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苜蓿开花球溪河 山风吹拂,春芽摆动,风声带着清晰地味道,在干净雨水的洗礼下,钻入口鼻。『≤, 绿色,代表着生机,在这个季节,它们要努力表现自己。麦苗翠绿,羊儿站在田埂之间,没有去吃麦苗。 油菜开了花,空气中时不时飘过它的味道。黄色和绿色在土丘上拉出了长长的色带,好像给山脊戴上了围巾。 他总相信自己家的羊儿是天上山神所化,不会吃翠绿的麦苗。爷爷说,谷物是羊神从天空带来的,他们冒着生命危险,给予了人们生存下去的种子,所以山羊不吃麦苗。 吹着毛竹做的哨子,闻着绿草的芬芳。躺在草坪上的他,看见蓝天是那么美丽,云朵是那么洁白。 苜蓿草还没有开花,他们在等待下一个雨天的到来。三片叶子的它们,被寓意着希望,付出,还有爱。奶奶的故事里面,总不缺少这样美丽的种子。它们在心灵幼小的时候种下,让孩子对今后充满了向往。 九五年的夏季,他将收到学校的书本。在那些看不懂的字符中,有着对于外面世界的向往。 九六年以前的世界,充满了色彩。那是他的耳朵里听见是学校铃声,双目看见的是五彩斑斓的世界。 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未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所以想不到珍惜,什么是珍惜。他也不认识这两个字符到底蕴含着什么。 他叫做帅小戎,名出爷爷口中。只因老爷子当初取名字时,少写了一笔,才没有被叫做帅小戒。关于这一点,小帅一直很欣慰。 叶儿哨声如同雀儿欢快,穿过油菜和麦苗,越过野花和青草。坚硬的岩石将空灵的声音反射到山谷中,声音让人愉悦舒张。 和煦的阳光下,哨声渐渐低了。光线好似照射进了小小帅的骨头中,懒洋洋地有点舒适的倦意。 总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打破他进入梦乡的步伐,是他空灵耳朵哨声,吸引来了芳草间跳舞的精灵。∏∈, 她蹑手蹑脚,想要寻找美妙声音的来源。只是即将靠近声源,哨声却消失了,好在她看见了那个懒洋洋正准备小憩一会儿的男孩。 阴影遮挡了太阳,挡住了光线与暖和。他眨了眨小眼,看不清来人是谁。于是坐了起来,擦了擦嘴角快要流出来的涎水。 这是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这样的孩子,在农村并不多。他认出了她,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妈妈为什么不让你出门?” 女童抓着自己的裙摆,扭捏着说:“我叫张美蕾,妈妈说家外面坏人很多,所以不让我出来。”她是圆圆的娃娃脸,脸上没有丝毫污秽,没有小孩子一丁点的污垢。 拿出手绢,她在脸上擦了擦,说:“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告诉你了,你也要告诉我。” 他觉得自己的名字和女童很搭配,说道:“我叫戎大帅,是玉皇大帝派我来放羊的。”说话间,他做出撒豆成兵的姿势。小小的云手,带着婀娜和妩媚。 天边白云遮挡艳阳,偶尔光线成束,照射而下。神界洒落的光幕,又似七仙女柔润的丝带。 张美蕾告诉帅小戎,她和她的妈妈来自一个海边城市,在那里,没有辣的食物,没有这么俊秀的山峦,没有这里如同圣洁之地的天空。 小帅那个时候还没有学习地理知识,自然不知道那个在**战争中有着浓墨色彩的城市。 不是每一个人都会选择背井离乡,而且还是这么远的内6。假如说两个城市之间有什么联系的话,那也许只有元末清初的湖广填四川。再就只有川菜和粤菜都是八大菜系中的翘楚了。 在帅小戎眼中,张美蕾的母亲很开放,总是喜欢穿着亮丽的衣服,坐在茅草屋的屋檐下。假若将茅草屋换做四合院,人说他是地主家夫人,绝对没有人会怀疑。() 球溪河由来于满清年间,那是球溪河还叫做珠溪河,最后一任资州牧朱景岳,成为了球溪河的取名人。珠和球,皆是圆形,且字迹连草时,看之相若。 朱州牧巡视至球溪河,见江边有字,“珠”字花眼,遂言此桥名字何以如此怪异,谁人取了个“球溪河”。他却不知,此名便是他自己取的。 他身边随从官员无数,碍于官位,背地里将“珠”字改作“球”字。此地百姓自然是无所顾忌,讽刺州牧大人“球”字不识。 时间长久,此镇中人出口带着“球”味儿。“你懂个球”啊,“管球他的”啊,“关老子球事儿”啊。。。人们想的都是球的事情,但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成为球员。 有这样一句话:要想富,少生儿子多修路。聪明的一代代人们,吃着榨菜疙瘩,想着腊肉香肠,听错了名言:想要富,多生儿子少修路。 道路中可以现的事物有凸起巨大岩石,还有如同壕沟一般的巨坑。好在在这里行驶的,都是那些状如犀牛的大卡,壕沟再深也不过到腿肚子。 赶集的很多时候伴随着风雨,这些都阻挡不了热爱茶馆的大叔大爷。他们坐着火三轮,淌着泥水,如同打仗义勇赴死的战士,嚎叫着,怒吼着王八羔子。 打招呼的方式总是带着浓烈的乡土味道:“你龟儿子吃了没有。”“吃了,你个花娃儿搞锤子去?” 帅小戎拉着母亲的手,走过了充满焦味的禽类市场,穿过了灰蒙蒙带着辣椒花椒的小巷,喝过了菜场老婆婆的原味冰粉儿。 所有的记忆,在帅小戎不知不觉间,如同cd刻录机一般,将一帧帧画面雕刻在了他大脑深处。气味好像刷子,麻辣的味道像钢戳,告诉他这个味道就是家乡。 母亲提着用大头菜换来得几对小鸡崽,在桥头茶馆门口吼道:“老帅,走了。”茶馆中烟雾袅袅,不时传来:“幺鸡。。”“砰!”“大饼!”“干(吃)了!” 老头子背着竹篓,里面放着弯刀。夏天到来时的凉席,就依靠这柄弯刀了。老帅回头,看着小帅正盯着街边卖玩具大爷的玻璃弹子。 这些透明的玻璃珠子中转动的花,旋转过了无数的泥泞。在一个个水泥地,(“水”泥地)相撞,接触,拥抱,出清脆让小孩喜悦的声音。 没有电视机影响的童年,所有旋转的事物,总是让小孩那么着迷。陀螺也好,纸飞机也好,他们打着旋儿,在校园的水泥坝子中出啪啪皮鞭脆响,在学校后面的鸡公煲上欢呼飞下。 “走了,那东西有什么好玩的。”老帅在小帅的脑袋上拍了拍。 他没有等来想要的结果,昨天在打锣山飞下的愿望飞机,显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外婆说,赶场的时候,一定要抓住母亲的围裙和手。一旦松开,背着竹篓的大胡子叔叔,就会把你抓去喂狼。这样的场景,在恶梦中出现过无数次,而小帅却总是不能在现实中,按照外婆吩咐照做。 在路口,小帅看见了张美蕾,小女娃娃撅着嘴,拉着她妈的手。小帅看见了蕾蕾眼里闪动的泪珠。他向蕾蕾打招呼,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小帅歪着脑袋,看见蕾蕾和她妈匆匆上了火三轮。知道消失在人群中,才看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人从汽车站中冲了出来。 很快,各种人淹没了一切。背着鸭子的,背着蔬菜或者肉的,又或者背着尿裤子的婴儿的。灰蒙蒙的小镇中,混杂着各种味道。帅小戎依依不舍离开。 虽然赶场的期限基本固定,但能够让他出来玩的那几天并不多。行走三四里路到镇上,对于一个小孩子并不容易。 路上,一定会路过三阳路,这个地方,对于小小的帅小戎而言,充满了神秘感。那些女性工作者,坐在破烂门口的沙上,不时向路过的男性抛着媚眼。 一旦进入这个隔离带,母亲就会变得像是饥饿的母狼。父亲就像是食物,被他死死护在嘴下。她龇牙咧嘴,獠牙外露,表现出自己颇具进攻性。任何人也别想从他的嘴下,将父亲夺走。 每每经过此处,父亲都只有目不斜视,就算那些女人**地再**,父亲也没有那个胆子。 今次也不例外,父亲背着竹篓,目不斜视,嘴中哼着小调。《十八弯》的曲调被父亲修改的面目全非,老头子浑然不觉,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帅小戎时不时向里面看去,现她们穿得非常清凉,小小的他,心中只想着这样会不会冷。母亲注意到了这一点,在他小脑袋上敲了一个结实的大栗。引来里面娘子军们哈哈大笑,还不时向帅小戎抛媚眼。 下午,帅小戎的时光需要交给家里的两头山羊。 今天他不打算将羊儿牵到鸡公堡,他决定转移阵地,到打锣山上寻找新的甘草。这需要他爬地更高,行走更多的山路,这对于小小年纪的他而言,算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山下是小河,它通往球溪河,球溪河通往沱江,沱江通往长江,长江通往大海。想及此处,帅小戎就觉得自己和大海很近。 帅小戎看见了苜蓿花,而且很多。它们遍地生长,花儿或紫或白。它们低调非常,空气中没有散一丝芳香。有麻雀儿在花草中穿梭,它们叽叽喳喳,欢快已极。 花朵星星点点,躲藏在低矮松树之下。美丽的画面,从那时就如同一把美丽刻刀,雕刻在了帅小戎的心上,他誓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美丽的地方。 他不知道球溪河还隐藏着这样一块净土。这些年,环境破坏严重,陈家沟的河水已经不再清澈,鱼儿也不再活泼。他一直以为美丽的风景只存在于爷爷的故事中。没想到,今天也可以储存进他的脑海里。 他牵着羊儿,不让两头羊儿去吃苜蓿草,这么美丽草怎么可以被两头畜生糟蹋。小帅喘着气,渐渐就要上了山顶。耳边传来哭泣声,于是,他止步凝听。 顺着时而抽泣时而哭泣的悲声,他渐渐靠近了声源。他看见了她,她叫张美蕾。 第二章 仙女甘霖打锣山 她身穿白色连衣裙,手中缓缓扯着身边的苜蓿花叶。∮,叶子在她手中支离破碎,好像那是她的心脏一般。帅小戎的靠近,她全然不知,于是等待他的是帅小戎的突然大吼。 声音很突然,张美蕾被吓得跳了起来,险些跌落坎下去。她怒目而视,眼角还带着悲伤的泪痕。帅小戎对于女孩子的怜香惜玉有些另类,以至于蕾蕾同学很难接受。 她骂道:你有病啊,没看见我正在伤心吗?他回答:真的啊,我只看见黄狗儿流了马尿。 一个来自沿海城市的女孩子,对于这里充满乡土气息的话语,还不是很明白。她继续坐了下来,小小的嘴巴撅着,看样子比起先前,情绪稍好。 这是问小仙女为什么哭泣的最好时机,他还没有开口,蕾蕾就像是真正的神仙,早就揣度到了他的心思。她说出了和她小小年纪就要承受的一些事情。 她说,她出生在一个小渔村,在她的记忆中,夕阳的余晖透过破烂的渔网,红红的云霞下,回响着母亲的哭泣和父亲的怒骂。 美丽的女人总是让男人感觉没有安全感,没有能力的男人,总是怀疑自己的帽子变绿了。酒精和烟酒,还有打牌的吆五喝六,让家变得和渔网一样。 原本一张火车票就可以解决的危机,在蕾蕾对于父亲思念的信纸下,变得再次混乱。 帅小戎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随即他想到了一些更加恐怖的事。 他在村头看见了一个问路的男子,帅小戎好像觉得这个人眼熟,于是问道:你是蕾蕾家的亲戚吗? 男子回头,看见的是一个五官标志,嘴角还叼着根狗尾巴草的小男孩。他就像头经验丰富的狼,闻到了一些自己记忆中的味道。 他含着泪水,掏出了自己胸口已经皱巴巴的信纸。∮,纸张上依稀可见生硬而规矩的字体。信最后的落款是,思念你的女儿张美蕾。 帅小戎指出了那山顶一处些许破烂的房子说:他们就在那里,我带你去吧。男人拒绝了,并掏出了身上带着烟味的糖果。 小帅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大叫着不好:你爸爸已经在你家了。 张美蕾霍然站起,来不及问原因。顺着山坡向下,苔藓在这个时候与蕾蕾作对,连续几个摔跤,让小仙女变得如同乞丐。她焦急地爬起,爬起并哭泣,泪水模糊视线,她险些掉下旁边的高坡。 小帅赶紧前去扶起,背起蕾蕾说:你不要急,一定不会有事情的。他不敢说是自己告诉了他父亲地址,心中也是焦急异常。 好不容易到了他们老房子所在的山头,却看见已经有十几个人站在了屋前,他们扛着锄头,拿着镰刀,背着竹篓,对着山下指指点点。 一阵凉风吹过山岗,带动树叶哗哗作响。小帅隐约听见了女子哭泣,走得越近,哭声愈加凄厉,让人毛骨悚然。这种声音他好像听过,类似村里有人死去时候的哭丧。 蕾蕾听出了是自己母亲的声音,他从帅小戎背上挣扎下来。跌跌撞撞推开围观的后排女人,钻进前排,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并看见了她这辈子最痛苦的第一个场景。 山下有一个缓冲地区,在那里有着黄金柴。他的果实黄金子可以缓解哮喘咳嗽,但大多时候,他们都是被当作柴火,用于燃烧。 锋利弯刀,斜着劈下,留下了尖尖的木桩子。 而此时的木桩子,被染上了红色,他们贯穿了蕾蕾父亲张常贵的后脑,从嘴中冒了出来。 张常贵的双目圆睁,看着天空,或者说是在看坎上蕾蕾的母亲6玉凤。张常贵双手还做着挣扎的爪状,这一幕骇人已极,一般的村中妇人看之都是躲开,生恐夜间噩梦。『≤, 而就是这样一幕,深深印在了蕾蕾的眼中。 她一步一趋,走到了张常贵的身边,握住了父亲已经冰凉的手。也许是她温暖的小手有着触动灵魂的魔力,张常贵的手软了下来。 听闻此事的村长倪财,叫了滑杆手,准备送张常贵去村下池塘边的诊所。现心跳已经没有之后,只好站在旁边直摇头。他身前的瘦小儿子倪丘,总想看看生了什么,却被老倪死死蒙着眼睛。 老倪的妻子叫做王素媜,村中人大都叫她王婶。他看着老倪去安慰蕾蕾妈,围裙被满是老茧的手扯地咔咔作响。 一个不是本地的人,在这个村子里却拥有一座老房子,这若是没有老倪的帮助,显然是不可能的。她走到小倪丘身边说:走,有什么好看的,晚上要做噩梦的。 在被拉走的一瞬间,倪丘看见了张常贵那瞪着的眼睛。他再不敢看,拽着母亲王素媜,拼命向山下跑。 公社的人来了,坐了笔录,在村长的叙述之下,他们也走了。 哭泣声还在继续,围观的人渐渐少了。男人们被老婆管着,离开了这里。留下的还有哭泣的蕾蕾和她妈,以及冰凉的尸体。 帅小戎的父亲帅军看不过去,上前想帮忙。被小戎母亲刘昭蒂狠狠瞪视,无奈叹息,拍了拍帅小戎的脑袋。 小帅握着拳头,看见脸上沾血,兀自还在哭泣的蕾蕾,心中不是滋味。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一个好端端的人,上午还在问路,下午就已经失去了思想,留下了没有温度的**。 后来,小帅才知道。那一日,张常贵找到了蕾蕾她们居住的老房子。刚开始张常贵还忍着性子,求6玉凤带着女儿回去。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产生了口角。 口角的开始,自然为之后的动手形成了恶果铺垫。山石上的青苔,为张常贵开了人生中的最后一个玩笑。打着幌子上山调研的村长老倪,看见了所有事情的过程。 没有请人办道场,简陋的白布,还有跪在门口的蕾蕾和哭泣6玉凤,成为了丧事所有的流程。哼着小调来到山头的老倪迅摆出悲伤样子,接受了跪拜,送上了家中逮的老母鸡。 张常贵不日动土,生于沿海的**,被安葬在了打锣山下。看不见蔚蓝的大海,听不见潮起潮落时渔民的喊话。这个内6深处的山沟沟,将包容他的身体,直到永久。 张蕾雷终于有了父亲,学校里再没有说她是野孩子。只是自己的父亲一直躲藏在黄土之下,偶尔也会出现在她的梦里。只是别人永远看不见那牵着她手的身形。 她会在那个没有墓碑的小土丘边跳舞,小戎放学之后放羊也会来这边。这样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直到油菜花谢了,苜蓿花开过了,麦穗也出来了。空气中带着即将丰收的气息。 小帅在夜里被雷劈醒,听见了哗哗的雨声,隔段时间会传来震人胸膛的轰鸣。雷声经过山谷的反射,如同洪荒巨兽咆哮着冲过山谷。其中有一声轰鸣特别响亮,伴随着的还有房屋震动。 爷爷帅御武骂骂咧咧,从床上爬起。 他说:这贼老天,怎么在这个时候下雨,麦子都快熟了,真是鬼天气。一觉醒来,顺便给自己的老兄弟放放水。 路过堂屋,他看见了帅小戎正穿着雨靴,问道:这么晚,你去哪里。小帅说:蕾蕾家一定漏水了,我去看看。说完不待老爷子阻拦,飞也似地跑了。 在老房子外面,小帅看见了蕾蕾。现她猫在老房子外,不知道在看什么。心中有些好奇,没有做声。 也不知道蕾蕾在看什么这么入神,小帅到了她的背后都没有现。带着好奇心,小帅透过破烂的墙壁,接着里面微弱的烛光看见了老倪趴在蕾蕾妈身上。 雷声伴随着蕾蕾妈的低吟,还有老倪气喘吁吁的呼喝。小帅侧头,看见了蕾蕾湿漉漉的头,雨水淌过她红红的眼珠子,艰难流过小圆脸,顺着下巴滴落,和黄泥地出滴答声响。 蕾蕾如同跌跌撞撞刚学步的小鹿,跑到了打锣山。他看见打锣山顶一片狼藉,山石处处散落,庄稼被大片覆盖。原先原本如同一个大盆地的打锣山,被雷劈出了一个豁口,里面积蓄的山水流了出来。 土丘不见了,留下只有乱石一堆。蕾蕾站在山石前哭泣,淘淘大哭。小帅用芭蕉叶为她遮雨,不知如何劝说。 在那个五月,蕾蕾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前那个活泼的她不见了,她虽然还喜欢跳舞,但小帅总感觉像一只这折了翅膀的精灵在舞蹈。 打锣山从原来的o型,变成了c型。村里的老人说风水坏了,凶位对着我们村子,大凶也。 村里人凑钱修建了一块三米高的石碑,上面写着泰山石敢当,堵住了打锣山的缺口。旁边还修起了庙宇,供奉着山神。那段时间,道士们经常拿着罗盘在山上出没。 小帅在道士们的身上闻到了土腥和汗臭。有几次他偷偷去正在修建的庙宇,被道士大声呵斥:龟儿子娃娃,要是撞了煞怎么办,快点的走。 有一次夜间,小帅好奇前往山神庙。还没到山上,就听两人交谈:小心点,摔碎了怎么办。另外一人说:你怕个锤子,哪有那么容易坏。两个人小声说着话,向山下而去。 小帅想到山神庙里去看看,终究没有那个胆子,只好回家了。路过蕾蕾家,小帅看着老倪从蕾蕾家走出来。他看见小帅大半夜还在外面,问:熊娃娃,大晚上还在外面晃悠,不害怕撞煞。 小帅扮鬼脸,恨不得对着这老家伙的背影丢石头。蕾蕾回来了,她对小帅勉强笑了笑,兀自回屋。 山风阴冷,小帅想起坎下就是张常贵魂归的地方,吞了吞口水,唱着两只老虎给自己壮胆。 第三章 童话止歌鲶鱼乡 又是一个月过去,九六年四平坝的麦子比早年晚了一些。¢£,那些雷电劈开的山石,压毁了几乎人家的收成,其中就包括帅小戎家。 村长说找公社补贴,公社迟迟没有音讯。人家的麦子都拿到坝子中晾晒了一片又一片,而他们帅家,只能将最后那点麦子给人家,然后换点白面。 这天,小戎和小蕾一起回家,老远就看见了公社的公安拿着公文包,挨家挨户询问事情。站在钟家的院门外,小戎好像听见了“道士”什么的。 蕾蕾最近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他拉了拉帅小戎的衣袖说:小戎,走了,有什么好看的,小心钟家的那个傻儿子又疯,把你丢堰塘里喂鸭子。 钟家有个傻子,叫做钟秋月。据说是生病烧坏了脑子。钟秋月的老子叫做钟丙善,喜爱麻将馆和三阳路。他的老伴受不了老钟的赌瘾,离婚改嫁了。 那个时候离婚的人很少,钟家可谓是开了先河。离婚之后的老钟更加变本加厉,经常带着酒气走进茶馆,吆五喝六就掏出了钱,然后输在了牌桌上。 那年钟秋月病了,老钟喝得醉醺醺回家。一觉醒来,才现儿子高烧温度吓人。他背着儿子去村里诊所,诊所让他赶紧送镇上,晚了可能小命就没了。 钟秋月活了下来,只是脑子不灵光了,总是歪着脖子,见到从他家门口过的妇人就说:妈妈,我要喝奶。 后来,大家看见老钟带着秋月去了三阳路。从那以后,秋月再也看不上村里的妇女同胞。只是村里隔三差五就会有人家里少东西。 有时候,大家也会看见老钟和钟傻子打架。老钟被傻子像丢冬瓜一样丢进了堰塘里。好在堰塘不是很深,也淹不死人。可怜的老钟在堰塘里度过了不知多少个夜晚。 几天后,老钟被抓走了。走的时候,钟秋月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右手拿着木棍,背在身后。他问老钟:你给我留了吃的没有。∮, 老钟破口大骂:你个舍物,地窖里还有一大堆烂红薯,撑死你个瓜娃子。 围观的人哈哈哈大笑,对钟秋月说:你老头子出不来了,偷盗国家文物,而且还是重要文物,搞不好还要吃枪子儿。 钟秋月拍手哈哈哈大笑:那龟儿子活该。他留着口水,余光看着离去的方向,手中木棍捏了又捏。他在泥泞的地上翻滚着,哈哈大笑着。 帅小戎对蕾蕾小声说:傻子哭了。蕾蕾很惊讶,果然看见了钟秋月大笑时候眼角的泪水。 蕾蕾问,我们要不要去安慰他。小戎笑道:你就不害怕他丢你去堰塘里喂鸭子?蕾蕾撇嘴哼了一声。 “秋月,你没事儿吧!”蕾蕾对秋月说。秋月咧着嘴,看见是蕾蕾,一下合上嘴巴。他喝道:没有奶奶的女孩子快滚。帅小戎在后面没心没肺地笑,在蕾蕾瞪眼下,乖乖离开了。 路上,他们看见了老倪家的宝贝儿子。帅小戎走到小倪身后,突然吼道:有干黄鳝!小倪哇哇大叫,像鸭子一样左摇右摆跑了。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的书包很重,里面装的书本是一般人的两三倍。他父亲是村长,所以不能丢人,他是一个励志要成为镇长的男人,好苗子要从小就开始施肥。 帅小戎笑道:泥鳅,你跑起来的样子好像鸭子。倪丘哼了一声,跑掉了。帅小戎没有看见倪丘生气的样子,他很不开心。走着走着,他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高兴地对张美蕾说:蕾蕾,我带你去一个很美丽的地方,明天晚上去。 蕾蕾不明白为什么要等到明天,她问:今天晚上不行嘛。帅小戎说:今天晚上不行,太晚了,过去来不及,明天我们放学就走。 蕾蕾有点担心,又看见帅小戎那兴高采烈的样子,不忍拒绝,只好点头答应。看着小戎蹦蹦跳跳高兴地样子,蕾蕾拉着双肩背包带,抬头看向蓝色天空。() 只有和小戎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感觉不那么孤独,有人关怀的感觉真好。虽然不知道他会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但一定不会害自己。黑暗的内心,总有这样的一盏灯照亮着她,让她在伤心的世界里感觉不到彻骨的寒冷。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陪伴她多少时间,她希望是永久,希望不再听见悲惨的歌声,不再看见哭喊的眼泪。 广播站里放着从外界传递来的美妙歌声,那时候的她,还不知她叫做邓丽君。今天是夜莺一样的她前往天堂一年的日子。破烂的喇叭,挡住那声音原由的美丽。 她轻轻哼着,脚步点着,蹦着,转着身子。帅小戎则是傻笑着,傻看着,傻傻地摆着手掌,合着节奏。 这样美丽的歌声,这样美丽的一个星星,以后只能在天空闪烁,再也无法亲眼看见。这是一种遗憾,有人选择了跟随,更随星辰离去,哪怕是成为星光燃烧的光尾。 。。。。。。 黎明之光还没照射进黑暗村寨,小孩的哭声吵醒了整个村子,包括惊醒的帅小戎。 他翻身而起,看见父亲和爷爷已经站在了水泥坝子前张望。帅军弹了弹烟灰说:好像是老泥鳅家的,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帅御武哼了一声:鬼哭狼嚎的,咋呼咋呼,指不定又在打小泥鳅。这老东西真不是人。他看见帅小戎猫在门后偷看,又说:别看了,明天还要上课。 帅小戎听那声音,好像真是小泥鳅的声音。那声音好像是哭丧,这在以往倪丘被小伙伴欺负地最厉害时候,也没有过。 在帅军挥动的铁烟杆下,帅小戎回去了。他可不想被老头子抽打,撅着小嘴,躺到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公鸡带着昂扬的喉音,呼唤来了黎明的曙光。光线照射进了猪圈,照射过了鸭棚,还有猎狗花花的鼻子。 母亲一边围着鸭子和鸡的早食,一边看坝子下面。他听见了锣声和唢呐。听见了哭生,鞭炮响了一茬又一茬。老倪那边派来了通知:他老婆王素媜吃耗子药死了。 素媜并没有老倪那般讨人厌,在村里有着很好的人缘。很多事情大家看在王素媜的面子上,都没有和倪财这个老泥鳅计较。 她的死讯突如其来,比起去年邓丽君的死还要让人不敢置信和惋惜。大家纷纷议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一上午的时间,一个消息不知道是被谁说了出来,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老倪和山上那个6玉凤搞在了一起,被王素媜看见了。 “6破鞋”的名字被挂在了人们的嘴边。和张美蕾走在一起的帅小戎感觉到了背后的指指点点。早上,他看见了倪丘家竖起的望山钱和白帆。知道倪丘家里出了事情,倪丘没有上课,这对于一个学霸的倪丘而言,是不可思议事情。 村头钟秋月拍着手掌,唱着歌。他说:死的好,死得妙死地呱呱叫。老倪拒绝钟傻子来吃蒸子饭,这家伙参加别人的丧事总是手舞足蹈,属于黑名单。最主要是这家伙手脚还不干净。 还有人没有在丧事的名单中,就是张美蕾母女俩。 张美蕾看见了母亲在阳台哭泣,她说:有什么好哭的,你敢做还怕别人说。6玉凤双眼红了。她想不到女儿会这样说,抬起手就给了张美蕾一巴掌。张美蕾捂着微微肿起的脸跑了出去。 6玉凤后悔地瘫坐在屋檐下,无声哭泣着。她看见帅小戎跑过了篱笆墙,擦干泪水,示意帅小戎过来。从饭桌上拿了一个包谷说:她哭了,还没有吃饭。 帅小戎吐了吐舌头,向着打锣山跑去。对于那些事情,小戎心中一直告诉自己要忘记,对于他而言,这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他可以不轻不重对待,他从来没有想过蕾蕾能不能接受。 他咋呼道:“天上的喜鹊要成家,地上的蕾蕾叫喳喳。”一块泥土带着山风,刮过了绿黄的包谷杆子,险险擦过小戎头顶。 他看见蕾蕾坐在拐角处的山神庙前,眼神泪汪汪中带着怨恨。“人家都伤心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说风凉话。”蕾蕾很用力甩头偏了过去。 “看看,黄狗儿流了马尿。。。”对于开朗且有点没心没肺和死皮赖脸的帅小戎而言,这点冷落和不理睬完全不是事儿。 回答他的还是一声“哼”。 蕾蕾的脸是蛋形的,圆润的下巴上,还挂着泪水的痕迹。这使得帅小戎联想到了家中生了蛋的老母鸡。老母鸡总是在生完蛋之后痛快地咯咯咯叫唤。他总会在这个时候去偷还有余温的鸡蛋,触摸那种圆滑温润的感觉。 “你干嘛摸我!”蕾蕾现了帅小戎不干净的手在他圆嘟嘟脸上捏,有点愤怒。她不是讨厌捏她脸的行为,而是讨厌他手的不干净。因为上面可能还有残留着鼻孔中的污秽。 “摸着一点都不像鸡蛋。”帅小戎有点失望。 帅小戎的插科打诨起了作用,蕾蕾在不经意之间就忘却了哭泣。等到想起自己应该痛快地哭一场时,已经无法酝酿出那种酣畅淋漓的眼泪。 “你家人肯定会不让你和我一起玩的。”蕾蕾想到了她母亲和老倪所为带来的后果,有点担心。 “你想多了,我们家里我说了算!”这是帅小戎的话,带着坚如磐石的信心。 前面说过,帅小戎的母亲是狼,是一头牙齿锋利,领地意识非常强烈的母狼。她禁止一切可能让帅军变坏的行为,别说**,就是和别的女人说上三句话,锋利的目光就足以阉割了帅军。 她闻到了别的公狼**的气息,于是禁止帅军上山,避免被荤腥所**,做出老倪那般行为。防微杜渐,谨慎到方方面面。于是帅小戎被拉倒刘昭蒂身前,上了政治课。 再去山上,打断狗腿。再和那个小狐狸来往,干笋子炒肉。勾鞋底的改锥闪耀着摄人的光芒,帅小戎吓得腿软脚抽筋。 第四章 萤火闭月舍死崖 “小戎哥,我们去哪儿?”蕾蕾看了看天色,有些害怕。∮,此时已是晚上的七点钟了,一般这个时候,她都已经到家吃完饭,开始喂猪食了。 她和帅小戎放学之后,就一路向西走,在路边小吃摊一人买了两个锅盔,就算是解决了今天的晚饭。 只是,她越走就越害怕。帅小戎带她向着舍死崖而去,最大的问题是天色开始暗了下来。问帅小戎的话语也显得焦急多了些。而帅小戎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快到了,快到了。。。” 可这句话,他半个小时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天色终于暗道前路难见,耳边还传来**声。它们带着回巢的呼唤,诉说着一天的结束,给人慎人的气息。 终于,蕾蕾有些受不了了。她大叫道:“小戎,你一个人玩吧,我先回去了。”她飞也似地向山下跑。小戎见了,赶紧拦住她,说:“你怕什么,再说了,你现在下去看得见路吗?”说着,他从书包里面拿出了手电筒。 好家伙,这可是一个充电的大电筒,是帅军晚上去田里抓黄鳝时候用的。蕾蕾看见这个电筒之后,再看了看山下的漆黑,终于还是像帅小戎妥协。 她一边抽着鼻子,一边说:“完蛋了,回去铁定被妈妈骂死,说不定还要挨打。”帅小戎贱兮兮道:“那算什么,我黄金条子都准备好了,挨打是一定的了。” “那你还来这里,你这不是找打嘛。别到时候把你爷爷的心脏病给气出来。”蕾蕾拉着帅小戎的手,时而怯怯地看看四周。 大晚上的,到舍死崖来,还真是吃饱了撑的。舍死崖下是就是通往球溪河的一条直流,帅小戎也不知道这河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这条河的上游有条小溪,叫做清水湾。而清水湾上面,就是舍死崖。也就是说,现在,他和张美蕾就站在舍死崖的上面。 舍死崖的名字不知道是谁取的,大体来由是说这里很诡异,如果谁走到这里,看不见自己的鼻子,那么就要小心脚下打滑和山上的飞石。() 这里有调皮的勾魂小鬼,他们尤其喜欢看见人们塌鼻子的样子。如果你路过此处,现看不见自己的鼻子了,一定是勾魂小鬼盯上你了。 张美蕾听着帅小戎的讲述,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第一件事情就是看自己鼻子。于是,张美蕾的斗鸡眼让帅小戎哈哈大笑。 帅小戎的没心没肺,让张美蕾总是感觉他们两人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张美蕾就像一张美丽的画质,而帅小戎在画纸上面浓墨重彩,触目惊心。 “你知道吗,在清水湾的上游,住着一个古怪的老头子。他家里居然有电视机和录影机。”帅小戎诉说一个自己的小秘密,可张美蕾显然不关心。 “你还是直接告诉我们到底要到什么地方去吧,我好有个心理准备。”张美蕾现在可是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就会跟着这个小混蛋来这个地方,而且还是大晚上的。 “我们还要下去!!!”看着这家伙开始向山下走,张美蕾终于爆了。他抓起旁边的树丫就要抽帅小戎。小帅童鞋赶紧控制局势:“下了那个坡,拐过那个湾,如果你还想回去的话,我任你处置。” 张美蕾叉腰指着帅小戎道:“你说的!”帅小戎点头,拉着蕾蕾手就走,顺便还说:“不要叉腰,弄得你和村里的那些婆娘一样。。。好好好,你自便。。。”在三八神指的扭动下,帅小戎唯有叹息。 小手拉着小说,走过了崎岖的山石小路,穿过了阴凉黑暗的小树林。听见了猫头鹰的咕咕叫,还有远处山狼的呼嚎。 在还没有转过那个山角,张美蕾就被飘荡在山岭间的荧光所吸引。她隐隐明白了山角后可能出现的情景。¢£,她听见了隐隐传来的溪水声,感受到了偶尔吹来的凉风。 帅小戎在山石道路的这边阻止了张美蕾。关掉了手电筒,然后用双手蒙住了蕾蕾的眼睛。他说:“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他缓缓松开小手,让呆立的蕾蕾在惊愕和愣神中,看见了人生中第一个最美丽的景色。 漫天的萤火虫,犹如天际洒落的星光,照亮了整个清水湾。它们时明时暗的尾部,带着生命的喘息,绽放出短暂的光华。 随着清水之上的微风,荡漾起舞。在蕾蕾晶莹的眼中,它们时而跳着芭蕾,时而飞如仙鹤。仙女撒着花瓣,好似瑶池舞会落在凡尘。 蕾蕾已经记不清自己又多久没有跳舞了,她努力回忆,回忆自己母亲教授自己的每一个姿势。那个精灵在复苏,被洒溢下的萤火虫之光治愈。 那个精灵活了,那个曾经在打锣山上跳舞的精灵再一次回来了。她旋转着,小小的手,在萤火虫中如同丝绸一样顺滑。她融入进了萤火虫中,成为了它们的一份子。 亮点停止了翅膀,在她身体上休息,温婉的小女童不忍打扰。如果她拥有翅膀,她也想如它们般飞翔,舞动在空中。 叮咚的溪水,低沉的虫鸣,诉说着从没被打扰过的宁静。兴许千年百年前,也有人在这里舞蹈,他们拉手或依偎,他们肯定也看了萤火虫遮蔽天空的月亮。 帅小戎从书包里面拿出一根蜡烛,缓缓地,小心翼翼地点燃。蜡烛有些弯曲,带着不小心断裂的痕迹。这样色彩斑斓的蜡烛很难找,只有蛋糕店才有。虽然细小,也是帅小戎用零花钱换取的。 他用手遮住微弱烛光,对着留着汗水的蕾蕾说:“快来吹蜡烛,许下你的愿望。”蕾蕾看着帅小戎烛光下那期待的小戎,笑着点头。 祝福的小手放在胸口,一个愿望被凝聚起来,化作一口气,吹散烛光,洒溢开来。 八卦的帅小戎赶紧问:“是什么愿望,快告诉我。”蕾蕾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帅小戎撇嘴,哼了一声,表示极度的不满。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蕾蕾的小手,来到清水河边。他用电筒向溪水照射,反射的光芒照亮了崖壁,光波荡漾,和天空中的萤火光芒交相呼应,诉说着水的宁静美。 清澈流动的溪水中,蕾蕾看见了黑糊糊的鱼儿。它们贴在岩石边,似乎在沉睡着。好家伙,这里最起码有着上百条,河底都成了黑色。这就是鲶鱼,球溪河最有名的鲶鱼。 “好多鲶鱼啊,我们捉几条回去吧!”蕾蕾提议。在他惊愕地目光中,他看见帅小戎从书包里面拿出了渔网。她张着嘴不敢置信,这家伙带了这么多东西去学校。 找到岸边草丛里藏好的竹竿,帅小戎说:“我知道你妈妈很久没有买肉给你吃了,这东西可好吃了。加上酸姜和酸海椒。。。”说着,他吸溜了一下口水。 蕾蕾呵呵笑,看着帅小戎笨拙地在清水河里面捣腾。纵使帅小戎的技术再差,也有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时候。短短十分钟,就已经抓了四五条鲶鱼,每条都有一两斤。 正准备再捕捉,却突然就被强烈的光芒照射。两人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说:“你们两个兔崽子,敢偷我的鱼!”帅小戎一拍大腿,惊呼:“哎呀,糟糕,被这死老头现了。” 他打开电筒对张美蕾说:“快闪他眼睛!”张美蕾哆哆嗦嗦,拿着手电筒,这个时候才现,原来自己居然被帅小戎这个家伙哐来做贼了。 帅小戎则是顾不得那么多,将鱼全都装进书包里面。里面的作业本是铁定不保了。当务之急还是逃命要紧,扯下渔网兜子,将竹竿随便就丢了出去。 “哎哟。。。狗-日-的仙人板板。。。”老头子被竹竿子打了眼睛,闪着星星,骂骂咧咧。 “还愣着做什么,跑啊!”帅小戎一拉蕾蕾的手。向着山上跑去,直到爬上了山顶才停下来喘息。山下还传来老头子的骂声:“妈-卖-逼,不要让我晓得你是那个屋头的舍物崽儿!” 帅小戎对着山下做了个鬼脸,回头就被张美蕾劈头盖脸一堆巴掌。“都是你,还说是送我生日礼物,我看你纯粹就是来偷鱼的。亏我还感动地一塌糊涂。” 挠了挠头,乐呵呵掂了掂书包:“我把两条最大的给你。”蕾蕾哼声不语,拿起电筒就走。“别啊,那三条好了。。。” 。。。。。。 直到快到家门口,听见了倪家哭丧的声音,两人才从打打闹闹中回过神。即将等待他们两人的,会是各自家长的干柴火伺候。 在帅家的堂屋里,常年供奉着一根柴神爷。它是帅家财运的象征,是帅家执行家法的法器。这根黄金柴,会在新一代诞生的时候就被搁置安堂之上。 现在安堂上搁置的黄金条,系爷爷亲手打造。爷爷曾经为了寻找这样一根何时的黄金柴,寻找了一个山头。在那根黄金柴上,寄托着爷爷对于孙子深深的期望。 父亲帅军的那一根,也是帅御武亲自寻找和监制。他一直很遗憾,说当初都是自己没有用心,才让那根黄金柴在帅军十六岁那年被打折了。 鉴于有过前车之鉴,所以属于帅小戎的黄金柴更加结实,更加韧性。帅小戎已经在黄金柴,还有母亲改锥寒光的关心下,度过了七个年头。 好在至今头脑完好,筋骨还算结实,没有烙下残疾。黄金柴几乎每个月都会和他做出最亲密的接触。这是爷爷帅御武对孙子最真挚的爱! 第五章 黄金条子改锥嚎 看着蕾蕾走上了山坡,帅小戎这收起了那佯装高兴地脸。⊥,等待他的,是爷爷深深的爱,父亲厚重的关怀,母亲无微不至的问候。 “你个兔崽子,死哪里去了!”门才开,话还未入耳,因为常年使用改锥而有力的大拇指和食指,如同生长在了帅小戎的耳朵上一般,带走随风潜入夜的深沉,牵着他的右耳向堂屋而去。 被给予厚望的蒲团,被深深藏在了安堂下,留给他的是厚实而布满苍老皱纹的搓衣板。这也是堂屋三宝之一。据说奶奶还在的时候,就用这搓衣板洗衣服。多少年头过去,父亲当年跪搓衣板的身影,好像在另一个时空和帅小戎重合。 爷爷深沉的咳嗽,预示着审判的开始。下一刻,他一定是拿起安堂上的黄金柴,然后高呼:帅家家法拿来。 果然,帅小戎心中的声音,和爷爷低沉沙哑的话语吻合,一字不差。曾经上一代的承受者帅军,恭敬拿起黄金柴,缓缓交到了爷爷手中。 帅小戎隐约看见了帅军嘴角得意的微笑。牙齿咯咯作响,他仿佛听见了帅军得意的笑声,迫不及待想看看儿子承受自己当年苦难的样子。 “子不教,父之过!帅军,你给我跪下!”帅御武浑雄的声音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气恼。帅军悲呼一声,赶紧跪下。地板咚咚作响,然后是利落的转身,将宽大的后背,留给了老爷子。 “爷爷果然公平,执掌帅家五十多年,明察秋毫,神机决断。。。”帅小戎心中拍着巴掌,小小的他,浑然不知,这是暴风雨的前奏,迎接他的,会是父亲喷薄如同火山爆的怒火。 儿媳妇刘昭蒂,此刻端着茶水,站在老爷子旁边,待到帅老爷子气喘吁吁打完十记鞭挞。赶紧奉上香茗,以示老爷子英明神武,教子有方。老爷子点头,喝完茶说:“现在给你一个补救的机会,还不快给我教育你的儿子!” 帅小戎吞了吞口水,终于看见了帅御武狡诈,哦不,是睿智的一面。()他眼中父亲的身形如同人立的棕熊,隐约还听见了咆哮。 “啪!”黄金柴打在帅小戎臀部,帅小戎惨叫一声,趴在地上。疼痛非常,但还在忍受范围。 “啪!”一声响亮的棒与肉的撞击声,在堂屋响起。这一次,被挨打的还是帅军。帅老爷子爆吼:“你还留手,你是我儿子,我照样舍得打,你舍不得,以后你儿子比你还窝囊!给我打,我怎么舍得打你,你就怎么打你儿子。” 帅小戎吞了吞口水,看见帅军血红的双眼看向了他。他一个哆嗦,尿包险些炸了。 果然,真打和假打的区别,是用疼痛程度来划分的。刚才那一下和接下来的风雨成为了鲜明对比。红色的痕迹出现在了屁股上,当真是棍生九下,处处不同。 九次,这是帅家的规矩,没有成家之前,那寓意着圆满和成长的第十下,不能打。只有在新一代新婚的那天,才能打下最后一记。 “小戎,我不管你今天什么原因,但到点了还夜不归宿,让我们为你担心,是为不孝,情节尤为严重。。。”爷爷开始长篇大论,这是帅家第三宝:忏悔和检讨。 关于这一点,帅小戎掌握着精髓。比起以前木讷的帅军,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爷爷,我知道错了。。”精髓一,承认错误,将细小的错误扩大化,一一解剖和分析。结合帅家家法十八条,必要时候挤出忏悔泪水,让执法者看见你最真挚的悔过。 “爷爷,我以后不会了。。。”精髓二,誓改过,把未来可能再出现的错误用针挑出来。对号入座,坚决贯彻老辈的尊尊教诲。 “爷爷,其实我这次是有原因的。¢£,。。”精髓三,讲故事,把事情的原因讲述出来,适当添油加醋,讲述八分事实,兑入两分假话。 “爷爷,这可都是我为了你啊。。。”精髓中要点,感动执法者。百善孝为先,人只要有孝心,再坏再错也会被原谅。 于是在帅小戎声泪俱下的演说下,一个孙子为了爷爷几天没有吃到肉,甘愿深夜冒险偷鱼的故事,被讲述了出来。偷鱼是隐患,清水湾的老王头早晚会找上门,要打好预防针。 老爷子看见颤抖着手从书包里拿出半死不活的鲶鱼,终于留下了老泪。 于是,帅小戎再一次化解危机,虽然挨了打,但肯定是省了后面的罚写检讨。 看着帅军抱起儿子走进里屋,刘昭蒂终于说话了:“爷爷,帅小戎这么差的演技你都看不出来。这是撒谎。。。”帅御武止住了刘昭蒂的话,擦干刚才硬挤出来的老泪说:“可以了,这些以后在复杂的社会中很有用。在这上面的天赋,他比你男人好。” 帅御武动了动有些酸的右手,放好黄金柴,回屋休息去了。他说:“现在轮到你了,不能让孩子有侥幸的心里,我需要他藏住内心所有的想法。” 原来,还有后手!这老爷子的手段,简直是惨绝人寰,令人指。 “说,到底去哪里了!?”母亲将改锥往桌子上一插。正在帮儿子上跌打药的丈夫吞了吞口水:“我去看看猪喂了没有!”刘昭蒂横了他一眼:“等你喂猪,猪全都饿死了!” 对于正式问话,帅军表示无力。这是严正交涉,如若被告胆敢有半点隐瞒,迎接的就将是枪林弹雨的炮轰。刘昭蒂现在就是拥有合法核武器的主权国家,她没有什么顾忌,更加不会在乎不先使用武器原则。 “我。。。我。。。”看着没入桌子几乎三分之一的改锥,帅小戎话语有些哆嗦。 帅军嘴中嘀咕:“以前我追你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他的话语像是刚出龟壳的脑袋,遇到了恐惧的事物,马上又缩了回去。 “你以为爷爷真看不出你那点哄鬼的小把戏。。。”刘昭蒂手指侧方帅御武所在屋子,站在窗户后面的帅御武脸色极度难看,这不是明摆着诅咒他死嘛。老家伙咬牙切齿,冷哼一声,不再偷听,回自己房间去了。 “还偷鱼,都学会做贼了,也不知道是谁教你的。小时拿人一根针,长大偷人一锭金。。。”刘昭蒂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把手伸出来。。。快点!再不伸出来,我打你脸上!” “啪。。。”刘昭蒂是真的没有留情,斑竹做的竹竿子,划过空气带着锐利风声,和帅小戎的手接触之后,瞬间使得右手充血变红。 帅小戎一个小孩子,刚才老头子打时候没有流下的泪水,此刻哗哗流了下来。“说!还敢不敢了!”帅小戎呼喊着求饶,表示自己真的不敢了,因为母亲的抽打,是真的很疼。 “偷鱼,明天你就给我去道歉,人家不原谅你,你就别回来!”刘昭蒂的话终于让帅军不高兴了。他说:“怎么,不就是一条鱼嘛,还要帅小戎给他们王家跪下不是!” “你的意思是小戎今天偷鱼是正确?!”刘昭蒂反问。“我可没说。。。”他看了看那明晃晃的改锥,鼓起勇气继续说:“反正别想我帅家给他们王家道歉。。。” 帅小戎还是一个孩子,没有听出帅军语气中的异样,只认为是父亲对于自己的维护。而洞察力明锐,心思玲珑剔透的刘昭蒂马上明白了帅军的愤怒。 “你老舍物又打烂了哪个家里的醋罐罐。。。”刘昭蒂收起鸡毛掸子,坐在椅子上,一时之间,房间里面除了帅小戎的抽泣声,再无别响。 帅军站起身:“我去看看鸡圈的门关好了没。”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梅,就着香案上的蜡烛,狠狠吸上一口。 帅小戎说:“妈,我知道错了。。。”刘昭蒂心中烦恼着,又看见这儿子如此没出息,不禁火气上来。鸡毛掸子被狠狠拍在桌子上,出一声慎人得紧的响声。 小戎身子一个哆嗦,抽泣地快要喘不过气。以前这一招很管用,然而今天注定了很多例外。家里气氛的变化,母亲的“心狠手辣”,即使他现在的抽泣那么真挚,甚至骗过了自己,也没有起作用。 “小队里面,你就找不到别的人玩了嘛,非要去和那个狐狸精的女儿玩耍。。。”鸡毛掸子的斑竹柄开裂了,然后给帅小戎的臀部伤上加伤。 刘昭蒂听见了屋子后面传来了野猫的尖叫,声音抓挠心窝,刘昭蒂流着泪水,终于停止了这一切。 山顶上的蕾蕾,看着家里老倪和母亲房间里烛光的样子。所有的一切美好再一次被戳破。那些美好的事物,被现实一刀刀劈砍成结痂的肉团。血淋淋封印了所有美好。 她听见了小戎的哭泣,也听见了刘昭蒂骂自己的母亲是狐狸精。她哭得累了,坐在了毛竹林下,听着竹笋虫(直锥象)在毛竹上打洞,听着蝙蝠出低低尖叫,听着虫鸣还有竹叶的哗哗声,渐渐感觉倦了,靠着毛竹睡去。 所有存在于蕾蕾梦中的事情都是美好的,因为梦里的事情再残酷都无法和现实比较。梦乡中有自己的父亲,那个时候他们还幸福地生活在鱼塘边,听过捕鱼渔民的号子,看过村头马戏团的杂耍。 那个时候父亲左手抱着蕾蕾,右手拉着母亲,会在高兴的时候给杂耍人丢下钢镚,然后哈哈大笑。 她和父母行走在夕阳落下的鱼塘边,海鸥悠闲展翅在微风里。影子中的他们,会组成这个世界曾经最美丽的画面。 第六章 秋月夜探村长府 转眼时间过去一月,蝉鸣不知何时,聒噪个没完没了。『≤,天气渐渐热了,阳光赶走常年遮挡四川的迷雾。艳阳高照,在天空奔放地脱去外衣,露出了火热的圆润身体。 这段时间,帅小戎被母亲看管颇严,蕾蕾和他只有在学校见面说话。回家的路上,不能行走在同一条路上。小队的那些妇人婆娘们,和刘昭蒂穿着同一条裤子,属于刘昭蒂最忠诚的间谍。 直到今天,小队里要举行一件重大隆重的事情。清水湾王老头在日本留学的儿子回来了。村里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高学历的人物,更不要说这个人还是帅小戎他们所在的小队上。 他有一个人们一听说就会笑话的名字:王犬生。据说当年他出生时难产,不仅母亲死了,自己也身体虚弱非常。王老头听说名贱好养活,于是就给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说也怪异,自从改名后,王犬生就安然无恙活到了现在,不仅没生过大病,而且脑子也异常好使,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是镇上第一个留学到日本的。 好在王老头子是养鱼的好手,而且有清水湾这样养鱼的好地方。这里的鱼,是鱼贩子们的最爱。王老头依靠这个清水湾,不仅让儿子留学,自己生活也算宽裕。 王犬生的荣归故里,老倪认为需要热热闹闹地,不仅邀请了镇长,还请了狮灯锣鼓。 帅小戎看着一个村子几个小队的人全都聚集在马路边,鞭炮和礼炮整整齐齐,大家的脸上都写着激动和好奇。当初王犬生离开的时候,还才十几岁,现在已经三十好几的人物了。 帅军一改以往的懒散,没有去马路上迎接所谓的远洋归客。他站在自家平房上,晾晒油菜籽。心不在焉,已经险些摔跤两次了。 站在阳台上的刘昭蒂,欲言又止几次,终究没有开口。∏∈,他帅军知道这个回来的人,是他的情敌,是他帅军恐惧的人。 是的,帅军是在恐惧。她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于帅军的心思了解异常。作为一个男人,帅军同样拥有着守护自己事物的血性,有时候,甚至血腥如红云蔽日。这是没有自信的表现,刘昭蒂从二十年前就知道。 他们三个曾经在同一个屋檐下学习,刘昭蒂和王犬生是同桌,而帅军则坐在刘昭蒂的后面。 帅军如同哑巴战士,默默守护刘昭蒂,没有人敢靠近疯的恶狼,唯独刘昭蒂的同桌王犬生。因为刘昭蒂喜欢王犬生,他帅军任何对王犬生的不利行为,都可能致使事情恶化,让帅军永远不再有守护的机会。 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王犬生拎着行李,告别了球溪。他上了通往蜀都的巴车,从此在没有回来。 那天刘昭蒂得到了答案,流着眼泪告别了自己的青春,告别了所有的青色。在走出车站的转角,他看见拿着两串洋芋球的帅军。 王犬生说:我会回来,带着一身荣光,让球溪的黑夜不需要手电。我会回来,带着美满的家庭,让那些笑话我的人惭愧低头。 他给了刘昭蒂答案,在“球溪”这两个字的后面画上了一个句号,将球溪的好,球溪的坏,全都圈了起来。这里的人,善的恶的,喜欢他或不喜欢他的。他不成功不会回来。 帅军如愿以偿,梦寐以求。而在听说那个噩梦还会回来的时候,他恐惧非常。害怕失去刘昭蒂,害怕丢失自己需要守候的事物。 远处响起了鞭炮声,帅军一个哆嗦,坐在地上警惕地看着阳台下。果然,他看见了刘昭蒂渴望的眼神,看见了刘昭蒂视线的远眺。那种眼神,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二十年,一眼也没有。 有一种酸,他甚于醋,甚于青涩的苹果及梅子。∮,那种酸自内心,源于骨髓,让帅军整个人都感觉无力。 山下渐渐响起大家说话的声音,那些声音如同道士的符咒和喇嘛的诵经,让他烦躁而不安。他们如同水漫金山寺的洪水,正一步步向他靠近。 刘昭蒂站了,他放下手中的改锥和鞋底。有些激动,细心听着山下逐渐响亮的人声。人很多,他们似乎是簇拥着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直到那个人走出了山角的大青石,帅军长长出了一口气。因为那人不是王犬生,只要不是王犬生,一切都是可以的。 刘昭蒂坐了回去,继续用改锥戳着布鞋底子。门外响起了知道门外想起了帅御武的声音:“镇长,进来坐一会,也不耽搁那么一时半会儿的。” 低沉浑厚且带安抚百姓特有的声音道:“这就不了,我自己带了水,走吧倪村长,我们顺便去看看山上的农作物,我可是听说了你们村子今年任务没有完成啊。” “哎,种庄稼嘛,都是看老天爷的脸,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倪财摸了摸自己略微脱的脑门。“老化说地好,人定胜天嘛。一切的风险都是可以控制的嘛,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镇长睿智。。。”跟在后面帅御武仿佛看见了倪财那屁股后面甩动的尾巴。心中老大不情愿的他,四下看了眼,现他那背时的孙子又不知道死什么地方去了。 按照动物划分地盘来看,这周围一带都是无法无天的帅小戎活动范围,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出来撞了天神。帅御武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这一个月虽然帅小戎有所收敛,没有像上次挨打之前那么野,但与一般小孩子相比,那还是野飞了天。有时候他甚至还偷猎枪出去玩。好在帅御武有先见之明,把火药和铁砂藏匿地好好的,不然还指不定捅出多少篓子。 这不,前一刻,这个小家伙正拿着自制武器弹弓,瞄准了那个左拥右簇地中年男人。要不是张美蕾现即使且制止,还不知道会生什么事情。 “你吓死我了,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张美蕾问。“我管他是谁,我看他不顺眼,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看,小小年纪的帅小戎就已经学会了不畏权势。用两个字可以形容他:天真。 “我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情,上课也不认真上,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你再这样不要好,我不和你玩了。”张美蕾想起今天上午上课时帅小戎被罚站墙角,就气地不行。 “蕾蕾,我和你说一件事情,你可别像别人说,包括你妈妈!”帅小戎对于张美蕾几乎没有任何隐瞒。他心里有什么事情就一定要和蕾蕾说,纠结了几天时间,帅小戎感觉浑身难受。 “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说吧,我一定不瞎说。”张美蕾见帅小戎不相信,赶紧举起自己莲藕般的小手:“我誓,要是我对第三个人说了小戎的事情,就让我烂嘴烂穿下巴。” “好吧。。。”帅小戎看了看四周,将蕾蕾拉到大松树的后面,指了指前面山头的镇长说:“我前几天就看见镇长道老泥鳅家里去了。。。” 这是三天前的一个夜晚,那日,帅小戎夜里偷了家中的电筒,准备偷山下老严家的枇杷。下山才一半,忽然听见有人在叫他。 风声惨惨,树叶哗哗,说说的声音带着僵硬和生冷。 那年头村里人只有清水湾老王家有电视,据说那是王犬生从大城市给他买回来的,好像还是日本牌子。没有看过鬼片的帅小戎,所有恐怖的记忆全部源自爷爷烟枪下的叙述。 所有人脑构造的恐怖场景,都比电视中看见地还要恐怖。帅小戎作为一个脑部活跃力异常达的人,想象力更加丰富,所以他被吓得不轻。 他的胆子很大,甚至敢一个人走夜路,路过凄冷坟头而不哆嗦。只是此人叫着他的名字,然后突然从背后窜出来,着实吓人已极。 “嘘,是我。。。”通过手电,帅小戎看清楚了来人,居然是钟家那个傻儿子钟秋月。 钟秋月嘿嘿傻笑,指了指一个方向,示意帅小戎跟上他。疑惑这傻子居然还装神秘,缓缓跟在后面。曾在某一刻帅小戎觉得钟秋月不傻,甚至,他看起来比普通人还要清醒。 月光时隐时现,穿过竹林,斜斜从天上射下,照在了村长倪财的大院后。钟秋月示意小戎安静。 两人蹑手蹑脚,如同小贼一般鬼鬼祟祟。钟秋月比小戎大了七岁,家里没钱,所以没念书,经常出没在四平坝的各个小队。 据说还有人看见他去三阳路上,和店里妇人们亲热地打招呼。若不是他才十四岁不到的年纪,别人一定会认为此人是一个老嫖客。 “钟傻儿,我们这是做什么,坏事儿我可不做的。。。”小戎知道钟秋月手脚不干净,但是村里人看他可怜,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帅小戎一直被帅御武教导,这些浅显道理自然内心铭记。 “嘘!”钟秋月再次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走过低矮的灌木,惊吓了虫鸣,来到了倪家屋舍的后墙。 倪家是小队里第一个盖上红砖墙的人家,只是年头稍微有点久了,红砖上爬着青苔。钟秋月指了指墙壁,嘿嘿笑着。 不明所以的帅小戎看见钟傻儿寻找了一会儿,然后找到一块没有青苔覆盖的红砖。红砖被轻轻向外拖拽,声音细小,这一系列的动作完全看不出钟秋月是一个傻子。他看起来经验老道,动作娴熟,如同飞贼中的老手。 黑暗中突然射出一道光,它照亮了钟秋月的脸庞。低沉的话语好似也惨杂在了光线里,送到了小戎和钟秋月的耳中。 第七章 薛伟巡山被屎泼 “镇长,不瞒你说,上次的事情可多亏了你,要不然。()。。”倪财给镇长薛伟添了点茶水,继续说:“这次这个窝子里面出的东西可是不得了。” 老倪看了看四周,说道:“不知薛镇长可听说过程宗猷?”薛伟茶至嘴边,问道:“可是明朝那个棍法大家。”老倪拍手道:“薛镇长可真是学识渊博,正是此人。” “你的意思是前次雷劈开的就是他的墓穴?”倪财示意薛镇长稍等,然后独自一个人进了里屋。过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倪财抱着一个大盒子从里面出来。脸上肉痛的表情瞬间收敛,轻轻放在茶机上。 “这可是这次回阳的所有物件,薛镇长要是喜欢,就挑几件自己喜欢的吧。”他看见了薛镇长脸上欣喜表情,知道这次自己一定可以拿到不少好处。他知道薛伟不久就会调到县上,届时只要薛伟说几句好话,镇长的位置他倪财定然希望巨大。 物件中,有长剑匕等金属武器,也有玉佩指环等金玉装饰。另外还有两本用檀木包裹的书籍。这些书籍纸张泛黄,字体刚劲,给人一种杀伐之气。 帅小戎已经将钟秋月挤到了一边,在看见那几本书的时候,他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朋友一般。这种感觉他曾经拥有过,那就是在打锣山下,第一次看见张美蕾的时候。 然而,有些人并不这么喜欢书籍。 薛伟抚摸着紫檀木,像是抚摸**柔滑的肌肤。他说道:“这盒子不错,我可没时间看这些个古书,留给你研究吧。”他看了看天色,对外面吆喝了一声。 一个身穿中山装,腰身笔直的青年走了进来。不待薛伟示话,即提物随行。 行至门前,倪财眼咕噜转了个圈,低声道:“薛镇,我们村里可来了个大美人儿,就在那山头上。∏∈,”薛伟听闻,耳朵竖起,目放金光。照亮了黑暗,驱散了遮挡倪财眼前的迷雾。 倪财心道:果然,还是这招管用。哎,为了我的未来,豁出去了。 “当真!”薛伟让那个年青人道院门等待。倪财正经道:“她有一女儿,让我帮他转学镇上,我想,您一定可以帮上忙的。。。” 两人的对话虽然细声,在这宁静的夜里,也难逃帅小戎的耳朵。他的手指扣紧了青砖,牙齿格格作响。 倪财送镇长出了远门,叫了家丁掌灯,送到村口。见两人行远,才回到家中。他看了看桌上的那两本反射着金光的书籍一眼,惜若珍宝抚摸着书皮道:“这薛蛮儿真是没有眼力,拿椟弃珠。真不知道是怎么升官。。。” 他一遍又一遍擦拭这书籍,好似生恐这阳间灰尘沾了书面。 月光如瀑,洒溢着他柔顺的微光。穿过了云朵,拂过了云海,照射在了帅小戎的脸上,他要给这个薛伟一个教训。 “小戎,你要做什么。。。”蕾蕾看见帅小戎拉动了皮筋。出皮筋有力的声音。牛皮中包裹着浑圆的弹珠,这是帅小戎心爱的一颗玻璃弹珠。他要用这个,给薛伟教训。后面还为他准备了丰盛的大餐。 小小年纪的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凶险,而他现在做的事情,足以给他带来致命的危险。 咻,钢珠带着破裂空气的风声,从竹林冲出。 当,这是金属和金属相撞,出的碰撞声音。挡住钢珠的,是一只布满老茧的手。 所有人的耳朵都被这一声惊动,目光齐齐落在布满老茧手的主人。这是一个青年,是的,就是一个很年轻的人。¢£,很难想像,这样一个青年人,怎么会拥有一双这样的手,他看起来也只有二十岁的样子。 此时,青年的目光落在了竹林后。下一刻,他雀起狐落,霎那出现在了帅小戎的身边。他如同拎秧鸡一样将帅小戎拎起,随后将帅小戎扔到了薛伟身前。 他面容冷肃,才不会在乎这是一个几岁的孩童。他的工作就是保护薛伟,任何威胁到镇长安全的人,都必须解决。 薛伟的脸色很难看,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孩子都敢偷袭自己。然而作为镇长的他,还不能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收敛起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如同邻家大叔。 薛伟自觉笑容和善而温良,他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回答他的是白眼和不屑。薛伟已经很久没有接受这种目光的馈赠,所以脸色有点难看。 “你为什么要偷袭我?!”薛伟的声音有点冷酷,旁边的青年保镖手指关节出咯咯的声响。纵然如此,帅小戎依旧臭脸板着,嘴中不出声音。 他心想:不打你打谁,打的就是你这个伪君子,死庸官。他想起昨日这个狗官和老泥鳅的谈话,他恨不得用弹弓在他身上弹出百八十个窟窿眼子。 老倪认识眼前的小兔崽子。这可是村里有名的翻天蛟。属于村里极度的危险分子,严重影响村里的安定和繁荣。如此卑劣的人物,就应该扼杀在摇篮之中,只是现在社会不允许,帅小戎也不属于生游击队成员,他老倪不仅没有理由扼杀,也回不到帅小戎还是液体的那一天。 他说:“小孩子不懂事,镇长你不要放在心上,乡下孩子野的很,你是知道的。而且吧,子不教,父之过,这件事还是和他们大人说。” 镇长频频点头,帅御武腿脚不是很方便,所以没有力气上山来。帅军也在防范红杏为人折,哪有心思上山。镇长觉得要为这个孩子从小树立良好的人生观,莫让资州牧再多出一个混混来。 和孩子的父亲商量是必须的,必要时给点深刻的教训,让孩子从小就有责任心。他说:“将来的天下,还是这些孩子的嘛,大好河山总也有乌云遮日的时候嘛,我们作为老一辈的,就需要用我的双手为他们拨开云雾嘛。。。” 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都说薛镇长有远虑,哪像他们这些村野之人,就知道老婆孩子热炕头。薛伟对于这些思想堕落的汉子们,再次做了深刻的指导。民众又是掌声雷动,言薛佳语要谨记。 随后,薛镇长对于林中的竹子做了调研,询问竹农今年笋卖地可好。钟秋月的叔叔,钟癞子受宠若惊他说:感谢政策好,感谢薛镇关怀好,感谢老天雨润好。 他将老天安排薛伟的后面,这深得薛伟心意。拍着钟癞子的肩膀说:“球溪镇就需要你们这样能够吃得苦的人,再小的砖瓦也是砖,没有大家,哪来的宫阙楼宇。。。” 说话间,众人隐约闻到粪臭间或飘入鼻中。心道这山上无人修有化粪池,为何屎味如此浓烈。 薛伟虽有疑惑,但眼看那山头就要到了。即将见到老倪嘴中的大美人,他也就将那间或的屎味儿忘却,毕竟这农村中,有这样的味道也不奇怪。 张美蕾和6玉凤已经站到了门口,蕾蕾将刚才生的事情和6玉凤一说。她也知道来了个大人物,心中叹息,更不敢怠慢。 老倪脸上堆满了笑容,他向6玉凤频频示意。6玉凤只得脸露微笑,很淡然的微笑。 很多人都有猪哥的时候,毕竟6玉凤是这么美丽,生如妖惑人间的狐媚妲己。薛伟本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一眼看去,眼中桃花红,盛开数万朵。置身春风里,扑面桃花香。 何时再有君子度,此时悠然飘飘仙。看一看眼中红眼,摸一摸吹弹玉手。人前再无镇长风度,只作蟠桃盛会天蓬。 忽闻耳边生风,又是鼻下氨粪呛。“接过,接过。。。接了光嘞,闪眼啰。。。” 民众第一时间闪开,只有薛同志眼中桃花悠然,不知横祸来也。捉拿帅小戎青年眼疾,就要出手,却感觉手中小孩手一滑,然后帅小戎飞也似的就溜了。那当真是河边的黄鳝,失手再抓滑也。 一愣神的功夫,就听薛伟惨叫一声,呆做在地上。他咋吧了一下嘴巴,不知何物如此骚臭。眼中桃丝渐去,马上冲天怒火爬上来。 旁边就是苞米地,造事者钻入其中,如同耗子搬消失不见。 现场只留下满身大粪的薛伟镇长,还有呆立的一圈人。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倪财,他脱下自己的衣服,赶紧给镇长大人擦拭。得到的结果就是结结实实的一个大嘴瓜子。 帅小戎跑出竹林不远,就躲了起来。他听见了身后有人叫。一看,正是钟秋月那个傻儿。 小戎竖起大拇指,说:“真是好样的。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也只有你才干得出这样的事情。” 钟秋月慢条斯理说:“赶紧的,我们这就去拿了老泥鳅家里的东西,然后远走高飞。” 小戎眼中放光,昨天晚上,他对于倪财家中的书籍就惦记地紧。现在想来,真是心痒难耐。他问:“万一倪财回来怎么办。” “不会的,他们肯定会到半山腰的那个水池去洗的。然后才会回到老泥鳅家里换衣服。我们怎么说也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时间已经很充足了。”钟秋月也不待帅小戎答应,径直向山下奔去。 帅小戎心道:“你是高手,专业内的事情,你当然觉得简单。”看了看老倪他们去的方向,果然是向着山腰的那个泉水池。踏实了不少,赶紧跟上。 第八章 远洋归客四平坝 钟秋月身如灵猴,跟在后面的帅小戎就狼狈非常了。∏∈,他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年纪轻轻好似已经将入黄尘的老者。 钟秋月看了帅小戎一眼,摇了摇头表示轻蔑。帅小戎也不在乎他眼中废物的眼神。这底子在那里,有什么办法,说白了他也不过是七岁的孩子。 。。。。。。 一九九七年,四平坝引接来了远洋归来的王犬生。身穿员外服饰的薛镇长,带着浑身的菜园子气息,接待了王英才同志。 他们深入探讨了无机肥的有效利用,王犬生表示,在日本的农地资源宝贵,现代化技术运用深入。但在有机肥这一块的利用还是不如华夏新农村嘛。 对于薛伟这个镇长,能够以身作则,身先士卒,王犬生感慨万千。他说:“想不到,多年没有回来,我的祖国,我的故里,已经孕育出了这样优秀的镇长。您带头挑粪,这种苦干的精神少有少有,看来我回来展是对的。” 薛伟心中欢喜得甚,更得知6玉凤已经同意去镇上。得到了一位有为英才,还抱得美人归,四平坝此行非虚。唯一遗憾的就是那个叫做铁掌严屶家伙,居然没有帮他挡下那两担粪水。看他刚才那样子,显然是有心让我难堪,此子留不得,等回去再收拾你。 安静了十多年的清水湾,今天热闹非凡。数十个一百瓦的灯泡照亮了整个湾子。桌子被铺开,几十个厨子杀猪宰羊,大摆筵席。 整个四平坝的人几乎都来了,他们谭天说地,大多数已经拿出了私房钱或专用赌资,开始围起来巴蜀复古而响亮的长城。扎金花的人,吓得待宰公鸡哆嗦。斗地主的人,叫地比山上的猴子还嚣张。 高台处,戏班子的人已经搭起了台子,班头忙得焦头烂额,一会儿这个没带,一会儿那个忘了。他不敢大声吼,怕伤了嗓子,因为他今天晚上要唱一宿。¢£, 而唯独只有两个人清闲,那就是帅小戎和张美蕾。他看着张美蕾,红了眼睛。小拳头握地咯咯作响。他努力让自己眼泪不流下来,但毕竟是小孩子怎么能够控制地住。 原本的开心,在张美蕾的消息下,化成烟雾飘散。他们粉碎在空气里,和喧闹的喊声混合,支离破碎。 钟傻儿离开了,不知道以后能否相见。只是毕竟钟秋月和他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虽然能够说得来话语,也不过是一个能谈得来的朋友。 现在,就连蕾蕾也要离开了。他感觉好像站在了山顶之上,周围四下空寂,唯独只剩下落寞孤独的自己。除了风,除了雨,就只剩下了忧伤的心。 很快帅小戎就想通了所有,因为他知道,他和蕾蕾还会再见面,这是一种强烈的预感。全国各地的铁路都通了,互通有无。只要在国内,就不远,更何况蕾蕾依旧在球溪镇。 身穿白色中山装的王犬生出现了,右手还挽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那想必就是他的妻子。此女子虽然体态圆润,但却不失美感,相反,他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让人想接近。 她叫宫井惠子,岛国神户川人,和王犬生同所大学。王犬生的离去,让她没有安全感。于是前往上海的日本船票又多卖出了一张。 他们吹着海风,看过了曾经海战的战场,来到了这个饱经沧桑的大地。她想看一看这数千年造就的大地,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无论是一路走来的大城小镇,繁华亦或者是贫瘠。无论是道路宽敞上面车水马龙,还是烂路泥泞,他都没有说什么。 王犬生很爱他,对她的关怀是很多日本男人所没有的。这些都让她更加坚定自己好好对待王犬生的决心。 大多数四平坝的人都没进过大城市,唯一一个拥有电视机的人家还是王权王老头。『≤,这家伙抠门已极,哪会让人去看他家的电视。 所以,村里的活动很少,晚上大多早早上床睡觉。偶尔来了性趣的老两口,会小声地来上一炮打时间。这宫井惠子今天穿的这一身衣服,当真是何那三阳路里面的姑娘似的。 只是宫井惠子穿着比较保守,端庄非常,俨然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何家二娃子咋舌道:“洋麻批就是好。。。”话到一半就被自己老婆差点拧断命根子。 何二娃的媳妇儿叫李玉喜,大家喜欢叫他李二姐。是个大嘴巴,从来不介意别人的说法,家管甚严,何二娃从来就没有去三阳路的机会。 李二姐说:“你看看这骚蹄子,刚走一个6玉凤,又来一个东洋破鞋。”何二娃觉得老婆说话有些刻毒了,想说几句话免得李大嘴巴闹笑话。但听老婆话语的意思,好像6玉凤要离开四平坝了,这可是大事儿啊。他闻到了异样的味道。 宴会热闹非常,声势也甚广,传到了资州牧市长的耳朵里。市长说:这球溪河现在当真不得了,人才济济,留洋归来的人才,想必能够给我们资州牧带来很多机遇。他想了想,给秘书拟了道信,说:“去给那个王犬生,告诉他,安排好了事物,到资州牧来工作。” 薛伟的算盘落空了,人都知道向高处爬,谁会稀罕你一个破地方的小官儿。更加可恨的是,他薛伟的位置被王犬生给顶了。他薛伟如同吃了一个绿头苍蝇,很难受。 6玉凤被接到了他的宅子,但生活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因为,薛伟有一个妻子。她的地位是保姆,负责照顾薛家上下的饮食起居。 生活看似美好,但却好景不长。 薛家妇人陈嫚嫚看见了薛伟**,她怒火中少。蛇鼠一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东风卡车带着汽笛的轰鸣,驶过街道。蕾蕾妈牵着女儿手,问着学校的状况。另一只手提着菜篮子,里面有今天晚上的薛家蔬果和鱼肉。 “蕾蕾小心。。。”“妈。。。” 卡车驶过,血迹洒溢,玉凤魂归。鲜血在阳光下闪着光辉。蕾蕾感觉双腿冰凉,双眼只有满身红花的母亲。 6玉凤死了,肇事司机逃逸,没有牌照。公社警局备案,没有人前来询问案情,唯一家属还是一个孩子。档案袋被压在了箱底,直到上面被堆积上一份又一份文件。 蕾蕾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上面。他看见的第一人是趴在床边的小男孩,正是帅小戎。 四平坝有村民看见了这一幕,在村里一说,不出数人就传到了帅小戎的耳朵里。家中三人,无一人能够拗得过他。他就像是着了魔一般,说不论如何都要去镇上。 “小戎,我妈妈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蕾蕾已经泣不成声。门外帅军听见了声音,走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和医生说着话。 “蕾蕾。。。”帅小戎不知道如何安慰,想了想说道:“蕾蕾,你母亲在天堂的另一边一定生活比这里好,也不用为了你受罪了。”帅小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那样的话,但是很奏效。蕾蕾停止了哭泣。 看见医生,蕾蕾问道:“医生,你看见我妈妈了吗?”医生看了看蕾蕾,认为她还只是一个孩子,说了也听不懂,于是对帅军说道:“孩子他妈妈在太平间停了三天,这是要收钱的,你们必须付了钱才能领人。” 帅军心中很纠结,知道这件事办起来定然困难非常。家中夫人定然不允许,更何况家中两口子正在闹架,想要要钱难于登天。 帅军问道:“医生,一共多少钱?”医生说:“加上小姑娘截肢的费用,一共三千!”帅军当时就傻了:“三千,医生,有没有弄错,怎么会有三千呢。” 要知道,大家一年的工资也不过一两百,这三千块钱,简直就是抢劫。 医生摇了摇头道:“最主要是太平间的位置有限,费用很贵。” 张美蕾听见的不是那如同天文一般的数字,而是那生冷的“截肢”两个字。她撩起了被子,看见自己的两条小腿齐刷刷没了。 白色的纱布上,还浸出红红的血色,如同红色莲花生。她感觉天一黑,就此失去了所有感知。 张美蕾住到了帅小戎的家中,除了这里,他再无别处可去。她已经无家可归,无依无靠,她的命运好似正要绽开的美丽花朵,还没开放,就被白霜打地残败。 从第一次看见张美蕾,到如今的蕾蕾。帅小戎看着她一点点变化,笑容的绽放越来越少,他记得最后一次笑容,应该是在清水湾的小溪边,那天是她的生日。 帅小戎很心烦,因为家里现在两口子吵架的日子越来越多。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帅军脾气变得暴躁,对于帅小戎也开始不闻不问。 香烟,醉酒,赌博。原本这些在以前帅军身上只是浅尝则止的事物,在他身上开始越来越频繁。一场风暴好像在靠近,这个家中很压抑,这低气压,孕育着下一个暴风雨的到来。 蕾蕾到帅家并没有受到阻挠,最主要家中唯一一个能够做主的老人家极力促成了这件事情。他没有针对任何人,只是对即将冒出来反对这件事情的人说:“你们的良心都给狗吃了,蕾蕾多好的一个孩子,你们养不起吗!你们养不起,那每天给我吃的饭给蕾蕾好了。” 老爷子说着,很是感慨:“真是不争气的东西,我想要一个孙女,到现在都没有看见。只怕我以后都看不见了。”说着,他抱着蕾蕾哭得稀里哗啦。 话都说道这种分上了,帅军和刘昭蒂还有什么好说的。看着假哭的帅御武,两人到喉咙的话语都咽了回去。难不成还真的克扣老人家的粮草不成,那可是要遭雷劈的。 第九章 课堂高语侧听方 小戎现在很爱笑,因为蕾蕾不爱笑。『≤,这些美丽的事物,必须保存在蕾蕾的脑海。他不希望以后的蕾蕾没有表情,不知道笑容是怎么一会事情。 爷爷身体每况日下,一场小小的风寒就让这个平时一脚踢得死猪的老人倒下。老人时常摆头叹息,帅小戎问及什么情况,他也不说。 村里还出了另外一件大事情,村长家进了毛贼,偷走了老倪家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村长只含含糊糊地说是两本书。贼人很快被锁定在了钟傻儿的头上,因为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出现了。 帅小戎也有时偷偷将书拿出来琢磨,但书上全是繁体字,他看不懂不说,就算看懂了也不一定看得明白。本来看起来还有些旧的金边古书,已经被他摸地些许锃亮。 母亲最近很生气,因为帅军现在只知道打麻将,每天回来总是醉醺醺的。家里的田地已经开始长草,她咬牙下田除草。 家中得病老人,还有一个残疾女孩子,都需要帅小戎动手。早上起来的事情很多,第一件事情是帮助爷爷洗脸穿衣,有时候母亲得空,这件事情就落到了母亲手中。 然后是帮助蕾蕾穿衣服洗漱打扮,抱她到香堂前等待。 帅御武说:“蕾蕾,你以后就相当于我们帅家的一份子,你就要按照帅家的规矩来。早上饭前给老祖宗上香之后,才能吃饭,要一起吃。由于你不方便,你就在蒲团上颔便是。()”这是张美蕾第一天到帅家,老爷子就说的。 张美蕾虽说寄人篱下,却并没有觉得得到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相反,她还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多不一样的爱。 正常的母爱,正常的父爱。有爷爷,有弟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以前她不敢想的。老天似乎也觉得对不起她,这是在弥补她嘛! 吃完饭,帅小戎要背着张美蕾去上学。他们要走过一公里烂路,到达半山腰的四平坝小学。蕾蕾已经转学回来,和帅小戎一个年级。 这些天,帅小戎除了那些繁杂的事情以外,他还要学习认识繁体字。在他的书包里,有一本厚厚的康熙字典。那本总共一百页不到的金边古书已经被他翻译了一大半。 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懂那些文字的意思。他一个连简体字都还没有认识完全的人,让他现在去学习繁体字,那简直就是登天。纵然如此,他依旧努力着。 小戎变化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般贪玩,因为他要时刻在张美蕾身边。张美蕾没有了双腿,帅小戎誓,要成为蕾蕾的脚。无论道路多么艰难,他都要做到。 蕾蕾留了一级,这样更加方便小戎的照顾。她的话也越来越少,他甚至看到蕾蕾经常泪眼朦胧,他却只能握着她的小手,表示自己就在身边。 “上课!”“起立!”“老师好。。。”“请坐!” 这一节是语文课,老师叫做王尊。()是一个非常严厉的老师,一些不听话的学生,见到此人,都会退避三舍,然而,他对于张美蕾和帅小戎却非常照顾。 帅小戎虽然是小孩子,但却不喜欢麻烦人。任何自己可以解决的事情,哪怕累点,麻烦点,他也自己解决。 两人被老师安排到了同桌,这样方便张美蕾照顾。唯一不方便的就是上厕所,这一点,只有让老师帮忙。不过,为了不麻烦老师,张美蕾在学校一般不喝水,所以就很少上厕所。 张美蕾是班级里面唯一上课不需要起立的学生,但她并不因为这点而高兴。 他们的学习也非常好,班级里面名列前茅,这也是王尊愿意不吝照顾的主要原因。今天更加重要,因为镇上来了听课的老师。如果表现好,六年级升初中的名额将多几个出来。 其余一些高年级也会有听课老师,但今天这堂课,有球溪中学的教导主任。体现他王尊教学水平的时候到了。 一年级,最难的也就是拼音。要想四川老师教好拼音,相当困难,更何况王尊自己还带着浓重的乡土口音。 但让人惊叹的是,张美蕾和帅小戎两人汉语极好,基本可以用普通话交流。而且,帅小戎认识很多字,这在一般的一年级学生里面非常罕见。 球溪中学的教导主任叫刘仕育,他很惊讶这两个学生。尤其是那个短腿的女孩子。 他来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为了张美蕾来的,是薛伟让他来的。他惊讶的是,蕾蕾如此年纪,经历了如此的挫折,居然还如此坚强。而那个照顾他的男孩,年纪也不大。这一切的事情,要是去说给薛伟听的话,定然也会让薛伟难以置信。 说起薛伟,虽然为人**,拿了俸禄 不做实事,却还有点良心。得知6玉凤的尸体还在太平间中存放,看不过眼,让手下悄悄把人取了出来,然后选了一块地安置好。 他也知道,6玉凤一定不放心自己的女儿。毕竟和6玉凤也有鱼水之欢,即使没有情谊,还有私情在。能帮衬也就帮衬点,只是事情也不能明着做,只好找到了球溪中学的校长。 一堂课下来,刘仕育不住点头。办公室里,他放下笔记本,接过茶杯,说道:“温校长,这次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你们的教学质量又上了一个台阶。看来今年给你们的名额又要多好多了。” 温长青笑道:“哪里哪里,国家的苗子,就要把根基打好。要是根基都不好,何以成就苍天大树呢。”他看了看刘仕育的脸色,见其脸色颇好,说道:“马上中秋将至,我家里老婆子自己做了点月饼,到时候还要刘主任在葛校长面前多美言几句才是。” “呵呵,温校长这是哪里的话,我不也是一个跑腿的嘛。只要我们球溪能多走出去几个大学生,学成归来,给我们球溪做多点贡献,我就开心了。”他说着有点感概,看向外面的桉树。 良久,他才说:“你看看人家王犬生,当初怎样一个人物。我们学校里面被欺负的对象,如今什么威风。”他笑了笑:“我记得那时候,我还让他钻过裤裆。” 温校长也是感叹:“敲锣打鼓好一阵,忙前忙后好几天。走马上任就是市长秘书。。。”他的意思是王犬生生为球溪的人,没有给球溪一点贡献就走了,辜负了球溪还有四平坝对他的期望。 “我觉得他一定会来找我的麻烦,却没有想到,他眼中已经忘记了我这样的一个人。这让我感觉自己好悲哀。”刘仕育转身座下,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资料。 “好了,不说那些了。这是明年的招收信息,我提前给你看看。另外,一年级那两个学生我很喜欢,我觉得应该让他们转到球溪小学。虽然说你们教学质量提升了不少,但和球溪小学比较还是有一定距离。”他整理好自己的公文包,拍了拍上面的粉笔灰。 “这样,你带我去两个人的家里做个家访,我和他们的家长说一说。”温长青听罢点了点头。他也希望球溪出点人才,能够给十里八乡造福。 “好的,什么时候?”“我看就中午吧,也到饭点了,我也去看看我的老同学,蹭一顿饭。”刘仕育笑了笑。 他真正想见的是刘昭蒂,也只是看看而已。说起来,他与帅刘两人已经有几年不见了。刘仕育想了想,又看了看手表:“这样吧,我们还是先去吧,不然两口子不煮我们的饭可就不好了。” 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刘仕育提着五花肉两斤,向着帅家所在的小队去了。 第十章 老人泪下落云袍 “蕾蕾,你先写作业,我去看爷爷好点没有。()”帅小戎将蕾蕾放到写字台前。蕾蕾点了点头,放下书包,开始在田字格上写字。 帅小戎拿出一张纸,上面有几个字,全是繁体,他需要去问爷爷。家里只有爷爷精通繁体和简体。 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都有畏惧和探索感。很多人会再畏惧下放弃,而有些人永远也不允许不知道的事物挡在眼前。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很难受。 帅小戎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掘出了他心中原始的**。这在人类进步的路上,是必不可少的一步。畏惧,是人类的绊脚石,但可以让人暂时安乐。探索,是死亡的导火索,但可以推动人一直向前。 “小戎,你回来了啊!”帅御武中气低迷,即使如此小声,也好似耗费了他不少力气。他的心脏病是老毛病,小戎能够做的就是帮他舒展胸口,让他呼吸感觉顺畅通透一点。 “家里是来了客人吗?”他早就听见外面有人对话的声音,只是帅军和刘昭蒂都没说是谁。他也没那个力气喊问。 帅小戎答道:“是球溪小学的教导主任,来家访的。”帅御武嘀咕道:“球溪小学的老师跑来我们四平坝拜访,真是吃错药了。” 本来还起身向去看个究竟的帅御武又躺了下去。他对小戎低声说:“小戎,你现在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加努力了,这一点,我很欣慰。()相比列祖列宗看见了,也会大慰幽冥。走,我想去打锣山看看。” 帅御武拿出自己的柴头拐,在小戎的搀扶下,一步一趋想山上行去。原本帅小戎只要两分钟就走完的路,今天却走了大半个小时。 好在现在的帅小戎很有耐心,他几乎和以前换了一个人般。一言不跟在后面,他知道,爷爷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打锣山下,山神庙前。帅御武总算停了下来。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帅小戎有些反应不过来。 帅老爷子跪下了,然后痛哭流涕。他只是哭泣,却什么也不说。此时正是正午,大家都回家做饭去了,山头上也没有人了。 “张常贵,我对不起你!”帅御武说地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说完这些,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酒壶和两个杯子。“程老祖,我更愧对你啊!” 帅御武泣不成声,帅小戎跪在旁边,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只知道爷爷可能做错了什么事,现在后悔莫及。他听大人们说过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于是就用这句话劝说。 爷爷更加痛苦,哭声如唱戏:“我就是死百次,我不足以抵消我这辈子的错。好在,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很快我就要去给张常贵谢罪了。”想到这些的老人家,似乎稍感安心。 帅小戎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去问爷爷的事情,是在揭爷爷的伤疤,但他还是忍不住去问,想知道一切。∮,好在,爷爷在他开口之前说了所有事情。 事情的生,要从帅小戎给张常贵指路之后说起。 张常贵走到半山腰,看见了一个老头子坐在大门前的石墩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晒太阳的老人家帅御武。老爷子也看见了这个村中陌生的人。 “您好,老先生,我和你打听一个事情!” 上了年纪的人,接触的事物多了,自然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他也听过沿海的人说话口音,于是说道:“我听你口音,好像是广东人,距离这里可不远,有什么事情吗?” 张常贵拿出信纸,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帅御武毕竟是老人家,留了一个心眼。问道:“我们村子好像没有这号人物,你是不是早错地方了?” 他需要去问一问6玉凤。毕竟没有人知道6玉凤为什么来到这个偏远的山区中,万一是仇家怎么办。而且看此人一脸横肉,不像是什么善类。 “不可能啊,有一个小孩子指引我来到这里来的。都说童言无忌,他想必是不会骗我的。”张常贵非常肯定,只是现在看着势头,自己想上山不是那么容易。 他拿出了自己怀中的红双喜,给帅御武,自己却不抽。他是舍不得,而在帅御武看来,就是这烟有问题。他摆弄着烟,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张常贵。 就在这个时候,6玉凤出现了。她刚从路转角的大青石后面出来,脸上还有泪痕。而当她看见张常贵的那一刻,刚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张常贵爆喝一声:“臭娘们,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可真会躲!”他上前就要去抓6玉凤,却是被帅御武抓住了衣服。 “老家伙,我给你礼子,你不要丢了皮子!”张常贵转身一绕,一把明晃晃的匕出现在了帅御武眼中。匕向着他的手筋而去,若是继续抓住张常贵的衣领,势必伤在此人手中。 张常贵吐了一个唾沫星子,向着跑向山上的6玉凤而去。 帅御武不是一个喜欢看冷眼的人,所以他的出手是必然的。他虽然人老了,但毕竟从小就开始练武,遵守这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手中柴头杖在青石地板上戳出了一个白白的痕迹,他有点愤怒了,在这个村里,他不是村长,但在越过了那块大青石之后,进入这个地盘的,就必须要听他的。任何人!就算白天不行,晚上他就会去找那个人。 “玉凤,听我的,回去吧!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我也不再怀疑你了!”张常贵在门前拽住满脸是泪的6玉凤。 “张常贵,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要说地话都已经说完了,我们就像是破碎的瓷碗,摔碎了,就算拼凑起来也不再好看。”泪水粘稠,带着不舍还有很多的情绪。那一滴之中有很多不能说出的故事,有甚多不能表达的感情。 张常贵很生气,他死死捏住6玉凤的手。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不是你有别的男人了?你一定是给我戴了绿帽子,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说啊!” 6玉凤没有张口,眼泪也没有再落下来。他是一个成年人,是一个满身伤口的成年人。再多的泪水也无法让她身上的伤口愈合。 竹叶哗哗响,帅御武的脚步声落在青石台阶上,没有出一点声音。 “我杀了你,你个贱女人,反正我在小渔村已经没有脸面活下去,你6玉凤生是我张家的人,死也要是我们张家的鬼。”他双手掐住6玉凤的脖子,6玉凤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是解脱的笑容,但在张常贵看来,那是对于他的嘲笑。一个自卑的人,最看不得的就是嘲笑。笑,就像是刀子,隔断了他内心最后一丝理智。死吧,死吧,让我们一起走在黄泉的路上,看幽冥的河水,吹阴间的风。 一只有力的拳头突然出现在了张常贵的侧身。张常贵只是一个稍微有力一点的普通人,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飘飞了出去,落向了坎下的黄金柴桩子上。 尖尖的木桩子无情贯穿了颈部,从他嘴中冒了出来。鲜血红色的寒光,将帅御武从愤怒中惊醒。而6玉凤则是呆立了十几秒,突然冲了下去,趴在张常贵身上呼喊。 而就在此时,一个人出现了。 第十一章 猢狲举家出四平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长倪财。『≤,他一直就在6玉凤屋后面观看这一出好戏。他想不到这件事情会牵扯出帅御武,欢喜得甚,心道真是老天开眼,这下大事可成也。 “帅老爷子,你这都是做了什么?!”老倪震惊地走出来,看着坎下哭泣的6玉凤,还有张嘴死不瞑目的常贵,深吸了一口气。 忽然,他越身而下,出现在了6玉凤身边。抓住了6玉凤的手,下一刻,他脚下再起,已经回到了坎上。这坎上坎下,怎么说都有着三米多的距离,而倪财居然还带着一个人轻松上来。 帅御武缓缓闭上了眼睛,突然好后悔,后悔自己居然上来了。但如果事情已经生,再说已是无用。他问道:“倪村长好身手,我真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老朽眼拙,真没想到,村子里还隐藏着你这样一个高手。” 倪财拱手道:“要是我不显示一下我的身手,你怕是要杀我灭口吧!”他手按在了6玉凤肩上。而伤心的6玉凤全然没有觉察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人质,牵制住了帅御武。 “说吧,你的条件!”帅御武知道这次自己栽大跟头了。 “和懂规矩的人说话就是爽!”倪财哈哈大笑,摸了摸6玉凤的脸蛋道:“很简单,我要你在这个夏至之前都不能上打锣山。” “你们要做什么?!”帅御武急道。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那上面可是安置了历代帅家人看守的大人物。他眼睛有点红,声嘶力竭道:“想动山上的一草一木,门都没有,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倪财摇了摇手指,不屑一顾道:“你帅御武一个老家伙的命,怎么能够抵得上年轻小孩子的命!”他的意思很简单,此乃意指帅小戎。() 他完全可以想到后果,他仿佛看见了帅小戎还有帅军被杀死的场景,这些都不是他向看见。 给他思考的时间不多了,因为他们听见了有村民靠近。“你还有十秒钟思考的时间!”倪财冷冷道。 帅御武在最后两秒下定了决心,重重地点下了头。他仿佛听见了泰山崩塌的声音,天都碎裂了,大地也沉陷了。这么多年的平静,没想到在最后即将入土是崩塌了。 “人入黄土灰一戳,往事已蹉跎。幽冥地狱不过两世,轮回入猪窝。”帅御武摸了眼泪,缓缓起身。 爷爷死了,死在清晨。 他说:“我本闲人一个,背负枷锁不离。我们老宅子在此,记得回来看我。我知道你们想去镇上,我懂,小军你心中不快我也明了。耽搁你半辈子,没让你走出四平坝,是我看不开。” “走吧,走吧,七月半记得给我烧点叶子烟!”爷爷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小戎说话,因为所有事情,他都已经交代完了,包括帅家人是程家守陵人的事情。 只是陵墓被盗了,一切都没了。枷锁也去,所有都如云烟消散。根没了,树死了,猢狲奔走也。只余倒地的树化作枯尘。 帅御武的丧事完毕,帅家全部搬家到了镇上。¢£,村里的人听着农用车出突突突的声响,看见刘昭蒂在车上向众妇女同胞泪别。李二姐说:“经常要回来啊,这里也不远,不要到了镇上就忘记了我们这些乡下人。” 一群娘子军看地帅军很不顺眼,他心道:你这算个球,我刚才给我猎枪涂上油,然后埋入土中那种离别的痛,比你这强多了。 而帅小戎的眼中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倪财的家。他看见小倪丘站立在坝子前背书,对张美蕾小声道:“你恨老泥鳅吗?” 张美蕾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里。要不是这老泥鳅将自己的母亲介绍给薛伟,母亲也就不会为了自己委曲求全,也就不会惨死在薛夫人的手中。 她说:“如果有机会,我会用刀子一片片将他的肉削下来。”她转过头,继续看课本。她知道,知识可以带给她很多东西,包括杀了老倪这个狗东西。 帅小戎明白了,张美蕾不恨老泥鳅,只是想杀了他而已。这不是恨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农用车很颠簸,酸菜坛子被打翻了。酸海椒和酸姜被撒了出来,车上弥漫着酸爽的味儿,这给本来晕车的帅小戎带来了好处。 他只要感觉胃中不适,就拿出脚边的酸姜啃一口。酸中带辣,滋味很巴什。蕾蕾有点看不去,说道:“你这人怎么就这样没心没肺,你难道对于这个村子就没有一点留恋吗?” 帅小戎给蕾蕾递了一个红红的酸辣椒,蕾蕾摇头表示自己看着都辣。小戎吃了一口,眉头顿时皱成了菊花,这辣不不是一般的。这是爷爷种的朝天椒,只是爷爷走了,没有来得及尝到。 “这个破地方,我受够了。我以后势必会离开这里,去我想去的地方。”他想起了王犬生,那个回来之后受到镇长热烈欢迎的男人。他一身白色西装,看起来儒雅有风度,完全不像他的名字那般俗气。 那日,他听见了王犬生的说话。他说:我曾经有一个梦想。我要四平坝有路灯,我要四平坝每家每户有电视看。我回来了,我很伤心,因为这些早该有人帮我完成的事情,至今还在等待我。 他毕竟是一个留洋回来的大学生,不自觉带着高人一等的气势。但是这番话说后,却又是那么让人有亲和力。这是一个具有仕途气质的男人,他很懂得怎样抓住百姓的心。 黄果兰即将看花,他会再那个世界让空气带着幽怨的芬芳。这个世界本来是干净的,没有尘埃和泥垢,没有尾气和烟火。人类制造了一切,忍受中享受唯一丁点的美好。 他看着水泥厂冒着的白烟呆,曾经他认为,神仙都是住在烟雾缭绕的云里。所以,水泥厂的上面一定是有着一个仙宫,或许,那里有通往天宫的南天门。 烟囱后面或许有二郎神,还有哮天犬。小戎幻想过见到玉皇大帝的时候是如何一番光景。 假使玉帝问他:小朋友,你是如何到达这里的?他就说:我跟着一只长毛的猴子进来的。如果玉帝问:你想要什么?他就说:我要一颗会光的玻璃弹珠。也许玉帝还会问:你想不想读书?他就说:想读,但如果不读的话更好。 于是,那次他钻进了水泥厂破围墙,来到了那个大烟囱下。他非常高兴,因为他真的看见了哮天犬和二郎神。二郎神的第三只眼射出强烈的光芒,哮天犬吼叫声声。 等到“二郎神”将他抓住的时候,他才看清楚,那是带着矿灯的保安何二娃。而那狗,则是退役的军犬花鼓。狗是德国黑背,是母的,看见像热狗的事物就咬,非常凶狠。 农用车费力地向上爬,颠簸幅度更加剧烈。如果山下的颠簸是湖水大风,那么水泥厂旁边的行驶就是大海台风。 小戎听见了花鼓的吼叫,似乎是在给这个特别的小家伙送别。他有点受不了,行驶度不如步行,于是,他从车上跳了下来。吓得6玉凤尖叫一声。 他踩到了泥巴,险些摔跤。好在这些动作他很娴熟,加上这段时间被蕾蕾上学,身手也好了不少,如此泥泞还不在话下。 来到铁门前,他看见了被铁链拴住的花鼓。花鼓依旧叫着,并不给这个小家伙好脸色看。为了表示友好,他丢给花鼓自己吃了一口的辣椒。花鼓嗅了嗅,继续狂吠。 “二郎神”走到帅小戎身边,说道:“造包崽,狗才不吃这东西呢,不过我吃,赶紧给我拿一个,困死了!”看来二郎神又上了夜班,也该到下班点了,犯困也是正常的。 帅小戎拿出三个朝天椒给“二郎神”,给花鼓挥了挥手,追赶还没有跑出多远的农用车。后面传来了“二郎神”撕心裂肺的呼喊:“我-日-你仙人,啥子狗鸡儿海椒。” 这是帅小戎对于四平坝到水泥厂的最后记忆。下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不知又是何年。他记得这条路上有几个坑,每一个坑的深度,更记得那些在泥坑中搁浅的三轮车。 第十二章 十月仇深目不见 有人说,人来这个世界,很多事情是注定的。『≤,你遇到什么人,生什么事情,在事情没有生之前,没有预兆,你更不明白,懵懂如同走在迷雾中的孩子。 等到你回头看时,看见的只是崎岖山路上的脚印。看见自己流血的双脚,还有你花费了好大力才挺过来的那个坡。 只能看见过去,看不见未来,这很痛苦。 帅小戎不是神,何况很多神都改变不了。 在球溪小学大门口的第一天,张美蕾叫住了帅小戎。她说:“我之前就在这里上学,那时,还有一个喜欢自己的小男孩。” 帅小戎很生气,问道:“你居然背着我在外面喜欢别人!”张美蕾觉得帅小戎的语文学地还不是很好,她纠正说:“我可没有喜欢别人,是他喜欢我。” “他是谁!?”帅小戎想不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就有了竞争对手,他必须做好准备,他决不容忍别人从他的手中将蕾蕾抢走,无论是**还是心,都不行! 只是,蕾蕾留了一级,帅小戎没有看见那个叫做龚主的家伙。不过,他们看见了一个更加不想看见的人,薛伟的宝贝女儿薛豆豆。 薛豆豆比蕾蕾小一岁,在薛家的时候,由于她母亲是保姆,地位非常低,经常被豆豆欺负。豆豆让蕾蕾叫他姐姐,蕾蕾不叫就要挨打。 “哎哟,看看这是谁啊!”豆豆走到张美蕾桌边,故意将蕾蕾的书弄到了地上。帅小戎霍地站起,甩手就是一个耳光。 薛豆豆红了眼睛,一圈小男生围了上来,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颜色看。薛豆豆摆手胡道:“慢着,我要慢慢玩,让他知道打我的代价!” 薛豆豆没有告诉老师,回去也没有告诉自己的母亲。她看起来可爱天真,吸引了无数愿意为他打架的男孩子。她有很多的零花钱,招募的小打手们更加是各种招数都试过。 “你还以为你是以前那个靠装一下可怜,就可以博得我父亲同情的女孩子吗!”薛豆豆一干人围住了背着张美蕾的帅小戎。∏∈, 周围被围了起来,帅小戎想要逃出去,几乎没有可能,更不要说他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在人群中,张美蕾看见了那个说喜欢自己的男孩子,他叫龚主。蕾蕾问他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 龚主哼了一声:“你个瘸子,只有傻子才会喜欢你。”说着,他第一个扇了张美蕾一个巴掌。帅小戎抬起脚要踢龚主的下面,却是被一人从旁边拉掉了裤子。 薛豆豆说:“王冠希,你真是个**,我只叫你打他,没叫你脱他裤子!”那个叫王冠希的瘦子道:“你不是要拖裤子的吗!” 薛豆豆跺脚道:“我是说脱了张美蕾那个小贱婢的裤子!”王冠希嘿嘿笑道:“豆豆姐,你怎么不早说呢!你早说啊,早说我出手就更加快了!” 他知道,第一次下手是因为帅小戎没有防备。现在帅小戎有了防备,一定会多一番手脚。果然,帅小戎突然抄起旁边的砖头就丢在了王冠希的脑袋上。 这个时候的帅小戎是眼镜蛇,愤怒的眼镜蛇攻击是非常凶猛的。于是王冠希的脑袋马上见了血。 他们都还只是孩子,哪里见过这么多的血。薛豆豆闻到鲜血的腥味,更加感觉胃中难受。他们惊呼着叫老师去了。很快校长和教导主任都来到了操场。 王冠希被送到医院,轻微脑震荡,皮外伤而已,需要住院几天。但奇怪的是薛豆豆他们的说法。 薛豆豆和那个叫做龚主的家伙说:“那块砖头是从围墙那边丢过来的。。。”而帅小戎却什么都不说,像是傻了一样。 这件事情不了了之,等待帅小戎的,并不是那么简单。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风中渐渐带着湿冷,天气也生了变化。⊥,每天早上都是雾蒙蒙的,四川人对于雾并不陌生,因为一到冬天就要打交道。 这是国庆过后的第一个星期,照例一天上课结束。帅小戎背起张美蕾,开始向家中而去。天气有点冷,但并无大碍。背着张美蕾的小戎身体会很快热和起来。 从学校到家里只要五分钟的时间,期间会经过一段巷子,左边巷子墙上印刷这各式广告,**开锁修马桶,神医诊所修房屋。右边是计划生育的宣传:“一胎生,二胎扎,三胎四胎--刮刮刮!”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该扎不扎,见了就抓,该刮不刮,逮到就划(四川话读一声)。” 帅小戎走到墙边,对蕾蕾说:“真是的,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重了!”张美蕾知道蕾蕾是开他玩笑,并没有放在心上。说:“哼,以后我变成猪了,我还是要你背!我这辈子都赖上你了!” 小戎苦着脸道:“那你以后嫁人怎么办。”蕾蕾撇过头,小脸有点红,娇嗔道:“那我也要你背我上花轿!” 年纪不到,自然不知道要相公背娘子上花轿。反正当时小戎是挺失望的,他说:“真是痛苦,我还要被你十多年,到时候你都成大肥猪了。” 对于这个只长智商,不长情商的家伙,蕾蕾也没有办法,毕竟她对于那些东西也是一知半解,只不过是女孩子心理成熟比男孩子早而已。 张美蕾是很心疼帅小戎的,为了不让自己增加体重,每天的饭量都控制地吃。那个时候,帅小戎会骂她:“你是要登仙了是不是,多吃点,不吃饭哪有力气让我背!” 不去深究被人背要不要用力,等到了帅小戎被张美蕾的时候,又会说:“姑奶奶,你中午是吃了秤砣吧,累死你亲哥哥我了!” 这个地方是帅小戎放学回家休息的一个点,等再次起步,他就要到家才能休息。 然而,今天这个地方似乎多了点人。两个出现在了巷子前,三个出现在了巷子后。帅小戎认识这几个人,正是薛豆豆和他的那几个小弟。 王冠希头上多了一道口子,他骂道:“哎哟我去,真是不要脸,你们当是在拍电影啊。我脸都被你们羞臊了!”帅小戎握了握张美蕾的手,示意她放松。 “你的脸当然臊了,因为你的脸下面闷了大粪嘛!”王冠希恼羞成怒,刚要出手,却是被龚主给拦住。龚说:“你啊,干嘛和狗一般见识!”说着,他向后面的两人一眨眼。 帅小戎感觉不好,刚要蹲下,却是不急。张美蕾尖叫着被从小戎身上拽走。帅小戎生害怕张美蕾有什么好歹,向着那两个男生扑去,却是感觉脚下一紧,正是王冠希抱住了自己的双脚。 不待思考如何解脱,突然看见龚主手一挥,然后帅小戎就感觉自己眼中全是粉末。粉末也进入到了鼻子中,他闻出了,这是石灰粉的味道。 下一刻,他感觉一个水球砸在了自己脸上。那种感觉很熟悉,是气球被灌水之后的那种柔软。曾经帅小戎问张美蕾,女孩子的胸部是不是就这种感觉。蕾蕾给了他一个巴掌表示回应。 火辣辣的灼烧,他情不自禁用手去擦,然后火热更加剧烈。这种感觉他曾经感受过,家里剁辣椒的时候,辣椒水溅射到眼睛里就是这种感觉,只是现在那种感觉比之强烈几十倍。 他什么都看不见,惨嚎着,不住揉搓自己的眼睛。不仅仅灼烧和火辣,随之而去的还有痒和痛。难熬的痒,难忍的痛,汇聚在了帅小戎小小的两个眼球中。 帅小戎的惨叫过于剧烈,他的惨叫过于剧烈,以至于薛豆豆和龚主几人害怕非常。他们跑了,离开了。留下了努力想帅小戎爬去的张美蕾。 她知道哭泣没有用,但还是忍不住。他看见小戎的身体突然不动了,到了他身边,听得见呼吸和心跳,这才稍微安心些许。她哭喊道:“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啊。。。” 好在这是在镇上,即使此处人不较少,也有人听见了这里的动静。他们赶到这边,就看见一个断腿的女孩子抱着一个小男孩还在呼救。 几个老人看见这一幕都是有些震惊。他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但也知道当务之急是将这个小男孩送到医院里面,另外一个人背着蕾蕾。 球溪河边的一个平房里传来了吵架的声音。男的骂道:“你个娼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下午到县里面去做什么,你肯定是又去找你的王狗生去了。” 女的说话带着哭声:“帅军,你个没有良心的东西,我都为你生了孩子,你还这样诋毁我。我告诉你,我刘昭蒂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件事情还要我说多少遍。”她说话有些急,抽噎地厉害。 “我就应该听了爸的话,谁知道你当初有没有和那狗东西做什么龌龊的事情。小戎也才九个月不到就生下来了。。。”他言外之意很简单。 这句话如同利刀,割开了刘昭蒂的心脏她撕心裂肺尖叫了一声,抓起桌上的碗筷就丢了过去。“帅军,你不是人。我真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小戎是不是你的孩子你都不知道。。。” 碗筷穿过堂屋门,砸在了外面院子的地上。险些就砸在一个老头的头上。老者惊呼一声,拍着胸口道:“妈油,差点点儿!” 下一刻,他只感觉被人一撞,跌坐在地。他哎哟一声,屁股着地,骂道:“龟儿子,眼睛长在屁股上了塞!”帅军急乎乎道:“日-你仙人,老龟儿子,自己走路不看,怪别个!” 帅军走了,去了麻将馆。他现在已经是那里的常客。 老人家摇头骂天:“天杀的,出门没上香,净遇上倒霉事情了。”他转生就走,也不记得要转告什么话了。刘昭蒂从里面出来,看见了老人家,赶紧拉住他说:“老人家,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老人家见刘昭蒂面带泪痕,显然是哭过。知道一定是两口子吵架,自己撞枪口上了。于是他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帅小戎?” 刘昭蒂点头,老人见自己找对了地方,便把刚才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刘昭蒂听完,二话不说就已出了院子,就连家中的院门也没有锁。 老人家看了看空空的小戎新家,苦笑摇头,撅着屁股,哎哟着给他们关上了门。 第十三章 冷暗无光梦飞砂 黑暗,是恐怖的。『≤,在在黑暗中,存在的有冰冷,恐惧。黑暗中的思绪带着颤抖,短促的呼吸,似乎下一刻就会接触到死亡。 只有死亡才会接近黑暗,融合冰冷,解脱恐惧,摆脱呼吸。 帅小戎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周围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恍惚间,他看见了一块金色的大山。大山上传来了声声梵唱。 他脑中想过去,于是他就出现在了那大山之前。山上的光芒照耀,他置身在金光中,沐浴在音海里。没有人歌颂,没有人梵唱,而声音却传了出来。 金山很高,好似没有顶,冲破了云霄,洞穿了世界,前往了无知的混沌。金山很光滑,一处有石壁,石壁上有字。字非刀刻,亦非斧凿。却是各个突起,怪异之极。 他们就如同是印章上的字体,带着古朴的扭曲,随之扭曲的,还有帅小戎的思绪。他想努力看清楚那些文字,看清楚上面文字到底是如何构造,却是始终不能。 又是无尽的黑暗,而此刻,与先前不同,多了一些异样的东西。他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听见了老人咳嗽的声音,还有人哭泣的抽噎。 “我的儿啊,你还这么小的年纪,为什么要忍受这些,如果可以,我宁愿承受着一切的是我。”说话的人是刘昭蒂,帅小戎没有开口,继续假睡,他想听一听生了什么。 蕾蕾安慰道:“妈,你别哭了!”她不安慰还好,这一开口确是让刘昭蒂想起了什么。刘昭蒂说:“你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妈,要不是你,我的儿子也不会这样。你妈是狐狸精,你也是。。。” 女人的话有时候真是钢刀,可以戳穿一个男子如同秤砣一般的心。然而当这个对象换成了一个女孩子,一个内心如同破裂了无数次花瓶的女子。『≤, 抽噎声很小,蕾蕾一定是哭了。帅小戎感觉这个时候的母亲好恶毒,她如同巫婆,那个白雪公主的敌人。他才不会想到任何母亲在保护自己孩子的时候,都会不择手段。 这些话语和事情,他不想听了,有些肮脏,难以入耳。他决定看一看蕾蕾,然后告诉她不要伤心。 眼皮开了,眼球好似拨开的煮鸡蛋,带着光泽,沐浴在光线里。外面的世界好美,有张美蕾,有母亲,还有很多和蔼的老人家,美丽的护士。 眼球是冰冷的,因为它在黑暗中,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出现,美丽的画面被黑暗挡住,忠实地拦截着一切,告诉这个眼球的主人,美丽的世界,你看不见了。 他眨动了几下眼睛,黑暗依旧。如果努力眨眼,或许会流出冰冷的眼泪。他决定睁开,他说道:“妈,我想回家,这个破地方,连灯都没有。” “好,我们回家,我这就去办出院手续。”母亲说。帅小戎不喜欢麻烦别人,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即使是自己的母亲。 十几分钟后,刘昭蒂回来了。要帮助帅小戎穿衣服,帅小戎却是不肯。他还在生气,生气刘昭蒂用恶毒的话伤了蕾蕾。 “我来背你!”“不用,我能够自己走!” 他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摸了摸床沿,小心翼翼接触地板。母亲要帮他穿鞋子,他说:“哎呀,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情我会。” 医生来了,他看见帅小戎的情绪很稳定。松了一口气之后,又有些惊叹。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就带着助手离开了。 帅小戎嘴角露出微笑,他说:“蕾蕾猪,我猜你就在附近,你只要说一句话,我就能找到你。()”张美蕾停止了抽噎,她擦干泪水唱道: “月亮在我窗前荡漾,透进了爱的光芒,我低头静静地想一想,猜不透你心肠。好像今晚月亮一样,忽明忽暗又忽亮。啊。。。。。。到底是爱还是心慌 啊。。。。。月光!” 帅小戎如同蹒跚学步的孩子,三步的距离却走得歪歪斜斜。他闻到了蕾蕾身上特有的味道,这种味道是消毒水遮盖不了的,是蕾蕾在他背上刻下的烙印。 他摸到了蕾蕾圆圆的小脸蛋,他说:“唱地不错,我们回家,今天我们走慢点!”蕾蕾乖巧如同以往,趴在了帅小戎并不宽的肩膀上。 刘昭蒂很难过,难过的是孩子对她的冷淡。想起这个满是裂纹密布的家,泪水洒溢,模糊了她收拾衣物的视线。 旁边住院的一个老太太说:“走吧,走吧,这里冰冷没有血性。走吧,走吧,这里绝望没有希望。” 往昔那些画面,如同倒带回放在刘昭蒂脑海。他看见王犬生提着皮箱,踏上了前往城里的车。他看见那个站在他背后递给他洋芋球的男人。 她看见一个不一样故事的画卷展开,看见里面自己的孩子从一个婴儿长大,看着他哭泣,牙牙学语。也看见他野遍了整个村子,看见他被黄金柴打地讨饶。 如果她的生命只剩下了这个孩子,她应该如何去选择。如果她的生命中就连这个孩子也失去了,又会是如何孤独生冷的一番场景。 外面的风有点凉,吹起她的刘海,他看见前面的孩子停了下来。他说:“妈,蕾蕾也是你的孩子!”刘昭蒂看见张美蕾的泪水从眼中落下,划过脸颊,落在帅小戎的胸口,在他的心上徘徊。 “对不起,我们回家!”她抚摸蕾蕾的脑袋,就像母鸡用翅膀挡住下面黄色绒毛的小鸡崽。 蕾蕾亲吻在帅小戎的脖子上,然后再帅小戎耳边低语:“你还记得你当初说过的话吗?”帅小戎摇头:“我说过很多话。” “你说,我张美蕾没有了双腿,你就是我的脚。你要用你的一辈子守护我,哪怕是弯曲了双腿,佝偻了脊背。”张美蕾搂紧了帅小戎的脖子,她知道帅小戎到底是多么倔强的一个孩子,所以知道受到这么大打击之后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而我,张美蕾今天说,你没有了双眼,我就是你的眼,我要用我的一辈子照亮你的路,哪怕是你弯曲了双腿,佝偻了脊背。” 他们如同是一个整体,结合地没有丝毫缝隙。两颗心的跳动频率是一样的,他们的步伐是一致的。 帅小戎呵呵一笑:“太让人感动了,这不符合我的性格!我来给你讲一个笑话。” “从前,有一对双包胎,哥哥是瞎子,而弟弟是瘸子,有一天他们俩骑着自行车在野外兜风。哥哥在前驾驶,弟弟负责看路。开着开着,现前面有一条沟,于是,弟弟连忙对哥哥说:“沟,沟,沟。。。”可是弟弟却以为哥哥在唱歌,跟着喝到:‘噢了噢了噢了’。” “你好冷!”蕾蕾说。帅小戎点了点头,是的,我很冷。 帅小戎没有忽略一件事情,帅军没有来。没有出现在他身边,他不知道帅军在什么地方,不过他很想现在就听见他的声音。 球溪桥的茶馆里烟雾缭绕,吆五喝六老爷们,麻了麻批老娘皮。帅军阴沉着脸,打着麻将,大家都看出了帅军脸色不好看。 何二娃,四平坝他最好的朋友。他小心翼翼问:“军哥,听说你儿子眼睛瞎了!是不是真的?”帅军一拍麻将,骂道:“王八羔子,你咒我儿子是不是!幺鸡!” “难道不是真的,几个老巴子说,你儿子被人撒了石灰粉,然后又泼水。。。”帅军刚摸的麻将突然掉在了桌子上。他想起昨天下午到他院子里来的那个老头。 他突然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上气不接下气跑到了医院。得到的消息是,确实有一个孩子眼睛瞎了,但是今天早上已经出院了。 他一脚踢开了自家的门,看见帅小戎眼睛蒙着纱布,张美蕾和刘昭蒂在上药。“仙人板板!”他咧着嘴巴,豆大的泪水从眼中落下。 帅军决定挖出自己被油布包起来的兄弟,狼是不会任由自己的孩子被咬的。“戎娃,告诉我,是哪个龟-儿-子!”尽管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让儿子感觉自己在哭泣,但还是难掩语气的颤抖。 帅小戎说:“爸,都是意外,你就别管了!”“你喊我不要管,你知道,一个男人看不见,就等于这辈子都毁了。眼睛是心灵的。。。” 刘昭蒂想说话,却被帅军喝住:“别说话,别逼我骂人!”刘昭蒂看了他一眼,进了厨房。 第二天,刘昭蒂一大早就不见了,直到晚上才回来。帅军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你还跑出去找汉子。。。”刘昭蒂抓起旁边的筲箕砸向帅军,骂道:“找你-妈-卖老麻批,我就是去找了,你想咋子!” 帅军扬手就是一巴掌! 蕾蕾哭了,很多年前,他看见过这样一幕。她躲在墙角,而帅小戎在她身后。她好像看见了那个夜晚,父亲张常贵扬起手的样子。之后就是6玉凤带着他一路流浪,终于来到了这魂归的地方。 为什么完整的故事不能埋藏泥里,那么多美丽的故事,是否已经被现实焚烧。冰山碎裂,咔咔作响。那是无数泪水冷却之后凝结起来的山峦,容不下人居住,无法予人停留。 第十四章 泪别花鼓去冥游 接下来一个月,球溪镇生了很大的动荡,资州牧上面下来了人员调查,现一起故意杀人案与薛家有着莫大的关联。∮,于是薛伟被停职查办,一时之间,麻将馆和茶馆中到处都是说这件事情的。 薛伟就在大家的眼皮子低下,有什么事情大家还会不知道?只是碍于自己人微言轻,若是得罪了人家,自己家人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实际上大家畏惧的不是薛伟,毕竟薛伟对于百姓虽说不算照顾,但至少不欺压。最可恶的是他的那个老婆陈嫚嫚,经常带着他们娘舅家的人为虎作伥,整个球溪河的地痞**没有谁不听她的。 陈嫚嫚被带走调查,等待她的很有可能是牢狱之灾。薛伟被革职是逃不了的了,而这个球溪镇长的位置,竟然落到了一个叫做倪财的人头上。 听说这人是四平坝公社那边的一个村长,居然没有任何预兆地就到了如今地位。上任这一天,倪财看见了熟人,给他上任令的是王犬生。 王犬生说:“倪村长,哦不,现在应该要叫倪镇长了。当初在四平坝,我那老父亲还承蒙你照顾。”倪财给王犬生让出了自己办公的椅子,心中不是很快活。但奈何此人已经在州牧里有了位置,不低头不行。 谁不知道,这薛伟是如何下台的。刘昭蒂当初就和这王犬生有一腿,如今刘昭蒂的儿子眼睛被薛伟女儿给弄瞎了,刘昭蒂能不去告状嘛。怪只怪那个陈嫚嫚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女人。 王犬生说:“倪镇长啊,我可是听说最近有小孩子用石灰粉因为小恩怨,把眼睛都弄瞎了。看来这球溪的小孩子思想有待进一步提高啊。”他顿了顿,有说道:“小孩子嘛,这些东西肯定都是和别人学的。∏∈,他们可都是我们祖国的未来,可不能还在苗子的时候就毁了。” 两人说了一些球溪展的事项,王犬生看也差不多了,抖了抖自己的西铁城手表:“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州牧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先回去了。” 倪财说:“都到饭点了,我饭菜也准备好了,你还是吃了再走吧!”王犬生摆手,提醒倪财道:“你刚上任就下馆子,还需要注意下,别捅娄子。” 行至门口,他一拍脑门,说:“忘了和你说件事情。上面过几天就会拨款下来给下面村里修路,你给前期准备工作做一下。”倪财眼睛一亮,心道:“果真是肥差,刚上任就有油水可以拿,怪不得薛伟养地肥肥胖胖的。” 接下来的日子,球溪镇弄得热热闹闹,因为听说上面拨款修路,要造福乡里。好消息如同春日的阳光,照散了雾霭,直入人们心窝子。 然而,伴随着的还有一个不是太好的消息。因为资金有限,镇上恐难以承担,一些需要依靠道路的企业,自然需要做点大贡献。而老百姓们,每家每户也要出一点,尽点绵力。 好在要出的钱不是很多,大家还都拿得出来。对于山沟沟的人,能够痛快拿出自己手中的票子,这是非常难见的事情。 事情轰轰烈烈展开,有的乡甚至是请了狮灯,弄得格外喜庆。只是,这一切都和帅小戎没有太大的关系。唯一可能沾边的是他家的地可能会被占用些许,不过这都不是大事情,因为他们以后都不一定会用到那块地。 他害怕会认不得以后球溪道四平坝的路,于是决定回去认一下路。 小戎背着小蕾,踏着泥泞的路,一步一个泥点子向前行走。¢£,他们走过了三阳路,听见了她们的娇笑。走过了高路天桥,听见了上面疾驰的车辆。听见了白石车的轰鸣,还有路面不堪重负的哀叫。 “二郎神。。。”帅小戎站在了水泥厂门卫处,呼叫那个曾经逮捕自己的保安。他叫何二娃,在四平坝,大家对他的记忆永远是他老婆李大嘴。因为他的嘴巴什么都敢说,甚至曾经跑到倪家院门口吐过口水。 何二娃抚了抚帽子,看见是帅小戎和张美蕾,刚想开玩笑,见小戎眼睛已经瞎了,便感觉心中不是滋味。“呵呵,你回乡下玩吗?” 小戎摇了摇头:“我来找花鼓玩。”何二娃听罢,一拍脑袋,说:“花鼓当妈妈了,你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的好,这个时候的花鼓可凶了,谁要是敢动她崽儿,压儿(小丁丁)都给他咬掉!” 帅小戎呵呵笑道:“二郎神,你压儿还在!”何二娃在帅小戎后脑拍了一下,提醒道:“你要是喜欢,可以抱一只走,不过得再等几天,等断奶才行!” 花鼓很安静,并不像以前那么聒噪。他听见了脚步声,有点不安。或许,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生为狗宝宝的母亲,她必须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类抱走,送给另外自己不认识的人。 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知道这个人不会伤害她之后,趴了下来,蜷在稻草堆里,将三个正在吃奶的孩子保护了起来。 帅小戎说:“花鼓,我和蕾蕾来看你了。转眼不见,你都当妈妈了。而却看不见你给自己孩子喂奶的样子。”他对着一根柱子说。张美蕾让帅小戎放她下来,坐在了旁边的石凳子上。 小戎知道,任何狗都不喜欢人类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即使他是一个小孩。他将双手举起,蹲了下来。熟悉狗的他知道,有时候蹲下来也会被一些狗视作攻击的讯号,也许在你蹲下的那一霎那,他们会扑向你,咬断你的小丁丁,然后血肉模糊地吞下。 黑暗中的他,只能依靠听觉来判断花鼓所在的位置。实际上,他已经接近了花鼓的进攻范围,只是看不见花鼓凶相毕露的牙齿。 恶狠狠的威胁声音,伴随着的还有小犬奶声奶气的叫唤。即使她认识这个男孩,她也要尽自己作为母亲的责任。 她看见帅小戎伸出了手,手势向他伸过来的。她很奇怪,这个小孩为什么不注视她,为什么不害怕她,难道他没有看见自己现在很凶吗?她不想伤害这个小孩子的。 只是,他的动作未免有点太过放肆了。她摸向了自己的头,以前这样可以,但是现在不行。所以,他一口咬向了帅小戎的手。 何二娃和张美蕾都是惊呼,花鼓一口咬在了帅小戎的右手手腕上。犬牙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动脉的位置,这是她曾经还是军犬的时候学到的。 令她好奇的是,这个小孩子居然没有丝毫挣扎的意思,甚至他用另一只左手抱住了自己,抚摸她的额头,耳朵,还有腮帮子。 花鼓松开了嘴,留给了帅小戎一个带血的牙印子。他在帅小戎的伤口舔了舔,表示对不起。这一切让张美蕾和何二娃都看呆了。何二娃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警棍。 “嘿嘿,我就知道你不会咬我!”他抱着花鼓的头,在它耳边轻声说道:“花花,以后我可能不能再来看你了。”他眼中满是泪水,只是努力控制着不流下。 花鼓在他的脸颊上舔舐了一下,用头拱了一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闻到有一个小家伙尿了尿,屎糊了屁股,于是他帮小家伙用舌头洗干净了。 她又用头蹭了蹭帅小戎,似乎在说:“哭什么哭,狗都不如!”终于,她看见了帅小戎的泪水从眼眶落下,划过脸颊,一点点向嘴巴而去。 处于一个尽职母亲的条件反射,他用舌头帮帅小戎舔干净了。头在小戎手上蹭了一下,似乎在说:“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帅小戎恋恋不舍离开了水泥厂,背着张美蕾的他,突然想去球溪河边走走。他说道:“蕾蕾啊,身为球溪人,我到现在还没有去过球溪河,没有洗过球溪河的水,真是好笑。走,我们走去看一看。” 他心中算了一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忽然又道:“对了,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我们回家一趟!”到了家中,他转了一圈后,对蕾蕾说:“走吧,我们去钓鱼。” 蕾蕾听他这么说,算是放心不少。她刚才就现小戎不太对劲,以为这家伙要寻短见。若是帅小戎回来什么东西都不拿,她今天说什么都不会带他去球溪河的。对于帅小戎,她太了解了。 “瞎子钓鱼,一定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等下,你负责帮我看浮子。”帅小戎对张美蕾说。蕾蕾点头,一边指示着帅小戎怎么走,前面什么地方有个坑,什么地方要绕路。 张美蕾不知道,帅小戎一路心中记忆,一条清晰的路线现在已经在帅小戎的大脑中画了出来。哪条路要走多少步,哪条路需要注意事项。 “蕾蕾,你说,以前姜太公用直钩钓鱼,然后掉到了一个大人物。我今天闭着眼睛钓鱼,能够掉到什么。蕾蕾取笑道:“管他呢,只要不掉到河里就可以了!” 第十五章 人生别路多需等 今晚月光很皎洁,天上云儿难遮掩。∮,她降落如瀑,幕帘从天来,照射山林,拂过波涛。 如此美景,有人却无从欣赏。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桂花香味,这是出门左转那户人家院子里的桂花树。味道淡淡地,时有时无,他穿行过带着桂花味道的空气。 前面三步是四个连续的大坑,今天下午,他为了让自己心中能够清晰知道这些,还亲自踩进了水坑试试深度。水坑来自重型卡车的碾压,他们带着道路塌陷特有的痕迹,好像哭泣人儿咧开的嘴。 这是一条很难走的路,有蕾蕾指引,和没有蕾蕾的指引区别很大。记忆和实际的偏差还是很大的,毕竟这条路他走过的次数不是很多。对于用步伐和固定参照物来计算道路,小戎还不娴熟。 不过,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从今天之后,他就不需要在考虑这些事情。来世是怎样一番光景,他不清楚,也不愿现在就去猜想,他只知道,他这辈子完了。 前段时间落的雨,直到现在,道路还在用泥泞的方式表达不满。它企图用这种方式提醒他人,它很痛苦。人们习惯了,所以不闻不问。 倪财的上任给大家带来了福祉,因为上面下来了修路的资金。大家都觉得倪财一定可以为大家带来好的生活,再也不用像薛伟在的时候那样暗无天日。 薛伟如果不**,他兴许会是一个好官;他如果不贪财,他兴许会是一个好官;他如果没有陈嫚嫚,他兴许会是球溪史无前例的好官。 没有如果,现在也一样。倪财**,倪财贪财,他没有老婆,但很多女人是他的老婆。这些都注定球溪人还会在泥泞的道路里挣扎。 抹不掉房屋上的泥垢,常年积蓄的泥巴可以给房屋加固。¢£,虽然看起来难看一点,但他们确确实实可以抗风化,抗酸雨,更重要的是抗震。以前上百吨的白石车从路边经过时,那些装修美丽,常年清理的房屋出现了裂痕。而那些看起来抖动几下会掉渣的房屋,却屹立不倒。 帅小戎用手在房屋的转角抚摸,即使是手上沾了泥灰,他也不在乎。生来的时候,他带着哭声和光溜溜身子,死的时候难道还不允许带点泥垢? 这个地方他还有点陌生,他一家人搬到这里还没有来得及了解,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忍受不了永恒的黑暗,忍受不了没有色彩,忍受不了看不见光滑玻璃弹珠滚动的样子。 这个街角有卖佐料的人家,他还记得他们家有除了卖花椒,辣椒,豆瓣酱之外,还卖冰粉。挨着他家的是卖卤菜的,每每从这里过,鼻中就是厚重猪头肉的味道。下一家是做衣服的,缝缝补补在这家,帅小戎经常烂的裤裆全靠眼睛依旧伶俐的老婆婆。 一家一个故事,一家一个传说。帅小戎还没有带着自己的故事来换取他们的传说,还没有让他们的故事中刻画下他那“造包崽”的影子。还没有向他们家的烟囱扔炮仗,还没有用弹弓射他们家的公狗蛋。 那些被他已经相中的人家,在他眼睛看不见的那天之后,就搁浅下来。以前他做坏事情独来独往。后来他的生命里多了一个叫做张美蕾的女孩子。 不管她没有断腿,还是双腿能够跳芭蕾舞,她都会说他:“你够了,你下次再这样我就不陪你玩了!” 这个时候的张美蕾一定安然谁在被窝里,她会做一个怎样的梦境。是好是坏,在那个梦中,可否会有他帅小戎的影子。 在这之后,他帅小戎离开了,她会不会在梦里哭泣。∮,他是否也能够去梦中安慰她不要哭泣。 至于母亲和父亲,一定可以理解他的。纵然再不割舍不了自己这个独子,时间长了,他们也会逐渐接受事实。也许他还会拥有一个永远看不见的妹妹或者是弟弟。 他希望是弟弟,因为妹妹有了。男孩子的力气也会大点,那个时候,他就可以代替自己,成为蕾蕾的双腿,背着张美蕾到他的坟前。 蕾蕾说:她会成为自己的双眼,但是他不愿意,因为她看见的,还是她的。东西他不要二手的,不要别人告诉的。纵然是蕾蕾也不行。 已经穿过了镇子,再走一段路,他就会到达球溪大桥。他会站在这座拥有了五十多年历史的桥上跳下去。 运气好,他会直接掉入水中,也许插入泥沙里,也许被水冲走。如果运气不好,驶来一条船的话,他会当场毙命,连最后一次和水接触的可能也没有了。 他站在几十米高的桥上,向看不见的下面看。没有任何恐惧感,因为没有视觉的冲击,自然无所畏惧。他在考虑是否采用难度系数比较高的后空翻转体三百六十度入水。 由于想问题过于专注,以至于有人走到了他身边他都没感觉到。 那人说:“小家伙,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这样选择!”他的声音带着沧桑和沙哑,听样子像是一位老者。 “呵呵,老人家,你不是我,怎么会懂我的感受!”帅小戎讥笑道。只有眼瞎了之后才知道看不见事物的感受。老者不以为意,他拍了拍帅小戎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 帅小戎心道:死之前可以和别人交流一下也不错。于是他就坐在了桥边。老者拉着帅小戎的手,让他感受那受伤的老茧。 “知道这些老茧是怎么来的吗?”老者问道。“我不是老人家,我猜不到!”他不是神仙,怎能知道别人的事情。老人呵呵笑了一声:“这是我练刀磨出来的老茧。” “刀?”帅小戎疑问:“什么刀?!”老人家说:“刀是杀人的刀!”帅小戎笑了,他说:“老人家,我猜你年纪已经不小了,何必与小子开这样的玩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杀人的刀。” 老人让帅小戎摸他的刀。帅小戎用手一点点抚摸,被摸过的地方在他的脑海逐渐清晰。这把刀只有半米,是把**,很细。“忍者刀?!你是日本人!?” 老者哼了一声:“这是唐刀,忍者刀是弯的。饮血无数,你就不要打开看了。一旦打开,不喝血休想入鞘。”他的话让帅小戎停止了打开剑鞘的冲动。 这人真坏,他帅小戎都是将死的人了,这老东西还让自己带着遗憾而死,心中叹息,却也没有办法。 “你看不见了!?”老者问道。帅小戎点头说:“我现在只看得见黑暗!”老者说:“能够看得见黑暗,说明你还没有瞎!”他说着从自己的衣服中拿出一本书说:“这本书我想你会喜欢的,他对盲人很有用。” 老者将帅小戎的手抚摸在书皮上,说:“你细细感受,书皮上有一些细小点,那些都是盲文。”帅小戎在上手的刹那,感受到了熟悉。就是这种质感,只是这种感觉在什么地方出现过,他一时之间有点想不起。 “书的最前面就是写的听声辨位,后面记载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如果你能看得懂那些,也算是你的缘分。明日我也许就回不来了,你我有缘,我就把这本书赠与你,你一定要妥善保管,切莫流落到奸邪之人手中。”老者说完站起身。 帅小戎突然拉住了老者的手,他说:“老爷爷,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你可以让我摸一摸吗?我只要摸过,就能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了。” 老者说:“没有必要了,自后一别再无相见!”话毕,他已经几个起落离开。帅小戎只听见了几个渐远的脚步声。他有点愣神,心道:现在跳还是不跳? 如果真是如同老人所说那般,依靠听觉就可以观察世界,那他岂不是可以像蝙蝠那样。那样他又可以算是变相看见,只是,那样的世界还是没有色彩,又有什么意思。 犹豫再三,思前想后,不知觉间已经中夜。这时,一个呼喊声突然穿入他耳中。 声音声嘶力竭,是张美蕾。她浑身是泥,肚腹下的衣服已经磨烂,隐隐还有着血丝。帅小戎看不见,但不代表他想不到可能会出现的可能。 他霍然站起,张美蕾还以为帅小戎是现自己撞破了他,马上就要轻生。撕心裂肺喊道:“小戎,你要是跳下去,我也跳。纵然你下地狱,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没有我,你在下面看不见,被那些小鬼欺负了怎么办!?” 帅小戎感觉眼睛酸痛,很多液体从里面不受控制汹涌而出。他飞也似的冲向了张美蕾,由于情急,摔了三次。膝盖破了,头破了,最主要的是心碎了。 他一路从家摸着路行来,用了那么长时间,他知道一路上的泥泞,知道蕾蕾肯定是醒来现自己不在,一点点从家中爬过来的。 最后一丝轻生的念头也放弃了,两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蕾蕾说:“帅小戎,你混蛋,你要是走了,谁背我,谁给我讲故事,谁在我不开心的时候安慰我。” 帅小戎摇头表示以后不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他说:“以后你是我的眼,我是你的腿,不再分开。”蕾蕾用力点头:“拉勾!”“恩,拉勾!” 老房子后,老者看着两个小小的身形,出了一口气。 第十六章 修炼羊角山上顶 正如那位老者所说,在你失去一件东西的时候,你会得到更好的东西。『≤,这些需要你用心去寻找,用时间去等待。 世界是美妙的,上天让帅小戎失去了看事物的眼睛,却让他有了更加敏锐的触觉和听觉。拥有了这些的人,就能够阅读那些隐藏在书中的盲文。 以前的帅小戎只是觉得,那本金边古书只是比较普通书材质粗糙些许,上面的文字从来都是牛头不对马嘴之外,再无别的特别之处。 等待了这么久,终于是找到了阅读书籍的正确办法。他背着张美蕾,恨不能飞回家中。两人都是一身泥巴,蕾蕾的肚子上更加是拖出了几十条伤口。 蕾蕾再三确认,确信帅小戎不会跳河之后,才带他到了河边。两人洗干净衣服,开始回家了。 途中,蕾蕾问道:“小戎,你刚才真的打算跳下去吗?!”小戎没有回答,站在原地几秒,问道:“转过下一个弯就到家了?” “那好吧,只要你心中清楚就好了,记住了,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轻生,我们就是一个整体,谁离开了谁都不可以。”蕾蕾搂着帅小戎的脖子,继续说:“如果哪一天,我和你走散了,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声音,记得我的身上的味道。” 帅小戎点了点头,随即又呵呵笑道:“我都成狗了!”蕾蕾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事物,他在鬼门关去了一圈,仅仅是让自己担心了一次而已。小戎身上的温度是安全感,他身上的气味就是安神香。不知不觉,她已然进入了梦中。她好似一只可爱的考拉,而帅小戎就是大树。 转角是桂花的香味,他不想打扰张美蕾睡觉。()心道:我没想到我还会活着回来,且再一次闻到你的味道,真好。 当天晚上,他从自己的床下翻出了那本翻了无数遍的金边“天书”。他用手轻轻抚摸书面,细细感受那些细小盲文带给自己的触感。 在细细的感知下,他们变成了一根根梅花桩出现在了小戎的脑海。这些,在帅小戎的世界里,就像是新的大6一般。他就是茫然的哥伦布,突然就现美洲大6出现在了他眼前。 全新的领域,就会展开全新的故事。也许,在这个领域内,他不需要用到自己的眼睛。他跃跃欲试,将两本书拿出来做了对比。企图找出一本比较强的功法秘笈。 没事最强的功法,只有最强的人,最适合的人。任何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领域和功法,缺少的只是现的眼睛。没有人是天生的天才,也不会永远是傻子。当天才认为自己是天才,傻子认为自己是傻子,那么他们就真的是天才和傻子。 别人的认为是表,自己认为才是里。 帅小戎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天才,更加悲剧的是,他也不认为自己是傻子。实际上,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有人说美国的人们的一个共同点,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然而那些什么都不是的人才是最可悲的。他们在怪兽到来时,只有尖叫和引颈受戮,他们永远都是人生的路人甲,角色丁。 “我要变异!”这是帅小戎的决定。虽然不可能实现,但想法是好的。事在人为,只要敢想,总会有实现的一天,就算实现不了,也会接近。 帅小戎依旧会去上学,蕾蕾是他的眼睛,她会把自己学习到的知识告诉他,每一个汉字的笔画,每一个数学公式的算法。∏∈, 有时候帅小戎听见了女老师说话的声音,他会问:“蕾蕾,你和我形容一下那个女老师的样子。”每每这个时候,蕾蕾都会用极尽遐想的口气说道:“婀娜多姿,窈窕妩媚,回眸一笑百媚生,红尘里出水芙蓉一朵,风烟寒霜下,雪莲美。啧啧啧,好一个美人!” 于是,在蕾蕾的帮助下,帅小戎得知隔壁一百八十斤的生物老师美貌塞昭君。楼上高年级三班的龅牙班主任明眸皓齿。班里面转来的那个麻子女生,美似邓丽君。 但是时间一长,帅小戎就有点不相信了。他会在问话,且听蕾蕾吃醋的说法后加上一句:“定然没有张美蕾漂亮,我们的蕾蕾可是未来的大明星呢!”蕾蕾会说:“又来了,就你嘴巴甜。你见过断腿的明星?!”“当然!”帅小戎回答未完:“没有!”他顿了顿,“因为我以后看不见你成为大明星的样子。” 蕾蕾问:“你就那么希望我成为明星?”“那是自然,我第一次见到你,我看见你跳舞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将来会是一个明亮耀眼的星星。”帅小戎顿了顿:“有些人,就算是断了腿,也有着星光洒溢。即使我看不见,我也可以感受到那照亮我黑暗的光明!” 就是从那天起,蕾蕾会坚持早起。在帅小戎的背负下,他们爬上球溪河边的羊角山。在山顶上,帅小戎盘腿打坐调息半小时,然后练拳半小时。 期间,张美蕾会练习声带,从最基础的音准开始练习。由于没有专业的指导,蕾蕾的进展很慢,但也是有所长进。 帅锻炼的拳法乃是从倪财家中偷来的那本拳谱。而那个老者送给帅小戎的那本兵器谱不是帅小戎不想学,而是他根本就学习不了。 学习听声辨位,并不是那么简单。先,你必须体内拥有真气,让真气从督脉逆流而上,冲破哑门,进入风府。一旦真气入了风府,就可以产生意念。当释放出意念的时候,就可以观察出周围十米范围内的事物。 据说强大的人,可以再逆流而上,冲破脑户,强间,后顶,直达百会穴,意念可以直达千米范围。一般的高手到达这一步,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如果再一步,那就是高手中的高手,古往今来也是神一般的人物。冲破了前顶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他们就可以拥有数里范围的意念感知。囟会穴,上星,以及最后的神庭穴,已经没有知道到底是什么境界了。只知道这种人可以用意念杀人,这本天书上也只是稍微记载,并不详实。 光光就只是这些,帅小戎就要修习不知道多少年月。还是从最简单的穴位开始,如何一步一步冲开督脉的穴位。第一个穴位是长强穴。 由于长强穴的位置关系,张美蕾看见帅小戎的姿势就很怪异。他努力撅起自己的屁股,似乎企图做点什么。他好似一个鸭子,时不时就摇动一下自己的屁股。 由于力道比较集中,加之又是大清早。体内自然是浊气无数,这一撅起屁股放的响屁那是相当骇人。一个接一个的响屁带着几欲冲破山谷的气势在羊角山上空想。 假使有人上了羊角山,会以为谁将摩托车开上了山顶,且还肆无忌惮地开着空档轰油门。 都说响屁不臭,臭屁不响。也不知道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孙子说地这句臭屁话。这帅小戎这屁,是又臭又响。每当蕾蕾咿咿呀呀开始练声,刚要换气时,就听耳边雷声响。而那臭气却是跑在了声音前面,可想而知,这样的煎熬蕾蕾有多么无奈。 好在这样的日子并不长,因为就连蕾蕾都开始现,帅小戎的屁声音开始变小了,且臭味也逐渐淡化,有消失的迹象。蕾蕾眼中雾气朦胧,当真是老天开眼,上辈子要积蓄多少功德,才能够换取今天没有臭屁闻的日子。 帅小戎很高兴,经过了一个月的努力,他现,这本天书并不是骗人的书籍,而是真的能够让人体质改变。现在的他,虽说不能一拳打死狗,但估计也能够打个半死。他以前被蕾蕾上山都要大喘气,而现在上羊角山也不过是出一身毛毛汗。 接下来,他要开始向下一个穴位出,那就是腰俞穴。不过,打通穴位并不是一件简单事情,如果稍微不甚,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他是不敢随便冲击腰俞穴的。冲破长强穴实际上并不难,假使那些真气浑雄的人,可以一次性就冲开好几个穴位,这长强穴更加不在眼中。 所以,帅小戎需要的就是打坐呼吸,让丹田的真气逐渐浑雄,争取能够一次性突破腰俞穴。据说打开了腰俞穴之后,人的度就可以提升一个台阶。 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促成的事情,所以,帅小戎不急。 这天放学,帅小戎完成功课之后,帅小戎照例打坐。蕾蕾在他的旁边,看着房顶呆。她突然问道:“蕾蕾,房梁上吊着的那个红布袋是什么?!” 帅小戎想了想,说道:“我听爷爷以前说过,那好像叫什么镇宅凶,乃是用于镇压房屋凶煞,避讳不干净东西用的。”蕾蕾有些好奇,不知道其中是什么,于是说:“你帮我看看那袋子里是什么东西好不好。” “不可,万万使不得!”帅小戎的话语有些急促。张美蕾吓了一跳,这还是蕾蕾见到帅小戎第一次这么着急和恐惧。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第十七章 神秘黑衣斗老倪 “不是我迷信,而是那东西真的很邪门。∏∈,以前我也不信,但听说过几次这样的事件后,我不得不信了。”帅小戎口中开始叙述一个离奇,荒诞,诡异,恐怖的故事。 很久之前,有一个村叫做嘎子沟。在那里,人们生活安逸,无忧无虑,不知何为吉凶。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群盗墓贼挖开了一个唐代术士的墓穴后变得糟糕起来。 有人开始死亡,死亡的样子非常恐怖。他们一个个都好像是被吊死鬼弄死地一般。他们会无缘无故上吊自杀。莫名其妙的恐惧,在连续死亡了十多个人之后,开始迅扩散。紧接着,其他紧邻的小村子也开始生类似事件。 很多有能力的人,选择离开村子。 终于,在一个冬天的晚上,这个村子迎来了一个身穿斗笠,冒着小雪而来的白胡子老头。他站在村头的山上,据说入目满是黑烟。那些都是地煞,这些煞气随着风儿,伴着云雾,向着四川的各个方向而去。 神州大地,七十二地煞脉,由西往东蔓延,如同大树开支。其中天罡洞穴无数,灵气山府众多。地煞脉最有有名的共有七十二处。风水学大师们动山移土都会避免这些地方。而有些邪修就会专门选择这些地方安葬。 地煞对天罡,上印青天,下挨浩土。假使穴位好,对应形成,可以形成聚煞灵穴。加上青天星辰压阵,邪修可以神志清醒地从煞穴中走出。 经历千年死眠,从应死中走出,修为可以陡增几十倍,甚至百倍。白胡子老头知道其中的凶险,于是决定破局。此时那个死去的邪修定然已经到了半苏醒状态,此时有人打开了他的墓穴,死气逢生,霍然开辟出了一条道路出来。 世界大千,人行之处,生气俨然。处处是路,处处有生气。纵横联合,就是一张大网,而房屋的居住,就是这些大网的节点。¢£, 死气进入这些节点,每杀一个人,就可以在这个节点上永久生成一个据点。铺张开来,所有网中的生灵都会死亡。老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手笔,知道自己如果解决了这场浩劫,定然可以功德飞升。 他坐禅三天,终于想通。节点,在这张网里很重要,那么就是破局的关键。人,在编制这张网的过程中,因果自制,同时,因果也可以自解。 白胡子老者说:“母性,乃社会繁衍中的疏导。取家中年长女性头一尺,打结裹红,挂置房梁。不出三日,再不会上吊着出现。” 老者还说,镇宅凶不可触动,迁动虚沐浴三日,于正午,取雄鸡血抹于刀。擅动镇宅凶者,轻者血光之灾,重者头悬房梁。 蕾蕾听小戎讲完这个故事之后,感觉背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想那袋子中是老人白色的头,她更加觉得恐惧。她好像看见了一幕恐怖的画面。白色的头从红色袋子中长了出来,越来越长,然后缠住自己的脖子,吊在了房梁上。 “呵呵,害怕了吧!”帅小戎突然掐住蕾蕾的。吓得蕾蕾尖叫一声。帅小戎哈哈大笑,忽然,他愣住了,自己怎么能够准确地掐住蕾蕾脖子? 。。。。。。 今天,倪财很高兴。他雅兴所致,决定像狗王一样,巡视一下自己的领地。他要知道,如果是一只狗,需要撒多少尿,才能够让别人知道这是他倪财的领地。 在几个办公室小组班子的随同下,他趾高气昂,听着土财主的肚腩,逢人就问:你家猪喂了嘛。那些人尴尬回答:没有!老倪就教育说:这样可就不对了哈,饿了自己都不能饿了猪嘛!“不是,我们镇上不喂猪!” 老倪摸了摸鼻子,几句话就透露出了自己乡下人的本质。()好在自己没有问你家种菜用有机肥还是无机肥,估计镇里的人也不种菜。 巡视了一大圈后,觉有些无聊,问身后的那个保镖道:“严屶,你跟在薛老大身边的时间也不短,对于他的套路你也清楚,你就和我说一说他是如何治理好这一方一土的。” 严屶,绰号铁掌。乃是资州牧去年的拳皇,后来被薛伟看上,高薪聘请来当自己的保镖。然而,因为上次被钟秋月泼粪的时候,没有挡在薛伟身前,被薛伟炒了鱿鱼。 离开了薛伟,他游荡在球溪镇上。对于陈嫚嫚舅子那帮混混,他并不畏惧,畏惧的是陈嫚嫚搞鬼。好在恶有恶报,时候已到。 薛伟倒台,他迅收编了那些游手好闲的混混,整合了整个球溪的**。而倪财来了镇上,只是和薛伟对了三拳,就收服了他。 明里暗里,倪财都有了自己的势力,只要稍微在球溪搞点业绩,到时候就财到州牧去。上面拨款可以吃,但要吃地有水平,且让百姓感恩戴德。 心中想着他老倪的为官之道,借鉴倒台的薛伟经验,他明白越是往上越是要谨言慎行。他在考虑,是就在球溪当个土皇帝,还是到州牧上当小官。 忽然,他耳朵一动,感觉右侧传来劲风一股,破风声甚急。下一刻,严屶出现在了老倪身侧,他一拳击出,和偷袭者踢来的腿对上。 严屶倒退一步,只感觉右手生疼。将有些颤抖的手背在身后,摆出防御姿势,挡在老倪身前。老倪拍了拍严屶肩膀:“你不是他对手,让我来会会他,我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蒙面人的个子不是很高,看起来像是一个中学生。他双手始终放在自己背后,一只脚独立,一只脚剑指倪财。 倪财坐了很多事情,很多坏事情,有的他记得,有的他忘了。所以他有很多仇人,有的他记得,有的他忘了。而这个人,由于看不见面目,他始终想不起这是谁。心道,很有可能是资州牧杀手组织的人。 不再想多余的,他右手抬起,飘逸地挥出一掌。掌上有风,风声呼啸。空气咧咧作响,带着狂霸的掌力。他要撕开此人的面目,看见里面的骨肉。不管是杀手也好,还是自己的仇敌。 外人不知道,他倪财可是知道,资州牧最近出了点乱子。前段时间市长被人暗杀,刀法诡异。从监控视频拍摄中,甚至看不清他出刀。 市长的保镖只是一个照面,就被那个杀手一刀三人,如屠猪狗。而小道消息说,此人应该是躲到了球溪镇上。上面的特派组已经暗中调查了好一段时间。现在,这个家伙居然还敢撞枪口上来。 站在后面的铁掌严屶蹙起了眉头,他虽然知道这倪财是一个练家子,但还是第一次见他出手。他只是看了几招,就感觉到了背脊阴嗖嗖的。 不为别的,因为倪财使得都是一些阴招。招招取人死穴要害,而且手法绝妙,俨然是魔道中极高明的手段。他听说过关于魔教的传说,知道这些人各个都是毒蛇一般的人物。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人,以后的日子只怕是难熬了。另外他要求缉拿的那个男孩钟秋月,也不能再搁着了。万一哪天这看似憨厚无知的老泥鳅起火来,他小命铁定不保。 再看那个矮个子杀手,从头到尾都是用的腿法。他的双腿有时好像是灵活的蛇身一般,有时又好像是强有力的大象腿。球溪镇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号人物,难不成是前段时间那个资州牧逃来的杀手。 想了想,严屶又推翻了这个猜测。据说那人是使刀的好手,断然不会是此人。经过他这么多年的打拼,他还没有见过可以精通两个领域的人,就是听说都没有听说过。 黑衣人一腿刚要击向倪财咽喉,倪财却是右掌直击那人下阴。回防之后,又是下一轮的此般形势。只是只有倪财自己知道,自己只用了大约四成的实力。 他很惊讶,一般很少有人能够接下他将近一百多斤的掌力,而此人却是硬生生吃下。这样的人,要么成为自己的手下,要么就必须杀掉。 倪财说:“这位兄弟,和你打个商量如何!”两人一掌一腿相撞,然后各自飞退数米。那人只是看着他,不认同也不反对,等待倪财的花招。 “我看你也是一个汉子,假若跟了我,我定然给你优厚的报酬。”他比划了一根手指:“我一年给你一万元的工资,只要你现在点头就可以了。” 那些年,一万块的工资已经算是非常高的工资了。干个几年,就可以在乡下盖一套像模像样的小洋房。然而,那黑衣人始终是木然。他就好像一尊石像,纹丝不动,眼中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烧。 忽而,他耳边传来了大量急促的脚步声。黑衣人动了,下一刻,他出现在了倪财的侧面。双腿齐齐踢出,破风声阵阵。 倪财冷哼一声:“作死!”他瞬间提气,双掌使出了自己十成的力气。硬碰硬,他有把握当场将此人的双腿废了。 倪财没有想到的是,此人根本就没想杀自己,而是想借用他的力逃走。黑衣人双腿在接触倪财双掌的霎那,弯曲,然后双脚就成为了弹簧,将黑衣人直接弹出了二十多米。 二十多米外,正好就是球溪大桥。黑衣人深邃杀意的眸子映入倪财瞳孔。他嘴唇蠕动,唇语说道:“我等你回来!” 随后,一二十个身穿便衣的特警急匆匆来到倪财身边。有几个带着微冲的特警,对着球溪河下扫射一通,只不过是激起几串小水泡。 第十八章 秋月夜访谈远离 别人的黑夜,也是帅小戎的黑夜。『≤,但帅小戎的黑夜永远只属于帅小戎。他的黑夜比谁都长,所以他对于黑夜更加明锐,因为他要区分,让自己和大家同步。 寂静,黑夜特有的气质。随着对黑夜的体会增多,他也渐渐喜欢上了安静。和安静拥抱,他可以平复躁动,让自己更加冷静。 这个时候,他也会修炼。且这个时候修炼,他感觉天地间的气息又有所改变。 今夜,他又如同以往一般,躺在床上静坐,细细体会空气中游离的月华灵气。这些都是他从天书《人字卷天罡变》上看来的。人字卷上关于修行的一些介绍,让小戎受益良多,对于修行也更加坚信。 恰是此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他耳中。这个声音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了,但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他,带领自己第一次接触这个神奇的世界。他就是钟秋月,他习惯称呼他为钟傻儿。 他翻身而起,差点就惊动了旁边的张美蕾。这表明他很激动,很兴奋。钟傻儿是他可以在这个领域倾述的对象。也许这个时候的钟秋月还不知道这天书的秘密,他要告诉他,告诉他修行的世界美妙。告诉他一个完全不同的领域。 悄悄打开了堂屋门,来到了院子中,倾听了一会儿,确信父母还在熟睡,这才缓缓打开门。他看不见钟秋月在什么地方,低声问:“钟傻儿,是你吗?我看不见了,别躲着!” “是老子,快去给我弄点吃的出来,我饿死了!”钟秋月说话很小心,生恐惊扰了谁人似的。帅小戎答应了一声,慢慢摸向灶屋去了。里面应该还有几个红薯和土豆,这两个东西是最好填饱肚子的简单食物。 钟秋月拿了东西就走,帅小戎急道:“钟傻儿,你这就走,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呢!”钟秋月看了看四周道:“我知道,只是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要是相信我就跟我来。”他将帅小戎背到自己背上,向着南方疾走。 小戎感觉钟秋月走路有点怪异,一跛一跛好像受了伤。他问道:“你脚怎么了?受伤了吗?!” “先不要问,镇上不安全,等出了镇子我再告诉你。∏∈,”钟秋月低声说。帅小戎疑窦重重,有很多事情想问,比如你这大半年去了哪里,你都有什么经历。再比如你怎么受伤了,你在害怕什么。他还想告诉他,村里要修马路了,马路会从他钟家门前过,他这个时候回去还可以开一个小店。 很多很多的话,如鲠在喉,只要钟秋月说安全了,他就想如同炒豆子那般噼里啪啦一通说完。 渐渐地,帅小戎感觉到了钟秋月的实力不俗。他已经背着自己奔跑了将近半个小时了,但却半点也没有感觉钟秋月呼吸急促,就连更不要说心脏跳动度的变化。另外,最让他感到不可置信的是,钟秋月明显受了伤。 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真是让人猜不透。以前在四平坝的时候,装疯卖傻,却唯独对自己透露出了好感,而且还把那么贵重的天书给了自己一本。 经过了四十多分钟的疾走,帅小戎感觉两人距离球溪已经有好几十里了。直到这个时候,钟秋月才停了下来。将帅小戎放在一个窗户边,说:“爬进去吧!” 这是一个老旧的平房,房间中还有一股霉的味道,相比就算是钟秋月到这里的次数也不多。小戎问道:“这是在什么地方?” “此处再有十多公里就到资州牧了,我这半年时间,一直都在资州牧,倪财的手下最近也到资州牧去找过我,我知道,所以现在州牧也很少去的了。”他一边生火,一边说。 火的渐渐大了,温度上升,使得原本有点冷寂的房间多了点温度。本来帅小戎还有很多问题要说,但真到了说地时候,他反而有点不知道从哪一个开始说。 “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将偷来的书给你一本吗?”钟秋月问道,帅小戎摇头表示不知。“是因为你爷爷是守陵人的缘故。知道我父亲为什么被抓吗?”帅小戎自然是不知道的,遂又摇头。 “因为我爷爷是盗墓贼,因为和倪财分赃不均,被倪财诬害入狱。最重要的是,他们将张美蕾父亲张常贵的死嫁祸到了我父亲头上。『≤,”钟秋月冷笑一声,将几个红薯和土豆放进了火堆之下。 “那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帅小戎对于钟丙善的印象永远都是醉醺醺,还有被那时候装傻的钟傻儿推进池塘的样子。实际上,除了这些,他对于钟丙善,真的没有太多的印象。 “我父亲被枪毙了!”说完这句话,钟秋月良久没有说话。过了大约十分钟时间,他才平复了心中的涟漪。“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偷老泥鳅的书了吧!而且还给你一本!”钟秋月揉着自己的腿说着。 “我给你的那本天书应该是人字卷的天罡变,那里面全都是拳法。人间极致的指,掌,拳,肘都在其中。而我拿的这本地煞变,则是腿法,膝法。对于我来说正是最合适的功法。”秋月拿出那本金边古书,在上面抚摸。 “你是怎么知道上面的盲文的?”帅小戎问。钟秋月呵呵笑道:“说起来,也是老天眷顾我。那天,我从四平坝逃出来,看见有车就上,没有带钱,被司机一脚从车上踢了下来。而刚好书印在了一块软泥上,由于我摔地重,一时也爬不起来,就现了泥上不起眼的小点。” 之后,钟秋月就用面粉将盲文拓印了下来,也算没有白费功夫。不像帅小戎,非要眼睛瞎了才摸出了书的不同。 “放心,你们家乃是程宗猷的守陵人,等我学完了上面的招式,我就将地煞变还给你。”他将书放入怀中,看着篝火呆。 他忽而问帅小戎道:“你知道资州牧的市长被杀了吗?”帅小戎点头说:“我听蕾蕾好像说起过这件事情。” “是王周云做的。”钟秋月淡淡道。过了十几秒,他见帅小戎一点都不吃惊,于是问道:“你难道一点都不吃惊!?”小戎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吃惊?”“因为王周云居然是个杀手!”“王周云是谁?!”帅小戎的问话总算是让钟秋月明白了帅小戎不吃惊的关键。 “王周云就是清水湾的王老头,也就是王犬生的父亲!”钟秋月的回答直接让帅小戎呆立数秒钟,然后他跳脚道:“怎么可能,我以前还在他的清水湾偷过鱼!”他不敢相信王老头居然是一个杀手,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王周云以前让自己隔三差五地偷鱼,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这消息可靠吗?”帅小戎始终还是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我亲眼所见,还会假。”之后,钟秋月将那天晚上他看见的一幕说了出来。 原来,钟秋月到了资州牧之后,因为没钱,就萌生了偷窃的想法。反正这种事情他在四平坝经常干。偷,自然是偷不义之财,于是,他就将目标对准了州牧市长头上。 他躲在天窗上,还没有动手,就看见了一个黑衣人一刀切三人,甩刀剁人头的场面。他跟踪王周云后,才看清楚了是王老头。 “既然如你所说,那王老头的修为定然在你之上,又怎么会让你看见他的模样!?”帅小戎好奇,自然问了出来。钟秋月看了他一眼,道:“以我的身手,暂时还不会被王周云察觉,但也不能跟地太近。” “我听那王老头说:‘何方鼠辈,藏头露尾。’还以为是自己暴露了行藏,犹豫是否现身,却见街头出现一身穿白衣白胡子老头,年纪与王周云相仿。你猜此人是谁?”钟秋月卖关子说。 “我又不在,自然是不知这白胡子是谁的。不过,且容我猜一猜,此人是来杀王周云的。是市长手下的死士。”帅小戎说完,钟秋月摇头。 “此人乃是蜀都唐门门主,雪域道人是也。”钟秋月想制造神秘感,模仿说书先生,加重了说话语气。却没想,帅小戎完全没有身为听众的职业附喝和完美的惊骇表情。 秋月心中不悦,对于帅小戎的木头脸很是不悦。“你难道都不知道唐门是谁?”帅小戎眨了眨看不见的白眼珠子:“唐门,他们是做糖的吗?我只听过球溪糖厂。”钟秋月傻笑表示无奈,心道:也该,这家伙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也是正常。 当下也不解释,只说:“唐门的人是来查球溪程宗猷墓穴被盗一事,没想到却撞上资州牧市长被杀,再看到是王周云之后,就让王周云走了。” 帅小戎问:“这件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钟秋月将明火弄灭,任由火星子将土豆和红薯烤熟:“这件事不小,中江市下来了特派员,调查这件事。王周云的行踪被泄漏,自后球溪河定然会被这些鹰犬弄得一团乱。” “你意思是,你要离开球溪?!”帅小戎听出了钟秋月离开的意思。“不是球溪,也不知资州牧,我这次要去中江市。在那里,我会更加安全,老泥鳅的爪牙也伸不到那么远。” 帅小戎有些不舍,心道:钟秋月做事情独来独往,已经去过了资州牧,如今又离开了资州牧,今后只怕还会到全国各地。他帅小戎一个瞎子,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够离开这个生他的球溪河。 。。。。。。 九七年的国庆节,帅小戎以为自己会在平静中度过。他已经逐渐爱上了这种每天都有些许提升的感觉,他已经打通了阳关穴,只是打通阳关他已经感觉比较吃力。 打通阳关虽然难,但打通之后,对于帅小戎好处实在是太大了。他感觉自己身体好像轻盈了很多,至少轻盈了百分之二十。这对于帅小戎简直就是莫大的帮助,尤其是背张美蕾的时候。 两口子又吵架了,这样的吵架和规律,一般情况是三天小吵,七天一大吵,一个月干一次架。帅小戎背着张美蕾,和正哭鼻子的母亲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张美蕾说,她想去资州牧去看看,她已经很久没有去资州牧了。听说今天那里会很热闹,会有猴戏看。去人多的地方也有好处,帅小戎刚好可以判断一下自己听声辨位的功夫有没有长进。 那日,他和张美蕾打闹,不知不觉间,居然摸到了听声辨位的一点边。他将兵器谱又翻看了几遍,得知这是没打通三个穴位之后产生的反应。 也就是说,他每打通三个穴位,听听声辨位的精确度就会提高。目前,他已经能够将十米范围内的声体,精确到一米的范围如果出十米,这个范围还会放大。 耳边响着售票员报站的声音,两人从汽车站走出来。帅小戎问:“蕾蕾,你不是说要看猴戏嘛,在什么地方,我背你去。” 蕾蕾说,我也很久没有到资州牧来了,听说是在电影院,我们去问问别人不就知道了。 第十九章 资州影院猴戏演 汽车站外,有很多卖小吃的摊位。()有烤洋芋球的,有凉粉儿的,也有抄手和兔儿面的。两人闻着那诱人的味道直吞口水。 帅小戎实在是受不了蕾蕾咕嘟嘟直吞口水的声音,他问道:“你是不是很想吃。”蕾蕾说:“我才不呢,又不好吃!”小戎让蕾蕾带她去兔儿面的摊位。 蕾蕾说:“还是算了,就我们这组合,吃霸王餐实在是太勉强了。”她的话语落入了灵敏闹市区造就的好耳朵老板耳中,迟迟不来问两人吃什么。 帅小戎从怀里摸出还有几分余热的几个钢镚,说:“老板,两份兔儿面,一份宽面,一份细面。哨子给我多整点,不要小气,我们不差钱。” 一旁几个跑摩的的大汉听了,面汤呛都从眼睛里面呛出来了。一位好心的汉子走到帅小戎耳边,小声说:“细娃儿,还差一块钱。” 帅小戎听罢,难怪老板爱答不理,正在裤兜里面苦苦寻找一块钱,却听桌上掉下一个硬币。硬币打着转,良久才躺在桌上。 老板过来,极其认真地数了几个硬币,揣进围裙前的口袋,这才下面去了。帅小戎不动声色,对蕾蕾说:“别吞口水了,等下你光吞口水就饱了。” 蕾蕾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自从蕾蕾妈死了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兔儿面了,有时候,她在羊角山上,看见的云都是兔儿面。只有帅小戎最了解她,所有的事情不用看在眼里,全都记在心上。 热腾腾的兔儿面两碗。小戎用自己的筷子在面上面敲了敲,感觉肉并不多,知道蕾蕾那碗定然也是。这样蕾蕾怎么能够吃过瘾。心道:等以后老子有钱了,我来吃地你这小面摊子到没有存货。 将碗中的麻辣兔肉全部赶到蕾蕾碗中。∮,蕾蕾有心不要,见小戎胡乱就倒,赶紧用碗接住。她嘴上被麻辣的味道弄得直跳,眼中感动的泪水和鼻涕连成了线。 小戎听蕾蕾吸鼻涕的声音,有些不高兴道:“蕾蕾啊,我说,你能不能不在我吃面的时候吸鼻涕,虽然两者声音差不多。”蕾蕾说:“有点辣!” “你早说啊,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让老板帮你换成不辣的。”他说着,在桌子上四下摸索。蕾蕾问:“你在找什么?”“找醋啊,放点就不辣了吗?”蕾蕾有些狐疑地拿过醋,帅小戎义正词严说:“那当然。。。” 帅小戎不长眼,抢过瓶子就往蕾蕾碗里倒。蕾蕾说:“多放醋好像是对付盐放多。。。。”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看见自己碗里满满的都是醋。面上还飘着一个陶瓷盖子。 蕾蕾摸了摸眼泪,忍着哭泣,侧头对帅小戎说:“小戎,你对我真好!”帅小戎拍了拍蕾蕾的脑袋:“傻瓜,这是我应该的。” “恩,是有点辣。”他拿过旁边的空醋瓶,往自己碗里加了又加。吃了半天没吃出醋味,一拍桌子骂道:“老板,你的醋是不是兑水了。怎么没有味道。”老板拿起大汤勺在蕾蕾碗里舀了一勺,放进帅小戎碗里。 “这次还差不多,就是好象又酸了点,你家的是老陈醋吧。。。” 。。。。。。 经过了一番摸索,两人慢悠悠到了电影院的广场上。下午三点,猴戏开场,这是电影院免费请来的,为的就是给自己电影院造成门庭若市的假象。 “真是赚大了,两碗兔儿面,还赚了一瓶醋。。。”帅小戎为在面摊子上的机智表现,感到自豪。蕾蕾烂着个脸,已经听着家伙念叨一路了。¢£, “蕾蕾,这声音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见过。”他顺着音响里面的声音说。蕾蕾张望了一下,说道:“我们挤进去好不好!”她是在提议,而在帅小戎看来,这就是结果。于是,任何挡在帅小戎前面的人都被一股大力弹开,等到反应过来,位置已经又被填补上了。 “想起来了,就在刚才车站外,是那个给我一块钱的男人。”帅小戎听了一会儿总算是想起。蕾蕾被挤得头乱糟糟,问:“那我们还进去不?!”蕾蕾有点抠,属貔貅,有进无出。她害怕在前排被问及要钱,那可不好。 “为什么不进去,他既然肯给我钱,就证明他比我有钱,也知道我没钱。”真是透彻的道理,蕾蕾觉自己居然无言以对。 “瞧一瞧,看一看,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货真价实,祖传猴耍!”大汉大声吆喝,手中铜锣一挥,出刺耳声响。 大汉的声音通过麦克传荡开去,喜欢看热闹的人,不会在乎人多。很快,有远见的人士开来了小车,站在了最外排车顶上。更加睿智的人,智中见智,开来了卡车,摆上了板凳,一块钱一个位置。当真是商机无处不在,只待有心人寻找。 电影院的负责人走了出来,想驱赶这些人,被一个跟班拦住,建议道:“人多正好,我们不赶人走,让那些人帮忙传单,再在他们车上贴上大海报。” “《家有喜事》爆笑来袭,观影凭借此传单,半折优惠。。。。。。”传单信息传荡开来,帅小戎听闻,也蠢蠢欲动。他很喜欢周星驰,他在村里广场上看了九二年的家有喜事,喜欢非常。 只是如今眼瞎了,就算是看不见周星驰的笑容,听一听他那贱兮兮的笑声也是满足的。只是囊中羞涩,一张票就要十多块钱。自己去,蕾蕾肯定也要去。也就是说,自己要弄到三十块钱才行。 这么多钱,让他一个小孩子如何拿得出来,也不知道这影院有没有后门,就算有,一个瞎子,一个瘸子,行动起来也不是很方便。 他听那汉子吆五喝六,已经牵着猴子开始逗观众开心。猴子撅着红屁股,很是讨喜地给大家作揖,翻筋斗。有时候甚至会很**地去扯女观众的裙子,惹来无数口哨和笑声。 帅小戎眉头蹙了蹙,对蕾蕾小声说,我要和他们说说,看有没有挣钱的机会。他脑中灵光一闪,已经有一计策上心来。 最近,他耳朵的灵敏度急剧上升,几乎到了可以精确捕捉目标的程度。他决定冒一次险。前些日子,他做了尝试,让蕾蕾丢石头,他就击中石头撞击其他岩石出声响的位置。 刚开始的时候,他完全无法捕捉,后来,蕾蕾帮他想了办法。在石头上绑了一个铃铛。果然,此般一来,帅小戎准头逐渐提升,一个月下来,一百中,小戎已然可以击中一半。 假使蕾蕾在石头上捆绑铃铛,想帅小戎丢来的话,帅小戎已经到了能够徒手随意接住的地步。可想而知,他耳朵已经灵敏到什么地步了。 蕾蕾问:“你找他们有什么事情吗?万一他问你要刚才的一块钱怎么办?”小戎有些无奈,这小丫头就惦记着一块钱的事情了。“你甭管,带我去和他说话就是。” 知道这家伙的性子,蕾蕾从来都是拿他没辙的。不依着他性子来,他就给你撒泼,这样的例子以前有过。 两人到了马戏团子那帮人的后面,蕾蕾说道:“这位姐姐,可以和你借一步说话吗?!”由于同是女性,蕾蕾认为比较好说话。 只是,同样是女性不假,但别人是女性,而蕾蕾却是女童,连个女孩都还算不上。这位猴戏团的姐姐只道是哪位家中的小孩和大人走丢,看着人这么多,走开的话,就那几个手下,怕是忙不过来。 有心拒绝,只是见两人一个断腿,一个瞎子,毕竟女人,终究难掩同情心。心想最多也就一分钟的时间,应该没什么大碍。怎么说,他在江湖上也行走了些年头,一眼也大概能够看出是不是骗子,更何况还是两个小孩。 此女叫做白小五,那个汉子是他哥哥,叫做白红升。在帅小戎的诉说下,白小五得知帅小戎只是为了去看电影,就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接飞刀。 没错,帅小戎要做的就是接飞刀,用手接。帅小戎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飞刀的尾部要加一个铃铛。白小五觉得有些荒谬,他们还只是孩子,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这可是有着生命危险的表演,万一白红升出了什么差错,两条小命岂不是要落在头上。 如此众目睽睽,这不是儿戏。白小五自然不会同意,转生就要走。忽而,帅小戎动了,他一掌直击白小五腰侧。白小五一家都是练家子,对于危机预感自然非常人可比。 有些惊异,但还是马上出手拦截。接触的那一刹那,白小五只感觉体内真气一荡,居然不是这小孩的对手。心中惊骇如同滔天巨浪。 “现在可以帮忙了吧,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挣点钱,求姐姐帮个忙!”帅小戎收拳拱手。白小五拱手回礼,她想不到资州牧居然会有这样的高手,最重要的,这个高手还只是一个小孩。 她马上回到了场中,凑到白红升耳边细语几句。白红升脸色大变,让身后徒弟上场表演,自己却是来到后方的车厢中。 车厢中安置这各式生活用品,也有几个小床。显然,他们就是几个流浪的卖艺人。 帅小戎坐在桌子边,听脚步声近了。下一刻,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极飞来。帅小戎下意识闪身,飞刀险险飞过,没入几毫米厚的车厢铁皮中。 第二十章 卖艺筹钱看电影 “果然是修行的人!真是让人没想到,更加让人想不明白的,如此人才,还会缺钱吗?”白红升想不明白。∮, “我想白大哥是不会介意这些的,我只在意,我能够做些什么,得到一份报酬。”这个时候的帅小戎显得非常镇定和淡然。这让人很难想象到,他还只是一个七岁多的孩子。 “实际上,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借给你,能够认识一位少年天才,是我的荣幸。你叫我一声大哥,我自然不能让你白叫。”他作势就要摸钱,却是被帅小戎身手按住。 “白大哥,我叫你一声大哥,是尊重你。您也尊重小弟的决定可好,有功才受禄,我年纪虽小,这点道理还是知道的。”帅小戎不想欠下人情,人情永远比金钱贵重。有的人情,用一辈子也还不完。 “既然如此,就依你了,不知小兄弟姓什名谁?”白红升和帅小戎聊了这么一会儿,还不知道帅小戎名讳。“我叫师小荣,你叫我小荣就可以了!”帅小戎也不知道此人到底如何人品,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他看过倪财,看过钟秋月的父亲,看过王犬生,看过薛伟。知道一个人有很多种身份,有很多个面目。他帅小戎是一个瞎子,他看不见,他也要让别人看不见真正的自己。 “好的小荣,我先看看你能够做些什么。”白红升深知表演的重要性,观众们想看的都是没有见过的,猴戏虽然难有常看,但也并不是什么太新鲜的事物。他先要弄明白这个叫做师小荣的小孩都有一些什么可以挖掘的能力。 他从旁边取出一根短棍,一米见长,一敲脚下车板,出当的一声。帅小戎耳朵一动,下一刻出现在了声音响起的旁边,挥出一掌。∮, 白红升一眼就看出了这小子没有什么精妙的功法。他这一掌虽然力道十足,但却破绽百出。如此看来,这小子定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之人,兴许可以为自己所用。若是利用地善,说不定可以在中江市的地下黑市弄出一片江山。 他右手挥出,棍棒带着风声,直击帅小戎咽喉处。帅小戎听风声飒飒,棍棒颤抖。右手挡在咽喉,只感觉双手麻,疼痛难当。 白红升提醒道:“我看小兄弟气息稳定,定然修习了真气,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运用,何不试着将真气运用在手掌试试。” 帅小戎听罢,真气入手,果真感觉疼痛稍缓,且,只觉得双手力大无穷,一掌有劈开青石的巨力。再听风声,棍棒直袭面门,他右手迅回防,在手掌和棍棒接触的霎那,棍棒出一声难忍巨力的咔嚓声,接着棍棒应声而断。 要知道,这可是青冈柴的木棍,最是绵柔。这根棍子是用来教训猴子不听话时候用的,想不到帅小戎居然能够一掌接触之间,就毁之成木屑。 “行了,你这身手,可以掌劈巨石。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能耐?”白红升现眼前的小男孩是一块瑰宝。看似丑陋的岩石下,影藏着一块惊天美艳的宝石,就只待一个人去勘探和挖掘。显然,他白红升愿意成为这样一个人。 “刚才我听声辨位的功夫你也看见了,只要你在飞刀上绑缚铃铛,我就可以通过听觉将飞刀半空接住。”帅小戎毕竟练习比较多的,还是听声辨位。 他很喜欢蕾蕾看着他击中目标之后欢呼雀跃的样子,那种成就感并不是某些其他事物可以代替的。∏∈, “我觉得此事有一定的风险,我虽然可以将飞刀掷出,不攻击到你,但你毕竟看不见,接的时候万一伤到手怎么办?”白红升是真的担心这一点。等下上场,万一出点什么岔子,这不是他自己打自己脸嘛。玩个猴戏还玩砸了,说出去,以后他白红升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这样,你先用胶布将刀口封住,然后抹上印红,若是我接刀的时候碰到了印红,那就证明我只能做劈石头的力气活了。”帅小戎早在羊角山上就已经练习了无数次。只要飞刀上面有铃铛,他基本上都可以接住,就算是没有铃铛,他也有五六成的把握接住。 刚开始,两人使用的是木头刀,后来改用铁刀只是没有开口,在刀口上抹上印红。刚开始帅小戎可是满手都是红色,而且有好多次都是在他手腕上留下的。假使那刀是真的飞刀,他帅小戎已经断手了。 万事开头难,只要有成功接住第一次的经历,他就开始熟练了起来。一个月的时间,他虽然只固定下午练习一小时,但也是进展神。他相信,只要白红升在飞刀的尾部绑上铃铛,他就可以顺利接住飞刀。 果然,在展现了几次接飞刀绝技之后,白红升叹服不止。他甚至一度认为这个小子没有瞎。就算是一个眼睛好的人也不一定能够接住飞刀,何况还是一个瞎子。 白红升很快就下了定计,将几个手下和兄弟叫来,一番商量,决定换下白红升的弟子,让帅小戎来表演。帅小戎还只是一个七岁大的孩子,这一点在表演上的冲击力要大出好几倍。白红升相信,只要等下不出岔子,很多观众会再视觉冲击下,将钱包中的票子拿出来。 听说外面还来了电视台的人,这些人很有可能是电影院请来的,到时候表现好的话,说不定他们可以进一步走上更大的舞台。毕竟耍猴戏漂泊了这么多年,风餐露宿的日子不好受,他也渴望安定下来,让自己的兄弟不跟着自己受苦。 帅小戎有演讲恐惧症,也就是说,当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他头上时,他会感觉到紧张。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恐惧症,有人会用忽略假设法。也就是将所有的观众当成是白菜。而帅小戎在他双眼失明的那一刻,就捅破了这层薄膜。 他站立在正中央,不知道这个广场上现在最起码有三百多人将目光聚集在了他的头上。 声音很嘈杂,有人说:“什么情况,这小家伙才七八岁吧,难道也要表演,他端盘子还差不多。”“是啊,我家的孩子和他差不多大,还在活泥巴呢!”另一人附喝。“可不,你看他那样子,好像要手劈大石。。。” “大家一定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谁。”白红升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一个人说:“管球他是哪个。。。”他的话引来全场哄笑。白红升拱手,然后虚压手掌示意大家安静。 “此乃表弟师小荣,从小失明。好在老天让他失去双眼的同时,给了他如同蝙蝠一样的耳力和巨猿般的神力。今天,我就让我表弟告诉大家,在人生失落的时候,不要放弃。你认为上天给你关上了门,不要怨言,兴许他只是想让你从窗户爬进她的闺房。。。”白红升的话再次引来笑声。 帅小戎走到人前,向周围拱了拱手说道:“各位叔叔阿姨,若是没有白大哥的照顾,我活不到现在。正如白大哥所言,上天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不要放弃,看见窗户就敲,直到敲开为止。” 他在白小五的带领下,走到一块足有四十公分厚的大青石前面。白小五拱手道:“列位看客老爷,有谁不相信这是一块大青石的,可以上前观看,且用手劈一劈,看是否作假。” 果然,有两位汉子举手。一人骂骂咧咧道:“老子袁家坝袁滚滚打白石多年,这就一掌劈开这破石头。”白小五赶紧阻拦道:“这位滚滚兄,你可要省着点力气,你只要检查一下这石头是不是真的就可以了。” 这位袁滚滚走到大青石前检查了,用手劈了几下,现没有什么问题,回到人群中,说道:“有好戏,你看那小家伙细胳膊嫩小手的,我袁某人一巴掌就可以扇他到墙上贴着,抠都抠不下来。” 众人问他:“那么厚的石板你能劈开吗?”袁滚滚说:“我自然能劈开,老子天生神力,乃是李元霸转世。”众人切了一声,没再理会这家伙。袁滚滚见众人不理他,有些不爽,心道:“老子打黑拳的时候,你们这些土包子还抱着老婆嘿咻呢!” 帅小戎抬起右手,一掌挥下。咚的一声,石板出厚实的闷响。摒住呼吸的众人等待了三秒,见那块石板没有任何反应,顿时哈哈大笑。有人切声不止,还有人说:“快回去多喝几年奶再回来吧。” 然而,下一刻生的事情让众人惊呆了。只见帅小戎再次抬起右手,随后右手真气灌注,一记掌刀劈下。只听“咔嚓”一声,那块四十公分厚的大青石板直接断成了两节。就连下面当作垫子的几块红砖也出现了裂纹。 白红升在车厢中的时候就告诉帅小戎,第一次一定不要劈开,让那些人知道是一块实心石板就好了。 白小五从地上捡起一块大青石,递到人群中:“各位看客老爷,大家看一看这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大青石就好了。”大家争相传阅,无数抽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袁滚滚也看见了,心道:“好一个小家伙。”眼中放射着精光。 第二十一章 只看天光不怜星 当不可能的事情生在眼前的时候,对人思想的冲击力非常大。『≤,谁能够想象地出,这个手上没有三两肉,身上没有一层膘的七岁小孩子,居然能够做到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事情很诡异,很多人不信。有人吼道:“弄虚作假不算数,我们要看硬茬子,你们自己的道具不算数。”这是任何人都会有的第一反应,更何况这里有着这么多的人。有些人永远是不怕事情大的,他们才不会在乎你是小孩还是大人。 一个瘦不拉几的高个子,从自己农用车上拖出来一根碗口大的树桩。他说:“刚才拿去卖,那人说我木头还没干,就没要。反正也不值几个钱。大家图个开心,小家伙,我就给你练练手。” 帅小戎心中问候他全家之后,说道:“如此乐善好施,喜爱助人的叔叔真是难有,我们的社会,就是需要这样的前辈为我们做榜样。”好听的话永远不嫌多,更何况还是一些不是真心的好听话。 “哪里哪里,我知道,像我这样舍己为人的真汉子已经不多了。”他眼中散着忧愁,布着感概。万万千千,这么多重担,要担负在自己身上,真的好痛苦。 那个叫做圆滚滚的汉子,一把抱过碗口大的树桩子,说:“舍物,老子最不要看你这样的人。”他将树桩子重新架在了红砖台子上。 众人屏气凝息,现场只听见汽车喇叭的声音,还有远处吆喝的贩子。大家目不转睛,只为亲眼看见这个小家伙劈开货劈不开木桩的那一瞬间。 帅小戎听见了众多呼吸沉重的声音,听见了他们心脏统一频率跳动的声响。他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所有现象,都将通过他行为产生的光线折射传入众人的眼睛,然后冲击他们布满血丝的大脑。 一只小小的手,在小伙伴还在用它玩耍泥巴,在小伙伴还在用它玩耍游戏机,在他们还握着父母手游玩时,他却要要用自己的小手劈断碗大的木桩。∏∈,因为这样可以换来喝彩,喝彩有可能换来金钱,只是有可能,而已! 这是他现在唯一想到可以换来金钱的方法。他看着眼前的木头,微微吞口水。只有他知道,为了劈开刚才的青石,他筋脉中的真气已经不多了。他想不到劈开大青石需要用那么多真气,这也是为什么他第一次没有劈开的原因。 而现在,还要再劈一次。就连他自己都没信心能把这木头劈开。但今天不是演练,他今天就算把手劈折了,也要将木头劈断。 他摸了摸木桩的位置,右手先试着计算了一下路径,然后才开始缓缓蓄力。真气在他体内游走,经脉在丹田中运转了一圈,然后带着势如破竹的力量,和帅小戎下劈之势融合。 此一招乃是力劈华山的招式,在天书天罡变中,据说高手可以依靠这一招,将一个人声声劈成两半。那时候,人的真气,通过手掌激而出,锋利如刀刃,快过天下任何钢刀。 真气快要破掌而出的刹那,帅小戎心道:“我乃二郎真君下天山。。。”随后,他就感觉手下真的就好像躺了一坐山岳一般。他好似看见了一个鸡蛋撞击向山岳的样子,画面是那么清晰。 “二郎真君好像是在梅山。。。”他反应过来的一刻,手已经撞击在了木桩上。 “咔!” 当真好一声脆响,与之同时,某人的信长好像猛地停止了跳动。那感觉就好似一辆飞驰的跑车,突然就撞上了一堵厚实的墙壁。 观众皆是哗然一片,因为他们看见碗口大的木桩断开了,断成了两节。在安静了两秒钟的时间,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 掌声之后,是无数人将零钱丢向白小五托盘的响儿。钢镚儿遇上大铜盆,那声音清脆得紧,帅小戎却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 没有人会去关心帅小戎,不会关心这个小伙子会不会受伤,右手有没有事情。唯独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坐在远处的张美蕾。 她双眼晶莹,泪水好似断线珍珠,洒落蕾蕾那玉石般的脸庞。只有他才知道,帅小戎是为了什么才会做这些。 她看见了帅小戎颤抖的右手,而且,右手的手掌肚子已经破了,鲜血顺着流淌而下。张美蕾喊帅小戎,却被那山呼海啸般的叫好声淹没。 有人说:“再来一个,再来一个!”附喝的人不再少数,劈的人不是他们,自然不会在乎这些。 白红升很高兴,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大约收到了接近两百块的票儿。并非以往可比。同样的项目,小孩子做起来,起到的视觉效果就是不一样。 他见帅小戎的手背在身后,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心中有些不妙。不动声色走到帅小戎身后一看,脸色大变。鲜血已经浸湿了一大片衣服,小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白红升向各位一拱手道:“各位看客老爷,接下来请欣赏一会儿猴戏,不要走开,猴戏过后更精彩。”他护住帅小戎,帮他挡住后背。 “我算是服了你了,你这又是何必呢。赶紧让我叔叔给你看看,不要伤到骨头了,你还年轻,可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他们来到车厢中,蕾蕾在别人的帮助下,也上了车厢。 蕾蕾说:“小戎,我们走吧,我不要看电影了。实际上,那电影并不好看,我看过了。”帅小戎呵呵一笑:“你哄鬼呢,才新出来的电影,你就看过了!?” 这个时候的帅小戎才知道,在这个车厢中,实际上一直睡着一个老者。只是他一直安静地睡在床上,且被子盖得严实,先前帅小戎居然没有现。 老者被叫醒,有些不高兴,但随后,他看见了帅小戎流血的右手,马上瞌睡全无。他说:“小家伙,赶紧给我看看。?”老者拿出消毒水和镊子,说道:“这伤口看样子也不像是被锋利刀具切割啊。。。” 他有些疑惑,看向白红升。白红升于是将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让老者震惊已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年纪这么小的修行者。若是修行者的话,这被真气贯穿的伤口就可以解释了。 “小家伙,看来你对于真气的控制还不是很自如嘛。以后切莫心急,好在今次真气没有从你手掌穴位溢出。不然,你这条手臂就废了。”老者一边说话,一边走到床边。他从床下拿出一个医药箱,在一大推瓶瓶罐罐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封口的大碗。 碗中乃是红色的膏药,带着一股芳香。老者将膏药涂抹在已经被老者缝合的伤口上。“三天不能沾水,不能用力,辣椒和姜不要吃。”说完,他伸了个懒腰,积蓄回到床上睡觉去了。 帅小戎站起身就要随白红升出去,蕾蕾一把拉住帅小戎的手,急道:“你还要去,你没看见那些看的人根本就没有将你的生命当一回事吗?他们在乎的不过是稀奇而已。”她看着帅小戎。而小戎则是微笑地拍拍蕾蕾头:“没事儿,你就呆在这儿,下午我们就可以去看电影了。” “我不要看电影了,都和你说了不好看,你回来。。。”蕾蕾焦急呼喊,看着帅小戎离开他的视线。而她,只有趴在地上哭泣。除了哭泣,她还能够做着什么。 当观众看见帅小戎又出现场中以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有人说:“小家伙,好样的像个男人。”也有人笑话前面的男人:“你看看你,连小孩子都不如,人家小孩子都比你男人。”那人又说:“喘喘,你让他脱了裤子看看,老子毛绝对多!”众人哄笑。要去脱那人的裤子。 白红升向周围拱了拱手,待大家安静地差不多了。他说:“刚才我的这个表弟力姿势有点不对,伤了点皮肉,就不给大家表演力气活儿了。”他让身后闷闷不乐的弟子去拿道具。 也怪不得白红升弟子不高兴,他刚才好不容易表演一场猴戏,还被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家伙给抢了风头。从车边拿来一个大铁靶子。 “大家看。这个靶子乃铁皮所做,通身厚度三毫米。有不信的,可以上来看一看。”经过几个人确认之后,白红升将靶子放在五米远处。拿起飞刀,深吸一口气。 旁人自然无甚察觉,但帅小戎感觉到了那把飞刀的变化。飞刀闪着微弱光芒,他隐约听见了飞刀嗡嗡的颤抖。飞刀之中好像似乎有一个躁动的生命般,也许它会择人食。 下一刻,在白红升的甩手下,飞刀脱手而出。飞刀尾部的铃铛响了一声,就在“当”的一声下,没入钢板中足足有一半,可见飞刀的冲击力有多大。 现场人都是吞了吞口水,这要是没入人的身体,那还不是一个大窟窿。这是一个恐怖的人,简直就是一个人形机枪。 白红升说:“大家也看到了,我这位表弟他双目失明,但耳朵极其敏锐。等下,他将表演徒手接飞刀,为了他的安全,我希望大家等下不要说话,给我表弟一个安静的环境。” 由于帅小戎身体不够高,需要站在板凳上。“为了大家能够确信我表弟看不见,我们给他带上了眼罩。虽说有点脱裤子放屁,呵呵!”白红升拱手又道:“由于比较危险,如果我这小表弟表现不好,各位看客老爷还望不要介意啊!何况现在还受了伤。”他要把丑话说前面,以防万一。 右手腰间一摸,飞刀已经入手。铃铛叮铃一声,随后呼啸而出。 第二十二章 州牧无赖被帅诓 当一个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一定程度之后,事物就会脱离人的视线。()人眼中视线就会格外迟钝。对于帅小戎来说,表现形式就是声音的波段变长,清脆的铃声入耳居然有种锣鼓的感觉。 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变化精彩。前一刻,有的人不忍目睹,有的人带着期待,有的人则兴奋癫狂。下一刻,有的他们的脸上皆是一呆,然后张大了嘴巴。 帅小戎接住了飞刀,用左手的两根手指。他夹着飞刀,定格在了侧身右肩的位置。在接住飞刀的那一刻,帅小戎知道,白红升还是对自己很照顾的,飞刀虽然看似威力迅猛,却在接近帅小戎的时候,变得绵软无力。且,就算帅小戎接不住,飞刀也不会伤到他。 全场忽然想起了热烈的掌声,有人兴奋地大骂。他们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对于不可置信的事物,总是喜欢用肮脏的字眼表达出来。 前排的人今天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口袋了。他们已经控制不住掏出自己口袋中的钱,在这种表演之下,他们哪里会吝啬自己的钱包。 只是,似乎,还有一些人的兴奋点比较高。他们认为这样的表演还不够刺激,认为,飞刀的后面有铃铛。这在经过长时间训练之后,不是不可能完成。 这些人的声音就像是病毒,开始扩散。有人呼喝:“去了铃铛,去了铃铛,我们才信他是有真本事。”这些声音很刺耳,传入了帅小戎的耳朵中。 小戎看来,那些人就好似地狱的恶魔。他们的心中没有最精彩的表演,他们在乎的是自己还可以看见什么新鲜点的。生命,不是他们的,漠视是自然的。失去或者存在,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他此刻站在了漩涡的中央,那些呼喊的声音,就像一**浪潮,要淹没他。∮,小戎他拥有的,是他们不能拥有的能力。一个小孩的高度越了他们,而且还是一个失明的小孩,这不可置信。 需要来点更加狠的,一定是这样的。声浪逐渐升高,魔口已然张开,羔羊还在等待什么,渺小的你还在等待什么?无谓的反抗吗?! 是的,反抗。更何况帅小戎不是羔羊。 帅小戎随意将飞刀扔到地上,他缓缓走到白红升前面。他说:“各位看客老爷,做我们这一行的,命虽然贱,但也是人一个。” 白红升想拦住他,做他们这一行,只有忍耐的份儿。观众有时候真的就是上帝,得罪了他们,就没有饭吃。他深知其中的道理,所以他害怕年少无知的帅小戎做出什么不合理的事情,说白了,他还是害怕搞砸了今天的表演。帅小戎在他耳边轻声说:“放心,不会搞砸的。” 他对众观众说:“听大家的意思,我感觉一丝惭愧。我们的国家也在提倡创新,人永远只有迈出你畏惧的那一步,才会得到新事物。我缺少这样的动力,是各位看官给了我这样的勇气。” 众人眼前都是一亮,这个小家伙居然真的被激将法说动了。青沟子娃娃手眼高,果然是青沟子娃儿火气重。有人跃跃欲试,吼道:“是啊,去掉铃铛,无声甚有声嘛!” 帅小戎嘴角露出微笑,在几百人中用手一指,指出了那个说话的人。帅小戎说:“这位大哥,你从一开始就给小家伙我很多至今没有过的尝试,再次我无甚拜谢,还请叔叔道这前来,帮助我一起见证我的进步。” 那人心中一个突,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说:“不用了,我在后面能够看见。再说了,前面这么多人挡着,我也挤不过去啊。⊥,”他的话才说完,一条容一人通过的道路出现在了他面前。 这才是真正的无声甚有声,此人乃是出了名的资州牧无赖。欺软怕硬,在资州牧一带极度招人厌。他看了看众人,心中大骂一声,顺着通道走了进去。全场想起了热烈的掌声。 都以为刚才已经足够精彩了,没想到,还有更加精彩的。这个国庆节道资州牧来玩耍,真是不虚此行。有人想看一看这小孩是怎样被无赖“风车车”戏耍,也有人想看风车车是如何被这小孩子玩耍,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 “我姓冯,大家都喜欢叫我风车车,我也很喜欢如是被称呼。”此人为人瘦小,只有一米五的样子,帅小戎再长几年的个子,估计都会过他。 小戎心中冷哼:“就是你个家伙,带头起哄,你让我付出流血的代价,我要让你掏空钱包。”帅小戎伸出手,礼貌性握手,却是得到风车车一脸鄙视和不屑。 良久没有感觉到手和自己接触,帅小戎只好收回手。他说道:“我听各位看客老爷大都是一些汉子,想必大家一定愿意出点彩头出来。因为等下我就要冒着危险,让百大哥将飞刀上的铃铛摘去。” 彩头,这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就是,大家来赌一把大的。 “我用我的生命来换取大家的彩头,等下,要是我没有接住飞刀,只能说我命不好,与之同时,大家还会得到你彩头三分之一的头寸。”他向各位作揖之后,又说:“假若我接住了,各位就看着给点就好了。” 有人看不过去了,他站出来说道:“小家伙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嘛,我认为,如果小家伙确实接下了飞刀的话,我们也不能让小家伙白白给我们表演这么长时间不是。” 风车车从腰间拿出两百块钱,用力甩了甩,对众人说:“你们的我不管,我押两百。只要你有本事,这两张票儿你就拿走去买粑粑!” 帅小戎等待就是风车车的这句话,心中想到:“这次一定不能出错,这两百一定要拿到手。蕾蕾可是最喜欢钱的,纠结总总,蕾蕾最喜欢的花儿就是有钱花。” 空气中带着紧张的味道,大家再一次秉住了呼吸。很多人都拿出了钱,他们大多数的想法就是,能够挣得小钱也是不错的。挣不到小钱就当是给人家看杂耍的门票好了。 风车车站在小戎身后,一脸痞气。心中打着注意,万一要是让这小子接住了,自己就脚底抹油,反正他也没有什么损失,要是没接住,只能怪他自己功夫不到家了。 白红升一直旁观事情动态,想不到这小家伙有这样的胆子。做他们这一行的,见的人多了,像风车车这样的人物自然见过不少,他们什么心态,再了解不过。 “为了助兴,个人建议将所有彩头悬挂树立起来。不知大家意下如何?”白红升知道大家会同意,因为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一点风车车阻止不了。 风车车见大家同意,只好到白小五那里交出刚才说好的两百,拿了收条。他恶狠狠看着帅小戎,心道:“你小子,别想接住,等下老子在你接飞刀的时候爆吼一声,看你还能不能接到。” 车厢内,老者被哭泣嗯蕾蕾吵得睡不着,骂骂咧咧从床上起来。“小丫头,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外面的热闹。”刚走出车厢,白小五走来凑到老者耳边说了几句。 看了看那边一脸痞气的风车车,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我都老胳膊老腿的了,还让我动手,真是一群不懂得尊老的小家伙。”他四下观察,寻找趁手的东西。 见脚下有鹅卵石子两粒,心道这个还算凑活。一心想着帅小戎的蕾蕾,期待着老人家背自己过去。可人家毕竟是老人,腿脚又不甚方便。她一直看着老者,于是,在蕾蕾眼中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她看见两粒不算大的石籽儿,抛弃了地球的重力,离开了大地的怀抱。它们乖巧如熟睡的鱼儿,静静摆动摇曳。老者手掌微张,于是,鱼儿投入了老者的手里。 下一刻,老者手腕突然摆动。那只手完全就不像是老人家的手,不,那完全就不像人手。老者的三根手指,夹住两粒鹅卵石,然后两只手指一晃。 蕾蕾隐约好像看见老者的手变长,就像橡皮筋一样,将两粒鹅卵石弹射了出去。目标正是斜叼着一根烟,一脸痞气的风车车。 风车车只觉得身上突然一麻,然后就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他想说话,企图骂人,现就是连自己的舌头也无法控制了。 白红升拿起了飞刀,他说道:“小荣,我要射了!”他的话语引来众多猥琐男人的哄堂大笑。而我们的帅小戎自然是不明了其中的意思,毕竟他还是一个连生理卫生都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小屁孩。 “恩,放马过来!”帅小戎站在板凳上,挡在靶子前,耳朵竖起,注意力高度集中。这次表演的成功几率还是有的,只是不是很高。以前他在羊角山上,也试过不用铃铛,通过微弱声音来判断。 只是,依靠声音的判断方法,时灵时不灵。帅小戎只要保持一个平常心,接住飞刀应该还是有可能的,且可能性非常大。 飞刀起,待君瞅,现敌人未明眸,只有黑带遮了头。说时迟,那时快,脑中思绪跑马快,一方神兵出瀑来。说一说白驹过隙,谈一谈眨眼之间。飞刀出了如来手,点将出了长征台。 第二十三章 人名转眼作狗叫 黑暗中光幕在闪烁,四处音响颤抖。⊥,欢笑时而传来,带着自肺腑的喜悦。在这个世界,有第一次约会的情侣,第一次牵手,他们以后也许会在明年走进婚姻的殿堂,也许是后年,当然度快的也可能会是今年。 有时,也不排除厄运的可能。也许下一个节日,男子的身旁会是另外一个女子。女子会出现在另外一个婚姻的房。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管。小孩子的事情,大人会烦。千错万错男人的错,千哭万哭总是女人在哭。 流了血还在笑的是男人,固定时间流血的是女人。流了泪还在笑的是女人,固定招式讨好的是男人。水浇花,花会开。月浇人,好撩人。笑声追梦里,滴滴泪落根。 张美蕾和帅小戎的第一次电影,小戎留着血,蕾蕾流着泪。哭泣声隐在笑声中,他们笑得是那么开心,她哭地是那么让人心痛,却只有一个人关心和在乎。 他说:“别哭了,不就是破了点皮,留点血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小声说话。蕾蕾不回答,只是抱着帅小戎的胳膊,兀自哭泣。 一场某人瞎眼之后想“看”的第一场电影,却是在笑声和哭声中结束的。木讷的他,只有一遍又一遍抚摸蕾蕾的头,蕾蕾的头已经被他摸地油光水滑的。 帅某人,现在身上小富,有大洋三百余。这些都是白红升给他的,还有从那风车车手中赢来的。渐渐帅小戎觉,自己为了看电影受伤才得到的钱,在完成了目的后,居然茫然不知如何花销。 而蕾蕾流了一阵眼泪后,就一直搂着帅小戎的脖子不动。『≤,也不给某个瞎子指路,是的目不视物的帅某人只好坐在影剧院门口干着急。 鼻子中问道了油盐的味道,晚出早归的小城人,已然开始忙碌一天中最后的美食。辣子油特有的香味裹着小葱的味道,穿过了小巷,进入一个又一个过往的人。 他们或回归,或离开。带着期盼和不舍,带着这个城市特有的味道,融入或者分离。他们脑海中还会存在肮脏的街头,还会想起排队过街的老鼠,还会想起汽车开过掉渣的房屋。 月光皎洁,只可惜少了大半边。光芒穿过云层,强不过街道微弱的灯光,更加让人忽视了她的存在。而有一个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那就是蕾蕾。 她扭头无意间看见了天空的弯月,然后嗓子里面好像有一只会唱歌的精灵在蠕动。于是,她唱起了那他最喜欢的歌曲《月光小夜曲》。 声音很低很低,低到只有一个人能够听见。她为的就是唱给一个叫做帅小戎的家伙听,她也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当然,她也知道,实际上这样的感激是不需要的。 帅小戎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蕾蕾很喜欢这歌,他也很喜欢听。歌声中带着些许稚嫩,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都喜欢。 “呀,天都黑了啊!”蕾蕾大叫。天可怜见,蕾蕾终于现这件重要的事情。帅小戎脸上绽放出笑容:“姑奶奶,你的魂总算是回来了。” 蕾蕾很不满,还想说几句反驳的话,忽然又大叫一声:“哎呀,不好!”“又怎么了!?”帅小戎问。蕾蕾慢慢吞吞说:“汽车站下班了呢!” 帅小戎呆立了几秒钟,忽然跳脚道:“你知道这里距离球溪有多远吗?!”蕾蕾掰了掰手指,认真算了算,然后义正言辞说:“不知道诶!” 第二个让帅小戎感到捉急的是,女人天生都是认路的白痴。『≤,在他们的大脑里面,道路都是线条和夹角。方向神马的,这实在是太深奥的东西,完全捉摸不透。指南针那玩意儿,到底应该如何使用? 帅小戎背着张美蕾站在原地数十分钟,企图让自己变成一个指南针,妄想面前会出现机器猫的任意门。过多的幻想,只会浪费更多的时间,让家中等待的父母更加着急罢了。 “干笋子炒肉是免不了的了。”帅小戎叹息道。“是黄金条子炖肉!”张美蕾纠正道。这个时候的她才不会吝啬风凉话,事情的结果都只有一个。 不认识路的帅小戎和张美蕾,只有将希望寄托在黑摩的身上。两人虽说都是小孩,但却知道小孩去做摩的是不安全的,可是又没有办法。 小孩有什么资本,那就只有装可怜。这一招张美蕾很擅长。但,今天他们的运气似乎很好,因为他们遇到了一个熟人。 蕾蕾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开着摩托从旁边经过的某人。她呼喝道:“二郎神。。。停车!”何二娃扭头一看,现居然是这两个小家伙。拧了拧摩托车的油门,突突突到了两人身前。 看见反光镜里被风吹地如同鸡窝一般的头,用食指中指无名指当梳子捋了捋。他很自恋地说:“帅气的我居然被你们遇上了,看样子是想搭顺风车啊,上车吧!” 帅小戎看不见二郎神,但声音永远是他最好的记忆。他问道:“你还真是卖力,这大过节的,还到市里来拉客,怎么没和我爸爸去麻将馆打牌?” 何二娃呵呵一笑,招呼二人上车说:“别提了,我们球溪现在乱的很,想打个清净麻将都别想。没有你老爸在,桥头的那个茶馆我是不去的。”他想起前段时间几个人还打着牌,有几个拿着微冲的特警冲进来就抓人。 刚开始大家还不当回事情,但是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桥头茶馆里生这样的事情变得频繁了起来。大家为了不惹骚,都不再去桥头茶馆。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人说球溪来了一个厉害的杀手。此人杀了资州牧的市长。如此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一个星期,几乎所有的球溪人都知道球溪有一个杀手隐藏着。 “对了,花鼓的小狗,你可以抱回去了,我帮你特意留了一条公狗,你什么是去去抱?”何二娃见两人都上车之后,一边开车,一边大声说道。 蕾蕾很喜欢狗,只是看见花鼓那么凶,有点害怕而已。不过,小狗她就放心了。她说:“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等下就去你那里拿怎么样。”何二娃说:“好吧,也不知道今天是谁值班。” 一路无话,到球溪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帅小戎背着张美蕾,怀中还抱着一只狼狗。 可能是狼狗离开了母亲,有点焦虑,呜呜叫唤着。帅小戎说:“别叫了,等下回去让你蕾蕾妈给你喂奶。”这句话很管用,小家伙很快安静了下来。 只是张美蕾有点不乐意了,她问道:“小戎,我哪有奶喂他啊。”帅小戎脸上难得现出猥琐的样子,背住蕾蕾的手,在她小屁股上摸了一把:“奶嘛,挤一挤总是有的。” 蕾蕾被帅小戎这一摸吓了一大跳,她手在小戎背上一掐:“小戎娃子,你皮痒了是吧。快说,你这都是何谁学习的。”小戎呵呵一笑,才不会出卖钟傻儿呢。他说道:“又不是老虎屁股,摸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就是不行,我才不是那种随便的人,虽然人家有一点喜欢你。。。”说到这里,蕾蕾突然捂住嘴巴。脸上也是火辣辣的,身体也变得有点燥热。 帅小戎并没有感觉出异样,慢慢向前走,问蕾蕾:“你怎么不说话了,别闷屁,帮我看着点路。你也知道帅气的我看不见,万一连同你一起掉进沟里可就不好了。” “慢点,小心,前面是大泥坑!”还好蕾蕾反应迅,这才没有两人一狗掉进沟里。帅小戎险险从旁边绕过,说道:“看把你急的,这狗我们也给他取个名字吧!” 人有人名,狗也有名。呼之则应,舌头哈之。不知何故,在帅小戎脑中,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是这么难以从他脑中挥去。 他坚定说道:“以后,我们就叫他风车车吧!”蕾蕾听了,哈哈笑道:“真不错,是一个好名字,当真是名副其实。”小戎昂,龙行虎步,嘴中道:“那是,你哥我文韬武略,取个名字难道有什么难的嘛。”得意忘形的他,差点就撞上了电杆。 风车车从此,从一个人的外号,变成了一个狗名字。他们并不知道,就是这个风车车,正在资州牧四处寻找他们这个奇特的组合。瞎子配瘸子,这样特殊的组合,确实少见。 就是这样奇妙的组合,却好似资州牧的过客一般,没有给这里的人留下太多的印象。风车车不甘心自己的两百块钱就这样没了,他要找这两人算账。告诉那个死瞎子,得罪自己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帅某人不会惦记是否有人会思念他,思念如何整死他。他要考虑的是如何不挨打,或者如何挨打少。家中堂屋的黄金柴定然已经**难耐了,只等某人厚实弹性的屁股给它肉味。 第二十四章 神犬吞山太极现 时间一天天过去,日子再次平静。∏∈,帅小戎依旧上着学,羊角山上练着功。蕾蕾陪着她,日复一日练声带。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他们就像时间海洋中的游鱼,而游鱼只有向前游动,无论如何也回不到他们的过去。往事不堪回,越回味,越痛苦。夹杂在时光缝隙中的尘埃,是他们这种微不足道的生命演变。 一层层结痂在时间通道里退却,这是他们生命的消失。生命在开始的人生中,总是缓慢而让人感觉难受。有人挨了不少打,有人受了不少白眼。别人说苟延残喘,你却说这才是真正享受生活。而那些被认为的享受却真的苟延残喘。 花儿开,花儿谢,浇花的人儿如灯灭。喇叭吹,灯儿灭,从此伴儿无泪别。看看河水听听波,呼儿勿去闹鬼河。吹吹牛皮谈谈球,叫你别瞅女骷髅。 据说村里的路有条不紊进行中,地质勘探的来了,画了图纸。该扩建的地方有很大,占地的地方也很多。老倪说:“都是国家的,修的路是大家的。从大家到小家,都还是一个家嘛!” 何二娃说:“倪大爷!”李大姐说:“倪大爷!”钟太爷说:“倪。。。倪。。。大。。。大。。。爷!” 老倪说:“上头的款已经下来了,就等何二娃你家让出半边田来当车站了。你看人家钟家老太爷,已经做主把我们钟善的地让出来,这种大局观我们应该多多学习嘛!” 钟太爷说:“倪倪。。。倪大。。。大。。。大爷!” 隔天,钟太爷死了,据说半夜起床小便,突性心肌梗塞,死在了尿桶边。 老倪听说消息,一大早就从镇上赶来。见村民将八十多岁的老人抬放在阳台边,他抹着老泪说:“这年头啊,撒个尿都不安全啊。⊥,钟叔叔啊,你活了八十多岁了,也算是大岁数了。这辈子你也不算白活了。。。” 唯一的孙子钟秋月没有回来,大家都认为这傻子出去之后肯定找不到回来的路了。老倪出了点钱,为钟太爷买了棺材,选了个日子就入土。 老倪虚眯着眼,拿起铲子,为坟堆盖上最后的土。撒着泪水说:“想当初,钟太爷给我们这些小家伙讲故事,糖吃,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旁边赶紧有人上前送上纸巾。 他擦拭完了,随手一丢,丢进了火盆中。 何二娃走到倪财身前,被严屶拦下,示意他就站远处说话。何二娃用三根手指捋了捋自己不多的头,气咻咻道:“我真心不出,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亏你还说得出钟太爷给你讲故事。” 他老婆子李玉喜不明白为什么何二娃这么生气,也不明白很少哭泣的何二娃为什么这么伤心。她说:“走了,不就是一块破田嘛,我们不要不就是了。” 何二娃摇头走了,村民也散了。倪财拉了拉衣摆,抖擞了一下灰尘,对旁边的秘书说:“等下把文书送去,让他们签字吧。”女秘书点头应诺。 老倪摇了摇头:“一群土包子。” 公路也开始施工了。合计三公里的水泥路,据说将耗时半年时间。这还是在天气好的情况下,若是天气不好,这里会成为真正的,水,泥,路。 何二娃家的秧田被围了起来,大量的泥土被挖出。然后巨大的雨棚被搭起,村民们再也看不出里面在施什么工。工地外执勤保安一脸肃然,手中牵着一条高加索。光是那巨犬的体格和浑雄的声音,都已经吓尿了无数小孩。 帅小戎家中来了客人,是何二娃。∏∈,他向帅军说了四平坝的事情,也说了钟老太爷。那一晚,何二娃喝多了。他哭着说:“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的坚持,老太爷也不会死了。”帅军拍拍他肩膀,什么也没有说。 回去的时候,凉风吹在何二娃脸上,胃里好似有喷泉,一大波半消化食物攻破了食道,突破何二娃的大嘴,浓烈的酒精味飘荡空气里。 没有吃饱的风车车摇着尾巴,欢天喜地来了。它很高兴这个烂泥一样的人浪费食物。大快朵颐的风车车,尾巴几乎都快摇断了。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食物,就是好像脑袋有点晕。 那晚,同样醉的还有风车车。不省狗事的它,连肚子里面的骨头渣子都吐了出来。帅小戎问:“车车啊,人家何叔叔是想不开,心中有郁结才会喝醉,你又有什么想不开的?”风车车呜呜呜叫,听到的声音好像从天际而来。 风车车心想:“主人,你来救我脱离苦海了啊。。。我终于又喝到酒了。。。” 帅小戎摸着风车车的毛,感觉毛茸茸的,好舒服。风车车的毛爪子搭在帅小戎脚上,一股暖流从小戎身上一过。暖流很细微,刚开始帅小戎还没有察觉。 他就这样一点点抚摸,渐渐的,他也现了异样。只是神经有点大条的他,根本就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情,只当是自己蹲的时间比较长,一定是脚麻了。 突然,他感觉一股热流突然从提高脚下一路向上,转眼就到了会阴穴。他只是稍微停留了一下,就直接进入。剧烈的痛苦传来,他感觉自己的屁股好像正被什么事物撕裂开来。 有一只到手,强大而有力。他喜欢从后面而入,带着势如破竹的势头,不容人反驳和抗议。那人又好像是一个胖子,他对于一条势必要进入的通道非常不满,他正用他肥硕的身躯,一点点挤开。 **失守,晚节不保。这几个字还没有出现多久,那股热流又冲开了长强穴,腰俞穴,阳关穴。这些穴位和经络,都是帅小戎经常用真气冲击的位置,所以,这些经络都非常宽敞,要容纳那暖流通过,只不过稍微拓宽一下就可以了。 然而,后面的穴位就困难了。因为帅小戎目前也只到了阳关穴,而且阳关穴的瓶颈迟迟破不了。那感觉就好像一道没有钥匙的门,他要做的就是用大锤反复冲击,直到大门破裂,容纳真气进入。 那股暖流就是强盗,他们破门而入,不在乎门中是否有人。它在乎的,仅仅是里面是否有他需要的东西。一道又一道的门,让强盗非常恼火。他肆无忌惮冲撞开一扇扇门户。 帅小戎只感觉一把刀插进了他脊椎内,且在其中搅风搅雨。痛苦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承受。他才不在乎那股暖妞帮助他打通了几个穴位,在乎的只是什么时候停下。 疼痛道几乎窒息,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痉挛。如果有人现在能够看见帅小戎的背部的话,一定能够看见他脊背高高鼓起,在里面好像有一天大虫子在蠕动。 任脉的死穴命门至关重要,那股暖流已经是兵临城下,强攻势在必行。帅小戎并不知道,很多修士在冲击死穴的时候,可能因为功力不到家,或者强行硬冲,导致穴位尽毁。重者暴毙,轻者瘫痪。 这就好比一个封闭的峡谷,里面空间巨大,足矣建设一座城池。只要打通了峡谷大门,大量军队进入其中。要道建设开通后,各个城市之间合纵连横,就会变得无比强大。 所谓死穴,脆弱非常。在人身上多达三十六处死穴,乃天罡之数。打通这些穴位之后,人及仙神。虽说目前无人知晓是否真有仙神,但打通三十六处死穴的人,一定非常强大。 在这方面,帅小戎了解不多,自然也无所畏惧。他现在想的只有一个: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无边的痛苦。 “砰!”一声极其清晰的声音通过骨传导,帅小戎听地很清除。帅小戎忽然感觉一阵轻松,轻松到似乎骨子里都有人在按摩。他躺在地上,伸直了双腿,好似一个瘾君子一般。 然而,那股暖流冲破了命门之后,势头依旧凶猛。又连续冲破了四处穴位之后,才减弱了下来。原本打通命门之后,还享受在无尽享受中的他,忽然就感觉比之先前还剧烈数倍的痛苦传来。 以前帅小戎还不明白,为什么电影里面的罪犯在受到严刑拷打以后会昏厥。他一直以为是电影的一种表现手法。现在他才知道,原来痛苦到了一定程度,真的会呼吸不过来,昏厥休克也自然是有可能的。 帅小戎视线居然渐渐模糊了,由黑暗变成了一片模糊。他很高兴,不是盲人永远不知道无边黑暗的痛苦。哪怕他能看见一丝丝的光芒,也是好的,即使画面是模糊的也可以。努力揉眼睛,这样或许他会看地更加清楚。 他看见了一座山。一座金色的巨山。山上有梵声和道颂,还有无数凸起的不认识符文。他努力想去看,去记忆,却无从记忆。 一个黑色的阴影出现,它咆哮一声,向着那金色山头咬去。他看清楚了,黑影是一条巨大的黑犬,张开口是要将那金色的山吞下去。 这是一张多大的黑狗嘴啊,这么大的嘴,就算是太阳也应该能够被吞下去。突然,梵音和道颂声高了起来。下一刻,金山上的那些凸起字体爆射而出,组成了一个大大的太极符号。 太极缓缓旋转,挡在了黑狗的嘴前。一道白柱,一道黑柱,旋转缭绕而起,就好像两个齐天接地的龙卷风,相互排斥,也相互吸引。 “呜!”一声惨嚎,黑狗被两股光芒击中,霎那消失不见。而所有的世界,光线逐渐暗淡,直到再次变得黑暗。 第二十五章 君问天百态逍遥 帅军送完何二娃回来,看见自己儿子倒在地上,嘴边就是风车车的呕吐物。『≤,踢了一脚帅小戎,只听小戎鼾声隐隐,嘴上还说:“狗。。。来吃狗。” 待到帅小戎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摸索了一番,现蕾蕾已经起床。正要穿衣服,就听蕾蕾说:“我来帮你穿吧,等下我们去音像店听歌。” 帅小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今天好像是星期六。点了点头,问道:“你是又想去听孟庭苇的歌?”蕾蕾微笑说:“是啊,我好喜欢那《冬季到台北来看雨》,昨天听了一半老板就关门了。。。”说到这里,她显得非常不满。 他知道蕾蕾想要什么。实际上,他并不知道,是蕾蕾知道小戎喜欢什么。蕾蕾喜欢唱歌,是因为帅小戎喜欢听歌,喜欢听她唱歌。小戎已经看不见了,而她的腿也断了,所以,跳舞帅小戎是看不见了。 一个舞动的精灵,变成了现在歌唱精灵。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一个看不见的人。不管唱地歌曲是难,是易,是好听还是不堪入耳,只要帅小戎一个人喜欢,他就争取唱地和原唱一样。 昨天,就是因为帅小戎路过音像店时,听见了里面传来孟庭苇空灵声音,于是驻足聆听。蕾蕾看见过当初小戎第一次听《月光小夜曲》时候的样子,所以她知道帅小戎听见好听歌曲之后是什么表情。 帅小戎喜欢空灵的音乐,喜欢来自大自然的声音。他喜欢溪水声,他喜欢听白桦树叶吹动哗哗响。她甚至有一段时间看见帅小戎在水井边,听水滴滴落古井内。她后来问帅小戎:“你在古井边听什么?”小戎说:“水滴声真好听,它们会让我感觉更加真实。” 也是那次之后,蕾蕾练习声线就更加用心,更加努力。 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镇上的音像店里。∮,音像店里放的歌曲是周华健的《真心英雄》。老板正擦着茶机,跟着哼唱。曲调着实惊人,也不知有多少人听见了这声音之后没敢进店。 两人就站在门外,一直听歌,听完了一曲又一曲。总算是轮到了孟庭苇的歌曲。蕾蕾精神一阵,赶紧拿出纸笔。她要记录下歌词,然后背下来练习。 好在歌曲缓慢,张美蕾记录地也算齐全。在帅小戎的补充下,总算是将歌词全部记录了下来。他们决定到羊角山上去练习,那里人少,就算蕾蕾唱地不好,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在街道拐角处,帅小戎忽然停顿了一下。他耳朵动了动,眉头蹙起。蕾蕾问:“怎么了?!”帅小戎嘴角微笑,扭了扭屁股说:“没事儿,就是放一个屁而已。”说完,就听他屁股扭动了一下。随后,由于两块肥肉中空气极喷出,产生了空气震动,产生声音。 帅小戎经常显摆自己的响屁,还到有声控灯的楼梯口去释放。声音过三十分贝,声控灯就会亮。由此可以推断出,帅小戎的屁,是高于三十分贝的。帅小戎深感自豪,经常借此吹嘘。有时候甚至借此抨击那些说话声音小的:“真是的,你们说话声音连我屁都不如。” 放了一个响屁的帅小戎感觉舒畅多了,蕾蕾捏着鼻子说:“快走,快走,你这是想让我闻臭屁啊!”小戎讪笑,耳朵再次动了动,背起蕾蕾像羊角山而去。 山风中带着树叶枯败的味道,雾气还未散尽,带着仙境腾云驾雾的美。可惜有人无从欣赏,只有当苦力背着蕾蕾上山。帅小戎可谓是神,这条路对于他而言,已经清楚到一草一木,一岩一石。 一如既往将蕾蕾放在大青石上,自己运动热身一下之后。感觉身体力量好像大出了一两倍。心中有些疑惑,回想起昨晚生的事情。难道那不是梦? 耳朵再次动了一下,他对蕾蕾说:“蕾蕾,我去上个厕所。⊥,好像是大号,为了不影响你,我去远点。”蕾蕾咿咿呀呀开始练习声线,就差没说出快滚之类的掉价话。 帅小戎一路向下走去,到了山腰三分之二的位置,他藏到了一棵树后。没出一分钟时间,就听一个人气喘如牛爬上山来。嘴中还骂骂咧咧:“这个死娃娃,真能爬,累死我了。不行,我还要休息一下。” 树后的帅小戎嘴角露出微笑,心道:“原来是这个渣渣。”早在刚才在镇上音像店出来,他就感觉有人一直在跟踪他,还以为是钟秋月回来了想捉弄自己。 “风车车。。。”小戎的声音突兀响起,吓得风车车差点就小便失-禁了。转身一看,没想到这死瞎子居然在这等着他。站起身,摸着下巴:“啧啧啧,真是有种的一个瞎子,知道我今天来是做什么的吧!” 小戎一脸忧伤说:“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生生的爱两端,我们彼此站成了岸。既回头,何必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风车车粗人痞-子一个,突感感觉自己的文化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当真应了他老头子对他教育的话语。他好不恼火,拿出腰间的弹簧-刀,骂道:“少屁话,赶紧把钱给我拿出来,不然我在你身上捅一个大窟窿眼子。血放多了可不好玩。” 帅小戎嘴角微笑。风车车眉头一蹙,他看见了这丝嘲讽的微笑。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就看见他眼中的瞎子霎那出现在了他身边,然后脑袋一晕,就倒在了地上。 风车车傻了,懵了,不明所以。这家伙不是瞎子嘛,怎么还能够准确找到自己。下一刻,帅小戎一脚踢来,结结实实落在了风车车肚子上。风车车早上吃的东西悲伤逆流,突破三重门,好似梦里花落一般吐地唯美。 假若小戎使出自己全力的话,刚才那一拳一脚可以直接要了风车车的命。小戎并不想杀人,他是一个孩子,知道杀人不好。而且风车车和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风车车,感觉安逸不!?”小戎蹲下来问。风车车右手紧了紧右手的弹簧-刀,呵呵笑道:“安逸,安逸地很。。。”弹簧-刀突然刺出,直取帅小戎咽喉。这是杀招,帅小戎右手挥出,两指一点,击中风车车软肋。 风车车手中握着弹簧-刀,被定格在了攻击的样子。小戎走到风车车身边,用手摸了摸风车车脸蛋,于是风车车大概的样子已经被记忆了下来。 “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啊,个子又不高,人也不好看,去卖沟子(屁股)都没人要。当真是没钱没势没地位。杀人放火抢银行,你丫一样都不会。就这样一渣渣,还敢出来混,真是让我看不起。”帅小戎在他脸上狠狠拍了拍。 风车车心中惊骇非常,这就是电视里面的点穴手法,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点穴手法。为什么就让自己给遇上了呢,还是这样子一个小家伙,早知道如此,他说什么都不敢来抢劫的。 说白了,还是风车车自己没事儿找事儿干。话说那日在资州牧被帅小戎坑了两百多块钱后,他心中极度不爽。可是马戏团人数众多,想到白红升那投掷飞镖的样子,也不敢去找马戏团麻烦。 在州牧转了几天后,甚于不多的十几块钱终于用完了。正如帅小戎所说,他不敢杀人,不敢抢银行。自己又不想加入那些正规黑涩会,天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会长命令去砍架,怕死的他自然不会愿意去。 没想到来抢一个小孩子,还遇上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前次的仇恨是别想报了。现在的他,已经是砧板上鱼肉。心道:“晦气,以后再也不在庙子里面小便了。” 正要嬉皮笑脸祈求小大人的原谅,却听帅小戎说:“此路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风车车说:“大哥,你念反了,应该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一巴掌扇了过去:“既然知道,那你还不快但,不要把我等急了。” 风车车身上身无分文,帅小戎很恼火。嘴中骂骂咧咧,风车车被帅小戎当成沙包一样**。帅小戎打风车车虽然痛苦,实则只是打在一些疼痛的穴位之上。风车车哀嚎着离开了,回头看了一眼山顶,恨得牙根痒。 “我居然已经打通了五个穴位。”帅小戎这个时候才现,而且最难打通的命门穴都通了。他非常想不通,喃喃自语:“那股暖流到底是什么地方来的。” 打通五个穴位之后,帅小戎觉,除了力量提升了两三倍之外,他还感觉自己对于力量的控制比先前得心应手了。 当真是双兔傍地走,时间飞逝好长久,转瞬又是春好时,一年藏匿去何方。转经轮,飞黄宇,落了朱砂在墙头。禽-兽嚎,轮汤勺,鞭炮喜鸣贺**,来年钱包会更饱。 老倪笑,穿新袍,站在山顶指天高,道说明年壮志豪。四平哭,球溪笑,换个灯花把路照,石头高低半人腰。坑中泥,舀去了,换了清水洗个澡,神仙来了都说好。———————————————————————————————————————————————————————————————————————————已经八万字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有好多位经常投推荐给我的朋友,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国庆节,都是你们的推荐,让我一直无心休息,才天天更新。今天本来想不写的,但是想想又对不起给我投推荐的朋友,于是我写到了一点半,也将三千字写了出来。明天还要上班,六点起床,本身又感冒了,明天应该就不更新了。不过以后要是每天都有五十张推荐票的话,我就每天更新。希望在看此书的朋友帮一个忙,我希望这本书能够有更多的人能够看见,更多人支持,谢谢大家。我二帝少一定认真写,不辜负给我推荐的朋友。也希望看过的朋友在书评给我真心的意见,愚人我一定虚心接纳。 第二十六章 何家秧田宝物生 冬中浓雾春时雷,黑暗总相随。∮,帅小戎以为如此平静会继续,殊不知,一场针对他一个小孩子的计划正在实施中。 一年就这样过了,没有丝毫年味。镇上茶馆打牌的人都聚到了各自家中,鞭炮是被禁止的,因为可能吵到人,吓哭了睡觉的孩子。不过,这些永远和熊孩子没有任何关系。 而帅小戎修炼已经三个月没有进步。当初一次性被莫名打通五处穴位的欣喜,如今已麻木忘却。帅小戎停留在至阳穴的无法寸进,感觉穴位的那一层壁垒好似铜墙铁壁,真气在那个位置,就算撞地头破血流,也还是同样结果。 学校的事情自然是无聊的,帅小戎完成学校定量作业之后,不是练功就是背着蕾蕾到处走。 学校里的事情并不多,帅小戎不惹别人,别人也不来惹他。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瞎子厉害非常。还有就是,有一个叫做倪丘的家伙转学到了他们班上。少有人知道他就是镇长的儿子,学校老师知道也不会告诉学生。 小泥鳅见到张美蕾很高兴,看见帅小戎之后,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疼。他想起了以前,帅小戎在操场上打陀螺。倪丘不知道为什么就出现在了帅小戎皮鞭子滑动的轨迹上。当时倪丘就哭了,因为脸上被这一鞭子抽破了皮。 可是,打小泥鳅转学来了之后,还从来没有和他们两人单独说过话。这让帅小戎以为这家伙还在记仇,心道:你个小气鬼,你不理我,我还不理你呢。 这一个星期,他都没有修炼。除了学校上课之外,就是背着蕾蕾去音像店。由于蕾蕾和帅小戎经常到门口听歌,和老板也熟了,老板也允许蕾蕾抄歌词。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帅小戎自然是要给老板买几包烟的。 蕾蕾背了很多的歌曲,各种类型,她会在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唱不同的歌。()只要是帅小戎喜欢的,她就唱。如果哪天帅小戎说,这歌不好听,那么她就再也不会唱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那资州牧中,有冯姓小流-氓一个,行事滑头鬼精,人送外号风车车。去年国庆,其与一瞎子打赌,输两百有余,心中不悦,苦寻月余才找到帅某某。 他将弹簧-刀磨地锋利,准备见到这个瞎子捅他几个窟窿,然后抢点钱。谁想一个照面就被打肿脸,再一回合被踢地动弹不得。后去医院检查,居然断肋骨三根。躺在家中修养三个月余,怒气几乎烧了肝,咬牙几乎断了舌。 风车车有一老表,姓贾,是个慢性子,做事如同八十岁老太爷。人送外号假老练。只有道上的人才知道,此人做事心狠手辣,对于强大的敌人总是笑而躬身。但当他抓到了机会,就会一刀将敌人的脑袋剁下。在资州牧也算是一号人物。 过年时,假老练见风车车躺在床上。问了缘由后,笑着说:“我过段时间要去中江市一趟,等我回来就去帮你料理此人。”时间一晃,风车车的伤也好了,假老练也从中江市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身穿背心的壮硕男人。 此人身高一米七五,肌肉虬结,见到任何人都是微笑。是时开春,天气还不甚暖和,而此人却是身穿背心,也不见他哆嗦。 他看见风车车之后,笑道:“这位想必就是风车车了,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吧!”此人姓袁,真名不祥,人送外号圆滚滚。他自诩李元霸转世,拥有神力在身。一拳能打出三百斤,谁被击中,直接就挂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风车车那日在场中也算是一个焦点,圆滚滚自然是认得。风车车才不会关注这些,自然是认不得这个中江市黑市拳的霸主。∏∈,他疑惑看着自己的老表假老练。 假老练说:“这个是我好兄弟圆滚滚,是去年中江市黑市拳王,这次是我请他来对付你说地那个瞎子。” 在晓得圆滚滚那天居然看见了自己的糗事儿,尴尬的同时,也露出了一丝希望。三人你一眼我一语,开始计划如何对付这个在资州牧没有丝毫名气的小家伙。 敌人在议会,小戎在训狗。风车车儿已经是一条大狗了,帅小戎决定训练它成为一条导盲犬。毕竟有时候张美蕾也有抽不开身的时候。 帅小戎说:“风车车,作为导盲犬,先你要完全听从主人吩咐。其次不能攻击别人,不能有过激反应。。。”风车车儿有些不满。他不是猎狗,更不是导盲犬,难道就不能做一个正常的狗嘛。 狗,说好听点是人类的好朋友,好伙伴。说难听点,就是人类的寄生虫。他们依附人类而活着,所有的生活都是围绕人类。风车车是一条另类的狗,他有自己的想法。 人,一旦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么,他就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狗也是一样,如果狗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么看起来就会异常活泼,灵动。但是,这对于导盲犬而言,是不行的。可以说,帅小戎选择风车车一条大狼狗当作导盲犬,从一开始就是失败的。 能够成为导盲犬的,有哪一个看起来是凶神恶煞的?如果帅小戎真的把风车车儿当作导盲犬,不说能否训练成功,就算是训练成功。他也无法将风车车儿待到人多的地方,否则引起骚乱,会有更多的麻烦。 这不,帅小戎只是让风车车儿做着不动,已经在那里叫唤好长时间了。帅小戎曾经猜测自己身上五处穴位的打通和风车车儿有关系,但又被自己马上否认了。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想不通的他只有将此事抛诸脑后。 “麻油,你也给我认真一点。你现在是导盲犬,有点觉悟好不好。”他手中拿着一根枝桠,要是风车车儿稍微动一下,他就一枝桠甩过去。 蕾蕾有点看不过去了,她说:“小戎,你就放过他吧。你说这些,他也听不懂。”风车车附喝地叫唤了一声,似乎是在说:“是啊!” “听见没有,这狗都成精了,就是要多训练训练。训练好了的话,还可以帮你减少不少负担呢。”帅小戎的话让蕾蕾不高兴,她说:“你是嫌弃我了呗?” “哪有,你就是嫌弃我了。你觉得我重了,你觉得我上次开小差把你带沟里去了,你就是心里不乐意了。。。”蕾蕾想起上次的事情,就内疚非常。 下水道的水泥盖子坏了,她又想着唱歌的事情。于是后果就是小戎掉下水道里去了,而她由于在上面,及时撑住地面,才没有一起掉进去。 那次,小戎嘴里骂了诸如你大爷,以及口头恶俗动作词语三件套,有体操的操,靠山的靠,锄禾日当午的日。现蕾蕾哭了之后,帅小戎才转而安慰。 这不,帅小戎还什么都没有说,张美蕾已经泫然欲泣。帅小戎才听他说话的声音,就知道蕾蕾要流什么泪。他说:“黄狗儿流马尿了吧!”蕾蕾抽噎着说:“我没有!” 帅小戎说:“我看有!”“你个瞎子,你怎么看得见我有!”蕾蕾脱口而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都收不回。“我。。。”蕾蕾刚想说对不起,就听小戎骂道:“你个锄禾!”蕾蕾一听,顿时怒了,道歉也免了:“你个当午!” 帅小戎仔细一琢磨,感觉自己好像吃了亏。自己要真是当午的话,那岂不是成了被动态。这样不好!于是他说道:“不行,重来。你个当午!”蕾蕾呸了一声不再理会帅某某。 院子外传来了摩托车的轰鸣,随着“吱呀。。。”院子门的声音,带着没上油的摩擦声,被人推开,何二娃走了进来。以往何二娃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逗弄风车车儿,可今天他却没有。 他焦急地问道:“小戎,你老头子呢!”帅小戎按住想去和何二娃亲热地风车车儿,刚要开口,就见帅军骂骂咧咧从里屋进来,道:“我以前眼睛长沟眼儿上才看起你个舍物。” 何二娃知道两口子铁定又在吵架,挠了挠头说道:“军哥,老泥鳅在我们的那块秧田里面挖出宝贝了。”帅军一听,马上来了精神,问道:“什么宝贝?” “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刚才,我看见省文物局的人都来了。”何二娃拉着帅军,上了那辆浑身是黄泥巴的摩托车。 帅小戎磨磨蹭蹭到蕾蕾身边:“好吧,当午就当午。。。”蕾蕾侧过身,说:“姑奶奶我不伺候了!”“别介,你是我的眼睛啊,没有你,就凭风车车儿,掉沟里是肯定的。”说着,他还有些无耻地说:“万一这畜生看见母狗撒了欢,我还要在旁边等着他完事儿不是。要是人家母狗不愿意的话,我还要被他拖拽着跑不知道多远。” 风车车儿滋着牙,咧着嘴,牙齿寒光闪闪。显然,对于某人的诋毁,他非常生气。————————————————————————————————————————————————————————————————————————前天感谢大家的推荐票,只是还差4票就五十张了。加上感冒到现在还没有好,于是就睡了一个早。还是那句话,只要推荐满五十,我那天就是通宵也会把一章码出来。以后章节尾巴我就不写东西了,我知道,大家也不喜欢看章节后面的话。 五十推荐票就当成规矩好了。谢谢大家了,嚒嚒哒! 第二十七章 成了骡子踏马鞍 “快点走,再到处看,就把你疝了!”帅某某的威胁很有效果。⊥,在他背上的张美蕾一脸尴尬。恨不得不认识这个死瞎子。 他一手牵着风车车而,一手还吃着烤洋芋球。蕾蕾问道:“为什么我们不和爸爸他们一路呢,要是一路的话,那可就快得多了。”帅小戎不以为意,擦了擦因为变-态辣热出来的汗水,说:“和我老头子出去最没劲了,还不如和我们的张大美人儿出去好耍!” “那等下要是遇到老爸怎么办?”张美蕾总喜欢把事情问细致了,这样在遇到可能生情况时,才能够从容面对。“你傻啊,你不知道躲啊。等下你要是看见我爸,你赶紧和我说,我会就近寻找掩体。”帅小戎对于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不禁有点佩服自己。 现在的帅小戎,背着张美蕾简直就和背着棉花没有什么区别。他可以疾走如龙,奔走如风。只要张美蕾掌握方向得当,帅小戎完全可以奔跑媲美宝马。 奈何张小美人操控方向技术不佳,且某座驾有时还不听使唤,让他往左,他往右,摔了几次水沟,终于放弃了如此难以操控的牲口。 “你慢点,自己看不见,还要撒丫子欢。等下掉沟里不要又来骂我。”帅小戎吃完了洋芋球,就要开始撒欢跑,被蕾蕾即使制止。他现在跑地快不假,但最主要的是他是瞎子。真随便跑,那还不和野牛一样。 帅小戎很郁闷,明明自己可以跑很快,却始终被限制。就好像一辆兰博基尼,度不用说,杠杠的。可是完全没有适合他的路况,全都是石子儿路,这还玩毛。 一人一狗蔫头耷脑,看地张美蕾是忍俊不禁。帅小戎感觉手中狗链子往右边扯了一下,怒道:“别闹,你再扯我把你狗-蛋都踢进你屁眼里。∮,”他将链子往左边拉了拉,风车车儿无奈只好走左边。 看见这一幕的张美蕾灵机一动,高兴道:“我知道你早就想放开脚丫子跑了,我现在忽然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小戎听闻,高兴以及,问道:“快说,到底是什么好主意。” 蕾蕾有心要耍弄帅小戎,于是说:“这个主意就是将拴住风车车儿的狗链子栓在你的脖子上。”蔫头耷脑的风车车儿听闻之后,瞬间转头,精神奕奕。它似乎是在说:“好主意啊,赶紧的,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小戎叹息一声:“蕾蕾,你学坏了哈,这样做事不对的。。。”刚要好好说道说道张美蕾,却是感觉自己的左右耳朵被齐齐抓住。蕾蕾说:“驾!” 嘿,说也奇怪。似乎某人的骨子里面就有一股贱性子,蕾蕾这一声喝,他当真就撒丫子跑了起来。蕾蕾一拉某人左耳朵,某人就往左边调整方向。拉右耳朵,就往右边转。两个耳朵同时往前,表示全面加度,两个耳朵同时向后拉,则表示减。至于掐脖子,那就是紧急刹车了。 刚开始,帅小戎还不敢跑快了,生害怕这妮子坑了自己。但经过几分钟的磨合后,不仅帅小戎渐渐提,蕾蕾也开始能够掌握方向上的控制。这感觉和骑马是一样一样的。 只是苦了帅小戎的耳朵,才没扯几下,已经被蕾蕾拽红了。有时候紧急情况下,蕾蕾难免用力有些过了度,就差没有把帅某某的猪耳朵给拽下来。 帅小戎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快的度。以前眼睛好的时候,他跑不了这么快。眼睛瞎了了,度有这么快的时候,又不敢跑这么快了。『≤,现在好了,有一个掌舵的人,感觉那是杠杠的。 他说:“蕾蕾啊,以后你就是我的司机了,我这宝马任由你鞭策东南西北。”蕾蕾说:“是的啊,以后你就是我的专属座驾了,我要策马扬鞭,骑着你前往东南西北。我们去看一看长城,看一看草原,瞅一瞅沙漠,瞅一瞅热带雨林。我们再看一看蔚蓝海水,再看一看车水马龙。一圈下来,整个华夏都在我们脚下了。” 帅小戎很欢喜,兴致盎然,说道:“只要蕾蕾你一句话,刀山火海都不怕。只要蕾蕾你一皮鞭,东南西北乐无边。我愿成为你脚下的铁蹄,翻越莽莽山岭,走过茫茫冰川。我们看一看湛蓝海水,听一听海鸥欢笑。还要回到你出生的地方,那一个不知道是否还在的鱼塘。” 蕾蕾憧憬道:“我要拜访老家隔壁的爷爷,看看他那白花花胡子。登上古老的销烟台,闻一闻花香,尝一尝蛤蜊。。。” “到时候我们还要带上豆瓣酱,揣着红油辣子。放一口袋花椒,搁一罐罗泉腐乳,走到哪里都是家。。。”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两人成了口水包。 风车车儿可高兴了,他总算可以撒开脚丫子跑,异常欢喜,嘴中不断出欢快的低沉吼叫。吓坏了赶场的归客,路边小便的娃娃。老婆婆拿着簸箕正筛花生,以为是疯了的狗儿要对自己宝贝孙子下口,喝道:“你来嘛,老子一簸箕闷死你。” 他们跑过了球溪的道,三阳路的街。听见了卖橘子的吆喝,老姑娘们的招揽。停在了水泥厂门前,因为这一段路实在不是人走的。 有好几个可以洗澡的水坑,都密布在此处。到了这里,技术不是很好的张美蕾果断紧拉帅宝马双耳,嘴中出“吁”的停车吆喝。 此处只能“一挡”,下坡需要充分利用动机制动,运用到实践,就是在帅某某忍不住要跑起来的时候勒脖子。艰难的路段,缓行数分钟,居然在快要下坡的时候,看见远方的何二娃和帅军。 “快,是你爸爸和何叔叔!”蕾蕾刚开口,现帅小戎迅蹲下,一副小孩子地上玩弹珠的样子。他可是早就听见了何二娃那独特动机的声音。 此时的何二娃和帅军两人有点狼狈,满身都是泥。显然是刚才下坡的时候摔了筋斗。他们刚起步,就听见了身后一声狼狗的呼唤。两人同时回头,就看见了某个自己看不见别人,还掩耳盗铃蹲地上的家伙。 帅军声音高八度,喝道:“小兔崽子,给老子死过来!”帅小戎叹息一声,问蕾蕾道:“蕾蕾,是我的演技差,还是反应不够迅?”蕾蕾叹息:“是智商不够高!” 帅小戎说:“爸,我想钟老太爷了,准备去看看他。他一个人躺在山头,秋月办不到的事情,只有我们去帮忙了。”言及此处,他不免感觉自己身形高大了些许,身上佛光普照。 老家伙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这巴掌自然是不会用力,他说:“少给我扯鸡-儿!既然来了,赶紧到水泥厂门卫帮我们拿两身衣服来。” 苦命的帅小戎只有叹息一声,看向风车车儿,灵机一动说:“风车车儿,赶紧去那边帮你老主人拿两身衣服来。”他解开了风车车的链子,现这家伙兴奋异常,骂道:“你瓜娃子要是想跑,我晚上就把你疝了。” 越狱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在淫-威之下软弱屈服。好在没有了链子,也算是不错的事情。风车车儿奔走如狼,迅捷非常。不多时,就听门卫的方向传来了惨嚎声。帅小戎和蕾蕾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蕾蕾和帅军三人就看见风车车儿咬着一个人的裤子,撒丫子就向这边跑来。后面还跟着穿秋裤的一个门卫。他手举橡胶棒,誓要将这个敢公然抢他裤子的扁毛畜生就地正法。众人都是满脸黑线,感觉头大了好几圈。 何二娃家的秧田就在马路边上,以前种过藕,栽过水芹菜与茭白。只是秧田的水经常容易干,何二娃种了几年时间,现果然和自己家祖上说的一样,就一直空着没有种东西。 四个人还没有到门口,就听那边工地上传来了哭喊的声音。帅军疑惑道:“好像是你媳妇儿李二妹子的声音嘛!”何二娃听了,有些尴尬,说道:“哎,昨晚我家那口子听别人说我们家秧田好像挖出来了什么东西,连夜就跑到他们工地外面又哭又闹。” 帅军也是知道何二娃老婆李玉喜的性格,那家伙要是撒起泼来,油盐不进,无人可以左右。四平坝很多人都吃过她的苦头,几乎无人敢惹。 “那么,那些考古队的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帅军指着几辆满身是泥,却还看得出是白色的桑塔纳说道。何二娃苦笑说:“还不是玉喜干的。。她说,即使自己捞不到好处,也不会让倪财好过的。他还要找村民来揭露倪财的罪行。尤其是和山顶6玉凤的那档子事。” 蕾蕾听了何二娃的话,显得非常不自然。她想生气,却生不起来,所以只好木然看一切,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正说话间,又看见两辆横冲直撞的汽车正停到了工地外。现场的保安完全不够用了,咋咋呼呼:“排轮子啊,要排队啊。。。”倪财脸上已经流了些细密的汗珠。他看外面得上的李玉喜,那叫一个恨啊。如果可以有时间机器,那么,他就会在昨晚割下李玉喜的脑袋。 第二十八章 狗儿发狂咬断鸟 帅小戎听那声音吵杂,时不时还传来李二姐的哭骂声:“你个舍物背时的啊,欺男霸女,为虎作伥啊。⊥,挖社会主义墙角,欺上瞒下啦。风儿阵阵吹,你就要米税。雨儿哗哗下,你还抢钱花。哎呀,光天化日还非礼啦。。。不要摸我。。。不要,不要。。。” 何二娃躲在桔子树后,一脑门子黑线。帅军向他竖起大拇指:“哎呀呀,你婆娘好演技啊,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你也不上去帮忙,你看,黑狗儿要摸你婆娘屁儿了。” 何二娃看着傻不愣登的,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说:“没事儿,我老婆属老虎的,摸了要黑狗儿脱不了爪子!”果然,随后一声惨叫,黑狗儿倒在地上,捂住裆部惨嚎。 刚才赶到的两辆车上下来几个人,拿出照相机就是一通拍摄。李二姐一副楚楚可怜,受人欺负之后的样子。她甚至是将自己领口的衣服拉了拉,脸上泪水挂着,头有点乱。 就在此时,一声低沉的兽吼传来。拍照的记者回头一看,顿时差点就尿了裤子。一头身高一米,直立起来有一米六的巨型高加索出咆哮的声音。粗大的铁链被绷得紧紧,牵狗的保安队长似乎是拉不住了,向着李二姐直扑而去。 李二姐脸惨白惨白的,这家伙以前被倪财养在山林里。这段时间才拉过来,据说是用来看守建材的。前几天一直都关在围墙中,听那声音怪吓人,大家都以为是狼狗,没想到是高加索。 高加索原产俄罗斯,直到冷战前都不为外人所知道。他们被用来看管羊群,看护城堡。后被德国当作边境犬,柏林墙被拆除,七千多只高加索便退役了,被送给而来普通的民众。 它们凶猛异常,和藏獒一样,只忠诚于主人和主人的亲属。∏∈,很多时候,就是这媲美狮子的个头,就吓坏歹人。更不要说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样子了。 李玉喜以为自己要被这大家伙撕成肉片,心中骂道:倪财,你个混球,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敢纵狗行凶。想及可能的一命呜呼,不禁悲从中来。嘴中呼喊道:“何二娃,你个瓜娃子,再不回来,你就认不得我了。。。” 何二娃刚要出去,忽然就听一阵狂吠。与此同时,一个黑影在他们眼前一闪,就冲向了对面,目标赫然就是那头壮硕的高加索。 蕾蕾惊呼一声,帅小戎问:“怎么了?”蕾蕾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可是看着风车车儿长大的,虽然说体型相对中华田园犬比较稍大。但和那高加索比,还是悬殊颇大的。她仿佛看见了风车车儿被撕碎的样子,不忍目睹,将脑袋躲在了帅小戎身后。 帅小戎听蕾蕾这么一形容,也担心了起来。万一风车车儿有什么好歹,以后回家就再也没有毛绒玩具了。他们心性虽然成熟高于普通小孩,但毕竟还是小孩子,最是喜欢的就是毛绒绒东西,更何况风车车儿到他们家小半年时间,怎么说都还有点感情的。 保安队长见到有一条狗冲了上来,心道:这是哪家的狗儿,这么骁勇无畏(不知死活)。众保安都笑了,大家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斗狗了,看来今天就是一个好机会。 众人就看见保安队长将高加索颈部的链条解开,随后高加索那灰黑色的影子如同野牛一般撞了出去。四平坝,从来都是他的领地,光是尿液他就已经撒过无数遍了,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胆敢到自己的领地上来,而且还胆敢挑战自己威严。 是死,或者夹着尾巴畏缩地臣服。血液已经沸腾,被放血的那一方,将承受屈辱,躺在高傲的胜利者前面。⊥, 高加索见过很多小个子狗。在他们的字典中,他们高任何狗一级。他们是狗中的贵族,应当享受万狗朝拜。他昂起了脑袋,居高临下,颈部的毛根根竖立,龇牙咧嘴,气势非凡。 风车车儿和他相比,那简直就是大人和小孩,母鸡和小鸡崽。高加索心道:你这小不点,我要在一个回合就咬断你的脖子,让你知道挑衅我的后果。 是的,战斗确实是在一个回合结束的。不过这胜利者好像并不是高加索,而是让人想也想不到的这头小狼狗。 只见两只狗骤一接触,风车车忽然就出现在了高加索的屁股后面。高加索居然都没有看清楚风车车去了哪里,就感觉胯下传来剧痛。却是两颗硕大的狗蛋被风车车一口就咬了下来。 被咬去两颗狗蛋的高加索进入了狂暴状态,出疯狂的咆哮,任何接近他攻击半径的事物,都会被撕成碎片。风车车早有先见之明,已经躲到水沟的水泥板下。 浓烈的狗血被撒在了马路上,随着高加索的挣扎,被画出了一个红色的大饼。高加索站不起来,奄奄一息。在地上哀嚎不止,四肢伸直,这等痛苦,看地周围的一干男人都不由得捂住裆部。 倪财流泪了,是真的眼泪,是伤心悲痛的眼泪。这泪水比起钟太爷葬礼上的泪真挚了不知道多少倍。这条狗,他养了七年,感情不可谓不深。曾经还救过自己一命,而如今居然忍受如此奇耻大辱。 他走到高加索面前,缓缓蹲下喊道:“灰熊。。。”高加索灰熊眼中倒影着倪财的样子,露出渴求的眼神。倪财捏了捏拳头,抱住灰熊的脖子,缓缓闭上眼睛,泪水滴落,滴在灰熊的鼻子上。灰熊舔了舔,也闭上了眼睛。 “咔哒!”灰熊停止了哀嚎。 蕾蕾捂住了小嘴,不敢置信,不明所以。帅军冷哼一声:“这个倪财,真不是东西,他那狗现在救治一下,还可以活的,他居然直接扭断了狗脖子。。。”何二娃听罢,感叹道:“是你不懂狗而已。就算倪财救活了灰熊,灰熊也失去了领袖的气质。在动物的世界中,繁殖力强弱也是领袖的一个表现。你试想,一个连阳-根都没有了的狗王,哪只狗还会听从号令。” 帅军听了,也想通了,说道:“这也是,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去死。。。”何二娃用一样的眼光看了他一眼,竖起大拇指:“你是一只合格的公狗!”帅军听闻,昂头挺胸,显然非常受用。 早就被狂的两只狗吓傻的李玉喜,再被倪财看了一眼,顿时感觉如坐针毡。如果她的心脏是一个气球的话,那么倪财现在的眼神就是无数逼近的钢针。李玉喜已经可以想象到气球被针戳爆的样子。 想起钟太爷半夜小便无端死掉,她不禁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这是杀机,纵然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可以感受到那浓浓的杀意。赶紧一骨碌爬起,说道:“我家猪还没有喂,我要回家喂猪了。。。”话毕,急匆匆走了。 记者们见李玉喜走了,马上将焦点转移到了倪财身上。“倪镇长,听说这次出土的文物很有可能是明朝的,你作为第一个现的人,有什么看法没有。。。”倪财拭去泪水,清了清喉咙说:“这种学术性的东西,我自然是不懂的,免得闹笑话。还是交给卢博士他们好了。” “那么卢博士什么时候出来呢。。。”记者们问道。“大家不用着急,我们会在挖掘出现成果的时候,召开新闻布会,到时候各位记者再来不迟。 。。。。。。 帅小戎见那些记者没完没了,说道:“走吧,没有什么好看的。”蕾蕾点头,现帅军和何二娃两人都不见了,说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听说自家老头子都走了,顿时高兴不行。他说道:“那还回去做什么,我们到鸡公堡上面去看看。”正要走,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声音很轻,然而帅小戎却非常熟悉。他猛然回头,才想起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秋月,你怎么。。。”心中的高兴和激动难以控制,差点就大声叫了出来。好在他反应快,及时捂住了嘴巴。小声说道:“我们到鸡公堡上去,你等下再上来,别被人现了,让倪财知道你回来,你麻烦就大了。” 几分钟后,三人都坐在鸡公堡的沙石上。帅小戎耳朵动了动,确信没人才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说你去中江市打拳的嘛?难道不顺利?!” 钟秋月摇了摇头,说:“我在地下黑市拳中,已经闯出了一点名声。连续赢了几场后,有了点钱,准备拿回来给爷爷用。想不到却得知了爷爷的死讯。。。”说道这里的时候,帅小戎听见了骨头摩擦声。 帅小戎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伤心了,人总有那么一天的,何况你爷爷为人正直,就算到了地下也不会吃亏的。”钟秋月甩了甩脑袋,转移话题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某个到了瓶颈,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修炼的家伙道:“我也不知道啊,我现在感觉自己无论如何修炼,都无法打通穴位,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钟秋月点头说:“看来你是遇到了瓶颈,让我来看一看你的修为。 说话间,他一脚踢出,直袭帅小戎面门。劲风呼呼,若是帅小戎被这一脚踢中,铁定鼻子塌进脸里。帅小戎右手随手一出,居然是硬生生将钟秋月这一脚接了下来。 第二十九章 四平狗节倪被袭 老倪说:“自从他到了镇上,这村里的狗怎么就越来越多了。∏∈,这样是不行的,养狗就一定要拴好嘛。你看看我们家灰熊,这么粗的链子,还要专门的人看护。”他说着指了指那些正在路边垃圾堆中翻垃圾的狗儿。 “你看看他们,我才上去没几天,这四平坝就要被这些狗给乱套了啊。”他向脑门是汗的村长说,时不时还出叹息。 镇长威风好,村长把腿摇。说说那片山野狗,谈一谈家鸡被偷。太阳冷了,下了西山。月亮有些疑惑,瞅那山头灯火,听那锣鼓声波。望鸡飞狗跳,良久鸡还在,半晌狗未归。天公不作美,下起小雨来,筒靴战了泥,狗血人见晕。 狗血红了挖沙荡,狗肉进了大铁锅。春来暖,狗肉锅,陈皮回响增香味,大料桔皮不膻我。放点辣,添点麻,吆五喝六酒三箩。原先每家一户狗,如今夜里寂婆娑。骨头肉,剩几何,扔到竹林无鸟啄,只因吃太多。 泪婆娑,伤心河,咬牙切齿山头躲,无奈力不从心怕枪啵。一夜三百狗,四处人收罗,嘴上过了瘾,觉得肉不错,就是怕上火,再吃绿豆啰,怕死就别来,勇士来一锅。 欢欢喜喜庆庆,提议明年又剥。花样换个吃法,就整一个麻辣全锅。村头出佐料,村尾你出锅。中间搬桌椅,狗皮一起剥。玉林有个狗肉节,我们还要更红火。东吃撵兔细狗子,西吃黑神獒犊子。北面剥松狮,南面剐八哥。 要吃出新招陈旧,吃出前所未有。打不死的可以活剥,始终叫唤的要进油锅。炸一炸外焦里嫩,涮一涮味道不错。你没吃过不要紧,万事都有头波。我当一,你当二,那样极好。兴许吃出好味,来年你也来剥。¢£, 狗的事情都是后话,我们这且先说人事。那夜全村的狗儿被捉,红了沙荡的河,进了老倪的锅。酒肉请来了记者,喝地醉眼婆娑。 转眼已是深夜,院中烂泥人好多,想要出去小便,现居然没有地儿挪。解开裤腰带一摸,黄河儿带着酒香,唏嘘带着浑浊。喝的人张口吆喝:“不喝不喝,啤酒也不喝。。。” 忽而冷风出来,老倪一个激灵,醉酒中醒来。围墙之上黑影两个,一人蹲着,一人侧卧。有人说:“好大本事,人家满清入关屠戮百姓,老倪你入官屠戮狗了!” 老倪提气,只觉丹田胀痛,心叫不好,狗肉有药。他问话道:“两位上风可好,何不下来酒啄。黑灯瞎火注意人多,切莫踩了猪猡。” 这时又有人声,他声音苍老带着混浊,沙哑轻说:“倪财,有人出三千两黄金,取你狗命。”老倪咬牙切齿,流泪说:“真没想到,我的狗值三千两黄金,这就是你们杀我狗的原因,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把狗给你,你给我三千两黄金不就结了。” 为墙头一人说:“傻儿,这倪财比你还傻,居然不知道狗命的意思。”那人说:“你要是把他当成傻子,我会觉得你傻。”他们两人身穿黑衣,全身尽裹。疑惑门口那个老头是谁,为什么还不进来,却又听呛啷声过。 老头说:“什么破锁,铁丝捅半天没开,还是唐刀好使。”身形一闪,刀光所过,倪财眼中闪烁。下一刻叮当一声,一人颤抖双手站立,正是铁掌严屶。老倪喜说:“你没有吃肉?”严屶点头:“我从不吃肉!” 左手胸前,右手在外。()挥出一掌,震荡来刀,再出一掌,身形闪躲。侧身翻转,闪过横刀,翻身侧卧,避过纵剁。心中惊骇连呼喝,险象环生命要夺。 “好机会,严屶被那老者缠住,不出三十回合,就会毙命。我们去杀了这狗官,让他再为祸乡里。”他当先跳下,华丽落地,甚至还做了一个侧空翻的动作。某瞎子听那声音利落,也想不甘示弱。 却不想脚下一滑,也不知下方什么处所,惊呼叫唤,却是踩一醉汉头陀。原来这家伙沿着墙根撒尿,撑着墙,居然歪歪斜斜睡着了。 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钟秋月和帅小戎。他们相约今夜杀了倪财这条老狗,不想还有人有同样想法。而且看这样子,所有吃过狗肉的人都失去了意识。此时不杀倪财更待何时,如此多人醉倒,老倪被醉汉杀死还不是正常事情。 他们却不知打锣山上百余特警静默,一个白衣人慢慢说:“等下马路边那个施工棚生任何动静就当没有看见。我们只待收拾残局,如果有人跑出来,我们就抓人。”后面同时轻弹枪托,表示明白。 身后一女子汉语生硬,她问:“夫君,你为什么不直接带人进去抓呢?”那人将她搂进怀中,说道:“能够不自己动手,才是最好的。谁动了他,都会惹一身骚。6仁甲在资州牧被杀,直到现在才平静。我要的就是别人一看就知道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你对你父亲信心就那么高吗?”白衣人呵呵笑说:“上次杀6仁甲时,要是那个雪域门主捣乱的话,我父亲是绝对不会那样得手。幸运是唐门门主没对我父亲动手。”这人居然就是资州牧的市长王犬生。他带着军区的人,只不过是为了一网打尽,今天过后,这四平坝,乃至整个球溪都会迎接一个不一样的明天。 他以前小时候说过一句话,他说过,他要让所有曾经欺负过他的人,跪在他面前。他用半生的时间,在完成这个誓言,他用后半生告诉别人,欺负过他的人不管是谁,都不会有好下场。倪财是,钟丙善是。“接下来就要轮到你何二娃了,当初就是你让我钻裤裆的。至于帅军,看在昭蒂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你。” 倪财躲进了地下室内,大铁门被关上,外面传来了厚重的撞击声。一个声音说道:“倪财,你个缩头乌龟,你不是一直自诩是神功护体嘛,几包蒙汗药就把你整怕了,你个脓包,连我们小孩子都打不过。” 一个深深的脚印出现在了铁门上,接着一个深深的拳印随之出现。骑在钟秋月肩膀上的帅小戎说:“秋月,真的要杀了他吗?这可是犯法的。” 毕竟帅小戎还没有杀过人,不知道杀人是什么感觉。但他可以想象,当初看村里人杀牛时候的痛苦和绝望,更不要说一个会说话活生生的人。 “犯法!呵呵呵。。。”钟秋月狠狠踢了一脚,钟秋月红了眼,恶狠狠说道:“他倪财假货我父亲的时候,去年杀我爷爷的时候,他可曾想过犯法?!”又是一脚,铁门出咯吱的金属刺耳声。“对于老泥鳅,你就不要仁慈,你的仁慈,只会让你受伤更多,更加痛苦。我躲到中江市,心想小时候我爷爷可是对倪财很好的,他肯定不会杀我爷爷,但是呢?你告诉我,他做了什么。” 盘膝坐在床前的倪财,五心向天,头上开始冒出阵阵黑烟。他身边,赫然放着两本黑色封皮的金边古书,上面写着《魔天变》三个繁体字。 这才是倪财为什么非要拿下何二娃秧田的原因。因为他们的秧田下就是一个墓穴,墓穴中空无一物,只有一个棺材。而棺材中除了各类珠宝玉器之外,还有这两本书。 他曾经和盗墓大盗钟丙善盗取过打锣山上程宗猷的墓穴,看过墓穴中的壁画。对比之后现这个墓穴也是和那打锣山的墓穴同一个年代,估计依旧和程宗猷有关。 他乃是魔修,当初得到天书《人字卷》时,没研究几天,就被人将天书偷走。如今又得到两本,经过了几天研究,现了纸张上细密的盲文后,欣喜若狂。 然而,没想到的是,此功法非常特殊,与一般魔修功法大异。如果是一个从来没有修炼过的人,直接修行是无碍的。但若一个高手直接修炼,必然爆体而亡。他思前想后,还是废除了自己之前的功法。伤势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好,没想到今天就生了这种事。 他咬牙切齿,回到这地下室,隐约记得《魔天变》中好像有驱毒的方法,按照方法一试,脸色大喜。不仅药力被瞬间驱逐,而且还一连冲破七八个穴位。这些穴位都是他曾经就打通的穴位。 废除功法,实际上就是将穴位之间的连接路线切断。真气运行的路线虽然换了,但穴位只不过是轻微堵塞,很容易就打通。倪财原以为从头修炼还需要很长时间,没想到如此简单。他看着那铁门上不断出现的拳印和脚印,爆喝一声,飞身而起。 身上黑气突然爆射,“砰!”铁门外的两人只觉得铁门后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两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两人头上的面巾在被震飞的一瞬间,都掉了。倪财身上黑气缭绕走出,看向躺在地上的两人,呵呵一笑:“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们两个。不用说,天书《人字卷》一定是你们两个偷的了,天上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赶紧乖乖将书交出来吧,我可以给你们两个全尸。” 第三十章 老倪魔功对三人 “老泥鳅,你入魔了!”钟秋月在功法上的造诣在帅小戎之上,在外闯荡,遇到的人也相对比小戎要广,知道的自然而然要多。() “呵呵,小小年纪,知道的不少!嘿,那个帅家崽子,你怎么不说话?”倪财阴侧侧问。帅小戎被摔了个七荤八素,正分不清东南西北,听老倪这么一说,将头侧过脸怒道:“老子都看不见你个老杂碎,你让我和鬼说。” 倪财看了看自己因为功法变长的指甲,缓缓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仿佛是为了反驳倪财的话,某人两瓣坐凳肉里冒出一股混浊的空气。由于出来比较急,声势浩大,闻者惊骇。 一个酒醉的汉子迷糊道:“不喝不喝,你就是敲烂了锣,我也不喝。” 忽然,一声惨叫传来。众人的视线都是看向惨叫出来的位置。一幕让人感觉残忍恶心画面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他们看见严屶的身体被那蒙面老者一刀劈成两半,由上而下。 脑部那模糊的一片,给人的好似豆腐乳上撒上了番茄酱。而腰腹那壮观的场面根本就不是文字可以表达的,见者作呕。这个时候,钟秋月非常羡慕帅小戎瞎了眼睛。 “小孩子始终是小孩子。”倪财对于严屶的死一点都不放在心上。那种冷漠,对于生命的蔑视,不知是他与生俱来,还是修习魔功而引的改变。 “老泥鳅,你真的还以为我是一个小孩子?你要真是这样认为的话,就不会派人一路从球溪追杀我到资州牧,又从资州牧追杀到中江市。”帅小戎听钟秋月这么一说,不禁为之动容。他想不到倪财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势力,能够将爪牙伸到中江市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倪财一个镇长可以做到的。⊥, 倪财的背后一定还有势力,或许还是一个邪恶的魔教势力。想到这些的帅小戎不禁开始怀疑今天的行动起来。他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不知道能不能战胜倪财。 钟秋月在他耳边说:“不用担心,倪财为了修炼魔功,如今修为大损,我可以感受得到。而且你也知道,今天来对付倪财的可不止我们两个,还有一个使刀的高手。” “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不是浪,我是不动如山的礁石。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断送了你们的生命,咱们来生再见。”老倪阴恻恻的声音中带着勾人夺魄的韵味。 “小戎,你任脉打通多少个穴位了?”帅小戎轻生问道。“我打通九个穴位了,现在正处于至阳穴,无论怎么冲击穴位,都如同是冲击在一层壁垒上。”钟秋月对于帅小戎也有些惊异,想不到这家伙修炼的度如此之快。 “人字卷分成两卷,你也是知道的。你修行的七十二路天罡,我修习的是三十六路地煞。你主上身攻击,我主下盘。由于你看不见,等下你就骑在我肩膀上,使出天罡变中的招式。我则用下盘攻击他下盘。”钟秋月吩咐完,迅将帅小戎拉到自己肩膀上。 “小孩子始终是小孩子,就算你们两个加起来,也最多就是两个小孩子。而不会成为一个大人。”倪财冷笑连连,一脚和钟秋月攻击来的右腿相撞。两人都是感觉腿上传来巨力,各自都好像踢在了铁板上。 颤抖中跺地,此时才显姜辣还是要老。老倪将所有的暗劲全都转移到了脚下地面。一个龟裂的网状散开,一直延伸到了围墙才停下。¢£,而钟秋月却是吃了小亏,硬生生吃下这一击,右腿疼痛难当。 帅小戎有些疑惑道:“你们已经交手了?”钟秋月听罢,恨不得现在就将这家伙丢到秧田里,来一个倒栽葱。他气鼓鼓说:“你看不见,最起码打个乱拳什么的啊,都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帅某某只觉得丢脸了,尴尬说:“这不是刚配合嘛。。。” 倪财又一爪袭来,帅小戎耳朵一动,下意识闪身。身体好似做了一个铁板桥。只是由于帅小戎在钟秋月肩上,看起来好像是一个断了背的残废人。倪财带着魔气的黑**手从帅小戎胸口挥过,经验老道的他,右手一转,顺势下抓,变向快极。这一下要是结实了,只怕帅小戎的肚子都要穿。 秋月右脚灌注真气,狠狠一抬,向着倪财的裆部而去。此招数充分显示了钟秋月的无赖小混混打法。老倪也不是善类,左手去挡,右手势头不减。 “叮当”一声,老倪的右手并没有给帅小戎开膛破肚,而是被手持唐刀的蒙面老者一刀弹开。仅是这一刀,说明了很多事情。 老者手中唐刀虽然说不是什么灵气级别的武器,但怎么说也是使用了几十年,锋利坚韧的好刀。死在这把刀下的亡魂,可以绕四平坝小学一圈。 就是这样一把刀,砍在倪财的右手上,却如同攻击在了金属铁块上一般,可见倪财的右手到底有多么坚硬。看来,这就是倪财修炼了魔功之后的特殊能力。身体变得无坚不摧了。 实际果如猜测,倪财身体任何部位都异常坚硬。是的,就是任何部位。钟秋月一脚攻击的地方,也随之出“噹”的一声。就好像敲击在了寺庙青铜钟上。 钟秋月退后数步,甩了甩右腿,骂道:“好硬的狗蛋!”倪财呵呵一笑:“现在该轮到我威了吧,刚才我只使出了一半的力气而已。 这威和不威的区别还是很大的,老倪身如鬼魅,一闪就出现在了钟秋月身前,两拳击出,空气中出极的破空声。一道黑色的拳劲带着凶戾,直袭钟秋月和帅小戎两人。 帅小戎听出了其中的凶险,双拳狠狠击向声音来的地方。体内真气从长强穴一路而上,瞬间道了至阳穴,然后如同火山爆一般攻击而出,和倪财的右拳对上。而钟秋月,左腿真气光芒隐现,真气从会阴一路而上,走过了所有打通的穴位,气势逐一暴升。 说是无数言语,动却是霎那。一动一击声作响,一人一形身飞退。两人都是倒飞而出,撞击在了围墙之上。这零时搭建的围墙,并不是那么结实,两人的撞击直接就是一个大窟窿。帅小戎和秋月同时掉进了秧田之中,浑身上下全是泥。 双拳建功,倪财就要趁胜追击。耳边风声咻咻,唐刀划过空气的声音,直袭倪财面门。倪财喝道:“来得好!”身子侧闪,随后居然是双掌夹住了唐刀。刀身戛然而止,好一招空手接白刃。 蒙面老者右腿侧踢,击向倪财腰部。倪财却是闪也不闪,任由那一腿击中他肋部。“咚!”如同踢在了铁桶上一般,完全是在给倪财挠痒痒。“去吧!”一掌印在了蒙面老者的右肩上,身体倒飞而出,又在围墙上撞出一个大洞。 老者修为在两个小家伙之上,虽然不敌,但也不至于落地出丑。空中翻身,右脚一点,在秧田中划出一条长长印记。空中呜鸣两声,老者的唐刀飞了回来。 侧身倒下,身形翻转一周,手掌一点地面,飘逸地闪到一边。再看那地上唐刀,居然已经断成了两节。显然,这把唐刀是被倪财硬生生用手折断的。可见倪财瞬间爆力有多强。 “前辈,这老泥鳅使用的什么功法,怎么变得这么厉害?”钟秋月一边扶起帅小戎,一边问道。老者叹息一声,说道:“那是天书九卷中的《魔天变》,乃是非常霸道的魔道功法。论瞬间爆力,当世怕是没有什么功法能够相比。” 钟秋月只是随便一问,没想到这老者还真的知道。帅小戎如今一拳的威力少说也有三百余斤。然而和倪财比,还是不够看。刚才和那老东西对拼力气,显然是错误的决定。 “真是悲哀,没想到我们三人的《神兵谱》,《人字卷》加起来还打不过他的《魔天变》。都说着天书每一部都是旷古绝今,但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这是那位老者的感叹。 帅小戎听老者这么一说,顿时想起那日他寻死的时候。就是一个老者给他的神兵谱,而那人就是使用的唐刀。帅小戎惊喜道:“前辈,原来是你,我说这声音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蒙面老者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今天不结果这个家伙的话,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给我们的机会和时间都不多。”原本几近一米六的唐刀,如今断成两截,只有六十米不到的长度。老者将半把唐刀作短刀使用。脑中想着对策。他很了解倪财,并不担心倪财会跑。 人体内的穴位,就将是一个单独成立的城池,每个城池之间都可以相互连接。不同的连接方式,会得到不同的力量。就比如说长强穴和腰俞穴。两个穴位之间相连的话,就会提升修习者的敏捷。 这些连接线路,在天书《人字卷》上都有记载。帅小戎可以肯定,倪财的那本《魔天变》上的连接方式肯定不同。想到这些,帅小戎脸上突然就露出了喜色。 第三十一章 五年光阴如弯指 想通其中关键的帅小戎不禁狂喜,他说道:“钟傻儿,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同样都是九个穴位,却打不过一个老泥鳅吗?”钟秋月最是讨厌帅小戎卖关子,不悦道:“有屁快放。⊥,” 倪财笑地很欢畅:“想不到,我得了《魔天变》,你们两个小子还送《人字卷》,都是我的,都是我倪财的,哈哈哈。。。”他高兴非常,才不在乎这是在深夜。 三人看着慢慢走来的倪财,帅小戎说:“倪财之所以厉害,是因为他是一起修习的天罡和地煞。而我们两人,却是分开修炼的。要想将《人字卷》威力挥出来,就必须让我们两人的穴位形成一个循环!”帅小戎才说完,就被钟秋月迅提上了肩膀。他就像是骑马一样,骑在了钟秋月肩膀上。 一股真气突然从钟秋月体内冒出,迅钻入帅小戎长强穴,然后一路直上,到了至阳穴。而这时的帅小戎,又将强大了不止一倍的真气返送回钟秋月体内。钟秋月将真气再次从会阴向上循环,两者来回几次,他们已经感觉体内精力充沛,和刚才被打成死狗的样子大相径庭。 老倪看出了其中的怪异,恐迟则生变。心杀机,人杀机。他人如利箭,脚不沾地袭向两人。空中旋转一周,一道黑色煞气出现。它如烟如雾,在黑夜中魅成黑影,如同飞蛇于天,旋转度逐渐加快,到最后,已经快如金刚钻。 此时的帅钟二人,已经进入到了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强大状态。他们只觉得,假若眼前有山,他们也能用手劈开,用脚踹开。当攻击强悍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是一种世间最厉害的防守。 无知如何防御,于是他们选择了攻击。一人出双拳,一人踢右脚。()强大的气势弥散开来,就连旁边不远的蒙面老者也是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这只有在面对实力强于他的人才会出现。就比如当初他在面对雪域道人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砰!”黑影碎成无数残骸,溅射在田野之中。以两人为中心,前方十米扇形范围,炸出了无数条沟壑。在那些沟壑的尽头,是正摆出狰狞面目的倪财。定格的脸色让他看起来如同小丑。 现场突然寂静了下来,除了细雨滴答在竹叶上自然的声音,只有一声咕嘟吞咽口水的人声。声音的主人是倪财,他看见了恐怖的事情,无法遏制。 下一刻,他突然转身就跑,脚不沾地,只是一眨眼,就已经到了正在修建的马路上。他向着一个方向飞驰,下一站球溪。他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逐渐改变的世界。这个叫做四平坝,叫做球溪的世界,在生改变。 世界里,有两个怪物,他们一个是贪吃蛇,一个是蜈蚣精。贪吃蛇吃能吃的东西,蜈蚣精吃想吃的食物。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抛弃他,抛弃他这个苟延残喘的老货。 不管他将来会如何收拾他们,如何找回场子,现在也都是离开的时候了。他会回来,回来的时候带着悲哀,带着将会给仇人的悲哀。 他是魔,会是他们的魔,是这里所有人的魔。不管那个白衣人多么想收拾自己,都不会让今天成为结局。即使离开,他倪财也要带着华丽的光彩,然后再回来。 浓重的火焰,撕不开朦胧的霭。水泥厂的警报,让好多人化作尘埃。这里人们的驱逐,终将为自己的悲。他们的路选错,总要接受恶果到来。 天也许同情,降落不下劫来。∏∈,是魔的到来,让这里更加精彩,他要伴奏,敲击出最美丽的鼓点。他要合奏,和出最好的雷来。 九八年的春雷,打走了倪财。烧坏了水泥厂,还有半个球溪镇。火光燃烧醒了无数人,也让无数人燃烧醒不来。镇上公款遗失,镇长倪财不见。有人看见他戴着黑色的布,穿着黑色的衣,上了黑色的车,消失在黑色的夜。更多的人说他揣着黑色的心,扯着白拿的烟,干着红色的事儿。 他们看见一个瞎子跑进了一户河边的人家,从里面背出了三人。他们还看见了一辆绿色的皮卡,下来了一群人。抢走了他们家中还没有被烧完的所有值钱东西。他们凶狠地用钢筋,钢管。打那瞎子的肉手,肉脚。 瞎子不敢乱动,因为锋利匕快要割到家人的咽喉。一个矮小的家伙给了瞎子重重一巴掌,企图用军刀上的开瓶器挖出瞎子的眼睛,看看瞎子的眼睛和自己有什么不同。 那个健壮的男人阻止了一切,看见一个手拿菜刀的蒙面老者。菜刀上面带着血,看样子前一刻分离了一些肉类部件。他们散了,他们走了,说此事就这么完了。 九八年以后,再没有生重大事情。村里的路始终没有修缮。因为过一次公款,不能第二次。所有的开支,都需要从生活在这里人的身上,一毛一毛地拔。 何二娃死了,死在了他院中的井里。四平坝所有的人都参加了葬礼。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永远也来不了了。已经是资州牧市长的王犬生来了,他说:“回来这一年时间,一直都在忙着帮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办事儿,却忽略了那些曾经在学校帮助过他的同学们。” 他还说:“大家放心,我一定会继续向上面争取,让上面再出钱修路。这是他曾经离开时候的梦想,只可惜何二娃看不见了。他的眼泪是多么真诚,没有人会认为豆大的泪水中没有丝毫缅怀。 李玉喜没有哭,何二娃的老妈子很不高兴,他拿出了柴房里的藤条说:“你个扫把星,一天到晚到处碎碎念,现在你男人死了,你一句话也不说了。你个烂板凳,二娃子一出去就是半天,你不仅不关心还到处百龙门阵。现在他死了,你开心了,你当寡-妇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改嫁,我撕烂你的嘴,打烂你的腿。” 这些年的四平坝不太平,几个老太爷说是因为前年打锣山被妖雷劈了,山神被太岁犯了。神仙都走了,所以妖魔鬼怪来了。他们请来了无量山的道士,五庄观的和尚,寺院里的牧师,教堂中的喇嘛。他们大显神威,各行其道,请来了佛家的三清道祖,道家的释迦牟尼,寺院的耶稣圣人,教堂的大刀关公。 后来,几位太爷爷们也死了,享年皆有八十有余。他们手拉着手,肩并着肩,走过了最坏的时代,错过了最好的时代。他们看过了山头的朝阳,看不见西边的余辉。用电筒代替了油灯,没见过五色霓彩。心中有山神,烧最好的香,有着共同的信仰。 命拉不开心连心的情,杀不死心连心的“银”。作死的人常不死,安分守己的人等待死。活着的人看死人,死了的人也看死人。暖风吹不开寒心,寒风吹不暖柔情。 镇上的人起了又睡,村里的人家鸡蛋生了又吃。羊儿猪儿和牛儿,儿生儿生儿,生生不息。大爷二爷和幺爷,爷叫爷叫爷,叫叫不停。这家有了喜事吃红糖,那家有了丧事吃白饭。生有带把男儿一个,家家户户送上钱来。 一年又一年,年复又一年。该开的花会在来年开,该生娃的女人要在春意浓时播种出芽来。该枯老的树沉沉睡下,昏黄树叶与风跳啊,**在土里被雨雪化啦。 女人抱上了娃,男娃却没有把儿啊。在这个春意盎然的花下,一定要接受男人的又一次征伐。墙上计划生不育,不孕计划生上墙。好不高兴有了蛋儿,蛋上还有把儿,喜了爹,疼了妈,欢欢喜喜上娘家。 八岁的他十三了,男的还很小,毛似猕猴桃。女的已不小,鼓胀真奇妙。分开睡,哀怨呐,某人获批不许上榻,因为她的蜜桃已长大,不能让他随便趴。 有人没了消息,好像死在了风中,亡到了海里,居然不带来一封信。也许,他会再一个夜里,来到破烂的门边,敲响特殊的密码,告诉他:中江市的名声有他。 她站在街头,看着店的里头。他也站在街头,佯装看着她看的里头。那是漂亮的鞋,还有上面美丽的蝴蝶。她看,他也看。他说:“没有你合适的码。”她说:“是的,没有我合适的码。” “我学会了一只舞蹈,我们一起跳可好?”他的手还有点疼,那是被打骨折的伤。它会再下雨之前提醒,告诉明日要带伞。家中没有多余的金钱,中学都已经不上,更不要说医治这病根。 “不行,你师傅会骂的,我们还是赶紧去他家,不然又要教训你到晚上。今天轮到你最喜欢的唐刀,我们赶紧去吧。”她拉着他耳朵转弯掉头,“驾”了一声,就向着一条小巷狂奔。 “唱歌好不好?!”“好,我昨天学了孟庭苇的《把他换做你》,我知道你很喜欢。”她轻轻在耳边唱,低低在耳边吟,如同歌颂的精灵,嗓音灵动,让他心如孔雀开屏。 第三十二章 王老临死要传功 风车车儿在前欢快带路,路过拐角就听见一个人正向另外一个人问:“老大爷,我们是市里的记者,你知道神州十号要射了嘛!” 帅小戎听着说话,非常感兴趣。『≤,纵使蕾蕾如何让他走,他就是不动。他问:“神州十号都要射了啊,真是感慨。我们听一听这老大爷怎么说呗。”蕾蕾对于这些国家大事是毫无关心的,碍于小戎喜欢,只好忍着。 老大爷听这么一说,回答道:“我听说了,好事情啊。”记者点头,又问:“那么,你能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吗?说一说这神州十号的即将成功意味着什么,要知道,这可是载人的啊。” 老人家深思熟虑,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情,他说:“这都说明了,我们解决贪腐问题、教育问题、住房问题、医疗问题、食品安全问题,尤其是修路问题比登天还难!”记者有些语塞,心道:虽然说是实话,但我要真是交上去这些素材,第二天还不被炒鱿鱼。 帅小戎呵呵笑,对蕾蕾说:“真是没有想到,都载人飞天了。你说,外太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帅小戎看不见,对于那浩瀚的世界,更加向往。蕾蕾曾经和他形容过那宇宙中的浩瀚美丽,但帅小戎却知道,那些东西都不是语言可以形容出来的。何况,蕾蕾所知事情都还只是书本上看见的。 “要是我能够飞就好了。”帅小戎感慨说。蕾蕾问:“那如果把眼睛复明,和能够在天空中飞翔放在一起让你选择,你会选择哪一个?” 帅小戎不假思索道:“当然是选择飞啦!”蕾蕾可是知道,帅小戎对于复明是多么渴望,但却想不到他对于飞行的渴望还要强烈。不禁有些好奇,于是问道:“这是为什么啊?”帅小戎说:“飞翔可是人类的梦想,也是我从小的梦。∏∈,至于复明,你知不知道,蝙蝠可是瞎子,但他们飞行如常。” 他们走过了球溪大桥时,帅小戎听那河中水流,感叹道:“你知道么,当初我是真的想跳下去来着。这里到下面有多高?”蕾蕾看了看,说道:“大概十一二米吧。”帅小戎站在桥边跃跃欲试。吓得蕾蕾是脸色煞白。 她说:“帅小戎,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言及此处,他想起当初的那个夜晚,问道:“那晚,要是我不出现的话,你真的会从这里跳下去嘛!”帅小戎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你来之前,我就已经放弃了跳下去的想法。” 任何女孩子都想听见自己别人心中的重要性。帅小戎这么说,让张美蕾非常失望。她气咻咻道:“原来我在你心中一点地位都没有,你当初就应该从这里跳下去。”帅小戎呵呵傻笑:“现在跳下去,也是可以的。” 他们两人打打闹闹,来到了球溪河对面一个鲶鱼馆。上面写着“球溪王记鲶鱼馆”,门口还有正摆着一个躺椅,一个白胡子老头正躺在上面,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两人的到来让前后摇摆的躺椅忽然停止摆动,老人家站起身道:“小兔崽子,你又迟到了,今天你要是再没有长进的话,我就打到倪哭爹喊娘。”帅小戎非常无奈,唯有苦叹息。 “哼,我不监督你,你小子就知道偷懒。我的神兵谱给你,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这白胡子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哪王犬生的老爸王国云。当初帅小戎可是可三岔五就去这老东西那清水湾偷鱼,和这老家伙也躲过几次交道。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王老头子要真抓他一个小屁孩,那还不容易。() 直到前几年帅小戎才晓得,原来这王老头和自己的爷爷两人乃是两师兄。只是两人年轻的时候就吵上了架,两人又都是暴脾气谁也不肯让谁,相互都说老死不相往来。 那个时候,帅小戎才知道,为什么帅御武每次听说是偷的清水湾王老头家的鲶鱼时,老东西那就和火山炸了似的。他那是觉得让王国云看见了自己孙子的不真气,被笑话了,被嘲笑了,心中了怒。 如今一人地下作黄土,地上一人也枯朽。风吹拂,身摇动,健康状况渐不如。去年,王国云将自己的身体状况和帅小戎说了,不容乐观。实际上,帅小戎是非常好奇的,为什么王国云修习了天书的《神兵谱》之后,实力依旧不怎么样。和倪财相比,那更加是天差地远。 原来,王国云自年轻的时候,心肺就出现了一些问题。他虽然天资比较愚钝,但勤能补拙,居然让他用实力控制住了自己的伤势。和一般的高手交手,王老头还是可以应付的。 这些年他可是苦寻徒弟,寻找一个可以继承《神兵谱》的传人。他是一个杀手,依靠从中江市地下杀手组织放的击杀令,他二三十年时间,击杀的人不知凡几。拿到的赏金也可以让他成为球溪第一财主。 钱财都是生外之物,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他要尽可能挣多的钱,让将来自己的徒弟不用为这些琐事烦忧。然后可以拥有更多的时间来参详这本《神兵谱》了。 天书一共九卷,每一卷都不同。每一本都是一个领域凝结众家之长之后的精华。现如今所知道的,已经有三卷天书出世。《人字卷》,《神兵谱》,《魔天变》已经出世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这让当初打算离开球溪的王国云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知道天书三卷的,恐怕就只有倪财和王国云,还有就是两个小家伙。如果倪财放出三卷天书出世的消息,整个四川都将被三卷天书搅得支离破碎,全华夏的高手都会汇聚四川。 将死之人,对于死亡的到来,有着特殊的感应。所以,这些天王国云显得非常焦急。他知道自己的大显即将到来,叹息连连。他心道:当初自己见着帅小戎骨骼精奇,乃是练功的不二人才。现在怎么什么都想不通呢。 帅小戎不是傻子,他也能够感觉到王国云身上气势开始一点点衰弱。他是真的舍不得王国云。就是他,给了自己一条路走,如果他让王国云知道自己已经背下了所有的神兵谱,且连神兵排行三十的唐刀,已经学习地颇为娴熟,定然会高兴非常。 他不是不想让这个老家伙开心,只是这老家伙的身体完全经不住刺激。万一他把好消息说出来,我们的王老头子直接一兴奋,然后翘辫子怎么办。和老东西相处了五年时间,三人间自然都是有感情的。 “这神兵谱分为两卷,天罡三十六和地煞七十二。我研究了二十多年时间,都还没有将天罡三十六变练完全,更加不要说地煞七十二变了。”他也知道自己资质不好,似乎在回忆什么,良久又是一声叹息:“当初我在唐家堡的时候,打赌赢了这本绝世古卷,认为自己以后定然会迅崛起,成为古今难有的高手。我废弃了师门的功法,修行《神兵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资质的问题。” “王爷爷,过去的事情,后悔也没用。再说了,就算你没有废除自己的功法,以你的资质,不见得会。。。”他的话说道一半,就看见王老头子用杀人一般的目光看着他。他一个哆嗦,没有继续将话说完。 “连你都不相信,我二十年的时间,连十个穴位都没有打通。和你与钟秋月相比,我都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王国云有时候看帅小戎与钟秋月时,都是双眼通红。因为很多他无法解决的事情,在两人眼中都是小事。 “实际上,我的时间早就不多了,我想要死去的话,马上就可以做到。”王国云嗤笑:“你也看见了,这些年我的实力不仅没有进步,还在飞下滑。这都是我的功力已经无法支持我继续活着。”他说着,用炽烈的目光看着帅小戎。 “你好像前两年突破了至阳穴后,就一直困在灵台穴无法寸进吧。”王国云见帅小戎点头,继续说:“我今天就帮你一把。”帅小戎一听,心中一喜,随后忽然脸色大变,高声道:“你不想活了啊!” 王国云点头说:“今天晚上,你王叔叔会回来。我会把后事安排好,然后,明天清晨,我就为你打通灵台穴。”帅小戎知道自己是无法改变注意的了,深呼吸几次才说:“既然如此,你就把你的条件说出来吧。” “哈哈,和聪明的人说话就是好。”正说话间,就听外面狗叫。帅小戎伸头一看,是王犬生带着自己的东洋夫人从小轿车上下来。“我只要你以后答应我儿王犬生的三个请求。”王国云眼中渴求和血丝迅分布,看样子,只要帅小戎眼神稍微闪烁一下,他都会当场暴毙而亡。 “不伤天害理,不伤害我的家人和爱人,不叛家卖国都都可以。”帅小戎还想多开一点条件,但现一时之间,他居然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将自己的限制缩小。 王犬生显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的,让那个东洋妇人守在了屋外。听两人在讨论这件事情,点头道:“放心好了,我王犬生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帅小戎听罢,撇撇嘴,心道:“说好修路的,到现在都还没有修好。” 第三十三章 霸道绝伦是刀皇 王犬生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对东洋夫人说了几句,然后就到厨房里面弄吃的。⊥,宫井惠子向王国云弯腰微微鞠躬,也跟着王犬生屁股后面去了。 王犬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又从厨房中走出来,问王国云道:“老头子,今天我们吃刺身怎么样?”王国云肚子动了动,胃中不舒服,感觉不是太好,问帅小戎道:“你们吃吗?你们是客人。” 蕾蕾和帅小戎自然没有见过刺身是什么的,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蕾蕾很懂礼貌,她说:“王爷爷,既然都说我们是客人了,那就客随主便好了。”王国云点了点头,示意王犬生弄去吧。 忽而又好像是想起什么,他说:“少弄点,那东西我是不吃的。对了,你刺身什么?”王犬生呵呵笑道:“在我们球溪河,你说我会刺身什么!”王国云叹息道:“这东西是清道夫,专门吃些脏东西,你还是少吃点。”王犬生嘿嘿笑:“晓得啦。” “王爷爷,我最近感觉我右手的那股酸痒越来越严重了,好像手臂骨里面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了似的。”帅小戎想起一到晚上,就感觉右手受伤的那个位置麻痒难耐。 “小戎啊,我也快要走了,我就告诉你好了。”王国云拐杖敲了敲地面,叹息一声接着道:“你手的酥痒,并不是上次被那几个痞-子打伤的缘故。而是里面要长东西出来了。” 他的轻声细语,但落在了帅小戎耳中,却好似晴天霹雳。帅小戎不可置信,以为王国云是在和他开玩笑,呵呵说:“王爷爷,你真是幽默。看来我的骨头里面还会长出一些好东西呢。蕾蕾啊,你说要是哪天晚上我的手上长出一个竹笋来,你可不许大惊小怪呀。”蕾蕾娇笑:“就算你的手上长出一个大蘑菇来,我都不会大惊小怪的。¢£,” 王国云说:“那次,我看你那本人字卷的时候,看见了这样几句话。人作天地王,顺以乐平荒。头顶天,脚踩地,心生恶魔与生苍,抉择在炎凉。”帅小戎点头:“我还没有修炼到那里呢,还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还望王爷爷指点。” “这需要你感悟,你试想一下,站在那高山之巅,脚踩峰峦,头顶苍穹,胸中浩气吞吐,脑内凝神。会是怎样一番场景?”帅小戎听了王国云的话,努力让自己去想想那样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然而,他帅小戎登的最高的山是打锣山,那种登顶四看无一物的感觉自然是找不到的。而且他已经有六年时间没有看真实的世界了,自然更加就体会不到那种意境。 王国云见这家伙没有反应,知道问题还是出在了他是一个瞎子的原因上。他有些郁闷的时候,却是看见一直没有说话的张美蕾,倒是陷入到了自己的幻想之中。 蕾蕾感觉自己站在了高山之上,头上蓝天白云,云下青山绿水。张开自己的怀抱,瞭望远方,他看见了深邃的蓝色,看见了大海广阔的胸怀。在沙滩上,在阳光下,他看见自己的父亲张常贵拉着母亲6玉凤的手,在阳光下奔跑。 她呼喊道:“爸爸,妈妈,我在这里,你们快过来啊。”阳光下,所有的东西都是温暖的,没有刻薄寒冰,没有黑暗和阴影。阳光,温暖,快乐,幸福。这是一个天堂般的世界,所有的痛苦都无所遁形,如同飞烟消散。 她流下了泪水,缓缓躺下,倒在了帅小戎的怀中。帅小戎有些疑惑,问道:“蕾蕾,快要吃饭了你睡觉做什么?”王国云无奈苦笑,揉了揉额头。真是没有想到,开导一个人不成,反而不相干的人却是悟了。『≤,当真是有心栽花花却死,无心插柳柳成荫。 “王爷爷,你还没有告诉我那几句话的意思啊。”帅小戎感觉蕾蕾呼吸匀称,不忍打扰,就是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王国云示意他将蕾蕾放在躺椅上,两人走到坝子的护栏处。 “上顶青天,下挨黄土。人立而灵动,吸天上氢气,吞地下浊气。长期在两股能量中间修炼,我们的体质就会渐渐被两股力量改革。而你,就是处在一个身体改造的过程。”说到此处,王国云感概万千。 “据说,在古时候,华夏大地之上,那也是宗派林立。如果你处在那个时候,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你右臂骨中的骨甲就能够长出。而如今,你用了五年时间还没有长出来。”王国云摩挲着帅小戎的右手,感受着那肌肤之下一块硬骨头。 帅小戎有点不适应某老家伙这样的抚摸,如果王国云是一个女人,兴许还稍微好点。他抽回自己的右手,想了想才说:“你的意思是,我的右手只是缺少营养是吧。” 王国云点了点头说:“差不多,这一层骨甲平时候也没有什么感觉,一旦你战斗起来时,就会变得坚硬非常。”帅小戎有些惊异,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情。 “你以前见过这样的人没有?”帅小戎有些好奇,于是问道。王老头想了想,说道:“在我们巴蜀西南,有一个曾姓家族,这个家族族长叫做曾悟。我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也交手一次。” 一听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人,帅小戎顿时来了兴趣,急切问道:“那是你赢了还是他赢了?”王国云摇了摇头说:“我是一个杀手,但我无论如何都破不了曾悟的防御,对多也就是给人家弄点皮外伤。”王国云试图转移自己打不过别人的尴尬,问道:“你知道人家内骨化甲覆盖到了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听人家讲故事嘛,当然需要捧一下,不然人家王老头故意卖弄关子就成了矫情。“全身化甲!”王老头子生怕这家伙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于是说道:“这也就是说,普通的兵刃,在曾悟那矮子身上砍上一刀的话,连破皮都做不到。甚至子弹打在他身上也只是打穿外面的表层。” 帅小戎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那此人岂不是无敌了。”王国云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高手多着呢,你以后的路还长。实际上,你天资非常好,只是失明让你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不像我天资愚钝,只是幸运得到了一本天书而已。而且,得了天书这些年,我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生恐被有心之人窥视,你以后千万别泄漏了自己拥有天书的秘密,切记!”听了王国云的话,帅小戎郑重点头。他也不傻,对于自己的小命,还是非常在乎的。 “实际上,对于《神兵谱》我研究地真不是很多,有好多东西我道现在也没有弄懂。所以,直到现在,我都是只使用一种武器,那就是唐刀。其他的棍棒剑枪我不敢说精通,但在唐刀上的造诣,我相信在四川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他将自己的拐杖放到帅小戎手中,示意他将拐杖当作唐刀。 “枪为王,剑为尊,刀为皇。在无数兵刃之中,刀和枪两者都给人以霸气之势。长枪霸道的同时,还给人一种孤傲。而刀则不然,它们的诞生就是为了直截了当的杀戮,单纯霸道至极。” “霸道的刀,从一开始只有两种攻击手段,那就是劈和砍。而**中的分支唐刀,则加入了剑的刺和撩。霸道的同时,更添诡诈。我以杀手出身,对于唐刀的情有独钟少有人及。”王国云让帅小戎使出他教了两年的基础招式。 数分钟后,点了点头,现帅小戎带唐刀上的造诣已经深厚,甚至有时候还会加入自己的一些理解。“我这两年时间一直都没有教你关于真气和唐刀的配合,为的就是让你和唐刀产生纯正的感觉。至于真气上面的运用,只要稍微点拨即可。” 王国云在帅小戎背后几处穴位按了按,说道:“在《神兵谱》上,有这几处真气运行线路的唐刀招式。如今以你打通穴位数量来看,你只能使出一个劈招——开山式。”说着,他让帅小戎将真气按照自己手指点的顺序行走,然后从自己双手而出,随之狠狠下劈。 依法而行,果然,帅小戎感觉双手力气空前强大,就连自己都有点控制不住双手,狠狠抡起拐杖,力量霎那从双手倾泻,拐杖出“呜”的一声,狠狠砸在了栏杆之上。 “轰!”巨声乍响,好似一个炮仗炸开。一辆从马路经过的小车被这一吓,猛然一个急刹。停在了路边。司机从车上下来,四下看了看,现车胎没有爆,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一看,就见上面的坝子上冒着些微青烟,那是以小伙子正握着一根黑幕棒子。 原本拐杖并不是黑色的,也没有冒烟。帅小戎使出这一招之后,他感觉这拐杖居然非常烫手,赶紧丢掉拐杖。却是没有看见拐杖冒烟的地方渐渐出现了火星,然后是明火,最后居然就直接燃烧了起来。 帅小戎也为自己这一击感到惊骇。他还是第一次让真气通过手中媒介使出威力不俗的招式。那个骂骂咧咧的司机这才知道是坝子上熊孩子搞得鬼,以为是这家伙向他的车底丢了炮仗,非常气愤,准备上去修理一下不知死活的小孩子。 王犬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正切鱼片的他差点就切到自己手指。拿着一把大菜刀就冲了出来。司机看王犬生拿着菜刀恶形恶状,吞了吞口水,呵呵笑道:“嘿嘿,大哥,切菜呢啊!”王犬生有点莫名其妙,问道:“你是。。。”司机看他开始用围裙擦菜刀了,赶紧麻利上车,还一边说:“没事儿,我过路的。。。”说完一溜烟没影儿了。 第三十四章 时间催熟了蜜桃 “小戎啊,这东西我保证你没有吃过。∮,哦不,是这种吃法你肯定没有吃过!”王犬生将一块肉夹到帅小戎碗中。小戎用筷子感触了一下,笑着说道:“王叔叔,这世界上只要有别人吃,我就一定能够吃得下去。” 坐在他旁边的蕾蕾此刻是说话也说不出,抹着眼泪,嘴中含着那块东西,想吞下去又觉得会辜负了别人的好意。艰难吞下去,泪眼朦胧地看着王犬生和王国云,说道:“这什么东西,好呛人啊。我敢肯定,在球溪绝对没有这东西卖。” 王犬生不说话,只等着看帅小戎吃下去的反应。帅小戎似乎感觉到了大家注视的目光,先用鼻子闻了闻,疑惑道:“什么东西,味儿这么冲!能吃嘛?”王国云吃着饭,夹着鱼腥草说:“放心,吃不死人。人生总要尝试一下新的东西嘛,不然白来这个世界上走一朝。” 帅小戎竖起大拇指:“王爷爷不愧是过来人,这句话我喜欢。”他说完就将肉丢进了自己嘴里。 有一种液体叫做泪水,还有一种液体叫做鼻涕。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受到刺激的时候,会从人的眼睛和鼻子汹涌而出。通常情况下,悲伤可以让这两个“老表”汇合。有人说女人的泪腺过男人,所以女人哭泣会比男人多。实际上,都是一样的。男人流泪通常被看作是懦弱的表现,所以他们通常只是忍住而已。 以上说地是人类情绪上变化所产生的刺激,实际上,还有物理刺激的方法。物理方法众多,不一而足。比较常见的洋葱,或者芥末,大蒜等。这三者里面,最厉害的莫过于芥末了。 帅某某已经很久没流过眼泪,这一口下去,顿时就感觉眼睛鼻子和嘴巴,这三窍都通了。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就往下流。他也想不到身为男子汉的自己,居然会流泪。 蕾蕾掩嘴娇笑道:“小戎,你感觉如何?”小戎擦着泪水说:“我可没有哭,你不能笑话我。∏∈,”在王犬生和王国云的眼中,帅小戎始终是一个小孩子。王国云说:“是,你是一个男子汉,你知道你刚才吃的是什么吗?” 帅小戎表示不知道,说:“滑腻腻的,有点像是山药,但口感又不脆,吃起来像肉。最主要的是,里面有一种佐料我没有吃过。”帅小戎看不见,所以他对于事物的感觉更加明锐。他的鼻子可以闻到别人菜里面加了几种佐料,有时候他还能够闻出炒菜的人是如何炒的,甚至炒菜人放佐料的顺序他也能够闻出来。可以说,帅小戎的鼻子,不是狗鼻子,却胜过狗鼻子。 “这种佐料叫做山葵,乃是非常昂贵的一种食材,目前在国内还很少能够买到。这东西可是做日本菜最正宗的佐料,但由于比较昂贵,我们国内大都用辣根和芥菜代替。对于没有吃过正宗日本菜的人来说,是感觉不出来三者的区别的。”王犬生侃侃而谈,他毕竟在日本呆了数年时间。作为一个喜欢吃的四川人,对于日本第一想了解的莫过于日本菜,所以在这方面,王犬生了解还是比较多的。 “那按照做菜作用和目的角度来说,这种佐料能够去腥,难道刚才我吃地是生肉?”帅小戎感觉自己胃中有些难受,这简直就是茹毛饮血。 “小戎,既然你也猜到了,那你且说说,到底是什么肉。”王犬生有些好奇了,他想不到这小家伙的味蕾倒是挺达的。 帅小戎舔了舔舌头,“从层次感和鲜嫩程度好像是鱼肉。先前王爷爷说了一句话,那东西可是清道夫。想必,这就是我们球溪非常有名的鲶鱼了!”王犬生嘴巴张成了“o”形,拍手叹道:“神了!” 午饭吃过后,王国云将众人喊到一块儿。众人坐定,帅小戎和蕾蕾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了。『≤,刚要讲话,就被王犬生抢先说道:“爸,你可要考虑好了。这真要是传功的话,你铁定今天就得拜拜啰!” 王国云狠狠瞪了王犬生一眼:“这还需要你来提醒吗,就算我今天不传功,我也活不了多长时间,是我自己知道自己,还是你知道啊。”王犬生毕竟是王国云的亲生儿子,不舍和痛苦始终压抑心底。 “要不,王爷爷,我们吃了晚饭再说吧!”帅小戎提议道。王国云横了他一眼,说:“我算是看开了,人死如灯灭,没有什么好恐惧的。要真是吃过晚饭,你们又说再吃过早饭。如此一来,那岂不是没完没了。再说了,万一死在亥时怎么办,那可不吉利。” 帅小戎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睁开。此刻的他,已是面色安然,他对王国云点了点头:“啥也不说了,祝你老人家来生可以成一个天才。”王国云点了点头,对王犬生又道:“去吧,帮我把寿衣,鞭炮一应示意准备好。等我死后,你们把我和帅御武埋一处。 他站起身,看了看天空的艳阳说:“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朝如青丝暮成雪。”王国云示意三人不用送了,他要单独带着小戎去个安静地处所。 摇曳山风里,日月使不羁。百岁风雨祸,自信渡蹉跎。沧澜球溪涛涛水,何以清?奈何人世奄奄心,怎能平!?鸿飞冥冥雨,炎炎夏日心。汇黄河千里入海,望珠峰万里层云。 走一段人生,用血肉完成。换泪水千般,过一段红尘。思君忧,念君愁,白垂肩头,心中理想何处迁。一岁十岁间,日子乐开眼。十岁廿十里,红尘笑看雨。二十三十走辉煌,没落有沧桑。三十四十秃顶谢,棱角早无,希望寄托儿郎。 王国云死了,在球溪的葬礼还算风光。招魂幡前面引路,送鬼纸钱飞满天。很多人抱怨,这几年吃白喜已经吃够了。七大姑八大姨的舅妈的男人,一大堆的老家伙就好像是凑热闹赶场一样到阎罗殿报道去了。 菜市场买菜的人开始出现一些小年轻的身影,他们买菜不再像以前那些老头老太们为了一两毛钱吵到掀摊子。他们不再会因为某些东西比较贵,而选择等自己有钱了再吃。很多理念在不知不觉间被颠覆,期货什么的,也越来越被年轻人所接受。 他们透支了未来,潇洒现在。赌的是一个未知的将来,换取眼下的实在。这在以前,不仅不敢相信,就连想也不敢去想。 不敢去想的人群中,帅小戎也是一份子。王国云的近四十年的功力,全部给了他。帮他顺利打通了神台穴。打通这个穴位之后,给帅小戎的第一感觉就是神清气爽。 在他的身体里好像多出了另外一个自己,这是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给帅小戎假若不控制自己身体,就会飞起来的错觉。而的确,帅小戎也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了不少。 整个任脉都是主力量,敏捷也不过是些许提升。从力量而言,帅小戎感觉自己现在已经拥有了一拳四百斤的力量。如此力量,当真是可以一拳打死狗。 为了测试自己的力量,他几次三番向风车车儿提议,用他来测试一下自己的力量。风车车儿拥有自己的智商,甚至是不低的智商。每当帅小戎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就会找不到风车车儿。 实际上现在的帅小戎日子过得很安逸平静,修炼之余还有蕾蕾唱歌给他听。蕾蕾自从上次受王国云点拨睡着之后,醒来就现自己对于音乐的敏锐提高了一大截。她出来的声美妙到如同大自然的声音,她几乎已经快成为口技大师了。 她会男女对唱,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蕾蕾有时候能够同时出两个音节。这种本事几乎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只是,她的歌声永远只属于一个人。 说那时光荏苒,道那光阴如梭。转眼又是一个五年时间。生活淡如水,品而乏无味。也不知是否因为是王国云强行帮助打通经脉的缘故,帅小戎始终打不通神台穴的下一个穴位身柱穴。 要知道,越是打通一个穴位,实力越强悍。然而,这可是五年时间帅小戎却丝毫没有进展。倒是他右手皮下,长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硬块。这块硬块坚固非常,乃是一个在愤怒的时候会变硬的骨头。 今次,两人一如既往在羊角山顶各练各的。只是今天的帅小戎根本就平静不下来。在他的脑中,只有两个大大的肉团。如今的小戎和蕾蕾,都已经是大姑娘和大小伙了。刚才背蕾蕾上来的时候,感觉趴在他背上的两团肉球弹性十足。 蕾蕾也现了帅小戎今天有点异常,那表情,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乎是风车车儿-情时候的眼神。她吞了吞口水,看了看四周,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小戎该不会对他做些什么吧。 想及此处,蕾蕾不禁感觉身体有些灼热。小时候,她可是没少看倪财和自己母亲做那苟且之事。女孩子育比较早,对于那些事情了解地也比较多。 早在前两年,她就已经和小戎分开睡了。纵然某人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瞎子,但某人非常喜欢动手动脚。对于小戎,蕾蕾早就是芳心暗许,只等成年,就嫁给帅小戎。 小戎有些懵懂无知,总觉得抱着蕾蕾非常舒服,于是就经常跑到蕾蕾床上去抱着蕾蕾睡觉。后来被刘昭蒂知道了,她生害怕这青春期的孩子做出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果断让两人分开房间睡觉了。刘昭蒂可是知道,两人从小长大,感情那是深厚地比长城还厚,长此以往,指不定出点什么事情。 蕾蕾看帅小戎呆留着口水,心中怎么会不知他在想什么。心道:这荒山野岭的,应该不会来人吧,要不就将身子给了他。 第三十五章 抚摸受孕神级坑 小戎是看过蕾蕾身体的,只是那都是在几年前。『≤,那个时候,蕾蕾还没有开始育。两人甚至一个脚盆洗过澡,蕾蕾还说为什么他挂着一个小鼻子,而自己却没有。 后来,蕾蕾育了,乳-晕开始变硬了。在几番咨询下,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当然,她能够咨询的人就只有刘昭蒂了。她的咨询使得刘昭蒂对于蕾蕾产生了戒备心。 刘昭蒂对于蕾蕾妈刘昭蒂在世时候的所为感到不耻,心念这蕾蕾毕竟还有刘昭蒂的基因,将来难保蕾蕾不会变得和她妈妈差不多。做任何事情都喜欢防范于未然的刘昭蒂,选择让蕾蕾单独一个小房间睡觉,免得勾-引自己儿子。 那个时候的蕾蕾还没有体会到刘昭蒂的用意,如今他长大了,知道了其中的原因后,也尽量控制和帅小戎的亲密度。但她毕竟是一个瘸子,帅小戎才不管那么多。作为蕾蕾的双腿,两人产生亲密接触自然是难免的。 话说,蕾蕾峰峦不大,却也不小,弹性十足,好似面。却始终不能为某人所看见。很多时候,帅小戎都想用双手去抚摸。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知道蕾蕾峰峦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两人感情微妙,一个芳心暗许,情难自抑,一个心中幻想,脑中懵懂如梦似幻。毕竟一个什么也没有经历过的小孩,对于异性的幻想还只是停留在,男人是凸,女人是凹。两人合并,就组成一个波动的“日”。 奈何有人是瞎子,对于事物的样子只剩下了用手触摸来感觉。只是,那两处都是为了让女人成为妈妈才造就的。如此神圣的两块净土,帅小戎怎么可能用自己的手去亵渎。 而在他脑中,对于蕾蕾样子描述的画面是这样的。瓜子下巴鹅蛋脸,尖尖鼻子小嘴巴。耳朵藏在长下,青丝垂落遮尾巴。两处圣洁地,种着各种花。∏∈,上有前花园,下乃后花园。前花园给别人看,后花园给自己看。 每每仔细想蕾蕾是什么样子时,身无片缕的蕾蕾,胸前就是一个花园,下面也是一个花园。呃,忘了说了。不是画面,而就是直接写着“前花园”和“后花园”。 如果让帅小戎去画画,定然会气死老师。如果老师让大家画人的时候,帅小戎铁定会在画卷的不会画的地方写下汉子。比如一个人的肖像画。他会先画一个轮廓,然后在眼睛应该的位置写上“眼睛”二字。如果心情好的话,估计还会写上左右。鼻子亦是这般。 “真的好想摸一把,为什么规定男女授受不亲。摸一下就会生小孩,这真是一个罪恶的世界。”帅小戎心中天人交战。他很早以前就企图对蕾蕾做点什么,让蕾蕾那些神秘的地方在大脑中清晰起来。 刘昭蒂做事面面俱到,和蕾蕾说了,自然会和帅小戎说。她说:“小戎啊,你知道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吗?”帅小戎摇头,眼神急切,表示自己非常想知道。刘昭蒂说:“你也长大了,一些事情也该你知道的时候了。” 某人心中痒得很,讨厌自己母亲刘昭蒂说话吊胃口。他竖起耳朵,尽量不让自己错过任何一个字眼。 “你们都长大了,那两个地方是不能乱摸的。。。”刘昭蒂话还没有说完,帅小戎就打断问:“那摸了会怎么样?!”刘昭蒂惊恐说:“摸了之后,蕾蕾就会有小孩。到时候你就当爸爸了,蕾蕾也当妈妈了。” 帅小戎终于明白了人类生存的枷锁,自己的母亲对自己真好。他感觉那么神圣,他不能因为一己私利,就让蕾蕾一个小孩子当了妈妈。他还记得以前浸猪笼的故事,现在他明白了。原来那些女人和男人都是在没有合法的情况下,摸了不该摸的地方。 他想起曾经倪财摸蕾蕾妈,心中产生过一丝疑惑。∮,但随后又被脑海中蕾蕾那生动的画像神圣光芒激醒。他要做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即使心中始终有一支笔想去填充那两个花园,他也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填充。 然而今天他感觉心中燥热难当,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用来上厕所使用的伙计,居然正在龙抬头。难道后花园中存在着不能说地秘密吗?也许前花园也有! 蕾蕾看见帅小戎某处昂扬至极,企图冲破九重天,遨游神穴中。她也好像再看一看以前和帅小戎洗澡时候看过的小鼻子。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小的东西蕴含着那么大的能量。为什么同样一样东西会拥有两种形态,还有,到底是什么致使两种形态的转换。 这其中定然隐藏着一个惊天迷案,真相只有一个。蕾蕾决定仔细研究一番,她问帅小戎:“小戎,你的小鼻子为什么能够变这么大这么长,就好像爆米花一样。” 她栖身道帅小戎身边,逐渐退却了小戎的裤子,露出了里面那个好似被无数小蚯蚓围绕的小鼻子。“物质形态的转换,一定是和这些小蚯蚓有关。真相只有一个。。。” 她用手触摸在了那条转换了意识形态的小鼻子之上。现此物被一层绵软皮质包裹,而且从松弛程度来看,这一层弥补小蚯蚓的皮质之下,一定隐藏着什么。 那么,真相还是只有一个!她看见了,她明白了,这一刻,他看见一个可爱的,粉红的小东西躲藏在里面。他羞怯,甚至还颤抖了一下。就好像是一个躲猫猫的小孩被找到之后的羞涩。 帅小戎心中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完了,我要怀孕了。完了完了,我要生小孩了。”心中惶恐懊丧,后悔不迭。为什么自己就被摸了。他心中一直认为自己是主动态,怎么也没有想到蕾蕾这个被动态会如此作为。 无疑,他心中的被动态就是生小孩子的一方。不行,作为一个男人,他不能受此奇耻大辱。一定要摸回来,木已成舟,自己都已经怀孕了,还在乎什么前后花园。今天,他就要完善蕾蕾的前后花园。 于是,羊角山顶之上,帅小戎将蕾蕾摸了一个遍。前花园两处山峦之上,有红豆两颗,似乎还未有芽成树。后花园中杂草丛生,就是有沟壑一处,似乎并不完美。 蕾蕾在帅小戎心中的前后花园,被一只硕大的画笔抹去,重新绘制一番,感觉说不出的柔和与美。原来这才是完整的蕾蕾,原来蕾蕾这么美。美到他窒息,心跳加,无法控制身体。 懵懂的帅小戎在蕾蕾身上摸索了一番,却没有实质性行动。这可急坏原本昂扬斗志的“龙抬头”,苦了小鼻子。没有得到拥抱的他,蔫头耷脑,斗志全无。 帅小戎有些焦急,问蕾蕾:“怎么办?我妈妈说,被异性摸了就会怀孕。我要生小孩了,这可怎么办?”蕾蕾虽然也是有点懵懂,但见过自己母亲和倪财的行为,还是明白一些事情的。刚才她只是没有见过不一样的事物,有些好奇而已。不明白帅小戎到底在说什么。 她将自己的不解说了出来。小戎泫然欲泣,道:“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男人怀孕,难道我要成为第一个。被人知道了,以后还不被人笑死。”想着以后孩子不知道该叫自己爸爸还是妈妈,不禁愁上心来。 蕾蕾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安慰。想说点什么,开口又闭上了。帅小戎眼中泪水流转,也许下一刻就会成为一个泪人儿。张美蕾有些不忍,于是说:“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小戎听闻,感觉心里暖暖的,还是有些不放心,确定道:“当真?”蕾蕾点头,表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抛弃他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就孩子生出来是男是女做出了猜想和规划。为孩子的名字挠了大半天头皮。想及家中父母要是知道了自己未婚先孕,定然不会放过两人。 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了的话,也许两人还会被浸猪笼。那个时候,他们会被球溪河黑暗的水包围,会相拥一起沉到河底。第一天他们会被泡胀,蕾蕾变成长胖嘞(张胖蕾),小戎会变成帅肥戎。第二天,会有饥饿的鱼开始尝试撕扯他们的肉,然后是大鱼螃蟹和龙虾。幸运的话,他们第三天还会剩下一小半。一个星期后,他们骨头上剩余的肉也会被水族们塞了牙缝。 想到这些,小戎更加恐惧了。他抹着自己的肚子,对蕾蕾说:“蕾蕾,我们私奔吧!”蕾蕾想笑,但又笑不出来。他现帅小戎眼睛中的情感是那么真诚。 “我们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下我们的孩子。到时候,我们就不用管是男是女,也不用管孩子姓张还是姓帅。你说好不好!”帅小戎揽着蕾蕾,左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神安祥,充满母爱。 某一瞬间,他听见了自己肚子里出“咕”的一声,随后,这样的声音隐隐传来。他眼中有着泪花,也不知是因为第一次当“妈妈”而感动,或者是不知所措。 “你听见了嘛,他已经开始在呼唤我了。”张美蕾听了帅小戎激动的说话,怯怯说:“小戎啊,都到饭点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先回去吃了晚饭再说!”心里却道:你个傻缺,肚子饿了都不明白。 “恩,好吧。”帅小戎脸上露着忧愁,喃喃道:“千万别被老妈看出什么端疑,万一听见了我胎动的声音怎么办。”说着他摸了摸自己肚子,似乎是在对里面的孩子说话:“你听话一点,不要叫了,让你奶奶,哦不,是外婆。让她知道了,事情就不好办了。你一定要乖。。。” 蕾蕾有好几次想告诉这个家伙,但又觉得好笑。有心要整整他。也装出父亲的派头,对帅小戎的肚子说:“是啊,我的孩子,千万不要给你妈妈掉链子啊。”说着,她在上面抚摸了一把,对小戎说:“孩他娘,走吧,我们赶紧回家吃饭!” 第三十六章 帅军醉酒玩浴血 夜幕降临,天上星光云中移,地上虫儿把歌鸣。『≤,风吹树,树倒影,只因月光银,才予路明。狗儿呼啸唱歌,客来家中泊。男主不待见,妒火充血紧握娇娘,心中烈火涛涛。看妻子脸上绯红,凝视目中老情郎,可不,这就是传说中的“隔壁老王”。 帅军一拍桌子,吼道:“王犬生,来得好,我们干了这杯酒,庆你回来大展宏图,带领大家扶贫致富。”他先干为敬,王犬生喝下,待要说话。又听帅军喝道:“犬生,好酒量,我们干了这碗翔,热中闻香好惆怅。贺你携美眷归来,看地我们目光如狼。” 帅小戎知道自己老爹酒量奇差,人送外号“三杯倒”。而刚才,蕾蕾告诉他,他老爸今天好威猛,已经喝了一杯又一海碗,看这样子还敢再战。 就在此时,又听帅军喝道:“犬。。。好风光,我们干了这瓶翔,看你我同窗份上。祝你仕途风光,**三千房。”话毕不待王犬生说话,自己端起瓶子就喝。 由于喝地有点猛,酒水淌地到处都是,更是浸了他的衣裳。王犬生一把抢过酒瓶,摔在地上。他骂道:“帅小军。。。你他-妈混蛋!”他眼中泪水凝眶,嘴唇颤抖疯狂。 “当初你怎么说的,现在你怎么做的,你说你能照顾好昭帝,但是你自己说说自己这几年是怎么照顾的。”王犬生声嘶力竭,宫井惠子见自己夫君癫狂,想前去劝说,却被瞪了一眼,乖乖不动。 “你丫少他-妈来教训我,你当市长那派头不要放到我的头上。”帅军也掐住王犬生衣领,怒吼:“我他-妈无能,你-娘的好,你市长了,风光了,出门都是奥迪尼桑,就连奔驰也不在话下,哪像我出门就是加重脚踏,就连好点都是破烂摩托,还在别人家。∮,。。” 蕾蕾问帅小戎:“老爷子是不是喝高了?”帅小戎点了点头:“听这声音好像是的,但这说出来的话似乎还算清醒,能够自知知明,还挺有理呢。”她不满地在帅小戎背上拍了一下:“你难道就一点不担心你爸?”帅小戎耸肩:“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帮不了他。” 实际上帅小戎很能喝,但就是不高兴喝。浑身酒臭不说,但是那晕乎乎,世界不真实的感觉他就不喜欢。他滴酒不沾,是为了永远保持清醒。 “军哥,当初你说你喜欢昭帝,你说你会好好照顾他。于是我他-妈走了。。。”王犬生一指刘昭蒂:“这是你妻子,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相信她,给你戴绿帽子啦。你知道嘛,我倒是想啊,可是我还能嘛!?” 王犬生一把将帅军推到在地,酿跄走到自己椅子边,惨笑着说:“我当初在四平坝,活着永远是被嘲笑,只有你和昭帝对我好。这个村子这个镇,我王犬生算个什么。可是你他-妈不相信我,和何二娃害死了我奶妈!你们还是人嘛。。。” 帅军突然脸色大变,一骨碌站起来,喝道:“我没有,我没有杀你奶妈,是她自己走路不小心,摔进了舍死崖。。。”王犬生一脚踹在了帅军肚子上,酒水顺着肚子“噗”地喷了出来。 刘昭蒂惊呼一声,上前安慰,却被狠狠抽了一耳巴。“你个破鞋,给我滚,你们合着伙来整我,我他-妈无能。。。不要你管。。。咳咳咳。。。”他剧烈咳嗽,眼泪也好,鼻涕也好,迷糊了他左脸右脸。 小戎妈妈眼中掉落豆大泪水,依旧上前要去搀扶帅军。“死开,少假惺惺的,我不要你可怜我,走吧,找你那狗生的哥哥去吧。”王犬生听罢,牙齿咬得嘎嘎作响。『≤, 他从小就因为名字的事情被人耻笑,这些他都忍了,他最不能忍的是自己初恋被泼脏水。他一脚要踢向帅军,却是被刘昭蒂挡在了身前。她眼中露出渴求的目光:“你还是走吧,走吧。。。我求你了!” 帅军呵呵笑了,学着风车车一样,龇牙咧嘴。门口准备进来蹭块骨头的风车车吓地连滚带爬,一骨碌钻进了狗窝,良久才露出半个脑袋,紧密观察事态战况。 眼睛挂着泪水,鼻孔流着鼻涕。他趴在地上,学着狗叫:“呃。。。汪。。。汪汪。。。汪汪汪。。。狗生的,哈哈哈。。。”他笑了,笑地好不开心。然后他又哭了,哭得好生难过,捶胸顿足:“狗。。。日的,你丫又回来抢我老婆了。。。吼,我要咬死你,咬死你。。。” 王犬生一掌拍在了自己脑门上,他真不想去看地上那个酒疯子。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听。他站起身来,淡淡道:“你分析地真是透彻,你就是一个无能的废物。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种地不种,打工不打,净往茶馆里面钻。这就是你说给昭帝的幸福,这样的幸福,有无数人能给,但是他们都比你更加有资格拥有昭帝。。。” “呵呵呵,我不配。。。我不配,你就配了。我呸。。。你配。。。我呸。。。我呸呸。”他将口水噗地吐出一口又一口:“你丫小丁丁从来没长过,又短又细,小狗儿都比你强。。。哈哈哈。。。哈哈哈。” “无耻之尤,我真想不到你会变得像现在这个样子。刘昭蒂,我们走,他这个样子,还配得上你吗?!”王犬生说道后面,几乎吼了出来。 全场几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到了刘昭蒂身上,小戎更加是竖起了耳朵,紧密关注一切。如果自己母亲答应了,他绝对会冲出去,一拳打死王犬生,才不会顾忌答应过王国云的三个要求。 帅军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他左顾右盼。心中想着,我的枪呢,我的枪藏在什么地方了。他开始寻觅,一会儿钻到桌子下,一会儿钻到椅子下,还学着狗样子四下嗅着。 忽而,他迷迷糊糊中听见了一个声音。那声音好似带着回声,飘渺如来自天际。 他看见王犬生送来的礼物搁在案堂上,好像一个声音传来说:“来吧,来吧。。。拿起我,杀了他。来吧,来吧,拿起我,杀了他。。。” 王犬生脸色突然就变了,他知道那到底是什么。那是他父亲让自己转交给帅小戎的武器,那可是王国云的佩剑“浴血”。他还没有动身,帅军已经抱起了那个盒子。一抓,浴血已经入了帅军手中。 王犬生只感觉自己头皮都要炸了,刚才喝下去的酒霎那从自己背后冒了出来,浸湿了里面的秋衣。他说道:“军哥,别冲动,千万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哎呀,现在知道要好好说啦,你刚才好嚣张来着,还要带走我老婆,你来啊!”他歪歪斜斜,握着浴血,似乎是在寻找刀柄在什么地方。 “不要拔出来。。。”王犬生眼看着帅军就要拔刀,爆喝一声。帅军一个哆嗦,吓了一大跳:“吼。。。。”他喉咙中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声音。“你。。。吓。。。到我了!” “铮!”一声金属刀鸣,一摸妖异的红芒瞬间没入帅军眼中。他双眼瞳孔闪烁了一瞬,咯咯笑,看向王犬生说:“我要脱你,解放你的**,释放你的灵魂。。。” 一刀挥出,身前的桌子“咻”的一声,瞬间被劈成了两半。王犬生一把将自己妻**井惠子推到院子中。喝道:“躲远点。”随后眼睛瞄了一眼刘昭蒂所在的位置,心一下子就到了嗓子眼。 刘昭蒂着呆,流着泪,还没有感觉到一股危机正悄然接近。 “不好!”蕾蕾惊呼一声,他刚喊出来,就现帅小戎已经出现在了刘昭蒂身边,然后一掌而出,将刘昭蒂直接推出了堂屋。谁都没有看清楚帅小戎是怎样出现的,就只感觉一个黑影一闪,就将刘昭蒂推了出去。 要知道他可是一个双目失明的人,能够迅而精确的出现在刘昭蒂身边。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吃惊的人还有帅军,他脸上露出邪邪的笑容,冷然问道:“你是谁?” 帅小戎淡淡说:“我曾经听王爷爷说过,这把刀叫做浴血,出鞘必须见血,如果见不到敌人的血,就会饮持刀人的血。是否?!”他问的人,自然是王犬生。 “我也不知道,但好像有这么回事情。太危险了,你快出来。”王犬生大声说道。刘昭蒂傻愣了十几秒之后,忽然就看见帅军拿着刀,看向背对着帅军的小戎而去。她惊呼一声,就要冲进去,将自己的孩子救出来。 “放开我,让我进去。。。”刘昭蒂声嘶力竭,怎么都想不到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哇呀呀。。尼湿睡?”帅军扯着京戏调子问。觉那人没有回答,又问:“哎呀呀,我。。。又是谁?”这个时候的帅军已经完全被酒劲冲昏了头,加上那诡异浴血唐刀的影响,好像丢了魂的人一般。 “哼哼,不理我,看我不砍死你!”他抬起唐刀,向着小戎背上砍去。那力道,这真要是被砍中,铁定没得活,被劈成两半都不好说。 第三十七章 前往中州商讨事(补) “爸,你知道自己是懦夫,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所以你不问,我也不说。⊥,你从来不曾改变,从来都是生活在过去。在将来的某一天,你还是在看那时候认为是过去的现在。”帅小戎耳朵一动,身子一闪,然后双手狠狠夹住浴血。 纵然浴血是神兵,但使用的也不过是一个醉酒的普通人。它虽然能够感染帅军的神志,但却无法给帅军力量。这样一把刀,幸亏是落在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懦夫手中,假若是落在了像倪财那种不择手段的奸人手里,还不知要造成多少腥风血雨。 帅小戎的身体就好像一个泥塑,空手接白刃于帅军身前。他看见帅军的眼睛血红带着一股杀气。“你站在这个城市,你走在这破烂的街道。闻着堕落的空气,永远走不出这里。” “外面的世界那么美丽,你独自迷失在这空谷。你独自走在过去的时间里,等到明白之际,过去的自己却追赶不上现实的你。你化作黄土烂泥,这辈子也就这样过去。”帅小戎手中用力,浴血唐刀开始一点点脱离帅军的手。 “你可曾看过最高的雪山,你可曾见过蔚蓝宽广的大海,你可曾见过真正的高楼大厦,可曾见过不夜城的美丽繁华。不愿离去,只因这里有你的娃娃,你不愿走开,只因脚迈不出心的那步。”浴血唐刀划过帅小戎的手掌,鲜血嘀嗒,帅军双眼中的血丝一点点退却。 “不用害怕,我都长这么大,两人生活这么长时间,就算是泥人也捂热了。更何况,妈是真的爱你的。你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母亲说出来,为什么一定要一个口头的承诺。嘴说出来的可能是谎言,唯有心说出来的才是真的。”他看见帅军缓缓坐下,眼睛缓缓闭上,好像非常累一般。『≤, 帅小戎将浴血归入鞘中,他走到王犬生身边,点头微笑说:“谢谢王叔叔,这刀我收下了。你不说一说要求吗?”王犬生深深看了帅小戎一眼,微笑着说:“来日方长嘛,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听着王犬生离去的脚步声,帅小戎抚摸了一下手中的唐刀。王犬生刚走出院门,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情,最近周边的几个城市非常不太平,隔三差五就会死几个人。死法非常诡异。据我所知,这些人都是修行人士。你最好还是不要晚上出门。” “多谢王叔叔提醒了!”帅小戎弯腰送走王犬生。帅小戎疑惑,疑惑这个王犬生为什么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难道这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听王犬生两人上了车,帅小戎心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听他刚才的口气,似乎二郎神的死和他也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王犬生和自己父亲之间,定然存在着什么隔阂或者是误会。他们都是缺少对话的机会,等老头子酒醒了再说吧。 是日清晨,帅小戎和蕾蕾吃过饭,准备去中江市一趟。他要去找钟秋月,和他商量一下昨天王犬生所说的事情。这件事刚开始他还没有想通,但经过推敲,他才明白王犬生说着的意思。因为那个人就是倪财。 要说,倪财已经消失半年的时间了。当初他被王国云,帅小戎和钟秋月三人合力击败。愤怒之下,烧了球溪的数处地方。趁着大家都去救火,倪财顺利逃亡,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倪财已经没有几个亲人,带走了儿子倪丘。⊥,他们这一离去,从此就如海上浮子,风中摇,雨里哀。通缉榜上名为红,红字附赏银。 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或许会惶惶不可终日,只是老倪并不是普通人。所谓魔心凝霜,杀心沧桑,寒石地下,剑光妖芒。杀一人乃罪人,十人作亡人,百人是狂,千万人成皇。倪志不在此,千千万万又何妨。 “喂,钟傻儿,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和蕾蕾道中江市了。”帅小戎在一个小卖铺前打电话说道。电话那边人声嘈杂,喝喊声不断。诸如“咬死他”这种斗蛐蛐时候才会用到的话语,不断通过声筒传入帅小戎耳朵。 “哦,那好,我还有一个小时就上场了,不好亲自来接你,我叫我的助理过来吧。到时候他会用我和你以前说的那个暗号,我助理他姓姬。”帅小戎挂断了电话后,蕾蕾问道:“看不出来,你和钟傻儿还有暗号嘛!快说,你们之间都做了什么。” 自从帅小戎和蕾蕾上次在羊角山上相互摸了一遍之后,他们之间再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话。甚至昨晚帅小戎都想摸到蕾蕾房间里面去,感受一下温玉满怀,还有那丝滑香肌。 只是帅军相对以往而言,着实是喝多了。他老头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借酒耍无-赖,抱住刘昭蒂就耍流-氓。让尖耳朵帅小戎和灵耳朵张美蕾两人听了忒不是滋味。 老爷子和老妈子在房间里不时传来**的声音,醉酒的老爷子还说:“何二娃,把我枪拿来,我们冲上高地,你掩护,我冲锋。。”老两口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做那种事情了,折腾了大半夜。 帅小戎也不是傻子,怎会对男女之事真的不懂。只是昨天在羊角山上,他帅小戎自认为已经占了莫大的便宜,再进一步的行动就会伤害到蕾蕾。虽然他知道,就算自己做点什么,以蕾蕾对于自己的感激,也定然会同意的。 他过不了的是心中的坎,那就是自己是一个瞎子。做了那种事情后,他帅小戎就必须要对蕾蕾负责。蕾蕾这辈子就必须是他的了。换作任何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定然会二话不说,拿起步枪和小米,然后和敌人在山林间穿梭,直到精疲力尽,弹尽粮绝。 帅小戎在失明的打击下,心智异于常人。他更加内敛。正因为看不见,所以他观察事物更加小心,更加仔细。蕾蕾告诉他,也正因为帅小戎这样的品质,她才愿意和他在一起。 两人已经知道,这是一种叫**情的东西。在他们身上各自都散着浓郁的荷尔蒙,让彼此感觉更加舒服和愉悦。在无人的时候,蕾蕾也会从背着的姿势换作被小戎抱着。这样的姿势会让蕾蕾体会到更加有力的怀抱,她也可以看见小戎开始长出胡茬的脸庞。 “嘟嘟。。。”两人正你浓我浓之时,就听身边一辆军绿色的皮卡响着喇叭。一个小伙子从伸出头说道:“风车车扯鸡儿!”帅小戎听罢,笑道:“假老练抠压儿!” 蕾蕾回头,就看见小卖铺的老板歪叼着一根烟,扣着鼻屎说:“现在的年轻小伙子真是没有素质。”说完拿出旁边的报纸看了起来,被抠下来的鼻屎涂在了报纸上某明星的脸上。 “我听钟傻儿说你姓鸡,真是好怪异的姓氏。你名字是什么?”帅小戎有些好奇,这个姓氏要是取名会怎样取。姬助理开着车,闷闷不乐,良久才放出一个“屁”来:“这位兄弟,我姓姬,是女字旁的那个姬,不是小鸡-鸡的鸡。” 帅小戎和蕾蕾都同时出一声长长的“哦。。。”表示出了强烈的“原来如此”。姬助理听帅小戎又问:“那你名字叫什么?”他有些想哭,良久吐出一个烟圈说道:“我在家里排行老二,所以大家都叫我二娃。” 两人又同时出长长的“哦。。。”表示出了强烈的“原来如此”。“原来叫,鸡。。儿。。。哇~~~~”。当真是天下二娃是一家,你家有,我家有,生家里都会有。只是,这二娃的技术哪家强,还要问他们各家娘。这二娃的技术哪家棒,还要让他们媳妇上。 不多时,约莫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姬助理黑着脸关上了车。他们引导着两人进了一个大宅门,看样子好似以前那种大地主家里的房子一般。 帅小戎听见了狼狗的叫声,它们被两个人牵着走过三人身边。两人见了姬助理,笑着说道:“二娃,回来了啊。这两个就是钟爷的朋友吧。”姬助理点了点头,问道:“我家钟爷上场了没?”两人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等帅小戎走了之后,这两人才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被牵着的狼狗。骂道:“黑皮现在怎么这么老实了。。。”原来,这狗在经过帅小戎身边的时候,闻道了帅小戎上面风车车的味道,就连脚都有点软了。 帅小戎感觉姬助理一路引导着两人向下走去,居然走了一两分钟的楼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主人也不建造一个电梯。按照距离来算,几人现在最起码在二十米的地下了。 当姬助理经过盘查,打开一道厚实的门后,里面顿时传来了高声的呼喊。正是帅小戎刚才通过电话声筒听见的那种亢奋嘶吼。 第三十八章 笼斗擂主钟秋月 “这是什么地方啊?好吵!”帅小戎耳朵本来就敏锐,骤然听闻如此大声,只觉得心烦得紧。∏∈,蕾蕾也是相同的感觉,她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足足有四百多的地下拳击场。 四面是看客的座位,而中央则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大擂台。擂台边缘和一般的拳击擂台用拉绳不同,这个擂台的边缘是一圈结实的铁丝网。 蕾蕾将自己看见的和帅小戎说了一遍,帅小戎大致知道了这是什么样的地方。感觉肩膀被人拍了,帅小戎迅抓住那人的手笑道:“许久不见,感觉你现在好像是大人物了嘛。”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钟秋月。钟秋月说:“我还有十分钟就上场了,等下你可要帮我助威啊。”帅小戎呵呵一笑,说:“我们的神腿无敌钟秋月还有需要别人助威的时候。” 钟秋月呵呵一笑,然后正经说道:“这一次非同小可,我要连续和两人战斗。这些人可据说可都是袁家会的人,各个都是一拳两百斤,一腿三百斤的主。他们身经百战,有一个叫做袁滚滚的家伙,据说在黑市拳中乃是十人敌的存在。” 帅小戎眉头一蹙,只觉得这个叫做袁滚滚的名字非常刺耳。因为,那次倪财被打败之后,放火烧了球溪镇,尤其着重帅小戎他们家。就是风车车带着此人来的。 不想他救出蕾蕾和自己父母之后,只觉“砰”的一声,就被打晕了过去。当冰凉的水浇醒他时,只感觉浑身没有半点力气。那时候就听到一人说:“你这瞎子,我以为有多大的能耐,没想到这么不经打,和纸糊的一样。真是没劲!” 他们却是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帅小戎刚和倪财打斗一场,体内真气已然不多。⊥,当时钟秋月和王国云都追倪财去了,自然是没有人来帮他忙的。 也就是那一次,他右手手臂被风车车那记仇的家伙一棍打断。就是后来接上之后,骨头就一直痒。却不想因祸得福,右手皮层下长出了一层坚硬甲壳。王国云曾经说过,假如他能够打通三焦玄关穴的话,真气灌注之下,就可以变得力大无穷。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推测,帅小戎虽然想试一试,但自从王国云他毕生功力帮助打通神道穴后,帅小戎就一直停留在身柱穴。虽然说帅小戎得到了王国云的几十年功力,但那些功力全都被用来打通身柱穴,早就已经消耗殆尽。 身柱穴就好像一个坚固的铁甲,帅小戎用了五年时间,也不过是在王国云功力帮助的基础上,将身柱穴外面那“铁甲”给打出一个小缺口。 即使如此,他现在也已经能够一拳打出接近五百斤的力量。很难想象,假使帅小戎打通了身柱穴后,再一举打通三焦玄关,一拳会拥有多么恐怖的力量。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身柱穴后的穴位叫做陶道穴。此穴与身柱穴乃是相辅相成,由于两个穴位相辅相成,所以,帅小戎打通了身柱穴,就会同时打通陶道穴。之后,两者会形成了一个独特的组合穴位,风门。帅小戎他要是知道自己有了这个风门穴位之后,就可以与天地沟通,吸收天地间灵气的话,定然会不遗余力,废寝忘食努力冲击身柱穴。 实际上,这在修行的人中,也是一个风水岭,被拦在这个位置的人不知繁几。就是到死也没有打通身柱穴的人,也是大有人在。这就好比一个大军攻占了无数的小村大镇,如今已经是兵临皇城之下。 假若皇城门破,从此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现如今当真是,远处寒山石径斜,皇城金光厚如鳖。不知何时枪炮鸣,城门破开喊君爷。 “小戎,你怎么了?”帅小戎从没有和钟秋月说过关于袁滚滚的事情。钟秋月自从五年前一别之后,少有回过几次球溪河。毕竟球溪除了帅小戎之外,已再没有值得他钟秋月看望的人了。硬要说有的话,就只有三阳路那边的几个风月女子了。那些可都是他老爹钟善的**。小时候钟秋月还喝过她们的奶。 “呃,没事儿,走吧,带我去你的地方。我倒想看看这个袁家会的人都有些什么能耐。”实际上,对于那次袁滚滚找他麻烦的事情已经放下了。毕竟那个时候的袁滚滚并没有拿他的家人威胁他,从这一点来看,袁滚滚还算个汉子。 “对了,我听蕾蕾说这擂台乃是一个大笼子,这是为什么?这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困兽决斗一般。”帅小戎问已经开始轻微热身的钟秋月。 “呵呵,这叫做笼斗,在国外很喜欢这种玩法。在这个笼子中,没有任何限制,除了一方认输,或者直接k、o,都不会结束比赛。当然,要害是不能攻击的。不过。。。”说道这里钟秋月顿了顿说:“而在我们这个黑市拳笼斗里,更加没有任何限制。必须一方倒下,没有再战之力,胜利的一方才能够出去。” 帅小戎吞了吞口水,他仿佛闻到了鲜血的味道。一股浓重的杀气弥散开来。与此同时,是几乎要掀翻这个决斗场的疯狂呐喊。蕾蕾刚想说什么,一看那决斗场内,却是血流满地。一个健壮的男子躺在笼斗场中,四肢还在抽搐,而他的肚子已经被横着开了一道口子。肚子内下水漏了一地(下水,指大肠,多指猪的),眼看着那人抽搐十几秒后,安静下来,已经是不活了。 蕾蕾何时见过如此血腥场面,哇哇大吐,旁边一个大汉笑道:“这小姑娘挺俊俏啊,没见过如此场面吧,实际上,这个还不算什么。上个星期,耗子街的那个家伙才叫惨,脑袋里面的脑浆被对手用大锤一锤子锤了出来,溅出了铁笼子,落到了一个大罩子的女人衣服里,吓得那女的哇哇大叫,脱了衣服不住往外掏。。。” 这人这么一说,不说蕾蕾,就连帅小戎都感觉甚是恶心。一旁的钟秋月冷着脸,一脚踢在那人屁股上,骂道:“朱仕斌,有你这样欺负我妹妹的嘛,再**胡说,我这就踢爆你的脑袋。”朱仕斌只是揉着屁股笑。 “秋月,怎么这笼斗还可以用武器的嘛!”帅小戎听钟秋月手下那个朱仕斌这么一说,不禁为他担心起来。“你不用担心的,这角斗场不是为了让看客觉得爽,才决定可以用武器嘛。不过,武器都是这里的举办方准备的,是不能用暗器的。” 虽然如此,但帅小戎还是为钟秋月担心。钟秋月拍了拍小戎肩膀说:“不用为我担心,我你还不知道嘛,我轻功那么好,就算打不过,从里面直接跳出来还是可以的。”听他这么一说,帅小戎才松了一口气,放开了紧紧抓住钟秋月衣服的手。 不多时,场地已经被工作人员处理干净。帅小戎问道:“那些死了的人怎么办?”钟秋月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说:“外面有家人朋友的,主办方会通知死者他们,有的人则是这个黑市拳场老板抓来的人,他们要是死了,只有拿去喂狗的份儿。” “抓的人?!”帅小戎有些疑惑。“没错,就是左家的仇人。他们都是得罪了左家的敌人,比赛起来也非常不公平。他们就算是拿到了武器,也会被组织方拿走。可以说,这些人一旦进了这个笼子的人,几乎没有活着走出去的。” “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听到这个话,钟秋月好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通过倪财的事情,你还没看清楚么?”说话间,就听台上响起了一声钟响,一个身穿侍从西服的三十余岁主持人上了台。 “大家忘记刚才那血腥的场面吧,谁让两人都仇人呢。我们左家很乐意帮助大家解决私仇,在这里,我们公平公正,大家完全是可以放心的。闲话不多说,下面送上你们最响亮的吼声,还有自肺腑的嘶吼,迎接我们的二十连胜擂主,钟秋月钟爷上台!” 聚光灯霎时照在了钟秋月的身上,强烈的灯光下,他露出了刚毅的脸庞。他缓缓摘下头上的帽子,转身面向后面的观众,右脚抬起,几乎成了一个一字马。 下一刻,他左脚稍微弯曲,直接一跃三米多,跳进了笼中。这些年来,由于钟秋月腿法潇洒飘逸,数次凌空飞踢k、o对手,已经是积累了无数的粉丝。从台下直接进入笼中的方式也是他独创,无数女粉丝看见这一幕,已经是尖叫连连。 钟秋月站立台中,一脚剁在擂台上,出一声沉闷的“咚”声。与此同时,钟秋月也是爆吼一声:“谁敢来战!”声如洪钟,霸气和嚣张气势弥散开来,一些女粉丝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甚至还有一个直接昏了过去,显然是尖叫到缺氧了。 主持人差点被钟秋月震聋了耳朵,生恐这大嗓门又大声叫一嗓子。他收起话筒,生恐打开铁丝网的门晚了,等下被又一个跳上来的人吼一嗓子。 这个主持人想法是对的,还真有一个人上来吼了一声:“狂妄之辈,嚣张地甚,且让我袁方腊来撕了你!”众人就看见一个身高近两米的重量怕是有三百多斤的大汉子,直接就翻铁笼进到里面。铁笼飞出咯吱的金属摩擦声,似乎也在同情场内那个此刻如同干瘦猴子的钟秋月。 第三十九章 中毒依旧把人杀 钟秋月和帅小戎的修炼有所区别,由于是修炼下身,他先要打通的是任脉。『≤,当初,他和帅小戎两人,合力打怕了倪财,这才让他远遁去了。 任脉注重的是灵巧和度,而督脉注重的是力量。两者要是合并的话,那威力自然是恐怖的。 钟秋月就是凭借自己那敏捷的身手,才能够在这中州市的黑市拳中,硬生生闯出了一番自己的名堂。以他为赌注的盘口,已经损失了不少钱。左家的人经营这样一个赌场,是不可能任由自己的钱打水漂。于是就会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这一次,左家人开的盘口,胜率已经到了一比一百。这一次,只要钟秋月输了,那他们左家就可以把这一年在钟秋月身上输出去的钱都收回来。不管是阳谋还是阴谋。 钟秋月站在擂台上时,就被一些人认为已经输了。钟秋月才和对面的袁方腊交手几招,就感觉自己身体不好受,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撕咬一般。他心中的第一念头就是中毒了,偷偷看向了场下,果然现刚才被自己踹了一脚的朱仕斌举着他手中的杯子,脸上露出了坏坏的表情。 一切都清楚了,他甚至也猜出了这幕后的人是谁。他钟秋月从一开始帮助左家赚钱,道现在的不怎么赚钱,已经有快一年时间了。这个场子是姓左的,而不是他钟秋月的表演台。 有些人,始终要在长河中消失,有些人则会踏着血肉层层,鲜血白骨,走向下一个类似的未来。邪魔魍魉,带血霓裳。风化白骨,生死炎黄。他钟秋月即将成为别人前进道路上的血肉白骨,他不甘的同时,眼中红丝凝血。那一刻,他的眼睛都好似成为了血瞳。 这一刻,他忽然毫无预兆地疯狂大笑。∮,笑声传荡,疯狂忘我。他说:“你们从来都喜欢这样的把式,那我今天就奉陪你们到底。”他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腿,脚指前面袁方腊,不禁摇头道:“你父母对你的期望很好啊,不过看这样子,你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人,会给你取个这样的名字。” 袁方腊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已经疯了,心中高兴的同时,对于此人也起了万分的小心。临死前的反扑,那是非常恐怖的,纵然敌人已经中毒,但毕竟还是这个黑市拳二十连胜的绝顶高手。 钟秋月比起帅小戎来说,没有人帮助他打通经脉,时至如今,也不过才打通十个经脉,真气已经是可以运行到任脉的下脘穴。在这个地下黑市拳中,他已经是逢无敌手。只因为别人都打不过他,所以别人才会想着用药来毒害。 袁方腊虚眯眼睛,下一刻,就看见钟秋月一脚踢向他的裆部。这要是被踢实了,只怕不是光疼那么一回事情了。估计那一瞬间就会连皮带肉把某东西给踢飞。 说时迟那时快,他能够做的就是马上用右脚侧位,让右脚大腿承受这一击。然而,下一刻,他错了。因为方腊只感觉一股悍不可挡的力量传入他大腿的肌肉中,接着,冲击的力量又渗透到了他大腿骨中。清脆的“咔哒”声传来,剧痛让他瞬间躺在了地上。 在决斗场中,当敌人还有战斗力的时候,就不要放过。这是钟秋月经过了几年时间所得出的结论。接近十年的时间,他辗转了大小十数个地下黑市拳,经验是绝对的丰富。 于是,他一脚踢在了袁方腊的胸口。骨传导的声音是那么清脆,那一瞬间,方腊甚至是认为自己的骨头是不是用薯片做的,怎么会这么脆。不由得袁方腊不惊骇,钟秋月一脚的瞬间爆力可以达到五百斤。()这样的力量,就算是一块铁板也要被踢变形。 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钟秋月依旧如同他以前那般,静静站立在擂台之上,不动如山。嘴中缓缓说出三个字:“下一个!”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到底有多么难受。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他甚至感觉体内的五脏六腑已经糊成一坨了。有的人是乐意看见他的痛苦,尽管他表现地是那么从容。经验老道的人,可以从他肌肉的绷紧,心跳的频率,还有脸上腮帮子的变化,判断出敌人的状态。 接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袁滚滚。他自诩天生神力,一拳足有三百斤。以前他在黑市拳那段时间,很多人都是在和他交手的刹那就被轰出了内伤。 他很乐意看见钟秋月痛苦的样子,所以他上台的样子给人看起来从容不迫,镇定自若,甚至给人一种幻觉,他不是来打擂台的,而是来下围棋的。 “啪啪啪。。。”袁滚滚排起了巴掌,他啧啧道:“看不出来,你还是挺拼的。”他的话语和蔼可亲,就像买菜的人对老太婆询问青菜多少钱斤一样。 “少假惺惺的,看我不把你踢成渣子。”只要今天他捍卫住了自己擂主的位置,就能够间接的让左家付出欺负自己的代价。 他现在不能拖,拖的时间越长,对于他越危险。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毒,战斗越早结束越好。袁滚滚才刚一上台,钟秋月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攻击。 袁滚滚知道自己等人的目的达到了,也知道钟秋月看似威武,实则已经是强弩之末。用不了几个回合,只怕是小孩子都可以推倒他。钟秋月越是抢着攻击,就越说明钟秋月越焦急。于是,他的打算是先游斗一会儿。 然而,擂台就这么大的地方,袁滚滚想游斗也不是那么容易。钟秋月左脚使力,身子如利箭飞出,下一刻他的右脚如长枪攻击向袁滚滚的咽喉。 现在这个决斗擂台外,已经是嘶喊声和呐喊不断。他们如此兴奋,不仅是因为对于钟秋月的崇拜,更多是因为钟秋月给予了他们挣钱的机会。只要买钟秋月胜利,几乎是妥妥的赢钱。 他们并不知道,今天有人想坑他们,想让这个钟秋月死,死在这个擂台上。他的呐喊,随着钟秋月的惨嚎而停止,因为他们看见一根钢管悄无声息从铁笼外丢了进去,击打在了钟秋月的后背。 钟秋月修炼的是任脉,背后督脉的穴位一个都没有修炼。那些死穴更加是脆弱非常,简直不堪一击。这背后的一招,结结实实击中了钟秋月的灵台穴。与此同时,圆滚滚一掌打在了钟秋月的胸口。 那一脚,就算钟秋月没有被偷袭,也不一定能够见功,何况现在背后受到了这么大伤害。一口鲜血无法控制地从他嘴中喷出,溅在了袁滚滚脸上。 钟秋月带给他的压力非常大,他刚才才知道,在这擂台上,作为钟秋月的敌人,会承受多么恐怖的压力。纵然和他交手的钟秋月是被人下了毒的,他依旧感觉力有不逮,这还是人吗,这是一个正常人可以挥出的能力嘛。 好在今天左家下来必杀令,如果可以,他袁滚滚很想结识这个小伙子。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两人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他的身上,已然沾染了他的鲜血,这是洗刷不了的仇恨。 在灼热的鲜血溅到他脸上那一瞬,他分明听见了一声怒吼。那怒吼如同一个荒野中食肉的凶兽,而此刻他却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袁滚滚刚反应过来要趁着机会马上杀了钟秋月,却只见眼睛一花,接着天旋地转,他看见的景色就变成了天花板上强烈的灯光。与此同时,他还听见了耳边传来的响亮呐喊和欢呼。他眼中的世界,逐渐变成了灰黑色,直到完全看不见,耳边的呐喊也消失在远方。 钟秋月刚才的动作何等迅,身如鬼魅,肉眼几乎难以捕捉。下一刻,他擦了擦嘴边的鲜血,看向他背后有些傻傻的朱仕斌。他缓缓走到铁笼边,手抓在了铁笼子的钢丝上,对着他露出了洁白却黏着血的牙齿。 “砰!”铁丝网被钟秋月一脚踢开,八角铁笼的一面直接就被踢飞。朱仕斌眼睛几乎都要爆出来了,强烈的死亡危机让他想拔腿就跑。可是,晚了! 朱仕斌只感觉一股大力将他举起,接着他整个人就被抛进了铁笼之中。“咚!”的一声,他狠狠砸在了擂台上,双目冒着金星,险些当场就昏迷。 “钟爷。。。钟爷。。。我错了。。。我错了!”朱仕斌看见钟秋月拿起了地上先前被偷袭的钢管,入手掂量了一下。“呵呵,你不觉得晚了吗?” “这是你逼我的!”朱仕斌眼看是躲不过,手伸进怀中,摸出了一把黑色手枪。情急之下,他保险都未打开,就抠动扳机。不说能不能抠动扳机,就算能抠动,他也没有那个机会。 钢管狠狠甩出,带着飞旋的巨力,击中朱仕斌的脑袋。那一霎那,白色的脑浆砰的被击飞,穿过铁丝网,不知落向了何方。 现场顿时尖叫和欢呼声如海啸,对于这些有钱的看客,他们就喜欢看见那些血淋淋的画面。这是外面花钱所看不到的,唯独只有在这里,在这个黑暗的地下。 第四十章 危机关头狗现身 某个瞎子看不见到底生了什么,但不代表他没有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儿。『≤,他有些关切吐地不行的蕾蕾道:“哎呀,你怎么了,该不会是怀上了吧,这都还没有做什么呢,老实交代,到底是谁的。” 蕾蕾只感觉胆汁都快要吐出来了,却想不到这个家伙还如此没心没肺,怒道:“不要说没有,就算有也不会是你的。你个瞎子,连我的眼子都找不到。”蕾蕾的话好不惊世骇俗,听得帅小戎当即哑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良久帅小戎才弱弱说:“我可以用摸的嘛!”蕾蕾用手肘狠狠击在了帅小戎肚子上,险些也让这个家伙也感受“孕吐”的赶脚。蕾蕾说:“钟秋月好像是被暗算了。”帅小戎听罢,耳朵动了动,果然感觉钟傻儿的气息不是很稳定。 也就在这时,观看台显得有点混乱。接着,响亮的机关枪声音响起。蕾蕾捂住耳朵向后看去,就见到高处的看台上,十几个身穿黑色衣服的蒙面人,堵住了这个拳击场的四个大门。 他们并不对观众开枪,而是用这种方式撵走那些看客。他们各个目光好似鹰隼,吓得这些急匆匆的看客,有的走路都不会走了。他们哆嗦着离开,不明所以。聪明一点人,则是看了看擂台上还木然站立的钟秋月。 不多时,所有无关的人已经离开了。场内除了帅小戎和张美蕾,还有钟秋月的那个二娃姬助理。帅小戎也想离开,但数十把枪口子正对着他们三人,帅小戎想离开,也是别想。 钟秋月不断咳嗽,他体内脏腑应该是碎了,咳嗽的时候,甚至是带着肉块。血是黑色的,带着浓烈的恶臭和腥味。帅小戎叹息一声,只感觉背后冰凉。他还是头一次被人用枪杆子指着,只感觉杀机隐隐,只要他稍微动一下,他和蕾蕾都会成为地上的蜂窝,地下的鸳鸯。∏∈, 在今天之前,帅小戎对于枪的人认识还只限于地道战里面的王八盒子。只是听这些人刚才开枪的声音,显然他们使用的是机枪。而帅小戎对于机枪的印象则是那些好似割麦子一般倒下的鬼子。 他真正担心的是张美蕾,嘴中嘀嘀咕咕说:“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你们秉住气,手千万不要抖。你要是一抖的话,我可就成蜂窝煤了。” 让帅小戎有些惊异的是,那个叫二娃的姬助理,直到现在依旧镇定自若,不说话,站在他们身边。心中对于姬二娃点了数十个赞,心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人日后定然是个人物。 他殊不知这家伙完全是脚麻了,吓傻了,挪不动步子了。要是可以的话,他兴许早就没影儿了。帅小戎用手肘捅了捅姬助理,说道:“姬二哥,真是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够胆的汉子。” 他不戳还好,手肘轻轻捅了第一次,我们的姬助理直接就倒了地。帅小戎捅第二下的时候,只感觉捅在了空气里。 钟秋月咳嗽地越来越厉害,如果帅小戎可以看见的话,定然能够看见钟秋月眼中那红红的血丝。他一步一趋,向着帅小戎走来。他就好像走在空荡荡的山洞中,走在空旷的教堂里。脚步声带着回声,听在帅小戎耳中,敲击在他的心里。 帅小戎的声音在蕾蕾耳边道:“等下要是有什么情况的话,你就趴下,尽量往椅子下面钻,找好掩体。” “那你呢?!”蕾蕾自然是知道保护自身安全的,但他更加关心帅小戎的人身安全。“没事儿,我耳朵好着呢。”对于杀气的敏锐,帅小戎自然是了解非常。他现在可以明显感觉出几个杀手的位置,那种深入骨子里面的寒冷只有真正动了杀心的人才会散。() 钟秋月已经到了帅小戎身边,他说:“借一个肩膀给我搭一下如何?”帅小戎打趣道:“来吧,只要你不对我动手动脚就好了,不然蕾蕾可是会吃醋的。” 声音响起,“啪啪啪。。。”这是拍掌的声音,掌声来自不远处侧门走出来的一个中年汉子。他身穿白色西装,脸蛋儿收拾地非常干净,就好像一个即将上台表现地戏子般。 他清了清嗓子,看了看帅小戎,又看了看钟秋月,说道:“两个都凑齐了,真是好啊。东西拿出来吧!?”他伸出自己的手掌,那手掌,当真是白净,好似婴孩的小手,又嫩又白。 帅小戎呵呵笑说:“说话说地不明不白可不好,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是这个黑市的老板了吧,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那人听闻,笑地非常开心,他拍了拍帅小戎肩膀说:“小伙子,你可以叫我左叔叔,但也可以叫我左阎罗。” 他从西装左边胸口的袋子烟盒里抽出一根雪茄,找了半天才找到打火机。不急不缓,所有事情都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如果现在他们还能够逃出去的话,那可就真是见鬼了。 “很诧异吧,我们是怎么知道天书在你们手里的吧!”左阎罗吐出一个烟圈说着,他看钟秋月脸上的血色越来越难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这又是何必呢,坚持也不过是徒劳而已,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马上交出天书。反正你们也修炼了,给没有修炼过的人修炼,你们也不吃亏是不是。” 见钟秋月无动于衷,他看向帅小戎说:“你叫帅小戎是吧。”也不管帅小戎承不承认,继续说道:“你也劝劝他,别当什么刘胡兰啊,小命要紧。你说是吧!” 帅小戎似乎很是赞同,顺势点了点头,然后对钟秋月说:“你看看,人家的诚意还是很高的,要不我们就把天书给他得了。这位左叔叔说地也很有道理,生命才是革命的本钱嘛。古人也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烟熏了左阎罗的眼睛,他虚眯着,凝视着,想看出帅小戎的话里有几分真假。奈何这帅小戎演技太好,完全没有任何破绽,尽管左阎罗知道这其中肯定还有一番波折。 “识时务者为俊杰,钟秋月,你自己说说,这几年我对你怎么样。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这中江市的黑市拳坛里,你的威名无人不晓。你能说这其中没有我的帮助,而我现在只是想看一看你的功法,你就如此小家子气,真是让你左叔叔我寒心啊。”他这话说着,好像雪茄抽起来也没有什么滋味了。将雪茄在铁栏杆上杵熄,放入雪茄盒子里,工工整整放入白色西服左边的口袋中。 “你给我下的是什么毒?”钟秋月开口了。他在这黑市拳坛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对于一般的**和蒙-汗药之类的,都是知道的,这**一定是一种他不知道的**。 此刻的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成千上万的蚂蚁堆里。他们正疯狂地噬咬他的**,甚至他感觉灵魂也在被腐蚀,神志也逐渐开始有些涣散了。 “这叫做碧海寒心蛊,乃是西疆蛊毒中的一种。此刻,母虫就在我的身上,只要我一声令下,那些小虫子就会咬断你的经脉,洞穿你的穴位,咬爆你的心房。”说着一个小小的透明罐子中,一只黑色的蚂蚁在罐子中一动不动,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难怪。”钟秋月说完,又不理左阎罗了。当真是油盐不进,又臭又硬。左阎罗见帅小戎有些异样,呵呵笑道:“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假若我是你的话,就不会来抢这母虫。这母虫要是死了的话,你那好兄弟就会当场暴毙。 心中想法被左阎罗猜到,帅小戎不免有些悻悻然。正要说话之时,他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声音。眉头蹙了蹙,心道:“怎么感觉像是风车车儿的叫声。” 实际上,他的听觉是对的。如果现在左阎罗到地面上去看的话,定然会直接吓尿裤子,因为帅小戎的狼狗风车车来了,来的不仅仅是他一条狗,还有他的**三千,御林军若干。 也不由得帅小戎不相信,这里距离球溪最起码有八十公里的距离,就算风车车儿是正宗的狗腿子,也不可能跑这么远。他可是一大清早就将风车车儿栓在院子里的。 忽然,四个大门传来一阵响亮的犬吠声。动静非小,吠声震天,听那声音,最起码是上百的狗一起狂吠才会有这样的声势。左阎罗听闻此声,脸色大变。 然而,有时候事情的变化瞬息万变。上一刻兴许你还在为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志得意满,下一刻就现计划抵不上变化。因为他只觉得黑影一闪,然后手中的透明罐子就不见了。 向黑影看去,却是见一条身高八十厘米,身长一米有余的黑**狗,它正咬着罐子,滋着牙,面相凶恶,骇人已极。 这狗儿不是别的,正是帅小戎家中那调皮的风车车儿。蕾蕾见了,格外高兴,平时候,两人可是没有少教他们遇到抢劫的要怎么做。也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长记性,能不能在实践中将平时候学的应用。 蕾蕾见左阎罗拿出了手枪,就要向风车车儿。这要是打中了,只怕这家伙当场就要毙命。由于左阎罗距离蕾蕾比较近,情急之下,蕾蕾准确地在左阎罗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拍地左阎罗是七荤八素。 与此同时,无数狗从外面蜂拥而入,见到穿黑衣服的就咬。霎时间,惨叫连连,枪声不断。 第四十一章 喜爱捆绑和滴蜡 黑狗儿凶,黄狗儿恶,花狗儿见肉泪婆娑。∏∈,一口骨头就不饿,裤裆中间有软货。这完全是不公平的战争,他们就像是几百年前庄园贵族的猎犬。这个时候的他们,正是在寻找猎物。他们已经不需要用鼻子去嗅,就是视力再不好的老狗,都已看见那些拿枪的家伙们。 他们先要先咬掉敌人手中的枪,这是老大刚才吩咐的。有几个顽皮的家伙很高兴,因为他们成功地从猎物手中夺下了武器。只是这黑疙瘩显得有点诡异,比骨头还硬。某只狗害怕被其他狗抢了硬骨头,含着枪就跑,那欢快劲儿,连蹦带跳。 狗和狗之间抢食物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所以,一只狗围着一把枪在争夺的场面非常容易见到。左家的黑衣人还不能去抢回来,不说那狗东西牙齿锋利,龇牙咧嘴。就是那上了镗的枪口子争夺间对着谁,谁都是脚肚子颤。 终于,还是有耍地欢快的狗子走了火。“突突突。。。”数声微冲走火声响起,几十只狗一起尖叫,夹着尿包到处跑。有一个胆子大点的,看着那黑家伙良久,不敢上前了。 有一个左家的黑衣人,蹑手蹑脚要上前去捡回自己的枪,却被好心的狗子们拦了下来。他们似乎是在说:“别去,那东西可危险了!”它们有的去咬这人裤腿,有的狗用身子挡住他往后推。 那人火了,非要去拿回自己的枪。狗子也火了,一口就咬在了此人裆部。“嘶。。。”破布撕裂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还有那人撕心裂肺的喊叫。血肉模糊,染红了这里的地面。狗子们哼了一声,鼻子里打着响鼻。“都和你说了不能去了,听不懂狗话吗?!活该!” 。。。。。。 “是精神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让这些人死状残忍。⊥,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魔性的觉醒,让这些人哀嚎连连。深夜闹市,恶狗行凶,主人去了哪里,又是什么让它们如此猖狂。今日说法,将为你带来《魔犬迷踪》,不要走开,马上回来。” 电视中开着,床上病人躺着,瞎子端坐着。窗外春日风景又来,雨水洗净尘埃,让树叶焕然一新,嫩绿的芽儿出来,羞涩带着好奇。它们释放成长,一夜时间又是番新光景。 春时雨,雷声鸣,抱不平,不知何处有哭吟。红光闪,圆光镜,照亮墙角君,白衣汉子抽泣不停。 是什么让一个花样男子哭泣如此桑心,又是什么让他的泪水落泉似雨。是凌晨醉酒放纵的艳果,还是醉生梦死后**的折磨。往事红尘多少悲伤,泪中多少苦味谁来品尝。 “哥,我错了。。。”左阎罗趴在地上,见帅小戎依旧不理他,冲到帅小戎身边,抱住小戎的小腿求救饶命。 原来,昨天晚上,钟秋月被左阎罗下了毒后,意识逐渐开始涣散。得知那毒誓什么碧海寒心蛊之后帅小戎早就已经下了交出天书的决定。却不想,半路杀出个风车车儿。 风车车儿夺走了那个透明的罐子,之后在争夺中,帅小戎看见玻璃罐子摔在了地上。罐子中,黑色好似蚁类的母虫落地弹跳了一下。而后,在罐子黑色母虫还没有落地之前,风车车一口就吞下了母虫。 咕嘟,那一声是那么清脆。让帅小戎几乎是身子都软了。他说:“完了完了,这下钟秋月完了,母虫死了,钟秋月马上就要暴毙了。” 而钟秋月看见这一幕,当场就感觉胸口一闷,然后就人事不知,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在姬二娃的带路下,他押解着左阎罗,来到了钟秋月在中江市的家中。 不用多说,严刑拷打是免不了的。帅小戎刚才在车上就已经快忍不住揍了左阎罗一顿。左阎罗哭爹喊娘,知道到了钟秋月的家中,逼良为-娼是少不了的,严刑拷打那是更加的。可是,他真的很无奈啊。 “爷,我的帅爷爷啊,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那真不是什么蛊毒,那只是一只蚂蚁。碧海寒心蛊乃是我杜撰的,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这种蛊。那个什么母虫,只不过是我养的烈火蚁后而已。。。”左阎罗见帅小戎总算是缓缓睁开了眼皮,终于松了一口气,却没有看见眼皮下灰白的眼球。他自然不知道,这个瞎子此刻的拿腔拿调,全都是爷爷帅御武培养出来的。 帅御武在死前,留给他最宝贵的财富就是对他的教育。在帅御武看来,没有什么比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更加值得学习的技能了。总结下来就是应该演,演好了一个真实的自己,和一个不一样的自己。那么生活就会变得异样精彩。 “那你就是在玩我啰!”帅小戎笑容是那么和善,要是给他一条红领巾,都可以让这家伙去当少先队员的队长了。左阎罗哪里敢答应,慌忙摇头:“我怎么会玩爷爷你呢!”他擦着汗,一边说,心中还在腹诽:反正老子爷爷死的早,让你占点便宜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就是看不起我,不屑玩我啰!?”声音高八度,杀机隐隐。这腔调拿的,就连旁边的张美蕾都唬住。左阎罗赶紧说:“玩您老人家是我的福分啊。。。”他说着,感觉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想要改口都已经来不及了。 帅小戎狠狠一拍桌子,喝骂道:“我就知道你看我们年轻,想糊弄我们,玩我们好耍是不是,你的奸计休想得逞。”左阎罗听罢,想死的心都有了,你大爷啊,你到底想哪样啊。有本事你就划出个道来。 钟秋月醒了,他呻-吟了一声,那声儿**蚀骨。帅小戎不悦说:“你一个大男人,叫那么**做什么?”钟傻儿说:“我居然没有死,这么高兴的事情,你还不乐意我叫得**点。” “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在地狱呢!?说不定你已经死了。”帅小戎问。此时正是晚上,外面天空带着阴沉沉的黑暗。配合上左阎罗那悲伤委屈的哭泣,还有时不时传来的惨嚎,怎么可能会没有地狱的感觉。帅小戎费解。 “因为我在这里看到你了,所以我就知道这里不是地狱。”钟秋月说出了自己判断的依据。“嘿,我说奇了个怪,为什么看见我就代表你不在地狱啊?”帅小戎是真的费解,蕾蕾也是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 钟秋月再次咳嗽了一下,说:“瞎子是找不到地府的!”帅小戎沉默,不说话,也不看他,因为看不见。他只是用右掌轻轻抚摸钟秋月的大腿,一遍又一遍。 终于,钟秋月还是被他摸毛了。说道:“别摸了,再摸我的腿毛都要掉了。”帅小戎恍然大悟:“哎呀,摸地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风车车儿的屁股呢,我都准备开始从你的身上薅毛下来玩了。”钟秋月一阵后怕,心想还好说地快,要是被这家伙拔起劲了,他大腿上的毛可不够这死瞎子薅的。 “说吧,谁派你来的。”钟秋月为了转移话题,用低沉冷酷的声音问左阎罗。左阎罗扭了扭身子,说道:“秋月啊,我以前对你也不薄,你说是不是帮我松绑,这样也太野蛮了,不太好吧!” 钟秋月微笑说:“小戎啊,我也觉得这捆绑太野蛮了,你帮我把那个柜子打开。下面。。。下面,左边,左边。。。对就是那个抽屉,摸到了没有,右手边那个蜡烛帮我点燃。” “打火机呢?”帅小戎问。这下钟秋月犯难了,因为他不抽烟,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打火机在什么地方。就这时,听左阎罗如同汉奸翻译官向太君邀功一样高兴说:“打火机啊,我有我有,在我右边口袋里,你摸的时候小心点,别把你鼻屎沾我这白西装上了,很难洗的。” 帅小戎微笑点头,在左阎罗脸上擦了擦不干净的手,然后才向下摸索了半天,才算是找到了躲猫猫的打火机。左阎罗哭丧着脸说:“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一天。” 帅小戎安慰道:“哎,不要这样说,你要是表现不好,你的明天可能会更加倒霉的。如果和我们作对的话,你甚至就没有明天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点蜡烛。小戎什么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他始终认为任何东西用摸都可以解决问题。 他拿出打火机,掂量了一下重量,说:“哟呵,这打火机的分量真不轻啊,挺贵的吧!”以前,他也点过蜡烛,因为蕾蕾生日时候的蜡烛就是他点的。由于看不见火是否点燃了,他会用手在打火机上面摸一摸。如果感觉烫了的话,就证明点燃了。所以,他每一次点蜡烛,是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 好在帅小戎耐心非常好,有时候遇到打火机没有燃气的时候,他也会一次又一次尝试。蕾蕾就喜欢他那傻不愣登执着的样子,经常拿个没气儿的打火机给他。然后别人就会看见帅小戎如同一个猩猩一般,按一下打火机,用手摸一下。 而今天,今天的此时此刻,一声惨厉的叫声在这别墅中响起。声音来自帅小戎,来自悲痛欲绝的帅小戎。左阎罗都看傻了,非常无辜地说:“帅大爷,那是防风打火机啊。。。” 第四十二章 知识无用若天书 对于“大智若愚”这四个字,钟秋月的理解是:大只弱驴!有时候,某些人看起来聪明地过分,而有的时候,他看起来又傻地让人头疼。()这一点,张美蕾是赞同的。只有左阎罗看着帅小戎自然地将他那名贵打火机放进了自己兜里,心中滴血,要知道那打火机可是纯金的。 对于钟秋月的捆绑和滴蜡,左阎罗终究还是没敢尝试。他知道自己意志薄弱,就算能够躲得过前面的严刑拷打,也肯定躲不过后面的拔舌和剜眼。 与其前面扮演打死不招,大死无畏的硬气,后面却坦白从宽,连连告饶的弱鸡。还不如现在就交代一切,毕竟还可以少受点苦,那个瞎子的脑袋似乎有点问题,刚才还用打火机烤自己的手。如此人物,做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在左阎罗心中,这个叫做帅小戎,还有那个钟秋月,已经是那种亡命之徒的人物了,小小年纪,已经是不择手段,就连养地狗都是成精的主。这样的人以后还是不要招惹的妙。 你看那瞎子凶神恶煞,那钟秋月心狠手辣,外加那个扮演喂甜枣角色的萌妹纸张美蕾。这完全就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依靠示敌以弱,然后辣手催杀的本事儿,他们用着利索的敲诈技巧,娴熟的逼供手段,对付他们这种有了几把枪就耀武扬威的纸老虎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左阎罗说:“是一个黑衣人告诉我的,他说天书在钟爷的身上,让我帮他控制你们。”说着,他看向帅小戎接着说:“你的出现,我们也是预料之外。” 钟秋月摸着下巴,然后,他和帅小戎几乎是同时叫出了一个名字:“老泥鳅!”在钟秋月的记忆中,只有十年前被三人合力撵走的倪财知道天书的消息。这个消息肯定就是他放出来的,为的就是给两人制造麻烦。 “哎,不用猜,肯定是他无疑了。∏∈,”帅小戎叹息一声。心道:不知不觉就已经十年时间,有的人走了,有的人死了。球溪的水涨了,后来又退了。有的人在醉生梦死中老去,有的在财米油盐中虚度光阴。而他们,却至于天天修炼,为了一个不知道的未来。 帅小戎将自己来找钟秋月的目的说了出来,一旁的左阎罗竖起耳朵听着。这时候就看见风车车儿欢快地叼着一根香肠走了进来。左阎罗一看见这只没教养的狗子,就感觉腿肚子抽筋。 风车车儿在左阎罗身上嗅到了帅小戎鼻屎的味道,认为此人已经被帅小戎降服,没有一点威胁的能力。不屑一顾地走了。它扭着屁股,左摇右摆,好似那T台上走秀的模特,好不风骚。只是,这毛着实多了点。 “这个人怎么办?”钟秋月问帅小戎,说话间,他还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询问手势。左阎罗身子一颤,泪水都快掉落下来了。他说:“二位大爷行行好,看我家中有老小,放了小人如臭气,来日见面好相聚。” 帅小戎哼了一声:“此人窝囊,不足为虑,杀了脏手。”左阎罗赶忙应是,唯唯诺诺,无敢不从。钟秋月点头,说:“倒是他这一身行头不错。”左阎罗赶紧脱了衣服和裤子,放在地上说:“只要钟爷喜欢,这身行头就是你的了。” 钟秋月不悦:“哼,我会穿你这一身旧的?笑话!”左阎罗又赶紧穿衣服裤子。刚穿好,又听钟秋月说:“刚才我看你那**挺好看的。”左阎罗脸露尴尬,见张美蕾转过了头,赶紧又脱了个干净。 “荒谬,我会穿你穿过的**吗?一点都不卫生!”钟秋月怒不可遏。左阎罗带着哭腔,颤抖着又穿好衣服。钟秋月更加生气了:“谁让你穿好了,脏!难道不能洗吗?”左阎罗感觉自己心中堵得慌。∮, 良久,钟秋月对左阎罗说:“左哥啊,你看看你这是做什么,衣服也不穿,冷不冷啊。快穿上,快穿上,着凉了可不好!”左阎罗穿好**后,说什么也不肯再穿外衣外裤了,指不定这个寻自己开心的家伙又让自己脱。 钟秋月和张美蕾还有一条狗,看着左阎罗离去,帅小戎淡淡说:“走,这次你受伤不轻,回球溪吧,你在这里我不放心。老泥鳅这次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抽不开身,不然说不定他就亲自来对付你了。” 钟秋月叹息了一声:“我看老泥鳅是想先用一些虾兵蟹将来对付我们,不过你也说得对,还是先回球溪去。刚好我把地煞变交给你。。。”帅小戎听罢,高兴道:“那感情好,我也把天罡变交给你。到时候我们两个再联手,定然是珠帘合璧。。。” “猪脸和逼?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钟秋月的问话莫名其妙,帅小戎摸摸下巴,揽住床边的蕾蕾肩膀问:“就是啊蕾蕾,这个成语是什么意思呢?” 蕾蕾脸上好像有什么虫子般,她抽动了一下,随后说:“没什么太大关系,一在头,一在尾,这不是相辅相成,尾兼顾嘛。”蕾蕾觉得自己太机智了,不禁暗暗唾弃两个粗人的无知,敬佩自己的睿智。 “如此说来,我应该就是猪脸了。”钟秋月赶紧先把猪脸的归属选了,以免等下帅小戎让自己当那啥。他昂扬了头,表现出自己的睿智。帅小戎脸露鄙视,不屑一顾:“瘪三,知道老子是什么嘛。老子是猪,你猪脸还是我的一部分!” 蕾蕾扑哧就笑了出来。帅小戎和钟秋月也笑了。笑声扯动了钟秋月体内的伤口,咳嗽不止。帅小戎担心非常,说:“哎呀,这样咳可不行,会把肺也咳出来的。”说着,他好心的捂住了钟秋月的嘴。 。。。。。。 话说那左阎罗除了别墅后,这才穿上了衣服。他的脸色瞬间变冷,哪还有之前在别墅里面那幅孬种懦弱的样子。他招了招手,黑暗处开出来一辆牧马人吉普车。 上车后,他闭上眼,冷声道:“走!”司机没有说话,脚踩油门就走了。夜色中,一个身穿白衣,带着金丝眼镜的人走了出来。他看着左阎罗汽车离去的方向,露出一丝冷笑。然后又看了看别墅,耳中还隐隐能够听见钟秋月那豪放的笑声。白衣人松了松领带,然后抚了抚金丝眼镜,离开了。 中江市某处宅院内,一团黑气缭绕,一人盘踞其中。一名青年站在一旁,他已经观看一会儿了。下一刻,黑气汹涌翻滚,如同乳燕归巢,被中间的黑衣人吸收入腹。 黑衣人远看有中正平和之气,脸圆眉细,大蒜鼻加小嘴。如此憨态可掬的脸容,任何人看了,第一眼也定然会觉得此人平易近人,是个不坏的人。并且,最重要的是,此人还拥有一双大大的眼睛。若是平时,这样的脸看起来定然很有喜感,怎么也不可能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然而,当他真开眼的霎那,好像整个房间都黑暗下来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以前球溪的镇长倪财。十年时间,他为了修炼天书魔天变,一直躲在深山老林中,这些年神功有所成就才出山。他想改变一些事情,他想得到一些东西。改变一些他讨厌的格局,得到一些他想要的东西。 “小丘,让左阎罗进来吧!”他对那个年青人说道。年轻人点了点头。此人正是他的儿子倪丘。那日晚间,他被倪财从睡梦中带走,醒来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熟悉的一切变得陌生,拥有的一切化作了乌有。这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原本就少言寡语,如今更加是如同哑巴一般。有时候,他甚至是三天都不会说上一句话。 “事情办得如何?”倪财背对左阎罗道。左阎罗单膝跪地说:“教主恕罪,我办砸了!”他的话才说完,空气中的温度就好像瞬间低了好几度。空气中隐隐有着凛冽飞旋的杀气钢刀,只要左阎罗不给出好的理由,马上就会暴毙当场。 “帅小戎出现了?”倪财问。左阎罗点头应是,却又摇头说:“并不是帅小戎和钟秋月有多厉害,有了那几十把微冲,两人还是手到擒来的。” “呼。。。”一道煞气刀刃从左阎罗耳边掠过,几缕头无声落地。左阎罗却什么也不敢说,一动也不敢动。 倪财转过身,刚才闭关结束时候的那种煞气破体感觉已经收敛了起来。他脸上露着笑容,但任何人来看这个笑容,定然都会打个寒颤。这样的笑容,应该出现在魔鬼的身上,而不是一个人类。 左阎罗低头,将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倪财越听,笑容越寒冷。他缓缓说:“呵呵,原来是这样,你们三十个人,三十把微冲,对付不了一群狗!” “是三百条狗!”左阎罗纠正。“砰!”左阎罗的身体如同风筝一样飞出了屋子,狠狠撞击在花园的粪桶边。正在背诵化学公式的倪丘瞄了左阎罗一眼,继续看书。灯光下的他,面容安祥柔和,温文尔雅,带着知性的美。 “难道三百条狗就不是狗?你们三十个人就不是人了?连狗都对付不了,一群饭桶。”倪财说着,深吸了一口气,挥手道:“快滚。。。”左阎罗赶紧应诺,人还没有走出院子,就听倪财又说:“给我看好他们的动向。三个月后,我出关之人,就是他们的灭亡之日。” 倪丘见左阎罗离开了,慢慢说:“闭关就闭关吧,生气小心走火入魔。”倪财哼了一声:“你就知道读书,看你那破书还不如看天书。”他一甩手,回屋去了。 第四十三章 梦里红莲融血海 开心渡春雨,百笑转红尘。∮,婆罗梦,黑魔魇,唯有身正坐,才有痴心佛。孤鸟鸣哀怨里,山风不善吹梦醒。间或鹿中麋,豪中猪,化山神,作仙女,问他可知天雷破。所望处,周遭静,没有她,唯有雨。 风烟里,孤鸟鸣哀怨里,山风不善吹梦醒。 “啊。。。”帅小戎突然坐起。枕在他右手臂的张美蕾一震,也从梦中醒来。“怎么了?”蕾蕾问。帅小戎摇了摇头,揉了揉脸:“我梦见我变成了一只鸟,站立在风中哭泣。我想飞起,天上却狂风呼啸,雷雨夹交。” 蕾蕾有些无语,嗫嚅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害怕做噩梦。”一旁,一个声音传来:“是啊小戎,我不是说你,你胆子是不是尿包做的啊。”帅小戎哼了一声,讥讽道:“你丫脑袋是屎做的吧,我当初打通督脉的穴位何其容易,轮到你的时候,就和老汉挖土似的。这都一个星期了,你长强穴都还没有打通。” 钟秋月听这家伙讥讽,不善道:“你好,你丫不就是刚打通会阴穴嘛,有什么了不起。”他说完,现帅小戎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帅小戎忽然一拍脑袋,问钟秋月道:“秋月,你修炼的时候,有没有感觉什么地方在吸收你的真气,就好像身体中某个地方有一个漏洞。。。” 帅小戎说完,钟秋月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有这样的现象。”两人都感觉似乎摸到了什么,努力想去抓住,却怎么都抓不住。它就好像一缕烟雾,在两人面前缭绕,若隐若现,触不可及。 忽然,帅小戎一把伸出,抓住空中飘散的那缕烟雾。它挣扎着,扭曲着,帅小戎能够抓住,说明他想明白了其中问题的关键。 “我曾经听王国云前辈说过,他说我的手臂骨内在生长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就如同是树,也需要营养。我们身上所积攒的真气,大多都被这东西吸收去了。所以说,十年时间,我只破了一个穴位之后就再无寸进。”帅小戎这么一分析,钟秋月霍然开朗。 “有可能,这十年时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到了下脘穴后,就感觉修炼的真气向着身体的一个位置而去,我也不知道这个位置在哪里。∏∈,我以为这是正常现象,就没有深究,看来,这就是一个瓶颈。”说着,他看向帅小戎,问道:“你有什么好方法没有。” 帅小戎想了想,缓缓说道:“是这样的,我现在停留在身柱穴已经有三年多时间了,三年间,我一直都在冲击这个穴位,只要冲破了这个穴位,我就可以在这个穴位上开出两个分支来,这两个分支通往左右手的三焦玄关。只要我三焦玄关通了,我的战斗力将会数倍往上提升。” “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打通身柱穴?”钟秋月问。帅小戎点头:“然后我实力提升了,再帮你打通穴位。”钟秋月点头连连,笑道:“那为什么是先帮你打通,而不是先帮我打通呢?” 帅小戎呵呵一笑:“因为我比你帅!不信你问蕾蕾。”蕾蕾听罢,红着脸,咬着唇不说话。钟秋月撇嘴,说:“既然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我真气进入你身体后,你来操控。” 说话间,两人就盘膝坐下。蕾蕾在一旁撅着小嘴,闷闷不乐得紧。这一打坐,就是从刚才的红火大太阳到了日落西山。蕾蕾坐在不远处,打瞌睡都好几次了。忽然,他听见“噗。。。”的一声,帅小戎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蕾蕾吓了一大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与此同时,钟秋月只感觉自己体内真气好似进入一个黑洞中,全都向着帅小戎体内而去。只是转眼,他体内的真气就化作了乌有。这些可都是人体中的精气,人体各个穴位酝酿了不知道多少年才成就那么点真气,却是被帅小戎一次给吞了个乌有。钟秋月只感觉双眼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帅小戎再次看见了金山,听见了金山上的梵唱,看见了山上的和尚和道士。他们有的侧卧,有的盘膝,有的金鸡独立,有的大鹏展翅。。。他们姿势众多,但都有统一的特点,那就是画面定格。 此时,他面前最近的一个和尚突然站起,双手一拍地面,向着帅小戎飞来。⊥,他到了帅小戎面前,拱手停下。随即,帅小戎的视线居然能够看清楚那和尚体内经脉。 经脉中真气流转,霎那到了督脉的身柱穴。此时真气在陶道穴之间旋转起来,这里俨然形成了一个组合穴位。在帅小戎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风门穴!” 真气在这个穴位旋转一周,随后化作两股,分别向着左右手而去。一条真气运行线路顷刻出现,左右手分别有三点亮起。然后帅小戎就看见那和尚的双臂闪烁之间,光华大放。随后,他双拳狠狠轰击在了那金山之上。整栋金山都摇晃了一下,随后梵唱停止,和尚和道士淡淡消失,所有的世界又成为了黑暗。 “小戎,你总算醒了!”蕾蕾看见帅小戎醒来,总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心依然悬着,不肯落下,要知道刚才小戎可是吐出了一口黑血的。 “你不用担心,我从来没有感觉过像现在这么轻松。”是的,就是轻松,他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以前的他,就好像是一个有沙眼的气球,怎么吹气,始终无法把气球吹大。而现在,那个沙眼被堵住了,自然感觉舒服多了。 “恩?钟秋月呢?”帅小戎这个时候总算是想起钟秋月了。当真是可怜天下好基友,有异性没人性。帅小戎扶起钟秋月,真气进入他任脉中,感受了一下,松了一口气。这家伙只是体内真气耗尽了而已。 感觉自己体内真气凝实,心中虽有好奇,也没有多想,将一部分渡如钟秋月体中。果然,真气才一进入钟秋月体内,就被任脉中的各个穴位自动吸收。 不多时,钟秋月意识逐渐恢复,马上开始调息打坐。帅小戎体内寻找,找到了钟秋月的真气所在。这些可都是钟秋月辛辛苦苦修炼的来,自然是要还给他。 在缓缓将真气还给钟秋月的过程中,钟秋月的脸色也逐渐有了血色。他睁看眼,吐出一口浊气。急忙转身问道:“怎么样,你现在有什么感觉没有?” “呵呵,既然你要看,那我就给你看看。”帅小戎说完,真气运行到双手三焦玄关,霎那间,帅小戎的双手亮起了红色光芒。随着真气的灌注越来越多,红芒越耀眼,在这黑夜里,如同两颗燃放的烟花。 忽然,帅小戎向着身前大青石攻击而去。双手上无匹的力量让帅小戎信心暴增,事实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面前的大青石在爆裂声中炸裂成十数块。 离得比较近的钟秋月和张美蕾只觉耳膜都要破碎了,心脏上也好像被重击了一下。回过神的两人,看那地上散落一地的大青石块,不禁脸上露出了强烈的欢喜和期待。 “快快,快帮我也打破瓶颈。”钟秋月手舞足蹈,假使这个时候帅小戎不帮助他的话,钟秋月一定会活剥了他。无奈,帅小戎只好先盘膝打坐,让自己体内真气恢复到巅峰状态。 一旁的蕾蕾见两人又修炼起来,完全就忘记了自己,噘起小嘴,抓住旁边的小草,一阵扒拉。半个时辰之后,帅小戎说:“好了,准备接收。” 话毕,他左手搭在自己右手上,而右手则一掌印在了钟秋月丹田处。真气进入,钟秋月就感觉自己的真气从来没有这么强大过。两股真气融合成为了一股,向着他的下脘穴而去。 “砰”,真气轰击在钟秋月的带领下,冲撞在了下脘穴上。下脘穴颤抖也不颤抖丝毫,坚如磐石。真如那硕大城池的城门,纵然城前铁骑滚滚,它自巍然不动。 按照道理说,钟秋月修行还在帅小戎之上,本不可能比帅小戎差劲。可是谁让帅小戎接连遇到两次奇遇,一次去看风车车醉酒,不知不觉就昏迷了,一觉醒来,就打通了数处穴位。还有一次就是王国云将体内真气全都给了他,并且还帮助帅小戎打通了一处穴位。 相比帅小戎而言,他钟秋月就显得平淡无奇。虽说钟善这个盗墓贼老爹教过他一些轻功,但也不过是些比普通人强点的功法。最多也就是跑地比一般人快,力气比一般人大,也仅此而已。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已经是月上中天。蕾蕾依靠在树下的一块青石上打盹。月光如水,从天而降,照在他肤若凝脂的脸上,是那么安详美丽。 梦中,她梦见自己站在海边,看着夕阳。那个时候的他,双腿还在,所以他可以在夕阳的余晖中惬意地奔跑。某一瞬间,他看见一个人出现在了远处,那人对着他招手,向着他微笑。 她看着那个有些笨拙的男孩,看着他向自己跑来,微笑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温柔。他向自己跑,嘴中似乎还喊着他的名字。蕾蕾笑了,嘴上骂着:“你个傻瓜,我在这里,你来追我啊。” 风雨无测,海上生波,浪起无常,奔跑人儿霎那吞没。惨叫缭绕耳畔,似乎在喊着救命,又似乎嘱咐他以后好好生活。 浪起时急,静时无兆。上一刻海上还狂风暴雨,雷雨交加,此刻却是风平浪静。天开雾散,阳光照射,明媚非常。心爱的他逃过了大劫,劫后余生之余,努力向着岸边游来。 两相依偎,那一刻是浓情惬意。忽然,蕾蕾只觉他身子一震,接着就看见小戎背后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黑衣人哈哈大笑,匕又狠狠向爱人体内扎入。 黑衣人如同梦幻泡影,如画中飞烟,消失不见。只留下他的尸体躺在金黄的沙滩上。夕阳余晖依旧,颜色渐变,红色晚霞照射大海,那一片好似成了血海,沙滩也成红色,和被鲜血染红的他融为一体。 蕾蕾想去抱住他,忽然,他动了,抬起头。那张红色的脸开始扭曲,变成她母亲的样子。6玉凤向着她爬来,她说:“蕾蕾,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千万不要相信男人的任何承诺。。。” 蕾蕾哭着说:“可是我爱他。。。”6玉凤怒了,她尖叫着,面容狰狞的向张美蕾爬,被卡车压坏的身躯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啊。。。”蕾蕾惨叫一声,从梦中醒来。月光依旧,照射下来,映衬在蕾蕾脸上,脸色越惨白。 第四十四章 夜宵看望小姘头 心中好似有一根针般,时隐时现地扎着。()在他几乎快要忘记的时候,给予她一瞬间难以明说的痛。 她看向帅小戎,见那月下的人儿脸色刚毅,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打锣山上放羊的孩子了。 经脉从督脉逆冲,借势冲破穴位。钟秋月右脚生了和帅小戎一样的变化。右手皮下骨头已经不同以前,只要真气灌注,他们就感觉手臂外覆盖了一层铠甲。 两人欣喜得甚,可以说他们实力足足有了一倍的提升。钟秋月当即表态,带两人去吃一顿好的。看了看天色,三人现在也只有去夜排档凑乎一顿了。 一听说要去吃饭,蕾蕾那当真是欢呼雀跃,一下就跳到帅小戎背上。他们没有吃午饭,没有吃晚饭,可以说现在的蕾蕾不仅仅是饿那么简单的事。若是能够看见蕾蕾体内的话,定然会看见,蕾蕾的胃已经成为真空状态了。 三人有说有笑,高兴地到了三阳路。没错就是三阳路,这条号称洗浴一条街的所在,藏污纳垢的同时,还吸引了无数的夜排档和烧烤摊。这些年,年轻人的夜生活随之丰富,这条街在晚上也营业越来越晚,演变到现在,甚至是通宵都有吃食。 这里的吃食以小吃居多,烧烤是其中的主营。这些摊位上有羊肉牛肉和猪肉,有兔肉鼠肉和蛇肉。昆虫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竹节虫,油蚱蜢,蝉蛹以及直锥象。 钟秋月在中江市混迹了这么长时间,对于这些烧烤摊的内幕知道颇多。他吃了一口之后,就让帅小戎和蕾蕾走。并不是这里的食材有什么不好,而是因为这里的佐料有猫腻。 原来,这些烧烤的佐料中,除了孜然辣椒胡椒这类常用香料外,还添加了罂粟壳。一份普通的食物中,只需要稍微添加少许,就可以让人的味蕾大开,越吃越想吃。∮, 听了钟秋月这么一说,蕾蕾也感觉出了其中的怪异之处了。蕾蕾说刚开始的时候,这里的烧烤实际上也就一般,味道五甚稀奇之处。 那是三年前的某一天,这里来了一个从广东打工回来的小子,他做的烧烤味道迥异,香味异常,让人吃后流连忘返。很多人在路过此处时,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这家摊位的烧烤。 时间一长,旁边的几个烧烤摊主那自然是客人稀少。终于,他们中一家和小伙子关系较好的摊主提着好烟好酒,到小伙子家中取经。后来,这家摊子的味道也好了起来,生意也自然就逐渐红火。其他几家摊主经过多方打听之后,居然味道也逐渐变得相同。 几人在一家炒菜夜排档桌子上坐下,钟秋月听蕾蕾这么一说,讥讽道:“这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小伙子的生意被大家均分之后,心中不是很好,就加大了佐料的分量。我刚才一吃就吃出了其中的猫腻。” 钟秋月知道,张美蕾最是喜爱这口,对蕾蕾说:“蕾蕾啊,你可千万要注意,这东西吃个一两次不打紧,千万别多吃,要是上瘾了的话,后果你应该想得到。再说了,这烧烤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致癌物重地很。” 钟秋月看了看远处,对两人说:“等下那个姑娘过来,你们不要乱说话,我要好好耍耍。”蕾蕾脸色有些不悦,说:“钟傻儿,你说说,你这些年在中江市都学了些什么,怎么就变得这么坏呢。” 说话间,服务员上来了。这是一个身材比较娇小的十七八岁小姑娘。她嘴角有个小酒窝,齐眉刘海**头,明眸皓齿肤赛雪。年纪虽小,但却给人一种想要好好保护的感觉。她一看三个人,一个瞎子,一个瘸子,唯一一个正常的人,脸色也带着凶戾的肃杀之气。战战兢兢问:“三位想吃点什么。”声音带着些许怯怯,左手还拽着衣角。『≤, 钟秋月一看这小姑娘拿笔的手都哆嗦,笑道:“不用怕,钱不会少你们的。我们只是组合看起来怪异了一点而已。”他虽然如是说着,但毕竟在中江市打的是黑市拳,那里面摸爬的人,大都是粗鄙豪放之人,下-流放-荡者也是不少,钟秋月不免也沾染了一些歪风邪气,他自己自然是没有感觉的。 蕾蕾实在有点过意不去,对小姑娘说:“把菜单给我,我看看有什么菜。”小姑娘听蕾蕾说话,如闻天籁,只觉得这个声音好听至极,如同亘古森林中歌唱的精灵。那声音似乎能够钻入人的五脏六腑,乃至每一个毛孔,让人身心舒畅。 突然听那个一身凶戾气息的男孩用食指敲了敲桌子,小姑娘只惊地亡魂皆冒,想不到自己居然是了呆。慌忙递过菜单,低着头,看都不敢看那个男孩。 钟秋月忽然扑哧一笑,站起身来,一脸笑意,用手在小姑娘脸蛋上抚摸了一下,对着夜排档里面那个正炒菜的厨子吼道:“癞麻子!” 小姑娘被钟秋月一摸,差点就哭出来了,只以为是遇到地滚龙(注:小混混)了,而且看此人凶气滔天,只怕今晚这里要有**烦。再一听那人呼叫自己哥哥,心更加是沉到了谷底。 油烟火中,一个身材高大,脸上星星点点的秃顶汉子侧过头。他本左手持着锅沿,随意颠勺中。火焰生腾间,听闻有人呼叫,侧头看去,却是看见一个身高一米七五,身材匀称的小伙子。心中有些疑惑,只觉得此人有点眼熟。下一刻,他怔住了。 只听惨叫一声,癞麻子居然是颠勺之间,将滚烫的菜肴浇了自己满脸满怀。一些认识癞麻子的客人哈哈大笑。有的说:“癞麻子,你是想婆娘了吧。”有人问:“嘿,你这是怎么说话的?”那人嘻嘻笑:“他要不是想婆娘,怎么会把东西往自己老伙计上泼呢。”众人莞尔。 癞麻子关了火,随意用抹布拍了拍,也不恼,只说:“你别得意,我等下帮你菜多放点盐巴,我这里盐多得很。”看向钟秋月,眼中居然已经是泪光闪闪。 蕾蕾见如此场面,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钟秋月以前虽说在球溪还算是有点名声,认识他的人也不少。但那个时候的他身上衣服破烂,装疯卖傻,走路都是连蹦带跳,说话还是歪着脑袋。是个人都不会把现在这个一脸冷肃的家伙和那个傻儿联系到一起。 癞麻子走了几步,然后似乎终于是看清楚了此人的面貌。三步并作一步,向着钟秋月冲来。两人抱在了一起,两个汉子居然都是眼波流转,努力克制让自己不哭。 癞麻子一身油烟味儿,身上甚至还沾着油污,而钟秋月却一点都不在意,拍了拍癞麻子的背说:“好了,还和小孩子一样,真是的。”癞麻子身高接近一米八,可能是常年炒菜的缘故,吸入油烟比较多,吃地又比较好,身材着实肥硕了一点,加上那脸上麻子和秃顶,形象确实不敢恭维。 一直看着这一切的小姑娘好像逐渐明白了什么,眼中雾气渐浓,直到豆大的泪水滚落下来。一声欢喜中带着颤抖的欢呼响起:“傻儿哥哥。。。”她狠狠抱住钟秋月,整个人就好像长在了钟秋月的背上。 钟秋月回头,缓缓蹲下身子,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将她揽入怀中。那一刻,他们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整体,怎么分都分不开。 癞麻子揉了揉小姑娘的**头说:“你们先坐,我还有几个菜要炒,炒完了我给你们弄点好吃的。”他转身对那些正看好戏的零星客人说:“看锤子,快点吃,老子今天要提前打烊了。。。” 帅小戎耳中听地热闹,拉了拉蕾蕾的手问:“什么情况,我闻到了八卦的味道。”蕾蕾凑到帅小戎耳边说:“我感觉像是破镜重圆,青梅竹马团聚的戏码。”帅小戎一拍大腿,懊悔连连。 蕾蕾问:“你做甚?”帅小戎脸现痛苦说:“痛也,苦也,如此好戏双目却不能看,憾事啊。。。”蕾蕾一笑,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看不了电视,还可以听调频嘛!” 帅小戎大拇指摩挲着蕾蕾如同婴儿一般柔嫩的小手,心神为之荡漾。忽而,又想起中午小憩时候做的那档子梦,这一刻,居然产生了一丝强烈的担忧,害怕蕾蕾会离开自己。 他拉起蕾蕾的小手说:“蕾蕾,你千万别离开我,你看看钟傻儿和他的小情-人,分开了十年时间,再相聚,好不难过。”他在蕾蕾小手上亲了一下,只闻奶香入鼻,没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原本蕾蕾还挺欢喜,心道这家伙总算是开窍了,还懂得吻手礼了。却没想到猥琐人终究还是行了猥琐事。右手手背上只觉得被一条湿滑的软物抚过,有点痒痒的,让她脸都红了。 小戎啧啧嘴,似乎是在品尝其中滋味:“原来女人的味道是这样的啊,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嘛!”蕾蕾赶紧将手从他大手中抽了出来,啐了一口说:“流-氓。”随后过了一会儿,听帅小戎不回答,问道:“那。。。我是什么味道?” 帅小戎又舔了舔舌头,似乎是在回味,说:“说不上来,好像有点奶油味,香香的。。。”却听钟秋月笑道:“我看那是大宝s.o.d密的味道吧。”经这一提醒,帅小戎觉还真是,不觉有些悻悻然,对蕾蕾说:“下次换个牌子,我也好尝试不同味道的女人嘛。。。”蕾蕾在他大腿上一拍,哼了一声。转头看向钟秋月,问道:“钟傻儿,你还没有和我们介绍这是谁呢。” 小戎嘿嘿笑道:“就是就是,这到底是你什么时候养地姘头啊?!”蕾蕾狠狠在他大腿上恰了一把,扫盲道:“姘头指非夫妻关系而生性行为,或存在**关系的男女。”帅小戎长长地“哦”了一声:“那。。。那就是狗男女了呗!” 钟秋月终于是飙了,一脚踢在了某人“人中穴”上,当真是“快、准、狠!”。 第四十五章 古镜古荞和甘来 一个小时后,一桌子上已经是好酒好菜上了来。∮,酒有剑南春的白刀子,菜有清水鲶鱼炖豆腐。花生豌豆下啤酒,越吃越有精神头。酸豇豆炒瘦肉,虎皮海椒伴着油。一盘麻辣的螺丝,不止江南才有。一钵梅山扣肉,当真咬断舌头。看地蕾蕾口水横流,闻地帅小戎咽坏了喉咙。 “我来和你们介绍一下。”钟秋月站起身,对着帅小戎和蕾蕾说:“这位是我青梅竹马的妹妹古荞,你们叫他小荞就可以了。”他见帅小戎吞着口水,脸上猥琐。顿时不悦:“虽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但你帅小戎真做出来,我也是会撵断你的命根子。。。” 帅小戎继续吞了一口口水,闻着味儿,嗅着鼻子,提着筷子,向着眉山扣肉所在而去。却是被蕾蕾一筷头打了手,只有吃痛缩回。想起钟秋月刚才好像是说了什么,于是点头说:“哦,好的!那我吃饺子。”钟秋月咬断了牙,乐地旁边的古荞咯咯娇笑。 “这位是古荞的哥哥,大家都叫他癞麻子。。。”钟秋月见帅小戎抬手似乎是要说什么,赶紧打断说:“你个瞎子就不要问为什么会叫癞麻子了。”帅小戎撇嘴不悦:“不问就不问。”对着钟秋月所在弯身行礼道:“麻子兄好!” “你大爷,在那边。说你狗耳朵,有时候还真他娘的耳朵里面长了毛。”钟秋月知道这家伙存心想气自己,却也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癞麻子的真名别人已经不记得了,或者说,从小就没有人知道他真名是什么。因为他从小就这个样子。 就是因为他这副尊荣,他母亲早几年就开始帮他物色相亲对象了。他娘的意思是,早点物色,选择的机会就会多点。于是乎,七大姑家瘸腿的女娃,八大姨家歪嘴的姑娘。异乡几十里外有傻包媳妇一个,就是年纪大了点,以前还生过娃,就是掉茅坑了,而且还不知道是谁的种。 经过了几年各色神奇物种的观摩,癞麻子秃顶谢地越厉害了,麻子也越多了。和母亲约法三章,最多一个月看一次。∮,母亲寻死觅活,最后双方各让一步,半个月半次。癞麻子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他妈也是高兴忘我。 “这位姑娘叫做张美蕾,以前我们一个坝子一个小队的。”钟秋月开始向古荞和癞麻子介绍。两人都是向蕾蕾点头微笑。蕾蕾歉然道:“我行动不甚方便,就坐着敬哥哥还有嫂子一杯。”古荞脸色通红,也不反驳。倒是癞麻子大咧咧说:“哪里,你就比我七大姑介绍的那个姑娘漂亮多了。那次要是是你和我相亲的话,我就已经是你的人了。。。” 帅小戎不悦,捏着喉咙咳嗽一声。钟秋月看都不看他,对癞麻子说:“我看行,反正蕾蕾还没有结婚,也缺一个人照料。。。”癞麻子咧开嘴,笑地开心,牙齿缝的韭菜叶半吊着。好在帅小戎看不见如此尊荣,不然定然也不会那么生气了。 他怒道:“那我就吃饺子,玩嫂子。”古荞的脸更加红了。钟秋月呸了一声,警告道:“吃饺子有时候也会吃到辣椒馅儿的。。。”古荞啐了钟秋月一口:“你才是辣椒陷的。”钟秋月搂住小荞的肩膀,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好好,不是辣椒陷的,是猪肉馅儿的好了吧。”古荞得意点头,随即一想,又觉得上了当:“你才猪呢!” 说说笑笑间,钟秋月和古荞以及癞麻子之间的关系清晰了起来。 原来,钟秋月的父亲钟善,由于老婆离他而去,终日醉酒烂赌。稍微有点钱就到三阳路洗浴一条街玩耍。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每次玩不同的,他只找同一个姑娘,叫做古镜。 每到他要去找古镜的时候,大家会现倪财不再酒醺醺,而是穿得规规矩矩,打扮地非常清爽。知道原因的,就知道他是去找古镜了。 古镜那时候大概二十多左右,好像是陕北人,会说简单的普通话,是被人贩子卖到这里来的。老钟那时候刚刚离婚,心情不好,来到三阳路,自暴自弃下就走了进去。第一天逛窑子就遇到了古镜。() 钟善听说那是古镜第一次接客,不相信。他是何等人物,才不会相信这些风月鬼话。他满身酒气,强行成为了古镜的第一个男人。说实话,古镜并不好看,脸上甚至还有一块拇指大小的红色胎记,形状有点像蘑菇。 混合着酒气和烟草的味道,让古镜崩溃,想死却是不能。老钟完事之后,现还真是如小姑娘说地那样,不觉一阵愧疚。他坐在床边,看着如同受惊小鸟一般的古镜,突然就哭了起来。 一个老男人,一个小姑娘,就在那个房间中各自哭泣。待到天亮,老钟离开了那里,他说:“我还会来找你的。” 命运对于力弱的小女子而言,是那样一个庞然大物。她在这条能够看得见街道却下去不了的楼上,注视别人幸福,感叹自己的悲凉。有一瞬,她甚至是想从楼上跳下,却被护栏紧锁。锁住的,还有她从没打开就已封死的心房。 钟善来了,身着干净的衣裳,看样子如同一个成功人士。他付了足够多的钱,足够和古镜在一起一天的时间。他说:“我知道你不明白什么是爱情,实际上我也不知。但我愿意让你在固定的时间休息,我愿意对你好,让你再这一天回归一个真正的姑娘。” 古镜木讷地看着他,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她认为,对于粗暴的男人,一定要放弃抵抗,这样可以省一件衣裳。因为妈妈桑说:衣服也要钱买,如果被客人撕坏了,只有等到下个月才有好的衣裳。 老钟捡起衣服,帮她穿上,将他扶到镜子面前,对着里面的人说:“你可曾知道,我以前也有一个心爱的姑娘,他是我的老婆。我也曾誓要好好待她,却终究还是辜负了她。”他让妈妈桑拿来了梳子剪刀,对着镜子,帮她打理梳妆。 梳子下的姑娘,眼中没有神光。空洞的眸子,已然失去了念想。魂魄或许都是残缺的,所以不会对任何事物抱着希望。她夺过了剪刀,还没有插入心房,就已被钟善点穴跌倒。 第二次如是,第三次如是。。。钟善就这样和古镜做着游戏,只为抢一样可以自杀的东西。然而古镜总是未遂,钟善也总是微笑。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古镜终于抢到了一把刀。 刀刺在了她的肌肤上,却怎么也刺不下去。当抢夺已然成为一种游戏,自杀就不再那么有意义。她想起了钟善和她说的故事,说这个世界没有地狱和天堂。人的存在,都是一个独立而扩展的思想,当锋利的武器刺入心房,剧烈的撞击挨到头脑,所有的思绪都会化作飞烟飞翔。 没有下辈子,不用指望你可以下辈子重新再来一场,这样只会让你在这个世界白走一趟。时光就像是河水流淌,你的现在蜿蜒曲折,甚至它平静地似乎没有流淌。但你没有走完就闭上眼睛,看见的始终都是蜿蜒和曲折。 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向远方,在那有光的地方。你是否看见了帆船,他们似乎航行在了天光上。那就是海的方向,那就是你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天堂。这里才是你我魂归的地方。 古镜拿起梳妆,穿起了钟善给她买的第一件衣裳。她用陕北话说:“呃要吃馍,吃肉夹馍,带羊肉的。。。”钟善擦了擦眼角滴落激动的泪水,嘴中只说出了一个长音的字:“诶!” 洗浴坊的妈妈桑倚着门框,忽然说:“古镜,我送你回来的地儿吧。”她摇着头说:“我已经回不去了,找不回那个干净的地方了。” 于是,穿着西装的老男人拿着羊肉泡馍到了洗浴坊。这需要到资州牧去才能买到,一来一往两个小时。只因为古镜开心,喜欢那带着家乡的味道。每一口吃下去的都是回忆和过往。 钟善给了古镜所有嫖-客都不可能给的东西,这就是爱和活下去的信仰。古镜想看一看未来的远方到底是怎样,这蜿蜒的河床什么时候会变得宽敞,他什么时候能够走到海的方向。 有一天,古镜问老钟:“你会赎我吗?”老钟摇头。她淡淡问为什么。老钟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古镜点头,靠在他肩上,忽然说:“今天你想不想,我可以的。”老钟摇头,用手拂过她的脸庞,拂过她脸上胎记的地方。 后来,古镜怀孕了。是双胞胎,而且还是龙凤胎。老钟付给了妈妈桑足够的钱,让她休息一年时间,让她生下这两个孩子。就这样,古镜生下了一个头不是很正常的男孩,一个一切都正常的女孩。 她看着生下来的女儿,哭着说:“你就叫苦荞好了。”钟善说:“苦荞始终还是植物,把草字头去了吧,刚好和你姓氏一样呢。”古镜点头,抱过男孩,看着他那脸上星星点点的黑,隐隐知道这是谁的孩子。因为脸上长这么多麻子的客人只有那么一个,可这都不重要。她抚摸着他的小脸说:“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的名字就叫甘来好了。你一定要苦尽甘来。”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过去,钟善也开始带着钟秋月前来。钟秋月喊过古镜“妈”,喝过古镜的奶,和古荞与甘来玩过耍。 他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这样平静下去,却想不到,钟善为了帮古镜赎身,答应了倪财盗掘打锣山程宗猷的墓穴。帮古镜赎身之后,他却被捕入狱,然后无干系的罪名刻在了他身上,从此离开了这烦扰的人世。 古镜得知消息后,只是看着远方,哭泣地等待时间流淌。直到用钟善留给她的钱,开了这个夜排档。然后她就离开了球溪一年,说要去看海,去寻找魂归的地方。 古镜虽然姿色不佳,但客人还是有不少。其中就有好几个地滚龙,只要有他们在,古荞和甘来这里就不会有人闹事。后来钟秋月也走了,但每年都会给他们寄来一些钱,也会诉说外面城市是怎样。 在钟秋月给他们的信中,外面的世界是和善的。那是一个白天由欢笑和人来人往构成的大世界,晚上霓虹灯下歌唱的天堂。人性的黑暗从来没有触及到他们两人的心上。描述和她妈妈说的一样。 第四十六章 竹哨映摄天地光 钟秋月不能和古荞与甘来多见面,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危险人物。()而且,他隐隐感觉有人跟踪他们。钟秋月和帅小戎都想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但自从他们和天书沾染上关系的那一天,这注定就是一个奢望。 两人都知道前途艰险,这今后的世界还不知道怎样。一条曲折蜿蜒的路上,劫匪和凶手一样,饥饿如狼。烽烟里,血气长,山河斗转夜未央。望君庞,也生苍,何时得脱烦扰网。 他们拿起武器,演练着技艺。利用可以增强自己的一切力量。不论是人字卷,还是神兵谱,只要能够提升战斗力,他们都会学习。 某一天,他们两人突然现,两人合力会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力量。以前他们是一人天罡,一人地煞。现在他们是两人天罡地煞,那威力自然是今非昔比。十年前他们实力还不是很高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吓走倪财,更何况现在。 他们突奇想,打算用这样的力量,互相帮忙打通各自任督二脉上的穴位。却不想,两人合力的力量,居然是轻而易举就打通了以前看起来是那么坚固的穴位。如今,两人都是任督二脉打通到了同样的穴位。 也就是说,帅小戎任脉也打通到了建里穴,钟秋月督脉打通到了陶道穴。他们现在双拳的力量足有千斤,这仅仅是两个月的结果。只是,当两人境界都相同后,后面的修炼又开始变得艰难。在他们面前,重新出现了一堵墙。不,已经是一座山。 两人都知道,想要打通督脉的大椎穴和任脉的中脘穴,非一日的功夫,也只有慢慢来。将甚于的精力放在了神兵谱上。 帅小戎不敢使用王国云给他的那把浴血唐刀。因为那把唐刀当真古怪,好似在那把刀里,有着一个血魔。『≤,一旦出鞘,就必须饮血,否则不会安然入鞘。帅小戎使用了一次,只感觉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差点就杀了钟秋月。受了一次惊后,帅小戎便再也不敢使用浴血了。 他们使用未开峰的刀,相互攻击演练。两人虽然功力相同,但一旦战斗起来,帅小戎完全是被钟秋月压着打。原因无他,自然是因为帅小戎看不见。 虽然帅小戎能够靠敏锐的听力判断敌人位置,但只有是高手,完全可以糊弄帅小戎。声东击西,对于一个瞎子来说,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两人还都只是练习,假使帅小戎真的遇到高手的话,帅小戎定然会吃大亏,甚至是翘辫子。 只是,这并非一蹴而就的事情,帅小戎和钟秋月也没有办法。以前帅小戎把希望寄托在打通风府穴,然后产生意念力,通过意念感知,就可以清晰地探查这个世界。只是打通一个穴位都要几年时间,急也急不来,只有叹息。 终于,帅小戎在被钟秋月一刀击中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挥手道:“不打了,不打了。。。”蕾蕾走过来,帮他又是揉肩又是敲背,看地钟秋月好不羡慕,但终究还是没敢频繁去见古荞。偶尔去吃饭,也都是在包厢里面,生恐被人看见。 他们始终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这种感觉非常不爽。而只有他们在山顶练功的时候,那种感觉才会消失。实力才是一切,美丽和幸福,钟秋月坚信一定会到来。 “小戎,我好久没听你吹哨子了。。。”蕾蕾一边揉肩,一边说。帅小戎听了,不禁一僵。是啊,好久好久了,他是否还记得哨子是怎样的? “钟傻儿,帮我弄一根竹子来。”帅小戎叫钟秋月说。钟秋月的思春被打破,非常不爽,不耐烦道:“做撒?!”帅小戎说:“别唧唧歪歪,我有用!”钟秋月哼了一声:“就你事儿多。()”说完起身向山下懒散走去。 钟秋月不耐烦地砍了一棵竹子来,而某人只取了硕大一截枝桠。当真是好不火恼。他一脚一脚把竹节踩地咔咔作响,似乎这样可以泄他对于这个死瞎子的不满。 恰是此时,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钟秋月抬头看去,见帅小戎吹了一下口哨后感觉音质似乎有点沙哑,又用小刀削了削。如此反复,足有十数次,每一次的修改,那个单孔的哨子都感觉多了一分生命气息。 那一刀一刀雕刻出来的声音是那么神奇,某一瞬间,一声穿透灵魂,穿透旷野,回荡山谷的哨声诞生了。 “没错了,就是这个久违的声音。”帅小戎喃喃说。蕾蕾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也是痴了。那一瞬间,这个哨声好似穿透了她的**,乃至灵魂,让她浑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那刻,她仿若又回到了打锣山上,她跳起了如同精灵的舞蹈。他坐在狗尾巴草中,哨声时缓时急,有着无穷的魔力,夹杂了欢声笑语。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如今只有灵魂可以到达。 帅小戎摸了摸蕾蕾,微笑道:“没有了欢快的舞姿,你现在一样美丽。来吧,很久没有合作了,我的大明星!”蕾蕾笑了,揉了揉眼睛,说:“我唱地不好,你可不许笑话。”他温柔说:“那是肯定的。” “孟庭苇的《潮湿的心》,你随便合!”蕾蕾笑容很美,这些年蕾蕾的成长,让她出落地更加温婉可爱。一颦一笑间都好似天使在人间,那么温暖,那么让人舒畅。只是无法观察的帅小戎,不知道自己坐拥美人多年。 “是什么淋湿了我的眼睛,看不清你远去的背影,是什么冰冷了我的心情,握不住你从前的温馨。是雨声喧哗了我的安宁,听不清自己哭泣的声音,是雨伞美丽了城市的风景。。。”她跳舞,她是舞动的妖精,她唱歌,她是歌唱的精灵。 帅小戎长长出了一口气,平缓自己的气息,将哨子轻轻地放在嘴边,随着蕾蕾的歌声缓缓吹奏,巴掌长的哨子,可以吹奏出几乎所有的音节,一切都在他手的控制里。 这一刻,他们都好像年轻了十几岁,他们再一次回到了那空旷的山顶,又回到了欢乐和开心的起源。歌声是那么单纯,没有掺杂任何的瑕疵。哨声也是那么干净,好似来自青天的天籁。 蝴蝶在飞,风儿微微。它们飘荡在天际上,穿梭在音符中。不需要想起今生前世,不用管他过去将来,我们只要这一刻,这一刻美妙的存在。 忽然,某一刻,哪一瞬,帅小戎难以置信。哨声霍然停止,蕾蕾也是从美妙的意境中退了出来。他看向帅小戎,问道:“小戎,你怎么了?” 帅小戎怔怔看着远方,忽然狠狠吹了一哨子。声音悠长,甚至有些刺耳,带着穿透震裂鼓膜的冲击,这是他将真气运到丹田时候,吹动哨声产生的效果。 那是怎样一副场景出现在了帅小戎脑海,或者更加贴切地说是——眼前!双眼之前,黑暗一片,仿佛这里已经沉寂了不知多少年岁。然而随着哨声的响起,一副灰白的画面传递了回来,印在了黑暗上。就好像黑暗的胶卷上,被深深留下了影子。 声音想起,画面出现。那一刻,所有的事物都仿若成为了永恒。空洞无神的眼中,一滴倒影的泪水凝聚。山风徐徐,他缓缓闭上了眼皮,泪水晶莹落地,在阳光下的空中,拖着亮的光尾。 帅小戎突然霍地站起,拿起旁边未开封的刀,吼道:“钟秋月,吃我一刀!”这一下突兀之极,钟秋月怎么也想不到帅小戎会突然暴起,完全没有任何预兆。更加诡异的是,这一刀是这么快,这么准,甚至是到了刁钻的地步。 钟秋月慌忙闪退,险险闪过。耳中忽然嗡的一声,却是帅小戎吹动了那个哨子。哨声尖锐,钟秋月只觉得一阵心烦恶心。翻身就向着自己武器所在地而去。 让他更加惊骇的一幕出现了,帅小戎一脚踢在了一块石头之上。石头带着破空的呼啸,向着钟秋月的脑门而去。他惊呼,爆喝一嗓子,右手上黄色光芒一闪,随即就听“砰”的一声,石头碎裂了开来。钟秋月挡下石头,终于是拿到了武器。“嗡”的声响,那把唐刀出一声金属震动的鸣叫。钟秋月笑了,用手擦了一下自己鼻子:“有点意思。”他已经看出了其中的奥妙,也是自内心地为帅小戎高兴。他早就觉得虐待一个人完全没有成就感。 他跃跃欲试,步伐前后左右,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一步一步似爪牙,是魔鬼的步伐,在这崎岖的山上,摩擦摩擦,摩擦摩擦。。。 蕾蕾想不到两人说打就打,缩着脖子看着两人的交手。一会儿张大了嘴巴,一会儿又瞪圆了眼睛。 一个黑影忽然跃起,挡住了天空中的太阳。一个声音好似来自天籁,他说:“你还可以跳地再浪一点吗?”这是一招简单的开山势,刀锋带着淡淡的刀芒。 “噹!”钟秋月的眼睛几乎都要凸出来了,因为他手中的唐刀居然被帅小戎一刀劈成了两半。 “叮当。。。” 这一声断刀落地的声音是那么清脆,也如同响在了钟秋月和张美蕾的心中。 第四十七章 包子西施死西施 日子有时平淡如水,喝之乏然无味。∮,但对于帅小戎而言,只要有蕾蕾在身边,一切都是好的。就像以前那样,蕾蕾是他的眼睛,他是蕾蕾的腿,他们都不知道离开彼此的日子是怎样的。 他们有时候也争吵,有时候也会各自无理取闹。蕾蕾也会不理帅小戎,帅小戎也懒得搭理她。但这些都会在转过那个街头,拐过那个弯之后,彼此都会随之忘记。 仿佛拐过一个弯,所有不开心的东西都会抛弃在弯的那头,开心和美好已经就在换个拐弯的后面。 不管是大弯还是小弯,都是弯,都会有弯的尽头。他们从来都不会走进永远是弯的圆圈,因为圆圈也需要有进去的路。不管是九曲十八弯,还是三百六十度急转,都不过是他们生活插曲的一部分。 只是,一连一个星期都没有拐过弯的次数实在是太少见了。只因为帅小戎现在能够看得见,尽管这些看见的画面是灰白色的,但终究是看见了,就是好的。 一个星期前,能够“看”得见事物之后,帅小戎做的第一件事情居然不是仔仔细细观察张美蕾,而是跑去看菜场的那个包子西施。他一边狂奔,一边吹着哨子,显得是那么焦急。焦急地他,险些就将张美蕾丢在了羊角山上。 蕾蕾很生气,一路上喋喋不休。她说:“好啊,帅小戎,你现在看得见了,不需要我了是不是,你刚才就是想把我丢在山上是吧,要是我不呼救,你是不是就不会回头来背我了。” 帅小戎能够说什么,当然只有讪笑,以表示自己被看穿想法之后的尴尬。蕾蕾对他何其了解,一看之下,更加生气了:“好啊,原来你还真有把我丢山上的想法啊,啊。。。”她掐住帅小戎的脖子,抓狂的尖叫。∮, 男人们的好奇心实际上一点都不比女人若,只是领域不同而已。对于未知的东西,女人们的选择大都是用耳朵听,嘴巴问。而男人则是直接用眼睛去看,用行动去探索。对于女人们的叽叽喳喳,男人显得更加直接和注重结果。 这些问题的体现乃是几千上万年时间沉淀下来的厚重累积。古时候男人们出去打猎,他们需要做的就是不出任何声音,眼睛盯着猎物,然后用手中的武器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在那个时候,通常女人是负责采摘野果,纺织衣服。在这枯燥之中,于是她们选择用相互交谈来打寂寞。她们会问哪个部落的小伙子比较强壮,哪个部落勇士杀了一头凶猛的怪兽,他们还会讨论烹调的时候应该放些什么,是否应该加入那种会让男人血脉喷张的植物进去。。。 时间在演变过程中,会演变出无数新事物,人在这些事物的演变中,各种各样人群的种族和民族都会出现。但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和女人,基础的构造不变,根本的性格不变。这是根生在基因链中的彩带。 “那可是你说的,你说那个包子西施美丽地紧,那细长腿儿,翘屁股。就冲那说话的声音,那么甜美,定然是一个非常美丽的胚子。”帅小戎说话之间,没有感觉蕾蕾放在他脖子上的手已经渐渐开始绷紧了,就好像蟒蛇蓄力之前的盘踞。 不知死活的某人还在述说:“我还要去看茶馆老板的女儿,你上次说她有着堪比金锁一样的美丽。虽然我也不知道金锁到底有多么美。” 于是,帅小戎在一声惨叫后,脖子歪了。他歪着脑袋,嘴中叼着哨子,走一路,就吹一路。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路是什么样子,就不会摔跤。 他在钟秋月的陪同下,来到了菜场。『≤,他的哨声就好像是一个雷达,将所有声波经过的地方都反射回馈到他的脑海,实际上,这之中有一秒多的延迟。 也就是说,在帅小戎的脑海中,需要在吹出声音一秒钟后才会成像。他就像一个老式相机,拍摄着经过的一切地方。只是,他歪着脖子,走路的小心翼翼,看起来就好像是镇上的地滚龙巡街来了。 由于嘴中叼着哨子时间比较长,而且还要长时间吹,所以,口水顺着哨子滴答下来。然后,在别人眼中,帅小戎就成为了一个球溪镇刚刚荣升的傻子。 他穿过了河边那经过十年依旧未有再如何改变的菜市。充斥着焦臭味儿的禽类屠宰场,让人闻到就留口水的大头菜疙瘩。干辣椒和花椒的味道。一个个街角,一条条小巷,都以前一样。和以前那如同刻录机一般刻录下来的场景重合,似乎从来都未曾怎么变化。 辗转之间,终于是来到了那个包子铺前。他歪着脖儿,流着哈喇子,翻着白眼,看着包子铺里的“西施”。然后,他期待性地吹动了一下口哨。 声波通过竹筒,颤动了管内的潺潺口水,出了尖锐而挑逗般的哨声。声音如同音波,带着波浪,穿过了那个女孩肥硕而富有弹性的赘肉。那些音波在穿透肥肉时,受到了无穷大的阻力,有的甚至是被那弹性十足的赘肉不规则弹动。 当那黑白的画面出现在帅小戎脑海中时,让他呆立当场。这就是传说中的包子西施,为什么他只看见一个硕大的包子?西施去了哪里,难道是包在了肉中。 他呆呆的站立,呆呆地,呆呆地。“咕嘟”一声,重重吞咽了一口口水。直到他听见了钟秋月撕心裂肺的呼喊:“傻-逼。。。快跑啊!” 钟秋月何等人物,他才不会前去和帅小戎站在一起呢。早在刚才帅小戎向着包子铺前去时,他就已经躲在了墙后面,等着看好戏。 他看见包子西施那颤抖而激动的双手,纠结在了一起,显然是包子西施还重来没有被人这样肆无忌惮,放肆的挑逗过。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有点不正常,似乎还有点智障。不过她心中还算是喜欢。可不,帅小戎如今歪着脖子流口水的尊荣,别人实在无法将他和正常人比较。 包子西施的父亲拿着剁肉的菜刀冲了出来,他叼着烟,怒吼道:“臭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还是虎胆,连我包子张的女儿也敢**,不过看在你有够胆,颇有我当初的风范,我且收了你做上门女婿。” 他冲将出来,拿着菜刀。包子西施的母亲不甘示弱,颤抖着肥肉,拿着擀面杖,从里面山呼海啸,地动山摇地也冲将出来。包子西施当真高兴,做出小儿女姿态,双手握拳,捧在胸前,轻轻蹦跳雀跃。隔壁卖鱼的鲶鱼李看见了鱼盆中水波荡漾,随后水中鱼儿仿若受到了什么惊吓,纷纷扑腾起来,怕是以为地震来了。 帅小戎是真的急啊,他心中顿时明白了蕾蕾是整了自己六七年。他完全想不到声音甜美如斯的包子西施居然恐怖到了如此地步。这要是被她那同样恐怖的母亲和彪悍拿着菜刀的老头子抓回去,只怕是当不了上门女婿,就要成为了那蒸笼里的包子。 于是,球溪镇上,看见了这样的场面。一个翻着白眼,歪着脖子的智障青年,吹着哨子,狂奔于前。而后是拿着菜刀和擀面杖的壮汉和肥版母夜叉,紧追狂喊。 所过之处,地面颤抖。正在勘探路面的地质工作者只感觉身子一震,看了看电脑振动仪。叹息一声说:“这样的地,如何可以修建马路,只怕以后祸事啊。”于是在报告上面用红笔打了一个叉。 话说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帅小戎口吐白沫,剧烈咳嗽,左手s叉腰,右手撑着墙面,剧烈喘息。墙角下,蕾蕾一脸委屈和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问道:“生了什么?!” 这句话无疑成为了最为有效的嘲讽技能,勾起了帅小戎就快要平复的心。无疑,蕾蕾现在对于帅小戎造成了很高的仇恨值。帅小戎咬牙切齿道:“你个死瘸子,诓了我七年。我一直以为西施真的就是西施,没想到居然是包子。” 蕾蕾感觉好难受,那三个字就好似有一根针狠狠扎在了她的心上,她跳动着嘴唇问道:“你说我什么?”帅小戎咬牙切齿,指手画脚说:“死瘸子,怎么滴,还想打我是不是,你把我脖子弄成了这样,还想怎么样?” “你可以不骂我死瘸子吗?”蕾蕾眼中闪着泪花说,但语言还是非常镇定。帅小戎哼了一声:“你难道不是吗,我今天还真就叫你了。。。死瘸子,死瘸子,死瘸。。。啊!” 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不能明说。球杆击飞了高尔夫,木棒子打飞了棒球,保龄球击倒了仅剩下的两个落寞而孤独的身影。他们出了“砰砰砰”那种撞击的声音,然而有人却是那么痛苦,躺在地上,咬着牙,咧着嘴,翻着白眼,弯着腿。 “张女士,我现在对你提出严正抗议。你对我的人生攻击已经对我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损失,无数睾丸酮在你刚才的偷袭中丧生,我需要贵方给予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真心的道歉,以及合理的赔偿。”帅小戎弯着腰,歪着头,咧着嘴。 “帅先生,对你的不幸遇难的睾丸酮战士,我深表遗憾,同时我对你的抗议表示坚决反对。我方做出的一切武力行为都是对我方领土的坚决守卫,对于贵方提出的不合理赔偿以及没有必要的道歉,我方不会予以理会。”蕾蕾蜷缩在床上,脸色难看。 这样的现象,持续着。如同各执己见,剑拔弩张的两个国家。 第四十八章 给台阶表上青天 女人的气,无底洞,高兴的时候静,不悦的时候吹。⊥,漫长的季风,让天空更加浑,雷声更轰隆,久久回荡不曾息。每天的开始是蕾蕾的叨咕,说说帅小戎这样不好,那样不好。他会将埋在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烂谷子拿出来数落。 你知道错了?什么!还不知道!你这是作死。天堂有路你不走,庸人无门还阻之。你今天休想过一个平静地一天。想安安静静修炼没有那么容易。 有一个脑经急转弯是这样说地,上帝在创造人类的时候,为什么是先创造的男人? 因为男人能干,有力气?不是!那是因为男人更加简单创造更加容易?当然也不是!人中穴那么小的一个东西,上帝创造的时候要粘上去也要费事儿是吧。 那是为什么?那是因为上帝也不希望在创造完了女人之后,在创造男人时,一大堆女人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帅小戎耳边好似有一群小鸡崽在“叽叽叽。”喋喋不休。有人想问,哪有那么多事情好说的。这问题问得好!蕾蕾的思维是散性的,一样事物可以从这里讲到那里。更加恐怖的是,她还开启了无限循环模式。 累了,换个口味,讲一讲伊索寓言,讲一讲安徒生童话。然后就是:你看看别人,你看看人家的温柔,你道个歉会死?童话说完了,讲一讲罗密欧与朱丽叶。天哪,你看看人家罗密欧那温情款款的样子,你让我一下会死? 西方的说了,我们换一换东方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你看看人家的爱情,生死不渝,你呢,叫你道个歉都会死,要你死,你还不先要了我的命。再说一说花木兰,呃,花木兰好像是不辨雌雄。。。不用在意这些,这都不是重点。人家花木兰一个弱女子都能够上战场杀敌,你呢,你个死娘炮,一天到晚翘着个兰花指打坐。 帅小戎忍不住了,吼道:“难道你没有现吗?他们两个都是平胸!”蕾蕾一拍大青石:“好啊,你是嫌弃我的小是不是,王八羔子,龟儿子。⊥,。。”蕾蕾拿起自己的拐杖就丢了过去。 帅小戎也是心中窝火,抓住拐杖,然后用膝盖一顶,折成了两段。蕾蕾红着眼睛,将另一根也砸向帅小戎。帅小戎接过,如法炮制。“咔咔”声中,蕾蕾的一对拐杖成了四节。 “啊。。。哇。。。”蕾蕾咧开嘴,哇哇哭了起来。帅小戎切了一声:“切,眼泪都没有出来,来唬我。真当我是傻子了不是。”蕾蕾哭着哭着就挤出了几滴眼泪,然后一边哭,一边数落:“你以前说要好好照顾我的,你说我就是你的腿,你还说你要背我道天涯海角,和我去看日落日出。。。” “你还说。。。。”“你还说。。。。”“你还说。。。。”十万个你还说,如此煽情之下,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眼泪是不是真的了。 终究还是有点不忍,帅小戎挠了挠脑袋,抓了抓头。心道:我要是给个台阶的话,想必通情达理的她,一定会给我一个台阶。然后大家就言归于好,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誓,这事情应该就可以这样过去了。帅小戎重重点了点头:嗯,一定是这样的。 “蕾蕾。。。”帅小戎走到她身边,用肩膀碰了碰他,然后说:“我错了,对不起嘛!” 这是帅小戎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说的对不起,毕竟这件事情一开始错就不在他,谁叫蕾蕾骗自己,而且自己还受到了她的人身攻击。自己先说个对不起,然后她就应该会做鹌鹑模样,弱弱说:“没关系,这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骗你,也不应该踢你的。”然后帅小戎就抱住她,轻轻亲吻一下额头,然后是鼻子,再然后是嘴。于是,所有的不愉快就这样化解了,帅小戎心中洋洋得意,心道自己真是机智。 蕾蕾听了,停止了哭泣。帅小戎重重握了握拳,表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这一招果然好使。 “那你说。。。”蕾蕾抽噎着说:“你说,你错在哪里!”帅小戎呆立,脸上隐隐浮现的笑容僵住。‘我去,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啊,尼玛,我哪知道我哪里错了,全都是你无理取闹好不好。¢£,’小戎心中各种腹诽,一时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你看看,你看看,你完全就不知道哪里错了,你这是在敷衍我。。。”蕾蕾言罢继续哭泣。反正帅小戎也看不见,哭泣自然是只闻其声。眼睛还偷瞄着帅小戎,心想:这次不好好治一治你。 “蕾蕾,我错了,我错在不该去看包子西施。。。”帅小戎叹息一声,说着违心的话。心道,先胡诌吧,把她哄好了再说。“嗯。。。”蕾蕾瞬间止住哭泣,长长的答应了一声,好不舒心。“还有呢。。。”她把帅小戎拉到身前,然后上了帅小戎的背,放弃了上山的想法,拉着帅小戎的耳朵,控制着方向,向镇上走去。 “我心里只能有蕾蕾,不能想着别人。任何不把蕾蕾放在心上的行为,都是不对的,是错误思想,是牛鬼蛇神。。。”帅小戎脑中努力搜刮词汇,总感觉词穷,又想,总不能把什么屎盆子都往自己脑壳上扣,还是把道歉说好点,只要蕾蕾开心了,过了今天就好了。 “蕾。。。”帅小戎又要说,却是被蕾蕾一拍脑袋:“还叫蕾蕾。。。”帅小戎总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堵着,好不难受。他本就是一个性格比较好强的人,以前都是蕾蕾顺着他,今天突然要弯腰,真有点不习惯。脑中思量许久,不知如何说才好。 “我是你的谁?”蕾蕾见帅小戎不说话,催促道。看这家伙十多年了从来没有所过爱我,从来都没有确定过关系,今天说什么也要确定下来。“呃。。。”帅小戎想了想,脑中瞬间豁然:“你是我的眼。。。” “屁!”蕾蕾差点被气炸了,一巴掌又拍了帅小戎脑袋。帅小戎嗫嚅道:“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贬低自己的。好吧,你是我的。。。屁眼!”蕾蕾张大了嘴,双拳紧握,当真是气炸了三尸神,怒坏了五脏庙。 “是老婆!你有没有一点脑子!”蕾蕾都不敢打帅小戎了,打这皮糙肉厚的家伙,自己手还疼。“啊?!”帅小戎呆立当场:“怎么我就成你老公了啊!” “怎么,还不乐意!”蕾蕾威胁道:“你对我就差没那个了,该摸地都摸了,你不是我老公,以后让我怎么嫁人。。。”帅小戎脸皮有点僵硬,提示道:“我们证都没拿,这样叫不好吧,你看是不是还叫你蕾。。。” “你叫还是不叫。。。”蕾蕾扭住帅小戎的耳朵,下一刻若是再不叫,只怕马上就有两个血淋淋的猪耳朵下来。如此**裸的威胁,怎么能忍,作为男人的尊严何在。 帅小戎义愤填膺,身如董存瑞,右手托天,然后狠狠抓了一把,口形如碗盅,声却似蚊吟,音还不标准:“老伯。。。”蕾蕾又用了点力:“你B和p不分的吗?给我音标准点。” “真难伺候。。。”帅小戎嗫嚅着,却不想被蕾蕾尖锐的耳朵给听见了,又是一扭,帅小戎慌忙说:“我说,我说。。。”他好像是下定了决心,狠狠说道:“老。。。婆。。。”最后一个字说出来的时候,由于比较用力,口水如同喷水器一样喷了出来。 “你能不能温柔一点,能不能走心啊。。。”蕾蕾不满意说。帅小戎都要哭了,垮着个脸,说道:“姑奶奶啊,你这样威胁我,你还想要我走心。。。”蕾蕾听罢,赶紧松开了手。 帅小戎有气无力,叹息了一声,然后提气,嗲嗲地叫了一声:“老婆。。。”蕾蕾只听地骨头都软了,只感觉温柔到了骨子里,忍不住就埋头道帅小戎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帅小戎浑身好像被过了电一般,呆立着。良久才听蕾蕾说:“老公。。。”这一声娇滴滴,羞怯怯,酥了帅小戎的骨头,麻了帅小戎的脚筋,险些就脚软摔地上。 血气方刚男儿,**美言在旁,呼声帅郎,只将枪上了镗。帅小戎兽吼一声受不了,背着蕾蕾,口中连连吹着哨子,向着山上冲去,只想找个隐蔽树下,攻破最后的堡垒,侵占最后的水晶。 “啊。。。”的一声惨叫,却是被蕾蕾狠狠扭住了耳朵。“不行。。。我们不能那样!”帅小戎只觉一瓢冷水从头浇下,好不难受,熊熊烈火,惨惨冒着烟。 两人不再说话,慢慢地向镇上走。两人之间的火气,都在相互的两声亲切的称呼中,缓缓熄灭。他们拐过了那个弯,只不过是在湍急的河流里行驶时,遇到了一个吸扯力稍微大点的漩涡,只要两人稍微用点力向前划,或者扔掉一点东西,让漩涡缓一缓,就过去了。 两个人的生活,本来就是这么简单,你让一步,我让一步,也就过了。一方给了台阶,若一方不下台阶,而是又上了一台阶。如此没完没了,伤肝又伤肺。 他们体会着彼此的温柔和阳刚,向前走着。忽然,前面有着高跟鞋的声音传来。帅小戎的耳朵顿时就竖了起来。帅小戎听蕾蕾嘴中感叹的声音道:“哇。。。好长,好漂亮的腿,丝袜真好看。。。” “嘘。。。”帅小戎下意识就吹了一口口哨。然后他就心中“咯噔。。。”一下,道:“完犊子,白忙活了。。。” 一声悲凄的惨叫传荡开去,远山怀抱,回声袅袅。 待到两人走远,蕾蕾回头,看向刚才那个女子消失的位置。一丝熟悉的味道涌上心头,让她感觉一丝不安。 拐角处,那个脚穿高跟鞋的女子摘下了墨镜,看向帅小戎所在的位置。那是一双明亮的眸子,眸子深邃,好像两个无底的黑洞。————————————————————————————————————————————————————————————————————我要推荐,好多的推荐,今天不仅推荐总榜周榜没有破五十,反而快要到六十名了。我需要大家的力量,来吧。还是那句话,只要哪天总榜周榜到了三十名,我就两更,破三十名,到二十几名,我就三更。跪下求票,看见的一定要投啊,文学票也不值钱是吧。 另外,最后要说地就是,等我们到了三十名,我会拿出两千起点-币,在书评中打赏,欢迎到时候大家前来热闹一下。有一个人会得到一千起点-币哦,其余十个是一百,虽然少,也希望大家来领取。前提是名次在总周榜三十哦 第四十九章 球溪地界分阴阳 中江市,某宅院里,一团黑气已经缭绕了不知多久。∮,在那团黑气中,有着一个圆脸小眼大蒜鼻,荷包嘴,身穿唐装中年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闭关已然道了紧要关头的倪财。 门外站着两个人,这两人一个唯唯诺诺,一脸焦急,就像是那种跑腿的太监形象。看那样子,还真有点,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他双眼深陷,好似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般。 另外一个人脸色阴冷,身上肃杀之气缭绕,但却内敛身边不出半米。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在这里要是外放杀气,倪财出来不杀了他才怪。 在院子里,还有一个年轻小伙子,身穿休闲服,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很难想像,这是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小伙子身上散出来的气息。那是博览群书之后,给人的睿智感觉,是那么让人瞩目,想追随其身边左右。 “昂。。。”一声好似来自上古的魔兽嘶吼,霎那使得房屋玻璃碎裂,纷飞漫天。那个一脸肃杀的男子,只是用单掌遮住脸。而那个太监模样的家伙,则是尖叫一声,慌忙抱头蹲下,到处躲藏。再看那看书的儒雅年轻人,则是任由玻璃碎屑炸裂,划破他衣服,一切的事情他都好像没有察觉般,一心只读圣贤书。 “啊。。。”一个沙哑的声音长长出气,好似带**蚀骨的呻-吟,只可惜是一个男人,不免让人恶心。“三个月了,哈哈哈。。。”他一招手,房间门霍地打开。“李轟,左阎罗,进来吧!” 两人齐声应诺,走了进去。 “恭喜教主神功大成,今后定然是所向披靡,打遍川省无敌手。什么峨眉青城,那些阿猫阿狗,到时候只有给您老人家提鞋。⊥,”左阎罗躬身说话,马屁不断。 倪财听了,心中还是蛮舒服的。嘴上却是说:“那是迟早的事情,等我先解决了钟秋月和帅小戎两个人再说。”他缓了缓,然后问道:“阎罗,你说说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两个的情况。” 左阎罗一听,顿时脸就苦了下来。慌忙跪下说:“教主恕罪,小人办事不力。。。”倪财听罢,脸色霎时难看。房间中光线好似突然就暗了下来,一缕缕黑气在倪财身上流转了起来。 左阎罗只敢感觉浑身冰冷,已经快入夏了,他却是感觉身坠寒冬冰窖。他结巴着说:“我我我。。。我没能接近他他。。他们两人。。。” “砰!”他的身子倒飞而出,摔到了院子里那个看书年轻人的面前。一口鲜血还没有喷出,就被左阎罗硬生生吞下。即使如此,还是有一两滴殷红在他嘴角流下。 “废物,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倪财闭上眼睛,坐在椅子上。左阎罗跪着爬到房门外,如实说:“是刺客联盟的人!”“刺客联盟?!什么组织?”倪财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组织,疑惑道。 站在一旁的李轟说:“刺客联盟,据说原本是欧洲的一个杀手组织,但后来被西方教廷还有一些地下势力排挤,一路流亡,穿过东欧,中转西亚,一直都不甚顺利。这几年辗转之间,已经进入到了华夏境内。” “他们的刺客众多,以前他们训练出来的那几批欧洲和西亚人大都已经在流亡过程中,死亡殆尽了。现在加入的,大多是华夏的杀手。而他们总部,据说就设立在中江市。” “他们有一个盟主,这个盟主一定要非常强大,方可统领。⊥,只有击杀了百红名悬赏,且无一失败的人,才能够当上盟主的位置。”他说到这里,被倪财打断问道:“他们现在的盟主是谁?” “这就不知道了,每一任的盟主都叫做隐,他们出门都是带着面具,也没有人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最主要的是,他们杀人手段非常凶残,但凡被他们盯上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没有谁会愿意被一个数以千记的杀手组织惦记上。” “你的意思是说,钟秋月和帅小戎他们是刺客联盟的人?”倪财问左阎罗。左阎罗摇了摇头,说:“是被刺客联盟的人保护着。” 左阎罗想起那天地场面,都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在倪财那冷冽的目光中,他将那天和之后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日,倪财闭关之前,让左阎罗去盯着钟秋月。左阎罗对于倪财的命令自然是无敢不从,当天就跟着钟秋月和帅小戎他们的车,一路向西,到了球溪镇。 谁知道,才进入球溪界不久,忽然一辆汽车和他们撞在了一起。左阎罗骤不及防之下,险些丧命。他从车上下来,嘴上骂骂咧咧,还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已经是被两把钢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肃杀和冰冷让他感觉那一刻死神就在他身边,黑白无常那勾人魂魄的钩子,就在他身边看不见的地方晃悠。横在他们车前的吉普车顶,此时蹲着三个蒙面人,身边两个用钢刀架脖子。他隐隐现山林中,似乎还有人埋伏着。 他吞了吞口水,刚想说几句狠话,说自己是法教的坛主什么之类的云云,却见从那横在自己车前的吉普上下来一人。那人头戴黑色面具,身穿黑色薄衣。同样的黑色衣服,但看质量,却比起那些跑龙套的杀手们好处了不知多少倍。 一股血腥杀气扑面,那人缓缓走来,到了左阎罗面前一米处说道:“你好,我叫隐!”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充满了红色的血丝,被他注视,好似被无数带着倒刺的钢刀切割。那一瞬,左认为,阎罗这个名字根本不适合自己,更加配得上此人。 “前前前。。。辈,有什么。。。什么指教?!”左阎罗哆嗦问。隐嘴中出沙哑的笑声,拍了拍左阎罗的肩膀,他说出来话,好像是冬日里厚厚的寒冰,冷到了骨子,冻透了心窝。 “小伙子,你可知道,你已经进入了死亡的地界,这个地方不欢迎你。有啥事情,等你们家老倪出关了,叫他亲自来找我。”隐说完,一掌印在了左阎罗的胸膛上。他说:“这一记天魔掌是对你踏入球溪的惩罚,记住了。” 左阎罗双目圆睁,他看见无数的白骨骷髅,满目的恶鬼怨灵向他扑来,一股凉气,寒彻心扉,从他的脑门一直凉到了尾巴骨。他如同丧家的犬,夹着尾巴,连车也不敢上,疯狂奔跑离开。 隐看着那一路踉跄奔跑,一路滴尿的左阎罗,冷哼了一声,上车招手。身穿黑衣的杀手们,就好像那退潮的黑色海水,在不经意之间,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 左阎罗眼中所视,尽是白骨骷髅,尸山血海,那一刻,他真如处在阿鼻地狱之中般。不知不觉,他们已经退出了球溪地界,然后他就看见所有的恐怖场景都消失了。朗朗晴天,烈阳当空,哪里有那尸山血海,哪里有那白骨骷髅,更加没有向他扑来的僵尸等鬼物。 他只感觉身子寒冷已极,彷如置身冰水之中,却是见自己一身衣服,已被汗水所浸泡。所有他的手下,都是如同疯了一般,他们连滚带爬,如同丢了魂儿的人似。 回到中江市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病了,了一场高烧。几个体质较弱的,差点就捡钵钵。(注:捡钵钵,川话中的对死亡说法。) 左阎罗病好之后,不信邪的他带着几个忠心的心腹,继续前往球溪镇。谁知道,诡异的是,他们才一进入球溪界,马上就产生了上次一般的现象。 他们慌忙退回,踌躇了一段时间,决定壮着胆子前往。却是没有想到,他们越向前开车越是感觉不对,路面也变得崎岖难行。他们闪过了扑上来的恶鬼,看道路边上,站着更多歪脖子恶鬼。 他们有脑袋扁的,有缺胳膊短腿的,他们生前好像都受到过什么事物碾压,这才导致了他们死后如此恐怖的面容。恍惚间,左阎罗听道路边有一个人对他说话,那人的声音不大,但他却能够听地清晰。 那个鬼说:“小伙子,此路。。。不通,前。。方。。。”声音惨惨哀哀,带着数不尽的冤屈般。“嘶!”一声尖锐的轮胎摩擦声传来,却是开车的那手下突然一个急转弯,然后汽车撞在了旁边的山岩上。 左阎罗刚想大骂,却是看见此刻正处在一个急转弯处。而看清楚到底是如何情况的左阎罗,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们前面就是万丈悬崖,而他们的车轱辘已经掉了半个出去。要不是他手下反应快的话,此刻的他们只怕已经永垂不朽了。 那天之后,他们再是不敢前往球溪镇。那些恐怖的画面,至今还经常出现在他们脑海。那个鬼对他们说地那句话:“此路不通,前方断崖!”依旧经常浮,如同梦魇无边。 听了左阎罗的讲述,倪财的眼神跳动了一下,喃喃道:“居然球溪镇还有这号人物,我老倪倒是要好好会一会你。”他闭上眼睛,仔细考虑了一会儿,说道:“李轟,那个钟秋月交给你了,我去先去会一会这个叫做隐的家伙。” 第五十章 月影虫鸣影孤寒 情不自禁,就像公狗处于火热的情期,看见撅着屁股的异性,难以自持。¢£,这时候的他,身上任何丝缕都很多余,他们恨不得抛弃这个皮囊,摒弃凡胎,让灵魂交融,成为真正的整体。 黑暗,已快阻挡不了他们。即使白昼,光线如瀑,他们仍旧忘我相拥合一。他多么希望这个时候,黑暗的世界中出现光明,照亮看不见的酮体,凝视柔软的肌肤,欣赏风拂绒毛的美丽。 眼下汹涌的渴望,与灵魂深处的思绪重合,让火焰燃烧的他,越渴望着光。他想用自己的双眼仔仔细细寻觅。如此良辰美景抱美人,少年不可视,女子闭美瞳。 今夜,蕾蕾决定将自己给小戎。她固然畏惧这一刻的到来,但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心里说:这样他就是你的了,就可以抓住小戎的心。也许是今天下午她看见那个一丝熟悉女子,潜意识给她带来的危机。 只是毕竟是女孩子,做这些事情还比较羞涩,两人捣鼓了半天,小戎怎么做,她就迎合。只是,这帅小戎虽然知道怎么做,无非就是大炮开火,桌球进洞,足球射门那档子事情。但,他就是不能近一小步,哪怕开个哑炮,进个空球,射个空门也好是不是。 这当真是枪到用时它不强,平时不用它怯场。躲在墙后硬是不冒头,更加不要说开火进洞和射门。尴尬的小伙子抱着蕾蕾一会儿摸这里,一会儿摸那里。 蕾蕾那个急,自己大半夜摸到一个男孩子房间,送货上门,谁知道顾客验货之后,似乎还不甚满意。‘难道我还要帮忙吗,这也太掉价了,小戎会不会以为我是那种浪-荡的人。’她心中念头百转,却是听窗外突然传来敲击的声音。 这一吓,当真是把蕾蕾吓得不轻。伸向小戎私-处的手霍然收回,就好像是受惊的蛇般。¢£,身子也迅躲进了被窝,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帅小戎也是惊骇非小,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谁?!” 那边传来一个似乎有点熟悉的声音,这声儿肯定有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他生活的轨迹中了。他按住蕾蕾的嘴,示意蕾蕾不要说话。不用帅小戎说,蕾蕾这个时候也一定老老实实的。 “是我,你王叔叔!我到外面等你,有事情和你说。”不用说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资州牧的市长王犬生是也。好像帅小戎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看见他了,想不明白他一个市长会亲自到球溪来找自己,而且还是大半夜的。 “你先一个人睡,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再。。。”帅小戎说着,就连她自己都有些不信了。尴尬地穿起衣服,蹑手蹑脚摸了出去。 今夜又是一个难得的晴朗,皎洁的月光撒在人间大地上,让刚才还感觉燥热的帅小戎冷静了几分。可惜的是,他看不见这美丽的月亮了。皎洁夜光吹月芒,让人思远方。曾经老者孤北望,如今在何方。 “可惜了,这么好的景色,你却无从欣赏。”王犬生声音从侧方传来,小戎只是伫立原地,也不转身。他说:“王市长真是雅兴,这个时候来见我,想必定然是有要事,不妨直说。” 王犬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他说:“什么市长啊,想帮家乡修一条路都这么难。。。”他的自嘲并没有让帅小戎的脸色有丝毫的变化。 “都说了修球溪的路,比登天还难。王叔叔你的能耐再大,还能大的过天不是。。。”帅小戎的话语中,内有尖刺,细地紧,扎了都不会流血。 “我和你讲一个故事吧。。。”王犬生说。帅小戎心中还想着蕾蕾正躺床上,这一刻一想,忽然觉某处居然开始膨胀。∮,只是现在身边是一个老男人,着实是。。。 有一个小孩,他从小就不受人待见。名字的原因,从小就受着语言的攻击和别人**上的折辱。但他一直很坚强,只因为他父亲曾经对他说了几句话。“今天不能代表明天,明天不能代表将来,将来不代表一辈子。。” 从那时候起,别人骂他,他就笑,别人打他,他抱头。佛家说,莲出淤泥不染。他就像一朵生活在淤泥中的莲花,任由淤泥包围他,任由粪水浇淋他。 即使如此,他还是有三个朋友。一个是美丽的,爱自己无法自拔。他心中也盛开了花火,却看见了没有自信的人。那个人总是在角落看着,凝望着他,还有她。 还有一个人很照顾他,会在别人打他的时候照顾。所以他有了两个好兄弟,一个红颜知己。 人生都会抉择,都会分道扬镳,只因为我们要去的下一个站不同,有人买了票,有人没买。于是他将喜欢自己的红颜知己让给了兄弟,将一份好工作让给了另外一个。 他选择了离开,选择离开了那个没有夜景的黑暗小村。他走出了黑暗,踏上列车的轰隆,梦见自己化身黑龙,席卷莽莽山岭,到了无边的海里。 在那里,他受到了更大的嘲笑,受到了更多的排挤。但他都忍着,只一个人躲在黑夜里哭泣。他荣归故里,扯着虚伪的光环,披着虚假的铠甲。却得知自己的奶妈死了,是被他两个兄弟吓死的。 说到这里,王犬生红着眼睛问帅小戎:“你说这样的兄弟我是杀,还是不杀,他从小就体弱多病,母亲又死的早,他喝的每一口奶,都是奶妈挤给他的。为此,她的奶甚至还不够自己儿子吃,奶妈儿子险些病死。你说那俩个兄弟该不该杀。” 帅小戎不知如何回答,如果她不知道故事的主人公和主人公的兄弟到底是谁,他定然会义愤填膺说:“杀,如此丧良心的家伙,怎么能不杀。” “是的,该杀,该杀!”王犬生没有任何表情地说:“于是他一个兄弟死啦,没有人知道是怎么死的。”听到这里的时候,王犬生听见了因为双拳握紧出如同炒豆一般的声响。接着,他就感觉帅小戎好似一头野兽一般扑到了他身上,双手死死抓住他衣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错,何二娃是我害死的。”王犬生双目血红:“但我后来才知道,他们两个是想给我奶妈生日的惊喜。。。”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想给你何二叔报仇吗?” “想。。。”帅小戎喘息的声音越剧烈,下一刻,他的双手黄光一闪,光芒渐盛,那一刻,他的双手就好像拥有了一双铁拳套。寸拳生千斤,千斤在寸芒。这力道要是作用到一个普通人身上,铁定完蛋。所以帅小戎在攻击之后就后悔了,只是那时想收势便决然不可能了。 “嘘!”他嘴中哨子出一声尖锐的呼啸,在这山岭小镇边缘传荡开,回声经久不息,遥遥传出,也不知道会传出多少里。 月夜孤寂,霎那安静,就连虫鸣也被这声音吓了,放弃低吟。那一刻,这条路上,这个山间,只有他孤独站立,陪伴的也只有那被拉长的影子。 他已经看见了传回来的画面,灰色的画面中,什么也没有,是一幅不错的山水画,被他击中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忽然,他霍地转身,嘴中再次吹出一口哨子。 正准备再放声鸣叫的虫子又被吓得不敢开声。声音尖锐强大的穿透力,若是有人在他耳边的话,定然也会瞬间失聪。几息后,四野依旧寂静,还是只剩下他和孤独的影。 “砰!”帅小戎只感觉后背被狠狠一击,接着体内真气便不受控制地四散奔逃,他霎那间就成为了一个普通人。他惊骇非常,知道一定是受到了王犬生的攻击。这怎么可能,王犬生的攻击怎么能够如此强大。 他也不是普通人!这是帅小戎脑中这一刻唯一的想法。 “很惊讶吧,我要告诉你的故事还不止这些!”王犬生负手而立,不管趴在地上咳嗽的帅小戎。 “实际上,我从来没有去过什么日本,也不是什么留洋的海归。”他的话让帅小戎瞪圆了眼睛,就连胸口的憋闷也快忘记,直到他感觉无法喘息。 “我父亲是做什么的,我想你也知道。他是一个杀手,来自一个神秘的组织。他告诉了我一个关于程宗猷的故事,给了我两本关于兵器的书。”说到这里,他已经看见帅小戎脸色的变化。 “我更加懂得力量的重要性,所以我知道力量来自我自身和势力。于是,我离开四川,穿过了东北,到了一个叫做西伯利亚的地方。在那里,我得到了两本神奇的书,叫做《魔天变》”。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犬生的话如同猛烈的海浪拍打礁石,帅小戎被拍地七荤八素。“那倪财的那本又是什么?!”一个斗大的疑问出现帅小戎心底。 “那本是我编造的假天书,我只不过修改了功法后期的基础魔气运行路线而已。”王犬生给了帅小戎答案,这使得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难道天书《神兵谱》也是假的?!”帅小戎的心中无法平静,好似被石头激起的水潭涟漪。 逐渐放胆的虫儿,开始重新试着低鸣,他们小心试探,害怕刚才那尖锐声响再次传来。 第五十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同样的月,同样的大地,不同角落,折射不同的光辉。()风吹起波浪,光芒跌跌荡荡,照射在岸上。一个男子手中拿着一本书,金色封皮的书,抚摸着镜框。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岸边,却听一个女子说道:“倪丘哥,你要是再往前走,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掉到池塘里。”这是一个好听的声音,面容清丽,年纪不大,却好像已经在这人世间饱受了无尽的沧桑。此刻,她眉头紧蹙,看着那个叫做倪丘的男孩。 倪丘总算是抬起了头,看向这个说话的美丽女子。只见她身穿白色素裙,裙不到关节,露出了同素裙一般白色的肌肤。月光如瀑肤塞雪,秋水目下酒窝圆,生得一副美人胚,奈何眉毛愁相对。 她声似铜铃,带着清脆得美,她说:“你就知道看书,你不知道书看多了,人会成傻子的嘛,到时候你那朝思暮想的小美人可认不得你了。” 倪丘说:“看你眉头紧蹙,想必又是去看了我的那个小美人了,怎么样,她最近还好吗?”他温文尔雅,此刻说出这句话,居然带着关心之色,想必对于此女子口中的小美人颇为在意。 她说:“好得很,和我们家戎哥哥腻歪地很,今日我又见他们从羊角山上下来,你那小美人脸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前一刻怎样勾-引了我们家戎哥哥。在那山林之中做了一些什么勾当。”话语中带着毫无掩饰对于那个被称作戎哥哥的爱慕,还有对那个倪丘眼中小美人的嫉妒与仇恨。 倪丘脸色变化些许,但随即克制着说:“豆豆,你看看你,现在长大了说出来的话真是没脸没骚的,让我怎么说你好。你是不是要我提醒你,帅小戎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原来,这个身穿白色素裙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十多年前球溪镇长薛伟的女儿薛豆豆。∏∈,她听了倪丘的话,哼了一声,源自骨子里的高傲和刁蛮显现出来,和刚才那个静坐池塘边的小女儿形象大相径庭。 她说:“不用你提醒,这十年时间,我一直记着呢,另外,我还记得,是我母亲让人开车撞死你父亲那个小情-人的。也是我母亲让人压断你那个小美人胚子双腿的。” 夜风轻扬,水叮当,月儿荡漾水中央。忽而,树叶哗哗作响,池边男孩双目血亮。薛豆豆被这一看,跌坐在地,只觉得那一刻,能够喘息就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 树叶停息,夜风依旧,水中倒影荡漾梦幻,仿若刚才那一刻杀机的盎然,只是一个眨眼的迷糊。“咕!”薛豆豆努力控制着自己,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强行咽下一口口水。声音在微风中,显得虽小,却独特,仿若风中的鼓点声般。 “你当初就因为帅小戎不看你,你就弄瞎了他的眼睛,就你这样的心态,还想得到一个男人的心,简直就是痴心与妄想。”钟秋月说话声音逐渐平静,再度恢复仿若一直存在的平和儒雅。 又见豆豆眼中泪水流转,说道:“何必呢,眼泪换不回任何东西。这么多年了,你经历了什么?被抛弃,被唾骂,那些曾经爱你的,却不认识你了。你还把自己摆得高高在上?醒醒吧,这个世界,就算自己争取来的东西,有时还会被别人抢走,更何况还是别人的。” 他叹息一声,似乎想起什么,说:“走,我带你去看一场好戏,一场前所未有,期待已久的好戏,明天的太阳,注定会不一样。”倪丘将豆豆从地上拉起,脸上露出微笑,捏了捏她的小脸开心说:“人生美事就是,吃饭睡觉打豆豆。()大多数的人只能够满足前面两样,而我却拥有后面一样,你说我的人生是多么精彩。” 豆豆撅起嘴,拍开倪丘的手说:“你这个人不正常,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倪丘抚摸着手中金色书籍上那细密的文字。 大风起兮云飞扬,天为被,地作床,皎洁月色披寒芒。照心上,情难忘,猴年马月不心慌。山山水水,青青莽莽,连不上两个心房。哀哀怨怨,凄凄惨惨,寻觅俘获心良药,不知去何往。 还是那山下,还是那两人影长,也不知他们就这样站立了多少时光。在他们心中,都有着各自的思量,却都不知如何去讲。终究还是年轻的耐不住性子,他说:“保护我的家人可好?” “如果不是我保护你们家十年,你们早就已经被倪财的人杀了。”王犬生深吸一口气,显现出了无尽的哀伤。小戎说:“那你还会杀我父亲吗?”王犬生侧头,问:“你说呢!”他长出一口气说:“那我就放心多了。” “你为什么不问点你真正想问的事情?”王犬生说。帅小戎嘿嘿一笑:“那我就。。。”王犬生一摆手:“不用说了,我还是告诉你答案吧,你的神兵谱是真的。” 不悦的他,心总算是放下,帅小戎眼睛一转,似乎又要问些什么,刚开口:“那我还。。。”王犬生又一摆手说:“不用说了,我直接告诉你答案,我要你加入刺客联盟!” 山风带着些微冰凉,吹走了他心中不多的阳刚。心沉到了谷底,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而来,他却好似无从躲藏。他说:“那让我再。。。”王市长再次摆手:“不用说了,这件事情你会答应的,我也不会动用我父亲给我的三个要求。” 难道真的无处躲藏,从此失去所有的自由?不,他要和蕾蕾在一起,和她去看大海,回到她曾经离开的地方。他们还要爬上最高的山峰,摘下天空的星辰和月亮。 所以,他说:“不可能,你们不能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王犬生只是微笑,看着远方。 三阳路,烧烤摊旁,夜排档生意繁忙,钟秋月独自吃着面条,上面还有辣酱,仿若血肉,让人不觉触目惊心。 他已经被人盯上,他看见一个同样吃面的汉子,偶尔会将余光看向他。虽然不经意,但钟秋月已然心中雪亮,决定吃完这碗面,转移战场。只是很多事情不由他心,反而相反。 “咣当!”一声包含愤怒的声音响起,碎裂的碎婉散落在了那人地上。他带着仿佛难以遏制的声音说:“老板,你这是上的什么菜,里面怎么还会有铁丝的,这是给人吃的东西嘛?”他从嘴中拿出一根铁丝,上面隐隐还有鲜血在上。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钟秋月看见了,他看见此人将铁丝放进碗中,然后若无其事任由它扎碎了嘴皮子。这一看就是个专门找事儿的主,只是此人为了找事儿,还挺拼,居然对自己如斯狠辣。纵然是一旁的钟秋月看着,某一瞬间都以为这人是真的吃到了一根货真价实的铁丝。 癞麻子听到这边动静,提着个菜刀就过来了。癞麻子正在切菜,于是就做出了如此反应。那人见罢,愤怒说:“呀呵,黑店啊,你这是要杀人灭口是吧。”那人面上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吐出一口血,将铁丝往桌上一放,说:“你看怎么办?老子嘴皮子都破了。” 别人没有现,但是钟秋月现了,此人偶尔的目光会看向他。他站在远处,不敢冒头出来,他隐隐感觉到了一股危机感,那感觉是那么强烈。 夜排档外面的人听见了这边的动静,都是闻声赶来,见到如此场面,二十多个汉子就围住了这个看起来无辜,又因为胆小显得有点哆嗦的小子。 “哎呀,小伙子,没什么嘛,不就是吃到一根铁丝嘛,正常的,你应该庆幸自己不是吃到的洋钉。”隔壁卖烧烤的中年人,脸上显现出了无尽的取笑。 “你们。。。你们。。。”那人见如此多人围着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就抢过癞麻子甘来手中的菜刀,然后迅架在了古镜的脖子上。当真是说时迟,那时快,谁也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行动的。只觉得黑影一闪,那人就已经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 那一瞬,他看见了钟秋月眼中突然放大的瞳孔。嘴角隐隐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倪财派到球溪来打探钟秋月虚实的李轟。没想到第一天晚上就有所收获,他看出了这女子在钟秋月心中的重要性。 “你们不要过来,我看这厨子用它切回锅肉那是快的很,一片片五花肉厚薄均匀,这要是一不小心抹在这光滑的肌肤上,破点皮都是小事情,万一伤了动脉,那可就不好了。”李轟握住菜刀的手都在颤抖,似乎也是第一次这么做,心中有些畏惧。 一人说:“小伙子,就因为一根铁丝,用不着这样的吧,大家好说好量的,也就过去了,你又何必以身试法呢。”那人歪戴着联防队的帽子,苦口婆心劝说,此刻的他,霍然成为了港岛警匪片中的谈判专家,这里只有他有资格担任这个角色,他颇为得意。 “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不用装模作样的。”钟秋月用手掰开歪帽子联防队的脸,走到了前面,一脸肃然。 第五十二章 金蛇郎君卓易廷 有些注定要生的事情,是有预兆的。『≤,但很多时候印兆者根本就无从现,非大德行者,不能看破。 古镜看着呆萌傻傻的,实际上什么事情都看在眼中,只是不说而已。她从来都知道钟秋月担心什么,于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这位大哥,你不要过来,千万不要乱动,这位顾客只不过是一时被大家吓住了而已,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她话语中的甜美,谁人听见了这如同邻家小妹一般的声音,都会我见尤怜。用菜刀抵住古镜脖子的李轟心中也是暗暗佩服这小女孩如此年纪,就有如此胆魄。而这,也更加认定这个女孩不一般,定然和钟秋月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李轟开口了,他看向钟秋月说:“这位小哥,我看你对于这个小姑娘殊为关心,不知道和这小姑娘是什么关系。”他这话听在别人耳中,也就是一些让帅小戎不要找事儿的威胁话语,而钟秋月听了,更加笃定这就是倪财找来对付自己的人。 钟李两人目光在空中对视,那一瞬间的相视,已经有了千言万语的交流。只是几秒钟时间的安静,李轟缓缓说:“钟秋月,我这里一一身马甲,你只要敢穿上,我就放过这个女子。”他右脚一踢,桌子下面露出了一个包裹。 说话间,李轟将自己手腕上的一只手表摘了下来,握在了自己右手。围观的人都是向着那黑色的包裹中看去,就看见一个黑色的马甲,马甲上面有着三四个**。¢£, 那个东西就好似一条大蟒蛇一般,看见的无不纷纷后退。有人更加是双腿一高一低跑了出去。不为别的,这东西电视里面可是经常放的。这要是被炸的话,人就变成了肉沫,肉酱。 作鸟兽散用来形容现在,是在形象不过了。站在场中的就剩下了他们四人。李轟示意他穿上,看了一眼在他背后跃跃欲试想偷袭他的癞麻子甘来,缓缓说:“你要是想你的妹妹现在就死的话,可以动手了,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度快,还是我的度快。”甘来双手紧握,伸出的腿定在了。 钟秋月笑着摆弄了那件炸弹衣,戏说:“你倒是还挺了解我的,知道我喜欢什么款式。”他撩拨了一下那衣服上的**,又问:“这东西结实不?万一掉下来会不会爆炸?” 李轟示意他穿上。钟秋月叹息一声:“说吧,谁派你来的,动这么大的阵仗。”他一边说,开始穿上炸弹衣服,正摆弄衣服的拉丝。他拉了几次,都拉不上,于是不悦道:“你看看你,这衣服拉链不好你都知道吗?等下,我去上点油。”说着他就要去甘来的灶台,寻摸一些菜油来润滑。 李轟拦住他说:“我可是听教主说过,你这人滑头的很,果然事儿多。”说着就菜刀用力,一滴血顺着脖子就流淌了下来。钟秋月当即就吼道:“别,别。。。别。。。有事情好说吗,我这就穿上,男子汉大豆腐,你可要说话算数啊。” 迅穿上马甲,拉上拉链,哪有什么拉链老化没有油的说法。∏∈,李轟嘴角微笑,他很喜欢这种如同戏弄猴子一般的行为。又指了指地上那包说道:“里面还有一个锁看见了吗?” 钟秋月老老实实翻找了一般,还真就现一个门锁,上面锈迹斑斑,还有一把钥匙在锁上。钟秋月有些不乐意说:“你这是偷了哪家的大门才弄来了这个锁啊,都锈成这样了,你就不能花个钱买一把,怎么说你现在干的可是杀人的买卖,太小家子气可是不行的。” “锁上吧,锁上了我们就换个地方单独谈一谈。”李轟阴恻恻笑道。钟秋月见了,心中虽然是极度地不愿意,但还是照着李轟的吩咐做了。他看见了古镜对他的连连摇头,甚至是看见了那眼眸子中强忍着不流出的泪水。 古镜心中很难过,从小打大。她都是钟秋月和甘来哥哥的拖油瓶,过去是,现在还是。他眼中带着一丝决绝,想就此抹了脖子,但又清楚地知道,假若真的就此抹脖子,钟秋月只怕也是不活了。 对于古镜,钟秋月比谁都清楚,他只是看着他那明亮的眸子已经知道了古镜心中的想法,对她点了点头。古镜只是眨了一下眼,什么也没有说。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千般想,万般话,却在不言中。 李轟这个时候也不害怕了,将古镜一推,推到了一边。癞麻子看妹妹得以解脱,迅抄起旁边的折叠椅子,就要大干一场。就听古镜惊呼一声:“不要!”定住身形的他,看向李轟,却是见到李轟扬了扬手中控制**的手表,对他做着挑逗性手势。 见甘来不动了,李轟感觉无趣,一脚踹在了甘来肚子上,踢得甘来双目冒着金星,肚子冒着浑气,好不难受。钟秋月见了,淡淡说道:“走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样弄死我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围观的群众窃窃私语,有的人甚至是想跟在两人身后去看个究竟,却是被明智的人给拉住。是啊,看热闹也得有个限度不是,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去看人家拆弹专家拆炸弹,那算怎么一回事情。 平时斗地主丢丢炸弹还差不多,人家拆弹的在工作,你去告诉他实际上应该剪红色的,那不是找死是什么。歪帽子联防队终于是叫来了他的救兵,一看现场,却是三两个人稀稀拉拉,桌椅也是完好。“老子一把三个炸弹没出,你拉着我来,就是为了视察民情?哼!”歪帽子搬来的救兵,连个笔录也没找人写,直接上了白色桑塔纳走了。 那边,两相无语的帅小戎和王犬生,都是耳朵一动,同时开口喝道:“谁!?”山谷之间,四野寂静一片。随后“沙沙”声不绝于耳。王犬生脸色一变,一抓帅小戎衣服领子,站到了一块大青石之上。 声音四下传来,好像此刻那路边的草地之中,有着无数的事物正在靠近。草丛中能够出现的生物,虽然多,但能够出沙沙声的真的不多。而让人第一个想起到底是什么事物的,只有一个物种,那就是蛇。 此时,在两人心中仿佛看见了成千上万的蛇向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蜿蜒而来。他们相互缠绕,摩擦草木之间,那种让人惊恐到皮痒,三万六千毛孔同时炸张开的寒颤并不好受。 纵然王犬生见多识广,但这种场面也当真少见。他并不是胆怯这些蛇,而是大多数人类对于蛇类天生的畏惧。也许真如那西方的故事而言,因为人在原始受到蛇的**,才得如今诸多苦难。对于蛇,大多数人有着天生想要躲避,纵然是王犬生这样的高手,第一时间产生这样的情绪也无可厚非。 很快,他们看清楚密密麻麻的蛇,已经包围了他们所在青石之处。王犬生拿出手电照去,看见密密麻麻反射出灯光的蛇眼。那一瞬,王犬生只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要炸了。 红的黑的,黄的绿的,褐的花的,各种各样的蛇都有,而其中,更加是有一条身长大约有六米,直径三十厘米。而所有的蛇似乎都是听从这条蛇的吩咐。 这一切,两人都知道,这幕后一定有人在使坏。而和他们有仇的,似乎就只有倪财同志。果然,两人才想到,就听一个声音传来:“王市长,小戎侄儿,好久不见,不知我这见面礼,二位可还喜欢?!” 这声音传来,带着些微沙哑,两个人缓缓从道路的尽头出现。两人中,一人正是倪财,还有一人却是不知是什么人。他手中拿着一杆长枪,长枪上有一面旗帜,旗帜上有条蛇。 王犬生闭上眼睛,努力思索了一番,终于找到了关于这人的描述,他突然就喝道:“金蛇郎君!” 第五十三章 逆鳞长枪难抵挡 实际上,很多人都有密集恐惧症。∏∈,加上大多数人还有的恐蛇证,对于人精神上的冲击更加强烈。而这一切对于帅小戎的冲击就相对较小,这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这卓易廷乃是苗疆七十二洞的谷主,身怀异术。自我号称乃龙神后裔,有统令天下蛇族之能。”王犬生知道帅小戎肯定不知谁是金蛇郎君,遂解释说。 “那他和倪财是什么关系?”帅小戎问。王犬生嗤笑:“呵呵,一头狼,一只狈,还能有什么关系?”帅小戎恍然,似有所思,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说:“原来他们是断背啊!”他声音不大,但也不小。 倪财何等耳力,这么远的距离,就是苍蝇放个屁他都能听见,何况这帅小戎还是放的大响屁。他右手掌心滚滚黑**气汹涌,在这黑暗的夜里,一般人完全无法察觉,何况还是一个看不见的瞎子。 王犬生忽然心脏猛地一跳,然后下意识就一掌推开帅小戎,自己也是身形一闪。而他们原先站立的地方,青石碎裂,地上现出一个大坑。下一刻已经是出现在了倪财身后,一把匕已经握在他手中,暗红色的匕,上面有着星星点点的小坑。就是这些坑凹,保证了匕在黑夜中使用时,不会反射出杀意的寒芒。 两人正要动手,忽然就听帅小戎说:“王叔叔,这老家伙交给我,那个爬虫郎君交给你。”帅小戎也不待王犬生答应,口中哨子呼啸了一声,声音传荡开来,所有周遭的景色全都进入他的脑海。 他这种依靠声音看事物的方法,不同于一般人用眼睛看。这种方法可以使得周围一切事物无死角地出现在他脑海中,那个黑白的世界,就像是一个全方位无死角的立体画面。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躲在树后面,普通人是看不见的,但帅小戎通过声音的穿透反射等运动反馈,就可以看见那个人,甚至还能看清楚那人在做什么。⊥, 如果帅小戎没有这一招的话,他完全不是钟秋月的对手。但有了这一手的他,钟秋月就是被他压着打,因为帅小戎的攻击已经开始和常规的打斗路径有所区别。如此牛的一个技能要说缺点的话,可能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蕴含真气攻击的音波。这种音波,可以干扰声音的反馈。这是钟秋月经过了几天和他交手之后得出的结论。 “小伙子,你很有自信,我喜欢。只是,你没有听说过,找柿子还要捏软的呢,你这是自不量力。”倪财一张和善的面容,笑容让人感觉就像是一个隔壁叔叔。你可以到他家桌子上夹菜,你可以到他门口放鞭炮,你还可以躲猫猫钻他们床底下。只是,这皮肉之下,终究还是一颗面目狰狞的骷髅。 月光转寒,虫鸣消失。热意退潮,爬蛇嘶嘶,山岭之间,一声狼吼,乌云盖月,唯有肃杀。 又是一声哨声传来,黄光乍起,在这黑暗夜里,刺耳还刺眼。倪财见帅小戎双掌攻击而来,心道不自量力,双拳紧握黑芒扩散。一声金属轰鸣的声音骤然传来,那一刻,在两人全掌相撞的地方,一处向外扩散的冲击波传荡了足有十几米。所过之处,沙石飞走,蛇虫尽亡,血腥弥漫,让人闻之欲呕。 两人心中都是惊骇已极,没想到这世间居然还真能遇到一个力量相若的对手。那当真是又惊又喜,两人虽然心中都是不好受。又是一拳冲击到了一处,一道冲击波再次扩散开去。 轰鸣之声不绝于耳,与此同时还有带着穿透耳膜的尖锐哨声传荡于野。在两人毫无顾忌的对轰之中,倪财心中越来越惊骇,因为帅小戎的真气居然非常浑雄,甚至还隐隐有过他的势头。 “哈哈哈。⊥,。。”这是帅小戎猖狂放肆的大笑声。他这还是第一次放开手,没有任何顾忌地动手,他这才知道,原来他的力量可以强大到如斯的地步。不仅是双拳,还有双腿。帅小戎刚开始还是仅仅双拳攻击,待到偶尔一次右脚试探性地攻击后,现倪财下路攻击居然不如自己,这不禁让他得意之色没有任何收敛,表现在了脸上。 见一个小辈居然如此猖狂,倪财只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本以为几个回合就可以解决的战斗,却想不到居然自己还有输掉的危险。渐渐明白,比近身搏斗,他已经不是这小辈的对手。遂爆喝一声,双拳全力灌注体内魔气。那一瞬间的爆,让帅小戎险些吃了亏。这就好像本来还在打沙包,而下一刻突然就打在铁板上。 两人顷刻分了开来,都是惊愕地现,他们周围十米范围,已经成为了一个深有一米的大坑。 倪财说:“士别三日,你已经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了啊,如果你仅仅只有如此实力,那么我要告诉你,是该结束的时候了。”他手中缓缓张开,背后魔气汹涌,忽然,一声如同龙吟一般的嘶吼从倪财的背后传来。 下一刻,黑色的影子冲天而起。倪财脚踩地面,一跃就出了深坑。右手突然举起,然后虚空一握,所有的黑影开始汇聚一处,居然是化作了一杆两米长的黑色长枪。他说:“此枪名曰逆鳞,乃是我体内先天反骨所化,天下独此一把。从祭炼道如今,我还没有使用过,今天就拿你开锋。” 话毕,他左手按在枪尾,右手握住长枪腰部,然后狠狠向地上一砸。一股反弹力传来,倪财微胖的身子居然就借着这股力量弹射而起。那当真胖又胖,白又白,蹦蹦跳跳真可爱。 帅小戎的哨声带着让人烦躁的声响,捕捉到了倪财那跃起的身形,惊愕道:“嗨呀,公猪翻墙,母猪上树啦。”说时迟,那时快,倪财的黑色长枪已是魔龙翻天,游将出海,那一刻的傲气凌云,那一刻是狂霸独尊。 小戎想不到这黑枪逆鳞度居然如此之快,惊骇之余,也只来得及闪开要害,然后栖身靠近。长兵器杀伤力虽然大,但一旦栖身靠近,近距离肉搏,长枪的威力就挥不出来了。这是帅小戎的想法,只是这注定要落空了。这种方法对于一般人和一般的长枪或许有效,但对于倪财和他的逆鳞长枪来说,完全不存在这样的缺点。 “叮!”一身脆响,黑枪逆鳞变成了两节,一杆枪头隐藏在枪身中的短枪出现。一杆长枪只是眨眼之间就成为了两根带枪头的短棍。帅小戎声音反馈回来的画面已经让他来不及做出反应。枪尖噗地一声扎进了小戎的右肩,而另外一杆,却是被他险险抓住。 “呵呵。。。”倪财阴惨惨地笑,他说:“怎么样,我们的瞎子天才,快拿出你的武器啊。”枪头一点点加力,向帅小戎身体中越扎越深。左手抓出另外一杆枪的手,也算了,有抓不住的势头。 “轰!” 就在这时,不远的山坡上忽然传来一声剧烈的轰鸣,就好似打雷一般。不,比打雷还要响,还要干脆。这就是一声非常干脆的巨响,声音之大,让人都感觉好似地震。 倪财被这一声巨响惊骇,向着那山头看去,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钟秋月,你耍诈,我和你没完。。。”心中一动,没想到自己手下第一高手李轟居然吃了钟秋月的亏。看来这两人的成长度,已经出了他的预估范围。想及此处,手中想要用力,突然感觉手中力气一松,却是帅小戎在他愣神之间,摆脱了倪财。 帅小戎一听,对面的山头居然是钟秋月,心下大喜。嘴中狠狠吹了一哨子,以便钟秋月能够现自己。实则,不用他刻意这么做,钟秋月已经知道帅小戎他们在这边了。 “你以为他来,你就不用死,太天真了。”倪财说。帅小戎做惊恐状,带着疑惑说:“你是想杀了我的?”倪财知道小家伙是挑衅自己,怒不可遏:“小辈,你真是不知好歹,看我今天不戳你浑身上下三百六十个孔洞。” 身后黑色残影一闪,黑色流线的尽头,就是帅小戎所在。下一刻或许就是血溅当场,魂断炎凉。急冲已然到了帅小戎身后的他,忽然就看见帅小戎转过身,那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在月光下越显得苍白,就好似一张死人的脸。 难道这就是人死亡前的征兆,心中冷笑,双枪猛然凶猛,威势暴涨,与之先前相比,已然是杀意滔天。 “吼!”帅小戎猛地吸气,然后真气荡漾之间,随着呼出的浊气,爆吼而出。那一刻,帅小戎只觉得自己嗓子都哑了,疼痛非常,好像撕裂了一般。 倪财身上的魔气在这罡气音波的一吼之下,居然霎那暗淡,那两杆由魔气组成的长枪更加是暗淡几乎快要消失。音波中,无数的罡气音刃呼啸飞过,割破倪财外面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白皙的肌肤,还有那肚子上的肥膘肉。上百的伤痕密密麻麻,血口子中渗着黑色的血液,如同墨汁一般滴滴答答。 小戎没有任何犹豫,吹出一口哨子,向着羊角山而去。好在此处距离羊角山不远,帅小戎需要去取一把武器,只要有了这把武器,帅小戎有把握今天就斩杀了此僚。 浴血寒光涛,人鬼入阴曹。三生七世冤,往生轮回道。浴血,这把通往死亡的剑,拿起踏上迷失的路,让它饱吟敌人血,堆砌血河肉尸骸。 他向着那里奔去,能否战胜倪财,在此一举。 第五十四章 羊角洞内黑蛇蟒 “听说你是有史以来,是刺客联盟最厉害的刺杀者,我看你也不过尔尔。⊥,”金蛇郎君卓易廷,明明知道任何一个厉害的杀手,最厉害的都是暗杀的手段,他们厉害所在是在不知不觉间杀人于无形。但他就是想在口头上占点便宜。他金蛇郎君在苗疆威名极盛,但在出了苗疆,就少有人知道了。这一路出来,除了一些大门派还算客气之外,一些武林人士皆是对他冷眼相看。 卓易廷早就有杀一个高手来证明自己的想法,今天遇到了这一代的隐,而且据说还是两百年来最厉害的一人,心中已经下了必杀令。他要用这样一个人来证明自己,让那些不知道自己名字的人,闻名颤抖。 卓易廷自己本身的实力本来就非常了得,加上忽左忽右苗-刀刁钻攻手长,控蛇袭击下尽是阴招,黑夜之中更加是如鱼得水。最让王犬生气得牙痒痒的是,他居然还穿了软猬甲。刚才他一掌拍向此人灵台穴,却是不想受伤剧痛,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见手上已经有了七八个血洞。 微微的麻痒在他手掌溜走,居然是有着剧毒。赶紧封住右手动脉穴位,不让毒素流转到身体内。王犬生不想,自己才交手几个回合,就已经吃了大亏。看来正如上一代隐说地那样,刺客必须有刺客的行走方式。刺客和敌人正面冲突,那就是找死。 可是今天他不这样也不行了。和金蛇郎君对峙之间,偷瞄了一眼帅小戎所在的地方,那儿也是不容乐观。帅小戎已经被倪财打地只知道逃窜,更加让他着急的是,这小子居然是向山上跑。 有金蛇郎君在,最不能去的就是山上,谁知道深山老林之中会不会有一些上了年头的大蟒蛇之属。金蛇郎君既然自称是龙神后裔,想必对于控蛇方面定然有货真价实的实力。 好在不容乐观的形势也产生了一定的变数,那就是刚才钟秋月已经向他们这边赶来。只要有了钟秋月的加入,三打二,绝对不是问题。只要钟秋月和帅小戎扛住两人,他在暗处展开偷袭秘术,可以肯定,今天至少有一人要死在这里。 见帅小戎向羊角山而去,他只有跟着去,现在他们千万不能分开,但凡有什么危险还可以照应,也方便等下追来的钟秋月援救。¢£,卓易廷见王犬生也向着山林间而去,脸上反而露出了喜色,再一看是羊角山的方向,他更加放心了。 他不疾不徐,跟在王犬生后面,也不急于攻击。他知道自己软猬甲上面可是涂毒的,五彩飞蛇的毒,没有特质的解药,不出半小时就会气绝身亡,就算封住血脉,也最多苟延残喘两个小时。如果生剧烈打斗,这个时间还会缩短。 肃杀离去,转移阵地,唯有蛇尸血肉一地,看来如此血腥。扭动的蛇头和身躯,依旧还在表达他们对于这世间的不舍。一辆吉普车停在了这里,强光灯下,出现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和柔美的女子。 男子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只是眉头蹙了蹙,也没有太大的变化。而女子则是尖叫一声,紧紧抓住男子的手臂,结结实实打了好几个冷摆子。对于蛇的畏惧,女孩子尤甚,更不要说现在这样血腥的场面。 鼻中隐隐有血腥味传来,胃中一阵痉挛,此刻好像有一股强烈的汹涌正在酝酿。也许下一个瞬间就会喷涌而出。就在此时,耳边似乎隐隐传来脚步声。 倪丘手中车钥匙一按,车灯瞬间熄灭。他对薛豆豆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很快,钟秋月喘气奔到了这里,一看那个十米多大小的大坑,还有周围碎成无数段的蛇尸,也是打了一个冷战。 也许是因为太急切,太关注帅小戎的危机,他居然也没有注意到在旁边那辆吉普车。他骂骂咧咧说了句:“额哩娘咧,狂蟒大战啊,这么多蛇。。。”毕竟和帅小戎相交了这么多年,也猜到帅小戎此刻定然是到羊角洞中取浴血唐刀去了。不敢迟疑,身作魅影,几个起落,就已经出了百八十米。 倪丘缓缓从车后草丛里走出来,豆豆终于是控制不住,哇哇吐了一地,险些就吐在倪丘身上。倪丘看着羊角山的方向,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那种感觉就好像一样非常珍贵的东西就要离开自己一般。当初,他母亲自杀之前,他也有这种感觉。那时候她还比较小,没有在意。 如今这种感觉再次出现,让倪丘心惊肉跳。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父亲今天晚上有危险。脑中闪过百多念头,他当即就将豆豆拉上车,向着羊角山开去。 羊角山上雾朦胧,山间树木浴林风。虫鸣浅唱月楼里,千树万树百花开。桃花骨朵凋谢败,梨树洁白复春来。此间山还在,古人骨灰埋。血雨柔,伤晚秋,等待用人酒浇愁。 “嘭!”倪丘关上了车门,钥匙一按,薛豆豆被锁在了里面。他说:“次行你不能上去,就在车里,等我回来。”薛豆豆敲砸着窗户,想说自己绝不出声,也不捣乱,一定乖乖的。却只看见倪丘已经消失在了山道上。 “轰!”一块巨大的山石从山上飞射而下,在山道之间极滚落,倪丘眼疾,迅闪到一边,见那山石滚动好远,撞断了几棵大树才停。心中更加焦急。看现在这样子,半山腰的战斗一定非常激烈。而刚才钟秋月也上去了,这不由得他不对自己的父亲担心的。 别人不知道,但他却是几次劝解过倪财,这天书魔天变中隐隐有大变数,不可操之过急,但是倪财就是不听。这几年,他父亲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今年开年,更加是杀了不少中江市的同道中人。他看过那些人的死状,无一不是被吸干鲜血而死。 倪财看似内力强大,但却内息紊乱,神志极度容易被杀心控制,导致疯狂。他这几年苦读那本金色封皮的《魔天变》,隐隐已经窥出了一些端疑,这本书,被人修改过,确切地说,这本书是本假天书。 一本假天书都这么厉害,那真的天书不知道会厉害到什么程度。他却是不知,真正的魔天变一般人非常难修炼,里面无数的招数都是强取豪夺的技能。就比如说里面有一招叫剥茧抽丝,乃是非常霸道的吞噬别人真气的手段。而更高的境界,更加可以吞噬别人的生命和功力。 羊角洞,山洞高五米,洞门口上,有两块如同羊角的山石,此洞因此得名。它乃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山洞据说几十年前还是通的,深度不详。后来经过一次塌方,山洞只剩下了一百米。纵然如此,这里也是一个夏日避暑的好地方。 在山洞前,乃是一个平坝,此处到了天热的夏天,会有人卷着草席到此纳凉歇息。坝子中,有凉亭石凳。说是凉亭,实则乃是一个茅草搭子,勉强能够遮雨而已。纵然此处蚊虫极多,但到了夏日夜里,此处依旧有人带着蚊帐前来睡觉。 而此刻,这山洞之前,却是有四人正酣战中。一人身上黑色-魔气缭绕,手中一杆长枪舞动密不透风,即使如此,他的敌人依旧打地他手忙脚乱。这是一个年纪约莫二十不到的小伙子,他双手持刀,一柄唐刀闪烁着杀意寒芒,一股血腥之气荡漾开来。 另一边,一人身穿异服,手持苗-刀,却不出鞘,嘴中呼喝之间,一条大蛇正攻击着一个手持匕的黑衣人。黑衣人右手流着黑血,左手持刀,不论那蟒蛇是用尾巴还是蛇头攻击,都无法给此人造成伤害。 不仅如此,这条蛇身上也留了不少血,一些细小的寄生虫在它伤口上游动。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定然可以看出,每当这些寄生虫咬动这条蟒蛇时,蟒蛇就会变得狂暴。黑衣人也就是通过控制这些曼氏裂头虫,达到控制蛇的目的。 金蛇郎君完全想不到,王犬生刚才还萎靡不振的样子,此刻已经完全不见。黑色的血液依旧在王犬生的右手流淌,毒血居然在他一边攻击中,被逼了出来。 王犬生刚才和金蛇郎君交手,之所以处于下风,全都是因为中了那软猬甲上五彩飞天蛇毒的缘故。卓易廷以为这样就可以收拾王犬生,却是想不到王乃是修炼过魔天变的人,完全有能力将毒素从体内逼出来。只要在过几分钟,毒素应该就可以全部被他逼出体外。 恰在这重要关头,四人都感觉山洞前的坝子颤抖了一下,就好似地震了一般。只是这个关头,谁也不敢去在意这些。王犬生如果能够仔细看见卓易廷右手的话,一定会看见他正用右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手中苗-刀,嘴中念念有词:“天地鲎王,神龙敖仓,以我血肉,接引灵王。 “轰隆隆!”如同打雷的声音,从羊角洞中传来。与此同时,山体也随之颤抖了一下。“嘶。。。”令人麻嘶嘶声从山洞中传出,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压迫感和危机感涌上王犬生的心头,这都是当杀手多年产生的第六感。“吼!”王犬生只觉得身后冰凉,好似被什么猛兽盯住了一般。他身形突然暗淡,下一刻已经是出现在了羊角洞的洞顶上。他度快极,如同鬼魅,完全无法捕捉到轨迹,已经近乎接近于移形换位。就连卓易廷也是大吃一惊。 下一瞬,让人惊恐的一幕出现了。羊角洞中突然冒出一条巨蟒。那巨蟒的前身直径赫然有一米有余,浑身黑色灵片,脑袋三角形,头顶有着一个白色印记,状如一个箭头。 如此大的蛇,修炼了不知道多少年岁,甚至让人有种这生物不像是地球物种的错觉。此蛇冲出来的动作非常迅,张开大口,一口就将金蛇郎君卓易廷给吞进了肚子。 站在洞顶的王犬生,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好似漏了一拍。接着,他就看见那黑蛇看向了他,然后突然张开巨口,一股黑色雾气劈头盖脸就喷了出来。骤不及防的王犬生,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肩头一痛,似乎是被那黑蛇给咬住了肩膀,拖拽着退向山洞中。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都是生在电光石火间。从黑色巨蛇出现,到卓易廷被吞,王犬生被咬去,也不过是十几秒时间。而刚刚赶上来的钟秋月也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不过,他很快被另外处吸引。那却是倪财所在。钟秋月爆喝一声:“老泥鳅,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小戎这老东西交给我,你快去看看王犬生如何了。”飘身到了帅小戎身边,一把接过浴血刀,然后就和倪财打成了一团。 倪财才和钟秋月交手,就是感觉那浴血刀上杀意狂涨,最起码比之刚才帅小戎疯狂了一倍。与此同时,心中也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背后冷飕飕的。 第五十五章 十年血仇至死绝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裂谷山川,多有迷踪。∮,上古奇兽隐于密地,奇花毒虫,人不见者仍有多数。球溪有史,羊角洞在,却无人晓塌方缘由。 山洞之中恒温不变,风吹湿气,与寻常山洞无意。以往帅小戎只进过此洞一次,见洞中果真塌方,就没有再继续寻入。他从来都认为浴血刀有异,乃是邪物一件,一般情况根本不用来战斗。 此刀出鞘,不见敌人血,就必须自己放血。如此方可杀心消尔。他不把浴血带在身边,就是不想沾染那刀上邪气。握着那把刀,他就有种杀意滔天的感觉,长此以往,心性必然受到刀意控制。所以,他将武器放在了羊角洞中一悬岩之上,用的时候再来取拿。此间只有他和钟秋月知晓。 洞中**之气依旧,未曾变化。唯有一些岩石生了变化,显然是被刚才那巨大黑色冲出来时候带动。 先才,他正和倪财战斗激烈,眼看着倪财的优势一点点减少,却是没想到王犬生这边生如此变化。他音波给他的反馈只有一个画面,那就是王犬生被那巨蛇咬住肩膀时候的样子。那一刻,画面几乎定格,让他的心神也随之摇曳。好在倪财也被这一幕吓到了,才没有趁着他失神那一刻攻击。 洞中偶尔有微风吹动,显然这洞是和外界一处连通的,只是不知道到底通往何处。口中哨子吹奏了一下,所有的画面进入他大脑中。由于是在山洞内,帅小戎现自己收到的画面异常清晰。他甚至能够看清楚石壁上的纹路,还有那些因为岁月侵蚀留下的裂痕。 只是几个呼吸,他就已经来到了原本应该是被堵住的那处乱石之前。一条几十年未曾打开的洞穴,出现在了帅小戎的大脑中。一个神秘的,几十年未曾为外人知晓的洞穴,即将揭开神秘的面纱。∏∈, 地上隐隐有着鲜血,帅小戎看不见,只能隐隐闻到。他顺着鲜血的方向,快向前狂奔。他心中祈祷,这畜生不要吃太快,按照道理说,这家伙先前就吃了金蛇郎君,应该会消化一会儿才是。 山洞外,坝子上,肃杀依旧。这一场战斗,经过了十年的煎熬,终于是拉开了帷幕。夜风有些凉,月光有点冷。林间山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 “秋月,对于你父亲,我只能说他该死。”倪财直到现在,依旧没有还是当初的想法。对于他而言,任何想法,都改变不了当初的做法,他也不会去改变,更何况改变不了。 他一边说,还不忘抵挡红了眼的钟秋月攻击。钟秋月说:“我父亲为你做那么多事情,冒着大危险,打开程宗猷的墓穴,得来的就是你这样的回答?” “虽然各取所需,但他不应该威胁我,我倪财不是随便一个他能够威胁的。”他飘身后退,让开斜劈的一刀。“买卖之间相互砍价乃是正常,你就因为砍价的时候威胁你,你就害死了他?!”钟秋月又是一刀下去,劈地倪财完全不敢迎其锋芒。手中魔气推送,只有抵挡之功,无还手之力。 “但是你没有想到,你老婆会死吧,你没有想到你老婆还告诉了我你家保险柜的密码吧。说实话,素媜婶子对我真的很好,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她在得知真相后,会自杀。”钟秋月站在原地,浴血指着倪财。 让人惊愕地是,倪财居然一脸冷然,完全不知道他此刻是愤怒还是悲伤。“素媜婶子在小队里,与人和睦,大家有多少次都是看在婶子的面子上,才没有和你计较。你却背地里威胁6玉凤,拿蕾蕾户口做文章,胡搞一气。¢£,到头来,素媜婶子死后不久,我还亲眼看着你去山顶。你啊你,倪财,素媜婶子为了你,劳心劳力帮你打点村里关系,你却对不起她。。。。” 说到这里,他有点说不下去这件事,又说:“我再说钟老太爷,他老人家没有对不起你吧,他老人家从小看着你长大,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我爷爷还给你换过尿片,他又是如何挡住你了,就因为我们家一块破地?” 倪财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上魔气也有着些微的颤抖。显然,当初杀钟老太爷,在他心里也有阴影。只是,人终究已经是杀了,还能怎么样。 空气凉了,心却早就凉了,甚至不能说是凉,而是寒才是。在他倪财开始为了天书不择手段时,在威胁帅御武取得天书之后,在害死钟老太爷之后。钟秋月的心早就寒了。若不是这些年还有一个帅小戎,一直给他人世间一丝友情的慰藉,还有古镜和甘来给他一个亲人的港湾,这些年他只怕已经是疯了,杀了,死了。 倪财的心是冷的,是被天书的**,一点点剥离了人世间的良知和温暖。他的心中依旧有血液在流动,但却是黑色的,臭的,肮脏的。 “呵呵呵,你一个小孩子,都已经能够教训起我了。你说说我一个万法门的门主,法教的教主,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从我得知帅御武是守陵人的时候,从我知道得到事物就要不择手段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我。做事,从来都不是看过程的,只有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人会在意你为了一件事情付出多少努力,大家都只看重你的结果。”倪财张开双手,黑色-魔气再次滔天而起。 “我得到天书人字卷,天不佑我,被你们两个混蛋给偷去,好在我聪明,终究是得到了天书《魔天变》,你不会知道这种剥离别人血肉是多么享受的一件事情,我将会成为神,你们都是凡人。”倪财的双眼开始变红,黑色-魔气霎那化作了一个黑影,和倪财相同模样,身高八米,背在他身后。 “受死吧,凡人!”倪财控制身后的黑影,高高抬起右爪,狠狠向钟秋月抓去。黑影没有任何实质,钟秋月用刀攻击,却是如同砍在了水里一般,砍过微弱到不可计算的阻力,没有给予黑影任何伤害。 当黑影击中他的身体和脑袋时,他明显感觉心中震。这一掌就好像是打在了他的灵魂上般,说不出来的恶心和难受。钟秋月爆吼一声,甩了甩头,左右手三焦玄关亮起,手中浴血刀,那一刻成为了红色。 左右上下迅挥出一刀,身子向着倪财冲去。倪财身后魔影左手拍下,钟秋月身子一矮,好似有千斤重的担子压在了他身上。 “说实话,你们两人的修炼度让我感觉害怕,同样是天书,你们两人的领悟能力确实越了我。你们必须死,我不会给天才成长起来的可能性。”黑影那巨大的黑爪开始握紧,钟秋月的身体正被一股巨大力量压缩着。如果是一般人,此刻只怕是已经碎成渣滓,瘫痪在地。 “有一句话叫做,邪不能胜正,你以为你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没有人知道?你已经入了魔道,等待你的,终将是死亡。”钟秋月的话语只是让倪财笑笑:“这都什么年代,你还用老时候那一套。再说,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真正的邪恶和真正的正义。从这一点来看,你还是一个小孩子。” “是嘛!”钟秋月将手伸进自己的衣服中,摸出一个瓶子,里面沾染着绿色的汁液。 倪财在看见那绿色汁液的时候,不禁产生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与此同时,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他心头。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想努力控制魔影掀翻那瓶绿色的东西。 “当初,我听我父亲说,在程宗猷的墓穴中,千年毒尸差点就咬中你,要不是他推开了你,你早就死在打锣山中。想必你现在也猜到了这是什么。。。”钟秋月说完,杀意再次飙升,与此同时,他真气游走在任督二脉中的各个穴位上。千多斤的巨力被他缓缓撑开。 “砰!”绿色的尸毒浇淋在了浴血刀口之上,红绿色的光芒耀眼一瞬。下一刻,浴血已经在倪财背上砍出了一道浅浅口子。 从一开始,钟秋月也曾经攻击到倪财的身体,但倪财魔气护体,伤之不透。而如今,这浴血上涂毒之后就有所不同了。只要沾染一点点,毒素就会扩散。 倪财只感觉伤口处灼热难当,一看之下,顿时惊了个亡魂皆冒。伤口在前肩,此刻伤口居然开始腐烂起来,扩散度非常快。倪财当即拿出匕,一刀切了下去,连同周围一圈还没有感染的地方割了下来。 “呵呵呵,我们的老泥鳅真是舍得,我倒是要看看,你等下能有多快的度砍!”人字卷地煞变有迷踪步,钟秋月使将出来,说着天书人字卷中的那句话:“人作天地王,顺以乐平荒。头顶天,脚踩地,心生恶魔与生苍,抉择在炎凉。。。” “抉择在炎凉啊!”钟秋月的声音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叮!”的一声,倪财只感觉右手有变。他只看见钟秋月身如鬼魅,左突右闪。一不小心右手就被砍了一道口子。他只感觉头皮麻,伤口处,惨绿色的血液渗了出来。 倪财惨叫一声,一刀挥出,砍断了自己右手。右臂在地上弹了弹,鲜血由红转绿,随之一股恶臭的味道传来。那左手臂居然是在数十秒之间就开始腐烂。 倪财脸色可怖惨白,背后的魔影摇摇晃晃。他看着钟秋月,这个时候才产生了一丝畏惧。 第五十六章 金蛇郎君蛇腹生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钟秋月笑,笑地眼泪都出来了。他用手拍着大腿说:“你啊,我真是服了你,壮士断腕这个词大概就是说你现在吧!” 钟秋月身形再一闪,出现在了倪财左侧,老倪亡魂皆冒,赶紧魔影权利抵挡,以免自己左手也被攻击。他的知道今日是自己败了,心中已经有了逃离的念头。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经过了时间苦修,到头来,钟秋月和帅小戎两人中的任何一人他都对付不了。 与其**上的折磨相比,他心上受到的打击更加让他难受。一直以来认为天书《魔天变》难道并没有那么厉害,为什么这两人都能够使出克制自己的招数。那个帅小戎不说了,一套刀法威力绝伦,居然有当初王国云的风骨其中。这个钟秋月虽然还好点,但却下手比帅小戎狠辣十倍百倍不止。 然而,这一切都晚了。钟秋月从来没有觉得像今天一样清醒。倪财的任何行动,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当初他在中江市的黑市拳里,挨着别人攻击锻炼下来的意志告诉他,今天是最好的机会,错过了就不知道猴年马月能报仇。 他看似是攻击倪财的左手,实则是攻击在倪财的右腿。“嘶!”倪财的大腿上出现一根口子。他仰天嘶吼,心道自己今天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吗?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修炼天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自己万法门重复辉煌。如今法教已经在四川魔须蔓延,只待解决了钟秋月和帅小戎,得到他之前的天书,然后再打垮刺客联盟。不要说中江市,就算整个四川都是自己的。 梦幻泡影,空有一梦,那一瞬,他好像看见无数的影像从眼中划过。这就是死亡前的恐惧吗,我不要看,我不要看。()倪财心中嘶吼。他一跃而起向着山下跳去,来不及管自己的伤口,先离开再说。没有了双腿,那才是最后生机都没有了。他是这样想的,但是事实真是这样的吗? 身后魔气忽然晃动,接着魔气从他的身体之中突然汹涌而出。只是霎那间,他就失去了所有的修为。这就是他的魔天变,这就是他一直克制的周天魔气。他一直努力克制,让那些相互排斥的力量揉成一团。 这就是王犬生给他那本书中下的套,直到现在,他倪财才真的觉得那本天书有问题。可是明明自己是从何家池塘中挖出来的,不可能是假的吧。除非打锣山中石壁上的字是假的。 他忽而想起倪丘,想起倪丘和他说过。心中懊悔晚矣。悔不该不听倪丘的话,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来不听别人的话,独断专行,刚愎自用。终于还是吃了亏,而且是大亏,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星空中,月色下,刀芒呼啸间。树下眸闪烁,泪水流。那一瞬倪丘真想冲出去,哪怕是何自己的父亲死在一起。泪水无声滑落,他看见倪财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老倪啊,你可知道,杀人者恒杀之。”钟秋月走到倪财身边,看着他那腐烂的伤口。脸上现出惊讶和不可思议,他说:“哎呀呀,都烂了呢,我帮你切了吧!”他说着,拿起带着尸毒的浴血,切了下去。 倪财单独一只左手拼命挥舞,想要抓住钟秋月,将其撕成碎片。然而剧烈的疼痛很快就让他神志都开始有些迷糊了,除了惨叫,他已经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 “当初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你让杀手在球溪,在资州牧四下寻找我。⊥,甚至还开出了价钱。一只手一万,头颅五万,啧啧啧。。。我的老倪啊老倪,我亲爱的老泥鳅,你真是看得起我,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钟秋月的人头可以值这么多钱。”钟秋月看着被切的断腿处,红色转绿色,坐了下来。 他用刀去刮,企图刮去上面的腐烂。尸毒一点点渗透,钟秋月就这样一层又一层刮。泪水也从他的眼中滴落,秋月赶紧擦了擦眼泪:“哎,有点辣眼睛。。。” 倪财满脸是汗,浑身痉挛,他说:“钟秋月。。。是个汉子就给我一个痛快!”钟秋月摇了摇头,淡淡说:“我听你的话了,你说地很有道理。做事情嘛,看的是结果。而我要看的结果就是你生不如死。” 倪财恍惚间,好像看见远处树后的倪丘。看倪丘的样子,显然是要来救自己。他心中大急,霎那间神志都是为之一振。“不。。。”他几乎是突口而出,声音嘶吼。 声音非常大,以至于让钟秋月的身体都是一震。钟秋月浴血刀挥出,砍在了他左腿之上。如同切豆腐一般,倪财的小腿断了开去。让钟秋月惊讶的是,这一次倪财却是一声不坑,不住摇头,视线看向一处。 钟秋月眼珠子一转,看向老倪看的地方。却是觉后脑勺凉风袭来,钟秋月一掌抓住了倪财砸向他的石头。钟秋月说:“哎,当真是,人越老,演技越好。”抓住倪财的左手一扭,硬生生将其左手扭断。倪财撕心裂肺惨叫一声。声环山谷,悲极苍凉。 “钟秋月!”倪财突然说道,眼睛死死看着秋月:“你不就是想看见我哀嚎的样子嘛,我可以成全你!”钟傻儿听罢,来了兴趣,即将死去的人,也耍不了什么花招。 “不要为难我的儿子,他一直很努力,我都看在眼中。不要让仇恨继续下去了好吗?”他说这话,实际上不是说给钟秋月听,而是说给倪丘听地。对于自己的儿子,他再清楚不过。平时候,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但只有他知道,倪丘在乎的是自己关心的。 这么多年来,倪丘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自己的想法。老倪不知道小倪到底喜欢什么,不过他可以肯定,一定不是他现在所做的事情。他不喜欢功法,但看自己父亲性情大变,便苦读天书魔天变,企图能够找出对自己有帮助的信息。他毕竟还是一个普通人,和这些江湖的血雨纷争,实在是太不搭界了。 “放心,我不是你,我才不会如同当初的你一样。那我们现在开始吧!”钟秋月拿出浴血刀,比划了一下。倪财说:“来吧,你不就是想听我惨叫,我成全你。” 凌迟酷刑不过如此,哀嚎于野,除了倪财的惨叫,只有树叶悉悉索索的声响。古时候凌迟,讲究刀法,那是一门刑法的艺术,乃是一个让人胆寒的专业。对于钟秋月这样一个非专业的人来说,自然会显得刀法不够娴熟。 哀嚎声不过十余分钟,倪财就一命呜呼。钟秋月看着已经快腐烂成烂泥的倪财,伤心地哭了,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对着一个自己的仇人哭泣,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受了多少苦,就只是为了报仇。 他缓缓站起身,浴血收入鞘中,心中杀心这才缓缓平静了下来。他看了看黑漆漆的羊角洞,缓缓向里面走去。 山洞深处,杂草堆中,一条黑色盘踞,看着眼前身穿黑衣的男子。它吐着蛇信,时不时动一动自己的尾巴。每当王犬生想站起的时候,它就会又将王犬生扫倒在地。 王犬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长,这么大的蛇。这头黑色的蛇也不知活了多少年岁,直径居然有一米有余,通体黑色,极致的黑。只有头部中央有一条白色的箭头形状的线。 借着旁边地上电筒的光芒,王犬生大致判断这条蛇有五十米的长度。这样的长度的黑色,也不知道要吃多少人。看这蛇的样子,似乎并不精明,时不时打量王犬生,兴许是在等待消化完金蛇郎君再说。 然而,就在此时,黑蛇那腹部的位置居然开始扭动了起来。黑蛇想不到那肚子里面的家伙还没有死亡,中了自己的毒,怎么可能不死。他眼中看向王犬生,现一个惊恐的事实,这个卑微的人类也没有死,且脸色似乎还好了起来。 突然间,黑色感觉从腹部开始酥痒了起来,仿若有成千上万的虫子在撕咬他的身体,那种感觉非常难受。他无法控制地开始蠕动身体,而那腹中被吞进的金蛇郎君居然开始一点点被推动着腹部隆起处向喉咙靠近。 王犬生心中冷笑:吃东西也不看看,吃错东西可是要反胃的。此刻的他,感觉体内的五彩飞蛇毒好像消失了般,感觉分外轻松。猜想着定然是以毒攻毒,两股毒素相互抵消了。 此刻那黑色正忙着吐金蛇郎君出来,抓住这个机会,王犬生迅躲到了一处岩石后。借着微弱的灯光,他开始观察起着山洞的情况来。 光芒有限,王犬生也判断不出这山洞的大小。粗略估摸着至少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他很想逃走,但这一时半会儿,怎么可能上得去。来时的洞口在现在这个山洞的上方,距离怎么说也有十多米。一时半会儿想爬上去,却是不可能。 “噗!”辛苦的黑色终于是将金蛇郎君吐出来了,刚吐出来就要攻击金蛇郎君,企图再咬死这个家伙,然后再吞下。只是,金蛇郎君到了黑色肚子里走一趟,总不可能什么也不留下。 第五十七章 石洞激斗卓易廷 “啊。『≤,。。”一声惨烈的嘶吼,却是从那黑蛇的蛇口中传来,“噗!”金蛇郎君被吐出,颤抖着身体,身上还隐隐冒着青烟。衣服已经被腐蚀干净,锃亮的软猬甲,还有黑褐色血液。 黑蛇的舌头直立了起来,他张开了颈部肋骨,出愤怒嘶嘶声。他看着这个被他吐出来的东西,蛇信嗅着上面酸液的味道,愤怒急了。 空荡荡的石室中,这一刻只剩下了蛇信的沙沙声,还有几个人微弱的呼吸。金蛇郎君说:“孽畜,我真是小看了你,居然连我的宝贝蛇也吃了,既然如此,那你就代替我的蛇也是极好的。” 王犬生听罢,嘴中出讥诮话语:“金蛇兄,我看还是算了,人家可是黑蛇,你金蛇这么高贵,他可不怎么配得上你呢。” 原来,先才黑蛇从羊角洞中冲出来的时候,一口气居然是连同卓易廷和他的蛇给一同吞了下去。此刻只怕已经被酸液腐蚀大半了。看一看金蛇郎君现在的样子,就可以看出,蛇腹里不消说也知道是一个凶险之极的地方。 金蛇郎君脸上原本古铜色的肌肤,此刻已经变成了腐烂的肌肤。就好像是被硫酸给泼了一般。也许是剧烈的疼痛,他面部的肌肉情不自禁抽搐。 黑蛇看了看王犬生,又看了看卓易廷,张开口,从他的气管中出咆哮的声音。与此同时,紫色的烟雾喷出来,向着金蛇郎君而去。在这条巨蛇的眼中,此人是第一仇恨目标。 卓易廷嘿嘿笑,阴恻恻的,石洞中,此刻仿佛一下子进入到了恐怖的森罗地狱。忽然,黑蛇的嘴巴一张,好似那其中有一枚什么事物飞了出来,落到了卓易廷手中。 王犬生隐约间,好像看见那是一枚戒指,戒指之上有一根丝线,丝线连同道了黑蛇的肚子中。¢£,一种不祥的预感出现黑蛇心头。他下意识想狠狠咬住丝线,却现丝线过于细小,怎么都咬不住。与此同时,心中强烈的绞痛传来,与身上那无孔不入的酥痒交相呼应。 “孽畜,还不臣服,你要是这个时候臣服,还有命在。若是再犹豫一刻,我那苗家金刀怕是就要给你开膛了。”说话间,苗-刀刀剑从黑蛇的蛇腹穿透而出。 黑蛇出不甘心的咆哮,它愤怒和懊悔,懊悔自己今天怎么就冲出去惹到了这些人。要是安安分分呆在这洞底,无灾无难,也不会有人打扰它,而现在,却要做出自己的抉择,要么臣服在这人手中,要么就是死去。 不仅于此,他还感到大脑中也传来了剧痛,似乎有一些小虫子正在进入他大脑中,开始控制他大脑的各个中枢。强烈的绝望,它嘶吼,咆哮,尾巴横扫在旁边的洞壁上,使得山洞一阵摇晃,无数细小的山石掉了下来,与之一同掉下的,还有一个人,却是帅小戎。 先才,帅小戎到了这边,却是没有下来的路。就趴在上面的洞边偷听。由于看不见,又不能吹口哨,不然被那黑蛇现了可是不妙。也怪他过于靠前,被黑蛇一尾撼动,才会掉下来。由此也可见,这山洞实际上并不是很结实,应该是很久以前就受到过什么冲击,不然那些洞壁上不可能会出现一道道裂痕。 知道已经暴露的帅小戎,出一声尖锐的哨声,随后就看见了下方居然有一人,却不是那自号龙神后裔的苗疆金蛇郎君又是谁。帅小戎双手三焦玄关闪烁,双手出黄色光芒。卓易廷见此突然变化,单手托天一掌,和帅小戎对了一掌。 “呃!”帅小戎只感觉一股浑雄的内力传来,几乎要击碎他体内的五脏六腑。他倒飞而出,撞击在了旁边的洞壁上,咔哒一身,似乎是身后的石壁碎了。∮, 帅小戎叹息一声:“皮糙肉厚就是好,被撞地东西碎了,身体都不会碎。”摸着身后岩壁,缓缓站起。却是感觉岩壁完好,哪有裂缝,倒是自己右边肩膀疼痛欲裂,此刻已经是动弹不得。叹息道:“鸡蛋还是撞不碎石头。” 正自言自语间,王犬生声音传来:“别乱动,你右肩好像错位了,我帮你。。。”说着一拍帅小戎肩膀,一阵剧痛,他感觉整个右边身体都好像麻了。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吞回去,只感觉右手热乎乎的,似乎是好了。 “真是不简单,一个小家过,居然能够和我对上一掌。隐!这就是你的徒弟?!”金蛇郎君一拉手中戒指,黑蛇惨叫一声。他左手拉着戒指,右手在戒指上的丝线极弹动。轻微的声音传荡在空中,还有黑蛇痛苦,还在坚持的声音。 鲜血从黑蛇的肚皮上流出,真是一头倔强的野兽。任何活出了岁月的动物,都会有自己的灵性。他们懂得自由的重要,但他们更加畏惧死亡。 “走!我们去帮助这黑蛇一把!”王犬生也不回答卓易廷的话,只是对帅小戎说了句,身子就融入了黑夜之里。石洞之中,这一刻似乎只剩下了两人一蛇,而王犬生却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咻。。。”尖锐的哨声好似夜枭尖叫。催人魂魄。那一刻,卓易廷感觉自己脑袋“嗡”的一声,大脑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心中咯噔一声,心中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王犬生可是这一代的隐,拥有有史以来最厉害的杀人手段。而帅小戎这一声震人魂魄的哨声,无疑是给王犬生创造了机会。 他下意识一闪,使出了自己最快躲闪度,却还是被利刃在脖子上割了一条口子。“好险。。。嗯?!刀上居然还有毒!”卓易廷心中如是一想,不禁冷笑。和帅小戎轰击来的一掌对上,身体侧翻,闪过横踢而来的右脚。身体飘逸的在空中横移,与此同时,戒指上的细钢丝一抖,向着帅小戎的脖子绕去。 王犬生见罢,一脚踢开帅小戎,嘴中情不自禁叫出一句“小心”。也就是这一声,让王犬生暴露了自己的行藏。左手连弹,从他软猬甲上飞出数枚钢针,直袭王犬生背后要穴。 “叮叮叮。。。”钢针悉数被闪过,但依旧有两枚钉在了王犬生身上。好在不是什么要穴,而那软猬甲上的五彩飞蛇毒也没有作,估计是刚才进入黑蛇肚腹中失去了作用。 假使一滴墨水,掉进清水中,或许一时半会儿还能够寻找。但若是滴到了同样是黑色的脏水中,就会马上隐藏起来。王犬生此刻就是黑色的墨,随时随地都能够隐藏进黑暗中。 “我此次苗疆而来,为的就是天书。隐,我知道,你一定是学习了天书。不然你不会这么厉害,倪财可是告诉我了。你现在交给我还来得及,不然等下我就只有直接杀戮了。”卓易廷右手再次一弹戒指上的钢丝。那一瞬间,钢丝上好似金光一闪,一道气劲被打入了黑蛇体内。 随着气劲进入黑蛇体内,那已经有些萎靡的脑袋再次低下了几分。王犬生看见这一幕,声音环绕洞中:“小戎,赶快,别让这家伙控制了黑蛇。” 帅小戎虽然看不见,可但就用耳朵听都已经听出那黑蛇似乎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狂躁了。不多说,双脚重重在石壁上一蹬,身子就如同利剑一般射出。 而就在此时,黑蛇的双目突然红了。它身子一阵,一直被排除在颈部之外的曼氏裂头虫终于是攻占了黑蛇的头脑。一股暴烈的气息弥散开来,先前在洞外感受过的那种杀气出现了。 “呃。。。”飞在空中的帅小戎被黑蛇一尾巴重重劈下,撞击在地上,一口鲜血终于是没有控制住,喷了出来。这还没完,呼啸之声又起,顾不得形象,就地懒驴打滚闪开。 “哈哈哈。。。”卓易廷笑了,哈哈大笑,他说:“都说了,我乃是龙神后裔,天下蛇族见我必败!无不俯称臣!”哈哈大笑见,他看向山洞中各个黑暗的地方。右手一招,一直藏在黑射肚中作怪的苗-刀飞了出来。 指了指四周的黑暗处说:“给我砸,我就不信砸不出来。”黑蛇听了,犹豫了一下,脑中似乎有一个顾忌的念头,但卓易廷的命令最终还是战胜了那个念头。挥动起蛇尾,横扫纵劈之间,沙石飞走。帅小戎顿时大骂,忍住体内不适,东奔西逃,但还是被一块巨石击中,顿时昏厥过去,倒在了一个祭坛之前。 “嗯?”卓易廷看这黑蛇攻击的处所,喝道:“那个地方你为什么不攻击?”他一指帅小戎所在的位置。黑蛇嘶吼了一声,卓易廷明显感觉到了这黑蛇的抗拒。 金蛇郎君对于蛇类有着别人所没有的了解,他甚至能够懂得蛇类的一些肢体语言。而此刻这黑蛇的动作让他产生了疑惑。这黑蛇一直呆在这个地方,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在守护什么。脑中这么想着,对于那黑暗处的事物也产生了兴趣。 “咻!”忽而,他只感觉背后一痛,居然是被王犬生不生息见就捅了一匕。这一击当真是诡异,完全没有出一丝一毫的杀气,纵然是经验老道的卓易廷,也着了道。 卓易廷回头反击,却是一个空。“有点意思!”他算是知道为什么黑蛇没有攻击到了,那是因为,王犬生一直就在他身边。等待的就是这一击。他赶紧背靠墙壁,不敢动作些许。 石洞再次恢复了安静,这个洞穴好像又回到了几人没来之前。静啊静,在这个山中石洞中,也不知道等候了多长时间。也许这样恒久地等待下去也是一个好的选择。一直等到地老天荒,等到天穿地烂。 第五十八章 祭坛熊猫黑白玉 就在大家正僵持时,上面传来了钟秋月的声音。∏∈,他说:“这山洞冬暖夏凉,不失为一个安生的好地方,我看这位苗疆的大叔也喜欢与虫蛇为伍,不若长眠此处,岂不快哉。” 卓易廷听到是钟秋月的声音,险些惊了个亡魂出体。他问:“倪兄呢?”钟秋月坐在洞边,晃荡着双腿,羞答答,娇怯怯说:“哎呦,这位大叔,当着别人,怎么就问我胸在哪里?真是不害臊,人家的胸还没有长大咧。” 这娇滴滴的话语,带着无尽的杀伤力,就连隐藏在暗处的王犬生都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隐身都露出了破绽,身形再黑暗中晃动了一下。 卓易廷何等人物,怎么会不抓住这个机会。他手中苗-刀“咻”的一声飞出,直袭王犬生所在。王犬生心中将钟秋月这小崽子骂了几个遍。当下也不敢托大。匕向着攻击而来的苗-刀一挡,企图弹开。 只是,这苗-刀弹是弹走了,却很快又飞了回来。王犬生定眼看去,才看清楚是卓易廷手中戒指不断控制。若是不知道的人看见,还真会以为是什么仙家御剑之术。 钟秋月呵呵一笑,看了看金蛇郎君卓易廷,呛啷一声拔出浴血唐刀。一声爆喝传荡,钟秋月从上方洞顶直接跳将下来。那一刀,蕴含着千钧之力,卓易廷眼中露出吃惊神色,那一刀赫然是向着他而来。 卓易廷看出了其中的凶险,对黑蛇一挥手。黑蛇会意,张开口,那嘴中气管出呼啸的声音紫色的毒液喷射而出。钟秋月先才可是在上面看过这一招的恐怖,空中想要强行转向已是不急。情急之下,真气瞬间从丹田中瞬间喷出,嗓子也是剧烈颤抖。 这是音波的攻击,带着狂霸之气,震慑人心魄。¢£,那一瞬,下面的卓易廷和王犬生都感觉心脏停跳了一拍。黑蛇喷出的紫色液体也在这一吼之下,飘散了个没影儿。不过也因为这耽误的功夫,钟秋月改变了攻击的目标。 身形落下,在飘过黑蛇的一瞬,这一刀千钧之力全都给了黑蛇。“钪!”一声金属交鸣声,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黑蛇那不可置信的哀嚎。黑蛇暴走了,他张开嘴,向着钟秋月先才的位置攻击而去。奈何还是落了个空。他那马桶粗细的尾巴,横扫疯狂。 钟秋月看了看浴血,笑道:“真是好东西,中了尸毒,我看你还能活多久。大家伙,我看你活的时间也够久了,这里是你家,还是安寝吧。” 卓易廷听罢,这才看出那黑蛇右眼已经出现一个大窟窿。心中心疼,自己好不容易收服这条异兽,绝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打定主意,便看向钟秋月说:“小伙子,我记住你了!”言罢,他对着钟秋月的方向,一拍自己软猬甲,“突突突。。。”上百根毒针攻击而来。 钟秋月和王犬生同时蹲下,找到一个岩石之后掩体。只听“咔咔咔”声音响,飞针全都钉在了岩石之上。两人再一抬头,却是只剩下那黑蛇迅消失的一条尾巴。钟秋月想追,却终究还是被王犬生拦下。 “小戎,快醒醒!”钟秋月来到帅小戎昏迷的地方,好一阵摇晃,才将钟秋月叫醒。帅小戎呻-吟一声,摸着自己疼痛地紧的脑袋问:“那黑蛇和金蛇呢?”钟秋月叹息一声,说:“跑了!” 缓缓站起,小戎想起了什么。“老倪也死了?”帅小戎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是背对钟秋月的。秋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嗯”了声。 黑,无尽的黑。∮,站在这洞中,站在黑暗的洞中。不管他是否能够看见,这里都是黑色。不论他是否能够看见,他都是生活在黑暗里。这个世界,这个很多人的世界,活下来,为的是什么,金钱,美女,权势,亦或者仅仅是邪恶的杀戮。 “他怎么死的?”帅小戎问。钟秋月打开手电,照亮周围:“我将他身上的肉割了一百多刀。奈何技术不是很好,凌迟的三千六百多刀,零头都没有做到,就让他死了。” 钟秋月的话语有点冰冷,王犬生听了没有任何反应。但帅小戎听了不是滋味,他感觉一条生命在钟秋月眼中太轻了。虽然蕾蕾曾经说过要老倪死,要用刀一片一片把倪财的肉割下来。但真要做出来的时候,帅小戎终究还是下不去手的。 他并不怀疑钟秋月说的是谎言,因为他闻到了钟秋月身上那鲜血的腥味儿。“怎么?你不高兴,我可是听蕾蕾说,如果可以,她想用刀一点点将倪财的肉割下来。只可惜,世界上没有两个倪财。”钟秋月说完,终于是注意到了眼前事物。 在他们面前,是一个二十多平方的祭坛。祭坛是圆形,全部都是由黑色的半透明石头所建。看那样子,这透明石头居然有点像是玉石。整个祭坛小广场,都是被这种扇形石砖砌成。隐约之间,可以看清楚无数黑玉砖石勾勒而成的阵法。有点像是一个大大的太极。 在祭坛的中央,此时侧卧着一尊石像。众人顺着灯光看去,现这侧卧石像并不是神,不是佛,也非魔,赫然是一只熊猫。是的,就是黑白熊猫。石像惟妙惟肖,如果盯得久了,会给人一种它下一刻就会醒来的错觉。 帅小戎甩了甩头,走到是向前,仔细看了看,现在那熊猫的脚踝处,居然有一条脚镣。钟秋月摸了摸那脚镣,然后用光一照,顿时他就愣住了,不为别的。就因为那手指粗细的链结居然是金色的。粗略看了一下,那金链子居然有一两米的长度。 他情不自禁就用手掂了掂,还挺沉。刚想大呼财了,却是听王犬生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去动那个链子。”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镇魂的效果,将小戎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你看出了这阵法的玄妙?”帅小戎问。对于奇门方术这些东西,他自然是并不知晓的,这里见多识广的,莫属王犬生无人。王犬生摸着下巴,良久才又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一个阵法,目的就是用来困住这只熊猫。” “啊?!”帅小戎疑惑,就连钟秋月也凑到那熊猫雕像面前,用手在上面抚摸。触手如温玉,摸上去居然如同摸在上好的玉石上一般。 之所以能够确定这是一头熊猫,正是因为雕塑是黑白相间的。仿若这就是一块黑白色的玉石雕刻而成。熊猫身长两米,普通站立高度无法估量。因为这熊猫左手枕着脑袋,抬头朝天,一副睡罗汉姿态。 “你说那黑蛇会不会就是这东西的守护兽?”帅小戎问。王犬生摇头,钟秋月如是。就在这时,整个山洞颤抖了起来,如同是地震一般。 三人忽视一眼,皆是脸色大变。他们得出的一致想法:这山洞要塌了。钟秋月看了看那熊猫,又摸了摸那栓在熊猫上的金色锁链。抽搐浴血宝刀,真气灌注,然后一刀砍向了那金链子。随后控制着浴血宝刀,硬是强行将之收纳入鞘。 帅小戎嘴中吹着哨子,一边对后面的钟秋月说:“你快点,等下你背压成锅盔,我可不想陪你。”钟秋月嗤之以鼻。他说:“当真是患难见真情,我算是看清楚你丫什么人了,我这样冒着生命危险来帮你,居然说出如此让人寒心的话。” 钟秋月看了那祭坛最后一眼,忽然,他隐约之间好像看见黑暗中有一个影子闪了闪。随后就迅向他们这处奔来。钟秋月见罢,一边跑,一边回头,险些就被几块掉落的石头砸中。 手中电筒回头照了照,他赫然看见一直大概猫那么大的影子一闪,便被他看了个真切,他顿时有些愣。虽然帅小戎说要看着钟秋月变成锅盔,但还是始终观察着钟秋月的行动。 他口中的哨子有些急促,因为他无时无刻都要观察那掉落的石头。他怎么都不会想到,钟秋月居然站在那里没有动,好像是愣神一般。帅小戎那个急啊,他冲过去,一拳轰飞一块大石头,骂道:“你想登仙了塞。。。” 钟秋月听了,没有回答,居然是向着祭坛的方向跑去。他度快极,好似一只灵活的狸猫。只是几个呼吸就已经回到了祭坛上。此刻,这祭坛已经是堆砌了不少从洞顶掉下来的岩石。 仔细一看,赫然现原本祭坛上侧卧的大熊猫居然不见了。灯光照了照,隐约间看到两颗蓝眼睛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一闪。钟秋月说:“小家伙,快跟我走。不然你就要死在这里了。” 那小家伙居然好像听懂了钟秋月的话,伸出脑袋,看了看正准备跳上上面石洞的钟秋月,马上冲了出来,然后几个箭步就已经趴在钟秋月肩膀上,双爪狠狠抱住钟秋月的脖子。 再不多说,双脚灌注真气,几个起跃就上了十米多的石壁。然后嘴中喊着电筒,拼命向外面冲。扬灰飞起,灯光照射之下也不怎么看得清路。若不是有帅小戎在前面用哨子吹,钟秋月都有点辨不清方向。 “轰!”一声剧烈的颤抖声传来。帅小戎和王犬生站在洞门口,看着黑洞洞的里面,一阵失神。终于还是帅小戎吼道:“钟秋月,你个球人,还活着没有。” 第五十九章 蕾蕾生日送啥礼 夏,是狂热,是烈火,是心间浓烈极处的情。¢£,烈 火燃烧,燃烧了干柴,燃枯了天河的欲水。月老只 顾牵线,对于看重人多打上几个结。这样命运的坎 坷才配得上轰轰烈烈的爱情。 月下砍着桂树的吴刚,等不回寒窗独坐的孤女。 她抱着兔儿的身姿,是否回忆也曾让人羡慕的爱情 。那个雄壮弯弓的身形,如今去了哪里。长生独活 ,生亦何苦。长相厮守几十年轰轰烈烈,一人独享 千世凄凉。 这里的夏,送不到月亮,融化不了寒,捂不惹冰 的心。她孤傲地等待世人仰望,在世人团圆的时候 哭泣。 爱情,什么是爱情?这是一个千百世都有人思索 的问题。 男权至上的社会,爱情是那么可悲。它存在那遥 远没有人约束的乡里,他存在皇权照耀不到的土地 。它的存在,被人们编织成诗经歌颂,催泪了多少 痴男怨女。 山盟海誓应尤在,唯有骸骨碑留名。沧海笑海角 听,曾经多少痴儿女,望那蔚蓝笑或泣。芥子藏须 弥,丹心有情君。问君她何去,在山河风云。 她凝望窗,看着那里。那是一双红色的鞋散着 美丽。小戎问:“喜欢吗?”她叹息。他说:“今 天可是你的生日,你要是喜欢,我就买给你!” 蕾蕾摇头:“这不是喜欢就可以。”小戎知道, 但依旧穷追不舍问:“那你就是喜欢啰?”蕾蕾点 头叹息。她想,买来也没用,所以拉了拉小戎的耳 朵,让她去卖衣服的那家。 小戎看向身后,对着钟秋月道:“钟傻儿,你们 墨迹个什么?”后面传来钟秋月甜地腻的声音: “该干啥干啥去,别影响了我和小乔乔的雅兴。” 帅小戎看腻歪在一起的两人,那样子,若不是周围 有人,这两人怕是要黏糊到一起。 他有些羡慕,问蕾蕾:“蕾蕾,你说你都二十了 ,也是成年人了,要不我们就结婚吧。∏∈,”蕾蕾脸刷 的就红了,她狠狠扭他耳朵,依靠这个控制方向的 帅小戎不住原地打转。 “谁说要嫁给你,美得你!”蕾蕾羞怯说。小戎 不乐意,他一把抓住蕾蕾的手,说:“你都和我睡 了,都已经是我的人了。”他的声音颇大,似乎有 意证明。周围过路的大叔们哈哈大笑,妇人们啧笑 骂不要脸皮。 她的脸更加红了,用手指狠狠掐小戎脖子:“叫 你乱说,叫你乱说,我们什么时候睡一起了?”小 戎贼兮兮道:“就那天晚上啊,你不记得了,还是 你自己摸上来的呢!” 一个侧着耳朵在旁边偷听的大胡子汉子瞪圆了眼 睛,那模样颇像憨豆。他嘀嘀咕咕说:“这小姑娘 是瘸子,不是瞎子,怎么就会看上这小家伙。”他 拿出自己摊位上的镜子,摆出了帅气姿势,看看四 周的老娘们,企图寻找一两个可能会爬上他床铺的 。 “叫你胡说。。。叫你胡说。。。”蕾蕾粉拳不 住在小戎头上敲,末了还用嘴咬小戎的耳朵。疼得 小戎是哭爹喊娘。他说:“你属猿耗子(蝙蝠)的 啊?!”蕾蕾哼了一声,拿出不理不听不鸟你的态 度。 小戎于是问:“你穿多大的鞋?”蕾蕾眼中寒光 闪烁,杀机隐隐。小戎叹息:“那好吧,无所谓了 ,反正你也没有!”蕾蕾双手无法控制地伸向了帅 小戎的嘴,左右中指伸进小戎嘴里,然后使出大力 气撕开。小戎哇哇哇想张嘴说话都不行。 跟在后面的钟秋月,见到小戎如此尊荣,笑地花 枝乱颤。看了看身后吃着臭豆腐蘸芥末的癞麻子赶 来,抢过他手中的芥末膏,伸到小戎嘴中就是狠狠 挤了半管进去。『≤,小戎的泪水顿时就下来了。他呜啊 哇啊的,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什么,反正是声泪俱下 。 甘来伸过脑袋,嘴上露出憨厚的微笑:“戎。。 。戎哥,臭。。。臭。。。臭豆腐!啊,张开嘴, 乖。。。”小戎那个郁闷,只觉得一股浓烈的尿骚 味好不难受。他想用手抠出来,奈何却被甘来按住 双手说:“不行,吐出来了可浪费。。。”言罢在 小戎肚子上不轻不重打了一拳,呛人的辣顿时经过 咽喉,入了小戎食道。 小戎涕泪横流,不断咳嗽。他哭着说:“你们。 。。你们。。咳咳咳。。。玩死我得了。真是交友 不慎。。。”几人都是开心地笑,欢乐地叫。 不远处的路口,一个青年和女子看着几人的样子 ,都是一脸阴沉。青年身穿黑色西服,颈部有一黄 色领结,金丝眼镜。给人一种不是博士也最起码是 公务员,再次也是文员的感觉。 女子牛仔裤将双腿束地浑圆而细,身穿白色衬衣 。她正用手掌当扇子扇着微不足道的风。她问道: “丘哥,你就这样看着,不上去打个招呼吗?”倪 丘回头,面无表情。 以前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不知什么时候消失。 这种表情,是以前母亲死后几年都一直保持的。他 淡淡说:“那你又为什么不去?”豆豆撇了撇嘴, 拉住倪丘的胳膊说:“他那么恨我,我。。。” “你害怕他!”倪丘问。豆豆不说话,只是看着 那个被几人整地狼狈的身影。倪丘忽然想起了什么 ,说道:“昨天晚上你舅打电话给我,叫我送你到 沐夏市上大学。转学手续都办好了。” 豆豆听了,急道:“不去,小戎在哪里,我就在 哪里。”倪丘瞪着他,一股寒气让豆豆打了一个哆 嗦。眼看着豆豆眼中泪水开始汹涌,倪丘拍了拍她 的头,叹息一声不说话了。 他们盯着前方,那几人已经消失没了影。良久, 倪丘才说:“哎,你就放心吧,过了今天,小戎就 是你的了,没有人再会和你争他了。”豆豆眼前一 亮,赶紧擦了擦泪水,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倪丘拍了拍她的头,爱怜地道:“你倪丘哥什么时 候骗过你。”薛豆豆高兴极了,雀跃一声,在倪丘 脸上重重亲了一下。倪丘也不以为意,只是扭了扭 豆豆的小圆脸。 是夜,小戎家里热热闹闹,摆了一桌子的菜。小 戎时不时问钟秋月,王犬生来了没有。钟秋月被问 毛了,不乐意说:“你丫自己看!”小戎哼了一声 :“我要是能看见还会要你看。”说着,他心中嘀 咕:这王市长还真是忙,不管了,先吃。 蕾蕾可是今天的寿星,从上桌开始,就一直没有 合拢过嘴。刚才钟秋月送给他一个大抱熊,古荞送 她一个化妆盒,就连傻傻的甘来都送了一盒臭豆腐 当礼物。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些膈应,人家都送礼了 ,那个帅小戎居然什么都没有送。她嘴上不说,心 里却是有点不高兴。只是,她也知道小戎平时对他 已经够好了,一个礼物都是无所谓的。 “蕾蕾姐,来,我敬你一杯!你坐,不用站起来 。”古荞端着酒杯,露出嘴角那个酒窝继续说:“ 我从见蕾蕾姐的第一面起,就深深的佩服你,你就 像是我的大姐姐一样。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祝你生 日快乐,美丽漂亮,心想事成!” 蕾蕾赶紧答谢。刚喝完,钟秋月又要上,却是见 蕾蕾直起身,端起酒杯,对帅军和刘昭蒂说:“爸 ,妈!这杯酒我要感谢你们,是你们,我才感受到 了家的温暖。在这里,我就像是你们的亲女儿一样 ,感谢你们这十多年对我的照顾。。。”说完,他 一口气就干了杯中啤酒。 帅军说:“什么像亲女儿,多见外。你就是我的 亲女儿啊。。。”帅军才说道这里,就是被刘昭蒂 在大腿上拍了一巴掌,疼得帅军龇牙咧嘴,他骂道 :“你个死婆娘,下手够狠的,我说错什么了我。 ” 得到的是刘昭蒂一个大大的白眼,她骂道:“要 是蕾蕾是你亲女儿,小戎还怎么娶人家。我说你猪 脑子,你自己还辩解。”刘昭蒂的话让蕾蕾脸红了 ,也不知是酒上了头还是怎么的。 “蕾蕾啊。。。你们什么时候。。。”刘昭蒂话 语道一半就被帅小戎制止。他说:“蕾蕾,我差点 忘了,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他说完,脸上露出 神秘的微笑,向着里屋走去。 钟秋月赶紧趁着现在,给蕾蕾敬酒说:“哎呀, 我说蕾蕾,你就别看了。先喝了我敬你的酒。”蕾 蕾呵呵一笑,端起自己的杯子,直接就是一口干。 钟秋月心中原本还有祝贺的台词,这可是他想了好 久的。被蕾蕾这一干,还没有说地祝福话硬生生吞 了回去。甘来扯了扯他说:“快坐下,别挡着我夹 菜。”蕾蕾把她送来的臭豆腐端上了,却是被甘来 这货吃了大半。 除了甘来之外的所有人都想看帅小戎的礼物,都 没有说话。 不多时,帅小戎抱着一个大箱子走出来。他问蕾 蕾说:“你猜这是什么?”蕾蕾挠了挠头,自然是 不知的。摇头说自己不知道。小戎将这个足有半米 多的盒子放在凳子上,示意蕾蕾打开。 蕾蕾微笑,嗔道:“还玩什么神秘,真是的。” 说着,他打开了盒子。 在盒子打开的那一瞬,众人都看见蕾蕾的微笑消 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泪水那一刻模糊了 蕾蕾视线,她颤抖着手,伸进盒子,抚摸着里面的 礼物。 钟秋月很好奇,赶紧凑上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 东西。当他看清楚之后,向帅小戎竖起两个大拇指 ,却忘了小戎是看不见的。 第六十章 从来不说的爱情 有人拿爱情炫耀,他们以为的爱情仅仅是爱慕虚荣的装饰。⊥,有人拿爱情与金钱划等,卓越的物质可以让别人眼红,他们活在让人爱慕的眼中,喜爱仰望和俯视。有人寻求一夜的快感,生活在纸醉金迷,潇洒在软玉温香。天鹅被,牡丹床,烟熏酒,不过一身皮囊。 这都不是爱,他们知道,他们也明了。他们说,他们问,爱情可以换取金钱吗?爱情可以让两人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体现出怎样的价值,绽放出怎样的烟火。说白了,爱情一文不值,爱情只是为了能够凑活过得去的一种说辞。 心与心的距离,在物质的价值面前,显得是那么渺小。离开灯火点亮的城,走出醉生梦死恍惚的梦。一次又一次的交错,一条又一条蔓延展开的痛。丹心藏血,谎言弥天,脏与脏交错,痛和痛交织。化不开的心结,扯不断的忧丝,孤独寒冷的夜,不敢独睡。一点点,一滴滴,时光流逝。一簇簇,一圈圈,岁月残年。 他们之间的爱,没有沾染丝毫尘埃,经过了时光的雕刻,断腿少眼。爱,他们不需要用言语解释,只要他们愿意,可以同时放弃生命,一同走向下一个来世。 他们的爱,不用经历物质的考验,因为纵然再困苦,他们都不曾离去。时间同时在他们身上雕刻,刻画出相同的平行线。他说,她做。他一个动作,她就知道应该如何说。 显得是那么傻,看着是那么呆,真实的一切一直都在。他们单纯,他们有爱,在心海,在脑袋,在那过去,也在未知的将来。『≤, 正因为看不见,所以他在意的事物更多,任何能够对于外界的感知,都被他利用。他可以感受蕾蕾那短暂到半秒之内,心跳的漏拍,也可以感觉到蕾蕾呼吸迟来。这些都是他判断蕾蕾是否喜欢一件事物的形态。 他在日落之前,到了那家店。店长问他买什么?他说:“一双这个位置漂亮的鞋。”他站立在蕾蕾站在的位置,指着橱窗中一双红色的高跟。店长问多长的码,他说:“一个巴掌多三分之一。”说完拿出自己的手掌。 “这就是你用了一年时间雕琢出来的东西?”这就是钟秋月不敢置信的问话。他一直以为这小子在进行一项非常重要,惊天动地的大阴谋,没想到居然就是一双假肢。 在那个盒子里,放着一对假肢,假肢光滑到甚至反光,不知道打磨了多久。上面木头的纹路,是时间给它们的记号。他曾用手摸过蕾蕾断指处的每一寸肌肤,脑袋里面也有一张最好的设计图。他用了一年时间,从毛胚道精雕细琢。 这是一个完美的作品,为的就是称托出她的完美。用心一年的雕琢和打磨,在她不曾看见的时候。独自用刻刀一点点雕琢,为的只不过是蕾蕾的开心,那一瞬间真情的流露。 钟秋月的一句话,让所有的人都用一样目光看着帅小戎。帅小戎只是抱着盒子,嘴中温柔地说:“我帮你穿上吧!” 蕾蕾低下头,泪水早就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喜欢的高跟鞋,此刻就在那假肢上。没有谁比小戎更加知道她想站起来的渴望。他依旧记得在清水湾,在那月下,在星星点点飞舞萤火虫中的舞蹈。 那个曾经在打锣山上为自己翩翩起舞的女孩,如今却只能歌唱。命运不应该对他这么不公平,他要付出自己最大的努力,为的就是能够再看她的舞蹈,听他的歌唱。 曾经看起来是那么容易的梦想,听起来那么简单,只要能够站起,只要睁开眼。如今,是那么困难,如同一条巨大的鸿沟,划拉在两人之前。 蕾蕾哭了,古荞哭了,刘昭蒂也哭了。帅小戎微笑,钟秋月微笑,帅军微笑,甘来傻笑。万般的话语,万般的柔情,只化作了一个点头,嘴中一个轻轻地促音:“嗯!” 一般人穿高跟鞋都是那么困难,更何况蕾蕾还是利用假肢做媒介。他感觉到了小戎炽热的双手,还有低头仔细帮蕾蕾穿上假肢的样子。那一刻,他丢弃了傻气,丢弃了杀气,丢弃了那个让人畏惧的**,只剩下一个温柔地身影。 记忆是斧头,是刻刀。他们在蕾蕾沟壑回转的大脑中,刻下了柔情和伟岸。给他一束光,那就是圣光。给他一缕气,那就是浓浓爱意。这一刻会是永远,会是永恒,永远不会忘记,即使是死去。 连接处可以看出小戎的足够用心。他用柔软的海绵垫包裹,以确保蕾蕾能够舒服。这个时候,蕾蕾才想起帅小戎会有时候来摸她的双腿,用手指丈量,比比划划,原来就是为了如此。 她擦干眼泪,缓缓站起。那一瞬间,就是天塌地陷,一瞬间就是永恒和遥远。天上的星光洒落凡尘,照亮朦胧的双眼。云边皎月中的影子,似乎也为此哭泣。 这一刻,她用了多久。这一刻,她等待了多少年得来。卡车声中惨叫的悲哀,十余年痛苦的忍耐。叹息,嘲笑,辱骂让心坠入雾霭。她在那白茫茫中爬了多远,她在红莲花中绽开。 一路上有他,那时他还是小孩。一路上有他,那时他也走入了雾霾。他说他是她这辈子的双腿,她也抱着他描述太阳露云天开。她想过站立,多少次梦中醒,叹息“哎!”。只想梦里她跳舞能够久点,他笑地更加开怀。 她站起来,低头看那红红的高跟鞋。他站起,终于哭出声来。他看着三步之外的小戎,看着他嘴角的期待。一步,她走过那些年泥泞的水荡。两步,她走过记忆中的春夏秋冬。三步,她这个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怀。 “小戎。。。”她张开嘴,只说出两个字。两人抱在一起,她只剩下哭泣,还能用什么来表达。这就是爱,这就是一直以来两人都不曾说,不曾言及的爱。 曾经她问:“小戎哥,你爱我不啦!”小戎说:“唉。。。”她欢天喜地,最后得知他完整的话语:“唉,你让我如何说的出来,肉麻死了。”他从不曾说,都不曾说爱。但她知道,他爱,非常爱,他就是嘴笨说不出来。 “高度差不多吧!”帅小戎抚摸着蕾蕾脸颊,摸到了温温的水滴。他将之放进自己嘴里,说:“咸咸的泪水,你又哭了。”蕾蕾抱住他,狠狠亲在了小戎唇上。 他只觉得温润满怀,上面隐隐还有唇膏的香味,外加咸咸的眼泪,小戎轻轻将之吻去。他曾经听钟秋月说过,这样就可以表现自己的温柔,女人一晚就可以征服。 终于,钟秋月看不下去了。他走到小戎中间。忒不是滋味说:“帅瞎子,我不是说你,多么诗情画意,多么让人感动的画面,你干嘛老想着去舔蕾蕾的鼻涕,诶油。。。” 众人挂着的眼泪,在钟秋月这话语之下,终于止住继续。他撇嘴坐下:“别在我眼前秀恩爱,把我惹毛了,我坐你们中间。”古荞刚想要说他缺德,忽然感觉旁边多了一个人,确是甘来端着臭豆腐坐到了两人之间。 比屁股,秋月没有甘来大,比亲情,他又没有甘来亲。说起来,这大家伙还是自己的大舅子。捏了捏手中的筷子,差点就捏断了。癞麻子只是呵呵笑,看看钟秋月,又看看自己妹妹:“呵呵。。。”傻笑中。 月亮依旧,星光闪烁。萤虫飞舞,偶尔出没。欢笑声,劝酒声,传荡出去,隐隐还有歌声,它清脆,它空灵,如同天宫来的仙女,好似瑶池的美姬。 孤独的身形,负手伫立。看着远方,沉默不语。起风了,这里不再安静了。 第六十一章 隐之生死苦叹息 球溪界,此刻气氛有些诡异,王犬生市长坐在自己车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忽然之间感到一股浓烈的肃杀,这种感觉他很熟悉,这是他经过了千百次杀戮之后得到的经验。 风儿吹斜了树,吹落了叶,在这山岗之间,吹地人心微凉。在那个拐弯的地方,站着一个男人,他身穿苗疆服饰,眼中带着冷漠。 他只是站立在这山岗上,看不见阴影下的面容,也许,那会是一张英俊的脸,但也可能是一张丑陋到极致的脸。 球溪河界通幽冥,凶恶魍魉藏其中。翻过夺命百丈坎,阴兵勾魂持勾来。凉风吹,夜已深,血腥之气匿潜藏。吊灯婆,提汤勺,不知何人火焰低,走不进,魂魄迷。 “隐!我等你多时了,没有想到,你还是中江市的市长,真是让我们好生等候。”那苗疆服饰男子缓缓抬头,那究竟是一张多么恐怖的脸,让人看了难以忘记。脸上凹凸之间,血肉糜烂不整,五官方位依旧,只是没了好肉。 王犬生松了松脖子领带,看向金蛇郎君卓易廷,淡淡说道:“看来卓寨主早有准备啊,想必我在球溪的班子已经被你端了吧。”王犬生今日在中江市就感觉心绪不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上了般。于是他打电话回球溪,却杳无音讯。他赶紧派手下前往球溪,却也是如此。直到将近傍晚的时候,一个联盟中的手下满身鲜血,脸色紫黑地倒在他面前,也只说出了四个字:“金蛇郎君!” 他乃是联盟之主,纵然有身陷险境的可能,却也不能不来,更何况今晚还有约。金蛇郎君能够操纵蛇虫,给刺客联盟重创也是能够做到的。也亏得他将联盟中大部分的力量抽掉道了青石市去,不然这次的损失不可估量。 “卓寨主,你算是一条汉子,我真是想不到,你会甘愿被当作枪使。()以前我还说苗疆卓易廷是条汉子,现在我只想说,我看走眼了。”王犬生缓缓解开自己的纽扣,露出了里面黑色的衬衫。他将一条黑色面巾遮住鼻子和嘴巴。右手红芒一闪,整个人就隐没到了黑暗中。 金蛇郎君右手一挥,手中苗-刀出诡异的锵锵声。山岗下,忽然传来沙沙声。与此同时悬崖边的树叶颤抖,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什庞然大物正在靠近般。很难想象,究竟是怎样庞大的事物靠近,才会造成如此恐怖的阵仗。 王犬生隐隐感觉出了那是什么,他站在一处山石之上,看着下面悬崖中黑色影子一点点上升,仿若一个魔物正在靠近。他心中已经隐隐猜出了那到底是什么。 一颗硕大的黑色头颅出现在了山道的悬崖侧,那是一个足有八仙桌大小的黑色三角头颅,头颅正中心,有一个箭头的白色符号。一只眼睛可怖地干枯,俨然已经是瞎了。然而正因为那瞎掉的一只眼睛,才让他看起来更加恐怖。 王犬生看着这黑蛇,心中顿时升起了逃跑的心思。他可是看过这畜生的骇人攻击,尤其是那黑蛇喷出咋舌毒物,一般人沾之,当即暴毙。他若不是前次中了五彩飞天蛇的毒,上次只怕就已经见了阎王。可现在他到哪里去弄五彩飞天蛇的毒液。 只是现在才想着逃跑,已经是晚了。他看见黑蛇眼睛完好的那只眼睛,侧着看向了他现在隐藏的所在。那种感觉太熟悉了,是猎人看见猎物,杀手看见任务目标,是勾魂使者看见即将下地狱的魂魄。 他心中一跳,顿时心中骇然。他这隐藏在黑暗中的招数叫做暗影潜藏,乃魔天变中地煞变的招式。可以让施术者隐藏在黑暗中,动让人防不甚防的杀招。 想不到居然被畜生顷刻就现,看来,自己在魔天变上的造诣还是没有到家,不然也不会有刚才那一出。¢£,只是,这破绽是致命的,容不得有后悔的机会,因为那黑蛇已经向着他而来。嘴巴微张,森寒的牙齿中,黑褐色的肉,让人看起来不寒而栗。 卓易廷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手中的暗器“咻”地飞出数把,把把不同。飞刀行迹诡异,难以捉摸,王犬生虽然闪过了密集的几把,但还是有两把比较刁钻的,打在了自己身上。 飞刀才去,黑蛇的攻击就已经到了近前。黑蛇巨尾结结实实轰击在王犬生胸口,原本只是刺在胸口表皮的飞刀,深深没入王犬生体内。外加黑蛇巨尾上的浑雄力道,一口鲜血喷出。 只是一个回合之间,王犬生就已经吃了大亏。想不到这金蛇郎君才一段时间没见,就已经恐怖如斯。加上还有黑蛇的帮助,他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黑蛇嘴巴渐渐张开,露出了那喉咙中巨大的气管。下一刻,一口紫色毒物汹涌喷出,王犬生瞳孔收缩。此刻的他,连闪躲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心中惨笑,自己杀了那么多人,恶业终于来了。 然而,他看见一个娇小的身躯忽然就从黑暗中冲了出来。王犬生瞳孔骤然放大,他看清楚了,那不是自己的妻子-宫井惠子又是谁。宫井惠子背对着紫色毒雾,脸部面向他,她嘴角露出微笑:“阿伊西忒撸。。。” 还是那个笑容,还是那个曾经在日本众多人群中的一个微笑。她依旧是那样,傻乎乎的,圆圆脸蛋上永远带着满不在乎。她伸出了双手,用力推出,推在王犬生双肩。绵柔的力道将他推向了后面,吉普车开来,王犬生被里面一个保镖接住。 他嘴唇颤抖,一拳狠狠打在玻璃上,鲜血下,防弹玻璃蜘蛛网蔓延开来,如同他此刻的心一般。紫色的毒物吞没了宫井惠子,他看着缓缓倒下的娇躯,双目圆睁。他想打开车门冲下去,却被保镖死死拦住。 “你们给我死开!”他染血的拳头向拦住自己的保镖打,那保镖脸色变也不变,目不斜视,只是看着前方,嘴中淡淡说:“保护你是我们的第一目的,然后才能听你的话。”王犬生一屁股坐在后座,看着逐渐消失的宫井惠子,看见那黑蛇一口将宫井惠子吞入口中。 金蛇郎君一跃上了黑色的背,他淡淡说:“追!” 开车的那个杀手从反光镜中看见了黑蛇,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他想不到,这黑蛇的度居然如此迅,现在度已经开到一百,那黑蛇居然还在缓慢接近之中。要知这可是山路,他也不敢开快了。要不然黑蛇没有把他们杀了,他们就自己掉悬崖下摔死。 “快向后面开枪,帮我拖住那黑蛇的度。”司机一个八十码的急转弯,轮胎冒着烟,出尖锐的摩擦声。那个刚才拦住王犬生的杀手,摸出座椅下的冲锋枪,爬到吉普车后门。 后门处,有一个开火口,是他们这些保镖专门改造的。冲锋枪对着已经渐渐接近的黑蛇开枪,出了“突突突”的尖锐声响。 然而,让杀手感到惊骇的是,五点五毫米口径的子弹,打在那黑蛇身上居然冒着火星。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如此恐怖的护甲。就在他不知所措时,只感觉被人一推,却是王犬生有气无力到了他身边。 “卓易廷,去死吧!”王犬生口中低低念着,然后扣动了扳机。子弹带着咻咻呼啸,划过空气,不是打空的,就是被黑蛇挡了下来。黑蛇在这密集的攻击下,尾部一处鳞甲终于是被打掉了。 司机感觉那黑蛇终于放缓了度,他一踩油门,只是几个呼吸就已经到了一百四。从反光镜中看见那黑蛇逐渐变小,心中才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刻,他就被吓得亡魂皆冒。因为他看见那黑蛇一尾巴甩在一块大石之上,然后那大石就向着他们飞来。他估摸着感觉,那石头最起码有三百多斤。 他对着后面同样看见这一幕的王犬生和杀手说:“快,跳车!”他话语急促,带着不容置疑。那杀手听了,一拉把手,打开车门,抱住王犬生就跳了下去。此时的度快极,忽然跳下去,那也是相当危险的,更何况王犬生此刻还身受重伤。 杀手的职责就是保护王犬生,所以,他成为了王犬生的肉垫。也是在他们跳车的霎那,他们看见那块一米多长的大石头砸中了吉普车,吉普车尖锐的出刹车声,然后就度不减地被撞出了马路,掉下了悬崖。 那跳车的杀手抱着王犬生,护住他的头,自己却是在猛烈的撞击和摩擦之下,被磨去了数处皮肉,纵然如此,他依旧不曾松开保护王犬生的双手。他脑中最后的信念就是保护王犬生,纵然是今日死去。 他真的死去了,因为大脑撞在了石头上,当场毙命,可他最后的信念依旧让他死死抱住王犬生不放。 王犬生缓缓从这个忠实地手下怀中钻出来,只听得悬崖之下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这一声,这一响,让王犬生心颤,让他已经平静多年的心疼痛。难道终究还是免不了死亡?他问自己,问苍天。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完成,这块生他的土地,还有那么多应该死在黑暗中的人。 他握着手中的黑煞令,低低说:“还有一条路没有修,还有陈家沟的路灯,还有清水湾的河,打锣山的那个坡。。。”太多太多,只有待到下辈子了。可是,为了这一切,他杀了多少人,他还是否能够轮回,回到今世的这里。 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切都留给未知。 第六十二章 闹莲花酒惹怒戎 月亮逐渐爬上来,一杯倒的帅军,先抱着自己夫人,没脸没骚地睡觉去了。『≤,饭桌上,就只剩下了钟秋月等几个年轻人。年轻人的酒量不错,白酒整完,准备开始对付啤的。奈何家中酒水不够,钟秋月正是兴头上,决定让酒家送点过来。 打完电话后,钟秋月拿起一个鸡爪说:“小戎,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来找你?”小戎呵呵一笑:“都是兄弟,说这些做什。”钟秋月摆了摆手,嚼着鸡爪,口齿不清说:“你还记得十多年前的那个中午,我父亲被带走时吗?” 帅小戎点头,有些无奈和感慨。这转眼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当初钟秋月疯疯癫癫送走钟丙善那一幕,他依旧能够记得。 在那阴云遮盖的天空下,钟秋月拿着木棍,如同抑郁的诗人,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问钟丙善:“你给我留吃地没有!?”钟丙善说:“你个舍物,地窖里还有一大堆烂红薯,撑死你个瓜娃子。” 大家都笑了,没有人知道,这是他们父子两最后的话语。也没有人看见钟秋月佯装笑抽,地上打滚流下的泪水。除了帅小戎和张美蕾。只有他们两个小孩子,只有他们,在那个时候对他露出了关心的话语。这些,钟秋月一直铭记在心中。那些关心的话,就好像是刻刀,铭刻在钟秋月大脑深处。 古荞依偎在钟秋月怀内,安慰他说:“一切的困苦和不悦都已经过去,以后我们就可以开心生活在一起。你说过,等事情结束,你就娶我的。”钟秋月刮了刮古荞的鼻子,又捏了捏古荞的脸。这些年,因为艰苦生活,她的脸有些瘦削,但那酒窝依旧,心依旧,这是钟秋月喜欢的。 “我记得,我都记得,等你到了合法年纪,我们就去领证。”钟秋月呵呵一笑,看了看旁边正在那盘臭豆腐中寻找芝麻的甘来:“以后,我就要叫你大舅子了,是吧!”甘来的笑容是自内心地欢喜,他说:“酒要喝,但不是今天。到时候我非要灌醉你。” “说到这个酒。∏∈,。。”钟秋月对着帅小戎和张美蕾笑道:“你们应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到古镜妈那里,还和他们两个争过奶,抢过床下藏的酒。” 帅小戎虽然也听说钟秋月和钟丙善一起去三阳路。至于去做什么,少有人知。帅小戎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秋月,那你古镜妈妈去哪里了,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他说完,就感觉此间的气氛冷了下来。帅小戎隐隐感觉好像问错了话,只是,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来是不可能的了。 “我妈今年年初死了,好像是得了艾滋。因为她职业的关系,她被隔离了起来,不久之后就走了。”古荞说这些话语的时候,异常平静。兴许是这些年他们兄妹俩受到的嘲笑,受到的不公平实在是太多,所以,说出这些话语的时候,就连语气都没有什么变化。 也许,他们哭了太多,泪水流地也多。知道哭地再多,死去的人也回不来。古荞继续说:“我母亲没有将艾滋传给任何人,因为她知道是谁传给她的。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有那么多人照顾我们的原因之一。我母亲是善良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报复社会,报复那些客人。正是他们的私欲造就苦难的她,但她却用善良,选择了痛苦自己。” 钟秋月抚摸古荞的头,只要他永远在她身边,这就是最大的安慰。可以说,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甘来,就只有钟秋月了。同样都是苦命的人,走到了一起。 蕾蕾看了看钟秋月三人,叹息一声。心道:原来,并不是只有他和帅小戎才有苦难的经历。直到现在,他们都还努力活着,相互依偎,温暖彼此。他们都生活在冬季,生活在冬季的北极。那慢慢永无止境的黑夜,是他们各自的怀抱,迎接来了光明和温暖。 帅小戎笑了,这是自内心,对于他们幸福的微笑。想起当初自己只是因为瞎了,就欲跳球溪大桥了结此生。¢£,那个时候,他好像自己的天都塌陷了,却忽视了自己还有蕾蕾,还有父母。 “哎,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钟秋月一挥手,对蕾蕾抱歉说:“不好意思,你的生日给你弄地如此悲惨,我先干了。。。”一倒酒瓶子,却是只可怜地倒出来几滴。正郁闷之时,就听见外面敲门的声音,随后喊话声传来:“老板,是不是你们要的酒?” “嘿,来得真是及时!”钟秋月站起身,向外面走去,就看见一汉子开着三轮车停在门外。两个泥封的白酒坛子上红底黑字,写着大大的一个“酒”。一股酒香隐隐飘来。钟秋月吞了吞口水,心道这真是好酒,于是问道:“哇,这是好酒啊,多少钱一坛啊?” 汉子憨厚笑道:“当然是好酒,这可是自家酿的,前年下的窖。要不是看在军哥的份上,我们还真就舍不得拿出来呢。一坛三斤,每坛一百二,外加两箱啤酒,一共二百八十块。还送了你三瓶。” 钟秋月呵呵笑,忍不住打开了泥封,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再次赞了一声好酒,付了钱后,两人合力将酒搬进了里屋。 前文曾说过,帅小戎在失去眼睛之后,不仅听觉有所提升,任何除眼睛之外能感知外界事物的能力,都有着大幅度的提升。这其中就包括了如同狗鼻子一样,灵敏到可怖地鼻子。酒才搬进屋里,他就使劲耸动鼻子,惊讶问道:“什么酒,居然这么香?” 搬酒的汉子说:“这是我家自己酿的高粱酒,陈酿了两年,单从味道来说,绝对是比得上人家五年的酒。要不看在是军哥的份上,我才不会卖这酒给你们呢。”帅小戎听着大叔说罢,也是露出了微笑。赶紧让钟秋月帮这位大叔倒上酒说:“秋月,赶紧帮刘叔倒上,今天可是蕾蕾生日,这高兴的日子,怎么能够少了送酒的。俗话说,长长久久,您这是送的永久,这杯酒一定要喝了。” 这位叫做刘叔的汉子听闻,脸色变了变,然后说:“这可使不得,我等下还要做生意呢,这要是喝了酒,那还能做什么。改天吧,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刘叔说什么都不肯喝。 帅小戎见劝不过,也只好作罢。他心中疑惑,这刘叔今天的嗓子好像不对。但随后就听钟秋月兴奋地劝酒,也没有放在心上,只道是自己有点醉,拿起杯子就喝。 两个女孩子自然是不喝白酒的,一人一瓶啤酒,也是如同汉子一样吹瓶子,看起来还真有点像是女中豪杰。 他们嘻嘻哈哈间,不知不觉,月亮已经上了中天。帅小戎和钟秋月今天高兴急了,加上两人酒量都是不错,两坛子白酒,加起来足有六斤,全都被他们两人喝了。 时间也不早了,甘来和古荞先有点顶不住。歪歪斜斜倒在椅子上,酒意携着瞌睡虫,让他们逐渐迷迷糊糊睡去。蕾蕾甩了甩脑袋,看满头是汗的帅小戎和钟秋月说:“小戎,我先去洗个澡。你也少喝点,差不多就睡觉吧。” 两人正在那里五魁啊,六六六啊,玩得兴起,根本就没有听到这里。这个时候的他们,脑子也开始有点迷糊了,只感觉房子都有点摇晃,眼中的人也是一个变成两个,眼耳鼻口也有些分不清。 钟秋月喝完最后一口酒,说道:“今天这酒真是不错,老刘家的酒真是好,以后还要买来喝。对了,你叫谁来着?”钟秋月指着帅小戎问。他居然是忘记了眼前人儿是谁。帅小戎学着戏子出场的腔调说:“锵。。。锵。。。锵。。。我乃球溪帅锅是也,奉玉帝旨意,下凡普度众生呀。你又是谁?!” 钟秋月做一撩帘手势,嘴中也是戏子腔调,手指兰花说:“忒。。。忒。。。忒。。。奴家乃嫦娥仙子下红尘,拯救人间单生汉。”说话间,两人只觉得对面的人儿玉树临风,婀娜多姿且妖娆妩媚。两人不禁眼中桃丝闪动,俨然有王八看上绿豆,天雷勾动地火的意思。 就在两人相拥企图做点什么时,钟秋月只觉得膀胱好似炸了一般,胀地厉害。他说:“哥哥,且容我方便一下,回来再叙。”小戎听闻,正气凛然说:“去。。。吧,仙人我板板等日。。。”言罢,就见钟大美人儿拂袖如波浪而去。 迷迷糊糊间,就听闻一声大叫:“钟秋月,你做什么?”声音惶恐,正是张美蕾的声音。帅小戎听了,酒意忽然退去大半。蕾蕾是他身上的鳞,谁去挑动,都不会有好果子。而现在,好像是生了什么。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慌忙冲向了厕所。 映入帅小戎眼帘的,让帅小戎双目血红。他看见钟秋月抱住赤身**的蕾蕾,不住念叨着:“小娘子,不要叫了,和爷爷我快活一番,我给你糖吃!”蕾蕾死命扇着钟秋月耳光,躲在角落,眼泪大颗大颗流了出来。 帅小戎一把抓住钟秋月的领子,一巴掌就扇在了钟秋月的脸上。骂道:“醒了没?”钟秋月被这一巴掌扇后,也有点清醒,他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看后面抱住胸前哭泣的张美蕾,喃喃问:“什么情况,我做了什么!?” “你他-妈还看。。。”帅小戎一巴掌又扇了过去。钟秋月只感觉脸一痛,不敢置信帅小戎居然真打他。脸上传来的火热,还有帅小戎眼中那血色密布的红丝。他大骂道:“帅小戎,你疯了,干嘛打我!” 帅小戎抬脚就踹在了钟秋月肚子上,一拳挥下去,却是被钟秋月抓住了拳头。他眼睛死死看着帅小戎,甩了甩头,努力回忆刚才生的事情,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帅小戎冲进厨房,他拿起菜刀,冲了出来。大骂道:“我疯了,我当然疯了,你居然敢对蕾蕾胡来,我今天就砍死你!” 他们的动静马上就吵醒了帅军两口子,还有古荞和甘来。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刚才还高高兴兴喝酒的两人,怎么转眼之间就动起手来。古荞甘来拦住情绪激动的钟秋月,帅军和刘昭蒂拉住更加激动的帅小戎。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一时间,大家耳中只听见蕾蕾在卫生间里的哭泣。 第六十三章 兄弟反目古荞殒 谁都想不到,事情的演变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酒,真是误事的东西,少喝助兴,多喝不仅伤身,还可能生一些让人后悔都是不及的事情。 钟秋月虽然不记得刚才到底是生了什么,但通过帅小戎那疯狂的表现,还有蕾蕾那委屈的泪水,他也猜想出了事情的不一般。一定是刚才自己神志不清间,做了什么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帅军眼看事情有些难以控制,生害怕出什么事,于是对古荞说:“小荞,你们两个赶紧把钟秋月背回去,哎!”他叹息一声,见帅小戎的眼神随着钟秋月的离去,开始稳定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已经是半夜一点多钟,月光时隐时现,在乌云中穿梭。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就好似即将投入蒸箱的五谷杂粮,等待的是时间对于他们的酵,酝酿出醇香的酒酿。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大家在其中老去,经历事情,经历感情,经历那些上天给予我们终究无法逃脱的宿命。从出生的哭泣,到人情冷暖中彷徨无措。寒冷,悲泣,宿命里黑夜般的悲泣。收获,美丽,生命中光明般的幸福,在哪里? 夜,三个影子隐隐绰绰。他们一步一步,向着家中走去。在那里,在家里,在梦里,才不会有哭泣。街头巷尾,夏日的微风却好像永远吹不进此间。 一声哨声响起,在这黑夜,是那么悲凄。风儿霎那掀来,不知何处吹,何处响地淅淅沥沥。那一声尖锐的音波,从竹节中冒出,传荡开去,震颤耳膜。 黑影站立,在灯光下,似乎是早就在等待三人走近。他蒙着面,手中黑布裹着一把武器。黑色墨镜,在夜里戴在他头上,看起来是那么不协调。影子在微弱的路灯照射下,有些诡异,有些让人头皮怵。 钟秋月感到身上似寒霜罩体,冷冽地让人无法呼吸。∮,进入肺中的氧气,似乎也有着冰凌。酒意瞬间从双脚排除,转眼已经在他脚边流出了酒水。 “是谁装神弄鬼,有种就撤去面具,遮遮掩掩,算什么好汉。”钟秋月缓缓握拳,双腿弓步,摆开了架势。甘来和古荞被挡在了身后。他感觉对面的人身上,隐隐有熟悉的气息,思前想后,却又捉摸不定。 “嗡!”一声刀鸣,让钟秋月霎那明白了为什么有着熟悉。那是浴血唐刀,那是他曾经使用过的唐刀,那是杀戮的气息。它是让人颤栗的饮血恶魔,是勇往直前不见血不回的凶器。它有着一股似乎能够控制人神志的邪戾,这绝对不是人间应该有的凶厉。 而此刻,他的主人,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了他钟秋月的面前,带着强烈的杀气。他不敢置信,他摇着头,努力想让自己相信这不是真的。他难怪觉得刚才那哨声那么熟悉,那是一个瞎子探路的工具。 “小戎?难道你是帅小戎?告诉我,你不是!?”钟秋月几乎是声嘶力竭。就在此时,那黑衣人动了,一声哨声之后,居然是出现在了甘来身边。好快的度,好诡异的身形,这难道是帅小戎?难道帅小戎一直都对自己隐藏实力。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不!!!” 他急呼出声,因为他看见那浴血刀光砍向了甘来那护住古荞的身体。好快,真的好快,快到钟秋月无法呼吸,快到他钟秋月的心跳都为之颤栗。那是一刀,那是准确地一刀,目的是古荞,是那个钟秋月的爱人古荞。 那是一刀,那是手起刀落人抬走的霸气。那是一刀,那是钟秋月永远的悲伤,不敢忘记。那也是一刀,劈开了天和地,劈开了人的肉身和魂体。¢£, 甘来是哥哥,要保护妹妹。任何危险的时候,他都应该冲在前面。不管是小时候,是现在,都是一样。这一切都从来不曾改变,从出生就已经注定。他们相依为命,让彼此感觉到亲人的气息。在艰难困苦中,不曾放弃,在谩骂和嘲笑中也始终不离。 可是,那一刀劈开了他的身体,鲜血似绝了堤,鲜血似雨,溅射开去。沾染了洁白的肌肤,沾染了泥泞的土地。 “哥!”古荞仅仅抓住甘来,止不住哭,豆大的泪滴,流淌到了泥里。朦胧中,只看见了甘来缓缓闭上的眼皮,还有他嘴角依旧的傻笑。 “我要杀了你!”野兽的怒吼,从不可置信的吃惊中苏醒,他颤抖了嘴唇,已经一腿踢向了黑衣歹人,阻止他又要对古荞下手。 空中一掌和一腿相击,黑衣人后退三步,右手唐刀砍向空中连踢的人形,口中哨声带着魔音,穿透耳膜,震颤地大脑翁鸣。伸手想要抓住那刀身,却又想及那刀上已然被涂上了腐尸毒,皮肤沾之则腐烂成泥。 手指罡气连射,唐刀偏离了轨迹。双掌连出,真气狂暴间,轻松躲开了那唐刀的攻击轨迹。黑衣人只是一个失误,就被钟秋月逮住机会一通猛烈攻击。忽而,黑衣人只觉得脸上面巾一松,却是已经被钟秋月抓去。 钟秋月不敢置信,不敢相信自己,不敢相信自己这眼前的事实。他眼中豆大的泪水,头如拨浪鼓般摆动。那一刻,他心中一条绳子,好像突然断去。在它的那一头,拴着友谊,拴着他们曾经那美好的过去。 那些关怀,那些笑语。他们一起对抗敌人时候的共换生死,还有一起修行吃喝不离。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梦幻泡影。难道现在只是噩梦,只是自己醉酒后没有醒。 他狠狠扇了自己,鲜血都从嘴中流溢。没有疼痛,好像那脸已经不属于自己。他心中刚升起一丝侥幸,却又感觉心的疼痛让他窒息。于是他狠狠抽着自己,他想将自己抽醒。抽离这梦,抽离残酷,让他不敢继续的噩梦。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不醒?!”他的脸高高肿起,看着对面人儿将脸上墨镜缓缓摘去。眼睛是那种灼伤的白,是让没有黑色瞳孔的白,是苍白,是让人心颤的白。 “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他撕心裂肺哭泣,望着那熟悉的脸,望着那熟悉的眼。这就是在他悲伤时候的兄弟,这就是在他患难时候的真情。可为什么现在的兄弟,有着杀意,是面对自己。为什么真情中还有些血在滴,流的是自己亲人。 “呵呵呵,秋月,你真傻!”冰冷而熟悉的声音,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冰冷。“我们都回不到过去,放弃吧,抵抗没有任何意义。”帅小戎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前所未有的寒意。寒彻心扉,冷入骨髓。在这开始燥热的夏季,让人回到了冰天雪地的南极。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不要告诉我就是因为我刚才对于蕾蕾的轻薄!我不相信!”钟秋月听着身后古荞的哭泣,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何。 “当然可以,不过要等到你下了地狱,我才告声于你。”帅小戎身子忽然一闪,留下一个残影,向着古荞而去。钟秋月哪里会给他机会,闪身也向古荞飞去。然而帅小戎的那个残影忽然就站立,一掌结结实实击在了钟秋月后背。 钟秋月也是急糊涂了,他太过于关心古荞的身死,已经失去了理智。就是这样的一掌,让他瞬间失去了战力。然后帅小戎的身影再次急跳,已经出现在了古荞的身后。 刀似细剑,穿透了古荞的身体。泪水滴滴,落在那鲜红似乎在饮血的刀上,她看向趴地上吐血的秋月,又看了看已经腐烂大半甘来的尸体,一阵无力,一阵困意。 睡吧,就这样睡去。就这样离去,不再有悲伤,不再有嘲笑和恶语。也许下一世,他们会投生在好人家,那也是一番的这辈子美丽希冀。只是苦了不能一起走下去的秋月,他还欠他一场婚礼。 “啊。。。。。。”那是一声多么惨厉的嘶吼,仿若要将这世界的不愤不平撕碎。那是一声穿透云霄的悲泣,让明月都在黑云中藏匿。 风起,雷鸣,天边乌云滚滚。他们似乎也感到了这人间的悲剧,企图降下神雷平息。 一个身影忽然从钟秋月衣服中跳出,看了看天上的雷云,眼中露出了欣喜。他手中握着一根竹子,竹子通身碧绿,隐隐带着草木的灵气。 黑影渐渐清晰,居然是一只一尺高的小滚滚。他黑色的眼圈中,一双小黑眼滴溜溜的,里面闪烁着雷云。天地煞气异动,东方黑云升天。好强烈的妖煞之气,想必定然是什么强大的妖物没有遮盖住自己本生的气息。 下一刻,他身体居然见风就长,抖一抖,一米三几,颤一颤,一身肥肉滑稽。他圆圆耳朵忽然一动,听到身后风声,手中碧绿竹子抬起,晃一晃碗来粗细。 只听“锵”的一声,浴血唐刀剧烈翁鸣,刀上杀意好似遇到了克星一般,仓惶退去。 帅小戎心中惊骇,忽然看见那小熊猫的胸前出现一个太极。然后他身上紧随出现一股怪力,身体几乎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然后听那小熊猫嘴中出一声稚嫩的“嘿”喝,那碧绿竹子重重跺地。与此同时,帅小戎体内数处传来爆鸣,嘎嘎声响,似乎身体被人狠狠暴揍了一顿。 不敢停留,飞身而走,消失在黑暗之中。钟秋月看着血泊中逐渐腐烂的两具尸体,对那小熊猫说:“呆在这里!”随后追入了黑暗里。 第六十四章 心魔作祟难抉择 帅小戎睡意乏乏,总是迷迷糊糊,无法睡去。⊥,他身处黑暗,望着空洞没有尽头的黑里,寻找不到一点光明。就这样,他就这样如同一个飘荡的精灵。 恍惚间,他眼前有着金光一闪,然后一座散着金色光华的大山,出现在了眼前。这山是那么高,高到看不见山巅,仿佛这金山就没有顶,如同一根通天的柱子般。 此刻,这里没有了梵唱,没有了一丁点的声音。这里似乎从来都没有声音,死一般的安静。就好像在太空里,这里完全没有音波传递的介体。 但他知道,本来这不应该是如此这般。这里有梵唱,有道颂,还有演练武技的罗汉,摆弄武艺的道士。如今这一切都消失了,他除了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办法。 看!他要看清楚那金山上的字体,凸出来的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自己总是记不起。他就这样,看着,看着。忽然,他记住了四个字。在上万凸出的字体中,唯独那四字是那么清晰:“镜花水月”。与此同时,那四个字亮了起来。 他脑中一声翁鸣,然后那些字体居然就消散不见,一面硕大的镜子出现在了金山上。他走到镜子前,看向镜子中,不禁呆立住了。光滑的界面,如同平静地湖泊,荡起了一丝涟漪。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了镜子中。 她有着乌黑的头,圆脸尖下巴,酒窝不深,带着让人怜爱的美。她站在芳草碧连天的草原上跳舞,风儿吹动秀,摆动了他裙摆彩色的吊坠。身上的银铃装饰叮当作响,与之还有她那夜莺一样的歌声。 精灵的舞蹈,夜莺的歌唱,让人怜爱的面容。在这里,她没有丝毫的残缺,在这里,他完美到了极致。这就是他爱的,他从小就喜爱的人。∏∈, 她不断歌唱,歌曲一终了,又接一。舞蹈没有停歇,衣摆始终在飘动。风儿吹荡,银铃轻响,歌声悠扬,舞蹈霓裳。山河破碎风飘絮,漠视骷髅堆皇朝。能够烽火戏诸侯,倾得美人一笑颦。纵使后世留骂名,丢罢玉玺何不行。 眼角泪水滑落,如果这样就是永远,那该多好,如果能够这样,纵然他成魔,背负人世间最痛苦的磨难又如何。 一种痛,彻骨心寒。一种伤,淡淡忧伤。一种情,摒弃生死。一种爱,相扶相依。 一瞬间,他心中忽然生出了无尽的感慨,那一瞬,他心中魔念从生。体内大椎穴剧烈颤抖起来,仿若其中有一个恶魔,正爬将出来。他身体开始颤抖,恐惧越来越强烈。 声音响起,仿若来自天际。在那里,神佛站立,在那里,魔鬼屈服。那一瞬,他感觉自己好生渺小,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声音缥缥缈缈,细腻好听,直入心神。 “红颜本是无情物,戏说生死了无痕。除却皮囊亦骷髅,何以舍得英雄命。山高水远,天地无恒。江浩瀚,海无涯。茫茫人世里,处处惹风尘。镜中花,水中月,终将化作灰和土,魂魄聚烟竖。” “要我抛弃她,不可能,不可能。。。”他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心中疯狂呐喊。在他心中,蕾蕾是重要的,不是为了修行而摒弃的事物。话又说回来,他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蕾蕾,才开始修行。 目的不是别的,就是为了能够有一天可以看见蕾蕾,用另外一种方式,用上天给他的另外一双眼睛。可心魔告诉他,想要继续修行,必须忘却红尘,忘却爱的。∏∈,舍弃红尘的情爱,摒弃心中的蕾蕾。这不是舍本逐末,又是什么。 如果他不这样做,如果她做不到,就将被心魔吞噬,成为魔鬼的话事人,从此堕落在低沉。他感觉到了,已经感觉大椎穴中有一只恶魔在凝望着他。恶魔似乎是在说:“来吧,加入我们的阵列,在这里,有你喜欢的人,在这里还可以有放纵的欲。” “噗!”一口鲜血喷出,他的心上传来剧烈的疼痛。金山消失,镜子不见。恶魔也消失,周围再次陷入了深深的黑暗。这里好似宇宙的深处,混沌化开之处的地方。没有光,没有生机。 这是真实的世界,在这世界里,熟悉的黑暗依旧,他的呼吸依然。除了他心脏的疼痛正告诉他疼痛之外,一切和往昔依旧。他闻到了鲜血的味道,伸手出了窗外,外面依旧有些冰冷,空气中也没有阳光的味道。这一切都告诉他,现在还是黑夜。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我的境界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能够冲击大椎穴的地步了吗?可是他什么时候冲开陶道穴的呢?”他感觉了一下,果然,自己的陶道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打通,下一个穴位正是大椎穴。 大椎穴是关键,过了大椎穴后,所有的穴位就开始击中在脑部,那个时候面对的风险还要巨大。“居然是心魔!”帅小戎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刚才自己心脏的疼痛依旧。 此刻的他,心中清醒,想起刚才面对心魔时候,让他选择那个问题。如果想继续修炼天书,就要摒弃情-欲,放弃蕾蕾。如果选择后者,那就会坠入魔道。如此要选择,他选择必然是坠入魔道。 天书人字卷,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如此选择,不就是把人活活往魔道上逼嘛。没有了爱恨情仇的人,那还是人嘛。这个时候,他心中只有那几句话一直在回荡:“人作天地王,顺以乐平荒。头顶天,脚踩地,心生恶魔与生苍,抉择在炎凉。” “抉择。。。抉择。。。”帅小戎的心不断被这把人字卷的匕割着。这一段话如同千人诵佛,万人唱道一般。 “吱呀。。。”就在这时,他耳中响起一个声音。这是院子外那没有上油的外门转轴的声音。就是这声音将帅小戎又一次拉回了现实,他脑门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他走红入魔了,这是征兆,是入魔的征兆。 “踢沓。。。踢沓。。。”这脚步声有点怪异,好似硬底鞋在瓷砖上行走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有些听不见。帅小戎何等耳朵,仔细一想,才想起,这好像是蕾蕾假肢的声音。 他迅爬身而起,眉头紧蹙,不知道这么晚,蕾蕾出去做什么?! 今晚,注定有些不同以往。很多事情都显得有点诡异和不寻常。他隐隐感觉到了不安,翻身而起,翻出窗户,直接就出了。蕾蕾腿脚不利,加上又是一个女孩子,晚上出去,万一出点什么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他也有好奇心,跟在蕾蕾身后,想看看磊磊这么晚了还出去,到底是什么原因。好在这条路他平时候也经常走,自然不用吹哨子,也能够知道大概怎么走。只是他必须非常仔细地集中注意力,不然很可能就会跟丢。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是到了球溪大桥边。帅小戎竖起耳朵,躲在石碑后,想听那边到底什么动静,却是被桥下的河水声严重干扰。 忽然,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张美蕾,去死吧!”他这一惊非小,慌忙从石碑后冲出来,然后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口哨,却是摸了一个空。自己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哨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来不及思考,当下就是灌注真气一声爆吼。声如洪钟,震荡于野,所有的画面只是一秒不到,就已经回到了他脑海中。他看见的是一个回头转身的背影,他看见了那个背影的侧脸,果然,真的是钟秋月。 桥下的空中,还有极坠落的蕾蕾。空中也传来了蕾蕾惊慌的声音,她问道:“秋月,为什么。。。”话还没有说玩,就已经掉入了水中。 这时候的帅小戎,也管不了为什么钟秋月会这么做。他第一时间跳了下去,跳下了河。蕾蕾虽然会游泳,但那都是她拥有双腿的时候。失去了双腿之后,蕾蕾还会不会游泳,帅小戎想都不敢想。 黑暗,冰冷,还有水草。这是蕾蕾此刻要面对的。她极度恐惧,因为他曾经溺水过,纵然后来他父亲张常贵教会了她游泳,但那阴影始终都还存在,永远也挥之不去。 那是对于黑暗的恐惧,那是面对死亡的挣扎,也是死亡前伸手的抓取,却怎么抓也抓不到一丝一缕。无数的触手,他们就好像是洞开地狱门中伸出的触手。 挣扎,最后终将无力,呐喊,只会被灌满一肚子水。彷徨,逐渐步向死亡。 帅小戎在入水之前就依靠声音呐喊来感知蕾蕾的方位。河水冰冷,帅小戎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冷摆子。在冒出水面的那一瞬,他又是一声呐喊。 他需要通过不停的呐喊,才能够捕捉到蕾蕾的位置。刚开始蕾蕾仓惶的说了一句:“我在。。。”“这”字没有说完,就河水淹没。 更加痛苦的是,蕾蕾的声音消失了,河面上只剩下了无数漂浮的过江藤。这一刻,他慌了,所以,他奋力嘶吼:“啊。。。” 第六十五章 割袍断义僵绝意 溺水之人都知晓,水中,是昏暗而冰冷的。⊥,周围是无法透气的水,当你想要努力呼吸,得到的却只是剧烈的咳嗽。这是肺部给你做出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这是一个恶心循环,你越咳嗽,进入肺部的水就会越多,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人就会休克,然后再昏迷之中,前往阴司报道。 在一些老人的口中,有这样的说法。那些被水淹死,却不愿离去的魂魄,会变成一些你喜欢的事物,或者一些吸引你前往水中的东西。有的时候,他们会变成金钱,漂浮在水面,当你在岸边打捞的时候,他们就会猛然将你拉入水中。而你看见的金钱,只不过是冥币,甚至连冥币都不是,只是树叶而已。 有时候,他们也会变化成搁浅的鬼头大鲢鱼,你以为那水很浅,当你踏入水中的时候,就会现那是足以让你致命的深水。他们又会化成水藻,缠住你的四肢和脖子。 曾经帅小戎也是一个喜欢到河边玩耍的孩子,他会游泳,甚至还算是一个能手。他到山下河里摸过鲶鱼,属于陈家沟的摸鱼能手。但自从生了一件事情后,他就开始畏惧河水,甚至连大块的红烧肉都不敢吃,尤其是猪皮。 那次,他照例在河中摸鱼,蕾蕾在岸上看着。那一次他摸了不少,心中高兴地很。他每摸到一条鲶鱼,蕾蕾就拍手叫好。不知不觉间,他摸到了一堆水草下面。 他知道,水草的下面定然有不少鱼儿,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会摸到鲤鱼。为了能够水下看得清楚,他还用上了潜水眼镜。他慢慢钻到了水草的下面,打开了电筒,水下事物清晰可见。 泥沙中长着水草,一些鱼儿受了惊吓,水草中迅穿梭。他看见了一条红尾巴的鲤鱼,心中欢喜,身子迅呈梭形,双手如同鱼儿的鱼鳍,迅滑动,双脚也在一个极小的区域内上下极摆动。 他看见那鲤鱼钻进了水草中,又一次加,然后迅扒开了水草。()他看见了水草之后的事物。一阵剧烈的气泡鼓出,他顿时岔了气,也有少量的水进入到了他肺中。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浮肿苍白,双目睁着,有些白。由于浮肿的关系,看起来眼睛很小。她浑身被水草裹着,双目仿佛直勾勾地看着帅小戎。那一幕,他终身难忘,也是自那以后,他永远不再下河摸鱼了。 心里的阴影,潜意识就会出现那样一张脸。那个时候,他拼命向岸边游去,那些水草擦过他的身边,就像是来自地狱中魔鬼的触手。他哇哇叫着游到了岸边,挣扎了爬上岸。 蕾蕾被他恐惧的叫声吓到了,看着脸色苍白的他,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背起蕾蕾,鱼也不要了,就向着家中飞奔,期间还摔了好几个跟头。有一瞬,他回头,感觉背着的蕾蕾仿若就是那女尸。他大叫着,不敢回头,甚至想将蕾蕾从背后丢下去。但他终究没有。 回到家中,他脸色苍白地将事情告诉了帅御武。不久,村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全都到了河边。有几个看了那女尸的妇人,哇哇在岸边就吐了起来。在大人们的脚缝隙中,他再次看见了那泡地如同死猪一样的浮肿女尸。 而此刻,落入水中的他,已经忘却了那女尸给他造成的童年阴影,因为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蕾蕾,然后抓住他。他看不见,就拼命吹着口哨,音波震荡河水,在水浪中波动出不可察觉的波纹。 夜深沉,死沉。夜静寂,死寂。除了他的哨声,带着焦急,彷徨,还有无助的呐喊。他死命向下游游去。直到他开始无力,喉咙开始嘶哑,身下也出现了礁石。 他哭了,双手握拳,紧紧地,紧紧地。仿若要抓住什么,却只能抓住泥沙。忽然,他嗡的一声,感觉岸上有什么事物飞来。∏∈,他下意识伸手一接,想不到居然是自己的哨子。 他心中欣喜莫名,也不管是谁偷了去,现在又还了回来,放入嘴中,又死命吹了起来。哨声后的世界,比他用嘴吼地更加清晰。在那条河的转弯处,他看见了一个隐约间起伏的影子。心中一喜,上了岸就像那边跑去。 身后忽而又传来一声呼啸,他回身下意识就一抓,抓到的却是用布包裹的浴血唐刀。他脑中嗡的一声,怎么也想不到,这把原本应该被藏在了羊角洞中的凶器,怎么就会到这里难道这人是钟秋月?! 脑中已经有一个豆大的问好,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秋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当务之急,就是先救下蕾蕾。于是,赶紧向河湾而去。 身后出现了脚步声,非常熟悉,但似乎带着一些焦急,目标更是他的方向。泪水滴答,滴答在了泥泞的身后道路。真的是钟秋月,居然真的是秋月,他居然又回来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已经来不及思考,因为河里还有人等着他去援救。 然而,让他绝望的是,身后的脚步声突然提,只是十几秒的时间,就出现在了他前面,挡住了他前进的道路。 “秋月,刚才蕾蕾的事情,我不追究你了。我现在也不管你为什么推蕾蕾到河里,我可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但你现在必须让开。”帅小戎说。 “呵呵。。。”对面的笑声,比哭还难听。声音也很熟悉,正是钟秋月:“解释的机会,还是给我的。。。呵呵呵,好笑,真好笑。。。”钟秋月依旧笑着,笑声是那么诡异,带着凄惨的味道。 钟秋月目光看见了帅小戎手中的唐刀,还有他那正含在嘴中的哨子。有些绝望,不知道老天为什么会这样对他。他眼神中,霍然升起了强烈的恨意。那是血泊中注视的眼神,那是宁死前深深的爱,还有只能等来生那来不及说的约定。 从小受到的嘲笑,长大后受到的追杀,还有无数的欺骗。一切的一切,都在汇集在了今日的痛苦和悲伤中。红红的血丝,充满了眼球。也许,不只有悲伤,还有无尽的杀意充斥其中。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钟秋月说。他的话语,比起浴血唐刀的刀身还要冰冷,凉了帅小戎的心,翁鸣了帅小戎的脑。此刻的他已经不敢置信。他只是颤抖着嘴唇问道:“为什么?!” 只有四个字,只有血淋淋的四个字。它们如同是腐肉中的蛆虫,在帅小戎的心窝子上啃噬,钻咬。此刻的他好痛苦,看着那河道拐弯处已经逐渐平静,那个属于蕾蕾的影子,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小戎嘴中苦涩的哨声。 “血债血偿!” “哪里来的血债,如何血偿!?”帅小戎黑暗的世界中,已经不能够再黑暗了,但他分明感觉天都塌了,大地也陷了。地的颤抖翁鸣,隆隆传来。 “你真是会装,都这个时候了,你又何必再装下去了,没有任何意义了。”说着,他扯住自己右臂的衣服,狠狠撕了下来。他说:“十多年的兄弟,居然抵不上一个瘸子,活该她被推进河里!” 帅小戎的手缓缓握在了刀柄上,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自己一定要理智,可是,那个声音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他此刻的情绪。 他缓缓吹着哨声,声音就好像是他帅小戎的呼吸,那么尖锐,那么刺耳。还有那布料被扯开的撕裂声响。“割袍断义。。。呵呵呵。。。割袍断义。十多年的兄弟,你就如此轻易放弃。”帅小戎咬着牙,哨子挂在嘴边几乎要掉下来。 “这样血淋淋的友谊,这样的背叛和不相信,这样的无情和决然,不要也罢!”钟秋月体内真气浑雄,下一刻,就是兄弟手足相残,从此再无兄弟情,唯有骸骨血海深。 球溪河水荡起来,大地也颤抖了起来。这一刻,大地在呼吸,大地才喘气。球溪河水打起一个巨大的浪花。这样的浪花从来没有见过,大地的颤抖也有些不正常。而在愤怒中的两人却没有察觉。 终于,浴血出鞘。它带着刚刚消化之后的血光,红艳艳,诡异妖芒。风来了,云聚合,遮盖了月亮。 “呵呵,终于拔出刀了。你闻到上面鲜血的味道了嘛,你可还记得古荞最后的无助和哀怨。来吧,用他贯穿我的胸膛。。。”钟秋月几乎是嘶吼出来,看着帅小戎终于是挥起了杀死古荞的刀。 他迎面而上,右手中指一弹,击在了刀身上。一股劲气通过唐刀传入了帅小戎体内。帅小戎只感觉体中一股真气上传下跳,最后找到了双手的三焦玄关,只觉得双手瞬间麻痹,无法动弹,随后腰间就传来了三下剧痛,既然是霎那又钟秋月踢了三腿。 “我怎么会对自己的兄弟动手。。。”帅小戎心中呐喊,一个声音告诉他:“是他杀了蕾蕾,是他推蕾蕾进入河中的。他必须死!” “不,不能杀,他是你的兄弟。蕾蕾不会水性,只怕已经是凶多吉少,既然如此,那何不就死在这钟秋月的手下。”打定主意,他一动不动,任由钟秋月的双腿攻击在自己身上。那狂猛的力道,冲击在他的肾脏,肝脏上。一股腥甜从肚中汹涌,冲破食道,到了口腔。 他紧咬牙关,就是不让鲜血喷出。他心中反而多了一丝欣喜,那是重逢。他可还记得蕾蕾说过,纵然变成鬼,她也要让帅小戎背他去阴司。也许这个时候的她,正在岸边等他,等他一起去阴司。 他笑了,开心笑了。鲜血从嘴角滑落,看起来是那么狰狞。 第六十六章 火车轰鸣梦飞砂 “哼,你刚才不是很凶的吗?你不是已经拔出了你的宝刀了。∮,怎么,现在不还手了!你个懦夫,从来都是,我一直都知道。”那如同铁桩一样的右腿,带着刚猛的力道,几乎把小戎踢离了地面。 “怎么?不敢承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眼睛瞎了,还想去跳球溪河。现在蕾蕾死了,你又想就这样死掉。你就是懦夫,懦夫,你一辈子都是懦夫。”钟秋月声音沙哑,吼得帅小戎耳膜颤。颤动的不仅仅是耳膜,还有他的大脑。 “懦夫!是的,我是懦夫,你好,你可以为了复仇,忍辱偷生,你可以为了复仇,被人打,只为了磨练更强意志。你可以为了复仇,一片片将倪财的肉割下来。你还可以为了复仇杀你的兄弟。我是懦弱,因为这些事情,我做不到,哪怕只是一件。”帅小戎声音低沉,继续说:“我只知道,我宁愿是死在自己兄弟的手下,也不会做出对不起兄弟的事情。” “冠冕堂皇,你帅小戎真是假,假到可怕,让我都觉得你外面有一个坚硬的壳,我真不知道你里面躯体到底是红是白,也许还是空洞的黑。”事情真实地存在,是他眼睁睁看着帅小戎杀了古荞,这件事情无可抵赖。 “你还有什么最后要说的,现在就告诉我,我会给你留一个全尸,我还可以帮你选择一块墓地,任何你喜欢的地方,毕竟大家也还有着十年兄弟的情谊。”钟秋月一把夺过了浴血刀,抵在了小戎的胸口。 十七年的兄弟情谊,好一个十年兄弟的情谊。人们都说兄弟情,是坚硬的金石,摔不坏,打不烂。可是他们的呢,是瓷器,是玉器。看起来高洁,看起来美丽,却禁不住一点的磕碰。打得坏,摔得碎,细细密密,零零碎碎,是那么扎眼,让人寒心。 “谢谢了。¢£,”小戎说。“不客气!”秋月说。 “我也不需要你帮我找什么墓地,就将我沉入球溪河底,也许我还可以牵着蕾蕾的手,一起去找阎王报道。”小戎说完,昂起了头颅。 小戎看见了山崩地裂,看见了河水倒灌。看见那心中的金山,缓缓倒下。他选择了蕾蕾,选择了爱。他知道,假使自己选择了放弃蕾蕾,从此纵然实力大进,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了情感的躯体,失去了人类最基本的本质。 “嗡”的一声,他忽然感觉自己体内大椎穴砰的一颤,居然是自行通了。浑身说不出的力量膨胀,气势也轰然高涨。但他没有高兴,因为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做这一切的目的,都已是过往,化作尘烟。 黑暗中,忽然听一声娇呼。一个女孩跌跌撞撞奔来,她护在了小戎的身前,说:“不要杀他。”声音有些熟悉,但只是对小戎而言。 “呵呵。。”钟秋月笑了,嘴中的话语更冷了:“狗-男女啊,真是看不出来,你帅小戎还真有一手,啧啧,你现在在我心中,就连最后一丝的痴情汉形象也消失。真是让我恶心。”他抬起刀,向着小戎砍去,就连前面的女子也没有放过。 “噹!”一声金铁交鸣声起,一杆如同是竹节的武器,挡住了浴血。那手的主人,是一只一尺高的熊猫。他手持碧绿竹子,嘴中说道:“秋月,走吧,此间事有蹊跷,虽然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还是先走为妙。” 浴血已经出鞘,不见鲜血不罢休,钟秋月眼中红光陡盛,才不管眼前是人是妖,再次连劈三刀。¢£,刀势霸道绝伦,带着罡风呼啸。然而这只叫做滚滚的熊猫,却是轻易化解。随后左手五根手指迅划动,居然是画出一个奇异的太极八卦。八卦生,阴阳旋,极光一闪没入秋月大脑。 钟秋月眼中红光迅退去,看了看滚滚,思索一番。不知取舍间,忽然听地远处雷声轰隆。滚滚小眼睛中露出了惶恐,他说:“快跑,是那畜生招来的天雷,他肆意释放强大力量,地球意志会杀了他的。” 也不管钟秋月答应与否,夺过秋月手中的浴血刀,顺势插入了自己手中绿色竹节武器中,俨然宝刀入了宝鞘。他抓住秋月脚踝,一点脚尖就向着眼前的球溪河奔去。 滚滚那毛茸茸的脚掌在接触到水面时,忽然一个八卦出现,出砰砰之声。他们在砰砰声中,向着河岸而去。只是十数秒的时间,就已经是到了对岸,黑影几闪,没入了树林中。 许久后,王犬生嘴角流着血,一步一趋走到了帅小戎身边,他说:“当初你答应了我三件事情,我现在告诉你。”他看起来非常虚弱,说话声音也非常低沉,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否听了进去。 “作为一个顶天立地大丈夫,你要是这点都做不到,就算你到了地下,你好意思去见张美蕾吗?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张美蕾会很失望,因为你真的很懦弱。”王犬生看着雷声传来的方向,继续说:“我给你的第一个要求是,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第二,我要你加入刺客联盟,成为盟主。” 说话间,他拿出一个黑色的令牌,放进了帅小戎的手中。“至于第三,我还没有想好,以后再说吧。”王犬生叹息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说:“我有预感,四川将有一场大浩劫,明天你就启程,离开四川,不论你去哪里。” “这黑煞令你收好,以后自然会有人来找你。”他缓缓站起身,向着黑暗走去。只留下了小戎,还有那个站立在他身边的女子。 良久,帅小戎问道:“你是谁?”女子俩上露出了欣喜,她弱弱说道:“你叫我豆豆就好。”帅小戎点了点头,缓缓向前走着。 “你要去哪里?”豆豆问。小戎淡淡说:“离开这里,不管去哪儿。”豆豆感觉自己的春天来了,仿佛看见了花季。她赶紧追上小戎说:“那你跟我去沐夏市。。。”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小戎说:“好吧,无所谓了!” 豆豆有很多话要说,她要向小戎解释,说沐夏市是怎样一个繁华的都市。在那里,有他的舅舅帮她安排好了一切,只要他过去,想要什么,都不是问题。这些话,都在帅小戎一句“无所谓”后,如鲠在喉。 。。。。。。 小戎以前也曾想过离开球溪,踏上蜀都前往全国各地。他想过可能去京都,想过去沪市,想过去广东,想过去海南。但却从来没想过要去沐夏市。这些都不再他考虑的范围内。 他给父母留下了留言字条,然后就坐车来到了蜀都。他知道帅军和刘昭蒂不会答应自己的远行,所以不辞而别。他也知道两口子会伤心,但知道终究会有这么一天。 在摇晃的汽车要离开球溪之前,在汽车要进入高之前,他对着窗外,吹出了离开之前的最后一声竹哨。声音传荡出去,将所有的景色收入脑海。 蜀都火车站,充斥着叫喊声,拉客声。麻辣的都市上空,响着麻将阵阵的声音。见面问好的话语,见面堆笑的神情,在这时光流转的间隙里,刻画出美丽繁华的歌与音。 ?列车带着哀鸣,传入他的耳里。豆豆站在他身边,不曾言语。这个城市的一切,都将成为回忆,也许会在南柯一梦中,偶尔想起。 车站,注定了别离,还有让人忧伤的愁绪。亲人,爱人,友人,他们在车上或者站台。他们眼中,总有不舍,总有说不完的话语。 就是这辆车,是那么狠心,仿若一往无回,痛了多少别离。也许,它也曾哭泣,所以才会哀鸣。他是被离别的泪水感动,还是见多了如此聚散别离,下意识地悲泣。 汽笛声中,火车开始颠簸,无数的铁轱辘轮回转动。带着这些有各种原因和理由离开的旅客,说别离,说再见。这将是三十多小时的旅程,将会穿过陕西,河南,安徽,到达目的,沐夏市。 火车上充斥的泡面和脚丫子气味,让人感觉窒息。好在豆豆两人拥有卧铺这样比较舒适的旅行位置。小戎听着火车出“哐且,哐且。。。”的响声,逐渐有些倦意。 睡梦中,他感觉有人抱着自己。他感觉蕾蕾好像回来了,那些悲伤的回忆,才是真正的一场梦境。在梦中的他,以为自己醒来了,抱住了蕾蕾,说道:“我不允许你离开我,不允许。” 他身化黑色-魔龙,穿过黄土飞沙的大地,那一瞬,感觉是那么美好。飞翔于天,牵手是千万年,甚至是永远。 火车到站停停,停停走走,上车的人们提着行李,下车的人也提着行李。下一个到达这里的人,不会知道上一个人是谁,也不会关心。终点是幸福?或者是也许。 第六十七章 沐夏浮萍任浮沉 火车如同一条钢铁巨龙,冲出了平原,穿过山洞 。()它狂吼着,将这些浑浑噩噩旅途中的孩子,运送 向不知未来的那里。旅途上的风景,倒退地如同放 映机,一段段跳动的方木路枕,重复着倒着。看地 久了,你甚至会觉得它们在前进,而我们,却在缓 缓倒退。 对向而来的绿皮车,出招呼的汽笛,在交汇的 那一瞬,度仿佛瞬间提升。目不暇接,看不清那 车中到底有多少回家的人。 穿过了巍峨翠绿的山景,各种长长的天梯划过头 顶。上面有背着竹篓的农人,他们看着火车前进的 方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眼中带着渴望,回身 摇头叹息。 黄黄的土地,孕育了这里“朴实”的村民。那些 拿着驴肉当作牛肉贩卖的汉子,一般的群众还在说 这里的牛肉真是便宜。香菜混合着辣油,让人吃不 出那肉到底有多少真实,总之觉得就是这牛肉嫩了 些,味道淡了点。 当黄土消失,换成了翠绿的农作,还有盛开的黄 油菜花时,这里已经渐渐看不见山的影子。人们会 在这个时候,想起那重峦叠嶂的秦岭,羡慕那里的 人,仿若他们生活在仙境。偶尔出现一座翠绿,哪 怕是如同坟堆一样的山包,也会侧目欣赏感叹。 当最后,就连黄色的油菜花,绿色的麦苗也看不 见时。人们又开始惦记它们,惦记它们充满了春天 的气息,不像这放眼就是高楼的都市。 在这里,会有怎样的故事。那些电视里说的繁华 和夜景,是否真的如同诗歌一样美丽。那里的女郎 ,是否都穿着高跟,打着口红。这里是否遍地都是 黄金,人们生活在纸醉金迷,挥霍着青春,洋溢着 浮华和奢靡。 全新的故事,会怎样开始。这里有多少人成为了 电视中的成功人士,又有多少穷丝,迎娶了白富美 。⊥,多少灰姑娘,找到了富二代。物欲横流,灯红酒 绿,生活在这个城市,一定非常精彩,想想都让人 着迷。 这一切,都与瞎子没有关系。到达沐夏市,是晚 上九点,比起预计,还要晚了几个小时。他们走出 了火车站,听着熙熙攘攘的人声,还有不时询问是 否要票的专业人士。一些獐头鼠目,见机行事。他 们细长的手指,弯曲之间就成就了今天的一点业绩 。 也许,他们也曾坐着火车前来,到了这里安下身 来。他们中还有更加敬业,让人专门恻隐的人群。 他们匍匐在地,哆嗦着手中的瓷盆,出叮铃铃可 怜的钱币声音,谁曾看见他怀中的包裹鼓鼓囊囊。 豆豆拉住了帅小戎的手,生恐这个现在一切都无 所谓的人走丢。她却不了解,这是一个无论如何也 无法走丢的人。他正用他的鼻子嗅着这周围的气息 ,嗅着这个城市的味道。 他说:“好浓烈的香樟味,我想我们好像是来到 了一个充满了香樟的森林,就是吵了点。”豆豆呵 呵笑,笑容是那么可爱,那么让人着迷。她向不远 处已经等候的一个中年人招手,说:“这是一个江 南的城市,带着香樟的味道。就像蜀都有些地方带 着法桐树味儿一样。” 两人走到了那个中年人身前,豆豆笑着说:“郝 伯伯,好久不见了。”叫做郝伯伯的中年人露出了 慈祥的笑容说:“二小姐,这么久不见,嘴巴还是 这么甜,走!你舅舅在家里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丰盛 的晚餐,你一定饿了!” 豆豆娇滴滴地嗯了一声,说:“是啊,肚子都扁 了呢。”她一手拉着郝伯伯的胳膊,一手将帅小戎 拽到了中年人面前,介绍说:“郝伯伯,这是我朋 友,帅小戎,你叫他小戎就可以了。『≤,” 中年人伸出了手,笑着说:“你好,我叫郝仁, 赤耳郝,仁义的仁,你也可以叫我郝伯伯。”帅小 戎伸出手,左右寻找了一下郝仁的手。“郝伯伯, 很高兴见到你,麻烦您了。”他感觉郝仁的手主动 握住了他,于是嘴角露出善意的微笑。 “别站着,上车吧!”郝仁招呼了一下还在仰头 嗅着气味的帅小戎说。帅小戎点了点头,顺着声音 上了车。 耳边不时传来汽车的鸣笛,他猜测,这个城市一 定有很美的夜景,只是自己不能好好观赏。“二小 姐,入学手续都已经帮你办好了,你是明天就前往 大学上课,还是多玩几天?” 薛豆豆嘴角露出微笑,坏坏说:“当然是先玩几 天再说,对了,汽车有没有帮我准备好?”郝仁点 了点头。薛豆豆又问到底是什么车,郝仁却是卖关 子说,等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多时,两人就到了太湖边的一处别墅区中。门 口保安敬礼开门,身材笔挺,脸上露着刚毅,身上 隐隐还有隐藏不了的凶煞。这是杀人无数才能够留 下的气质,没有修行过的人,是掩藏不了的。 帅小戎眉头蹙了蹙,心道:这小区有点不寻常, 这些都应该是正规上过战场的军人。这样的军人, 怎么却轮到了当门卫的下场,这就让人不得不猜测 这个别墅区中居住人的身份。 车才刚停下,就已经看见一身高一米八,挺着圆 肚子,身穿宽松练功服的中年人打着哈哈说:“快 看看是谁来了。。。”薛豆豆打开车门就扑进了这 个中年人怀中,不消说,此人就是豆豆的舅舅了。 豆豆嗲嗲地叫道:“舅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 是我朋友帅小戎。小戎,这是我舅舅陈天青。”陈 天青取笑说:“哦,男朋友啊,你好你好,长得挺 标致的,难怪能够让你一直赖在球溪河那鬼地方。 ” 又是一声豆豆的娇斥,撅着个嘴说:“不理你了 ,我饿死了,你都给我准备了哪些好吃的啊。”保 姆接过了小戎手中的行礼包,进去了。而陈天青始 终站在外面,帅小戎不是豆豆,自然只好一直站在 陈天青身后。 他可以预感,这个豆豆的舅舅并不简单。他和这 个叫做豆豆的女孩也才认识时间不长,在火车上, 他也询问豆豆到底是谁。豆豆倒是不忌讳地害羞地 说:“我喜欢你很久了,以前就一直在默默观察着 你,要不是你一直。。。哎,你也被想那么多,我 是不会害你的。” 帅小戎什么也没有说,心中想着到了沐夏市,找 到一个活干之后,就和这个女孩子道别。毕竟帅小 戎之前也不认识她,这无缘无故冒出来,也会让人 有些难以接受。更何况他现在的心情并不是那么好 。 “我可是听豆豆常说起你,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陈天青的话很有亲和力,让人听了,身心舒适 。这种感觉帅小戎有点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感受 到过。 “陈叔叔是从政的?”帅小戎问。陈天青有些惊 讶,他说道:“小伙子眼力不错,看看我这外甥女 终于长眼一回了。”小戎没有微微一笑,自嘲说: “可我是瞎子。”陈天青也是微笑说:“只要我外 甥女不瞎就可以了。”说着哈哈笑着走了进去。小 戎只有跟在后面。 就连帅小戎自己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和一个陌 生的女子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如果是以前,他 帅小戎一定会嘲笑,只有傻子才会那么做。而现在 ,这个傻子是他自己时,他却觉得傻不傻都没有任 何的意义了。 饭后,帅小戎到了自己房间。这是专门的客房, 平时上面盖了曾防尘罩子。小戎躺在床上,耳边还 依稀有火车轱辘转动的声响,想着天花板上是什么 样子的装饰,睡意也逐渐上来了。 “磕磕磕。。。”敲门声传来,帅小戎被打扰了 睡意,有点不高兴,淡淡问道:“谁!?”门后传 来了豆豆的高兴的的声音说:“我舅舅帮我买的车 ,你要不要看一看,真是漂亮。” “不用了,刚下火车,还有点晕,明天再看吧。 ”他的话让豆豆有些不高心,只有撅着一个小嘴, 悻悻然走了。 无根浮萍,在这陌生的城市里,看不见未来,不 知将来究竟会是怎样一番光景。他会在这里呆多久 ,一切都还是未知。就像他现在还不知道明天的早 餐是什么一样。他希望是油条豆浆,但如果是玉兰 饼或者是小笼包就更加美好。 他看不见日出,甚至已经感觉不到阳光的温暖, 心的寒冷让他有些麻木。他就这样继续躺在了黑暗 中,等待着新一个痛苦一天的到来。 在梦中,也许很多美好会重现,他也会忘记蕾蕾 已经死去。 很多场景都是重复出现的,那些美好的片段就像 是经典的电影情节,总是被挑出来重复播放。这其 中有蕾蕾在打锣山上翩翩而起的身形,在清水河边 萤火虫中的舞蹈。还有羊角山顶上夜莺一般的歌唱 。 每一个画面,都有着独立的诗篇,他们身处其中 ,重复着所有的美好。美梦,有些不可自拔,不知 是梦魇也爱上了这个梦境,还是梦魇想让他醒来的 时候愈加痛苦。 梦,越美好,现实就会越残酷。笑着醒,哭着起 ,所有故事都是回忆,原本应该结痂,却在一次又 一次重复观看中,被再次扯开,血淋淋的残忍。 第六十八章 红名下刀周子昂 湖水涛涛,冲击湖岸,哗哗声,似冲击着心脏,洗涤着大脑。∏∈,黑暗中,他凝视着一个方向。能够听出,这是一个很大的湖。也从蕾蕾嘴中听说,这是全国第二大淡水湖。只是这些年环境破坏严重,水中时常有蓝藻爆,水也不是歌声中的好水,湖也不再是歌声中的美湖。 他是真的很想用眼睛看一看,这湖有多大,那种一眼望不见尽头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浩瀚的景色。会不会也如同是他眼中的黑暗一般,永远没有尽头。 “你起来真早,天都还没有亮呢!”身后传来了豆豆的声音。小戎转身说:“差不多了,我一般都是自然醒,如果我的生物钟没有出问题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是六点整,天应该亮了。” 豆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因为此刻的指针刚好在六点,来去也不过一分钟。她道:“你真是一个神奇的人,请给我多点了解你的机会吧。”小戎只是淡淡说:“会有机会的。” 看着他那古井不波的脸,豆豆总感觉心好似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他以前偷偷看过小戎。那时候的小戎总是微笑,和张美蕾开开心心的。可是和自己在一起这几天,他就没有见过小戎真心的微笑。纵然他笑,只是皮肉的绽放,甚至给人一种寒冷的错觉。 她心中告诉自己,不要气馁,他现在能够和自己在一起,就是美好的第一步。事情会朝着好的方向展,朝夕相处,就算是石头也会被自己捂热,更何况他知道小戎是一个心软的人。 “我们早饭吃什么?”小戎问。豆豆拉住小戎的胳膊,现他并没有挣脱,高兴说:“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小戎嘴角露出了微笑,轻声说:“那我们吃兔儿面吧。” 豆豆叫来了郝仁,问道:“郝伯伯,小戎他想吃兔儿面,不知道这里哪里有。”郝仁听罢,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他说:“沐夏市怕是没有兔儿面,至少我现在还没有看见过有什么地方有,要不吃点别的什么吧。∏∈,” 小戎想了想,又问:“那渣渣面总有吧!”郝仁蹬了蹬眼睛,又挠了挠脸,尴尬说:“这个好像也没有。要不。。。”小戎有些失望,叹息一声:“担担面总有吧!”郝仁心道这小子该不是故意整我吧,尴尬依旧,说:“这个,都不正宗,要不,我们不吃面怎么样。” 他很失望,对豆豆说:“算了,还是随便吃点吧,你做主。”豆豆甚是欢喜,拉住小戎的胳膊说:“那好,我们去吃肯德基。”她很高兴,觉得小戎征求她的意见,说明自己已经在他心中开始占有地位,这是好的开始,成功地一半。 小戎被拽上了车,感觉身下的座椅非常舒适,车内还有一股新车的味道。豆豆帮他系好安全带后,得意说:“你知道吗?这可是R8啊,你知道R8吗?!”豆豆说到这里,有些激动,但随后他就有些喘不上气来。小戎不咸不淡问:“R8是什么车?” 豆豆紧紧握了握方向盘,有气无力说:“就是你现在坐的车,出!”她脚踩油门,冲出了别墅区。跑车的轰鸣传入小戎的耳中,感觉到了背后强烈的推背感。小戎问:“度过六十码了是吗?” 看了看仪表盘上一百二的度,豆豆缓缓减说:“恩,是的,过六十码一点点。”小戎哦了一声,不咸不淡说:“比二郎神的摩托车快点。”豆豆又紧了紧方向盘,看向湖边那被朝阳印红的湖水,说:“我们买了早餐就道太湖来玩吧。” “好的,也不知道水凉不凉,要是能下去洗澡一定感觉非常好。”小戎想起了蕾蕾,想起她在球溪河中起起伏伏,最后消失的画面,想着也许能够遇到这太湖中的龙王,到时候就可以问一问他,是否看见了蕾蕾,看见的话要帮忙照顾。 “如果你看见那湖水还想下去的话,我也不会拦着你的。∏∈,”豆豆呵呵一笑,不多时,已经是到了一个肯德基分店。要了两份套餐后,从肯德基回来才现,自己的车已经被围了个结结实实。 豆豆按了按车钥匙,拍了拍外面的一群人说:“让一让,这是我的车。”人群让开了一条路,豆豆看见了里面的状况,就看见小戎骑在一个八字胡干瘦老头身上。他正说:“死老头子,敢说我们四川要穿,老子和你拼了。” “你个龟儿子,简直是有病。你再不放开,我要敲你车子了。”老头子死死抓住旁边的竹帆挥舞,竹竿上有四个大字“仙人指路”。小戎自然是不会让他如愿,嘴上却说:“那砸好了,反正也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车你坐里面。”老头喝道。“公共厕所还不是你的,你还进去蹲坑呢!”小戎说。“那你的意思是说,这车我也可以坐。”老头讥诮说。“你爱坐不坐,和我无关,我现在和你说卦象的事情。我看不见,你别蒙我。”小戎揪住老头领子道。 “就你这样的态度,神仙也不敢给你算卦。”老头很生气,好像眼前这瞎子嫖了他没给钱一样。“老东西,你多大岁数了?”小戎终究还是觉得这样欺负一个老人有点面子上过不去,于是松开手,让他站起来。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平静下来。 豆豆这时也是气喘喘冲进来,问道:“什么情况,谁敢砸我的车。”她刚才在外围就听见有人要砸她的车,自然是着急的。毕竟自己椅子都还没有坐热呢。看了看衣衫寒伧的算命老头子,又看了看脸色焦急到能够憋出血来的帅小戎。 “你管我多大岁数,我告诉你,你把我弄痛了,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躺地上了。”老人家说着,就要蹲下。帅小戎一把就揪住他领子说:“一看你就不是专业碰瓷的,还是做好你的本行才是。还没吃饭吧,走,上车,我们吃早饭去。” 豆豆急了,急乎乎说:“我这车是两座的,三个人没有办法。”帅小戎很是不悦,他说:“我就说没有我们镇上的拖拉机好,那家伙,只要站位好,一二十个人都可以。。。”他摇了摇脑袋,表示无奈。 寻着味道,接过了食物,对老人家说:“别客气,我们先吃,你要是嫌弃这里吵,我们可以到湖边吃,你觉得如何?”这老家伙想不到帅小戎刚才还是暴脾气,此刻居然能够耐着性子和自己说话,还算好,也就同意了。 虽然同意了,但嘴皮还是要说上几句:“我可先说好,一码归一码,算卦的钱,你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帅小戎一边点头,一边拉着这老家伙往一棵树上撞。 老头子说地起劲,抬头一看,差点撞上去,他骂道:“你瞎子啊,没看见我差点撞树上啊。”小戎苦笑说:“你这么久才现我是瞎子啊,看来你眼神真不是很好。”老头子叹息一声说:“哎,人老了,不中用了,有点青光眼,看东西看不清楚。我还以为这树是人。。。” 豆豆有些担忧地看着两人。 “还没有请问老人家贵姓啊?”帅小戎问。“我姓刘,家中排行第六,大家就叫我刘老六,你叫我爷爷我是不会计较的。”刘老六时不时闻一闻口袋中的食物,看那样子也是非常饿的,就是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一直忍着。 两人到了湖边,刘老六用细微的声音说:“我刚才说地没有任何假,四川是真的要有一场大浩劫,隐主让你离开四川,也是想让你远离这场浩劫而已。” 帅小戎接过刘老六递来的可乐,无滋无味地吸着。“离开!是的,我是想离开,但不是他让离开,我才离开的。”小戎有些不爽,终究还是没有作。“请相信我,隐主绝对有那样的手段,只是他不愿意使用罢了。”刘老六虽然如是说着,却也没有看见他对于王犬生有多少尊重。 “得了,你就别卖弄你自己了,也请你相信我,我也绝对有手段杀了你。”他过了一会儿又说:“你就是我在这里的联络人?”刘老六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说:“正是!”“这王犬生做事情果然不靠谱,找一个即将入土的老头子。这是让我帮你养老是吧!” 刘老六气地胡子有点歪歪的,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他从怀中摸出一张卡片,说道:“这是你的第一个红名!”帅小戎接过卡片之后,感觉这卡上的字体是凸出的。上面写着:烟雨江南——周子昂。 周子昂三个字相比前面四字,线条更加大一些。他回身问刘老六:“这烟雨江南是一个组织?”刘老六左右看了看,确信不会有人听见之后,才说:“这是沐夏市黑势力中有点实力的帮派,主要活动区域在沐夏市西郊的镇上。前段时间杀了一个人,一个他不该杀的人。” “这就是我杀人的目的?”他问刘老六,却没有得到回答,过了大约一分钟,老头子才说:“这不是你杀人的目的,而是告诉你这个人该死。”帅小戎撇嘴说:“我还没有看出这个人有什么该死的地方。” “他杀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在这之前并且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你说这样的人是该杀不该杀?”说道这些之后,小戎看不见刘老六的表情,但他却能从刘老六的话语中听出那份冲天的怒火。 “我想这些事情似乎不应该我去做,至少杀人是犯法的事情,这个我是知道的。”小戎虽然默认了王犬生加入刺客联盟的请求,但没想过进入组织后就杀人。尽管这是迟早的事情,可当面对的时候,还是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惧。 “如果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还要我们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杀手做什么?!” 帅小戎终究还是接下了这个活,这本来就是必须要面对的事情,躲不掉。他说:“我怎么看你也不像是一个杀手。那么,这个有时间限制吗?” “没有,但你也别等到他被其他人砍死了,他的仇家还是很多的。。。”刘老六拿着竹帆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江南和煦的阳光下。背影有些萧索,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出来这样的意境。 第六十九章 心魔起红颜命危 地球是蓝色,蔚蓝的水,使得天空看起来也蓝汪汪。『≤,白云流转,吹尾迹,在天空迷幻追逐,心随之动,好似遨游天际。只是,这是十多年前,帅小戎在四川雨后晴朗天空看见的景色。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天空,并不知道天空早就开始失去了心中那份蔚蓝。映照的永远是灰蒙蒙的,时不时出现白云,也不过是化工厂那粗大的烟柱形成。蕾蕾曾经告诉他一个环保的公益广告,广告是讲一个小女孩恢复失明眼睛之后,看见的是灰蒙蒙的天空,哭着说:“这不是我想看见的。” 当时,小戎还只是从蕾蕾嘴中得知这句话。就是直到现在,也无法理解那个小女孩的心情。他心中想的,仅仅是灰蒙蒙总比黑暗要好。 耳边浪声,风声,哗哗声伴奏着呼呼声。捕鱼已经归来的渔民叹息着,无精打采。小戎张开双手,试图感受一下拥抱面前太湖,他心中的太湖,波澜壮阔,蔚蓝似海,湖水清澈,下面有沙石水藻。一切就像是蕾蕾向他诉说的那个样子。 想着想着,泪水就从他的脸庞滑落。他心中想着蕾蕾,无尽的思念,如同一个漩涡,几欲要将他吞没其中。那些过往的回忆,如同是一根根美丽的光带,试图卷起他,将他拖入无边的痛苦轮回里。 背后传来了温暖的怀抱,一双娇小的手抱住了他。小戎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语音哽噎说:“蕾蕾,是你吗?”他感觉到那双小手也颤抖了,只是很快又平静下来。因为,他用自己温暖宽厚的手掌轻轻握住了那份柔夷。 他说:“蕾蕾,不要离开我了好吗?”然后反身抓住了那娇小的身躯。娇小的身躯也在颤抖,显然也是哭了。那个声音说:“小戎,我从小就喜欢你,从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小戎用手感触她脸上的泪珠,说:“我也是,我喜欢你跳舞,喜欢你唱歌,喜欢你的一切。” 拥抱,紧紧地拥抱。小戎从那个痛苦的漩涡中走了出来。他看见那光带似乎带着不甘,缓缓消失在了漩涡里。他只是抱着,感受着怀中的温软。 他抚摸着青丝,想象蕾蕾那柔夷绕青丝的美丽,还有那青丝上的香味。。。香味!这香味有些陌生,不!这不是蕾蕾!他惨叫一声,推开了眼前的女子,脑中好似有一道雷电劈过。 曾经一幕出现在了他的脑中,如同卡带的碟片,不停重复,重复! 那时,蕾蕾搂着帅小戎的脖子,说:“如果哪一天,我和你走散了,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声音,记得我身上的味道。” 帅小戎点了点头,随即又呵呵笑道:“我都成狗了!” 记住声音,记住味道!“啊。。。。”他抱住自己脑袋,蹲在地上,痛苦抓挠。他说:“可是,你已经死了,我记住你的声音有什么用,记住你的味道有什么用。”这一次的痛苦,比起刚才,还要严重。他的心脏上缺了一个洞,血淋淋的洞。蕾蕾就是上面的一块肉,少了一块肉,他变得血淋淋,奄奄一息。 “小戎,你没事儿吧,你可不要吓我。”豆豆从地上爬起,顾不得刚才被推倒在地的痛苦,跪坐在小戎身边,担心的哭着。 “离我远点,我要我的蕾蕾,我要我的蕾蕾。。。”他低低地说着,如同失魂一般。豆豆紧紧抓住小戎的手,生恐情绪不稳定的他,一冲动,跳进湖中。 小戎没有挣脱,手就如同是木头一样,身上的生机开始涣散,居然如同行尸走肉。⊥, 黑暗中,他感觉进入了一个迷宫,四下都是岔道,无数不同方向的通道。上方,是无数灰色的云,带着闪电,出轰隆的雷鸣。他就像是一个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在迷宫的路口无助哭泣。 她去了哪里,现在可还好,她是否依旧记得我。记得我身上汗臭的味儿。如果可以,他愿意一直活在记忆里,活在美好中。不离去,就那样安息。 豆豆拨通了电话,电话的那头,男子冷冷问道:“有什么事情?”他显然并不高兴,也没有看是谁打的电话,语言中还带着被打扰的杀机。豆豆哭着说:“张美蕾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那边变得安静,甚至听不见呼吸的声音。良久他才柔和说道:“是豆豆啊,不好意思,刚才心情不好。不知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是已经被那家伙攻陷,倒戈相向了吧。” 豆豆看了看正抱着大树哭泣的人,伤心说:“他心中只有张美蕾,我好难受,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突然就像走了魂儿一样。”电话的那边,男人的声音有些惊讶,他问:“帅小戎也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一个“也”字,蕴含了多少内容。豆豆有些嫉妒,非常痛苦,心里像是有一把铰刀,正疯狂搅动她的心脏。 “她真的在你身边!她不是死了吗?你骗我!”豆豆几乎是声嘶力竭,仿若受了莫大的委屈。电话那边一时无声,过了几个呼吸,那边才传来了不咸不淡的声音。他说:“豆豆,你要知道,我做什么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你要记住了,张美蕾已经死了,死在了球溪河里。你一直想弄死她,已经实现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呵呵笑了一下,感觉是那么寒冷。春日和煦的阳光下,她打了一个寒颤,听着那边的声音逐渐寒冷,带着杀机。“你最好关紧你的嘴,要是让我知道你说了不该说的事情,我会让你还蕾蕾双腿,反正那也是拜你母亲所赐,母债女还。到时候,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挂了。以后别有事没事儿的就打完电话!” 豆豆从失神中回过神来,慌忙问道:“告诉我,蕾蕾洗水什么牌子?!”电话那边的男子明显愣了几秒,他有些不明白问:“你想做什么?”随后,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说出了蕾蕾洗水的牌子,挂断了电话。 迷宫的天空中,小戎忽然听见了一个声音在呼唤。那个声音很熟悉,非常熟悉。那声音就像是天籁般动听,此时却有些惶急且带着哭泣。 “小戎你在哪里!?”他听见了声音,从迷宫的那边传来。是蕾蕾的声音,是那天他喜欢,他爱护,死去的人。这一定是她的灵魂,不管了!纵然是灵魂,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灵魂。 “我在这里,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小戎流着泪回答问。那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一切都不像是在梦中,那么真实,那么让人真切地感受到她活着的声音。 “蕾蕾,你还活着是不是!”小戎焦急问。他们听见了,彼此之间,只是隔着一堵墙。没有了这堵墙,他们就能够相聚,就能够在一起。如以前那样,一起唱歌,你背着我,我给你指路。 他想用拳头轰开这堵墙,抓住对面蕾蕾不放,从此两人不再分离。他要再次告诉她,他想她,想和她在一起,不分开,直到死亡。蕾蕾后面的话很模糊,他听不清,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这让他更加痛苦。为什么眼睛都看不见了,还让我连听觉都出问题。 他开始轰击那堵墙,用出了自己能够使出来的最大力量。墙壁纹丝不动,就如同击打在一座大山之上般。疼痛传来,可他不在乎,**的疼痛都比不上蕾蕾,这一切比起心痛,都算不上什么。 豆豆看着小戎开始捶打那树,鲜血才几次,就开始渗出。红艳艳的,那是怎样的悲痛,那是怎样的思念,才会让小戎如此疯。他越是疯,越是让豆豆难受。难受的来源是双重的,包括对于蕾蕾的嫉妒,还有对于小戎自残的怜惜。 她挡在了小戎的面前,挡在了小戎的拳头之前。她愿用自己的身体当作肉垫,减少对于小戎的伤害。只是,她才被击中一拳,就感觉天塌地陷,一阵眩晕传来。鲜血从嘴角流淌,那是深情女子心甘情愿的血,那是痴情女子对于爱的人傻乎乎受伤的心。 小戎只打了两拳,就被豆豆嘴角喷出的血溅在身上。那无边的环境消失了,蕾蕾消失了,眼前是无边的黑暗。耳边还传来了豆豆虚弱的呼喊:“小戎,快醒醒,醒醒。。。” 小戎胡乱摸索,将豆豆扶起,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他有些不知所错,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我没事儿,你刚才到底怎么了?”豆豆轻轻说。小戎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会是境界提升的心魔。刚才就是心魔接住他心灵的薄弱,疯狂冲击他的大脑,让他产生心灵幻觉。若不是豆豆用血煞帮他驱逐了心魔,后果还是未知。 “我送你去医院!”他背起了豆豆,很自然地背起。他说:“你告诉我怎么走!” 豆豆哭了,泪水大滴大滴落下。这一幕,曾经多少次是她幻想的。她幻想着小戎背着她,而不是蕾蕾。她曾经凝望小戎背着蕾蕾的样子多少次,如今终于实现,万般感慨涌上心来。 第七十章 天哭地动山河啸 有时候,梦想很简单,但简单却让人难以思量明了。∮,有时候,梦想遥不可及,但却会在不经意间就让你触手可及。人来人往,擦肩而过,彼此没有交集。一瞬间眼眸的碰撞,一刹那火花的点燃。星星之火,燎原了一对对人的**。 绿色的香樟,带着清新的味道,在窗户缝隙微风吹的一瞬,赶走那难闻**的味道。阳光比起四川要刺眼,如同这里人情淡漠枉然。 这个城市,在帅小戎的心中,永远生活在黑暗,声音是黑夜中一战灰白色的灯泡,照亮了这里,阴影了那里。有人躲在暗处,有人站在他身边。如果没有声音,他对这个世界的感觉就只剩下了声音。 如果有那一天,帅小戎不知道他会不会如同第一次知道自己失明之后那样,用被水包围溺死的方式,告别这一生。要真是老天那么狠心,那他就变得如同是蚯蚓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了触觉。 生命在某一刻,某一瞬,璀璨的烟花断点,因为一个烟火哑火了。但烟花终将继续燃烧,燃烧完结所有能够绽放的火药。彩色缤纷,照亮了天空。那一刻星光暗淡,在黑夜中只剩下了烟火。 转折,从一开始就有,小戎已经做出了选择。继续绽放,让焰火更加绚烂。他不会继续用水浇灭剩下的烟花,他要绽放,让他继续,让他点亮黑暗的天空,让星空耀眼。纵然只是短暂,但也要那一刻的天空属于自己。 小戎此刻黑暗的大脑中,燃放着烟火,星星点点,却不是彩色。就像是黑白电视机那雪花点一样,纵然如此,他身处其中,也感觉兴奋非常,因为总算是有所变化,总算不再是让人恐惧的黑。 右手是柔夷,带着微凉的触感。能够感觉出那人的紧张,后背上是那人贴着的脸庞。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放松的感觉涌上了他心头。那一瞬,他的心房居然松懈了一分。只是随即,他马上绷紧心神,巍然不动了。∏∈, 这个世界上,有他的亲人,钟秋月,还有张美蕾能够打开他的心扉。这其中,已经有一个人逐渐走了出去。他隔断了衣袖,那一夜是那么果决,不带任何掩饰的杀机,还有那推蕾蕾进入球溪河的一幕。信任,是那么恐怖的毒蛇,总会在他想要拥抱时,出来狠狠咬他一口。咬在了身上,咬到了心里,那么痛,让人难以忘却。 闭上眼,是黑暗,睁开眼,同样是黑暗。同样的结果,小戎还总是每天给自己希望。他想,有一天自己能再一次看见这个世界。比别人看得远,比别人看地更加透彻。他想成为一个闭着眼睛看事物,都比别人清晰的人。 把时光当作是一块布,小戎将自己变成了剪刀。他要剪去痛苦的回忆,让自己忘记。这是选择性的失忆,这样就会忘记很多东西。痛苦的回忆,不堪回的痛心友谊。永远忘记,不再想起,他要从新开始。 这个城市,是一个开始,这个城市终将会带给他转折和机遇。他相信,无比相信,相信自己终将会开始一段属于自己的传奇。那个故事里,没有悲伤,似乎也没有回忆。所有的美好,要被保存,给他上锁,告诉自己他不能再想起。 只是,他还没有忘记,新闻中播出了整个世界都震惊的消息。四川地震了!就在刚才,就在他醒来这一刻。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罩在了帅小戎头顶。他被劈懵了,有点不可置信。 电视机中讲述着事情的突然,播放着灾难降临的画面。这些都是在临时通讯建立之后传送出来的画面。伤亡统计还没有开始,但从主持人激动的语气中,帅小戎听得出,这次的事件非常严重。 良久,他霍地站起,失魂落魄道:“怎么会这样。”他睁着眼睛,看见的是黑暗,还看见了四川天空中笼罩的乌云。他知道,要回去,回去看一看家中是否安好。他告诉自己:不会有事情,父母一定很好,一定躲过了灾难。 越是如此想,他越是后悔。∮,为什么在自己走后就生这样的事情,自己为什么就急着走,难道就不可以等一等。自责和不安,如同是海潮一般冲刷着他的大脑,让他大脑几乎快要爆炸开来。 “我要回去!”对给旁边也正看着电视的豆豆说。这不是征询,而是决定,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决定。豆豆说:“小戎,现在不能。。。”她有心反驳,但终究是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只能说道:“好吧!” 医生对于小戎病症的结论是,压力过大导致的神经性休克。需要多休息,必要的话,要留院观察。这些对于小戎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回家,会家看一看,自己的父母是否安好。 豆豆让郝仁安排了司机,学校的上课时间也向后延迟了。一切事物只有等他们从四川回来再说。陈长青的意思是让豆豆上学,一路上的事情,就让郝仁去办。可豆豆死活也不愿意,她坚持要和小戎在一起。陈长青很担忧是否还有余震,害怕出什么乱子,好在豆豆暗中一直有手下保护,无奈任由她去了。 回去的开汽车的话,比火车的度是要快上不少的。但这个时候,全国各地的物资都开始向四川汇聚,高公路这些交通要道,都有所限制,这一切都对小戎他们却没有效果。 高路上照亮了灯,无数条长龙,向着一个地方汇聚。天空中闪烁着无数星光,这一时刻,整个天空因为四川而密集闪亮。这些通往灾区的物资飞机,在天空悲伤着轰鸣前进。 耳边时而传来警报的声音,这是通往四川高路上物资队的声音。警报灯下,就是小戎的车辆。他们是沐夏市第二批出的物资队,陈长青自然是有办法将两人安置其中。 豆豆想安抚帅小戎,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握住小戎的手,轻轻安慰:“不要担心,不会有事儿的。。。”只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没有信心。在自然界的天灾面前,不是说你想怎样,就能够怎样的。 帅小戎躺在椅子上,就那样呆呆坐着,如同泥人雕塑一样。他想起了站在太湖边上那一瞬,仿佛听见了巨兽的咆哮,鱼儿在哀嚎。他们有口难言,肯定也害怕天灾。 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和钟秋月在球溪河边交手。大地颤抖了几次,河中波浪亦是滔天。难道,那个时候,地震就已经有了预兆!越是思考,越是愧疚,更是痛苦。 。。。。。。 银海市,作为中国的经济中心,国际大都市。拥有繁多的人口,耸立的高楼,还有或传奇或悲哀的故事。在一个又一个倒在时光轴上的人物中,后世人有的在寻找不同的路,有的人却选择前人走过的老路。 对于你,对于他,对于一个鲜活的生命,听故事总是别人的,只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才是不枉这一生。 这是一个巨大的舞台,上面有歌唱者,舞蹈者,花旦也好,丑旦也好,喝彩有也好,无也好,你都要继续走下去。悲伤的眼泪是流星,快乐的眼泪是恒星。满天繁星,到底有多少人快乐留存。恒星什么时候会变成流星,划过天际,留下让人感伤的泪水。 街道这一头是阳光,那头是残破。花儿盛开在花园,隔着篱笆,雨露带着都市尘埃。谁的眼泪在飞,滴落在花瓣,滴答低泣。 一个女子坐在轮椅上,看着篱笆外人来人往。感觉好渺小,渺小如同浩瀚沙漠中的一粒沙,茫茫大海中的一滴水。乌云跌跌撞撞,被风推搡着遮盖了天空,遮盖了高楼的顶,隐约有雷鸣。 一滴,两滴。它们带着灰尘的味道,打在了院子角落香蕉树上。那咚咚的声音,是大自然的声音,是人类改变后不在自然中的鼓点。 三滴,四滴,滴滴落地。声音开始急促,像是天空的哭泣,从抽泣到淘淘大哭。雷声轰地一声,忽然就来了。是那么突然,那么让人无法防备。就像四川地震的消息,把人们从美梦中吓回现实。 她仰望天空,一滴滴水,由远及近,密密麻麻。她张开怀抱,拥抱那仿佛一起向她涌来的水滴。伸出食指,和下落的雨水撞击在了一起。“这是老天的眼泪,小戎,你说是不是!” 没有人回答,除了雨声,只有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 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回到了只有他们两人的雨里。那个时候,他们紧紧拥抱,躲在山洞边,看着天空从东往西蔓延的雷电。各种颜色的都有,火红,黄橙,酱紫。那是大自然的呼吸,是天的各色头。她说:“天一定在看着我们,羡慕我们。” 他眼角有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滴。是震惊地表情,喃喃中带着幸喜,他说:“多么美丽啊,这是多么美丽的世界,我什么时候能看见彩色的世界,我已经受够了黑白,更加受够了黑暗。” 一顶黑色的大伞遮住了她的视线,雨水没有了。伞下还有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孩,他面露怜惜和责怪:“会感冒的,我推你进去!” 她推开了男孩,扯掉了黑色的大伞,丢向远处。它在雨水中旋转,很委屈,很失望。好不容易下雨出来,为什么还被人丢弃。 “为什么阻止我和他在一起,我只有在这雨水里,才能够感觉小戎的存在。”蕾蕾转动轮椅,说:“他最喜欢雨声了,因为下雨的时候,我只要唱歌,他就能清晰地看见这个世界,这个真实的世界,没有黑暗和冰冷。。。” “我答应过会帮你找他,可是现在四川地震,你真的不能回去,不安全!”倪丘冷静没有怒火地说。 她不回答,不说话,嘴角露出微笑,低低问:“小戎,这个城市美不美?”没有回答,只有雨声。“哦,不美啊,恩!是的,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那带我走好吗!?”她低低对着空气说,对着雨水说。 第七十一章 天书三玄前往事 “教主,金蛇郎君传来消息了!”一个人凑到倪丘耳边说。⊥,倪丘指了指楼上,示意他到楼上等候。 走到蕾蕾身边,右手连点。蕾蕾只感觉天空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个世界,和她感受一样的黑。这一刻,她似乎体会到了小戎那份无助,那份哀伤和茫然。 她像一头不知所措的小母牛,跌跌撞撞,左冲右突,哀伤地哞哞叫着。似乎是在呼唤,在呐喊。她在期盼一个人出现,期盼一个人带着温暖的背膀,背着她上花轿,走上那个只要他求,就会答应的殿堂。 “小戎,你在哪里?蕾蕾好想你,没有你,我走不远,没有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这么凶险。没有你的寒冷,真的好冷。我讨厌这里的阴寒,讨厌这浑浊的空气,你背我走,背我走。背我走出这个世界。。。” 银光灯再柔和,终究不是月光。月光再寒冷,却寒冷不了喜欢人的心。阳光火热,即使再火热,燃烧了躯体,剩下的不过是寒霜凝结的冰心。 他站在蕾蕾那雪白的大床前,灰蒙蒙的阴影下,他的脸色带着如同a4纸一样的白,上面描绘的阴云变幻莫测,终究还是回复平静。 “说吧,他说什么?”倪丘看着窗外时急时缓的雨,双手放在阳台上。偶尔还会伸出手去触摸那雨水。 “他说抓住隐了!”那人回答完,静静站立。“李轟还没有找到?!”倪丘闭上眼睛,用手搓着雨水,似乎感受到了雨水中的尘埃。面容寒冷依旧,如果有人能够看见他的脸,就可以看见他脸上的黑气。 “没有!跟着他消失的那五百教徒也好像人间蒸了一样。⊥,”这人显然知道他们办事能力还不够,如此这般前来交差,实在是有些没脸。 倪丘想起前些日子在球溪界的一幕,想起金蛇郎君抓住王犬生,要他去取王犬生身上的天书。明摆着就是想让他倪丘去趟雷,但他倪丘去了,然后将王犬生推下了悬崖,交给了卓易廷天书。那本被修改了之后的天书。倪丘和卓易廷都没有想到,王犬生那样都没有死。 “走吧,我们去看一看王犬生,看看这个不一般的人。”他走过那人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龚主,最近你和兄弟们一定辛苦了。。。”龚主心中的欣喜还没有生出,却又听倪丘说:“但这李轟着实是我们法教的最大叛徒,此人不除,我心中就如同长了一根倒刺。。。”一滴水滴从龚主的额头上滴落,不知道是刚才的雨水,还是头上浸出的汗水。 “这次四川的地震有些不寻常,我心中有些不安。好在我们把总部搬到了银海市,不然这次只怕就要变成那刺客联盟一样了。”他对于这个曾经的老同学,似乎很是看重。彪悍的悍马车中,回响着悠扬的古筝,与这车的风格完全不搭。但隐约之间,会给人一种猛虎细嗅蔷薇的错觉。 一个多小时候,汽车出现在了一座山下的农场。农场中有一栋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建筑。建筑通体白色,似乎才粉刷了不久。房顶有雪白的鸽子,若不仔细看,还真难分辨出来。 别墅中想起了钟声,在这灰蒙蒙的天空下,整个周围的环境都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这里也好像不再属于中国,仿佛到了欧洲,到了那个听说如诗如画的国家。在那里,第一个给人的印象是荷兰风车,法国巴黎铁塔,苏格兰格子裙。 那是一块充满小资,带着奢糜贵族的土地。⊥,无数次的向往,包括风吹过草皮和风车的美景,还有被吹起的苏格兰格子裙。恍惚之间,众人都好像是穿过了任意门,从东方到了西方般。 一切都是那么美,直到一条瞎了只眼睛的蛇出现。它身上伤痕累累,用一只眼睛扫视了倪丘一眼,伸出蛇信闻了一下气味,缓缓低下头颅,蜷缩成了一团。 身穿苗疆服饰的卓易廷,看着那摇动的钟摆,低低感叹说:“腐坏的资本主义啊。。。”倪丘呵呵笑了笑,说道:“卓寨主要是喜欢,这一千平米的庄园可以给你养蛇玩!”卓易廷侧过脑袋说:“那我就谢谢了!” 倪丘微微一笑,心道:“一个虚伪的养蛇人!”左手放胸口,右手邀请卓易廷上楼。两人走到一半,倪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指了指下面那黑蛇说:“卓寨主,您那蛇。。。” “没事儿,只是小伤而已。”卓易廷笑笑,“倪教主死后,我还一直担心法教会生什么变动,想不到小倪你的手段居然这么多。”倪丘面露淡淡的微笑,待到卓易廷停顿下来看着他,他才说:“小孩子的把戏,让卓寨主见笑了。” “叫我卓叔叔吧。”卓易廷两人走到了一个房间外,里面隐约传来了鞭子抽打的声响,还有男人痛苦的嘶吼。“你修炼天书了吗?”卓易廷又问。小戎脸上微笑消失,露出疑惑,眼神中也有着不解。 “卓叔叔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本书有什么问题!?”他的演技很好,他知道,最好的演技就是自己都忘记了隐瞒的事实。那些记忆就像是蚌里的珍珠,只要不张开大嘴,就不会有人知道。 卓易廷虽然怀疑,但也没有识破倪丘的演技。“我让人在皮鞭上涂抹了辣油,你觉得这样有用吗?”倪丘听着,缓缓走进审讯室,里面的情景也进入眼中。 王犬生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铁链枷锁扣住了四肢,左右肋骨有着两根铁丝,它们穿透了各一根肋骨,然后接连在了一个开关上。空气中有着呛人的辣椒水味道,执行刑法的是一个壮汉,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生恐那辣椒水溅在自己身上。 “哟。。。这是法。。。小。。。教主来了啊。”他说话声音细小,刻意还将“小”字大声说出来。倪丘微笑着走到王犬生身边,细声细语说:“王市长,说实话,你对我们四平坝的帮助还是有点的,你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一座高山,巍峨让人敬仰。” 他用手抚摸在那些被皮鞭抽烂的皮肤上,啧啧道:“啧啧,看看,多不值得啊,你还是说了吧,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王犬生呵呵笑着,缓缓开口:“神州大地,七十二地煞脉,由西往东,似大树开支。地煞对天罡,上印青天,下挨浩土。假使穴位好,对应形成,可以形成聚煞灵穴。加上青天星辰压阵,邪修可以神志清醒地从煞穴中走出。。。” 他声音细小,说出来的话让人感觉飘渺之极。 “在秦川之中,有山名曰青龙坎,山高五百丈,顶上如天兵砍去,建有占星台一座。。。”王犬生说话有气无力,还要忍受辣椒带给伤口火辣辣的痛,语音断断续续,如同即将入土的老人。 然而王犬生和卓易廷都很认真在听,双眼凝视,一眨不眨。 “啊。。。”王犬生呻-吟了一下,继续说:“占星台上有一颗魔珠,名叫黑瞳。有隐藏迷惑万物的能力,外人不光看不见占星台,甚至就连那座高山青龙坎也看不见。走入其中的人,看见的是漫无边际的森林。这森灵叫做迷雾之森,想要离开这森林,只有放弃了执着,才会被森林送出去。。。” 他像是在讲故事,但卓易廷和倪丘都不认为这仅仅是一个故事。 “你们肯定听说过一个叫做嘎子沟的地方,因为镇宅凶的传说,就是来源于这个地方。当初那个老人,叫做三玄真人,乃是青石市的一个守护城隍,也是经过镇宅凶的出现,帮助四川化解了一段灾劫,得到了地球意志的眷顾,赐予了神通。”他侃侃而谈,说话间就好像是一个博古通今的评书人。 听故事的两人,这一刻仿佛忘却了仇恨,忘却了彼此之间的纠葛。他们只想知道,四川这场前所未有的遭劫,其中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由。 “三玄已经隐居多年,无人知道两个老人家现在的状况。而就在今年,我有幸能够见到两个老人家,并且得知了一个惊天的秘密。”王犬生说道这里,露出了吊人胃口贱贱的笑容。 两个人只是看着他,因为有的人想说一个故事的时候,别人露出你爱说不说时候的表情,也是非常痛苦的。 倒是倪丘看似有点人性,从兜兜里掏出一盒九五至尊,撕开烟盒的封口,抽出一根放到王犬生嘴边,再帮他点火。王犬生露出赞许的神色,翘着烟,深深吸了一大口。这一刻,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浑身上下都好像有无数人帮忙揉肩敲背。 直到一根烟见底,王犬生才示意倪丘帮他把烟屁股拿走。吐出一个烟圈,感叹道:“好久没抽烟了,这感觉真是好。”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吐出浊气后才继续讲述。 “要说这件事,就要说一说天书了。”沉寂过后的第一句话,让两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第七十二章 七杀令出人魂散 相传,天书共有九卷。∮,人字卷、神兵谱、魔天变、天夭变、道神通。这五卷乃是流传于世,为人所知晓的。另外四卷则很少流传人间。也许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明朝的程宗猷。 程宗猷此人,在历史上名声并不大,为人所知的只是他在棍棒刀法上的一些造诣。却少有人知,他曾经拥有过九本天书。这其中真假虽然令人猜忌,但却是天书有九本的唯一佐证。 明朝第一辅张居正,曾经下令追杀此人,布局数年,不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但最后还是让此人逃走。 而,其中有一人例外,此人便是唐门门主雪孔雀。此人当时倒戈背叛了张居正,时候,便是与程宗猷以兄弟相称。所以如此以来,要说这世界上还有人更加了解《天书》的话,非此人莫属了。 话说,当初雪孔雀为程宗猷指明逃路后,在唐家堡相会。程宗猷为感激雪孔雀的救命之恩,遂将天书的一卷赠予雪孔雀。这就是后来被王国云得到的《神兵谱》。 程宗猷传授了各中要领,雪孔雀也有着很强的领悟能力,只是数月时间,便掌握了其中精髓。与此同时,雪孔雀更加是将之演变成了后来的唐门绝学《影逸决》。 雪孔雀能够成为唐门门主,且带领一个小门派在江湖中名声不小,便可以看出他的能力不俗。认识程宗猷,乃是他生平引以为豪的,但也是他最后悔的。 开始,雪孔雀认为程宗猷心怀天下,乃是有志之士,便有全心协助他,给这个纷乱的世界多一些正义。他自认为和程宗猷不论心智,前路方向,皆是相同。却不想,时光会引人心的质变,一个曾经善良的人,会再一夜之间改变想法,而且还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风花雪月,懂得风雅之人。从得知要一统天下九洲开始,他就一直想着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势力,虽然在张居正的打压之下,他的势力被悉数瓦解。()但,他从来没有失去过信心和动力。 程宗猷认为东边倭国是九洲的一部分,参加过戚继光的戚家军。也参加过李如松的辽东铁骑,和蒙古女真打过。所以他也认为蒙古是九洲的一部分。。。。。。 可以说,程宗猷的心,从来都没有小过。只要能够看见的土地,都是九洲的一部分。这些想法也只是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流星。但随着时光流逝,随着实力的提高,这想法就好像是一颗荆棘的种子,开始生长叶片,生长触须。 故事讲到这里,不得不说起一个人了,此人叫做柳琴。他是程宗猷钟意之人,也是雪孔雀身边的丫鬟。程宗猷乃是一个习武之人,且于情商之上有些木讷。并不明白什么是感情,爱情。因为现实中,感情是最廉价的。 而就是这个人的死亡,让他心中的种子开始茁壮成长,直到遮天蔽日,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那是一个春日里和煦阳光下的早晨,山间的水雾,带着些许山间花香,沁入程宗猷鼻中。这究竟是什么味道,那么让人陶醉,就好像是一杯美酒,回味悠长,让他感觉迷醉不可自拔。 柳琴就是这样,如同沾惹仙界花粉的蝴蝶,出现在了程宗猷的视野。不得不说,有些美丽,有些缘分是奇妙而命中注定。视线的相对,是一段红尘爱恋的开始。 柳琴说她自小无父无母,是雪孔雀在西域大漠中将她捡到的。两人相互说了各自从小的经历,时光就那样过去。就似雨滴落入了时光长河中,除了当时荡起了涟漪,最后归于平静。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如同巨石激起了巨浪。带来的腥风血雨,还有遮天蔽日的红云,以及一颗破碎的心。 巍峨高山,将寒冷风雪,阻挡在了四川周围的高山之外。『≤,人们在温暖中享受着大自然赐予的丰收,赐给的希望。贪欲在滋生,人心的**在高山内也筑起了高强。 张居正对于朝政的统揽,使得和万历皇帝之间的仇恨越来越大。万历皇帝想掌控这个庞大的国家机器,想像张居正那样,把控天下的权利。有一天,他偶然得知了这世间居然有天赐之书,得之可一统九洲,天下大同。而拥有此书的人,也是张居正的心腹大患,叫做程宗猷。 千百的飞鱼服,从一个国家的心脏中向这个才从叛乱中恢复没多少年的地方。这个多灾多难的地方,还要经过多少的磨难,才能够得到想要的安定和繁华。 刘守有,人送外号梦魇魔刀。一口唐刀使得出神入化。在使刀之流中,与新崛起的魏忠贤并列,两人合称霸刀双绝。那次追杀程宗猷时,若是有这两人的话,只怕程宗猷也不会活下来。刘守有得了御令,一路向四川而来。 他为人狡诈阴险,与魏忠贤名声相若。如同黑暗中的毒蛇一样出手。柳琴死了,死在了刘守有刀下。鲜血的尽头,是程宗猷已经暴走的双眼。他问刘守有:“为什么要杀柳琴?” 刘守有说:“你曾经说过,你要天下一统,我很佩服你有这样的雄心,但圣上很不高兴。”程宗猷问:“这就是你要杀柳琴的理由?” 刘守有点头,说:“是的!” 两个字之后,是穷追一千三百里的胆寒杀戮。这一路上的死亡过了万人,全都是死在了程宗猷的刀下。而那把刀,在饱饮万人鲜血之后,居然隐隐有了自己的器魂。那是躲藏在刀中的血魔,出鞘定要饮血的凶残。 浴血刀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成就了自己的威名。在浩瀚历史长河中,刻下了血红的身形和黑灰色的名。 刘守有身受重伤,终究是逃回了京城。而自此之后,江湖之中腥风血雨时时有,亡命天下何时归。明朝江湖混乱一片,无数门派高手陨落消亡。 两年之后,张居正病逝家中,朝廷只道辛劳病猝,唯有江湖人知晓其中缘由。程宗猷已经入魔,魔头之威,闻风丧胆。一时之间,大明中官员自危,江湖人心惶惶。而就在这时候,一人渐渐出现在了历史的舞台上。他的名字叫做:魏忠贤! 江湖之中,声名鹊起之人不只魏忠贤,还有一人,便是东林书院的景逸先生高攀龙。魏宗贤人送名号妖凰鬼剑,合用霸刀双绝名声的两人,刘守有俨然已经拖了后腿,魏忠贤决定出手。而景逸先生高攀龙审时度势,看到天穹星落,看到天地混沌,黑暗从北方而来,颤抖着折扇,流下了泪水。 很快,江湖上传来了程宗猷的死讯,死在了妖凰刀下。大家还在对于程宗猷的死亡感到不可置信时,又传来了令一则让人不可置信的消息。魏宗贤是太监! 所有的事情,都是故事,所有的过往,都好似水中花,镜中月。在时间长河中,能够保存下来的故事,都只属于是胜利者和英雄。失败者成为了黄土,埋葬在封尘里,与大地相拥,成为她的一部分。 也许,只有在那个时候,人们才能够真正地和地球的意志交流,了解她的喜怒哀乐。也许,这些都只是针对死去的人,活着的人,永远感受不到那份温暖,那份怜爱和放纵。 一切的一切,都是时光中流转的光华,消逝在过去,凝结成霜,融化成水,蒸成雨,汇聚成云。风吹,云来云去,反复循环,曾经流逝的过往,还有谁记得?留下的不过是一些陈旧的事物,能够证明他们曾经存在的物,苍老不知真假的事,而他们的尸,他们的骸,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谜团,朦朦胧胧。如烟如雾,似雨似云,让人身处其中不辨方向。 而,如果一切都还有后续。且,如果他们的尸依旧是肉,他们的骸依然是骨,那又会怎样。惊悚,彷徨,恐惧,疯狂! 黑色的帷幕,才拉开一角,狰狞的面目不过是阿鼻地狱的一处。失败者沦落成胜利者屠刀下的腐肉,浴血的英雄昂扬着步伐,穿过了时光的河流,空间的荆棘,来到了这里,开心的笑了。 笑声张扬,笑声猖狂。 “你是在讲故事!?”金蛇郎君颤抖着双手,指着狂笑的王犬生。倪丘双目中神光涣散,好似体内的魂魄也要飞离了躯体,企图逃脱这场即将到来的狂风巨浪。那是杀气弥天的天际,那是汹涌呼啸的罡风,渺小,极度的渺小。 “故事!是啊,过去的事情,就是故事,很快。。。”王犬生疯狂咆哮:“我们也将成为故事,成为后世中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成为华丽闪耀英雄们的下脚料。渣渣。。。我们。。。都是渣渣。。。” 疯狂,狂笑,泪水。 “他是谁!?”金蛇郎君咆哮地问道。他惶恐,焦急,无助。他想马上就知道这一切,想知道他究竟是谁?亦或者,是。。。。。。他们! “不知道,你够胆,我喜欢!那么。。。去吧,渺小无知的孩子。去寻找,去探索,找到他们,释放你的恐惧,回归地球的意志!”王犬生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判官那沙哑的裁决:“天赐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害万物以逆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你疯了!”金蛇郎君每听见七个杀字,都是身子一颤。胸中那跳动的心脏,几欲跳将出来。浑身三万六千毛孔中,好像有无数的虫子冒出。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七十三章 梦醒南柯痛离别 帅小戎站在这片土地之上,可却已然没有当初他离开时那样的美丽,他看见一个哭泣的母亲,在为这里死去的生灵哭泣。¢£,这一切,都无法控制,不是他帅小戎的意志可以决定。 豆豆站在他身边,泪眼朦胧中分辨,看是否能找到记忆中曾经存在过的画面。那条街,那个拐角,在那儿,曾是卖豆腐皮的老奶奶。也不知道,她现在可还安好。那条通往球溪河的小河边,原是一栋平房,那是小戎的家,可现在,看见的却是废墟,残垣断壁。救援人员在那儿没有找到生命的气息,也没有找到人类的尸体。 帅小戎眼中的世界,是黑暗,没有光,没有任何事物的空洞。然而,某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光亮。那是黑暗中一个方向射来的光明。如同天堂上降落下来,反射过来。他疑惑,他惊喜。那究竟是什么,那儿又是哪里。 他问豆豆,手指指出光的方向:“那儿是哪里?”豆豆晶莹朦胧的眼中,露出了迷茫。她仔细辨认,说道:“那儿什么也没有,是砖石,是废墟。”小戎说:“带我去,我要看看,那儿究竟有什么宝贝,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如意金箍棒。”他的话语好顽皮,带着小孩的天真和稚嫩。就好像当初他还是孩子的时候,看见水泥厂那白雾飘渺的烟囱一样。他那时坚信,那儿就是天宫。现在,他坚信那儿一定有宝藏。 他们上了车,艰难行驶在路上,直到车开不了。因为他们影响了救灾的车辆。于是,他们步行着向前,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豆豆以为他很快就会放弃,直到她开始明白,他不会放弃,即使这样会走很远。 这一刻,小戎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那个已经在地震中残破的家。他忘记了父母,忘记了蕾蕾,忘记了钟秋月,甚至是忘记了自己,就更加不要说已经走到脚疼的豆豆。他只是下意识向着那个方向。似乎看见一双眼睛正凝视自己,安祥地提着油灯,向他招手。 这几天,他和豆豆走了很远,期间偶尔也搭乘一下可以乘坐的车辆。()有汽车,有牛车。豆豆自己都很难相信,他居然坚持了下来。她居然跟着这个疯子,这个傻子,从蜀都的东面,走到了西南面。忘记了时间,因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金光所在的地方。 就是在这天,他们来到了这座山下,听到了禅唱,闻道了檀香。眼中的世界,只剩下了耀眼的金色光芒。而此时,一个人站立在小戎身前。是一位身穿白袍的小尼。她眼中有着好奇,双目上下打量。 仿佛感受到了目光的扫描,小戎左手合十作揖说:“终于到了,这是哪里?”小倪有些好奇,心道:这个小施主真是有趣,到了峨眉还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想到师父的话,于是回礼说:“施主,此处乃是蜀秀峨眉,小尼再次恭候多时了。我师傅说,远方有一有缘人,不辞辛劳,不怕艰难而来,叫我在此等候,迎你上山去。”她的声音还带着少女的娇羞,似乎对于男人还有所好奇。 豆豆横了小尼一眼,小尼脸更红了。豆豆心中好笑,抬头看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心顿时凉了半截。云深不知处,是否有人家,仙宫楼宇中,定坐妙等僧。小戎在小尼的引领下,一路由豆豆拉着,走向了山顶。 蜀秀峨眉,金顶之上,广场之前。雪花落,寒风飘。九月天已寒,还有人心暖。 一老僧打坐在白雪中,其年岁不知,望之只晓,年岁长也。一位老尼站立在旁,积雪落在他们的身上,好似天堂飘落的花瓣,耳边是风声和禅唱,香鼎中烟气袅袅,与时而飘来的云雾相融,去了远方,带着信徒们的祝愿和祈祷,消失在云海茫茫。 “你终于来了。”老僧开口,随后远处传来了金顶钟楼里沉重的钟声。与此同时,小戎脑中那金色光芒缓缓暗淡,直到他的世界再次回归一如既往的黑,那么熟悉,但却让人无助和恐惧。 “我想知道那钟叫什么名字!”小戎的话语让外人费解,但那老僧却是知晓,他干枯开裂的嘴唇,缓缓张开,说道:“上古洪荒,有人皇,在东方。()天上神人为其造钟,提醒世人早起,安睡。它有驱散心魔提神忘忧之能。在漫漫黑暗的长空中给人带来希望。东皇又以自身名号呼之,其震撼摇动三界,遂取名东皇钟。” 小戎脸上出现了惊骇和不可置信:“难道那就是东皇钟?!”“非也,非也。。。只是东皇钟破碎的一颗尘埃罢了!”老僧看了看那钟楼的大钟,缓缓起身说:“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它,解开你心中的疑惑。为什么这钟会吸引你过来。” 东皇钟碎,化万千,宇宙飘摇落凡尘。淬炼数十年,终有东皇钟威力万一。钟上镂刻山水,有飞禽走兽。那些事物,此刻逐渐进入小戎视野,他忽然看见一道金光而过,耳边似有人低语,静心凝听,只觉得那声音优美,却不明白其语言意思。 随着那声音过去,小戎忽然就看见一座大山,一座熟悉的金色大山。那山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在那山上,有着无数看不懂,记不住的文字,山下能听见禅唱与道颂,他曾经还看见那山上的和尚从山上走下,教导自己功法。 而这一次,他看见的是金山越来越小,直到化作一颗金色的小点,而金色的小点,居然在一座岛屿之上,岛外是罡风和雷电,雷电外事浓密散不开的雾气,而雾气之外是钨金的黑暗。 小戎看到此处,眉头一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岛?他的手触及在钟上,感觉上面的文字,那些文字是甲骨文书写,钟若倒置,即成盅皿,乃是盛放酒水的事物。 古时,多少君主帝王,倒置钟而贪盅皿,终而忘记了“时”,丢弃了礼,最后只有成为起义者刀下的腐肉,烂在了盅里。 它是正义的影子,告诫着人们,多少沧桑,在过往,像是电影一般放映着,那是海市蜃楼,看得见,却叫不醒过往时光里的人,只剩下惋惜和哀叹。 当这些事物也消失时,一位身穿蓝色霓裳的女子出现在了小戎视野中。她轻启朱唇,似乎说了什么,可小戎听不懂,听不见,但神奇的是,他居然能明白她的意思。她说:“来吧,孩子,我需要你,需要你能够看破黑暗的眼睛,在空洞中寻找迷失的光明,我等待了无数个世纪,只想解开这个关于生死的难题。” 小戎没有说话,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看着。他觉得眼前的女子,很安祥,很美丽,且不容自己亵渎,哪怕一丝一毫肮脏的念头,那都是罪不可恕。 蓝衣女子露出了微笑,对着小戎,真如他就是自己的儿子,甚至是孙子。这一点都不过分,她又说:“我看见过海干涸,也看过天洞穿,我看见货燃烧了所有的大地,不留一丝生命。我在寂静和孤独中意识到,我需要一个物种陪伴,所以便有了人类。” 小戎心宗一颤,感觉耳边又一个大锣敲响,他喃喃低语问道:“您难道是女娲娘娘!?”他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言语不甚恭敬,还想说点什么,却见蓝衣女子那细如凝脂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恭敬:“我怎么可能是女娲娘娘,我只不过是她手中的石头而已。” 言及此处,她似乎不愿提及此事,于是又说:“小家伙,我需要你,但你现在实力还不够,心智也不够,甚至就连你自己都看不清,又何况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去吧,等你的实力够了,明白了你自己时,我会来找你的。”言毕,声音消失,所有的一切,再次恢复了黑暗。 “老前辈,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小戎问那老僧。老僧合十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话语悠扬,声音变得仿若天际传荡。他的世界天旋地转,所有的事物开始不见。“中”消失了,老僧走了,老尼也不见了。 又是黑暗,无尽的暗,所有的一切,就好像从来没有生过一般。老僧,东皇钟,以及那蓝衣女子,都似乎是南柯一梦。而现在,梦醒了。可是,这真的是梦吗?如果是就太好了,那样,四川就没有地震,自己的家就没有坍塌,父母也依然在小平房中吵架,一切都会在生活的琐碎中继续下去。 可,这并不是梦,身边有救灾报警的焦急鸣笛,还有人们的哭泣和呐喊,搜救犬时而传来屋檐的吠叫。而,他的父亲去哪里了,风车车去哪里了,以前那些曾经认识的人,是否还安好。 他一直以为自己离开了父母会哭泣,会没有办法活下去。但,此时的他,竟然现自己没有一滴眼泪,心境也平静地古井无波。是他还没有到伤心处,还是他的心真的就已经变得冷漠而没有人性。 无疑,想这些事恐惧的。他想起自己在失去小蕾时,那样肝肠寸断。而轮到自己父母时,居然可以这样淡漠,自己什么时候成为了这样一种人。太可怕了,他感觉自己的心里装的都是蛆虫,是肮脏,是病态的恶魔。 他开始抽打自己,一次,两次。直到一声娇呼传来,死死拉出他的手道:“小戎,你疯了啊。。。”豆豆看着小戎,眼角有着晶莹。那一瞬,小戎的脸如同地狱的恶魔,是那么骇人,让人胆寒。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这什么也没有了!”小戎地下头,拿出一个哨子,对着这群山下的小镇,对着那倾泻的房屋,吹响了悲伤而无力的哨声。声音尖锐,带着苍凉,传荡幽怨。与警笛交响,与山川大地交织,传回他的脑海,冲击在他的心上。 离开,是哀伤,离别,是痛苦。离去,是万千思绪被刀斩断的不舍。刀割的是肉,刺痛的是心,永久擦不掉的刀疤,在大脑中被记忆。痛苦,还会继续,在今后一个又一个夜晚。在梦里,在一幕又一幕类似曾经出现过的场景里。 一黑影出现在了小戎离开时站立的地方,个子不高,手中握着一把长剑,脸上带着面具,是黑色。他全身上下没有其他的颜色,就连面具下的眼睛也是黑色。他看着小戎车离开的方向,缓缓上了自己的车,跟了上去。 第七十四章 佛寺门前会红名 浑浑噩噩,迷迷糊糊,他这样的状态下,又一次离开球溪,离开了四川。¢£,此行一去,不知前程何样。没有了上次离别时那般感慨和忧伤,剩下的是无尽的痛苦和生不如死。他宁愿那些埋葬在土下的是自己,那些逝去的记忆,不被抹上尘埃。 车到沐夏市豆豆舅舅的别墅,两人才坐下没有半小时,正在诉说真实见到的那如同炼狱的惨烈。就听外面传来门铃声,过了一会儿,仆人拿着一个快递包裹说:“帅先生,这是你的快递。” 小戎眉头蹙了蹙,让豆豆帮他打开,小戎心想,会是谁给自己送快递,难道是蕾蕾。他心中一直有一个执念,那就是蕾蕾还活着。想及此处,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哟,是一个手机呢!”豆豆看了看,除了手机,就在没有别的东西了。 他拿过手机,心道:我一个瞎子,怎么用手机。而,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到现在都还没有使用手机经验的帅小戎,把求助给了豆豆。豆豆帮他按了接通,然后放在小戎耳边。他犹疑而期待地对着电话“喂!”了一声。然后电话的那边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 “你还有三天完成任务的时间!”小戎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刘老六。小戎走到了院子外,说:“我没有说过,我一定要完成任务,而且你上次说了,任务没有期限。”小戎对于这个杀人的任务非常厌恶,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那边刘老六呵呵笑了一声,叹息道:“实际上,我也是为你好,你既然加入了刺客联盟,又何必还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常人呢,应该冷下来了,你的心还热乎着,这样不好。” “我不喜欢杀人,那人我也根本就不认识,和我也没有什么仇怨。所以。。。”小戎听着院子中狗的叫唤,还有别墅外汽车时而响起的声响,感觉杀人这种事情,离自己实在是太远了。 刘老六听罢,长长出了一口气,听那口气,似乎是很惋惜。∏∈,小戎道:“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挂了。另外,这手机送我真是浪费,我根本不会用。”刘老六一副不在乎的口气:“没事儿,充话费送的,你就拿着用。鉴于你对任务如此的抵触情绪,我还是告诉你一个实情吧,你的父母都还活着!”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震人心神。以至于小戎如同傻了一般,站在那里。过了十余秒后,小戎忽然阴冷说:“你这是在威胁我!” 刘老六说:“这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是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而已。你与其过段时间听到这个噩耗之后投鼠忌器,还不如现在就乖乖答应我。”小戎握了握手机,说:“我要和我父母说话,以确保你说地事情是真的。”刘老六说:“这个我也帮不了你,不过,如果你完成了这次的任务,我可以帮你争取。” 刘老六的声音没有奸猾,没有威胁,是那么和蔼,那么暖人心怀,但却让小戎寒彻心扉。 “你最好没有骗我,不然,不要怪我不尊敬你老人家。”小戎的语音很淡漠,如那刚从冰箱中拿出来的冰块,冒着寒气,缓缓下沉。刘老六呵呵一笑,说:“你就没有尊敬过我这糟老头子吧,明天晚上十二点,你的目标会出现在惠山公园二茅峰小佛寺。你明天要是没有完成,你这次任务只怕是完成不了了。” 沐夏市的天,开始逐渐热了起来,但帅小戎的心却逐渐寒冷。他已经冷似铁砣一般的心,开始布满寒霜一样的冰丝。 杀人!说起来多么简单的事情,有着无数历史的人类,拥有着众多杀人的手段。方法万千,有让人立刻死亡的,有让人延迟死亡的,也有让人始终在生死那条线上,左右摇曳而不得的。 人类对于死亡,始终拥有着无限的恐惧。()不是因为死后可能会进入阿鼻地狱。也不是因为死亡时灵魂**的痛苦。而是对那黑暗之后未知事物的恐惧。是对于一旦死亡之后,就永远无法用**形态,表达灵魂思想的颤抖。 已经有无数的人,回归了大地母亲的怀抱,而小戎要做的就是强行让他们,提前让他们,感受大地的爱,大地的厚重,以及大地的冰凉。虽然已经有无数人在时光轴转动之间离去,而未来,投入大地母亲怀抱的人将会更多,但他就是不忍。是他太懦弱,太胆小,还是他太过于善良。他都不知道。 任何生命不应该被别人抹去,那是恶!可当这个恶,因为自己的亲人受到威胁时,他不得不拿起屠刀。生命是有重量的,如果有一个天枰,当砝码成为了亲人时,没有什么可以让亲情所在的一方翘起。 黑夜,肃杀。乌鸦归枝叫声沙哑。哨声响着,一次一次。风儿吹着,一阵一阵。空气中带着檀香,在潺潺叮咚溪水流动的山林间飘荡。溪水流淌,溪边岩石上站着一个中年人。他手中拿着糖葫芦杆子,脚步声到了这里,停止无法前进。 终于,他开口问道:“叔叔,一串多少钱!?” 男人露出憨厚的微笑:“两块钱一串。”小戎没有犹豫,从身上摸出两个硬币,接过了糖葫芦。 一颗颗红红的山楂,串着的是思绪,是记忆,是痛苦,是泪水。他咬在了那一层极薄的大米纸上,闻到了炒糖的香,尝到了炒糖的甜。忍不住再次伸出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 “油。。。你好恶心啊!”小女孩的声音,甜得腻,话语中对那糖葫芦羡慕的酸意,能够感受得到。“哼,这是我出钱买的,当然我先吃。”说完,他将糖葫芦递向身后。在他背上的女孩撅着小嘴说:“你就是坏,第一颗都被你舔过了,你是让我吃你的口水吗?!” 当眼中再次恢复黑暗,冰糖葫芦依旧伸向背后,却没有那熟悉的小手接过。一股失落,逐渐蔓延开来,如同冬日河里开始凝固的河面,丝丝点点开始冻结,失落成了寒冷,成了痛苦,凝结成了一团,全都揉进了他的心里。 他在哨声中,举着舔了一口的糖葫芦,向山上一步一步走着。走过了面馆摊子,走过了白云道观,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到了山顶。 一千五百多个台阶,在他的脚下一点点升高,到了如今的这里,这个小广场,小卖部,小佛寺。寺院的门关着,因为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上香的信徒也要睡觉,香火会再明日菩萨醒来的时候继续点燃。 在这里不知多少善男信女,求签保佑,多少官客匆匆,保佑前途似锦。门前有着狮子,面目有些憨厚,似乎带着天宫文殊的智慧气息。 他坐了下来,坐在了不知被踩踏了多少年岁的青石台阶上。不惧怕上面被千百万次踩踏带来的尘埃和泥垢。他在等待,等待和那个目标的相遇。 月色好撩人,月儿好柔美,眼中却是黑,看不见那美。空气动,风儿吹,山林哗哗枯叶坠。有人来,咳嗽着,喘息踏上了青石台。 来人目光落在了坐在青石台阶上的少年身上,叹息一声,缓缓走上前去,也坐了下来。“抽烟吗?”那人问。少年侧头微笑,眼神空洞,在月光下带着慎人恐惧的白。他说:“吸烟有害健康,我听你的心脏不规律,气息紊乱,也别抽了吧。” 男人呵呵笑了笑,良久说:“我都没有多少活下去的时间了,为什么还要逆着自己的本心行事呢!”少年听了,淡淡说:“人生不一直都是这样,你大半辈子都过来了,又何必还继续违背一切,去做自己认为是错的事情。” 男人停下了打火机,良久,还是点燃了烟。“我烟雨江南何等名号,终究还是凡胎**,抵挡不住人世间贪和欲。都错一辈子了,就让我一辈子留下一个完整吧,哪怕是完整的坏,完整的恶。”他的话语带着无奈,有着对于自己的冷漠,这样的人对他人一样,定然也是淡漠的。 “周子昂,有人下了红贴!”小戎将红色的杀帖递到了周子昂面前。周子昂笑了笑,接过道:“好气派,好手段,这也算是死得其所,没有玷污我这烟雨江南的名号了。”他将杀帖还给小戎,继续说:“小伙子是第一次接杀帖吧!” “何以见得?”小戎问。“一个杀帖代表的就是一个生命的结束,你应该在我死后给我看。就不害怕我看见杀帖之后,吓跑!?”周子昂说完摇了摇头,看向月亮。 小戎也是叹息一声,没有说话,问道:“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没?在我力所能及之下,我可以帮你完成。”周子昂摇了摇头:“你为什么不问,那人何以要杀我?”小戎淡淡说:“生命,只是宇宙之中,华丽绽放的一个小小烟火。它并不起眼,而且我也并没有好奇心,去了解别人的故事。就像有些人不想了解我一个瞎子的世界。那种永远在黑暗中的无助和恐惧,没有人会想体会。” 周子昂说:“那来吧,我应该怎样死亡,才能够让你完成任务?”小戎说:“任何死亡都可以,哪怕你现在在我的面前自杀。我只要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出现,任何杀帖上的目标死亡,都会算在我的头上。” “你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你的内心还有良知,你的血液也没有冰冷。但是,今天我必须死,我也做好了和死神拥抱的准备。我受够了流言蜚语,受够了人情的淡薄。我看不惯那些眼神中带着的讥讽和嘲笑,也看不透什么爱情的永恒和不朽。来吧,动手吧!”周子昂抬起了头,看向天空那孤冷的月亮:“让我感受大地的厚重吧。” 第七十五章 蕾蕾逃脱遇故知 “我已经没有了任何不舍,我的灵魂想要在死亡中解脱。⊥,这个凡俗的世界是最大的炼狱,我不想再和这个世界有丝毫的纠葛。”周子昂的声音带着决绝,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厌恶和失望。 “那你闭上你的眼睛,我不想看见亡人那恐惧的眼神,虽然我的眼看不见,但是我的内心会颤抖。”小戎这样说着,感受到周子昂果然闭上了双睛,如同佛寺前那终年屹立不动的石狮那样,孤独伫立在月夜之下。 他缓缓转身,向着山下走去。他终究还是无法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的手中消失。他内心看见了周子昂的痛苦,看见了他的孤独和寂寞。这样的人承受着这世间最大的折磨。活着实际上是对他们最痛苦的杀戮。这是他给自己认为最好解脱的理由。 然而。。。。。。 “噗!”重物倒地的声音。小戎站立在那里,站立在树下,站立在月下黑影之中。他听着**撞击地面的轻响,听见了尖锐武器没入**的声音。生命在那一刻消逝了,周子昂的气息逐渐细微下去。小戎头皮炸,嘴中出疯狂的哨吼。 “谁!?”他几乎是瞬间就奔跑到了周子昂的身前。摸着还微微颤抖的周子昂说道:“是谁,是谁杀了你!告诉我,请告诉我!”周子昂笑了,他咧开的嘴角,微微翘起,缓缓说道:“只要是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我死亡,那么杀手就是你!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踏着我的尸体,站在最高的巅峰,看到我看不见的风景。记住,我会在天空看着你。。。最后,谢谢你,我看见了一个并不冰冷的杀手。你的路。。。还很长。” 小戎感觉到了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他,拉着他,拽着他向那无知而恐惧的深渊而去。他仿佛听见了那深渊之下怪兽的嘶吼,魔鬼的怒嚎。 风儿吹着,前一刻还那么温柔,这一刻,却冰冷如钢刀。『≤,刮在他的脸上,抽在他的心里。**在风中摇曳,灵魂在空气里颤抖。他的喘息带着恐惧,他的眼睛想摆脱黑暗,看见那个杀手,想看到底是谁杀了周子昂。他有种强烈的感觉,那个人还存在,还在一个角落站立着,关注着他这边的行为。 那是一个高手,一位知道怎样不会暴露自己的杀手。他摸到了周子昂要害处的伤口,也摸到了一柄冰凉的暗器。他缓缓站起,吹着哨声,想感受周围的一切,找出那个杀手躲藏的角落。 没有结果,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他看向了那个暗器射而来的地方,那里是悬崖,下面是山林,是树木。 小戎站起,没有再去看周子昂的尸体。缓缓转身,向着山下走去。他知道,会有人来收拾结局,他并不担心周子昂的尸体会被人现。 下山的路,依旧是上来的台阶。但是一个生命在前一刻却消失了。那种从有到无的感觉,给小戎的冲击很大。还有周子昂那种对于这个世界的迷惑,带给他痛苦的冲击。他想不出到底是什么,让周子昂对于这个世界厌恶和失望。 溪水咚咚,流水潺潺。林间虫鸣依旧,窸窸窣窣。 一个黑影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看着那小戎离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了微笑。那微笑僵硬而没有感情,死板而没有情绪。他缓缓走到周子昂的身边,拿出了手中的武器,割下来他的头颅,融化了他的尸体。 这个城市的夜景,霓虹璀璨,华灯燃燃。红艳艳,蓝汪汪。映照在他的脸上,照耀不了他眼前的黑暗,也驱散不了他心中的痛苦和孤单。 这一刻,他在思考,在思念。那些无尽的愁绪,化作缕缕意念,交织成网,铺天盖地,蔓延向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忽然之间,他脑中一阵翁鸣。耳边的汽车声呼啸而过,喇叭刺耳尖锐。 所有一切开始清晰了起来,那一刻,那一瞬,他看见了这个世界,看清楚了一切。没有哨声,没有呐喊。有的只是大脑中蔓延扩散出来的意念。 他成长了。 他居然在不知不觉,心神紊乱之间,体内真气狂涌,冲过了大椎穴,打通了哑门穴,到达了风府穴。这个穴位是他梦寐以求想突破的穴位。突破地是那么突然,那么让他没有准备。 周遭的一切都清晰了起来,前所未有的清晰。他甚至能够用意念穿透房屋,穿透那些遮挡视线的物体。看到房屋中酣睡的人们,还有夜店中狂欢的年轻人。他甚至能够知道百米范围内任何角落一粒石子般的存在。 他仰天怒吼,“啊。。。。。。”“我看得见啦。。。”声音疯狂,带着真气的浑雄,穿透了玻璃,吵醒了路旁的车辆。它们乌拉乌拉地叫唤,不堪忍受这混蛋的吵扰。 一位中年妇人,头凌乱,带着冲天怒火,扔出了手中的玻璃茶杯。八楼的高度,茶杯呼啸,带着风声飒飒,撞击在了小戎的头上。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还是那座山,那禅唱,那道颂。山上走下来一个和尚,他手中拿着的是屠刀。他挥出一刀,只是一刀,却是锁定了敌人的一刀。那一刻,小戎感觉到了杀意的冰凉。知道若是自己成为那和尚的敌人,定然躲闪不了,逃脱不开。 这是天下间最霸道的一刀,是天下间最精华的一刀。那是气势,那是杀意,那是对生命的冷漠和不屑一顾。所有的生命,都会再屠刀下,被净化,被剥离。灵魂往生,来世重来。 和尚消失了,世界再度黑暗。他听见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在呼唤他,低低地,焦急地,真像是蕾蕾的声音。他猛然醒来,抓住了那女孩的双手,说道:“蕾蕾,你还活着,我想死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是在煎熬中度过。我期盼朝阳日落,我期待晚霞天明。我在期盼和失落里叫唤了你无数次,你都去了哪里。。。” 他就像是梦呓,也像是内心在沉寂了很久猛然倾诉。直到他意识到,这女孩不是蕾蕾。那小手,虽然没有挣扎,却带着痛苦的颤抖。他慌忙松开,问道这是哪里。 豆豆擦去眼角的晶莹,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自己感觉自然。“我昨天晚上见你那么晚还没有回来,就带着郝伯伯出去找你。然后看见你倒在了路边,鲜血流了好多。我都以为你死了。。。” 小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觉果然有点疼,嘻嘻笑道:“人家都说天上掉馅饼,天上掉仙女,我却天上掉杯具!”豆豆扑哧一笑,一瞬之间就忘记了悲伤,忘记了刚才小戎那让他心酸的话语。 小戎心中疑惑,自己昨天晚上,好像感觉自己已经突破了大椎穴,打通了哑门穴,可以用意念感受到百米范围。可是,现在怎么又无法体会到那种感觉了。 真气游走在督脉之中,到了大椎穴边。他现,真气依旧无法冲破大椎穴。此刻,大椎穴就像是一扇厚实的闸门,阻挡了一切,让他的希望冰凉了下来。 银海市,一栋洋房之中。倪丘看向空荡荡的屋内良久,咬牙切齿说:“谁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情?在这么多人的保护下,都让人把她抓走!”他不是不会火,下人们都知道,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人,是一座沉睡的火山。如果有人触动了他内心地心火,那么,就等待那冲天而起的熔岩吧! “张小姐说她要上厕所,我们就等候在外面,谁知道半小时都没有出来,然后就消失了!”吓人说话时,牙齿都在颤抖。他只是为了工作,从来没有想过会因为工作丢掉小命。这一刻,他感觉到了,那种真的可能会杀人的冰冷目光,游荡在他脸上,身上。让他感觉死亡,离他是那么近。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都给我出去找,找不到就不要回来了。”倪丘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来。几个家仆赶紧散去,出门寻找蕾蕾去了。 银海市,说大不大,说小,只会让人笑。上千万人的大城市,一个人混迹在其中,简直就如大海捞针。 而此刻的蕾蕾,却在一个戏院之中。一个女孩坐在她身边。而另一个男子则是站立在蕾蕾旁边,听她说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此人叫做白红升,那女子是他妹妹,叫做白小五。他们在路过洋房外的时候,看见了阳台上的蕾蕾,也看见了蕾蕾求助的目光。 解救蕾蕾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几根幻觉迷烟就搞定的事情。这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巧合。白红升问:“你哥哥师小荣没有来吗?” 蕾蕾这个时候才响起,那次小戎对白红升是用的假名。她摇了摇头,苦笑说:“我和哥哥走散了,对了。。。”他想起倪丘说,四川地震的事情。“四川真的地震了吗!?”她的话语中带着焦急,带着期待。期待这只是倪丘骗她的一个借口。 白红升脸上露出痛苦,叹息一声,最后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那球溪镇怎么样了!?”蕾蕾问。他想知道小戎怎么样了。他问倪丘的时候,倪丘只是告诉他小戎失踪了。她认为白红升他们浪迹江湖,对于消息定然更加灵通。知道的事情肯定也会多一点。 而实际上是,白红升他们知道的事情并不比新闻联播多多少。这使得蕾蕾很失望,坐在椅子上,沉默无语。就那样,如同木偶,如同雕像,一动不动。 第七十六章 生命从何处而来 依旧是那座金山,那禅唱和道颂。⊥,这次,山上没有走下来佛陀,也没有走下来道君。一个声音,似人声,似兽吼,似山水之音,似宇宙天籁,传入小戎的耳中。那声音,你认为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仿若就是万千自然天籁的融合。 诸般万象,你认为所想,声音即你所想。声音好听已极,小戎沉醉之间,就听那声儿又道:“生命的意义是什么?生命从哪里来!”小戎听后,不假思索即道:“生命起源,不过一滩液体而已!”那声儿无喜无悲,无怨无怒。她并不在乎小戎的回答话语粗鄙,又好像在她的字典里,就没有这样的思想。 一幕幕画面出现在了金山石壁之上,上面是海洋,深邃的蓝,安静,死寂。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没有生机,没有丝毫生命的痕迹。她说:“这个世界,原本没有生命,只有水,只有岩石,还有岩石下包裹的毁灭。”话语这样说着,停顿了一会儿,海洋中出现了一个细胞,单调的细胞。就像这海洋中蓝汪汪没有丝毫杂质一样单调。 “所以,第一个生命,在不甘寂寞的乏味中诞生,他在海洋中,漫无目的的游着。渐渐,他也感觉到了无聊,所以不久,他死了!”生命会死亡在没有陪伴,没有交流之中,于是,后面出现了无数的单细胞。他们活跃在了整个海洋之中。 可最后,他们还是死了,因为他们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找不到为什么而活。所以,整个海洋开始变得如之前一样清澈,没有一丝一点杂质。 霎那就是千年,终于,改变生了。 在下一次无数单细胞出现之时,他们生了多种多样的变化。于是,大海丰富了,海水活跃了,汹涌了。¢£,当一个单细胞在渴望成长中生裂变之后,他成为了一个物种,海洋中第一个具有饥-渴意识的物种。 吞食,是生命意志赋予他最原始的标记。他需要在不断的杀戮和吞食之中,将自己壮大。他的身躯中,细胞开始凝实,那一个个的细胞中,出现了最原始的**。他在渴望中,寻找能够和他一起杀戮的影子,于是,他的物种规模,在追逐和死亡中逐渐扩大。 海水,岩石,在撞击和汹涌中,露出了一角。这是藏匿在深海下,第一次的冒头。它将成为日后生命延续下去的居所。一株细小的绿色,带着沉默,带着对天空中那无尽污浊的厌恶,选择净化那汹涌的浑浊。这是第一株植物的渴望。 一个小小的生命诞生了,他看着那天空中的骄阳,看见了美好,看见了光亮。不像那海底没有光子的渗透。他不想呆在那浑浊暗无天日的阴冷之中。他要一直趴在这露出海面的岩石之上,誓不再沉入海底。 但是,汹涌的饥饿,让他将目光锁定在了那株细微不可察觉的绿色之上。阳光,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事物,也是这地球意志内心中的渴望。温暖,多么美好。 绿色的植株,感觉到了生命的危机。他在祈祷之中,渴望地球意志能够听见他内心地呼唤。他渴望能够拥有,迅繁殖的力量,他希望,自己能够给这世间,带来新鲜而透明的空气。 在温暖的阳光中,在柔和光亮的照射下,绿色开始疯狂生长。浑浊在被吞噬,一丝丝,一缕缕,被绿色吸收,成为绿色最好的养料。 那第一个爬出海面的生命,感觉到了地球意志给他的怜悯和期待。¢£,所以,他用那细不可查的绿色,填充自己体内的饥饿。于是,他在吞食中渐渐成长,越来越大。直到另一个生命也露出了头颅。他也现了岩石上那抹让人迷醉而从未见过的颜色。没有岩石的沉重灰色,没有大海单调的蓝色,更加没有大海深处没有光子的黑色。有的只是生机勃勃的绿色。 画面中,金色的太阳,落下了地平线。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地球意志一直都在围绕着那金色太阳旋转。似乎那就是他生命中的所有。 所有的画面,开始暗淡。在黑暗的大脑中失去了所有的光子。黑暗之中,小戎仿若听见了生命心脏第一次的跳动。那声音,来自天籁,来自跳动心脏那美妙的节拍。 “小戎,今天我们去惠山古镇玩一玩好不好。我可是听说那里充满着沐夏市旧时的风貌,有着浓厚灰蒙蒙过去的色彩。”豆豆将趴在咖啡桌上已经渐渐要睡着的小戎叫醒。 小戎揉了揉脸,说:“对于我来说,所有的事情都是黑蒙蒙,什么都一样。包括。。。”他本想说包括豆豆,但想及豆豆这段时间的帮助,没有能够无情地说出来。 他想回到刚才的那个梦,想看一看,到底生命将来的展会是什么样子。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按照豆豆教导的方法,按下了接通按钮。 他知道,那边的声音会是刘老六,于是没好气道:“你叫我杀的人,已经死了!”电话那边人听了,声音有些颤抖,弱弱问:“先。。。生。。。请问。。。你要购买。。。。商。。。商。。。商铺吗!?” 小戎一滞:“上铺!?你打错了,我不买火车票!就算要买,也买下铺!”说完就对豆豆说:“卖上铺,还是个结巴。”豆豆接过电话,然后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挂,电话又响,小戎骂道:“不要不要,别打我电话了。”电话那边传来了刘老六的声音,他说:“任务完成地不错,等下你会收到一个快递,里面有一张银行卡,那里面有你的赏红。” 小戎不耐烦道:“不要不要,你也以后别打了,这活儿我干不了。”刘老六说:“小伙子,不要有情绪化嘛,要知道,我可是在帮你争取和你父母的联系。要是你完成这次任务的话,你应该就可以见到你父母了。多好的消息啊!” 他咬牙切齿对着刘老六说:“说吧,这次的目标是谁?”在他愤怒的一瞬间,他又想起了周子昂的死亡。那个在黑暗中,在未知角落出手,即使在他音波的探照下也找不出来的凶手。他有些期待,那个人会不会又出手。 “红罂花,司丽兰塔。”刘老六说。“那她的罪名是?”小戎知道,总会有一个击杀她的理由。“她的手上,已经有三十二对情侣的生命。”刘老六顿了顿,继续说:“他明天晚上,会出现在东林书院后面的酒吧外。” 小戎脑中翁鸣,不断回荡。三十二对情侣,也就是六十四人,这简直就是杀人如麻。与此同时,小戎也感觉到了目标的强大和血腥。这个司丽兰塔,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物。他有些期待,也有些惶恐。 沐夏市的夜,没有银海市的忙碌,也没有大都市的喧嚣。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马路上偶尔行驶的车辆,也是带着焦急回家的气息。 这个时候,依旧还在这都市躯体上游荡的,是那些游手好闲的混混,是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是那些挥金如土的富二代。而这时候,公交车上下来的这个瞎子,看起来有些突兀,有些和这个城市格格不入。 他走过大型市的广场,走过灯光照射,华丽箱包手表柜台的外面。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一点点靠近目的地。 空气中恍惚间出过一阵香风,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从小戎身边经过。她用手在小戎脸上摸了一把,娇笑道:“小伙子,漫漫长夜,怎会在这露天游荡,可是寂寞空虚了。” 她的一只手搭在了小戎的肩膀上,娇喘微微,嘴中的香风吹拂在了小戎耳朵上。耳朵边缘的绒毛,在温暖的香气中摇曳着,是的小戎内心中红色的心脏跳动加。 “呵呵,真是有趣的帅哥,居然是个雏呢,既然这样,我可以免费陪你一晚上呢!”女子抱住了小戎的左手,那浑圆的柔软,让小戎的思绪回到嗷嗷待哺母亲的怀抱。他多想品尝一下甘甜乳汁的芬芳,而此刻只要他随着女子去了,就会心想事成。 但是,他甩开了女子的双手。他说:“我是一个瞎子!”说着,向前慢慢走去,嘴中吹着嘀嘀的哨声,渐行渐远,不多时消失在了路那边的转角。只剩下了女子依旧愣愣地站立在路灯下,双眼中是惊讶,是恼怒,是鄙视。 转弯后的小戎内心一阵空虚,某处高昂的头颅渐渐丧失斗志,蔫头耷脑下来。他喃喃自语:“好一个狐媚的女子,差点就着了道。” 行走间,他听见了法桐树叶摇曳的哗哗声,听见了花坛草丛里蝈蝈的叫唤。还有一个突兀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他停下的那一瞬,显得有些匆忙,然后安静了下来。小戎蹲下身子,系了系鞋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走进了弄堂,走进了弄堂之中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馆。 第七十七章 豆豆跟踪现身形 咖啡馆里,此刻放着温柔曲调。∏∈,小戎摸了摸自己口袋。走到柜台前面,问:“咖啡多少钱?”柜台里面是一个姑娘,二十余岁的样子,客气说:“这位先生,你可以到座位等候,在座位上也有饮品清单的。” 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沐夏市女孩子特有的娇气,没有银海市女孩子的嗲音。小戎微笑说:“我的眼睛,看不见!”他指了指自己那暗淡瞳孔的眸子。 姑娘道歉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带你到座位上去,可以吗?”小戎吹了吹口哨,道:“不用,我找得到的,还要劳驾你帮我读一下有什么饮品和小吃。” 她看见小戎缓缓走到了座位上,端正的坐着,像是认真听讲上课的小学生,就差没有将手背在身后了。这一刻的他,带着让人不自觉亲近的魅力。有着让人不自觉就爱慕的气息,那么迷人,那么让人沉醉。 小姑娘见过很多的明星,在电视上,在演唱会上。那些明星们,带着璀璨的光环,美丽神圣,让人不敢接近。她与那些明星之间,就好像永远有一种排斥的力量,纵然是粉身碎骨向着他们靠近,也不过是空头一梦。 而眼前的这个男子,这个双目失明的人,却让人感觉那么真实,让她忍不住就想去靠静。她用温柔地口气,将那些菜单上的名称读了出来。几乎是用了诗朗诵一般的语调。 小戎点头说:“那就给我来两杯拿铁好了。”他从来没有喝过咖啡。在他嘴里,咖啡就是西方腐蚀人心的毒,带着噬魂吞心的魔障。曾经蕾蕾想喝,企图让自己能够摆脱农村人的本质,告诉别人,自己也是一个喝得起咖啡的人。一个附庸风雅,能够与时俱进,可以在风尘苦难中享受生活的美丽女子。 那时的小戎说:“说那么多,你还是一个乡下人。∏∈,你穿着带着黄色泥土的黄胶鞋,衣服带着补丁和线头。在内心之中,我们是喝着红薯和杂交稻生成的血液。我们的内心之中,是俗到骨子里的农村气息。那些在电视中表现出来的画面,不过是梦幻中让人迷醉的酒精,看看就好了,不用沉醉其中的。” 蕾蕾说:“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成为一个明星的嘛?我要成为明星的话,我先就要摆脱我内心或者是**上一直就有的俗气。你说,我的声音是带着魔力的。有着来自天堂的音符。你说,我的舞蹈是有灵魂的,我就是那个舞蹈中的精灵。我希望,让更多的人看见,让他们知道,我有一个很早就现这一切的爱人。” 那个时候,他们因为一张图片就可以谈天说地。因为一个词语,就可以纠缠一天。他们在天黑之前说天黑之后的事情。他们在天亮之前,数完最后一颗暗淡的星星。 美好的事物,在一霎那之间,成为了离别和痛苦。直到现在,他还会再梦醒时分,让自己在迷迷糊糊之中,想象蕾蕾的美丽。不管是她留给他的声音,还是那温暖带着芬芳的躯体。 他长长叹息一声,缓缓站起,走到门边,说道:“别藏了,出来吧。”说完,他缓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过了一会儿,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她嘴角带着被现的无奈,还有隐隐的一丝自得。因为,她看见了桌上的两杯咖啡。 烟雾袅袅,带着咖啡那充满小资的情调。在婉转的歌声中,在美妙的音符里,她缓缓坐了下来。 她说:“你是怎么现我的。”豆豆的话语中,带着调皮,带着娇嗔。小戎的语气中带着不悦,带着无奈。他知道,豆豆是担心他。大半夜一个瞎子单独出来,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可不好。()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瞎子的世界里,每一个人的脚步声,都有着细微的变化。”小戎说完喝了一口咖啡。豆豆以为,他喝完之后,会继续回答,但是小戎没有,只是那样坐着,坐着,如同一个已经沉睡的雕像。 “那你告诉我,我的脚步声是怎样的。”豆豆问。小戎摸着咖啡的杯沿,勺子在杯子中搅动。咖啡中的气泡在漩涡中旋转,画着最美丽的律动。 “你的脚步声,带着强制克制的任性。你喜欢穿小皮鞋,脚后跟着地摩擦时间是四分之一秒。你行走的时候,脚后跟会情不自禁摩擦地面,声音很小,也许你自己都没有现。”小戎的回答,让豆豆有些吃惊。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感受到这些细节。 她喜欢细心的男孩子,喜欢安静的男孩子。喜欢小戎这样的男孩子,喜欢小戎,从头到尾。 “我担心你,所以我跟着你出来了。”豆豆解释说。小戎只是搅动咖啡,不说话。“要是遇到劫匪和小混混,我都不怕。我就害怕你掉进下水道里。这年头,偷窨井盖的人可多了。”豆豆继续解释说。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豆豆知道,小戎并不喜欢别人影响他,打扰他。所以,她要解释,以免小戎误会她,厌恶她。但是,她还是低估了小戎对于这些的抵触情绪。或者说,其中还隐藏着一些其他不知名的原因在其中。 他说:“谢谢你这些时间以来的照顾,在不知道如何行走的路上,给了我照顾。”小戎脸上带着微笑,带着让任何小女孩都迷醉的微笑。但是豆豆并不高兴,因为这个笑容很陌生,隔断了她和小戎之间的距离。或者说,她和小戎之间的距离更加遥远了。 “你什么意思!?”她带着惶恐,带着害怕。害怕小戎会离开他,想用手紧紧抓住。可那一瞬,她就像是抓住了一把沙子,使劲握紧,流失也就越快。 “我们分道扬镳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大路万千,我们只不过是在刚才的那条路上一起行走罢了,而现在我们站在了分叉路口,是时候告别了。”小戎伸出手,在豆豆脸上摸了一下,有了液体的触感,带着温热,在空气中渐渐冰凉。 “你还要去找你的蕾蕾!”豆豆问。小戎只是点头。“她到底有什么好的!?”豆豆想声嘶力竭,歇斯底里,但她想不到,她说出来的话是那么冷静。就像是在和邻家哥哥聊天一般。 “在你的心中,她有很多缺点。但在我的心中,他就是所有。”小戎说。“可是,她已经死了!”豆豆说。话语还那样冷静,没有怒吼,没有气愤嫉妒的火焰。 “在我的心中,她还活着。只要活着,我还会继续找下去。”小戎说完,站起身,掏出了自己右胸前的口袋。那里是搁放最大面值钱币的地方。 “你下定决心了?!”豆豆问。小戎郑重点头,然后问服务员:“一共多少钱?”“五十块!”女孩回答。小戎紧了紧手中的纸币,心道:“喝人参也没有这么贵吧,洋人的东西就是瞎扯淡,扯鸡儿贵!” 直到他走出咖啡店,豆豆依旧像是丢了魂一样,坐在那里。小戎站定身子,叹息一声,向着弄堂的最里面走去。 弄堂中,隐隐有着酒水的味道。只不过,那是人们醉酒后倒灌而出的酒水。它们零星地散落在这条弄堂的角落和垃圾堆边。隐约之间,似乎还能够听见某个酒吧中传来的激情音乐。 酒吧门口,听着的车辆豪车许多。几个看场子的混-混蹲在车边,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拽着羊肉串,手指间,还夹着一杆烟。他们看见了缓缓从弄堂那边走来的小戎。也听见了小戎嘴中时有时无的哨声。 “咻!”“咻!” 两道破空声后,两个小混-混倒在了地上。还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就已经昏迷去见周公和梦婆了。而两人身上的一个对讲机中传来了声音,“喂,你们两个别睡觉。” 小戎并不知道酒吧一处隐秘的地方,有一个探头。就是这个探头,看见两人歪斜下去的身体。 缓缓走过酒吧,这时刚好酒吧的门打开了。一对男女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也没看小戎,就上了对面路边的宝马车。引擎声带着让人舒爽的嚎叫,冲出了弄堂。 他原本还不在乎那对男女。可随着一阵巨响传来,随后就是刹车后的撞击声,和周围马路边那些汽车的鸣叫。吵醒了已经睡下的人,气坏了更年期的妇人。各种各样骂声,从上面居民屋中传出。 小戎吹着哨子,到了弄堂的尽头,还不待仔细用声音仔细搜索,就被楼上丢下来的烂白菜和垃圾袋砸了个满头满脸。小戎阴沉着脸,躲到屋檐下,细细感受。很快,他感受到了一个人影,在街那边的一个角落。在那里,似乎有一双毒辣的眼睛。 那如同是猎手看见猎物的眼神,那种带着强烈杀意的目光。赤-裸裸,冰冰凉,像是夏日冰箱中刚拿出的冰箭,散着寒冷下沉的气雾。 宝马车中的两人应该还没有死亡,小戎脑中显现的画面是宝马车爆胎了。他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他要和那个凶手谈一谈,谈一谈为什么要这样做,看一看自己和他的差距。 他感受到了清晰的脚步声,于是,他跟了上去。 第七十八章 司丽兰塔的忧伤 “豆豆,你看见了,你一直喜欢的人,对你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色。∏∈,他和你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之前就说过。”陈天青走到豆豆身边,坐了下来。他对服务员招了招手说:“白开水一杯,谢谢!” 服务员想不到这个一直出现在沐夏市新闻之中的人物,居然会到他们的这个小店之中来。颤抖着手,将白开水递到了陈天青的面前。她说:“市长,您的白开水!” 陈天青微笑:“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我就不是什么市长了。”示意她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之后。陈天青捏了捏豆豆的脸蛋说:“你刚来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那个人,虽然是一个瞎子,但是他的心,和明镜似的,他能够看清楚所有的事物。”说着,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问道:“他知道你就是那个弄瞎他眼睛的人吗?” 豆豆听了,浑身一震,然后身子就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泪水在眼睛中开始疯狂汹涌,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小戎说,他恨死那个人了,不止是因为他眼睛的原因,还认为我的妈妈是张美蕾双腿残疾的最大元凶。。。” 那些记忆,那些往事,那些在人们内心永远抹不去的痛苦。就像是荆棘,总是在结痂的时候,开始撩拨内心最疼痛的伤疤。当所有的记忆成为了往事,当一些人后悔了,想改正却无能为力。便成为了内心中最厚的痂。 运河边,微风吹,两个人影前后相随。 “小家伙,我喜欢你!我说过,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让你免费**一夜的。”女子的声音带着让人腻的甜。像是一把痒痒挠,挠在了小戎内心最酥痒的地方。 “为什么要杀他们!?”小戎问。 黑暗中,那个影子走了出来,站在了运河边的路灯下。那是一个身穿皮质紧身衣的女子。她很美,拥有着仿佛乌克兰美女一样的面容和身材。眼睛是棕色的,黑色头是弯曲的。鼻子高而挺,脸蛋也是瘦削的瓜子脸。她身材很匀称,身高一米六八,且拥有着傲人的胸围。这样的人,如果去做模特,绝对是s级别的。 魔鬼的身材,魔鬼的脸蛋,与此同时,还拥有一颗魔鬼的心。() 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都是魔鬼的身材,天使一样的内心。而事实上,这样的配置真的不好找。从那女子腰间一把细长的匕就可以看出,她很危险。 “那你为什么杀我?”女子问。 小戎说:“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那六十四个人。他们和你究竟有什么恩怨?”女子听了小戎的话,笑了笑说:“实际上,我更加喜欢你说三十二对狗男女!” 女子从腰间摸出了匕,走到运河边的台阶上,拍了拍地面,示意小戎坐下来说。小戎并不担心她会突然暴起伤人,因为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她没有必要等到现在。 “我想,我要和你讲一个故事。”她擦拭匕,似乎上面永远有着肮脏和污秽。匕透着寒光,不知有多少的生命在这把匕之下消亡。小戎也知道,也许,这个女人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所以,他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在乎什么? 。。。。。。 她的名字叫做司丽兰塔,出生在一片绿色的大草原之上。她和生活在这片草原上的普通牧民不一样,她渴望外面未知的生活。司丽兰塔听说过,外面的世界有着很多她还没有见过的事物。 只是,她的父亲和母亲,还有那一群的牛羊,像是一把枷锁禁锢着她。这样的日子,她度过了十多年,一些事物的憧憬,只会偶尔出现在她的梦境中。她也没有想过要改变这一切。 直到有一天,一个男子,一个从外面世界莫名闯入她牧羊的地方的男子。他叫做周子昂。这个一听名字很秀气的汉子,就像是那雪山上的雄鹰,掠过了她身畔,叼走了她头上白色的丝巾。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司丽兰塔肯定会和那个男子划开界线。但是,对自己无比了解的她知道,如果时间真的回到那个时候,她依旧会义无反顾的爱上那个男子,然后为他生下那几个不应该拥有的孩子。 这个孩子,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之上。()他的到来最终只是生命路程上一个极短暂的线段。在小学的数学教程之中,就有这样对于线段和射线的描述。 线段和射线的区别在于,一个可以延伸,而一个永远固定。生命,不应该像线段一样,而应该如射线一样无限延伸。而司丽兰塔孩子的起点有了,但是终点太短。他终点的句号,是那个给了他起点生命的男子。 这从来都是一个错误。在如今社会之中,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无数的生命,在手术和药剂中死去。他们带着对于这个世界的憧憬而来,最终只能在哑火中沉默。 他们曾经拥有十几亿的兄弟姐妹。在厮杀和自残中击破头脑。好不容易才得回阳的机会,最终沦落到被残忍夭折。不管是古代,还是现在。不管是在过去野蛮中,还是在现在文明里。无数还没有绽放的故事,在沉默中冰凉。 司丽兰塔,从来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没有那个男人,她兴许还在那个草原上挤奶牧羊。也正是因为这个男人,她在一次次成为母亲之后,看着子女从体内流出。 这并不是他内心之中最大的痛苦,因为,即使做了这些,她依旧换不回那个花心男子对于女人的征伐。她司丽兰塔,只不过是那个男子心花路上的一朵野花。 纵然是这花带着芬芳,纵然这花没有尖刺和毒-药,他已然不会守候在她身边,看着花儿凋零结果。他要做的,就是用他折花无数的手指,掐断她,然后放进自己左胸的领口。直到花儿失去芬芳,花瓣凋零枯萎,被丢弃,被扔进垃圾桶。 司丽兰塔看着他离去,她不甘心,心中有太多的不舍和不愿意。她固执地认为,一定是这个男子有什么难以言说的苦楚。于是,她选择了跟随,尾随,跟踪。得到的结果是伤心,是揪心,是寒心。 那个时候的痛,才是自内心深处的痛。这些和他几个未有活下来的几个子女一道,成为她内心之中,冰冷的钢刀。 她偏执地认为,这个世界上,有无数这样的男人。事实上,她是正确的,而且,她认为,自己的做法,也是正确的。 她的选择是,用冰冷的匕,割开那些花心萝卜的动脉,让温热带着芬芳气味的血液喷薄而出。是的,是他们!而不适他。但是,这至始至终,那个伤他心的男人,一直都活着。顶替了这些罪名的,是那些花心的人,是那些为花心萝卜付出青春和**的女人。 她选择了结束那些痛苦女人的生命。她认为,这样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伤心一辈子,是一种煎熬。死亡,是最好的解脱。只有来生,可以改变这一切。 所有的所有,她都记录了下来,将这些事物呈现在了那个男人的面前。她也感觉到了那个男人的痛苦。感受到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挣扎。她很享受,很开心,现这个世界,实际上还是很美妙的。 如果死亡是一歌,那么伤愁悲忧就是那五线谱上的音符。司丽兰塔认为,自己是死神,是那剥离魂魄的镰刀,是那谱曲后昂扬的指挥家。 这歌曲很华丽,很美妙。他看见了挣扎,看见了抵抗,看见了妥协,看见了后悔。跳动的音符中,她跳动起勾人魂魄的舞蹈,舞动剥离灵魂的镰刀,起伏着细小而沉重的指挥棒。 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诉了那个男人的死亡,她还是哭泣了出来。心脏虽然依旧在跳动,但是每一次的跳动,都是那么揪心,那么疼痛。 活着和死去,只不过是灵魂思想的存在和消亡。当一切都消逝弥散,曾经给这个世界,给这个世界上曾经相爱,相知,相恋之人带来的痛苦,却永远无法被一抹而去。 小戎听着这一切,感觉就像是进入到了一个畸形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所有的事物,都带着病态,带着悲哀。他完全想不出,这就是他所在的世界,而他,是这个世界中畸形的一员。 小戎是畸形的,这仅仅是局限在他的**之上。他的灵魂是完整的,是美丽的,是带着神圣七彩云霞的。他经历过痛苦,却不是爱情的背叛。所以,对于司丽兰塔那种歇斯底里的报复感到惋惜,感到愤怒。这其中,惋惜,只是一点点。而愤怒,却是乌云压城。 “我漂亮吗?”司丽兰塔问帅小戎。小戎摇头。司丽兰塔很失望,手中的匕透着寒光。小戎说:“我是一个瞎子,所以,我不知道你到底漂亮不漂亮。” 她收起了匕,说:“难怪不得,刚才在我那样的勾-引之下,都没有受到我的诱-惑,原来是遇上一个不长眼的瞎子。”司丽兰塔正是先才在马路上假装职业女性-工作者,勾-引帅小戎的那个女子。“我就说嘛,我是这样的美丽动人,所有来杀我的人,都没逃过我的美人关。” 她缓缓挪到帅小戎的身边,轻轻抓住了帅小戎的手,说:“我是真的很美的,这一点,我有着强烈的自信。”她将帅小戎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脸蛋,然后让小戎手掌在她的脸上抚摸。 小戎心中强烈的呼喊:“女人都是粉红骷髅,她们吸血不用獠牙,杀人不用白骨爪。我乃唐朝僧人玄奘也,坐怀不乱柳下惠。。。”只是,那经过抚摸的脸蛋,不由自主地在大脑清晰了起来。 真美!是的,真美! 女人是情感动物,男人是触感动物。思想左右着男人的**。而女人的**,被情感包裹。不管小戎心中想着蕾蕾是多么好,千万不要做对不起蕾蕾的事情。但他的兄弟还是非常调皮,非常不争气。 这不能全怪帅小戎,因为,司丽兰塔将小戎的手伸向了她紧身衣的衣领。到了领口的地方,小戎摸到了一条伤疤。一条三厘米长的伤疤。 伤疤在两道锁骨中间,隐隐将两条锁骨相连。手,没有停下,继续向下。小戎的心脏跳动加,尽管心中的理智告诉他,他要忍住,不能摸除蕾蕾之外女人的胸脯,但他还是不受控制那内心的激动。如同当初哥伦布探索大海,现美洲大6一样。 接下来,他摸到了第二道伤疤,紧接着,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司丽兰塔说:“他,很喜欢我的**,很喜欢我的肌肤。他还说,喜欢我身体上的每一寸,每一毫。可是,他离开了孩子,抛弃了不再肌肤水滑的我,抛弃了我和他的所有。” 她的话语绵柔,带着磁性温柔的清风。她说:“曾经的不再美好,既然如此,那么就让美好永远消失。任何的一丝瑕疵,都像是那锅炉中烧制出来的残次品。摔碎,摔烂,让它们成为糟糠和垃圾。我每杀一个人,都会用这把带着他们血液的匕,给他们做一个爱的标记。如今,六十四道了,还差一道!” 第七十九章 苟且懦弱的偷生 关于司丽兰塔的心思,小戎从来没有想过,对于这一切,他有的只是愤怒和一点点的悲哀。∏∈,他想不透,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在仇恨之中,变得麻木而嗜血。 那一刻,他也知道了周子昂那痛苦,想寻求死亡的心态。看着无辜地人因为他而死亡,因为他的花心而失去对于这个世界观赏和享受的机会。他周子昂是自私的,是充满了贪欲的。但是他有着最后一点点的良知和后悔。 “我为了引出周子昂,我让所有的杀手去杀他。为了找到他,我布了杀贴。他对于一个小女孩的猥-亵,也不过是一场虚拟的幻想。”司丽兰塔拿着匕,在自己肚脐的地方左右比划。 “在这里,曾经是我和我母亲连接的脐带。我现在好想念她。只是,十年了,我出来十年了,想过回去,却终究还是不敢回家。”她是一个孩子,是一个迷失在爱情道路上的孩子,是一个为了爱情失去了太多快乐和幸福的女人。 痛苦的迷雾在她周围包裹,悲伤的瘴气侵蚀了她身体中所有。她,是一个带着负面能量游走的孤魂,祈求寻找一个能够让她脱的人或者是物。 “曾经,也有三条脐带连接在我的身体中,他们弱小,但是我感觉到了他们生命的律动。而最后,他们从我的身体中死去,被排出体外,成为了烂肉,成为了腐肉。他们过早地被蛆虫噬咬,兴许,蛆虫都觉得肉太嫩没有味道。”泪水滴落在寒光映射的匕上。 “放下屠刀。。。”小戎想说些什么,可是只说了半句,却无法继续说出来。他看着那滴映射着寒冷和悲伤的脸庞,感受到了前次站立在惠山顶上的难过。 “还我周郎!!!”“咻!” 那是司丽兰塔疯狂的嘶吼,还有匕划过空气阴恻恻的悲嚎。∏∈,匕划开空气,插入了小戎的肚腹。冰凉的匕,像是一块坚冰,没入他的身体。骤不及防的小戎只感觉到了冰凉和痛苦。 “噗!”又是一声。司丽兰塔一口鲜血喷在了小戎脸上,她眼中露出不甘和羞恼。 有人在背后偷袭了她! 她很讨厌那个人,想回头,哪怕是看一眼敌人的模样。艰难,没有力气,纵然是她想继续给刺入小戎身体的匕加力,也做不到。她说:“周郎,我来了。纵然我们生不能相随,你就让我死后陪着你吧。。。” “今天的天,真黑,一点光都看不见,真是稀罕啊。”司丽兰塔眼中闪烁着星光,闪烁着对于故乡草原的回望。 那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草原,那是他们一家生活的地方。风儿吹过了大地,绿绿的青草向着一个方向倾倒起伏。那是草原绿色大海的碧浪,天上有白云,地上有白羊。红马长袍的牧民,吹着天籁般的口哨。 她好想回到故乡,回到出生的地方,在看最后一眼亲娘,告诉她自己错了。 缓缓闭上了眼睛,告诉自己,黑暗的那方,是周子昂的等待。依稀之间,他似乎是看见了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站立在一条长阳古道之边。他就像是第一次出现在自己身边时候那么秀气洒脱。 笑容在她脸上绽放,这是最后死亡真心的笑容。小戎却看不见,因为他再一次感觉到了熟悉,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那味道他上次在惠山顶上也闻到过,但是没有在意。如果不去在意,他甚至会忽略那香味。 “你是谁?”小戎对着面前开始失去温度的尸体说话。『≤, 没有回答,没有声音,死气中,一片寂静。这方圆几百米之内,就像是陷入了无声的世界。他想崔口哨,想用哨声分辨那个人的位置。可他知道没有用,自己的哨声也不可能会找到他的。 血液开始从他的身体中被流出,他大脑中的黑暗,变得恍惚而飘渺。那一刻,好像有着一个旋转而无法摆脱的漩涡,在不断吞噬他。 那个飘渺的声音又出现了,出现在了小戎的脑海。还是以前那副场景,还是那个小岛,那第一个离开大海,想摆脱大海的生命。 生命在时光和空间里,显得是那么渺小,尤其是这种走在生命之源的物种。在整个宇宙之中,他们在别的文明里,甚至是那些大人物们眼中,根本就看不见的尘埃。 万物始于小,生命最是微。从孱弱,到能够存活。从存活,到开始形成意识,需要多少时间流转。探索,现,了解,创造。生命,就是在这样初始的地方,在这块看起来特别渺小的6地上繁衍开来。 时光荏苒,光阴流转。为了生存和适应环境,他们开始变化。有的渴望天空,渴望自由的翱翔,于是他们在扑腾之中,渐渐翱翔于天。有的渴望山林,畏惧严寒,长出了毛和能够攀爬的四肢。有的喜欢黑暗,但又畏惧海水,于是他们开始挖掘钻入地底。 原本是安静地大地,原本是荒凉的土地,原本是没有情绪的一切,变得生机盎然,处处花香鸟语。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万千物种,他们看见了一个崭新世界的到来。 未来是未知,未来是不可掌控,未来更加带着彷徨和憧憬。 那是多少生命和物种的挣扎,那是多少思想和灵魂的裂变。他们在时光和生死之中掌握了语言。他们在危险和恐惧中学会了适者生存。 高大的树木,充足的氧气。物种在无休止饥饿中变得强大,变得众多。隐藏的杀机,隐藏的威胁在悄然酝酿。 她感觉到了威胁,感觉到了这些物种强烈的渴望。他们渴望的是冲破世界,统治世界,颠覆海洋和大6。 惊涛狂涌,雷电交加,火龙肆虐。红色闪电在充足的氧气中肆意燃烧。绿色的树木哭泣着,尖叫着,倒下了。他们似乎在疑惑,在渴求。疑惑为什么地球意志要抛弃他们,渴求地球意志给予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强大的6地生物,他们在嘶吼中抗议,谩骂地球创造他们还要毁灭他们。杀戮开始,血腥滔天。天空中的蓝天白云,被乌云闪电代替。海洋的清澈蔚蓝,在火焰奔腾和翻滚中浑浊。 天空之外,陨石落下,那火红的呼啸,仿若带着来自天外的怒嚎。那是地球意志最忠贞的捍卫者,他们是地球意志的执行者。那些捣乱的生物,那些破坏了意志法则的物种,终将被毁灭,在煎熬中惨嚎,在挣扎中被封印到黑色深渊里。 任何威胁到地球意志的存在,终将毁灭在自食其果的贪婪之中。任何妄想凌驾在地球意志之上的物种,终将成为黄土和尘埃。 生命,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真就像是一个实验,就像是一次失败的演变,需要从头再来。所有出了实验预期结果的生物,都要抹杀。能够存活下来的,是弱小,是妥协,是胆寒的苟且偷生。 在疯狂激昂的狂想曲后,是再度的和谐,再度的宁静而有序。先才的喧嚣,过去的死亡,毁灭,封印,终将成为尘埃,成为过往,不被谁人想起,更加不会有人会去记忆,记录。 这只是文明还没有形成之前的序章,华丽歌曲之前的起手鼓点。接下来,会是如何,是否会有更多生命在不甘心中呐喊崛起,又会是怎样的一个物种站立起来,违背地球的意志。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史诗般华丽的电影。像是纪录片,像是魔幻片,更多的像是压抑的恐怖片。头顶如同悬着一把锋利的宝剑,风吹雨打,摇摇晃晃。宝剑之下的小戎感觉压抑,感觉惊悚。 他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他的声音在金山下回荡,声音在辗转回荡之间沙哑而惶恐。他好像感觉到了一点事情的脉络,但那丝脉络就像是空气中飘荡的烟雾,抓不到,看得见,摸不着。 “我是谁,并不重要!”声音依旧带着诸般万象的意味,像和蔼的母亲,似憨厚的熊猫,若高山流水的潺潺叮咚。“这是一场电影,一场你身在其中而不自知的话剧,你是万千生命中摇曳的火苗,细细感受这一切吧,时间不多,等你看完这一切,就知道需要做什么了。”语声淡淡,梦幻消散,所有归于黑暗,周身是彻骨的寒。 一点温暖握住了他,一丝香风缠绕了他。有点熟悉的味道,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不要过来,你这个杀人凶手!”她对着面前的黑衣人吼叫。即便她的声音在颤抖,她的身体在颤抖,但她的灵魂没有丝毫的退缩。 “我从不杀女人!”黑衣人的声音沙哑,缓缓走到司丽兰塔的尸体之前,抽出了一柄闪烁红芒的诡异长刀,缓缓切下了司丽兰塔的头颅。 刀很锋利,没入**,就像是烧红烙铁切割黄油。已经冰凉的血液从司丽兰塔的脖颈中流出,顺着台阶,一点点向台阶下运河流去。“嘀嗒,嘀嗒。。。”然后是“啵。。。”的清脆响声。好似生命最后的音符,为司丽兰塔画上了句号。 第八十章 山雨已来身摇曳 “我的名字叫无相,告诉帅小戎,有人想要两本书,并且,他们已经布了杀贴。『≤,”黑衣人无相说罢,将司丽兰塔的头颅放进了一个黑色的包裹之中。他从胸口缓缓拿出一个药瓶,药瓶中有着白色的粉末。它们在触及司丽兰塔没有脑袋的身躯之后,开始腐蚀,如同是硫酸一般。 望了眼冒着青烟尸体的最后一眼,向西而去,身形在时隐时现的黑暗中,渐行渐远。 原来,豆豆终究还是没有离开小戎,悄悄寻找而来。然后就看见了一个黑衣人蹲在小戎身边,举起刀,似乎是要砍下小戎的脑袋。她很胆小,但是比起常人,却是胆大的。她看着死人而面无表情,因为她曾经看过母亲杀人,血腥从小就污浊了她的眼睛。但这一次,她不能看着别人杀小戎而无动于衷,纵然畏惧死亡,她也要挡在小戎面前。 一个弱女子,要背着一个死沉的男人回家,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何况小戎还有伤。救护车在金钱许诺之中,焦急而来,带着对于生命的渴望,挽救了小戎最后的生命。 实际上,小戎在那个叫做无相的杀手说话时,他就已经能够听见了。只是他没有一点力气,才会如同死尸一般。“他会是钟秋月吗?!”小戎这样想着。那丝淡淡味道又不像。那是很陌生的味道,是钟秋月永远也不可能有的。他知道,钟秋月从来都不会让自己身上留有任何气息,如果可以,他甚至会让自己身上没有丝毫的男人味。 另外,钟秋月身上也不会有那么重的杀气。那究竟是杀过多少人,才会有这样寒冷的杀意。他又三分希望那人是钟秋月,还有七分希望那人不是钟秋月。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住院,小戎执意要出院。¢£,医院的医药费,刘老六来缴了。在小戎那渴望而没有目光的注视之中,刘老六答应三天之后安排小戎和他父母通电话。 豆豆走了,就好像那天不是她送小戎来医院一般。平时候照顾他的,也是刘老六这个快需要别人来照顾的糟老头子。老头子给他在东林书院后的弄堂里租了一个小房子,据说一个月的房租有一千多。 刘老六站在窗户边,看着楼下街道来去匆匆的人,说道:“小戎啊,我老了,有些事情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他似乎感慨良多,眼神中带着惆怅和落寞。 小戎正用手吃着油条,在豆浆中涮来涮去,油条变得绵软无力。他说:“可以理解嘛,你岁数也不小了,正常的,没有人会笑话你的。”小戎期待和自己的父母通电话,这个时候不易得罪此人。若不是如此,他早就笑开了花,顺便还会骂上一句“死阳-痿!” “有人布了杀贴,你的头颅价值千两黄金。”他的话语沧桑,带着不可明说的哀伤。让小戎不禁心中咯噔,握住筷子的手加紧了力道。 “一千两黄金!我的头颅那么值钱?”小戎佯装镇定。一千两黄金他并不知道是什么概念,如果告诉那是一千多万的话,他的冲击力或许会更大。 刘老六看了看天色说:“说实话,就连我都忍不住想杀你,因为天书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很多时候,金钱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指了指这小房间说:“一日三餐,不过馒头豆浆,锦被大床,也不过翻身之间。我们这些过来人,吃过树皮,睡过山洞。钱多与否,真的也就那么一回事情。” 他看帅小戎表情木讷,好像痴呆儿,又是叹息说:“四川乱了,一个不知道被埋了多少年的妖怪,出来了。∮,以后我再也照顾不到你了。”他的话语没头没脑,莫名其妙。前一刻还在说他帅小戎头颅多么值钱,这一刻却又说四川的一个大魔头正在作乱,需要他刘老六挺身而出,救大世于道玄。 “明天会有人打你电话,我走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他没有等依旧如同木头的小戎回过神,拿起自己的算命帆布,向外走去。 “喂喂。。。”小戎慌忙起身,却是牵扯到了伤口,慌忙躺下。待到缓慢移到门口,哪还看得见刘老六的鬼影子。他怔怔站立在门口,不知多久,却听一个声音问:“你好,我叫高雀。” 声音很甜,带着南方女人特有的口音,让人心窝子都是甜的。小戎将身子转向他,脸上挤出微笑。奈何身上有伤,笑容比起哭还难看。“你好,我眼睛看不见,我听声音就知道,这位姐姐一定生地俊俏。” 高雀脸有些僵硬,说道:“我是男的!”他手中提着一个果篮,脸上笑容和小戎一样难看。“啊?哦!”小戎嘴中出的两个字胜过千言万语。他问:“有事儿?” “是这样的,我是豆豆的朋友,听说你受伤了,她让我来看看你。”高雀恢复平静的心,指了指里面:“不请我进去坐坐。”小戎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一般,赶紧让开门说:“原来是豆豆的朋友啊,我就说嘛,我沐夏市人生地不熟的。对了,豆豆还好吗?” 高雀将果篮放下,见小戎上床吃力,于是上前搀扶。小戎手搭在高雀肩膀上,笑着说:“哎,豆豆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呃,你吃了嘛!?”高雀看那桌上的豆浆油条,说道:“吃了,这个点实际上都应该吃午饭了。” “高兄还是学生?”小戎吃了一口油条,问道。“哦?帅老弟是怎么看出来的?”小戎呵呵一笑说:“豆豆这个年纪的朋友,差不多都应该是学生。”高雀微笑点头,看看小房间简陋的摆设又问:“我帮你洗个苹果吧,这苹果我吃了一个,老甜。” 小戎指了指角落处,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刚搬进来,挺乱的,见笑了。”高雀点头赞成:“是挺乱的,等下我帮你收拾一下。”小戎慌忙说:“这怎么好意思。。。”他嘴角有着淡淡勾起的弧度。吹了吹口哨,继续说:“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高雀从口袋中摸出一把折叠水果刀,一边削皮,一边说:“我是学土木工程的,家里和豆豆父母关系挺好,两家偶尔走动一下。”小戎点头,接过苹果,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囫囵说道:“我也好久没有看见陈阿姨和伯父了,他们还好吗?” “嗯,还好,前几天我们还一起吃饭来着。。。”高雀左眼虚眯,左手擦拭着水果刀。“咻!”冷风破空,水果刀刁钻地攻击向小戎的胸口。 “叮!”金属撞击的声音极小,但却是极度恐怖的一次偷袭。“喝!”高雀爆喝一声,只看见小戎双手手臂交叉护在胸前,黄色光芒隐隐。一层光罩护在了小戎面前,在光罩之后,小戎脸上的笑容消失。 “噗!”被帅小戎嚼碎的苹果汁液被狠狠喷出,向着高雀而去。高雀也非一般人,矮身避过,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只觉得胸口一闷,与此同时,还有胸骨碎裂的咔咔声。 高雀只觉口鼻腥甜,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言罢,向着窗户窜去。“当!”金属护栏撞击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的还有高雀骂娘的声音。原来高雀感觉不敌,仓惶逃窜,想从窗户逃走,却是没有注意到窗户外面的护栏,这不,脸撞在不锈钢护栏上,差点没有破相。 见小戎举拳又来,胆惊蛋颤,侧滚到了门口,夺门而逃。慌不择路的他,并没有看见小戎肋骨伤口溢出的鲜血。 小戎对于杀气非常敏锐,这归功于他是一个瞎子。对于别人而言,杀气或许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但对于小戎而言,杀气就像是彻骨的寒冷。所以对于高雀,他一开始就没有信任。 高雀捂着胸口,跌跌撞撞逃出弄堂,看面前有一辆正停靠的的士,慌忙上车,说道:“映月酒店!”的士启动,如同离弦之箭而出。 几分钟后,高雀感觉有些不对劲,看向前面的司机。看见的是一张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的脸。他第一时间脑中闪过两个字“无相!” 他惨叫一声,刚要叫救命,就听前面的人说道:“金丝雀,这是你的杀贴!有人买了你的狗命!”黑色的杀贴之上,一个大大的红叉,让人头皮麻。 高雀不想接杀贴,但是那杀贴就像是拥有着魔力一般,紧紧贴在了他身上。他嚎叫着敲击车门,刚想呼救,就只觉得背后一痛,然后什么东西好像从肚子前冒了出来。那是一把闪烁着红色光芒的唐刀。 鲜血急剧的流失,带走了身上温度,让他不住颤抖。他使出最后的力气,敲击在玻璃上,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出。或许,出了声音,但是没有人听见。 黑衣司机无相回头,看了眼已经成为一具苍白尸体的高雀,喃喃说:“他是我的,轮不到你插手,想在我之前杀了他,那你就先去向阎王报道吧!” 第八十一章 蕾蕾歌声悲全场 豆豆看着窗外的雨滴,看着它们一滴滴滑落,一滴凝结成两滴,顺着玻璃,咕噜噜而下。『≤,水珠之中,也倒映着她憔悴的脸孔。她在思念,在思念一个人。 泪水也如同雨滴一般,从她肤若凝脂的脸上滑落。春雨过后梨花开,折枝滴落露珠来。眼中相思化成雨,一眼望穿戏子台。将军甲,千金裘,千里之外地雷哀,多少人儿终不还,肉身用土埋。生活处,转眼废墟败,过去相识,相知亲,相爱人,蝴蝶降云彩,美好成尸骸。 一双红皮鞋,至今已不在,她走上台,一步一趋。用的是白红升帮她制作的假肢,厚重而难受。不舒服,不方便,远远没有小戎精心雕刻的好。她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摆,看了看下面乌泱泱的人海,露出了一丝强挤出的微笑。 台下稀稀拉拉掌声响起来,有人说人挺俊,有人说滚下台,谁喜欢看瘸子。她闭眼起声,眼中回忆月亮星明。山间虫鸣人立山顶,成对相依。光洒如纱,亮彻心,美如画。光照似瀑,山川林海,心向东,面朝天。没有花言巧语间,心相连成一片。如今分两地,相望同片天,却有痴人眼不开,赏那星月与君才。 歌声依旧是《小夜曲》,曾经最爱人,曾经是一体,曾经说不离。歌声依旧那么好听,过去美好,过去有君爱,或许成缅怀。她又泣,淡淡涕,想及伤往事,情绪不自已。 她的歌,她的音,还有那催人断肠的故事。她没有说,但是所有的人知道。这是一个不需要用歌词,就可以让听者知道故事内容的歌者。在她的故事中,那些悲伤的,令人落泪的故事,如同电影,一幕幕出现在听众的眼前。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出色的歌手,让所有的人都为她哭泣,为她悲伤。那些尘封在过去的故事,一旦被拿起,就是让人揪心的痛,一旦讲述出来,就是听者流泪。『≤,那么,如果是亲身经历的人,又会是怎样?! 那一刻,在那歌曲之中,听者就是那故事中的主角。他们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一种人生。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纵然有人或许不幸福,但却不是悲惨的。他们这一刻才明白,实际上他们比起那个台上断腿的歌者而言,已经是无比幸运的了。 体育场今天来观看白红升马戏团的人,有接近七百人。这些人中,有接近四百人留下了眼泪。有多久没有出现因为一歌曲流泪了?有多久没有去同情,去感伤,去认真思考生活的意义。 当月光小夜曲唱完之后,蕾蕾向台下弯腰,然后就下台去了。大家都怔怔出神,所有的思绪都还停留在歌曲的最后几个音符。当他们回过神来时,台上站着的却是一个身穿白衣的高大光头男子。 他咳了咳,才说了三个字:“大家好。。。”就听下面有人吼道:“滚下去,让我们维纳斯女神上来。”白红升脸上的小戎僵硬,他说:“大家不要急嘛,实际上我也是会唱歌的,下面我给大家带来一《好汉歌》。。。” 台下的人听音响的声音都开始出来了,吼也吼不过人家的十几个大音响。白红升摆出造型,开口声起,滚滚魔音而出:“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 “滚下去!!!”台下观众几乎暴走,随后是无数的矿泉水瓶子,向着白红升而去。白红升看着那乌泱泱而来的矿泉水瓶,一个哆嗦,夺路而逃。 白小五见白红升下来,头上还挂着不知谁扔的假,笑道:“哥,我要是观众,我一定扔你臭鸡蛋和烂白菜。你还真当你是在kTV呢啊。人家是花了钱来的,不是来听你鬼叫。。。哎哟,你别打我。”白红升的大弟子从帷幕边缘向外看了看,挠了挠头道:“想必刚才去卖臭鸡蛋,生意一定是极好的。()。。”回头见白红升脸色祥和,顿时借口上厕所去了。 “蕾蕾呢?”白红升问。白小五看了看临时化妆间,喃喃道:“刚才都还在这里的。。。” 天台走廊上,一个人站在蕾蕾的身边,他说:“我真是没有想到,你跑到这里来了?”身穿白色西装,头戴金丝眼镜的倪丘看向体育馆外面。 透明的玻璃走廊外,能够看见体育场中的所有观众。蕾蕾擦了擦眼泪,心道:“小戎,你在哪里,你要是能够看见现在场景的话,一定会为我高兴的吧。”蕾蕾知道,她喜欢了那种站在舞台上的感觉。 刚才,他唱完歌曲之后,见大家都没有反应,心中失落,便下台,来到了体育馆这个司令台边的玻璃走廊前。他没有想到的是,倪丘居然出现了。她很害怕,害怕再次被倪丘囚禁。 “你到底想怎样?”蕾蕾问。倪丘转身,双手想抓住蕾蕾肩膀,却是看见蕾蕾踉跄后退,眼中尽是戒惧和防备。他停止了自己的行为,说道:“知道吗?当我手下说你在马戏团当杂役,那一刻,我心都碎了。跟我回去吧,我答应你,以后会对你好,绝对不限制你。” 蕾蕾看都没有看他,说道:“泥鳅,你就饶了我吧。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的心中只有小戎。就好像一瓶装满了水的瓶子,再想往里面装,只会溢出来,永远装不下的。” 倪丘扶了扶眼睛说:“从小我就喜欢你,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的鼻子,你的嘴巴,你的脸,你的所有。从小你眼中只有小戎,正眼都没有看过我几次。”倪丘摸着钢化玻璃,声音温柔而缓慢。 “我知道,你心中只有小戎一个,不会相信我,不会喜欢我。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在我心中,任何人都无法替换你的位置。以至于我知道小戎还活着,我也不想告诉你。”他的话语才说完,就听蕾蕾说:“你是说真的?他在哪里?!” 蕾蕾小手抓住倪丘的衣袖,眼神中带着渴求和怜悯,就像是用眼神告诉父亲自己要吃糖一样。那种眼神的杀伤力是无穷的,是软刀子,是扎入人心脏不会流血的软刀。 倪丘很痛,心痛。他心中惨笑:帅小戎啊帅小戎,你究竟是怎样得到蕾蕾心的,如果不是蕾蕾爱你太深,我会直接杀了你。 “他现在在沐夏市,我也是听手下传回来的消息,今天才得到。只是,有些话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倪丘眉头紧蹙,好像说出这些话之后,会天崩地裂一般。 “直接说,我对你的吊胃口没有兴趣。”蕾蕾并不客气,话语中也带着浓浓的倒刺。“小戎他找到新女朋友了!”无悲无喜,或者说,他并不介意帅小戎另觅新欢。但是这虚构的先不说,就算是真的,这也会深深伤到蕾蕾的心脏。 他看见蕾蕾过了十秒钟的呆滞,直到一滴泪水从她眸子中滚落下来。“你倪丘是谁?是不择手段倪财的儿子,你以为就凭借你一面之词,就可以让我相信你的鬼话,门都没有。” 倪丘摊了摊手说:“我也没有渴望你会马上相信我。我明天给你看证据,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哭鼻子,我不喜欢你伤心,但我必须告诉你这样一件事实,他有新女朋友了。”他看着蕾蕾一瘸一拐向下走去,想要去搀扶,终究还是在蕾蕾厌恶的目光中止住了脚步。 “蕾蕾。。。”倪丘最后说。张美蕾站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倪丘微笑着说:“你看我的腿,漂亮吗?”蕾蕾好奇回过头,看见的是这样一副画面。 在灯光之中,倪丘撩起了自己的右腿,搭在栏杆上。光线之下,那小腿上的根根卷曲毛肆意生长,如同是那原始森林中粗大毛竹笋上骇人的绒毛。他做着撩人的姿势,搔弄姿,如同是月夜下跳动的幺鸡。 画面太美,蕾蕾不敢再看。这个时候的蕾蕾真的好想念帅小戎,因为只有他才能够避免看见这人世间丑陋的事物。没有回答和回头,这使得倪丘很伤心。 倪丘摩挲着自己的小腿,极度自恋。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美的腿了。”他抚摸自己小腿上的每一寸肌肤,非常仔细,就像是在抚摸一位绝世佳人的玉足。他经常如此行为,也从来不在乎下人们的看法,因为有看法的人都已经死了。 沐夏市。 “磕磕。。。”正在收拾东西的小戎听见敲门声后,警惕之心急剧上升。他被高雀先前的行为吓到,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需要更换一个地方。 她是一个女孩,一个自己认识的女孩。 “你怎么来了?”小戎打开门,感觉了下豆豆身后,确信没有别人跟着,说道:“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我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萍水相逢。我甚至不知道你的来历,另外,我也不想知道。” 豆豆红肿着眼睛,不说话。她看了看小出租屋说:“我帮你扫地。”“不用,反正我也看不见,而且,我的东西你最好不要乱动,因为我的东西在什么地方,我心中都是有数的,你要是随便动了,我找不到的话,我会生气的。” 豆豆看着因为打斗而撒了一桌子的豆浆,说:“我帮你洗碗。”“不用,洗个碗我还是会的,再说了,你一个千金大小姐,阳春水这东西还是不要沾。” “那我。。。”“你可以走了!” 第八十二章 混乱之始书院红 “小戎,难道你真的就那么喜欢张美蕾?你这么优秀,何必要喜欢一个瘸子。¢£,。。”豆豆没有哭泣,或许那一刻她知道哭泣也解决不了问题。她想分辨出一个子丑寅卯。 “你走吧,你是个好女孩,会找到爱你的人的。不要你执着,没有结果的。”小戎打开门,站在门边送客。 是风还是悲伤,吹红了豆豆的眼睛,她说:“这句话我也送给你。”她走到门口,怎么都无法挪动步伐,一声声呐喊,在她心中响起。她告诉自己,不能哭,自己比起张美蕾优秀不知凡几,哭泣是懦弱失败者的表现。 “我是男孩子,你要把话原封不动送给我,显然是错了。还有,我从来都是执着的,不会受到任何事物改变。就好像一条已经修好的铁路,我就是火车,除了翻车和到站,不会停下。”他感受到了豆豆就在身边,能够感受到那丝颤抖的温暖,还有她身上的淡淡香风。 “我。。。”豆豆紧握小手,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我爱你。。。”她说出这三个字后,像是一座山倒塌了,一条河干涸了,一个在他生命中的风向标不见了。“这是我第一次说这三个字,但我真的不想这是最后一次。”豆豆走到小戎面前。 她抱住了小戎,紧紧抱住。 那一刻,帅小戎只感觉温玉满怀,那种只有曾经蕾蕾才带给他的感觉涌上心头。忽然之间,他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他听见了另外一个心跳的声音。“咚咚。。。咚咚。。。”节奏是那么缓慢,像是摇曳的火苗,左摇右摆。 “我知道的,从一开始,从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喜欢你。人海中的一眼,我就知道你会是我心中抹不去的印记。我嫉妒蕾蕾,从一开始就嫉妒。为什么。。。”她停了停,均匀了自己呼吸之后,继续说:“为什么我比她美丽,比她完美,比她更加适合你。()而你却始终倾心于她。” 小戎如同一个木头人,站立在那里。和身后的木板门仿若成为了一个整体。他居然感受到了一丝丝心痛,有点莫名其妙。他心中安慰:那只是他不愿意看见女孩子的哭泣而已。 “抱抱我好吗!”豆豆说,话语中是温柔,是让人不忍拒绝的乞求。小戎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终于还是缓缓抬起手,抱住了豆豆。充满阳刚的右手贴在了豆豆肩背,温柔地左手贴在了豆豆腰侧。 纵然是豆豆想表现地再坚强,终究还是留下了泪水。是高兴的泪水,是悲伤的泪水。只最后要分开的泪水,只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的泪水。 小戎说:“你的身体这么好,一定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的。我是一个瞎子,你摊在我身上可惜了。”豆豆嘴角咧出难看的微笑。她说:“既然事情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我告诉你最后一件事。” 小戎想松开手,却听豆豆说:“不要放手,你不是说我的身材好吗,反正我都不在乎,你一个男人还在乎吗?”小戎听罢,赶紧把自己的手放了回去。 什么才是他的本心?小戎自己的看法就是,顺从自己身体的反应。他心中正如此得意安慰自己时,却是感觉自己某处生了激烈的雄起。 豆豆脸红了,但是,她并不在乎。甚至,她隐隐还渴求两人之间生一点什么。那样的话,兴许他们之间就不会分开。她和他的心,都剧烈的跳动。豆豆在等待,等待小戎突然像是原始部落野人一样,对她,对她的身体做点什么。 可是,她低估了帅小戎,低估了帅小戎对于自己的克制。所以,她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舍推开了小戎。 “还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小戎手放在了门上,只要豆豆说完,他就关上门。从此他们之间的路就此封死,再不会来往。 “我的全名叫做薛豆豆!”豆豆说完,怔怔的看着帅小戎,等待小戎的暴怒,等待小戎如同疯狗一般地将她撕碎。只是,等待了十几秒钟,却是只听见帅小戎说了一个字:“哦!” 然后就是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只留下了如同傻掉一般的豆豆。 走廊中响起她下楼梯那沉重而悲伤的声响,带着回声,伴随着回忆,一点点远离,远离两个人生活的轨迹。 数分钟后,小戎的门忽地打开,小戎脸上是极度的愤怒和疯狂。原来,小戎这个时候才想起,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过薛豆豆这个名字。那个曾经和几个小男孩一起,围住他和蕾蕾,然后弄瞎了他的眼睛。 他紧咬牙齿,一滴豆大的泪水从他的眼中掉落了出来。没有想到,他居然和自己的仇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十年前,他就想找到薛豆豆,然后让她也知道,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是什么感受。 小戎摸了摸自己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他喃喃道:“如果我用这两根手指,插爆她的眼睛,会是什么感觉。”然而,他感受到的却是无比的痛心。那种揪心的痛,就好像上万根针穿透而过,那感觉真难受。 他又想,如果刚才他开门的时候,豆豆还站在这里,他会不会用双指毁了豆豆的双眼。他站立在门口良久,在一阵揪心的疼痛之后,得出的答案居然是:不会。 是的,不会!从来小戎都是一个心地很善良的孩子。他不像钟秋月,不像倪财。在他的心底,总有着那么一块地方,那里充满了光明,充满了鸟语花香。在这块干净的土地上,容纳不了肮脏,只有最心爱的人才能够到达。 小戎紧握拳头,一拳击在了墙壁上。“咔。。。”墙壁上出现了龟裂,一条大大的口子出现。小戎就听楼上的一个女子尖叫:“啊。。。。地震啦。。。”然后声音越来越近,如同一阵风一般从他身边经过,下楼去了。 随后整栋楼的人都被惊动了。 这是一个住着人的小楼,屹立在城市中。一家对着一家,平时候关着门。见面是木然,抬头是疲累和紧锁眉头。 这是一个监牢,住在其中的犯人们冰冷麻木,没有感情的生活。调料是伤痛,哭泣,惋惜,死亡。 而今天,恐惧让他们走出了监牢,走出了牢笼。他们站在了弄堂楼下的空地上,看着楼房中央出现的那条裂缝,指指点点。所有的人都下来了,就连平时候腿脚不利索的老头老太,也搬着小板凳坐在花坛边。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他们一个个的眼睛都注视着大楼,祈求大楼会生点什么。倒塌也好,如同烟花爆竹爆炸也好。他们中有人说道:“哎呀,要死喽,阿拉的景德青花瓷还在上头。” 旁边一个人怂恿说:“快上去拿吧,那可是你淘了半辈子唯一淘到的真货。楼要是塌了,就没有喽!”中年人摸了摸自己谢顶子头说:“是的哇,我也很纠结的好乏。可是什么能有我的性命重要。古话不是说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一个妇人抱着一只吉娃娃,吉娃娃正对着叫唤,叫声尖锐,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小孩正在花坛中小便,他问妇人:“嗯嘛,为什么那个叔叔和那个阿姨都没有穿衣服啊。” 妇人提着小屁孩的耳朵,说道:“他们在洗澡,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小屁孩不满道:“可是洗澡他们身上也不湿啊,你说他们是不是在那个啥。。。”妇人一巴掌扇了过去,骂道:“你个小赤佬,你死鬼老爸是不是带你去什么不干净的地方了。。。” 半个小时了,房子还没有倒,大楼也没有绽放出华丽的烟火。没有爆炸,没有烟雾。就在此时,一个眼睛带着墨镜的男孩,背着书包,手里还吃着油条。嘴里唱着:“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了这个小伙子的身上。他们眼中的意思大致相同,这个人会不会是贼。他穿着破烂的衣服,缓慢走出了弄堂。他是谁,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也没有人知道。 这个人不知何处来,又去往了何方。 接下来的一段里,沐夏市开始出现了一起接一起的谋杀案。这些死去的人中,有贪官,有江湖大佬,有籍籍无名之辈,也有显赫一方的霸主。 合计十八桩命案,每个凶案现场,都有着一张杀贴。在这背后,是一个杀手组织的浮出水面。所有警方的目光,都凝聚到了一人身上——刘正风,江湖绰号刘老六。 然而,就在警方将大部分视线锁定在刘老六身上之时,却是生了一桩更加诡异骇人的事件。 夜幕下东林书院,黑气滔天,方圆一里范围,笼罩在了黑暗之中。黑暗里,是寒冷和肃杀。很多市民被这骇人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吓得不敢回家。因为,据说进入到那黑暗之中的人,如果不在一分钟之内出来,就会失去神志。 失去神志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失去神志之后的自杀。 东林书院中,有一条小溪,溪水原本还算清澈。此刻,溪水却是成了红色,红到黑。而在溪水边,是一具具额头模糊的尸体。他们跪在地上,双手虔诚趴伏,直到死之时,额头还保持着撞击地面的状态。 鲜血,顺着走廊石板间的凹槽,流向了溪水之中。一滴滴汇聚,形成了血流,进入了溪水里。 第八十三章 疯魔张献忠立碑 魔气鬼雾之中,生人歹命,为神秘而未知的事物左右,一夜之间,沐夏市数十人命消亡。∏∈,人心惶惶里,血腥藏其中。待到天明,惨嚎才渐渐低了,黑气渐渐散去,剩下的是溪边尸体。 当那些死去死者恐怖死状被外人知晓后,周围居民就似炸了锅一般。一种死亡的压迫在靠近,感知敏锐之人,开始搬家,离开一段时间。没有人愿意和死亡陪伴,那是傻子的行为。警方和军方第一时间赶到,控制了现场。东林书院被团团围住,警戒线被拉了一圈又一圈。 还未有做出事情结果定论之时,任何胆敢造谣的,都会得到牢狱之灾。事情在调查之中,初步定性为邪教组织作祟。然而目的是什么,让所有的人都费解。 这一天,沐夏市东林书院周围的人感觉时间分外漫长。黑夜即将再次降临,等待的会是什么,还会是死亡吗?那诡异和恐怖还会继续出现吗? 是的,夜晚的天空,给了所有关注此事情的人答案。黑气再次生腾,寒冷也预期而至。有人惨嚎着望天,认为是世界末日来了。有人烧香拜佛,有人颂道禅唱。手持佛珠的僧人准备出来开坛做法,刚拿出禅杖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被警方带走。 一位身穿道袍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指着东林书院说:“妖魔出世,天下大乱之兆,贫道虽然道行低微,却也要出点绵薄之力。”他拿着桃木剑,才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也被警方带走了。 一身穿太极服的老人走了出来,他指着东林书院说:“血煞之气,如此滔天,妖魔魍魉生死伦常,魔焰遮星。西对四川,交相呼应,我明白了。”他挥了挥衣袖,转身就走,却也被警方带走了。 他问道:“我何罪之有,你也要带我走,我只不过是路过而已。”警察叔叔淡淡道:“你在此处妖言惑众,没有让那几十个穿绿色军装的人来毙了你都是好的。” “妖言惑众!天哪,我这都老人家一把了,你可不能这样冤枉我啊。()再说了,你看看这周围,哪有什么人啊,我这妖言惑众,我惑的那嘎子去啊。。。”警察叔叔想不到这个老家伙的话还挺多,于是道:“少罗嗦,再啰嗦我可给你上手铐了。” 市公安局,市长陈长青看着对面的一个中年人说道:“刘正风,你还是老实交代了,我可先和你说,别想敷衍了事。你要说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我是不会介意给你来点硬茬子的。”他看向刘老六那无动于衷,一副小痞-子的神色,又说:“我从来不做屈打成招的手段,你也体谅一下,不要让我破戒才是。” 任你风雨交加,我自巍然不动。惊涛骇浪不过是挠痒,我脸皮厚比城墙。话语若是钢刀,我也要让钢刀钝了。话语若是皮鞭,皮鞭也要劈叉也。 这个时候,一身制服的警察走进来,来到陈长青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陈长青点点头:“带他们进来吧。” 几分钟后,三人出现在了审讯室中。一人身穿太极服饰,一人身穿道袍,一人身穿僧服。三人年纪约莫五六十,那个穿太极服的老人估计有七十好几了,头上青丝已经没有多少。 陈长青对三人点了点头说:“三位是来救你师弟的?”和尚说:“善哉,我佛慈悲,我听闻东林书院煞气喧天,来除魔卫道也。”道袍人说:“无量天尊,世间妖邪渐盛,非吉兆也,四川地震,五百年前的魔头被放了出来,已经来到了沐夏市。” 陈长青看向最后身穿太极服饰的老人说道:“雪域门主,这苏吴一带,我们自己还可以解决。。。”雪域道人摆手说:“天下浩土,皆是我华夏之地。一方有难,匹夫岂能视而不见。何况,我二弟薛不易说得并无假。张献忠真的活过来了,他在寻找他的浴血唐刀。” “张献忠活了!!!?”陈长青愣了一会儿,又问道:“你说的是那个几乎杀光四川人的张献忠?!”雪域道人点头。他看了看刘老六说:“放了他吧,你不就是让我们来见你嘛,现在我们都来了。” 陈长青挥了挥手,示意里面将刘正风的手铐解开。¢£,雪域道人叹息一声:“天下大乱啦,陈市长,我也不瞒你。张献忠的复活并不是偶然。这是地球意志的意思,我们阻止不了的。” “世人少有人知,张献忠乃是张居正的孙子。他的目的,是为了杀一个人,此人就是天书四卷的拥有着。世人传闻天书九卷都在他手中,又有谁人知道,在地球,永远也没有人能够得到九卷天书。”白髯和尚微微捋了捋胡子,就如同是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程宗猷被谣传拥有九卷天书,天下豪雄,帝王将相,都欲杀他夺书。万历皇帝,辅张居正,他们或明或暗,使得程宗猷坠入魔道之中。 只是一场爱情带来的灾祸,程宗猷沉溺在了其中。他始终还是肉眼凡胎,没有看清楚柳琴乃是刘守有妹妹。死亡,只不过是一场逢场作戏。 他在杀戮之中一路向北,那是一条腥红血路。多少生命成为了刀下亡魂,刘守有的**和灵魂,成为了浴血唐刀威名的祭奠。 浴血的诞生,使得程宗猷入魔更深,无法自拔,第一个死在浴血刀觉醒下的,是张居正。这个一直在幕后主使之人,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血红仇视眼睛的锁定。他在失血和干瘪之中挣扎,在恐惧和后悔中离开人世。 万历皇帝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权利,但是却越恐惧那个躲藏在暗处的魔王。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接下来的一个,便是他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叫做魏忠贤的刀客。他的名声与刘守有并列,实则实力高出不知凡几。而在苏吴一带,出现了一位绝世人才,名叫高攀龙,江湖尊称景逸先生,乃是东林书院大师兄。两人得到了万历皇帝的召见,隐藏在暗处出谋划策。 程宗猷果然出现在了蜀都行宫之中,却看见了自己一直以为已经死去的爱人。他猩红的眼渐渐暗淡,他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他在柳琴出现的那一刹那,就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原由。 柳琴说:“刘守有是我哥哥,他让我帮他。。。”程宗猷眼中红芒折射出晶莹的波光,他温柔说道:“你就像是天上的星辰,坠落在我身边,你就像是迷路的羔羊,钻进我怀抱。你一直都是我心中圣洁的地方,我猜不到开始,也猜不到结果。” “我想着天下一统,是你一度让我放弃一切。而你现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是虚伪的。。。啊!!”他突然爆吼,疯狂咆哮。 行宫琉璃,飞天而起,天上乌云瞬间散去。一道闪电降落而来,轰击在浴血之上,闪电游离,然后没入了柳琴身体之中。 那是爱人的血,那是怨念的时刻。天地之大,居然没有他程宗猷可以站立的地方。天下万法,居然没有能够忘情之道。人世间的痛苦交织,就像是看不见的渔网,他是游鱼,在渔网上挣扎死去。 他修习了四卷天书,人字卷讲述身体奥义,讲述千百穴窍,却不能让他的心淡如芷水。神兵谱教他善于利用,但他却被爱情冲昏头脑,不能自已。道神通让他言出法随,所向披靡,却还是不能躲避七情六欲。魔天变看似让他冷血无情,却在见到爱人的一刻,不攻自破。 柳琴倒下了,死在了那个爱他的男人手中。程宗猷倒下了,倒在了妖凰鬼剑手里。柳琴看见了程宗猷眼中那让人肝肠寸断的眼神,那一刻她心中涌起强烈的后悔。她见不得那眼神,就好像有无数的钢刀,在剥剐她的灵魂。 如果可以回去,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她会不让他伤心。她是这样想的,也是两人相识以来,心与心最近的一次。 浴血刀插在地上,一闪一闪,亮着红色的光芒。柳琴的鲜血在刀身上渐渐消失,那鲜血就像是滴在了棉花之上般。 魏忠贤正要上前拔起浴血,却感觉一股滔天杀意笼罩在了自己身上。他一个哆嗦,凝神戒备,以为是程宗猷死而不僵,又要暴起伤人。 却见浴血猛然越出地面,飞向空中。随后,一个黑衣人手握浴血,双眼腥红,站立在了广场之中。他看着已经冰凉的程宗猷尸体,嘴角露出了残忍。他说:“真是气煞我也,居然敢杀了他。魏忠贤,你好大的胆子!” 他声音尖锐,带着金属摩擦的牙酸之声。人影消失,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魏忠贤的身前。下一刻,魏忠贤惨叫着倒地。鲜红的血,从他的裆部汹涌而出。 那人头戴斗笠,身穿粗布衣,低头看了看已然不是男人的魏忠贤:“叫你多管闲事,他要死也应该死在我的手上。”缓缓抬头,看向远处的高攀龙:“你害怕嘛!?” 高攀龙收起折扇,淡淡说道:“人固有一死,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虽命贱如纸,更乃贪生畏死之辈,但我却不害怕你,纵然你下一刻会让我死去,或者成为太监。” 那人有些好奇,拍了拍手掌,说道:“真是个有趣的人。那我必须做点什么才是了。”他握住手中的浴血,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大地,突然撤去斗笠,露出一张满是疙瘩的脸来。 他疯狂吼叫:“地球的意志,你快来看啊,有人不畏惧你,我也是,纵然你让我丑陋如斯,我也不怕你。你保护人类,灭绝了多少的物种,你看一看,睁开你的狗眼,看一看这些卑微的人类,他们究竟在你的身体之上,做了什么!?” “肮脏的人类,你庇护他们,你饶恕他们。他们在你的身体上,身体之中,穿来荡去,你无动于衷。那么,就让我来帮你,成为你的使者,帮你清除这些顽固的毒瘤。”他的声音越来越疯狂,带着对于这人世间最大的仇恨。 他目光看向那殿宇前的一根巨大石柱,四刀劈出一块石碑来。他仰天长啸:“天生万物以养民,民无一善可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不忠之人曰可杀!不孝之人曰可杀!不仁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不礼不智不信人,大西王曰杀杀杀!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状元百官都如狗,总是刀下觳觫材。传令麾下四王子,破城不须封刀匕。老子代天树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声如奔雷,吼声如兽,杀机如魔。 第八十四章 张献忠收编无相 一丝颤抖摇曳了整个沐夏市,很微弱,就好像大地只是放了一个屁般。⊥, 然而,这一切对于一些人来说,就如同是一个炸雷在空荡的山谷中炸开似的。声音悠扬着向远方,那远方,有着一个来自岁月尘埃埋葬了五百多年之人,正在缓缓走来。 “他来了!”雪域道人喃喃自语。 话语很轻,就好像是一个过客从他家门口经过一般。没有丝毫的感**彩,没有一点的心情起伏。只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人来者不善,是冲着那东林书院来的。 说了这么久,东林书院中到底拥有什么,大家到现在都还不知。作为沐夏市的市长,陈长青尤为想知道这一点。只是,看这几个道貌岸然的世外高人,估计是不会愿意告诉他的。不过,他深信,答案现在已经是锅里炖的鸭子,时间一到,揭开锅盖,什么都知道了。 东林书院的黑夜,已经成为了死神的派对之地。在这里,又有着十数人失去了生命。他们的鲜血如潺潺小溪,汇聚入“海”。血腥之气弥散在这小溪之边。旁边的树木已经萎靡不振,树叶枯黄开始凋败。黑气缠绕在他们四周,腾腾地述说此地不祥。 而这个时候,一黑衣人出现在了这里。他缓缓抬头,手中握着一把刀,是一把唐刀。他脸上没有五官,此刻面向一个方向,那已经变成深红色的小溪。 他,是无相。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好像我以前就来过一般,真是怪异。”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沧桑,又带着不真实。仿佛说话的那一刻,他站在了虚空之中。 他手中唐刀微微颤抖,似乎是遇到了一个很畏惧的人一般。它居然是在恐惧,想逃离,这让无相非常疑惑。究竟是什么让这块土地变得如此血腥,如同阿鼻地狱。¢£, 他缓缓走到了血红色的溪流之边,望向了那溪水中的红。微弱的灯光照射,漾漾的红色荡开。那溪水之中,似乎有一个人,在轻轻呼吸。均匀地,缓缓地。他,看不见,只是有一种感觉,那下面有一个非常恐怖的存在,但是,他居然不畏惧。 红色的溪水,一圈圈荡漾,叮咚的水声,敲击灵魂。他模模糊糊,蹲了下来,抚摸那地上的沟渠,心中忍不住有一丝膜拜的**。仿佛那溪水中,有着一个如同圣贤一般的存在。 那是一种自内心的崇拜,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和鲜血**。膜拜的**让他逐渐低下了头颅,他的头,很沉重,如果可以敲击地面,出崇敬的叩,想必那溪水中的圣贤,定然会更加高兴。 而,就在此时,一阵笑声传来。那笑声是粗犷的,是放荡不羁的。事一位没有羁绊的枭雄咆哮,是一个杀神缓缓走来的死亡颂唱。在那过去的岁月之中,也许有无数的生命就是死亡在了这样的笑声之后。 他在猛然间醒来,现自己的额头几乎快要接触到地面。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背后,一阵寒冷。那是自内心地恐惧。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居然不知如何就已经走上了死亡黄泉。 不敢再去看那溪水,不敢再去看那红色。他缓缓退后,直到面对一个黑影。 那黑影是一个头戴斗笠,身穿布衣的男人。他的面容隐藏在了斗笠之下,但是一股杀气却是扑面而来。那种寒冷道骨子里的杀气,让无相感觉到了无可抗拒。 他开口,说:“我闻到你的味道了,高攀龙!”他这样说着,纵然无相的面容无眼无嘴,但还是让人能够感觉到那茫然和不解。甚至还带了一丝“你个白痴”这样的意味。 “呵呵,只要见过地球意志的人,都会忘记过去,只晓未来。『≤,”他走到那血红的溪水之边。感觉到了无相欲言又止的动作,呵呵笑了笑。那笑声是嘲笑,是叹息,是哀痛。 “不用担心我会被那溪水中的家伙迷惑到。”他招了招手,示意无相到他的身边。但是无相并不听话,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如同一根木头一般。 那男子手一招,无相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就到了男子面前。劲风使得斗笠微微扬起,然后无相看见了男子的面容。那是一张满是疙瘩,丑陋到了极致的脸。 这张脸,一定饱受了无数人的嘲笑。而事实证明,那些嘲笑的人,都在他的屠刀之下死亡了。 “在我大西皇帝面前,你居然敢露出厌恶的表情,该杀!!!”张献忠的脸上露出只有上位者才有的威严,而无相在他的面前,就是一个渺小的蝼蚁。 只是现在,渺小的蝼蚁居然对他露出了几百年都没有人露出的轻视,甚至是厌恶和怜悯。这是他永远的痛。 “知道我的脸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张献忠问道。他并不在乎无相会不会回答,只是那样说着,然后继续说了。“我原本只是一个孩子,是爷爷张居正最喜爱的孩子。而那天。。。” “宪儿,爷爷以后可能就再也看不见你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像以前那样不学无术。。。”张居正看着才五六岁的张献忠,又看了看那天边红透的天际。晚霞,是那么美,是那么短暂。血色的红,穿透了他的瞳孔,夜色的黑,渐渐渗透其中。 张献忠在管家和护卫的保护之下,向着苏吴而去。蜀都之中,血雨腥风,一个杀神由西而来。他带着对于仇人的愤怒,站在了张居正的面前。 没有人会想到,张献忠在半路又跑了回来。他躲在厨房的角落,借着砖缝的余光,看向了外面。那是一个衣衫破烂,满身鲜血的恶魔。他沙哑着声音问张居正:“告诉我,告诉我这一切的答案,为什么要杀了她。。。” 张居正看着指向自己的唐刀,淡然说道:“刀,不错!”而后,唐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之上,一条口子绽放开来。一滴鲜血,缓缓掉下。 张居正已然不动如山,那一刻,他仿若成为了大地的一部分。他说:“大地的意志告诉我,你需要苦难和折磨。而我觉得,这一切还不够。。。” 他顿了顿,看着唐刀缓缓移开,上面还有一滴殷红的血液。“你只是失去了全家,你只是失去了爱人,但你的意志还没有失去,你还活着,所以,这一切都还不够。” 程宗猷眼中红芒闪烁,杀机隐隐,他阴恻恻说:“你是要我成为疯魔,成为杀神,成为这世间的罪恶。。。你是骗子,大地的意志也是骗子,你们都是一群骗子。天书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浴血瞬间穿透了张居正的心脏,鲜血源源不断,一颗缓慢跳动的心脏中被抽离,为浴血中的灵魂所吸收。 “啊。。。。。。”程宗猷疯狂呐喊,咆哮响彻了整个蜀都。他真的疯了。。。 火焰,开始燃烧,火龙,开始肆虐。周遭的一切开始燃烧起来。小小人在火焰中呐喊,哭泣,无助地嘶吼。那是看见亲人被杀死的疼,那是**钻心的痛。 “你知道一点点感受被烧烤的滋味吗?你知道在火焰中无助嘶嚎的感觉吗?你感受过亲人在你面前死亡的痛苦吗?”张献忠看向无相。那曾经五百多年前的痛苦,至今还存在。而这,紧紧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他在火焰中听见了一个似女人,似男人,似野兽,似仙灵的话语声。那一刻,他失去了身体的疼痛,抬头仰望,看见的是一位身穿蓝衣的女子。 她时而变换如烟,时而飞扬似鹤,转瞬化作星辰,间或荡漾如波。无论哪一种形态,张献忠都感觉到她的注视,那么威严,居然还带着一丝和蔼。她说:“想报仇吗?” 张献忠点头。 “想杀了他?!”她问。 张献忠点头。 “那我给你一个机会,不过你将永无轮回之日。再无人间七情六欲,你将化作利刃,成为恶魔,抹杀毒瘤和病态。” 张献忠依然点头。 他复活了,拥有了一具不入轮回的身体。心中充满的是对于恶的仇恨,他真的成为了屠刀,杀戮无数。直到他感觉无数鬼魂缠绕在身,无法动弹而倒下。化作了一座山,站立在了沱江之畔。 “大地的意志,欺骗了我,就像欺骗程宗猷一样。我始终杀不了他,杀不死他,而我没有失去七情六欲,我一直生活在痛苦和折磨之中。杀戮可以减少痛苦,但是会让痛苦累积到一定程度,突然爆。她让我清除毒瘤和病态,而我渐渐现,我也是一个毒瘤,我纯在的意义,只不过是清除她不喜欢的事物。”张献忠摸着自己的脸,呵呵笑了。 “哈哈哈,程宗猷入了轮回,程宗猷他居然入了轮回。他这样一颗毒瘤,居然能够得以轮回!不!他必须死!”张献忠声音陡然响亮,震人耳膜。“入了轮回又如何,我有不死躯,我要杀无赦。”张献忠右手一招,无相手中浴血便入张手。 “我麾下曾有四王子,可惜,他们没有不死躯。不若你归顺于我,我能够看见你眼中痛苦,那种看着亲人死去的痛苦。来吧,我会给你所向披靡的力量。”张献忠右手一挥,浴血刀光闪过,红色溪水断裂开来。 “呵呵,断水一刀,想学吗?!”他问。 无相没有说话,只是站立到了张献忠身后。于是,笑声猖狂而起,响彻东林书院。 第八十五章 东林之子高攀龙 “你说,大地的意志,我不是很明白,我能够知道地多一点吗?”无相问张献忠。()“她是这个世界的掌控者,或者说,他就是这个世界。我们只不过是她手中的棋子,任由摆布罢了。如同你这样的小角色,只有在她的轮回中翻转之份。”张献忠说了等于没说的话语,让无相有些恼。但此时已是脚下之臣,有些话想知道却不能问。 “你说我叫高攀龙,这又是如何一回事情。”无相想及刚才张献忠的话,满心都是问号。他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会有一些他很难相信的事情进入耳里。张献忠笑说:“我说了,大地意志有轮回之力,你的前生,正是东林景逸先生高攀龙。” 纵然心中稍有准备,但还是被张的话惊到了。他的世界观被颠覆,所有的一切都从原本以为的过去中,走了出来,赤-裸裸地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那。。。那溪水中的人,是谁?”无相知道,那血红的溪水中,是有一个人在其中的。如果张献忠说地是真的,自己就是东林子的话,那么,那血溪中的人,一定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个时候,被张献忠劈开的溪水,开始翻腾了起来。隐隐还可以看见一道圣洁的白色光芒,穿透了溪水,穿透了红色,直刺无相和张献忠的瞳孔。 圣洁,血腥。两个多么南辕北辙的词语,同时存在于一个地方。 “他就是你的前生。”张献忠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无相,看见了无相的惊骇和疑惑。继续说:“确切地说,是你前生的**。”他看向手中的浴血,说:“高攀龙,你纵然意志顽强道了骨子里,可是,你已经没有了灵魂。而你的灵魂,此刻正看着你。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张献忠特有的猖狂笑声回荡在东林书院中。映衬他的,是周遭的死寂。⊥,“纵然你全身都是文气的傲骨,那又怎样,经过了这么多年血气的侵蚀,还不是该消逝了。别再执着了,来,我让你的灵魂和你沟通,劝一劝你,让你死了心!” 张献忠抬手将浴血抛给无相,说:“刚才我那断水一刀,你看见了吗?明白其中的奥义吗?”无相心中腹诽,淡淡说:“小人愚钝。”低头看浴血,觉浴血中血气更加凝实,好像有一个恶魔即将从刀中走出。 “断水一刀,讲究的是一往无前,大勇无畏。纵然眼前弱水三千,刀所向,气势分两界。你是高攀龙的灵魂,我相信你拥有前世一样的智慧。”张献忠说完,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无相走到血色溪边,再次看向那溪水,如同先前那样的预感再次出现。而这一次,他有种想要饮刀自刎的冲动。那种感觉是那么强烈。 如果,那溪水中的人,真的是他前生的**,那么他无相到底应该怎么做。是重新让自己的灵魂回归,成为下一个五百年不死,浴血复活的老怪物。又或者是斩断前生,毁去前生不灭的意志,重新开始一段新的记忆。 而这时,他眼中想起了一些画面,一些悲痛的画面。猛然闭上双眼,大喝一声:“哈。。。” 手中唐刀浴血仰天一刀,红色刀芒呼啸而出,所过之处赫然是那血红的溪水。溪水分开,圣洁光芒穿透而起,溪水停顿了一秒。就那样处在一种事物被切开的状态,禁止不动。一秒之后,猛然闭合。而那溪水之中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没有别的,仅仅是失望和悲哀,那是等候五百年后无力的沉痛,还有面对意志即将消失的那丝不甘心。 如果说高攀龙还活着,那么那溪水之中存在的,便是他灵魂蜕变出来的痂壳。他的灵魂轮回了,但一丝逃脱出来的意志,成为了残留的高攀龙。 世事无常,无人知道轮回之后会是怎样。∮,兴许有一个活了五百多年的杀神知道,知道五百年间人们到底都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他从生中来,不去轮回中,存在不灭里,成了不死躯。 “听见了吗?高攀龙在咆哮呢。。。他的意志居然会痛苦。一个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贤者,纵然文气成就不死躯,意志终究还是脆弱的。因为他是地球意志不愿意看见的存在,所以便不可以像我这样活着。”张献忠手再次一招,浴血入手。 他就是要用高攀龙灵魂的转生无相,给予高攀龙不灭身意志上的攻击,然后让高攀龙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这个时候,那个声音说话了,这个世界的掌控者,或者说,就是这个世界。 在无相和张献忠的眼中,天空中闪烁着星辰,银河流转,斗转星移之间,有一双大有几百里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而他们的耳中响起的话语是:“命运改变即将开始,穿越时空之外,东皇古钟会响起,未来劫数虚化无。天书渡,人杰出,妖魔魍魉入三途。道神通,神兵来,过去未来易现在。” “地球意志,你个婊-子,有种你就出来,和我堂堂一战。我要杀了你,让你回归混沌,出来受死。”张献忠手中浴血,指天咆哮,头上斗笠猛然化作千丝万缕,散开来,化作血红披风,背在身后,迎风而起。 他的身高陡然万丈,手中浴血擎天一指。那气势喧天,让无相神魂颤栗。一切恍然弱梦,不真实,似虚幻。 “昊天,你控制不了整个银河界了,三清的道统已经在这个世界传荡开来,而这里,没有你的影子。你,就看着吧。”她话毕,一道闪电劈下,张献忠那万丈身躯,霎那回归原形。 “小家伙,旅途即将开始,你还有很多准备。去吧,他已经来了!”话了,无相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向着血色溪水跳了下去。岸边之人疯狂咆哮,五百年的所为付之一炬,最后关头,化作虚无。 “大地,你会受到惩罚的,昊天已经现了这里。你躲不掉的,哈哈哈。。。”张献忠手中浴血连连挥出,血色溪水被劈成了网。断水之威恐怖如斯,血红圣洁交辉嘶吼绵延,东林书院似阿鼻地狱。 雪域道人三位出现,站在凉亭之外,见那疯魔对水狂砍,正要上前。却听远处枯树之后响动,一人走了出来。他淡淡说:“原来,一切都是你在作怪,四川的灾祸由你而来。” 刘正风听那声音,惊呼道:“不好!是帅小戎那家伙。”三人齐齐向着帅小戎扑去,却是晚矣。 张献忠何等耳力,浴血闻声而动。一刀分三路,纵然帅小戎闪过前两式,浴血还是没入了他的身躯。 “哈哈哈,程宗猷!!!”张献忠欣喜地嘶吼,那丑陋的脸上,露出难有的喜色。只是不久,喜色瞬间消失,最后化作疯狂,仇怒弱能实质化,帅小戎现在只怕已经千疮百孔。 鲜血从浴血的血槽中流出,又被刀口吸收。刀中仿佛有一个灵魂在咆哮,在苏醒。 “看来,这把刀上刘守有的灵魂气息越来越强烈了啊,程宗猷,你不会想到这把你曾经造就的武器,会这么恨你吧。我就是用他屠川,它已经饱饮鲜血无数。现在能够喝到你的血,真是我五百多年来最满足的事情,我相信,浴血中刘守有的灵魂也是这样认为的。”张献忠说完,浴血唐刀更加是没入了帅小戎体内三分。 然而,让张献忠感觉诡异和愤怒的是,帅小戎居然没有露出一点痛苦的神色。相反,帅小戎的面容还显得有些癫狂。 帅小戎说道:“不管我是程宗猷也好,是帅小戎也好,你都已经是我的仇人。我的鲜血,会化成最美丽的花瓣,割开你那丑陋的躯体。你应该感到害怕。。。” “哈哈哈,害怕!我张献忠会害怕,我五百多年的时间里,就没有明白害怕是什么意思。如果我畏惧,我就不会杀那么多人,如果我恐惧,就不会对地球意志不敬,如果我害怕,浴血就不会插进你的身体!” 张献忠说完,左手一推,将帅小戎也推进了那血红色的溪水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好似是命中注定,又或是张献忠为了表现出自己的不妥协,不畏惧,而故意做出的手段。 血池在帅小戎进入其中的时候,生了变化。血池中有了帅小戎的血液,而这血液生了变化,或者说这血液和一般人有所不同,不是红色,而是白色的,甚至都不是液体。 无数的花瓣飘荡开来,是梨花,是无数从帅小戎胸口流淌出来的梨花,流淌了出来,漂浮在血色溪水之上。 血色红溪秋来晚,万朵梨花候春风。忽听天上天籁传,又是世间主宰官。 她说:“命运齿轮开始复转,前尘旧事将被接力,一切所有宿命轮回,将在生死之间颠倒循环。三灾将至,东皇钟即将凝聚。混沌复位,虚无再开,天地颠倒,命运洗盘。” 血池之中,一人猛然跳起,攻击所向,正是那岸边已然狂躁的张献忠。 “高攀龙。。。”张献忠咆哮一声,手中手中浴血刀芒红光喧天。下一刻,张献忠身体如同断线风筝,飞翔于天。那一霎那的气势萎靡,似惊天而起的海啸,撞击在一道无形的屏障之上,气势霎那成虚无。 他看着悬浮在半空中,身穿白衣的男子,浑身颤抖:“不可能,不可能,天书的力量没有这么强大,天书就是一部魔功,高攀龙,你怎么可能?!” 第八十六章 长相思里无穷极 “高攀龙早就死了,死在了不甘心之中,死在了对于理想社会的执着里。『≤,而我,是无相,是不理想社会的终结者。你张献忠,应该死去,应该在很久以前就死去。”还是无相的声音,但是隐约之间,又好像多了一些什么。 那是一种气势,是饱读诗书之后的内在底蕴。气势之中,有着文气的傲骨。在那双没有五官的面具之下,能够感受到,有一双威严的目光注视。 这是一个被鲜血镇压了五百多年的人,一朝重见天日,被挤压的意志轰然释放。那压力下的张献忠虽然还能够承受,但却感到越来越恐惧。比起当初对于镇压他之前还要恐惧。 魏忠贤作为一个张献忠手中的最强手下,却终究还是死在了高攀龙手中。高攀龙的智慧和忍耐能力,让张献忠感到害怕。他杀不了高攀龙,越是杀不了,越是畏惧。他就像是一把刀子,悬浮在张献忠头顶。 张献忠知道,这把刀的主人是谁。是地球意志,以前他认为不可能的地球意志,让他渐渐感觉到了恐惧。他嘴中的婊-子,在一点点让他和天帝之间失去联系,天帝能够给他带来的力量也越来越少。 以前张献忠认为,地球意志会杀了地球上所有力量过了她掌控的存在,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这种事情不在自己掌握的感觉,让他有些崩溃。 “不!我不可能输的,我是杀神张献忠,在我的字典之中,没有失败,有的只有苟且的存活和痛快的死亡。地球意志,你给我出来,你出来,我要和你决一死战。”张献忠对着天空咆哮,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如同雷鸣一样咆哮。 她开口了,她说:“就你,天帝的一个傀儡,呵呵。。。”声音渐渐远了,这是一种对于张献忠最大的侮辱。藐视,这是赤-裸裸的藐视。()任何**的伤害,都比不上那“呵呵。。。”两个字对于张献忠的伤害。 “啊。。。”张献忠手中浴血仰天一刀,“裁天斩。。。”比之“断水”还要锋芒的招式,向着半空中闪耀圣洁光芒的无相而去。 “断水一刀!”无相右手一挥,手中没有武器,招式凌厉却如手握神兵。 “岂有此理,就你也胆敢用地球婊-子的藐视对我,用我的招式来对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张献忠话毕,天上白色耀眼光芒和地上仰天红芒相对撞击。 那一霎那,东林书院剧烈颤抖。青色瓦片颤抖着掉落在地,碎裂开来,出咔咔的声响。 “哈哈。。。你输了!高攀龙,去死吧!”裁天红芒果然犀利,击溃白芒之后,余势不减,向着无相继续而去。无相依旧伫立空中,似乎站立在一块无形的平台之上。他的脚下,仿若天宫仙境。 红芒击在他身上,没有任何反应。恐怖的裁天斩,就如同砍在了水中一般。以断水一刀之威可见,纵然张献忠的刀势减弱,也应当能够切断水,更不要说金石土木和凡胎**。 张献忠呆立当场:“天书的力量,天书的力量。。。怎么可能,一部让人走火入魔的魔功,怎么可能会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而就在此时,血色溪水之中,出一声尖锐的哨鸣。那一刻,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那刺耳的尖啸。张献忠感觉有一把刀狠狠扎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一把白色的长剑,通身闪耀着花瓣。它在空中变幻无常。有时很长,有时很短,有时笔直,有时弯曲。而握着它的,是一个瞎子。是一个嘴中叼着哨子,看着他的瞎子。¢£,没错,正是看着。 “他居然打通了风府!”刘老六痴痴地看着,痴痴看着的,还有雪域道人和白髯和尚。“阿弥陀佛!帅施主真乃大福缘,能够得到地球意志的点化。此种机会千载难逢,这小子和苏如剑一样,都是这场浩劫中的大助力,我们须得前去相助。” 张献忠感觉到了三人的存在,纵然他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还是选择了离开。红色光芒向着西方而去。他失败了,如同以前那次那样,在他认为最能够胜利的时候失败了。他会回来,他知道,他从小就知道。 失败之后,都是华丽的转身,华丽转身之后,就是张献忠又一次升华。他受到的挫折越大,他的实力就会变得越强大。他是不死的,这是天帝给他的力量。他要杀人,帮地球杀人,让这个地球重新回归亘古之时的荒芜和混沌。 “你是谁!?”帅小戎问。他面向无相,眼中露出杀机。 空气中依旧是寒冷的,纵然张献忠离去,带走了厚重的杀气,但这东林书院中的杀气还是那么凝实。 血色的溪水开始消失,渗进土里。似乎这里已经没有先前那种阿鼻地狱的情景,但只有现场的几人知道,一切都没有改变。四下如同南极一般寒冷,寒冷的不是**,而是**之中躲藏的灵魂。寒冷也只有灵魂才能够感觉到。 “我是谁?我是一个想杀了你的人。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谁,我要用你的鲜血来洗刷你所犯下的过错。”无相缓缓从半空走下来,看着西方,感觉到背后有着朝阳升起的微光。 在那阳光中,有一双迷惘,愤怒,疑惑的目光在看着他。周围的杀意,也是从那双看不见事物的眸子中射出来的。那是一位恐怖的野兽,正在苏醒,正在成长。会有多少生命,会消亡在野兽的双爪下,无相不知道。 他在朝阳升起的微光中,向东林书院外走去。天亮之后,会是怎样,未来会怎样。都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活着的人,活在现在,知道过,却也是模糊地知道。他们想知道未来,想如同仙佛那样。 银海市。 天空中是艳阳,是一个难得拥有的蓝天白云之空。天上朵朵白云,隐隐和夏日球溪的天空相似。现在,云下没有了那一个瞎子,只有那个双目含泪的瘸子。 在她的面前,有着两张照片,照片上是那个瞎子拥抱着一位女子。女子长,身材曼妙,她紧紧拥抱着瞎子,右手抚摸着女子的长。 而另一张,似乎是两人拥抱亲吻的背影。 泪如春雨折枝,簌簌而下,耳中翁鸣响着。她告诉自己这照片是假的,她了解帅小戎。她知道帅小戎爱她,她也知道帅小戎到底有多么爱她。 “别再欺骗自己了,他帅小戎不过是一个离开你就变得花心的人。他不值得你为他禁闭自己心扉。”倪丘顿了下来,用手去擦拭一脸木然,眼中尽是绝望的张美蕾。 “你是个骗子。。。”张美蕾撕碎照片,向着门外爬去。难以掩饰的哭泣声音终于从蕾蕾的嘴中了出来。她就像是一头失去了伴侣的母狮,咆哮着横冲直撞。任何挡在他面前的事物,都将被撕碎。 她就这样爬着,倪丘跟在远处。嘶吼和咆哮从她嘴中出。走过他身边的人,如避瘟神,生恐这疯的瘸子对他们做些什么。 泥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地面磨烂了她的身体。一切情景,都好像回到了当初,回到了当初那个夜晚。那个夜晚,她顺着泥泞的道路,找到欲图轻生的帅小戎。过了这么多年,她活着,他也活着,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他们还能够在一起吗?不能在一起,在一起!两个答案在张美蕾的心中翻滚,搅乱了她的思绪。蕾蕾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被爱情左右着。 以前的所有,在两人都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察觉,当两人分开之后,很多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都一股脑冒了出来。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考虑过是否会分开,纵然是吵架,也都是两人之间刻意在某一段时间给彼此空间。那个时候的他们,两人都是彼此生命中的所有。而现在呢,他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她不知道他怎样了。 肯定的爱出现了晃动,这不禁让张美蕾更加痛苦。回忆是割裂身体的刀子,在张美蕾身上割开一条又一条伤口。如果爱情是编制的网,每一个网格中,都有着回忆。 当两人不在一起,网应该如何去编织。记忆在一点点淡化,编制情网的线,在断裂。爱,还是不爱。她要知道,她一定要明白。她要见他。 “带我去见他,还有她。”蕾蕾说。倪丘缓缓蹲下,将蕾蕾抱起,任由满身泥垢弄脏了他洁白的白色西装。 “好!”倪丘用手绢帮助蕾蕾擦拭泪水:“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蕾蕾淡淡说:“想占我便宜不行。”倪丘点头:“答应我,打扮地漂漂亮亮地。” 倪丘背着她,淡淡唱:“就让思绪,跟着记忆,回到过去,缅怀美好记忆。岁月是风儿,吹不散梦。安祥的歌儿,乐在其中。天边星光,说着你好,儿时的你啊,是否安然。。。”他唱着唱着,红了眼眶。 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他就像是一个做噩梦的人渴望着美梦,在美梦中,恐惧着噩梦。一天天,一夜夜,翻来覆去,在荆棘中流血。 第八十七章 前途之谜何处往 “噗!”帅小戎一口鲜血喷出,溅射在青石板的地转之上。¢£,手中那梨花所化的唐刀,也渐渐消失不见。 “你没事儿吧!”刘正风见帅小戎要倒下去,赶紧上前扶住。帅小戎看都没有看刘老六,嘴中飘出一句:“你长得真丑。”然后就似金山一样倒塌了下来,所有的力道都压在了看似年若老迈的刘老六身上。 “你个兔崽子,你这是要压死我啊,白髯和尚,你还不过来帮我。。。”刘老六心道,这小子看着瘦弱,没想到身体这么结实,死沉死沉的。 “善哉善哉,帅小施主没有事情真实太好了,大哥,我看那张献忠向西逃去,指不定又回四川搞点什么事情,我们这就回去吧。”白髯合十,口道佛号。雪域道人点头连连,领先在前,潇洒去了。 “山中事,山中仙。城中事,笑城隍。我见江风起,多闻广目庙前吼。山丘拱猪跳,城里舞妖娆。。。”雪域道人管萧起,东林书院杀气渐渐消失。只留下了刘老六扛着死沉的帅小戎站立在原地。 “每次都是这样,结拜的兄弟情谊果然不靠谱。。。”刘老六这样说着,刚扛着帅小戎正准备走,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亮,已经是一把水果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帅小戎缓缓走到刘老六面前,无神的双目中,似乎有深邃悠远的射线。视线中带着的是对于刘老六的戏谑和威胁。 “小家伙,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这就是你对于老人家最起码的尊重?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你这样是要受到大家群起而攻之的。。。”刘老六吞了吞口水,继续说:“呶,我和你说,现在我还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只要放下武器,我可以既往不咎的,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 水果刀带着寒芒,紧紧亲吻在了刘正风那年老厚实的肌肤之上,留下了一道划痕。∮,刘正风一口口水在喉咙上都不敢吞咽了,生恐动作过大,水果刀就割破自己的血管。 他缓缓说:“你这小家伙,怎么酱紫呢,我和你说,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看现在,不是提倡和谐社会吗,你这样弄刀弄枪的,不是和国家过不去嘛。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那我们的国家还不乱套啊。。。” 帅小戎左手伸到刘老六那八字胡前,摸了摸那白中泛黑的胡子,然后狠狠拔下一根。 “你。。。你。。。你看得见了!”刘老六激动说道。帅小戎说:“托您老人家的福,我的意念已经能够感应到一米的范围了。”说着,他的手指在刘老六另外一边的颈部大动脉摸了摸,接着道:“这一米的范围之中,我甚至能够清晰感觉到你血管中流动的血液。” “你想做什么,还是直说吧,我这是人老血管粗,更怕你动粗。”刘老六觉一件事情,这小家伙已经渐渐成长起来,已经不是他们这些老辈子能够控制地了,索性就摊牌了。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帅小戎问。 这是他早就想问的问题。从王犬生让他加入刺客联盟开始,他就一直感觉像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他虽然每次都完成了上面下来的任务,但却没有一次是他完成的。最重要的是,上面居然没有人对他有任何疑问。 “说!”帅小戎见刘老六居然就那么痴痴地看着他,感觉分外别扭。就好像是被一个同性恋看着一般,最大问题是,这个同性恋还是一个老男人。 “哎,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刘老六叹息一声,一副摆开架势要摆龙门阵的样子,他用手指了指帅小戎的水果刀,示意他先收一收。帅小戎水果刀提高两毫米后,刘老六才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狠狠吞了一口口水。¢£, 放松地差不多了,刘老六才说:“实际上是刺客联盟内部出了问题,现在急切地需要一个人出来领导。而每一个杀手之王都是通过赏红选拔出来的。。。”帅小戎不等刘老六说完,插嘴道:“王犬生不是杀手之王嘛,他出什么事情了。” “他失踪了,杀手组织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刘老六说:“杀手组织中的竞争是非常残酷的,任何人只要有能力,都能够挑战杀手之王。组织之中也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如果杀手之王消失一个月以上没有消息,那么大家就会开始选择新的杀手之王。” “你们认为我有这个能力?就连我的敌人都说,我是有史以来最善良的杀手。”帅小戎感觉其中还有隐情。“你确实有这样的能力,以前我们都是这样认为的。我们的目的是,不让杀手组织落入国外势力的手中。你不知道,现在已经有多个国外势力和组织开始渗透进来。一旦他们计划得逞,那么受到损害的不仅仅是杀手组织,甚至会是整个华夏。” “整个华夏!有没有这么严重。”帅小戎心中咯噔一下。 “杀手组织,掌握着大半个华夏的军事信息,地理信息,经济实力。一旦被国外的实力渗透进来,掌握了联盟,这简直是毁灭性的灾难。”刘老六收起玩笑的脸色,又指了指东林书院说:“就比如这东林书院,就有很多东西不能让国外势力知晓,你现在是感觉不到,实际上现在整个沐夏市都在戒备之中,这东林书院之外,更加被部队围得水泄不通。” 帅小戎摇了摇头,收起水果刀,无奈一笑:“水泄不通,连一个老不死的家伙都拦不住。。。”他一步一趋,向外走去。 “你不想知道你父母的消息了吗?”刘老六问。帅小戎站立在原地,愣神了数秒,叹息一声说:“不用了,上次不是通过电话了嘛,我只要知道他们现在还活着,身体安好就可以了。” 刘老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帅小戎刚走到门口就感觉侧面有异,身子一闪,狠狠捏住了来人的脖子。“是你。。。”帅小戎紧咬槽牙,出咯咯的声音。 “小戎,我。。。我担心你!”豆豆喉咙被制住,说话声有些呜咽。 “不用你假惺惺的,我和蕾蕾被你害地还不够吗?少在这里猫哭耗子,老子不吃你这一套。”帅小戎想用力恰下去,但无论脑中意识怎样告诉他,杀了这个坏女人,他的手就是使不出力气。 为什么?为什么使不出力气了。小戎在心中这样呐喊。他明明知道,手掌之下那娇嫩的脖子,只要稍微用一点力气,就可以让这人奔赴黄泉。 “真是怪事儿了,我今天血晕,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帅小戎一把将薛豆豆推到在地。 豆豆笑了,笑得非常开心。她说:“我明白了,你心中是喜欢我的。。。”豆豆抱住了小戎的双腿,她仰头看着帅小戎。只是一眼,她就浑身冰寒。她感觉到了恐怖杀意,他是真的敢杀了自己。 泪落枝头伤秋雪,一滚柔云散清风。那一刻是真的死心,是真的对于自己儿时犯下的过错后悔。这是一辈子的痛,是自己任性所得到的结果。如果能够回到过去,她。。。 只是,回不到过去! “我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够让他不再恨骂我。他不是不恨我,舍不得杀我,只不过是他太过于善良。”豆豆心中越想越痛苦,终于,她站起身,看向那一双没有光彩的眼睛,那一霎那,她明白了。 “我要你爱上我。。。”豆豆说完这六个字,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帅小戎的声音:“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要,就一定能够得到的。你已经不是孩子了,玩具世界上多得是,但是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要还和以前一样任性,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永远都会活在痛苦之中。” 帅小戎能用念力看见事物了,一米范围的事物,他都能够清晰感知。就如同他刚才和刘老六说的那样,一米范围内的事物,他甚至能够清晰感知事物内部的结构。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他就好像是一部x光机。 但是,也仅仅是一米范围而已。过一米范围,他的感知就好像进入到了一团迷雾之中。在这范围之中的人,只能够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轮廓。 能够达到现在的样子,他已经非常高兴了。只是,这终究不如自己用肉眼去看。那种不真切的感觉,不能代替肉眼。他心想,这辈子说不定都不能用肉眼去观测事物了。 以前,他来到沐夏市,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蕾蕾死了?他并不这样想,隐约之间,他感觉蕾蕾还活着。那种感觉在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强烈。 蕾蕾,你活得还好吗?你活得开心吗? 东林书院,这个在五百年种经历了不知道多少磨难的建筑。它似乎在呼吸,在均匀地呼吸。它也有生命吗?如果有,那它一定非常痛苦。五百年的时间,它一定见过了很多悲痛的惨剧生在它身边。 东林书院是有生命的,因为地球都拥有自己的意志。 她究竟在想什么,她的目的是什么?东皇钟,难道就是金顶钟塔上的那顶古钟?那个无相又是谁?我和他到底有什么仇,他为什么想杀我。 伸手入怀,摸向自己放置天书的地方。他猛地一惊。 天书不见了。 第八十八章 西岭异宝黄光起 西岭雪山,高五千三百有余,山顶终年积雪。『≤,杜甫有云:“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如今,已经是门泊东吴万里车。此处自古都是蜀地有名的名胜旅游之处。美丽风景带动了这里的经济,大山给了百姓富裕的生活。 而此时,山下站立一人。他身穿麻布衣,头戴斗笠,站在这现代的西岭山下,显得格格不入。站立在他身后的,有一位格格不入之人。此人身穿苗疆服饰,脸上带着川戏面具。他说:“张老祖,这是要去山上赏雪呢,还是去逗猴儿啊?”张献忠回头:“哪里来的小屁孩,居然敢和我撒野,想死,我就成全你。” “我就是好奇,张老祖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金蛇郎君看了看张献忠手中的浴血,感觉到了唐刀中恐怖的杀意。“真是好奇害死猫,我倒是要看看,你都猜到了些什么。”金蛇郎君卓易廷指了指那天边的雪山:“江湖人都以为程宗猷被埋在了陈家沟的打锣山上,但又有多少人知道,程宗猷安寝的地方最大可能就是在西岭雪山之上。” “呵呵,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是在意程宗猷的墓穴。你也是想得到天书?”张献忠冷笑一声:“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话毕,张献忠断水一刀直击卓易廷面门。那一刀看起来绵软无力,但却带着让人心寒的杀机。这是一个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老家伙。在他的面前,纵然是鬼魂看见,也会尖叫躲避。 卓易廷不敢小觑,手中早就摸到了折叠而起的长枪。侧身闪躲开断水刀芒正面,随后蹲身抬枪,枪头扫在那刀芒之上。不知是和金属造就的枪尖,出尖锐的金属颤鸣。随后刀芒消失,卓易廷退后了十数步。 “果然是五百年的老祖宗,随手一击,功力果然了得。只是,我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怎么可能会一个人就前来和张老祖抢食。”他的话了,远处山石后走出一人。他缓缓而来,左手拖右手,右手结禅印,身如鬼魂飘至。 最是诡异的,此人相貌变幻无常,有时慈祥已极,而有时却如怒目金刚。¢£,他身后有一圈金色光圈,似那诸天之上的佛陀法环。 张献忠笑了,非常猖狂地大笑,就像是看见了世间最好笑的事物般。 “怎么?张老祖似乎对我的出场感到非常好笑,这让我感觉到莫名的惶恐。”李轟合十之后,和金蛇郎君并排站立。张献忠刚要说话,讥笑两人的不自量力,却听两人身后还有响动,随后,一道黑影缓缓在那两人的身后竖立了起来。 张献忠缓缓吐出三个字:“蛟龙王。。。”,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那黑影不是别的,正是已经被卓易廷控制的黑蛇。独眼黑蛇见到张献忠后,嘴中蛇信狂吐,身子盘曲起来,做出随时进攻的准备。只有张献忠才知道,当初他屠川的时候,也和这家伙打过交道。只是当时他的实力还没有强大起来,军队力量纵然能够把这蛟龙王围剿,但也会元气大伤。 “看来,你们这些小家伙是铁了心要和我作对了,也罢,我就成全你们。” 一语之后就是大打出手,刀芒枪影所致,岩石树木纷飞。清澈溪水刹那浑浊,山下有小湖,湖面波涛汹涌,荡漾而起十数米,冲击在山石之上,哗哗作响。 伴随枪械交鸣,还有禅唱与掌风声。山腰滚石坠落,碎木成堆。间或有灵猴尖啸,却是家园不在。转眼一片废墟惨然,势头一路之上,向着山上而去。 点将台,西岭第一峰上的平台。在这平台之上,此时已经乱作一团。山石树木四处都是,火焰星星点点。云雾从远处飘来,围绕着三人一蛇急流转滚动。诡异之处在于,点将台周围的云雾却不能靠近,只能以点将台为边界,流转围绕。 远处天边有光,那是红火的艳阳偶尔露出的一角。∏∈,阳光忽明忽暗,变换无常,流转之间,已经是夕阳下去,月光洒溢,照耀在这山岗,和山火交辉,与银雪相映。 “啊。。。真是痛快!”张献忠一刀裁天,一刀断水,劈开了卓易廷,斩开了李轟。黑蛇巨尾险险闪过,右脚弹腿狠狠扫在蛇腹之上,随后又是肘击,狂猛的力道顷刻攻击在七寸之上。 嘶吼连连,战斗越来越激烈。从地上打到树梢,从树梢打至天上。酣战之中,杀招连连,三人一蛇或多或少受了伤害。其中受伤最严重的便是蛟龙王。他受金蛇郎君控制,自己的实力挥出不到一半。当初要不是蛟龙王处于蜕变期,也不会被金蛇郎君占了便宜。 但凡他们交战的地方,山间的云雾尽数消失,天上明月朗星,地上争斗正是最后关头。 此处阴阳界,一方白云沧海,一方碧海银空。山下万家灯火时,此间寒风吹山。忽而听得远处钟声想起。三人同时停手,唯有蛟龙王簌簌颤抖,不停活动自己的躯体。它本就是冷血动物,在这千万年的寒雪之中,意识有些恍惚,仿佛就要进入冬眠,只是这个时候冬眠,无异于自杀。 “呵呵。。。东皇钟现世了!”张献忠看向远处。他目光所及之处,乃是阴阳界和白峨峰中间的一个山坳。而此时,山坳之下,黄光冲天,与那天上银色皓月交相呼应。此间美景,不足为外人道也。 李轟眼角微眯,偷偷看了眼张献忠和金蛇郎君不动声色,退后一步,站在了距离山坳较远的地方。真正的战斗,即将到来,届时大家为了利益,谁是谁的对手还说不一定呢。对于金蛇郎君卓易廷,他李轟非常了解,知道这家伙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张老祖,我今天算是领教你的厉害了,这黄光冲天,定然是异宝即将出世,不若大家都先止手,待那异宝出来,我们再动手不迟。”金蛇郎君也不是什么善类,李轟的小九九他也看了出来,心中也开始产生了顾虑。 张献忠哈哈大笑,笑声猖狂,若不是现在西岭山上积雪消化不少,不然非弄出雪崩不可。“人心啊人心,五百年的时间了,人心依旧如当初那般。也罢。。。”张献忠心道:要不是被地球那婊-子伤了,我碾死你们就如碾死蚂蚁一般,姑且先饶你们狗命,等我伤愈,定要将你们的头颅拧下来当板凳。 三人盘膝而坐,蛟龙王也散出黑莽抵御寒气入体。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休息,就是七七四十九天。 沐夏市。 正在睡梦中的帅小戎猛然惊醒,他看向西方。看见一道黄色光芒冲天而起。“那是什么东西?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就好像一位老朋友一样。不行,我要去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华夏各处实力不俗的高手,也都感觉到了那冲天而起的黄-色光芒。各地高手,纷纷向着西岭而去。 就在帅小戎准备起身前往西方,去看一看那黄光究竟是何物时。豆豆再次出现了,而此时的豆豆,已经喝得醉醺醺地,春光隐隐。 “小戎,我跟你说,这酒啊,是好东西,能够忘记烦恼,让人飘飘荡荡,如同神仙一般。。。”街边的豆豆说着,看了看身后,笑着说:“你们男人啊,真好笑。我一路走来,有十几个男的想对我做点什么,但是只有三个选择了跟踪,可是这三个一直跟在我身后,就是不下手,你说好笑不好笑。。。” 帅小戎右脚随意踢中一块砖块,那砖块就像炮弹一样轰击在尾随豆豆的一个猥琐大叔头上,那人当场昏迷。其余两人见罢,尿都差点吓出来,见那猥琐大叔头部鲜血直流,尖叫着“杀人啦。。。”就跑了。 “真不愧是我喜欢的男人,就是威武,来!我今天晚上就将身子给了你。。。”豆豆向着帅小戎扑去,却是被帅小戎一巴掌扇倒在地。 “我真没有想到,你不光对别人不知道尊重,对自己也一样。这一巴掌是打你不知自爱。。。”说着,他又狠狠扇了豆豆另一巴掌,豆豆嘴角破了,和红酒混合着,缓缓流下。 “这一巴掌是你当初弄瞎我眼睛的仇,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欠。”帅小戎很善良,善良到对自己的仇恨的人也不忍下杀手。似的,正如周子昂说的,他是一个不冷的杀手。这注定他会因为如此受到更多的伤害和痛苦。 他转身要走,却感觉到一个娇躯死死抱住了她。豆豆说:“小戎,你不要走,我真的离不开你,你要是走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下去。。。” “错了就是错了,有些错是没有后悔和弥补机会的。。。”小戎说。 “我不相信,一定有弥补的机会的,只是你不愿意。只要你愿意,我的**,我的生命,我的所有,都是你的。。。只要你点头。”那阳刚的身体,被豆豆死死抱住,他知道,如果放开,她会永远失去帅小戎。如果真的是那样,她薛豆豆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放手。。。” “我不放。。。” 小戎爆吼一声,豆豆倒在地上。然而,豆豆就像是疯了一般。小戎把她震开,她马上又冲了上来。一次又一次。。。 豆豆撕心裂肺地叫着,帅小戎还是一次又一次将她推开,甚至是打开。鲜血开始从豆豆的嘴中流出,但这还是无法让豆豆放弃。她向着帅小戎爬去,已经没有了嘶吼的力气。豆豆说:“我真的知道错了,从我知道你瞎了的那一刻,我真的知道,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小戎能够感觉到豆豆的伤势,如果再继续下去,豆豆定然会重伤,甚至会失去自己的生命。这一刻,小戎感觉自己真的好痛苦。。。豆豆并不是一个很坏的女孩子,她只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做出了无可挽回的过错。她那时候还是一个孩子。这些他都可以原谅,他最不能原谅的是,豆豆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第八十九章 一梦醒来灰世界 “你就真的这么无情,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的爱嘛。¢£,”豆豆看见的依旧是帅小戎无情的眼神,终于,她拿起手中的酒瓶,倒了一杯酒:“好,既然如此,喝下这杯酒以后,你就走吧。” 小戎淡淡说:“说话算数?!”豆豆点头。小戎二话不说,直接接过酒瓶,狠狠喝了一大口。随后将酒瓶放在垃圾桶上道:“珍重,你会找到爱你的人的。” 他才走出两步,就感觉头脑有些重,心道:伤势有点重,需要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调养一下才是。再走出一步,汹涌的眩晕感觉猛然冲上他的脑袋。这个时候,他再不知道那酒中有古怪就是傻子了。 回头看向迷迷糊糊的薛豆豆,想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没有能够说出来。 空气中带着甘甜,还有醉人的芬芳。他感觉到一个女子的怀抱,像极了母亲醉人乳汁的味道。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身穿白色纱衣的女子向他走来。 女子说:“小戎,你醒醒,我回来了,我没有死,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这声音非常熟悉,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听见过。那个人一定是自己非常重要的人。于是,他睁开了眼睛。看见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 “你是谁?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小戎感觉到非常的混乱,睁开眼睛,看向周围的世界。是那么美丽,却又有些陌生。 窗外高楼大厦,而他睡在白色的病床之上。“你叫什么名字?”小戎问。他看见女子低落了豆大泪水,用悲伤的眼神看着自己。她说:“我是蕾蕾啊,我是你的蕾蕾啊。。。” “蕾蕾。∏∈,。。蕾蕾是谁,我怎么不记得!?”他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到蕾蕾面前,仔细端详。蕾蕾猛然看向他的眼睛,惊愕道:“你的眼睛。。。你的眼睛。。。” “不,你不是小戎。。。小戎的眼睛不是这样的!我要去找小戎,他不是小戎。。。”她身后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温文尔雅,对着帅小戎微微一笑。就那样推着那个叫做蕾蕾的女孩子走了。 那一刻,小戎感觉到一丝莫名的伤心,仿佛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失去了,正在远离自己。感觉到了混乱,好像他的大脑中失去了什么东西。只是,失去的是什么,他不清楚。他想追出去,问一问那个叫做蕾蕾的女孩子,问一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他刚走到门口,看见了女孩子。这个戴着墨镜的女孩子,她身穿白色素裙,裙不到关节,露出了同素裙一样白皙的肌肤。月光如瀑肤塞雪,秋水目下酒窝圆,生得一副美人胚,奈何眉毛愁相对。 帅小戎问:“美女,你看见刚才走出去的那两人了吗?”那女孩子露出微笑,酒窝更加深了。她说:“我怎么可能看得见,我已经看不见了。”小戎有些疑惑,刚想走,又听那女孩子问:“你觉得我漂亮吗?” 莫名其妙的帅小戎微笑点头说:“漂亮,就像是天穹的七仙女下凡一般。”女孩很高兴,笑着说:“你啊,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果然和医生说的一样。” 正想走的帅小戎回身,看向那女子,问:“我们认识?”女子墨镜下,滑下两行泪水。她说:“我是最爱你的人,你果然不认识我了!” 帅小戎看向周围的一切,看向这个陌生的世界。他站在高楼之下,看向那几乎要冲破天穹的高楼。()天空灰蒙蒙的,耳边是汽车刺耳的鸣叫。 他的身边,是一位女子,正是刚才他遇到的女子。女子说她叫豆豆,吃饭睡觉打豆豆的那个豆豆。豆豆拉着她的手,感觉这个世界是那么美好,处处都是鸟女花香。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这里的天空不应该是灰色的,没有河流和山川。”说话间,一辆车停在了他们身边,上面下来一位中年男子。他打开了汽车的们,说道:“小姐,我们现在就回家吗?” “嗯,郝伯伯,这些天辛苦你了。”郝仁恭敬说:“哪里的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小姐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我会不好意思的。” 太湖之畔。 小戎站在别墅之上,陪伴他的还有豆豆。另外一人叫做陈长青,是豆豆的舅舅。他指着那太湖中的一点说:“我听豆豆说,你想去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要不我明天就带你去太湖仙岛去玩玩,随便你们玩到什么时候,玩到你们不想玩为止。” 帅小戎摇头:“这不是我想看见的天空和山水。我感觉这天空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另外一种颜色,而不是这种灰蒙蒙的。”陈长青叹息,感叹说:“是啊,在我的脑海中,天空原本也不应该是这个颜色的。好吧,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找一个安静美丽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只是,你们可要时常回来看看我和你舅妈啊。” 豆豆点头,抱着陈长青,流下了泪水。她说:“舅舅,谢谢你理解我。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陈长青抚摸着豆豆的头,笑道:“傻丫头,我为你感到骄傲,有些事情,我真的做不到的,而你做到了。” “你能找到回家的路吗?”陈长青老泪流下,就像是一位年迈的父亲,看见自己即将远嫁的女儿。“能,我能闻到空气中太湖的味道,还有香樟和桂花。当我走到一个城市,能够闻到大家做饭时,有油面筋的味儿,那家乡就不远了。” “去吧,你舅妈正在给你收拾,我和小戎说几句。”陈长青看着郝仁扶着豆豆离去,揉了揉眼睛,对帅小戎说:“豆豆是一个好姑娘,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帅小戎没有回答,或者说,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直到现在,他都还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自己和豆豆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就像是一下进入到了一个迷宫之中,分不清来时的道,找不到出去的路。他忘记了很多东西,很想想起来,可无论他如何去思考,他始终都想不起来。 “豆豆确实是一个好姑娘,这一点我承认。一个人是好是坏,是能够感觉出来的,别的我不能保证,我能保证的就是不让别人伤害豆豆。”他的话让陈长青的脸色很不好看,只是当他仔细一想,唯有长叹息。 是日,他们坐上了前往蜀都的飞机。在飞机上,小戎看见了天空的颜色。那一刻,眼像是一个小孩子见到了最喜爱事物一样哭了。他拉着身边豆豆的手说:“豆豆,这天空的颜色真好看。。。你能看得见吗?” 豆豆摇头,茫然地看向窗外,她哭泣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原来黑暗是这么恐惧,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吗?!”帅小戎看见哭泣的豆豆,心道真是奇怪,哭什么。 他帮豆豆擦去眼角的泪水,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我原谅你,但看你这么真诚的忏悔,就算是有天大的错,我也原谅你了。”豆豆抱着小戎,开心地笑了。多少时候,她没有这样开心地笑了。一年,两年,又或者是十年。 小戎看着窗外那如同罩子一般遮在头顶的蔚蓝,又看着那如同棉花一样的白色云朵,有些情难自缢。于是,他解开了安全带。刚站起身,就看见一位空姐向他走来。 美丽的空姐双手放在小腹,弯身微笑问:“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小戎指着窗外,用四川话说道:“外头实在是太安逸了,我想出去窝个尿。。。” 机舱之中哄笑一片,心道现在的小年青有冲劲,调戏空姐手段还这么新颖。空姐依旧是惯性微笑,她说:“先生,您要上洗手间的话,前面左边就是。” “你们笑个锤子,你去喊开飞机的停一停,我要下车。”小戎站起身来,看样子要动真格的。情绪缓过来的豆豆也感觉不妙,赶紧拉着小戎的耳朵,将他按回座位。 空姐微笑说:“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小戎刚要开口,就被豆豆捂住了嘴说:“没事儿,麻烦你了。”空姐客气了一句,转身黑着脸走了。 豆豆说:“小戎,我眼睛不好,等下你走路慢点,别把我弄丢了。”小戎闷闷不乐,只是看着窗外,说:“你都这么大人,要还走丢的话,那可就好玩了。” 接近三小时后,他们站在了蜀都机场。小戎像是一个孩子,看见什么都好奇。他一会儿摸这个,一会看那个,就连洗手间那感应水龙头他都要玩好一会儿。 直到某一刻,他松开了拉住豆豆的手,去观看窗外飞机起飞。他嘴中帮飞机配着音,说:“为什么云上面的景色那么好看,要是可以一直住在飞机上就好了。那样就能够天天看蓝天白云了。你说是不是啊,豆豆。。。豆豆?” “你妹,还真走丢了!”他挠了挠脑袋,不明白到底是自己走丢了,还是豆豆走丢了。 第九十章 东皇二响梦魇迷 豆豆就像是一头迷失在森林中的麋鹿,左冲右突。¢£,她早就有所准备,准备着黑暗,准备着黑暗的痛苦。他抓住一个人问:“这位阿姨,你看见我的小戎了吗?”被她抓住的女孩脸色难看,拿出镜子,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努力做出年轻可爱的嘟嘴。横了豆豆一眼之后,一把甩开豆豆:“有病!” 她跌坐在地,伸手到处抓挠,祈求能够抓到一点东西。可大家都像躲避瘟神一样躲着她。她看不见周围人投射给她的,是那种厌恶的眼神,但她真的能感受到厌恶的寒冷。那种寒冷,是自内心的,只要你用心去感受,真的就能够感受得到。 “我真的知道错了。。。小戎,不要离开我。”豆豆蜷缩起来,躲在一个角落,让自己的后背靠着墙壁,这样会使得她有安全感。黑暗真的很恐惧,这个时候的她,真的能够体会到小戎的痛苦。 机场的工作人员看见了她,上前想要去拉她起来。她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恐怖的惊吓一般,尖叫着打开工作人员的手。她说:“你是鬼,不要靠近我。。。”她的话让一些看戏的人背后都是一寒,慌忙鸟兽散。 小戎很快赶来,他蹲了下来。现豆豆的墨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了,于是,一双熟悉的眼睛进入到了她眼中。那一刻,他脑中猛地嗡鸣了一声。 那是一双没有神采灰色的眸子,就是这双眼睛,让他感觉它们像是自己一部分一般。“豆豆。。。”他低声呼唤。豆豆瞬间从戒备中回过神,迅扑进小戎怀中,她哭泣道:“小戎,你去哪里了,这里好黑,你不要丢下我!” 帅小戎用手在豆豆眼前晃了晃,没有任何反应。他抚摸着豆豆的长,喃喃道:“是我不好,让你害怕了,对不起!”豆豆摇头说:“你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小戎将豆豆扶起,点头说:“我不离开你了!” 这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在这个怀抱中,豆豆能够感受到安全。『≤,她如果是小船,那他就是避风港。她如果是小鸟,他就是巢穴。她如果是迷路的人,那他。。。就是一双指路的明灯。 他是强大的,是温暖而安全的。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等待,只有今天,他才得到了小戎一个真心的拥抱。谁知道她为了这一切,失去了多少。而又有谁知道,为了能够得到这一切,她自己会怎样痛苦,且她根本就不会在乎。 这个城市中,有着法桐树的味道。树叶在微风中荡漾,时而挣脱了大树的怀抱,想去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它们飘啊飘,看见了不一样的风采,看见了不一样的美景。 在微风中,它们改变了颜色。在时间中,它们渐渐失去了翠绿。它们回头想看,看它们的父母,看见的是满目疮痍,还有钢筋混合的泥土。 这个世界,已经回不去它们小时候眼中的世界。离开了,能不能回去,都身不由己。它们被风儿推着,吹着,一点点向前。最后被无情的扫走,扫进了垃圾堆中,扫进了一个它们感到恶心的地方。 每当夜里,每当风儿再次吹起,书上的法桐叶子开始呼唤,呼唤它们离开的兄弟。树干在风中树立,一点点退却老去的树皮,一点点看着孩子们离开自己,飞出去观看未知的世界。 还有多少它们能够回来,能够回到它们的根部。 曾经有一个人,他叫做玄奘,他用扫帚清扫着树叶。他不敢用力,很轻很轻,轻到不能伤害到一点点枯黄的树叶。他对着大树说:“它们回来了,你看,它们还好好的,只是变了颜色而已,它们还是你的孩子。⊥,” 这一刻,小戎看着树叶,问豆豆:“想你爸爸妈妈吗?”豆豆只是搂着小戎的胳膊。她闻了闻空气中那麻辣作料飘荡的味道,现在这个城市之中,只有小戎这样一个能够依靠的大树。 “我们这是要回球溪河吗?”豆豆问。小戎疑惑:“球溪河?!那是哪里?”豆豆低下了头,不知说什么好。但是她感觉心好疼。他不是一个完整的小戎,所以她心痛。 小戎闭上眼睛,看见一道黄色的光芒连接着天地。他指着那个方向问:“那里是哪里?”话毕,他又想起豆豆似乎看不见,点头说:“好,我们就去那里了。” 山间白云低低飞,朦胧水雾飘降落。云中星光落下来,不是天仙是道人。 “张老祖,你们来得还真是早啊。。。”雪域道人说话间,身后又有着数十人降落下来。这些人大都有些年纪,他们也看见了张献忠和金蛇郎君三人一蛇的存在。还以为这三人是埋伏在此,准备偷袭他们的呢。 “一群小辈,一点礼貌都没有!”张献忠话语冰冷。他寒冷的口气,让人感觉到了杀意。大家都知道此人是那种心情不好就杀人,心情好也杀人的主,不应该这个时候去刺激他,以免这家伙突然疯,大开杀戒。 但是,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不害怕死的人。比如说刘老六,比如说白髯老和尚。 刘老六挠着头皮屑,一边走一边说:“我猜你下一句话应该是‘让我来好好教训你们。’”张献忠眼角寒芒隐隐。他说:“你还真是了解我,看来你是想出来领教一下啰。” 不戴刘正风回答,白髯和尚就说:“老六不是我说你,你丫就是欠揍,人家张老祖怎么说都是祖宗级别的人物,你不烧香烧纸钱,还尽在这里说风凉话。。。” 刘老牛诚惶诚恐道:“哎哟喂,你看我这。。。”他一拍脑门子,猛地就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三炷香,慌忙点燃,对着张献忠就拜:“四川英灵多保佑,阴曹地府早安心,杀神老张没有死,地府里面不往生。。。” 张献忠虚眯着眼睛,脸色越来越难看。刘老六一叩,刘老六二叩,刘老六三。。。下一刻,断水刀芒斜斩而来。白髯和尚右手一抛,一个巨大的字真言瞬间出现在了刘老六头顶。 “当!”一声震动人心的金属交鸣响起。刘老六被这一吓,三柱香只插稳一柱。丢了大脸的他,黑着个脸站起来。抓着一个雪球跃跃欲试,嘴中叽叽歪歪,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雪域道人动了动耳朵,就听刘老六那家伙正念叨:“舍物烂麻批,日不死你仙人,黑心萝卜乌心肠,烂了沟子死了娘。。。”各种碎碎念,让雪域道人听了,感觉自己耳朵都脏了。雪域道人突然感觉自己的耳朵好脏,努力掏着耳朵。 “张老祖,既然想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宝贝即将要出来了,是不是等事情有一个结果在出手不迟。”雪域道人见两人就要动手,提议道。 白髯和尚不待张献忠开口,说道:“阿弥托福,世间都是宝贝害了人啊,为了不让大家因为争执而血雨腥风,我白髯就来做着拥宝之人吧。” 刘老六压根痒痒,要不是这家伙是自己人的话,他指不定又开始碎碎念,捎带上着家伙了。如果说着世界上还有谁能够和白髯的厚脸皮相比的话,估计也只有青石市的梅谷一和他的几个晚辈了。 虽然是这样想,但是刘老六还是相信白髯有这个实力的。下一刻,白髯和尚飞身而起,身子化作一道圣洁光芒,落在了那黄色光芒之上。他手托莲花,闭上眼睛,嘴中开始念诵经文。 雪山之上响起了低沉的梵音。梵音如同是无数人一起唱诵一般,带着圣洁,带着善良和慈爱。此刻,杀戮和血腥,站立在雪山之外,居然不得寸进。 “咚。。。” 一声响彻天地的钟鸣回荡天地之间,这一刻,所有拥有一定修为的高手,都猛然看向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有一道冲天而起的光芒。 一个声音响起了,她是那么慈祥,但是此刻声音显得有些脆弱,她说:“还有两个人,等待吧!”她说完,就沉寂了下去。张献忠怒目圆睁,向天看,向地看。他说:“又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见。 跑!这是他心中的念头。可是已经晚了,他现自己已经无法挪动脚步。他想开口,想骂地球意志,但居然也开不了口了。 “是程宗猷和高攀龙,一定是他们。。。”张献忠心中想着。而就在他们都这样想的时候,那冲天而起的黄色光芒中,出现了一块光幕。光芒中是一个男孩,背着一个女孩,向着雪山走来,是的,就是走来,一步一步。他从一百多公里外走来,非常慢地走来,而在他的背后一公里的位置,有一个人推着轮椅,跟着非常慢地推着。 跟着雪域道人来的高手中,一个人抬起了头,看向那光幕中,眼中带着仇恨,带着无尽的痛苦。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等着,等着一个瞎子和一个瘸子。 “咚!”震颤天地的钟声再次响起。 地球意志的声音再次传来,她说:“钟声二响,梦魇起,魑魅魍魉归三途。” 世界变了,或者说是帅小戎和豆豆所在的世界变了。 第九十一章 万事之源光幕中 山峰之间,风冷人心狂,所有的目光都注释在了那光幕之上。∏∈, 而在那光幕中的人呢,他们眼中的世界又究竟是怎样。小戎背着豆豆,心中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那黄光升起的地方。他有种预感,在那光芒之后,一定有事情在等待着他。可究竟是什么事情,他就不得而知。在他一步一步走着的时候,他觉这样的场景似乎是在什么地方感受过。 那个时候,他应该也是这样背着一个人,这个人是谁,他记不得了,他能够感觉出来的,这个人不是豆豆。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内心深处某一个隐藏的地方。在那个隐藏起来的所在中,究竟都拥有些什么,他想弄明白。 一天,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豆豆,豆豆伤心地哭,只剩下了哭泣。豆豆现,她除了哭泣,就已经无所作为。她紧紧抱住小戎,紧紧地,可是小戎就像是一大把沙子,她无论怎么抓,流失的度都越来越快,那种安全的感觉真的就这么短暂吗?! 而今天,他们迎接来了黑暗。一开始,小戎以为是天黑了,便没有在意,直到他现,天空中没有星光和月亮。最让他恐惧的是,他身后的豆豆,居然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他似乎是站立在了宇宙中央,他再次看见了生命的演化,只是,这一次,比起他再梦中看见的,更加真实。他站在一个现实的虚幻之中,他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地球意志的行为。 于是,他问:“您究竟要让我做什么?” 没有回答,有的仅仅只是周遭光影的变化。⊥, 光影中,是一个混沌的宇宙。在这个时候,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更加没有生命。存在的形态是一个巨大星球,经过了不知多少恒定的纪元,因为没有时间的演变,所以无从算起,于是不知道具体时间。 当有一天,这个星球忽然产生了自己的一个意志,于是,在他的内部便出现了一个叫做盘古的生命。这个生命拥有着万物初始的力量,即破坏。他破坏的力量,就是时间和空间。他有一把斧头,和他一起诞生,同样拥有时间和空间的能力。 他从虚无之中诞生,他的诞生为的就是破坏。或者说,这个星球不想再保持一个静止的状态,它想改变,不论是如何改变,哪怕是毁灭自己。总之,摆脱静止就是一种巨大的改变,目的是非常简单的。 盘古从虚无中诞生,却始终想不出来自己是如何诞生的。他很想知道这一点,加之他的大脑中有一个意念一直存在,那就是用手中的斧头,劈开这一切,劈开能够看见的一切。他并不知道什么是破坏,或者说,那个时候还没有破坏这个词语,兴许,他也会认为这是创造。 这一切,都被记录在了光影之中,也许,记录这个光影的人也只是带着一种推演和猜测。 经过了一万八千年的时间,时间范围不可考察,所以这段时间,仅仅是光影中人的一种推测。盘古终于劈开了这个恒定的巨星,将这一切劈开成了两半。一半化作气体,缓缓上升,一半化作大地,缓缓下沉。天和地每天加高三尺,就在这样的状态中,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总之这个时间过了一万() 终于,盘古感到了迷惘,因为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明白自己是从哪里来,他将要做什么。他是从虚空中来,是天地的一个执念,他开辟了天地之后,找不到了自己存在的理由,于是他死了。又或者说,他没有死,只是变成另外一种形态活着。 在那个纪元,他看见天开始塌陷,大地也蠢蠢欲动。所有的一切似乎开始向着事情开始的那样展,这并不是盘古想看见的。于是他将自己的四肢支撑在了天地之间,他的思想,化成了天地之间千千万万意志和理念,希望有后来的生命能够寻找出一条真正的真理,开辟出一条通往世界之外的路径。 他的**和血液成为了这个世界生命演变的初始物质,而他的心脏开始燃烧跳动,隐藏了起来。只有真正能够想明白天地至理,并找出开辟新天地的道路,才能够真正看见盘古之心。 就这样,天地之间有了盘古的呼吸,它们是空气和云雾。也有了天地的惩罚,盘古的考验,即,天地间无所不在的雷霆闪电。天地之间也开始出现了无数的星辰流转,它们是盘古的眼睛,注视着一切。 他的元神化作了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三清出现的同时,天地之间盘古的血肉也产生了自己的意志。十二祖巫,太阳与太阴,冥河老祖,伏羲和女娲。 而在这个时代中,出现了一个道行最是了得的人。他并非盘古所化,而是在盘古开天的一瞬间出现的存在,即一道鸿蒙紫气。他化作了鸿钧,在大家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收集到了盘古开天之时的诸多异宝,其中就有一宝曰造化玉蝶。鸿钧便是依靠此宝得道。 鸿钧得道后,开始传道收徒,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女娲,接引道人,准提道人,等人都接得大道成圣。 鸿钧完成了这些之后,居然也陷入了和盘古当初一样的迷惘。他问自己何处生,何处往,能否找出一条通往外面世界的道路。他再这样的思索中,重新回归了天地之间,或者说,他和盘古一样,以另外一种形态存在着,当他想明白的时候,他又会醒来。 后来的世界开始迅变化了起来,洪荒时代-开始到来。 盘古的意志为了能寻找出一个真正的存在,抉择是必然的。于是天地大战开始,这个时代的众多诸神异种生命,开始战斗了起来,战斗越来越激烈,终于有一天,不周山倒塌了,天开始塌下来。 女娲站在苍穹之下,看着诸神的惶恐和无措,叹息一声,拿出了她从诞生开始就一直在收集的五色石,合计三万六千五百颗。 在光影中,三万六千颗五色石都清晰地出现在了天空中,而当补天完成之后,女娲得道所悟,消失在了天地之间。而补天剩下的五色石飘散开去,向着天外,向着天地之间没有目的飞着。 又是不知多少的年岁,这些五色石中有的产生了生命,它们飘出了天地,在无尽不知的宇宙中开始游荡,而光幕将时光轴锁定在了两颗五色石上。 一颗五色石散着黄色的光芒,一颗散着蓝色的光芒。 黄色的五色石化作人形,是一位身穿黄金甲,头戴黄盔的英武男子。蓝色的五色石则化作了一位女子,她身穿蓝色霓裳,头戴白色光带。 男子叫做阿波罗,女子叫做蓝星。 阿波罗说:“蓝星,你不要跟着我,我要寻找一条路,我要完成盘古的意志。。。”蓝星点头说:“好的,我会永远陪着你。”阿波罗说:“你不要跟着我。。。”蓝星点头说:“好的,我会永远陪着你。” 又经过了不知多少年岁,阿波罗终于到达了宇宙的边际,他看着那边际,一望不知高度的光幕,他好像是明白了什么。悲愤怒吼,手中一杆长枪猛烈轰击在那光罩之上。他想起了盘古开天,心中涌起了绝望,他对蓝星说:“我知道,我永远成为不了盘古那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好痛苦,好无力,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冲出去了。” 阿波罗开始燃烧了起来,如同盘古之心那样燃烧起来。他注视着那巨大的光罩,化作了一个任何人都无法靠近的星球。他用愤怒做燃料,燃烧自己,只要愤怒不止,火焰不灭,伫立在这宇宙边际。 蓝星想要靠近,想要去拥抱,想要和阿波罗在一起。她化作了一颗蓝色的星球,向着阿波罗而去,她拥有这水,很多的水,这是她的心,是她的本源。然而事实告诉她,靠近就是死亡,她身体中的水分开始燃烧,如同阿波罗一样燃烧。 蓝星没有源源不绝燃烧的力量,所以,她没有完成自己的愿望,在距离阿波罗很远的地方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她就那样看着熊熊燃烧的阿波罗,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在她即将生命结束的时候,随着一声叹息,她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说:“小蓝,再这样下去,你将会是五百零一个五色石中第一个出局的。” 第九十二章 昔念消尔与君绝 “女娲娘娘,我。()。。”蓝星感觉到一道柔和的光芒笼罩了自己,她哭泣着说:“我知道,我让您失望了,我从一开始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跟在阿波罗身后,求您成全我。” 女娲娘娘声音柔和缓慢,她说:“盘古开天,找不到答案,于是将自己化作了天地中的万物。鸿钧祖师得道成圣,找不到答案,于是将自己道统传给了我和众师兄。而我,找不到答案,才将所有的一切,交给了你们。。。” 蓝星看着光罩中自己的身体上,处处冒着青烟,悲戚而愧疚,她说:“我让您失望了。。。”女娲叹息一声,继续说:“可是,你知道吗,我隐约之间看见一条路,在你的身上。。。” 女娲的声音渐渐低了,蓝星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势开始愈合,而随着时间的过去,她又回到了当初,变回了一颗蓝色的星球。地球意志开始创造生命,学女娲一样。她要寻找女娲隐约看见的道路,在无数的物种演变中,他终于找到了那通往另外世界的道路。 而所有光幕中关于万世之源的阐述,到了这里也逐渐结束,出现在光幕前的,光幕中人的,变成了一个蓝色的星球。这个星球,开始从数百亿年前的演变放映起来。这个时间,只是现在人类根据地球围绕太阳的时间算起的,至于在天地之中用了多少的时间,就没有提示。 这就是地球,地球从一开始一个满是水的蓝色星球。在无数年的思索之中,在一次次失败中,寻找一条推测中的道路。从一个小小的细胞开始,不论是为了活着的贪欲,还是为了更加强大力量而掠夺,在一次次的演变中,都是失败的,结局就是被地球意志毁灭,一切从新开始。 刚开始,地球意志一直在摸索。她想寻找出一个物种,这个物种和诸天神佛,没有相似之处。她想另外开辟一条道路出来。然而都失败了。这个过程中,产生了很多强大的生物。有翻云覆雨的神龙,有钻天入地的飞鱼,有高大威猛的恐龙,有统治了无数年月的精灵。()不论是植物,还是生物,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如何强大而活着。 终于,在无数的年月之后,地球意志意识到,那些和诸神类似的物种,必然有可以借鉴之处。剥茧抽丝,需要从生物演变的开始,就将缺点剔除,将可能优点的变化因素保留下来。 当一切由简入繁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清晰了起来。而渐渐地,女娲所指之意,让她开始明白。曾经被女娲给出的提示,被地球意志找寻到了。结果,没有被光幕演出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不让一些人知道。这些人是英雄盘古的叛徒,也是鸿钧圣人的叛徒,这其中有人更是知道过去未来和现在。 地球意志不知道,这些人中,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这里。可以肯定的是,有一人已经早一步知道了这里。并且在五百年,甚至是成千上万年前,就已经来这里,不知不觉做了部署。 张献忠看着那黄色光幕,咬牙切齿,然而,他的目光也已经开始冷厉,扫描周围,以便行事。他手中浴血,紧了又紧,忽然,他精神猛地一震,随机整个人不受控制跪了下来。他脑中响起了地球意志的话语:“不是我高看了你,也不是我低估了你,而是天帝小看了你,低估了你。如果他在你身上下的功夫再足够多,或许今天的事态,就不是这样了。” 张献忠抽刀想看向自己脖颈,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只是,或许这早就不是最后的机会了。 光幕中,还在继续,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和诸神没有了关系,而是仅仅对于小戎和另一个人。这个人坐在轮椅上,双脚下被白色毯子盖着,她的目光落在了对面人身上。 她身后原本推轮椅之人,已经成了帅小戎,一切的一切如梦幻泡影,可一切又是那么真实。 蕾蕾问:“你叫什么名字?”帅小戎说:“我叫帅小戎,是玉皇大帝派我来放羊的。¢£,。。”帅小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句话,但是感觉是那么熟悉,好像曾经有这样同样的一幕出现过。 他说完,怔怔良久,慢慢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告诉你了,你也要告诉我。” “我叫。。。张美蕾!张是张开怀抱的张,美是你说我永远最美的美,蕾,是你永远不忘蕾蕾的蕾。”蕾蕾恍惚之间,又回到了那个打锣山上的下午,他出现在慵懒睡在青草之中的男孩上方。而那哨声,似乎又响起,而她又仿若成为了那个跳舞的精灵。 她站了起来,这是一种自心中的欲-望,是渴望中站起的信念。而,当她站起的时候,她自己都感觉是那么不可思议。她看着白色毯子滑落之下,那白皙的长腿。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那个人会那么在意他的小腿,也曾经几度问自己,“我的腿好看吗?” 无尽的愧疚从心中涌起,她再看向小戎的时候,看见了小戎的眼睛。这双眼睛似乎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蕾蕾的眼泪无声滑落,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对那么傻的男女,和她与小戎一样傻。她走下轮椅的时候,小戎感觉像是有一把锥子猛烈敲击在了他的心上。他的心在那一瞬间好像空了,锤击之声经久回荡。。。。。。。 “你身上还有哨子吗?我想听一听。。。”蕾蕾站在这光影变换的青山绿水之间,看着浩淼绿水,望着绿水之外,莽莽群山。她想起了当初他们之间的誓言。 他们要穿过河,翻过山,找到海。他们要一起远游,寻找到蕾蕾来时的地方,看一看那个鱼塘是否还在。 一切都是怎样改变的,在转眼之间就变成了现在他们互相都感觉的陌生。这不是他们想看见的,她知道如果小戎还拥有自己的记忆的话,一定会和自己一样,心理空荡荡。很多以前存在的,居然被风雨侵蚀,变得淡了,少了。 “我们以前一定认识。。。”小戎说。他感觉好难受,感觉有成千上万的钢针扎在心上,痛苦滋味难以名状。 “我要为你跳一支舞,唱一歌。”蕾蕾说。 小戎站在原地,就那样站着,然后看着似曾相识的姿势优美舞动起来。他不知道,那是阔别了十多年的舞动,那是一个女孩内心愿望有朝一日实现,却感觉到痛苦的飘荡。 她知道,曾经这舞蹈出现过在打锣山上,他不知道,这舞蹈曾经也出现在舍死崖下的清水河边。舞蹈中应该还存在一些其他的东西,例如一弯明月,无数闪烁的朗星,还有无数不知凡几的黄色微弱的光芒。 在那个时候,他就是站在一旁,看着她舞蹈,手中端着一支有着几处裂纹的蜡烛。他说:“快来吹蜡烛,许下你的愿望。”祝福的小手放在胸口,一个愿望被凝聚起来,化作一口气,吹散烛光,洒溢开来。 她的愿望,没有告诉小戎,因为这个愿望需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完成。十年过去了,曾经他们也争吵过,怄气过,在相互都不说话中依偎化解。他们很少分开过,也从来没有分开这么长时间。 他手中握着脖颈处的竹哨,轻轻吹动,吹动出了自己陌生却轻松吹出的音节。在哨声和舞蹈中,他们都感觉到了痛心。他们应该怎样做,或许,会有答案,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我们分手吧。。。”蕾蕾跳完这支舞蹈,说完这句话,泪光闪闪看着小戎。 小戎更加痛心,他看着蕾蕾,说:“什么意思!?” 蕾蕾说:“你已经忘记了我们的誓言。。。” 小戎说:“那好吧。。。”他低下头,脑中一片空白。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蕾蕾已经消失在了他面前,而他的背上,依旧背着一个人。 “小戎,我和你说话,你怎么不答应我。”豆豆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小戎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您到底要我做什么?”豆豆疑惑说:“什么意思,你怎么了?” 小戎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黄光的地方,继续向前走。 终于,他们到了一个村落,一个青山绿水边的小小村落。在这个村落之前,有一横牌,上面写着三个字:“嘎子沟”。小戎眉头紧蹙,看了看身后来时的路,逐渐感觉怪异了起来。所有来时的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一点现代建筑。除了青山,就是绿水。苍茫的山林之中,崎岖的山石里,他一直想的都是那黄光之后,会否有答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周遭的风景。 在那横着的牌匾之中,有一道光幕,光幕之后不知道是什么。他想进去看一看,看一看里面究竟是怎样的情况。因为这嘎子沟,是那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豆豆说:“这里好冷,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小戎说:“我感觉这里好熟悉,似乎我前世就出生在这个地方。” 豆豆看不见,只能感觉到周围很压抑,寒冷穿透他的皮肤,让她不由自主抱紧了小戎。只有这个躯体,能够带给他安全感。只是,这安全感总是时而真实,时而虚幻。梦幻和现实的相互转换,让她对于失去小戎更加恐惧。 黑暗的恐惧,在她的内心中扎地千疮百孔,她都不知道,小戎是怎样度过这十年的时间。忽然,她想明白了,想明白小戎是怎样度过黑暗的。是蕾蕾,是张美蕾。 黑暗中,蕾蕾是一盏明灯,帮小戎照亮了道路。就像小戎现在是她的明灯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小戎在失去了蕾蕾之后,是那么惶恐,是那么恐惧与疯狂,疯狂到一度想过死亡。 第九十三章 嘎子村中小世界 嘎子村,在故事中多是关于镇宅凶的传说。∏∈,在这个传说之中,嘎子沟是镇宅凶的源头。如果没有嘎子沟那唐代术士的墓穴,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在这个故事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是一个叫做三玄的老头,那个青石市的城隍。 三玄破坏了煞气冲出的节点,阻断了煞气向四川外扩散。这等功德,才让他成为了青石市的城隍。他得到了地球意志的眷顾,守候青石市的石敢当碑。而今天,他也来到了这西岭山上,站立在了那光幕之前。 张献忠咬牙切齿说:“三玄老儿,你就是地球意志的走狗,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他目光的位置,是雪域道人身后的一个腰背佝偻的老者。而他的身边,一位老婆婆搀扶着他。 “哎,张老祖,你还真是看得起我这个糟老头子。大家看得起,给我一个三玄的雅号,您可称呼不得的,您叫我一声小宋,我都是头罩宝光了呢。。。”宋老说着,哆嗦着拿出手中一块令牌,猛然对着张献忠说:“三清令在此,还不就擒。。。” 说话间,他的腰背越来越直,直到笔直如长枪。这一刻的他,身上散着浩然正气,和先前那种即将入土的糟老头形象,完全是天渊之别。 “不可能,三清令怎么会在你这里,三清不是已经回归天地之间了嘛,三清令应该在昊天大帝手上才是,怎么会在你手中。一定是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张献忠想冲过去,夺下三玄道人手中的三清令,却是现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都无法挪动。 张献忠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说:“地球意志不是说,强大的人类都是他身上的肿瘤嘛,为什么会这样。∮,以前的神龙,乾坤鱼,恐龙,不都是被视作肿瘤,被抹去,送进了黑洞中的嘛,为什么会这样?!” 宋老拿出三清令,对着张献忠挥手之间,全是杀意。一挥手之后,张献忠就应该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然而,挥手之后,三清令毫无反应,连一个闪光都没有。宋老眼珠子转了转,扫描了一下周围,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释在了他身上。吞了吞口水,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缓缓收起手中的令牌,偷偷看了一眼,手指挠了挠下巴,喃喃道:“该不会是还有什么口诀吧,三位师傅离开的时候,可没有说还有什么口诀的啊。。。”旁边传来王婆的咳嗽声,她说:“老宋啊,你看,是不是先把你那破牌牌收起来,看着有点膈应。” 三玄僵硬如同机器人一样,将令牌放入怀中口袋。 “哈哈哈。。。我还真以为是三清令,原来是一个崴货。。。”张献忠跪在地上,笑声还是如他以往那样嚣张。只是现在跪在地上,一点枭雄之气也无,反而有点像一个猥琐老男人。 雪域道人干咳了一声,走出来打圆场道:“没想到宋老这么多年不出世,风骨依旧哈。。。咳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正要说点什么,却瞄到光幕中的场景,惊呼道:“快看。。。”山顶上的人听闻,齐齐向那光幕中看去。 “这位老丈,请问这里就是嘎子村吗?”小戎走到一位老人身边,用手向去拍老人的背,却是感觉自己的手拍在了空气中一般。然而让人惊恐的是,那老人家居然回头说:“小伙子,你看得见我?!” 他的声音阴恻恻的,好似飘荡在空气中般。『≤,让小戎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心中闪过了一个字:“鬼!” 正在小戎想着如何应对的时候,一幕更加害人恐怖的画面出现在了他眼中。他看见一位脖子有一米长的小男孩走到那老人的身边。小孩说:“爷爷,爷爷,这位哥哥我怎么从来没看见过呢,是不是新来的啊?” 老者看了帅小戎一眼,现帅小戎眼中除了惊骇之外,剩下的便是好奇。 对于鬼,帅小戎除了一开始的惊恐之外,就只剩下了好奇。因为小戎失去了很多记忆,包括恐惧和对于大多数事物的认知。可以说,他就是一个大孩子,拥有正常成人的感情,却失去了历练和经验。这个时候的他,就像是一张被抹白的白纸。 老者说:“小伙子,能看见我们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啊,你的眼睛会害了你的。”小戎正要开口,却听那脖子很长的小孩插话道:“前面就是杨柳河,你要是什么都能看得见的话,你会死在那里的。” 小戎问:“听小兄弟的意思,前面似乎是很凶险的存在,可否告知一二。”老者听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息一声。小孩却是说:“你叫我小兄弟!呵呵。。。我的岁数是你的十倍多。。。”小戎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被小孩打断。他说:“算了,我今天心情好,你叫我小兄弟,我也就认了,我和你说,这前面啊。。。” “咳咳!”老者咳嗽了一声。小孩听罢,吐了吐舌头,什么都没有说,晃了晃长长脖子,摊手说:“爱莫能助咯!”老者看了看小戎,淡淡说:“这一路凶险重重,你了解得越多,越是凶险。我告诉你就等于害了你。。。哎,不是眼睛看见的都是真的。。。” 说完话,老者抓住小孩的脖子,飘荡着离开了。 豆豆说:“小戎,你在和谁说话?”小戎说:“那个老头和那个小孩,你看不见。。。”小戎终于是想起豆豆看不见,于是说:“那你总能听见吧。”豆豆惊悚道:“你不要吓我,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听见。”小戎站在原地,忽然之间就迷了路。他猛地回头,看向来时的路,却看见的是一片火海。 熊熊烈火开始燃烧,由山的那边而起,树木和荒草燃烧起来,转眼之间就如怒龙狂卷齐天。 “眼睛看见的都是假的!”小戎脑中响起了老者说的话,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烈火汹涌而来。转眼火焰就来到了脚下,扑面而来的热浪让小戎怎么都觉得那么真实。终于,当火焰燃烧了他的衣摆后,他转身就跑,嘴中骂了一句:“老子信了你的邪。。。” 豆豆说:“你跑什么啊?”小戎边跑边说:“后面把天都烧了,我能不跑嘛,再不跑,我这点瘦肉,火星子都燃烧不了一点。”豆豆搂住小戎的脖子,默默无语。 身后的火焰之中,两个交谈的声音传出。稚嫩的声音说:“爷爷,这人应该是一个高手,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吸食了他的魂魄,还把他往柳公公那里赶。”苍老而沙哑的声音说:“你年纪还小,看不出其中的变化的,他,我们得罪不起啊。跑个龙套,将他赶出我们的领地就可以了,麻烦事情交给柳公公。。。” “哦,爷爷,这应该就是您说的老奸巨猾的意思吧!”“pia。。。”清脆的耳光声后,小孩说:“是。。。是老谋深算。。。”“pia。。。”更加清脆的耳光声。小孩哆嗦说:“是。。。神机妙算。。。”“pia。。。”小孩哭了,他呜咽着说:“怎么还打我啊,这都还不对啊。”老人家停顿了良久,才说:“顺手就打了。。。”小孩哭地更加伤心了。 在烈火的追赶下,小戎如同是被活点屁股的鸭子,慌不择路地逃着。就连他都没有感觉到,他被刻意引导着,向一个方向而去。 耳边传来了华华水声,水声叮咚,声音虽然小,但却如同是仙乐一般,冲击地小戎心脏兴奋和癫狂。 在他对面,是一座吊桥,吊桥前有两尊石狮子,面容狰狞,嘴中咬着白森森骷髅。在他们的脚下,是九品层叠起来的人头。最恐怖的是,这些人头都是活的。而此刻,他们的目光都注释在了小戎身上。 “快看,快看,有一个活人。。。”“哈哈哈,真的啊,你这次没有骗我呢。。。”“我要吃他的大腿。。。”“我要吃他的内脏。。。” 石狮子嘴中的骷髅开口了,他说:“我要吃他的心脏。。。”另一个狮子中的骷髅说:“一个人只有一个心脏,怎么分!?” 他们正要做一番争执的时候,一个声音说:“不用挣了,心脏是我的,其余的随便你们怎么分。”说话的是咬住骷髅的石狮子。另一个狮子说:“既然大哥喜欢心脏,那我就要他的眼睛了。。。” 小戎见前面终于到了铁索吊桥前,感觉身后的火焰再也没有之后。回头一看,现身后居然是一座高有万丈的山岳,而山岳之上,白雾缭绕,如同是人间仙境一样。只有跑出了一身汗水的小戎才知道,其中到底有多少凶险。 他走到铁索桥前,看了看吊桥之前的两个石狮子,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一丝强烈的不详感觉涌上心头。 第九十四章 眼中渴望皆渺小 “所有恐惧,皆是虚妄,魑魅魍魉,三途之上。∏∈,人作天地王,顺以乐平荒。头顶天,脚踩地,心生恶魔与生苍,抉择在炎凉。花开千世界,魔都在中央,双眼是恐惧,生死在虚妄。。。” “这个世界究竟是由什么组成的,如果真的如同你说的那样。。。”帅小戎喃喃说,忽然之间,他感觉头痛欲裂,好像有什么事物想从他的头脑中冲出来一般,恍惚之间,他看见两头狮子横跨了整个天际,身高万丈,就好像是洪荒巨兽一样扑向他。 而这一刻的他,感觉自己是那么渺小,就好像是一只蚂蚁,放眼望去,那就是整个天地。天空下,除了两只狮子望着他的眼睛,还有那煞气铺面的血盆大口。 “蝼蚁,恐惧吧。。。吼。。。”狮子那咆哮的声音,使得小戎的心脏都随之颤抖,整个心脏似乎都要跳出来一般。小戎站在黑影之中,无助地站立在了黑夜之中。这一幕好熟悉。。。 小戎没有去理会狮子的咆哮,看着周围的黑,他忽然就笑了出来:“哈哈哈。。。老子不怕你们,有本事让我看不见啊,你们这群渺小的爬虫。。。哈哈哈。。。” “蝼蚁,您这是在挑战我们的底线,你既然想成为瞎子,那我就成全你。。。”另外一头狮子在咆哮后,如是说。话毕,周遭几乎是顷刻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小戎看着周围的一切,大脑中的疼痛越剧烈起来,他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么,他以前的记忆一定与黑暗有关。 背上的豆豆感觉到了小戎的狂躁,她说:“小戎,你不要吓我,你和我说话好不好,你哪怕是骂我也好。”没有回答,这一刻,在黑暗中的,似乎就只有她一个人了般。这让豆豆感觉非常恐惧。∏∈, 黑暗之中,两双硕大如明月的眼睛,如星辰闪烁,闭合之间,微弱的灯光交错闪烁。渐渐地,两只狮子感觉出了不寻常的地方。为什么在黑暗之中,他们反而感觉那个人的力量在强大起来,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在疑惑之间,忽然听见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不!!!!”小戎仰天长啸,对着天空中的两对明月说:“我绝不妥协!”他手中忽然之间就闪烁起了白色的光芒,光芒如同雪花一样,飘飞起来,向着天空中,洋洋洒洒。 那不是雪,那是梨花,是这个世间最让人伤魂的花朵。纯洁的白色之中,带着的却是离别痛苦的泪水,它们飘荡起来,似明灯,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天空中的两对如明月一样硕大的眼睛消失了,出现在小戎眼前的,是一块挡在铁索桥前的石碑。石碑之上是两头石狮。它们嘴中咬着头颅,而此时,那些头颅居然显现出了恐惧的神色。 小戎揉着脑袋走到石碑前,冷笑着说:“你们才是蝼蚁!”抬起脚,踏在了石碑两狮子的面门,猛地用力,刹那千斤的力量全都汇聚在了那石碑之上。在惨叫声中,石碑“嘭”地应声断成了两截。石碑上的断口,冒出股股黑色的血液。 小戎目不斜视,踩在了断碑上,向着铁索桥而去。 铁索桥上,冰寒刺骨,脚步踏上的那一刻,和之前一样,就回不了头。铁索桥顷刻不知长度,前边是不见终点的尽头,来路是一望无涯的黑暗。周围温度逐渐低了下来,小戎看着那铁索之上,开始凝结起白霜。狂风开始肆虐,白绒绒的雪花并不温柔,带着刺骨的寒冷,打在了小戎脸上。 它们似鹅毛,似棉絮,似天上不堪重负坠落的云朵,在狂风中居无定所。¢£,飘荡,是它们被迫的选择。它们在撞击中堆积,在堆积中冻结。狂风呜咽,跳动着白毛之舞。 这种感觉他知道现在才体会到,原来雪打在脸上的感觉是这个样子。四川中部的天气少有下雪,他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下雪了。那个时候的他们很开心,张开双手,迎接着雪的到来。虽然地上没有积雪,但是还是孩子的他们,疯狂奔跑,在村中吼着:“下雪了,下雪了。。。” 然而,现在的小戎并不那么高兴,他对身后的豆豆说:“豆豆,下雪了,你感觉到了吗?”没有回答,直到他转身向身后摸去,豆豆早就已经不在自己背上。她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什么时候从自己背上离开的,他不知道。 雪打在脸上,比起小时候那模糊的记忆,要疼痛地多。风雪像是刮骨的钢刀,吹在他的身上,寒彻到了骨子里,冷到了灵魂深处。 风,从铁索桥下杨柳河的上游而来,吹动着冰凌,向着一个方向,越来越长,甚至开始阻挡了他亲近的道路。风声呜呜,带着鬼哭之声,让人感到声音好像是从地狱之中吹出来般。凄凄惨惨戚戚,哀哀怨怨冥冥,这里,在转眼之间成为了风雪的世界,地狱的入口。 “大胆,何处小鬼,胆敢杀我门神。。。”哀嚎的风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怒吼。声音自那河流的上游而来,震颤地空气中的白雾飘飘荡荡,如同鬼魅。白茫茫的雾气之中,晃晃悠悠飘荡出一道昏黄的光芒。那光芒好似夕阳的昏黄,柔和让人迷醉,几欲沉醉其中,就此安详睡去。 小戎站立在铁索桥上,看着昏黄迷幻的地方,淡淡说:“你又是谁?装什么神,弄什么鬼。”那些让人迷醉的柔和光芒,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影响,有的只是对于虚幻事物的厌恶。 他感觉出来了,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他就像是一叶扁舟。到底要如何破去这幻境,他不知道,他能够做的,就是去面对。这是幻境的话,如那老者所说,眼睛看见的事物,会害了自己。那么,他可以选择不看,不看那些虚无的迷幻,不看那些迷幻中的深渊。 “我乃杨柳河伯,你杀我部下,毁我桥碑,欺我太甚。。。”声音之中,黄色光芒猛然大方,朦胧的风雪之中,冒出一条长长的触手,触手之上,是一个硕大闪烁着黄色光芒的提灯,或者说,是一个闪烁黄色光芒,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睛。那眼睛散的昏黄光芒之中,似乎是站立着一个人影,仔细一看,赫然就是站立在桥上帅小戎的倒影。 触手的尽头,是看不到头的所在,但可以肯定,应该是从桥下的杨柳河中伸上来的。风雪呼呼,杨柳河下也不知是否结冰。此间情景,依然是一个冰封的世界。而这个世界的掌控者,就是那杨柳河伯。 “嘘。。。”一声尖锐的哨声传来,风雪在这哨声之中,呈现一个扇形,呼啸而出。音波之威,只是其一,而他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小戎感觉自己的大脑中,猛地被什么东西冲开,一些能力,他非常熟悉地就使用了出来。来不及顾及自己的头痛欲裂,仔细分析音波反馈回来的画面。这些事情他似乎已经遇到了千百次般,处理地游刃有余。 “呵呵,原来你是一条丑陋的鱼,我还道是何方神圣,河伯。。。笑死我了。”小戎虽然如是说,但却并没有笑,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丝毫。他很好奇,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在幻境中的杀机,究竟是怎样的。 “小子,你会为你的行为感到后悔的。。。”在杨柳河下,传来了“咔咔咔。。。”冰块碎裂的声音,隐约之间听见了一声暴怒的吼叫。那声音似牛,但却带着天上雷云滚滚的雄威。低沉的声音中,无数飘荡的风雪化作了利剑,向着小戎而来。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仿若静止,小戎站立在了这个世界的中央。他仰天叹息一声,感觉自己是那么渺小。在大山面前,在天空之下,在人心莫测的世界里,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庞大,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眼中看见的一切,比之想象的,还要丑陋。似乎,闭上眼睛,看不见诸般丑恶,心反而更加明镜。 “呼,原来我喜欢的,居然是黑暗。。。”小戎喃喃自语,话毕,他闭上了眼睛。这寒冰风雪,这铁索,那些眼睛可以看见的一切,都在他闭眼之后冰消雪融。 他感受到了黑暗,那么亲切,像是一个久违重逢的朋友,相拥而泣。 小戎依旧站立在铁索桥上,背后背着豆豆,豆豆正哭喊着:“小戎。。。小戎。。。”她用手拍着小戎的肩膀,这样的呼唤也不知道持续了多少时间。 “没事儿了,我们继续走吧。。。”小戎闭上的眼睛,他嘴中叼着哨子,一边吹奏着,一边继续向前行走。 在铁索桥的正中央,小戎踩到一样东西,险些摔跤。他睁开眼睛观看,是一条三尺长的白色怪鱼。鱼的头上有一触须,触须上有一灯。鱼头两侧没有眼睛,一张大嘴满是参差不齐的尖牙,恐怖至极。脊背上有着尖刺,全身无鳞,皮肤和鲶鱼一样光滑,只是通身洁白如雪。 小戎说:“当你用眼睛去看事物的时候,居然被这样弱小的存在欺骗了,真是讽刺。” 第九十五章 混乱思绪谁是谁 杨柳河畔,是垂柳无数。∮,河中清溪,来自山中雪水,清澈见底,悦人心目。溪水之中,有游动的白鱼,时而跳出水面,似乎是要观看刚才那让他们老大顷刻死去的人儿。 杨柳树长出了嫩绿的叶芽,翠绿枝桠在清风中摇摆。如同少女的头,柔顺而清雅。隐约之间,闻到了花香的味道,顺着香气,慢慢行走。 天空蔚蓝,白云朵朵,悠闲自在。这一刻的小戎,很想就在此定居下来。只是,似乎生命中还少了一些东西,究竟是什么,他也着实想不起来。 穿过小树林,转过那个小山的大青石,一幕让小戎感觉分外熟悉的情景,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那是白茫茫的一片,是梨树盛开的茂密林海。那圣洁的美丽,让他这样一个刚才沾过血腥的汉子走入其中,感觉那就是一种深深的亵渎。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清香,这样的一幕,这样的场景,究竟在什么地方看见过。他在努力思考,以求能够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那些过去的往事,如果不找出来,他会感觉自己活着没有丝毫意义。 杨柳河的那边是凶险万状,想不到到了这边,确实这样的美景。这是天堂和地域的转换,转换之间是思想扭曲之间的痛苦回忆。 恍惚之间,他看见了这样的一幕。他拉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畅游在这梨花的林海之间。花瓣在微风中飘荡落下,掠过白衣女子的脸庞,停留在女子的肩上。 女子粉唇微张,似乎是在说着什么,帅小戎努力回忆。回忆那女子究竟说了什么,仔细分辨那女子粉唇张合之间的嘴型。只是,他的大脑几许撕裂,痛苦非常。而那画面中的女子,嘴型也非常模糊。他感觉到一阵眩晕,险些就掉落田坎。『≤, 努力站稳身形,安抚惊呼的豆豆,继续向前走。 “梨花海洋追过往,百年情谊为霓裳。三千里上血红路,杀意滔天欲满疆。。。”梨花瓣飘飘荡荡,如同下雪一般,落在田坎之上。他喃喃自语,不知不觉就将诗句念出口来。他自不觉,当前方出现一块石碑之时,才感觉到了汹涌的悲伤。 石碑之上写着:梨花落赋。后面俨然是四句小戎刚才念出的诗句。而在诗句的落款处刻着——程宗猷,万历庚寅年绝笔。 思绪穿越了百多年,模模糊糊之间,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向着村落外走去,还有那决绝的背影。“程宗猷,这就是我吗?我的名字叫做程宗猷嘛!”小戎这样问自己,看着那石碑上经过岁月刀刃刻画出的痕迹,感觉记忆是那么模糊,模糊到如同米糊,用手指一捅就穿。 这难道就是自己以前的记忆嘛,豆豆不是叫自己帅小戎的嘛,如果自己是程宗猷,那帅小戎又是谁? 他就那样站立在了石碑之前,直到豆豆揉捏他的脸庞,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之中拉扯出来。小戎问道:“豆豆,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的。” 豆豆有些迷惘,随后似乎是猛然惊觉。她心道:难道小戎回忆起了什么吗?不可能啊。。。她良久没有回答,直到听见小戎的一声叹息。她慌忙回答道:“小戎,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小戎还是叹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继续向前行走。走过了石碑,那边又是惊人的变化,一大片昏黄的油菜花田,空气中的味道,在踏过那块石碑的一瞬,就换成了油菜花那特有的浓香。这股味道太熟悉了,熟悉到他几乎要跌坐在地。 大脑之中记忆疯狂汹涌,这一次,他看见的画面混乱非常。『≤,程宗猷抱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在花田之中穿梭。他们的衣服上沾染了无数的花粉,各自的头上也落了不少黄花。 程宗猷说:“琴儿,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生活在嘎子村,那该多好。”柳琴点了点头,显得有些黯然。他依偎在程宗猷的怀中,轻轻道:“昏黄夕阳斜照对,恋人相拥朝与暮。若有来生铜锁心,不负君心秋月明。” 看着天边夕阳下落的程宗猷,没有听出柳琴低语之中的异样,他抱起柳琴,在她粉唇之上深深一吻,说道:“今日良辰美景,天作被,地为床,花海丛中春意郎,一曲吟唱到天亮。。。”话毕,光幕旋转之间,已然是在一山顶之上。 一小童憩于青石上,远处花海旁,小女舞飞扬。身形轻如风,悦动人心狂。还是小女童,就有美人样,翩翩起舞间,神韵比仙长。 帅小戎说:“蕾那个蕾,你说我们永远不长大,那该多好。我们这样一直看着花海,你跳你的舞蹈,我吹我的竹哨。不管天亮也好,不管天黑也罢,你我永远在这小天地里,看白云变换,品天地苍蓝。。。”他说话之间,不自觉就脱离了一个正常小孩应该有的智商,俨然成为了一个感叹岁月的中年男人。 那个跳舞的女童,停下了舞蹈,走到小戎身边,说道:“仍由天地变换,你我还在中央,任由你心变换,我心依旧如常。。。”她说话之间,也透露了不应该属于一个小女孩的情商,仿若经历了几世痛苦的轮回,才有了现在的小戎一般。 “啊。。。”小戎突然疯狂吼叫,他说:“我到底是谁。。。”他猛然向着花海中跑去,在里面寻找,似乎这样就能够在花海中找到自己,找到那些丢失了的记忆。 他的头越来越痛,闻着那油菜花的浓香,像是中毒了一样,一点点变得疯狂而不受控制。终于,他冲出了花海,站立在了一间茅草屋旁。 茅草屋上,长着野草,空气中也不再有什么花香以及异样的味道。茅草屋的篱笆墙中,站立着一个老人。老人身穿白衣,双脚张开,摆着一个姿势,这个非常熟悉,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小戎站立在篱笆墙之外,就那样站着,看着。 就听那老者说:“你终于归来了,为何不进来叙叙旧。。。”声音沙哑,苍老,且和善。话语之中有让人不忍抗拒的力量,使得小戎推开了篱笆墙。 他看老者依旧摆着那个姿势,于是问道:“老丈,你在做什么?!”老者嘴唇未开,声却传来。他说:“我在打太极。”小戎喃喃道:“太极。。。什么东西!”他问道:“可是,我看你动都没有动啊。” 老人说:“我这太极打完一周天,需要三十三天。。。”小戎听罢,眨了眨眼睛,过了一会儿,他骂道:“你个老家伙,躲在什么地方了,快死出来,真当我是傻子是不是。别以为你弄个逼真的石像在这里,我就会相信的你的鬼话。”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偶尔有一声鸟叫,现自己的叫声是这么突兀,也掐住了喉咙,不敢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那苍老的声音才又想起:“果然是你,说话的方式还是这样,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哎呀,你别到处摸,要破功哒。。。”原来,小戎找了半天,现没有找到,就又回到院子中,还是研究那个以为的雕像。用手摸了摸那老者的胡子,现居然是真胡子。 捏了捏老丈的脸蛋,说道:“哎呀,这弹性,和果冻一样,豆豆,你摸摸看。”说话间,小戎让背上的豆豆去摸。豆豆摸了摸,随机说道:“什么都没有啊。。。”小戎心中一个咯噔,心道:难道又是幻境。 他和石像拉开了一点距离,左右看了看,现院子中堆放柴火的地方,有一根手臂大小的木棍。他缓缓拿起木棍,向着那院子中的老丈走去。 耳边传来慌张的苍老声音:“你要做什么?我和你说,你这是殴打老师,天地不容,是要遭雷劈的。。。啊。。。!我。。。就说。。。有种。。。不详的。。。预感!” 老丈倒地如虾米,俨然是被攻击了男人要害。 “哎呀,果然是程宗猷你个龟儿子,做事手段如出一辙,害得老子又破功。。。”老丈如是说着,颤抖着好一会儿才站起。努力伸了一下懒腰,浑身出炒豆子一般的爆响。 小戎不多说,直接问:“你是谁?”老丈指天指地说:“你啊,破了我十几天的功,也不知道道歉。。。”他见小戎又要开口,打断说道:“算了,不用道歉了,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见小戎还要开口,继续打断道:“真的不用道歉,我真的不是小气的人。。。” 小戎点了点头,然后“哦!”了一声。 老头子扯了扯自己的胡须,看了看坐在小戎身后的豆豆说:“很好奇为什么她看不见,听不见是吧。”“有点!”小戎回答。“因为这都是你的记忆,包括我也是。实际上,这个嘎子村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老人说到这里,长长叹息一声。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小戎问。 “我嘛,以前大家都称呼我老君,只是后来大家都不信我们三个了,然后我们就穿梭无尽的星空,来到了这里,天地的边际,寻找曾经无数仙人追求的梦想。比如:盘古,鸿钧,女娲。。。”他叹息一声,感慨万状。 小戎扬了扬手中的棍棒,淡淡说:“再胡诌,你信不信我再打你一顿。”老者又是叹息:“好吧,我只是太上老君的一缕细小神念而已。” 第九十六章 老君解惑道缘由 “哎,你们还是直接说吧,到底想怎么样,我一个失去了记忆的病人,你在这里和我讲那些有的没的,你不觉得很无趣嘛!”小戎将豆豆放在台阶上,让她也并排坐着。() 说也奇怪,自从豆豆觉她和小戎所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样之后,就一直很少说话。她知道了,这个幻境和他薛豆豆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即使她想说些什么,也会无从说起。 “这件事情实际上很久以前就开始计划了,我和两位师兄早从千年前就开始传播自己的道统。但是,在现如今的地球上,我们三清的香火已经越来越少。。。我和三位师兄在另一个世界没有香火也很难斩开手脚。最主要的是,在过不久,多则千年,少则百年,通道就会被打开,届时整个地球都会被带离,甚至是整个银河系。”老君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完,指了指脚下继续说。 “问题的关键是,地球生病了,我们就害怕她坚持不到那一天了。”老君说道这里,指了指天又说:“那个叫做张献忠的杀神虽然是昊天的走狗,但是他的那七杀诗却是说出了重要的一点,天生万物以养民,民无一善可报天。。。” “。。。。。。”帅小戎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开口后,却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张献忠是谁?”老君看了看程宗猷,用手摸了一下小戎的额头:“果然有病,需要吃药啊。” 见帅小戎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只好说:“不好意思,你的病我治不了,兴许地球意志能够给你治好,这要看你能不能走到西岭山顶了。”老君说着,指着远处一座高山说:“那里是黑松林,你的坟墓就在那里。。。” 老君见帅小戎黑着脸看着他,佯装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解释说:“我不是咒你死,我的意思是说,你前世程宗猷,也就是我徒弟的坟墓在那个地方。”见小戎的脸色好了许多才又接着说。 “这些年,地球有些不堪重负了,越来越憔悴。『≤,刚开始,人类开采煤矿,然后是石油,天然气,可燃冰。。。这些都不去说了,是地球意志的纵容,不断无私贡献出来自己身体中的宝藏。。。”说道这里,老君重重出了一口气。 “你知道嘛,这些都是她的生命,是她肉身的精华所在,却为了人类的生存而贡献了出来。她对于人类的情感,就好像盘古对于诸神一样。他将自己的肉身贡献了出来,成就了诸神。可是。。。”老君说道这里停了下来。 “可是地球没有盘古那样强大的肉身。。。”小戎接着说道。“没错,她越来越虚弱,开始喘息和咳嗽。只是,她又不敢剧烈咳嗽。因为她的每一个呼吸,都会牵动地球上的人类。。。”老君说道这里,流下泪来。 小戎不解老君为何哭泣,问道:“老君,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老君点了点头,擦了擦老泪说:“实际上,这些人类对于地球的破坏都是可以遏制的,但是有一件事情无法遏制,也是导致地球病情恶化的主要原因。” “什么原因?”小戎问。他隐隐感觉到了一点,但是捉摸不定。“我们三清能在地球上传播道统,昊天同样可以,只是他没有传播道统,而是选择了破坏我们的道统。”老君说到这里,指着天空中道:“人类渴望飞翔,多少的年岁了,但是现在飞机可以代替。以前人类渴望千里传信,现在也可以了。他们通信电缆纵横穿梭,贯穿了地球意志的大半身体。。。” 这个世界,这个人类生活的世界,正在改变,被一种贪婪的蝗虫控制着。很多时候,人们也意识到了自己无休止的这样下去,会毁灭了自己的星球,届时整个星球凋零,变得和无数年前的地球一样。 人们被贪婪蝗虫驱赶着,通过战争,通过不断进化的攻击武器,厮杀和掠夺。直到现在人类拥有了可以毁灭整个星球的武器。¢£,这一切,都在被人类心中的贪欲驱赶着。 大家失去了三清告诫的每日三省吾身,在不断变换的世界里,变得贪婪而虚伪。在虚伪和贪婪中,变得恐惧,变得嗜杀。多少生命,在这样的控制中失去理智。多少生命在不受控制中失去原本的清明。 他们开始向着地球之外,寻找能够生存的家园,寻找一个能够经得起自己破坏,和无休止开垦的存在。这是人类的悲哀,这是地球的悲哀。这个被地球意志寄予厚望的存在,正在失去爱。 这就是老君真正哭泣的原因,他的本尊和两位师兄为了打开另外世界的通道,不惜身死道消。他们寄予厚望的地球人类,被昊天的蛊惑而变得贪婪。 人们生活在需求和贪婪之中,渴望得到更多变得强大。失去了本身灵魂的**,和死物没有区别。在人类生活中,已经出现了很多的恶魔,他们生活在心里,很可能就因为一场争吵而大打出手。 第一次世界大战,六千五百多万人参与战争,一千多万人死亡。第二次世界大战,参战人数一亿多,死亡人数近六千万。这仅仅是不完全统计,老君和地球意志知道,死亡人数比这个数字还要残酷。 “昊天很乐意看见这些,人类越文明,越律己,越无私,他就越痛苦,越无助,越虚弱。反之,他就越高兴,越强大,越能够掌控一切。人类的每一次大战,都在扩大伤亡。人类每一次的自相残杀,死亡比例都在逐步扩大。。。我很担心,担心下一次就是同归于尽。”老君长长叹息一声,坐在台阶上,怔怔望着远方。 “小戎,你知道吗?这仅仅是灵魂上不可控制的伤害,你更加不会知道,当初地球是多么漂亮。那时候的她,水汪汪的,非常清澈。我们几个老家伙把他捧在手心都害怕弄碎了。。。”老君做手拖地球的样子。 “你们能手托起地球?”小戎惊讶问道。老君呵斥道:“比喻一下你懂吗?我正伤感和惆怅呢,你不要破坏气氛好不好。”小戎低下头愤愤道:“行行行,你继续。。。” 地球是水做得,水就是她的血液,石油是她的骨髓。人类已经污秽了她的血液,让一切变得那么槽糕。你应该看见过灰蒙蒙的天空吧,那些赶不走的灰色。你也应该看见过绿色的河道和湖水,那种浓烈**的味道让人窒息。 河流昏黄,树木萎靡,大片的沙漠扩散开来,一切都好像向着很久远之前变化。以前,是地球对于阿波罗执着的伤害,现在,却是她对人类执着的伤害。她一直在努力报答女娲,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 她越来越恐惧,越来越害怕,因为这些年来,她现人类之间的爱,越来越淡薄。坚持本心的清明,坚持本心的爱情,坚持本心的亲情,越来越少了。 地震是病,飓风是病,高温酷热是病,严寒冰冷也是病。海啸,疾病,沙漠化,这些都是病。地球病了,病得非常厉害。但是他依旧还在付出,像一个傻子一样。。。 “像一个傻子一样,人们给了她那么大的伤害,那么大的疼痛,她还在忍着。。。”老君双目通红,望着小戎说:“曾经我和师兄都劝解她,让她重新来过,就像覆灭神龙,飞天鱼,还有恐龙那样。。。但是你知道她是如何回答的吗?” 小戎摇头。 “她说,人类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她享受那种用自己乳汁哺育的感觉。。。孩子都会有好坏,但是母亲永远是看见孩子好的一面。她看见了人类的爱,她也看见人类在一点点失去爱,但是她相信,这一切都会过去。。。”老君用手抚摸着大地,轻轻地,抚摸着。 小戎明白了,他弱弱道:“你们是要我治病?”老君猛然握住小戎的手,一边擦眼泪,一边咧着嘴说:“宗猷啊。。。哦不,小戎啊小戎,你知道嘛,地球的病,只有你能够治疗。” 小戎被这老家伙的手紧紧握住,感觉分外怪异。他努力想把手抽回来,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有话好商量。。。”见老君终于放开了自己的手,小戎长长出了一口气。 “你看我给你理一理思路啊。。。”小戎竖起双掌,和老君拉开距离:“先地球病了,需要治疗对不对。”老君点头。“然后,我们要寻找方法,对不对。”老君点头:“方法我们有了,就等你。。。”小戎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说:“行行,方法有了,需要执行的人,是不是!?” 老君一拍大腿,欣慰道:“正解!” “这个人,不会真是我吧!?”小戎弱弱问。老君不说话,猛点头,和小鸡啄米似的。“那。。。”小戎捏着双手握成拳,良久才说:“可是我病了,我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我看你们还是放了我吧,这么庞大的工程,我就是死了都做不完啊,我又不是愚公,哪来那么大的毅力啊!!!” 小戎扑进老君的怀中,痛哭。老君一咬后槽牙,反手一耳光,扇了小戎一个囫囵圈。 “这我不管,你这就给我上山,反正到了山顶地球意志会安排。”老君意志山顶,赶人说。 “可是我有病!”小戎背起豆豆,哭丧着脸说道。气得老君咬牙切齿:“你有相思病,快滚!”说话间,居然是脱下了自己的布鞋,作势就要丢出去,吓得小戎赶紧闪人。 “对了。。”老君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指了指黑松林说:“路上挺危险的,你自己小心点。那里是地狱的一个。。。出口!”说完扬了扬自己的布鞋。 小戎看那老家伙猥琐样,说了三个字:“蛇精病!”“嘿。。。你个黄八蛋。。。”抄起鞋子就丢了过去。 第九十七章 黑松林中妖鬼现 “小戎,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骂我可以么。『≤,”豆豆搂住小戎的脖子,弱弱说道。小戎呵呵笑着说:“没事儿,你说,我怎么可能会骂你呢。” “实际上,是我让你失忆的。。。”她说到这里,小戎猛地停下了身形,站立在原地。豆豆说:“我真的好痛苦,你心中永远都只有她。你就像是沙子,我努力抓住你,你就跑得越远,你告诉我,要怎样我才能够和你在一起。” 她像是八爪鱼一样,死死抓住小戎,却感觉小戎的抗拒力越来越大,直到她被小戎从背上抛下来。 “那个叫做蕾蕾的女子就是我爱人,对不对。。。”小戎问道。豆豆点头,随后又猛地摇头:“不对,我才是你的爱人。。。”豆豆赶紧抱住小戎,抱住小戎的大腿:“不要,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泪水从豆豆的脸上滑落,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她说过多少遍。 “哎,强留的留不住,你为什么看不透。。。”小戎掰开了豆豆的手。豆豆猛然哭喊道:“为什么,我已经将我的眼睛给你了,为什么你还不能原谅我。我以前有眼睛的时候看不透你,为什么现在没了眼睛还是看不透你。我以为和你一样看不见,我就能够体会出你的想法了,没想到还是同样的结果!为什么。。。”她最后一声,几乎喊破了喉咙。 小戎缓缓向前走,站在一颗大树旁,心中又有些不忍。 正当他在两难之间,不知如何选择的时候,确是听得一声惊呼。与之同时,空气中传来了一个苍老如夜枭笑声:“呵呵,好嫩的一个女娃娃,居然没有人要,我柳公公这就笑纳了。”说话之间,周围的树木也开始疯狂移动位置,转眼之间,小戎就被包围在了一圈黑色的树木之中。 这些树木中,有杨树,柳树,松树,槐树。∮,。。各种各样,但是都是很寻常的树种。黑压压的一片,转眼之间就已经遮蔽了天空中的艳阳。树林之中一片灰暗,顷刻之间,这里就像是到了夜晚一样。 空气之中,一片肃杀,诡异而让人窒息。在那些高大树木的后面,似乎总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盯着他。小戎吼道:“豆豆,你在什么地方,听到就回话。”没有回答,依旧是诡异得肃杀。 那个沙哑而苍老的声音说:“小伙子,在我的枯木阵中,你就别想出来了。等我享用完这小姑娘,我再来吃了你,嘎嘎嘎。。。嘎嘎嘎。。。”话语声消失之后,周遭再度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按照道理来说,一个树林中没有一点声音,是不可能的。而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没有风声,更加没有树叶的哗哗摇动声音。没有虫鸣,也没有鸟叫。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没有声音的世界。眼睛看不见,闭上眼睛听不见。这就是现在小戎的现状。 他手中开始绽放白色的光芒,那是一片片梨花飘荡开来的光华。这个黑暗的世界中,被这白色的梨花光芒照亮。顺着光芒,他看向身边的一颗大树,仰头望去,看见的是一个浑身长满尖刺的树木。他用手抚摸那树干,还有上面的尖刺。 也就是这时,他突然感觉那树干颤抖了一下,随后居然是传来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呵呵呵。。。不要摸我,会痒的。。。”小戎很好奇,抬起头,看向那树干中部的位置,似乎是有一个凸起的地方,仔细一看,赫然是一张人脸。 小戎往后退后一步,猛然听背后传来破空呼啸的声音。慌忙向右倒去,摔了一个灰头土脸。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嘭。。。”地面突然炸裂,一根长长的树根冒了出来,险之又险从他身子旁透出,差一点就将他穿膛而过。() 他还有来得及庆幸,那穿出地面的树根又猛地拍下,势大力沉,带着破空的呼啸而来。眼看着躲不过,小戎眼中只有那一挥而下的大腿粗树根。 “不,这一切还只是开始!”小戎脑中一阵嗡鸣,他右手中带着梨花花瓣的光芒,猛然向着那劈下的树根对轰而去。弱小的人,如果不反抗,永远都是弱小。谜团如果不去探索,自己将永远生活在迷雾之中。 老去,病患,死亡,和一个普通人一样过完这短暂的一生。他的心中有一个强大的声音在呐喊:“绝不妥协,绝不接受失败!” “轰隆。。。”与这一声出的,还有一声惨叫。与此同时,小戎的身体倒飞而出。撞击在了一颗柳树之上。 小戎依靠着柳树站起,感觉背后疼痛剧烈,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中。耳边传来那沙哑似夜枭的声音,他说:“程宗猷,真的是你,哈哈哈,我都看见了什么。。。” 话语之间,无数的垂柳枝疯狂包围了他,转眼就将他包围在了其中。他被提了起来,缓缓上升,面前出现了一张满是皱纹丑陋的面容。那沙哑似夜枭的声音,就是从这张丑陋面容的嘴中说出的。 “看看,这就是我们的情圣程宗猷啊,君子一怒为红颜,血洗两千里的人啊,这样的人,居然就被我用柳枝随便提了起来。你的浴血刀呢,来捅我啊,砍我啊。。。”柳树说话之间,身子摇摆。 这就是黑松林,一个地狱的出口,一个生活着一群树妖的地方。这个时候的黑松林,有的却是嘲笑,对于帅小戎懦弱的嘲笑。那杨柳老树长叹一声:“真是可悲啊,一个多么强大的人物,为了短暂腐朽的爱情而失去了所有力量,这真的是你追求的吗?” 又是嘲笑,回荡在这山林之间。有一棵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突然愤怒说:“柳公公,这家伙他可是说等复仇之后,就要砍掉黑松林所有的树木。。。”柳公公听罢,脸色阴恻下来,淡淡说:“我记得,不需要你提醒。”他的一根粗大的枝干猛然挥出,轰击地那个声音轰隆一声,出痛苦的惨叫,却是先前那长满尖刺的树木。 “程宗猷,你的死对头已经来了,就在这西岭山上。可是我很抱歉他见不到你了,因为我要。。。”他说话之间,忽然听见了山中传来犬吠之声,丑陋的的干枯脸庞向着身后看见,咬牙切齿说:“黑松林什么时候允许狗进来了。。。” “嘭!”就在柳公公想开口大骂,为自己大开杀戒壮声势的时候,却是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猛然击中,脑袋都是随之眩晕了一下。“嘭!”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刚才那个声音再次传来,这次他看清楚了,是一个黑白相间的圆形物体。 那物体带着骇人的破空声,向着他柳公公树干已经拥有人类手臂模样的分支而来。“咔!”柳公公悲痛嘶吼了一声,那两根被他当做手臂的枝干,居然直接断裂了一根。 这个时候的柳公公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球,一个黑白相间的球。如果他去过外面世界的话,就会知道,那是一个足球。足球在撞断了他的右臂后,带着旋转的力量,又弹了回去。 “噗。。噗。。。”足球在接触到地面的枯枝败叶后,出特有的空响。最后落在了一只足球鞋下,球鞋似乎是特制的,很宽,很短。在往上看,是毛茸茸的小腿,大腿,大裤衩。 大裤衩侧面写着七号,衣服上也如是写着。当画面定格在来者的面容时,所有人,不,是除小戎和豆豆以外所有的树妖的脸上,都出现了惊愕。因为那依旧是张毛茸茸的面容。 他的眼睛很小,滴溜溜藏在两个硕大的椭圆眼晕之中。他的头上系着一条红色的头巾,头巾上写着四个字:“国足必胜”。毛茸茸的脸上黑白相间,此刻,他嘴中正嚼着一根甘蔗,右手中提着一个黄褐色葫芦,手臂上的毛油光亮,就和涂了蜡似的。 “汪汪。。。汪。。。”就在大家的目光还落在这个身穿衣服,背着书包,脚踩足球的熊猫身上时,林子中传来了众多狗儿吠叫之声,与此同时还有鬼哭惨嚎的呼喊。 小戎被柳树枝捆绑着,听那远处吠叫的犬声,感觉分外熟悉。心道:“好熟悉的声音,我为什么会对这狗叫感觉亲切。”他努力张望,以求能够迅找到心中的结果,找到那个出犬吠的存在。 “所有进入黑松林的狗,都要死!”柳公公枯槁的大嘴中,出声嘶力竭的怒吼。 与之同时,黑松林的黑影之中,响起了鬼哭之声,西边的树林的方向,随后传来一个怒吼的声音,那声音愤怒道:“何方畜生,打扰本王清修!” “不好,是幽冥使者醒了。。。麻烦大了!”柳公公在听见那声音之后,感觉黑松林之中那飘散的黑色,猛然向着一个方向汇聚,那个方向,正是他口中幽冥使者的位置。 “好亲切的声音啊。。。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小戎心中如是想着,喃喃自语。捆住他的柳公公肯定说:“你当然感觉亲切,因为那就是你前世的肉身,但是我敢肯定,你不会想看见他的。。。” 柳公公的身体开始拔高,居然是将自己所有埋在土下的根须都拔了出来。随后,在小戎惊愕的目光中,他的下半身出现了双足,向着东边而去。那些一起将小戎围起来的树妖,也都如是作为,但是身形却是没有柳公公高。 只是,事情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展,因为他们的面前出现了成百上千,绿汪汪的眼睛。与此同时还传来了嘈杂的犬吠之声。 第九十八章 滚滚尔来受死吧 “我讨厌狗。⊥,。。”柳公公沙哑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带着愤怒。小戎听罢,呵呵一笑,带着严重轻蔑之意。柳公公正在火头上,听小戎这么一笑,更加是火上浇油。他怒道:“程宗猷,你这是想让我马上就吃掉你么。。。” 小戎只是轻轻说了两个字:“呵呵!”柳公公那个愤怒,不言而喻,将柳枝猛然收紧,随后立时传来了小戎痛苦的闷哼。柳公公说:“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那个程宗猷么,你已经是一个没有了自己强大**的废物,你纵然是拥有他的灵魂,也不过被一具腐朽的身体承载着。。。” 柳公公眼中看着黑暗中越来越近的绿色眼睛,继续说道:“追求爱情,真是荒谬,爱情那东西能长生,还是能不老?我真的不明白你们人类,怎么就会为了爱情改变一切。这么多年的岁月中,我看着很多男男女女相爱,亦或者分开,最后老去,然后死亡。他们得到了什么?” 小戎笑了,笑得很开心。柳公公呵斥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好笑的应该是你们人类才是,真搞不明白,看着我们树木飘落的花瓣也会开心和伤感的动物,怎么就能够得到地球意志的眷顾,然后成为这个世界中最大的群体。。。” “曾经,地球意志也给了你们植物精灵机会,给了你们强大的力量,让你们在地球上繁衍生存。但是,你们除了肆意生长之外,不会创造,没有灵敏的智慧,也没有感情。所以,当你们强大起来,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后,空气中的氧气在火花中点燃,然后你们树木所创造的文明,就此消亡。。。”小戎这样说着,说着一个过去种族的消亡。 “你怎么会知道这一切?”柳公公问道。这些事情,他作为树木的一员,只是偶尔一次听一棵拥有几千年树龄的银杏说过,但却想不到,一个只有十几年,没有过去记忆的人类,也能够了解到这些。『≤,柳公公不得不承认人类的聪明和智慧,他知道,人类有一缺点,一个人类自己也知道的缺点。那就是:人类的生命很短暂,人类的智慧传承很缓慢。 “这是地球意志告诉我的,你们已经是淘汰者了,即使你们现在在地球上,依旧存在不可摒弃的位置,但终究只是配角,没有了自己的文明。”小戎说这些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柳公公情绪的波动。 “上万年的文明啊,就只是为了帮助地球寻找一个答案,我们是多么可悲的存在。我们蜷缩在地狱的入口,看守着这里的秩序,我们的存在,现在紧紧是为了让可恶的人类活下去提供氧气。真是悲哀,悲哀,悲哀。。。”柳公公情绪越来越激动,提起小戎就砸向了地面。 “嘭!”的一声,小戎吐出一口鲜血,体内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大脑顷刻失去了对于感官的控制。他昏迷了过去,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柳公公随手将帅小戎一丢,再次撞击在一棵树上,然后掉落在地,生死不知。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植物活得连狗都不如,你们人类可以肆意砍伐,而我们只有站立不动,任由你们的一斧一斧砍在身上,直到无奈倒下,看着另外一部分分离的身躯,流着血也开不了口。。。”柳公公彻底疯狂了起来。 他看向远处绿油油的的眼睛,对身边的树妖说道:“给我杀,杀光这些人类的寄生虫,让他们摇尾乞怜,让他们只知道吃人类的残羹剩饭。。。” “噗噗噗。。。”随着几声树木贯穿**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犬类死去之前的哀鸣。 黑暗中,出现了无数的穿梭的黑影,而其中就有一头身高接近两米,如同黑熊一般的狼狗。¢£,他奔跑到帅小戎的身前,闻了闻小戎,然后用鼻子拱了拱,随后身形一变,居然是在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消瘦的男子。 他说道:“小戎,你没事儿吧。。。”他摇了摇小戎的脑袋,但是没有反应。身后传来了火把的亮光,一个稚嫩的声音:“风车车,这就是那个主人?”风车车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就是他的好朋友滚滚。 滚滚将自己手中的葫芦递到风车车面前说道:“他伤势虽然挺重的,但是体内有一股强大的意念在支撑着,所以,你不用担心他的安慰,你还是去帮助你的族人,这些树妖实力不弱。” 风车车点了点头:“那你这边小心一点。”他喝了一口滚滚葫芦中的果酒,将葫芦抛回来,猛然化作巨犬,向着那边战圈冲去。嘴中兽吼一声,前爪上青光闪过,六道罡气顷刻将一棵成人怀抱粗细的槐树劈成了六段。 众犬见犬王来了,纷纷吼叫,一时之间犬吠喧天。柳公公也回头看向风车车,长长的柳枝上,卷着一柄巨大铁锤。势大力沉,舞动之间,罡风铺面。稍微有不小心的犬只,一旦中招,就听哀鸣骨响,眼看是不活了。 这边,滚滚脚上颠球,眼睛却是观察周围的情形。圆圆耳朵动了动,滴溜溜小眼睛猛然看向一个方向。在那里,他听见了一声吼叫,来自地狱魔鬼的吼叫。 喝了一口酒,将酒葫芦放进自己的书包侧兜。右手向后再招,拿出一根通身碧绿的竹子。竹子上灵光隐隐,不知是何材质造就。碧竹长度一米五,绿光虽然微弱,但在这黑暗的夜里,还是挺耀眼。 滚滚左手拿起地上的火把,向鬼嚎之声处丢去。随后脚下一抬,一钩,将黑白相间的足球猛然踢出。破空声中,听到“咦?”的一声,随后,“嘭!”足球像是受到什么重击一样,被弹射而回。正好攻击在了滚滚那圆圆的肚皮上。 在足球击中滚滚肚皮之时,一个太极阴阳鱼的图案出现在了滚滚的肚子上。随后阴阳鱼急转动,将疯狂旋转的足球力道全部卸了下来。滚滚拿着足球,看向西方,小眼睛中,满是凝重。 “叮铃铃。。。叮铃铃。。。”铁索撞击的声音响起,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盏碧莹莹的提灯出现在了滚滚的眼中。握着提灯的,是一只白森森的骨爪。骨爪的主人,身穿黑色破烂斗篷,而他的头,赫然燃烧着黄色火焰,火焰中,是一个出咯咯笑声的骷髅。在那骷髅的眼中,是如同红宝石一样直勾勾晶莹眸子。 来者左手提灯,右手提着一把不知铁索长度的锋利镰钩。叮铃铃的声音,也就是那钩子的铁索撞击之间出的。 “呵呵呵呵。。。好俊俏的猴子!就是肉多了一点。。。”骷髅的嘴中,出嗡鸣的笑声,让人牙酸至极。滚滚的毛脸上颇为不快,气呼呼道:“乡下的土包子,连熊猫都没有看过,真是悲哀。。。” “呵呵,你叫什么名字?”骷髅问道。滚滚说:“你管我叫什么名字,我才不会告诉你我叫滚滚。”骷髅呵呵而笑,甩了甩手中的镰刀,淡淡说:“下面点名了!滚滚。。。尔来!” 话毕,他手中的镰刀陡然射出。随着卡啦啦铁链出的声音,镰刀直击滚滚。 通过刚才那一足球的力道,滚滚已经感觉出了这个魔头的不俗实力。一抛足球,再次踢出。破空声后,这个优雅的弧线球,攻击向了魔头的头部。 “好球!”魔头嘴中说着,左手中的提灯中陡然射出一道绿莹莹的光芒,击中了攻击而来的足球上。“嘭!”足球炸裂,化作火星子消散开来。黑暗的树林中,只有魔头手中的提灯,还有滚滚手中的碧竹散着光芒。只是,这光芒绿色,看起来更加慎人。 “叮!”一声金属的交鸣传出,那锋利的钩子已经是勾中了滚滚的脖子。若不是滚滚眼疾手快,将碧竹负于身后,只怕他那毛茸茸的脑袋就已经身异处了。滚滚在碧竹挡住钩子的一刻,右手握住了铁钩后面的锁链。 一股寒冷直袭骨肉,滚滚就好像是握在一块千年的寒冰上一般。 “好强的力量,这不应该是地球上有的力量。”滚滚喃喃自语,身子也不受控制向这魔头而去。脚下被拉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真是顽强的小家伙,你们妖族已经开始没落了,就不要再坚持了,没有结果的,地球意志已经抛弃你们了,就像抛弃我们魔族和精灵一样。你看看那些树精灵,他们活着多么痛苦,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抉择。”魔头嘴中说出这样的话语,手中力道越来越大,直到他猛然抓住了滚滚的脖子。 “魔头,你从哪里来?”滚滚问道。“我当然是从地狱而来。”魔头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还没有成为魔头之前!”滚滚直勾勾看着骷髅的红色眸子。 “我一觉醒来,就是这个样子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前身呢?”魔头努力思索,不知不觉放开手中的滚滚。滚滚跌坐在地,没有攻击,也没有逃跑,而是继续说道:“你并不完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找回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找?!如何去找,从何找起?”魔头提着油灯,低着头,就好像真的丢了一件自己的东西一样,四下张望。滚滚说:“你不去寻找,永远找不到,你有想法,不付诸行动,你永远都生活在迷雾和困惑之中。”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魔头提着碧绿色油灯,向东而去。 第九十九章 幽灵解惑向柳公 魔头走到一颗大树身边,沙哑问道:“你看见我的前生了么!?”大树正和一狗缠斗,哪有空和来人说话,于是到:“蛇精病,滚开,别妨碍了你大爷激情四射的战斗。∏∈,。。” “轰隆!”大树倒下了,他感受到了镰刀通过他身体的冰凉。身后那个声音响起:“我已经帮你结束战斗了,不用谢!”话毕,那声音又飘向了下一棵树木。 “你看见了我的前生了么!?” “没。。。没。。。我怎么可能看见。。。”这棵树可是看见了自己同伴的倒下,颤抖着,小心翼翼回答,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能够逃脱魔头的镰刀。随着“轰隆”之声,他也倒下了。他同样感觉到了镰刀通过他身体时候的冰冷。“你居然没有看见,可恶,你怎么能够没有看见,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帮你解脱了。不用谢。。。” 疯狂柳公公的铜锤给予了犬只们巨大的伤害,但与此同时,他自己受到的伤害也是不小的。他身上,被犬只们咬掉了无数的树皮,这些树皮上,也沾染了很多狗子的鲜血。 风车车终于攻破了外围的枯木阵,到了柳公公的面前。他吼道:“你这个木头人,我要你不得好死!”话毕,他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冲,居然直接就上了柳公公的树梢之上。 柳公公愤怒道:“你这个爬虫,你任何冒犯我的存在,都将化作碎肉,成为我们的养分和肥料。。。”风车车一口咬在了柳公公的树身上,随后猛然扯下一大块。嘴中出呜咽之声,将树皮和树肉嚼得稀烂。 “你们这些人类的寄生虫,我讨厌你们,你们除了摇尾乞怜,依附着人类生活之外,你们还能够做什么?一群卑微的种族,死不足惜。。。”他手中铜锤再起,锤向一条扑上来的犬只,那犬体内骨头脆响,出一声哀鸣,口鼻流血,眼看是不活了。⊥, “我们没有摇尾乞怜,我们也不是寄生虫。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我们的爱人,而你呢,一根木头,你知道什么是爱么!换句话说,你有感情么?”风车车紧紧抓住柳公公的身体,以免被抖落下去。 “又是爱,为什么!为什么又是爱情,就连你们狗都有爱了,为什么我们树木就没有。地球意志,我们到底要怎样才能够得到您的眷顾,我的愿望不高,只求能够让我们精灵的文明延续下去。。。”他疯狂地呐喊,疯狂地嘶吼,以求这样能够得到地球意志的响应。 空气中除了犬吠和树木打斗出的声音,就只剩下了铁链清脆叮铃铃的声响。 “老柳,给我看门这么长时间,看来你的抱怨很大嘛!”魔头的声音在柳公公的身后响起,柳公公猛然一惊,颤抖着回身,缓缓地,缓缓地。他看见了手提油灯的魔头,看见了魔头手中的镰刀,他沙哑而颤抖地答道:“幽。。。幽冥使者,小的。。。不。。。不敢!” “卡啦啦。。。”铁索镰刀破空呼啸,轻轻巧巧地勾在了柳公公的身上。镰刀没入柳公公的身体,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冰凉。 “哎,我刚才问了你的手下,问他们看见我的前生了没有,我就想知道我前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可是。。。”幽冥使者顿了顿,回头看向那已经倒下一片的树木,长叹一声:“可是他们有的不理我,有的不告诉我,还有的居然说不知道。。。你知道我有多么痛苦,我真的不想有生命被结束在我的手中。。。你理解吗!?” 柳公公看着幽冥使者,看着他那直勾勾如同鲜血一样的红色眸子,颤抖着道:“我。。。我能够理解。。。”幽冥使者听罢,喝道:“理解你还不说,你是这个黑松林之中时间活得最久的人,也是知道事情最多的人,你要是都不知道,那我就用我手中的油灯,一把火给你烧尽啰!” “你的前世很复杂。∏∈,。。”“复杂也给我说,说不清楚我就将你的脸削下来。。。” “你的这具身体是一个叫做程宗猷的,但是你的灵魂,是一个叫做魏忠贤的。。。”柳公公颤抖地看向幽冥使者,看见的是幽冥使者疑惑而痛苦的神色,他骷髅上的鬼火时暗时灭。 幽冥使者猛然一扯铁索镰刀:“那我到底是程宗猷还是魏忠贤!”镰刀没入柳公公身体半寸,绿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和闪烁幽冥绿光的镰刀相辉映,如同是碧绿的翡翠一般。 “按照生命由灵魂而主导的原则,所以,您应该是魏忠贤,但是,您的身躯拥有程宗猷强大的意念,相互冲突,再加上您喝了忘忧汤,所以现在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柳公公知道自己完了,因为关于地狱的事情,他是不能告诉别人的,如果告诉了,他会受到地球意志的惩罚。 只是,在早死晚死之间,他选择了苟延残喘。纵然以后会受到地球意志的惩罚,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保住现在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他的心中,早就对于地球意志不满,是强烈的不满。 他心中一横,既然地球意志不眷顾精灵族,那么他就将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如果能够给地球意志的计划带来破坏,自然是再好不过。她地球意志不想给我们好过,那就不要怪他了。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他说道:“地球意志也是有弱点的。一个生命上,是依附着很多的寄生生命的。比如说人的身体,在人体中,就生活着很多小生命。这些生命中,有保护人身体的,有破坏人系统的。一个健康的人,免疫系统会非常强大,就像是一个强大的军队。而那些入侵的病毒,想要进驻统治的话,非常困难。。。。。。” 而一个体弱多病的人,身体中属于破坏的一方则是占据了主导,身体的免疫系统脆弱不堪。邪恶的病毒总是拥有破坏和贪婪的特性,喜欢掠夺而不知建设。一个人的机能,就是在这些病毒的统治中逐渐消亡,最后步入死亡的。 如果把地球意志比作是一个人的话,现在的她已经饱受病痛的折磨了。很多强大的存在,从她的圣体中掠夺走了力量。她的力量在一点点变少。这些地球上的高手,在地球上的存在,就好像是肿瘤在人体中的存在一般。 地球意志很早就意识到了这样的道理,只是那个时候的她,已经被神龙,飞天鱼,恐龙等一些强大种族夺走了力量。虽然这些力量后来被封闭在了黑洞之中,但始终是带走了地球意志身体中很多的力量。 你们这些地球上强大的存在,就是肿瘤,是地球意志想要铲除的存在。很多年以前,我在梦中和地球意志交谈了,她也像忽悠你们一样忽悠了我。她说:‘地球上,现在只有你们树木能够拯救一切了,你们一定要顽强带领你们的族人,抵御困难。你们终将迎接到属于你们精灵一族的辉煌。。。’ 哈哈哈,多么让人气血喷张的话语,我在她的话语下,带领我们的部族,一点点吞噬沙漠,一点点巩固沙化。成果显著,我高兴地去向地球讨要打赏,可是她不再理我,不再回答我。她就像死了一样,小时在了我的世界中。 我还看见了无尽的火焰,从天的那边烧到了我面前。我和我的部族,在火焰中伤亡惨重。后来我知道了,那是人类的战争,他们自相残杀的战争。 “真是可悲,可笑啊,我和我的族人努力了百多年的成果,被付之一炬,他们在火焰中出噼里噼里的哭泣。。。即使这些,也没有得到地球意志的眷顾。”柳公公说道这里,又将话题拉回幽冥使者身上。 “幽冥使者,你想知道一切,了解自己的前世今生的话,你就去找地球意志吧。你看那边。。。”说话间,所有大树挪开枝桠,天空也露出了移到光线。 在露出光线的天空出,一道冲天而起的黄光映入眼帘。幽冥使者看罢,问道:“那是什么?”柳公公说:“是东皇之光,也就是东皇钟汇聚而出的光芒。我不知道那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是我知道,那肯定和地球意志有关系,到时候你就可以质问地球意志了。” 幽冥使者看向那黄光,收回了铁索镰刀,向着山上走去。 待到走远了,一直藏在树上的风车车说道:“柳公公,忽悠人的技术不懒嘛!”柳公公猛然一惊,喝道:“毛畜生,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就是我话里的意思啊。”风车车化作人形,看着幽冥使者离开的方向,感叹道:“没有了意识的生命,再强大,也是被人戏耍的份啊。” “你和程宗猷是什么关系?”柳公公问道。风车车从树上跳了下来,看着地上自己死去的手下,又看了看倒下一片的树木,说道:“地球意志不是不想帮你,而是她已经沉睡了。她偶尔醒来,也不过是和那些在这件事情中至关重要的人说话。” “她的真的生病了么?”柳公公不可置信问道。想起刚才他和幽冥使者说的,心道:难道这些我推测的都是真的?如此一来,就真的会破坏地球意志的计划。 “毛畜生。。。”柳公公喊道。风车车恶狠狠说:“我叫风车车,再叫我毛畜生,我和你翻脸。要不是地球意志有吩咐,你早就死了。。。” “呵呵,风车车,好难听。。。”柳公公赶紧改口:“好俊朗的名字,地球她真的还记得我?!”他树干上那褶皱的面容上,带着期待。如果地球意志因为自身的原因顾不上自己,他自己都不会饶恕自己。 第一百章 爱的初始是自私 “地球意志现在很脆弱,需要九本天书才能起死回生。『≤,天书拥有盘古和鸿钧道统的力量,但是却分散在世界各处。目前已知的《人字卷》,《神兵谱》还有《道神通》乃是三清带来的,一卷《魔天变》是我师傅玉鼎真人交给我,带来给地球意志的。。。”风车车这样说着。 柳公公听罢,问道:“那还有五卷在什么地方?” 风车车指了指西边,说道:“那边就是地狱的入口,我和我的伙伴,要进去找到虚空之门,到妖界去。我们的任务是拿回《天夭变》。。。至于《虚空变》,还有过去,现在,未来三卷三藏经,另有人选。。。” 他看了看柳公公,继续说:“地球意志很虚弱,对于你这样生命体强大的存在,已经很难联系,所以让我来告诉你。你的任务依旧是守在地狱的出口,不让里面的罪犯逃出来。” 柳公公叹息一声,感觉自己力量微薄,完全起不了作用。而且还只会抱怨,一点忙都帮不上。“那幽冥使者怎么办,他本来是守护地狱之门的,现在离开之后,我一个人怎么守得住?”柳公公有些担心说。 “是地球意志故意让滚滚激他的,他身上那强大的力量有用。。。”风车车说完,化作巨犬,向西边而去。柳公公看了看四周,一片狼藉,叹息一声,树根向土下扎去。嘴中吹出一口清风,那些被砍断的树木上,被一层绿光包裹,随后居然有小绿芽生长了出来。 地狱之门中,被囚禁的,是那些地球上曾经拥有强大力量而死亡的人。他们拥有强人念,渴望着强大,渴望掠夺和侵略。这样的人,如果转生,就会变得更加强大,给地球带来不可磨灭的灾难。『≤,就比如张献忠,比如魏忠贤。这些拥有强人念的人,不可能被控制,不可能像高攀龙和程宗猷那样,为地球意志而做事。所以,只有囚禁起来。 以前地狱之门也生过暴乱的现象,诸如曾经秦始皇,项羽,刘邦,甚至更早的李元霸,他们都带动地狱中的鬼卒,动过对于地狱之门的冲击。在几百年前,一个鬼王甚至是杀死了当时的幽冥使者,搅动天下秩序。后来,是程宗猷舍弃肉身,让自己至阳**附带一个至阴灵魂,拥有恐怖的力量,才解决这一切。 这些都被柳公公看在了眼中。那个时候的他还只是一个刚刚拥有了灵智的树妖。他被人类强大的力量震慑,又想及自己的族人,对人类产生了强烈的嫉妒。他知道,曾经的他们,也统治过地球,也有高度文明的时候,他想回到那个时候,带领自己的族人辉煌。他不想被人肆意砍伐了,不想自己和自己族人就这样被抛弃。 不论这一次的任务有多么艰巨,他都要坚持下去。地球意志不是没有抛弃他们,而是生病了。只有地球意志恢复强大,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届时他们树精灵的辉煌将会到来。 柳公公的根须开始向外扩散,将整个黑松林包裹在了其中。只要黑松林有什么变化,他都会感觉到。一旦地狱中有何异动,他都会倾尽所有的力量阻止。即使阻止不了,他还知道树林之外有一个强大的存在。那个人会帮助他的。 他逐渐平静下来,变成了一颗古老的柳树,枝桠随着微风摆动。黑松林上空的树梢也渐渐张开,露出了上方蓝色的天空。光线投射下来,如同光带,柔和而美丽。 当这里的阴煞消失之后,树林中的小生命开始探出了脑袋。()树荫之下,有着花草和鸟雀。微风中,花朵摇曳着绽放开来,在树叶间投射下来的光丝中,释放自己的美丽。风萧萧而异动,云漫漫而奇色。山林间水雾滕文,露珠中耀景倒影。 帅小戎在这如同天堂一般的景色中依稀醒来,身子却无法动弹。如同一块石头一样不动,他已经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感知和控制。他愣愣看着树叶下露出的天空,呆呆看着。没有思绪,仅仅只是看。 一个黑影挡住了他的视线,毛乎乎的,是一个狗脑袋。狗脑袋出汪的一声,在他的脸上舔了一下,湿滑了半边脸。小戎心中不禁感觉熟悉,心道:这狗难道认识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强烈认识的感觉。 更加诡异的是,他看着那狗儿身子渐渐拔高,脸部变化,四肢变化,最后居然是变成了一个高瘦的男子。男子蹲了下来,说道:“小戎,你感觉怎么样?”小戎没有回答,只是用直勾勾的目光看着他。 在男子的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风车车啊,你别问了,他现在的感觉就是疼,只不过是他的大脑切断了和神经的联系,你现在去找一朵雪莲来,我去找人参,再配上我的果酒,一两天时间,他就能恢复过来了。” 风车车听罢,气咻咻道:“你怎么不早说,你早说的话,我们还等这么久干什么!”滚滚哼了一声,淡淡道:“谁知道你这个脆弱的主人能不能撑过来,他虽然有强人念,万一没有撑过来,死了的话,再好的药也没有用,让我白忙活是不是。” “你大爷。。。”风车车指着正吃苹果的滚滚,愤怒吐出三个字之后,居然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那滴溜溜的小眼珠子,总有一种想扑上去扇一巴掌的冲动。奈何打不过这个家伙,哼了一声,化作巨犬而去。 滚滚的脑袋支到小戎的上方,看着瞪着他的小戎,还有那惊愕的眼神。滴溜溜的小眼睛直眨巴,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我知道你不是杀古荞的人,但是钟秋月不知道,而且我说什么都不听。你最好小心一点,他已经入魔了,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打不过他,你太弱鸡了。” 小戎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心道:古荞是谁,钟秋月又是谁? 滚滚没有告诉她答案,站起身去找人参去了。小戎继续望着天空,眼中被森林间飘荡的水雾遮挡,就好像这所有的一切一样,一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另外的事情又遮挡了他的眼。他能看见又怎样,所有的一切,还不都是那么虚幻,就像是这山中的迷雾一样。 他如同石头,躺在树下。脑中努力想过去的一切,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想不起。过往的记忆,就像是被关在一个铁门之中,需要一把钥匙才能打开。他站在铁门的外面,想知道里面的东西。 和很多人一样,他想知道过去。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怎么可能知道未来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未来。不知道自己过去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又如何选择和追求。小戎越想,就感觉意识越来越昏沉,这是大脑负荷的征兆,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停止下来,直到自己昏迷,再次失去了一切的意识。 另外一边的风车车站在山洞边,看着蜷缩在山洞角落的女孩,慢慢蹲了下来。“薛豆豆是吧?”风车车问。豆豆微微点头,问道:“你想怎样?我应该不认识你吧。”豆豆是害怕的,但是她也感觉出了,这个人现在还没有杀她的意思。 “离开小戎!”风车车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豆豆也斩钉截铁回答。“你对他的伤害已经够多了。”风车车的声音逐渐寒冷下来,身上的杀意也开始扩散。豆豆感觉到了那杀意,感觉非常委屈。她努力忍住不哭,想表现地坚强一点。 “我没想过要伤害她,我只是太爱他,想和他在一起。”豆豆说。风车车看向山洞之外,指了指天上的云朵,说道:“我喜欢天空中的白云,但我只能在远处看着,却得不到。纵然我到了她身边,也无法用手抓住。我喜欢溪水,纵然我用容器装下了她,她也失去了溪水该有的活力。我喜欢飞鸟,将她关在笼子中,但她却总是用那种渴望天空的眼神让我心碎。。。你感受到了么,你明白我的意思么!?”风车车抓住豆豆的肩膀高声说道。 “我。。。”豆豆那灰色的眼中流出两行清泪,她痛苦说道:“我明白,这些我都明白,我每次看见他思念蕾蕾时候的那种痛苦,我比谁都心碎。。。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控制不了我的本心。” “你因为嫉妒,让他失去了光明。因为你想得到他,你让他失去了蕾蕾。因为你想让他看得见,而他现在失去了记忆和过去,他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失去灵魂的人了。从头到尾,你感受到他开心了么。同时,一切随你所愿,但是开心么。。。”风车车用力推开豆豆,豆豆被推倒在地。 “我也不想,我真的不想他痛苦,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豆豆声嘶力竭哭喊。“我做不到别人那样,我做不到那些所谓看着就是幸福,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风车车缓缓站起,呵呵一笑。长叹一声,无奈道:“你是一个自私的人,和倪丘一样。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做这个罪人好了!” “你要做什么?”豆豆抽泣问。 “不做什么,杀了你!结束这一切而已!”风车车冷漠说。 第一百零一章 采莲巧遇女主人 西岭山上。¢£,寒风呼啸,虽然已经是夏日,但这里似乎依旧有着冬日雪女的留恋。白色风中带着对于这座高山的爱,还有这尘世间最干净,最纯洁的美丽。那纯白的雪,就像是少女最真挚的爱,不离不弃。那挂在悬崖之边的冰凌,是最后的固执。 数朵已经枯萎的雪莲之中,有一朵依旧肆意绽放着。在这个错的季节,在这个错的地方,依旧固执地生长着。风儿偶尔吹过花瓣,带动了空气中水雾凝聚的霰。清脆的声音,在这大自然中,是多么美妙。 是不是所有最美的地方,都少有人的脚步。是不是那些人所不及的地方,才能够保留大自然最后一丝的纯洁和美好。这地球之上,还有多少这样的地方,人类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地球意志一定知道。 她沉睡了,在受到自己最喜爱的人类伤害之后,沉沉睡去,等待一个寄予厚望的孩子将她唤醒。她是不是也恐惧黑暗,是不是也恐惧没有止境的等待。 在远处,那轮红日依旧在燃烧,在熊熊燃烧。燃料是愤怒,只要愤怒不止,他就会永远燃烧下去。他已经忘记了那个一直在远处等待的蓝色身影。他也忘记了曾经的那句话:“我会永远陪着你。” 地球意志用了多少的岁月来完成这句话,她曾经也一度用自己的生命,来完成他对这句话的承诺。死亡,死亡在阿波罗的怀中,那也是一种陪伴。 她用了多少岁月,才看见了人类这样的一个物种。一个拥有爱,知道如何去爱的种族。当然,这个种族也拥有很多的缺点,但是,她并不在乎。没有什么事物是完美的,她经过了很多年岁的观察。∮,看见了人类中太多的离别痛苦。也看过了太多的相爱和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她曾经也一度认为,如果可以给这些人长生不死的力量,他们也会继续相爱下去。但是她错了。她试图延长人类的寿命,试图将自己的力量给这些人。但是却遭受了惨痛的失败,而这个失败甚至会给她带来致命的威胁。 人类如果拥有长寿,爱情还经得起考验么?她的实验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人类从一开始的四十年寿命,一步步提升到了现在的八十年,九十年。 有一句话,叫做白头偕老。地球意志也看见了,但是,这样的案例越来越少。尤其是这些年,她逐渐感受到了悲伤。很多人失去了爱情,失去了对爱的执着。很多人失去了执着,放弃了最初的爱情。甚至有些人从一开始就认为根本得不到,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爱情。 人类中有一个词语,叫做离异。这个词语现在被广泛使用。这是人类法律赋予斩断所有的保护,很多人把这些当做了一条可以继续行走的退路。 很多人类心碎,地球意志也随之心碎。他给予了地球人类逐渐多的生命,却现人类渐渐体会不到了爱的真谛。那些刻骨铭心的爱,一直被刻在石碑上,无人去看,显得冰冷而凄凉。 在社会展的道路上,爱情显得渺小。在物质需求和**丛生之中,爱情一直都在仰望。很多的尖刀锋利异常,像是割开布匹一样,将两人分开。那种撕裂心扉的响声,让越来越多的人畏惧不前。 如果生命变得长久,那就要努力拥有。()拥有金钱,拥有权力。拥有想要的物质,拥有对于事物的渴望。贪欲丛生,**不止。楼层越来越高,人们想站立在摩天大楼最高的地方。 俯视的**越来越强,金字塔最上边的风景一定最美。但是位置越高,站立的地方越小。贪欲而滋生流淌的鲜血,**而涌动向上冲的力量。厮杀,由小及大,直到**越来越强烈。 这是动物最原始的**,地球意志在物质演变的过程中,不知道如何剔除。因为为了活着,需要营养,需要进食。因为为了活着,需要力量,需要资源。因为为了活着,需要铲除竞争对手。 神龙被封印了,因为高傲。飞天鱼被封印了,因为痴迷。恐龙被封印了,因为贪婪。如果人类灭绝了,那就是因为他们拥有之前物种的所有缺点。 当然,人类能够展到如今的程度,也拥有着他的优点。他们会创造,他们会坚持,他们会思索,且有着勇气。他们为了变得强大,未雨绸缪。最重要的是,他们有爱,会相互帮助,不离不弃。这是地球意志最看重的一点,但却在如今变得淡薄起来。 阳光消失在了地平线,那耀眼中愤怒的艳阳,逐渐变得昏黄而黯淡。雪山之上,偶尔有雪鹰飞过,也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归巢。鸟巢中的小雪鹰嗷嗷待哺,但却都只得到了零星的碎肉。 雪莲摇曳,迎接偶尔从乌云中透出的月光。但是时光短暂,很快又被浓雾和白色的飘霰遮盖。夜晚的山谷中变得更加寒冷,悬崖上的冰凌被风越吹越长,直到不堪重负,跌落深谷。 一只巨犬喘着粗气,眼中露出欣喜的光芒。他的鼻子告诉他,这里有雪莲的味道,一点不假。然而,从风雪之中,他也闻到了淡淡人类的气息。隐隐之中,还有着血煞之气,这让他的毛猛然乍起。他张开嘴将石缝中生长的雪莲含到嘴里,然后躲到了悬崖之下。 待他走后不久,在这山崖之边,传来了咔咔的脚步声。脚步声中,一个身穿白色西装,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子,看着积雪上的硕大爪印,推了推眼镜。他的双脚行动之间显得有些僵硬,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子,手中拿着两根登山杖。 “倪丘,你在看什么?”女子问。倪丘耸了耸肩膀,呵呵笑道:“蕾蕾,好像是狗熊呢!”蕾蕾哼了一声,将一块毛毡子垫在一块石头上,喘着粗气坐下说:“这雪山上,出现熊也应该是北极熊。” 倪丘嘴角微笑,不去纠正。乐哈哈说:“您老人家都是对的。。。怎么样,脚还吃得消么,实在不行,我背你好了。”蕾蕾听了这话,看了看倪丘的腿部,叹息一声:“你还是把你自己管好吧。。。” 男孩子看起来斯斯文文,给人以书卷气息扑鼻的感觉。从衣服口袋中拿出手绢,要帮蕾蕾擦拭额头的汗水。蕾蕾赶紧躲开,叱道:“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不喜欢用别人的手绢,更何况还是一个男人的。” “我从来没用过。。。”倪丘显得有点委屈,不过他也知道蕾蕾脾气,只好将手绢收起,折叠地工工整整。那专注仔细的模样,看得蕾蕾一阵揪心。 某一瞬间,他忽然看见自己的白色西装上有一个泥点,顿时眉头一蹙,将手绢又拿出,小心翼翼擦拭。又找了点白雪,化成水后,居然就蹲下来,小心翼翼搓洗。 蕾蕾眉头蹙成了麻花,这一路上来,这样的场景不知道出现过多少了。他是一个有洁癖的人,拥有非常强烈的洁癖。蕾蕾在吵着要去见小戎的时候,就曾经一怒之下泼了一瓶钢笔墨水到他身上。当时倪丘差点没有气晕,不仅把衣服丢了,还洗了一个小时的澡,地面被他拖了三遍。 “对了蕾蕾,有经纪公司打我电话,说可以包装你,要不你就别去马戏团了,那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又乱有脏,那个味儿我都不想说了,是人住的嘛!”倪丘说完看向蕾蕾,现蕾蕾在呆,于是又道:“那个薄情寡义的帅小戎,你就别想了,他都忘记你了,忘记了你们之间的。。。” 蕾蕾用眼神瞪着他,倪丘撇了撇嘴,叹息一声。“行,你想怎么样就怎样,不过,这次机会真的不错,人家可是银海市数一数二的知名经纪公司。要是签下合约的话,你就可以完成你的梦想,当大明星了。” 他见蕾蕾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继续说:“机会千载难逢,你在马戏团的话,舞台就那么大,而且居无定所,我可是听说白红升他们一个星期后就转站北上了,届时你还跟着去啊。”蕾蕾没有回答,收起毛毡子,继续向前走。 “我和你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你捧成一线明星,这可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啊。。。嘿,你慢点,我跟不上。。。” 说话之间,他们的身形逐渐走远了。悬崖边,风车车看着离去的地方嗅了嗅鼻子,转身离开了。 待到风车车走后,一个红色的身形一闪出现在了风车车原先站立的位置。此人脸上带着无相面具,身穿红色斗篷,手中拿着一把黑色扇骨的折叠扇。他看了看倪丘离去的地方,再看向那雪地上巨大的脚印,向着风车车离开的方向跃去。 第一百零二章 无相一人对三妖 树林中失去了太阳的光芒后,再次恢复黑暗。∏∈,夜空中响起夜枭的低吟,归巢的鸟儿抖动了树枝。偶尔出簌簌的声音,也不过是一只巨犬行走的响动。他行走了一段树林之后,似乎是闻到了空气中的味道,鼻子动了动,停下了身子。 “是谁鬼鬼祟祟的,想打架就来,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风车车并没有回头寻找,他的鼻子已经锁定了那个人的存在。这个人的味道很熟悉,似乎是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但是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将那一丝熟悉的味道淡化。 就在这时,一根碧绿的竹棍从风车车的旁边飞出,然后向着他身后的一个方向而去。“叮”一声金属交鸣的声音传出,随后一个人影从草丛中走了出来。他抚了抚自己的无相面具,手中抓着一根碧绿色的竹棍。 “放弃吧,你已经被鲜血蒙蔽了双眼,要是再不走出来的话,受到伤害的不仅是你的朋友,还有你自己。”滚滚从一颗树后面走出。 动物对于自己的伙伴,自己熟悉的人,都能够闻到他们身上的味道,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所以,在无相踏入黑松林的那一刻,滚滚已经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气息。无相改变了很多,因为一个人的死。 从一开始,他在犹豫,是否要杀了帅小戎。他心中有一个执念在驱使他前进,但是当他看见帅小戎的时候,又下不了手。他一直都在杀与不杀之间徘徊。后来,他加入了杀手组织,得知了有杀手之王一回事情。 他一路跟踪刘老六,得知小戎的下手目标之后,开始杀小戎的目标。在观察中,他手中的鲜血越来越多,更现了小戎对于生命离去的畏惧。∮,说白了,就是软弱。 他心中产生了疑惑,如果小戎没有杀过人,那为什么在杀他爱人的时候,又怎么会那么决绝而冷静。他就这样,在痛苦的煎熬中,杀了十多人后,到了东林书院。而所有的一切,都是从东林书院开始向着不可扭转的变化前行。 东林书院中,他被自己前世高攀龙的意志逼迫,跳进了血池之中。那一瞬间,他都忘记了自己究竟是高攀龙,还是钟秋月,甚至在某一刻,他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在黑暗中收割人生命的无相。 他听见了地球意志的声音,她说:“唤醒你朋友的意志,唤醒他的灵魂,你的朋友需要你。”然后,他就感觉到帅小戎也掉进了血池之中,然后他的血液之中,飘荡出了无数白色的梨花瓣。那些花瓣和血池下高攀龙浩然文气接触的时候,居然有相溶的迹象。 然后,他将所有高攀龙的浩然文气,引流到了帅小戎的身体之中。他心想:“你不是很弱小么,我就让你强大起来,到时候我们再一决雌雄。” 他没有想到的是,后来就是因为这股属于高攀龙的力量进入小戎身体之后,让他体内出现了三股意识。帅小戎,程宗猷,高攀龙三人的意志交融在了一起。 小戎的力量是最弱小的,而高攀龙的意志在被张献忠用血池围困在东林书院中五百年后,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强大了。所以程宗猷的力量在三股力量里,是最强大的。这些都不足以使小戎失去记忆,让小戎变成现在这样子的应该另有原因。 一切的结果都指向了一个人,薛豆豆。豆豆究竟对小戎做了什么,才让他变成了现在这般的模样。⊥, 而另一边,钟秋月在放弃了高攀龙的力量之后,却被血池中的血气所侵染。他现在整个人的脑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帅小戎。以前的他,对于小戎还有着感情,总是在犹豫不决中放弃。但是如今的他,被血气侵染之后,整个人就如魔头一般,一心寻找自己的敌人。 “滚滚,我不想杀你,所以,你识相的话,现在就离开这里。”无相低沉着声音说道。滚滚摸了摸自己脑门上的头带,然后揉了揉毛茸茸的头,淡淡说:“你一个人打不过我们两人的,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地球意志的使者,都得到了一些什么样的力量。” “不,我知道,因为。。。”钟秋月手中的碧绿竹棍猛然掷出,向着滚滚投去。“因为我也是地球意志的使者,只不过,我没有按照地球意志的想法去做罢了。” 碧绿竹棍带着破空呼啸,刺向滚滚的胸膛。在竹棍距离滚滚身体还有半米的时候,一个黑白的阴阳鱼出现在了滚滚的胸口,太极图案缓缓旋转,抵挡那碧绿竹棍上传来的力量。让他惊骇的是,他的身体在缓缓向着后面倒退。 一击之中,滚滚感觉除了无相攻击的犀利。那种一往无前,杀意滔天的气势让滚滚的内心感觉到了一丝颤栗。 “吼!”那边一直关注事态的风车车双爪上出六道寒芒,向着无相而去。无相手中一柄黑色折扇飘逸张开,轻轻一挥,一股劲风而出。空气中出咻咻的空气割裂的声音。六道劲气突突被反弹而出,击在了旁边的树木之上。“哗啦啦。。。”三棵树木在过了三秒之后,渐渐滑动着倒下。 “就这么一点力量,还敢在我无相的面前阻挡,真是不自量力。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样的攻击才是真正的杀道。花拳绣腿的战斗,没有任何的意义,战斗只有见血,生命消亡,才是真正的战斗。”无相手中的折扇轻轻扇动了三下,然后猛然飞旋而出。 刹那之间,黑松林中他们所战斗的一圈,轰隆之声不断传来。哗啦啦树木倒塌的声音不绝于耳。“额。。。”,“哼。。。”两声闷哼传出,风车车倒地,滚滚被击飞十数米。 这个战斗的圈子,已经没有了站立的树木。一百米范围之中,遍地都是树木残渣和碎片。天空中降落下柔和的月光,但始终无法让人感觉出安详。因为,此时此刻,无相所站立的地方,这一百多米的范围里,除了杀意,就只有了死亡的气息。 生命在这范围之中,是不给饶恕的,这是一种气势,是一种意志。无相一招手,接触了黑色的折扇,先前微垂的眼帘缓缓睁开,对着滚滚道:“你我相识一场,知趣的话,我给你五秒的时间,我数到五,如果五声之后你还在这里,就当我当初没有把你从羊角洞中救出来。” “一。。。”无相缓缓张口,眼中血红的光芒,如同一个嗜血的狂魔,任何阻挡在他面前的事物,都只有化作血肉的资格。“二。。。”没有一点停顿,继续数。 “在我的地盘上,居然出现这么嚣张的一个家伙,这存心是不给我面子,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也不给你面子。”柳公公沙哑的声音传来。无相扇子摇了摇,血红的眸子锁定在了滚滚身上。“四。。。” “找死!”身后十数条尖刺破空而来,然而却只是击中一个残影。无相的身子已经出现在了十米之外。他正要数“五”的时候,滚滚开口了。他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当初杀你爱人的并不是帅小戎,你兴许在气头上,失去了理智没有感觉到。但是,那天你在和那个人战斗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了哨声的细微不同,还有,那种不应该属于一个瞎子看不见的眼神。” “我已经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知道掌握自己拥有的生命。”无相一挥手,手中黑色的折扇再次飞出。折扇也不知道什么材质造就的,飞旋之间,只是在身后绕了一圈。原本攻击而来的十数根尖刺藤条齐刷刷断了。黑松林中想起了柳公公那苍老而沙哑的痛苦喊声:“高攀龙的扇子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血色之气。” 黑暗中,风车车的眼中绿色的光芒闪烁,对着天空嚎叫一声。那声音似狼非狼,带着森林之中原始的吼叫。他的声音完毕,树林中其他的地方也响起了和他一般的嚎叫,只是这数量非常多,不知是几百头。 滚滚缓缓站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右手中碧绿的竹棍挥动了三下,出破空之声,他嘴中喃喃自语:“无极之道,天地阴阳。。。”竹棍凭空一点,一个旋转的太极出现。对着地面再次笔画,一个太极又出现。 右手的竹棍在点动之间,拥有着特有规律,与之配合的,还有滚滚的左手。他的左手在右手竹棍挥动之间,也在不断手印变化。这一切说是迟,那时快。他左手对着前方的太极猛然一推。被他竹棍画出的太极给推出,而地上的那个旋转太极开始翻滚起来,如同一个黑白相间转动的圆球,向着无相而去。 无相左脚狠狠踏在地面,一根原本要钻出来的藤条被踏断。右手一招,身前飞旋的黑色折扇向着那个冲击而来的阴阳球而去。 “叮!”黑色折扇被弹飞而回。无相眼睛中红色眸子闪烁了一下,光芒穿透了面具。面具上出了“卡啦啦”一声,居然出现了一道口子。 第一百零三章 点将台前拦去路 无相的面具碎裂两个洞,居然是面具下眼中出的光芒洞穿。∏∈,无相深吸一口气,对着那冲击而来的太极图和太极球,猛然拍出一掌。这是一掌看似绵软无力,但却是刚猛非常的。如果这一掌攻击在熊的身上的话,熊也指不定要毙命当场。 但是,这样的掌法,对于滚滚这一招而言,是完全没有用的。无相低估了太极的力量,低估了四两拨千斤的恐怖。 下一刻,排山倒海的力量,全都集中在了他的右手之上。“咔哒”一声,他的右手一阵钻心剧痛,然后一股力量从右手蔓延到了全身,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凭空转了十多圈,向着身后一棵大树攻击而去。大树出一声怒骂:“你大爷,我惹谁了我。。。”无数的树叶从上空掉落下来。要不是这大树的年岁够久的话,要不是他距离比价远的话,此刻的他已经和远处那空地上的碎木一般了。 远处一些的树木中有的在商量,“我们是不是还要退后一点,以免殃及池鱼!”树林中很多树木认为应该,于是向后挪动。在风车车和滚滚的目光中,很多的树木从土地中爬出,向着外围移动。周围顷刻之间就空出来一大片。场地中,只剩下了一狗还有熊猫,跌倒在地的无相生死不知。 “滚滚,你变强了!”无相的声音传来,身子动了动,缓缓站起。他低垂着头,血红色的斗篷下,鲜血从从他的口鼻中低落。脸上的面具已经不翼而飞,那张脸上,是无数红色血管密布的脸。他吃力抬起了头颅,一双小眼睛中,闪烁着的是红色的血光。 “你的脸怎么了?”滚滚看见无相的脸上那密布的血丝,惊讶道。()“这是我看想明白一切的标志!”无相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淡淡说。“秋月,你醒醒吧,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成魔的。”滚滚的声音虽然稚嫩,但是没有人会怀疑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是自肺腑的真心。 “一切都晚了,我已经和你说了,杀古荞的不是小戎,确实另有其人。我现在记不住他身上的味道,但我下次闻到的话,一定能认出的。您就听我一回好不好,我不想您犯下不可挽回的过错。。。”滚滚小眼睛中露出的是无限真心,他说出你的话,也真话。但是,已经是无相的钟秋月不相信。 钟秋月眼中满满的都是执着,“滚滚,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孩了,你骗不了我了。”他身上的骨头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后,他的右手居然可以活动了。滚滚见到这一幕,小眼睛中露出的是惊骇。他原本以为钟秋月在他刚才的那一击中受伤严重,甚至手臂骨都指不定碎了。心中还在想着等下又要帮这家伙找一点草药,想不到会生这样的变化。 滚滚看着钟秋月那血红的眸子,叹息一声:“是啊,你不是那个孩子了,但是你还是钟秋月。你不能再这样错下去了。。。”钟秋月听了这句话,猛然吼道:“居然成我的错了,我心爱的人被残忍杀了,居然成了我错了。到底是谁错了,滚滚,您说说,是我错了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说。。。”滚滚见钟秋月情绪变化越来越躁动,有不受控制的迹象,赶紧安抚。但是,钟秋月完全不听滚滚的解释。身上一股滔天的杀意汹涌激荡,黑松林中鸦雀无声,只剩下钟秋月的嘶吼,还有滚滚以及风车车呼吸的声音。 风车车对滚滚小声道:“现在怎么办,他这个样子像是要狂的样子哦。∮,。。”滚滚小声回答道:“不能让他看见帅小戎,要是看见的话,以现在状态的帅小戎,就和切西瓜没有什么区别。。。”风车车点头表示确实是这个理:“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滚滚扯了扯嘴角说道:“我只是在表述一个事实。” “帅小戎,你给我滚出来,我要杀了你,我不会再心软了。”钟秋月大声喊道。声音在这寂静的森林中传了很远出去。一直乌鸦被这惊骇的声音吵醒,出“嘎嘎。。。”几声之后,飞过了天空。 滚滚和风车车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忽然暴起,同时向着钟秋月而去。风车车的嘴中咆哮一声,身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做张口吞天之势。滚滚则是一个太极的图案,旋转起来,旋转太极图案的周围,风景也随之扭曲折射。 “呵呵,滚滚,你现在可以了啊,居然学会动粗了,也学会了团结的力量了嘛!”钟秋月血红光芒越来越盛,他右手伸出,原本落在地的黑色折扇,受到召唤的力量,飞旋而起,落入他手中。他的红色眸子闭上,一个呼吸之后,血红色的眼睛睁开。而他手中的折扇也甩着红色光尾,向着那个旋转起来的图案而去。 一声兽吼传来,声如雷鸣,正是那风车车背后虚影出的。风车车一步步向着钟秋月行走,行走缓慢,好像他的每一步都非常艰难一般。 钟秋月控制的折扇度快极,如同导弹轰击在了太极图案之上。然后折扇就如同打在了棉花之上般,随后,折扇又被一股力量猛然射出。钟秋月嘴角露出微笑,冷哼了一声。右手一挥,那么折扇居然在快要攻击中他的时候,调转了方向,向着举步维艰而来的风车车而去。 风车车眼睛微张,狗眼之中带着骇然之意。然而,他很快又恢复了镇静。身后的黑影双爪向前一推,一面盾牌出现,巨盾挡在了折扇的面前。“噹!”一声金属交鸣,声音传荡黑松林中,草木颤抖。远处的一个水塘之中,一只正在母蛤蟆背上辛苦耕耘的公蛤蟆,被这金属之音吓到了。水池荡起一圈涟漪,只有手足无措的母蛤蟆在水边眨巴这眼睛。 巨盾在出金属之音后,依旧坚挺。风车车身后的黑影站立在原地,没有丝毫的挪步。唯有风车车心中对于刚才那一击感到震惊。这一击的力量居然重有千斤,那只是一柄小小的折扇而已。 折扇一击之后,旋转着飞回钟秋月的手中。他血红色的眸子中,看见风车车和滚滚的目光会不自禁向着一个方向,而且,此刻他们的身体已经挡住那个方向。他嘴角露出微笑,突然冲刺,身子向着两人的身后绕去。那度快极,以风车车那缓慢的度,定然是难以赶上的。而滚滚正操控着那太极图案,一时之间也难以停止。他们就眼睁睁看着钟秋月突破重围,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风车车和滚滚对视了一眼,看向钟秋月离去的方向,赶紧收起阵势,追了上去。这门这一路所向,正是那雪山所在的位置。那黄光所在之处,此刻在黑夜中显得更加耀眼,分外醒目。 滚滚两人一心只想引开风车车,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引向这黄光所在的位置。他们对于这黄光虽然不甚了解,但还是知道,这是应该是地球意志计划的一部分,如果因为两人而破坏了计划的话,定然罪不可恕。于是,他们使出了所有的力气,向着钟秋月追去。 终于,在钟秋月距离点将台还有一千米距离的时候,两人拦截住了钟秋月。 “呵呵,刚开始,我以为这是你们两人玩的计谋,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真是高兴!”钟秋月对着拦在前面的两人冷冷说道。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是杀意喧天,任何阻挡他击杀自己仇人的,都是他的敌人。 点将台上,张献忠依旧跪着,他没有能够站起的力量。一旁一直观测形式的李轟突然眉头一蹙,看向点将台的下方。而这个时候,在点将台上的高手们,也感受到了下方那喧天的杀意。这杀意厚重的程度,几乎和跪在点将台上张献忠相若。 李轟手持法印,走到了点将台的悬崖之边,看向了来时的山路。雪域道人,等一众高手,也将目光聚焦在了悬崖下来路上那一狗一熊猫面前的人。那喧天的杀气,就是从此人的身上散出来的。 三玄宋老小声道:“那一狗一滚滚,不也是使者么。”九玄王婆点了点头,传音道:“呵呵,有好戏要上演了。”宋老捋了捋胡子,呵呵一笑,指了指那眼中红芒的人道:“那人身上的气息有点像是高攀龙的,那身上的血煞之气,也正是污秽高攀龙肉身意志的血池气息。呵呵,还真的是有好戏。”说着,他瞄了一眼跪在点将台上的张献忠。 正拦住钟秋月去路的滚滚,那小眼睛中突然爆射出精光。他拦住风车车道:“有变故,你先不要说话。”风车车点了点脑袋,退后了几步。 钟秋月也感觉出了上方人数众多,且很多人都是实力深不可测之辈。他看向滚滚道:“滚滚,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要以为我和你之前有情义在,我就不敢杀你。我为了复仇,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包括杀了你。”滚滚眨了眨小眼睛,咬了咬牙,嘴唇微张,似乎是在说什么,但是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出。 第一百零四章 即使病态亦主宰 雪已经停了,山间时而乌云散去,时而又冷风阵阵。⊥,月亮出来进去,在云中时隐时现,如同一个调皮的小姑娘。这样变幻无常的景色,这山顶的高手,居然没有一个有欣赏一番的心思。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山下来人的身上。 这人只不过是一个年轻人,二十来岁的样子。脸上密布着如同蚯蚓一样的血红色的脉络。它们根根鼓起,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见这一幕,定然会感觉生不如死。然而,此时的这人,正面对着一只熊猫。两人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几分钟后,那年轻人身上的血红色脉络居然开始减退,他那双红色的眸子,也在随之黯淡下来。虽然如此,但是年轻人的脸上依旧有着青筋的纹路,只是比之刚才要好处太多。 “风车车,这个你收着,以后会用得着。”滚滚给风车车眨了眨眼,然后递给他一根两根手指粗细的人参,根须已经断了很多,如同一个小萝卜一般。如果有懂草药的人在的话,定然会看出这根人参最起码拥有五百年的药龄。不过,如果他再看见那已经触须皆无,和胡萝卜没有什么区别的人参,定然会气地当场暴毙。 “药力比较大,虚弱的人坚持不住,只要将两样含在嘴中就可以了。”滚滚声音极低,他相信,如果钟秋月想听的话,说再小声也没有用。 风车车知道事情紧急,于是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点,我等下过来帮你。”滚滚摇了摇头:“我不用照顾的。”风车车明白了他的意思,将人参含在嘴中,也不知道他将之藏在了什么地方。 一盏碧绿的灯光,在黑夜中移动。那绿色闪烁着碧绿鬼火的双眸,注视在了那山顶平台上的人们。过去的岁月时光中,他的前生是否来过这里。()幽冥使者看着雪山皑皑中,月光折射的圣洁光芒。 这一刻,山岗之上,只有他的铁链晃动的声音。那叮铃铃的脆响,像是母亲哄睡孩子的铃铛,带着催眠的效果。 原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年轻人的身上,但当这个年轻人收敛起自己的杀气之后,幽冥使者的气息又显得是那么突兀。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那碧绿油灯主人的身上。 “你们谁看见地球意志了,告诉我!”沙哑的声音是那么难听,声音中,是对于生命的漠视,对于天下间生命的鄙夷。他眼中的那些人,只不过是蠕动的血肉而已。 “你是谁?”张献忠也感觉到了此人的存在,感觉到有些熟悉。他隐隐感觉到,他那个时代的人正在靠近,正在这五百年后的时代中重聚。他心想:地球意志想重演五百年前那场大屠杀么。当时是我赢了,于是我用川中所有的人造就了血池。如果这一次,我继续赢的话,那我将得到的是整个华夏的血肉。“啊。。。多么诱人啊!”张献忠想及此,几乎是**出了声音。 他虽然没有面对幽冥使者,但他还是说道:“你真是一个可怜的人啊,地球意志对于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也失去了对于自己记忆的掌控。” 如果说人是一个计算机的话,那么灵魂是系统,大脑是处理器。处理器连接着一个生物硬盘,这个硬盘储存着所有的东西。包括你的记忆,你的能力,你来到这个人世间所有一切的记忆。而那些失忆的人中,有的是数据紊乱,有的是数据丢失,有的却是已经被格式化。幽冥使者,就是属于最后的存在。 “你是谁?你认识我么?”幽冥使者左手挥动,铁链勾在了一块岩石上,身子轻飘飘就到了点将台上。∏∈,幽冥使者没有在意那些戒备的人,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将这些“蠕动的血肉”放在心上。 他走到张献忠的面前,看着那黄色光芒,问道:“那是什么?”张献忠嘴角露出微笑,呵呵说:“在那黄光之下,就是地球意志的存在,你不是想见地球意志么,你只要破坏了黄光,就可以看见地球意志了。” 张献忠煽动幽冥使者的话,并没有刻意回避大家,他也回避不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这里。他相信,下一刻,就是战斗的开始。他张献忠就是一个鲜血中翻滚的魔头,这一点,他自己也承认。 “我怎么感觉你这么熟悉,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幽冥使者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张献忠,问道。张献忠仔细凝视幽冥使者,看向他那闪烁着骷髅冥火的眼睛。渐渐地,看清楚了。他喃喃道:“原来是你!” 幽冥使者双眼中的冥火汹涌燃烧,钩子锵啷一声,架在了张献忠的脖子上。他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了,告诉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张献忠呵呵一笑:“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么,我看你还是去找地球意志吧,是她让你变成了现在这般样子的。”他感到了那铁钩上的冰冷。感受到了那如同镰刀一样的钩子上,有着很多冤魂在怒嚎。他相信,这个钩子一定和他的浴血一样,杀了很多的生命,也拥有自己的意识。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他说:“幽冥使者,地球意志说,如果你能够杀了张献忠的话,就可以让你恢复自己的记忆了。”幽冥使者回头,看见的是那个熊猫,就是让他寻找答案的。他的一个问题,自己来自哪里,他就一路寻找到了这里。 “小家伙,你知道我是谁么?”幽灵使者问道。滚滚手中的碧绿竹棍在手上转动着,他说:“地球意志现在还不能来见你,只要你杀了你眼前的人,她就会见你了。” 张献忠侧头看向滚滚,须眯眼睛,冷冷道:“哪里来的毛畜生,居然敢挑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你是不想活了是么!”滚滚听了缓缓走向幽冥使者,和他并排站立。目光注视的所在,是黄光冲天的地方。而在那黄光之中,坐着一位身穿白色僧人服饰的老和尚。 意未有开口的金蛇郎君说道:“小家伙,你被封印在祭坛之中,定然和地球意志脱不了关系,为何一定要和我们对着做呢!”滚滚轻轻抓了抓自己的头,让型看起来更加帅气。 就在这时,猛然听山下传来一声冲天而起吼声。几乎所有的人都只感觉背后一凉,好像是受到了什么人的窥视一般。那是黑松林的地方,在这黑夜之中,带着诡异,带着凄凉。 李轟看了看场中的形势,右手合十之后,对着雪域道人说道:“感觉到了么,地球意志开始行动了。这是最后的挣扎,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了!” 雪域道人凝视李轟,又看了看张献忠,最后,他将目光注视在了幽冥使者的身上。而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是一个少年的声音。他说:“雪域门主,你或许在疑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不用想那么多的,昊天的意志早就来了,而且掌控了人类大部分的思想。” 他猛然回头,看见的是一个身穿白衣,头戴金丝眼镜的男子。男子的双脚行走有些僵硬,一步一步,缓慢而来。他手中有一张手绢,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身边是一个女子,女子的行走也有些僵硬,她缓缓走来,手中握着登山杖。脚步在积雪之中,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清脆而带着大自然的声响。 女子看向黑松林的位置,她说道:“这个地方不错,是一个观看日出合适的地方。”身穿白衣,头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回头看了一眼女子,忽然之间就感觉女子是那么陌生。他心中突然响起一个钟声,那声音仿佛响彻大地,传荡九霄。 “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倪丘眼中带着痛苦和悲伤。那一刻,他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之间,他对着幽冥使者道:“魏忠贤,去毁了东皇钟,不能让他们回到过去,毁了所有的一切。” 蕾蕾看着黑松林的地方,淡淡说:“晚了,一切都已经开始,我的歌唱已经响起。”她走到一块岩石之边,轻轻敲击在了一根冰凌之上。那冰凌出清脆之声,让人的心灵也随之颤抖起来。 “昊天啊昊天,五千年的时间啊,你从我开始创造生命,确切地说,是我开始创造人类开始,你就开始在人类的基因中,添加破坏的因子。”蕾蕾的手指向张献忠,说道:“他,始于杀戮。”她又指向幽冥使者:“他,始于**。”她指向李轟:“他,始于贪婪。” “你们害怕,你们畏惧,你们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在了眼中。”蕾蕾指着黑松林道:“那里,是地狱的出口,是所有死亡的入口。你们或许看不见,但是确实是有很多的灵魂在往返其中。” “你们以为东皇钟会响起,你们以为东皇钟响起就意味着失败。你们的主子,昊天,用五千年,甚至是更久的时间,想证明破坏才是开辟新世界道路的最终手段,因为盘古,就是用这种手段,开辟了天地。创造了现在的一切。”蕾蕾向着悬崖走去,一步,两步,直到她踏过了悬崖,继续向前行走。 然后,她就那样凭空站立在了天空中,站在了黄光之上。 第一百零五章 东皇之音在阴阳 “昊天,我知道你看得见。『≤,但是我同样知道,你内心有着恐惧。你害怕失败,害怕像盘古,像鸿钧,像女娲娘娘,还有三清一样,回归天地。”她这样说着,右手如同挥动云彩,轻轻拂过雪峰。 然后,积雪开始消融,山峰露出了岩石。岩石之上,出现点点翠绿。那是代表生命的绿色,在这高山之上,千万年难见。一株绿苗冒出了脑袋,然后越长越高,直到变成了一颗苹果树。然后下一刻,古树又变成了一颗苍天银杏,偶尔,还会变幻成一朵硕大的莲花。 蕾蕾右手一招,那黄色的光芒凝聚在了这株植物之上。 “人性中的贪婪,**,还有杀戮,都是你种下的。就像这树木一样,他生长,开花,结果,如果哪个环节出现了错误,他的身体本能就会给予修复,这才是一个完整的物种。在我的世界中,所有的物种,都是完美的。纵然你给他赋予了我不希望拥有的东西。”她指着小草说:“他很顽强,为了见到阳光,不惜扭曲自己的身体,只为了能够看见光明。” 她又指向一只蝴蝶:“你们看,他们多么美丽,但是却只有短暂的生命。为了这美丽,他们从丑陋中破开枷锁,忍受万分的痛苦和折磨。这其中的心酸,还有那成功之后的喜悦,只有他们自己能够体会。” 说道这里,她叹息一声,良久才开口说:“财富,权力,江山与红颜。这些在过去的岁月之中,精彩变换。这仅仅是我们从一个看客的角度来说的。如果我们把自己换做是他们中的任何一部分,我们就不会感觉到那么精彩。” “只有到达过地狱,然后拥有自己完整记忆走出来的人,才能算是一个强者。你,张献忠敢么?你害怕变成如同现在幽冥使者这般,没有自己的意识。”蕾蕾站立在黄光之中,微笑而立。 站立在下方的倪丘,双目中满是泪水。⊥,双拳紧握,他喃喃自语:“我还以为,我得到了昊天的眷顾,就能够拥有一切,没想到,知道真相的我,感觉自己是多么渺小,如同蝼蚁一样。” “你们应该认真地看一看生命的轮回,我的地狱和天地世界那边的地狱是差不多的。也是拥有着一个铁面无私的地狱主宰。所有死亡和投胎之人,都需要经过那里,回顾自己的一生,找到自己的错误,然后在下辈子中改正。”蕾蕾再次挥手,这西岭雪山周遭的一切再次变换,变成了鬼哭哀嚎的凄惨地狱。 天空之中是黑压压的乌云,在乌云之上有着手持镰刀的幽冥使者,他们的装束和现在站在雪山之上的幽冥使者是一样的。如果有区别,就是它们的头颅没有火焰的燃烧。 下方的幽冥使者看到这一切之后,骷髅上的鬼火激烈飘荡,他吼道:“告诉我,我究竟是谁?你。。。你。。。”他的声音很大,很沙哑,却是带着恐惧的颤抖。“你告诉我,究竟要我怎样,我受够了这种没有思想,飘飘荡荡的感觉,我想拥有一个完整的记忆。” 所有的人,都听见了幽冥使者的话,所有的人都看向了站立在黄光中的蕾蕾。 “很多人都和你一样,想知道自己的过去,也想知道自己的未来。但是,你知道么,纵然是仙人,是神人,也无法知道,自己的未来。每日三省吾身,只不过是对于过去的过错的纠正。”蕾蕾右手再次一挥,周围的大环境再次变化。 大家看见了一个人,确切地说,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被地府双煞勾了的魂魄。他痛苦地问道:“两位大爷,求求你们了,我知道错了,不要用这样的钩子勾我了,真的很痛苦的。” 双煞中,一人穿着白衣,一人穿着黑衣。∏∈,一人蹦着走,一人左摇右摆。他们手中各自拉着一根铁索,铁索上的钩子,勾在了刚才说话之人的锁骨上。 黑煞说:“得了吧,一般人我们还不屑出手,谁叫你作恶多端,杀人放火。”白煞说:“舍了吧,你这样的人,我们每天都要勾一个,以前,这种差事可是闲职,我们只是拿饷不办事儿,每个月都会休息半个月。现在可好,天天都要勾人,忙都忙不过来。” 黑煞说:“得了吧,以前有圣人提醒,告知我们每日三省吾身,现在的人啊,别说每日,就是一个月,一年,都不一定会反省自己。”白煞说:“舍了吧,人性中的贪婪**,越来越大。以前我们清闲的时候,隔三差五投胎为人,体验人世间的美好生活。” “得了吧,现在让我投胎,我还不如在地狱之中生活。每天看着那些犯错的人哀嚎痛苦,多么让人开心。”黑煞说完,白煞又道:“舍了吧,上次我投胎为人,才出生,吃个奶粉,就拉稀拉到死!” “得了吧,上次我投胎,吸取了你的经验,就是不吃奶粉,总算是没有出师未捷身先死。可是,眼睁睁看着我们父母为了抵抗拆迁队,用菜刀抹了脖子。而我却在寒风中哭泣着死去。”白煞听罢,接口道:“舍了吧,死亡,对于你是一种解脱,我的那一次投胎,折磨了三十年之久。我在迷惘中如同行尸走肉,我在希望中摔得粉身碎骨。我想要的,需要使用贪婪,我想得到的,需要我不择手段。” 双煞同时扯动了一下铁索,被勾住的人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前。 “得了吧,我们地狱的工作压力越来越大,都是因为你们这些被贪欲丛生的人越来越多。”“舍了吧,要不是你们,我今天可是休假,已经投胎上去享受生活。你看看这个世界被你们弄得乌烟瘴气,吃饭总是吃到地沟油,上厕所要交费,喝点水还能吃到脚毛。。。” 被他勾住的人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吼道:“你们两个可不可以不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倒我头上,我开个饭馆有罪么!” “得了吧,你要下油锅的。。。”“舍了吧,你要进蒸笼的。。。”黑白双煞两人说道。“两位大爷,您们就行行好,我可是听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您说,要多少,我托梦让我老婆烧钱给您。” 那人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黑白双煞,却是听到黑煞道:“得了吧,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么,你老婆现在已经在别人床上了?”白煞说:“舍了吧,你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是谁说的么,都是你们这些有钱人用来安慰自己的?”黑白双煞两人同时一拉钩子,那魂魄惨叫着走进了黑松林中。 在黑松林的西边,有一条道路,这条道路上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黄泉大道”。大道之上,人头攒动,时不时就有同样装束的黑白双煞勾着人的魂魄出现在大道之上。他们向着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有一个大门,大门上悬浮着四个字——“轮回之门”。 “得了吧,地狱要装不下了,再这样下去,天下要大乱的,就和五百年前一样。”一个黑煞说。另一个黑煞回答道:“得了吧,这些年我们的工作压力越来越大,阎罗大人据说都生病了。。。”他们的声音越走越远,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出现在了这黄泉大道之上。众人看见此人的时候,都是一惊。 就连站在那黄光之上的蕾蕾都瞪大了眼睛。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帅小戎。他站在黄泉大道之前,回头看去,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能看见的只有一片黑暗。 他的身边没有黑白双煞,那些路过的黑白双煞好像也看不见他。他的身上散着白色的光芒,这光芒圣洁中,带着哀伤。他走到黄泉大道的那个石碑之前,缓缓蹲下,摸着那上面镂刻的铭文,喃喃道:“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哪里?” “风车车你个龟儿子!你怎么让他死了!”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咆哮道,众人看去,现是身穿球员装束的滚滚。站立在黄光中的蕾蕾在震惊了一瞬后,脸上露出了欣慰。 “逐梦之旅正式开始,东皇之音为尔敲击。开始吧,我的使者们!”蕾蕾说完,身形一闪,出现在了悬崖之边。然后蕾蕾身子一软摔倒在地。与此同时,天地之间猛然响起一声响亮的钟声。 那一束冲天而起的黄色光芒渐渐凝聚成形,悬浮在了西岭雪山的阴阳界之上。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凝聚成形的巨钟,一口通体金黄,大有一里的巨钟。巨钟闪耀金光,铭文镂刻。有山河其中,人物鸟兽,有神仙妖魔,也有魍魉鬼怪。 巨钟在旋转,非常缓慢,而在巨钟之下,出现了圣洁玉石造就的台阶。台阶直通那旋转的巨钟之内,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幽冥使者看着那台阶,沙哑的声音说道:“婊。。。子,你还没有告诉我,我是谁!”张献忠跪在地上,努力挣扎,想站起来,却现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他看向幽冥使者道:“看见那个台阶了么,只要上去了,就可以找到地球意志了。” 幽冥使者惊喜道:“真的么。。。”他手中的铁索钩子挥出,准备钩在那巨钟之上,然后上去找地球意志理论。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巨钟上,却在此时听得那幽冥使者一声惨叫。然后幽冥使者就消失了,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几十号人,就那样如同木桩子一样,看着东皇钟,看着那东皇钟下的玉石台阶。没有人知道到底生了什么! 只有幽冥使者自己知道,自己究竟都看到了一些什么。他看见了无数的铁索钩子扑向了他,然后冰凉的铁链缠绕在了他的身上。周围是无尽的黑暗,他不断下坠,下坠,直到他摔在了黄泉大道之上,现一个人正直勾勾看着他。 第一百零六章 三英消散神通来 冰冷的钩子是幽冥使者最强大的武器,对于别人的威胁和恐吓,都需要这把钩子给予帮助。¢£,这个时候,钩子正架在帅小戎的肩膀上。帅小戎看着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告诉我,你是谁?我为什么会感觉你是那么熟悉?!”幽冥使者紧了紧手中的钩子,冰凉的触感划开了小戎的肌肤,一滴红色血液接触在了那钩刃口子上。这鲜血仿佛是拥有生命一般,开始镰刀铁索的那边而去,度缓慢,无人察觉。 帅小戎淡淡道:“说实话,你也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和你一样,都是失去了记忆和过去的人。你想知道一切,我比你更加想。我甚至会看见油菜花伤感,看着溪水,看着溪水中的鱼儿。。。我最看不得的是梨花片片飘落。那些花瓣在微风中飘荡的样子,像是剪刀,在我大脑中剪来剪去。” “这不关我的事情,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幽冥使者沙哑的声音低吼道。铁索镰刀再次带出了一点鲜血。 “你不觉得我们都是可怜人么,我们就像是幽魂一样,哦不,我忘记了你就是幽魂。我们走在以前走过的地方会痛苦,却不知道这痛苦是从哪一刻开始,哪一刻将会结束。”帅小戎指了黄泉大道的石碑,接着说:“这一条死亡之路,前进是长眠,回头,是黑暗。我相信你敢进去,但是我不敢。我不是没有勇气,而是对于这个世界还有所眷恋。” “我有着强烈的直觉,在我的记忆中,没有关于地狱之中的画面,但是有一点,我的坟墓,在里面,而我的**却不在。刚开始我还有些迷惑,但是现在,我看见你之后,想明白了一切。”帅小戎一点点向前,向着幽冥使者而去。 铁索镰刀出卡啦啦挥手的声音,上面的鲜血,和幽冥使者的距离越来越近。¢£, “不要过来,站住不要动!”幽冥使者感觉到了一丝恐惧。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以前重来没有感觉过。但是,这种感觉并不好,就像是锋利的刀刃,在他的神经上一刀一刀挑拨着。 帅小戎没有听幽冥使者的话,而是继续向前走。幽冥使者头上的幽冥火焰在跳动,跳动剧烈。“你在挑逗我,找死!”下一刻,他猛然拉动了铁索镰刀。 “嘭!”一声响彻黄泉大道的爆炸传来。 帅小戎的脑袋飘离了他的身体。 黄泉大道,被照亮了,被圣洁的光芒照亮。小戎体内鲜红的血液,爆射开来,化作了一朵朵飘散的梨花瓣,在这黑暗的黄泉大道之上,缓缓升高,照亮了一条前进的,退后的,整条大道。 那些被黑白双煞勾着的灵魂,看到这圣洁的光芒之后,出尖锐的嘶吼,开始挣脱,开始挣扎。黄泉大道此刻鬼哭尖啸之声不绝于耳。他们向着地狱的轮回之门冲去,想尽快离开这里。哪怕在地府之中,他们将要面对无尽的折磨和痛苦。 幽冥使者看着那圣洁的光芒,感觉到了强烈的恐惧,比之刚才不知道强烈了多少倍。他的身上,好像有无数的钢刀正急**。他看向自己的身体,现那些圣洁的光芒穿透了他的身躯。 飘荡的梨花落在了幽冥使者身上,他惨叫一声,想要躲开,却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控制自身的能力。他看见对面小戎的身体在开始一点点飘散,然后化成了纯白的梨花瓣。 那些花瓣好像拥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样,开始向着他幽冥使者而来。∮,一个声音在说,声音很小,极弱似梦呓。“五百年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越来越让人难熬。五百年了,为什么贪嗔痴,越来越多。圣人们啊,你们就这样离去,让我们怎么办啊!” 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幽冥使者能够听清楚。他看见一个灵魂从那些光芒中走出来,是一个英俊身穿白衣的美少年。他右手中拿着江山扇,左手握着一卷古书,负于身后。 他看向幽冥使者,不说话了。过了数个呼吸之后,光芒之中,一个声音再次传来。他说道:“梨花海洋追过往,百年情谊为霓裳。三千里上血红路,杀意滔天欲满疆。。。”话毕,光芒汇聚,一人手持长剑左手负于身后,同样握着一卷古书。 手持折扇之人,看向手持长剑之人,说道:“程兄,好久不见,可还安好。”那人微微颔,嘴角露出微笑说道:“高兄,辛苦了!”两人目光又同时落在了幽冥使者身上。 幽冥使者那骷髅眼中开始闪烁红芒,一些画面开始出现在他的脑中,他提着油灯的手微微颤抖。他看向手持长剑的人,疑惑问道:“程宗猷!?”手持长剑之人,微微点头。他又看向手持折扇之人,问道:“高攀龙!?”手持折扇之人微微点头。 “魏忠贤!我终于想起来了,我是魏忠贤!我是魏忠贤!我居然是魏忠贤!”他体内猛然射出一个灵魂,站立在了空中,和两人对立。 魏忠贤的手中也拿着一卷古书,看向两人良久才道:“真是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斗不过你们。”程宗猷说:“这个计划,从上古就开始,昊天的意志一直想介入其中。但是,你们这些代表昊天意志的人,始终无法看破地球意志。你说斗不过我们,实际上,确切的说,是昊天斗不过地球意志。” 魏忠贤看了一眼手中的古书,上面写着:“道神通下卷。”他咧开嘴,呵呵傻笑,良久问道:“你们要回到过去了,是么?”他眼中带着希冀,带着对过往的后悔,企图改变一些东西。 “我们帮不了你的。。。拿出来吧,不用再执着了。”高攀龙将江山扇插在领口,伸出了右手。 “不!!!!”魏忠贤紧紧抓住天书,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就好像是一个小孩,有人正在抢他手中心爱的玩具。“除非你们答应我,带我一起回到过去,回到我还是一个男人的时候,回到我还拥有她的时候。我求你们了,求你们了!”魏忠贤缓缓弯曲双膝,凭空跪了下去。 高攀龙伸出的手没有动,目光没有动。他说道:“不得不说,魏忠贤,你和张献忠有着明显的区别。在我们的那个大时代之中,我确实不如你,我们东林党人比起你们,少了决绝和杀戮。”他向魏忠贤走去,边走边说:“但是,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我们了,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我们那坚强的意志,帮助地球意志,完成逐梦计划。” “你虽然不是这个计划中的一份子,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所有在这个计划之中的人,都可以为逐梦计划做出自己的努力。你难道甘心被杀戮**驱使,成为黑暗中那一双双邪恶眼睛中的一份子么?”程宗猷收起长剑,归入剑鞘。 “我们的意志,已经在慢慢变淡了,在不久的今天之后,将回归地球意志的怀抱。盘古可以将自己的肉身奉献给诸神,鸿钧可以将自己的大道教诲给世间万物。女娲娘娘和三清他们,在这场破开新世界的路上,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和所有。地球意志为了人类,为了人类心中那丝正在蚕食的爱心,而消耗自己身体的能量。”高攀龙走到了魏忠贤的身前,缓缓蹲下。 “醒醒吧,破开新世界的道路上,没有地球意志,不可能完成的。地球意志,已经付出了够多了,如果在逐梦计划中,她都倒下的话,那剩下的路,真的就不知道怎么走了。”高攀龙伸出手,看向魏忠贤闪烁的眼睛。 “破坏是错的,昊天会失败的,你现在改变还来得及。只要我们到达了新世界,地球意志会帮助我们,帮助我们得到曾经失去的。相信我,她不会白白死去。你看见她临死之前那眼神没有,那种希望你从黑暗之中走出来的眼神,是那么真实。”高攀龙看见魏忠贤眼中的红色一点点退却,他握住天书的手,也缓缓松开。 最终,天书放在了高攀龙的手中。 程宗猷也走到高攀龙的身边,他说道:“为了爱的杀戮,我也做过,没事儿的,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故去。我们会用我们灵魂之中那份坚持,让小家伙们,在这场艰难的计划之中继续走下去。”他伸出了手,伸向高攀龙。 那是邀请,那是对于过去的不愉快的释怀和包容。 三人都笑了,手拉手看向开始汇聚的天书,身形慢慢淡化,直到最后,半空中只剩下了一卷散这光芒的天书——道神通。天书缓缓下降,落在了地上。随后一道光芒,一道圣洁的光芒照耀四野。 原本已经被斩的帅小戎,还有失去魏忠贤意志的幽冥使者身体,开始汇聚。汇聚到一处,然后重合,凝聚,凝聚成了一个人形,凝聚成一个叫做帅小戎的人儿。 “我。。。”低低的声音从他的嘴中响起:“我回来了!”他伸出手,握在了那天书之上,周围圣洁的光芒顷刻消失,此间再度回归死一般的黑暗。 第一百零七章 记忆回归的少年 黑松林中,那如同兽吼的一句“我回来了,惊起鸟雀无数。∮,山顶之上的人,亦是清晰可闻。而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看向了黑松林的方向,其余的人仍旧看着阴阳界上那顶硕大的东皇钟。 “你回来了么,你用什么样的身份回来?”她眼角带着泪光,带着对于过去的思考。带着对于未来世界的迷惘。他身边一个男孩,看出了蕾蕾的异常,犹豫问道:“你是蕾蕾对不对?”蕾蕾看向他,喃喃道:“为什么要做昊天的走狗。” 倪丘攥了攥拳头,顺着蕾蕾的视线看去。看见的是那茂密的黑松林,月光下,黑松林中惨惨戚戚。他知道,这个时候一定有很多的灵魂穿梭在那黑松林中,只是凡人的肉眼看不到。另外,也有一些鲜活的生命伴随游荡,而这其中,有一个始终在蕾蕾心上占据了很重要位置的人。 他缓缓站起,心中那个存在了很久的想法开始汹涌澎湃了起来。 “蕾蕾,我有点事情先离开一会儿,你呆在这里不要走,可以么?”倪丘这样说。但是蕾蕾只是呆呆看着山下的黑松林,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西岭雪山,依旧回到了她原本应该有的样子。白雪皑皑,难得有的晴朗夜空。那轮明月照射的大地下,显得安宁而纯净。这个人烟稀少的所在,已经开始出现人类的脚步踩踏。许多渴望自由,渴望安静的生命物种,在悄然离开。他们还会不会回来,或许,一走就是永远,没有回头的那种决绝。 “风车车,让开!”黑松林中,帅小戎面前挡着一条狗。一条很大的狗,他此刻正龇牙不让小戎过去,就像是在面对自己的敌人一样。 风车车狗嘴中出呜咽的声音,口吐人声说道:“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你告诉我我才让你过去,你现在要是过去破坏了地球意志的计划怎么办?”他那乌溜溜的眼中,带着的是浓烈的担忧之意。⊥, “风车车,你知道这段时间我一直生活在一种不知道过去,不清楚未来的状态里么?你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是谁吗,在我的记忆之中,找到那个罪魁祸。我知道,是你将她藏了起来,你给我让开。现在,马上!”帅小戎看着风车车的眼睛,逐渐燃烧起了一丝怒火。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痛苦,或许,化身幽冥使者的魏忠贤曾经知道,但是他现在已经消失在了天地之间了。 “你不用找了,我已经把他杀了!”风车车冷冷说道。帅小戎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子,低声说道:“我再说一次,马上从我的面前让开。。。。。。”他指着自己的双眼说道:“我的这双眼睛是她的,我能够感觉到她的方位。我的能力比你强,我的境界比你高,你要是再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念你我情意。” 风车车长叹一声,身上竖起的毛渐渐收起,他的身子渐渐收缩,化成了一个瘦高的男子。他说道:“帅小戎,当初我帮你打通经脉,才让你能走进这个门槛,你要是还念着你我之间的情意的话,就不要去看那个女子了。你还记得蕾蕾么,你还明白有一个女子在等待着你么?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他指向那西岭雪山之上,继续说:“蕾蕾就在山上等你。。。。。。” “你知道么,昊天给地球种下了毒药,在人类的灵魂之中,有仇恨,有贪婪,有**。。。。。。。这些东西本来不是地球意志想看见的,但是她却无能为力。这么多年了,她是这天地之间,有史以来有希望打开新世界大门的人,如果她成功了,他将越盘古,越鸿钧,越女娲和三清。¢£,”风车车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却看见帅小戎的身影已经绕过了他向着黑松林边界走去。 他赶紧追上去,接着道:“相信我,仇恨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还记得钟秋月么?”风车车几乎是用吼的说出了钟秋月的名字。帅小戎停下了身体,问道:“为什么提到他?”风车车追上他,说道:“他已经被仇恨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只要能杀了自己的仇人,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还知道无相么?” 帅小戎眼睛中闪过一丝精光,回头问道:“你说的是那个带着无相面具的人?”风车车点点头,看着帅小戎的眼睛,他知道,帅小戎一定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小戎问道。“是的!”风车车说,话语冷淡,没有想告诉帅小戎的意思。帅小戎看罢,嘴角冷笑,随后脸色恢复冰冷,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你难道就真的不想知道他为什么想杀你么?”风车车有点急了,看着帅小戎那决绝的背影,又赶紧追上去。帅小戎说道:“你毕竟是狗,你能够了解人类的情感么?你能知道人的情感么?你知道么!?” 风车车听了,狂吼一声,顷刻原形毕露。月光下,他的影子,迅拔高,向着帅小戎扑去。然而,下一刻,他的身体就像是被击飞的棒球一样飞了出去。帅小戎的身形,在月光之中纹丝不动。树叶飘落,落在他的肩膀上。他缓缓摘下那片树叶,看着已经变黄的经脉,说道:“刚才我已经和地球意志交流过了,你的主人会来救你的,我们。。。还是朋友!” 泪水从风车车的狗眼之中缓缓低落,他问道:“此行一别,可能就是永远,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们是否还认识。”帅小戎听罢,呵呵一笑道:“会的,我们还会相识的。说不定还会打上一架的。”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树林中,月光下的影子越来越长,话语声在空气中淡淡回想。“人生就是单程票,终点就是死亡。有的人选择了提前下车,而有的人坚持到了终点。不管如何,过去的终究会成为记忆。你我,在别人的眼中,都只是时光长河中的风景,所以,把握住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风车车躺在地上,眼中的泪光,倒映着皎洁的月亮。他喃喃道:“主人,你真的会来接我么,我们真的还能够见面么?” 走出了黑松林,帅小戎走到山下,走到了山下的一处洞穴前。淡淡说道:“豆豆,是我!”安静的山洞中,沉寂了一会儿,猛然传出了薛豆豆那撕心裂肺的呼喊。 “小戎,你总算是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那个畜生说要杀了我,你在哪里,你在哪里,这里好黑,我好害怕。”薛豆豆顺着刚才的声音,跌跌撞撞到了山洞之前。不停转动自己的身子,试图分辨帅小戎所在的位置。 让他感觉到恐惧的是,她听见帅小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那感觉,就好像是在一个空荡荡的大教堂中。 “告诉我,为什么要让倪丘对我的大脑做手脚。”帅小戎话语听不出丝毫的情感,就像是一个冰冷的机器人。豆豆听了这样的说话态度,身子仿佛瞬间坠入冰窖。她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生,虽然她早就接受好了准备,但是当真的要面对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了恐惧。 “你听我说,小戎,我是真的不想你那么痛苦了,我只想你开心,没有痛苦,简简单单地生活,难道这也错。。。”豆豆喃喃道。话语像是说给帅小戎听的,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哼,你没有错,不告而取,视为偷。你的过错和倪丘一样,无可原谅,你我已经没有再相见的必要,从此陌路。。。”帅小戎转身,走出几步之后,顿住身子又道:“感谢厚爱,我不能接受的,不仅是你爱的方式,还有你爱的手段。再见!” 豆豆听了,赶紧冲出去,想拉住帅小戎,但是已经双目失明的她,没凑出几步,就跌坐在地。她的头撞在了一块石头上,鲜血顺着石头流了下来。纵然如此,他也没有听见小戎回来的脚步声。 无力的感觉汹涌而来,她就像是一叶飘荡在大海中的孤舟,被海水推来荡去。她是鱼儿,是被巨鲸吞入黑暗腹中的鱼儿。她是海藻,却被海水冲上礁石,等待阳光无情炙烤。纵然她像是海水,却已经抵达严寒地球的两端,凝结起,无处可逃。 雪山之下,山路边,站立着一颗不知年岁的古树。古树下,站着一个男子。他的年岁不大,身穿白色衣衫,用背影躲着小戎。 小戎看见这背影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个人自己一定见过。等到此人一脸微笑转身,看向他的时候,他才咬牙切齿道:“小。。。泥。。。鳅!” 山间的山风依旧,时而有,时而无。就像是天空中那皎洁的月光,时而隐没,时而出现。当白衣男子脸上没有月光的时候,看不见笑容。当月光出现的时候,笑容也随之出现。 他就像是一直就保持着这样的面容一样,就像是亘古不变的和蔼。这样的面容,应该出现在那些得道高僧的脸上才是,出现在这样一个男子,甚至算得上是男孩的脸上,是那么诡异和不真实。 倪丘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微微颔之后,说道:“好久不见!” 第一百零八章 张魂消尔造李轰 阴阳界上,东皇钟依旧,每隔一小时,东皇钟就会出哀伤低沉的钟鸣,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沉痛敲击,等待一个个人去解锁,去帮助减少痛苦。『≤, 点将台这边的人,看见了先前幽冥使者的下场,都犹豫是否应该上前。一个老者的声音说道:“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话毕,他向着那东皇钟深深鞠躬,然后走上了圣洁的台阶。 玉石台阶,有着白色的光晕,脚步踩在上面,就像是踩在水波上面一样,荡起一圈圈波荡的涟漪。白髯和尚低着头,手持念珠,一步一步向上走去。螺旋的白色台阶,圣洁而美丽,仿佛这台阶的尽头就是天堂,天堂之上会有着自己曾经丢失的,只要上去,就可以拿起。 白髯和尚站在东皇钟的门前,闭眼低垂,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什么,就消失在了玉石台阶上。 跟在后面的雪域道人等人,他招了招手,说道:“宋老,王婆,你们上去吧。等下天亮就是四十九天,我要让这些家伙知道,在地球上胆敢和天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王婆挽着宋老的手,点了点头,向上走去。宋老上台阶之前说道:“要是打不过就上玉石台阶,别逞强哈!”雪域道人听了,黑着脸,看向王婆道:“管管你家老东西,刚才拿块破腰牌,贼吼吼的跳出来,还说什么三清令。他脸都不红,我都感觉脸烧!啧啧。。。” 宋老咳了咳,清清嗓子,拉了拉自己的领子,淡淡说了一句:“我不和单身狗理论!”雪域道人怒火汹涌:“嘿。。。你大爷。。。”刚想和这老东西理论一下,身后一个人推开他,说道:“大哥,宋老也没有说错!”刘老六推开白衣白的雪域道人,跟在了宋老身后,屁颠颠道:“宋哥啊,你造吗,我大哥至今未婚,为夫人守寡至今,我看着都心酸。。。” 雪域道人右脚向后抬起,右手握住脚后跟,有种想脱下鞋子丢过去“打狗”的跃跃欲试。¢£, 在点将台的那边,张献忠依旧跪着,但是他能够感觉到,那股束缚他的力量开始减弱了。“无相,你这算是叛变么?”张献忠的眼神依旧看向前方,看向那阴阳界上的东皇钟。 无相手中拿着黑色的扇子,走到张献忠面前,用蔑视的眼光看向他说道:“君子圣人还有忍胯下之辱,何况我自认为越了君子。”他身后的滚滚想说点什么,却张开毛茸茸的大嘴后,不知道说些什么。 身穿黑白袈裟的李轟走了出来,他问道:“你自认为你是圣人,可是你能忘记仇恨么?”无相面无表情地侧过脸来,看向李轟道:“李教主何出此言?” 李轟手持念珠,缓缓转动,整个人看起来宝相庄严,和以前的那个李轟有着很大的区别。这个法教的副教主,已经拥有了比之原来老教主倪财深厚了不知多少的实力。他说道:“我张老祖如今已经是我们法教的供奉,你摒弃前嫌,到我们法教来,我相信,我们法教会是另外一番天地。先不说整个地球,只需要半年时间,就可以掌控整个华夏。” “呵呵。。。”无相笑了,好像是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一般,他说道:“你们的供奉现在可是跪在我的面前,还有何威严!” 张献忠的身上,明显可以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意冲天而起。他一字一顿道:“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吗?”他浑身上下骨节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和地球意志束缚的力量做着抗争。“金蛇郎君,李轟,给我好好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反骨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李轟手中佛珠急转动。而一直盘踞不动的黑蛇也开始活动了起来,身上的冰渣一点点掉落。嘴中出嘶嘶之声。“噗!”紫色毒气从黑蛇的气管之中喷出,直接笼罩向钟秋月。∮, 滚滚右手一抬,碧绿竹棍武动如风,将紫色毒物全都搅散。毒物飘散落地,接触到山间岩石,冒起缕缕青烟。 “大黑蛇,你要打,我陪你。”滚滚一跃而出,和大黑蛇厮打一处。钟秋月看向李轟说道:“法教现在还不是你的,你们能够打败杀手组织,让我很惊讶。但是不要以为这样,你们在川中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李轟右手中急转动的佛珠,狠狠挥出,对着钟秋月的脑门而去。佛珠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旋转如飞盘,飞盘中闪烁着一个字真言。“我不光要掌控川中,我还要掌控整个华夏,青川,白川,紫川,银川,现在都已经在我们法教的手中,一共四川,你还说川中不是我们法教的,小伙子,你真是太天真了,想得太理想了。” 钟秋月手中黑色的伞骨狠狠击打在了那飞旋的佛珠之上。一道冲击波在一击之后,向外扩散开来。 冲击波回荡开来,侧坐在岩石上蕾蕾的盘被波及。一缕青丝飘落在地,剩余的长如同黑色的瀑布,披散到了她腰间。 “待你长及腰,我这个瞎子就娶你可好?”“这都什么啊,要是我一直短你就不娶我是不是!你就是不喜欢我,变相的不要我。”“没有啊,你也知道,我喜欢长头的女孩子,到时候我就可以天天将苍耳子揉进你头中。。。”“你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你爸爸虐待啊。。。” 她的脑中,全是关于帅小戎的一切,关于和小戎在一起的记忆和画面。她在银海的时候,无数次的想过,再和小戎见面的场景会是什么样子,等到见到的时候,才觉,现实是那么残酷。 那种相见却对面不相识的感觉,就像是无数的针一次次穿透她的心房。她叹息一声,最后看了黑松林方向一眼,缓缓站起身,向着阴阳界而去。 她走过了金蛇郎君身边,走过了黑蛇和滚滚的战斗,穿行了钟秋月和李轟的战场,最后停在了还在和大地挣扎的张献忠身前。她看了张献忠一眼,问道:“倪丘是去杀小戎去了,是么?” 张献忠身上出骨节爆响的声音,吼道:“程宗猷会死,会死地渣都不剩。柳琴,你知道么,你哥的灵魂现在就在我的这把浴血刀中。。。” 张美蕾,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行走。 “我已经不是柳琴了,她只不过是我上辈子的一段记忆。人生都是单程票,你已经到了终点,而我还将继续完成未完成的旅途。你,你们,你们这一切,都只是我生命中的风景而已。只不过,是穷山恶水,再见!” “你要去哪里,我要杀了你,让你不听我们的话,你难道连你哥哥的话都不听了么?”张献忠抽出腰间的浴血,指着前面的蕾蕾吼道。蕾蕾身形没有停下,踏在了玉石台阶上。她说:“地球意志在我身上的时候,告诉了我很多事情。我上辈子是一条丑陋的毛毛虫,这辈子我要当蝴蝶,放飞美丽,给自己心爱的人。不会让我心爱的人重蹈前世的覆辙。” 张献忠的膝盖距离地面越来越高,直到他终于摆脱了地球的束缚,站立了起来。然而,这个时候,他也看见那阴阳界上的玉石台阶开始收起,向着山顶上那东皇钟而去。 “地球意志。。。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他重重踩在地面,岩石随之碎裂。一圈冲击波荡漾,白色的雪花滚滚散开,向着山下而去。 张献忠手中浴血刀红光闪烁到了极点,他相信,他毕生都没有使出这样杀意滔天的一刀。这一刀比起断水更加快,比裁天更加刚猛。他相信,这是他这五百年来,甚至是一辈子中能够使出最厉害的招式。 “嗡!”然而,东皇钟一声响彻天地的嗡鸣,让他彻底失去了对于一切的希望。音波穿透了他的身体,穿透了他身体中的任何一处。耳边是地球意志的声音:“张献忠,一切都结束了,感谢你对于人性中恶的屠杀,感谢你给予了人类警示。要是没有你上一次那血淋淋的屠杀的话,也不会有如今的大世界。” “任何一次的改变,都是全新的革命。就像我当初创造了人类一样。还是那句话,昊天小看了你,小看了我,高看了他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开始,没有人能够阻挡。东皇钟拥有时空的力量,曾经在大战中毁灭,昊天以为东皇钟无法修复。他错了,东皇钟拥有自己的运行法则,没有谁能毁灭。” “这个大千世界已经留给他了,不久之后新世界的大门会被打开,整个银河系将穿梭壁垒,前往新世界!”地球意志的声音无悲无喜,就像是在平淡地述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为什么?”张献忠问道。地球意志和蔼说:“你们都是我的孩子,纵然你们被昊天蛊惑了,但终究是我创造出来的生命。就像神龙,恐龙,飞天鱼他们一样,我舍不得杀他们,而是将他们封印到了另外的时空黑洞之中。。。” “你真的好虚伪,我是人类,我连那些畜生都不如。他们可以在黑洞之中苟延残喘,而我却只有被你亲手毁灭。口口声声的舍不得,真是可笑!”他的身体撞击在了岩石之上,出浑身骨头碎裂的脆响。 “他们生活在希望之中,而你却是生活在恐惧和杀戮里。与其让你痛苦自己,痛苦别人,还不如让你永远在这个世界上失去意志。”地球意志这样说着,白玉台阶最后终于消失在了东皇钟钟腹内。 “呵呵,想就这样结束,没门儿!”张献忠的身体中飘荡出了一个金色的魂魄,他看向李轟,道:“李轟,帮我完成昊天的计划,毁灭这个世界,毁灭这一切!” 金色的灵魂没入李轟的身体,李轟惨叫一声,身体开始剧烈扭曲了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 新世界开辟之路 雪山之上战斗不止,雪山之下,蓄势待张。¢£,四目相对,杀意凌霄,两心之中,只有霓裳。双雄相争,红颜其中,双虎相斗,咆哮苍穹。 “你配不上她,放弃吧!”倪丘淡淡说。帅小戎向前继续行走,一步两步,一步两步,是愤怒,是愤怒的步伐。“你是在逗我,我不配,你就配了。”帅小戎走到树边,抚摸在树皮之上,感受着大树的呼吸和苍老。 “泥鳅啊,我们是一个村的,从小就知根知底。你是怎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你父亲是怎样的人,我也知道。你说,就你们家这样的种子,还想霸占我们蕾蕾这么好一块良田。你是觉得种子是杂-交的呢,还是克隆的呀?”小戎侧头微笑,脸上的笑容带着玩味。 “小戎,就你那嘴巴,除了能哄骗蕾蕾,除了会撒谎骂人之外,还能做什么?”倪丘抽出自己衣服中的手绢,擦了擦嘴角。小戎看了这动作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你个死娘炮,我这嘴巴除了能骂人,还能吐口水。就你这种小心眼子,我一口唾沫星子就可以给你堵上。”小戎说话间,耳朵动了动,听到了山顶上传来的钟声,还有剧烈打斗的声响,开始走动自己的位置。 倪丘不急不缓,站在了前往山顶的道路中央,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小戎,嘴角带着玩味。“怎么,想上去了?”倪丘问道。 “为什么要动我的记忆?”小戎问。倪丘看向自己的指甲,用大拇指擦拭。一边擦一边道:“哎,地球意志真的是瞎眼啊,找来找去找了一个瞎子。最让人可惜的是,居然还有人喜欢这样一个瞎子。我真是搞不懂,豆豆这么优秀一个女孩子,怎么就愿意将自己的双眼,和你兑换。” 小戎左右看了看,四周不是断崖就是高坡,想要快过去,只有硬着头皮和倪丘对上。余光之中,他好像看见山顶之上闪过一道金光。光芒如同烈日,照亮山顶。三秒之后,上面的打斗之声停止了。 就在他心中想上面是什么情况之时,耳边风声爆响,一道腿影已然飘至。∏∈,攻击直袭要害,他显现躲开,心中还未来得及庆幸,却又见倪丘攻击自己的那双鞋子之上,弹射出一把匕。仓促之下,他只有双手暗运内劲,直面锋芒,狠狠拍击在了倪丘小腿上。 “噹!”一声金属之音,传荡开来。 小戎退后数十步,若不是有那棵古老的歪脖子树,支撑住他卸去了不少力道。他当下就要吃个小亏。对于小戎而言,吃亏并不算什么,他受不了的是丢人,让倪丘看了自己笑话。 他拍了拍那古老的歪脖子树,说道:“谢了!”随后脚踩地面,身子如同猎豹一般窜了出去。他的度极快,瞬间就到了倪丘身前,双掌拍出,嘴中爆喝一声。“小人!” 倪丘也并不是善茬,身子退后之间,双脚跃起,和帅小戎的双掌直接接触。在接触的那一刻,又是一声金属交鸣。两人各退数步,相互对峙。 “不错嘛,一双脚丫子和铁坨子似的。”帅小戎嘴中说着,双手放在身后微微颤抖。倪丘也并不好受,双手放在自己的大腿内外侧之处,慢慢揉搓。 小戎看见这一幕,再次骂出了声:“死娘炮!” 两者相交之间,力有千斤,已然飞一般武人争斗。但是纵然如此,两人依旧能够相互制约,不分上下,可见两者实力不相上下。这一点最惊讶的要数倪丘才是,他可是早前才和小戎见过,对于小戎的实力早就有所了解。今次的交手,却出他的预料,看来今天小戎定然是有所奇遇。 就在倪丘思索之时,听小戎爆喝一声,双拳之上,罡风升腾,随后小戎居然是闭上了双眼,然后向着倪丘急冲杀而来。倪丘正压迎面回击,却是感觉身后有异,心中疑惑,本能下作出了闪躲,下一刻,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急飞过,险险擦过他的脸庞,刮出了一条血痕。∮, 让他感到更加惊讶的是,他现身边四周都有石头悬空而起,不戴倪丘有所闪动,小戎的攻击又至,他心中惊骇,感觉出其中的凶险,猛然爆喝一声。身上白衣化作了黑色,他的双眼也闪烁出红光。手中一晃,居然是出现一杆煞气缭绕的长枪。 “叮呤当啷”之间,所有的飞石化作了石屑。度之快,随后转眼小戎的身形已至。一枪穿云,枪出如龙,黑煞升腾,破空尖啸。那一瞬是金属相交之音,下一刻是两人各自倒飞。 虽然都是倒飞而出,但是小戎的位置却是向着山顶的方向。就连倪丘都真惊叹那一刻小戎爆出的力量和走位。纵然倪丘已经做出了最快的度回击,使出了回马枪,也不过是用长枪和帅小戎的右拳相撞。帅小戎却是顺着这一击,和他再次拉开了距离。 小戎才不会理会倪丘,他现在担心的是山上的情形。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在山顶,自己最心爱的人。 小戎看向倪丘,右手一招,右边山道上的一块巨石,在某种念力的作用下,向着倪丘飞去,度越来越快。只有小戎才知道,他现在究竟拥有了什么样的能力。 之前在沐夏市的时候,他在地球意志的帮助下,打通了风府。但是,与此同时,他也被满心仇恨的钟秋月,将高攀龙的肉身意志,打入了身体。于是,他的身体中就拥有了三股力量。这些都并不足矣让他失去记忆,最多也就是需要消化一段时间。 然而,一切的变化都源于薛豆豆递给他的那杯酒。小戎昏迷之后,薛豆豆将他交给了倪丘。倪丘说可以让小戎忘记张美蕾。然后那天之后的小戎,就是被洗脑之后的帅小戎。 只是,倪丘没有想到一个人的存在。或者说,不是人,而是一个神,地球意志。 任何世间万物的展和演变,都在她的身体之上。任何关于他计划的人的信息,都是不可能被抹除的。她只是想看一看,当一个人失去了关于爱的记忆之后,两者之间还会不会有感应,有联系。而现在,她已经有了答案。但是,答案是双向的。。。 高攀龙,程宗猷和魏忠贤,三人的意志汇聚一处,不仅打通了小戎的任督二脉,而且还让他拥有了三人所有的武技和术法。只是,小戎病没有使用三人中任何一人的术法,而是自己摸索出了一门。 如果所有的人都失去了光明,那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在没有光线的大海深处,并不荒凉,这里也有着生命。在黑暗中,所有的人都是瞎子,那么,他们究竟是依靠什么来观察周围的事物。声音?不,并不只是声音,还有思想。 鱼也有自己的思想? 万物都有自己的思想! 黑暗中,如果出现了一点儿光芒,那么,那意味着的,并不是光明,很有可能是死亡。拥有一时的光芒,失去的就会是生命的自由。自由没有约束,是生命一直追求的。 黑暗是恐惧,是猜测,是对于前方未知一切的迷惘。人类在宇宙中,一直在追寻,追寻光明,追寻光明中一个文明的世界。这是很多大神在追求的,盘古,鸿钧,女娲。 三清成为了先驱者,依旧在新世界道路上追寻着。前人开路,后人追赶,力有尽时,路有彼岸。若有不及,亦无创新,终有壁垒,滞碍于高山洪水前。 “轰!”巨石被倪丘一枪分成了无数碎渣。他身上衣服煞气升腾。看着小戎的背影,眼中全是杀意。面对小戎,倪丘总感觉自己是在面对一座大山。他站在高山之前,纵然拥有无尽的生命,也到不了山的顶端,还有山的那边。 转眼,小戎已经消失在了山路的弯道处。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山上再次传来了钟声,与此同时,远处的云雾之中,冒出了一丝红色,那是朝阳,是一天的起点,代表这新生的力量。 他带着羞涩,带着对于新一天一如既往的无视和冷漠。也不在乎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是在期待他,有多少人是在仇恨他。他要做的和正在做的,也是这么多年岁中,一直保持的。 燃烧自己的怒火,怒火不止,生命不止。前方就是新世界,新世界中,会有新事物,新天地。未知是黑暗,是迷惘和恐惧。 东皇钟内,所有已经到达的人,在听着地球意志的述说。那个先前出现在雪山之巅的光幕,出现在了东皇钟的钟腹内。东皇钟内,和现实的世界没有区别。所有的人,都像是站在了大地之上一般。 光华流转,山川日月,星河变换,文明璀璨。地球意志的话语想起,和蔼安详。她说:“这个世界在急变化,我们是大海潮中的一叶扁舟,谁来掌舵,与谁扬帆。。。。。。” 所有处于光明之中的事物,都是已被知晓的存在,所有处于黑暗中的一切,才是人类探索的方向。为什么存在,存在的意义又是为了现什么?黑暗是未知,未知是恐惧。恐惧就意味着死亡和消失。 为消失迷惘,为消失恐惧。大道万千,千万中无人清明空为何物。常言:本无一物!既然什么都没有是一种状态,是状态即是存在。既然存在,那么生命是否可以从虚无的空之中诞生。劈开虚无,创造空间和时间。 时空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我们就是这个世界中蝼蚁一样的存在。 我们能否走出法则,能否摆脱这个世界加诸于我们身上的束缚。追寻的脚步,只是为了赶上前人的步伐,然后越,最后开辟出新的疆域。前路是黑暗的,需要勇气和坚持。在这新世界的路上,有爱才能坚持,爱是坚持信念的燃料,爱是前进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章 佛的国度乃荒唐 朝阳微红,从羞涩中走向雄壮。∏∈,山林之间,鸟雀飞起,鸣奏出这天清晨的起始乐章。一道高度有一百米的金身出现在了点将台上,他佛光普照,他和蔼安详。鸟雀成群,围转飞绕。 这是一幕美丽的画面,这里俨然成了圣洁的天堂。他站的地方,是这个美丽世界的中央。他目光所及的方向,就是希望在飞扬。那一定是一个没有痛苦和死亡的所在,只要跟随他的脚步,就不再痛苦。 看见这尊金身的人,都会升起这样的想法。佛陀法相,庄严安祥,身后佛光,普照荡漾。佛说:“我的国度虽不是天堂,但好过天堂万倍。我的国度没有死亡,更加没有阿鼻地狱。来吧,痛苦中挣扎的凡人,加入我成为永恒的生命!” 点将台上,一片安静,顷刻之间,只剩下鸟雀的哀鸣。他们尖啸坠地,他们灵魂和肉身分离。变化只是瞬间,天堂成了阿鼻。地上花朵枯萎,山间白雪成黑。雪莲在枯萎,雪鹰也亡。他们飞翔在佛尊的头顶,如同黑压压的乌云。 “李轟,你在做什么?你疯啦!”金蛇郎君猛然飞起,向着李轟的法相金身攻击而去。手中苗-刀硕硕寒光,眼中只有李轟抓住大黑蛇的愤怒。他已经感觉到黑蛇体内曼氏裂头蚴的死亡,黑蛇已经失去了控制,眼中露出的是残忍凶光。 李轟看向金蛇郎君说道:“我早就和你说过,强硬的手段控制不了他。他有自己的生命,有自己的思想。”金蛇郎君看见一只巨大佛手抓来,刹那就将他包裹在手掌之中。苗-刀断裂,身上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咔咔之声。 “你不是昊天的人,你是如来派来的。”金蛇郎君被抓到李轟那巨**相金身的面前,气息微弱着说道。¢£,李轟和蔼说:“欢迎加入我的国度。”法相金色巨手猛然握紧,血雾爆散,一个人影逃遁而出。还未跑远,就被李轟微张的巨嘴吸入口内。 李轟吸收了金蛇郎君的灵魂之后,身体再度拔高五十米。他看向下方面无表情地钟秋月和滚滚,微笑开口:“钟秋月。。。”他的脸型变换,声线也生变化,变成了帅小戎的模样,还有帅小戎的声音。“是我杀了你的女人,你能拿我怎样?” 点将台前,李轟看向山下走来的人,淡淡道:“佛说有人会打乱他的计划,需要除掉此人。一开始,我没有现在的能力,所以只有用一些小手段。但是,现在我不需要了,我的任务就要完成了。” 帅小戎站立在了台阶之上,他说:“那么,也是你让我误以为是钟秋月杀了蕾蕾是么?”听了这话的钟秋月看向帅小戎,想起那天晚上小戎同样的疯狂。他缓缓和小戎走到了一起,什么都没有说,两人就这样站立,一如当年一样,站立在羊角山顶时的模样。 东皇钟内,自由天地,一个世界,空间万千。每个进入其中的人,都进入了不同的天地。 “爱有大小,盘古的爱,鸿钧的,女娲娘娘的,都是大爱。盘古的爱,稳定了现如今的世界,为后世逐梦之人提供了生命与机会。鸿钧的爱,是为教导,为后世提供信念的支持和展的力量。女娲的爱,是创造和革新,没有创造,前进的脚步终有尽时。三清的爱是无畏,三人一同冲击未知,不惧身死道消。”光幕之中,场景变换,地球意志的声音诉说其中。 “蓝,我已经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去做了,我现我的生活中如果失去了小戎之后,就变得没有任何意义。『≤,”蕾蕾看着天空中的光幕,这样说着。 “你我的爱,都只是小爱,我们都是跟随爱人脚步的人,在这大千世界中,微不足道卑微似浮尘。但是,只有在地球上,人们才有诠释爱情的自由。”光目中的场景变换,那些都是关于蕾蕾记忆中的过往。 “之前,他在失去关于你的记忆之后,我现他大脑中意志在剧烈呐喊,纵然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地球意志的声音如同一位和蔼的长辈,又似一位关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她慈和的声音继续说道:“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瞎子,但你不会。你知道么,当他失忆之后,和你相遇,我明显感觉到了强大意念的波动,甚至空间和时间都产生了些微的变化。” “您是说,那个时候的他,虽然表面上不认识我,但是心中的真我是认出了我的,是么?”蕾蕾脸上现出了欢喜之色,地球意志的身形出现在了光幕之上,是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女子,只不过,是背对蕾蕾。 “是的,实际上,我的实验只是证明了爱情单方面的强大,我还想知道,当爱成为了双向的,在他身上会生怎样强大的‘力量’。”地球意志转身,是一位面容娇小的女孩,可爱带着调皮和淘气,双目之中水汪流转。张美蕾看见地球意志的容貌,疑问道:“为什么?” 地球意志说:“你是我按照自己模样创造出来的,你是我手中的生命。我只是想看看一个拥有完整爱情的‘我’,会是什么样子。” 蕾蕾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就像是棋盘上的蝼蚁,就算是一个棋子都能压死她。她喃喃问道:“你要我做什么?”地球意志不答却问:“你很爱小戎是么?”她眼中的迷惘神色刹那消失,坚定点头道:“是!” “那好,你只需要保持对于小戎的爱就可以了。”地球意志从光幕中走出,抚摸了一下蕾蕾的头,警示说:“但有一点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你对于小戎的爱,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强烈的话,你将失去一切,包括你的生命,你的思想,所有有关于你的一切。” 蕾蕾想了想,最终点头说:“好,只是,我想尽快解决这一切。”地球意志叹息说:“我也想尽快解决这一切,但是,我也身处在时空之中,很难选择。” 点将台前,李轟看着两人一滚滚,说道:“我相信,如果如来和昊天知道蓝胖妞选择了一个瞎子来改变世界格局,一定会笑掉大牙。” 帅小戎说:“我不知道昊天是谁,更加不在乎如来是谁,我是一个瞎子,我的双眼看不见的是物质的表象,看见的是事物的善恶。你虽然看起来法相庄严,但是,在我的眼中,你身后是尸山血海,你的肉身用无数的尸骨搭成,我只要抽掉你金身的橫骨,你的法身就会烟消云散。” 他的话,让李轟心神震动。这个时候的他,才明白为什么如来说要杀掉这个瞎子。 正要说话,又听一人说道:“李轟,你为什么杀了金蛇郎君?”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倪丘。倪丘刚才在山下就看见了李轟杀金蛇郎君的一幕,纵然他使出了最快的度,也无法阻止这一切。他看见这高**相金身抓住金蛇郎君,看见金蛇郎君爆散成血雾,就连灵魂也没有逃脱。 “这个国度现在属于我了,我们法教将统领地球,届时真佛降临,将普度众生。贪嗔痴,爱恨欲,所有一切都将成虚无,众生永恒,完美国度。”李轟直视倪丘,说道:“我知道你,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归顺昊天,只要你答应,我就可以借助我佛法力,助你摆脱昊天。你不是喜欢张姑娘么,届时,国度长存,永恒不灭,万物恒久,你也将拥有她永恒。” 李轟的话语让倪丘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他看见了李轟的强大,如果自己也能够再强大,就可以轻易毁灭帅小戎,届时小戎一死,蕾蕾就可以死心了。 帅小戎和钟秋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倪丘和李轟。他们实际上早就已经有了推断结果,因为,倪丘肯定会和李轟合作,因为,钟秋月杀了倪财。两者之间,仇恨高不共戴天。 然而,让大家感到惊讶的是,倪丘淡然说道:“你是一个骗子,因为,你的国度里面没有爱情!”他和小戎三人拉开了距离的同时,也和李轟走远。这一刻,他俨然成了众矢之的。 除了李轟,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倪丘的选择。地球,是一个因为爱而衍生的世界,任何摒弃爱的地方,都无法拉拢倪丘。那些冠冕堂皇的描述,都是用来欺骗无知而没有智慧的人。 李轟看着倪丘,良久才说道:“那还请交出法令。”倪丘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就像是一个木头人有一样,意思已经明显。巨大金色法身动了,一把向倪丘抓去,企图用对付金蛇郎君的方法对付倪丘。 朝阳之下,鸟雀尸骸,白雪不再,植物枯败。一声哨声响起,回荡山间,尖锐悠扬。这一声似乎穿过了时空,回到了过往。曾经那个悲伤的球溪河旁,落寞的羊角山上。 小戎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料,遮挡在了自己的双眼之上。朝阳消失了,尸骸不见了。所有的一切回到黑暗,回到从前。熟悉的感觉,熟悉的黑暗。 还有熟悉的哨声和战友。 第一百一十一章 离别无语送君行 西岭之巅,李佛唱诵:“痛可弃,灵魂而生,痛可悲,伤由心生。¢£,心有念,灵魂不纯。万世浩劫,我佛普渡,天光照耀,驱赶心魔。”他语中,有哨声来。他语中,有碧竹之光。山下犬吠,冲破黑暗,迎接朝阳。 他身前红眼男子在这关键时刻,摘掉了金丝眼镜,身上魔气吹拂,散了又聚。他的眼中,意志是看向一个方向的,那个方向有着光幕升腾。 李轟见此情景,法身有眼后视,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但隐约之间,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他的巨大右手,已经触及到了倪丘的身体,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感到浑身一震无力,接着就是法身碎裂之声。金光爆散,如同高楼大厦倒塌一般。 高百米的法相金身,在小戎虚空一握之下,轰然倒下,只身下还伸出手作抓取后世的李轟。 “你说,这就是你的佛。”小戎手中握着一根金色的骨头,有半米来唱,此刻上面金光缭绕,上面还有一个小人脸,时而冒出骨头,这小家伙见了小戎之后,非常愤怒,他说道:“程宗猷,你这什么手段,什么时候学会的。” “大道万千,天书有九卷,我只是小小懂其一,就有如今手段。你呢,从一开始就认为天书是魔书,你就是想让地球意志明白这点,但是她早就已经明了,并不需要你的解释。没错,她是生病了,但她比你们这些没有生病,害她生病的人心中更加清楚。虽然没有天书,她就活不了,可你能阻止么,你和昊天,还有李轟和如来,你们都小看了人类的爱。” “我们的爱,是小爱,在星河之中,在天地宇宙之内,是渺小至极的,你们一定认为我这样的力量,想帮助地球意志完成逐梦计划,千难万难,几乎就是痴人说梦。但你们不知道,盘古在开天之前,他也像一个傻子,他只是想看看未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盘古失败了,他最终也没有能够离开被他撑起的天和地。因为他离开了,这天也不在了,大地又要回归成一团,一切又会回到当初。∏∈,这么多年时光消失,空间移动变换,万物生灭其中,却还是没有人打开新世界之门。” “到底是创造可以打开新世界,还是破灭能打开呢?”小戎看着金色橫骨之上的小人,问道。 小人说:“当然是破灭才能打开新世界。”小戎说:“盘古乃开天第一人,也是天地第一人,他都没有成功,你就指望自己这样一个只知道杀道的存在成功?别自己骗自己,你们只是恐惧和嫉妒,因为你们没有爱,你们只是害怕被抛弃而已。”下一刻,他猛然用力,金色橫骨碎裂,断成两截,那个小人也随之惨叫一声,消散不见。 李轟目光直视帅小戎,淡淡说:“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原来也只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东西,你知道么,人类被地球意志创造出来的时候,就有了**。那就是贪婪,是渴望,是渴望活下去的**。什么好听的逐梦计划,说白了,那也是**,那就是想成功,想摆脱现状的一种挣扎。” 他指向阴阳界上的东皇钟道:“她不会告诉你这些,不会告诉你的爱也是一种**。从一开始的想要,到后来的想要得到,想要长相厮守。这些哪一样不是**。不要把你们想地多么高大,想得和圣人一样。你们和圣人还差得远。” 李轟缓缓走动,看道钟秋月挡住了他的去路,于是站立下来,说道:“地球意志更加不会告诉你们,她也是一个沉溺在小爱中的一块石头。说白了,这些**是盘古开天时候散乱出来的意念,任何活着的生物都摆脱不掉。想活着,要进食,想活得更好,要杀戮,想要长生永恒,就要吞噬弱小,强大自身。这才是法的真谛。” “地球在变弱,只有我佛才能渡化,没有我佛,这个世界会消失,包括在你我在内。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加入佛界的缘由,当事情都被看穿的时候,距离真相越近,你就会越恐惧,越害怕死亡。” 他仰天叹息,眼看今天已经无所作为,微微合十,转身向山下走去:“今天你们人多势众,我且先行,后会有期。『≤,”。钟秋月喝道:“想走,没门儿。。。”他正要上前,却是被帅小戎拦住。摇了摇头。 钟秋月咬牙回身看去,见阴阳界上,站立着一个女子,正是张美蕾。 此刻,张美蕾正看着东方的朝阳,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第一个动作的不是帅小戎,不是倪丘,而是后赶上来的风车车。他摇着大尾巴,扑向张美蕾。蕾蕾尖叫一声,被风车车扑倒在地,随后就感觉到了各种痒酥酥的湿滑感受。隆重的礼仪,让张美蕾感觉到有些惶恐和不自在。 “谁家的狗啊?快走,快走开,再不走我要打你了。”蕾蕾终于受不了了,左手抵在风车车的脖颈处,要是风车车再动作,就使出凤爪脱毛手,薅他几把毛下来。 好在这厮能听懂蕾蕾的话,起身站立之后,轻轻吠叫一声。见蕾蕾也站起,用身子在蕾蕾腿边蹭了蹭,就向点将台奔去了。帅小戎和钟秋月一众也正向着这边走来。但钟秋月和倪丘的神色之间,明显带着戒备。他们各自都知道,彼此之间的仇恨,只有用生命才能够洗刷。杀父之仇,亡妻之祸,这些种植在内心深处的种子,已经让他们疯狂。 虽然李轟是杀人凶手,但是幕后的主使,正是为了报杀父之仇的倪丘。有什么痛苦能够比得上看着别人,将自己的父亲一刀刀剐下来。从那天晚上起,他就誓,一定要强大,不论未来变成什么,都要杀了钟秋月。 倪丘看着钟秋月的背影,拳头紧握。若不是他在王犬生身上得到了真正的魔天变的话,他也不会有如今的能力。当他得到魔天变的时候,他恨不得马上学会所有,然后找钟秋月报仇,一刀刀将钟秋月身上的肉剐下来。但是他知道,凭借钟秋月的能力,在加上帅小戎的话,自己想要复仇,非常困难。 他喜欢读书,于是养成了动脑思考,更加喜欢做事情的时候,用手段和方法。于是就有了帅小戎和钟秋月之间的矛盾。但他没有看透小戎和钟秋月的内心,一个善良为爱,一个优柔寡断。所以他知道,这件事情只能靠自己了。 “滚滚呢?”钟秋月注意力一直在倪丘身上,此刻才想起,还有滚滚这个熊猫人。两人回头看去,却是吓到了倪丘。只见倪丘猛然爆退,拉开架势,准备应对。身上魔气缭绕,一有情况就率先下手,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帅小戎和钟秋月都用蔑视的目光看向他,直到倪丘自己都感觉有点不自在,才收起了架势,但也随时准备再次攻击。见两人的目光看向了身后,也小心翼翼看向点将台的位置。 “回去吧,你已经困不住我了,我很快也会回去的。”滚滚对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黑蛇说道。黑蛇艰难抬起头,说:“这个世界太黑暗了,还是我们那里好。虽然争斗死亡是常事,但是大家从来不会勾心斗角。” “你知道么,当我现自己被控制之后,我想死都不能够,刚才我被李轟抓住的一瞬间,我真的有种解脱的感觉。我甚至觉得那一刻,纵然是死亡,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黑蛇说完,缓缓向山下爬去,他最后说:“我等你回来,届时,我将用最隆重的礼节对待你。” 风车车走到滚滚身边,说道:“这家伙都这时候了,还如此嚣张,让我宰了他。”滚滚小眼睛撇了他一眼,淡淡说:“得了吧,我们熊猫人和黑水岭之间恩怨深如渊海,此次回去夺取《天夭变》,困难重重,不能树敌过多。走吧,我们去道个别,也赶紧走了地球意志的病,不能再拖了。” “可是这边我放心不下小戎。”风车车说道。“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只要是在地球上,地球意志就能帮他起死回生。虽然现在地球意志生病了,但是任何在逐梦计划中的人,都不会这么轻易死掉的。他们都是拥有大鸿运之人。就像我们上次见到的那个叫做苏如剑家伙一样。”滚滚和风车车说话之间,已经到了几人面前。 “小戎,我要和滚滚去一个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此行一去,凶多吉少,我们各自都保重吧。”风车车口吐人言,然后在小戎身上蹭了蹭,当先离去。 滚滚看这家伙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样子,有些出人预料,嘀咕道:“是不是太淡定了一点,感觉还真是没心没肺啊。”他说完,看向帅小戎,扬了扬自己毛茸茸的爪子,想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小戎见罢,伸出手,和滚滚握在一起,说道:“他爱磨牙,记得给他准备一根大骨头。他平时候经常犯二,虽然鼻子挺灵,但是红色和绿色是分不清的,他过马路的时候,你拉着他点。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要停一停的。”滚滚想说点什么,刚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点头。 “还有,他有点好色,尤其是看见母狗给他摇尾巴的时候,你千万要拦住他,因为他从来都是喜欢比较娇小的小型犬,万一拔不出来,出了狗命。。。”滚滚挠了挠头,感觉自己毛茸茸的手握地越来越紧。 “还有就是,他看见快移动的东西,会非常亢奋,如果他要是不听话的话,用激光笔什么的,他就会没命去追。。。”小戎咬牙,看着滚滚,眼中闪烁着朝阳的光辉说:“他太重感情,又喜欢交朋友,你千万帮他把把关,别让坏人占了他便宜。。。” 钟秋月见小戎没玩没了,拉住他道:“行了,人家有正事儿,道个别就是了,哪有那么多叽叽歪歪。”小戎听了,眨了眨眼睛,说道:“我鸡儿不歪!”他看着早就已经消失在点将台的风车车,大声吼道:“没事儿别总叫唤,你的声音太沙哑,一点都不好听,别把天上的麻雀吓死了,杀了生多不好。” 点将台下,风车车趴在地上,昂着头,闻着空气中的味道,一动不动。滚滚走到他身边道:“他是不是特别啰嗦?”风车车起身,良久才说:“他一般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才回啰嗦。” “我觉得你主人挺好的。”滚滚说。“不,实际上他不是我主人,但却是我的好兄弟。。。”滚滚小眼睛转了转,良久悠悠道:“我说,你这是不是绕着弯骂他是狗来着。。。” 风车车只是看着滚滚的裆部,不说话,缓缓舔了舔嘴角,露出隐藏在唇下的钢牙。随后,山岭之中传来了滚滚狂奔呼救的声音,还有风车车沙哑混雄的吼叫。 第一百一十二章 球溪界上黑云顶 金光大方,比之先前还要璀璨。¢£,钟声再响,传荡云霄,朝阳之光,云雾散聚,东皇古钟又响,响于先前。圣皇之光,由钟腹中射将而出,有音来,梵生之歌。又有声,道颂之唱。东皇钟散作透明之状,钟腹内有百人,有僧有道,有精有怪,有人有妖。 雪域道人,白髯,刘正风等人亦坐于钟内。各个闭眼安详。柳公公那古树亦在其中,神色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满足。无数希望和梦想之光,正围绕飞翔。钟腹中央,一女童站立其上,她时而微笑,时而忧伤。看者悲,遂她法相悲。看者喜,她法相随喜。 有人唱,魔瞳开眼。 有人颂,天地阴阳。 有人说,无极天地,合久而分。 有人言,大道万法,离合而满。 魔瞳现,高千丈,宽百丈,有倒影其中,树立东皇钟内。那女童正在魔瞳前,时而变换成年,时而又化作巨蛋。时而哭泣似婴孩,时而又静如山岳。所有人围绕转动,闭眼思索不知何想,似沉睡在了母亲的怀抱,安全而温暖。 “小戎,你可明白了你心所想。”女童开口,动声问道。小戎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张美蕾,到:“蕾蕾,我们回家。”张美蕾回头,看向帅小戎,疑惑道:“你是在叫我么?我叫张美蕾!” 小戎如同被天雷击中,如是还有倪丘。倪丘想走到蕾蕾身前,却被钟秋月拦住道:“你再向前,我保证让你成为真正的娘炮。”倪丘身上魔焰再起,他对天上的魔瞳吼道:“地球意志,你对她做了什么?” 女童不答而问:“倪丘,你乃是昊天的使者之一,我想问一问你,对于爱怎么看?”倪丘听罢,眼中已然红芒暴涨。∮,他说:“你也不过是被小爱迷惑了心智的一块石头。你最好将蕾蕾恢复到之前的样子,不然。。。” 地球意志所代表的女童声音,娇滴滴带着稚嫩:“我承认,你说的对,那么你是愿意接受昊天的接引,前往一个没有爱的国度,还是留在我这个小小的石头上?寻找你认为的幸福。” 倪丘听罢,眼中红芒转为精光,他开始思索,真正的思索。在这里,她有蕾蕾,如果到了昊天所在的天地,他也不过是蝼蚁。在地球,他从来没有受到过限制,但到了那个神秘的天刑界,天地世界之后,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那里是昊天的世界,在那里,他就是主宰,而自己只有成为被宰。 可是,这个世界他又拥有什么。他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要不是钟秋月向他母亲王素贞告密,他母亲也不会自杀。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一刀刀活剐。没有了亲人,蕾蕾就是她内心唯一可以走进的人。 除了蕾蕾,他还拥有什么。他努力思索,突然现,自己已经变成了和钟秋月一样的人,心中已然被仇恨包裹。 仇恨,这个世界拥有,天刑界也有,那里,昊天可以用仇恨当做力量。而在地球上呢,仇恨一文不值。尽管他知道,地球意志的身体已经受到了昊天手段的污秽,可是这真的能够阻止地球意志么。“我不知道。”倪丘最终说。 “不知道,那么这场游戏就会更加有意思了。我已经让蕾蕾失忆了,他忘记了关于你和小戎的一切。你们两个谁能第一个让她想起一切,那么,那个人就是胜利者,失败者会失去一切。⊥,所谓失去一切,包括蕾蕾心里失败者的记忆。” 倪丘眼中的红芒消散,他吼道:“好,我赌了,说话算数!”女童呵呵而笑,看向小戎,问道:“那你呢?”小戎眼中只有蕾蕾,他说:“她不是赌注,是我的爱人,在爱的世界里,没有输赢。” “好吧,对于你而言,爱情无所输赢。那么我宣布,爱的追求,现在开始。”她说完,消失在了魔瞳之前。这个时候,钟秋月吼道:“地球意志,让古荞复活可以么?”她跪在地上,如同金山玉柱倒下,敲击在山岩上,咚咚作响。 “你明白了吗?”地球意志问。钟秋月疑惑道:“明白什么?”女童说:“等你明白了爱之后,她就会回到你的身边了。”钟秋月听罢,怒道:“我不要,我就要一个鲜活的她。。。”女童代表的地球意志没有回答,而是就那样和天空中的魔瞳融合到了一处。 西岭雪山之上,那些被李轟带走的生命,再也不会回来,这里曾经留下气息的生命,如今一去不回。安静,乃至是死寂,缭绕这里天空之上。有一魔瞳正注视这里,注视这座山,这片大地,东皇钟消失不见,剩下的那只硕大的眼睛中,有一个女童在变换飞舞。她说:“你们都去吧,通道开启在即,我的生命安危就且放一放,大不了也就是回归盘古的怀抱,就让我跳完这最后的舞蹈,我也想学学老君,一盘太极打七十二天。” “生命终有凋谢的时候,我的毁灭,会造就你们的生存,我很享受。就像一个母亲自己用乳汁哺育儿女,消瘦了自己。我舞蹈的结束,就是我生命的终结,孩子们,加油吧。”女童说完,开始慢慢飘荡,慢慢活动身体。无数光芒流转,荡漾地魔瞳变化多彩。直到最后,魔瞳消失了,变成了透明。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依旧还在那里。 百余光芒也消失在了魔瞳周围,身化流光,向着各个方向去了。 小戎对于周身生的一切,漠不关心,以至于刘老六等人到了他身边,也没有感觉到。他问蕾蕾道:“你看看我,仔细看看,是不是很帅,很有亲和力,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张美蕾仔细看了看后,道:“什么呀,你这长得奇奇怪怪的。。。诶?你的脸怎么还会变色,真神奇。”小戎看着蕾蕾,良久道:“原来是真的,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有什么意义呢!”倪丘淡淡道:“对你大脑的封印,只不过是昊天的小手段,昊天手段再通天,也无力可及此处。所以,当你的力量达到了一定程度,你就恢复了记忆。” “但是。。。”倪丘看向天上,咬牙道:“地球意志不一样,不是实力提升就可以打破封印的。” 刘老六走到小戎身后道:“走吧,回家,这里有点冷,我这老骨头有点受不了。”小戎说:“哪凉快,哪里呆着。”刘老六紧了紧手中的算命旗帜。死死拉着白髯的衣服道:“五哥,你不要拉着我,让我揍他一顿。”白髯道了一声佛号:“老六啊,你可以松开我的裤腰带么,我乃出家人,你还是放过老衲吧!” 雪域道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长叹一声,拍了拍小戎的肩膀,就此负手而去。刘老六看着小戎道:“你看哈,大哥是不是应该找个岁数小点的,五六十岁样子的女孩子嫁了,这样他也就不会每天都板着个脸了。”白髯听罢,合十离去。手中乌金钵盂时而旋转,时而不动。 钟秋月道:“刘老六说得对,我们回家看看。”小戎听罢,喃喃道:“在那条破碎的路上,处处都带着记忆被撕裂的伤疤。。。也许真的可以。”小戎想去拉蕾蕾的手,却是看见了蕾蕾尴尬的眼神,最终还是温和说道:“我们先回球溪,然后再去你想去的海边,寻找你的家乡好么。” 张美蕾努力思索,最终无果,疑惑道:“我来自海边,球溪在海边么?”小戎还是温和的微笑。蕾蕾思索了一会儿:“我印象中,球溪应该是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小戎惊喜道:“你想起什么了么?”蕾蕾说:“没有啊,我只是随口一说。反正我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就跟着你们吧。” 一天之后,在球溪界边,五个人站立在此处,看着天空那飘散不去的黑雾,不知道在想什么。 蕾蕾和小戎站在最前面。倪丘和钟秋月站在后面,最后一人不是别人,正是为老不尊,一身猥琐,一天到晚招摇撞骗的刘老六,人送雅号刘半仙。此刻他正手握招摇算命帆,手中掐指算着什么,看那样子,还真有一派算命先生的模样,业务娴熟,专业领域及其过硬。 “天干地支,阴阳不调,此处山间瘴气如厮强烈,定是有妖魔魍魉,大家还要小心啊。”刘老六仙风道骨,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恰是此时,天空中一乌鸦飞过,打破了他那仙风道骨的形象,使得他看起来添加了几分猥琐。 就在此时,钟秋月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泥鳅,你杀了王犬生?”倪丘用仇恨的眼神看着钟秋月,没有说话。良久,钟秋月又说:“仇恨这东西真是恐怖,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你我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我能够理解你,能够理解你为此付出的一切,所以,你同样要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你父亲。”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实际上,我们村子中,就只有你父亲混蛋,坏事儿都让他做尽了。”钟秋月还说。倪丘恶狠狠看着钟秋月。钟秋月淡淡说:“实际上,你肯定也承认我的说法,只是,再怎样那个王八蛋都是你的父亲对吧。” 天空中的乌云越压得低了。倪丘淡淡道:“我法教的人,来迎接我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半路杀出个李轰 所有人都听见了倪丘的话,但是所有的人又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做着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帅小戎说:“你看哈,那座山也叫做阴阳界,有一个组织,叫做杀手组织。利用大格局,将这里风水做了改变。心怀不轨的普通人进入这里,看见的是尸山血海,而心中存在善念的人,看见的是鸟语花香。” 蕾蕾听罢,说道:“是这样的啊,那么小戎你看见的是怎样的风景呢?”小戎摸了摸自己眼睛上的黑布道:“我什么都看不见。” 蕾蕾没有再继续问,她现了,这一路走来,小戎虽然是蒙着眼睛的,但是却能够对周身的外界感知地清清楚楚。她看向身后的钟秋月说道:“他和我是什么关系?” 小戎有心说那家伙就是一头想霸占良田的牛犊子,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说道:“他是一个同样爱你,但是你却始终不给他好脸色看的可怜人。”蕾蕾听了,有些动容,说道:“那这样说起来,你们两个还算的上是情敌了是吧。” “这个,算是吧,我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失忆,脑子挺清醒的嘛。“我只是失忆了,不是变傻了。”蕾蕾苦笑道,她看着身边世界的变化,又看了看身后几乎要和钟秋月打起来的倪丘,对小戎说道:“那我想和他说说话。。。” “嗯,我叫他过来。”小戎就要开口叫倪丘的时候,却是听蕾蕾说道:“我是说,我想和他单独处处,就像这一天我单独和你交流一样。”小戎张开的嘴巴里,感觉飞进了一个虫子,这个虫子就是那娘炮一样的倪丘。 “轮到你了。”走到倪丘身边的小戎,气咻咻说道。倪丘刚开始还没有明白什么意思,但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小戎的话。() 小戎感觉到了倪丘的离去,感觉到他和蕾蕾走到了一起。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感觉很难受,甚至有些恶心和焦虑。他心想:这个死娘炮要是敢对我们的蕾蕾有什么不轨行为的话,我就阉了他,让他变成和魏忠贤一样的存在。 想到魏忠贤,小戎又想起了魏忠贤最后消散时候的那种不甘和痛苦。心道:这个地球上啊,任何人都有自己的感情,就是外人看不见罢了。有时候,小戎会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的感情隐藏地那么深,甚至就像是埋一颗地雷一样,生恐感情爆开来,无法收拾。 钟秋月看着一脸思索和恶心样子的小戎,啧啧道:“我真怀疑你对蕾蕾的爱是不是真的。”小戎听罢,哼道:“你是在质疑我和蕾蕾的感情,真不是人。” 钟秋月长叹一声,还没有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了刘老六歌唱的声音:“正月里好耍,狮子灯笼,敲起那个锣鼓。。。”钟秋月和帅小戎同时对着身后吼道:“闭嘴!” 刘老六脸上一脸不悦,忽然他耳朵动了动,道:“不好,有埋伏!”说时迟,那时快,刘老六手中算命帆无风飞起,向着前面的倪丘和蕾蕾飞去。 帅小戎和钟秋月虽然反应慢了一拍,但也随后同时飞身而起,身如闪电向着蕾蕾扑将而去。小戎口中吼道:“李轟,你敢!”没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次逃走的李轟。那天李轟大意被小戎伤了神魂,实力大减之后逃遁离去,众人也就忘记了此人。没想到此刻居然会埋伏到此处。 倪丘刚才和钟秋月说过,他们法教的人来了。确实是对的,但是,法教前来并不是迎接倪丘的,而是前来对他不利的,因为在倪丘的身上,有一样可以统领整个法教的事物,那就是法令。() 十多年前,倪财在深山修行的时候,看见天降陨星。那夜,站在陨石坑边的两父子几乎不敢相信,因为他们看见的是一块漂浮在半空中的令牌,那块令牌上有一个旋转的字真言。 而也就是那个时候,倪丘成了昊天的使者,也就是说,这块法令来自天刑界,和九部天书一样,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只要是法教的信徒,都知道,在法教中,法令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神器,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拥有的。所以,在法教中,只有拥有法令的人,才是真正的法教主。 也就是说,想要控制整个法教的话,不管你是不是教主,只要拥有了法令,在法教中,就是你说的算。既然李轟成为了如来的代言人,还要统领整个法教,就一定会来夺取法令。 关于这一点,之前倪丘都有所防备,包括他在说是法教的人来迎接他的时候,他心中都是时刻戒备的。只是,当蕾蕾叫他过去之后,他的注意力就已经完全放在了蕾蕾身上,全然没有觉身边的蕾蕾已经被李轟锁定。 “嘭!”倪丘的身上被李轟狠狠拍了一掌,随后大手掐在了蕾蕾的脖子上。后面跟上来的几人顿时止住步伐。小戎看都没看吐血倒地的倪丘,咬牙切齿道:“李轟,要挟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和我单打独斗。” 李轟听罢,哈哈大笑。与此同时,两侧的山坡上也传来了哄笑之声。一共是十八人,一侧九人,各个身穿白衣僧服,头顶纹着金色字的僧人。这些僧人各个看起来和蔼可亲,法相庄严。只有小戎才能看见,这些人和善的面容下,丑陋地龇牙,双目透着贪婪的红光。 刘老六的算命帆虽然是先动作,但是还是没有能够阻止这一切。算命帆在空中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刘老六的手中。刘老六喃喃道:“地球意志算的果然没有错,你果然还会回来。只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躲过我感知的。” 李轟冷笑道:“你虽然得到了地球意志的加持,实力和境界有了大幅度提升,但是你要知道,这些力量始终不是你们自己的。我乃是如来的代言人,就你们这点实力,还是省省吧。”他的话语引来到了山坡上十八人的大笑。 倪丘看了看山坡上的十八人道:“十八长老,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不害怕我用法令让你们马上死亡么?”倪丘想不到法教的十八个长老会背叛自己,也想不出这些人如何能够背叛自己。除非。。。倪丘心中咯噔一下,口中低喝一声:“爆!” 他的行为引来了李轟蔑视的眼神,李轟说:“你还在试你那法令的作用么?不用试了,昊天的力量还想和我佛的力量抗争,简直就是笑话。”说着,他又紧了紧掐住蕾蕾的手,使得蕾蕾嘴中出痛苦的声音。 小戎和倪丘几乎是同时就要扑上去,撕裂这个家伙。但是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他们的身体。小戎道:“泥鳅,证明你对蕾蕾爱的时候到了,赶紧把法令给这个疯子。” 李轟嘴角微笑,对小戎合十道:“阿弥陀佛,帅施主此言极是。”倪丘说道:“不是我舍不得这块破令牌,而是你李轟满口仁义道德,做出来的事情,却是让人恶心。我要是给了,万一。。。”他缓缓站起,手伸进口袋,摸出一块巴掌大,雕刻着字真言的令牌。 “刚才帅施主说的好,证明你到底爱不爱张小姐的时候到了。”李轟嘴角微笑,说话之间一点点像倪丘走去。“一手交人,一手交令,这样教主就放心了对吧。”说话之间,李轟已经走到了倪丘的面前,只要倪丘伸出手,李轟就可以接到法令。但是,同样的,只要李轟动手,蕾蕾的脖子也会断成两截。 “可以,我将法令交给你,但是你的手必须先离开蕾蕾的脖子。”倪丘这样说。李轟呵呵笑道:“小家伙,你多虑了,虽然张小姐长的确实水灵,但是我既然已经皈依佛门,那么我就会恪守戒律。我摸在张姑娘的脖颈上,对于我而言,也不过是摸在了一块五花肉上。。。” “你大爷!”小戎听了,忍不住就说出了口。然后他就看见李轟的手开始用力。小戎吼道:“误会误会,我说的是倪丘他老子,倪大爷!” 李轟说:“不要惹我不开心。。。怎样,还没有考虑好么,我想,如果是真爱的话,用不着考虑这么久的吧,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真爱。” 最后,倪丘还是将法令交给了李轟,李轟也遵守了自己的承诺,没有伤害蕾蕾,带着自己的十八白衣僧离去,天空的乌云也随之散了。离去之前,李轟说道:“王犬生居然把球溪的路修好了,真是让人喜出望外,十多年的心愿,终于完成了。可惜啊,生命无多了啊。” 一路之上,鸟声娇鸣,河水潺潺。悦耳叮咚之中,听见了饭馆的吆喝。空气中早就有了鲶鱼佐料特有的味道。小戎想起了前次和豆豆离开时候的场景,然后又想起昨天豆豆站在山道边,看着众人离去时候的泣不成声。 记忆是相片的话,很多不重要的事情会打上马赛克。在小戎的记忆中,那些站在街边拉客的店小二,记忆是模糊的。熟悉的,是这里的味道,还有曾经和他接触过的人。 有些人,有些事,终将会忘记。有些事物最后只剩下了提醒,提醒曾经生的过去,或缅怀,或遗憾。 第一百一十四章 所有恩仇成虚无 球溪河岸依旧宽,古桥河边泊客船。『≤,王记鲶鱼门紧闭,门前荒草绿茵茵。众人站立在王记鲶鱼馆前,看着已经落魄到如今地步的饭馆,无言以对。 张美蕾看着这鲶鱼饭馆道:“这个地方我知道,我来过,叫王记鲶鱼馆。”蕾蕾脸上掩不住的惊喜,那样儿就像是小孩子找到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 小戎听了,无奈道:“我还知道是王记鲶鱼呢,那么大的字儿,我要不是白丁的话,我也认识。”钟秋月说:“这是一个好兆头哈,万一蕾蕾再说认识隔壁的老王,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哈。” 那年是2零多少年,已经不祥。知道的是,在那个初夏的时候,王犬生坐着轮椅,从马路的那边缓缓而来。他独自一人,难得好的晴朗天空下,微笑着道:“你们回来了啊。” 众人回头,看向王犬生,身体挺得笔直。 “王叔叔!”蕾蕾说。 王犬生看向蕾蕾,说道:“你终于回来了,真好。你不知道,那天晚上这小家伙都疯了。”蕾蕾看向身后的小戎和倪丘,问道:“王叔叔,你说的是他们中的哪一个?”王犬生微笑的面容僵硬在了脸上。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帅小戎。 小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指蕾蕾失忆了。王犬生点了点头,问蕾蕾道:“你都不记得了?”蕾蕾点头。王犬生双手手指交叉,放在胸前,任由蕾蕾在后面推着,过了一会儿感叹说道:“看来啊,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还是非常大的哈,真是令人欣慰。我还真是不知道,你对我这么仰慕。” “对你重要的他你都忘记了,还记得你王叔叔,你的潜意识已经告诉了我事实。『≤,实际上吧,自从离我夫人而去,先行幽冥之后,我心中一直感觉比较孤独的。。。” 蕾蕾额头滴落一滴汗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手也情不自禁松了。王犬生正沉寂在陶醉自恋中的时候,却是感觉轮椅的度越来越快,回头一看才现蕾蕾站立在原地,似乎是在思索什么,而他和轮椅正向坡下冲去。他惨叫一声,赶紧用手去抓轮椅的轱辘,那一刻,他明白了摩擦能够产生大量的热量。因为他感觉自己的手都好像冒烟。 等蕾蕾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看见王犬生翻到在花坛中。 后面的钟秋月啧啧道:“好家伙,这老王挺逆天的啊,蕾蕾这嫩草也不放过,他不是说喜欢你老娘的么,我看绝壁是假的。”帅小戎左右看了看,终于在路边看见一块满是泥灰的砖头,他轻轻拿起,一边抛,一边哼着小调,向王犬生走去。 刘老六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倪丘,又看了看王犬生,说道:“这个家伙也算是你父亲的仇人,怎么?是不是也有种想要杀了的**。”倪丘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是我肚子里的那个什么。。。”刘老六笑道:“不用说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只是睿智,能够慧眼洞穿这个世界的人心罢了。” 倪丘冷哼道:“六爷,你多想了。我是说,你是我肚子里的屎!”他看见刘老六瞬间变得黄黄的脸,冷笑一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内侧,向前走去。 刘老六看见倪丘的动作,眉头蹙了蹙,又动了动耳朵,隐约之间好像是听见了金属的声音。心道:这倪丘一路走来,经常会抚摸自己的大腿内侧,难道。。。刘老六悚然动容:“难道他看上了老朽,这可如何是好。” 半小时后,蕾蕾推着脸上被印了一个方形灰泥印记的王犬生,来到了陈家沟前。()李玉喜扛着锄头,从田间回来,看见蕾蕾之后,大嗓门笑道:“看看,这是谁回来了呀。”随后,他看见了王犬生,和倪丘,脸上的笑容刹那消失。 帅小戎见李玉喜要飙,赶紧上前拦住道:“李婶子,上一辈的事情就别留到小辈了吧。”李玉喜吼道:“他们倪家对于我们村子的伤害还不够么,现在还敢回来,我今天不打断他的腿。” 她努力挣脱,但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挣脱帅小戎的大手。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噹”的一声。王犬生和蕾蕾回头看去,就看见孙大爷拿着一根已经断裂的木棍站立在那里。倪丘说道:“孙大爷,刚才你那一棍的力道,足矣打断普通人的腿。你要是还想动手的话,我可是会用同样手段还手的。” 孙大爷咬牙切齿道:“老天不开眼,让老泥鳅居然还有余孽。。。”他抖着烟枪,坐在坝子的台阶上,抹着老泪哭泣。 也不知道是谁奔走相告,说老泥鳅的儿子回来了。村口一下子聚集了很多人,有人手中拿着扁担,有人手中拿着捣粪杆,还有一人手中拿着一把弯刀。此人看了看周围的人,有些不解,随后走到钟秋月的面前道:“小钟啊,你爷爷和父亲都是死在这货老子手里的,这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钟秋月拿着弯刀,站立原地,看着排了一长队的人,每人手中都拿着各种可以解气的工具。有戳马桶的皮戳子,有抽陀螺的皮鞭,还有刚给小孩子换了的尿不湿。队伍越来越长,转眼已经有百来人。后面的人甚至不知道前面到底是在做什么。 前面的人说,老泥鳅的儿子小泥鳅回来了,大家正找小家伙解气呢。后面的人听罢,说道:“好像是老泥鳅和小泥鳅什么的。。。”再后面的人听了,说道:“好像是卖泥鳅黄鳝什么,听说挺便宜,没看见排这么长的队伍么。”最后的人听了,说道:“这么便宜,我回去拿个桶来。。。” 刚开始的人是打倪丘的腿,后来有人开始攻击倪丘的身子,再后来有人攻击倪丘的脑袋。纵然倪丘有魔功护体,嘴角也开始留出鲜血,身上的衣服什么的,也被打坏了。 有小孩子看见这一幕之后,问自己妈妈道:“他们为什么打那个大哥哥?”妇人听了,回答道:“他们在斗地主呢。”小孩子说道:“妈妈你骗我,我没有看见他们出炸弹啊,连飞机都没有。”妇人说:“真人版的斗地主是没有炸弹的。” 拿着皮戳子的妇人,走到倪丘的面前,看了眼蓬头垢面的倪丘,眼中流下眼泪道:“小泥鳅啊,我家娃儿和你一样大,没有你懂事儿,没有你有担当,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实。上个月杀了一个情敌,就躲到沿海城市去了。。。”泥鳅说道:“以前是我的父亲对不起大家,他虽然死了,但是我也必须要承担。希望大家能够原谅,我希望他的骨灰能够安葬在自己的家乡。” 后面走上来的一个汉子道:“当初大家为了修这条路,每家每户都出了钱,可是路还是没有修起来,要不是王大哥自己出钱,这条路,这些路灯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修得起来。我们都知道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但是大家心中是有气的。”他拿出陀螺的皮鞭,在倪丘身上狠狠抽了一鞭子,一条血印子出现在了白衣上。 倪丘咬牙低头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谢谢。。。” 蕾蕾看着倪丘,拿出手绢帮他擦拭道:“算了,你没有必要承受这一切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倪丘道:“我只是希望我的父亲可以在家乡的土地上能够安寝。” 前面知道内幕的人出完气了,后面拿着钱准备买泥鳅的人有些手足无措。一人走到倪丘面前道:“哎呀我去,说好的卖黄鳝泥鳅的呢,没有泥鳅卖他们还打你啊。。。”倪丘看向他,问道:“那你打么?”那人听了,喃喃道:“要钱不?”倪丘说:“你随意!” 那人听了,说:“那好,给我来十块钱的。”倪丘将钱交给蕾蕾,看见蕾蕾水雾朦胧的眼睛道:“没事儿,过了今天就好了。”付了钱的那人拉起气势,爆喝:“你个臭娘们,给老子跪下!”这人也不知道在家中受了多少老婆的起,此刻爆出来,还真有点男子汉的气势。倪丘没有任何犹豫,马上跪下。双膝重重磕在水泥地面。甚至站在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了膝盖和地面撞击时候的震动。 有人留下了眼泪,有人摇头,有人叹息离去,有人默默不语。倪丘见大多数人都走了,俯磕头道:“谢谢,谢谢大家的原谅。。。”只有刚才付款准备开打的汉子一脸茫然,心道:“这磕头真诚,十块钱值了。” 当最后,拿着水桶的家伙看着跪在地上的倪丘有些茫然,左看右看。弱弱问了一句:“卖完了?”倪丘抬起头道:“我的尊严已经还给了乡亲们。”那人抓了抓头,一脸无措,莫名其妙离去。 倪丘看向钟秋月道:“怎么样,想明白了没有。”钟秋月红着眼睛道:“我真的很佩服你,如果是换做我,我做不到,这个时候的你,看起来才真的像个男人。”倪丘道:“我父亲欠你们家两条人命,你们钟家也欠我们两条人命,就这样算了吧。” 钟秋月握着拳头,手中弯刀拿起又放下。 这是一个安宁的初夏,这是一个安静的四平坝。在这个看起来平凡的地方,也有着很多看不见的故事。在那山坡上有着很多土包,他们每个土包中都躺着一个安寝的灵魂。而总有一些小土包,在清明的时候,依旧荒草茵茵,带着寂寞和萧索。 第一百一十五章 爱恨离愁几时休 橘树开花,芳香田野。()百花丛中,小孩玩耍。曾经多少孩童的记忆,在这些长大的人儿心中回想。又有多少思念,能够换回曾经的美好,又有多少童年的誓言,至今还记得。 “小戎,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蕾蕾都睡倪丘那里去了。万一那小子对蕾蕾不轨的话,怎么办?”钟秋月走上帅家的阳台上,看着院中的盆栽,又看了看山坡下面果园的美丽。 “我相信,倪丘不是那样的人。说实话,他这个人像王素媜阿姨。素贞婶子在村里面,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到处帮倪财擦屁股。”帅小戎说到这里,喃喃道:“关于素媜婶子,我也觉得你做得不对。” “物是人非事事休,终有骸骨到冥游。若要不怕冤死鬼,问心无愧藏心头。”钟秋月话毕,现帅小戎一直没有说话,见这家伙正蹲在院子的一个角落,对着一盆花卉出神。 开门之声响起,钟秋月看见门后站立的人,呆立良久,才道:“叔叔,阿姨。”一直看着花卉出神的小戎听了,猛然回头,意念看见自己的父亲帅军,还有母亲刘昭蒂站在堂屋门口。 帅军道:“回来了?”小戎说:“我回来了。”刘昭蒂说:“饭做好了。”小戎说:“我想吃酸笋炒肉。”帅军道:“就算你想吃干笋子炒肉都是可以的。” 走进门的时候,刘老六已经端着一个酒盅在那里自顾自喝起来了。他问道:“那个。。。王狗生的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啊?”帅军坐下来道:“他也来了?”帅小戎点了点头,抓住母亲要扯去他头上围巾的手。 “那我去叫他进来吧,这小子一定抹不开面子,从小就这样。一个大老爷们儿,还要我亲自去请。¢£,”他骂骂咧咧,喝了一口桌子上的酒。眼睛瞄了一眼刘昭蒂,却是被刘昭蒂现。刘昭蒂骂道:“想死就直说。” 隐约之间,小戎意念看见了自己父亲夹起尾巴灰溜溜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 “我听说蕾蕾回来了,怎么没和你一起?”刘昭蒂问道。帅小戎拿起的筷子顿了顿,夹起一块泡菜头,说道:“她现在失忆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你们了。” 。。。。。。 “倪丘,你这又是何必,你这样做,大家就会真的原谅你么?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父亲到底对大家做了什么,但是,能够将过错都追加到下一辈身上的,就不是小错。”蕾蕾一边帮倪丘擦着药膏,一边说道。 倪丘握住蕾蕾的手:“蕾蕾,你错了,那些都是小错。真正的过错,是很难化解的。就像我和钟秋月一样。”关于那些恩怨情仇,张美蕾自然是不能够理解的。她帮倪丘上药,直到他摸到了倪丘的双腿,感觉到的是触手的冰凉。 倪丘侧身,开始脱自己的裤子。蕾蕾见罢,怒道:“你要做什么,我帮您上药,可没任由胡来。。。”当她看见倪丘两条大腿以下时,愣在那里,良久都没有说。 “你的腿,怎么会这个样子?”蕾蕾问。“我把它给了一个我最心爱的人。”蕾蕾听了,沉默不语。良久才开口说:“她一定是一个非常美丽的人,才会让你愿意付出这一切。” “是的,她非常美,曾经一度让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让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倪丘握住蕾蕾的手,这样说道。蕾蕾努力挣脱,尴尬说:“那你的爱人去什么地方了,她要是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非常伤心。()” “她失忆了!”倪丘这样说。蕾蕾脸上显得更加尴尬了。走到床边,看着逐渐开始暗下来的天光:“这个村子中有着熟悉的味道,不仅仅是橘花的香,还有这里的人,这里山野之间特有的气息。”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院子外传来。是一个妇人的声音。是今天早上打过倪丘的妇人,她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一样,说道:“小泥鳅啊,我们家老母鸡刚才从楼上飞下来,摔死了,我放了点野蘑菇炖了点汤,给你端过来,你尝尝看。。。” 倪丘眼中泛着晶莹,想下床端过汤,想说点什么,却是被妇人拦住说道:“小泥鳅,现在你们家就你一个人,我们陈家沟的妇人,以前没少让王姐照顾,以前所有的不愉快大家都忘记了,你还年轻,一定不要走入歧途哈。”妇人想喂倪丘喝点,被蕾蕾接过说道:“婶子,我来吧。” 妇人看了她一眼,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去了。 蕾蕾喂倪丘喝了一口鸡汤说:“恨真的就可以这样轻易化解?”“我们陈家沟的人,都不是死记仇,大家都是善良的人,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在所难免,但是记一辈子仇的,没有!” 正说话,又有一声音响起。一个汉子走到门口,敲了敲门说道:“小兔崽子,我和你说,今天算你走运,我和媳妇刚吃酒碗回来,别人送了两斤香蕉,你丫的,从小身子就虚。哎呀我去,鸡汤都喝上了。” 倪丘微笑说道:“林大叔,谢谢今天中午手下留情。”“好听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们都是粗人,说这个没有用,等你身体好了,再让我痛快打一顿可以了。”倪丘点头,微笑着看着林大叔离去。 不久之后,又相继有十多人来看望。送什么的都有。油盐柴米等,算是凑齐了。不善言辞的倪丘微笑着谢过每一个前来的人。他的心中,那道被仇恨叠起来的屏障,在不知不觉间就破碎开来,化作了星光,照亮倪家的院子。 这个家,曾经在陈家沟有着让人畏惧的围墙,如今布满杂草。虫鸣之声在院子中响着。荒草中,那一株曾经倪财种下的枇杷树上,有着黄黄的果子。 风儿吹,竹林哗哗作响,如同大海的潮水,从远处的山下吹来。站立在星月光芒中的蕾蕾,歌唱道:“月亮在我窗前荡漾,透进了爱的光芒,我低头静静地想一想,猜不透你心肠。好像今晚月亮一样,忽明忽暗又忽亮。啊。。。” 歌声是那么优美,就像是天籁从天堂传荡,这样的声音怎么能够在一个凡人的喉咙中出。这样的声线是蕾蕾之前就有的,还是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生的变化。倪丘分不清,或者说是他自己心理生了一些变化。 看着简陋的月光下,蕾蕾开始舞动的身影。他想起来在西岭雪山上李轟的话,爱的初始是**,是想要得到的**。那么,他倪丘是真的喜欢蕾蕾,还是说想要得到一样美好事物的一种念想,就和小孩子想要得到一件美丽的玩具一样。 他倪丘想不明白,无论如何努力思索,他都看不明白自己的心。就连自己都看不明白的话,那么谁还能够看清,让外人么? 月光下,树影摇曳,美丽的身形就像是一个仙子。某一瞬间,倪丘甚至是看见了蕾蕾身上有神仙的圣洁光芒。他想,如果蕾蕾还是以前的蕾蕾,没有双腿,那么她还能舞蹈么,还能够用这样美丽的舞蹈来表达美好么? 地球意志说,这个世界是以爱相连的,组成的最主要部分是爱。昊天不喜欢,他用贪婪来污秽爱情。让爱情变得物质化,让美好的事物,向着阴暗的方面展。或许,自己失去法令,也是不错的选择。 鸟歇虫鸣,月影星光,娇人歌舞,与君行赏。这样的美好自己真的能得到?一切为的就是一个赌约,这真的是爱么?他这样问自己,将自己陷入一个怪圈之中。越来越不明白什么是爱情。 爱情如果不能相守,那还算什么爱情。如果没有得到,哪里来的爱。“到底什么是爱情,怎样才能够让蕾蕾想起自己,要不是为了能够得到,我也不会做这一切,蕾蕾,你知道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 “小戎,我真的应该放弃仇恨么?”打锣山边,钟秋月问道。小戎说:“我不知道,因为我不是你,我无法站在你的角度去思考。我无法清晰地了解你的痛苦,所以,我无法妄加结论。” “恨啊,是双向的,你在恨一个人的时候,别人也会恨你。就连畜生都会记仇,何况我们这些灵智高一等的人类。仇恨真的是枷锁,一环扣一环,不死不休。。。可是。。。”钟秋月看着天上的月亮道:“可是这样古荞真的会回来么?” 小戎拍了拍钟秋月的肩膀,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他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但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因为他自认为自己站在钟秋月的位置也会是一个结果。 “小戎,你能放下仇恨么?假如倪丘真的得到了蕾蕾。”钟秋月说完,很久都没有听见小戎回答。侧头看去,就看见小戎正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他敢!他要是抢走蕾蕾,他别想活。” 钟秋月傻傻笑道:“这绝壁是真爱!”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过往时光和所用 在这个世界上,大家总是把爱情和缘分拉扯上关系。()甚至曾有流传,是一个叫做月老的猥琐老头,在从中作梗。此人身穿白衣,手中常常有一打红线,看见哪个痴男怨女情投意合,就扔出红线,让两人长相厮守。 有时候,还会有很多的现实阻隔,将红线斩成两段。这时,大家会痛诉这个猥琐的老头,为什么要在喝醉的时候给大家系上红线。乱点鸳鸯谱的结果是人神共愤。每每这个月老会在月下说:“是情深缘浅,留一生遗憾,还是情浅缘深,一辈子怨偶。。。不要总怪我好伐。” 是缘浅缘深,也和上辈子划伤了等号。黑脸阎王和颤笔判官会在功德簿上,勾画出来世的相聚相散。当有缘无分的时候,除了埋怨没有给月老份子钱,然后坑了自己外之,还会说黑脸阎罗与颤笔判官武判前世功德。 翌日,帅小戎和张美蕾站在了她曾经的家前。蕾蕾站在门口,看着那已然杂草丛生的院子,还有上了锁的大门,说道:“这就是我以前的家么,真熟悉,但总感觉像是别人的记忆。” 蕾蕾眼中滑落一滴泪水,看着那窗户。喃喃道:“好多让人伤心的画面,好多让人难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我来承受,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孩子。” 她最终还是没有走进院子,而是在院子的篱笆上抚摸了一下。她的目光落到了院子外的坎下。那里有一大株非常茂盛的黄金子。蕾蕾道:“他一定还在那里。”小戎将蕾蕾抱进怀中道:“他已经走了,放下了一世的痛苦和记忆,现在一定已经在一户人家里被人疼爱,当一个乖宝宝。” 蕾蕾在小戎怀中,感觉是那么熟悉和安全。这样的怀抱,这样的气息,真让人迷醉。∏∈,她听小戎说道:“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是小孩子,不知道未来的现在,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也像现在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他们慢慢行走,行走在这条曾经一起走过的路上。前面就是打锣山,那个开满了苜蓿花的地方。也是在这里,是蕾蕾父亲安寝的所在。蕾蕾看着花开遍野的苜蓿花笑了,她说道:“他一定很高兴,小戎我们到山顶看看好不好,我知道山顶上可以看见山下蜿蜒的河流。” 小戎看着蕾蕾欢快的背影,心中道:“要是蕾蕾能够忘掉那些不痛快的记忆就好了。忘掉曾经的痛苦,忘掉自己父亲的亡,忘掉自己母亲的死。”小戎看着那落魄的房子,心道:“倪丘啊倪丘,你要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以蕾蕾要挟,霸占了蕾蕾妈。如果她想起你的话,就会想起这一切,你还会继续这一切么?” 小戎站在打锣山上,看着周遭的景色,想起了一些事,一些过去的回忆。 那个时候,温煦的阳光下,女童抓着自己的裙摆,扭捏着说:“我叫张美蕾,妈妈说家外面坏人很多,所以不让我出来。”她是圆圆的娃娃脸,脸上没有丝毫污秽,没有小孩子一丁点的鼻涕。 小戎走到蕾蕾身边,做出撒豆成兵的手势道:“我叫戎大帅,是玉皇大帝派我来放羊的。”一旁的蕾蕾笑了,笑不露齿,她说道:“小戎,你是我的什么?”小戎最近才听电视里好像有一个这样对话的广告。 小戎心道:“要是说你是我的那啥,会被蕾蕾认为是不走心。”思索良久,小戎道:“你是我的。。。眼!” 蕾蕾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中嗡的一声,像是有一把锤子狠狠敲击在了心灵中的某个地方。∮,她摸着自己的头道:“啊,好痛!”小戎慌忙扶住她,温柔问:“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感觉头晕,过一会儿就好了。”蕾蕾坐到一旁的岩石上,看着下面蜿蜒的河流道:“我为什么会忘记一切,我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岭山上?”小戎也有些不解说:“一切都是地球意志的安排,你的失忆也是。但是她的目的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相信你恢复记忆的时候,就能够想起一切。” “走,我们下山,去我们的学校看看,来,我背你。我已经很久没有背过你了。”小戎弯下腰,背对蕾蕾。蕾蕾微笑说:“好吧。”蕾蕾很自然地趴在了小戎的背上。 小戎缓缓站起道:“嗯,感觉和以前一样,稍微大了点。”蕾蕾红了小脸蛋,并没有感觉道什么不妥。手不自然就拉住了小戎的耳朵。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这种自然,自骨子里,似乎已经是一种肢体惯性。就好像一个失忆的人,不会忘记骑自行车一样。 “前方五步下坡路段,请小心行驶。”蕾蕾知道帅小戎用头巾蒙住了眼睛,所以一边用手拉扯小戎的耳朵控制方向,一边语音导航。小戎蒙住眼睛的头巾湿润了,他说道:“好熟悉的感觉,除了少了一只狗,什么都和以前一样。”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自然。他们走过橘林,走过竹林,路过小时候存在的,而如今已经被新事物覆盖的地方。 那个地方,曾经有一位孤独的老人生活着。她没有老伴,没有子女。独自生活,冷暖自知。每当看见小孩们放学的时候,她就会端一张木椅,坐在屋檐下,微笑看着,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晚辈一样。 她家有一只猴子,被老人用铁链拴在门口的古井边。后来,不知道是被哪个调皮的孩子,用石头不小心把猴子打死了。老人的哭泣只要是路过的人都能够听见。那之后不久,老人就病死了。村里人帮忙找了一个地方安葬了她,和她的猴子一起。 那茅草屋,也在那之后失去了人的气息,变得破败,带着阴惨惨的感觉。直到最后倒塌,成为了一块荒地。如今,那里已经被推平,变成了油菜田。 小戎问蕾蕾说:“你还记得毛阿婆么?”小戎问。蕾蕾摇头,表示没有印象。“就是那个养了一只猴子的毛阿婆,没有人知道,是我打死了那只猴子。” 蕾蕾看着面前白瓷砖的学校道:“你为什么要打死那只猴子呢?”小戎叹息说:“因为它抓烂了你的裙子,我为你报仇。。。”小戎叹息一声:“我想不到的是,毛阿婆居然伤心过度死了。” 小戎是一个善良的人,那是他第一次杀生,也是无意的杀生。这对于一般人来说,会内疚很久,小戎也是。在那段时间中,他一直做噩梦,梦见那只猴子来找他,并且将他的脸蛋抓得稀烂。然后,毛阿婆尖利的笑声中说道:“叫你杀我的猴子,纳命来。。。” 后来,小戎的爷爷帅御武问小戎:“如果事情可以从来,你还会那样选择么?”小戎的回答很坚定:“是的,我还会。何况,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从来。”也就是在那之后,小戎晚上才没有再继续噩梦。 两人相继沉默,蕾蕾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真假的无言,而小戎是对于埋藏心底的愧疚的难过。 小戎指着学校后面的鸡公堡道:“看见那个山顶了没有,那座山叫**公堡。”蕾蕾看了看紧闭的学校大门,说道:“走吧,我们去鸡公堡上,在那上面,应该可以看见学校的整个面貌的。” 还记得那些年,小戎和蕾蕾在这鸡公堡上,用纸飞机放飞希望。那些纸飞机上承载的欢乐笑声,被时光割刀一年年刻画。那些大槐树下挥打陀螺的身影一点点拔高,而挥打的人却不知去了何方。 树皮一点点退却,作为人类,并不能理解树的体会。树的上面,有刻画的痕迹。这是一棵从鸡公堡半腰生长起来的大树。不知年岁,有成人腰粗,蜿蜒似蛇,结结实实包裹住了岩石。 小戎拉着蕾蕾的手,走到树边,指着一处道:“看看这里,这是我们十多年前刻下的。”他抚摸着上面已经结痂的树皮,那种用时间留下的厚重,让人感觉沧桑无比。 蕾蕾也用手触摸道:“十年时间。”她手指划过的地方,上面是一个爱心,爱心里面是两个字,一个张,一个帅。从刻画的笔法来看,确实可以看出其中的稚嫩。蕾蕾喃喃道:“好痛,好痛,为什么,为什么我会什么都记不起。” 所有的往事,被隔离。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一把钥匙,只要有打开心门的钥匙,才可以走进去。这把钥匙地球意志说过,叫**。而小戎从来没有思考过,什么是爱。他只知道,两个人互相有好感,然后在一起生活。 他抱着蕾蕾,突然之间好失落。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蕾蕾,还是说,他所以为的爱,不是真的爱。所有的一切都会有答案,只是不现在。所有的目的,难道真的就是让蕾蕾恢复记忆么? 小戎心中好像有一把刀,一把满是倒刺的刀,横冲直撞,上下翻飞。他忽然说:“蕾蕾,算了,过去的事情,我们不再去想了。因为,过去的始终过去的,想起了也没有意思。我只知道,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是一样的爱你。” 第一百一十七章 归去来记忆成苍 我带你去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去看我们曾经看过的风景,做我们曾经看过的事。∏∈,但是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再回到曾经的那一刻。我们看见的是现在的,你我也是现在的。我们心脏跳动的这一瞬间,过去都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时间可以从来,我们也无法改变过去,改变不了的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爱还是爱,不爱还是不爱,过去我们证明不了,现在我们也证明不了。时间是水,最后的归属,是大海。大海是水的目的,死亡是爱的墓地。 在这条路上,我们一直在寻找,寻找那个内心的真我。在这条路上,有太多的人我们会遇到,有太多的事情可以改变一切。爱是在万事万物改变的同时,而我们的本心依然不变。 本心是不会变质,不会死去,不会变老的。纵然是一个**支撑不了一个灵魂太长的时间,灵魂也会在下一个生命的开始时,寻找到曾经对的那个他。千百世的轮回,千万次的同床共枕,同室安寝,灵魂早就产生了如同一个整体的融合。 “我们站立在清水湾边,曾经也有这样的一幕出现。在时光轴上,如果所有事情重合在一起,所有的事物都是不相同的,只有两个人跳动频率还一样。。。” “那个时候,我看得见,那个时候,你能跳舞。我们都不知道后来我的眼睛会失明,你的双腿会失去。曾经就是在这个地方,你站在这里,张开双手,在万千星星点点中,你曼妙起了舞蹈。” “时间还没有到,那样的美景,或许你以后才能看见。而我的双眼,已经被尘封。我用意识去看,比真实的双眼,更加清晰。你曾经说,要是我们两人都分开的话,我一定要记住你身上的味道。∏∈,我应该像狗一样,能够在万千人群中找到你的存在,听见你的声音,不差一毫地触摸到你的脸庞。” “我看不见你舞蹈,看不见的模样,但是我知道你的心中有一个人在呼唤,就连你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他的话,今天很多,多得就像是一个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的人。在清水湾前,在舍死崖边,在他们曾经出现过的地方。他的内心有一头猛虎,正在咆哮,想唤醒那个他深爱女子心中内心的蔷薇。 她说:“这一切都很熟悉,但是我就像是在看别人的事物一样。我想,我要离开这里了。”她最后看了一眼那清水湾黑漆漆的的模样,看着那个男孩头上戴着面巾,手中拿着一支折断了的蜡烛。 她看见过他是怎样点燃那根蜡烛,那样傻傻地用手去触摸火焰的温度。曾经是否也有这样的一幕出现过,出现过在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场景中,那些美好的画面里。 在那些画面里,一个人看见的是黑暗,一个人永远看见的彩色。一个人心中的世界是依靠触觉和听觉。一个人的世界,是依靠另外一个人开心为意志存在。 瞎子,他是一个瞎子。而我呢,瘸子? 她看着瞎子端着蜡烛,感受自己离去。终于转身道:“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你们中,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谁爱我,谁骗我,谁用真心换爱心,谁用伪善骗美丽。。。” 翌日,蕾蕾离开了四平,去了球溪。她不让人跟着,自顾自走着。 她走在平整的道路上,喃喃自语:这里本来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应该是什么样?蕾蕾看着路边那桉树上满身的泥土道:“你们累了么,你们站立在这边有多长时间了,你们一定知道这里一切的变化,对吧。∏∈,” 路还是那条路,只是背负的东西变多了。人还是那些人,只是有的人老了,有的人死了,而有的人出现了。他们的新世界被打开了,他们的人生将从别人人生的中段开始,然后看着别人在自己的半途消失,进入土里。 黄沙黄土,这里的人们爱哭更爱笑,在黄沙黄土中飞舞,在相遇和相知中奔跑。钢铁巨兽曾经在这条路上飞驰,在这条路上咆哮。原来曾经是那个样子,她看见了过去,看见了曾经一些人在这条路上行走。她看见了半人腰深的水坑,也看见了掉进泥坑骂人的孩子。 “一切都变了,连同我自己。”蕾蕾喃喃自语,她看着一个方向说道:“曾经我是和谁站在这里,曾经在我身边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她走过禽类交易市场,再次闻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那是弱小的禽类在脱毛油中翻滚时候散出来的尖叫,还有最后失去生命的不甘。 她似乎回忆起了,曾经含泪站在栏杆边上,那个时候的她一定很伤心,看着一个个弱小的生命离开这个世界,看着他们无力的挣扎,最后热血撒在砧板上,一点点凝结,失去温度。 “那个时候,我的身边又是谁?这些如同是别人生命中的记忆,为什么能够感受到悲伤。这些悲伤故事的人物,他们是怎样相互慰藉和依靠,在这孤独的,没有人安慰的世界中,彼此搀扶向前。”蕾蕾转身,看见的是农贸市场已经须泛白的菜农,看着已经戴上老花镜的屠夫。 她一点点思索,揉着脑袋,走出了这些人的世界。她闻着花椒和各种佐料的浓香,穿街走巷。曾经,在这个路口,这个路口的这个位置,应该有一个老婆婆,她熟练的包着肉末抄手。这一刻,她突然很想吃一碗兔儿面,她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的时候,会感觉特别伤心。 好多人,好多事,都很熟悉。好多人,好多事,都变化太快。好多人,好多事,最后成为了无用的思绪,在埋入黄土之前消失彻底。厚重的大地,究竟拥抱了多少的灵魂,无私的大地上,又新生了多少生命。 包子店外,包子西施正给自己的小男人扇着扇子。她说:“你要是再不知道疼爱我的话,我就去找那个瞎子,你不知道,曾经我差点就抓到他。他对我可好了,你不要不懂得珍惜。我可知道,他已经回来了,昨天我还看见他来着。。。” 蕾蕾走到包子店前,微笑说道:“包小姐,你还认识我么?”包西施抬头看张美蕾,脸上露出尴尬,说道:“蕾蕾,是你啊,我开玩笑呢,别当真。”蕾蕾微笑,说道:“两个豆沙包。” 包西施看着张美蕾离去那背影,不禁悲从中来,她不知道是从背影中感受到了孤独,还是从背影中看见了哀伤和寂寞。她用力抱紧了自己的小男人,非常紧,非常紧。她害怕失去,害怕失去心爱的老公。她甚至听见了骨头咔咔的声音,听见了老公伸出手颤抖的呼唤。 羊角山,羊角洞,羊角山下球溪河。球溪河,球溪桥,球溪桥下鲶鱼活。鲶鱼游,鲶鱼跳,鲶鱼跳进了笼中叫。笼中沸,筷子挑,最后回到了五脏庙。 生命的终点会前往何方,生命的起点为的又是什么。从起点到终点,我们想的又是什么。迷惘的人生活在迷雾中,看一方世界,守一方净土。而,有人选择一直前进,前往未知的世界,看未知的一切。 地球意志,和众多的神一样,选择探索新世界。在这新世界的路上,爱会是明灯,爱会是力量。爱会是船,渡过彼岸,承载着那些无知,却愿意寻找的人。 一个声音在问蕾蕾,她声音美妙,她问:“你找到了么?看明白了么?”蕾蕾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的身体之中?”那个声音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与你共存,寻找出一个真我。” “为什么我现在特别想看海,我还想去一个渔村。”蕾蕾说道。那个声音问:“那就去吧,你还记得去那个地方的路么?”蕾蕾说:“我知道那里,那就现在出吧。”那个声音又问:“那么,那两个人怎么办?你准备一个人去?” 蕾蕾说:“是的,我想一个人。”那个声音消失了,她看了看山顶周围的风景。风吹来,带来了花香。她看着夕阳向着山的那边降落下去,双眸之中,红色的晚霞和大地山川连成了线,那美景她不会忘记,或者说,曾经有一个男孩也和她坐在这山边的岩石上,和她一起看朝阳和日落。 她踏上了前往蜀都的汽车,在那里,她还会踏上去另外一个城市的火车。看一看大海,看一看那个小镇,那一汪鱼塘。车窗外的路灯闪烁,黑影交错。最后,车消失在了高路上。 火车汽笛声响起,如同怒龙一样,狂奔着冲出了山洞。它来自蜀都,承载了开心的,悲伤的人,前往另一个城市。那个城市是别人的家乡,是别人的生的城市,也是别人死的所在。 “花生香烟烤鱼片,啤酒饮料矿泉水。。。腿收一下。”蕾蕾看着外面的风景,感觉一个身体倒在了她的腿上。侧头看去,是一个睡着了的小女孩子。她的哈喇子伴随着她的梦,连成了线,凝结在了蕾蕾牛仔裤上。她的母亲已经闭上了眼睛,手死死抓住女童的裤子。女童光着小屁股,浑然不觉清凉和娇羞。 也许,很多年以前,也有一对母女,也是采用这样的方式,离开了她此刻正要前往的地方。 第一百一十八章 致我们伟大母爱 在这个村子里,如今已经改变了活动人群,下一代的小孩开始了他们人生的起点,却无法重复上一轮哥哥姐姐的命运。∮,如今的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悲伤,没有那么多的不幸。他们的父母还在,他们的童年是电脑和手机。 曾经,哪一家要是有一台小霸王,那么,那一家注定成为村里小孩活动的据点。他们根据地时常受到大人的袭扰,于是在经过多次失败经历之后。大家已经制定出了一套完整的作战体系。这是由侦察兵,哨兵,后勤步兵,议员,还有地主构成的。 侦察兵负责观察敌方作战动向,一现敌人有回巢动向,马上前往刺探口风。如下对话有:“婶子,您是想喝水了吧,到我们家取点就好了。”如果敌方上钩,则万事大吉。若有闪失,则放出暗好,高声呼叫,以便哨兵能够做出预警。 暗号如下:花花跑(回来了,赶紧收拾。)、流马尿(已经摆平,放心)、烧马蜂(快点,马上就要到家了!)、卖麻篮(敌人数量众多,结合数路兵马前来讨伐。)、打螺儿(敌人携带武器,不可迎战!) 哨兵负责传递侦察兵信息,紧急情况要趁机拖住敌人。甚至必要时候,可以作出牺牲。如说出自己这次考试成绩,以达到诱敌之效。若敌人众多,不敌之下,可以使用调虎离山计,言某某人策划对某家果园动袭击,或已不测,为果园圆主所擒获。 议员主要负责参谋,为作战部署出谋划策。有时也会对地主老财行为作出评论和建议,属于闲差(goutoujunshi)。一般情况下,不会闲太久,很快就会从议员调到后勤部,这样就可以近距离和地主老财接触。 后勤主要负责地主的饮食,需做到有求必应。端茶倒水,剥瓜子,还有饮料,开水和花生。若工作到位,或者地主老财时间到,就可以一跃提升至地主,享有最高权限。 所有岗位大家轮流,先从侦察兵坐起,到哨兵,到议员,到后勤部,最后荣登地主。¢£,地主通常有两人,犯错的一方,成为侦察兵,又一次轮回。这些都是在经历了数次痛苦的被伏之后,众人得出的完善方案,曾经一度成为了陈家沟小孩子们的不传之秘。直到最后大家长大了,相互回忆的时候言及才知道,一切都还在大人的掌握之中。 但是有多少的人,如今还在一起,还如同小时候一样相互帮助?!红色的心,蒙上了灰色的雾,而有的人,已经离开,不再回来。是不告而别,是那么彻底离去不再回头的决绝。 “你就这样让蕾蕾一个人走了?”倪丘扯去小戎的头巾,死死抓住小戎的领子,看见的始终是一双无神的眼睛。“你丫说话,我告诉你,蕾蕾要是有一个三长两短,我拿你没完。”他狠狠一拳打在了小戎的脸上。 小戎倒在地上,什么都没有说。看着天空逐渐暗淡,不知不觉已经是日落月升。天空中的繁星和明月,好似当初在清水湾时候那样明亮。那个时候,有一个小女孩像是精灵一样舞蹈。在月光中,在萤火虫的微光里,光芒璀璨,美丽地让人窒息。 当十多年后,他们同样站在那个地方,他却只能手捧断裂的蜡烛,在颤抖的烛火微光中,感受着她迷惘远去。她的孤独,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没有自己陪伴。她的忧伤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了他帅小戎的陪同和拥抱。 曾经的一切,都像是梦幻泡影,曾经的所有,都像是都已经尘封。难道?真的是这样,真的就是这样的结局? 一个黑影挡在了她的上方,是刘昭蒂,自己的母亲,这个为了家庭,已经奔波近半个世纪的女人。她缓缓蹲下来,抚摸在了小戎的额头。帮他擦去嘴角已经干了的血迹,温柔说:“回家了,菜都凉了!” 帅小戎很少落泪,但是这一次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投进刘昭蒂的怀抱中,忍不住哭泣。那声音,就像是悲伤等待死亡的公牛,低沉让人心碎。 第二天,两个年轻人站在了陈家沟的路口,回看身后,见到的是王犬生坐在轮椅上挥手。『≤,刘昭蒂依偎在帅军怀中,满目泪痕。作为母亲,她有种不安的预感,但是已然阻拦无用。 任何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时刻在自己的身边。在自己悲伤不开心的时候,有子女安慰,在自己开心的时候,有子女分享开心。自己吃肉,子女吃肉。自己吃咸菜疙瘩,子女吃肉。 从文明的过去,到文明的现在。母爱在时光长河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这是孕育的力量,这是身为母亲的一种责任。这是母亲看见子女成长时的喜悦,是母亲想付诸所有,让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个安静祥和,没有纷争和病祸的港湾。 地球,也是母亲,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母亲。无私,不知疲倦奉献。她用自己的乳汁哺育了我们这些生活在她身体上的人类。但是,同样的,她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母亲。 她创造了那么多的生命,创造了那么多种类的子女。动物,植物;有天上飞的,有地上走的。她看见一些种族在一个决定失败之后死亡,在死亡中烟消云散,与自己的种族告别,灵魂加入其它的种族。 悲伤也好,慈爱也好,总是不经意之间表达。母亲总是想给予自己的孩子最好。纵然是现自己的孩子不听话,冥顽不灵,无药可救,依然想保护自己的孩子到最后。 就像当初,地球意志现恐龙飞天鱼等,已经无可教化,最终还是没有将他们彻底抹杀,而是将他们,一起封印在了黑洞之中。在那个单独的世界中,他们会活得更加好,因为那里是一个没有爱的地方,在那里,只有适者生存。 母亲纵然现自己的孩子是坏的,也会想尽一切方法让自己的孩子活下来。这是地球意志对于自己孩子们的爱,然后给了所有母亲这样的特性。 这听起来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实则是一个伟大的故事。曾经有一个母亲,用自己的身体,在一个陌生的乡村,换取女儿最好的生存环境和教育。她最后在死亡前,也不忘推开女儿,为女儿争取最后的生机。 那一刻,是最伟大生命烟火的绽放,每一个母性生命都会在不经意间,让人忽视了自己的存在,让自己孩子的生命光华万丈。但是当他们或者她们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她甚至会如同炸药一样,燃烧自己,与敌人同归于尽。那一刻没有谁能忽视她,她甚至可以是宇宙的亮点,闪耀星空。 在火车上的她,回忆如同是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期间,他看见了很多过往的画面。想起了很多过往的回忆,悲伤而残破的。如果记忆可以燃烧,那么现在的蕾蕾已经在燎原的烈火中挣扎惨嚎。 6玉凤曾说:“我知道,你喜欢那个玩具。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把钱攒起来,等攒够了买芭比娃娃,我们买更加漂亮的芭比娃娃好不好?”那个时候的蕾蕾说:“那好吧,我们买芭比娃娃。”她原本抓着木偶的手也松了开来。 有一天,当她已经忘记芭比娃娃,看上一辆自行车,想买的时候,6玉凤告诉她说:“这辆自行车没有另一辆好,我们把钱攒起来,购买那辆好的。”终于有一天,就连蕾蕾都已经忘记了,他曾经有过想买的东西。在一个不经意的一天,6玉凤告诉她说:“我已经帮你攒好了嫁妆钱,以后,不管你的另一半是否富有,只要是你喜欢,就勇敢去追求,不用再和我一样。” 还有一个男孩,他叫做钟秋月,被一个叫做古镜的**用乳汁喂养数年,在她的眼中,钟秋月和古荞还有甘来一起吃奶,和自己孩子没有区别。共饮一湖水,便是一个家,共喝一汪奶,便是一个娘。 钟秋月装疯卖傻的时候,只有古镜的脸上永远是微笑。后来古镜去了另一个世界,不再回来。走之前,她对着钟秋月道:“不要恨你的母亲,她和我一样爱你。” 钟秋月作为傻子,被陈家沟的人所熟悉,却没有人关注过他内心深处,是否有过母爱。也没有人知道,对于钟秋月而言,一份难得的母爱,给了他内心深处难得的光明。 这个世界,很多事情在被遗忘,很多的感情在被遗忘。不论你忘记了谁,不论你忘记你要前往何方,你都不能忘记,你曾经来自哪里。那一汪孕育出你生命的羊水,还有那一条输送生命力量和成长智慧的脐带。 你曾经在一池温暖的羊水中,构成了自己生命的初始。那个时候,你没有自己的想法,没有自己对于外面世界的感知,从细胞到形体,从无意识形体至有意识形体,一切的初始,都是从母亲身上汲取。你的智慧,你的力量,都是从那一汪羊水中获取。从肚脐相连,到**分离,我们从一个整体,变成了两个形态。 爱的世界里,有的不仅仅是男女。还有母亲的爱,这是创生的爱,是小爱传承之后,厚重的美。 两个少年不回身,家乡一切转心头,思绪里,记忆中,所有一切成定格。君不见,画面依然,再相见,风华千般,尘土飞扬。再后来,已成白头,黄皮老骨将入土。 风来弯腰,风过直起。母亲教导他们如何去行走。那些田间山头葱茏的青草,那离别时摇曳的露珠,最后还有很多落地之后说不出的话语。 曾经他们在这里玩耍,曾经他们在这里哭泣。那些时光中,有一个叫做母亲的身影,是扮演我们的敌人。他们会远望着那些小小的背影,却不知,小小的游戏,小小的根据地,在不知不觉间,早就被识破。 看见自己的孩子,能够在充满危机的世界里,找到解决的方法,那是言说不出的欣慰。直到小小的背影,不知不觉间拔高。过了她的肩头。当他们收拾起行囊,说着离别,那时的她,又是什么心情。 山间还是依旧,可一切都与你无关,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填充你的记忆。千言万语,道不出离别话。千般送行距离,终有别时。她们会离开,看着子女完成自己的命运,她们是否还在望着,在盼着,想在某一个瞬间,你们出现在她面前,然后是相拥不言地喜极而泣。 第一百一十九章 秋月解脱寻找爱 “你和我说过,你可以在万千人群中,闻到蕾蕾身上的味道,是真的还是假的?”钟秋月看着小戎抚摸菜市前的栏杆,问帅小戎。∏∈, 小戎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那个方向。在那里,似乎曾经站立着一个人影,这个人影,正用悲戚的眼神,看着那些死去的家禽。也正是在很多年前,他们也站立在这个位置。那时候的蕾蕾说:“小戎,生命好脆弱啊,你说,在命运之下,我们还能够经得起摧残么?” 他站在包西施的店铺前,淡淡说道:“包小姐,两个豆沙包。”包西施看见了自己心中的男神,一瞬间心神荡漾。他搂紧了自己的小老公,企图控制自己的情绪,隐约之间,她听见了骨头的脆响,还有小老公颤抖伸出的右手。 “我看见蕾蕾好像去了羊角山,然后好像又去了客运站。”包西施为自己的男神指点迷津。后面的钟秋月说:“包小姐,来两个大肉馒头。”包西施无动于衷,双眸依旧看着自己的男神远去,回答道:“先付钱,你丫去年的包子钱还没有还。”她眼中含情脉脉,目送男神,嘴中又低低吟唱:“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乱成丝。但看古来歌舞地,唯有黄昏鸟雀悲。” 小老公颤抖的手再伸出,细若蚊蝇道:“好。。。好。。。好诗!” 待两人离开,包西施又见一个身穿白西装,戴金丝眼镜的男孩。他看向包西施,问:“他们问了什么?”包西施上下打量,不屑道:“想打探我男神的口风,想都别想,除非从我身体上踏过去。”男孩右手一挥,一杆闪烁黑芒的长枪架在了包西施小老公的脖子上:“现在呢!?” “时间是无法逆行的,我们曾经在这里是多么开心,而现如今,却如一团乱麻。()如果可以,我真想就此死去,一了百了。我现在都不知道何去何从,不知道如何看明白想清楚,到底什么才是爱。”秋月说。帅小戎抚摸那块岩石,似乎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温度。 “你想让古荞复活,我认为没有必要。或者说,古荞从来就没有死过。古荞已经投胎,你想古荞活,就意味着,现如今投胎的那个就会死亡。”帅小戎面向钟秋月:“你要想无拘无束和古荞在一起,这辈子还有太多的羁绊阻隔着你。” 钟秋月握紧拳头,他已然明了。双眸中满是血红,他抓住帅小戎的肩膀。“我明白,我。。。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也想不起我想说什么了。” 小戎嘴角露出细微弧度的微笑:“太多人,太多话想说了。我也是,你也是,大家都是,归根到底也不过是对不起三个字,然后是以保重结尾。”他眼睛部位的头巾湿润了,抓住钟秋月的肩膀,良久才颤抖说道:“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了,从来都没有认真的称呼过你,钟哥。” “呵呵,终于开窍了,戎弟!”钟秋月的左手搭在小戎的肩膀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泪痕如同是长江源头奔腾而出的水流,一路向着大海。钟说:“去吧,我相信你可以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然后用真心换取红心。” 帅小戎抓住钟秋月的手腕,猛然松开,不再回头。如同是下山的猛虎,那样决然离去。有太多话想说,但是,当所有的话,都还在嘴边的时候,我们却已经面临着分离。 数分钟后,钟秋月看着青山绿水间,蓝天白云里,嘴角带着微笑,他说:“我知道,你终究还是没有如人前表现的那样淡定和大度。∮,怎样,在这个你父亲魂归的地方报仇,一定可以让你内心中更加痛快。” “你一直在等我!?”倪丘问。“是啊,我知道,你单独找一个机会来解决我不容易。所以现在我想通了,来吧!”钟秋月转身,看见的是倪丘血红的眸子,还有那黑芒闪烁的长枪。“实际上,我早就应该想明白了这一切。小戎说他可以在万千人群中找到自己爱人的时候,我才彻底明白。我想知道,小戎能做到的,你可以做到么?” “噗!”长枪没有任何阻隔,没入了钟秋月的身体。他没有做出任何抵抗,而是任由长枪没入了心脏。“我也能找到她的。我应该去追寻她的脚步了,谢谢,我不仅消除了你我之间的仇恨,也让我有机会找到自己的爱人。”钟秋月缓缓闭上自己的双眼,那么坦然,那么如释重负的安然。 这一切,都这么结束了?倪丘看见已经倒地的钟秋月,突然吼道:“不,我们还没有完,你给我醒来!”倪丘不知道为什么想哭泣,就像当初,他看见那时还叫钟傻儿的他,一个人在竹林哭泣,然后他倪丘伸出手,递给钟秋月一个白皙馒头时候的感觉。 解脱!?为什么要让自己的手上沾染鲜血,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向钟秋月,他突然坐在地上,没有任何控制的哭泣了出来,就像当初他母亲死去一样,像自己的父亲死去一样。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哪一天,自己大仇得报,会是怎样的场景。或者说,在他的心中,他根本没有真正想找钟秋月报仇。也许善良如王素媜的他,不愿大家不开心,甚至也觉得自己的父亲是死有余辜。作为儿子,他还能做什么? 他倪丘,究竟是怎样的人,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了。 “钟秋月,你已经明白了什么是爱了么,你是为了追寻自己的爱,然后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是么。那你可以告诉我究竟什么是爱?我应该如何唤醒蕾蕾的记忆?”他站立在已经埋好的土丘前,良久叹息:“我们从此两不相欠,一路走好!”他给钟秋月的坟前插下一截万年青枝桠,转身离去。 这是一座城池,第一次踏进这座城池的人,就可以感受到这座城市的粗狂,还有博大的胸襟。因为他博大的胸怀,这里有整个华夏最多的**,因为博大,这里拥有数量众多的犯罪分子。这里的毒-品居高不下,无数新事物被从这里带到全华夏。 她站立在人群之中,看向灰蒙蒙的天空。空气中有着淡淡海风的味道,还有隐约之间尿味儿的浓烈。是来自火车站角落传来臭豆腐的厚重味道。有一汉子走到女孩面前:“住宿不啦,五十元一晚,靓妹不要要,有帅哥服务,技术周到且一流。”女孩摇头。 又一汉子问道:“靓女,找工作不啦,包吃包住哦,工资月入五千到八千,上万也是没有问题的啦。有无工作经验均可,只要你勤奋能。。。干,只需一年,让你工资十数万。。。诶,别走啊,这是我名片,考虑考虑啦!”他看着远去女子的背影,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道:“靠密哦!” 女孩正走着,一汉子又道:“姑娘去哪里,可以送你的哈,不贵滴。”女孩抬头问道:“小渔村知道么?”汉子抓了抓脑袋,眼珠子转了转:“哦,你说小渔村啊,知道知道,上车吧!” 面包车起步,一路向东。 “小姑娘,我嘞给你港哈,人生在世,就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你看我们这城市的风光,怡人的风景。就需要走走停停,慢慢欣赏。我开慢点,让你多欣赏一下美景,你不介意伐。”女孩浅笑点头,看向窗外。 在一个厕所门前,司机下车上了一个十多分钟的厕所,在一个面馆前,吃了半小时的馄饨面。在路口和几个老汉斗了几盘地主,四十五分钟。在一个粉红色的廊店,进去了两分钟。。。两分钟。。。两分钟! 天色渐黑,车子停在了一处老房子的弄堂前。司机下车,伸了一个懒腰,一脸疲倦道:“这一天,可把我忙坏了,你说什么也要给我一千块钱对吧,这地方是真不好找,要不是我的,别人指不定把你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指着墙壁上的壁画道:“这里充满历史的气息哈,拥有晚清时代浓厚的色彩啦。你在这里可以找到城市中享受不到的乐趣的哟。。。”女孩摸了摸口袋,前前后后掏出三百元零散票子和硬币:“师傅,我好像就只有这么多了。” 汉子顿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小姑凉,我可是做正经生意,亏本的买卖我不能做的,我看你长得挺标致,好心免费给您当了一天导游,让你领略这个城市的人文气息,费用我就不去算了,你车费总要给我算进去吧。” “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女孩摸遍全身,只拿出三百多元,汉子拿过钱,看了看弄堂,叹息道:“三百元也不是不可以,你陪我睡一晚上,也就算了。我告诉你,你赚大便宜了,我谢二爷的便宜,不是谁都可以捡的。我和你说,我陪那些阔太太一晚上哈,最起码八千。。。”他手指笔画了一个八的手型。 “这个不行的,这样,我这里还有一个银镯子,你看能不能抵掉。”女孩没有一般女孩听说要被辱之后的惊慌。谢二爷将镯子颠了颠,放进口袋,又是叹息一声:“这年头的女孩子啊,做事情真是不走心,就这个银镯子,能抵多少,今天晚上,你说什么都要陪我谢二爷一晚,不然我就亏大了。。。” 第一百二十章 神游渔村遇河伯 “谢二爷,你现在可以走了!”女孩抬起头来,直视他的双眼。()那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无数的鸟语花香,无数精灵在歌唱。他心中涌起很久的火焰,瞬间熄灭。转身,上车,点火,一气呵成,随后,一脚油门离了这里。 女孩看了看四周,看见的是现代都市中,一处似乎躲藏起来,亦或者是被人遗忘的老房区。这些房子呈灰黑色,起初应该采用的是黑瓦白墙。不过,也许是很久没有粉刷的缘由,白墙已是灰色,给人的感觉是悲伤而不堪回。他们有着一些江南建筑的色彩,又多了一些沿海建筑的风格。隐约之间,听见木质门被打开的声音。 一位老大爷拉着狗链,一只哈士奇显得很兴奋,正打算拉着这个年老的家伙,好好运动一番。却是看见一个下身穿牛仔裤,上身白衬衫的可爱女孩挡住了去路。女孩问老人:“爷爷,请问这附近有鱼塘么?” 老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孩,大声道:“鱼汤啊,你去海边看看,那一代有很多的饭馆啊,想吃什么鱼汤都有的哈!”女孩摆手道:“不是鱼塘,是鱼塘,就是养鱼的鱼塘。”“洋芋,洋芋汤的话,我倒不是很清楚,你再问问别人吧。”老人抖了抖缰绳,如同骑士一般飘飘然,被身前的哈士奇拉走了。 女孩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低下了头颅。她在某一个瞬间像回头看去,却又有点不明白哪里来的那种本能。她看着那个老者离开的地方,看见的去是空荡荡的街巷,和无人来往的诡异。 这里非常特别,究竟是特别在什么地方,她也不是很清楚。她继续向前走,没有目的。仅仅是跟着心中的一种感觉向前,向左,亦或者是向右。 肚子中隐隐传来了打鼓的声音,似乎是对于许久没有填充的抱怨。天空也并不作美,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辣的地面上,受到雨水的滋润,升腾起袅袅的烟雾。朦胧中的小巷矮房,看起来如同梦幻迷云。 她就像是迷失在迷雾中的孩子,始终,走不出这里,也走不到想去的地方。他一直没有去留意那些被刷在老房子上红色的字体。“那个老者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感觉好熟悉,好熟悉。”她蹲在屋檐下,思索着,非常努力地。 忽然间,她猛地抬起头来。天上也非常配合地,响起一声响亮的炸雷。在雷光的微弱之中,她看向四周,黑压压的地一片,感受除了雨声,雷声之外的寂静。这种寂静,是没有生命痕迹的一种死寂。 这个小镇居然没有一家一户亮着灯光。 雷光闪烁之间,轰鸣之声由远而近。她看见了墙上红色且潦草的字体。一个大大的“拆”字,配合鲜红的滴落下来的油漆,如同是地狱恶魔的字迹。她看罢,缓缓坐了下来,坐在了青石台阶之上,几株绿色蒿草之间。 莫奇妙的悲伤涌上她的心头,她将脑袋埋在了膝盖里,倚靠在木门青石上,低低哭泣。她多么想此刻有一道光芒,出现在这黑暗的世界之中。哪怕是一盏烛光也好,即便它在黑暗中摇曳闪烁,微弱颤抖,她也会用她的身体,去挡住风雨,捍卫最后的光明。 这一刻,他想起了那个男孩。那个站立在清水湾边,手捧着断裂蜡烛的蒙眼男孩。那时候男孩手中的烛光,是那么微弱,摇曳的光芒照亮了他颤抖的嘴唇。 她又想起了那个小时候,母亲讲过的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她会不会也如同那小姑娘一样,死在冰凉和冷漠之中。她会不会也看不见明天的阳光,还有明晚的月光。 那株蒿草,就在她的身边摇曳。『≤,上面有着一滴水珠滴落,敲击在青石地板之上,出清脆的水声。 隐约之间,她看见了一汪绿汪汪的水塘,上面有着一艘小小的渔船。渔船中央,男子滑动船桨,女子依偎熊怀。身后是破旧的茅屋,屋边是飘动的衣服。白色,青色,还有黑色。 忽然之间,茅草屋塌了。 张美蕾站在鱼塘边,想呼喊,却始终不出声音。回头看去,那鱼塘中央,小船沉了,男人爬上了岸边,女人消失在了水中,依旧保持着依偎的样子,眼角带着泪痕,不与水溶,不与脸别。 她想跳进水塘之中,却感觉到了强大排斥力量,将她推出老远。然后,她看见池塘干涸,渐渐填平。随后一栋房子出现在鱼汤中央,然后是两栋,三栋,四五栋。 街道出现,人影穿梭,来往微笑,见面寒暄。某一个瞬间,她看见了一个女孩,再也挪不开自己的双眼。小女孩乖巧可爱,紧拉着她母亲的衣服,柔柔弱弱,颤颤巍巍。 蕾蕾嘴中想声嘶力竭喊出那心中的两个字,可是只剩下了嘴型,没有声音。她冲向那个拉着女童想要离去的背影,抓住她,让她回头别走。却是光影变幻,烟消云散。 光影再变,他看见一户门前,一中年男人,一巴掌扇在了他已经近三十儿子的脸上。这个儿子,正是那划桨的男人。年轻男人捂着脸庞,看着女人曾经离去的方向,低下了脑袋。然后他猛地站起身来,向着小镇外奔跑,再也没有回来。 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狗,正在高高的门槛里,跃跃欲试,企图越狱逃离。它看见中年男人坐在门槛之上,依偎在门框之边,抽出烟袋,点燃烟丝,然后烟丝又被泪水浇灭。 小狗还在跳跃,直到它终于能够轻易跳过门槛,准备逃离,却被链子勒住了脖子。它回头看向白依稀的老者,吼叫一声,向外冲刺,终究还是在原地踏步,没有寸步挪移。 渐渐地,小镇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小镇外的房子,一点点被红色拆字压垮。在哀嚎之中破碎成了渣滓,然后连渣滓也没有剩下,被一栋栋大厦积压。 一幢幢一栋栋,连城了混泥土的“树”林。一片片房屋在哀嚎中被碾压分解。大地被挖出了深坑,灌上了混泥土和钢筋,然后凝固,成为了大地的一部分。 红色的字体从小镇的外围,一点点向小镇中央进军。行驶越来越难,直到停止不动。一个头花白的老人,牵着狗,站立在了无数人影之前。他倒地哀嚎,惨叫呼唤。他身边的狗儿,也倒地哀嚎,惨叫呼唤。束手无策的他们叹息离去,不敢上前扶起。 老人看着儿子离去的方向,哭泣地更加伤心,就像是一个孩子,等着自己的母亲回来喂奶。不管是晴天,阴天,暴风雷雨,他总会在牵着狗,站立在这条路的入口等待。他的儿子,还有儿媳妇,一定是忘记了回家的路。 这个小镇,这个地方,不能有变化。因为儿子回来的时候,才找得到。他的腰杆越来越弯,甚至连狗都渐渐拉扯不住,走路也开始踉跄,偶尔会跌倒在水坑中央。他的记忆也有点模糊,很多曾经的邻居都已经记不清楚。他的脑中有一个画面,那就是自己儿子被他一巴掌扇离这个小镇之后,落寞的背影。 一声尖锐的惨叫传来,突兀而骇人。。。。。。 当所有的一切在渐渐消失,蕾蕾就像是沉入鱼塘中的石头,一点点陷入黑漆漆的泥沼之中,暗无天日。也许是沉睡,亦或者是永恒的安寝。 “也许不会再看见,离别时颤抖的火焰。也许不会再想起,分开时你的无语哽咽。你说你是我前进的脚步,我说,我是你路上的明眸。” “你是尘封在灰尘中的水晶,等待我双手温暖的擦拭。让你看见光明,射入双眼时候的美丽。此刻我能感受你的心情,知道你到底有多么压抑。。。”一个声音在蕾蕾心中想起,但随后又静默不语。 一双小小的手在擦拭,光明投射而进,他说:“你终于回来了,真好。”蕾蕾看见一个身披白色光丝,头顶金色光环的小孩站立在了她的面前。 “你是谁家的孩子?”蕾蕾问道。小孩很不开心,他说:“我是河伯,原本是管理这边鱼塘的,谁知道一群王八羔子,把鱼塘给填了,还在上面修了房子。气死个人了,居然压在我洞府上面。。。” 蕾蕾勉强一笑,起身看向四周,碧波荡漾,好似在水中央。 “我叫金童,我还有一个妹妹叫做银娃,她不喜欢和我在一起,说我幼稚,你说我幼稚么?”金童看向蕾蕾问道。蕾蕾下意识点头,四下观察,现周围的水波中星星点点,好像是银河中的星光。 “哦,我没有说你幼稚,我是说你这里的装修风格不错。”蕾蕾尴尬说。金童笑逐颜开,拍着小手说:“眼光不错,这样都被你现了。我给你看看我的手艺。” 他的手一招,一个小物件出现在了金童的手中,他说:“这个是我从河里捡来的,多得很,我收集了很多,全部用来装饰我的房子了。” 蕾蕾拿过那金光闪闪的装饰,看见的是一个易拉罐。她正要说话,却是现,易拉罐金光消失,然后迅开始腐蚀,散出臭水沟的恶臭味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爱中生恨使人狂 “真是不好意思,这就是她本来的面目,我已经找不到干净的东西来装饰我的宫殿了。¢£,”金童指向水波中央的一个巨大的贝壳说道:“曾经我和银银就是住在这个蚌壳中,后来,他爱上了岸上的一个男子,决定转世为人,在祈求地球意志后,终于完成了愿望,抛弃我,让我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后来呢,她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么?”女孩问道。金童摊了摊手说:“估计是没有,我看着她转世为人,然后生了一个女儿。后来,他们在吵架中度过数年,银银就带着女儿离开了这里。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金童叹息一声,看着愣神的女孩又说道:“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到梦中和我说话了,你是除了她之外的唯一一人。” “我刚才听见了一身惨叫,是怎么一回事情?”女孩问。金童顿了顿,说道:“你知道地球意志被污秽了么?”女孩有些迷惑,眨了眨眼,问:“地球意志?” “是的,我们所站立的地球,意志正在被煞气污秽。这些煞气是人类的贪嗔痴,各种负面情绪所化。”金童看着那些被各种污秽物幻化出来的装饰,咬牙切齿。 “一开始,地球非常漂亮,非常美丽,很多物种生活在上面,没有纷争和杀戮。但是后来,有的物种忽然就学会了掠夺和杀伐,然后,地球上的煞气就越来越重。地球意志为了不让这些煞气污秽到生活在地球上的物种,用自己的身体来包容。但是,总会有包容不下的时候。所以,她现在生病了,因为他最疼爱的人类,正在努力掘她体内的能量。她却只懂得付出。。。”金童眼中光芒闪烁。女孩看向天空中那些金光闪闪的污秽物,不禁悲从中来。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那个抱着他,从一个沿海城市,一路颠簸到了那个陌生的地方。而我们人类的母亲,也就是这个无私养育我们的地球。她为的仅仅是看见爱的力量。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感觉无聊么,这里所有的一切华丽,只不过是污秽幻化出来的表象。∏∈,你为什么不也学着银银一样,离开这里呢?”女孩问道这里的时候,他看见金童愣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他像是一个雕像一样,过了很久才道:“我已经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上面修建建筑的时候,有一块石碑压住了我,我没有办法出去了。” 女孩摸了摸金童的脑袋,微笑道:“没事儿的,既然我能进入你的梦中,那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么?”金童听了,叹息一声:“那块石碑也不知道是谁压在上面的,拥有一些神奇的能力,我没有办法打开,除非用三滴处子之血,否则我将永远困在此处,活着等到那块石碑被拆除。” 金童看见女孩的影子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朦胧消散。他露出了微笑,小拳头握紧。 “小姑娘,你在做什么?”一个老者的声音在女孩的身后响起,他看见女孩手中有着鲜血滴落,滴在一块此刻正闪烁着白光的石头上。 女孩回头,看见是被哈士奇遛的老头子,也是出现在了她睡梦中的那个老者。而此时此刻的哈士奇看起来一点也不乖。它龇牙咧嘴,浑身毛乍起,就像是雄起的藏獒一样。雷声之中,它的影子异常高大,斜斜照在墙上。在黑影下的女孩看起来弱小如蝼蚁,只需要一口,就可以结束她的生命。 “吼!”哈士奇咆哮一声,身子瞬间拔高至两米,身上黑白的毛如同刺猬一样竖起。它后退一蹬,血盆大口已经悬浮在了女孩的头顶。 “叮铃。。”铁链的撞击声传来,哈士奇被铁链拉住。然而,哈士奇的爪子还是在女孩的脸上划出了三条血口子。老者随意拉着手中的锁链,哈士奇的爪子在这厚实的青石地面上拉出了六条长长的抓痕。 “你闯大祸了!”老者说完,右手单掌竖起,一道玄青光芒射将而出,照射在了那石碑之上。¢£,女孩看着这一幕,仿若梦幻,看着自己右手已经破损的手指,一阵茫然。 “哈哈哈,死老头子,你再也困不住我啦!”一个稚嫩的童声从石碑中传来,一股黑色的煞气喧天而出。“我说过,我还会回来,要回我银银,当然杀了你儿子,还有你儿子的老子!呵呵呵。。。” “嘭!”石碑在黑色的煞气中,砰然碎裂,石碑两旁的房屋顷刻塌陷。滚滚黑色煞气从中冒了出来,一个金色的小人儿一步步走出。 “张道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金童的身高渐渐扭曲,趴在了地上,肚子越来越大,转眼已经化作了一只浑身散黑气煞气的金色蛤蟆。他嘴中的声音也随之变得瓮声瓮气,沙哑低沉。 “地球意志都已经沉睡了,还有谁能够困得住我,就凭借你一个糟老头子么?”金童所化蛤蟆用力一蹬地面,地面出现一个大有十米的巨坑。冲击波让四周的房屋如同割麦子一样倒下,他却化作一套金黑色相间的光芒,冲上云霄。 “保护好她,她是我的孙女!”老者左手一拉,束缚住哈士奇的铁链松开,散出玄青色的光芒,甩动之间,向着天空飞去。他说道:“金哈,我家儿媳妇不管上辈子和你是什么关系,这辈子都已经和你没有纠葛。你已经死了,只不过是美好幻想的执念意志在驱使着你的**而已。解脱吧,放下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去死吧,你们张家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知道我看见银银她伤心离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么?”一道金光轰然击中玄青色的锁链之上,老者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当初她还是一直无忧无虑的天鹅的时候,我和她谈天说地,她可以和我讲千里之外的故事,高山黄叶落枫坡,青山绿草白雪崖,茫茫沙海幻蜃楼,泱泱天池照王母。。。全都是你们,是你的儿子,让她放弃了自己的身体,转世为人,抛弃了我,抛弃了我。。。都是你们的错!”金童所化蛤蟆大口一张,嘴中射出一条黑色舌头,顷刻贯穿了老者的身体。 老者双手死死抓住那舌头,低沉道:“她是无辜的,放过她!”蛤蟆眼中倒影着角落被哈士奇护住的女孩,舌头一卷,将老者吞入了口中。 “怪只能怪她是张常贵的女儿!”他的舌头再出,贯穿哈士奇的身体,哈士奇双爪死死抓在地上,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挡在女孩的身前。他的身体开始缩小,直到变得只有正常哈士奇大小,也被金童所化的蛤蟆吞入腹中。 金童摇晃着头颅,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大嘴道:“真的很抱歉欺骗了你!你叫什么名字?”女孩缓缓站起,看向高有五米,如同一栋房子的蛤蟆,哭泣着说道:“我叫张美蕾,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他是我的爷爷!呜呜呜。。。” “哈哈哈哈。。。我要杀的就是你爷爷,还有你的父亲。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让我帮他解脱。”金童伸出满是倒刺的舌头,冷笑逐渐转换成了哭声,他哭道:“你长得真像银银,但是。。。你脸上又有他的影子,真是让人恶心,恶心!” “你要做什么。。。。。。” 。。。。。。 火车站边,一个瞎子正在一人身上努力嗅着。而这个人正用畏惧的眼神看着他,身体向后躺,努力和这个蒙住眼睛的瞎子保持距离,奈何后面就是火车站角落的尿旮旯,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而是是满脚的尿液。 “我再问一遍,你昨天看见一个漂亮的姑娘没有,二十岁的样子?”瞎子问道。这位姓谢的二爷有些惶恐,目光时不时就瞄向自己的裤裆,因为那瞎子的手已经精准无误地抓住了他地中海的两粒麻雀蛋,稍有一个好歹就是蛋碎哀哉的结果。 “你是我大哥谢大爷还不好么,我只是一个跑车的,一天接那么多的客人,漂亮的姑娘我可见得多了。。。您老人家说的到底长什么样子呀?”谢二爷遇到了谢大爷,有些萎靡,有些惶恐。带着对于自己下半身真心的保护,还有对于埋怨出门没有烧香的后悔。 “二十岁左右,非常漂亮,非常漂亮!”瞎子斩钉截铁道。谢二爷惨叫着求饶:“大爷,你饶了我吧,你就当我是臭屁,臭狗屁,放了我吧。我真心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谢二爷哭嚷着,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压迫感,还有钻心的疼痛。也许是在疼痛的刺激中,他想起了一些似乎是忘记的事情。他的双目突出,脸上显现出了无尽的恐惧,还有那双美丽的眸子。 “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位姑娘了!” 。。。。。。 谢二爷看着那瞎子离去的背影,抚摸着自己的下体,朝着尿旮旯狠狠吐了一口口水:“死瞎子,拐角被车撞死,呸。。。”忽然,他感觉身后冰凉,一丝的疼痛传来。他慌忙回头,看见的是一位身穿白色西装,带着金丝眼镜的小伙。此时此刻,小伙子手中有着一杆尖锐的长枪正对他胸口。长枪上黑芒隐隐,与金丝眼镜后血红色的眸子交相呼应。 “那个女孩在什么地方?”谢二爷一屁股跌坐在尿旮旯中,颤抖着嘴唇道:“刚才的大爷是要我的小命,这位谢大爷是要我的人命啊。。。”“我姓倪,不姓谢!”小伙子慢悠悠冷声道。 “倪大爷!”谢二爷才说话,就被那人一脚踢中脸,老脸深深亲吻着尿香扑鼻的大地。“我问你话,你居然还骂我,快说,在什么地方?” “小小。。。小渔村!” 第一百二十二章 婆罗海中不回头 记忆中无法释放的心锁,等待着一个能够打开的人,人们总看不见与自己无关的,无论他们如何的绽放似烟火。∮,可有良药止心伤,可有破舟渡大洋,天昏地黄草木枯,心中绿洲无青草。曾经歌舞地,至今留虫鸣,昨日今天皆等待,天空乌云将成雨。 棋盘是孤舟,在等待扬帆中枯朽。微凉的天光待破晓,海边浪潮添寂寥。新路浪滔滔,岩石伫立已成沙。刻上誓言待海枯,海湾豚鸣喜跳跃。天边微亮似红颊,伸手擎天恐惊扰。云止静悄等天光,怒神烧化黑夜郎。 “呜。。。”哭声里,海潮中,沙滩上有脚丫两行。 小渔村,废墟中,人伫立。 他说:“你一定没有事情,一定不会有事情的,”他正话语间,就听身后破空之声呼啸,两血红双眸直视那头戴黑巾的瞎子,长枪直指瞎子咽喉。 “你杀了钟秋月?”帅小戎问。倪丘淡淡道:“是的,我想,也许还会有其他的方式不杀钟秋月的,但是他要去找古荞,往枪口上撞。这也可以说是两全其美了,你说呢?”帅小戎抓住枪头,往自己咽喉上顶,冷声道:“你有本事就现在杀了我,否则就请你放下你手中肮脏的长枪!” 倪丘并没有拿开长枪,而是说道:“蕾蕾呢?你来得早,一定知道一些。”小戎抓住长枪,全身所有的力量灌注其上,倪丘心中一惊,闷哼一声,飞身后退数步,而小戎转身向着一个方向而去,度如同飞行的子弹一般。他的身后是一滩鲜血。 倪丘见罢,心中同样升起不好的预感。 潮声依旧浪滔滔,沙滩脚丫遗两行。『≤,天空海鸥悲鸣叫,迎接下一个红阳。“不可能,这一切都不可能的。”倪丘嘴中这样说着,就看见帅小戎向着大海而行。他被海浪推倒,然后站起,前进,倒下,站起,前进。倪丘起身,几欲用手中长枪,一掷,给予那个瞎子一个了断。然而,他终究还是站立在了原地,没有作为。 海水中的味道让人难受,海水也同样会剥夺人呼吸的权力。那咸腥的味道,有时还带着来自深处海水的冰凉。他的脑海中除了波涛汹涌和无尽的海水,再也容不下其余的事物。他不敢去想,他害怕这海水中的冰凉会成为心爱的她身体的温度。 耳边除了海哮之音,还有海鸥鸣叫。隐约之间,深海传来的巨鲸叫唤,也是让人心中迷惘。他究竟去了何方,这样一别,他还能在千万人中找寻到她么。还能在万千人中找到她的身影么。也许可以,但是会是又一段煎熬的过程。 他知道,她不会死亡,不会就此消失,有一种预感,说不清道不明,总之,就知道和明了。冰凉海水中,死神怒嚎,等待天无光,一切成昨日,前往下一个海角,寻找乃至于天涯。 她还活着就好,哪怕是阴风叫,海风涛,三千里路飞白毛,势要命休才罢了。 她在海水中不知飘荡了多远,疼痛是来自海水对于伤口的腐蚀。她已经绝望和麻木,并不在乎身处海洋的哪一个角落。她身下是一只巨大的海豚,带着她正追逐朝阳的光辉,她也不知道,在这样的海水中,这样的绝境里,度过了多少时间。有时风平浪静,有时巨浪汹涌。她这个渴望见到大海的孩子,领略到了海洋的力量。 在这没有目的的飘荡中,她遇到了一位老者。他坐在一头巨鲸的背上,手中拿着鱼竿正在垂钓。海洋的波涛中,他起起伏伏,已经成为了海洋的一部分。『≤,不管浪涛是起,是落,他始终是一样的姿势,一样的眼神。 她看见老者拉动了鱼线,一条两手指宽的海蛇被吊起。老者抓出海蛇,只是微笑,将他从鱼钩上取下,抛上了天空。下一刻,浪潮汹涌,巨鲸跃出了水面,飞上了天空。它吞下了海蛇,在空中旋转数圈,好似一个翻筋斗的孩子,欣喜鸣叫。 老者一直坐在巨鲸的背上,没有因为巨鲸的翻滚落入水中,他古井无波,手中鱼线再次抛出,然后丢进了海里。他淡淡说道:“我从二十岁开始,就在海洋中游荡,我已经有五年没有看见过人了,更何况还是一个姑娘,虽然丑了点。” 她身下的海豚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召唤,靠近了巨鲸,和巨鲸同游,两者相互鸣叫。巨鲸偶尔喷出的水柱,在阳光的映射下,形成了七道绚丽的光彩。 “老爷爷,我能和你一起漂流么?”女孩问老者。老者说:“不行,我生平英俊帅气,从不和丑陋之辈同行,此刻,你在我旁边,我已经是感觉到浑身难受了。”女孩眼中泪水汹涌,不知道说什么来打破这么多天无言的寂寞。 “上来吧,我这上面有吃的。”老者说。女孩看了看自己破烂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上去的意思。老者说:“丑虽然是丑,但终究还是一个人,和我说说话也是好的。”老者拍了拍身下的巨鲸。巨鲸伸出了左鳍,女孩身下的海豚也靠近了左鳍。 女孩缓缓站起,走上了巨鲸的背上。巨鲸的背上斑驳褶皱间,有着岁月雕刻的痕迹,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岁月洗礼,风雨的雕琢。 她站在老者的身边,看着枯瘦老者手中递出来的那条鱼干,伸手接过。“老爷爷,请问我现在在什么地方?”老者看着没入海水中的鱼线,说道:“这里是海洋,是一个需要勇气和毅力的才能忍耐的地方。我很好奇,你是怎样一个人来到这里的,就凭借那头懵懵懂懂的小海豚。。。” 老者说话之间,隐约看见了女孩的眼睛,手中的鱼竿抖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和地球意志是什么关系?”女孩不明所以,说道:“地球意志,那是什么?”老者沉默良久,然后看着海洋中起伏的倒影。从怀中摸出一颗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珠子道:“茫茫大海中相遇,也算是缘分,这颗珠子有美颜的功效,算不得什么贵重的礼物。” 女孩不好意思道:“老爷爷,这怎么好意思,我什么都没有送您,您反而还送我这么贵重的珠子,这样不好。” 老者抓了抓自己的乱糟糟的胡子说:“你要是过意不去的话,随便送我点什么也可以的。”女孩翻遍了全是上下,也没有找到一样可以赠送的东西。“老爷爷,我身无一物,要不这样,我唱歌给您听,您看可以么?” “也可以,就是不要唱太难听了。”老者病没有在意,只是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唱歌了。 仅仅是开始的一个音符,就让老者身上浑身的毛孔舒张开来。她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老者抬头看天,看见天空中变换之间,乌云遮蔽,来去匆匆,变换无常间,自己已经是从年少成白头,不禁鼻头酸,老泪纵横。曾经多少少年志,转白头,堪回,千丝万缕心头肉,如今枯朽在坟头。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寒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女孩唱罢,见老者落泪长髯上,以为是自己唱得不好,不安道:“老爷爷,是我唱得不好么?” 老者说:“很好,太好了。”女孩听罢,心中稍安,但是依旧忐忑,一直蹲在老者身边。两人相继无言。直到鱼线的扯动,让老者从从沉思中拉回。 “走吧孩子,你不属于海洋,离开吧。”老者拉起鱼线,摘下上面的海藻放在身边。他指了指海豚:“它会带着你离开这里的,这一路上,不管你看见什么,都不要回头,不然你再也回不到你的那个世界。”他说完,继续恢复女孩之前所见的不动如山,和巨鲸化为一体。 女孩看着老者,将手中的珠子放进了衣服中。“记住,不论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回头。就算是我叫你,也不要回头。这里是婆罗海,再也不会有我这样善良的鬼了。”他侧过脸,露出了森森白骨,还有鲜红的牙齿。 直到女孩消失在了远处,骷髅眼中才流出一滴金色的泪水,滴落巨鲸的背上,凝结成霜。他灰色的头也雪白飘散,最后化成光点消散。夕阳余晖中,茫茫汪洋里,多少孤魂葬送,从此不再回归故里。 “小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呀,过来玩玩嘛!”一个声音在女孩的耳边响起:“虽然是丑了点,但是我可是拥有帮您恢复美丽面容的法术的哟,嘿,小家伙,你不信回头看看我这美丽的脸蛋。。。” 女孩没有回头,面无表情地趴在海豚背上。她看向前方,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站在海平面上,她觉得那个男子很熟悉,想看清楚男子的面容,但是男子的脸上总是有一团迷雾,无法看清。 “蕾蕾,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不回家么?”那个声音也非常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见过。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何以双目辨美丑 古人曾说,回头是岸。『≤,茫茫大海之中,她需要找到那个不再起伏的所在,然后双脚站立其上,寻找到对的他。她也知道,会有两个人等着,但是他们中,谁又会在看见自己的面容之后选择离去?也许,她真的不应该去寻找死亡。 一切都还只是一个开始,是的,这仅仅是他和她生命中的一个开始而已。 那个声音依然在自己的身后响着,他说:“蕾蕾,你为什么这么无情,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离我而去。”他的声音中似乎带着颤抖,还有对于蕾蕾漠视的强烈悲痛。最后,他的声音消失在了蕾蕾的身后。她继续在起伏的海浪中前进。 她看见了他,看见了那个身穿白衣,但是脸却模糊的男子站在了她的前面。他说:“蕾蕾,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权力,金钱,所有我能力可以得到的一切。哪怕我的身体,我生命中你想要的所有。” 他的目光中,带着对于蕾蕾强烈的渴望。她能够看清的仅仅是那人的白色的衣服,却始终看不透那人双眼中的想法。那是一双黑洞洞带着漩涡的双眼,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其中。她低下了头,说道:“我不认识你。” 他显得很伤心,绕过了蕾蕾的身体,飘向了蕾蕾身后。他就像是阴冷的风,一直在背后注视。那渴望蕾蕾回头的目光如同是刀子,冰冷刺骨。 一位老者出现在了蕾蕾前进的地方,他用一种长者的目光看着蕾蕾。和刚才的两位一样,她同样看不清此人的长相。老者说:“你感觉到了内疚么,曾经就是因为你,一位爱你,照顾你的孩子,成为了瞎子。” 他的话语中,是冰冷,并没有强调的语气,但是蕾蕾已经感觉到了其中话语的犀利和刻薄。∮,强烈的指责,让蕾蕾感觉到莫名和恐惧。最主要的是,她并不知道老者说的到底是谁。 她说:“老爷爷,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并不认识你。”老人说:“他的双目在火热的渣滓中翻滚,仅仅是因为你的美丽而引来的嫉妒。你并不曾知道,在黑暗中度过余生的恐惧,你应该得到死亡!”老者猛然暴起,向着蕾蕾冲去。 蕾蕾下意识抬起手,然后就听见一声惨叫之后,四周归于寂静。就连身后感觉到的冰凉,也随之消失离去。所有的一切,恢复到了之前他还没有见到那位海中老者之前。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成虚无。 在许久的安静之后,荡漾的海水前,出现了一个手捧蜡烛的男孩,他的面目模糊,就静静地看着海豚背上的女子。那是多么让人感觉到心碎的一双眸子,似乎一直都在等待着光明的璀璨,还有让他心动的美好。 婆罗海中不回头,回头便是森罗天。万法不净亦无垢,要让血肉化作无。白骨郎君呼喊之中,婆罗海中狂风呼啸,万千白骨如枯骨风暴一样,席卷整个海域,海水呈黑色,阴风呼啸,直向张美蕾。 忽而,天空中有光华一道,那是月明天开的微光,是万千星辰中独放光华的照耀,光芒之中有长千百米的白骨巨鲸,夜空之中,低沉嘶吼,坐于其上的老人,不动似静,而嘴中却有声吟唱。 婆罗海域,刹那成荒海蛮地,阴风叫海风涛,万里鬼呼啸,要把命来讨。 老者转脸的那一瞬,是半边没有血肉的颅骨,深深的眼窝中,是张美蕾在海中起伏飘摇的身影。『≤, “老家伙,你居然为了这个下贱的人和我拼命。”白骨郎君涌起深深的恐惧,不明白这个在婆罗海中,一向不闻不问的家伙,到底为何如此疯狂? 婆罗海是什么?是地球中罪恶的所在,森罗阿鼻是小道,婆罗海域管不着,天下原罪汇聚此。 那一战是黑夜和白日中转换轮回,天上从太阳转换成了明月,又换成了艳红通天,不知在何时,这一切都已经停止。留给天气的是娇羞升起的初阳。他,像是一个婴儿一样,是期盼,也是渴望人类的美好。 这是一座城池,有着东方明珠之称的美誉,在他的怀抱中,有富人有穷人,有活人有死人。也有介乎于两者之间的存在,他们被称为,活死人。活着,不如死活人,死了,却没有死人的安宁。 在这儿,人站立在亲手建立的高楼大厦之下,会感觉到无比的痛苦,那种来自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压迫,被放大了无数倍,如果那些建筑是树林,是林海。那么,人类就是虫子,是蝼蚁。 法桐树有着自己独特宽大的树叶,在秋风来临这一刻,昏黄了自己。在不甘中飘离了树干向着大地而去。而有时,也会飘向废水沟中,等待腐朽。 她,走上了街道,看见的是一张张厌恶的脸。擦肩而过,是掩鼻而去,还有咒骂与鄙夷。人们甚至不愿去靠近半米,更不要说去触及。因为太丑,太臭。 饥饿,也紧随而至寒冷并不怜悯,他被看成一只毛色差极,浑身肮脏的野猫野狗,甚至还有所不及。桥下,相对于大街会好上许多。在这儿有着一些同样饥寒的人们,但是,他们似乎知道如何解决这些问题。他们比起这位新来的人,经验多,却也饱受风霜,还有嘲讽。 但是,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有一位断腿,且脸上有瘤的老者道:“小姑娘一定非常饥饿是吧,我今天早上要到了一些钱,买了两个面包。我希望可以给你一个。” 她抬起头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是希望给我一个。” 老头说:“你还年轻,时间长了就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助你,施舍你,我也是一样,老头看看四周又说,这个桥下,你可以睡下,也可以睡不下,这要看你身边睡的是谁?然后是怎么睡?” 女孩看了看那肮脏的老头,缓缓站起,向着桥外走去。外面的天下着雨,相比桥下更加冰冷。老者说:“你是一个倔强丑陋的女孩,如果你想明白了这一切,还可以回来,在这里,面包是热的,被窝是暖的。” 他的话语很缓,甚至很弱,弱到任何听见的人,都会心生怜悯。但是女孩心中却是泛起恶心,或者任何听见他话语内容的人都会泛起一种深深的厌恶。 她在寒冷冰凉的雨水中前进,不觉已经到了深夜,她站立在公交站台前,看着上面已经休班的一个个公交车班次,阅读着每一个站台的名字。在她的记忆里,它们陌生而不知何处。 那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无论美丽丑陋,富贵贫穷,谁会出现在你的生命中,选择留下的那一位,便是真我。 而就在这一瞬间,她脑中想起了一个画面,那是有人背着她在山野中奔驰的场景,尽管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尽管她还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却能感受到那份温暖和真情。 她突然非常想念自己的家乡,那个道路破烂,冒着浓烟,被某人认为是天宫的地方。 天宫! 天宫! 天宫! 多么深刻的地方他缓缓地坐了起来,坐在那潮湿冰凉的板凳上,公交中的司机哼着小调,看着低头坐在公交站台的女子。 门开了,好心的司机说:“姑娘,最后一班了。”在女孩抬起头之后。周遭一片都陷入了宁静。唯有广播中正放着节目《午夜杂谈》 近日,我市缕缕生灵异事件。家住石川北路的谢先森。今日向我台反应,每次经过仙人桥的时候,就总感觉身边有人盯着他,而每当他回头的时候,自己的车胎就会莫名爆了。 而,居住在天阳街道的王女士则表示,他每次路过仙人桥的时候就会感觉自己的女儿在呼唤他。(旁白):年初,王女士的好女儿,在某一个夜晚,车撞死在仙人桥路口。长,身穿白衣,头部遭车轮碾压,难辨五官。 啊!公交车司机惨叫一声,脚踩油门,扬长而去。因为他看见了女孩抬起头那丑陋的脸,那仿若被车碾压过,难辨的五官,让他心惊胆战。泥水被车胎溅起,湿了女孩一身,女孩僵硬坐下,继续低头不语。 颜之开始以视,若不堪入目,则看者闭目。世人皆有爱美心,追以美好是夙求,心爱心悦则挽留。古人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世人本心,生根于基因,开花于双目,是以不可违,除非是瞎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转身回见森罗天 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那是金属空罐头碰撞出的声音。???.ww. ★声音在这冰冷的夜中,显得是那么清脆 ,他抬起头来看见的是一位老者。他身后背着一大袋的废品。声音就是从那个废旧的编织袋中传来的。 老者唱道:“啊有空的啤酒瓶,空的豆油瓶,易拉罐卖。。。”他的背影,是带着卑微的,像是 生活的废品,有着千斤之重,他的声音是颤抖的,是害怕被人咒骂的小心谨慎。 他在车站前,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女孩。女孩也抬头看他。却觉老者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在她的 身上。老者没有说话,就是那样看着,直到女孩顺着他的视线,现自己的座位下有一个空罐头。他弯腰 去捡,却是被老者喝道:“不要动,新来的?”女孩点头道:“我是才来到这个地方不久。” 老者右手有一个勾子,勾子一勾,罐头就到了他的脚下。他说:进了这座城市,你就别想着出去 ,他脚踩那个易拉罐,罐头扁了。他随手一勾,踩扁的罐头就已经进了他身后破旧的编织袋中。 “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城市的?”他问。女孩指着大海的方向。他看了看,又说:“大海不干净了 ,里面的垃圾我都捡不干净了。”他招了招手又说:“走吧,你一定是没有地方去了,暂时就去我那儿吧 ,反正我那儿地方也大。” 女孩点了点头,跟上老者的步子,老者走了几步又说:“你这样不行啊,太容易被骗了,这个世 界是罪恶的世界,这个城市是污秽的城市,你轻易相信别人会吃大亏的。” 风吹起了女孩的头,下面是被某种野兽啃烂的脸颊。老者也许看见了,也许当做没有看见,他 指向远处一座摩天大楼道:“看见了吗?隔着江水的那边,是这座城市最高的地方,大魔王就住在最高层 。你知道吗?在那儿,他拥有这个城市所有的财富,却不开心,甚至还不如捡垃圾,你也许也不知道,他 拥有玩弄任何女人的权利,却找不到曾经穷时候,对于充气女人的热爱。” “来吧,这边!”老者将女孩引导进一座破烂的老房前。“这座老房子,住过三个人。无一不是 这座城市的佼佼者。 ★第一个是这个城市的文王,统治这座城市兴盛一百年,成就如今东方明珠的地位。第 二位是武王,打败妖魔,使得这个城市扩大两倍。第三位乃是万邪之王,他开拓了人们的思想,让人不再 迷失。如同方外大千世界一样。” 她抚摸着门口的石墙,上面写着苍老的文字,她忽然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然而,原本不是很 长的街道却永远看不见尽头。她疯狂奔跑想逃离,却迷失了,猛然回头看见的依旧是那间老房子。 “你为什么想离开这里,难道有什么不好?”老者态度依旧,但语气却能感觉到了变化。 “万邪之王,让我离开。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他几乎是用央求的口气。”女孩看向四周,寻找 老者。“地球被污染成这个样子,我觉得他应该让伤害他们的人类付出代价。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的。所有人类都应该死亡!”老者的话语有些癫狂:“可是,人类还活着,是地球意志的包庇,让山峰光 秃成沙海,让海洋漂浮污秽,让一些她自以为是无所重要的人,在污秽中乞食,自生自灭!” “你难道就真的不想进去看看?”她听罢,无从选择,缓缓推开了那扇咯吱作响的门,门内的光 芒如同星河一般,穿透了她的身体。“咚!”门被关上,门声低沉,仿若生命的结束。而那一刻随逝的星 光,仿佛从未出现过。这座破旧的房屋,这座繁华之城,也转瞬光华不再,留下的是死寂和朦胧。 。。。。。。 海风吹,浪涛依旧,不知明月或明日,眼前一片黑。忽闻老人言:“婆罗海不回头,回头便是森 罗天,小伙子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小戎听闻此言心中道:“婆罗海这是什么地方,不过这里有着蕾蕾的气息,他一定来过这里。” 他跳入海中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要么死亡,要么找到她,虽然看不见,但雷雷始终如同一颗星辰,指引 着他前往一个大概的方向,这种感觉很奇妙。 “老人家,您见过一个漂亮的女孩来过这里么?或许她身上还有伤。◆● ▼”小戎问道。老人家的声音 再次传来,声音极其微弱夹杂着海声中,几乎细弱蚊蝇。 “你说的美人,我最近确实没有见过,但是丑女人,我倒是见过一个。”他几乎是喘着气说完。 这句话罢了。半天没有反应,拍了拍身下的古鲸转身,见到的只有小戎趴在木板上远去的背影,起起伏伏 时隐时现。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没有礼貌。”他只剩下半边的身体,在古鲸上随着海浪摇曳。“也不知 道是回头好,还是一往无回好。”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次和海洋融为一体。 然而,他注定今夜无法入睡,安然定神。一搜帆船的出现,再次打断了老人的入定。 “婆罗海中,不回头,回头便是。。。”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被杀意锁定,然后一杆长 枪顶在了他的咽喉。他叹息一声说:“不管你是要找漂亮姑娘,还是要找丑媳妇,又或者是瞎子,向里面 走,总能找到的。” 话毕,他感觉杀意消失,自语道:“与这个相比,刚才那个小伙子还是挺有礼貌的嘛!”“噗。 。。”长枪从背后贯穿了他的胸膛。他骷髅眼中的鬼火跳动了几下缓缓消失,而他身下的古鲸也缓缓地散 开,沉入海水。 “哼,不散鬼魂的老家伙,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我只是帮了你一把而已。” 倪丘站在帆船之前,看向那黑漆漆的海雾,心想:“小戎真的正确吗?他真的能够找到蕾蕾吗? 为什么,我就缺失那种感觉,难道我从开始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小戎在木板上,一路向前。渐渐地,他眼前出现了一个个身穿各式衣服的人,而他似乎进入了一 片看不见边际的森林。 他是小兔子,进入了陌生的森林,在这森林中,有无数美味在勾引着他,有甘甜脆口的萝卜,有 清香且迷人的小白菜,他盲目之间,听见一个声音道:“小伙子,今夜如此良辰美景?何以急着赶路,不 若随我共度爱河,岂不快哉?” 小戎说:“你走!”然后,所有一切归于寂静。少顷,又一人说,“你累吗,这个世界人人都浮 躁得紧。你又何必随着凡人同行,放下行囊,喝杯茶水放松一下可好?”小红说:“你走。”他话毕,那 人声也如先前一样,归于寂静。 就这样,他在寂静中游了约十分钟不到,这期间,海洋时而变幻如森林,时而又变幻若莽山,有 时,又如同浩瀚星河。 终于那个声音又响起,而小戎也停下了,湛蓝的海水上,一位身穿素裙的女孩手捧油灯说道:“ 小戎,你终于来了,你知道我等你等得多么辛苦。” 小戎伸出手穿透了白云,只是下意识的想回头,看那朝思暮想了许久的女子,可惜不能回头,那 位老者说过,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白衣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对于你很失望,你让我感觉整个世界都糟透了。”哭泣的声音传 入他的耳中,听者肝肠寸断,闻者悲从中来。“告诉我,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你没有离开过我。”她的 声音幽怨。 小戎从那听起来熟悉的声音中,听出了那份悲痛,但是他依然没有回头,因为盲人的他知道,这 个声音纵然模仿的再熟悉,也不过是假的,他帅小戎说过,他能够闻出来她身上的味道,那一刻他只是纵 容自己沉醉在那美好的幻境之中。 如墨的海水里,小戎感觉到蕾蕾的气息消失在此处。于是他说:“我要见一下森罗天。”他猛然 回头,然后就感觉天旋地转,紧随而来的是熟悉的黑,那如同进入宇宙黑洞一般的感觉,曾经他经历了无 数次,所以并不慌张。 耳边传来了戏曲广播的声音,还有老者跟着哼唱的走音调调,老者声音忽而作罢,他说:“你来 了,我倒是要看看她心中喜欢的人儿,有什么能耐?一股掌风袭来,小戎右手抬起随手一掌,那人退后数 步。 小戎说:“我无意伤你,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那老者道:“天书果然出世了,看来地球意志 有些等不及了。”这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扮作拾荒者的万邪之王。 “你和他都来到了此处,看来地球意志已经现了这里,既然如此,也就只有用武力解决一切了 。”他眼中的小戎是个瞎子,一个头上戴着眼罩的瞎子?所以,他认为。解决问题起来就更加简单了。 但是当他单掌和小戎相击时,却是感觉如同击在了一座大山之上般。或者确切的说,是击在了厚 重的大地上,他感觉到了自己在和地球作对,那种感觉非常不好,因为他在和一个绝对无法战胜的对手战 斗。 只是一击,他便仓皇而逃。他说:“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永远都别想离开此处。等我拿到了我的 肉身再和你算账。”老者话毕,作烟尘消失不见,原本笼罩在美丽夜景的城市,也瞬间黯淡下来,四周融 入了无边的黑暗。 可是,这一切与帅小戎并没有丝毫的关系。 在他的世界中,原本就是黑暗的,所以并不畏惧。不过,他的世界也不全是黑暗。因为他可以看 见一条光绸,那是蕾蕾走过的足迹,他站有海涛冲击的岸边良久,深吸一口气,一点点跟随着光绸的脚步 。 他走过马路空荡荡的街,他穿过臭味扑鼻的桥,来到了那个站台前。他抚摸那张她坐过,但却湿 漉漉的公交座椅,他能够想象出,有车从她身边经过的样子,但他知道,他并没有上车,因为那代表蕾蕾 的光绸并没有消失,而是绵延着向着街角的另一个方向而去。 故事还在继续向着一个未知却众人期待的结局,他出现在那弄堂边。院落前,抚摸着闪烁光点的 大门,那是他接触过的,小小的手掌,那么精致,那么小巧,是盈盈一握的柔荑。 也不知她见到自己,是怎样的一番表情,届时他用怎样的姿势拥抱并告诉她,一切他小戎都不曾 忘记。 记忆在推开院落门前之时,如星光点点,万千,星辰一样,在他脑海中闪烁。 第一百二十五章 踏门而出需勇气 星光夺目,天籁之声传来,这个声音翻越了青山莽莽,穿透了宇宙洪荒。●.ww. ★绕人心之中,悬九天之上。她唱:“天黑黑,青山黄,多少野狗啃荒骨。。。”她又唱:“地黄沙,泱水长,多少浮游啄烂肠。。。”她还唱:“我乃一人小,心有山高,志有水长,终不敌心中魍魉,**刺穿娘心脏。” 四周的一切如同迷宫,唯有那声音的源头不变,他顺着声音的轨迹,向前行走。随后他感觉到了一阵心慌,然后是杀机的刀光,没过了他的胸膛,鲜血开淌,却不见那凶手何处? 那歌声依旧,她唱:“风吹山岗,绿叶长。柳树垂至河中央,鱼儿跳,浪声响,何时春风吹冬阳,暖了冰心脏,热我寒目光。” 又是同样的刀光,抹过了头皮,削去了他一寸头,刀光在不甘中急促,恨不能使小戎亡,他却步伐依旧,不曾改动寸微,所有高手本应的预判,在他的面前适得其反,而不能伤。 黑暗中,那双邪恶的红眸越渐闪亮。使高手无措,唯有不行与众相同,眸中的冰意使刀寒,刀光又来。 黑暗中一声轻“咦”,因为黑暗里已然失去了小戎的身形,他看见了蕾蕾,那被万千光华包裹的身形,如同整个银河系的中心,那是一种上万千星辰,暗淡的芒,看着不刺目,却直扎人心。 小戎听蕾蕾唱:“山风吹,火烛摇,银月轻撒清水湾,萤火微光闪烁里,孩童梦祝两相依,以后不分离。时光卷车轮碾,小人如今何处立,听风触月安神语,转千回一笑,泪千行。。。” 那真如来自远古的声音,已不似凡人吟唱,那是沧海桑田海枯石烂千百回后沉淀的厚重,似黄鹂,却更悠扬。?.ww. ?人声似乐器,弹动神伤,却又神往,在她的声音里,人们看见了一位手捧蜡烛的男孩,在看着爱人离去时悲伤,人们看见了一对爱人相握的手掌。松开!泪两行。。。 何时星光散去,全场寂静。少顷后,全场传来震动星河的掌声,他们嘶吼,他们疯狂,他们说:“女神我爱你。。。”他们说:“女神我们还要。。。” 她轻抬云手,风来,再动,云来。风起人动,云起,山林震动,所有的声息,有所息寂。惟有眼前舞动的脚步,那律动使呼吸一统,心跳同,神思忘。 光影闪动,千万人整齐不动,只看中央一小女孩舞蹈,光带所动,他眼中没有千万人,只有一手捧烛火的男孩,纵使不知面目何,却只想此时予他一人舞蹈,就像多年前那次一样。 那次天上银光似瀑,那夜星光围绕,黄光小虫是美丽星空中的伴娘,从开始到结束,从记忆的开始,到最后四周寂静黑暗。一切都变得无彩无色,像是成为了黑白的世界。 如果世界真的只有黑与白,又或者只剩下了黑,只剩下了白,一切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是单调,还是单纯。是单一,还是钟情。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想法,世界也不会那么较真,没有了分歧,没有了对错,没有了正义,也无所谓邪恶。 色之初始,乃是欲,欲之初始,乃是择,择之初始因不纯,缤纷之间有得失,多彩之中见抉择,多彩而类,类而有分,分生恶,恶遂生,世界乃成。 一曲,一静,一舞,一动,世界都在她的手中,在她的心中,万千世界,她只求一滴最真,万千善恶,她只求得本心。 有人愿得一人心,然后白不分离,如果千百世不变本心,三生石是否碎矣。? ?天上飞鸟吐息,水中游鱼叹气,世界周而复始,而每日天气不一,事件不同,人心是否也随同变迁,而后多色而不纯。失之本心,天地不动,心却不能如顽石不同。 生,心所相同,呼吸亦同。死,心所相向,不惧魍魉。欢,心所动,律动相融。悲,心所相慰,情感相拥。爱之一字,无解。情之一字,多少悲喜相聚相离。分分合合,换来一声声叹息。还有看落叶时的悲从中来,望溪水流淌时的落寞无奈。 有多少一,相遇成二,相合成三,而后,相分成四,哭泣成五。现在的城,现世的人,我们匆匆相遇,忙忙相合,草草而分,哭泣半生。手中曾经握住的手成空,眼中曾经的美好消磨,泪水浑浊。 他的动作,表情,每一个肢体都是那么直通人心。人们被她表达的情感所流泪,为那讲述的一切而悲伤,有人捂住了嘴,怕自己的哭泣让身边的人鄙视,却不见身边人红眸中的晶莹。 就在所有人都沉醉在蕾蕾美丽舞蹈的气场中时,一缕杀气过后,一位男孩倒在地上,杀气,一闪即逝,但是场上的蕾蕾,还是感觉出来?星空下,光芒照射在小戎的身上,她脑中,是一瞬间的嗡鸣,随后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呼喊。 黑影一闪,一人出现在了她身边。他说:“你不要过去,不然会没命,他今天必须死,他若不死,我这城市,我这岛屿,我这小千世界就会消失。它是我的生命,我不会看着它消失的。”蕾蕾的眼中,只有星空下,倒在血泊中的人儿。 那一刻,他看清了那张脸,那个手捧蜡烛曾经站立在清水溪边的人儿,那个曾经和自己度过了几度艰难困苦的时光。他们曾经是一个整体,曾经是彼此的双眼,彼此的双足,说好不分离。 她依旧向前,不受人所威胁,黑影很生气,很想杀人。于是,星空下,那些被强行抓来看蕾蕾演唱会的土著们,有人开始死亡,在死亡的那一刻,他们的身体中冒出人形青光,那些魂魄中的眼神,带着迷惘,然后投入了黑影体内。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我的世界,你们两个才来的小家伙,就胆敢挑衅我的权威。”黑影非常生气,非常愤怒。然后周身的星河破碎,星辰毁灭,一切如同世界末日,确切的说,这就是世界末日,他的小千世界在破碎,他的身体在拔高。那些原本生活在这个岛屿上,这个小千世界里面的人,魂魄被抽离,成为了他身体壮大的养分。 哀嚎四起,大厦皆倾。河水翻滚,海啸遂来。大地在颤抖中裂开。嘶哑如上古洪荒的野兽声,从大地之中传来。所有生活在这个城市中的人们,在这个小千世界主宰的召唤下,顺应死亡,回归怀抱。 那一刻,他们一生的记忆和感悟,全部都给了这个小千世界的主宰——万邪之王。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神,这个世界的上帝。上帝说:“要有死亡。”所以,这个世界中的人也随之死亡。上帝说:“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将受到天谴。”于是,天空黑云压下,雷声滚滚。 血泊中的小戎,他的血开始一点点散开,化成了白色的花瓣,那些花瓣中有着人影的转动,那些光影中,是她和蕾蕾曾经的记忆,那些点点滴滴,那些画面美好,带着无穷的回忆,光华万道。 随后,一个声音响起,她说:“天要黑!”于是,天真的就黑了,然后,那个人又说:“万物回归混沌,无知无觉。”于是,雷声归隐,四周静寂。这个世界就仿佛回到了宇宙初开。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突然,一声惨叫传来。然后万邪之王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甘愿称臣,听从您的号令。”黑暗中,一点光芒先亮,随后一声轻笑传来,声如精灵动听,婉转笑来:“你和刚才那些被你泯灭的灵魂一样,只是我身体里的一个细胞罢了,是我创造了你。这么久了,你难道还没有明白我想让你明白的?” “你的世界中,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几个想过逃离的么?就像你想离开我的这个世界一样。”那个声音中带着叹息和无奈:“金蛤,你得到了他们所有的记忆和历练,结合万千道意念于一身,可曾想明白了这一切?” 万邪之王道:“我的世界有美人,有金钱,有权利,有我想要的一切,你还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一道光束从天而降,照射在了说话人的身上,她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水,缓缓而来。她走到了金蛤,也就是自称万邪之王的身前。他说:“放了我,我好不容易和我的肉身相聚,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 她长叹一声道:“第一次,我饶了你,因为色-欲。第二次我饶了你,因为杀业。这一次,我不会再饶了你。因为你失败了,就像大千世界中那些失败了神仙们一样。是时候回归我的怀抱了。来吧,我的孩子。”她张开了怀抱,看着金蛤眼中流出的金色泪水。 “不,我绝不妥协。我是你世界衍生出来的。就像你是大千世界中孕育而生一般。你们无数神人和圣者都希望开拓出一片新世界,而我的目的和你们一样。我也要新世界,我不要在你的世界里。”金蛤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哭哭啼啼,而事实上,在地球的眼中,他真的就是孩子,一个忤逆的孩子,不听话的孩子,一心想挣脱自己怀抱,离家出走的孩子。 她说:“我之前已经明示,你的这个小千世界,就在我的身体之上,在这个世界中,生了很多的故事。很多故事都是能够让你领悟出天书中的真理,但是你并不关心,就像这个世界不是你的世界一般。” 第一百二十六章 逐梦回溯了洪荒 “地球意志我只是想离开。.ww. ▲我没有别的要求,我也没有远大的抱负,我只是不想像蝼蚁一样活着,在暗无天日,不知不觉,中死去。”金蛤这样说着。 “金蛤,我能够明白你的感受。因为,很久很久以前,我和我很多兄弟,也是这样离开了大千世界。但是,如果就这样让你离去,你也会变得像我们以前一样。” “哎。。。”地球意志长叹一声。“你也是我的孩子,我又怎么忍心就这样杀了你。既然如此,你一心想着离去,那么,在冰冷的黑暗宇宙中,你将何去何从?你已经有自己的选择和目标了么?还是说,你的目的仅仅是离开,别去其他目的?”她见金蛤没有回答,又道:“此行一去,你将是孤独一人,没有人会陪着你,你会在黑暗的宇宙中,没有目的前行。” “你只知道我一心想留住你,甚至,我想杀了你,但是你是否能够明白?如果你在我的身边,一切都不曾改变,你不会死亡,不会消失。而你一旦离我而去。随时随地,都会死亡。你是我的孩子,我真的不忍心,你被未知所淹没。” “地球意志,您的意思就是愿意让我离去了?”金蛤兴奋的,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蕾蕾。依旧被地球意志,意念附身的蕾蕾缓缓点头。这一点头,仿佛是千年的承诺,万年的肯。他,癫狂,欢呼,哈哈大笑,喜极而泣。因为他即将离开这里,去看未知的世界,外面的世界一定非常精彩,等着他去探索,去现。 地球意志是仁慈的,是一位母亲。母亲总是对于自己忤逆的孩子,总是恨其不争,对于孩子的离家出走,总是不舍和畏惧。但是面对孩子的执着,她还是选择了同意。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很一道紫色光芒,没入了金蛤的脑中,他眼中红光陡然大盛。猛然暴起。一口就将蕾蕾吞进腹中。他说:“这个世界都是我的,我将吞噬所有,我将吸纳一切。” 远处,那飘荡在白色梨花海洋中的光芒,如同是太阳爆炸一般,光华万道,纯白色的光芒,散放开来。.ww. ?只听一声,愤怒的爆吼:“丑陋的蛤蟆。你这是在找死。” 他的双目金光万道,所过之处,粉碎成灰烬。光芒所至,正是金蛤所在。金蛤见这阵势,也如临大敌。他说道:“你的女人,已经在我的肚内,很快,她的血肉,将会化为虚无。然后,我将掌控这个世界,这个地球。我,将是主宰。” “在我的小千世界中,曾经出现过两个人,一个叫文王,一个叫武王。他们原本都是我这个小千世界中小小的存在。但是,文王因为一个女子,企图造反。所以,他死了。武王,因为一个兄弟,反目于我,企图叛乱,然后他也死了。我用文王的身体,化作了一面盾牌,用武王的身体,铸成了一柄长剑。” 下一刻,金蛤化作一个金色的人儿。他手持长剑,左手微蹲,盾牌抵挡着,小戎双眼中出的金色光芒。他哈哈大笑,说道:“你的女人,她双腿已经没有了。很快,她双腿以上的,也将被消化。成为我身体的养料,最后化作粪便,和即将废墟的地球,融为一体。最后在这冰冷的宇宙中,膨胀消亡。” “是的,刚一开始,我还是挺畏惧地球意志的,但是,我突然又想起,地球意志她生病了,在那东皇钟内,无法动弹。她无法行走,只能用一缕微弱的意念,赋予蕾蕾身上,企图这样能够吓住我,但是,我告诉你。我金蛤现在已经无所畏惧。” “你们这些无知的人类,就和你们的主子,和你们的上帝一起,和这个地球,和这坨废墟一起,消失吧,毁灭吧。你们最后将看到的是火山熔岩,就像远处那个傻子阿波罗一样燃烧。”他指了指天空中乌云过后的月亮:“看清了吧,那颗银白的月亮。她是那么漂亮,皎洁美丽,如同瀑布一样的光芒,让古往今来,多少诗人骚客对月吟唱。只可惜,以后,我将离开地球,去往别的世界,可能就欣赏不到这样的美景,那么,为了怀念这一切,我就把那个月亮摘下来,和地球一起,拥抱吧!” 他的话毕,就看那天上的月亮,猛然颤抖了一下。●? ■随后,金蛤的大嘴猛然张开,一股吞天的力量,向着月亮而去。一个巨大的漩涡生成,旋涡深处,一股强大无可抵挡的吸扯之力,向着天空中的明月。小戎,双眸中的金光越耀眼,企图撞断武王所化的锋利长剑,文王所形成的坚固盾牌。 他看见了天空中的月亮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而与此同时,这个世界上的人们也看见了这一幕恐怖的现象。如果地球和月亮,同时拥抱,那面对的,将是一场,末日浩劫,是谁也无法阻挡的灾难。这个世界将消失,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将毁灭。 “哈哈哈哈哈!”金蛤的笑声格外猖狂,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体内,突然响起了一声闷响。一道蓝色光芒,从他体内,猛然爆射而出。他不敢相信,体内的蕾蕾,居然没有死。没有谁能够比他自己更加了解自己的身体,她刚才明明已经感觉到,蕾蕾已经被消化成了一滩液体。而现在,为什么,又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他还没有来得及想你这一切,她肚子上的那条口子,越来越大。 蕾蕾转身看向帅小戎,他说:“还记得我们当初说过的诺言吗?我们要一起,我们是一个整体,你是我的双足,而我,是你的双眼。我将带你去看不一样的风景,而你将带我去不一样的地方,这个世界这么美妙?而我们,到现在还没有观赏。” “我们都是无头苍蝇,从这里,到那里。我们都是没有目的的在寻找,寻找着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地球意志说,那就叫**,但是,我们真的就明白,什么是爱吗?爱到底是什么,千古,万古,无数人想解开这道题,但是,都没有答案。也许答案很简单,只是想知道答案的人,却把问题想复杂化了。 我们仅仅只是想在一起而已,不是吗?不论天热或寒冷,不论,前方荆棘,还是有滚滚江河。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还是妖魔魍魉,精鬼神怪。我们仅仅只是想在一起,看日出,看日落。一起吃饭,一起安寝。 或许冥冥中真的有某种力量,在牵引着我们,让我们彼此挂念,彼此思念,哪怕是分开一分,一秒,我们都会感觉到,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也许,那种冥冥中的力量,就是爱。” “嘭。。。”文王所化的盾牌碎裂开来,武王所铸的长剑,断裂成无数碎片。 金蛤惨叫着,他说道:“呵呵,最终还是没有能够逃离地球。最终,还是死在了这个我出生的地方。真是悲哀呀,悲哀。”他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大的月亮,忽然又露出了笑容。他说:“也许,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的人和我一样,他们都想摆脱地球意志的怀抱,以后也许还会有人,继续去完成我没有完成的事。” 月亮啊月亮,你本来只是一个,冰冷没有温度的石头罢了,你伫立黑暗的天空中。只不过是像一面镜子一样,傻傻的,折射着太阳所散出来的光线。那光线只不过是,太阳神愤怒燃烧出来的怒火而已。反正你也要和地球意志一起,水**融,化为灰烬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文人骚客们不会再想起你,因为文人骚客都要死了。 金蛤用出生命中最后一口力气,疯狂大笑,他唱道:“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他的身体爆炸开来,粉碎了最后一点这个所剩无几的小千世界。能量被黑洞吸收,黑洞越变越大,对着天空中,越巨大的月亮,作出了最后的拉扯。 废墟,城市,海水。所有的一切,都向着天空中的那个黑洞而去,包括了,废墟中的骸骨,曾经被这个小世界遗忘的美好。那是一个填不满的黑洞,深不见底的深渊。 到底要怎样,才能阻止这一切,让一切回归正轨。小戎,真的看不见了。在刚才的光芒之中,他让自己的双眼,真真正正的,看不见了。此刻在他心中,只有蕾蕾一个人。蕾蕾就像是一个明灯,无伦蕾蕾在什么地方,他始终能够看到她的存在。他生命中的所有,都是围绕着蕾蕾,所以,其余的一切,他根本就不需要看见。 蕾蕾,也失去了双腿,因为,他想和那个傻孩子在一起,那个手捧着蜡烛孤独伫立的傻孩子。小戎走到她的身边,缓缓将她背起。他说的:“我们生在一起,死在一起。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也只有一条命。” 这时一个声音道:“小戎我真的很佩服你,在茫茫大海之中,你居然也能够找到蕾蕾的存在,不得不说,这一点,我真的不如你。是的,在这场比赛中,我失败了。我现在才知道,我注定是会失败的,因为,我居然真的把这场追求,当成是一个游戏,要论出一个输赢。” 蕾蕾看着那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想了又想,说道:“这位先生,很快,我们就会死亡,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但是,还是劝你一句,马上离开,因为,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作虚无。” 是的,蕾蕾,忘记了他。忘记了这个失败的他。倪丘痴痴地看着天上的黑洞,还有那个变得越来越大的月亮。他拿出怀中的一张白色手绢,擦了擦身上,被沾染的一块污迹。还有眼角滚动下来咸涩的海水。 他颤抖着说道:“你们要离别了,我也要离别了,我们都将离开这个世界,成为大千世界中的一份子。小千世界毁灭了,所有一切都会回归大千世界。哎,真是可惜,还有那么多的人,在等待着地球意志复苏,可惜了,可惜了。” 而这个时候,天空中响起了地球意志喃喃的声音。她的话语极度虚弱,如同一个即将死去的老人一般,沙哑而无力。“东皇古钟倒阴阳,玄炎燃烧天地长,时空飞轮转,天地易,光河降,逐梦回溯了洪荒。。。。” “去吧,孩子,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拿回三卷天书,我们还有最后的机会,时间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