承的话,周如慧见此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踢个毽子嘛。”虽然是嘟囔,但是院子里大家还是听到了,周媛嫒懒得和她计较,不过是一个小孩儿罢了。 还是周如霜和周周如雪出来打圆场“大家伙热闹也看了,快回屋吧,先生还在等着呢!”周媛嫒的绣艺都是孙五娘私下教导,再加之周媛嫒有前世的基础,学得很快,孙五娘也只是稍稍教导,便给作品让周媛嫒仿着绣。其他人则以为周媛嫒的绣艺一般,早已没有时间来练习。 周媛语也是如此认为的,自己身世,容貌都不及周媛嫒,好胜之心让周媛语对绣艺更是执着,想着在绣艺上能压住媛嫒一头,不过想来是要失望了,周媛嫒也不会刻意去解释什么,自己擅长什么,何必他人知道呢! 众人都随周如霜回到内室继续学习绣艺,周如慧走在了后头,不为别的,她一眼就喜欢上了坐在周媛嫒膝盖上的阿纯,双眼释放出来的管光芒让周媛嫒十分不喜,她很了解,那种光芒的名字叫”占有欲“便想起身抱着阿纯回屋。 却不想周如慧的速度更快,她迅速走到周媛嫒身前,倒是没有别的动作,只是道“长姐,这只小狗真好看,能让我抱抱吗?” 周媛嫒有些无奈,别人又没有要抱走,妹妹向姐姐开口了,自己还能拒绝不成,万一周如慧回去向兰姨娘告状,到时候只怕父亲也会对自己多有置喙。 想到这里便不情愿的小心翼翼的将阿纯递给周如慧,周如慧是真心喜欢阿纯的,但是她是第一次抱阿纯,阿纯有些认生,便不安的扭动起来。 阿纯越是扭动,周如慧就越紧张,有些收紧了自己的手掌,冬梅在一旁着急起来,阿纯最不喜有人紧紧的抱住他了,所以每次冬梅都是轻轻的抱住,不让阿纯感到难受。 现在看到阿纯难受的样子,冬梅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急促起来,忍不住道“六小姐,你弄痛阿纯了,快放松些。”由于有些着急,声量也平日大些。 周如慧心里十分不喜,一个丫鬟也敢对着自己大呼小叫,但是还是松了些,阿纯挣扎得厉害,也不妨周如慧突然放松了手,便从周如慧手中滑落下来,幸好一直在旁边着急的冬梅眼疾手快抱住了阿纯,阿纯还小,不够强壮,若是这一摔,不知道可还有命在。 周媛嫒也被吓到了,忙从冬梅的手中接过阿纯,仔细安抚着,阿纯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恹恹的趴在周媛嫒手心,看得周媛嫒一阵心疼。 眼下便有些责怪周如慧,眼神也不善起来,生冷道“六妹妹不会抱就不要抱了,要是摔坏了你拿什么赔我。” 武安侯平日里对周如慧也是极好的,有什么好的东西也总是不忘给周如慧一份,现在因为一只狗长姐就给自己脸色看,便也不愉快了,刻薄道“长姐,你就不怕父亲责怪你吗?因为一个畜生你就责怪于我,不就是一只狗吗?有什么了不起,摔坏了我赔你就是了。”说着就要去抢夺阿纯。 春麦不动声色的挡在周媛嫒身前,夏草则护着周媛嫒进屋了,冬梅赶紧将门关上,自己则站在门口,生怕周如慧夺门而入。 别说周如慧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了,就是周媛嫒也有些无奈。自己的这些丫鬟也太担心自己了,自己是侯府嫡女,何必惧怕小小一届庶女,完全可以在言语上搓搓她的锐气,可是丫鬟们怕自己吃亏,都将自己藏到屋子里来了。 周媛嫒将阿纯放在桌子的软布上,扶额长叹起来,看来自己在这群丫鬟的心中还是太弱了,阿纯刚刚受了惊吓,不想离开主人,又从软布上走到周媛嫒的视线里,周媛嫒看见阿纯的举动有些安慰,好在阿纯还是相信自己的。便又将阿纯抱在手心里安抚。 一旁的夏草有些担忧道“大小姐,六小姐会不会去侯爷面前说您的不是呢?” 这些周媛嫒不担心,父亲不至于这点判断力都没有,怕就怕她看上了阿纯,让父亲来向自己索要。阿纯对自己来说可也是亲人呢,怎么甘心给了周如慧。便思索起来。 知道秋雨和冬梅都进到内室来,周媛嫒才回过神来,算了,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怎么会让她占到便宜。 室内,有了阿纯,便得喜气洋洋起来,周媛嫒亲自帮阿纯洗澡,用软布细心的擦干,表哥说阿纯不能生病,很难好,带着阿纯一起用过午膳后,便放在枕边一起歇午觉了。< 第三十一章 找茬母女 周媛嫒的午觉并没有自然醒,事实上,她睡得十分香甜。可是,突然觉得面上湿湿的,还微微带有暖意,不堪其扰下睁开了眼睛,首先看到的不是浅碧色的帐子,而是哈着舌头的阿纯。 这下瞌睡也醒了,周媛嫒坐起来,将阿纯也捧在手心里,轻轻点了点阿纯的头道“你这小家伙,原来是你在捣乱呀!”说完也不睡了,唤丫鬟进来。 这次跟着春麦进来的是冬梅,待周媛嫒梳洗时,冬梅抱起阿纯,仔细的瞧了瞧。周媛嫒好笑道“你瞧什么呢?难道我还能把它压坏不成?” 冬梅不好意思道“小姐误会了,平日里都是奴婢照料阿纯,有些想它啊。” 对于丫鬟尽心尽力的照顾,周媛嫒是不会说什么的,正好此时秋雨进来了,跟随的还有沈氏身边的芍药。 芍药上前道“姑娘,夫人唤您去兰香院一趟。”周媛嫒隐隐约约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便对冬梅道“你先将阿纯抱下去,好生照料着。”春麦几人也加快了手脚,为周媛嫒打扮。 跟着去兰香院的是夏草和秋雨。芍药见一向不离周媛嫒半步的春麦没有跟随,知道自家小姐蕙质兰心,已经猜测到所谓何事了,但是还是小声道“小姐,兰姨娘带着六小姐在兰香院。” 周媛嫒道“谢谢姐姐的提醒,我自由对策,只是让她们离母亲远着些。”几人很快便到了沈氏的兰香院,沈氏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了,此时端坐在主位上已有些辛苦,稍稍扶了扶腰。 看见沈氏的细微举动,周媛嫒有些厌恶兰姨娘和周如慧了,便快步至沈氏身旁,给她行礼,碍着姨娘庶女在场,沈氏没有阻止周媛嫒。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兰姨娘再没规矩也知道自己不能再主母没发话之前吭声。沈氏端起桌子上的红枣茶,自从怀孕后,不能碰茶了,女儿便贴心的制作了红枣茶,听说是从温王府刘大夫那里学来的,沈氏便日日饮用这茶了。 茶盖碰杯沿的声音冲击在兰姨娘的心上,有些忐忑不安,直到周如慧快沉不住气了,沈氏才慢悠悠开口道“兰姨娘你带着小六在这呆了有一会儿了,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带着小六回去吧。” 兰姨娘其实是不想来的,但是女儿从挽香院回来后便哭哭啼啼的,直嚷着被欺负了,兰姨娘也问不出原委,问跟在女儿身边的丫鬟,丫鬟们只说大小姐因为一只小狗斥责了六小姐。 不待兰姨娘说什么,周如慧上前道“母亲,长姐有一只小狗,十分可爱,女儿也想着养一只。” 沈氏知道周媛嫒的那只幼犬是在国公府时,沈三公子沈允梵送给女儿的,平日里见女儿极为喜欢,眼前周如慧只怕不单单是想要一只啊,但还是开口道“不就是一只幼犬吗?让管家去庄子上给你抱一只。” 说罢便露出些许疲态,想着兰姨娘母子能见好就收。 此时,武安侯正从前院来到后院,想着要来看看怀孕的妻子。刚刚到门口便听见沈氏说要给周如慧抱幼犬养,又看见自己妻子有些疲倦,心下有些不喜,也不知道兰姨娘是怎么教导的小六,竟然如此不知分寸,若不是阿晖如今不方便,真想将小六交给她教养。 武安侯踏入正室,只见刚刚对周媛嫒进来视而不见的兰姨娘母子殷勤的上前请安,周如慧还亲热的挽着武安侯的手臂。周媛嫒待兰姨娘母子安静后才上前请安,沈氏也要站起来。 武安侯忙上前扶住沈氏道“你也真是的,我都说了不用如此多礼,下次再这样仔细我要生气了。”由于武安侯急忙上前,让挽着他手臂的周如慧顿时落了空,将周如慧往前一拉,险些摔倒。还是兰姨娘见到了,迅速扶住女儿,才不致于让周如慧在众多仆妇面前有失礼仪。 沈氏却对丈夫的行为很满意,也为他的贴心备感安慰。便和武安侯一起在主位上坐下来。武安侯这才搭理兰姨娘母女,皱眉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夫人如今月份渐渐大了,怎地还让夫人劳累?” 兰姨娘不敢接话,侯爷平日里虽然没有亏待自己,但是绝对不会为了自己而委屈夫人,便拉了拉周如慧的袖子想退下。 却不想周如慧的心思却不如她姨娘般透彻,只是骄纵道“父亲,将将母亲答应女儿要送女儿一只小狗了。”武安侯道“我听见了,这等小事你也来烦扰你母亲,和管家说一声就是了。” 周如慧却咬牙道“父亲,庄子上的狗我不想要。” 武安侯有些意外的望向周如慧,平日里倒是也对周如慧千娇百宠,因着兰姨娘与自己年幼有些情分,便也对她所出的四少爷和六小姐多有照拂,所以耐心道“那小六你要什么样的小狗,且说来给为父听听,帮你寻来。” 周如慧有些惊喜的望向武安侯,父亲到底还是疼爱自己的,便不管不顾道“父亲,我喜欢长姐的阿纯,您能不能帮我求求长姐,让她送与我。” 周媛嫒暗笑道“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武安侯有些犹豫的望向长女,他并不知道长女有只叫阿纯的幼犬,有些头疼,便道“小狗是你长姐的,当然要你长姐同意。” 又将问题还给周媛嫒,周媛嫒暗翻白眼,父亲真是狡猾,却又听得周如慧道“父亲,长姐上午因阿纯斥责我了,我不敢。” 武安侯有些诧异,长女一向懂事乖巧,怎地会如此没有分寸,为了一只畜生与亲妹妹生嫌隙呢! 周媛嫒就在疑惑怎么兰姨娘母子没有一来就告状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姊妹不睦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也不是父亲所乐见的,就算自己是嫡女,恐怕也免不了责罚。 但是自己怎么会这样就让周如慧得逞呢,便道”父亲,并非是女儿不愿意送给六妹妹,只是阿纯是三表哥赠与我的,叮嘱我要好生喂养,我怎么能转送他人呢?“ 又想到还有斥责周如慧之事没有解释清楚,便道“阿纯是女儿心爱的宠物,六妹妹想强取阿纯,女儿才会一时不愤,斥责了六妹妹,还望六妹妹原谅。” 武安侯一听是周如慧强抢才被斥责的,又怕长女感到委屈,更怕沈氏不高兴,便道“安安向来是个好的,想必是小六调皮了,你跟你姨娘回去,且将《女诫》给我抄上一百遍给你长姐过目。“ 周如慧不敢置信的望向武安侯,没想到最后受罚的会是自己,还想说什么,却被兰姨娘抢先了。抄抄书只是小惩罚,要是再说下去,只怕要挨罚的,便跪下道”侯爷,夫人息怒,六小姐只是太过喜爱大小姐的幼犬了,一时不能控制才犯下错误,婢妾一定会督促六小姐早日抄完给大小姐送去。” 武安侯见兰姨娘认错态度尚为良好,又想到平日里周如慧对自己的依赖和撒娇。便有些不忍道“小六,父亲派人给你送只鹦鹉把玩可好?你长姐的心爱之物你便不要惦记着了。” 武安侯知道阿纯是国公府所赠后别歇了要给周如慧找一只一模一样的心思,沈三公子名声在外,想来他能寻到的不是一般的幼犬,如此看重安安也是好的。便想到同僚前几日送了一只鹦鹉给自己,毛色透亮,想来小六应当会喜欢才是。 周如慧咬咬牙,再接到兰姨娘的眼色后,不敢再说些什么,便诺诺道“父亲送的固然是好的,女儿自然是欢喜的。”语意中不难听出勉强之意。 但是武安侯此时已经不想理会了,因为沈氏开始缓缓移动位置了,武安侯知道这是妻子久坐有些累了,便打发了兰姨娘和周如慧回去。 周如慧强忍住才没有掉下眼泪,走出院子后也有些怨恨自己怎么就投身在了姨娘的肚子里,恨恨的望了兰姨娘一眼,头也不回的带着丫鬟走了,兰姨娘苦笑一声,赶忙追了上去。 周媛嫒见没自己的事了,也带着丫鬟回挽香院了。远远的就看见春麦和冬梅抱着阿纯在院门守候着,便加快了脚步。春麦也迎上前道“小姐,你可回来了,六小姐她们可有难为你啊?” 心下一暖,女接过阿纯边抚摸便玩笑道“怎么办,我被罚抄《女诫》了” 春麦有些心急道“夫人没有帮小姐吗?那多不多?奴婢们平日里也跟着小姐识字,帮着小姐抄些吧!” 夏草实在憋不住了,没想到小姐这样坏,竟然吓春麦、噗嗤一声笑出来了,秋雨也跟着笑了起来。 春麦看到她们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有些恼羞成怒了,不过不敢对着自家小姐,而是秋雨和夏草。 看着几个丫鬟玩闹到一块,周媛嫒抱着阿纯在一边看着,内心十分满足,自己这辈子一定要找几个好人家把她们几个嫁出去,以弥补前世她们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早早失去生命的遗憾。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小拾最近有些忙,所以在努力的存稿,更新的有些慢,大家不要急,等我忙完这阵子,一定好好弥补大家,么么哒)< 第三十二章 金矿事宜 这日,周媛嫒正在练字,阿纯趴在一边好奇的望着,有时调皮的在纸张上蹭蹭,周媛嫒无数次将阿纯挪开,无奈阿纯实在是太有毅力了。 正当周媛嫒准备召唤丫鬟将阿纯抱下去专心练字的时候,冷不防发现屋里坐了个人,忙将阿纯抱在怀里,似乎这样可以增添些安全感。 屋内的人除了司马晨不会再有别人了,只见司马晨坐在临窗下的椅子上,宽大的椅子竟然也没有衬得司马晨身影单薄,阿枭蹲在他的肩膀上。 阿枭的重量,周媛嫒是切身体会过的,见司马晨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不由叹道“这人的力气究竟有多大?” 太过惊讶,以致于周媛嫒忘记了要说话,反而是司马晨淡淡道“小骗子,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大声尖叫吗?为什么你没有反应?”思索了下,又道“莫非是经常来人,你已经习惯了?” 周媛嫒有些无语,嘴角嗡了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还是阿枭突然飞到地上来蹭周媛嫒的绣鞋,她才有些回神,低头与阿枭平视着。 阿枭抬头望着眼前的美人,美人都没有抱过自己呢,怎么抱那个丑东西。当下便越发来劲的蹭周媛嫒的绣鞋。 鸟类语言当真不是谁都懂的,周媛嫒有些茫然的望着司马晨道“阿枭这是怎么了?” 司马晨瞥了一眼在地上的阿枭,说出的话却让周媛嫒有些哭笑不得,因为他说“他在吃醋” 又有些怀疑,鸟会吃醋吗?哄她的吧!但是还是小心的护着阿纯,有些害怕阿枭伤害阿纯,轻轻挪到司马晨另一边的椅子上小心坐下,阿枭的动静也不小,它直接扑到两人的之间的小桌子上,阿纯被这动静吓得一缩,就躲进了周媛嫒怀里。 司马晨唤了声“麒麟”只见窗户无声无息的开了,一个如鬼魅般的人影进来,低着头喊了声“主子”司马晨淡淡瞥了眼阿枭,麒麟便将阿枭提走了。 周媛嫒望着阿枭可怜的眼神有些同情,对司马晨道“其实,没关系的,想必阿枭不会伤害到阿纯的。” 司马晨却不正面回答,却说出了让周媛嫒如释重负的话“暗卫报告说马蹄山挖出了金矿。” 这是迟早要让他知道得,自己既期待,又害怕,期待早日挖出金子,自己的店铺可以步入正轨。可是又害怕事情爆料出来自己无法解释。 司马晨见周媛嫒的神色又高兴又惊惶,有些奇怪道“周小姐,你是不是该解释下。” 周媛嫒硬着头皮道“我在书上看见的,便推算了下,买下了马蹄山。” 说完又有些担心,万一他追问自己是哪本书,自己上哪里去找本书来交代呢! 好在司马晨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一时也不说话,盯着周媛嫒瞧,一般的闺阁女子都是经受不住这般凌厉的眼神的,周媛嫒也不例外,低下了头,一下下抚摸着阿纯的头来缓解自己的紧张。阿纯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不安,用自己的小舌头添了添主人的手。 室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司马晨指节分明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周媛嫒此时却不好受,那一下下的敲击声仿佛敲在了自己的心上,变得惴惴不安起来。 直到周媛嫒快缓不过气来的时候,司马晨清冷的声音才传来,虽然冷,可是周媛嫒却觉得打破了室内的安静,松了口气,只听司马晨道“小骗子,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你,并不是没有底线的,希望你有一天不要再对我撒谎了。” 周媛嫒有口难言,个中苦涩岂是言语所能表达的。或许自己有一天可以 将重生的秘密说出来,可是眼前绝不是时候。 但是司马晨屡次帮助自己也是事实,便真心实意道“四皇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如果时机允许,小女子一定如实相告,到时候四皇子信与不信都不是小女子所能控制的了。” 司马晨也不想逼她,知道逼她也不会说实话,最后可能会撕破脸,自己对眼前的女子还是很有好奇心的,暂且忍忍吧。 两个人将话说开,气氛才正常了下,周媛嫒将方才一直挺得笔直的背稍稍放松了些。又想到四皇子亲自来这里肯定不止这些小事,又不自觉的紧绷了身体。 司马晨察觉到周媛嫒的紧张,但是也有些无可奈何,只是道“你怕我?” 周媛嫒听到这里一顿,但是还是马上回道“四皇子,您开玩笑了,您是皇子,小女子自然是怕的。” 只听见一声冷哼,司马晨有些不耐烦了“少拿这些话来搪塞我,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想一想也是,自己做的这些事情,都有四皇子的手笔,他要是想让自己死,有一万种方法可以选择,而且绝不会坐在这里来质问,便有些放下心来,疑惑道:“四皇子,您来可是有什么事?和金矿有关?” 见周媛嫒终于不再那样害怕自己,虽然没有完全的大方起来,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强上许多了,司马晨也正色起来“算你还有几分头脑,马蹄山只要我继续开采,势必会惊动朝廷,到时候朝廷必定会来分一杯羹,你觉得该怎么办?” 周媛嫒有些坐立不安起来,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呢,有些急促道“我是想用那里的金矿来给首饰店提供货源的,没有金矿我们寸步难行啊。” 司马晨不会说自己听到那个“我们”有些欣慰,小骗子总算将自己和她看成一条船上的人了,看着周媛嫒这副样子,也不着急,还是慢悠悠的道“急什么,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 周媛嫒看着司马晨并不着急的样子,想着他肯定有后招,便有些埋怨的想道”真是坏人,自己有对策还要来让我着急。“心里如此想,面上便有些表现出来了,又很快收敛起来。 可是她的对面是常年在宫里行走的人,想必能有如今的样子,察言观色必定十分厉害。还是将周媛嫒小小的埋怨收在眼底。 越发不慌不忙了,周媛嫒见此也不着急,将阿纯轻轻放在桌子上,起身到室内的大桌子上倒了两杯茶水端到小桌子前,四皇子也拿起被子饮起茶来。 想着自己在室内待得够久了,再不出声,只怕春麦她们会以为自己出了事闯进来。便也不含糊,单刀直入主题道“四皇子,您可是有对策?” 司马晨见周媛嫒沉不住气了,嘴角扯出一抹笑,虽然淡,但是周媛嫒察觉到了,这人真是的,说话就说话,作甚么又沉默又突然发笑的,吓死人。 正当周媛嫒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的时候,司马晨道“朝廷想必会要所有权,你到时候一定一无所有。不如将马蹄山的地契交给我,在我的名下,我可以保证朝廷不会插手。” 周媛嫒没有犹豫,起身至梳妆台前,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钥匙将梳妆台柜子里的小箱子打开,拿出一张地契便交给四皇子,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要迫不及待丢开似的。 司马晨的抽了下嘴角,小骗子知道她丢的是一座金山吗?要是实力够,如此财力完全可以造反,改朝换代啊。但是还是接下了地契,两人至书案前写下新的契约,互相按了手印,很快,马蹄山已经是司马晨的了。 看着周媛嫒一气呵成的动作,司马晨有些疑惑,这小丫头这么信任自己?就不怕自己骗了她的金山?但是看着周媛嫒认真的眼神,便没有吓唬她了,将地契收好。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周媛嫒有些不自然的望着司马晨道”四皇子,不知道我的店铺什么时候可以用那些金子?“这是暗示自己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张了,昨日贺墩已经过来说过了,店里的摆设一切准备妥当了,就连银饰,贵重木簪都已经安置好,就是缺了主题,金首饰了。 司马晨也一本正经道”暗卫才挖掘到金矿不久,我会加派人手,先将金矿送去你的店铺,金矿越晚被人发现越对我们有利。 听到这里周媛嫒已经完全放下心来,对司马晨道“那小女子在此谢谢四皇子了。” 司马晨却嗤笑道“谢什么?别忘了你那店铺我可是占四成的股,是最大的东家,不过保护自己的东西罢了。 虽然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点怪怪的,明明店铺是自己的心血,怎么到了他嘴里就成他的呢?不过也不敢过于辩驳,便诺诺应是。 这是,室外传来了春麦的声音“小姐,天色暗了,仔细伤了眼睛,奴婢将晚膳送过来可好?” 周媛嫒有些焦急,不能让春麦她们看见四皇子了,不然自己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呢,便望向司马晨。 司马晨看着小丫头明显逐客的眼神,有些好笑道“小没良心的,本皇子如此辛苦为你通风报信,解决问题,你便如此招待我?” 这下就是周媛嫒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是有些不礼貌啊,但是自己也没有办法啊,还是坚定了眼神,意思是,四皇子你快走吧,你快走吧,走吧! 司马晨见她的丫鬟就要进来了,也不想吓着她,就跳窗出去了,竟然比暗卫的身手还要好,若不是自己亲眼看着,几乎感觉不到。 此时,春麦带着丫鬟们已经进到室内了,周媛嫒闻到饭菜的香味这才察觉自己早已饿了,刚刚太紧张了都没有察觉到,这会儿放松下来才觉着饿了,便坐下用起晚膳来,阿纯也在一边吃着自己的膳食,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第三十三章 渣男渣女 一切都有了着落,周媛嫒的日子便过得越发安逸起来,整个挽香院一片祥和。 离会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周延年这些日子已经很少出现在内院了,周媛嫒只当兄长在尽力准备,无暇来看自己。 沈氏的情况也渐渐稳定下来,周媛嫒的日子又回到了正轨,开始练字,学绣艺。 这日,周媛嫒正在给沈氏肚里的孩子绣肚兜,可能是私下也期盼母亲能给自己添个弟弟,便绣着五子登科的花样。 春麦等人也在做着小孩的衣服,沈氏那边也在做,但是小孩子一天一个样,长得可快了,所以做衣服的人手也多起来,就连针线房也在赶。 各位姨娘做的衣服想必沈氏也不会用,烂在箱底也说不定,所以挽香院众人也在赶小衣裳,除此之外,还抽空给周媛嫒做了一箱子的手帕,以备赏人之用。 一屋子的人都在做绣活,格外安静,所以此时响起的脚步声便很突兀了。大家都向进来内室的人望去,原来是沈嬷嬷。 沈嬷嬷进来后,见内室也没有外人,春夏秋冬几个都是小姐的心腹之人,便也不顾忌了,开口道“小姐,老奴今日在院子里发现一个探头探脑的婆子,是外院客房的徐婆子。 老奴怕打草惊蛇便没有呵斥她,不知道小姐可要处置她?” 周媛嫒听到客院二字便已经知道是孙尚文的人,眼看考试在即,这就沉不住气了。 很满意沈嬷嬷的小心谨慎,便让沈嬷嬷坐下,自己则放下手中的绣活,慢悠悠道“嬷嬷考虑的是,想必是客院的客人买通了徐婆子。” 听到这里,沈嬷嬷脸色一白,大顺举行科举考试已经很多年了,每次都有皇族,官员收留有仕途希望的学子,然后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的也不少,这客院住着两位公子,竟然买通婆子来内院,想必也是安了那等心思的。 当下挽香院众人都有些担忧,春麦更是嚷着要去告诉沈氏。周媛嫒有些无语,自己在这些小丫头心中当真如此无用吗? 这点小事还要去惊扰母亲,万一动了胎气自己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这日所有的小姐们都要来挽香院听孙五娘传授绣艺,想必周媛语能给自己一个惊喜。想罢便唤来了冬梅“冬梅,你且去院子里做出我要出去探望哥哥的假象,务必要让那徐婆子听见。 冬梅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还是照做了。 周媛嫒又对秋雨道“秋雨,你且去和孙先生说今日早些下课,告诉各位小姐,花园里的花都开了,我让她们早些下课去赏花。” 秋雨也马上去了。 周媛嫒心思缜密,其他小姐肯定不会去赏花的,能得到孙先生的教导十分不易,岂有偷懒的道理,但是这里面也有意外,周媛语回二房是一定要经过花园的。 周媛语并不热衷于这些,想必会早早离开。 安排好一切后,周媛嫒抱着阿纯坐在窗户边的大椅子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阿纯。春麦等人看见自家小姐如此云淡风轻的态度,便都放下心来,各自拿起绣活,继续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周媛语本就不太上心,只是二夫人耳提面命一定要来学。周媛语拗不过才每日来报道。今日有了机会可以先走,自己是嫡女,才不会理会那些妹妹们。 一行人慢慢走着,花园里的景致果然如周媛嫒所说,别有一番风味。 便带着丫鬟停下来欣赏。突然一只风筝从外院围墙飞过来,周媛语身边的丫鬟上前捡起来,上前道“小姐,这儿有一只风筝,也不知道是谁遗落的。” 周媛语接过丫鬟手中的风筝,风筝是女子所钟爱的蝴蝶形状,周媛语一看见就想据为己有。 正当此时,一翩翩佳公子走来,正是孙尚文。 周媛语正是情窦初开的样子,见孙尚文一表人材,有些面红耳赤,话都快说不完整了,还是身边的丫鬟呵斥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敢来内院冲撞我家小姐。” 孙尚文见眼前的根本不是侯府的大小姐,心里有些失望,但是面上还是不露声色上前道“小生乃是寄居府上的赶考学子,这风筝是为舍妹所制,方才只是试试,却不想冒犯了小姐,还请小姐原谅.” 周媛语哪里会责怪,如此俊俏的郎君,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便不顾丫鬟的阻拦,亲自上前将风筝递给孙尚问,欲语还休的道“公子客气了,是小女子捡到了公子的风筝,应当归还才是。” 眼看着孙尚文就要接过风筝,周媛语用羡慕的语气道“孙公子待妹妹真好,这风筝做得真精致。” 听到周媛语这样说,一时不好意思将风筝拿回来,便道“小姐若是喜欢便拿着玩吧,我再给舍妹扎一个就好。” 周媛语欣喜若狂,手里绞着帕子,但面上还是说“这怎么好意思呢?君子不夺人所爱的。” 看着周媛语这副做作的样子,孙尚文实在喜欢不起来,便想着马上离开。 孙尚文想着周媛语到底也是侯府的小姐,再三相送,风筝也就给了周媛语,自己告辞后便往前院走去。 身后的周媛语看着孙尚文的眼神逐渐炙热起来。好一会儿才带着丫鬟回二房,但是一直亲自拿着那只风筝。 花园里的一切都有人报告给周媛嫒,周媛嫒喃喃道“前世就是用这种昏招对付我,今生还是如此,只是我再也不会动心了,就看你们二人能有什么好结局。” 前世自己临死前才知道他们两个勾搭成奸,不爱我便罢了,但是敢害我亲女,残害我的家人,这辈子怎么也要你们鸡飞狗跳才行。 想到这里又有些伤心,只要一想到那么小的明珠周媛语竟然能下得去手,内心的恨意无法抑制的翻涌起来。 重生到现在,自己什么也没有做过,不是不想做,只是自己不够强大,想报仇也暂时没有人手。 想到这里内心便焦躁起来,几个丫鬟见周媛嫒的面色不对劲有些疑惑,刚刚还云淡风轻的,怎么这会就如此焦躁了。 还是春麦上前道:“小姐,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 不顺心的事情多了去了,可是又不能说给你们听,周媛嫒烦躁的挥挥手,示意春麦不要吵自己。 前世自己和婉婉耍小性子的时候,婉婉就不会吵着自己,总是让自己安静的待着。 周媛嫒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她不想将敌人弄死,那样她会觉得自己和前世的周媛语,孙尚文没有两样。 于是便想到了要成全二人,但是也不是傻啊,成全有什么不好呢? 如今二老爷的官职比较低,帮不到孙尚文,必定要去外任。 若是周媛语要嫁给他,就一定要跟着去。 孙尚文可是还有一个老母和妹妹啊,姑嫂自古就难相处,看不顺眼媳妇的婆婆更是会刁难万分。 周媛嫒一想到周媛语若是嫁给了孙尚文,那日子可便热闹了。 想到这里心里有舒坦了些,阿纯也温顺的在周媛嫒的手心蹭着。 心情好起来了,便想一出是一出了。对着几个丫鬟笑道:“春麦,快给我准备些吃的,我要去看哥哥。” 沈嬷嬷有些不放心道:“小姐,此时去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周媛嫒知道沈嬷嬷担忧的是什么,是怕自己冲撞了外男。 依据自己对孙尚文的了解,此时他应该已经走了,在花园里没有看见自己,却碰见了周媛语,想必他觉得刘婆子的情报有误,不会再相信了。 便安慰沈嬷嬷道:“嬷嬷,你放心吧,你陪着我一起去,和姜嬷嬷叙叙旧。” 这么一说沈嬷嬷好真动心了,自己和姜嬷嬷是好姐妹,是沈氏的左膀右臂。 沈氏信任她们,在有了周延年的时候就将姜嬷嬷给了他,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还将院子的食物打理的井井有条。 有了周媛嫒后,沈嬷嬷便跟着她,总是喜欢苦口婆心的劝诫她。 一直讲周媛嫒往知书达理的闺阁姑娘的道路上领,可惜二房从中作梗,让张嬷嬷调拨了去。 沈嬷嬷和姜嬷嬷很难见到一面,因为周延年来内院请安很少带上姜嬷嬷,只是带上阿独。 所以思索了一番便同意了,想着有自己护着,应该不会有什么状况。 见沈嬷嬷同意了,春麦手脚麻利的装着点心,周媛嫒又吩咐道:“秋雨,去将我前些日子调制的安神香带些。” 秋雨笑道:“大小姐真是牵挂少爷,每次去看少爷都恨不得将挽香院整个搬过去才好。” 平日里周媛嫒很纵着几个丫鬟,所以她们打趣起来也没有顾忌,周媛嫒更是不会责怪她们。 听了秋雨的话,周媛嫒便笑道:“哎呀,这丫头真是啰嗦呀,要不我把你也打包送去松柏院打杂吧!” 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还和冬梅商量起来,秋雨跺跺脚道;“小姐真坏,就会调小奴婢。” 说完便去拿香了。 < 第三十四章 店铺开张前 回到二房的周媛语拿着那只风筝痴痴地看着,不时的露出一个笑容,身边的丫鬟到底年纪小没有看出来,但是张氏派给周媛语的孙嬷嬷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不过没有影的事情孙嬷嬷也不敢拿到台面上来说,毕竟周媛语是主子。 周媛嫒一切都了然于心,吃定周媛语那边不会太早被发现,想必孙尚文此时也没有对自己死心,一时半会儿不会将主意打到二房去。 忽然,窗户被什么东西敲击了一下,周媛嫒以为是阿枭来了,若是司马晨是肯定不会发出动静,直接进来了。赶紧去将窗户打开,却没有看见人,便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周媛嫒转身在窗户边的大椅子上坐下来,忽然眼前出现一个黑衣人,这下可是被吓到了,也不知是好人还是坏人?黑衣人也不抬头,若是对自己不利,肯定不能大声叫唤,能这样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闺房的人,身手一定很了不起。 正到周媛嫒在袖子中摸索那日在国公府三表嫂送的小匕首时,黑衣人开口了“周姑娘,主子派我来给你送马蹄山发现的东西。”说着便上前将一块东西双手奉上。 周媛嫒这下总算不是惊吓的眼光了,是两眼放光啊,金子啊,是金子啊!周媛嫒接过拳头大小般的金块,抑制不住的傻笑起来,有意识到有外人在此,自己这副样子被看见了不好,便努力收敛起来。 黑衣人是司马晨的暗卫之一麒麟。周媛嫒那点神色哪里能逃过他的眼睛。但是也不敢嘲笑,只是有些好奇主子知道周姑娘如此爱财吗? 周媛嫒仔仔细细摸了摸那块金子,才想起黑衣人还没有走,便疑惑道”有事?“ 麒麟有些语塞,周姑娘这是单纯吗?难道送金子这等小事需呀让我来吗?但是暗卫是不会多说什么的,恭敬道"主子说拿来让姑娘高兴高兴,金矿已经提前挖出几车,悄悄运往姑娘的铺子了,现在孙掌柜已经开始溶金了.” 听到这个消息,周媛嫒喜出望外,仿佛看见一座金山向自己飘来,但是还是不太明白黑衣人来的意图,便问道”那你还有事?” 麒麟嘴角抽了抽,周姑娘是不是太憨了些?便道“铺子择日就可开张了,主子让姑娘将店铺名字想好,还有金饰式样也该送过去了.” 额,是哦,这些好像是要做的,自己怎么一时没想到呢?一定是被金子迷了眼.周媛嫒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位大哥,店铺名称我早已拟好,式样也已经画好,劳烦你送过去.”说着便要去书案上翻找. 麒麟却道“周姑娘唤小的麒麟便是.” 周媛嫒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三个字”玉锦阁”拿起厚厚的一叠花样便交给麒麟 “这是店铺的名字和金饰式样,记得通知每样只可打一套.” 麒麟有些疑惑,多打些不好吗?可以赚更多的钱啊,但是暗卫使不会质疑决定的,颔首接过周媛嫒手上的东西便走了. 速度很快,周媛嫒甚至还没有看清,眼前便什么也没有了,若不是书案上那块大大的金子提醒着自己,周媛嫒都要怀疑自己做梦了.也不知道侯府有没有暗卫,要是向爹爹要几个来使使就好了. 武安侯府百年根基,自然是有暗卫的,只是,和司马晨的暗卫比到底是差了些. 再说麒麟也没有直接去店铺,而是去了四皇子府,大老远便听见阿枭的叫声,麒麟有些好笑,想必阿枭又惹祸了,主子罚它呢! 没等麒麟回神,司马晨便察觉到了,见麒麟在找些什么,还是暗卫之首阿均在后头推了一把“你小子,找什么呢? 还不去主子那里回话.” 麒麟一惊,主子的手段自己是知道的,马上上前将怀里的图纸都拿出来,双眼也不敢直视主子.麒麟是四大暗卫中最小的,平日里大家都对他多有照顾,但是司马晨岂能容忍自己身边有废柴,硬是将麒麟送去暗卫所强加练习. 没了大家照拂的麒麟武功进展很快,性子却有些木讷了,很快便回到了四皇子身边. 书房内很安静,这会儿连阿枭的声音也听不到了,想必是给了吃的,顾不上叫唤了.室内只有司马晨翻动纸张的声音,长年积威,暗卫们都收紧了气息. 直到听到司马晨道“这小丫头,还是有些本事啊.” 听到声音,暗卫们才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到自家主子道“小丫头可还有交代什么?” 麒麟不敢怠慢,上前道“周姑娘说这些式样只可打一套.” 司马晨到底是主子,比麒麟考虑得多些,很快便知道周媛嫒的想法,心道”小骗子还是个财迷啊.” 司马晨还是将纸张递给麒麟道”给孙掌柜送去,将周姑娘的话也说给孙掌柜听.” 麒麟接过图纸不敢耽搁,当下加快脚程往现在有名字的玉锦阁去了. 孙掌柜为人严谨,接过图样后,小心的翻阅起来.越看越惊心,本以为东家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店铺可能会亏损,没想到如此新颖特殊的样式都能设计出来.孙掌柜小心的将图样锁起来,回身发现来送东西的人还在,便上前道“小哥,可是东家还有什么吩咐?” 麒麟冷冷道“周姑娘说每种式样只可打一套.”便消失了,快得让孙掌柜咂舌,但是到底是阅历吩咐的大掌柜,很快便去安排事项了,想来店铺很快便可以开张了. 此时的周媛嫒却也是心绪起伏,难以入睡,不过是高兴的罢了,就寝前将那块金子仔细的锁起来,现在明面上玉锦阁不是自己的,但是暗里司马晨还是愿意给自己经营,这样是不是代表其实玉锦阁还是自己的? 其实玉锦阁的首饰式样是前世自己给苏尚文的妹妹孙容玉设计的,前世的时候,孙家根基极浅,大多依靠着自己的嫁妆过日子. 母亲极其疼爱自己,嫁妆丰厚,让孙家人衣食无忧,甚至挥霍些也是不碍事的,但是孙尚文的母亲赵氏却整日惦记着自己的嫁妆能挪些给孙容玉做嫁妆. 出手阔绰之时,孙容玉整日巴结奉承自己,哄得自己将体己银子都拿出来给她置办了头面.出嫁也是极其风光的.待到自己去世后,想必也已经没有多少嫁妆了. 周媛嫒想到前世之事更加难以入睡,但是想到明日里自己还要分发对牌,自己若是再不入睡,只怕明日里要在一众仆妇面前丢面了. 便强迫自己不去想,哪里知道会适得其反,越想越发觉得自己前世愚蠢,冤屈.偏偏还不能告诉别人,便小声在锦被里抽泣起来. 司马晨有些郁闷,自己在房里坐了良久,起初小丫头只是翻来覆去,自己只当她小孩子心性,店铺进度给她带来惊喜太有冲击. 却不想自己正准备走时,小丫头却哭起来,起初只是小声抽泣,到后来已经有些不能控制了,司马晨以为她被梦魇到了,便疾步走至床前,轻轻摇晃背面”小骗子,你怎么了?” 周媛嫒正值伤心之际,哪里防备屋里竟然有人,但是近来已经被司马晨锻炼得胆子有些大了,便拥着被子坐起来,借着月光打量了下,见是司马晨便放下心来. 却又马上心一紧,嗡声道“四皇子,你怎么这样?我们再熟您也不能这样闯入我的闺房啊!这样岂不是要坏了我的闺誉!”由于刚刚哭过,现在说话的声音便有些不受控制. 司马晨暗道“就知道这小丫头是个小没良心的.” 顺元帝坐拥一国,耳目自然灵敏,马蹄山一事已经被发现,听到暗卫的报告有些意外,马蹄山竟然是小四的,便连夜召司马晨进宫. 司马晨是顺元帝爱子,他自然是不会挡着司马晨的财路,但是也怕日后万一金矿的事宜被大众宣扬开来,对小四不利. 两父子在御书房谈论了许久,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了,司马晨独自在黑夜里,便想着去探望探望小骗子周媛嫒,却不想进来良久没有被发现,这一发现又使小性子了. 便索性在床沿边坐下”小骗子,我可是来告诉你重要消息的,哪里知道你不领情啊!”说着便拂袖要走,周媛嫒如今心里只系着金矿的事情,见司马晨要走,忙拉住他的衣袖,小声道“你别走!” 司马晨也不是真的要走,便坐正身子道“小骗子,父皇已经知道马蹄山的事了,你且安心出谋划策为本皇子赚银子,万事不要沾身.” 周媛嫒一惊,竟然这么快吗?但是想必司马晨可以顶得住,又听到有维护之意,便有些感动,本来想说些感激之词,哪里知道因为哭泣得太狠,开始打起嗝来,还好屋子里黑魆魆的,不然周媛嫒那张堪比熟透的虾子的脸只怕要暴露了. 司马晨毫不客气的低声笑起来,习武之人,夜视的本领是必不可少的,他走至屋子的中央,准确的到了一杯水喂给周媛嫒喝下. 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此时两人却不做声了,但是显然已经坏了说话的性质了,周媛嫒拥紧锦被,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嗡嗡道”四皇子,我们改日里再说这些,您说的小女子都记下了.” 这是明晃晃的逐客令了,司马晨也觉得有些晚了,便从窗户运功走了. 周媛嫒久久没有听到回声,暗恼道”真是的,走也不说声.”这才放松了身子,渐渐地入睡起来.< 第三十五章 假山 次日清晨,周媛嫒醒得很早,但是眼睛传来阵阵刺痛感,稍微感觉有些不妙。 外间传来轻微的水声,周媛嫒索性也不睡了,拥着被子坐起来,神思有些恍惚。似乎还没从昨晚的悲喜间醒过来。 不过大哭一场后,觉得心里轻松了些许,想着前世的仇人如今就住在自家,还有一群白眼狼虎视眈眈,便觉得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由于昨夜哭过,声音不免带了些嘶哑“春麦,进来吧。” 春麦不疑有他,和夏草两个端着洗漱用具进屋去,看见自家小姐浮肿的眼睛,唬了一跳,忙端着盆子上前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怎地夜里也不召唤奴婢一声?” 周媛嫒不想因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几个小丫鬟,装作有些疲倦道“无碍,只是有些失眠罢了。” 夏草已经拧着热帕子上前帮周媛嫒敷着眼睛,周媛嫒平日里总在内院,要说有什么伤心的事情是她们几个不知道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几个丫鬟也没有想到其他地方去。 由于眼睛还是有些浮肿,周媛嫒便稍稍推迟了些请安的时辰,自己在院子里用了早膳,梳妆时让冬梅给自己上了些粉,这才能掩饰过去。 到达沈氏院子时,沈氏正扶着芍药的手在院子里散步,早先周媛嫒也问过了,稍稍走动些也是好的。 便上前扶住沈氏的手,亲昵的和沈氏一起散步“母亲,以后女儿每日来陪您散步可好?” 沈氏是周媛嫒的母亲,自己的孩子哪里有些不一样一眼便可看出来,关怀的握住自家女儿的手道“安安,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媛嫒也觉得在沈氏这里混不过去,早就想好了说辞,娇嗔道“母亲可不要笑话我,昨日里孙先生教了新的绣法,女儿是长姐,不能比妹妹们差,所以晚上绣了会,这不,就这样了” 沈氏这才放下心来,自从怀孕后府里的事情都是女儿在管,女儿才十一岁啊,这样会不会太累了些? 沈氏思索了下,周媛嫒已经扶着沈氏回到正室了,沈氏坐在内室的塌上,周媛嫒则在外间分发对牌,遣散一众仆妇管事后便开始翻看账册。 此时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了,但是沈氏站在内外室的隔间看着阳光柔柔的照射在女儿稚嫩的肩膀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儿略蹙着的眉,已然上前。 周媛嫒正在专心看账册,忽然见光线被遮住了,抬头见是沈氏,便甜甜的展开笑颜道“母亲,这样看着我作甚?可是女儿生得太好看了?”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一会又握住沈氏的手道“母亲,可别看着我了,我生得好都是您的功劳。” 这下就是沈氏也笑了,轻轻点了周媛嫒额头一下,嗔笑道“你这孩子,哪里有这般夸自己的?也不知道害臊。” 周媛嫒故作娇羞的低下头,实在内心对自己这一装嫩行为很不齿,不过母亲开心就好。 沈氏在周媛嫒的旁边坐下,芍药赶紧上前放好靠垫,周媛嫒也上前帮着稳固,沈氏拉过自家女儿的小手道“安安,母亲已经可以主事了,不如你还是回去跟着吴先生习字,孙先生说你绣艺学得好,我也放心。” 周媛嫒哪里能让沈氏来劳累,这个年龄产子想必是非常辛苦的,若是还有内院姨娘庶女自乱阵脚,二房虎视眈眈,这太危险了,自己必须要阻止才行。 周媛嫒道“母亲,还是由女儿管着吧,索性也不累,我学到了很多呢!外院管家管着也是挺好的,习字和绣艺都难不倒女儿,您放心养胎吧,也别累着我弟弟了。” 见女儿拒绝了,知道是关心自己,心下十分慰藉,想必让女儿放手是十分不易的,便不再提了,只是喊过春麦道“春麦,且拉着你家小姐回去休息,今日不用过来了。” 又对周媛嫒道“母亲知道我的安安能干,但是今日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今日里一切都有母亲,可好?” 沈氏表面柔柔弱弱,但是一旦下了什么决定也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眼前这是最大的让步,周媛嫒顺从道“是,女儿一切都听母亲的。” 说完便带着几个丫鬟出了兰香院。本来也想着要去补个觉,谁让自己昨夜里是真的没有睡好呢。一想到自己作业的窘态便又有些脸红,春麦眼尖的瞧见了,便疑惑道“小姐,你的脸怎么红了?” 周媛嫒有些懊恼,这个春麦,就不能当做没有看见吗?但还是伸手抚了下秀发,淡淡道“天气有些热了。” 春麦不疑有他,想着下次出门必定要带个扇子出门才行,不能热到了小姐。 一行人走至花园时,周媛嫒见到假山便想歇息歇息。夏日里的清晨花园里的夜来香开得格外好,这会儿还绽放着,几个小丫鬟想欣赏欣赏,周媛嫒便在假山旁歇着了,几个小丫鬟则高兴的去看花了。 春麦没有离开周媛嫒的身旁,用帕子铺在了假山石上,周媛嫒坐了下来道“你也去看花吧,待会儿来接我。” 春麦有些心动,才十几岁的小丫头,正是叽叽喳喳的年纪,但是还是不放心周媛嫒一个人在这里,便道“不了,奴婢不爱看花,就喜欢陪着小姐。” 周媛嫒哪里不知道春麦的心思,本来前世就对她们有愧疚,便道“哎呀,你趁她们都不在想讨好我呀,没事的,我知道春麦最心疼我了,你去看花吧,有你在,她们也有分寸些。” 再三的劝说,春麦动心了,犹犹豫豫道“那,那奴婢去看一小会儿,马上便来陪小姐。” 周媛嫒好笑道,去吧,去吧,我在这等着。“ 看着春麦走远了,周媛嫒便有些犯困,想着可以歇息一会儿,不想,假山处偏偏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周媛嫒一下警醒过来,将假山石上的帕子收入怀中,轻轻向假山深处走去,却不想,看到人竟然是孙尚文。 侯府的假山够大,孙尚文却没有察觉到周媛嫒。只见孙尚文对着徐婆子塞银子,堆满笑容道“嬷嬷,下次你告诉我大小姐的行踪,我还会孝敬您的!” 徐婆子掂了掂手里银子的份量,其实想来是不满意的,但是徐婆子是粗使婆子,近不了周媛嫒的身,这些银子够自己打些酒喝了。 徐婆子不在意道“公子就放心吧,我家姑娘平日里也是出门的,只是近几日有些忙碌罢了,哪日出门了,婆子我会给公子报信的。”说完拍拍屁股就要走人,颇有看不起孙尚文的意思。 孙尚文这人能忍一时的耻辱,没有和徐婆子计较,母亲和妹妹整日绣东西供自己读书,就是想家里出个官,若是自己不能留在京城,出去了还怎么让母亲和妹妹享福。 待徐婆子走远后,孙尚文才目露凶狠道“不过是一个下人,就敢对我如此怠慢,待本公子娶到你家小姐必定要你这老货好看!”说完甩袖子便往前院去了。 周媛嫒此时还不想收拾孙尚文,并不是不恨,只是时候未到罢了,便转身走出假山,春麦一行人也正向周媛嫒走来。 几个小丫鬟平日里总拘在挽香院,这下可以在花园里逛逛想必很开心,各个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就是春麦,也微露笑意。 周媛嫒有些心酸,她们如此便容易满足了,自己日后必要待她们还要好上几分才行。几个人回到挽香院时,日头渐起。周媛嫒有些恹恹的。 春麦便端着安神的花茶上前道“小姐,喝些茶吧,夫人吩咐带回来的。” 周媛嫒接过春麦手中的茶,慢慢的饮着,便也有些困了,便在夏草的服侍下上了床休息。 花茶的功效是显而易见的,周媛嫒很快便沉沉睡去,连梦都没有一个。 还是春麦怕周媛嫒饿了才叫醒了她,稍作休息后,周媛嫒觉得神清气爽了,午膳也多用了些,上午歇息过了,今日便没有歇午觉,带着阿纯在院子里散步,阿纯如今机灵了不少,总是去蹭周媛嫒的绣鞋,无奈之下,周媛嫒只好抱着阿纯道“阿纯,你近日里肥了些,我都有些抱不动了。” 阿纯反正听不懂,见主人肯抱着自己,便在周媛嫒手上打起瞌睡来,让周媛嫒哭笑不得。还是冬梅上前道“小姐,还是让奴婢抱着吧,仔细累着了您。” 周媛嫒本来也就是怕午膳用得多了些有些积食,便将阿纯交给了冬梅。自己则进了内室。 开始画图样,首饰的图样一定要足才行,不然自己哪里能赚到银子呢! 便酷七仔细思索前世的磨样,有时有灵感也可以自己画出一些,凝神静气画了一下午,成果颇厚啊,周媛嫒怕图样丢失,便没有让贺墩来拿,想着哪天麒麟会过来取图样子,便停下了手中的笔,去看案前的鱼儿们了,也让眼睛休息下。< 第三十六章 会试前夕 顺元九年的会试即将进行,沈氏对长子的考试颇为看重,在兰香院有些坐卧不安起来。还是芍药请来了周媛嫒情况才有好转。 不过周媛嫒也有些担忧,想着能去前院一趟。沈氏不赞同道“安安,你不能去,现在前院有外男在,你若是被冲撞了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说来也是,周媛嫒也不想看见孙尚文,两个人正满心担忧的时候,武安侯来了。 武安侯对长子的教导向来精心,所以并不是很担忧,但是妻子身怀六甲,还担忧不已的样子让他有些无奈,便让身边的长随去请周延年来内院。 周媛嫒制止道“父亲,明日里就是会试的日子了,此时唤了哥哥来,会不会耽误了他温习功课呢?” 听到这里,沈氏也有些赞同,便一手扶着腰,一手撑着小几站起来,武安侯看得有些皱眉,赶紧上前从芍药的手中接过妻子的手,沈氏道“侯爷,安安说的也有道理,不若我们去松柏院偷偷看上一眼。” 武安侯有些无奈的看着妻女,自己亲手教导的长子在他们心中应当是如松如柏的高大形象,没想到妻子还是将长子当成稚子担忧,就连身为妹妹的女儿也操起了心。 看着妻女急切的望着自己的眼神,武安侯笑道“且莫担忧,做学问都是平日里的积累,此时发奋有何用?阿寿定不会辜负咱们的期望的,让人唤了他来,不碍事。” 说着便让人去前院了,沈氏和周媛嫒也安静的坐在一旁,武安侯却又道“阿晖,咱们的儿子都是要娶亲的人了,你还这样子担忧,将来怎么放心他去边关?” 听到这里,沈氏的敏感情绪又上来了,当即红了眼眶,便要抽出帕子。但是心里也知道丈夫说得有道理,阿寿性格沉稳,整个侯府的期望都压在他的身上,自己不能心疼他,否则会耽误了他。 想到此强忍了泪意,抽回手中的帕子,目露坚定。武安侯和周媛嫒看到沈氏如此,倒是放下心来。 几人的正室坐了一小会儿,周延年来了,不过此次跟着来的却是姜嬷嬷。 周延年先给武安侯和沈氏行礼,姜嬷嬷行过礼后则低眉顺目的候在一旁。 武安侯沉声道“阿寿,明日里就是会试的日子了,你可有几成把握?” 周延年知道这是母亲担忧自己,自己的水平平日里父亲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会问自己,当下便道“父亲且放心,孩儿自当尽力而为,细心答题。”不说有几成把握,说少了怕担忧,说多了会被指不谦虚,这样回答是再好不过了。 周媛嫒看自家哥哥沉稳的样子,丝毫没有紧张之感,便放下心来,看兄长对她投来目光,便俏皮的眨眨眼。 沈氏也知道他们兄妹亲近,这是大好的事,以后安安出嫁后,娘家成为靠山是既定的事实了。便让姜嬷嬷上前回话。 姜嬷嬷上前道“夫人万事莫忧心,且好生养着,大少爷的生活琐事,都有老奴呢!” 沈氏给兰芳使了个眼色,兰芳上前递给姜嬷嬷一个荷包,姜嬷嬷没有接,润声道“夫人,老奴是夫人出嫁前跟着一起来的,平日里没少给赏赐,就连我家那口子夫人也安排了差事,这些老奴不能接,少爷我自当照料的好好的。” 武安侯满意的点点头,每次去长子的院子时,见院内井井有条,也没有发生些丫鬟惑主的事情,可见姜嬷嬷这些年打理的很用心,便发话道“夫人给的,你就安心收下,就当是这些年对你的犒赏了。” 兰芳又再次将荷包塞给姜嬷嬷,这次姜嬷嬷收下了,主子赏的,在推辞主子都该不高兴了。 周媛嫒拉住周延年上前道“父亲,母亲,我将哥哥和二哥会试要备下的东西都放置在偏房了,女儿可是第一次打点,让大哥跟我去瞧瞧可缺了些什么?我也好补齐了。” 沈氏哪里有不应的,挥挥手就让他们去了。又召了姜嬷嬷上前询问周延年的一切事宜。 偏房内,周延年看着自家妹妹给自己准备的东西,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自家妹子向来心细,想必不会有差错,可是还是觉着分量多了些。便道“安安,这是不是有些多了?” 周媛嫒憨憨道“怎么会多呢?天气有些热,我怕食物会坏掉,准备了些新鲜的和干粮,前面两日便用些新鲜的,后面几日可能就只能用些干粮了,我还怕哥哥嫌少呢!” 说着又上前指着另外一堆干粮道“冬梅,你带几个婆子将这些给二哥送去,想必二婶也有准备,只是如今我掌家也不能失了分寸,你且送去。” 周延年觉着自家妹子越来越有母亲的派头了,有些感慨自己从小就立志要保护的妹妹也能照顾自己了,一时也没有言语。 却听见周媛嫒道“哥哥,前院两位公子的干粮我也照着准备了一份,但是以我名义送去只怕不妥,不若让秦总管去吧” 周延年向来不怎么反驳妹妹的话,当下便让阿独将这些送去给秦总管。 周媛嫒又神秘兮兮的拉着周延年坐下,献宝似的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子递给周延年。 周延年有些疑惑的接过,打开盖子闻了闻,头脑瞬间清明起来,诧异的望向妹妹道“安安,这是什么?” 小瓶子里的是薄荷香,自己和小丫鬟们提炼出来的,还没等周媛嫒说话,秋雨便道“公子,你快夸夸小姐,这是咱们逛花园的时候小姐发现的一种草,奴婢们都觉得小姐让把草带回院子里有些不妥,没想到小姐竟然提炼出了香油,只是小姐说少爷是个男子,便将香油提成了醒神水。” 这瓶内的水确实能醒神,没想到妹妹如此聪慧,周延年当然不会吝啬夸赞的话语,摸摸自家妹妹的头道“安安向来聪慧,若是大哥金榜题名归来要给安安记一功呀!” 周媛嫒佯装恼怒道“哥哥真是的,我长大了,你不要总是摸我的头,都把我的发髻弄乱了。在安安心里,哥哥举世无双,一定金榜题名。” 周延年笑道“安安是大姑娘了,知道要漂亮了,且安心和母亲在家里等着哥哥,哥哥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两兄妹也有一段日子没见了,有许多话要说,但大多都是周媛嫒在说,周延年在听,偶尔附和一句,不让妹妹觉得无趣。 姜嬷嬷进来时便看见周延年正将桌上的茶水递给周媛嫒,心里也是满怀慰藉,大少爷和大小姐的感情如此之好,夫人当真是有福气! 周延年是习武之人,早在姜嬷嬷进来时便看见了她,但是也没有打断妹妹说话,还是周媛嫒自己说累了,接过周延年手中的茶水时才瞥见姜嬷嬷。 忙放下手中的茶水道“嬷嬷来了,可是母亲唤我们前去?” 姜嬷嬷道“回小姐的话,夫人说让大少爷早早回去歇着。” 周媛嫒有些脸红了,真是的,哥哥比自己年长许多,自己知道得他岂有不知道的道理,还耐心在这听着自己唠叨,明日里是要考试去的,便马上推了推自家哥哥道“哥哥真是的,也不提醒我时常,定是母亲久久不见我回去,派嬷嬷来催了,你快回去休息。” 周延年停稳了身子,无奈的看着周媛嫒道“安安,以后我会常来和你说话,你且先陪着母亲去吧。” 说着便带着姜嬷嬷扬长而去。 周媛嫒则回到沈氏的内室,继续翻看账簿,却有些心不在焉了,早晨来得太早,此时已经有些饿了,离午膳时辰还有一会儿呢,可是肚子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 还是沈氏提前叫小厨房备下的午膳,只是说自己饿了,孕妇多喜食,周媛嫒也没有怀疑,便暗叹自己的好运气,开心的和沈氏一起用午膳了。 看着外头日头渐渐毒辣起来,沈氏也没有让女儿回挽香院,而是歇在了兰香院,周媛嫒是不能不歇午觉的,在沈氏的床上连认床也不曾,便沉沉睡去了。 还是沈嬷嬷照料着沈氏时道“夫人,小姐处事越发周到了,假以时日,必定能独当一面,夫人好福气啊!” 做父母的最喜欢的莫过于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女,骄傲道“是呀,安安和阿寿都极懂事,不曾让**劳,现在还帮着我处理中馈,我当真是修了几世的福气呀!” 渐渐的,沈氏有有些乏了,沈嬷嬷便扶着沈氏去了室内休息。睡前肚子里的孩子还踢了她一脚,沈氏不是第一次当母亲了,但是还是很高兴,还让芍药去给武安侯传信,说孩子今日动了。 沈嬷嬷看着夫人与侯爷这么多年感情还是很好,也很高兴,拦下芍药,亲自去了书房告诉武安侯,哪里知道武安侯的举动比沈氏更加高兴,直接跟着沈嬷嬷又回到了内院,也不顾着满屋子的丫鬟,就附身在沈氏的肚子上听,但是孩子半天也没有动。 沈氏娇嗔道“侯爷真是的,孩子现在动了,你常常来让他听听父亲的声音,下次他给你面子就动了。” 武安侯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轻声哄着妻子入睡。兰香院内,一切静谧美好。< 第三十七章 下场会试 顺元九年五月初八,这日是会试开考的日子,上京的街道早早就热闹起来,就连客栈也比平日里开得早些。不时有朗朗诵读声入耳。 周媛嫒今日撇下中馈事务,交托与沈氏,早早便去送周延年。 武安侯府有两位少爷要赶考,所以大房,二房都很慎重。 昨日晚膳时分,周延年和周延龄已经去昭然给老夫人请过安了,老夫人内心偏向谁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但是明面上还是送了两方好砚和墨给两位少爷,私下里就不知道了。 武安侯双手束在身后,面上却是一片平和,平日里早已习惯在长子面前不苟言笑了,今日却破例摆出慈爱的笑容道“阿寿,为父不多交代你许多,你向来是最有分寸的。” 周延年看到父亲的面容,知道父亲内心还是有些想宽慰自己,但是自小经受各种训练的自己却还是内心有些波动,不由坚定道“父亲,孩儿去了。”说完便转身上马。 周延龄那边却不轻松,周媛嫒见他们准备的干粮不是自己昨天送去的,想必是对自己不放心吧,哼,当谁都和你们二房一样不安好心啊。 二老爷见周延年都翻身上马了,孙尚文和纪筹也都紧跟其后,却看见自家儿子还被妻子拉着说话。 有些气闷,对于自己妻子的不知分寸有些厌恶,双手束在后背,加快速度走至周延龄身旁,沉声喝道“无知妇人,还拉着儿子作甚,仔细耽误了他考试。” 周延龄早就有些不耐烦了,但是看见父亲这样当众给自己母亲没脸也有些不高兴,但是面上却不敢显现出来。二老爷向来认为自己的学问也是不错的,只是碍于大房压迫不能高升。 这就导致了错觉连练,周延龄也是一心以为亲自由二老爷教导得自己一定会高中,便高傲的转身上马,周媛语有些黯然,她的眼神一直放在孙尚文身上,但是孙尚文无论是赶考准备的物资还是现在送考的现场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张氏一心放在儿子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异样。周媛语看见自家哥哥也翻身上马了,知道是要出发了,绞着帕子越发的紧张,怕孙尚文不能高中,那怎么能娶自己呢?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 一行人带着各自的小厮出发了,考场内小厮是不能进去的,他们只是帮着送到考场,然后守在考场外时刻注意考试动态。 孙尚文骑在侯府准备的马上,却暗暗捏了捏手中的小纸球,不要误会,不是作弊。是早上起来时,客院的婆子塞给自己的,打开看是一女子的字迹,上面写着“小女子期盼君子高中”落款是语。他已经打听过了,侯府的二小姐叫周媛语,但是想要得到侯府的帮助,要娶大小姐才行。 但是孙尚文并没有马上遗弃手中的纸,他反复揉搓,想着二小姐心仪自己,看来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并不是完全白费的,若是自己最后不能获得大小姐的芳心,二小姐也能勉强帮助自己。 也就是备胎了,进考场前是要搜身的,万一这小纸片害自己被冤枉作弊就大大的不值了,孙尚文偷偷寻了个隐蔽点的角落将小纸片扔了,后头的纪筹却是将这个举动看在眼里,内心以为是孙尚文有心作弊,临到考场却又没胆扔掉了小抄。 暗想若是自己高中,定不与此人深交。 走了许久,考场设在皇宫与朝阳街想衔接的空地上,早已搭好无数小考场,还有官兵把守。众位学子一时之间内心感慨万分,苦读数十载,可不就为了这一朝一夕。 周延年内心毫无波澜,为了培养自己上战场,心理战术课程都不知道上了多少,岂会怕小小的殿试。 众位学子有序上前,一个个都经过仔细的搜身,才被放入考场,就连吃食有些也要掰开了检查。要说忧心作弊的人年年都有,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快轮到周延年一行人的时候有个学子被发现将小抄藏在了发髻里被发现了,要说藏在发髻里是极其隐蔽的,别人自然不会要求将头发散开。 可是内心有鬼的人偏偏心虚,僵硬了走姿,走路时脖子都不敢动引起了检察官的怀疑,便一把扯住了那学子的头发,发髻散开来,明晃晃的小抄便显示于人前了。 顺元帝很敬重读书人,所以很厌恶那些没有真才实学,却怀着侥幸心思的人,发现作弊后果很严重,终身不能参加考试了,那学子似是灰了心,脚步不稳的朝原路走去,后面的人对他指指点点也毫不在意了。 到周延年等人的时候,很顺利就进去了,并不是认识他们,也是侯府的人到底没有人会作弊,很快的便过关了。 此次的主考官是翰林院大学士刘启云,此人乃顺元帝钦点,出了名的学识渊博,铁面无私。如此,早前考官门前门庭若市的现象便没有出现。 一众学子依次找好座位坐下后,考官宣读考试纪律,宣布考试开始,准备充分的人一心想着快些发卷,底气不足的则觉得脑袋有些空白,越发的紧张起来。 好不容易一声钟响,考试开始了,学子们开始奋力答题。周延年却不急,不慌不忙的写着,左右考试有七天,自己又准备充分,慌慌忙忙倒是落了下乘。 侯府几人的位置相隔不是很远,几人的面色尚可,想必题目还是会的。考场内大家奋笔疾书,侯府众人也不轻松。 周媛嫒在沈氏的院子里,还是管着中馈,沈氏则带着沈嬷嬷在给神像上香。 都一切都处理好后,秦总管来到内院,沈氏在正室大厅见了他,秦总管对沈氏很尊敬,毕竟是当家主母。周媛嫒则在内室听着。 只听秦总管道“夫人,温王府派人过来了,温婉郡主要接大小姐过去用午膳。” 周媛嫒感到有些诧异,但是又释然了,自己这些日子忙忙碌碌,婉婉已经许久未曾见过自己了,想必是想自己了,便放下手中的活,带着丫鬟进了正厅。 秦总管见周媛嫒来了,忙低下头行礼。秦总管是武安侯信任的人,周媛嫒岂会受理,客气的让他起来了,周媛嫒对沈氏道“母亲,女儿也许久未曾出去过了,今日正好府中空旷,不若母亲让女儿去吧?” 沈氏笑道“你到是先说上了,还怕母亲不放你出去玩呀!你且放心去,府里有母亲呢!” 周媛嫒早前去了侯府正门,便不用换衣裳了,带着春麦和夏草便出去了。 温王府的马车还停在侯府门口,是阿昭候在一旁,见周媛嫒来了,忙迎上前道“周姑娘可出来了,叫奴婢好等呀!” 周媛嫒带着几个丫鬟和阿昭一起上了马车,马车便缓缓行动起来。 周媛嫒疑惑道“阿昭,可是婉婉有什么事情这么急着接我去?” 阿昭笑道“姑娘莫紧张,我家郡主好着呢!”说完又捂嘴笑道“郡主还让奴婢转告姑娘,说是小金想念姑娘了。” 小金那小没良心的东西会想念自己吗?肯定是婉婉的借口,当下也有些好笑道“阿金怎地这般通人性!”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温王府,下了马车,阿昭就带着周媛嫒往温婉居住的院子去了,温王妃从来不多过问温婉郡主交友,所以不必前去请安。 刚刚推开门,手腕上便凉冰冰了,周媛嫒知道是阿小金,便抬起手腕,见小金缠住自己手腕,立着小脑袋望着自己,周媛嫒隐隐觉得像是指责自己久久没有来探望它。 温婉郡主正在桌前煮茶,见一人一蛇在门口对望着,好笑道“傻子,还不过来坐下?” 这个样子好像是有些傻,便走到温婉身边的凳子上坐下道“你可好,整日里悠闲,我这忙里抽闲来看看你,倒是一见面就骂我傻子。”说罢佯装恼怒的样子。 要说了解周媛嫒的人,温婉郡主还真算一个,放下手中的茶具道“行了,做那个样子给谁看呐?我这里只有我和小金,我看不见,难道你指望小金来哄你?” 听到这里,周媛嫒再也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阿昭赶紧上前将之前温婉郡主煮的茶分好,正好走了一路也有些渴了,拿起杯子就喝,连味道也没有品出来,便伸手向阿昭再要了一杯才感觉好些。 温婉郡主没好气道“安安,人家煮了一会儿了,你倒好,功夫茶是你这样喝的吗?这不是牛嚼牡丹,浪费我一番心意吗?” 周媛嫒当然知道温婉郡主不会真的生自己的气,又娇憨道“我这不是赶着来见你,有些渴了嘛,阿昭,你再给我倒上一杯,我细细品品。” 阿昭听话的给周媛嫒满上,周媛嫒也装出一副品茶的样子逗乐了温婉郡主,她夺下了周媛嫒手中的本子道“行了,行了,仔细一会儿又求着阿昭带你去茅房。” 两个人笑作一团。待到茶水冷却后,小金却偷偷爬到桌子上,将头悄悄的探进茶水中,可能味道没有想象中那么好,马上又回到了周媛嫒的手上。< 第三十八章 应邀 两个人和小金一起玩乐的时光很快便过去了,温王妃派人来传话去她那边用午膳。 周媛嫒是王府的常客,所以对温王妃也很熟悉,没有不自在,两个人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便往王妃的院子去了。 温王妃自从女儿中毒后一直吩咐小厨房用药膳给温婉补身子,知道女儿年轻可能吃不习惯,便在自己的小厨房做好,若是不和女儿一起用膳,是一定要派嬷嬷送过去的。 王妃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周媛嫒也跟着被厚爱了一回。现在的温婉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世子还是扣住了刘大夫在府里,刘大夫本身是不同意的,但是世子给他寻来了各种药材炼药,渐渐的他就成了王府的大夫了。 温王妃这次要见周 媛嫒却不是无心的,自己女儿年岁渐长,明年便要及笄了,早前沈国公府已经暗地里探过自己的口风,温王爷是个靠不住的,只知道偏袒西院母女,长子已经打探过沈允梵的为人,自己也很满意,想必不日沈国公府就 要派人来提亲了。 只是到底是心疼女儿,日子是女儿以后自己要过的,也怕她过得不如意,不如趁事情还有余地的时候问问女儿的意思。 武安侯府的大小姐和女儿 自**好,情谊深厚。沈国公府的三少爷是武安侯大小姐的嫡亲表哥。有了这层关系在,想必亲事多半也是水到渠成。 想到这里,王妃的笑容越发深起来,叫丫鬟们加快速度将膳食摆上来。 二人到达王妃院子的时候,午膳已经全部摆上桌了,丫鬟们见二人前来,忙端水上前伺候两人净手。 王妃也和善的免了周媛嫒的礼,当先在主坐上坐了下来,温婉在王妃右侧坐了下来,周媛嫒便在温婉的右侧坐了下来,大户人家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温王妃却不在意那些,将精致的菜色都夹给温婉,也不忘示意丫鬟给周媛嫒布菜。 一顿饭用得格外充实啊,王妃一直示意丫鬟布菜,周媛嫒也只好努力的吃完,还是温婉看不下去了,停下筷子道“母妃,你祸害女儿就行了,安安她胃口小,吃不下这些!” 周媛嫒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唬了一跳,忙从努力奋斗间抬起头,眼神茫然的望着温王妃。 温王妃也觉着有些过了,女儿家家的想必要保持身材的纤细,每日吃得不多,但是还是嗔怪道“你这坏丫头,什么叫祸害了,母妃这不是关心你嘛!” 温婉郡主确实比上次所见圆润不少,周媛嫒赶紧打圆场道“婉婉,没事的,王府膳食味道鲜美,是我馋嘴了。” 温王妃满意的听着周媛嫒的话,想着果然是沈氏教养的女儿,多识大体,便对沈国公府又多了一份好感。最主要的是沈国公府没有妾室作乱,都是嫡子嫡女,嫡女已经出嫁。沈允梵又是幼子,自己的女儿嫁过去简直就好得不能再好了,当下心里便决定给沈国公府送信去。 温婉还不知道自己的亲事就这样被定下了,看见自家母亲和好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是拿起筷子继续和碗里的膳食奋斗了。 不一会儿,王妃放下了筷子,这是不吃了?周媛嫒赶紧也跟着放下,温婉早就不想吃了。几个丫鬟忙上前端水漱口,擦手。 王妃没有让两人即刻回院子,而是拉着两人话起了家常,这让周媛嫒有些窘迫,自己没有多少和长辈交谈的经验,自家母亲,只要自己撒撒娇什么都依自己,两个舅母又是万事不计较的爽朗性子,忙打起精神应和温王妃。 温王妃摆出和蔼的笑容让周媛嫒放松了几分,只听温王妃道“安安,你近日里可有去外祖家走动?” 周媛嫒虽然有些疑惑,这话题转得真是有些怪,但是还是乖巧的答道“回王妃,不曾呢,母亲有孕,我管着府里的中馈,一直不得空过去。” 温王妃诧异道“武安侯府的中馈现如今由你掌管吗?你母亲也舍得?你还这么小呢!” 周媛嫒道“是的,我每日里在母亲院子里处理事务,有母亲和嬷嬷看着,前院有秦管家帮衬着,倒是也还过得去。” 温王妃当然知道这是谦虚之词了,也对沈氏能养出如此能干的女儿感到佩服,不过自家女儿是宗室女,这些都是不用忧愁的,吃不了亏的,但是还是思索着让女儿也跟着学学。 温婉哪里不知道王妃想的什么,不慌不忙道“母妃是不是羡慕武安侯夫人了,可是有好帮手呢!” 看着自家女儿的样子,王妃有些好笑道“是呀,你近日里就和小金玩玩耍呢,你哥哥也惯着你,母妃也舍不得累着了你。” 又对着坐在一旁的周媛嫒道“你外祖母身子可好?”可能觉得有些生硬了,又道“我年轻的时候可敬佩老国公夫人的为人了,但是一直不好上门去探望。” 周媛嫒还是乖巧答道“前些日子去过一次国公府,外祖母身子尚好,每日里含饴弄孙呢!” 长者也慈爱,不知道二夫人脾气性格怎么样?但是也不好开口多问了,再问女儿该怀疑了,但是还是要想办法让他们见一面才行。 周媛嫒此时却有些犯困了,额,王妃怎么还不放人? 温婉知道周媛嫒有歇午觉的习惯,便上前道“母妃,女儿晚膳时再来打扰你,你先歇着吧!” 被女儿这一打断,王妃有些苦恼,娇嗔道“你这丫头,是想单独和你的小姐妹说话吧?嫌弃母妃碍事就直说,还让我休息呢1” 温婉吐了吐舌头道”母妃,被你发现了啊,那我们走了啊!“ 王妃颔首同意后,两个人相携着回了自己的院子,温婉让周媛嫒歇了午觉再走,此时日头正是大的时候,周媛嫒也怕晒,便同意了。 两个人一起在温婉的床上躺下,也不显得拥挤,只是周媛嫒有些担忧周延年,这么热的天儿,也不知道哥哥受不受得住,还好自己给他准备了薄荷,想必能派上用场。 但是温婉却有些睡不着,抚着小金的头对周媛嫒道”安安,你睡了吗?我总是有些不安。“ 本来有些迷迷糊糊的周媛嫒听到温婉的声音强迫自己清醒些,问道”婉婉,我没睡呢,怎么了?“ 温婉却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这种不安的感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已经有什么事情自己渐渐把握不住,惆怅道”哎,没什么,你睡吧!我待会儿叫你。“ 听到这里,周媛嫒再也熬不住沉沉睡去,温婉倒是被这速度惊到了,背过身和小金道”小金,你说安安怎么就这么实心眼儿呢,这就睡着了?“小金懒懒得=的动了下头,也有要睡过去的趋势。 温婉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对懒货!琢磨着要不把小金送给安安算了,这样的性子可真合得来。 一人一蛇都睡着了,没有听见温婉的嘀咕和埋怨。 午后,周媛嫒不是被温婉叫醒的,也不是丫鬟的声音,脸色冰冰的,周媛嫒有些无奈的从脸色将小金扒拉下来,敲了一下它的小蛇头道”小金,你又调皮了!“ 小金爬下周媛嫒的手,又去温婉的脸上蹭蹭,不出意外的,温婉也醒了。但是脾气可是比周媛嫒不好惹。 只见她准确的捏住小金的蛇尾,倒吊着小金往床尾一扔,气冲冲道”哼,好你个小金,刚刚叫你陪我玩你要睡觉,现在我要睡觉你倒是来惹我!“ 周媛嫒知道这是起床气,帮着整理了下温婉微乱的发髻道”婉婉,别生气,这个时候也该起了,小金这是在叫我们起床呢!” 丫鬟听见室内的动静,都进来了,服侍着两人梳洗。春麦和夏草倒是在一旁有些插手不进来的感觉,王府的丫鬟忙完后就下去了,温婉不喜欢她们在跟前晃悠。 看着日头渐渐没有午时的炙热了,便提出告辞“婉婉,我要回府了呢,母亲如今劳累不得,我要赶回去照看。” 温婉也知道如今的周媛嫒总是不得空,也没有多挽留,嘟着嘴巴道“那安安我下次去侯府看你,可不许不见我!” 周媛嫒赶紧应下“当然了,我怎么会不见你?”又摸了摸在温婉手上的小金道“小金,再见了,可要想我呀!” 说完,便在阿昭的带领下出了王府,和来时一样,阿昭替温婉送周媛嫒回了侯府。 沈氏也是刚刚起来不久,见女儿回来了,越发的懒散了,放慢了速度,周媛嫒今日的事情也不多,便拿起了针给小孩绣衣服。 周媛嫒绣东西的时候容易入神,还是沈氏的声音唤回了她“安安的绣艺竟然如此出色!难怪孙五娘任由你日日在我这里,也不抓你回去学习。” 周媛嫒回头才发现沈氏站在自己身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索性也不藏拙了,将小衣服高高举起给沈氏看“母亲,你看弟弟穿着我做的衣裳会不会很漂亮?” 沈氏温柔道“有长姐给他做衣裳是他的福气,自然是最好看不过了。” 周媛嫒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接着绣,会试就在这样的日子里过去了一日。< 第三十九章 提上议程 到会试的第三日,阿独回了府里。周媛嫒紧张的将阿独喊来问话。 阿独在会试的外场已经待了三日了,其中有作弊被抓出来的学子,也有不会写的考生主动放弃的,更有因为干粮准备不当吃坏了肚子的学子被搀扶出来。 但是大家的脸色都是一样的,心灰意冷,垂头丧气。好在没有侯府的人。周媛嫒却不知道,紧张兮兮的以为是自家哥哥有什么事情,劈头盖脸就问道“阿独,你怎地回来了?”又着急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由于怕惊动沈氏,便没有在兰香院问话,而是焦急的来了松柏院。 阿独有些郁闷道“小姐别着急,少爷没有事,好好地在考场考试呢,是小人在外面呆了三日,实在是......” 此时的周媛嫒有些心急如焚,哪里顾得上阿独的吞吞吐吐,利索道“实在是什么?有什么就快说,想急死我啊!” 阿独唬了一跳,赶紧跪下道“小姐,你误会了,是小人在外面呆了三日,回府里换身衣裳。” 周媛嫒这才放下心来,又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给春麦使了个眼色,春麦会意的上前塞给阿独一个荷包道“这几日你在外头也辛苦了,多亏你留意着,这些是小姐赏你的,万万要好好当差,不要辜负了少爷和小姐的一番心意知道吗?” 阿独接过荷包,点头如捣蒜道“小的知道了,小的知道了,小的换身衣裳这就前去守候着。”说完便麻利的起身了,往下人房前去。 姜嬷嬷亲自奉上一碗茶道“小姐,你莫急,少爷万事稳妥,而且小姐准备的东西也一应俱全,放心吧,少爷定会得胜归来的。” 也是,大哥什么时候需要自己操心了,从小到大都是大哥照顾自己,就是前世在边关打仗还时刻传家书回来问候自己,前世大哥连亲也没有成,独自一人孤独死去,这一世自己一定要早早提醒母亲给哥哥定下亲事才行。 打定了主要的周媛嫒就要往内院去,姜嬷嬷守在松柏院,没有前去。 沈氏此时也是一心扑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亲自在缝小孩子的衣裳,还不时叮嘱在做小袜子的芍药道“你仔细着些,小孩子的肌肤最是细嫩了,一定要缝平整了,仔细伤了他。” 芍药道“夫人,这话你都说了八百遍了,奴婢办事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周媛嫒此时进到室内,也接口道“就是,芍药说的是,母亲你少操些心,万事都妥妥的呢!” 见女儿来了,沈氏高兴的放下手中正做着的小衣裳,招呼女儿在自己身边坐下,仔细端详了下道“沈嬷嬷,你说我的安安是不是越来越好看了?我是不是也要给她做身漂亮的衣裳?” 沈嬷嬷笑着道“是啊,大小姐这些日子出落得越发漂亮了,但是做衣裳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老奴吧,夫人你就安心养胎吧!” 周媛嫒见母亲开始打趣自己,也回到“母亲且放宽了心,给我做衣裳的人有很多呢,如今我掌管着中馈,针线房还不得给我送几身衣裳,再说了,有孙先生在,我还看不上别人做的呢!” 这下气氛更好了,比之之前的静谧多了些欢乐,只见周媛嫒偷偷拉住了沈氏的衣袖小声道“母亲,我有事情要和你说。”这是要屏退下人的意思了。 沈氏会意,揉了揉额角道“兰心,我这会有些乏了,你带着她们去廊下做衣裳吧。有小姐在这里陪着我就是了。兰香院的丫鬟们都十分听话,没有上来多话,都跟着兰心出去了。 沈氏这才紧张兮兮的拉着周媛嫒的手道”安安,可是你哥哥出了什么状况?“ 额,也是,这个当口,能有什么别的事情呢。但是又怕沈氏着急,便道”母亲放心,阿独回来过了,说哥哥在考场万事都好。不过我要和你说的事情也与哥哥有关。“ 听到长子没事,沈氏的一颗心就定了定,打趣道”哟,是什么事情啊?你还要避着兰心她们。“ 周媛嫒思索了下,自己还是个黄毛丫头,怎么好意思张口说哥哥的亲事呢?但是母亲眼前肯定是不会提的,便犹犹豫豫道”母亲,大表哥和二表哥都有妻子了呢,就连小侄儿都有了,咱们是不是该给哥哥..........?“ 原来是这回事,之前本来想早点给阿寿定下朱家的姑娘,奈何自己突然怀孕了给耽搁了,幸好女儿这下想起来了。要不自己这记性还得耽搁到什么时辰? 当下也不迟疑,女儿如今都能执掌中馈了,这等事有何不能知道呢?再说了,娶进来的女子要是个能容人的才行,阿寿对安安如此宠溺,那么以后的武安侯女主人一定也要对自己的安安好才可以。 沈氏思索了这些,面上只是一瞬间便道”安安啊,这件事情,之前你父亲跟我商议过了,我们有看着的姑娘,奈何我现在这个样子给耽搁了。“ 周媛嫒听到有合适的人选,心里有些激动,哥哥对自己那样好,不知道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回来,心里有些小失落,又有些期待,一双眼睛定定的望着沈氏。 沈氏也不让女儿着急,缓缓道”你父亲看中的是他外家朱府的姑娘,但是是哪一个还没有定下来,改日我们上门去做客,观察观察。“ 周媛嫒想了下道”是朱国公府吗?“ 沈氏摸了摸女儿的头道”是的,安安没有见过你亲祖母,对朱府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周媛嫒想到父亲面上一直都待前老夫人和现在老夫人的娘家一碗水端平,没想到却将儿媳的人选定在了自己的母家。还不知道老夫人知道了该怎么气呢,想到这里又有些雀跃,让敌人不高兴总是值得自己高兴的。 急切的拉着沈氏的衣袖问道”母亲,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外来嫂嫂的模样了。“ 沈氏有些好笑道”过几日等你哥哥考完我们就去相看。“好主意啊,过几日就是会试考试完,没出成绩的那段时间,正好考验一下朱府的姑娘有没有贪慕虚荣那些心思。 周媛嫒的内心已然是十分急切了,巴不得哥哥今日就考完了,又道”那母亲你说,我该准备什么礼物去朱府才能不失了体面又不会给人刻意的感觉啊?“ 这是在向沈氏讨教内宅送礼了,沈氏也打起精神,女儿难得也有些不懂的”你要先打听清楚朱府的情况,你父亲虽然平日里不说,但那到底是他嫡亲母亲的娘家,哪里会真的不在意,所以贵重些也无妨,但是切莫过于耀眼。“ 周媛嫒颔首表示知道了,自己也不知道那里有几个姑娘,还是多备着些荷包好了,到时候自己的玉锦阁什么首饰没有,不愁这些。 沈氏见女儿真的认真思考起来,也不打扰她,端起茶盏浅浅的泯了口茶才对女儿道”瞧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嫂子了啊?万一你哥哥有了媳妇儿就对你没有之前那样好了,你吃不吃醋?“ 沈氏提到这,周媛嫒才觉得是有些伤心啊,面上也带了几分,恐怕到时候自己会偷偷哭鼻子,眼神都黯然了。 沈氏强忍着笑意道”瞅瞅你,你哥哥的亲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倒先吃上醋了!“ 周媛嫒强笑道”哪里的事,只要哥哥开心就好,我才不会吃醋呢!“ 沈氏不想看见女儿胡思乱想,便正色道”安安,你放心,母亲定会好好把关,若是那种撺掇着内宅不合的货色,咱们不要也罢,总不能委屈了我们安安。“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对自己好,可是别人嫁过来也是叫自己的母亲为母亲呢。又想到前世自己不听话要嫁给 孙尚文,父母也是给了厚厚的嫁妆,想必伤了他们的心,还有哥哥死前只怕都记挂着自己,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怎么能质疑哥哥对自己的好? 想通了就好了,周媛嫒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了些,对沈氏道“母亲,您就放心吧,我是那么容易就让人欺负的人吗?再说了,我们一定会给哥哥物色个好人选的,再说了,母亲你觉得我会是胡搅蛮缠的小姑子吗?该是大嫂要费心讨好我才是!” 沈氏见女儿一点就通了,也放下心来,对着女儿交代道“你可以着手开始准备礼物了,稍后我开个单子给你,你只要置办便好了。” 见哥哥的亲事终于提上了议程,周媛嫒欣喜万分,恨不得自己多长双手来才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母亲,你尽管开,我保证办得妥妥的。”又挠了挠脑袋道“母亲,如今你这个样子出去,父亲会跟着的吧?那我们也要为父亲也将礼物备好呀,可不能失了情分。” 沈氏欣慰道“难为你能想到这些,你父亲想必也很暗卫咱们的安安做事这样周到。” 周媛嫒有些不好意思道“母亲,都是你指点的好呢!” 两母女话说完了才让丫鬟们进来,也是到了该用膳的时辰了。< 第四十章 会试结束 顺元九年五月十五日,本轮会试结束。 周媛嫒起了个大早,沈氏那边也没有过去了,直接去了朝阳街,她带了些易克化的食物,当然了,也没有忘记多准备几份,免得落人口舌了。 周媛嫒坐着侯府的马车缓缓来到了朝阳街,阿独在考场入口翘首企盼,周媛嫒吩咐将马车停远了些,免得待会儿造成了堵塞,反而不利于快些回到侯府。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有学子陆续出了考场,周延年在首批出来的人群之中,不过手中还搀扶着一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周延龄。 人流太多,且都是男性,周媛嫒见自家大哥并无不适的样子,对周延龄是没有多少担忧的,而且阿独一眼就瞥见了自家少爷,忙上前接过了周延龄,周媛嫒示意冬梅上前去接应,让周延年知道自己在这里。 但是人流实在太多,冬梅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进去,还是周延年眼尖,想到妹妹一定会派马车来接自己,便四处望了望,没想到先看见的是在人流外踯躅不前的冬梅,便也往这个方向走来。 周媛嫒有些头疼,自己怎么就派了冬梅前去呢?她再能干也是女子,于是便让车夫前去换回冬梅。车夫身子不高,身手利索的钻进了人群,很快便将两位少爷接了出来。 周延年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眉目间也是淡淡的神色,并没有将悲喜表现在脸上,周媛嫒一时也看不出来自家哥哥考得是好是坏。 倒是周延龄一脸菜色,似乎是哪里不舒坦得样子,碍于面上,还是上前问道“二哥,你这是怎么了?可要先去医馆?”还不待周延龄回话,忽然一阵女声传来“大哥,二哥,长姐” 原来是周媛语也坐着马车过来了,不知怎么的,后面还跟着一辆,周媛嫒稍稍想想就明白了。周媛语责怪道“长姐也真是的,怎么不等妹妹一起来呢?”又望了望周围道“怎么没有看见孙公子?” 这下不用周媛嫒说些什么了,周延龄面色越加不善的望向周媛语,自己这个嫡亲的哥哥在这里呢,她不问问自己,反而问一个外男的情况,叫他面子往哪里搁? 但是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妹妹的道理,便忍者一口气不做声,在场就更没有人回答周媛语了。 还是周延年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二妹妹,先带二弟回去吧,我跟你长姐在这里等候孙公子和纪公子。” 周媛语哪里肯,自己特意出府来接孙尚文,万一让长姐在这里等,那岂不是白来了,当下便反驳道“不必了,如今长姐执掌中馈,想必府里的事务还等着您去处理呢,妹妹在此便为你分忧了。” 周媛嫒冷笑一声,当自己愿意在这里等呢?若不是周媛语过来了,客居的二人何德何能让她来接,但是嘴上还是道“那我谢谢妹妹的分忧了,只是现在二哥只怕有些不舒坦,不若先扶他上马车吧!” 总共来了三辆马车,照眼下的形势只能和周媛语坐一辆马车了,便让周延年和周延龄上了之前周媛语的马车,有阿独在照料着,想必不会有太困难,又想到小厮到底不如丫鬟细心,又让冬梅带着自己准备的食物也跟着前去伺候。 自己则上了自己的马车,周媛语一人带着丫鬟候在马车旁,好在她此时的注意力也不在这些细节上面,只是一心盯着考场出口。 也没有让一行人等多久,首先过来的是纪筹,车夫将他带到了马车前,便又去候着了。纪筹见马车旁站着一位不认识的姑娘,但是知道是侯府的姑娘,也不能失礼,便作揖道“劳烦小姐了。” 周媛语才没有空多看他一眼,也不认识,便不耐道“我不认识你。” 纪筹一愣,他是江南世家的纪六公子,若不是要刻意低调,怎么会和孙尚文那厮寄居在侯府,偏生孙尚文不是个好的,正当纪筹有些懊恼时,马车里传出了声音“纪公子见谅,我二妹妹不是有心的,七日会试定是疲倦之极,且先去后头的马车上稍作歇息,孙公子出来后我们便出发回府。” 这声音温柔婉转,纪筹的心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客气道“不知车里可是大小姐?”没听见马车里的回答,只有一个模样清秀的丫鬟探出脑袋,对纪筹道“纪公子,正是我家大小姐,你且先去后头马车吧。” 果然,这般温柔的人才是侯府嫡女的行为,纪筹当下就去了后头马车。春麦也放下了车帘道“小姐,这纪公子倒是个规矩的。”周媛嫒当然知道纪筹是个规矩的,且来历定当不俗,只是前世自己只是关注着孙尚文,怎么都想不起纪筹的过往来。 不一会儿,周媛语的声音传来“孙公子来了。”马车外的周媛语看见孙尚文便激动万分,出来时正在和别人作揖道别,想必是又认识了些贵人。待看见侯府的一行人后,脸色微变,赶忙走了过来,见周媛语一脸激动的望着自己,孙尚文还是客气道“原来是二小姐,劳烦您了。” 又探头望了望身后的马车继续道“车内的可是大小姐?”周媛语不满道“你管车里的是谁呢,我站在这呢。” 还是后面马车里传来周延龄不耐烦的声音才制止了眼前的事情“怎么这般久才出来,快回府吧!” 孙尚文这才知道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有些懊恼,马上至第二辆马车前作揖道“大少爷,二少爷恕罪,是孙某来迟了。” 周媛语远远道“孙公子莫自责,且先上马车吧,哥哥们不会责怪的。”孙尚文朝周媛语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便匆匆上了第三辆马车。 周媛语见状也上了第一辆马车,一行人往侯府走去。周媛嫒不想和周媛语有过多的话语,便装作假寐。 但是不识趣的人永远不要指望她会看眼色,周媛语还是拉着周媛嫒的衣袖道“长姐,你说哥哥们这次考得怎么样啊?”周媛嫒不得已睁开眼睛道“你也看见了,我还没有来得及问问呢,再说了,刚刚在外面没有问,现在只怕来不及了。” 说完不管周媛语的脸色,便又装作假寐了,周媛语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问,但是看见周媛嫒这个样子又不好问了,一个人绞着帕子暗自懊恼。 第三辆马车上同时也不太平,孙尚文懊恼纪筹怎么不等着自己一起,害自己最后一个到,在大小姐面前丢了颜面。 心里有怨气,嘴上自然也带了些“纪兄,你怎么出来也不等等我?”这是恼了纪筹吧,纪筹早就不耐烦等了如此之久,见罪魁祸首竟然还来问责自己,也不客气的回道“当不起一声兄长,不若以后还是唤我纪筹吧!在下考完就出来了,哪里比得上孙公子你左右逢源呀!” 这话说得孙尚文一噎,这话问责的也没错,自己考完后觉得成绩还不错,看见周围的考生便想熟识一下,想着或许是日后一大助力也说不定呢,这就拖了许久才出来。 很快便到了侯府,侯府门前很热闹,武安侯和二老爷都在,尤其是二房的人来得齐全,见马车远远的来了,二老爷示意下人放鞭子,被武安侯制止了“二弟,不可,如此大张旗鼓人家还以为我们侯府必定考得十分出色,若是十日后成绩不理想,那让阿寿和延龄如何抬得起头来?” 虽然很想放,但是碍于兄长的威严,也不敢放,便让下人收了起来,二夫人不知道儿子平日里的学问怎么样,也没有底,心急如焚的站在那,见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住了,若不是张嬷嬷拖着,只怕要亲自下了台阶迎接了。 当下下来的是周延年和周延龄,一个神清气爽,当世无双。一个面露菜色,不堪一击。二房的人赶紧过来搀扶,周延年隔着台阶向武安侯行礼“父亲,孩儿回来了,让您担忧了。”武安侯欣慰道“恩,如此甚好,先去歇着吧。” 周延年先来到了第一辆马车前,将周媛嫒和周媛语也搀扶了下来,一同进府去了,剩下的就是孙尚文和纪筹了,两人都上前给武安侯行礼,武安侯挽留道“两位公子,如今也会试结束了,不若在侯府住到出榜吧?这几日就在上京四处游玩可好?” 孙尚文自然是没有不应的,欣然应下了,只是纪筹有些犹豫,觉得有些打扰了,但是武安侯再三挽留,纪筹便也住下了。 周延年没有先去前院休息,若说自己本有三分疲倦,有了周媛嫒的薄荷水,也已经神清气朗了。想先去前院给沈氏请安,免得沈氏挂念。 路上只有周媛嫒和周延年两人的时候,周媛语才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哥哥,二哥怎么会那副模样?“ 周延年在考场自然也是知道几分的,便好笑道”妹妹你给他们准备的食物他们没有带进去,用的是二房准备的食物,想必是厨房准备的,天气炎热,他的食物坏了,前面几天还能顶顶,想必后两日是饿着了。“ 听到这里就是周媛嫒也好笑起来,侯府里考试之人的食物都是自己准备的,大家都好好的出来了,偏偏只有周延龄不适应,这可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第四十一章 考试效应 周媛嫒和周延年到达兰香院时,武安侯也在此处。沈氏正端坐在主位,芍药在给她捶腿,这些日子沈氏的腿已经隐隐有些浮肿了。 看见儿子和女儿都往这边来了,一时有些激动,武安侯按住要起身的妻子道“阿晖,你莫激动,阿寿这不是过来了吗?你听他慢慢说。” 又转身在沈氏旁边坐下来,对周延年道“不是让你先回去歇着吗?怎么过来了?” 周延年道“孩儿不累,想着先来看看母亲。” 周媛嫒也上前道“父亲,哥哥自幼习武,想必这七日对哥哥来说不算什么的。” 武安侯也知道这些,便问起了周延年在考场的情况“阿寿,考试时可是出了什么状况?延龄怎么会那副样子回来?” 知道武安侯必定会问起,再说这也不是周媛嫒的过错,便将刚刚和周媛嫒说的话又向武安侯和沈氏说了一遍。 武安侯听说后也知道二房对自己这一房有戒心,叹息一声又道“考试的题目可有难倒你?” 周延年沉声道“倒是不难,想必殿试不是问题。” 一向沉稳内敛的周延年都这样说了,想必是真的很有把握,沈氏是内宅妇人,听见儿子的回答后更加满意了,但是害怕儿子这么久没有好好休息会垮了身子。 沈氏扶着桌子站起来,缓缓走到周延年的身边,仔仔细细的瞅着儿子的脸庞,见没有瘦下来才放心道“阿寿,母亲知道你一片孝心,快回去歇着吧,万一病倒了,母亲可是要心疼的。” 周延年自然不会反驳母亲,就要退下去前院,武安侯发话了“阿寿,为父与你一同前去,让你妹妹在这里陪着你母亲。” 听到自己的名字,周媛嫒俏皮道“父亲和哥哥要躲懒去了,可惜我这劳碌命呀!”说完还摇头晃脑,唉声叹气。 武安侯有些怜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发髻道“父亲知道你辛苦了,待你母亲产下弟弟后,父亲让弟弟补偿你好不好?” 自己可都十二岁了,弟弟生出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叫自己一声姐姐呢,这话当然是调节气氛了。 待到两父子都走远后,周媛嫒又在平日里自己处理事务的地方坐下了,开始翻看账册,沈氏在一旁的躺椅上躺下,芍药继续给她捶腿。 -------------我是二房的分割线--------------- 二房正院紫薇院内,二夫人正在教丫鬟去请大夫,却被周延龄制止了“母亲,我的身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用请大夫了。”周延龄当然知道自己这是饿的,方才在马车上用了些周媛嫒带的糕点倒是好多了,这要是让大夫看出来自己是饿成这样的,那丢脸就丢大了。 二夫人听见儿子这样说,忙转身回到儿子的身边坐下道“儿啊,你跟母亲说说你这是怎么了?” 在自己母亲面前这事情也不是什么不好说的,再说了,平日里母亲一心想和大伯母争夺府里的中馈权,却连自己会试的食物都准备不妥当,怎么能担当大任呢。 周延龄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母亲,你给我带的那些食物第三天便开始坏了,天气这样炎热,你怎么能带些油腻的东西呢?还好有些糕点也够我撑两日,后面两日儿子确实滴米未沾的,所以才这幅样子。” 二夫人惊道“怎么会这样?”又想到食物本来是自己亲手安排的,但是周媛语不知道怎么了,一时来了兴致想要给哥哥准备这些东西,见女儿终于肯对自家哥哥上心了,张氏高兴极了,哪里还能想到有些什么不妥当,还让张嬷嬷跟去看着了。 周媛语是姑娘家家的额,没有处理这些事的经验,难道张嬷嬷也不知道吗?想到这里眼风扫过张嬷嬷,却不好训斥,万一扯出了周媛语,岂不是要两兄妹生嫌隙? 但是眼下也要给儿子一个交代“龄儿,是母亲糊涂了,母亲对不起你!” 周延龄也不是真的责怪二夫人,只是想用这些话刺激刺激二夫人,让二夫人有所动作。周延年那副毫无表情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但是不能让他强大起来,不然二房将会离武安侯之位越来越远。 见二夫人只是自责,周延龄失望道“母亲,大哥只怕要中举了,他越来越强大了,儿子只怕今生与武安侯世子之位越发遥远了。 二夫人心中大骇,虽然一直知道丈夫有这个想法,自己也下定决心要帮助他们,只是周延龄却从未明面上和自己说过这些,现在这个节骨眼里说出来,只怕是内心十分渴望了。 二老爷说这些,二夫人还可以觉得二老爷对她不好,自己没有必要冒这个险,但是儿子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自己怎么能甘心让儿子求而不得呢?更何况自己和女儿下半生的依靠,都指望儿子了。 二夫人有些心酸,但是不敢表现在面上,定定的望着周延龄的眼睛。 周延龄有些受不住二夫人的眼神,但是也知道眼下不逼母亲一把,她只怕还不会出手。便生生受住了。 但是也不能将人逼得太过,放柔了声音道“母亲,你不会让我失望是吗?” 说完望向二夫人,眼神里充满了对侯府的渴望。张氏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话,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你想让母亲怎么做?” 周延龄的眼神一下放光了,那光芒有些刺伤了张氏的眼,哪只周延龄一下握住了张氏的手,自从儿子长大后,这双手多久没有摸过自己了,张氏还记得小时候自己牵着儿子的手在紫薇院内散步,那时的儿子眼中什么也没有,只有对自己的依赖。 此时握住了自己的手,一下子出动了张氏的内心,有些泪意涌上来,但是张氏极力忍住了。 只听周延龄道“想必父亲也在想办法,母亲身在内宅,多去老夫人的院子里走动走动,不要轻易放弃中馈的归属,只要掌控了侯府,我们便可以方便许多,父亲和我都需要您的支持。” 张氏想到自己十五岁便嫁给了二老爷,十多年来从来没有掌管过中馈,进门的时候武安侯夫人已经在侯府站稳了脚跟,自己就是她的一根脚趾也不曾撼动,有些哀哀的望向周延龄道“母亲怎么才能将中馈夺过来呢?” 周延龄道“儿子与大哥不过相差半岁,想必现在大房应该在张罗亲事了,母亲就以我也到了年龄的理由去祖母面前哀求中馈权。婚姻大事,长姐自己还是个未及笄的姑娘家,哪里能操办这些事情?” 张氏有些心动,可是自己还没有帮儿子看好人家的,这该怎么开口呢? 周延龄见张氏的眉目间有了动摇,又接着道“母亲,你只管放心去,祖母是我的亲祖母,她一定会帮着你的。” 张氏诺诺道“儿子,可是母亲还没有想好要为你娉哪家姑娘呢!这要怎么张口啊?” 周延龄有些急切道“母亲,先将中馈拿到手,二房不比大房富贵,父亲手中没有银钱走动。就是你有了银钱也会方便许多,儿子眼下的身份,高不成,低不就,哪里能真的说亲?” 这是要自己去老夫人面前虚晃了,虽然老夫人一定会帮着自己,张氏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看着儿子那个样子,又不忍心拒绝,坚定道“你放心吧,明日一早母亲便去昭然院。” 明日是会试结束的第一天,将是京城里相看的最佳日子,每年到了会试结束便会有些低等官员看中举人们,与之结亲,职位高些的官员都会等到殿试结束后才开始相看。 二老爷在朝廷的职位不高,但是有着做侯爷的大哥,想必能说户好人家的女儿。 周延龄此时已经是疲惫不堪了,二老爷还是想和儿子说说会试的事情,便来到了紫薇院。 见正院房门紧闭,丫鬟们都守在屋外,有些皱眉,不知道妻子和儿子在说些什么,可不要动摇了龄儿的心才好,想到这里加快了脚步。 二夫人身边的丫鬟迎上去,加大了声音道“老爷回来了,夫人和少爷在屋里呢。” 二老爷不悦道“我有眼睛,看得见,还有,我耳朵很好,也听得见。”一甩衣袖便要进门去。 哪里知道房门从里面开了,开门的是张氏,二老爷快步进了室内,远远听见二夫人让丫鬟去沏茶。 二老爷见儿子虚弱的在躺椅上望着自己,心下一紧,上前追问是怎么回事。 周延龄当然不会将二夫人供出来,刚刚才动摇了母亲的心,若是将此事告父亲,依父亲那个性子必定会辱骂母亲,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只听周延龄虚弱的道“无事,是天气太热了,我有些受不了。” 二老爷不疑有他,从小就接在手边教养的孩子怎么会对自己撒谎呢,再说这也没有撒谎的必要,便道“龄儿,为父说过你多少次了,读书要紧,也要注意身子才是。” 周延龄什么都不会反驳二老爷,此时二夫人亲自端着茶水进来了,身后的丫鬟也拿着托盘跟着。 二老爷接过了茶,一口一口的泯着,张氏则接过了托盘里的粥要喂周延龄。 一切看起来那么正常 -------我是要说晚安的分界线了---------< 第四十二章 相看(上) 这日清晨,周媛嫒起得格外早,匆匆用了早膳便去了兰香院,昨日夜里两母女商量好了今日要去朱国公府,就连武安侯也要一起去。 待周媛嫒到达兰香院时,武安侯和沈氏已经在内室喝早茶了,沈氏怀孕后的茶都换成了红枣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知道丫鬟通知周媛嫒已经到了院子里,两个人才放下茶盏。 周媛嫒规矩的请了安,内心却是十分激动的,不知道未来大嫂会是朱府的哪一位姑娘。 沈氏瞧见女儿那副心焦却又极力忍耐的样子,笑道“安安,礼物可都备齐了?” 周媛嫒上前数道“准备好了呢,父亲昨日将朱府的情况告知女儿了,女儿便列了一个册子,母亲可要过目?” 沈氏悠然道“不了,母亲就爱听安安说话,你给母亲说说吧!” 见沈氏如此有兴致,周媛嫒也不耽搁娓娓道来“朱国公和朱国公夫人育有一子一女,长子在顺元元年去世,长女就是我的嫡亲祖母也已经去世了。现如今继承朱国公爵位的是朱府大老爷,另外府里还有朱二老爷一家,早已分家,所以三房的庶支也已搬出国公府。母亲,你说我说的对吗?” 实际这是简单了说的,朱大表舅如今在朝并没有太高的位置,不过世袭罢了,朱大舅母王氏却是与当朝丞相夫人王氏的本家,权权相扣,也说不清朱国公如今的实力是如何了。 现朱国公朱光昊与国公夫人王氏育有两女一子,长女朱湛娟,次女朱湛清。长子朱晟睿。也有两房姨娘,一房所出之女名为朱亭晓,另一姨娘育有一子一女,分别为六小姐朱亭妍,二少爷朱浩峰。 二房是嫡支,且朱二老爷在朝廷上是三品官员,朱二夫人文氏。夫妻两有两子一女。长子行三,次子行四,长女为府上的二小姐。 这些册子上都有详细列出来,沈氏心里当然清楚朱国公府的情况,这是考验考验女儿罢了。 见人数列得清晰,礼物也备好了,便寻思着要出发。 武安侯也很久没有去过了,这些年碍于孝道,自己也不好明面上和朱府过多交涉,昨日里递了拜帖过去,只当作是欢迎了。 武安侯发话道“一切准备妥当了便出发吧!”说罢亲自搀扶着沈氏先行一步了,周媛嫒低着头跟在身后。 因为怕路途颠簸,沈氏会不舒坦,一路上马车都是缓缓前行,所以便花了些时间才到朱府。 周媛嫒早已将送给几位老爷和少爷的礼物备好给父亲带过去前院,自己和沈氏的马车则一直缓缓前行至二门处。 却看见一中年妇人,富态可掬的站在二门处,身旁簇拥了一堆丫鬟婆子,想必是府里的哪位主子了。 待马车停稳后,周媛嫒在丫鬟的搀扶下当先下了马车,车夫拿来下马的小梯子给沈氏用,周媛嫒在一旁照料着。 沈氏下了马车后,那名妇人便走上前来,脸上挂满了笑容道“弟妹,你可来了,从昨日接到帖子后整个府里都在等着呢!” 听这名妇人的话是府里的夫人了,便上前行礼道“二舅母,母亲从昨日起就有些激动,还自责说许久未曾前来,也不知道舅舅,舅母们可有责怪呢!” 见自己并没有说自己是谁,这小姑娘便能准确无误的说出来,心里暗赞一声。 沈氏道“嫂子,我这丫头就是说话有些调皮,真是阿晖的不是,让嫂子在此等候良久。” 朱二夫人文氏那帕子擦了擦嘴角道“弟妹说的哪里话?平日里你忙,不能亲自前来,逢年过节的礼节却从未少过,我们怎么会见怪呢?” 还是文氏身后的嬷嬷提醒道“夫人,快请候夫人和小姐去屋里坐坐。” 似是才想起来般,文氏一拍手掌道“哎,你瞅瞅我这记性,怎么能让你在这里久站呢?”又看了看沈氏的肚子道“且有些月份了吧,快快随我进屋去,大嫂要是知道我怠慢了你还不知道要怎么罚我呢?” 这文氏倒是个爽朗的性子,沈氏并不反感,笑道“嫂嫂快莫这样说了,是我与嫂嫂相谈甚欢忘记时辰了。”说完便跟着文氏一同往内院走去。 朱国公府里没有高调的豪华,内里却也精致,想必当家夫人王氏是个不错的,不知道她的女儿们如何?若是侯府能与朱国公大房结亲想必是再好不过了。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正院,朱府早已分家,二房在外面早已置办好了宅子,只是大房二房是嫡亲的,自然就在府里住下了,如今的正院是朱国公夫人王氏的存菊堂。 沈氏带着周媛嫒进入到内室时,屋子里倒是也没有其他的人,想必这个时候还不到出来的时候。沈氏正要带着周媛嫒见礼,王氏制止了,笑道“弟妹,咱们多年未见,切莫生分了。” 沈氏微笑应是,丫鬟们将周媛嫒准备的礼物一一摆好,王氏也是见惯了富贵的人,对礼物并没有表示出过分的热衷,但是语气却十分真挚“弟妹真是的,怀着身子还操劳这些,下次可不许了。” 王氏十分亲热的挽着沈氏到客座坐下,吩咐丫鬟上孕妇喝的茶。周媛嫒赶紧上前见礼,母亲是长辈,自己是晚辈可不能失了礼数。 王氏满意的点点头道“这便是府上的大姑娘吧?出落得真俊呐!” 沈氏谦虚道“嫂子且莫夸她,我这是只猴儿呢!” 周媛嫒不依道“哪里就像母亲说的那样了,大舅母你可要为我平反啊!” 王氏体贴道“是呀,多漂亮一姑娘啊,你娘也舍得嫌弃你,咱们不理她,让你表姐们带你出去玩可好?” 周媛嫒喜出望外,这下自己就有机会见见未来大嫂了,欣喜道“真的吗?我给表姐们都备下了礼物呢!” 沈氏道“瞧,还是个孩子呢,一听说可以出去玩这就高兴了!” 文氏招来丫鬟道“带着表小姐去大小姐那边。” 想必文氏和母亲是有事情要商量,才避开自己,哪里知道自己什么都清楚,便高兴的跟着丫鬟去了朱大小姐朱湛娟的院子。 周媛嫒到达院子时,院子里传出一阵嬉笑声,甚是热闹,小丫鬟解释道“表姑娘,昨日听说要来做客,姑娘们就都到大小姐院子来了,想必是在等着您呢!” 说完便对着帘子里道“大小姐,表姑娘来了。” 里面的小丫鬟忙掀开门帘,周媛嫒拾级而上,便进到了室内。 室内一众姑娘都带着些打量的神色,还是一位稍成熟些的姑娘迎上来道“妹妹来了,可不要被这群猴吓到,大姐都很期盼你来呢!” 周媛嫒哪里会被吓到,大方道“给各位姐妹见礼了,初次见面给你们带了些礼物,都是我亲手所做,希望姐妹们不要嫌弃才好。” 说完让春麦和夏草将礼物拿上来,如今自己拿得出手的,又适合送给闺中女子的便只有绣荷包了。 不一会儿,就人手一个荷包了,起初迎上来的那位小姐道“妹妹,我是你大表姐,比你年长些,瞧着绣艺倒是不如妹妹呢,如此精致的荷包我可要仔细收好了。” 此时的周媛嫒已经被请到桌子边坐下,另一个绯色衣裳的女子道“表妹,我是你三表姐,你别拘束,随意用些糕点。” 桌子上原先摆了些糕点,周媛嫒来后又摆了些十分精致的糕点,一见便十分有食欲。 周媛嫒本就对吃得不抗拒,但是这么多人也有些不好意思,捻起一块糕点仔细品尝起来,尝了一块觉得味道还不错,便又拿起了一块,一个橘色衣裳的女子道“妹妹原来是个吃货。”说完便捂着帕子笑起来。 这一笑,索性周媛嫒也放松下来,表姐们看起来都很好相处呢,大表姐朱湛娟娇斥道“就你话多,可不许笑话表妹。”又拿着帕子给周媛嫒擦拭了一下嘴边的糕点屑道“妹妹不要见怪,这是你二表姐,她自己就偏爱美食,想必是见着了你有知己之感。” 周媛嫒憨憨的笑了,大表姐真温柔,又会照顾妹妹,便天真道“表姐们叫我安安就好,我不生气呢,喜欢各位姐姐还来不及。” 听到这里,大家就都熟识起来,都开始争着介绍,二表姐朱湛雯更是和周媛嫒相处的甚好,那什么?臭味相投啊,两人就这糕点讨论起来。 只有之前的三位比自己大,剩下的便都是妹妹了,周媛嫒也展示了姐姐的风度,将糕点让给妹妹们吃,还指点了几句绣艺,时间过去的很快。 不一会儿,小丫鬟便进到内室道“大小姐,夫人说让小姐们都去存菊堂用午膳。” 朱湛娟颔首表示知道了,便带着一众妹妹往存菊堂去,路上未免周媛嫒无聊还和她讨论着绣艺。朱湛娟生得端庄美丽,又温柔大度,很快便俘获了周媛嫒的心。 还拉着朱湛娟的手道“大表姐,你别舍不得戴我给你送的荷包,你若是喜欢,我明日里再做了打发小厮给你送来。” 朱湛娟想着果然是小姑娘,但是还是接受了她的好意,笑道“真的呀,那我在此先谢过妹妹了。”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存菊堂,并没有让通传,而是直接进入了内室。< 第四十三章 相看(下) 一行人进入内室后,丫鬟已经将饭菜摆好,见姑娘们都过来了,朱大夫人王氏便安排大家入席,中间用屏风隔开来,外间是朱国公和武安侯及一众少爷们。 外间隐隐传来男子劝酒的声音,想必武安侯不会轻松,周媛嫒不免有些担心父亲。 王氏对身边的大丫鬟道“乐儿,你去外间跟老爷说,少喝些酒,对待客人客气些。”这是委婉的说要他们不灌酒了。 周媛嫒放下心来,沈氏却好像并不担忧似的,安心的吃着眼前的饭菜。 平日里自家吃饭讲究的那些道理此时丝毫派不上用场,王氏很让丫鬟拿了些果酒来,周媛嫒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未曾喝过酒,除却前世那一杯交杯酒。 想到这里,周媛嫒的心都苦了起来。平日滴酒未沾的她只当是几位夫人要喝,未曾想到姑娘们面前也都放上了杯子,这是要喝酒的意思了。 王氏爽利道“妹妹,他们大老爷们喝酒我们就不管着了,咱们也来小酌几杯,你有身孕不便喝酒,这酒便让安安喝了吧!” 说完便示意丫鬟给周媛嫒满上,看着杯子里晶莹的液体渐渐之杯膛的三分之二,周媛嫒面露为难之色,求救般的望向沈氏。 哪里知道沈氏根本不劝阻,只是道“安安,你大舅母一番盛情,切莫辜负了,只是果酒,少饮些,不会醉人的。” 听说不会醉人,周媛嫒的心稍稍放松了些,左右是要喝的,索性大方拿着酒杯站起来道“大舅母,二舅母,各位姐妹,今日我和母亲来府上做客,承蒙各位的热情招待,我在此敬大家一杯,谨表谢意。” 周媛嫒不敢喝的太急,舌尖先试探了下,味道酸酸涩涩的,并不难喝,便一饮而尽,味道好得有些出乎周媛嫒的意料,喝完之后舌尖还有些淳淳的味道,回味无穷。 丫鬟还是给周媛嫒将杯子满上,沈氏却向周媛嫒望了一眼,虽然只是一眼,周媛嫒知道这是母亲示意自己少饮酒。 沈氏并没有将过多的关注放在女儿身上,而是在不动声色的关注着在座的姑娘,见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少女举止得宜,还顾着待客的礼仪,心知这应该就是刚刚朱国公夫人暗示自己的人选。 周媛嫒不管这些,尽管自己对朱大姑娘很有好感,可是挑媳妇儿这种事情自己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虽说自己活了两世,可是前世自己没有那些经验,今生便不添乱了。 眼前的果酒却十分引诱着周媛嫒,她见母亲不太关注自己,和王氏与文氏寒暄着,还会有意无意的问问朱大小姐。 便拿起了眼前的果酒肚子小酌起来,一旁服侍的小丫鬟也是个实心眼的,见杯子空了,便再次斟满,不知不觉间几杯果酒已经下肚,待沈氏发觉时,忙制止道“安安,这酒后劲足着呢,你不能多喝!” 周媛嫒并没有别的感觉,可能此时酒劲还没有上来。还是朱大姑娘出声道“夫人莫急,府里姐妹有有贪杯的,母亲总是会责怪我们,但是却会备下醒酒汤,十分有效,不若待会饭后让妹妹也饮一杯,许能缓解缓解。” 沈氏见朱大姑娘举止得体,又落落大方,满意道“如此甚好,还是你想得周到。那便劳烦你了。” 朱大姑娘忙上前道“夫人哪里的话,我与妹妹一见如故,照顾妹妹是应该的。” 朱大姑娘是国公府的长女,府里嫡妹庶妹都有,想必要一碗水端平帮着王氏管教妹妹们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倒是个有风范的姑娘,心里便越发的满意起来。 由于周媛嫒饮酒的缘故,王氏让朱大姑娘先领着周媛嫒去她的院子里休息,一会儿走的时候再派人去请。 周媛嫒此时感到头有些昏沉了,朱大姑娘不动神色的上前搀扶着周媛嫒,看起来像是两人感情极好,相携着一起走,免了周媛嫒在一众仆妇面前失态。 这姑娘好细致的心思,周媛嫒不免想到,不过还是在朱湛娟的搀扶下到了她居住的院子,丫鬟很快就将醒酒汤送了上来,朱湛娟亲自端了过来。 周媛嫒此时已有三分醉意,但是还是很知礼的接过醒酒汤自己乖乖喝了,还不忘向朱湛娟道谢。 朱湛娟接过空碗,递给身后的丫鬟道“妹妹先歇会儿,一会儿母亲院子来人了,我再叫醒你。” 周媛嫒虽然喝了醒酒汤,但是见效远远没有那么快,但是却没有去床上歇息,而是和朱湛娟两人在正室的榻上一左一右坐着,周媛嫒单手扶额,假寐起来,朱湛娟给丫鬟使眼色,示意丫鬟在一旁打扇。 喝醉之人最是有些怕热,这无疑是合了周媛嫒的胃口,舒适的睡过去了。 不过没睡多久周媛嫒便醒来了,并不是被人唤醒的,而是手有些麻,不敢太猛的将手收回来,而是缓缓的将手收回来,朱湛娟很快便发现了周媛嫒的异样。 但是也怕周媛嫒不好意思,便轻轻道“妹妹怎么就醒了,母亲院子还没来人呢,想必是父亲他们还未散席。” 周媛嫒这才感觉手有了些直觉,见朱湛娟一直陪在这里,内心赞道“真是个体贴的姑娘。”嘴上却道“姐姐,我手有些麻呢,倒是累着你还在这里陪着我了,” 见周媛嫒自己说了出来,朱湛娟松额一口气,示意丫鬟给她捏捏,还将新沏好的茶推给周媛嫒道“妹妹,用些茶吧,这是清明新茶,我一直舍不得喝呢,听说对喝酒了的人特别有效。” 这茶的香味倒是浓郁,还未送到嘴边来便洋溢着一股香味,周媛嫒掀开茶盖仔细闻了闻道“果然是好茶,难为姐姐割爱拿出来招待我了,可惜妹妹是个不懂茶的,只知道茶香。” 说完便泯了一口茶,茶温刚刚好,并不烫人,且色泽浅碧,看起来就很舒坦,入喉后又有余香在舌尖打转,果真是好茶,连自己这等不懂茶的也不禁想欣赏起来。 两个人都是闺中女子,能聊的也不多,但是有共同话题,两个人都对刺绣有一定见解,便开始絮絮叨叨起来,直到王氏院子里的丫鬟来了。 丫鬟道“周姑娘,侯爷和夫人已经在二门处等着姑娘了,让奴婢前来接姑娘。” 朱湛娟听到这里便拿着自己绣的荷包给周媛嫒道“妹妹,这是我绣的,你也别嫌弃,日后我可巴望着你给我绣些小玩意送来呢!” 周媛嫒满口应下来,两个人这半日下来已经十分熟识了,朱湛娟亲自相送至二门处。 却见只有沈氏在马车旁边,并不见武安侯,便有些疑惑,还是身边的丫鬟道“侯爷有些微醺,在车里歇着呢。” 周媛嫒有些不好意思,父亲怎么在人家家里喝醉了呢?这多不好呀,直到三个人已经走在半路上周媛嫒才知道自家父亲原来如此海量。 朱府两位老爷和几位少爷几乎都倒下了,丫鬟刚刚告诉自己父亲这是微醺,可是眼前分明眼神清朗的人哪里有丝毫醉意。 沈氏笑道“你们父女两可好,难得一起出来做客,都给我成了醉鬼。” 周媛嫒更加不好意思了,母亲分明有示意自己少喝酒的,可是那果酒的味道着实不错。武安侯却不在意道“夫人哪里的话,你看为夫哪里醉了?” 沈氏没好声道“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有醉,你就歇着吧,回去再和你说。”又将眼神放到周媛嫒的脸色。 周媛嫒一阵头皮发麻,拉着沈氏的衣袖撒娇道“母亲,女儿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贪杯了,您别生气。” 沈氏见女儿双频微红,可能是喝酒留下的,但是却平添了几分姿色,这样看起来倒是越发好看了,也顾不上责怪女儿了,只是语气有些发沉道“安安,日后若是参加宴会,千万莫要饮酒,知道了吗?” 虽然周媛嫒觉得事态没有这么严重,但是还是不敢反驳沈是,乖乖应道“是,女儿一切都听母亲的。” 沈氏担忧道“我的安安这样漂亮,若是喝酒的样子被外人看了去有失体统。” 周媛嫒这才知道沈氏在担忧些什么,正色道“母亲放心,以后女儿必定滴酒不沾。” 沈氏也不想吓着女儿“那倒不必,你若是爱喝那果酒,母亲让人送到你院子去,在院子里喝喝酒好,酒多伤身,你自己也要克制些。” 刚刚那果酒的味道仿佛还在舌尖打转,一听母亲竟然允许自己喝酒,喜出望外道“那女儿谢过母亲了。” 武安侯见两母女说着话,索性闭上眼睛假寐,女儿的教养交给妻子自己向来是非常放心的。 很快便到了侯府,武安侯先去前院歇着了,周媛嫒便想打听些母亲对于未来大嫂人选的打算,沈氏却并不打算现在就和女儿说这些,待要和丈夫商量过后再说毕竟稳妥些,便打发女儿先回院子去歇息。 周媛嫒也不强求,总是呀告诉自己的,只是早晚而已,想必不会太晚,便带着春麦和夏草欢快的往挽香院去了。< 第四十四章 中馈权旁落 周媛嫒回到院子后,便在丫鬟的服侍下开始了每日必睡的午觉了,今日睡的时间格外长些,可能是饮了酒的缘故。 待到周媛嫒醒来,春麦进来道“小姐,刚刚夫人打发人来说姑娘醒了就往兰香院去一趟。” 周媛嫒一下瞌睡全醒了,也不要春麦她们服侍了,自己快速的整理好自己,便带着春麦和夏草往兰香院去了。 也怪不得她如此心急,一想到有可能是说周延年的亲事,周媛嫒更加心急,脚下生风似的往前走,就连春麦和夏草走得也有些心急,没办法,必须要跟上主子才行。 没想到到了兰香院后,沈氏并没有和周媛嫒讲周延年的亲事,武安侯也在一旁,想来是酒完全醒了,正悠哉悠哉的坐在一边喝茶。 见周媛嫒来得急,额上稍稍有些汗意,自己生的女儿自己最清楚,稍微想想便知道周媛嫒所谓何事来得如此着急,但就是不提那件事,只是招招手让周媛嫒到眼前来。 周媛嫒想着反正已经到了这里,不怕母亲不告诉自己,便听话的上前俯在沈氏跟前,因为怕累到沈氏,便只好自己俯在母亲跟前了,沈氏拿了帕子仔细拭去了女儿额上的汗意。 但是却怎么也忽视不了女儿那双水岑岑的眼睛里闪现出来的渴望,但是眼下却不是告诉女儿这些的时候,便摸了摸周媛嫒的双丫髻,慈爱道“安安,今日你祖母院子里传话来让我们下午去过去一趟。” 一听到不是自己想听得事情,沈氏又正在摸自己的头发,暗想自己下次一定不要梳这个发式了,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摸摸自己额双丫髻呢,可是人家的头发会乱的呀。 周媛嫒嘟着嘴巴道“祖母那里我们今日本来也是要去的,因为做客耽搁了,那我们这便过去吧。” 周媛嫒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沈氏在周媛嫒耳边轻轻道“安安,从你祖母那里回来母亲再和你说。” 周媛嫒听了这话又高兴起来,起身的便有些急,哪里知道蹲久了,有些头晕,还是芍药在一旁扶住了“大小姐,当心些。” 但是沈氏却惊道“安安,你慢些,在母亲这里不要急,可是这些日子累着了,回头来母亲这里用膳,母亲叫嬷嬷给你做药膳吃。” 此时武安侯便道“阿晖,安安也来了,我们这便走吧。” 沈氏也点点头,是该去昭然院了,只是今日里的老夫人想必心情不佳啊,也不知道待会要出什么幺蛾子。 原来是这样的,这日早上本应该去昭然院请安的,但是武安侯说去朱国公府做客是正事,关系到了长子娶亲,便派人去昭然院知会了一声。 这要是平日里,老夫人想必也不会太计较,只是今日里二房的人到的格外齐整,二夫人做好了准备要将中馈的事情抢过来,哪里知道大房的人根本没有来请安,这可怎么行,自己一个人是根本唱不下去这出戏啊,得有人配合才行啊! 老夫人听了二房的打算后,也很赞同,在她眼里自家的总是最好的,二老爷是她肚子里出来的,二儿媳是嫡亲的儿媳,没道理侯府要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来管着。 也是平日里二夫人没有想到这些,如今丈夫,儿子,女儿心里都充满了不甘,自己就要为他们搏一搏。 老夫人见大房迟迟没有人来请安,沈氏便罢了,怀着身孕,若是自己不免了她的请安,只怕外面要传自己不慈了。但是周媛嫒一个晚辈也没有过来,来的只是一些上不得台面,做不得主的庶女姨娘们。 老夫人这个气啊,打发身边的玉墨去大房请,哪里知道玉墨回来说大房去了朱府拜访了,老夫人更是心里不舒坦了。二夫人坐在一旁陪着老夫人话家常,周媛语则上前甜言蜜语的哄着老夫人,为其捶腿。老夫人感到十分惬意,心想孩子还是要自己亲生的好,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到底和自己不亲近。 这可冤枉了武安侯了,他其实对自己的生母没有太多印象和感情,但是小时候在老武安侯书房常常见到老武安侯拿着朱氏的画像端详,武安侯也偷偷的进去看过几次。 老夫人本来面上是对武安侯兄妹很好的,只是她自己有了身孕后便开始懒散起来,对两个孩子照顾的就连面子上也顾不上了,老武安侯到底是男子,不常到院子里来,再说两个孩子也没有什么病痛在身,到底艾氏肚子里的也是他的血脉,便没有多追究了。 艾氏见老武安侯不过问这些,便越发过分了,一心想着自己所出的孩子能越过武安侯去,哪里知道老武安侯虽然也宠着艾氏,却对嫡长子格外看重些,平日里事务繁忙,没有过多的时间来照料,便将朱氏生前留下的人都给了嫡长子,还重金聘请先生来教导武安侯。 也是现在的武安侯争气,不然不知道有多少原配所生的孩子被继室所养歪,武安侯不仅自己争气,还照料妹妹,怕自己和父亲都不顾忌内院,艾氏会对妹妹下手。 到底那时还是孩子,孩子哪里有不渴望母爱的,武安侯也不例外,他总是悄悄和妹妹周苍苍一起偷偷进入武安侯的书房看朱氏的画像,武安侯是男子还好些,周苍苍有时会哭泣,还是武安侯安慰妹妹。 想到这些,武安侯怎么都和老夫人亲近不起来,只是面上过得去就好,母子情分就更别提了。偏偏老夫人看不明白这些,压着一个孝道,也要让武安侯低头,武安侯索性就少来内院了。 周媛嫒不知道父亲的事情,只是知道父亲不是老夫人亲生的,对自己这一房更是毫无感情,只怕有些什么体己的东西都紧着二房了。 这些事情沈氏倒是知道的,只是觉得儿女还小,没必要知道这些。 三个人心思各异的走着,不一会儿便到了昭然院,室内有说话的声音,听着隐隐像是张氏。没有让一行人直接进去,而是玉墨通传后,过了好一会儿才让三人进去。 周媛嫒有些好笑,暗想,这也不是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过就是多等了些,便和父母一起案安静的等着。 室内,老夫人坐在上首,张氏候在一旁,周媛语则坐在脚踏上给老夫人捶腿,好一副孝顺的画面。 见三人进来,张氏忙上前行礼道“大哥,大嫂,你们可来了。” 周媛语也站起来行礼“语儿见过大伯,大伯母。”又来到周媛嫒的身前,挽住周媛嫒的手往老夫人面前走“祖母,你看长姐,如今都没有时间陪我玩呢!” 老夫人悠悠道“你长姐自是繁忙了,连祖母这都不常来,更何况是陪你玩了。”这是变着法儿的指责自己不孝顺呢,怎么说也是孙女儿,怎么能不来给祖母请安呢? 周媛嫒不吭不卑回道“祖母说得是呢,如今孙女儿掌管着府中事务,也要照料母亲,便有些怠慢了祖母,还望祖母原谅。” 没想到周媛嫒也不辩解,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错误,再说了,也是事实,老夫人不好再追究,但是心里还是不舒坦。 二夫人适时上前道“母亲,安安到底是个姑娘家家的,还是个小孩子呢,天天被中馈压着,怎么能开怀呢?” 又转头向周媛嫒说“安安,你这些日子也劳累了,现如今二婶闲着也是闲着,不若,你安心你的课业和绣艺,二婶帮着你管些日子可好?” 哦,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呀,还没有对中馈死心啊,但是自己也做不了这个主,再说了,人家问的又不是自己。 果然,只见老夫人对沈氏道“老大家的,我看你二弟妹说的也有些道理,咱们到底是一家人,不若让你二弟妹管着吧,等你生了孩子,出了月子,便还是让你管着可好?” 不待沈氏说话,周媛嫒便佯装失落道“祖母,可是这些日子安安哪些做得不好?” 朱氏也不想得罪了大房,便道“没有,安安很能干呢!”周媛嫒便露出小孩子本性,娇蛮道“那为什么二婶要管呢!” 沈氏见女儿这样知道是装出来的,但是心里却有别的一番计较,用眼神制止了周媛嫒接下来的话,站起来道“弟妹说得是,安安整日里就在我的院子里处理事务,小小年纪的,我看了都不忍心呢,难为这孩子了。” 停顿了下,满室的人都望着沈氏,沈氏却不着急,缓缓道“只是媳妇儿也觉得安安做得很不错呢,只是不知道为何二弟妹要管呢?” 二夫人早就等着这句话了,之前不让自己说,便接口道“大嫂有所不知,如今府里的少爷们都到了该定亲的时候了,安安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家怎么懂这些呢?大少爷我是帮不上忙了,但是我也不能让大嫂您现在这样还担忧延龄的亲事啊。” 这招倒是高明,亲事是大事,周延年的亲事已经定下了,周延龄的亲事若是自己接下了便是一个麻烦事,高不成,低不就的。 思索了一番,沈氏便道“如此,二弟妹便管着吧,安安休息些日子也好,瞧着都消瘦了。” 周媛嫒有些无语,母亲这是说瞎话呢,自己不仅胖了,还高了些,也罢,这中馈,他们想要便拿去吧,自己正好要管着玉锦阁的事情,也无暇分身管这些,但是面上还是有些不情愿的回到沈氏身边。 中馈的事情便这样定下了,老夫人留饭,但是武安侯拒绝了,说是前院有事便先走了。 沈氏也说院子里时刻给自己温着食物呢,这会儿就有些饿了,便在周媛嫒的陪同下回兰香院去了。 老夫人也不在意这些,反正目的达到了就好,二夫人和周媛语便留在昭然院陪老夫人一起用晚膳了。< 第四十五章 商量亲事 回到兰香院的两母女,没有马上谈论中馈的事情,左右是侯府的东西,霸占也霸占不了几时。 沈氏在榻上坐下来,见周媛嫒嘟着小嘴站在门口,好笑道“站那干什么呢?过来陪母亲说说话。” 周媛嫒道“母亲,您明明知道女儿想听什么,您就是不告诉我,母亲坏。”但是还是去到沈氏身旁的榻上坐下。 沈氏见女儿这副娇憨的样子,别提多高兴了,女儿年纪小,总是很懂事的样子,沈氏是既高兴又担忧,见女儿此时的姿态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欣慰道“这才是母亲的安安嘛,还会生气呢!” 又想起女儿说自己坏,便捏捏周媛嫒的小鼻子道“母亲心疼你,不让你日日被中馈所困,怎么母亲反倒是坏人了呢?”说完装作一副很伤心的样子。 周媛嫒有些急道“母亲,您明明知道女儿不在意中馈的事情的,母亲快告诉女儿,我的未来大嫂是哪位啊?” 见女儿真的急起来,沈氏才步入正题道“安安,告诉母亲,你最喜欢朱家哪位小姐?”说完望向女儿,周媛嫒有些疑惑,难不成自己说喜欢哪一位,哪一位便会是自己的未来大嫂? 想到这里便认真思索起来,其实她是喜欢朱湛娟的,这位简直称得上无微不至的大姐姐很快俘获了周媛嫒的心,但是大哥的性子便不太活泼,会不会三小姐朱湛清的性格比较适合呢?越想越觉得这是个难题,都开始抓耳挠腮了。 沈氏见女儿思索的如此认真,有些好笑,拍拍女儿的双丫髻道“瞧你,母亲只是问问你喜欢谁,又没让你做决定,你怎么自己先思考上了?” 周媛嫒这才不好意思道“母亲,女儿当然是喜欢朱大小姐了,但是三小姐也不错呢,是个活泼的性子呢!” 听到这里沈氏大致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只怕女儿是喜欢朱大小姐,怕儿子不喜欢吧! 沈氏缓缓道“安安,我跟你父亲也是钟意朱大小姐,你哥哥性子沉稳,若是三小姐,我们怕你哥哥不喜欢,这过日子就是要两个人都看上眼才行,旁的人看得再好也是多余的。” 这下周媛嫒有些疑惑了,母亲这是要问问哥哥的意思了,但是哥哥那个性子只怕会回答“一切但凭父亲母亲做主”吧。想到这里周媛嫒就很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 沈氏也能猜到长子的反应,便和丈夫做主长媳人选就是朱大小姐了。 但是为了万无一失,她不想自己的儿子娶个不喜欢的女子回来,便让芍药去前院唤了周延年来。 周延年会试完显得很悠闲,在院子里练剑,听到芍药的话便先去沐浴更衣,所以到兰香院的时候耽搁了些时辰。 沈氏一见到长子就招呼其上前,周媛嫒在一旁挤眉弄眼,周延年有些摸不清头脑。 但是还是随了母亲的意,站到沈氏跟前,沈氏让芍药给周延年搬凳子来,坐在自己跟前才觉得内心感慨万千,自己的阿寿,要娶媳妇儿了。 周媛嫒怕哥哥不好意思,便以拿糕点为借口去了偏房。 过了许久,芍药才悄悄来给周媛嫒报信,意思是可以进去了,周媛嫒颔首表示知道了,但是却不急着进去,在偏房待了一小会儿才去正室。 周延年正要出去,想必是问了话了,但是脸色看上去很正常,周媛嫒嘀咕道“大哥怎么没有害羞呢?说到自己的人生大事不是应该有些不自在吗?怎么大哥好像只是来告诉母亲自己晚膳要吃些什么呢? 周延年才不会解答周媛嫒内心的这些疑惑,他本不想如此的早成亲,怕耽误了人家姑娘,但是也不想父母伤心,若是自己在战场上有个万一,可怎么对得起父母,可是也对不起人家姑娘啊,所以便想了个万全之策。 沈氏可以上门去提亲,但是先要将自己的情况告知那姑娘,若是那姑娘还是自愿嫁进来,自己必定一生好好相待,若不不愿意,不可强求。 沈氏将周延年的意思告知了周媛嫒。周媛嫒感叹道“大哥真是思虑周到,母亲,安安以后也要嫁给像哥哥一样的人,” 沈氏好笑道“哟,我的安安想嫁人了?那母亲可要快快为你相看了!” 周媛嫒恼怒道“母亲真是的,明明知道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偏偏这样羞女儿。” 沈氏这才不取笑女儿了,再说了,自己的阿寿,岂是常人所能比的。 这结果也算如了周媛嫒的意,想着朱湛娟随和的性子,以后一定很好相处,心都开怀起来。 忽的,一阵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咕咕咕”是周媛嫒的肚子叫了起来,午膳时因为饮酒的缘故都没有吃下多少东西,回来便睡着了,这会儿肚子还饿着呢! 周媛嫒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呆呆的望向沈氏,沈氏却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周媛嫒有些脸红了,母亲怎么能这样呢?不应该拿糕点给自己吃吗? 沈氏见女儿这副样子便知道她想些什么,强忍着笑意道“兰心,兰芳,快将晚膳摆上来,你们家小姐的肚子唱空城计了。”说完还是有些忍不住想笑。 芍药过来扶起了沈氏,周媛嫒虽然有些恼怒母亲笑话自己,但是还是上前扶住沈氏的另一边,慢慢向桌子边走去。 今日的晚膳大多是药膳,还有给沈氏补身子的鸡汤,兰心和兰芳拿起沈氏的碗和周媛嫒的碗,盛了两碗鸡汤递给主子们,这鸡汤里放了些许药材,但是味道确实丝毫不差的,小厨房的婆子已经用勺子将鸡汤的油都虑过几遍了,此时的鸡汤色泽沉静。 周媛嫒一看这鸡汤就很有食欲,接过婉拿起勺子就慢慢的喝起来,在母亲面前再饿也还是要急着礼仪的。 接下来的几位膳食都是按照周媛嫒喜欢吃得,水晶肘子,百合玉米仁,还有持炉珍珠鸡,珍珠鱼丸等等,还有些庄子上送来的素菜,都媛嫒觉得自己要常常来母亲这里蹭饭,孕妇吃的总是要比常人精细些。 晚膳后,周媛嫒便打算回挽香院,沈氏又让笑厨房装点了些糕点让周媛嫒带回院子去,周媛嫒悄悄的看了看,盒子里的糕点种类还挺多,有雪山梅 四甜蜜饯 蜜饯苹果,杏仁佛手 , 合意饼 还有自己最爱的马蹄糕也在其中。 母亲恐怕是真的想让自己当个孩子吧,这么多的零嘴,希望母亲只是一时兴起,若是天天如此,自己还不得吃成个胖子啊。 周媛嫒带着春麦和夏草很快便回到了挽香院。想到如今没有中馈事务在身了,明日里要去吴先生那里报道才好。也不知道先生会不会责怪自己偷懒,想到吴先生那张脸,周媛嫒有些胆颤,自己还是快去多写些字送过去吧。 前些日子有些忙碌,不免耽搁了不少课业,绣艺是自己所精通的,孙五娘教了这么久,如今根本看不出些什么,周媛嫒也敢偶尔绣上一副出挑的作品。 但是学业是自己前世就所欠缺的,自己只读了一些禁锢女人思想的书,所以导致前世眼界都在后宅里,想到这里便要去练字,现在自己能拿出手的就是这手字了。 春麦想着自家小姐再夫人院子里用的晚膳有些多,怕积食对身子不好,便劝道“小姐,不如散散步吧!正好阿纯也想小姐了呢!” 说起阿纯,周媛嫒倒是有些想它了,几日都在忙碌,有些冷落了阿纯,也不阿纯会不会和自己闹脾气。 周媛嫒还在思索着,冬梅已经将阿纯抱过来了,阿纯的个头还是那么小,只是有些胖了,像个小小的雪球。周媛嫒看得心都要化了,忙接过来放在手心里捧着。 几个人陪着周媛嫒一起散步,起初阿纯还肯依偎在周媛嫒怀里,走的久了,阿纯便挣扎着要下地。周媛嫒便将阿纯放到地上自己走。 阿纯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就在原地打起了滚儿,可把一院子的姑娘逗乐了,周媛嫒也蹲下身子来逗阿纯,阿纯给面子的舔舔她的手心。 和阿纯玩闹了一会儿后,周媛嫒便回了屋子,春麦知道自家小姐一心想练字,便也不含糊,动手开始磨墨,周媛嫒一时也不知道写些什么,便拿了本诗集开始抄起来。 春麦在一旁安静的候着,周媛嫒写得入神的时候都觉得只有她自己在书房了。也不知道写了多久,周媛嫒有些手酸了,便停下了笔,此时天色已经暗沉了,室内也已经燃起了烛光。 夏草拧来热帕子为周媛嫒擦手,以免她手痛,周媛嫒则看着眼前的两尾锦鲤游得欢畅。 天色已然不早了,丫鬟们服侍周媛嫒上床歇息,留着一盏灯便出去了。 无奈白日里实在睡得太多,周媛嫒有些失眠,索性自己起身,将桌子上的烛台挪到书案边,开始画起了首饰的式样。 还是春麦细心,推门进来看了一眼,看到周媛嫒竟然在作画,大吃一惊,但是又不敢劝,只能在一旁守着。 周媛嫒画了许久,就有厚厚的一层纸了,在春麦越来越不满的眼神下乖乖爬上床睡了。 这次春麦不放心,守在一旁等周媛嫒入睡后才蹑手蹑脚的退出了内室,一夜无梦。< 第四十六章 作画 这日周媛嫒匆匆用了早膳,便往青松院去了。许久不曾来这里了,但是周媛嫒时常将练的字送过来,怎么也不能辜负了吴先生送的字帖呀。 今日的青松院有些冷清,因为不是上课的日子,吴先生一人在院子里浇花。 一定是先生嫌跟在身边的小厮啰嗦,每次都将小厮赶得远远的,自己一个人安静的看书或者做别的事情。 院子里很寂静,所以吴先生很快察觉到周媛嫒来了,但是却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周媛嫒有些无奈的上前给吴先生行礼道“先生,学生来了!” 吴先生语调平淡,似乎对这位不常来的学生很不在意“来了啊,今日花园的池塘的睡莲开得挺好!” 周媛嫒不明所以,自己来先生这里和睡莲有什么关系呢?但是还是顺着先生的话回道“是吗?学生来时匆忙,并未发现呢!” 吴先生已经浇完所有的花,将浇花的小壶仔细的放好,独自走到廊下净手。然后转身进了屋。 周媛嫒早已见怪不怪了,先生的脾气是有些怪异。便也跟着进了室内。 只见吴先生在在收拾书案上的东西,周媛嫒便示意春麦上前帮忙,自己则将这些日子练字的帖子亲自递给吴先生。 吴先生这才抬头看了看周媛嫒,接过字帖,仔细的看了起来,越看到后头便有些皱眉头。 其实周媛嫒的字在闺阁小姐中算是写得很好的了,但是吴先生向来要求严格,见他皱起了眉头,周媛嫒心头如临大敌,身子都有些紧绷了起来。 吴先生倒是没有责怪,只是道“大小姐,字迹尚算工整,只是这后头略微浮躁了些。”说完还抚了抚自己的胡子。 周媛嫒有些不好意思,先生定是看出了自己连夜赶字,字迹有些匆忙了,练字切忌心浮气躁。周媛嫒诺诺道“先生,学生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吴先生没有接这句话,而是继续将东西收拾到一个小盒子里,周媛嫒仔细看了看,好像是些作画的工具,便高兴道“先生,今日要教学生作画吗?” 出乎意料的是吴先生并没有回答周媛嫒,而是当先背着这些东西出了室内。还唤来了小厮给自己备上一些东西,周媛嫒只好跟着吴先生一起走。 好在吴先生也没有走太远,就在府里的花园,想道吴先生问自己睡莲开得可好的话,便不自觉的往池塘瞥去,果然都开了,整个小池子都好像有了生命,鲜活起来。 因为天气有些热,春麦打了伞遮阳,夏草则拿了扇子候在一旁。吴先生让人搬来了作画的书案,周媛嫒有些明白了,先生这是要在这里教自己作画,而作画的主题只怕就是睡莲了。 先前也学过作画,一门心思用来画首饰的式样了。周媛嫒等着吴先生开口教自己。 此时,吴先生的小厮过来了,可是.....,那小厮带的是渔具!竟然是渔具!先生要钓鱼! 那这书案就是为自己准备的了,吴先生面不改色的接过小厮手中的渔具,丢下一句话“大小姐,老朽也教导小姐好些日子了,你便为老朽作画一副吧!名字就叫《老问垂钓》” 这要求并不过分,周媛嫒欣然答应了,自己的画技应该还是能拿出手的。 吴先生却已经在池塘边的柳树荫下坐下来,开始往鱼竿上挂鱼饵了,然后将鱼线长长的抛出去,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停顿。接下来就如老翁入定般了。 周媛嫒赶紧拿起画笔,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开始勾勒起来,由于现在有些热,周媛嫒双频微微有些汗意,夏草便加大了打扇的力度! 但是这反而让周媛嫒分心了,便制止了夏草,夏草虽然担心自家小姐会中暑,但是还是听话的住了手,想着这里离大厨房近,便打算去要两碗酸梅汤。 如此就只有春麦打着伞陪伴在周媛嫒身旁了,春麦很自觉,不发出任何响动,只是乖乖的站着,周媛嫒这才没有嫌弃,任由春麦在旁边。 经过一番勾勒,已经将吴先生的样子大致画了出来,接下来便是景色了。周媛嫒虽然不是十分擅长画景色,但是也难不倒她。 全身心的投入到作画中,周媛嫒反而不热了,古言道“心静自然凉”古人诚不欺我! 画景色的时间略微有些长,尤其是还有睡莲,想必吴先生是极喜欢这些睡莲的。 忽的,吴先生鱼竿一动,有鱼上钩了。吴先生不慌不忙的将鱼线往回扯,鱼儿渐渐露出水面,就是现在,周媛嫒加快了笔速,将这一副鱼儿上钩的画面迅速画了下来。 画面大致都画下来了,接下来的便是上色了,今日穿的衣裳竟不是很适合作画,有些累赘,周媛嫒索性将袖子往上撸了撸,春麦大惊失色,但是还是不敢多说,因为周媛嫒瞪了她一眼。 看着春麦这个样子,周媛嫒又有些不忍,但是此时也不是开解的时候,便专心上色了。此时夏草也已经回来了,将酸梅汤用井水阵着,她便过来帮周媛嫒水解颜料。 但是有些颜色夏草是调不出来的,只能周媛嫒亲自动手。衣裳上沾染了些画料,周媛嫒想着这件衣服恐怕是不能穿了。 手下却没有停顿,仔细的上着色。 花园里一片寂静,却不知道此时的廊下,站着一个人,正是武安侯了。 想着女儿都没有给自己画过像,却先给吴先生画上了,有些吃味,但是看到女儿这副专心的样子又内心很欣慰。 便招手让长随也给自己设了书案,作起了画,想起前日里,周如慧央求自己给她画像,自己也给她画了,却从来没有给长女画过。 当下便将之前那一点点的吃味抛之脑后,开始作画起来,越画自己越满意。 安安出落的这样美丽,自己以后当多给她画才是。武安侯是文人,自幼爱书画,画画的速度比周媛嫒快了许多。 日头渐渐毒了起来,夏草又在一旁悄悄打起了扇,索性现在是在上色,周媛嫒便没有阻止夏草,再说此地有一颗大树,并不十分炎热。 待到周媛嫒做完画,吴先生好像知道似的,收起了渔具,往周媛嫒这边走来。 天气炎热,也不存在什么颜料没干的情况,吴先生见周媛嫒停了笔,便将画拿起来看。 看了半晌才满意的点头道“大小姐的画技也很惊人呀,老朽这就收下了。”说完就要收起来。 这时,春麦惊呼道“侯爷!” 众人这才转身看向廊下,原来是武安侯在那里作画,周媛嫒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父亲在画什么呢? 行动却比思维快些,周媛嫒已经缓缓往廊下走去,武安侯此时也正好将画做完,便停笔看向长女一行人。 对着吴先生调侃道“好你个吴先生,倒是先让安安画上了,本侯都未曾有这个荣幸呢!” 又将目光转向周媛嫒道“安安,改日里也给为父画上一副,为父必定装裱起来,挂在书房日日观赏。” 周媛嫒被逗乐了,笑道“女儿给父亲画的自然是父亲本人,父亲要将自己的画像挂到书房日日观赏?” 这得有多自恋呀,武安侯想想也是,便改口道“放你母亲院子里,让你母亲看!” 这下就是吴先生也笑了起来,上前来看武安侯所作之画,不想却被吸引了,因为武安侯作的是一副画中画。 画纸中能清晰看到周媛嫒所做之画,而自己在画中。便腆着脸道“侯爷,此画做得甚好啊!画中画!却不想到侯爷的画技如此高超!” 武安侯嗤笑道“那还用说,本侯爷画技自然了得,但是你别想了,这画是我要送给安安的,你这老匹夫就别惦记着了!” 见自己的想法被武安侯点破,吴先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周媛嫒倒是有些好笑,难得见到吴先生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呀! 周媛嫒拿起武安侯的画,欣喜道“女儿先在这里谢过父亲了。”高兴的让春麦拿着。 夏草不知道众人在说些什么,只是将冰镇着的酸梅汤拿过来,递给几位主子,吴先生也沾了光,还赞许的对夏草道“倒是个细心的丫头!” 武安侯也赞同道“是该赏!” 又想着女儿在日头下站了如此的久,看吴先生的眼神也有些不善起来。 语气也变得有些低沉道“安安,你快回去歇着,仔细中了暑气。” 周媛嫒也觉得作画了半日,是有些累了,便向吴先生和武安侯行李告退。 没成想吴先生却是个花痴,对武安侯的画中画很感兴趣,硬是厚着脸皮求武安侯给自己也画一幅,武安侯虽是个文人,见到有人对自己的画欣赏,心里还是很得意的,但是面上却淡淡道“看在你这老匹夫对安安的教导尚算用心的份上,就给你画一幅吧!” 吴先生喜出望外,好话也不要钱的冒出来了“是大小姐天资聪颖,老朽并没有多少功劳。” 画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吴先生对周媛嫒的严格武安侯还是看在眼里的,也不接话茬了,直接开始作画起来。吴先生便在一旁仔细的看着。< 第四十七章 未来大嫂 可能真的是上午晒了些太阳,周媛嫒的头有些许昏沉,匆匆用了午膳便去床上歇着了。 春麦吩咐小厨房准备了些绿豆汤解暑气。因为天气有些热,便用井水冰镇着。 夏草便在一旁打着扇子,丫鬟们的体贴照顾没有白费,周媛嫒醒来后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有些贪凉,多喝了些绿豆汤。 周媛嫒想着有些日子没有去孙五娘那边了,绣艺不知道有没有退步。但是沈氏打发人过来请了,周媛嫒也不耽搁,这当口也没有别的事情,应该是周延年的亲事有了着落。 周媛嫒又有些紧张,不知道朱湛娟会不会辜负自己的期望,应当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才是。 到达兰香院时,沈氏正在为做小衣裳,见女儿来了,便放下了手中的绣活。 周媛嫒责怪道“母亲,您也真是的,这些让丫鬟们做就好了,你仔细伤了眼睛!” 沈氏可能坐久了有些不舒坦,便要起身,兰心上前搀扶,但是沈氏也没有走多久就在圆桌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周媛嫒也在沈氏旁边坐了下来,问道“母亲,唤女儿前来可是为了哥哥的亲事?” 沈氏笑道“就不许是母亲想你了,让你前来给母亲看看啊?” 周媛嫒却紧张兮兮道“母亲,您别取笑女儿了,快和我说说是不是朱大小姐那边有消息了?” 开始是有些着急,周媛嫒才会乱了分寸,这会看见沈氏还有心情取笑自己,想必得来的消息是很不错的。 当下也不着急着问了,拿起桌上的茶水开始喝起来。沈氏这才满意了,女儿总是容易着急,多写察言观色的本领总是好的。 便开口道“今日里,母亲派姜嬷嬷去了朱府,前日里本就透露了些想结亲的意思,这下去府里的来意也就不言而喻了。姜嬷嬷将你哥哥的意思告诉了朱国公夫妇。” 朱国公夫妇却是个疼女儿的,尤其是国公夫人王氏,她叫来了朱湛娟,想问问她的意思。 朱湛娟得知周延年现在并无功名在身,不日将远赴边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若是将来有个万一,自己可就年纪轻轻的要守寡了。 但是朱湛娟的回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这位看似温婉的女子内心却是骄傲坚持的,没有像别的女子一样谈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就扭扭捏捏,而是大方道“周公子有大志向,远赴边疆,保家卫国让小女子钦佩万分。”这是愿意的意思了。 姜嬷嬷毫不吝啬的向朱湛娟投去赞许的眼光。看来大少爷的顾虑是对的,但这朱大小姐显然也是性情中的女子。 问过朱湛娟的意思后,朱国公夫人便打发朱湛娟回院子了,姜嬷嬷这才恭敬的上前道“夫人,我家夫人说了,等到放榜后便谴人上门来提亲,必定风风光光,不会辱没了小姐。” 朱国公是很赞同这门亲事的,自己和武安侯本来该是嫡亲的外家关系才是,难得他有这份心,还惦记着要娶自己家的女儿。 王氏身为一个母亲,也觉得周延年是良配,不知道学问如何,也罢,要去边关想必是学识不够好。也罢,好男儿志在四方,边关也是立功之地,只是苦了自己的女儿要过着期盼的日子。 但是听了姜嬷嬷的话后,想必武安侯府是个好的,不会欺负了自己的女儿,又有着亲情在,凭着自己女儿的聪慧,未必不能将日子过好了。 当下便也同意了,将朱湛娟的生辰八字交给了姜嬷嬷带回了侯府。 周媛嫒听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不过朱大小姐的豪气倒是在相处之中看不大出来,想必是个坚韧的女子。 见一切有了发展的方向,前世没有娶亲的哥哥亲事也将要定下了,周媛嫒内心说不出的欢喜,若不是当着沈氏恐怕就要泪盈于睫了。 沈氏好笑道“瞧你这个样子,知道得当你为你哥哥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舍不得哥哥娶亲呢!” 周媛嫒不好意思的笑道“母亲,我们定要将朱大小姐的话让大哥知道,日后才会好好珍惜。” 沈氏点了点周媛嫒的额头道“还用你来提醒呀,母亲早就让姜嬷嬷将朱大小姐的话告诉了你哥哥。” 如今已经是五月底了,周延年去边关的日子大致在年关之后,那么亲事也要加快进程才行,沈氏不能太过操劳,那自己就得帮衬着。 为了万全,沈氏还是将周延年和朱湛娟的八字送去寺庙合了合。不过也是走走过场罢了,哪里会有不合适的八字,都是些要退亲的人的掩饰之词罢了! 沈氏如今的月份还不算太大,提亲之事可以准备准备,周媛嫒在一旁帮衬着些,想必问题不是很大。 正当两人讨论要送些什么礼物才合适的时候,昭然院的玉墨过来了,沈氏有些不高兴,昭然院一般找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还是让玉墨进来回话。 玉墨平日里在昭然院伺候,大房和老夫人不亲近自然是知道的,那自己在兰香院只要不遭冷遇就可以了,没有再二房时有人巴结的现象。 玉墨一路低着头进了室内,小心回话道“给夫人,大小姐请安。” 沈氏不耐烦道“起来吧,老夫人派你来可是有事情?” 听了沈氏的语气,玉墨更加不敢放肆了,诺诺道“老夫人请夫人去一趟昭然院,说是大少爷的事情。” 周媛嫒一惊,昭然院能有什么事情和哥哥扯上关系呢?便安抚道“母亲,不若就去一趟吧,女儿陪着您。” 沈氏也想看看老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答应了,在兰心和周媛嫒的的搀扶下,沈氏一行往昭然院走去。 这次没有二房的人在,老夫人惬意的半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打盹。玉砚在给她捶腿,看得周媛嫒一阵窝火,叫我们来看你怎么惬意生活的吗? 但是面上却不显现出来,一派温婉的笑意。沈氏也不出声,周媛嫒就更不会出声了,乖巧的站在沈氏的身后。 见没有人叫自己,老夫人便自己慢慢睁开了眼睛,假装刚刚醒来的样子,恍然道“你们来了啊,瞧我,年纪大了就是不中用,这怎么就睡着了呢?” 玉砚将老夫人扶起来坐好,老夫人还责怪道“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死丫头,夫人来了怎么也不喊醒我?”面上一派严肃,仿若真是这些丫鬟的错! 玉砚也不惊慌,委屈道“奴婢也是看您晚上睡不好,这会儿便想让您多睡会儿。” 老夫人作势还要开口训斥,沈氏可没有那么多耐心来陪着老夫人演戏,便打断道“母亲,这丫头也是关心您,倒是我们这些做儿媳的都不如她了。” 老夫人这才停止演戏,沈氏站了一会儿早就乏了,老夫人装作才看见的样子徉怒道“这群没有眼色的,不知道搀扶你家夫人坐下吗?” 这是冲着沈氏的丫鬟来的,沈氏顺着老夫人的话坐下来,兰心和兰芳站在身后不敢做声,只听沈氏道“母亲,不知道唤儿媳前来所谓何事?” 老夫人这才想起自己这次叫沈氏来的意图。便开口道“老大媳妇,阿寿的亲事可定下了?” 周媛嫒一惊,老夫人这是要做什么?沈氏却不着急,恭敬道“未曾呢,哪里能瞒着母亲您?” 老夫人顺着话道“若是没有定亲,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人选。”这是要给周延年塞人了,见沈氏不回话,老夫人心里有些不悦,但是眼下却不是翻脸的时候,便道“老大媳妇,前日里,我娘家哥哥的孙女儿来府上做客了你可知道?” 沈氏自然是知道得,却回道“如今二弟妹管着中馈,我整日里就在院子里,哪里会知道?” 老夫人一噎,但是还是对玉墨道“去唤表姑娘来见见夫人。” 未待沈氏说些什么,玉墨便去了外间,不一会儿,一个身姿婀娜,巧笑倩兮的姑娘家便进来了,倒是有几分姿色,不过比起朱湛娟来说还是差远了。 老夫人忙介绍道“老大家的,这是我侄孙女儿,名唤艾嘉。 只见那姑娘也十分知礼,进来就向众人请安。但是一个人的品性往往可以从眼睛里看出来,周媛嫒十分不喜那姑娘的眼睛,里面有些许的贪婪。 但是这是第一次见面,碍于面子,沈氏是要给见面礼的,出来的匆忙,没有准备这些,便摘下手腕上的镯子给那姑娘。 艾嘉并没在室内待多久,老夫人便让她出去了。又对沈氏道“你看可配得上阿寿?” 当然配不上,沈氏内心呐喊道,但是嘴上却说“母亲看中的自然是好的,只是阿寿是长子,我和侯爷不免慎重些,前些日子侯爷似乎已经看好人家了,还和我提过几句要去提亲呢。” 这是很直接的拒绝了,老夫人没想到自己出师不利,艾嘉的相貌是出色的,没想到老大家的看不上,又听到周延年有了定的对象,不免问道“噢?是哪家姑娘?” 反正迟早也要让老夫人知道的,沈氏干脆道“朱国公府大小姐。” 老夫人的脸色一下变得精彩了,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就像自己白日里作画的颜料,周媛嫒暗暗想着。 朱国公府是老武安侯的原配娘家,老武安侯去世后跟朱氏合葬了,只给老夫人留了个寻常的墓地,老夫人心里委屈是有些的,所以总想着找武安侯的不痛快。 这下自己给介绍的人被反驳了,还是输给了前任的娘家,老夫人心里那个气啊,哆哆嗦嗦道“你们回去吧,我要歇着了。” 沈氏如释重负,带着周媛嫒行礼告退。周媛嫒却在离开昭然院的时候见到了一抹衣角,那是艾嘉今日衣裳的颜色,想必这姑娘已经听到了。< 第四十八章 会试结果 周延年的亲事定下了,沈氏便安心的等待他的会试结果了,反倒是周延年,这些日子都在看兵书,练剑,想必是为了去边关做准备 顺元九年,会试成绩公布在皇宫门前的皇榜上,周媛嫒是女眷,自然不会去看榜,周延年也没有要去的意思。 周媛嫒可是一早就来松柏院守着了,阿独早就识趣的跑腿去皇宫门前看榜了。 周延年坐在窗边的大椅子上擦拭着手中的剑,不慌不忙,一派悠然自得。 周媛嫒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不停的在屋子里踱步,周延年也不制止自家妹妹,反正过不了一会儿妹妹该高兴了。 果不其然,阿独回来了,但是松柏院却不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武安侯早已派人在侯府门前等着了,所以当周媛嫒她们知道结果的时候,差不多武安侯府都知道了。 周媛嫒喜出望外,哥哥竟然如此了不起,前三甲如此困难,没想到竟然是一甲第三名。 周媛嫒高兴的来带周延年身前激动道“哥哥,你听见了吗?是一甲第三名啊,你真了不起啊!” 周延年看着自家妹子这副手舞足蹈的样子有些无奈,但是也知道妹妹是为自己高兴,便站起来,将剑收起来,阿独马上上前接过。 周延年摸了摸周媛嫒的头发道“哥哥听见了,安安怎地比我还高兴!” 听到这样的回答,周媛嫒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了,你那表情叫做高兴吗?你那分明好像是跟我说今天的饭菜很合口味一样。 但是看在哥哥如此棒的面上,周媛嫒暂时陷入了恋兄情节。在原地打着转转。 还是沈氏派人来请两兄妹,周延年才拉着高兴得有些迷糊的周媛嫒去了兰香院。 武安侯也在堂上坐着,见到儿女过来了,一向在长子面前喜怒不形于色的武安侯竟然大步走至周延年身前,用力的拍了拍周延年的肩头,激动道“阿寿,好样的,你果然没有让为父失望!” 武安侯拍人的力度有些大,周媛嫒在旁边看着都为自家哥哥感到疼,但是也知道周延年表面看起来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其实内里结实着呢! 沈氏也喜不自禁,拿着帕子抹起累来,到底是有身子的人格外敏感些,武安侯赶紧上前去安抚,过了好一会儿沈氏才停止了抹泪。 几个人这才想起好像侯府里参加考试的好像不止周延年一人,还是武安侯想得周到,早早就让长随去看了,并且抄了下来。 这会儿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的字迹不甚好看,但是勉强能看懂。额,阿武毕竟是个下人,哪里能像主子一样还有时间可以练字呢。 只见纸条上写着“一甲第一名,纪筹。二甲第十四名,孙尚文。二甲第四十三名,周延龄。” 武安侯感叹道“没想到纪公子的学识如此惊人,和阿寿也算是进士及第了。” 却没有提到孙尚文和周延龄。自有二房的人去忧心。 - -------我是二房的分界线---------- 此时的二房却是不太平的,二老爷一直以为周延龄的学识也是不错的,没想到只是二甲,名次还那么偏后。又想到周延年的名次便有些气得肝疼。 此时的二房的几位主子都在正室内,听到府里众人的名次后,周延龄有些颓败,尤其二老爷还恼怒道“武安侯府参考四人,你今日是最后一名。” 又指着周延龄骂道“你考不过纪筹,你大哥都算了,你怎么连那乡下来的孙尚文你也比不过?” 从这话里不难听出二老爷对孙尚文的不屑,周媛语有心想为孙尚文说两句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左右孙尚文不在这里,周媛语便沉浸在孙尚文取得好成绩的喜悦中。 周延龄不敢反驳二老爷,便跪下道“父亲息怒,是孩儿学识不精,您要是心里不舒坦就骂我几句吧!” 二老爷拿过戒尺就要往周延龄身上招呼,二夫人看不下去了,那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啊,怎么能忍心让他挨打呢? 一眨眼,张氏已经扑到周延龄身上,二老爷一时不察便打在了张氏身上。 张氏嫁给二老爷这么些年,养尊处优,何时挨过打?更何况这还是二老爷盛怒之下。 周延龄一惊,平日里在前院为多的时光里,张氏的关爱他感受不到,此时却是能够感受到张氏对自己的疼爱。哪里能让张氏替自己挨打。 便将张氏推开,迎上二老爷的戒尺道“父亲有气冲我发,不要伤害母亲。” 二老爷气得直哆嗦,指着张氏的手都开始抖起来“都是你,妇人之见,慈母多败儿!” 虽然张氏感到委屈,但是也不敢反驳,怕二老爷再打周延龄,拿着帕子在一旁哭泣,丫鬟们都不在室内,主子们发怒的情况下下人们都会自发出去。 还是周媛语看不下去,上前扶起了张氏对二老爷道“父亲,你何必责怪母亲,平日里二哥岂是母亲再教养!”这话暗指周延龄平日里的教养都是二老爷管着的,怎么这会儿又责怪起了张氏。 二老爷岂会听不出来,把戒尺往地下一摔道“好!好!好!我不管你们了!”便大力打开了门出去了。 周延龄也是着实挨了打的,背上隐隐有血迹,张氏双眼含着泪花上前扶起周延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是周媛语道“母亲,哥哥眼下身上有伤,先让哥哥回院子上药吧!” 这话提醒了张氏,张氏赶紧让人送周延龄回去。周延龄被搀扶着要出门,临出门的最后一步,突然回头道“母亲,孩儿定会给你挣副诰命回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时客院里也不平静,两位寄居的都考得不错。伺候得丫鬟有些想着若是被看上了,当个姨娘也是好的,便变了法的在两位面前出现,尤其是纪筹。 但是纪筹的性子有些冷,一两个丫鬟上前也被冻坏了,便都往孙尚文那里献殷勤去了。 纪筹的房间里却突然出现一个人,他恭敬的跪在地上道“少爷,小的已经让人先回去报喜了,不知道少爷什么时候离开侯府?” 纪筹冷哼道“老头子又想让我早些回去成亲吧!也不知道又看上了哪家的庸脂俗粉!” 那人不敢回答,便直挺挺的跪在那里。纪筹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脸上满是高傲。 那人似是习惯了,纪筹不屑道“我在侯府住得甚好,离开的事情待我殿试过后再说。” 跪在地上的人不敢多说,便马上离开了,纪筹望着孙尚文的屋子冷笑,就这种货色,也敢觊觎侯府大小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孙尚文此时的屋里里尽是些丫鬟,就连小厮都被支走了,说不动心是假的,但是在侯府孙尚文还是不敢做得太过分,毕竟他还是存着要娶周媛嫒的心思。 自己现在是进士出身,想必能获得武安侯的青睐,但是一想到纪筹是一甲第一名,又有些苦恼。 但是一想到平日里纪筹也没有表现出对周媛嫒的心思,便放下了。 武安侯府上上下下都得了打赏,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气,想着明日里周延年就要参加殿试,越发小心的伺候起来。 周延年倒是不在意,也没有去书房温书,而是拿着小刻刀在院子里的石桌旁雕着一个什么东西,姜嬷嬷以为是在给周媛嫒雕些小玩意,便没有在意。 ---------我是朱国公府的分界线-------- 这次出结果最高兴的莫过于朱国公府了,他们以为周延年是一介武夫,学识想必不会很好,没想到却是一甲第三名。 朱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这未来女婿是个争气的,自己的大姐儿真是明智,要是这么一门亲事丢了,可不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样好的亲事嘛! 念了声阿弥托福,便想和朱国公商量两个孩子的亲事。 到底是两夫妻,朱国公得到消息比王氏要早些,正好匆匆赶来了内院,两个人都在等着侯府的诚意,明日里便是殿试了,想必殿试结束就会来提亲了。 两个人思索着要给女儿将嫁妆备齐了,周延年是要去边关的,想必侯府会要求在今年内完婚,又想到这个消息女儿还不知道。 便派身边的大丫鬟去朱湛娟的院子报信,朱湛娟知道自己的亲事很快便咬定下来了,便安心在屋子里绣手帕。 听到王氏身边的大丫鬟说的话,内心有些欣喜,原来自己未来的夫婿竟是个如此出色的。 自己只当他是个有着一腔报国之心,没想到还是个有勇有谋的,智勇双全啊。 其实朱湛娟是见过周延年的,年岁小的时候,周延年曾来府上做过客,虽然那时年岁小,但是朱湛娟还是有些印象。 当下赏了来报信的丫鬟一些银裸子,丫鬟得到赏赐欢喜的回去了。< 第四十九章 殿试 由于这日是要殿试的,侯府众人都早早的起来了,周媛嫒陪着沈氏在兰香院,并没有去送周延年,反正现在以成定局,还是和母亲好好的商量亲事才是正经。 周媛嫒前世没有操办过这些事情,沈氏则想得比较多,侯府多年不曾办过大事了,沈氏有心想大大操办下。 但是又想到儿子要去边疆,亲事要定在今年才行,这样有些仓促,也不知道朱府的人会不会不满意。 哪里知道自己正担心这些,朱国公夫人王氏便来了侯府,沈氏得到消息的时候王氏已经入了大门,赶紧让周媛嫒去二门处迎迎。 周媛嫒比沈氏还要高些,自然没有不答应的,迅速去了二门处。 由于老夫人虽然是长辈,但是王氏却是国公夫人,品级比老夫人大,所以没有先去昭然院请安,而是直接往兰香院来。 大老远便看见周媛嫒候在二门处,王氏心里说不出的熨帖。 周媛嫒是侯府的嫡女,那日所见,武安侯夫妇想必极是疼爱她,如今沈氏却让她在此处候着自己,可以想象侯府很看重这门亲事。 为人父母者,再没有比看见自己的儿女被人稀罕更高兴了。 见周媛嫒往这边迎,便亲热的上前握住周媛嫒的手道“安安,怎么你亲自来接我了,打发个婆子前来就是了。” 周媛嫒的手被王氏握住,也不好行礼,便道“大舅母是贵客,母亲身子不便,便由我来迎您了,万不要嫌弃才好啊!” 王氏也不在意那些俗礼,更何况她打心眼里喜欢周媛嫒,若不是看着姑娘还小,给自己做儿媳想必是极好的。 沈氏还派了软轿来接王氏,王氏不喜欢那些,想着看看侯府也不错,以后女儿是要在这里生活的,便拒绝了坐软轿。 王氏不坐,周媛嫒就只能陪着,好在周媛嫒现在身子好些了,走这么些路也不会太劳累。 武安侯的府邸很大,王氏都走得有些吃力了才到兰香院,沈氏在丫鬟的搀扶下上前来,王氏忙迎上去,语气假装责备道“瞧你,我又不是外人,你做什么这么多利,快坐下歇着,万一动了胎气我可就十恶不赦了。” 沈氏就着王氏的力道在榻上坐了下来,两个人像姐妹一样在榻上的左右坐了下来,因为是谈论亲事,周媛嫒是未出嫁的姑娘家,不方便在这里,便识趣上前道“母亲,我去茶水间看看。” 沈氏对于女儿的懂事很满意,欣然点头应允了。 周媛嫒便去了茶水间,只是茶水间里有丫鬟候着,哪里能让周媛嫒做这些事情,搞得周媛嫒有些不自在,便出了茶水间,想去院子外走走。 再说周延年此时在殿试上却是威风八面啊,一行人进入大殿,他和纪筹是相识的,便一直走在前头,有意无意的隔开了孙尚文。 大殿中摆满了书案,那是给学子们做答用的,当场就会出成绩。 周延年和纪筹的位置很相近,两个人相视而笑,便撩开袍子坐在蒲团上答题。 殿试的题目大多是以民生为主,而且每个人的题目都是一样的,全看个人观点怎么写了。 周延年毫不停顿,洋洋洒洒的写了三大页,字迹豪放不羁,有文人的学识,又不缺洒脱飘逸。 顺元帝当场就很喜欢这个学子,想着长得如此俊俏,若是学识过人,一定要封个探花郎。 若是以后有大出息,就是自己的公主,他也是配得上的,又发现自己现在想得比较远,眼前还在考试呢,便收回思绪,继续威严的看着学子们。 周延年哪里知道自己在皇帝的心中已经是驸马人选,一心只有治国方略。 殿试时间到了后,众学子都站来起来,答题的试卷被收上上去,皇帝当场翻阅。 顺元帝一眼就看见了周延年的答题卷,似乎是崇尚武学,不错,边关又可以多个好将领了。 然后又仔细的看起了其他的人的试卷,却相中了纪筹的治水方略。 大顺这些年虽然表面繁华,但是贫富是十分不均匀的,毋庸置疑,天朝定是最繁华的地段。 但是纪筹却是用温柔的江南,和干旱的北方作对比,引出了多雨的冀州。 冀州发大水几乎是人人皆知的,就连闺阁小姐有时互相之间开玩笑也是以冀州洪水来取笑对方哭鼻子。 看到纪筹的文章才觉得文人气息较浓,当场就钦点为状元郎。 纪筹一直住在武安侯府,不与别的士子相交,所有当顺元帝宣布的时候,大殿上上的人都没有印象。 直到纪筹站出来领旨谢恩。众人才知道状元郎长什么样子。 紧接着就是榜眼和探花了,顺元帝首先钦点周延年为探花郎,然后才道出榜眼的人选。 不过这次周延年也不认识,是一个叫卢长生的士子。后来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是武陵人士,离上京距离遥远,难怪没有熟识的人。 要说殿试中有什么不一样呢,就是顺元帝离开了一会儿,去了御书房,跟随的是新科状元,纪筹。 但是也没有引起太多波澜,毕竟皇帝和新科状元交流也是无可厚非的嘛! 于是殿上的人便开始熟络起来,孙尚文更是四面逢源,他的成绩虽说不上上乘,但是经过了殿试等着朝廷分派官职完全不是问题。 所以便想着多结识一些人,尤其在场的还有一些老官员们。 也有想从中挑选一下自己的女婿人选,官职稍微高些的人的嫡女自然是不会从这些人中挑选的,但是不是还有庶女嘛。 从这些学子中挑选,嫁妆也不用太丰厚,自家正室也不会不开心,姨娘们也如了意,真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一场十分正式的殿试,就因为顺元帝离开了一会儿就变成了相亲宴会。 顺元帝还十分体贴的在御花园临时办了个宴会,因为都是些男人,所以妃嫔们并没有出席。 顺元帝看着眼前的这一批士子,说内心毫无波澜那是假的,朝中有些老家伙自持年事已高,侍奉几代帝皇,便开始刚愎自用,迂腐得顺元帝有时候恨不得他纳谏而死就好了。 也时常在想,他们怎么不用性命来劝谏自己,要是这样自己一定不拦着他,死了还省事。 眼前这新一批的人是自己的人,是新鲜血液,顺元帝仿佛已经看见自己陈旧的朝堂里有了新的力量注入。 内心都变得豪情万丈来,便要和学子们喝一杯。学子们大多都是第一次面圣,皇帝要跟自己喝酒?有些激动。 其中有不少大人都看中了纪筹和周延年,为什么没有看中卢长生呢? 只能说各位大人有些以貌取人了,再说卢长生这人的性格也是有些憨厚。 大家可能觉得这样的人容易被欺负吧。 周延年倒是对卢长生有些好感,便主动跟卢长生交谈起来。 纪筹性子本就有些高傲,此时被问动问西早就不耐烦起来,要不是日后自己有意要在朝廷为官,早就拂袖而去了。 见到周延年和卢长生在角落里聊得正欢,高傲的纪公子便悄悄摆脱了众人,也去了角落里和两人凑上一桌。 前三明都不见人影了,剩下的人中,孙尚文便显得出色起来,一来他的名次比较靠前,二来人长得也出色,要不前世的周媛嫒也不会对他一见钟情了。 这张皮囊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呢! 周延年发现卢长生的见识非常广阔,而且在卢长生口中的武陵让他十分向往。 家家安乐,说是晚上睡觉不关门也没有偷盗的事情,要拿出去卖的东西放在外面即可,大家自会付钱,完全不用人守着。 而且武陵出美女,这个周延年倒是不在意,在他眼里再也没有比自家妹妹更好看的了。 纪筹这一点倒是和周延年吻合,他也觉得周媛嫒生得好,说是天姿国色也不为过。 但是高傲的纪筹公子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只是不屑道:“是吗?武陵人都长你这样,能好看?” 卢长生有些脸红道:“我只是读书刻苦,坏了眼睛,所以有些不好看。” 越说声音越小,卢长生此人其实生得倒是不丑,只是眼神有些不好,所以和人交谈的时候便有些眯眯眼。 纪筹继续嘲讽道:“你倒是自信啊,只是说自己有些不好看。”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延年则拍了拍纪筹的肩道:“纪兄,就别取笑卢兄了,今日我们三人相谈甚欢,这是缘分啊!” 见有人给自己解围,卢长生对周延年充满了好感,若是自己有亲妹子一定要说给周延年。 才想到这里,那些久久没有看见前三甲的人便开始找寻三人。 毕竟还是在御花园里,很快便有人发现了三个人,都朝这边走来,三人如临大敌。 卢长生还好,索性也没人缠着他,便悠哉的拿起酒杯开始喝起来。 纪筹恨恨道:“周兄,看他这个姿态我心里不舒服。” 这次周延年也赞同道:“我也不舒服。” 然后两个人交换了个眼神,拉起卢长生便开跑起来。 可怜的卢长生连东西都看不太清楚就被拉着跑了起来,又不是习武之人,很快便叫苦不迭了。 < 第五十章 定亲 周媛嫒在院子外待了一会儿,想着沈氏和王氏应该已经商量好了,便整理了下自己裙子上的褶皱往正室去了。 又想到自己是以弄茶水的名义出来的,这会儿想必丫鬟们已经将茶水送进去了,便从小厨房端了些糕点和红枣茶进去。 沈氏和王氏的表情都很愉悦,一定是亲事已经定下了,便加快步子上前将糕点和茶放在桌子上道“大舅母和母亲说了如此之久,饿了吧?尝尝这些糕点。” 王氏还真有些饿了,早上心情激动都没有用多少早点,这会儿和沈氏说了许久早已有些饿了,便拿起糕点尝起来,沈氏则端起红枣茶喝起来。 红枣茶这个东西说起来也平常,但是溢出来的香味却很吸引人,王氏也忍不住拿起来尝了一口,惊讶道“弟妹可真是会享受,这茶水可真是香甜。” 沈氏谦虚道“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安安,她整日里闲着无事,最喜欢捣腾这些了。” 周媛嫒笑道“这是我在温王府郡主那里学来的,刘大夫说红枣茶喝了养眼养气,是闺中女子必不可少的。我想着母亲现下不能饮茶,便做了这些。” 王氏这下更加喜欢周媛嫒了,毫不掩饰道“弟妹啊,要不是我家没有小子了,不然真要将安安娶回去。” 提到这个话题,周媛嫒就不好回话了,而是装作有些娇羞的依着沈氏。 这话倒是提醒了沈氏,安安也是时候该定下人家了,但是碍于女儿在眼前,不好多说。也罢,来日方长,日后委托朱夫人看看也是好的。 一时有些寂静下来,周媛嫒接口道“大舅母,我不过是在红枣茶里加了些蜂蜜,您若是喜欢,我让丫鬟将那蜂蜜给您带回去。” 蜂蜜是冬梅酿造的,冬梅的小时候便会这些,只是家里遭逢大难,来了侯府,对酿造蜂蜜却是热情不减当年。 美容养颜是每个女人都热衷的话题,更何况王氏也已经不再年轻,看着沈氏保养得宜的脸,王氏没有推却,笑道“如此,那我就厚脸皮的接下了。” 周媛嫒嘱咐春麦回去拿,便接着陪两位夫人话家常了。 不一会儿,阿独过来了,他神情十分激动。室内众人知道可能是周延年有消息了,便让阿独进来回话。 阿独进到室内见到一个不认识的人,但是也毫不妨碍他激动的情绪,他气都没有喘一口道“夫人,少爷被圣上钦点为探花郎了。” 众人都激动的站起来了,尤其是沈氏,忙让小丫鬟去佛堂上香。 朱氏也很激动,但是现在侯府肯定会比较忙,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招待自己,便提出了告辞。 沈氏却拿出一块莹白如玉的羊脂玉佩递给朱氏道“嫂嫂快拿着,这是我出嫁的时候,我母亲给我的,十几年来我一直舍不得戴,如今给了阿娟。” 这是定亲信物了,朱氏欣然接下来,也拿出自己的定亲信物,倒是有默契,也是一块玉佩。只是是一块墨玉,上面雕刻着五子登科的模样。 两家的亲事就这样毫无意外的定下了,王氏正要走,阿独这才开口道“夫人且慢,我家少爷说承蒙小姐不弃,亲自准备了一份礼物,少爷料定夫人今日会过来,已经将礼物交给小的了,还望夫人收下。” 周媛嫒简直是惊讶了,自家那个淡淡的大哥竟然还有这份心思,莫非是开窍了不曾。 王氏倒是很开心,笑得见牙不见眼,将阿独手中的礼物接下了,便告辞回去了。 沈氏也和女儿一样惊讶,自家儿子是个什么性子,她还是有些了解的,什么时候会做这些讨好女孩子的事情了?便将有些疑惑的眼神投向阿独。 周媛嫒也迫不及待的问道“阿独,哥哥送些什么给朱大小姐啊?你快给我和母亲说说。” 阿独道“少爷昨日里便在院子里雕刻簪子,姜嬷嬷还以为是雕了送给大小姐的,便没有多问,没想到今日早晨少爷便如此嘱咐我了。” 沈氏道“雕刻的木簪啊,倒是不是多贵重的礼物,但是胜在一片心意啊。” 阿独接口道“夫人有所不知,少爷这礼物可是贵重着呢!” 沈氏疑惑道“噢?你倒是说说看。” 阿独越说越兴奋,瞥了一眼沈氏道“少爷雕刻木簪的木材是老爷书房架子里拿的。” 说到这里他便不方便说下去了,沈氏倒是明白了,武安侯很喜欢收集这些宝贝玩意,能让阿寿看上眼的莫非是侯爷平日里稀罕的那块象牙粉红木? 那木头给女子做木簪是有些合适,但是武安侯这些年里就得了这么一块,连自己和女儿都舍不得拿出来,没想到给阿寿了。 其实沈氏完全想错了,她不知道自家儿子还有这样的一面,这是周延年不问自取的,反正在这高兴的关头,武安侯应当不会责怪。 周延年迟迟没有回来,沈氏便问阿独“怎地你一个人先回来了?” 阿独这才想起这事,眉飞色舞道“夫人有所不知,少爷还被皇上留在宫里呢,我是在少爷入宫的时候用银钱收买了一个小太监,让他帮我打探消息。” 沈氏赞许道“你倒是个伶俐的。” 阿独接着道“小太监和小的说圣上第一眼看见少爷,便觉得其玉树兰芝,考过学问后便钦点为探花郎了。” “噗嗤”周媛嫒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家大哥是什么表情呀,大哥文武双全,却没想到最后成为探花郎是因为长得俊俏。 沈氏也有些忍不住想笑,自己和武安侯的相貌都是好的,阿寿和安安的颜色自然不会差,想必这话不日便将传便上京,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想着和自家结亲。 好在自己先将亲事定下了,要不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可怎么接待那些人呢,还不是要累了安安。 沈氏想着要去侯府门前放挂鞭子,怎么也要摆摆流水席,但是如今中馈在二夫人手里,此时倒是不好开始准备。 流水席暂时是摆不成了,放挂鞭子沈氏是一定要的,便嘱咐了阿独前去。 又想着老夫人那边还不知道定亲的事情,便想着要去一趟昭然院,虽然老夫人肯定不会乐见其成,但是知会一声还是要的,毕竟老夫人是名义上的祖母啊。 便带着周媛嫒去了昭然院,正好二夫人也在院子里。 原来是二夫人初掌中馈,老夫人总想着要提点提点她,二夫人便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来昭然院听着。 沈氏可不管这些,反正二房也是成不了气候的,何必惧怕。 倒是老夫人想着前日里自己介绍的姑娘被拒绝了,心里看见沈氏便不舒服,阴阳怪气道“老大家的,难得你来得如此勤快啊!”这是暗讽沈氏平日里不来请安了。 这可委屈了沈氏,以前是掌管中馈,难得有时间来,后来是怀孕了不方便来,不过不是正经婆婆,总是会喜欢挑刺些,沈氏也忍了。 上前道“母亲,瞧您说的,媳妇儿此次来是想报告一桩喜事。” 老夫人下意识的就想到是周延年的亲事,忙让丫鬟扶着自己坐了起来道“噢?你说来与我听听,让我这老太婆也粘粘喜气。” 周媛嫒心想,喜事倒是真的是喜事,只是不知道老夫人会不会觉得晦气。 沈氏笑道“母亲,是阿寿的亲事已经定下了,这便来告知母亲一声。” 老夫人冷笑道“是啊,定下了,你来告诉我都已经定下了,我还以为你是来商量的呢!” 这话可就有点不客气了,越过自己这个祖母,擅自定亲。 沈氏不接话,二夫人倒是好奇道“噢?大嫂,给阿寿定下了哪户人家的千金啊?” 沈氏这才接话道“是朱国公府的大小姐。” 老夫人的面色越加不善起来,有些气闷,脸色也不好起来,二夫人却很高兴。 朱国公府现在不过是名义上罢了,也没有多高贵,但是却可以膈应老夫人,让老夫人更加偏心二房。 却添油加醋道“哦,原来是朱国公府啊,但是亲近。” 老夫人听了这话,看沈氏的眼光恨不得下刀子了,嘴角嗡嗡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氏却不在意,这么些年了,老夫人的做派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便道“还有,母亲,今日府里双喜临门,阿寿已经被圣上钦点为探花郎了。” 这下轮到二夫人不高兴了,自己的儿子因为考试成绩比较偏后,所以没有殿试的资格,只能在家里等着派官的消息,大房现在如此风光,心里愤恨不平起来。 老夫人对周延年更没有好感,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更是让沈氏退下的意思。 沈氏却当做没有看见道“二弟妹,阿寿的事情到时还要麻烦你,如今你掌着府里的中馈,我和侯爷的意思是要摆几日流水席热闹些。” 二夫人尖利道“流水席?那得花多少银子!” 沈氏有些不屑,到底小户出身,将银钱看得如此重,便道“二弟妹放心好了,按照惯例,公中是要出一千两银子了,其余的从我和侯爷这里出好了。” 大房如此财大气粗的样子刺激到了二夫人,咬牙切齿应道“是,大嫂放心,我这便支银子让下人去置办。” 沈氏心里很得意,但是面上还是一派客气道“如此便谢过二弟妹了。” 说完便带着周媛嫒要告退,老夫人早就不想看见她们了,巴不得赶紧走。 周媛嫒出了院子才发现自己母亲的战斗力真强,看老夫人和二夫人那个样子,自己心里都畅快了些。 又想到还有孙尚文,心里暗想道“二夫人,你这就不高兴了,还有更精彩的在后面等着你呢!< 第五十一章 大宴宾客 周延年回来的时候,被钦点为探花的消息已经在上京散开来,前来道贺的人家源源不绝,想来武安侯平日里在朝中的关系是极好的。 但是除了周延年中得探花的消息,还有一个消息另人很意外,那就是状元的人选是纪筹。 纪筹在京中的名气并不大,所以大家一时还摸清楚纪筹是哪位,但是同在殿试的学子们却是认识的,想上前与他攀谈,却被无视了。 周延年也很奇怪,起初纪筹的脾气性格似乎不是这样的啊,怎么一下就傲娇起来了呢? 当周延年回到府里时,武安侯府大放鞭炮表示祝贺,并且当众宣告在侯府门前摆放三日的流水席,百姓可以放心来吃。 而前院则是前来祝贺的官员们,也是摆了好些宴席,内院更是热闹,官员家眷都来了,并且不约而同的都带着自家女儿来了。 这可累坏了周媛嫒,夫人们自是在沈氏那里,沈氏有身孕,夫人们也不敢太过放肆,倒是二夫人来了,明面上是来帮着招待客人。 其实只是想多认识些贵夫人罢了,周延龄也是要定亲了。 周媛嫒则是招待各位小姐们,带着这些小姐在自己的挽香院内玩耍,由于人数众多,府里的姑娘们都来帮着招待了,就连周媛语也过来了。 这些小姐在来之前都被自家的母亲大人耳提面命过了。眼前的是这次探花郎的嫡亲妹妹,要和她处好关系,说不好自己就可以嫁给探花郎了。 额,为什么探花郎会比状元郎和榜眼还要瞩目呢?这就有仗于当今圣上的那句夸赞了。 有一种说话渐渐在上京流传开来,说是每年殿试圣上都会钦点长相最俊的学子为探花郎。 这就让上京的姑娘们趋之若鹜了,也就造成了眼前的状况,姑娘们都围着周媛嫒打转。 这可愁坏了周媛嫒,自家哥哥已经定亲了,可是还没有流传开来,自己到底是说出来还是不说出来呢? 周媛语等姑娘在一边暗恨着,自己也是侯府的嫡女,怎么待遇会相差的如此之大呢? 其他几个庶女都老老实实,本分的在一边候着。需要自己的时候就上前去搭讪两句,只有周如慧在一旁红了眼。 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也有哥哥,待到自家哥哥高中的时候必定要让自己比今日更加光芒万丈。 在座的大多都是嫡女,一向最看不起庶女,所以就是不围着周媛嫒也绝不和那些庶女交谈。 但是也有一些在家中格外受宠的庶女被带了来,不能凑上前去,便和周如慧等人交谈了起来。 周如慧当然逮着了手机就要给周媛嫒上眼药了,想着攀上高枝的庶女们似乎一下找到了组织,便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此时,朱国公府也派了人前来,是二夫人文氏来的,带来的姑娘确是三小姐朱湛清。 朱湛清为人豪迈,和周媛嫒又志趣相投,看着一众小姐都围着周媛嫒,知道她肯定不自在,便佯装不舒服。 周媛嫒是主人家,客人不舒服自然要负责的,便不好意思道“各位姐姐,我先带着朱小姐下去歇歇,让妹妹们先招待着你们可好?” 众人自然是没有不应的,都让周媛嫒快去快回。侯府的姑娘们都巴不得周媛嫒不在呢,这样自己还能有机会结识几个手帕交。 周媛嫒扶着朱湛清往自己的内室走去,才刚刚离开众人的视线,朱湛清便松开了周媛嫒的手欢快道“安安,你傻呀,这么多人,你不烦吗?” 周媛嫒这才知道朱湛清的意图,有些感谢道“还是你了解我,如此便要多谢你解救我于水火了。” 周湛清俏皮一笑,又上前挽住周媛嫒的胳膊道“大伯母说你这里的糕点甚是好吃,你让丫鬟单独给我做一些呗。” 这要求倒是不过分,只是这好吃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好事坏呢,周媛嫒满口答应下来,让春麦下去筹备。 两个人在内室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去了正室,大家正在一起说得热火朝天,自己离开这一小会儿,周媛语等人倒是马上就和在座的千金熟络起来。 自己也不去瞎掺和,和朱湛清在一旁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许多夫人派人来叫自家女儿,说是府上还有事情,就不在侯府用膳了。 也有些要留下来用膳的,二夫人倒是安排的妥当,周媛嫒也没有多管。 待用过午膳后,周媛嫒去前门送客,将春麦手中的糕点递给朱湛清道“你看这些可够了,若是还想吃便派人来告诉我一声,我让人给你送去。” 朱湛清满心欢喜的接过食盒,爽快的向周媛嫒道了谢便和二夫人上了自家马车走了。 此时侯府的人群还没有散去,有一行人从街道上远远走来,好像打着的牌子上写着“纪”周媛嫒马上就想到了纪筹。 只是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纪筹是何来头?便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观看着。 武安侯此时也在大门,打头的一个中年人上前恭敬道“侯爷,我家老爷派我等来接回我家少爷,并且备下薄礼感谢侯府对我家少爷的照顾。” 说完便让后头的人抬了几个大箱子上来,当然没有当众打开的理由。 武安侯看着牌子上的字便知道是纪筹家的,便吩咐阿武前去请人。 不一会儿纪筹便来了,他当先看见的是在一旁的周媛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一眼便看见。 但是人这么多,他也不好上前去打招呼,看见自家下人便发火道“谁让你们来的,我在侯府住得好好得,你们这是干什么?” 前头那个中年人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沉稳道“少爷,是老太爷让我等来接您的。” 纪筹冷哼道“老头子来了?” 中年人答道“不曾,老太爷说如今少爷您高中状元,请去纪家在上京的宅子,不可太麻烦侯爷。” 纪筹狠狠地拂了下袖子,他的长随也从侯府出来,拿着纪筹的行礼。 也不知道纪筹和他祖父有些什么过节,这样不待见家里的人,但是他还是转身向武安侯请辞。 武安侯客气的应了几句,心里已经对眼前的人有了大致的了解。 纪筹头也不回的上了马,临走之前却往周媛嫒所在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便当先拍马走人了,后头的一众仆人竟然也不慌不忙的跟上了。 周媛嫒仔细思索着纪筹到底是何方人物,奈何自己前世实在心心眼眼里都是孙尚文,对纪筹实在想不起来。 待到武安侯送完客人之后,看见自家女儿还在一旁等候着,便唤了周媛嫒一起回内院。 周媛嫒疑惑道“父亲,纪公子到底是何方人物啊?” 武安侯觉得女儿关心些外头的事情也是好的,便道“安安可知道纪阁老?” 这个周媛嫒倒是知道,前世好像纪阁老门生步天下,上一任皇帝有些忌惮他,便有些冷落纪阁老,还派纪阁老唯一的儿子去了边关。 哪里知道纪阁老的儿子在战场牺牲了,纪阁老心灰意冷,看着伤心欲绝的儿媳妇和年幼的孙子颓然之感油然而生。 伤心的纪阁老辞了官职,便带着家人去了江南隐居,但是纪阁老门生步天下,这么些年来,朝中记得纪阁老的人还是很多的。 如此这样就不难想到纪筹为何对纪老太爷这样的语气了,想必是责怪纪老太爷贪恋权势,要不是他留恋官场,自己的父亲也不会这么年轻便被当成靶子惨死边关。 只是纪筹的学识如此的惊人,能够一举考得状元,想必纪阁老对纪筹的教养何等用心。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让纪筹来做官,这样心里含恨不知道会有多辛苦。 周媛嫒突然有些心疼起纪筹来,他幼年丧父,成长过程中没有了父亲的庇佑,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侯府转眼就清净下来,住在客院的孙尚文却有些苦恼,自己已经殿试完了,还住在侯府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自己还没有侯府大小姐说上几句话,怎么会甘心呢? 但是就连纪筹都走了,自己除了引诱了几个丫鬟外,什么效果也没有,便焦急的在屋子里踱步。 要等到委派官职还要些日子,自己现在是进士出身,即将出仕,若是得不到侯府的支持怎么能留在京城呢? 一般的委派都是回到家乡,从知府做起,但是孙尚文的心大,他不甘心回到自己那个穷地方,任何人看了上京的繁华都会留恋。 孙尚文早已被上京的繁华迷了眼,满心满眼就是留在京城,这会儿心急如焚。 但是还是不得不先去辞职,也罢,想必这几日都是宴会,自己还是有些机会的,如此想着,孙尚文便带着小厮去前院辞职。 武安侯想想也觉得孙尚文该来辞职了,不然脸面就有些厚了,但是嘴上还是客气的挽留了一番。 孙尚文当然想把武安侯的挽留话当真啊,可惜读书人的面子还是让他硬撑不下来,便带着小厮在第二日清晨出府了。< 第五十二章 玉锦阁 此次考试已经结束,周媛嫒的忙碌才刚刚开始。 她的店铺要开张了,她兴奋得有些睡不着,第二日早上匆匆告知了沈氏,便带着春麦和夏草出了府。 这次没有周延年的陪同,想必是昨日里大宴宾客的时候喝多了些,沈氏也没想着叫他陪同。但是还是叫了几个小厮暗暗跟着。 周媛嫒也知道告诉沈氏自己要出府,必定会有人跟着,到达朝阳街的时候,分外热闹,可能是昨日里考试结束了,现在大家又都热闹起来。 周媛嫒这次出来带了帷幕,因此要不是熟识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小培子早就得了孙掌柜的吩咐,在店铺门前候着了,周媛嫒来的时辰尚早,所以没有人注意。 看着店铺里如今已是万象一心,珠光宝气,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 现在不能让大家知道这个铺子是谁开的,周媛嫒便在专门为她布置的隔间候着了。 不一会儿店铺的开张模式便开始了,司马晨和司马流风来了,为店铺剪彩了。 随着鞭炮声的响起,大家便都涌入店铺了。 大家看这个店子的后台如此强硬,便都进到铺子来看看,眼前的首饰精致的简直挪不开眼,这还只是第一层的,简直亮瞎了众人的双眼。 今日有许多夫人带着自家女儿来朝阳街,想着为女儿增添几套首饰和衣裳,最近肯定有很多宴会。 看到有新店铺纪纷纷进来观看。但是玉锦阁第一季的首饰都只有一套,是独一无二的。 有些夫人看中了同一套首饰,便会快速出手将首饰买下来,三千两一套也毫不眨眼。 首先是头饰,只有十套。第一套是鎏金镀凤凰,有着红宝石的眼睛,五彩斑斓的凤尾,年轻的小姐一看就十分喜欢,这套是五千两。 众夫人有些犹豫了,好像是贵了些,但是挨不过自家女儿欣喜的眼神,便大手一挥买下来了。由此,第一套首饰由吴尚书夫人买下。 吴小姐接过簪子,旁边投来许多羡慕的眼神。 店铺里有一个人比较意外,长得天姿国色,身着红色群裳,身边簇拥的人也不少,但是没有人认识她,她高傲道“店小二,剩余的九套是什么?我都买了。” 众人都投去不满的眼神,第一套便如此精致了,下面的想必更加精致,这人怎么这么任性。 不过有钱人就是任性了,店小二却为难道“姑娘,请见谅,本店的规矩是前面十套每人限购一套,待这十套售完后,店里的首饰任由你挑。” 红裳女子不满道“你们店家怎地如此迂腐,有银子都不赚。” 但是店小二就是不松口,第二套头饰亮出来,素色的木簪子,通体深褐色,自尖端一路延伸着暗紫色花纹,在簪顶汇聚成一只栩栩如生的紫色蝴蝶,简朴而不失华丽。 店小二报价道“此簪报价八千两。” 人群中有人不屑道“店家莫不是坑我们?这一根破木簪子要八千两?” 红裳女子示意丫鬟将银子递上,不多不少正好是八千两,不屑道“你瞎吗?不识货还在这里乱叫,这是极其珍贵的天山雪木雕刻出来的簪子。” 那人有些恼羞成怒,当众被一个女子落了面子,其实旁人中也有和他一样思想的人,但是没有人说出来罢了。 天山雪木简直就是传说中才会出现的东西好吗?听说终年在天山雪水中,想寻得极为不易,尤其是夏日里带上会通体生凉,比冰块都有用。 这两件已经如此不凡了,众人都想买第三件,好像价格有些越来越贵了。 小伙计已经将第三件摆上来了,那是一个金色的头冠,是花冠形的,上面用金片镶嵌了一些蝴蝶,却看起来极其轻盈,仿佛马上就要飞起来了,而且戴在头上走路起来蝴蝶还会动,当着美极了。 这套报价是一万两。这个价格已经不算贵了,最后被襄阳候夫人买下。 如此下去,第四套之后的报价越来越高,尤其是第十套,报价是五万了。但是不到半个时辰便被销售一空了。 店里的小伙计赶紧上前道“今日报价销售的十套首饰已经售完了,店里还有其他的首饰十分精致,大家又看中的尽管挑,二楼还有更多的首饰。” 一楼大厅很宽阔,但是大多是男子的饰物,小姐们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便都去了二楼。 众位夫人却想着给自家丈夫和儿子买些,所以先在一楼逛了逛。 那位红裳女子直接将一个小分柜里的饰品扫荡一空,都是些男子的,加之之前的簪子,一共消费了十万两。 后来将这些看都不看一眼便交给了下人。 丫鬟似乎习以为常了,并没有对主人如此大的手笔表现出丝毫意外。 周媛嫒在暗中看着,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小姐,竟然出手如此阔绰。 只见那红裳女子又上了二楼,见都是些女子的首饰,更是毫不留情的点了就要买,丫鬟就跟在身后付银票。 一个荷包空了便将另外一个递上来。 如此这般,才心满意足的走了,丫鬟提着大包小包匆忙的跟在身后。 店里关注那位女子的有不少人,见她走了,才和自家母亲一起挑起首饰来,就是最少消费的也有五万两。 这还只是上午,想必上午的宣传这么好,下午的客人会越来越多。 但是周媛嫒却不方便在这里呆上一天,而是带着丫鬟想从后门处回府。 但是却碰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纪筹。 纪筹也很意外看见了周媛嫒,这首饰店的反响似乎很不错,自己刚刚也在那里抢了一套首饰。 见周媛嫒空手而归,还以为她是没有带银子,但是也不好意思戳破。 便将手中的首饰盒子递给周媛嫒道“喏,给你了。” 周媛嫒有些哭笑不得,这人送礼物都这么突兀的吗?再说了,这里的首饰的价格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怎么好接受人家的礼。 便推辞道“纪公子,小女子受之有愧,你还是留着送给心仪的女子吧。” 纪筹听到心仪两个字有些恍惚,自己没有心仪之人吧!又是从小被宠坏了的性子,听不得别人拒绝,便将首饰盒子扔给周媛嫒道“本公子送的东西从不收回,你不要便扔了吧。” 说完便骄傲的走了,留着周媛嫒一人在后头无语问苍天。 上了马车才想到自己带着帷幕呢,纪筹是怎么认出自己来的? 难道自己伪装的这么不明显,周媛嫒泄气的想着,看着眼前的首饰盒子,便打开看了下,没想到是前十套里的一套。 当时自己设计了后便也想要一套呢,无奈说好了事一套,当世无双就那一套。 盒子中是一只羊脂玉镶金簪。简朴大方,这只钗子的珍贵之处倒不是金子,而是羊脂玉,这是羊脂玉中的极品,称为羊脂暖玉。 顾名思义,是一只能随季节变换温度的簪子。 因为也不知道纪筹住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样子,还给他必是不行的,加之自己又实在是喜欢这只簪子,便收下了。 此时马车里只有周媛嫒一人,正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发现身边有一个人,这下瞌睡全醒了,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个爱吓人的司马晨。 当下坐正了身子问道“四皇子,你怎么在这里?” 司马晨之前看着周媛嫒昏昏欲睡的样子,还觉得十分可爱呢,没想到一醒来就这么的不可爱。 便不满道“你慌什么?我只不过来夸夸你罢了。” 额,夸夸我?周媛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夸我什么啊?我没做什么。” 司马晨好笑道“你开的这铺子帮着我挣了不少银子啊,这才一天时间啊,要不是当初你实在没有银子,你也舍不得分我们一杯羹吧。” 周媛嫒当然想说是啊,可是嘴上却道“不,就算我银子足够,我也会找上几位贵人来入股的,我一介弱女子,哪里能支撑着店铺,只有你们入股了,店铺才安全。” 司马晨点头道“噢?原来如此啊,原来我是你的贵人啊!”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但是周媛嫒也无法反驳,便也不敢做声。 之前司马晨一直在店铺对门看着店铺的情况,对于周媛嫒是什么时候来的一清二楚。 又在周媛嫒出门的时候便跟了来,看见纪筹给周媛嫒送簪子的那一幕,有些不高兴,但是又说不上是为什么。 只是拿着周媛嫒放在小几上的首饰盒子看了看道“你这是私相授受了?” 这可是个大罪名,搞不好是要嫁不出去的,虽然周媛嫒根本就不想嫁人,有了前世的阴影,她恨不得一人孤独终老才好,但是被坏了名誉再嫁不出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反驳道“四皇子就注意用词,纪公子只是在侯府住了些日子,聊表谢意罢了。” 果然是小骗子,自己刚刚在周围,怎么能没听见他们的对话呢?这小骗子又骗自己,一想到这里司马晨便很不满。 也不说话了,就突然翻出了马车,吓了周媛嫒一跳,生怕别人发现,这和一个陌生男子共乘一辆马车对名誉可是不好的。 但是就连驾车的和丫鬟们都没有发现,想必是很安全的。周媛嫒便用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就到了侯府,周媛嫒去了兰香院给沈氏讲自己的店铺情况极好,可以给沈氏挣些体己银子。 沈氏好笑道“母亲不要你的银子,你都收好了,将来留着带到夫家去,有银子傍身总是好的。” 周媛嫒装作有些羞涩,却在心里暗道“自己一定要挣很多银子给母亲花。” 沈氏见周媛嫒在外面呆了一天,便打发她早日回去歇了,周媛嫒乖巧的应了,便带着春麦和夏草回了挽香院。< 第五十三章 明珠 周媛嫒用了午膳后,便想着去歇午觉,但是奈何实在太兴奋,想着上午店里的状况,便觉得银子从天上砸下来。 便让冬梅抱了阿纯来床上玩耍,阿纯可能也是刚刚吃饱有些犯困,恹恹的趴在周媛嫒手心。 周媛嫒在枕头的一边给阿纯置办了一张小床,便将阿纯放在枕边,自己也躺下来和阿纯对视着。 起初阿纯这小家伙还能抬眼看周媛嫒一眼,直到后来眼皮越来越重,实在挣扎着开不了眼了,便睡着了。 看着阿纯这睡意十足的样子,周媛嫒也有些犯困了,便也沉沉睡去。 这次,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院子里有个秋千,一个小姑娘在秋千上玩闹着。 周媛嫒觉得那个小姑娘和自己十分相似,便走进了些,小姑娘对着周媛嫒笑道“娘亲,你来了。” 周媛嫒大惊,这是明珠吗?是自己前世没有长大成人的明珠吗? 她着急地扑上前,想抱抱自己的明珠,可是到了眼前,明明笑容是那样的真实,自己却触摸不到她。 又听见笑声从廊下传来,自己平日里总喜欢在廊下呆的地方,此时正站着那个小女孩。 周媛嫒不敢上前了,眼里含着泪水,虽然是在梦里,但是一股椎心之痛却十分清晰。 原来自己的明珠长大后如此好看,笑起来如此好听。终于,那个小女孩不见了,消失前还在叫着“娘亲,你救我。娘亲,好疼。” 周媛嫒疯了一样的在院子里找着明珠,眼泪已经抑制不住的落下来,嘴里喊着明珠的名字。 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小姐,小姐,快醒来,嬷嬷在这里。” 周媛嫒猛的睁开眼,看见眼前的是沈嬷嬷,但是自己脸色还淌着泪,还没有从梦境中的悲伤恢复过来。 沈嬷嬷拍着周媛嫒额背道“小姐不怕,是做梦,嬷嬷在这里陪你。” 忽然,院子里传来一阵笑声,如果是平日里的周媛嫒,她肯定十分清醒的知道这是秋雨的声音,但是刚刚在梦境里听到女儿的声音,她有些控制不住。 汲了鞋子就往院子里跑去,却看见院子里的桂花树下有一个秋千,上面还有花藤,跟梦境里的十分相似。 周媛嫒忙跑上前,这才看清,原来在笑的是自己的丫鬟秋雨,而在一旁的就是自己的哥哥周延年。 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明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周延年看着自家妹子发髻散乱,脸上还有些许泪意,有些慌乱道“安安,你怎么了?” 又想到妹妹白日里去了店铺,又问道“安安,莫不是店铺出了什么事情?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周媛嫒只是看着眼前的秋千出神,周延年更急了,出声道“安安,你快告诉大哥啊,大哥帮你出气。” 这可唤回了周媛嫒的神智,接过秋雨手中的帕子将眼泪擦干,不好意思道“哥哥,我没事,只是刚刚梦魇被吓着了。” 周延年疑惑道“真的吗?安安不要骗我。” 这下周媛嫒怕哥哥误解,认真解释道“是呢,是被梦魇了,刚刚沈嬷嬷也知道。” 沈嬷嬷早就跟出来了,但是没有上前,只是站在廊下,见大少爷望向自己,便点点头。 周延年知道自家妹妹没有欺骗自己,便放下心来,双手放在周媛嫒肩上,将她推到秋千上坐下道“安安,刚刚我过来见你睡着就给你做了个秋千,秋雨试过了,很结实呢。” 周媛嫒稳稳的坐在了秋千上,秋千的板凳还是很宽的,周延年双手轻轻的推着秋千。 周媛嫒总算是不出神了,自己自重生后就没有梦见过明珠,此时梦见了会不会是提醒自己有秋千啊。 这么一想,周媛嫒又高兴起来,喊道“哥哥,推高些。” 怕自家妹妹的情绪还没有稳定,周延年一直小心的推着,这会儿终于听见妹妹发话了,便大力的推了起来。 周延年没有再内院逗留太久,便回了前院。秋雨和夏草拿来了梳子,给坐在秋千上的周媛嫒梳头。 到底是对梦见明珠的事情耿耿于怀,周媛嫒想着最近要去一趟大昭寺祈福才好。 自己既然能够重生,说不好明珠也在哪里重生了,不管她在哪个世界,自己要去给她立个长生牌位。 这样一想好,周媛嫒便往沈氏的院子去了。 沈氏不知道女儿中午被梦魇了,见她又过来了便嗔怪道“你怎地又过来了?不是让你好好歇着吗?” 周媛嫒见到了母亲才感觉到安全感,便上前依偎在沈氏肩头道“女儿想见母亲嘛!” 有些意外今日女儿是怎么了,竟然还撒娇了,便笑道“瞧瞧这丫头,这么大的人了,还和母亲撒娇,仔细你弟弟笑话你。” “他敢,我让大哥揍他。”说完后周媛嫒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 沈氏这才道“好好好,母亲也护着安安,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 周媛嫒这才想起自己这次来的主要事情,便开口道“母亲,我明日里想去大昭寺一趟,为您和父亲祈福,还有哥哥和弟弟。” 沈氏觉得近日里自家女儿出门有些频繁,但是显然今日有些不对劲的女儿如此要求,自己却不忍心拒绝她。 便答应道“好,你要是想去就去吧,只是要多带些人手,丫鬟嬷嬷一个也不能少,还有侯府的侍卫。” 见母亲答应了自己,周媛嫒有什么不应的,都一一答应下来。 沈氏又叮嘱沈嬷嬷道“你家小姐还小,不知道佛家规矩,你都替她准备好了,少了银子就到我这里来拿。” 沈嬷嬷也一一应下,她是侯府的老人了,跟着沈氏一起来到武安侯府,沈氏对她放心。 得了沈氏的允许后,便派了春麦去跟二夫人说一声,如今出府都要向二夫人报备,谁让她是掌家呢。 回了兰香院后,沈嬷嬷便去准备要用的东西了,周媛嫒又开始练字了,只有练字才可以让自己的心稍稍平静些。 时间过得很快,周媛嫒想着明日里要去寺庙,便简单用了些素食,沾荤可是大忌。 夜晚时分,周媛嫒一人待在屋子里,忽地,传来一阵鹰鸣,周媛嫒想起了白日里莫名其妙生气的人,还是打开了窗户。 果然是阿枭来了,但是这次阿枭带的东西,额,有些多。 只见它的脚上绑着一个包袱,周媛嫒忙帮它解下来。没了束缚的阿枭眼睛都要放光了,由于阿枭站在桌子上,便亲热的蹭着周媛嫒的肚子。 周媛嫒对这庞然大物的撒娇有些无奈,她以为只有她的阿纯才会这样呢,没想到阿枭也这样。 温柔的摸了摸阿枭的脑袋,给他顺了顺毛,阿枭的嘴角便去啄桌子上的包袱,这是示意周媛嫒打开包袱。 到底是司马晨养得鸟,在自己喜欢的美人面前还不忘主人的交代。 周媛嫒有些好笑的拍了拍阿枭的头,便将包袱打开了。 打开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因为包袱里放着各种各样的玉簪,而且样样都不比自己白日里接到的玉簪差。 周媛嫒没有多高兴,自己现在没有及笄,能带的首饰很少,要是能将这些簪子拿去玉锦阁卖掉就好了,想到这么多价值连城的簪子能换多少银子啊。 某人可能没有发现,她已经在财迷的路上越走越远了,阿枭见周媛嫒没有表现出多高兴的样子,以为她嫌弃,便用嘴叼了一支花俏的簪子递给周媛嫒。 哈哈,这下可把周媛嫒逗乐了,接过阿枭嘴里的簪子,吃力的抱了抱阿枭道“好阿枭,你真好,我很高兴呢。” 周媛嫒第一次主动抱阿枭,可把阿枭高兴坏了,这一高兴就有点激动,一激动就有些把握不住分寸。 所以它扑腾了一下,周媛嫒摔倒了,而阿枭也摔倒了,只是它摔倒后又灵活的爬了起来,用自己尖尖的嘴角去蹭周媛嫒的膝盖。 地上扑了毯子,倒是摔得不痛,只是阿枭的到来彻底让周媛嫒一下午的不快都消散了,便自己爬了起来坐在椅子上看着阿枭。 美人注视着阿枭,它就想往美人身上扑,但是屋外突然进来了个人,好像是暗卫之一的麒麟。 只见麒麟一把提溜住阿枭道“你这个小调皮的,刚刚摔着了周姑娘,还不长记性。” 又转身对周媛嫒道“周姑娘,没摔着哪里吧?都是阿枭太调皮了,属下这便将它带回去。” 周媛嫒怕阿枭像上次一样受罚,赶忙道“麒麟大哥,别,阿枭没有伤害到我,我很喜欢它呢,你别抓着它。” 似乎是回应周媛嫒的话,阿枭用力的扑腾着自己的翅膀表示不满。 麒麟只得先放开它,得到自由的阿枭一摇一摆走到了周媛嫒脚下,周媛嫒可不敢再抱它了。 阿枭也不介意,就用自己的脑袋蹭蹭周媛嫒的绣鞋。麒麟喝道“阿枭,走了,再不走,主子该罚你没有肉吃了。” 可能是听到肉这个字太敏感了,阿枭也不用麒麟提溜了,自己便飞到了窗台上,看了周媛嫒一眼便飞走了,麒麟也赶紧告退飞身走了。 周媛嫒羡慕的嘀咕道“有武功可真好啊。” 又怕这一包袱的簪子惹祸,便自己讲包袱锁了起来,这才上床去歇着。< 第五十四章 大昭寺 次日清晨,周媛嫒去请安后便想带着丫鬟们出发。 不想兰姨娘带着周如慧过来了,沈氏向来觉得兰姨娘是无事献殷勤的,这会儿来了必定没有什么好事。 但是身为主母,要有容人的肚量,便压下心中的烦躁让兰姨娘和周如慧进来了。 兰姨娘这个人完全不在乎沈氏对她的厌恶的,笑着上前道“夫人,听闻大小姐今日要出府?” 沈氏不在意的答道“是啊,这孩子就是孝顺,要去为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兰姨娘这才道出意图“夫人,六小姐也是您的女儿呢,她也想跟着她长姐一起去为您祈福!” 周媛嫒有些不高兴,这周如慧怎么如此的讨厌,哪儿都有她! 此时武安侯也下朝过来了,听了兰姨娘的话便道“阿晖,你便让小六跟着安安去吧,正好也有个伴。” 沈氏一听这话也是,周如慧确实名义上是自己的女儿,安安一人前去自己也有些不放心,但是周如慧年纪尚小,又是个不安分的,不要给安安惹祸才好。 但是眼下自己不答应又落了下乘,便将眼神投向了周媛嫒。 周媛嫒马上明白到了沈氏的难处,主动上前道“母亲,就让小六跟我一块儿吧,不碍事的。” 武安侯看着长女的进退有度,欣慰道“那安安可要好好照顾妹妹哦。” 心里一阵恶寒,周如慧这个样子还要照顾吗? 周如慧这次却乖巧上前道“谢谢父亲,母亲,小六一定不给长姐添麻烦。” 只怕是假的吧,自己才不相信她会这么好心就是为了给自己作伴呢,只怕是有什么意图。 但是当下还是决定快些出发,便带了周如慧先告退了。 原先只准备了两辆马车,周如慧来了后便有些拥挤,侯府出行怎么能如此失礼,便又去禀告二夫人,让她派马车来。 其实周媛嫒是有些担心的,谁知道二夫人会不会抽疯的让周媛语也跟着去,那自己想为明珠立排位的事情岂不是不好办了。 二夫人很快便派了马车过来,周如慧想和周媛嫒一辆马车,毕竟第一辆是侯府嫡女的阵仗,后面的马车都稍稍有些逊色。 但是周媛嫒先上了马车,接着春麦就跟上去了,沈嬷嬷和别的丫鬟去了后面的马车,周如慧一跺脚,往第二辆马车上去了,主子不能走在仆妇的身后。 一众护院也分散开来,跟在前头和后头,骑着马。 这是第一次周媛嫒利用侯府嫡女的阵仗,觉得有些招摇了,以后自己还是偷偷出门的好。 忽地,从马车的车帘外进来一只鸟,毋庸置疑,就是阿枭了,周媛嫒以为司马晨也在附近。 春麦则被吓得脸色发白,但是也不是第一次看见阿枭了,慢慢的便好些了,只是指着阿枭骂道“你这破鸟,每次出现的这么突然,吓死我了! 说完还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似乎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阿枭见有人骂自己,对春麦瞪着眼睛。 周媛嫒便有些无语的看着这马车内一人一鸟干瞪眼,还是春麦先败下阵来,到底是不如阿枭的。 阿枭才不怕春麦,用它一贯奇异的走姿到周媛嫒身前,蹭蹭周媛嫒的手,可能是怕自己的尖嘴会伤害到周媛嫒,便用脑袋蹭着。 这是怎么了呢,看起来阿枭像是单独外出的,不然这会儿麒麟该来抓它了。 忽地,队伍停了下来,阿枭迅速飞出去了,原来是周如慧的马车坏了,自己总不好叫她去和仆人们挤一辆车,便也下车督促着护院们修车。 毕竟两辆马车也坐不下这么多人,周媛嫒安慰道“妹妹莫惊慌,只是车轮有些松动了,护院修好便行了。” 说完却抬头望天,阿枭在半空盘旋,发出尖利的叫声,忽地想起司马晨对自己说过阿枭喜欢美人。难道阿枭是因为自己长得漂亮所以来看看自己吗? 这样一想便觉得阿枭真的不应该是只鸟啊,只怕成精了吧。 周如慧顺着周媛嫒看的方向看过去,原来空中是一只鸟。不对,一般的鸟儿没有这么大,也飞不了这么高。 便惊奇道“长姐,好大的鸟儿,让护院射下来吧。” 周媛嫒当然不允许,但是周如慧却没有等周媛嫒发话,自己拿过弓箭对着空中射了一箭,奈何她力气实在太小,离阿枭远着呢。 这个举动却把周媛嫒惊吓到了,周如慧竟然会射箭!是谁教她的? 但是面上还是假装镇定的道“我倒是不知道六妹妹会射箭啊。” 周如慧欢快道“是父亲教我的,长姐我射的好不好?” 额,你朝空中虚发了一箭,我哪里知道你射的好不好。便不做声,想着父亲竟然会教周如慧射箭,心里有些不舒坦。 周如慧却没有注意到周媛嫒的神色,只是看着天上的阿枭,一声惊呼道“何护院,那鸟儿飞下来了,快射!” 周媛嫒来不及阻止,何护院便拉满弓弦朝阿枭射去。阿枭到底是贪玩,但是茶隼的飞行速度岂是一般的人能比拟的。 因此何护院并没有伤到阿枭,周媛嫒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喝道“何护院,六小姐任性便罢了,你怎地也这般由着她?” 何护院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是主人说错了就是错了,便跪下请罪道“属下知错了,望小姐责罚。” 周如慧却不满道“长姐,你怪何护院作甚,是我让他射的,要怪就怪我好了。” 又不屑道“不过是一只鸟儿罢了,长姐怎地如此大题小做,也不怕别人笑话了去。” 周媛嫒气道“早知道你如此不知分寸,便不该带你出来了,这鸟一看便知不凡,必定是哪户勋贵之家圈养之物,你若是伤了它,莫非让整个武安侯府为你赔罪吗?” 周如慧还是觉得有些不服气,但是出门在外也不敢太反驳,便也老实认错。 虽然明面上是认错了,但是内心还是愤恨不已,周媛嫒哪里看不出来,但是也不点破,只是沉声道“你身为一个闺阁小姐,内心如此残忍,回去罚你抄佛经百遍。” 这下周如慧急了,虽然一百遍不是很多,可是抄起来自己也很累啊,便道“长姐,我不过是射着玩了玩,连它的羽毛都不曾碰到,这样的惩罚对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不理会周如慧的辩解,周媛嫒再次沉声道“不抄完不准出门。” 这下便老实了,反正周媛嫒不会改变心意,跪在地上的何护院头顶也传来周媛嫒的声音“何护院,你纵着主子犯错,回去自己去领三十板,你可服气?” 作为下人,这点惩罚不算什么,何护院老实应下了。这时后边的家丁们便喊道“大小姐,马车修好了。” 周媛嫒一言不发的上了马车,周如慧哼了一声便走回了马车上。 一行人又缓缓行进起来,似乎天空中也没有了阿枭的身影。 周媛嫒放下车帘假寐起来,不一会儿,阿枭又进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周媛嫒总是觉得阿枭身上带有强烈的血腥气,皱了皱眉头。 阿枭似乎也知道似的,看了一眼周媛嫒便飞走了,还是春麦眼尖看见阿枭站着的窗棂上有血迹。 周媛嫒大惊,难道阿枭受伤了?有些担忧的朝窗户边看去,哪里还有它的身影。 又想到自己刚刚因为血腥气而嫌弃阿枭,便有些心理不安稳,动物最是敏感了,不知道会不会怪自己。 没有思索太久,马上便到了大昭寺,僧人们远远看见一行人走来,便去通知了方丈。 因此当周媛嫒下马车的时候,有许多僧人在寺庙口迎接,但是很快的,周媛嫒便有些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了。 因为后面传来周如慧的尖叫声,大家都朝后边望去,这一看不得了,不少丫鬟们都呕吐起来。 周如慧更是在一旁吐得天翻地覆,原来是周如慧的车顶有一只巨蟒,蛇胆已经被掏出来了,死透透的在车顶,舌头更是垂在马车上,似乎离车夫的头顶特别近。 因此周如慧掀开车帘就看见那条死蛇望着自己,双目都要凸出来了。 周媛嫒内心也有些翻涌,但是看见周如慧那个样子,心里舒坦了不少。 猛地回想起刚刚阿枭身上的血迹,蛇类最惧怕鹰了,更何况是阿枭如此凶猛的茶隼。 原来刚刚的血迹是这条蛇的,周媛嫒放下心来,阿枭应该没有受伤,只是,阿枭的报复心如此之重啊,还好自己一向就对它友善,周媛嫒庆幸起来。 还好此时大昭寺门前没有外人,僧人们赶紧上前帮忙处理,这要是传出去对大昭寺也没有什么好处。 很快僧人们便将那血腥的场面处理好了,周如慧被丫鬟们搀扶着,险些站不稳了。 还好大昭寺有为女眷专门设置的休息之处,僧人赶紧先带着周媛嫒等人去厢房休息。 此次出行不是很顺利,周媛嫒总是有些担心,因此在去厢房的路上也格外小心,生怕冲撞了什么人。 还好安全到了厢房,因为周如慧现在情况不妙,所以众人便都先稍作休息。< 第五十五章 遇袭 稍作休息后,周媛嫒便不耐烦在厢房中休息了,让沈嬷嬷前去照料周如慧,自己带着春麦和夏草往大殿中去了。 此时尚早,大殿中的人寥寥无几,再说也怕冲撞了女客,寺庙多少有些拦阻。 大殿中只有一个小和尚在那里念经,周媛嫒的脚步让小和尚的念经停止了。 只见小和尚迎上前唱了声“阿弥陀佛”周媛嫒赶紧还了一礼“小师父有礼了。” 小和尚问道“施主是前来求签还是?” 本以为眼前的女子会求姻缘签,其实周媛嫒是不相信求签的,若是重生一世还是需要依靠签上的话来支持,那岂不是白活了吗? 但是有了重生这回事,周媛嫒又增添了几分对佛的信服。果真是有因果报应这回事。 便开口道“小师父,我想点几盏长明灯。” 小和尚一惊,长明灯是大户人家经常点的,但是点的大多数是妇人和老夫人,没想到眼前的姑娘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的心意。 便开口道“自然是可以的。”便引着周媛嫒来到长生殿,这里供奉的是各家的长明灯。 周媛嫒点了三盏在,分别是武安侯,沈氏,和周延年的。一共是一千五百两银子。 但是周媛嫒随后还点了一盏,这盏只写了明珠两个字,没有姓氏,距离侯府众人的长明灯稍稍远些。 起初,这盏灯燃得并不顺利,周媛嫒以为神佛已经知道明珠死了,不接受,便有些紧张。 小和尚又第二次开始燃灯,这次倒是点燃了,周媛嫒也就放心了,付了两千两便去了大殿。 春麦和夏草之前在长生殿外候着,现在看见周媛嫒去了大殿,也跟着去了。 此时长生殿内却出现了一个人,正是新科状元纪筹。他看了那个写着明珠的长明灯,久久的沉思着。 武安侯府的大姑娘可是越来越神秘了,她点这盏灯的时候神情似乎有些紧张,那么这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了。 听名字像是个女的,但是到底是谁呢?纪筹很久没有想到,只是听说周媛嫒今日出府,便也跟着来了。 周媛嫒跪在佛像前,庄严大气的佛像仿佛有着一双洞察世人的双眼,一下就窥探到了人的心底。 周媛嫒忙低下头,虔诚的为自己的家人祈祷。 愿望太多便成了奢侈,此生不管恩怨情仇,只望家人安好。 想到沈氏还要产子,不免有些担忧,自古生孩子就是妇人的鬼门关,希望佛祖保佑母亲平安诞下孩子。 待周媛嫒想去别的地方添些香油钱的时候,看见春麦和夏草候在一旁,便笑道“你们别在这站着,也去求求签,拜拜佛祖,看何时把你们嫁出去好。” 两个丫鬟有些脸红,但是平日里极其难得才能来一次寺庙,也不想错过了这次机会,便也顾不上周媛嫒的打趣,各自参拜去了。 沈氏给的银子很多,周媛嫒添香油钱的时候也很大方,如果钱越多,佛祖越庇佑的话,那就多给些好了,索性现在自己也不缺钱。 很快,周如慧便过来了,周媛嫒暗笑道“倒是恢复得挺快啊。” 周如慧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都要丫鬟搀扶着,见到了周媛嫒却责怪道“长姐也真是的,怎地过来祈福也不叫上我?” 周媛嫒笑道“那不是看妹妹你身子不舒坦,想让你多歇息一会儿嘛!” 这话也反驳不了,周如慧便在丫鬟的搀扶下在佛前拜了拜,便起身了,香油钱也给了些,只是相比于周媛嫒的大手笔,她的实在不值一提了。 好在寺庙的和尚也不是些重利益的人,周如慧添了香油钱,也是神色平淡的道谢。 大昭寺的素斋向来出名,周媛嫒便在大昭寺用午膳了,而且还用食盒装点了一些,准备回府给沈氏尝尝。 午后正是日头渐毒的时候,周媛嫒便决定在大昭寺歇个午觉再走。 周如慧却是一分钟也不想在大昭寺多呆了,嚷嚷着要走,沈嬷嬷也说晚了回去不安全。 周媛嫒也没办法,好在春麦细心,在寺里讨了些冰块,寺庙是不会买的,都是冬天存下的,周媛嫒还是添了些香油钱。 由于冰块不多,就周媛嫒的马车上有冰,其他人就用力的打打扇子吧。 大昭寺建在半山腰,但是年代已久,所以道路也修得比较宽敞,马车前行也是可以的。 这会儿日头大,上山,下山的人几乎没有。所以一路格外安静。 经过林子的时候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何护院的声音传进来“大小姐,似乎有些不对劲。” 一向要歇午觉的周媛嫒此时正昏昏沉沉的歪在小几上 听到何护院的话一个激灵就醒过来了。 沉声道“有何不对劲?” 没等到何护卫的回话,便听见周如慧的嚷嚷声,也不知道她哪里恢复得这么快,又发现周如慧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马车前。 不由怒道“给我回到你的马车上去。” 见何护院一脸警醒的望着四周,家丁们也都渐渐集中起来。 周如慧马上上了周媛嫒的马车,保命要紧,还管什么尊卑嫡庶。周媛嫒也懒得和她计较。 过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动静,周媛嫒便吩咐队伍继续前行。 何护卫只是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但是也暂时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便也同意了。 到一处临近悬崖的地方马车却突然往旁边一顿,马车倾斜了一半,周媛嫒撞到了胳膊,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但是此时也顾不上哪里疼了,因为外面传来了打斗声,周如慧和周媛嫒一样撞在了马车的车壁上,大声叫喊起来。 对于周如慧如此的不知道分寸,周媛嫒彻底怒了“闭嘴!” 周如慧也听见了外面的打斗声,开始害怕起来,主动上前去挽着周媛嫒的胳膊,慌乱道“长姐,我怕。怎么办?” 自己哪里知道怎么办,周如慧还挽着自己受伤了的手,但是很快便平静下来,悄悄拉开车帘看了下外面的情况。 家丁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只有何护院稍微好点,而且身上有多处挂彩。 周媛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丫鬟们都在车上,自己不能让她们再有事,便道“春麦,夏草,你们两个往山下的方向跑去,秋雨,冬梅,你们往大昭寺的方向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援兵。” 几个丫鬟都激动道“小姐,我们不离开你。” 周媛嫒急忙道“不是让你们离开我,是让你们去找人来救我。难道你们想看着我死在这里吗?” 几个丫鬟这才含着泪下了马车,周如慧又不傻,丫鬟们可以跑,她也可以跑,便也跟着丫鬟们下了马车开始没命的奔跑起来。 那些杀手看见丫鬟们跑了也不追,但是却阻拦了周如慧的道路,看着几个丫鬟越跑越远,周媛嫒渐渐放下心来,若是自己不能活,她们能活着也是好的。 何护院此时已经倒下了,但是杀手却没有结束他的性命,看着像是昏迷过去了。 还有周如慧的丫鬟和沈嬷嬷在这里,沈嬷嬷已经来到了周媛嫒的马车上,将周媛嫒护在怀里。 外间的黑衣人将周如慧绑了,问道“谁是侯府小姐?” 是侯府小姐,这里有两个,众人都不做声,那杀手便提起一个丫鬟,毫不留情的剁下一根手指,接着便传来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那是周如慧的贴身丫鬟,但是她不敢去救,也不敢说话,那丫鬟想着今日自己也活不了了,便指着周如慧道“她是侯府小姐,是侯府六小姐。” 周如慧大惊失色,这些杀手好像很凶狠。 其中一个杀手道“这就是侯府小姐?怎么和形容的有些不一样呢?似乎小了些。” 一听这话,周如慧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庶女,你们要找的是不是侯府的大小姐,她在马车里,她才是嫡出的。” 说完手指颤抖的指向马车,杀手上前道“大小姐,需要我上车来请你吗?” 无情的声音让周媛嫒很害怕,但是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沉声道“不用了,我这就出来。”沈嬷嬷想拉住周媛嫒,却被周媛嫒的眼神制止了,示意沈嬷嬷不要做声,便独自出去了。 杀手看着眼前的女子如此平静,好笑道“怎么?你不怕吗?” 周媛嫒道“怕,我怎么会不怕呢?只是我怕,你会放过我吗?” 杀手哈哈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道“小姐好胆量,只是在下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是一定要取了你性命的。” 周媛嫒接着道“我知道今日逃不掉了,只是死前想知道是谁要害我,也好做个明白鬼。” 杀手倒是很有职业道德,拒绝道“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不能说,小姐你就安心去吧!” 这个杀手似乎是这些黑衣人的头头,其中一个下属道“大哥,他们也杀死了我们一些人手,这姑娘如此美貌,不若让兄弟们享用了在杀吧?” 这个提议马上便得到了一致的认可,杀手思索了下,也答应了。那个提议的黑衣人又道“大哥,您先来,兄弟们等着就好。” 周媛嫒这下也惊慌起来,自己死了便死了,怎么能不清不白的死去?< 第五十六章 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看着杀手一步步接近,周媛嫒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直到脚踩到了木棍,猛地往地上摔去。 杀手笑道“我倒是不知道小姐如此心急啊!” 周媛嫒想站起来继续跑,无奈实在是腿发软,这时,沈嬷嬷从马车上跳下来,黑衣人也没有注意到马车里还有一个人。 沈嬷嬷迅速跑到周媛嫒身边,挡在周媛嫒身前,急切道“不要伤害我家小姐。” 杀手眼见着就要吃到的肥肉,却不想出来一个老女人阻拦,恼怒道:“这么老的货色,爷爷看不上,来人,给我拖下去。” 说着后面的黑衣人马上上前想拖走沈嬷嬷,人在绝望的时候是什么都不怕的。 沈嬷嬷自小就看着周媛嫒长大,又是沈氏的忠仆,绝不会弃周媛嫒而去,将周媛嫒死命的护在身后。 周媛嫒早已泪含满眶了,奈何沈嬷嬷到底只是一个老妪,怎么敌得过这些有武功底子的杀手。 沈嬷嬷的双手抠住地面,就是不愿意走,因为用力过猛,手指尖早已是血迹斑斑了。 周媛嫒哭道:“嬷嬷,你不要管我了。” 沈嬷嬷就是不从,还是拼命的要往周媛嫒靠近,终于惹怒了杀手,他亮出了手中的剑朝沈嬷嬷刺去。 周媛嫒目眦欲裂,撕心裂肺喊道:“不!” 但是已经听到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沈嬷嬷倒在了血泊了,周媛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爬过去抱住沈嬷嬷放声大哭起来。 杀手却已经完全失去了耐性,拖过周媛嫒,就要去撕扯她的衣服。 旁边的丫鬟都被制服着,没有一人上前,周如慧更是巴不得周媛嫒死。 挣扎中,只见杀手突然发出闷哼声,原来是周媛嫒用手中的匕首刺伤了杀手。 那是在沈国公府时,三少夫人给她的见面礼。她只要出门在外就一直带着,没想到今日真的派上了用场。 杀手被彻底激怒了,打了周媛嫒一巴掌,将周媛嫒的头往树上撞了一下。 周媛嫒顿时一阵痛楚,一会儿又是眩晕感,但是此刻自己不能不清醒,便将匕首刺入自己的手臂,一定要保持清醒才行。 正当周媛嫒以为自己将要用手中的匕首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时候,一阵男声传来:“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也不怕人笑话了去。” 杀手早已红了眼,一众属下也往四下看去,周媛嫒却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又听见鹰的叫声。 是阿枭!男子的声音自然是司马晨无疑了。 忽地,一阵惨叫声传来,原来是阿枭将杀手的眼睛啄出来了,虽然这一幕血腥万分,但是周媛嫒却觉得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麒麟也出手将黑衣人一一制服,周媛嫒却喊道:“麒麟,留下活口!” 一袭白衫的司马晨此时出现在众人的眼线里,周如慧痴痴地看着,没想到四皇子如此的俊俏。 只见司马晨上前看着周媛嫒狼狈的样子,拿着匕首的手还在淌血,莫名的心有些疼痛。 他上前蹲在周媛嫒身前,想拿下周媛嫒手中的匕首,但是周媛嫒实在太怕了,她缩回了自己的手,将匕首高高举起。 此时的她头也晕,伤口也痛,好像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样子。 司马晨的心更加牵扯了些,小心的上前摸了摸周媛嫒的发髻道:“安安,你不要怕,我来救你了。” 周媛嫒听到有人唤自己的乳名,高举的匕首稍稍放下来了些。 见她放松了些警惕,司马晨怕她伤到自己,便快速的夺下了她手中的匕首。 周媛嫒有些慌乱,司马晨则打横抱起周媛嫒,轻声道:“安安,你睡吧,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莫名的,周媛嫒就是相信了他的话,她此时已经支撑不住了,突然昏迷过去。 司马晨以为她睡着了,不想她突然张开了眼睛,慌乱道:“嬷嬷,春麦。” 有些思绪慌乱,双手还在空气中抓着些什么。 司马晨知道她这是在担心自己的丫鬟们,便示意麒麟去找。 至于周如慧等人,司马晨看都没有看一眼,便安抚着周媛嫒道:“安安,你安全了,我会派人去找她们的。” 周媛嫒根本就没有醒过来,只是有些受惊了,司马晨上了之前的马车,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能骑马了。 何护院很快便醒了过来,他身上的伤有些重,但好早不致命,看见大小姐早就不见了踪影,心里一沉。 还是从周如慧的丫鬟口中才知道是被人救走了,这才稍稍放心了些,拖着重伤亲自为周如慧驾车。 一路上周媛嫒都在说胡话,有时候喊着母亲,有时候喊着大哥,喊到丫鬟们的名字的时候更是惊慌失措。 其实周媛嫒一直没有醒过来,并且发起了烧。马车里只有他们二人,司马晨有些委屈的想“小丫头,是我救了你,怎么也不喊我的名字呢?” 阿枭一直在外面发出声音,可能也是担心周媛嫒,起初司马晨没有想到周媛嫒会冒着日头就回侯府,便歇息了一会儿,等麒麟来报告的时候他也没多想。 但是暗卫却无意中看见了周媛嫒的一个丫鬟,那丫鬟十分惊慌,好像后面有黑衣人在追,暗卫暗中出手将黑衣人解决了,但是那小丫头也因为惊慌掉到了山底。 暗卫觉得情况有些不妙,再说这些日子自家主子好像对待侯府的大小姐有些不一样,便赶紧去禀告。 司马晨得到消息便带着阿枭和暗卫们赶过来了,却没想到还是让周媛嫒受伤了。 一想到刚刚周媛嫒举着匕首坐在地上的身影,司马晨心里更烦躁了些,那把匕首恐怕不止是用来自保的吧。 周媛嫒昏昏沉沉的,睡梦中也不安稳,似乎在做着噩梦,司马晨本想起身弄些水给她喝,不想袖子却被扯住了。 可能是太缺乏安全感了一些,周媛嫒一直拉着司马晨的衣袖,仿佛那就是救命稻草一般。 司马晨也不动了,坐在一旁任由她拉扯着。 为了让周媛嫒睡得更安稳些,司马晨点了她的睡穴,顿时,本来还噩梦连连的人儿安静下来。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司马看着周媛嫒的睡颜,有些控制不住的想上前亲吻。 但是眼下显然不是时候。 暗卫赶车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侯府,因为侯府门前人多眼杂,便直接去了二门处,并且派了暗卫去通知沈氏。 挽香院司马晨已经去了很多次了,倒是熟门熟路,小心的将周媛嫒抱起来,可能此时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举动像是抱着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 那个发现丫鬟的暗卫暗自庆幸道,幸好自己去告诉了主子,主子眼前这个样子分明是喜欢上了侯府大小姐。 挽香院里的丫鬟大部分都跟着去了大昭寺,此时院子里有些寂静,还是一个扫地的丫鬟见到自家小姐被一个男人抱着回来,惊呼起来。 司马晨怕吓到了周媛嫒,大手一挥点了小丫鬟的哑穴,小丫鬟马上便说不出话来了,眼里的惊慌之色闪现出来。 司马晨将周媛嫒小心的放在床上,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人,因为挨了一巴掌,此时白皙的脸上红红的,嘴角也有干涸了的血迹。 司马晨只觉得自己的心闷闷的,好像快要炸掉了,但是高傲的四皇子殿下显然不知道自己这是动心了。 他小心的上前想摸摸周媛嫒的巴掌印,此时院子里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司马晨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来人正是沈氏,听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说自家宝贝女儿受伤回来了,沈氏大惊失色,匆匆便往兰香院赶来了。 见到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儿,还有血迹未干的手臂,身为母亲的沈氏顿时心痛如绞。 扑上前拉着周媛嫒的手臂,又怕弄疼了她,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还是司马晨提醒道:“夫人,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现在是不是要先找个大夫来给小姐看看?” 沈氏这才注意到站在旁边的男子,自家女儿还拉着人家的衣袖不放。 但是还是认出了眼前的是四皇子,也顾不上行礼,忙让芍药去请大夫。 司马晨又道:“麒麟,拿着我的令牌,去宫里请个医女来。” 沈氏马上领会到自家女人身上可能有伤口,便马上想亲自检查检查,但是四皇子是男人啊。 司马晨也觉得此时自己还呆在侯府有些不妥,但是周媛嫒的手一直抓着他的衣袖啊。 还是兰心从小丫鬟的绣篮里拿了把剪刀递给沈氏。 沈氏心心眼眼现在只有她的女儿,哪里顾忌到眼前的是皇子,毫不犹豫就将司马晨的衣袖剪了下来。 司马晨也不在意,只是道:“夫人莫着急,小姐撞到了头部,其他的想必都是皮外伤,抓到了那些杀手,我先去审问了。” 沈氏也顾不上道谢,早已满脸都是泪痕的看着自家女儿,司马晨也没指望沈氏回答自己,便走了。 暗卫跟在身后,走之前还不忘给院子里的小丫鬟将哑穴解了。 屋内周媛嫒又开始说起了胡话,并且不停的喊着母亲,有时候也会喊喊明珠,好在声音小,沈氏没有听清楚。< 第五十七章 审问 武安侯得知长女的情况,马上赶来了挽香院。 此时在外头请得大夫和医女也过来了,武安侯便在正室候着,内室的门是关着的,大夫给周媛嫒把脉中,医女在一旁候着。 良久,大夫才才道:“贵府小姐受了惊吓,老朽给小姐开几幅安神的药方,服用几日便好。” 但是身上的伤痕大夫确实不方便看的,沈氏就让丫鬟带着大夫去开药方。 医女给周媛嫒检查身体的时候,沈氏眼睛都不敢眨,心急则乱,医女在芍药的帮助下为周媛嫒换衣。 因为血迹已经干涸,手臂上的伤口粘着衣服,想分开必然有些痛楚,还好周媛嫒此时是睡着的。 芍药先找来剪刀将周媛嫒的衣袖和衣服剪开,然后小心地将外衣脱下来,直到只剩一件肚兜。 医女小心的用剪刀将伤口上剩下的衣裳布料剪下来,可能有些痛楚,周媛嫒嘤咛了一声。 沈氏心疼的不得了,马上凑上前去看,发现自家女儿并没有醒,又焦急的在一旁坐立不安起来。 周媛嫒身上没有什么伤口,显然并没有被冒犯,沈氏这才稍稍安定些。 医女给周媛嫒手臂上的伤口上了药,检查除了手上有些擦伤,没有别的外伤了才收起药箱。 走之前给了沈氏一个小瓷瓶,叮嘱道:“小姐手臂上只怕要留下疤痕了,脸上的伤可要仔细了,好好涂抹这药膏,手臂上的也结痂了才能擦,若是持之以恒,想必也是有希望去掉的。” 沈氏感激的送着医女出门,武安侯这才进到内室看周媛嫒,并且有些担心妻子焦虑过度会动胎气。 下人们也没有回来,武安侯也不好问话,只是封锁了挽香院的消息,决不能有流言蜚语传出去。 周媛嫒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梦,一直唤着:“母亲,哥哥,我害怕。” 沈氏心焦的上前握住周媛嫒的手,激动道:“安安,不怕,母亲在这里。” 武安侯便吩咐阿武去前院将周延年唤来,也顾不上女儿危险时竟然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父亲的小吃味。 周延年赶来看到自小千娇百宠的妹妹竟然这样毫无声息的躺在床上,脸颊还肿得老高。 怒火中烧的周延年问道:“母亲,是谁干的!我去杀了他!!!” 正在这时,周如慧也回府了,何护院带着重伤求见武安侯,周延年知道何护院跟着一起去了大昭寺,便也跟着武安侯一起去了前院。 还未进屋,便看见何护院跪在大厅,周延年虽然责备何护院没有保护好自家妹妹,但是还是忍着怒气。 何护院见武安侯和大少爷进来了,忙道:“侯爷,大少爷,属下前来请罪,没有保护好小姐,请侯爷责罚。” 武安侯沉声道:“你且先将事情的经过仔细道来。” 何护院便将在路上遇袭的事情一一讲给武安侯听,周延也沉思起来。 周媛嫒只是一个闺阁小姐,怎么会得罪哪里的杀手?这多半是冲着武安侯府来的吧! 但是何护院没有保护好周媛嫒也好似事实,既然食君之禄,却不能为君分忧,自然是要罚了。 不待武安侯说话,周延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道:“既然如此,你便自己去秦总管那里领一百棍,自己给我数清楚了,少一棍都不行。” 武安侯心里叹息道:阿寿总是这样,平日里挺沉稳的一个人,却在碰到安安的事情后不能控制自己。 父子两还没有走出院子,秦管家领着一行人过来了,近了才知道是四皇子的人,领着的人是周媛嫒的小丫鬟们。 还有两个抬着的人,是沈嬷嬷和冬梅。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领头的人冷漠道:“侯爷,我家主子答应要给她把丫鬟寻回来的,现在人找到了,给小姐送过来了。” 武安侯赶紧道谢,让春麦她们先回挽香院,自己本想打听打听事情的进展,毕竟杀手们现在在四皇子府上。 但是领头的人显然不想和武安侯多说,转身便要走,周延年咬牙道;“阁下请留步,请带我去见四皇子一面。” 自己只有去了四皇子府,见了那些杀手才有可能查出世谁要害自家妹妹。 领头的人本来不想理会,但是身后的一个看起来像是属下的人对他耳语了一番,领头的人神情便怪异起来。 别的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周延年自小习武,可他知道那不是一般的属下,武功底蕴相当不错,可能是四皇子府的暗卫。 那个领头的人也不着急,神色很快便正常下来,悠哉道:“周少爷,你要是打赢了他我便带你去。” 说着便指着刚刚给他耳语的人,那人一脸苦像,有些哀怨的望着领头的人。 周延年可不管那么多,眼下只关心自家妹妹的事情,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跟他打,便主动出手了。 武安侯也不阻止,长子的武功还是,恩,很赏心悦目的。 为什么用赏心悦目呢?因为周延年起初练武觉得身姿不好看,后来武功大进后,便还讲究起来了,打架也十分在意形象,但是武安侯是不会戳破他的。 起初,那属下只是接招,但是周延年心急,招招急进,掌风将那属下的头发震断一撮。 那属下再也不敢掉以轻心,认真应战起来。 很快的,那属下便败下阵来,周延年道:“怎么样,可以带我去了吗?” 那领头的人上前道:“周少爷好身手,侯爷培养的甚好啊!” 武安侯这才有机会问上一句:“过奖了,敢问阁下是?” 那领头人似乎才想起没有介绍自己,比之前稍稍客气了些:“在下是四皇子府的管家,莫凌云。” 说完便要告辞,周延年也跟着去了。 由于四皇子还没有封王,府邸的名字也就沿用之前的了,这院子是当今圣上还是皇子时居住的地方。 莫管家将周延年扔在候客厅,便自行离开了,有下人送上茶水了。 就在周延年准备强行闯进去找人时,司马晨出现了。 他本来是回府就要审问那些杀手,但是奈何赫赫国的来使到了大顺。 是赫赫国皇帝的嫡幼子连晋,和嫔妃所出的连云公主。 他被皇帝喊去招待来使了,天知道那个公主有多粘人,他好不容易才甩掉了。 回到府里便便告知周延年来了,也好,毕竟是武安侯府的人,而且又是小骗子的亲哥哥,想必不会害她。 周延年虽然内心焦急,但是还是不忘君臣礼仪,更何况自己眼下只是朝廷的一个小小探花郎。 司马晨感受到周延年身上的戾气,便免了他行礼,淡淡道:“周大少爷,你来所谓何事?” 周延年道:“在下十分感谢皇子救了我家妹妹,听说眼下杀手都被扣押起来了,不知道皇子可否让我一见?” 这没有什么好拒绝的,但是司马晨还是提醒了一句:“你可是准备审问他们?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就怕答案伤人。” 周延年没有想那么多,以为是父亲或者是自己不小心在外面结了仇,别人利用周媛嫒报复他。 司马晨见周延年并吴异样,便带着他往内院走去,四皇子还没有大婚,内院没有女眷,所以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走了一会儿到了花园里,府里的花园十分大,府内还有一个湖泊,远远不是武安侯府的小池塘可以比拟的。 若是平日里,周延年倒是会欣赏一番,只是此时却没有心情。 只见四皇子到了假山处便停了下来,这假山面积十分庞大,周延年以为要通过假山才能到内院,便毫不犹豫的跟着进去了。 却不想到,可假山深处后,不知道启动了哪里的开关,假山的石头上开了一处暗门,若是不打开别人便会顺着路出去,十分隐蔽。 司马晨当先走了进去,还跟着两个暗卫,周延年也不犹豫,忙跟着进去。 进门后便是石阶,几个人都是武功极高之人,黑夜视物也不是问题,便没有打灯,准确无误的到了石阶底层。 没想到石阶下竟然是水牢!一行人站在石头的岸上,其他地方都是水。 几个黑衣人各自被关在铁笼子中,浸泡在水里。 周延年疑惑道:“就是他们?” 四皇子示意他稍安勿躁,一个暗卫上前去问话。 水中的黑衣人已经在水里泡了许久了,浑身发软,一直到暗卫走到了他们跟前才发现。 只听暗卫问道:“说,是谁派你们去刺杀侯府大小姐的?!” 为头的那个,也就是被周媛嫒伤了的那个硬声道:“爷爷做了就是做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暗卫也不气恼,只是慢悠悠道:“看来你是现在太舒适了。”说完便挥了挥手,只见关着那个杀手的铁笼子往下沉了沉,杀手就不见了,整个人都浸泡在水底了。 起初水面很平静,习武之人,会闭气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但是一盏茶的时间后,水面渐渐有了气泡,慢慢的水流也开始急速搅动起来。 这是杀手快受不了了,但是暗卫也不急着让人将贴笼子提上来。 周围的黑衣人开始往水下唤道:“大哥,大哥!” 暗卫这才不慌不忙的让人将铁笼子提上来。 只见笼子中的杀手大口的喘着气,不停的咳出水来,因为憋气太久,脸色通红,嘴唇发紫。 暗卫问道:“天气太热了,给你解解暑,想必会说实话。” 杀手还是很硬气,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那种知悉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但是还是死鸭子嘴硬道:“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要杀就杀吧,给老子一个痛快。”< 第五十八章 识清真面目 暗卫冷哼道:“倒是嘴硬得很啊!” 说完挥了挥手,准备将杀手继续弄到水里去,但是这次是全部的杀手,不止那一个。 这些人中总有会说的,因为那杀手求个痛快,暗卫便示意放了些水蛇进去。 这蛇又细又长,倒是没有毒,只是吓唬吓唬犯人们。 这次没有之前的时间长,很快水面便是一片波动了,这次暗卫照样还是不急,直到水面快平静下去了才示意人将铁笼子拉上来。 这次遍地都是哀嚎声,还有一条细长的水蛇正准备往一个黑衣人的鼻孔里钻。 终于突破了他的心里防线,惊慌失措道:“救救我,救救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那个被称为大哥的杀手气急败坏道:“王其你小子不能说,我们收了人家的钱财,不能泄露。” 那个被被蛇缠住的黑衣人说:“大哥,再不说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哪里还有什么以后,招了吧!” 大多数黑衣人都是这个想法,也实在怕那些蛇,不少人都被蛇缠上了,便都和那个黑衣人一样求救。 暗卫的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发出声音,这是他驯养的蛇,自然是听他的话了,只见那些细蛇都游走了。 为首的杀手还想阻止他们说出来,破口大骂道:“你们不能说!!出来混的人,你们这群王八羔子,不能说!!!” 暗卫脸色一沉,似乎有些嫌吵,便挥了挥手手,为首的杀手的铁笼子便往下沉了,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那几个人吞吞吐吐道:“给我们银子的是贵府的二老爷。” 听到这里,周延年惊讶的神色掩盖了愤怒,紧接着又是铺天盖地的恨意袭来。 原本自己只是以为二房和自己这房不亲近,没想到竟然恶毒至此! 司马晨倒是没有多少惊讶,似乎早就猜到了一般,不然也不会先提醒了周延年。 周延年听着黑衣人的叙述,极力隐忍着,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在皇子府里杀了人。 暗卫叫人将他们所说的事情记录了下来,周延年沉声道:“殿下准备将他们如何处置?” 司马晨嘴角扯开了笑意,但是周延年却觉得这笑容很冷,果然,虽然司马晨脸上挂着笑意,但是说出话却是一惊:“既然无用了,便留在水底给我的小蛇们做食物吧!” 暗卫听到自家主子的话,便示意将铁笼子往下沉,这次出来了些比之前大的蛇,迅速潜入到水底,享用他们的食物去了。 之前那个杀手只怕已经憋气而死了,这些人听到要将自己喂蛇,都露出恐慌的眼神,一个个情绪激动的喊饶命。 哼!笑话!怎么我妹妹喊救命的时候你们不饶过她?!周延年如是想着。 因为交给官府是不明智的,会败坏了周媛嫒的名声,只怕这一辈子都要青灯古佛了,就算周延年疼妹子,一杯养着她,只怕也会郁郁而终。 但是杀了不免有遗漏,让人发现了还是会扯出周媛嫒,所以完全之策就是让他们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世界,骨头渣渣都不剩下! 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凶手们又绝无生还可能了,便想回府去和武安侯商量二房的事情。 这次他们做得极其恶毒,知道自己不可能将人交出去,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那么就要从内外一起压制他们了! 司马晨也不拦着周延年,只是开口让周延年带个医女回去。 周延年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了四皇子对自家妹妹的不寻常之处,但是自己不想她嫁入皇家呢!就是父亲和母亲只怕也是不愿意的。 便委婉道:“谢谢殿下的好意,只是舍妹有丫鬟们照料就好了。” 司马晨何其敏感的人,在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察言观色的人,一下就察觉出周延年对自己的排斥。 但是骄傲如司马晨,又岂会容人拒绝,冷冷道:“本殿下让你带回去,就是我赐的,你敢拒绝?” 周延年不妨司马晨说变脸就变脸,不得不收下了医女,但是目睹了他审问的手段,实在不放心这样的人觊觎着自家妹妹,便急急忙忙回去了。 武安侯早就派人在侯府门口候着,只要周延年一回来就请去书房。 周延年面色不虞,且带有些微的恨意,武安侯看得一愣,为何会有恨意?难道这凶手是自己身边的人? 武安侯的疑问马上就得到了解答,周延年面沉如水,但是却没有张口说话,谁知道现在的侯府干不干净,到处是眼线。 只见周延年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二房”两个字,武安侯一下颓然的坐在太师椅上。 周延年也知道武安侯现在需要时间冷静,虽然不是一母所出的嫡亲兄弟,但是好歹也和自己有血缘关系。 也不知道自家妹妹如今醒过来没有,便想去内院看看周媛嫒。 此时挽香院中的周媛嫒已经醒过来了,看见眼前是双眼通红的沈氏,放声大哭起来,自己差点儿,差点儿就永远见不到母亲了。 听到女儿如此的哭声,沈氏的心疼得都揪了起来,一把揽过女儿,轻轻的拍着女儿的后背,像小时候那样安抚她。 但是却总是抑制不住泪水,周媛嫒哭,她也哭,母女两哭做一团。 周延年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副场景,快步进了内室,安慰道:“安安不怕,哥哥已经把欺负你的人都处理了,没人会害你了。” 周媛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伤心啊,那些人当着自己的面儿捅了沈嬷嬷一刀啊。 想到这里,整个心都痛了,鼻子也酸得不得了,眼泪就是止不住,沈氏也发现了自家女儿似乎十分伤心了。 停止了哭泣,等自家女儿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周媛嫒边抽噎,边断断续续道:“母亲,嬷嬷,嬷嬷她死了!” 沈氏自从周媛嫒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内室里照顾她,一刻也不离开她,便不知道沈嬷嬷回来了。 春麦等人也是都脱力昏了过去,前来帮忙的姜嬷嬷便做主先不去打扰沈氏了。 周延年见识这个事情,安抚道:“安安,我们不伤心啊,嬷嬷没有死,四皇子将嬷嬷和春麦她们都送回来了,只是嬷嬷有伤,现在在休息呢!” 周媛嫒没有见到四个丫鬟,便有些不相信周延年的话,但是听到她们都还活着,还是小心翼翼道:“真的?哥哥不骗我?那我怎么没有看见春麦她们呢?” 周延年笑道:“当然是真的了,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呀,春麦也受了些伤,现在在休息,你要是想见她,哥哥让姜嬷嬷唤她来好吗?” 太好了,大家都没有出事,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实在太微妙了。 此时周媛嫒才注意到自己浑身都在痛,尤其是手臂,头也很疼,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好像有一个不小的包。 沈氏拿下周媛嫒的手,让她不要碰伤口,便哄着周媛嫒喝药。 药中有安神成分在,周媛嫒很快便用沉沉睡去。 沈氏见周延年竟然带来了一个医女,有些疑惑道:“阿寿,你哪里请来的医女?” 只有朝中贵族和有分量的大臣才能请来医女私下照顾,武安侯府显然还不够级别。 周延年怕打扰了妹妹休息,便和沈氏来到外间压低了声音将在四皇子府的事情告诉了沈氏。 只是省去了一些过程,着重说了结果,毕竟沈氏是妇道人家,还怀着身孕,要是吓到了就不好了。 沈氏知道是二房下的手后也有些震惊,这些年来虽然大房二房不怎么和气,但是都是些小摩擦,像这样大手笔的买凶杀人还是没有过的。 知道丈夫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有些神伤。她嫁进来的时候老武安侯还没在世。 老武安侯虽然很器重长子,但是也爱幼子,所以才会纵容老夫人那时候对长子的忽视。 临终前还将自己夫妻两叫到床前说:“占魁,阿晖,我要走了,这个家就交给你们了。” 自己安慰公爹不要气馁,但是他却用尽最后一口气对他们说:“占魁,爹把侯府给了你,你母亲和弟弟难免有些不高兴,但是他们是你的亲人,以后只要你他们不犯大错,你要答应爹,好好待他们。” 当时的老武安侯已经再没有余力来说话了,奄奄一息的样子,武安侯和沈氏没有说别的话,武安侯更是应承道:“爹,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孝顺母亲,好好待弟弟。” 这些年二老爷倒是也安安分分,什么小利益,小冲突,武安侯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得不说二房首先拿周媛嫒开刀是多么正确的决定,若是周媛嫒有个万一,以沈氏对周媛嫒的宠爱程度,只怕会出岔子,一尸两命也是有可能的。 长子更是对妹妹爱护万分,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会闯些什么祸也是说不定的。 那么大房由此损失就惨重了,武安侯的亲人接二连三的出事,那么武安侯府的爵位便只有二老爷名正言顺了。 想通各个关节,大房的心都不寒而栗,尤其是武安侯更是痛苦万分,自己真的不能遵守对父亲的承诺了吗?可是二老爷要杀死的是自己的至亲啊! 这些怎么能容忍,武安侯决定不再容忍二老爷了,必须要折断他的翅膀才行,看他还怎么惦记着要飞上枝头,充其量只不过是一只秃头鸟罢了!< 第五十九章 又生阴谋 沈氏到底是有身孕的人,这样紧张的守了一天,无论如何都受不了了,但是她又担心女儿。 便想着搬张塌在女儿在女儿床边歪一会儿,姜嬷嬷哪里准,好说歹说劝着沈氏回去。 最后还是武安侯回了院子没见着妻子,便知道妻子还在女儿那里,妻子如今怀着身孕,怎么能如此辛苦! 便亲自来了挽香院,接沈氏回去,沈氏有些不依。 武安侯便道:“阿晖,安安已经病了,正是需要你照料的时候,你这样下去要是也病了,安安怎么办?” 沈氏一想也是如此,再加之姜嬷嬷也上前道:“夫人,你便听侯爷的吧,若是小姐醒来知道你如此辛苦会自责的。” 还别说,自己女儿沈氏很清楚,周媛嫒还真是会自责。 武安侯见妻子同意了,便小心的搀扶着回了兰香院。 夜里,武安侯有心事,便有些睡不着,沈氏虽然想开解开解丈夫,但是奈何实在太累了,便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黑夜里,突然听到一声叹息,那是武安侯发出来的,很轻,但是沈氏就是听到了,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因为武安侯怕打扰到妻子休息,便背对着沈氏,并且不敢动弹。 忽然,一双手轻轻拉住了自己的胳膊,武安侯转身道:“阿晖,吵醒你了?” 沈氏此时的声音已经完全清醒了,对武安侯道:“我已经知道安安的事情是二房所为了,我知道你为难,但是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武安侯拍着妻子的后背道:“阿晖,不要激动,我都知道,我会保护你们的。” 听到丈夫的保证,沈氏放下心来,这样做对丈夫来说无疑有些残忍,但是二房的人时刻记挂着武安侯的位置,昭然院那位也时刻袒护着。 沈氏怎么都觉得不能咽下这口气,以后在自己的家里都不安全了,怎么能不忧愁?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沈氏又犯困了,毕竟白日里是真的有些累了。 此时的二房却是彻夜不眠。 周媛嫒在大昭寺遇袭是二老爷安排的,之前周媛嫒让二夫人准备马车的时候便起了心思。 将周媛嫒要出行的消息告知了丈夫,平日里在侯府不好动手,一介弱女子在外面还不好动手吗? 二老爷连夜去了郊外找到这个杀手组织,如此的神速,想必记挂着要大房之人的性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知道兰姨娘怎么想的,非要周如慧跟着去,这是二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当然了,是个秘密就总有戳破的一天,只是到时候不知道是谁来揭穿更残忍。 周媛语在府内盼了一天,这件事整个二房都知道,因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没有瞒着周延龄和周媛语。 就等着外面传来周媛嫒已死的消息,可是等了这许久,周媛嫒却回来了。 挽香院封锁了消息,此时自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却知道周媛嫒的丫鬟和嬷嬷是后来回来的,并且冬梅和沈嬷嬷还受了伤。 尤其是沈嬷嬷,像是马上要死了似的。 二夫人分析道:“老爷,杀手们这么久没有来报信,是不是没有成功,不好意思来见你啊?” 二老爷思索了下觉得不可能,这个组织自己也不是第一天接触了,但是如果被人杀了,应该会有人发现尸体去报官啊。 但是这日里平平淡淡的,压根就没有传出哪里死了人。 所以二老爷否定道:“不可能,他们不是这样的人。”那个杀手头目也是不辜负二老爷的信任了,到死也没有说出来。 倒是能管住自己的嘴,却管不住别人的嘴。这便棋差一招了。 周延龄知道自己父亲派人去杀害周媛嫒的时候,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知道二老爷这些年来想取而代之,可能想得太狠了,便有些失了分寸。 二老爷道:“无妨,就是被抓到也无碍,他们不敢报官也拿不到证据。” 周媛语疑惑道:“为何?” 二老爷阴测测的笑了,这种事情,内宅妇人最了解了,便望了张氏一眼。 张氏立刻便明白过来,若是传扬出去,周媛嫒这辈子的清白便就要毁了。 谁家会娶一个有可能被杀手玷污了清白的女子。 这么一想便也安心下来,也顺带给女儿解释了一下。 周媛语却道:“父亲,现在显然没有成功,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 她是有私心的,孙尚文眼里显然只有周媛嫒,自己尚且入不了他的眼。 若是周媛嫒死了,或者是清白被毁了,孙尚文定不会再着迷于她。 二老爷听见周媛语这么说,反问道:“你想如何?” 周媛语兴奋道:“我们便来个以假乱真,她不是极力封锁消息吗?我们便张扬出去,若是她的清白毁了,便没有人肯娶她了。” 周延龄皱着眉头道:“这样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周媛语觉得这个机会千载难逢,要是错过了便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对着自家哥哥道:“哥哥,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吗?你想想,若是周媛嫒嫁不了人,大哥便没有了助力。” 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但是周延龄总觉得妹妹有些别的意图,便回道:“然后呢?” 周媛语觉得自己这个计划天衣无缝,越来越兴奋道:“到时候我嫁户好人家,便可助得父亲拿下武安侯之位,到时候你是唯一的嫡子,可不是为了哥哥你吗?” 张氏也觉得此计可行,便附和道:“老爷,阿语这个主意应当可以一用。” 因为已经失败了一次,二老爷有些慎重。 张氏接着道:“老爷,如果杀手真的被大房处理了,那谁知道杀手有没有供出我们来呢?” 周媛语紧接着道:“是啊,是啊,父亲,你想想,若是大房已经知道了,想必就要和您撕破脸皮了。” 二老爷一惊,是啊,自己还在犹豫些什么,不先断了大房的后路,难道等着大房来断自己的后路? 当下便同意了,张氏便去安排人手出去散播谣言。 第二日 ,周媛嫒倒是醒来的很早,自己还是全身都在痛,尤其是手臂,脸上的巴掌印已经不大看得出来了。 此时四个丫鬟已经有三个都来屋里侍候了,见自家小姐醒来了,都凑上前眼含泪花的看着周媛嫒。 周媛嫒看见几个丫鬟别提多高兴了,也险些哭出来,哽咽道:“我以为你们出事了,吓死我了!” 春麦扑到脚踏上,也红了眼眶道:“小姐,下次再莫叫我离开你的身边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秋雨和夏草也上前来,周媛嫒心里暖暖的,这几个小丫鬟还是和前世一样对自己忠心。 医女上前道:“小姐,切莫伤心,您现在的身体还虚弱着,切忌大喜大悲。” 春麦几个一听这话,都擦干眼泪,换上笑容,生怕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周媛嫒。 周媛嫒却要下床去看沈嬷嬷和冬梅。几个丫鬟都阻止她,但是杀手刺向沈嬷嬷那一刀的样子实在给自己留下了阴影。 只要一想到这些,便会浑身打颤,不看到沈嬷嬷自己是不会安心的。 医女却劝道:“让小姐去吧,稍稍走动也是对身体也好处的,让小姐看了她也能放心休息。” 几个小丫鬟一听医女的话,便都同意了,春麦道:“既然阿绯姐姐都这么说了,那我们陪小姐去吧。” 原来这个医女叫阿绯,又想到阿绯是从四皇子府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皇宫里的,四皇子救了自己,该怎么感谢他好呢? 眼前先不想这些,丫鬟们替周媛嫒穿好鞋子,小心翼翼的扶着周媛嫒往下人房走去。 兰香院是武安侯唯一嫡女的住处,所以比别处要宽敞,下人房也因此沾了光,不那么寒掺。 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因为几个丫鬟要值夜,为了方便照顾沈嬷嬷和冬梅,便将两个人放在了一间屋子里。 推开门,一股子浓厚的药汁儿的味道扑鼻而来,冬梅正坐在床上绣花儿,见竟然是小姐亲自来了,大为诧异。 忙放下手中的绣活,准备起来,周媛嫒组织了她。 周媛嫒来到沈嬷嬷的床榻边,嬷嬷年纪大了,挨了这一剑现在还不能张口说话,只是眼珠子能转转。 看见周媛嫒来了,眼珠子都有些急急的转起来,显然有些激动。 周媛嫒抓住沈嬷嬷的手道:“嬷嬷,你没事,真好。安安真怕失去你。” 沈嬷嬷听了这话,心里感动的不得了,奈何现在也没有力气说话,脸上却清晰的划过一行泪水。 周媛嫒发现后便拿帕子去擦,还安慰道:“嬷嬷不要哭,你要快些好起来,安安等着你给我梳头发。” 冬梅在一旁也有些激动,大声道:“小姐,那悬崖吓死奴婢了,要不是一颗大树挂着奴婢,现在只怕都见不到小姐了。” 越想越害怕,险些哭了起来,周媛嫒想到那个场景都觉得惊险万分,心疼道:“那你伤到了哪里?快给我看看。” 本手从高空摔到树上就是器官错位的疼痛了,冬梅后来掉下了树,将腿摔断了。 还好府里请来的大夫会接骨,要不然自己一辈子就是个瘸子了,还怎么伺候小姐。 周媛嫒看了冬梅的伤后,柔声道:“你就和嬷嬷做个伴,好好休息,不用惦记着来伺候我。” 这时阿绯道:“小姐,这屋子药味儿太浓了,快些回屋吧。” 冬梅便催促着周媛嫒走,几个丫鬟也就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就要过来搀扶。 真是的,这几个小丫鬟把阿绯说的话当成圣旨了,不过自己也不会拂了她们的好意,任由她们扶着自己回去了。< 第六十章 夜闯闺房 午夜时分,武安侯府已是一片静谧,周媛嫒由于白日里睡的多了些,便有些失眠。 但是她又不想叫丫鬟们知道,也怕自己会做噩梦,这些天,总是会梦到前世自己死去的最后片段,还有那天血腥的 场面,老是会惊出一身冷汗。 屋里有微弱的灯光,害怕黑暗的人,总是希望有人给自己一束微光。 正当周媛嫒睁着眼睛望着帐子的时候,身边出现了一个人,正是司马晨无疑。 这次阿枭并没有跟过来,周媛嫒自从被袭击后就有些草木皆兵,发现有人后便紧张的坐起来,迅速的向床的角落靠近。 直到来人在床边坐下来,错过了光束,周媛嫒这才看清是司马晨。 司马晨见周媛嫒的举动,心稍稍疼了一下,十五六岁的少年,并不知道自己动心了,只是想保护好眼前的人。 他将手伸向周媛嫒的方向,用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的语气道:“小骗子,你过来,我不会伤害你的。” 周媛嫒见是司马晨,渐渐放下心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相信他,可能是他救了自己一命的缘故吧。 带着薄被缓缓移动到床边,却没有将手伸向司马晨,而是怯怯的看着司马晨道:“殿下,那日多谢你救了我,不然我现在一定.....。” 带着哭腔,有些要说不下去的样子,司马晨的眼眸逐渐变得难以捉摸起来。 他抬起手,缓缓抚摸着周媛嫒的发丝,仿若绸缎般质感的长发好像一下一下的在挠着司马晨的心,他轻声道:“小骗子,你还要帮我赚钱呢,我是不会让你有事的。” 当司马晨抚摸周媛嫒的发丝的时候,一丝异样的感觉涌上周媛嫒的心头,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但是却快得不能捉摸。 这两天大家都不敢问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司马晨没有这种感觉。 想到是司马晨救了自己,便想知道是何人想害自己,那些杀手现在在哪里。 沈氏等人知道了真相后并没有告诉周媛嫒,之前周媛嫒和二房的关系很好,沈氏怕女儿伤了心。 但是司马晨却觉得周媛嫒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脆弱。 那天能亲手用匕首将自己划伤,逼迫自己保持清醒。恐怕自己晚出现一会儿,那匕首就要她用来自刎的。 如此烈性的女子,怎么会不堪一击呢,但是还是放缓了语调道:“武安侯夫人已经知道了谁是凶手,但是却没有告诉你,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白日里自己看过沈嬷嬷她们后,沈氏便在自己的屋子里等着,见到周媛嫒的情绪并无异样还是坚持在挽香院和女儿说话,但是并未提及凶手。 周媛嫒是玲珑心窍的人,哪里会想不通其中的关节,便坚毅道:“殿下你放心说,我什么都能承受!” 这话司马晨是相信的,死过一次的人了,总是会比的人坚强些。 便道:“是不是你的心中其实早有猜测,那应当就是你心中所想了。” 周媛嫒毋庸置疑是怀疑二房的,只是前世自己没去大昭寺,也没遇到过刺杀,便有些迟疑。 见司马晨这样说便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只是为什么那天周如慧会要跟着自己一起去呢?难道兰姨娘和二房有什么牵扯? 如此便又开始回忆前世兰姨娘和周如慧,周潇的生活轨迹。 好像二老爷是很疼爱周如慧的,有时候周媛语也会吃醋,在自己嫁给孙尚文后,二老爷的官运也亨通起来,便让二夫人的娘家为周如慧保媒。 嫁的是谁来着?周媛嫒越想头便有些痛,她发现自己对前世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了,便摸了下头部,想缓解一下头部的疼痛。 司马晨见此担心是那日里被撞击了头部,便道:“阿绯知道你头疼吗?有没有给你开药?” 原来阿绯真的是四皇子府的医女,幸好不是皇宫里的,便答道:“没有,她不知道,我也不时常疼,只是想的多了便有些疼。” 司马晨笑道:“原来如此啊,那就不要想太多了,你可是我的小金库,一切都有我呢!” “一切都有我呢!”原来这句话是如此的好听,周媛嫒没来由的就是相信这句话。 但是天色已经不早了,周媛嫒的身体也没有复原,司马晨也怕扰了她休息,便要回去。 只是走之前道:“我将麒麟先给你用着,你有事唤他便是。” 说完便走了,还是如此之快的速度,让自己都来不及看清。 知道有人在保护着自己,不会有人来伤害自己,便放心睡去。 众人都入睡的武安侯府,此时一种说不出的宁静,但是这就像潜伏的巨兽正在沉睡,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第二日武安侯上朝回来后脸色铁青,沈氏以为是朝堂上遇到了什么不顺的事情,便体贴道:“侯爷,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武安侯冷哼一声道:“我的好二弟啊,我还没开始动手收拾他,他竟然敢先下手为强!” 沈氏还是不得其意,但是知道是二房又做了什么让武安侯伤心的事情,便着急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武安侯有些难以启齿,但是眼下自己不说,沈氏迟早也会知道,若是这件事情传由别人来告诉沈氏,他不知道沈氏能不能经受得住。 便斟酌字句道:“阿晖,我们可能要一辈子养着安安了。” 这是什么话,自己的女儿天姿国色,中馈女红一把手,怎么会嫁不出去了呢! 武安侯小心道:“外间有不好的传闻,我已经下令制止了!” 这时秦管家也过来了,应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沈氏心急道:“秦管家,你给我仔细说说!不可隐瞒!!” 武安侯见阻拦不住,便示意秦管家告诉沈氏。 秦管家得了示意后便回道:“外间传闻大小姐那日在去大昭寺的路上被贼人给....” 说到这里便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沈氏却已经明白了,一定是二房那些杀千刀的传出去的,当下有些激动要去找二房的麻烦。 昭然院也派了任来叫沈氏过去。十有**是为了周媛嫒的事情了。 沈氏并不惧怕,昭然院和二房是一丘之貉,自己如果怕了,怎么保护安安。 一个女人在最强悍的时候就是保护自己儿女的时候,沈氏也不列外。 武安侯还要去查这件事情,便让兰心和兰芳小心的搀扶着沈氏往昭然院去。 到了昭然院沈氏才看见周媛嫒也被扶着过来了,有些心急,不知道女儿知不知道了。 张氏则候在老夫人的身边,低眉顺目的样子,再没有比现在更做小伏低的时候了。 但是周媛嫒面色平静,沈氏一时也看不出来。 虽然心中的气焰已经快要将昭然院燃烧起来,但是还是忍着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今日的心情似乎格外好,但是要拼命压制着,自己的孙女儿被玷污了,自己怎么能表现的很高兴呢? 想到这里老夫人便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道:“安安,祖母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且告诉祖母那人长什么样子,祖母也好让你父亲和二叔去为你报仇啊。” 张氏赶紧附和道:“是啊,安安,你不要怕,说出来吧!” 哼,她们这是要逼自己承认了,我偏不如你们的意,周媛嫒上前道:“祖母和二婶让我告诉你们什么?我只是在从大昭寺回来的路上碰到一群不长眼的狗奴才,四皇子已经替我教训过了。” 轮得到你们来给我报仇吗?只怕到时候我已经是一句尸体了,周媛嫒内心想道。 前世看见他们的下场后自己只是觉得累,想着这辈子能躲就躲,却不想我不犯人,贱人却要犯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氏不好怎么接话,老夫人是长辈却没有这些顾忌,淡淡道:“大丫头,小六已经和祖母说过了,你不承认也是没有用的!” 沈氏大惊,自己怎么忘了还有一个周如慧,这些日子周媛嫒病着,沈氏还没有腾出手来收拾周如慧。 没想到兰姨娘竟然会和二房是一伙的,亏得武安侯这些年对她们母子三人也不薄。 周媛嫒却不怕这些,就算是真的,自己也要将他们置之于死地,更何况根本没有发生这些事情。 看了沈氏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便冷静道:“是吗?我倒是不知道那个毫无姐妹之情的小小庶女也敢污蔑我了,还请祖母将她请过来,我倒是要问问。” 老夫人接口道:“安安,你就承认了吧,小六也是为你好,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说得出口,她说她害怕你伤心,便不来了。” 周媛嫒冷笑道:“真是笑话,是她心虚吧?不然怎么不敢见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祖母且叫来便是。” 老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周媛嫒的语气可是毫不客气啊,语气中还带着责备和寒意。 老夫人也不怕周如慧会翻供,兰姨娘曾经可是自己院子里的人,便让玉墨去请周如慧来。< 第六十一章 我养你一辈子 没有等多久,周如慧便过来了,兰姨娘也跟过来了。 周如慧一进到内室,顾不上请安,便扑到周媛嫒的身边激动道:“长姐,你好了?我真是担心你!” 周媛嫒冷哼一声,猛的一甩袖子,将周如慧的手拂开,质问道:“噢?你担心我?担心我什么?你为何要跟祖母说我被贼人玷污了,这是事实吗?” 周如慧摆出一副受惊了的样子,仿佛被周媛嫒吓到了。楚楚可怜道:“长姐,我知道你手委屈了,那日里还保护我,你跟祖母承认吧,祖母会为你报仇的。” 这是硬要将这脏水往自己身上扣了,虽然自己这辈子是不想想嫁人,但是若是因为名声被毁而不能嫁那便会让父母丢脸。 老夫人呵斥道:“大丫头,你六妹妹是为你感到委屈,你怎可如此的不知好歹。” 周如慧赶紧接口道:“祖母,你不要怪长姐,她也是可怜人。” 见这室内的人都演戏上瘾,周媛嫒便陪她们演下去,也可怜兮兮道:“六妹妹,当日里被抓的是你,我不怪你将贼人引过来,我也只不过是受了些皮肉伤,但是你为何如此污蔑我!!” 这些就连老夫人也不知道,周如慧过来的时候只是说看见周媛嫒被玷污了,却没有说是自己惹的祸。 沈氏一下就暴怒了,自己的女儿竟然是因为那个下贱胚子的指引才伤成这样的。 呵斥道:“小六,我只当你是个顽皮的,没想到你却是个如此凉薄之人,你因惧怕你长姐揭穿你那日指引贼人欺负她,便开口污蔑她,你好大的胆子!!:” 这脏水泼得漂亮,周媛嫒忍不住在心里为沈氏喝上一声好。 周如慧见被戳穿了,到底年纪小,有些慌乱起来,兰姨娘却是知道自己女儿做的事情。 那日回来,周如慧便发起了高烧,但是大夫都先紧着挽香院了,并没有人提起要来给周如慧医治,还是后来自己去求了武安侯。 才再大夫给周媛嫒医治后去给周如慧看看,兰姨娘觉得委屈极了,所以并没有反对女儿这样做。 这样日子周如慧也是噩梦不断的,尤其是马车上的死蛇,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老夫人见周如慧败下阵来,便望向二夫人。 张氏上前道:“小六,你既然没有看清楚,那怎么能乱说话呢?这可是大事啊!” 周如慧结巴道:“那日孙女后来被贼人打昏过去了,醒来长姐已经走了,想必是我想错了。” 沈氏呵斥道:“你没有看见你就乱说,我岂能饶你?! 说着便要将周如慧送去佛堂,嘴中还道:“如此不孝不悌之人,我武安侯府容不下你,你去家庵里了此残生吧,向列祖列宗忏悔你的过错!” 沈氏自进门以来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张氏都有些被震住了。 老夫人皱了皱眉头道:“老大家的,小六虽然犯了一些过错,但是这惩罚是不是太重了些?” 沈氏不平道:“老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的安安如此年轻,还未及笄呢,她就这样恶毒的陷害她,若是今日里她不露馅,你们是不是准备将我的安安关进去?!” 老夫人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肯定不会承认,正好此时门外报告说二老爷来了。 二老爷在外面已经听了一会儿了,昭然院都是老夫人的人,自然都向着二老爷没有提醒。 二老爷进来的时候周媛嫒却没有放过兰姨娘欣喜的眼神,兰姨娘和二房有勾结? 二老爷见周如慧满脸泪痕的跪在地上,兰姨娘也在一旁哭泣,沈氏却一脸怒容。 装作不知道的问道:“母亲这里好生热闹,只是小六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不知道二老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还是回道:“小六犯了些小错,你大嫂要罚她呢!” 沈氏气得浑身发抖,这是小事,在她们眼里,自己儿女的名誉是小事,好!真是太好了! 二老爷好像才明白过来似的,严肃道;“是小六犯错了啊,该罚。” 周媛嫒仔细的观察着兰姨娘的举动,见到在二老爷说完这句话后,兰姨娘不可置信的眼神,便越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沈氏才不相信二老爷会这么好心,果然,二老爷又开口了:“母亲,您就别干涉了,大嫂管家这么些年可是公允得很啊,也是贤名在外啊,只是一介庶女犯错,大嫂向来仁慈,想必是不会重罚的。” 这话便堵住了沈氏想重罚周如慧的话,沈氏一时气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媛嫒怕沈氏气出毛病来,现在可是怀着身孕呢,便道:“母亲,咱们便不重罚六妹妹了,想必她下次也不敢了。“ 就这样放过周如慧?怎么可能,有一万种死法可以给她,现在何必让沈氏下不来台呢! 难道二老爷此次来这里就是想救周如慧?兰姨娘的面子如此之大? 当然不是了,二老爷有些羞于启齿的样子,但是还是说出了口:“大嫂,我下衙回来在街上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是关于安安的。” 沈氏当然知道二老爷指的是什么了,也在为难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老夫人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这句话,要给沈氏致命一击才可以。 便沉声道:“安安是府里最大的姑娘,她的名声现在坏了,势必会影响其他姑娘的亲事,叫你来就是想商量商量该怎么办。” 沈氏敏感道:“什么怎么办,我的安安好好的在这里呢,她是武安侯府唯一的嫡女,谁也别想动她!!” 此时的沈氏已经红了眼,但是她不会退缩,周媛嫒一阵心酸,母亲还当自己是在她身后需要要她庇护的小女孩。 老夫人呵斥道:“沈氏,这件事情已成定局,安安势必要送走的,你若是再拦着,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是强势手段,她是老夫人,是这侯府中唯一的长辈,沈氏若敢违逆她,有足够的理由可以惩罚她。 周媛嫒拦住了沈氏,上前道:“祖母,什么事情已成了定局?你怎知就没有回环的余地了,您就这么巴不得孙女去死吗?” 这话便有些重了,晚辈不遵从自己是不孝,但是自己要逼死孙辈这便是不慈,要是传出去了真是晚节不保啊。 便柔声道:“安安,你要认清现实,你这样已经影响了侯府,你放心去家庵,侯府也不会亏待你。” 老夫人避而不答,但是周媛嫒不会如此放弃:“祖母,孙女的命是四皇子救回来的,他必定不会让我的名声就这样坏下去,你们这样是要逼死我啊!”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了,你要是敢让我死,我就让你陪葬! 这话迷惑了众人,因为大家平日里也没有看见周媛嫒和四皇子来往,怎么会为了她而惩罚其他人呢? 虽然有些不信,但是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武安侯和周延年也来了昭然院,外面的流言经过父子两的雷霆手段,已经停下来了,更是查出了一些线索。 武安侯沉声道:“母亲,这是我大房的家务事,安安的事情我们自会解决。” 这时怪老夫人和二房多管闲事了,张氏马上拿出帕子擦擦脸上不存在的泪水道:“我可怜的阿龄和阿语啊,眼下就是要说亲的时候了,这个样子,谁还放心将女儿嫁到侯府来啊?” 武安侯呵斥道:“那二弟妹想要如何,让安安去死吗?” 声量有些大,吓得张氏连哭都不敢哭了,二老爷爷没有做声,眼下的形势自己倒是不好说什么。 但是埋怨埋怨还是可以的,便道:“大哥这是做什么?吓到阿云了。” 虽然知道是做戏,但是张氏也好久没有从丈夫嘴中听到自己的小名了。 武安侯哼道:“二弟,凡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也不要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能瞒住别人,这武安侯府我是交给阿寿的。 我是武安侯的时候,安安自然我来养着,以后阿寿继承了侯府的位置,他愿不愿意养着也是我们大房的事情,你们若是怕安安连累了你们,便分家吧!!” 因为知道老武安侯临终前交代过要武安侯照料弟弟,所以二老爷从来都有恃无恐,大声道:“大哥,你要为了安安坏了我们的兄弟情分吗?分家!你如何对得起父亲?” 武安侯不屑道:“你若是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 周延年更是走到周媛嫒身边道:“安安,你放心,大哥自会帮你解决这些事情,若是他日谁有幸要求娶你,大哥自会亲自背你上轿,十里红妆相送,若是不出嫁,哥哥养你一辈子!” 周媛嫒内心十分感动,但是眼下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便道:“大哥,你别担心,事情不会更糟糕的。” 又转身对高坐的老夫人道:“祖母,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我们是清楚的,这必定是有心人要陷害我,三日之内我必定解决这件事,若是解决不了我就自行出家!” 大房的人都没有异议,索性是自家最疼爱的人,私下里自家人对她好便是了。 周延年更是自家妹子说什么都是对的,一家四口,哦,不!是五口,沈氏肚子里还有一个。一家五口便齐齐告退回兰香院去了,还要商量这件事情怎么解决。< 第六十二章 我娶你 此时大房的正室内,沈氏担忧道:“安安,你可是真的有办法解决?” 屋内的人都看着周媛嫒,她展开一抹笑意,缓缓道来:“父亲,母亲且放心,我自有方法叫散播的人露出原形。” 周延年却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好,这样的事情让妹妹一介女子去解决,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当。 便先回了前院,实际是想办法去了。 周媛嫒回到挽香院后累得不行,昭然院这一仗打得也辛苦,便想早早歇下。 丫鬟们赶紧伺候她梳洗,却没想到梳洗后周媛嫒反而精神了,让小丫鬟给自己多点了盏灯光,便开始画起了首饰的图样。 司马晨救了自己,想必他也是需要玉锦阁的支持才三番两次救自己与水火,自己便多设计些图样,多给他赚些银子。 周媛嫒让丫鬟们都下去歇息了,自己一个人在书案前安心作画。 忽地,眼前灯光一暗,周媛嫒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却不是平日里的司马晨。 但是周媛嫒也没有大叫,只是很惊讶的看着来人。 眼前的人却是状元郎纪筹。 周媛嫒有些烦恼啊,侯府的治安是不是太差了些,要不然为什么大家来自己的闺房都是不打招呼,来去自如呢! 周媛嫒想着明日里要提醒父亲加强侯府的人手才好。 纪筹开口了:“安安,我听闻坊间流言,有些不放心你,便来瞧瞧。” 真是的,自己和这个人也不是很熟啊,为什么喊自己的乳名。 心里如是想着,嘴上便问了出来:“劳烦纪公子挂心了,我没有大碍,只是公子还是唤我周家小姐吧!” 纪筹是什么人?从小在江南就是恃才傲物,多少女子的追求对象,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关心一个人便碰了钉子。 谁让眼前的女子是自己心仪的女子呢,一向高傲的纪公子不好意思道:“我以为送了你簪子我们就是朋友了。” 周媛嫒也无心去纠正,眼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好。 只是客气道:“能结识纪公子是我的荣幸,只是现在你看了看了,我很好。” 这是逐客令了,纪筹却没有生气,他听坊间的流言说她被贼人给玷污了,更多的竟然不是恼怒,而是心疼。 现在看着周媛嫒一副淡淡的样子,以为她是把伤心藏了起来。 若是名声这样坏了,周媛嫒就嫁不出去了,一想到这样美好的女子要孤独终老,或者会被家族所暗杀,心便不可遏制的疼起来。 正当周媛嫒定定的望着纪筹的时候,突然自己的手被纪筹握住了,周媛嫒大惊,想起前几日的事情便害怕的挣扎起来。 纪筹紧紧的抓住周媛嫒的手不松开,说出的话却让周媛嫒停止了挣扎。 周媛嫒被震惊到了,因为纪筹说的是:“安安,我娶你。” 要说感动呢,不是没有,现在外面的流言不知道多难听,眼前的人来到这里不问自己有没有被玷污便说要娶自己。 但是也有很多疑惑,自己和纪筹的交涉不多啊,为什么会说要娶自己呢?难道有什么意图? 但是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利益啊,就是整个武安侯府在朝中的影响力那也是微弱的啊。 高傲的纪公子见自己求亲后,对方的反应却呆呆的,有些沾沾自喜,难道是安安太高兴了,所以有些不知所措了。 周媛嫒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很正经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娶我?” 纪筹没有放开周媛嫒的手,连语调都变温柔了,慢慢道:“安安,你唤我阿璟吧,这是祖父给我取的字。” 周媛嫒点点头,善意道:“阿璟。” 纪筹欣喜若狂的应了,拉着周媛嫒在书案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自己则蹲在一边道:“安安,你相信一见钟情吗?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喜欢你。” 周媛嫒内心有些波动,这是两辈子第一次有人对自己一见钟情,而且真心实意。 纪筹接着道:“安安,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便喜欢你,送你簪子其实是我自己想送,你千万不要相信我之前的话,我那是,我那是死要面子。” 周媛嫒突然只是纪筹说这些话的意思了,他是纪阁老的孙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却愿意半夜来自己这里表白。 想必是怕自己多想,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被玷污了,但是却不愿意用强硬的态度来让自己感到自卑。 不期然的,内心的暖流激过,可是记筹和自己说话的次数毕竟太少,自己没有信心回应他。 但是眼下纪筹还怀着期盼的目光望向周媛嫒,思索了一会儿周媛嫒轻轻扯回了自己的手。 纪筹一阵失落,刚刚握住周媛嫒的手,内心似乎都被手掌的温度灼烧起来,这会儿手抽走了,纪筹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 周媛嫒道:“阿璟,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现在无心嫁人。” 纪筹见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激动道:“现在不愿意没有关系,我会等到你愿意的。” 周媛嫒点点头道:“阿璟,谢谢你待我如此之好。” 纪筹已经开心得不行了,依依不舍道:“安安,那我明日里便来提亲,现在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待周媛嫒拒绝,便飞窗而出了。这可吓坏了在树上的麒麟。 他见到纪筹进去了,但是此人身上并无杀气,便想着观察观察看,却不想将整个经过都听了一耳朵。 这下可怎么得了,主子迟钝,不知道自己喜欢周姑娘,自己若是不将这件事情告诉主子,那明日里要是纪筹来提亲,武安侯答应了,那主子怎么办呢? 主子虽然是皇子,但是也不好做下夺**子的事吧,那不夺主子只怕要抱憾终身了。 想到这里麒麟再也呆不住了,便回了四皇子府上。 司马晨正在书房看信件,是边关的信件,他一定要去边关掌兵权的,所以一直和边关有书信来往。 忽地听到刻意放重的脚步声,知道是麒麟回来了,心里一惊,麒麟向来听话,怎么会不遵从自己的命令擅自回来了呢? 难道是周媛嫒出了什么事情,一念之间,麒麟已经到了书房门口,司马晨大手一挥,书房的门便开了。 麒麟还在想怎么主子今日心情这么好吗?还给自己开门。 但是进到室内看见自家主子皱着的眉头,便知道自己想错了。 果然,司马晨的声音有些冷:“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守着周姑娘吗?” 麒麟不敢隐瞒:“主子,刚刚有人进了周姑娘的房间,属下见他没有恶意便没有阻止,没想到,没想到.....!” 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自己该怎么让自家主子意识到他喜欢周姑娘呢? 司马晨却等不得了,语气带了些焦急,问道:“没想到什么?周姑娘出事了吗?” 麒麟赶紧答道:“那倒没有。” 听到不是周媛嫒出事,司马晨稍稍放心下来,眼风扫过麒麟。 麒麟的腿抖了一下,上次主子这样看自己的时候,自己被罚了,便不敢迟疑,并且语速很快道:“主子,进去的是今科状元郎纪筹,他向周姑娘求亲了,他说他要娶周姑娘。” 司马晨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马上表态,良久,司马晨问道:“周姑娘怎么说?” 原谅麒麟只是一个暗卫,他根本不知道周媛嫒说的纪筹待她好事推托之词,见纪筹那个开心的样子,以为周媛嫒答应了。 便回道:“主子,周姑娘她答应了。” 司马晨意识到这不是自己想听到的答案,挥手让麒麟退下,自己在书房里沉思起来。 麒麟有任务在身,不能在四皇子府多待,便先回了侯府,在他的老地方-挽香院的大树上待着。 若是他迟些走,一定能看到他那万年都是淡定的主子不淡定的样子,因为司马晨离开了皇子府,好像是往皇宫方向去了。 此时的纪筹回到了纪府在京城的院子,现在纪府的管家还在这里。 没办法啊,少爷不愿意回去,老太爷让自己在这里守着少爷,纪家就只有这一根独苗苗了啊。 管家姓纪,因为三代都在纪府伺候,便赐了纪姓,能和主子一个姓氏是奴才的莫大荣耀,因此纪管家几十年来忠心耿耿。 见到自己从小就看着长大的少爷露出少有的高兴的面容,有些诧异。 自从大老爷和大夫人死后,少爷似乎很少开心了,但是看见纪筹高兴,他也高兴。 纪筹回到院子里,看见纪管家便道:“纪管家,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动用纪家在京城多少暗势力,明日上午找好媒人,我要去提亲。” 这,纪管家惊呆了,没见到少爷有喜欢的姑娘了,这会儿要去提亲,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再说还没有和老太爷商量呢,当下便要拒绝。 纪筹哪里不知道纪管家只忠于老太爷,狠狠道:“你若是明日耽误了我提亲,我便一辈子不娶亲,到时候你自己去跟老头子交代吧!” 这下纪管家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转身便去找媒人,置办明日要带去的礼物了。 自然是不能让纪筹自己去提亲的,纪管家彻夜不眠就在为这件事情奔波,纪筹也兴奋的有些睡不着觉。 并非是自己不愿意等,把事情早些定下来,自己也安心。< 第六十三章 辟谣 次日,武安侯去上朝,同朝官僚都用可怜的眼神望向他,武安侯深知道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有些气闷。 想解释又觉得有嫌疑,就是即将成为姻亲的朱国公也有些想问又不敢问。 武安侯却主动向朱国公说明了一切,朱国公是姻亲,解释好了也让国公夫人没有后顾之忧。 朱国公却道:“占魁,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家安安!” 武安侯此时心烦意乱,下朝后便回了侯府。 哪里知道此时的侯府门口早已是门庭若市了,来的是沈家的族长。 沈氏前来迎接,老族长不肯进去,沈氏便搬来了凳子,让老族长在外面坐着等武安侯回府。 武安侯早在轿子上时就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些吵闹,阿武焦急道:“侯爷,侯府门口有许多百姓,中间不知道是什么人物。” 武安侯觉得真是烦心啊,女儿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又是出了什么幺蛾子! 便气急败坏的掀开轿帘,却被百姓给围住了,但是百姓们却不敢质问什么,渐渐地让出一条道理。 武安侯一眼就见到了坐在门口的周老族长,还有沈氏和周延年站在一侧。 心中的惊骇可想而知,族长来了却不进去,而是摆这么大阵仗在这里候着自己,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也没有过多犹豫,顺着百姓让出的路往府门口走去,向老族长作揖道:“族长,为何到了侯府不进去坐坐呢?这堵在门口是为何?” 老族长沉声道:“昨日里坊间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族里商议着周氏族里不能有不贞的女子,简直影响门风!” 沈氏在一旁就有些激动,难怪刚刚坐在这里一言不发,原来是冲着自己女儿来的。 周延年制止了沈氏,派人悄悄去给周媛嫒送信,反正待会自己还安排了一出好戏。 武安侯上前道:“族长,我家长女是被冤枉的,这是有心之人在外面散播的流言,不可轻信啊!” 老族长却丝毫不留情面道:“可是眼前她的名声坏了已经是事实,这样会连累我周氏女,你今日就把她教出来,我将她带回去!” 带回去干什么?怎么处置?是要杀了周媛嫒还是关一辈子? 一个大家族必定是有族长的,背后有族人,你要说他做了多大贡献吧,那还真的没有,只是要在朝为官的族人供养,还要多管闲事,当真是讨厌透了。 这时,一阵女声传来,原来是带着帷幕的周媛嫒亲自来了侯府门口:“老族长,你要带我回去吗?” 沈氏大惊,安安出来做什么,这里她怎么方便出来说话,又害怕老族长强行将人带走,拼命给长子使眼色,让他带女儿进府去。 周媛嫒一早就从麒麟的口中知道老族长是老夫人修书请来的,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倒是要感谢老夫人了。 人群中的百姓没有见过武安侯府的大小姐,远远的看着一个戴着帷幕的女子袅袅婷婷的站在那里,不由先生起了三分怜惜。 就有了百姓帮腔道:“老族长,侯府大小姐天仙儿似的人物,你何必痛下杀手,非要置之死地呢!” 哼,来了,只要百姓开始议论,散播流言的人必定会出来。 果不其然,其中一个三角眼的混小子便说:“这你就说错了,大小姐被玷污了自然是她可怜,但是如此不顾周家姑娘的名声也要留在侯府便有些不够看了。” 老族长听见人群这样说,面色更加不虞,马上就挥手示意将周媛嫒带走。 但是自古弱者都是被大多数人怜惜的,人群中中有女子道:“你哪只眼睛看见侯府大小姐被玷污了,没看见你在这里喷粪,你知道女子名节关乎性命,你在这里谋害你知道吗?” 那个三角眼的男子也被激怒了,口不择言道:“就算我没看见又如何,她现在这个样子,只有她完蛋,要是留着她,还不知道周氏女有多少要孤独终老呢!” 出言如此恶毒,竟是句句要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境界。 众人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周延年早已让下人将三角眼绑了起来,扔到侯府门前。 周媛嫒沉声问道:“我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你为什么要如此污蔑我?” 三角眼还拒不承认,大喊大叫道;“救命啊,武安侯府听不得实话,要杀我啊!!!” 人群中没有人要救他,周媛嫒厉声喝道:“给我老实交代,是谁指使的你?坊间的流言是不是你散播的?” 三角眼见没有人来救自己,也有些慌乱,可是自己要怎么解释自己和侯府大小姐无冤无仇却如此污蔑他呢! 三角眼大声喊道:“没有人指使我,是我看你这样不顺眼,侯府当真要如此草菅人命吗?” 这话说起来连他自己都不信,更何况是众人,老族长也起了疑心,起初是侯府老夫人给自己修书道的此事,说是已经是事实了,任凭自己处置。 老族长越想越不对劲。 周延年则不管那么多,这人心肠如此歹毒,竟然敢当众污蔑,只怕是二房找来的帮手。 阿绯得了四皇子的吩咐,万不能让侯府大小姐心绪过于波动,让这个人说实话对于医女来说却并不难。 便制止了要上前的周延年,自己来到了三角眼的身前。将随身携带的银针拿出来,拿出一根道:“小伙子,我这银针呢能帮助你说实话。” 说完便将一根银针插入到三角眼身上,别的人或许不知道,周延年常年习武却知道这是痒穴。 插入了痒穴先是心痒难耐,然后是痛苦不跌,这招倒是妙。 周媛嫒此时已经放心了,将这人引出来,又有这么多百姓在这里,想必消除流言的事情已经事半功倍了。 三角眼起初还能忍忍,但是他被绑起来了,身上奇痒难忍却不能挠,就将脑袋往地上拼命的蹭,想解除些许的痒意,哪里知道越来越痒,竟然将头皮都蹭破了。 阿绯将银针扯出来,三角眼的动作才停下来,阿绯淡淡道:“如何?说不说实话啊!” 说完又拿出一根银针想要再次插入他的身体,三角眼惊声道:“姑娘饶命啊,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阿绯这才收回嘴角的一丝淡笑,冷声道:“早说就不用遭这罪了!” 三角眼却看向周媛嫒道:“大小姐,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事后不找小的麻烦。” 周媛嫒笑道:“噢?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呵呵,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阿绯的银针又晃了晃,三角眼吓得什么都招了:“大小姐,是侯府的人要害你,是一个婆子找的小人,她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小的将这些话散步出去!” 周老族长这下什么都明白了,侯府的人要害周媛嫒,没理由是大房的人,那就只能是二房的人了,又加上是老夫人修书给自己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想到自己被老夫人和二房利用了,便忍不住要拂袖而去。 只是自己先前咄咄逼人,便拉下一把老脸向武安侯和沈氏道:“侯爷,夫人,是老朽莽撞了,对不住小姐了。” 周媛嫒是晚辈,自然没有让长辈来道歉的理由,还理解道:“族长想必也是受小人蒙蔽了,现在还我清白就好了,不必太过自责。” 百姓又觉得侯府大小姐真是善良,刚刚老族长可是要将她带回去,那有可能是死路一条啊,难得她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原谅族长。 从此,周媛嫒的美名要传扬出去了。 随着周老族长的撤退,百姓也渐渐散去,武安侯则押了三角眼往昭然院去了。 大房众人当然不会如此忍气吞声,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当真欺负大房不敢把二房怎么样吗? 张氏正在室内伺候着老夫人,老夫人嘴角扯开舒适的笑意,好像心情好得不能再好的样子。 武安侯也不等下人去通报了,直接就让阿武将三角眼扔进了内室。 这可把老夫人吓坏了,脸上的表情都来不及转换,就僵在脸上。 倒是张氏先反应过来,拍着老夫人的后背,老夫人看见武安侯这副样子,怒道:“孽子,你这是要吓死我吗?!” 武安侯毫不在意的笑笑,张氏身边的张嬷嬷看见了三角眼却大惊失色。 这不是自己找来造谣的人吗?怎么会被带到昭然院来?难道被发现了? 想到这里张嬷嬷便一直不敢做声,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三角眼知道自己是死路一条,便在室内找昨日里给自己钱的人。 马上便看到了张嬷嬷,胡乱喊道:“侯爷,侯爷,就是那个老太婆收买的我,就是她!就是她!” 张嬷嬷本来就心虚,被这么一喊,吓得跪了下来。老夫人喝道:“哪里来得疯子,给我拖下去!” 张氏没想到张嬷嬷会亲自去找人,她以为张嬷嬷会喊其他下人去找,没想到竟然如此的愚蠢。 武安侯冷笑道:“老夫人,你们做了些什么心里清楚,我这次来呢,是想告诉你们,武安侯府你们休想染指!再敢做出一分一毫伤害我大房的事情,我们便走着瞧!” 竟然连母亲都不叫了,这是要和自己彻底撕破脸皮啊。老夫人气得肝疼,哆嗦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武安侯拂袖而去。 阿武还不忘了进来将三角眼带走,还丢下一句话:“二夫人和张嬷嬷好好道别吧,侯爷说了,如此恶奴,我们侯府受不起!”< 第六十四章 一家有女百家求 正当大家以为可以平静下来的时候,秦总管来了兰香院。 沈氏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莫非前院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不成! 周延年却不着急,他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当秦管家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吓到了沈氏和周媛嫒。 秦总管说:“夫人,金科榜眼,卢长生遣媒人来府上提亲了。” 额,这是唱的哪出?卢长生是谁啊?自己没有见过啊,难道是自己遭逢劫难,菩萨发现自己安排错了,便安排了这么多桃花给自己? 周媛嫒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秦管家却道:“侯爷让夫人过去。” 这时自己的亲事,周媛嫒是不能在场的,可是自己还这么小,这亲事要是定下来可不得好几年后才能成亲嘛。 更何况自己不想嫁给一个认都不认识的人,沈氏也是这么想的,便让周媛嫒跟着一起过去。 但是不让她露面,在屏风后面待着,媒人带来了许多礼物,武安侯不明所以,并没有马上就让人将礼物抬进府里来。 周延年觉得卢长生忠厚老实,一定会对自家妹妹好,所以昨日夜里便去求了他让他来提亲。 没想到这憨子竟然如此的慢,本来想当着众人面前提亲呢,这下事情都解决了,他才遣人来。 这可真是冤枉了卢长生,在上京又没有人脉,一晚上就将这件事情筹备好已是非常不易。 周媛嫒悄悄对沈氏说了卢长生的事情,又道::“若是妹妹不喜欢,回了便可。” 媒人是临时找来的,只知道是上京很出名的花媒婆,一张嘴将卢长生夸得天花乱坠的,让沈氏都差点动了心。 还是周媛嫒轻轻咳嗽了一声才提醒了沈氏,女儿喜欢最重要嘛! 便耐着性子在那里听花媒婆讲话,但是就是不发话将礼物抬进来。 花媒婆讲得口干舌燥,自顾自的端起茶几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正在这时,秦总管来了,这次来的人是当朝大大学士刘启云的夫人。 沈氏马上派人请进来,花媒婆也暂时停了下来。 刘夫人进来后就爽朗道:“武安侯,夫人,我可是不请自来啊,你们万不要怪我鲁莽才是啊!” 虽然沈氏和刘夫人没有什么来往,但是都在上京,难免会在一些宴会上碰见,所以也不完全算是陌生人。 刘夫人坐下后便注意到了花媒婆,上京人家的许多姻缘都是花媒婆促成的,所以刘夫人也是识得的。 又想到自己前来所谓何事,便有些担忧,莫非侯府已经答应了别人家的求娶。 便不经意道:“夫人,可是府上有人说亲?” 沈氏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都是长子出的馊主意,现在可怎么好! 便只是干笑两声。 花媒婆却高兴道:“刘夫人啊,花婆子我是来给侯府大小姐做媒的,说的是今科榜眼卢长生啊!” 看眼前这个情形应该是还没有谈成,沈氏没有开口留饭。 刘夫人斟酌了一下字眼道:“夫人,您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我这番也是受人所托,前来说媒。” 沈氏一惊,往长子所在的方向看去,周延年摇摇头,示意不是自己授意的。 这便奇怪了,那会是谁呢? 刘夫人接着道:“可巧的是,我是为金科状元纪筹纪公子来说亲的。” 也带了一些礼物前来,而且价值不菲,和卢长生送来的礼物放在一起。 这下可热闹了,来侯府面前观看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侯府大小姐命可真好。 没有被那些流言蜚语所击倒,反而还有好的姻缘自己送上门来,羡煞了多少姑娘家。 沈氏受宠若惊起来,纪筹是在侯府住过些日子的,丈夫和儿子都和他有接触。 周媛嫒没有想到纪筹竟然是真心的,他应该也是想给自己辟谣的吧。 纪筹是一门好亲事,只是纪阁老如今远在江南,没有告知长辈便请了人来做媒,这是否有些不庄重。 再说了,纪筹是一脉单传,日后定是要多子嗣才行,自己就是吃了子嗣的亏,才给丈夫纳了几房妾室。 自家女儿的身体沈氏很清楚的,并不想让她过早受那生育之苦,也不想这一辈子都过得不开心。 一想清楚了,沈氏觉得这样也好,两个人一起来了,正好可以一起回绝了。 便也不想着问问女儿的意思,笑道:“谢谢两位公子看得起我家女儿,只是女儿年纪尚小,我想多留她几年。” 这是婉拒的意思了,在座的都是人精似的人物,马上明白过来,花媒婆还好,来之前得了嘱咐,若是侯府拒绝了不得强求。 可愁煞了刘夫人,自己是被丈夫临时告知,匆匆忙忙准备了礼物赶过来的。 刘启云是纪阁老的门生,能在朝中有这样的地位,多亏了纪阁老的举荐。 如今恩师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的,便让自家夫人过来了,还千叮咛,万嘱咐。 纪少爷的亲事一直是老太爷所担忧的,眼下他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给他去提亲万万要尽力! 花媒婆笑道:“两位夫人,既然如此,花婆子我便先回去了,你们不知道,我花婆子闲一时,不知道有多少亲事要耽搁呢!” 说完笑了起来,武安侯夫人和刘夫人自然不会去取笑,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媒婆,沈氏更是包了个大大的红包送走了花媒婆。 周媛嫒见卢长生那边的媒婆走了,大大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刘夫人可还没有走呢,昨晚纪筹走后,周媛嫒便仔细思索了一番,他是个好的,只是自己今生要做的事情太多,不想耽搁了他。 刘夫人笑道:“周夫人,真的不再考虑考虑纪公子吗?这可是万中挑一的好亲事啊!” 沈氏道:“我家安安还小,我还没打算给她说亲事呢,我就这一个女儿,想着在身边多留些日子。” 刘夫人不放弃道:“那也是无碍的,我们先定亲,迟个几年在成亲也是可以的。” 这可谓是诚意十足了,但是沈氏还是想问问周媛嫒的意思,便借口有事要失陪一下。 刘氏知道武安侯府是疼女儿的人家,务必是要问过自家女儿的意思才会下定论的。 便客气的点点头道:“夫人有事且放心去,我在此候着便是了。” 沈氏也不墨迹,走到了屏风后,和周媛嫒一起进了内室。 沈氏道:“安安,你可中意纪公子?” 周媛嫒有些微脸红,但是眼下也不是害羞的时候,便正色道:“纪公子是个好的,但是女儿还不想定下来。”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不过了,沈氏得了周媛嫒的话后便回了宴客厅。 刘夫人热情的笑道:“夫人回来了,你看我们这事还是接着商量吧!” 沈氏看刘夫人的诚意如此之足,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要拒绝人家的。 斟酌了一番便开口道:“刘夫人,我还是不想太早就将安安的婚事定下来,若是纪公子有心,可以晚几年再来提亲,若是到时我家安安未嫁,一定感念纪公子的诚意。” 这是红果果的拒绝了,刘夫人也不好再说下去了,和沈氏闲聊了一番便告辞回去了。 纪筹早就在学士府候着了,刘夫人去侯府的这些时间,纪筹的心就像便延迟了,总是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刘启云在一旁看得直咂舌,自己还没有入朝的时候在江南的纪府见过幼时的纪筹。 那时候的纪筹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小小年纪的纪筹便高傲得不可一世。 在那偌大的府邸里,没有人不顺着他,他似乎和纪阁老的关系也不太好,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是现在在这里坐立不安的小伙子已经有了心爱的姑娘,还知道动用阁老的人脉去求亲。 当真是时光不饶人啊!正在刘启云感叹期间,小丫鬟报告说夫人回来了。 纪筹急忙站了起来,刘启云忙道:“去请夫人来前院的宴客厅,说我有事情要问她。” 恩,祖父的眼光还是可以的,这刘启云倒是会体贴人,纪筹朝刘启云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但是要他说些什么好像也是不可能的。 刘启云对于纪筹的性子也是有些了解的,便没有计较太多。 刘夫人回府茶都没有喝一口便去了宴客厅,她当然知道所谓何事了,但是眼下该怎么说才好呢? 纪筹远远的便看见刘夫人过来了,早已坐不住了,在大厅中央开始踱步。 刘夫人一进门便急切的问道:“夫人,如何了?可是答应了?” 刘夫人有些为难的望向丈夫,刘启云马上意识到事情可能发展的不顺利。 但是也不能瞒着纪筹,便示意妻子跟纪筹说清楚。 刘氏便将沈氏的话告诉了纪筹,还安慰道:“小侄莫灰心,以你的人品才貌,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你只管放心去挑,他日我还去为你提亲。” 竟然拒绝了,纪筹有些不可置信,仔细想想好像周媛嫒昨天夜里是没有答应自己。 见刘夫人安慰自己,便执拗道:“夫人不必安慰我了。” 便告辞出了学士府,远远的背影有些萧瑟。刘启云决定还是修书一封给纪阁老,年轻人受些挫折也没有什么不好。 纪筹一直以来都太顺利了,现在求亲被拒绝了,想必还是要纪阁老劝劝才行。< 第六十五章 御花园设宴 现在事实的真相已经出来了,昭然院和二房人人自危,手段如此残忍,完全不给自己和对方退路。 沈氏本想先腾出手来收拾他们,奈何今日是顺元帝授予官职的日子,这一批士子和百官极其家人都要入宫。 便先打点家人要穿的衣服来,本来三品官员以下是不能入宫的,但是二老爷不知道是走了谁的路子,竟然弄来了请帖,因此二房也开始忙碌起来。 因为沈氏不相信二夫人所准备的东西,索性大房也不缺那点银钱,便自己开始置办。 但是心里就是不舒坦,虽然自己不缺钱,可是谁还会嫌钱多呢。 这就像是本来是武安侯府的钱,别人却非要霸占着,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沈氏寻思着要把中馈夺回来才行! 周媛嫒前世没有进过宫,前世那个时候自己好像病了,是周媛语代替自己陪着沈氏去的。 这样一想,自己前世里的病情也是有蹊跷的,今生他们自己可以去,便没有对自己下毒手。 当然自己也不会给他们那个机会的! 沈氏对周媛嫒的穿着很上心,刚刚平息了京城里的谣言,女儿需要精神漂亮的出去亮相。 但是又不能夺了京城贵女的风头,不然女儿很可能会被当成靶子攻击。 周媛嫒没有拒绝沈氏,她并不想自己太过出彩,但是也不想拂了沈氏的一片好意。 但是当沈氏将各种簪子想往周媛嫒头上招呼的时候,周媛嫒实在受不了了。 那些头饰很重,宫宴的时间想必不会短,要是顶着这些自己只怕要累死。 便对沈氏道:“母亲,女儿还只有十一岁,不需要那些。” 沈氏一顿,也是啊,这么一想又觉得时间太慢,自己的安安怎么还这么小。 周媛嫒从首饰盒里拿出了一套珍珠头面,那是在给玉锦阁设计头面的时候给自己设计的一套。 都是些细珍珠,整个戴在头上,旁边还有细细的珠链垂下来,清纯又不失俏皮。 沈氏眼前一亮,真好看啊,还是安安会打扮。 等周媛嫒装扮好后,沈氏便带着她在二门处登上了马车。 并没有和二房的人打招呼,就单独走了。 到了宫门口就要下马车了,可是离宴会的地方还有些许距离呢。 沈氏在马车上的时候就告诫过周媛嫒在皇宫里不要乱走,不要乱看。 本来周媛嫒都是不紧张的,这会儿倒是真的有些紧张了。 下了马车后,和沈氏相熟的夫人们都过来打招呼了,见到一旁的周媛嫒都纷纷赞叹她的美貌。 沈氏很谦虚,自己的女儿如此美貌,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解救周媛嫒的是温婉郡主。 温婉郡主在前些日子听说周媛嫒出事的时候就想着来探望,奈何王妃不许自己出门,这便耽搁了,也不知道安安责怪自己没有。 身为宗室女有许多的无奈,周媛嫒是很能理解的。 所以当温婉郡主远远喊着自己名字的时候,和沈氏说了一声便高兴的过去了。 温婉郡主在上京也是求娶的热门人物,可是更是传言她终日与蛇为伍,吓退了许多求亲的人家。 温婉郡主高兴的挽过周媛嫒的手,却不想触碰到了她的伤口,但是周媛嫒并没有呼痛,只是忍忍便过去了。 小金倒是很开心,迅速爬到了周媛嫒的手腕上,温婉道:“安安,我有一事要和你商量。” 温婉和周媛嫒的关系,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很少用到商量的字眼。 周媛嫒也正色起来,望着温婉郡主的眼睛。 那眼睛里有些不舍,但是转眼就变为了坚定。 只听温婉郡主道:“安安,我知道你前些日子遇到了袭击,但是我却没能去看你,我真的不敢想,若是你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周媛嫒赶紧握紧了温婉的手,想告诉她自己没事,现在还好好的和她在一起。 温婉却没有等周媛嫒说话,坚定道:“安安,你把小金带走吧,从此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 周媛嫒下意识的就要拒绝,温婉的语气有些激动起来:“安安,你不许拒绝我,你也很喜欢小金是不是?我有暗卫的保护,可是我日日要担忧你,你不许拒绝!” 话都这样说了,周媛嫒怎么还能拒绝呢。 但是小金毕竟是温婉郡主的爱宠,自己要将小金带走,婉婉是不是更孤单了。 周媛嫒想到这里心里又感动又难受,便对温婉道:“婉婉,我不拒绝你,我把阿纯送给你好不好?” 不等温婉回答,周媛嫒也语气坚定的道:“你也不许拒绝我,不然我不会要小金的。” 小金此时正在周媛嫒的手上呼呼大睡呢,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主人给送出去了。 温婉也没有拒绝,高兴道:“真的吗?阿纯可比小金好看多了!” 两个人商量好后便结伴前行了,宴会设定在御花园,座位的安排却是很严格的。 温婉要去偏前面一些的地方,而武安侯府的位置则在中间。 二房更是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众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后,便与相邻位置的人说起话来。 这时一批皇子和公主也过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子公主们的关系是不是真的那样好,都结伴同行了。 远远的,周媛嫒一眼就看见了司马晨。 似乎能够感应到周媛嫒的目光,司马晨也看向了她。 眼神对接,周媛嫒一阵尴尬,这人怎地如此敏感。 司马晨的背脊挺的笔直,虽然别的皇子也是玉树兰芝的,但是司马晨的就是看着很踏实。 就像是那种天塌下来他也不会眨眼,能够撑住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了吧! 人都到齐了之后,顺元帝才姗姗来迟。 一众有地位的妃嫔都跟在身后,殿中的人都起来行礼。 顺元帝大手一挥,示意大臣们都坐下,不要拘束。 你在这里,大家不拘束才怪。 但是母亲之前告诫过自己,在皇宫里不要乱看,周媛嫒便面不改色,眼观鼻,鼻观心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周媛嫒总是觉得殿中的人有意无意的在看着自己。 但是也不好四处望,便安稳的坐在位置上。 殿上有两个人是不一样的,他们没有拘束,只是悠然的在喝着美酒。 很快的顺元帝便介绍道:“此次宴会,不光是为我大顺学子传授官位,更是为了赫赫的连晋皇子和连云公主接风洗尘。” 原来是赫赫国的,但是周媛嫒却心中一惊,连晋的名字在前世可谓是如雷贯耳了,前世就是武国灭亡后,赫赫都依然存在。 前世赫赫皇帝驾崩后,由大皇子连珺既位,是连晋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兄弟两个关系极好,连晋更是赫赫的战神,为兄长在边关十年如一日的守护着赫赫边境。 可惜自己死得太早了,不知道后面赫赫和大顺到底是谁一统天下了。 但是连云公主看起来为什么这么眼熟呢?周媛嫒仔细回想着,自己是在哪里看见过呢? 忽地,周媛嫒想起来了,连云公主便是那日在玉锦阁一掷千金的那个红裳女子。 原来他们早就来到了大顺,为何此时才举行接风宴呢? 这些就关乎政治了,周媛嫒是想不通的。 索性便抛开不想。 顺元帝首先给众学子授予官位,周媛嫒很期待知道哥哥的位置。 首先是状元郎纪筹,授予的是刑部右侍郎,官居四品。 接着的是榜眼卢长生,授予的是文学馆大学士,官居四品。 然后是探花周延年,授予的是御林军统领,可以在宫中四处行走。官居四品。 为了让学子们得到更好的锻炼,顺元帝决定都从四品开始。 其余的学子们都授予进士,别的人周媛嫒也不认识,倒是留意了下孙尚文的官位。 好像是他家乡的一个七品县令官,这就是外放了,实际上是可以通过考核再次回到上京为官。 只是不知道要多少年了,更何况孙尚文在朝中也没有人际关系。 等官职都授完后,众位学子都上前谢恩。 周媛嫒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哥哥,真心的高兴起来。 哥哥这辈子在御前行走,想必也能和皇帝熟悉些,不至于像前世一样得不到信任了。 那自己的家人是不是就不会和前世一样了。 等到众人谢恩后回到自己位置,大殿内便开始了歌舞表演。 周媛嫒对这些不感兴趣,小金也有些要醒来的迹象,便偷偷想去殿外透透气。 却不想殿外早就有一人在等着她了,是纪筹。 纪筹的眼神有些冷,可能是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周媛嫒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拒绝了他的求亲。 纪筹冷冷的望着周媛嫒的眼睛,嘴里只问:“为什么?” 周媛嫒却不想伤了纪筹的心,但是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一咬牙便狠心道:“阿璟,我配不上你,你应该有更好的姻缘。” 纪筹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皲裂,激动道:“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凭什么糟践我的一番真心?!” 周媛嫒险些落下泪来,毕竟两世为人,纪筹是第一个对自己的心意如此直接的人。 见周媛嫒不说话,纪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怎么会甘心。 他走进了些,放低了语调道:“安安,你不愿意太早成亲,我会等你的。” 周媛嫒不想耽搁了纪筹,就算是纪筹愿意等,纪阁老也不会允许的。 便狠心道:“阿璟,我们是朋友。我,我心里有人了!” 纪筹目眦欲裂,表情变得狰狞起来,险些失去了控制问道:“是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第六十六章 天作之合 周媛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在这时,一阵清冷的声音传来:“她心仪之人是我。” 周媛嫒不可置信的往声源处望去,灯火阑珊下,司马晨就站在那里,幽幽的望着周媛嫒。 纪筹毕竟不能将司马晨怎么样,伤心欲绝之下,拂袖而去。 司马晨走近了,和周媛嫒并肩而立。 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周媛嫒结巴道:“殿下,你,你你怎么能瞎说?!” 司马晨淡淡道:“我记得我说过我心仪之人是你,难道你的心仪之人不是我?” 这,好像听起来有些怪怪的,自己怎么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 看见周媛嫒诺诺的样子,司马晨内心是有一撮怒火的,忽地转身问道:“怎么?莫非你想要嫁给纪筹?” 那眼神也不似刚刚那般温和,放佛只要周媛嫒说是的便要掐死她一般。 周媛嫒吞了吞口水道:“当然,当然不是了,但是你也不能....” “那就行了,你就记得你心仪本皇子就是了。” 额,这也行! 此时殿中的歌舞已经停了下来,两个人便默默的进殿了。 殿内突然传出了连云公主不屑的声音道:“大顺就这些货色吗?当真是庸脂俗粉,跳的舞也不堪入目。”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偏偏连晋也没有阻拦的意思,还端着酒杯慢慢的饮了起来。 顺元帝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这赫赫是派人来找茬的吗? 帝后嫡出的大公主长乐不服气道:“连云公主,这话是欺我大顺无人吗?” 连云不屑道:“不然呢?倒是出来个让我看得顺眼的人呀!” 长乐冷哼道:“是吗?既然如此,公主便让我等看看赫赫的风采吧,也好让我大顺知道何处不如人啊!” 连云公主一袭红裳,骄阳似火,想来在赫赫皇宫是极为受宠的,不然也不会如此骄纵。 腰间还别着一根鞭子,爽快的站起来道:“不就是跳舞吗?跳就跳!” 说完便解下了腰间的鞭子,递给宫女,便准备跳起来。 连晋此时已经拿出了手中的萧,为连云公主吹起了萧。 想必两人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十分有默契。 连云公主红裳似火,头上的小辫子更是随着她的舞动而飘扬起来,不失俏皮。 因为她今日的装扮十分活泼,所以萧声也是十分欢快的。 很快的,大殿内都被音乐所感染了,有些小姐甚至跟着音乐悄悄的打起了拍子。 不得不说,连云虽然脾气不好,舞蹈跳的是真的好,而且极为有感染力。 并且连云身上有赫赫女子随身携带的铃铛,跳起舞来叮咚作响。 让人的内心都愉悦了。 随着连云最后一个动作定住,音符也停了下来。 大殿内响起了掌声。 顺元帝虽然也觉得连云的舞姿十分有感染力。 在大顺朝,想要跳的比连云好的不是没有,只是这么有感染力却是极难的。 便有些为难起来,若是在座的千金小姐们没有能胜过连云的,那岂不是有失大顺颜面。 长乐公主也有些犯难,刚刚从内心里看不起赫赫的野蛮。 如此蛮夷,舞姿怎么可能胜过大顺朝女子的妙曼。 在座的千金小姐也都不敢出声。 连云更加不屑道:“本公主已经跳完了,怎么大顺竟然无人应战吗?” 又高傲道:“哼,堂堂大顺,不过尔尔!” “你!”长乐公主气愤道 眼见着就要被激怒,要亲自上场比试。但是长乐是大顺的公主,哪里能比得过在赫赫草原上成长的连云。 顺元帝就要阻止,却见温王府的温华县主站了出来。 连云看向眼前的女子,疑惑道:“怎么?你要来和我比试吗?” 温华县主道:“臣女有人要举荐。” 顺元帝瞬间就觉得温华也顺眼了,舒心道:“温华你要举荐谁啊?” 周媛嫒看见温华县主便暗道不好,自己是温婉的好友,又有小院的事情在前,只怕是.....! 果不其然,温华的芊芊玉指往殿中指了一圈,定在了周媛嫒的位置上。 上次在温王府见到周媛嫒舞姿的也不少,但是觉得能胜过连云有些不可能。 他们怎么知道温华就是看中这一点才举荐周媛嫒的。 大顺颜面与她何干,她只要周媛嫒出丑! 周媛嫒硬着头皮站起来,事实是这样了,自己若是闪躲便有些失了侯府的颜面,往大了说有失大顺国的颜面。 大方的走至大殿中央,顺元帝得知眼前的是武安侯府嫡女,眼眸都变得深沉起来。 又看了看自己的四皇子,眼神都有些微妙起来。 但是顺元帝是大顺之主,自然不会轻易让人看出自己的情绪。 只见周媛嫒对顺元帝道:“公主尊贵,还是小女来跳吧。” 言下之意是大顺公主尊贵,怎么能轻易给大臣们跳舞,意示连云公主轻佻。 连云当然听出了讽刺之意,怒道:“大胆,你若是跳得不好看,我手中的鞭子定不饶过你!” 大顺的朝臣都有些看不过眼了,还要打人,这公主当真是无礼,难怪是赫赫蛮子! 周媛嫒思索了下,连云的舞姿活泼,是人们想要看到的年轻活力,自己身上显然没有那种活力,该怎么取胜呢? 此时,司马晨站了起来道:“我来为周小姐伴奏吧,既然连云公主是用萧,那我们便也用萧吧!” 说完连晋将手中的萧扔给了司马晨,两个人都是武功极高之人,这力道震到了其他人。 但是司马晨却稳稳接住了,连晋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司马晨的话提醒了周媛嫒,既然没有活力,我们就抒情好了! 似乎是默契般,司马晨吹起了孔雀东南飞的前奏。 周媛嫒舞蹈功底极其扎实,身姿柔软,身影妙曼。更是将女主被抛弃的气质展现无余。 大殿中有些女子还被引得哭泣起来,孔雀东南飞的故事在大顺无人不知。 慢慢的,音乐便得轻松起来,不再那么哀婉,周媛嫒会意,这是对孔雀东南飞的期望。 两个人死后,人们想象着他们在天上能继续做夫妻。便加快了舞动的力量,最后,一个旋转,身体竟然转到高空。 裙子也散开来,如盛开的牡丹。天上的珠链也随着旋转的身体转开了,整个人华贵又不失天真。 这就是传说中的身轻如燕,翩翩起舞。 随着周媛嫒稳稳地落到地上,媚眼如丝,凄凄绝美。 还是连晋第一个反应过来,鼓起了掌。 殿上的人这才从刚才的舞姿和箫声中醒过来,响起了掌声。 连云虽然不甘心输给了周媛嫒,但是也承认她跳的实在不错。 连晋更是彬彬有礼道:“大顺的舞姿却是是无人能及啊,我们认输。” 说着还斟了一杯酒递给周媛嫒道:“周小姐长得如此美貌,没想到舞姿更是惊人啊,我为舍妹刚刚的无礼像你道歉。” 看着眼前的酒杯,周媛嫒有些害怕自己会失礼,毕竟沈氏有交代过自己不要饮酒。 但是眼前又不好拒绝,正在两难之际,有人接过了酒杯道:“她不会喝酒,我替她喝。” 正是刚刚吹箫的司马晨,接过酒杯便一饮而尽。 连晋也不懊恼,只是道:“四皇子倒是对周小姐关心的很啊!” 这句话点醒了众人,他们从来没有一起合作过,为何刚刚竟然如此融洽。 还替周媛嫒喝酒,这是不是太好了些? 哪里知道司马晨等的就是这句话,悠悠道:“是吗?那便是吧!我就是想对她好!” 这句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周媛嫒也被惊到了,一直就觉得司马晨对自己格外容忍。 可是眼前这个情况,他是在表白吗? 周媛嫒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反感。纪筹和自己表白的时候,自己更多的是害怕! 殿中的人可不就这么想了,这周媛嫒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四皇子的青睐。 顺元帝有些感慨,昨日夜里,自己已然入睡,可是小四却进宫硬是要见自己一面。 顺元帝平日里很疼四皇子,宫里的妃嫔们也知道顺元帝这一生最爱的女子便是司马晨的生母-元妃。 自从元妃去世后,更是亲自护着司马晨。 所以内侍们不敢耽搁,硬着头皮将顺元帝唤醒了。 顺元帝很惊讶,因为自己一向疼爱的小四在跟自己求一道圣旨,而这道圣旨的内容竟然是赐婚! 可是问了后发现是武安侯府的大姑娘,自己想给小四找一个得力的姻亲。 这样也可以让他在朝堂上不那么艰难,皇后早就恨元妃入骨。 小四这些年要不是自己护着,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现在他已经长大了,竟然还会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子来求圣旨,之前可是怎么劝他成亲他都不搭理自己。 他连夜要圣旨,自己并没有给她,现在这是在逼着自己下圣旨吧。 他已经向大顺宣誓自己有喜欢的女子了,哪个勋贵之家还会将女儿送来呢? 当事人一个望着对方,一个呆呆的,顺元帝虽然也承认从容貌上看是天作之合。 但是不知道周媛嫒的为人如何,可是眼前这样自己不下圣旨小四就不罢休的样子让他很头疼。< 第六十七章 赐婚 正当顺元帝无可奈何之时,司马晨已经跪在了大殿中,陈恳道:“父皇,孩儿恳请父皇为孩儿与侯府大小姐赐婚。” 顺元帝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皇后倒是很高兴,武安侯府并没有什么势力。 那就帮助不到司马晨什么,那自己何不推上一把呢! 皇后笑吟吟道:“皇上,小四想必对武安侯家的大小姐一见钟情,元妃妹妹在地下有知也该为小四高兴的。” 顺元帝听到元妃两个字有一瞬间的神伤,阿满真的会高兴吗? 也罢,既然小四喜欢就成全他好了,万一武安侯府不得力,再给他娶个侧妃就是了。 如此想通后,便不再犹豫,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司马晨下意识就觉得顺元帝没安好心。 顺元帝怕问过周媛嫒的意见后,自家儿子会被拒绝,索性也不问了,直接就下旨赐婚。 但是在这之前,顺元帝先下了一道圣旨,让皇后的脸色险些挂不住。 因为顺元帝下的圣旨是赐封司马晨为宸王的消息。 从顺元帝给司马晨的生母和他的封号的字不难看出对他们的喜欢。 元,本该是元妻,乃是圣上的原配妻子,可是元妃只是一个妃嫔。 这便让皇后恨毒了元妃。 宸,乃是北极星所在,后借指帝王所居,又引申为王位、帝王的代称 。 难道皇上想封司马晨为太子!!这怎么可以,皇后有些惊慌。 若是司马晨将来是太子,那自己的大皇子该怎么办!不行,绝不可以! 皇后劝道:“圣上,小四这称号是不是太犯上了些?” 顺元帝瞥了皇后一眼,皇后心都在哆嗦,那一眼,无比寒冷。 说的话更是没有辩驳的余地:“朕亲口所封,犯上?犯谁的上?难不成是你?” 皇后被这话吓到了,从凤坐上下来跪倒地上道:“臣妾不敢。” 顺元帝也不想让赫赫看了笑话去,便示意宫女将皇后扶起来。 语气却轻松了些:“瞧你,我只是随便说说,就吓成这个样子。” 皇后知道这是给自己在百官和赫赫面前留面子,便乖乖回到座位上,不发一语。 顺元帝这才宣布第二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武安侯之女周媛嫒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四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武安侯之女周媛嫒待宇闺中,与皇四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皇四子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周媛嫒还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自己的亲事就这样被定下了。 眼前的人说就想对自己好。可以相信吗? 容不得周 媛嫒细想,接圣旨是大事啊,武安侯府众人都上前来领旨谢恩。 就连二房的人也来了。 沈氏 担忧的跪在那里,看见自家女儿还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四皇子。 焦急的拉拉周媛嫒的衣袖,圣旨是皇恩,自己只能谢恩而不能反抗。 周媛嫒被沈氏一拉回过神来,见周围的人都跪倒了,才想起这是给自己赐婚,忙也跪下来。 司马晨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如果她当众拒绝,父皇会杀她吧? 自己舍得她死吗?不,绝对不会,她一定要是自己的妻子才行。 从圣旨颁布,到接圣旨周媛嫒都是反应呆呆的。 后来还是沈氏牵着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全程竟然没有摆出害羞的姿态,在座的人都以为周媛嫒吓傻了。 更有甚者,私下议论说:“我怎么看着侯府大小姐有些怕四皇子啊,这脸上可不是惊喜的表情啊!” 四皇子是顺元帝最宠爱的皇子,怎么容许别人说闲话。 便示意歌舞继续。 在座的皇子公主甚多,封王的却只有司马晨一人。 顺元帝不是好色之人,所以后宫人数也不多 皇后育有一子一女,大皇子司马伦和长乐公主司马幽若。 元妃已逝,梅妃膝下一子一女,二皇子司马泽,长信公主司马方瑜,行二。 惠妃姓武,和皇后是一府姐妹,只不过皇后是嫡出,惠妃是庶出罢了。 膝下也有一子,唤司马霖。惠妃表面上和皇后交好,但是自古以来嫡庶不相容,谁知道暗地里两姐妹怎么斗法呢! 另外就是淑妃了,这个和沈国公府有些亲戚关系,淑妃是沈三少***嫡亲姑姑。 膝下一子,五皇子司马泰,平日里与司马晨走的极近。 还有德妃,膝下只有一女,司马冰雯,是大顺的三公主,长安公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四妃手段了得,还是顺元帝真的不是好色之人,这么些年四妃以下的妃嫔竟然不曾有孕。 见司马晨不仅封王还赐婚了,皇后忍无可忍,还是出声道:“圣上,小四都定亲了,咱们的大皇子还未曾定亲呢。” 司马伦年纪渐长,依然十八岁有余,但是至今未成亲,不是皇后不愿意啊,只是顺元帝不发话,自己不能做主大皇子的亲事。 皇后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当年元妃的死多少和自己有些联系,圣上只怕是在惩罚自己。 但是大皇子的亲事已经不能再拖了,顺元帝想想也是。 并不是对长子的亲事没有想法,不过是想让皇后着急着急罢了。 便沉声道:“皇儿们都长大了,如此,今日里便借着这宴会一并封了吧。” 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其他儿子,众人心中都清明起来,这是圣上在给宸王撑腰呢。 顺元帝才不顾别人的看法,当年自己想宠爱一个女人,这群老顽固叽叽歪歪,最后让阿满含恨死去。 如今自己疼爱小四他们再也别想阻拦这自己。 便道:“拟旨吧,大皇子司马伦为宏王,二皇子司马泽为祈王,三皇子司马霖为镶王,五皇子司马泰为睿王。” 如此早早的就把几位皇子的亲事给定下来了,还问大皇子可有心仪的女子。 大皇子其实是有心仪的女子,乃是钱尚书府的小姐,但是尚书府的地位不够,皇后定然不会允许。 这个钱府可是大家所熟悉的,温王府的钱侧妃便是出自钱府,大皇子心仪的便是钱尚书的**钱雅婷,乃是温华县主的表姐。 大皇子是个有野心的人,儿女情长也不会委屈自己,钱雅婷是一定要嫁给自己的,就算是侧室,也要将她困在自己身边。 见顺元帝问话,大皇子温文尔雅答道:“回禀父皇,孩儿一直以学业为重,不敢近女色。” 这是没有的意思了,各府都有顺元帝的眼线,真没有假没有他还能不知道吗? 但是自己已经问过了,是长子不肯说的,便做主道:“如此朕便做主为你赐婚了。” 大皇子不知道顺元帝的心思,温顺道:“一切但凭父皇做主。” 皇后却有些不安,自己和顺元帝夫妻几十载,还是有些了解皇帝的,想阻止又不好阻止,心急如焚。 果然,顺元帝道:“护国公何在?” 护国公是皇后一母同胞的妹妹的丈夫,皇上这是要干什么? 护国公上前和皇后交换了一个眼色便道:“微臣在。” 顺元帝慢悠悠道:“朕记得你有三个嫡出的女儿,可曾婚配了?” 说起这个就是护国公的伤痛了,自己娶了皇后的妹妹,可是武氏就是生不出嫡子,给自己陆陆续续生了三个女儿。 生小女儿的时候更是坏了身体,常年卧病在床,自己膝下现在全部是庶子。 奈何武氏就是不提将庶子养在自己名下,护国公也还不想得罪国丈和皇后,便一直容忍着武氏。 见顺元帝提及自己的三个女儿,便回道:“回禀圣上,长女和次女的亲事已经定下了。” 这是告诉自己还有一个最小的女儿,于是顺元帝也不多问,就定下了大皇子和护国公的府的亲事。 皇后恨得牙痒痒,护国公本来就是自己这一边的人,就算是不联姻也会帮着自己。 现在绑到一块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尤其皇后深深知道护国公府的嫡**,尤樱樱的性格。 因为自家妹妹生完尤樱樱后便体弱多病,对她疏于教导,两个姐姐更是让着妹妹。 这就养成了尤樱樱张扬跋扈的性子。 这些年武氏也带着尤樱樱来过皇宫面见皇后,当时尤樱樱的性子皇后只是说了一句:“我武家人就是要如此张扬才对。” 没想到起初的这句话现在回到了自己这里,那个张扬跋扈的女子要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了。 皇后的心里气闷极了,脸色也渐渐多变起来。 大皇子内心也是翻涌得厉害,为什么父皇会如此的不喜欢自己? 让自己娶护国公家的姑娘是要断自己的臂膀吗?为什么同是皇子,待遇就差这么多呢? 周媛嫒不知道皇家这些秘辛,但是也隐约看出了皇后和大皇子的不满。 护国公则高兴的很,自己要和皇帝当亲家了,若是大皇子有出息,以后说不定女儿还能母仪天下,自己还能混个国丈当当。 越想越美的护国公完全忽略了自家女儿的性子和皇后不虞的脸色。 顺元帝似乎也对这个亲事很满意,群臣就算是看出了些什么也不敢议论,只是道着恭喜。 其他几个妃子在这个关头也老实,不敢提出自家儿子的亲事。 皇后真是愚蠢,今日里顺元帝摆明了要给宸王面子,她非要将脸凑上去,这可不,被打脸了吧。< 第六十八章 爱翻白眼的麒麟 由于赫赫使臣来此,顺元帝便将宴会延长了些,连云公主自从斗舞输掉后,倒是安分了许多。 连晋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宴会中的歌舞周媛嫒倒是没有什么兴趣,皇宫中的糕点倒是美味。 便就着自己桌子的糕点吃了起来。 司马晨虽然没有一直看着周媛嫒,但是却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见到周媛嫒听了圣旨后,没有恍惚的表情,还在悠闲的吃着糕点。 嘴角都抽了抽,这丫头,心可真宽呀! 周媛嫒倒是没有想许多,嫁人这辈子反正是躲不过了,与其嫁一个陌生人,不如嫁给一个熟悉的人。 司马晨,应该不会是太坏的选择。 武安侯府的人早就没有什么心思参加宴会了,府里有了赐婚的人。 武安侯和沈氏都琢磨着要快些把周延年的亲事办了。 二房则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尤其是周媛语,她痴痴的望着孙尚文。 孙尚文感受到了周媛语的注视,这次却回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至少在周媛语看来是这样的。 孙尚文其实是这么想的,武安侯府的大小姐自己是没指望了,跟皇上的儿子抢女人?自己还不想死! 那就退而求其次,求娶周媛语吧! 宴会进行到很晚,武安侯一行人才回了侯府。 但是沈氏并没有歇着,而是和武安侯商量着明日就要请人去朱国公府请期。 武安侯也是赞同的,两个人便想着请谁去比较适合。 朱国公府门楣不低,去的人官位也不能低,如此商量下来便确定了人选,正是沈氏的大哥,沈国公。 流程很快便确定下来,沈国公欢喜的为周延年去朱府请期。 自家妹妹的长子要成亲了,他能不高兴嘛! 最后将婚礼定在了八月初六。 眼下已是六月底了,只有一个多月筹备了,中馈必须得在手中才行! 于是便风风火火杀去了昭然院,沈氏年轻的时候备受家人宠爱,此时性子便暴露了出来。 二夫人不肯讲中馈交出来,沈氏也不怕,索性已经撕破了脸皮。 便呵斥道:“笑话,我武安侯府的中馈岂是你能染指的,莫非你还在觊觎什么?” 我当然是觊觎武安侯的爵位了,张氏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嘴上却不敢这么说。 要把自己到手的中馈交出去,张氏又不甘心,才尝到了甜头的头舍不得。 二老爷巴结贵人的银子都是从自己这里拿的,嫁妆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眼下中馈里贪了许多银子给自己补贴,她倒是知道沈氏不会和自己要,但是张氏就是舍不得银钱。 沈氏也不多说了,发动婆子就在昭然院动手,将张氏的对牌抢了回来。 又喊婆子去二房拿账薄,不需要顾忌谁,直接拿回来! 沈氏早就想整治张氏了,太讨厌了,前些年挑拨的自己和女儿离心,现在又想贪自己的钱,做梦去吧! 老夫人见沈氏如此蛮横,便想装晕,只要把大夫请来了,沈氏不孝的名声就可以传扬出去。 到时候威胁武安侯休了沈氏也是可以的。 看着老夫人这一番作态,沈氏不为所动,冷哼道:“老夫人,你只管晕,你若是晕了,我就将那日在侯府面前散播谣言的人教到官府去。” 老夫人气得一佛生二佛出世,哆嗦道:“沈氏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威胁我!” 我就是威胁你又怎么了,让你为老不尊,害我女儿。 沈氏懒得多说,带着人转身就走了,她还要去置办聘礼呢! 拿回了中馈的沈氏,雷厉风行,让之前被张氏收买了的管事们立马倒向大房。 眼下时间只有一个多月了,自己得加紧置办才行。 所以周媛嫒知道沈氏忙,也很少去烦她,偶尔需要自己帮忙就去招呼下。 其他时候都在自己院子里做着自己的事情。 周媛嫒两辈子都没有如此悠闲过,她很安心的享受着现在的时光。 春麦想劝周媛嫒出去走走,但是又怕她有上次的阴影,犹豫着不敢开口。 周媛嫒却和春麦想到一块儿去了,要是因为害怕别人害自己就不出门了,那岂不是一辈子都要闷在府里。 想想就觉得害怕,自己两辈子都困在上京,若是有机会,自己一定要出去走走。 正好哥哥要成亲了,自己去给阿娟姐姐挑些头面,顺便帮母亲也将见面礼准备好了。 周媛嫒想到自己还有麒麟,但是平日里麒麟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不知道此时在不在。 便对着窗户外的大树小声喊道:“麒麟,你在吗?” 话音刚落,眼前便出现一个人,正是麒麟,可把周媛嫒吓到了,结巴道:“你,你你在啊!” 但是比周媛嫒反应更大的是春麦。 坊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还是个男人,都不知道是从哪里进来的。 要不是现在是白天,春麦还以为见鬼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跑到周媛嫒的身前挡住道:“你,你是谁?不要伤害我家小姐。” 麒麟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丫头有病吧! 周媛嫒忘记了春麦不知道麒麟的存在,自己也是试试嘛,哪里知道麒麟真的在,还出现得这么,额,这么的快。 便拉住春麦解释道:“春麦不要怕,这是四皇子给我的暗卫,不会伤害我的。” 春麦将信将疑,除了那天四皇子救了小姐,没有看见她们有其他的来往啊,怎么现在暗卫都送上了? 莫非,莫非她们有私情!!! 这怎么可以,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自家小姐的名节就不保了。 又想到自家小姐和四皇子好像昨日里被赐婚了,这样想才稍稍放下心来。 只是自家小姐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怎么她们几个都不知道呢? 想到这里看周媛嫒的眼神便有些微妙起来。 周媛嫒暗恼道:“这该死的司马晨,该死的麒麟!这自己要怎么解释?!” 此时宸王府的某人打了个喷嚏,还嘀咕道:“莫非是小骗子在想我了。” 周媛嫒为了引开春麦的注意力,便赶紧对麒麟道:“麒麟,我要出门一趟,你会跟着吧?!” 我要是不跟着你,你出了什么事,主子还不得杀了我!麒麟如是想着。 但是还是点头道:“若是人群多的地方,小人一人就可,若是要比较远,小姐请等等,我去王府加派人手。 周媛嫒赶紧道:“不不不,我不出远门,我就去一趟玉锦阁。” 麒麟听说是去玉锦阁,翻了个白眼,女人都爱这些吗? 不过想到玉锦阁是周媛嫒开的,便也明白了,便同意道:“那小姐放心去吧,属下在暗处看着。” 暗卫是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就是现在,周媛嫒也只能看到麒麟暗暗翻白眼的眼睛。 春麦嘲笑道:“我说暗卫大哥,你老是翻白眼做什么?不知道很难看吗?!” 周媛嫒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麒麟本来想再翻一个白眼的,但是想到春麦的话,生生止住了。 眼神带杀意的看了春麦一眼,本来只是想吓吓小丫鬟的,没想到春麦竟然哭了起来。 边哭还边道:“小姐,他的眼神好吓人!” 万年不屑和主子之外的人说话的麒麟此时有了一丝皲裂,看着春麦哭起来,他竟然,他竟然,他竟然跑了! 没错,是跑了,可能是躲到树上去了,周媛嫒哭笑不得的安慰起了春麦道:“乖啊,他只是吓吓你,不会伤害你的。” 春麦都想破口大骂了,奈何不敢让其他人知道院子里有个男人,便放弃了。 周媛嫒见春麦情绪稳定了,便带着她出门了。 一路上,春麦总是往外头瞧,还好奇道:“小姐,你说他真的跟着咱们吗?为什么我都看不到呢?” 此时的麒麟正躲在马车的下头,听到春麦的话又想翻白眼。 若是被你看见了,我还当什么暗卫,明卫好了! 就在春麦一路上的左顾右盼中,马车终于到了玉锦阁。 孙掌柜的听说周媛嫒来了,亲自出门来接。 此时是休息时间,店里面并没有客人。 孙掌柜将一个封红和账薄递上来道:“小姐,这是上个月的账薄,本来我想给你送过去,但是听说您受伤了,我边缓了下来。” 周媛嫒这是第一次拿分红,自己有三成股,打开账薄看着尾页一千八百万两目不转睛的望着,那自己岂不是可以拿六百两?! 两世以来,自己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银子,周媛嫒险些大笑出来。 不管怎么说,还是银子最保险不是吗?! 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样子,沉稳道:“很好,我会尽量将饰品的样子画了送过来。” 孙掌柜也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能设计出那些精致的饰品,件件出手不凡。 忙不迭道:“自然是好的,小姐可要注意身子,玉锦阁还有式样。” 周媛嫒也想到总是自己来设计也会有想不到的一天,到时候玉锦阁该怎么办? 便示意孙掌柜可以招些人回来设计,但是一定要身家清白。 玉锦阁赚这么多钱,已经遭人眼红了,万不能让人混进来。 然后让孙掌柜将饰品拿出来给自己挑。 这些是不用花钱的,只要记到账上,月末分红的时候自然会扣除。 周媛嫒给自己和沈氏都挑了一套,又选了三套给沈氏送见面礼。 走之前拿了一百两银子给孙掌柜,人是个得用的,也不能让人家白干活呀。 哪里知道孙掌柜道:“小姐,四皇子已经给过老朽打赏了,他说以后老朽的银子都是他付了。” 这人倒是不见外啊,也是,现在这间店是他的,但是还是让孙掌柜收下道:“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你且好好替我看着店铺。”< 第六十九章 出门没看黄历 周媛嫒出了玉锦阁,便打算回侯府。 远远地一个小男孩朝这边走过来,将手中的纸条和一支簪子递给周媛嫒。 那之簪子周媛嫒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阿枭曾经在自己头上叼走的那只。 难道是司马晨?便打开纸条看了看。 纸条上写着:“天香阁一聚” 周媛嫒问眼前的小男孩道:“小朋友,你告诉姐姐,是谁让你给我送这些的?” 那小男孩似乎就等着周媛嫒问这个,迫不及待道:“哥哥说姐姐不会马上就过去的,果然如此啊!” 额,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你说要见我我就要傻乎乎的去,万一是拐卖儿童的怎么办? 那小男孩又道:“姐姐,那哥哥说姐姐是小骗子。” 额,这下周媛嫒确定是谁了,原来真的是司马晨! 便拿了一锭银子给小男孩道:“小朋友,你拿着这些去买糖葫芦吃吧。” 毕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难得看见一次银子,生怕周媛嫒反悔似的,拿着银子激动道:“谢谢姐姐。” 看着小男孩远去的身影,周媛嫒还是决定去见司马晨一面。 毕竟有些话是要说清楚的,一想到他们以后会成为夫妻,周媛嫒其实内心是有些恐惧的。 嫁入皇家岂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尤其司马晨还是顺元帝最喜爱的皇子,后宫前朝无数冷箭,自己能防范吗? 天香阁就在玉锦阁的西面,走几步就到了,见到周媛嫒过来了,一个护卫模样的男子上前恭敬道:“周姑娘,在下是四皇子的侍卫方护,他命在下在此等候姑娘到来。” 周媛嫒表示知道了,没有让春麦跟着上楼去,但是春麦却有些不放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昏了过去。 方护自然知道是谁的手笔,无奈道:“姑娘见谅,王爷嫌吵,麒麟只是点了您丫鬟的睡穴,不碍事的。” 周媛嫒见此才放心的往楼上去,现在的司马晨是王爷了,有着大顺最尊贵的称呼“宸” 天香阁今日并没有客人,似乎是被包下来了,平日里想来天香阁吹顿饭还要提前好几天预定位置。 没想到司马晨这么大的手笔,或者,天香阁背后的主人就是他! 容不得周媛嫒多想,因为已经到了包厢的门口,暗卫给她打开门。 周媛嫒不疑有他,慢慢踏进了室内,揭开一层层的幔帐,这才看见一袭白衫的司马晨。 他正坐在圆桌旁,手中拿着酒杯,端着酒杯的手臂,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眼神却是望着周媛嫒,嘴角的笑容更是魅惑众生。 周媛嫒要承认自己此刻被美色所迷了,脑海里就只有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士无双。 该死的和眼前的人正好吻合的气场。 正当某女被美色所迷时,司马晨不客气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可是为什么周媛嫒觉得他笑起来也是这么好看呢?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司马晨离开了圆桌旁,走到了周媛嫒身前。 因为比周媛嫒高了许多,便弯下了腰道:“小骗子,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太好看了?” 说完便低低的笑了起来,周媛嫒有些羞涩,嘟囔道:“这人怎么如此自恋!!” 司马晨拉起了周媛嫒的手,很奇怪的,她并不反感。 两个人在圆桌旁坐了下来,便安静了下来。 周媛嫒觉得要说些什么,便诺诺道:“殿下,哦,不,是王爷,你为什么要向圣上请求赐婚?” 哎,原谅她的不自信,她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司马晨会喜欢自己。 “本王说是因为你长得好看你相信吗?”司马晨淡淡的说道。 这话某女怎么可能会相信,便正色道:“王爷,我很感谢你多次帮助我,还救我一命,但是感激归感激,我清楚这并不感情。” 司马晨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周围的空气放佛都冷了起来。 只听他道:“本王的理由昨日在大殿上已经说过了。” 额,昨天他说的什么?哦,对了,他说他就想对她好! 周媛嫒有些不信任的看着对方。 司马晨没好声道:“哼,你以为本王是你吗?三番五次对我隐瞒,小骗子!” “那殿下,你算是在跟我表白心意吗?”某女小心翼翼的问道 司马晨简直要被眼前的小女人弄得破功了,非要这么直白吗? 但是自己不说,好像她就不相信似的。 便认真道:“我知道我这辈子不可能安定下来,我不想你嫁给我后过着心惊胆战的日子。但是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别人。” 这是在提纪筹向自己提亲的事情了,想到纪筹,周媛嫒莫名的有些心酸。 如此风光霁月的男子,自己竟然伤了他! 但是眼前的男子对自己的心意自己也不能假装看不见。 便也正色回道:“殿下,我不怕过着算计的日子,我只求若是有一天我想离开,你便不为难我。” 锦绣江山,没有谁不动心,周媛嫒却只是想出去走走,不再被困于内宅。 司马晨思索了一会儿便答应了,某男有绝对的自信心让这傻女爱上自己,并且舍不得离去。 周媛嫒却不知道对方的想法,见他答应了,喜出望外道:“殿下请放心,若是他日我们成亲了,我一定会全力助你。” 自己还需要你这小丫头帮助吗?你只需要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当然了,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自从上次大昭寺事件后,司马晨才看清了自己的心。 也不知道是好奇心驱使,还是自己想保护弱者的心在作祟,反正渐渐的就不可自拔了。 正当两个人沉默时,司马晨身影一动,揽住了周媛嫒往旁边闪去。 一个黑衣人闯进了内室,周媛嫒大惊,刚刚外面明明有暗卫的。 这人怎么会无声无息的进到内室,司马晨却知道外间的暗卫在打斗。 可能人数不会少。 能进入内室的人身手想必不一般,司马晨将周媛嫒放在幔帐后面,便和黑衣人打斗了起来。 司马晨要保护周媛嫒,要速战速决才行,便只攻不守,招招凌厉,很快便将黑衣人逼到了角落。 黑衣人的武功似乎很不错,开始只是守着,并不出击。 见司马晨开始了不要命的打法,便开始攻击起来。 内室本来就小,司马晨与黑衣人武功又不相上下,只能用肉搏来形容。黑衣人一个鹞子翻身,从墙角出来,落在了屋中的桌子上,双脚使劲儿,身体前倾,手中剑直直朝着司马晨后背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司马晨见到黑衣人已经跳出了死角,本想转身再次攻击,却已听到身后风声,没有时间再做考虑,生生的将自己往墙上撞去 就是周媛嫒这种完全没有武功功底的人也能看出来情况万分危险。 两个人的武功不分上下,现在就看谁的暗卫先进来支援了。 短短的时间,周媛嫒心急如焚。 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出门啊,不然为什么自己出门就要遇到袭击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出门没看黄历!! 司马晨尽量和黑衣人在远处打斗,不到周媛嫒这边来。 可惜她不会武功,要不就跳窗走了。 额,这样好像不好,刚刚那个说喜欢自己的男人还处在危险之中呢! 黑衣人早就发现幔帐后面有人了,只是司马晨太难缠,自己一时不能脱身去抓人。 就在这时,窗户里进来了一个人,是麒麟。 周媛嫒简直要喜极而泣了,救星来了啊! 麒麟马上和司马晨一起加入战斗,黑衣人渐渐处于下风。 此时,门也被人踢开了,很不幸的,不是司马晨的人。 马上和麒麟战斗起来,黑衣人似乎是受了伤,应该是这群人的领群人。 要不外间的暗卫不会纠缠这么久。 周媛嫒不敢太大呼吸,怕拖累他们,但是黑衣人的武功似乎极高。 冲进屋内的人越来越多了,似乎是黑衣人的人手,迅速的和司马晨打斗在了一起。 黑衣人这才脱身,往周媛嫒的方向过来,藏身的地方本就狭小,已经退无可退了。 黑衣人在见到周媛嫒的那一刹那似乎有些诧异,原来是她! 此时麒麟已经解决了暗卫,帮司马晨打了起来,暗卫越来越多,屋子里已经没有能落脚的地方了。 几乎都被砸坏了,司马晨见黑衣人正往周媛嫒的方向逼近,飞身赶至幔帐前。 却还是不及黑衣人的速度。 周媛嫒已经被挟持了,黑衣人将剑架在周媛嫒脖子上。 意思很明显,你不放了我,我就杀了她! 司马晨冷哼道:“我不追究阁下为何要我的性命,你放了她,我让你走。” 黑衣人才不会相信司马晨的话,吹了一声口哨,所有幸存的黑衣人都向他们靠拢。 说时迟,那时快,司马晨迅速出手,从黑衣人手中抢回了周媛嫒,却将后背给了黑衣人。 黑衣人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提剑就往司马晨背后刺了下去。 倒是不恋战,一群人跳窗马上就消失了。 麒麟和暗卫们都很不解,主子这是出于什么心理要故意让黑衣人刺自己一剑。 周媛嫒却不知道,她只是听见了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还有司马晨的闷哼声。 心下焦急万分,他伤到了哪里,都是自己拖累了他。想到这里眼泪便簌簌的掉了下来。 司马晨掩住了周媛嫒的眼睛道:“乖,安安,你先回去。” 说完便示意麒麟将周媛嫒送回侯府。 周媛嫒眼泪止不住的掉,就是不肯走,非要看看他的伤势,最后麒麟将周媛嫒打昏了。 司马晨有些心疼,但是想到自己的意图,又想着放过麒麟一马。 麒麟这下总算知道自家主子是为什么要故意受伤了。< 第七十章 不请自来 挽香院内,周媛嫒渐渐醒了过来,后颈处还隐隐作痛。 仔细回想了下天香阁的事情,便马上唤道:“春麦,春麦,你在哪里?!” 外间的门被推开来,正是春麦进来了。 平日的这个时候周媛嫒也在歇午觉,所以这个时辰醒来也是没有引起别人怀疑的。 见春麦好好的,周媛嫒便放心了,忙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提起这个春麦就一肚子的火。 原来周媛嫒是麒麟主子的未婚妻,他当然不敢抱了,是司马晨亲自送回来的。 春麦就不一样了,她本来被打昏了,麒麟二话不说用茶水将她泼醒。 任谁被这样的方式惊醒也是要发脾气的,麒麟却没有给春麦这样的机会。 直接扛了春麦就用轻功飞了回来,可把春麦吓死了! 直到到了挽香院的地上,还飘飘然的,更是止不住的吐了起来。 等她缓过气来想找麒麟麻烦的时候,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就是她对着树上骂了几句也没有反应。 周媛嫒了解了事情后,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该死!自己怎么忘记了司马晨受了伤啊! 想到他不让自己看他的伤口,还将自己打昏了送回来。 一定要找他算账才行! 连鞋子也没有穿,就跑到窗户前,猛地推开窗户,对着大树就喊道:“麒麟,麒麟!” 可惜没有人应她,周媛嫒满心满脑都是最后那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和司马晨的闷哼声。 急得都要哭起来了,春麦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醒来的时候就被麒麟气到了。 周媛嫒一把抓住了春麦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春麦被抓得有些疼,但是她忍下来了,安抚道:“小姐,你告诉奴婢,发生什么事了?” 周媛嫒也顾不上许多,问道:“春麦,你告诉我,司马晨他怎么样了!他伤得重不重?” 春麦大骇,到底在天香阁发生了什么,四皇子怎么会受伤了! 因为周媛嫒紧紧的抓着春麦,似乎急于知道答案,春麦不忍道:“小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周媛嫒的心此时像是被架在火上烘烤,焦躁难忍! 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要不然麒麟怎么会不在这里了,会不会是他的伤情严重了? 周媛嫒一直在胡思乱想,也不许春麦待在屋子里。 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哭了起来。 忽地,脖子上有些刺痛,周媛嫒大骇,因为自己显然被人挟持了!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冷静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挟持我?!” 身后的人发出了笑声,满含打趣道:“小姐想情郎想得太入神了吧,我都在这屋子待了许久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周媛嫒仿若在哪里听到过,是在哪里呢? 那人将周媛嫒扶了起来,但是还是将匕首放在她脖子上。 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黑衣人,好像是在酒楼里刺杀司马晨的人! 忽地,脑袋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这声音! 是了,这是赫赫国连晋王爷的声音! 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大顺境内刺杀顺元帝最爱的儿子! 很快的,周媛嫒闻到一股血腥味,连晋的武功固然高,但是和司马晨过招想必也是不能占到便宜的。 并且这血腥味越来越浓烈,周媛嫒小心道:“连晋王爷,你受伤了吧,不若你将我放了,我帮你包扎下如何?” 连晋有些惊讶,这小丫头光听自己的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会不会太聪慧了些。 但是自己的伤口却是需要处理,现在外面都是司马晨的人在搜寻自己。 但还是威胁道:“那就劳烦小姐了,只是在下虽然受了伤,但是想要拿下你的小命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个坏人,明明要依赖自己给他处理伤口,还要威胁她! 正当周媛嫒懊恼之际,连晋又道:“小姐,你也别想着找人来抓我,我倒是很想知道大顺人看见赫赫王爷在他们宸王爷的未婚妻闺房里会是什么反应。” 周媛嫒简直想要杀了眼前的人了,怎么把自己的心里摸得这么透! 但是现在命还在人家手里,不得不低头道:“王爷说笑了,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敢反抗您?!” 连晋这才满意的放开了周媛嫒,在窗户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想来是伤得不轻,已经能在微弱的灯光下隐隐看见黑色的衣裳料子上的暗色。 周媛嫒到外间将春麦给自己打的梳洗的手端了进来,已经是冷水了,找来白布和上次大夫给自己看病剩下的外伤药。 可是眼前的人也不将衣服脱掉,自己怎么好上药啊? 似乎是看出了周媛嫒的为难之处,连晋眼带笑意的将身上的衣裳褪下半边。 周媛嫒倒吸一口气,那伤口在右臂上,深可见骨,皮肉都在往外翻。 抑制住内心的恶心感,拿起帕子给他处理伤口。 连晋还挑剔道:“你怎么用冷水给我处理伤口!” 周媛嫒没好气道:“你让我上哪里去给你弄热水,我怎么知道我的丫鬟要是知道了,你会不会杀了她们?!” 这倒是真的,若是这房里还有第三个人,必然是要死了! 便也不计较了,因为眼前的人伤了司马晨,自己还要忍气吞声的给他上药。 带着一股怨气的周媛嫒手法确实不算轻,但是连晋硬是忍住了。 好不容易将伤口包扎好了,周媛嫒已是一身薄汗了。 连晋则看着周媛嫒为他包扎着伤口,认真的眼神让他有些感动。 从小练武受了多少伤,只有自己大哥给自己包扎过伤口。 眼前的人虽然包扎的不算好,还弄痛了自己,但是连晋就是鬼迷心窍的觉得眼前的女子很美好。 周媛嫒有些累,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连晋却好像有些不对劲,干涸的嘴唇已经渐渐发白。 周媛嫒唬了一跳,这外伤最容易引发高烧了,他不会中招了吧?这男人真是麻烦。 便上前将自己的小手往他额上探去,竟是烧得烫人。 连晋已经有些烧得迷糊了,突然感到一只小手在摸自己的额头,凉凉的。 便不由自主要去抓住那冰凉所在,周媛嫒躲了过去。 连晋已经摊在椅子上了,她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正是上次在大昭寺那把。 眼下是取他性命的最好时候,等他好了不知道会不会杀自己。 便一步一步上前,想要鼓起勇气将匕首插进去。 但是手总是在哆嗦,自己从来没有杀过人啊, 最终还是善良占了上风,就是下不去手啊!便将匕首收了起来。 早在周媛嫒的匕首出鞘的时候,连晋便下意识多了一份清醒。 练武多年,早就形成了本能,只要有危险接近,便能感应到。 所以一直准备出手击落周媛嫒手中的匕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周媛嫒的匕首又入鞘后,他的心莫名的一松,便彻底昏了过去。 周媛嫒不想管他,但是要是赫赫国的王爷死在了大顺,想必百姓又要遭殃了。 尤其还死在自己的房里,到时候不仅自己要以死谢罪,还会连累整个侯府的人。 一想到这里,周媛嫒便有些难受。拿起了沾血的帕子放入早已是血水的盆里。 稍稍拧干了些,便将之附在连晋的额头上,如此反复了许久。 连晋清醒的时候,周媛嫒已经睡着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了,若是平日里,丫鬟们早就开始进来摆膳了。 只是今日春麦知道自家小姐有些伤心,没有召唤,便制止了丫鬟们进去。 只是嘱咐将膳食一直在小厨房温着。 连晋感到自己有了些力气,这小丫头还真是善良啊。 他要是看到自己的脸,想必不会这样说了。 因为他脸上蛮是血水,绝对称不上干净。 周媛嫒才没有心情给他去换水呢,累了一下午,之前又有些伤心,早已精疲力尽。 连晋想着偷偷出府,但是好像使不上多大气力,便晃醒了周媛嫒道:“小丫头,快起来,我饿了!” 周媛嫒睡眼惺忪的望着连晋,嘀咕道:“你醒了啊,别吵我!” 说完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惊,马上坐直了身子。 自己怎么会睡着了呢! 连晋道:“叫你的丫鬟送膳食进来便出去。” 周媛嫒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客气些,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但是还是将连晋藏好,让春麦送了白粥进来。 周媛嫒肯吃东西了春麦就高兴得不得了,兴高采烈的送了燕窝粥进来,还体贴的配了几个小菜。 对周媛嫒不要她服侍,也没有多想便出去了。 周媛嫒关上门后转过身便看见连晋已经坐在了圆桌旁。 额,这吃饭的速度倒是快啊! 连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途中还将勺子递给周媛嫒道:“小丫头,你不吃吗?” 周媛嫒哪里吃得下东西,此时根本是吃什么都难以下咽。 一心都在想着司马晨的伤口。 连晋哪里看不出来,也不勉强。 吃完后便打算出府,周媛嫒巴不得他快些走。 只见连晋将一个小瓷瓶放在窗户边的小几上道:“我连晋不喜欢欠别人什么,这药是报答你的。” 说完便飞走了。 周媛嫒拿起了小瓷瓶,有些莫名其妙,打开闻了闻,果然不好闻。< 第七十一章 认清心意 周媛嫒很想知道司马晨的情况。 连晋也伤得这么重,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可是自己这副小身板,又不会飞,又不方便出府,该怎么办呢? 忽然间的,周媛嫒就想到了阿枭,自己找不到暗卫,可以找到阿枭啊! 司马晨不是给了自己一个哨子吗?他说只要吹那个阿枭就会来的! 周媛嫒马上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都怪自己当时想着自己不会有什么事情要找它,所以丢在哪里了呢? 正在这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守夜的春麦。 周媛嫒想着反正百日里春麦知道自己和司马晨见面的事,便让她进来了, 春麦见着梳妆柜子一片狼藉,有些诧异道:“小姐,你要找什么?奴婢来帮你。” 周媛嫒想着两个人找力量是大些,便将哨子的样子跟春麦说了一下。 越说春麦越迷糊,然后走到梳妆台边上的小几旁,从桌子的一角拿出了个哨子。 不确定的问道:“小姐,可是这个东西?” 周媛嫒一看,可不正是那只哨子,欢喜的接了过来,对着窗户外就吹了起来。 春麦道:“那日里冬梅见这小几有些不平,便拿这个哨子来垫了垫,没想到这是小姐的东西啊。” 额,这,丫鬟们竟然将召唤阿枭的东西用来垫桌脚。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还好阿枭来得快,在窗台上扑腾扑腾。 周媛嫒制止了欢腾的阿枭,往外叫道:“麒麟,你来了吗?” 自己吹哨子的意图并不是阿枭,而是麒麟。 想必麒麟见阿枭过来了,应该知道自己要找他。 果然,麒麟随后就进了屋子,春麦也不知道怎么的,看见了麒麟就不淡定。 但是自家小姐显然是故意引来了麒麟,便不敢做声。 周媛嫒不待麒麟说话,急切的上前道:“麒麟,你告诉我,你主子他可好?” 麒麟来之前暗卫们都让自己将周姑娘拐过去,便也动了心思。 主子的情况也确实不太好,便道:“小姐,主子的情况不太好。” 周媛嫒急了,什么是不太好? 就差去抓住麒麟的手问了。 还好麒麟还是善良的,忙道:“主子中了毒,属下已经去温王府接了刘大夫往宸王府去了。” 刘大夫能把婉婉医治好,想必也能将司马晨医好。 周媛嫒怀着侥幸的心理想着。 麒麟又低声道:“小姐,我家主子他,他一直在唤着您的名字。” 这,周媛嫒有些心急,他毕竟是为了救自己的性命受伤的,加上之前的,已经救了自己两次了。 于情于理自己都该去看看他,可是现在他还在昏迷,自己可怎么办呢? 此时麒麟跪下道:“小姐,属下恳请您去看看主子。” 春麦拒绝道:“那怎么行,我家小姐不能去,这要是被人发现了,我家小姐还要不要活了!” 周媛嫒却不是这么想的,名节的事情现在对自己根本就不重要。 不到万不得已,想必麒麟也不会这样请求自己,想必一定是司马晨的情况有些凶险。 便答应道:“好,我去,你快带我去!” 春麦还想制止,但是周媛嫒摆明了要去,便不再说什么了。 麒麟心里暗叹,自己总算是完成了任务,希望主子醒来不要责怪自己才好。 周媛嫒走之前还带上了连晋给她的小瓷瓶,说不定有用呢! 麒麟道:“小姐,得罪了!” 便将周媛嫒扛起,运用轻功飞走了,阿枭跟在后面保驾护航。 周媛嫒总算是知道了春麦的感受了,这被人扛着在空中飞的滋味确实不怎么样! 没有多久便到了宸王府,并没有人阻碍他们。 很快便到了司马晨的卧室。 现在室内是有人在的,莫管家还有刘大夫都在室内。 还有几个服侍的丫鬟,想必是司马晨的贴身丫鬟。 有一个丫鬟看见周媛嫒后,眼神十分不善,对麒麟呵斥道:“麒麟,你怎么敢擅自带人到王爷的内室来?!” 莫管家早就知道麒麟回来了,便上前道恭敬道:“周姑娘,你来了。” 那个丫鬟见莫管家都对眼前的人如此有礼,好像被吓到了,便退下了。 周媛嫒也顾不上和莫管家多说,快步至司马晨的床边。 刘大夫正在把脉。 床上的司马晨脸色青灰一片,嘴唇倒是不干燥,想必是丫鬟们用手沾湿了的。 整个人没什么生气,要不是起伏的胸膛,周媛嫒要以为司马晨死了! 便焦急问道:“刘大夫,怎么样了,情况可严重?” 刘大夫倒是认识周媛嫒,也知道她和宸王被赐婚了,关心些也是理所当然。 莫管家在后头看着却很欣慰,总算不是主子一方面的单相思啊。 刘大夫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道:“倒不是我不能救,这是赫赫的毒药,有些配方在赫赫,要去寻找,只怕王爷拖不了这么久。” 这是有危险了,一想到司马晨可能拖不了那么久,会离开自己。 周媛嫒的心疼得无以复加,扑到司马晨的身前便哭道:“司马晨,你别死,你别死!!” 莫管家也上前忧心道:“刘大夫,是拿几方药材,你且写出来,我喊下人去寻!” 只要有一线希望都是要救活王爷的,哪怕惊动皇宫也在所不惜! 周媛嫒听到药材两个字才想起自己怀里的小瓷瓶,又想到连晋说这个药材是还人情,莫非这是解药。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端庄了,从怀里将小瓷瓶掏出来给刘大夫道:“刘大夫,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刘大夫接过小瓷瓶,揭开塞子,仔细的闻了起来。 瞬间惊喜道:“王爷有救了,就是这个!” 周媛嫒喜出望外,但想到这是连晋给的药,便有些不放心道:“刘大夫还是仔细检查检查,看这药有无不妥。” 意思这药的来路有些危险,刘大夫也不敢怠慢,便倒了些往嘴里尝了尝。 良久才确定道:“没错,这就是解药,没有问题的。” 周媛嫒这才放心了,没想到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刘大夫拿来了瓷碗,将药粉倒了一些进去,再兑上一些清水,就要给司马晨喂下去。 周媛嫒却接过了碗,拿了片勺子慢慢的喂。 到底女儿家还是细心些,这些男人们怎么知道照顾人呢。 刘大夫和莫管家对望了一眼便出去了。 此时的室内只有周媛嫒和司马晨两人。 周媛嫒便完全没有了顾忌,由于司马晨的后背上有伤口,所以在他的后背垫了个枕头。 周媛嫒便伏在床边望着司马晨,还嘀咕道:“他怎么睡觉也这么好看!” 忽地,司马晨张开了眼睛,这倒把周媛嫒吓了一跳。 本来只有她自己在肆无忌惮的望着床上的人,现在床上的人突然张开了眼睛,还不得把她吓个半死。 险些从凳子上摔下去,还是司马晨拉住了她。 可能是中毒了的缘故,司马晨并没有多少力气,便被周媛嫒带的摔到了地上。 匆忙间还是将自己和周媛嫒调换了个位置。 所以现在是司马晨在下,周媛嫒在上了。 这样触及了司马晨的伤口,周媛嫒吓得赶紧爬了起来,要去扶司马晨。 但是周媛嫒哪里拉得动司马晨,正准备叫人的时候,司马晨制止了她。 “安安,我自己起来,你扶我一把。” 周媛嫒哪里会拒绝,忙拉住了司马晨的手。 司马晨也不敢完全把力气放在周媛嫒身上,但是自己的手臂在她肩膀上,只要再近一些便可以抱住她了。 又怕惊到周媛嫒便忍着想抱她的冲动。 两个人慢慢的挪到了床上,不用想身后的伤口肯定崩开了。 司马晨不想让周媛嫒看自己的伤口,便道:“安安,你替我去叫莫管家进来换药。” 周媛嫒也知道自己包扎的技术确实不怎么样,马上便去将门打开。 莫管家一直守在外面,其实对里面的情况是十分了解的,却没有进去打扰。 现在周媛嫒出来叫自己去包扎伤口自然是要去的。 因为莫管家毕竟是管家,周媛嫒也不好意思在他给司马晨换药的时候进去,毕竟人家要脱衣服的不是吗? 过了一会儿,莫管家出来道:“周姑娘,主子唤你进去呢!” 说完便走了,就连屋外也没留个人。 司马晨已经换了新的寝衣。 在床上定定的望着周媛嫒。 周媛嫒似乎这时才想起了害羞,低着头站在一旁。 司马晨温柔的笑道:“安安,你过来些。” 某人缓缓的往床前移动,司马晨一把就抓住了周媛嫒的手,将她拉了过来。 困在自己的胸前和臂弯之间。 暖暖的呼吸打在周媛嫒的耳边,让她的耳朵也红了起来,便得有些局促不安,便想挣脱了去。 司马晨紧了紧手臂道:“安安,让我抱一会儿。” 周媛嫒怕又扯动了他的伤口,便老实的坐在那里不动。 良久,司马晨才扳过周媛嫒的身子,见眼前的人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小骗子,你骗我就好了,你怎么还骗你自己呢?” 额,这话是什么意思,周媛嫒略带沙哑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才没有骗我自己呢!” 司马晨嗤嗤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开怀,又突然顿住,似乎是牵扯到了伤口。 周媛嫒又紧张起来道:“你小心一些,别伤到了自己。” 司马晨定定的望着周媛嫒的眼睛道:“没有人能伤的了我,除了你。小骗子,你为什么要骗你自己说不喜欢我呢?” 轰的一声,周媛嫒的脑袋要炸开了,自己喜欢他! 对啊,自己的这一系列担忧的行为无不证明了自己喜欢他啊,自己还为他心痛。 但是她还没做好准备要喜欢一个人呢。 爱情竟然来得如此的措手不及。 司马晨也知道周媛嫒害羞,她现在还小,自己等得起。 正当周媛嫒慌乱之际,司马晨略干涸的嘴唇已经盖上了她的。 她倏然张大了眼睛,还好司马晨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了下便放开了。 周媛嫒想推开司马晨,奈何实在推不开。 司马晨霸道道:“这是我给你盖上印章了,不许别人碰。”< 第七十二章 缠绵 认清自己心意的周媛嫒渐渐也不反感司马晨抱着自己,只是道:“司马晨,我有很多秘密哦,但是我没有告诉你,你会不会怪我?” 司马晨早就知道她有许多秘密了,只是她一直不说,他也不问。 先在见她主动提了起来,便回道:“安安,你要是不愿意告诉我,我便永不相问可好?” 周媛嫒实在感动的无以复加了,两辈子都没有人对自己这样好过。 她有一种冲动要将自己的前世告诉司马晨。 她离开了司马晨的怀抱,正色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司马晨的面色有些怪异,思索了良久才道:“你是告诉我你活了两世吗?” 周媛嫒没想到司马晨能猜出来,恐怕这种事情说出去也是没人信的。 怎么他就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呢? 周媛嫒点了点头,眼含泪花。前世实在太不堪了。 司马晨还在消化中,又问道:“所以你知道金矿的事情,能设计出那么多的首饰是吗?” 周媛嫒无可辩驳的点点头。 司马晨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但是又问不出口,索性便不问了。 改成:“你前世活到了什么时候?” 周媛嫒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是却不想说,也顺着他的话答道:“十七岁。” 司马晨大恸,现在的周媛嫒已经十一岁了,也就是前世的她在六年后就死了。 有没有可能她根本就没有成亲生子,而是被人所害。 为什么前世的自己不认识她呢,不然肯定会好好保护她。 司马晨不想问她死因,怕引起她伤心,他还记得那天夜里,周媛嫒一个人在被窝里哭泣的样子。 他将周媛嫒猛地撞进怀里,用手臂紧紧的箍住她,好像是要嵌入自己体内,融为一体。 如此大的力气,周媛嫒疼得不得了,但是此刻,她却觉得这有力的臂膀给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还是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是周媛嫒饿了,肚子咕咕的响了起来。 本来嘛,中午在天香阁没有吃上饭,晚上又因为连晋那个祸害没有吃上饭。 可不就饥肠辘辘嘛,开始的时候还因为紧张司马晨的病情,压根就感觉不到饿。 现在什么都好了,肚子便开始反抗了。 司马晨的头窝在周媛嫒的颈窝里,低低的笑了起来。 周媛嫒推开司马晨,懊恼道:“你不许笑!” 说完脸上还有一抹可疑的红。 还不敢抬头看司马晨,丢死人了!! 司马晨双手抬起了周媛嫒的头,亲了下额头。 戏谑道:“安安,饿了怎么不说,为夫这点饭钱还是有的。” 周媛嫒啐了司马晨一口:“呸呸呸,谁说你是我夫君了。” 司马晨也不争辩,只是笑道:“反正迟早是。” 现在外间也没有人啊,那自己要去找下人做饭来吃吗?是不是太丢脸了些? 司马晨仿佛看穿了周媛嫒在想些什么,一个响指,外间便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司马晨对着外间道:“本王饿了,给我拿些清粥小菜来。” 某女听到只给她清粥小菜吃有些不满道:“不是说不缺饭钱吗?怎么如此寒掺?!” 司马晨见她这副不满的样子,忍不住搂过来亲了一口道:“你乖,晚上吃太油腻了不好,等我伤口好了带你去天香阁吃东西好不好?” 提起天香阁,周媛嫒就后怕,不知道要不要把连晋的事情跟司马晨说一说。 但是又怕他不高兴。自己可是救了伤害他的人的姓名。 一时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司马晨很快便发现了,关怀道:“怎么了?是不是实在不喜欢吃清粥小菜?我叫人给你换好不好?” 之前挺清冷的一个人啊,没想到关怀人的时候也挺细腻。 想到司马晨对自己的好,便决定坦白道:“司马晨,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我今天下午见到了在天香阁伤害你的人。” 说到这里越发不顺畅起来:“我,我救了他一命。” 没想到司马晨却老神在在的,仿佛毫不在意。 周媛嫒以为他生气了,便主动上前挽住了司马晨的手臂摇晃道:“你不要生气,我不能杀他,会连累侯府和大顺的。” 司马晨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不在意是因为自己早就知道了。 他渐渐稳住了胳膊道:“安安,你再晃,我又要麻烦莫管家来换药了。” 周媛嫒这才呐呐的住了手,可怜巴巴的望着司马晨。 见她这副样子,司马晨反而起了捉弄之心。脸色也严肃起来。 失望道:“你竟然救了连晋,我难道不该生气吗?” 周媛嫒不可置信的望着司马晨,自己并没有说是连晋啊,他怎么知道! 司马晨哪里看不出周媛嫒的惊讶,便骄傲道:“敢在大顺伤我的人没有几个,能胜过我的更是只有一个!”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知道是连晋了,想必在酒楼交手的时候就知道了。 自己真是笨,怎么当时就没有想到了,一想到司马晨生气了,可是自己真的是逼于无奈啊。 越想越委屈,自己这一日上午便惊吓到,下午被逼着治伤,还要担惊受怕,生怕他有个万一。 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还责怪自己。 这下一发不可收拾了,他怎么能责怪自己呢,便低低的哭泣起来。 这下可让司马晨慌了手脚了。 大顺的宸王殿下,面对诡谲的朝堂都面不改色,后宫的无数心计碰到他更是引刃而解。 却在看见眼前的女子哭泣的时候慌了手脚。 便安慰道:“安安,你不要哭,我只是开开玩笑,我怎么会怪你呢!” 这么一说周媛嫒更委屈了,自己如此的担忧,他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太过分了! 便开始锤着司马晨的胸膛道:“你怎么这么坏,我都担心死了,你还和我开玩笑!” 司马晨自幼习武,胸膛硬硬的,他怕伤了周媛嫒的手,但是眼前的小女人好像根本就察觉不到痛。 司马晨也痛苦,这一下一下的像挠痒,挠得心都痒了。 见怎么都哄不住周媛嫒,眼泪还是哗哗的往下掉。而且有越哭越伤心的驱使。 某男邪恶了,他捧起了周媛嫒的小脸吻了下去。 周媛嫒被吓到了,哭不出来了,反应过来便开始挣扎。 奈何司马晨的力气实在太大了,自己的反抗根本就没有作用。 便渐渐不反抗了,司马晨便得寸进尺,舌头撬开了周媛嫒的嘴。 开始周媛嫒还用牙齿死死抵着,司马晨便咬了周媛嫒的嘴唇一口。 周媛嫒开始呼痛,司马晨便长驱直入了,撷住了周媛嫒的丁香小舌缠绵了起来。 周媛嫒见抵抗也没有作用,便开始回应。 这个举动大大刺激了司马晨,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直到周媛嫒觉得嘴中的空气都要耗尽了,软成一滩水歪在司马晨怀里。 司马晨这才放过周媛嫒,捧起她的小脸,将她脸上的眼泪一一吻进肚子里。 才问道:“小花猫,你还哭吗?” 自己哪里还敢哭啊,万一他又欺负自己,虽然自己前世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是他这也太熟练了吧。 便弱弱的回道:“我不敢了。” 正好这时丫鬟敲响了门:“王爷,小厨房送夜宵过来了,奴婢可以进来吗?” 周媛嫒一惊,赶紧看了下自己的衣衫有没有不整齐。 司马晨好笑的为她整理好衣襟,然后道:“进来吧。” 是刚刚那个呵斥麒麟不该带自己来王府的丫鬟,那个丫鬟看周媛嫒的眼神还是不善。 准备过来服侍司马晨用膳,却被拒绝了。 站在那里一时又不想退下,莫名的,就是感到了敌意。 司马晨淡淡瞥了一眼道:“绿锁,这里用不着你伺候,你退下吧。” 原来这丫鬟叫绿锁,名字倒是很好听。 只是为她取名字的人想必也是良苦用心吧。 锁,锁什么呢?在这偌大的王府,要锁的只怕是她那颗心吧! 绿锁满含幽怨的眼神望了一眼司马晨,咬了咬嘴唇道:“是,王爷请慢用。” 见绿锁退了出去,因为司马晨卧病在床,所以膳食也在床前。 周媛嫒早就饿得不要不要的了,拿起勺子就准备吃。 但是好像司马晨也没有用晚膳啊,还是问了一句:“你要吃吗?” 司马晨的语气都便幽怨了:“安安,我可是病人,你要喂我!” 额,好吧,周媛嫒认命的拿着勺子喂给司马晨。 某男心满意足的接下了,当周媛嫒又一勺递给他时,他却握住周媛嫒的手,将粥递至周媛嫒嘴边:“安安,你也吃。” 额,这个勺子可是他刚刚吃过的呀,可是架不住司马晨的眼神,小心的张开嘴将那勺粥吃了进去。 见此,司马晨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周媛嫒的脸却越来越红,嗔怪道:“吃个东西你也不老实!” 司马晨冤枉道:“我只是不想你挨饿!” 这自己还能说什么,先说饿的是自己。 两个人便这样一人一勺将清粥和小菜吃完了。 周媛嫒此时是困得不行了,没等人来将东西收拾下去,便在床边打起了盹。< 第七十三章 往事 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却睡在司马晨身侧。 可能是在陌生地方的缘故,醒来的格外早,此时外间的天还没有亮堂起来。 身旁的男人可能因为受了伤有些虚弱,此时正安稳的睡着。 周媛嫒便趴在了床上,抬起头仔细的看着司马晨的睡颜。 一时看得入了神,却在司马晨睁开双眼的那一刻,撞进了他的眼眸。 见自己偷窥被发现了,有些不好意思,正准备爬起来,却便司马晨揽住了。 昨日偷香的某人实在是食髓知味,流连忘返啊! 周媛嫒却迅速反应过来,这人怎么这样! 司马晨也没拦着她,天色马上就要亮了,必须快点送她回侯府才行。 明明昨晚自己是在床边打盹,怎么一醒来就在床上了呢! 又见着外间的天色要亮了,便有些焦急,自己该去给母亲请安的。 要是再不回去可要迟了。 便哀求的望着司马晨道:“我要回去了,你快让麒麟送我回去。” 司马晨根本抵不住某女的眼神,立马招来了麒麟。 只是临走前还是忍不住亲了亲周媛嫒,也不避着些麒麟,给周媛嫒弄了个大红脸。 便懊恼的锤着司马晨道:“司马晨,你能不能有点分寸!” 麒麟连头都不敢抬,在这王府里,主子的分寸就是分寸,谁敢多说什么。 不过周姑娘真是有本事,能让自家主子便得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 要知道这些年,主子活得多不容易啊 ! 司马晨幽幽道:“安安,你以后唤我四郎吧!” 额,周媛嫒低低的应了一声就要走。 临走前,远远的对着司马晨唤了声:“四郎。” 便匆匆和麒麟走了。 被麒麟送回兰香院后,周媛嫒蹑手蹑脚的在室内走了起来。 眼见着就要接近床边,却看见床上有人。还在瑟瑟发抖! 不会是春麦吧! 周媛嫒想到这里便快步上前掀开了被子,春麦正在被窝里抖成一团。 被子被掀开的瞬间,马上惊恐的坐了起来,见到是周媛嫒才放下心来。 险些哭了出来道:“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啊,我担心了一晚上。” 周媛嫒上前安抚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你一夜没睡吧,先回去睡会儿吧。” 春麦也确实是一晚上没有睡,见到周媛嫒回来便安心的去外间的榻上补觉了。 周媛嫒也和着衣裳在床上小睡片刻,待会儿还要去给沈氏请安呢。 -------我是王府的分割线-------- 某人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还是莫管家打断道:“王爷,可高兴了?那就先换药吧!” 司马晨利索的坐起来道:“醒了,莫叔,我的身体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这点小伤伤不了我的!” 那你昨天还扮猪吃老虎,看周姑娘急成那个样子。 当然了,莫管家是不会说出来的。 逮着司马晨便开始换药。 莫管家是元妃娘娘在闺阁中的好友,本是浪荡江湖的侠义人士,却在遇见元妃的那一年万劫不复! 对当时还在闺阁中的元妃一见倾心,只是自己只是个江湖人,而元妃却是官宦之女,不敢将心中的爱意表达。 看着元妃爱上顺元帝。 也有曾经想着离去,但是看见元妃在宫中被人算计,他便再也收不回那颗心。 做了元妃身边的大太监,日夜相伴。 日子久了,顺元帝察觉到了不对劲,就想着要将莫管家处死。 但是元妃将莫管家视为挚友,一个心仪她的男子为她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她怎么可能任由顺元帝杀害他。 就在那时,元妃即将临盆,顺元帝就暂时将杀意收了收。 只是元妃命薄,生司马晨的时候难产,从此伤了身子,再不能有孕了。 身体不好,就无力对司马晨全心照料,莫管家就不声不响的替元妃照料着。 元妃三天两天的生病,最后在司马晨七岁那一年撒手归去。 莫管家记得那年,司马晨还是个孩子,皇家的孩子早熟,他没有哭。 只是抱着元妃的手道:“母妃,四郎在这里。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放心去吧。” 莫管家说不出那是什么感受,他知道元妃的死不正常,顺元帝也知道。 只是当时朝堂形势如此,根本不能动那杀人凶手。 莫管家可不管什么朝堂不朝堂的,那与他何干? 他只知道他这一生挚爱的女子死在了那人手里。 提起剑就要去报仇。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的司马晨。 他小小的手拉住了莫管家的手,虽然瘦小,却十分有力道。 莫管家顿住了脚步,此时的灵堂只有他们两个人,顺元帝毕竟是一国之主,早先便被大臣唤走了。 他回头看了看司马晨,只见他的小脸上一脸坚毅道:“莫叔,我没有母妃了,我不能没有你!” 从司马晨出生后,莫管家可以说对他付出了全部的真心。 在司马晨的心里早就将莫叔当成了半个父亲来看待。 渐渐的一行泪从司马晨的眼角淌下来,他似乎想极力忍住不哭泣。 咬牙道:“莫叔,让我来!” 虽然这句话没头没脑,但是莫管家却听懂了,他是说让他亲手来报仇。 他将手中的剑重重的往地上一掷,抱住了司马晨小小的身子。 堂堂七尺男儿,再也忍不住,大声哭泣了起来。 灵堂内,传出哭声,早就分不清是莫管家还是司马晨的了。 元妃死后,宫里暗害司马晨的人就越来越多了,顺元帝毕竟在前朝。 后宫的算计是防不胜防的。 就在司马晨十岁那一年,中了一种毒,那是武国的秘药。 顺元帝召集天下名医,耗尽国库药材才将司马晨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便再也不放心将司马晨放在皇宫了,便突破传统给司马晨建了四皇子府。 派了无数暗卫将皇子府建成一个铁桶,让去暗害四皇子的人手死了无数。 莫管家本就责怪顺元帝没有照顾好元妃,司马晨出去建府的时候连跟顺元帝禀告一声也不曾,就走了。 内务府那是什么东西,自己不高兴去搅他个天翻地覆。 这些年莫管家一直跟在司马晨身边,看着他从小习武,从不喊一声苦。 更是经常暗地里熟读兵书。 莫管家从心底里就心疼他,但是他从来没有劝过司马晨停下来。 那个时候支撑他活下来的就是恨意,就是报仇。 他怕,没有了这个念头,司马晨会痛苦。 到了该成亲的年龄却不近女色。 就连顺元帝都着急起来了,暗地里提了几次,都被司马晨无视了。 虽然莫管家很喜欢看见顺元帝在司马晨手里吃瘪,但是这次担忧的是同一件事情啊。 现在好了,有了武安侯府的姑娘,这小子总算是像个年轻的小伙子了。 之前都冷冰冰的,自己还以为他要孤独终老了。 同样的,宫中的顺元帝也感慨万分。 当年阿满死去后,四郎便很少笑过了,那么小的孩子,在自己面前硬是没有哭过。 自己让他出宫后,便更少来见自己了,他知道四郎这是有些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他母妃。 当年元妃生产时,被人下了藏红花,意图一尸两命。 还好被发现了,用得少。 可是这也导致了司马晨早产,元妃更是伤了身子。 当她得知自己再也无法有孕后,伤心的哭了好几天,还是顺元帝安慰道:“阿满,我很知足了,有你相伴我就很满足了,更何况还有了四郎。” 元妃这才打起精神来照料司马晨,奈何实在是伤了身子,三日里头倒是有两日是病着的。 司马晨懂事些的时候便更加粘着元妃,但是元妃却怕自己的病气过给了他,很少见他。 小小的司马晨那个时候会偷偷跟着顺元帝去探望,不让元妃看见。 若是这样缠绕病榻倒是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是顺元帝专宠元妃便引起了朝堂和后宫的不满,尤其是元妃再也不能有孕了,这便成了攻击的由头。 那个时候元妃的处境非常艰难,时常召唤司马晨来自己跟前,好似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了似的。 就在一日,皇后来探望元妃后,元妃薨。 还在朝堂上听着下面的朝臣要求自己处死元妃的顺元帝接到消息后。 立马将刚刚进谏的两个大臣杀了,谁劝都没有用。 疯了一般来到元妃的床前。 想是断气还没有好久,司马晨在一旁低低的唤着母妃。 顺元帝疯了般的上前抓住元妃的手,那手上还有余温,可是却再也不会对着自己温婉的笑了。 顺元帝大恸,拉着元妃的手就哭泣了起来。 帝王落泪,血流成河。 伺候元妃的宫女都死了,因为顺元帝吩咐过不让外人来看元妃,怕刺激到她。 可是皇后是后宫之主啊,谁敢拦着她。 更何况当时的武氏掌管大军,权倾朝野。 皇后年轻,更是善妒,见不得元妃将属于自己的殊荣夺去。 心狠手辣的她有什么做不出。 都不屑于掩饰,明目张胆的去了元妃宫殿。 谁也不知道那天皇后对元妃说了什么,只知道皇后出来后,元妃便去了。 那么这个屎盆子务必要扣在皇后头上了。 顺元帝自那以后便不太搭理皇后了,要不是武氏实在逼人太甚,自己哪里会和皇后有孩子。 帝王也有许多无奈之处啊! 当司马晨开始进入朝堂后,倒是对顺元帝和颜悦色了许多。< 第七十四章 喜事 这日,是武安侯拿去钦天监测算的良辰吉日。 添妆的时候作为朱湛娟的小姑,便没有亲自去。 而是派了冬梅去给朱湛娟送了一份大礼。 要说现在的周媛嫒可是财大气粗啊,京城谁人不羡慕玉锦阁背后的老板啊。 可是她们又忍不住去买,尤其这些日子赫赫的使臣在,他们想着能将大顺的东西买回去。 周媛嫒早就交代过了,凡是赫赫的人来买东西,比常人贵出三成。 让他们没事找事敢来刺杀司马晨,好吧,有些小小的公报私仇了。 但是其他有股份的人都没有意见,这是赚钱的事,有什么不答应的。 沈氏是正室夫人,又有孕在身,便留在了正厅招待客人。 周媛嫒带着一众庶妹在侯府门前待客。 凡是有女眷上门,便让周如霜她们先引进去,自己则在侯府门前等着。 拜堂都要选在吉时,所以一众宾客也趁着这个机会早早的便来了侯府。 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达官贵人在呢,自己还可以套套交情。 因此到日上三竿之时,客人基本已经来齐。 周媛嫒想着去歇息一会儿,估计一会儿还是有需要自己的地方。 便留了周如霜等人在门口候着,自己进去了。 一大早,周延年就来内院给武安侯和沈氏磕头。 至于昭然院那边,因为今日宾客众多,碍于面子情,也去给老夫人磕了个头。 周延年从来都是深沉内敛,甚少穿鲜艳的衣服,没想到今日红袍上身,竟是那样的丰神俊朗。 周媛嫒此刻的心,比谁都激动。 因为昨日里,脑海里不断的响着前世金銮殿上的声音:“宸王扶棺回朝。” 但是还好克制住了自己,今日的武安侯府宾客众多,这要是失神了,还不知道多失礼呢! 周媛嫒吩咐,周如霜她们陪着一众小姐们,自己则去了新房。 新房是沈氏新修葺的,里外一新,是内院数一数二的院子了。 有着姜嬷嬷一手打理,沈嬷嬷也闲不住在那看着,周媛嫒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便去正厅等着观礼了。 朱府的的几位少爷想必不会轻易放过哥哥,谁人不想和当今的探花郎过招呢! 周媛嫒以为在正厅要等上许久,没想到阿独派了小厮回来禀告说大少奶奶已经被朱大少爷背上轿了。 这,会不会太快了些? 沈氏嗔道:“这孩子,也不知道谦让些! 周媛嫒的嘴角抽了抽,怎么忘记了自家大哥可是文武双全呢,这朱府的少爷们被这一刺激只怕要悬梁苦读了。 正厅的客人们,听到如此之快便接到了新娘子,有些夫人羡慕道:“武安侯和夫人真是好福气啊,大少爷他日必定有大作为。” 沈氏张口谦虚了两句,但是眼底得骄傲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哎呀!”人群中突然有人惊道:“这么快便要回来了,那岂不是比吉时要早啊!” 也是啊,吉时都是固定的,这要是太早回来了,时辰可不对啊。 在座的夫人们最是相信这些,便都一一议论了起来。 还是周媛嫒道:“母亲,不若让人去和大哥说声,绕这外城走吧!” 通常人家娶亲都是走内城,若是被新娘子的娘家人为难久了,还要找最近的道路赶上吉时。 没想到武安侯府的亲事会这么不一样,为了拖延时间,竟然要走外城。 一众夫人又开始夸赞周媛嫒聪慧起来。 正厅因为是待客之用,两边有很大的空间,摆满了席面,中间的地毯之处则空出来留作拜堂。 众人平日里都是相熟的,便都开始交谈起来,一时之间,正厅言笑晏晏,欢声笑语,好生热闹。 正在这时,侯府小厮欢喜的叫嚷道:“侯爷,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武安侯和沈氏两个人马上起身去了前门。 周媛嫒当然也不甘落后,她最想看到哥哥今日的样子。 《四喜》中提过,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其他两个周媛嫒不知道,也没有体会过。 但是这洞房花烛夜,她前世却是有所体会的,所以现在周延年的心情,周媛嫒很了解。 却见到平日里沉稳的大哥,嘴角始终有着一抹微笑,风度翩翩的样子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少女。 若不是今日是他成亲的日子,只怕会获得一片少女的芳心。 周延年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是陪他去娶亲的卢长生,纪筹,以及沈允梵。 还有和周延年一起当差的人,想必是为了过朱府几位少爷的关带去的。 其实周延年一个人就可以应付的,只是怕伤了朱府几位少爷的自尊。 没想到那几位出手,朱府还是没讨着好。 周延年当先下了马,喜婆在一旁欢喜的唤道:“请新郎踢轿门。” 周延年象征性的踢了踢轿门,里面的新娘子也马上回踢了下。 这代表着成亲后,男不惧内,女不示弱。 然后是新娘子将嫁妆的钥匙交给喜婆,喜婆再交给周延年。 这代表着新郎就是新娘的天,以后会多生男孩。 经过这一番程序后,就把花轿抬进了正厅的前庭。 周延年昨日里已经接受过秦管家的教导,阿独递上扇子,他接过打了轿顶三次,又用脚踢了轿门三次。 这代表着新郎的威严,希望日后新娘可以百依百顺。 一切繁琐的礼仪结束后,喜婆便搀扶着新娘子下轿。 将一条红绸递给新娘子,然后将红绸的另外一边递给周延年。 然后周延年在前头走着,新娘在就跟着,然后跨火盆。 一切都顺顺当当的,两个人到了拜堂的正厅。 正当这时,下人通报道:“宸王殿下到,瑞王到!” 竟然是两位皇子来了,这下婚礼不得不暂停一下,毕竟来的人是王爷。 武安侯和沈氏起身迎接,司马晨远远便道:“侯爷,夫人不必多礼,本王和五皇弟只是来沾沾侯府的喜气,你们继续便可。” 在座的都是人精,侯府大小姐和宸王可是圣上亲自赐婚,现在侯府大少爷成亲,他竟然亲自过来了,想必是十分重视武安侯府的。 这下落在周媛嫒身上的眼光有多了起来。 本来有些局促的周媛嫒在接到司马晨温煦的笑容后,便大方的接受了众人的打量。 司马晨带着司马泰在下边的客座坐了下来,并没有要上座的意思。 武安侯和沈氏便放心的坐了下来,对司马晨的体贴十分满意。 老夫人没有出现,她是孀居之人,不能出现在喜堂上。 主持婚礼的人便唤道:“一拜天地!” 周延年和周湛娟转身面对堂外,恭敬的对着天地鞠躬。 “二拜高堂!”周延年顾着新娘子慢慢的转过身来,对着武安侯和沈氏拜了下去。 沈氏欢喜的眼里都是笑意。 接下来便是夫妻对拜了! 礼毕后,周延年先将朱湛娟送入新房了,周媛嫒是周延年的妹妹,应当要带着一众妹妹去新房陪伴新娘。 她匆匆的打量了司马晨一眼,也不知道他的伤是不是完全好了,可是气色看上去不错。 正好司马晨也望了周媛嫒一眼,眼里满是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周媛嫒就是想起那日里两个人在他房里厮混的场景,有些脸红,便错开眼不去看他,匆匆走了。 司马泰戏谑道:“四哥,四嫂还没过门呢,人家年纪还小,你不要吓到人家了!” 这句话可是戳中了司马晨的内心啊,是啊,为什么安安还这么小呢,自己看见周延年成亲都有些嫉妒了。 可是安安才十一岁,自己眼下已经等不得了,只怕宫里那位会想办法给自己塞人了。 要想个办法才行,小骗子日次爱哭,要是知道自己要养一屋子女人,不知道要掉多少眼泪。 光想到这里司马晨便觉得此事势在必行。 周媛嫒陪着朱湛娟在屋子里,周延年已经去前头陪酒了,想必要到天黑才能回来。 朱湛娟的嫁妆早就已经送过来了一些,像那些家具的大快件,早就已经摆放妥当。 甚至可以说现在朱湛娟坐的床就是她的陪嫁,所以说女人嫁人要娘家硬气。 只有娘家硬气嫁妆才能丰厚,可以自豪的说自己嫁到夫家后连出恭用的马桶都是自己陪嫁过来的物件。 周媛嫒和朱湛娟是熟识的,见她坐在床上稳稳不动,暗暗佩服,她是知道的,下面全是红枣花生之类的喜果。 这要坐在上面得多咯人啊。 但是朱湛娟硬是连挪动一下都不曾,周如慧道:“大嫂,你偷偷给我们看一眼呗。” 这是要她摘下盖头了,女子嫁人一定要夫君掀开盖头才吉利,周如慧这是摆明了找不痛快。 可能是上次的惩罚不够吧,周如慧竟然还改不了这毛病。 朱湛娟的丫鬟在一旁有些着急,夫人可是交代了的,只能是姑爷将小姐的盖头掀掉。 周媛嫒给了丫鬟一个放心的眼神,大喜的日子也不好呵斥周如慧,眼下新房里还有别家的小姐。 便笑道:“小六,你又不是男子,如此心急作甚,等大哥看过了,明日再给你看。” 周如慧吃瘪,便窝在一旁不做声了。 盖头下的朱湛娟也松了一口气,还好有安安。 周媛嫒在新房里陪了朱湛娟许久,才出去,由喜娘继续陪着新娘子。 今日温王府也是来了人的,正室温婉和司马流风。 < 第七十五章 温婉前世 因为劳累了一天,自己吩咐夏雨去挽香院倒腾吃的了,所以现在跟着周媛嫒的就只有春麦。 两人在路经花园的时候却听见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便想往声源处靠近。 春麦想制止自家小姐,但是周媛嫒不想自己哥哥的婚礼上有什么麻烦,非要去看看。 侯府的小池塘便有一排芦苇,若是有人躲在那里不出声想必也是不会被发现的。 现在的天色已经有些暗沉,侯府的客人都散得七七八八了。 在寂静的侯府,这声音变越发清晰了起来。 在芦苇丛中分明是有人的,月光下,芦苇有些摆动。 隐隐的能听见女人的**和男人的低吼声。 两世为人的周媛嫒当然知道这声音是什么,大吃一惊,竟然有人敢在侯府行那苟且之事。 春麦只是个小丫鬟,一心就怕芦苇里有坏人出来伤害自家小姐。 但是久了也隐隐知道那声音是什么了,心急如焚,想要制止周媛嫒去看。 自家小姐可是个闺阁女子呢,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浪荡子,冲撞了可如何是好? 眼下宸王还在侯府呢,这要是传了出去,自家小姐还要不要活了。 想也不想就要拉着周媛嫒走,动静也不下,想必是芦苇丛中的两人太入神了,并没有听到。 周媛嫒却很想知道那是谁,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娇喘道:“老爷,你轻点,奴家快要承受不住了。” 周媛嫒如遭电击,这声音,这声音是兰姨娘的! 春麦显然也是听了出来那是兰姨娘的声音,嘴巴张得老大,能塞进鸡蛋了。 刚刚兰姨娘唤那人为“老爷” 这府里的老爷只有两人,周媛嫒是打死也不相信那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的。 便攥紧了春麦的手,那男子显然是刚刚释放完,满足的道:“还是只有你这个小妖精最合我的心意。” 这下周媛嫒彻底石化了,这是二老爷的声音! 兰姨娘和二老爷有苟且!这不是给父亲戴绿帽子吗? 又听到兰姨娘道:“老爷,您就会哄妾身,二夫人可比奴家好瞧多了。” 二老爷冷哼道:“别给我提那个废物,什么事情都办不成,就会吃醋,弄得我子嗣凋零,还好我有!什么人?!” 显然是二老爷回神发现花园里有人了,但是抓人还是要穿衣服的吧! 就在二老爷穿衣服的时候,春麦拉着周媛嫒狂奔起来。 兰姨娘穿好衣服后从芦苇丛中出来,没有一点慌张的意思,想必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见二老爷一脸警惕的望着周围,周围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有,只偶尔有一两声猫叫。 兰姨娘拉住二老爷的衣袖道:“老爷,您听错了吧?这哪里有人。鬼都没有一只。” 二老爷也有些怀疑起来,但是自己明明感觉到了别人的呼吸,怎么会没人呢! 远远的见到了挽香院的院门,周媛嫒才停止了奔跑,和春麦平了下气息才走进去。 才打开院门便感觉到自己脚边似乎有东西在咬着,低头便看见了阿纯。 周媛嫒顾不上之前的惊慌,欢喜的抱起了阿纯,快步往内室走去。 果然,温婉正在内室的圆桌旁悠然的用着餐点,小金已经在它的小盘子里用起了食物。 见周媛嫒抱着阿纯进来了,温婉哀怨道:“安安,你真忙啊,我可等了你许久了。” 又接过阿纯,给它喂了些食物道:“我等得有些饿了,正好夏雨做了膳食,我便先食用了。” 夏雨已经送上另外一套餐具,周媛嫒一天几乎不曾吃些什么,这会儿是真的饿了。 还不忘打趣温婉道:“你要吃什么,只要我有的,都给你!” 说完便盛了碗汤开始喝了起来。 温婉嗔怪道:“真是的,打量我是朱湛清那个吃货呢,就知道吃,我只是饿了而已。” 两个闺中密友,也不在乎那些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嘀嘀咕咕的用完了晚膳。 周媛嫒这才想起,天色已经暗了,为什么温婉还在侯府没有回王府呢? 似乎是看出了周媛嫒的疑惑,温婉笑道:“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这个时候才发现天色暗了。” 反正婉婉又不是外人,没必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便挽住她的胳膊道:“好婉婉,要不你就在我这里歇了吧?打发人去前院和世子说一声可好?” 温婉嗤笑道:“还等你这个小迷糊想起来啊,我早就让人去和哥哥说过了,今夜咱们好好说说话。” 周媛嫒心中装着事情,想必晚上也是睡不着的,但是这关系到自家父亲的颜面,便忍住了,没有和温婉说。 两人用过晚膳后,丫鬟便来替二人梳洗。 周媛嫒只想好好的泡个热浴,实在是有些累,仿佛胳膊,小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温婉便先去床上歇着了,周媛嫒舒舒服服的跑了热浴才回到内室。 温婉在床上坐了起来,哀怨的望着周媛嫒道:“安安,你怎么老是让我等,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 周媛嫒沐浴后只着寝衣,让丫鬟退下后便爬到床上搂住温婉道:“婉婉,你怎能用如此哀怨的眼神望着我,幸好我不是个男人,不然肯定要被迷惑了去。” 就是“男人”这两个字触动了温婉的神经,她的脸莫名其妙的有些热。 还好灯光有些暗,周媛嫒看的不是很清楚。 温婉呐呐道:“安安,母妃要给我定亲了。” 啊?要定亲了,温婉前世嫁的是信阳侯的嫡子朴熠,起初日子过得还算顺畅。 只是后面,朴熠的本性便显现了出来。 为了给朴熠说个高门大户的小姐,信阳候夫人没少费心思。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有些好女色,在说亲之前就有了好几个通房。 这还是信阳候夫人压制着,几个通房不敢太上脸,但是也没少挑唆朴熠和信阳候夫人作对。 信阳候夫人岂会把几个通房看在眼里,简直就不够看的呀。 他严令府里不准将朴熠有通房的事情传出去,若是传出去查出来就乱棍打死。 信阳候夫人治理后宅的手段毒辣,府里的人没有人敢乱说,就是几个通房也很收敛。 直到要给朴熠说亲的时候将他唤了过去,好生一通说唱。 后来朴熠将几个通房处理了,至于怎么处理了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信阳候向温王府提亲的时候,温王妃派人来打听。 打听到的结果是朴熠的书读得好,有几分学问,至今洁身自好,没有通房小妾。 就这一条就让温王妃动心了,这个年纪了还没有同方小妾,想必是个有上进心的。 温王爷又偏心西苑,温婉的婚事便没有仔细派人去查了。 温婉成亲后的前两年还是很快乐的,渐渐的就越来越忧郁。 直到有一次温婉来孙府见周媛嫒的时候,面色淡淡的,好像是心灰意冷。 她跟自己说:“安安,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这可把周媛嫒吓到了,难道有人害了她?温王府的势力应该可以杀了他啊! 温婉却阴测测道:“安安,是我自己灌下的药,我不想给他生孩子。” 那时候温婉脸上的表情,让周媛嫒都有些害怕,但是温婉不跟自己说,怎么问也不说。 走之前只是叹道:“安安,我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了,希望你能替我一起幸福着。” 便头也回的走了,从此以后再也不曾踏入孙府,因为孙尚文不喜欢自己和温婉来往,她便真的没有再去探望了。 早知道自己应该问一下,这是什么原因啊! 现在听到温婉说自己要定亲了,不会又是朴熠吧?!那怎么行! 温婉见周媛嫒似乎陷入了沉思,有些懊恼道:“安安,你听说我要定亲了怎么是这个表情?不应该很高兴的恭喜我吗?” 周媛嫒担忧的望着温婉道:“婉婉,我当然是要祝福你的,只是你先告诉我王妃看中的是哪户人家!” 温婉有些羞涩,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出口。 周媛嫒心惊胆战,真害怕从温婉的口中听到朴熠的名字。 自己虽然和婉婉交好,可是想要撼动温王妃的决定还是很有难度的, 便也顾不上什么羞涩不羞涩了,追问道:“你快告诉我!” 温婉见周媛嫒的语气好似不是在开玩笑,有些严肃,便小声道:“母妃说是沈国公府的沈三少爷。” 什么?!是沈允梵。 看来又是因为自己重生改变的事情,前世周延年就没有成亲,现在却在洞房花烛。 温婉前世的夫君明明是朴熠,现在怎么是三表哥? 诧异过后,周媛嫒松了一口气,沈三表哥虽然顽劣了些,但是想必是个不错的夫君人选。 最重要的是若是三表哥对婉婉不好,自己可以让外祖母和三舅妈给婉婉出头。 这么一想便欢快道:“婉婉,你要做我的三表嫂了呀!” 温婉拍了下周媛嫒的肩膀羞涩道:“真讨厌,什么嫂子不嫂子的,八字还没一撇呢!” 周媛嫒也知道温婉是害羞,便不打趣她了。 想着现在可真好啊,自己的存在还是有用的,都改变了几个人的命运了。 温婉已经睡了过去,周媛嫒望着屋内的烛火,暗暗道:“希望自己的未来也是美好的。”< 第七十六章 认亲 第二日清晨,温婉早早便回了王府。 周媛嫒也没有留她,毕竟今日是朱湛娟认亲的日子。 匆匆用了些点心便去了昭然院。 昨日老夫人不能出席,但是今日里新娘子却必须先来给老夫人请安。 周媛嫒到达昭然院的时候,武安侯和沈氏都在了,不禁有些赫然。 自己昨日夜里和温婉睡得晚了些,这便起来迟了,又是最后一个到的。 好在周延年夫妇还没有过来,老夫人便准备派玉墨去催催。 被沈氏制止了:“老夫人,年轻人新婚燕尔的,难免起得晚了些,我们这些做长辈得就多担待些。” 二房的人倒是老实,可能之前被武安侯抓住了小辫子,这会儿不敢嚣张。 毕竟真分出去了他们可就不是武安侯府的人了,一个五品小官员,京城能抓出一大把! 只是周媛嫒看到二老爷和兰姨娘都在场,脑海里便想起了昨日夜里自己碰到的事情。 目光生寒,兰姨娘竟然敢给父亲戴绿帽子!也不知道二老爷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他说他还有什么,难道是在外面有孩子?这下可热闹了。 但是一个念头从周媛嫒的脑海中闪过,那日里周如慧受罚,二老爷为她说情! 照理说大房的人都死光才好,二老爷为什么会为周如慧说情? 难道!!难道周如慧不是父亲所出! 那周潇呢?莫非也不是父亲的孩子,那兰姨娘到底是什么时候和二老爷勾搭上的呢? 正在周媛嫒思索的时候,周延年带着朱湛娟来请安了。 老夫人是不会对朱家人有什么好脸色的,原配是压在她头山的一座山! 所以当周延年和朱湛娟准备行李的时候,老夫人不阴不阳道:“哟,咱们大少***架子可真是摆得足足的,这一屋子的人都在等着呢!” 朱湛娟也不是好惹的,嫁过来之前朱夫人就和朱湛娟交代过了。 侯府的老夫人是填房,对朱氏一族看不顺眼是难免的,自己能忍让就忍让,不能忍让还有娘家人在。 便回道:“回老夫人,孙媳刚到侯府,有些不习惯,所以起晚了,相公说老夫人宽怀是不会怪罪我的,这才姗姗来迟了。” 先把你捧高了,你要是还有话说,就是不宽怀。 老夫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沈氏对儿媳的进退有度满意极了,姜嬷嬷又在她的耳边敲敲说了些什么,沈氏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 周媛嫒知道这是告诉沈氏,周延年和朱湛娟昨日夜里圆房了。 沈氏发话道:“玉墨,快去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搬两个软垫来,好给老夫人敬茶。” 玉墨早就准备在一旁了,只是老夫人不知道是越活越糊涂还是怎么的,竟然不许玉墨搬上来。 这时听见沈氏的话,玉墨才如释重负。 自己的昭然院的丫鬟,不能得罪老夫人,但是得罪了沈氏一样没有好果子吃。 便在老夫人不悦的眼神下将垫子铺在了正厅中央。 周延年和朱湛娟跪在垫子上,周延年先拿过托盘上的茶向老夫人道;“祖母,请喝茶。” 老夫人倒是没有难为他,接过周延年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拿出个封红递给了周延年。 想也知道不会有多丰厚,周延年将封红递给阿独收着。 朱湛娟也拿过托盘上的茶水对老夫人道:“祖母,请喝茶。” 老夫人却没有马上就接过,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如此不识大体的老太太朱湛娟倒是第一次见。 不过这些还是能忍受的,只是这递茶的手有些酸罢了! 就在沈氏打算开口的时候,老夫人接过了朱湛娟的茶水,喝了一口,给了一个比之前小些的封红。 朱湛娟却松了一口气,好在这老太太还有一丝良知,没有玩什么将茶水泼掉的戏码。 封红小就小吧,自己也不在意,左右是大房的人。 给武安侯和沈氏敬茶的时候就顺利多了,他们给的见面礼又丰厚。 沈氏给了两套头面和一个大封红,一看便知道是玉锦阁的首饰。 府里的小姐们都很羡慕,玉锦阁那是什么地方,日进斗金。 武安侯就没那么细致了,直接一个巨大的封红,简直要砸晕了众人。 尤其是张氏,她当家的时候是知道侯府账面上的银子的,根本不可能出手这么大方。 看来大房早就有防备了。 只需要给老夫人,武安侯和沈氏敬茶即可,其他人就是认亲了。 侯府的人口并不复杂,首先是二房的人。 二老爷也是准备了一个封红,二夫人则有些拿不出手了。 她只准备了一个小封红,比老夫人那个还要小,她还想解释说不能越过了老夫人。 但是前面的人都出手很大方,她悄悄的忍痛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 那是在掌家的时候贪了些公中的银子,去玉锦阁买的。 平日里都舍不得戴,今日里为了撑场面才戴了这只簪子出来。 一想到这只簪子马上就要不属于自己了,张氏就肉疼。 朱湛娟却很爽快的接过了二夫人的见面礼,夫君说了,对待二房,不必客气! 长辈的见面礼都收过了,朱湛娟也回赠了自己所做的鞋袜。 接下来就是周媛嫒这一辈的了。 这是平辈了,不需要行大礼,周媛嫒欢喜的叫了一声:“大嫂。” 然后将见面礼递给她,是玉锦阁设计的一套头面,没有拿出来卖过,是独一无二的。 朱湛娟一看就很喜欢。 接下来便是大房的庶女们了,她们手头也没有什么银子,都是送的些绣活,屏风之类的。 只有周如慧送的稍稍大方些,没想到她竟然肯拿出贵子的东西送给朱湛娟。 周媛嫒有些意外,那套东珠首饰少说也要个二百两,周如慧竟然眼都不眨的就送了。 这些钱肯定是父亲私下补贴给周如慧的,到底为什么父亲如此厚待兰姨娘。 周媛嫒觉得要找个时间好好调查才行,这是不能问沈氏的。 女儿打听父亲的小妾,像什么样子! 估计得把沈氏吓坏了。 侯府的少爷们出手就大方些了,似乎是商量好了,每个人送的都是一块玉佩。 太差也送不出手,周媛嫒没想到侯府的认亲竟然让自己的玉锦阁赚到了。 有些暗暗得意起来。 认亲过后,武安侯带着少爷们去了前院,沈氏也懒得留在昭然院虚情假意。 带着朱湛娟和周媛嫒就回了兰香院。 毕竟是在沈氏跟前,朱湛娟有些拘束。 沈氏慈爱道:“孩子,以后娘唤你阿娟可好?这里都是自家人,别太拘束了。” 周媛嫒也上前打趣道:“阿娟姐姐,现在你是我的大嫂了,我可是小姑,你可要讨好我哦!” 本身有些紧张的朱湛娟,在周媛嫒的打趣下也放松了心情,夫君说母亲和妹妹都很好相处,原来是真的。 便笑道:“母亲,你唤我什么都好,以后我可就是您的女儿了。” 沈氏被这一声“母亲”喊得心情格外熨帖。 拉过朱湛娟就在一旁开始叮嘱起来:“你如今是我侯府的大少奶奶,日后这侯府时要交给阿寿的,你要早日掌管中馈!” 朱湛娟温顺的点点头,她是朱国公的长女,对中馈之事很熟悉,国公夫人悉心教导过。 沈氏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有意的抚摸着朱湛娟的手道:“阿娟啊,母亲就不把你当外人了,阿寿过几月就要去边关了,边关是个什么地方,你想想也知道,你得早日怀上子嗣啊!” 朱湛娟毕竟是初为人妇,听到这话有些害羞,但是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 婆婆会不会太心急了些,自己才嫁进来第一天啊! 周媛嫒也体会到了沈氏的心急,怕吓坏了朱湛娟,便上前插话:“母亲,瞧您!太心急了些,嫂嫂都吓坏了!” 沈氏这才反应过来,尤其是还当着自己未出阁的女儿对媳妇叮嘱这些,还好女儿年纪小,不懂这些。 又想到女儿如今已经和宸王定亲了,女儿还这么小,宸王却已经十五了,她舍不得女儿太早嫁出去。 并不是宸王不好,而是太好了,做天子的儿媳妇岂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呢! 再有更担心的是太早圆房,若是有孕自己不知道该欢喜还是忧愁。 自古女人生孩子是大关,安安年纪太小,自己不想让她太早生孩子,会有生命危险。 朱湛娟却不知道沈氏的担忧,见周媛嫒帮自己说话,结结巴巴道:“母亲,我,我会尽力的。” 自己能了解沈氏的担忧,边关刀剑无眼,自己嫁过来就是欣赏夫君的一腔报国之志。 若是能为他生儿育女,是自己的福气。 沈氏听了朱湛娟的话很欣慰,便暂时将担忧放到了一边。 前院的武安侯则总在想着今日里朱湛娟头上的一只木簪。 照理来说新妇是不应该戴那样朴素的簪子,但是武安侯一眼就看出了那是象牙粉红木雕刻的簪子。 怎么看就觉得眼熟呢?武安侯打开书架的隔间,果然发现自己收藏许久的象牙粉红木不见了。 气得直跳脚,叫阿武去唤周延年前来! 但是一想到自己从来不近女色的儿子竟然会做这些来讨好自己未来的妻子。 便将怒意压制了些,既心疼自己的收藏没了,又不好责怪儿子。 要是让儿媳知道了,指不定会多想。 武安侯想想便头疼,恰好此时阿独将一个小布包送了进来:“老爷,这是大少爷吩咐小的交给您的。” 说完也不敢多呆,便麻溜的退下了! 武安侯打开一瞧,脸上的颜色都不好看了,原来布包里的是剩余的象牙粉红木!< 第七十七章 月信 现在武安侯府的中馈之事已经渐渐的由朱湛娟接手了。 沈氏则安心养胎。 这日,周媛嫒正在屋子里和小金玩耍,小金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喜欢撕扯东西。 周媛嫒平日里爱穿的衣裳都被扯破了,偏偏骂小金它也不改。 周媛嫒便让丫鬟将自己的衣裳都收拾好了,不让小金去撕扯。 这不,现在从绣篮里找了快布料给小金放在嘴里咬着,周媛嫒则扯着另外一头。 逗着小金玩起了拔河的游戏。 忽的,她突然感觉到肚子有些胀胀的坠痛。 便没有和小金玩耍了,让小金缠在自己的手上。 奈何小金今日里似乎不怎么喜欢到周媛嫒身边来,远远的一个人在篮子里用嘴咬着布料。 周媛嫒也就由它去了,在临窗边的大椅子上坐了下来。 奈何肚子却越来越痛,起初周媛嫒还没有在意,现在这种疼痛却让她蹙起了眉。 忽地一惊,前世已经嫁做人妇的她当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当下便冷静下来,吩咐春麦给自己准备棉花和布带。 前世的时候,她知道有些女子来月信的时候会将草木灰装进小布条里,两头同细线系在腰间,成了所谓的卫生带。 更换条数根据富裕程度来决定。更换下的卫生带,倒掉里面吸满污物的东西,将卫生带用清水加皂葛等去污洗涤。风干后再使用。 急迫的时候,便用火烤干。 一开始周媛嫒就受不了这种方法,她没办法忍受用草木灰那种东西。 便自己研制出了棉花带。做法很简单,将之前的草木灰换成棉花就好。 只是新棉花却不好用,所以周媛嫒用的都是旧被窝里的老棉絮。 只是要比草木灰换得更勤快些。 春麦见周媛嫒脸色苍白,隐有汗意,以为她不舒服,便要去找沈氏请大夫。 周媛嫒急忙拦住了春麦道:“我没有不舒服,你去给我把沈嬷嬷找来。” 前世的时候是张嬷嬷指导的自己,现在自己就这样无师自通显然不太好。 春麦压根就不知道周媛嫒是怎么回事,只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 急急忙忙将沈嬷嬷找了来。 沈嬷嬷现在已经不大在跟前伺候了,周媛嫒心疼她身子不好。 给了些上好的药材,让她在房里静养。 现在这样急急忙忙把沈嬷嬷喊了去,她心里也慌得很,以为周媛嫒出了什么大事。 到屋子之后,见周媛嫒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便松了一口气。 走近了瞧才发现她脸色苍白,额头冒着汗。 一只手还捂着肚子,沈嬷嬷是过来人,一眼便知是什么事情。 吩咐春麦赶紧去给周媛嫒煮红糖水,自己则倒了些热水让周媛嫒先喝着。 周媛嫒捧着杯子开始喝了起来,沈嬷嬷则在一旁开始缝制卫生带。 还安慰道:“姑娘莫怕,你这是长大了,女人都要忍受这一遭,有嬷嬷在!” 周媛嫒本来就不怕,前世已经经历过了,但是沈嬷嬷的安慰还是让自己轻松不少! 正当沈嬷嬷准备去塞草木灰的时候,被周媛嫒制止了,但是又不好直接说,便问道:“嬷嬷,你要去干什么?” 沈嬷嬷以为周媛嫒害怕,便轻声道:“小姐,嬷嬷去弄些草木灰来。” 周媛嫒继续问道:“是要塞到这带子里吗?” 沈嬷嬷点点头,就是这个机会,周媛嫒装做嫌弃的样子道:“那多脏啊,我不要,嬷嬷给我放些棉花吧。” 沈嬷嬷一愣,还从来没有人用过这种方法,可是好像是不错。 周媛嫒还提醒道:“嬷嬷,用旧棉花!” 怕沈嬷嬷怀疑,便用双手捂住了肚子,眉头紧蹙,似乎是比之前更疼了。 沈嬷嬷哪里还顾得上怀疑,马上便去塞棉絮了。 一切都料理妥当后,春麦也将红糖水端了上来。 说实话,周媛嫒是十分不喜欢喝红糖水的,但是看着沈嬷嬷不容拒绝的眼神,只好苦巴巴的喝了下去。 春麦和夏雨在一旁很疑惑,自家主子喝的是糖水,这表情怎么比喝药还痛苦? 周媛嫒喝完红糖水后又喝了两口开水漱口,便被服侍着去了床上休息。 帮周媛嫒掖了掖被角后,沈嬷嬷便往兰香院去了。 沈氏正在教朱湛娟侯府的账薄要怎么处理,就像当初教周媛嫒一样。 沈嬷嬷自从受伤已经很少往兰香院来了,这会脸上带着喜色。 沈氏便放下了手中的账薄。 见周围也没有外人,沈嬷嬷道:“夫人,小姐长大了啊!” 起初沈氏还不明白,直到见到沈嬷嬷脸上的喜色才明白过来。 一定要去挽香院看看,得知女儿这个时候再歇息,便暂时歇了心思。 沈嬷嬷将周媛嫒的状况一一告知沈氏,朱湛娟在一旁羡慕道:“母亲待妹妹真好啊,派去的嬷嬷也是个贴心的!” 沈氏打趣道:“莫非你是对王嬷嬷不满意?” 王嬷嬷是王氏给朱湛娟带过来的陪嫁嬷嬷,一切事宜都是她在打理。 姜嬷嬷也很识趣的退了下来,只是打理着松柏院。 至于内院的打理,都交给了王嬷嬷。 朱湛娟哪里能不满意,撒娇道:“母亲就知道埋汰我,我可不依了!” 几个人在室内说起了家常,朱湛娟给沈氏讲了些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博得沈氏一笑。 到底还是没有看走眼,娶的媳妇儿和自己是一条心的。 打发了这些时间,沈氏还是去了挽香院。 周媛嫒正要起来,沈氏忙让她好好歇着,交代了一些事情。 还语重心长道:“安安呀,你不要不把月信当回事,好生保养着,切忌不能碰冷水知道吗?” 在沈氏交代了一番后便扬长而去,周媛嫒有些无奈,母亲总是这样紧张自己。 挽香院大树上的麒麟见今日里先是沈嬷嬷过来了,接着又是沈氏。 周姑娘自始至终都没有出院子,会不会是病了? 不行,自己要去禀告主子才行。 麒麟毕竟是个男子,对这些事情也不了解,到了宸王府就禀告:“主子,周姑娘身子有些不适,已经一日未曾出门了。” 良久都没有人回应自己,麒麟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哪里还有司马晨的身影。 麒麟暗道:难道主子的功力又进步了?怎么离开的时候我会一点察觉都没有呢? 便马上跟着去了侯府。 此时,周媛嫒正想起身喝热水,春麦不想让她起来。 周媛嫒睡了一日了,骨头都睡痛了,硬是要起来走走。 其实是想换个卫生棉,突然发现床上有些血迹,真糟糕,看来要将亵裤换掉。 周媛嫒不习惯这种事情有人伺候,便将春麦赶了出去。 下午沈嬷嬷已经给春麦讲了这些事情,她见自家主子执意不肯要自己伺候,便想着在外间等候。 因为小金爱捣乱,东西都重新归置了,要找到自己的亵裤也是一件难事。 但是又不想叫春麦进来,便自己开始动手找寻起来。 好不容易找到亵裤后,周媛嫒来到了屏风后面的净室,将脏了的亵裤脱下来。 就在这时,周媛嫒听到了动静,抬头便看见了定定望着自己的司马晨。 “啊!”周媛嫒大叫起来,任谁这个样子被人看到了都要激动的。 外间的春麦听到声音便要进来,便赶到的麒麟一把敲昏了过去。 周媛嫒都没见到司马晨走动,便马上都了自己的身边。 司马晨捂住周媛嫒尖叫的嘴巴:“安安,你不要叫了。” 周媛嫒更加激动了,她此时下身可是什么也没有穿啊,再熟悉也不能这样啊。 便疯狂的挣扎起来,司马晨在她耳边吹了口气道:“安安,你不要乱动了,我去外面等着你,不要喊了可好?” 气息在自己耳边萦绕,周媛嫒身子一麻,险些软倒在司马晨怀里。 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道让她点了点头。 司马晨走之前还不忘亲亲周媛嫒的额头。 此时的周媛嫒早已满面通红,又羞又恼,快速穿好了裤子,调整了半天就是不敢出去。 最后还是司马晨的脚步声靠近,她才慢悠悠的挪了出去。 司马晨见她终于出来了,搂住她道:“安安,麒麟跟我说你今日里病了,我担心你这才.....” 这个该死的麒麟,自己哪里病了!怎么能乱说! 司马晨却不是这么想的,麒麟这小子总算还是有些可用之处啊! 想起刚刚那一幕,司马晨有些心猿意马,可惜,安安太小了些。 周媛嫒呐呐道:“我没有生病,我,我....”说到这里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自己要怎么和一个男人说我今日来月信了,成为一个女人了! 司马晨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勉强,搂着她来到床边,就要把她往被子里塞。 周媛嫒这时小腹隐隐有些作痛,司马晨很快便察觉到了。 他曾经在天山学艺的时候有个小师妹,那是师父唯一的女儿。 总是有几日会腹痛,师父也不让她练功,渐渐地,他知道了月信这个东西。 见周媛嫒这个样子,他便将手放在了周媛嫒的小腹上。 周媛嫒本身有些抗拒,但是自从司马晨的大掌抚在小腹上后,肚子里那个沉沉的东西似乎一下就便融化了,暖暖的。 周媛嫒便没有抚开司马晨的手,有气无力的靠在司马晨肩上问道:“你伤都好了吗?那日我在婚礼上也没有和你说上话。” 司马晨亲了亲周媛嫒的脸颊道:“你不要担心我,我早就没事了。” 亲她真的会上瘾,现在的司马晨就是这个状态,老是忍不住想亲亲她。 周媛嫒听说他已经没事了,便放下心来,渐渐在他肩头睡去。< 第七十八章 少年不知情滋味 要说近日里京城有什么新鲜事,莫过于刑部新上任的纪筹了。 坊间传言,什么犯人只要到了纪筹手里,没有不吐出真话的时候。 不知道为刑部查清了多少案子。 据说他自己弄了一套新的刑具进去,只要犯人抵死不认,就上邢伺候。 虽然这样效率是很高,但是纪筹暴虐的性子也就传了出去。 京城多少大户想要和纪家结亲,之前在金銮大殿上,那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勾走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但是如今他暴虐的性子传了出来,再无人提起亲事。 之前扬言要为纪筹做媒的刘夫人可是连白头发都愁出了几根。 刘启云甚至都动了要将自己女儿嫁给纪筹的念头,更加让刘夫人焦急了。 纪筹哪里是自家女儿的良配,分明是心里有人,性情暴虐,谁知道他打不打女人的。 刑部的审讯室中,纪筹坐在主位上,底下一应刑法俱全。 除了平常的钉板床,鞭子,铁烙等刑具,还有几样是平时没有的。 第一样的刑具,名字还挺美丽,不会让犯人听到就害怕,叫做“含苞待放” 别听这名字挺好, 行刑时,犯人的头部被套进这个尖尖型结构的顶端,双手被置于中部,双腿则被铐在底端。 仔细研究“含苞待放”的结构你会发现,犯人的头部会被向下推,膝盖被迫抬高,让身体呈蜷缩姿势。 快速挤压会让犯人的内脏出现急性肌肉抽筋,鼻子和耳朵向外喷血。 一旦与“含苞待放”亲密接触,犯人在饱受痛苦之后会彻底变成一个疯子。 据说很多人便被这第一道刑具所屈服,几乎用不到后面的刑具。 第二件刑罚工具是专门针对女子的,叫做小木驴。 木驴不是一种玩具,而是一种比缝阴和幽闭更具杀伤力的宫刑。 缝闭和堵住**,不会使其丧命,而骑上木驴,则小命难保。一具横放的鞍马样的小车,上面凸立一根长度尺余、直径寸许的木笋,受刑女子坐在鞍马上,小车推动时,下面的器械发力,联动木笋上下伸缩,受刑的女犯被坚硬的木笋捣烂**和内脏,多半气息奄奄。 用这样的刑罚对待女子不免有些残忍,许多人向顺元帝弹劾纪筹。 顺元帝也无可奈何,纪筹只是冷冷道:“你若是怜悯她们,谁来怜悯已经被害的人?” 朝堂上的那些老臣便不说话了,他们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向顺元帝纳谏。 在顺元帝眼里这本来就是一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人,当然是向着纪筹的了。 至于第三样刑罚就简单粗暴了,在刑罚室内单独设置了一间审讯室。 审讯室里有一个十米深的大坑,坑里饲养了许多毒蛇。 毒蛇的数目之多,让人一眼就看不见坑底,只有黑乎乎的蛇。 就算有人命硬能挺过前面的刑罚,在这蛇坑前也挺不过半刻钟。 当纪筹的小厮通过刑部当差的人传话给纪筹时,他突然十分不耐烦。 让人直接将犯人带去蛇坑,要是不交代就直接推下去喂蛇。 那人见到了蛇坑,开始还嘴硬,知道一个官差将他的头按进了蛇坑。 那人吓尿了,立马便招了。 纪筹冷冷的站在那里看犯人认错画押,不发一言。 直到官差来了第二次,将小厮的话在此传达后,纪筹才拂袖而去。 原来纪筹的长随阿苏在刑部大牢已经等候多时了,平日里纪筹不许他过来。 今日却违抗命令,想必是有重大的事情了。 阿苏殷勤的上前将马鞭递给纪筹道:“少爷,老太爷来了,已经在府上等着您了。” 纪筹当然知道老太爷来是为了什么,也不理会阿苏,一个人骑着马先行回府了。 纪管家在门口候着,见到纪凑后马上迎上前道:“少爷,你可回来了,老太爷在书房等着你呢。” 纪筹连笑容都没给纪管家一个,径直往书房去了。 纪管家看着自家少爷清冷的背影摇头叹气,自从那日周姑娘拒亲后,少爷便一直是这副样子了。 希望老太爷能开导开导少爷吧! 到了书房,纪筹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迎面便飞来一个砚台。 纪筹用两根手指夹住了砚台,冷冷道:“老头,你来便来了,可不要砸坏我的东西,很贵的!” 纪老爷子气急败坏道:“你这不肖子孙,我来了这许久,你怎么才来见我?” 纪筹根本懒得回答,将砚台好好得放在书案上,纪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奈何纪筹根本不理他。 一个人生了会儿闷气这才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阿璟,我听说你让纪管家去武安侯府提亲了?” 纪筹站在书案边,拿起一支毛笔,在刚刚被纪老太爷扔过去的砚台里沾了沾。 边写字边回道:“你消息倒是灵通啊,是又如何?” 纪老爷子其实心里对纪筹这副淡定的样子很满意,可是他要是再不给自己弄个孙媳妇回来他就要不淡定了。 便嘲讽道:“我还听说你被拒绝了!” 仿佛“拒绝”两个字刺激到了纪筹,他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你还听说了些什么?都是真的!” 额,这可把纪老太爷给噎住了。他尖利的语气开始放缓,不自觉的开始安慰道:“我纪家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只要你说出来,爷爷为你寻来可好?” 本以为自家孙子会感动的,可是纪筹说出的话却让纪老太爷也无奈了:“我不需要安慰。” 这个孙子自从父母双亡后,一直就喜欢和自己作对,其实他知道,他只是想要更多的关怀。 他情愿现在孙子和自己作对,也不要他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 便在一旁跳脚道:“我纪家男儿个个抛头颅,洒热血,哪有人像你这样为了个女人就把自己整在这样的!” 纪筹手下的笔不停,嘴上的语气却没有变:“我就是第一个纪家这样的男人!” 纪老太爷气得伸手就要去抢纪筹手中的笔,奈何纪筹现在的功力大增,纪老太爷年纪摆在那里,毕竟不是纪筹的对手。 只见纪筹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拿起写的字仔细吹了吹。 纪老太爷喵了一眼,写的是《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尤其是最后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写得格外重些。 想必是将自己的情感都隐藏在了这副字中。 纪老太爷又对孙子生不起气来了,自家孙儿好像是被一个女人甩了。 便拿起了书案上的一沓纸张,一张张翻阅给纪筹看。 嘴中还喋喋不休道:“这是王总兵家的长女,这是刘大人家长女,这是赵侍郎家里的嫡**......” 纪筹任由纪老太爷在那里说,他没有对画中的仕女多看一眼。 纪老太爷知道此时只怕是天仙也难入自家孙儿的眼了。 说得口都有些干了,便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不妨纪筹突然道:“祖父,我只要她!” 纪老太爷从纪筹进屋后就没听见他喊自己一声祖父,这时在喝水的时候听见了,便被呛到了。 拼命的咳嗽起来,毕竟是自己的祖父,纪筹还是上前拍了拍纪老太爷的后背。 纪老太爷很忧伤,他知道情之一字,最是沾染不得。若是情根深种,只怕要万劫不复了。 便正色道:“阿璟,爷爷知道你很痛苦,但是你必须要忘记他,她将是宸王妃。” 提到这个纪筹终于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是啊,那是皇帝的儿子,自己就算再强大,又怎么能和皇子抢女人呢? 纪老太爷也不着急,这种事情要纪筹自己想通才可以,他说再多也没有用。 便在一旁陪着。 纪筹很快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又找回了自己说话的语气:“祖父,我想出去走走。” 这个出去走走,纪老太爷明白自家孙儿是有些厌倦了朝堂,加之自己心情烦闷,想出去走走。 便认同道:“出去走走也好,只是要早些回来,祖父老了,不能替你守着家很久了。” 这话说得悲凉,纪筹的心痛到了极致,纪老太爷是他唯一的亲人。 如今,他陷在了感情里不能自拔,却连累祖父一把年纪了还要为自己担忧。 便道:“祖父,在这里对我也没有什么帮助,我就是出去游历游历,一定早日归来。” 纪老太爷也不啰嗦,虽然他很想看到自家孙子早日成亲,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能够陪着他,但是现在显然急不得。 当初收到刘启云的信他还喜出望外,以为自家孙子终于开窍了,立马就启程要来京城为他操办亲事。 却没想到还没到达京城就收到了纪管家的信,在来的途中还听到大家说纪筹性情暴虐。 不对啊,自家孙儿怎么会是性情暴虐呢? 他有些骄傲这他是知道的,为什么在世人眼中他的孙子变了呢? 纪老太爷看着纪筹孤单的身影远去,一阵心酸。 还是提笔向顺元帝写了一封信,大概是纪筹要出去游历,望君上恩准之类的。 顺元帝有什么不答应的,正好这段时间都是弹劾纪筹的奏折。< 第七十九章 金矿暴露 纪筹的离去,并没有给朝堂带来多大的影响,但是他留下的刑具可是帮了顺元帝不少忙。 周媛嫒听说了纪筹的事情后,只是哀哀的叹了口气,但愿他能变回之前风光霁月的样子。 离开的人渐渐远去,留下的人还是要过自己的日子。 平静的日子总是不会停留太久,周媛嫒很烦恼,因为马蹄山的事情被人揭发了出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皇子,司马伦,也就是现在的宏王。 宏王发现金矿的时候,金矿已经被开采了,这说明大顺境内有人私自开采金矿。 宏王自小就不得顺元帝宠爱,但是却一心想要让顺元帝的眼里看见自己。 此次发现金矿他本想占为己有,没有什么比拥有一座金矿更踏实。 这样自己可以养一只军队,他日荣登大宝肯定不在话下。 宏王光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他身边的谋士也劝他将金矿占为己有。 但是这样做的风险太大,若是被顺元帝发现了,那可就是死罪一条了! 宏王有些犹豫不决,但是他手下的谋士已经派人去抓开采金矿的人了。 开采的人并不多,想必是司马晨不想让金矿的事情过早暴露出来。 开采的这些人其实都是暗卫,有人来了岂会不知,只是先前得了司马晨得嘱咐。 若是有人发现了,索性就迎上去,将金矿的主人说出来也不妨事。 当宏王还在纠结自己将不将这座金矿占为己有的时候,谋士已经告诉他这座金矿是司马晨在开采了。 他的表情相当丰富,扭曲到了极致,仰天长啸道:“司马晨,你这个忤逆犯上的东西,总算让本王抓到你的把柄了!” 说完就要带着那些开采金矿的人去皇宫里见顺元帝。 谋士总觉得今日的事有些太巧了,这些开采金矿的人会不会招得太快了些。 他给宏王分析了,可是宏王等了这么多年,就是想让司马晨在顺元帝心里一落千丈! 哪里会听谋士磨叽,吩咐手下的人带着开采金矿的人就扬长而去。 谋士在后头唉声叹气。 要说这位谋士,名为杜仲,起初是想去司马晨门下的,但是他天生好斗。 司马晨名下的谋士是大顺人人都知道的焦山先生阳子敬。 此人谋略胜人,一直在为司马晨做事,但是却很少露面,就连宏王也不知道他的用途何在。 杜仲知道宏王和宸王是死对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便投在了宏王门下,想何阳子敬一较高下。 现在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了,宏王显然是个听不进劝的人,完全自作主张。 但是现在自己和他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想走也来不及了,便急急忙忙跟上去。 宏王满心都是包袱司马晨的快感,快马加鞭就赶到了皇宫。 侍卫见他带了这么多人来,不敢自作主张放进去,便去禀告顺元帝。 顺元帝此时正在招待连晋,两个人在御花园内下棋,听了侍卫的禀告很不悦。 想要驳回去:“去告诉宏王,朕今日没空,让他明日再来。” 没想到连晋正好落下一子在棋盘上,顺元帝瞬间全军覆没,有些懊恼。 连晋却笑道:“圣上就是喜欢让着我,罢了,宏王想必是有什么急事,我们改日再下吧!” 一个人下棋的本事就像是在生活中的痕迹,连晋的棋招看似温和,实际暗地里处处使绊子,招招毒辣。 顺元帝知道眼前的人恐怕是想看看宏王的笑话,但是也拒绝不了,他不主动退下,自己总不能赶人吧! 便让侍卫将宏王一行人放行,自己则和连晋在御花园喝起了茶。 连晋年纪轻轻,棋艺如此了得,想必日后会是大顺的劲敌,不知四郎能不能胜过他! 正在顺元帝沉浸在自己心思里的时候,宏王来了。 他脚下生风,好似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顺元帝失望的样子,最好将司马晨弄死。 顺元帝见下面跪的一排人,蹙起了眉头问道:“伦儿,你这是所谓何事,弄得这么大得阵仗!” 宏王此时却不急了,让你平日里宠爱那个白眼狼,却不知道他在暗地里竟然在囤积财富! 慢悠悠道:“父皇,今日儿臣去郊外踏青,发现一桩有趣的事情,便带了人来给父皇讲讲。” “噢?什么有趣的事情,你且讲来听听。”顺元帝似乎是有些感兴趣,让宏王快快道来。 宏王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字句:“回父皇,儿臣途经马蹄山的时候发现此处有金矿,便想回宫来告知父皇,我大顺富饶,谁敢来侵犯?” 听到“马蹄山”的时候顺元帝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恐怕是四郎挖金矿的事情要被抖出来了。 连晋似乎这时候才察觉到自己在这里不合适,便向顺元帝告辞:“皇上,小王不便听大顺国事,这便先行告辞了。” 顺元帝巴不得他快走,嘴上应付性的挽留了几句便放了连晋回去。 顺元帝身边的大太监却告知大臣们都入宫来了。 宏王有些惊讶,大臣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知道司马晨有没有来。 杜仲给宏王使了个眼色,那些人是他用宏王的名义叫来的,这件事要暴露就要让劝大顺都知道。 当然,宸王府他也投了帖子,来不来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出戏少了主角怎么还能唱下去? 顺元帝无奈只得把宏王等人带到御书房去。 宏王见大臣们都到了,迫不及待道:“父皇,那些开采的工匠说那金矿是四弟先发现的,他竟然私自开采金矿!” 大臣一听到这里便炸开了锅,私自开采金矿!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额,当然了,没人敢诛他的九族! 但是那些老大臣们马上就闲不住了,上前对司马晨这种行为进行批判。 似乎顺元帝不判他罪就不罢休。当年逼死元妃的人群中就有这几个人的身影。 对司马晨是有畏惧之心的,眼见着司马晨越来越强大,害怕他报复自己。 这下逮着机会能除去他,众人都是使了十二分气力的。 顺元帝等众人都说得口干舌燥后才投下一个炸弹,瞬间轰炸了朝堂,因为顺元帝说的是:“我早已知道金矿的事情,是我让宸王去开采的。” 这下那些大臣都吓到了,自己刚刚在干什么,那不是一直在数落皇帝,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宏王也被轰得头都昏了,一时有些发愣。 还是杜仲上前道:“圣上,草民听说这金矿是宸王所有,并且似乎和武安侯府大小姐有些关联啊!” 顺元帝瞬间大怒:“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先拉出去杖责三十,在进来回话。” 杜仲咬了咬牙,被拖出去了,但是他的话却引起了大臣的怀疑。 正在此时大殿外的太监通传道:“宸王进见!” 顺元帝有些头疼,四郎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他实在是怕了啊,当年阿满就是被这些人逼死的,现在又来逼四郎。 司马晨却不怕。进了御书房后便给顺元帝行礼。 这都什么时候了,顺元帝当然不会拘泥在这些礼节上。 宏王发难道:“四弟,你私自开采金矿,是想干什么!” 这话问得有些意思,一个皇子敢囤积这么多财富,除了用来养军队,还能用来干什么。 但是司马晨却道:“马蹄山是武安侯府大小姐的财产,我禀告父皇后就将她手中的地契要了来,金矿的四成都归国库所有。” 那还有六成呢?当然应该朝廷占多的啊! 宸王这边的人便唾弃道:“人家弱女子有点私产不容易,朝廷非要了四成过来,人家姑娘可还没说什么呢!” 意思是你们脸皮厚,抢了人家的东西还要嫌少。 那些大臣们都面红耳赤的,顺元帝一时不知道司马晨在打什么主意,这样将周媛嫒暴露了出来,不怕她有危险吗? 司马晨等御书房内安静下来才道:“武安侯府大小姐知道自己一介女流可能保不住马蹄山的金矿,便将剩下的六成都交于本王管着了。” 顺元帝这才醒悟过来,四郎对那周媛嫒倒是上心啊!只是他有六成的金矿还是惹人不满。 宏王的双眼都开始泛红,那是嫉妒的,金矿的六成那得多少银子啊! 便不满道:“四弟拿着这六成做什么?难道不上缴给国库吗?” 这下顺元帝有些不满了,当真是贪得无厌,周媛嫒迟早是皇家媳妇,最后那金矿还不得便宜了四郎! 便呵斥道;“那是你未来四弟媳的财务,岂容你置喙!” 这话说得有些重,就是寻常人家这种事情也是大忌,更何况是皇家。 宏王吓得一哆嗦,跪下道:“儿臣不敢!” 顺元帝冷哼道:“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哼整日里就知道拿俸禄,也不知道做些实在的事情!” 众大臣都被吓坏了,都跪了下来,整个书房内只有司马晨是站着的。 他便作揖道:“儿臣先行告退。” 这人惹了祸就走,众人恨得牙痒痒,但是也无可奈何。 最后这出闹剧以宏王罚俸三个月终结。 宏王恨得咬牙切齿,喊人拖着被打得昏迷不醒得杜仲恨恨的回府了!< 第八十章 臭不要脸 现在大家都知道宸王为未过门的妻子保管着马蹄山六成的金矿。 一时掀起了轩然大波,来武安侯府求见的人多了不少,周媛嫒被吵的头疼。 武安侯索性便关了侯府大门闭门谢客。 但是外面的人能防止他们进来,家贼可怎么办? 就这时候,周媛嫒的兰香院已经来了好几拨人了。 沈氏知道周媛嫒在外面开了玉锦阁,并且生意十分不错,还拿了一百万给自己,说是添些脂粉钱。 要知道自己当时可是吓坏了,她哪里知道自家女儿这么有本事,竟然能赚到这么多钱。 本来以为她把赚来的钱全部都给了自己,要她留着压箱,却不想女儿天真的说:“母亲拿着就是了,我还有的。” 沈氏以为她宽慰自己呢,不过也好,自己替她收着也是好的,以后都补贴给她。 却没想到女儿真的没有骗自己,她有一座金山,所以玉锦阁的成本几乎是零。 还有感慨的就是周延年了,他可是有着玉锦阁一成的股份啊,起初自己只是给了妹妹一万两。 没想到分红的时候给自己送来了两百万两,可把自己唬了一跳。 现在知道了马蹄山是自家妹妹的财产,便放心了,要不然他以为自家妹妹把玉锦阁卖了呢! 二房眼红得不得了,在银钱上是十分缺乏的,之前撕破脸了,现在又不好去要。 周媛语可不管那么多,她直接就去了挽香院,亲热的和周媛嫒说话。 她是一定要嫁给孙尚文的,也不知道是走了谁的路子,孙尚文竟然留在了上京,还将自家母亲和妹妹接了来。 这些日子她没少去孙府走动,没少在孙老夫人和孙容玉身上花银子。 这下正闹穷呢,显然二夫人是不会给她银子的,她便想来打周媛嫒的主意。 “长姐,我最近手头紧,你借我点钱花花吧。”周媛语理所当然的问道。 周媛嫒知道孙府的人都是吸血鬼,她不想拯救周媛语,自己造的孽一定要偿还才行。 她便道:“妹妹,不是长姐不借给你,只是你也知道我在马蹄山的股份都在宸王那呢,我手头的银子也不多。” 周媛语听到这里便有些不满,嘟囔道:“长姐,你就借我些嘛,等我手头宽裕了些就还你。” 哼,之前在我这里顺走的东西都还没还我呢,你以为我会信你? 不过要是不借钱给她想必孙尚文就要想着娶别人了,那怎么行? 自己还想看着他们痛苦终生呢! 想到这里便拿了一个荷包给她,里面是一万两的银票,现在一万两对周媛嫒来说算什么。 且让你们先逍遥着,由奢入俭难,看你们之后怎么收场! 周媛语见这么轻易的就在周媛嫒这里拿到了一万两,想着下次一定还要来拿。 正当周媛嫒以为清净了时候,昭然院竟然来人请自己了。 她没有告诉沈氏,一个人去了昭然院。 张氏正在昭然院哭穷:“娘,老爷在外面打点要用钱,龄儿和阿语也要花钱,我的嫁妆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这日子可怎么活啊!” 老夫人平日里也没少补贴二房,老武安侯留给她的东西她都是要给二房的。 现在这个形势,大房只怕会要分家,那老二家可要怎么活啊? 老夫人便打起了周媛嫒手中金矿的主意。 周媛嫒也知道老夫人只怕是想要自己手中的金矿,也不知道二房的人是不是脑洞大开了,装的都是些什么,竟然天真的以为自己会给他们银子。 果然,老夫人对待周媛嫒前所未有的和气,叫丫鬟将周媛嫒爱吃的糕点都端上来。 周媛嫒心里只是想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张氏小心翼翼道:“安安,以前二婶做了些错事,在这里向你道歉了,你可要原谅二婶啊。” 凭什么你道歉我就要原谅你,周媛嫒心中一阵戾气,单刀直入道:“二婶,要是道歉就不必了,安安只是一个小辈哪里敢生你的气。” 也不说原谅,也不说不原谅,急死你! 老夫人却岔开了话题,语重心长道:“安安,现在你父亲说了要分家,我是肯定要跟着你二叔去过的,只是你也知道你二叔那点俸禄,一家子怎么够用呢?” 这是开始哭穷了,周媛嫒不搭话,老夫人有些尴尬,但是还不得不继续说道:“安安,你现在手中有一座金山,手指头里随便漏点也能让你二叔一家好过些。” 知道周媛嫒不会搭理自己,便自顾自道:“这样吧,我老了,也拦不住你们分家,这些祖宅祭田都是要留给你父亲的,你能不能将你手中的六成分两成给你二叔?” 哼,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张口就要两成,要不是自己知道她们是什么嘴脸,真要相信了二房有这么可怜。 见周媛嫒面色有些不善,张氏忙道:“不要两成,我们哪能如此贪心,一成便好,一成便好。” 老夫人不料张氏如此不抵用,她本就没想到周媛嫒会给两成,想等她拒绝的时候,再改成一成。 这下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老夫人看张氏的眼神都怨毒了起来。 张氏却顾不上看老夫人,只是满心期盼的望着周媛嫒。 周媛嫒笑道:“二叔却银子,我给些就是了,只是现在那六成也不在我手里,宸王管着呢,我总不好开口去要吧。” “有什么不好的,本就是你的东西,你拿回来也是理所当然。” 哼,只怕拿回来了才是渣渣也不剩吧! 周媛嫒收起了笑意,沉声道:“祖母这是何意,我一个闺阁女子,怎好前去讨要,莫非是要坏了我的闺誉,父亲和母亲都不曾过问呢!” 意思是我父亲,母亲都没有让我去要回来,你们算什么东西,让我去要回来。 说白了就是不要脸。 老夫人和张氏都听了出来,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老夫人更是想直接装晕。 捂着心口喊疼,这是要坐实周媛嫒不孝的事实了。 张氏急忙上前给老夫人顺气,要请大夫。 周媛嫒看着上面的两人做戏,心中十分不耐烦,甩下两万两就道:“我也不是散财的,今日就先借两万两给二叔。” 老夫人见有两万两,**的声音小了些,周媛嫒十分享受这种用钱砸人的滋味,真是爽呆了! 为了气气老夫人和张氏又张口道:“马蹄山的事情你们就不要想了,我是不会去要的,这两万两就当是我孝敬祖母的,也不要二叔打欠条了。” 说完转身就带着春麦走了,老夫人直捶着小几痛心疾首道:“真是造孽啊,这个不肖子孙啊!” 张氏才不管那么多呢,有钱才是王道,将那两万两收了起来,想着要给自家儿子捐个官当当。 周媛嫒这下真的是被刺激到了,自己做了什么?今天给了二房三万两银子。 一想到二老爷给自己父亲戴绿帽子,自己还给他银子,但是就让他先大手大脚花着,自己再没有银子给他们了。 到时候才是他们痛苦的时候。 幸好武安侯管住了周如慧没有来找自己要银子,要不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她很有可能不是父亲的孩子,凭什么如此理直气壮?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样宠爱兰姨娘,自己要找到原因才行。 不然自己收拾了她们,也会和父亲之间有嫌隙。 想通后心里便有些埋怨司马晨怎么就把自己牵扯进去了。 在外面的人可就着急了,奈何武安侯府大门紧闭,自己也进不去啊。 众人又不敢去打扰宸王。 那可是金子啊,谁人不眼红,奈何司马晨的人手将马蹄山管得严严实实的,许多人想进去分一杯羹的人都急红了眼。 谁知道现在传闻中的两个人正在宸王府腻歪呢。 不得不说麒麟真是他主子的贴心小棉袄,见周媛嫒被吵得不胜其烦,便去禀告了他主子。 他主子二话没说就将周媛嫒掳来了王府。 两个人也没干写什么,就是在书房内作画。 周媛嫒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温王府温婉的房间里,两个人也是在作画写字。 不免有些感慨,之前自己那样惧怕他,现在在他面前没有秘密了,反而轻松起来。 司马晨本就是个冷清的人,只是遇到了周媛嫒便有些不能控制,可能这就是情难自禁吧。 司马晨见周媛嫒盯着自己,好笑道:“我家安安出手如此大方,以后我可要多赚些银子给你花才行呀!” 周媛嫒知道这是在说自己今日给了二房三万两银子,麒麟真是的,怎么什么都和他说呢! 便不好意思道:“他们实在太烦了,还想要我手里马蹄山的六成股中的两成。” 这是用些小钱堵住她们的嘴,周媛嫒还是相信她们的脸皮没有这么厚的。 司马晨却不这么认为,二房那些人,说白了就是死不要脸。 本来他有一万种死法可以奉送给二老爷,奈何眼前的小人儿不准,她想要玩着,就给她玩好了。< 第八十一章 情敌找上门了 周媛嫒整日在府里不出门,没想到麻烦却找上了她。 当下人说钱尚书府的小姐给自己递拜帖的时候,她有些发愣。 自己并不认识那小姐啊,说到钱这个姓,她还知道温王侧妃钱氏呢! 春麦小声提醒道:“小姐,钱尚书府就是钱侧妃的娘家,钱侧妃是这位小姐的姑母。” 周媛嫒更加迷糊了,那找自己做什么,下意思便想拒绝,但是春麦劝道:“小姐,你不是迷惑她找你做什么吗?便见见吧,不然你该一直想着了。” 这话倒是说得不错,自己就是不能有疑惑,不然会一直想着。 便让那钱小姐进来了。 那钱小姐进来后,周媛嫒却是吓了一跳。这女子和温华县主长得太像了吧! 等到那钱小姐说话得时候,周媛嫒有些凌乱了,她和温华是双生吗? 长得像就算了,怎么说话也这么像! 那钱小姐却并不友善,进门先是打量了下室内,似乎是认识周媛嫒般。 径自坐下道:“我与周姑娘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怎么姑娘像是不认识雅婷一般呢?” 什么?自己和她见过?什么时候? 周媛嫒回道:“小姐是不是记错了,我不曾见过小姐啊。” 钱雅婷冷哼道:“那是小姐贵人多忘事,我就是来看看阿晨喜欢的女子,上次在温王府的宴会我们见过。” 周媛嫒还是很迷糊,自己只见了温华县主啊! 钱雅婷觉得眼前的女子十分愚蠢,便不屑道:“温王府的小院子里,阿晨也在的!” 阿晨这两个字刺激到了周媛嫒,让她迅速想起了一件事。 那便是在温王府的时候,自己似乎看到温华县主对司马晨表白心意,被拒绝了。 原来那不是温华县主!是钱雅婷! 周媛嫒觉得自己需要些时间来消化下! 都怪那天温华的眼神误导了自己,想必钱雅婷和温华县主的感情极好,不然那日也不会那样愤恨的看着自己。 钱雅婷也不催周媛嫒,似乎是知道她在消化一般。 周媛嫒半天才回过神,才想起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情敌,便问道:“那钱小姐此番前来是?” 钱雅婷端起桌上的茶杯浅酌一口,动作十分优雅,周媛嫒要是个男人只怕都要被勾了去。 难为司马晨竟然不动心啊,想到这里又对某男满意起来。 钱雅婷本来想在气势上压倒周媛嫒,可是奈何眼前的人好像心思都不在自己身上,似乎有些走神。 钱大小姐有些不满,故意咳嗽了一声,周媛嫒这才回神,关心道:“钱小姐可是嗓子不适?” 钱雅婷简直要被眼前的女人蠢哭了,语气也有些冲起来:“你年岁尚小,阿晨却已经到了不得不娶妻的年纪了,我与阿晨自小一起长大,我想先进府去,你放心,只是个侧妃。” 周媛嫒这才明白,这是来跟自己争夫婿的! 便道:“我若是没记错的话,那日,四郎是拒绝你了吧!” 她就是故意唤的四郎,想刺激一下钱雅婷。 果然,陷在爱情里的女人是不理智的,尤其是单恋的人更是容易被激怒的。 钱雅婷的声音稍稍高了些:“那又怎么样?阿晨是不可能只娶你一个人的,别人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这些周媛嫒是知道的,她前世嫁给孙尚文后,他也是有几房小妾的。 那个时候二婶教导她,男人都会有这些心思,她要贤良大度容忍下去。 现在的周媛嫒知道,司马晨若是只娶自己一个人,就是顺元帝也不会同意。 但是她就是不想那一天来到,现在能不想就不想。 钱雅婷的话刺激到了她,是啊,司马晨还会娶别的女子。 自己要贤良大度的为他纳妾,一想到这里便心痛如绞。 钱雅婷看着周媛嫒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有些得意,赐婚又怎么样?到底年纪小了些。 却不想周媛嫒的表情便得坚定起来,她告诉自己,要相信司马晨,只有这一个理由让她坚定起来。 她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清明起来:“钱小姐来我这里,四郎不知道吧?你若是真想早日进门,为何不去和四郎说?” 这是钱雅婷的痛处,司马晨不喜欢自己,但是爱了便是爱了,自小自己在温王府钱姑母身边便迷恋他。 只要她来府里的时候,她就会偷偷去看他一眼,直到有一次,自己跟踪他被发现了,当时司马晨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根本不认识自己,即使自己看了他这么久,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钱雅婷从大树后面出来大声道:“四皇子,我叫钱雅婷。”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时司马晨的表情,是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半路出来的疯子。 连眼神也不屑于给自己一个,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当时的自己就在想,日后要是哪家女子可以嫁给他,就是折寿三十年也愿意啊。 尤其自己在王府被人欺负的时候,他救了自己一回,虽然只是举手之劳,事后也是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曾就走了。 但是这么些年,这就是自己的执念,久久不能忘怀。 钱雅婷不敢去司马晨面前说自己要嫁给他,只能通过周媛嫒这关。 她满目凄然道:“我这一辈子只求陪在他身边,你若是为他好,就去帮我说说吧!难道要他等上你四五年,那个时候和他一样大的皇子们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虽然钱雅婷说的很有道理,她也可怜她一片痴心,但是这痴心的对象是自己未来的丈夫啊。 一想到这里便满心不痛快起来,说起话来也不那么客气:“你若是想嫁给四郎,便自己去和他说吧,只要他同意了,我是没有二话的。” 只是让自己去说,却做不到,她甚至都不能想象,自己若是将钱雅婷推到了司马晨面前,自己该多难过。 钱雅婷的语气便得有些尖锐:“没有哪一个女子是想和别人共侍一夫的,你竟然没有二话!我真想让阿晨来看看,他心仪的女子有多不在乎他!” “我在意她就好了!”屋内突然传出男人的声音,正是司马晨无疑。 原来是麒麟看见钱雅婷过来了,便察觉到有些不妙,本想直接把钱雅婷丢出去,但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便回了王府。 麒麟提起钱雅婷的时候,司马晨其实是知道的,自己和温王府交好,总是多半时间在那里。 钱雅婷是侧妃的侄女,自己一次无意中看见她被府中的庶子欺负,便顺手救了一把。 其余是没有什么来往的,但是常年习武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姑娘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呢。 但是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干脆就当看不见了。 没想到这次却去干扰周媛嫒,司马晨有些心急。 安安在不在乎自己他心里有数,倒是要感谢钱雅婷了,要不是她质问安安,自己都不知道她如此的没有安全感。 钱雅婷见司马晨过来了,心里有些发憷,但是自己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留退路。 她没想到司马晨如此在意周媛嫒,竟然派了人在这里保护她,要不然也不会自己刚刚来,他便跟过来了,显然是怕自己伤害她。 虽然内心的悲凉总是不可抑制的涌上来,但是钱雅婷还是嘴硬道:“阿晨,我到底哪里说错了,就是你想等她长大,皇上也不会允许的,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 司马晨站在周媛嫒身侧,没有看周媛嫒一眼,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她心里似吃了蜜般的甜:“除了她,谁都不行!” 钱雅婷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尽了一半,在凳子上瘫坐下来。 司马晨却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钱雅婷区别于温华县主在于她有一颗泪痣,只要看见就有一番怜惜之心。 司马晨冷冷的看了麒麟一眼,麒麟一个激灵,就对钱雅婷道:“钱姑娘,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帮你?” 钱雅婷紧咬着嘴唇就是不说话,似乎下一秒就能晕过去。 这下就是周媛嫒也看不过眼了,本身就是火辣的颜色,却偏要装小百花。 麒麟这下会意了,周姑娘不高兴了,扛起钱雅婷就飞出了侯府,连让她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敲晕了。 这个举动大大取悦了周媛嫒,也让她对司马晨的怨怼少了些。 一旁的春麦本来还想着麒麟总算也有些用处了,但是看到他将人敲晕的姿势如此熟练,便想到了自己被敲晕了好几次。 司马晨瞥了一眼春麦,春麦遍体生寒,自觉的出门去,还体贴的将门带上。 周媛嫒嗔怪道:“我这可还没过门呢,就有女人来和我打擂台了,宸王殿下可真是受欢迎啊!” 司马晨听了这话便笑了起来,在周媛嫒耳边闻了温道:“来,让我闻闻,怎么一股子酸味儿!” 周媛嫒回身恼怒的将拳头往司马晨身上招呼,因为身量矮,打得有些吃力。 司马晨则趁机箍住了周媛嫒道:“安安,我今生不会有别的女子。” 这句话如给周媛嫒吃了定心丸,可是她还是担忧道:“那圣上那里?” 司马晨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周媛嫒的嘴上,妖孽般的笑道:“我自有办法,只是我们要分开些日子。” 为了以后能好好的在一起,没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温顺的依偎在司马晨怀里。< 第八十二章 小三对对碰 司马晨这些日子被连云公主搅得有些烦。 每天早上都准时候在宸王府门前等着,司马晨是什么人,一般都不予理会。 可是连云却去皇宫请了顺元帝的圣旨前来。 司马晨本身也是不想理会的,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带着连云去了朝阳街。 不用说,女人最爱的就是首饰了,更何况连云如此爱美。 既然已经来了朝阳街,自然对红遍上京的玉锦阁很向往。 于是,赫赫来的连云公主竟然成了玉锦阁的最大主顾。 在玉锦阁挥金如土,几乎要把整个玉锦阁搬回赫赫去。 在暗处保护司马晨的暗卫嘴角抽了抽,爷这是给周姑娘在攒嫁妆呢! 可怜的连云公主还不知道自己在给情敌送银子呢,爷这样坑人真的好吗? 连云公主已经去了玉锦阁二楼,司马晨就在一楼等着,全程和连云几乎无交流。 就在司马晨等得十分不耐烦的时候,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本来司马晨贵为宸王,在店里就十分被礼遇,谁要是进来,如此夺目的男子被一眼看见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这看见的人却是上次被麒麟打昏带走的钱雅婷。 才刚刚看见司马晨就露出一双哀怨的眸子,在门口戚戚的望着他。 店里的伙计和客人看见了还以为宸王与这女子有一段情,做了多对不起她的事情呢。 演戏都是要有观众和演员的,一个人也演不好戏。 司马晨从始至终都懒得看钱雅婷一眼,人群中便有人窃窃私语道:“这女子莫非是认错了人,宸王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啊!” 钱雅婷有些难堪,自己走到司马晨跟前小心道:“阿晨,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人群中又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大顺谁人不知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宸王殿下和武安侯府大小姐被赐婚了。 眼前的女子难道是武安侯府大小姐? 司马晨冷冷道:“姑娘,我们认识吗?” 这回答,就是躲在暗处的阿均都有些咂舌,可真毒啊! 果然人群中有人开始为周媛嫒抱不平:“我可是知道武安侯府大小姐姓周啊,是宸王自己求来的,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人群甲:“是啊,这姑娘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正正经经的姑娘家不做,要去破坏人家的感情。” 人群乙:“谁说不是呢,但是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啊,莫非是宸王真的和她有过一段情?” 不管流言怎么说,总归是将他们两个连在了一起。 忽地有人说在玉锦阁外看见了这位小姐的马车,马车上写着“钱”。 这下人群中的人都知道了眼前可怜兮兮的姑娘竟然是钱尚书的女儿。 钱尚书家出了个钱侧妃,怎么又要有个小钱侧妃了吗? 这可是家族传统啊! 这时,连云从二楼下来了,她身边的丫鬟们手中都是大包小包的,想必是收获颇丰厚。 一下楼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身边有一个不认识的女的,还用哀怨的眼神望着他。 当下醋性大发:“你是谁啊!站在这里挡路了你知道吗?” 钱雅婷在尚书府也是千娇百宠的,哪里能听得别人这样说她。 想反驳,但是看见司马晨在这里,生生忍住了。 用自己的美目盯着司马晨,一边小心翼翼的往旁边让路。 人群总是同情弱者的,大家又开始说连云刁蛮,说宸王不进情面。 连云在赫赫被奉承惯了,咋一听人群的人竟然是说自己刁蛮。 拿出手中的鞭子便要向前甩去,嘴中还道:“本公主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刁蛮!” 鞭子没有伤到一旁的百姓,因为鞭子被司马晨握住了,瞬间就断成了几截! 连云咬牙道:“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是他们不识好歹!” 司马晨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优雅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悠悠道:“这是我大顺子民,公主还是收敛着些为好!” 说完便当先走出了玉锦阁,钱雅婷想跟上去,连云朝她挥了挥手中剩下的半截鞭子。 她便止住了脚步。在门口痴痴的望着司马晨的背影。 司马晨优雅的上了马,连云想和他共乘一骑,他却头也不回的先走了。 已经给自家的小妻子送了一部分嫁妆来了,谁还乐意陪着连云啊。 连云在后边喊着:“司马晨,你敢抗旨!” 谁知道远去的人连头都没有回一下,连云拿着圣旨在一旁干跺脚。 正当连云恼怒万分的时候,一个女声传来:“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是不会喜欢你的,你不要白费劲了。” 正是刚刚在人前娇弱万分的钱雅婷。 连云嘲讽道:“怎么?你不装可怜了,这会儿说话挺不客气啊。” 钱雅婷才不会管连云说些什么,这些这是让别人认为自己和宸王有关系的手段罢了,到时候自己的名声坏在了他手里,他不娶也得娶! 连云好奇道:“你刚刚说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是谁啊?” 钱雅婷嘴角扯开一抹笑意,哼,还一国公主呢,这就被勾起了好奇心! 只见她笑道:“公主,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如何?” 连云觉得眼前的女子其实给她的感觉是十分糟糕的,但是她对司马晨放在心尖上的女子也很好奇,便同意了。 两人来到天香阁包间,连云不耐烦道:“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钱雅婷不慌不忙道:“这个人公主也认识,就是那日和公主比试舞蹈的武安侯府大小姐。” 说起这个连云有些不高兴,她确实嫉妒周媛嫒跳舞比自己好看,尤其是竟然还以一舞夺走了司马晨的心。 她十分不甘心,那日如不是沾了情境的光,她怎么可能赢过自己。 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自己是草原上的月亮,是父王和母妃的明珠,岂是周媛嫒一颗小小的沙砾所能比拟的。 尤其那日里周媛嫒言辞上有些得罪了连云,这下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不屑道:“怎么会是她?她哪点比得上本公主?!” 钱雅婷见连云成功被激怒了,忙奉承道:“那是,公主舞姿绰约,小女初见,惊为天人,那周媛嫒哪里比得上公主您!” 这些奉承并没有让连云心里好受些,而是更加难受了。 堂堂一国公主,竟然比不过一个小小的侯府之女! 越想越不甘心,但是连云也不是傻子,眼前这个女人和自己讲这些肯定没安好心。 便问道:“你是谁啊,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总算还不是太蠢,钱雅婷这样想着,要不自己都要为赫赫国的国王担忧了,怎么把公主宠成这副没脑子的样子。 便摆出一副痴迷的表情道:“我是本朝钱尚书的女儿,我自小就爱慕宸王,可是那武安侯府的大小姐年纪尚小,且也不许宸王纳妾,我这不是一片芳心无处寄托嘛?” 见连云将信将疑的样子,又加把劲道:“那周媛嫒哪里就比得上公主您了?只是现在宸王被她迷惑了,眼里看不到别人,若是.....” 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连云果然上套,催促道:“若是什么啊?你倒是说啊!” 钱雅婷装出一副踟蹰的样子,好像那话极难说出口,憋了好一会儿才道:“若是没有周媛嫒,宸王一定能看到公主您的美丽。” 这是动了杀意了,连云却没有想那么多,她是公主,在赫赫,杀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但是还是有一丝清明,反问道:“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钱雅婷的心一提,这公主还是有几分警惕的嘛! 便诺诺道:“小女一心只想伴随在宸王身侧,哪日若是公主您做了宸王的妻子,望能准许小女子进入宸王府,哪怕为妾我也甘愿。” 连云最是看不得这种自甘堕落的女子,她高傲惯了,但是在皇宫里也没少看到她父王的诸多妃子。 自己的母妃就是父王最宠爱的妃嫔。 所以对自己的丈夫要纳妾这回事是没有什么感到怪异的。 心里对钱雅婷不屑,嘴上还是道:“莫非你有办法出去她?” 钱雅婷当然不想把这种事情揽下来,自己若是杀了司马晨心尖上的人,他还不得杀了自己。 眼前的公主是个好利用的人选,便道:“我是有办法,不过还得公主配合啊!” 连云急切道:“什么方法,你说,本公主一定配合。”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钱雅婷便和连云窃窃私语起来,似乎是担心隔墙有耳,说的声音很小。 良久,两个人才分开了些,似是说完了,连云似乎觉得这个计策很好。 钱雅婷还是道:“您是赫赫公主,若是被发现了,大顺也不敢将您怎么样!” 这是说若是发现了就让连云公主一个人承担下来,虽然是这么个道理。 但是连云公主还是察觉到了眼前这个女人歹毒的心思,且先等着瞧吧,看到底最后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两个面和心不合的女人便组成了统一战线,共同对抗情敌了。< 第八十三章 左依依 周媛嫒整日在侯府里绣花练字,只是现在有人陪着她一起了。 朱湛娟每日去兰香院学习半日,下半日总是要到挽香院来和周媛嫒说说话。 她是知道周延年疼妹子的,和小姑打好关系是必要的,母亲也曾交代过。 再说周媛嫒不蛮横,比那几个庶女好相处多了,朱湛娟又喜欢和周媛嫒一起绣些东西。 说起那几个庶女,朱湛娟有些无奈,沈氏并不是一个刻薄的人,对庶子庶女们很宽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就唯唯诺诺的,好似被压榨得过了分。 像周如慧那样的性子却很高傲,似乎她才是这侯府的嫡女一般。 还好自己并不用和他们多来往。 这下给沈氏肚子里的孩子绣衣裳的人又多了一个。 两个人正在讨论花样子,沈氏身边的芍药过来了。 周媛嫒以为沈氏又有些什么好吃的要带给自己,眼巴巴的望着芍药。 芍药递上手中的帖子道:“小姐,奴婢是来给您送帖子的。” 帖子?谁会邀请自己呢?莫非是婉婉! 想到这里周媛嫒便将帖子接了过来,却见帖子上的落款竟然是连云公主。 她邀自己去游湖,她可没忘记前些日子自己在御花园赢了她之后她不愤的眼神。 只怕是宴无好宴了,当下便想拒绝。 芍药道:“小姐,夫人知道你担心些什么,已经打听过来,这次的游湖是圣上为连云公主举办的,邀请了一些达官贵人之女,您放心前去。” 原来不止邀请了自己一人啊,如此便好,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单独和连云公主相处。 朱湛娟见周媛嫒要准备明日的衣裳首饰,便先回锦苑了,那是他们成亲之后的院子。 春麦担忧道:“小姐,连云公主会不会为难你啊?我们让麒麟去告诉宸王吧,咱们不去了。” 周媛嫒确实不想去,但是她不想这样一点点小事都去麻烦司马晨。 他为了能和自己在一起不知道要筹备多少事情呢,自己这算是什么事,不过是走一遭罢了。 便摇头道:“哪里就那样危险了,明日里那么多人,我跟着人群一起,总不会被欺负了去,再说了,还有麒麟和你跟着呢!” 春麦想想也是,暗暗挺了挺胸,心想明天连云公主要是欺负自家小姐,她就冲上去保护她。 周媛嫒看到春麦这副样子,有些好笑,这丫头未免也太担忧了些。 第二日清晨,沈氏免了周媛嫒的请安,让她好打扮打扮。 她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沈氏希望她多出去走走,结识些朋友那是再好不过了。 以后成了皇家的媳妇,不知道要受多少规矩礼仪的束缚,现在能不拘了她便不拘。 因为是要坐船,周媛嫒便没隆装打扮了,着一身白色对襟双织暗花轻纱裳。 周媛嫒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首饰了,秋雨对着满满一盒子的首饰发起呆来。 最后还是周媛嫒自己拿了一串珍珠一颗一颗的编进辫子里,既素雅又不失大方。 穿戴整齐后,冬梅拿着胭脂盒子要给周媛嫒上妆。 她不爱擦那些,但是要出去也不能素面朝天,便稍稍用了些,却比平日里多了两份娇艳。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周媛嫒本想将小金带去,但是又怕小金在船上伤人。 那里可都是些达官贵人之女,咬坏了谁武安侯府都是赔不起的。 便将小金留在了院子里,自己将那把匕首随身藏着,到底还是怕有人要害自己。 麒麟没有将周媛嫒要出去的消息告诉司马晨,他不觉得这种小事也要去禀告,自己可以保护好周姑娘。 春麦在出去之前,倒是往树上瞥了一眼,不过她到底是没有武功的人,若是让她看见了,麒麟还要不要混了。 周媛嫒却知道麒麟会一直跟着自己,见春麦那副样子有些好笑,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不是冤家,这样见面就起冲突。 想到这里,心里一动,有个念头在脑海里形成,看着春麦突然嘴角就扯开了一抹笑意。 春麦忙道:“小姐,你不要那样看着奴婢,让奴婢觉得自己像是玉锦阁里待价而沽的首饰了。” 这丫头,还挺敏感的啊! 跟着前去的是春麦和夏草,因为是宴会,所以带去的丫鬟不能太多。 出来的时候秋雨和冬梅还为不能出来见识见识而难过呢! 夏雨倒是善良,还答应给她们在街上带些小玩意回去。 周媛嫒今日的心情不错,和两个丫鬟在马车上说了会子话便到了岸边。 上京最著名的就是这梦湖了。 因为贯穿整个上京而著名,有许多的画舫也在这湖上漂泊。 连云公主的船很华丽,一眼就能认出来,陆陆续续有许多千金小姐抵达。 岸边渐渐停满了马车,周媛嫒小心的下了马车,往船上行去。 将自己的帖子给了站在一旁的人,便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船。 船上的小姐们都是几个一起,周媛嫒没有别的好友,此时便觉得有些孤单,不知道婉婉有没有来。 转念一想,婉婉可是大顺温王之女,岂会给一个别国公主长脸。 便带着丫鬟往船内走去,现在还没有开船,便想在船内歇会。 周媛嫒特意挑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想着还能看看外间的风景。 前世的自己可是没有来过的,因为只有温婉一个好友,又全心全意放在孙尚文身上,可以说生活很单调。 一个落单的姑娘坐到了周媛嫒对面的位置,周媛嫒并不认识她,笑一笑就当做是打招呼了。 那姑娘却好像被这笑容鼓舞了,友好道:“周姑娘,我在御花园夜宴上见过你跳舞,我很羡慕你呢!” 周媛嫒觉得眼前的女子态度很友好,好像也是落单的样子,便笑道:“哪里的话,人外有人呢!姑娘你是哪家大人的千金?” 那姑娘似乎很高兴周媛嫒能回答自己,便回道:“我是左御史家的三姑娘。 说起这左御史,周媛嫒还是有印象的,前世的时候,孙尚文就很怕那位御史。 因为他刚正不阿,只要有把柄抓在了他手里,谁求情也没有用,对金银财帛丝毫不动心。 周媛嫒对左御史很有好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那左家姑娘见周媛嫒并没有反感自己,便接着道:“我叫左依依,你叫我依依好了!” 周媛嫒知道左依依为什么会落单,水至清则无鱼,在朝为官的,手里干干净净的没有几个。 大家都害怕御史,尤其是像左御史那样铁面无私的。 对左依依生了些怜惜之心,便回道:“我叫周媛嫒,你叫我安安好了。” 左依依似乎很高兴自己终于有了一个朋友。很快就唤上了周媛嫒的小名。 将自己认为有趣的事情都讲给周媛嫒听。 周媛嫒也不烦她,大多时候只是在静静的听着,她看起来更需要一个倾诉者。 直到开船之后,左依依才兴致勃勃的看着船外面,想必也是很少出门的。 大家举行宴会很少会邀请御史家的女儿,难免孤单了些。 等船开到了一半,周媛嫒便邀请左依依去楼上看景。 这大船是顺元帝着内务府准备的,打造的十分豪华,分为两层。 左依依想也不想便答应了,跟着周媛嫒便去了二楼。 不想刚刚到了二楼却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原来连云郡主也邀请了钱雅婷。 周媛嫒不想生是非,但是连云公主又坐在了二楼的中央主位上。 若是想去船头看景,必定要经过那里,便上前去见礼。 连云似乎转换了性子,很大方的就让周媛嫒过去了。 左依依立马跟了上去。 就在她们走后,连云和钱雅婷交换了个眼色。 周媛嫒渐渐产生了些不安的感觉,从看见钱雅婷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今天不会那么容易过关。 左依依察觉到周媛嫒的不安,问道:“安安,你怎么了?可是风太大了?” 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周媛嫒不想弄得草木皆兵。 这样会让自己感到很疲倦。 便摇了摇头,左依依很单纯,便自顾自的看起了风景,还拉着周媛嫒一起点评。 眼前的风景确实美丽,起风时,湖面波涛鳞鳞,起伏的样子很想让人抚摸一把,像是在追赶回家的孩子。 安静时就像一面镜子,能清晰的照出人的影子,处在如此的美景中,周媛嫒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抚。 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两个人便结伴回了船内。 船内有许多的食物和美酒,只是大家闺秀很少有人去拿东西吃的,到是连云不顾忌这些。 当周媛嫒在船内坐下来的时候,钱雅婷也在她的身侧坐了下来,对着周媛嫒笑了笑。 不知怎么的,周媛嫒总觉得那笑容阴测测的,有些汗毛都要竖起来的感觉。 钱雅婷好像并没有什么敌意,只是安静的坐在周媛嫒身旁,偶尔接过丫鬟给她剥好的果子。 这倒让周媛嫒有些迷惑了,难道她故意坐在自己边上就是为了吃果子?< 第八十四章 照料 两个人一直相安无事的坐在那里,知道连云提起要玩游戏。 女子之间的游戏无非就是那几种,周媛嫒虽然不感兴趣,但是却是绝对不会提的。 只是跟在众人身后,不知道是怎么的,最后的游戏竟然是捉迷藏。 这游戏倒是挺好,周媛嫒不甚喜欢动脑去想什么诗词歌赋。 第一轮抓人的是李侍郎家的小姐,周媛嫒早早的就躲开了,但是钱雅婷却一直跟在了周媛嫒身后。 众人都围住了李家小家,又不靠近她,周媛嫒和钱雅婷便在外围。 渐渐的李小姐快速的往周媛嫒这边跑过来,这边的人群便疯狂的往后退。 周媛嫒被人群也挤得往后退了,在她后面得钱雅婷也没落到什么好处。 再往后退可就是船头了,周媛嫒拼命稳住身形,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 这么多人的力量都集中在她身上,她有些吃不消,便急速往后面退去。 麒麟见情形不妙,要出手相救,可是自己是暗卫,不能出现在人前,而且自己是男子,若是抱了周姑娘,只怕名声要毁了。 便在一旁干着急,早在众人玩游戏的时候,丫鬟们就被留在了一楼。 所以春麦和夏草都不在身边。 左依依却是在边上的,她刚刚才认识的朋友,而且是自己唯一的朋友。 她想也不想就要去拉住周媛嫒。 三个人被逼到了船头,周媛嫒忽然感觉自己背上一阵刺痛,似乎是被什么扎破了。 钱雅婷见得手了,就想离开,这要是掉下去了可就玩完了。 可是意外总是会发生的,人群还在往这边挤,钱雅婷有些收不住,拉住了旁边的船柱子。 周媛嫒的脚已经到了船边,眼见着就要掉下去,钱雅婷在正好抱住了船柱子,在周媛嫒的右前方。 眼疾手快的推了周媛嫒一把,周媛嫒便惊呼一声身子便往下沉。 可是众人却听见了两声落水的声音,都往船边来看。 左依依还摔倒在船头,有些惊魂不定,自己刚才似乎是将人推了下去。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啊,她想去拉住周媛嫒,却不知道是哪位小姐往后退。 让她绊住了脚,然后就往前摔去,刚好就抱住船柱子的钱雅婷扑了下去。 周媛嫒掉进湖里后起初总是在扑腾,心里惊恐万分。 想到自己有可能要这样死去了,她怎么都不甘心,自己费劲千辛万苦才走到了今天。 难道上天让自己重活一世有这样窝囊的死法吗? 尤其是想到了司马晨,不知道怎么的便镇定了下来,屏住了呼吸。 想奋力往上游,奈何钱雅婷也掉了下来,她却是个会凫水的。 周媛嫒本想奋力往上游的,却不想钱雅婷在下面拖住了她的脚,让她动弹不得。 渐渐的周媛嫒没有了力气挣扎,肺里好似要炸开了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闭眼之前好像看到了司马晨,原来人死之前真的可以见到想见的人。 等到一双大手揽住了自己腰,周媛嫒清晰的感觉到了那双手的真实。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让自己清醒过来,眼前的人真的是司马晨! 周媛嫒知道自己不会死了,但是她现在很想睡,司马晨吻住了周媛嫒的嘴,为她渡气。 至于钱雅婷嘛,当然是没有什么好后果的,被司马晨踹了一脚后便往湖底沉去。 当司马晨带着周媛嫒露出水面的那一刻,周媛嫒仿佛觉得这样的世界才真实。 自己在水底什么声音都听不见,露出水面的那一刻便听见了船上春麦和夏草的哭声。 司马晨运功飞至船上,却不是连云公主的船,而是另外一艘船。 司马晨小心的将周媛嫒放在甲板上,周媛嫒只觉得胃里翻涌得很,胀胀的。 司马晨将手放在周媛嫒的腹部,给她按压了几下,她便将肚子里的水都吐了出来。 麒麟也运功将春麦和夏草提了过来。 周媛嫒只觉得自己刚刚劫后余生,便被眼前的两个丫鬟的哭声给惊住了。 有气无力道:“春麦,夏草,我没事,你们别哭!” 司马晨将周媛嫒打横抱了起来,羡煞了对面船上的一众小姐们。 和钱雅婷相熟的小姐们都在船上惊呼道:“快将钱小姐捞上来。” 这湖上最不缺的就是船夫了,大家都下水去找人。 他们熟识水性,不一会儿便将钱雅婷找到了,但是被船夫抱过了的女人想必名声也坏了。 周媛嫒在司马晨怀里奄奄一息的看着钱雅婷,她想起在水里的时候钱雅婷一直将自己往下拖,心中一阵后怕。 紧紧的抓住了司马晨胸前的衣襟,察觉到周媛嫒的害怕,司马晨低头温柔道:“安安不怕,你忘了吗?我说过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听到司马晨的话,周媛嫒渐渐的放松了些,可是一直是紧绷着的神经这会儿突然放松下来了,脑海中的倦意挡都挡不住。 最后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春麦和夏草看见周媛嫒昏了过去,心急如焚,惊呼道:“小姐,你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啊!” 司马晨难得好心的解释了句:“你们别惊呼,她只是有些脱力!” 这是太累了的意思,星魂买和夏草赶紧收了声,在一旁眼都不眨的望着周媛嫒。 司马晨却抱着周媛嫒转身回了船舱,原来他今日和五皇子一起游湖,远远的便看见了在船头赏景的周媛嫒。 就叫长随将船往大船靠近,看见周媛嫒掉进水里的那一刻他便扎进了水里。 再说那边大船上的钱雅婷情况就坏多了,她被司马晨踢了一脚,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 此时脸色发青,嘴唇发白,连云公主巴不得她死了才好,这样便死无对证了! 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不好做得太过,自己毕竟是赫赫的公主。 便吩咐赶紧将船往回划,送钱雅婷回府医治。 也是钱雅婷幸运,那是在水里,只有司马晨的三成功力不到,要不她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司马晨一直在船舱里守着周媛嫒,她浑身都湿透了,还好船舱里有干净的被褥。 五皇子早就被他打发了,他打发了春麦和夏草在船头熬姜汤。 自己则拿了热毛巾给周媛嫒擦拭着。 之前春麦已经将周媛嫒的湿衣服换了下来,大户人家的小姐出门总是会备上两套衣服。 可是那衣服在马车上,麒麟二话不说夹住了春麦便往岸上飞去。 春麦虽然有些惊吓到了,但是今日却并没有对麒麟预期不善,而是一言不发的往马车内拿衣服。 麒麟正奇怪她改了性子了,怎么不骂自己呢? 春麦已经收拾好了衣服出来,麒麟又要夹住她,她这才制止道:“等一等,能不能让我换个姿势,我不想被夹着!” 麒麟怕主子等急了,马上扛起春麦就走,不一会儿就回到了船上。 春麦进去给周媛嫒换上了干的衣裳,便出去和夏雨一起熬姜汤了。 这天气虽然不冷,但是在湖底泡了这么久难免有些受寒。 司马晨的衣服也是湿的,他直接运功将衣服烘干了,便寸步不离的守着周媛嫒。 周媛嫒这一觉睡得有些沉,还总是沉浸在噩梦中。 她梦中那种窒息的感觉那样强烈,仿佛下一刻便咬死去。 渐渐的,额上开始冒冷汗,手还在空中乱抓着些什么。 司马晨握住了周媛嫒的手,想将她从噩梦中叫醒过来。 但是周媛嫒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就是不醒过来,内心充满了恐惧。 司马晨握住的手也是冰凉的,司马晨用被子将周媛嫒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连人带被子抱在了怀里。 周媛嫒渐渐踏实了下,安静了下来,春麦进来送姜汤的时候看见这副场景有些惊讶。 自家小姐和宸王虽然被赐婚了,可是这样亲密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但是看见宸王如此紧张自家小姐,心里又很安慰,上前道:“王爷,让我来喂小姐喝些姜汤吧!” 司马晨把周媛嫒调整了个姿势,方便春麦喂姜汤。 刚刚落水的人嗓子总是有些不舒服,沾到了水的周媛嫒很顺从的将姜汤喝了下去。 喂了许久才将那一碗姜汤喂完,春麦便去了船舱外头。 一碗姜汤下肚的周媛嫒身体开始暖和起来,有了些温度,司马晨用自己的脸颊放在了周媛嫒的额头上,不再是之前的寒冷了。 便将周媛嫒小心的放下,给她仔细掖好被角。 此时船舱外面却是两个丫鬟都看着眼前的跪在甲板上的人。 没错,那人正是麒麟,自己没有保护好周姑娘,主子要罚也是应该的。 司马晨掀开可船帘,面色十分不善,见麒麟跪在那里也不说话。 还是春麦小心道:“王爷,要不先让麒麟起来吧,他当时不方便出手!” 麒麟却一声不吭,错了就是错了,暗卫从来没有学过和主子顶嘴。 司马晨看也不看麒麟一眼,只是将眼神放在了前面的大船上,那是连云公主的船。 眼神变得有些幽暗,麒麟知道,那钱小姐只怕凶多吉少了。< 第八十五章 中蛊 周媛嫒被送回了侯府,沈氏得知女儿溺水昏迷后匆匆赶去了挽香院。 这次没有请大夫,来的依旧是上次的医女阿绯。 阿绯说周媛嫒是受了些寒,在水底挣扎太久,现在脱力需要休息。 冬梅亲自去厨房熬药,沈氏说现在府里不干净,冬梅不敢掉以轻心,怕被人动手脚。 周媛嫒喝了好几碗中药,发了一身汗,渐渐地不再发烧了。 但是人却没有醒过来,第二日还是在昏迷,麒麟去禀告了司马晨。 阿绯这下也有些怪异,一般的风寒不会昏迷如此之久了,难道是有什么别的症状。 但是她仔细把了几次脉,除了有些虚弱,真的说不出有什么毛病。 司马晨很干脆,直接将温王府的刘大夫提了过来。 刘大夫不会武功,被司马晨这样提过来,满心的怨气,斥责道:“你找老夫看病就不会客气些吗?” 司马晨瞥了刘大夫一眼,刘大夫遍体生寒,这可是位祖宗,随时有推翻药王谷的能力。 沈氏见司马晨带着一位大夫过来了,便疑惑道:“王爷,这位是?” 眼前这位可是自己未来的岳母,而且在安安心中的地位不低,司马晨客气道:“这是药王谷刘大夫。” 就算是不知道刘大夫,听到药王谷沈氏大吃一惊,原来药王谷真的存在啊,本以为是个传说。 刘大夫年到中年,没有那些什么男女大防,直接便替周媛嫒把脉。 开始也以为只是小风寒,良久,眉头蹙了起来,把脉的时间也久了起来。 沈氏的心七上八下,只是个风寒要把脉如此之久吗? 刘大夫收回了把脉的手,抚着自己的胡须道:“小姐这不是风寒,是中了蛊!” 这可把沈氏吓坏了,蛊这个东西听说是苗疆传出的。 苗疆现在附属赫赫,给周媛嫒下蛊毒的人选一下子就锁定在了赫赫来的使臣身上。 司马晨问道:“可知道是什么蛊?” 刘大夫解释道:“是双生蛊,这是苗疆秘药,我听说这蛊要下在两个人身上,下蛊者自己也要种,而受蛊者则会昏迷,和风寒的症状一样,若是下蛊者死了,小姐便是佛祖转世也救不活了。但是受蛊者若是死去,下蛊者没有影响。“ 这是和大家解释了双生蛊,沈氏急忙问道:“可有解决的方法?” 刘大夫有些沉吟,此时却看小金爬上了周媛嫒的手腕,刘大夫大喜道:“原来小金在这里,有了它便事半功倍了。” 司马晨知道治疗蛊毒的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沈氏想必不能承受,制止了刘大夫接下来的话。 对沈氏道:“夫人,我要将安安带走,在侯府不方便医治,我王府什么药材都有!” 这是难得的解释了。沈氏想了下便答应了。 虽然她很舍不得女儿,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司马晨连人带被子抱起了周媛嫒,便想走,春麦喊道:“王爷,你带着奴婢一起去吧!小姐由我服侍惯了。” 司马晨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抱着周媛嫒就运功走了。 春麦以为不带她走,在原地干着急,麒麟却一把扛起了她。 春麦怕自己太吵,宸王不带自己去了,便忍着难受不做声。 刘大夫收好药箱后也被阿均打包带走了。 沈氏封锁了挽香院的消息,让夏草躺在周媛嫒的床上装病。 司马晨将周媛嫒放在他的房间里,春麦便在一旁照料,绿锁和红袖在一旁照应着。 他和刘大夫去了旁边的书房,司马晨问道:“你说吧,要怎么才能把这蛊弄出来。” 刘大夫表情有些凝重,思索了一会儿便道:“要先找出下蛊之人,要她的一碗血做药引。然后加赫赫的镇国之宝紫玉莲入药。” 这几样都不困难,只是这镇国之宝,却是不好拿的。 刘大夫又道:“小姐现在有小金在,七天后让小金开始每日给小姐放血,能延长寿命。只是,能有多少血呢?还是要尽快找齐这些东西。” 司马晨听了刘大夫的话后,独自去了卧室。 周媛嫒面无血色的躺在他的床上,仿佛已经没有了生命。 司马晨突然有些害怕,掀开被子自己也睡了上去,紧紧的箍住周媛嫒。 周媛嫒身上的余温刺激着司马晨,好在还是活着的,他低声道:“安安,你等我!” 说完温柔的吻了吻周媛嫒的额头,便带着三大暗卫出府去了,留下麒麟守着。 他直接去了驿馆,暗卫将睡梦中的连云弄醒。 连云被人吵醒十分不悦,但是见到眼前的人是司马晨,便高兴起来。 跳下床问道:“宸王,你是来看我的吗?” 司马晨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悲,但是暗卫们都知道主子的心情不太好。 果然,司马晨衣袖一挥,连云便跪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司马晨周身的戾气都散发了出来,连云心里知道司马晨找自己是什么事,但是她就是不愿意说! 嘴硬道:“宸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司马晨死死的望着连云,嘴里的话却不给她反驳的余地:“给我取她的血。” 惊雷暗道这公主真倒霉,手下却毫不留情。 但是此时,房内进来了一个人,司马晨一点都不意外连晋会来。 他的功夫和自己不分伯仲,自己这边的动静不小,若是不来才奇怪。 连晋在司马晨对对门坐了下来,却并没有急于出手救连云公主。 而是悠悠道:“宸王,你就是如此招待我们赫赫的公主吗?” 司马晨连看都没有看连云一眼,沉声道:“她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我只是让她还点债!” 连晋一惊,今日在船上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莫非是周媛嫒有什么不妥。 便问道:“可是周姑娘出了什么事情?” 司马晨见连晋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却不正面回答:“我只是需要公主的一碗血,王爷你要阻拦吗?” 连晋没有说话,惊雷便划伤了连云的手,拿出几个瓷瓶装得满满的。 连云不敢置信的望着连晋,他竟然眼睁睁的望着自己被人放血! 心底的恨意别提多深了,哼,不就是要点血吗?本公主给你们,到时候救不活那个贱人,可别后悔! 惊雷将血装好后。司马晨便运功走了,连晋暗叹:“也不知道周姑娘出了什么事。” 他回头看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连云,问道:“你做了什么?” 连云咬着嘴唇倔强的不说话,连晋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 嘴上的话更是让连云颤抖:“你若是不说,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母妃无声无息的死去。” 连云恨恨道:“凭什么你们都维护她,哼,那小贱人中了双生蛊,就等着去死吧!” 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连晋迅速卸了她的下巴,她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干着急,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连晋身为赫赫王爷,是知道双手蛊的,对那蛊的解法也十分了解。 可是那蛊需要紫玉莲,司马晨怎么能弄到手,莫非那小人儿就要这样死去了! 连晋想到那日周媛嫒照顾他的场景,还有她的善良,道最后都没有杀自己。 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她完全可以杀了自己,但是她没有。 想到回来的时候暗卫看着自己一脸的血那诧异的样子,就连他自己照了镜子后都觉得惨不忍睹。 但是他为什么觉得那人非常可爱呢? 要是她就这样死了,连晋不敢想下去。 司马晨带着连云的血给了刘大夫,刘大夫用银针沾了些,挑破周媛嫒的手背。 手腕上那个黑点并没有被吸引过来。 刘大夫摇了摇头道:“这不是下蛊者的血!” 司马晨一惊,没有想到连云的血竟然不是,难道不是她? 麒麟上前道:“主子,今日是钱姑娘将周姑娘推下去的,她似乎对周姑娘做了手脚。” 司马晨听了这话后,想到自己在湖里踢了钱雅婷一脚,也不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 不对,刘大夫说了,若是她死了,安安也得死。 想到这里便让阿均去将钱雅婷弄到王府来,不用告知钱尚书。 阿均嘴角抽了抽,这不是叫自己去把人偷出来吗? 不过主子的话是不可违抗的,阿均立马便去了。 暗卫之首就是不一样,很快便将钱雅婷拐了来,连人带着被子一起扔在地上。 此时也在昏迷,想必那一脚踢得有些重,伤了心肺。 刘大夫也不用别人帮忙了,自己拿着银针就挑破了钱雅婷的手,又拿到周媛嫒的手边。 却见手腕上的小黑点迅速一动了起来,刘大夫激动道:“是了,是了,就是她的血!” 司马晨恨不能将钱雅婷千刀万剐,但是眼下还要靠她的血救周媛嫒的命,生生忍下了。 让刘大夫给钱雅婷医治,绿锁好好去照看,不能有一点儿闪失。 他则带着暗卫连夜往赫赫国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连晋也带着使团回赫赫了,并且一个人先行一步,留着失血过多的连云和别的使臣一起在后门慢慢走。< 第八十六章 潜入皇宫 赫赫与大顺相邻,若是水路慢慢走也可走上一个月,陆路当然就快上许多。 司马晨不敢耽搁,七天后周媛嫒便要放血,他想想便觉得心痛如绞。 几个暗卫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司马晨这是不要命的跑法。 就在跑死了八匹良驹后,司马晨一行人总算是到了赫赫的边境。 边境的城墙那是防止一般的老百姓的,像司马晨这样的高手岂是城墙能够拦得住的。 但是眼下是白天也不好动手,便潜伏在城外。 两国之间来往的使臣必有通牒,司马晨是背着顺元帝来的,自然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若是赫赫有人能杀了他,便不会追究赫赫的责任,司马晨的险境可想而知。 此时的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司马晨从未觉得时光如此漫长过。 就在此时,阿均注意到远处有马匹疾驰而来,带着众人迅速隐匿了起来。 司马晨一惊,连晋怎么回来了?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大顺的驿馆里吗? 难道是知道自己不在大顺,要赶过来追杀自己? 虽然心中的疑惑万千,但是抵不过心中对周媛嫒生死安危的担忧。 待天色暗下来后,司马晨和暗卫们施展轻功越过城墙,在城内勘察起来。 此时城内似乎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司马晨决定一个人去皇宫里找紫玉莲。 阿均等暗卫阻拦道:“主子,让属下去吧!” 司马晨不想再耽搁下去了,日夜不休的从大顺赶来赫赫已经花去了八日,现在刘大夫应当已经开始帮周媛嫒放血了。 想到这里司马晨道:“也好,你们在宫内各个角落潜伏好,有情况就放暗号,你们不是连晋的对手,让本王亲自前去会会他。” 上次在天香阁因为要在周媛嫒面前受伤,引她道出真心才藏拙,若是碰到了连晋想必也不会有危险。 几个暗卫在赫赫皇宫的西北角潜伏了起来,不为别的,那是赫赫皇宫国库所在地。 国库重地有重兵把守,只能从顶上入手,可是屋顶上也是琉璃瓦,要是一片一片挪开想必会被发现。 阿均找了一处守卫不那么森严的地方下手,出手掐断了侍卫的脖子。 在那侍卫倒下来之前,又连续掐断了几个人的脖子。 为了避免被发现,将那几个人靠窗户放好。 可怜呐几个侍卫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失去了呼吸。 司马晨带着阿均进了国库,国库是不会灭灯的,这会儿正灯火通明。 这也给他们的行动造成了困扰,若是想放开身形找东西,外间必定会发现。 眼下光明一片,国库占地面积极大,也是,一个国家的根基都在这里了。 但是很奇怪的是,国库里摆放的是一些金银首饰和不起眼的古玩。 阿均不禁想到:难道赫赫皇帝的国库如此之穷了?连件拿得出手得东西都没有。 两个人顺着桌子得高度猫着腰在国库找寻着,原来这室内大放光明并不是因为燃了烛火,而是室内每隔一米便放置了一颗夜明珠。 阿均更遗憾了,夜明珠的价值显然比摆在这里的那些金银首饰值钱多了,如此是不是有些大题小做了? 连阿均都察觉到了,司马晨自然是心中有数,想必这里不是赫赫的国库,是用来诱惑偷盗之人的。 司马晨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身形如风,两个人迅速到了之前进来的地方。 隐隐响起了信号声,有埋伏! 两人移动的速度几乎看不见,几个人迅速往皇宫的东北角跑去。 没想到却有一人早已在那里等着他们了,也不知道赫赫是轻敌还是没想将司马晨置之于死地,竟然只派了一个人。 那人三十上下,伟岸的身材屹立在庭院中央,仿佛一具雕塑。 但是周身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阿均心下一沉,这人的气息自己都感觉不到,好强的对手,便低声道:“主子,救周姑娘要紧,你先走,属下在这里挡着!” 司马晨身形不动,看来是连晋已经将自己会来赫赫皇宫偷紫玉莲的消息告诉赫赫皇帝了。 现在皇宫的把守更加严密了,寻找紫玉莲的难道更加大了。 隐藏的暗卫都出来将司马晨团团围住,形成一个保护圈。 却听那人发话了:“大顺的宸王殿下,我倒是不知道你如此胆小啊,老朽但求一战,你可不要退缩呀!” 司马晨挥挥手,暗卫们又隐藏了起来,只有阿均留了下来。 他是暗卫之首,若是主子打不过,他是一定要去帮忙的,难道看着自家主子死在赫赫吗? 那人似乎没有将阿均看在眼里,司马晨一直一言不发,那人仿若忽然间失去了耐性。 拿起了手中的剑就向司马晨袭来。 司马晨这才开始接招,只是他师从天山,更是有莫总管那样的江湖高手指导。 此人并没有很耐心的攻击,而是招招致命,身形如风。 司马晨摸清楚了对方的招式后便开始反击,必须要快点结束这场战斗才行! 在宫中延误的时间越久,寻找紫玉莲就越困难。 你人的武功极高,两个人来来去去,若是没有武功的人绝对看不清楚。 最后两个人对掌相接,这拼的就是内力了。 那人的年龄大些,显然司马晨在内力上会吃亏。 没想到司马晨却突然中断了内力,那人不料司马晨会中断,被自己的内力反噬了。 司马晨迅速扫过一掌,毫不客气的击在那人的天池穴。 随着司马晨身形一定,那人已经吐出一口鲜血,死啊吗晨比他好上许多,只是脸色也有些难看。 他用的是强行重开内力,对自己的损伤也不小,现在眼前的人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冷哼道:“阁下是哪位?我劝你不要挡道,挡我者死!” 那人将口中的鲜血吐了出来,却并没有恼怒,而是嗤笑道:“那便杀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司马晨丝毫不将眼前的人放在眼里,正准备一掌结束了眼前这个人的时候。 周围出现了异动,但是好像是刻意为了让人听到,没有收敛气息。 来人从院子外运功进来,直接落在了那人面前,气急败坏道:“皇兄,你这是干什么!非要和他打,你现在可知足了?” 来人正是连晋,那被司马晨打伤的显然就是赫赫的太子了连珺了。 连珺和连晋一母同胞,都是正宫皇后所出。 赫赫皇后出身高贵,乃是赫赫第一大族西陵世家。 皇宫中骨肉同胞自相残杀的大有人在,西陵皇后便只得一子。 待连珺已经束冠才诞下嫡幼子连晋。 因为连珺的年龄比连晋足足大上一轮,都可以当他父亲了。 所以从小就对连晋特别好,西陵皇后更是着重找人教导连晋的行军战术。 兄弟两从小就知道自己的本分和角色,倒也是皇家中难得看见的兄弟情深。 连珺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倔强道:“你出现的这么早干什么,我还没打够呢!” 说完挣脱连晋,还要对司马晨出招,却突然定住了身形,眼睛也渐渐阖上了。 原来是连晋将连珺打昏了。 西陵皇后从小就教导儿子们要有自保的能力,因此连珺和连晋的武功都相当不错。 但是连珺贵为太子,赫赫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和他打。 还是这次他知道连晋风尘仆仆的回了赫赫,才逼问出司马晨已经来了赫赫。 他老早就想和司马晨过招了,便早早的守在此处等着。 连晋将连珺交给自己的长随,便一言不发的看着司马晨。 那眼神说不出的幽暗深远:“司马晨,我知道你要来赫赫盗取紫玉莲,你是找不到的,趁早死了这颗心吧!” 司马晨听到紫玉莲才有反应,嘴上的话也毫不留情:“若是没有紫玉莲,他日我必定踏平赫赫为她陪葬!” 连晋丝毫不怀疑司马晨这话的真实性,但是还是嗤笑道:“大顺尊敬的宸王殿下,你还是活着回了大顺再来踏平我赫赫吧!” 说着就要动手,司马晨无心和连晋动手,一个自己刚刚受了伤,二来也耽误时间。 直接挥手让阿均等人上去应付,连晋功夫虽高,但是从小和司马晨一起长大的暗卫们也不是吃素的。 几个人一起攻击连晋,渐渐的连晋就处于下风了。 这过程似乎格外顺利,很快阿均等人就将连晋生擒了。 连晋也不反抗,笑道:“司马晨,你押着我就可以安全出赫赫了,倒是我失策了!” 连珺此时醒了过来,见自己最疼爱的弟弟被司马晨抓住了,比自己被打伤还要激动。 就想往连晋所在的位置飞过去,惊雷将剑抵在了连晋的脖子上,连珺才停下。 司马晨冷冷道:“若是想救连晋,拿紫玉莲来交换。” 连珺大惊,连晋并没有告诉他司马晨此次是来找寻紫玉莲,不然他才不会傻的送上来做把柄。 可是他不知道,连晋还能不知道吗?为什么不通知自己多派些人手,他司马晨固然厉害,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啊。 想到这里看连晋的眼神都有些责怪了,想必他是故意输的。 自己弟弟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自己在他手下过不了十招。< 第八十七章 自觉的人质 连晋不敢看连珺的眼睛,自己确实故意输给暗卫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紫玉莲在哪里了。 所以他才会急忙的赶回赫赫,将连珺引出来。 司马晨和连晋过过招,连晋的实力他是见识过的,自然是猜测到连晋在演戏,但是他不介意配合一下,左右对自己拿到紫玉莲有益无害。 连珺刚刚受了伤,自然知道自己是不司马晨的对手,商量道:“宸王殿下,紫玉莲乃是我赫赫的镇国之宝,你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司马晨懒得和莲珺多说,示意暗卫将连晋带走,丢下一句话:“明日午时,城外三十里处交换。” 一行人眨眼间就没了踪影,连珺一双暗沉的眸子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他一点都不担心连晋的安危,紫玉莲没拿到之前他都是安全的。 司马晨一行人并没有在客栈入住,又不是在自己的国家,谁知道安全不安全。 他们在城外隐蔽的地方歇了下来,连晋似乎一点被俘的自觉都没有。 闪电给司马晨烤好的野兔,连晋丝毫不客气的拿过去,悠哉的吃了起来。 司马晨当然不会在意这些,他要的是人家的镇国之宝,连晋只不过吃了自己一只野兔而已。 暗沉的夜色,此时就像司马晨的心,他在思念周媛嫒,脑海中总是会闪现自己出来时周媛嫒毫无生息的躺在那里。 心中总是闷闷的,连晋丢了个酒囊过来,司马晨毫不犹豫的接住了,揭开壶塞就喝了一口。 连晋笑道:“你倒是不怕我下毒啊!” 司马晨淡淡瞥了一眼连晋:“说吧,为什么帮我?” 连晋也不惊讶,自己不能骗过司马晨这他是知道的,他拿过酒酿也喝了一口酒:“你是为了救那个丫头吧,我欠她一条命,紫玉莲就当是我还她人情了。” 司马晨想起上次自己受伤的时候,连晋已经将解药给了周媛嫒,其实他不欠她什么了,但是为什么还是要救她呢? 聪明如宸王殿下,马上就知道连晋对周媛嫒动了情。 这份情,盛大而严肃。 用镇国之宝做交换还不盛大吗? 严肃的是,只怕连珺也知道连晋是故意被自己抓到的,交出紫玉莲后必定要接受惩罚的。 司马晨无法对眼前的人生出嫉妒之心,两个人都是全心全意想救活周媛嫒。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有同一个感触,为何黎明来得如此之慢。 此时宸王府中的周媛嫒还是没有醒过来,春麦只能喂些米汤,也不知道这样下去会不会饿坏。 这是中蛊的第八天了,周媛嫒的面色有些黑沉,刘大夫已经开始给她放血了。 那双生蛊在体内活着,会对她的血液造成一定的伤害,小金不会咬周媛嫒。 刘大夫便将她的手腕割开一个小口子,小金闻到了有蛊毒的血液变得兴奋起来。 顺着刘大夫割开的口子将血液吸了出来,刘大夫并没有让小姐吸太多的血,还有好几天,慢慢放。 那黑点已经移动到手臂的上方了,很快便咬接近心房了,若果让它钻到了心房,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刘大夫每隔半个时辰便要去看看,晚上更是和春麦一起守着,不敢合眼。 司马晨和连晋等得心都十分焦急,不禁有些后悔起来,自己为什么要说是午时呢? 还好连珺担忧连晋,没有等到午时,大清早便一个人骑着马过来了。 反正有连晋在,别人也伤不了他,带多了人,自己将紫玉莲交出去的事情又会被发现。 但是他并不上前来,而是在远处道:“宸王,你放了连晋,紫玉莲在这里。” 你当我傻吗?要是把人先放了,你不给怎么办? 司马晨当然不会答应,阿均更是想上前去抢。 连珺这时候倒是镇定:“你若是让你手下的人来抢,我便毁了这紫玉莲,阿晋,有这镇国之宝当陪葬,你死得不冤。” 连晋知道这是兄长在抱怨自己将他打昏,还有故意被司马晨抓住。 看了一眼连珺手中的紫玉莲,确定是真的之后,对司马晨点了点头。 司马晨飞身而起,将紫玉莲夺了过来,连珺根本就是他的对手。 连晋也自行回到了连珺身边,司马晨早已看不见人影。 想必已经是心急如焚,今天已经是第十日,也不知道司马晨能不能在五日之内赶回大顺。 连珺看着连晋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嗤笑道:“行了,别看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舍不得司马晨呢!” 说完便拂袖而去,连晋赶紧跟了上去。 祸是自己闯的,怎么能让皇兄一个人担着! 原来,自从传出赫赫有紫玉莲之后,来盗窃国库的人数不胜数,扰得赫赫皇帝不胜其烦。 便将国库给移了,满室生辉的国库只要进了贼就会被夜明珠照得无所遁形。 至于紫玉莲嘛,赫赫皇帝将他放在了显眼得地方,但是越是这样越是不容易被发现。 那紫玉莲便在赫赫太子的金冠里,太子每日带着去上朝。 竟然没有人发现过,难怪连晋要将连珺引出来了,如此隐蔽的地方司马晨找不找的到还真是难说! 连珺进了太子府,本想叫人将大门关起来,看见连晋难得老实的跟在了自己身后,便没有制止他进来。 待到了院子里,连珺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跟连晋动 起手来。 连晋做错了事情,不敢反抗,任由连珺出招,就是不还手。 这时太子妃带着丫鬟们过来了,在廊下喊道:“太子爷,你快住手!可不要把七弟打坏了!” 说着便要往这边来,西陵皇后生连晋的时候难产,身子不好,几年前去了。 太子妃嫁给太子那一年连晋将将出生,西陵皇后身子不好,都是太子妃照料得多。 对连晋来说,上官氏是自己的大嫂,也是一个像母亲一样的存在。 她又不会武艺,这要是过来必定是要伤了的,连晋顾不上和兄长过招,朝上官氏喊道:“大嫂,您不要过来,大哥和我切磋武艺呢!” 上官氏便真的停住了脚步,连晋的武功她也是有所耳闻的,自家夫君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下人怎么禀报说是太子要打连晋王爷呢! 上官氏有些怀疑,太子觉得过了瘾这才住了手,还是不理会连晋。 上官氏这才拿着帕子上前,看见连晋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心疼得不得了。 哆嗦着说:“太子爷,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打小七,你忘了母后临终前说了要你好好照顾小七的,你就这样照顾的吗?” 连珺有些头大,他这妻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护短,连晋就像是他的孩子,自己下了重手,她肯定是要责怪自己的。 但是紫玉莲一事非同小可,镇国之宝都被人家拿走了,还是自己这个吃里扒外的弟弟干的。 连珺一想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也懒得理会太子妃和连晋,一个人往书房去了。 太子妃这才收声道:“小七,你做了什么惹你大哥生气了?他昨夜都没有回内院来呢!” 连晋有些愧疚,跟上官氏说了两句放心之类的话便去了连珺的书房。 连珺正在书房的多宝阁上搜索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连晋就站在那里不说话。 知道连珺以为连晋不会说话的时候,连晋却语出惊人:“大哥,你给我找个王妃吧!” 连珺惊得将手里的一块浅紫玛瑙跌在了地上,书房的地上铺的是一整块碧色大理石。 玛瑙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连珺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连晋早就到了要娶王妃的年龄了,只是这孩子一直不愿意。 连珺只当他没有喜欢的,也不强求,左右还年轻,有自己替他看着。 现在他有了想娶的姑娘,连珺顿时将之前的不快隐去,急切问道:“你看上的是哪家姑娘?我去为你提亲。” 说完一拍脑门子道:“提什么亲,我去父皇面前求道圣旨,哪家姑娘能嫁给你都是荣幸!” 连晋却有些沉默,直到连珺要去将太子妃找来,他才开口道:“大哥,你让大嫂找吧,随便看!” 这是没有心仪的姑娘了,怎么就突然想安定下来了呢?连珺很奇怪。 没有去找太子妃,而是沉声道:“你怎么了?去了一趟大顺回来怎么无精打采的!” 说到这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莫非小七喜欢的是大顺的姑娘啊?喜欢夺来便是啊! 连珺知道连晋无心成亲,连珺冷哼一声,继续回身在多宝阁上找寻着。 连晋有些疑惑,自己要娶王妃大哥不是该高兴吗?怎么这副表情?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紫玛瑙递给连珺:“大哥,你在找什么呢?我给你找找!” 连珺没好气道:“找什么找,你把我的紫玉莲送人了,我不得做一朵假的放在冠中吗?要是让父皇知道了,准要罚你!” 连晋心中一暖,大哥到底还是疼爱自己的,便也帮着在多宝阁上找寻起来。< 第八十八章 治疗 拿到紫玉莲的司马晨没有耽搁,立马就踏上了回程,已经过去了九天。 只有六天的时间了,他丝毫不停歇,快马加鞭,暗卫则分两部分。 一部分跟随着保护他的安全,一部分将驿站的好马都搜寻出来。 就这样到了第十四天傍晚,离上京还有两日的路程,周媛嫒已经撑不住两天了。 司马晨丢掉马缰,飞身而起,直接用轻功往回赶,暗卫们想阻拦。 用轻功赶路是一件十分耗费体力的事情,要是遇到敌人,说不好会力竭而亡! 阿均拦住了司马晨:“主子,让属下来背您吧,您需要休息一下。” 司马晨双目赤红,嘴里只冷冷吐出了两个字:“让开!” 阿均不为所动,若是司马晨有个万一,他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司马晨戾气丛生,安安正等着他回去救命,现在已经快到刘大夫说的最后期限了。 在没有耐性和阿均周旋下去,手掌一挥,阿均便被挥落在十米开外。 阿均是暗卫之首,他若是都被挥开了,其他人是万万不能近身的。 便都犹豫的站在一旁。 司马晨挥开阿均后再也不看后面的人一眼,飞身走了。 阿均虽然被挥开了,但是还是马上跟上了司马晨。如若是有危险自己也能保护他。 一行人风尘仆仆,几乎内力耗尽,才在第十五日的晚膳时分赶回了宸王府。 司马晨没有丝毫停顿,往周媛嫒居住的院子走去,刘大夫在廊下踱步,显得十分焦急。 周媛嫒快不行了!蛊虫越来越接近她的心脏了,若是被蛊虫吞噬了心脏。 刘大夫不敢想后果,望着眼前的天色暗沉的越来越厉害,春麦一直在周媛嫒的身边照料。 她能感觉的周媛嫒的脉搏跳动得越来越慢了,好像每跳一下都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 就在众人绝望的时候,司马晨进了院子,刘大夫还没看清楚人便看见眼前出现一朵紫玉莲。 欣喜的接过紫玉莲,但是已经快天亮了,怕来不及,刘大夫拿着紫玉莲便进了屋子。 麒麟将已经调理的面色红润的钱雅婷带到正室内。 钱雅婷自从自己醒过来后,便一直被王府的下人好好照料着。 她有些受宠若惊,难道阿晨真的想通了要接受自己,所以才把自己接到王府来养伤。 虽然没有父母之命,是悄悄被接过来的,但是钱雅婷的心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 前几天从来不吵着要回家,只是安心的便照料着,丫鬟送什么就吃什么。 但是过了几天后,自己依然没有见到司马晨的人,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开始和身边的丫鬟打听。 那些丫鬟都是得了命令的,不许告诉她真相,免得她自杀断了周媛嫒的生路。 所以没有人理会她,只是好吃好喝的照顾着,但是就是不和她说半句话。 钱雅婷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尤其是这半个月以来,王府的人都在给她吃猪肝,她的脸上开始长一些小红疹。 其实也就是肝火旺盛了些,没别的大毛病,是刘大夫吩咐要给她吃猪肝的,怕到时候她的血不够。 现在她被人带到了王府的正室,这个地方她是熟悉的,她以为司马晨总算要见自己了。 还想着怎么这么直接就送到卧室来了。 她也确实见到了司马晨,只是现在他风尘仆仆,周身的疲倦,仿佛有些站立不稳。 自己来了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刘大夫才懒得管这些儿女情长,直接就示意麒麟放血。 钱雅婷还在痴痴得望着司马晨,直到麒麟将她的手腕抓住,她才发现这室内的人很多。 尤其是看见了青色帷幕后的大床上有着一个女子的身影,她再蠢也知道那是谁了。 惊恐喊道:“你们要干什么,阿晨,就我!救我!” 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只是阿均点了她的哑穴,这女人实在是太吵了。 怎么敢直接就称呼王爷的名讳,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麒麟没有任何怜惜,手起刀落,满满的接了一海碗的血。 可能这些日子猪肝吃的比较多,钱雅婷并没有昏过去,室内却再也没有人搭理她。 她趴在地上死死的张着眼睛。 司马晨这才上前去看周媛嫒。 他进了内室后却不敢去看她,他害怕看到她了无生息的样子,像极了一具尸体。 现在刘大夫要进去医治了,他才跟过去。 司马晨看见周媛嫒的拿一刹那,有些控制不住,眼前的人脸色清白泛黑。 早已没有了之前在自己面前娇嗔的生气。 司马晨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胀开了,要是周媛嫒再不醒来,他只怕要发狂了。 周媛嫒的呼吸已经很费劲了,小金也耷拉着脑袋睡盘旋在枕边。 似乎是这些日子吸毒用了不少的精力,软趴趴的在那里看着周媛嫒。 刘大夫将紫玉莲的花边扯下一边,含在周媛嫒的嘴里,对坐在一旁的司马晨道:“可否劳烦王爷将周小姐的手拿出来。” 司马晨小心翼翼的从锦被中将周媛嫒的手拿了出来,那手腕上包着纱布,隐隐可以看见血迹。 春麦上前小心的将周媛嫒手上的纱布解开,那手上有刀口的印子。 是这些天放血割开的口子,有些开没有结痂,已经结痂的伤口像蜈蚣一样。 春麦怕宸王会因此嫌弃自家小姐,偷偷望了一眼司马晨。 见他的眼里并无丝毫的嫌弃,只有满眼的疼惜,这才松了一口气。 刘大夫将周媛嫒的袖子挽了起来,褪至肩口处,那蛊虫已经到了肩口。 刘大夫用装着钱雅婷血迹的小瓷瓶放在蛊虫的所在位置。 那蛊虫似乎闻到了血腥味格外兴奋,就要胀破周媛嫒的皮肤似的,想要钻出来。 刘大夫让众人让开,免得蛊虫还活着沾染到了别人身上。 刘大夫将小瓷瓶稍稍拿开了些,那蛊虫似乎没有那么兴奋了。 又将小瓷瓶放在离肩口较远的地方,那蛊虫迅速的移动起来。 刘大夫摸准血脉,迅速的割开一个口子,那蛊虫一时不妨突破了血脉,直接出了体外。 那蛊虫通体雪白,在一堆鲜红的血迹中显得很瞩目。 它似乎还没有死,想找到受体,众人都是有武功之人,怎么会轻易让那虫子沾染。 忽地,那虫子快速的前进起来,司马晨阻止了要上前将虫子弄死的阿均。 只见那虫子快速的移动到了躺在地上的钱雅婷面前,她的眼睛还是大大的张着,眼里盛满了惊恐。 开始挣扎起来,但是那虫子还是准确无误的钻进了她的体内。 刘大夫的嘴角抽了抽,麒麟问道:“刘大夫,那现在两只蛊虫都在这个女人体内,她会怎么样啊!” 刘大夫想了想,他也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没有人下蛊会将两只蛊下在自己的体内。 不过这倒是一个难得见到的病例,自己可以好好研究。 刘大夫将剩下的紫玉莲用清水捣烂,交给司马晨给周媛嫒喂下去。 自己则去了钱雅婷的身旁,这个女的这么坏的心思,看钱雅婷的眼光越来越像是在看一个试验品。 司马晨将药汁小心的喂给周媛嫒,她已经半月不曾用食了,现在吞咽有些困难。 春麦找来了一根小竹管道:“王爷,用这个吧,这几日小姐都吃不下东西,奴婢都是用这个给小姐进些米汤。” 司马晨却没有接过小竹管,将那一碗药汁倒入了自己嘴里。 直接用嘴渡给周媛嫒,众人都惊呆了,但是没有人敢出声。 周媛嫒将紫玉莲吞下后,面色很快就好了起来,至少没有了那青灰之色。 众人见周媛嫒大概是无碍了,都识趣的退了下去,刘大夫走之前,司马晨倒是发了话:“刘大夫,这女人赏你了。” 刘大夫双眼放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看上了钱雅婷的美色。 刘大夫咳了一声道:“还烦请红袖姑娘为在下准备一间房,以后老朽要在王府住下来。” 红袖看了司马晨一眼,见他没有反驳便,便下去准备了,刘大夫可是还没有完,拉着麒麟道:“麒麟,你帮我把她搬回去,我弄不动!” 麒麟又开始了他的老习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将钱雅婷扛了起来便先走了,刘大夫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春麦的嘴角抽了抽,怎么这人扛人的姿势如此娴熟! 众人都出去后,司马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随便抹了把脸,就脱了靴子将周媛嫒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 这种失而复得感觉让他险些红了眼眶,他才刚刚知道自己的心意,怎么能让她死去? 他见周媛嫒还没有醒来,就在她的耳边轻轻唤她的小名:“安安,我回来了。” 周媛嫒这些日子一直昏睡着,但是有时候脑袋很清醒,能听到周围的人的声音。 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刘大夫割她手腕时的疼痛,她很想惊呼,其实很痛! 但是她的嘴巴怎么也张不开,又渐渐的昏睡过去,梦里一片秘境。 只有她爱的人一起生活,她渐渐的沉迷在了梦境了,不想清醒过来。< 第八十九章 醒来 但是当她在一片白茫茫的梦境中时,她总是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便在梦境里寻找着,自己到底是忘记了什么呢? 一直想,一直想却想不起来。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仿佛要把她吸进去,她渐渐的靠近那个黑漩涡。 却忽然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安安,安安!” 是自己的乳名呢,母亲给自己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希望自己平平安安的。 她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很温暖,她向那声音传出的地方靠近。 渐渐的,一团白光笼罩住了自己,那白光太刺眼,周媛嫒忽然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这是四郎的声音。 听出声音后,周媛嫒拼命往那一团白光靠近,自己要出去见他! 在周媛嫒身旁的司马晨察觉到周媛嫒的异样,显示手指动了一下。 接着睫毛开始颤动,似是经过了无数的挣扎。 他亲了亲周媛嫒干涸的嘴唇,温柔道:“安安,你快醒过来,我在这里!” 这句话刚落地,暮然对上了周媛嫒张开的眼睛,司马晨欣喜若狂。 梦境里的人出现在现实里,周媛嫒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下来,顺着眼角落在枕头上。 司马晨有些慌乱,他将周媛嫒小心的抱起来,让她抵着自己的胸膛,关怀道:“安安,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疼?” 周媛嫒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半个月来就只是喝了些米汤。 她贪婪的望着眼前的人,有些吃力的摸着司马晨的下巴道:“我睡了多久了,你怎么胡茬都长出来了?” 这些日子风餐露宿,日日担忧,司马晨几乎没有合眼,面色略微有些沧桑。 他见周媛嫒并不正面回答他,就用自己的胡茬磨着周媛嫒的额头:“小骗子,你已经睡了半个月了,再见到你醒来,真好!” 什么?自己已经睡了半个月了!但是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挽香院啊,周媛嫒大惊! 难道自己在宸王府待了半个月了,那武安侯府怎么样了?要是知道自己不在府里会不会为难母亲? 周媛嫒正想问司马晨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侧头一看,原来是司马晨睡着了,周媛嫒有些心疼,司马晨就靠在床头睡着了,自己还在他怀里窝着。 手臂箍得有些紧,周媛嫒不敢动弹,怕扰了他歇息,在她昏迷的时候听见春麦说他为自己找解药去了。 想到这里又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没用,竟然又着了人家的道! 到底是身体有些虚弱,周媛嫒很快便睡了过去。 门外绿锁端着些清粥小菜准备进门来,麒麟拿着剑拦着她不许她进来。 绿锁显然有些懊恼:“麒麟,主子这么些天在外头吃不好也睡不好,我送点东西给他吃,你为何拦着?!” 麒麟冷冷道:“你现在进去会吵醒主子和周姑娘。” 绿锁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但是尽量平静的道:“周姑娘只是我们未来的王妃,她还小呢,谁知道将来怎么样,你可别忘记了王爷才是我们的主子。” 这话有些不敬,但是也并不是全无道理,阿均和闪电他们都累得现在还起不来,显然是内力消耗过度。 主子得精神也不太好,是应该吃些东西,但是司马晨没有吩咐,他还是不许绿锁进去。 绿锁咬了咬嘴唇,不甘心道:“你就是不想想主子,也应该想想周姑娘啊,周姑娘半月不曾用过东西了,她醒来了当然会饿。” 这话倒在理,春麦本来和麒麟都在外间,绿锁向来不和自己搭话,高傲的很。 她也懒得去搭理,但是现在她觉得绿锁说得也有道理,便拉了拉麒麟的衣袖道:“她说得也是啊,王爷和小姐都需要吃些东西,要不咱们一起进去吧!” 见春麦也这么说,麒麟稍稍犹豫了下便答应了。 绿锁小心的推开门,司马晨在绿锁来的时候就醒来了,看见周媛嫒在自己的怀里睡得正香,不想打扰了她,便一直没有动弹。 麒麟也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警觉性的,他应当在绿锁来的时候便醒了,之所以没有出声应该是同意他们进去的。 几个人进到室内的时候,外间的阳光正照射在司马晨的背上,周媛嫒安静的窝在她的怀里,这副画面唯美而又甜蜜。 春麦现在早就不觉得宸王和自家小姐亲密有什么不对的了,为小姐如此劳心劳力的奔波,想必是真的喜欢自家小姐。 但是这画面却让绿锁红了眼,司马晨淡淡的瞥了绿锁一眼,她浑身哆嗦了一下。 死后司马晨多年了,她知道这个眼神代表了不满,但是却只能硬着头皮道:“王爷,您用些膳食吧,不然您身体该受不了了。” 绿锁说话的时候,周媛嫒的睫毛颤了颤,是要醒来了,司马晨也觉得她该吃些东西了。 要不是自己刚刚睡着了,早就该让她吃些东西了,亏得他的安安如此体贴。 周媛嫒也实在是饿了,这一觉似乎没有睡多久。 春麦端着粥上前想喂周媛嫒,司马晨却接了过来,将勺子递至周媛嫒嘴边。 周媛嫒有些害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但是司马晨的表情一本正经,自己也不好说他,便张开接下这一勺粥。 接着便有了第二勺,麒麟识趣的咬出去,走之前还将春麦也拉了出去。 绿锁咬着唇站在那里,她知道她也应该要出去,但是她从来不曾见过如此温柔还会照顾人的司马晨。 她渐渐走近了床边道:“王爷,您也没有用过膳,不若让奴婢来吧!” 司马晨手中的勺子一顿,但也仅仅只是一顿,接着将碗中的粥喂给周媛嫒吃。 绿锁的脸色发白,王爷并没有搭理自己,还是周媛嫒看着有些不忍心道:“四郎,我自己来吧,绿锁姑娘说的有道理,你去用些膳食!” 说则就要将司马晨手中的粥接过来,司马晨却不让她拿,戏谑道:“安安陪着我一起吃可好?” 周媛嫒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司马晨将手中的粥放在了床边的小几上。 打横抱起了周媛嫒,将她放在圆桌旁的凳子上,绿锁将小几旁边的粥端了过来。 为司马晨将粥盛好便候在一边了。 司马晨想来也是很久没有好好用膳了,用得比平日里要多些。 一碗粥很快便用完了,周媛嫒还想再用些,却被司马晨制止了:“你多日未曾进食,少用些。” 看着桌子上的清粥小菜,周媛嫒不满道:“我每次在你府里都是吃这些,不知道的以为宸王爷你多穷呢!” 想想也是,上次周媛嫒也是用的清粥小菜,这让她以为王府里已经没有了别的菜了。 司马晨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道:“你看看现在大顺有谁比你还要富裕了,但是你既然如此嫌弃,我买座酒楼给你好不好?” 开酒楼啊,周媛嫒没有兴趣,酒楼最是是非多的地方了,自己可不想三天两头就解决那些是是非非了。 便温顺道:“哪里?我不嫌弃,酒楼就别开了,钱够花了。” 头一次见有人还嫌钱多的,她可没忘记因为自己有马蹄山金矿股份的事情曝光后,惹来了多少麻烦啊。 司马晨也不勉强她,自己又不是真的养不活她,只是想把好的东西都搬到她面前来罢了。 周媛嫒突然想到自己不在侯府,怎么在王府? 司马晨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我不是把你偷过来的,我和岳母大人商量过了才将你接过来的,我已经让人去告诉岳母大人你醒了。” 周媛嫒被这两声岳母大人给羞到了,但是内心并不排斥他这样喊,嘴上还是道:“呸,谁是你岳母了,我可还没嫁给你呢。” 绿锁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她倾慕司马晨是整个王府都知道的事情,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日后王爷成亲后也是要收房的。 现在她看见司马晨头一次对一个女子伤心,并且好像不是人家姑娘先喜欢上王爷的,她有些恨恨的退了下去。 自己在王爷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凭什么王爷就对她那么好呢? 周媛嫒见绿锁出去了,嗔怪道:“你何必呢?” 司马晨装作不知道,逗着周媛嫒道:“你是心急吗?要不我早日娶你过门,如何?” 周媛嫒又羞又恼:“呸,谁心急了!” 司马晨是很想将周媛嫒娶过门来,但是他的小姑娘年纪还太小了,怎么时间过得这么慢呢,他的枭姑娘及笄还要四年呢! 想到这里便有些严肃道:“安安,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年底我就要去边关了,武国,现在不安分,赫赫也虎视眈眈,苗疆更是奇毒无数,这是我的责任!” 周媛嫒前世就知道他会去边关了,但是现在他是自己的未婚夫,不免有些难过,但是想到前世自己死的时候武功灭了,他还好好的活着,又放下心来。 温柔如水的眸子望着司马晨:“四郎,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去吧!” 司马晨有些好奇道:“你不担心我,是不是因为前世我并没有再战场出事?” 周媛嫒知道司马晨心细,也不隐瞒:“前世我死的时候你刚刚打了胜仗,带着我哥哥的尸体在回大顺的路上。” 说到这里周媛嫒握住了司马晨的手道:“一定要保护好我哥哥,我不能失去他!” < 第九十章 回家 但是很快司马晨便想到了不对的地方。 前世自己打了胜仗,既然自己将周延年的尸体带回上京,想必是周延年立了大功。 那为什么周媛嫒会在那个时候死呢?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武安侯府呢? 周媛嫒也知道司马晨不会轻易问自己,她不想他带着猜疑看自己,便主动交代道:“前世有小人诬陷哥哥通敌,圣上将武安侯府满门抄斩了。” 她并没有提自己是怎么死的,她暂时还不想告诉司马晨孙尚文的存在,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自己。 司马晨却没有心思想那些,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父皇前世杀了周媛嫒一家? 她是知道周媛嫒对武安侯府的情感的,那前世自己的父皇杀了她全家?她现在要做自己的妻子! 周媛嫒也知道司马晨的心结所在,娇嗔道:“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报仇的,前世我死了之后,你父皇为武安侯府洗清冤屈了,陷害我们的人也死了!我不恨他!” 要不是顺元帝,或许自己还不知道孙尚文是那副嘴脸呢,死了也好,免得被人蒙蔽。 司马晨见周媛嫒不像是开玩笑,正色道:“若是你想报仇,就杀了我把,我绝不还手!” 周媛嫒哪里会杀他,捂住他的嘴道:“你就当是我缺心眼好了,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司马晨将周媛嫒搂进了自己的怀里,恨不能和她融为一体。 自己何等荣幸,能在这辈子遇见她,也不知道上辈子得自己干什么去了,竟然错过了她。 他突然问道:“安安,告诉我你前世是怎么死的?要说实话!” 额,这人怎么回事嘛!总是担心自己撒谎。 周媛嫒犹豫了下:“我不是说了被圣上满门抄斩吗?我自然是也被斩了!” 这话有点赌气的成分,司马晨自然是不信的:“你这小骗子,怎么又骗我?” 周媛嫒想到前世死前的那一刻,有些不愿意回想:“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她知道司马晨会想帮自己报仇,便接着说道:“你不要问我是谁,我要自己动手,虽然时间长了些,但是我一定要亲手解决他们,到时候我一定将事情全部告诉你!” 这是怎么都不会告诉自己的意思了,司马晨也不勉强她。 此时麒麟再外间道:“主子,武安侯夫人着人来接小姐回府。” 周媛嫒不好意思的推开司马晨,若是让母亲看见自己现在和司马晨的样子,肯定会被吓坏的。 司马晨也不勉强,放开了她,问道:“是谁来接了?” 麒麟回道:“是武安侯府大少爷!” 是哥哥,他向来最疼自己,要是知道自己受了伤,不知道怎么伤心呢,便对麒麟道:“快让我哥哥进来,他肯定担心坏了!” 司马晨没有阻拦,麒麟便去了前院,现在周姑娘的话比主子的还要管用! 周延年上次已经来过王府了,这还是头一次来到宸王居住的地方,想到来之前母亲的千叮咛万嘱咐,怕自己得罪了宸王。 他倒是不讨厌司马晨,他几次救了自家妹妹的性命,周延年觉得应该感激他。 但是这次出事却与司马晨脱不了干系,母亲不清楚,自家妹妹为人和善,怎么会得罪什么赫赫公主和尚书府小姐。 定是司马晨招惹的桃花,让自家妹妹遭了罪。 周延年进来的时候周媛嫒被安置在榻上,司马晨在对面坐着,周延年看见自家妹妹那个虚弱的样子,心疼道:“安安,你可全好了?怎么也不告知哥哥一声?” 周延年自从成亲后,要忙着去皇宫当差,回来的时候内院已经落匙,他就是想见一面妹妹也是很难的。 但是朱湛娟却是日日去挽香院的,沈氏见瞒不住媳妇,而且她日日担忧也容易被察觉。 想到朱湛娟并不是外人,便将事实告诉了她。 还叮嘱她不要告诉周延年,他那个护妹的性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呢! 朱湛娟对自家相公护妹早有耳闻,对沈氏的话深信不疑,便没有告知他。 要不是今日宸王府的人去通知沈氏说周媛嫒醒了,沈氏喊他来接妹妹,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想到是宸王沾惹的花花草草,才让自家妹妹遭罪,便冷声道:“多谢王爷照顾舍妹了,只是你们二人毕竟还未成亲,我便先将她带回去了。” 说着就要去抱周媛嫒,春麦候在一旁,来的时候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回去自然也不用收拾什么了。 周延年将自家妈妈抱了起来,用披风掩住道:“安安不怕,哥哥带你回家!” 周媛嫒点了点头,便将头窝在了周延年怀里,司马晨却有些气急。 刚刚他本来是想自己抱着周媛嫒上马车的,不想被周延年登了先,有些不满的看着周延年抱着周媛嫒的手。 他们兄妹的感情也未免太好了些吧! 周媛嫒从自家哥哥的怀里偷偷看了一眼黑脸的某人,有些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 这人怎么连哥哥的醋也吃,好大一股酸味呀! 司马晨当然见到了周媛嫒的样子,但是懒得计较了,唤来了阿绯:“安安,你把阿绯带回去,想办法让她成为你的丫鬟。” 可是阿绯不是医女吗?周媛嫒有些疑惑,阿绯却好像如释重负了般:“主子,要是小姐不便,我就和麒麟待在树上吧!” 额,她会武功!周媛嫒这才体会到司马晨的一片苦心,阿绯又会武功,又会医术,这得让自己在后宅省多少心啊! 便笑道:“阿绯,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我和母亲说一声就是了。” 司马晨又将麒麟也叫了进来:“从今往后,周姑娘就是你们的主子了,她的话就是我的话,明白吗?” 麒麟阿和绯一惊,主子竟将周姑娘看得如此之重,但是也丝毫不敢迟疑应道:“是!” 周延年见司马晨这样在意在家妹妹,脸色稍霁,对司马晨道谢:“谢谢宸王的一片美意了,既然安安没有意见,我们便先行回府了。” 说完抱着周媛嫒转身就走,麒麟有些可怜的望着自家主子:“这大舅子可不好讨好呢!” 阿绯是要走明路的,便和春麦一起在马车上照顾周媛嫒,周延年则在前头骑着马。 侯府并不远,很快便到了,因为周媛嫒的身体实在太虚弱,周延年下了马,让小厮牵去马厩,便在自家妹妹的马车旁步行去二门处。 朱湛娟带着沈嬷嬷在垂花门旁焦急的等待着,马车不能见内院了,周延年将周媛嫒抱好下了马车,往兰香院走去。 此时沈氏已经在挽香院候着了,要不是众人拦着,她都要亲自去二门接周媛嫒了。 朱湛娟跟在周延年身后,觉着自家丈夫已经成亲了,而小姑子年纪也不小了,这样抱着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正想开口说两句的时候,被身边的王嬷嬷制止了。 王嬷嬷是王氏给朱湛娟的,她很依赖王嬷嬷,见她制止了自己,虽然有些不解,但是还是没有将疑问问出来。 沈氏还是忍不住在挽香院的门口候着,见自家女儿是被抱着回来的,挺着肚子就要上前。 朱湛娟有些诧异,难道婆婆不觉得不合适吗? 周媛嫒见沈氏这样着急,忙道:“母亲,您快别过来,仔细过了病气!” 朱湛娟也上前去安抚沈氏,周延年这才将周媛嫒轻轻的放在床上。 沈氏现在心里对宸王可是一百个满意啊,开始刘大夫在这里的时候说自家女儿中了蛊,那可不是普通的毒药,他竟然想办法给安安治好了。 周延年本想在府里带待会的,没想到阿独前来禀报说 宫里有事要急招他回去。 周延年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换了官服进宫去了,沈氏见自家女儿精神尚算不错,放下了心。 周媛嫒趁机将阿绯的事情和沈氏说了,只是多发一份工钱的小事,沈氏自然是不会拒绝。 没多大会儿,周媛嫒就困了,明明自己昏睡了十五天,怎么还是这么困呢? 沈氏和朱湛娟见她困了,便都回去了。 回到锦苑的朱湛娟疑惑道:“嬷嬷,你刚刚为何阻拦我?” 王嬷嬷叹了口气,自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关键时候会有些糊涂。 但是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自己的后半生都和她绑在一起了。 便耐心解释道:“我的大少奶奶哎,少爷和小姐感情好是好事情啊,她将来会是宸王妃,若是宸王有大造化,她便有可能是皇后啊!” 点到即止,朱湛娟也想明白了些,自家相公若是有个当王爷的妹婿,或者是当皇帝的妹婿,可谓是前途无量啊! 暗自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开口劝说,要不夫君该恼了自己不说,还得罪了一直对自己很友善的小姑子。 想到这里朱湛娟便一阵后怕,她嫁进来后,沈氏待她不错,不要她立规矩,更是尽心尽力教自己打理中馈。 周延年待她更是体贴,自己之前的豪气去哪里了,莫非嫁入后宅后就变得患得患失了。< 第九十一章 开始习武 周媛嫒的身体正在一日一日的好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紫玉莲的功效,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和往日有些不同。 至于哪里不同,她具体也说不上来,但是身体轻盈了许多。 几个小丫鬟都担心坏了,见自家小姐好像比没生病之前身体更康健了些,都为她感到高兴。 周媛嫒也觉得自己这副身子实在太弱了些,想着要跟阿绯学些功夫。 不求多厉害,至少碰到一般的小瘪三也能自保啊! 阿绯不敢轻易答应周媛嫒,练武有多辛苦她是知道的,万一王爷怪罪自己可怎么办? 周媛嫒知道阿绯的顾虑,沉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可还记得昨日在王府里你主子交代的话?” 阿绯当然记得,周姑娘现在才是自己的主子,便不敢再迟疑道:“是,奴婢先教姑娘打些拳法吧!” 周媛嫒没有武功底子,以为阿绯肯教她,没有计较教什么。 阿绯却暗中让麒麟回去报信,周姑娘这弱不禁风的身子怎么能学武呢! 司马晨见周媛嫒身体刚刚好些便开始折腾自己,有些不放心,便亲自来了一趟侯府。 周媛嫒正在阿绯的指导下扎马步,司马晨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将阿绯给她是不是错了! 但是另司马晨惊讶的是,周媛嫒坚持的时间实在是有些久,她一介弱女子不该坚持这么久才是。 而且她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 等到周媛嫒休息的时候,司马晨将她搂进自己怀里。 周媛嫒并不惊讶,这个熟悉的怀抱,除了司马晨不会再有别人了,她也知道瞒不住他。 便老实交代:“我只是想学些武功保护自己,也可以让自己不再三天两头的病倒。” 司马晨见她瓮声瓮气的窝在自己怀里,一副生怕自己不答应的样子。 心软道:“我这不是怕你累着嘛,我将刘大夫给你送来,有麒麟和阿绯在你可以不用如此辛苦!” 说到辛苦,周媛嫒将司马晨推开了些,抬头望着他道:“说到辛苦,我真是一点儿也不累呢!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平日里散步也会觉得遥远,这会儿倒是一点儿也不累。” 司马晨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因为这炎炎夏日,她竟然一滴汗水也没有。 忽地,他就想明白了,紫玉莲既然是赫赫的镇国之宝,想必是有过人之处,待自己回去问过刘大夫。 阿绯在一旁道:“主子,姑娘会不会是用了紫玉莲后,体质有些改变?” 见阿绯竟然和自己想到一块了,她又是个熟识医理的,便暗示她继续说下去。 阿绯想了想道:“奴婢也不知道这紫玉莲的具体功效,只知道若是习武之人用了他,天下无敌也不是难事。” 这样说来周媛嫒现在练武反而有好处了,所以她雀跃道:“这样说来,我是可以练武的,四郎,你也要去边关的,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也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呀!” 见周媛嫒的决心这样坚定,自己不忍心拒绝她,便答应了,只是阿绯的武功在暗卫里算不上好的,司马晨想给她找个师父。 却被周媛嫒拒绝了:“我现在跟着阿绯学习就好了,要是我能将她的本事都学到,你再派人来教我吧!” 阿绯还是很享受姑娘很信任她的感觉,恭敬道:“主子,你放心吧,属下会好好教姑娘的。” 司马晨觉得她说的也有些道理,自己就要去边关了,那边的情形自己还没有稳定下来,皇宫这里又虎视眈眈,要是皇后心血来潮招她进宫,有些自保能力也是好的。 亲了亲她的额头道:“我答应你,只是不许累到了自己,我的王妃可不需要去当大将军!” 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媛嫒心虚的望了望周围,几个丫鬟们都低着头一副没有看见的样子。 周媛嫒又羞又恼,径自往室内去了,司马晨见她这副小女儿的娇态,更是心声驰往。 司马晨跟了进去,几个丫鬟识趣的都待在外面看着。 周媛嫒正瞪着自己的一双美目,司马晨却不在意,一直往她身边靠近。 周媛嫒有些害怕,这青天白日的,这人要做什么啊! 便一步步往后退,司马晨不高兴了,在圆桌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他最不喜欢看见周媛嫒怕他的样子了,之前还不知道自己心意的时候,周媛嫒总是要将自己拒之千里之外,现在还是害怕自己。 他有些不高兴的坐在那里,也不看周媛嫒一眼。 这可把周媛嫒给逗乐了,这人怎么如此小气,自己可没说什么呢,他就在一旁开始生气了。 便小心的往司马晨的身边移动,可怜兮兮的望着他道:“四郎,你怎么了?” 忽地,司马晨将周媛嫒一把揽了过来,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周媛嫒本就只有十一岁,还没有长开呢,窝在司马晨的怀里十分像个孩子。 周媛嫒有些猝不及防,便挣扎了起来,只是司马晨的力气岂是她一个小姑娘可以反抗的。 很快的,司马晨便发觉自己是自作孽了,紧紧的将周媛嫒箍在了自己怀里,深吸了一口气。 周媛嫒无法动弹了,却发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着自己的臀部。 她前世是嫁过人的,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一时之间,脸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虾子。 但是再也不敢乱动,司马晨往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小妖精,你怎么还不长大呢?” 是啊,司马晨已经十五了,就是寻常人家的孩子都已经成亲了,若是成亲的早的当父亲了也说不定。 周媛嫒也觉得司马晨忍得有些辛苦,犹豫了良久便道:“要不,你先娶了侧妃吧,我年纪还小,你这样太辛苦了!” 司马晨嘴角的笑意收了起来,将周媛嫒扳过身来,认真的望着她的眼睛道:“安安,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周媛嫒知道他说的是那天在挽香院和钱雅婷说的话,自己怎么会不信他呢? 只是他毕竟是皇子,他不娶侧妃,就是皇帝也不会答应。 便有些委屈:“我怎么会不信你?但是你啊又如何呢?” 司马晨有些恼怒眼前的人这样自暴自弃:“你就这样不在乎我吗?你想着我们的下半辈子和一群女人度过吗?” 语气有些凶,周媛嫒更加委屈了:“可是你是皇子啊,你要是不娶侧妃,皇上不会允许的!” 司马晨泯住了嘴巴,那条唇线却显得有些凉薄,这显然是他不高兴了。 正当周媛嫒以为两个人要这样僵持下去的时候,司马晨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和我过一辈子,就我们两个人!” 周媛嫒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是!” 司马晨这才心情好了起来,将她在此揉进自己的怀里。 周媛嫒听着他胸膛的心跳,如此有力,更加被他说的话所感染:“你只要负责相信我,我一定会和你过一辈子,就我们两个人。” 窝在他的胸膛,这话听得格外清晰有力,像是远方的暮鼓敲打在了周媛嫒的心头。 头一次的,她主动吻上了司马晨的唇。 但是她毕竟是姑娘家,笨拙的吻着,甚至像是用牙齿在和司马晨的牙齿打架。 很快的,司马晨便接过了主导权,他的安安头一次亲吻他,这给了他莫名的鼓励。 撬开周媛嫒的嘴便开始长驱直入起来,直到周媛嫒觉得自己嘴中的空气都要被抽尽了,嘤咛了一声,司马晨才放开了她。 两个人就坐在那里好一阵腻歪,司马晨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腕有些冰凉。 仔细一看才看见是小金缠在了自己的手上,周媛嫒有些好笑道:“小金,你怎么亲近他了?” 之前小金可是很害怕司马晨的,果然,听见周媛嫒说话的声音,小金一个激灵,马上就爬到了她的手上。 原来是认错了人呀,本来有些好笑的场景,周媛嫒却觉得有些伤心:“小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日子没有以前灵敏了。” 不仅如此,小金远些灿若红宝石的眸子,已经褪去了一些,呈现出粉红的色泽。 司马晨也觉得小金从来没有认错过人,也不会亲近自己,今天竟然爬到了自己的手上有些奇怪。 但是也不想周媛嫒太过担忧:“你昏迷的时候都是小金替你放血,想必是对它有些损伤,要不我将它带回去给刘大夫瞧瞧?” 这是再好不过了,就是不知道刘大夫知道自己要替一条蛇看病会不会恼怒他们把他当成兽医来看待。 小金怏怏的趴在周媛嫒的手心,似乎是无精打采,现在这个季节,小金该四处去玩才对。 周媛嫒想将小金放在司马晨的手上,小金就是不肯移动,这让周媛嫒也有些无奈。 便试着和它沟通了起来:“小金,你乖一点,他不会伤害你,你生病了,他带你去看病好不好?” 似乎是听懂了周媛嫒的话,小金张开了自己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周媛嫒,然后温顺的缠到了司马晨的手上。< 第九十二章 温婉相邀 自从决定习武后,周媛嫒每日都要起来扎马步,更是跟着阿绯练习招式。 她忽然想起那日去大昭寺的途中,周如慧拉弓射阿枭的场景,便央求着麒麟教他射箭。 沈氏不知道自家女儿习武之事,要是知道了想必是不会认同的,她虽然很疼女儿,但是舞刀弄枪毕竟是男人的事情,所以周媛嫒一直瞒着没敢说。 挽香院内的都是自己人,粗使丫鬟根本进不了院子,所以她放心大胆的在院子**了箭靶。 麒麟起初以为她只是开开玩笑,自己也就应付着教了,没想到她的进步十分惊人,很快便可以射中靶心。 小小的挽香院已经不够她的射程了,麒麟便教周媛嫒射小鸟。 奈何她实在是不想伤害那些小鸟,总是会射偏,最后鸟都被惊走了,叶子倒是被射下一大片。 麒麟有些无奈,只好将死物挂在树上让她射,只要不是活物,周媛嫒的准心还是很好的。 渐渐的,摆的东西越来越小,三个月后,她已经能射中铜钱了,麒麟从来没有见过射箭技术进步如此之快的女人,一时有些咂舌。 周姑娘如此的有天赋,这要是从小习武恐怕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吧! 他哪里知道周媛嫒的体质异于常人是多亏了那紫玉莲,只当她是天资聪颖,一教便会。 不敢掉以轻心,认真的将自己会的东西教给周媛嫒,阿绯的武功是比不上麒麟的,再加之这些日子有司马晨时常来指点,她便在闲暇之余教她认些药材。 周媛嫒的武功越练越好后,她就产生了一个念头,自己一定要去一趟边关才行。 她还是不放心,前世周延年的事情给了她太大的打击,她要去一探究竟才放心。 但是她不敢告诉司马晨,想也不用想,他肯定会拒绝,现在距离那件事发生还有好几年的时间,自己先好好的练习武艺,免得将来拖了后腿。 要说最近上京有什么事情是轰动一时的,那便是温婉郡主和沈国公府的沈三公子定亲的事情了。 周媛嫒没想到温王妃的速度如此之快,现在温婉是定了亲的人了,不能出来走动。 早前就给周媛嫒带话了,若是不去温王府陪她说说话,以后都不用去见她了。 现在内宅有大嫂朱湛娟看着,周媛嫒每日过得甚是精彩,绣花,练字还要练武。 但是要说正经事嘛,确实也是没有的,便和沈氏只会了一声,便往温王府去了。 温婉被关在屋子里绣嫁衣,她的手艺周媛嫒是知道的,绣个荷包,手帕什么的小物件是很在行的,若是绣嫁衣,恐怕难度有些大啊! 果然,温婉哪里在绣什么嫁衣,她抱着阿纯在一旁悠闲的看着阿昭和绣娘们在绣。 周媛嫒一看这场景就笑了:“婉婉,新娘子要自己绣嫁衣呢,你怎么能让阿昭替你绣!” 温婉瞥了周媛嫒一眼,淡淡道:“你还不知道我吗?我也是为了沈国公府的面子着想,万一我自己绣的不好,成亲那日可是要丢国公府的脸呢!” 这么说她还是一番好意了,周媛嫒知道她的脾性,也懒得说她,只是阿纯看见周媛嫒来了,欢快的扑腾到她的脚边。 周媛嫒爱极了阿纯那一双单纯的眸子,将它从地上抱了起来,和它对视着。 阿纯则用自己的舌头舔着她的手心表示自己真的很想她! 温婉不耐烦在屋子里看着她们绣嫁衣和帕子,她只是最初的时候绣了两针意思意思。 便拉着周媛嫒去了赏梅园。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外间有些寒意,春麦细心的为周媛嫒拢好披风。 现在的赏梅园没有什么人,只要不在这里举办宴会,赏梅园便是温婉最喜欢来的地方。 她们在园子里的四角亭坐了下来,温婉将丫鬟支了下去,春麦自然也跟着退了下去。 还不忘将四角亭周边的竹帘放下来。 见温婉显然是有话要和自己说,周媛嫒疑惑的望向她? 一开始还能淡定的温婉,支支吾吾道:“安安,你,你给我讲讲沈三公子是什么的人。” 原来是像自己打听未来夫婿啊,周媛嫒本来想笑来着,但是看见温婉认真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 便仔细道:“外间都传闻我三表哥放荡不羁,其实不然,阿纯便是他送给我的,老夫人和二舅母都很疼他。” 这是告诉他沈允梵的为人不错,另外提点说沈允梵是幼子,不用继承家业,只要她和老夫人还有正经婆婆二舅妈处好关系,在沈国公府的日子不会难过。 温婉一点便通,但是还是有些遗憾:“安安,你要嫁给我四哥了,他是个极好的人,只是有些仇恨始终不能忘怀,但是我竟然要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了。” 不难看出温婉的忐忑,周媛嫒也能理解,她两辈子都是嫁给自己想嫁的人,所以并不觉得忐忑。 便握住了温婉的手道:“婉婉,过些日子就是花朝节了,我们一起去放花灯可好?” 大顺的花朝节其实就是相亲会,许多未定亲的女子多喜欢去河边放花灯,将自己的愿望写在花灯上。 说是花灯会流到河神那里,看见她们的心愿便会帮她们实现。 不过是一种寄托罢了,现在的女子多是父母之命,某说之言,连自己将要托付一身的人是何等相貌都不知道,不过是让自己不那么忐忑罢了。 温婉犹豫道:“可是母妃现在不许我出门,让我在家里安心绣嫁衣呢!” 周媛嫒有些无奈,提点道:“你跟王妃说你在家的日子不多了,想陪着她去逛花朝节,也不走远了,便在护城河旁边的新月酒楼定下包间陪着她。” 可是这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在自家院子里看着外间的烟火呢! 下意思便要拒绝:“我不想出门,要不,还是算了吧!” 温婉没有体会到周媛嫒的一片苦心,她是想让王妃带着温婉出去,让她散散心,到时候自己再给二舅母修书一封,想必温婉能和沈允梵见上一面。 温婉平日看着精明,对这男女之事到底还是少了些敏锐感。 周媛嫒只好直说道:“我告诉你我三表哥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你又不相信,你花朝节那日只管去,我将三表哥引出来,你偷偷见一眼好不好?” 温婉脸色羞红:“谁,谁要见他了!” 这副小女儿娇态倒是很少在温婉身上瞧见,周媛嫒不敢笑话她,免得她要恼自己。 便附和道:“是啊,不是我们婉婉要见她,我们婉婉是要去花朝节陪王妃放花灯。” 两个人在亭子内一时欢声笑语无限。 但是总是会有煞风景的人出现。 忽地,听见外间传来丫鬟的声音:“我家小姐要去那亭子里歇歇,你们凭什么拦着?” 阿昭沉稳的应道:“郡主和武安侯府的大小姐在里面歇着呢,待奴婢去禀告,县主稍等。” 阿昭正想转身回亭子的时候,却传来扇巴掌的声音,温婉和周媛嫒大惊,竟然动手了! 忙掀了帘子出去,只见温华县主身边的大丫鬟秋月站在阿昭的身前,刚刚扇了巴掌的手还扬在半空中。 阿昭被扇了一巴掌,脸上也没有委屈之色,笔挺的站在那里。 温婉大怒:“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我的人!” 秋月也不胆怯,她敢打人自然是有人撑腰的,回道:“郡主,这丫鬟以下犯上,拦着我家县主不让她去亭子里歇着,奴婢一时气不过才动了手。” 温婉冷哼一声:“大胆,王府里什么时候来了这等丫鬟,竟然越俎代庖,还敢和主子顶嘴,阿琪,你去回了王妃,给我将她杖责三十,赶出去,终生不得靠近王府!” 秋月似乎是被吓着了,但是并不向温婉求救,而是焦急的望着自家主子,她可是在温华的授意下才敢打阿昭的! 温华县主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那是今日早晨涂好的丹寇,血红的颜色,有些渗人:“妹妹好大的威风啊!就算你是郡主也应该尊敬我这个这姐姐的吧!” 这是暗示温婉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面子,切勿嚣张! 周媛嫒身为一个外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是王府也不例外,但是也怕温婉莽撞。 温婉不屑道:“她是什么东西,敢动本郡主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说完便要将秋月拉住去。 温华呵斥道:“我看谁敢!” 一时之间气氛僵住了,这两位都是府里得罪不得的主子,得罪了谁日子也不好过。 这时温王下朝过来了,见自家两个女儿都在赏梅园,便走了过来。 但是越走进看见地上跪着一个丫鬟,便皱起了眉:“温婉,这是怎么回事,秋月怎么跪在这里?” 不待温婉出声,温华便挽住了温王爷的手臂撒娇道:“父王,你看妹妹嘛,秋月只不过替她教训了一个丫鬟,她便要将秋月赶出去,女儿不依,女儿不能没有秋月!” 西苑惯会用这些手段,温婉十分不屑,可是温王爷最吃这一套:“温婉,你就别跟你姐姐计较了,此事就算了吧!” 额,偏心还能偏成这样的?周媛嫒有些气愤。 温婉却不买账:“父王可还记得皇伯父的叮嘱!” 温王爷想到皇帝对自己宠妾灭妻的行为很不喜,所以对王妃所出的子女都很厚待,这要是温婉跑去皇宫哭诉,自己也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但是温婉是女儿,怎么能威胁自己呢! 一时之间有些下不来台,但是温婉也知道今天要将秋月赶走也是不可能的,便主动递了台阶:“她打了我的丫鬟,我可以不赶她出去,让阿昭打她两巴掌!” 温华气得瞪圆了眼睛:“你!!” 温王爷得到了台阶就顺着下来了,同意让阿昭打两巴掌。 温婉还嘱咐道:“使劲了打,不用留面子。” 于是赏梅园的闹剧就以秋月被两巴掌扇倒在地结束了。< 第九十三章 教妻 周媛嫒这些日子很忙,因为周延年去边关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定在十一月二十八日。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沈氏也快临盆了,所以朱湛娟又要负责府里的中馈,又要给丈夫打理行装。 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朱湛娟有些心酸,但是想到自己嫁进来之前就知道自家夫君要去边关,便忍住了泪意,替他收拾东西。 朱湛娟嫁进来三月有余了,沈氏每次都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朱湛娟的肚子,可是每次月信来时,又会有些失望的神色。 但是沈氏从来没有苛责过朱湛娟,她知道现在武安侯府的内宅都靠她打理,十分辛苦,可能是累到了。 但是朱湛娟还是有些自责,自己在闺阁之中一向身体很好啊,怎么成亲这么久了就是没有动静呢? 周媛嫒没事也会去锦苑看看有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但是想着自家哥哥和嫂子分离许久,又想着不要去打扰他们。 便在挽香院内央求阿绯给自己做些方便携带的药材,在边关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要随身将药带好才行。 侯府里没有现成的药,都是阿绯自己制药,周媛嫒对这个很感兴趣,还想着什么时候要求阿绯教自己练毒呢。 但是她现在不敢说,司马晨要是知道了,将阿绯带走都有可能,还不知道会不会生自己的气。 毒那个东西,用得好可以伤害敌人,用不好可是伤害了自己,自家大哥光明磊落,想必也不会带着毒去边关。 想到这里便歇了练毒的心思,跟阿绯在药庐里待了一天。 周延年现在已经不去皇宫当差了,递了辞呈,他是一定要去边关的。 武安侯府没有武将,自己要成为第一个。 他躺在妻子喜欢的那张美人榻上,单手支撑着脑袋,一手拿着兵书。 朱湛娟在一旁给他打理行装,什么都是准备的新的,所以倒也不用翻箱倒柜。 还不时的问周延年哪些要带,哪些不要带! 周延年都是让她自己做主,他从兵书中抬起了头,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 尤其是头上那只红粉象牙簪,她似乎是不知道这木材来源,只当是一般的木簪。 但是自从成亲后她五日倒是有三日是戴着的,可见是喜欢极了。 周延年在成亲前也是没有和朱湛娟见面的,但是他在听到朱湛娟的答复的时候,就是觉得她会是个好妻子。 这些日子妻子偶尔露出的忧心表情,他怎么会没有察觉! 但是他怕自己说了她会觉得自己嫌弃她,便装作不知道了。 现在自己要去边关了,大房都要仰仗她了,二房阴险,没有个三五年是分不出去的。 他们又时时刻刻惦记着武安侯的位置,也不知道妻子能不能将自己和家人保护好。 正当朱湛娟为周延年收拾行囊的时候,周延年握住了她的手:“阿娟,不用这样着急,还有些日子呢!” 朱湛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成亲已经三个多月了,但是丈夫是个冷清的人,虽然待自己好,但是却甚少在白日里做出亲密举动。 下意识的便看了看周围有没有小丫鬟在,她可不想自己的丈夫给下人的是一个轻浮的印象。 周延年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低声道:“你歇一会儿,她们都不会来打扰我们。” 说着便将妻子拉到刚刚的美人榻上坐下,轻声说:“阿娟,我们说会子话。” 朱湛娟本就有些难过,还是新婚的夫妻,这就要分离,她心里着实有些慌。 想借着忙碌来麻痹麻痹自己,不想再丈夫要去边关的时候哭。 但是现在一时手上空了下来,心里便空落落的,主动依偎在丈夫怀里:“相公,你说我怎么还没有怀上孩子呢?” 周延年知道妻子的心结,本来不想给她压力,但见她自己主动说了出来。 也是,在这偌大的武安侯府,除了自己是她的依靠,这件事情她又能和谁说呢! 自己去边关,刀剑无眼,要是丢了性命,她的后半生也没有个孩子。 但是他还是戏谑道:“娘子这是责怪为夫不够努力吗?那为夫晚上可要卖力些了。” 朱湛娟的脸都红到了耳根,丈夫平日里从来不会说这些话,她知道这是他想宽慰自己。 将没有怀孕的事情归结到他身上,让自己少些压力,心下软成了一滩水。 刚刚压抑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相公瞎说什么呢!仔细丫鬟们听见。” 周延年见朱湛娟真心的笑了起来,知道她的心情好了些,便宽慰道:“阿娟,子女是缘分,若是孩子没有来,是我们子女缘没到,你别着急。” 朱湛娟红了眼圈,原来丈夫都知道,还宽慰自己,便点头道:“嗯,我不着急,相公要早日回来。” 周延年还是叮嘱道:“母亲是宽厚的人,不会因为子嗣之事为难于你,你切莫忧心。” 朱湛娟记得自己嫁进来的第一个月,去给沈氏请安的时候,她笑着看了自己的肚子,仿佛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一般。 后来房里的人禀告说自己的月信准时来了,婆婆略略有些失望,但是始终不曾苛责自己。 还总是在自己在兰香院学习中馈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给自己喝各种补药。 她知道婆婆心急,也从来不曾拒绝,谁喜欢喝药啊? 但是只要丈夫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能知道自己的难处,朱湛娟还是欣慰道:“相公你放心吧,不用操心家里,我会好好操持的。” 周延年自然是乐见于此的:“我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三岁有幸能娶到你!” 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朱湛娟的心像是六月天燥热的心得到了寒冰安抚般的熨帖。 周延年又嘱咐了朱湛娟一些细节,尤其是让自家妻子要是在侯府无事便去周媛嫒的院子坐坐。 他向来是护着自家妹妹的,以后会是妹妹的依靠,他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和妹妹好好相处。 朱湛娟现在是看什么都顺眼,听什么都顺心,哪里有不答应的! 又从美人榻上起来要去给周延年收拾行李,将一年四季的衣裳鞋袜都装了满满一个箱笼。 周延年赶紧制止道:“阿娟,我是去边关历练的,你这给我带这一大箱,别人会以为我是去游历!” 朱湛娟慌乱道:“那怎么办?这些可都是要穿的啊!” 周延年拿出包袱让妻子打包:“收拾这些就够了,军营里有衣裳发,你不必担忧!” 朱湛娟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活,仔细思考着怎么才能将行囊少带些又不会短缺。 周延年没有打扰她,径自往兰香院去了。 沈氏此时的肚子已经大得不能看见自己的脚尖了,还是坚持在院子里走两圈。 见周延年来了,便招呼道:“阿寿,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在院子里多陪陪阿娟?” 原来是母亲交代的,怪不得锦苑的丫鬟们都很少进内室来打扰自己。 便上前搀住沈氏,笑道:“儿子可不想做那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人,媳妇要陪,母亲自然也是要陪的。” 沈氏听了这话也有些诧异,自家儿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要出远门了,有些感性。 这么些年还是头次听到自家长子哄自己,很给面子的跟着去了室内。 周延年将小几上的水递给沈氏:“母亲,走累了吧,喝些水。” 沈氏现在早就不管中馈了,都是长媳在管着,每日就在院子里逛逛,分外悠闲。 但是长子即将去边关了,她也是有些担忧:“阿寿,你可要早些回来!” 沈氏是当家主母,不像朱湛娟那样担忧,丈夫跟自己说过,长子的功夫很好,在边关只会更好,叫自己不要担心。 但是做母亲的怎么会不担心自己的孩子,沈氏还是忍不住叮嘱几句。 周延年在一旁安心的听着,也不打断沈氏,偶尔也应两句,表示自己在听。 待沈氏讲完后,还是遗憾的说了句:“阿娟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呢?要不要和她商量着给她请个大夫来瞧瞧。” 周延年等的就是沈氏这一句话,接口道:“母亲,您别心急,我和阿娟还年轻,儿子去边关,也是苦了她。” 沈氏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她也只是心里着急,从来不曾对儿媳提起过,就是怕给她压力。 为了子嗣上的事情,她年轻的时候就被为难过,现在武安侯的妾室都是因为她成亲前些年没有孩子导致的。 所以她只是暗地里给她喝些补药,不曾往儿子房里塞人。 听了儿子的话想想也是,又想到儿子今日的异常,心里一时又是酸楚,又是欣慰。 自己这愣头青儿子竟然也会有一天为了妻子来自己跟前献殷勤,这是沈氏怎么都想不到的。 武安侯进来时,见长子也在兰香院感到很诧异,整个侯府最不担忧的恐怕就是他了。 周延年不论从文采还是武功上面来说都是很不错的,能打过他的对手很少。 但是还是忍不住要叮嘱几句,便带着他去了前院的书房。< 第九十四章 花朝节 周媛嫒想着司马晨曾经说也要去边关,难道不是和哥哥一起吗? 为何哥哥都知道去和母亲交代,宽慰大嫂,怎么司马晨就不来看看自己呢? 虽然一边埋怨司马晨,但是心里还是为司马晨开脱着:或许是他正在忙,可能也要去边关,现在在安排府里的事情。 这次周媛嫒还真是猜对了,司马晨得到边关的密报,知道武国有些不安分。 他跟幕僚在商议着去边关的事宜,有许多事情需要布置,现在这件事情并没有在朝廷公开来。 若是公开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着兵权的主意。 自己必须早先将兵权的事情定下来才行,当年那些逼死元妃的人是不可能让他得到兵权的,必定会在朝堂上阻拦自己。 所以司马晨连夜进了宫,将自己得到密报的事情告知了顺元帝。 顺元帝并不担忧武国的异动,实力摆在那里,最多五年,踏平武国绝对没有问题。 只是四郎还是来了,他原来心中还是有着仇恨,不然为何要夺兵权。 也好,自己当年不能为阿满报仇,如今的四郎比自己果断。 直接就要了兵权,若是自己不给他,别的人必定会伤害他,自己如此宠爱他,他日哪个皇子登基了都不会放过他。 顺元帝想道这里语重心长道:“四郎,你母妃就只有你一个孩儿,你若是在边关出了差错,我该如何像你母妃交代?” 这话说得有些道理,其实顺元帝是不想司马晨去边关的,他的儿子中并不是没有出类拔萃之人,可是谁也及不上他的小四。 司马晨只是给顺元帝磕了个头,这些年来,因为元妃之事,司马晨从来没有正经的将顺元帝当成父亲对待。 如今却给他磕头,顺元帝的心瞬间被塞得满满的,四郎这是不怪自己了? 司马晨磕过头后,对着顺元帝道:“父皇,我知道母妃期望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已经永远不可能往哪个方向去了,我有要保护的人,那些人,也必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御书房,顺元帝在龙椅上瘫坐了下来。 四郎终究是比自己果断,这样,自己也放心把天禧啊交给他。 司马晨出了皇宫之后却并没有回王府,而是去了武安侯府。 但是此时的挽香院中并没有人,原来今日是大顺的花朝节,周媛嫒陪着温婉去了护城河那头。 麒麟喝阿绯都不在府里,想必是在她身边保护着她。 可是从来没有任何一刻,自己这样的想看见她。 司马晨吹了一声暗哨,麒麟听见后便在所在位置放了信号。 司马晨施展轻功往护城河方向去了。 此时的周媛嫒正在新月酒楼的包间里,因为街上的人群实在太多了,她并不想下去凑热闹。 她将温婉从温王妃的包间借了过来,温王妃也觉得这些日子对女儿的拘束多了些。 便让她好好和周媛嫒出去逛逛,只要到了时辰记得回来便是了。 温婉不明所以,懵懵懂懂来了周媛嫒的包间,这下她就是再不想出去,为了制造温婉和沈允梵的偶遇她也只好出去晃一晃了。 她早已修书给了二舅母,今日必定要将沈允梵带出来。 按照原先的计划,周媛嫒想带着温婉往护城河的方向走去,那里已经放了不少花灯。 在暗沉的湖面仿若仙境,温婉也不去放花灯,只是嗤笑道:“也不知道这些痴人为何要向一条河许愿自己的未来,我就只相信我自己。” “姑娘说的好,我也只相信人定胜天,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温婉的话音刚落,便想起了男声。 这男声温婉不识得,周媛嫒是万分熟悉得,正是沈允梵。 二舅母可真是有心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将二表哥往这边引的,当真是不差分毫啊。 温婉听见来人说话,有些诧异,转身瞬间,眼前的公子风度翩翩,但是丝毫没有那些世家公子的纨绔的气息。 便开口问道:“这位公子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沈允梵也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个性,便多看了一眼,这就看见了站在暗处的周媛嫒,颇感意外:“表妹,你怎么在这里?” 当沈允梵唤出表妹的时候,温婉娇躯一怔,这是沈家公子? 莫非是自己要嫁的沈三公子,只见周媛嫒微微点了点头,温婉的脸腾的就红了。 还好天色暗沉看不太出来,周媛嫒却知道沈允梵肯定是识破了自己和二舅母的合谋。 便老实唤道:“三表哥,你也来放花灯吗?” 沈允梵哼道:“笑话,我怎么会放这些,是陪着母亲来的,她现在在那边呢!” 说着朝一个方向指了指,周媛嫒会意道:“那我去和二舅母打个招呼,三表哥你替我照顾下婉婉。” 沈允梵并不感到意外,他早就知道温婉和自家表妹是闺中好友,出现在这里就不奇怪了。 这当然不能拒绝,若是拒绝了,温婉的面子往哪里搁,周媛嫒才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带着阿绯便往沈允梵所指的方向去了。 其实她知道二舅母根本不可能在那里放花灯,她一把年纪了,所求的无非就是家人平安,儿子仕途。 这等小女儿的花样年轻时候的她或许会跃跃欲试,现在肯定躲在哪里笑话三表哥呢! 周媛嫒便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站住了,看着眼前的花灯发呆,自己前世的时候和周媛语出来放过花灯。 那个时候自己和二房的关系很好,由周延龄护送着,和周媛语一起在护城河边放花灯。 彼时的她已经对孙尚文暗生情愫了,将自己的一片痴心都寄托在了这小小的花灯上。 想在想来肯定是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花灯被河水打翻了,以致于河神没有看见自己的愿望。 不过没有看见也好,不然自己怎么能遇上今生的良人。 正当周媛嫒沉思的时候,有人从身后揽住了周媛嫒,本来想惊呼的她闻到司马晨身上熟悉的味道后,便安心的将自己的头窝在了他的怀里。 任由他带着自己施展轻功,飞到无人的地方。 麒麟喝阿绯远远的跟着,并不上前。 司马晨还是带着周媛嫒沿着护城河的方向,只是越往前任越少,以至最后,只有乌压压的河水和他们。 周媛嫒觉得附近有些黑,她是怕黑的,抱紧了司马晨道:“四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司马晨知道她怕黑,每次去挽香院的时候,她总是点着一盏油灯。 便抱紧了怀中的人儿:“只要我想你了,便一定会知道你在哪里!” 周媛嫒却很快察觉到司马晨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挣脱了他的怀抱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四郎,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司马晨将周媛嫒揽回了怀里,瓮声瓮气道:“安安,你让我抱一会儿,今日是母妃的忌日,我心里难受!” 周媛嫒听到这里便不再动了,只是用自己手轻轻抚着司马晨的背面,她记得自己小时候难过的时候,沈氏就是这样抚着自己的。 司马晨虽然觉得她这样的举动有些把自己当成小孩子,明明她比自己还小呢。 但是他却分外的觉得安心,就像母妃还在的时候。 很快的,司马晨带着周媛嫒飞到了一颗大树上,将她小心的放在枝干上。 此时毕竟已经是冬季,又是在河边,难免有些冷。 司马晨在周媛嫒的身后坐了下来,将她揽入怀中,他就要出征了,可能会有好几年看不见眼前的小丫头,此时只觉得有无数的话要说,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 还是周媛嫒打破了沉寂:“四郎,你会和哥哥一起去边关吧?” 司马晨知道周媛嫒肯定是知道这些的,没想到她会不等自己开口,便沉重的应了一声:“恩。” 周媛嫒好像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叹道:“怎么办?你还没有走呢,我便开始想你了,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啊?” 说着嘴巴都嘟了起来,虽然黑夜里也看不见。 但是司马晨就是知道她此时的表情,见他的小姑娘说会想念自己,一时心里的悲伤都被暖流激散了。 他也很想他的小姑娘,想到骨头里,想到要是能把她打包带去边关日夜相伴才好。 但是还是温柔道:“待你及笄了,我一定回来娶你,我们拉钩好不好?” 堂堂皇子,怎么会相信什么拉钩的说法,还不是为了宽慰周媛嫒。 周媛嫒却很认真的将自己的大拇指对上去:“好,我们拉钩,你要是没有回来娶我,就罚你一辈子也不能成亲。” 司马晨笑道:“小丫头,你够毒的呀,我不娶亲了,你也不嫁人了吗?” 周媛嫒嘴硬道:“谁说我不嫁人了,你若是不回来娶我,我就嫁给别人。” 忽地,腰间的手收紧了些,周媛嫒不敢再开玩笑了,怕身后的人生气,便软语道:“四郎,我等着你!” 没有什么情话比等着他更加动人了,司马晨只觉得这小姑娘让他怎么都疼不够似的,郑重道:“最多四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只是在树上安静的待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就放起了焰火。 司马晨却要早些将她送回侯府,周媛嫒也知道出征在即,他很忙,虽然有些不舍,还是顺从的回去了。< 第九十五章 人选已定 很快的,第二日边关便传来饿了急报,正是司马晨先得到的消息。 朝堂炸开了锅,不少武将想借着这次机会去边关立功。 尤其是皇子们也开始蠢蠢欲动,大皇子这次不敢直接向顺元帝请求了,他先和皇后商量过了。 皇后却觉得大皇子去边关的主意不好,司马晨不在上京,若是朝堂有什么变化也来不及挽救。 自己和大皇子坐镇上京,不怕司马晨翻出手掌心,可是兵权也是至关重要的。 自从元妃死后,顺元帝已经渐渐将武氏的兵权架空了,现在守在边关的大将军是王丞相的嫡子,王传风。 皇后最恨顺元帝将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送到司马晨母子面前。 显然是早就为司马晨铺好路了,连兵权都收在了王家。 其他皇子并不是没有野心,只是边关能是什么好地方,成功了还好,万一成仁了呢? 顺元帝的子嗣本就不多,妃嫔们更是把儿子当宝贝一般的抓着。 只有大皇子固执己见,非要和司马晨争夺帅印。 皇后气大皇子不听自己的话,他能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想让顺元帝的眼里能看见他。 从小到大,因为自己的缘故,皇帝连看宏王一眼都嫌多余,就是其他妃嫔所生的孩子也能偶尔博得皇帝一笑。 宏王在皇后的教导下,尚算坚定,但是湘王只要看见顺元帝看他的眼神,他便会忍不住要发抖。 只有皇后所出的宏王,和惠妃所出的湘王,顺元帝从来都是一眼都不曾多瞧。 顺元帝昨日已经得知这个消息,面上一片肃穆,见底下的大臣们分成两派。 文臣大多主张议和的,这并不是顺元帝想看见的,他从内心里就不觉得自己是个明君。 从前兵权掌握在武家,他丝毫不能动弹,其实从他接手大顺江山开始他没有一天不在想着一统天下的霸业。 现在千叶国已灭,是温王世子挥兵南下,一举灭国,这才将兵权从武家抢回了一部分。 武国虎视眈眈,赫赫更是兵强马壮,还有潜伏在暗处像毒蛇一般的苗疆。 大顺的国力较强,至今没有人敢来侵犯,今日武国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 武臣都主张征战,这无可厚非。 文臣们苦口婆心:“陛下,不可开战啊,边关百姓将会流离失所啊!” 武臣们嗤笑道:“自古征战有伤亡都是难免的,我大顺为了保护百姓死去的士兵千千万,难道让他们白白死去吗?区区一个武国,我们就是灭了他又如何?” “尔等莽夫,心里就知道打仗,却不知道士兵们的家人也是如烈火油烹,名不聊生!” 听着堂下的大臣各执己见,顺元帝怒道:“够了,一帮废物,我养你们何用,关键时刻拿不出一个有用的主意,就知道吵!” 天子一怒,众大臣纷纷跪下:“皇上息怒!” 只有司马晨没有跪下,仍然屹立在殿中,在一派跪倒的大臣之中显得格外显眼。 顺元帝会意道:“宸王你可是有话说!” 一派大臣觉得司马晨不跪下显然是大不敬,但是顺元帝却并没有计较,而是问他的主张。 司马晨转过身子看着身后跪下的大臣,身着暗紫色亲王服饰的他一撩袍子跪在了顺元帝跟前。 “父皇,儿臣得知的情报和您的不太一样,若是再过几日说不定情报能过来了,现在武国已经攻下我大顺三座城池,在城内开始屠城,武将军瞒下了消息,儿臣恳请父皇准许我去边关,但求一战!” 朝堂哗然,武国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大顺屠城!但是更令他们不可思议的是,武将军竟然敢隐瞒如此重要的军情。 一时之间武家的大臣们纷纷辩解道:“宸王可有证据?我武家忠心耿耿,十几年镇守边关,何曾出过差错!” 司马晨不屑道:“消息现在还在传回来的途中,他武飞扬想封锁消息,也要看他够不够本事!” 顺元帝当下便道:“既然如此,宸王你明日便启程去边关,万万要将失去的城池夺回来,为我边关死去的战事和百姓报仇雪恨!” 司马晨赶紧应下,两父子一唱一和就这样讲帅印弄到了手里。 众大臣这才反应过来,宏王不甘心道:“父皇,儿臣也想请命去边关一战,但求和四弟一起将武国蛮子赶出大顺。” 宏王党的大臣们也纷纷应和道:“圣上,打虎还是要亲兄弟上阵才好!” 边关的决策都是瞬息万变的,顺元帝不想宏王去给司马晨添麻烦,冷冷道:“哼,武飞扬的事情我还没查清楚,你就在京城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吧!” 这招可真是狠毒啊,宏王是武飞扬的外甥,让做外甥的去查舅舅,多少人在看着呢,宏王也不敢徇私枉法! 怎么看都觉得宏王有些作茧自缚的感觉,皇后在椒房殿收到前朝的消息更是瘫坐在凤椅上。 大哥怎么会这样?他在边关镇守十几年了,虽然圣上忌惮,但是一直没有出过大差错,这次怎么敢犯下如此大罪!弄不好武家是要满门抄斩的啊! 越想越害怕,自己皇后的位置都有可能保不住了,再加之又知道皇帝让宏王去查武家的事情,急得直上火,儿子是自己生的,可是武家也是她的娘家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后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煎熬过,马上派人去前朝等着,下朝了就让宏王来见自己。 顺元帝让宸王早些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便带着京城的大军往西城关去。 大顺有四个城关,西城关由武飞扬镇守,直面西边的武国! 他与武国来打扰的军队也纠纠缠缠十几年了,这次会出这么大的错子,其中必有隐情! 南城关由王丞相嫡子王俊凯镇守,直面赫赫,但是接手不过几年,赫赫也没有进犯过。 东城关由尤老将军镇守,他可是镇守边关几十年了,直面苗疆。 和苗疆的蛊毒,瘴气打交道,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 至于北城关就没有什么好提的了,镇守的将军十分年轻,因为直面千叶国,依然被灭,只要和边关百姓一起将名声弄好就行了。 必要的时候也支援一下各个城关。 朝堂上就为了副帅一职纠缠不休,位置只有一个,可是朝堂上的武将却不少。 谁不想跟着宸王去,顺元帝如此宠信他,自己不说打胜仗,就是能把宸王保护好了也是可以得到得到封赏的。 不想顺元帝这次却没有安排副帅,四郎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他更有幕僚阳子俊相携,不需要有人对他碍手碍脚。 但是却封了周延年为骠骑大将军前往西城关,协助宸王将武国赶出去。 武将们当然不服气,他周延年算什么?不过是一个长得有几分颜色的探花郎,凭什么去边关,这不是儿戏吗? 顺元帝其实心中有自己的打算,他知道四郎自己求娶的姑娘必定是喜欢极了,自己想阻止也不行,那便只能给他妻子一个显赫的娘家了! 周延年的身手他是知道的,之前在皇宫当差的时候无人不服。 武将不像文臣,说什么还要心里绕弯,脑袋转圈,他们将自己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 周延年早先被召集到宫里来还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不是已经递了辞呈了吗? 现在有些明白了,圣上要重用自己,正好自己也要去边关,这些武将之所以不服气,不过是因为自己年轻,认为自己不能担此大任罢了! 周延年不想让顺元帝为难,便主动请缨道:“圣上,若是众位大臣有何不满意的不如我们就殿前比武如何?” 在皇宫中是不能携带兵器的,顺元帝准许后,便在殿前开始了比武。 几个周延年在宫中当差认识的同僚递了一把剑给他。 第一轮的是一位老将军,他心里十分不服气,论资质,自己在边关镇守过,比眼前的黄毛小儿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抡起手中的长枪便开始进攻,周延年似乎游刃有余,并不对老将军攻击,只守不攻激怒了老将军。 他面红脖子粗,激动道:“你什么意思,为何不还手?” 堂下的人便笑道:“龙将军,你打不过这小子,让我们来吧!” 龙老将军似乎也感觉到了,他根本就没有还手,自己就先把自己的力气给用尽了,若是他出手那自己岂不是毫无招架的能力吗? 走下去之前暗暗对周延年道:“年轻人,好身手,老夫看好你!” 周延年淡淡的笑了笑,并不作声,其他人的接过可想而知了。 顺元帝松了一口气,四郎家的未来大舅子可真是有本事啊! 现在武功上没有能胜得了他,他又是这一届得探花郎,智谋更是不容置疑了。 刚开始还不甘心的武将们都服气了。 他们在边关多年,举止粗俗不知道为了上京的礼仪吃了多少亏,最在意的就是怕别人说他们有勇无谋了! 现在出了一位有勇有谋的年轻将军,他们是又羡慕又嫉妒。 顺元帝见胜负已分,便黑着脸退朝了。众大臣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第九十六章 自相残杀 周延年出了皇宫后却并没有回侯府,而是往宸王府去了。 司马宸早些日子便开始安排了,现在反倒不忙,也没有什么好打点的。 周延年会来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周延年也不啰嗦,开门见山道:“宸王,可是你向圣上举荐的我?” 这性格,像是在边关的汉子,如此直接,司马晨笑道:“没错,是本王。” 周延年本想去边关 从小兵小卒做起,熬个几年,以自己的身手总会往上走的。 现在得了举荐,一下子成了将军,他本该感谢司马晨,但是还是不服气道:“宸王此举何意?” 司马晨反问道:“如果本王说因为你武功高强,学识过人,本王赏识你,你信不信?” 这话虽然说的是不错,但是周延年怎么就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还是道:“宸王谬赞了,只怕真正的原因不在这里吧!” 司马晨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像是一只狐狸:“安安怎么就没有你聪明呢,她可是个小迷糊。” 这突然把话题岔开,周延年有些不满,但是听到司马晨说自家妹子不好他也不爱听,尤其司马晨还是自家妹妹未来的夫婿。 便嘟囔道:“我家安安是个好的!” 声音虽小,司马晨却听到了,他收起了之前的笑意,语气都变得有些深沉:“我自然知道安安是个好的,可是你要我等着你从下面一步一步爬上来吗?那安安将来王妃的地位可怎么保得住!我要她有个强大的娘家,你懂吗?” 周延年一个激灵,是啊,宸王对自家妹妹的心意,自己可是看在眼里的,虽然一直因为有人要跟自己抢妹妹了有些看司马晨不顺眼。 但是他给周媛嫒的人手,去赫赫拿解药,九死一生,这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自己早先怎么没想打这是宸王为了安安有个强大的后盾呢? 人言可畏,所谓举贤不避亲,自己毕竟和宸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别人要是弹劾宸王也是无可避免的。 还好顺元帝将这个黑锅背了下来,周延年叹了一口气:“罢了,自己以后行事再稳妥些,必定不会拖累宸王便是了。: 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便告辞回侯府了。 此时的椒房殿内确实愁云惨淡,平日里总是笔直的坐在凤椅上接受妃嫔和命妇朝拜的皇后,此时已经斜卧在了榻上,她的脑袋有些疼。 大宫女在一旁轻轻的揉着,皇后又问了一次:“去给我看看,宏王怎么还没有过来!” 话音刚落,太监便通告说:“娘娘,宏王殿下来了。” 宏王进宫是不需要通传的,直接便进了内室,皇后头疼的厉害,还是勉力坐了起来。 将自己的手往宏王来的方向伸去,宏王赶紧上前握住了皇后的手:“母后,你怎么了?这个时候可不能病!” 皇后苦笑道:“不碍事,我只是有些头疼。” 但是想到自家大哥的事情,连头都不敢疼了,急忙问道:“阿伦,你大舅舅的事情可是真的?” 宏王知道皇后找自己是为了这件事情,就是皇后不让人在那里等着自己,他也是要过来一趟的。 “母后,大舅舅这事,恐怕是真的,你去和外祖父商量要怎么办吧!多少人看着儿子,我就是想把大舅舅保住也不行了。” 皇后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心灰意冷,能怎么办,现在要是大哥不死,武家上下都要死! 皇后的心如同被刀在一刀一刀的凌迟,痛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宏王不忍心看着皇后那个样子,安慰道:“母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还有外祖父和二舅舅,儿子不会让大舅舅白死的!” 皇后见自家兄长的死已成定局,挥了挥手道:“阿伦,你回去吧,母后想静一静!” 宏王也知道皇后有些伤心,不方便多说,便回王府去了。 皇后的内心纠结万分,但是为了皇后的位置她牺牲了多少,当初元妃的死! 都是那个贱人,早不死,晚不死,非要在自己出了宫殿她就死了,让自己这些年的处境相当艰难。 不行,自己得见见母亲,想到这里,立马清醒了过来,依旧坐得笔直,让人去给武夫人递信! 武夫人一生有两子一女,长子一直为大顺镇守边关,长女更是六宫之主,幼子更是朝中肱骨之臣! 这让她在丈夫心中的地位都高了起来,一生张扬跋扈,今日却被下朝回来后的丈夫训斥了。 武国公是国丈,今日司马晨在朝堂上说的是他儿子,下朝后多少人指指点点,要不是碍于皇后的面子,只怕斥责的都有。 回来看见老妻那个张扬跋扈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训斥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 武夫人一生因为女儿是皇后,在一众的夫人圈子里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向来跋扈惯了。 多少年不曾被丈夫训斥过了,还是当着丫鬟的面,武夫人一时有些下不来台,以为武国公说的是自己的小儿子。 因为有当将军的大哥,和做皇后的妹妹,武二老爷便显得没有那么出色了。 武夫人又最是护着他,便回嘴道:“老二又哪里惹到你了,你怎么老是看他不顺眼?” 丫鬟们见主子开始吵了起来,都纷纷退了下去,武夫人可不是什么和善的主,万一听了什么秘辛,被杀人灭口斗殴有可能。 武国公激动道:“我说的是你那大儿子,你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吗?他丢了四座城池,竟然敢瞒着不报,现在圣上让宏王查这件事情,我全家都要人头落地!” 武夫人大惊失色,哆嗦道:“是阿伦查这件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武国公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瘫坐在椅子上:“今上是故意如此行事的,多少人看着呢,宏王若是偏袒,只怕嫱儿也难免一死!” 嫱儿是皇后的闺名,武夫人再也受不住打击,险些昏过去,就在这时,外面的人通传道:“夫人,皇后娘娘宣您进宫呢!” 必定是为了飞扬的事情,武夫人一下子来了精神,想着马上要进宫去求求女儿劝劝圣上,饶过大儿子。 武国公却比武夫人要清楚得多,只怕嫱儿已经做出了决定,便用尽最后得力气道:“你对嫱儿说,国公府愿意倾尽全力助阿伦夺得皇位,该牺牲的便齐了吧!” 武夫人心头大恸,这是丈夫要舍弃大儿子的意思啊,她来不及辩解,跟着来人去了皇后的椒房殿。 皇后早已上妆,笔直的坐在凤椅上,武夫人进宫从来不曾参拜过,这次更加不会了,进门后就直接扑到凤椅上哭:“嫱儿,那你救救你大哥啊!” 好在大丫鬟得了吩咐,现在室内只有她们母女二人,往日里,皇后一定对武夫人有求必应,但是今日却淡淡道:“母亲,让我怎么救呢?” 武夫人已经慌了手脚,随口道:“你去求圣上,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十几年的夫妻了,难道他也忍心看着你大哥去死吗?” 听到这里,皇后暮然冷笑了起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直到,眼角都笑出了泪。 武夫人惊慌道:“嫱儿,你笑什么,你快想想办法啊!” 皇后这才停住了笑声,温柔道:“母亲,你说我拿什么来救大哥,我不做皇后了可好?让阿伦也陪着一起去死可好?” 明明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说出的话却如此残忍,武夫人怔住了。 自己这些年能如此富贵,行事毫无拘泥,多亏了女儿。 现在女儿告诉自己,要想救儿子,就必须要牺牲她,她一时之间心痛如绞,儿子女儿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皇后却没有去安慰武夫人,母亲这一生太过顺利,受不得一丝打击,只是淡淡道:“父亲怎么说?” 武夫人这才想起丈夫在她出门前说的那句话,他早就预料到了,便含泪将武国公的原话告诉了皇后。 皇后听到武国公的回答,这才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武夫人也悲从中来,两母女抱成一团。 许久,皇后才对武夫人道:“母亲,那是我的大哥啊,我也舍不得他死,可是他犯下如此大错,全家人都要跟着陪葬啊,我的阿伦便没有了外祖家了!” 武夫人已经伤心的说不出话了,只知道拉着女儿的手放声大哭。 她们不知道的是,已经有人先比她们出手了,要亲手派人去将亲人杀死,她们必定妇人之仁做不到。 这个人,便是宏王。 他回到王府后,谋士杜仲便建议他派人去西城关将武飞扬杀死,他下意识的便拒绝道:“那怎么行,那可是我舅舅!” 杜仲只是道:“那有这您这位舅舅,武家全家要死,包括您,也永远得不到圣上的青睐。” 顺元帝看不上宏王是他的痛处,杜仲身为他的谋士怎么能不了解,果然,宏王很快便被激怒了。 定定道:“就依你说的办!” 杜仲得了宏王得命令,便派遣了上十个暗卫连夜去西城关暗杀武飞扬。 一定要在司马晨到西城关之前将他杀死,不然便不好办了!< 第九十七章 要人 然而,不管朝堂的风云如何变幻,司马晨今日都要出发去边关了。 周媛嫒坐了马车去城外送行。 城内顺元帝要点兵,只怕一时是看不到的,再说了,人也比较多,周媛嫒不想凑那个热闹。 自古去打仗的士兵,家人都会在街道两旁送行,家里的主力走了,就剩下一些老弱病残。 想想便觉得日子不能过下去,并且丈夫,儿子还有可能永远回不来了,一想想这大街上就充满了悲伤。 但是这只是暂时的,若是小仗不断,才苦了百姓们,要是现在就从根源上停止作乱,才能为百姓赢得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安居乐业。 顺元帝在城外三十里的军营里点兵,周媛嫒则走远了些,她在马蹄山的山头等着队伍经过。 站得高些,也能看得远些。 现在得天气有些寒冷,自从那日护城河一别后,周媛嫒便为司马晨熬夜赶了一双鞋子,希望今日能交给她。 过了许久,周媛嫒终于隐隐看见了长长的队伍,自己心仪之人正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 暮然之间,周媛嫒的胸腔内都涌起一股豪气,那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君,他正统领着千军万马要去保卫这个国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途径马蹄山的时候,司马晨抬头看了看,忽然看见了站在山头的周媛嫒。 只有阿绯守在她的身边,麒麟想必是隐藏了起来。 也不管将士们怎么看,司马晨提气便飞到了马蹄山山顶,不待周媛嫒反应过来,便将她抱入怀中。 想着可能要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眼前的人,周媛嫒便任由着他去了。 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手,周媛嫒将自己送的鞋子递给司马晨道:“四郎,现在天气冷了,我给你做了一双鞋,要早些回来!” 这是周媛嫒第一次为司马晨做鞋,他接过小心的塞到怀里,叮嘱道:“我不在京城你不要出去乱走,不然谁来救你呢!千万不要摆脱麒麟,我知道你现在的武功也不错,一定要小心些!” 虽然有些啰嗦,但是周媛嫒还是一一的应下了,被人关心着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知道大军快要经过马蹄山了,麒麟才出现道:“主子,不能再耽搁了。” 司马晨才放开周媛嫒,深深的看了一眼,好像是要把眼前的人深深刻在脑海里。 “麒麟,将你家主子,带回去!”司马晨不想让周媛嫒看见自己离开的样子,看着他的背影,他怕她会哭。 周媛嫒也不反驳,乖乖的跟着麒麟和阿绯走了。 上京走了一批人,城内显得空荡荡的,周媛嫒也无心观赏,便回了侯府。 平日里自己在练功的时候,司马晨无事总是喜欢来指导指导自己,现在突然没有了那个人。 周媛嫒有些不习惯,但是还是咬牙在院子里练起了功,只有早日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才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最重要的,她想去边关,但是自己这个样子显然还是不行。 司马晨走之前给她将经脉打通了,但是她就是学不会什么轻功,她也想像他们一样能飞来飞去啊。 麒麟和阿绯都安慰说那样的功夫没有个两三年是练不出来的。 若是常人或许要五年以上,但是周媛嫒服用过紫玉莲,体质异于常人,倒是会快上许多。 正当周媛嫒在院子里习武的时候,下人禀告说温华县主来了。 周媛嫒大感诧异,温华县主对自己可是一向没有好脸色的,怎么会亲自到侯府来见自己? 她不知道,麒麟阿绯可是都知道的,这温华县主和钱雅婷长的几乎是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感情也很好。 钱雅婷已经失踪了好几个月了,想必尚书府也是瞒不住了,才告诉钱侧妃。 温华县主是知道钱雅婷对司马晨一片痴心的,也知道她赶着上去给司马晨做妾。 从小在王府长大,钱雅婷更是王府的常客,自己一时有些保护不到的地方,她便很容易被欺负。 也不知道是她倒霉还是幸运,竟然让司马晨遇见了,还出手将她救了下来。 从此眼里谁也看不到了,满门心思的就和自己说司马晨。 前些日子钱侧妃带着温华回了尚书府,那里是她正经的外家,但是众多姐妹中她只喜欢和钱雅婷相处。 可能是因为她的相貌和自己是在太过相像了吧! 但是那日温华去尚书府的时候,府里都说她病了,不能去看望,仔细过了病气。 温华在王府里都能违抗嫡母的命令,可见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她对外祖母和尚书夫人的话一个字也不信,若只是寻常的病症,哪里就不能见自己了,分明是在遮掩着什么。 不顾府里下人的阻拦,温华对钱雅婷居住的院子十分熟悉,她径直往她的院子走去。 温华毕竟是王爷的女儿,还有着县主的称号,尚书府的下人哪里敢拦她。 还是尚书府的老夫人出面拦下了温华:“温华,我知道你和婷婷感情好,只是她病了,万一你再过了病气,王爷知道了恐怕会不高兴啊!” 温华在尚书府也算是来去无阻了,越是阻拦她,她的好奇心便越重,但是眼前的毕竟是自己母妃的亲娘,她也不好造次。 但是嘴上还是道:“外祖母,你知道这些是骗不了我的,何必多此一举呢?” 老夫人叹息了一声,带着温华去了钱雅婷的院子,那躺在病床上的根本就是个丫鬟。 那丫鬟见有人来了,正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温华一把掀开了被子,发现果然如自己所想,便问道:“外祖母,你不要告诉我这是婷婷!” 老夫人解释道:“你表姐早些日子落水了,被救上来后就奄奄一息,大夫都说是被武功高手所伤,只怕活不久了,你舅母便悄悄抹泪。” 说到这里,老夫人也拿帕子擦了擦眼角,才接着和温华解释:“你表姐若是死了,尚书府必定好好把她藏了,可是她却失踪了,当晚便被人偷走了。” 温华听到这里还有些什么不明白的,尚书府的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 自己在王府的赏梅宴上给她制造了和司马晨说话的机会,她肯定是做了什么激怒司马晨的事情。 而能激怒司马晨的事情,眼下恐怕就只有武安侯府的那位了。 温华再也呆不住了,撇下钱侧妃便往武安侯府来了。 也不直接去昭然院请安,更是没有理会沈氏,直接就让下人带她来了挽香院。 女子出去做客都是要拜访长辈才可以和小姐妹说说话,温华这显然是没有教养的行为。 也是,她根本就不服王妃的管教,王妃也不会将她的教养放在心上。 周媛嫒看见温华郡主明显来者不善,但是她是主人,只好让丫鬟们先去准备茶水。 温华一眼就看见了候在一旁的阿绯,惊讶道:“司马晨竟然把阿绯给你了,难不成是怕哪个给你下毒?” 认识阿绯的人可真不少呢,看来是王府的明面上的人,实际上也是暗卫。 只是暗卫分工明显,明面上总要有得用的人,温华只知道阿绯会医术,却并不知道她会武功,所以也没在意她站在旁边。 直到春麦将茶水摆了上来,周媛嫒拿起喝了一口菜理会温华:“县主不知前来何事?也不事先给侯府下个帖子,我好准备些玩意招待您啊!” 温华嗤笑道:“就你?本县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稀罕你的玩意?” 也不知道该说温华县主天真还是愚蠢,她现在摆明了过来是有话要说,这样不客气,别人只怕听都不想听。 周媛嫒收起了脸上待客的笑意,你若是来做客的,我自然好好招待,可是你若是来找茬的,我也就没必要客气了! 温华也不磨叽,开门见山道;“你跟司马晨把婷婷弄到哪里去了?” 这周媛嫒倒是不知晓,那日自己醒来后,一直未曾见过钱雅婷。 难道她现在还在王府?周媛嫒看了阿绯一眼。 阿绯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原来钱雅婷真的在王府,那司马晨留着她干什么呢? 不待周媛嫒回话,阿绯上前替温华倒了杯水:“县主想表姐了吧,她做了些错事呢!我们王爷只是罚罚她而已,她若是知道错了,自然就送回去了!” 温华得知钱雅婷果然在王府,指着周媛嫒就说:“好啊,我就知道是你们抓了婷婷,你们若是今天不让我带走她,我就去皇上面前告御状!” 现在周媛嫒确定了,温华是真的蠢!可能是被钱侧妃和温王爷宠坏了吧! 告御状又如何?司马晨是顺元帝最爱的儿子,难不成会为了区区一个尚书的女儿而责罚司马晨不成! 阿绯也不着急,笑道:“之前呢,钱小姐给我家小姐下了蛊,现在她自己也中了蛊,我们刘大夫好心给你表姐解了毒,你们非但不感谢,还如此咄咄逼人!” 这是告诉温华,钱雅婷就在我们手上,我们随时可以放了她,但是她做错了事,你们要是敢去告御状,我们也是有理的一方! 周媛嫒只是安心的喝着茶,有了阿绯以后,她几乎不用操心对付这些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脑袋会不会变迟钝。< 第九十八章 钱雅婷的惨样 温华县主怎么会听不明白阿绯的话,她现在就是想知道钱雅婷到底怎么样了。 便回道:“你先把她交出来,我不找你们麻烦便是!” 周媛嫒一听这话可就不舒服了,谁找谁的麻烦啊!自己可是没有得罪她的,却平白无故被下了蛊,差点命散黄泉! 便不满道:“县主这话可就不对了,钱小姐可不在我的手上,再说了,也是她害我在先,受些惩罚是必须的。” 温华气得直哆嗦,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往周媛嫒身上泼去。 那可是春麦刚刚送上来的茶水,还烫着呢,自家小姐身上的伤痕够多了。 尤其是中了蛊毒之后,手上开了不少口子,现在疤痕都像蜈蚣一样。 要是再被热水烫伤了可怎么好? 无奈春麦来不及阻止,也屋里阻止,阿绯却生生将那茶水反了个方向,全部泼在了温华的裙子上,有少许的几滴溅在了皮肤上。 温华被烫得直叫唤,屋内却没有人理会她。 她似乎这才体会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放软了声音道:“周小姐,我知道是婷婷不对,但是她已经付出了代价,你放了她好吗?” 钱雅婷却是不在自己的手上,再说了,能看见温华县主低头,也是为婉婉出了口气。 那钱雅婷留着有什么用,还不如放了,便用眼神询问阿绯。 阿绯会意道:“县主,钱小姐在我王府待着呢,你可要去接她?” 温华自然是要去接的,想也不想便答道:“自然是要去接的,我们现在便去吧!” 阿绯笑容不变,说出的话却让温华差点跳脚:“我家王爷说了,尚书大人管女不严,拿十万两过来,我们自会将钱小姐送回去!” 周媛嫒的嘴角抽了抽,尚书府要拿出十万两也不是难事,关键是看愿不愿意拿出来救这个有可能已经被废了的女儿呢! 温华的表情也十分精彩,但是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咬牙答应了,便出去筹钱了。 周媛嫒这才问道:“你家主子把钱雅婷怎么了?” 阿绯笑道:“小姐别着急,听属下给你说。那日刘大夫将钱小姐带回去后便开始研究怎么解毒,那方法及其残忍,王爷交代过不用客气,刘大夫将方法研究出来也是为大顺的御医们做贡献。” 说到这里却在考虑要不要将经过告诉周媛嫒,却看见她期待的眼神,似乎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便接着道:“刘大夫是在古书上看见的方子,也在她体内种了一种蛊,相互抵抗,只是这抵抗的时候会有些痛楚。” 这算什么残忍,周媛嫒的兴趣一下子便没了,但是还是想去王府看看。 麒麟毕竟是男子,所以阿绯带着周媛嫒悄悄去了王府,平日里府里有司马晨,自己总觉得有归属感。 现在府里没有了主子,周媛嫒好像这才感觉到那个人已经不在上京了,满心的荒凉。 阿绯怕周媛嫒思念主子,便将她带到了假山下的水牢处。 还不待周媛嫒有反应,她手上的小金便警惕的抬起了头。 小金是司马晨在出征前送回来的,也不知道刘大夫用了什么方法,总之小金是好了。 周媛嫒还以为附近有危险,小金才警惕起来,想提醒阿绯。 阿绯却笑道:“小姐,这水牢里有不少蛇,想必小金是感觉到同类了!” 看见水牢上面有几口笼子,里面似乎有些人骨头,周媛嫒想到了大昭寺挟持自己的那些人。 据说是在上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难道也是在这水牢里消失了?周媛嫒并不同情他们,若是自己同情他们,谁来同情自己? 想到那个时候的司马晨便在为自己做着者一切了,心里一阵暖流激过,也顾不上什么害怕了。 见周媛嫒已经调整了心情,阿绯便将周媛嫒继续引着往水牢深处去。 这水牢真是别有一番天地,只见阿绯按了个什么开关,水牢的水便从中间隔开了,阿绯先往隔开的道路上去,周媛嫒也立刻跟上。 这底下牢笼设计的可真精妙,这就是有人闯进来也绝不会知道人竟然在水牢中间啊! 走得久了,便看见一只木柜,不,好像是一个木屋,只是比较小,像是装行李的那种柜子。 阿绯将那木柜子打开一格,周媛嫒便清晰的看到了木柜里的情况。 那哪里还是钱雅婷,昔日美貌的女子,如今瘦得只剩一把枯柴,像是想将就木的老妪。 怎么会老得如此之快!她似乎是感觉到了一丝光亮,朝光源处看去,却在看见周媛嫒的时候露出怨毒的眼神。 那眼神吓到了周媛嫒,是在太过恶毒,便有些担心将这样的人放出去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但是一想到现在自己身边有人保护,自己又会武功,便放下了心。 不知怎么的,钱雅婷忽然面容扭曲了起来,那么小一个柜子,她似乎也没有什么拥挤的感觉。 她抱着肚子想在地上打滚,奈何被禁锢在了箱子里,实在不能动弹,便将自己的头往木箱子上一下一下的撞击着。 似乎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头,她已经感觉不到痛,或者肚子上的痛远远超过了撞在木箱子上面的痛。 总之周媛嫒光看看就觉得痛,但是她怎么都不了怜悯之心,若是不是司马晨找回了解药,自己怎么能在这里看着她痛苦,只怕都在地府团员了吧! 她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死了,司马晨会杀了她给自己陪葬。 最恐怖的是原先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今已经毫无色泽,呈银白色。 有什么比正当妙龄的女子,却是这副老妪的形象更痛苦呢?刘大夫当真是残忍啊! 周媛嫒也不想再看下去了,想着温华应该很快便会开王府接人,喊暗卫将这箱子抬上去,她可不想王府有暗牢的事情泄露出去。 刘大夫现在已经跟着司马晨去了边关,临走前好像觉得自己把人家姑娘弄得有些惨,便跟司马晨求情要放了钱雅婷。 司马晨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看了钱雅婷的样子后又改变了主意。 光这些怎么行,又想打周媛嫒热爱银子,便又动了心思给周媛嫒攒些私房钱。 这不,十万两的主意就是这么来的。 温华的动作很快,但是周媛嫒却不知道,尚书府已经被温华搅得天翻地覆了。 老夫人拿了些银子出来,但是远远不够十万两,尚书夫人更是将私房也拿了出来,可是还是不够。 于是温华便将尚书的几个小妾的私房直接抢了来,小妾们起初不肯给,那可是正室的孩子,救回来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还不如死在外面呢! 但是温华是什么人,岂容你拒绝,带着小厮就将十几个小妾的屋子都搜了个底朝天,凡是值钱的都没收了,这才凑够了十万两银子。 也不耽搁,马上便赶来了宸王府。 见到周媛嫒也在这里有些惊讶,忍不住讥讽道:“哟,你还不是宸王妃吧,都能在宸王府来去自如了啊!” 也是难为温华县主了,平日里说话甚少拐弯抹角,现在居然也暗地里指责周媛嫒不讲妇道了! 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周媛嫒懒得理会,叫人上前来清点银子。 十万两并不多,一个箱子便装来了,自己要的是银两,不能是银票,所以只能抬过来了。 王府的下人对这种事情似乎很熟悉,很快便清点好了,周媛嫒不由暗自猜测司马晨是敲诈过多少人的银两。 见银子数目没有问题,周媛嫒叫人将钱雅婷连人带箱子搬了出来。 温华险些没认出来,趴在木箱子上喊道:“婷婷,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可能是木箱的味道是在太难闻了,温华往后退了一步,想让钱雅婷出来,但是她怎么都不肯离开那面箱子。 温华没有办法,便叫下人将钱雅婷和那口箱子搬进了自己运银子的红木箱,这个至少抬出去还能看! 温华恨恨的望了周媛嫒一眼,便抬着钱雅婷走了。 周媛嫒让阿绯找人将这些银子放到王府的库房去,阿绯阻拦道:“姑娘,这是主子给你的,说是给您攒些私房钱!” 周媛嫒现在最不缺的是什么?就是金子了,可是她还是很高兴,毕竟她是不会嫌钱多的。 现在司马晨带领军队,他日朝中若是有变化,他肯定是要养一只自己的军队,想到这里周媛嫒便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要好好替他攒钱才是,将来养军队,打仗处处要钱,朝廷发的这些层层下去,不知道要少多少! 周媛嫒欢快的叫上麒麟帮自己把这些银子搬回去,自己和阿绯跟在后头。 也亏得是麒麟,若是其他下人,只怕要四个人才能把这箱银子搬回去。 尚书府的众人却奔溃了,自己花了十万两赎回了个什么?这还是人吗? 连尚书夫人都嫌弃味道臭,更何况是别人呢,最高兴的莫过于那几个小妾了,自己的体己银子都被搜刮走了,大小姐这不死去去了半条命了。 那些有女儿的更是动起了心思,要给钱尚书吹吹耳边风,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尚书夫人膝下去养着。< 第九十九章 财大气粗 因为要跟司马晨攒钱,周媛嫒这几日都将自己关在屋里设计首饰的式样。 乐得孙掌柜合不拢嘴,好像这些图纸就是金子一样。 麒麟有些不解,周媛嫒财迷的样子他是见过的,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想到这里又觉得春麦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总算还有一个例外,也算是奇迹了。 但是很快的,麒麟就知道自己错了。 原来他回到府里之后,本想继续在树上待着的,但是阿绯将自己叫到了院子了。 反正现在挽香院的几个小丫鬟都认识麒麟了,也不把他当外人。 原来是快要到年关了,周媛嫒给四个小丫鬟每人发了五十两的银子,让她们去买花戴。 寻常的丫鬟一年可能也就赚了五两银子,周媛嫒给她们整整翻了五倍。 而刚刚那在麒麟心里不爱财的春麦正和几个小丫鬟高兴的数着荷包里的银子,那样子,简直和孙掌柜如出一辙。 麒麟只觉得心里有什么感知在崩塌,尤其是周媛嫒还塞了个荷包给他。 他是个大男人,没有道理跟一群小丫鬟一样在这里看打赏给自己的银子。 “打赏”这两个字可能用得有些不太恰当,暗卫都是没有银子的,但是他们不缺银子。 只要有要用银子的地方,和秦管家说一声,从来不会少给。 但是如果身上要有什么积蓄,那还真是没有! 麒麟回到树上后,还是忍不住将荷包打开看了看,是两锭银子,加起来有一百两呢。 麒麟忍不住笑了笑,自己比春麦还多五十两呢! 麒麟和阿绯的银子是一样多的,周媛嫒之所以多给他们五十两,是因为他们拿生命保护她。 再加上他们都是司马晨的人,他们的主子不在,自己便替司马晨打赏了。 就是挽香院的粗使丫鬟也拿到了十两银子,一时之间在后院掀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想要兰香院的丫鬟好好伺候沈氏,周媛嫒毫不吝啬的给了几个大丫鬟和嬷嬷五十两银子,和挽香院的待遇等同。 沈氏还笑话道:“这可不得了啊,我家女儿这么财大气粗,将来我得准备多少嫁妆她才不嫌弃啊!” 这话是玩笑话,也没有当着周媛嫒的面讲,只是私下和朱湛娟,姜嬷嬷等人说说。 朱湛娟是知道的,丈夫去边关之前曾告诉过自己,他有玉锦阁一成的股份。 没想到名镇上京的玉锦阁竟然是自己小姑子的产业,这些外间还不知道,自己也不方便多说。 但是拿了那一成的股份后,锦苑的生活很宽松,富裕。丈夫说要给妹妹攒着当嫁妆的。 以后周媛嫒嫁入宸王府后,身为当家主母处处需要银子的打点。 身为皇帝的儿媳妇,更是不能再妯娌间落了面子。 这些朱湛娟想得通,也不反驳丈夫,但是她却知道小姑子是不会要周延年的钱的,恐怕是故意想要丈夫在仕途上更方便,才给了一成股份。 周媛嫒不方便替朱湛娟给锦苑打赏,但是还是提醒道:“大嫂,对下人大方些,咱们大房今年好好的过个热闹年,如是银钱不够,只管找我拿。” 朱湛娟早已经打赏过了,只是不像挽香院和兰香院那样的大方,想想那些下人恐怕会心生羡慕,不好好当差,便准备回去给下人加上。 但是看见小姑子这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还是打趣道:“这感情可好,我的小姑子有着一座金山,以后我就靠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了。” 一时之间大房的氛围格外喜庆,周媛嫒和朱湛娟把上房各处布置得妥妥帖帖的。 周媛嫒更是玩心四起,要亲自上梯子去贴对联,挽香院倒也罢了,有着麒麟喝阿绯看着,便让她上了梯子玩。 但是在兰香院可是万万不行的,任周媛嫒怎么说,沈氏就是不允许,还好没有将自己在挽香院自己贴对联的事情告诉沈氏,要不然可躲不过一顿责骂。 周媛嫒见沈氏不准,便歇了心思,反正在挽香院也过瘾了,就是没有挂灯笼,周媛嫒嫌弃那些灯笼俗气,不许挂在挽香院。 沈氏也任由她去,只是过年节气里不挂灯笼有些不吉利,便吩咐给她做了几个红兔子式样的灯笼挂在挽香院。 周媛嫒喜欢得不得了,自己画了几个式样,央着春麦她们给自己扎灯笼,一时之间,兰香院倒是喜乐融融,光芒万丈。 只是光芒太盛,难免会刺着别人的眼。 二房的丫鬟们听说大房的丫鬟们月例是自己的十倍,都纷纷想着能被大房的人看上眼。 二房是个穷窝窝,张氏身边的嬷嬷更是怂恿道:“夫人,你不如去求求老夫人,都是侯府的人,怎么就漏了咱们二房呢?!” 张氏也是这么想的,这沈氏未免也太过分了,她以为这月例是从公中出的,竟然敢漏掉了自己这一房。 带着嬷嬷便去了昭然院,自从上次在昭然院给了二房银子后,二房乐不思蜀,整日想着去周媛嫒那里拿钱。 周媛嫒从来不会拒接,要多少拿多少,只是要写上借条,现在恐怕也有个小十万了吧。 二房的人得了这一生钱的法子,花钱大手大脚起来,周媛语一个月花在玉锦阁的银钱便不再少数。 周媛嫒乐得将钱借给他们,一来不会来找自己麻烦,二来先把他们的心养大了再说。 过个三年有他们好看的,现在就让他们尝尝这慢性毒药的滋味! 周媛嫒正在和丫鬟们扎灯笼,各种式样的小灯笼挂满了整个挽香院。 前来请周媛嫒去昭然院的玉墨看得羡煞不已,要是自己也在挽香院当差该多好啊! 周媛嫒和玉墨也算是熟识,多次打交道下来,知道她不是坏人,没有和老夫人她们同流合污。 便叫夏雨抓了一把窝丝糖给她:“玉墨姐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玉墨不好意思的接过了糖,有些为难道:“老夫人唤大小姐过去问话呢!” 众丫鬟都知道昭然院没事是不会找自家主子的,一个个的脸色都不虞起来。 来通传的玉墨便有些尴尬,周媛嫒体贴道:“无事,我跟姐姐走一趟便是,我也许久未曾去给祖母请安了。” 说着还拿了一只刚刚扎好的红兔子灯笼递给玉墨:“姐姐拿着玩吧,我和几个丫头无事做的,不要嫌弃才好!” 玉墨哪里会嫌弃,欢喜的接过灯笼,提点道:“大小姐,二夫人带着二小姐在老夫人的院子里,恐怕是和银钱有些关系呢。” 点到即止,玉墨的话也不能说得太清楚,但是周媛嫒已经明白了,她给了玉墨十两银子的打赏。 整理了下衣裳,便跟着玉墨去了昭然院。 现在沈氏快要临盆,老夫人和张氏都不敢找沈氏的麻烦,若是沈氏动了气,估计武安侯能气得马上分家。 到时候也是他们理亏,不得不搬,就只好将周媛嫒找过去,索性她钱多。 周媛嫒进到室内时,张氏正在一旁和老夫人说话,周媛语则在给她捶着腿。 周媛嫒上前见礼,老夫人本想装作没看见,冷冷周媛嫒,但是张氏想到自己的目的,便咳了一声,示意老夫人不要太过分。 老夫人这才不冷不热道:“安安啊,你如今架子可大了,祖母不请你来,你都不来我这昭然院坐坐呢!” 每次都是这些话,也不知道腻不腻,周媛嫒道:“祖母说的是,是孙女错了!” 我就主动认错,难道你还要抓着不放? 老夫人一时被噎住了,张氏看老夫人那个样子就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 总以为自己才是这侯府的最高主子,任何人都要让着她,自己这一房便罢了,要仰仗着她当然尊敬些。 但是大房凭什么要这样,还是眼前这尊摇钱树! 便无视老夫人的脸色道:“安安啊,我听说大房的打赏今年都翻了十倍呢,怎么你祖母这里没有呢?” 为昭然院讨赏是假,恐怕是想要为二房拿钱吧! 周媛嫒心里十分不屑,但是还是回道:“二婶有所不知,大嫂早已将月例发了下去,绝不会漏了昭然院和二房,只是兰香院和挽香院的打赏都是我自掏腰包赏的,她们也辛苦了!” 听到这里,张氏的内心简直是翻江倒海,竟然将银子给下人也不愿意给二房些。 老夫人这时候插嘴道:“祖母知道你手头宽裕,但是都在一个府里,这样难免不好,不若你也一视同仁!” 真不要脸,当我的钱是捡来的吗?周媛嫒就差破口大骂了,但是还是生生忍住了。 笑道:“看祖母说的,我早先不是借了些银子给二婶了吗?难道不够他们过年,那二房莫非是天天以燕窝鱼翅鲍鱼为食。” 一句话说的张氏的脸燥热,却是是不久前才在周媛嫒手里拿的钱。 周媛语却道:“长姐,你也给我发个几个钱买套首饰呗!” 这话问得直接,而且周媛语的年纪又小,大家不会责怪她,周媛嫒今日却是铁了心不想给二房拿钱。 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根银簪递给周媛语:“妹妹也是,我们姐妹,哪里能赏,我这有根新的银簪,你且拿去玩吧!” 周媛语咬咬牙,虽然有些羞愤,但是还是接过了簪子。 周媛嫒暗笑,看来周媛语是十分缺钱了。孙尚文只怕拿了她不少钱吧! < 第一百章 小鹿 周媛嫒出了昭然院,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番,远远就看见沈氏身边的芍药朝这边跑过来。 莫非是母亲有什么事情,周媛嫒加快了脚步,芍药因为跑得太快,气喘吁吁的,但是见到周媛嫒后就喊道:“大小姐,夫人要生了!” 声音有些大,昭然院的丫鬟听到后便去内室禀告了老夫人和张氏。 老夫人是不想看见沈氏生下孩子的,大房人丁越兴旺,她觉得越碍眼! 但是碍于面子,还是在张氏的搀扶下,去了兰香院。 算算日子好像早了些,好在这些日子武安侯见沈氏的肚子大得吓人,便将产婆早日备下了。 大夫现在没有,只能用府里的大夫了,但是周媛嫒却不是很相信府里的大夫,让芍药起挽香院将阿绯叫过来。 自己则匆匆往兰香院走去。 周媛嫒赶到的时候,朱湛娟已经在一旁了,沈氏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在那里喝着参汤。 周媛嫒松了一口气:“母亲,芍药不是跟我说您要生了吗?您怎么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啊!” 沈氏笑道:“你跟你嫂子一样,瞎着急,我这还早着呢!” 周媛嫒想想也是,自己前世生明珠的时候也是先痛了好一阵子,婆子们都让自己先吃东西,免得生产的时候没力气。 想到这里便上前道:“那母亲您多用些,看您这肚子,弟弟的个头恐怕不小!” 沈氏也有些担忧,这个孩子比之前怀周延年和周媛嫒的时候肚子都要大。 听说孩子太大了不好生,沈氏又交代道:“安安,阿娟,若是我有个万一,你们可要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前世根本就没有这个孩子,周媛嫒也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 但是还是安慰道:“母亲,您放心,我把阿绯叫来了,她可是医术十分了得,您就放宽心吧!” 沈氏听了这话便安下心来,周媛嫒又问道:“兰心,可去前院请了父亲?” 兰心回道:“回大小姐,已经派人去请了,阿武说侯爷在同僚家里,已经去找了,想必很快便会回来。” 父亲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母亲临盆在即,怎么还去同僚家里。 沈氏却道:“安安,你父亲也有不得已,你和你嫂子先出去吧!” 接生的嬷嬷们也请她们出去,一个朱湛娟也没有生孩子的经验,二个周媛嫒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 周媛嫒不想给沈氏添麻烦,便和朱湛娟一起在廊下等着。 因为要生孩子,所以沈氏在临时搭建的产房住着,正室已经空了下来。 等了许久,武安侯终于回来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父亲了,但是这却是自己的老来子。 武安侯看着紧闭的房门问道:“如何了?你母亲可生了?” 朱湛娟解释道:“还没呢,嬷嬷让我和妹妹先出来,应该很快便要发动了吧!” 武安侯却知道,这时间一定不会短,周延年和周媛嫒出生的时候自己都是这样在门外等着的。 于是泯紧了唇,双手背在后头,但是却没有走来走去,好似很有经验的样子。 也是,他毕竟不是第一次当父亲了。 正在这时,阿绯背着药箱过来了,她明面上是皇帝给宸王的医女,上次周媛嫒受伤的时候便来过。 所以她进去的时候武安侯并没有质疑。 起初沈氏并没有声响,后来渐渐的有**声传了出来,这是发动了。 稳婆只是让沈氏吃东西,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先省着些力气。 朱湛娟在一旁绞动着手里的帕子,她没有生过孩子,想着自己之前一直想要怀上孩子,怎么好像生孩子好可怕! 丫鬟们将热水端进去,不久后就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还能隐隐听见稳婆喊:“夫人,快用劲!” 听得周媛嫒的心都提了上来,朱湛娟看着那一盘一盘的血水头便有些晕。 尤其现在沈氏不再是小声的声音,而是开始大声喊起来。 三个人在外面心焦得不得了,听见稳婆喊:“夫人,已经看见头了,你快使劲!” 周媛嫒不由松了一口气,是头先出来的就好,她听说若是脚先出来还得将脚塞回母亲的体内,对肚子进行按摩,看能不能顺产。 沈氏这样明显是情况一切顺利。 这时候,老夫人和二夫人也来了兰香院,装作焦急道:“怎么样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没生,是不是有危险?” 这话听起来是关心,但是周媛嫒怎么听着就有些不舒服,尤其现在还是寒冬时候,听了老夫人的话,心更是寒冷如铁! 张氏还添了句:“这孩子可真是调皮啊,我见大嫂肚子可有些大呢,会不会难产啊?!” 武安侯再也忍不住喝道:“闭嘴,你就不能盼你嫂子点好的?” 张氏被喝住了,老实的站在老夫人身后,不敢言语。 老夫人则皱着眉头道:“侯爷,你凶她做什么,她也是担心她嫂子!” 武安侯不耐烦和她们多说,依旧专注的听着房内的情况。 稳婆劝道:“夫人,你再用些劲,孩子就要出来了。” 沈氏有气无力道:“我实在没有力气了!” 而且头晕得厉害,仿佛就要昏过去。 阿绯赶紧给沈氏施针,将人参给沈氏含着。 施针后,沈氏稍微清醒些,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将孩子生了下来。 接着她便感觉到无穷无尽的疲倦像自己涌来,再也坚持不下去,一下子昏睡了过去。 阿绯赶紧上前观察银针的颜色,见武异常才放下心来! 稳婆大喊道:“生了,生了!” 门外的人听见说是生了,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朱湛娟,险些站不住。 过了一会儿,想是在给孩子穿衣服,包得严严实实才出来:“恭喜侯爷,是个小少爷!” 果然是个男孩,武安侯想接过孩子,可是自己在外面吹了这么久的风,又怕冻着了孩子,便问道:“夫人可还好?” 阿绯跟在稳婆的身后答道:“侯爷请放心,我已经给夫人施针过了,她现在只是有些累,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丫鬟们还在给沈氏擦身体,所以众人也不便进去。 周媛嫒和朱湛娟却对稳婆手中的孩子很感兴趣,尤其是周媛嫒,她总是会想起自己的明珠。 也是奇怪了,这小家伙见到周媛嫒后便睁开了眼睛,周媛嫒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便想起了小鹿。 高兴道:“父亲,我们给弟弟取个小名吧!” 武安侯却难得大方的道:“大名我取了,小名就留给你好不好?” 周媛嫒喜出望外,父亲肯定是看出了自己想给他取名字,便依了自己。 “父亲,你看他的眼睛多好看呀,我们就叫他小鹿好不好?” 武安侯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小鹿,叫起来也很好听! 朱湛娟小心道:“安安,给我抱抱好吗?” 她见那孩子闭着眼睛,生怕说话的声音会将他吵醒,便很小声的说话。 周媛嫒虽然也很想抱,但是也能理解朱湛娟想抱孩子的心情,她一定是极想要个孩子吧。 便将孩子交给了朱湛娟,朱湛娟也抱过府里的弟弟妹妹,所以并不算陌生。 轻声的唤道:“小鹿,小鹿。” 老夫人和张氏被晾在了一边,老夫人的脸色十分难看,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占魁,你又当父亲了,可喜可贺啊!” 虽然知道老夫人是虚情假意,但是武安侯现在心情不好,便不想和她计较。 老夫人上前看了看,笑道:“不若将孩子给我抱抱吧!” 说得很小心,好像生怕不给她抱似的,但是武安侯等人也确实是不放心将孩子给老夫人抱。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还是小鹿的一声啼哭打破了这尴尬,周媛嫒赶紧上前道:“大嫂,孩子饿了,快些送进去吧!” 不是不给你抱,孩子饿了,你又不会喂奶! 老夫人带着张氏转头就走了。 张氏怕老夫人气出个好歹,便安慰道:“娘,您别生气,那也不是您的亲孙子,有什么好抱的!” 没想到这句话却触怒了老夫人,她对着张氏劈头盖脸就骂道:“你这个废物!你倒是再生个亲孙子给我看看啊!” 越想越生气,大房的两个孩子,一个已经成亲了,一个已经被赐婚了,张氏做了些什么!至今两个孩子的亲事还没有定下来! 这媳妇家世不如沈氏就算了,管家也比不过人家,这是受家世的影响,她也不能说什么,怎么就连基本的生孩子也比不过人家! 张氏没想到老夫人会将气撒在自己身上,一时之间委屈极了。 当自己不想要孩子吗?可是生下周媛语后这么些年,二老爷也看不上自己,不来自己房里。 自己一个人能生孩子吗? 再加上二老爷自从上次被整治后,一张脸上坑坑洼洼,二夫人见到就有些反胃,更别说是生孩子了! 万一孩子生下来像二老爷一样是个坑坑洼洼的,岂不是又要怪罪自己。 但是也不敢和老夫人顶嘴,只是小心的应着! < 第一百零一章 洗三 沈氏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周媛嫒和朱湛娟都回了自己的院子。 前些日子周媛嫒为小鹿挑了个奶娘,现在正在正房候着。 有下人劝武安侯去正室休息,这里是产房,沈氏是要在这里坐月子的。 沈氏是被孩子的哭声惊醒的,她生完孩子连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就昏过去了。 现在听到孩子的哭声就要起来喂奶,武安侯扶住了沈氏:“阿晖,大夫说你要好好休息,孩子有奶娘看着呢!” 奶娘还是将哭泣的小鹿抱给沈氏看,沈氏一看那些灿晶晶的眸子当真是喜爱得不得了。 也可能是母子天性,小鹿到了沈氏的手上就不哭泣了。 沈氏的心软成了一滩水,忙问道:“侯爷,可给孩子取了名字?” 武安侯道:“大名唤做延庭,小名是安安取的,叫小鹿,你看可好?” 沈氏念了两声小鹿的名字,知道女儿肯定是看见这孩子的眼睛才想到小鹿。 当下便赞同道:“便依了安安吧,咱们的小鹿可真好看!” 武安侯笑道:“你这倒好,可是夸上自己的孩子了,不过也是,这孩子的眼睛灵动,日后必定是聪明的孩子!” 小鹿听不懂父母在说什么,砸吧了两下小嘴,便在母亲的怀里沉沉睡去。 因为小鹿的出生,这日洗三礼来的宾客众多。 婴儿在出生后的第三天,要举行沐浴仪式,会集亲友为婴儿祝福,这就是“洗三”。“洗三”的用意,一是洗涤污秽,消灾免难;二是祈祥求福,图个吉利。 这日,亲朋好友都过来了,就连族长也派了自己的儿子儿媳过来。 温王府,朱家,沈家的夫人们来得格外早,温王妃因为自己的女儿要嫁入沈家,所以格外给面子,亲自来给小鹿添盆。 更意外的是,几个皇子,除了宏王之外,其余的人都送了贺礼来。 武安侯已经很满意了,只是个小孩子的洗三,各位贵人送礼已经很给武安侯府长脸了。 那是天潢贵胄,自然是不敢奢求着会亲自前来的。 今日是洗三,所以来的都是些内眷,沈氏刚刚生产完自然是不方便招待的,这可把朱湛娟和周媛嫒累坏了。 将各位夫人小姐都接到兰香院后,才能有时间喝上一口水。 小鹿还小,不能抱出来吹风,所以现在夫人们都在沈氏的床边陪着说说话。 朱湛娟更是嘱咐下人将地龙烧得旺旺的,因为孩子在室内,不便使用炭盆。 等人都到齐后,沈氏身边的嬷嬷端出一个木盆,里面的水并没有盛满。 在座的只有温王妃的地位最高,所以她当先往木盆里丢了一套长命锁,水位稍稍有些上升。 接着便是沈氏的娘家,老夫人并没有前来,此次代表沈国公府前来的是二夫人涂氏,她带着沈三少奶奶郝文钰,也就是送周媛嫒匕首的那位前来。 别看郝文钰的性子爽直,在外作客的时候还是寸步不离的跟在涂氏身后。 涂氏的沈氏的关系本就好,听说沈氏这个年纪了竟然还怀孕了,就有些担忧过不了生产关,现在母子平安,涂氏也乐得不行,出手就大方了。 当然不能压过温王妃,就将给孩子打造的银手圈,脚圈扔进了盆子里,郝文钰也跟着扔了一套银项圈。 涂氏是想着沈老夫人给沈氏的孩子准备了许多的东西,等人少的时候悄悄给了,不然就沈老夫人的东西足以将盆里的水溢满了。 接着便是武安侯府的亲家朱国公府,是朱夫人亲自前来。 一来为了表示自己对武安侯府的重视,给女儿在婆母面前长长脸。 二来也是想来看看朱湛娟,不仅仅是沈氏在担忧朱湛娟没有怀上孩子,朱夫人身为她的亲生母亲,担忧的程度不下与沈氏。 众位夫人见几位主要的人已经将东西往盆里丢了,这才开始陆陆续续往盆里丢自己带来的礼物。 没多久水就溢了出来,嬷嬷笑道:“哎,满了满了!” 这就是添盆了,只要水溢出来了,就代表这孩子的降生是万众瞩目,受人欢迎的! 兰心给沈氏垫了个大靠枕,让沈氏能看见室内的情形,只见她脸上挂着温煦的笑意。 不一会儿,方奶娘抱着小鹿出来了,众位夫人都好奇的看过去。 尤其是那些跟着婆母前来的人,看见孩子都觉得新奇又羡慕。 走进了更是被小鹿那双好看的眸子所吸引。 温王妃笑道:“哟,好俊的孩子啊,快让我抱抱!” 方奶娘不敢耽搁,能来这里的人想必都是贵人,自己只是一个奶娘,便没有向沈氏请示了。 不然温王妃该不高兴了。 温王妃也好多年没有抱过孩子了。司马流风跟着宸王去了边关,就是不肯成亲。 温婉的亲事倒是定下了,只是要抱孙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想到这里便看了一眼涂氏。 涂氏只有一个孙子,就是沈林樟和郝文钰的独子,国公府又没有妾室,所以子嗣就难免有些单薄。 涂氏巴不得温婉早些进门给自己生个孙子玩玩,见温王妃看着自己,想必是有一样的想法。 温王妃也是想给沈氏长脸,才主动要求要抱孩子,这会儿却是真的喜欢上了小鹿。 依依不舍的将小鹿给了方奶娘,众夫人虽然也很想抱抱,但是还要给孩子洗三,便都忍住了。 室内暖暖的,不会冻着孩子,几个婆子上前帮着方奶娘给小鹿脱掉身上的襁褓。 小鹿身上没有胎记,更是没有皱巴巴的感觉,众人只觉得这孩子十分漂亮。 方奶娘将小鹿放进水盆里,就开始给他清洗,这可是小鹿来到人世间洗的第一个澡。 周媛嫒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小鹿也不怕生,这么多人看着他,他漂亮的眼睛四处迷茫的望着,但是并没有哭。 众夫人都开始夸赞小鹿是个聪慧的孩子,虽然周媛嫒认为这么小的孩子能知道什么,但是听见大家夸小鹿,她还是很开心的。 方奶娘给小鹿小心的擦着身子,嘴里还念叨着些什么,有经验的妇人都知道是在给孩子念祷词。 当小鹿从水盆里被抱出来时,他的两个小腿还在空中扑腾了一阵,好似是不愿意离开水盆似的。 众夫人都被小鹿的样子给逗乐了,方奶娘给小鹿穿好衣服后,便将小鹿抱去给沈氏。 小鹿这会儿也不饿,睁着眼睛在沈氏的臂弯里看着这一屋子人,咧开嘴角笑了一下。 虽然这是无意的,但是有些要讨好武安侯府的夫人就说得神乎其神。 因为周媛嫒是外来的宸王妃,大家难免会有些打量她,对武安侯的态度一下子暧昧了起来。 说起奶娘,周延年和周媛嫒都是有奶娘的,但是到五岁的时候就把奶娘打发到庄子上去养老了。 那是周延年出生的时候,沈氏年轻时子嗣艰难,得了周延年后,又要执掌中馈,便对周延年有些疏忽。 那时,周延年的奶娘日夜带着他睡,给他讲故事,当沈氏得知周延年会讲话了,欣喜的去听的时候,他竟然不是喊母亲,而是喊奶娘。 沈氏心里格外不是滋味,渐渐的,她发现那个奶娘不好好心,教导着周延年不和自己亲近。 便大发雷霆,将那奶娘赶去了庄子上。 到周媛嫒的时候则不一样,那奶娘倒是安分,但是沈氏还是不想要自己的女儿和一个外人亲近。 便也在周媛嫒五岁的时候将奶娘送去了庄子上,和前头那位被赶去的奶娘不一样。 沈氏将这位奶娘的儿子安置在庄子上当差,给了足够的银子,让她儿子给她养老,庄子就给他们住着。 现在的方奶娘也还老师本分,若是能够好好当差,想必也能和周媛嫒的奶娘一样得到个好的结果。 涂氏也去抱了抱小鹿,见这孩子竟然比他的哥哥姐姐们长得还要漂亮,便打趣道:“妹妹,这孩子如此漂亮,将来长大了可不知道要迷坏多少姑娘家呢!” 可不是嘛,周延年被传因为长的好看被钦点为探花郎,周媛嫒的美貌在上京无人能及,况且周媛嫒的年纪还小,这要是及笄了可怎么得了?! 沈氏慈爱的看了一眼涂氏手中的小鹿,回道:“嫂嫂可别夸他,真要如嫂嫂所说,那我日后可要担心坏了。” 可不是嘛,谁说长得好看就一定是好事呢?尤其是女孩子,好在周媛嫒已经被赐婚了,要不出现那种富家子弟为了娶她而踏破门槛的事情,自己可真是要头疼了。 小鹿也听不懂大家在说什么,砸吧了下小嘴便在涂氏的怀里睡了过去。 沈氏喊道:“奶娘,还不快将小鹿抱下去,仔细累着嫂嫂了!” 涂氏将孩子小心的递给方奶娘,温王妃笑道:“这孩子的小名叫小鹿吗?可真好听!” 沈氏也笑道:“是安安给取的名字呢,她第一眼看见孩子就要取这个名字,左右大名是他父亲定下的,我们便依了安安。” 听到大家说自己的名字,周媛嫒打起精神笑了笑,这招待人的事情以后还是少些为好。 朱湛娟也是如此想的,可把她们累坏了,众人被留饭了,去宴客厅用午饭时,她们才松了一口气。 赖在沈氏的屋子里歇了一会儿,才打起精神去正门送客。< 第一百零三章 迷迭 这日,孙尚文又进了侯府和周媛语私会,这次私会的地点却不一样。 平日里是在假山处悄悄会面,后门看门的婆子早就被周媛语收买了。 所以孙尚文进侯府时是没有人阻拦的,他熟门熟路的到了平时见面的假山。 周媛嫒早就知道了他们在假山私会,有了麒麟这个千里眼在,侯府发生的事情,周媛嫒基本上都知道。 她急着去边关,就想着将府里的事情赶紧办妥当,便想到了一个主意。 周媛语先到了假山,她并没有带丫鬟前来,每次都是偷偷和孙尚文私会。 孙尚文有时候也会对她动手动脚,但是孙尚文解释说那是情难自禁,她便真的信了。 这种感觉虽然很紧张,但是也很刺激,她显然是很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 正在周媛语翘首期盼的时候,便被人打昏了,被人抗走了。 毋庸置疑,扛人这个活没有人比麒麟更熟门熟路了,他将周媛语扛到了下人房一间空置的屋子里。 仔细看了下,有张床,便将她扔在了床上便走了。 孙尚文这时也到了假山,他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他把在乡下的老母亲和妹妹接来了上京。 在上京的房产也是周媛语给他买的,平日里母亲和妹妹的装扮更是周媛语一手包办了。 现在自己需要银子了,所以他才会赶来侯府见一面周媛语,要说有多想娶她那倒不是的。 他只是想靠着周媛语的银子升官发财,再给自己娶上一个得力的妻子。 等了许久,周媛语还没有来,孙尚文有些心急了,平日里都是周媛语早早的在这里等着自己,怎么今日里让自己等得如此之久呢! 要不是他等着要用周媛语的银子,想必早就走了,只好耐心的在那里等着。 麒麟远远的飞了一根银针过来,孙尚文只感觉到脖子上一阵痛楚便昏了过去。 麒麟很无语,要是让主子知道周姑娘竟然敢用媚药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呢? 没错,周媛嫒就是等不及了,**是阿绯调制的,周媛嫒亲自将沾了**和媚药的银针交给自己的那个眼神。 不禁有些寒意,那眼神冷得可以冻死人了,也不知道这孙尚文哪里得罪了小姐。 这媚药是阿绯调制的,名字倒是不错,叫“迷迭”只是药性极强。 就是武力高强的人中了这“迷迭”也是无药可解的,若是不找个女人,必定会体爆而亡! 麒麟将孙尚文扛到了周语媛所在的房间,便回了挽香院,他可不想再这里看活的春宫图。 周媛语只是被打昏了,很快便醒了过来,见自己和孙尚文都在一个床上,有一瞬间的惊吓。 但是很快便有些愉悦,她劝了孙尚文很久,想要他来侯府提亲,他就是不答应。 周媛语抚摸着孙尚文的脸,喊道:“昌哥,你醒醒!” 见孙尚文没有什么反应,便开始拍打孙尚文的脸。 孙尚文的秘药劲过去后,便渐渐清醒了过来,见到自己竟然在床上,而且周媛语还在旁边,瞬间就知道是有人要害他。 不然怎么会被弄晕了,他急忙道:“阿语,快走,我们被人算计了!” 周媛语也猜到有人要算计自己,她是想嫁给孙尚文,但是这样的方式却不行。 父亲肯定会打死自己的! 两个人下床边要走,但是孙尚文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体内所有的热气都朝下身涌去,瞬间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周媛语见孙尚文停在那里不走了,又返回床边去拉他:“昌哥,你怎么了?快走啊!” 孙尚文本就被身体里的热血折腾得有些控制不住,现在周媛语主动上前来拉他。 他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周媛语身上的凉意,握住了周媛语柔软的双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周媛语看着孙尚文的双眼有些发红,好像体内的血已经涌入到了眼睛里。 便有些害怕,身子都在颤抖:“昌哥,我害怕!” 说着便往孙尚文的怀里扑去,孙尚文接触到女子柔软的身体,再也忍不住,将周媛语猛得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接着便是衣裳被撕破的声音,他急急的想得到释放,但是周媛语的衣服太复杂,他来不及一件一件的脱去,便直接将她身上的衣裳撕破了。 周媛语就是再懵懂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孙尚文此时毫无理智,哪里还知道什么联系,将周媛嫒的衣服撕破后,又将自己的衣服猴急的扒了下来。 急急的便进入了周媛语的身体,没有任何前戏。 周媛语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下身传来,她毕竟是第一次,孙尚文中了“迷迭”却不知道节制。 周媛语一声生的求饶,孙尚文却并不理会,他此时脑海里只有快感,就是俗称的精虫上脑。 周媛语被折磨的昏了过去,孙尚文却还没有停下来,这药效也太强了些。 周媛语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被弄醒了,反正在不停的被弄昏过去。 身上的人却像是不知道疲倦似的,她的下身已经很痛了,没有了之前的快感,现在只有疼痛。 她委屈的哭了起来,这小小的哭泣声似乎是更急刺激了身上的人,他更加卖力起来。 就在这时,屋子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杂物都放在这个屋子里,你自己进去找吧!”是一个婆子的声音。 周媛语听到了们外的声音,想将孙尚文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别说是现在的她,软成一滩水,就是之前完好无损的她也推不开身上的男人啊 。 正在这时,们被推开了,那门外的小厮和婆子一眼被看见了屋内两团白花花的躯体。 两个人放声大叫了起来,这孙尚文却放佛听不见似的,还是在周媛语身上卖力的动着。 那小厮和婆子的尖叫一下就引来了下人房的人。认出了床上的人是周媛语。 周媛语此时只觉得是羞愤难当,这么多下人看着呢,为什么不把自己也迷晕,让自己这么清醒的知道被人围观这种事的感觉。 但是她是舍不得死的,所以咬舌自尽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 还是周延龄来到这里,大吼一声将下人赶了出去,他一拳便将孙尚文打开了,周媛语身上青紫一片,不着寸缕。 周延龄将外衫脱给了周媛语,虽然没有看一眼,却准确无误的盖在了周媛语的身上。 周媛语抓紧了衣衫,想坐起来将自己的衣衫捡回来,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而且她坐起来的时候好像感觉有什么从自己的下身涌了出来,顿时羞愤难当。 而且衣服都被孙尚文撕坏了,竟然找不出一件能穿的。 被打在地上的孙尚文,姿势是趴着的,还对着地上在磨蹭着,周延龄实在看不下去,拿了一盆冷水浇在了孙尚文的身上。 身上忽地一冷,孙尚文这才有些清醒,迷茫的望着四周,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知道看见在床上裹着男人外衫的周媛语这才如遭电击,想起自己做了些什么。 又看见周延龄在一旁,急忙解释道:“二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人陷害了,你听我解释!” 周延龄却将孙尚文一脚踢开,他虽然和周媛语的关系不亲近,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妹妹。 眼前的人糟蹋了自己的妹妹,他怒不可遏!拳脚就招呼在了孙尚文身上。 孙尚文此时正好没有穿衣服,一边躲着周潇的拳头,还想着遮掩自己的身体。 这件事很快便在侯府传开了,二夫人哭天抢地的来到了这里,见床上周媛语的那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 到底是当娘的,喊丫鬟拿衣服给周媛语穿上,此时的孙尚文被简单的裹了件衣服,便被绑到了屋子外面。 屋外的下人则在那里指指点点。 二夫人想将周媛语带回二房,但是她现在那个样子,连路都走不了,只要走动,下身便痛得不得了。 无奈之下,二夫人只好找了顶轿子来把周媛语接回了二房。 大房当然也得知了这件事,但是沈氏不准周媛嫒过去,自己带了朱湛娟便去了昭然院。 想必是要去见老夫人的,孙尚文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他想不到是谁要害自己,但是这样被绑着也太不体面了。 便向周延龄求情道:“二少爷,我会负责的,娶了二小姐我便是你们二房的姑爷了,你这样对待我是不是不太好?” 周延龄也想到了这一层,他是一定要娶周媛语的,不然周媛语这一辈子可怎么过,难道在府里孤独终老? 不对,他想起几年前,周媛嫒只是被挟持了,回来险些被族长拉回族里暗暗杀死。 那时候的母亲和妹妹多么坚定的要把周媛嫒送去族里,现在自家妹妹却出了这等子事情。 还是被下人亲眼看见的,这侯府已经全部都知道了这件事,也不知道明日会不会京城里也在流传这件事情。 想了想还是拿了件衣服给孙尚文穿上,毕竟是要带他去见祖母的。 昭然院内眷众多,他这个样子也不合适,但是多的话确实一句也没有和他说。< 第一百零四章 捅刀子 孙尚文也不计较,有件衣服毕竟能体面点。 老夫人正在屋子里喝茶,伺候的是她娘家的那位艾嘉姑娘。 因为年纪大了,而又没有好的陪嫁,所以一直无人求娶,老夫人便将她带在了自己身边解闷。 听到丫鬟禀告周媛语的事情后,惊得将手中的茶盏打翻了。 艾嘉也惊诧不已,那孙尚文可是顺元九年间的进士,怎么会如此不知礼! 老夫人是真心疼爱周媛语的,二老爷就只有周媛语和周潇两个嫡出的孩子,所以老夫人平日里对他们都是万分宠爱。 这下险些中风,还是艾嘉沉稳道:“老夫人你别急,我们先将孙家的老夫人请过来,怎么也要为阿语做主。” 老夫人这才有些冷静,让身边的人去将孙家的老夫人请过来。 不久之后,二老爷便带着周延龄押着孙尚文来了昭然院,毫不客气的将他丢在了昭然院的内室。 老夫人激动的抡起拐杖就往孙尚文身上招呼,孙尚文被绑着,闪躲不及,只能生生的接下了。 还是艾嘉制止了老夫人:“姑祖母您别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说着抚了抚老夫人的后背,看似是关心老夫人,其实是帮孙尚文解了围。 孙尚文便多看了艾嘉一眼,比周媛语好看多了。 艾嘉也是生不逢时,若是生在艾嘉昌盛的时候,哪里会愁嫁,现在只好这样耗着。 张氏此时也安置好了周媛语,哭天抢地的进了昭然院,沈氏和朱湛娟在身后皱着眉头看着。 也一并进了昭然院。 张氏是当母亲的人,对周媛语千娇百宠,这下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糟蹋了,她伤心之余就是愤怒了,对着孙尚文就动起手来。 嘴里还骂着:“你这杀千刀的哎,你怎么不去死!”哪里还有半点平日的端庄的样子。 还是二老爷看不下去了,制止了张氏:“行了,你要是好好看着阿语,何至于到现在这一步。” 张氏一下子说不出话,只能在一旁哭着。 孙尚文松了一口气,要不,来一个人就要往自己身上打一次,自己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出侯府。 沈氏是侯府的当家主妇,便问道:“母亲,此时已经发生了,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沈氏算是仁慈的了,想当初他们差点逼死自己的安安,也是再次当母亲之后有些心软了,便没有想着将他们逼进死路。 此时孙尚文出声了:“你们听我解释啊,我是被人陷害了,才对小姐做了不规矩的举动!” 二老爷一惊,这府里除了大房哪里还有自己的敌人? 马上逼问道:“快说,是谁要害你们?可有证据?” 孙尚文一惊,是谁要害自己他怎么知道,在这武安侯府里,应该是二房的敌人才是。 但是还是说道:“我只知道我昏迷前,脖子上刺痛了,快帮我看看脖子上有没有伤口?” 二老爷比别人快些,走到了孙尚文身边,将他的脖子仔仔细细看了几遍也没有看见有什么伤口。 沈氏这个时候心里不舒坦了,刚刚二老爷那话摆明了说大房有人要害他们二房! 笑话,自家侯爷是个光明磊落的人,阿寿又不在上京,难不成怀疑自己这一屋子女人还能害他们不成! 其实二老爷想的是对的,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周媛嫒会害人! 见没有伤口,孙尚文嘴里直道:“不可能,不可能!” 老夫人用拐杖重重点了一下地面,孙尚文顿时安静了下来:“说吧,什么时候下聘来娶我家阿语?” 孙尚文怎么可能想娶周媛语,他看重的就只有利益,二老爷的官职还不如自己呢,娶了这样一个人能有什么帮助? 就在这时,外面通传道:“老夫人,孙老夫人来了,已经在昭然院外了。” 话音刚落,自己还没让人将人请进来呢,孙老夫人便带着孙容玉闯了进来,看见自家儿子被绑着跪在地上。 便扑过去哭道:“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又忙着去解孙尚文身上的绳子。 可是孙尚文身上的绳子是周延龄亲自绑的,那严实劲,孙老夫人根本就解不开。 室内的人都冷冷望着,没有人上前帮助她。 孙老夫人本就是乡间妇人,见这样的状况便开始撒泼:“你们侯府仗势欺人,我要去皇上面前告御状!” 真是笑话,你先见得到皇上再说! 沈氏见这情形有些控制不了,不得不发话道:“孙老夫人你别着急,令郎做错了事,我们只是要令郎一句准话而已。” 孙老夫人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知道是自家儿子玷污了人家闺女。 但是她一向自视甚高,在乡里,大家都认为她培养出了一个当官的儿子甚是了不起,很是恭维她! 而且儿子争气又留在了天子脚下,老夫人是看不上周媛语,也问过孙尚文的意思。 知道儿子没有意思要娶周媛语为正妻,便笑道:“哟,那就是要做亲家了,我们这就回去准备聘礼,聘二姑娘做我孙家的二房奶奶。” 老夫人听到这里有些激动,这乡下老太太知道她在说什么吗?让我侯府的嫡女去做妾! 便沉声道:“来人,给我将这个登徒子送去官府!” 孙老夫人急了,要是送去了官府,儿子的仕途还要不要,但是孙尚文却不急,自己毁了仕途,侯府也要损失一个女儿。 孙老夫人道:“那可怎么好?我怎么知道贵府二姑娘是不是清白之躯。” 意思是今天我儿子倒霉,和她行那苟且之事时被抓到了,谁知道别人有没有碰过。 老夫人被气得噎住了,脸色十分不好看,张氏更是激动道:“你这老不羞的,你怎么说话的!我女儿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你儿子,你还在这里说胡话!” 孙尚文却并不为周媛语辩解,他是知道周媛语是清白的,但是他就是不甘心娶为正妻。 二老爷爷觉得这个女儿丢人,留着也没什么用,做妾便做妾吧! 老夫人却道:“做妾也不是不行,只是你要娶了我们艾府的姑娘为正妻,不然别人会欺负阿语,我不放心!” 什么艾府的姑娘,张氏快癫狂了,自己的女儿被糟蹋了,还要去做妾,婆母还在背后捅一刀,想把那个艾嘉插进去。 张氏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好在周延龄扶住了,才没有摔在地上。 沈氏也觉得周媛语是个可怜的,二房除了张氏,竟然没有在乎她的人了,连为她说一句公道话的人都没有。 不过二房的人自己都不介意,她更不会说什么了,朱湛娟也不觉得婆婆薄情,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孙老夫人不知道什么艾家姑娘,便看了看孙尚文。 孙尚文却是知道艾嘉的,就是刚刚为自己拦下老夫人的拐杖的女子。 看来侯府今日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罢了,娶两个就两个,艾家虽然没有什么用途,到底这侯府的老太太还是看顾几分。 便朝孙老夫人使了个眼色。 孙老夫人笑道:“也罢,享齐人之福的是我儿子,你们愿意多来一个我们接着便是了!” 这话说得好像侯府得姑娘多不值钱似的。 就连孙容玉都掩着帕子在一旁笑了起来。 艾嘉的脸却红了下去,她相信孙尚文是被陷害的,而且他长的确实很俊,现在自己的终身大事已经成了坎。 她只想着有人愿意娶自己就不错了,哪里会去在意这人的人品。 沈氏和朱湛娟在一旁倒是有些可怜二夫人,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要去给别人做妾。 而且正妻还是自己婆母娘家的人,这事落在谁身上也受不了,怪不得张氏会昏了过去。 还是老夫人不是自己的正经婆母,不然还不知道要为难多少事情。 朱湛娟也在一旁叹息,她是知道老夫人曾经想将这艾嘉给周延年做妾的。 如今看来,这艾嘉也不是个好货色,周媛语愚笨不堪,想必以后想在艾嘉的眼皮底下过好日子也是不容易的。 当孙尚文答应后,老夫人便笑眯眯的示意周延龄给孙尚文松绑。 二老爷反正是觉得周媛语没有了利用的价值,现在又能把她嫁出去,还能给母亲解决一桩麻烦,他也乐得不说什么。 周延龄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是也知道现在这个样子不是自己所能阻止的。 想着要多给周媛语一些添箱,不然她在孙府的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 也是,从孙老夫人得行为举止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那孙容玉也是个见钱眼开的。 老夫人对孙老夫人道:“孙夫人,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可要多来往啊!” 孙老夫人还在记恨老夫人逼她儿子娶了周媛语,还绑着自家儿子。 便淡淡道:“自然是亲家,只是我们亲家不是姓艾吗?” 意思是你一个小妾的娘家也陪叫做亲家,老夫人这下倒是没有计较。 她哥哥多次指责自己没有帮艾嘉找户好人家,现在可好了,事情解决了,还两全其美,老夫人一下子觉得孙老夫人一家子都顺眼了。< 第一百零五章 说破 周媛嫒得知了昭然院的所有事情,有些惊讶,艾嘉倒是不是自己计策里的人,不过也算是给了自己惊喜啊。 也不知道周媛语醒来后知道自己被她嫡亲的祖母和心爱的人所放弃那是什么样的感受。 周媛嫒实在是等不得了,容忍了二房三年已是极限,现在时机成熟了,该是他们二房还债的时候了。 二房现在除了张氏的几个陪嫁铺子,基本上是没有收益的,全靠周媛嫒的救济过活。 老夫人已经将艾嘉送回了艾府,艾老爷子知道妹妹帮了自己一个大忙,送了一批礼物过来。 当然了,那破落户家里能送出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庄子上的一些瓜果蔬菜罢了。 但是在老夫人眼里那就是娘家的心意,送了一匣子的首饰给艾嘉添妆。 周媛语再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下身如撕裂般的疼痛,脑海里想到那孙尚文在她身上驰骋的样子。 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红云。随后又想到后来屈辱的画面,周媛语的脸色又不好看起来。 她身边的丫鬟红玉见她醒了,惊呼道:“二小姐,你醒了啊!” 现在昭然院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她住的院子来,所以她院子里的丫鬟也并不知情。 但是她给周媛语清理身体的时候却面红耳赤,周媛语身上几乎没有什么能看的地方。 脖子上都是青青紫紫的印记,就连胸口上都是,也不知道是被掐的还是.... 想到这里,红玉觉得那孙尚文是变态了些,在床上竟然如此野蛮。 尤其是给周媛语清理下身的时候,简直是不忍直视,花瓣红肿不堪,甚至还血迹斑斑的。 红玉险些吐了出来。 但是二夫人盯着,她也不敢啊。 好不容易等二夫人去了昭然院她才敢出去吐一会儿,最主要的不是那场景,而是那味道太难闻了。 但是周媛语仿若不知道似的,她只知道,这件事情过后,孙尚文必须要娶自己。 心里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悲伤,毕竟是以最不堪的方式得到了进入孙府的通行证。 红玉在一旁看着周媛语的神色,很是纳闷,小姐被人那个了吗?怎么脸上一点悲伤的样子都没有。 别的女子要是碰到这样的事情早就寻死觅活,以示清白了,自家小姐可好,安稳的躺在这里。 她哪里知道周媛语就是想进孙府,现在算是如愿了,她心里已经满满都是盘算了。 盘算着自己一定会是孙尚文的正妻,盘算着自己要去周媛嫒那里弄点银子给自己做嫁妆。 但是这一切在张氏回来后都被打破了。 原因无他,张氏在昭然院醒来后,事情已成定局,孙老夫人已经带着孙尚文走了。 老夫人怕自己找艾嘉的麻烦,也先把艾嘉送走了。 张氏一肚子的火没有地方发,又想到她唯一的女儿要去给人家做妾,顿时心痛如绞。 到了周媛语的房间后便趴在她身上大哭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我可怜的孩子啊,你怎么就这么倒霉!” 周媛语只能忍着疼痛自己坐了起来,安抚着张氏道:“母亲,您别哭,我是愿意嫁给昌哥的。” 张氏似乎是一下子被人捅了心窝子,女儿叫孙尚文“昌哥”这明显是孙尚文的小名。 自己的女儿竟然知道,她们究竟来往多久了,张氏一时之间有些不能接受。 激动的抓住周媛语的手:“阿语,你告诉母亲,是他强迫你的对不对?” 张氏的情绪有些失控,将周媛语的手都抓痛了,尤其是自己现在浑身上下都是痛的,周媛语挣脱了张氏的手。 脸上淡淡的,说出话却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张氏的心头:“我是自愿的,我做梦都想嫁给他。” 好像怕张氏不答应似的,又急切道:“母亲,昌哥对我很好,他会好好待我的。” 张氏如遭电击,嘴巴嗡嗡的发不出声音,她好像只看见周媛语的嘴巴在不停的张开。 但是自己却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一点,想告诉女儿事实不是她想的那样,但是却怎么也张不了口。 猛得一下昏了过去,周媛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张氏的反应好像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有些偏差。 但是现在张氏晕着,自己也问不了。 好在这时,周延龄过来了,看见张氏又晕了过去,急忙走至床边将张氏扶到塌上歪着。 周媛语见到自家哥哥就像看见救星一样,她还记得是自家哥哥将自己从那尴尬的处境中解救出来的。 便急切的问道:“哥哥,你快告诉我,孙尚文怎么样了?你们是不是伤了他?” 周延龄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自家妹妹心甘情愿的,母亲应该是知道了这些才昏过去。 便坐在周媛语的床前,那样的结果不管自家妹妹能不能接受,但是母亲肯定不能亲自开口告诉妹妹。 但是与其让周媛语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这件事情,还不如自己亲自来告诉她。 周延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脑海中也在回想着自己在下人房见到的那一幕,然后闭了闭眼睛,似乎是不堪回想。 斟酌了下字句道:“阿语,你是真心喜欢孙尚文,想嫁给他为妻对吗?” 周媛语想都没有想便重重的点了点头,仿佛只有用自己点头的力度来表示自己的决心。 周延龄接着说道:“可是你一心想要嫁的这个人,刚刚拒绝了娶你为妻。” 周媛语听到这句话,不可置信的望着周延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马上就要爆出来。 周延龄不忍心再看下去,周媛语的嘴里则总是重复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然后看见自家哥哥一脸沉痛的看着自己,又激动道:“那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办,哥哥,我该怎么办?” 周延龄再也看不下去了,搂住周媛语的双肩道:“你放心,哥哥会保护你的,他承诺你二房***位置。” 什么二房奶奶,不就是做妾吗!她还是不敢相信,孙尚文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明明这三年里,孙尚文待自己很好,有时候还会买了上京各种新鲜的小玩意来逗自己。 就是名震上京的玉锦阁的首饰,她也有十几套,除了自己买的,其余就是孙尚文送的了。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孙尚文竟然不要自己。 周延龄见自家妹妹这个样子,还在思索着要不要将孙尚文的正妻人选告诉她。 没想到周媛语一下子冷静了下来,看着周延龄的神色也有些冷:“哥哥,你告诉我,他不娶我想娶谁?” 周延龄想了想,似乎在斟酌怎么说才能让自家妹妹受到的伤害小些。 但是周媛语的眼神有些渗人,周延龄硬着头皮道:“他的正妻是祖母选的人,你也认识,就是艾嘉。” 艾嘉?自己当然认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破落户,就会在祖母面前卖乖,竟然敢抢自己的人。 一时之间,周媛语的内心充满了愤恨,双目赤红,刚刚那副渗人的样子好像是周延龄的错觉。 周延龄这才感觉到,自己对这个胞妹的关心真是太少了,她今日的表现显然不是第一次和孙尚文私会。 要是自己对她多一些关心,何至于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他现在在衙门里做事,对孙尚文的为人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他其实并不觉得孙尚文有多好,除了一副长得还算俊俏的脸,其他的在他看来一无是处。 周媛语好像受不住这个打击,吐了一口鲜血出来,喷得周延龄满身都是,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开周媛语。 吼道:“红玉,你还不去请大夫,站在这里做什么!” “不许请大夫!”就在这时,传来了老夫人的声音。 周延龄一手揽着周媛语,不方便起来给老夫人见礼,再说了,他也不想给她见礼,今天做得委实有些过分了。 只是不满道:“祖母说的什么话?母亲和妹妹都病了,不请大夫她们怎么办?” 老夫人冷哼一声,面沉如水,红玉吓得一哆嗦,赶紧给老夫人搬来了凳子。 老夫人在玉墨得扶持下慢慢坐了下来:“不许请大夫,语丫头有什么病我心知肚明,这要是让大夫看了,我武安侯府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周延龄看祖母拿出武安侯府当借口,当下便道:“祖母恐怕忘了,侯府并不是我们的,是大伯家的。” 老夫人的拐杖重重的敲打了下地面,喝道:“不肖子孙!凭什么侯府是他们的?侯府是我们的!” 老夫人那副执着的样子,把周延龄震住了,原来祖母还在惦记着,他以为这三年里,自己这一房用着周媛嫒的钱,已经是妥协了。 老夫人的表情已经告诉他,这么些年,从未忘记过,周延龄皱着眉头道:“那祖母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阻碍阿语当孙尚文的正妻吗?那艾嘉是个什么东西?” 老夫人听到这话有些不高兴,毕竟艾嘉和她有着血缘关系,当下便道:“你以为祖母不想阿语做正妻吗?她被你母亲宠坏了,什么都不知道,将来怎么帮助你父亲和你抢侯府?艾嘉会感念我的恩德帮助你们的。” 奄奄一息的周媛语听到了这个理由,笑了起来,再也支撑不了,昏了过去。< 第一百零六章 周媛语进孙府 周媛语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但是不太爱搭理人,她选择继续相信孙尚文,对着大家的话都充耳不闻。 周媛嫒听说后则有些感叹,两辈子最死心眼的人其实是周媛语了,但是她如此愚蠢,前世的自己怎么会被她算计了? 想到这里不愿意再想下去,两辈子都想再一起,即使杀了自己,也要在一起,那么,这辈子,自己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说不好没有自己这一推,孙尚文连妾室的位置都不会给她。 前世他娶自己的时候就不曾纳妾,为了得到武安侯府的支持,尤其是周媛嫒还有个当将军的哥哥。 孙尚文硬是没有妾室,表面上一直对周媛嫒很忠贞痴情。 如此隐忍的人,也难怪前世户败在他手上。 因为周媛语不是正妻,孙老夫人又怕她怀孕了,便早早的就用一顶粉红色的轿子将周媛语接进了孙府。 周媛语很早就在开始绣自己的嫁衣了,那火红的颜色灼伤了她的眼。 虽然她坐的是粉红色的轿子,但是还是坚持穿上了自己的嫁衣,来接她的人显得十分为难。 但是周媛语才不管那些眼色,自顾自上了轿子,她只带了红玉一个丫鬟,抱着张氏给她的银子和自己平日里积攒的一小箱东西。 因为二老爷觉得周媛语是他的耻辱,所以不准张氏给她准备嫁妆。 但是大房还是面子上给了周媛语一些,尤其是周媛嫒,她头一次做这种坏事,还是有些于心不安。 叫春麦送了个匣子给周媛语,那里面是两万两的银票,还叮嘱道:“这些银票是给她添妆的,之前借的那些还是要还的。” 开玩笑呢吧,她才不相信他们两个会从此变好了,二房必须从侯府搬出去才行。 周媛语在粉红色的轿子里,看着手上的匣子,那是周媛嫒给她的。 她之前都只是嫉妒她被孙尚文喜欢,现在她却嫉妒她好命,被宸王看上,又有那么多的银钱傍身。 周媛嫒要是知道自己的一时心软,换来的是这个结果,不知道会不会后悔的想把两万两银票收回来。 孙老夫人和孙容玉一早便在正厅里候着了,她和周媛语是认识的,这三年里,她没少给自己买东西,但是这些都抵不上自己儿子的前途。 现在艾嘉还没有过门,周媛语是不需要像正妻行礼的,便去给孙老夫人见了礼。 孙老夫人却道:“今日你穿着这正室才能穿的衣裳过门我也就不追究你了,只是这妾室是不能带着嫁妆过门的,你看你是不是放在我这里?” 周媛语仿佛有些不敢置信,这是孙老夫人,这些日子受的窝囊气好像这个时候找到了地方发泄。 周媛语笑道:“老夫人,我这些银两是我的私房,怎么?您竟然觊觎我的私房钱?” 孙尚文今日上朝去了,并不在府里,所以只有老夫人和孙容玉在府里。 平日里周媛语没少给孙荣玉买东西,此时见自家母亲受了挫,便上前挽住周媛语的手亲热道:“阿语姐姐,现在你也是我哥哥的人了,我母亲拿着自然是用在哥哥身上了。” 这是告诉周媛语她现在已经进了孙府的门,侯府显然是不管她的。 但是周媛语就是忍不下这口气,这么些年在外头自己都是武安侯府的姑娘。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孙尚文的母亲和妹妹,自己早就开始出言不逊了。 孙老夫人却好像要添一把火:“玉儿,你也真是的,怎么还唤她姐姐,她现在是你哥哥的姨娘,该唤一声周姨娘了!” 周媛语不能当正妻,只能委委屈屈的在这里当个妾室已经很委屈了,还要被嘲笑,一下子就爆发了。 指着孙老夫人道:“我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嘴脸,平日里吃我的,用我的,现在还要奚落我,我就是不交给你又如何?哥哥说了会保护我!” 孙老夫人一时有些被气到了,她没有想到这三年里都在不断讨好自己的人竟然敢对自己说重话。 孙容玉本就是乡野里长大的丫头,此时哪里还会有什么千金小姐的做派,捏住周媛语的衣裳就要打起来。 还是孙尚文下朝回来看见才制止。 他可不想太早就将周媛语得罪了,她手里有钱他是知道的,这三年要不是有周媛语拿钱,自己哪里能升得这么快? 现在要是把人逼急了,再也不拿银子出来了,那自己拿什么去打点? 得知是因为母亲要抢周媛语的嫁妆才吵了起来,孙尚文有些不高兴。 虽然他很感激母亲将自己养大,也在自己在京城落脚后便将母亲和妹妹接了来。 但是母亲和妹妹到底是没有见识的乡野妇人,眼皮子浅。 他知道周媛语为自己没有再昭然院帮她说话而耿耿于怀,但是他也知道周媛语很好哄。 果然,孙尚文将周媛嫒带回了院子后,便好声安慰了一番,周媛语还红着眼圈道:“昌哥,我就知道你有苦衷,他们都说你是薄情之人,我却是不信的!” 孙尚文也不知道该说周媛语好哄还是愚笨了。 孙尚文那日去找周媛语本就是为了银钱之事,后来出事了便一直没有机会找她要。 现在人都在自己的府中了,要她的银子简直就是如探囊取物。 兰香院内,沈氏正在给小鹿穿衣服,三月的天气,满室的阳光。 难得武安侯今日休沐,他对长子寄予厚望,又有即将要当王妃的女儿。 所以对这个老子便格外宽容,周延年三岁的时候都开蒙了。 但是沈氏想把孩子在内院多带带,武安侯也不强求。 周媛嫒进来的时候,三人正在用早膳,小鹿被安置在圆桌旁的小椅子上。 那是周媛嫒特地吩咐人去给小鹿做的,不用担心他会摔下来,能稳稳当当的坐在上面。 现在正自己拿着银勺子在吃饭,虽然小椅子上有些狼狈不堪,到处都是饭粒。 但是周小鹿还是一本正经的在吃,也不让奶娘帮忙。 只是在看见周媛嫒来的一瞬间蹬着小腿要从椅子上下来。 奶娘赶紧将他身前的小木板拿开,他也不要人抱,轱辘着就下了地。 跑到周媛嫒跟前欢快的叫道:“长姐,长姐!” 然后伸开自己的双手,周媛嫒笑了笑,这是小鹿要自己抱呢。 她弯下腰将小鹿抱了起来,进了内室,沈氏道:“安安,可曾用过早膳了?” 周媛嫒将小鹿放下,回道:“母亲,我用过早膳了,得知今日父亲休沐,有些事情要和他商量。” 武安侯一听是找自己的,有些意外,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问道:“噢?安安倒是难得找为父呀!” 这三年里,周媛嫒越来越不像是一个闺阁中无依无靠的女子,她几乎没有了要求武安侯的事情,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解决,还会偶尔帮着沈氏。 让武安侯的一片爱女之心大大打了折扣,对周如慧便更加宠爱了。 原因无他,不过是兰姨娘母子看着娇弱罢了。 周媛嫒将下人都支了出去,沈氏则拿了帕子在一旁给小鹿擦着嘴还有小手。 周媛嫒这才出声道:“父亲,您有没有想过分家?” 出乎意料的是,武安侯并没有惊讶,他只是淡淡道:“分家需要时机,暂时还没有找到时机。” 听到武安侯这样说,显然是不抗拒分家了,周媛嫒放下了心,她就怕父亲还惦记着什么答应老侯爷的话要照顾二老爷一家。 正好武安侯需要时机,自己便将时机递了过去:“父亲,这是这三年里,二房欠我的银子,您拿着去替女儿要回来吧!” 她手里的是一些拮据,堆起来的厚度十分可观,武安侯接过周媛嫒手中的拮据翻看了起来。 越看越心惊,这银子加起来有几十万两了,女儿手里竟然如此有钱? 想想也是,玉锦阁的店铺还是自己送给她的,虽然她从来没有将账薄上的事带进侯府。 但是大房这三年里的日子虽然不是穿金戴银,但是就连个丫鬟婆子都差不多可以有闲钱开店铺了。 武安侯知道周媛嫒想着分家的事情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不会在自己说需要时机的时候就将时机递在了自己的手里。 沈氏也劝道:“侯爷,要不就分了家吧,我们老这么养着二弟也不是办法!” 哼,若是只让我用银子养着也就罢了,竟然还是一窝喂不熟的白眼狼,那便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三年前武安侯盛怒之下曾跟老夫人说过要分家,但是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分成。 有了手上的借据不愁二房不同意,不然让他们将这几十万两还上还不如杀了他们。 想到这里,武安侯淡淡道:“阿晖,我们去昭然院一趟吧!” 这是要去和老夫人摊牌的意思了,沈氏哪里有不应的,将小鹿交给了方奶娘,便带着周媛嫒和武安侯一起去了昭然院。 走之前还不忘让芍药去将二房的一屋子人请去昭然院。 分家这出戏,仅仅只是大房怎么唱得起来,得人齐才行。< 第一百零七章 商量 一行人很快到了昭然院,因为分家一直是周媛嫒的心头大患,今日要解决了这个祸患,自己怎么能不高兴!连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老夫人本就不待见大房,现在刚刚用过早膳这些人就来给自己添堵,不不免有些不高兴。 若说老夫人和武安侯有什么母子情分,那是必然没有的,两个人都是碍于面子。 老夫人脸上淡淡的:“老大,你们今日倒是来得齐整啊!若是请安呢,就不必了!” 老夫人这是撕破了脸皮告诉你,我就是不待见你们,武安侯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但是现在的场合只能他来说话,若是沈氏开口会落下挑唆兄弟不合的名声。 大家都望着武安侯,他沉吟了一下便开口道:“老夫人,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只是要等二弟前来才行!” 什么事非要等到二房来才可以说?老夫人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什么事不能对我直说的,非要等着老二来!” 老夫人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不过大房的人都没有当回事,老夫人又不是第一天这个样子,所以便没有人回答老夫人。 正在老夫人下不来台的时,门外传里玉砚的声音:“老夫人,二老爷一家过来了。” 话音刚落,二老爷也不用别人打帘子,自己掀开帘子就进来了。 他本来准备出去转转的,这些日子二房的银钱很宽裕,他手里有了闲钱就开始去打点。 现在来了昭然院也有些不情愿,好像迟了这一会儿,他的仕途会受到很大影响似的。 “大哥,你唤我们前来所谓何事?” 二老爷也不啰嗦,直接就质问武安侯。 周媛嫒暗笑,也不知道你要是知道我们请你来所谓何事可还能如此嚣张! 武安侯也知道二老爷一直就对自己没有多少尊敬,也不在意,说出的话更是让二老爷变了脸色:“二弟,我此次叫你前来,是想在母亲面前将家分了。” 没等二老爷说话,老夫人将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顿:“混账!孽子!我还活得好好得分什么家。” 二老爷这会也回过神来,急切道:“大哥,为什么要分家,侯府就我们两兄弟,相互扶持不好吗?” 周媛嫒听到这话险些笑了出来,相互扶持?是我们扶持你吧?你不害我们便是苍天开眼了。 武安侯没有回答二老爷的话,用态度告诉二老爷,这个家分定了! 张氏也急了起来,她的嫁妆本就不多,周媛语被接去孙府的时候,她心疼女儿更是给了一部分给她带过去,想着现在用的是周媛嫒的银子,周延龄娶妻的事情不着急。 现在要是分家了,那自己仅存不多的嫁妆不是要拿出来了,张氏当然不愿意了:“我说大嫂,你倒是劝劝大哥啊,好好的要分家做什么?” 这是说分家是沈氏的主意,武安侯只是耳根子软,果然老夫人听到这里怒斥道:“沈氏,你给我跪下!” 沈氏咬了咬牙,准备跪下,但是被武安侯托了一把,没能跪下去:“老夫人,分家是我的主意,不管阿晖的事情!” 老夫人的脸色十分不好,一阵青,一阵红的,像极了自己作画的调色板,周媛嫒这样想着。 老夫人道:“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为什么要分家!” 听到这里,武安侯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老夫人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分家?” 老夫人一噎,她知道武安侯在记恨二房对安安出手,但是不是没成功吗?安安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吗?还得了一门好亲事。 沈氏冷笑一声:“我们可当不起和二弟相互扶持,我可不想哪一天我的儿女再出什么事情!” 周延年和周媛嫒现在都长大了,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沈氏倒是不担心,只是还有小鹿啊! 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家里隐藏着毒蛇,什么时候不注意就会咬上自己一口。 张氏心急如焚,这要是分家了,自己这一房可怎么活下去! 便改变了策略:“大嫂,我知道你还在记恨着几前安安的事情,我们这不是改过自新了吗?你便劝劝大哥吧!” 哟,你知道错了我就要原谅你啊,沈氏不想搭理张氏。 武安侯更是对着张氏冷冷一撇,他是知道二老爷在外头有着一个外室的,倒是毕竟是自己弟弟的家事,他也不会听自己的劝告,便一直不做声。 老夫人见武安侯不为所动,便下了台阶,快步走至正室中央,将手上的拐杖往武安侯身上招呼。 二房肯定是不会拦着的,大房又都是些女人,当然了,周媛嫒想拦下是完全可以的。 但是她看武安侯没有躲避,便也么有动手。 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打了一会儿便住了手,拄着拐杖在一旁喘着粗气。 张氏好像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似的,上前拍打着老夫人的后背:“娘您也真是的,大哥肯定不是真心要分家的,您老人家何必动手呢!” 二老爷也赶紧附和道:“是啊,娘,再怎么样您也不能动手打大哥啊!” 这会儿想起说这些话了,刚刚怎么没见着上去阻止! 武安侯仿佛也知道这些,不想和他们过多计较:“老夫人打也打了,分家的事情我是势在必行的!” 老夫人见这也不行,便将手中的拐杖扔了出去,拿出帕子抹了把眼泪,哭天抢地道:“侯爷啊,您在天开开眼啊,您怎么这么早就去了,丢下我孤儿寡母被人欺负啊!” 这是暗指武安侯不孝不悌,要是被御史知道了,可是大罪!参***皇上面前也够武安侯喝一壶的。 沈氏想解释些什么,没见过这么能撒泼的人,不就是分家吗?武安侯府本来就该是继承爵位的人当家,他们这样赖在这里自己就不说什么。 怎么提出分家就不孝不悌了呢?当真是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可惜二房的人不懂这些。 周延龄也是着急万分的,他还一直想着帮助父亲将武安侯府抢回来,自己是二房唯一的嫡子,将来还不是自己的。 这要是分了出去,可就什么都没了! 便也上前安抚着老夫人:“祖母,您可要为我们二房做主啊!” 看见自己最疼爱的孙子也过来了,老夫人更是得劲,好像是他们人多就底气足似的! 指着武安侯便道:“你可还记得你父亲临终前跟你说了什么?!你这不孝子,你连你父亲临终前的话也敢违抗!” 武安侯好像被刺激到了,走到老夫人跟前,那眼里突然散发出恨意:“父亲的话我从来不敢忘记,他让我照顾您和二弟,这些年我做到了!只是您可能不知道,二弟所做的事情就是父亲也不会叫我容忍!” 老夫人心中一噎,她就知道,那个老东西,就是死了也向着那贱人和贱人所生的孩子。 竟然防着自己交代了别的话! 情绪激动起来,嘴里不停的骂着老武安侯和武安侯的生母朱氏。 这等耻辱身为人子怎么受得了,武安侯呵斥道:“够了,今日这家不分也得分了!” 老夫人这才止住了叫骂声,好像被武安侯得话吓到了。 张氏也知道分家以成定局,但是分家都有份家产的说法,便问道:“那分家我们二房应了,只是大哥这财产要怎么分配?” 哼,这手上的拮据便上了用场,武安侯道:“按祖制祭田、族产这些都是不能分出去的,便归大房了,老夫人的嫁妆,私房都归你们,我们不要,至于我生母朱氏的嫁妆,我们便也留下了,将来留给孩子们。” “你们现在住着的院子你看着有些什么可以看上眼的你们也可以带走。” “公中还有三十万两的银子我们也分你们一半,至于宅子嘛,你们就自己去添置。” 这听起来好像是什么都有自己的一半,可是仔细算算好像什么都没有,张氏哪里会甘心:“大哥不是在说笑话吧!就这样把我们二房分出去,让我们在外面天天看着你们吃香喝辣吗?” 武安侯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二弟妹说笑了,我这样分是再公平不过了,你还想要什么?” “我们要马蹄山的股权!”不等张氏开口,二老爷急忙道。 周媛嫒没想到二老爷的胃口这么大,马蹄山的股权可是自己的,正想开口反驳,却见武安侯瞥了自己一眼,便没有多说。 武安侯冷笑一声:“二弟,你被魔障了吧!那可是我女儿的私产,你怎么好意思去要?” 二老爷这个时候才不管什么脸面,自己被分了出去,没有银子那是寸步难行,便回道:“大哥说笑了,你们有安安的银子,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这样被分出去,你就不怕别人指着你的脊梁骨吗!” 武安侯沉声道:“明日里我就会请了族长来分家,这事没有商量,安安手上的银子你最好不要打主意,不然,你得到的只会比现在更少!” 说完便拂袖而去,沈氏带着女儿和儿媳赶紧跟上去,二房这一家人实在太恶心了,自己一眼都不想看到他们。< 第一百零八章 分家 武安侯说到做到,第二日真的请了周族长来主持分家,同行前来的还有族里辈分较高的周四叔公。 老夫人面色苍白的坐在上座,族长来了之后,更是老泪纵横,直呼家门不幸啊! 周族长自从三年前被老夫人摆了一道后,便有些不待见她,见她这个样子便有些反感。 但是四叔公不知道啊,他还以为是武安侯欺负了二房,便有些不虞。 这种事情他看得多了,继室和原配所生的嫡子少有能和平共处的,但是人们总是会同情弱的一方! 武安侯向族长和周四叔作揖道:“真是难为族长和叔公了,今日请你们前来是为分家之事。” 一个世家是必定有家族的,族长在家族里的权利很大,几乎是说一不二。 族长坐在了老夫人身侧,因为没想到四叔公会来,所以起身坐到了下首。 四叔公对老夫人的识趣十分满意,便劝道:“老夫人莫哭了,孩子大了总是要分家的。” 老夫人听见有人安慰自己,更是起劲了,哭泣的声音也大了些:“四叔公啊,你可要为我儿做主啊!” 四叔公还想问问事情的经过,被族长呵斥道:“你做什么这样哭哭啼啼,分家是好事,老二也该自立门户了!” 老夫人似乎是十分惧怕族长,三年前自己可是欺骗了族长,好在他没有和自己计较。 武安侯后将写好的家产分割书给了族长,族长看了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便询问道:“老二,你对着家产分割可有异议?” 二老爷当然不满意,他一肚子的不满意,算来算去,自己就得了老夫人那些所剩不多的嫁妆,还有公中的十五万两银子,这些年被周媛嫒养肥了胃口,十五万两远远填不满自己的心。 便回道:“族长,我不服这样分家,这样让我二房在外头可怎么活?” 族长仔细看了看,尤其是看见公中还有十五万两银子,二老爷和周延龄都拿着朝廷的俸禄,这有什么不能活的? 四叔公听到这里却有些怀疑,他是偏向二房的,他和族长也是亲兄弟,但是分家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吃了亏,现在便很同情二房。 对族长道:“族长,将财产分割书给我看看吧!” 祖产,祭田是不能分的,武安侯这些年做的极好,祖产所得的钱不多,他经常自己补贴些银子给族里,更是在族里建了学堂。 公中的银子大多都是武安侯的进项,其实就是不分一半也是说得过去的,但是武安侯却分了一半,就这样二房还不满足? 二老爷好像看出了族长和四叔公的犹豫,接着道:“族长和四叔公有所不知,武安侯府的财产哪里就只有这三十万两银子了,可是我们却只得十五万两!” 族长瞬间知道了二房是什么意思,大顺谁人不知武安侯府的大姑娘手上有马蹄山的六成股份,二老爷这是看中了人家手里的股份啊! 四叔公好像觉得有些道理:“大丫头还未出阁,是侯府的姑娘,那她手上的私产就也属于侯府,拿出来分掉也是理所当然。” 周媛嫒当然也在场,分家是大事,就连小鹿也被奶娘抱着站在一旁,她没想到二老爷这么大的胆子,竟然真的敢打自己手里金矿的主意。 而且这四叔公是哪里来的,怎么还会赞同二老爷的想法? 族长好像也被四叔公的话吓到了,这,这不是谬论吗?呵斥道:“谬论!大丫头手里的银子是她自己的,并不是武安侯府公中的银子,你怎么好意思觊觎你侄女手中的银钱,传出去还不定被如何笑话呢!” 四叔公被族长当众呵斥了,虽然族长嘴里是在说这二老爷,但是他总觉得是话里有话,便回道:“有着金矿支持的大房岂止是有三十万两,却只给二房十五万两,本就有失公允。” 族长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四叔公年轻的时候就老是为着分家不公找自己的麻烦,只要是分家的场合,他必定要跟着去凑热闹。 别的人也就算了,反正也没有多少银子,但是周媛嫒手中的银子将来可是皇家的,这四叔公和二老爷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敢打皇家银子的主意! 周媛嫒在一旁眼见着形势有些尴尬,便看向武安侯,示意他是时候了! 武安侯叹了一口气,他本来不想做的这么绝,但是二老爷这贪得无厌的样子实在是太讨厌了。 二老爷还不自知,觉得这四叔公真是上天给自己派来的帮手啊,脑袋里就在盘算着要是拿到了股权,自己该怎么花! 武安侯问道:“不知道二弟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想要安安手上的银子!” 二老爷的眼里现在已经只有钱了,他毫不犹豫道:“谁要那几个钱,我要马蹄山一半的股份。” 众人吸了一口冷气,这二老爷可真敢想啊,周媛嫒手上有六成,他要三成,有了金矿,够他几辈子挥霍了。 这下就是四叔公也被吓到了,他以为二老爷只是想多要些银子,诶想到这么大胆敢要股份! 族长思索了一番:“你们要的是大丫头手上的银子,不若问问她的意见。” 众人都看向了站在沈氏身旁的周媛嫒,她却欣然接受了大家的眼光。 正准备回族长的话,接过外间传来通传声,是瑞王爷来了。 武安侯一惊,没想到自己家里分家把瑞王爷都引来了。 他现在是皇子中位移没有定亲的人,每日看着自己那些皇兄和嫂子们吵吵闹闹也觉得无趣。 这三年里倒是经常会明里暗里帮助周媛嫒,谁让死啊吗晨去边关前嘱咐过他呢! 族长和四叔都站了起来,皇家的人来了,哪里还有他们坐着的份,瑞王大大咧咧的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戏谑道:“哟,这么大的场合呀,是在干什么呢?” 武安侯是一家之主,赶紧回道:“回瑞王爷,这是臣下家事,今日请了族长过来分家。” 瑞王也不屑道:“噢?分家?那分完了没?” 武安侯回道:“不曾。” 瑞王爷朝周媛嫒眨眨眼,后者有些无奈的看着瑞王,这等小事还担心自己处理不好吗? 武安侯将分家的事情仔细说给了瑞王爷听,得知二老爷的意见后,瑞王阴测测道:“听说,你想要我未来四嫂的金矿股份?” 二老爷背脊发凉,底气便弱了几分:“是,是这样的!” 瑞王一脚踹过去:“你好大的胆子,还要不要脸啊,那可是你侄女手头的私房钱,你也觊觎!” 皇家的子弟都是习武之人,瑞王跟宸王走得近,武功更是不差,这一脚踹在了二老爷的心窝子上,疼得他半天不能说话。 还是张氏上前扶起了二老爷:“不不不,王爷,我们不敢!” 那就是不要了的意思啊,瑞王嚣张道:“那便带着你们该得的速速滚出去!” 张氏哪里敢反驳,毕竟是妇道人家,二老爷也疼得直冒冷汗,正准备签了文书。 却听武安侯道:“且慢!你满意了,我可还不满意呢!” 武安侯拿出手头的借据,给族长过目。 二老爷和张氏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了,那是他们这三年里像周媛嫒借的银子的借据。 有二老爷的,也有张氏的,最多的是周媛语的。 他们签借据的时候很爽快,因为前面一年向周媛嫒借钱并没有被催着还,第二年借钱的次数便很频繁了,签借据的时候更是无所顾忌,肆无忌惮。 二房怎么也没能想到周媛嫒在三年前就开始布局,这些银子就是二房自己也算不出总数,要是周媛嫒真的和自己要起来,可怎么能还上啊。 二老爷好像终于缓过气:“大哥,我们同意分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这就走!” 武安侯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自己昨天就提醒过他们了,要是还敢打安安手上股权的主意就分毫别想得到! 他并没有阻止二老爷在分家文书上签字,笑道:“阿语的钱自有姑爷替她还着,你们这做叔叔,婶婶的想必是不会欠着之女的钱吧!” 这是要他们还的意思,老夫人呵斥道:“她身为晚辈,给她二叔二婶几个钱花花,岂有要回去的道理!” 态度依然蛮横,还记得二房第一次和周媛嫒伸手的时候就是在昭然院,老夫人没有阻住,为虎作伥,现在知道急了吧! 瑞王咳嗽了一声,老夫人接下来的呵斥声只好咽了下去,因为太急,脸都红了起来!险些背过去。 老族长道:“老二,你们这些借据我也看了,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你们可真是丢周氏族人的脸啊,长本事了啊,和晚辈要钱花,既然你签下了借据,那便还了吧!” 二老爷还想争辩一番,但是看见瑞王的脸色只好呐呐道:“那也行,慢慢还!” 慢慢还?万一你一辈子都没有还清可怎么办? 瑞王笑道:“本王看不必了,你不是分了家产吗?都先还给我未来四嫂!” 张氏尖叫道:“那怎么可以!” 其实就是他们所得得全部家产也是抵不住的,为了显示自己这一房对二房的宽容。 周媛嫒道:“二叔,二房你看得上的东西还是带走吧,二婶的嫁妆也带走,其它的就留下吧,当做是你们还我的钱了,还有欠着的我也不要了,您看可好?” 当真是善解人意啊,老族长满意道:“就这么定了!” 便带着四叔公先走了,侯府的这浑水,还是少来掺和为好! 于是分家闹剧就以二房净生出户结束了,大房打了一场漂漂亮亮的胜仗。< 第一百零九章 外室 孙尚文听说侯府分家后,对周媛语的态度有些不一样,没分家之前,周媛语是侯府二房的嫡女。 现在分家了,周媛语只是一个四品小官的女儿,还是二老爷走了宏王的路子,才升了一级。 二老爷一家在上京的胡同里买了一三进的宅子,现在完全是靠二老爷和周延龄那点字俸禄维持着家用,张氏的嫁妆她都藏得好好的,她可还记着自己的儿子没有娶媳妇呢。 老夫人多次提醒张氏要给周延龄张罗,不是张氏不想啊,他的官职不高,只是在衙门当差,哪个官员会把女儿嫁给周延龄。 人家的庶女周延龄又瞧不上,一心想要和周延年一样娶个高门大户家的女儿。 他是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就是眼界低才帮不上父亲和自己的忙。 据说母亲是祖母亲自看中的,他也不好说破,祖母自己的门第太低,沈氏是国公府的姑娘,她不好揉搓,便为父亲求娶了母亲。 这些年也看见祖母和父亲对张氏的态度,所以周延龄不想庶女。 可是现在这个状况,别说是正经人家的庶女了,就是差一点的官员家里的庶女也是难得的,除非是哪家的嫡母看哪个庶女十分不顺眼才会同意。 但是这样的女子在嫡母面前畏缩惯了,也是个经不得事的! 张氏搬出来后就到处张罗着要给周延龄娶媳妇,二老爷则整日不知去向,张氏也懒得管他。 但是张氏显然是太乐观了,二老爷难得回来一次,对张氏更是温言细语。 虽然张氏觉得二老爷这是六月天下刀子了,但是还是很高兴,没有哪个女子会讨厌丈夫对自己体贴。 但是二老爷走后,张氏猛然醒悟过来,因为二老爷在自己这里拿走了一百两银子! 要是在以前,一百两银子并不多,周媛嫒借钱给他们出手大方,从来都是以万为单位,但是现在一百两对于二房来说简直就是巨款。 因为没有银子,下人也不敢请,只留了几个嬷嬷和一个粗使丫鬟,一百两要是省吃俭用,也够自己这一家活几个月。 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二房现在显然就是这么个情况。 张氏却是掐着不肯用钱,便反弹得厉害,尤其是二老爷,整日在外面招待宏王的门客,想要他们替自己在宏王面前美言几句。 起初沈氏带着周媛嫒去看二房的房子时,想着将二房重新修整一下给周小鹿建个书房,就是以后用也好啊。 但是当沈氏和周媛嫒看见二房空无一物的场景后,还是被吓到了。 之前摆在那里的古董,以及多宝阁上的摆设,全都被搬走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就连床都搬走了。 总之就是室内似乎是只留下了墙壁,二房当真是穷啊,周媛嫒的脑海里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二老爷起初是拿着那些从侯府带来的古董去当铺换钱,后来被张氏发现后便锁了起来不让二老爷拿。 后来二老爷找张氏要银子的时候,张氏就开始哭穷,二老爷烦了就直接去孙府找周媛语要。 意外的是,周媛语并没有把钱交给二老爷,她从小就和二老爷不亲近,分家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因为分家,孙尚文对自己的态度都大不如前了,要不是和自己拿银子,只怕都不会进自己的屋子。 还有那个艾嘉,说什么是祖母的娘家人,会帮着自己,简直就是笑话,她除了帮孙尚文一起骗自己的银子,哪里还会帮助自己! 二老爷见周媛语不肯拿银子,便威胁道:“阿语,你真的要如此绝情吗?没有了娘家的照拂,你什么都不是!” 周媛语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我没听错吧!娘家,我的好父亲,当初孙家逼我为妾的时候你怎么就帮着祖母一起塞了个艾嘉过来!” 二老爷有些语塞,自己虽然没有提要将艾嘉嫁到孙府来,但是却没有阻拦,当时还乐见其成,把周媛语当成了自己的耻辱。 但是周媛语这样下自己的面子,二老爷还是恼怒道:“你这逆女,也罢,以后就不要回来了,你没有了娘家!” 说完便拂袖而去,周媛语冷冷的在后头望着二老爷的身影,笑话,自己一个妾室姨娘,需要什么娘家! 二老爷要花银子其实还是有别的原因,这个原因之前也提到过,武安侯也知道,他在外头有一外室。 这外室是他投靠宏王的时候,宏王赏赐的,两个人有了个孩子,是个男孩,现在已经三岁了,和小鹿差不多的年纪。 四处要不到银子的二老爷咬了咬牙来到那外室的住处。 那外室见到二老爷来了很高兴,她本来是宏王府的一个歌妓,被赐给二老爷后便一直住在了隆阳街的两进宅子里。 之前二老爷手头宽裕,从周媛嫒那里拿来的银子一部分就花在了这外室和儿子身上。 二老爷给这儿子取名为周朝,是庶子的取名方式,总算是还念着些二夫人。 其实他只是还比较看重周延龄这个儿子,觉得外室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被揭发,索性便想好了退路。 周朝见二老爷来了,丢开乳娘就跑了过来,二老爷看见儿子还是很高兴的。 将周朝举过头顶,往内室走去,那外室则迎上来:“老爷快别惯着朝儿了,他都快无法无天了!” 二老爷将周朝放下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膝盖上,笑道:“他还小,调皮些无妨!” 那外室便在一旁温柔的笑笑,二老爷将周朝交给奶娘,便拉了那外室在一旁说话:“阿姜,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那外室并不知道分家的事情,她整日无所事事,就在宅子里带孩子,等着二老爷的到来,实在无事便和隔壁的人绣绣花。 二老爷见外室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之色,想必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便试探着问道:“阿姜,我想将你接回去,把这边的宅子卖掉,将下人也遣散了!” 那外室有些惊讶,她以为是二老爷有什么事情要求宏王,让自己给府里的小姐妹送信呢,没想到是这件事情。 其实像她这样的女子,做外室就可以了,进了府反而不好,但是想要长久笼络住男人的心又只有顺从。 想通了各个关键的外室笑道:“阿姜的一切都是老爷给的,这些婆子和丫鬟便都遣散了吧,只是阿朝的奶娘还是留着吧,我委屈些无所谓,但是孩子没了平常的人伺候,只怕是不行!” 说着便还开始抹泪,二老爷大为怜惜,揽过外室:“还是你最懂事,奶娘留着便留着吧!你今日就将自己和阿朝的东西都收拾好,我这两日就来接你进府!” 二老爷出了隆阳街的宅子,有些烦恼,该怎么和张氏说呢! 一路想着想着很快便到了他们的宅子,二老爷想着之前在侯府的高门大院,不像现在在这里就是抬头也觉得透不过气来。 进到内室的时候就看见张氏在责骂小丫鬟:“你是怎么做事的,把衣服都洗坏了,罚你半月俸禄!” 小丫鬟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角,还扣,自己来这家后,每次主人总是要找些麻烦,就是不给自己工钱。 二老爷爷觉得过了些,指责道:“就几个钱,行了,别扣了,下去吧!” 听到二老爷的话,小丫鬟嘴角咧开了笑意,生怕主人改变主意,便马上退了出去! 张氏气二老爷在下人面前反驳自己,声音便有些刺耳:“老爷你就知道拿银子,你知道家里已经没有银子了吗?!” 二老爷烦不胜烦,张氏整日就更自己哭诉没有银子,自己上哪里去给她变银子。 二老爷本想挥开张氏,实在是受不了这时时刻刻找自己要银子的人了,但是想到今日所谓何事前来便生生忍了下来:“淑云,你坐下来,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张氏马上便有了不好的预感,上次丈夫唤自己闺名的时候在自己这里骗走了一百两。 但是还是想听听二老爷要说什么,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二老爷思索良久,仿佛在想着怎么跟张氏开口,终于:“淑云,我要接个孩子回来,他以后要唤你母亲!” 张氏如遭电击,这是什么意思?在外面有个孩子!和谁生的?他竟然在外头养了外室。 张氏可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人,看二老爷并没有多少妾室就知道了,她没有想到她千防万防,竟然让二老爷在外头有了外室,竟然还有儿子! 张氏尖叫道:“怎么可能!老爷你在说笑吗?” 二老爷不做声,就是定定的看着张氏。 张氏朝二老爷脸上挠去,成亲这么些年,张氏从来没有跟二老爷动过手,这一突然出手就把二老爷打懵了。 但是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制止住了张氏,呵斥道:“你疯了吗?你看看你,哪里有一点当家夫人的样子!” 张氏嗤笑道:“当家夫人?就你这个样子我还能被称上当家夫人!简直就是破落户!” 二老爷不想和张氏多说,丢下一句话便出了院子:“事情就这么定了,把偏房打扫出来,明日我便将人接回来!”< 第一百一十章 进府 周延龄下衙回来,见张氏一个人在正厅抹泪,上前问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自从从侯府搬出来后,周延龄就绝了继承侯府的心思,张氏的改变他是看在眼里的。 每日计较着柴米油盐,再也不是昔日在侯府养尊处优的二夫人了,整日和父亲的争吵不断,但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再说了张氏这样做都是为了周延龄,他没有理由责怪。 张氏看见眼前的儿子,仿佛抓住了主心骨般:“龄儿,你父亲他,他在外头养了个外室,还有个孽种,明日就要将人带回来了!' 周延龄大惊,从小他对二老爷便充满了孺慕之情,也知道二老爷看重他,现在突然知道他有了外室,还有了个儿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母亲,会不会是弄错了,您是从哪里听说的,会不会是讹传的?”周延龄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张氏看着周延龄的眼睛道:“是你父亲亲口承认的,儿啊!这可怎么活啊!” 确实对于十几年都把二老爷紧紧抓在手心的张氏来说这个消息是有些难以接受。 周延龄却很快便冷静了下来,这些年母亲确实是把父亲管得太严了些,二房只有两个姨娘,两个庶女,他以前就觉得父亲总有一天会受不了。 没想到这一日来得如此之快! 周延龄第二日特意和衙门请了假,在家里陪着张氏,二老爷一早就亲自去隆阳街接那外室了。 张氏现在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满心的想着要如何给那外室立规矩。 周延龄一眼就看出了张氏的想法,叹息道:“母亲,您何必为难自己,不如将那女人的孩子接过来养,这样既在父亲面前成全了名声,又让那女人忍受骨肉分离之苦!” 说起来是这个道理,但是要把别人的孩子养在自己的膝下,那其实是很不容易的,但是张氏才不管那些,有什么还能比现在更坏吗? 但是周延龄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张氏思索了一番便点了点头。 周延龄见张氏这样也就放心了些,他就怕张氏控制不住自己,让父亲彻底厌弃了! 那自己这个嫡子的身份便很尴尬了。 就在母子两个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时,二老爷带着那外室进来了。 外室手中牵着一个孩子,三岁左右,虎头虎脑的,若那不是二老爷和外室之子,张氏也会觉得那孩子可爱。 后边还跟着一个妇人,像是那孩子的奶娘,她拿着几个大包袱,想必是那外室和孩子的行礼。 二老爷咳嗽了一声:“阿姜,带着朝儿给夫人行礼吧!” 那阿姜倒是沉稳大方,给张氏敬茶,张氏当然不想喝,但是二老爷那渗人的眼光一直看着她,她迫于压力才将那茶接过来喝了。 二老爷又牵着那孩子走到张氏面前:“朝儿,叫母亲!” 那孩子有些怯懦,似乎并不想唤张氏为母亲,转身扑到了姜姨娘的怀里。 张氏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还是忍住没有发脾气,佯装淡定道:“人既然都回来了,以后便在偏房和姨娘们住在偏房吧!” 二老爷似乎很满意张氏的样子,沉着一张脸对在姜姨娘怀中的孩子喝道:“逆子,那是你母亲,快去你母亲那里!” 这下就是姜姨娘的脸色也不好了,她没想到二老爷会如此强硬,怀中的孩子瑟瑟发抖。 张氏难得聪明了一回,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周延龄也没有解围的意思。 二老爷强硬的将那孩子从姜姨娘怀中抱了出来,丢到张氏面前:“快唤母亲!” 那孩子快要被吓哭了,弩着嘴憋出了两个字:“母亲。” 张氏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姜姨娘一看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张氏接下来的话让她变了脸色,因为二夫人说的是:“老爷,既然这孩子唤我一声母亲,我便将他留在身边教养吧!不知老爷意下如何?” 二老爷有些意外,张氏昨日不是还很反对吗?想到这里脸上还在隐隐作痛,那是张氏昨日盛怒之下在他脸上挠的。 但是张氏肯把周朝养在身边那是好事,嫡母身边长大的孩子比较名声也好些,阿姜好是好,但是毕竟是歌姬出生,想必教育不好孩子。 想到这里便同意道:“也罢,以后就将阿朝留在你身边吧!” 那姜姨娘是想进府没错,但是孩子是她唯一的筹码,现在没有了孩子,她的天都要塌了。 但是残存着的意思理智提醒着她不能反驳,张氏朝孩子伸出了手,亲热道:“孩子,上母亲这里来!” 阿朝经历了刚刚二老爷那一吼,有些害怕,见张氏伸出了手,二老爷的脸色又不好,便想往张氏那边去。 姜姨娘在孩子路过自己身边时狠心掐了一把,孩子便哇哇大哭了起来。 姜姨娘马上便抱住了孩子轻声哄着,还泪眼汪汪的看着二老爷,似乎在说孩子不愿意离开自己。 但是就是倔强着不说话,还劝着孩子取张氏那里。周延龄在一旁看着,这姜姨娘倒是有点心机,母亲恐怕不是她的对手。 张氏的脸色更加不虞,二老爷见此有些为难,他既不想让张氏难得的好心落了空,更加心疼小妾那舍不得的眼神。 还是周延龄抱起了那孩子:“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了,跟着姨娘能有什么好教养,以后跟着哥哥读书!” 可能跟着张氏,二老爷还有些不放心,但是跟着周延龄他是没有什么担忧的。 因为周延龄是他亲手教养出来的孩子。 但是这就离姜姨娘越来越远了,她暂且忍下了自己心中的怨气,不舍的望着孩子,更是装作没事的看向二老爷。 惹得二老爷大为怜惜,周延龄的神色更冷了,这姨娘不是个好应付的货色! 武安侯府内,周媛嫒对二房现在的状况了如指掌,她的武功现在已经很好了,只要不是和司马晨,连晋那样的高手过招,已经能勉强和麒麟打个平手了。 此时她正在房内拿着司马晨给她的书信,上面其实也没写多少东西,就写了几句话。 想必是武国嚣张得很,当初,司马晨刚刚到西城关之时,便将武国夺走的三座城池抢了回来。 打得武国还无还手之力,想必也只是派了些虾兵蟹将来玩玩。 城池收回来后,宸王的名声大噪,一时之间风头无两,就是来武安侯见周媛嫒的闺阁小姐也多了起来。 周延年更是骁勇善战,现在是司马晨的左膀右臂,还有一个就是司马流风了,他其实完全不必要去边关的,但是因为温王妃逼婚,所以他逃走了。 惹得温王妃好一番伤心。 周媛嫒拿着司马晨的信好一番琢磨,阿绯进来时还在疑惑,那信上只有一句话“山有木兮木有枝” 周媛嫒却拿着那布帛看了一天了,还偶尔傻笑。 她是来像周媛嫒禀告二房和孙府的消息,本还有些犹豫该不该前去打扰。 还在周媛嫒自己反应了过来,问道:“怎么了?进来了也不声张!” 阿绯笑道:“我就是不声张,小姐也能知道我来了。” 这倒是实话,就是今时今日周媛嫒的听力也是十分不错的,阿绯进来的时候她自然是知道的。 她也知道阿绯前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便问道:“说吧,他们现在状况如何了?” 阿绯却没有直接回答周媛嫒的话,而是问道:“小姐,您能告诉阿绯您为什么要设计二房的人和孙公子吗?” 暗卫的职责就是,主子吩咐什么就做什么,就是豁上自己的命也不能问为什么,但是在周媛嫒的身边呆久了,渐渐的阿绯没有了当初暗卫的性格,也开始问为什么。 周媛嫒并不反感阿绯这样问,但是重生的事情却不能告诉阿绯,只是无奈道:“阿绯,有些事情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但是他们都是该死的!” 听到这里,阿绯便没有再问下去了,每个大户人家都有秘辛,说不好二房什么地方就是得罪了小姐呢。 便笑着回禀道:“如小姐所料,现在那外室进了二老爷居住的宅子,张氏似乎没有发怒,只是将那孩子养在自己膝下。” 周媛嫒也觉得张氏是难得聪明了一回,但是她不相信那妾室会就此罢休,毕竟也是王府出来的歌姬,怎么会一点心机都没有。 阿绯接着道:“二老爷曾去孙府找二小姐要银子,被拒绝了,但是二小姐手中的银子似乎是挺多的,孙尚文虽然对她大不如前,但是念着她手头的银子,还是没有彻底遗弃。” 噢?倒像是孙尚文的为人,周媛嫒思索着要将艾嘉早日送进孙府才行。 不然周媛语怎么会死? 忽地,树上传来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阿绯抚额:“小姐,你又给麒麟下什么药了?” 周媛嫒淡淡道:“无事,就是些蒙-汗-药,春麦会给他解的!” 阿绯才不相信周媛嫒会下什么蒙-汗-药呢,自从自己教她练毒后,她就总是自己研制毒药,有些连自己都不知道。 麒麟就有些倒霉了,总是被拿去试药,每次都是春麦给他喂的解药,看来小姐是有心要将春麦和麒麟撮合了,想到这里阿绯是既高兴,又忧伤。 她心中的人,完全不理会自己的一片心意,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及笄 周媛嫒这些日子没有腾出手去收拾那些渣男渣女,因为四月初八是她的生辰,是她的及笄礼。 司马晨不能回来参加,给周媛嫒送来了一大盒的药材,为什么是药材呢? 因为周媛嫒要研制一些毒药,但是这些毒药必定是大顺不能有的,所以司马晨便夜盗武国的皇宫,将武皇国库的药材盗走了一大半。 周媛嫒接到这些药材别提多开心了,别人送来的那些礼物都看都懒得看上一眼,金银首饰她又不缺,人家是有一座金山的人。 沈氏对周媛嫒是百依百顺,为了给她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可谓是费劲了心思。 朱湛娟都会酸溜溜道:“母亲待妹妹真是好!” 沈氏就会笑话她:“瞧你说的,难道朱国公夫人待你不好了?” 朱湛娟自己也会笑起来,丈夫不在的这三年,自己也没有子嗣,多亏了沈氏常常把自己带在身边,有周媛嫒作伴,更是有小鹿这个手心的宝贝,倒是也十分精彩。 刚开始自己回娘家比较勤快,沈氏只当自己百无聊赖,并不阻拦,还是朱夫人强硬道:“阿娟,你如今是人家的儿媳了,不可总是会娘家来,以免落了话柄,朱湛娟这才安心的在侯府主持中馈。 《礼记·内则》“女子……十有五年笄”。 “笄”,谓结发而用笄贯之,郑玄注:“谓应年许嫁者。女子许嫁,笄而字之,其未许嫁,二十则笄。” 笄,发簪。后因称女子年满十五为及笄。表示已到出嫁的年岁。 因此这有可能是周媛嫒在侯府过的最后一个生辰,沈氏当然不遗余力了。 婆媳两个为了敲定及笄礼上的来宾也是费劲了心思,最后才决定邀请沈老夫人为正宾,温婉郡主为赞者。 四月初八这日,周媛嫒一大早就被丫鬟们从被窝了淘了出来。 周媛嫒一些准备妥当后,便被带去了正厅,今日来的客人很多,比侯府的任何一场喜事都要盛大。 场地上有醴酒一杯,饭一份,小几一个,席子三张。 一张置于场地东侧,用来放置要穿的三套服装。另两张并列置于场地中央偏西侧,放座垫(是用来跪坐的)。 盥一个,香炉和香,还有挂图。 再就是奏乐的人了,礼者,天地之序也;乐者,天地之和也。华夏的礼乐文明是一个整体,礼乐不可分。 武安侯和沈氏立于东面的台阶等候宾客,有司竟然是左依依,站在西面台阶下。 周媛嫒在屏风后面等着,外间已经开始九尾就位了。 就位是有严格的顺序的。首先是正宾来到,父母上前去迎接,相互行正规揖礼后入场,主宾落坐于主宾位;客人就座于观礼位;宾客都落坐后主人才就座于主人位。 终于等到开礼,武安侯起身,简单的说了几句,无非是欢迎大家来参加小女的及笄礼之类的客气话。 武安侯的话音刚落,周媛嫒走去了垫子前就位,昨日沈嬷嬷已经跟她交代过及笄的顺序了,再说了她前世也办过,不过没有现在这样隆重罢了。 接着就是赞者温婉郡主出场了,她首先以盥洗手,至场地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 然后面向西正坐跪坐在笄者席上。 温婉为周媛嫒梳头,然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周媛嫒想到前世就是温婉为自己的赞者,这一点倒是两辈子都没有变化。 再就是初加,周媛嫒转向东北正坐,左依依奉上罗帕和发笄,沈老夫人走到周媛嫒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然后跪坐下为周媛嫒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这一系列繁杂的礼仪下来,周媛嫒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就要去房内换衣裳了。 换上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接着要一拜父母。周媛嫒对着武安侯和沈氏行正规的拜礼。这是第一次拜,表示感念父母的养育之恩。 再就是二加了,周媛嫒面向东正坐;沈老夫人再洗手,再复位;左依依奉上发钗,正宾接过,走到笄者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温婉郡主为周媛嫒去发笄。沈老夫人跪下,为周媛嫒簪上发钗,然后起身复位。温婉帮周媛嫒象征性地正发钗。并向周媛嫒作揖。周媛嫒回到东房,温婉取衣协助,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换好衣服后,就着深衣出来向宾客展示,向沈老夫人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二次拜,表示对长辈的尊重。 接着是三加,周媛嫒面向东正坐;沈老夫人再洗手,再复位;左依依奉上钗冠,沈老夫人接过,走到笄者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温婉为周媛嫒去发钗。沈老夫人跪下,为周烟霭加钗冠,然后起身复位。温婉帮周媛嫒正冠。并向周媛嫒作揖。周媛嫒再回到东房,温婉取衣协助,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幞头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 三次加笄的服饰,分别有不同的蕴义,象征着女孩子成长的过程——采衣色泽纯丽,象征着女童的天真烂漫。 色浅而素雅的襦裙,象征着豆蔻少女的纯真。 端庄的深衣(尤其是曲裾的),是公认的最能体现女子之美的服饰,象征着花季少女的明丽。 最后隆重的大袖礼衣则反映了女子的审美取向——雍容大气,典雅端丽。 换了这次衣裳后就是三拜了,周媛嫒着大袖礼服、钗冠出房后,向来宾展示。 然后面向挂图,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三次拜。这次是表示传承文明报效祖国的决心。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给周媛嫒取“字”,沈老夫人起身下来面向东。武安侯和沈氏起身下来面向西。沈老夫人为周媛嫒取字为飒飒,念祝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飒飒甫。” 这是司马晨来信取的,偏武安侯和沈氏也依了他。 周媛嫒赶紧答道:“某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这一系列的礼仪下来,周媛嫒有些精疲力尽,都不敢开小差,而且为了更好的完成礼仪过程,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 分别向在场的所有参礼者行揖礼以示感谢。周媛嫒立于场地中央,先后行揖礼于:正宾、客人、乐者、有司、赞者、旁观群众、父母。受礼者微微点头示意即可。 礼成:笄者与父母并列,全体起立。 父亲面向全体参礼者宣布:小女某某笄礼已成,感谢各位宾朋嘉客盛情参与!并与笄者向全场再行揖礼表示感谢。 正当周媛嫒以为结束了的时候,门外传来通报,说是瑞王和长安公主来了。 也是,自己的及笄礼怎么可能少得了瑞王呢,想必长安公主也是跟着瑞王出来看热闹的。 但是自己的及笄礼都结束了,这两个人来无非是延长了时间。 要不是自己习武,真有些受不住了,也不知道那些小姐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瑞王也不客气,带着长安就作揖道:“未来四四嫂,实在不是我记错了时间,是四哥,他非要让我给你带礼物来,我这不才耽搁了嘛!” 周媛嫒肯定是不会怪罪瑞王的,他虽然来迟了,但是却给自己的及笄礼添了些重量。 只是司马晨不是已经给自己带了礼物来了吗?怎么又让瑞王来送礼? 瞧出了周媛嫒的疑惑,瑞王招了招手,下人便抬上了上十口箱子,周媛嫒下意识觉得那不会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果然,一口口箱子打开后,竟然是些人的手臂,这司马晨到底是要干什么? 瑞王虽然也觉得自家四哥这样的礼物未免太过血腥了些,但是还是道:“四哥说了,今日你过生辰,他将进犯的武功士兵斩杀了,给你作为生辰贺礼。” 瞬间周媛嫒就知道了司马晨的意思,他是说他在前线杀敌,要自己安心在这里等他回来,任何有可能伤害到自己的敌人,他都不会让他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心里暖暖的,虽然瑞王不知道司马晨卖的什么关子,但是看见周媛嫒那个表情,还是暗道,果然四哥了解小四嫂,说她会懂! 那些下人马上便将箱子搬了出去,众人虽然都不理解司马晨的做法,有些夫人小姐胆子小的都被吓哭了。 长安公主挽住周媛嫒的手埋怨道:“你怎么也不进宫陪我玩,四哥最不懂风情了,送什么手臂,我也给你准备了好些礼物呢!” 说完让小太监抬了一个箱笼过来,周媛嫒以为是什么大物件的礼物,有些好奇。 哪里知道箱子打开后,里面竟然全是珍珠和玛瑙。 她有些哭笑不得,这小丫头不知道玉锦阁是自己的,这一箱子的珍珠玛瑙不知道在场多少人像得到。 但是为了不让长安公主失望,周媛嫒还是装作高兴道:“公主,你的礼物臣女实在太喜欢了!” 长安公主毕竟年纪小,也就真的信了,那可都是从父皇的私库搬出来的,他听说是给周媛嫒的贺礼,连成色极好的玛瑙都送了过来。 于是,周媛嫒的及笄礼就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眼光下华丽丽的结束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被拐走了 被像木偶一样绑了一天的周媛嫒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睡觉。 任由丫鬟们服侍她沐浴,自己则在浴桶里睡着了,还是阿绯将自己唤醒,她只着小衣,便窝在床上再也不愿意动弹了。 周媛嫒虽然熟睡了,但是突然感觉到有人注视着自己,猛地一下张开了眼睛。 果然有人在看着她,那人却是远在赫赫的连晋。 她睁开的眼睛的时候,连晋的手正在半空总凝住,本来是想要摸摸周媛嫒的小脸。 周媛嫒想到自己是有武功的人,稍稍安定了些:“连晋,你怎么会在大顺?” 连晋有些好笑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今日是你的及笄礼,我便来看看!” 周媛嫒对连晋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也不讨厌他,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连晋知道现在的周媛嫒肯定有哪里不一样,食用紫玉莲的人体质都会变好。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那是送给周媛嫒的及笄礼。 但是她看都没有看一眼,沉声道:“王爷还是回赫赫去吧,大顺只怕是不欢迎你!” 连晋手上的盒子没有被接过,他也没觉得尴尬什么的,就是那样定定的看着周媛嫒。 三年里,连珺给他看了很多女子,他偶尔能从那些女子的脸上看到和周媛嫒相似的眼睛,鼻子,嘴唇。 但是却不能够完整的将周媛嫒的面容展现出来,这还是连珺偷看了连晋画的仕女图才知道原来自家小七弟喜欢这样的女子。 所以寻来的都是和周媛嫒相似的女子,这可就害苦了连晋,他去边关没多久就被连珺弄了回去,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要自己不停的相看女子。 看了那么多和周媛嫒相似的面孔后,他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思念,便来了大顺,正好赶上了周媛嫒的及笄礼。 周媛嫒对他这副抗拒的态度让他有些受伤,猛地握住了周媛嫒的手。 那手一握住,连晋便知道周媛嫒在习武,并且武功不低,在她出手之前点了周媛嫒的穴位。 他也没有脱掉自己的鞋子,外面两个很厉害的暗卫现在被自己的暗卫缠住了,他将动弹不得的周媛嫒揽入了怀中。 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是这三年里他一直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 周媛嫒内心十分抗拒,但是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动。只能用慑人的眼神望着连晋。 连晋用自己的手掌遮住了周媛嫒的眼睛,他不想看见她用那样的眼神瞧着自己。 他在周媛嫒的耳边道:“安安,我知道你喜欢司马晨,但是你不能判我的死刑,我要带你回赫赫生活,你一定会爱上那里的。” 说完便将周媛嫒打横抱了起来,外面空无一人,想必都被连晋的暗卫给解决了,也不知道阿绯和麒麟有没有被伤害。 周媛嫒的眼睛被蒙住了,当连晋给她将布条解开的时候,已经在城外的马车上了。 周媛嫒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心急万分,也不知道沈氏明日发现自己不见了得多着急,希望阿绯和麒麟没事,能够为自己安慰暗卫母亲。 连晋将周媛嫒箍在了自己的怀里,暗卫们很快便跟了上来,想必是将阿绯和麒麟甩掉了。 看着周媛嫒严重焦急的神色,连晋道:“安安,你别着急,我吩咐过了,暗卫们不会伤害你的人,只会引开。” 周媛嫒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这就是阿绯和麒麟没有生命危险了。 但是连晋一直箍住她,她也感到很不自在,点穴是有时辰限制的,她在心里默默想着过去了多少时辰。 但是很快周媛嫒便悲哀了,因为连晋不知道给她吃了什么东西,身体都变得绵软起来。 连晋还对周媛嫒道:“安安,你不要想着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但是还是解开了周媛嫒的哑穴,现在已经出了城了,不用担心周媛嫒会大喊暴露行踪。 当然了,周媛嫒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眼见着自己逃不了,周媛嫒便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她知道司马晨要是知道这些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正好白日里有些累,便放心的在马晨上睡了过去。 连晋看见她这副放心的样子,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安安就对自己这么放心吗? 要是周媛嫒知道连晋此刻的想法,必定会唾弃道:“我才不放心你,我要休息好了打败你!” 但是连晋显然是不会知道了,他就着外间昏沉的天色,就是盯着周媛嫒看着不眨眼,仿佛要把这三年里缺失的都看回来。 也不知道皇兄知道自己带了个大顺女人回去会不会不高兴,当然了,要是知道这是司马晨的女人肯定会跳脚。 但是连晋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就知道再不来见见周媛嫒他每日都要忍受相思之苦。 周媛嫒也不知道马车走了多久,她一直都是昏昏沉沉,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上次自己中毒司马晨怎么那么几日就回来了,怎么自己走了这么久。 为了避免有人追过来,连晋中途还换了水路,周媛嫒有些晕船,吐了个天昏地暗。 更是不愿意搭理连晋,整日蒙头大睡,连晋也不在意,他只是日日都陪在周媛嫒的身边,不管她是睡着还是醒着。 吃饭的时候也不帮她解穴,要亲自喂她。 开始的周媛嫒还闹性子不吃,但是连晋显然不会让她饿着,说你要是不吃我便亲你一下。 这下周媛嫒可不敢不吃,虽然连晋也长得有几分姿色,但是还是比不上司马晨的。 虽然自己之前老是被司马晨的美色所迷,但是对连晋还是有些抵抗力的。 但是周媛嫒晕船十分严重,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连晋便吩咐在最近的地方上了岸,改走陆路。 这样时刻改变路线,寻找的人就更是找不到了,周媛嫒暗恨自己这副不争气的身子。 周媛嫒自己也不知道颠簸了多久,终于到了赫赫,连晋将自己安置在了他的王府里。 里面都是她的人,连晋吩咐丫鬟给周媛嫒沐浴,便出去了。 自己离开赫赫这么久,皇兄该着急了。 果然,连晋刚刚回府的时候,连珺就知道了。 在太子府等着他前来交代。 连晋到达东宫的时候,老管家在门口候着,见连晋到了,便道:“七爷,您可回来了!太子爷得知您私自前往大顺,不高兴了好些天呢!您快去书房见他吧!” 连晋听了老管家的话,快步往书房走去,老管家却没有跟上来,而是让人去请太子妃上官氏。 连晋到书房的时候长舒一口气,将书房的门推开,迎面而来的就是连珺扔过来的砚台! “你这个死小子,怎么这么大的胆子!谁让你独自去大顺的!” 连晋也不反驳,就站在那里让连珺训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自从皇后去世后,连珺就把这个弟弟当儿子一样带着,不让受半点委屈。 当然了,身为赫赫第一高手的连晋没有人能欺负他!但是武功太高也有不好的地方。 比如私自出去,就没人拦得住,拦不住就只能陪着一起,连珺颇感头疼。 开始砸过来的砚台没有砸到连晋,连珺这个戏码,他已经很熟悉了,没有一次是砸到自己的,但是哈市难免沾到了一些墨迹。 这时候,太子妃上官氏过来了。还未进门就喊道:“小七,快让嫂子看看,你大哥有没有打你?” 连珺一头黑线,对太子妃这样的袒护简直无话可说! 连晋向来是比较敬重太子妃的,便主动回道:“大嫂,您放心,大哥舍不得打我的!” 这小子倒是有些自知之明,难怪每次敢这么胆大妄为,就是仗着自己不会惩罚他! 老管家跟在王妃的身后一直低着头,他不敢抬头啊,太子爷肯定知道是自己去把太子妃请过来的。 虽然他也知道每次太子爷不会真的惩罚晋王爷,但是王妃也交代过了,只要是晋王爷犯事了,被太子爷喊回来问话,都要告知于她。 连珺见自己被忽略了,咳嗽一声道:“我听说你在大顺带了个姑娘回来了!” 连晋也没打算隐瞒,自己府里的事情不出三刻,皇兄就会知道。 他并不是被监视,而是连晋自从被连珺从边关揪回来之后,就不太老实,没办法,因为连珺和太子妃老是把女子塞到自己的府里。 他经常被烦得出府去,恨不得太子和太子妃找不到他才好! 他回道:“是的,我这次去大顺就是为了把她带回来!” 不等连珺说话,太子妃高兴道:“那太好了,小七把喜欢的姑娘带回来了,那我给他们准备成亲事宜吧!” 连晋心一动,成亲?是啊,司马晨想必马上就会知道安安被自己劫持来了赫赫,只怕就要找过来。 自己只有加快进度,赶紧把亲成了,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周媛嫒就怎么也不会离开自己了! 想到这里便一口应下:“那便劳烦嫂嫂了,婚礼越快越好!” 太子妃笑得合不拢嘴:“哎哎哎,我记住了,我以为小七不成亲是不喜欢女子呢,没想到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还如此心急啊!” 说完就带着管家去准备了!可不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嘛!<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过招 连珺却比太子妃多个心眼,什么女人不能找大顺皇帝说一声再要回来。 要这样偷偷摸摸去大顺弄回来!周媛嫒可不就是被连晋偷回来的嘛! 他打量着连晋,问道:“你小子给我老实交代,那女子是谁?” 连晋也不敢隐瞒,但是却不惧怕,坚定道:“她是大顺武安侯府家的大小姐!” 连珺起初还不知道这小子说的什么,自己怎么知道大顺小小一个武安侯为何物! 便呵斥道:“你小子老实点,快点给我把事情交代了,不然老子怎么好给你收拾烂摊子!” 连晋压根就不怕司马晨找上门来,但是还是回答了连珺:“大哥,她是大顺宸王未过门的妻子!” 连珺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望着连晋:“你再给我说一遍,是谁?” 连晋还沉稳的回了一声:“大顺宸王!” 太子爷暴走了,喝道:“大顺宸王是什么人,他在大顺边关守着,武国都要被他打没了!你给我去招惹他!” 说完毫不留情就对连晋招呼了起来,连晋也不躲,他知道这个事情有些严重,要是司马晨不肯罢休,只怕要两国交战了! 待连珺出气后,气喘吁吁的坐在书案后的大椅子上。 连晋这才道:“大哥,我自己闯的祸我自己担,若是司马晨打到赫赫来了,我亲自去打退他!” 连珺没有回答连晋的话,他现在脑子有些凌乱,要是让父皇知道了小七闯了这么大的祸,还能看在母后的面子上饶恕他吗? 但是看连晋那个样子,根本就不觉得自己错了,连珺更是头疼。 他捏了捏眉心道:“她就那么好?” 连晋沉默了一下,坚定道:“是的,无人可比,非卿不娶!” 连珺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陷入了情,他又心软了下来。 “现在你嫂子已经去帮你准备了,你知道这三年里她多想看见你成亲,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你要什么时候成亲?” 连晋思索了一下,比了三根手指头:“三天!” 最多三天,司马晨的人手就会过来,他现在就在边关,来赫赫也方便。 连珺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他要进宫去和皇帝商量商量,毕竟是王爷成亲,虽然仓促但是绝对不能简陋! 连晋这些年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有兄长担着的感觉了,他就任性这一次,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连晋出了东宫便回了晋王府,他实在是很想和周媛嫒待在一起。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成亲的事情会不会有差错,若是成功了,周媛嫒便是他一辈子的妻子,他们会有很多孩子! 若是不成功,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自己向上天借来的。 他不想浪费掉任何和周媛嫒待在一起的时光! 回到晋王府的时候,周媛嫒正坐在圆桌旁吃东西,她现在已经有了力气,但是并没有急着逃跑。 她能感觉到府里有很多高手,自己侥幸能打赢其中一个,但是多了却是打不过的。 于是她便安然的开始吃东西了,什么时候都要保存体力才对,万一有机会逃跑呢! 到时候自己饿得跑都跑不动,岂不是太亏了! 连晋也是许久没有好好吃顿饭了,这些日子他光就陪着周媛嫒了,好像光看着她就什么都知足了,连饭都不用吃了。 虽然周媛嫒觉得连晋看她的眼神温柔如水,也知道连晋的心意,但是就是不明白他怎么会看上自己。 自己只不过在三年前的时候救了他一次,可是他也把四郎的解药给了自己当时扯平了啊。 正在两人用膳的时候,外面通传说是太子妃来了。 连晋有些头疼,他自然知道太子妃是来干什么的。 不等连晋出去接,太子妃满脸笑意的进来了,在晋王府,没人会拦着太子妃,就像是进自己的家门一样。 连晋还是站起来道:“大嫂,您怎么出宫来了,大哥知道吗?” 太子妃一眼就看见了周媛嫒,她并没有起身给自己行礼,太子妃有些疑惑。 连晋有些不好意思,奈何周媛嫒根本就不买账,还是雷打不动的坐在那里吃着自己的东西。 连晋给了太子妃一个无奈的眼神,太子妃会意,原来人家姑娘不是自愿跟回来的。 便亲热的上前握住周媛嫒的手道:“哟,好漂亮的小姑娘呀,我在赫赫可是没有见过比你更漂亮的,小七可真是有眼光,怪不得看不上我给他挑的姑娘!” 周媛嫒不喜欢陌生人这样亲热的握住自己的手,但是眼前的这位太子妃好像没有恶意,她强忍着才没有将太子妃的手挥开。 见此太子妃满意的拍了拍周媛嫒的手道:“你们的婚礼就在三日后,我来给你量量,准备嫁衣,虽然有些急,但是嫂子保证能给你做得漂漂亮亮的!” 连晋在一旁急得直瞪眼,大嫂真是什么都好,这弄不清状况的毛病一直改不掉,也不知道这些年皇兄怎么没纠正过来! 果然,周媛嫒听到婚礼二字就激动了,将太子妃的手挥开,怒道:“什么婚礼?谁要嫁给他了!放我回去!” 太子妃被周媛嫒吓到了,连晋快速出手点了周媛嫒的穴,周媛嫒满肚子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生平第一次想骂脏话,但是只能咽在肚子里。 连晋将太子妃带出了内室,在廊下道:“大嫂,我还没把成亲的事和她说呢!您都将我的计划打乱了!” 太子妃这次却搞清楚状况了:“小七,原来人家姑娘不愿意嫁给你啊!那可怎么办?要不咱们算了吧,大嫂不着急,你慢慢再找个好姑娘!” 连晋望着远方,眼神晦涩而悠远:“大嫂,我今生非她不娶!” 太子妃见他这样说,也知道自己的劝说他恐怕是听不下去,便道:“小七,嫂子知道你的心情,只是强扭的瓜不甜。” 连晋转身给太子妃作揖道:“嫂子,无论如何,三日后我都要娶她,劳烦嫂子了!” 说完便不再和太子妃搭话,径自进了内室,周媛嫒看他的眼神都能喷出火来。 他解了周媛嫒的穴,周媛嫒便和连晋动起手来。 招招凌厉,但是对于连晋这种高手来说,实在不怎么样! 他又怕伤了她,便一直只守不攻,有时候急了就干脆让周媛嫒打两下。 周媛嫒见这种招式压根就打不过连晋,便也放弃了,直接就开始咬连晋。 连晋也怕自己使劲崩坏了她的牙齿,便一直忍着,周媛嫒却是毫不留情,将满肚子的委屈都咬在了连晋手上。 自己分明好好的在及笄,他就把自己掳了来,路上吃了不少苦头。 直到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周媛嫒才松口,连晋的肉都被咬掉一块,深刻见骨,周媛嫒的嘴角也淌着血迹,满嘴的血腥味。 见连晋的收口在淌血,周媛嫒盛怒之后又有些不好意思:“那个,那个你要不要去包扎下!” 连晋却立马满脸笑意道:“安安,要不?你给我包扎吧!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周媛嫒立马嘴硬道:“你休想,快送我离开,谁要嫁给你了!” 连晋不爱听这些,自动忽略掉,大咧咧在圆桌旁坐了下来,大有你不给我上药我便不上药的意思! 周媛嫒才懒得管他,连晋受伤道:“安安,你忍心让我失血过多而死去吗?” 一个大男人这点血怎么会死掉,但是那伤口淌血淌得确实有些厉害。 周媛嫒不情愿的拿了块纱布给他包了。 连晋这才满意道:“我就知道我的安安是个善良的人!你不要想着逃跑,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三日后嫁给我,做我今生唯一的妻!” 他说的是肯定句,并不是疑问句,竟然都不问问她的意见。 周媛嫒忍住心中的怨气,耐心道:“可是我即将是司马晨的妻子,你这样是不对的!你并没有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 连晋笑道:“不是还不是他的妻子吗?我先娶了就是我的妻子了,至于你的意见嘛!在赫赫,只要听从我的意见就好,但是呢,成亲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要是没有司马晨,连晋或许是个好的人选,加之前世自己对大顺的怨恨,若是先遇上连晋,说不好真的会嫁,但是世事弄人,缘分这种事情就是说不定的。 周媛嫒劝道:“可是我爱他,我并不爱你!” 连晋也自动忽略掉,站起来背对着周媛嫒道:“我爱你便够了,你怎么说都没有用,三日后准备做我的新娘吧!” 说完便离开了屋子,剩下周媛嫒一人,可能是怕周媛嫒有什么轻生举动,他走后,马上进来了一个丫鬟。 是那日服侍她沐浴的丫鬟,她能感觉到这丫头的武功不弱,但是自己的武功应该在她之上。 但是周媛嫒会自杀吗?笑话,仇人们都还没死,她怎么能先死去! 要不是连晋脑子抽筋,这会儿她应该把二房和孙尚文收拾了! 她也不搭理那丫鬟,拿起杯子就漱了漱口,刚刚咬了连晋,一嘴的血腥气。 周媛嫒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发现秘密 周媛嫒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再说了,现在可是白天,她决定逛逛这晋王府。 既来之,则安之。 那丫鬟寸步不离的跟着周媛嫒,她也不在意,左右就是一个丫鬟罢了。 也没想着真的要逃,这么多高手在潜伏着,能逃出去就怪了。 周媛嫒仔细观察了下连晋的府邸,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明面上也没有什么机关,只是到处都种了些树。 周媛嫒这个时候想起了麒麟,他总是在挽香院的大树上待着,也不知道现在到赫赫没有。 自己失踪已经好些日子了,司马晨也一定知道了,不知道为什么,周媛嫒就是相信,他一定会来救自己。 无意中,逛到一个院子,那里好像挺大的,周媛嫒想进院子去逛逛,却被那丫鬟阻止了。 她的脸上有些焦急的神色,她之前不知道这院子里关着这些女人是干什么用的,现在她知道了。 周媛嫒本就窝火,非要进那个院子去看看,那丫鬟想拦又不敢拦,见周媛嫒执意要进去,吹了声哨子。 应该是暗号,想必连晋一会儿便会过来,周媛嫒更好奇这院子里有些什么了! 便和那小丫鬟过起了招,果然不出所料,那小丫鬟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 她夺门便进去了,小丫鬟从地上爬了起来,跺跺脚,还是跟了上去。 周媛嫒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发现这院子里很多女人,她们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就在凉亭里聊天,有些在塘边扑蝶。 还有一个女人上前来和周媛嫒搭讪:“姑娘,你也是被送给晋王爷的吗?” 周媛嫒这下明白了,这里面并没有什么神秘的东西,住的全是连晋的小妾啊! 这人还说喜欢自己,竟然有这么多小妾,果然男人的话都不可信,除了司马晨! 看到这些便转身就要走,但是想到就几个女子,那小丫鬟干什么要拦着自己,便回头多看了一眼。 这一眼可把自己可吓坏了,因为她在这些姑娘的身上竟然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有一位相貌和神态与自己有七分像的女子被人簇拥着上前来:“听说你是新进来的!” 显然在这群女子中极为得意,周媛嫒有些无语,不想搭理这女人,转身便想走。 那女人却不善罢甘休,怒道:“你们给我抓住她,进了这绿园,竟然敢不听我谢三娘的话!” 听了她的话,众女子都扑上前想要抓住周媛嫒。 周媛嫒哪里会被几个弱女子抓住,飞身就跳到了树上,那小丫鬟呵斥道:“都给我回去歇着,这是王爷的贵客,扰了她的清净你们就等着出府吧!” 女子们都纷纷散开,那谢三娘似乎十分不甘心,但是帮手都走了,对手又显然是个武功高手,她也打不过啊。 跺了跺脚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周媛嫒见那人走了,也不从树上下去,因为她发现一件事情,这棵树上没有暗卫! 真是大收获啊,要是自己要逃走,从这里是最好的,竟然没有暗卫。 得到这一消息后,周媛嫒十分洒脱便跳下了树,但是却没有直接跳到地上。 因为她被赶过来的连晋抱在了怀里。 还被调戏道:“安安,你可仔细些,要是跳伤了脚,可不能做个美丽的新娘子了!” 周媛嫒见连晋落地后,便从他怀里跳了出来,气急败坏道:“你这个王八蛋,你再这样搂搂抱抱试试看!” 说完一惊,自己怎么在说脏话了,终于把这些日子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周媛嫒又觉得十分舒心! 连晋被周媛嫒气急败坏的样子逗乐了,被推开了也不在意,笑意盎然的看着周媛嫒。 周媛嫒刚刚得知了一个秘密,这院子里的女人真的很像自己,就是最不像的也有三分。 连晋是真的喜欢自己,而且好像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有些不自然的看着连晋,最终还是受不住那炙热的眼神,嘟囔道:“还走不走了,这里有什么好呆的!” 连晋这才收回自己的眼神,笑道:“那我们回院子去吧!不喜欢这里我们便不待!” 任何一个女子在这样温柔的眼神和话语中都会沦陷,溺毙,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周媛嫒的心里只是更加别扭,这人有自虐倾向吗?她回想起几次见连晋都没给他好脸色,他怎么就喜欢上了自己!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在这个园子里她感觉全身都不自在。 当先离开了园子,只顾着往外面走,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好像是迷路了,连晋和那小丫鬟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但是都不出声,周媛嫒又不好拉下脸来问。 就在那园子四处转悠了起来,连晋当然是看出她迷路了,但是也不声张。 最后还是周媛嫒实在受不了了,朝连晋吼道:“跟着我干什么?不知道我不认识路吗?” 连晋这才低低的笑了起来,就是小丫鬟的双肩也有些抖动,本想拂袖而去的周媛嫒还是生生忍住了。 自己往哪里去呢? 连晋想将周媛嫒抱起来,她吓得退开好大一步:“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动手动脚,带路就是了!” 连晋也不勉强,在前头慢慢的走了起来,小丫鬟则跟在周媛嫒的身后,这样周媛嫒就走在了中间。 周媛嫒暗暗撇了撇嘴,这个阵仗是怕自己逃掉吗?不过这里确实是个好逃脱的地方,暗卫是府中最少的地方,希望司马晨的人也能很快来将自己救出去。 走了好一会儿才回到了居住的院子,这里是连晋居住的地方,叫晋园。 是全府守卫最严的地方,周媛嫒想了想,和连晋商量道:“我可不可以不住在这里,你换个院子给我住!” 连晋不置可否:“为什么要换?反正你成为我的王妃之后就是住在这里!” 周媛嫒咬牙切齿道:“我说了要换就要换,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她发现碰见连晋她是越来越不文雅了,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了! 但是连晋却很喜欢她那副样子,在大顺的时候他就觉得她对那些闺阁小姐的态度疏离,现在在自己面前这样真实。 他不免有些得意,便宠溺道:“好好好,你不喜欢这里,我给你收拾别的地方住。” 说着便招了招手,一个绝色女子便出现在了两人之间。 那女子没有多看一眼周媛嫒,朝连晋跪了下来。 连晋双目带笑的看着周媛嫒,嘴中的话确实对那女子说的:“去,把摘星楼给我收拾出来,今晚周姑娘就要搬进去!” 那绝色女子这才抬眼看了看周媛嫒,显然是有些诧异,但是还是很快便退了下去。 不管那是什么地方,只要不是连晋的房间,晚上不要和他共处一室就行了,周媛嫒长松了一口气。 连晋正想带着周媛嫒去休息休息,但是管家来报说是太子过来了。 连晋便吩咐小丫鬟带周媛嫒去休息,但是管家接着道:“王爷,太子让你带着周姑娘一起过去!” 周媛嫒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了些反应,她之前刚刚见了太子妃,现在太子又来了,当真是冤魂不散了,下意思便拒绝道:“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连晋显得有些为难,看了管家一眼,但是管家的眼神显然是不容拒绝的,看来大哥是真的想见见安安了。 便哄道:“安安,你就和我先过去一会儿,待会我就便让人先送你回来可好?” 周媛嫒本来是想拒接的,但是想到太子来的地方可能是前院,自己要熟悉整个王府的位置才行!便佯装勉强同意的样子跟着去了。 连晋和太子长得有七分相似,一个端庄持重,一个风度翩翩。 太子见到周媛嫒的一刹那有些惊讶,这女子果然如太子妃说得那般,容貌在赫赫竟是无人能及。 怪不得小七的眼里容不下别的女子,不过要是让连珺相信自家弟弟只是贪恋人家姑娘的美貌他是万万不信的! 连晋笑道:“大哥怎么来了?” 连珺没好气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嫂子为你忙前忙后,你倒是闲得慌啊!” 完全不理会周媛嫒,把她当成了一个透明人,见此,周媛嫒也懒得理会,礼仪什么的,都丢在了一边。 现在自己都成了人家的阶下囚,还顾什么礼仪! 自顾自便在书房的大椅子上坐了下来,悠闲的喝着下人送上来的茶,好像什么都与自己无关一样。 实际却是在打量着连晋的书房,看有没有突破口能让自己逃出去。 连珺对自己被忽视有些不高兴,便阴阳怪气道:“小七,这就是你偷了我紫玉莲救回来的女子!怎地这般不知礼仪!” 周媛嫒听到紫玉莲一惊,她是知道司马晨来赫赫为自己偷盗赫赫国宝紫玉莲的,但是和连晋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那紫玉莲是连晋偷出来给司马晨的,所以自己才会那样顺利便被救了下来! 连晋见太子将话题转到了周媛嫒的身上,忙劝道:“大哥你别见怪,安安这是第一次到赫赫来,不知道我们赫赫的礼仪!” 周媛嫒懒得理会连珺在说些什么,她此时正在打量连晋,难道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自己欠他的不是更多了!<b 第一百一十五章 摘星楼 连珺可能就是想过来看看周媛嫒,见过了之后明显是不满意,所以很快便走了。 赫赫皇帝这些年已经不理事了,朝政渐渐的都交给了太子连珺。 周媛嫒知道连珺好像就快要继承皇位了,但是具体是哪一天却没有记住。 此时的她正在摘星楼,她现在能理解那个绝色~女子的眼光为何会诧异了。 这恐怕是王府最漂亮的屋子了,不,这是一个楼阁。 分为三层,第一层是正厅,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第二层是起居室,平日里若是无事应该会待在二楼绣绣花,练练字。 值得一说的是第三层,现在已经是夜里了,连晋带着周媛嫒参观过两层后,周媛嫒便想赶人:“连晋,你还不走吗?我要休息了!” 连晋略带受伤的看着周媛嫒:“安安,等我带你参观了第三层再走好不好?” 周媛嫒见也不冲突,参观个楼层需要多久啊,只要连晋快些走她便谢天谢地了! 当先便上了第三层的楼梯,哪里知道第三层什么都没有,不,确切来说是什么都看不到,黑黢黢的一片。 不知道连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周媛嫒转身便想下楼梯,她自来是有些怕黑的。 黑暗中,连晋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周媛嫒的手:“安安,你看!” 话音刚落,眼前有了点点星光,越往中间走星光更多,周媛嫒这才知道这里为什么叫摘星楼了! 楼顶显然是有机关,刚刚看看你是连晋将机关打开了,现在是没有屋顶的,头顶上只有一片星空。 饶是周媛嫒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美景多折服,仿若伸手就能碰到天,星星你都能摘下来似的。 连晋低声道:“安安,你喜欢吗?这摘星楼是我三年前从大顺回来后特地为你而建的,从这摘星楼建成之日起,我就一直想象着能和你一起在这里赏月。” 说着将周媛嫒拉了拉,坐在了屋子中间的一块毡布上,像是什么动物的皮毛,柔软舒适。 周媛嫒不由得躺了下来,要不是有司马晨,她只怕都要沦陷在连晋的柔情攻势里了。 连晋没有躺下来,他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的陪着周媛嫒,好一会儿周媛嫒才道:“连晋,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当不起,你值得更好的姑娘,但是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个人!” 这话的意思,连晋怎么会听不出来呢,他仿若没有听见一般,将摘星楼的屋顶关了起来,室内有一瞬间的黑暗。 很快的连晋便点亮了室内的烛火,周媛嫒看着灯火阑珊下的他,内心并不是没有触动的,很快她就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连晋身上了。 因为她发现这室内不知道何时出现了很多纸鸢,挂满了摘星楼的屋顶。 她拿下一只看了看,上面有字,写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这本是女子表达对思慕的男子的诗,没想到连晋却写在了纸鸢上。 周媛嫒将那纸鸢挂了回去,又拿了其他的纸鸢来看,上面都写着一些诗句,表达的都是满满的情义。 连晋此时已经站在了周媛嫒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道:“这里有一千只纸鸢,是我从大顺回来后折的,每日一只,母后以前和我说,要是有了一千只纸鸢,自己的愿望便可以实现!所以当有了一千只以后我就去大顺将你带回来了!” 周媛嫒的嘴角嗡嗡的,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晋却在周媛嫒的额头印下一吻,温柔道:“安安,我带你下去,早点歇着,明日大嫂肯定会拿礼服来给你试穿。” 周媛嫒已经不忍心再去说连晋什么,也已经无力再反驳了,乖顺的跟着连晋便下了第三层。 丫鬟们端着水盆都候在后第二层的门外,连晋将周媛嫒送到这里便走了。 他知道凡事不能操之过急,刚刚安安没有推开他,想来是不那样排斥自己了! 他哪里知道周媛嫒是头疼得很,丫鬟给她梳洗后,便退了出去,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些什么,额头上放佛还有连晋亲吻自己时留下的柔软的感觉。 一时又觉得这样不好,越加的想念司马晨,这人怎么还不来救自己。明天可就第二天了! 想到这里烦躁的将头埋进被子里,直到呼吸不过来才将头从被子里探了出来。 但是却被眼前的身影给惊到了,险些惊叫出来,却被一双略带凉意的唇给盖住了,周媛嫒才不会反抗,眼前的人是司马晨啊! 是自己思念了三年的人啊!想到这里便越发主动,搅得司马晨的嘴都麻了! 司马晨渐渐放开了周媛嫒,笑道:“小丫头,这么想我呀!” 周媛嫒看着眼前的人,生怕他消失掉,自从她被拐来赫赫,她一直没有睡过安稳觉,虽然知道连晋不是那样的人,但是还是会担心! 还要时时刻刻记挂着司马晨什么时候才能救自己,那日子简直是度秒如年,别提多难受了。 所以她现在只是定定的看着司马晨,眼里都带了些泪意,忽地开始捶打司马晨:“你怎么才来!我都担心死了!” 现在的周媛嫒可不是三年前那手无傅鸡之力的女子,有了功底,司马晨却忍着不吭声,还是周媛嫒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才住了手。 呐呐道:“你是木头吗?怎么不躲开!” 司马晨将周媛嫒揽入怀中道:“我怎么忍心躲开,娘子受了委屈,我该打!” 周媛嫒这个时候才懒得计较司马晨说的什么,一轱辘便从司马晨的怀中滚了出来,质问道:“说!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出来见我?!” 司马晨有些无奈,连晋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自己怎么能轻易出来,更何况这王府暗卫重重。 便戏谑道:“哦?你很期待我来吗?看你刚刚和连晋郎情妾意的样子,我以为我来得不是时候呢!” 也就是说刚刚在摘星楼顶层的时候都被司马晨看见了,还有连晋最后亲自己的时候司马晨肯定也是看见的! 想到这里便有些懊恼:“你看见了不出来打他!任由他亲我!” 司马晨大方道:“他也是你得救命恩人,就让他亲一下好了,以后咱们就不欠他什么了!” 门外把守的阿均嘴角抽了抽,主子你这样口是心非真的好吗? 他明明看见连晋亲周姑娘的时候主子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眼神都变得有些晦涩不明,要不是自己拦着,只怕他就要出手了! 现在却在周姑娘面前口是心非,也不怕她恼了你,真的嫁给了连晋! 果然,周媛嫒接下来的话应证了阿均的话:“你是不是男人啊,竟然连他亲我你都可以忍受,要不我嫁给他好了!反正也是王妃,他对我也不错!” 司马晨咬牙切齿道:“你敢!” 周媛嫒当然只是说说而已,谁让司马晨那个样子让她觉得自己不重要了,但是仔细想想就知道,如此凶险的形势,司马晨却进了晋王府,肯定是很在意自己的。 尤其现在武国猖獗,他来这里肯定是没有告诉顺元帝的,要是被有心人举报了,只怕也很难解释。 周媛嫒又有些担心起来:“四郎,你亲自过来了,那西城关那边可怎么办?万一让皇上知道了会不会罚你!” 司马晨早就被周媛嫒拿一声“四郎”喊得心神荡漾,一把搂住了周媛嫒,什么国家霸业,什么国仇家恨,他统统都想抛弃,只想溺毙在这温柔乡里! 周媛嫒也不催他,安静的窝在他怀里,但是哪里能这样一直抱下去,现在天色已晚,司马晨必须快点出府去,不然天色亮堂里,出去便难于上青天! 亲了亲怀中女人的脸颊道:“你别担心我,我都安排好了,只是现在不能将你救出去,我准备在你们婚礼那天动手!” 周媛嫒也知道今日必定是不能将自己带走,不然司马晨不会在这里和自己腻歪半天,却不将自己救出去。 晋王府的守卫自己白日里可是亲自查看过的,仿佛想到什么一般,抓住司马晨的手道:“四郎,到时候我会配合你的,只是你不要伤害连晋,他是好人!” 这周媛嫒不说司马晨也知道,只是想要不伤一兵一卒只怕是不可能,但是他也没有告诉周媛嫒。 她爱胡思乱想他是知道的,如是现在就告诉她,只怕她又要整夜睡不着了。 但是见周媛嫒关心着连晋,他还是有些不爽:“你怎么就知道我要伤害他,而不是他要伤害我呢!” 周媛嫒急道:“你不要伤害他,他真的是好人,他若是伤了你,或者是杀了你,我是一定要跟着你一起去的!” 说得有些急,险些眼泪的掉了下来,司马晨为自己刚刚的小气而羞愧,安安都与自己共存亡了,自己怎么能计较这些? 再说,连晋也是可怜人,当初偷盗紫玉莲的事情还没有好好感谢他,这一次,便了断了吧! 只怕以后,再也不会有和平的日子了,不知道安安知道了可会自责。 便温声道:“我的好姑娘,我不会有事的,他也不会有事!你安心等着我后日来救你!” 说完便要离开,阿均都有些焦躁了,显然是不走不行了。 周媛嫒依依不舍的看着司马晨离去,睡了自己来赫赫后的第一个安心的觉!<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弥补 第二日清晨,太子妃果然过来了,她是带着绣娘来给自己试穿嫁衣。 这嫁衣是绣娘赶了两个晚上才绣好的,不知道大小是否合适,所以带着针线就在那里改。 周媛嫒也不在意,自己又不是真的要嫁。 因为昨日里司马晨给自己吃了定心丸,所以周媛嫒没有了前面的焦躁,对太子妃也开始和颜悦色起来。 太子妃只当她想通了,认命了,当赫赫晋王妃有什么不好的,多少女子求而不得呢! 便对周媛嫒展开了说教,这会儿周媛嫒开始后悔对太子妃有好脸色,她显然是个打蛇随棍上的,让周媛嫒有些烦不胜烦! 好在试嫁衣并不需要多久,像首饰什么的,周媛嫒让太子妃自己决定,便回到床上准备睡个回笼觉。 太子妃也拿她没有办法,自己刚刚好像确实是唠叨了些,便一切都挑最好的留下。 王府也是需要布置的,太子妃都包揽了下来,忙得不亦乐乎,就是皇太孙连珏都有些嫉妒道:“母妃对七皇叔也太好了,儿子看得都有些嫉妒了!” 太子妃笑道:“你嫉妒什么呀,你七皇叔这一把年纪了才娶上媳妇,你以后早些娶媳妇,母妃一定好好为你操办!” 连晋的年纪在赫赫确实也有些大了,别的皇子十五就成亲了,他都快二十了! 要不是这次要成亲,只怕是会有许多人说他是断臂了! 太子妃还是将正院设在了晋园,这里毕竟是连晋住了许多年的地方。 她不想委屈了连晋,虽然摘星楼也很好,但是到底是为女子设计的。 连晋不想在这些小事上反驳王妃,被同意了,自己去了摘星楼,将院子腾出来给太子妃倒腾。 周媛嫒睡了许久也觉得无趣,便开始写字作画,许是太入神了些,竟没有发现连晋过来了。 发现的时候,自己的画都要完成了,见连晋坐在一旁,兴致勃勃道:“你坐在那里不要动,我给你画副画!” 连晋受宠若惊,要知道之前周媛嫒哪里会给自己画画,就是说话也是不善的语气,现在兴致这般好,便听话的坐在那里。 周媛嫒的画技在这三年里得到了很好的提高,一副人物丹青简直不在话下,很快连晋便跃然于纸上了! 周媛嫒现在知道了给自己偷紫玉莲的是连晋,他和连珺的关系是怎样的她现在可是很清楚。 他竟然为了她让连珺将紫玉莲交了出来,要说没有一点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自己是不可能嫁给他的,便给他画副画像吧! 连晋见周媛嫒已经开始拿着画像吹了吹,知道是画完了,便笑着走近道:“快让我看看!” 周媛嫒玩笑道:“有什么好看的,出自我的手,当然是没话说了!” 连晋也笑道:“那是,毕竟本王的姿色也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这自恋的劲头倒是周媛嫒第一次看到,动作便顿了一下,但也仅仅就一下,很快便将画像给了连晋。 连晋接过画像后看了看,觉得周媛嫒果然没有撒谎,确实是画工了得! 将画像仔细折好,塞到怀里。 周媛嫒也不做声,他喜欢拿去便好了,自己留着也没有用! 哪里知道今日的连晋好似十分开心,拉着周媛嫒便道:“安安,你肯为我画像我实在很高兴,能不能给我做顿饭吃?!” 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媛嫒,生怕她会拒绝! 周媛嫒看见了那眼神,顿时就心软了,爽快答应道:“好啊,本姑娘今日给你露一手,将你们赫赫的姑娘比下去!” 连晋没有告诉周媛嫒,她就是什么也不做,就已经把他的心都填满了,别说是什么赫赫姑娘,就是天下任何一个女子,他是再也看不上眼了! 周媛嫒之前也是和沈嬷嬷学过些糕点的,后来便在阿绯的影响下开始学着做药膳。 连晋将厨房的丫鬟婆子都赶了出去,周媛嫒没来得及制止。 她虽然会做饭,可是她不会生火啊! 便有些哀怨的望着连晋:“你把人都赶走了,谁来给我生火?” 连晋听到这里便掳起了袖子道:“我来!” 他在边关历练过,想必生火是不会难倒他的,周媛嫒便看了看厨房有些什么食材,将连晋撇在了一边。 连晋便认命的开始生火,不过他是没有丝毫埋怨的,要是一辈子都给周媛嫒生火,他也是愿意的! 厨房的食材很多,有下人杀好并且洗干净了的鱼,她便动手开始收拾那条鱼。 她听说赫赫人是很喜欢吃辣的,便放弃了将鱼做成的鱼汤的想法,做了一条剁椒鱼。 看上去便很有食欲,还十分得意道:“我这鱼叫比目鱼!” 连晋肯定是不会反驳周媛嫒的,她做什么他都会吃下去。 接着周媛嫒又做了几个菜,然后做了些大顺的糕点,也不知道连晋吃不吃得惯! 没多久就做好了一桌子的菜,两个人便去了摘星楼的第一层用膳。 连晋就想和周媛嫒一起安安静静的吃饭,自从她来到赫赫后,自己不逼迫她,她是不会好好用膳的。 现在难得肯和颜悦色对着自己,连晋觉得有些不真实,幸福来得太突然。 他总觉得周媛嫒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又说不上来。 正当他准备动筷子的时候,太子妃过来了。 太子妃一直在王府忙碌,没有回东宫,本想着和周媛嫒一起来用膳,不想连晋也在。 便笑道:“我倒是赶得巧了,不知道你们介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吃啊!” 连晋哪里会介意,周媛嫒就更不介意了,下人给太子妃添了碗筷,她好奇道:“今日的菜色看着很不一样啊!” 太子妃的年纪看着跟沈氏差不多,周媛嫒看见太子妃便有些想念沈氏。 但是眼前显然不是思念的时候,便压下了心中的情绪,对太子妃也亲热起来:“您尝尝,都是我亲手做的,希望您能吃得惯!” 太子妃受宠若惊,之前以为这女子不喜欢连晋,将她拐到赫赫来也是委屈了人家姑娘,便处处照拂,对周媛嫒的小脾气也就忍了。 拿起筷子便夹了一块鱼肉尝了起来:“周姑娘,你这鱼做得很合我们赫赫人得口味呀!果然是我们赫赫的媳妇!” 连晋怕周媛嫒听了这话不高兴,便给太子妃夹菜引开话题:“大嫂,您快些吃,府里还有好多事情需要您决定呢!” 太子妃笑道:“我知道你嫌我碍眼了,我就是个劳碌命!” 这下就是连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确实很想何周媛嫒一起单独用膳,但是将太子妃赶走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还是周媛嫒笑道:“看您,光顾着说话了,快尝尝我做的点心,这是大顺的点心,不知道您吃不吃得惯!” 太子妃高兴的尝了尝周媛嫒给她夹的点心,称赞道:“好吃,好吃,以后你常给我做些!” 连晋见周媛嫒没有给太子妃没脸,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安心的享用起食物来。 周媛嫒并不知道连晋心中的想法,她只知道太子妃为人很好,不管她的立场是怎样的,至少一直对自己很和善。 太子妃用了几块便停了,显然是还记挂着府里的事情没办妥帖,明天就要举办婚礼了。 握住周媛嫒的手道:“我便和小七一样唤你安安了,以后就和小七好好过日子,我家小七是个好的!” 周媛嫒有些尴尬,自己是不是对他们脸色太好了些,一个两个都开始喝自己交代这些。 但是她也无意反驳,反倒会露出马脚,也不回答太子妃的话,脸上淡淡的笑着。 太子妃便呵斥连晋道:“人家姑娘没有娘家人在这里,你也要守规矩,今天不许在摘星楼,回你的晋园去,新郎新娘成亲前是不能见面的知道吗?” 连晋不想怠慢了周媛嫒,觉得太子妃说得有道理,便也放下手中的筷子道:“那如此我便先回晋园去了,安安你早些休息!” 周媛嫒松了一口气,连晋走了也好,不然自己老想着弥补他,或者什么神色没收敛好,被发觉了就不好了! 太子妃见连晋这么听话,很欣慰,待连珺远去户便带着周媛嫒去了摘星楼的第二层,也就是周媛嫒歇息的地方。 周媛嫒别提有多郁闷了,这太子妃莫非是要找自己谈心?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没有反驳。 但是太子妃好像并没有要多说的意思,只是交了一本书和一个盒子给周媛嫒:“安安,你母亲不在,你脸皮也薄,我便将这交给你了,你自己拿着看!” 说着还朝周媛嫒抛去一个暧昧的眼神。 周媛嫒强忍着才没有闹了个大红脸,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前世自己嫁给孙尚文的时候沈氏也交了这些东西给她。 太子妃以为周媛嫒害羞,便带着丫鬟都出去了,让周媛嫒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她将那盒子打开,盒子里果然是两个小瓷人,一男一女! 那本书周媛嫒不用翻也知道是什么,肯定是打架的小妖精们。 脸腾的一下便红到了耳根,幸好现在周围没有人在,不然看到她这副窘样,她会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就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 婚礼突变 第二日,天还未亮,周媛嫒便被小丫鬟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没错,是用拉的,周媛嫒夜里因为那两样东西羞得睡不着,最后塞在了床底的踏板上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感觉自己才刚刚闭眼,还没休息够呢,便被挖了出来,周媛嫒有些不高兴。 但是很快的,她更不高兴了,因为来了个什么夫人给她绞脸,疼得她完全不打瞌睡了。 她一向不上妆,在自己的院子都是素面朝天,阿绯给她调了很多敷在脸上的东西,所以周媛嫒的皮肤基本上是不上妆也很漂亮。 但是现在那些人往她脸上涂涂抹抹,让她很不自在,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将她们拍飞了。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塞了一个苹果给她,她当然知道那苹果是告诉用的,但是她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就在被折腾,一直没有吃过东西。 拿到苹果便恶狠狠的咬了两口,瞬间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惊呆了。 还是那小丫鬟反应快,再拿了个苹果过来,这次周媛嫒没有吃。 旁边的人都在盯着她,她也没法吃,可是真的很饿啊,早知道昨天晚上多吃个鸡腿了! 反正都是在王府,便没有什么迎亲的说法了,直接被带去正堂。 周媛嫒有些心急,这司马晨怎么还不来!莫非是事情有变?难道今天真的要嫁给连晋吗? 想到这里连手上的苹果都拿不稳了,直接轱辘的滚到地上。 一时之间室内有些安静,还是媒婆唱道:“这苹果滚得好啊,福气滚滚来啊!” 连晋的婚礼是由太子妃一手操办的,老皇帝是不会出宫来了,所以在上座的就是太子连珺和太子妃上官氏了。 周媛嫒心急如焚,眼见着连晋就要靠近自己,她没有被迎亲,但是还是要去王府大门走一遭的。 这便是最好得到逃跑机会。 周媛嫒头上盖着喜帕,也看不大见,媒婆便在一旁搀扶着。 当礼乐都停下来的时候,周媛嫒好像听见了不少人的脚步声。 有些好奇是谁来了,却听见一个自己熟悉万分的声音:“晋王爷,许久不见啊!” 连晋的手紧了紧,司马晨还是赶上了,到底是在边关,行动自如啊! 面上还是笑道:“大顺的宸王殿下啊,你是来参加小王的婚礼吗?欢迎之至啊!” 司马晨冷哼一声:“谁耐烦参加你的破婚礼,我是来寻找我的王妃!” 周媛嫒听到这里便将盖头掀了下来:“司马晨,我在这里!” 正准备飞身而起去司马晨身边的时候,被连晋一把拉住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喜是怒:“安安,我真天真,我竟然以为你已经接受我了,没想到你竟然时刻在等着他来救你!” 周媛嫒回道:“连晋,我说过了,你是个好人,值得更好的女子,我的心很小,只有他一个!” 连晋的心不可遏制的痛了起来,此时他只有攥紧了周媛嫒的手才有安全感。 周媛嫒被捏的手有些疼,她皱了皱眉,没有声张。 司马晨带了不少人马来,想必都是高手,不然怎么能无声无息的躲过赫赫边防。 周媛嫒远远便看见麒麟和阿绯也在,尤其是阿绯,眼圈都有些泛红。 这丫头在自己身边三年了,没能保护好自己,还不知道怎样的自责呢。 司马晨好像耗尽了耐心:“晋王,你是要和我的王妃成亲吗?问过我了吗?问过我大顺的军队吗?” 司马晨知道抢人可能会有些困难,便拿国家来说事。 你连晋可能不在意,但是你赫赫的大臣就能眼看着你因为一个女子挑起战事吗? 但是司马晨显然低估了连晋势在必得的心:“宸王,今日人就在我手里,你若是不服气,来抢便是!” 说完就要将周媛嫒带进正堂,发动暗卫去缠住司马晨他们。 太子和太子妃都被惊动了,都赶出来看,还有不少大臣进谏道:“太子爷,您劝劝晋王爷吧,要是得罪了大顺,挑起战事,名不聊生啊!” 太子爷有些为难,他没想到司马晨竟然如此的快,太子妃更是被吓到了,激动道:“小七,你竟然将宸王妃拐了来!” 连晋听到宸王妃三个字有些敏感,激动道:“他们还没有成亲,她只是我的晋王妃!” 太子妃看着连晋那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她亲手带大的孩子喜欢上了一个求而不得的人! 司马晨这次带来的都是暗卫中最精锐的人,不一会儿就靠近正堂了,太子劝道:“小七,要不,你放弃吧!” 连晋却不放弃:“来人,保护太子和太子妃!” 说完便将周媛嫒点穴扔到了太子妃的怀里,自己去战圈里和司马晨的人打成一团。 太子妃复杂的看着怀中的女子,她没想到这姑娘的来头这么大,不行,要将她交出去才可以! 若是连晋因为她得罪了大顺,让大顺和赫赫交战, 便是夫君也救不了小七了,大臣们肯定会弹劾小七的! 想到这里便和太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太子和太子妃的想法是差不多的。 接过周媛嫒便想拿去还给司马晨,但是连晋显然也是留了一手的。 他的暗卫拦下太子道:“太子爷,七爷说了,除非他死,不然不能把周姑娘交给他!” 太子呵斥道:“大胆!我是太子,轮得到你来命令我!” 那暗卫岿然不动,太子也没有办法,他根本打不过连晋的暗卫。 别看这些暗卫对自己很尊敬,但是一旦连晋下了死命令,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听自己的。 便和暗卫僵持了下来,司马晨已经离周媛嫒越来越近了,连晋被十几个暗卫缠住了。 司马晨见周媛嫒只是看着自己,动弹不得,便弹了颗小石子给她解穴。 得到行动自由的周媛嫒便想向司马晨靠近,那暗卫发现后便来阻拦。 可能是没有见过周媛嫒使用武功,便没有想到她会武功,一时不察吃了亏。 但是一招没倒,这种方法便没有什么用了,暗卫开始对周媛嫒松动手。 但是并不敢伤害她,处处受限制。 很快,司马晨便解决掉了跟他打斗的人,将周媛嫒护在了身后,和那黑衣人打了起来。 在这里除了连晋,没有人是司马晨的对手,很快那暗卫便被打倒在地。 司马晨揽过周媛嫒便要走,连晋双目赤红,突破了那些暗卫的包围圈,往周媛嫒身边靠过来。 太子想阻拦:“小七,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连晋这次却没有听太子的话,他现在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周媛嫒留下来!留在自己身边! 一把便将连珺推开,和司马晨打了起来,麒麟和阿绯也离周媛嫒越来越近。 赫赫像来是野蛮的名族,有些武将见自家的王爷被欺负了,便想动手将周媛嫒杀了! 在他们看来周媛嫒就是罪魁祸首!一个两个周媛嫒尚能应付,但是赫赫攻击她的武将越来越多了! 连珺呵斥道:“够了,不许动她!” 那些武将还是有些忌惮连珺的,但是也只是忌惮,一个个眼里都充满了不服气。 太子妃拉了拉周媛嫒道:“安安,你快走吧!是我们小七没有福气!” 这个圈子危险得很,周媛嫒怕有人伤害到太子妃,便将太子妃送到太子身边,便想去帮司马晨。 他们两个都是招招致命,完全不是什么君子的打法,周媛嫒不想他们中任何一个出事,便冲到了两人中间。 两个人急忙收手,怕伤害到了周媛嫒。 司马晨更是直接将周媛嫒揽住想走,但是连晋哪里会这样放手。 他执念三年,好不容易将人带回来了,就这样让人走了,他不甘心。 便朝司马晨的后背袭去,周媛嫒将司马晨推得老远,怒道:“连晋,你当真要如此吗?那便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完便和司马晨两个人一起攻击连晋,连珺还好,他是习武之人,看见周媛嫒的加入反而让两个人打起来束手束脚。 但是太子妃却是不知道的,在她看来就是两个人在打连晋,有些着急道:“太子爷,你也去帮帮小七吧!” 太子有些无奈,但是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司马晨对周媛嫒道:“安安,今日我要将您带走,不伤人是不可能的,你不要怪我!” 说完便做了个手势,暗中的人便射了一记冷箭过来,连晋堪堪躲过,怒道:“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竟然放暗箭!” 司马晨冷哼道:“我是卑鄙小人?你不卑鄙?你把我未婚妻拐来!” 眼见着连晋又要动手,司马晨制止道:“你最好想清楚了,我的三千弓箭手正在暗处对准着你,以及你太子和太子妃!” 连晋有一瞬间的停顿,很快便又动起了手,三千弓箭手?哼,当我赫赫边防是玩笑呢,能让你进来三千弓箭手! 司马晨也没指望他会信,本就是使诈罢了,周媛嫒越来越心急,连晋这般纠缠,可如何是好? 现在厅内一片混乱,武将们都在和暗卫们斗争,就连连珺也动起手来。 太子妃被丢在一旁,那个丫鬟保护着她。 但是那丫鬟却是连周媛嫒也打不过的,更何况是暗卫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逝去 连晋已经杀红了眼,就是纠缠着司马晨,完全就是一场体力之战。 周媛嫒听到阿枭的声音,往天上看了一眼,怕它冲下来会被伤害,也怕他伤害了连晋。 它是护主心切,要是看见司马晨被欺负,想必是会不顾一切冲下来的,得速战速决才行! 就在这时,司马晨找到了连晋的命门,就要下狠手,却惦记着周媛嫒的话。 便放弃了。 此时周媛嫒已经没也打斗了,在一旁焦急的看着,赫赫的一个武将见周媛嫒有些分心,便往周媛嫒身边靠近。 想一刀解决了周媛嫒,就谁也不用打了,越来越近了,周媛嫒却在看着司马晨和连晋打斗。 阿绯远远的看见了,唤了声:“小姐小心!”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武将已经做好准备了,周媛嫒甚至已经感觉到掌风。 闪躲不及,司马晨和连晋也没法停下来救她,但是有一个人很快,她抱住了周媛嫒。 替周媛嫒挡下了那一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妃! 周媛嫒知道有人替自己挡了,迅速回身接住那人。 却在看见是太子妃的那一刹那,心痛如绞。 要说在赫赫,对自己最好的人,除了连晋,就是太子妃了,她还记得昨日夜里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仿佛已经期待连晋成亲很久了。 她接住太子妃软软的身体,那武将手足无措,那一掌他是用了全力的,就是想让周媛嫒一掌毙命。 这一掌要是像司马晨和连晋这样的高手接了可能无事,但是像太子妃这样毫无武功的人来说,却是绝无生还的可能的。 连晋和连珺见太子妃受伤了,都围了过来,周媛嫒和激动:“你为什么要救我?谁让你救我了!你快站起来!” 太子从周媛嫒的手中接过太子妃,伤心欲绝,悲伤得说不出话来。 连晋也在一旁唤道:“大嫂,大嫂,你跟我说说我啊,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睡!” 太子妃虚弱的笑笑,对连珺道:“夫君,你不要怪小七,是我自己要救周姑娘的!” 又握住连晋的手道:“小七,我知道她死了,你也不会活了,我,我帮你救下她了,你要好好活着!” 连晋握住太子妃的手泣不成声:“大嫂,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如此执着!你不要睡,我什么都不要了!” 太子妃却像是再也听不到大家的话了,双目涣散,最后看了一眼周媛嫒便永远的睡了过去。 周媛嫒大恸,这比让她自己死了还难受。 连珺将太子妃抱了起来,那武将吓得拿刀子自刎了。 杀了太子妃可是大罪,自己要是不死,只怕全家都要死,现在死了说不好还能保护家人。 司马晨已经命令暗卫们都停了下来,太子妃的死,让赫赫的大臣们也停了下来。 让开了一条路,连珺抱着太子妃就走了出去,那脚步仿若有千金重! 太子妃陪伴了他十几年,生儿育女,现在丢下他走了,连珺的内心十分悲痛。 连晋在身后想跟着连珺一起走,但是知道大哥现在肯定是恨着自己的,便停在了那里。 手中的剑仿佛再也没有了支撑,掉落在了地上。 周媛嫒想上前安慰几句,但是怎么都开不了口,连晋冷冷道:“你走吧!” 司马晨便箍住了周媛嫒想走,但是太子妃是为了救周媛嫒而死的,要是紫玉莲还在,太子妃说不定不会死。 周媛嫒很愧疚,想留下来,但是还没有开口,连晋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再也不是温柔的让人想溺毙在里头的眼神了,冷冰冰的,像在看一个死人,毫无感情! 周媛嫒有些害怕这样的连晋,但是也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这几日来,她知道太子妃对连晋的好,像是一个母亲。 母亲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一直宽容自己,包容自己,爱自己! 可是现在这个人死了! 还是因为他的执着间接害死了她! 这让连晋怎么都接受不了。 司马晨想带着周媛嫒走,将暗卫都召集了起来,正堂中阻拦的人却不少。 直到连晋无力道:“让他们走!” 他们才让开一条道理,周媛嫒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连晋,生怕他会倒下! 最后还是离开了,连晋没有再看周媛嫒一眼。 他有多舍不得周媛嫒,便有多想杀死自己。 他不敢看周媛嫒离去的身影,现在的他,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周媛嫒回头。 司马晨带着周媛嫒离开晋王府后,便坐上了马车,一路上,周媛嫒都是窝在司马晨的怀里,并没有逃出晋王府的喜悦。 司马晨也知道她在为太子妃的死自责,起初没有打扰她,想让她自己想明白。 但是看着她越来越紧蹙的眉头,有些不放心,还是开解道:“安安,你还在想着晋王府的事情吗?” 周媛嫒嗡嗡的嗯了一声,要不是司马晨听力过人,只怕也是发现不了的。 司马晨随后也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在自责,但是这不是你的错。” 周媛嫒听了这句话后,好像再也忍不住,在司马晨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边哭还抽噎道:“她,她是好人,不该这么就死了!” 司马晨也不拦着周媛嫒哭,哭出来就好了,就怕她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肯说。 周媛嫒一路都在哭,最后都有些止不住,她三年没有看见司马晨了,没想到却要用这种方式重逢。 她虽然是说今生要复仇,但是她除了把人整得惨些,便没有杀过人,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她有些激动也是在所难免的。 等她终于控制住情绪后,便小心的问道:“四郎,你说连晋会不会很恨我们?会不会给边关带来影响?” 司马晨见这小女人现在才想起这件事来,有些哭笑不得,不是早在太子妃死的时候便要想到吗? 但是还是安慰道:“你别担心,边关有我呢!” 周媛嫒吸了吸鼻子,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惊得从司马晨的怀里挤了出来道:“那侯府呢?要是母亲知道我失踪了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司马晨刮了刮周媛嫒的小鼻子道:“小没良心的,你这才想你家人呢!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担心呢!” 便唤了阿绯和麒麟进来问话。 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周媛嫒以为是刚刚打斗受了伤,便关心道:“你们两个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受伤了?” 麒麟还好,阿绯本想诉苦的,这三年里跟着周媛嫒散漫惯了,但是看见司马晨阴鸷的眼神才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周媛嫒哪里能不明白,只怕是没保护自己,受罚了吧,便让他们两个坐着回话。 阿绯知道周媛嫒担心什么,便主动说道:“夫人第二天早上就知道您不见了,奴婢没有办法,将实情告诉了夫人,夫人便封锁了消息,让春麦假扮了您去庄子上,对外只是说养病。” 她好像是有什么极重的伤口,说了这些话有些费劲,但是怕周媛嫒着急,还是道:“刚刚奴婢已经让阿枭将信传出去了,想必夫人很快就会知道您被王爷救下了。” 周媛嫒见麒麟在一旁不说话,脸上有一丝表情很怪异,便问道:“麒麟,你怎么了?那日你怎么没有跟上来,我以为你在树上呢!” 听到这里,麒麟的眼神更哀怨了,还是阿绯有些忍不住道:“小姐,您还说呢,那天您给麒麟下药了,他那会儿正在茅厕呢!” “哈哈哈哈哈”周媛嫒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被太子妃之死带来的悲伤也冲淡了些。 虽然麒麟的脸色极其不好,但是念在他还能博得周媛嫒一笑的份上,司马晨大方挥手道:“下去歇着吧,下次要是再保护不好小姐,就不用来见我了!” 两个人却很怕司马晨,没有了在周媛嫒面前的放松,老实退了出去。 周媛嫒嘟着小嘴道:“你干什么这样凶?是不是罚他们了?不是他们的错,你都不是连晋的对手,更何况是他们!” 司马晨不在意道:“不过是些小惩罚罢了,保护不好你,他们的命留着何用,但是你怎么就这么调皮呢,更阿绯学着制毒,也不拿去对付敌人,怎么就拿麒麟试药了?” 周媛嫒有些理亏,她当时也是觉得好玩,给麒麟下毒才有挑战性嘛。 她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武功有没有长进。 哪里知道麒麟会那么不堪一击。 要说麒麟冤枉呢,还真是不冤枉,他本来防备心也重,只是三年间却对春麦不怎么防备。 谁让每次给他上药的都是春麦呢,周媛嫒看着就想着要是自己嫁给了司马晨。 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她们两个的婚礼办了,其他几个小丫鬟要是有意中人也一起办了。 其实她是不怎么喜欢自己的丫鬟和暗卫们在一起的,暗卫大多都是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 她希望她的小丫鬟们能嫁个安稳的人家,好好的生活,不希望她们嫁人之后还要日日担心。 最好是嫁给自己的陪房,管事,还是可以在内院伺候自己,要是换了人还真是不习惯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莫氏 周媛嫒一路山跟司马晨腻歪在一起,很快便到了目的地,没想到竟然是西城关。 周媛嫒在上京就想着要来西城关,没想到连晋倒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有了司马晨这个活招牌,他们很轻松便进了城,可以说是毫无阻拦。 周媛嫒是女子,不能去军营,好在司马晨在西城是有将军府邸的,只是平日里也没有人,便住在了军营。 刚刚过来的时候,将士各种不服,司马晨就一直住在了军营里。 三年时光里,让将士们对自己心服口服! 但是当一行人到将军府邸的时候,有些愣住了,尤其是周媛嫒。 原因无他,因为将军府的门口站着一位女子,着妇人发髻。 见司马晨回来了,便迎上来:“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奴日日守着这将军府呢!” 这妇人低眉顺目的站在一旁,司马晨有些着急,问道:“这人是谁啊!” 阿均默默为自家主子摸了一把冷汗,回道:“主子,这是莫姨娘。” 姨娘!司马晨这三年在边关竟然有女人!周媛嫒觉得自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眼带寒冰的望向司马晨,阿均硬着头皮解释道:“这是莫统领的女儿,他在武国的战役中为王爷挡了一箭,死了!把女儿交给了王爷!” 额,为什么不一次把话说完,,司马晨看向阿均的眼神也有些不善起来。 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女人,怎么会梳着夫人发髻站在自己的府门口。 阿均实在是不想回答自家主子的问题,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办的没错便硬着头皮回道:“当时主子让我找个地方给莫姑娘安置,我想着将军府反正也没有人住,便将莫姑娘安排在这里了。” 现在就是借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称呼莫姨娘了,周姑娘这样子摆明了是容不下她,主子更是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司马晨听见阿均的话,回想了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自己在一次和武国的战役中。 好像是有人放冷箭,但是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就是周围的暗卫也不会让自己被箭射到。 不知道从哪里飞出一个人非要给自己挡箭,可能是想着给自己挡箭了能有军功,自己也能对他刮目相看些。 可是武国恨毒了自己,怎么会放一只寻常的箭,那箭上淬了毒,还是无药可解的那种。 那人见自己无救了,便将她唯一的女儿交给了自己,要自己照顾她终生。 当时十万军将士都在场,自己不好拒绝,便答应了,那人便一命呜呼了。 第二日就有人将他女儿送到了军营外面。 可是军营是不能有女人的,司马晨就出去看了一眼,交代了阿均便再也没去过将军府。 也不知道那莫小姐怎么想的,进了将军府后,阿均每月都给她银子花,但是也没有管过她。 她竟然救自己梳了妇人发髻,在西城当起了将军夫人,当然了,她还是有些良心的,只是对外面说是姨娘,并不是夫人。 现在西城关的百姓都认识她,都知道她是司马晨的人,还曾经用阿均给她的银子布粥给周围的老百姓。 边关的老百姓最是穷苦,要是有人给了他们一碗粥喝,他们最是爱戴。 莫氏听见阿均对自己的称呼变了后脸色有些发白,周媛嫒最讨厌这种小百花了。 便不客气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宸王的女人!” 那女人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只是跪下道:“王爷恕罪,小女子想做些善事,才冒充了王爷的名讳。” 说完还抬头望了司马晨一眼,并不看周媛嫒,仿佛她的心里只有司马晨一个主子,别的人都是无关的。 司马晨见周媛嫒真的有些生气,便揽过周媛嫒道:“将人带走,别扰了小姐。” 麒麟又认命的做起了扛人的工作,但是那莫氏却很抗拒,皱眉道:“奴家是王爷的人,你怎么能碰我的身子,给我滚开!” 哟,脾气还是不小啊,有意思,周媛嫒觉得在西城关的日子不会这么无聊了,便不再看那女子一眼,和司马晨进了将军府。 莫氏在身后咬了咬牙,跟了进去,她父亲在的时候她就是这副脾气,见着司马晨想收敛几分,没想到却没有收敛好。 周媛嫒在大厅的主位坐了下来,娇嗔道:“可累着我了,总算是有个地方歇息了。” 这些日子为了赶路,他们都是在马车上休息的,虽然有司马晨当人肉枕头,但是还是有些不舒服。 周媛嫒问道:“四郎,我要住哪间屋子啊!” 司马晨宠溺道:“你是女主人,你想住哪里便住哪里!” 这句话恰好被刚刚进来的莫氏听见,心中一惊,原来这位就是未来的宸王妃,自己刚刚好像是得罪了她。 莫氏心中一惊,自己沏了一壶茶送过来,并跪在地上给周媛嫒磕头。 行的是妾礼,周媛嫒说不出的恶心感。 这是司马晨在哪里捡的奇葩! 周媛嫒就是不接莫氏的茶,就是不承认你的身份。 莫氏有些心急,如果周媛嫒执意不接自己的茶,确实不能证实自己的身份。 但是过了一会儿,莫氏好像想到了什么,便自己站了起来。 她想到周媛嫒现在还不是宸王妃,自己为什么要像她行礼。 在西城大家都知道自己,她只不过是一个无名无分的人,还不如自己呢,想到这里便将沏的茶倒了一杯放在周媛嫒和司马晨。 温声细语道:“王爷,这是您的客人吗?” 司马晨根本就对这个女人没有印象,本想打发了出去,但是被周媛嫒制止了。 这后宅之事还是交给自己为好,这女人心计深沉,让西城关的百姓都知道她了。 若是将她赶出去,指不定不知情的百姓会指责司马晨无情。 司马晨便淡淡道:“她不是客人,是这里的主人!” 莫氏的脸色险些要挂不住,但是还是勉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周媛嫒便继续之前的话题:“四郎,我要住在这将军府的正室。” 司马晨便立马让阿均派人去收拾。 但是阿均那个样子显然是有为难之处,他吞吞吐吐道:“回主子,现在正室住的是,住的是莫小姐!” 哼,这女子胆子不小啊,还敢住在正室,见此,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恕罪啊,平日里这府里就奴一人,奴便随便住了,奴这就去将屋子收拾出来。” “不用了,脏得很,你喜欢便继续住着吧!”不等阿均前去,周媛嫒赶紧出声。 又对司马晨道:“我不喜欢别的女人住过的地方,我要住你的屋子!” 司马晨知道周媛嫒是真的很讨厌眼前的这个莫氏,但是她又不许自己插手,便宠溺道:“都依你!” 周媛嫒这才满意的带着麒麟和阿绯往司马晨居住的屋子去了。 留下莫氏一人在后头。 莫氏的父亲是一个军队统领,一辈子也没升官,那天司马晨中箭,他去挡了。 后来死后将自己交给了司马晨,莫姨娘觉得司马晨这样对待自己难免有些对不起自己的父亲。 但是她不敢质问,只敢在后头用哀怨额眼神望着司马晨和周媛嫒。 周媛嫒是知道背后有人看着自己的,到那时这个时候还看着自己的,除了莫氏,不做别二人选。 她懒得回头。 两个人到了居住的地方后,阿绯和麒麟,阿均三人识趣的没有上前。 三个人也许久未见了,便在能看见正房的位置远远的说着话。 司马晨一把抱住了周媛嫒,起初是她正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他顾着她,便没有动手动脚。 可是现在他有些克制不住,周媛嫒三年前还是个花骨朵的时候便以前很美丽了。 现在更是比三年前多了些韵味,别说是大顺,就是天下,只怕再也没有颜色能及得上了。 周媛嫒有些羞涩,之前被连晋亲吻的时候只觉得嫌弃,现在眼前是她心爱的人。 她前世又是个尝试过男女之事的人,便有些害怕自己会将司马晨扑到。 好在司马晨也只是抱抱她,他实在是太想她了。 边关寒苦,若是没有战事的时候,他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想念周媛嫒。 只要再这边有什么新奇玩意,更是要立刻送到周媛嫒的眼前。 当然了,为了回报某人这样的心意,司马晨现在身上穿的衣裳都是周媛嫒亲手所做。 就连鞋袜也是周媛嫒做的,她总是在换季的时候,给司马晨做上满满一包袱的衣裳鞋袜让信使送过来。 周延年偶尔看见了司马晨的包袱,还要嫉妒道:“这还没嫁人呢,心里便没有哥哥了。” 但是他也只是说说,因为周媛嫒寄东西过来的时候,朱湛娟也会给他寄。 两个人在屋子里还一番耳鬓厮磨,周媛嫒问道:“四郎,我暂时也待在边关好不好?我不想回去!” 司马晨想也没想便回道:“不好,边关危险,哪里是你待的地方!” 但是看着周媛嫒有些不高兴,又说道:“我已经写信给父皇了,我们过些日子便回去成亲,等你成为了我的王妃,我才能安心打仗啊!” 周媛嫒知道司马晨这是在担心连晋再去骚扰自己,又关系到自己的亲事,听到司马晨说会亲自送自己回去,便没有反驳。< 第一百二十章 腻歪 两个人三年没见面了,周媛嫒更是出落的更加饱满了,司马晨一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咬住周媛嫒的耳朵,一时之间,周媛嫒觉得身子都软了半边,将自己靠在司马晨的怀里。 她并没有要阻止司马晨的意思,前世的她已为人妇,知道司马晨现在的年纪没有碰女人是多么不容易。 她甚至都觉得把自己给了他也是可以的。 便转过身子主动献上自己的的樱唇。 司马晨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周媛嫒笨拙的吻着他的唇,司马晨都能感觉到她的牙齿在和自己的牙齿打架。 有些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因为周媛嫒见他久久的不掌握主动权,便咬了他一口。 司马晨吃痛,将她放倒在床上,盖上周媛嫒的唇。 渐渐的手也探进了周媛嫒的衣襟,揉搓着她的浑圆。 周媛嫒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没想到司马晨竟然这么大胆,但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闭上了眼睛。 但是司马晨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周媛嫒有些不安的扭动起来。 司马晨倒吸一口气,压住身下乱动的小女人:“乖,安安,我就抱抱你,你不要乱动!” 周媛嫒能感受到他的某处正抵着自己的大腿,他忍得一定很辛苦。 额头上已经有可汗意,便伸出自己的手给他擦了擦汗,满怀爱意的望着身上的男人。 司马晨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嘶哑道:“小妖精,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怕我会忍不住要了你。” 这下他有些后悔不该留在这里了,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周媛嫒的小手却不老实,到处撩拨战火,司马晨的眼神便得深沉起来。 抓住了周媛嫒的小手道:“安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周媛嫒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了,她迎上司马晨的眼睛道:“我可以的,你要吗?要我便给你!” 司马晨有些不可置信,但是接下来的便是满满的感动,他不知道他没赶到赫赫的时候,连晋有没有对周媛嫒做些什么。 就是他们在路上走了那么久的时间,他也不知道连晋有没有冒犯周媛嫒。 一想到连晋可能像刚刚自己对周媛嫒那样,他就嫉妒得发狂。 放佛再也忍不住,将周媛嫒的衣裳都剥了下来。 室内的灯火十分明亮,周媛嫒觉得身上一凉,竟然被司马晨脱光了。 他望着她年轻美丽的躯体,浑身的热血都朝下身涌去,一寸一寸的抚摸着她的肌肤。 他常年习武,手上有很厚的茧子,摸到周媛嫒细腻嫩滑的肌肤上。 周媛嫒浑身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有些受不了他的眼神,便想将他的眼睛盖住。 司马晨俯下身子,在周媛嫒的耳边道:“安安,你真美!” 他的坚硬在周媛嫒的的大腿处摩擦着,双手将周媛嫒的浑圆握成他喜欢的样子。 周媛嫒浑身都扭动了起来,司马晨却突然停止了动作。 从她身上翻了下来,从后面抱住周媛嫒低声道:“安安,睡吧!” 周媛嫒有些哭笑不得,这人将自己都撩拨得浑身是火,竟然说停就停了。 司马晨知道自己不能和周媛嫒太接近,但是他就是不想放开自己的手。 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这种甜蜜又痛苦的温柔,他该死的喜欢! 周媛嫒内心十分感到,要说司马晨不想要自己她是不信的,那岂不是自己太没有魅力了。 女子出嫁,如果新婚之夜新娘子不是处女,将会很难办,尤其她还是皇家的媳妇。 但是只要司马晨想要,其实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却生生忍住了,他想把她留到新婚之夜。 前世的时候,虽然孙尚文也没有在成亲之前要自己,但是那是没有机会。 要是有机会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看到周媛语的下场就知道了。 越想越觉得感动,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但是不想让司马晨发觉,真是的,自己怎么越来越脆弱了,发现这些日子总是爱掉眼泪。 周媛嫒有些埋怨自己太没有用,眼泪都掉在了枕头里。 但是司马晨对周媛嫒的举动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见她哭了,便有些慌乱。 将周媛嫒的身子扳过来对着自己,见她满脸的泪痕,有些无措道:“安安,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说着便要检查她的身子,周媛嫒猛得扑到他的怀里:“四郎,你对我真好!” 这下司马晨也有些哭笑不得了,他没想到自己没有要了她,她竟然还哭了。 他只是不想在这里要了她,他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的小姑娘。 便将周媛嫒脸上的泪痕一一吻掉:“安安,你怎地如此迫不及待呢!” 周媛嫒知道这话是司马晨故意说出来让自己安心的,但是还是恼羞成怒了:“你滚去那莫姨娘房里!” 说着便动起了手,但是她哪里是司马晨的对手,瞬间就被压在了身下。 司马晨恶狠狠的盯着她:“我说了我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谁说她是什么姨娘了!” 周媛嫒当然是相信司马晨的,见自己将他惹怒了,咬着唇,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司马晨见她这副样子,怒气消失了一大半,但是还是没有将她放开。 周媛嫒这下反应了过来,自己可是不着寸缕! 果然,司马晨又有了反应,虽然周媛嫒是想把自己给了司马晨,但是可不想成为什么盛怒之下的牺牲品。 便攀住司马晨的脖子道:“四郎,你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吗?” 司马晨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先前的怒气也都在女人的娇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满心满眼都只有身下的女人。 周媛嫒这下老实了,为了转移注意力,便道:“四郎,我看那莫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早些收拾了才好!” 司马晨知道她的意图,从她身上下来,抱住她亲了一口,他发现自己在她面前越来越控制不住脾气了。 也爱上了亲吻她的感觉,像是一种会上瘾的药物。 但是媛嫒显然还在等着自己的大难,便不在意道:“整个府都是你的,你看谁不顺眼,收拾了便是,不用和我打招呼。” 周媛嫒犹豫道:“可是你毕竟是你救命恩人的女儿呀!” 司马晨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个救命恩人是谁,淡淡道:“本王哪里需要他救了,多管闲事!” 周媛嫒的嘴角抽了抽,这样真的好吗? 见她的样子司马晨就知道她想多了,和她解释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至于莫氏更是提都没提。 周媛嫒也听出来了,那莫氏的父亲就是贪图富贵,没想到送了性命。 最后还有些良知,知道要把女儿托付了司马晨。 但是照顾一辈子就是要娶了吗?给她找户人家嫁了不行吗? 这就是司马晨的过错了,当初他来边关的时候,士兵还没有对他服气,他哪里有什么时间去管一个莫氏。 阿均便自作主张将那女子安排在了将军府,三年里和莫氏最熟悉的反倒是阿均。 两个人缠绵了好一会儿,周媛嫒才沉沉睡去。 她是有很多话要和司马晨说,也在尽力让自己醒着,但是那么久神经都在紧张着。 这会儿突然放松了下来,怎么都醒不过来。 司马晨知道她很困,便没有闹她了,安静的抱着她,一夜未睡。 他实在是有些害怕,自己刚刚将及笄的礼物给她送回去,便传来消息书她被连晋拐走了。 连晋对她的心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连镇国之宝都可以为她要来,有什么是不能给她的。 说白了他就是紧张,承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 丢下军中的大事便去了赫赫,武国现在嚣张得很,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依据。 明明都快被自己打得破国了。 他没有忘记周媛嫒跟他说过前世周延年就是因为在和武国的战争中牺牲还连累了武安侯府。 那自己得好好保护小丫头的家人才行,不然这小丫头重生了又有何意义呢? 周延年很有能耐,现在在军中的威望很高,也罢,这样以后小丫头就有了娘家支撑,想必以后自己若是只娶她一人,不会有什么困难。 第二日清晨,司马晨没有惊醒周媛嫒,独自一人在外间晨练。 十几年的习惯了,就是在温柔乡里,也要让自己起得来。 阿绯想去将周媛嫒叫醒,但是被司马晨制止了,他马上要回军营了。 但是还是想陪着她用早膳,便吩咐阿绯先去给周媛嫒做早膳。 这府里几年没有人居住了,只有莫氏一人在这里,还有莫氏的一个小丫鬟。 但是那人显然是不能用来做早膳的,司马晨小心的紧。 所以只有让阿绯去了。 自己便打了水进屋子,周媛嫒睡得正熟。 阳光打了进来,晒在她的脸上。 司马晨亲了亲她的额头,唤道:“安安,快起来了!” 睡久了也不好,万一饿着了会很不舒服,虽然周媛嫒很累,但是在司马晨的叫唤下还是乖乖起来了。 双目迷茫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司马晨只觉得她这副样子当真的可爱极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卸了你的下巴 周媛嫒坐了起来,被子往下掉了掉,胸前一凉,这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 忙将被子拉了起来,防备的望着司马晨。 司马晨好笑道:“身材倒是不错,只是我还有哪里没看过吗?” 昨日夜里,他虽然没有将周媛嫒怎么样,却是将她全身看了个遍。 脖子上,身上更是有可疑的痕迹,周媛嫒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了。 不免有些埋怨,真是的,这样让自己怎么好见人嘛! 司马晨拿了肚兜给她穿上,周媛嫒也懒得动了,反正被大顺得宸王殿下伺候穿衣,多好的福分啊。 但是很快她便不得不自己动手了,因为司马晨哪里会穿女子的衣裳,很快便将那些衣带什么的都弄乱了。 看着他拿手足无措的样子,周媛嫒虽然觉得很好笑,但是还是安慰道:“你也别气馁,女孩子的衣服是难穿了些,我自己来吧,你学着点!” 说完便接过来自己开始穿。 司马晨则戏谑道:“娘子可真是不心疼为夫呀,竟然天天想着让我给你穿衣服!” 周媛嫒懒得理他,这人怎么脱别人衣服的时候那么快呢! 穿戴整齐后,司马晨拧了帕子来给周媛嫒洗脸。 她只觉得甜蜜的心里都要冒泡了,要不是形势不允许,她真想呆在这里,伴在司马晨左右。 阿绯过来的时候,周媛嫒都收拾好了,两个人相携着一起过去用早膳。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满,但是有的人生来就是来煞风景的,比如,莫氏。 莫氏昨日回去了,马上搬出了正院,她也是一开始便没有想到周媛嫒竟然会来边关。 眼见着司马晨对周媛嫒这样好,那还有自己的什么位置。 司马晨来边关三年,根本就没有女子近身,就是因为这样,莫氏才觉得她是有机会的,便自作主张将头发梳了起来。 但是莫氏很聪明,她利用阿均给她的银子做了些好事,西城关的百姓都知道她,也感念她的好。 若是司马晨将自己赶出去,想必也会被西城关的百姓唾弃! 这样想来莫氏的心又定了定。 大清早便来了司马晨和周媛嫒居住的院子,跪在院子外面,还说要是睡着就不许去通传。 这里都是周媛嫒的人,她愿意跪着,大家当然不会阻拦,最后还是阿均看不下去才去和司马晨说了一声。 但是司马晨什么也没说,阿均知道这是不用理会的意思了。 两个人在室内用早膳,周媛嫒有些不乐意,嘟着小嘴道:“你怎么让阿绯做药膳了,我想吃西城关的早膳。” 司马晨安抚道:“这府里平日无人,今日时间来不及了,明日我让阿均去给你买如何?” 周媛嫒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也知道司马晨为了能早日回去和自己成亲,想必是卯足了劲对付武国。 便乖乖的用起了药膳,司马晨见此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很快便用完了早膳,司马晨去了军营。 周媛嫒闲来无事便想出去走走,这样势必会碰到跪在院子外面的莫氏。 阿绯也是知道的,不情愿道:“小姐,那莫氏还跪在外头呢,您要不要见见她?” 周媛嫒有些意外,这莫氏又唱的哪一出? 思索了下便道:“你去唤她进来吧!” 阿绯咬了咬唇,往院门口走去,周媛嫒则在室内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端着一杯茶水,漫不经心的用茶盖一下一下的略过杯中的茶沫。 那莫氏想是跪得久了,走路有些不顺畅,周媛嫒只当做没看见,又不是自己让她跪的。 她见到阿均也在室内,高兴的唤了声,阿均显得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 莫氏这才跪了下来,周媛嫒没理会莫氏的作态,因为她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那就是在莫氏出声唤阿均的时候,阿绯的脸色很难看,联想到刚刚让她去唤莫氏的时候那个样子,周媛嫒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是这个样子看起来像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周媛嫒决定推一把,怎么也比喜欢莫氏强。 那莫氏跪下后便不做声,只是在那里跪着,若是自己不将她叫起来,好像是落了下乘。 但是媛嫒这人就是不能被胁迫,她要跪,便跪着好了,索性疼的也不是自己。 那莫氏见周媛嫒久久不叫她起来,有些受不住,西城关的地面都是青砖,而且没有地毯,她在外头跪了许久,早就有些受不住了。 不是说京城的女子都温婉可人,贤惠大度吗?怎么自己眼前的这一位好像不是这样的。 她的额头已经有了汗意,但是她不敢擦拭,只能跪在那里,渐渐的移动了下身子。 周媛嫒只做不见,吩咐阿绯给自己将水续上。 阿绯乐得见莫氏吃瘪,慢慢的给周媛嫒续水,一时之间屋子里十分安静。 只有水柱接触茶杯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在了莫氏心头。 她是知道这位小姐是不会让自己起来了,咬了咬唇,主动开口道:“小姐,妾身是来给您请罪的!” 周媛嫒嘴角绽开一抹笑意,看得莫氏心惊胆战,这姑娘好生美丽,怪不得宸王殿下眼里只有她。 只见周媛嫒道:“噢?我倒是不知道莫小姐你错在哪?” 忽略掉她的自称,非要叫她莫小姐,这是未嫁的称呼了。 莫氏咬牙道:“王爷交代,小姐是王府主母,妾身昨日对主母不敬,今日特来请罪,望主母原谅!” 虽然自己很喜欢被称做是王府的主母,但是这粘着的小妾却是很碍眼的。 周媛嫒收起了笑意,声音也变得有些冷:“莫氏,王爷不曾承认你是妾室,你还是自重些吧!” 莫氏的脸一百,确实自己在将军府待的三年里,王爷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但是还是嘴硬道:“可是在这西城关无人不知我是王爷的女人!望小姐怜悯怜悯我,我不奢望别的,只求能在王爷身边,能偶尔看上一眼便好。” 果真是情真意切啊,如果她求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的良人,自己都要被感动了。 周媛嫒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有些沉默。 阿均为莫氏擦了一把冷汗,小姐只怕是不高兴了! 果然,周媛嫒放下帕子后,冷冷道:“不是我不容你,而是王爷说了,不需要你!” 莫氏并没有死心,她一定要留在王府,不然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便使劲往地上磕头,不一会青砖地上就有了血迹,周媛嫒十分不喜,这是给自己下马威吗?大早上的就看见血迹,真晦气。 阿绯见周媛嫒这个样子,显然是十分不高兴了,想上前去制止。 周媛嫒冷冷道:“莫氏,你尽管磕好了,你看我们谁先低头!” 室内没有一个人前去制止,阿绯一直在关注着阿均的眼睛,见他眼睛里没有怜惜之类的意思便放了一半的心。 阿均这个时候正在懊恼呢,自己给王爷捡了这么个麻烦,小姐要是不高兴了,王爷还不知道要怎么罚自己呢! 那莫氏磕了一会儿便磕不下去了,奄奄一息的跪在那里,但是室内没有人脸上露出同情的表情。 莫氏颓然,周媛嫒淡淡道:“怎么?你不磕了?我给你两个选择如何?” 那莫氏不做声,周媛嫒也不在意,缓缓道:“第一,我在边关的将领中为你寻一户好人家嫁了。第二,我给你一笔银子,你出府去,永远不要回来。” 这两条都是好的选择,周媛嫒觉得莫氏是聪明人,还是不想太赶尽杀绝。 莫氏想了想,自己若是留在王府,要什么金银财宝没有,便拒绝道:“谢谢小姐的好意,我这辈子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 说得倒是好听啊,但是却不是周媛嫒爱听的,她要做的是自己未来夫君的人,死了也要做自己未来夫君的鬼。 听到这里,阿均都觉得这莫氏没救了,果然,周媛嫒走到莫氏的身前。 细长的手指抬起了莫氏的下巴,尖尖的指甲抵在莫氏的下巴上,让她的心都紧张了起来。 周媛嫒嘴角扯开一抹笑意,淡淡道:“好一片情深意切啊,可是我很讨厌你这张嘴怎么办呢?” 说完,众人只听见一声脆响,阿绯抚额,小姐又卸了人家的下巴。 那莫氏只觉得一阵剧痛,自己便说不出话来了,惊恐的望着周媛嫒。 周媛嫒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真是的,非要自己亲自出手,这女人说的话都不是自己爱听的,所以要卸了下巴才好。 莫氏见周媛嫒无动于衷,便可怜兮兮的望着阿均,平日里她这样,阿均或许会给些银钱。 但是现在的莫氏,十分激动,嘴里的口水流了出来,都滴到了青砖地上,着实是惨不忍睹。 阿均嫌恶的别过头去,周媛嫒却冷哼道:“麒麟,给我出来扛人。” 麒麟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室内,莫氏的眼神更加惊恐了,麒麟直接将人打昏扛走了。 阿均还在庆幸没让自己去,却听周媛嫒道:“阿均,给我把地板擦干净。” 阿均嘴角抽了抽,内心哀嚎,小姐果然是不高兴了。 说完这些,周媛嫒出了院子,阿绯赶紧跟上去,给阿均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阿均是暗卫之首,别说是擦地板了,就是端茶送水这种事情也没有做过,但是谁让自己蠢呢,便认命的擦起了地板,想着这样小姐的气能早些消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兄妹相聚 周媛嫒在正准备出去走走,远远的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是周延年。 他显然也是看见了周媛嫒,下了马快步朝她走过来。 周媛嫒也迎了上去,周延年握住自家妹妹的手激动道:“安安,你怎么来了?母亲知道吗?” 周媛嫒有些好笑道:“哥哥你问我这么多,我该先回答哪个呢?” 两个人就在将军府门口话起了家常,还是阿绯看不下去才插嘴道:“小姐,你要不要带着将军去府里坐坐。” 周延年拒绝道:“这破将军府有什么好去的,我也有,今日特意请假出来就是想带你去西城玩玩。” 周媛嫒喜出望外,果然还是自家大哥最好,知道自己想去晃悠。 也不坐马车了,跟着周延年就骑马走了,阿绯和麒麟只好也骑马跟上,留下阿均一人在府里擦地。 周延年先带着自家妹妹去了西城里武国人聚居的地方。 那里的女子穿着和大顺,赫赫的都不一样,周媛嫒有些好奇道:“两国交战,他们怎么能待在大顺境内?” 周延年扶着自家妹妹下马道:“这是宸王的主意,他说百姓是无辜的,若是武国百姓自愿投降,大顺便保护他们,若是敢做奸细,交战之日拉上城楼祭奠死去的将士。” 真是好主意,这样既免了无辜老百姓的伤亡,更是杜绝了奸细混进来的心思。 并不难说老百姓不战而降是叛国,他们走出了这一步,武国必定是不能接纳他们了。 他们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武国的皇帝作死罢了,无辜的百姓见有活路给自己,怎么会不来大顺呢? 也不知道武国皇帝怎么想的,就是他们的百姓都看到武国气数已尽,怎么他还要打。 那武国的姑娘们都带着面纱,只有一双湛蓝色的眸子露在外面。 周媛嫒更好奇了,前世她一直都在京城,压根就没见过什么蓝眼睛的人。 现在很好奇她们面纱下是什么容貌,便问道:“哥哥,我能看看她们长什么样子吗?” 周延年沉思了一下道:“倒不是不可,武国已经嫁作人妇的才会露出自己的面容,这些蒙着面纱的都是未嫁的,你若是要看可就要娶了她哦。” 自己是个女子,怎么能娶她们?周媛嫒有些好笑,那这武国的女子可真可怜啊,即使是自己有着天姿国色,也只能蒙着面纱,不为别人所见。 也是,自来容貌出众者都不会很太平,蒙着也好。 周延年见自家妹妹的情绪一下低落了下来,以为她是没有见到那女子的容貌而遗憾,便安慰道:“这里嫁了的妇女不多,不过哥哥知道,西城边关的守将家里有一房武国的妾室,哥哥带你去看看如何?” 周媛嫒听了这话,笑了起来,哥哥怎么这么可爱?难道两个人爬墙就是为了去看一个武国妾室。 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好?自家哥哥可是要统领千军万马的人。 便笑道:“哥哥说得什么话,见不到自然是我没有眼福了,不过我若是想看美人,看我自己不就好了!” 这话说得倒是不假,说周媛嫒是天下第一美人也是不为过的,但是周延年还是打趣道:“哟,三年不见,我家安安倒是变化了些啊,这嘴更是不谦虚啊!” 周媛嫒听出周延年这是在说自己自恋,也不在意,知道哥哥三年没有归家,必定是十分想家的。 便刻意说了些家里的长短给他听,尤其说了小鹿的一些趣事,周延年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到最后才不自然的提了一句:“你嫂子可好?” 周媛嫒嗤嗤的笑了起来,周延年更加不好意思了,他出来的时候妻子也没有怀上身孕,这三年里没人作伴,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孤单。 周媛嫒笑道:“我还以为哥哥不想念大嫂呢,你放心吧,大嫂每日都在母亲那里和小鹿玩,还要管着府里,不孤单呢!” 周延年这才放下心来,妻子这么喜欢小孩子,自己要早些回去才好,想到这里越是痛恨武国。 周媛嫒想着要给大哥画上一副画像才好,让他看看大嫂和小鹿。 想到小鹿,周媛嫒发现自己真是想他想得厉害,也不知道这几日他看不见自己会不会哭鼻子。 两兄妹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还是阿绯见日头渐渐上来了,担忧道:“小姐,我们找个地歇歇吧!仔细晒坏了!” 周延年这才发现天气有些热了起来,便扶着周媛嫒上马道:“安安,哥哥带你去醉仙楼吃烤鸭吧!” 听到烤鸭,周媛嫒便馋得不行,西城的烤鸭和香酥鸡都是十分出名的,自己在上京的时候便听说过。 哪里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屁颠屁颠的跟在周延年身后,阿绯还想叮嘱说吃太油腻了不好,被麒麟制止了。 他望着周媛嫒欢快的背影道:“任性一回,无妨!” 麒麟这些年在周媛嫒身边变得十分有人情味,似乎不像是一个暗卫了,更像是周媛嫒的亲人。 阿绯也觉得姑娘高兴,便由她去吧,回头自己再给她跑两壶去油腻的茶就好。 两个人立马跟了上去,这西城可是敌人众多的地方,他们不敢再让周媛嫒出事了。 周媛嫒却很放心,她从小就爱跟着周延年,从小都被保护的好好的。 更何况现在自己也是有武功的人了,便放开了胆子在西城的大街上跑了起来。 醉仙楼的生意十分火爆,周延年和掌柜的交涉了一下,他们就被带进了包间。 周媛嫒问道:“哥哥,你和那掌柜的说了什么啊,他就给我们找好包间了。” 周延年笑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无非就是借用宸王的名头一用!” 听到周延年的解释,周媛嫒也笑了起来,没想到周延年来边关三年性情也变了些。 不过这种变化倒是极好的,周媛嫒起初还担心自家大家那沉闷的性子在边关会被孤立呢,现在看来他应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周媛嫒忽然出声道:“阿绯,麒麟,你们也坐下来,我们一起吃!” 阿绯和麒麟没有犹豫,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周延年也不在意,看周媛嫒对他们的态度,想必也是十分在意的人。 便打趣道:“你待未来妹夫的人倒是挺好啊!?” 周媛嫒娇嗔道:“大哥就知道笑话我,仔细我向嫂嫂告状!” 周延年才不惧怕妻子,但是也知道妹妹害羞,但是还是问道:“你可知道宸王已经上书给圣上,让你们择日完婚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周媛嫒并不知情啊!但是她很高兴便是了。 看着周媛嫒那个样子,周延年就知道她并不知情,可能宸王想晚些告诉她吧,倒被自己登先了,也不知道宸王知道自己准备的惊喜被透露后会不会恼了自己。 阿绯想到自家主子终于要得偿所愿了,也有些高兴,她忽地想起主子将自己送到小姐身边时交代的话。 他只是说小姐的身子有些不太好,之前重创,又中蛊,刘大夫让主子和小姐晚些成亲,只怕是太早有孕会有损小姐的寿元。 阿绯还是个未嫁的大姑娘呢,只是傻乎乎道:“主子你放心,阿绯一定将小姐的身子调理好!” 还记得那个时候的主子眼神怪异的看着自己,最后说了句让阿绯手足无措的话:“我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后我要她能生孩子,并且安然无恙。” 阿绯说呢,主子为什么不在去边关之前娶了小姐,而是要三年后,原来是这个意思。 主子待小姐真好,想到这里,阿绯便想起了在府里擦地的阿均,也不知道堂堂宸王府的暗卫之首遭受这样的惩罚会是什么表情。 麒麟想得就简单多了,主子应该近期就要回上京了,不由得脑海里闪现春麦的脸,他很不想承认自己有些想她。 周媛嫒将他们的脸色收入眼底,哎,看来自己身边这些丫鬟都是留不住了,得早些给她们找好人家才行。 春麦和阿绯都还好说,就是其余三个丫鬟也没和自己说过有意中人。 正当周媛嫒思绪万千的时候,被一阵香气所吸引。 原来是醉仙楼的招牌菜上来了,周媛嫒本来顾不上什么礼仪,便想伸手去拿。 被周延年制止了,他将烤鸭和香酥鸡都用匕首一块一块切好才给了周媛嫒。 周媛嫒也懒得拂了自家哥哥的一片好意,拿起筷子便尝了起来。 入口酥酥嫩嫩的,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一贪嘴,便多吃了些。 最后还是阿绯制止了她,不许她吃太多油腻的。 周延年知道那丫鬟是个懂药理的,这几年想必将妹妹照料得极好,便帮着劝道:“安安,等会儿哥哥再带你去吃些别的,这些你稍微尝尝便够了。” 周媛嫒嘟着嘴放下了筷子,但是想到一会儿可以吃别的,马上便挂满了笑容。 周延年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自家妹妹贪吃的性子还是没有变。 想到之前她总是喜欢带着糕点去给自己吃的样子,一时之间,觉得心都化了,巴不得把时间最好的佳肴都送到她跟前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闹剧 几个人出醉仙楼的时候,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周媛嫒想着要给沈氏等人带些礼物,便拉着周延年逛了起来。 其实周媛嫒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的,想着在上京还开个什么店铺来给司马晨赚军费。 周延年给自家妹子买了一堆的东西,走在后头的麒麟便成了苦力。 虽然周媛嫒很有钱,但是看着周延年为她花钱却没有制止。 几个人就在街上这样逛着,直到看见一个医馆门前大家都围在那里。 便有些好奇想过去看看。 那被围在中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早上在府里被周媛嫒卸了下巴的莫氏。 周延年皱眉道:“她怎么在这里?” 周媛嫒问道:“哥哥也认识她?” 周延年淡淡道:“恩,认识,是莫统领的女儿,莫雪薇。” 周媛嫒觉得中间肯定有什么事情,因为就是司马晨也不知道莫氏全名叫什么,可能姓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哥哥却知道的更清楚。 旁边有人听见他们的声音便道:“这是宸王府的莫姨娘,她是好人呀!也不知道是谁如此狠心这样对待她!” 周媛嫒的嘴角抽了抽,这人嘴中那个狠心的人貌似是自己,周延年听到那人的话脸色也有些古怪。 看着周媛嫒的眼神也充满了担忧,他是知道这个莫氏的,但是司马晨一直在军营里,压根就没有回去过,所以他也差点点就忘记了。 之前莫统领没有去世的时候,这莫雪薇见到自己惊为天人,整日拜托莫统领给自己送些东西。 有时候是鞋袜,有时候是衣裳,周延年从来没有穿过,都还给了莫统领。 那莫统领可能是怕莫雪薇伤心,便没有将退回去的东西带回去,还是将她做的绣活给周延年带过来。 他的想法更简单,周延年是上京子弟,要是自家女儿能攀上周延年,他也能跟着去上京享享福。 后来莫雪薇觉得自己做什么,周延年都收下,是对自己有意思。 便找到了军营来,周延年当时正在督促将士练习,有士兵禀告说军营外有女子找自己。 他还很疑惑呢,在这边关能有什么女子找自己,但是还是出去了。 那些小崽子当时的眼神很暧昧,看得周延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莫雪薇见到周延年后便羞涩的低了头,周延年如临大敌,这是什么状况? 因为莫雪薇久久的不说话,周延年只好硬着头皮道:“姑娘,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啊!” 莫雪薇听到这话起先有些激动,但是想到什么又安分了下来。 她怯怯道:“周将军在和我开玩笑呢,你要是不认识我,我都给你做了一年的衣裳了,公子穿得可还合身。” 说完便看了一眼周延年的衣裳,见不是她做的那些,有些失望。周延年的话更是让她一顿:“姑娘说笑了,在下的衣裳都是我家娘子从上京派人送过来的,我何时穿过姑娘做的衣裳了?” 莫雪薇听到这里便激动了:“不可能啊,我几乎每月都让父亲给你送来了!” 这下周延年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总是给他送衣服的人就是莫统领了,眼前这位肯定是他女儿了。 想通后的周延年便开口道:“姑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应该去问你父亲那些衣裳谁穿了!” 莫雪薇激动道:“我不管那些,我如此真心待你,你便不感动吗?” 周延年有些无语,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感到什么啊 ? 但是周围的将士也多,周延年道:“姑娘说笑了,我已经娶妻了,我妻子在上京等着我回去!” 莫雪薇当时冲上来就抓住了周延年的手道:“我不介意的,我只求陪伴在公子左右,就是做妾我也愿意。” 周延年忙将她的手甩开,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旁边的将士起哄道:“将军,你就娶了她吧,人家说了,做妾也愿意,真是好艳福啊!” 周延年沉声道:“姑娘请自重!” 说完拂袖就走,莫雪薇急了,情急之下,她也开始口不择言了:“那你把我给你做的衣服都还给我,还有鞋袜!” 周围的将士看周延年的眼光也有些深起来,这将军收了人家的东西,怎么还如此对待人家姑娘。 周延年动了气,喝道:“去给我把莫统领叫过来!” 那小兵收起脸上的笑意,马上跑去军营里喊莫统领。 莫统领听那小兵说他女儿找周延年来了,知道事情被女儿发现了,马上往军营门口赶去。 周延年沉着脸站在那里,莫统领首先打了个寒颤,快步走至跟前:“将军,你唤我前来所谓何事?” 周延年不善的看了莫统领一眼:“你会不知道?” 莫统领头大如牛,问了下周围的士兵才知道自家女儿竟然找周延年要东西。 便小声对莫雪薇道:“女儿啊,那些衣裳都让爹爹给换了钱,周将军他不要!” 莫雪薇眼前一黑,不敢置信的望着莫统领,虽然昏了过去。 周延年才懒得理这些,挥挥袖子便走了,莫统领在后头抱着莫雪薇。 于是这莫雪薇在军营也算是出了名,所以现在在这里碰到莫雪薇他才会有些惊讶。 周媛嫒虽然看出了自家哥哥的表情古怪,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那莫雪薇在人群里一眼便看见了周媛嫒,状似惊恐的望着这边,于是百姓跟着她的目光便看了过来。 阿绯将周媛嫒挡在身后,挡住那些人的眼神,心里有些懊恼,难道阿均真的在擦地吗?怎么会任由莫氏跑了出来。 阿均是真的有些冤枉,周媛嫒让他擦地,他敢不擦吗?发现莫氏不见了时候已经迟了,这不,远远的看见一群人聚在那里,他便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阿绯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善,周媛嫒将阿绯拉回来,要是怕了这些人,那岂不是笑话吗? 那大夫问道:“莫姨娘,我要给你接上下巴,可能有些疼,你且忍忍!” 那莫氏咬了咬牙,点点头。 周媛嫒也不阻拦,你可以接好,我就可以再卸! 现在的莫氏脸上还是口水拉碴,那大夫也算是妙手仁心了,不计较这些给她接。 莫氏只感觉到一阵剧痛,竟然比卸掉的时候更痛,险些昏了过去。 但是她顾不上疼,现在这里这么多百姓,都是自己的人,她就不信周媛嫒还能欺负自己。 身旁的百姓问道:“莫姨娘,你告诉我们,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莫氏装作胆怯的望了望周媛嫒,又赶紧否认道:“没有,没有,是我自己摔的!” 一个大汉声音十分粗:“你莫不是诓我们把,摔跤能把下巴给卸了?” 莫氏似乎十分害怕周媛嫒,低低的抽泣了起来。 这样人群看周媛嫒的眼神就十分不善了,周延年想带着自家妹妹走,但是有人拦住道:“是不是你欺负了莫姨娘!” 说着便要动手来抓周媛嫒的衣领,笑话,就凭他! 周媛嫒一个翻身,便施展轻功飞至莫姨娘身边:“噢?你说说,是我欺负了你吗?” 脸上始终挂着笑意,似乎莫氏说什么也不能阻碍到她。 莫氏咬咬牙道:“是我命苦,小姐你是主母,我活该被践踏。” 周媛嫒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敢当什么主母,我就问,谁承认你是姨娘了?” 莫氏脸上有些挂不住,周延年更是上前给她致命一击:“莫雪薇,你倒是死性不改啊,宸王不要你,这样的招式你也使得出来。” 人群中的女子听到她是死乞白赖要给人家做妾,都有些不屑,更是不许自家丈夫同情。 但是那大夫还是道:“不管怎么说,这莫姨娘还是帮助了不少百姓的!” 这倒是句公道话,周媛嫒也不反驳,但是阿均觉得周身一寒,自己这个时候不出去,只怕是小姐不好脱身吧。 便冲进人群,指着莫姨娘骂道:“我原以为你就是个老实的,没想到你偷老子的钱财,也敢打着宸王府的面子行事,好大的胆子!”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这莫氏好不要脸,竟然拿着别人的银子做善事,还自己称自己是宸王的女人,当真不要脸! 人群很快便散开了去,莫氏早在看见周延年的时候便有些说不出话了。 她记得几年前在军营门口,自己沦为了笑话,他不要自己,自己便只能赖在宸王府。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拒绝,才让自己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莫氏不甘的想着。 看周延年的眼神也有些怨毒起来。 周媛嫒觉得一天的好兴致都被莫氏破坏掉了,便示意阿均将莫氏带回府去。 也不骑马了,走着马车,周延年便跟着上了马车。 周媛嫒求周延年给他讲莫氏的事情。 周延年有些无奈,但是还是将之前的事情告诉了周媛嫒。 周媛嫒总觉得其中有些台词很耳熟,对了,就是今天早上那句,原来这女子对哪个说情话都是这几句啊,也太没有创意了! 很快几个人便回到了将军府,周延年出来一天了,便告辞回了军营。 司马晨这个时候已经从军营回来了,正在他们住的院子等着周媛嫒。< 第一百二十四章 莫氏下场 周媛嫒满心不欢喜的进了院子,阿均将莫氏也带了来。 那莫氏见司马晨也在室内,便喊道:“王爷,你救我啊!” 司马晨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周媛嫒,见她面色不善,就知道这莫氏又是哪里得罪了她。 便劝道:“不喜欢你打发了便是,总是留着给自己添堵做什么!” 莫氏惊恐的望着司马晨,似乎不相信那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般。 周媛嫒也觉得留着这女的迟早是个祸害,便沉声道:“莫氏,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做的选择,你的心这样大,王府容不下你!” 说着让阿均将她丢了出去。 周媛嫒不知道的是,莫氏的下场远远比赶出王府悲惨,因为司马晨将她弄进军营沦为军妓了。 原始是:“将士们辛苦了,这女人是 本王赏给她们的。” 阿均不敢耽搁,当然了,还是做了些处理,比如她那张嘴,实在是太讨厌了,要是出去乱说可怎么办?虽然也撼动不了王府的位置。 但是少些麻烦总是好的。 便和阿绯讨了些药,将她毒哑了,手筋也挑断了,至于脚筋嘛,暂时给她留着,不然还得找人照顾她。 莫氏实在是不敢相信,对她做这一切的人竟然是一直以来对她照料有加的阿均。 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当初周媛嫒给她的两个选择,哪一个都比现在的状况好。 莫氏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周媛嫒也不出去乱晃了,免得又招惹什么麻烦。 司马晨现在每日都回到将军府来,每日闲来无事的周媛嫒便会和留下的阿均过招。 她早就不把麒麟看在眼里了,但是阿均的武功比周媛嫒高上许多。 又不敢真的和周媛嫒打起来,只能闪闪躲躲,一不小心就被打了几下。 阿均真是叫苦不迭,偏偏还不能诉苦。 司马晨回来后,周媛嫒就懒得和阿均过招了,将阿均丢给阿绯,便去书房陪着司马晨处理公务了。 此时阿均的房中,阿绯正在调药。 阿均埋怨道:“你们怎么就让小姐整日都在练武了,可害苦我了!” 阿绯笑道:“你这就受不了了,小姐可聪明着呢,麒麟可比你惨多了,不止要和小姐过招,还要被下药呢!” 阿均惊讶道:“小姐竟然会用药?” 阿绯边给阿均上药,边和他说着这三年在上京的日子。 两个人越来越近,阿绯的呼吸都打在了阿均的肩上,让他总感觉心里痒痒的。 当然了,阿绯不会告诉他自己是故意的,暗卫也是接受过这些训练的,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用这种方法,竟然是用在自己心爱的人身上。 阿均很快便察觉到了,他有些不自然的将自己的身体挪了挪,阿绯斥道:“乱动什么,药都不能好好上了!” 阿均见她这副样子又觉得自己会错意了,便不动了,任由阿绯摆布。 阿绯嘟囔道:“傻子!” 暗卫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阿绯又是暗卫中唯一的女孩子,所有的暗卫都比较照顾她。 就是最小的麒麟,也对阿绯是爱护有加。 但是她从小就喜欢阿均,每次练武的时候都跟在阿均的身后。 所以大多数的武艺都是来自于阿均。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阿绯在周媛嫒身边三年,日日思念,现在心上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阿均也不傻,暗卫中所有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件事情,他只是叹息道:“阿绯,我们都是主子的人!” 这是提醒她,他们是司马晨的人,要帮助主子完成未完成的事情,现在并不能将这些儿女情长牵扯出来。 阿绯险些落泪:“我知道,我就是想想而已!” 两人便再也不说话,阿绯更是觉得委屈,难道自己的一片心意就要这样付诸东流了。 不甘心道:“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只是有顾虑对不对!” 阿均有些错愕,没想到阿绯会这么直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但是阿绯蹲在他身前,满怀期待的眼神望着他,他又觉得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阿绯又问道:“你为什么眼里看不到我,这么些年就是麒麟都知道了我对你的心意,你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 阿均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是暗卫之首,府里的暗卫都是他一手训练的,虽然阿绯从小就跟着她,但是他只是将阿绯当成妹妹来看待啊。 这就已经犯了大忌,暗卫是不可以有感情的。 阿绯不甘心,将自己从来西城关就一直想问的话问了出来:“你是不是对那莫氏有感情,不然你为什么要一直帮助她?” 阿均这才有了反应,将阿绯挥开道:“你瞎说什么呢,别让主子听见了,不然该不高兴了!” 但是还是解释道:“我并没有那个意思,不然我也不会亲自将她送进军营了,这件事现在小姐还不知道,你也别说漏了。” 阿绯一惊,莫氏的事情是瞒着周媛嫒做的,所以她也不知情,一个女子去了军营还能干什么。 起初那点嫉妒之心消失的无影无踪。抽噎道:“是主子交代的吗?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告诉小姐的。” 阿均劝道:“阿绯,你好好守在小姐身边,等小姐成为王妃之后求了恩典,找户好人家嫁了,过安稳的日子知道吗?” 阿绯激动道:“我不听,我不听,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说着便猛地从后面抱住了阿均,泪水打湿了阿均的衣衫,让他浑身都僵硬起来。 最好无奈转身抱住阿绯道:“你这是何苦呢?暗卫能有什么好日子,我是为了你好!” 阿绯此时早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什么暗卫的冷情,女子的矜持都抛到了一边,嘴里念叨着:“我乐意,我乐意,我就想跟着你,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阿均最后还想说什么,被阿绯制止了:“你不要说拒绝我的话,我不想听,要是你不娶我,我这一辈子都不嫁人!” 阿均嗤嗤的笑了起来:“傻子,什么都被你说了,让我说些什么好呢?表白这种事情该是男人的事情,你也抢着做了!” 阿绯有些无措,这是什么意思?傻傻的望着眼前的人。 阿均将她脸上的泪都擦干了:“傻丫头,都去小姐那边吧,一会儿找不着你该急了!” 阿绯便傻乎乎的出了房门,好一会儿才明白阿均的意思,喜不自禁。 周媛嫒在书房远远就感受到了阿绯的脚步,这三年里都没有听到过她如此欢快的脚步声,连带着她的嘴角都扯开一抹笑意。 司马晨诧异道:“你又搞什么鬼呢?不会是又整麒麟了吧?” 周媛嫒白了司马晨一眼,这人真是,就不能想自己一些好的吗? 便笑道:“我可没做什么坏事,我就是看你两个属下孤苦,给了他们一点机会而已!” 司马晨皱眉道:“你是说阿绯和阿均?” 周媛嫒点了点头:“是啊,难为阿绯了,守在我身边这么久,这三年不知道怎么思念呢!” 见司马晨的脸色并不是高兴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你不赞同他们在一起?” 司马晨思索了下,回道:“那倒不是,你做主就好,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给他们办喜事!” 周媛嫒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她该死的喜欢这种一切交给自己做主的感觉,也就司马晨这样宠她了,万一将她宠坏了可如何是好? 想到还有一对,便道:“还有麒麟和春麦呢,春麦可是我身边的大丫鬟,我要好好的将她嫁出去。” 这样没什么不好的也,以后春麦还是在王府伺候着,司马晨笑道:“小东西,我的人到了你那边便都有了归属,将来我的暗卫们不用愁娶不到媳妇了!” 周媛嫒娇嗔道:“瞎说,我自然会为他们操办,只是丑话说在前头啊,我可是没有那么多丫鬟给你嫁暗卫的。” 司马晨握住她的小手亲了亲,笑道:“你做主便好,他们跟着我这么多年了,出生入死,我不能不为他们打算。” 司马晨的暗卫都是出府的时候便跟着了,没有这些人,他根本就不可能平安到现在。 这几次行动,暗卫损失了不少人,尤其是在赫赫救周媛嫒的时候,几乎是倾巢而出。 有些暗卫没有回来了,可怜他们还没有娶妻生子,司马晨也觉得有必要早些让他们成家才行。 两个人决定在婚礼过后,便给暗卫张罗成家,还将春麦和阿绯的婚期也定了下来。 她刻意将婚礼定在了自己成亲之前,让春麦早日去王府给自己打点。 书房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可以隐瞒,门外的阿绯听了个一清二楚,当她知道周媛嫒今日是故意给自己机会的时候,背心十分感动。 到底是自己真心相待了三年的小姐,她之前在宸王身边的时候从来不敢想有这一天。 但是她亲眼目睹周媛嫒将春麦和麒麟凑在一起,便动了心思,麒麟也是暗卫,他能动心,为什么自己却不能呢? 现在总算是要得偿所愿了,她的一颗心安定了下来,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对小姐更好。<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武国来人了 司马晨见眼前的人连丫鬟们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就是没有提到他们的事情。 便暗示道:“安安,我已经向父皇去信了,想必他已经在和武安侯府商量婚期了。” 周媛嫒早就在周延年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见他那副故作镇定的样子还是佯装高兴道:“真的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回京?” 司马晨哼道:“小骗子,你怎么就是改不了这个毛病呢,在我面前还装,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没想到司马晨从自己的反应里也能看出来,周媛嫒也不辩解,主动抱住司马晨道:“四郎,你快把我娶回家吧!” 或许是这个“家”字让司马晨触动了心神,这么些年来,莫总管待他很好,暗卫也将他保护得很好,可是就是没有什么家的感觉。 顺元帝那里就不用说了,就是真心疼爱着司马晨,也要顾忌许多事情,所以自从元妃死后,他再也没觉得哪里能是他的家了。 现在怀里的人说,要自己娶她回家!或许,有她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司马晨亲了亲周媛嫒的额头,郑重道:“我们这就回去成亲!” , 周媛嫒却嗤嗤的笑了起来:“傻子,不急在这一时,我又跑不掉,你先把武国处理了!” 武国的存在是横在周媛嫒心头的一根刺,他一日不除,周媛嫒便如鲠在喉,不能安眠。 虽然阿三已经被赶出去了,没有人能模仿周延年的笔迹了,但是前世肯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想到这里,除掉武国的心便更加急切了。 司马晨能了解周媛嫒的心情,他才是最想把武国解决了的人,没有人能知道,他现在是有多着急把周媛嫒娶回来。 但是周媛嫒要是一直留在边关,想必对她名声不好,司马晨便商量道:“安安,要不我让流风和阿均护送你回上京去好不好?在上京等着我回去娶你!” 周媛嫒想也没想便拒绝道:“不行,我就要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司马晨有些着急,这里鱼龙混杂,要是武国的人知道了周媛嫒的存在,想必会用她来威胁自己,到时候便不好办了。 他安抚道:“安安,不要任性,这里太危险了,我会分心的!” 周媛嫒有些不高兴,她不想离开西城关,上京有什么好的,她就想留在司马晨身边,嘟囔道:“我不会有事的,我自己能保护自己,又不是人人都像连晋一样武功高强。” 这倒也是,周媛嫒的武功也是不差的,只是和连晋相差的却是有些远。 自从回来后,周媛嫒就有些担心赫赫会因为太子妃之死攻打大顺,那大顺可就是腹背受敌了。 好在这些日子赫赫没有动静,只是为太子妃发丧,想到这里周媛嫒又有些为连晋担忧了。 司马晨哪里看不出来,本想安慰几句的,但是看周媛嫒那副倔强的样子,想必是不会离开西城的。 也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要是有什么事情,自己也来得及救她。 但是还是有些问题要解决的:“安安,你想过没有,你不回去,武安侯府那边如何交代?” 这算什么问题,周媛嫒有些不放在眼里,自己早就想着要离开上京了,做了完全的准备。 阿绯教过她易容术,那个太难了,她学得不是很好,阿绯便给她做了张人皮面具玩玩。 那人皮面具的事情春麦是知道的,她写信回去给沈氏交代一声就是了。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司马晨后,他也没有反对,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想办法将武国灭掉才是。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军营来人了。 司马晨让来人进来说话,但是并没有避着周媛嫒,这么晚了还过来,想必是急事。 在西城这里没有什么比武国来犯更大的事情了,周媛嫒很关心武国的动作。 那人进屋后见房里竟然还有女子在,有一瞬间的愣住了,边关的人哪里见过周媛嫒这样美貌的人,一时有些痴迷。 司马晨皱了皱眉,他不高兴那小兵看着周媛嫒的眼神,便问道:“小五,你怎么来了?” 那叫做小五的士兵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跪下道:“王爷,那武国派人送来了议和书,并且派了来使。” 两国交战,不杀来使,这时候的来使,倒是很暧昧呢。 司马晨思索了下,武国皇帝怎么了,平时不是就知道盲打吗?怎么这个时候示弱了? 司马晨马上就要回军营去,看了在旁边的周媛嫒一眼,她心急如焚,武国留不得啊! 司马晨思索了下:“小五,你先出去,我待会便回军营!” 小五不敢多留,马上出了书房,周媛嫒急切道:“四郎,带上我一起去!” 可是军营里是不能有女子的,周媛嫒不管他答应不答应,翻开了司马晨的衣柜就想换上他的衣服。 却发现有些大,好在这些年绣工也没有落下,拿起剪刀就把衣袖和下摆减掉了一些,从发髻里拿出一根绣花针就开始改起来。 本想马上就将衣服换上,看见司马晨还在一旁看着她,有些羞涩,便转身去了屏风后头换衣裳。 司马晨有些好笑,这个时候才想起避讳自己,这几日她身上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没有看过的呢? 想到这里,全身都有些发热,马上深呼了一口气,将心头的**压下去。 周媛嫒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了,头发用一根白丝带绑起,因为两个人的身高差距委实有些大,那衣服还是有些微大。 不过也正好将周媛嫒玲珑有致的身材掩了去司马晨满意的点点头。 唤道:“周公子,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周媛嫒笑道:“王爷,以后我就是你的军师了,咱们就先走着吧!” 因为周媛嫒平日里就不爱倒腾自己,所以此时也没有了什么卸妆的流程,两个人出去的时候,小五正端正的站在那里。 见周媛嫒变成了一个男子,疑惑道:“王爷,你要带这位姑娘去军营?” 司马晨淡淡道:“这是新来的军师,周宴。” 小五是司马晨的亲卫兵,不敢多问,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附和道:“是,小的知道了!” 三个人这才匆忙往军营里去。 周媛嫒是第一次来军营,本想好奇的看看,但是碍于武国来使还在等着,便收回了好奇的目光。 司马晨却道:“想看便看吧,不过是手下败将,无需太多顾虑!” 周媛嫒有些无语,这样对待别国是不是不太好?但是好吧,她必须要承认,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一路上给司马晨请安的人不少,也有不少人好奇司马晨旁边的人是谁。 周媛嫒即使是男装,那也是能和司马晨媲美的第一美男子,军营的人纷纷猜测起来。 宸王这个年纪的人早就当爹了,偏偏他还氏一个人,平日里都在军营里训练士兵,连军营里的军妓处都没有去过。 不少人开始暗地里猜测司马晨是不是不喜欢女人,或者是自身有什么毛病。 现在带了个比女人还要漂亮的俏公子回来,但是好在大家还是挺惧怕司马晨那种毫无笑意的脸的,没有人敢上前来询问,更别说是嘲笑了。 三个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大帐。 那是司马晨的军帐,比别的帐篷大上许多,周媛嫒有些兴奋,这三年里,四郎就是住在这样的地方吗? 正准备进帐子,却有一人急急的冲了出去,要不是周媛嫒耳力过人,肯定是要被撞到的。 司马晨还是惯性的要保护周媛嫒,将她揽到了一边,那人似乎是想开口骂人的,但抬头见是司马晨,面上一惊:“王爷,您可来了,武国的使臣等候已久。” 司马晨颌首表示知道了,脸上淡淡的,琢磨不出是什么表情,就想进帐子去。 周媛嫒当然是要跟上去的,但是却被那人拦住了:“大胆,你是何人,这里岂是你能去的地方!” 小五本想上前给周媛嫒解围,他是知道周媛嫒是女子的,想必是王爷十分珍重的人,不然也不会带来军营里。 但是司马晨只是看了那人一眼,淡淡道:“西威,这位是周宴,周军师,以后就跟着我们一起了!” 原来这是西威大将军,之前一直和武飞扬一起镇守西城关,武飞扬隐瞒的时候,他选择袖手旁观,退到下一个关卡。 他在武飞扬的压制下痕很久了,本想着武飞扬死了他就能当上主帅,没想到却来了司马晨。 那是皇子,自己肯定是不能比的,西威便咽下了这口气,但是周延年又是为什么。 一直就是副帅的他,现在只是个西威大将军,他当然不服气。 偏偏司马晨还很护着周延年,让总是爱找茬的西威无处下手,所以他总是会质疑司马晨的决定。 最开始的时候没少给司马晨带来阻力,既然是这样的人,司马晨为什么不收拾了他呢? 周媛嫒有些疑惑,要是谁整天在自己面前说自己的不是,还会质疑自己的决定,自己肯定是不待见的,杀了都有可能。 这还是在军营里,稍有不慎,就会耽误军情。 虽然心头有疑惑,但是眼下也不是提问的时候,那西威看了周媛嫒一眼,没说什么,跟着司马晨便进了大帐。< 第一百二十六章 西里慕慕 司马晨一行人进入大帐的时候,那来使显得很安静,并没有什么不满。 旁边的小兵提醒道:“大人,这是我们大顺的宸王。” 那人听说司马晨来了,起身行了个礼,态度十分诚恳。 司马晨先去上首的书案坐了下来,周媛嫒和小五就在旁边站着,西威便在下侧坐了下来,正好和那武国来使相对而坐。 那来使站起来道:“尊敬的宸王殿下,我乃武国大皇子西里陵,今日前来,是为了送本国的议和书。” 说着双手呈上了一卷文案,身边的士兵接过便递了上来,司马晨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并看不出什么喜悦。 那武国来使接着说:“听说宸王要成亲了,到时候两国交好,在下务必前去大顺参加王爷的婚礼。” 谁稀罕你来了,周媛嫒暗道。 司马晨却并不接他的话茬,只是道:“你先回去吧,我会将你们的议和书上交给朝廷的,至于同不同意议和就是我大顺皇帝的决定了。” 那人似乎早就知道司马晨会这么说了,并不介意,反而态度更加亲热了:“我武国为表诚意,愿意割让三座城池,西城关以北的三座,另外今日还带来了七公主,愿意和大顺永结秦晋之好。” 周媛嫒一惊,她对送女人这种事情十分敏感,总感觉会是送给司马晨的。 但是这是国事,她是不可以置喙的,便安静的在一旁没有做声。 西里陵拍了拍手,便有一个女子掀开帘子进来了,那女子只有一双湛蓝的眼睛露在外头。 但是和那日周延年带周媛嫒看到的有些不一样。 衣裳更为华贵,但是头发却是露在外头的,发髻也是按照大顺的出嫁的规矩来装扮的。 身着大红衣衫,外层罩着一层红纱,就是周媛嫒也想去掀开她的面纱看看究竟是何等尤物。 但是她没有忘记之前周延年告诉她的,武国女子要是看了可是要娶的。 虽然说自己是个女子,但是还是不要去给司马晨添麻烦好了。 司马晨的眼里并没有表示出什么惊艳,但是那女子的眼里却有着倾慕。 西里陵道:“这是我武国的西里慕慕公主,平日最是得皇上喜爱,宸王看我国的诚意可足?” 照理来说,来和亲的绝对不该是皇帝最喜欢的女儿,最不待见的反而有可能,怎么这武国是个例外呢! 原来那西里慕慕劝武国皇帝不要和大顺硬碰硬,她早就听说过司马晨了,早在两国交战的时候她便偷偷跑去城楼上看了司马晨一眼。 就是这一眼耽误了她,她完全忘记了,司马晨正在杀她的国人,一心想着要怎样才可以嫁给他。 这次终于让她等到了这个机会,武国皇帝听信谗言,看不清形势就对大顺发战。 现在就是她这么个不出宫门的公主都知道武国不是大顺的对手了,武国皇帝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下便开始着急,他毕竟上了年纪,把那大臣杀了后,便暴虐不堪,整日折磨后宫妃嫔。 西里慕慕便单独去见皇帝,虽然平日里皇帝是宠爱西里慕慕,但是眼下他焦心国事,根本没有心情见她! 还是西里慕慕跪在门口不肯走,武国皇帝无奈之下才见了她。 “慕慕,你来干什么了,乖,别闹,快回去!” 武国皇帝下意识便觉得这个女儿是被宠坏了的,来到这里能有什么好事,便想打发走。 西里慕慕却跪下道:“父皇,儿臣知道你是在为大顺和武国的战争担忧,女儿有法子,不知父皇可愿意一听?” 武国皇帝现在被司马晨打得都有些神经脆弱了,每次自己睡得正香的时候,司马晨救来进攻,他整日整夜的睡不着觉,听到西里慕慕说有解决的法子,欣喜道:“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 西里慕慕知道皇帝急切,也不卖关子,诚恳道:“父皇,你明知道我武国国力是比不上大顺的,现在只有两个法子,你去联合赫赫,一起发兵攻打大顺,只是这样若是输了,我们便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顿了顿接着道:“第二个法子就是你写了议和书,让大哥去和大顺谈判,和大顺永结秦晋之好!” 武国皇帝思索了一下,他自然是知道武国再也经不起战争了,第二个法子显然才是最好的退路。 便问道:“那你看派谁去和亲比较合适?” 西里慕慕等的就是皇帝这句话,咬了咬牙道:“父皇,女儿接受武国百姓奉养,现在该是女儿回报他们的时候了,女儿愿意前往大顺和亲。” 武国皇帝虽然舍不得西里慕慕,但是却还是很高兴,毕竟她解决了自己的问题。 武国的公主虽多,但是平日里就是争风吃醋争夺自己的宠爱,若是安排了她们去,不顶事不说,还可能惹怒宸王,到时候给武国再带来灾难就得不偿失了。 再就是,武国皇帝他也怕后宫那些女人来找自己哭哭啼啼。 便给了十里红妆,让大皇子护送着西里慕慕往大顺的军营去了。 现在西里慕慕的十里红妆还在军营外面摆着呢! 那大皇子似乎已经成竹在胸了,觉得司马晨必定会同意,笑意盎然的站在那里。 小五都为司马晨捏了一把汗,怎么这个时候来个什么公主,也不知道王爷会不会被周姑娘责怪。 司马晨显然没将这些看在眼里,拒绝道:“你们先回去吧,若是朝廷同意了,你们再将公主送过来。” 那大皇子不死心再道:“那让公主先留在这里吧,我们已经将公主的嫁妆抬过来了!” 司马晨觉得还是将人送回去的好,女人多了就会有麻烦,便拒绝道:“我这里是军营,公主待在这里不合适,皇子还是将她带回去吧!” 西里慕慕进来已经很久了,司马晨除了开始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便再也没有正视过她。 她不免有些气馁,主动道:“宸王殿下,就让我留下来吧,让你看看我们武国的诚意。” 周媛嫒都有些无语了,谁要看你们的诚意了,你们早干什么去了,这仗肯定是要打的。 果然,司马晨也没有了耐心:“大皇子你觉得我们需要看你们的诚意?” 这话虽然狂妄,但是确是没有说错的,大皇子有些下不来台:“宸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心想让两国百姓少些伤亡,你这是不把我们武国当回事吗?” 虽然确实是这么回事,但是西威将军还是缓和道:“大皇子,你别误会,我们王爷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公主待在这里确实是不合适!” 西里陵觉得被司马晨下了面子,面红耳赤道:“我不管,今天小七就是留在这里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西里慕慕期盼的望着司马晨。 那双湛蓝色的眸子本就美丽,再加上那样的眼神,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偏偏那人是司马晨,冷冷道:“西威将军,这女人交给你处置了。” 西威将军一噎,他平日是爱喝司马晨作对不假,但是司马晨交代的事情他又不敢不做,但是这一个女人让自己往哪里安嘛! 但是很快的,西威将军就很想笑了,因为西里慕慕听到要将自己交给一个老男人处置,便不高兴了:“宸王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来和亲的,你就这么对待我吗?” 周媛嫒都有些忍不住翻白眼里,这位公主可真是自视甚高啊,不这样对待你,难道要把你一个小国公主供起来吗? 司马晨好像这才看见西里慕慕,问道:“那公主认为我该如何安置你?” 西里慕慕见司马晨开始搭理她,高傲道:“我也不为难你,这军营我知道是住不了,我听说你在西城有一处府邸,我要住在那里!” 司马晨一窒,这公主也是个不省心的,看了一眼周媛嫒。 周媛嫒当然不愿意她住啊,但是想到什么似的,脸上布满了笑容,意思是答应了! 司马晨下意识便觉得不对,但是一时也不知道周媛嫒在想些什么,便道:“如此,西威将军你便带着公主去吧!” 西里慕慕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心下一阵暗喜,但是还是问道:“你不送我去吗?他怎么知道我要住在哪里!” 司马晨的耐心真的已经到了极致,冷冷道:“随便你住哪里!” 这就是整个将军府都是她的,随她怎么住,西里慕慕这才满意的跟着西威将军出去。 那些嫁妆也被抬去了将军府,众人都以为这公主是被送来跟司马晨和亲的。 但是西里慕慕裹着面纱,大家也看不出她长什么样子,只看见一双淡蓝色的眸子。 这也算是少见了,但是那公主的大红衣衫,大顺女子的发髻,怎么看都像是出嫁。 这要是去了宸王府,是什么意思呢! 西里慕慕才不管那些,她想到她现在去将军府,就要在正室住下,等司马晨晚上回来了就要去找他诉衷肠。 护送她的西威只想快点将这个麻烦甩掉,便派了不少士兵帮着抬嫁妆。 西里慕慕是过来和亲的,还是敌国公主,是不能带士兵过来的,好在丫鬟还是有几个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谁在上谁在下 现在大帐里就只有周媛嫒和司马晨了,小五早就识趣的退了出去。 司马晨一把就将周媛嫒拉过来坐在了自己膝上:“小东西,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让她去住将军府,你住哪里?” 周媛嫒俏皮一笑:“宸王爷,我现在可是周军师,当然要住在军营了!”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司马晨也由她去,在军营也好,反而是最安全的。 周媛嫒有些促狭的想到,那西里慕慕只怕是想和司马晨共处一室,自己偏不给她机会,想觊觎自己的男人,没门! 周媛嫒一直没有出帐子,小五便懂事的送了两份晚膳进来,别人问起就说王爷和军师正在讨论战事呢! 但是晚上歇息的时候,周媛嫒也要和司马晨一个帐篷,这让在外面守着的将士都有些好奇了。 纷纷打赌道:“我就说嘛,王爷肯定是喜欢男人,不如我们打赌,王爷在上,还是周军师在上!” 军营里的士兵都是野惯了的,所以这些事情是没有人管的,长夜漫漫,不讨论些什么也过不了。 不少士兵都拿出银子下注,小五也掺和道:“你们快下注,待会我去给你们打探。” 他分明就知道周媛嫒是女子,还怂恿着这些将士下注,这样真的好吗? 众人下注后,就在外头守着,小五只好硬着头皮道:“王爷,我打了些水,可以进去吗?” 良久,司马晨才应了声:“进来吧!” 这迟钝的一瞬间更是给了这些士兵无限的遐想空间,他们刚刚是在干什么呢,为什么没有马上答应。 小五就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掀开帘子进去了,大家巴不得拿住那帘子,看看室内的场景。 奈何实在没有那个胆子,一个个抓耳挠腮的在长子外面。 小五端水进去后,却没有看见室内有人,想来是在屏风内。 便端了水就想往里面走,司马晨却从屏风后面出来接住了小五手中的水盆道:“你可以出去了。” 小五本来就没想歪,他早就知道周媛嫒是女的了,但是现在司马晨这个样子让他傻眼了,难道王爷在这里和周姑娘...... 见小五有些迟钝,司马晨不悦道:“怎么?你还有事?” 小五这才反应了过来,忙道:“不不不,小的没事,您和周姑..哦,不周军师早些歇息!” 便跑了出去,众人都在账外守着,见小五出来了,都迎上来。 小五嘘了一声,将众人带远了些,要是让王爷知道她们在做什么,还不得挨罚啊! 众人期盼的望着小五:“小五,你说说说,王爷和周军师谁在上,谁在下?” 小五显示酝酿了情绪,就是不说出来,众人十分着急,一大汉一脚踹在了小五的屁股上:“你小子平时说话挺利索啊,这会怎么了!” 小五吃痛,责怪道:“王大勇,你着什么急!怎么能动手呢!” 大家都上来劝,小五才不会真的生气,这样的事情在军营里每日都是能见到的,要是这样就生气了,那天天都在生气就可以了,还打什么仗。 便道:“你们把银子都给我把,因为军师在里头睡着,王爷在外头坐着!” 众人哗然,谁都没有赢啊! 虽然这不是事实,但是小五还是决定替王爷和周姑娘隐瞒了,要是太早将周姑娘暴露了,王爷肯定也不会高兴。 众人骂骂咧咧的围着小五,但是小五就是不说出真相,众人也没有办法,乖乖的把银子交了出来。 王大勇还嘟囔道:“我以为王爷不喜欢女人,至少喜欢男人呢,看来王爷是身体有问题了!” 大家都是男人,知道身体有问题是什么意思,不免都有些同情司马晨,看得小五憋得厉害,他实在是很想笑啊,不知道王爷知道自己在将士的心中是这么个形象,会是什么表情! 而此时众人心中讨论的两个对象,此时正在帐子里僵持不下。 也不是什么大事,司马晨让周媛嫒睡在床上,自己在床旁边铺了一层毡毯,想在那里将就着睡了。 但是周媛嫒就是不同意,非要让他到床上来睡。 司马晨现在真的是痛并快乐着,他很想将周媛嫒抱在怀里,好好的疼她,但是他又怕自己控制不住,尤其是周媛嫒还这么不老实。 这便不同意,奈何他不同意,周媛嫒就不睡觉,司马晨感到很无奈。 怕自己控制不住是一个原因,周延年可是也在军营呢,要是让他知道安安喝自己同床共枕,估计杀了自己的心都会有吧。 但是怎么说呢,司马晨可不是能委屈自己的人,见周媛嫒那副倔强的样子,直接将她压倒在软榻上。 周媛嫒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扑了下去,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的时候,司马晨已经将自己抱在怀里了。 要是这个时候王大勇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高呼:“老子赢了,是王爷在上!” 当然,这都是猜测了,周媛嫒问道:“四郎,你打算怎么安置西里慕慕!” 司马晨就知道她会提这一茬,便回道:“人不是你同意留下来的吗?怎么现在反倒问起我来了?” 周媛嫒娇嗔道:“我这不是怕你拒绝了,西威将军会找你麻烦嘛,挑起两国战事可是大罪,要挨罚的!” 但是西里慕慕那个样子摆明了是要来和司马晨和亲的,周媛嫒不信司马晨没有看出来,便道:“那不如,你将她娶了吧,我呢,就委屈些,容下了她!” 现在大帐内的烛火还没有熄灭,他知道周媛嫒怕黑,但是这也给了她看清他表情的机会。 见他皱着眉头,眼里有些晦涩不明,便觉着自己的玩笑是不是有些过了。 但是司马晨又不说话,只是搂着周媛嫒,气氛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 过了良久,才听见司马晨的叹息声:“安安,这次有可能是真的!” 什么,什么真的!周媛嫒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慢慢才反应过来司马晨是说他真的可能要娶西里慕慕,这怎么可以! 一下子便激动了起来,动作有些大,一下子撞到了司马晨的下巴。 虽然有些痛,但是司马晨还是忍了,揉着怀中小女人的头道:“怎么样,撞痛了没有!” 周媛嫒一双雾眸望着司马晨,问道:“真的吗?” 良久才听到司马晨嗤嗤的笑声:“小傻子,我骗你呢!” 虽然自己被骗了,但是周媛嫒并没有不高兴,而是娇嗔道:“讨厌,那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司马晨捏了捏周媛嫒的鼻子道:“我的小姑娘平时不是挺聪明嘛,怎么这会儿糊涂了起来!” 见司马晨卖起了关子,周媛嫒也不老实了,她的双手攀上司马晨的脖子,紧贴着司马晨。 司马晨身体一僵,这才有些后悔不该招惹这女人,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道:“别闹,难道大顺只有我一个王爷吗?” 这话说的也是啊,大顺有五位皇子呢,还有之前顺元帝的兄弟,当然了,那都是些老王爷了。 那这么说来,岂不是瑞王的机会最大,西里慕慕看起来不是很相与的样子,这样岂不是苦了瑞王。 周媛嫒觉得瑞王是好人,她并不想让瑞王受委屈,毕竟这三年里无数次都是瑞王帮助的自己。 便嗡声嗡气道:“可以不是瑞王吗?” 司马晨当然知道周媛嫒为什么这样说了,他虽然人在边关,但是周媛嫒的事情,他基本没有不知道的,暗卫都会给他写信。 他离开上京之前有交代过瑞王要保护周媛嫒,他都做到了,司马晨觉得这个人情他无论如何是要还的,便安慰道:“你且放宽心,我不会让五弟受委屈的!” 有了司马晨的保证,周媛嫒这才放下心来。 正色道:“宸王爷,现在我是你的军师了,咱们是不是该讨论下国家大事了!” 司马晨被周媛嫒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乐了,笑道:“军师大人,那你有什么建议,尽管说来听听。” 周媛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脱离了司马晨的怀抱,坐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司马晨。 司马晨索性也单手支撑着脑袋,望着周媛嫒,那模样,该死的撩人。 周媛嫒提醒自己不要被美色迷惑,好一会儿才道:“我们为什么要接受武国的议和,我们直接把他们端了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把主动权交给他们?” 问完了之后定定的望着司马晨。 司马晨把玩着自己的一撮头发,幽幽道:“安安,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战争,议和是大势所趋,但是也不完全是,看父皇怎么抉择了。” 也就是说司马晨只有指挥千军万马的能力,却没有决策的权利。 周媛嫒虽然急切的想端掉武国,但是前世自己死的时候武国才灭啊,今生会不会因为自己的重生而提前呢? 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嫁给孙尚文了,现在她改变了自己命运,武国的,周延年的命运都会因自己而改变吧。 司马晨一把就将周媛嫒拉回了床上,箍住道:“闭上眼睛,快睡觉!一切有我呢!” 周媛嫒安心的闭上眼睛,是啊,今生自己何其有幸,都有他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早膳 第二天周媛嫒醒来的时候,司马晨已经不在榻上了,她知道司马晨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那个时候天还没亮,他要出去操练士兵,早早的便起来了。 周媛嫒嘤咛了一声,早知道他起来得这么早,昨晚就不闹他了。 也不知道他休息好了没有。 司马晨爱怜的在周媛嫒的额头印下一吻,轻声道:“你继续睡,迟点我回来陪你用早膳。” 周媛嫒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昨夜里。两个人商量过国家大事后,因为周媛嫒的不老实,所以又被吃干抹净了。 当然了,司马晨并没有越过最后一步,他只是将周媛嫒的衣服都脱了,最后撩拨得她不能自已后,便停了下来。 反正最后周媛嫒的红唇肿了,司马晨夜里给她将衣服穿好后,便拥着她睡了。 当司马晨操练士兵回到帐篷后,迎面而来的便是一把梳子,原来是周媛嫒坐在镜子前梳头,看见自己的嘴唇都肿了,摸起来有些刺痛。 心头有些懊恼,真是的,让人家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也不能怪司马晨,他是个正常男人,周媛嫒撩拨他,他不可能没有反应啊,又不能把周媛嫒怎么样,就只能亲亲过过瘾了。 司马晨见她还带着功力将梳子飞了过来,想来是真的有些生气。 躲开了,摸了摸鼻子,却听见一声惨叫。 周媛嫒一惊,莫非是伤到了人?急忙站了起来,却在看见那梳子的去处后笑出了声。 原来那梳子正好好的插在了小五的头发里,想来是自己用劲狠了些,头发都被削掉了几搓。 小五哀怨的望着周媛嫒:“周军师,你这是干嘛呢?小的做错什么了,是不是这早膳不合胃口?” 周媛嫒有些慌乱,小五是知道她的情况的,怎么还这么说,便走近了些:“小五,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伤到你的。” 小五哪里敢责怪她,笑道:“没事没事,小的皮糙肉厚,少了几根头发而已!” 说完就笑呵呵的去把早膳摆好,退了下去。 司马晨本来是可以接住梳子的,但是他却躲开了去,那些士兵昨日夜里说了些什么他可是一清二楚,所以今天看见许多怪异的眼光。 起初他想着忍忍算了,但是最后只要看见怪异的眼神便加罚,大家不明所以,只当是自己的操练不合格,都乖乖的在受罚。 小五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司马晨就想罚罚他。 周媛嫒见小五出去了,马上拉了下脸,坐回镜子前面,忽地,她发现自己脖子上有一个印子,那是什么她清楚得很。 想到刚刚小五那笑眯眯的眼神,周媛嫒脸都黑了。 司马晨还凑近来摸她的嘴唇道:“怎么样?疼不疼?我去让小五找些药来好不好?” 周媛嫒恼怒道:“找什么药,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原来是害羞了,司马晨的心情倒是越来越好了,他现在每日被周媛嫒撩拨,偏偏又要控制自己不能动她。 真不知道自己这样忍着,会不会真的像士兵说的那样忍出毛病。 想着无论如何要快些将周媛嫒送出去,不能让她再待在军营了。 但是那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紧要的是劝周媛嫒用早膳,便软和了语气道:“安安,我知道是我错了,你先去用早膳好不好?仔细饿坏了自己!” 周媛嫒正准备说不吃的时候,肚子偏偏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昨日的晚膳用得不多,本来军营的膳食就不太好,她昨日夜里将就着用了些。 是自己飞要留在军营的,要是还吃不了苦,她自己都有些脸红。 也顾不上和司马晨置气,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上面摆的两碗清粥,一盘馒头,还有两盘小菜。 周媛嫒知道再军营里能吃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也不挑剔,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司马晨拿掉了周媛嫒的筷子,周媛嫒疑惑的望着他:“你干什么,还让我让我吃了!” 司马晨好笑道:“我知道你不爱吃,让麒麟去给你买了别的东西吃。” 说着挥了挥手,麒麟忽地就出现在了帐子里,周媛嫒老远就闻到了香味。 也顾不上还在司马晨斗气了,欢快的问道:“什么好吃的?” 麒麟将买来的东西摆好,便消失了,周媛嫒也不在意,她早就习惯了麒麟的动作了。 那是烧饼和一些糕点,还热乎乎的呢,周媛嫒拿起一块便吃了起来,就着小五送来的粥,竟然也别有一番风味。 司马晨见周媛嫒吃的开心,便拿起了盘子里的馒头开始吃了起来。 周媛嫒拿了糕点给司马晨道:“四郎,你也吃!” 司马晨却没有接糕点,而是继续吃着自己的馒头:“你吃吧,我吃这些就好。” 或许别人会不理解,但是周媛嫒瞬间就知道了,司马晨为什么不吃这些。 他想和边关的将士同甘共苦,要不是自己的到来,这早膳想必更加不好。 她顿时觉得嘴里的糕点都无味了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司马晨察觉到了便问道:“安安,你怎么了?” 周媛嫒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司马晨,觉得自己没用,这军营的膳食真的很难吃,她实在吃不下。 现在麒麟给她买来了别的,她吃得又愧疚,司马晨以为是自己不吃这些糕点,周媛嫒不高兴了,便安慰道:“我什么好吃的没有吃过,能和将士们一样吃这些,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了。” 这话说的倒是也没错,司马晨贵为皇子,还是最受宠的皇子,要吃什么没吃过。 不是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周媛嫒将小五唤了进来:“小五,这些烧饼和糕点你和将士们去分了吧。” 小五看了一眼司马晨,见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上前将糕点和烧饼都收拾了下去。 周媛嫒也拿起了馒头,和司马晨一起吃:“四郎,我想过了,我会是你的妻子,这些你能吃,我为什么不能吃,我不要和你只能同甘,我要让你知道,我还能和你共苦。” 司马晨只觉得嘴中无味的馒头都便得甜蜜起来,他深深的看了眼周媛嫒,缓缓道:“我的好姑娘!” 其实那馒头也就比石头好一点,一点都不软和,周媛嫒咽得十分困难,但是她总是想着自己能挺过去的,便喝了一口粥。 这下可就不得了了,猛地一下都吐了出来,司马晨快速来到她身边,帮她拍打着后背。 周媛嫒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眼睛都水雾雾了,司马晨一阵心疼,要是自己刚刚顺从了她,将那些糕点吃了,她就不用陪着自己吃苦了。 但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他倒了一杯水给周媛嫒喝,劝道:“安安,吃不下就不要吃了,我让麒麟去给你买些别的可好?” 周媛嫒忙道:“不用了,不用了,刚刚只是一时不习惯而已,我能吃的!” 见她坚定的望着自己,司马晨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待周媛嫒缓过气候,他将馒头都掰碎,放到粥里泡着。 这样馒头便软和多了,周媛嫒觉得很满足,况且还有特意为自己加的两个小菜,便努力的开始吃。 她知道那两盘小菜也是多出来的,但是实在没有勇气提出这两个以后不用上了,因为她不想饿死在这里。 好不容易将这顿早膳对付过去,司马晨要开始处理军务了,周媛嫒就在一旁看着,她嘟囔道:“四郎,我给军队一些钱吧,改善改善将士们的伙食。” 周媛嫒有钱是事实,她之前还给了二房一些,为什么不给这些将士呢! 司马晨拒绝道:“你这还未过门呢,我怎么能用你的银子!” 周媛嫒不赞同道:“马蹄山你不是有股份吗?给朝堂的算我的,其他的都是你的,我们拿来给将士们用吧!” 司马晨有些无奈,但是不是不感动的,周媛嫒愿意把钱拿出来,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知道她因为前世受伤害,所以没有安全感,对银子的依赖也是很大的,所以他轻易不动她的银子。 就是给朝堂的四成股份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她现在肯把银子拿出来。 军队有多少人马啊,她要是拿了出来,肯定不是小数目,便揽过周媛嫒道:“哟,我还娶了个大方的财神呢!” 周媛嫒笑道:“不大方的财神那是守财奴,以后就我养着你了,什么都要听我的!” 司马晨应和道:“是是是,以后大顺宸王殿下惧内的名声只怕要人人皆知了!” 司马晨的心里是另外有一番计较的,这是朝廷的军队,不能让周媛嫒来养。 马蹄山四成的钱不少,足够这只军队好好活着了,可是现在伙食这么差,肯定是贪污了。 不知道这次送军饷来的人是谁,但愿能给将士多留一些。 周媛嫒见司马晨不理会她,在处理军务了,她便在书案一边补觉,实在是睡眠不足啊。 司马晨再抬头的时候,周媛嫒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像是在司马晨的心里撑起一片密林,瞬间什么燥热都没有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山洞 周媛嫒再醒来的时候,司马晨还在处理军务,她觉得有些无聊了,本想继续睡过去的。 司马晨放下手中笔道:“醒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可好?” 周媛嫒的瞌睡马上醒了,她就想出去走走,天天在这都闷死了。 司马晨让小五给他们准备了两匹马,想带着周媛嫒跑两圈。 周周媛嫒虽然不是很喜欢骑马,但是也比呆在帐篷里强,很豪爽便上了马。 司马晨却突然放弃了自己的马,飞到周媛嫒的马上,和她共乘一骑。 可是他们可能都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众目睽睽之下,周媛嫒身着男装。 所以现在的状况就是,两个人你侬我侬的骑着马远去,留下身后的士兵看得目瞪口呆。 于是小五就被围攻了,大家都问他司马晨和周宴是什么关系! 小五有苦说不出啊,王爷你好歹也收敛些啊,现在让我怎么和大家说呢! 但是已经远去的两个人显然是听不到小五的召唤的。 周媛嫒放心的窝在司马晨的怀里,任由他带着马跑,她则看看这四周的风景。 跑到一处山头后,司马晨突然停了下来,在周媛嫒耳边道:“安安,你觉得这座山适合做什么?” 周媛嫒被这一路的风景所吸引,正看得高兴呢,司马晨问她后,她便朝四处仔细看了看。 这座山很高,要是敌人来了也能躲得很好,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司马晨。 司马晨带着周媛嫒下了马,认真道:“安安,我现在要带你看看我们的军队!” “我们的军队”这几个字刺激到了周媛嫒,莫非是司马晨自己养了一只军队,这种认知让周媛嫒有些无措。 他以为司马晨只是统领边关兵马,但是还是朝他坚定的点点头。 司马晨见周媛嫒做好了准备,便带着她往大山深处走去,她手上的小金此时有些异动。 因为越往前走,似乎山林里有些什么小东西,但是一直未曾露面。 周媛嫒却知道,这附近肯定有什么东西,司马晨安慰道:“你别怕,这里的毒蛇都是驯养的,不会伤害你的。” 周媛嫒这才放下心来,自己应该相信司马晨才是,在他的地盘上怎么会有人伤害自己呢,真是杞人忧天了。 见周媛嫒不再害怕后,司马晨才带着周媛嫒继续往前走。 很快便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司马晨唤出了麒麟和阿均。 两个人合力推开了一块大石头,周媛嫒便跟着司马晨走了进去,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现在走的只是个山洞,就是有人无意间进来了也只是认为那是个山洞,并不会联想到其他。 阿均和麒麟两个人一直在不停的开路,可真够隐蔽的,周媛嫒觉得这地方,别说是人了,就是鬼也很难找到啊。 渐渐地能听见一些兵器相撞的声音了,应该是在练兵了。 这样一个山洞,绝对不是三年可以建造起来的,也不知道司马晨是什么时候开始建造的。 这样说来,司马晨岂不是觊觎皇位,周媛嫒一惊,司马晨今日带她上这来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不自主的,手便紧了紧,司马晨很快便感觉到了掌中的僵硬,便停了下来:“安安,你都猜到了是不是?” 周媛嫒有些无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即使山洞内的光线昏暗,但是她还是看清楚了眼前男人眼中的坚定和雄心。 一时之间,周媛嫒的紧张之心也消散了很多,她之所以紧张是因为她可以一辈子当个王妃,和司马晨过着二人的日子便好。 但是现在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的,眼前的男人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强大。 他要夺天下,那自己便帮助他好了! 想通后,她便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任由司马晨握着她的手回道:“四郎,你尽管带我走吧,让我看看,你的志向在哪里!” 司马晨听见周媛嫒的回答后,内心一股豪气油然而生,这就是他的女人。 无论他做什么决定都毅然而然的决定跟随自己。 司马晨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的手抓得越来越紧了,慢慢的往前走去。 最后到了一扇铁门处,周媛嫒觉得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会看到一些什么,对铁门内的情景充满了期待。 麒麟和阿均看了司马晨一眼,见他点点头,便启动最后的开关,将铁门打开了。 铁门内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和士兵的呐喊声,一下子就撞击到了周媛嫒的听觉。 那铁门后没有平地,只有一个走廊,司马晨牵着她往前走了走,这下眼底的内容便更开阔了。 原来那走廊下面是一片占地极广的平地,无数穿着铠甲的士兵在那里操练。 周媛嫒见过大顺军营里的士兵操练,但是远远比不上这里的士兵。 要是说军营里的士兵可以以一敌十,那这里的以一敌百也不为过了。 众人看见司马晨来了,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上呼喊道:“王爷!王爷!” 司马晨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朝前一挥,众人便安静了下来,果然是一只训练有素的队伍。 士兵最难处理的就是野性,在战争的时候这种野性可以让他更勇敢,将命留着回去见妻儿。 但是一旦战争结束,这种野性就成了弊端,就像武国的百姓,夺了城池便开始屠杀百姓。 这是上位者也不能控制的,但是眼下的这只队伍显然训练有素,不会出现那些问题。 他们看见有陌生女子进来也没有骚动,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曾,周媛嫒兴奋的问道:“四郎,这里有多少人马?” 司马晨的眼里都带着笑意,周媛嫒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真好,她并不反对自己,反而十分向往。 见她望着自己,便答道:“这里只有十万,在京城还有二十万,就藏在了京郊的祁连山。” 那不是有三十万兵马了,在大顺军营里还指挥着现在的大军,只是那里的大军只听从兵符的调遣。 司马晨带着周媛嫒飞身而下,便到了士兵的面前。 从上面看是乌压压的都是人,下来后反倒觉得他们分布的十分合理。 一个士兵上前道:“王爷,可是有什么行动需要我们去做!” 这个人明显就是这些士兵的头头,司马晨摇头道:“无碍,这是你们的主母,我带着她来看看,以后她的话就是我的话了!” 司马晨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是在向他的人介绍周媛嫒,众人这才抬头看周媛嫒。 虽然她十分美貌,但是士兵们也没有多看,马上低下了头去。 那统领却会意大呼道:“王爷千岁!王妃千岁!” 众士兵都跟着呼喊了起来。 周媛嫒只觉得一股豪气油然而生,一种俾睨天下的感觉产生了。 难怪自古都有人为了权利六亲不认,这种感觉该死的好啊! 司马晨做了一个手势,众士兵都停了下来。 那将领模样的人回道;“是,属下知道了!” 司马晨看了周媛嫒一眼,见她并没有异样,便问道:“魑魅,玲珑那边怎么样了!” 原来这将领叫做魑魅,周媛嫒暗暗记下了他的模样。 却听他回道:“玲珑的兵现在练得已经很好了,王爷不若亲自去看看!” 司马晨挥了挥手,魑魅便退下继续去练兵了,周媛嫒问道:“玲珑是京城的那一支队伍吗?” 司马晨摇头道:“京城那一支队伍的统领是莫管家的徒弟莫凌云。至于玲珑嘛!” 说到这里便停顿了一下,周媛嫒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女子,很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还可以带兵呢! 但是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自己也不好撒娇,便疑惑的望着司马晨,希望他可以解答自己的问题。 司马晨却带着她飞身回到了刚刚的走廊上,下面的士兵便呼道:“恭送王爷,恭送王妃!” 待铁门关上后,一切又回到了安静,周媛嫒这才拉着死司马晨的手问道:“你说呀,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司马晨有些好笑的拉下她的手道:“你别心急,玲珑带的是一只女子军队,我给你准备的。” 什么!自己也有军队!周媛嫒简直觉得像是在做梦,这个简直太不真实了。 但是刚刚将士们呼喊的样子,那股留下的豪气,让周媛嫒觉得这不仅仅是一个梦境。 不,如果说是梦境,司马晨花费了多少心思,为自己营造了一个梦境。 她激动的问道:“那有多少人马呢?” 司马晨解释道:“你这只人马我才组建了三年,只有五万人马,但是保护你应该是够了。” 周媛嫒觉得有五千人马都很不错了,现在竟然有五万人马,一时有些不敢置信。 司马晨笑道:“别不相信了,我带你去看看她们可好?” 周媛嫒惊道:“她们在这里?” 司马晨点点头,便带着周媛嫒往山洞的另一边走去,真是别有洞天啊,也不知道这个山洞是谁设计的。 司马晨见她东瞅瞅,西望望,似乎十分好奇的样子,便解释道:“这山洞是我师父,天山老人设计的,但是修这山洞的人都已经死了!”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要是把人留了下来,这个地方便会被泄露出去。< 第一百三十章 妹控 不久,几个人就到了另一个铁门,这个铁门没有之前的那个宏伟,但是很隐蔽,想来是建造匆忙。 依旧是麒麟和阿均将那铁门打开,出现了一个和之前一样的走廊。 这次周媛嫒不用司马晨带路了,直接便飞奔道了走廊上,看见下面的场景后,便直接用轻功飞到了下面。 但是这个距离有些高,再加上下面的人又不认识她,便都将兵器对准了她。 好在司马晨随后就跟了下来,将站立不稳的周媛嫒接了个满怀。 那个领头的女子见头司马晨后,忙将兵器收了回来,跪下道:“玲珑参见王爷!” 她跪下之后,身后的女子都跪下了,周媛嫒听到这个女子自称是玲珑后,有些兴奋,从司马晨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走到玲珑面前道:“你就是玲珑呀,快起来!” 玲珑压根就不认识她,望了一眼司马晨,见它点头后,便站了起来。 司马晨解释道:“玲珑,这就是你们女子军队的主人,以后你就听命与她了!” 玲珑一惊,她也是暗卫,却不是阿均和麒麟的那一批,她是很久之前王丞相送过来的,这些年一直没有得到什么重用,直到三年前,司马晨将这只军队交给了她。 军队自古都是男人的事情,她很激动可以训练一支女子军队,见司马晨说以后军队的主人是眼前这位女子后,便跪下道:“属下参见王妃。” 虽然周媛嫒还不是王妃,但是今日被人喊着喊着已经习惯了,便没有制止。 只是喊道:“你别跪着了,快起来!” 玲珑也不矫情,马上起来站在一旁,周媛嫒显得极有兴致,问道:“我可以和你们切磋切磋嘛?” 麒麟冒了一把冷汗,自己真是不该教小姐练武啊,她现在看到会武功的人就双眼放光。 之前自己不肯陪她练,便被下药了,他同情的望着玲珑,哎,希望她的下场会比自己好吧! 司马晨有些无奈的拉住周媛嫒道:“安安,你改日再和玲珑比试,我们现在要回去了!” 也是啊,司马晨毕竟是一军主帅,他们现在已经出来挺久了,也不知道军中有没有设么事情要找他。 便依依不舍道:“那玲珑,我们改日再比啊!” 玲珑的嘴角抽了抽,这主子的性格真是豪爽啊!想必以后也不会为难自己。 想到这里玲珑便回道:“王妃且放心,玲珑有机会一定陪您比试!” 这个不怕死的,麒麟内心暗暗为玲珑鞠了一把辛酸泪,比什么比,这可是王爷的宝贝,要是赢了还好,若是输了,伤到了小姐王爷要不高兴,输了小姐要不高兴。 麒麟觉得玲珑真是太单纯了,被小姐的外表所骗了,但是他也无意提醒,现在有个人来替代自己了,那感觉真是好极了啊! 司马晨带着周媛嫒出了山洞,之前的马儿正在悠闲的吃着草,他搂着周媛嫒就飞身上了马。 周媛嫒问道:“四郎,哪里来的这么多女子!” 她是说的那五千女子兵,司马晨就知道她会问,便解释道:“那都是莫管家从小收留的孤儿,没有任何背景,都是可靠之人,你放心吧!” 听到司马晨这么说,周媛嫒就放心了,她向来是不喜欢太多女子了,这样容易生是非。 但是孤儿就会怀着感恩之心,这样就好办多了。 两个人一路上没有歇息,快速回了军营。 远远的便看见周延年在军营门口守着,见到周媛嫒和司马晨共乘一骑回来,那脸色便不好看了。 司马晨本想将周媛嫒抱下去的,周延年制止了,他硬声道:“你自己下来!” 他也不想对自家妹妹变了脸色啊,但是这里这么多人,他也不能上前将她抱下来啊。 周媛嫒不在意这些,自己飞了下来,看得周延年目瞪口呆。 糟了,一时得意,忘了大哥不知道自己会武功了。 周媛嫒十分懊恼,这该怎么和哥哥解释呢! 司马晨也跟着下了马,周延年碍于面子还是给司马晨行了礼,但是转身就没了好脸色:“你跟我来!” 周媛嫒委屈的看了司马晨一眼,便乖乖的跟在自家大家的身后,进了他的大帐。 士兵们又开始议论起来,这周军师好大的面子啊,宸王亲自带来的,就是周副帅也在门口亲自候着。 但是怎么看着周副帅有些不高兴呢!难道这是三角恋?众人又开始猜测周宴军师到底心仪的是谁。 这都是后话了,周延年进帐子后就斥道:“我昨日不在军营里,回来便听说王爷跟新来的军师感情很好啊!你怎么能住在他的大帐里!” 听着周延年的斥责,周媛嫒有些难为情,毕竟是自己的大哥啊,而且还是自己非要赖着住在这里的。 只好诺诺道:“大哥,你别怪他,是我自己飞要留在这里的!” 周延年气笑了:“你可真是出息了啊,还要不要女孩家的矜持了,母亲怎么教导你的,你忘记了吗?” 这话说得便有些重了,周媛嫒险些就要落泪,周延年这才觉得自己的语气严苛了些,语气软和了些:“安安,你说你好好的住在将军府不就完了吗?干嘛来军营!” 周媛嫒委屈道:“那将军府不是让武国公主住了吗?什么女人都往府里塞,我就是不想住在那里!” 周延年见她那副委屈的样子,哪里还记得自己的怒气,安慰道:“好好好,咱们不住,大哥也有府邸在西城,住在大哥那里可好?” 可是周媛嫒就想和司马晨住在一起,她回道:“哥哥你担心些什么,我的命都是他救回来的,他也没有碰我,是我自己要留在他身边的。” 周延年听了这话,只觉得一颗心都酸得要冒泡了,从小疼着宠的妹子现在眼里就只有那一个男人了,也不听自己的话了,他的心里有些失落感。 但是听到周媛嫒的话还是心里一松,宸王还算是个君子,要是敢动安安,就要他好看。 他可不管什么王爷不王爷,他只要自家妹妹没事便好。 周媛嫒见自家哥哥有些走神,便软和了语气撒娇道:“哥哥,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嘛,不是还有你看着吗?母亲知道我在这里都没有让我赶回去,可见母亲也是不反对的。” 周媛嫒早就写了信回去交代沈氏如何掩护自己,沈氏现在应该已经接到信了,周媛嫒这三年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的。 她也知道女儿想出去,之前也没有人保护她不放心,现在在司马晨这里还有周延年看着,她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周延年语塞,哼了声:“你心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哥哥,你现在满心满眼里就只有司马晨了!” 原来是吃醋呢,自家哥哥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偏爱自己,从小把自己保护得妥妥的,这会儿见别的男人靠近自己便有些受不了。 周媛嫒觉得自己总是要长大嫁人的,便劝道:“哥哥,你说什么呢,对我最好的就是哥哥了,我心里怎么会没有你呢!” 毕竟是从小疼惯了的,周延年听自家妹妹这样说,眉梢里都是笑意,哪里还有什么不快:“那也好,你就留在这里,但是这军营的生活太苦了,受不了就告诉哥哥!” 周媛嫒见他答应了,欢快的点点头,见此周延年又叮嘱道:“要是司马晨欺负你,你也要来告诉哥哥,我帮你揍他!” 周媛嫒见周延年这副样子有些好笑,但是还是应承道:“哥哥,你放心吧,宸王不会欺负我的,他都听我的。” 要不是现在不是时候,周媛嫒都想把司马晨给了她五千女兵的事情告诉周延年。 要让她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司马晨对她有多好,但是为了司马晨的大业,她还是忍住了。 周延年见自家妹妹都答应了,才送她去了司马晨的大帐。 司马晨离开军营一天了,此时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周延年怕自家妹妹会无聊,便咬留在那里和她说话。 就连守在账外的小五都觉得这周延年有些不识趣,难道他也喜欢周姑娘? 但是转念一想,王爷的未婚妻可不就是武安侯家的大小姐吗?也是姓周,莫非是兄妹? 还真让小五给猜对了,但是没有人会给他解答,他也不敢问。 只好在天色渐渐暗下去之后,将三个人的膳食送去了,周延年并不觉得出现在这里很突兀。 完全忽视了小五提醒的眼神,和司马晨不悦的眼光,岿然不动的坐在那里。 因为周延年在这里,周媛嫒也不敢和司马晨腻歪,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吃着碗里的东西。 现在已经能渐渐习惯了,周媛嫒怕自己要是在周延年面前吃东西失态,他会二话不说将自己打包送回上京。 因为没有哪个说话,这顿饭吃得特别快。 周延年这个时候不得不走了,还是叮嘱道:“你们早些歇息啊!” 说完还朝司马晨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周媛嫒有些尴尬,自家大哥真是完全不给司马晨面子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国丧 此时的赫赫皇宫却发生了大事,赫赫的老皇帝驾崩了。 但是一直以来就是太子连珺执掌朝政,所以赫赫并没有引起慌乱,连珺顺利的继承了皇位。 连珺短时间内送走了两位至亲,内心十分复杂,但是现在整个赫赫都压在他的肩头,他不得不振作起来。 连晋跪在老皇帝的灵前,他的双目无神,好像无悲无喜。 老皇帝在的时候,他不喜欢进宫,因为他自小就是在连珺和太子妃的身边长大,所以对老皇帝没有什么感情也是在所难免的。 他只是还没有从太子妃的死醒过来。 自从太子妃走后,他便一直魂不守舍,那日想去看看太子妃最后一面,但是被连珏拒之门外了。 他和连晋的年纪是差不多大的,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了,但是也规规矩矩的称呼一声七皇叔。 那天,连珏站在东宫门口哭喊道:“连晋,都是你,非要娶那个女人,现在你可满意了,母妃死了,你满意了吗?” 那声嘶力竭的样子,深深刺痛了连晋的心,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已经不能承受这些了。 他亲手将自己爱的女人放走了,也许她再也不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从小待他如亲生儿子般亲厚的太子妃去走了,而且是一去不复返了。 就是连珺也没有看他一眼,连晋魂不守舍的回到自己的府邸。 就开始闭门不出了,谁见都不肯去,就是那一日,宫里传召说老皇帝病了,想召他前去见一面。 他当时怎么想的,老皇帝经常装病想看看这个幼子,奈何幼子因为西陵皇后去世,并不和自己亲近。 所以他便经常装病,连晋起初还是给面子的,他病了便前去看他,和他说说话。 但是这个时候,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他是没有心情和老皇帝演戏的。 这几日就是王府的下人也没有进去过连晋的书房,他一个人呆在里面不吃不喝,也不梳洗。 所以当从东宫赶来的连珺看到连晋那副样子后都不忍心责怪了。 连晋胡子拉碴的,发髻散落,在连珺进来的那一刻眼神都亮了。 但是很快的,想到了太子妃的死,眼神有暗淡了下去。 连珺记得太子妃带着小时候的连珺时,经常和自己说喜欢他的那一双眼睛。 想把时间最好的都给他,就是不愿意看他拿一双眸子有失望的神色。 要是她现在看见连晋这个样子只怕又要唠叨了,连珺叹了一口气,走到连晋身边。 他现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安慰连晋的,毕竟事情发生的突然。 他叹息道:“小七,你进宫去看一眼父皇吧,他可能快不行了!” 百官都守在老皇帝的室外,就连府里的命妇都在准备孝服。 连晋当然不知道了,他仿佛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现在听了连珺的话,身体都僵了起来; 就是声音也有些颤抖:“大哥,你刚刚说什么?父皇他怎么了?” 连晋耐心重复了一遍:“小七,我知道你在为你嫂子的死自责,那并不是你的错,大哥知道,感情这个东西,不是人能控制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去见一眼父皇。” 连晋没有说什么,起来就想往皇宫去,连珺也没有拦他,虽然他现在那个现在确实有些看不下去。 但是现在也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便马上跟了上去。 他是太子,这个时候应该要在皇宫主持大局,但是他了解连珺的性格,知道他不会听别人的话,一定以为父皇在忽悠他。 便丢下了百官,亲自来晋王府请他。 连晋赶到皇宫的时候,大家都跪在外面,他也不用通传,就直接闯了进去。 连珺在后头拦着,众皇子妃嫔嫉妒归嫉妒,但是眼见着赫赫的天下就是连珺做主了,他们哪里敢上前去招惹。 都老老实实的跪在了那里。 老皇帝此时昏睡着,太医在一旁守着,没有哪个妃嫔在这里。 自从西陵皇后死后,老皇帝便没有立后,对妃嫔的宠爱也不多,要说实在得宠一些的,就是连云的母妃了。 但是现在也不在这里。 老皇帝身边的太监见连晋来了,激动道:“晋王爷啊,你可算是来了,皇上等你许久了呢!” 连晋见老皇帝奄奄一息的样子,鼻子都有些发酸,他不是不知道老皇帝十分钟爱他这个幼子。 他之所以疏远他,是因为他有一次偷听到老皇帝有意要把皇位传给他。 他自然是不想要皇位的,他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保家卫国之人,从小就立志要为连珺守护赫赫。 现在老皇帝动了这个心思,连晋怕老皇帝对连珺一家下毒手,便很少出现在老皇帝面前了。 他就是想着老皇帝看不到自己,便可以将注意力转移些。 那太监在老皇帝的耳边唤道:“皇上,您醒醒啊,晋王来了!” 老皇帝的眼脸颤动了一下,似乎要睁开眼睛很困难,慢慢的终于将眼睛打开了。 在看见连晋的一刹那,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他伸出了自己骨瘦如柴的手。 连晋忙上前将他的手握在了自己的大掌里,从来没有一次如此坚定的亲近老皇帝。 老皇帝笑道:“小七,你怎么也不梳梳头发就来了?上次不是娶了王妃吗?怎么也不带来给父皇瞧瞧!” 连晋心如刀割,老皇帝显然已经不太清醒了,之前连晋要成亲的事情是连珺进来汇报的。 他对连晋爱得不得了,听说他要成亲了,恨不得亲自从塌上起来去给他置办。 奈何实在是身子骨不行,只能叮嘱连珺好好给他办。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众人也不敢告诉老皇帝,但是太子妃的死是要敲响丧钟的。 这个是隐瞒不了老皇帝的,好在他只是听见的时候问了一声,后来体力不支便睡了过去,起来便不记得了。 所以他并不知道太子妃死了,也不知道连晋并没有娶亲,他现在唯一记得的就是连晋成亲了,要带着妻子来给他磕头。 奈何他左等右等,他的小七就是没有来,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也没有看见他的妻子。 他便埋怨道:“小七啊,你娶了个什么样的女子啊,怎么也不给你收拾收拾!” 连晋让柔了声音道:“她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老皇帝听到这里看了一眼窗户外头,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突然笑道:“小七,你母后她来接我了,我好像看见她了!她还是那么美丽,端庄!” 连晋大恸,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现象,一把就将老皇帝揽在自己怀里道:“父皇,您别跟母后走,我知道错了,我一定天天来看您!” 老皇帝笑道:“傻孩子,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来看我,这些年我已经看明白了!你答应父皇,一定要好好帮助你大哥守着赫赫!” 连晋激动的应道:“我答应,我都答应,只要您别跟母后走!” 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连晋此时悲从中来,老皇帝最后看了一眼连晋,然后对着窗户的方向展开了一抹苍老的笑容,但是却很安详,再也没有了声音。 连晋激动的喊道:“父皇,父皇,醒醒啊!” 太医见这种情况,都上前来查看,最后摇摇头道:“皇上走了!” 那大太监就要哭出来,但是还是在外间唱了一声:“皇上驾崩了!” 在外间酝酿了许久情绪的大臣们,此时才大哭出声,一些皇子和公主想要进到室内去。 被连珺拦住了:“让父皇安静的走吧!” 众皇子公主不敢违抗连珺的命令,都止步在门口跪了下来。 只有连云不甘心道:“太子哥哥,你凭什么拦着我们,我们也是父皇的孩子,凭什么连晋就可以进去!” 她记恨着上次连晋不帮她,让她被放血,还被卸了下巴,但是连珺时什么人。 别说老皇帝在世的时候对你有几分宠信,这会儿都是他的天下了,还会顾忌你一个小小的公主吗? 他淡淡道:“父皇想见小七,没说过想见你!” 意思就是你不要自作多情了,连云的生母拉着她跪下请罪道:“太子殿下请不要和连云计较,她年纪小不懂事!” 连珺看都没有看连云一眼,起身进了内室。 太医都在一旁跪着,只有连珺在床上坐着,老皇帝还依靠在他的身上。 连珺上前将老皇帝的双眼阖上,沉声道:“小七,把父皇放下吧!” 连晋默然的照做了,他现在已经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了,他淡淡道:“父皇让我好好辅佐你,要保护赫赫。” 连珺将老皇帝从连晋手中接过后,便将他安置在了龙塌上,随后才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他自然是知道老皇帝其实更钟意连晋了,但是这些年他将连晋带在身边,他很了解连晋。 要是有什么争夺皇位的心,他早就在边关生根发芽了,像他这样的人,想做赫赫的皇帝又有何难。 连晋径自起了身,想往外面走去,连珺淡淡道:“小七,你真的不欠我什么,你嫂子她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一切都是她她自愿的。” 连晋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连珺将人都赶了出去,在一旁等着。 总是要哭出来才好,憋在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扭曲了。 之前连珺时有些责怪连晋的,他和太子妃的感情十分好,丧妻之痛,岂是常人能理解的! 但是他选择了原谅连晋,就像他所说的,感情这种事情,是人控制不了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护送上京 周媛嫒这边很快便接到了赫赫的事情,大顺是一定要派人去参加赫赫皇帝的丧礼。 只是这个人是谁,就得顺元帝决定了,周媛嫒看见这份情报的时候,司马晨不在大帐。 那封情报是打开的,就放开桌子上,周媛嫒觉得就是司马晨故意放在那里给她看的。 她上次去并没有看见赫赫的老皇帝,据说是病入膏肓了,就是连晋的婚礼都没有出现,肯定是下不来床了。 周媛嫒有些担心连晋,接连丧失了两个亲人,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住。 毕竟连晋待她也是真的很好,她不希望他有什么事情。 司马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周媛嫒坐在书案后头发呆,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自己给她的问题很难吗? 可能是周媛嫒想得太入神,司马晨到她身后她都没有察觉。 还是司马晨的一声叹息将她从思绪中唤了回来,她迷糊的看着司马晨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出声啊!” 司马晨从身后揽住周媛嫒的细腰道:“你想些什么呢,我回来有一会儿了,你都没有发现!” 周媛嫒转过头看着司马晨的脸,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直勾勾的望着。 司马晨淡淡道:“你想都不要想,没门!” 真是的,这人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自己想什么都知道。 她刚刚想的是要不司马晨去参加赫赫皇帝的丧礼,她便跟着一起去,和连晋见一面。 但是司马晨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会不会他将这个东西放在这里故意给自己看就是想看自己有什么决定。 那自己决定去看连晋她是不是很失望呢! 周媛嫒开始猜测司马晨的心思,虽然他就在自己的身后,只要问一声就可以了。 但是她就是不想问,凭什么他可以一眼就看穿自己想什么,自己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但是看了良久也没有发现司马晨有哪里不对劲,只好问道:“你是不是很生气?” 司马晨有些哭笑不得,他确实是故意将这东西放在这里给她看的,但是他早就知道了周媛嫒的决定,但是并不失望,因为他知道,他的小姑娘是个善良的人。 连晋待她那样好,她会记挂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是还是想逗逗她,便故意捏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道:“还说呢,在我的身边却想着别的男人!” 周媛嫒一听,自己果然想对了,他真的在生气,便一股脑解释道:“你别生气,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他是我的朋友!” 司马晨没想到故意生气会引出她的告白,一时之间脸上的喜色无法掩饰。 咬了一口她的耳朵道:“我逗你呢,我不生气,但是我们不能去赫赫!” 周媛嫒也知道,她只是想想罢了。 赫赫的大臣都是经历了那件事情的,还闹出了人命,肯定有不少人对周媛嫒和司马晨恨之入骨。 司马晨自己便罢了,他是担心有人要害周媛嫒的性命,便不许她前去。 所以去赫赫的人选决定就交给顺元帝了。 两个人商量了之后,周媛嫒便坐在一旁给司马晨做衣裳,听说边关的冬天是很冷的,她要加紧将衣服赶出来才行。 还有就是她来的时候就是穿的司马晨的衣服,真的要给自己做几身男装才行。 司马晨则继续在书案上处理军务,一时之间倒也静谧得很。 只是总是会有那没有眼色的人出现,比如小五。 小五也不行进来啊,自从周姑娘来了之后,王爷的笑容都多了些,现在除了操练士兵,基本上都在大帐内足不出户。 但是现在外面有要紧的事情,他不得不前来打扰啊,司马晨见到他皱了皱眉道:“何事?” 小五一个哆嗦,王爷皱眉的时候代表他心情不好了,他麻溜的回道:“是上京来信了!” 赫赫的丧事才刚刚报上去,应该不会这么快便有结果,现在来的应该是朝堂对武国的态度。 司马晨接过信报后,就示意小五出去。 小五才不会多呆在这里,多没有眼色劲啊! 周媛嫒激动的问道:“如何?如何?皇上怎么说?” 司马晨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不要着急,将那信报打开看了起来。 并没有避讳着周媛嫒,,所以她就依在一旁一起看,不过看完之后倒是大快人心。 因为顺元帝的决定真是好呀!周媛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抱着司马晨便亲了一口。 原来顺元帝写的是:“公主收下,打到投降!” 这是要把武国灭了的意思,还是和前世一样,周媛嫒很庆幸自己的重生没有改变这一事实。 司马晨对着信报上的内容倒是不稀奇,他早就知道顺元帝会这样决定了,因为在写的折子上,他暗中说了些自己的想法,无非就是痛打落水狗罢了。 但是他不想让周媛嫒知道,以后多给她制造些惊喜,自己也能多得几枚香吻。 一时之间,大帐的气氛都欢快了起来,小五在账外却有些踟蹰,他有事禀告啊,但是王爷明显是不想要自己打扰啊! 但是军营外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到时候自己没有禀告也是一桩罪。 便硬着头皮掀开帘子进去了,这可不得了。 周媛嫒正依在司马晨的肩头,这姿势是有些暧昧啊,问题是周媛嫒穿着男人的衣服啊,这画面要是是两个男人便不那么美观了。 司马晨朝进来的小五投去不满的眼光:“你怎么又来了!” 小五低着头道:“是武国的公主在军营外面闹着要进来呢!” 周媛嫒一听是西里慕慕,一时之间来了精神,马上从司马晨的肩头抬起了头问道:“她怎么来了?西威将军没有拦着吗?” 小五回道:“西威将军早就回了军营,公主说要见王爷,要是不让她见,她就守在军营外头。” 周媛嫒饶有兴致道:“那让她进来吧,我看看她想干什么!” 小五瞥了一眼司马晨,见他颔首后,便屁颠屁颠跑去通传了。 话说他也想看看这位公主要做什么,军营太无聊了。偶尔来个美人看看也不错啊! 西里慕慕被允许进来后,便横冲直撞的往大帐来了,反正她上次也来过,熟悉得很。 小五将西里慕慕送进大帐后,本想呆在那里看戏的,但是被司马晨一个眼神给吓了出去。 现在大帐内就只有他们三人了。 周媛嫒打开一把扇子,好似一位翩翩佳公子,走到西里慕慕的跟前问道:“不知公主前来所谓何事呢!” 西里慕慕见眼前的少年竟然长得比司马晨还要好看,一时有些看呆了。 上次周媛嫒没有出声,她的心里又只想着和司马晨搭上话,便没有注意到。 现在周媛嫒主动和她说话,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眼前的人截取了去。 便问道:“你是?” 周媛嫒介绍道:“在下是王爷的军师,唤做周宴!” 听说只是个军师,西里慕慕的眼里有不屑的神色,但是看在周媛嫒长得还不错的份上,面上还是很客气:“那你让开,我要和你们王爷说话!” 周媛嫒一噎,这女子当真是直白啊,便回到了司马晨的身边。 西里慕慕想住在司马晨的府邸本就是想着能和他朝夕相对,但是她天天一个人守在将军府。 司马晨根本就没有回去过,西里慕慕就有些明白了,为何那日司马晨如此爽快便答应了让自己住进去。 原来他根本就不回府的。 那怎么行? 她就是冲着司马晨来的! 便笑道:“宸王你作为东道主,本公主在你府上做客有些日子了,你也不回去招待本宫,那本宫只好厚着脸皮自己来军营找你了!” 你也知道自己是厚脸皮啊,周媛嫒暗道。 司马晨的回答更绝:“那公主你住在西威将军府上可好?” 西里慕慕怒了,西威那老家伙的府上有什么好住的,她毕竟是被武国皇帝宠惯了,骄横道:“我不管,我就是要你陪我玩一日!” 司马晨拒绝道:“公主自己去玩吧,本王事务繁忙,便不奉陪了!” 西里慕慕还想说什么,司马很直接将小五唤了进来:“小五,你派三百士兵将公主护送回上京!” 这是要把西里慕慕送回去和亲的节奏啊,但是她想和亲的人现在就在眼前啊,为什么要回京去? 但是转念想到司马晨总是要回上京的,便笑道:“本宫去上京等着宸王来作陪也是好的,只是就派三百士兵护送本宫吗?” 这是嫌让人少不安全了,司马晨问道:“那公主你要多少人?” 西里慕慕思索了一番便道:“我要司马流风亲自护送!” 他是知道司马流风的,是他将千叶过灭了的,带走一个是一个,给武国减少些敌人在这里也是好的。 司马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很爽快便答应了。 西里慕慕便心满意足的走了。 周媛嫒倒是不讨厌这位公主,她只是觉得她有些天真了,但是并不是讨厌的人。 左右是要和亲的,也不知道朝中的哪位天潢贵胄要娶了她,那嫁妆可是丰厚啊,要是用做军饷.... 但是周媛嫒也只敢想想,并不会真的将她的嫁妆拿过来,那大顺会被嘲笑的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西威发威 送走西里慕慕后,西陵来军营探访的时候不掩笑意,大顺接下了西里慕慕,想必是同意议和了。 司马晨的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这让笑意盎然的西里陵有些忐忑。 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些,莫非是自己想错了,不可能啊,若是大顺不同意,为什么要将慕慕接走? 此时的形势对大顺是有利的,司马晨显然是想吊一吊西里陵,告诉他什么叫做得意的太早了。 最终还是西里陵忍不住问道:“宸王,该国是什么意思,你倒是给我一个准信啊!” 周媛嫒有些无奈,这西里陵还不算太没有脑子,发现的不迟。 大顺军营内早就通过气了,没有一个人给他好脸色,当他一个人在那里暗喜的时候,营帐里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像是在看一具死尸。 西里陵想到那眼神便打了个寒颤道:“你们倒是说话啊,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晨此时才淡淡道:“大皇子高兴得太早了,我朝不同意议和,三日后,军营三十里处,开战吧!” 西里陵吓得险些瘫坐在地上,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既然不同意求和,你们为什么收下了我国公主!” 西威将军也有些不明白顺元帝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留下西里慕慕,一起杀了不是更好吗? 西里陵此时的神经紧绷着,紧紧的盯着司马晨,仿佛只要他说出什么绝情的话,他就扑上去。 但是司马晨说的话却让众人哭笑不得,因为他说的是:“没人逼她去,太吵了!” 确实是没人逼着西里慕慕去上京,她自己愿意去的,再说了,就是两国打起来,她在上京远远比在武国安全。 也不知道这西里陵是什么心态,他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我国诚意这么足,你们大顺未免太过分了!” 你们有诚意我们就要接受吗?早干什么去了! 提到这个司马晨才是最郁闷的,要不是武国作茧自缚,他早就可以和周媛嫒成亲了,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偶尔偷吃,还要被周延年盯着。 越想越憋屈的某人对西里陵哪里会有什么好脸色:“大皇子,请回吧!” 西里陵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司马晨显然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便有侍卫上前来“请”他出去。 西里陵狠狠的甩了下袖子,咬牙道:“司马晨,你给我等着!” 便扬长而去。 西威见西里陵走了,便问道:“王爷,你准备让谁领兵去攻打武国?” 周媛嫒回道:“将军莫急,现在安排是不是有些早了,武国不会坐以待毙的,他们肯定会向赫赫求救,至于有没有救兵,我们要等等看!” 要是没有救兵,灭掉武国轻而易举,就是不知道武国老皇帝有没有什么退路。 西里呵斥道:“大胆,我在问王爷的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他早就知道军营里来了个军师,司马晨奉若上宾竟然每日同吃同睡,简直,简直伤风败俗! 周媛嫒也没有不高兴,只是回道:“我是何人,将军你不知道吗?那我再告诉你一遍好了,我是王爷亲自请来的军师,周宴!” 西威当然知道周宴了,他就是看不惯一个男子怎么长得比姑娘家还要好看,而且周媛嫒一看就是弱不禁风的样子,这样的人哪里会是什么军师,分明就是王爷养的小受! 西威本就对司马晨有些不服气,对周延年更是怨恨,对待周媛嫒更加没有什么好脸色了:“我还能不知道你是谁吗?区区一个小小的军师,也敢和本将军顶嘴,来人,给我拉出去杖责二十军棍!” 话音落下良久都没有人上前来执行,西威气急败坏道:“朝廷发你们俸禄就是让你们来吃干饭的吗?本将军的话你们没听见吗?” 周延年早就想说话了,那老东西现在要打的可是他的妹妹,虽然知道司马晨不说话,这室内是没有人敢动周媛嫒的,但是他还是讽刺道:“我倒是不知道朝廷给将士们发军饷是来给你西威将军服务的!” 这话可是严重了,以权谋私也不过如此了,西威气得面红耳赤,但是哆嗦的不知道说什么,他常年在边关,野蛮惯了,周延年可是在上京长大,自然骂人也不带脏字了。 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周媛嫒本想破解一下这僵硬的气氛,不想司马晨发话了:“我看谁敢动她!” 西威到底只是一个将军,司马晨是皇帝的儿子,对上之后到底气势上就弱了三分。 但是军营里将士众多,司马晨为了一个军师下他的面子,这让他一把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便跪下道:“王爷,这小子本就来路不明,老臣一直看他是您带来的人隐忍不说,今日有几句话实在是不吐不快!” 周媛嫒有些无语,至于吗?这老将军,是不是有些太小题大做了,自己不过就是说了个看法而已,他要这个样子作死? 司马晨淡淡道:“噢?我倒是不知道将军你对本王有如此多的不满,你且说说看!” 西威似乎等的就是司马晨这句话,梗着脖子道:“王爷你也不注意些影响,这可是在军营,你就将这小倌带回来,也不知道这三军将士如何看待你!” 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司马晨的脸色,见他并没有发怒的迹象,便放心道:“今日王爷若是不将这小倌处死,就杀了老夫吧,免得老夫碍了你的眼,也脏了自己的眼!” 这话已经是说得相当不客气了,账内的将士们都便了脸色,司马晨的脸色却依旧淡淡的。 周媛嫒很无力,这老人家是什么思维,怎么会认为自己是个小倌呢!这下可要怎么圆场啊。 账内的将士们都不敢出声,谁也不想当那个出头鸟,王爷很在意周军师是事实,若是自己帮着西威将他出掉了,还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呢。 果然,司马晨没有让西威起来,也不出声,这就是无形的压力了,西威的额头上已经隐隐有些汗意,但是仍然固执的不认错。 老臣子忠心是忠心,但是就是迂腐了些,这是朝代的疾病,估计是改不了的。 就在众人以为西威要这样跪下去的时候,周媛嫒出声了,她知道司马晨想帮自己罚罚西威,但是她不能让司马晨在军中失去军心。 西威毕竟在边关多年了,肯定是有拥戴者的,若是司马晨今日因为自己将西威弄死了,只怕也会寒了将士的心。 周媛嫒走到西威将军面前,蹲下与他平视道:“将军,我念在你多年为朝堂镇守西城关我就不计较你对我的污蔑了,你也是武将,不若我们比试鄙视,要是我赢了,这件事就此作罢,要是你赢了,我就从此不踏进军营了,如何?” 这条件很绝对了,但是西威还是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不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和我比试,我怕我失手杀了你!” 这老匹夫,说话委实不客气,周媛嫒姑且忍他一忍,她就不相信了,自己的武功会打不过这老匹夫! 但是这都是心里的想法,面上还是一派淡然的笑意:“将军是不敢和我比试吗?本来我想着息事宁人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要是输了,就给我当着这些将军的面道歉!” 西威压根就不觉得自己会输,立马就想站起来和周媛嫒比划,但是司马晨还没有叫他起来,他生生憋在那里。 见此周媛嫒看了司马晨一眼,对他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司马晨能理解她的心思。 其实他是想把周媛嫒保护在自己身后的,但是她要强大到站在自己的身边。 尽管这样会让自己有些失落,但是却不忍心拂了她的一片好意。 便沉声道:“既然如此,西威将军你就和她比试比试吧!” 西威早就不想跪在那里了,满帐篷的人看着他跪在那里,他只觉得自己的脊梁上都是审视的眼神。 两个人走到帐外,西威将军早就一肚子的火了,拿了自己的佩刀便开始动手。 西威常年征战,实战经验很足,但是没有什么轻功,就是蛮力中带些灵巧。 周媛嫒就算是只习武了三年,但是有紫玉莲摆在那里,西威将军怎么勇猛的扑过来,她都能躲开,但是并不还击。 很快大家便看出西威根本就不是周媛嫒的对手,纷纷劝道:“将军,算了吧!” 西威此时已是骑虎难下,要让他道歉,怎么可能,便往死里出招。 周媛嫒见不能再让下去了,开始攻击,只见她分身上前,站在了西威的脑袋上,稍稍用了点轻功,西威的脚便陷进了土里。 到土淹没膝盖才停下来,问道:“将军,你服不服啊?” 西威嘴硬道:“不服!想叫我道歉!没门!” 周媛嫒收起了自己的谦让,一下就将西威更加踩进去了些,这下就是身躯都被淹没了,也就是传说中的半截身子都入了土了。 西威这才开始恐慌,自己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周媛嫒冷哼道:“你好歹也是一个将军,怎么欺负我是小辈就说话不算话!” 周媛嫒是真的生气,这老匹夫处处看自己不顺眼,刚刚那番话要是传了出去,上京的人怎么看待司马晨! 周围的将士也看出来了,这军师那里是什么小倌,分明是个武功高手。< 第一百三十四章 露馅 威挣扎了几下,埋了他的半截身子,他开始用手刨土,企图能将自己挖出来。 但是挖了许久也没松动什么,不免有些气馁,平日里与他关系不错的人都劝道:“将军,你就服个软吧!王爷和周军师肯定不会为难你的!” 周媛嫒嗤笑道:“堂堂一个将军,真是可笑,难道连认输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西威内心是十分挣扎的,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输,所以把话说得太满。 这时,司马晨走近了,但是却并没有将西威救出来,而是居高临下冷冷的望着他。 西威打了个寒颤,司马晨来边关的这三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对自己一直很容忍。 从来未曾对自己露出过这种眼神,西威有些恐惧,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西城关没了自己肯定能转,自己再这样倚老卖老,说不好连命都没了。 便咬牙道:“周军师,我向你道歉,我说错了!” 声音还算洪亮,周媛嫒也不想为难他,毕竟是一个老人了,现在在将士们面前澄清了自己,也算是为司马晨做了件好事。 笑道:“将军知道错了就好,这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讲!” 说完就双手托住西威的脑袋,将他从土里像拔萝卜一样拔了出来。 地面出现了一个大坑,西威现在很想钻到那个坑里面去,奈何那个坑只能埋藏自己一半。 周媛嫒此时心情十分美丽,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施展功力的时候了。 自从她从赫赫被救回来后,麒麟和阿绯寸步不离,阿均都跟着自己,后来进了军营就更没机会了,整天都在司马晨的眼皮底下。 要不是军营的伙食不太好,她估计她现在都会胖一圈了,就连小金这些日子跟着她都有些恹恹的。 说起小金,它倒是很老实,三年前那些坏毛病都改了,只是身上的色泽好像更加耀眼了。 也不知道小金到底是什么蛇,怎么蛇皮会越来越亮。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她现在应该思考的问题,她将西威拔出来后,便有些兴奋。 施展轻功在军营飞了起来,这个帐篷飞到那个帐篷,将士们都被他的欢乐给感染了,在下面举着自己手里的兵器欢呼着,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但是吧,人一激动的时候,总是容易乐极生悲! 因为她翻身下来的时候,动作有些大,那个,她的头发散掉了。 本来她每日待在司马晨的帐中过得很懒散,头发也是随意绑着的。 这一激动,就忘记了,所以现在头发散了! 周媛嫒就是有武功,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呆呆的望着远处的司马晨。 好像在说“怎么办?我给你惹了个大麻烦!” 周围的士兵之前只是觉得周军师长得比姑娘家还要漂亮,没想到人家就是个姑娘! 他们没有见过长得如此漂亮的女子,一时之间都有些看呆了。 司马晨皱着眉头走过来,现在反应的够快的恐怕就是小五了,他之前见周媛嫒的时候也是吃惊呢,现在还只是披着头发,这些大老粗不知道周姑娘穿女装的时候才是真的美呢! 所以他跟着司马晨走到周媛嫒身前,司马晨一把就眼前的女人揽到怀里,将她的脸都遮住了,这些士兵看她的眼神,让他十分不喜。 他揽着周媛嫒迅速进了帐子,等帐帘被放下后,众人哄的一声都议论开了。 周军师原来是个女人!王爷可是有未婚妻的,怎么会带了女子在军营里,还日夜相伴。 但是周媛嫒的美貌折服了他们,又得人甚至说:“周军师如此美貌,也难怪王爷会喜欢了,京里那位想必是不得王爷的喜爱吧!” 也有人反驳道:“怎么可能?这你就不知道了,据说王爷未过门的王妃是咱们周将军的胞妹,是王爷亲自求来的呢,怎么可能不喜欢?那金矿都送了,你说能不喜欢吗?” “那就是王爷要享齐人之福了!”最后得出了一个这样的结论。 还是小五实在听不下去了才道:“说你们脑子都是用什么做的,周军师也姓周,周将军也是,你们就没想到军师可能是周将军的妹妹,就是京里那位武安侯府的小姐吗?” 众人这才哗然,是啊,军师和将军一个姓啊,原来王爷自始至终都是喜欢那位武安侯府的大小姐啊,众人好像找到了谈资,一时之间都聚在一起讨论。 之前他们还认为司马晨不喜欢女人呢,这下子真是大开眼界了。 要说这些人里,谁最震惊,非西威将军莫属了,他刚刚觉得输给一个小子已经很丢脸了。 这会儿发现那还不是个小子,是个女人,一时之间心里复杂得很。 要说司马晨将个女子带在身边,他更相信那就是武安侯府家的大姑娘,要不周延年知道了还不得翻天了。 偏偏周延年也对周宴袒护得很,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周宴就是武安侯府的大小姐了,这名字只怕也是假的。 大家似乎都忘了军营不能有女人这个规矩了。 周延年也在人群里,他倒不是震惊,自家妹妹他从小就看着长大,怎么会和这些粗汉子一样呢。 只是他现在被一群士兵给围住了,因为大家都在问他,周宴到底是不是他的妹妹。 他表示很苦恼,自家妹妹怎么这么能惹祸呢,这下好了,军营她也待不下去了,又不肯回上京。 周延年决定要去和自家妹妹说道说道,让她回上京去等着成亲,别在这里搅和了。 但是一时之间也脱不开身,只好在外边应付士兵,心里有些埋怨,你们两个闯祸了就躲起来,让我在后头给你们擦屁股! 周媛嫒做错了事情,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司马晨就是不搭理她。 进来后就坐在书案后面处理军务,周媛嫒站在书案前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把玩着自己的手。 司马晨说是在处理军务,其实一颗心都牵挂在眼前的人儿身上。 见她那副委屈的样子,到底不忍心冷落了她,便道:“安安,你过来!” 正在玩手指的周媛嫒听到某人肯和她说话了,高兴的跑过去。 司马晨一把就将她揽过,坐在自己腿上。 周媛嫒顺势就揽住了他的脖子,像个八脚章鱼似的缠上去。 这下司马晨就是心里有些不高兴也消散了,将她放好道:“现在可好了,军营你是呆不下去了,我送你回上京可好?” 周媛嫒当然是不愿意的,但是如果还呆在西城就不能住在军营里,她更不想住在那将军府。 什么女人都往那里送,她觉得心里怪怪的,但是如果住在周延年的宅子里,也没有人陪她玩,这样说起来她就只能回上京了。 但是她还是体贴道:“你就在这里快点把武国解决了吧,我自己回去,放心吧,有麒麟和阿绯在,不会有人伤害我的,再说了,我自己也会武功呢!” 司马晨下意识就想拒绝,但是周媛嫒也是个倔脾气,只怕是轻易不会妥协,也罢,自己暗中派些人保护她就是了。 现在她的身份暴露了,只怕皇宫里也得到消息了,只怕不会太安分。 周媛嫒依偎在司马晨怀里,她现在的心情和之前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她舍不得离开这里,上京没有司马晨,想到这里,她就心酸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还是司马晨察觉到了,他不停的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着一个小孩子。 周媛嫒却没有察觉,泪眼汪汪的望着眼前的人道:“你要快些回去,我一个人在上京待了三年了。” 司马晨应道:“好!” 周媛嫒觉得她有很多话要和司马晨说,但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在他怀里默默掉眼泪。 很快就将司马晨的衣襟都弄湿了,那湿意透过衣衫直达他的胸膛,头一次,他发现他竟然还有不舍这个情绪。 意识到怀中的人是舍不得自己后,他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正色道:“安安,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现在上京已经在筹备我们的亲事了,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回去成亲,只是成亲之后,我可能还是要待在西城,到时候你要是舍不得我,再带你过来好不好?” 周媛嫒有些惊讶,自己都没有在上京,母亲和大嫂是怎么给自己准备的,要不是自己这么早就露馅了,想必司马晨也不会这么快就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 指不定自己跟着他一起回京,只要穿上嫁衣进宸王府就可以了。 自己何其有幸,遇上一个什么都为自己考虑周全的人,周媛嫒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乖乖在上京等你!” 司马晨救周媛嫒的情绪安抚住了,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是怕她掉眼泪啊! 谁说女人都是水做的,他只觉得周媛嫒一掉眼泪,他的心就像是被泪水浸泡过了,酸酸涩涩的。 两个人决定明日周媛嫒就离开西城,因为即将开战,两个人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格外珍惜。 两个人一夜未眠,司马晨一直抱着怀中的人在书案后坐了一夜,直至天明。<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后果 次日,天色刚刚亮堂些,周媛嫒就要出发了。 她来边关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是被连晋掳过来的,现在回去的时候倒是还惦记着要给上京的人带些东西。 司马晨都交代阿绯去办了,因为路途遥远,司马晨舍不得她骑马,便给她安排了马车。 本想将阿均也给她带回去,但是被周媛嫒拒绝了:“我都带回去了,你身边没有人了怎么办?” 司马晨身边的暗卫很多,但是阿均是其中身手最好的一个是毋庸置疑了,也是他的左右手。 周媛嫒不想将阿均带走了让他束手束脚,便笑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他们也会!就是小金也能保护我的!” 她指着麒麟和阿绯道,最后小金听到叫自己的名字,也伸出了自己的小脑袋。 就在周媛嫒要上马车的时候,听到一阵鹰鸣,她惊喜的抬头,是阿枭! 她之前也问过,为什么来边关这么久没有看见阿枭,她有些想念那只肥鸟。 司马晨说在边关不到打探敌情的时候,阿枭都被关起来了,外面太危险了,它又不老实。 司马晨见周媛嫒高兴的样子,有些庆幸自己的决定:“我就不送你回去了,阿枭送你,等你到上京之后,它便回来!” 这里是特殊时期,阿枭在这里是最好的,但是他还是想知道她的情况,便想把阿枭给她。 周媛嫒朝天空挥了挥手,阿枭便俯冲了下来,动作迅猛,要是不知道的人一准被吓坏。 但是周媛嫒却不怕它,阿枭接近周媛嫒后便开始放缓速度,但是还是给了周媛嫒不小的冲击。 好在她现在有些武功底子,不至于像以前一样,被摔倒在地。 她抱住阿枭道:“臭阿枭,你比以前更重了!” 阿枭最喜欢美人,见到周媛嫒更是高兴,用自己的小脑袋蹭着周媛嫒的手心。 还是和以前一样贴心呢,是怕尖利的嘴巴伤了她。 阿枭也有三年没有看见周媛嫒了,这喜欢看美人的毛病还是没有改掉。 周媛嫒抱得有些吃力,将阿枭放在了地上,就蹲在那里和它说话。 司马晨笑道:“早些出发吧,阿枭路上和你作伴!” 周媛嫒却没有回答他,径自和阿枭说着话:“阿枭,你要好好保护你主子,他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拔你的毛,要是他好好的,回上京了我天天给你吃鹿肉。” 司马晨有些哭笑不得,真指望一直鸟能听懂她说话吗?但是却听出来周媛嫒是不会把阿枭带走的。 便沉声道:“安安,你听话,阿枭能保护你,我也能及时知道你到了!” 周媛嫒却摇摇头:“四郎,阿枭和阿均我都不能带走,你在边关危险,阿枭能帮助你,我在上京有小金就够了。” 司马晨很了解她,见她拒绝后,知道怎么说她也不会同意,便也不勉强了。 正在周媛嫒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军营的士兵都出来了,其中竟然还有西威。 反倒是周延年并没有来。 昨日周媛嫒已经将自己要回上京的消息告诉了周延年,他叮嘱了好一会儿,才走出营帐。 他知道两个人腻歪得很,就想着早上不来打扰他们了。 那些将士看见恢复女装的周媛嫒,一个个惊为天人,都凑上去道:“军师,哦,不,小姐,你要走了吗?” 那是和小五关系比较好的士兵,他也是昨日才知道军师竟然是女子。 周媛嫒笑道:“弟兄们镇守边关辛苦了,我不是什么周军师,我是上京武安侯府家的姑娘。” 西威嘟囔道:“女孩子家家的,在家享福不就好了,做什么非要跑到边关来!” 周媛嫒也不在意,左右都要走了,和他计较做什么,但是自己身为女子却在军营,他怕那些将军为难司马晨。 便大声道:“你们都是我大顺的好儿郎,我已修书回去赠予两百万的军饷犒劳三军将士。” 别说她小气,自从她知道司马晨有自己的军队后,她就不是很想把银子拿出来了。 毕竟这军队不是司马晨的,忠心的人只是皇上,她虽然有大把的银子,可是她想把那些银子都留给司马晨的军队和玲珑的女子军队。 但是两百万对于边关来说也是巨资了,将士们听到要送军饷,哪里还记得什么女子不能进军营的规矩,纷纷高声喊道:“王爷千岁,王妃千岁!” 好在周媛嫒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唤自己王妃了,不然在三军将士面前脸红那颗就不好说了。 西威什么也没说,拂袖便回了大帐,但是也没有人在意。 小五道:“周姑娘,你和王爷成亲的时候,我要是还活着,一定要前去讨一杯喜酒喝喝!” 这话说得毫无顾忌,周媛嫒却有些心酸,这些将士现在都是鲜活的生命,刚刚还在喊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再见的时候会有多少士兵不在了。 但是那些士兵好似已经习惯了似的,并不在意这些,一个个都凑趣道:“是呀,王爷,到时候开些流水席,我们都去!” 司马晨难得展开了笑颜道:“我与周姑娘成亲之日,三军将士都可以来,我无非总不会少你们一口吃的!” 将士们一下子觉得生活有了盼头,常年在这边关,一个个眼里都只有日日重复的生活了。 就算是不打仗了,他们也是要解除军队,回乡种田的,所以有战争的时候会发军饷,只是自己的命不知道会不会在,在家里种田的时候就只能自给自足了。 周媛嫒觉得这种制度真是坏极了,要是有机会,一定要让司马晨改掉。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这些士兵都对她和颜悦色,她决定暗暗把资助的银子加一百万两。 天色已经完全亮堂起来了,再不出发就有些迟了,周媛嫒深深的看了一眼司马晨,便钻进了车厢里。 不少将士都挥手和她说再见,直到看不见的地方,周媛嫒才将车帘放了下来。 阿绯和麒麟再外头赶车,一个依依不舍,一个归心似箭。 周媛嫒本想把阿绯留在西城和阿均在一起的,但是司马晨显然不会同意,就是阿均也会反对。 阿绯也没有露出任何一丝不舍的情绪,她便没有提,想着阿绯跟在自己身边也好,至少不用在边关吃苦。 现在账内就只有她和小金了,小金越发的懒了,过了冬眠期还是很喜欢睡觉。 要不是小金一直呆在她身边,她都要怀疑小金是不是要生小小金了! 此时军营里的司马晨却不轻松,他自己上了板子,让士兵打了五十军棍。 这是规矩,军营不能进女人就是规矩,虽然不少人都觉得周媛嫒送军饷给她们,是不一样的女子,都纷纷说不能责罚。 但是也有西威一派的老将军觉得这件事情就是错了,宸王要袒护周媛嫒将她送走了。 那犯下的错误总要有人承担。 西威正是被吓了面子的时候,周媛嫒一走,他就老毛病开始犯了,又为难司马晨。 大帐内两派争论不休,司马晨喝道:“闭嘴!” 顿时营帐内就安静了下来,主张不罚的当然是周延年一派的:“我妹妹本来就不该罚,她给你们送军饷难道还错了吗?” 西威喝道:“军饷归军饷,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日王爷要是开了这个头,今后将士们效仿该如何是好?” 左右说来说去就是没有一个结果。 司马晨实在是不耐烦了,他特意想早点将周媛嫒送走,万一让她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不肯走,就是自愿挨罚也是说不定的。 按照军法,女子进军营是要挨五十军棍的。 军棍可不是说着玩的,男子承受五十军棍都有死去的,更何况是女子。 司马晨的脸上毫无表情,也是,认错这种表情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只见他冷冷道:“这件事情是本王的过失,那便按军法处置吧!” 周延年一惊,五十军棍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宸王对自家妹妹倒是真的挺好。 一早就将她支走了,难怪没有送很远,原来是他早就知道这些老家伙有这一手。 本还想着说两句,但是被司马晨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当先走出了大帐,留下一众的将军面面相觑,周延年嗤笑道:“大家不是说要罚吗?王爷自己去领军棍了,你们不去看看吗?免得说手下留情了!” 额,就是别人心里是这样想的,说出来便不好意思去看了嘛,但是也有那不怕讽刺的,当先就掀开了帐子。 却看见司马晨趴在了受罚的长凳上,那小兵有些不敢打,司马晨道:“西威将军,你来打!” 西威觉得这是个报仇的好机会,接过了军棍就打了起来,满心就只有将自己的面子挽回来,丝毫不留情。 五十军棍打完后,能隐隐看见有些血迹,好在是打在后背上,比较好上药。 小五赶紧将司马晨扶去上药了,西威却不知道,现在他在将士眼中已经有些公报私仇了,弱者总是让人同情的,他们现在的心都被周媛嫒的军饷和司马晨的勇于承担给俘获了。 周延年本来还担心会不会打的重了些,但是看见那些士兵的反应后才知道,他就知道,司马晨这家伙怎么会心甘情愿就挨军棍,原来在这等着他们呢,倒是把军心收服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小金威武 周媛嫒本来就出发的有些晚了,所以没有赶上有刘希的驿站,这附近就是人家也没有。 周媛嫒就吩咐麒麟去捡柴火,打算就在马车上将就一晚就好了,但是麒麟和阿绯要在马车外守夜,所以她便让麒麟去捡柴火。 但是外面没有人回应周媛嫒,她觉得有些奇怪,便想掀开帘子看看。 阿绯应道:“小姐,好像有些不对劲,你待在里头别出来。” 周媛嫒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忽地,小金猛地抬起了头,警惕的朝四周看着。 它缠着周媛嫒的手腕,越收越紧,周媛嫒觉得自己的手肯定已经淤青了。 但是小金从来没有这样过,她不敢轻举妄动,小金这是第一次给自己示警。 果然,不久外面就响起了打斗声,阿绯道:“小姐,他们的人不少,你去树上躲躲。” 现在四周都是安静的,马车上反倒不安全,是个比较重大的目标。 本来周媛嫒想去加入打斗的,但是怕给麒麟添麻烦,便施展轻功飞到了树上,见周媛嫒藏好后,阿绯也加入了打斗。 是几个黑衣人,并不多,但是武功极其高强,麒麟和阿绯都只能对付一个,但是好在司马晨暗中派了暗卫保护。 很快就都出来参加打斗了,周媛嫒站得比较高,能看见他们的人手,其中有一个人特别奇怪,他似乎不会武功,那几个黑衣人将他放在保护圈里。 他的表情有些怪异,嘴里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小金似乎有些动静,别的没有了。 麒麟和阿绯很快便发现了这个事情,想要突破他们的保护圈,将那个人杀死。 但是,那些人的身手似乎十分的好,若是此时可以交流,麒麟会告诉周媛嫒这是皇宫的人手。 好像是大内高手,皇宫里想对周媛嫒下杀手的人屈指可数,皇后的嫌疑最大。 但是显然知道也没有用,也得有命活着离开这里才可以找她报仇。 麒麟和阿绯很快便将那黑衣人撂倒了,就是其他的暗卫,也很快便将人解决了。 只剩下那个没有武功的人,正准备将他也解决了的时候,周媛嫒从树上跳了下来。 妈呀,没别的,她好好的站在树上,突然几条细长的蛇从她头顶冒出来。 她虽然不害怕小金,但是不代表她不怕别的蛇啊。 暗卫都到周媛嫒的身边,阿绯紧张的问道:“小姐,你怎么就出来了,这周围肯定还有他们的人手。” 周媛嫒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吩咐道:“快把那个人杀了!” 说的是之前被保护的那个人,麒麟飞身上前,就要将那人杀死,这时,突然冒出饿了无数个黑衣人。 即使是黑夜暗沉,周媛嫒也能感受到那黑压压的人群,皇后好毒的心思。 知道自己身边不缺乏人保护,就想以多胜少。 周媛嫒沉声道:“他们的武功想必不高,既然有这么多人,你们不用惊慌!” 那些暗卫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知道周媛嫒分析的对,但是他们总共才十个人,对方起码有三百人。 这样就是盲打,也会体力不支的,周媛嫒也加入了打斗之中。 这几百个人只是小意思而已,那个被保护的人身边的人才是高手。 并且人数众多,周媛嫒越想越心惊,但是还是努力镇定下来和黑衣人交手。 渐渐的,她发现人越打越多,几乎有些应付不过来,她拿剑的手都有些酸了。 麒麟几个的身边都是尸体,努力往周媛嫒靠拢想要保护她。 但是人越来越多,就在周媛嫒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些人的剑下的时候,想说些什么来打乱敌人的主意力:“你们是何人?今日就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那些人似乎十分聪明,并不回答周媛嫒的话,只是机械的就开始进攻,周媛嫒觉得他们似乎没有想把自己杀死,只是想把自己打得筋疲力尽而已。 周媛嫒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想召集大家都躲到树上去,但是很快她便发现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 因为小金已经离开了她的手腕,而黑衣人也没有和他们交手了,似乎是把自己和暗卫们逼到一个角落。 黑衣人则都将中间那人围住,很快周媛嫒就知道那人是干什么的了。 因为一大批的蛇正向他们涌过来。 他们被蛇包围了。 树上密密麻麻挂着的都是毒蛇,地上的蛇更是多得数不清,都交缠在了一起。 周媛嫒觉得头皮发满。 上去不行,树上的蛇更毒,地上更不行了,四处都是蛇。 但是蛇只是渐渐的往她们靠近,却不理那些黑衣人,原来中间那人是驭蛇人! 暗卫们将圈子弄大了些,那些蛇已经立起了身子,就要对礼自己身边最近的人咬下去。 暗卫一剑就将那蛇解决了,但是那蛇的血却刺激到了剩下的蛇。 它们的速度更加快了起来。 周媛嫒察觉到有一条特别大的蟒蛇,好像是那些蛇的头,小金好像也发现了。 对,小金是同类,说不定可以和那蛇沟通沟通,周媛嫒天真的想着。 小金却是是知道眼前的蛇想干什么,它浑身金黄,在月光的照射下隐隐泛着光。 那些蛇看见小金似乎很害怕,后退了一些。 就是那蟒蛇也有些害怕,树上的蛇也一时没有了动作。 周媛嫒简直想抱起小金亲一口了,那驭蛇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些蛇有些害怕小金,嘴巴又开始动了起来。 并且离开了保护圈,到那条大蟒蛇身前说着什么,但是却没有声音,周媛嫒只能看见他的嘴巴在动,至于说的什么就不知道了。 那蟒蛇好像得了什么指令,独自上前,和小金对峙着。 那蟒蛇缠了几圈,而小金只是一条很短的蛇,周媛嫒有些担忧,这蟒蛇怎么不怕小金了,她想将小金抱回来。 但是小金浑身泛着光,红宝石般的眸子越发红艳,那蟒蛇似乎还是怕,周围的小蛇都没有动。 那人的嘴巴动得越来越快了,蟒蛇没有犹豫了,直接就和小金打斗了起来。 从个头上来说,小金确实是不占优势,周媛嫒为它捏了一把汗。 很快,那蟒蛇便将小金缠住了,几乎已经看不见了,而且越缠越紧。 周媛嫒大惊,小金是她的亲人,她不能让小金就这样死了。 但是很快,小金从缝隙里出来了,那蟒蛇似乎是没有发现,那人走上前指挥蟒蛇,要不是周媛嫒出不去,都想直接一剑结束了那人的性命。 那蟒蛇第二次对小金发起了攻击,但是小金好似已经找到了方法,并不害怕,不,从一开始小金就没有害怕。 阿绯解释说:“小姐,原来小金是蛇王啊,这蟒蛇显然是这些小蛇的蛇王,它们看见了小金才会害怕,现在有两个蛇王了,它们不知道该听谁的!” 那蟒蛇起初也是有些怕小金的,只怕小金是一条不寻常的蛇,显然是被拿人怂恿着上前来和小金打斗。 原来这小家伙是蛇王啊,不知道为什么,周媛嫒就是不担心。 那蟒蛇吐着信子,长大嘴巴想要将小金吃下去,很快便发生了心惊的一幕,周媛嫒险些哭了出来。 因为小金自己爬到那蟒蛇的肚子里去了,周围的蛇见到这种情况,纷纷向蟒蛇靠拢,那人的嘴角扯开一抹笑意,蛇王又如何,还不是照样收拾你。 周媛嫒现在没时间伤心,因为蛇群又开始骚动了,都向她靠了过来。 虽然有些毛骨悚然,但是她还是用剑杀了好几条靠近的蛇。 但是蛇的速度很快,杀都杀不玩,有一条缠上了周媛嫒的腿,被阿绯挑掉了。 突然,那蟒蛇在原地挣扎了起来,蛇群都停住了,看着蟒蛇。 周媛嫒觉得一定是小金没有死,有些高兴,她就知道,她的小金这么棒,怎么会死呢! 那蟒蛇似乎疼痛难忍,在原地打转,甚至咬住了自己的身子,然后蛇尾巴上就有了血迹。 周媛嫒还想着要不要将那蛇砍断,帮小金出来。 但是很快,小金便出来了,那蟒蛇连动弹一下都没有就在原地死了。 原来小金是从蟒蛇的七寸处钻了出来,难怪那蛇会死得这么快。 小金浑身是学,并没有靠近周媛嫒,而是屹立在蛇群上头。 那个驭蛇人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小金红宝石的眸子越来越亮,应该是在说什么只有它们才能听得懂的语言。 驭蛇人喊道:“不好!快跑!” 但是却已经来不及了,蛇群的速度比人还要快,它们迅速的就开始咬人,这些都是毒蛇,咬一口基本就可以去见阎王了。 尤其是那个驭蛇人,蛇群几乎把他掩盖了,浑身上下只有一个人形,但是都被蛇包着。 很快那人形便没有了,只有一架骷髅了,黑衣人也死了几百人,只有很少的人逃掉了。 麒麟想去把人追回来,但是被周媛嫒制止了,总要给她留几个人回去报信,不然真的以为自己好欺负呢! 很快地上便只有蛇没有人了,就是骨头也没有了。 小金指挥着那些蛇都退了回去,难怪要派黑衣人来拖住自己一群人,这么多蛇,只怕方圆百里的蛇都来了。 小金做完这一切后便自己爬走了,阿绯问道:“小姐,小金去哪里?” 周媛嫒笑道:“小金有洁癖,估计是嫌自己脏得很,去洗澡了,待会儿就会回来。” 这地方显然是呆不下去了,渗得慌,周媛嫒决定连夜赶路,快点离开这片阴森的森林。< 第一百三十七章 鱼娘 经过一夜的赶路后,大家都有些累了,周媛嫒便吩咐在一个小镇的客栈休息。 昨日那场景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她什么也吃不下,脑海里只有一个东西,就是蛇。 小金在半夜的时候就赶上了队伍,赖在周媛嫒的手腕上睡觉。 周媛嫒也确实是累到了极致,肚子虽然很饿,但是却是吃不下东西的,神经紧张了一晚上,现在到了客栈,她就只想睡觉。 所以不等阿绯给她打水来梳洗,她沾着床榻便睡着二楼,就是鞋子也懒得脱了。 阿绯很少看见周媛嫒这个样子,轻轻的走上前将她的鞋子脱掉,用水给她擦了擦。 周媛嫒意识到是阿绯在给自己收拾,放开了身子让她擦,便沉沉的睡去。 现在天塌下来她也只想睡觉,之前在军营出发的前一晚便没有睡觉,昨晚上又赶路赶了一晚上。 阿绯给她收拾好后,便也在一旁打盹,麒麟和暗卫们轮流休息,应该是没事的。 周媛嫒再醒来的时候是被阿绯叫醒的,已经到了吃午膳的时候了,阿绯担心她饿着身子睡不好,再说要是再睡下去,又该晚上赶路了。 到底还是白天赶路安全些,周媛嫒睡了一上午只觉得神清气爽,察觉到肚子有些饿,便带着阿绯和麒麟去了客栈大厅吃东西了。 虽然她现在看见膳食有些吃不下,但是也知道就这样饿着自己会没有毅力到上京便病了。 她可不想死里逃生后背饿死!这样她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的。 阿绯体贴的点了些清淡的,但是周媛嫒却拒绝道:“我不吃清淡的!” 又对着小二道:“给我把你们这里最辣的菜都上上来!” 那小二有些惊讶:“姑娘,都要上吗?” 周媛嫒知道那小二是什么意思,爽朗道:“你放心,姑娘我有的是银子,不会赖账的,放心上就是了,诺,这是给你的!” 说着拿了一锭银子给了小二,这里就是有人打赏那也是也铜钱,像周媛嫒这样打赏银子的可不多。 小二拿过银子后,更加殷勤了,马上便去厨房催着上菜了。 阿绯笑道:“小姐,你又浪费银子呢!” 周媛嫒也回道:“看见了吗?这就是有银子的好处啊,你快和阿均成亲,我也给你陪嫁银子!” 见周媛嫒提到自己和阿均的事情,阿绯有些害羞,但是到底是暗卫出身的女子,并不泥泞。 麒麟在一旁听周媛嫒这样说后忙问道:“那小姐给春麦银子吗?” 周媛嫒有些哭笑不得,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惦记着我的银子呢!” 麒麟翻了个白眼:“小姐你有钱!” 这倒是真的,自己确实不缺这些钱,她也知道麒麟是开玩笑的,她很高兴麒麟能这样和自己说话,这说明这三年待在自己身边,他还是有些变化的。 就是这个翻白眼的习惯还没有改掉,也不知道因为翻白眼被春麦唾弃了多少回了。 麒麟也是想转移下注意力,不让周媛嫒老惦记着昨日夜里那些死蛇,是够恶心的。 阿绯没有告诉周媛嫒,她给她脱鞋子的时候,发现鞋子上有血迹,她将那鞋子处理掉了,临时在街上给她买的一双。 三个人聊着菜就上来了,周媛嫒闻着味道就知道够辣。 她本就有些恶心,要是再吃清淡的她怕她会吐,这便找了些辣的来刺激一下自己的神经。 阿绯和麒麟只好跟着一起吃了,周媛嫒平日里也没有吃辣的习惯,所以刚刚入口就被辣得眼泪都出来了。 阿绯劝道:“小姐,要不吃些别的吧!” 周媛嫒拒绝了:“没事,估计是小二看我的打赏丰厚,给我们添了些辣椒,咱们也不能辜负了他们的美意,吃!” 阿绯还好,能吃辣,就是麒麟,估计是有些惨,他不想吃那些,但是她不吃,周媛嫒就要吃,待会被辣坏了就不好了,所以他吃得很卖力。 最后连嘴巴都大了一圈,周媛嫒和阿绯笑得肚子都痛了起来。 麒麟面无表情道:“小姐,出发吗?” 周媛嫒忍着笑意道:“恩,我们走!” 这次阿绯是和自己一样坐在马车内的,她已经算好了,应该可以去下一个驿站休息。 本来麒麟是推荐走水路的,但是上次的阴影实在是太严重了,周媛嫒晕船晕得厉害,不肯。 阿绯也觉得水路会安全些,便劝周媛嫒坐船,至于晕船什么的,简直就是小事,她有药啊。 周媛嫒见他们两个都这么说,便勉强同意了,坐船便坐船吧,至少船上肯定没有蛇。 所以马车到了最近的码头,他们便换了一艘大船。 为什么要是大船呢?周媛嫒觉得小船不安全,非要弄了个招摇的大船。 阿绯和麒麟见此也随她,正好那些暗卫也在,总不好让人家都泡在水里吧。 但是也怕途中有人要上船,暗卫们都乔装打扮了。 也不知道阿绯给她用了什么药,周媛嫒上船之后就开始睡觉。 阿绯寸步不离的守着,这船是直接买下来的,因为出手大方,船家好心要送她们一群人渡江。 船家的妻子也在船上,给一群人做饭,不过在船上能吃些什么呢,多是鱼肉。 这日,周媛嫒是被一阵鱼香给唤醒的,她这几天都在睡觉,醒来了吃些干粮又继续睡。 现在醒来后好像不晕船了,她喜出望外,欢快的去了船头上。 鱼娘在船上做了好几天的饭菜了,除了上船的时候看了一眼周媛嫒,便没有见她出来过。 这会儿见她来了船头,便问道:“姑娘,晕船吧!习惯了就好了!” 鱼娘艰难的起身,她的身前放着一个小火炉,里面在熬着一些鱼汤。 周媛嫒笑道:“是啊,大娘,我有些晕船,现在已经好些了!” 那鱼娘似乎是腿脚有些不便,但是脸上的笑意还是不变:“船头风大,你多穿些衣裳,我给你炖了些鱼汤,这里也没什么好食材,你就将就着用些。” 鱼娘脸上的笑容很真诚,似乎是在海上漂泊的日子久了些,脸上有深深的皱纹,但是看起来并不厌恶。 周媛嫒笑道:“大娘,我在里头就闻到这鱼汤的香味了,这才出来瞧瞧。” 那鱼娘听到这里更高兴了:“姑娘,不是老身自夸,这海上做鱼的本领没有能及得上我的,你尽管放心吃,要是还想吃,大娘给你做!” 周媛嫒觉得这位大娘真是热情,接了她递过来的鱼汤,那是一只瓷碗,和家里平常用的好碗有很大的区别。 摸起来有些粗粝,但是周媛嫒没有嫌弃,她拿过来吹了吹就往嘴里送。 鱼汤很鲜美,可能加了些什么材料,入口鲜滑,周媛嫒双眼都要放光了。 那鱼娘见她的表情就知道了,脸上的笑意很深,周媛嫒吃完后问道:“大娘,您为什么总是笑着呢?在这海上讨生活,不苦吗?” 那鱼娘听到这话有些意外,但是表情却很淡,她看了周媛嫒一眼:“小姑娘,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苦,我家老头子对我挺好!” 说着朝周媛嫒的身后笑了笑,那是船夫所在的方向,周媛嫒似乎觉得知道了什么。 穷苦人家的夫妻原来是这样过日子的,远远的看上一眼都满足,爱意无限。 那鱼娘问周媛嫒还要不要喝,周媛嫒拒绝了,好的东西尝尝就好了,要是吃多了,说不定自己就要饿了。 阿绯过来找周媛嫒的时候,见她正蹲在船头和鱼娘聊得欢快,眼带笑意的走过去。 “大娘,又在这煮鱼汤呢,我可缠得很!” 阿绯平日里倒是和鱼娘打交道打得多,这会儿见到了也不客气,直接就开始喝鱼汤。 周媛嫒问道:“阿绯,你给大娘看看腿呗,我瞧她似乎是有些腿疼。” 那鱼娘欣喜道:“哟,这姑娘还会看病呢!我这病治不好,看过大夫了。” 阿绯笑着把鱼娘的裤脚往上掳了一些,膝盖那处有些萎缩,阿绯问了一些问题,鱼娘一一答了。 阿绯笑道:“大娘,你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那庸医才说你治不好,我给你治!” “是吗?真的能治好吗?姑娘你给她治,多少钱我都给!” 原来是那船夫听说自家妻子的腿疾有的治,欢喜的在后头说话。 鱼娘似乎是怕花钱,忙道:“不治了,我能忍受,不疼!” 周媛嫒明白了,原来不是什么治不好,是舍不得花钱,便安慰道:“大娘,您放心,她给你治,至于银子嘛,您每天给她煮碗鱼汤便好!” 那鱼娘似乎是不相信一般,重复问道:“是吗?只要一碗鱼汤?” 阿绯笑道:“是的,就是一碗鱼汤,我最爱大娘您做的鱼汤了。” 鱼娘得到了准信,高兴道:“哎,哎!好!我天天给你做!” 阿绯便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给鱼娘扎饿了几针,也不是什么很大的毛病,无非就是常年在海上,湿气过重,有些湿毒。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扎针后,鱼娘说好多了,就当是阿绯医术神奇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上京趣事 周媛嫒在船上的时光也不是特别难熬,和阿绯一起给鱼娘治病,倒是时间过得很快。 至少比上次去赫赫的路容易过些,上次周媛嫒吐的昏天黑地,完全就觉得度日如年。 现在每日有人给她解闷,鱼娘每日在扎针的时候都会说一些海上的趣事给周媛嫒听。 可能是换了水路,皇后的人再也没有来找茬过,可能是受损严重,也有可能是没找到人吧。 总之很快便到了上京,司马晨已经替她写信回来过了,沈氏知道她会回来了。 但是不知道是哪一天,也不知道走的是哪一条路,便日日派人在府门口守着。 因为鱼娘的腿还没有完全好,但是阿绯也没有机会给她治了,周媛嫒便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让鱼娘不要舍不得抓药。 两个人对周媛嫒是拜了又拜,本来是不肯收下银子的,但是周媛嫒想送东西给你,怎么会让你有机会拒绝了。 周媛嫒没有马上回武安侯府,现在肯定都知道自己从边关回来,不知道要打起精神应付多少人呢。 她先去了成衣铺,找了件粉红色的衣裳穿上,她已经及笄了,现在的发型总算是不用总是双丫髻了。 阿绯给她挽了个发髻,,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满意了才带着阿绯和麒麟往武安侯府去了。 剩下的八个暗卫见她进了侯府便马上开始返回边关。 芍药老远就看见周媛嫒回来了,忙跑回兰香院去禀告,沈氏带着小鹿在二门处等着。 周媛嫒进了二门看见沈氏便扑了过去:“母亲,我好想你呀!” 沈氏刚刚得知周媛嫒失踪的消息时,险些昏了过去,好在不久就被司马晨救了回来,她这才放心些。 但是还是责怪道:“是吗?你想我啊?你大哥怎么说你不愿意回来呢?” 这,大哥怎么会将这个告诉母亲,周媛嫒有些埋怨。 好在沈氏也不是那小心眼的,小鹿更是扯着周媛嫒的衣衫道:“长姐,长姐,小鹿才想你呢!” 周媛嫒看见小鹿,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将他抱了起来:“哟,我们小鹿又重了些,肯定是好好吃饭了,长姐要奖励你!” 听到这里小鹿扁了嘴道:“母亲不高兴,我吃饭,她高兴!” 这话说得沈氏和周媛嫒的心都要化了,原来是沈氏整天都在想着周媛嫒,难免有些上脸,小鹿还以为是自己不听话,便好好吃饭。 果然沈氏看见儿子这幅乖样子,也会难得的露出几个笑容。 周媛嫒抱着小鹿就和沈氏回了兰香院。 朱湛娟也匆匆从锦苑赶了过来,嗔怪道:“妹妹可算是回来了,小鹿天天找我要长姐呢!” 周媛嫒问道:“母亲,我是不是要先去给祖母磕头。” 沈氏若有所思道:“是该去的,只怕老夫人现在没有心情见你啊!” 这话可就有深意了,周媛嫒问道:“可是二房出了什么事?” 沈氏点点头,看来自己不在上京的这些日子出了不少事情呢,但是现在也不是细说的时候,周媛嫒决定还是先去给老夫人请安。 沈氏并没有陪着一起去,但是小鹿一定要跟着去,周媛嫒便牵了他去。 昭然院现在似乎是有些冷清,玉墨接的周媛嫒,掀开帘子进去的时候,老夫人正在塌上假寐。 周媛嫒上前请安道:“祖母,孙女给您请安了。” 老夫人似乎是很意外眼前的人的到来,在玉砚的搀扶下起了身:“哟,不敢当啊,你可是王妃,现在西城关传回来的可都是宸王妃去的边关呐!” 周媛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老夫人阴阳怪气又不是第一天了,只是乖顺的点头道:“是孙女的不是,可能是孙女给边关将士捐了些军饷,他们太感激了才会这样。” 老夫人听到这里,眼神一沉:“你又往外拿银子了,给了多少?” 周媛嫒如实回道:“三百万两!” 老夫人再也淡定不了了,从榻上走下来激动道:“三百万!你说拿三百万就三百万!你怎么不给些给你二叔一家,要给外人!” 周媛嫒义正言辞道:“二叔我也给过了,没有边关将士的守护,我们怎么能在这里安然过日子!” 老夫人才不会管这些道理,边关离她太遥远了,她拿着拐杖在地上狠狠的戳了几下。 但是周媛嫒懒得回应他,自发的跪在那里,老夫人面色铁青的望着周媛嫒,恨不得能从她身上看出钱来。 小鹿没有跪下,他站在那里拉了拉老夫人的裙摆道:“祖母,长姐累!” 老夫人的面色一滞,小鹿到底是个孩子,她不能过于苛责,其实大房的人她一个都看不顺眼。 但是现在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只有小鹿不经意会来看看她,沈氏也没有阻止。 所以老夫人对小鹿还是和蔼的,但是也仅仅是和蔼而已,并没有喊周媛嫒起来。 周媛嫒却就着小鹿的的小手站了起来,老夫人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周媛嫒却道:“看来祖母是不太像见我了,那孙女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牵着小鹿就走出了昭然院,老夫人气得肝疼,凭什么大房有儿有女还有钱,老二家的就过成这个样子。 周媛嫒带着小鹿回了挽香院,小家伙明明很困,但是还是拉着周媛嫒的衣裳不放。 显然是怕她又和上次一样不见了,周媛嫒有些好笑的拍着他的后背:“小鹿乖,困了就歇会儿,长姐就坐在这里看着你!” 小家伙眼睛一眨一眨的,最后还是挨不住睡意的召唤,梦周公去了。 将小鹿安置好后,周媛嫒去了正厅,几个小丫头都红着眼睛看着自己。 周媛嫒笑道:“大家这是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嘛!” 春麦道:“小姐,可担心死奴婢了,下次让奴婢都守在屋里睡吧!” 周媛嫒不喜欢她们在屋子里,但是还是没有拒绝,这些日子她们都担心坏了。 为了调节下气氛,周媛嫒打趣道:“春麦,你是想我呢,还是麒麟呢?” 春麦毕竟是一个丫鬟,比不上阿绯被打趣时的淡定,羞恼道:“小姐你就会拿奴婢开玩笑!” 说着就跑了出去,周媛嫒对余下三个丫鬟说:“别笑话她,麒麟就在外头呢,就是她说不想我也是不信的!” 三个丫头都笑了起来,周媛嫒就像她们打听她离开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主要是现在老夫人越来越不淡定了,她的情绪直接隐射了二房。 夏雨道:“小姐,我们只知道二老爷和二夫人和离了,带着个姨娘还有一个孩子过,二夫人被赶了出去。老夫人似乎不待见那姨娘,和二老爷闹呢!” 原来是这样,那姜姨娘还真是有些本事啊,把孩子要了回来不说,还将二夫人给挤了出去。 不过周媛嫒更关心的是孙尚文和周媛语的动作。 说到周媛语秋雨愤怒道:“二小姐真当我们小姐是财神,那日春麦假扮着小姐再床上歇着,她不顾我们的阻拦就要春麦拿钱给她!” 这倒是像周媛语的风格,她生母被休了,自己在孙府为妾,想必是孙尚文把她的银子都用完了,被逼得没办法这才上自己这里来要钱。 春麦哪里有钱给她,当然是要她走,她便开始自己动手翻箱倒柜,还将秋雨给推到在地,所以她才这么愤怒的。 现在那艾嘉应该已经进府了,不知道这位姑娘的手段会不会让自己失望啊。 冬梅道:“我就知道小姐会关心这些,都给您打听好了,那艾小姐已经进了孙府,当了主母后日日做小伏低,孙老夫人和孙小姐都对她印象很好。她还骗了二小姐的银子给孙老夫人和孙小姐置办了些礼物,后来却翻脸不认人了,说你一个妾室哪里会有自己的银子,都是孙府的!” 孙老夫人特别赞同这句话,她从第一天开始就惦记着周媛语的体己银子。 受骗一次的周媛语想办法出了一次府,张氏给她的嫁妆和从周媛嫒这里要的银子她都给了张氏。 张氏和离之后,周延龄跟着一起出来了,拿了周媛语的钱买了宅子,靠着自己的俸禄养着张氏,倒是也相安无事。 只是孙尚文发现周媛语的银子不见了之后,知道她把银子给了娘家,怒不可遏,动手打了周媛语。 周媛语一气之下和孙尚文动起了手,打赢是不可能的,脸上却被挠出了痕迹,第二日上朝被被同僚笑话了。 就是顺元帝都有些不高兴:“孙爱卿看来是后宅不安宁啊!” 你连你自己家都管不好,还敢管着朝廷的事情,孙尚文一气之下就想弄死周媛语,却被去探望周媛语的周延龄发现了。 将孙尚文告上了衙门,将周媛语接了回家。 只是周延龄现在已经成亲了,娶的是衙门县令家的庶女,那庶女本就对周延龄不是很满意。 现在家里又多了个吃干饭的,便更不高兴了,家里的下人都辞退了,每**着周媛语做那些下人要做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宏王家事 还有一件令周媛嫒惊讶的事情,就是宏王侧妃了。 周媛嫒以为钱雅婷这辈子都会被尚书府养着,并不会嫁出去。 但是她没想到钱雅婷如此好本事,竟然成为了宏王侧妃,她当初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周媛嫒觉得宏王的口味是不是太重了些。 阿绯叹了一口气,她是知道钱雅婷的,也调查过这件事情,尚书府将钱雅婷养在府里。 但是被庶女们排挤,那个样子,就是钱尚书自己都不想多看一眼。 更何况是把她嫁出去了,钱雅婷得罪的是宸王,敢娶她的人不多。 但是偏偏就有那么些不怕死的人,比如宏王。 众所周知,宏王妃善妒,宏王纳妾便算了,那是王爷该有的,尤鹦鹦阻止不了,有皇后在,她也不敢。 但是钱雅婷进府后,竟然还怀了孩子,这她就不能忍了,那老女人哪里比得上自己,亏得宏王日日宝贝似得供着。 此时的宏王府中,钱雅婷正在自己的院子里歇着,宏王妃闯了进来。 钱雅婷居住的院子都是宏王精心设计的,每一件摆设都是精挑细选的。 宏王妃是当家主母,有哪些是宫里赏赐的,哪些是别人送的,甚至是皇后私下给的,她也都一清二楚。 进来见到室内有许多奇珍异宝妒火中烧,便吩咐身边的丫鬟婆子开始砸。 钱雅婷此时已经怀了身孕,她冷冷的看着宏王妃砸自己屋子里的东西,表情丝毫没有动摇。 她的头发是灰白的,比三年前的样子要好上许多,干瘦的面容和骨瘦如柴的手都被宏王给养得很好。 恢复了六七成,只是那头灰白的头发却怎么也挽救不了。 宏王妃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之前这样做了之后还要去皇宫和皇后告状,皇后当然也是不待见钱雅婷的,但是她更不待见宏王妃。 为了一个老女人也吃醋,竟然还丢人丢到椒房殿来,皇后觉得三年前顺元帝当真是给自己开了个大玩笑,这女人凭什么嫁给自己的儿子。 简直就是个废物!皇后虽然明面上罚了钱雅婷,但是也将宏王妃的生母,也就是护国大将军夫人小武氏喊进宫来教训了一通。 无非是说笑武氏教不好女儿,看看她都在王府做了些什么事情,让宏王颜面尽失,简直都不好意思上朝了。 小武氏从小就有许多人护着,根本不用她操心什么,嫁人之后更是因为有强大的娘家支撑,很快便在夫家站稳了脚跟。 跋扈一世,很多原因都是托了皇后的福,现在自己被骂了,她倒不是觉得委屈,是觉得恐慌。 皇后从小到大一直维护她,从来没有骂过她,现在女儿到底犯了什么错,让皇后这么生气。 从皇宫出来的小武氏马上去了宏王府,宏王正从外面赶回来,见到自己也只是喊了一声姨母。 小武氏更惶恐了,宏王应该要跟着女儿喊自己母亲啊,怎么喊的是姨母? 尤鹦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自己的屋子里惬意的享受着下人的服侍,皇后为了她罚了钱雅婷那个女人。 本来皇后也劝她要大度的,但是她将钱雅婷带进了皇宫给皇后看了一眼。 皇后便什么也不说的罚了钱雅婷,尤鹦鹦觉得皇后到底还是疼自己的。 下人禀告说护国将军夫人来的时候,她高兴的迎了出去:“母亲,你怎么来王府了,可是想念我了?我也很想念母亲!” 小武氏本来是要斥责女儿的,但是听到女儿的话后,她怎么都斥责不了,只好放缓了语气问道:“鹦鹦,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惹你皇后姨母生气了?” 尤鹦鹦笑道:“母亲哪里的话,现在该唤母后了,母后待我很好,今日还为我惩罚了那小贱人。” 听到这里,小武氏心里一顿,什么小贱人,听自家女儿说了详细的事情后叹了口气。 她嫁给宏王三年无所出,若不是她是皇后的外甥女,只怕早就被休了。 偏偏她还嚣张跋扈,浑然不知自己错了,小武氏这个时候才察觉到皇后说的是什么意思,自己的女儿真是被宠坏了,完全不知道如何跟人过日子! 便小心的问道:“你成亲三年了,为何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提起这个尤鹦鹦就觉得委屈,主要是她觉得有些丢人,每次回去的时候也没有提起。 她怎么好意思说宏王压根就不碰她,就算是每次到了规定的时间到了自己的屋子也很快便完事了。 她就差嘟囔说自己一个人怎么生孩子了,小武氏一眼就看出来了,自家的女儿她清楚。 宏王妃此时也察觉到母亲有些异样了,便问道:“母亲可是皇后召你进宫说了些什么?” 小武氏哪里敢告诉她,她那个性子还不得去皇宫找皇后的麻烦。 语重心长道:“鹦鹦,你现在嫁给了宏王,是皇后的儿媳了,和以前的身份不一样了,为人处世也要改变你知道吗?” 尤鹦鹦出嫁前就是出了名的跋扈,小武氏教导她武家的女儿就是可以跋扈。 就像她的外祖母武氏一样,武氏对尤鹦鹦也是千娇百宠,她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对她的宠爱竟然造成了她今天这个样子,完全不知道怎样和丈夫相处。 小武氏正准备和女儿再说几句的时候,宏王将正室的们踢开了。 对着宏王妃就怒吼道:“贱人,你竟然敢伤害婷婷!” 小武氏被吓到了,这还是当着自己的面呢,宏王也察觉到室内多了个人,收敛了些怒气:“母亲,您还在这里啊!让鹦鹦好好招待您!” 说完便想出去。 被小武氏喊住了:“阿伦,你怎么和姨母如此生分了,快过来坐坐。” 哪里知道此时的尤鹦鹦被宏王唤做是贱人,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起身就对骂道:“怎么?你心疼了,罚那个老女人的是你的母后,不是我!你要是真想为她报仇,去找母后啊!” 宏王厌恶的看了一眼宏王妃,丢下一句“妒妇”便扬长而去。 小武氏总算是知道了,照这样的情况完全可以迎合夫君啊,但是自家女儿却顶撞了,难怪宏王会不想看见自家女儿,就更别说是生孩子了。 小武氏拉住还想追出去的尤鹦鹦道:“你给我站住,你怎么能这样和阿伦说话,你这个样子要是被你姨母看见了,不知道得多伤心!” 是她自己去求皇后要公道的,现在被宏王发现了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皇后身上,这样的儿媳,皇后哪里会爱得起来。 小武氏便劝解道:“那钱雅婷母亲也是见过的,年纪摆在那里,你又比她年轻漂亮,何不大度些,阿伦喜欢,你便供着,你是正妻,不求你们恩恩爱爱,但是总要相敬如宾啊!” 尤鹦鹦此时的心情非常不好,完全听不进自家母亲的教导,小武氏见此苦笑了一声,无奈的回去了。 钱雅婷此时躺在床上,她被罚在椒房殿外头晒了一日的太阳。 七八月的太阳最是毒辣,钱雅婷有些见红的迹象,可把宏王给吓坏了。 他有些怨恨道:“这贱人一定是没有告诉母后你怀孕了,你怀的可是我的长子,要是出饿了差错她拿什么来赔!” 钱雅婷内心凄苦,她本想在尚书府了此残生,但是偏偏宏王求娶,不答应也得答应,给了自己侧妃的名分。 她是知道宏王的心意的,只是那个时候她一心爱慕着司马晨,眼里根本就没有宏王。 这大概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宏王还是将她娶了来。 但是她没有感激宏王,若是真的喜欢自己,顺元帝问他的时候他为何答没有心仪的女子,无非就是嫌弃自己不能给他带来权势罢了。 现在娶了个王妃还要来折磨自己,但是钱雅婷也知道宏王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了。 她总是忘不了在宸王府被欺凌的样子,对司马晨由爱生恨,她知道宏王和皇后有杀母之仇,只要自己呆在宏王身边,总有一天要报复司马晨和周媛嫒那个贱人。 宏王完全不知道钱雅婷在想些什么,当他可以去娶钱雅婷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是这是他的执念,还是将钱雅婷接进了府里。 钱雅婷开不开心他不知道,但是他很开心,年少的时候他就喜欢钱雅婷,但是比不过司马晨,她的眼里便看不到自己。 现在总算是有一样东西是自己得到了,司马晨没得到的,却忽视了这是司马晨不要的! 钱雅婷将自己的遭遇跟宏王说了,说的过程中偶尔表现出一些害怕的样子,宏王总是会怜惜的将她揽入怀中,亲亲她。 虽然钱雅婷觉得很恶心,但是还是不得不这样做戏,只有弱者才遭人同情,她不在乎利用任何人,她只想报仇。 果然,宏王得知是司马晨和周媛嫒将自己心爱的女人害成这个样子的,怒火中烧。 司马晨不在上京,给周媛嫒找点麻烦却是可以的。钱雅婷没有阻止,不管是谁败了,她都不心疼!< 第一百四十章 面圣 宏王得知周媛嫒回京了,一本折子告到了顺元帝那里,无非就是女子擅进军营之内的事情。 所以刚刚休息了一天的周媛嫒便被召进了皇宫,来的是顺元帝身边的大太监,万通。 万通是顺元帝眼前的红人,武安侯得知他来了,亲自出来迎接,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自家女儿竟然去了边关,其中的内幕沈氏也告诉他了。 他是真心疼爱的女儿的,自然不会将赫那一段捅出来,拿了些银子给万通道:“万公公,圣上召见小女可是为了边关的事情?” 万通在来之前得了顺元帝的嘱咐,要是武安侯府给你银子你就接着,反正武安侯府有钱! 所以万通拿了银子便塞到袖口里,只是拿人手短,便提点道:“大约就是此事了,无需担忧!” 周媛嫒换了一身衣裳出来,万通就准备带着她进宫,武安侯还是有些担忧,便问道:“公公,可否允许我和小女一同去面见圣上!” 他实在是担忧啊,这不是什么小事,万一女儿将命丢在了皇宫可怎么办? 万通淡淡道:“侯爷留步吧,圣上只召见小姐一人。” 武安侯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周媛嫒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倒不是她多相信顺元帝,她是笃定司马晨已经这件事处理好了,顺元帝应该只是让自己走个过场。 万通见她这副淡定的样子,脸上挂满了笑容,宸王的眼光倒是不错,这女子不是寻常女子。 到了皇宫面前便咬下马车,因为皇宫正门离御书房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呢,所以万通准备了两顶轿子,周媛嫒倒是无所谓。 每一次来都是匆匆的,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皇宫呢,现在她便掀开了帘子往外头瞧瞧。 并不是因为什么好奇之心,只是她心爱的人曾独自在这里成长了一段时光。 周媛嫒觉得自己没有早些遇上他,是损失,若是自己从小就认识他,不会让他的心里只惦记着要报仇。 抬轿的人很稳,周媛嫒见到了一个人,那是宏王,她忙把帘子放了下来,并不想和这个人直接面对面。 倒是宏王很好奇,能在宫里用轿子的很少,他便问了抬轿的小太监:“公公,这轿子里坐的是谁啊!” 那抬轿的公公道:“王爷,前边轿子里坐的是万公公,这轿子里的是武安侯府的大小姐。” 也就是周媛嫒那个贱人了,父皇什么意思,将自己也叫了进来,却给她做软轿的殊荣。 宏王只觉得顺元帝一颗心偏的没边了,但是此时却没有说什么,聪明的在后头走着。 周媛嫒看风景的兴致都被破坏了,阿绯和麒麟都没有跟进来,但是她也不会害怕。 顺元帝对司马晨的宠爱她是看在眼里的,虽然这么想有些卑鄙,但是前世的顺元帝不也不分青红皂白杀了自己全家吗? 周媛嫒一惊,说好了不再想这件事情的,怎么又想起来了,那人这辈子在没有做错事,是自己心爱之人的父亲,周媛嫒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 好不容易到了御书房,周媛嫒手中的帕子都拧成了一团,外面传来了一个阴柔的声音:“周姑娘,御书房到了,请下轿吧!” 周媛嫒松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裳,便下了轿子。 万通已经进去了,此时领着周媛嫒的是一个小太监。 好一会儿,小太监才出来通传说是顺元帝让她进去。 就在这时宏王也过来了,小太监说顺元帝让宏王一起进去。 宏王冷哼了一声,当先就进了御书房,周媛嫒莫名其妙,但是还是跟了上去。 进去才发现御书房内有不少大臣,可能是为了避嫌,自己的父亲才没有被召见。 周媛嫒并没抬头,低着头给顺元帝行礼,宏王已经行礼站在了一边。 顺元帝无心为难周媛嫒,很快便免了她的礼。 对着各位大臣道:“宏王今天给朕上了个折子,说是要弹劾武安侯家的大小姐,你来说说所谓何事!” 宏王出列道:“回禀父皇,此女子竟然敢私自进军营,想必是四弟包庇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父皇怎么能不罚他们!” 顺元帝皱了皱眉头,老大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周媛嫒眼观鼻,鼻观心,没有问自己就不说话,顺元帝见此点点头道:“周姑娘,你可是有话说!” 周媛嫒回道:“小女子自知进了军营有罪,但是也是情有可原,圣上且听我一言!” 顺元帝道:“你说吧,给这些大臣也听听!” 周媛嫒思索了一下便道:“我大顺大好河山,我只是想出去走走,路经西城的时候,王爷不放心我,便带我进了军营,我在军营发现伙食较差,几乎食难下咽,便在军营多留了几日,最后决定捐赠三百万两银子给边关将士作为军饷!” 此言一出,整个御书房都是一片抽气声,但是顺元帝却不觉得奇怪,司马晨早就上书和自己说过了,而且还请求自己要保护好她! 哎,这愣小子,总算是还有几分怜惜之心。 不少大臣赞道:“周姑娘去了一趟边关,我边关将士的生活都得到改善了,这是有功啊,怎可罚她?” 也有宏王那一边的大臣道:“可是古礼不可废啊!” 顺元帝嗤笑道:“不废,那我便按军法处置周姑娘好了,至于那三百万两,你总不至于让人家挨了打,还要给你送钱吧!那就你补上吧!” 那大臣一噎,他可没有三百万两的银子,就是有,也不能说出来啊,那不是贪赃吗? 眼见着周媛嫒就要免除责罚了,宏王讽刺道:“她犯了错就该罚,至于银子,她这样做也是应该的!” 好不要脸的话,就是宏王那边的大臣也觉得这话说得相当无礼,有大臣批判道:“宏王怎可如此!这不是欺负人家小姑娘嘛!” 宏王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是话已经说出了口,总不好收回吧,便沉默的站在那里。 都怨尤鹦鹦那个女人,天天找自己吵,弄得自己现在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宏王不禁怨恨的想到。 周媛嫒完全不担心,有钱就是好啊,三百万一说出来,顿时就都偏向自己了。 顺元帝也觉得周媛嫒聪慧,本来以为要费一番力气才能将周媛嫒救下来,没想到她倒是聪明,懂得破财消灾的道理。 将银钱看得如此之淡,以后肯定也不会吝啬将钱用在四郎身上,顺元帝如是想到。 便出声道:“众位爱卿有什么意见,这周姑娘到底是罚还是不罚?” 没有人敢出来说话,要是说了就要出那三百万两银子。 宏王见此气势也弱了些道:“那父皇总要罚四弟吧!武安侯府的大小姐可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是他亲自求娶的,您别忘记了!” 这是提醒顺元帝不要偏袒周媛嫒,司马晨这样做明显是在纵容。 但是顺元帝是司马晨的父亲啊,做儿子的纵容妻子,那做父亲的也只能纵容儿媳妇了! 便道:“按军法,女子私自进军营是要挨五十下军棍的,若是这五十棍打了,是不是就算惩罚过了?” 宏王想着五十军棍都能将一个汉子打死了,更何况是周媛嫒,便应道:“自然是的!” 顺元帝将书案上的折子扔到书房的地板上,好巧不巧的就落在了宏王的脚边:“你且看看这折子!” 宏王有些难堪,但是不敢不看,便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折子,那是边关来的。 看完之后将折子猛得合上,看周媛嫒的眼神就越发不善了。 众位大臣有些好奇,折子上到底写了些什么,顺元帝道:“边关来的折子里说,这五十军棍宸王已经代替周姑娘受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嘛?” 众人自然是没有什么话敢说的,皇帝的眼珠子被打了,他们要是还敢置喙,是会被杀头的吧。 宏王虽然不甘心,但是也不敢说什么,顺元帝笑道:“这惩罚够重的啊,五十军棍加三百万两的军饷!” 周媛嫒道:“朝廷想必也是给了将士们军饷的,只是臣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该讲。” 顺元帝有些好奇问道:“你但说无妨!” 得了顺元帝的准信周媛嫒就放心了:“圣上可曾想过这军饷一层一层下去,到了将士的手中还剩下多少?” 这是说大顺朝中有贪赃枉法的人,这在所难免,银子是她的,她要安全无误的送到将士手中这个要求也不过分。 顺元帝便问道:“你可是有什么解决办法?” 周媛嫒道:“正是,这三百万的军饷由小女子指定人送过去,如何?” 这没什么拒绝的理由,顺元帝应下了,但是这可把大臣们急坏了,谁还能是清清白白的不成? 这三百万可是个肥差,要是落在自己的手上,少说也能得个几万两。 便纷纷开始自荐,周媛嫒的心中自有人选,这些大臣自然是看不上的,都拒绝了,跟顺元帝要了三日的时间,说是要考察下谁合适。 顺元帝都一一应允了,这下大家都看出来了,顺元帝这是爱屋及乌,因为宸王的缘故,对周媛嫒也能格外容忍。< 第一百四十一章 纪筹回来了 周媛嫒其实觉得司马流风是最好的人选,但是还是想征求一下他的建议,才要了三天时间。 周媛嫒出了皇宫还是松了一口气,却远远的看见一个人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即使三年没有见面,周媛嫒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纪筹。 纪筹比三年前的身量更加高了些,肤色也比之前黑了些,但是看着更加精神了。 他是特意在皇宫门口等着周媛嫒的,见她出来便迎了上去:“安安,皇上可有为难你?” 周媛嫒笑道:“阿璟,你回来了啊!我很好!” 纪筹猛然就觉得有些心酸,他躲开上京三年,走遍各地,回到上京便听说了周媛嫒的事迹,还被召进了皇宫,纪筹什么也没有顾虑到,就守在了皇宫门口。 现在周媛嫒唤了他一声“阿璟”就什么都土崩瓦解了。 先前告诫自己的话也成了泡泡,一戳破就没有了。 周媛嫒的脸上满是笑意,看得纪筹一片晃神:“安安,这是给你的礼物,你的及笄礼我也没能赶上。” 周媛嫒大方的收下了,如果是三年前,她或许会拒绝,但是现在她不会了。 纪筹需要的不会是拒接,更加不会是安慰,他需要的是自己的落落大方。 果然,纪筹见她收下礼物后脸上先是喜悦,再就是落寞了。 纪筹觉得自己有好多话要和周媛嫒说,他是为了周媛嫒才想着要去看看大顺的河山。 便试探道:“安安,我们找个地方聊一聊?” 周媛嫒觉得三年没见纪筹了,最后的印象就是听大家说他残暴不仁,动用酷刑。 但是现在眼前的人只有小心翼翼,周媛嫒觉得自己的心都酸得要冒泡了。 答应了纪筹,两个人去了醉仙楼,气氛一时有些沉静。 周媛嫒便主动将在皇宫里的事情告诉了纪筹,并且想和他商量人选。 最后纪筹沉吟道:“安安,让我去吧!” 他一次又一次的远离上京,周媛嫒觉得他就是在躲避自己,她拒绝道:“阿璟,你待在上京吧,我听说皇上一直挺惦记着你回来。” 纪筹和三年前相比,性格稍微好了些,毕竟年龄见长,为人处世也圆滑些了。 他追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去送军饷,大顺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 这话倒是真的,毕竟是三百万两的银子,很少会有人看了不心动,但是周媛嫒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 她不想再欠纪筹什么了,这三年里,足够他放下自己找寻属于自己的生活。 他必定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来见自己的,尤记得三年前在皇宫的时候,纪筹知道自己和司马晨的事情后那副受伤的样子。 纪筹见周媛嫒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打断道:“安安,你就让我去吧!” 周媛嫒笑道:“阿璟,我已经有了更合适的人选,纪老太爷在上京等了你三年,一定是心急了,你好好在上京陪陪他老人家!” 纪老太爷何止是心急啊,简直是心焦啊,本想着纪筹能早些成亲,看着他生个孩子,他就可以放心的养老了,但是现在纪筹就是不成亲,纪老太爷觉得这三年实在是太漫长了。 尤其纪筹一出去就将他的人手给甩掉了,就是每到了一个地方给老太爷来封保平安的信,其余基本是没有音讯的。 纪筹道:“让我为你做些事情吧,不要试图阻拦我,你就是不让我去,我也会自己去。” 周媛嫒一噎,她怎么会刚刚认为纪筹的性格变了,现在多了几句话,就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她知道纪筹那个倔脾气,性子高傲,也不容人拒绝,恐怕这一辈子被拒绝的最狠的一次就是自己的亲事了。 只好无奈道:“我想将温王世子送去边关,你跟着一起去可好?” 纪筹自然是没有什么不答应的,周媛嫒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无非就是想把司马流风送去西城给司马晨添加帮手。 虽然心里无法抑制的嫉妒,但是他还是选择顺从她,仿佛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平衡。 不,其实他的心每天都在煎熬,三年他其实回来过上京,只是偶尔的远远看上一眼,她身边现在高手很多,也渐渐不能靠近了。 现在能和她坐在一起说话已经是梦境里的情形了,纪筹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温王世子为主,我跟着护送就是了!” 周媛嫒见他铁了心要去边关,也没有阻止。 一时之间倒是安静了下来,周媛嫒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想主动告辞。 司马晨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手可不少,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知道,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和纪筹孤男寡女两个共处一室,只怕是要生气的。 虽然这样的禁锢有些不自由,但是周媛嫒觉得这是甜蜜的禁锢,甘之如饴。 纪筹看出周媛嫒的不安和如坐针毡,内心有些煎熬,他也知道他们两个没有什么立场坐在这里长谈,但是他就是舍不得将她就这样放回去。 便道:“安安,你不看看我给你的礼物吗?” 周媛嫒这才想起,刚刚接了礼物就一直放在衣袖里,说话的时候还能偶尔碰到。 她将那小木盒拿了出来,纪筹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 周媛嫒将那盒子打开,要不是现在是白天,周媛嫒估计都要被盒子内的东西闪到了眼睛。 那是一颗白色的珠子,摸起来又不像是珍珠,但是周媛嫒就是知道那是什么。 有些激动道:“这是鲛人的眼泪!” 传言说在边远的地区,有一汪湖泊,时隐时现,幸运的人能在那里遇见鲛人。 神话传说中生活在海中的人,其泪珠能变成珍珠。亦作“鲛人”。 周媛嫒一直以为这是个传说,但是没想到世上竟然真的会有鲛人,这珠子是眼泪吗? 可是自己的眼泪怎么就接不住,他的眼泪却可以变成这样夺目的珠子呢! 便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纪筹。 纪筹本就是找了个话题来缓解气氛,他想和周媛嫒在一起多呆一会儿。 便向周媛嫒讲述了这颗鲛人泪珠的来历。 原来那湖泊真的被纪筹碰到了,那是在沙漠里,纪筹的水带得不够,在沙漠里迷失了方向。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丧命在沙漠的时候,仿佛看见了远处有湖泊。 沙漠里的海市蜃楼多的是,但是纪筹的求生**很强烈,硬是往那湖泊的方向找了过去。 那湖泊却是真的,纪筹喜出望外,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水壶都灌满。 那湖泊却渐渐的小了起来,纪筹大为惊叹,没想到在书上看到的东西能在自己的眼前呈现。 但是他隐隐听到什么声音,便顺着那湖泊缩小方向找了过去,却见到了一个鲛人。 那鲛人是个男子,好像是湖泊消失的时候他没来得及进去,现在有些被搁浅了。 纪筹是不怕鲛人的,但是鲛人也听不懂他说话,只是用求救的眼神望着纪筹。 纪筹觉得自己刚刚死里逃生,有了生的希望,看见鲛人就像看见了之前的自己,便将那鲛人背了起来,在他的指引下找到了之前的湖泊。 将鲛人放进了水里,他本来进了水里,纪筹还觉得好笑,当真是无情呢 ,自己一路背了他过来,却连谢意也不和自己表达。 正准备转身就走的时候,那鲛人又出来了,手上捧着一颗珠子,正是送给周媛嫒的那颗泪珠。 他期盼的望着纪筹,纪筹没有多想,接过了那珠子,他也是知道鲛人产主子的故事的,一眼就觉得这个主子送给周媛嫒十分合适。 那鲛人见纪筹接了珠子,回头看了好几眼,才消失在湖泊,渐渐的就是那湖泊也不见了。 纪筹顺着那湖泊消失的方向遇见了过往的商队,跟着商队出了沙漠,一直将那珠子随身携带。 那珠子听说戴上了之后冬暖夏凉,纪筹细心的在泪珠上开了一个小洞,挂了一根红绳,这样就可以直接戴上了。 周媛嫒很喜欢这个礼物,是个女人怎么可能不喜欢鲛人泪珠呢,要一定的际遇才能碰上呢,周媛嫒觉得既然送给了自己,就是和自己有缘分。二话不说便将那珠子戴上了。 纪筹眼底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他记得三年前给她送首饰的时候,她要还给自己呢,现在可真好,竟然直接戴上了。 他以为出去三年,他能渐渐将对周媛嫒的感情收起来,或者消磨掉。 但是他每到一处,便会幻想着那人在自己的身边,和自己一起看这大好的河山。 渐渐的成了习惯,竟然是每日都在想着周媛嫒,思念深入骨髓,渐渐就成了不可割舍的爱意。 所以他回了上京就把持不住自己想见她的心,他甚至能感受到纪老太爷对他的不满,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时间最是情之一物伤人,纪老太爷到底还是心疼孙子,本来想将他叫去安慰两句。 但是纪筹没给他那个机会,因为当纪老太爷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在皇宫门前等着周媛嫒了。 两个人在酒楼里用了些膳食,纪筹才亲自将周媛嫒送回了武安侯府。< 第一百四十二章 媒婆的勾当 周媛嫒在府里开始过上了悠闲的生活,司马晨让她回来安心准备亲事,沈氏似乎是已经知道了,每日也在悄悄的筹备。 只等顺元帝颁布赐婚的圣旨,就开始大张旗鼓的置办,沈氏也免了周媛嫒的请安,就让她在屋子里自己绣嫁衣。 周媛嫒本想着要去探望探望温婉,但是算算日子,她生产的日子就在这段日子了,自己去未免会惊扰,便收住了心思,在家一心一意绣嫁衣。 从绣艺上来说她当然是举世无双的,一件嫁衣她用不了多少时间,只是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到底是有几分期待的。 前世她的嫁衣就很漂亮,尤记得周媛语看见自己的嫁衣后还缠着自己给她绣,她当时反正闲来无事,也就给她绣了一件。 也不知道前世若是最后他们没有死,她是否会穿着那件嫁衣出嫁。 当然了,这都是一些莫名的情绪,周媛嫒觉得周媛语已经是废了,没必要多管,但是也耐不住人家自己作死。 周媛语在那样的环境下估计也是不会长久的,上次来找了自己,只怕不会善罢甘休,还是会过来。 说起来真是可怜呢,自己要不要做点善事,为她惩治一下渣男呢! 正当周媛嫒好心情的想着这些的时候,侯府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丫鬟将西里慕慕带了进来,周媛嫒知道她会来,没想到这么快。 西里见到周媛嫒后心思很复杂,她嘲讽道:“原来军营里的那个军师就是你!说什么军营不能留女子,都是用来赶本公主的借口!” 周媛嫒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公主说话未免也太直白了些,虽然事实就是这样,但是也不要说出来呀! 好在春麦将茶水端了上来,缓解了周媛嫒的尴尬。 西里慕慕也只是一瞬间的嘲讽,接下来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变得有些泥泞不安。 周媛嫒也不点破,她要是愿意说自然会说出来的。 果然,西里慕慕放缓了语气道:“我知道宸王的一颗心是不会放在我身上了,知道你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之后,我也死心了。” 这是告诉周媛嫒她对司马晨没有了觊觎之心,这是好事啊,她怎么会是这副表情? 原来是话还没说完啊:“那个,你能不能不要让司马流风去给你送银子,让他留在上京!” 说完之后,脸上还有一抹可疑的红,周媛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全上京能猜到自己要谁去送银子的屈指可数,温婉绝对是其中一个。 至于西里慕慕是怎么知道的,就很明显了,原来是温婉也沉不住气了,想必是温王妃实在是急了。 也对,司马流风多大年龄了,还没成亲,又是王府的世子,温王爷又是个宠妾灭妻的,温王妃不急才怪了。 好在司马流风争气,在边关战功赫赫,温王爷就算再不喜欢温王妃,也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周媛嫒倒是觉得西里慕慕是个率真的女子,但是她是武国的公主。 大顺和武国已经开战,若是武国灭了,她该如何自处? 周媛嫒还不想如此直白的将这些事情说给西里慕慕听,便岔开话题问道:“公主现在住在哪里?要是有不便之处,公主又不嫌弃,可以来侯府小住。” 西里慕慕有些感怀,自己做了决定,孤身一人来大顺,就做好了会被轻视的准备。 没想到还有人如此关心自己,先是温婉,再是周媛嫒,她为自己之前在军营的鲁莽感到很羞愧,没想到周媛嫒根本就没提起这回事。 她回答了之前的问题:“我现在住在温王府,是皇上准许的,一切都好!” 竟然是住在温王府,难怪了会对司马流风产生情意,就是不知道温王妃能不能接受这个敌国公主啊。 西里慕慕显然也知道自己的立场,脸上的变得有些凄凄的:“不瞒你说,我在武国那也是最受宠的公主,可是我父皇听从小人挑拨,要和大顺开战,我当然不赞同,明显就是会以卵击石啊,我劝也劝过了,现在这样是他们咎由自取!” 要是武国被灭了,武国皇帝有些节气便会自己动手杀死自己,或者带着忠实的部下,战死至最后一兵一卒,若是不然,还是能好好的成为藩王,只不过从今以后便没有什么武国了,那就是大顺的领土了。 但是西里慕慕很了解自己的父皇,他是贪生怕死的人,绝对不会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 周媛嫒知道她的意思,也怜悯她小小年纪就孤身一人来大顺,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不让世子去边关就是了。” 西里慕慕喜出望外,连声问道:“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吗?” 周媛嫒笑道:“当然了,我骗你做什么!” 答应了不代表不好奇,周媛嫒还是很好奇西里慕慕为何会喜欢司马流风。 司马流风又是不是同样喜欢她,但是看温婉的态度,应该也是对她有好感的。 便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西里慕慕也是爽朗的女子,她告诉周媛嫒,司马流风一路护送她回上京。 很多时候没有碰见什么驿站,便在野地里搭着篝火休息。 西里慕慕到底是女子,还是公主,从小到大没吃过这种苦,难免有些抱怨。 司马流风却没有理会她,该干嘛干嘛,这让西里慕慕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就越是想要引起司马流风的注意。 司马流风被她缠得烦了,索性就更沉默了,半天不说上一句话。 西里慕慕觉得伤心,晚上的时候,大家都在篝火旁边用着晚膳,她独自一人去了树林深处。 走得久了才发现迷路了,这便有些惊慌,四处都是漆黑一片,她开始害怕,而且树林里的灌木丛不时就会有些动静,不知道是什么动物。 西里慕慕简直要哭了,自己做什么要走到这里来,到时候别说是和亲了,难道就要死在这树林里。 好在天空上还是有一轮月亮,让她能勉强看见一点东西。 她小心的往前挪动着,忽地,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的脚,她知道那是蛇,惊慌的尖叫了起来。 那蛇似乎是被惊吓到了,张开自己的嘴巴就要咬下去,忽地就瘫在了地上。 西里慕慕惊慌的将拿蛇甩开,往前跑去,却撞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接着月光,她看见了那是司马流风,紧紧的抱住他:“你怎么才来!吓死我了!” 司马流风有些无措的搂着怀中的女子,笨拙的安慰着。 他见她独自一人离开了队伍,想着她毕竟是武国的公主,出了什么事也不好交代,便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后。 只是越走越远,等到西里慕慕发现迷路的时候,司马流风长舒了一口气,他刚刚就要出声提醒了。 但是她似乎是十分害怕的样子,司马流风正准备告诉她他在这里的时候,她却跑了起来。 接着就是尖叫,好在司马流风的夜视能力不错,一眼就看见了缠在她脚上的蛇,投了个石子就打在了蛇的七寸。 但是西里慕慕到他怀里,却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从小到大,他除了自家妹妹,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拉过。 这会儿西里慕慕害怕的投到他怀里,浑身瘫软,让司马流风有种特殊的感觉,但是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回到上京后,西里慕慕便自己和顺元帝说要住在温王府。 温王爷当然只能好好的接回去,交给王妃好生待着。 司马流风在前院,但是这对西里慕慕来说有什么难的,她天天做了糕点就去前院送给他吃。 渐渐的,王妃也发现了苗头,司马流风有时候是拒绝的,但是更多时候是无可奈何的收下了。 周媛嫒算是听出来了,原来是西里慕慕倾慕司马流风,而司马流风根本就没有表露出任何要娶她的信息。 但是这也足够西里慕慕来求她将司马流风留下了,周媛嫒觉得虽然西里慕慕在边关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跋扈,但是好在生活中也不是难相处的人。 她决定交了这个,怎么也要帮她一把。 西里慕慕得了准信后,还应允会时常来侯府找周媛嫒谈心,见到她手中的嫁衣更是羡慕不已。 春麦将西里慕慕送走后,阿绯打趣道:“小姐,你现在可是越来越爱干媒婆的活计了!” 这不说周媛嫒还没有发觉,说了之后才发现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啊,她身边的丫鬟侍卫,都是她撮合的,这下又答应了西里慕慕。 周媛嫒也不生气,笑道:“既然知道是这样,还不对你家小姐好些,伺候的舒坦了,小姐给你们找几个好人家嫁了!” 春麦和阿绯还好,毕竟是已经定了下来,成亲只是时间问题了,但是其余的几个小丫鬟都羞得红了脸。 尤其是冬梅,嘟囔道:“我才不嫁人,我要一辈子伺候小姐!” 其他几个小丫鬟赶紧附和,周媛嫒笑道:“我是不介意的,养你们几个还是养得起的,等你们找到了心爱的人可别来责怪小姐我不放你们走!”< 第一百四十三章 顺元帝问话 周媛嫒这些日子看小金的眼神都有些崇拜,在自己身边待了三年,她竟然不知道小金有如此的本事。 别说是她了,就是温婉也未必晓得,只当是宠物一样的养着。 小金看到周媛嫒的眼神还是很受用的,欢喜的依偎在她的手腕上,精神十分不错。 上京拿蛇当宠物的可就只有周媛嫒了,渐渐的就是小金也在上京出了名。 虽然小姐们不敢养蛇,但是小猫小狗的还是敢养的,纷纷效仿着养起了宠物。 周媛嫒已经将护送军饷的人选定了下来,就是纪筹,还是按照答应西里慕慕的那样将司马流风留了下来。 司马流风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只是觉得周媛嫒一定会让他去送,但是不知道最后却没有,果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现在西里慕慕整天都去前院找他,就是王府的下人都看出些不平常来,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所以他是十分想去边关的,他似乎不喜欢那人总是粘着他。 顺元帝的旨意也下来了,是万通亲自来读的圣旨,就连老夫人也要出来接圣旨。 武安侯当然不会吝啬,给了万通一个大大的荷包,里面赏金的多少可想而知。 正当周媛嫒接了圣旨准备回院子的时候,万通道:“大小姐,请留步,圣上召你入宫进见!” 接圣旨是要沐浴更衣的,所以也不用回去换什么衣裳了,带了些银子,领着阿绯便进宫去了。 顺元帝没有在御书房召见她,而是在未央宫见的她。 周媛嫒打听过了,那是司马晨的生母元妃生前居住的宫殿。 这么多年来一直有得宠的妃子想要住进去,但是一般提出来后,顺元帝是不会再多看一眼的,直接冷落了。 虽然未央宫多年没有人居住了,但是依然干净整洁,似乎还是维持着元妃在的时候的样子。 就是小几上的绣篮也摆在了那里,顺元帝独自一人坐在了正室的榻榻米上,并没有在塌上。 只是用手抚摸着塌上的毡毯,想必那是元妃生前用过得到,因为时常抚摸,便有了些痕迹。 周媛嫒叹了一口气,顺元帝也是个可怜人。 上前行礼道:“臣女参见皇上!” 顺元帝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反应了过来,他本来是想来和元妃说说话,告诉她,他们的儿子要成亲了,是他心爱的女子。 他这一生因为皇帝的位置,都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得到周全,希望四郎能够和自己不一样。 顺元帝道:“你来了啊,给朕做几个家常菜吧!” 周媛嫒有些意外,本以为顺元帝要交代自己什么事情呢,没有想到只是让自己做几个菜,这没问题,是自己擅长的事情。 万通便带着周媛嫒去了未央宫的小厨房,周媛嫒向万通打听了下顺元帝有没有什么不吃的。 万通是收了银子的,并且他这一辈子估计都没遇见过直接用金块打赏的人,周媛嫒绝对是第一人。 脸上都快笑出了褶子:“圣上喜辣,元妃生前给圣上做的胡辣汤最是欢喜。” 周媛嫒表示知道了,顺元帝今天应该是思念元妃了,不然不会在这里召见自己。 胡辣汤是一南城那边的一道菜,元妃会做应该也是因为莫管家的缘故了,既然如此,那就投其所好好了! 周媛嫒对这道菜也不是很熟悉,曾经做过一次,还是和阿绯一起做的。 回忆了下流程便开始动手做了起来,也不用别人,阿绯给她生火。 她则开始准备食材。原本要提前一晚就花生和黄豆浸泡好,但是眼下肯定是来不及的,便只好先将他们泡着。 然后将他们放入锅中煮一会儿。 再接着将豆腐皮切成细丝也加进去,其余的都用温和慢慢熬。 这道菜的食材都不珍贵,十分寻常,却是南城百姓的最爱。 周媛嫒也是试着做一做,最后撒上了胡椒粉。 但是总不好只给顺元帝做一个菜,便看了看小厨房有些什么食材。 顺元帝想来是早就安排好了,所以小厨房的食材并不少,周媛嫒挑了些开始做了起来。 最后做了五个菜,和阿绯一起将菜端去了正室。 顺元帝一眼就看见了胡辣汤,有些恍惚,急着便尝了一口,那表情周媛嫒也看不出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因为他并没有皱眉,但是也没有表示出很惊讶的样子,这让周媛嫒心里直打鼓,自己做这道菜,皇帝会不会不高兴? 好在顺元帝只是尝了一口,便接着要吃其他的菜,万通拿着银针上来要试毒。 但是被他拒绝了:“别试了,等你试完,菜都凉了。” 说来也是可怜,虽然皇宫的美味佳肴甚多,但是皇帝入口前都要试毒,确认没有毒了才可以吃,所以皇帝的饭菜一直便有些凉。 万通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要是顺元帝有个什么好歹,他也担当不起啊。 还是周媛嫒劝道:“皇上,万公公也是担忧您,让他试试吧!” 听到周媛嫒的话,虽然顺元帝有些不高兴,但是还是没有拂了她的面子。 万通如释重负,快速的拥银针验起了毒,他觉得武安侯府的大小姐实在是太通情达理了,要是别人做了食物要送过来,看见自己验毒便会不高兴。 但是周媛嫒还劝着他试,想来是不想有麻烦上身的。 好在只有五个菜,很快便验完了,万通恭敬道:“圣上,您可以用膳了!” 这就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意思了,顺元帝满意的点点头,也不管周媛嫒还站在一边,自顾自的用起了膳食。 周媛嫒也不介意,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皇帝无非就是想考验考验自己的定力,这些还是有的。 顺元帝吃得不快,但是似乎心情很好,剩下的倒是不多,万通劝道:“圣上还是莫要用多了,仔细积食!” 顺元帝似乎是嫌弃万通太多啰嗦:“你就知道管着我,吃个饭也不消停!” 万通笑道:“是是是,圣上这就开始嫌弃奴才了。” 这都哪跟哪啊,不过顺元帝并没有生气,也是,万通是他的贴身大太监,要是不能揣摩他两三分的心意,也不能到如今的位置。 未央宫里没有宫女和太监,所以桌上的膳食都是万通和他的小徒弟一起收拾的,在周媛嫒的示意下,阿绯也上前帮忙。 顺元帝则带着周媛嫒去了宫殿里的小花园。 他对元妃当真是上心,从这园子便可以看出来,几乎是把御花园的花都搬过来了,还有鹅卵石沏的假山,流水潺潺。 顺元帝领着周媛嫒到了一个凉亭,坐了下来,见她还是站着,便道:“你不必太过拘束,也坐下来吧!” 周媛嫒应了一声是,便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但是不敢坐全部的,只坐了三分之一。 顺元帝见她如此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道:“你和四郎是怎么认识的?” 倒是简单明了,单刀直入,周媛嫒也不扭捏,将自己和司马晨在温王府相遇,和马蹄山的事情选着一些说了,什么夜闯闺房,阿枭传信就省略了。 顺元帝的眼神都便得有些悠远,可能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 他安静的听着,然后又接着问了一句:“他在边关可好?” 周媛嫒并不惊讶,边关都知道了,上京能不知道吗?顺元帝没有什么责备她的意思,便回道:“王爷很好,圣上放宽心!” 顺元帝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这样柔弱的一个人,竟然去了边关,难道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吗? 又问道:“你可知,嫁给四郎后你要承受的?” 周媛嫒对顺元帝这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话方式有些疑惑,但是还是乖顺的答道:“知道,四郎都和我说过了!” 顺元帝不知道她所理解的和自己说的承受是不是一样的,多说了一句:“这天下我是要交给他的,做皇帝的可是身不由己的,你能忍受三宫六院?要是不能忍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周媛嫒没想到顺元帝是这个意思,她知道司马晨有意天下,不然他不会私下养那么多的兵马,但是她能接受三宫六院吗? 周媛嫒肯定是不能忍受的,光想想就觉得心酸,但是顺元帝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看来你是不能忍受了,后悔还来得及,不要像他母妃一样,惨死在这深宫里!” 后悔!开什么玩笑,绝不!周媛嫒答道:“不会的,四郎跟我说过让我相信他,我到死都相信他!” 顺元帝有些意外她的坚定,最后问了一句:“若是他没有做到答应你的,或者辜负了你的信任,你该如何自处!” 周媛嫒会怎么办呢?她会离开司马晨,以她现在的本事想要离开司马晨并非不可以,但是却不适合告诉顺元帝。 便沉默了。 顺元帝也是聪明人,见到这样的状况也不强求,只是幽幽道:“路是你自己选的,我给过你机会了,那从今以后就好好的待在四郎身边吧!” 周媛嫒诺诺的应是,顺元帝该去处理政务了,还不忘交代道:“赐婚之后,你该去皇后的宫里谢恩!” 说完便带着万通扬长而去,留下周媛嫒在原地哭笑不得,我英明的陛下,你至少留个人给我带路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皇后下绝育药 顺元帝之所以让周媛嫒去见皇后,想必也是有深意的,皇后是司马晨的杀母仇人,早晚要报仇的,要是自己战斗力太弱,那岂不是会给司马晨拖后腿。 周媛嫒出了未央宫才发现顺元帝还是十分有良心的,给她留了个小太监。 那小太监恭敬道:“周姑娘,皇上让奴才送你去椒房殿。” 周媛嫒也客气的回道:“劳烦公公了!” 椒房殿距离未央宫有些远,可能是开始的时候,顺元帝就想着让元妃远离皇后。 椒房殿的柱子都是红的,老远就冲击着周媛嫒的眼睛了。 那小太监到了之后,便有宫女迎上来:“原来是小赵公公呀,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你师父嘱咐你来传达!” 那小赵公公也是个人精,客气道:“如果皇上有什么吩咐,当然得我师父来,哪里能怠慢了皇后娘娘,我是送武安侯家的大小姐来谢恩的!” 那宫女看了一眼周媛嫒,给一个小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小宫女便进了内殿,想必是去通传了。 那小赵公公道:“周姑娘,奴才就送你到这了,我要回去复命了!” 周媛嫒边笑着回应,边示意阿绯给他银子:“劳烦公公了,这是些小意思,你拿着去喝茶!” 那小赵公公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接过银子便走了。 那宫女才和周媛嫒搭话:“小姐稍稍等会儿,娘娘将将才歇了午觉!” 说起午觉,周媛嫒倒是困了起来,只是现在显然不是睡觉的时候,便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正午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阿绯道:“姐姐,您瞧着能不能找个阴凉的地方让我家小姐等着。”说完拿了些银子给那宫女。 那宫女本来是不想接银子的,但是仔细一看,那是一块黄灿灿的金子,便咬咬牙接了下来。 但是接了人家的金子,总不能不解决事情吧,皇后摆明了是要为难周媛嫒。 那宫女便道:“姑娘站在廊下来吧!” 周媛嫒也不想为难人家小姑娘,便站站在了廊下。 也不知道皇后是不是幼稚,但是这样惩罚人的方式还真是不能说什么。 人家在睡午觉,是你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怎么能怪人家不见你! 好在周媛嫒一点也不热,这都要多亏了那紫玉莲的功效,所以就连站在廊下的宫女都是浑身的汗意,她却一身干爽的站在那里。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热倒是不热,周媛嫒只是感觉到很困。 之前进去的那个宫女总算是出来了,见周媛嫒在廊下,有些意外,但是还是上前道:“周姑娘,娘娘醒了,唤你进去呢!” 周媛嫒点了点头,对那宫女道谢,活动了下自己差不多已经麻木的腿。 便跟着进去了。 皇后穿着朝服坐在上头,衣服端庄威严的样子,周媛嫒没有抬头多望,低头跪下行礼。 当然了,皇后应该不会玩那些让自己跪在地上的把戏吧,这也太幼稚了。 果然,皇后笑道:“哟,是武安侯家的大姑娘呀,快起来让我瞧瞧!” 周媛嫒乖顺的站了起来,不管怎么说都要把姿态放足,让皇后挑不出什么不是来。 周媛嫒站起来后,皇后让她站近些,周媛嫒往前挪了几步,并不十分靠近。 皇后不勉强,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又不是自己的儿媳。 说起儿媳,皇后感到十分头疼,本以为自家儿子早成亲那么些年,可以生出黄长孙出来。 没想到却被惠妃的儿子湘王登了先,宏王成亲之后,惠妃也去求了赐婚,顺元帝让她自己看的,然后很大方的赐婚了。 去年就添了黄长孙,而自家儿媳的肚子三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到这里皇后就糟心。 但是眼前也不是糟心的时候,便笑道:“这些下人都是些不懂事的,怎么能让你在外头等这么久了,可是晒坏了?” 那宫女马上接道:“还望姑娘见谅,娘娘这些日子犯了头风,晚上也睡不好,奴婢见娘娘中午能休息一下,便不忍心打扰!” 皇后呵斥道:“就你多嘴!” 虽然能看出这两个人是在唱双簧,但是周媛嫒也懒得戳穿,还要陪着一起唱戏。 便懂事的回道:“娘娘,您别责怪她,她也是为了您好,我不碍事的,也没有晒到,在廊下站了一会。” 皇后的脸上一僵,听到廊下的时候,朝宫女冷冷的看了一眼,便马上换了一副和蔼的样子道:“那就好,若是将小四的媳妇儿晒坏了,他可是要怨恨我这个嫡母了!” 自己现在还不是司马晨的妻子,不能代替他说不会责怪之类的话,只能安静的站在那里,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 皇后的内心十分不屑,她还以为那司马晨千辛万苦求来了这位做妻子,原以为有多厉害呢,不过如此罢了! 一想到这里,连为难的法子都懒得使出来了,这时丫鬟上了一杯茶。 皇后笑着道:“这是太医开的一些消暑的花茶,你且尝尝看,刚刚在外头站了许久,咱们还是要以防万一才好。” 周媛嫒内心有些挣扎,阿绯叮嘱过自己,皇后宫中的东西能不吃最好就不吃,糕点什么的一概不要碰。 但是皇后那样看着自己,周媛嫒只好硬着头皮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皇后脸上的笑意更甚了,这让周媛嫒的心咕咚了一下,莫不是这茶有毒吧! 随即又放下心来,随意吧,皇后一定不知道自己已经百毒不侵了,多亏了钱雅婷给自己下蛊,有了紫玉莲,自己在和阿绯炼药的时候就发现了,什么毒药对她来说都没药效了。 皇后见周媛嫒喝下了茶,内心十分爽快。 她早晨得知顺元帝已经将成亲的旨意颁布了下去,选好了日子,只要等司马晨回来就可以了。 皇帝护着又怎么样,还不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周媛嫒一看皇后那个表情,虽然很细微,心里有些毛毛的,虽然自己不中毒,但是还是有些害怕,这是给自己下了什么绝世毒药吗? 皇后问道:“听说圣上召见你了,在未央宫是吗?” 周媛嫒觉得顺元帝和皇后果然是夫妻,想一出是一出,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周媛嫒打起精神应付道:“是,圣上在未央宫召见的臣女。” 皇后的心恨得牙痒痒,这么多年了,皇帝还是忘不了那个贱人。 元妃那个贱人凭什么!自己才是皇后,是元妻,她凭什么封号为“元” 皇后满心的怨恨,既然皇帝如此喜爱他们母子,她就让司马晨断子绝孙好了。 想到这里,皇后便露出了疲态,周媛嫒识趣道:“娘娘累了吧,臣女先行告退了,娘娘注意歇息!” 皇后还是面子上说了句:“也罢,本宫这副不争气的身子,不能招待你了。” 周媛嫒恭顺的出了椒房殿,皇后再也抑制不住,大笑了起来。 周媛嫒和阿绯都是有武功的人,自然是听到了皇后的笑声,更加感觉毛骨悚然了。 走远了些,阿绯才惊叹道;“小姐,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仔细的闻了闻,面色不变!那是七月花的味道! 所谓七月花,是长在苗疆的一种花,苗疆的妃子专门用来对付女人的。 未成亲的女子服用了会导致宫寒,子嗣艰难,若是有身孕的女子服用了,一定会滑胎,导致终生不孕。 阿绯有些心急,拉着周媛嫒也不管是在皇宫里,便运起了功,将周媛嫒快速带离了皇宫。 上了马晨之后,便点了周媛嫒的穴位,道了一声得罪便在周媛嫒的咽喉处一掐。 周媛嫒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上涌,便开始吐了起来,阿绯没有拿痰盂,她要观察吐在地上的东西。 急切的问道:“小姐,你是不是在皇后那里用了什么东西?” 周媛嫒也有些着急,阿绯这个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啊,便回道:“喝了一杯茶,不,我只喝了一口!” 阿绯这才放下心来,解释道:“刚刚情急,没来得及解释,皇后给你喝的是七月花浸泡过的茶叶,喝了会绝育的!” 这皇后好狠毒的心思,自己的儿媳生不出孩子,她便想让周媛嫒也生不出孩子。 哼,听说宏王到现在一个子嗣也没有,都是宏王妃管得太严厉。 这样说来那宏王妃倒是没那么讨厌了。 阿绯道:“小姐,我听说那钱雅婷怀孕了,是宏王的孩子,我们要不要?” 周媛嫒明白阿绯的意思,只是她不想连累无辜的孩子,暂且先看看吧,左右也不是个嫡子,只是个庶子罢了,那能翻出什么风浪! 周媛嫒有些心惊,虽然自己是不中毒的体质,但是那七月花对自己还是会有损伤的。 便焦急的问道:“阿绯,我会不会已经中招了,会不会不能生孩子?” 阿绯劝道:“小姐,你放心,你只用了一点点,奴婢已经帮你弄出来了,无碍的!” 周媛嫒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很喜欢小孩子,前世的时候和明珠的母女缘就不深,不想这辈子还无缘做母亲。 但是既然阿绯这样说了,她暂时先放下了心,两个人先回了侯府。<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安置 周媛嫒回到侯府之后,沈氏已经将之前置办的东西都大张旗鼓的摆了出来。 周媛嫒实在是困得很,本就有睡午觉的习惯,被皇后生生给耽误了。 她回到府里也顾不上去给沈氏请安了,而是回到挽香院补觉。 沈氏起初还担心周媛嫒进宫会不会说错话,见她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睡觉,便放下了心。 也没有让丫鬟去打扰,而是朱湛娟商量着周媛嫒的婚礼还有些什么要置办的。 司马晨那边已经和武国开始交战,武国也是打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司马晨很快便打到了武国的京都,但是却没有抓到武国皇帝。 想到攻打武国的轻而易举,众人都觉得太顺利了些,那武国皇帝到底带着那些皇子们躲去了哪里? 现在只有苗疆和赫赫可以收留他们,武国皇帝带走的人不少,是个大队伍,想必很快便可以知道消息。 将武国灭掉后,照样让西威在那里做守城将军。周延年则跟着宸王在回上京的路上了。 婚礼就在两个月之后了,大军上京都,想必是十分缓慢的,这样算下来,时间就不太够。 宸王府那边,司马晨让莫管家和刘大夫快马加鞭回了王府,就是阿均也跟了回来。 不过他是没有时间去探望阿绯的,他接受了司马晨的交代,要和莫管家一起把王府置办得漂漂亮亮的。 莫管家只负责采买,至于府内的装扮则交给了红袖和绿锁以及红玉。 周媛嫒反而成了最闲的人,每日就是在房里绣嫁妆,皇宫里那么多妃子,她不知道要做多少东西才够。 好在孙五娘在,带着小丫鬟们都在给她帮忙,周媛嫒决定好好的问问丫鬟们。 正好这个时候都在室内做绣活,周媛嫒问道:“夏草,秋雨,冬梅你们三个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现在我要嫁去王府了,你们可有心仪的人在侯府,先和我说了,想留在侯府嫁人还是跟着我去王府,要是实在想跟着我,就弄成陪房。” 几个小丫鬟见周媛嫒这次的语气不像往常一样是打趣,一个个都正色道:“小姐,我们愿意跟着你去王府!” 周媛嫒知道她们不像是在撒谎,前世自己嫁人的时候,几个丫鬟根本就没有心仪的人,便点点头笑道:“那也好,跟着小姐,若是以后嫁人,小姐必定给你们风光嫁出去!” 孙五娘看着室内的情况,有些欲言又止,小姐对这些小丫鬟真好,春麦不日就要出嫁了,她思索再三还是出言道:“小姐,我有一事请求!” 两辈子的缘分,周媛嫒自然是没有不应的,让孙五娘放心说。 孙五娘看了几个丫鬟一眼道:“小姐,我想为我家那傻小子求娶你身边的冬梅姑娘!” 冬梅见说的是自己,一时之间有些猝不及防,都还来不及害羞。 周媛嫒倒是很意外,是啊,贺墩也到了娶妻的年龄了,但是她不会轻易答应的,问了冬梅的意见:“冬梅, 你都听见了,可愿意嫁给贺墩?” 冬梅有些犹豫,她是接触过贺墩的,前些日子还送了些礼物给自己。 因为店铺的很多事情都是贺墩来传信的,冬梅年纪最小,就喜欢央求着贺墩给她带些东西。 左右周媛嫒身边的丫鬟都有的是银子,一来一往,那贺墩就对冬梅起了心思。 这些当然瞒不住孙五娘的眼睛,她也觉得冬梅这小丫头挺好的。 见冬梅有些犹豫,便上前道:“冬梅姑娘,我家那小子是有些实在,但是实在人好过日子啊,你嫁到我家去,我们还是去王府伺候小姐可好?” 冬梅本就是不想离开周媛嫒,小姐对她们好,如果离开了小姐,她只怕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听到孙五娘这样说,冬梅才羞怯道:“一切但凭小姐做主!” 这就是同意了的意思,周媛嫒很高兴,孙五娘两辈子都是跟着自己,她便笑道:“孙先生教导我和侯府的姐妹辛苦了,现在你儿子要成亲了,娶的又是我身边的大丫鬟,我送件礼物给你!” 说着就让春麦去箱笼里拿了一张地契过来,她买了不少地契,本想着多开些铺子给司马晨做军饷的,正好有几间很小的铺子。 周媛嫒拿了张地契给孙五娘道:“孙先生,这是朝阳门的一间店铺,希望你不要嫌小,你和冬梅的绣艺都不便错,就开个绣庄吧!” 孙五娘受宠若惊,但是却没有接过店铺:“小姐,这礼物太贵重了些,我老了,不想再去做这些,我就想呆在小姐身边!” 这倒是难办了,冬梅也跪下道:“小姐,你要是实在想给奴婢些添妆,你就多赏我些银子吧,我不想离开你身边。” 周媛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们都不肯接受这个铺子,自己也不能勉强她们,而且自己身边又不是养不活这些人。 还是阿绯给自己出了个主意:“小姐,不若你换一间大点的铺子,铺子在你的名下,你给一成的利润给冬梅她们,让孙先生好好教导绣娘,如何?” 这倒是个好办法,反正周媛嫒除了玉锦阁也没有别的店铺了,一个她懒得管太多,二个光玉锦阁和金矿的收入就够她挥霍几辈子了。 便道:“如此甚好,只是呢,铺子有十成股,你们五个占一半,每人一成,我占一半,这样你们的假装就都有了着落了。” 阿绯没想到她也有,她是司马晨的丫鬟,她和阿均的亲事应该要由司马晨来出。 周媛嫒笑道:“我的好阿绯,你可真聪明,替我解决了这么个大麻烦,这是我给你的,要是你们王爷还要给你什么那是他的事情,但是你也跟在我身边三年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阿绯见周媛嫒这样说,便没有拒绝,她是爽快的人,便高兴的答应了。 其他几个小丫鬟只要不是让她们离开周媛嫒,她们都乐意,至于什么铺子,她们都没有经验。 周媛嫒将绣庄的铺子交给贺墩经营,他跟在孙掌柜身边学了这么些年了,只是一个绣庄,应该可以独挡一面。 但是绣庄面对的都是些女客人,那就应该有个女子去经营,自己身边还真是没有这样的人。 几个丫鬟伺候人还行,要是去和客人打交道只怕是不行的。 最后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还是孙五娘道:“小姐,既然我去教绣娘,那便由我去和那些女客人打交道吧,反正这上京的夫人小姐不说劝认识,我也是认识六成的。 这话倒是不假,孙五娘在上京很出名,之前教导过不少未出阁的小姐,由她来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周媛嫒将延伸放在了夏草和秋雨身上,其余三个都有了着落,只有她们两个傻丫头死死的守在自己身边。 夏草看见周媛嫒盯着她便激动道:“小姐,你别这样看着奴婢,奴婢只是多吃了些饭,不浪费粮食的,别急着把我嫁出去。” 秋雨也连忙跟着一起说:“就是,就是,小姐至少也要让我们看见你将王府的小世子生下来再赶我们走!” 周媛嫒有些好笑道:“你们两个傻丫头,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们走了,嫁人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们倒好,说得跟我不要你们了似的。” 两个丫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屋里的其他人都是有了着落的,要是都走了,姑娘身边不就没有人了。 周媛嫒也不勉强她们,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就养着好了,反正王府那么多暗卫,到时候给她们找一个应该也不是很难。 最后将阿绯和春麦,冬梅的婚礼都定在了同一天,就在下个月初八,让她们在自己成亲之前成亲。 尤其是春麦,成亲了之后,周媛嫒打算将她先送去宸王府,让麒麟陪着她一起过去打点。 王府里的绿锁似乎不是个好相与的,有麒麟在应该能好些,再不济,麒麟不掺和女人的事情,还有阿绯在呢。 阿绯也是要先去王府,帮着春麦一起将婚礼的事情打点打点,不是她信不过王府的丫鬟,只是还是用自己的人安心。 至于冬梅嘛,周媛嫒是懒得再办了,索性就将三个丫鬟一起嫁出去,嫁妆也是备的一模一样的三份再加绣庄的股份。 所以孙五娘很快就把周媛嫒拿的那个大地契回去了,得要贺墩早些将铺子办起来才是。 于是母子两个就开始分头行动,一个开铺子,一个置办聘礼。 王府就是暗卫的家,聘礼他们都私下给,但是贺墩不一样,他是在外头生活的人,又对冬梅有情意,便将三媒六聘都补上了。 冬梅感动得不得了,尤其孙五娘还带了聘礼来,寻常家的丫鬟哪里能有这个待遇。 都是东家打发几两银子就嫁了出去的,别说是什么三媒六聘了,就是有顶轿子都不错了。 周媛嫒也觉得贺墩长进了不少,知道讨媳妇欢心了,到底是在外头历练的好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婚礼筹备 三个丫鬟的日子定下来之后,就更忙碌了,但是周媛嫒还是每天都抽时间去沈氏那里请安。 要是出嫁之后想必就很少会回侯府了,她舍不得沈氏,更舍不得小鹿。 小鹿已经开蒙了,给他开蒙的是武安侯,现在侯府已经没有姑娘要上课了,所以还是之前的吴先生教导小鹿。 周媛嫒过去的时候,小鹿正在书案上写字,因为坐下来够不着,就站在凳子上写。 沈氏坐在一旁看着,满脸的笑意。 见周媛嫒过来了,小鹿高兴的唤道:“长姐,你快来,看小鹿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周媛嫒惊喜莫名,小鹿才三岁多就会写自己的名字了,便凑进了看纸上写得歪歪扭扭的周延庭三个字。 毫不吝啬的夸奖道:“我们小鹿真聪明,果然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小鹿挺了挺胸膛骄傲道:“我明天就会写长姐的名字了!” 周媛嫒觉得窝心极了,小鹿真是自己的小棉袄,虽然都说女儿才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但是小鹿当真是温暖了一家人。 但是小鹿这么小就开始启蒙吗?会不会太辛苦了些,她希望小鹿快了的成长呢,什么都有哥哥和自己呢。 沈氏笑道:“是他自己要写呢,启蒙后便爱上了写字,前些日子吴先生都让他在描线条,今天才可以写字呢,我给他写了个名字,他就照着写了!” 原来是这样啊,是自愿的就好,就怕是武安侯和沈氏对他要求太严格了。 沈氏拉着周媛嫒去内室,让小丫鬟留在那里照看着小鹿。 沈氏道:“安安,你那边都准备好了吗?嫁妆有母亲呢,你只要把手头的东西绣好便可以了。” 周媛嫒拿了银子给沈氏道:“母亲,这是我的一些银子,你拿去给我置办嫁妆,你那些体己银子还是留着给大哥吧,小鹿将来娶媳妇也要用钱呢!” 沈氏嗔怪道:“你可真是,母亲不缺银子,哪有姑娘家自己出银子置办嫁妆的。” 确实是没有姑娘家自己置办嫁妆的,但是周媛嫒不一样,她有钱啊! 沈氏能明白她的意思,打趣道:“哟,我家安安可真是财大气粗啊,连嫁妆都不要母亲置办了!” 周媛嫒的钱财之多,是上京都知道的,她平时给沈氏的银子也不少。 自从沈氏看了周媛嫒的账册后,她给银子给她并不再拒绝了。 她出手给边关将士的军饷都死三百万两,她有什么理由要拒绝,便安心接下了。 沈氏见周媛嫒那个小财迷的样子:“你呀,银子要自己留着,皇家不比寻常人家,要花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这次办嫁妆的银子是沈氏嫁妆的一半,加上周媛嫒的银子,还有周延年写信回来让朱湛娟拿了三十万两银子出来置办。 朱湛娟也没有什么怨言,玉锦阁给的股权哪里只有三十万两,没必要因小失大,虽然这排场确实是大了些,但是毕竟是皇家的儿媳,排场大些也是应该的。 周媛嫒还不知道周延年也拿了银子出来,沈氏也没提,周延年说了不让她知道,怕她不要。 沈氏将嫁妆单子给周媛嫒瞧了瞧,整整有好几米长,周媛嫒咂舌。 前世自己的嫁妆连这十分之一都没有,都已经算是很丰厚的了今生这也太多了些。 她怕太招摇,会引来朝臣的弹劾,下意识便要减掉一些,沈氏笑道:“你就放心吧,你能想到的,母亲难道还会想不到,宸王说了,想办多大就办多大,万事有他在!” 周媛嫒便不再说什么了,这还只是自己的嫁妆,司马晨的聘礼还没有来。 聘礼沈氏多半是不会收下的,肯定是要给周媛嫒带回王府去的,这样算起来,周媛嫒不想算了。 但是还是把银子给了沈氏:“母亲你就收下吧,以后还有小鹿呢,您就是不拿着置办嫁妆,就当是我给小鹿的!” 沈氏也知道自家女儿的性子,这些年就是二房那白眼狼她也给了不少,更何况是亲生母亲,接下银子便道:“你呀,真像个散财童子,哪里需要银子,你就往哪里撒!” 这样一说,可不就是这样嘛,周媛嫒觉得自己真实造福众生了,只要沈氏不拒绝她的银子便好。 两个人正在内室说话,只听见小鹿喊了一声:“大嫂!” 原来是朱湛娟来了,也是为难她了,嫁进来这些年,周延年也没有回来,她一个人主持中馈,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人倒是消瘦了不少。 沈氏对她也很好,媳妇嫁进来,丈夫不再身边,那自己这个做婆婆的只能多疼她些了。 朱湛娟一直和周媛嫒的关系一直挺不错的,她嫁进来的时候,周媛嫒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软软的唤她姐姐。 现在都要出嫁了,朱湛娟觉得自己都有些老了,好在周延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她内心激动之余,还是要维持着主母的端庄,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苦,她实在太过想念周延年了。 周媛嫒迎了上去,她没有将在边关的事情告诉朱湛娟,尤其是莫氏那一段只字不提,只是告诉朱湛娟自家哥哥在边关很好。 朱湛娟握住了周媛嫒的手道:“哟,这要出嫁了,人越发的精神了呀!” 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周媛嫒看起来确实是比平时还要美艳三分。 周媛嫒也不害羞,见朱湛娟打趣她,也回道:“嫂子精神也不错,是哥哥要回来了的缘故吧!” 朱湛娟到底也是当家主母,哪能被周媛嫒两句话就弄得脸红呢,淡定的上前给沈氏行礼。 周媛嫒则在一旁偷笑。 这媳妇是自己挑的,这几年倒是朱湛娟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多,周媛嫒渐渐有了自己的生活。 对于周媛嫒的变化,沈氏多少是有些知道的,有时候周媛嫒换了男装出去,她也是装作不知道,也不许朱湛娟管。 她做姑娘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轻松,所以她想让周媛嫒没出嫁的时候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身边有麒麟和阿绯,想必是出不了什么事的,但是对于周媛嫒习武这件事情她还是不知道的。 这件事情侯府知道的人恐怕也就周如慧了。 还是之前为了给小鹿出气暴露的。 但是周如慧现在应该是不敢怎么样的,府里几个庶女都还算老实。 当然,这也和沈氏的宽容是分不开的,武安侯没有宠妾灭妻也是一点。 提到这个,周媛嫒想到了一件事情,三年前在婚礼上她看见的那一幕,怎么也忘不了,兰姨娘和二老爷悠然,但是这三年间,二房分出去了,好像没有什么动静。 但是周媛嫒就是觉得如鲠在喉,这口气怎么也不能咽下去。 怎么也要在自己出嫁前将这件事情解决了。 小鹿此时被奶娘牵着走了进来,看见周媛嫒就奔了过去:“长姐,长姐!” 周媛嫒正准备将他抱起来,被沈氏制止了:“安安,不要抱他了,都多大了,太重,你别抱!” 小鹿也一本正经的站在一旁道:“先生说我是男子汉了,不能要长姐抱!” 小鹿这个样子把室内的人都逗笑了,周媛嫒蹲下和她平视道;“先生还说了什么呀!” 小鹿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似乎是努力的回想先生还说了什么。 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便拉着周媛嫒的手道:“长姐,你要嫁人了是吗?” 这问题由小鹿问出来,周媛嫒倒是有些意外,但是小鹿却摇晃着她的手道:“是不是呀!阿福告诉我长姐就要嫁人了,就不住在府里了!” 阿福是沈氏给小鹿挑选的小厮,十分机灵。 周媛嫒点点头,小鹿的脸都拉了下来:“那我要是想念长姐了,该怎么办?我能去看你吗?” 周媛嫒觉得小孩问的没有笨问题,都是真心实意,最是单纯的,所以她也认真的回答道:“当然能,小鹿要是想长姐了,就跟母亲说一声,长姐就来接你去我那里住着好吗?” 小鹿见周媛嫒这样说,马上又高兴了起来,跑到沈氏跟前喊道:“母亲,我今晚想和长姐一起睡可以吗?” 朱湛娟笑道:“安安,你看你平时宠着他还是蛮管用的,他多粘着你,明明就是我陪着他玩的时候比较多呢!” 朱湛娟这话带了些醋意,平时她来兰香院的时候,总是要陪着小鹿一起玩,还会将周延年以前存下来的玩具和从边关寄回来的东西都带来给小鹿。 但是小鹿就是和周媛嫒亲近些。 小鹿走到朱湛娟的跟前道:“大嫂,小鹿也喜欢你,我明天晚上和你睡好不好?” 这副懂事的样子,把朱湛娟的心都说化了,她一直就想要个孩子,每日和小鹿在一起,就是把他当孩子一样的疼爱。 便笑道:“哎哎,好,大嫂给你准备你最爱吃的点心好不好!” 小鹿见朱湛娟也高兴了,便跑到周媛嫒的身边牵了她的手道:“母亲,我和长姐先回去了!” 周媛嫒见他好像是急着出去的样子,便也跟着走了。 到花园的时候,小鹿悄悄说:“父亲说了,女人吃醋很可怕,当她们吃醋的时候,我们要赶紧跑!” 周媛嫒真是哭笑不得,父亲真是,怎么能和小鹿说这些! 但是周小鹿已经松开了周媛嫒的手,一个人往挽香院的方向跑了起来,周媛嫒担心他摔着,马上跟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滔天大怒 府里的人都在忙着周媛嫒的婚礼,但是她就清闲了下来,她一直很怀疑兰姨娘,对于周如慧和周潇的身世也感到怀疑。 自己的钱虽然是多,但是也不养着这一群来路不明的人。 周媛嫒决定直接去找武安侯将这件事情说清楚,毕竟要处理的是他的妾室。 武安侯这些日子也忙着应酬,毕竟他的女儿要当王妃了,嫁的还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 巴结的人就更多了,周媛嫒的去的时候就武安侯刚刚送走一批人。 周媛嫒特意避开了那些人,要是遇上了少不了又是一番寒暄,她以后这样的时候还很多,现在却不想过早的就开始应付。 等武安侯将人送走后,周媛嫒就在书房里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武安侯才从外头回来,见阿绯跟着过来了,就知道周媛嫒在里头。 在这侯府里,能这样肆无忌惮的进自己书房的人,除了长子,就是这个大女儿了。 他虽然宠爱周如慧,可是却并不喜欢她进自己的书房。 武安侯进了书房,周媛嫒便迎了上来:“父亲,你可回来了!” 武安侯笑道:“你怎么来了,现在不是该在屋里绣嫁妆吗?也是你母亲宠爱你,才这样由着你!” 周媛嫒笑道:“瞧父亲说的,好像您就不疼爱我了一样!” 武安侯笑着在书案后坐了下来,周媛嫒就站在一旁。 虽然周媛嫒可以进书房,但是她并不经常来,所以武安侯问道:“安安,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是有事情吧!” 周媛嫒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这件事情也不知道父亲承受不承受得住。 沉声问道:“父亲,这些年您为何如此疼爱兰姨娘,您明明知道她犯了错,也知道周如慧心性残暴,为何不惩罚她们!” 武安侯叹了一口气,这个话题说来话长,不适合对周媛嫒讲,便笑道:“怎么了,这都要出嫁了,还和小六吃醋啊!” 周媛嫒有些着急,自己父亲这是什么思想,思索了一下便直接道:“父亲,兰姨娘和二叔有染,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我也不能给你证据!” 武安侯大惊,险些呵斥了周媛嫒,但是想到什么一般又停了下来。 脸上的神色十分不好看,周媛嫒知道武安侯可能要消化一下这件事情,便道:“父亲,我就说这么多了,若是相信女儿的话,您便调查调查!” 说完便出了书房,武安侯仿若没有看见一般。 兰姨娘以前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老夫人忽略他的时候,兰姨娘会稍微对自己好些。 就是年少的时候那一些微的好,武安侯怎么都忘记不了。 后来他娶妻,便很少往老夫人面前凑了,兰姨娘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和二老爷勾搭在了一起。 老夫人大怒,她十分看重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允许一个丫鬟勾坏了自己的儿子。 便自作主张将兰姨娘给了武安侯。 武安侯惦记着之前兰姨娘对他的关怀,便也没有多想,便同意了。 他没想到啊,做了自己的姨娘,她竟然会和老二在一起。 她分明在自己眼前就是那么乖巧,那么的迎合自己。 武安侯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但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来着! 终于,武安侯想起来了,是孩子! 既然他们勾搭在一起,那周如慧和周潇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安安想提醒自己的是不是就是这一点! 武安侯觉得自己的认知有一瞬间坍塌了,她一直认为最温柔,善解人意的兰姨娘,竟然和自己弟弟勾搭在一起,还很有可能孩子都不是自己的。 想到这些年他对周如慧的偏袒,武安侯觉得这件事情要是不弄清楚,实在是难以入睡! 毕竟是个侯爷,也有自己的人手。 周如慧这会正在房里发脾气,武安侯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周媛嫒的婚礼,根本就不管自己。 她觉得被冷落,但是又不敢找武安侯发脾气,姨娘说了,就是对父亲有不满也要埋藏在心里,不能直接表现出来,在父亲面前要乖巧可人。 她一直记着这句话,并不敢在武安侯面前跋扈,只是会偶尔撒娇,但是武安侯好像极喜欢子女对他撒娇。 丫鬟拿着一件新衣裳站在那里,等着周如慧试穿。 周如慧只是看了一眼,便嫌弃道:“那是什么东西,谁让你拿这种破衣裳给我穿的!” 那是为了参加周媛嫒的婚礼要穿的衣裳,丫鬟有些瑟瑟发抖的样子,显然是害怕周如慧发脾气的。 但是不敢回话,周如慧就暴躁的动起了手。 她想要一件漂亮衣服,至少要把周媛嫒的风头压下去,在她成亲那天肯定会有许多宾客,自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好吸引人的注意。 姨娘说过了,自己该说亲了,但是沈氏的眼里只有周媛嫒,根本还看不到自己。 小丫鬟跪在了地上,显然是早已习周如慧的这种脾气,闭着眼睛。 但是很久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落在自己身上,小丫鬟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却发现周如慧不见了。 这下便着急起来,开始在屋子里找了起来,但是就是床底下都找过了也没有人影。 小丫鬟很着急,便去禀告兰姨娘。 周如慧是兰姨娘的心尖子,怎么能允许她出事呢?马上就想着要去找武安侯。 此时的周如慧已经在武安侯的书房了,只不过是被打晕的,她正被丢在地上。 武安侯将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拿了一碗清水,用银针将周如慧的手指扎破,在将血滴入碗中。 再将自己的手指也扎破,滴到那个碗中。 武安侯的心皱成了一团,他希望不是事情不是他怀疑的那个样子。 但是那血久久的不能融合,让武安侯的心顿时凉了,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 他疼宠了周如慧十几年,没想到却不是自己的孩子,这种感情可想而知!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兰姨娘的吵闹声:“侯爷,你让我进去啊,我们的女儿不见了!” 武安侯现在听到兰姨娘的声音就觉得厌恶,她怎么还有脸上自己这里来! 满心愤怒的武安侯吼道:“让她进来!” 显然是门口有人将她拦下了,见武安侯让自己进去,兰姨娘得意的望了一眼守在门口的阿武。 便推开门进去了。 当兰姨娘把门关上转过身子的时候,午武安侯将书案上的砚台砸了过去。 兰姨娘又不是习武之人,自然是躲不开,便生生砸到了额角,血顺着脸流了下来。 她惊呼道:“侯爷,妾身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待妾身!” 砚台掉在地上的声音惊醒了昏过去的周如慧,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之前是被人打昏过去的,此时脖子上的痛意袭来,她看见兰姨娘也在这里,本想着扑过去哭诉一番。 但是看见兰姨娘浑身的血,被吓得呆在了那里不敢动。 武安侯此时已经愤怒到了极致,看见兰姨娘还有脸问自己,便吼道:“贱人,你给我跪下!” 兰姨娘不敢多说什么,马上重重的跪了下去,膝盖和地面碰触时发出一声脆响,光听声音就知道很疼,但是都及不上她看见地上那一碗清水的震惊。 碗里的两滴血根本就不相融,兰姨娘浑身发冷,她知道事情败露了,便扑上去抱住武安侯的腿哭诉道:“侯爷,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周如慧刚刚清醒过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跟着求情道:“父亲,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要这样对姨娘,你以前都不会这样对待我们的!” 兰姨娘还没来得及叫周如慧闭嘴,武安侯先呵斥道:“你别喊我父亲,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这下周如慧可就懵了,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父亲会突然就不要自己了,也学着兰姨娘的样子扑了上去。 武安侯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将两个人挥倒在地,周如慧将地上的碗给撞到了,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便拉着兰姨娘惊慌的问道:“姨娘,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父亲怎么不理我们了!” 兰姨娘怎么开口告诉周如慧呢,只是在那里哭泣,武安侯不耐烦的问道:“我现在给你机会,你给我说清楚,四少爷是谁的孩子!” 周如慧抢着回答道:“父亲,您说什么呢,我和哥哥都是你的孩子啊!”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武安侯连周潇是谁的孩子他都不想听了,直接就唤人进来将兰姨娘拉了出去。 留下周如慧一人在书房内跪着,她膝盖痛啊,但是她不敢起来,现在总算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之前自己打翻的那碗水只怕就是滴血认亲的碗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上面有个几不可见的小孔,但是她还是发现了。 这么说来,自己不是父亲的孩子,这个认知一下子就让周如慧癫狂了起来。 她语无伦次道:“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怎么会不是父亲的孩子!” 说完便要去拉武安侯,只是此时的武安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再想到自己这些年对她们的宠爱,内心的怒气不可抑制,哪里会理会周如慧。<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得好死 周如慧一遍一遍的哀求武安侯,但是武安侯摆明了今天要把这件事情处理掉。 根本就不理会周如慧。 周潇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他暂时还不想调查,可能也是不想看见这样的结局吧,就当做不知道也好。 但是兰姨娘背叛自己,他怎么也不能忍受。 见周如慧哭得伤心,到底是自己疼了十几年的孩子,武安侯沉声道:“我今日就不杀你了,我回送你回你亲生父亲那里,这辈子,你就不要出现在我身边了!” 这是永远都不想再看见她的意思了,周如慧不敢置信的望着武安侯,这个男人从小就把最好的给她,只要是周媛嫒有的,她肯定也有一份,还教了她连周媛嫒都不会的射箭,怎么会要丢弃自己! 她还想上去哀求一番,但是武安侯已经先行离开了书房,任由周如慧在身后哀求。 最后还是一个暗卫将周如慧打昏了过去,将她送去了二老爷一家现在居住的地方。 二老爷现在的日子也过得艰难,暗卫只是将周如慧丢下就走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二老爷发现那人是谁后,大为吃惊,他知道这是武安侯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已经出来了,自己造的孽就要自己担着。 他有些心急,他对兰姨娘还是有些感情的,便将周如慧交给姜姨娘照顾,自己一人去了侯府。 武安侯早就在等着二老爷前来了,让人将兰姨娘也带了上来。 兰姨娘跪在那里,不敢吭声,直到二老爷进来了,眼里才有了一丝希望。 二老爷也不管什么面子了,直接问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小六以后我就养下了,你要将阿兰怎么样!” 哼,武安侯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这个二弟真是不要脸!什么叫做他就养下了,说的好像是自己赖给他的一样,那可是他的女儿! 既然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了:“我知道你们两个有情意,来,我来让你看看阿兰的下场!” 说完就当先走出了屋子,后面的暗卫将兰姨娘也带上了,这样二老爷也只好跟了上去。 武安侯是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处置兰姨娘的,不过一个姨娘罢了,死了也不会有人多问一句。 武安侯上了一辆马车,将兰姨娘塞在了后面的马车上,二老爷思索了一下便上了兰姨娘的那辆马车。 虽然不知道是去哪里,但是还是选择上了马,兰姨娘被绑起来了,二老爷并没有帮她松绑。 而是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阿兰,你别怕,我不会让大哥将你怎么样的!” 兰姨娘的眼泪簌簌的就掉了下来,从被发现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在胆战心惊。 这会儿二老爷来了,她才有了主心骨。 兰姨娘确实是在武安侯年轻的时候照拂了一些,但是后来他娶妻了,根本就不去昭然院。 所以就和兰姨娘也接触的少了,兰姨娘本不就是个安分的,武安侯不搭理她了,她自然是要另外寻找出路,她可不想一辈子都当个丫鬟。 二老爷那个时候也长大了,他很喜欢兰姨娘,最主要的是兰姨娘之前对武安侯的照拂,他觉得只要是武安侯的他都要抢过来。 便时常去老夫人身边请安,总是给兰姨娘带一些小礼物,女人的心总是容易被俘获的。 兰姨娘便对二老爷上了心,还撺掇二老爷去老夫人面前要了自己。 起初,二老爷并不敢这么做,兰姨娘也不急,只是对待二老爷越来越温柔。 后来二老爷想将兰姨娘纳做姨娘,但是老夫人没同意,并且勃然大怒,她觉得是兰姨娘将她的儿子勾坏了,他还没有娶妻呢,怎么能先纳妾,这样下去哪家的姑娘会嫁给他。 正当那个时候沈氏子嗣艰难,老夫人其实没什么好嫌弃的,沈氏生不出孩子才好。 但是还是将兰姨娘给了武安侯,给沈氏添添堵也好啊! 弄不好,怀孕期间女人要是不高兴,是要一尸两命的。 并且十分的宠爱兰姨娘,内心实际上恨得牙痒痒,要不是为了培养一个她来和沈氏斗,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起初的几年还好,武安侯待兰姨娘很不错,后来沈氏怀上了周媛嫒,武安侯便很少去兰姨娘那里了。 二老爷在花园里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兰姨娘,不舍得她落寞的样子,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又勾搭上了。 走了许久,马车才停下来,武安侯一个人走到了湖边,暗卫随后就将兰姨娘带了下来。 二老爷着急的上前问道;“大哥,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武安侯笑道:“你不是想看看她怎么死吗?我就带你来瞧瞧,让你也长些记性,免得总是惦记别人的东西!” 这是指的女人和侯府。 二老爷一噎,但是他不能看着兰姨娘就这样死:“大哥,你怎么能草菅人命,我要去衙门告你!” 武安侯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将自己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弹了弹,淡淡道:“哦?是吗?你要告我?我不过是杀死一个出墙额姨娘罢了,怎么姨娘的奸夫还有资格来告我?” 这是威胁二老爷,你尽管去告我,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我就是丢些面子罢了,偷情可是大罪,要是让族里知道了,二老爷也要一起死,浸猪笼都有可能! 二老爷果然慌了,他本来就不是武安侯的对手,兰姨娘见二老爷的样子就知道他会放弃自己。 内心一片凄凉:“侯爷,我一辈子也没有爱上过你,当初我就想和二老爷在一起,你为什么要答应老夫人,将我抬做姨娘!” 哼,真的是埋怨自己吗?那为什么这些年来一直愿意委身在自己身旁,二老爷无非就是利用兰姨娘想害自己罢了! 但是他是不会和兰姨娘解释这些的,直接让暗卫将兰姨娘沉进湖里。 二老爷没有上前阻止,他是个自私的人,兰姨娘只是年少的情分,一个女人罢了,要是因为个女人丢了小命,那还是不值得的。 兰姨娘被绑了石头,丢进了湖里,这样就连死后尸体也不会浮上来。 她连挣扎一下的能力都没有,武安侯一直看着她沉进去,二老爷站在那里浑身发凉。 他一直以为武安侯仁善,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但是现在不但做了,还让自己旁观,是为了要警告自己吧。 但是二老爷多年的夙愿了,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等武安侯走后,他一个人在湖边道:“阿兰,你放心去吧,我会为你报仇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死!” 二老爷回到住的宅子里的时候,周如慧正闹得不可开交。 “滚开,你是什么东西,我是侯爷的女儿!” 这话显然是刺激到了二老爷,他一生最不甘的就是没有成为武安侯。 便上前淡淡道:“你倒是想回去啊,也得侯府还要你啊!” 周如慧看见二老爷就像看见了救星,二老爷平日里待她最好了,便抓住他的袖子哭诉:“二叔,父亲他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不要我了,你帮我求求他!” 二老爷这会儿没心情安慰她,沉声道:“小六,你唤谁父亲呢,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父亲了!” 周如慧如遭电击,什么!二叔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那自己岂不是姨娘和二叔偷情所生?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周如慧觉得眼前的人都有些恶心了,忙松开自己的手。 二老爷哪里会看不出来,周如慧竟然还敢嫌弃他! 姜姨娘此时也诺诺道:“老爷,小姐以后要跟着我们一起生活吗?银子有些不够呢!” 自从二夫人离开后,这宅子就是姜姨娘做主了,二老爷将银子都给了姜姨娘,剩下的就拿去孝敬宏王了。 二老爷现在最不耐烦别人跟他说银子不够了,他上哪里去弄银子!偏偏周延龄也离开了,不然还能帮着点。 想到这里便开始打量周如慧。 她虽然比不上周媛嫒美貌,但是也有几分像自己,也算是一个拿得出手的。 心里打起了主意,便对姜姨娘道:“给她准备两身漂亮的衣裳,这两天紧着她吃,想吃什么就给她做!” 这话听着是好的意思,但是姜姨娘知道,二老爷恐怕是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 她果真的了解二老爷的,因为二老爷想将周如慧去送给宏王。 宏王现在没有子嗣,要是周如慧能够得到宏王的欢喜,生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自己也算是沾上了光。 周如慧听到二老爷这样说,有些警惕的望着他:“你要干什么,是不是也要将我卖掉!” 二老爷怕周如慧起了逃跑的心思,便劝道:“你这孩子,父亲这是想为你找户好人家嫁了,女儿家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周如慧当然不相信二老爷有这么好的心思,还想追问,但是二老爷已经不想多说了,正好家里没银子了,将周如慧送给宏王,指不定还会有什么赏赐呢! 这样想着便让姜姨娘好生照料着周如慧,自己去了宏王府。< 第一百四十九章 周如慧进王府 宏王妃自己没有孩子,听了小武氏的劝说后,决定好好对待钱雅婷,到时候将她的孩子抱过来养。 所以这段日子也没有为难她,宏王难得的在宏王妃的屋子里歇了几日。 二老爷上门的时候,宏王正在书房和幕僚商量对策,他并不防备钱雅婷,让她也在一旁听着。 二老爷这个人,宏王并不看重,但是那是武安侯的敌人,武安侯可是司马晨的外家。 所以他不介意帮二老爷一把,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嘛。 所以下人通传说二老爷来了的时候,宏王没有拒绝,让他进来了。 一众幕僚看着二老爷,他有些不能开口,还是宏王看了出来,便将人都支了出去。 问道:“你此时前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告知本王?” 二老爷哪里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谄媚道:“大事没有,小的只是有个人想要献给王爷!” 宏王也不是什么专情之人,几乎是来者不拒,但是对于二老爷能拿出手的女子还是有些质疑:“你能有什么人要献给我?” 二老爷笑道:“正是小女,她之前都在侯府生活,最近才回了我那宅子!” 宏王有些好奇,侯府分家他是知道的,大房做的也绝,怎么会还养着二房的女儿。 便问道:“是哪位小姐?你且说来听听!” 二老爷不敢怠慢:“是武安侯家的六小姐!” 这个宏王倒是知道,并不是周如慧多么有名,而是他知道那六小姐是武安侯捧在手心里的,从前外出的时候还看见武安侯带着她在射箭。 怎么那会是二老爷的女儿?宏王也不是个蠢的,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这二老爷竟然给兄长戴绿帽子!被发现后还要把女儿给送到王府来! 宏王只觉得二老爷这人自私狠辣,不过他就是喜欢这样的人,不狠?怎么能做大事呢! 便回道:“你明日就将她送进来,我会让王妃好好安置的!” 钱雅婷咳嗽了一声,将将幕僚走了,她可还没有走。 宏王以为她在吃醋,便小心的哄道:“婷婷,你放心,本王最宠爱的就是你了,别的女人不过是摆设罢了!” 说得比唱得还要好听,不过钱雅婷当然是不会在意的,她又不爱宏王,只是做戏罢了! 二老爷听了宏王的应允,欢喜的回去了。 现在钱雅婷怀着宏王的孩子,王妃明面上找她的麻烦还好,但是这会儿突然没有了动静,钱雅婷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不行,得让王妃转移注意力才行。 便喊来了一个小丫鬟:“去,将武安侯家的六小姐要进府的消息去透露给王妃!” 那小丫鬟得了命令后便去了宏王妃居住的院子,哪里知道这个时候宏王已经在了。 不方便进去说,只好在外头焦急的等着。 宏王现在也知道了尤鹦鹦这个人,就像是养宠物,只能顺着毛摸,不能逆着来。 便打算过来将周如慧要进府的消息告诉她。 宏王妃听说是武安侯家的六小姐之后倒是没有动气,只是好奇道:“武安侯不是宸王的岳父吗?他怎么能允许自家的女儿来王妃做妾?那不是脚踏两条船吗?宸王能饶得了他?” 宏王大喜,这尤鹦鹦还不是完全一无是处嘛,便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一句:“王妃真是考虑周到啊,就是要让他们生嫌隙!” 尤鹦鹦听了宏王的夸赞后,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就是刚刚因为又有人要进府而产生的一点点不快都消散了。 对待宏王更是小意温柔起来,宏王十分受用,便在王妃的院子歇了下来。 这让在外头的小丫鬟心急如焚,眼见着搜没有机会去透露了,便去了钱雅婷的院子。 钱雅婷早就在等着宏王和王妃翻脸之后来自己这里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个丫鬟。 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怎么?你没有将我交代的事情办好吗?王爷呢!” 那小丫鬟有些害怕,钱侧妃这个人虽然说是有些老,但是也不知道王爷中了什么邪,就是喜欢这个老女人,她怕自己没办好事情,她会责罚自己。 便小心的回道:“奴婢去的时候,王爷已经在王妃屋里了,并且一直没有出来,想来是在王妃那里歇下了!” 意思是人家就在屋子里呢,我总不好闯进去吧,还有就是不是我不说,而是没有机会说! 钱雅婷也听出了小丫鬟的意思,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虽然她很得宏王的宠爱,但是这王府不尊敬她的人也多了去了。 可能是看她这副样子,觉得宏王不会喜欢多久吧! 再说回到家的二老爷看姜姨娘把周如慧伺候的服服帖帖的,夸赞道:“还是你懂事!” 可能是想到了张氏的蛮横吧,二老爷脸上的表情都淡了下来。 周如慧问道:“二叔,你打算将我怎么办?” 她又不傻,这么个破宅子,连自己在侯府的院子都比不上,肯定是留不住自己的。 果然,二老爷见她自己问起,便回道:“小六啊,以后别唤我二叔了,我是你父亲!” 说到这里。周如慧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她还是很厌恶这种感觉。 但是还是忍着恶心继续听二老爷说:“父亲决定将你送去宏王府!” 周如慧大喜过望,她在侯府也不可能嫁给王爷啊,之前只是想做正妻,但是能做宏王的侧妃也不错啊! 周如慧脸上的表情让二老爷察觉到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但是他没有解释。 误会了也好,等进了王府看她还怎么闹腾! 但是还是不忘在周如慧耳边说好话:“小六啊,父亲给你找了门这么好的亲事,你要是得了王爷的欢心可别忘了父亲啊!要在王爷面前多替为父说说好话啊!” 虽然说是各取所需,周如慧是不可能对二老爷又什么父女之情的,她厌恶还来不及呢,但是现在自己还是要靠着他进王府,便一口应了下来。 姜姨娘在一旁看着两个人做戏,不免觉得自己将张氏弄走,管上这一摊子的烂事,是不是做错了。 周如慧心满意足的穿上姜氏给她置办的衣裳,她出侯府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走,武安侯就直接将她孤身一人送了出来。 所以更别说是什么行礼了,第二天一早就被二老爷送去了侯府,什么也没有带,王府要什么没有?周如慧庆幸的想着。 宏王暂时没有时间见她,宏王妃倒是见了她一面,发现她和周媛嫒长得有几分相似,倒是也是个美人,便赏赐了她不少的首饰和衣裳。 能来个狐狸精一样的人和钱雅婷斗也是好的,那位缺的,可不就是美貌嘛! 宏王妃这次想的可是正确的,周如慧确实是个不省心的,偏偏还在去住处的时候遇上了钱雅婷。 便讥讽道:“哟,王府怎么会有这么老的女人,是王爷的奶娘吗?” 能在王府的女人不是嬷嬷就是宏王的女人,她这么说显然是不相信这个人会是宏王的女人。 钱雅婷的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她最恨别人说她老了,其实她的年纪和王妃也差不多,只是之前那件事对她冲击太大,这才白了头发。 她身边的丫鬟呵斥道:“大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钱侧妃出言不逊!” 周如慧大惊,这老女人是宏王侧妃?可是宏王妃很年轻啊!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她也是宏王的侧妃啊,便呵斥道:“大胆,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大喊大叫!” 钱雅婷这会儿知道了,这位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呢,便讥讽道:“哟,可真寒酸啊,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在王府撒野!” 周如慧大怒,她在侯府的时候就处处被周媛嫒压着一头,在王府王妃也就算了,自己比不了。 这个老女人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也敢这么说自己,便回道:“大家都是王爷的女人,你怎么就高人一等了!” 钱雅婷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不然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你不过是一个侍妾罢了!也敢在这里猖狂!” 周如慧不敢置信,侍妾!怎么会是侍妾?不是侧妃吗? 脑袋迅速的思索了起来,联想起二老爷昨日的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之间脸都红到了耳根。 钱雅婷昨日也是在场的,那位二老爷,只怕是没有告诉眼前这位是来侯府做侍妾吧,她以为是侧妃,才这么兴高采烈,胆大妄为的! 知道自己的位置后,就是很大的打击了,钱雅婷笑道:“来人,将这位周侍妾带到自己的院子里去待着,没事别出来乱吠!” 周如慧大怒,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骂过她,但是人家是侧妃,她只好生生忍住了怒气,忍气吞声的跟着王妃指派给她的丫鬟去了自己的院子。 留得青山子啊,不怕没柴烧,自己比她年轻漂亮,还怕王爷看不见自己吗? 还是那小丫鬟好心提醒道:“小姐,刚刚那位是王爷最宠爱的钱侧妃!” 意思是你得罪了她还是自求多福吧! 周如慧的心都凉了,对二老爷更加怨恨起来,还想让自己在王爷面前替他美言?做梦去吧!< 第一百五十章 提前回来了 周媛嫒这边很快就知道了周如慧的消息,之前对她的厌恶都消散的差不多了,她也是个可怜人,被亲生父亲送去王府做侍妾。 至于兰姨娘也失踪了,武安侯让沈氏报的暴毙,不过是一个侯府的妾室,更加不会有人多问了。 周媛嫒知道兰姨娘多半是绝无生还的可能了,便放下了心,不然让这样的人在侯府住着。 她就是在王府也会担心着沈氏和小鹿。 周媛嫒向上苍祈求道:“死去的生命啊,上天要是有什么报应,都让我来承受!” 这些人都是上辈子欠她的,要是不除,她心里的怨气就不能除掉。 只有那孙尚文现在还在蹦跶,她只是动手打了自己的妾室,并不是什么大罪,关了几日便被放了出来,只是这面子也就所剩无多了。 周媛嫒想到前世他逼着自己去死的时候那副嘴脸,怎么都忍不下这口气。 现在三个丫鬟都成亲了,自己赶他们去了王府安置,现在身边倒是没有什么可用之人。 忽地,周媛嫒听到了窗外有鹰鸣声,高兴的将窗户打开,退开了一小步。 果然,很快阿枭就从外面冲了进来,周媛嫒上前抱住阿枭摸了摸:“阿枭,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主子呢?” 说完便要往阿枭的脚上看看有没有带来的信件,但是让她失望的是,阿枭脚上空无一物。 周媛嫒索性也在地毯上坐了下来,阿枭欢快的上前用自己的嘴巴蹭着她的绣鞋。 还是这个老毛病,小金自从森林一战之后,对阿枭倒是不怕了,要不平时只要是阿枭在,它便会一动不动的在自己的手腕上。 周媛嫒还能感受到它的紧张,现在还会伸出小脑袋和阿枭打招呼,当然也就是吐吐自己的蛇信子。 阿枭倒是很高兴,想用自己的嘴巴去蹭小金,这可把小金吓坏了,忙缩进了衣袖。 周媛嫒叹了一口气,看来要小金接受阿枭还需要一些日子呢。 “快起来,地上凉!”蓦地,一个声音出现在了室内,是司马晨! 周媛嫒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撞入一个怀抱,先前的不安都化作了温柔。 司马晨笑道:“小丫头,你就这么想我?” 周媛嫒羞恼的将司马晨推开了些问道:“你怎么就回来了?大军还没进城呢!” 司马晨当然知道大军还没进城,他带着阿枭快马加鞭,将军队留给了周延年,就是想着赶回来见周媛嫒。 但是还是回道:“大军后日便可进城了,你哥哥管着呢,我先回来了!” 周媛嫒哪里还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欢喜的主动献上自己的吻,蜻蜓点水般的在他唇上掠过。 司马晨也不勉强,他深深知道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之前在军营的时候就没少受罪。 揽过周媛嫒,两个人就飞上了屋顶,阿枭本来也想跟上来的,但是司马晨快速的将屋子的窗户关上了。 阿枭就是再聪明,也不知道开窗户啊,不满的在窗户上扑腾了两下便消停了。 现在夜空中繁星点点,一轮满月挂在空中,周媛嫒一个人的时候是从来不会干赏月这种事情的,难得司马晨有兴致,便依偎在他怀里。 司马晨问道:“成亲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要准备些什么呢?周媛嫒不解,都是母亲和大嫂准备的啊,她自己就是绣了件嫁衣,和给顺元帝做了件衣衫。 虽然他有可能不会穿,但是寻常人家嫁女儿就是这个流程啊,要自己亲手为公婆做鞋袜。 她想着皇后也不会想穿自己做的衣服,再说了,有了七月花的事情,周媛嫒怎么也不会讨那个好。 左右都是敌人,早翻脸,婉翻脸,迟早要翻脸! 便懵懂的回道:“都是母亲和大嫂在准备呢,想必是都齐整了。” 司马晨问的不是这个,他是想问她是不是把那些不放心的问题都解决了,能安心的嫁给自己了。 但是怀中的人那一脸迷糊的样子,让司马晨颇为无奈。 便直白了说:“你前世所留下的遗憾,都解决了吗?” 原来他是问的这个,自己怎么会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呢,周媛嫒有些羞恼。 想到刚刚还在烦恼没有将孙尚文解决,便嗡嗡道:“他们妨碍不了我要嫁给你!” 司马晨低低的笑了起来,有一个他一直很想问的问题,他不信周媛嫒不知道,但是她一直都没有提过。 想必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便道:“安安,我这辈子不会有别的女人了,不管你的前世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不会介意!” 周媛嫒大骇,司马晨是猜到自己前世已经嫁人了吗?这个问题她一直没有说过,但是自己的一系列动作他可能猜到了一些。 思索了一番才诺诺道:“其实,我前世已经嫁人了!” 听到这句话,司马晨非但没有吃醋,而是觉得如释重负,说出来就好。 周媛嫒的情绪却慢慢的变得有些不稳定,她就要和司马晨成亲了,不想带着欺瞒嫁给他。 便主动交代道:“前世我嫁的人是孙尚文!” 周媛嫒总是会孙尚文有些恶意,这个司马晨不感到意外,她似乎是很早之前就在有意让周媛语和孙尚文走在一起。 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周媛嫒一下就觉得舒坦了,她眼里隐隐有着泪意:“四郎,我前世有一个女儿,她叫明珠,可是她还没一岁便死了,是我对不起她,我引狼入室,让她小小年纪就这样去了!” 司马晨有些无措,安慰道:“安安,你不要这样想,你可以重生,说不定明珠也可以重生,你就想着她在哪个人家好好生活着,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周媛嫒将自己的眼泪擦了擦,从司马晨的怀里坐了起来:“真的吗?那是我唯一的孩子!” 司马晨亲了亲她的额头,笑道:“那怎么会是你唯一的孩子呢,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孩子的!” 他想起周媛嫒在大昭寺点的那盏长明灯,那个时候他就在疑惑谁是明珠。 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知道她前世有个女儿叫明珠啊。 孙尚文不过是一只跳蚤罢了,没什么好顾虑的:“要不,我替你把孙尚文收拾了?” 虽然他可以一声不吭就弄死他,但是司马晨还是想问问周媛嫒的意见。 周媛嫒觉得孙尚文倒是掀不起多大风浪,只是留着也碍眼,便应道:“此人心术不正,极能隐忍,留着必定夜长梦多!” 司马晨问了一些周媛嫒前世的问题,但是周媛嫒前世只是一个内宅妇人,压根就不关注朝廷的事情。 她知道的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孙尚文不喜欢她出去应酬那些夫人。 说是现在是立储的关键时期,不要掺和进去了。 要是自己稍微想想就能知道,他一个小小的尚书,能有什么权利,哪个夫人会有什么事情要求到她这里来。 看来是和二房早就串通好了,不让自己出去抛头露面,这样就是自己死了,也不会有什么起疑的人。 司马晨有些疑惑,顺元帝不应当如此之快就把武安侯一家杀了啊,难道其中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 据他了解,顺元帝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啊,不说多么英明,至少不会滥杀无辜啊。 便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周媛嫒努力的想了想,还是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她死得比谁都快。 还是上天怜悯她,才让她的魂魄在人家多停留了几日,她才能看见二房的下场。 便摇了摇头,司马晨也不勉强。 他不相信这辈子有谁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伤害周媛嫒。 周媛嫒却有些愧疚,都怪自己前世目光短浅,怎么就不多关注一下外面的事呢?这样现在也能帮到司马晨了。 离她前世死的时候还有两年,其中发生的事情都提早了,周媛嫒早就预测不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这样也好,才像是个正常人。 夜色渐深,司马晨怕周媛嫒着凉,便带着她回了房间,两个人挤在一个榻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周媛嫒更加没有什么羞涩。 主动就将自己送入了司马晨的怀里,安稳的睡了起来。 司马晨却久久不能入睡,他觉得还有很多事情不像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 宏王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势力,别的皇子有没有自己没有发现的包藏着祸心的人。 要是这样就麻烦了,只怕前世那个时候,顺元帝已经被人控制了,那决定应该不是他下的。 现在二老爷就和宏王勾搭在了一起,若是前世也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宏王为了帮二老爷上位,将武安侯一家杀之而后快,冒充顺元帝的旨意将武安侯一家杀了。 等顺元帝清醒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挽救了,只好将二房也杀了为武安侯陪葬。 但是宏王应该是没有死的,那个时候的皇后应该会护着宏王,自己还在边关没有回来,是不是前世自己回来晚了,顺元帝被控制了? 司马晨想了一夜,将事情的大概理了理,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第一百五十一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爆更一) 周媛嫒醒来的时候,司马晨还在自己的身边没有离去,这是头一次。 平常只要周媛嫒醒来了,司马晨必定已经不在榻上了,不是去操练士兵,就是在练剑。 像今天这样还没有动静的倒是少见,周媛嫒将自己的呼吸屏住,习武之人的听力都是极灵敏的,她很想观察观察司马晨睡觉的样子。 但是司马晨早在周媛嫒醒来的时候便清醒了,睁开眼睛笑道:“傻子,快呼吸!别憋坏了!” 周媛嫒有些气馁,怎么就把他给吵醒了呢,重新投入他的怀抱道:“你今日怎么没有去练剑?” 司马晨真是为她的迷糊感到担忧:“这是在侯府呢,你忘记了吗?我要是出去练剑,还不得把你的小丫鬟们吓到!” 也是,现在春麦也不在府里了,那日欢欢喜喜的就从侯府嫁了出去。 弄得周媛嫒都有些心酸,暮然就有了一种嫁女儿的心情。 其他几个小丫鬟是不知道经常有人来自己这里的,周媛嫒怕吓坏了她们,也不要她们守夜,反正自己也有武功,一般的人也打不过自己。 听了司马晨的话,她将自己的脑袋都埋进司马晨的胸膛,瓮声瓮气道:“你别笑,我肯定是没有睡醒!” 司马晨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好,我不笑,你快将出来!” 周媛嫒这次慢慢的将脑袋伸了出来,这让司马晨想起了小金那个懒样子。 小金被丢在一旁了,司马晨已经听回去的暗卫说过了那日森林的事情。 他是不想自己和周媛嫒睡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一条蛇横亘在两人之间。 便将小金提溜了下去,小金本来还有些不乐意,但是它似乎是有些害怕司马晨的,老老实实便窝在了自己的窝里。 司马晨还可以在上京逗留一日,但是不能大张旗鼓的出去,因为别人还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像他这样出征归来的,应该要先去皇宫面圣,但是他却偷偷来了自己这里。 周媛嫒也不强求,想着要好好的和他一起过这一天。 也没有唤丫鬟进来伺候,自己打了水来就要伺候司马晨。 但是被他拒绝了,在军营里什么都是自己动手,他也舍不得周媛嫒来伺候他。 便笑道:“这些就不必了,你去给我做些早膳吧!” 早膳小厨房都是做好了的,周媛嫒也没拒绝,将水放下就肚子去了小厨房。 没有她的吩咐,那些小丫鬟是不会随意进她的屋子的,司马晨也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小厨房做好的早膳,她让下人都分了,留下了一些粥,那个需要耗费些时间。 周媛嫒看见还有些熬着的鸡汤,便想着给他做一碗面。 厨娘要帮她擀面,被她拒绝了。 她就想给司马晨做一碗面,不想假借别人之手,除了留下夏草给自己生活,其他的人都赶了出去。 擀面是个力气活,好在周媛嫒习武的时候,为了锻炼手劲,麒麟便让她擀面,现在自然是做得顺其自然了。 没一会儿,就做了两碗香喷喷的面出来。给司马晨乘了满满的一碗,自己则打算喝粥。 阿绯不许她早上用太多油腻的东西,所以她一直喝粥,用些银丝卷。 周媛嫒自己拿了托盘,也不用丫鬟帮忙,就送去了内室。 司马晨正坐在书案后头,在看周媛嫒设计的那些首饰的样子。 周媛嫒笑道:“干什么呢,快过来用早膳!” 司马晨赶紧迎上去,将她手中的托盘接过来:“真是的,怎么也不喊个丫鬟帮你,这么沉!” 周媛嫒笑着将筷子递给了他:“说什么呢,我哪里就这么娇弱了!” 面汤是用的鸡汤,光闻起来就令人食欲大动,司马晨接过筷子后便开始吃了起来。 周媛嫒则在一旁用着清粥和一些银丝卷,春卷。 两个人并没有太多交流,各自用着各自的膳食,周媛嫒早就吃饱了,只是看见司马晨还没有停下,便强迫着自己多吃了半个银丝卷。 用过早膳后,周媛嫒并没有去收拾那些东西,两个人在窗户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想起之前司马晨夜探闺房的时候都是坐在这个位置,周媛嫒想抱着阿枭坐在对面,但是司马晨却将阿枭接了过去:“他沉了不少,你不要抱他!” 阿枭扑腾了两下翅膀,它很想要美人抱好吗?但是它还是害怕司马晨的,三两下便老实了。 周媛嫒也不勉强,问道:“有一天呢,我们做什么呢?” 又不能出去玩,怕司马晨的行踪会被发现,只能在这屋子里了。 司马晨笑道:“我们来下棋可好?” 下棋啊,这不是周媛嫒擅长的,想起之前她在武安侯的收下就输得片甲不留,最后还是周延年来挽救。 现在可没人来挽救,周媛嫒毫不犹豫道:“可以,你让我十子!” 司马晨也没拒绝,笑着答应了,周媛嫒便跑去内室找棋盘去了。 其实正室的塌上就有一副棋子,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如若不然,周媛嫒是不会摸一下那些棋子的,和司马晨下棋,她当然要找一副新棋盘了。 没过多久,就见她抱着一副棋盘跑了过来。 那是冷暖玉棋子,是在马蹄山的金矿中发现的这块玉石,暗卫交给周媛嫒的时候,便问道:“小姐,这是冷暖玉,您打算用来做些什么?” 本以为周媛嫒会将那块玉石做成无数小玉佩,拿来赏人送礼,或者做成首饰也是可以的,但是周媛嫒答道:“给我送去玉锦阁,要掌柜的给我找最好的工匠,给我做一副棋子!” 暗卫虽然觉得这有些暴殄天物,但是也不敢反驳,马上便拿去了玉锦阁。 熟悉周媛嫒的人都知道她是不喜欢下棋的,但是为什么要把这难得一见的冷暖玉做成棋子呢! 司马晨也有这样的疑惑,便问了出来:“安安,我记得你是不喜欢下棋的,怎地没有将冷暖玉做成首饰?” 周媛嫒笑道:“你也觉得我浪费了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做了这一副棋子,余下一些,我做了一套头面和三块玉佩!” 司马晨便不再多问了,她的东西她想怎样安置,他是不会质疑的。 便按照之前说的那样,让了周媛嫒十个子。 让了十个子之后,周媛嫒起初下得很轻松,还以为能赢呢。 但是司马晨的表情也并不吃力,到后面周媛嫒发现自己竟然还是不是他的对手。 索性便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也赢不了,便耍赖道:“我们打个赌好了!” 司马晨饶有兴致的问道:“噢?你倒是说来听听!” “以这盘棋为赌注,谁赢了就要答应输的一方一个要求!” 周媛嫒这要求打的什么心思,一眼就明了,但是司马晨还是宠溺道:“好,都依你!” 本来他是打算故意输给她的,但是她既然这么说,看来是对自己有什么要求,便快刀斩乱麻。 迅速堵死了她的后路,最后包抄周媛嫒的白子,果然是....片甲不留啊! 周媛嫒脸上也没什么输了的沮丧,本来就没想着赢嘛! 司马晨问道:“你要我答应你一个什么要求?” 其实周媛嫒压根就没想好要答应自己什么,只是为了不输得那么难看罢了。 便笑道:“先欠着吧,我还没想好呢!” 司马晨见她这个样子,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嗤笑道:“娘子,你还想要些什么?为夫整个人都是你的!想要什么只管拿!” 周媛嫒啐了一口:“说什么呢你,整个马蹄山都是我的,我可是大顺最富有的女子,我能看上你的东西?” 这可是大实话,马蹄山加玉锦阁,周媛嫒可是百赚不赔啊,现在绣庄也马上要开起来了。 说起来女子的银子还真是好赚,哪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不要戴首饰,不要穿衣裳呢! 绣庄有成衣铺,出自孙五娘之手,光这个名声摆在那里,日进斗金就不是问题。 司马晨将她拉如自己的怀里道:“那以后我可就要靠着娘子生活了!” 周媛嫒也打趣道:“是啊,可不就是如此嘛,你可要什么都听我的,不然不给饭吃!” 说完就是自己都笑了起来。 司马晨马上就要离开侯府了,周媛嫒觉得两个人要是成亲后,日日都像这样腻在一起,也是很幸福的。 有些舍不得道:“四郎,我明日去城门接你!” 顺元帝已经得到大军到达上京的消息,准备明日在城门为大军接风洗尘,到时候司马晨是一定要在的。 司马晨则是在盘算着别的事情,他和周媛嫒的婚期近了,王府的事情都是莫管家在打点。 倒不是不放心莫管家的办事能力,只是他总是想把最好的都搬到周媛嫒这里来。 他成亲是大事,请帖发去了苗疆和赫赫,至于武国嘛,皇帝都跑了,虽然有卷土重来的嫌疑,但是目前至少是安全的 司马晨想着要去哪里给周媛嫒抢些聘礼来,毕竟周媛嫒的嫁妆可是非常可观的,自己不能被压了下去,而且要有新意才行。 两个人依依不舍的分开了,周媛嫒为了明日能早些去接他,便早早的就歇息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搬私库做聘礼(爆更二) 周媛嫒第二日醒得很早,她昨天答应了要去接司马晨的。 是夏草跟着一起去的,但是周媛嫒没有选择侯府嫡女出行的马车,自己的婚期在即,是不适合出去抛头露面的。 她打算远远的在城门看上一眼就可以了。 周媛嫒去得很早,但是有人比她更早,顺元帝带着百官在城门口迎接。 就是不情愿的宏王,也携家带口过来了,但是女眷都在马车里。 周媛嫒让车夫将马车赶到靠近路口的位置,旁边的马车倒是有些奢华,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府邸的马车。 周媛嫒也无心去观察,但是耐不住别人要说话啊! 一个小丫鬟的声音传过来:“侧妃娘娘,王爷说了您可以不用来的,这是软枕,您靠好了,仔细累着了,小少爷还小,经不起颠簸!” 是哪家王爷的侧妃?反正大军还没到,周媛嫒便听了一耳朵。 却听见一个耳熟的声音:“大惊小怪什么,我不过是在屋里呆的久了,出来走走罢了!” 这声音怎地如此耳熟,但是周媛嫒就是没有想起来,还是夏草压低了声音道;“小姐,那不是那位钱霞姐的声音吗?” 钱小姐?钱雅婷?宏王侧妃? 周媛嫒一下子就理清了思路,没错,这声音就是钱雅婷的。 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还对司马晨有情?若是如此,她对司马晨的一片心意倒是天地可鉴啊! 怕就怕,不是什么有意,而是有恨! 她现在待在宏王的身边,宏王又是司马晨的头号敌人。 不过好像听说皇后有些不待见她,也是,他好好的儿子,喜欢了这么个老女人,还让她怀上了孩子,皇后能高兴才怪了。 周媛嫒琢磨着要给周如慧添把火才行,怎么能让钱雅婷为大。 好在很快大军就过来了,因为钱雅婷就在旁边,周媛嫒掀开了另一名的车帘。 但是还是能看见钱雅婷也将车帘掀开了一角。 不同于昨日,司马晨穿着铠甲,骑着高头大马,从远处缓缓过来。 经过周媛嫒身边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司马晨一眼就看见了在马车里的周媛嫒。 目光相接的那一刻,周媛嫒还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目光太强烈了,所以被司马晨发现了。 很快便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周媛嫒便将车帘放了下来,正准备叫车夫回去的时候,听到钱雅婷的声音远远传来:“周媛嫒,你以为你不出声,我就不知道是你了吗?你们欠我的!我总有一天要你们百倍偿还!不死不休!” 周媛嫒虽然能感觉到钱雅婷的恨意,但是却并不害怕,也不同情她。 当初要不是她和连云狠毒,让自己中蛊,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所谓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丢下一句:“随时奉陪”周媛嫒便吩咐车夫驾着马车走了。 钱雅婷的目光落在她乘坐的马车上,久久没有收回。 她身边的小丫鬟看见了她的表情,有些毛骨悚然。 钱雅婷老了之后,本就有些丑,现在还做出如此狰狞的表情,就有些恐惧了。 好在周媛嫒走远后,钱雅婷还记得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 顺元帝在城门口犒赏三军,让将士在城外安营扎寨,将领们风尘仆仆,可以先休息,明日在御花园设宴。 司马晨则跟着顺元帝进宫了。 顺元帝有三年没有好好看过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了,将他喊得近了些,便问道:“孩子,你在边关怎么样?倒是更加结实了!” 司马晨没有做声,只是定定的望着顺元帝。 顺元帝倒是觉得很稀奇,小四很少这样看着他,便问道:“怎么了?这样看着父皇,是有什么要求吗?” 司马晨也不客气:“父皇,我要你私库的钥匙,我要去给你儿媳妇搬聘礼!” 顺元帝一时心酸难忍,没想到是为了这个事,但是还是对万通道:“你将钥匙给他,也不知道是看中了我库房的什么东西,还来要钥匙了!” 司马晨毫不客气的将钥匙接了过来,还叮嘱道:“我一个人也搬不了,你给我些人手!” 顺元帝的嘴角抽了抽,小四这是准备把自己的私库搬空吗? 但是钥匙都给了,还能不给人吗?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万通在一旁倒是没有多少意外,圣上这心真是偏得没法说了。 宏王成亲的时候,他可是去都没去,更别说是置办什么聘礼了,都是皇后一手包办。 想到皇后,顺元帝交代万通道:“你亲自去椒房殿跟皇后说,让她照着宏王妃的聘礼给武安侯家送去!” 虽然自己也会给,但是也不能便宜了皇后,她要是不拿出来,可不全是宏王的,拿出来了就是司马晨的。 万通听了这话,不敢耽搁,马上便去了椒房殿,也不知道皇后会不会被气出个好歹。 但是意外的是,皇后并没有生气,很爽快的便答应了下来:“劳烦公公亲自走一趟了,请圣上放心,我自会好生置办,不会厚此薄彼的!” 万通虽然心头狐疑,但是他只是一个奴才,更加不会多说什么了。 皇后的想法很简单啊,不就是一份聘礼吗?内务府置办就好,自己再象征性的添些,可不就很长脸了。 再说了,那周媛嫒已经被自己害得不能生孩子了,就抱着这堆金银财宝去哭吧! 司马晨在国库转悠了一圈之后,毫不客气的就将顺元帝的国库搬空了三分之一。 顺元帝当然不会说什么了,国家他都准备给司马晨,更何况是一些死物罢了。 司马晨走之前还叮嘱了一句:“父皇,成亲那日,你将你的九转玲珑玉佩赐给安安做头抬嫁妆吧!” 这下就是万通也不淡定了,宸王可真是敢开口啊,但是顺元帝很高兴的便应下了。 那九转玲珑玉佩是先皇留下来的,一代一代传下来,现在到了顺元帝的手里。 司马晨说这话是告诉自己他对天下有意。 虽然是放在周媛嫒那里,但是那还不就是小四的! 司马晨回了王府之后,便开始着手置办婚礼了,几个小丫鬟不让他管着府里的装扮。 他便拿着弓箭出去了,知道夜深才回了王府。 周媛嫒回到侯府之后,沈氏便下了命令,要她好好的在屋子里待着,从现在开始,不准出去了。 周媛嫒哪里有不应的,嫁衣早就绣好了,但是她还是在嫁衣上面缀上了珍珠滚边。 这都是之前莫管家送过来的:“王爷说了,让我给姑娘送些东西来,只要是姑娘需要的,只管开口,老奴都给您找来!” 莫管家和司马晨的关系不一般,就像是父子,周媛嫒当然是不会真的使唤他。 这珍珠粒粒饱满,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珍品,管他呢!反正放在嫁衣上面好看。 正当周媛嫒在穿珍珠的时候,有客人来了。 是左御史家的左依依。 她一进来便看见了周媛嫒手上的嫁衣,羡慕道:“安安,你这嫁衣可真是漂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嫁衣!” 周媛嫒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里就是最漂亮了!” 左依依也不争辩,将自己带来的礼物送上:“安安,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这是我给你的添妆,在玉锦阁挑的,添妆那日我便不过来了。” 周媛嫒倒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左御史是清流,自己是宸王一派的。 添妆那日来的人必定很多,左依依要是出现在这里,便会有将左御史打成宸王这一派的嫌疑。 周媛嫒拉住左依依的手道:“依依,我都明白的,你的礼物我也收下了,等你嫁人的时候,我也给你送份大礼去!” 左依依这些年和周媛嫒来往的也比较多,那次在船上离开后,她大着胆子给周媛嫒下了个帖子。 起初没有反应,那个时候周媛嫒中蛊了,还是后来被春麦翻出了帖子,周媛嫒才重新下帖子邀请左依依过府来聚。 左依依笑道:“那我可不会客气,你反正是财大气粗!” 她指的是马蹄山金矿的事情,现在玉锦阁的事情,上京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有人猜测那是司马晨的,周媛嫒肯定是不会去解释的,反正他的就是自己的。 周媛嫒抓了一把珠子递给左依依道:“你拿去玩,我这嫁衣上都快缀满了。” 左依依不知道那是什么珠子,便接了过来,收入小荷包中,这又不是什么施舍,不过是几个闺中女子的念想,以后嫁人只怕就不能这样自由的见面了。 说起来左依依的亲事也定下了,就是之前来侯府提亲的卢长生。 起初左依依有些犹豫,来侯府和周媛嫒商量后,知道卢长生是一片好心替她解围,并不是对她有什么情意,这才示意左夫人可以应下。 不用说,这样两个没有关联的人怎么会在一起,就是周媛嫒干的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喜欢撮合姻缘,就像小丫鬟说的,越来越像媒婆了。 卢长生此人,只是有些眼神不好,这些年将家人也接来了上京,卢老夫人是个和善的人,周媛嫒觉得极好相处。 便将这些事情和左依依说了。 到最后左依依还嗔怪道:“到底是你要嫁人还是我要嫁人?怎么变成你来叮嘱我了!” 周媛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左右你也是要嫁人了!这些早说晚说不也得说嘛!” 左依依也懒得和她计较,见天色不早了,便告辞回去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下聘添妆 今日是司马晨来下聘的日子,沈氏很早就让人将院子都收拾好了。 吉时时刻,一声鞭炮声响,周媛嫒还是在室内练字,夏草兴奋道:“小姐,小姐,我们去看看吧!王爷送聘礼来了!” 周媛嫒倒是很淡定,按照司马晨交代沈氏办嫁妆完全不必有顾虑的样子,应该是低调不了。 手上不停,嘴上却道:“我就不去了,让人看见了,成何体统,你要是好奇就去看看吧!” 夏草到底年纪小些,爱看热闹,得了周媛嫒的准许,便去了前院看热闹。 司马晨当先就献上了一只活的大雁。 大雁是鸟类中“情挚”的典型:母雁失去公雁,或公雁失去母雁,再不会去另寻新偶。雁作为两性之间稳固关系的象征,就这样自古及今保留在传说和民间风俗中。 沈氏实在是不能再满意了,司马晨昨日才出征归来,今日就来下聘了,对自家女儿实在是上心。 这大雁想必是昨日夜里猎了来的,武安侯当年娶沈氏的时候都是按照流程,虽没有亏待沈氏,但是也绝谈不上什么盛大。 沈氏觉得自己的遗憾都在女儿身上弥补了,司马晨将聘礼的单子交给了沈氏,就叫人开始往侯府搬聘礼。 侯府和王府结亲,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不少,今日陪着司马晨来下聘的是莫管家。 本来莫管家一人前来就可以了,但是司马晨执意要自己来。 沈氏显然是低估了司马晨的决心,因为那聘礼院子里竟然摆不下,只好往挽香院中抬,每一台都装得满满的,两台并排走为一台,就这样还有三百二十台。 前院都被堆满了,本来司马晨想去挽香院见周媛嫒一面,但是被沈氏阻止了。 莫管家也不许他去,说是成亲之前不能再见面了,不吉利! 司马晨虽然不信这些,但是也没有强行要去,沈氏花了整个上午的时间才将聘礼给安置好。 马上就安排下人去给朱国公府和沈国公府发喜饼,还有侯府里的人,也都送了喜饼。 接了喜饼是要来送添妆的,都是娘家亲戚,周延年刚刚回到侯府,还来不及和自家娘子腻歪一番,便为了自家妹妹的亲事鞍前马后。 他觉得司马晨太心急了些,自家妹妹还小。 但是他完全忘记了朱湛娟也是这个年龄嫁给他的了。 等一切都平静下来后,夏草欢快的跑了回来:“小姐,小姐!王爷抬的聘礼把侯府都堆满了呢!” 周媛嫒当然知道了,外面抬聘礼到挽香院的动静也不小,她就是想不知道也难。 便回道:“瞧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嫁人呢!” 夏草有些不明白:“小姐,你不高兴吗?王爷这样看重你!” 沈嬷嬷笑道:“你这小丫头,小姐要是和你一样才怪了,你看见哪家的小姐因为嫁妆而喜形于色了!” 也是啊,夏草不好意思的笑笑。 很快的,周媛嫒就没有了这些清闲的时光,因为喜饼已经送出去了,想必下午会有不少人来添妆。 所以她很果断的用了些膳食就去睡觉了,肯定是没有午觉时间的。 沈嬷嬷看着有些无奈,但是也由她去了,左右有自己看着,有人来了再叫就是了。 周媛嫒被叫起来的时候,客人已经要进门了。 好在秋雨动作麻利,很快便将周媛嫒收拾好了,但是她坚决不上妆。 那东西黏黏糊糊的在脸上不舒服,成亲那天是避免不了的,现在还是能免就免了吧。 反正周媛嫒天姿国色,不上妆也美,沈嬷嬷便没有强求她。 往日都是几个小丫鬟陪着她,沈嬷嬷自从上次受伤以后,周媛嫒便很少让她服侍在跟前了。 成亲是大事,那些小丫鬟怎么能帮助到她,沈嬷嬷也是担心自己,所以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守在这里,周媛嫒也由她。 第一批客人来的是沈国公府的两位舅母和几位表嫂,舅舅和表哥们都在前院。 就是已经出嫁的了沈紫玥也过来了。 可谓是全府出动啊,要说是沈氏的面子大,也是她人缘关系好。 再说了,老夫人都发话了,要不是她年纪大了,不方便移动,只怕也要亲自来。 还是两位舅母劝住了,周媛嫒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她老人家了,她还这么惦记着自己,有些自责。 沈大夫人程氏嗔怪道:“看你这孩子,想到哪里去了,你外祖母知道你这些日子忙,没有去看她,并没有怪罪你,还让我给你带来了添妆。” 说着就将一个盒子交给了周媛嫒,她不方便现在就打开,所以将盒子交给了夏草。 程氏和涂氏这才将自己给的添妆打开,都是十分珍贵的头面。 周媛嫒都一一收下了,这日子要是推辞就显得矫情了。 接着是几个少夫人也将添妆送了过来,涂氏惦记着上次郝文钰给周媛嫒送的匕首,出来之前特意叮嘱过,这次送礼不许再那么莽撞了。 谁知道其实周媛嫒最喜欢的就是郝文钰送的匕首了,只是这样的日子当然不会提了。 郝文钰这次也十分识趣,没有送那些兵器了,而是送了一本十分珍贵的兵书。 她笑道:“我最不耐烦去挑那些首饰了,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孤本,我就借花献佛了,你要是用不着就送给王爷啊!” 这也算是十分上心的礼物了,周媛嫒感谢道:“三嫂送的礼物我总是那么喜欢!” 这下几个表嫂就不满意了:“怎么?这么说你是不喜欢我们的礼物吗?” 郝文钰嗔怪道:“这你们还要和我抢!” 最后两位夫人看人渐渐多了起来,就先告辞了。 接下来来的是朱国公府的几位小姐,她们基本上都已经出嫁了。 朱湛清和周媛嫒的关系最好了,她的添妆也很别致,是一套糕点的模具。 有各种糕点的式样,各种颜色。 周媛嫒笑道:“就是送我添妆,你也不忘了吃!” 朱湛清才不会在意:“看我多喜欢我,这是我最喜欢的东西,我都送给你了!” 周媛嫒忙应道:“是是是,我知道了!” 等朱国公府的人走了之后,最后来的才是侯府的几个庶女。 几个姨娘是肯定不会来的,来的都是些姑娘。 最先来的是周如霜和周如雪,她们的积蓄本就不多,还是周媛嫒看她们老实本分,给了她们一些银子。 所以她们的添妆礼也是十分拿得出手的,钱姨娘看周媛嫒对两个女儿如此的好,很少给沈氏添麻烦。 只是之前和兰姨娘过过招。 周如芸来的时候见人都在才笑道:“我以为我是最早的呢,刚刚人太多了,我便没有来,三姐姐和四姐姐倒是早呢!” 周如霜嗔怪道:“就你最晚,还好意思说我们来得早!” 现在府里基本是很太平了,没有了兰姨娘,几个姨娘也觉得武安侯不是那种宠妾灭妻的人,孩子都这么大了,只求沈氏能给她们找个好人家,更加不会去招惹沈氏了。 周如慧的失踪她们并没有多问,在侯府都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但是周如慧却来了,前来给周媛嫒添妆。 这是周媛嫒怎么也没想到的,当然了,周如慧也不是自愿的,是宏王逼着她来的。 她进府之后,得罪了钱雅婷,宏王很长时间根本就没见到自己,还是周如慧自己受不了了才去花园偶遇宏王。 宏王果然一眼就觉得周如慧的美貌是府里的人比不上的,很快便将她给办了。 这次司马晨要成亲,宏王知道周如慧和周媛嫒不对付,还是给了礼物让她起来添妆。 那礼物是一颗猫眼项链,十分珍贵,周如慧觉得周媛嫒凭什么拿这么好的礼物。 用自己的一个手镯给兑换了下来。 还要让周媛嫒当场就将礼物打开,周媛嫒打开后才发现那是个成色极差的手镯。 就是周如霜几个送的都比她好。 周媛嫒淡淡的将镯子递给了夏草:“夏草,赏你了!” 周如慧气得脸通红,本来想着羞辱一番周媛嫒的,没想到反被羞辱了。 周如芸还迷糊的问道:“怎么六姐姐几日不见就成了宏王府的人了!” 这是周如慧的痛,她在王府根本就没有名分,还是宏王说等她有了孩子再给她侧妃的名分。 哼,要是宏王得了天下,看周媛嫒还怎么嘚瑟,到时候自己不是个贵妃,也能是四妃之一。 周如慧这样想着:“是啊,妹妹也好好讨好嫡母,将来嫁个好人家!” 周如芸嫌弃道:“我就是地位再低下,也不要去人家家里做妾!” 周如慧脸上的笑意都要挂不住了,还是周如霜解围道:“母亲是宽厚之人,想必会好好替我们看着的!” 几个庶女平日里不惹事,所以沈氏也从不曾亏待她们,周媛嫒许诺道:“王爷那里没有成亲的将领也比较多,到时候姐姐会帮着你们留意的!” 几个人更加高兴了,眼里压根就看不见周如慧,她生气的哼了一声就一个人走了。 要是周如慧知道自己坏了宏王的大事,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宏王会有那个好心,给周媛嫒送添妆? 完全想多了,那猫眼有问题,周如慧在王府也不敢佩戴,那猫眼只能往当铺里送了,也不知道会害了谁家小姐! 大家好,我是本文作者蓝拾儿, 本文有读书群重生之窈窕嫡女 38534744 另外作者写作十分不易,希望大家能支持正版<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成亲 明日就是婚礼了,沈氏晚上神神秘秘的将一本册子和一个盒子交给了周媛嫒。 周媛嫒的表情简直不能再平淡了,加上前世,这是自己第三次接这种东西了。 沈氏也没有多说,只是让她自己看,但是没有在自家女儿脸上看见害羞的表情也是有些怪异。 周媛嫒心一提,自己怎么忘了,这个时。 应该要表现得娇羞无限啊,怎么能这么淡定! 所以在看了一眼沈氏的眼神后,便马上低下了头装作害羞。 沈氏这才满意的走了,这才是未嫁女儿家该有的表情嘛,原来自家女儿是有些迟钝! 沈嬷嬷很早就让周媛嫒去歇着,并且只让她用了些糕点,尽量少喝水。 周媛嫒也是有经验的人,知道明日的礼仪非常繁琐,便听话的早早上床歇息了。 没有别的新娘家出嫁前的辗转反侧,周媛嫒反而能安心入睡。 只是天色还没有亮堂就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丢进浴桶里。 真的是用丢的,因为周媛嫒还没有清醒过来,夏草和秋雨两个便扛着她丢进了浴桶。 这下可就完全清醒了,夏草诺诺道:“小姐可别怪罪奴婢,是嬷嬷说时间紧迫,奴婢们不得已才这样的!” 这样高兴的日子,周媛嫒做什么要责怪她们,前世的时候她好像因为要嫁给孙尚文,所以很激动,几乎一夜未眠,早上也很主动就起来了。 就是黑眼圈重了一些,妆容更加浓艳。 来给周媛嫒绞脸的是沈国公府的大夫人程氏。 程氏笑道:“安安,你这皮肤好着呢,舅母快些给你绞,忍一忍!” 这个周媛嫒还是记得的,前世好像不是程氏给自己绞脸,是一个不认识的官夫人。 全福夫人请的是彭城伯家的大夫人,全福人是要请父母双全,夫妻和顺,子女双全的人。 彭大夫人给上京的许多人家当过全福人,但是这次是最盛大的。 接下来就是梳头上妆了,那件缀着珍珠的嫁衣穿上后,彭城伯夫人惊讶道:“这不是东海南珠吗?小姐可真是富贵呀,竟然有这么多!” 东海南珠周媛嫒是知道的,有一片地方,偏离了大陆,似乎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周媛嫒也只是在书上看见过。 说是东海那一片的人都十分安乐,更是以养珍珠为主,但是称得上南珠的都是海底最深处的蚌产出来的,要是将那蚌抓上岸,立即会死去,就是不死,产下的珍珠也绝不算好。 但是要到海底深处去,水性要十分好,还要在水底取珍珠,更是难上加难。 彭城伯夫人也是在一次皇宫的夜宴上面看见过一次,南珠耀耀夺目,可谓是价值连城。 周媛嫒听了彭城伯夫人的话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也没有多少惊讶,要是不是最好的,莫管家是不会送过来的。 就是不知道自己将这些送给了左依依,她会不会拿出来,要是被有心人看出来,左御史的名声只怕都不会是清流了。 想到这里,周媛嫒觉得要找个机会去告诉左依依一声。 就在这时,沈氏身边的芍药冲了进来:“小姐,王爷已经来迎亲了,少爷带着卢榜眼正在门口拦着呢!” 想必卢长生是来给司马晨出难题的,至于武力什么的,周延年一个就够了! 但是周媛嫒不担心,司马晨最多就是和他们玩玩,绝不会被难倒! 果然,不出片刻,芍药又来报信了:“小姐,王爷可真厉害,少爷让他射靶子,都中了红心不说,还将靶子给射穿了!” 这是告诉自己要快些准备出阁了,喜娘将盖头给她盖上,便安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司马晨来了。 门外的声音渐渐的近了,周媛嫒知道,他来了!他终于来迎娶自己了!她知道他等了很久了,她又何尝不是呢! 此时她仿佛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了,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人的脚步声里。 她是能够辨别司马晨的脚步声的,很轻快,从来不会让她有沉重之感,轻松愉快! 众人都在门口看着外面的情况,到了最后一关了,周延年也知道自己打不过司马宸,索性便开始耍赖:“这样吧,王爷,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就在这里跟我保证一句,以后会好好对待我妹妹!” 司马晨难得很给面子:“你放心吧!除非我死!不然这辈子我都会对她好!” 这次陪着司马晨来娶亲的是睿王,他在一旁不满道:“周延年你够了啊!大喜的日子呢!” 已经得到保证的周延年便不再阻拦了,亲自去将周媛嫒的门打开了,还是秋雨在一旁笑道:“王爷是不是还要做首催妆诗呀!” 也对,怎么能少了这个,这是最后一道程序了,要是完成了就可以进去接新娘了。 司马晨完全不用思考:“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面上浑妆却,留著双眉待画人。” 秋雨左右也不知道好坏,只知道完成了任务,便笑道:“那王爷就进来吧!小姐等候多时了!” 周延年进去对自家妹妹道:“安安,让哥哥来送你上轿!” 说着便蹲了下来,周媛嫒在喜娘的搀扶下,到了周延年的背上。 首先去的是兰香院,武安侯和沈氏都在那里等着了。 新娘子出嫁是要哭嫁的,当然,只是象征性的哭一哭,要是真的把妆都哭花了,可是要吓坏新郎官的。 兰心铺了一个蒲团在地上给周媛嫒,因为司马晨是王爷,不敢自作主张拿蒲团。 但是司马晨吩咐道:“我既然是侯府的女婿,自然要按照规矩来。” 武安侯满意的点点头,兰心会意,又去拿了一个蒲团来。 两人都跪了下来。 沈氏的眼睛早已湿润,只是这样的日子,到底哭了不好,便生生忍住。 武安侯也有些感怀,周媛嫒小时候很粘他,这会儿都要嫁人了。 两个人说了几句叮嘱的话,周延年便继续背着周媛嫒上轿了。 司马晨也上了马,现在时间还早,便绕着上京的四个街道都走了一圈。 快到吉时的时候,才到宸王府,司马晨将接过了媒婆手中的箭就朝轿门射了过去。 然后去踢了一下轿门,便将周媛嫒牵了出来。 两个人被手中的红绸相连着,周媛嫒只能看见自己的脚尖,但是想到红绸另一端的人会是自己的夫君,是要一辈子携手共度的人,便立马安心的跟着红绸走了。 司马晨小心的带着周媛嫒跨火盆,过马鞍。 然后进了正室,正准百拜堂的时候,外面有通报:“皇上驾到!” 顺元帝竟然亲自来了,宏王等王爷成亲的时候,顺元帝都没有去,也就是宏王成亲的时候皇后去了有几分脸面。 其他皇子成亲的时候就是自己的生母也没能被准许出宫。 大家都跪了下去,周媛嫒也打算跪下去,但是被司马晨托了一把,接着便听见顺元帝的声音:“大家别客气了,今日是宸王的婚礼,别忘了主角!” 大家便都起来了,顺元帝大步走到正室,便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司马晨示意司仪可以开始拜堂了。 顺元帝等这一天很久了,他和元妃就只有司马晨这一个孩子,等着他成亲等了十八年! 司仪唱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很快便完成了仪式,周媛嫒只想快点将自己送入洞房,没别的,真的有些饿了,还没有沾水,现在就只想吃些东西。 司仪报了送入洞房之后,司马晨就将周媛嫒先送了回去,之前他们表白心意的房间成了新房。 司马晨怕周媛嫒久坐,便先把她的盖头掀开了:“安安,前头只怕还要应酬,我先出去了,让春麦给你拿些东西吃,累了就歇着,不必等我!” 说完便离开了新房。 春麦和阿绯早就来了王府,也就是冬梅还在外头。 春麦悄悄的拿了几块糕点递给周媛嫒道:“小姐,快用些东西!” 阿绯嗔怪道:“什么小姐,该改口了!” 春麦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麒麟交代过我了,我这不一高兴就忘了嘛!” 周媛嫒接过糕点用了些,想着司马晨肯定要很晚才回来,便嘱咐丫鬟们去给他备些醒酒汤和夜宵。 红袖上前道:“王妃请放心,奴婢都备下了!” 这是王府本来就有的丫鬟,现在春麦也成亲了,冬梅不在身边,周媛嫒觉得这个红袖还是不讨厌的,便有心抬举:“红袖姑娘伺候王爷多年,这些想必是不要我嘱咐的,你们多学着些!” 这是对自己的几个小丫鬟说的,春麦会意的上前握住红袖的手道:“红袖姐姐,以后我们就和你一起伺候王爷和王妃了!” 红袖也不客气,到底是王府的丫鬟,进退有度。 周媛嫒觉得自己现在有一件事情是必须要先做了的,那就是卸妆。 新娘的妆容本就有些浓艳,在脸上黏黏糊糊的,她觉得很不舒坦。 红袖是个细心的人,便问道:“王妃,可要打水进来沐浴!” 周媛嫒点了点头,几个小丫鬟就开始动手给她卸妆,将头上的首饰都拆了下来。 大家好,我是本文作者蓝拾儿, 本文有读书群重生之窈窕嫡女 38534744 另外作者写作十分不易,希望大家能支持正版< 第一百五十五章 敬茶 第二天,周媛嫒很早就被春麦叫醒了,虽然司马晨出去的时候有交代,不要吵着她睡觉。 但是春麦还是将她喊醒了,今日是要进宫给皇帝皇后敬茶的日子,要是去迟了,只怕是要怪罪的。 周媛嫒被喊醒的时候,还有些迷糊,起来的时候被子便往下滑了一些。 这让春麦险些惊叫出来,王爷也太粗鲁了些!周媛嫒见春麦那个样子,忙低头看了一眼,她现在浑身像是被车碾过了一般。 完全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忍着痛意,在春麦的帮助下穿了衣裳,秋雨则服侍着周媛嫒梳头。 现在可不像是平常在侯府里,随便挽个髻就完了。 这是周媛嫒第一次将头发梳起来,从今以后是当家主母了,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养在深闺的小姐了。 司马晨练剑回来的时候,周媛嫒已经让人将早膳都送了进来。 看见进门的人,周媛嫒下意识的就给了一个白眼,自己身上现在还痛着呢,这人怎么就精力那么好! 司马晨眉梢里都是笑意,神清气爽的走过来,在周媛嫒的旁边坐下:“怎么就起来了,不多休息一会儿!” 周媛嫒娇嗔道:“还说呢,你怎么不叫我?要是迟了时辰,皇上是要怪罪的吧!” 司马晨给她添上了一碗粥,夹了一个春卷才回道:“无碍,父皇看见你我这样只有高兴的份!” 听到司马晨这么说,周媛嫒就放心了,但是也不敢用得多了,催着司马晨快些进宫去。 顺元帝早就在御书房等得心焦了,让万通派人去宫门口守着了。 但是他们进宫来参拜是要在皇后的椒房殿的,顺元帝不想太早过去面对一群莺莺燕燕勾心斗角,便在御书房等着消息。 就在顺元帝以为自家儿子太勇猛,把儿媳妇弄得下不了床后,万通的干儿子才匆匆跑进来:“圣上,宸王带着宸王妃进宫来了!” 顺元帝猛的站了起来,就要摆驾去椒房殿,还不忘叮嘱道:“去给宸王妃抬顶软轿!” 小赵公公笑道:“干爹早就想到了,奴才看着宸王妃上了轿才回来的!” 万通站在一旁不敢居功,顺元帝便夸赞了一句:“你这老东西倒是知道我的心意啊!” 说完也不管万通是什么脸色,马上便上了御撵往椒房殿去了。 现在的椒房殿可是很热闹的,六宫每日都是要来这里请安的,今日就是几个王妃也在。 因为司马晨夫妇久久未来,所以众位也都只能在皇后宫中等着了。 茶水都喝了好几杯了,先等来的却是顺元帝。 但是能见到皇帝也是好的,顺元帝已经渐渐的不经常往后宫来了。 后宫这些女人长日寂寞,能做的就是在宫中等着皇帝记起,现在看见顺元帝过来了,纷纷都用痴迷的眼神望着。 惠妃更是抱怨道:“皇上,您最近怎么都不来看臣妾了!” 皇后见惠妃那个样子,有些瞧不上,自来嫡庶之间都是有些芥蒂,不可能和平共处的。 惠妃是皇后的庶妹,当初是武国公强行送进宫来的,说是让皇后在后宫能有个照应,实际上还不是怕武氏将她随意婚配了。 起初的几年,顺元帝倒是也宠着惠妃,让武家的两姐妹自相残杀,有什么不好的。 自从惠妃有了湘王之后,顺元帝便也懒得做戏了,只要是有皇子的妃嫔,皇后都要将她斗下去,就是自家姐妹也不例外。 果然,皇后沉声道:“惠妃,你这是在责怪圣上吗?圣上国务繁忙,我等还是不要烦扰为好!” 顺元帝满意道:“还是皇后深知我心!” 惠妃捏紧了自己的手帕,恨不得将皇后当做手中的帕子,捏成一团。 几个跃跃欲试的妃嫔见惠妃在皇后面前败下阵来,都纷纷止住了自己想上前交谈的心。 室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就尴尬了起来,好在没多久外面就开始通传了:“宸王,宸王妃求见!” 顺元帝眼睛一亮:“快让他们进来!” 司马晨和周媛嫒并肩走了进来,原本司马晨是牵着周媛嫒的,毕竟她身上还痛着,走起路来也辛苦。 但是周媛嫒看这是在宫里,挣脱了,让人看见多不好啊。 两个人郎才女貌,当真是天作之合,淑妃笑道:“圣上,小四夫妻可真是般配啊,美得都不像是这凡间的人了!” 顺元帝觉得淑妃说的话甚得他心,让宫女搬来了两个软垫。 司马晨才带着周媛嫒跪下敬茶。 顺元帝先接过了司马晨的茶,给了一个大大的封红。 周媛嫒有些意外,皇家也给封红吗?不是该赏赐些什么吗? 但是宫女已经将茶递给了她,她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才接过茶盏递给顺元帝道:“父皇,请喝茶!” 顺元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也给了一个很大的封红:“老四家的,我知道你不缺银子,我听说寻常人家敬茶都是送封红,我也想送一个,你别嫌少!” 周媛嫒赶忙回道:“臣媳不敢,多谢父皇!” 接下来就是给皇后敬茶了,虽然心里百般不愿意,但是她也没有皇后给她下药的证据,不能扳倒她,只好满脸笑意的给她敬茶。 皇后的礼物就通俗了,都是按照宫中的规矩来的,宏王妃私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不知道,但是祁王和湘王成亲的时候都是一块玉佩和一套头面。 两个人接过之后交给了身后的丫鬟,顺元帝便带着司马晨走了。 留下周媛嫒一个人面对这些女人。 皇后笑道:“他们男人自有男人的事,你就在这里陪我们这群老婆子唠嗑好了!”说完还让人给周媛嫒搬了个凳子。 周媛嫒也不推脱,只做了那凳子的三分之一,开始打量屋子里的这些女人。 说实话,这屋子里都是胭脂水粉的味道,周媛嫒很不习惯,每个妃子脸上的妆容都是十分精致的,但是谁知道这样的外表下有着一颗什么样的心呢! 睿王的生母淑妃也让宫女递上她的礼物道:“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你了,但是这礼物还是要备下的!” 周媛嫒恭顺的接过来,因为睿王的缘故,周媛嫒对淑妃很有好感,她觉得能教出睿王那样性格的女子一定不是个喜爱权势的人。 德妃嗤笑道:“这一个个的,都将见面礼都备下了,好在我也准备了,来,老四家的,拿着玩吧!” 那是一套红宝石头面,想来也是花了不少银子的,周媛嫒也笑着接了下来,道了谢。 德妃倒是很洒脱,她只有一个公主,不存在什么皇位之争,便看得淡些:“长安老是去府上叨扰你吧,你做嫂子的多担待些,她年纪还小!” 长安公主是众位公主中年纪最小的,倒是和睿王的关系十分不错,也因此和司马晨亲近。 周媛嫒笑道:“公主十分率真,我十分喜欢她呢!” 德妃回道:“她就是个泼皮,今个儿听说你进宫了还吵着要来呢,我答应她可以出宫去找你,这才消停!” 周媛嫒笑着点点头,并不多说,在宫里说得多,错得就多,还是听着好了。 这时皇后突然出声:“老四家的,这是你大嫂!” 说的是站在她身后的宏王妃,几个王妃都是站在各自的母妃身后,并不主动上前攀谈。 听到皇后介绍,周媛嫒朝宏王妃行了半礼唤道:“大嫂!” 尤鹦鹦才不耐烦和周媛嫒多说呢,但是碍于面子还是打了声招呼。 接着祁王妃和湘王妃也开始拉着周媛嫒的手熟络起来,就只有尤鹦鹦站在皇后身边一动不动的看着。 祁王妃可不是这么想的,顺元帝摆明了就是偏宠宸王,自己做什么要去触霉头,好好和周媛嫒相处就好了。 皇后看见尤鹦鹦那副样子,就觉得恨铁不成钢,虽然是没有必要去交好,但是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吧。 现在皇帝并没有封太子,那大家就是一样的,宏王只不过是占了个长! 周媛嫒觉得应付这些女人真是烦得很,但是面上还是要耐着性子一一应对。 皇后一派的不停找茬,好在淑妃和德妃比较帮着自己,不然不知道皇后到底要干什么! 好在没有多久,便有小太监捡来禀告:“启禀皇后娘娘,宸王来接宸王妃了!” 周媛嫒好像是听到了救赎的声音,终于要离开这里了,以后没事还是不要再来了。 皇后本来还想套套周媛嫒的话,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能生育,但是司马晨看得紧,也就笑道:“小四这是怕我们为难你吧!这么早就过来接你了,本宫还想着留你们用午膳了!” 还是算了吧,谁知道你又在膳食里下什么毒,周媛嫒这样想着,但是面上便答道:“母后说笑了,王爷想必是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皇后就算是知道是借口又怎么样:“罢了,罢了,你就跟着小四回去吧,我就不做这个恶人了!” 周媛嫒笑着告退了,室内的妃子见周媛嫒都走了,早就不耐烦坐在这里了。 都纷纷告退。 却在门口看见司马晨搀扶着周媛嫒,小心的护着,一个个都很惊讶,那个冷冰冰的宸王还有这样的一面? 周媛嫒有些不好意思,想挣脱开来,但是司马晨却抓得紧紧的:“听话,至少要上了软轿!” 周媛嫒也就不再挣扎了,就让那些女人羡慕嫉妒吧! 大家好,我是本文作者蓝拾儿, 本文有读书群重生之窈窕嫡女 38534744 另外作者写作十分不易,希望大家能支持正版< 第一百五十六章 示下 回到王府之后,周媛嫒迅速的爬上床补觉了,实在是太累了些。 司马晨在一旁心疼的看着,想着自己一定要收敛些,但是还是在用午膳的是将她叫了起来。 周媛嫒是当家主母,一般人家都是第二天敬茶过后就要见见家里的管事和婆子。 但是他们进宫耽搁了,所以便到了下午。 周媛嫒恹恹的用了午膳,司马晨夹了一筷子的嫩笋给她:“你尝尝,这是庄子上送过来的!” 周媛嫒实在是身上乏得很,但是还是听话的夹起碗中的菜吃了起来。 司马晨便小心的再夹了一些,直到觉得差不多了才停手,唤下人来将膳食撤下去。 拉着周媛嫒的手道:“等会儿我让莫叔将府里的下人都召集过来,你见见管事们!” 周媛嫒虽然身上还有些痛,但是精神已经好些了,点了点头,这些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学习过,也在侯府打理过,都不能将自己难倒。 用过膳后便去了王府的正厅,司马晨有意为她撑腰,便同她一起坐在了主位。 莫管家已经带着下人们都聚集在了大厅中央:“王爷,王妃,王府下人众多,我便自作主张将管事的都带了过来,还请王妃示下!” 莫管家的地位不一般,周媛嫒也对他很有好感,便笑道:“劳烦莫叔了!” 莫管家作了一揖,表示不敢当,周媛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点到即止。 要是在下人面前表示了过多的对于莫管家的依赖,威信便会少一分。 但是周媛嫒有自己的方法,谁都知道她银子多,那便就用银子来解决就好了。 她并没有摆什么架子,而是笑道:“众位管事打理王府辛苦了,该赏!” 于是便示意春麦端了一个托盘上来,里面都是些荷包,至于荷包里是多少银子就不知道了。 红色的荷包是一等管事的,蓝色的是二等,至于紫色的就是三等了。 还有一些小灰荷包,周媛嫒吩咐道:“凡是在我王府认真当差的,我都有赏,这些是赏赐给丫鬟和小厮的,就由各位管事替我发下去吧!” 司马晨看着有些想笑,安安当真是财大气粗啊,他还以为她会招架不住这些管事的,没想到直接用银子把大家给收买了。 但是只是用银钱收买也不是长久之策,容易被人瞧不起,周媛嫒便将脸上的笑容收了收:“当然了,人人好好当差我是有赏赐,但是要是起了什么歪心思,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我丑话可就说在前头了,王府容不下这样的人,若是有犯的,就逐出去,严重的,就杖责至死!求情同罪!” 这责罚是有些重,但是好在之前有银子做铺垫,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虽然听了周媛嫒的话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好在很快就收敛了心思,纷纷应道:“谨遵王妃嘱咐!” 周媛嫒这才满意的让众人下去,留下了,莫管家和闵嬷嬷。 闵嬷嬷是司马晨的乳母,在王府很多年了,内院都是由她打理着。 但是因为年纪有些大了,渐渐的就将事情都交给了红袖和绿锁。 不得不说的是,闵嬷嬷是绿锁的母亲。 这可能也是司马晨明明知道绿锁有不该有的心思还将她留在身边的缘故吧。 周媛嫒问道:“莫叔,您看我这样安排可是有些严苛了!” 莫管家很高兴司马晨终于成亲了,而且周媛嫒对他的态度甚好,哪里还会有什么不满意的:“王妃做得很好!” 周媛嫒便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外院还是劳烦莫叔多看管些,有什么困难只管说!” 当然了,这个困难指的当然是银子方面的,莫管家能把司马晨教育成这样,肯定不是一般人,周媛嫒能帮什么忙,无非就是银子多罢了。 莫叔立刻会意,应下了。 周媛嫒便笑着对闵嬷嬷道:“嬷嬷,您还是帮我管着内院,我刚刚入手,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要劳烦您提点我!” 闵嬷嬷早就不太管事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便答道:“是,王妃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老奴就是了!” 周媛嫒很满意,亲自拿了两个荷包递给两人道:“莫叔和嬷嬷不要嫌弃,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犹豫便接下了。 周媛嫒见这边的事都解决了,便想回去练会儿字,上午已经睡过了,便不歇午觉了。 哪里知道院子里也不太平。 周媛嫒思索了下便问道:“王爷,绿锁和红袖还是在我院子当差吗?” 周媛嫒的身边现在有了管事娘子春麦,冬梅在外头替自己看着店铺,就只剩下两个丫鬟了。 司马晨毫不在意道:“你是主母,这里是咱们的家,都由你说了算!” 周媛嫒虽然知道他的想法,但是亲口听他这样说还是感觉很甜蜜。 红袖还好说,是个听话的,但是绿袖似乎是有些不一样,闵嬷嬷又是司马晨的乳母,一时之间,就是周媛嫒也犯起了难。 没想到院子里就已经开始了矛盾。 现在他们居住的院子已经改名叫做飒飒阁了,是由周媛嫒的字来取的名字。 周媛嫒的嫁妆太多,早前司马晨便考虑到了,放在王府的库房是不行的。 虽然自己的就是她的,但是还是不能将王府资产和嫁妆混为一谈。 便将飒飒阁的围墙给敲掉了,将旁边的两个院子都收了进来。 主院就是成亲住的院子,左边的三间房都将墙壁打通,给周媛嫒放置嫁妆。 至于右边的就阁出了一个小书房,专门给周媛嫒处理事务的。 再就是偏房和下人房了。 自己带来的丫鬟都不是些喜欢争强好胜的,之前红袖和绿锁居住的地上当然不会去抢,所以在住处上是没有矛盾的。 矛盾的来源竟然是谁在室内伺候。 春麦是管家娘子,掌管着周媛嫒的库房,和飒飒阁的俸禄。 但是她晚上是要回去的,司马晨给了一个院子给麒麟和春麦成亲,现在两个人白天都在飒飒阁,晚上便回自己的院子。 夏草和秋雨都是想在室内伺候的,但是没有什么别的歪心思,只是不想让别的丫鬟得逞,想好好维护周媛嫒的利益罢了。 红袖向来就能做这飒飒阁的主,就是这次也知道知难而退,但是也有不甘心的。 比如绿锁,她对春麦道:“你凭什么就让她们两个在室内伺候,王爷自小都是我们伺候的,没了我们会不习惯的!” 夏草嗤笑道:“有什么不习惯的,王爷有王妃就好了,有你什么事?” 这句话似乎是戳中了绿锁的内心,她一下子就爆发了:“你们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们说话!” 这下就是春麦也看不过去了,斥道:“你又是什么东西?大家都是王府伺候的下人罢了,怎么?你指望着高人一等?” 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家都能听出来,绿锁一时之间有些下不来台。 红袖笑道:“做什么要说这些伤感情的话,大家以后一起伺候就是王府的人,好好伺候王爷和王妃才是正经!” 秋雨的语气也好了些:“红袖姐姐说的是,有话好好说,我们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因为闵嬷嬷是司马晨的乳母,所以绿锁总是觉得自己有些不一样,从小就觉得自己以后会是司马晨的人,王府的人也顺着她,这才将她的脾气养成这样。 周媛嫒回来的时候,几个丫鬟就在门口,脸色各异,但是在看见她的时候,都迎了上来。 周媛嫒被簇拥着回到了内室,问道:“春麦,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 几个小丫鬟都低下了头,春麦便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并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将事实说了一遍。 司马晨在一旁没有做声,周媛嫒一时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但是房内的事确实要解决。 思索了一会儿便道:“这样吧,房内只要两个丫鬟便够了,外间还需要伺候的,就让绿袖和夏草在室内伺候吧,红袖和秋雨在外间伺候。” 周媛嫒观察了一下几个丫鬟的面色,自己的两个丫鬟都还服气,绿锁的脸上带着窃喜和高傲,红袖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就在几个丫鬟以为事情尘埃落定后,司马晨开口了:“室内就由红袖和夏草伺候,外间让绿锁和秋雨去!” 绿锁的脸色瞬间就煞白了,但是司马晨说的话她不敢反驳,只能咬着嘴唇在那里哀怨的望着他。 周媛嫒早就预料到了司马晨会说话,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不喜欢绿锁,但是这个坏人不能由自己来做,只能让司马晨来唱黑脸了。 周媛嫒便将事情重新分配了一下,春麦管着自己的库房钥匙,夏草管着两个人四级的衣裳,红袖管着自己梳妆库的首饰,秋雨负责给自己梳头,绿锁管着院子里别的小丫鬟。 这样的安排可以看出来,周媛嫒在努力找着平衡,要是不让司马晨的丫鬟管一些银钱上面的,有些信不过的嫌疑。 这样安排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绿锁十分不甘心,周媛嫒也没有办法,管着院子里的小丫鬟其实是一件十分吃香的事情,总有一天她们要嫁人,只要讨好了,便有可能顶替,但是绿锁心大,只怕不会看在眼里。 周媛嫒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些琐事解决后,便去练字了,玉锦阁下一季的首饰也要开始设计了,周媛嫒开始觉得自己的生活忙碌起来。 之所以并没有给阿绯安排差事,是因为她本身就不是自己的丫鬟,现在自己要是有什么比较难办的差事,她在外头行走也方便,无事的时候便在府里陪着自己,如此再好不过了。 大家好,我是本文作者蓝拾儿, 本文有读书群重生之窈窕嫡女 38534744 另外作者写作十分不易,希望大家能支持正版<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最美的情话 等丫鬟们都下去的时候,司马晨将周媛嫒一把就拉入了怀里。 周媛嫒大惊,就要挣脱开来,司马晨的双手箍得紧紧的:“安安,我就抱抱你!” 听说他只是抱抱,周媛嫒放下心来,她就怕他又像昨日夜里一般,自己有些承受不住。 司马晨之前在军营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次幻想着就这样和周媛嫒平淡的过日子,等了这么久才将她娶了回来,就想能这样抱着她。 周媛嫒渐渐放松了身体,依偎在司马晨的怀里,虽然知道这样被下人们看见了不好,但是他们新婚燕尔,情难自禁嘛。 司马晨淡淡道:“这次赫赫来的使臣说,连晋已经去了边关了,武国皇帝十有**是在赫赫了,只怕不久就要开战了。” 听到连晋的名字,周媛嫒的心一颤,但是她知道这一战无可避免。 便认真的问道:“告诉我,你是想要大顺,还是想要这天下!” 司马晨不屑道:“大顺已经是囊中之物!” 周媛嫒明白了,他的志向是整个天下,她也知道,他有这个本领。 但是她只是侯府一个小小的小姐,大顺她还能接受,但是要天下,那岂不是要戎马半生。 她怎么舍得! 便激动道:“我们不要天下好不好?我们就两个人好好的在一起!我给你生很多个孩子!” 周媛嫒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春麦在外面都能隐隐约约听见一些,便有些着急,难道小姐第一天嫁过来,就和王爷吵架了? 但是周媛嫒又没叫她们进去,便只能在门口干着急。 好在室内的司马晨很快便稳住了周媛嫒,能让一个女人迅速安静下来只有一个办法:吻她! 没错,司马晨就是吻住了周媛嫒喋喋不休的小嘴,然后探索其中的美好。 周媛嫒起初一惊,眼睛张得大大的,但是司马晨的力气之大,她是领教过的,没指望能挣扎过去,便只好闭上眼睛享受了。 直到她快呼不过气来,司马晨才放开了她,用自己的额顶着她的:“安安,这场战争已经停不下来了,我和连晋必定有一战!” 连晋可是赫赫的战神啊,前世两个人根本就还没有交手,到底结果会怎么样啊! 司马晨见她那副样子便有些不满道:“怎么?你不相信我?” 当然不是,但是两个人,她不想看见其中任何一个受伤啊! 便急急的回道:“我不想看见有人死去,这辈子我只想安安稳稳的!” 但是想到司马晨的志向,难道这辈子自己重生就是又重复一遍内宅生活? 虽然自己已经比上辈子强很多了,但是王妃也只不过是内宅妇人罢了,只是比前世的身份更高了些。 司马晨低低道:“待我给你一个安稳的天下,我就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天下好不好?” “我们的天下”?周媛嫒被这几个字深深的刺激到了,他说“我们的天下”! 周媛嫒有些无措道:“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不能帮助到你啊!” 司马晨脸上展开一抹笑容,这小家伙总算不是刚刚那抗拒的表情了。 便解释道:“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我的天下为你而打,没有了你,我拥有什么都是孤家寡人!” 这一定是最美的情话,周媛嫒确实被感动了,她诺诺道:“我会的,我一定会学着帮助你,也会,也会好好的保护我自己,陪着你,一辈子都陪着你!” 司马晨更加抱紧了怀中的人,他以为都是他在付出,但是现在,他看见了,怀中的小女人在努力的迎合自己。 也在为了配得上自己努力便得更强大,这让他的内心都被塞得满满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就想答应了她,两个人逍遥的过一辈子,但是他不能,母妃的仇没有报,父皇的遗憾自己也要弥补。 但是他也不能对不起她! 便叮嘱道:“你的五千女兵已经来上京了,我将她们安置在了马蹄山附近,有一百人在府里,化妆成了府里的丫鬟。” 这么说玲珑也来了京城,周媛嫒的双眼放光,问道:“那玲珑呢?玲珑在哪里?” 司马晨笑道:“玲珑自然是要管着那些女兵了,你要是想见她,我便带你去见见吧!” 周媛嫒有些气馁,并没有要求要去见玲珑,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司马晨问道:“怎么了?一下子便不理我了!” 她哪里有不理他,只是在想事情而已,便娇嗔道:“你都没有事情要做吗?整日就腻在我这里真的好吗?” 司马晨的笑声更大了些:“傻丫头,我们昨日才成亲,父皇给了我假期的,我可以好好陪着你,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也是啊,大臣成亲都可以休沐,更何况是司马晨,她便问道:“四郎,我们再开几间铺子可好?” 司马晨有些疑惑:“怎么了?可是银子不够花?让莫叔给你从库房来,既然我娶了你,就得养着你!” 周媛嫒有些哭笑不得:“你平常总说我傻,你才真的傻,我像是没有银子花的人吗?我是看我们军队太多,总要准备些银子给他们发军饷呀!” 看见她这副迷茫的样子,司马晨更加觉得好笑了:“你还没有翻看过府里的账册吧,明日让莫叔给你送过来!” 说完捏了捏周媛嫒的鼻子:“娘子,我们不缺银子!” 自己一个玉锦阁就很操心了,司马晨这是说他有私产了,她只知道醉仙楼是他的产业,难道还有哪里是自己不知道的! 司马晨只是交代了一句:“别的我就不说了,华阳街的藏花楼是我的产业!” 藏花楼!那可是上京最出名的青楼! 本以为周媛嫒会生气,但是没想到她颇有兴致道:“咱们去看看吧!我可是还没去过青楼呢!” 司马晨的脸都黑了,这女人怎么心思这么异于常人,一般的女子听说自家夫君是个开青楼的,不是应该教夫吗?怎么她就一点也不生气。 周媛嫒的想法很简单啊,华阳街可是出了名的花街柳巷,很多官员都去那里一掷千金,**一度。 是个赚钱的好地方,再说了,也是个收集情报的好地方,有什么秘密,到了床上,被女人一哄,还不得全部说了出来。 上京还曾盛传过藏花楼的头牌玉妃妃是宸王的红颜知己呢! 想到这里,周媛嫒的脸色才开始严肃起来:“你老是交代,你和玉妃妃什么关系?” 司马晨这下是真的觉得自家娘子并不是异于常人了,她是慢半拍,便反问道:“你觉得呢?” 周媛嫒更加觉得有猫腻了,他不是该赌咒发誓自己和玉妃妃没关系吗?怎么把问题丢给自己? 便回道:“我怎么知道?你快说!现在交代还能坦白从宽!” 司马晨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捏了捏周媛嫒的小脸,他的安安怎么能这么可爱? 周媛嫒不明所以的望着他,这有什么好笑的! 反倒是门外守着的春麦等人松了一口气,之前又是周媛嫒大声说话的声音,又是安静,这会儿王爷笑了起来,听起来心情很愉悦的样子,这样她便放心了。 还偷偷观察了下绿锁的表情,果然她有些不虞,哼,这贱蹄子就希望自家小姐和王爷不和吧。好让她有可趁之机! 也不想想,王爷要是能看上她,何必要等到现在,不早就收了吗? 绿锁只觉得现在烦透了,不想站在这里当值了,王爷不看她,再加之自己又没了在室内伺候的权利。 她现在只想回去求闵嬷嬷去跟王妃说说,让她重新进内室伺候。 王妃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不过周媛嫒是不会知道自己那样真的把绿锁给骗了的,因为她现在在不停的追问司马晨。 司马晨只有一句:“就是知己!” 男人有知己是常事,但是那知己就是不能是青楼的知己。 不过周媛嫒转念一想又道:“你不是说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吗?” 司马晨不知道她那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只是点头。 这就行了,周媛嫒笑道:“那我要经营那家青楼,你带我去瞧瞧!” 司马晨的脸有些黑,他这下知道了什么叫做玩笑开大了,他也知道周媛嫒不是开玩笑的,她最喜欢当真了。 便劝道:“安安,我骗你呢!玉妃妃是我的手下!” 周媛嫒并不是不信,她知道司马晨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这么些年了,她唯一相信的就是司马晨的心里装着她。 要不她也不会那样有勇气,坚定的拒绝了连晋。 但是经营青楼却是个好玩的事情,她觉得想要帮助司马晨,就要从这一步做起,便不依不饶道:“我不管,我就要经营藏花楼,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司马晨的脸更加黑了,他决定要带着周媛嫒去一趟藏花楼,让她看看情形,说不定会打退堂鼓。 周媛嫒一听这个决定便高兴了起来,马上就从司马晨的身上挣脱下地,去准备男装了。 她本来想喊春麦一起进来改的,但是怕她唠叨,便自己拿着剪刀,对着司马晨的衣服比划起来。 看着她那个认真的样子,司马晨有一种预感,她只怕不会知难而退! 大家好,我是本文作者蓝拾儿, 本文有读书群重生之窈窕嫡女 38534744 另外作者写作十分不易,希望大家能支持正版< 第一百五十八章 逛青楼 周媛嫒很快就将男装改好了,但是去青楼要晚上才行,现在天色还没有暗下来,便决定先用些晚膳。 等晚膳用完后,便瞒着几个小丫鬟和司马晨出门去了。 她不用人守夜,自然丫鬟也是很难发现她不在的,只是今夜睡得格外早些。 司马晨一头的黑线:“你用得着这么小心吗?这里是你的家,你出去要向谁交代?安安,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不在武安侯府了!” 也是啊,因为在武安侯府的时候,周媛嫒出去玩都要躲着沈氏和朱湛娟。 现在一时之间有些不习惯,想通之后,便拉着司马晨道:“四郎,我知道了,我这不是一时没有习惯嘛!我们快走吧!” 司马晨有些气结,这小东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去青楼,怎么这么期待? 不过谁让他宠她呢?便揽了周媛嫒的腰想带她去,被她拒绝了:“我要自己去,我会功夫!” 因为司马晨觉得自己在的时候,她那功夫是可以收起来的,自己完全可以保护她。 便继续揽住她;“想要去藏花楼就给我听话!” 周媛嫒这才老实起来,任由司马晨揽着她在上京的屋顶飞过。 那感觉其实很好,司马晨将她放在了屋顶上,不再往前走了,而是问道:“今夜夜色多美,我们看星星吧!” 周媛嫒有些不满,她可是满怀期望的就想着去见识一下青楼呢! 便不满道:“夜色哪天不能看,你说好的,带我去藏花楼,怎么能言而无信!” 这种事有必要遵守承诺吗?司马晨正准备说她两句的时候,发现她在生闷气,便无奈道:“好好好,我带你去,但是你要答应我几件事情!” 周媛嫒听说自己可以去,兴高采烈道:“你说,你说,我什么都答应!” 司马晨沉声道:“第一,你只能跟在我的身边,不许乱走。” 周媛嫒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司马晨才继续说:“第二,你不准乱看!” 这一点是相当霸道的,但是周媛嫒现在是什么都不会拒绝的,也点了点头。 虽然司马晨不信她,但是还是揽了她往华阳街去的方向去了。 此时上京城内一片静寂,朝阳街也已经空旷了,但是华阳街却是热热闹闹的。 朝阳街和别的地方不同,都是晚上才开始热闹,白天倒是很安静。 此时藏花楼灯火通明,四处都挂上了红灯笼,但是阁楼上却没有姑娘在招客。 就算是如此,藏花楼的生意依然红火。 周媛嫒拉着司马晨就要进去,后者有些无奈,但是还是紧紧的跟上了。 他们进去之后就有一个老鸨迎上来:“哟,是宸王呀,您可许久未曾来了,妃妃想您都想瘦了!” 瞧这老鸨说得,跟真的似的,司马晨才从边关回来多久? 周媛嫒的脸色并无异样,老鸨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周媛嫒身上来:“这小哥长得好深俊俏啊!二位是要包间,还是在这大厅坐坐?” 司马晨本想说包间的,但是周媛嫒先回答了:“我们就在大厅坐坐!” 因为现在大厅有姑娘在表演节目,周媛嫒很好奇,便当先在最近的桌子边坐了下来。 台上的姑娘正在跳舞,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摇摆得众人心神荡漾。 然后有人在上面说:“莹莹姑娘的舞跳得好不好?想要莹莹姑娘陪吗?五百两一晚!” 台上那姑娘似乎是习以为常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站在那里。 台下的人开始出价,最后以两千两决定了莹莹今晚的去处。 周媛嫒往旁边看了看,这才知道司马晨为什么不许自己乱看。 因为楼下有很多的男人,有些怀中抱着藏花楼的姑娘,但是手也不规矩,有些就很不雅观了。 周媛嫒正觉得作呕的时候,司马晨将她的眼睛遮住了,并沉声道:“我们去包间!” 周媛嫒知道他有些不高兴,不敢反驳,本想乖乖的上去,但是此时台上来了个人,是她一直想见的。 就是玉妃妃了,她似乎是不陪睡的,老鸨道:“各位大爷,我们妃妃姑娘弹奏一曲,你们就赏些个银子吧!” 玉妃妃的脸上毫无笑容,眼神清冷,手中的琵琶却弹得悠闲自在。 周媛嫒一眼就觉得她不像是青楼之人,台下有人道:“我出一万两,妃妃姑娘给我弹奏几曲如何?” 马上又有人反驳道:“我出两万两!妃妃姑娘跟我回房间吧!” 周媛嫒大吃一惊,这就两万两了,怪不得司马晨也不缺钱,这根本就和自己的玉锦阁不差分毫啊。 但是她一直都注意着台上的玉妃妃,只见她脸上似乎是毫无波澜,台下谁胜了似乎都对她没有关系。 一时之间起了怜惜之心,便喊道:“我出五万两!” 众人都看了过来,司马晨不妨她会有如此一出,见这么多男人都直勾勾的望了过来,便下意识的挡住了一些。 反倒是玉妃妃在见到了周媛嫒身边的司马晨后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个笑容。 台下的人便起哄道:“这位小公子,你有银子结账吗?可别是捣乱的!” 还真别说,周媛嫒虽然不缺银子,但是她现在还真是没带这么多,一时之间有些为难,拉了拉司马晨的袖子。 众人也都是眼尖的,很多人都认识司马晨,知道那小公子是司马晨的朋友,都纷纷不做声了,气氛便有些尴尬。 还是玉妃妃道:“这位公子出手阔绰,妃妃今夜就陪您了!” 说完便先行上了楼,周媛嫒马上跟了过去。 等室内只有三个人的时候,玉妃妃开始对周媛嫒动手动脚,摸摸她的脸,差点就要摸到她的胸。 周媛嫒终于破功,猛的弹了起来护住自己的胸:“你,你要干嘛!” 玉妃妃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公子真是说笑了,您花了这么多银子,妃妃得好好伺候您那!” 周媛嫒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焦急的挥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玉妃妃便大笑了起来,周媛嫒就更疑惑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还是司马晨出声道:“红莲,你就别和她开玩笑了!” 玉妃妃这才收住脸上的笑意,跪下道:“属下红莲参见王爷,王妃!” 对啊,这是司马晨的产业,玉妃妃应该是他的人,自己怎么会忘了这一点,有些娇嗔道:“你可真坏,还调戏我!” 红莲起初以为周媛嫒是司马晨带来要自己套话的,这样的事情显然是经常有,但是当她摸上周媛嫒的身体的时候便知道自己想错了。 这竟然是个女子,主子今日会带个女子来青楼,红莲马上便知道了这是谁。 司马晨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你先起来吧!这些年,难为你了!” 红莲听到司马晨的话有些恍惚,好在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从地上站了起来,眼里隐隐有泪光。 她被训练出来后就送来了藏花楼,司马晨偶尔会来这里,但是只是听自己弹弹琴,从来没有和她多说过什么。 一时之间听到这句话,即使是钢铁般的心,她也有些心酸。 周媛嫒也觉得在青楼潜伏不容易,更何况人家还是个姑娘家。 这时外面响起饿了敲门声,极其有规律的三声,红莲脸上一松:“是晚娘来了!” 说完便去将门打开,原来那个老鸨叫晚娘,她一进来就跪下道:“王爷,属下来迟了!” 司马晨淡淡道:“无碍,这藏花楼都是你打理,迟些无碍!” 晚娘起身后发现司马晨身边有外人,一时欲言又止。 红莲挽住晚娘的手笑道:“晚娘,这是王妃!” 晚娘大吃一惊,王爷竟然把王妃带到这里来了,便又要跪下,被周媛嫒制止了:“不用整那些虚礼!” 晚娘便道了声谢,浑然不似刚刚在楼下的谄媚,现在脸上一片冷肃。 将手中的册子交给司马晨道:“王爷,这是新搜集的情报!” 司马晨接了过来,也没有翻阅就放在了桌子上。 青楼是最好手机情报的地方,周媛嫒倒是很好奇,便拿起了那册子看了起来。 晚娘和红莲的脸色都有些惊讶,主子待王妃真好,连情报都能给她看。 周媛嫒才是最惊讶的一个,因为这情报,写得实在太详细了些。 甚至那个官员更喜欢哪个小妾,平时对妻子的怨怼都写上了! 难道这就是男人在床上什么话都说? 周媛嫒将册子放下,乖乖的坐了下来。 司马晨有些好笑道:“怎么?还想不想经营藏花楼了?” 周媛嫒敢肯定,要是她说想,司马晨会当场翻脸。 所以还是顺从的摇头道:“晚娘是个厉害的,我就不掺和了!” 司马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刚刚下面那些男人一定是把她吓到了,不然她不会这么快就退缩。 周媛嫒突然想起明日还要回门呢,便催促着司马晨快些回去。 司马晨颇为无奈,这女人,怎么才想起来回门的事情,便有些无奈的带着她走了。 晚娘幽幽道:“红莲,你可死心了?” 红莲没有回答她,只是望着那远去的身影,她本就是一个暗卫而已,怎么能指望做他的女人,再说,王妃看起来是个好女子。 没有说规定喜欢便一定要得到,她只要好好的为他搜集情报就好了。 大家好,我是本文作者蓝拾儿, 本文有读书群重生之窈窕嫡女 38534744 另外作者写作十分不易,希望大家能支持正版< 第一百五十九章 乌娜 司马晨带着周媛嫒出了藏花楼,却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是去边关送军饷的纪筹! 周媛嫒好奇道:“他怎么就回来了?” 司马晨并没有和她解释,他知道纪筹很早就回来了,甚至是在他们婚礼的时候就回来了。 但是一直没有露面。 纪筹追上了两个人,语气有些不善:“你怎么嫩嫩带她来这种地方!” 是质问的语气,司马晨淡淡道:“与你何干!” 两个人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剑拔弩张,周媛嫒见此赶紧解围道:“阿璟,你别误会,是我自己要来玩的!” 纪筹有些气结,他真是多管闲事。 他本来是被人追得有些心烦,周媛嫒又已经成亲了,他心烦意乱,便来了藏花楼喝酒,本想放纵放纵自己,给老头子带个姑娘回去也好。 但是转念想自己要是带个青楼姑娘回去,只怕老头子会被气死,还是打住了自己的念头。 但是他一眼就能看出那个出价五万两的人就是周媛嫒,当时便有些忍不住想上前去将她带走,但是看司马晨将她挡住了,他手中的酒杯都险些被捏碎。 生生忍住了想上前带走她的冲动。 他语气十分不好,但是周媛嫒又说了是她自己要去的,气氛便陷入了尴尬。 周媛嫒问了一句:“阿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真是笨,怎么会问这种蠢问题,男人来花街能是来干什么的。 干笑了两声,表示明白了,纪筹有苦难言。 他当然不想在心爱的人面前露出窘态,但是自己在这里也是事实,纪筹头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在周媛嫒马上就想到纪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果然,这时身后一个女子追了上来:“纪筹,你跑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那女子身着异域的打扮,不像是大顺的女子。 纪筹似乎是很不想看见她,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下意识便想跑。 那女子拉住了纪筹的衣袖:“你只是叫纪筹,怎么真的这么记仇吗?” 周媛嫒险些笑了出来,这是她一直就想说的,阿璟当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这女子倒是个有意思的! 纪筹不耐烦的甩开她:“请你自重,不要动手动脚的!” 那女子并不介意纪筹甩开她,而是将目标转向了周媛嫒,眼神一亮:“你就是那个安安对不对?我是乌娜!” 噢?这女子还认识自己?周媛嫒觉得很好奇。 那女子似乎是十分喜欢她,马上便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道:“我听纪筹说过你,也见过你的画像,你比画像上更漂亮呢!” 这下子就是周媛嫒也感觉到尴尬了,她知道纪筹对她的心意,这位想必是纪筹的追求者。 看打扮像是苗疆的女子,真是不容易,从苗疆追到大顺来了,便干巴巴道:“阿璟,这姑娘挺好!” 司马晨不高兴了,语气也不是很好:“你们慢慢聊,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便揽着周媛嫒走了,纪筹一直在原地看着周媛嫒远去的身影。 还是乌娜道:“呆子,看什么看?你心爱的人已经走远了!” 纪筹的眼神晦暗不明,对乌娜的语气也很差:“你给我离她远点,不许伤害她!” 乌娜感到很委屈:“她可是神仙姐姐一般的人啊,怎么会伤害她呢,想起来我在上京也没有朋友,不若改日去拜访拜访!” 纪筹呵斥道:“你敢!” 乌娜这才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她是苗疆一个族长的女儿,没有告诉家里人一声,便追了纪筹过来,无论纪筹怎么先去她,她都要跟着。 原来是纪筹在苗疆的时候中了毒,外来的人进入苗疆是容易被各种下毒,是乌娜在丛林中发现了纪筹。 她一眼就觉得这个男子长得比苗疆任何一个男子都要好看,便将他带了回去。 苗疆人人都擅长用毒,纪筹中的毒要是外人,解起来可能很麻烦,但是对于年苗疆里的姑娘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她用自己的血给纪筹解了毒,途中纪筹醒过来一次,他抱住了乌娜,嘴里喊的却是安安。 乌娜不知道安安是谁,但是纪筹抱住她的时候,她浑身一震,更加舍不得他离开苗疆了。 便在纪筹的药里加了一位麻醉,这让纪筹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只能躺在床上,偶尔被乌娜带出去晒晒太阳。 起初,纪筹是没有怀疑的,但是后来他的属下找了过来,告诉他药有问题,他便不再服药。 乌娜的父亲就这年轻人长得还不错,便有意要将乌娜嫁给他。 纪筹知道后对乌娜道:“乌娜,我谢谢你救了我,但是我心里有人,不能娶你!” 乌娜毫不在意道:“她只是在你心里而已,我在你身边,总有一天我要取代她!” 这句话似乎是激怒了纪筹,他呵斥道:“不可能,你永远也取代不了!” 乌娜也不在意,父亲已经在准备办婚礼了,自己就是要嫁给纪筹。 但是她低估了纪筹的势力,因为在婚礼的前一晚,纪筹备属下救走了。 乌娜就是怕他逃走,一直都守着,见他被救走了,马上跟了上去。 因为苗疆地带十分发杂,稍有不慎就会中毒,其实乌娜是想保护着他出去,既然留不住他,便跟着他好了。 离开苗疆后,纪筹知道乌娜一直都跟着自己,便认真道:“你回去吧!你这个样子出来,族长该担心了!” 乌娜却比他想象的更倔强:“我不,我不回去!我们的婚礼没有新郎也没有新娘,太丢人了,我就是不回去,我就要跟着你!” 纪筹觉得这个女子实在是不可理喻,便不再理会她,自行上路了,乌娜便一直跟着。 有时候没有住宿的地方,在外面风餐露宿,纪筹一次喝醉了,乌娜看见他随身携带的画像。 那是周媛嫒的画像,纪筹想她的时候便拿出来看看,可能是经常抚摸,画像都有些泛黄了。 乌娜拿起那画像看了一眼,便惊道:“纪筹,这就是你喜欢的女子吗?真像是神仙姐姐!难怪你喜欢她不喜欢我了!” 纪筹将画像抢了回来,抱在怀里便沉沉睡去,乌娜叹了一口气,自己安静的守在一旁。 就是纪筹的暗卫都觉得这小姑娘的毅力不一般,要是能打动少爷的心就好了,老太爷肯定会欣喜若狂。 乌娜见纪筹那个样子,便提出自己的条件:“想让我不打扰她也可以,你带我在这上京玩玩!我要是不满意我还去找她!” 纪筹嗤笑道:“你以为她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就是我也很难见一面!” 乌娜并不气馁,只是撒娇道:“我孤身一人从苗疆到大顺,你不请我去你家里坐坐就算了,怎么也不能尽尽地主之谊呢?再说了,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纪筹都懒得提她给自己下药的事,免得又要说自己记仇了,要说自己完全不管她倒也没有。 她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纪筹总是会让暗卫给她送银子,想着她一个人在大顺也是孤苦无依。 更重要的是,他在她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一样的求而不得,他这才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得不到周媛嫒。 原来感情,真的不能将就! 便答应带着乌娜去上京转转,他不想说他曾经没有了这个机会,所以想弥补给乌娜,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是就想任性一次。 暗卫们见纪筹松口了,也都高兴起来,觉得乌娜真的可以打动纪筹,成为纪家的媳妇。 虽然是个苗疆人,但总比没有好! 再说司马晨和周媛嫒回府之后,她只想好好的泡个澡,便不得不惊动下人。 王府的下人似乎是习惯了,司马晨很难伺候的,厨房和热水要随时都备着。 春麦几个虽然很疑惑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出去了,但是见红袖和绿锁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也都聪明的选择了不问。 周媛嫒泡在浴桶里,舒服的喟叹了一声,然后问道:“春麦,明日回门的礼物你都准备好了吗?” 春麦笑道:“小姐,你就放心吧,我都准备好了!是给夫人和大少***,至于别的礼物,都是莫管家按照皇家礼节添置的!” 周媛嫒夸赞道:“不错,我的春麦嫁人后更能干了!” 毕竟是嫁人了,春麦早就不像从前一样听到这些就脸红了,而是淡定的伺候着周媛嫒沐浴。 司马晨在外间看书,周媛嫒沐浴后便问道:“你不去洗洗吗?” 司马晨淡淡道:“你先去歇着,我随后就来!” 周媛嫒也没有理会了,这一天可真是累啊,便先去床上休息了。 但是却怎么也不能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随后就被揽入一个有些清冷的怀抱。 这才困意袭来,才这么短的时间,自己就已经习惯了他的怀抱了吗?要是他不在可怎么办? 司马晨亲了亲她的额头,周媛嫒浑身一僵,司马晨笑道:“你别紧张,我不闹你,早些歇息,明天我叫你起来!” 周媛嫒这才放松了身体,在司马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大家好,我是本文作者蓝拾儿, 本文有读书群重生之窈窕嫡女 38534744 另外作者写作十分不易,希望大家能支持正版< 第一百六十章 回门 第二天果然是司马晨早早的就将怀中的人叫了起来。 周媛嫒还有些迷糊,便被秋雨按在了梳妆台前,想了想还是先伺候周媛嫒穿衣吧。 皇家回门的时候都是要着红裳的,好在红袖都准备好了,早在周媛嫒嫁过来之前便打听了尺寸,王府的绣房便日夜加工赶制了十几件成衣。 秋雨给周媛嫒梳了个庄重的发型,插了很多金簪和凤钗,周媛嫒觉得成亲那天的感觉又回来了,赶紧制止道:“打住,这是回门,父亲和母亲不会太在意的,你再**头都要断了!” 秋雨赶紧捂住了周媛嫒的嘴:“呸呸!小姐胡说什么呢,这大好的日子!” 这几个丫鬟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敢直接来捂自己的嘴,不过周媛嫒很高兴这种变化,这几个小丫鬟都是自己的亲人。 便可怜兮兮的望着秋雨,意思是要她将手松开,秋雨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这可是在王府,不是在侯府,要是被王爷看见了,不知道会不会不高兴! 便马上松开了手,周媛嫒有心开解几句,但是此时司马晨进来了:“可多准备好了?” 他今日也没有穿平日里的白衣,而是亲王服饰,紫色蟒袍,头戴金冠!比平时的冷峻更增添了一分威严。 周媛嫒笑道:“可以了,我们走吧!” 司马晨看着周媛嫒的妆容却皱了皱眉头,走近将她头上除了仪制以外的首饰都拔了下来。 周媛嫒倒是轻松了,秋雨却在一旁欲言又止,还是夏草拉住了她,王爷疼王妃,比什么都强,夫人看了也只有高兴的份。 周媛嫒觉得心情很好,她有些想念沈氏,但是最想的还是小鹿,便主动挽住了司马晨的胳膊。 司马晨一愣,周媛嫒私下虽然很活泼,但是从来不曾在人前表现出亲密的行为,今日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丫鬟都低下了头,司马晨不会说他很喜欢周媛嫒这样的改变,夹紧了她的手,便出发了。 莫管家准备的回礼都塞了三马车,都是些珍贵的东西,要不能有六马车! 侯府不比王府,王府要是嫁妆多了,别人不会说什么,但是礼物带去侯府的多了,便会给侯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周媛嫒知道这个道理,对莫管家是越来越满意了。 但是还是问道:“莫叔这么大年纪了,咱们是不是应该让他养老,而不是让他这么辛苦?” 司马晨很高兴周媛嫒能这样对待莫管家,便解释道:“无碍,莫叔他就喜欢这样,你让他闲下来他肯定会不习惯的!” 周媛嫒这才点点头,但是又想到了一件什么事情似得,从司马晨的怀里挣脱出来,一本正经的问道:“四郎,咱们明日去给母妃上柱香吧!” 元妃的陵寝就在顺元帝的旁边,是昭陵,司马晨的眼神很复杂,他敬茶那日就想去未央宫了,但是怕皇后找周媛嫒的麻烦又没有去。 现在她主动提出来了,司马晨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周媛嫒觉得他可能是在想念元妃,也不做声了,只是握住了他的手。 不一会儿便到了侯府,武安侯带着周延年亲自在门口等着。 司马晨带着周媛嫒下了马车,武安侯带着周延年就要行礼,被他制止了:“岳父大人不用客气,就当是寻常人家好了!” 说完便作揖唤了声岳父。 武安侯的笑意爬上脸,简直就要停不下来。 司马晨随着武安侯和周延年去了前院,周媛嫒则轻车熟路的去了内院。 沈氏和朱湛娟正在二门处等候着,见周媛嫒远远的过来了,满头的珠光宝气,加上鲜红的王妃诰命服,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 还是周媛嫒快走了几步:“母亲,大嫂,怎地才一日不见我就认不出了吗?” 沈氏这才嗔怪道:“说的什么话!快去母亲的院子里!” 按道理是要先去给老夫人请安的,只是老夫人又不待见她,便打算等着司马晨一起去。 沈氏倒是细心,将午宴的地点设在了昭然院,这样就是老夫人不愿意也得愿意了。 也免了周媛嫒一个人去请安的尴尬。 到了兰香院,周媛嫒还没落座呢,就有一个小人儿扑过来抱住了自己的双腿。 正是小鹿,周媛嫒正准备像往常一样蹲下身子将小鹿抱起来,却被身上的衣服束缚了,尤其那一头的簪子更是碍事。 便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尽量和小鹿的距离近些:“小鹿,是不是想长姐了?” 小鹿那双眸子总是能将周媛嫒的心勾得软成一团,便摸了摸他的头。 他只是闷闷不乐道:“长姐,我能去王府和你一起住吗?侯府没有你,都没人陪小鹿玩了!” 沈氏嗔怪道:“瞎说,你嫂子不是每日都陪你玩吗?你还缠着你大哥教你练剑呢!” 周媛嫒大吃一惊,小鹿还这么小,就开始习武了,会不会太辛苦了,不过她还是相信自家大哥的。 便对小鹿道:“和长姐一起去王府就不能天天见到母亲和大嫂了,还有大哥也不能教你练剑了,长姐经常来看你好不好?” 小鹿还氏不高兴:“可是我在这里就不能天天见到长姐了!” 周媛嫒的一颗心都要化掉了,就要答应他,反正王府还有司马晨啊,那么多会武功的人,教教小鹿简直是易如反掌啊。 沈氏看出了周媛嫒的心思,便拒绝道:“你可别答应他,以后常常去就好,现在你还没在王府站稳脚跟呢,带着小鹿去会给你添麻烦的。” 沈氏说得也有道理,周媛嫒倒是不怕麻烦,只是王府的人现在也不是能完全信得过,小鹿还是个孩子,还是留在侯府安全! 便安慰小鹿道:“你乖,在府里多呆些日子,过些日子长姐就来接你好不好?” 小鹿的眼里有了神采,长姐答应自己的事情从来不会有变化。 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沈氏便让奶娘带着小鹿出去玩,朱湛娟也去厨房看中午的食材了。 沈氏看女儿这一脸红润的样子,还是悄声问道:“你有没有和王爷圆房?” 这话问得直接,周媛嫒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想起那日司马晨的不知节制,脸都红了,沈氏是过来人,一看便明白了。 半是喜悦,半是忧愁。 喜悦的是嫁过去第一天就圆房了,现在很多都是盲婚哑嫁,嫁过去不圆房的比比皆是。 但是看宸王那个样子,对周媛嫒是极其上心的。 沈氏担忧的是周媛嫒年纪还小,万一有了身孕,生孩子很危险。 但是又不好直接叮嘱宸王,看着周媛嫒就欲言又止起来。 周媛嫒问道:“母亲可是有什么话要交代女儿的?” 沈氏叹了一口气:“你现在是皇家的媳妇,子嗣很重要,但是你这么小,生孩子我怕你会有危险!” 周媛嫒想了想,自己前世的时候,是十六岁生的明珠,当时自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能够安然无恙的生天明珠,这一世问题应该不大才是。 便安慰沈氏:“母亲,你且放心吧,王爷会护我周全的!” 生孩子这种事情,男人怎么能有办法护得周全。但是看见周媛嫒高兴的样子,沈氏选择了沉默,想必宸王心里也是有一杆秤的。 正在这时,芍药进来禀告说:“夫人,二姑奶奶和六姑奶奶回来了。” 这是一种习俗,回门这天家里的姐妹都是要在的,但是周媛语,周如慧这两个人都不怎么受欢迎啊。 尤其是周如慧,武安侯只怕是不想看见她的,但是她本事也是不错的,宏王给了她一个侧妃的位置。 武安侯便不得不见了。 沈氏脸上的笑意都收敛了一些,淡淡道:“让她们进来吧!” 周媛嫒则拍了拍沈氏的手背笑道:“兰心,你去厨房和大嫂说一声,就说是二姑奶奶和六姑奶奶回来了,多添几个菜!” 兰心得了吩咐便下去了,沈氏不屑道:“那是什么东西,值得为她们劳神?” 周媛嫒没有接话,沈氏知道了周如慧的身世,正是恶心的时候,但是也不想在司马晨面前抖出丑事。 周媛语和周如慧是结伴而来的,周媛嫒倒是好奇,这两个人怎么搅和在一起了。 但是她们来一定没有好事就是了。 周如慧笑道:“长姐,今日你回门,我和二姐姐回来给你道贺!” 周媛语脸上的笑容很僵硬,她自从遭了变故后,便懂事了许多,现在在宅子里,时常还要被周延龄的妻子折磨,她这才想办法和周如慧一起进府。 只有见到周媛嫒,她的生活才有可能改善。 周媛嫒当然知道周媛语来是干什么的,但是自己为什么要让她得逞呢? 且等等看吧,看谁沉不住气! 兰芳从外头掀了帘子进来道:“夫人,大少奶奶说可以前往昭然院用膳了。” 沈氏这才打起了精神:“快,去前院通知侯爷和王爷!” 兰芳得了吩咐便小跑着去了前院。 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周媛语咬咬牙,跟着沈氏一起去了昭然院。 她也许久未曾见过老夫人了,之前她害自己成了妾室,让自己屈居在艾嘉那个贱人之下,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际遇惨淡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 计策 众人到达昭然院的时候,司马晨已经在外间坐好了,本来都是自家人,便没有准备屏风。 但是周如慧和周媛语来了,这屏风就免不了了。 周媛嫒和司马晨进来给老夫人磕头,老夫人的反应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 她并没有为难,而是十分热情。 还吩咐道:“这屏风就免了吧,大家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避讳的!” 沈氏想想便不妥,但是老夫人发话了,也不好拒绝,便让丫鬟将屏风撤了下去。 司马晨回到男宾的位置做好,武安侯等人便开始灌酒。 周媛嫒有些担心,想让夏草去叮嘱他几句,但是沈氏拉住了她:“别担心,我嘱咐过你父亲了!” 这就是不会将他灌醉的意思了,周媛嫒便放下心来,自己也用了些果酿。 食不言的规矩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无力,因为武安侯和周延年似乎是把各自妻子的叮嘱都抛到了脑后,和司马晨毫无顾忌的喝起酒来。 老夫人便问道:“王爷,你在朝中可是说得上话的人啊,可是要提携提携侯府众人啊!尤其是我那小孙子!” 这句话一出,气氛有些尴尬,司马晨并没马上回答! 周媛嫒想到老夫人怎么会这么热情,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她竟然还没死心啊,像二房那样的,烂泥巴扶不上墙。 便笑道:“祖母,您说笑了,小鹿还小呢,需要王爷提携的时候还没到呢!” 这话就说得很明显了,就是拒绝你啊! 但是老夫人好像没听明白似的,反复解释道;“我说的是你二哥,你大哥和小鹿是有出息的,哪里需要提携!” 这话简直就是不要脸,就是周媛语也看不下去了,她本来就怨恨老夫人当初的决定。 但是现在却成了看笑话的,若是宸王答应了,那受益的就是自家哥哥。 要是没答应,那没脸的就是周媛嫒了。 司马晨淡淡道:“老夫人说的是,本王只提携那有大才之人,也能入圣上的眼,别是什么烂泥巴,坏了本王的信誉!” 这话可就没有留情了,但是大房的人觉得二房的人和自己没多大关系,便也没有人介意。 被拒绝的老夫人一下子就泄了气,用膳都有些恹恹的,但是她也不敢给堂堂王爷下面子啊。 只能叮嘱周媛嫒道:“你现在是王妃了,可是皇家的媳妇儿,别不知道分寸,像在府里一样知道吗?” 别说周媛嫒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是的,也不能在司马晨的面前这样说啊。 通常娘家人有什么事情都要遮掩着,像老夫人这样泼脏水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司马晨非常不高兴,周媛嫒是什么人,他能不知道吗? 沈氏也看了出来,欣慰的同时吩咐道:“玉墨,玉砚,老夫人喝多了,你们扶她下去!” 两个小丫鬟不敢怠慢,她们虽然是昭然院的丫鬟,可是领的却是侯府的俸禄,所以都是不敢得罪沈氏的。 老夫人还想说什么,周媛嫒悄悄点了她的哑穴,瞬间世界都安静了。 本来有些尴尬的气氛,因为老夫人的离去,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外间男宾又开是劝酒。 沈氏便招待着这边,总算是挽救了尴尬的气氛。 因为男人们喝得一时兴起,这边便先散了。 周媛嫒去了挽香院,那里和自己嫁出去之前摆设得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周如慧和周媛语也跟了过来。 周媛嫒并不意外,她早就知道她们会过来了,不敢去王府找自己,就来侯府。 她说自己怎么那么讨厌周如慧,原来真的是二房的孩子。 也不跟她们客气:“二位妹妹找我有何事,直接说吧!” 周如慧也不含糊,她现在可是宏王侧妃,是王府里最年轻漂亮的女子。 便不屑道:“你以为我想来啊,不过是得了宏王的命令罢了,现在没我的事了,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周媛嫒有些疑惑,宏王这是什么意思? 就让周如慧来看看自己?是诚心来恶心自己吧! 周媛语也很直接:“长姐,你借我几个银子使使!” 这个是很直接,但是周媛嫒凭什么要借银子给她,正好之前周媛嫒的欠条都在这里,便让夏草去取了来。 周媛语目瞪口呆,她以前是写了借据,但是她以为周媛嫒不会在乎这些小钱,没想到竟然都收着。 周媛嫒语重心长道:“你当我是财神吗?这么多的银子我可曾找你要了?若是你还找我,便先将这些银子还上吧!” 她当然是还不起银子的,加起来好几十万呢,便有些坐立不安,想要出去。 周媛嫒则叹道:“二妹妹,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这些银子你花在了哪里,我也知道不应该找你还银子,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咱们就再也不相欠了,如何?” 虽然前世周媛语是最后害死自己的人,但是她也不过是被一个男人欺骗罢了,这辈子自己提防了,她好像也没有给自己造成什么伤害,周媛嫒决定自己要帮帮她,瞬间觉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 周媛语是还不起那些银子的,她现在对孙府的人是恨之入骨。 周媛嫒就是抓住了她这个心思,便道:“我再给你一万两,并且让母亲将你接回侯府好好住着,我保证孙尚文会来接你回去!” 孙尚文现在是最缺银子的时候,只要做出这个样子,他以为侯府还是很看重周媛语,便会来接回去。 那自己的这些借据可就有了兑换的人了,也算是冤有头,债有主了。 周媛语考虑了一下,之前她们也算是不欢而散了,孙尚文海因为她进了衙门,就这样他还会来接自己?并且自己进了孙府能有好日子? 周媛嫒看出了她的顾虑,便承诺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在孙府待太久,便去接你出来,一定在那一万两银子耗尽之前。” 这就没什么悬念了,她也发现自己手上有银子的时候,孙尚文对她是格外好的。 便答应了,周媛嫒便吩咐夏草给了她一万两银子,让她住在了以前二房的院子。 还让夏草去和沈氏说了一声,只要孙尚文来接,推辞一番,便让她去! 沈氏虽然不知道自家女儿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她相信周媛嫒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助二房。 周媛嫒正准备歇息的时候,司马晨被送了回来。 为什么说是被送了回来呢,因为他确实是被周延年的小厮阿独搀扶着回来了。 好在周媛嫒回来的时候就叫人备下了醒酒汤,马上上前去将司马晨接了过来。 虽然有些沉,但是好在能受得住,责怪道:“父亲和大哥怎么让王爷喝成这样?” 阿独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姐,你可真是冤枉了老爷和少爷,他们两个现在还醉倒在昭然院,夫人和少夫人找了人去接呢!” 额,那果然是误会了,司马晨这个样子好像还是有几分清醒的,知道不把全部的力量都压在自己身上。 周媛嫒赏赐了一些银子给阿独,被扶着司马晨进去了。 等室内没有人的时候,司马晨离开了周媛嫒身上,眼里哪里有半分醉意,神清气爽的站在那里眼带笑意的望着周媛嫒。 周媛嫒正要去拿醒酒汤,被司马晨的举止吓到了:“你,你没醉啊!” 司马晨自己端过醒酒汤一饮而尽,笑道:“我要是不这个样子回来,岳父和大舅子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也是啊,他们两个肯定商量好了要灌醉司马晨,没想到却先把自己灌醉了。 司马晨抱着周媛嫒到床上歇下:“我知道你要歇午觉,睡吧,醒来我们就回家!” “回家”多么温暖的字眼,周媛嫒觉得内心暖融融的,很快便睡了过去。 等到下午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沈氏留晚膳,但是周媛嫒拒绝了。 回门好像是不能在这里过夜的,虽然她相信司马晨的权势,但是还是小小的迷信一下,坚持要回王府去。 司马晨都听周媛嫒的,沈氏便带着朱湛娟亲自送到了侯府门口。 没办法,武安侯和周延年这个时候还醉着呢,想要他们来送几乎是不可能 。 看着司马晨那个样子,沈氏哪里能不明白,只怕是放水了,要不两个人可能还要喝。 便对司马晨的印象越来越好起来,叮嘱道:“安安,你平时要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顺从着些,别辜负了王爷的一番心意。” 这就是传说中的岳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吗? 周媛嫒觉得自家母亲已经开始偏心了,但是还是乖顺的应下了。 司马晨将周媛嫒牵上了马车,路上对周媛嫒道:“你要是在王府闲来无事,便把小鹿接过来吧!” 周媛嫒有些好奇,小鹿求自己的时候,他并不在啊! 司马晨便笑道:“我被扶回院子的时候碰见他在花园里玩。” 原来是小鹿特意在那里等着他的,他的眸子很漂亮,那样看着他,有什么事情都先顺从了三分。 小鹿道:“王爷,我可以唤你姐夫吗?” 司马晨笑道:“当然可以!” 小鹿便兴高采烈道:“那姐夫,你可以带我去王府和长姐一起住吗?” 司马晨都答应了他,并且还答应教他练剑,可把小鹿给高兴坏了。 周媛嫒能想象到他的表情,准备等王府那边闲下来,便将小鹿接过去。 两个人到王府的时候,正是晚膳时分,莫管家已经在王府门口候着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昭陵 当夜,司马晨缠着周媛嫒要了几回,毕竟是尝过了滋味,忍了一天便还是想要。 周媛嫒觉得她没嫁之前,司马晨就一直在忍了,这会儿还忍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再说了,这会儿她很想给他生个孩子,不然便会有压力袭来。 毕竟司马晨也不小了,除了宏王,别的王爷都当爹了。 顺元帝虽说面上不急,但是心里肯定很煎熬了。 周媛嫒即便有些不适,也都忍了,好在司马晨的技术还不错,很快便让她感到愉悦了。 总之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周媛嫒没有之前那样疼痛了,原来是半夜的时候,司马晨带着她泡了个热水澡。 当然了,那个时候她已经昏睡过去了,任由司马晨摆布。 起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穿好了,想必是司马晨穿的,周媛嫒便起来梳妆,昨天答应了要去昭陵看元妃的。 两个人用过午膳后,便往昭陵去了,这次驾车的是莫管家,他也想去看看元妃。 顺元帝的陵寝已经修建起来了,就在昭陵的旁边,那本来应该是皇后的陵寝,现在却给了元妃。 也难怪皇后如此怨恨元妃了。 本来也只能在外头远远的眺望,但是看守昭陵的人知道是司马晨前来,就上前来迎接。 司马晨拒绝了他们的带路,带着周媛嫒来到了祭拜的位置。 将香烛都插好,但是却并没有跪下,而是带着周媛嫒去了别的地方。 原来昭陵还有别的入口,想必是顺元帝特意留下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经常来看元妃。 昭陵并没有封口,但是别的人肯定不知道,要不还不得来盗墓。 三个人顺着一条狭窄的口子进去了,里头有很多机关,但好在司马晨还是很熟悉的。 莫叔嘀咕道:“他到底还是有些心思的,给你母妃设计了一个这样的陵寝。” 原来这里的每个机关都是顺元帝亲自设计的,他之所以不担心别人来盗墓,是因为这样完全就没有可能生还啊。 司马晨轻车熟路的就带着两个人到了陵寝的门口,将陵寝的最后一道机关打开。 周媛嫒总感觉这不会是元妃的陵寝,顺元帝只怕是别有打算的,要不也不会留下这些后路。 周媛嫒进去后发现这陵寝设计的真是用心,因为这里就像是一个宫殿。 并且宫殿的外头还种着睡莲。 沉睡中的莲花,就像元妃一样。 周媛嫒一下子就对元妃产生了兴趣,很想快点见到她。 本以为她会在宫殿里,但是司马晨却没有往宫殿里面去。 解释道:“母妃的棺木不在里面,里面的机关就是我都要有去无回,是留给盗墓的人的,” 周媛嫒觉得这里一定有人进来过,但是应该是没有人出去过。 因为那殿中的门是打开的,里头虽然富丽堂皇,但是却不能掩盖里头有尸体的事实。 莫管家有些激动:“那个妖妇!竟然连死人都不放过!” 想必顺元帝就是知道这一点,皇后会派人来毁坏元妃的尸身,所以才设置了这座宫殿掩人耳目。 皇后派了几批人过来,都没有回去,想必是知道这里不一般,便没有再派人来了。 因为殿中的尸体都已变成了骨头,显然是很久之前的了。 司马晨在睡莲的旁边的石狮子上摸了摸,最后将手伸进狮子的嘴里。 将狮子嘴中的石头捏碎,睡莲池里边便有了动静。 好像是从宫殿底下游过来,因为水流都在往一个方向涌过,已经到了睡莲池子的中央了。 周媛嫒目不转睛的望着池子,难道元妃的棺木在水里? 她想的没有错,因为元妃的棺木就是在水底,她一定想不到这其实不是一片池子。 昭陵是建在了海洋上面,下面的水有多深,就是司马晨也不知道,他曾经下去过,但是没有找到元妃的棺木,只能启动机关。 元妃的棺木便会从海底涌上来,但是好像不是在同一个地点上来,漂浮上来的路线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周媛嫒开始佩服顺元帝,就是有人知道元妃的棺木就在水底又如何,倒是潜下去找找啊,不淹死,也会累死! 慢慢的,一架水晶棺材从水底涌了上来,漂浮在池子里,司马晨和莫管家运功将那水晶棺材挪到了池边。 周媛嫒这才看见了棺木中的元妃。 她并没有穿着妃嫔的服饰,这个服饰她见过,是皇后的服侍! 头上的九凤钗也是皇后才能有的,她没见皇后戴过,原来在这里! 顺元帝竟然是这样的心思,元妃的容貌并没有变化,还是像她死的时候一样。 虽然周媛嫒没有见过,但是可以看出来,没有丝毫老化的痕迹,因为现在皇宫中的顺元帝,皇后和四妃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却比元妃年老很多。 元妃安静的躺在棺木中,好像只是睡着了,仿佛只要唤她一声便会起来笑意盎然的看着你。 莫管家有些激动,双手有些颤抖的抚摸着棺木:“阿满,你一个人在海底这么些年,一定很害怕吧!我当初要去陪你,你要我照顾四郎,你看看,四郎成亲了!” 原来元妃的小名唤做阿满,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应该是元妃的父母希望她万事都不要太满。 司马晨牵着周媛嫒的手到棺木跟前道:“母妃,我成亲了,这是你儿媳妇,是天底下除了母妃以外最美丽的女人呢!” 这话周媛嫒一点都不质疑,因为元妃的美貌是真的,即使现在死气沉沉,但是还是不难看出在时的灵动。 也难怪顺元帝爱了一辈子,记挂了一辈子,就是她死了,还为她设计了一个这样的环境。 也难怪莫管家这样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士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周媛嫒上前唤了一声:“母妃,我是安安,我会好好照顾四郎的!” 其实周媛嫒知道元妃最想要的是什么,她的心里未必有仇恨,但是一定有爱。 她爱顺元帝,甘愿为了他去死,她爱司马晨,将莫管家留给了他! 这样一个满是爱意的女子,这天下到底为什么容不下她! 或许这个问题现在没有人能回答她,但是她相信,很快,逼死她的人也要受这种折磨。 司马晨安慰道:“莫叔,你别伤心了,母妃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我和安安都会好好对待你的!” 周媛嫒赶紧接口道:“就是,莫叔,你就像是王爷的父亲一样,别离开我们!” 莫管家也只是心绪有些激动,看见元妃从海底浮上来,一时之间心情大恸。 当然不会真的去死,但是还是被周媛嫒的话说得心中一酸。 小时候的司马晨也是拉着自己的衣摆小心道:“莫叔,你别走,你别离开我!” 他老泪纵横道:“你们放心,我不走,你母妃的仇还没有报,我要留在这里看他们死!” 不管怎么说,有生的**便好,司马晨定定的望着元妃的面容,他最后一次来看元妃是三年前出征的时候,和顺元帝一起来的。 母妃还是她死的时候那个样子,只是脸上的血迹被人清理干净了,依然是个美好无暇的女子。 他紧紧握住了周媛嫒的手道:“飒飒,我一定好好保护你!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周媛嫒知道他从小失去母亲,必定内心有许多孤寂和怨恨,便安抚道:“我不走,我也会陪着你,一辈子!” 司马晨坚定道:“一辈子不够,我要生生世世!” 周媛嫒笑着点了点头:“恩,生生世世!” 这下倒是把莫管家给逗笑了:“虽然看到你们恩爱我很高兴,但是好歹也顾及一下我!” 周媛嫒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想把司马晨安慰好,元妃死的时候他都亲眼目睹了,顺元帝这么多年也没能让他消除恨意。 他们进入昭陵已经很久了,守陵的人不见他们出去一定也会起疑。 司马晨便最后看了一眼元妃的面容,将刚刚捏碎的石子又放进了狮子的嘴里,只听咔擦一声,水晶棺材开始往下沉。 水面起初有些波澜,最后才寂静无声。 周媛嫒以为已经到底了,但是其他两个人都没有动,难道还没有到? 司马晨解释道:“这里头很深,到底要一会儿,我们先走吧!” 莫管家也觉得今天在这里待的时间有些久了,但是这也是他第二次来,顺元帝来的时候是不可能带着他的,他只跟司马晨来过一次。 三个人便又按照原路出去。 回到了之前烧香烛的地方,三个人在那里站了一会儿,那守陵的人并没有来打扰。 那守陵的是顺元帝的心腹,哑奴。 并不会说话,好像是被什么人将嗓子毒哑了,但是会写字。 他是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但是他知道昭陵有别的入口,至于具体在哪里,顺元帝也没有告诉过他。 并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怕别人威胁他。 这会儿他头也没抬便牵了司马晨的马车过来,便独自一个人回了院子。 司马晨将周媛嫒扶上了马车,继续由莫管家驾车,往王府方向去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馊主意 司马晨的休沐已经结束,要去上朝了,周媛嫒在府里便显得有些无聊。 好在闵嬷嬷将内宅的事情交了一部分给周媛嫒,她这才有了事情可做。 本来想做个闲人,发现闲人实在不是正常人可以做的,自己这等凡夫俗子还是沉浸在俗事中就好。 但是生活总是比你想象中的要热闹。 有客人来了! 西里慕慕带着一些礼物上门来:“安安,这是我第一次来王府做客呢!这些都是一些糕点,是我亲自做的!” 她听说周媛嫒很富裕,所以觉得那些礼物都不能代表自己的心意,便亲自做了几个糕点。 她虽然是武国的公主,但是这些事情还是要会的,经常要拿着这些去讨好皇帝。 西里慕慕的脸色有些不好,情绪更是郁郁的,周媛嫒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西里慕慕淡淡一笑:“无碍,就是一个小小的风寒,已经好了!” 原来是大病初愈,怪不得脸色这样差。 周媛嫒便关切道:“你一个人在大顺也是怪不容易的,要是在温王府待得不顺心,就来我这里住住吧!” 西里慕慕笑道:“你的心可真宽呐,你就不介意我曾经觊觎你家王爷吗?” 周媛嫒也笑了起来,她相信西里慕慕不是这样的人:“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强求也没有用,我家王爷是我的,这是事实!” 西里慕慕见她那个小嘚瑟的样子,先是跟着笑了一番,接着好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伤心事,脸上的笑容便淡了! 周媛嫒能看出她的心情不佳,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司马流风欺负你了,你和我说说!” 西里慕慕淡淡一笑:“他哪里会欺负我?他的眼里压根就看不见我,你说得对,不是我的,也强求不来!” 说完脸上的笑意已经没有了,只是苍茫的望着桌上的茶水。 周媛嫒也明白了,她这是死心了,来自己这里寻求安慰了。 但是她觉得司马流风一定不会对西里慕慕毫无感觉,一定是哪里有些不对劲。 便想问问细节,西里慕慕似乎这才有些情绪。 原来是西里慕慕等不及了,她的国家已经没有了,她的父皇也失踪了,而她爱上了一个敌国的将军,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还不喜欢她。 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便鼓起勇气对司马流风道:“你就没有一丁点喜欢我吗?为什么不肯娶我?” 司马流风这些天都被西里缠得有些烦,便回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了?” 西里慕慕的亲事完全可以由顺元帝来安排,但是好在顺元帝也不是不开明,可怜人家一个公主孤身在这里就够可怜了,让她自己做主自己的亲事。 西里慕慕有些奔溃,司马流风竟然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那这些日子在王府,自己岂不是就是个笑话,有多少人在看自己的笑话! 她激动道:“我现在就跳下去,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要救我!” 说完就跳进了王府花园的湖里。 司马流风大惊,跳进去救她,西里慕慕问他到底娶不娶自己,司马流风却没有答应,只是吼了一声:“你胡闹什么!快给我上去!” 西里慕慕见他绝口不提要娶自己,心灰意冷,一心求死,挣脱了司马流风,便往湖的中央摔去。 任你再有通天的本领,你也抵不过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后来司马流风费了一番力气才在湖底找到了昏迷的西里慕慕。 将她丢给了温王妃便离开了。 在水底泡了这么一会儿,西里慕慕便得了风寒,温王妃也叹息道:“好孩子,我家流风就是个木头,你别怪他!” 西里慕慕的表情很淡,似乎是并不在意,温王妃以为她对司马流风死心了,也有些可惜。 她还以为西里能成为她的儿媳,现在可好了,自家儿子成亲还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一时之间就有些惆怅起来。 温婉月份大了,这几日便咬生产了,温王妃便没有告知她。 西里身体好些了便来了周媛嫒这里。 她的语气并没有多大起伏:“安安,我在大顺就你一个好朋友了,是这次是来告别的,我要离开大顺!” 周媛嫒大惊,离开?!那怎么行,武国已经没有了,她一个弱女子要去哪里? 便回道:“慕慕,你不要想不开,就留在大顺可好?若是温王府住得不开心,就在我这里怎么样?你能去哪里?” 这一连串的反问,让西里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她之前是不能走,现在是没处可去,一时之间悲从心来。 周媛嫒也不安慰她,让她先哭个够,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哭出来就好了。 西里好不容易止住哭泣后,声音有些嘶哑:“我是不是很没用?” 周媛嫒见她哭过一场之后这说话的语气才像是真的她,笑道:“哪里?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子!” 可不就是最勇敢嘛,为了爱情,为了成全,孤身一人来到了大顺。 之前的嫁妆都还留着,因为西里没有嫁人,就凭着那些东西,西里到哪里都可以富贵一生。 只是周媛嫒实在是不想西里孤寂一生,便想帮帮她。 问道:“你真的已经不喜欢世子了吗?如果是这样,我就放心让你离开,不然,就是圣上那关你也过不了!” 感情这回事,怎么能说忘就忘,西里沉默了下来,周媛嫒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笑道:“你伤心无非就是他不爱你罢了,这样吧,我帮帮你!但是呢,你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西里一听自己还有希望,追问道:“什么代价?你说!” 周媛嫒对她悄声说了两句,西里的脸色有些古怪,但是咬了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 周媛嫒便让春麦带着她去沐浴,并且送去了王府的客房歇着。 接着便召来了麒麟:“去温王府告诉世子,西里公主自尽了,让他来王府将她领回去!” 这,麒麟有些犹豫,小姐又调皮了。 等麒麟走后,又将阿绯唤了来:“上次用的迷迭可还有?” 阿绯惊道:“王妃,王爷说过不许你用迷迭呀!” 周媛嫒笑道:“慌什么,我又不是给自己用的,你快去客房,等世子来了就点上。” 上次的迷迭是下在了银针上,这次改变了一下,下在香里。 等一切刚刚安排好,司马流风便到了,这速度!鬼太相信他不喜欢慕慕。 他进来便质问道:“怎么回事?人在哪里?” 周媛嫒便指责道:“慕慕对你一片痴心,你却狠心拒绝她,现在她死了,你还来干什么!” 听到“死了”两个字的时候,司马流风的身躯一震,不敢置信道:“你竟然没有救她?” 周媛嫒第一次看见司马流风激动的样子,内心的笑意已经内不住了,但是面上还是一片冷清:“她就在王府的客院,你去看她最后一眼吧!” 听到最后一眼的时候,司马流风的脚步是很快的,他不相信,到了客院外面的时候却又止住了脚步,他似乎是害怕看见她毫无声息的样子。 但是还是脚步沉重的踏进了内室,西里果然毫无声息的躺在了床上。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走到床边:“死女人,你这是怎么了!前几天不害理直气壮的跳河吗?做什么要躺在这里,你给我起来!” 他将西里抱进了怀里,发现她还是有温度的,有些惊喜,难道她没死? 又探了探鼻息,发现呼吸绵长,这哪里是死了?这分明就是睡着了! 司马流风这才意识到被周媛嫒耍了,想要将西里放下。 但是怀中的女人已经睁开了眼睛,并且满脸的笑意:“世子大人,你这么不待见我,干嘛抱着我?” 司马流风送了手,冷峻的脸上却放松了一些:“无聊!” 说完便准备走,但是很快他便发现不对劲了,这屋子里的味道不对。 他已经开始浑身发热了,再回头看看西里,她的面色潮红,媚眼如丝,已经在自己开是脱着衣服了,嘴里还嚷嚷着:“我好热!” 司马流风吞了一口口水,赶紧回身将西里的衣服合拢:“死女人,你清醒一点!” 说完便去拍打西里慕慕的脸庞。 西里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只知道很热,忽然有一只凉凉的手掌在拍打着自己脸庞,便握住了那只手。 司马流风此时也是十分难受的,他知道阿绯的本事,这肯定是迷迭,无药可解! 但是要把人家姑娘给办了,他也做不到,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但是他能清醒,不代表西里能啊。 她是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依稀能看见司马流风咬破了嘴唇,便马上用自己的嘴唇盖上他的。 司马流风身体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西里,武国的女人都这样主动的吗? 这一吻可谓是最后的防线也被冲掉了,司马流风本就是在压抑着自己的**,现在更是把持不住,将西里给扑到了。 阿绯听了一耳朵,知道事情成了,便去告诉了周媛嫒。 周媛嫒听说之后,只是吩咐道:“现在给你们两个时辰收拾行李,我们去别庄住住。” 阿绯实在是很想笑,王妃这是怕世子找她麻烦吧。 便问道:“要不要等王爷回来一起啊!” 周媛嫒拒绝道:“不用了,我们先走,将麒麟留下,待会儿等王爷把事情解决了就带到别庄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躲起来 司马晨回来的时候便被拳风给惊到,迅速的闪开。 见来人是司马流风,有些疑惑道:“你发什么疯?” 司马流风平日里那飘逸的样子不见分毫,而是斥道:“问你的好娘子去!” 说完便打算走,但是想到西里还在客院后便又返了回去,司马晨简直就觉得莫名其妙。 好在这个时候麒麟出现为他解了惑,司马晨听后半晌无语,她可真是有当红娘的潜质啊! 只是这方法有些损,不过司马流风也不是一般人,不用这种方法他不会就范! 便准备叫丫鬟也给自己收拾两身衣裳去别庄找娘子。 麒麟淡淡道:“主子,你只管去,王妃都为你备好了!” 司马晨也赶紧走了,要是等司马流风安抚了西里,那可就晚了。 要说怕那是没有的,他怕过谁,只是想快些见到周媛嫒罢了。 司马流风回到客院的时候,西里才刚刚醒过来,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安安也真是的,明明就叫自己装死,怎么会有后面那一出? 她现在感觉浑身都在痛,但是想到对方是司马流风,便又透着丝丝喜悦。 直到司马流风出现在室内,她将被子往上裹了裹,直勾勾的望着来人。 司马流风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道:“你别着急,我会负责的!” 西里有些不高兴:“你说的负责是什么?” 司马流风道:“当然是娶你啊!” 西里更加不高兴了,之前自己那样对他说,他都无动于衷,就是自己跳湖也没有改变半分,现在却主动答应了。 她质问道:“你只是因为要了我的身子才决定要娶我是吗?” 司马流风并没有回答,可能他自己也不清楚吧。 但是西里就以为他的意思就是自己理解的那样,情绪都激动了起来:“你走,我不要你娶!” 她虽然对眼前的人很喜欢,可是她是堂堂公主,绝对不容许自己卑微。 这样施舍来的感情,她不屑要。 司马流风见她那副样子有些手足无措,便坐到床边劝道:“西里,你别这样想,我,我是真的愿意娶你!” 西里听了这话,有些不相信,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之前不娶自己呢? 司马流风有些无措的望着西里那不相信他的样子,他并没有哄女人的经验啊。 便做了一件事,他吻上了西里的唇,要说他之前不肯娶,是因为他觉得西里烦人,总是喜欢围着他转。 但是在听到西里死了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是在喜欢着她。 本以为她真的死了,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放纵了自己。 西里这下有些明白了,这个呆子,刚刚被惊吓到了,所以被子往下滑了一些,一时春光无限。 司马流风柔声道:“你就在王府住下,安心等着我来娶你!” 西里羞涩的点点头,安安可真是大胆啊,但是这样子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 但是司马流风显然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王府除了莫总管,几乎就是没有主子了。 谁让他走得快嘛,司马晨也溜得快。 周媛嫒才刚刚到了庄子上,那是她的陪嫁庄子,她最喜欢的就是这里了,特意叫人来装扮过,现在自己也住得舒服些。 看守庄子的是沈氏曾经的陪房,现在已经老了,有个儿子在周媛嫒的嫁妆铺子里做事,有个丫头已经嫁了出去,现在就只有一个小女儿在家里了。 她十分活泼,见周媛嫒来了也不拘束,撒开脚丫子在田里乱跑。 还是那陪房的田婆子呵斥道:“二丫,还不快过来见见主子!” 陪房当然是知道周媛嫒的身份,但是在这乡野里却不好大肆说出来,只能称呼为主子。 那二丫想是已经被交代过了,知道眼前的人是王妃,便规矩的行了个礼。 周媛嫒笑道:“田婶,你今个儿把庄子上的好菜都给我做一遍。” 田婆子见周媛嫒如此客气,有写受宠若惊道:“哎!哎!哎!我这就去,让二丫领着您在这走走?” 周媛嫒应下了,在这乡间走走也好,两辈子都没有这样惬意过。 周媛嫒便问道:“二丫,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到底是年纪小,二丫见周媛嫒不像是摆架子的人,便兴高采烈的罗列了起来:“可以抓鱼,还有挖野菜,前边的桃林里有小鱼,用油焙了可好吃了!” 真像是一些孩子玩的,不过周媛嫒喜欢,便拿了小锄头要跟着二丫去挖野菜。 丫鬟们也不拦着她,反正是在乡下,也没有谁看着。 但是二丫说的鱼听起来也好好吃,田婆子不可能没备下,但是周媛嫒还是道:“阿均,你去给我抓鱼,我要小鱼,大的我不吃!” 阿绯本想笑笑,但是觉得不合适,王妃现在整的好像是自家夫君。 二丫欢快道:“哥哥你别怕,我有抓鱼的篓子,放些鱼饵进去。将它沉淀在河里,半个时辰之后保管满满的,让王妃吃得过瘾!” 阿均大喜过望,他还以为让他一条一条的去抓呢,生怕周媛嫒改变主意,便拿了篓子就去找鱼饵了。 周媛嫒才带着小丫鬟们去地里挖野菜,但是她那衣服显得有些累赘,本想换身男装的,但是怕吓到了别人,便将裙子给扎了起来。 丫鬟们想制止,但是周媛嫒给了一记眼神,一个个便不敢做声了。 二丫拿着小锄头告诉周媛嫒哪些是野菜,哪些是可以吃的蘑菇。 周媛嫒便欢快的挖起了野菜,二丫还向邻居家里借了几个小锄头来这几个丫鬟。 到了晚膳的时候,周媛嫒便将自己挖的野菜和阿均抓的鱼给了田婆子,她就是想尝尝自己亲手摘的菜是不是好吃些。 司马晨赶过来的时候,周媛嫒正埋头在地里挖野菜,他不想打扰了她,便自己在屋子里看起了书。 这会儿周媛嫒进屋后便有些惊讶:“你过来了呀!怎么也不喊我一声?” 司马这才从书中抬起了头:“见你玩得开心,也就没有叫你!” 周媛嫒还想问问司马流风和西里慕慕的事情,但是想到自己不听话,又用了迷迭,有些不敢提。 司马晨哪里会不知道周媛嫒在想些什么,没好气道:“带你上青楼逛了一圈,你倒是学会了出这种馊主意啊!” 见他主动说了出来,周媛嫒也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上前撒娇道:“那四郎你就告诉我,他们有没有成嘛!” 司马晨有些无奈,每次周媛嫒开始撒娇的是,他就丝毫没有抗拒力,只能顺着她的话道:“流风应该很快便咬成亲了,你快准备好贺礼吧!” 周媛嫒有些高兴,得意道:“我为什么要准备贺礼,我是媒人,应该他们谢谢我!” 司马晨也不反驳,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不是吗?她很喜欢干媒婆的勾当。 两个人在屋子里腻歪,二丫在外头敲门道:“王爷,王妃,娘让我来叫你们吃饭了!” 饭菜摆在了正厅,虽然比王府小很多,但是勉强也能算上是一个正厅。 因为得了周媛嫒的交代,田婆子几乎是将这里所有能拿出手的东西都做了出来,满满的一桌子。 几个丫鬟在摆箸,两个人便坐了下来,周媛嫒便笑道:“你们几个不要站着伺候了,都坐下吧!” 阿绯几个还好,在周媛嫒的身边随意惯了,阿均则看了一眼司马晨。 周媛嫒便嘲笑道:“怎么?你自己抓的鱼你还不坐下来尝尝!” 说完室内的人都笑了,就是司马晨的脸上也挂着三分笑意。 阿均这才跟着众人一起坐了下来。 周媛嫒给司马晨夹了一筷子的野菜道:“这是我亲自去挖的,你尝尝!” 司马晨有些惊讶,他只知道周媛嫒经常会整麒麟,现在好像换成了阿均,没想到还会亲自动手去挖野菜。 便认真的尝了起来。 不得不说,田婆子的手艺是好的,除了那些野菜,还有下午采的蘑菇也被炖成了鲜汤,可能是自己采的,吃起来格外鲜美。 再就是阿均抓的小鱼,听说这道菜叫做桃花鱼,周媛嫒便多用了几筷子,没有很多材料,就是加了些辣椒,竟然如此美味。 一屋子的人还用了些酒,当然,只能是果酿了,因为这样的女眷比较多。 周媛嫒觉得在庄子上要多待些日子,但是司马晨又要上朝,在这里他肯定要奔波,便有些不舍,而且现在司马流风找自己的麻烦怎么办? 不过周媛嫒是多虑了,因为半夜的时候,莫管家便派了任前来禀告,说是温婉要生了。 周媛嫒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生孩子可不是小事,看温婉的肚子也不小,孩子看难出来,便和司马晨两个人骑马就要走。 只带了阿绯和阿均,留下其他人在这里收拾行李。 田婆子一家以为是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好,让主家半夜还要走。 周媛嫒来不及解释了,春麦便安抚道:“你们做得很好,是王府有些事情,王爷和王妃要先回去看看,这是王妃嘱咐赏给你们的!” 说完便拿了一锭银子交给田婆子,想了想又给了一荷包的银花生给了二丫:“你拿着去玩!” 二丫并没有推辞,她实在是太喜欢了,从来没有见过。<b 第一百六十五章 温婉产子 周媛嫒匆匆的赶到沈国公府,司马晨是个大男人,不方便去产房,但是温婉和他关系向来不错,便陪着周媛嫒去了。 门外现在站着许多人,沈允梵紧张的在门外踱步,程氏则在宽慰着涂氏。 还是郝文钰先看见了周媛嫒,迎了上去:“安安,你来了呀!” 周媛嫒顾不上应付,焦急的问道:“婉婉还好吗?” 刚刚说完便听见屋内一声惨叫,周媛嫒的心一提,沈允梵更是要直接进去,被程氏阻止了。 接着便是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十分有力,周媛嫒觉得一定是个男孩。 果然,产婆将门打开,报喜道:“恭喜少爷喜得贵子啊!” 果然是个男孩,几个女眷就要进去看看小孩,还是温婉身边的嬷嬷将孩子抱了过来:“四少爷,您瞧,孩子多像你!” 周媛嫒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忙凑上去看,沈允梵还不会抱小孩,她便开心的接了过来。 涂氏这才看见司马晨也来了,忙要行礼,被他阻止了:“二舅母别顾着我!” 唤的是舅母,那就是外孙女婿上门来的,涂氏是舅母,确实不用行礼,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周媛嫒则抱着孩子往屋内走,婆子们刚刚将里面收拾好,替温婉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但是屋子里还是有浓浓的血腥味,所以两个大男人则被关在了门外。 涂氏上前握住温婉的手道:“你辛苦了!” 温婉脸上的笑意和之前有些变化,开始像个母亲了,见周媛嫒抱着孩子,便笑道:“安安,你这就抱上了?你是孩子的干娘,给他取个乳名吧!” 这,有点不合适吧! 周媛嫒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涂氏,这可是沈家的孩子,怎么能让自己来取名? 涂氏向来宽厚:“想必是没有取大名的机会了,这乳名只怕也是郡主自己要留着的,她让你取你就取吧!索性你也是王妃,富贵!” 见涂氏没有意见,周媛嫒便放心了。 现在沈允梵也进来了,司马晨是温婉的四哥,当然不用避嫌,就站在周媛嫒的身侧望着她怀里的孩子。 周媛嫒笑道:“四郎,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吧!平常唤着好听!” 司马晨笑道:“我就不掺和了,你取吧!” 周媛嫒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道:“这孩子听话,没有折磨他母亲,将来必定是个有出息的,我看唤作阿士如何?” 意蕴阿表示亲昵的意味;士表示士人、士子、硕士。名字意义吉祥、优美。 温婉笑道:“就这么定了,夫君,咱们儿子的乳名就叫做阿士!” 沈允梵当然没有什么不愿意的,本来他就没有取名字的机会,现在小名也没有了,好在这个名字还算是满意。 大家都在围着温婉,程氏道:“大家都出去坐坐吧,让郡主歇息一会儿,她这会儿应当乏得很!” 众人便退了出去,周媛嫒虽然很舍不得孩子,但是还是将孩子交给了乳娘,依依不舍的走了。 司马晨见此,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她便高兴了起来。 涂氏要去给温王府报信,还要通知许多交好的人家,所以没有很多时间找到周媛嫒。 但是司马晨又在,沈府的人都有些顾忌,所以她们两个索性便先回去了。 等到洗三那天再来看孩子也是一样的。 周媛嫒安静的依偎在司马晨的怀里,他刚刚在她耳边说的是:“安安,我们也生个孩子!” 她怎么会不想有孩子,但是她嫁过来的时日还短,就算是有了孩子,那也把不出来。 周媛嫒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告诉温婉司马流风和西里慕慕的事情,她哥哥要成亲了,这促成的人还是自己呢,想起来便觉得有些骄傲。 所以当看见守在飒飒阁的人时,周媛嫒以为会受到感谢。 司马晨本想和妻子腻歪一番,但是有客人在,他便去了前院。 周媛嫒带着西里进了内室,西里劈头盖脸就骂道:“安安,你怎么能如此生猛,你不是说只是告诉他我自尽了吗?” 原来后面那一招,把两个人都给瞒住了,周媛嫒也知道有些理亏,但是还是嘴硬道:“这有什么关系,他不是要娶你了吗?” 这倒也是,自己一开始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嘛,但是西里觉得周媛嫒瞒着自己就是不对。 周媛嫒只好求饶道:“慕慕,我知道错了!” 西里也不是真的要怪她,便羞涩道:“他说要来娶我,让我在王府出嫁呢!” 这好说,周媛嫒肯定是会答应的,西里的嫁妆也是现成的,只要将王府装扮一番便好了,这个暂且不着急。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让周媛嫒有些凌乱,因为顺元帝来宣读圣旨了。 当然了,圣旨是给西里的,但是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对了,是宸王妃全力操办,三日后完婚! 三日!周媛嫒觉得自己再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和西里说话了。 便召集了莫管家和闵嬷嬷前来商议事情。 这个司马流风真是记仇啊,三天时间,那自己岂不是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他这样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主意真的好吗? 自己忙碌,难道温王府就不忙碌? 更何况还是温婉刚刚产子,温王妃肯定也是要前去操办一番的。 司马流风此时也有些后悔,他进宫请了圣旨以后才发现自家妹妹已经生了孩子,而且洗三那天就是自己成亲的日子。 温王妃却很高兴,她接了圣旨之后就开始采买,聘礼什么的都是早就备好的。 她期望司马流风成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西里是武国公主,这些聘礼肯定是要带回来的,总不能留在宸王府吧。 便开了库房,马上就让人将聘礼抬了过去,正好西里的嫁妆就在温王府,周媛嫒本来不想去抬了,反正明天还要抬过去。 但是成亲一辈子就这一次,周媛嫒想了想还是让莫管家去办这件事。 现在来绣嫁衣显然是不可能了,好在顺元帝还知道心疼儿媳,给西里送来了一套风光霞帔,这样就是首饰周媛嫒都可以免了。 她想着顺元帝这样好,等手头的事情都忙完后要亲自给他做两双鞋子穿穿。 司马晨在飒飒阁等了许久,周媛嫒都没有回屋子,他便有些不高兴了。 亲自去正厅找了周媛嫒,却看见她已经趴在小几上睡着了。 司马晨有些心疼,周媛嫒的劳累他都看在眼里,便轻轻将她抱了起来。 没想到她并没有沉睡,稍稍一动便惊醒了。 司马晨轻声道:“吵醒你了?” 周媛嫒见是司马晨放心的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反正也不想走路了,就这样挺好。 司马晨总是宠着她的,只是进了屋子之后便开始有些不老实了。 周媛嫒有些累了,想早些歇了,但是司马晨一句:“我一个人怎么生孩子,安安,我们要努力,至少要比流风先有孩子!” 说到司马流风,周媛嫒就恨得牙痒痒,简直是睡意全无。 司马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样方便他得逞。 所以当第二天周媛嫒醒来发现已经日上三竿的时候,她把司马晨也怨上了。 好在司马晨还是很细心的,替她将事情都安排了下去,还嘱咐下人不要吵醒她。 周媛嫒想着早点把慕慕嫁了也好,她非常急切要有个孩子。 所以在王府有条不紊的忙碌中,终于到了西里出嫁这一日。 周媛嫒觉得自己出嫁的时候那些人都是不错的,便想都请了过来给西里。 没想到西里却让自己个她梳头。 梳头这个事很讲究的,要有福气的人才行,比如父母双全,公婆健在,夫妻恩爱,子女孝顺。 周媛嫒并不是不符合,皇后也勉强算是她的婆婆了。 只是自己还没有孩子,会不会不吉利? 西里是武国人,并不相信这一套,她只是认真的和周媛嫒说:“我过去是做错了事情,但是你也没有怪我,在大顺如此照顾我,我就要你给我梳头!” 周媛嫒很感动,西里是真的不介意这些,自己是她在大顺唯一的朋友了。 便接过了丫鬟手中的梳子个她梳了起来,她记得当时给自己梳头的人念的词,也轻声念了起来:“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然后便将梳子交给了丫鬟给她挽髻,自己在一旁陪着。 司马流风带着周延年来娶亲,周延年当年娶亲的时候将朱家的几位舅爷难倒是众所周知的,王府也没有人刻意为难。 很快司马流风便将西里接走了,周媛嫒松了一口气。 这可是她当家以来主持的第一件事情,不敢掉以轻心,让王府的人小瞧了去。 司马晨笑道:“你现在这样子真像是在嫁女儿!” 周媛嫒也笑了,但是她很快便收起了笑意,她想到了明珠。 是啊,前世要是明珠也有机会长大,自己一定会这样风光把她嫁出去吧! 不,自己不能再想明珠了,周媛嫒迫切的控制自己的思想,只要想到明珠,她就会想到孙尚文。 司马晨会意道:“安安,会的,我们会有女儿!像你的明珠一样!” < 第一百六十六章 乱成一锅粥 周媛嫒现在闲了下来,她便开始注意周媛语的动向。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孙尚文见侯府如此做派,便去侯府要人。 沈氏早就被嘱咐过了,自然是不会轻易将人交给他:“我说孙大人,你这是不是太随便了些,当我们侯府是什么?我们侯府的姑娘你说糟蹋就糟蹋了!还敢送回来,既然如此,你还来干什么!” 孙尚文别的不说,渣渣本色显露无疑,腆着脸道:“大伯母说笑了,夫妻件哪里有不吵架的,我们就是有些小矛盾,过些日子就好了。” 沈氏不屑道:“那你自己去问问,看阿语跟不跟你回去!” 孙尚文只要不面对沈氏就好,哄女人可是他的强项。 周媛语这次并没有耍脾气,她很快便跟着孙尚文回去了。 沈氏当然是不会管这些的,便将中馈接了过来。 因为朱湛娟被诊断出有了身孕,沈氏喜得合不拢嘴。 不敢最开心的就是朱湛娟了,她嫁进来三四年了,总算是怀上了孩子。 刚刚得知的时候,她的表情是呆滞的,望着大夫问道:“您说我有了身孕?” 大夫在上京也是见多识广的,大户人家有许多主母因为子嗣艰难而露出这种表情。 便宽慰道:“是的,恭喜少夫人,只是月份还浅,要稍稍注意些!” 朱湛娟听到这里,便马上好好躺在床上,大夫有些无语:“夫人不必如此,只要不太大动作即可!” 朱湛娟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她身边的丫鬟道:“多谢大夫的嘱咐,我家少夫人只是太高兴了些!” 说完便领着那大夫去拿赏银,正好周延年回来,大夫便交代了几句。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当父母,喜不自禁,沈氏更是亲自来看了朱湛娟。 本来这几日朱湛娟精神不佳,食欲不振,她就觉得是有了身孕,这才请了大夫来确诊。 想到明年这个时候,就会有个大胖孙子了,沈氏喜得合不拢嘴。 朱湛娟看了却有些压力,万一不是男孩可怎么办? 沈氏也是高兴的过了头,但是很快便察觉到了儿媳的压力,便解释道:“没关系,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先开花再结果也是好的!” 朱湛娟也是希望能一举得男,但是子嗣缘这种事情是说不定的,好在婆婆是个开明的人。 她那些小姐妹有不少是因为没能一举得男而被迫着给自家丈夫纳妾的。 她越来越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了,再没有比武安侯家更宽厚的了。 周媛嫒得知朱湛娟怀了身孕的时候本想着要亲自去看的,但是想着自己是已经出嫁了的女儿,不能三天两头往家里跑了,便让莫管家从王府的库房里找了些珍贵的药材送过去。 再说周媛语回到孙府后,艾嘉的脸色很难看,她本就比周媛语的门楣不上,嫁妆又少。 本想搜刮周媛语的,没想到她提前将银子弄走了,只给自己留下了一个空壳子。 本来周媛语走了,孙尚文肯留在她的屋里,后来因为侯府的做派,孙尚文又开始虐待自己。 竟然把将周媛语送走的过错归结在自己身上,简直就是个混蛋。 都怪当初自己太恨嫁,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便嫁了过来。 但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娘家那一群人是不能指望了,偏偏孙老夫人和那小姑子是个眼皮子浅的,见自己再没有好处让她们得,便开始不给自己好脸色。 不过艾嘉也是个能忍的,孙尚文就暂且容下了她。 周媛语回到孙府后便开始有仇报仇,首先倒霉的就是艾嘉了。 孙尚文明面上十分宠爱周媛语,艾嘉不吭声,但是也没给周媛语什么好的待遇。 不是今天少了月例,就是明天少了衣裳。 周媛嫒让司马晨给孙尚文安排了一个礼部的肥差,那里可是有银子赚的, 孙尚文更加觉得艾嘉上不了台面了,有心要将周媛语抬成平妻。 这艾嘉就不能忍了,她现在无非就是依仗周媛语是个妾,孙尚文只要想当官就不能宠妾灭妻。 便和孙尚文闹了起来,他最是个窝里横,外面的人得罪不起,自己这个毫无背景的妻子他还是收拾得了的。 但是艾嘉就是不依不饶,不同意将周媛语抬成平妻。 孙尚文实在是觉得很烦,便将艾嘉给推倒在地。 冷哼一声,一眼都不曾多看,便出了正室。 直到正室传来一阵惊呼,孙府才请了大夫来。 那老大夫呵斥道:“贵府是怎么回事?这位夫人有了身孕,怎么还让她摔倒了,孩子是保不住了,我给夫人开些药。” 孙老夫人毕竟是乡野妇人,对于子嗣一事看得很重,现在自己第一个孙子就这样没了,她勃然大怒。 等到老大夫走后,这怒气就更加不能掩饰了,只是这怒气自然是不能发在自家儿子身上的。 便对卧病在床的艾嘉斥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不就是抬成平妻吗?你不还是原配吗?闹腾什么?现在好了,孩子也没了,我孙府还要你干什么?” 艾嘉满肚子的委屈,自己的孩子没了,不是该怪周媛语和孙尚文吗?凭什么让自己来承受孙老夫人的怒气? 直到孙老夫人走了之后她都没有哭,反倒是伺候她的丫鬟有些心慌大哭了起来。 艾嘉心烦得很,冷冷道:“闭嘴,我还没死,你哭给谁看?” 那丫鬟马上停止了哭泣,呆呆的望着艾嘉。 艾嘉受了气,哪里能安稳的睡下去,让丫鬟去艾府找了自己的哥哥来。 艾嘉的哥哥名唤艾奇,是上京出了名的无赖,但是对艾嘉还是真心疼爱的。 见自家妹子躺在床上,身边就一个伺候的小丫鬟,有些不满,便闹到了孙老夫人那里。 孙老夫人心里正不高兴呢,因为艾嘉的不知分寸,孩子没有了,她就更不待见艾奇了。 艾奇听说老夫人不见他,满腔怒火的闯了进去。 老夫人被吓坏了,她在孙府就是蛮横的,没人敢忤逆她,这会来了个敢直接闯进来的人,老夫人气得要抡拐杖打人。 艾奇是个无赖,才不怕这些,直接就握住了孙老夫人额拐杖往旁边也扔,这样孙老夫人也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孙容玉呵斥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们孙府撒野!” 艾奇只知道自家妹妹被欺负了,眼前这两个女人肯定平日里没少欺负她。 便回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罢了!不如求求爷,让爷收了你!” 孙容玉脸涨得通红,她本就是乡下来的,哪里知道什么千金小姐该有的礼义廉耻,便和艾奇动上了手。 孙老夫人急了,姑娘家家的,肯定会吃亏,好在这个时候孙尚文回来了。 见室内打成一团,被欺负的还是自己的妹妹,便咬上前帮忙。 那艾奇也是个惯犯,伸手就将孙容玉的肚兜给扯了出来。 孙容玉大惊,将自己的外衣拢好,这个时候孙府的下人也过来了。 孙尚文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欺负我孙府无人吗?” 艾奇将孙容玉的肚兜闻了闻收进怀里,坏笑道:“好好待我妹妹,不然就等着你家妹子给我做妾吧!” 艾家是什么人家?破落户啊! 给破落户家做妾,那得多下贱啊! 孙尚文总算明白了,这是艾嘉请过来的,她掉了孩子,找娘家人来撑腰了。 只是经过这件事情后,只怕孙老夫人对艾嘉更加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就是啖其肉,饮其血也解不了恨。 接下来艾奇找的便是周媛语的麻烦了,他也不用人带路,在孙府的后院就找了起来。 几个家丁也打不过他,孙尚文自己也是个手无傅鸡之力的,更确切的说,他也就是个能打女人的软蛋。 艾奇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找到周媛语的房间后,发现她房间的摆设竟然比自家妹妹屋里的还好,便拿了些首饰收起来。 将大件的东西都摔了个粉碎,周媛语身边也没个能得用的,只有一个孙府的小丫鬟。 周媛语本想着呵斥几句,但是想到现在孙府的下人都没有来救自己,可能都是被吓怕了。 便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艾奇撒泼。 反正摔的也不是自己的东西,除了那些首饰,大摆件的都是孙尚文弄过来的。 周媛语对孙尚文早就没了感情,只不过是周媛嫒许了她好处罢了。 那一万两她给了两千两给张氏,那嫂子也不是个好的,给些傍身的银子也好。 但是她不能完全不给自己留退路,好在银子没有放在屋子里,可以幸免于难。 直到艾奇自己砸得累了,才放下狠话:“小贱人,给我把位置摆正些,不过是一个妾室罢了,也敢欺负主母!再有下次,我要了你的命!” 周媛语有些无语,虽然这哥哥是在给妹妹出气,但是也不知道艾嘉知不知道后果。 只怕这孙府,她也呆不下去了! 艾嘉以为自家哥哥只是去找孙老夫人理论了,没想到还动了手,那小丫鬟禀告之后便浑身发抖。 艾嘉倒是冷静了,也罢,这样就是撕破脸皮了,自己以后再也不要迎合那恶心的母女两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要债 周媛嫒知道那边的情况后,觉得自己可以缓一缓,怎么忘了还有个孙容玉呢! 前世有自己的面子,她嫁得还算好。 今生还没给她找好人家呢,艾奇?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不过周媛语倒是传信过来了,想必是经过艾奇这一闹,她坚持不住了,要撤离。 周媛嫒倒是无心为难她,孙尚文付出代价就够了。 便找了衙门的人带着借据去了孙府。 孙尚文此时正好在家,见衙门来人了,便有些发憷,之前他在衙门的监狱里可是待过的。 但是还是亲热的上前和衙门的人打招呼:“两位兄台,前来所谓何事啊!” 两个衙门的人正是上次关押他的人,所以孙尚文的心里更是打鼓了,却见那两人的脸上充满了不屑的表情,一时之间有些发愣。 其中一个官差道:“孙大人,我们是接到了状纸,说是您欠人家的银子,怕您不承认,只好让我们跑一趟了。” 孙尚文一口回绝道:“绝无此事!” 那两个官差似乎氏知道孙尚文会这么回答似的,也不反驳,只是将手中的借据给他看了一眼。 反正借据也多,给他看一张无关大事。 孙上文接过拮据就看了起来,他确实没有在外头借银子,那落款是周媛语。 他疑惑道:“这是不是弄错了,这周氏是我的妾室,但是银子并不是我欠下的!” 官差更不屑了,冷声道:“据我所知,这周氏是你的妾室,难道你不该替她还银子吗?” 孙尚文也是个聪明人,这要债的是周媛嫒。 可是之前侯府分明是好好招待周媛语的,这不就是挖坑等着自己跳吗? 他的声音都带了些颤抖:“总共欠了多少银子?” 官差的话让压在孙尚文心头最后的一根稻草都岿然坍塌了。 “这五十张借据,不多,就一百万两吧!” 一百万两银子还不多?孙尚文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不行,自己哪里有这么多银子来替她还债,再说了,侯府既然是做戏,那肯定就不把周媛语放在眼里了。 孙尚文狠狠心喊来下人:“去把周姨娘叫来!” 周媛语早就知道今天会上门来要债了,在屋子里等着。 反正这屋子里被艾奇砸得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将就着在凳子上坐坐。 等到下人来的时候,周媛语的情绪十分淡定,乖顺的就跟着下人去了正厅。 刚刚进去,就被呵斥道:“你这个贱人,你在外头欠下这么多银子!你现在看看怎么还?” 周媛语脸上绽开一抹笑意,这就装不下去了,哼,她自从嫁给他以来就没有过过好日子,尤其是被送回家去还要受嫂子的气。 她的内心是无比怨怼的,但是面上笑容不变:“老爷说笑了,这银子可都是用在你们孙府身上了,怎么?想不认账吗?” 孙尚文想了想,从周媛语没嫁给他之前,就在拿银子接济他,自己能有今天,和她的银子也分不开关系。 他也知道周媛语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见周媛嫒从来没让还过,他便肆无忌惮的指使周媛语去借。 她周媛嫒拥有金山,难道还在乎这点钱吗?为什么要来为难自己? 起初他升官了,还以为是周媛嫒为自己说的话呢,现在都知道了,就是为了对周媛语放下戒心! 孙尚文是死也没有一百万两的,便想着破罐子破摔了:“这借据上的名字是你,你想让谁来给你还?” 这下倒不是周媛语回答了,而是其中一个官差:“孙大人,按道理,这确实是需要你来还的!” 孙尚文一噎,这会杀了周媛语的心思都有,但是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还是记得上次打了周媛语,被周延龄送进衙门的事情。 周媛语见他这个样子,内心十分不屑,自己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东西,好在还是个长记性的,知道现在不能动自己。 就在孙尚文要奔溃的时候,那两个官差打算告辞了:“孙大人,王妃说了,可以宽限你三日,那我们便先走了,三日后你备好银子,我们过来取!” 孙尚文巴不得他们快走,但是面上还是恭敬的将他们送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周媛语已经不在了,似乎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孙尚文也没有心思去管她。 去了孙老夫人居住的院子。 孙老夫人正不高兴呢,之前艾奇将孙容若的肚兜给拿走了,她时刻担心他会将事情宣扬出去,那自己女儿还有什么活路? 那艾奇可是个混子! 孙尚文可顾不上这些,直接问道:“母亲,您手头可还有银子?都借给我用用,回头儿子再还您?” 孙老夫人一惊,自己的银子都是周媛语那里来的,还有儿子偶尔孝顺的,他从来不会问自己要银子,这会儿是怎么了? 但是还是如实道:“娘手上还有个四五万两的银子,你都拿去!” 四五万两是够多的,够寻常人家好好生活十几年吧,但是和一百万两比起来算什么? 孙尚文有些头疼,接着问道:“那首饰呢?之前周氏给您置办的首饰还在吗?都交给我!” 孙老夫人一惊,他以为儿子要银子是要去孝敬上司,但是要典卖首饰这就不对了。 急切的问道:“儿子,你跟娘说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孙尚文正是心烦意乱之际,也没心思打马虎眼,将刚刚的事情都告诉了孙老夫人。 孙老夫人听得瞠目结舌,这银子是周媛语借的?但是想想也确实是如此,银子确实都花在了孙府。 但是周媛语毕竟只是一个妾室,孙府为了她倾家荡产不值得吧! 便狠心道:“不若你将她交给官府,借据上的名字不就是写着她吗?” 孙老夫人不明白,在大顺,只要是妾室犯的错,那固然是死路一条,但是若是触动了刑罚,那主人家也是要受过的! 孙尚文便和老夫人解释了一番。 孙老夫人这下就更直接了:“那就直接将她休掉,不再是孙府的人了,那我们就不用给他还银子了!” 孙尚文有些头疼,觉得跟自己母亲说这些是在浪费时间,只有休妻的说法,哪里有什么休妾的说法。 再说了,要是自己真的这样做了,名声上也过不去啊,要是那样可以解决问题,周媛嫒何必大费周章的找衙门的人来。 孙尚文便问道:“容若可有银子,让她也拿些出来!” 孙老夫人知道自己的方法是行不通的,便让下人去唤孙容若来。 孙容若听说是要自己的银子,她在周媛语进府前可是弄了不少银子的,首饰更是有几箱子。 但是她也是有私心的,自己的亲事迟迟不能定下来,那些都是准备用来防身的,要是都没了,自己下半辈子可怎么活? 自家哥哥虽然说得好听是个官,但是自己可是一点光也没沾上,还被拖累了,像那艾奇! 便道:“我手头的银子不多,也就两三万的样子,哥哥你都拿去!我还有首饰,待会叫丫鬟去送一匣子过来!” 孙尚文见自家妹妹这样识大体,内心十分欣慰,但是孙老夫人看送容若的眼神就有些怪异了。 自己女儿有多少银子,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绝对比自己多,但是她现在却只肯拿两三万出来。 孙老夫人的眼神都有些冷了,在她的眼里,固然儿子女儿都是自己生的,但是女儿怎么能比得上儿子。 便翻脸道:“容若,你哥哥现在正是困难的时候, 你不要藏私,若是不将银子交出来,那我只好将你的嫁妆都如数变卖了!” 孙尚文有些不敢置信,这就是自己疼爱的妹妹?关键时候,自己还比不上她的银子? 孙容若咬咬牙:“哥哥,你到底需要多少银子!” 孙尚文也懒得打太极了,等会儿还要出去借些银子:“一百万!” 孙容若被吓得倒退了几步,就是全部的银子加起来也就十万两,怎么都填不上啊! 孙尚文懒得理会她,直接让人去她房里拿银子,抬首饰。 最后还对老夫人道:“娘,妹妹的嫁妆中有什么值钱的都交给我,欠的可是宸王妃的银子,还不上,你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孙老夫人没有犹豫,让丫鬟去开了库房,孙尚文就叫人去抬。 可是即使是这样,也才凑了三十万两银子,离一百万还差得很远呢。 孙尚文只是一个小官,就是现在这职位也是刚刚升上来的,和同僚都不熟悉,没有人会借银子给他。 之前的人就算是富裕的,最多也就借个二百两,这根本就不抵用。 孙尚文有些焦头烂额,偏偏这个时候孙府也不平静。 周媛语早就躲了起来,那艾奇可不是什么好货色,要是找自己的麻烦可怎么好? 但是孙容若却躲不开,她本就姿色尚可,只是有些奇怪,同是一个肚子出来的,孙尚文样貌俊俏,她身为女儿家却输了三分。 那艾奇已经有了妻子,但是他可不嫌多,孙容若是孙府的小姐,肯定有银子陪嫁。 这会儿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下人都被遣散了,就是侯府的姑祖母那里也拿不出银子来接济自己了。 这便拿着肚兜找上门来了。 孙容若说不出的恶心,自己就是去做姑子,也不能嫁给这样的人啊。 孙老夫人更是气愤的叫人将艾奇打了出去。 之前是没有想到艾奇会动手,这才让他得逞了,现在有了防备,他就只能被丢出去了。 艾奇在门口唾了一口,便转身走了,他可没这么轻易放弃!< 第一百六十八章 直面渣男 周媛嫒知道那边的情况后,觉得自己可以缓一缓,怎么忘了还有个孙容玉呢! 前世有自己的面子,她嫁得还算好。 今生还没给她找好人家呢,艾奇?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不过周媛语倒是传信过来了,想必是经过艾奇这一闹,她坚持不住了,要撤离。 周媛嫒倒是无心为难她,孙尚文付出代价就够了。 便找了衙门的人带着借据去了孙府。 孙尚文此时正好在家,见衙门来人了,便有些发憷,之前他在衙门的监狱里可是待过的。 但是还是亲热的上前和衙门的人打招呼:“两位兄台,前来所谓何事啊!” 两个衙门的人正是上次关押他的人,所以孙尚文的心里更是打鼓了,却见那两人的脸上充满了不屑的表情,一时之间有些发愣。 其中一个官差道:“孙大人,我们是接到了状纸,说是您欠人家的银子,怕您不承认,只好让我们跑一趟了。” 孙尚文一口回绝道:“绝无此事!” 那两个官差似乎氏知道孙尚文会这么回答似的,也不反驳,只是将手中的借据给他看了一眼。 反正借据也多,给他看一张无关大事。 孙上文接过拮据就看了起来,他确实没有在外头借银子,那落款是周媛语。 他疑惑道:“这是不是弄错了,这周氏是我的妾室,但是银子并不是我欠下的!” 官差更不屑了,冷声道:“据我所知,这周氏是你的妾室,难道你不该替她还银子吗?” 孙尚文也是个聪明人,这要债的是周媛嫒。 可是之前侯府分明是好好招待周媛语的,这不就是挖坑等着自己跳吗? 他的声音都带了些颤抖:“总共欠了多少银子?” 官差的话让压在孙尚文心头最后的一根稻草都岿然坍塌了。 “这五十张借据,不多,就一百万两吧!” 一百万两银子还不多?孙尚文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不行,自己哪里有这么多银子来替她还债,再说了,侯府既然是做戏,那肯定就不把周媛语放在眼里了。 孙尚文狠狠心喊来下人:“去把周姨娘叫来!” 周媛语早就知道今天会上门来要债了,在屋子里等着。 反正这屋子里被艾奇砸得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将就着在凳子上坐坐。 等到下人来的时候,周媛语的情绪十分淡定,乖顺的就跟着下人去了正厅。 刚刚进去,就被呵斥道:“你这个贱人,你在外头欠下这么多银子!你现在看看怎么还?” 周媛语脸上绽开一抹笑意,这就装不下去了,哼,她自从嫁给他以来就没有过过好日子,尤其是被送回家去还要受嫂子的气。 她的内心是无比怨怼的,但是面上笑容不变:“老爷说笑了,这银子可都是用在你们孙府身上了,怎么?想不认账吗?” 孙尚文想了想,从周媛语没嫁给他之前,就在拿银子接济他,自己能有今天,和她的银子也分不开关系。 他也知道周媛语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见周媛嫒从来没让还过,他便肆无忌惮的指使周媛语去借。 她周媛嫒拥有金山,难道还在乎这点钱吗?为什么要来为难自己? 起初他升官了,还以为是周媛嫒为自己说的话呢,现在都知道了,就是为了对周媛语放下戒心! 孙尚文是死也没有一百万两的,便想着破罐子破摔了:“这借据上的名字是你,你想让谁来给你还?” 这下倒不是周媛语回答了,而是其中一个官差:“孙大人,按道理,这确实是需要你来还的!” 孙尚文一噎,这会杀了周媛语的心思都有,但是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还是记得上次打了周媛语,被周延龄送进衙门的事情。 周媛语见他这个样子,内心十分不屑,自己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东西,好在还是个长记性的,知道现在不能动自己。 就在孙尚文要奔溃的时候,那两个官差打算告辞了:“孙大人,王妃说了,可以宽限你三日,那我们便先走了,三日后你备好银子,我们过来取!” 孙尚文巴不得他们快走,但是面上还是恭敬的将他们送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周媛语已经不在了,似乎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孙尚文也没有心思去管她。 去了孙老夫人居住的院子。 孙老夫人正不高兴呢,之前艾奇将孙容若的肚兜给拿走了,她时刻担心他会将事情宣扬出去,那自己女儿还有什么活路? 那艾奇可是个混子! 孙尚文可顾不上这些,直接问道:“母亲,您手头可还有银子?都借给我用用,回头儿子再还您?” 孙老夫人一惊,自己的银子都是周媛语那里来的,还有儿子偶尔孝顺的,他从来不会问自己要银子,这会儿是怎么了? 但是还是如实道:“娘手上还有个四五万两的银子,你都拿去!” 四五万两是够多的,够寻常人家好好生活十几年吧,但是和一百万两比起来算什么? 孙尚文有些头疼,接着问道:“那首饰呢?之前周氏给您置办的首饰还在吗?都交给我!” 孙老夫人一惊,他以为儿子要银子是要去孝敬上司,但是要典卖首饰这就不对了。 急切的问道:“儿子,你跟娘说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孙尚文正是心烦意乱之际,也没心思打马虎眼,将刚刚的事情都告诉了孙老夫人。 孙老夫人听得瞠目结舌,这银子是周媛语借的?但是想想也确实是如此,银子确实都花在了孙府。 但是周媛语毕竟只是一个妾室,孙府为了她倾家荡产不值得吧! 便狠心道:“不若你将她交给官府,借据上的名字不就是写着她吗?” 孙老夫人不明白,在大顺,只要是妾室犯的错,那固然是死路一条,但是若是触动了刑罚,那主人家也是要受过的! 孙尚文便和老夫人解释了一番。 孙老夫人这下就更直接了:“那就直接将她休掉,不再是孙府的人了,那我们就不用给他还银子了!” 孙尚文有些头疼,觉得跟自己母亲说这些是在浪费时间,只有休妻的说法,哪里有什么休妾的说法。 再说了,要是自己真的这样做了,名声上也过不去啊,要是那样可以解决问题,周媛嫒何必大费周章的找衙门的人来。 孙尚文便问道:“容若可有银子,让她也拿些出来!” 孙老夫人知道自己的方法是行不通的,便让下人去唤孙容若来。 孙容若听说是要自己的银子,她在周媛语进府前可是弄了不少银子的,首饰更是有几箱子。 但是她也是有私心的,自己的亲事迟迟不能定下来,那些都是准备用来防身的,要是都没了,自己下半辈子可怎么活? 自家哥哥虽然说得好听是个官,但是自己可是一点光也没沾上,还被拖累了,像那艾奇! 便道:“我手头的银子不多,也就两三万的样子,哥哥你都拿去!我还有首饰,待会叫丫鬟去送一匣子过来!” 孙尚文见自家妹妹这样识大体,内心十分欣慰,但是孙老夫人看送容若的眼神就有些怪异了。 自己女儿有多少银子,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绝对比自己多,但是她现在却只肯拿两三万出来。 孙老夫人的眼神都有些冷了,在她的眼里,固然儿子女儿都是自己生的,但是女儿怎么能比得上儿子。 便翻脸道:“容若,你哥哥现在正是困难的时候, 你不要藏私,若是不将银子交出来,那我只好将你的嫁妆都如数变卖了!” 孙尚文有些不敢置信,这就是自己疼爱的妹妹?关键时候,自己还比不上她的银子? 孙容若咬咬牙:“哥哥,你到底需要多少银子!” 孙尚文也懒得打太极了,等会儿还要出去借些银子:“一百万!” 孙容若被吓得倒退了几步,就是全部的银子加起来也就十万两,怎么都填不上啊! 孙尚文懒得理会她,直接让人去她房里拿银子,抬首饰。 最后还对老夫人道:“娘,妹妹的嫁妆中有什么值钱的都交给我,欠的可是宸王妃的银子,还不上,你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孙老夫人没有犹豫,让丫鬟去开了库房,孙尚文就叫人去抬。 可是即使是这样,也才凑了三十万两银子,离一百万还差得很远呢。 孙尚文只是一个小官,就是现在这职位也是刚刚升上来的,和同僚都不熟悉,没有人会借银子给他。 之前的人就算是富裕的,最多也就借个二百两,这根本就不抵用。 孙尚文有些焦头烂额,偏偏这个时候孙府也不平静。 周媛语早就躲了起来,那艾奇可不是什么好货色,要是找自己的麻烦可怎么好? 但是孙容若却躲不开,她本就姿色尚可,只是有些奇怪,同是一个肚子出来的,孙尚文样貌俊俏,她身为女儿家却输了三分。 那艾奇已经有了妻子,但是他可不嫌多,孙容若是孙府的小姐,肯定有银子陪嫁。 这会儿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下人都被遣散了,就是侯府的姑祖母那里也拿不出银子来接济自己了。 这便拿着肚兜找上门来了。 孙容若说不出的恶心,自己就是去做姑子,也不能嫁给这样的人啊。 孙老夫人更是气愤的叫人将艾奇打了出去。 之前是没有想到艾奇会动手,这才让他得逞了,现在有了防备,他就只能被丢出去了。 艾奇在门口唾了一口,便转身走了,他可没这么轻易放弃!<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三世不录用 孙尚文刚刚偷来的十八子,不敢回孙府,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便想去朝阳街转转。 朝阳街里容易出手莲玉十八子,更何况这还是一套,价值连城啊! 他当然不敢拿去一般的当铺,那说不好就是哪个官员开的,要是被发现了,自己就是思路一条。 孙尚文在朝阳街打听了,这里有个黑头头,叫做纪五爷,专门收这些。 平日里大多是些小偷偷了东西便拿去那里脱手。 孙尚文打听到纪五爷的住处后,便径自去了。 哪里知道这个时候的孙府已经闹翻了天,彭城候第一户人家便来了孙府。 他最怀疑的就是孙尚文了,怎么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呢? 孙老夫人哭天抢地,怎么都不肯相信自家儿子竟然偷了东西。 但是孙容若却是相信的,哥哥欠了人家一百万,如果不去偷,拿什么还? 但是这话这个时候说是不合适的,便生生忍住了。 彭城候见孙尚文没有回来,便让搜查的人住手,他觉得那东西一定就在孙尚文的身上。 便带着官差去找孙尚文了。 他一定在上京,不在府里,那会在哪里呢? 孙尚文已经找到了纪五爷的住处,此时正在敲门。 那开么的小厮见是个当官的,便想关上门。 也是孙尚文压根就没有时间去换衣裳,这才穿着官服上门了。 他制止道:“我是来求见五爷的,烦恼你通传一声!” 那小厮还是有些怀疑,但是来这里的人向来是鱼龙混杂,还是进去通报了一声。 纪五爷却很放心的见了孙尚文。 来这里的人都是来当宝贝的,自己要不要是一回事,看看也不要银子嘛! 纪五爷是个有经验的,一眼就看出了孙尚文面上的惊慌,心想这人莫非是刚刚得手。 便笑道:“来者是客,大人你要当什么宝贝啊!” 孙尚文警惕道:“我这宝贝你看了之后可不能声张!” 纪五爷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沉声道:“大人若是不放心我,可以走!大门还没关呢!” 孙尚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自己怎么能走了,这个东西留在自己身上也是个祸害! 纪五爷也不是真心要让他走的,只是吓唬吓唬罢了,见他脸色不好,便道:“大人且放心,想必你也是打听过了的,和我纪五爷做生意,只管放心!” 孙尚文这才将袖子中的莲玉十八子拿了出来。 纪五爷一眼就认了出来,他自然是知道这东西的出处。 那拿起来观赏了一下,确认是真货无疑,但是这和朝廷可是有关系的,他也不敢自作主张。 便笑道:“大人先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完也不管孙尚文是什么脸色,便直接离开了正厅。 今日也是巧的,少主正好来这里,好像是为了躲避什么人,纪五爷便进了书房。 要是孙尚文看见书房里的人,绝对会拿了十八子掉头就走。 因为书房里的人就是纪筹! 纪筹见纪五爷进来了,问道:“五叔,你和交易可真够快的,又弄了什么宝贝啊!” 纪五爷恭敬道:“少主,来人手中拿的是莲玉十八子,我不敢自作主张,便想着来问问你!” 纪筹听见莲玉十八子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愣神,那东西不是在礼部的库房好好呆着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思索了一番便道:“你去拒绝了吧,和朝廷沾边的东西我们不要碰!” 纪五爷也是这样想的,便去花厅见了孙尚文。 然而此时,书房却有暗卫出现了:“少主,来人是孙尚人!” 噢?是那只孔雀?据说安安最近正在逼他换银子呢,难怪要去偷了! 纪筹更加觉得自己不让他当的决定是对的。 正在花厅等候的孙尚文确实心急如焚,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好不容易纪五爷过来了,带来的却是怀消息:“大人请回吧!这东西我这里收不起!” 孙尚文恨恨道:“收不起你不早说,浪费我的时间!” 说完便将那莲玉十八子收进自己的衣袖里,便快步出了院子。 也是那孙尚文时运不济,碰到了纪筹,或许别家的会见财眼开,收下十八子。 孙尚文觉得自己穿着这身衣裳实在是不方便,便想去成衣铺子里买身衣裳换上。 不想却听见有人喊自己:“孙大人,请留步!” 孙尚文转头,看见的却是彭城候,他下意识便想跑,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再加上身旁还有几个官差。 接二连三的,他看见官差便有些害怕,还是故作镇定道:“大人,不知唤在下有何事?” 彭城候却懒得和他解释,挥了挥手,身后的官差便上前搜身。 孙尚文唬了一跳,躲开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你我同是朝廷命官,你怎可如此对待我?” 彭城候不屑道:“很快便不是了!” 说着将顺元帝的圣旨拿出来给孙尚文看了一眼,那些官差便不再留情。 很容易便从孙尚文的袖子里找到了莲玉十八子,彭城候看孙尚文的眼神就更加不屑了。 接过官差递过来的莲玉十八子,便吩咐道:“押着他,给我进宫去!” 孙尚文挣扎道:“大人,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彭城候才懒得理他,看不顺眼很久了,便直接带去了御书房。 顺元帝正在安抚淑妃。 淑妃早在几年前,司马流风灭千叶国的时候便对那十八子喜爱得不得了。 但是当时,顺元帝谁也没赏,就收在了库房里,淑妃也不好意思去要,毕竟顺元帝对自己也不是十分宠爱。 这些年自家儿子和小四走得近些,顺元帝才对淑妃格外能看上眼。 淑妃就想着跟他开口要十八子,将来给自己的媳妇做见面礼也好啊。 没想到这次顺元帝却很爽快的答应了,他这些日子心情十分舒畅,主要是司马晨成亲了吧。 虽然淑妃有些心酸,但是还是知道自己的地位,不像皇后那般作死! 顺元帝就喜欢她的听话。 淑妃兴高采烈的来御书房拿莲玉十八子,没想到只有一个空盒子,便有些不高兴,拿出帕子抹泪道:“这是哪个贼!怎地就偷我喜爱的东西呢?” 顺元帝其实是十分不喜欢安抚女人的,淑妃也知道这一点,哭得十分收敛,只是抱怨了几句,并没有太过分。 在后宫的女人,要是被皇帝厌恶了,那就只有孤独终老的份了。 好在这个时候彭城候回来了,还押着孙尚文。 顺元帝压根就不记得孙尚文是谁,便问道:“爱卿,这位是礼部的官员?” 彭城候很惊讶,这孙尚文难道不是圣上亲自调过来的吗?他哪里会知道这是司马晨做的。 当然了,这也不是重点,便回道:“是,这是礼部的孙尚文!” 顺元帝还是没有什么印象,便问道:“是他偷了莲玉十八子?” 彭城候这才将手中的十八子献了上去,万通接了过去,顺元帝直接让拿给淑妃。 淑妃拿了莲玉十八子之后,便高兴的离开了。 顺元帝便质问道:“你身为朝廷官员,知法犯法,你可知罪?” 孙尚文觉得自己满肚子的冤屈,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皇帝是肯定会护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臣子罢了。 便满嘴苦涩道:“是,臣知罪!” 彭城候在一旁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刚刚不是还嘴硬,说事情不是这样的,怎么到了圣上面前反而不辩驳了,还不是想欺骗自己!好个吃软怕硬的东西! 顺元帝见他知罪了,便道:“革除你的官职,子孙三代不能在朝为官,全家流放西北,你可服气?” 这简直比杀了孙尚文更痛苦啊,他最是要面子,但是面前的是皇帝,不是他能左右的,他不服气又能怎样? 便将自己为什么要偷莲玉十八子的原因说了出来,顺元帝对着人更加看不上了,士子十年寒窗苦读,心思不用在正当上,竟然想用银子来收买人心,现在好了,捅出篓子了。 顺元帝觉得自己让他子孙三代不入朝为官的决定简直就是太正确了,这样的人能教出什么好的后人,别坏了本朝的朝纲。 但是这个人还欠着自己儿媳的银子呢,虽然他也知道自家儿媳肯定是不缺银子的,一定是这人得罪了她,自己可不想做恶人。 便加了一条:“给朕把他的府邸给抄了,抄的财产全部送去宸王府给宸王妃!” 彭城候觉得这孙尚文也是够倒霉了,也是,都流放西北了,还要银子干什么? 接了圣旨后,便带着官差去抄家了。 孙尚文便被关进了大牢。 彭城候抄家抄得很快,因为孙尚文早就将财产都归置在一处了,可能是要还给周媛嫒的,彭城候很快便将那些银子和首饰都抬去了宸王府。 周媛嫒早就知道孙尚文会去偷了,所以并不惊讶,让人将这些银子都收去了库房,还嘀咕道:“这点银子怎么够还我的一百万两,不过算了,谁让我善良呢!” 彭城候在一旁应和道:“是是是,王妃最是善良不过了!” 心里却在想,善良都把人家弄得这么悲惨了,那要是狠毒起来不知道是什么下场啊。 彭城候下定决心以后不和宸王府作对,还要回去叮嘱自己的夫人要和王妃多来往!< 第一百七十章 下场 现在孙府也空了,周媛语早就逃了出来,现在在宸王府安置着。 那些官差虽然知道少了一个人,但是都知道那可是宸王妃的妹妹,她要护着,而且银子也是她的,他们便没有强求让周媛语也跟着去了。 孙老夫人这几年也是养尊处优了,现在被关去了大牢,马上便病倒了,孙容若更加恨,她还不如嫁给艾奇做妾室呢,那还是活着,也比现在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好。 孙尚文被关在了别的地方,孙老夫人见不到他,就等着明日早朝过后就流放西北了。 周媛嫒觉得自己怎么都要去见孙尚文一面。 司马晨回来得知孙尚文来过了,有些不高兴,听说周媛嫒将他的手腕折了,脸色这才好看些。 他知道周媛嫒很早便开始布局了,这会敌人总算是败了,她高兴也是在所难免的。 听说她要去大牢见上孙尚文一面,便要送她去。 周媛嫒也没有拒绝,要不是有司马晨,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报仇。 看守大牢的人见是宸王来了,恭敬的将门打开。 司马晨道:“安安,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周媛嫒拒绝了,她不想要司马晨看见她的仇恨,便独自一个人进去了,司马晨也不勉强,在外头等着。 孙尚文被关在了大牢深处,这里没有别的犯人,他是主犯,便被单独关了起来,像孙老夫人和孙容若便被关在了普通大牢。 孙尚文落魄的坐在地上,突然听见脚步声,想不出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看自己,便马上扑到了牢门上。 见是周媛嫒,眼睛一亮:“安安,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对不对,想要来救我是不是?你去和皇上说呀!就说你是开玩笑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异想天开,周媛嫒觉得孙尚文是得了臆想症,呵斥道:“我都说过了,安安不是你该叫的!” 孙尚文已经绝望了,周媛嫒显然不是来救自己的,便苦笑道:“那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周媛嫒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牢门上的孙尚文,并不觉得可怜,只是内心更加荒凉。 自己忍了这么些年了,从前世到今生,几个丫鬟的仇,还有明珠的仇,她要孙尚文不得好死。 孙尚文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陷害我?在侯府的那一次,是不是你设计我娶了周媛语!” 也不算太笨了,竟然还是想到了,不过太晚了。 周媛嫒笑了起来,眼角都笑出了泪:“你说你没有对不起我?” 孙尚文听了这话,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确实是没有对不起她啊,她向来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曾,便坚定道:“没有!” 周媛嫒越发笑得大声了,孙尚文只觉得这笑声毛骨悚然,现在他反正是死路一条,有什么不敢说的:“你这个疯女人!” 周媛嫒将眼角的泪水拭去,努力平静了下来,淡淡道:“孙尚文,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孙尚文下意识便想拒绝,现在谁还想听什么故事啊? 但是周媛嫒显然是不会理会他,自己说了起来。 周媛嫒讲的是一个前世的故事,孙尚文起初还没疑惑,但是听到后面便越发有一个疑问形成。 周媛嫒语气平淡的说完了整个故事,孙尚文跌坐在了地上:“你的意思是说你本来已经死了,现在又获得重生?那个尚书是我?害你的人是周媛语?” 还算不是太笨,周媛嫒也不做声,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孙尚文。 孙尚文觉得自己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对了,那现在眼前这个是人是鬼? 想到自己求而不得的人前世竟然是自己的妻子,然而自己还将她害死了?他有些不敢相信。 便道:“你一定是骗我的,想要我的命就直说好了,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出去之后乱说吗?到时候,一个带着鬼神之说的王妃,你说皇上会不会杀了你?” 周媛嫒觉得孙尚文真是太天真了,阴狠道:“你以为,我会让你出去?” 孙尚文大骇,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周媛嫒拿出了一个小瓷瓶,这些都是你欠我的,我也免了你去西北受苦,现在就送你上路吧!“ 孙尚文想从地上爬起来,奈何有些腿软,但是求生的意志还是让他站了起来。 但是周媛嫒没有给他跑的机会,她用小石子弹过去低点了孙尚文的穴位。 他便丝毫不能动弹了,只能张大眼睛看着周媛嫒。 走得近了,周媛嫒能看见孙尚文眼里的恐惧,但是他越恐惧,周媛嫒越觉得心的快感更甚一分。 她将那小瓷瓶打开给孙尚文闻了闻:“这是穿肠,名字很恐怖吧!没错,这就是穿肠毒药,只要你喝下去,谁也救不了你!” 孙尚文的嘴里吱吱呜呜,但是说不出话来,也动弹不了,周媛嫒便捏住了他的下巴,将整瓶药灌了下去。 那药只要一滴便能将人弄死,她给了一瓶! 接着周媛嫒便解了他的穴。 孙尚文觉得肚子其痛难忍,便可是使劲的挠自己的肚子,接着七窍开始流血。 肚子已经被挠得惨不忍睹了,已经能够看见骨头,是他自己将肚子上的皮肉生生挠了下来。 周媛嫒觉得有些恶心,忽然一双手蒙住了周媛嫒的双眼。 她想也不用想便知道那是谁,浑身放松靠在饿了他的怀里。 司马晨柔声道:“安安,我们回家吧!” 周媛嫒点点头,她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要用完了,任由司马晨搂着,便出了大牢。 司马晨见怀中的人力气耗尽,出了皇宫便将她抱上了马车,周媛嫒的声音有些嗡嗡的:“四郎,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司马晨亲了亲她的额角:“没有,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什么后果都有我担着呢!” 她要杀死孙尚文,之前是没有告诉司马晨的,但是她知道,她给孙尚文讲故事的时候他能听见,既然没有阻止自己,应该是有办法解决的。 周媛嫒觉得十分安心,凡是有司马晨在,她就不用思考,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司马也没有喊醒她,到了王府就直接抱了进去。 刑部大牢传出孙尚文暴毙的消息,说是知道自己犯了罪,以死谢罪了。 谁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但是听了孙尚文的死状后,纷纷选择了闭嘴,万一下一个是自己呢? 孙尚文被人发现的时候,眼睛张得老大,七窍都在流着黑血,把发现的人给吓了一跳。 接着看他将自己的肠子都掏了出来,更加恶心了,就在大牢吐了起来。 顺元帝当然知道这是谁干的,但是并没有不高兴,而是感叹道:“阿满,你就是太善良了,安安这样子,我也不要担心将来有人要逼死她了!” 司马晨现在什么都先想到周媛嫒,有她在身边,他反而能不这么残暴,要是没了她,顺元帝不敢想象,司马晨会是什么样子。 周媛嫒听说孙尚文被一卷席子给扔去了乱葬岗,淡淡一笑,他死了,前世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至于周媛语吗?周媛嫒觉得自己还是问问好了。 周媛语在王府住了这些日子,觉得比侯府和孙府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有些嫉妒周媛嫒。 但是也仅仅是嫉妒,她现在可不敢和周媛嫒对着干。 所以在周媛嫒问她的时候,她也很乖顺:“长姐安排就是了,我一定听从!” 她也听说了孙尚文的死,反应比周媛嫒要大些,毕竟是爱过的人。 周媛嫒没有安慰她,好在她也只是哭了一会儿。 周媛语不能留在府里,周媛嫒道:“我准备将你嫁到开封郎员外家做正妻,你意下如何?” 她不知道郎员外是谁,只知道开封离上京很远,似乎要走好几个月。 虽然她有些舍不得离开张氏,但是也好,离上京远远的,没有人再知道自己的过往,凭着自己是宸王妃安排的,也应该被尊敬一世! 便答应了周媛嫒。 周媛嫒倒是有些意外:“你不怕我将你嫁给一个老头吗?” 周媛嫒倒是笑了:“你不会的!” 这是认为自己善良了,周媛嫒有些好笑,她应该是知道侯府的事情是自己设计的,就是孙尚文都想到了。 这一世没有二房的人捧着,周媛语似乎有些天真,也好,没有那么讨厌。 她愿意给改过的人一个机会,开封的朗员外是开封的第一首富。 约二十七八上下,嫡妻已逝,托人来上京给自己娶个媳妇。 周媛语听了之后也没有很大的反应,只是个填房而已,自己这副残花败柳之身,又能有什么比现在更好的去处呢? 不过她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把张氏也带过去。 周延龄的妻子不是个好相与的,把张氏放在这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周媛语觉得张氏是二房对自己最好的人,将周媛嫒给自己的银子都给了周延龄,将张氏带走了。 周媛嫒自然是不会反对,那郎员外也是个开通的,家财万贯,想必也不缺少这些银子养个闲人。<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同样的命运 处理了两个人之后,周媛嫒觉得日子过得实在太舒心了,至于二老爷,那根本就不能造成威胁,只要宏王一倒,他的下场好不了。 要说现在有什么新鲜事,那就是温华县主的事情了。 说来也是巧了,温华嫁的今日是前世温婉嫁的人-信阳候嫡子,朴熠。 那轨迹简直就和前世的温婉对上了,只是温婉是心如死灰,温华却是不死不休。 那户人家是温王爷看上的,但是也知道不能越过妻子给温华定亲,便将这事交给了王妃操办。 温华起初也是开心的,嫁到信阳候家倒是也没什么大事,自己是县主,那信阳候夫人不敢不善待自己。 信阳候向来是个毒辣的,温华一来,别的不说,中馈是一定要交过去的。 但凡知礼的人都会谦让一番,不会直接接过中馈。 不了解府里根本就不要将中馈接过来,开明的婆婆还会带着媳妇一起处理中馈。 可是温华是什么人,钱侧妃将能用的人都给了温华,信阳候夫人一提,她就直接接了过来。 随手就交给了随身的嬷嬷,她怎么会打理这些,在王府的时候她光想着怎么和温婉争宠了。 也不是钱侧妃不教,她毕竟是尚书府的小姐,但是也十几年没有管过,温华更是不愿意学了。 所以现在信阳候府还是一个嬷嬷在掌管中馈。 信阳候夫人的脸色十分不好,倒不是那嬷嬷管得不好,而是府里的主子竟然要听一个奴才的安排,信阳候夫人想想便浑身不舒服。 扑熠得了信阳候夫人的嘱咐,便对温华道:“娘子,这府里的中馈你还是交给娘吧!让钱嬷嬷管着不像话!” 温华便不高兴了,这中馈又不是自己要来的,而是信阳候夫人自己要给的。 嫌弃自己不会管就不要给自己啊,现在给了又要来要回去。 扑熠便哄道:“你想想啊,钱嬷嬷再好,也只是个奴才,侯府哪里能让一个奴才来当家!”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那钱嬷嬷也是个明白的,主动交出中馈劝道:“少夫人,少爷说得对呀,你不若亲自去夫人那里学习中馈!” 温华才不耐烦学那些,但是扑熠对自己还不错,不能扫了他的面子,便答应了。 信阳候夫人将中馈拿回来后,脸色好看了不少,也开始待见温华了。 只是温华并不耐烦学什么中馈,和扑熠两个人终日在房里厮混。 信阳候夫人怎么能看得下去,便将朴熠关起来好好看书,他现在这是在朝廷上一个虚职。 但是只要温王爷肯提携,上升是不成问题的,这话是温华告诉扑熠的,他就越发不上进了。 终日讨好温华,信阳候夫人虽然气,但是也是指望自家儿子能高升的,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温华很快便有了身孕,信阳候夫人喜出望外,什么也不让温华干,整日好生伺候着。 按道理说这日子也还圆满,但是既然怀了身孕就不能圆房了,钱嬷嬷几次提醒温华要扑熠纳妾,或者就是从自己的丫鬟中选一个开脸。好歹也是和自己一条心的。 但是温华不愿意,她不相信扑熠会这么花心,她去王府求了温王爷给朴熠升了职。 信阳候夫人便更加高兴了,嘱咐了儿子不要乱来,左右也就几个月,先忍忍。 朴熠是花惯了的,虽然温华给他帮了大忙,他也着实好好陪了几日。 但是现在又不能圆房,他便动了心思,在书房和丫鬟鬼混起来。 那丫鬟也不是别人,正是温华身边的丫鬟秋月,之前在王府的花园挨巴掌的那个。 温华看秋月是个忠心的,便派她去书房伺候扑熠,照顾他的起居。 朴熠几次对秋月动手动脚,都被秋月拒绝了,还哭诉道:“少爷,你别这样,县主会打死我的!” 朴熠是什么人,自小就在女人堆里长大,亲自将秋月的泪水拭去:“小乖乖,告诉我,你想做爷的女人,只是怕你家县主罚你是不是?” 秋月大惊,她不是这个意思啊,但是朴熠才不管那么多,他已经好久没有碰女人了,这下怎么也不能放过秋月。 便将秋月在书房给办了,秋月不敢告诉温华,便人气吞神在书房伺候着。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渐渐的秋月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感受了,她好像是挺想当姨娘的,便对朴熠越来越放纵。 直到有一次,温华大着肚子去书房给朴熠送吃的,当场抓住了两个人的现行。 朴熠惊慌的从秋月身上爬了起来,正想说是这贱人勾引的自己。 秋月却上前拉住温华的衣摆道:“县主,不是奴婢自愿的,是少爷强迫的奴婢!” 朴熠大惊,他没想到秋月会告状,便一脚踢在了她的心窝子上,解释道:“娘子,你别听她瞎说,是她勾引的我!” 温华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了,秋月在自己身边伺候很多年了,她是什么人自己很清楚。 还是钱嬷嬷悄悄说了几句,事情才有了新的变化。 温华就将秋月提成了姨娘,但是这仅仅只是事情的开始。 她怀孩子的时候,朴熠基本上是不会去她房里的,总是在秋月的房里歇着。 怀胎七月的时候,秋月被诊断出有身孕了,信阳候夫人十分肯定的说要拿掉。 万一温华怀的不是男孩,秋月的是,那不是让庶长子先出生吗? 但是这都是朴熠的孩子,秋月也苦苦哀求朴熠要保下自己的孩子。 温华直接让钱嬷嬷拿了药趁朴熠不在的时候给她灌了下去,直接一尸两命。 朴熠被温华的毒辣手段给吓到了,之前有钱嬷嬷帮着,这次温华无论如何也不听劝,把自己置之于何地了,竟然敢在这个时候有孩子! 朴熠刚刚求完信阳候夫人,她好不容易才松口答应保住这个孩子,回到房里的时候却发现秋月已经死了! 还死不瞑目的望着自己。 朴熠先是被惊吓到了,接着便是滔天的怒气,直接去了正室对温华动了手:“你这恶妇!她怀着孩子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那是我的孩子啊!” 温华怒道:“那算什么孩子,我肚子里的才是你的孩子!” 温华的样子深深激怒了朴熠,他将温华推到在地,便直接离开了。 还是钱嬷嬷进屋才发现温华摔在了地上,将她扶了起来,发现羊水都破了。 忙找来丫鬟将她抬上了床,让人去找信阳候夫人。 这生产的时间太早了,稳婆,奶娘都还没有请好,钱嬷嬷便亲自给她接生。 信阳候得到消息后,先让人去请大夫,匆匆忙忙赶到了温华的院子。 这孩子才七个月,能不能活啊!信阳候夫人很担心。 但是扑熠此时正在伤心秋月的死,根本就不知道温华要生孩子了。 信阳候赶紧让人去找他。 他赶来的时候却是双腿发抖:“娘,她不会死吧?那王爷会杀了我的!” 信阳候夫人也觉得十分头疼,本来她打听过了,温王爷十分宠爱温华,应该是对自家儿子有帮助的,忽略了自家儿子的劣根! 温华哪里吃过这种苦,大叫了起来,钱嬷嬷喊她省些力气也不听。 好在大夫和产婆赶来的也快,她是难产,没有办法,只能让大夫也进去看看。 大夫给她施针,让产婆照着他的话做,不一会儿小孩便生了出来。 温华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对那孩子就不怎么喜欢了。 产婆欢喜道:“恭喜少夫人,是个千金!” 什么?是个女儿,温华更加不待见这孩子了,信阳候夫人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不敢表现出来,而是赏了银子给大夫和产婆。 毕竟是自家儿子先做错的,大夫走之前交代过:“少夫人的身子受了伤害,只怕是极难有孕了,但是也别灰心,开些方子好生调养着!” 这话就是安慰了,大夫都不会把话说死,朴熠马上就不高兴了:“娘,你看看她!这不是让我绝后吗?可怜秋月的孩子了,说不定是个男孩呢!” 信阳候夫人恨铁不成钢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要不是你动手,她能这么早就生孩子吗?能难产吗?” 朴熠马上便偃息旗鼓,又慌了起来:“娘,你说我该怎么办吗?” 信阳候夫人这下也不知道了,只能抱着孩子去了内室。 温华显然是累极了,已经睡了过去,信阳候夫人便抱着孩子守在一旁。 王府那边钱侧妃听到自家女儿竟然早产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寻常,求了温王爷要过来看看。 温王爷也答应了,这下事情就更棘手了。 温华醒来后,信阳候夫人笑道:“你醒了呀,看看孩子,真漂亮!” 温华勉强看了一眼,那孩子皱巴巴的,因为早产,所以格外小。就是哭的声音也很小。 按道理来说,这个样子的孩子,母亲应该更心疼才是,温华却将头扭了过去:“孩子你带着吧,我不想看见她!” 这!哪有母亲不想带自己的孩子,至少也要等孩子满月啊,这么小哪里能离开母亲啊,信阳候夫人再三相劝,温华才勉强同意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得善终 温王爷和钱侧妃到的时候,朴熠简直就不敢待在院子里,但是又不敢离开,只好诺诺的跟在身后。 温华看见朴熠后很激动:“你来干什么?你走!” 说着便将床上的枕头砸了过去,她刚刚生完孩子,还是难产,身下便出血很厉害。 信阳候夫人见此赶快让人去煎药。 钱侧妃心疼自家女儿,呵斥道:“这是怎么回事?亲家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信阳候夫人怎么说得出口!还是钱嬷嬷上前道:“王爷,侧妃,是姑爷将县主推倒了,这才早产的!” 钱侧妃听到这个理由便气不打一处来,难怪刚刚温华这么不待见朴熠了。 要不是温华刚刚生了孩子,不方便移动,钱侧妃就要将温华和孩子都带回去。 扑熠也不敢走,就在们等着,钱嬷嬷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温王爷和钱侧妃。 钱侧妃本想找麻烦的,但是秋月已经死了,这会儿尸体还在侧院没有下葬呢。 温王爷对温华也是千娇百宠,见她受了委屈,还没有向自己哭诉,心里的怒火早就按捺不住了,亲自将朴熠打了一顿。 信阳候夫人又心疼儿子,又是敢怒不敢言,自家儿子的前程可是还牵挂在人家身上呢。 便让朴熠来好生和温华道歉,哪里知道被打了的扑熠压根就没有道歉的心思。 好在朴熠还是心疼孩子的,温华不肯看女儿,他便晚上亲自带着。 只是他毕竟是一个大男人,虽然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但是孩子哭了他也会手忙脚乱。 最后受不了了还是要去找温华:“你这疯女人,这可是你的孩子,你不心疼她吗?” 小小的孩子在朴熠怀中哭得可怜,而且因为是早产,所以哭的声音很小。 就像是小猫在叫,钱嬷嬷上前将孩子接过:“少爷,小姐是饿了,让奶娘来喂吧!” 朴熠将孩子交给了钱嬷嬷便出了院子,钱嬷嬷劝道:“县主,这可是你的孩子,你好歹也看看!” 温华现在全身还在痛,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抱孩子。 钱嬷嬷便将孩子放在了温华的身边。 再说回到王府的钱侧妃就去了正院找温王府的麻烦。 温王妃正在高兴温婉生了个男孩呢,和身边的嬷嬷商量着要送什么礼物。 这就更加刺激了钱侧妃,进屋子之后也不行礼,阴阳怪气道:“哟,王妃可真是好兴致啊,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嫁得好,当然高兴了!” 这个意思是讽刺她自己的女儿嫁得不好了,温王妃今日心情甚好,懒得和她计较,但是也不是能欺负的:“钱侧妃这是什么话?府里哪个孩子不是我的孩子?” 她是嫡母,所有的孩子都要唤上一声母妃。 钱侧妃便激动道:“那你给我家温华看的是什么人家?能比得上沈国公府半分吗?” 王妃也不是吃素的,自己过不好日子还来责怪别人,便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温华的夫家待她不好?” 这个时候温王爷也跟了过来,便道:“温华早产了,你也不跟着去看看?” 这是责怪温王妃的意思了,这件事情温王妃是知道的,只是她知道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了,她还去干什么?那不是丢人吗? 便回道:“王爷说的是,妾身应当在你和钱侧妃走后自己单独去的,不应该怕扫了王府的面子而耽搁了。” 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好心好意为你掩饰你宠妾灭妻的事实,你还好意思来责怪我。 温王一噎,钱侧妃则不管不顾道:“王爷,咱们把温华接回来吧,那信阳候府哪里是人呆的地方,乌烟瘴气的!” 温王妃有些不屑,虽然人家不见得是个好的,你女儿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温王爷见钱侧妃哭得可怜,便答应道:“等温华出了月子,就接回来!” 这答应的也太容易了吧,温王妃提示道:“接回来是养着,还是青灯古佛呢?” 已经嫁过一次的人,还有谁会要你,当然了,温华是县主,但是这样她的名声也坏了,想必来求娶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家了。 钱侧妃怒道:“王妃这是什么意思?温华还小,怎么能青灯古佛送去家庵呢?” 温王爷却觉得王妃说得有道理,便安慰道:“王妃说的是,咱们也要为温华着想,再说了,她也没说要跟咱们回来啊!” 这倒也是,温华虽然不待见朴熠,但是也没有说要回来。 钱侧妃便要反反复复说是王妃没有给温华将人家找好。 王妃一点儿也不急,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倒是温王爷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人家是他找的,只是拜托王妃操办罢了,但是钱侧妃不知道啊。 温王爷也觉得这些年自己这内宅的战争也太厉害了些,便想给王妃一些面子。 没想到这下却办了坏事,对钱侧妃也不喜起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知道在和谁说话吗?” 这是说钱侧妃不识大体,竟然敢在主母面前这样肆无忌惮。 不仅是钱侧妃,就是温王妃也觉得惊奇,因为温王爷可是从来不会为她说话的。 钱侧妃更是委屈,王爷从来不曾这样说过自己,但是也不敢撒泼,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和王妃斗,就是能忍。 但是人还真是不能忍,这会儿不就原形毕露了吗? 温王爷知道回了西苑还会要听她的唠叨,便沉声道:“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就歇在王妃这了!” 钱侧妃更加不敢置信了,王爷不是不待见王妃吗?今儿这是怎么了? 但是温王爷不理她,她也只能诺诺的退下去。 日子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着,自从从信阳候府回来之后,温王就对钱侧妃的态度大不如前了。 温华没有给孩子做周岁,因为孩子很虚弱,毕竟是早产的,但是温王妃还是将礼物都送了过去。 扑熠还在因为秋月的事情不待见温华,一个人歇在了书房,当然了,信阳候夫人还是很心疼儿子的,派了两个丫鬟去给朴熠。 这两个丫鬟当然也没能清白的回去,最后变成了通房。 温华出了月子,人比之前更加瘦了,朴熠不来,她也不去求,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但是想要把丫鬟提成姨娘,那也是不可能的。 朴熠渐渐的觉得在家里待得无趣,便出去寻欢作乐了。 信阳候夫人起初还劝上两句,但是两个人谁也不低头,便作罢了。 温华更是过分,他朴熠不是去青楼寻欢作乐吗?她就养面首。 钱嬷嬷大惊,这事可是做不得的啊,便劝着温华收敛些。 温华对男人失去了兴趣,最后让她向朴熠低头的就是小女儿的哭声了。 钱嬷嬷道:“县主,小姐一定是想父亲了!” 温华想了想,还是带着点心去了书房求朴熠回来。 朴熠这个时候刚刚从青楼回来,心情正好,见温华低头,他便也不计较了。 随着温华回到院子之后,钱嬷嬷脸上的褶子都多了两层,那是高兴的。 只是她高兴得太早了,因为很快,朴熠便病倒了。 大夫看过之后说是花柳病!这可把府里的人给吓坏了。 温华赶紧将孩子送去了信阳候夫人那里,钱嬷嬷劝温华也把把脉,但是她不愿意。 之前她和扑熠是同房了的,患病的可能极大,但是得了这种病多丢人啊,她不敢。 这样心惊胆战的过了几天,她便开始发烧,身上有些地方也开始溃烂,这和之前朴熠的病症一模一样。 这种病是必死无疑的,根本就无药可医! 温华心如死灰,她还这么年轻,就要死去了吗? 朴熠还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还想和丫鬟鬼混,温华恨得不得了,把丫鬟都叫了出去。 朴熠这些日子没有见到温华,因为他被隔离了,就是信阳候夫人也不敢直接进来。 她只能终日带着那个孩子,因为那可能会是自己儿子唯一的一个孩子。 温华患病的事情没有多久她便知道了,头发都白了好几根,她就只有这一个孩子,现在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温华现在见到朴熠就觉得恶心,但是信阳候夫人将两人关在了一起。 她怨恨朴熠让自己也得了这个病,在晚上就将他给杀了。 死得毫无声息,就是一刀,朴熠只来得及最后看一眼温华。 温华不出声,府里的人也不知道朴熠死了,直到第二天来送饭的人发现屋子里没有了动静,才推开门悄悄看了一眼。 这一眼可把她给恶心坏了,但是还是马上就去禀告了信阳候夫人。 信阳候夫人觉得不好,马上便赶了过来,但是也没有进去,隔着窗子远远的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她悲痛欲绝! 因为朴熠的胸口查着一把刀,人侧着躺在那里,只要开门就能看见他死不瞑目的样子,眼珠子都要爆了出来。 温华就好多了,她似乎是服用了什么毒药,安静的趴在了床边,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这屋子里压根就没有别人进去过,信阳候夫人当然知道这是谁干的了,派人去温王府报信。 温王没有准许钱侧妃来,因为温华的死因实在是太不光彩了,竟然是花柳病! 两府就悄悄办了丧事,毕竟夫妻两个一起死了,死因是什么也不好编造啊。 本来温王爷想将温华的女儿带回来,但是信阳候夫人死也不肯。<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小鹿来了 周媛嫒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去沈国公府给阿士送小衣裳的时候听温婉说的。 想到那个飞扬跋扈的女子就这样子走了,周媛嫒并没有觉得高兴。 之前温华虽然三番五次为难自己,但是也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前世要不是自己死得早,是不是温婉也会这样离自己而去。 想到这里,心里便堵得慌。 回到王府之后,春麦急急上前道:“小姐,你怎么这会儿才回来,王爷等你许久了!” 司马晨不是去上朝了吗?等自己干什么? 但是周媛嫒还是紧走了几步,司马晨远远的就迎了上来。 “安安,天儿有些冷了,你怎么又出去了?”司马晨握住周媛嫒的手便问道。 周媛嫒笑道:“怎么今日回来得如此之早,春麦说你找我呢?” 两个人边说话,边进了屋子。 司马晨这才正色道:“安安,咱们要离开上京了!” 离开上京?是去封地吗? 周媛嫒有些期待,司马晨点了点头。 顺元帝给的封地是江淮,那可是大顺最富饶的地方,比江南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周媛嫒便挣脱开司马晨的怀抱问道:“什么时候出发?我去收拾行李!” 说完心里便在盘算要收拾些什么才好。 司马晨笑道:“哪里能这么急,这里是我们的家,大件的就不带走了,惯用的就带上,我们要过年之后再走,不用着急现在收拾!” 也是,过年的时候,所有封地的皇子都是要回上京的,要是现在出发,说不定刚刚到江淮就要动身回上京。 周媛嫒想到一个重要的事情,她之前答应要将小鹿接过来的,但是现在都要离开上京了还没有去接。 便和司马晨商量道:“四郎,我想把小鹿接过来住些日子可以吗?” 司马晨自然是没有不应的,他知道周媛嫒喜欢孩子,自己又动了些手脚让她暂时不能生孩子,所以便宠溺道:“这是你的家,你想请谁来都可以,要不要我去帮你接?” 周媛嫒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哪里需要他去接,但是司马晨也不许她出门了,因为现在外面有些冷。 周媛嫒只好写了信让麒麟和阿均去接。 好在沈氏早就将东西准备好了,因为小鹿每天都在等着周媛嫒来接他去王府玩,便催着沈氏将东西准备好。 所以在用晚膳前小鹿就到了王府。 司马晨正在书房看书,听说小鹿来了,便回了内院。 小鹿被裹得很厚实,漂亮的眸子里充满了欣喜,见到周媛嫒便扑了过来,想要周媛嫒抱。 但是在他朴到周媛嫒之前,被人半路截走了,这人正是司马晨。 小鹿也不害怕,抱着司马晨的脖子向周媛嫒看来。 他之前是想要周媛嫒抱的,但是想起了沈氏的嘱咐就打算止住了脚步,没想到却被司马晨抱了起来。 便欣喜的唤道:“姐夫!” 司马晨被这声姐夫唤得心花怒放,一只手抱着小鹿,一只手从腰间解下一只玉佩给小鹿。 小鹿蹦跶了两下,意思要自己站着,不要抱。 司马晨便将他放在了地上,周媛嫒知道那块玉佩,是之前的冷暖玉做成的,雕刻成一只鸟的样子,正是阿枭。 自己也有一块,是小金的样子,但是她觉得那玉太漂亮了,便没有带在身上。 再说了,她有小金,比任何首饰都要漂亮。 小鹿将那玉佩在自己腰间放好,便对周媛嫒道:“长姐,我饿了!” 周媛嫒嗤嗤的笑了起来,蹲下捏了捏他的小脸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小馋嘴,给你准备了好些吃的呢!” 说完便让丫鬟开始摆饭,今日除了小鹿喜欢吃的,还准备了一个意外的菜,那就是锅子! 在西城的时候听士兵们描述的,可惜那个时候天气还不冷,所以这个也只是听说,并没有真正尝到过。 这也是拜托了阿均才能将这菜弄出来。 她不喜欢吃牛羊,觉得那股子骚味实在是受不了,便弄了一条鱼来下锅子。 司马晨锅子还是吃了不少,倒是头一次见到放鱼的,不过放了很多辣子,闻起来就让让食欲大振。 小鹿也忍不住要吃,但是被周媛嫒制止了,小孩子吃这么辣对身体不好。 但是周媛嫒准备了很多他爱吃的菜,便暂时把那股委屈劲抛之脑后了。 周媛嫒给小鹿的房间安排在自己隔壁,怕晚上他不习惯要找自己。 早早就备下了暖炉和汤婆子,但是这些是没用的。 因为小鹿死活赖着要和周媛嫒睡,司马晨当然是不乐意。 他来王府玩,自己很欢迎,但是要和自己抢妻子,这就不好了。 小鹿也不肯一个人去隔壁睡,最后的结果就是周媛嫒梳洗完回来之后,一大一小都在被窝里躺好了。 周媛嫒过来见小鹿睡在了中间,满含期待的望着自己。 她怎么忍心叫他走,之前在侯府的时候,小鹿也经常和自己一起睡。 于是周媛嫒便直接越过某人,去了最里边。 小鹿滚进周媛嫒的怀里撒娇道:“长姐,我每天都想你!” 周媛嫒轻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就要哄他睡觉。 但是小鹿还不想睡,他转身就抱住了司马晨:“姐夫,你给我讲故事可好?” 这是周媛嫒给他养成的习惯,让乳娘给他讲故事,没想到他会要司马晨讲。 本以为司马晨会拒绝的,但是他却答应了,和小鹿讲起了三个小和尚的故事。 周媛嫒险些笑了起来,但是小鹿却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故事不停在重复,然后很快便睡了过去。 司马晨见他呼吸均匀了,便将他抱了起来,扔去了隔壁的房子,反正一切都是准备好的。 回来后便将周媛嫒揽入了怀里,小鹿实在是太可爱了,他现在有些后悔给周媛嫒用了那些药。 周媛嫒嫁过来也有几个月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她心急的时候,司马晨便会安慰她:“你还小,再等等!” 他决定等过了今年,就不给她动手脚了,再不怀孕,她估计就会发现了! 将小鹿抱走,他当然是要干坏事了。 **苦短,红绡帐暖。 第二天周媛嫒是被小鹿给吵醒的,他有些委屈的望着周媛嫒:“长姐,你怎么还不起来,我都饿了!” 周媛嫒一惊,自己又睡过头了?在这府里也没有公婆,不需要立规矩,她自由得很。 她马上便想坐起来,但是身上有些痛,心里低低的骂了一声司马晨,问道:“春麦姐姐没给你送早膳吗?” 小鹿道:“我想等长姐一起吃,还有小金也是!” 周媛嫒惊奇的发现,小金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在了小鹿的手腕上。 小鹿还拍了拍它的头,它竟然没有反抗,虽然周媛嫒相信小金不会伤害小鹿。 但是一想到小金在树林的那一幕就有些心惊,尤其小鹿还是个孩子,将小金倒提着。 周媛嫒吓坏了,忙将小金接过来:“小金,别生气,这是我的亲人,他不会伤害你的!” 小金好像压根就没打算生气,懒懒的缠回了周媛嫒的手上。 周媛嫒这才叫丫鬟来服侍自己穿衣,司马晨已经从外面回来。 他是去练剑了,自从顺元帝说了封地是江淮之后,他便不用去上朝了,天天在家里陪着周媛嫒。 小鹿很委屈的望着司马晨道:“姐夫,你为什么不喊我起床,我想和你一起练剑!” 司马晨难得好心情的安慰了几句:“明天早上一定叫你好不好?” 小鹿很高兴,要司马晨给他一把剑。 但是他那么小,都还没有剑高,周媛嫒劝道:“小鹿,剑太危险了,你要是伤到了自己可怎么好?” 司马晨便笑道:“无碍,我让麒麟给他做把小木剑吧!有我在,伤不了的!” 周媛嫒便放下了心,她总是很信任司马晨的。 用过早膳后,小鹿提出要去练字,周媛嫒想起上次沈氏已经开始教他练字了,便在自己的书案便给他安排了一张小桌子。 免得他要站着写,他之前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这次似乎会写的字多了些。 当他将周媛嫒的名字跃然于纸上时,她惊喜万分,问道:“小鹿,这是谁教你的?真聪明!” 小鹿骄傲的回道:“这是母亲教我写的,我练了好几天呢,不过,长姐,你的名字笔画也太多了,真难写!” 周媛嫒笑了起来,抱着小鹿就亲了一口。 小孩子总是会给自己带来无限惊喜,周媛嫒教小鹿写了几个字,便在一旁做绣活,想着天气寒冷,给小鹿做一双小手套。 自己要是去了江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小鹿,想到这里,周媛嫒的内心都惆怅了起来。 要是可以,她真想将侯府也带去江淮,再不济,把小鹿带过去也是可以的。 但是四郎说了,他们很快便会有孩子,到时候自己会不会忽略了小鹿。 想到这里便放弃了带小鹿去江淮的念头。 好在各种节日还是要回来的,只要顺元帝下个圣旨,自己想要回来不是问题。 前几日给顺元帝做的几双鞋子,进宫的时候见他穿着,似乎十分喜欢的样子。 周媛嫒决定要多给顺元帝做些,这样自己要是求个圣旨什么的,也比较好意思。< 第一百七十四章 守夜 周媛嫒这几日都过得十分开心,早晨看着司马晨带小鹿练剑,等着两人一起用早膳。 上午便带着小鹿练字,她在一旁做绣活。 下午当周媛嫒歇完午觉起来的时候,小鹿已经在屋子里和阿枭玩了起来。 不过有麒麟在一旁看着,周媛嫒倒是比较放心,阿枭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亲近的。 但是很快侯府便来了人接小鹿,正是周延年。 朱湛娟现在是头三个月,沈氏虽然忙,但是更心疼女儿,她知道周媛嫒是第一次在王府过年,要置办东西,只怕是没有时间照顾小鹿的。 周媛嫒虽然再三表示会好好照顾小鹿,但是周延年还是坚持将小鹿带走了。 走之前还承诺会去看他,可不就是会去嘛,初二都是要回娘家的。 司马晨陪着她将两人送到王府门口,知道周媛嫒的心里不好受,回到屋子后便开始闹她,分散她的注意力。 周媛嫒也没有多的时间来悲春伤秋,因为王府的管事都来向她请示。 她也不好将事情都交给莫总管,毕竟自己才是当家主母。 想起当初在挽香院的时候,周媛嫒给院子里的下人都发了银子,这次她打算故技重施。 不过司马晨给了她银子,他可不想妻子嫁给他之后还用自己的银子。 周媛嫒没有推辞,管事们每人给了一百两,其余的就递减着发下去。 好在下人都是王府的,见惯了富贵,虽然高兴赏银比往常要多好几倍,但是面上还是一派淡然。 各个庄子也送了些瓜果蔬菜过来,冬天是很难买到蔬菜的,庄子上的人也算是有心了,周媛嫒也赏了丰厚的银子给他们过个好年。 他们执意要给周媛嫒磕头才回去,有时候她太忙了没有见他们,他们便在王府门口磕头。 等到一切都置办完成后,也差不多到了年关。 但是他们要进宫去,要陪着顺元帝守夜,这是规矩。 就是上京三品以上的官员和家眷都要去,周媛嫒觉得自己又可以见到沈氏了,开心了起来。 三十这天,司马晨早早就带着周媛嫒进了宫,进去之前督促着她喝了些粥,用了几块糕点。 周媛嫒也知道今天的事情比较多,可能没什么时间用膳,便多用了些。 两个人进宫的时候在宫门口碰上了沈国公府的人,阿士还小,便没有带过来。 温婉比之前丰腴了些,和沈允梵两个等在了宫门口,见周媛嫒来了便迎了上去:“安安,可让我好等!” 沈允梵也和司马晨打了声招呼,笑道:“我就说王爷会晚点带安安来,偏你不信,在这傻等!” 平常有什么宴会,周媛嫒和温婉都是相约一起,这次周媛嫒交代了王府里的事情,便忘记了。 有些自责的握住温婉的手道:“婉婉,可真是对不住,我这忘记了!” 温婉怎么会怪她,只是对沈允梵娇嗔道:“我乐意等着,你要是不乐意刚刚怎么不和父亲,母亲一道进去?” 沈允梵立刻不做声了,周媛嫒看着很高兴,两夫妻懂得谦让是再好不过了。 便挽着温婉先进宫了,留下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因为天气寒冷,宴会的地点设在了长乐殿,这会儿人到得已经差不多了。 周媛嫒和温婉分开到了自己的位置。 皇子的位置都比较偏前,已经出嫁的公主也是要回来的,比如皇后的长乐公主。 周媛嫒可以低调了些,虽然这是宴会,那些想找自己麻烦的人总是避也避不掉。 顺元帝过来之后,宴会就算是正式开始了,但是这样的宴会向来是没有什么趣味的。 但是桌上的糕点也差不多凉了,周媛嫒拿过司马晨的手在案下把玩了起来。 当然了,有的人是不乐意见她太安逸的,比如皇后一派的人。 长乐公主笑道:“瞧四弟和四弟妹,可真是恩爱啊!” 这下所有的人都把眼神投了过来,周媛嫒一个激灵,就要放开司马晨的手。 但是被司马晨反手握住了,示意她不要怕,她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安然接受大家的眼神。 长乐公主见她没有露出窘态,有些不甘心,接着道:“不知道四弟妹可是有好消息了?皇姐送几个美人过去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变的不是周媛嫒,而是宏王妃。 这样的事情不能让周媛嫒来拒绝,否则就是善妒,司马晨回道:“皇姐有心了,那几个美人留给大哥吧,我年纪尚小,不着急!” 宏王妃看长乐公主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这个小姑子真是多事。 长乐公主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被待见,就没有再搭话了。 顺元帝一直在关注着下面的事情,其实他也有些着急,照理说,小四夫妻感情不错啊,怎么会几个月了还没有好消息传出来呢? 但是他是不会做这个添堵的人,就像司马晨说的,他年纪尚小,不着急。 只是唤了皇长孙上前。 皇长孙是祁王家的,和小鹿一般大小,周媛嫒很是喜欢。 顺元帝将皇长孙抱上了龙椅,说是要带着他一起看歌舞。 这下整个殿堂的气氛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皇后更是咬牙切齿,皇帝这是什么意思?之前不是对司马晨那个孽种疼爱有加吗?怎么现在对祁王家的皇长孙如此不一样。 那龙椅是想坐便坐的吗?偏偏皇长孙还不惧怕,高兴的依偎着顺元帝。 这可让祁王夫妇得意了一把,之前本来是死心了,觉着皇储的位置肯定和自己无缘。 可是现在父皇对自己儿子的态度看来,自己还是有希望登上皇位的。 祁王便动了心思,笑道:“父皇对宴儿可真是疼爱呀,他整日念叨着想念皇爷爷呢!” 顺元帝听了貌似是很开心,摸了摸皇长孙的头,便让他自己去玩。 司马宴迈着小短腿就朝周媛嫒这边的方向跑了过来:“四叔,抱抱!” 祁王的脸色都变了,他当然不希望司马晨抱自己的儿子。 心里一急,嘴里便跟着带了出来:“宴儿,到父王这里来!” 说完之后,祁王也后悔了,自己这样是不是明显的兄弟不合? 只好咳嗽了一声,画蛇添足般的解释道:“别累着你四叔!” 司马宴的小嘴一泯,显得十分不高兴,嘟囔道:“我就要四皇叔抱嘛!” 祁王嘴角嗡嗡的,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祁王妃更是紧张的站了起来。 这些人为什么一个一个要这样的作态,难道四郎会害司马宴吗?根本就没有必要好吗?周媛嫒的内心十分愤懑不平。 这个时候司马宴见司马晨没有搭理他,便转身到了周媛嫒的旁边,直接就抱住了她。 周媛嫒唬了一跳,差点就将他甩了出去,好在忍住了。 司马宴笑道:“四婶婶真美,是我见过除了四叔以外最美的人了!” 周媛嫒有些哭笑不得,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果然,司马晨的脸色有些黑。 这倒是把顺元帝给逗乐了,问道:“宴儿,你四婶婶有多好看?” 这问题把小小的司马宴给难住了,他本想用手来比划,但是想了想又不合适,把自己的小脑袋晃了晃,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我知道了!四婶婶比母妃还要美!” 在孩子眼里,最美的就是自己的母亲了,由此可见,他是十分喜欢周媛嫒的。 周媛嫒觉得大人有什么恩怨都不能扯到孩子身上,将司马宴抱了起来,放到两个人的中间道:“那你就和我们坐在一起好不好?” 司马宴本来就是想来这边,当然没有不同意的了。 祁王也没有办法,只能坐下来和祁王妃一起时常关注着自家儿子。 顺元帝准许大臣早些散了,回去各自守夜,但是皇子王爷们都要留下来陪着顺元帝。 一时之间,殿内空旷了不少,但是皇亲的人数也是不可小觑的。 顺元帝毕竟是上了年纪,有些犯困,便带着司马晨和周媛嫒先去了别的地方。 皇后就是不用想也知道顺元帝要去哪里,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顺元帝带着两人来到了未央宫,这里安静,他的声音也带了些许寂寞:“我们就陪着你母妃守夜吧!” 司马晨没有做声,也没有陪着顺元帝在内室坐下,而是牵着周媛嫒在院子的石阶上坐了下来。 给她拢了拢披风,周媛嫒有些不安道:“我们将父皇一个人留在里面是不是不太好?” 司马晨将周媛嫒的小脑袋放在自己的胸膛:“无碍,我们不要打扰他!” 竟然是这样想的,反正等下时辰到了,还是要去大殿守夜的,周媛嫒已经有些困了,但是在这里睡着会着凉。 便问道:“四郎,为何我还没有身孕?是不是之前皇后下的药并没有彻底清除!” 这件事司马晨是知道的,好在现在是夜里,周媛嫒看不见他的眼神,不然一定会被仇恨给惊吓到。 但是没有子嗣在皇家的压力是无法想象的,许多人都想给他送女人,阻止得了一个,难道阻止得了接二连三的人! 司马晨便安慰道:“一切有我呢,我们年后就去封地了,到时候没有人敢逼你!子嗣是靠缘分,可能我们的孩子觉得还不是时候吧!” 他也不想太早就有孩子,想好好的和周媛嫒一起过几年只有两个人的日子。< 第一百七十五章 初二 两个人在外头说了会儿话,万通便来请人了:“宸王爷,皇后派人来请了,您看是不是?” 这是要司马晨去叫顺元帝的意思,他敲了敲门唤道:“父皇,时辰到了!” 顺元帝并没有耽搁很久,马上便从内室出来了,看了两人一眼便道:“走吧!” 几个人便往长乐殿走去,皇后正亲自在殿门口等着,见顺元帝过来了便迎了上去:“皇上,您可来了!也不带着臣妾一起走,这满屋子的人都是臣妾招待着呢!” 顺元帝不咸不淡道:“你向来是个能干的!” 皇后听了这话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眶都有些发红,但是在周媛嫒看来皇后可能是自作多情了,顺元帝怎么可能安慰她,只怕是说她干政吧! 当年元妃的死,可是皇后让武国公煽动大臣们的,顺元帝当然知道。 顺元帝免了众人的礼,在主位上坐了下来,不久天空就开始响起了炮竹的声音,天空中也绽放了美丽的礼花。 这是新的一年来了,周媛嫒默默许了个愿,希望自己今年能够怀上孩子。 守夜过后,皇亲们便要回府了,顺元帝让司马晨和周媛嫒留在了宫中,反正明天一早也要来皇宫祭祀,周媛嫒便没有拒绝。 但是这一夜是没有必要睡觉了,在新的地方周媛嫒也有些不习惯,司马晨便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周媛嫒知道他是想让自己休息一会儿,但是他会讲故事?莫不是三个和尚?那还是不要讲了,她怕自己会笑上一晚上,就更加睡不着了。 司马晨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捏了一把:“想什么呢!你又不是小鹿,我给你讲别的!” 周媛嫒点了点头,在他的怀里找了舒服的姿势,司马晨讲的元妃在他小时候给他讲的一个渔家女的故事。 据说那是在莫管家讲给她听的,她却偏偏带着这个故事嫁给了顺元帝。 周媛嫒听着听着便睡了过去,司马晨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不是从前的自己了,竟然还会讲故事了,低低笑了一声,吻了吻她的额头,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但是也没有睡多久,周媛嫒便被叫了起来,她困得眼睛都张不开,连衣服都是司马晨帮着穿的。未央宫本来就是没有丫鬟的,司马晨便亲自打了水来给周媛嫒。 这些事不是该自己来做吗?周媛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都变成他服侍自己了,司马晨笑道:“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啊!晚上好好补偿我就是了!” 这个厚脸皮的,周媛嫒啐了一口,但是心里还是很甜蜜。 两个人是住在皇宫的,所以到得比较早,这日顺元帝要带着众人去太庙祭祀。 周媛嫒在未央宫没有用早膳,这个时候有些饿了,好在万通给顺元帝准备了一些吃的,这就便宜了周媛嫒。 顺元帝穿上了朝服,和皇后相携着一起去祭祀,周媛嫒都替顺元帝累得慌,这做戏,不累吗? 今日在皇宫的人都穿得格外隆重,就是周媛嫒也穿上了王妃品阶的诰命服,不过是在是不太舒服,她只想快点结束快点回王府。 一路上差不多都是司马晨在托着她走,好不容易结束了,两个人推辞了在宫里用晚膳,回到了王府。 好在莫管家准备的充分,两个人回到王府便开始用膳。 到底还是自己家里舒服,周媛嫒现在困得很,匆匆梳洗了便去了床上歇着。 但是司马晨可不一样,他现在精力好得很,闹了周媛嫒一会儿,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去的,只知道自己一直在喊不要了,不要了,但是司马晨像是没有听见似的。 周媛嫒便由他去了,万事都顺着他。 睡得迷迷糊糊的,依稀能够感觉到他在给自己擦拭身体,要是清醒的时候可能还会害羞,现在她只想睡个天昏地暗。 所以早上司马晨想叫她起来的时候,见到她眼底的乌青,便有些自责,可是今天是回娘家的日子,迟了也不好,便在她耳边唤道:“飒飒,起来了!” 周媛嫒觉得眼皮似有千金重,就是张不开,双手先伸了出来,司马晨马上便握住,将她拉了起来。 一下子就撞进了司马晨的怀里,还是像昨日一样给她穿衣,好在周媛嫒这次知道不好意思了,自己动手开始穿衣,秋雨便来给她梳妆。 她今日着的是紫色的王妃诰命服,司马晨的蟒袍也是暗紫色的,看上去极为般配。 平日随便穿穿也就罢了,只是今日是特殊的日子,周媛嫒便仔细的装扮着。 这次的礼物是莫管家和闵嬷嬷一起准备的,大的礼物是莫管家准备的,内院的礼物是闵嬷嬷准备的。 周媛嫒倒是没有什么不放心了,将礼物装了一马车之后便出发了。 这次是周延年在门口等着,带着司马晨去了外院书房。 周媛嫒则自己去了内院。 沈氏见自家女儿回来了,笑道:“可还冷?我早就将暖炉备下了,膳食也都是你爱吃的,你将王爷喜欢的膳食也告诉母亲,一会儿去添置几个!” 周媛嫒笑着应是,沈氏现在又忙了起来,朱湛娟毕竟是怀了身孕。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芍药扶着朱湛娟掀了帘子进来,沈氏便嗔怪道:“你说说你!我不是让你歇着吗?怎么过来了!” 朱湛娟笑道:“哪里的话,妹妹回来了,我能不来吗?” 周媛嫒上前从芍药手里接过朱湛娟的手,好奇的盯着她凸出的肚子,文道:“大嫂,我能摸一摸吗?” 朱湛娟点了点头,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那孩子踢了她一脚,她高兴道:“大嫂,你感觉到了吗?他踢了一脚呢!”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朱湛娟知道周媛嫒也是因为没有怀孕有些压力,便开解道:“是是是,我感觉到了,孩子喜欢你这个姑母呢!” 周媛嫒将朱湛娟扶着坐下,自己则在一旁好奇的盯着她的肚子,侯府里又要添一个像小鹿一样可爱的孩子了。 说到小鹿,回来这么久,还没有见着他呢,周媛嫒便问道:“小鹿呢?怎地这次不先来看我了!” 沈氏笑道:“他跟你父亲在前院呢,说是要去那里和姐夫玩!” 周媛嫒虽然有些吃醋,但是小鹿可能是爱屋及乌吧,便暂时放下了,母女三个就在屋子里话家常。 周媛嫒将自己要去封地的事情告诉了她们,沈氏固然舍不得,但是还是叹了一口气道:“也好,在上京大家都盯着你的肚子,不在这里王爷更加能护着你!” 原来不止是自己担忧,母亲也在日日担忧,周媛嫒便安慰道:“母亲不必担忧女儿,王爷也是这个意思,至于孩子,女儿这不是才出嫁几个月嘛,不着急!” 这话说得也是,沈氏叹了一口气,拿了个药方给她:“这是你嫂子用过的,要是实在不行,你也试试!” 周媛嫒接过了那药方,要春麦收好,别让王爷知道了。 春麦虽然表面上接下了,但是心里还是嘀咕道:“你想在王府熬药,王爷还能不知道吗?” 周媛嫒说再出发去封地之前就不过来了,所以带了很多的银子和礼物给侯府。 沈氏哭笑不得:“你这孩子,这毛病怎么还是改不掉,你是皇家的人了,不能老把银子给娘家送,再说了,侯府也不缺银子!” 周媛嫒知道是这个理,但是还是不将银子收回去,只是道:“你们那银子是留给哥哥嫂嫂还有侄儿的,我这是给小鹿存起来娶媳妇儿的!” 沈氏也知道两姐弟的感情好,便将银子收下了,反正女儿就要去封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收下来也能安安她的心。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用午膳的地点定在了兰香院,也免得朱湛娟再移动了,至于老夫人嘛,沈氏吩咐下人单独给她做了满汉全席,二老爷一家陪着在昭然院用膳。 武安侯等人便带着司马晨来了兰香院,沈氏叮嘱道:“这次可不能胡来,大过年的,可别喝醉了!” 说到这个,上次父子两个都被灌醉了,醒来后知道司马晨像个没事人似的,不免都感到气馁,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便笑着应下了。 周媛嫒更直接,因为没有外人,几个人便坐在了一张桌子上用膳,她将桂花酿换成了果酿。 几个大男人都没有反驳,毕竟周媛嫒的话司马晨和周延年是不会反驳的,武安侯一个人也就只能顺从了。 当然,也是有破坏风景的,比如二老爷带着姜姨娘来给武安侯和沈氏磕头请安。 武安侯当然不想见,他们的主要目的肯定不是见自己,便想拒绝,但是也不知道司马晨知不知道这些事情。 周媛嫒更是皱了皱眉头,司马晨便沉声道:“请走,不听就打走!” 这话是对阿均说的,他是暗卫的头,这次便跟了过来,面无表情的出去了。 二老爷见来的是一个不认识的人,知道那是司马晨的人,便想套近乎。 阿均也就忽略了前面的请走,直接将人丢了出去! 二老爷在门口骂骂咧咧,姜姨娘觉得丢人,拉着他走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招待 周媛嫒现在已经开始打包收拾行李了,要带去江淮的东西太多了,他们决定像上次一样,走水路! 反正有阿绯在,也不用担心会晕船。 在走之前,她决定请上京的朋友来吃个饭,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想到这里便马上给温婉,左依依,还有西里慕慕下帖子,又想到还有朱湛清,也给补上,免得她又要埋怨自己忘记了她。 最先过来的是西里慕慕,司马流风也跟了过来,西里的解释是:“反正也不用上朝,在家里呆着多闷呀,还不如陪我出来走走!” 周媛嫒才不相信,难道不是司马流风新婚初期,蜜里调油,舍不得离开妻子半步吗? 然后来的是温婉,大家倒是很有默契,沈允梵也过来了,这次倒是将阿士也带上了,裹得十分严实。 司马晨将沈允梵和司马流风带去了前院,这里都是女人,他们也掺和不进来。 左依依和朱湛清是一起来的,说是路上碰见了,周媛嫒让下人将卢长生带去了前院。 上次周媛嫒抓了一把东海南珠给左依依,她见周媛嫒将那主子镶嵌在了嫁衣上,她的虽然没有周媛嫒多,她便也照样绣在了嫁衣的袖子上,倒是好好的惊艳了一把。 周媛嫒责怪道:“天儿这么冷,怎么将他带来了,也不怕冻坏了!” 温婉笑道:“这不是你这个干娘要离开上京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便把你儿子带来给你看看!” 这倒也是,周媛嫒心疼的接过阿士,狠狠的亲了一口:“儿子,让娘抱抱!” 温婉笑道:“要不你把他带去江淮好了,这么舍不得!” 周媛嫒当然是没有不答应的,她可喜欢小孩了,打趣道:“我当然是愿意的,可是我怕二舅母不愿意呢!” 温婉嗔怪道:“死丫头,和你开玩笑呢,还当真,赶紧跟我四哥生一个去!” 怎么大家最近都要提生孩子的事呢,周媛嫒有一瞬间的不高兴,好在很快便恢复了过来。 几个都是带了礼物过来的,这一去,一年也见不上一回。 周媛嫒当然是有回礼的,现在距离用午膳还有一会儿,便拿出了叶子牌,让几个人先玩着。 叶子牌只需要四个人,周媛嫒便抱着阿士在一旁玩。 不过几个月大的孩子最是喜欢睡觉,也不用费神,周媛嫒被坐在一旁给技术最不好的朱湛清支招。 周媛嫒还细心的弄了些糕点放在旁边,这可是朱湛清的最爱啊,也难为她这么爱吃,竟然都没有吃胖。 小金倒是还惦记着温婉,顺着桌子怕去了温婉的手腕上。 几个人也不是第一次见小金了,并没有感到惊慌害怕,但是要她们去摸一摸那也是不敢的。 打了几圈下来,输得最多的竟然是左依依,她不依道:“哎,不打了,待会儿我家长生又要说我是败家娘们了!” 这话是卢长生说的?周媛嫒有些不信,卢长生十分憨厚,怎么会说这些! 左依依嗔怪道:“还不都赖你,那什么珠子那么珍贵,我起初不知道!成亲那天他看见了,有些激动,便说出了败家娘们!”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尤其是西里怂恿道:“没关系,你放心打,输了银子只管找安安要,她可是大顺最富有的女人!” 听大家这么说,周媛嫒决定给她们送份大礼,是个女人就会喜欢漂亮的首饰。 她拿了几片金叶子出来:“诺,拿着,这是玉锦阁的贵宾卡,半价!” 这个倒是确实很实在,只是温婉有些惊讶:“怎么?不做匿名的幕后老板了?” 左依依是御史家的孩子,从小都被告诉要清廉,那玉锦阁的东西她还是价格卢长生之后,被送了几次,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去买过。 便惊讶道:“安安,玉锦阁是你开的!” 周媛嫒点点头,但是还是希望保密,不想说了出去,毕竟树大招风,财多招贼不是吗? 朱湛清倒是不惊讶:“我就知道玉锦阁和你脱不了干系!剪彩的时候都是宸王和世子去的!” 西里慕慕更加惊讶了,玉锦阁自家相公有股份? 春麦上前请示道:“王妃,厨房问在哪里摆膳!” 周媛嫒想了想便道:“就摆在飒飒阁,去前院将王爷他们请过来!” 说完几个女人也没有再打叶子牌了,在丫鬟的服侍下,开始净手。 周媛嫒想了想还是开了两桌,男人们自然是有男人的话题,这是在王府,便没有阻止他们喝酒,把司马晨珍藏的好酒都送了过去。 这便就简单些,用的还是果酿。 西里问道:“安安,你去了江淮,我可以去常住吗?上京没有了你,我都不知道找谁说话了!” 周媛嫒笑道:“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从上京到江淮,路途遥远,你去了可要住半年的!” 温婉打趣道:“你这不是也没去过嘛,怎地如此了解起来了!” 周媛嫒自从听说呀偶去江淮之后,便开始翻阅地理志,研究了一下上京到江淮的路线。 懒得理会温婉的打趣,她自从嫁给沈允梵后,性格开朗了许多,但是也有些不着调了。 内室这一桌很快便用完了,男人们更是斗起了酒,周媛嫒懒得管,带着几个人去王府转了几圈。 司马晨怕周媛嫒在府中无聊,便给她建造了花房。 花房的建设十分精致,是从很远的地方运来的玻璃建造的能够看见外面的样子,但是花房里却很暖和。 玻璃房里的花都是些受不得寒的,所以花匠在底下开了火龙,还有一把躺椅在花房中间。 左依依当先坐到榻上:“要是让我父亲看见这里,非得向陛下纳谏说王爷奢靡了!” 这多好啊,一把躺椅,就像是置身在万花丛中,不过左御史也说不好,是个比较清廉的人。 温婉笑道:“你这里倒是四季如春了!” 周媛嫒笑笑,这里只是一些耐不得寒的花朵,花匠费了很多心思才将这些花养活。 在玻璃房外面还有一个梅林,众人跟着往前走了走,这才看见了梅林。 这里的梅花不光是粉色的,还有白色的,黄色的,倒是少见。 西里欢快道:“安安,你这里这么多花,我能搬些回去吗?” 只是几盆花的事,周媛嫒自然是不会不答应,反正她也要离开了,这里只有下人照应着,送出去也好。 几个人正逛得兴起呢,司马晨也带着他们过来了,原来是要回去了。 温婉笑道:“沈允梵你学着点,看看我四哥对安安多么用心!” 沈允梵有些无奈,国公府能和王府相比吗? 好在温王府也是有梅林的,西里并没有抱怨,左依依就更不会了。 周媛嫒打趣道:“卢大人,你可真是真人不露像啊!” 卢长生感到莫名其妙,自己做了什么?但是看那群女人都看着自己发笑的样子,他一下就明白了过来。 要是之前的他,可能会面红耳赤,但是现在在官场上混了好几年了,尤其左依依对他的改变也不少,倒是淡定得很! 周媛嫒和司马晨一起将几个人送了上马车,便回去继续收拾东西了。 春麦将沈氏给的药方给司马晨道:“王爷,我看你还是跟王妃如实说了吧,这可是药啊!怎么能乱吃呢!” 司马晨拿过药方看了看,知道沈氏给的是生孩子的药方。 将药方收了起来,越过春麦便进到了屋子,从身后抱住周媛嫒。 “安安,你能不能不要吃娘给你的药?” 周媛嫒一惊,不是不让春麦告诉他吗?怎么会知道了,便小心道:“四郎,你听我说!” 本来想和司马晨好好解释一番的,但是耳边突然传来三个字:“你没病!” 周媛嫒下意识便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到:“我知道,我只是调理下身子,无碍的!” 司马晨将周媛嫒的身子扳了过来,面对着自己:“安安,是我的错,我不想让你太早怀孕,我在你的膳食里动了手脚!” 话音刚落,周媛嫒的泪水就掉了下来,这些日子自己的焦急和忧心他都看在眼里,他还给自己下药! 司马晨想将她揽入怀里,但是周媛嫒甩开了他:“你为什么不让我给你生孩子?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司马晨知道她误会了,便解释道:“傻丫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不喜欢我们的孩子呢,你年纪太小了,生孩子会有危险!” 周媛嫒才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危险,自己前世生明珠也好好的。 便哀求道:“四郎,你别这样,我发誓,我会好好的,我们生个孩子吧!” 周媛嫒这样望着司马晨,眼里盛满了泪水,但是又倔强的不掉下来,司马晨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哪里还能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便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别伤心,我们去封地了就把药停了,上京不安全!” 周媛嫒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让步了,点点头。 知道并不是自己的身子有问题,而是他给自己用了药,这才没有孩子,一下子便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第一百七十七章 宴席 周媛嫒出发的时候本来想低调些,但是顺元帝不低调啊。 他亲自将两个人送到上京城门口,皇帝都来了,官员敢不来吗? 反倒是那些特意来送的人被淹没在人潮里,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 沈氏跟着武安侯一道,本想上前去和女儿说几句贴心话,这么多人,只好远远的看着。 司马晨皱了皱眉头,直接挥手让队伍开始出发。 顺元帝也没有办法,他是舍不得将司马晨送出上京,但是没有办法啊,之前是在边关耽搁了,就是宏王几个也有理由待在上京。 现在司马晨第一个去了封地,宏王,祁王和湘王也只能去封地。 只有瑞王因为因为没有成亲可以留在上京。 两个人跟着队伍走了几日,周媛嫒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坐马车当真比走水路更加痛苦! 好在司马晨留下了莫管家和暗卫阿夜带着队伍继续前进,他则带着周媛嫒几个人走水路。 这次的船可比上次气派多了,想起上次自己坐的小船,周媛嫒感叹果然还是高调些舒服。 这次是直接将船买了下来,没有外人,什么都是自己解决。 现在船上就是一些暗卫和周媛嫒的几个丫鬟,本来人也不算少,但是船实在是有些大,加之暗卫大多在船舱,便显得人有些少。 可能是这次的船毕竟舒适,周媛嫒今日没有晕船。 在水上漂了将近两个月才到江淮,莫管家一行先到达江淮,已经将东西都安置好了。 现在正带着人在码头接司马晨和周媛嫒。 周媛嫒觉得自己已经迫不及待要上岸了,海里固然安稳,没有陆地上的颠簸,但是还是踩在地上踏实。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在这里等候的人不止是莫管家和王府的人,还有当地的官员。 其中一个官员见他们下了船便迎了上去:“下官恭迎王爷,王妃!” 司马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让让他起来。 其他几个官员便纷纷上前来行礼:“王爷,王妃,下官几个安排了宴席给您们接风洗尘,望赏脸前去啊!” 周媛嫒现在有些累,但是江淮以后就是他们的封地了,要在这里常住的,不能扫了官员的面子。 司马晨也是这样考虑的,点了点头,答应晚上参加宴席。 于是便带着周媛嫒去了江淮的府邸,那是莫管家从上京造了块匾额带过来的,上边写着“宸王府” 周媛嫒笑道:“四郎,这里以后也是我们的家了!” 是啊,上京的宅子,以后可能每年只能住一次了,反倒像是个过客了,这里以后就是自己的领地了,没有人敢逼迫自己做什么。 周媛嫒在丫鬟的服侍下,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周身的疲倦立马就消除了。 为了去参加宴席还好好的打扮了一番,秋雨笑道:“我们王妃不打扮的时候就天生丽质了,这会儿打扮起来让江淮的姑娘家见了都不敢出门了!” 哪里有这么夸张!不过周媛嫒还是笑道:“哟,这小嘴甜得,赏!” 便从首饰盒里随手拿了一根簪子给秋雨。 司马晨这个时候也换了衣裳,但是也没有刻意穿得隆重,见周媛嫒的样子便笑道:“哟,难得我家娘子肯花心思打扮!” 这不是为了不落他的面子吗? 之前的官员派了轿子来接他们,被周媛嫒拒绝了,她想看看江淮的大街,是不是和上京一样。 司马晨当然是千依百顺,只是给了一个手炉,怕她着凉。 这次宴席的地点是在江淮知府的家里。 周媛嫒发现江淮的人都是一些富贵人家,盘算着要把玉锦阁开到江淮来才行,就是马蹄山的金矿运过来有些不方便。 司马晨笑道:“安安,江淮有醉仙楼!” 竟然有醉仙楼,是上京的醉仙楼?那不就是司马晨先一步把酒楼开在了这里。 周媛嫒道:“在上京的时候你总说要带我去吃,一直没有时间,那我们改天去醉仙楼好了!” 司马晨给她拢了拢披风道:“别着急,明日我还有惊喜要给你呢!” 周媛嫒想追问是什么惊喜,但是想到司马晨的为人,一定不会告诉自己的,便也不再追问了。 好在没走多久便到了知府家里。 原来这个知府姓赵,在这里也有好几年了,一般来说,在江淮是个好差事,就算是考评得了优回到上京也不如在江淮自在。 赵知府将司马晨和周媛嫒迎去了上座,自己在右下角坐了下来。 并且高声道:“来,让我们为王爷和王妃干一杯!” 众官员便都站了起来,周媛嫒不动声色的闻了闻杯中的酒,好香啊,是女儿红! 但是这样的酒她喝一杯只怕是要醉的吧,要是在人前出了错可就不好了。 一时之间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喝。 还是那赵知府的夫人贴心,送了一壶酒上来:“王妃,您就用些果酿吧!他们男人就爱喝酒!” 周媛嫒一下就对这位赵夫人产生了好感,道了声谢。 司马晨见她的酒杯被换了,这才放心的和那些人应酬,他记得周媛嫒是不能喝那些酒的。 不过他也确实想看看周媛嫒醉了是什么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县令上前道:“王爷,王妃,小女听闻你们来了,非要给你们献舞,不如赏脸看一看?” 但凡是宴席就少不了歌舞,不管他是什么心思,且先看了再说。 吴知府便拍了拍手,一阵琵琶声弹奏响起,只见一名女子从远处走来。 只是那走路的姿势,袅袅婷婷,婀娜多姿,让人光是看见身影便觉得美妙。 周媛嫒拿起桌上的果酿喝了一口,那女子已经到了室中央。 那女子带着面纱,玲珑的身姿让人很想看看面纱下的容貌。 周媛嫒自己也曾经跳过舞,知道那女子的功底不差。 这江淮可真是养人啊,竟然能养出这样的女子。 吴县令偷偷的瞥了一眼司马晨,见他嘴角含笑,正在仔细看着歌舞。 再看周媛嫒,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人的目的,也在专心的观赏着。 吴县令更加觉得有把握了,要是自家女儿能够当宸王的女人,那自己升官不是指日可待了吗? 有些埋怨赵夫人不该将周媛嫒的酒给换掉,王妃一直不醉,王爷就算是有心要收下自家女儿,那也得给王妃几分面子不是? 想到这里,便示意自家夫人拿了酒杯上前去敬酒。 吴夫人会意,将酒杯递给周媛嫒道:“王妃,我们也喝杯酒吧!算是熟悉熟悉我们江淮的风土人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周媛嫒不喝就是不给面子了,只能将那酒杯接过,一饮而尽。 司马晨都来不及阻止,本来喝酒就不能喝快了,不然容易醉,再加上周媛嫒又没来得及用些东西,脸上很快便有些红晕。 那吴夫人还想来第二杯,被司马晨阻止了:“夫人还是自己喝吧,王妃不胜酒力!” 吴夫人有些尴尬,诺诺的退下了。 正好那女子手中的丝绸往前一抛,就被司马晨接住了。 周媛嫒此时头已经有些晕了,脸上热乎乎的,她不自主的便拿自己的双手去摸脸庞,希望能降降温。 司马晨将那绸子往地上一扔,那女子似乎是知道司马晨会有此举动,漂亮的将手中的绸子收了回去。 然后盈盈拜倒:“小女子宝仪拜见王爷,王妃!” 不等司马晨说话,周媛嫒笑道:“起来吧!” 司马晨好奇的看着周媛嫒,他不相信她没有看出来吴县令的用心。 周媛嫒此时头昏脑涨的,但是仍然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对那女子笑道:“将你的面纱摘下来看看!” 遮着面纱的,只能看见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很漂亮。 是周媛嫒看过的除了小鹿的眸子之后最漂亮的一双了。 吴宝仪有些迟疑,但是还是将那秒杀摘了下来。 周媛嫒这下明白了她为什么迟疑了,因为那双眸子太过出彩,反倒将她的五官衬得十分无神。 容貌有些配不上那双眸子,周媛嫒便打趣道:“吴小姐的舞姿尚可,倒是能入本妃的眼,不若你常来陪伴本妃,我也好在这江淮中给你找一户如意郎君啊!” 吴宝仪脸上的笑意险些挂不住,她自认为是江淮最美的女子,刚刚跳舞的时候王爷分明看得就很开心,怎么这王妃如此的不识趣。 但是来日方长,她也说了让自己经常去王府,这样就不愁入不了王爷的眼了。 便装作羞涩的应道:“是,小女子定当去王府叨扰王妃,只盼王妃到时不要嫌小女烦才是!” 知道烦人便不要来了嘛,周媛嫒很想这样说,但是强制给自己留了一丝清醒。 司马晨见她的手握得紧紧的,知道她在极力隐忍,只怕是要醉了,便牵住了周媛嫒的小手道:“多谢各位招待,只是天色不早了,本王便先行回府!” 说完牵着周媛嫒的手往门口走去,周媛嫒的腿有些软,好在司马晨很快便发现了,将手放在了她的腰上。 虽然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不合适,但是司马晨是在乎那些人眼光的人吗? 只有吴宝仪的目光紧紧放在了司马晨揽着周媛嫒的手上。 身后有女子不屑道:“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还想和王妃比!” 吴宝仪那双眸子顿时盛满了怒气:“要你多管闲事!”< 第一百七十八章 厚脸皮 再说周媛嫒已经被司马晨扔上了马车,没想到她的酒量如此之浅,一杯女儿红就醉倒了。 周媛嫒在上马车的时候就已经支撑不住,倒在了身后人的怀里。 司马晨以为她睡着了,便想让她睡得舒服些,没想到一低头便看见周媛嫒正定定的望着他。 突然说了一句:“她的眼睛真好看!” 司马晨一愣,这才想起来周媛嫒说的是谁,正准备接话。 周媛嫒突然笑了起来,嘴里还得意的说了一句:“不过她还是没有我好看!” 司马晨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对,对,对,我的安安最好看,谁也比不上!” 周媛嫒这才满意的在他怀里蹭了蹭,还不忘交代一句:“你不许看她的眼睛!当心被勾走了!” 说完便在司马晨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但是因为有些不舒服,始终睡不着。 司马晨索性也不坐马车了,而是揽了周媛嫒就用轻功回了王府。 春麦等人早就将东西都备好了,给周媛嫒仔细的梳洗着,奈何她有些闹腾,不许别人碰她。 她也是有武功的,要是不小心将人甩出去也不好,司马晨便接过毛巾,让丫鬟们都出去。 春麦最是知道她的酒量,叹息道:“也不知道王爷怎么不拦着小姐,她不能喝酒的呀!” 但是有司马晨照顾着,她也放心的跟着麒麟回去歇着了。 司马晨按住了怀中的人哄道:“安安乖,我给你擦擦脸好不好?” 周媛嫒这才停住了,但是司马晨正准备给她擦脸的时候她却将毛巾扔了。 抱住司马晨的腰,双眼迷离的望着他:“四郎,你不是说,我们来了江淮便生孩子吗?我们现在就生!” 说完便去将解他的腰带,将手探进了他的衣裳,捏住了他胸前的两颗。 司马晨浑身一颤,这小妮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本来今夜想饶了她的,毕竟刚刚到江淮,在海上漂了那么些天也累了。 但是周媛嫒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并且得寸进尺,开始将手往下移。 这下司马晨再也忍不住了,念叨了句:“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便将周媛嫒剥了干净丢到床上,压了上去。 周媛嫒还大胆的揽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最后周媛嫒哭着求饶,但是司马晨没有停下来,就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还敢喝酒! 这一夜,长夜绵绵,情意绵绵。 第二天周媛嫒醒来的时候,司马晨还在自己的身边,但是没有张开眼睛。 平常她醒来的时候,司马晨一定不在了,不是上朝去了,就是在院子里练剑,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不过周媛嫒也没空管他,因为她现在浑身都是痛的,像是被什么碾过一般。 昨夜的场景她还能依稀想起一些,不由得脸上都爬上了红晕。 司马晨张开眼睛便看见了这一幕,将周媛嫒揽住笑道:“安安,你以后都这样主动可好?” 说得周媛嫒更是不敢将头抬起来了,诺诺道:“你怎地还不起来,这才到江淮第一天就开始偷懒了!” 司马晨将被子裹了裹,怕周媛嫒着凉:“瞧你说的,我这不是沉醉在温柔乡了吗?” 周媛嫒懒得和他说这些,便要起来,但是头还是有些疼,并且她发现自己有些鼻塞。 不会真的是着凉了吧,才想到这里便打了个喷嚏。 司马晨一惊,将被子更加裹紧了些,安抚道:“你就别起来了,这里的事情莫叔都会打理好,你就安心休息吧!” 她拒绝吃药,她拒绝昨天晚上那样激情,似乎是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但是又怕司马晨那个药自己已经用了几个月,会不会坏了身子。 听说那是阿绯研制的之后,便放下了心。 司马晨先起来,叫丫鬟给屋子里添了几个炭盆,是上好的银丝碳,没有一丝烟气,周媛嫒很快便睡了过去。 司马晨便打了水给她擦拭,有些后悔自己昨日不该用轻功将她带回来,肯定是吹了风。 好在只是轻微的,阿绯煮了一碗浓浓的姜汤,周媛嫒喝了之后便觉得好多了。 便不想在床上待着了,要穿衣服起来,阿绯说已经无碍了,司马晨还是拿了厚厚的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屋里的炭盆很多,又穿得多,她很快便出了汗,没办法,只好又换衣裳,这样反复折腾,才像是活过来一般。 两个人正准备用午膳的时候,下面的人禀告说是吴宝仪来了。 周媛嫒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是那双漂亮的眼睛的主人,便让下人让她进来。 吴宝仪进来行礼后便笑道:“昨日王妃说让小女子来陪陪您,我这不就来了嘛!” 周媛嫒有印象,自己似乎是说了这话,但是要说多喜欢这女子还是谈不上的。 笑道:“吴小姐可曾用过午膳了,不若一起!” 吴宝仪笑道:“小女心急来王府陪您,倒是未曾用膳!” 周媛嫒便让下人添了一副碗筷。 吴宝仪倒是很想坐在司马晨的身边,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便在周媛嫒的旁边坐下。 用膳的时候也时常去喵司马晨,周媛嫒当做没有看见,反正觊觎司马晨女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要是个个都生气,自己只怕是要短命了。 但是司马晨就有些不耐烦,这女人什么心思,他昨天夜里就看了出来,只是叮嘱道:“王妃身体有些不舒坦,你别累着她!” 说完便去了书房,周媛嫒看了看他的碗,也没有用多少,便给春麦使了个眼色。 春麦马上去小厨房给司马晨拿了糕点和参汤送过去。 这边用完膳之后,吴宝仪便问道:“王妃平日在府里都做些什么?” 周媛嫒拿了绣篮准备做小衣裳,便答道:“我最近喜欢做些小衣裳!” 吴宝仪一惊:“莫非王妃有了身孕?” 周媛嫒并不想解释,但是自己毕竟没有身孕,便答道:“还没,不过我相信,快了!” 没有身孕?! 吴宝仪更加惊讶了,她已经打听过了,宸王没有侧妃和侍妾,只有一位正妃。 随即就是狂喜了,没有侍妾,正妃又没有身孕,可是寻常人家,宸王这个年纪的早就当爹了。 连老天都帮自己!吴宝仪觉得好好讨好周媛嫒,想进宸王府不难。 便笑道:“如此啊,江淮有一座寺庙,求子嗣挺灵的,不若改日我陪王妃前去!” 这倒是个好消息,周媛嫒也想去,但是陪同的人却不想是吴宝仪。 嘴上却笑道:“是吗?我也是闲来无事,想做做小衣裳,寺庙改日去去也好!” 吴宝仪更加高兴了,拿了一件小衣裳道:“王妃不若将这件小衣裳送与我吧,我回去也照着做几件!” 不过是一件衣裳,她手上那件也不是自己亲自做的,便答应道:“你拿去吧!” 周媛嫒实在是有些不耐烦,吴宝仪见到自己的什么东西都要夸赞一番,奉承一番。 这让她简直烦透了。 好在王府的下人都是能看眼色的。 莫管家来请示道:“王妃,我们从上京带过来的东西应该收进库房了,请问您准备将哪间作为库房?” 库房当然是要靠近自己住的地方才好啊,万一要拿或者要赏人也方便啊。 她不相信莫管家连这点小事还要来问自己,但是看见春麦在一旁悄悄对自己眨眼间的时候,周媛嫒才命,这才回道:“就安置在我和王爷的厢房吧!” 吴宝仪并不知道这是做戏给自己看的,还稳稳的坐在那里。 莫管家得了吩咐后,便喊下人去搬东西,其中整理了三大箱子给周媛嫒抬了来。 一起来的还有闵嬷嬷。 莫管家去安置那些东西了,闵嬷嬷便请示道:“王妃,这三箱是您的首饰,要放在哪里?” 周媛嫒有些想笑,但是还是吩咐道:“打开给我瞧瞧!” 闵嬷嬷便将那三个箱子一一开了锁,金灿灿的都晃花了吴宝仪的双眼。 险些惊叫出来,她的首饰撑死了也就其中的一箱。 便羡慕道:“王爷对王妃可真是好,给您置办了这么多的首饰!” 闵嬷嬷便回道:“小姐误会了,这是我家王妃的嫁妆,因为路途遥远,便只带了这三箱,另几十箱都留在了上京!” “几十箱!” 吴宝仪下意识觉得闵嬷嬷是骗人的,但是又没有骗自己的必要,怎么一个王妃如此的财大气粗! 周媛嫒便提示闵嬷嬷要分类将首饰放好,还拿了一套蓝宝石的头面给吴宝仪道:“吴小姐拿去玩,这首饰太多我也戴不过来!” 这简直就是炫富嘛! 但是吴宝仪没有拒绝的勇气,那可是蓝宝石! 便接了过来。 接下来便有很多管事来请示周媛嫒。 吴宝仪这才察觉到自己在这里好像有些多余,便开始请辞:“是宝仪的不是,王妃今日如此繁忙,宝仪改日再来拜访!” 还要来? 周媛嫒可是十分不喜欢这位觊觎自家夫君的人,但是人家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不好直接就下定论。 便派了下人将吴宝仪好好的送了回去。 司马晨这才从书房回到内院,周媛嫒笑道:“你躲什么?人家姑娘家家的!” 司马晨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周媛嫒,便不做声了。 < 第一百七十九章 白马寺 周媛嫒觉得到了江淮之后,日子过得当真逍遥,除了一些不受待见人经常过来之外,当真是没有比现在更舒坦的生活了。 只是司马晨每日要花些时间来处理公务,毕竟要将江淮维持现在的富裕也是不容易的。 那几十万的大军也跟着来了江淮,只是这次是光明正大,女兵都分散在府里了,其余的都在城外操练。 这日,周媛嫒想去之前吴宝仪说的寺庙去一趟,寺庙叫做白马寺。 莫管家给周媛嫒将东西都准备好了,闵嬷嬷本想跟着一起去的,但是周媛嫒觉得她年纪大了,让她在府里歇着。 由赵知府的女儿赵月如陪着一起去了。 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两个人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吴宝仪过来了。 她似乎和赵月如十分不对付。 这其中就有故事了,之前赵月如有一个未婚夫,早就订了亲的,但是吴宝仪向来就和赵月如不对付,而且只要是她的都想抢过来,包括男人! 便在街上制造了偶遇,她那双眼睛十分会勾男人,那未婚夫也不是个好的。 被吴宝仪给勾引了,赵月如知道后,主动让找知府退了亲。 本来准备对吴宝仪动手,好在赵夫人劝住了:“他既然能为了吴宝仪舍弃你,那也不是个好的,你应该感谢她让你看清楚了这不是良人。”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赵月如就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看见吴宝仪就要讽刺两句。 吴宝仪见赵家退了亲,原来是人家不要的了,便马上将那未婚夫给舍弃了,从此再也不看一眼。 那未婚夫倒是真心喜欢吴宝仪,被舍弃后打击太大便郁郁而终了。 赵月如便更加看不上吴宝仪了,找上门去指责:“你既然不喜欢他,干嘛要招惹他,现在他死了,你满意了?” 吴宝仪也没想到那男人如此没有气概,不就是被女人甩了,竟然会受不了死了! 便讽刺道:“谁让他命不好,是你的未婚夫了,凡是你看上的,我都要破坏,他之所以死了,是你害的!” 如此强词夺理的人,赵月如根本就不是对手。 总之从此以后,不管吴宝仪做什么她都看不上眼。 她之所以能入周媛嫒的眼,是因为之前赵夫人带着她来拜访过周媛嫒。 她父亲是江淮的知府,来拜访是应该的,赵月如听下人说那吴宝仪经常来王府,便提醒了周媛嫒两句。 不想周媛嫒却对她们之间的过节产生了兴趣,让她讲给她听。 周媛嫒咂舌,她以为那吴宝仪只是有些贪婪,想要进王府,没想到还是个狠毒的女人。 吴宝仪见赵月如也在,担心她将之前的事情告诉周媛嫒,便给了她一个十分不善的眼神。 问道:“王妃可是要去那白马寺?之前不是说好我陪您去吗?” 周媛嫒只好答道:“那便一起吧!” 司马晨今日有些公务还没有处理完,便让暗卫跟着一起去,明面上有麒麟和阿均。 丫鬟则带的阿绯。 白马寺离王府并不是很远,之前莫管家已经让人给主持送了信来。 所以白马寺的主持便将人都清理了,只有周媛嫒一行人,寺庙显得很安静。 莫管家应该知道自己不喜欢扰名,那这又是谁吩咐的呢? 一旁的吴宝仪笑道:“王妃,是我父亲听说您要来白马寺,便出动官差将百姓疏散了!” 周媛嫒此时说不出的反感,也顾不上还给人家姑娘几分面子,直接对方丈道:“方丈,让官兵们撤离吧!白马寺不是我一个人的!” 赵月如嘲笑一声:“多管闲事!” 吴宝仪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起来,周媛嫒这样不给她面子! 但是她也只是一个县令的女儿,不敢反驳。 因为周媛嫒没有可以低调,所以百姓进来后都跪在地上道谢! 白马寺求子很灵,所以有很多百姓天色还未亮堂便赶路过来想上第一柱香。 更甚的有在前头夜里就守在寺庙门口的,今天寺庙的第一柱香本是留给周媛嫒的,但是她来的又不早,怎么能占了那些百姓便宜。 那些等在外边的百姓称赞道:“王妃可真是平易近人啊!这第一柱香我等不和王妃抢,您快去吧!” 周媛嫒拒绝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是你们先来的!” 百姓却跪在那里不起来,好像只要她不去他们就不起来。 来寺庙本就是上香,周媛嫒推辞不过,也就在闵嬷嬷的服侍下上了第一柱香。 众人这才起来。 闵嬷嬷笑道:“王妃不抽一支签吗?” 周媛嫒本是不信这个的,但是还是忍不住抽了一支。 蓬莱东阙玉桃香,顺水行舟仙赐方; 宜男正好图全计,不必他方小地长。 周媛嫒看了一下,觉得这应该是只好签,但是她也看不懂,便将签交给了方丈。 方丈看了一眼嘀咕道:“众仙大会,乐奏钧天,此乃吉庆之先兆也。 卦象: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占者大吉祥之兆也。 又曰:占得鳌头百事成,逢迎到处不须疑。 从兹修省能方便,福禄绵绵自可期。 天门挂一榜,预定夺标人。 马嘶芳草地,秋高听鹿鸣。 周媛嫒觉得自己还是听不懂,方丈便道:“这是上上签,王妃是有福之人,万事莫急,只求一个缘字!” 周媛嫒接过签文放进了筒子里,不再说话。 方丈没有说全的是,这只签自白马寺建立以来就没有人抽到过,王妃恐怕不仅仅是王妃啊! 方丈要留周媛嫒在寺庙用斋菜,这她倒是有兴趣,大昭寺的斋菜她也尝过几次,只是自从在大昭寺出事后,她便没有去过了。 倒也不是有影响,就是不想多事。 主持见周媛嫒应下了,便道:“王妃且先等等,老衲下去安排,您可在庙里走走!” 周媛嫒还了一礼:“方丈只管去吧,我自己走走!” 方丈还是留下了一个小和尚给她指路。 周媛嫒就随意逛了起来,她不想往人多的地方去,要是她出现,只怕百姓又要不安稳了。 人家来上香就是问了求安稳,周媛嫒便嘱咐道:“阿绯,你去拿两万两给寺庙添点香油钱!” 阿绯将两万两给了那小和尚,他似乎是惊呆了,就是江淮的大官家的夫人谁也没有这样大的手笔。 大方的时候几百两就很不错了,对周媛嫒道了谢后,便将银子去交给方丈了。 吴宝仪嘀咕道:“王妃,两万两是不是太多了些!” 周媛嫒斥道:“胡说什么呢,仔细让这里的菩萨听见了!” 吴宝仪脸色一白,今日王妃似乎是很不给自己面子。 便不再做声,跟在了周媛嫒的身后。 赵月如倒是知道周媛嫒有银子,之前她去王府做客之前,赵夫人就和她说过周媛嫒拥有一座金山,就是十辈子也挥霍不完,区区两万两算什么。 但是吴宝仪只是一个县里的女儿,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 便笑道:“到底是小门户家的千金,没见识!” 说完便追上周媛嫒,挽上她的胳膊撒娇道:“王妃,您说我要不要也求一支签!” 周媛嫒自然是听见两个人在后头的对话,笑道:“也好,去求一支姻缘签,看看何时能嫁出去!” 赵月如也是为了躲开吴宝仪,并不是真的想要求签,却被周媛嫒打趣了,脸上微红:“王妃就会打趣我,我不嫁人,多陪陪您不好吗?” 从年龄上来说,赵月如和她差不多大,但是她也确实比吴宝仪讨喜,但是总是不嫁人也不是办法。 便想着在司马晨的副部中给她寻思个人家。 这个念头才刚刚一动,就收到了阿绯无奈的眼神。 周媛嫒一省,自己怎么又想着干红娘的勾搭了,要是被司马晨知道了,可不就要被笑话了吗? 好在没走多久,方丈就来请周媛嫒去用素斋。 周媛嫒也不讲究,午膳的地点摆在了厢房,毕竟这里都是些男人,也怕冲撞了。 一直没说话的吴宝仪这才找到了说话的机会:“王妃,您快尝尝,白马寺的斋菜可是远近闻名的!” 这倒是真的,赵月如难得不反驳她的话:“我和母亲也常来,总是要用完斋菜再回去的!” 听到两个人都这么说,周媛嫒也开始动筷子尝了起来。 确实是比大昭寺的要强上几分,便吩咐道:“打包一些,给王府带回去一些!” 阿绯便马上去安排了。 用过素斋后,几个人便要回去了,上马车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一声“哎哟!” 周媛嫒和赵月如回头一看,却听那吴宝仪崴了脚,正被丫鬟扶着。 赵月如粉刺道:“你这又看见什么了,连路都走不好了!” 吴宝仪倒是没有反驳,用自己那双眸子可怜兮兮的望着周媛嫒。 可是她忽略了一点,这眼神要是男人看见可能会怜惜几分,但是大家都是女人,就只有讨厌的份了。 周媛嫒只觉得自己刚刚吃的斋菜也不那么美味了。 还是闵嬷嬷去帮助她的丫鬟一起将她扶上了马车。 赵月如便跟着周媛嫒一辆马车。 周媛嫒笑道:“你呀!这张小嘴可真是不饶人呀!” 赵月如也不捏扭,立马就红了眼:“王妃你也是知道的,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原谅她了!” 周媛嫒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倒是没有再多劝些什么!< 第一百八十章 长得丑,想得美 到王府的时候,司马晨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先一步将车帘掀开,将周媛嫒抱了下来。 却忽略了车里还有一个人,周媛嫒有些不好意思,司马晨却面不改色的将周媛嫒放在地上。 赵月如满眼的笑意看着她,但是却并不打趣,宸王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且护得紧,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好。 后面车上的吴宝仪也见到了,她满眼都是嫉妒,那周媛嫒凭什么,凭什么能得到宸王的宠爱? 她的车帘也被掀开了,但是她崴了脚,不方便下来,只能眼巴巴的在那里望着。 赵月如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走过去要扶他下来,吴宝仪就更加惊讶了,没有将手伸出来。 赵月如嗤笑道:“怎么?你还不乐意,莫非是在等着王爷来搀扶你!” 此时周媛嫒心里只有一句,你长得丑,但是你想得美! 吴宝仪的脸色很不好看,不情不愿的将手放到赵月如手上,在丫鬟的帮助下下了马车。 似乎是疼痛难忍的样子,周媛嫒便叫阿绯给她看看。 几个人到了内室,阿绯才给她看脚伤。 上了药之后便叮嘱道:“吴小姐这几日还是不要走动为好!” 可是她要回去啊,这个样子不是要留在王府吗?周媛嫒当然不乐意。 可是她那个可怜兮兮的样子,自己叫她回去又落了下乘,便将她安排在了客院。 吴宝仪咬了咬唇,其实内心却是窃喜,她当然是故意受伤的。 为了能逼真一点,硬是弄成了现在这样的重伤,只要能够待在王府便好,这样自己就有机会可以接近王爷。 原来是这些日子,只要吴宝仪过来,司马晨就不会在内院,直到自己离去,司马晨也不会回来。 偶尔幸运的时候能看见司马晨正要出去,而且宸王妃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不喜起来,自己要是不把握机会,只怕就没戏了。 江淮虽然富裕,但是多是商户,嫁过去虽然能衣食无忧,但是吴宝仪从小就见识了赵月如的父亲身为知府处处压自己父亲一头,她便想要过上权欲般的生活。 宸王,无非是最好的选择! 吴宝仪被送去客院后,赵月如也要告辞了,她是未嫁之女,不方便再王府过夜,但是吴宝仪那是没有办法。 赵月如叮嘱道:“王妃,那吴宝仪肯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思,你要注意点!” 周媛嫒表示知道了,在自己的地盘想被算计只怕难吧! 司马晨却不悦道:“你将她留在这里做什么!” 显然是十分不喜了,周媛嫒神秘一笑:“我这不是受不了了,需要王爷的帮助,一劳永逸嘛!” 原来是要动手了,司马晨这才脸色好看些,那女人天天来,他不待在内院,只有晚上才能和安安好好说说话。 周媛嫒主动依偎进他的怀里:“四郎,我今天在白马寺上了头柱香,请菩萨保佑咱们马上能有孩子。” 司马晨亲了亲她的额头:“咱们不着急,在江淮好好养身子!” 周媛嫒怎么能不急呢,自己一日没有子嗣,那给司马晨送女人的人就络绎不绝! 她能挡得了一个吴宝仪,那两个?三个呢? 她的着急可想而知,但是司马晨不想给她压力,只好顺从道:“是是是,我们很快便会有孩子的!” 说完将周媛嫒抱了起来,唬了她一跳,仅仅的抱住司马晨的脖子:“你,你干嘛!” 司马晨笑道:“看娘子说的,我们不是要生孩子吗?为夫不努力,孩子从哪里来?” 周媛嫒脸一红,将头都藏进了他的胸膛,都能听见他的低笑声,那么清晰,有力,传递到她的耳膜里,似乎是十分安定。 即使是成亲这么久了,周媛嫒依然会害羞,全身立马就便成了粉红色。 司马晨大手一挥就将室内的灯火熄灭了。 长夜漫漫,情意绵绵,**帐暖! 第二日一早,吴宝仪便被搀扶着前来请安,两人还没用早膳,只能三个人一起用了。 周媛嫒便嗔怪道:“阿绯不是说了要你不要乱走动嘛,你这样仔细脚伤严重了!” 吴宝仪偷偷觑了一眼司马晨,才细细道来:“家母从小就教导我,在人家家里做客,千万要注意礼仪!” 周媛嫒还能说什么?人家是知礼! 她才不相信那吴夫人是个什么好的,要是这么会教导女儿,能有赵月如那事? 也是赵县令大度,这么些年没有收拾了吴大人。 如此想靠裙带关系来升官的人,自己怎么能让他得逞? 司马晨果然没有多久便去了前院,吴宝仪的眼神一直都追随着他的背影。 就是春麦都看不下去了,这吴小姐脸皮怎么这么厚,不知道王妃就坐在这里嘛? 好在周媛嫒是个想得开的,派人将吴宝仪送了出去,她既然这么着急把自己弄伤,想必是有了对策,自己就等着她出招好了。 果然,不出片刻,麒麟就来报了:“王妃,那吴小姐端了吃食往王爷的书房去了!” 那吃食十有**是有问题的,但是要她相信吴宝仪能拿出什么上档次的毒药,周媛嫒是不相信的,便派了麒麟继续去看着。 要是司马晨中招,就出手,要是被发现了,就看好戏,回来禀告自己。 没错,她就是想让司马晨亲手收拾了吴宝仪。 那吴宝仪的脚似乎没有那样跛了,丫鬟端着吃食跟在后头,惴惴不安道:“小姐,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要是让王妃知道了!” 吴宝仪呵斥道:“住嘴!只要我成了王爷的人,不愁她会对付我!” 她觉得江淮到底是自己的地盘,要被欺负也是不太容易的! 司马晨很早就察觉到有人来了,周围的暗卫似乎是被调走了,他无奈一笑。 能将他身边的暗卫调走的人,除了安安,还能有谁! 司马晨没有抬放在心上,在王府里的外人就只有一个了。 果然那吴宝仪见书房外面并无人把守,内心窃喜,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到底比不上内心的喜悦感。 上前敲了敲门,司马晨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但是还是沉声道:“进来!” 吴宝仪稳了稳情绪,便接过丫鬟手中的炖品,推门进去了。 将炖品放在案上柔声道:“王爷,小女子要在王府叨扰些日子,心下感怀,便亲自做了些炖品来给王爷尝尝!” 司马晨又不傻,怎么会喝,只是回道:“你应当去感谢王妃!” 吴宝仪一噎,她向来喜欢用自己那双勾人的眼神望着男人,就是对着司马晨也不例外。 请求道:“王妃那里我也做了要送过去,王爷且先尝尝!” 说完殷殷期盼的望着眼前的人,司马晨对上她那双眸子! 好一双美丽的眸子,可惜了! 他将那炖品的盖子打开闻了闻,面色一变,沉声道:“你喝!” 吴宝仪一惊,她自然是知道那里面被下了药,她想就在这里将自己给了司马晨。 可是也忽略了人家要不要啊! 司马晨的举动看得房梁上的暗卫心都皱成了一团,没错,就是王妃吩咐他在这里等着,只要王爷不喝,便不许出手。 吴宝仪笑道:“瞧王爷说的,这是小女子特意给您做的,哪里能自己喝!” 说完也不敢看司马晨的眼神,便低着头,司马晨早就对她厌恶至极了,竟然还敢使这种手段,当真下作! 司马晨过了好一晌才道:“你喝!” 还是那句话,但是却不容拒绝,吴宝仪心下一横,自己喝便自己喝,她就不信司马晨看了她的媚态会不动心。 便端了桌上的小碗,开始喝了起来。 不久她就开始双面潮红,因为她觉得宸王不是一般人,便下了双倍的媚药,但是她确实只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平凡女子。 很快便双目迷离,要对司马晨动手动脚。 司马晨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沉声道:“还不准备出来,是要我动手吗?” 梁上的暗卫看了这好一会儿,听见这话,吓得赶紧下去了。 却听司马晨道:“赏你了!” 说完便出了书房,往周媛嫒额院子去了,这小女人还真是不怕自己中招啊! 那吴宝仪以为眼前的就是宸王,攀了上去:“王爷,小女子一心倾慕你,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那暗卫一阵恶寒,这女子怎么能要,便将吴宝仪扛去了下人房,那里的小厮众多,说不上就便谁给看中了呢? 那吴宝仪已经开始除去自己的衣裳,下人房里有几个小厮,见黑色衣裳的蒙面人过来,知道是暗卫。 但是那个女子他们也认识,是这些日子王府的常客。 暗卫是四大暗卫之一的阿九,他年纪尚小,虽说看见阿均和麒麟都成亲了,他有些羡慕,胆这女子一看便不是个好的,还是赏给这些下人好了。 本来众人是不敢要的,但是吴宝仪见到个男人便往前扑,这是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了啊,便都火急火燎的要了吴宝仪。 阿九见事情已成定局,这才想着回去复命,他可不想在这里看活的春宫图。 可是周媛嫒这时候也没什么好的际遇,正被司马晨抱上了床。 司马晨要给她些惩罚,让她记住,别什么女人都往自己身边送。 周媛嫒也知道自己这事做得不厚道,也由他摆布了,懒懒的笑道:“王爷,这可是白日宣淫!” 司马晨在她的嘴唇上咬了一口:“小妖精,可真调皮!”<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下场 吴宝仪醒来之后,觉得自己的身上像是被碾压过一样,下身还在流血,一动便钻心的疼。 她首先感到的是喜悦,王爷最终还是要了自己,以后再也不要看王妃的脸色,终日讨好了。 她正准备往身边的人的怀里钻一钻的时候,却如遭电击,这骨瘦如柴的身子是谁! 不顾身上的疼痛,坐起来往身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后,险些昏死过去! 因为她躺在一个长塌上,这榻上有好几个男人,不!她认识,这是王府的下人! 怎么可能?自己明明就在王爷的书房,怎么会在这里? 吴宝仪觉得自己快要奔溃了,一声尖叫把床上的几个男人都吓醒了过来。 而且几个人都动作很一致,都是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吴宝仪更加奔溃了,这些丑男人还怕自己看他们不成。 又想到自己不着寸缕,便尖叫道:“出去!你们给我出去!” 那几个下人赤-裸着身子,就把被窝拿开穿衣服,吴宝仪觉得快要奔溃了,她不相信,不相信宸王如此狠心,竟然将自己丢给下人。 是,宸王比她想象的人道一点,将她丢给了暗卫,可惜暗卫不人道。 等那些男人都出去后,吴宝仪这才起来穿衣服,她浑身都是淤青,应该是那些男人干的,而且身上还有口水的味道。 她趴在床边就吐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的丫鬟过来了,将门推开就跑了进来:“小姐,小姐,奴婢来迟了!” 吴宝仪伸手就是一巴掌,奈何她刚刚被几个男人蹂躏得太惨,这会儿没有什么力气,要不那丫鬟非得被扇倒在地! 那丫鬟也顾不上被打了,拿衣服准备伺候吴宝仪穿衣服,见到她身上的惨样,忍不住哭了起来。 吴宝仪暴怒的接过衣裳:“哭什么!本小姐还没死呢!” 说完便自己开始动手穿衣服。 那小丫鬟本是在门口等着的,但是不久久看见王爷一个人独自出来,她就知道小姐没有成功,想要进去看看。 马上吴宝仪就被暗卫给带走了,她想着自家小家闯了大祸,马上就出府去禀告了吴夫人。 吴夫人这会儿已经来了,只怕都在和周媛嫒喝茶了。 吴宝仪听说吴夫人来了,满肚子的委屈好像终于有了个突破口,咬咬牙道:“扶我去见王妃!” 那丫鬟不敢违逆,扶着她就往正厅走,吴夫人正焦急的在室内踱步,周媛嫒则悠闲的坐在上头喝茶。 吴宝仪每走一步都觉得下身务必疼痛,但是还是咬咬牙走到了正厅,扑进了吴夫人的怀里:“娘!女儿好冤枉啊!” 吴夫人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心痛无比,也抱着哭了起来。 周媛嫒就淡定的坐在上头喝茶,直到两个人哭够了,见周媛嫒也不理她们。 吴夫人咬咬牙道:“王妃,您看这事可怎么办啊?” 周媛嫒脸上扯开一抹笑意,这事自然是要解决的,但是总要看看人家的意思是不是? 便问道:“吴夫人怎么看?” 吴夫人思索了一番,最后咬牙道:“还请王妃高抬贵手,让我家宝仪进府为妾吧!” 哼,想得可真是美啊! 周媛嫒伸手要了名单,丢给吴夫人:“这是刚刚那几位下人,吴小姐要不要看看中意哪一个呀!” 怎么可能?要自己嫁给下人!除非是死! 想到这里吴宝仪便哭诉道:“分明是王爷要将小女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王爷不能不负责任!” 这倒确实是个厚脸皮的,周媛嫒淡淡道:“噢?是吗?要不我将那剩下的炖品拿来给吴夫人尝尝,让我们看看是谁的错!” 吴夫人已经听丫鬟说了这件事,她本来也是没有反对的,也希望自家女儿能攀上王爷,现在出了事可怎么办啊! 吴夫人自然是不敢吃那些东西的,但是人就是在王府才出了事的,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是不是? 可是王妃也说了,那几个下人,想嫁哪一个自己说! 吴宝仪心如死灰,突然心生一计,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但是她把握了力道,虽然满头是血,但是应该不至于死。 她的动作太快,吴夫人来不及阻止,周媛嫒倒是看见了,无心阻止。 吴夫人便抱住躺在血泊里的女儿嚎道:“出人命了!王府逼死人了!” 周媛嫒也不着急,这里都是自己的人,让她嚎好了,自然有人会沉不住气。 果然,司马晨和吴大人从外边走了进来。 见妻子这副样子便呵斥道:“闭嘴!无知妇人!” 吴夫人就这一个女儿,平常什么事都可以听吴大人的,这次却没有停下来。 和吴大人当场就在正厅骂了起来:“女儿这个样子你能不心疼吗?” 吴大人便不好再呵斥,但是今天这个事情是自家女儿惹出来的。 只好厚着脸皮道:“王爷,您看,既然事情已经出了,能不能让小女就留在王妃身边,哪怕做个丫鬟也好啊!” 说完便哀求的望着周媛嫒,她可不相信吴大人还是个疼女儿的,要是这样就不会让她频繁来王府,也不会有献舞那一回事了。 便冷冷道:“吴大人说笑了,我哪里用得起吴小姐,她心大着呢!” 这个时候,吴夫人惊叫一声,是吴宝仪醒了过来。 周媛嫒本想喊个人包扎一下,但是见着这一家人的做派,直接免了。 只是叫阿绯送上了绷带和药物,给吴夫人自己打理。 吴夫人哪里敢说什么,细心的给吴宝仪包扎着,她和吴大人两个人都长相平庸,但是生了个漂亮的女儿,那双眼睛简直将江淮所有人家的姑娘都比了下去。 吴大人一直就想把女儿作为升官的阶梯,这下全泡汤了,把王爷王妃得罪了不说,自己的官职还不一定能保得住! 便呵斥道:“快将宝仪带回去,哪能给王爷王妃添麻烦呢!” 吴夫人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家丈夫,就这样放弃了女儿吗? 吴宝仪此时是清醒的,更加不敢置信! 便挣扎着爬到司马晨的手边,抓住了他的上衣下摆:“王爷,您可怜可怜我!我就只是想留在你的身边!” 司马晨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将下摆从吴宝仪的手中抽了出来。 周媛嫒更是无语,为什么每一个贪图富贵的女子都要将自己说得多么深情,多么伟大呢! 她敢保证要是现在把吴夫人母女放出去,她们能在王府门口闹起来。 司马晨更是嫌弃道:“给本王拖下去!” 丝毫不给面子,也是,司马晨就是顺元帝有时候也不给面子,怎么会给一个小小的县令面子呢! 周媛嫒不动声色的看着吴宝仪,见她的眼中迸发出恨意,暗道不好。 果然,她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把匕首,估计是刚刚在下人房的时候找到的。 朝周媛嫒扑了过来:“贱人!要不是你阻拦,王爷肯定会让我进府的!” 她已经癫狂了,周媛嫒当然是不会让她得手,正想给她点颜色瞧瞧的时候,突然闻见吴宝仪身上的血腥味,一阵恶心感涌了上来,便要吐了出来。 这样就来不及挡住匕首了,好在司马晨的反应快,将匕首踢了出去,但是还是划伤了周媛嫒的手腕。 好在小金在另外一只手上,要不说不定要变成两截了! 司马晨紧张的揽住周媛嫒道:“安安,可有大碍?” 周媛嫒摇了摇头,除了手腕上有些火辣辣的,其余没什么感觉。 但是看见自己手腕上的血,她又忍不住吐了起来。 阿绯赶紧上前给周媛嫒包扎。 司马晨转身看见室内的吴宝仪,吴大人和吴夫人已经被吓得跪在了地上。 吴大人更是骂骂咧咧:“都是你养的好女儿,自己作死不说,现在好了,全家都要跟着倒霉!” 吴夫人觉得委屈,女儿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她是不敢吵的。 因为司马晨的眼神冷冰冰的,能把人冻死,吴夫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果然,司马晨嘴里残忍道:“给我将这个女人拉出去,让阿枭啄了她的眼睛!” 阿枭可是最喜欢美人了,这次给它送个美人眼珠子去! 吴夫人便要扑到自家女儿身上,便下人给拖住了,麒麟这次没有用扛的,自己都是成亲的人了,怎么能什么人都扛呢? 一把便拖住了吴宝仪的手,直接从地上拖去了外边。 司马晨吹了一声口哨,阿枭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吴宝仪的一对眼珠子给啄了出来。 吴宝仪的惨叫声便贯彻了整个王府。 这对她来说确实是比杀了她还要残忍,她向来自诩美貌,不就是仗着自己的这双美丽的眸吗? 现在好了,眼睛里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吴夫人心如刀绞,就要上去和司马晨拼命,但是很快便没有了声音,因为吴大人捡起了地上的匕首,插进了吴夫人的胸膛。 可怜吴夫人到死都不相信是被自己丈夫所杀,那眼睛久久不能闭上。 吴大人还跪下请罪道:“王爷息怒!” 这人当真是残忍,要是留下了后患无穷!司马晨冷冷道:“自今日起,革去你江淮县令一职,流放西北!” 吴大人手中的匕首掉落,心如死灰的被人拖了出去。 至于院子里的吴宝仪这下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也没有人照顾她,司马晨不许人去医治她。< 第一百八十二章 怀孕 赵月如得知吴宝仪的死讯后,并没有奚落,而是狠狠的哭了一场。 她这么多年都是在恨意中度过,现在她恨的人死了,而且死得很惨,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周媛嫒便安慰道:“你呀,想开些,人都已经去了,你以后就好好安心嫁人!” 这倒是真的,赵月如哭了一场之后倒是好了许多。 但是周媛嫒很快便精神不济,赵月如看了出来,便劝道:“王妃快去歇着吧!月如就告辞了!” 周媛嫒也确实是累了,让春麦将人送了出去。 等春麦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美人榻上睡着了。 春麦有些无奈,拿来了被子给她盖上。 周媛嫒这些日子总是这样,容易疲倦,吃得也多了些。 闵嬷嬷是最先发现这些事情的,她毕竟每日都关注着内院的事情。 但是周媛嫒除了那日在正室有些恶心,吐了之外,就没有动静了,要说是有了身子,又有些不对劲。 闵嬷嬷没有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只是在一旁暗暗关注着。 直到秋雨悄悄的和她说王妃的月事已经推辞了半个月,她这才去阿均的住处请了阿绯前来瞧瞧。 阿绯是因为有了身孕,所以周媛嫒要她不要时常来自己这里。 她听了闵嬷嬷的话,别提有多高兴了,提了自己的医箱就过来了,也不管阿均无奈的眼神。 周媛嫒正歪在榻上,无精打采的,闵嬷嬷笑道:“王妃,让阿绯给您请请平安脉!” 周媛嫒嗔怪道:“府里不是还有刘大夫吗?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歇着吗?” 阿绯也不反驳,知道王妃都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还是为周媛嫒把脉。 她一上手就知道周媛嫒是有了身孕,她知道王爷和王妃对这个孩子有多期盼,便仔细的把饿了两遍。 最后笑盈盈的望着周媛嫒:“王妃,恭喜,您要做母亲了!” 周媛嫒一惊,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道:“你说什么?” 阿绯笑道:“您没听错!您要当母亲了!” 她险些就要起来,但是被闵嬷嬷按下了:“王妃,月份还小,别太激动了!” 她又小心翼翼的躺下,是啊,这是自己的孩子,便问道:“有多久了!” 阿绯道:“才两月有余!” 那不就是在吴宝仪死的时候就有了身孕,她焦急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上面还缠着绷带,也不知道这样对孩子有没有影响。 但是阿绯说她的胎像很稳,她便放下心来。 闵嬷嬷要去给司马晨报信,但是被周媛嫒制止了,这个好消息,她想亲自告诉四郎。 闵嬷嬷会意,也不强迫,王妃这个孩子来得可真迟。 春麦却也盘算着要去白马寺给周媛嫒还愿,因为之前是小姐和阿绯去的,两个人都怀上了,那自己也去,说不定也能怀上。 周媛嫒想亲自去还愿,但是她这月份还小,不敢轻举妄动,要是动了抬起就得不偿失了。 晚上司马晨回来的时候便察觉到院子里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他刚刚才解决了吴县令的事情,提了个新的官员上来,这次可是要好好看看,别再弄个吴县令那样的人。 春麦在院子门口等着司马晨,见他回来了,便小跑着进去告诉周媛嫒:“王妃,王爷回来了!” 周媛嫒忙从美人榻上起来,动作大了些,唬得闵嬷嬷赶紧上前搀扶着:“哎哟,我的小祖宗哎!你可注意着些!” 周媛嫒也发现自己动作大了些,司马晨已经要进来了,她迎了上去:“四郎,你回来了,我们用晚膳吧!” 司马晨觉得她热情了些,但是还是点点头,闵嬷嬷便带着下人出去了,尤其是春麦出去之前望着司马晨,眼里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司马晨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周媛嫒觉得他的观察能力也太敏锐了些,便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可是她自从得知了消息之后便没有吃东西,这会儿还真是有些饿了,司马晨的大掌覆上后便听见她的肚子咕噜噜的响了两声。 司马晨疑惑的问道:“饿了啊?那用膳吧!” 这可把周媛嫒给窘到了,暗念道:孩子,你父亲可真是笨啊! 司马晨不明所以,周媛嫒便嘀咕道:“你可真笨呀,咱们有孩子了!” 司马晨一愣,孩子?竟然这么快!有些反应不过来。 周媛嫒见他脸上没有笑意,有些委屈道:“怎么?你不高兴吗?” 问完后,自己的脸先垮了下来,司马晨狂喜起来,他怎么会不高兴呢! 一把便抱住了周媛嫒:“安安,你是说我要当父亲了吗?” 周媛嫒觉得这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反应啊,笑道:“是的,你要当父亲了!” 司马晨抱着周媛嫒就转了几个圈,被送膳食进来的闵嬷嬷看见了,忙上前阻止道:“哎哟,我的爷哎,你小心着些,王妃这月份还浅!” 司马晨听了之后便小心翼翼的将周媛嫒放下。 闵嬷嬷赶紧将周媛嫒搀扶着在凳子上坐下,将膳食都摆了上来。 是厨房特意炖的鸡汤,闵嬷嬷细心的将上层的油给剔掉了好几层,现在的汤清澈得很。 司马晨接过去吹了几口才放回来,闵嬷嬷笑意盎然的望着两人,周媛嫒也淡定的接过鸡汤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司马晨不停的往她的碗里夹菜,很快她的小碗里就形成了一座小山。 她嗔怪道:“我哪里能吃完,可别吃成个胖子!” 司马晨还是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还回道:“胖点好,你就是太瘦了,孩子也要多吃些啊!” 周媛嫒无奈,只好强迫自己多吃了些。 晚膳后觉得有些撑,便拉着司马晨在院子里遛弯,却见到了阿枭在院子里散步。 周媛嫒欣喜的上前,现在阿枭已经很少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阿枭见到美人也是十分高兴的,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傲娇的走到周媛嫒脚下,用自己的小脑袋蹭着她的绣鞋。 周媛嫒蹲下摸了摸它的头:“阿枭,你上哪里去了?也不来看我!” 上次它将吴宝仪的眼珠子给啄掉了,死啊吗晨不让自己看,她也没有心思去看那血腥的场面,只是觉得委屈了阿枭。 阿枭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索性将脑袋都放在了她的手上,这是在表示它委屈呢! 司马晨便回道:“阿枭最近替我办了些事,所以不在府里!” 让一只鸟替自己办事?也就司马晨能想到了。 现在赫赫边境和上京的事情都需要探子打探,上京还有周媛嫒的亲人在,也要好好保护才行。 但是边境只有阿枭去探查才是最安全的。 周媛嫒想抱抱阿枭,但是司马晨先她一步,让阿枭站上了他的肩膀。 阿枭太沉了,他怕累着周媛嫒。 周媛嫒也不计较,让春麦去厨房拿些鹿肉来喂阿枭。 但是她却是不能看见那血淋淋的鹿肉,只好跟着司马晨去别的地方溜溜。 阿枭被扔下后朝他们走的方向叫了两声,但是很快便被春麦的鹿肉给吸引了过去。 司马晨便道:“安安,前些日子不是说有惊喜要给你吗?但是你现在怀孕了,我现在告诉你好了!” 周媛嫒有些好奇,她之前是有把这件事情忘掉了,那还不是吴宝仪太讨厌,整日来骚扰自己嘛,便问道:“什么惊喜?你快说!” 司马晨笑道:“我给你在上河开了一间铺子,叫做玉锦阁!” 他真的将玉锦阁开到了江淮!周媛嫒本来还只是想想,但是他却为自己做到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她转身抱住司马晨道:“四郎,你对我真好!” 司马晨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但是还是叮嘱道:“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玉锦阁的事情就交给莫管家吧!” 周媛嫒点点头,她等这个孩子等得太久了,什么事也不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新的王府占地面积十分大,那是之前江淮王的封地,是先皇十分看重的兄弟,感情十分好,要不在如此富饶的地方,完全是可以起兵造反。 好在江淮王一生都对先皇忠心耿耿,江淮的赋税一分不少的交给朝堂。 在先皇逝世没有多久,江淮王爷去了,就葬在了江淮,陵墓的方向远远对着先皇陵墓的方向。 这座王府有一个湖泊,连着江海,但是被隔开了,湖泊里养了许多睡莲,周媛嫒很想去划船。 但是司马晨拒绝了,说是等她生完孩子就带她来,还有孩子一起! 周媛嫒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还有闵嬷嬷在一旁看着,她很快也觉得疲倦了,司马晨便将她送了回去歇着。 自己则出了院子。 他去的是刘大夫那里,刘大夫自从从边关回来之后就一直跟着司马晨,带着他那条大蛇阿笋! 阿笋见司马晨来了,便躲进了屋子里,刘大夫骂道:“你这小没出息的,你是蛇,干嘛要怕他!” 司马晨将刘大夫提到了书案前,让他写在周媛嫒怀孕的时候要注意些什么。 习惯,吃食等等都要写下来。 刘大夫觉得司马晨对自己一点都不客气,洋洋洒洒写下了几页纸,最后还坏心的提醒道:“王妃现在月份还浅,可要注意房事哦! 司马晨完全没有不好意思,还反问道:“要注意多久!” 就是刘大夫这把老脸也臊得慌,匆匆解答了几句,便将司马晨赶了出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惊喜 周媛嫒现在每天都被保护的好好的,闲来无事就做做针线,不过多半也会被春麦拿走。 她实在没有办法便叫阿绯给自己念故事书听,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晚膳之后就被司马晨带着在院子里溜溜,自从刘大夫交代之后,就是小金也被带走了。 阿枭更是不许来内院在,周媛嫒可想她们了,现在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将消息送去上京了。 沈氏喜出望外,送了一大堆的补品过来,本来还要送个嬷嬷过来,好在被朱湛娟阻止了:“母亲,妹妹在江淮要什么没有?您就是不放心闵嬷嬷,不是还有沈嬷嬷吗?” 沈氏这才打住了这个念头。 顺元帝可就没人能劝住了,他洋洋洒洒装了一大船的礼物送去江淮。 还派了几个接生的嬷嬷跟着一起去,但是百密一疏,皇后趁机也塞了几个美貌的宫女带着一起去了。 江淮的百姓更是目瞪口呆,这么多的赏赐,这宸王妃可真是得圣上的心啊。 那两个宫女的处境就十分尴尬了,宸王和宸王妃这么恩爱,但是她们又是皇后派来的人,所以很受排挤。 周媛嫒见了之后觉得还是要给人家一个选择,便将两人叫来了自己跟前:“王爷不愿意收下你们,可是你们是母后派来的,我也不好送了回去,你们二位说说有什么想法?” 两个人都表示愿意听周媛嫒的安排,不会向皇后告密。 周媛嫒觉得皇后真是失策了,也不派个胆色大些的人来,这两个人一下子就被自己唬住了。 便在江淮的富户家中给两人安排了去处。 那两个宫女乐得心花怒放,自己若是待在在宸王府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妾室罢了,但是现在做了富户家的主母,她们又是上京来的,便在家中备受尊重,这可别妾室强多了。 顺元帝派来的嬷嬷则每日都安排这周媛嫒的饮食,还不许司马晨和周媛嫒晚上共处一室。 赶着他去睡书房。 还是周媛嫒自己不习惯,没有司马晨在身边,她根本就睡不着,翻来覆去,这反应便有些大了。 之前没有的孕吐也体现了出来,很快人便瘦了些,这次不管那些嬷嬷怎么劝,司马晨就是要守在内室。 也是奇怪了,有了司马晨陪伴,周媛嫒的状况便好了许多,虽然还是会忍不住有些孕吐。 司马晨现在都尽量早些回来,那些公务处理不完便带回来,总之一定要他陪着周媛嫒才能睡得安稳。 周媛嫒开始感觉这十个月有些长,前世她怀明珠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些反应,这孩子倒是折腾人一些。 这日,司马晨回来后,脸色有些不好看,周媛嫒的心就咯噔了一下,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 司马晨看了她一眼,还是道:“安安,我可能要出去一些日子,你自己能行吗?” 要出去啊!周媛嫒觉得听到这句话,便开始有些舍不得,但是她不想拖后腿,便坚定的点点头:“你去吧!我自己能行,还有父皇派的嬷嬷在呢,你别担心我!” 司马将眼前的人呢揽入怀中,他也不想离开周媛嫒啊,但是父皇派遣的差事也要完成才行。 这次是和瑞王一起去的,他毫无经验,要是一个人去,必定吃亏,所以司马晨一定要陪着,但是他也放心不下妻子。 周媛嫒很快便打起精神道:“你先歇着,我去给你打理行装!” 说完便要去收拾,被司马晨拉了回来:“安安,这些让下人去做就好了,你陪我躺躺,我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了!” 明日一早!这么快!周媛嫒有些不敢置信,不舍的泪水险些掉了下来,好在忍住了,她不想四郎出去还牵挂着自己。 便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上:“早些回来,我和孩子都在等着你呢!” 司马晨点了点头,将周媛嫒抱上了床,将她揽在怀里。 周媛嫒很困,但是她实在是舍不得睡着,只想和司马晨好好说说话。 怀孕的人总是格外嗜睡些,抵不住睡意的她到底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只是有些不安稳,总是看见司马晨离开的背影,便在梦里嘤咛,司马晨心疼得不得了。 一夜都没有睡着,目不转睛的盯着怀里的人,似乎是想一次看个够。 第二天周媛嫒醒来的时候,司马晨已经出发了,她责怪道:“怎么也不喊我起来!” 春麦安慰道:“王妃别伤心,是王爷交代了不让打扰您!” 周媛嫒有些心慌,叫人来给自己穿衣,她现在脚也有些肿,衣服都不方便自己穿,只能让丫鬟帮忙。 沈氏听说司马晨出去了,但是不知道是去哪里,朝堂让保密,就要自己亲自去江淮照顾周媛嫒。 现在朱湛娟生下了侯府的嫡长孙,沈氏乐得不得了,一直担忧的女儿也有了身孕,她现在人看上去都更精神了。 等周媛嫒知道消息的时候,沈氏已经出发半个月了,不免有些自责,自己都出嫁了,还让母亲担忧。 周媛嫒算算日子,司马晨走了一月有余了,沈氏也该到了,便想带着丫鬟婆子去码头接沈氏。 被沈嬷嬷阻止了:“小姐,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要去了,码头人多,要是伤着了可怎么办?” 沈嬷嬷自从周媛嫒用了身孕后,便又来了后院伺候,周媛嫒让她好生歇息着,她偏不听,一定要陪着周媛嫒生产。 周媛嫒也由她去了,只是让她陪陪自己,至于什么活计那是完全没有。 大家都劝着不让周媛嫒前去码头,她也只好妥协了,要是母亲看见自己去接,说不定还要生气呢,便吩咐人早早的将院子打扫好。 让莫管家带着闵嬷嬷去码头接沈氏。 沈氏到底年纪大了些,坐了一路船,也有些不舒坦,莫管家赶紧迎了上去:“夫人,您可来了!” 沈氏见是王府的管家亲自来接自己,她之前就是担心周媛嫒会亲自来,但是莫管家的地位她也是知道的。 有些受宠若惊,莫管家更是惊讶,因为他看见了一个孩子,是小鹿! 没听说王妃的弟弟要来啊! 沈氏笑道:“这孩子和王妃感情好,非要跟着过来,还不许我告诉王妃!” 闵嬷嬷笑着摸了摸小鹿的头:“真是好孩子!” 其实小鹿是十分不喜欢人家摸他的头的,但是沈氏之前已经教导过了,对王府的人都要尊敬,尤其是老人,长姐在府里都是多亏他们帮助! 考虑到周媛嫒还在家里等着,莫管家便将沈氏请到轿子上,但是小鹿不肯坐轿子,非要骑马。 但是他身量还小,怕骑马摔了他,沈氏将脸拉了下来:“小鹿,你是怎么答应母亲的!” 莫管家到底本事大些,他找了一匹小马驹给小鹿骑着,自己则在一旁陪着。 沈氏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拗不过小鹿,只好在轿子里看着了。 不许周媛嫒去码头迎接,但是来王府门口是谁也拦不住的。 几个丫鬟都了解她的脾气也没有拦着,只是顺元帝派来的嬷嬷到底是不放心,都跟着来门口迎接了。 这下就壮观了,门口都是人,就是路过的百姓也会好奇,王府来什么客人了,竟然这么多人都在门口等候。 沈氏远远的就看见自家女儿大着个肚子在门口等着,忙喊道:“停轿!停轿!” 小鹿也被莫管家抱了下来,周媛嫒喜出望外,小鹿也来了,母亲竟然没有告诉自己! 小鹿比沈氏更快的跑了过来,但是那些婆子都将周媛嫒护得好好的,中途就将小鹿拦下了,闵嬷嬷更是上前道:“小祖宗,可不能冲撞了王妃!” 小鹿有些委屈,嘟着小嘴站在那里,周媛嫒看了心疼极了。 好在这个时候沈氏过来了,牵着小鹿的手斥责道:“你们这一大一小,没个省心的!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歇着!” 这是对周媛嫒说的。 周媛嫒牵着小鹿的另一只手道:“母亲,我知道错了, 咱们这就进去吧!” 沈氏这才满意的跟着进了王府。 春麦几个从侯府带来的丫鬟赶忙迎了上去:“夫人,您可到了,我将您的行礼都放去房间,那里的用具都是王妃亲自挑选的。” 沈氏感到很欣慰,但是也怕女儿累着,毕竟现在是有了身孕的人。 小鹿这才有了机会和周媛嫒说说话:“长姐,是我央求母亲带我来的!我就想见见你!” 周媛嫒的一颗心都要化了,尤其是现在快要当母亲了,母爱泛滥。 便拉着小鹿问道:“那你来了江淮要住多久?长姐给你请先生来教你好不好?” 这是要长住的打算了,小鹿十分高兴:“长姐,真的可以吗?我把姐夫给我做的剑也拿了过来!” 说完便要去行李里翻,被周媛嫒阻止了:“小鹿乖,长姐让人再给你做一把,每日跟着莫爷爷一起学好不好?” 莫管家也算是司马晨的师父了,由他来教教小鹿是再好不过了。 小鹿点了点头,沈氏笑道:“你就惯着他吧!” 周媛嫒不觉得这是惯着小鹿了,她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但是两个人一路走来也是累了,周媛嫒便亲自送了两人去休息。< 第一百八十四章 梦境 司马晨这边已经到了苗疆地带,因为苗疆随时都有可能中毒,他并没有详细告诉周媛嫒。 瑞王嘀咕道:“四哥,你说父皇让我们来苗疆干什么啊!” 司马晨有些无奈,父皇真的是把小五送过来给自己帮忙的吗?他一路上都在问为什么! 根据司马晨所了解的,现在上京出现了一种丹药,让人吃了上瘾,皇后似乎和苗疆有些勾结。 花重金将那些丹药买过来,控制了不少朝廷大臣。 虽然顺元帝能察觉到,倒是皇后也做得相当隐蔽,这件事情交给谁他也不放心。 只能让司马晨来了,至于瑞王嘛,估计是顺元帝看他老大不小了,还不成亲,便派出来学习学习。 苗疆所处的地方极其隐蔽,就是依附的赫赫,也只能保证不来主动攻击。 主要是地形复杂,常人难以进去,苗疆世代研究蛊毒,在这一隅安静祥和。 司马晨叮嘱道:“五弟,你跟着我,这林子有异样!” 司马泰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这片森林有些异样,就是他也能感觉到。 毒虫野兽自是不必说了,是第一大关,但是好像是经过人训练的,不太凶猛。 司马泰笑道:“四哥,我怎么觉得这些小蛇有些像四嫂的小金啊!” 司马晨这次将阿枭带了来,刘大夫说周媛嫒不能和阿枭和小金太亲近,对孩子不好,小金是不会离开周媛嫒的,但是阿枭他还是能使唤的。 本来那些小动物还算温顺,并没有主动攻击两个人,几个暗卫也在后边放了些心。 但是阿枭在上空发出了叫声,那些动物便开始变得有些毛躁。 其中一一条小蛇就朝瑞王攻击了过来,速度之快,简直不能驾驭! 好在暗卫的人手也不少,将两个人围成一个圈子,司马晨动手将那小蛇用剑挑了出去。 但是并没有将那蛇杀死,那蛇便锲而不舍的再次攻击了过来。 司马泰喊道:“四哥,杀了它啊!” 司马晨没有理他,而是将他丢给了暗卫,自己去对付那些蛇。 司马泰也急了,对周围的暗卫动起了手:“拦着我做什么!去帮四哥啊!” 暗卫却动也不动,他们从来都不会违抗命令,主子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司马晨观察了一会儿才将那条蛇直接击晕了过去,旁边的动物也老实了下来。 司马泰问道:“四哥,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都能将它砍成两截!” 司马晨低斥道:“闭嘴!” 旁边的动物似乎又有些异动,难道它们是根据声音来攻击的。 想到这点,大家都凝神屏气,小心的往前走。 树林深处的女子手上的铃铛开始响了起来,她的嘴角扯开一抹笑意:“看来又有人来送死了!”说完便飞身而起,往司马晨他们的方向飞去。 几个人也不知道是谁先触动了机关,顿时烟雾缭绕,司马晨喊道:“屏住呼吸!”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司马晨只好飞身而起,但是这烟雾的面积太大,就是他也不能冲出去。 只好重新落到地面。不小心吸了几口迷雾进去,头便有些晕,暗道不好。 突然听见烟雾中有人在唤:“四郎!”司马晨一个激灵,安安怎么会在这?她不是大着肚子嘛! 往迷雾深处找去,突然看见了王府,司马晨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因为他看见沈氏在门口焦急的等着,周媛嫒的惨叫声撕心裂肺。 司马晨心内一紧,快走了几步,这是梦吗?为何如此真实? 沈氏见司马晨回来了,眼角的泪水都忍不住了:“王爷,你可回来了!安安已经发作了好几个时辰了,这会儿孩子还没出来呢!” 司马晨倏然觉得这不是个梦,他真的回来了,他的飒飒在给他生孩子。 这个认知让他一下就闯了进去,一盆一盆的血水都被端了出去。 产婆惊叫道:“王妃,是腿!是孩子的腿!” 这是难产!一般生孩子要先让头出来,可是胎位不正就会先出脚! 这样有可能会一尸两命,要把孩子重新塞进母亲的体内,这样的痛苦可想而知。 周媛嫒已经没有力气了,眼角有泪水在闪烁,司马晨像是被刺激到了,冲上前握住她的手嘶喊道:“不生了!不生了!我们保大人!” 周媛嫒反手抓住了司马晨的手,声音颤抖有些颤抖:“不,不,四郎,这是我们的孩子!” 她要保孩子! 这下就是产婆也为难起来,司马晨不管不顾的站起来握住产婆的领子:“我说了保大人,你没听见吗?” 产婆忙动手,给周媛嫒灌下了一碗药,他不敢面对周媛嫒,背着手站在床前,拳头握得十分的紧! 最后产婆惊呼道:“孩子出来了!” 司马晨忙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觉得终身不会忘记。 那孩子还没有睁开眼睛,全身乌青,产婆因为是在母体呆的太久了,身上还有血迹,产婆将孩子倒过来打了打,但是依然没有哭,声音都带了些哭腔:“王爷!孩子!孩子没了!” 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是司马晨还是觉得心痛如绞,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产婆将孩子清洗干净,将孩子包好就要拿出去埋了,司马晨道:“给我抱抱!” 沈氏这个时候也进来了,她的痛苦可想而知。 男人是不能进产房的,但是司马晨没人敢挡,这会儿也管不上什么规矩了,沈氏将孩子给了司马晨。 那是一个男孩,如果他没有死,能够长大成人,该是多么殊荣的身份啊,可惜这孩子没有福分。 这时,周媛嫒醒来了,她嘤咛一声就看见司马晨抱着孩子,于是嘴角绽开一抹笑意:“四郎,那是我们的孩子吗?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时候谁都不敢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司马晨让人将孩子抱了出去,周媛嫒想看一眼,但是没被允许。 司马晨坐在床上俯下身子在她汗涔涔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柔声道:“安安,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周媛嫒的面容倏的变得狰狞起来,掐住了司马晨的脖子!嘴里还念叨着:“你还我孩子!” 司马晨也不挣扎,任由她掐着,突然,她就松开了手,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他忙握住了周媛嫒的手喊道:“安安,你醒醒啊!” 产婆则掀开了被子看了一眼,果然都是血!便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血崩了!” 下身的血怎么都止不住,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冰冷,司马晨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要塌了,她竟然要和孩子一起离自己而去,怎么这么残忍! 便抱起了周媛嫒,哭喊道:“不!!安安,你不要走!” 但是怀中的人始终没有回答他,司马晨倏的吐出一口鲜血。 他不能相信周媛嫒要离开他!竟然这么早就要离开他! 忽地他听见遥远的天边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四哥!四哥!你醒醒!” 对了,是小五!司马晨仔细想了想,自己刚刚还在苗疆,分明没有回来,这是梦!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似乎看见有什么东放射出很大的光线,怀中的周媛嫒不见了,就是这个房间也慢慢消失了,渐渐的是苗疆树林的风景了。 他猛的将眼睛张开,自己正被司马泰抱在了怀里,他坐了起来。 树林中远远观望的女子笑道:“他醒来了,你看见了,他梦境中很痛苦,你看了高兴吗?” 原来那女子身边还有一个男子,竟然是久久未见的连晋! 连晋思索了一番,有什么能让司马晨如此痛苦呢?莫非是安安? 司马泰只是孩子心性,没有什么牵挂,所以最早在迷雾中醒来,暗卫们也纷纷醒了过来,来到司马晨的身边。 司马晨道:“大家小心着些,这里的瘴气十分严重,带好面罩!” 那是在进树林的时候准备的,大家都纷纷将面罩戴了起来,这树林的气息不寻常。 司马晨的心却在隐隐作痛,为何那个梦境如此真实! 他有些挂念在家中的周媛嫒了,她虽然生产的日子还没有到,也不知道没有自己在身边,是不是睡得安稳! 他希望那个梦真的只是梦,永远不要成真。 几个人走了一会儿发现已经出了树林,大家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渡过了一关。 那妙龄女子这才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暗卫都将兵器拿了起来,将两位王爷护在中间。 那女子笑道:“大顺的宸王爷今日如此胆小吗?来我苗疆做客,作为主人,我自然是要欢迎你的,只是你这,有失君子风范吧!” 司马晨挥了挥手,暗卫便让出一条道路,司马泰阻拦道:“四哥,和这女子讲什么道义,刚刚树林的迷雾说不定就是她干的!” 司马晨瞥了他一眼,便径自走了出去:“敢问姑娘姓名!” 那姑娘嗤笑一声:“大顺的人都这么没礼貌吗?姑娘家的名字岂能轻易告诉你!” 司马晨便不做声了,定定的看着那女子,缓缓道:“若我猜得不错,你便是苗疆的三皇女夙寄阳吧!” 那女子这才正眼看了司马晨一眼:“你是怎么知道的?” 身为大顺的皇子,各国皇室的关系自然是要知道几分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火烧罂粟 苗疆皇帝夙鸳是一代女皇,夙寄阳是她和皇夫唯一的孩子,自小备受宠爱。 只是苗疆也是不稳定的,夙寄阳毫无疑问就是下一代的女帝,但是苗疆也会有一些不稳定因素。 至于这个不稳定因素就是司马晨这次的主要调查对象。 那是先帝一个妃嫔生的皇子,可惜没能斗得过皇后,所以苗疆现在就是女皇。 那皇子现在就是苗疆唯一的王爷,对夙鸳各种不服,一心想要将她拉下来,好自己当皇帝。 现在眼看着夙寄阳要当皇帝了,他急了,肯定是要有些动作的。 对了,那夙王爷好像叫做夙怨,是先皇后给他改的名字。 也真是狠毒,要是将他杀了还一了百了,却偏偏将他留了下来,让他的内心充满怨恨,给自己的女儿提醒,永远不要放松懈怠。 司马泰大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也知道他是大顺宸王嘛?” 夙寄阳觉得这也不是重点,便笑道:“宸王殿下来我苗疆所谓何事?不若待我进宫禀告皇上,然后好好招待招待你们可好?” 司马晨沉吟了一下,现在已经来了苗疆,想要瞒住苗疆女皇好像有些不可能,但是他也不想去皇宫。 便问道:“皇宫都是女人,自有不便之处,我在怨王的府邸住下便好!” 皇宫里也不是只有女人,也有男人,不过都是夙鸳的宠男,自己住进去多有不便。 夙寄阳也只是客气客气,真的这样不明不白到了人家的地盘还如此多的要求。 但是她倒是觉得司马晨比连晋要有趣多了。 连晋自从来到苗疆就冷着一张脸,几乎没有毒自己笑过。 夙寄阳记得她问连晋:“你为什么要来苗疆找我?” 连晋似笑非笑的望了她一眼:“我是说因为仰慕你可信?” 自然是不信的,自己可是苗疆的下一任女皇人选,连晋却不是适合自己的人。 可是夙寄阳无法拒绝:“我为什么不能信?本皇女坐拥苗疆,该是你的福分!” 连晋却只是淡淡的瞥了自己一眼。 夙寄阳觉得但凡有本事通过迷雾森林的人,她都要好生招待,连晋如此,司马晨亦是如此! 于是她对着远处喊道:“你还不出来吗?” 原来附近还有人,连晋越过森林,飞身落下,司马晨淡淡道:“是你?” 连晋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夙寄阳道:“难得你们达成共识,都要住在怨王府上,那便一起去吧!” 司马晨有些疑惑的望着连晋,莫非赫赫也出现了丹药? 可是连晋是不会解答他的疑问的,抬腿就先走了,夙寄阳嘀咕道:“可真是个怪人!” 她将两个人送到怨王府上,便去了皇宫,毕竟两国的王爷都过来了,她们苗疆只是小国,自然是要好生招待了。 夙鸳听说两个人非要住在怨王府上倒是没有强迫,也好,怨王这些年憋坏了吧,有人来陪他玩玩,甚好! 从怨王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司马泰之前听说了这件事,非要跟着来苗疆,据说苗疆的女子十分水灵,但是却心肠歹毒,个个都会行巫蛊之事! 要知道,在大顺,行巫蛊之事是要被处死的,严重的还要连累家人。 但是这怨王府上的侍女看起来倒是一般,丝毫没有水灵可言。 怨王有几房小妾,所以子女并不少,他想用自己的女儿来巴结巴结三位王爷。 有一嫡女,唤做夙寄萍。 怨王谄媚道:“多谢三位王爷赏脸,在小王府上住下,小女有意献上歌舞,还请赏光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倒是司马泰大大咧咧道:“好呀,让郡主尽管跳,我们看着呢!” 虽然司马晨和连晋没有回答他,好在司马泰给他解了围,便拍了拍掌。 两行穿着暴露的女子就迎面而来,最前面的女子蒙了面纱。 身上却是穿着苗疆的服侍,浑身上下到处可见银饰,撞击起来叮咚的响。 怨王悄悄看了下两个人,却见他们互相不搭理对方,只是拿着手中的被子把玩,偶尔喝一口小酒。 忽地,司马晨的眼神有些异样,因为夙寄萍开是旋转,那是胡旋舞里头的。 他记得周媛嫒之前也跳过这支舞,夙寄萍跳的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当怨王暗暗窃喜的时候,司马晨的眼神又平淡了下来,心里的思念无法遏制,这些日子他的心总是不太安稳,害怕梦境成真。 音乐声忽然停了下来,那女子突然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 这下就是连晋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因为夙寄萍竟然和周媛嫒有三分相似。 夙寄萍似乎是很满意两个人的反应,盈盈拜倒:“小女子,见过三位王爷!” 连晋笑道:“郡主不必多礼,出门在外,我们是客人,倒叫郡主多礼了!” 夙寄萍缓缓站了起来,一双清亮的眸子,带着笑意望着连晋。 连晋却躲开了她的眼神,心里暗恼,自己怎么会认为她和安安相似呢! 真是下作,竟然第一眼就想给自己下蛊! 见自己的伎俩被连晋识破,她便将对象换成了司马晨。 可惜司马晨早就心不在焉了,根本就不关注室内的事情。 这女子虽说和安安有几分相似,但是到底不是安安。 连晋道:“王爷,不若今天就到这里吧!” 这是要休息了,怨王见自己女儿一个都没搭上,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还是让下人带着两人去厢房。 说来也是巧合,三个人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就是有些什么动静也能得知。 怨王必定是看出两人不和,放在一个院子里也好互相牵制。 可是这次怨王想错了,因为司马晨将门打开后,连晋也跟了出来:“一起?” 司马晨点点头,虽然他们两个有私仇,但是关键时刻,在同一立场就要结成联盟。 两个人运功到怨王的院子里,连晋正准备将屋顶的瓦片掀开,司马晨本想阻止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只是自己走开了些。 很快连晋就将瓦片放了下来,怨恨的望着司马晨,因为怨王正在和小妾行那苟且之事。 两个人交换了个眼神,意思是今晚应该不会有行动了,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见门打开了。 连晋接着将那瓦片掀开看了看,里头没有停,竟然有两个怨王! 这是猜到他们会来,刻意用来迷惑他们的吗? 怨王警惕的望了一眼四周,管家迎上来:“老爷,都准备好了,可要前去看看!” 怨王点点头,便跟着那管家一起走了。 司马晨和连晋之所以要来怨王府是因为只有怨王知道炼制丹药的方法和地点。 苗疆地势复杂,夙鸳又是敌非友,实在不是求助的对象,只能自己解决了。 但是如果要亲自去找,势必会触动不少机关,跟着怨王是最好的选择了。 怨王走得十分小心,但是他武功不高,司马晨和连晋跟得也十分轻松。 直到他进了一个山洞,门口的守卫十分隐蔽,怨王很快便进去了。 两个人观察了一阵,发现左右两边都有守卫,便交换了个眼色。 很快两个人便分工将守卫都解决了,只是那门要怎么开呢? 是一块很大的磐石,怨王是按了机关,这磐石自动就开了,但是如果花心思去找机关的话,只怕怨王都要出来了。 两个人便用了轻功将那石头推开,要是怨王知道他将苗疆最重的石头搬来,这么轻易就被推开了,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但是不能高兴得太早,石头是被强制推开的,这便触动了机关,山洞里开始不平稳起来。 怨王感觉到机关触动,嘴角扯开一抹笑意:“终究还是来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位!” 进入山洞后的两个人正背靠背将迎面而来的剑给挥掉,要是周媛嫒在这里,一定要好奇了,这两个人真的这么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对方吗? 很快第一关的剑雨就闯了过去,怨王以为他们一定死在了剑下,这会儿正放心的看着山洞下的峡谷。 接着便是投石机,这就是武功再高强的人也会被砸到。 两个人不得不停下来寻找机关所在地。 好在司马晨精通五行,很快便找到了机关,将总的机关给关掉了。 这下就畅通无阻了,很快便到了一个大铁门,守在那里的竟然是女子! 怨王从里头走了出来:“好好守住这里!” 说完便带着管家走了,后面还跟着一些运了箱子的人。 想必就是那些丹药了。 等怨王走远后,发现山洞里的机关失控了,暗道不好,就要转身回来。 司马晨和连晋已经和门口的女子动上了手。 想打赢那女子自然是不在话下,但是很快就发现高兴得太早了。 因为那些女子似乎是不死之身,自己一剑击中她的心脏,她竟然还能爬起来打,这就是一场体力消耗战了。 连晋喊道:“我来拖住她们!你将那门打开!” 司马晨很快便飞身到门边,来不及找机关了,用轻功强行将门打开。 那些女子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那门打开之后就从上面跳了下去。 下面是一个峡谷,开满了朱红色的花,连晋喊道:“曼珠沙华!” 这是苗疆的罂粟花,有上瘾的成分,下边有不少的人都在炼制丹药。 那几个女子跳下去之后,有不少的像她们那样的不死人正在往上跑,看了就毛骨悚然。 司马晨沉声道:“将你身上的酒囊拿来!” 连晋随身带酒囊这是之前就知道的,他没有迟疑,将身上的酒囊丢了过来,山洞里也有守卫们平日里喝的酒。 两个人都搬饿了过来,对着下面的人和花就泼了下去。 下面的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两个人将身上所有的火折子都扔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发动 怨王赶过来的时候正看见铁门下面的浓烟,惊呼一声扑了过去! 两个人早就知道怨王会回来,便将那几个箱子也扔了下去,两方的人打斗了起来。 因为两个人走得太快,他们的暗卫只好和怨王一起进来了。 这会儿正在和怨王的人手过招。 怨王呵斥道:“两位是什么意思!竟敢放火烧毁我苗疆圣地!” 司马晨不紧不慢扔了个火折子下去,下面起初还有哀嚎声,到了后来便安静了下来。 都被活活烧死了,似乎这会儿才听见怨王的话,便笑道:“王爷过奖了,本王还想问你为何将这害人的丹药送去大顺和赫赫?莫非是苗疆强大了,要造反?” 怨王现在心急如焚,因为他的过错苗疆的圣地被毁了,就是杀了他,苗疆人民也会唾弃他。 反正也是死路一条,便道:“你们为何不去惩治大顺和赫赫的乱臣贼子!大顺的皇后娘娘答应要借兵给我抢夺皇位!” 原来是这样,怨王真是可怜,就他这个样子还想当皇帝,皇后哪里有什么兵权?真是可笑! 连晋不耐烦道:“跟他啰嗦什么!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司马晨也召回了暗卫,怨王怎么会让他么逃走,要是抓住了他们,就可以带去皇宫,自己也就免了这一罪状。 连晋才懒得和这些人玩了,等司马晨也出了山洞后,便将那磐石给滚了进去,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出口,要是没了,这磐石所在之地,是不会有活着的人的。 两个人快速回了怨王府,司马泰还在睡梦中便被司马晨喊醒。 不满道:“四哥,做什么啊,连觉都不让人好好睡了!” 说完便要翻身继续睡,司马晨叫暗卫把他扛了起来,直接出了怨王府。 就是连晋也出发了,烧了人家的圣地,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夙寄阳早就在迷雾森林等着他们了。 连晋冷声道:“三皇女,这是何意?” 夙寄阳不慌不忙道:“这话该我问才是,三位王爷远道而来,怎么不让我好好招待,这就要走呢?要是母皇陛下知道了,是要怪责我的!” 这个地方实在是不宜久留了,连晋直接点了夙寄阳的穴,将她绑在了树上,拿了她手上的一个铃铛道:“借皇女的铃铛一用,他日有缘再还你!” 说完便当先进了森林,司马晨赶紧跟了过去,司马泰则在暗卫的肩膀上哼哼唧唧,司马晨不耐烦直接将他敲昏了过去。 出了苗疆地界之后,连晋将那铃铛收了起来,这一路过来动物只要是听见铃铛的声响,都毫无动静。 他最终还是问了一句:“她好吗?” 司马晨知道连晋为周媛嫒做的也很多,但是他做得很多的对象却是自己的妻子,这便有些不高兴了。 好在他还是理智的回了句:“再过几个月就可以过来喝满月酒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连晋也只是顿了一顿,用内力传了一句话:“再见,我们便是仇人!” 司马晨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他现在只想快些回江淮,回到周媛嫒的身边。 算算日子,还有月余便要生产了,这让他不眠不休也要赶回去。 司马泰哀嚎道:“四哥,咱们不回京向父皇禀告了吗?” 司马晨没有回答,顺元帝根本就什么都知道,他要的只不过是自己从根源上给他解决这件事情,暗卫去一趟上京就可。 司马泰见他没有停下,便嘀咕道:“等大侄子生出来了,我非要好好抱抱不可,不然我这日夜兼程是为了什么啊!” 没有人搭理他,他也不在意,四哥的人就是这个样子。 此时江淮王府中的周媛嫒正在和沈氏一起包饺子。 也是小鹿一时兴起,说要吃饺子,沈氏便要亲自动手。 周媛嫒也想着要包,沈氏只让她坐在那里,饺子皮都是下人擀好送上来,就是陷也是沈氏亲自和的。 周媛嫒包了十来个,就被沈氏叫住了,让春麦给她洗了手,小鹿陪着她在院子里散步。 自从沈氏过来后,周媛嫒每日都要去院子转上几圈,说是这样对生产有帮助。 平日里也不让她吃太补的东西,说是孩子小些没关系,太大了反而不好生。 那些顺元帝派来的嬷嬷倒是没有说什么,沈氏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是这日周媛嫒在散步之后问了小鹿一句:“小鹿,你觉得长姐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是这些嬷嬷说是这么小的孩子说得最灵验了,周媛嫒才想到试一试。 其实男孩女孩她都喜欢,只是王府实在是需要个男孩,不然自己的道路可难了。 小鹿摸了摸她的肚子,把几个嬷嬷都给吓坏了,就是怕他手太重,伤了孩子。 周媛嫒用眼神制止了她们,小鹿只是个孩子,这样会把她吓坏的。 小鹿道:“长姐,你肚子里的一定是我小外甥!” 沈氏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掩饰不住了,是男孩就好,周媛嫒打趣道:“母亲,瞧您!这也不能全信啊!” 沈氏自动屏蔽了周媛嫒的话,就要去给自家外孙缝制小衣裳。 可是周媛嫒突然惊呼了一声,唬得沈氏赶紧回到她身前:“怎么了!” 周媛嫒只觉得很疼,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沈氏一看就知道是要生了。 周媛嫒苦笑道:“母亲,你说这孩子怎么就不再等等,他父亲还没回来呢!” “瞎说!生孩子怎么能等呢!”沈氏嗔怪道,这离预产期还有些日子呢,这是怎么了! 好在司马晨走之前都安排得妥妥的,府里产婆,大夫,嬷嬷都有。 但是产房还没来得及备下,生孩子不能在正院,但是闵嬷嬷说:“王爷说了,不能委屈王妃,就在正院生孩子吧!” 春麦几个被指挥着去正室将干净的被褥都换上,周媛嫒被几个嬷嬷合力搀扶到产房里。 但是却并没有让她马上去床上,而是扶着在室内走几圈,沈氏将参汤端了过来让她喝下去。 刘大夫也被请了过来。 等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周媛嫒有些害怕,生孩子毕竟是大关,可是司马晨不在自己身边。 万一自己有什么事情,岂不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越想越觉得心慌,肚子突然一阵痛,这次比之前持续的时间都长,她前世是生过孩子的。 所以一直给自己打气,沈氏被产婆喊了出去,她便在门口焦急的踱步。 起初周媛嫒还忍着,这么多人,她没有叫出来,倒是沈嬷嬷安慰道:“小姐,你倒是叫出来啊,别把嘴唇咬破了!” 虽然前世已经疼过一次了,但是现在依然很疼,周媛嫒觉得十分难捱。 可是产婆说现在还不是用力的时候,让自己先吃东西,她费力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孩子,你要快些出来,别折磨娘!” 那孩子似乎是听懂了一般,重重的踢了一下周媛嫒的肚子。 这阵痛似乎是过去了,周媛嫒被劝着用了一碗汤,之前几个小丫鬟已经扶着她沐浴。 接着便是紧密的阵痛,周媛嫒再也受不了了,大声的喊了出来。 沈氏在门外听见,心一提,这是要开始了。 麒麟已经接到暗卫的信,说是王爷已经快到江淮了,王妃生孩子,他实在是呆不住,便骑马出去迎接司马晨了。 司马泰见江淮近在眼前,喊道:“四哥,歇会儿吧!” 司马晨并没有停下来,留了几个暗卫给司马泰,便马不停蹄的往王府赶! 麒麟没有走多远便看见司马晨的身影,只是多日奔波,他身上风尘仆仆,赶紧调转马头道:“王爷,快回去吧!王妃要生了!” 司马晨心中一紧,离刘大夫说的日子还差些天呢,这孩子怎么就要出来了。 便弃马运功,直接往王妃的方向飞去。 麒麟便去接了司马泰一程。 司马晨回到飒飒阁的时候把沈氏给唬了一跳,因为他连夜赶路,几乎是没有休息过,这会儿脸色沧桑,满是胡茬。 沈氏劝道:“王爷快去换身衣裳,要是这样被安安看见了,指不定多心疼呢!” 司马晨没有动作,他现在确实很疲惫,但是他更心慌。 这个场景和那天在迷雾森林的梦境里一模一样! 沈氏见司马晨没有动作,也没有阻止,女婿心疼女儿是好事! 直到房里传来周媛嫒的叫声,司马晨再也忍不住,就要冲进去,被沈氏给拦住了:“王爷,男人进产房不吉利!” 司马晨不管那么多,将门推开就进去了,产婆见产房里进了男人,忙喊道:“哎哟,我的爷,您这不是添乱吗?” 司马晨快步走到周媛嫒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安安,别怕,我回来了!” 周媛嫒看见是司马晨回来了,要不是自己现在身上的痛意那么明显,她会以为是在梦境里。 本来有序的室内,因为司马晨的到来有些慌乱,周媛嫒忍着痛意道:“四郎,你去外边等着吧!我不会有事的!” 司马晨见确实他在这里,产婆和嬷嬷们都慌了手脚,便被刘大夫给丢了出去。 刘大夫在屏风后面时刻关注着,要是情况不好,他随时要进去扎针。 知道司马晨回来了,周媛嫒的心定了些,开始听从产婆的吩咐,规律的呼吸起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产子 司马晨和沈氏站在外面的廊上,起初沈氏还会来回踱步,但是司马晨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且双拳紧握。 沈氏便强忍着不踱步,反倒安慰起司马晨来:“王爷,安安是第一次生孩子,难免会久些!你不若先去换身衣裳,一会儿好抱孩子。” 司马晨这一路赶过来,身上的衣服早就脏的不成样子了,他还是不想离开,至少要守在这里等周媛嫒把孩子生下来。 沈氏接着劝道:“王爷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呢!梳洗下也好抱孩子!” 提到孩子,司马晨倒是听话的走了,只是很快便过来了。 沈氏便不再劝了,产婆开始将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司马晨的拳头握得更紧了,这和梦境里是何等相似。 就在他忍不住要再次冲进去的时候,室内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上,沈氏高兴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生了!生了!” 产婆将门打开,小孩子被包了起来,产婆已经给孩子简单清洗过了。 冲司马晨道:“恭喜王爷!是个小少爷!” 沈氏接过孩子,仔细看了看,司马晨连孩子都没有看一眼便直接去了内室。 丫鬟们已经给周媛嫒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她此时还没有睡过去。 司马晨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安安,可有哪里不舒服?” 周媛嫒摇了摇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四郎,你看过孩子了吗?” 沈氏这才将孩子放低了些,司马晨将孩子接了过来。 但是他毕竟是第一次抱,有些手生,动作十分僵硬,周媛嫒笑了笑,看了一眼孩子便昏睡了过去。 司马晨有些手忙脚乱,忙问道:“刘大夫,你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刘大夫上前给周媛嫒把脉,然后白了一眼司马晨:“王爷请放心,王妃只是力竭,睡一觉就好了!” 司马晨这才放下心来,但是孩子哭了,他便有些慌乱,还是奶娘将孩子接了过去,这才发现是尿了! 就在众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时候,一个**和地面撞击的声音倏然响起。 沈氏这才看见司马晨昏了过去。 这是产房,别的男人也不方便进来,但是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司马晨现在一直抓着周媛嫒的手就是不放开。 沈氏只好让丫鬟给他披上了薄毯,小心的和奶娘去了侧室。 周媛嫒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浸泡在海洋中,软绵绵的,似乎使不出一丝气力。 但是她又格外享受这种过程,直到手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周媛嫒这才有了些反应。 她的孩子,她的四郎,都在等着自己醒过来。 想到这里,眼睛倏的一下就睁开了,室内的光线有些明亮,暂时还受不了,她过了一会儿才能打量四周。 见司马晨就在她的床边趴着睡着了,心理突然酸酸的,为了赶回来陪自己生孩子,他一定是日夜兼程,不然怎么会在这里就睡着了。 她用自己的手掌摸了摸司马晨蹙着的眉,希望能将他抚平。 司马晨却醒得很快,一把就抓住了周媛嫒的手:“安安,你醒了!” 周媛嫒心疼道:“四郎,去歇会吧!” 司马晨不肯离开,他在苗疆因为那个梦而日日担忧,现在总算是有了踏实感。 见室内有了动静,春麦才带着一些吃食进来,接着奶娘也进来了,周媛嫒听见了自己的孩子正咋哭泣。 她挣扎着要起来,司马晨知道拦不住她,便小心的将她扶了起来,用大靠枕垫着,让她能坐得舒服些。 周媛嫒只觉得这孩子迫不及待的要出来和自己见面,怎么也好好好抱抱。 便从奶娘的手中接过了孩子,问道:“可给孩子喂奶了?” 奶娘答道:“未曾!” 因为大户人家虽然不自己哺育孩子,但是孩子喝的第一口奶总希望是亲生母亲的。 因此奶娘只给孩子喂了些水。 怀里的孩子嘴巴砸吧砸吧,把周媛嫒逗乐了,想到儿子可能是饿了,便解开衣襟要喂奶。 但是司马晨在这里也不好意思,便道:“你不如先去用些东西!” 司马晨虽然想打趣两句,但是还是坐到圆桌前打算用些东西。 见春麦端来的是饺子,便有些意外。 春麦笑道:“王爷,这十几个饺子是王妃亲手包的,另外那些是夫人包的!” 夫人指的是沈氏。 司马晨这才拿起筷子尝了起来,好在几个小丫鬟也帮忙包了许多,要不哪够吃啊。 司马晨还不忘交代:“叫厨房多备下也宵夜,一会儿王府有客人来!” 周媛嫒便好奇的问道:“是谁要来啊!” 她已经喂完奶了,孩子在她的臂弯里睡得很香,她忍不住亲了一口。 司马晨便凑过来看了一眼,但是嘴里的话却不好听:“丑!” 周媛嫒嗔怪道:“小孩子都这样,过些日子张开了就好了,再说了,你可是他父王,怎么能说他丑?” 可是司马晨左看右看就是觉得丑,便要将孩子抱给奶娘,被周媛嫒阻止了:“四郎,让孩子和我们睡吧!” 司马晨蹙了蹙眉头:“不可,会累到你!” 说完便要将孩子抱走,周媛嫒立马将孩子抱回了床里边,自己也跟着躺了下来,一副您不依我我也要这么干的样子。 司马晨哭笑不得,便妥协道:“好好好,都依你,让奶娘在侧室候着,孩子哭了便过来!” 周媛嫒这才转身笑意盎然的望着眼前的人,司马晨交代了莫管家一些事情,便和周媛嫒一起带着孩子睡了。 可是两个人都有些睡不着,尤其是周媛嫒,她总是担心自己睡觉不安分,将孩子压着了,所以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身体僵硬。 司马晨察觉到后,便将孩子抱了过来,两个人谁在了一起,将孩子放在了外间。 不想孩子却哭了起来,司马晨一头的黑线,觉得这小子是在记恨自己说他丑,所以要和母亲睡,不肯和自己一起睡。 周媛嫒听到小孩哭便起身将孩子抱了过来哄着,还一会儿才将他哄着睡着了。 司马晨嘀咕道:“这小子像谁?脾气这般大!” 周媛嫒只是笑笑,自己反正不是脾气大的人,这像谁,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继续将孩子放在了两人中间,周媛嫒依旧保持之前的状态,司马晨便商量道:“安安,让奶娘来带孩子,你好好休息一会儿!” 周媛嫒说什么也不肯讲孩子带出去,司马晨无奈,只好柔声道:“那你跟儿子先睡,我看着!不会让你压着孩子的!” 周媛嫒点了点头,但是司马晨也许久未曾睡个好觉了,便交待道:“那我睡一个时辰,你就喊醒我!” 她是想自己睡一会儿,他再睡一会儿,司马晨点点头。 周媛嫒抵不住睡意的召唤,很快便睡着了。 司马晨吻了吻她的额头:安安,谢谢你,因为你,有了家,现在,我是父亲了! 内室一片安静,但是外面却热闹得很。 因为莫管家和闵嬷嬷都在安排着事宜,现在孩子出生了,规矩也多了起来。 莫管家第一件事就是给顺元帝去了一封信,告诉他孩子已经生了,母子平安。 闵嬷嬷则吩咐小厨房在连夜煮鸡蛋,当下人问到要送到哪里去的时候倒是把她给难住了。 江淮是司马晨的属地,也没有亲戚在这里,该将鸡蛋送去哪里呢? 还是莫管家给她解决了难题,说是明日一早就在城门口和王府门口发红鸡蛋,就当是为小少爷祈福了。 很快麒麟便将司马泰带了回来,只是他面色灰黄,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再走了。 还是麒麟将他扛回来的。 见到了闵嬷嬷就像是看见了亲人一般:“嬷嬷,快给我弄些吃的来!” 闵嬷嬷好一会儿才看出这是瑞王司马泰,正准备行礼,被司马泰给阻止了。 “我的好嬷嬷,快别整这些虚的了,我要吃的!” 闵嬷嬷是知道的,这次去苗疆的还有瑞王,想到自家王爷回来的时候也没好到哪儿去,怪不得会昏倒。 原来是疲劳过度,加饿的! 便让丫鬟端了满满一桌子的膳食送了上来:“瑞王爷请慢用,王爷一早就吩咐要小厨房留着膳食呢!” 司马泰简直要感激涕零了,果然还是四个重情义,没有忘记自己。 没过多久,桌子上就一片狼藉了,闵嬷嬷有许多事情要交代,便先离开了。 伺候司马泰的只有一个小丫鬟。 他这才想起了正事,忙问道:“四嫂生了个男孩还是女孩?” 小丫鬟脸上都带了喜色,周媛嫒平日里待下人极好,俸禄也是别的地方不能比的,她是真心实意为周媛嫒高兴的。 “回王爷,王妃生了个小少爷!” 司马泰有些不乐意,是个小子啊!自己要经常来王府才行,不然孩子长大要是和四哥一个样子,该欺负他儿子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司马泰酒足饭饱之后便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他实在是太累了。 < 第一百八十八章 看不惯 周媛嫒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孩子的哭声给惊醒的,她下意识便往旁边摸了一摸,是空的! 便马上坐了起来,见司马晨正将孩子好好的抱在怀里哄着,虽然动作有些僵硬,但是还是有模有样的。 但是孩子就是不停止哭泣,奶娘进来也没有办法,周媛嫒心疼的就要起来。 被沈嬷嬷阻止了:“我的小姑奶奶,你现在可不能起来!” 司马晨便将孩子送到了她怀里:“孩子将你吵醒了吧!” 周媛嫒忙解开衣襟开始喂奶,孩子这才停止哭泣,原来是饿了呀! 奶娘笑道:“王妃可真是了不得,这是第一个孩子,竟然如此娴熟,好像有经验似的!” 这句话在别人看来是夸赞,但是在周媛嫒的耳力却不是那么回事。 自己是不是太明显了,分明就是没有生养过的人,但是做起来却这么熟稔,别人会不会产生怀疑? 司马晨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没有说话,他知道她前世有明珠。 周媛嫒将孩子交给了奶娘,他现在除了吃就是睡,这会儿睡得正香呢! 周媛嫒问道:“四郎,咱们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司马晨思索了一下才回道:“安安,孩子的名字留给父皇吧,我们给他取个小名!” 周媛嫒不太会取名字,前世明珠的名字就是自己取的,孙尚文说将给孩子取名字的权利交给自己,她以为孙尚文对自己太过宠爱。 现在想来,不过是懒得费神罢了。 但是司马晨不一样,她能看出来,司马晨是真心想让自己给孩子取个名字的。 思索了一会儿便道:“咱们就叫他兜兜如何?兜着咱们全部的爱意!” 司马晨念了念觉得没什么不好的,便同意了,只是他们忽略了孩子,因为司马兜兜相当不喜欢这个名字。 当然这是后话了,他现在没能力反对自己的名字,只会喝奶睡觉。 司马晨几乎是一宿未眠,周媛嫒让他去书房躺会儿,被他拒绝了:“我司马晨的儿子出生,今天有好多事情要办呢!” 说完便离开了内院。 周媛嫒无语的看着司马晨远去的身影,自己的孩子还这么小,太张扬了会不会不太好? 莫管家全城发鸡蛋的举动倒是很得司马晨的心,他的儿子,就是要如此高调才行。 现在江淮的官宦人家和富户都知道宸王妃昨日诞下了王府的第一个孩子。 纷纷上门来祝贺,但是只是一些男人,夫人都没有过来。 周媛嫒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哪里有精力招待她们。 倒是赵夫人带着赵月如过来了。 周媛嫒正好在和兜兜玩手指,见赵夫人过来了便笑道:“夫人来得可真早!” 赵夫人也不客气:“王妃可莫要嫌弃我!我这不是怕你这里缺人手,早早就过来帮忙嘛!” 周媛嫒生完孩子必定是没有精力招待别人的,让嬷嬷们去招待那些夫人又有失体统,赵夫人来就正好。 赵月如欢喜的上前,握住兜兜的小手道:“王妃,这孩子可真好看,也舒服!软软的!” 她小心翼翼的抓着兜兜的小手,不敢用力,赵夫人看了叹了口气,要是没有那件事,月如只怕也有孩子了。 周媛嫒看出了赵夫人的心思,但是并不点穿,赵夫人能带着赵月如来帮忙已经很好了,其他的事情要等自己出了月子再说。 几个人正围着孩子转的时候,司马晨带着司马泰进来了。 赵夫人见是个陌生的男子,便想带着赵月如退下去,周媛嫒阻止了:“赵夫人,月如,这是瑞王!” 竟然是王爷,两个人就要跪下来行礼,被瑞王挡住了,他不耐烦道:“行了,别跪了!” 说完便上前一步,想要看看孩子的样貌。 只是不能太上前,司马晨便将孩子抱了起来给他看,他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他的四哥!那个清冷的四哥!他在抱孩子! 司马晨瞥了他一眼,他的眼神便正常了,惊呼道:“四哥,这孩子好像你啊!” 周媛嫒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想起司马晨昨日反复问这孩子到底像谁,又丑又脾气大。 现在瑞王解答了,司马晨便一头的黑线,仔细看了看问道:“真的像本王?” 赵夫人不明所以,赶紧附和道:“是,像王爷呢!” 司马晨的脸便更黑了,原来这孩子又丑脾气又大都是随了自己。 司马泰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将身上的玉佩解了下来:“大侄子!这是五叔给你的见面礼!” 周媛嫒注意到那块玉佩了,好像是顺元帝赏赐给他的,平日里喜爱得不得了,这会儿竟然舍得送给兜兜。 赵月如也在一旁好奇的望着,瑞王好像和宸王有些不一样呢! 周媛嫒将她的眼神收入眼底,但是司马晨已经和自己说过了,五弟的亲事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他看起来就不是个稳妥的。 瑞王想要抱孩子,被司马晨拒绝了,他嫌弃道:“会吗?” 瑞尔确实不会,但是他抓了兜兜的小手,发现软绵绵的,他就忍不住想要抱。 司马晨让丫鬟给了一个枕头给他,先教他怎样抱,然后才将兜兜交给他! 但是兜兜很不给面子,因为他哭了,不,也是比较给面子的,因为他,尿了! 尿在司马泰早晨刚刚换的新衣裳上。 司马泰只觉得自己胸前突然有一股温热,便惊恐道:“四哥,他做了什么!” 司马晨好笑的从他手中将孩子接了过来,交给奶娘去换尿布。 司马泰便发现自己胸前有一抹可疑的印记,周媛嫒笑道:“兜兜喜欢你呢!这可是他第一次尿在别人身上!” 司马泰知道那是兜兜的尿后,脸色便开始不好,好在赵月如劝道:“王爷,先去换一身衣裳吧!” 司马泰这才脸色稍霁,问道:“四嫂,我小侄子的名字取好了吗?” 周媛嫒笑道:“你四哥说是大名由父皇来取,我们给他取了个乳名,唤做兜兜。” “兜兜”司马泰重复了一遍,不知道怎么便笑了起来。 然后问道:“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兜兜吗?” 周媛嫒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她给孩子取的名字这么容易被人误解吗? 但是还是无力的解释道:“是兜着我和你四哥全部的爱的意思!” 司马泰还是停止不了笑声,但是看周媛嫒的脸色越来越黑了,还是拼命忍住。 赵月如嘀咕道:“怪不得兜兜要鸟尿在你身上!” 声音虽然小,但是室内的人都听见了,尤其是司马泰。 他和赵月如隔得最近,本来满是笑意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不善的望了一眼赵月如。 当赵月如说出那句话之后,赵夫人的心一提,就要上去打圆场,倒是周媛嫒先出声了:“五弟,赵小姐说得也没错啊,我们兜兜可是第一次在你身上尿了!” 她自然是知道赵夫人的顾虑,赵月如就算是嫁不出去,她和赵大人也没有逼女儿的打算,就算是养着一辈子也认了。 但是要是因为得罪了瑞王丢了小命可就得不偿失了。 司马泰也不会跟一个女子真的计较,但是他也没什么好脸色,立马拂袖而去。 赵夫人有些不安:“王妃,瑞王这不是真的责怪小女吧!” 周媛嫒笑了笑,握住赵夫人的手道:“哪能啊?他只怕是去换衣裳了!” 也对,将将司马泰就要去换衣裳。 赵夫人见司马晨在内室,便要带着女儿出去,为周媛嫒打点王府。 其实有莫管家和闵嬷嬷在倒是出不了什么打错,只是赵夫人是有经验的内宅夫人,有她坐镇也是好的。 赵月如和没有跟在赵夫人身边,而是想自己去散散心,赵夫人当然是不会拦着的。 在路过偏房的时候,赵月如看见了本该去换衣裳的司马泰。 他正在兜兜的房间,奶娘不安的站在一边,赵月如好奇的在外面听着,这瑞王搞什么鬼? 司马泰小心的抱起兜兜,那哄孩子的架势倒是把赵月如给惊到了。 因为司马泰对兜兜说:“兜兜,我是你五皇叔啊!你真的像那个女人所说不喜欢五皇叔吗?” 兜兜当然是不会回答他的,在奶娘担忧的眼神中吐了一个泡泡继续睡。 司马泰急了,好不容易小孩醒了,怎么能睡过去呢,便用自己的手指戳了戳怀中的兜兜。 兜兜一点儿也不给面子,放声大哭了起来,打了司马泰一个措手不及。 奶娘在一旁不安的看着,想上前去把孩子接过来,但是又怕瑞王责怪。 司马泰则哀求道:“兜兜,皇叔错了,你别哭,你别哭!” 但是兜兜还是没有停止哭泣,直到司马泰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觉,那就是胸前又有了一抹温热。 他大惊,将孩子举了起来,这可把门外的赵月如吓坏了,顾不上对方是王爷,就冲了进去。 将孩子一把接了过来,奶娘赶紧上前将兜兜接过去换尿布。 司马泰怒道:“怎么哪都有你?!” 赵月如更是怒目而视:“瑞王当真是好心胸,竟然和一个孩子计较!” 司马泰知道自己刚刚额举动被她看见了,便警告道:“这事不许告诉四哥四嫂!” 赵月如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同是皇子,差别就这么大,也难怪了,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接到赵月如的眼神,司马泰有些发憷,转念一想,这女人是谁啊,自己可是王爷,怕她干什么。< 第一百八十九章 离开江淮 到兜兜满月的日子,顺元帝的旨意才到达江淮。 江淮的官员和富户都过来参加兜兜的满月,奇珍异宝更是络绎不绝的抬起了王府。 沈氏和司马泰都是上宾,就是小鹿这个小舅舅也是。 小鹿刚刚看见兜兜的时候,喜爱得不得了,但是紧接着又是担忧,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但是小孩子有什么事情就容易被人看出来,周媛嫒便将他招到自己身边问了问。 小鹿的眼神别提多委屈了:“长姐,是不是有了兜兜,你就不喜欢我了?” 原来是这些日子周媛嫒都在内室坐月子,沈氏很少带小鹿过来探望,她也只是交代莫管家教他练剑,给他找师父上课。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周媛嫒像往常一样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小鹿,长姐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兜兜是你外甥,以后你要保护他,你和兜兜都是长姐的命!” 小鹿眼神一亮,便挣脱开周媛嫒的手道:“真的吗?那我现在就去练剑,将来好好保护兜兜。” 周媛嫒欣慰的点了点头,交代道:“切勿太辛苦!” 小鹿早已听不见他的话,去外院找莫管家了。 这边喜气洋洋,那边皇宫里的顺元帝却是举棋不定,将武安侯也请进了皇宫。 武安侯也知道周媛嫒已经平安生下了孩子,也有些想念妻子和幼子了,只是顺元帝很少单独召见他,这是为了什么呢? 武安侯在万通的带领下急匆匆进了御书房,却见沈国公也在,匆匆看了一眼,便要向顺元帝请安。 倒是顺元帝的语气很急切:“免了,免了,你们两个快来瞧瞧,我给我孙子取了两个名字,你们看那个比较好?” 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顺元帝这个着急的样子,起初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是取名字。 最后三个人淘汰下来,就剩下了两个名字,一个是司马宏远,一个是司马湛。 沈国公是比较喜欢司马宏远这个名字:“皇上,您瞧,宏大深远,多好的名字!” 武安侯则反驳道:“好什么好,我外孙儿还小,给他取这名字得多大压力,湛儿多好听,干净,澄澈!” 各执一词,僵持不下,最后决定权就又落在了顺元帝身上。 顺元帝没有思索太久,就用批改奏章的赤色毛笔将司马湛圈了下来。 心情大好,还解释了一句:“湛儿,多好,什么宏大深远有他父王就好,我孙儿应该是干净澄澈!” 两个人在下头附和了两句,你都有打算了,还来问我们做什么。 两个人面面相觑,也想去江淮看看他们。但是顺元帝没有发话,他们也就只能守在上京了。 司马兜兜的大名就这样定了下来,周媛嫒和司马晨接旨后,就对着怀里的孩子笑道:“湛儿,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了!” 但是司马湛这个名字的影响远远没有兜兜大,现在司马晨的副将们都知道了孩子的乳名叫做兜兜。 也怪顺元帝那里犹豫不决太久,周媛嫒叫顺口了,现在有了大名,也还是习惯叫兜兜。 赵月如在江淮人家给兜兜讨了些碎步,做成了一条百家被。 周媛嫒很高兴,她小时候是没有这些的,因为沈氏是不可能家家户户去给她讨布料的,这是一些百姓流传的方法。 司马泰不屑道:“马屁精!” 赵月如也变了脸色,警告的看了一眼司马泰,他才老实了,谁让他有把柄在这个女人手上呢? 要是让四哥知道他把他宝贝儿子给弄哭了,非得拔了他的皮不可。 周媛嫒真心感谢道:“月如,谢谢你做的这些,真的,我代兜兜谢谢你!” 赵月如现在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江淮的人都知道她的事,没什么人上门来求亲,现在周媛嫒肯给她这个脸,可能会有些不一样。 能被王妃看在眼里的女人,就是娶回去摆着也好啊。 一时之间,和赵夫人套近乎的人也多了不少。 赵夫人才不会看在眼里,她可没忘记赵月如被退亲后,这些人是什么嘴脸。 孩子已经满月了,沈氏也要回上京了,她想和女儿待在一起,可是她也想念侯府的丈夫和儿子,还有她那未满一岁的小孙子。 周媛嫒虽然舍不得,但是还是要亲自去码头相送。 她刚刚出月子,也是受不得风,人显得丰腴了一些,倒是比之前更多了三分韵味。 要是说之前的周媛嫒是一朵清丽的百合,现在则是一朵盛放的牡丹。 司马晨也劝道:“安安,你在家陪兜兜吧!我去送母亲!” 有司马晨去送,周媛嫒倒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她现在自己给兜兜哺乳,他根本就离不开自己。 周媛嫒有些苦恼,因为沈氏还没有出王府,上京就传来了密报,说是顺元帝病倒了。 宏王是最先得到消息的,已经到了上京,这样司马晨就不得不回去了。 可是兜兜还小,压根就不适合远行,顺元帝一病,上京也不安全,司马晨也不放心她们娘两一起去。 周媛嫒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顺元帝病得似乎十分不是时候。 前些日子给兜兜取名的时候还挺硬朗,这会儿已经下不了床了。 周媛嫒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当然了,司马晨也察觉到了,知道周媛嫒担心,冷声道:“只怕是大哥忍不住了!” 这是说顺元帝病倒有蹊跷?她突然想起前世这个时候正好自己将要死去。 武安侯一家被斩也是这个时候的圣旨,周媛嫒浑身都在发抖。 司马晨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安安,你别着急,我会好好保护侯府的!你大哥现在在上京,不会让宏王得逞的。” 是啊,前世这个时候哥哥还在攻打武国,根本就来不及回来救侯府,就是他自己也死在了战场,今生什么都还来得及。 她既舍不得司马晨上京,又不得不让他去,内心十分煎熬。 现在上京肯定十分危险,沈氏回去了根本不安全,周媛嫒想把她留下来。 但是沈氏执意要回去,周媛嫒只好跟她摊牌:“母亲,皇上病了,宏王已经把持了上京,您回去不安全!” 沈氏听后脸色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淡淡道:“安安,你嫁给宸王的那一天就该知道,这一战,免不了!” 周媛嫒点了点头,让丫鬟将兜兜也抱过来,想让沈氏舍不得走。 沈氏将兜兜抱过去亲了亲,但是说什么都要走! 她的态度十分坚决:“安安,我要和你父亲在一起,就是死,我也要死在侯府!” 周媛嫒的眼泪都忍不住掉了下来,母亲再说什么呢?不会有人死的!自己的亲人都会好好活着! 周媛嫒完全可以用野蛮的方式将沈氏留下,但是她不敢,沈氏态度如此坚决,要是自己不听她的,恐怕她会怪自己。 但是要是自己依了她,可能会失去她!上京别的亲人,她已经来不及接到江淮来了,但是沈氏自己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周媛嫒心如刀割。 最后,沈氏将小鹿留了下来,周媛嫒无奈,只好帮司马晨收拾行李。 司马晨叮嘱道:“安安,我必须立刻动身,久了,上京的势力就会偏向得更多,我留下玲珑和十万大军给你,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和孩子!” 周媛嫒慌乱拒绝:“四郎,你将魑魅的军队都带走,我要军队干什么!” 司马晨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双手揽住她的肩膀,将身子放低了些。 望着她的眼睛道:“安安,万一他们对你动手呢!这些人都听从玲珑的调遣,会好好保护你!” 周媛嫒这才勉强的点了点头,她知道上京一战最需要的就是人手,宏王肯定是有军队,不然他不敢如此大胆。 但是自己要做的也就是不拖后腿,好好保护自己和孩子。 见周媛嫒答应了,司马晨亲了亲她的额头,到床边看了一眼睡梦中的兜兜,转身就离开了王府。 沈氏也跟着一起走了,但是司马晨先行一步,留下了一部分的暗卫保护沈氏上京。 小鹿似乎也察觉到一些什么,每日跟着莫管家努力练剑。 本来莫管家也要上京,但是司马晨没有同意,莫管家便叹气道:“王爷是嫌弃我老了,怕我拖累你吗?” 司马晨耐心解释道:“莫叔,你知道的,我的生命,这这里!” 周媛嫒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自己和兜兜,只他的生命。 任何女人听到这话都应该感动,周媛嫒只恨自己现在不能去上京帮助他。 莫管家闲来无事,便好好教导小鹿。 赵夫人和赵月如也经常上门来陪周媛嫒。 倒是司马泰被留下了,他本来也要回去,顺元帝病了,所有的皇子都要回去。 但是他依附司马晨,自己没有兵马,就将他留在了江淮。 其实也就是嫌他碍事,司马泰也是这么想的,备受伤害。 最后还是周媛嫒开导:“你别误会了你四哥,他是想要你帮他守住江淮!” 听到这里,司马泰双眼一亮,那个该死的死女人,竟然说他碍事,原来四哥这样看重自己!< 第一百九十章 南城关求援 过了月余,周媛嫒接到司马晨的家书,说是已经到了上京。 周媛嫒整颗心都是提起来的,偏偏司马晨也没有告诉她京城的形势,她只能暗自祈祷他平安。 这个时候,王府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是纪筹! 周媛嫒喜出望外,他肯定是从上京过来的,必定是知道那边的情况。 跟着纪筹一起过来的还有之前在上京碰见的那位苗疆姑娘,周媛嫒记得是叫乌娜。 纪筹的脸上很严肃,周媛嫒心一提,莫非是上京出了什么事情。 他望了望四周,周媛嫒将下人都支了出去,室内只有三人。 周媛嫒紧张的望着纪筹,生怕他说出什么自己不想听的话。 好在纪筹也不是个啰嗦的人,沉声道:“安安,你可知道上京已经被皇后和宏王掌控了,司马晨可谓凶多吉少。” 周媛嫒身子一软,往后倒去,好在后门便是凳子,也没有摔倒。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上前抓住了纪筹的手:“阿璟,你帮帮他!帮帮他!” 纪筹心如刀绞,但是他不能看见周媛嫒流泪的样子,正想答应的是。 旁边的乌娜恼怒道:“你怎么能这样!你不要纪筹就算了,现在还叫他去送死!” 周媛嫒一愣,是啊,四郎如此有本事,怎么会死!自己不能再拖累阿璟了! 便对纪筹道:“乌娜说得是,阿璟,你不该掺和进来!” 纪筹似乎是十分不耐烦乌娜多管闲事,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厌恶。 乌娜立马就红了眼眶:“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你就这么想死!” 纪筹冷冷道:“不劳你费心,你还是回苗疆去吧!” 乌娜气呼呼的出了室内。 周媛嫒叹了口气:“阿璟,你这又是何必呢!” 纪筹自从爱上周媛嫒的那一刻起,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为她做什么他都愿意。 这时,莫管家急匆匆的进来了,见纪筹在,又犹豫起来,但是脸上焦急的表情却是不容忽视的。 周媛嫒道:“莫叔,阿璟是信得过的,你尽管说!” 莫管家便也不再犹豫:“回王妃,南城关的将军派人来请求支援!” 周媛嫒大惊,南城关是由司马晨的亲舅舅王俊凯镇守,这么多年来都相安无事,今日是怎么了,难道赫赫也沉不住气了! 于是沉声道:“快将人请进来!” 莫管家没有耽搁,马上将那将士带了进来。 因为江淮就在南城关的后头,要是南城关失守,江淮也有危险。 那将士见了周媛嫒后便跪下道:“参见王妃!”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行礼,周媛嫒让那人只管说! 那将士是王将军的副将,这关键的时候都被派来了江淮,可以想象情况危急。 “回王妃,赫赫来攻城了,王将军请求王爷加派人手援助!” 竟然真的是赫赫坐不住了!周媛嫒的内心很焦急,但是南城关的将士还等着自己去救,要是露怯,只怕会给这副将造成心理压力。 周媛嫒沉声道:“你要多少人马?” 那副将也不含糊:“最少二十万,赫赫此次攻城派了八十万将士!” 八十万!竟然派了八十万士兵来攻打,要是平时,倒不是不可以一战,只是现在,上京有难,南城关告急,可谓是内忧外患不断。 周媛嫒现在加上女兵,和魑魅的十万军队,不到十一万,江淮的守卫军必定不能带走。 万一要是南城关没有守住,江淮这些将士还可勉力一战。 周媛嫒吩咐道:“将军先去歇一歇,我稍后就带上十万兵马跟你前去!” 众人大惊,尤其是莫管家:“王妃不可!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不知道得多担心!” 周媛嫒做了决定之后反倒是不慌了,让麒麟去联系玲珑,将那十万兵马都带去城门口。 室内就这些人,她打算带着阿绯前去,将其他的丫鬟都留下。 有条不紊的吩咐着:“莫叔,我要王爷不能得知我去南城关的消息!” 莫管家当然不同意,要是周媛嫒出了什么意外,王爷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此时周媛嫒却收起了平时的温婉,眼神扫莫管家:“我知道你能做到!” 莫管家思索了一番,便点了点头,只是有最后一个要求,他要跟着一起去。 周媛嫒摇了摇头:“莫叔,我把兜兜留在府里,我和王爷都不在,只能托付给你了!” 兜兜是王府唯一的孩子,莫叔没办法,只好答应了,王府当真是步步紧逼,不给自己留退路。 司马晨给周媛嫒留了不少暗卫,她都没有带走,而是留在了王府,她是一个母亲,必须要将最好的都留给孩子。 纪筹一言不发,他只是紧紧跟随着,不管周媛嫒去哪里他都要跟着,不管是生,还是死! 两个人将将出了王府,乌娜便骑着马冲了过来:“纪筹,你要去哪里?” 周媛嫒叹了一口气,先行一步上了马道:“阿璟,好好和乌娜说说话!” 纪筹这一去也不知道生死,对乌娜的脸色不由也柔和了一些:“乌娜,别闹,早些回苗疆去,大顺不安全!” 乌娜再也忍不住,起初从马上居高临下的望着纪筹,这下从马上跳了下拉,直接就抱住了他。 要是平时,纪筹肯定会无情的将她推开,可是此时他想得很清楚,自己是求而不得的一个,她又何尝不是呢? 他多少时候渴望能抱抱安安,就像乌娜舍不得自己一样,所以突然之间他就不能狠心了。 纪家的暗卫一直都跟着,只怕已经派了人去上京给纪老太爷报信了。 他能想象到祖父的表情,但是他不能回头,虽然前行,是生死未卜。可是后腿,却是痛苦的深渊! 周媛嫒已经越走越远了,纪筹看着她的背影越加温暖了起来。 乌娜的泪水落在他的衣襟上,他将他轻轻推开:“苗疆姑娘,我要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 乌娜怎么舍得,纪筹从来没有对她如此温柔过,那声苗疆姑娘,更是让她的心都柔软起来。 她上了马,就追了过去。 纪筹却停住了,乌娜不能去! 由于刚刚哭过,乌娜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是还是身前倔强:“我没有阻止你陪着她,你也不能阻止我陪着你!” 纪筹笑了笑,乌娜下意识觉得诡异,纪筹很少笑,笑起来准是谁要倒霉。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乌娜眼前一黑,已经昏了过去。 纪筹动作也很快,将马靠近了些,一把抱住了乌娜,沉声道:“将她带去王府,不许她出来!” 暗卫便出现将乌娜给带走了。 纪筹没有多想,打马追上了周媛嫒。 周媛嫒已经到了城门口,十万士兵和五千女兵正整齐的站在那里。 纪筹眼神一暗,原来司马晨竟然有兵马,就是带去了上京,还是有十万留在江淮,他到底有多少兵马。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该关心的,他今生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保护她! 玲珑上前道:“王妃,十万人马点兵完毕!” 十万人马说少也不少了,周媛嫒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将士们,现在南城的百姓等着我们去救援,你们有没有信心?” 没有一个人说不,整齐嘹亮的一声:“是!” 让周媛嫒的内心都澎湃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带兵。 难怪人都想要全力,统领兵马的感觉,很好! 周媛嫒简单说了两句之后,便带着十万兵马出发了。 纪筹觉得很惊喜,安安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是自己从来不曾看到的。 跟在周媛嫒身后的是女兵,接着才是魑魅的军队。 玲珑骑马走在周媛嫒的身后,突然上前问道:“王妃,王爷知道你去南城吗?” 周媛嫒摇了摇头,玲珑大惊,王爷对王妃的宠爱她可是看在眼里的,要是周媛嫒死在了南城,这里的人,谁都活不了。 便劝道:“王妃,还是属下去吧,让纪公子护送您回王府!” 周媛嫒当然不会同意,她学了武功又不是摆设,为什么要在别人的羽翼下寻求保护?就是司马晨,她才越在乎。 她不要躲在他的背后被保护一辈子,他要这江山,她便披上铠甲,站在他身侧。 见她不为所动,玲珑咬咬牙道:“可是王妃若是有差池,这十万将士只怕也活不了!” 周媛嫒没有见过司马晨嗜血的一面,原来是这样吗? 但是她不会退缩:“那你们会让我有差池吗?” 玲珑一愣,知道周媛嫒是劝不住的,便坚定的点点头:“属下等一定护王妃周全!” 周媛嫒很满意玲珑的态度,她知道司马晨那边一定瞒不了多久,但是至少能拖延时间,就算是知道了也来不及阻止自己。 上京的事情绑住了他的腿脚,自己不能让他想要的江山有残缺。 至少要守住南城关。 周媛嫒没有上过战场,也没人教她如何打仗。 她突然问道:“赫赫领兵攻城的是谁?” 那将士这才发现是在问自己,忙答道:“是赫赫战神,连晋!” 周媛嫒的心一紧,连晋到底还是出手了,在这个时候,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要逼着司马晨来和他对战。 是不是自己没有发现,他就要直接打到上京去? 周媛嫒是相信他有这个本事的,虽然她不想和连晋直接对上,那也是对自己好的人,但是为了四郎,她没有选择!< 第一百九十一章 转移 司马晨这边的状况也不好,一直没有见到顺元帝,几个皇子都赶了回来。 只有宏王能进去见顺元帝,后宫的妃嫔也不能进去看望,皇后一人把持。 司马晨早就察觉到了异样,便打算夜探皇宫。 宏王自作聪明给皇宫加了十倍的守卫,可是这样对于司马晨来说也不过是添加了几个多余的人而已。 沈氏已经回到了武安侯府,并没有人拦住她,但是她也发现回了侯府之后便不能出府了。 她将回来的时候,周媛嫒交代的事情和武安侯和周延年商量了一番。 武安侯是个文人,并且在朝廷呆了数十年,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便沉声道:“只怕我们已经被自发认为是宸王党了,宏王派人将我们看管了起来,若是宸王败了,侯府也难逃一死!” 这些事情并没有告诉朱湛娟,周延年打算潜去府去,一定要见一见宸王才行。 司马晨此时正拿着一封信再看,信上只有几个字:“我和兜兜都好,勿念!” 字迹有些匆忙,似乎是情况比较紧急,王府有什么事情会让周媛嫒紧急呢? 司马晨不得而知,因为这个时候有人打断了他的思路。 正是逃出来的周延年,他可是上过战场的人,宏王那几个人在他看来实在是不够看。 司马晨察觉到有人来了,他对周延年的脚步是十分熟悉的,毕竟一起在边关待了三年。 周延年进来后也不废话:“王爷,侯府被看管起来了,你可知道?” 司马晨点了点头,不止是侯府,就是沈国公府和朱国公爷被看管了起来。 他一直没有行动,就是在等着周延年主动找上门来。 “阿寿,上京不太平,我要你做件事情,可行?” 毕竟是自己的大舅子,说什么也要客气一点。 周延年问道:“何事?” 司马晨便道:“我要你将几个府上的人都偷出上京,送去江淮!” 周延年没有说话,他在想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光靠自己一人肯定是不行的,但是能让家人离开上京也好,免得宏王和皇后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便点了点头,司马晨便道:“事不宜迟,明晚就动手,你先去告诉几个府上的人,让他们不要带东西!” 话音刚落,周延年已经没有了身影,司马晨 便笑了起来,阿寿还是这个性子。 周延年最先去的是沈国公府,沈老夫人听了周延年的话,还是决定不走了,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容易拖累年轻人。 这怎么行,那宏王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最先出声的是沈国公:“娘要是不走,那我便陪着娘在上京好了,你带着家里人先去江淮!” 这下老夫人可急了,沈国公可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在上京,凶多吉少。 沈允梵也跟着添乱道:“祖母不走,我也不走!” 一时之间,大家都不肯走,可把老夫人给难住了。 周延年还急着去给朱国公府报信,至于这边商量是什么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朱国公府则很顺利,大家都很配合的去收拾了。 侯府的主子都没有睡着,武安侯和沈氏在书房等着周延年回来,朱湛娟见自家相公久久没有回来,便来了书房。 这些日子上京紧张的气氛她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有周延年在,她倒是不担心。 周延年将司马晨的意思告诉了屋里的人,几个府里都有孩子,自然是不好弄出去的,难度有些大,但是司马晨既然这样说了,必定是有计策,他们只要不拖后腿就好。 司马晨收到周延年的书信后,就开始安排营救了,自己的宸王府还没有被看管起来。 再说了,就是被看管了,也要有本事困住司马晨才是。 第二天刚刚入夜,大批暗卫潜入上京,正是司马晨的人。 暗卫都被阿均派去救人了,早就安排好了船只去江淮,并且为了掩人耳目,准备了数十艘,分别往不同的方向去。 他则去了丞相府。 王丞相是他的外家,但是他从来没有带周媛嫒来过。 他们只有一个独子,现在带着家眷在南城关,家里只有两位老人。 王丞相正准备去宫里一趟,在黑暗中却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的身影,便斥道:“谁在那里!” 司马晨这才走近了些,廊下的灯光忽明忽暗,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王丞相那双浑浊的双眼这才认出了来人:“是四郎?” 司马晨点了点头,走到王丞相的身前。 王丞相一把老泪流了下来:“你回来干什么?这里不安全!” 司马晨对王丞相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这是母妃的家人,他要替她好好守护着他们。 便道:“司马伦和宫里那位迟早会对你们下手,跟我走吧!” 王丞相有些激动,走?走去哪里?他一辈子没有离开过上京。 两个人正在屋子外没有声息的时候,王老夫人从屋子里问道:“老爷,是谁来了啊?” 王丞相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是四郎!” 忽听见屋内有茶盏落到地上的声音,屋外的两个男人赶紧进了屋子。 王老夫人颤颤歪歪站了起来,她已经老得太多了。 他年幼的时候曾经见过王老夫人,那个时候元妃还在,召王老夫人进宫来陪陪久病在床的元妃。 那个时候的祖母,总是哭,总是说母妃嫁得不好。 母妃就叹气,后来王老夫人也不来了,直到元妃被逼死,王老夫人再也没有露过面。 王丞相迎了上去,扶住王老夫人的手:“你瞒着些,我扶你去四郎那边。” 司马晨觉得这里似乎有什么和自己想得不一样,便不受控制的上前扶了一把。 王老夫人准确无误的抓住司马晨的手:“四郎,是你吗?” 司马晨这才发现王老夫人的眼睛似乎是看不见,眼神涣散,毫无焦距。 王丞相点了点头,司马晨这才回道:“是我!” 王老夫人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并且有越哭越猛的趋势。 王丞相安慰道:“你哭什么呢?整日想着四郎,他来了,你做什么要哭?” 司马晨一愣,他说王老夫人整日想着自己,是真的吗?那为什么从小到大,都不去宸王府看望自己。 王老夫人似乎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不哭泣,拍了拍司马晨的手道:“四郎,你唤我一声可好?” 从刚刚进院子开始,司马很便没有唤过外祖父,外祖母,王丞相也很期待。 司马晨却扯开了话题:“我找人把你们送走吧,皇后不会放过你们的!” 王老夫人的眼里掩饰不住的失望,司马晨看了起来也有些不忍。 她道:“四郎,我知道你怨外祖父和外祖母,但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要我们去看你,皇后便要下毒手,我们不忍心啊!” 司马晨全身一僵,原来是这样! 他一直以为外祖父和外祖母认为生了母妃是不幸的,连带着也对自己不待见。 却没想到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都是这些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没能好好的看待身边的人。 他内心波涛汹涌,却还是唤了一声:“外祖父,外祖母!” 两个老人都十分激动,连声应道:“哎!哎!哎!” 王老夫人这双眼睛,之所以早早就失明了,大夫说是因为年轻时候眼泪掉得太多伤了眼。 可是她怎么能不哭?她的女儿,年纪轻轻就惨遭横死,唯一的外孙却要忍着不能前去探望。 好在现在四郎原谅了他们,将将还唤他们外祖母,外祖母! 王丞相问道:“四郎,是要去哪?” 司马晨道:“皇后等不及了,我必须要收拾她们了,但是她们将各个官员都看管了起来,肯定会有大动作,你们去江淮,我的妻子会好好照顾你们!” 王老夫人脸上满是笑意:“四郎,我们年级大了,就不去了,我们两个老家伙,皇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倒是我听说你当父亲了!” 司马晨就知道王老夫人会这样说,他今日可不是一个人前来的,实在不行就敲晕带走。 但是在听说了那些事情之后,便再也狠不下心了,而是劝道:“我当父亲了,孩子很好看,想见太外祖母!” 司马晨给王丞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劝劝。 王丞相正高兴着呢,他也和老伴一样,十分想念这个孩子,便劝道:“老太婆,咱们去吧!我也想见见孩子呢!” 王老夫人见丈夫也这么说,便点了点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儿子在南城关十几年了,她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他和媳妇孙子了。 希望这次能够见到吧。 司马晨便叫几个暗卫将两个老人家送去码头。 周延年几个已经在船上了,武安侯想叫他留下来给司马晨帮忙,但是司马晨觉得江淮更需要人手,也不知道安安看见这一船的人会是什么反应。 周媛嫒当然不会有反应了,因为她现在已经到了南城关,王俊凯见是她亲自来了,有些惊讶:“王妃,怎么是你来了?” 周媛嫒便笑道:“舅舅不必多礼,王爷去了上京,我就带了十万将士来给你支援。” 听说只有十万,王俊凯的脸上难掩失望,但是还是打起精神和周媛嫒介绍这边的情况。 十万将士赶路也累了,周媛嫒便让他们先休息休息,自己上了城楼观察情况。< 第一百九十二章 加快动作 司马晨将众人都送走之后,便去了武安侯府。 侯府现在除了老夫人,谁也没有,二老爷投靠了宏王,是不会将老夫人怎么样的。 他是来这里等人的。 果然不出片刻,侯府便被包围了起来,带头的统领正是宏王的人。 他从外头走了进来,却见正室坐着的不是侯府的主子,而是司马晨。 不慌不忙的行礼之后,便问道:“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司马晨站了起来,冷冷道:“这话该是本王问你吧!” 那统领被司马晨的眼神所威慑,低下了头道:“我奉宏王殿下之命,看守侯府,皇上重病,怕上京产生慌乱,便派小的来保护侯府!” 哼,保护?是控制吧! 司马晨没有再理会那统领,待他再抬头的时候,司马晨已经不见了。 可是很快,他便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因为室内静悄悄的,除了丫鬟和下人,根本就没有主人出来。 论理,自己将侯府包围了起来,应该要有人来询问,可是现在就是丫鬟都不看他一眼,他觉得很奇怪,正想去查看查看的时候,有人禀告说是二老爷过来了。 聂统领知道二老爷是宏王的人,让人请他进来。 二老爷和聂统领客套一番便要进去见武安侯,他这次是来奚落武安侯的,让他看看,他女儿嫁给了宸王又有什么用,我的女儿嫁给宏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他在侯府转悠了一圈,连鬼的影子都没有看见,随手拉住一个路过的丫鬟便问道:“说!侯府的人都去哪了?” 那丫鬟的神情更是迷惑,连声道:“奴婢不知啊!” 二老爷将人重重的丢了出去,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说完便要去找聂统领。 聂统领早就察觉到了异样,要不是二老爷来了,他早就发现了,侯府的下人没有一个知道主子的去处。 司马晨将几个人的贴身丫鬟也给接走了,现在留下的都是一些外院的下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侯府的偷渡,一个个都跪在地上抖得厉害。 聂统领叫来一个侍卫:“你去王府,和王爷说一声这里的情况,另外去别的府里看看,是不是都是这样的情况!” 那个侍卫得了命令后马上就出府去了,二老爷这才想起要去昭然院看看。 聂统领这次要跟着一起去,二老爷没有拒绝,两个人面色严肃的往昭然院去了。 昭然院倒是和平时一样,就是门外洒扫的婆子都面色不变,见二老爷来了,忙扔下手中的工具迎了上去:“二老爷,你可算是来看老夫人了,她想您想得都害病了!” 二老爷点了点头,带着聂统领进了院子,老夫人正坐在榻上,面色蜡黄,似乎是哆嗦得很。 二老爷一惊,这才多久没见,娘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不顾聂统领还在,在榻上坐了下来握住老夫人那骨瘦如柴的手:“娘,你怎么?” 老夫人无力的抬头看了看二老爷,突的抓住他的手:“儿啊!快给我!” 给什么东西?二老爷一头雾水,试图让,老夫人安静下来,好好和自己说是什么状况,可是老夫人抖得厉害,半天不能说话。 二老爷只好望向一旁的玉墨,玉墨和玉砚都不敢说出来,现在有外人在这里。脸上满是为难的神色。 二老爷一腔怒火莫名就升了上来,本想呵斥两个丫鬟,此时站在下面的聂统领却出声了:“苍济兄,令堂这个样子,似乎是服用了**丹!” 二老爷的心都凉了半截,**丹就是之前皇后和宏王从苗疆那里弄过来的丹药,吃了会让人快乐似神仙,老夫人怎么会沾惹这种东西,照理说她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啊! 玉墨道:“二老爷,是大姑奶奶送来的丹药,说是进补的,老夫人起初没有服用,后来是腿疾犯了才用了一颗,老夫人当时是不疼了,但是却上了瘾!” 二老爷问道:“大姑奶奶?周媛嫒?” 玉墨连声回道:“不是的!是老爷您的姐姐!” 原来是周苍苍!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二老爷握紧了手中的拳头,他要将老夫人将走,他现在住的宅子是宏王给的,姜氏带着孩子在家中,他相信姜氏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母亲。 聂统领没有拦住二老爷,让他将老夫人和两个丫鬟带走了。 他相信,染上**丹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自己为什么不卖给他一个人情呢? 很快两边的人便都回来了,聂统领暗暗叹息,宏王到底是比宸王慢了一步,所有有干系的人都已经不在上京了,只怕是被送去了江淮。 另外一条命令,就是聂统领都觉得有些残忍,宏王下令将侯府,朱国公府,沈国公府,还有丞相府的下人全数斩杀! 但是聂统领只是一个下属,无权干涉宏王的决定,下令让侍卫进去屠杀,自己便离开了。 这一天,血洗几府,司马晨没有出面救下他们,但是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最侥幸的莫过于玉砚和玉墨了,刚刚二老爷要是不来将老夫人接走,自己是不是也要死在侯府。 此时南城关的周媛嫒正在观察地形,和连晋一战,她没有把握,人家有八十万兵马,她和王俊凯的加起来才五十万人马,差距太大了,胜算十分小。 她不能让这五十万兵马白白牺牲,一定有什么办法的! 周媛嫒沉声道:“王将军,你速速写信去给其他几个城关,要求支援。” 王将军为难的看着周媛嫒:“王妃,我已经去信了,但是久久没有回信,只怕是被拦截了。” 也是,赫赫没有万全准备,怎么会来攻打大顺,周媛嫒心下一横,那就来一战好了。 她将王将军丢在了城楼上,自己则去翻阅了一番书籍。 王俊凯叹了一口气,王妃到底是个女流之辈,自己怎么能指望她能守住南城呢? 这个时候还看书,难道书里有些怎样抵挡赫赫的大军不成。 这次可是王将军想错了,黄天不负苦心人,还真的被周媛嫒找到了方法。 虽然不能破解,好歹能压制一时。 但是周媛嫒还是做下了一番部署,将城内的妇孺和孩子都派人护送完江淮方向去,不管自己能不能将南城守住,这里都不安全,不能将百姓置身于水火之中。 有不少人都不愿意走,最后王俊凯请求道:“王妃,你撤离吧,带着这些孩子一起!” 周媛嫒沉声道:“我不会走的!我要替王爷守住南城!” 那些妇人就更不愿意走了,说是王妃都可以留下来,她们要留下来和自家男人同生共死,这里是她们的家园,去了别的地方一样要重新开始。 周媛嫒见挡不住她们,只好同意,将自己的女兵分散下去,教那些妇人怎么给受伤的士兵包扎,她是女人,用的打仗方法自然不是那些男人能揣摩的。 周媛嫒仔细部署了一下,她并不是不怕的,但是她没有退路,就是四郎知道了,也一定会为自己感到骄傲的。 这次周媛嫒想错了,司马晨已经知道周媛嫒不在江淮的消息了。 他险些慌了手脚,阴测测的望着来报信的暗卫,这些人隐瞒了自己这么久,已经来不及去南城支援了,这里的事情还没完。 他不由懊恼道:“这女人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便写了一封信,让暗卫拿去找周延年。 周延年应该比自己更快些,对付宏王不需要六十万兵马,便让魑魅先带二十万兵马前去支援。 也怪宏王把持朝政,不然南城关告急的事情早就能传进来的,暗卫们又一心要瞒住司马晨,自然是不会透露。 这次是周媛嫒身边的暗卫,见边关的形势实在不妙,所以才前去报信的。 司马晨觉得不能再跟宏王玩下去了,要是周媛嫒在边关有什么闪失,他光是想想都喘不过气来。 他随即进了皇宫,当然不是光明正大,因为那样一定会被拦下来,他穿上了夜行衣,虽然路上的暗卫很多,但是有阿均在,这些完全不是他要担心的。 到了顺元帝的卧龙宫,他潜了进去,但是顺元帝却不在那里,见到的却是宏王的谋士,杜仲。 杜仲脸上笑意盎然:“宸王,你到底还是来了!” 司马晨无心和他周旋,转身便要走,倏的,从屋顶降下一个大铁笼,司马晨岂会被这种小伎俩拦截,一个翻滚,便出了笼子,在铁笼落地前,将杜仲送了进去。 杜仲摔在了笼子里,虽然样子有些狼狈,但是脸上的笑意却不变:“王爷,我知道这样困不住你,但是你已经中了我的毒药,也活不长了,有你给小的陪葬,真是荣幸啊!” 司马晨脸上毫无表情,他不相信有什么毒死解不了的:“你就孤独的死去吧,我会把宏王送去陪你!” 说完便一剑刺了过去,正中心脏,杜仲将紧紧握住胸口的剑,不让他拔掉,用尽最后的力气道:“宸王,到今日,你还不后悔没选我做你的谋士吗?” 司马晨不屑道:“就凭你?也配?” 便毫不留情的将剑拔了出来,杜仲双目狰狞,但是抵不过阎王的召唤,卧龙宫很快便沉寂了下来。<b 第一百九十三章 伪造证书 因为卧龙宫的把守人数很多,宏王又经常带御医出入这里,只怕是为了掩人耳目。 司马晨很快便将地点锁住了,去了皇后的椒房殿。 这次为了保险,他先掀开了椒房殿的瓦片,好不容易才在一个偏殿里找到了顺元帝。 他正躺在床上,脸色灰败,那是中毒的现象,难怪顺元帝会没有动作了,原来是一直在昏迷。 这个时候,皇后进来了,她端着一碗汤药,将宫女都支了下去。 温柔的走至顺元帝的床边:“皇上,臣妾喂您吃药!” 顺元帝张开了眼睛,眼里满是厌恶的神色,但是却说不出话来,皇后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用手帕将顺元帝的眼睛遮住:“皇上总是这样瞧着臣妾,不怕臣妾心寒吗?” 说完便将那碗中的药一勺一勺的给顺元帝喂了下去,让人将一道圣旨拿了上来:“皇上,阿伦有什么不好?你传位给阿伦,臣妾陪着你一起到老!” 原来是退位诏书和立新皇的诏书,司马晨眯了眯眼,皇后给父皇下毒了? 皇后慢悠悠的将蒙在顺元帝眼上的帕子取了下来,他这次倒是没有用厌恶的眼神望着皇后,索性闭上了眼睛。 皇后却不像之前那样淡定了,她已经知道那些可以要挟司马晨的人都被救走了,他肯定会有下一步动作,现在顺元帝还不给诏书盖上玉玺,只怕是来不及了。 她摇晃着顺元帝的身子:“你张开眼睛看看我!你就对得起我吗?十几年前,你就因为元妃那个小贱人羞辱我,现在给我和我儿子一点补偿不是应该的吗?” 她已经几近癫狂了,丝毫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丝退路,顺元帝听到元妃的名字之后,张开眼睛看了皇后一眼:“你死心吧!我是不会把玉玺交出来的!” 皇后冷哼一声:“你以为你不把玉玺交出来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说完便大笑着出了室内,宫女倒是没有进来,司马晨迅速潜入室内,帮助顺元帝坐了起来,在他的喉咙处迅速一点,他将将吃的药便吐了出来。 顺元帝看见来人,有些激动:“四郎,你回来了!” 司马晨的内心不是滋味,父皇这罪是被自己所连累的,皇后好本事,竟然能在皇宫伤害顺元帝,看来是他身边出了奸细,只是,这人是谁呢? 顺元帝伸出自己颤抖的手握住了司马晨的:“玉玺在龙椅的机关下!” 说完便晕了过去,司马晨是知道龙椅机关的,之前顺元帝告诉过他。 给顺元帝服下一颗护心丹之后,司马晨便去了御书房,那里的机关是之前顺元帝手把手教他的,不能让玉玺落在皇后手里。 但是还是迟了一步,因为皇后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已经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司马晨赶紧运功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他一定要比皇后先到达才行。 他很快便将玉玺拿在了手里,但是皇后也已经进来了,见到司马晨正想大声喊侍卫来抓他的时候被司马晨射去的毛笔打晕了,那身边的太监更是瑟瑟发抖。 司马晨这才看见那小太监正是万通的干儿子,小赵公公,难怪皇后会知道玉玺在御书房,要是自己今天没来,这对母子明日是不是就要让父皇退位了。 没理会跪在那里抖得像个筛子似的小赵公公,司马晨很快便出去了皇宫,他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做。 首先去了左御史的府上,那是左依依的父亲。 左御史见司马晨过来了,有些惊讶,他不应该是被宏王监禁起来吗? 便上前问道:“王爷前来,所谓何事?” 司马晨将顺元帝的玉玺拿了出来,左御史一头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晨道:“御史快快起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还请你将此事写下来,明日公告天下!” 说完将皇后和宏王母子的事情都告知了左御史,他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的人,宏王竟然如此大的胆子,皇子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他可就是弑父啊! 司马晨之所以会来找他,是因为他是朝中难得的清流,明日一战,不可避免。 宫中,小赵公公将皇后唤醒之后,她大发雷霆,见龙椅下的机关里已经空无一物,知道是被司马晨拿走了,只能拿小赵公公撒气:“你这个废物,既然知道玉玺在这里,竟然不早点让本宫过来拿!” 这还是万通告诉小赵公公的,万通被囚禁了起来,他就被皇后喊了过去。 他自然是不敢告诉皇后的,干爹可是交代过,但是皇后说,以后宏王当了皇帝,那大太监的位置可就是他的了,他便心动了。 小太监在宫里的地位是极其低下的,要是能当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小赵公公想了想便将玉玺的所在之处告诉了皇后。 她之所以会毫无还手的能力是因为她怕太多人知道,所以只身前来,怎么可能比司马晨要快。 想到这里,便让身边的大宫女将伪造的玉玺拿了过来,都是自己不好,要是早些用这伪造的玉玺,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了。 是她高估了顺元帝对她的感情,不,是低估了对她的恨意。 皇后连夜让人将宏王请了进来,给他将龙袍换上,又让人去大臣家里宣告,明日将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务必都要赶来上朝。 大臣们战战兢兢,前几日侯府和几个国公府被满门抄斩,而宸王却没有什么动静,让他们怎么不急,不想当出头鸟,宏王手段毒辣,说不好下一个满门就是自己。 所以皇后的旨意下达之后,大臣们其实是不想去的,但是又不敢违抗。 皇后拿着圣旨去了顺元帝所在的偏房,一把就扑了上去,双目圆睁,面容狰狞:“你这个负心汉!好狠的心!竟然将玉玺所在的地方告诉那个逆子!” 说完将手中的圣旨打开给顺元帝瞧:“哈哈,要不要我念给你听?明天起你就不再是大顺高高在上的皇帝了,而我会成为大顺最尊贵的女人,哈哈哈哈哈,我是太后了!” 顺元帝淡然的看着皇后手中的圣旨,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假的,她恐怕是高兴得太早了,顺元帝咳嗽了两声:“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阿满都死了十几年了,皇后是该将命填给她了。 皇后这次没有给顺元帝喂药,因为他明日需要顺元帝在场,不然这出戏可就唱不下去了,就是宏王既位也名不正,言不顺! 皇后狠狠心,再也不看顺元帝一眼出了这房子,她对顺元帝是又爱又恨,她不能让爱意压根恨意,不然宏王将只有死路一条。 第二天天色刚刚亮堂,上京的大臣们便纷纷进了皇宫,心里虽然苦不堪言,但是面上还是一派平和,左御史对这些持中立派的人很失望,捏紧了手中的奏折。 司马晨也来了,现在皇宫中的侍卫八千人,加上暗处的暗卫,皇后准备让他有去无回! 这次众人见到了许久未曾露面的顺元帝,心中燃起了希望,皇上终于出来主持大局了,很快大家便发现皇帝的不对劲了,因为他双目无神的望着远方,并不做声。 司马晨知道这是被皇后控制了,看来她跟苗疆的接触不少啊,连用银针控制人的心神这种方法也知道。 皇后换上了隆重的衣服,脸上的妆容更是艳丽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她给小赵公公使了个眼色,他便开始宣读圣旨:“元气肇辟,树之以君,有命不恒,所辅惟德。天心人事,选贤与能,尽四海而乐推,非一人而独有。吾德将尽,妖孽递生,骨肉多虞,藩维构衅,影响同恶,过半区宇,或小或大,图帝图王,则我祖宗之业,不绝如线。大皇子宏王,睿圣自天,英华独秀,刑法与礼仪同运,文德共武功俱远。爱万物其如己,任兆庶以为忧。手运玑衡,躬命将士,芟夷奸宄,刷荡氛昆,化通冠带,威震幽遐。虞舜之大功二十,未足相比,姬发之合位三五,岂可足论。况木行已谢,火运既兴,河洛之符,星辰表代终之象。烟云改色,笙簧变音,狱讼咸归,讴歌尽至。且天地合德,日月贞明,故以称大为王,照临下土。朕虽寡昧,未达变通,幽显之情,皎然易识。今便祗顺天命,出逊别宫,禅位于宏王司马伦。” 诏书一处,大臣哗然,正准备跪下庆恩的时候,左御史喊了一声:“慢!臣有本启奏!” 皇后庄严的脸上有了一丝的皲裂,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便沉声道:“左御史,没见着这是什么场合吗?有何事比皇储还要重要呢?” 左御史是知道真相的人,毫不犹豫就撩了袍子跪下:“臣要弹劾皇后囚禁圣上,伪造圣旨,宏王意图不轨,谋朝篡位!” 大臣们都为左御史捏了一把汗,皇后倏的站了起来:“大胆!给我把这乱臣贼子拉下去,斩了,即刻行刑!” 有侍卫要上前来拉左御史,有宸王一党的大臣便问道:“皇后娘娘,可否将手中的圣旨给臣下瞧瞧?” 这诏书确实是假的,要是交出去难免会露馅,皇后双手握成了拳头。 宏王更是呵斥道:“大胆,敢对父皇的话产生质疑!”< 第一百九十四章 皇后殇 司马晨走了出来:“母后可真是演的一手好戏啊!” 说完便飞身至顺元帝身前,将他脑后的银针拔了出来,皇后大惊:“逆子!你这是做什么?” 随着皇后话音刚落,顺元帝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正好喷在了皇后鲜红的袍子上,显出暗红色。 顺元帝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来人,给我将皇后和宏王抓起来!”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左御史说的是真的,但是过来的侍卫却将刀剑都对准了在座的大臣和顺元帝。 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新的带刀统领是聂统领,他早就和宏王串通一气,这会儿更是斩下一个大臣的脑袋,满是戾气的道:“谁不服?” 还带着那些侍卫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对着宏王的方向。 宏王将身上的朝服脱了下来,里面穿的正室龙袍,果然是篡位! 司马晨却不惊慌,挥挥手,大批暗卫就涌了出来,这些暗卫有一批是顺元帝给的,剩下的都是司马晨自己培养的,留了一部分给周媛嫒,现在保护这些大臣绰绰有余。 宏王站在了皇后身边,对顺元帝道:“父皇,我才是正宫嫡子,司马晨算什么?不过是个低贱的女人所生的贱种,哪点比得上我?” 说完便吹了一声口哨,皇宫大门被打开了,大批身着铠甲的将士涌了进来,司马晨脸上有着笑意,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还怕你不开门呢。 这样就有了包围圈,第一圈是大臣,第二圈是暗卫和侍卫的厮杀,第三圈就是宏王的军队了。 从形势上看来,司马晨没有胜算,被包围了,宏王脸上难掩得意:“司马晨!你就等着去死吧!” 给宏王带领军队的竟然是西威!这倒是有些意外,他竟然和宏王勾搭在了一起。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人永远不能高兴的太早了,司马晨道:“西威,南城关告急,你不去支援,来这里干什么?” 西威脸上的笑容很诡异:“道不同不相为谋,宸王殿下,要怪就怪你没生在皇后的肚子里!” 原来是皇后的面子,司马晨笑了笑:“恩,是不错,只是这么些人马你也敢造反?”说完便让暗卫放了暗号。 皇后暗道不好,正要下手为强的时候,听见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她现在神经绷得很紧,这些脚步声险些震破她的耳膜。 她毕竟是个女人,有些慌乱的抓住宏王的手,那鬼魅般的行军速度,正是司马晨的军队。 很快便将西威带来的正规军给包围了,宏王强作镇定,但是司马晨的军队人数越来越多,几乎是他人手的四倍,可是认输了也是死。 宏王咬咬牙:“将士们,给我上!” 西威也知道胜算不大,可是他既然上了宏王这条船,便没有反驳的余地了,只能硬着头皮和旁边的暗卫还有将士纠缠了起来。 宏王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司马晨就更没有了,是西威作死,自己可没说一定要打,这可是魑魅精心训练了几年的军队,西威的军队根本就不能比。 很快战争便结束了,大臣倒是被保护得很好,这也让他们对司马晨的好感增加了些,只是一向干净整洁的青砖地上,血流成河! 在西威被杀死之后,宏王的腿都瘫软了,一下子便跌坐在了地上,但是那些士兵都没有停,这是之前武飞扬的旧部,对皇后和宏王忠心耿耿。 其实只要宏王和皇后一声令下,让他们停止战斗,他们就可以免于一死,可惜了,他们跟错了主子,一直到最后一位副将被杀死,宏王的人马可谓是全军覆没! 侍卫将宏王给押进了大牢,皇后被暂时囚禁在了椒房殿。 司马晨却没有心思管这些,他现在要带着这六十万人马去南城关救他的妻子。 这些烂摊子,就留给顺元帝好了。 司马晨走后,御医开始给顺元帝治疗,虽然大大伤了身子,但是处理这些事情却是没有问题的。 顺元帝去椒房殿见了皇后,和平日里的端庄隆重不同,虽然穿着皇后的朝服,但是却没有上妆,她的算计也被岁月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原来皇后,也老了。 她见顺元帝来了也没有行礼,笑道:“皇上是来处置我的吧!杀吧!我在九泉之下等着你!” 这些年为了元妃的死,顺元帝对武家恨之入骨,现在武家倒了,满门抄斩,宏王是皇帝的儿子就押后再审。 皇后的语气就像是在问:皇上,用膳了不曾! 顺元帝叹了一口气:“武氏,你去吧!去给九泉之下的阿满请罪!” “哈哈哈哈哈”皇后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皇上,你凭什么都怪罪到我身上?要不是你对元妃那个贱人倍加宠爱,她会成为众矢之的吗?我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元妃那个贱人不是我杀的,她是自尽而死!” 顺元帝不可思议的望向皇后,目眦欲裂,走进皇后吼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皇后看见顺元帝的样子反而笑得更加厉害了,突然,她感觉脖子上一阵疼痛,就要呼吸不过来,是顺元帝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双目圆睁,一字一句道:“是,你,害,死,了,元,妃!” 顺元帝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松开了掐住皇后脖子的手,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重新得到呼吸机会的皇后在一旁喘着气,缓过气来便笑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自杀吗?哈哈哈,是我告诉她,朝臣都在逼你,她是你的负担,她的爱束缚了你,元妃那个贱人,什么时候自杀不好,非要在本宫出了未央宫她就自杀,害得本宫这些年,好苦啊!” 顺元帝用手指着皇后的鼻子,双手因为气愤,有些发抖。 皇后这个时候倒是什么都不怕了,从地上爬了起来,走进顺元帝所坐的地方。 “皇上很讨厌我吧!可是你死后还是要和我一个陵寝,可真是委屈您了呢!” 这是大顺的惯例,不过皇后犯下了谋逆的大罪,能不能和皇帝同陵寝倒是说不定。 她在元妃死的时候,就派了无数人昭陵破坏,她想一死百了,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自己,自己非让她死了都不能安宁。 可惜去了几波人都是有去无回,她便也歇了心思,她当初很好奇,昭陵再好,也只是个妃陵,她以为顺元帝会想和元妃葬在一起。 这次皇后倒是猜对了,顺元帝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将皇后带出了皇宫,去了昭陵。 这是皇后第一次来昭陵,本想让那些人回去之后将这里的地图画给自己,她也好知道元妃那个贱人葬在哪里。 可惜没有人生还,她现在终于进来了,但是却感觉清冷的空气让她毛骨悚然。 顺元帝指了指那座豪华的大殿:“那里面的尸骨,都是你的人。” 语气平淡无波,皇后也没有反驳,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反驳的,这一切都是事实不是吗?就算自己不承认,也难逃一死! 她平静的问道:“元妃那个贱人不在这?” 顺元帝凝视了那座宫殿很久,才转身对皇后道:“她自然是在这,我就是带你来给她请罪的。” 说完便启动了开关,元妃的水晶棺木从水底冒了上来,皇后不可思议的望着那水晶棺材中的人,依稀是年轻时候的模样,可是水中倒映着的她,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 皇后笑出了眼泪:“我没想到,你竟然舍得让她在水底待着!” 顺元帝却不想理会她,他靠近棺木,摸上水晶棺材:“阿满,这么多年,我终于为你报仇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棺木中的人当然是不会回答他,更加不会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皇后嫉妒得发狂,元妃自来美貌,现在就是死了,顺元帝竟然想办法让她的容颜依旧。 她恶毒的对顺元帝道:“她就是死了也只有葬在妃陵的命!” 顺元帝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元妃,按动机关,将她沉了下去才转身对皇后道:“忘记告诉你了,这陵寝是为你准备的,这下面的机关通向朕的陵墓,你就在阿满睡过的陵墓死去吧!” 说完便要离开这里,皇后颓然倒地,突然出现了一个暗卫,要将皇后扔到那座华丽的宫殿里面去,她奋力挣扎喊了一声:“你以为你当真什么都知道吗?告诉你!你最爱的儿子,被戴了绿帽子,我早就给周媛嫒下了绝育药,哈哈哈,他们竟然生了个儿子!” 顺元帝大惊,正想仔细问问皇后,示意那暗卫住手,皇后突然发狂:“你说!你要怎么处置阿伦!” 顺元帝从来就没觉得那是自己的儿子,淡淡道:“他母后都死了,他自然也是要伤心而死的!” 他还是惦记着刚刚皇后说给周媛嫒下了绝育药的事情,但是皇后听说顺元帝的处置之后,恶狠狠道:“我诅咒你,不,我诅咒司马晨,你最爱的儿子,孤独终老,众叛亲离!” 说完便自己冲进了那座华丽的宫殿,她一身都高高在上,华丽非常,就是死,也要和权势和金银作伴。 将将跑进去的她,被乱箭射死!双目睁得老大,就是暗卫看了都觉得瘆的慌。< 第一百九十五章 纪筹之死 南城关的周媛嫒正在部署事宜,四郎那边应该是瞒不住了,自己只需要挺过眼前的难关,守住南城关,等着援军来。 周媛嫒在大战的前一天就开始让人在城楼上破水,天气寒冷,城楼上很快便结了冰,她命人继续泼,城楼上冰越来越厚,这样敌人就无法爬上来了。 再就是投石机,这是城口上被就准备好了的,王将军也就让人准备了充足的石头,还有火箭和油等等。 第二天一早,南城关外便响起了号角声,这是赫赫开战的信号。 但是大顺这边却安静得很,没有任何士兵在城楼上,城门倒是关着的,不太像是空城计。 连晋有些怀疑,但是仔细一看,城楼上竟然有人,还是个女子!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城楼上的女子,司马晨到底在想些什么,竟然让一个女子来边关面对几十万的敌人。 周媛嫒今日刻意换上了女装,上了妆容,妖冶的面容上隐隐带了笑意。 她的身前是一架琴,这是焦雷琴,王将军从库房找出来的。 她对远处的连晋笑了笑,虽然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自己这也算是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了,希望他可以手下留情。 很快,连晋就发现城楼上不止周媛嫒一个人了,还有一个陌生男子,他觉得很熟悉,似乎是在哪里有过一面之缘。 这男子正是纪筹,他在周媛嫒的旁边坐了下来,周媛嫒阻止不了他,只好笑着弹起了焦雷琴。 纪筹帮助她用轻功将这琴音传了出去,是十面埋伏! 琴音起伏越来越大,周媛嫒虽然面上一派淡定,但是内心是十分紧张的,怎么还没有效?难道古书上是骗人的。 连晋也很疑惑,安安搞什么鬼?但是很快他便知道了,因为随着琴音越来越快,周围的士兵开始头疼,最前面的已经倒下不省人事。 他赶紧运功压制琴音,周媛嫒见敌方倒了一批人,知道是有成效了,古人诚不欺她。 但是焦雷琴是有灵气的,加之她弹奏得十分卖力,有些伤元气,手指更是隐隐有血迹渗出来。 纪筹看了心疼得不得了,但是他知道无法让周媛嫒停下来,只是帮着用功力将琴声传出去。 连晋很快便想到了方法:“众将士听令,用你们的衣服将耳朵堵上。 这样周媛嫒琴声的伤害就没有了,他突然发笑,她再也不是当初自己在大顺看见的那个柔弱的侯府小姐了。 有了爱情的她,竟然可以痛下杀手,竟然可以变得这么勇敢。 可是,这样的她,他更喜欢了怎么办? 赫赫的将士已经开始往城楼这边涌过来,纪筹握住了周媛嫒的手:“够了,安安,我们用别的方法。” 她的手确实是已经痛得不能弹了,隐隐可以看见骨肉。 纪筹从衣服的下摆上撕了一块布给她简单包扎了一下,周媛嫒的目光只在战场上。 见赫赫士兵已经在大顺士兵的射程内了,便下令让士兵射箭,一阵一阵的箭雨往下面射去,不时有士兵倒下,那是生命啊,赫赫到底为什么要攻城? 这样两国有多少士兵要死去,周媛嫒虽然怜惜生命,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 渐渐的赫赫的士兵形成了遁阵,射箭对他们也不能造成什么伤害了,已经离城楼越来越近了,也开始反击,往城楼上射箭。 周媛嫒闪躲不及,手臂上堪堪擦过一支箭,纪筹道:“安安,那你听话,下去,这里我替你看着!” 周媛嫒咬咬牙,将纪筹推开:“阿璟,你快走,这里危险,我不能走!” 她现在是南城百姓的主心骨,绝对不能走! 纪筹见她如此坚定,只好守护在身边,替她将来箭都挡掉。 周媛嫒见非走这步不可了,下令让士兵将油泼下去,破得越远越好,然后让先发射一轮火箭。 因为有油的作用,很快赫赫便烧死了几百人,连晋的副将道:“王爷!快射死城楼上的女子!” 连晋心头一震,让自己亲手射死她吗?不!不可以! 那副将却已经将弓箭送了上来,他要阻挡火箭的攻击,连晋不得已只好接了过来。 纪筹发现连晋的动作,想将周媛嫒拉走,但是她已经看见了,连晋要杀自己了吗? 那就杀吧!正好自己欠太子妃一条人命! 她倔强的站在那里,即使是越过千军万马,连晋也能感受到她的倔脾气。 身边的士兵又倒下了一批,就是之前劝自己的副将,也已经中了一箭,他将弓拉满,瞄准的是周媛嫒的心脏,但是稍一不忍心,就将箭稍稍偏离了一些。 那箭的来势凶猛,周媛嫒身边的暗卫不少,她自己也是有武功的,所以这一箭被躲开了。 连晋松了一口气,他到底是不忍心周媛嫒就这样死去的。 纪筹也松了一口气,他以为周媛嫒不会躲避。 她当然会躲避,她有四郎,还有兜兜,她的家人都在等着她回家。 虽然赫赫的士兵损伤惨重,但是也有不少士兵已经到了城楼边,开始往上爬,奈何这城楼上是在是太滑了,不少士兵都摔了下去。 周媛嫒吩咐士兵开始往下投石头,她看见不少士兵被砸得头破血流,有的被石头砸中摔了下去,甚至**都溢了出来。 这场面说不出的血腥,城墙上的士兵起初都是躲在围墙下,现在都出现在城楼上投石头,就是女人们也在不远处将石头送上来。 赫赫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坚决不同意撤兵,那副将是知道周媛嫒的。 当初连晋要娶她,太子妃却被杀了,他是连珺的下属,太子妃与他有恩。 所以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那副将朝周媛嫒的方向射了一箭。 周媛嫒正在全心关注着城楼的情况,没有注意到冷箭。 但是一直在周媛嫒身边的纪筹却发现了,已然来不及阻挡。 便将周媛嫒抱住,他的身子朝外,将周媛嫒完完全全护住了。 周媛嫒正在全心观察,猛然被人抱住,正想说别闹了! 却听见利器射进皮肉的声音,纪筹中箭了! 连晋发现那个副将朝周媛嫒射箭,眼神暗了下来,赫赫已经派了十万士兵,前去送死了,难道要撤回去? 不,就是自己想退,士兵们也不会同意。 连晋这次有些知道连珺为什么要让自己来打这一仗了,是提醒自己,该断的,就要断了。 纪筹被射中了心脏,慢慢的倒了下去,周媛嫒顾不上赫赫还在攻城,一把抱住纪筹的头。 这个时候楼梯上也响起了一声:“不要!” 是乌娜! 暗卫们是十分希望乌娜和纪筹在一起的,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乌娜放了出来。 她日夜加鞭,没想到才刚到城楼,却看见纪筹中箭的那一幕! 周媛嫒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阿璟,阿璟,你别死!我求求你!你别死!” 纪筹努力张开眼睛,接住了周媛嫒的一滴眼泪,用手指蘸了放进嘴里:“是哭的呢!安安别哭,我以后不能再保护你了!” 周媛嫒胡乱的擦了一把眼泪,将纪筹抱得更紧了,这个少年前几日还在和自己闹脾气,这会儿竟然要死在自己的怀中。 虽然这里死了这么多士兵,她很难受,但是,远远及不上,纪筹死在她怀里的痛。 乌娜冲了过来,从周媛嫒的手中抢过纪筹:“你不要碰他!要不是你,他不会这个样子的!” 纪筹第一次被周媛嫒这样抱在怀里,他依依不舍的看了周媛嫒一眼,对乌娜道:“好女孩,你快回家,找个人嫁了,如果有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我了!” 因为他在死前,还是在想,下辈子要早些遇上安安,在司马晨之前,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乌娜哭得撕心裂肺:“我不嫁人,我就要嫁给你!你别死!” 这个时候暗卫已经将周媛嫒围成了一个圈,这样外面的人就不能伤害她了。 刚刚之所以让那副将得逞,是因为实在猝不及防,加上冷箭太多。 周媛嫒抓住纪筹的手道:“阿璟,您再忍忍,我让人送你下去看大夫!” 说完便要喊暗卫将他背下去,纪筹被握住的手动了一下,周媛嫒看向他:“安安,来不及了,你能再抱抱我吗?” 周媛嫒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她没想到自己来南城关的代价是失去纪筹。 一把将纪筹抱进了怀里,纪筹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真的很温暖,这一辈子,自从母亲死后,谁也没有给过他这样的温暖。 周媛嫒就呆坐在那里,直到王将军过来着急的喊道:“王妃,怎么办?敌人越来越多了!” 周媛嫒这才一个激灵醒过来,命人让下面的妇人和小孩撤离,然后继续在城楼上浇油水,烧死她们。 自从纪筹在她怀里咽气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人能阻挡杀戮的步伐。 周媛嫒要让那些杀死纪筹的人,统统去死! 一个赫赫士兵爬上了城楼,眼前的人正是周媛嫒,她毫不犹豫的一剑刺向那个士兵。 那个士兵的眼神还是惊艳的,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 同时,又是狠毒的女人! 杀戮毫不停歇,周媛嫒吩咐暗卫帮助乌娜将几筹送了下去,她则在城楼上指挥战事。 王将军这次很满意,到底是宸王看上的女人,巾帼不让须眉!< 第一百九十六章 江淮众人 涌上城楼的士兵越来越多,周媛嫒是来一个杀一个,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士兵上来禀告说是城楼下的夫人和孩子都藏好了,周媛嫒才沉声道:“开城门,给我杀!” 底下的五十万兵马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杀出去了,魑魅训练的军队,个个以一敌十不是问题,周媛嫒冷眼在城楼上看着下面的人厮杀。 已经被鲜血麻木了的双眼,丝毫不将生命看在眼里,城楼上的赫赫士兵更是没有一个活口。 就在这个时候,城楼上来了一个人,他用内力大吼道:“大顺骠骑将军在此,尔等还不速速退回去!” 周媛嫒的眼睛这才有了些光亮,骠骑将军,是哥哥呀! 周延年接到司马晨的书信后,没敢将这件事情告诉武安侯和沈氏,只说是宸王有事情需要自己处理,先下了船, 他老不及指责周媛嫒,便开始代替她来指挥战事,更是亲自下去斩杀敌人。 赫赫这才吹响了号角,士兵纷纷撤退,周媛嫒也吩咐士兵敲响了象鼓。 这是胜利的声音,敲得越响,越鼓舞人心,周媛嫒无心让士兵乘胜追击,赫赫必定有后招在等着大顺。 让士兵进了城内,将城门关上,王将军激动的道:“王妃,我们把南城关保住了!” 周媛嫒此时应该高兴,但是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周延年一身是血的回到周媛嫒的身边,脸色十分不好看。 “安安,你怎么能独自来这里,要是有个万一可怎么办?” 周媛嫒想回答周延年的,很想,甚至是想抱一抱他,可是她太累了,突然倒了下去。 周围的暗卫都惊呼:“王妃!” 如果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在看不起周媛嫒是个女人的话,那么,现在,只有感谢和服从了。 周延年一把接住了周媛嫒,将她打横抱起,去了暂时歇息的房间。 王将军道:“难为王妃了,好几日都不曾合眼了!” 周延年点了点头,让王将军也去休息,他则去沐浴换了一身衣裳。 周媛嫒病了,是真的病了,一根弦绷得太紧,这会儿突然松了,她便支撑不住了。 她梦见了纪筹,猛得醒了过来,床边坐着一个人,她好一会儿才看见那是乌娜。 周媛嫒费力坐了起来,她觉得浑身都在疼,尤其是脑袋。 乌娜见她醒了,冷冷的瞥了一眼。 周媛嫒问道:“纪筹呢?” 乌娜嗤笑道:“他怎么了,你不是该比我更清楚吗?” 是啊,周媛嫒这才想起刚刚那是梦境,并不是现实,阿璟已经死了。 也怪不得乌娜对自己没有好脸色,那毕竟是她心爱的人。 她叹了一口气:“乌娜,阿璟走前交代了,让你回苗疆去,我让暗卫送你回去好不好?” 乌娜看周媛嫒的眼神更冷了:“我不回去,你也管不着,我来就是想问问你,纪筹那么爱你,你爱他一下会死吗?” 这女子,真是真性情,周媛嫒对纪筹的死感到很伤心,很愧疚,但是绝对不能将就。 周媛嫒只是安慰道:“乌娜,我知道你是在为阿璟的死责怪我,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的错,是我欠他的,但是我不能将将就的感情给他,他也不需要。” 乌娜猛的一下子坐了下来,是啊,纪筹不需要,他那个高傲的样子,怎么会允许自己接受这样的感情。 周媛嫒不忍心见她那个样子,便问道:“你不回苗疆,打算去哪里呢?” 乌娜双目无神的望着窗外,好一会儿才回答周媛嫒:“我要送他回江南。” 纪老太爷已经在纪筹离开上京的时候回了江南,他也想开了,感情这种事情勉强不来,他的孙子他最是了解不过,是个认死理的。 周媛嫒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纪老太爷能不能承受得住,纪家一脉单传,这就算是断了。 便对床边的人道:“乌娜,替我向纪老太爷问好,等安定了,我必定去亲自拜访。” 纪老太爷只见过乌娜一次,但是只要是在纪筹身边出现女子,管她是哪国的,只要能打动自家那个榆木孙子就好。 乌娜淡淡道:“是吗?只怕纪老太爷不想见你吧!” 虽然知道这是事实,周媛嫒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她没有回答乌娜,总有一天,她会以自己的方式,补偿纪家。 乌娜走的时候,周媛嫒强撑着去送了一段,纪筹的棺木被几个侍卫护送着下江南去了。 周延年陪着周媛嫒一起,他本来是想指责她的,但是看她那个样子,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恶狠狠威胁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好好呆在屋子里歇息,战事有我呢,不然你看王爷来了怎么收拾你!” 周媛嫒当然不会怕司马晨,但是认错的诚意还是要有的。 她已经听说司马晨将全部的人都送往江淮了,便想先回去,但是她还是跟司马晨见一面。 周媛嫒这次病得有些严重,从乌娜走了之后,便开始发烧。 周延年又顾不上,前面的战事还有些问题没有解决,也算是自家妹妹误打误撞,重创了赫赫的军队。 虽然他很担心自家妹妹的,但是分不开身,只能从百姓里找了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去照顾。 周媛嫒一直昏昏沉沉的,梦里有许多的人,死去的太子妃,纪筹,还有她的孩子,她很想兜兜,也不知道没有自己在,她还习惯不习惯。 还有四郎,四郎怎么还没有来看自己,是在生自己的气吗?怪自己不该来南城吗? 想到这里她就难过的哭了起来,直到听见有人唤:“安安,醒醒!”接着自己的额头被印下一个吻,凉凉的,她觉得舒服极了。 等等!刚刚那是四郎的声音!周媛嫒猛的张开了双眼,眼前的人果然是司马晨。 周媛嫒猛得扑进了司马晨的怀里,忍了许久的泪水肆意洒落下来,把他的衣襟都弄湿了。 好一会儿司马晨才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扯出来:“这会儿知道害怕了,怎么来的时候就不知道怕了!” 周媛嫒刚刚哭过的眸子像被水洗过一样清澈,司马晨忍不住在她的眼睛上盖下一个吻。 周媛嫒满是笑意的望着他,真好,但是司马晨不许她在这里久留,说是等身体好了就要将她送回去。 周媛嫒没什么异议,毕竟长辈们都到了江淮,自己不回去实在是不像个样子。 有了司马晨的陪伴,她的病倒是好得快,只是他还是生气她一个人来南城,在她病彻底好了之后狠狠的“惩罚”了她一番。 这次司马晨将阿均给了她,让他好好护送周媛嫒回江淮。 一路上倒是没有出什么岔子,周媛嫒很快便到了江淮。 她本想去成衣铺子买上一身衣裳再回去,那么多长辈在王府,自己这样,难免有些失礼。 但是被赵夫人守在城门的人给拦住了,周媛嫒认识那人,是赵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她急急忙忙上前行礼:“我的好王妃,您可算是回来了,我家小姐都顶不住了!” 原来是周媛嫒让赵月如在府里假装自己,稳住江淮百姓的心,百姓好骗,但是武安侯那些人就不好骗了。 尤其是沈氏,听说自家女儿不舒服,第一个冲进去看,也顾不上丫鬟说什么会传染之类的话了。 接过赵月日蒙着被子在床上,沈氏讲了许多话想让自家女儿从被子里出来。 最后还是赵月如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将被子掀开坐了起来,可把沈氏给吓着了。 这是谁啊?不是自家女儿啊!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春麦道:“夫人,王妃,王妃她带着十万兵马去了南城关,这会儿只怕是都打上了!” 沈氏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自家女儿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去战场,莫非是疯了不成。 不过对这件事情,大家的反应倒是不一样。 比如武安侯:“到底是我侯府的姑娘,胆色和她哥哥不相上下啊,夫人,我要感谢你给我一对这么好的子女呀!” 小鹿不依道:“爹爹,我就不好吗?” 武安侯将小鹿抱起来高兴的亲了一口:“小鹿也好,将来肯定比哥哥姐姐还要棒!” 小孩子嘛,就是要哄。 王丞相夫妇没有见过周媛嫒,但是也十分赞赏她的行为,但是他们更关心的是兜兜。 奶娘将兜兜抱过来后,大家都围了过去,王夫人在王丞相的帮助下,心满意足的抱着兜兜,语气更是哽咽:“阿满,四郎都当爹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大家虽然都很喜欢小鹿,但是没有谁上前去和王夫人抢,但是她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最后沈老夫人也接过去抱了抱。 温婉看着沈老夫人怀里那个粉嫩的孩子,依稀能看出周媛嫒的影子:“这小子,倒是个俊的,我还想着要是安安能生下个女儿,我便让咱们儿子娶了!” 这话是对沈允梵说的,但是接话的却是沈氏:“不着急,不着急,还会有孩子的,总有个女儿配你家小子!” 温婉这才满意的接过兜兜:“哎,儿子,我是你娘!” 大家都知道温婉和周媛嫒的关系好,也没在意她说些什么,只是暗卫来给莫管家禀告,说是周媛嫒已经快到城门口了。 王府便热闹了,尤其是沈氏,觉得要好好骂骂女儿才行,不然下次胆子还这么大,有个万一可怎么好?< 第一百九十七 告知 所以周媛嫒被催促着回府的时候,就先笑着给大家行礼,作为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沈氏一见周媛嫒瘦了些,自己走的时候,她还因为刚刚生产完有些圆润呢,这会儿倒是比怀孕之前更瘦了。 心疼得不得了的沈氏便将之前想的一切都抛之脑后,上前握住周媛嫒的手:“你这坏丫头,怎地胆子如此的打大,要是在边关出了事可怎么好?” 边说边去擦眼泪,武安侯见此上前安慰道:“你呀,女儿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她大矬赫赫的军队,是咱们的骄傲。” 沈氏才不想要女儿成为什么骄傲,她只要她平平安安便好。 周媛嫒见屋中有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心里知道这便是四郎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了,便上前请安:“外祖父,外祖母,孙媳给您们请安了。” 王丞相眼含笑意,王夫人更是朝着说话的地方有些激动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安安是吗?快来让外祖母瞧瞧!” 周媛嫒乖顺的到王夫人的身边,王夫人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听力还是很好的,能准确的记住人的脚步声,并且辨别方向。 周媛嫒还是主动的将自己的手放到王夫人手中,她便在周媛嫒的脸上摸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笑意未减半分:“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咱们家四郎好福分啊!” 这大约是最满意的称赞了吧,王夫人褪下手中的镯子,那玉镯毫无杂质,通体碧绿,看得出来是佳品。 要将她戴在周媛嫒的手腕上。 周媛嫒推辞道:“外祖母,这也太珍贵了些!您还是自个儿留着把玩吧!” 王丞相在一旁故作严肃道:“长者赐,不可辞!” 她便不再推辞,将这镯子收了下来,王夫人笑道:“连夜出了上京,也没带什么值钱的物什,这玉镯是当年你母妃送给我的,跟着我几十年了。” 王夫人的意思是要周媛嫒不要嫌弃,毕竟这些年他们对司马晨的状况几乎没有插手。 因为周媛嫒没有回来,所以上京来的人都被安排在了客房,现在她回来了,这个住处的问题必须重新安排。 但是众人都不肯居住在王府,武安侯更是叹息道:“看见你安全回来,我和你母亲也就放心了,哪有住在女婿家里的道理,我和你母亲打算在江淮找一间宅子住下!” 沈国公府和朱国公府也表示不会在王府定居,周媛嫒劝说无果,左右为难。 最后还是王丞相答应留在王府才将这件事情揭了过去。 兜兜闻到了母亲的味道,便不肯再将就自己,坚决不吃奶娘的奶,哭得声嘶力竭。 周媛嫒心疼的将孩子接了过来,就要解开衣扣给他喂奶。 兜兜满意的含住了,这才停止了哭声,周媛嫒将自己的脸小心的贴在儿子的脸上,软软的,暖暖的,她实在是想得厉害晚上亲自带着兜兜睡了。 麒麟在门开徘徊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前去敲门,他有消息要告诉王妃,但是知道王妃能不能接受这个事情。 因为周媛嫒从南城关来江淮,所以便和消息错开了,这会把麒麟急得都冒汗了。 春麦见麒麟在门前转悠,便将他拉了进去,周媛嫒正将兜兜放在摇篮里,温柔的摇着。 看着她脸上静谧的笑容,麒麟更加不忍心将事情告诉她了。 周媛嫒抬头见麒麟和春麦进来了,尤其是麒麟,还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带着两个人来了外室。 麒麟想了想,觉得王妃迟早是要知道的,便声道:“王妃,上京几位客人的家中都被宏王给全数屠尽!” 周媛嫒一惊,想起了前世侯府的灭门,怎么今生还是没有逃掉吗? 便紧张的问道:“侯府怎么样了?” 麒麟答道:“除了老夫人和身边的两个丫鬟,无一幸存!” 周媛嫒猛得往椅子后背靠去,竟然又是满门被杀,难道自己重生还救不了大家的性命吗?难道就没有一点改变吗? 周媛嫒有些失神,不对,自己的重生至少保住了至亲,只是可怜了那些下人,成为了陪葬品。 前世只是侯府,今生死的人却更多,他们何其无辜,便吩咐道:“去给我查,看庄子上可还有那些下人的亲属,送些银子过去!” 麒麟得了命令后便出去了,春麦在一旁静静的守着她。 她现在有些头疼,自从从南城回来之后,她有烦恼就容易头疼。 春麦小心的给她揉着额角,屋子里一下就沉静了下来,周媛嫒叹了一口气:“春麦,这件事,各位长辈知道吗?” 春麦摇了摇头:“王爷封锁了消息,只怕是还不知道。” 周媛嫒沉默了,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情告诉众人,老人都年纪大了,要是知道自己家里那些服侍了自己一辈子的老奴都横遭惨死,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这时,院子外面响起了笑声,周媛嫒的心头却莫名其妙的一松,那是温婉的笑声。 之前她是在担心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了那些下人的命运,但是现在突然想通了。 不管怎么样,把亲人的性命救下来了,而且大家都活得比前世更加好,周媛嫒觉得自己会尽自己的所能让那些下人的亲人得到安慰,会照顾他们到终老,虽然这些补偿不能让他们活过来,但是,至少能让自己安心。 还有宏王!一定要让他偿命! 温婉也不等丫鬟来将帘子打开,自己掀了帘子就进来了,见春麦正在给周媛嫒揉着额角,便关切的上前:“安安,你怎么了?是不是这些日子累坏了?” 周媛嫒摇了摇头,抱住温婉的腰,将自己的脸埋在她怀里:“婉婉,你来了,真好!” 温婉嗤嗤的笑了起来:“你这都是孩子他娘了,还和我撒娇,仔细咱儿子看见了笑话你!” 兜兜那么小,能知道些什么,但是周媛嫒的笑容却更加柔和,婉婉总是这样细心的对待自己。 温婉却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拉了出来:“行了。发生了什么事,和我说说!” 周媛嫒望了她好一会儿,或许可以告诉温婉,温王府并没有遭到杀戮,但是温婉却是沈府的儿媳,她或许能帮自己想想办法。 便将那件事情告诉了温婉。 温婉的脸色一变:“大哥怎么如此糊涂!” 已经来不及了,宏王现在被关押了起来,温婉也在思索这件事情要怎么告诉家里的老人,早知道当初就将那些下人遣散了,她没想到宏王竟然会对下人下手。 其实宏王的心思既简单,又狠毒!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府里真正的主子! “安安,我看不如告诉他们吧!”温婉便宜道。 周媛嫒马上就反驳道:“不可!尤其是老夫人们,年纪大了,要是受不住打击,可就坏事了!” 这件事情司马晨应该是知道的,但是却没有告诉自己,周媛嫒觉得他应该是想要自己解决。 温婉握住了她的手道:“安安,别小看祖母,她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 周媛嫒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纸是包不住火的,与其让他们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这件事情,不如让自己亲口来告诉他们。 想到这里便点了点头:“我相信的,外祖母需要的只是一些时间罢了。” 周媛嫒将奶娘和春麦留在内室好生照料兜兜,她和温婉则去了客院。 因为大家嚷着要搬出去,周媛嫒也拗不过他们,只好让莫管家亲自去挑了几处跟王府隔得近的大宅子,现在还在收拾,只等挑好了日子就搬进去。 沈老夫人正和王夫人在说话,沈大夫人和二夫人则在一边伺候着,是不是凑趣说两句,逗得两位老人家十分开怀。 见周媛嫒和温婉过来了,沈二夫人便笑道:“郡主不是去找安安说话吗?怎么这会儿就过来了?” 又担心是两个小辈想来亲自伺候老人,便加了句:“你们只管放心说说话,这里有我和你大舅母呢!” 周媛嫒的眼眶立马便红了,到底沈老夫人经历的事情比较多,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召唤到:“安安,到外祖母这里来,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周媛嫒扑到沈老夫人的怀里,好不容易将上京的事情说全了,沈老夫人的表现却异常冷静。 就是沈大夫人和沈二夫人都拿起帕子开始抹泪。 沈老夫人摸了摸周媛嫒柔顺的发丝:“孩子,生死有命,到底是我沈家对不住他们!” 沈大夫人哽咽道:“是啊,媳妇一定会好好安抚他们的亲人,不让他们死得不安心。” 周媛嫒暗暗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自己真是没用,明明是来安慰外祖母的,自己反倒先哭了起来。 沈二夫人道:“安安,侯府的事,你母亲可知道?” 周媛嫒摇了摇头,沈氏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她身边的荷花和芍药也死了,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得怎么伤心呢。 沈老夫人也叹了一口气,但是还是道:“你先将这件事情告诉你父亲,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定要救他 周媛嫒将这件事情告诉武安侯之后,她并没有马上知道沈氏的反应,因为南城关来报说是司马晨失踪了, 周媛嫒一下子就慌了心神,连晋的实力不容小视,要怪就怪自己为什么不坚定要留在他身边,现在他失踪了,自己也鞭长莫及。 她做出了一个决定,但是这个决定家里的长辈都不会支持,所以她留了一封书信,带着麒麟去了南城关。 等沈氏从沈氏被屠的事实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媛嫒已经出了江淮。 他们马上也知道司马晨失踪的消息了,急得团团转,这孩子,怎么如此不听话呢,边关是那么好玩的地方吗?她去了一次又一次。 周媛嫒前脚刚走,顺元帝的旨意就下来了,这次来传圣旨的是万通,自从小赵公公被处死之后,他已经绝了认干儿子的心思。 这次是顺元帝要召见周媛嫒,说是要将兜兜一起带去上京,但是现在周媛嫒已经出了上京,万通便让沈氏抱着兜兜一起去上京。 武安侯怎么能放心,跟着一起过去了。 沈氏总是有些不放心,皇上虽然名义上说是想见见兜兜,但是怎么会在司马晨不在的时候将孩子抱过去呢,这和一向疼爱司马晨的顺元帝十分不符。 万通安慰道:“夫人莫着急,圣上想念小皇孙了,只是抱去瞧瞧。” 沈氏点了点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意。 周媛嫒此时正在赶路,这次是骑马过去的,她的手被缰绳磨出了血,但是她一声不吭,麒麟看见了也只能干着急。 王爷和王妃感情深厚,自己是无法阻挡的。 好在南城关和江淮之间的距离不是太远,很快便到了。 周媛嫒过来的时候,小兵认出了她:“王妃,您怎么来了?王爷他......!” 小兵欲言又止,周媛嫒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王俊凯迎了出来。 她的心一沉,为何自家大哥没有出来迎接自己,莫非是大哥也失踪了? 王俊凯将周媛嫒带进一个大帐里,才刚刚进来,她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里面是谁? 周媛嫒的心简直沉到了谷底,快步走了过去,屏风后面躺着那个颀长的身影正是周延年。 他脸上毫无血色,就是呼吸的声音都几不可闻,周媛嫒握住了他的手,冰凉冰凉的,着急的问道:“舅父,我大哥他怎么了?” 王俊凯叹了一口气:“是军中出了奸细,给了错误的情报,王爷和将军被困了起来,将军逃出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人,身中好几箭,军医已经给他清理过伤口了,至于醒来不醒来,就要看造化了。” 怎么能看造化,大哥的孩子才那么一点大,周媛嫒接过小兵手上的碗,用木勺将周延年的嘴唇弄湿些,,但是他的体温一直高的烫人。 王将军让小兵拿了烧酒来给他擦拭,周媛嫒则在屏风外守着,就算是亲兄妹,在这个时候也该避嫌。 周媛嫒问道:“王爷是在哪里失踪的?” 王俊凯回道:“在回龙峡!” 回龙峡是一个地势险要的山谷,易守难攻,司马晨失踪也未必是遭遇了不测,或许也在苦苦守着。 周媛嫒现在是心急如焚,她既想出去找司马晨,又担心周延年醒不过来,她谁也不能失去。 好在很快便听见室内一声嘤咛,是周延年的声音,周媛嫒喜出望外,就进了内室。 好在这个时候小兵已经给他将衣服穿好了,周延年的眼皮好似有千斤重,但是他似乎是听到了自己一向疼爱的妹妹的声音。 将才在梦中仿佛在一片火海中,烧得他疼痛难忍,就要被烧死一般。 好在周媛嫒的声音就像清泉,让他感到自己的温度没有那么高了,稍微有了一丝力气,便努力睁开了眼睛。 见到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家妹妹,先是惊喜,再就是责怪了:“安安,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在江淮待着吗?” 周媛嫒的眼泪险些掉了下来,但是周延年现在这个样子,自己要是还哭,只怕会让他担心,便生生止住了自己的泪水。 周延年现在还是很虚弱,没有多大的力气说话,但是他不能睡过去,自家妹妹来这里肯定不是来看看自己这么简单。 果然,周媛嫒问道:“哥哥,你告诉我回龙峡里的情况!” 周延年闭口不答,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周媛嫒知道他是怕自己莽撞,便保证道:“哥哥,我不乱来,你至少告诉我王爷是在哪里失踪的?”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他知道周媛嫒的脾气,要是告诉她了,她一定会亲自去救。 周媛嫒也着急了,从床边坐了起来:“也罢,那哥哥便好生歇着吧!我一定要去把王爷给救回来!” 说完转身便要走,周延年这才睁开了眼睛,但是周媛嫒已经快走出了帐子,他急得不得了,就要下床去拉她,但是他才刚刚醒过来,根本就没有力气,摔倒在了地上。 周媛嫒急忙奔了过去:“大哥,你好生躺着!” 周延年拖住了她的衣摆。现在自己留不住她,但是至少要试一试。 回龙峡那是什么地方,她怎么能去? 周媛嫒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哥哥,你拦不住我的,要是想要我早些回来,就告诉我那里的情况,我也好少费些功夫!” 周延年叹了一口气道:“我和王爷在回龙峡进入一个迷雾地带,便失散了,接着便是很多的冷箭,好在我并没有进去很多,所以能逃出来,但是我却没有等到王爷,我还是被王将军救回来的!” 他拉了拉周媛嫒的衣袖,试图让她知道回龙峡里凶险,让她不要去冒险。 但是周媛嫒轻易就挣脱了他的手,周延年想继续去拉住她,但是周媛嫒伸手点了他的睡穴,他很快便不省人事了。 王将军在一旁欲言又止,因为周媛嫒压根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出了帐子。 王将军觉得不能让她就这样出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可担待不起,便要去阻止。 但是周媛嫒已经开始召集人手了,她带的是女兵,魑魅和司马晨一起在回龙谷里,只有带女兵去了。 上次周媛嫒回去并没有将女兵带回江淮,留在这边和百姓一起支援南城关。 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但是玲珑有些犹豫,她在考虑是不是要将王妃打晕,就是王爷和魑魅也没办法全身而退,要是王妃有个三长两短,王爷肯定会失了性子。 周媛嫒沉声道:“此去凶险,自愿的可以跟着我去,要是不愿意,也可以留在军营里。” 五千女兵没有一个人说不,更是高喊道:“誓死追随王妃!” 王将军在一旁劝道:“王妃,不若我去吧,我更有经验!” 要是能把司马晨救出来,王将军想必很快便去救了,拖到现在这个时候,只怕是也没有把握。 说不好就是多丢一条人命在回龙谷,他是王丞相的独子,周媛嫒想到在江淮的两位老人,狠心拒绝了。 还提醒了一句:“舅父,若是我没有回来,兜兜就靠你们了!” 王俊凯见周媛嫒一派视死如归的样子,怎么拦也拦不住,便死了这条心。 清点了女兵之后,有不少士兵要跟着一起去,周媛嫒觉得带太多兵进去了并非好事,便让王将军带了十万士兵守在回龙谷的出口。 要是自己一时出不来,赫赫的兵马也别想进去。 当周媛嫒出了南城关的时候,连晋就得到了消息,探子在城门外没日没夜的打探,总算是有了一点有用的消息。 连晋这次没有让将士待在帐中,他无法忘记之前就是因为副将的自作主张,差点就要了周媛嫒的命。 他喃喃自语道:“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安安,要是司马晨死了,你会恨我一辈子吧!” 想到这里便笑了起来,笑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险些笑出了泪:“也罢,如此还能一辈子念着我,我也知足了!” 这次连珺来了边关,就是怕连晋妇人之仁,肚子掀开了大帐进来,见探子跪在地上,便问道:“怎样,大顺可有异动?” 那探子显得有些为难,小心的看了一眼连晋,却见他压根就没理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连珺斥道:“大胆,你这是藐视皇威吗?” 那探子一哆嗦,连晋也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淡淡道:“下去吧!” 那探子像是得到二楼特赦令一般,飞也似的退了出去,生怕其中一个反悔,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王爷,他可使一个都得罪不起。 连珺冷哼一声:“你又在隐瞒我些什么?” 连晋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这可把连珺激怒了:“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心里还在惦记着那个女人,我告诉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想都别想,别忘了你大嫂是怎么死的,别忘了那些士兵是怎么死的!你身为赫赫的王爷,不为他们报仇就算了,竟然还处处护着!” 连珺每说一句,他的心都疼上一分,这些年来,早就疼得麻木了,那是他一辈子的眷恋。 可是刚刚他最亲的大哥说了什么?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自己想都不要想! 也罢,大嫂的死是自己的责任,安安是无辜的,有什么苦,就让他来受吧! 再不行,他内心还是在期盼可以下下下辈子先遇见她,相思之苦,当真磨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 山谷奇遇 周媛嫒现在已经到了回龙谷的入口,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的进去了。 开始的时候,里边只是花花草草,一片苍翠,任谁也想不到司马晨会在这里失踪。 越走到后头便越不对劲,周媛嫒在一片石头边瞧见一块玉佩,那是自己离开南城的时候亲自给他戴上的,她死都不会认错。 她的内心有些激动,在这个地方四郎就把自己的玉佩给丢下了,是想提醒自己一些什么吗? 周媛嫒便围着那块石头看了起来,上面布满了青苔,可是很快,手上的小金就有了一些异动,她便退后了两步,这石头上有什么? 青苔似乎有十分异动,周媛嫒示意女兵都往后退了一步。 但是还是迟了一些,有几个女兵被青苔射出来的绿针给击中了。 玲珑正想上前去查看,那几个女兵的身体却很快不见了,地上什么痕迹也没有,似乎是根本就没出现过这些人,那司马晨是不是从这里消失了? 很快周媛嫒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都没被射到,没道理魑魅不保护好司马晨。 想到这里便越过那石头继续往前走,叮嘱女兵小心些。 小金这个时候立直了自己的身子,周媛嫒便停止了脚步,这附近有异常。 前面是一片花海,有不少女兵感叹:“哇!想不到这样的地方会有这么好看的花儿!” 周媛嫒还来不及阻止,几个女兵就忍不住摘下了手旁的花。 慢慢的,就是女兵们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那些花似乎在开始颤抖。 尤其是被摘了的那些花,有恶心的脓水流了出来,周媛嫒斥道:“快将手中的花扔掉!” 几个女兵见到那恶心的脓水早就开始将花往外面扔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几个女兵的手开始溃烂,并且疼痛不可忍耐。 直接在地上打起了滚,忽的,花海里出来一条肥大的虫子,像蛇又不是蛇,它几乎有十米长,将在地上打滚的女兵一把卷了起来,周媛嫒想将手中的剑刺过去,但是它的速度更快 很快便到了花海的中间,去咬女兵的脑袋,嫌弃她的头发碍事,便一撮一撮的咬了下来。 这边的女兵都惊叫了起来,这是什么虫子,如此凶残。 有女兵要用剑射过去,被周媛嫒制止了,那个女兵救不下来是事实,要是贸然出手,只怕会有更多女兵要命丧于此。 那女兵的惨叫声声声入耳,那大虫似乎是很不耐烦,暴躁的将那女兵的脑袋咬了下来,抛入花丛,然后将剩下的都吃进了肚子里。 她们发现沾染了那女兵脑袋鲜血的花朵开得越加漂亮了,原来这些花是以人血为食,难怪会有脓水。 那大虫子吃了一个女兵似乎是还不过瘾,还要过来这边抓人,周媛嫒握紧了手中的弓箭,想要一击毙命。 但是花海的异动告诉她,不能这样做,这大虫的血肯定会刺激花海里的什么东西,看着庞大的花海,里面的危险不计其数。 眼看着那虫子就要到眼前了,周媛嫒突然灵光一闪:“身上带了酒的,给我浇上去!” 别的女子或许不会带酒,但是女兵就不一定了,许多时候都要喝一口烈酒,才能拼命去和那些男人厮杀。 众人都纷纷解下腰间的酒囊开始往花海倒,周媛嫒则点燃了火折子。 哼,一把火烧死你,看你还怎么猖狂! 一个火折子远远不够,身边的女兵都开始将自己身上的火折子开始往花海扔。 那大虫似乎是被激怒了,想要过来,但是因为惧怕大火,所以在那头徘徊不前。 最后只好掉头而去,但是火的速度更快,很快就烧到了大虫的尾巴。 那大虫被火刺激到了,开始发狂,周媛嫒吩咐女兵都躲起来。 她则在一旁看着那大虫,直到在自己的射程之内,才一箭射了过去。 正中那大虫的腹部,空气中的气味十分难闻,几欲作呕。 周媛嫒强忍着恶心在那里,她要是怯了,这五千将身家性命交给她的女兵可怎么办? 火越来越大,那大虫终于掉在了火海里,空气中的烟都变得发黑,那些没有被烧到的花也开始快速的枯萎。 这不像是赫赫的手笔,倒像是苗疆的方法,难道连晋说服了苗疆一起对付大顺? 这片花海的面积不小,要等到全部烧完菜能过去。 好在那些花在烧死之前就枯萎了,原来这东西怕火,只是可惜了那个女兵。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场大火才停歇了一些,空气中十分炎热,难闻的气味也久久不能消散。 但是当花海退去,只留下黑乎乎的土地时,不少女兵都哭了,就是周媛嫒也红了眼眶。 因为黑乎乎的土地上,也就是之前的花朵根部,有一具具的尸体,那些花都是从士兵的肚子上开始长。 一个个穿着铠甲的士兵,都在这里长眠了,周媛嫒这些士兵致敬,心下有些慌乱,这里面有没有他的四郎? 周媛嫒不敢去看,只能带着那些女兵继续往前走,经过了刚才的事情,几个女兵再也不敢乱走乱碰了,纷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她们再也不敢小瞧这片峡谷了。 玲珑不敢掉以轻心,紧紧跟在周媛嫒的身后,时刻准备着保护她。 周媛嫒现在倒是很相信手上的小金了,因为它能示警。 但是这峡谷究竟有多大,司马晨会在哪里,大军还有多少是幸存的。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现在不能再赶路了,这里地势凶险,只能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好在被女兵找到了一个很大的峡谷,周媛嫒带着一些女兵便进去了,留下几千女兵在外放哨。 这里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赫赫既然能将人引进来,想必是留了后招。 刚刚恶心的长木还历历在目,周媛嫒吃不下东西,也不敢放心的合上眼睛休息,玲珑劝道:“王妃,歇会吧,玲珑替你看着呢,王爷一定不会有事的!” 周媛嫒的内心其实也觉得司马晨一定是还活着,尽管是见了那么多的尸体,她依然相信他还活着。 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就是睡不着,也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自己要是倒了,谁来救四郎? 峡谷里有不少的生物,这个山洞可能之前是哪个动物的洞穴,这会儿回来了,是只大棕熊,外面的打斗声惊醒了周媛嫒。 她猛得坐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玲珑轻声道:“王妃不必担忧,是只黑熊,外面的女兵可以对付!” 但是周媛嫒还是觉得不放心,要亲自出去看看。 那大黑熊的力气十分大,但是它并没有要伤人的心思,似乎是被人驯化的,身后有几个小熊。 它将小熊护得好好的,周媛嫒突然就想起了兜兜,喊了声:“住手!” 女兵都停下来看着周媛嫒,她走进那黑熊,玲珑惊叫道:“王妃,不可!” 周媛嫒只是停顿了一下,挥了挥手,示意不用担心自己。 那黑熊并没有主动攻击,那些小熊也在黑熊的身后怯怯的望着周媛嫒。 周媛嫒将手递了过去:“我叫你小黑好吗?你是要回家吗?” 那只黑熊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周媛嫒的话,用自己的舌头舔了添她的手,周媛嫒便让女兵都出了山洞,将那黑熊送了进去。 她们自己就在山洞外面生活席地而坐,正当周媛嫒迷迷糊糊的时候,一只小熊跑了出来,钻进周媛嫒的怀来,小金吓得一个激灵,但是看了小熊的眼神后又懒懒的趴下来睡觉。 周媛嫒只觉得怀里暖暖的,低头见是将才那几只小熊里的一只,摸了摸他的毛。 它湿漉漉的眼神让周媛嫒喜爱得不得了,想起了在家里的兜兜,自己这个当娘的真的很不称职,总是离开他的身边,西威自己再回去的时候,兜兜还要认识自己才好。 那小熊舔了舔她的手,湿漉漉的,周媛嫒并没有嫌弃,只是将它抱起来放在地上:“快回去吧,你母亲要担心你了。” 山洞门口望着这边的正是那只黑熊,小熊恋恋不舍的望了周媛嫒一眼,一步三回头的回到了大黑熊身边,大黑熊望了周媛嫒一眼便将小熊背了起来。 周媛嫒看着小熊趴在黑熊身上还不断朝自己望来的身影沉思,小熊是不是有事情要告诉自己? 它们在这里生活的时间比自己更久,说不定真的知道司马晨的踪迹。 但是很快周媛嫒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真是魔障了,怎么能将希望寄托在一群动物上面,她甚至不知道它们懂不懂人类的感情。 玲珑将披风给周媛嫒披上:“王妃,你靠着属下歇一歇,这山谷很大,找王爷细腰耗费些心神。” 周媛嫒没有多想,闭上了眼睛,靠在玲珑的肩头,很快便睡了过去。 所以她没有看见,在山洞门口,那只黑熊悠远的眼神一直望着周媛嫒。 玲珑一直不敢睡过去,见那熊在山洞口徘徊,怕它兽性大发,伤害周媛嫒,便回了一个不善的眼神。 那黑熊似乎是通晓人性,并不惧怕玲珑,慢悠悠的回了山洞,和熊孩子们呼呼大睡起来。< 第两百章 终于见到你 周媛嫒早上是被小熊给舔起来的,手上湿漉漉得到,谷里的空气很湿润,昨日那场大火,似乎没有给这里造成什么影响。 玲珑已经去整队了,这里没什么吃的,好在之前带了干粮,周媛嫒随便用了两口,在这地方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 小熊一直呆在她的手上,就是不肯回去,周媛嫒觉得很为难,好在那大黑熊也只是在门口观望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额,这是让自己把小熊给带走的意思吗?周媛嫒摸了摸它的头。 很快玲珑就将队伍整理好了,周媛嫒吩咐大家不用太拘束,随机应变就好。 女兵对昨日的事情有了深深的阴影,这会儿怎么也不会乱走。 周媛嫒抱了小熊就出发了,大黑熊只是在洞门口望着,并不上前抢夺。 小熊却要挣扎着下地,周媛嫒也由它去,可能就是一时兴起,才要跟着自己出来,这会儿说不定要回去找母熊呢。 但是她低估了这只小熊,因为它真的一直跟着,而且有带路的趋势。 周媛嫒一顿,莫非自己想的是正确的,这熊真的知道司马晨的下落。 一下子心都热了起来,她的四郎还活着! 一行人走了许久,女兵都走得小心翼翼,那小熊突然在原地蹦了起来,大家很疑惑,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也不敢再往前走了。 谁知道这里又有什么怪物。 周媛嫒捡起了地上的石头,往前面的泥地扔了过去,那石头马上就陷了下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要是没有小熊的指点,只怕自己又要损失几个女兵了。 周媛嫒这样想着,将小熊抱了起来:“小家伙,你是不是告诉我们这里有危险?可是怎么过去呢?” 那块沼泽地的面积十分大,好在四周没有发现什么东西,想必是司马晨到了这里也叮嘱了士兵要小心前行。 那小熊挣扎着就跳下了地,往别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回头望望周媛嫒。 周媛嫒想着它是不是告诉自己司马晨在哪里?便跟着它走了起来。 玲珑阻拦道:“王妃,小心,怎么能相信一个畜生呢?” 周媛嫒没有出声,她就是相信这只小熊没有恶意,便道:“跟着吧,将才要不是它,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现在泥沼了!” 说完也不管了玲珑是什么反应,便跟着小熊的方向去了,女兵们没有犹豫,王妃去哪,她们就去哪。 直到一个山崖前面,小熊才停了下来,周媛嫒观察了一下四周,想要上去,只能通过山崖上的藤条爬过去,这样少数人即可,人数多了可就不好办了。 便沉声吩咐道:“玲珑,挑十个身手好的女兵跟我一起爬上去,其他人都留在这里!” 虽然玲珑不愿意,但是周媛嫒已经下了命令,她则挑了十个女兵出来,小熊爬上了周媛嫒的背,她就开始往上爬。 玲珑赶紧跟上:“王妃,让属下来背小熊吧!”本来爬上去就极为不容易,这会儿还要背着小熊,更加吃力了。 周媛嫒瑶瑶头,就让她背着吧,小熊也不信任别人,尤其是玲珑一直没有对它表示善意。 十二个人在崖上攀爬着,余下的女兵在原地休息,担忧的望着崖上的人。 之前她骑马就将手弄破了,这会儿更是疼痛难忍,但是为了司马晨,她忍了。 就在她精疲力尽的时候,崖上出现了一个山洞,周媛嫒没有犹豫,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就是不进山洞,也会掉下去,进了山洞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想得没有错,因为小熊一直很安静,没有表示反对。 玲珑拉住了她:“王妃,您等一等,让属下去!” 之前有太多的话没有听玲珑的了,周媛嫒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便由她去了。 她和十个女兵就站在了洞门口。 好一会儿,玲珑激动的跑过来:“王妃!我看见了王爷的军队!” 周媛嫒大喜,什么!军队! 她以为死了那么多人,不会有军队了,没想到还有。 便跟着玲珑往前走了过去,这个山洞却是打通的,也就是说,是这山崖的一个缺口,走到山洞的另外一边就是出口,只是有藤条在,需要爬下去。 周媛嫒往下看了一眼,那里真的是军队,甚至还能看见魑魅,只是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他们的双目都无神。 周媛嫒心一凛,不对,一定是有哪里不对!司马晨在那里?为什么只有魑魅和军队双目无神的待在那里。 应该是不认识人了,那自己下去,他会不会杀自己。 想到这里,便吩咐道:“我们下去,大家用汗巾将鼻子捂起来,他们定当是吸入了什么中毒了!” 那么多人的军队,不可能是吃了什么中毒,应该是迷烟之类的,周媛嫒小心的顺着藤条爬了下去。 魑魅很快就发现了这十个人,往这边靠近,眼里完全没有温度,对了,周媛嫒知道这是什么,是摄魂术! 阿绯教过自己摄魂术,想到这里,她拿出了手中的银针,快速的插进了靠过来的魑魅的脖子上,这是控制摄魂术的穴位。 魑魅一下就清醒了过来,见到眼前的人,欣喜道:“王妃,您怎么来了?” 周媛嫒有些激动,魑魅也在这里,这是不是代表着四郎也在! 便问道:“王爷呢!” 魑魅似乎是想不起来,也是,他被控制了嘛,但是很快便有一个士兵过来了,周媛嫒想插银针,但是被魑魅阻止了,或许这个小兵知道些什么。 那小兵虽然不认识周媛嫒,但是认识魑魅,这些日子就算是被控制了,还是被魑魅统领,便独自往前走。 周媛嫒知道危险,要穿过那片士兵的区域,万一有哪个士兵反目,就有要动手的危险。 但是还是跟着那士兵往前走,魑魅拦了一下:“王妃,让属下来!” 周媛嫒点了点头,也好,这些士兵都是认识魑魅的,自己只要跟在他身后便好。 但是这么多人跟过去有些不妥,便道:“你们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别让这些士兵发现你们,若是有人发现了,就将这银针想办法插进他的穴位,让他清醒。” 说完便要跟着魑魅一起去,玲珑这次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去,周媛嫒知道拗不过她,便没有反对。 好在那一片士兵虽然有不少的都围过来,但是没有动手伤害她们。 她们很顺利的便穿过了那篇区域,那小兵往前面的山洞去,魑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好像之前天天都要进去。 周媛嫒更是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说不定她的四郎就在这里。 看见山洞内的场景,周媛嫒目眦欲裂!因为司马晨确实是在这里。 但是他毫无血色的躺在这里,旁边一个女子见有外人进来了,生气的将那士兵扫在地上:“废物,要你们何用!” 周媛嫒不知道这个女的是谁,她只知道,躺在那里的,是自己的夫君,她的四郎,想到这里,便要扑过去。 但是被拿女子用手上的锦缎给拦了一路:“你是谁!敢动我夫君!” 周媛嫒大惊,什么?!夫君?! 怎么可能?四郎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对那女子道:“笑话,我是他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何时成了你的夫君?” 那女子笑道:“噢?那是他在外面的事情了,与我何干,在这里,他就是我的夫君!” 周媛嫒懒得和那女子废话,司马晨似乎是毫无生命的迹象,魑魅和那些士兵虽然被控制了,但是还是会本能的将司马晨守着。 小熊拉了拉那女子的衣摆,那女子便斥道:“原来是你将她们带进来的,不怕我杀了你吗?” 说完便一脚将那小熊踢了出去。 小熊呜咽了一声,似乎是很委屈,周媛嫒有些心疼,毕竟有了这只小熊,自己省了很多气力,便回道:“你何必跟一只动物过不去,让我去看看我夫君!” 那女子听到夫君二字的时候有些癫狂,看周媛嫒的眼神越加不善起来,尤其是在看见她的容貌的时候,这个女子竟然比自己还美。 她再次将手中的锦缎射向了周媛嫒,这次周媛嫒有准备,轻易就躲了过去。 那女子冷笑一声,也是,能闯进来,必定本事不凡。 便道:“能够躲过小绿和大花到这里来,倒是有些本事。” 周媛嫒发现之前在石头那里消失的女兵现在在这山洞里,并且似乎都是侍女,也被控制了。 周媛嫒却松了一口气,只要还活着便好。 玲珑冷哼道:“那恶心的大虫吗?被我们烧死了!” 那女子似乎是被激怒了,对着玲珑便动起了手:“什么!你们敢杀我的大花,它那么可爱,你们怎么忍心?” 周媛嫒想起那大虫吃女兵时候的样子,实在谈不上什么可爱,不过魑魅和玲珑将那女子缠住也好,她有了机会可以去到司马晨的身边。 至于那几个女兵就更不在话下了,两根银针的事情。 周媛嫒握住了司马晨的手,发现毫无温度,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温度,倒像是一个尸体。 脸色发青,嘴唇发白,而且有些干裂,周媛嫒心疼得不得了,她玉树临风,意气风华,杀伐果断的夫君现在像个尸体一样躺在这里。< 第两百零一章 以血换命 那女子见周媛嫒已经到了司马晨身前,便摆脱了魑魅和玲珑往这边来。 周媛嫒实在是不耐烦了,这些日子她的煎熬玲珑都看在眼里,能忍到这个时候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女子却不管这些,她只知道她夫君就要被人抢走了。 周媛嫒迎上了她的锦缎,但是用内力震碎了,变成一段一段的掉在地上。 那女子手上没了武器,她有些惊讶,没想到周媛嫒的武功如此厉害,索性耍赖道:“哪有这样的,人门来抢人家的夫君。” 周媛嫒气笑了,这女子的脸皮可真是厚:“莫非姑娘在这山谷中没人教你礼义廉耻?” 这是说她不要脸,连人家的夫君都抢,那女子也不傻,马上便听懂了。 叔可忍,婶不可忍!就算是没有武器也要和她纠缠到底,周媛嫒根本就不怕她。 这里有三个人,实在不行,自己就是以多欺少又怎么样? 那女子却改变了战术,不打了,拿出脖子上的骨哨,正准备要吹响。 魑魅道:“不好!” 便上前将她的骨哨抢了过来,这样这骨哨一吹响,外面的士兵便会冲进来。 虽然自己的武功对付那些士兵不在话下,但是那些士兵可都是自己人。 周媛嫒冷声道:“给我将她绑起来!” 魑魅和玲珑两个合力将那女子绑了起来,放在一边。 周媛嫒这才能仔仔细细的看看司马晨,这次阿绯没有跟过来,她的女儿还小,周媛嫒不想让她像兜兜一样,父母总是不在身边。 便自己掐住了司马晨的脉搏,发现几乎是停止了跳动,要不是她趴在他的胸膛上,还能听见微弱的起伏,她都要认为是不是死了。 那女子冷笑一声:“你能打赢我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救不活他!” 说完便不再看周媛嫒,倒是那只小熊靠近了那女子,用自己的舌头去舔她的手。 那女子似乎是不待见它,想将它挥开,奈何被绑住了手脚。 便骂道:“小黑,都怪你,要不是你,她们能这么快找到这里来?” 原来那熊真的是这女子驯服的,既然这些士兵进来这么久了,想必司马晨中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女子是根本就治不好他,还是不想治。 无论周媛嫒怎么唤床上的人,他就是毫无反应,那女子冷冷道:“我说你别喊了,他是听不见的。” 周媛嫒戾气丛生,狠狠的踢了一脚那女子:“给我说清楚,他中了什么毒?” 那女子也是个硬气的,见周媛嫒动手,她就是不张嘴。 周媛嫒也是着急了,这才会乱了手脚,那女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她倒是不急了,吩咐道:“玲珑,给我将她的头发一根一根的拔下来!” 这惩罚说有多重也算不上,但是绝对是一种折磨,那女兵被大虫一撮一撮的咬掉头发的痛楚,她只是奉还了千万分之一而已。 玲珑的嘴角抽了抽,王妃这方法可真毒,那女子却不以为意,拔几根头发算什么,天天梳头发还要掉几根呢。 但是很快她便后悔了,因为那种痛楚起初还能忍受,但是越到后来就不能忍受了,她咬牙道:“住手!我说!” 周媛嫒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玲珑则继续拔,山洞里时不时传来那女子的惨叫,直到周媛嫒觉得差不多了,才挥了挥手,转过身来定定的望着那女子。 那女子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玲珑的手法很迅速,她的一片头皮已经变成光秃秃的了,还隐隐有些发红,接触到周媛嫒冷森森的眼神,打了一个哆嗦,便道:“他被我的阿娇咬了,除了紫玉莲,无药可解!” 说完便得意的看着周媛嫒,谁不知道紫玉莲是赫赫的镇国之宝,现在两国正在打仗,想把它拿来救司马晨的命,想都不要想! 周媛嫒脸上的表情却是很颓败,紫玉莲在哪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赫赫根本就没有了,唯一的一朵都被自己用掉了。 玲珑问道:“阿娇是什么?” 刚刚问完,魑魅惊呼:“王妃小心!” 因为周媛嫒上的上方有一张很大的子,上头有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蜘蛛,之前进来的时候分明是没有的,这蜘蛛结的速度可真是快。 周媛嫒一个闪身就躲开了,这应该就是那女子口中所说的阿娇了。 魑魅快速的用剑去挑那蜘蛛,说知道那蜘蛛的速度更快,就像是通人性一样往那女子所在的方向爬过去。 周媛嫒很快便发现了,那女子在指挥蜘蛛,在地上捡了一截之前断掉的绸缎,往蜘蛛身上扔去。 那上面有那女子独特的味道,想必就是蜘蛛一时也分辨不出来,果然那蜘蛛有一瞬间的停顿。 就是现在,周媛嫒用剑将蜘蛛挑了下来,将它的触角砍掉一边,这个时候的蜘蛛已经是狂暴状态了,要是谁靠近,一准被咬,周媛嫒见石桌子上有两只碗,便拿了过来,让魑魅将那蜘蛛给装了进去。 使劲摇晃了一会儿,就倒在了那女子的身上,那蜘蛛果然是被放出来见人就咬,可怜那女子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那女子被蜘蛛咬了之后,脸色迅速的灰败下来,就是嘴唇也开始泛黑,但是她还是强撑着:“你以为我死了,你就高兴了吗?我能陪着他一起去死!而你!只能孤独终老!” 周媛嫒冷哼一声,她是不会让司马晨死的,之前在古籍上面看见过方子,但是也只是看过而已,从来没试验过。 但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周媛嫒让魑魅将司马晨抬了起来,叮嘱道:“玲珑,要是我死了,就将王爷好好的带出去,就说我去了赫赫,让他忘了我!” 玲珑和魑魅大惊,王妃这是要干什么?魑魅想也不想便要阻止,周媛嫒笑道:“你们也别太紧张了,我只是试试,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说完毫不犹豫的将司马晨的手腕切开一道口子,流出来的血没有多少温度,而且有些泛黑。 古籍上的法子,就是以血换血,既然他已经没救了,那就让自己的血液,去成全一个崭新的他好了。 这天下还需要他。 周媛嫒眼看着差不多了,狠狠心,将自己的手腕也割破,让两个伤口覆盖起来,运功将自己的血液小心的换至司马晨体内。 因为她记得古籍上有说,如果血液相排斥,就会有死亡的可能。 那女子在一旁看见周媛嫒的做法,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你竟然用这种方法?你知不知道你会死的!” 周媛嫒当然知道了,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司马晨去死,她做不到! 魑魅和玲珑更加心急,要是王妃有个万一,王爷该接受不了了。 但是他们两个也阻止不了周媛嫒。 就在这个时候,司马晨有了反应,周媛嫒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总算是有些反应了,这么说来,他不会死了。 想到这里,便要加强内力,将血液快速的过给他,只要他醒了,自己再想这么做是不可能的。 那女子在一旁便哆嗦边喃喃自语道:“疯子!你疯了!” 没错,她是疯了,当她看见司马晨毫无生命气息的躺在这里的时候她就疯了。 她现在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头晕目眩了,内力也有所减弱,但是司马晨随时要醒过来。 周媛嫒咬咬牙:“玲珑,你过来帮我!” 玲珑怎么敢?要是让王爷知道是自己将王妃送上了最后的死路,只怕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 但是她是司马晨的属下,是不可能看着他去死的,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上前去将自己的内力传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司马晨倏的睁开了眼睛,周媛嫒喜出望外,但是还是没有将停下来,她的嘴唇和脸色已经接近了,都是苍白的。 司马晨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安安,你在做什么?快住手!” 周媛嫒怎么会住手,她好不容易让司马晨重新对她说话了,怎么可以住手? 司马晨见她不听话,也顾不上自己现在还是虚弱的身子,强行运功将周媛嫒弹开。 接下来的一切周媛嫒都不知道了,因为她晕了过去。 四周的一切都是黑暗的,她觉得太累了,身体里的血迹好像都已经流干了,自己是会死的吧? 也不知道四郎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责怪自己?周媛嫒在昏过去之前这么想着。 但是她没有听到司马晨的回答。 司马晨只要是醒了过来,恢复就不是问题,至于外面的那群士兵,只要那女子还不死,就有方法恢复。 那女子惊喜的看着司马晨:“相公,你醒了!快救救我!” 司马晨没有看那女子一眼,他的眼里现在只有那个傻女人,那是他孩子的母亲,是他的妻子。 他快步走至周媛嫒的身前,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魑魅和玲珑跪在地下:“主子,王妃都是为了救您啊!” 司马晨当然知道了,只有他的安安,才会这样豁出自己的命来救他。 那女子见司马晨读周媛嫒小心翼翼的态度,心就凉了半截,但是她做错了什么,她就该死吗? 想到这里便声嘶力竭道:“相公,你快救我啊!”<b 第两百零二章 醒来 司马晨小心的将周媛嫒放在榻上,走到那女子身前:“你想要我怎么救你?” 那女子见司马晨还是愿意管他的,便喜极而泣:“相公,我就知道你还是愿意救我的,那女子的血,她的血可以救我!” 这话说完,整个山洞都安静了下来,想用周媛嫒的血救她? “阿冉,那是我的妻子!”司马晨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那女子却癫狂了:“她是你妻子,那我算什么?” 司马晨不再理会那女子,走至周媛嫒的床边,将她抱了起来,好在身体还是温热的,呼吸也还正常,只是有些虚弱,玲珑递上一颗药丸:“主子,给王妃用一颗吧,她毕竟失血过多!” 那名唤做阿冉的女子却笑道:“给她吃什么也没用了,她会死的!” 司马晨脸上的表情这才有了一丝波动,但是还是接过了玲珑递过来的药丸,他不相信周媛嫒会死! 因为他已经替她把脉过了,并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脉搏,好像只是单纯的失血过多而已。 他没有想太多,如果是一个常人,说不定是真的要死。 但是周媛嫒曾经服用过紫玉莲,可以解百毒,所以才不需要她将全部的血液都输送给自己。 他不敢想象,是不是自己晚醒来一会儿,这个傻女人就要让自己死去。 好在一切还来得及。 司马晨淡淡道:“她的生死你不用管,将外面士兵的解药交出来!” 那女子说话已经越来越困难了:“既然我要死,那么,他们就陪葬好了!” 司马晨带着军队进来的时候就被门口的绿石头损伤了不少士兵,但是庆幸的是,那些士兵并没有死去,而是来到了这里。 但是那些花海里的士兵就不一样了,折损严重,还是阿冉将司马晨的军队引了过来。 可能是在峡谷中待得时间久了,这里有女子的存下,他竟然也没有感觉到奇怪。 直到那女子将他的军队从花海中救出来,到了这里,又被迷了心智。 起初他为了让她给士兵解毒,被迫和她成亲,但是她言而无信,司马晨觉得无需再相信这女子了,便要杀了她。 阿冉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到这山谷中的,但是她知道起初她不是一个人。 是她的父亲带她来到了这里,但是没有多久便被这山谷中的瘴气所伤,去世了。 就留下了阿冉一人,她常年寂寞,就和动物为伍。 峡谷门口的绿石头,是她父亲在的时候设下的陷阱,大花,也就是花海里的大虫,是她从沼泽里召唤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会召唤,她的父亲似乎是苗疆人,或者和苗疆人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总之留下的书籍都是一些秘术。 用这些书籍,她种下了那片花海,如果平时没有人碰触,那么大花也会安心在花海里。 但是一旦碰到了鲜血,就会开得越发妖艳,尤其是大花,只要接触到了人血,就会便得更加残暴。 这些都是她花了心思培养的,那日大军触动了机关,她知道峡谷里来了生人,并没有感到害怕。 没有人能体会她的寂寞,十几年来一个人呆在峡谷里,最多就是和大黑熊说说话,大花一直很懒,压根就很少理她。 大黑熊她从山洞发现的时候,还是一只驯服不化的母熊,但是和她一样的孤独。 她一眼就爱上了司马晨这个男人,所以千方百计的将他留下来。 她并不介意他是否有妻子,因为只要在这山谷里,就是她的,山谷里没有她不熟悉的东西。 有一种感觉叫做占有欲,她就是一个有占有欲的人,她想将这个一眼就爱上的男人据为己有。 但是他武功是在是太高了,她根本就打不过,只好给军队下迷烟,这样,司马晨怎么样也会留在自己的身边了。 就在他们成亲那一天,大黑熊带着几只小熊过来了,她是自己在这山谷里唯一可以说说话的动物,成亲当然要在场。 只是司马晨让自己先将将士的毒给解了,怎么可能? 她很害怕,要是将将士的毒给解了,是不是司马晨不需要自己了,她又要一个人在这山谷里孤独几十年。 所以她食言了,没有给将士解毒,所以司马晨对她动手的时候,她也没有很多惊讶,并且不打算还手。 只是她不还手,却并不代表没有别的东西袭击。 比如她养的蜘蛛阿娇。 阿娇是她从外面带进来的,陪在她身边很多年了,它的毒,除了可解万毒的紫玉莲,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当司马晨倒下的时候,她没有慌乱,倒是送了一口气,也好,这样你就可以留在我的身边了。 可是她死也不会想到,最后,她的生命也交代在了这山洞里。 她以为她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是和司马晨一起老死,或者跟着他一起出去。 所以现在的看见司马晨的样子,她笑道:“你尽管带她走吧,这些士兵就留下陪我好了!” 司马晨看着周媛嫒的眼神变得很柔和,说出来的话对另外一个女人来说却是致命的:“没有了她,谁的死都和我无关!” 阿冉大惊,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孤苦的女子罢了,在这山洞里十几年,好不容易有人打破了她的寂寞,一个两个,却是要她的性命。 她绝望的笑了两声:“也罢,你走吧,解药就是山洞里的泉水。” 说完便晕了过去,之前司马晨陷入昏睡许久的时间,魑魅和玲珑听了她的话之后,便去外间给士兵解毒了。 那只小熊却待在周媛嫒的手边。 等山洞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司马晨才将周媛嫒抱了起来:“安安,你醒醒,不要睡太久了,我等着你回家!” 周媛嫒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因为她又梦到了前世,本来已经有些记不清楚的事情,渐渐清明起来。 尤其她最后见到了明珠。 很奇怪,明珠死的时候分明就还是一个婴儿,可是梦里那个美丽的小女孩,她就是觉得是明珠。 明珠唤她:“母亲,没有明珠,你过得很好。” 就是这样一句淡淡的话语,让周媛嫒潸然泪下,明珠是她唯一的遗憾了。 她想上前抱住明珠,但是她一直就像是幻象一样,一走进就消失。 她只好道:“明珠,母亲很想你!” 明珠的情绪却突然失控了:“你撒谎,你根本就没有想我!” 周媛嫒慌了,她怎么不会想自己的女儿呢,便问道:“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母亲?” 明珠脸上的笑容很诡异,但是周媛嫒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只希望明珠不要责怪自己就好。 只听她说:“要是真的想我,就留下来陪我好了!” 周媛嫒丝毫没有犹豫:“好好好,母亲留下来陪你!” 司马晨见周媛嫒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倒是额头上的汗水多了起来,脸色越来越苍白,心知不能让她再睡下去了。 便不停的喊了喊:“安安,快起来!” 周媛嫒本来答应的好好的,要在这里陪着明珠,但是司马晨的声音从哪里传过来,她晃了一下神。 对了,这不是明珠,明珠已经死了,四郎和兜兜在等着自己回去,周媛嫒看明珠的眼神都陌生了起来。 她在寻找声音的来源处,她知道,那是司马晨在唤她,不能留在这里。 倏的,明珠的眼神变得恶毒起来:“你骗我!你还是要走!” 周媛嫒都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了,只知道明珠的面容狰狞,和孙尚文死的时候很像,她不免有些害怕,但是司马晨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而且,自己的身子也开始摇晃起来。 接着便不受控制的醒了过来,周媛嫒嗡声嗡气道:“四郎,你别摇了,不然我又要昏过去了。” 司马晨听见周媛嫒的声音,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周媛嫒摇了摇头,她只是失血过多,有些晕,不过自己不是应该要死的吗?为什么没有? 想到这里便迷茫的望着身后的人。 司马晨看着她的眼神就气不打一处来,点了点她的额心道:“谁让你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救我了?要不是你服用过紫玉莲,这会你让我和兜兜怎么办?” 说完便将周媛嫒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他实在是承受不起失去周媛嫒的痛苦。 周媛嫒虽然被箍得很紧,但是知道司马晨正在生气,也不敢反驳。 其实她想错了,司马晨怎么会生她的气呢,他只是心疼罢了。 司马晨问道:“我们必须要出去,不然外面要乱,能支持住吗?” 周媛嫒点了点头,知道必须要出去,在这里不知道外面的事情,虽然安逸,但是却不能不担忧外面的百姓和国家。 尤其是不知道赫赫有没有攻打南城关,虽然有周延年坐镇,但是到底比连晋技差一筹。 正好这个时候魑魅和玲珑也将士兵的毒解得差不多了,司马晨将周媛嫒抱了起来,准备出去。 周媛嫒看见倒在地上的阿冉,便问道:“这女子说你是她相公。” 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司马晨有些为难,但是好歹她也是大军的救命恩人,便吩咐道:“找个士兵把她带出去。” 他现在没有时间和周媛嫒解释了,他也相信周媛嫒不会胡乱猜测,所以便放心的带着士兵出去了。 出去有小熊带路,比进来的时候好多了,至少是没有人再无辜送掉性命了。< 第两百零三章 速战速决 顺着之前的路,先和女兵汇合,小熊很快便将他们带出了谷,周媛嫒想将小熊带走,但是又担忧大黑熊会不同意。 虽然她并不懂大黑熊的语言,小熊也十分乖巧,将周媛嫒送到出口,便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山洞。 但是等待周媛嫒和司马晨的却远远不是宁静,因为现在山谷八百米开外,有一群士兵在驻扎。 仔细看了看,有赫赫的和大顺的,现在僵持不下。 见司马晨出来了,连晋倒是一惊,他是知道周媛嫒去了回龙谷的,多少次控制不住自己要进去找她,但是连珺在这里,是不会让他胡来的。 所以他便一直守在了谷口,连珺这次是御驾亲征,见司马晨出来了,丝毫不给他喘气的机会,便下令道:“给我活捉宸王和宸王妃!” 说完赫赫的士兵便一拥而上,司马晨飞身而起,将周媛嫒交给了在外守候的周延年。 他起初被周媛嫒打昏过去后,醒来暴跳如雷,但是被看的紧,不能进去寻找,现在见周媛嫒平安出来了,高兴是高兴,但是这脸色为什么这样的差。 但是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司马晨的身体也才刚刚好,不是作战的好时机。 王将军带着士兵在和赫赫的士兵周旋,司马晨也知道现在不是作战的好时机,便带着大军往南城关撤退。 连珺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可不是连晋,还在乎着什么儿女情长,他只知道要为太子妃报仇。 周媛嫒勉强能自己保护自己,她现在身边的女兵和暗卫保护她撤退到南城关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况会拖后腿,所以没有坚持要留在这里。 司马晨知道今日这一战不可避免了,魑魅带领的军队之前被地域所困,现在打仗却是没有问题。 连珺想亲自去和司马晨过招,他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一定打不过自己。 但是连晋抢先了一步,他拖住了司马晨的脚步:“我们也该做个了断了!” 司马晨嗤笑道:“早该如此!” 两个人便打了起来,内力都是不相上下,这一仗打起来不容易。 周媛嫒离开战区便将暗卫和女兵都遣了回去,司马晨现在是南城关的顶梁柱,不能倒! 她则抢撑着在镇守城门,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很快便得心应手了。 即使是司马晨元气大伤的情况下,连晋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连珺让并没有亲自去战斗,他站在战车上看着远处的情况。 看见连晋那边的战况并不乐观,沉声吩咐道:“把朕的弓箭拿过来!” 将士很快便将弓箭递了过来,因为两个人在打斗,很容易误伤,连珺也不着急,瞄了半天才将箭射了出去。 司马晨躲过这一箭,但是连晋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战场上刀剑无眼,谁能保证没有误伤的呢。 连晋的胳膊被轻轻擦伤了,战场上放冷箭的是常事,但是他没想到那是他大哥放的。 周延年很快便支援了过来:“王爷,交给属下吧!” 司马晨点了点头,没有拒绝,自己的兵马都是刚刚从回龙谷逃出来的,兵困马乏,只有想个办法来快速结束这场战争了。 连珺吩咐道:“射箭!” 那副将劝道:“皇上,那边还有赫赫的士兵啊!还有晋王爷也在那边!” 连珺没有犹豫,那副将也不敢法抗,让弓箭手准备,这样会造成大量伤亡,并且不分敌我,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办法。 但是却是战场上最有效的方法,司马晨迅速往连珺的身边靠近,暗卫都围过来掩护。 现在的状况是只要越靠近连珺,便越安全。 战场上的将士经过第一轮箭雨,已经死伤一小部分,连晋大惊,大哥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不顾赫赫将士的生死,不顾自己的生死了吗? 容不得他所想,因为连珺已经吩咐要发射第二轮箭雨了,好在有了之前的经验,不再猝不及防,王将军准备了盾牌。 司马晨已经越来越靠近连珺了,最后飞身而起,直接上了战车,将连珺抓去了自己的阵营。 并用内力喝道:“赫赫战士听令,你们皇上在此,退兵三十里,派使臣来接!” 连晋大惊,呵斥道:“司马晨,放了我大哥,我愿意替换!” 司马晨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倒是周延年搭理他了:“我说晋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放箭的时候可没记得你是他弟弟!” 这话虽说有些挑拨离间的嫌疑,但是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但是相对于十几年相依为命的两兄弟作用却是不大。 连珺冷哼一声:“小七,你不必管我了,杀了他们!” 接着更是命令赫赫的军队:“赫赫的战士们给我听着,杀光大顺的士兵,以后晋王就是赫赫的皇帝!” 说完便自己撞向了司马晨手中的剑,好在司马晨早就察觉到了连珺的决绝,所以没有伤到性命。 但是就是沉静如司马晨也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就这么想死?” 连珺并没有回答,倒是连晋看见他受伤了,有些慌乱:“大哥,你到底想做什么!” 连珺的反常就是司马晨都察觉到了,更何况是连晋。 没错,连珺就是一心求死,赫赫需要一个战神,但是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战神,只有自己的死才可以唤醒他。 连晋很快就知道了连珺的意图,他实在是不敢相信,他最爱的大哥,竟然用这种办法来逼自己。 司马晨有些不耐烦,将连珺绑了起来:“连晋,还打不打!”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下次等大顺的军队修整好了再打除了两败俱伤,不会再有更好的结果了。 但是也不能不顾连珺的生死。 连晋将手中的兵器放下道:“不打了!休战!” 连珺气得脸红脖子粗!奈何被绑住了手脚,就是嘴巴也被堵上了。 因为他说话吓死人,司马晨怕出什么幺蛾子,把嘴也堵上了。 连晋看见连珺被绑住,双目圆睁的望着自己,斥道:“大哥,你给我消停些!” 这是王爷该对皇上说的话吗?赫赫的将士都抖了抖,皇上回来之后不会找王爷的麻烦吧! 但是司马晨却发现一个不一样的事情,因为连珺没有不高兴,脸上的表情反而平静了下来,如果司马晨没有看错,他脸上那是一种放松的表情吧! 看来连珺有受虐的倾向,司马晨命人将连珺带着往南城关方向撤去。 赫赫那边只能派一个使臣跟着,他可没兴趣杀了连珺,连晋现在看在安安的面子上还不会狠下杀手,要是被连珺搅和了,肯定会往死里打。 连珺很久没有听见连晋这样和他说话了,自从太子妃,哦,不,现在的皇后死后,一直就很沉闷。 对自己的命令也从不违抗,只是多少有些不一样了。 刚刚呵斥他的那一声才是真正的小七! 周媛嫒在城楼上一直坚持守着,就怕赫赫有两手准备,派人来攻城。 好在一直相安无事。 远远看见大顺的军队回来了,便站直了身子,那骑马走在最前面的可不就是司马晨嘛。 周媛嫒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往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去,之前士兵就放在这里了,她一直不肯坐。 司马晨远远就看见了坐在城楼上的人,眉头都皱了起来,安安怎么没有去休息? 想到这里又有些内疚,她这样刚刚生完孩子就跟着自己这样操劳,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改天要找刘大夫来好好给她瞧瞧。 边这样想着,就快马加鞭往城楼赶过去,周延年早就见怪不怪了,他就是给司马晨擦屁股的命。 周媛嫒还没有从疲惫中缓过神来,便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司马晨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往居住的地方运功飞去。 周媛嫒就是觉得累了一些,阿绯已经等在那里了,她早就过来了,只是周媛嫒已经出发了。 王将军和周将军都不让她前去,她就只能在这里候着了。 司马晨丢下一句:“什么补血,给王妃来一套!”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将周媛嫒抱回了屋子,剩下目瞪口呆的阿绯。 补血?怎么了?王妃因为什么而失血过多吗? 顾不上多想,她赶紧去厨房忙活了。 司马晨已经是疲倦之极,两个人顾不上梳洗,互相拥抱着沉沉睡去。 就是周延年来询问连珺的安置也没有见到,只好先自作主张将他安置在了自己的府邸,总不能让人家一国之君去吃牢饭吧! 等到两个人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了下来,司马晨经过了休息,已经没有大碍了,精神完全恢复。 周媛嫒倒是觉得头始终有些晕。 司马晨亲自将她的手上了药,重新包扎了一遍。 阿绯的补血大餐也上来了,不过这可苦了周媛嫒。 因为就是粥也是补血养气的红米粥,更别说那些黄豆炖猪脚,猪肝之类的。 她最不喜欢吃猪肝了,但是在司马晨的监视下,硬是老老实实的吃了半盘子的猪肝。 要是让阿绯这么倒腾下去,自己只怕会比生孩子的时候更胖吧,周媛嫒这么想着,但是不吃是不行的,看司马晨那副样子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膳后阿绯还体贴的上了红枣枸杞茶,她观察过了,周媛嫒看起来确实是起色不太好,但是她还没有机会来把脉,只好按照司马晨的吩咐做了一些。< 第两百零四章 还是一死 司马晨抱住了周媛嫒,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安安,你不想我吗?” 周媛嫒的脸瞬间就红透了,怎么能不想,自从兜兜生下来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同过房。 但是让她说想,她又说不出口,只是她有件事情必须要告诉司马晨:“四郎,我们再生个孩子吧!” 司马晨当然是没有不乐意的,但是生孩子太恐怖,他也不想让她再受那个苦。 便道:“怎么了?咱们不是有兜兜吗?” 周媛嫒思索了一番,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说他会不会生气,可是她不能看着纪家绝后。 咬咬牙道:“咱们生个孩子给纪老太爷抚养吧!” 良久,并没有等到司马晨的回话,她有些不安,四郎是不是生气了? 便想转身看看司马晨的表情,可惜被箍得太紧了,并不能动弹。 司马晨察觉怀里的异动才出声:“恩,好,都听你的!” 说完便开始手脚不规矩起来,周媛嫒都顺着他,两个人许久未见面,自己又提出了无理的要求,都是司马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长夜漫漫,**苦短。 当周媛嫒得知司马晨将连珺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用过早膳之后了。 她曾经去过赫赫,连珺是连晋的大哥,加之因为自己的缘故,上官氏惨死,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看。 所以在司马晨出门后,她果断带着阿绯去了周延年的府邸。 周延年倒是还没有出去,不过那画面让周媛嫒也吃了一惊,因为他竟然将连珺五花大绑坐在椅子上,让丫鬟服侍他喝茶,他自己则在一边和他闲聊。 让周媛嫒惊讶的是,连珺的脸上竟然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很享受。 连珺在看见周媛嫒来的一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她也不在意,连珺对自己有恨是应该的。 周延年迎了上去:“我都还没去找你的麻烦,你这就送上门来了!” 周媛嫒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将他敲晕,独自进回龙谷的事情,便笑道:“可不是,我这就送上门来给大哥骂了呢,有什么训示,只管说!” 周延年一噎,他只是说说而已,只要周媛嫒还平平安安的站在这里,他是舍不得多加责备的。 周媛嫒越过自家大家往连珺的身前走过去:“皇上,可还习惯?”说完便后悔了,谁会习惯五花大绑的坐在这里。 果然,连珺的表情更臭了,他本就不待见周媛嫒:“果然是个不会说话的!也不知道小七看上了你哪一点!” 周延年是知道这件事的,他妹妹确实是长得漂亮嘛,便笑道:“那是,我妹妹天姿国色,自然不是赫赫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周媛嫒嗔怪的看了一眼自家哥哥,吩咐道:“来人,给我松绑!” 周延年本想要阻止,但是想着有自己在,自家小妹也有些防身的本领,应当无碍,便示意下人上来松绑。 倒是连珺诧异的望着周媛嫒:“你就不怕我跑了?” 周媛嫒笑道:“你不会的!” 连珺冷哼一声,从丫鬟手中拿过茶水就喝了起来。 他和周媛嫒没有什么话要说,要不是看在小七对她的心意上,他恨不得杀了她替自己的妻子报仇。 就在室内安静的时候,下人来报:“将军,王爷来了!” 周延年哀嚎一声,王爷可是无事不登三保殿啊,这次来肯定是因为自家妹妹在这里,亲自来抓人来了。 收到周延年哀怨的眼神,周媛嫒面上一派淡定,心里却有些甜蜜,她恨不得不管这天下,日日和自己心爱的人黏在一起。 司马晨早上去处理了一会儿公务,要不是魑魅提醒他还有阿冉的事情没有解决,他早就回去陪周媛嫒了。 是绝对不可能用周媛嫒的血来救她的,只好将她交给了刘大夫。 周媛嫒也不是不过问这件事情,只是现在不是时候罢了。 司马晨见连珺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完全没有身为俘虏的自觉,更加没有了昨日要自刎的那个样子。 倒是笑道:“现在没人绑着你,不自杀了?” 连珺只觉得这两夫妻真是一样的不说话,难怪会在一起,并不理会司马晨。 他也没指望连珺会跟他说些什么,只是丢下一句:“连晋来接你了,你走吧!” 说完便揽了周媛嫒往外走去,送他出城的任务就只有周延年了。 上了马车之后,司马晨的脸色便不太好看了,他在思索这件事情要怎么告诉周媛嫒。 周媛嫒很快便看出了他不高兴,难道是为了自己来这里看连珺的事情?不对!他不会的。 正当她想问的时候,司马晨看着她的眼睛道:“安安,父皇将兜兜接进了皇宫。” 周媛嫒大骇,皇宫那是什么地方,简直就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就是九五之尊也被皇后算计了,她的兜兜还那么小,还不会保护自己,怎么能去皇宫。 她一下子就凌乱了,抓住司马晨的手道:“四郎,你快给父皇写信,让他把孩子送回来,我们改日一起带兜兜去看他!” 司马晨也不知道顺元帝这是唱得哪一出,但是上京确实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但是为了让周媛嫒安心,还是劝道:“我想父皇应当是想念兜兜了,再说了,岳母也在呢,不会出事的!” 母亲回了上京?周媛嫒也是现在才知道。 两个人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城楼上,不看着连晋将连珺接出城总是有些不放心。 要知道回龙谷一战,可是死了不少人的,城楼将士岂会轻易放过连珺。 果然,城楼上的将士纷纷跪下道:“王爷!请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司马晨良久没有言语,连珺确实该死,但是现在恐怕不是时候。 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大,就在连晋带着连珺出城的时候,无数冷箭从四方射过去,连珺很早就察觉到了危机,虽然连晋武功高强,但是箭可是不长眼睛的,他将连晋牢牢抱住,承受了所有的弓箭。 司马晨叹了一口气,他已经竭力制止了,没想到战士们的仇恨会这么深。 也是,在回龙谷花海阵的时候,死了多少士兵,且死状惨不忍睹,不将他杀了,怎能泄愤。 周媛嫒惊呼一声,慌乱的抓住司马晨的衣袖:“四郎,你快喊将士们住手啊!他不能死!” 司马晨牢牢将周媛嫒揽在怀中,但是却并没有让将士住手。 周媛嫒这才察觉,原来这个结果他早就知道了,现在只是让自己接受事实,赫赫和大顺势不两立! 连珺被射成了一个筛子,连晋依然毫发无损,他的耳边只回响着连珺的话:“小七!赫赫就交给你了!” 然后一直将连晋往外面护着走,直到他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周媛嫒再也看不下去了,用内力喊话道:“给我住手!再敢违抗军令,杀无赦!” 这才停止了冷箭,连晋好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想将连珺抱起来,但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他浑身上下插满了箭。 周媛嫒不忍再看,要离开城楼,听见连晋撕心裂肺的吼叫,心痛如绞,他也被逼到这个份上了吗? 司马晨没有让她继续留在城楼上了,连晋自然会有人放他走,他是个好的对手,比起赫赫那些未成年的皇子,值得自己一战。 据说那日,连晋将连珺身上的箭都拔了出来,满身是血,将他背回了赫赫,即刻登基。 并在登基第二日,对大顺下战书,城外三十里,生死一战! 司马晨没有拒绝,这边的将士已经修整好了,是时候来个了结了,顺元帝的身体自从被皇后下毒后,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上京需要他回去主持大局。 殊不知,现在他们所想的顺元帝正好奇的看着襁褓中司马兜兜。 他本来心里存着一丝疑虑,会不会是四郎怕自己为难四儿媳,没有子嗣在皇家可是大忌,必须要纳妾,而在哪里领养的孩子,冒充皇孙。 现在看了才发现,这孩子和司马晨小时候真是像极了,又听见派去的嬷嬷说了当时生产的情况,这才对兜兜打消了顾虑。 不过他还是对皇后的话耿耿于怀,他没有怀疑皇后骗他,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他对这个孩子宠爱得不得了,接过来的第一天就被封为宸王世子,放在皇宫亲自看着。 嬷嬷也是之前派去江淮的人手,沈氏也在皇宫住下了,虽然外命妇是不能在皇宫过夜的,但是规矩不是人订的吗?皇帝就是规矩。 但是他很不认同兜兜的小名,说是自己的小皇孙怎么能取一个这样的名字,要是被朝野知道了还不得被笑话。 所以他自己不唤兜兜,只唤湛儿,也不许沈氏唤兜兜,都要改口唤湛儿。 沈氏本来是不想留在皇宫的,规矩太多了,但是为了兜兜不被伤害,她只有亲自在这里看着了,皇帝是肯定不允许她将孩子带去武安侯府的。 说起武安侯府,之前杀戮太严重了,现在顺元帝赐了别的宅子给武安侯府,说是住在那里晦气。< 第两百零五章 战前 明日便是大战的日子了,周媛嫒有些不安,她也想上战场,但是被司马晨给制止了。 但是她觉得有些不安,这时候,士兵来报:“王爷,焦山先生回来了!” 司马吃呢大喜过望,有了焦山先生在,胜算又多了一分,之前西城关之后,焦山先生就出去游历了。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回来了,无非是如虎添翼,周媛嫒的心这才放下了些。 但是想到明日不是连晋死,就是司马晨亡,怎么也不能睡下。 司马晨也装作不知道,安慰多了,她反而会怀疑的更多。 周媛嫒索性披了衣裳出了大帐想四处走走。 却碰见了在河边垂钓的焦山先生:“先生,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息?” 阳子敬看了周媛嫒一眼,笑道:“王妃,要坐下聊聊吗?” 反正也睡不着,周媛嫒没有拒绝,在阳子敬身边坐下来:“倒是少见有人晚上钓鱼,先生真是雅致!” 她对阳子敬的名声早有耳闻 ,但是司马晨处理军务的时候自己一般不会插手,和他身边这位幕僚见面的机会倒是很少。 阳子敬笑道:“王妃是在担忧明日王爷的安危吧!” 周媛嫒点了点头,但是还是笑道:“有先生在一旁辅助,我不担忧!” 阳子敬并没有做声,并且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她也不要说话,这是鱼要上钩了吗? 果然,鱼竿突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果真是一条大鱼上钩了。 他却并没有将鱼收上来,那鱼竟然逃脱了去,周媛嫒有些好奇,他明显是故意将这鱼放走的。 但是这些谋士的性格就是这样,周媛嫒并没有表示好奇。 阳子敬暗暗点了点头:“王妃不好奇在下为何将鱼放走吗?” 周媛嫒笑道:“先生这样做自然有先生的道理!” 她并不喜欢对什么事都刨根问底,更何况这还不是什么大事。 阳子敬却突然变了脸色:“王妃对王爷的事情也是这样不关心吗?” 这变脸的速度,好在周媛嫒也算是经历的多了,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先生多虑了,王爷的决定我看在眼里,若是不对,我自会提醒。” 阳子敬也只不过是试探罢了:“王妃可知道天下之主?” 周媛嫒这才将自己平静无波的眼神从黑沉沉的湖面收回来:“先生是说一统天下?” 阳子敬点了点头,赫赫国的存在太危险,光打败还是不行,必须要灭掉,才能让天下的子民安心。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统一一个朝代是让百姓将安稳日子维持更久的最佳办法。 一将功成万骨枯,想呀创立一个朝代,需要牺牲多少将士的生命,若是百姓流离失所,更是一个君王的罪孽! 早在周媛嫒看见西城关的兵马的时候,她就知道,司马晨有这样的心思。 赫赫虎视眈眈,要不是连晋的阻止,恐怕早就战火燎燃了吧,只是现在连晋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周媛嫒觉得这个世界需要救赎,但是谁又来救赎她的四郎呢。 天下这么重的担子。 阳子敬道:“王妃却歇着吧,王爷会平安的!” 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吗?据说焦山先生有日观天象的本事,是不是观察到了什么才这样对自己说呢。 但是他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周媛嫒也没有多问,起身便想要走:“先生也早些歇着,明日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阳子敬点了点头,眸子里有了一丝星光,待周媛嫒走出了三两步才叫住她:“王妃,在下有事相求!” 周媛嫒止住了脚步,回头望了他一眼:“先生请说!” 阳子敬并没有上前几步,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但是他的话还是清晰的传到了周媛嫒的耳中:“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请王妃保住自己的性命,没有你,王爷只怕会嗜杀成性!” 周媛嫒一惊,这算是他透漏天机吗? 她本来还想再问几句,但是他已经自顾自的走远了,周媛嫒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直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在想什么?” 周媛嫒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司马晨用自己的披风将她牢牢的裹在自己的怀里。 想着明日的大战,她有些睡不着,也知道司马晨并没有入睡,没有转身,只是嗡声嗡气道:“四郎,要是我在回龙谷死了,你会怎么办?” 良久没有听到司马晨的回复,周媛嫒正准备转过身子,却被他牢牢的箍住,无法动弹,但是耳边的话却那么清晰有力,却也让她顿时湿了眼眶:“回龙谷不会有人生还!” 她顿时有些知道阳子敬的意思了,他是需要自己留在他身边,一个帝王,终究是不能在百姓心中留在嗜杀成性的形象。 若不然一个左右帝王的女人,总是不被待见的,就像元妃! 周媛嫒柔声道:“四郎,咱们回去吧!” 司马晨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往大帐走去,旁边的士兵就是眼神也没有给一个。 周媛嫒也早就见怪不怪了,他总是这样大胆,羞怯这样的表情很显然已经不适合用在他们之间了。 大帐内的灯火摇摇晃晃,司马晨将她轻轻放在了榻上,很快便自己便覆了上去。 察觉到他火热的身子,虽然觉得在这个时候有些不合适,但是还是不忍心拒绝他,总是想顺着他。 便主动攀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轻轻的印上一个吻。 这种事当然还是男人主动的好,他按住周媛嫒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她喘不过气力,嘤咛了一声,司马晨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唇。 周媛嫒缓过气来,便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将烛火熄了!” 司马晨低低的笑了两声,挥了挥手,大帐内便一片黑暗。 大帐内的烛火能让室内的影子被外间看得清清楚楚,周媛嫒将才也是被哄得迷了心智,才会忘记这茬,想到日后还要在将士们面前露脸,便臊得很。 捶了一把他的胸膛:“都怪你!” 司马晨脸上笑意未减,开始动手解她的衣服,并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娘子不是要生孩子吗?专心些!” 外面这么多士兵呢,要是自己忘情发出了什么声音,那多难堪呀,便回了句:“四郎,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应付赫赫呢!” 司马晨似乎丝毫不将赫赫放在眼里,连珺是自己找死,他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下场,还是要跟着来,他是诚心挑起战火的。 但是周媛嫒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连珺死在了大顺士兵的弓箭之下,说没有一点怨恨是不可能的。 毕竟她的性命是赫赫的镇国之宝救回来的,连晋什么也没有做错,他只是爱上了她,便接连失去了两位至亲。 周媛嫒有些心疼连晋,但是也知道只是立场不同罢了,阿璟也是因为自己而死,真的要都离开自己吗? 想到这里,她有些紧张的抓住了司马晨的手。 司马晨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故作轻松的咬了一口她的唇:“娘子也太心急了些,还不专心!” 周媛嫒不管不顾撞入他的怀里,四郎会不会离开自己?不会的,阳先生暗示过自己了,他是天下之主。 放松下身子,她才察觉到司马晨将才说了些什么,羞涩的回道:“你瞎说什么呢!” 见她的情绪好了些,司马晨更加卖力了,只有让她更加累,才不会胡思乱想。 周媛嫒起初还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后来索性被折磨的昏了过去。 司马晨见身下的人睡了过去,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便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稍稍假寐了下,便被叫了起来。 本来不想让周媛嫒醒来的,但是大军出发需要吹响号角。 就算是这样,她醒来的时候,大军也已经开始出发了。 周媛嫒忍住身上的疼痛,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自己穿戴整齐,匆匆跑出大帐,也只是看见远处高头大马上的背影,并且越来越模糊。 有人在身后唤她:“王妃,外头风大,快回去歇着!” 这声音有些熟悉,周媛嫒回身看了看,竟然是小五! 小五竟然到南城关来了。 小五跑了过来,看得出他比以前的步伐更加沉稳了,这几年没有白锻炼。 他笑道:“王妃,王爷让小的跟着您,保护您的安全!” 说起来小五的武功还不如自己呢,周媛嫒笑了笑,只怕是看这孩子太小,不忍心让他上战场吧。 她的身边不缺人保护,司马晨肯定是将暗卫留给了自己。 想到这里,便唤了声:“麒麟!” 麒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两人身边l:“王妃,有何吩咐?” 周媛嫒问道:“留下了多少暗卫?” 麒麟道:“一百零八名!” 暗卫有多少人数,周媛嫒很清楚,他竟然留下了这么多人给自己。 本想让那些暗卫全部去前线保护司马晨,但是想到阳子敬的话,便道:“留下二十名暗卫,其余全部去前线保护王爷!” 麒麟有些犹豫,王爷可是下了死命令的,但是周媛嫒的眼神摆明了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罢了,好在王妃没有说要暗卫全部都走,至少还有二十名不是吗?要是赫赫有人偷袭,也不至于孤立无援啊。 想到这里便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周媛嫒知道他是去调遣人手了。 倒是小五很羡慕:“王妃,您说我什么时候也能练就这样的身手,时刻在王爷身边呢?” 果然是个孩子,周媛嫒笑道:“快了!” 说完便进了帐子,她虽然很困,但是这个时候是绝对睡不着的,只能独自在书案后看起了兵书。< 第两百零六章 挟持 即使是在书案后面看书,但是心一直无法平静下来,直到室内出现一个黑衣人,周媛嫒知道赫赫会派人来抓自己,但是没有想到过这个人会是连晋。 他现在不是应该指挥战争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出现的悄无声息,但是周媛嫒身边的暗卫也不是毫无察觉。 周媛嫒更是不能让自己被抓去赫赫,会让司马晨被拖累的。 但是连晋脸上毫无表情,和之前的感觉不同,他看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温度。 他是责怪自己的吧,连珺对他就像父亲一样的存在,却在大顺被杀害了,而且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麒麟沉声道:“王妃,你快走,这里交给属下!” 军营里的士兵不多了,多数去了前线,这里没有人能帮助她。 她点点头,道了声小心,夺了马匹就往远处跑,小五也跟了上来。 他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是骑马的技术还是很好的。 该往哪里去呢? 稍加思索,周媛嫒决定要往江淮的方向跑,毕竟江淮是安全的。 但是事实比她想得要残酷,就在自己跑出去十里开外的时候,小金突然立起了身子,周媛嫒暗道不好,有埋伏。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马已经刹不住,掉进了陷阱。 好在陷阱里没有什么暗桩,不然自己一百条命也不够死。 正想运功上去的时候,一张大撒了下来,小五将周媛嫒拦在身后:“王妃小心!” 赫赫的人搞什么鬼,不在前头好好打仗,怎么竟在后头袭击自己。 来及多想,因为陷阱上方出现了一个人,正是之前在军营的连晋。 不可能!这也太快了些!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之前在军营的人不是连晋! 调虎离山之计! 周媛嫒的心很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连晋亲自将她从陷阱里弄了出来,周媛嫒想也没想便要还手! 但是她的武功对付一般人还是可以,要是连晋就有些不够看了。 她终于听见了连晋今天的第一句话:“最好老实些,我不想你受苦!” 周媛嫒拼命挣扎了一下,连晋却让人将她绑了起来,小五拿了佩剑就和连晋的人打了起来。 可以预见结果,很快小五就被抓住了,连晋拿着剑走到他的跟前:“倒是个忠心的!” 小五啐了一口:“有本事就杀了我!” 连晋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敢?” 周媛嫒的思绪很乱,如果连晋在这里,那在前线打仗的人是谁! 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连晋已经将手中的剑朝小五刺过去。 她惊声阻止道:“不!连晋!不要杀他!” 连晋的剑停了一瞬间,接着便毫不犹豫的刺了进去,小五的双眼瞬间因为剧痛而睁圆了,但是却没有哼一声,只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道:“放了王妃!” 周媛嫒的泪水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小五还是个孩子,那么年轻,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连晋只是走到她身前看了一眼:“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你伤心了?” “哈哈哈哈哈,你这就伤心了?凭什么我要住手!我让你们住手不要杀我大哥的时候,你们怎么不住手?” 他的情绪已经几近癫狂,丝毫没有了之前的情意,周媛嫒心里有些恐慌,但是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连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我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爱上你!我的亲人都因你而死!我要让你恕罪!” 周媛嫒的表情更加平静无波了,他说的没错,自己于他而言,确实是个不幸的人,连珺和上官氏都因为自己而死。 她的脸上突然展开一个笑容:“连晋,你杀了我吧!替连珺和太子妃报仇!” 连晋险些失控不住,将内力都凝聚了起来,周媛嫒平静的闭上了眼睛,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是最好的接过。 但是久久却没有预料中的疼痛降临,她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却看见连晋赤红的眼睛:“是我错了,你竟然对自己这样的狠心,更何况是对我呢?” 他喃喃自语道,周媛嫒有心想安慰几句,但是又怕触怒了他。 连晋很快便恢复了理智:“你不就是想刺激我杀了你吗?偏不!我要你看着司马晨是怎么死的!因你而死!”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周媛嫒的眼角落下一行清泪,四郎,再见了。 说完便要咬舌自尽,连晋一直观察着她,察觉到她的举动,快速的捏住她的下颌:“想死?没那么容易!来人,给我将她的嘴巴塞起来!” 周媛嫒心急如焚,他肯定是想把自己带去战场威胁司马晨,这可怎么办? 连晋再也没有看她一眼,命暗卫将她扛了起来,往战场的方向前去。 军营里的暗卫很快便将假连晋给制服了,但是他很快便自尽了。 麒麟马上就发现不对劲了,上前检查尸体,果然是戴着人皮面具的暗卫。 不好!调虎离山!王妃有危险! 马上站了起来吩咐道:“去告诉王爷这里的事情,你们几个跟我去找王妃!” 想要这个时候去战场告诉司马晨消息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麒麟带着几个人便往周媛嫒小事的方向追过去。 但是还是晚了一步,他们看见的时候,连晋已经带着她走远了。 待再看见的时候,周媛嫒已经被带去了赫赫的阵营。 原来在这里主持大局的是连珺的儿子,连珏! 他见连晋回来了便迎上前:“七叔,你可回来了,我快撑不住了!” 连晋点了点头,用内力吼了一声:“司马晨,宸王妃在此,若是你投降,我便放了她!” 战场上很快便安静了下来,之前的厮杀仿佛只是梦境。 暗卫还没有将消息传过来,司马晨这个时候也是将将知道。 他的心神有些凌乱,但是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连晋,放了她,我投降!” 阳子敬阻住道:“王爷!不可!” 战场上瞬息万变,已经有不少士兵为了战争失去了性命。 怎么能现在喊停! 连晋癫狂的笑了起来:“可以啊!拿起你的剑,自断一臂!我便放了她!不然,你就等着收尸吧!” 司马晨没有犹豫,拿起手中的剑就要朝自己的手臂下手。 周媛嫒挣扎得很厉害,连晋将她口中塞的布拿了下来:“有话对他说是吧!说吧!” 周媛嫒惊呼道:“王爷,不要!” 司马晨动作一顿,看了周媛嫒一眼,即使是穿过人山人海。 她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眼中的决绝,连晋已经将她松绑了,她趴在城楼上疯狂喊道:“不要!你要是敢动手!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司马晨握住加的手青筋暴起,一时之间,场面有些不能控制。 连晋一把掐住了周媛嫒的脖子:“这是你自己选的!” 周媛嫒呼吸很困难,但是她还是拼命的挤出几句话:“连晋,我知道,你不想杀我!但是如果你心中有恨,就杀了我吧!我不恨你!” 连晋身子一顿,力气小了一些,顿时清醒过来,他在做什么? 但是军临城下,到这一步,谁都没有了退路!他渐渐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 重新获得呼吸的周媛嫒大口的呼吸了起来,似乎是又在死亡的边缘晃了一圈。 连晋之前被连珺的死给刺激到了,在内心充满仇恨的情况下,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现在稍稍清醒了一些:“安安,我送你回去!” 周媛嫒看着连晋双目充血的眸子,早已不是自己第一次看见的那个清贵王爷,只是一个失去亲人的孩子。 连珏不可置信的望着连晋:“七叔!怎么可以!这个女人必须死!” 之前上官氏的死在连珏的心中印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连珺被接回来的时候更是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好肉,全部都是箭伤。 他和连晋亲自为连珺清洗的时候,手都在颤抖,他也只是一个孩子,见到自己父亲这样被残忍的杀害了,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周媛嫒笑了笑,看来今日自己的下场是不会好了。 司马晨已经越来越靠近城楼了,连珏眼尖看见了,一把将周媛嫒拉了过来,用手中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给我站住!不然我就杀了她!” 连珏不是周媛嫒的对手,她稍稍一个翻转,便将他手中的匕首抢了下来,马上将匕首抵在连珏的脖子上:“小孩子还是乖点好!” 连珏愤懑不平,但是小命还在人家手里,不能不老实。 见连晋竟然还站在那里,连珏叫道:“七叔,你看见了吗?这个女人要杀死我!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对得起父皇和母后!” 他说的是连珺和上官氏,连晋身子一抖,是啊,连珏是皇兄唯一的血脉了,要是死了,自己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连晋的动作更快,周媛嫒也不会真心想伤害连珏。 但是这个时候要是服软了,他们就会用自己来要挟司马晨。 想到这里便狠下心将连珏的脖子划伤了:“别过来!不然就一起死!” 司马晨此时已经越来越靠近城楼了,连晋很了解周媛嫒,知道她不会真的伤害连珏,最多是受些皮肉伤罢了,想到这里便逼近了她。 不得不说,连晋是真的很了解她,她真的对这样一个孩子下不去手,连晋很快便将连珏抢了过去。< 第两百零七章 受伤 周媛嫒将手中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对别人下不了手,对自己她可是能下手的。 连晋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住手了,大顺的士兵势如破竹,赫赫颓势已显! 想到这里,连晋咬咬牙,对下面喊道:“司马晨,喊你的人退兵,我不伤害她!” 这个时候已经来及了,突然一只冷箭从大顺的方向射过来,当周媛嫒察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连晋拉了一把,箭射偏了一些,但是还是插进了周媛嫒的身体。 司马晨目呲欲裂,飞身而起,往城楼的方向过来。 连晋一把抱住周媛嫒,下令道:“弓箭手准备!” 周媛嫒很痛,一只箭射进身体能不痛吗?但是比不上心里那一刹那的惊慌,连晋说放箭! 连珏记恨她将才伤了自己,趁连晋不注意的时候将周媛嫒推了下去。 连晋本想下令让士兵放箭,但是揽着周媛嫒的手一空,接着,心也跟着空了起来。 这城楼的速度很高,周媛嫒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力,难道就要这样死了吗? 周媛嫒释然一笑,是啊,自己能重生这么久,还有了兜兜,已经是上头的恩赐了,自己怎么能奢求呢? 连晋的手伸出城楼,他能清晰看见她的生命要流逝,更加能清晰的看见她脸上的表情,竟然不是害怕,不是惊慌,更不是恨,而是释然。 连晋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起来,为什么一个个自己爱的人都要离自己而去。 周媛嫒只是觉得有些痛,被箭射穿已经很痛了,要是摔在城楼下会不会更痛,还很难看! 不过她是不会知道了,因为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个怀抱,她十分熟悉,她知道,她不会死的,安心的睡了过去。 连珏气急败坏道:“快放箭,还愣着干什么!” 这个时候大顺的士兵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几百暗卫都上额战场,用盾牌将两人围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外面撤离。 阳子敬更是带着士兵对赫赫发起了进攻。 这一战,不管输赢,都是两败俱伤。 大顺暂时撤回了队伍,刘大夫亲自为周媛嫒诊治:“万幸啊,没有伤及心脏!只是拔剑会有些痛,王爷看怎么好?” 周媛嫒这个时候已经醒了过来,她紧紧抓住了司马晨的手:“四郎,你来!” 这是让司马晨亲自给她拔剑的意思。 大帐内围上了屏风,刘大夫在外间等着,司马晨小心的将她的衣服剪开,亲了亲她的额头:“乖,有些疼,能忍吗?” 周媛嫒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己似乎是不那么顺畅,身上的伤痕也有不少,这次的伤口一定会留疤吧。 她并不是不怕疼,她只是怕自己太害怕会影响到司马晨。 司马晨握住了周媛嫒胸前的箭:“安安,乖,你不要看!” 周媛嫒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但是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我会死吗?” 司马晨脸上的笑意很明显:“傻瓜,有我在,谁也不能让你死!” 周媛嫒放心的闭上了眼睛,司马晨的手有些颤抖,但是很快便制止了自己的紧张。 快速的将她的箭拔了出来。 周媛嫒疼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疼,但是如果自己的痛比不上连晋失去亲人的万分之一,她咬牙忍了。 很快便尝到嘴里的咸腥味,原来是她忍得太过用力,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司马晨正在给她包扎伤口,等发现的时候赶忙捧住她的脸:“安安,疼就喊出来,不要忍着,乖!” 周媛嫒的眼角默默留下一行泪,她没有说哪里疼,有多疼,但是司马晨就是能感受到她的疼。 司马晨亲自将她的衣裳穿好,这才叫了刘大夫进来,周媛嫒已经昏了过去。 刘大夫观察了一下,便给她把脉。 周媛嫒在睡梦里很不安稳,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火海里,仿若就要被烧死。 刘大夫拿了烈酒让司马晨给她擦拭,说是好在箭上没有毒,只要退烧了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周媛嫒再醒来的时候司马晨并没有在身边,是阿绯在一旁守着,见她醒过来,高兴道:“王妃,您可算是醒来了!” 周媛嫒还是不能动弹,伤口很疼,费力问道:“我睡了多久?” 声音有些粗噶,可能是缺水的缘故,阿绯小心的将她搀扶的坐了起来,给她喂了两口水,这才道:“已经三日了!” 三天了,战事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阿绯似乎是看出了周媛嫒的担忧,便道:“赫赫那边连晋已经登基了,立了苗疆的夙皇女为贵妃。” 苗疆?赫赫和苗疆联手了! 周媛嫒很奇怪自己醒来了,司马晨为何不在自己的身边,不太像他的性格呀。 偶然瞥见阿绯的欲言又止,周媛嫒便知道阿绯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自己。 淡淡道:“阿绯,你知道我的脾气,你说吧!” 阿绯咬了咬牙,王爷嘱咐过不能让王妃知道的。 见她这个样子,知道是司马晨下了命令的,周媛嫒也不会为难她,自己掀了被子就要起来:“你不说,我便自己去问!” 阿绯慌张的将周媛嫒按住:“我的好王妃,我说还不行吗?您别动,会牵动伤口的!” 周媛嫒定定的望着阿绯的脸,阿绯突然跪在了地上:“王妃,求求您,救救阳先生吧!” 阳子敬?他不是司马晨的谋士吗?他怎么了? 阿绯道:“当日在城楼上那一箭是阳先生射的,王爷知道后震怒,要杀了阳先生呢!” 周媛嫒大惊,射自己的是阳子敬? 不过他不能死,不然将士们的心该寒了。 她沉声问道:“阳先生现在在哪里?” 阿绯回道:“在王爷的帐子里,这会儿只怕就要动手了。” 不顾身上的疼痛,周媛嫒吩咐道:“扶我起来!” 阿绯不敢违抗命令,小心的替她穿好衣裳,细心的给她批上披风。 她执意要去,阿绯也拦不住,再说了,阳子敬在司马晨身边这么些年了,确实不能杀。 到了司马晨大帐的时候,外面的士兵见是周媛嫒来了,很惊讶,慌忙行礼。 这样大帐里的人就知道周媛嫒来了。 果然,刚刚掀开帐子,司马晨就迎了上来:“安安,你刚刚醒就来这里干什么!” 说完还警告的看了一眼阿绯。 阿绯浑身一哆嗦,跪了下来。 周媛嫒柔声道:“你别怪她,是我要来的!” 说完便进了帐子,司马晨无奈,只好跟着进去了。 阳子敬被绑了,跪在中间,旁边都是些将军副将。 就是王将军看自己都是哀求的眼神。 只有周延年觉得阳子敬该杀,谁让他伤了自己的宝贝妹妹。 司马晨扶着周媛嫒在书案后坐了下来,她便问道:“先生这是所谓何事?怎么能这样对待先生呢?” 说着喊士兵来给他松绑,士兵小心的看了一眼司马晨的脸色。 见他并没有要放人的意思,不敢上前。 倒是阳子敬笑道:“王妃醒了,在下也可以放心了,伤了王妃是在下的不是,在下该杀!” 周媛嫒笑道:“阳先生说的哪里话,你也是为了大顺着想,我是不会怪罪你的,王爷,不如就放了先生吧!” 当时的情况确实是如此,要是周媛嫒不死,司马晨就会被要挟,那样大顺的军队就会止步不前。 绝对不能让儿女情长影响了军过大事,就是顺元帝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司马晨的脸上一派刚毅,似乎是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周媛嫒小心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恳求的望着他。 司马晨叹了一口气,她对自己这样狠,怎么对别人就这样宽容呢? 便喊人放了阳子敬,但是死罪可免,这罚还是要认的,五十军棍是逃不了的。 司马晨不让周媛嫒在这里久坐,坚持要将她送回去。 见目的已经达到了,周媛嫒不想和他僵持,乖乖的回了大帐。 司马晨对待她很小心,周媛嫒笑道:“四郎不比太过紧张,我只是伤了心,能走路。” 司马晨没理会她说什么,依然很小心的搀扶着,周媛嫒也由着他去。 阿绯小心的跟在后边,王妃可是自己招惹过去的,也不知道王爷会不会怪罪自己。 司马晨将周媛嫒扶着上了塌,脸色并不好看:“安安,是不是每次有了危险,你都想着离开我?” 周媛嫒一愣,他怎么会这么想呢?自己只是不想拖累他罢了。 他却没有给周媛嫒辩白的机会:“你不必解释了,我不怕你的拖累,母妃当初就是不想要父皇太过为难,所以自杀了,你也想要学习母妃离开我吗?” 说着情绪有些激动,紧紧的抱住周媛嫒。 将才一番牵扯,周媛嫒的伤口已经崩开了,这会儿有些疼,但是她忍住了,直到阿绯见她的衣襟上有暗色的血迹,这才惊呼道:“王爷,王妃的伤口开了!” 司马晨低头一看,果然如此,有些慌乱:“我弄疼你了?” 周媛嫒摇了摇头:“四郎,我不疼,还有,我不会离开你,我要代替母妃守着你!” 司马晨的心莫名的颤了颤,但是还是很快的接过乐阿绯的医药箱开始给周媛嫒上药。 周媛嫒也不奢求他再说些什么,自己确实是差点就离开了他,而且最近这样的次数真的有些多,阳先生说得对,只要有了状况,她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第两百零八章 再次有孕 此时赫赫皇宫里的连晋,今晚是他的登基大典,他并没有立下皇后。 苗疆自愿送公主来和亲,本应该是皇后的位置,不过连晋只能允诺一个贵妃。 夙寄阳不在乎那些,她同意了,反正只要留在这里就好。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但是连珺刚刚去世没有多久,连晋是不会碰她的,就算是一个借口吧,他始终是不想碰别的女人。 夙寄阳在皇宫听宫女说了之前连晋和周媛嫒的故事,她有些心疼连晋。 虽然之前他们见面的时候,他对自己一点都不客气,还将自己五花大绑在迷雾森林。 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心心念念要嫁给他,好在这次是个机会,他也没有拒绝。 夙寄阳端着夜宵来到了连晋的宫殿:“皇上,用些夜宵吧!” 连晋没有抬头,他低头在批阅奏折:“放下吧!” 夙寄阳并没有多的话,将盅放在了书案上,便安静的站在一旁。 连晋过了许久才发现她还在这里,便问道:“还有事?” 夙寄阳笑道:“皇上说笑了,臣妾是来请您去休息的。” 连晋有些尴尬,他知道接下来要面临什么,但是他不想,便道:“夙贵妃,你先去歇着吧!” 夙寄阳很倔强,就是不肯先去休息,她如果不嫁来赫赫,大可以成为苗疆的女皇帝,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女子再强大,始终是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她笑道:“皇上是在想办法攻打大顺吧,不若让寄阳来帮帮您?” 连晋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不过能避开那件事也是好的,便笑道:“如此尚可!” 夙寄阳是苗疆最好的皇女,送她来和亲,苗疆女帝的心思可想而知。 她是想要连晋打败大顺,成为天下之主,自己的女儿自然就成了天下主母,到时候苗疆的地位也跟着增加。 夙寄阳是故意将自己在连晋面前表现成这样的,她不想要连晋有负担。 两个人在书房开始讨论,最后连晋还是对夙寄阳道:“这宫里只有你一个女人,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皇后的权利也给你,只是,我的心,给不了你!” 夙寄阳的心里酸酸的,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一派平和:“皇上,现在说这话,为时过早了吧!” 连晋没有再回答,只是望着自己案上的画像发呆。 那是周媛嫒的画像,是他自己画的,画上的女子倾国倾城,一袭红色嫁衣,更是人面桃花别样红。 夙寄阳只是看了一眼便心里酸得冒泡了,这路是自己选的,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 夙寄阳苦笑一声。 周媛嫒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已经好了许多了,司马晨决定将她送回上京。 一个兜兜在上京,她也记挂,二个让她留在这里很危险。 他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周媛嫒很听话,但是这次跟着一起回去的,除了阿绯,麒麟,阿枭,还有刘大夫。 她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了,不觉得有让大夫跟着一起走的必要,再说还有阿绯呢。 但是她多次拒绝了司马晨安排的人手,导致最后的结果都不太好,所以这次她乖乖应下了。 马车是司马晨亲自准备的,上面很宽敞,铺了厚厚的毯子,路上完全不会颠簸。 只是周媛嫒的脸色有些差,她最近的食欲不太好,而且早上还有些呕吐,她以为是晕车,没太放在眼里。 直到阿绯将安胎药端了上来,她才目瞪口呆的望着阿绯:“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 阿绯笑着点了点头,周媛嫒狂喜。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最后还是阿绯告诉她:“是之前王妃中箭的时候,刘大夫发现的,还说王妃命大,孩子竟然还在,只是怕你心绪激动,所以隐瞒了下来!” 难怪那几日司马晨对自己小心翼翼,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现在月份还小,周媛嫒开始有些后悔答应了司马晨现在就去上京。 万一孩子受不了颠簸怎么办? 但是这马车倒是没有丝毫颠簸,还有刘大夫在这里,她便放下了心。 上京离南城关的距离有些远,周媛嫒在路上无聊,便和阿绯刘大夫打叶子牌。 阿绯笑道:“王妃可是将奴婢的月俸都赢走了,将来小少爷是个赌鬼可怎么好?” 周媛嫒嗔笑道:“就你狭隘!不就赢了你几个银子,你什么时候少了这几个银子!” 阿绯笑笑不说话。 只有刘大夫有很安静,他本来是在温王府为郡主治病,现在成了周媛嫒的专属大夫,要不是司马晨答应给他建个大药庐,他必定是要甩袖子走人的。 这一路上倒是也不无聊,阿枭也很贴心,时常给她送来一些小玩意,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 但是边关的战事她却一丁点也不知道,被瞒了个严严实实。 等到达上京的时候,沈氏亲自在皇宫门口迎接。 顺元帝这个时候亲自带着兜兜在玩呢,她记挂周媛嫒便迎了出来。 虽然在路上走了好几个月,但是肚子还是没有十分显怀。 所以沈氏不知道这些,她也不知道周媛嫒在边关受了伤,只是埋怨了一句:“你怎么又自作主张,不辞而别去边关,要是出了事让娘可怎么活啊!” 沈氏说完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是真的担心啊,那边说是司马晨失踪了,自家女儿接着也失踪了,她整日担忧。 周媛嫒安慰道:“娘,您别伤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沈氏还想说她几句,阿绯笑道:“夫人,可别怪王妃了,她现在怀着身孕呢!” 沈氏一惊,接着便是狂喜,什么?自家女儿怀孕了,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来,慢些,母亲扶着你!” 周媛嫒似笑非笑道:“母亲不骂我了?” 沈氏苦笑不得,这孩子。 倒是顺元帝派了万通过来接人。 周媛嫒在御花园见到了顺元帝,这才知道司马晨为什么急于要将赫赫打下来。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一个将死之人,顺元帝自从上次元气大伤之后,便一直没有停药,整日都被药吊着。 见周媛嫒过来了,便笑道:“孩子,你来了!” 周媛嫒赶紧上前见礼,沈氏小心的跟在身后,对顺元帝道:“恭喜皇上,您又要做爷爷了!” 顺元帝不高兴是假的,赶忙叫来了太医为周媛嫒把脉,之前就是担心她不能生孩子,小四找别的孩子来欺骗自己,现在得到确切的消息,她确实是怀孕了,怎么能不高兴呢。 周媛嫒的心早就飞到了顺元帝膝盖边的小人儿身上。 是兜兜啊,他能站起来了。 自己走的时候,他还被抱在奶娘的怀中呢。 她惊喜的走过去,想要将兜兜抱起来,但是被沈氏制止了:“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不能抱,母亲来!” 说着将兜兜抱了起来,朝周媛嫒道:“湛儿乖,叫娘亲!” 湛儿一点都不认生,伸出手就要让周媛嫒抱,还喊了一声:“娘!” 虽然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勉强能听出来,周媛嫒简直要乐不可支了,这是她的孩子第一次叫娘。 她抓住了兜兜软软的小手,热乎乎的,实在是太想抱了。 哀求的望着沈氏,奈何沈氏在这件事情上态度很坚决,就是不松口。 顺元帝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似乎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周媛嫒忙送上了一杯温水,帮顺元帝拍了拍背,他这才好了一些。 顺元帝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哎,老了,不中用了!” 万通赶忙接道:“圣上说的什么话,您可是老当益壮!” 顺元帝笑道:“你这老东西,倒是会说话。” 周媛嫒也感激道:“多亏了万公公对父皇的照料,我和王爷感激不尽!” 万通这下倒是谦虚了起来:“王妃说的哪里话,这些都是奴才的职责 !” 说完便安静的站在一边。周媛嫒想着迟些打点几个银子。 顺元帝笑道:“你这孩子出生的时候,四郎该回来了吧!” 是啊,生兜兜的时候他也赶了回来,这次没道理不回来呀,就是不知道赫赫这块烂肉要何时才能嚼烂。 顺元帝突然将身边的人都喊了下去,就是沈氏,也抱着兜兜走了。 周媛嫒虽然很想和儿子在一起多呆一会儿,但是也知道顺元帝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说。 顺元帝指着旁边的凳子道:“你坐下!” 周媛嫒小心的坐了半边,顺元帝似乎现在说话已经十分费力了,他一定也是在等司马晨回来。 没有看见他回来,没有看见她登上帝位他死不瞑目。 “皇后临死前和朕说,她给你下了绝育药?” 这是在质疑兜兜的来历吧,周媛嫒一惊,内想到皇后的死的时候竟然鱼死破,将这件事情也说了出来。 周媛嫒回道:“父皇可知道紫玉莲?” 这是赫赫的镇国之宝,顺元帝点了点头。 周媛嫒解释道:“确实是喝了一小口,但是被儿媳的侍女给催吐了出来,再加之媳妇体内有解百毒的紫玉莲,所以才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顺元帝很惊讶,她怎么有本事拿到紫玉莲,不过也很简单,只怕和四郎脱不了干系,也罢,只要他们能好好的就行了。 想到这里,顺元帝道:“我想吃几道你做的膳食,去准备吧!” 周媛嫒正准备答应下来,顺元帝又道:“瞧我这记性,你是怀了身孕的人,还是好生去歇息吧!” 周媛嫒没有反驳,她确实也是累了,但是退下之后还是嘱咐万通让小厨房做了几道顺元帝爱吃的菜送过去。< 第两百零九章 处置 因为亲朋好友都去了江淮,周媛嫒被顺元帝留在了皇宫养胎。 上京不轨的人不少,司马晨现在更是在风口浪尖上,所以她的安危,顺元帝格外在意。 周媛嫒在未央宫住下了,那是元妃生前的住所,也是司马晨小时候居住的地方。 这日,周媛嫒正在和兜兜玩耍,他现在已经会咿咿呀呀的和她说话了,只是听不懂说什么罢了。 周媛嫒没有抱他,他便站在她的膝盖边,用手扶着她。 眼巴巴的望着周媛嫒。 这是要抱的意思,周媛嫒之前发现他有些懒惰,不喜欢站立,这样不利于他学会走路,所以便有意不抱他。 再加上现在兜兜有了母亲就谁也不要,所以只能在那里站着,长了几颗牙齿,偶尔会咬人。 周媛嫒见他拿眼巴巴的样子,也站得差不多了,便将他抱了起来。 这个时候顺元帝身边的小太监过来了,周媛嫒将兜兜交给了乳娘,问道:“公公前来所谓何事?” 那小公公是新面孔,之前的小赵公公已经不在了,他回道:“是万公公让小的来接王妃过去,圣上,有些不太好!” 周媛嫒一惊,顺元帝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带着兜兜在御花园玩吗? 但是也没有多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便往顺元帝那里去了。 万通在门口焦急的踱步,见她来了远远的迎上去:“王妃,您可来了!” 说完便将她迎了进去,周媛嫒来不及打听,快步进了内室。 室内都是药汁的味道,浓浓的苦涩。 不少御医在一旁,周媛嫒问道:“圣上这是怎么了?” 御医都在诊治,并没有人回答,万通答道:“许是之前在御花园吹了会子冷风,身体有些不适。” 周媛嫒耐心的在一旁等着,过了好一会儿医正才对她道:“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周媛嫒点点头,离开了内室,医正一把年纪了,突然跪了下去,周媛嫒心里立马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医正,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只管说,本妃恕你无罪!” 医正这才颤颤歪歪的站了起来:“王妃,恕臣直言,圣上之前被废后下毒伤了根本,现在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请将宸王召回来,避免朝堂大乱。” 这是说顺元帝时日无多了,周媛嫒点了点头,顺元帝对她并不坏,在众多皇子妃中算是宽厚的了,可能是爱屋及乌吧。 周媛嫒回到内室后,顺元帝正好醒过来了,万通在服侍他吃药。 见她来了,顺元帝艰难道:“你来了,过来坐。” 宫女摆了个圆凳在床边,周媛嫒坐了下来,顺元帝将万通手中的药推开:“拿下去吧,朕的身子自己知道,让我走之前,不要受这些苦。” 万通一脸的为难,周媛嫒突然感觉心里酸酸的,将万通手中的药接了过来:“父皇说的哪里话,御医说您只是感染了风寒,过些日子便好了,来,还是喝药吧!” 顺元帝并没有回话,笑了笑,接过了她手里的药,一口饮尽。 周媛嫒让宫女拿了蜜饯上来,她喝药的时候喜欢吃这个,顺元帝一愣,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他,从小别人就告诉他要能吃苦。 可能是人老了,想得比较多,他竟然接过了蜜饯吃了起来。 顺元帝道:“你应当知道宏王还没有死,我本想留给小四处理,他从战场回来,杀孽太重,朝臣只怕不喜,你去替我处理了吧。” 周媛嫒没有迟疑,顺元帝对司马晨是真的喜爱,为他将所以的障碍都要清除。 虽然宏王也是他的儿子,但他的心肠也足够硬。 周媛嫒在宫殿内守着顺元帝睡着才去了大牢。 宏王一个人一间牢房,这里的人多半是怕宏王还有出头之日,所以不敢太过分,毕竟是皇帝的儿子。 宏王和周媛嫒打的交道不多,但是还是认识的,见她来了,便迅速趴过来:“老四媳妇,你去和父皇说说,我知道错了,求他放了我吧。” 周媛嫒并不想和宏王多说些什么,不过是将死之人罢了。 便让人拿了盘子上来,宏王见侍卫手上拿的东西,哪里不知道那是什么。 完全没有平时皇子的傲气,更加没有了狠毒的表情,有些瑟瑟发抖,但是这是不会引起人的同情的。 宏王迅速往里面躲,就怕那些人进来,周媛嫒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但是还是发令道:“去,将宏王的家人给我带过来。” 所谓宏王的家人,都是些有品阶的,没有品阶的,不是死了,就是被发配了。 牢狱里的都是一些看眼色行事的人,宏王的家室被关在了别的地方。 但是就没有宏王这么幸运了,一个个肮脏不堪,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精致的样子。 周媛嫒让人将牢门打开,将她们放了进去,钱雅婷在后头看着周媛嫒的背影,并没有急着进去见宏王,她的手边牵了个孩子。 那是她和宏王的儿子,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想必周媛嫒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尤鹦鹦更是哭得厉害:“王妃,我不想死啊!” 废话,谁想死啊,宏王到死还惦记着钱雅婷:“婷婷,你过来,让我看看咱们的儿子。” 这是宏王府唯一的子嗣,因为之前生的不是时候,连个名字顺元帝都没有给他取,钱雅婷便自己取了小名唤:“阿宝,去你父亲那里。” 那小孩子有些害怕,但是还是晃荡着走到了宏王的身前。 宏王一把就将那孩子抱入了怀里,这是他短短的一生,唯一的孩子。 他跪着移步到周媛嫒身前:“老四媳妇,我死没关系,让这个孩子留下来!” 周媛嫒是做不了主的,而且顺元帝的意思明显就是不留活口,所以对宏王的要求她没有理会:“你有什么话要说就现在说吧,要上路了。” 说着挥了挥手,让侍卫将托盘端了过来,宏王苦笑道:“是我太天真了,父皇什么时候把我当儿子看待过,他的心里从来就只有司马晨,你告诉我,我的家人,他打算怎么处置?” 这个问题不止宏王想知道,在这里的女眷都想知道,但是答案恐怕要让她们失望了。 周媛嫒慢悠悠道:“你当初做下那些事情的时候就该知道!” 谋朝篡位,弑父,这可都是大罪啊,顺元帝不想看见他也是情有可原。 尤鹦鹦扑了过来,想抓住周媛嫒的裙摆,便侍卫拦住了。 她苦于无法上前,但是还是求饶道:“我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又朝宏王打了起来:“都是你!都是你!你想死还要拉着我,我做错了什么?” 说起来尤鹦鹦确实是没有做错什么,要怪就怪她嫁错了人,不过她跋扈惯了,武夫人一向就对女儿养得娇。 自从宏王出事后,武国公府被迅速的灭门了,就是尤鹦鹦的娘家也被流放了,走之前都没能见上一眼。 宏王将尤鹦鹦推开:“泼妇!你就该死!” 周媛嫒没心情在这里看这些桥段,吩咐侍卫将宏王压住,让人去灌毒药。 他的眼神绝望而不甘,朝钱雅婷的方向望去。 可是钱雅婷根本就不想看他一眼,虽然他对她好没错,可是却不是她爱的人。 孩子在一旁哭天抢地,钱雅婷也没有上前去抱,由着他在那里哭。 尤鹦鹦也哭了起来,宏王被处死,她能有什么好下场。 奈何她刚想上前去阻止,就被抓了起来。 周媛嫒笑道:“别急,很快就轮到你了!” 托盘上还有白绫和毒药,匕首,宏王用了毒药之后很快便死了过去,只是死不瞑目,当然了,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去管他瞑目不瞑目,因为她们死了还不知道有没有收尸。 尤鹦鹦不肯用毒药,周媛嫒也觉得她是有些无辜,这样死了未免有些太可惜了,便示意侍卫给她喂毒酒。 只是那毒酒里加了些别的东西,她是不会死的。 麒麟将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想必是会去替她“收尸”的。 钱雅婷恶毒的笑道:“本想在宏王府看着你们死,没想到宏王这么不中用,你们反倒没死,罢了,我自己动手。” 说完便要去拿托盘上的毒药,周媛嫒阻止道:“你没看见你的孩子在哭吗?” 这好像是触及到了她的而伤心之处,她回身就给了孩子一巴掌:“你就知道哭,你爹娘都死了,你活着干什么!” 那孩子哭得更厉害了,周媛嫒是做母亲的人,对钱雅婷这样的行为看不下去,吩咐道:“送她上路!” 并且不让她用毒酒,让人强制给她上吊。 钱雅婷狞笑道:“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自古帝皇都薄情,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在九泉之下等着你!” 这话谁听了都要不高兴的,执行的人忙去封钱雅婷的嘴,哪里知道周媛嫒根本就在意,要是这些言语能伤的了自己,那自己不是千疮百孔了。 倒是拿孩子没有再哭了,看着钱雅婷晃荡的身子出神。 周媛嫒拿了一杯毒酒上前道:“阿宝,婶婶这里有糖水喝,你要不要尝尝?” 那孩子似乎是被吓傻了,乖乖的就将她手上的酒给喝了下去,周媛嫒接住了他倒下的身子冷声道:“是不是还漏掉了一个?” 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周如慧不敢出声,就怕周媛嫒瞧见她,不过她这样的做法只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周如慧是个祸根,留着迟早闯祸,不如送她去见兰姨娘,好歹也能有个照应。 侍卫将周如慧拖了过来:“王妃,这个要怎么处置?” 周如慧爬了过来:“长姐,长姐,不关我的事啊,别杀我,别杀我!” 周媛嫒看见她就想起父亲被戴绿帽子的事情,毫不留情道:“给我杀!” 周如慧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因为侍卫已经用白绫开始勒住她的脖子了。< 第两百一十章 写遗嘱 周媛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宝贝,可不要被吓到了,这些人都是坏人,该死的!” 说完便出了大牢。 未央宫中,麒麟在一旁候着,周媛嫒喝了一口热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麒麟道:“王妃放心,那孩子已经被吓傻了,属下给宏王妃用了药,保证她想不起自己是谁,已经送去了边远地区,成为孩子的母亲。” 周媛嫒点了点头,她能做的就是这些了,说什么那孩子也是无罪的,但是绝对不能留在上京,要是哪天有心人利用他报复也不是没可能的。 也算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福了。 周媛嫒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对了,我那好二叔呢?” 麒麟回道:“宏王被抓之后,二老爷就躲了起来,属下已经找到了,是不是要去处理了?” 周媛嫒点了点头,上辈子她的好二叔可是让大房绝后了,自己怎么能让他们好过呢。 阿绯端了安胎药上来,麒麟便出宫去了,二老爷躲的地方倒是也出乎意料。 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回了侯府。 只是他就不怕晚上那些冤魂找他吗? 当然了,房子他是不敢住的,就是外面的人发现了也要杀他的。 他躲在了二房的密道里,要不是麒麟跟着一起来,只怕还找不着呢。 这个密道知道的人很少,只怕是周媛嫒也未必知道。 现在里面的人就是二老爷,老夫人,姜姨娘和他们的孩子了。 老夫人的头发已经全部白了,也是,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儿子,能不白吗? 姜氏抱着孩子在一旁,看二老爷的眼神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小意奉承。 二老爷也不安稳,不停的踱步,待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要想个办法出去才行。 姜姨娘问道:“老爷,我们何时可以出去?” 二老爷不耐烦道:“急什么?现在外面的人都在抓宏王余党,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姜姨娘更加委屈,她做错了什么,只不过是被牵连罢了。 便牵了孩子就要走:“那老爷就在这里呆着吧,我一定要将孩子带出去!” 那孩子十分依赖姜姨娘,几乎是寸步不离,老夫人急了,那可是她唯一的孙子了:“儿子,快拦住她!” 说完便对姜姨娘恶狠狠道:“你自己要去死,不要拖累我孙子!” 说着就将孩子抢了过去。 姜姨娘这个人有个极限,就是不能动她的孩子,之前张氏要动她的孩子,她便设计将她赶了出去。 所以当老夫人将孩子抢走的时候,她癫狂了,从衣袖里拿了匕首将往二老爷身上刺去。 二老爷不防她还有匕首在身上,被正中心脏,话都说不出来,便倒了下去,奇怪的是,他死前竟然想起了张氏,不过老不及了,他这是没得救了。 麒麟站在暗处有些无语,这是不要自己出手了吗?就开始互相残杀了吗? 老夫人见姜姨娘对二老爷动手了,将孩子摔在地上,往二老爷身上扑过去,孙子再好,也比不上儿子啊。 好在孩子大了,没有被摔出个好歹,可是也磕破了头,昏了过去。 姜姨娘不知道啊,她只看见自己的儿子被老夫人丢在了地上,额头上开了口子,她以为自己的儿子死了。 双目开始涣散,毫不犹豫的就朝老夫人的后背刺了一匕首,慌乱的将手中的匕首丢掉。 去地上将她的孩子抱了起来,麒麟叹了一口气,王妃要的是不留活口,自己要不要动手解决了姜姨娘。 可是姜姨娘怎么看都不像是和二老爷一家一条心,反倒是帮自己解决了问题。 但是很快,麒麟就改变了主意,姜姨娘必须要死,她能忍,这么些年的外室都忍了下来,还狠毒,平时对二老爷千依百顺,现在也是说杀就杀。 姜姨娘现在丝毫没有什么理智可言,拿起地上的匕首就朝老夫人的背上不停的捅刀子,这下老夫人可是死得透透的了,她自己的脸上也满是血迹。 麒麟觉得这女人太血腥了,快速出丑,正中要害,将姜姨娘解决了,只是这孩子怎么办呢?麒麟有些犯难。 自从和春麦在一起之后,他觉得自己都心软了很多,没办法,谁叫自家女人善良呢。 想到这里便将那孩子抱了起来,探了探鼻息,发现那孩子的呼吸很微弱,想必是这些日子跟着大人奔波,又被惊吓到了,所以才求生意志很薄弱。 麒麟将那孩子抱了出去,周媛嫒知道后也没有责怪他,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尤其是她怀了孩子之后,对这些更加忌讳:“你给那孩子用些药,送去善堂吧!” 能放过你是一回事,但是绝对不能带着记忆,她自己是不害怕这些的,但是万一别人要复仇呢? 处理完这些人之后,周媛嫒感到心里空落落的,之前总是惦记着人家有没有死,会不会来害自己的家人,现在将他们都解决了,心里反而有些空落落的。 自嘲的笑了一声,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劳碌命? 周媛嫒的孩子已经有五个月份了,也就是从南城关回来已经这么久了,她有些担忧那边的状况。 连晋接连失去亲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拼命,她当然是不想看见伤亡的,可能正是如此,司马晨才不顾她怀了身孕,也要将她送回上京来。 顺元帝现在整日卧床,醒来的时间更少了,但是一醒来就要让兜兜待在身边,想着多看两眼。 这不,又唤兜兜过去呢,周媛嫒觉得自己是司马晨的妻子,顺元帝和寻常人家的公爹不一样,但是她依然愿意代替尽孝。 顺元帝一定非常寂寞,他病了,可是亲自下旨处死了一个儿子,最爱的儿子在边关,其他的儿子也不在这边,周媛嫒想着能多让兜兜陪陪也是不错的。 万通正在劝顺元帝喝药,见周媛嫒母子过来了,面前打起了精神:“拿下去!难道让朕在孙儿面前失了脸面吗?” 周媛嫒笑了笑,顺元帝又闹脾气不肯吃药了,不过这次她没有勉强,笑着让万通将药拿下去。 并不是她纵容,而是医正已经和她说过了,这汤药对顺元帝已经没有什么功效了,不服也没有什么大碍。 周媛嫒将兜兜抱了过去,他现在能自己站在床边了,软软的小手抓住了顺元帝干枯的大掌,脸上笑嘻嘻了。 顺元帝笑逐颜开,将手上的玉扳指摘了下来要给兜兜玩。 兜兜接了过来便要往嘴里放,周媛嫒赶忙制止:“父皇,如此贵重的东西,他还不会玩呢,您别惯着他!” 顺元帝却没有将扳指收回来,而是吩咐道:“去,给小皇孙做根链子将这玉扳指挂起来,也算是皇爷爷给他留个念想了。” 周媛嫒没有阻止,万通更是将扳指给了宫女让她打穗子。 顺元帝和兜兜玩了一会儿,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周媛嫒将兜兜抱了起来:“父皇,您先歇着吧,臣媳晚些再将湛儿带过来看您!” 顺元帝点了点头,他确实是累了,但是他虽然虚弱,却没有让周媛嫒走:“让奶娘抱着孩子玩会儿吧!” 这是有话要对周媛嫒说,万通会意,让宫女和太监也退了下去。 周媛嫒问道:“父皇,您看,是不是将其他几位王爷召回来?” 顺元帝摇了摇头,皇位这个东西太诱人,他不想给司马晨留下什么麻烦,也算是他的私心吧。 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了,其他几个要是还算安分,就留下吧。 周媛嫒也没有强求,顺元帝这样做自然有他这样做的道理。 “扶朕起来!” 顺元帝突然出声,万通想阻止,但是顺元帝的眼神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反倒是周媛嫒劝道:“父皇,您需要休息。” 顺元帝这次并没有顺从,他站起来之后有些晕,晃荡了一下身子,好在万通扶住了,周媛嫒也跟着搀扶了另外一边。 只见顺元帝慢悠悠走到了书案后边,周媛嫒赶紧将龙椅上的靠枕弄好,让他坐得也舒服些。 万通伺候顺元帝几十年了,自然知道他要干什么,马上给他磨墨,递毛笔。 顺元帝虽然身上没有多少力气,但是还是用尽全力洋洋洒洒写下了这张圣旨。 圣旨完全可以由顾命大臣来写,他只要盖章就好,但是他一片拳拳爱子之心,他什么都考虑到了,只有他亲自写的圣旨,别的大臣才会相信,才会拥戴司马晨。 顺元帝拿玉玺重重的盖在了圣旨上,脸上的笑意渐深,突然笑道:“阿满,我终于要将江山交给咱们的儿子了。” 说完便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周媛嫒和万通忙给他拍背递水。 好一会儿才缓过气的顺元帝将圣旨递给了万通:“给我将这圣旨抄一份,盖好玉玺,一份给宸王妃,一份放在老地方。” 老地方是说之前藏玉玺的地方,万通会意。 见他的脸色不好,周媛嫒劝他去休息,顺元帝点了点头,由着她搀扶着回到了床上。 周媛嫒细心的替他掖好被角,隐隐约约听见顺元帝道:“孩子,四郎要是护不住你的时候,你不要离开他!” 周媛嫒的心酸得直冒泡,要是四郎知道父皇这样为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所有的仇恨,顺元帝和自己都帮他了结了。 但愿她的夫君,从此以后,心中只有爱意,爱江山,爱百姓,爱她,爱他们的孩子。< 第两百一十一章 诊断双胞胎 顺元帝这个样子,周媛嫒很担心司马晨不能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便想让阿枭去边关送信。 就在这个时候,麒麟过来了:“王妃,好消息,赫赫议和了!” 这是不打仗了,好事啊,但是麒麟的脸色看起来事情不像是这么简单,周媛嫒问道:“王爷怎么说?” 麒麟回道:“王爷没有接受议和,说是除非赫赫同意归属大顺就停战。” 周媛嫒陷入了沉思,依连晋的性格,这只怕不是简单的事情啊,要是能早日结束战事便好了。 想到这里,周媛嫒吩咐道:“麒麟,你亲自去一趟江淮,将众人接回来,尤其是瑞王,王丞相夫妇愿意回来就回来,要是不愿意就留在江淮养老。” 他们年纪大了,又路途遥远,确实不方便移动。 麒麟得了命令便下去了,周媛嫒是想为顺元帝做些什么,湘王是肯定不能回来,祁王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有瑞王是没有争夺之心的。 有一个儿子在身边毕竟还是好的,周媛嫒这样想着。 此时南城关的司马晨猛然张开了双眼,大帐里来了人,拿上随身的匕首,就要动手,那人却突然出声了:“是我!” 这个声音司马晨认识,是连晋!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 不过还是没有再动手,连晋道:“跟我来!” 说完便当年出了帐子。 这里确实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地方,司马晨拿上披风就跟了出去。 不过暗卫还是要带的,连晋也不是什么心善之人,之前将自己困在回龙谷就是证明。 两个人到了小河边,连晋将腰间的酒囊解下一个丢给司马晨。 司马晨接过去就喝了一口:“你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喝酒吧?” 连晋道:“我要喝酒,需要你陪?” 司马晨没有回话,何必在口舌上和他一较高下,赫赫迟早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想到这里转身便要走,连晋忍不住出招了。 暗处的暗卫忍不住要出手,被司马晨制止了,不就是想好好打一架吗?他奉陪便是了。 之前两个人过招的时候都有各种原因,没有哪次想现在这样纯粹的打一架,没有人干扰。 司马晨的耐心十分有限,在一系列的慢打之后,终于忍不住出招了。 许久之后,以连晋挨了一掌结束了这场打斗。 连晋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是我不如你,我认输。” 司马晨嗤笑一声:“早该如此!” 说完便在连晋的身边坐了下来:“说吧,找我什么事?” 连晋继续拿了腰间的酒囊喝了一口,良久的沉默后:“跟我说说吧,你当了皇帝之后,会善待安安吗?” 司马晨也拿了酒囊开始喝:“她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这句花就代表了一切,连晋想过了,赫赫是他的责任没错,可是他并不想当这个皇帝,更加不想治理一个国家,而且赫赫要和大顺来硬的,根本就赢不了,最后只能灭国。 所以左思右想后,他想出了一个办法:“我们投降,赫赫归属大顺,但是我有要求。” 司马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就是有预感连晋找自己可能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只要不打了,什么都好说:“你说吧!” 连晋道:“我愿意作为赫赫王入京,将赫赫这块封地给连珏打理。” 这个要求不过分,但是司马晨也知道为什么,连晋无非就是想两全。 想将连珺留给他的国家交给连珏打理,只是打理的名义不一样了,想成全他自己的情意,想时刻看见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司马晨怎么都觉得这是个亏本买卖,但是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同意了下来。 连晋的表情谈不上凝重,反而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我绝对是你唯一的对手,这辈子我为了爱情将赫赫送给你,下辈子你别让我遇见了。” 司马晨笑道:“投降就投降,这么肉麻干什么,要是让人听见,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 因为不用打仗了,司马晨的心情都轻松了些,也开始和连晋开玩笑了。 不过连晋是不会搭理他的,因为他听了司马晨的话之后,脸一黑,跑了。 次日,赫赫就签下了投降的文书,从此以后隶属于大顺,年年朝贡,赫赫这块封地暂时由连珏打理。 将这个消息送回上京之后,司马晨这边也开始班师回朝了,不同的是,还多了个连晋。 司马晨早就想回去了,上次周媛嫒生孩子他就只在最后的时候赶到了,这次些能陪她一些日子。 不过现在的周媛嫒正沉浸在喜悦和紧张中,因为医正给她号脉后朝她恭喜道:“王妃真是有福气之人,这是双生的脉象啊!” 周媛嫒一惊,是双生?是两个孩子啊!那是男孩还是女孩? 医正笑道:“王妃莫急,是男是女,现在还看不准确,待过些日子老朽再来给您请平安脉。” 周媛嫒喜得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唬得整个宫殿的嬷嬷都围了过来:“王妃,可小心着些!” 她也是太过高兴了,经过嬷嬷的提醒,小心的抱着自己的肚子坐了下来。 也是这些日子太忙了,都没有注意到这次的肚子比之前怀兜兜的时候大了许多,还是沈氏注意到了,这才将医正请了过来。 沈氏没有生双生子的经验,紧张的问道:“医正大人,双胞胎生产的时候会不会艰难啊,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也是周媛嫒关心的事情,她紧张的望着医正。 医正也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但是还是宽慰道:“瞧夫人紧张的,只要好好养胎,想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王妃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 沈氏放下了一半的心,她相信有她看着,还有这儿多的嬷嬷,还有御医,还能出什么差错。 接着便开始打赏,给了医正一个大大的荷包,医正有些发愣,估计他在皇宫里诊治都没有谁给过这么大一个荷包。 周媛嫒有些想笑,她说她喜欢散财的习惯是从哪里学来的呢,原来是沈氏这里。 沈氏才没发现周媛嫒在想什么,她招来宫女:“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皇上。” 说完又后悔了:“哎,你等等,过会儿我亲自去!” 周媛嫒见她这个样子笑道:“母亲,您就在这里带着兜兜好了,我去和父皇说。” 沈氏笑道:“对对对,还是我看着兜兜比较好,我没看见的时候你指不定又在偷偷抱他了,这样不好。” 周媛嫒点了点头:“是是是,您说的都是!” 沈氏这才高高兴兴的去和兜兜玩了。 周媛嫒看见她这个高兴的样子,想着小鹿指不定看见了会吃醋,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想念小鹿了,也不知道他在江淮好不好。 不过她没想太多,因为顺元帝那边已经知道了,也是,这皇宫里都是他的人,医正的消息肯定很快便传了过去。 顺元帝赏赐了不少东西,大到孩子的饰物,小到给孩子做衣裳的布料,还有不少给孕妇补身子的药物,都是从小库房搬过来的。 周媛嫒让宫女将东西收好,准备去给顺元帝请安,来赏赐的公公道:“圣上今日精神好了许多,说是让王妃好生养胎,不必过去请安了。” 周媛嫒点点头,塞了个红包给那个小太监:“劳烦公公了,陛下身边现在有人吗?” 那公公拿了上次喜笑颜开,果然大家没有骗他,在宸王妃跟前当差就是不一样。 他回道:“有的,淑妃娘娘在陪着陛下呢,长安公主也在。” 周媛嫒听了便放心了,顺元帝身边有人陪陪也好,之前他被皇后所害,也不见后宫的妃嫔,淑妃娘娘是个明白人,应该能好好伺候顺元帝。 沈氏没过多久被过来了:“安安啊,我想着回去一趟,毕竟大家都要回来了,我去帮着收拾一下,免得她们触景伤情。” 周媛嫒点了点头,但是也不想沈氏太劳累,便让阿绯跟着一起去。 布置新房子需要很多精力,比如之前被弄坏了的要重新买。 毕竟是死了全府的人,沈氏还请了和尚过去超度,填了很多新的人手,不至于让府里看起来空旷死寂。 尤其是搬迁之后的武安侯府,周媛嫒怕麒麟没有将二老爷和老夫人的尸骨处理掉,再吓到沈氏,便让她不用省银子,多少自己都有。 沈氏早就习惯周媛嫒的财大气粗了,也不和她客气,直接便出宫去了。 阿绯端了安胎药进来的时候,周媛嫒正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王妃,用药吧!” 周媛嫒没有犹豫,现在她是有两个孩子的人,要是不听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阿绯笑着将蜜饯递给了她。 周媛嫒笑道:“王爷那边可有消息?” 要是别的方式肯定是不会有这么快的额,但是有了阿枭就不一样了,周媛嫒很快便会得到司马晨要回来的消息。 阿绯将药碗端了过来:“王妃不必担忧,王爷自然是一切都好,只是很记挂王妃呢!” 周媛嫒脸上展开甜甜的笑意,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一下子,心里充满了柔情蜜意。< 第两百一十二章 皇帝驾崩 经过了两个月的行军,司马晨总算是在周媛嫒怀胎八个月的时候回到了上京。 只是他回来的时候,顺元帝的情况有些不太好,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咽气,无非就是撑着一口气,想等司马晨回来。 所以司马晨刚刚到了城门口,周媛嫒便派了小太监去等着,让他直接去见顺元帝。 司马晨面容刚毅,两边的老百姓都欢呼鼓舞,在他们眼中,司马晨打了胜仗,保住了大顺的安危,是他们心中的英雄。 司马晨问道:“父皇的状况如何了?” 带路的小太监停顿了一下:“王爷要有心里准备。” 司马晨的心好似是被什么拉扯了一下,有些疼,加快了步伐。 周媛嫒在阿绯的搀扶下,也去了顺元帝那里,现在那里跪了许多大臣,妃嫔跪在了最前面。 长安公主见司马晨回来了:“四哥,你回来了,快去瞧瞧父皇。” 正好周媛嫒扶着肚子走了过来,司马晨远远便瞧见了,不过他没时间观察她的异样,只是搀扶着她一起进入了内殿。 当他见到龙塌上的顺元帝时,心里大为震惊,因为出发的时候虽然他看起来瘦一些,但是也没有到现在这样,似乎只剩下了架子。 司马晨握住了顺元帝的手:“父皇,四郎回来了。” 顺元帝浑身一僵,睁开了双眼,之前一直迷迷糊糊的睡着,太医也说是无药可治了,所以周媛嫒才将大臣和妃嫔都召集了过来。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司马晨帮他坐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能坐得舒服些。 顺元帝笑道:“我的四郎回来了,可惜,父皇不行了!” 司马晨没有打断顺元帝的话,他现在说话非常辛苦,他知道。 顺元帝抓住了他的手:“你要好好治理这天下,这天下是我辜负你母妃才换来的,不要断送了。” 司马晨点了点头,他都知道,身为一个帝皇的不易。 见司马晨难得的不和他顶嘴,顺元帝的精神更好了,甚至可以离开他的胸膛,没有支撑的情况下也可以坐起来,周媛嫒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这是回光返照了。 顺元帝拉住司马晨的手道:“你那些兄弟们,要是安分就让他们逍遥一生吧,要是不安分,你也不用看我的面子。” 司马晨点了点头:“我会好好照顾他们。” 顺元帝满意的点了点头,毕竟也是他的血脉:“父皇要走了,你将我和你母妃合葬了。我设了机关,只要我的皇陵开启,你母妃的水晶棺便会进入我的墓室,生前,我辜负了她,死后,让我生生世世守着她。” 司马晨眼角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父皇,您别说了,我都答应您,您休息一会儿!” 顺元帝脸上有些红,忽得眼神有些涣散,最后看了一眼周媛嫒所在的方向。 周媛嫒赶紧上前:“父皇,您放心,之前答应的,我都会做到的!” 顺元帝松了一口气,望着打开的窗户外头,脸上突然展开一抹笑意:“阿满,你来接我了!” 他干枯的手朝窗户的方向伸了过去,突然就定在那里不动了,接着便重重的放了下来,周媛嫒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司马晨反倒没有哭,他很冷静:“去宣布吧!” 这是对万通说的,万通的声音有些哽咽:“皇上驾崩了!” 于是外间传来了阵阵的哭声,司马晨久久没有动弹,就那样一直让顺元帝靠在他的胸膛。 周媛嫒上前劝道:“四郎,让父皇好生去吧!” 司马晨将顺元帝小心的放在了龙塌上,他则跪在了一边,周媛嫒也跟着跪了下来,她这才发现司马晨双目赤红。 灵堂布置在了龙泉宫,因为孝服要临时赶制,周媛嫒带着司马晨回了未央宫换了身衣裳。 周媛嫒将宫女都遣了下去,捧住司马晨的头道:“四郎,你要是想哭,便哭吧!” 司马晨是个男人,他并不会像女人一样嚎啕大哭,他抱住周媛嫒不苗条的腰身,轻轻的,只是泪水有些忍不住。 周媛嫒已经八个月了,双生子都有习惯早产,所以不能太劳累了。 司马晨让她在未央宫好好休息,那边有他主持大局就可以了。 万通在顺元帝驾崩的时候就宣读了圣旨,立四子司马晨为皇帝。 只等七日之期一过,就登基为帝。 所以这两日宫里很是忙碌,尤其是绣房,又要准备皇宫各人的丧服,又要赶制龙袍和凤袍。 周媛嫒坚持要去龙泉宫一会儿,虽然她怀着孩子别人不会说她,但是她如果连去都不去就会落人话柄了,更何况顺元帝待她也很好。 就是兜兜也被奶娘抱着,跟沈氏一起跪在那里。 这七日,不仅仅是大臣,凡是有诰命的家属,都要进宫来哭灵,哭满七日才可。 周媛嫒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她的腰有些疼,司马晨便安排人将她送了回去。 周媛嫒没有反抗,在这个时候,她不想给司马晨添麻烦。 瑞王比司马晨回来的稍早一些,顺元帝看见他很高兴,这让周媛嫒觉得自己也算是为顺元帝做了些什么。 有不少的诰命夫人年纪大了,在外面吃不了那些苦,周媛嫒也允许那些人呢可以进来歇息,她现在的地位已经是后宫第一人了。 所以她说的话,大家都不敢有异议。 现在就是顺元帝的下葬事宜了,司马晨不打算将顺元帝的棺木在龙泉宫摆放太久,他知道顺元帝一心只想和元妃在一起。 所以七日之期一满,便将顺元帝下葬了。 这一日,举国齐哀,百姓家中都挂上了白色,就是大臣也要守着国丧三年。 这次顺元帝下葬,司马晨亲自送了过去,周媛嫒也去了,被小心的侍奉着,毕竟她的肚子不算小了。 司马晨已经好几日不曾清理了,胡子拉碴的,面色有些沧桑。 周媛嫒小心的牵着她,按道理来说,司马晨是不必来 的,但是顺元帝死前交代过了,他想和元妃在一起。 所以司马晨才会带着周媛嫒一起进了皇陵。 周媛嫒被司马晨小心的护着,等那些人将顺元帝的棺木抬进来之后,他便让那些人出去了。 其实那些人是出不去的,自古以来,送帝王进陵墓的人都是没有活路的,就是那些工匠,也没有活路,为了避免盗墓,一个个都要死。 周媛嫒没有所说什么,这是她不能改变的。 陵墓里果然和昭陵一样,也有石狮子在这里,但是这里不仅只有他们两个,还有惠妃也在。 那是顺元帝驾崩之前吩咐的,要惠妃陪葬。 司马晨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他一心想要和母妃在一起,怎么会带上这么个女人呢。 他按动了机关,元妃的水晶棺木便浮了上来,惠妃不可置信的看着棺木中的女人。 那是十几年前死去的元妃,怎么会丝毫没有改变! 她嫉妒得发狂,但是也恐惧得发狂,顺元帝好狠的心,竟然让自己陪葬。 本来在皇后和武家倒台的时候,她便有些恐慌,但是顺元帝一直没有说要处置自己,她以为可以逃过一劫,正要暗自庆幸的时候,却来了这么一道圣旨,要让自己陪葬。 惠妃很害怕,所谓陪葬,就是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生生饿死,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干脆。 不过司马晨比她想象得更残忍。 顺元帝的棺木很宽大,司马晨第一次将那个水晶棺木打开了,元妃的口中含了丹药,所以才会这么多年丝毫没有变化。 他将元妃抱了出来,小心的放入了顺元帝的棺木中,两个痴情的人,爱了几十年,生死相隔,现在终于在一起了。 就是周媛嫒也感慨万千,只怕顺元帝等这一刻很久了。 惠妃威胁道:“你们放我出去,我不回皇宫了,将我放在这里,就不怕我毁了你他们的尸身吗?” 司马晨冷冷的看了她一样,凡是武家人,都没有什么好货色,当年就是这些人逼死了元妃,他岂会让她好过。 冷声道:“你以为我会让你在这里?” 惠妃一个激灵,什么意思,不在这里要去哪里,是要放自己走吗? 想到这里,便充满期待的望着司马晨,周媛嫒叹了一口气,惠妃只怕是要失望了。 果然,司马晨道:“我母妃一个人在海底待了十几年,现在你去吧,对了,你的好姐姐会陪着你的!” 好姐姐说的是皇后,惠妃一直好奇,皇后到底是怎么死的,现在她猜测到了,也是在这附近,顿时毛骨悚然,不停的往后退。 司马晨冷笑一声,她以为她能逃过去吗? 甩出一根绸缎便将惠妃卷了起来,直接放进了水晶棺木,那是之前元妃睡过的棺木。 直接便将棺木盖上了,还能看见惠妃在里面不停的挣扎,可惜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挣脱不开。 司马晨启动机关,惠妃便沉了下去,这里会通向昭陵,皇后尸体所在地,只是惠妃的死法更绝望。 活活的窒息在冰蓝的海底。 司马晨将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之后,便出了墓室,外面的墓室门关了起来,这里,永远都没有人能进去了,永远都不会有人进去打扰父皇和母妃了。 周媛嫒紧紧拉住了他的手,顺元帝告诉过自己,不要让司马晨内心充满仇恨,他什么都替他做了,现在只需要他做一个仁爱的帝皇。 司马晨感受到她的在意,笑了笑,便带着她回了皇宫。< 第两百一十三章 登基 顺元帝安葬好之后,祁王和湘王才从封地赶回来,已经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了,司马晨既位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 众大臣跪请司马晨既位,国不可一日无君,有顺元帝的旨意在前,登基很顺利。 周媛嫒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看见被带到上京来的连晋。 司马晨既位,改国号宸安,追封顺元帝谥号熙献皇帝,追封生母元妃为皇后,谥号圣敏淑贞皇后。 对剩下的太妃迁至咸福宫,没有封号的妃嫔和未被临幸过的妃子放出宫和家人团聚,要是不愿意回家的也可以留在皇宫颐养天年。 对着条法令很多大臣不满意,但是没有人敢站出来,再加上有些被放出去的妃嫔是他们的家人,就更加不会多说了。 封发妻武安侯之女周氏为皇后,嫡长子司马湛为太子。 周媛嫒的身为确实有些低,所以司马晨给了武安侯府无上的荣耀,武安侯成了国丈,顶替王丞相的职位,周养封为护国大将军,他军功赫赫,朝堂上下,无人置喙。 沈氏被赐沈国夫人,诰命超一品。 周延年的发妻朱湛娟也得了二品的诰命夫人。 另外一条就出人意外了,将江南的纪老太爷接来上京,封为太子太傅。 太子还小,哪里就需要什么太傅了,不过是个虚职罢了,但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司马晨就这样让别人绝了念头。 内务府赶出来的凤袍穿起来有些隆重,周媛嫒想起了嫁给司马晨的那一日,头上戴了不少金银,脖子都要被压断的感觉,但是现在这感觉又回来了。 她明黄的裙裾长长的拖在地上,身后跟了长长的队伍,在进金銮殿的台阶处都停下了脚步,司马晨在万人之上看着周媛嫒一步一步像他靠近。 虽然她大着肚子,但是依然掩饰不了周身的威严,人群中的连晋看见了周媛嫒,眼神变得更深了。 司马晨亲自扶了周媛嫒,两人并肩站在一块,整个皇宫的人都跪下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时之间,皇宫里的声响涛声震天,周媛嫒不是不自豪的,她一步一步陪着身边的上登上了九五,现在他仍然能牵住自己的手,这就是莫大的满足了。 整个仪式很繁琐,又要祭天,周媛嫒有些支撑不住,好在司马晨暗中给了她一些支撑,要不她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恨不得在地上就坐了下来。 为了顾虑到她的身孕,仪式被简化了,周媛嫒被送回了未央宫。 是她自己不愿意住椒房殿的,文武百官当然不乐意,皇后当然要住椒房殿,那未央宫再好也只不过是妃子居住的地方。 司马晨驳回了大臣的建议:“整个后宫都是她的,她爱住在哪里就住哪里。” 这话不可谓不宠爱,有些大臣当即就不满意了,一国之君怎可如此儿女情长。 尤其是湘王,他刚刚得知自己的母妃惠妃被殉葬了,而且还是顺元帝亲自下的旨,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总觉得是司马晨看武家人碍眼,所以都要除掉,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轮到了自己。 所以湘王第一个提出了自己的质疑:“皇上,您对周家如此之好,就不怕他成为第二个武家吗?” 这话别人说还算合适,由湘王来说就有些不近人情了,毕竟他也是武家的外孙,却在武家被灭门的时候什么也没说,甚至连京城都没有回来。 司马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朕的江山,需要你来指点?” 湘王一抖,之前质问的勇气马上就不见了,他本就胆小,现在也只是因为失去了母亲一时失去了理智,现在找回了理智,当然不敢多说,忙跪下道:“皇上息怒,臣不是那个意思!” 司马晨没有问他是哪个意思,也没有喊他起来,就让他在那里跪着,湘王倒也是个麻烦,留在上京不行,放出去更加不行,这是个好机会。 司马晨冷冷道:“给我将湘王抓起来,关去惠妃的宫殿,终身囚禁!” 湘王大惊,囚禁那是一种什么滋味,他没有尝试过,之前在上京还好,但是他已经离开过上京,在封地活得十分滋润,现在回来了,反倒要被关起来,有大臣看不下去:“皇上,湘王犯了何错,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太严重了些!” 司马晨朝那个发言的大臣看了过去,眼神的威慑之力,让那大臣低下了头,额头上更是冷汗涔涔,司马晨冷笑道:“要理由是吗?顶撞朕算不算?” 算,你说的都算了,现在你是皇帝,谁敢违抗你,但是到最后,司马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又道:“将他的家人也送进去,给他做个伴!” 湘王就只有一个孩子,王妃小妾倒是不少,司马晨将那些女人都送了进去,也只不过是连累更多的人罢了。 大臣还是想劝司马晨让周媛嫒住回椒房殿,要不然以后有女子进宫可要怎么住? 现在是国丧期间,那些大臣就是想把自己的女儿送进来,也没有那个胆子,但是国丧一过就不好说了,司马晨哪里会不知道这些老臣的想法,语气更冷了:“朕何时说过要纳妃?” 此言一出,就是连晋也震惊了,他以为司马晨答应的只有一个妻子,是保住她的皇后之位,没想到是不纳妃的意思。 这下更多大臣不满了,尤其是老臣子:“圣上万万不可,应当选妃进宫,为皇家开枝散叶啊!”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别捏,总之就是说要给皇家多生孩子就是了,司马晨淡淡道:“太子已立!” 意思是你没看见吗?还是你说太子不是我的孩子? 那大臣一抖,跪了下来。 另外的大臣纷纷劝道:“皇上三思啊!” 司马晨丝毫不动摇,他今天就是要将废后宫这条圣旨下了,谁敢反抗。 还别说,真是有不怕死的,有老臣站了起来,似乎是左御史的同僚,想来是御史院的。 他义愤填膺道:“我等食朝堂的俸禄,就该为圣上分忧,这件事,皇上就是不爱听,臣下也要说!” 司马晨没有正眼看那个老大臣,这么大的年纪了还不回去养老,在这里添什么乱。 有不少大臣朝那老大臣投去同情的眼神,善良一些的稍微拉了拉他,意思是现在是国丧期间,时间还早,到以后再说也不迟。 但是那老大臣就是不听:“圣上,被妖后所迷惑,丧失了心智,恳求圣上将妖后处死!武安侯教女无方,也该罚!” 他觉得司马晨要废掉后宫一定是周媛嫒的过错。 司马晨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的收了起来,当年,这些人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指责母妃,让父皇杀了她。 司马晨冷冷道:“噢?好大的胆子,我刚刚封了皇后,你就质疑?” 那老大臣似乎很傲气,万通小心的提醒了一句,这是三朝元老了,司马晨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那老大臣便正气凛然道:“若是皇上不听老臣的劝,老臣这就撞死在这金銮殿上!” 这不是威胁吗?每个朝代都有一些谏臣,皇帝对这些人是又爱又恨,所以他们就胆大包天。 司马晨这次倒是正眼看了他,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一噎:“噢?那你就死给我看看!” 朝堂上鸦雀无声,司马晨这些太反复无常了,大臣叫苦不迭,这样的君主,以后还怎么揣摩心意啊,哎,不好混啊。 那老大臣一时下不来台,真的往雕龙的红柱子上撞去,司马晨不发话,也没人敢拦着啊。 好在那老大臣年纪大了,没有什么力气,所以也没撞死,只是流血还是有些多。 司马晨淡淡道:“让御医过来,给他治!多带几个御医来,还有谁要撞的,一起治了。” 周延年在人群中险些笑了出来,皇上这出可真是高啊,谁想要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呢。 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挤破了脑袋也要将人送进宫。 宫里有什么好的,要不是自家妹妹对皇上钟情,他还不想送进来呢。 看看那些太妃,顺元帝一死,还这么年轻的妃子,就要终身老死在皇宫了,想起来就悲凉。 司马晨将江淮的封地给了瑞王,让他马上去江淮上任,还将淑妃也放出了皇宫,说是让瑞王带去江淮好好孝敬。 淑妃老泪长流,在皇宫里生存不容易啊,有了孩子就更不容易了,没有孩子的时候惦记着要怀,生了还要担忧长不大,后面还要站队,要是一个不小心站错了,就是和惠妃一样的下场。 她现在很庆幸自家儿子和司马晨走得近,要不她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接过。 要知道那些没孩子的妃嫔,可就真的要老死在皇宫了。 大殿里的大臣再不敢有异议,从此以后,大顺废后宫,终身只有皇后一个女人。 周媛嫒没有来得及感动,因为她发动了,可能是今日太劳累了,怀的又是两个孩子,所以早产了。 司马晨得知消息后,丢下满大殿的臣子,去了未央宫。 大臣面面相觑,人家这么紧张,你们女儿都没戏,还是收收心,想想怎么得到皇帝的信任吧!< 第两百一十四章 纪归吾 这次比上次生孩子要发作的频繁一些,周媛嫒满头大汗,宫女这次也没有让她再走来走去了,之前站了那么久,应该是活动够了。 春麦几个赶忙给周媛嫒换衣裳,将产房布置了出来。 司马晨进了殿内,大家看生孩子还早,就没有拦着。 周媛嫒握住了他的手:“四郎,别忘了之前答应我的!” 司马晨点了点头,他知道他说的是将孩子给纪家的事情,是他欠了人家一条命。 想到这里便回握住了她的手:“我这就按照你说的做,别担心,别离开我!” 最后的话,连握住她的手的力道都增加了,周媛嫒突然阵痛袭来,更加用力的抓住了司马晨的手,没来得及 修剪的指甲将他的手背都划破了。 产婆一惊,又不敢催促他出去,在一边看得干着急,还是闵嬷嬷对司马晨道:“皇上,娘娘这发作了,您看是不是出去等?” 司马晨当然不想出去,生孩子这么危险,这次还是两个,但是周媛嫒道:“四郎,出去吧,我不想你看见我狼狈的样子。” 司马晨没有得到周媛嫒的回答,但是她明显又开始痛了,面容十分扭曲,他知道他在这里有些碍事,便松开了她的手,缓缓的往外面走去。 周媛嫒用自己微弱的声音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司马晨身子一顿,快步走了出去,产房里便热闹了起来,沈氏得到消息,也带着朱湛娟一起赶紧进宫来了。 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连晋,他之前在朝堂上,得到消息之后也过来了。 这皇宫的人对他来说就是摆设,他看起来比司马晨还紧张。 沈氏当然认识这是谁,只是安安生孩子,这个男子怎么能在这里,但是司马晨又没有阻止,沈氏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司马晨赶紧吩咐道:“去将刘大夫给我弄过来!” 这是对暗卫说的,麒麟亲自去抓刘大夫,为什么又抓这个词呢,因为他回到上京之后便四处游荡,就是不跟着回皇宫,温王府和国丈府他都去住,有时候带着他那条大蛇阿笋出去吓人。 麒麟看见刘大夫的时候,他正在给阿笋喂药材,麒麟二话不说就抓住了刘大夫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阿笋见刘大夫被抓走了,还追了几步,只是到底比不上会轻功的麒麟。 刘大夫也不惊讶,以这种姿势抓他的人是谁,他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这个时候找他除了皇后娘娘要生了,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周媛嫒怀的双胞胎的消息被封锁了,之前知道的人都被处置了,也是没有早点想到,不该让这件事情宣扬了出去。 刘大夫在门口被放了下来,司马晨道:“快进去候着!” 刘大夫没有动弹,也没有行礼:“我说能不能下次客气点,药箱我都没有带,怎么给皇后娘娘诊治?” 说完就摸起了自己的短须,之前的大胡子被周媛嫒剪掉了,说是不好看,没有经过商量就给自己咔擦一下解决了,刘大夫那个痛啊,他留了许久呢。 麒麟丢了个药箱给他:“这是医正大人的药箱,你先拿着用。” 刘大夫冷哼一声,让室内的人弄好屏风,他便进去了。 这次周媛嫒没有忍住,没人人告诉她,生两个小家伙会这么痛,所以大声的叫了出来。 闵嬷嬷给了她一根小木棍咬着:“皇后娘娘别伤了自己!”这是怕她咬到自己的舌头。 周媛嫒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可是两个小家伙一个都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闵嬷嬷拿了一根人参让她含着,她才有了一些力气,肚子实在是痛得厉害,产婆让她跟着她的节奏呼吸,然后猛得用力,产婆高呼道:“王妃用力,孩子的头出来了!” 总算是有一个要出来了,周媛嫒没有松一口气,因为产婆说要尽快将两个孩子生下来才行,不然另外一个会空气不足。 成为一个母亲之后就越来越勇敢,虽然她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但是还是拼命用了最后的劲。 产婆高呼道:“孩子出来来,是个小公主!” 周媛嫒松了一口气,这孩子真乖,比肚子里的孩子出来得早些。 产婆知道还有一个孩子,让闵嬷嬷抱着孩子去清洗,让另外的嬷嬷去给司马晨报信。 但是周媛嫒的情况有些不妙,她的另外一个孩子还没有出来,可是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并且有要昏过去的趋势。 产婆一个劲的给她打气,奈何她实在是眼皮太重了,她的肚子也在痛。 她想到可能是肚子里的孩子在埋怨,为什么姐姐出去了,他还要一个人待在肚子里。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男女之别,刘大夫拿了银针就给她施针,下了个药方,让宫女拿去煎药。 沈氏在外头见宫女出来了,接了药方,亲自带着朱湛娟去煎药,现在的人手不可靠,必须她亲自熬药才放心。 所以现在外面就剩下了司马晨和连晋。 室内没有了声响,连晋紧张的问道:“是不是没事了?” 司马晨没有做声,闵嬷嬷将孩子抱了过来:“皇上,您看,是小公主啊!” 孩子还没有睁开眼睛,司马晨还没来得及抱上一抱,马上便被连晋接了过去。他是第一次抱孩子,有些手足无措,很僵硬的样子。 司马晨问道:“怎么样,皇后娘娘怎么没动静了?” 闵嬷嬷回道:“是姐姐比较着急,所以先出来了,刘大夫正在给娘娘施针,小皇子应该也快了!” 连晋抱着孩子的手都在抖,这嬷嬷说的是什么意思,安安怀了两个孩子! 司马晨一把就将孩子抱了过来,看连晋抖成那样,他担心孩子会摔。 他正要抱着孩子闯进去的时候,里面又传来了产婆的声音,周媛嫒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闵嬷嬷赶紧将孩子抱了进去,被施针之后的周媛嫒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倒是孩子有些调皮,折磨了她许久才出来。 现在室内只有闵嬷嬷和产婆了,春麦进来给周媛嫒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她虽然很累,但是就是没有睡过去,她的声音十分沙哑:“将弟弟抱过来给我瞧瞧!” 原来是个男孩子,怪不得这样折磨他娘亲,周媛嫒却怎么也不能责怪他,这孩子不能在自己身边长大,他抱着孩子就开始舍不得。 开始掉泪,产婆劝道:“娘娘这可使不得,仔细伤了身子。” 因为男孩生出来比较晚,所以显得格外瘦小一些,倒是公主比较胖,弟弟这么懂事,在肚子里就知道要照顾姐姐了,周媛嫒自顾自的想着。 司马晨丢下连晋进了屋子,周媛嫒的泪珠总是忍不住,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可以睡过去,可是她实在舍不得这个孩子啊。 司马晨将孩子接了过去,周媛嫒狠狠心,转过头去不看这个孩子:“四郎,送他走!告诉纪老太爷,他叫纪归吾。” 说完便晕了过去,眼角还有泪水。 司马晨深深的看了孩子两眼,拿了食盒将孩子装了起来:“听见娘娘的话了吗?送去吧!” 麒麟从暗处出来,接过盒子就走了,司马晨一直望着窗户的方向发呆,最后还是刘大夫唤醒了他的神智:“皇上,老朽有些话要对你讲!” 司马晨一惊,莫非是安安有什么不妥,他细心的将周媛嫒二弟被角掖了掖,带着刘大夫出了内室:“说吧!” 刘大夫也不啰嗦:“将才老朽为娘娘施针催产,没有先告诉皇上,实在是来不及了,要是耽搁了,小的那个只怕会窒息而死,但是那针对娘娘的身体却是有损伤的,只怕以后想要孩子,难了!” 司马晨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是没有孩子,有兜兜和女儿,真的已经足够了,再说生孩子这么危险,每次都将他吓得不得了,还是不要生了好。 但是还是让刘大夫开几幅药给她调养,便吩咐道:“皇后娘娘生下两个孩子,只有公主活着,皇子没保住,记住了吗?” 因为刘大夫是个无害的人,所以司马晨觉得没必要杀了,他多次救了周媛嫒的性命。 刘大夫虽然震惊,但是也知道皇家复杂,没有多问,比来的时候乖多了,自己走了出去。 沈氏将药拿过来的时候,周媛嫒还睡着,她听说两个孩子只保住了一个的时候,泪水就忍不住掉了下来,说是想见见那个孩子,司马晨道:“避免安安看了伤心,朕让人厚葬了。” 沈氏还能说什么呢,她只好接过公主,爱怜的哄了起来,还不知道安安起来会怎么伤心呢。 纪老太爷正在书房写字,突然听见了敲门声,不过并没有等着他去开门,麒麟就进去了。 纪老太爷很疑惑:“你是谁?” 他并不认为现在的纪府还有什么威胁,虽然他对皇帝喊他回来做什么太子太傅很疑惑,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他只是比之前老了许多,自从纪筹的棺木被护送回来之后,乌娜就一直在照顾他。 麒麟道:“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说完盒子里的孩子就开始哭了起来,纪老太爷一惊,这盒子里是孩子? 麒麟小心的将孩子抱了出来交给纪老太爷:“皇后娘娘说了,这孩子叫纪归吾。” 纪老太爷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今日皇后娘娘生孩子,他当然是知道的,难道就是这个? 他知道纪筹为什么而死,乌娜和他说了,难道皇后娘娘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补偿自己? 纪老太爷双手有些颤抖,努力让手中的孩子停止哭泣,这是纪家的后人!<b 180 出发(2) 《本章与小说内容无关,请勿阅读!!!,正确的内容在69书吧www。69shu。com》 于此同时,元始天尊高座于台前,下面二代弟子三代弟子静坐于下面。看着那自己千挑万选的弟子,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而出,也许是自己太过于呵护,让他们基本上无灾无难。为了他们与自己兄弟产生隔膜。不过看着自己师兄师弟远走洪荒,整个三教只有靠自己掌握,不能让这些弟子做的有些过火。 原始天尊点头对身后的白鹤童子点头试一下。白鹤童子马上敲响宫前的钟声,让这些弟子在这里安静些。 “你大师伯和三师叔还有一些洪荒大能要前往混沌之中,与山元汇合,求机缘。走的时候托付于我,让我代为照顾一二,尔等切记,三教本一家,尔等这段时间不可以寻找截教晦气,要不然我必要重罚。”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玉符飞向原始天尊。元始天尊伸手接过玉符一看,不由的笑了起来。那个山洛原始天尊去金鳌岛见过,在元始天尊眼里,那个孩子资质不错,跟脚更是非凡,通天此意就是给山洛找个靠山,不被人欺负,可见通天对山洛的喜爱。 “老师,弟子想随大师伯还有三师叔前往混沌寻找机缘,毕竟洪荒圣位已满,神道神圣以将有两位,弟子不修神道,还望老师允诺。”云中子从座位上起来,对着原始天尊拜道。 “你可要想好,那混沌中危险无处不在,一处混沌一处骨。虽然有机缘,可危险更大,在这洪荒中,有为师守护,何必去混沌中冒险。”原始天尊看着云中子言,这个弟子福源深厚,在封神中,还有其他劫难中,可以说万劫不沾,真不想让其去混沌中冒险。 “老师,我等修道之人,岂可永远安逸,劫难伴随这机缘,为求大道,万劫临身那又如何?还望老师成全。” “罢了,既然你要去,你就去吧,为师的盘古幡给你三师叔了。你就带着为师这个如意去吧。”原始天尊把随身携带的玉如意交给云中子,然后开始讲解大道。 山中无甲子,一梦可千年。百年时光在修道者眼中只不过是打个瞌睡而已,紫霄宫召集众人的钟声又传遍万界。 无数大能纷纷前往紫霄宫,基本上去混沌钟有那一二百人。只见那万年不挪动一步的鸿钧,拿着那半黑半紫的蒲团走出紫霄宫。 “见过老师。”看见鸿钧出来了,每一个人都低头拜道。 “恩,我之久施法,通过命运的指引,让尔等寻找到山元的所在。”鸿钧说完,把蒲团丢向混沌之中。 “天地万物,命运无常。命运长河现。”随着鸿钧的话语,一条通天彻底的河流浮现而出,每一朵浪花,每一个气泡都不断的演化每一个人的一生。那些大能因为有鸿钧镇压的关系,几乎不能道命运长河,现在鸿钧召唤而出,每一个人都仔细的看着命运长河,寻找自己的命运所在,正当所有人把目光投入进去的时候,整个命运长河云雾缭绕,哪怕那可以看透九天九幽的神目,也不能透过那看似薄如轻纱的烟雾。众人知道是鸿钧阻挡自己看那自己的命运,都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只见那个蒲团在那命运长河中轻轻的掠过,带着那丝丝的水汽,一道巨大的紫色气泡浮现而出,上面刻画着一个巨大的山川,尽显紫色。这就是山元的一丝投影气泡,紫色高贵,代表的山元的身份的高贵。只见那个蒲团穿过汽包,停留在混沌中。 “命运牵引,寻踪。”鸿钧看着那穿过命运长河汽包的蒲团手指一点,只见那个蒲团开始想混沌中飞去。 “尔等跟随者蒲团就可以,这个是手决,若是可以控制蒲团。”鸿钧看着众人淡淡的说道,随后交了个简单的手势,众人想鸿钧拜别之后,顺着蒲团的方向开始踏上混沌之路,寻找山元所在的神木世界。 此时山元还不知道洪荒中,一批最顶尖的大能前往混沌寻找他,也没有发现自己被天魔算计,总是感觉这段时间自己亦动怒,脾气暴躁。因为一点点小事情就能引发自己的无名之火。每一次发怒,自己都感觉好奇,这可能跟自己接受天魔的传承有关。 为了不再对着其他人发怒,找回自己那洁净的道心,山元不得不独自来到混沌之中,演化自己的大道,净化自己的道心,让自己的道心在一尘不染,不被俗事所染。可山元不知道的是,当独做那混沌之中,一丝丝魔气从哪识海中溢出,笼罩着山元整个身子,慢慢的尝试着刺激山元那隐藏深处的记忆。 前世的孤独,这一世的拼搏。前世恨一切,只因自己微弱,只好装作清高,恨为什么要夺去自己的父母生命,让自己独自的生活,一个人寂寞的生活,没有一个朋友,永远的孤独,羡慕那些上学接送的孩子,可这又怎么样?命运多磨,仇恨只是隐藏于内心深处。 这一世,自己虽然出身高贵,可加入截教却知道截教的命运,自己不敢和任何一个说,生怕自己触怒天道。当封神临近的时候,心中的恐惧也无法向旁人诉说,本想隐藏于诸天之中,可自己怕了,怕失去朋友,怕失去自己的爱人。可自己就是知道太多,也无法向老师诉说,一幅幅伤心的画面,有前生,有今世···无不显示出山元的恨意。 第六十六章 跟踪.试探 《防 采/集章节,与小说内容无关,请勿阅读!!正确的内容在6-9-书-吧) 省委一秘 - 第666章  抱大腿 吴蔚的手头,还真有一篇刚刚完稿的文章。这篇文章,不是别人代笔的,是他晚上琢磨出来的。 在省委办公厅的工作经历,再加上这些年对县域经济发展的思考,一共写了六千多字。一天写这么三五百字,争取做到字字珠玑,本想拿到市委内刊上发表的。现在有了上《一线》的机会,自然不能轻易错过。 “皮博士是不是很难说话?一般有学问的人,不会轻易帮人看稿吧?”吴蔚不敢确定。 “那当然,他是很不好说话的。不过,我跟他倒是有些交情,可以给你引见引见。”昝云飞大包大揽。 “太好了。我手头正有一篇刚完稿的文章,是我自己写的。**刚刚结束,我对县域经济如何实现科学发展做了一些思考,很有收获。要不,你帮我把把关?” “行,那你发过来吧。我帮你看看。”昝云飞也不推辞,毕竟做过大秘的人,笔下功夫了得。只是这些年当领导当惯了,不太习惯动手,改稿还是可以的。 “多谢!我这就发过去。” “还有啊,刘江县农业产业化这些年搞得确实不错。刘江和积余一衣带水,地理位置和自然条件差别不大,葡萄酒产业应该能做得起来。刘江适合栽植酒葡萄的地块已经不多了,这些年新增面积明显受限。如果刘江和积余形成一个大的跨区域产区,肯定能互惠互利。”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不说,我正要提呢。产业发展也得抱大腿!现在,积余现在是积贫积弱,只能借势借力,如果能抱上刘江县葡萄酒产业这条大粗腿,呵呵……那是我们得了便宜。” “那好!你到刘江来的时候,邀请上你们市里的领导,到时我好方便出席,咱们好好商量一下跨区域合作的相关事项。小吴,你可是为我打开了一条思路啊。你要是不说到刘江学习,我还真想不出这事儿来呢!”昝云飞兴奋地说道,好像自己解决了哥德巴赫猜想一般。 刚放下电话没多久,昝云飞就又打了过来,说是已经约好了皮仕维,周日在京安见面。 吴蔚敢断定,皮仕维和昝云飞的关系非同一般,像皮仕维那样的大牌经济学家,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小县长面子。就是昝云飞这一级的市长,人家也不见得拿他当盘菜。这么痛快地敲定了见面时间,两人的关系,超出了吴蔚的想像。 陈四平和积志镇的两位主要领导过来汇报,吴蔚才知道修路又遇到了麻烦事。因为是冬季,没有进行路面施工,正在挑挖边沟,聂海金愤愤地说道,“四把叉那个王八犊子,真不是个东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昨天一直在那儿放狗屁,不让施工,还竟说些南天门上的话!” 聂海金平时很少骂人,今天当着吴蔚的面骂人,看来头天是受了四把叉不少气。 “何止是四把叉不是东西,那个俞又法更让人恶心!一天到晚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他们俩,看上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其实都是一丘之貉!”宣美佳也愤愤地说道。 “怎么回事?你们俩别光骂人了!”吴蔚看了一眼两人,说道。 原来,昨天下午,四把叉和俞又法酒气薰天地到了施工现场,拦住施工车辆和人员,说他们施工队的钱还没给。四把叉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和俞又法拿走了一个标段,条件是不能再建砖厂,当时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这小子翻了车,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德性,自己的标段动作不大,还阻挠别的施工队施工。 本来以为,棍子在逃,应该对四把叉有个震慑作用,这个家伙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吴蔚马上打电话给武兆雄,问道,“武局,四把叉的证据收集多少了?够抓了吗?” “还不太充足。现在能抓,但抓起来以后判不了多长时间。我建议再养养,养得肥肥的,再下刀,争取彻底挖掉这颗毒瘤!” “那好,多记几笔,争取一击致命!” 听着吴蔚的话,陈四平等三个人热血贲张,如果真把四把叉拿下,棍子外逃,菜刀孤掌难鸣,实力肯定会大受影响。只是可惜没有俞又法的足够证据,这个小子,一直玩儿阴的,不像四把叉那么好对付。 “四平局长,这条路关系到积志镇的发展,明年一开春,马上继续施工,但有一个条件,必须要保证路面的质量!” “当时进行施工设计的时候,我们就考虑到积志镇的情况,是按照二级路的标准修建的,当时也给县政府打了请示。”陈四平很稳重,是强卫倚重之人,吴蔚对他很放心。 “这就好。年前边沟一定要挖开,只要冻一消,马上组织施工,尽量在雨季到来以前,把这条路给铺通,不然的话,积志镇可就成孤岛了。” “是!还有几户涉及到土地征用,我们尽快拿下。”聂海金说道。 自从到积志镇主政,聂海金的工作热情空前高涨。宣美佳虽然是个女人,但工作能力也不是没有,特别交际能力,称得上长袖善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圆滑得狠。原来一直担心跟女人配合不好的聂海金,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竟然发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是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积志镇两个头儿走了以后,陈四平说有两句话想向吴蔚汇报。待积志镇两个头儿出去,吴蔚看了一眼陈四平,问道,“四平局长,有什么事?” 陈四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有这么个事儿,你侄女儿,我闺女今年大学毕业了,还没有工作,看看是不是给安排到哪个单位先上个班儿?我想让她参加公务员考试。” 吴蔚笑问,“相中哪个地方了?”陈四平当了多年一把手,提这点要求,吴蔚觉得还是应该考虑一下。 “建设局下面有个墙改办,不瞒您说,主任是我同学,我想让她在那儿工作,一边工作一边复习,准备明年春天的四级联考。”陈四平见吴蔚如此“上道儿”,自是十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