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鸿蒙初判,天地为开。自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之后,这世界不知经过了多少量劫,多少亿万年,在混沌之外,总是破了又立,立了又破,直至某一天,终于暂时形成了一个稳定的世界。 这个世界充满生机,广袤无边。根据地域特点,被人为划分为中土、东洲、南荒、西域和北疆。除此之外,还有神话中的仙界和地狱,存在于虚无飘渺间,无迹可寻。 总之,在这些已知或者未知的地方,有神仙,有凡人,有妖魔鬼怪,还有亘古不变的传说,在一年年地流传。 咱们的故事,先从中土说起。 在中土的最南端,有一座山叫做南蛇岭。 在南蛇岭的下面,有一个小镇,名曰龙潭,面积并不大,在整个辽阔的中土大地,就像一粒尘埃一样微不足道,但丝毫不影响它的存在。 小镇依山傍水,风景秀美,人杰地灵。人们祖祖辈辈生于斯,长于斯,与世无争,安居乐业。 在小镇的西边有一口深潭,潭水碧绿幽暗,深不见底。有深谙水性者曾潜入潭中,试图丈量其深度,但潜入得越深,潭水越是寒冷,似乎永远都探不到底部。镇上的老人说,这潭直通海眼,能见底才是怪事。于是,这事便不了了之。 深潭的周围古木参天,棵棵巨大无比,不知道生长了多少百年,千年,树林一年四季生机勃勃,永不凋零。林间有路,绕过龙潭,一头通向小镇,一头通向远处的南蛇岭之中。 从高处望,南蛇岭蜿蜒而起,连绵不绝,像极了一条从远处飞临而来的巨龙,而龙口处就是这一口深潭,形成了龙戏珠的格局。但这山脉为何不叫飞龙岭,而叫南蛇岭,说起来人云亦云,根源却不可知。 这是一口有故事的深潭,传说中有巨龙曾在此盘踞,后飞升而去,故称为龙潭,小镇也因此而得名。 这一口深潭虽然充满传说,但并不神秘,它是小镇的水源地,默默无言地养育了这个小镇的一代又一代人。每天早晨都是人声鼎沸,潭边的青石板上挤满了人,挑水的汉子,洗衣的少女,玩水的小孩,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每年夏天,小镇的许多老少爷们经常到此游泳、玩耍,谁都不把老人讲的故事当成一回事,传说始终都只是传说,除非眼前突然从潭水中崩出一条巨龙,否则大伙也都只是一笑了之。 虽然中土也是修真成风,按道理说人们对神仙妖魔鬼怪之类,应该是见怪不怪,但修真与世俗之间毕竟还是有一段距离,再说像龙潭这样不起眼的小镇,更是难以见到像神仙之流的修真人士。 小镇的生活很是安逸,人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整个小镇就是一条长街,直通东西,虽算不上富庶之地,但日常的生活用品还是应有尽有。 李屠夫的猪肉、刘二疤的羔羊、张麻子的豆腐、黄妇人的绸缎、姜西施的胭脂、贺老人的梨花糖膏等等。从长街而过,各种味道,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声音,鸡飞狗跳的声音,打招呼的声音扑面而来,充盈于耳,这就是市井的气息和味道,也是小镇龙潭的特有的味道和气息。 小镇最出名地方,除了那一口深潭之外,还有一家医馆。这一家医馆跟龙潭处在同一方向,在小镇的西大街处,叫“一心别坊”。 医馆的老板姓梁,仿若四十多岁年纪,在此悬壶济世。谁也不知道老板是何方人氏?何年来到小镇?只知道他医术精湛高超,能生死人,肉白骨,且为人善良,仁心仁术,经常免费为病人治疗,分发丹药,被人称为“梁神医”。 在小镇,一提起“一心别坊”和“梁神医”,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心别坊是一座二层高的楼阁,一楼为诊室和药房,病人在此求医和拿药;二楼为书房居室。楼阁的后面有小院,小院不大,但清新雅致。院边建有厨房、药库和丹房,方便药材的存储和提炼。丹房中央有一个五行离火炉,神奇的是丹炉下面有地火经年不息,不知道怎么引来的,此炉为梁神医平时炼丹所用。 丹房内是一层层的木架子,木架子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瓶子,瓶子里装满了梁神医炼制的丹药。这些丹药很少示人,非救命之时,梁神医很少动用。 除了问诊看病,梁神医经常会走出小镇,到南蛇岭去采药。出小镇,顺着小路穿过龙潭的古树林,往西走几里地,便是苍苍莽莽的南蛇岭。 南蛇岭主峰高耸,常年隐藏在云层之中,那些变幻不定的白云就像仙女的轻纱一样,在山峰处缠绕,凭添了几许神秘和飘渺。整个山脉植被繁茂,树木藤萝疯长,各种飞禽走兽,奇花异草,应有尽有。 南蛇岭水量充沛,悬崖处常有匹练般的飞瀑直坠而下,在谷底形成深潭,溪流。水中有一种奇异的鱼,透明,有形无骨,味道鲜美无比,小镇的人经常进山捕捉食用。 小镇的人往往到此而止步,深山处都不敢涉足。山中多有猛兽、大蛇和剧毒之虫,到处危险重重,普通人进去通常都是九死一生。每年都有胆大不信邪之辈走进深山,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出来。于是,南蛇岭的深山对小镇的人们来说,便成为了一处禁区。 梁神医对这此所谓的禁区却视而不见,每次到南蛇岭采药总往人迹罕到之处,也只有在深山老林之中,才容易找到一些年限久远,与众不同的药材。百年以上的人参、灵芝、碧玉草、凤血藤、云草菇等草药在南蛇岭深处总是应有尽有。除了草药之外,有些毒虫矿石也一样可以入药,譬如银蟾酥、独火蚁、金角蛇、赤月土、凤血石等。 每次采药,梁神医总会满载而归。刚开始,这一幕总让小镇的人瞠目结舌,但慢慢大伙也就习以为常,反正梁神医一直都很神秘。 梁神医采摘回来的药材有一部分会直接晒干,铡碎,捣碎,放在药柜里,直接供病人使用。另一部分珍贵的药材便会运至丹房,炼制成各种丹药。每当这时候,“一心别坊”内总会弥漫着经久不散的药香,绕梁三日,让人闻了心旷神怡。 闲散的时候,梁神医会捧上一本书,坐在“一心别坊”前的摇椅上悠然自得。 这时候,除非有急病,小镇上的人都懒得去打扰他。这是属于梁神医的时光,他就像小镇的每一个人一样,享受着轻松,舒适,悠然自在的日子。 ……………………………………………………………………………… ps:因为重写了第一章,所以将原来第一章的一些内容调整为楔子,如给您带来不便,望见谅! 第一章 龙隐小镇 农历九月初三。 冲马,煞南。 诸事不宜。 曾在中土各大门派帮会掀起滔天巨浪,连续挑战中土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惊才绝艳的梁不归,最终沉寂了下来,如同被蒸发的空气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好事之徒四处打听,寻找,却依旧是一无所获。 只是,在中土各大门派帮会之间,跟梁不归有关的传说,仍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流传。 许多年后,一个七八岁的男童挪腾躲闪,奔跑在莽莽的群山之中。在他的身后,一只巨大的吊睛白额虎,正张开血盆大口,紧追不舍。有好几次,那只粗大锋利的虎爪,差一点就拍在他的身上,让人不由为他捏上一把冷汗。 男童对面临的危险浑不在意,只是埋头狂奔,如一阵疾风一般,将地上的落叶卷起,飘散在风中,久久不曾落下。 这一逃一追,最是折磨人。 被激怒的猛虎,大发雷霆,就连看男童的眼神,都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森和恐怖。在这只猛虎的眼中,男童无疑已成为它的掌中之物,杀死男童,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男童对紧追而来的猛虎并不畏惧,略带稚气的脸上除了沁出一层细微的汗珠之外,满满的全是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男童带着吊睛白额虎来到一处悬崖边。只见他回头冲巨虎竖起一个中指,然后灿然一笑,纵身跳下了悬崖。 眼前突然失去了男童的踪影,吊晴白额虎趴在悬崖边上,狂怒不已,咆哮声响彻了整个山林,百兽闻声而怯。 这座山叫做南蛇岭,位于中土的最南端。 而在南蛇岭的下面,有一座小镇,大家都称它为龙潭。 龙潭镇之奇,是在于小镇的西边有一口深潭,传说曾有巨龙在此盘踞,后飞升而去,故这一泓碧水被称为龙潭,它旁边的小镇也因此而得名。 这是一个流传很久很久的传说,妇濡皆知。 当然,这些凡夫俗子所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就在这一口深潭的下面,还封印有比巨龙更为厉害的东西。 每隔一千年,这口深潭就会出现异相。在龙潭的底下会出现一个卷轴,跟这个世界上的很多神秘之地一样,数页被隐藏的古卷在徐徐地展开。 潋滟的光华中,开始出现一个未知的世界。这个未知的世界,跟现在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那里的天比现在的天空还要高远,那里的地比现在的大地还广袤,那里的高山比现的高山还要巍峨,那里的…… 在徐徐展开的古卷上,可以看到有十只巨大的金乌在天上疾飞而过,它们带着熊熊的烈火,狂妄地嚣叫着,所过之处,赤地千里,万物皆燃。 “待老子捉住你们之后,非把你们的贼毛全部拔光,烤了吃不可!” 十只金乌的身后,有一个巨汉,正飞奔而来。他在不停地骂骂咧咧,追逐着天空上狂飞的金乌。 这个巨汉头顶天,脚踏地,一步迈出,便横跨千里,但即使是这样,他与十只金乌之间仍隔有一段距离。 十只金乌见有人追逐,更加的嚣张和放肆,十对翅膀狂扇,向四周散发出更加炙热的光芒。这种光芒,带有一种可以焚尽一切的恐怖力量。 金色的光芒所到之处,整个天空赤焰如火,血红似霞,江河湖水慢慢干涸,大地龟裂,草木凋零,无数的生灵死于非命。 “你们十个杂鸟,居然罔顾别人的生死,老子不把你们杀了,誓不罢休!” 巨汉见十只金乌滥杀无辜,睚眦欲裂,一边追赶,一边咒骂着,还不时伸出手去,想捉住金乌,又或者抡起一座座小山,远远地砸向金乌。 这时候,天地间已经是一片赤红,不停奔跑的巨汉,更是热火朝天,干渴异常。纵使在这一路上,他喝干了三江五湖之水,仍然无法解渴,他的嗓子眼不停地向外冒烟,甚至连他裸露的肌肤上,也开始微微泛红。 十只金乌见巨汉紧追不舍,步步紧逼,窃窃私语片刻,便猛然改变方向,将巨汉引入一处荒原之中。 荒原里寸草不生,赤砂如火,滴水不见,就连空气中都带有一种炽热的味道,焚风阵阵。再加上有十只金乌推波助澜,放射出炙热的光芒,此地更显得炎热异常。 巨汉追赶金乌至此,早就干渴难耐,就算他此时要抽身离开,也已然来不及。在十只金乌的算计之下,整个荒原已经成为一片绝地。 这一逃一追,又过去了许久,巨汉终于力竭倒地。那瞬间的声响,让这个天地都为之颤抖了一下。 十只巨大的金乌一拥而上,撕咬着巨汉,焚烧着巨汉。 可怜巨汉逐乌,荒原身陨,一缕英魂在天地间四处飘荡,无处归依。 十只金乌杀死巨汉之后,得意洋洋,飞向空中正欲故伎重演,继续焚烧大地,不料它们的狂妄之举,早就惹来了杀身之祸。 巨汉的意外身亡,触怒了一位壮汉。他早就张弓塔箭,瞄准了十个不知死活,狂妄自大的金乌。 “孽畜,我要你们偿命!”壮汉的声音在九天回荡,如同滚滚的惊雷向十只金乌疾奔而来。 话音刚落,一阵慑魂噬魄,惊心动魄的弦响,九支青色的羽箭带着一种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从万里之外射向十只金乌。 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九只金乌被九支青羽箭依次射杀,封印在羽箭之中,唯余下一只胆战心惊,逃过此劫之后,躲进一处山谷之中,不肯再出来。 射杀金乌之后,壮汉成为了英雄。就连西王母,也赐下了不死仙药。 壮汉成为英雄之后,多少有些得意忘形,因听信徒弟的馋言,弄得夫妻分离,天隔一方,永难相见。 最后,壮汉的徒弟又勾结仇人,将壮汉捉住,用大神通将壮汉的头颅、四肢、心脏和血液,以及他的弓箭分别封印在世界各地,并设下重重的禁制,让壮汉永远都无法解开封印复活。 “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活生生地回来,剐了你们!”壮汉被封印之前,发下了滔天的毒誓。 这带血的誓言上冲碧落,下达黄泉,天地为之色变。倾盆大雨,整整下了七七四十九天,似乎在为壮汉的死亡哀嚎。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一座雄伟宫殿之中,一个看不清面目的金衣人阴森冷笑,对身后的手下道:“将他彻底地封印,让他永世都不得超生,永远都无法解脱!” 巨汉和壮汉相继死去,被封印之后,在一个未知的地方,一个妙龄女子已经感知,女子面对着远方,徐徐而拜。 在她的面前,顿时有三道青烟飘起。 女子举手焚天,发下重誓:“我要重开一个轮回,让你们生死有感知,无数年后,洪荒再战! “我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要诛仙灭神,让乾坤逆转!” “我要让这天和地,血流成河!” 女子言罢,古卷又缓缓地合闭。 就这样,经过了无数年,无数年…… 将近午时,从龙潭边上走过一位七八岁的男童,他身上的衣衫显得有些不整,某些地方还残留有未干的水渍,紧贴在他的身上。 深潭的底下,似乎有一物感知到男童的气息,在蠢蠢欲动。 然而这一切,男童并不知道。 男童一如平常一样,轻快地从龙潭边经过,向小镇里面走去。 “小神医好!”男童进入小镇的时候,路旁不停有人跟他打招呼,眼中全是宠爱,还有一丝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敬重。 男童礼貌地点头,嘴上乖巧地不停问好,什么七大姑,八大姨,什么二伯,三叔,面面俱到。童声润甜如蜜,让人听了非常的舒畅,宛如在三伏天气,猛然灌下一碗冰镇的酸梅汤。 “阿爸,我回来了!”男童穿过大街,尚未走到一心别坊,就高声地喊道。 听见男童清脆的声音,有一位中年男子从一心别坊中探出头来,望了他一眼,然后大声地回答:“是梁骁啊,你又跑到哪里皮去了?才回来。” 男子的话言中虽有责怪之意,但眉眼间却是满满的宠爱。 原来,这少年叫梁骁,是这间药坊的少东家。 第二章 请叫我小神医 年少时,梁骁除了跑到南蛇岭去玩耍之外,更多的时间就是呆在一心别坊里,为镇上的人看病,抓药。 别看梁骁年纪小,梁神医治病救人的手艺,他可是继承了七七八八,深得小镇人们的敬爱。 所以,每天在一心别坊里,梁骁也会如梁神医一样,忙得不可开交。 “梁骁,我这里忙不过来,你帮抓一副清心散。” “梁骁,你帮五伯看一下,他的头痛。” “梁骁,三姑的腿给割破了,你帮她包扎一下。” “梁骁……” 早上,是医馆人最多的时候,镇的人的无论是得了大病,还是小病,全往一心别坊里面钻。有时候,医馆里面坐不下,连屋檐底下都站满了人。 梁神医忙得抽不开身的时候,就让梁骁来帮忙,把梁骁使唤得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这不,梁骁刚把三姑的伤腿包扎好,立即就有很多人涌上来。有些人还不停地往梁骁的怀里塞好吃的东西,有梨,有香蕉,有糖,还有煮熟的红薯和芋头。 “小神医,我牙痛,你帮我看看吧。” “小神医,我拉了一晚上的肚子,你快开副药给我吃吧。” “小神医,我怀孕了,你快帮我瞧瞧,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甚至连街口的豆腐西施也跑来凑热闹,腆着一个大肚子,非要梁骁帮她把把脉,顺便开几副药安安胎。 听了豆腐西施的话,梁骁只好坐下来,安安静静地为孕妇服务。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梁骁刚刚把豆腐西施弄走,就被卖腊肉的王老板偷偷地拉到一旁,神神秘秘地说:“小神医,你帮我开副药喂,我老婆……” “你老婆?你看病跟你老婆有什么关系?”望着王老板扭扭捏捏的样子,梁骁百思不得其解。 “就是那个了……” “哪个?”梁骁听了更是一头的雾水。 “就是晚上,那个……,老婆不满意。” 王老板正跟梁骁在窃窃私语,不知道什么时候梁神医已经走了过来,站在他们的身后,一听到王老板所说的话,然后一巴掌就拍在王老板的光头上。 “王老板,你跟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做什么,他又不懂。你啊,还是积点阴德吧,别老弄一些死猪、病猪来做腊肉。” 给梁神医教训了一番,王老板只好腆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梁神医,那个,我不是不好跟你开口嘛,只好找小神医了。” “行了,我知道了,这里有一瓶药,你只要按时服用,晚上肯定就能生龙活虎。以后,别再跟梁骁说这个了,他还小,不懂。” 梁骁有些茫然地望着两个大人,根本弄不清他们在搞什么鬼。 每隔一段时间,梁神医就会出一趟远门,那时候,一心别坊就靠梁骁来坐诊。 梁神医对梁骁的很放心,他教出来的儿子,有多少斤两他一清二楚。龙潭镇上的人对梁骁的医术也非常的信赖,纵使梁神医不在,过来抓药看病的人同样不少。 清早,梁骁如平常一样,早早就打开了医馆的大门,然后就洒水,扫地,清理医馆里面的垃圾和灰尘。 梁骁刚把药柜擦得油光水亮,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大量嘈杂的声音,有人不停地喊道:“梁神医!梁神医!……” “怎么了?” 梁骁刚跨出医馆的大门,就有一群人蜂拥而至,其中有一个中年男子,紧紧地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小男孩,裤管上,光着的脚板上,沾满了泥浆。 “梁神医在不在?请他救救我的儿子啊,只要能把我的儿子救活,下辈子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中年男子急得六神无主,抱着人事不省的儿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显然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先把人放下来吧,让我看看。”梁骁少年老成,让中年人把孩子放榻上,准备把脉问诊。 “你谁啊?梁神医怎么不出来?”见梁骁年龄这么小,却凑上前来,中年人有些不放心,问道。 “那是我们的小神医,你把孩子交给他没错!梁神医这几天出远门了,你就是想找也找不到。”隔壁的三姑说。 “他行不行啊,小屁孩一个?”跟着中午男人过来的一个妇人嘟囔着,一脸的不相信。 旁边看热闹的人很多,镇上有人听了妇人的话,不高兴了,大声地说道:“唉哟,你居然敢这样对小神医说话,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你不是咱们镇上的人吧?居然连小神医也不认得。” 妇人被几个镇上的人一顿数落,训得面红耳赤,好半天才弱弱地说了一句:“我们是从鹤木村过来的,没听说过什么小神医,只知道龙潭镇上有一位梁神医,医术很好。” “听说过也好,没听说过也好,反正啊,把小孩交给小神医肯定不会错,不管什么病,小神医一定会将他治好。”三姑打着保票说。 临最后,三姑又插了一句:“你们不要对小神医不敬,惹小神医生气了,你们的儿子也就没救了。” 中年男人和妇人一听,大惊失色,赶紧在梁骁的面前跪下来,不停地磕头,道:“小神医,你千万要救我的儿子啊……” “你们先起来吧,放心,我会把他救活的。”梁骁一边为小孩把脉,一边细声细气地说。 梁骁一把脉,一检查,就看出小孩子的病症。 “患者脉快,有不规则的高热,还伴有惊厥。” “患者虚弱、精神恍惚、表情淡漠、呆滞、反应迟钝、听力减退,甚至昏迷。” 良久,梁骁又检查了一下小孩子的全身,发现小孩子的身上出现有玫瑰疹,口中有呕吐过的迹象,腹部显得微胀。梁骁通过把脉,知道小孩子的肠道并没有出血和穿孔,算不上特别严重。 “这是伤寒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治疗一下就可以慢慢地恢复。”梁骁一边说,一边取出一套金针,疾快无比地插在小孩子的各个穴位上,手法娴熟老到,根本不像出自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之手。 旁观之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只见一根根金针,在梁骁的手中如同活了过来一样。 金针插完之后,梁骁开始将金针慢慢地捻动,然后按顺序一一拔起。当最后一根金针拔去之后,原本昏迷的小孩子突然醒转了过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醒了!醒来!”中年男子和妇人一脸的兴奋,赶紧上前抱起他们的儿子,一刻都舍不得放开。。 “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我给你们开几副药带回去,煎熬好,连续给他服用几天,应该就会痊愈了。” “谢谢小神医!” “我早就跟你说了,小神医会救你儿子的,你还不相信,现在相信了吧?”隔壁的三姑得意洋洋。 “是!是!”中年男子一边点头,一边不停地对梁骁说感谢。 看见中年男人一家子如此温馨,梁骁也感到高兴。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管怎么说,将一个患者从垂死的边缘抢救回来,梁骁小小的心里,一样有大大的成就感。 梁神医不在医馆的日子,就是梁骁大显身手之时,不管什么病痛难忍,什么疑难杂症,全是手到病除。 一心别坊的名声是越来越响,很多人都知道一心别坊除了有个梁神医之外,还多了梁骁这一位小小的神医。 以致于后来,不仅是龙潭镇上的人,甚至连附近的小镇和一些偏远的乡村,也有许多人跑来一心别坊看病求药。 每天,一心别坊外都是人满为患,门庭若市,将梁骁和他爸梁神医忙得团团转,累得够呛。 就这样,梁骁在一天天地长大。 第三章 潭边弃婴 梁骁本是龙潭边上的一个弃婴,后来被梁神医在一次采药中发现,抱回家中,父子二人相依为命。 据说梁骁出现的时候,天地为之色变,风云汇聚,电闪雷鸣。大雨过后,海宴河清,有五色祥光在他身边围绕,久久不肯散去。 梁骁的襁褓中,还带有一件乳钵和一件药杵。材质非金非铁,似玉似石,握在手中有些清冷,就连梁神医这样的高人也不明其来历,只知道是仙家所用的法宝。 那一件乳钵和一件药杵,从小就被梁骁当成普通物品,拿在手中捣药,研药。由于使用起来非常的顺手,所以梁骁直到现在还经常拿着中,咣咣锵锵地捣弄。 三岁起,梁神医便传授梁骁一门叫“沧海定心术”的法诀,并让他每天按时修炼。 “人活在这世上,就跟蝼蚁一样孱弱、渺小,不修真,不问道,不成仙,就不能超脱生死轮回,终究还是会尘归尘,土归土。只有修炼成仙,才能逆天改命,长生不死,与世长存。”梁神医望着梁骁稚嫩的脸庞,一点点地解释。 年幼的梁骁,虽然不懂什么叫修真成仙之道,但梁神医说着他就听着,既然阿爸教他的肯定就不会有错,只要按阿爸的要求去做,并努力做好就可以。 “沧海定心术为上古仙人所留,是东洲无量宫秘传心法。此心法可以把身体修炼成至刚至柔,如海水一样,无物不容。刚时如波涛汹涌,摧拉枯朽;柔时如静海沉波,无物可断。” “此心法一共七层,也就是分为七式,前三式为碧海共潮生、沧海波横流、沧海成一粟,主要是锻炼身体刚的力量。随后三式为东海逝波无、沧海尽成空、沧海永流深,是身体修炼到至刚之后转化为至柔的力量。其中最后一式沧海化桑田最为神秘和刚猛,修炼至大成可以控制住时间,让时间的加速向前,事物产生巨变,一瞬间便可以超越千年,沧海瞬间变成桑田。” “梁骁,你可听明白?” “阿爸,我听明白了。”梁骁稚声稚气地回答。 从那时候起,梁骁才知道修真可以分为凝神、聚气、结丹、化无、拟器、问道、成仙等境界。 也知道这个世界很广阔无垠,除了自己所居住的中土之外,还有东洲、南荒、西域、北疆。当然,还有虚无飘渺的地狱和神话传说中的仙界。 凡事的起始,最难莫过于入门,一旦触摸到了门槛,再持之以恒地努力,总会有圆满之日。修真也不例外,凝神境界对于凡人来说就是一道不低的门槛,过之则渐离凡俗,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凝神是道家修炼养生的灵魂,是追求思想的空灵境界。凝,是神的提高,是一种到达一定程度的升华,而不是一种量的积累。修道之人,讲究的是性命双修,凝神聚气的实质便是强身养命的灵魂所在。 修真的第一重境界“凝神”就是使精神凝聚,心境平和,开辟出属于自己的识海,使自己的精神和意志一步步的强大,从而一步步地提升,最终触摸到成仙的边缘。 梁骁依照梁神医所传的心法,每天都按时地修炼,从不松懈和间断。 刚开始的时候,梁骁的精神很难集中,总会受到各式各样的干扰,但慢慢地运转沧海定心术,就会觉得精神正在一点一滴地凝炼。那些无形的念力最初就象一滴滴雨水一样,断断续续,若有若无。 后来,随着梁骁修炼的时间的越来越长,念力凝聚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快,从点点滴滴变成了涓涓细流,在缓缓地往他的百会穴之下,双眉之间汇聚,并且不断地冲击着印堂之后的深处。 梁神医曾经对梁骁说过,念力凝聚到一定程度,便会在印堂的深处开辟出识海。 识海,道家也称为紫府。一个人只有开辟出属于自己的识海,才算真正踏出修真的第一步。 梁骁开始修炼时,梁神医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服用一种叫“凝精聚气丸”的丹药。这种丹药是用红婴果和迷龙兽的独角炼制而成,有助于梁骁念力的凝聚,固本培元,加快修炼的速度。 依照法诀,梁骁修炼一段时间之后,开始感觉到双眉之间有点发涨,好像有一个茧正在双眉之间慢慢地孕育,但用手摸摸,却一切如常,表面并没有什么异样。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过去,除了修炼还是修炼,重复而简单。 在某一天,当细流般的念力慢慢地壮大,变成大河一般汹涌澎湃,再次向印堂深处冲击时,梁骁仿佛听见双眉之间传来一种破裂的声音,那声音就像蝴蝶在破茧而出一样,是那样微弱,却又是如此的惊心动魄。这是一种另类的摧毁,同时也是另一种重生。茧破的瞬间,梁骁感觉双眉之间仿佛多了一片海洋一样,念力无比强大,波涛汹涌。 梁骁知道,他终于开辟出了紫府,真正向修真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阿爸,我开辟出紫府了。”小小的梁骁兴高采烈,扯着梁神医的衣衫说。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开辟出识海,这只是凝神初期的境界,还有中期,后期,聚气境界、结丹境界等等,梁骁你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 梁神医知道梁骁进入凝神境界之后,虽然很高兴,却淡淡地对他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从那以后,梁神医对梁骁的要求更加严格。梁骁每天除了要练功之外,还要熟读各种《药经》、《医经》,以及大量与修炼有关的书籍,辨别各种药材,毒物,牢记各种药方。 七岁,在梁神医的帮助下,梁骁已经修炼到凝神后期,只要进一步巩固,他就可以开辟出自己的气海,进入聚气境界。 沧海定心术梁骁也学会了第一式碧海共潮生,只是未曾对过敌,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不过依照心法每天不停地修炼,他的身体倒是越来越健壮、越来越强横,精神更是越来越凝聚,精力好像永远都使不完一样。 七岁的梁骁,要学习的东西更多,除识医、辨药之外,又增加了炼丹。 梁神医不知道从何处找来一些的丹方,让梁骁读熟牢记,然后指导他配药炼丹。 那段时间,梁骁经过无数次的失败,不知道耗费了多少药材,炼废了多少炉丹药,才算慢慢地掌握了炼丹的火候、技巧,提高了炼丹的成功率。 “阿爸,我又炼坏了一炉。”这天,丹房里又传来梁骁细嫩的声音。 “没事,一个好的炼丹师,是用无数的天材地宝堆出来的,越是高等阶的丹药,所需要的珍贵药材就越多,成功率就越低。” 梁神医从不吝啬药材,不管多么珍贵,都肯拿出来给梁骁试炼。 炼丹就是败家的玩艺,家有巨富,不敌好丹一炉。所以从小时候起,梁骁就经常跟随着梁神医到南蛇岭去采药,以填补他炼丹时无止境的消耗。 到南蛇岭去采药的每一个早晨,都是属于梁骁最快乐的时光。采药的时候,梁神医都会带着他早早就出门。 早上的空气最是清新,泥土微淡的自然腥味,夹带着草木花卉的芬芳,沁人肺腑。路两旁低矮的树木长得异常的茂盛,郁郁葱葱,那些碧绿的叶子上还残留着剔透的露珠,在早晨的阳光下闪闪发亮。晨光渐起,一切都在复苏,路边的虫子在欢唱,鸟儿在树稍上戏嬉和鸣叫。 这一切,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说,是如此的美好。 这时候,梁神医就会背起梁骁,在山间小路中缓缓地行走。梁骁喜欢这种感觉,比有些时候梁神医带着他飞行,更让他感到踏实。 梁神医厚实的背就是他小时候的依靠,是他的天,是他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温暖,这种感觉与梁神医的能力大小无关。 每当这时候,梁骁就会紧贴在梁神医的背上,聆听着梁神医潺潺的心跳,那咫尺之间的距离,很容易让他找到共鸣。那怕是睡着了,他的脸上都会带着恬静的笑。 “阿爸,沧海定心术的最后一式,真的可以颠倒时光吗?” “阿爸,为什么我炼丹的成功率那么低呢?” “阿爸,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像你一样飞啊?” “对了,阿爸,你怎么那么厉害啊” “……” 然后,就听见一个童声在不停的问,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在不停地回答。 那几年,是梁骁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光,这些美好的时光,最终成为了一种往事,蛰伏在他的生命里,既温暖了他以后的岁月,又冰冷了他以后的回忆。 于梁骁而言,这个把他从野外捡回来,并养大他的男子,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敬重、最亲近的人。 “成长始终是一个过程,只要坚守,就不会背离初衷。”这是梁神医曾经对梁骁说过的话。 许多年以后,梁骁依然还记得。 住在小镇龙潭的日子,是梁骁记忆中最无法抹煞的一笔,浓烈得如同百年醇香的老酒。 第四章 独自去采药 玉不琢,不成器。温室里,永远都长不出参天的大树。 梁神医很宠溺梁骁,但同时对他又很严厉。梁神医希望他梁骁从小开始就有担当,敢于负责,能够勇敢去面对一切困难。 所以很小的时候,梁骁很多事情就亲力亲为,去体验,采药也不例外。 十岁那年,梁神医让梁骁独自到南蛇岭去采药。当然,梁神医根本不会知道,梁骁已经在南蛇岭独自出入过无数次。 同样,梁骁也不知道,每一次他独自去采药,梁神医都会悄悄地跟随着他。看他遇到险,看他从容地解决问题,同时,也为他捏了一把汗。 第一次独自出门采药,梁神医送给梁骁一个储物袋,并对他说:“梁骁,以后这个储物袋就属于你了,只要你向储物袋运转念力,就可以随意地打开,然后把袋口对着所装之物,运转念力,就会把所有的东西装进里面。” “谢谢阿爸!”梁骁听了大喜,赶紧接过储物袋,仔细玩弄着。有了这个储物袋,以后放东西就不用愁了。 修真之人,随身所带之物几乎都放在储物袋之中,储物袋的品质越高,容量就会越大,容纳的东西就越多。有些法宝甚至比高级的储物袋更为厉害,芥子须弥,可以容纳下整个世界。 梁神医送给梁骁的是一个中等品质的储物袋,几乎可以收藏下一座小小的城池。 出门前,梁神医郑重地把一个乳钵和一杆药杵放入储物袋中,并对梁骁说:“你把这个也带上吧,这两样东西很珍贵,千万不要弄丢。” 梁骁知道那个乳钵和药杵,这两样东西从小就陪伴着他一起长大,他经常拿着它们在医馆里玩耍。 那时候,这两件东西还没有显现出它的神秘之外,表面看起来就是很普通,跟“一心别坊”里面常用的乳钵和药杵没有任何的差别。虽然梁神医说得很郑重,梁骁对此却并不在意。 拿上一把药锄,背上一个药篓,梁骁便走出了家门,向南蛇岭走去。 这次,梁骁并没有像父亲一样到南蛇岭的主峰上去,而是到一个叫云杉坪的地方。 云杉坪处于南蛇岭的鸣翠谷中,因附近长满云杉而得名。云杉坪并不是很大,但其中的云杉都巨大无比,很多都有了几百年的树龄,甚至有几棵已成长了上千年。那云杉高耸、笔直,直上云宵,仰望树冠,甚至可以看到云雾绕在树中间。 因为这些千年以上的云杉根深扎于大地,树梢直插苍穹,所蕴藏的灵气逼人,故在树稍处寄生有一种若似藤萝般的植物,叫御风藤。 御风藤,顾名思义,经常食用可以使人身轻如燕,宛若御风而行,虽然不算很珍贵,但也是一味普通人不容易遇见的草药。梁神医让梁骁来云杉坪,便是让他来采摘御风藤,也有点考验他的意思。 梁骁虽然已经开始修真,但他的境界还很低,第一他还不能飞行;第二他还没有养有属于自己的灵兽,不能驮着他上去;第三他还没有进入聚气境界,沧海定心术还不能完全地运用。 所以梁骁要到树顶上采药,只能像普通人一样爬上去。不过他修行多年,平时也像普通人一样修炼武术,故身体要比普通人强健得多,云杉虽高,但费点时间,迟早都能够到达树顶。 梁骁爬的那棵云杉树,是云杉坪这一片的树王,爬到树梢处,就可以发现它要比别的云杉高上一截。在上面,人都显得渺小许多,环顾四周,视野极为开阔,整个鸣翠谷都尽收眼底。远处云海翻腾,山峦重叠,树木郁郁葱葱,山间偶有银练般的瀑布飞奔而下,卷起无边的水汽,在阳光下形成一道道美丽的彩虹。 云杉的树梢处除了寄生有御风藤之外,偶尔还会有玉蜂在上面做窝。 玉蜂喜欢群居,个头不大,身白如玉,有微毒,不过所酿的蜂蜜极为香甜,甘美,可以入药或直接食用。梁骁碰到玉蜂窝,一般都会把玉蜂赶走,不客气地把蜂蜜采下。他喜欢吃甜食,特别像玉蜂蜜这样的极品,他想着都馋。 梁骁采了一些御风藤便从云杉顶上爬下来,然后顺着鸣翠谷谷底往里面走去。鸣翠谷是一条纵深的大峡谷,延绵几十里,峡谷里面雨水充沛,植被繁茂,生长着不少草药,甚至里面还栖息有一些奇异的小动物。那些小动物有些长得很可爱,有些长得很凶猛,梁骁几乎都能叫出它们的名字,这得益于他从小就熟读各种药经。 一路上,人参、黄精、密蒙花、谷精草、重楼、百部、安息花、芫花、千金子、商陆、何首乌、延胡索等应有尽有。 除此之外,梁骁还挖了一些浮海石、青礞石、金真土,捡了一些蝉蜕、蟾酥、蛇蜕,还顺手从涧水中活捉了几条银血红线鱼。银血红线鱼,性凉,生活在没有任何污染的涧水中,水质必须清澈,常年清冷,鱼儿并不大,若两指粗,银色呈透明状,最特别的是鱼腹处有一条红线,从鱼头一直贯穿到鱼尾。这种鱼煮汤鲜美无比,加入山棋子,饮之,可以驱风祛寒。 梁骁除了把一部分药材放在背蒌上之外,大部分都丢进了储物袋里面。储物袋真是一个好东西了,除了能容万物之外,拿起来也几乎没什么重量,比起药篓来实用多了。 梁骁边走边采药,这个时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历练。他借此机会辨认各种药材,巩固从小所学的知识。把一些药材的形状、味道、性能跟记忆中的知识一一对照,有模糊不清的便分类放好,回去再向梁神医请教。 平时,梁骁只是跑来南蛇岭玩耍,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鸣翠谷越往里面走就越荒凉,人迹罕至。梁骁因为从小就跟梁神医进来采药,加上经常在群山之中疯来疯去,所以并不害怕。再说他也是一个修真之人,什么有奇闻怪事,妖魔鬼怪也有所耳闻,艺现在虽不高,但胆却很大。 不知不觉,走走停停间,日已开始偏西。那一轮方才还姿意挥洒的红日,现在颜色已经显得有些昏黄,酷热不在。鸣翠谷渐渐泛起淡淡的烟雾,若有若无,在山谷内飘来飘去。山里跟山外不一样,日夜温差比较大,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就会显得有些阴冷。 梁骁穿行在其中,也感受到了温度的变化,看来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正准备往回走,结束今天的采药。突然前边传来一声兽吼,树丛在“唰唰”急促地分开,好像有什么野兽正朝他这个方向奔来。 第五章 风雷颙和九尾狐 梁骁一听到兽吼声便知道不妙,全身开始像弓一样紧绷,戒备起来。 倾刻间,前面的树丛中便先后钻出两个野兽,急促间,梁骁只看到前面是一团白色的小动物,后面的野兽可要大得多,好像肋下还长有双翅,奔跑间隐隐带着风雷之声,腥风骤起。 那两头野兽刚钻出树丛,突然间发现有一个人站在它们的前面,不禁停住了脚步。瞬间,一人两兽都怔住了。 这时候,梁骁才看清楚那两头野兽。前面那头小兽是一只白色的狐狸,毛色纯白,眼眸泛着碧光,在滴溜溜地打转,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那双碧眸一时瞄瞄他,一时又转过身子去盯着后面的野兽,脸部的神情极为丰富,就像一个在逃跑的少女,惊慌中带着一种楚楚可怜。它的尾部蓬松,梁骁在心里默数了一下,这狐狸居然有九条尾巴。原来是一只九尾狐,梁骁不禁有些惊讶。 青丘之国,有狐,九尾。 在神话传说中,九尾狐为神兽,像征子孙繁息。不过现在已没有了青丘,所谓的九尾狐也不再是上古神话中的神兽。狐狸尾巴的多寡只能证明它修行灵智的高低,拥有九尾,灵智已经到达顶点,只要通过努力修炼,终归有一天能凝聚出内丹,然后不断地进阶,最后就可以脱离兽道,修成人身。 这个九尾狐,梁骁看不出它的境界,不知道是否已经脱离畜道,修成人身。 后面那头野兽,梁骁从来没见过。只见它如一只夜枭一样,但脑袋上却长有一张大大的人脸,有四个眼睛,而且还有一对大耳朵,一双翅膀,不经意摆动之时虎虎生风,散发出风雷之声。 “风雷颙?”梁骁在心里打了个问号。如果真的是风雷颙,怎么会出现在南蛇岭这种小地方,甚至在整个中土都不应该出现。 可是,这只妖兽跟《怪物异志》中的描述一模一样,梁骁彻底地迷糊了。 这只风雷颙的境界深不可测,梁骁根本看不出丝毫的端倪来。 风雷颙的脸上全是嘲讽,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俯视着梁骁,那一种轻篾和不屑,就如同在看一个蝼蚁。 的确,以梁骁现在的修行境界,在风雷颙的眼中,甚至连蝼蚁都不如。 不经意间,梁骁已经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拳头紧握,手心中已经沁出湿漉漉的汗珠。 他的目光一跟风雷颙的眼睛接触上,顿时心中一阵剧痛,小心脏砰砰砰,猛烈地跳个不停,宛若被一把利刃狠狠地刺了一刀一样。 短暂的沉默之后,风雷颙缓缓地向前跨出了两步,四只眼睛冒着凶光,嘶吼中露出森森的獠牙,诞水直流。 夹在一人一兽中间的九尾狐,原本还前后张望,急得六神无主,待看清楚前面是梁骁之后,仔细打量一番,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见它那一双碧眼转来转去,最后居然停留在梁骁的身上,就好像在说,救救我吧,让我躲在你的身后。 梁骁觉得很奇怪,这个九尾狐这境界比他高许多,怎么会求他搭救呢。 看着这个小兽可怜的样子,梁骁是又好气又好笑,然后上前几步,毫不犹豫地把九尾狐挡在身后。那一刻,梁骁根本不在意他的实力与风雷颙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你要小心!唯有你身上的法宝可以救我们的命!” 梁骁正在全神戒备,突然一个甜润、妩媚的女声从他的背后传来,将梁骁吓得一大跳。 梁骁回头一看,只见九尾已经抛去了可怜状,正风姿绰约,眸含媚意地望着他,那里还像是刚才那只张惶而逃的小兽。 梁骁突然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这一切发生得太诡异,他怎么就变成英雄救美了呢?而以他的实力,还不够对面的风雷颙塞牙缝。 正想着,面前一股青气顿起,挟带着一股浩大的力量压顶而来,那是风雷颙在出手。它根本连动都不动一下,只是轻轻伸出一爪,点向梁骁。 梁骁早就运转沧海定心术,在全身经脉中行走,因为他还没有开辟出气海,沧海定心术第一式碧海共潮生并不能完全发挥出作用,但运行时依然可以让他的躯体四肢更加坚实,充满力量。 面对迎面而来的杀机,梁骁猛跨一步,右手成拳,狠狠地挥了出去。“砰”的一声巨响,梁骁的拳风破碎,风雷颙击杀过来的那股青气却没有丝毫的溃散,仍然狠狠地斩向梁骁。 梁骁连续倒退了七八步,仍然无法化解风雷颙的攻势,眼看就要死于非命。 在这危急关头,只见梁骁的背后有白光闪动,一只素白的爪子突然出现,轻轻地按在他的身上。 “篷”的一声,梁骁的全身顿时被白光覆盖,犹如一个光盾一般,堪堪地挡住那股凛烈的杀气。 “小狐狸,你不趁机逃走,居然还敢多事,小心我一会剥了你的皮。”风雷颙见第一次攻击无效,被九尾狐和梁骁联合挡下,不禁有些不愉,阴森森地说。 “哎哟,好大的口气,你追了小女子几天,也不见你能拿我奈何。我劝你早点离开,办你的正事去,免得一会阴沟里翻了船,被这位小辈屠了你,那就可看了。”九尾狐那是笑靥如花,但说出来的话却绵里藏针。 “就凭他?一个蝼蚁一样的存在,还能杀我?笑话,我用一根脚指头都可以杀了他千百回。”风雷颙不屑地说。 “嘿嘿,话可不能说得太满,有时候牛皮吹大了,会破的!”九尾狐毫不在意,轻笑连连。 “老子懒得跟你耍嘴皮,杀!”风雷颙说不过九尾狐,恼羞成怒。 梁骁知道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候,拼命地运转沧海定心术,然后施展出平时所学的博杀之术,不要命地向风雷颙冲过去,九尾狐紧随其后。 一时间,只见拳打脚踢,真气纵横,梁骁、九尾狐与风雷颙斗成一团。梁骁的拳头虎虎生风,偶尔打在风雷颙身上如击败革,竟然是雷声大,雨点小,对它根本造不成伤害,若不是有九尾狐将风雷颙牵扯住,就是一百个梁骁也化为飞灰。 不一会,梁骁就给打飞出了战团。这次梁骁给打惨了,跌落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全身没有了一点力气,身上的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给撕成了一块块碎片,身上,手臂上是一条条深深的伤痕,全是被风雷颙所发的青气所伤,上面不断地渗出鲜血,几乎成了一个血人,看起来惨不睹。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剧烈撕杀,风雷颙和九尾狐的体力同样也消耗不少,气喘吁吁。最后九尾狐被风雷颙的一股青光击中,横飞而出,摔倒在梁骁的身后。 听见一声痛呼,梁骁强忍着全身的疼痛,赶紧扭过头去,看九尾狐到底会伤成怎么样。 “唉!”九尾狐侧卧在地上,唇边带血,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怜悯地望着梁骁,好像对梁骁的惨状,有些不忍目睹。这狐狸,真有些招人恨,她自己也伤得不轻,却视而不见。 梁骁苦笑着,吐出一口浊血,这次他伤得很重,内肺居然也受到牵连。梁骁打开储物袋,正准备拿出丹药来服用,风雷颙却缓缓地走了过来,那四只凶眼带着贪婪,望向他就像看着一个死人一样。梁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想难不成就这样去见了阎王。 九尾狐却没有像梁骁那么沮丧,甚至在她妩媚的眼眸里,还可以看到一丝丝兴奋。 随着风雷颙的走近,梁骁仿佛已经听到死神来临的脚步声。 “我会让你死得很轻松的,放心!“ 风雷颙已经把梁骁和九尾狐当成是囊中之物,话一说完,直接就扑向梁骁,张嘴就向他的颈部咬去。 眼看梁骁就要命丧此地,血溅鸣翠谷,突然从他的储物袋飞出两物,一件飞向他的头顶,在滴溜溜地打转,不停泛着青光,笼罩着他的全身,形成一个青色的保护罩。另一件却闪过一抹淡淡的金光,猛然砸向风雷颙。 只听见“噗”的一声响,梁骁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风雷颙已经给砸死在地上,那人形的脑袋上裂开了一个大洞,红的血,白的脑浆,汩汩地流出来。 随着风雷颙的死去,那两件物品飞回了梁骁的手中。梁骁定神一看,原来是早上梁神医给他放在储物袋中,并不起眼的两件东西,乳钵和药杵。这时候梁骁才知道,梁神医说得没错,这乳钵和药杵不是凡物。 这时候的乳钵和药杵又恢复了常态,非金非铁,似玉似石,毫不起眼。梁骁翻来覆去地摆弄着,也没有发现它们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又向乳钵和药杵中不停地注入念力,这两件东西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你别捣鼓了,那两件东西不是你能使用的。这两样法宝,只有在你遇到性命危险的时候才会发挥作用。”九尾狐不知道何时站了起来,柔声地对梁骁说。 “你认得这两样东西?”梁骁听了九尾狐的话,忍不住相问。同时,梁骁多少有些遗憾,要是能操纵这两样东西战斗,多牛啊。 “我认得,但它们的来历我却不能告诉你,迟早有一天你自己会明白,你只要好好保管就行。” 九尾狐不肯明说,梁骁只依依不舍地把它们放入储物袋中,不由地暗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我跟你有缘,也跟你身上的法宝有缘,所以知道你能救我。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送你‘森罗万千’,等你修炼到结丹后期,上面的封印自然开启,以后无论你遇到多大的危险,它都会救你一命。” 九尾狐话一说完,爪上发出一束白光往梁骁的额中一点,然后转身就离开。 当白光触及到梁骁的额头时,梁骁只觉得仿佛有一枚种子,深深地埋进他的紫府之中。 梁骁抬起头来,九尾狐已经走远,唯留下那千娇百媚的身影,在阳光下越拉越长。 整理一下残破的衣衫,服下几粒丹药,收拾好药篓,梁骁背起死去的风雷颙,走出了鸣翠谷。 第六章 五行斩月刀 回到一心别坊,梁骁将死去的风雷颙往地上一丢,直接就瘫坐在地上。 “梁骁,你怎么了?采药回来了?”听见有重物落地的声,站在柜台里面的梁神医出口相问。 “阿爸,我今天在南蛇岭,碰到一个奇怪的妖兽,好像叫风雷颙,差一点要了我的小命。” “什么?风雷颙?” 一听说是风雷颙,一向沉稳,儒雅的梁神医居然风度大失,急吼吼地从柜台里面跑了出来。 “果然是风雷颙!居然还不死心,找到这里来。”确认是风雷颙,梁神医脸色微变,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阿爸,什么找到这里来?” “没事,我只是说说而已!梁骁,你过来,我帮你看看伤口。”梁神医担心梁骁深究,只好强行掩饰。不过,他的脸上却忧然渐浓。 “好咧!” 转眼间,又过了三年。 梁骁的修行境界,处在凝神后期的巅峰,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踏入聚气初期。 修炼一途,最重要的是厚积薄发。这几年梁骁迟迟不去突破凝神境界,进军聚气境界,也是作此考虑。 气海开辟的大小,直接影响以后的修行,初始气海开辟得越大,能容纳的灵气就越多,以后修行起来就事半功倍,境界就越容易突破,造化也就越大。 梁神医作为一个深不可测的修行者,身上当然少不了各式各样的丹药,但除了固本培元的凝精聚气丸之外,其它的一直都没有给梁骁服用。梁神医也是希望梁骁能够扎实地修炼,一步步向前,最终能成为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这一年的夏天,跟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个深夜,在丹房中,梁神医拿出一枚破妄大还丹,对梁骁说:“梁骁,经过这几年的修炼,你的根基已经非常扎实,现在可以服用破妄大还丹,时入聚气境界。” 梁骁接到破妄大还丹,仔细端祥着,只见它有龙眼般大小,颜色赤红,鲜艳欲滴,药香逼人,隔很远都能闻到,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炼制破妄大还丹所用药材多达六十四种,而且药龄都要求千年以上。梁神医以前炼过一炉,现在所剩也只有三枚而已。破妄大还丹最大的作用,是可以强行将修真者的修为从凝神提升到聚气境界,破一切虚妄,而不用经历晋级时的劫数,极是难得。 梁骁服用下破妄大还丹,按照梁神医的指引,眼观鼻,鼻观心,凝神聚气,同进运转沧海定心术,让识海之处的念力开始在全身游走,引导着周围的灵气向丹田处汇聚。 随着体内灵气的增加,凝练成真气,慢慢地在身体的丹田处开辟出一方单独的天地,那是一片真气的海洋。 这就是修真的第二重境界,聚气境界。不过现在梁骁离功成还早,气海刚刚开辟出来,还得不断地扩大,以容纳更多的灵气。 梁骁开辟出气海之后,破妄大还丹加速了融化,在药力的作用下,梁骁所吸收的灵气越来越多,不一会,在他的身体周围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无形漩涡,他身体的内部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在疯狂地吸收周围的灵气。灵气所转化的真气在气海中不停地汇聚,然后不停地扩展,只见一重重真气就像海浪一样在翻腾,波涛汹涌,冲向远方。 过了许久,待破妄大还丹的药力完全化去,周围的灵气全部吸收完之后,梁骁开始收功。此时,他的气海已经恢复了平静,就像一池汪洋,风平浪静,没有丝毫的波澜。 “好!好!” 看见梁骁成功,梁神医也是极为欣慰。他略一查探,就发现梁骁开辟出来的气海,要比寻常人广阔得多。如果说别人的气海是一面大湖,一条大河,那么梁骁的气海就是一片大海,一片无边无际、广阔无垠的大海。 “梁骁,既然你成功晋升聚气境界,那为父就为你铸造一把称心的武器吧。” 梁神医一边说,一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珍稀材料,准备帮梁骁铸造一把五行斩月刀。 少倾,只见梁神医从储物袋中拿出五样东西,分别的一青、一红、一白、一黑、一黄。 “梁骁,你要记住,铸造五行斩月刀所需要的材料非常特殊,找寻不易。青色棍状的物品是甲乙神木,是东方万年青龙神木的一小截木芯;红色火焰状的是丙丁火精,取自南方南明离火谷千丈火焰下,为火山焰历经千万年所沉淀的一点精华;白色如石头状的是庚辛精铁,源自西方三危山底下的融金洞,是洞中融金虫经过啃食铁矿,然后在腹中提炼的一点铁精,千年以上的成虫才会累积少许,特别珍贵;黑色如冰花的是壬癸水母,只产于北方黑海万丈海眼之下;黄色方块一样的东西是戊己息壤,传说为大禹治水时所留,现在已不可多得。这五样东西都是无价之宝,可遇而不可求。” 材料准备完毕,梁神医准备用自身的三昧真火将这五种材料融合在一起,为梁骁铸造一把刀。 梁神医先从手中甩出几面小旗,简单地布下一个阵法,用来阻断与外界的联系。然后默运心法,只见他的双手开始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瞬间室内的温度便开始明显的升高,那三昧真火与普通火焰的颜色完全不同,不再是赤红色,而是焰芯略紫,火焰泛着白光,炙热、刺目。 梁神医先以武火先将材料融化,铸出刀胚,再以文火慢慢地煅烧。真是以天地为鼎炉,日月为水火,阴阳为化机,金木水火土五种材料铸就五行无明。 在三昧真火的作用下,五种材料慢慢地融为一体,梁神医不停地揉合,搓拉,拍打着它们,一时把它们搓成一个圆球,一时又把它们拉成一根棍子,一时又变成一块顽石模样,还不时往中间加一些辅助材料,洒一些粉末什么的。 一个时辰过去,梁神医手中的材料,才慢慢地显示出刀的初始模样,有了刀把、挡手、刀刃。此时,梁神医开始将武火转为文火,慢慢地煅烧,只见那淡紫色的火焰就像流水般在刀面上不停滑动,包裹、缠绕、雀跃。又一个时辰过去,有筝鸣般的声音响起,宝刀终于铸成。 “阿爸,成功了吗?”经过长时间的等待,当看到宝刀成形,梁骁忍不住地问。 “成了!” 梁神医收起了三昧真火,向刀身上弹指一点,只听见的一声清鸣,刀身嗡嗡地抖动,仿似有了生命一般,要挣扎而起。 梁神医把宝刀递给梁骁,道:“梁骁,你先给宝刀喂以精血,祭炼一番,那样这把刀就会跟你心心相连。” 随即,梁神医撕破虚空,瞬间就把梁骁带到南蛇岭的顶峰处。 梁骁把刀紧紧地握在手中,刀并没有想象中沉重,反而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整把刀上,有一种莫名的锋利从刀刃上散发出来,就像万年不化的寒冰,能刺破眼眸,寒意逼人。 真是一把好刀,刀长三尺又三寸,薄如蝉翼,碧绿得如一泓秋水,舞动起来,有一种摄魂夺魄的力量。刀本应厚重为好,但此刀却反其道而行,以薄,以轻巧,以锋利取胜。 梁骁觉得这把刀简直就是为他量身订做,不禁欣喜异常,连忙问梁神医:“阿爸,这把刀叫什么名字?” “梁骁,五行相生相克变化无穷,此刀可以断水斩月,斩一切无明,所以叫五行斩月刀。”梁神医见梁骁对五行斩月刀如此喜爱,便如是说。 在这个世界上,凡俗之人用来战斗的器物称之为武器,而修真人士所用之物则要求更高,称之为法宝。 法宝被人为划分为仙器、神兵和神器,仙器和神兵均分为1至5阶,每件仙器和神兵都可以通到吞噬别的仙器和神兵来晋阶,也可以加入一些稀有材料来炼器升级。至于神器,那只是一个传说,据说在这个世界上还存留有十件,均为上古大能所留,散落四方。 神器这种法宝,已经超越了人们的想象,就算一些大门派大帮会得到,也会封存起来,作为镇派之宝,非门派生死存亡之关头根本就不会使用。 法宝的运用,也跟能力有关,不到结丹阶段,不能御器伤敌,想要御器飞行,瞬息万里,那必须得达到拟器境界,真正做到虚真合一,气海所凝法宝与所用本命法宝合二为一,才算圆满。 所以平常修真人士的飞行,基本上是借助一些特殊的法宝,如灵舟,飞船,时光梭等等,不过这些特殊法宝所耗费的灵石惊人,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消费得起。最通用的方法就是驯养高法力的灵兽,以此来代步,或腾云、或驾雾、或展翅高飞。 像这把五行斩月刀,由于所用材料实属罕见和炼器有法,故一成型就超越仙器阶段,直接晋升为二阶神兵。 因为担心试刀时的动静太大,惊动别人,梁神医大手一挥,便在南蛇岭顶峰布下一重结界,然后示意梁骁试刀。 梁骁运转真气,横刀一挥,一式碧海共潮生,斩向远处的一方巨大的岩石,瞬间,只见空旷的天空下,一泓碧海骤起,潮起潮落,奔腾不息,刀芒如波浪般滔滔不绝地涌向巨石,宛如惊涛拍岸,洪泄千里,那座巨大的岩石便化为一堆粉沫,风一吹,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骁想不到这一刀的威力如此巨大,看来进阶之后,功力就是不一样。现在他有了五行斩月刀,又能运用碧海共潮生进行攻击,杀伤力跟以前相比真是天壤之别,一时间也不禁信心满满起来。 进入聚气境界,拥有了五行斩月刀,继续修炼“沧海定心术”,梁骁相信他并不比同阶的人差,甚至在同境界中,他这个初期者完全可以挑战后期者,只要不是跟他一般妖孽的人,他也不可能落败。 梁骁始终坚信,有付出就一定有收获,这几年的艰苦付出,这几年的刻苦修炼,并非只是一场无用功。 第七章 太极阴阳轮回诀 当晚,试刀之后回到家中,梁神医把梁骁叫进了书房。 “梁骁,你现在已经进入聚气境界,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为父最近有事要出一趟远门,有些话要对交待。” “阿爸,我在听着。”见梁神医如此慎重,梁骁赶紧洗耳恭听。 梁神医望着梁骁那一张微带着稚气的脸,不由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将一个玉牌挂在梁骁的脖子上,说道:“关于为父的身份,想来你也十分的好奇,这个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知道。这个玉牌是一件信物,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千万别丢了。” “梁骁,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记住,为父若是半年后还没有回来,你就可以出外去游历,修行,拜师学艺,等你修炼到拟器境界,再到东洲去找我。记住了,一定要修炼到拟器境界,才能东洲找我。” “阿爸,我记住了!”梁骁不停地点头。 次日,梁神医便离开了小镇龙潭。 梁骁知道,梁神医有不得不走的理由,虽然他并不知道具体的缘由,但随着年龄及修为的增长,梁骁愈是发现梁神医的神秘和不凡。 每一个男人,都有一些深埋于内心深处,不与人说的担当和责任,很多时候只能自己默默去承受。 梁神医走后,“一心别坊”处于半关闭的状态,梁骁一般会亲自坐诊半天,还有半天用来修炼。 初晋聚气境界,他要努力的地方还有很多。古人常说,懂得越多,才明白自己知道的越少。修行也是一样,境界越高,越明白修真的艰难和问道的不易。 梁骁也是进入聚气境界之后,才更深一步洞察沧海定心术的博大和神奇。每一次运转心法,气海处的真气就像大海潮汐般冲刷全身,那一股股真气,在经脉处不停地扩张,缓缓地捶炼*。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水至柔而刚,心法运行时,仿似潮水拍打着沙滩、磨砺着礁石,剔除多余的杂质,留下全是一粒粒饱满的精华。 在沧海定心术的作用下,梁骁的身体越来越坚韧,越来越凝实,修炼时,常常有一些黑色的杂质随着汗水排出体外,而骨骼和肌肤却呈玉质般,趋于水色般纯净。 从第一式碧海共潮生,到第二式沧海波横流,梁骁知道修行沧海定心术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初步具备了水的德行,这只是沧海定心术小成。上善若水,厚德载物,相信才是沧海定心术的另一种更高的境界。 自从晋升聚气境界之后,梁骁每一次修炼,识海中都会莫名地显示出一篇口诀。这篇口诀深奥,晦涩难懂,字体散发着青色的清光,在识海中时隐时现。终于有一天,梁骁把聚气境界巩固之后,这一篇口诀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原来这是一篇修炼功法,名为太极阴阳轮回诀,口诀有云:“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行顺布,四时行焉。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太极本无极也。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 此口诀共分为三重,分别为太极生两仪,阴阳化万象,六道定轮回。修炼时必须得循序渐进,一重重地修练,第一重修炼成功后才能修炼第二重,如此类推,修炼完第二重之后,才能修炼第三重,直至完全修炼有成。 这个功法修炼到圆满时,一经使出,可以夺天地之造化,定生死之轮回,天上地下,无人可以幸免,端是**。 以梁骁现在的境界,只能修炼太极阴阳轮回诀的第一重,而且要把第一重修炼到巅峰,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法术的威力越大,修炼起来愈发的艰难,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梁骁依照识海中显示的太极阴阳轮回诀,开始修炼第一重。随着功法的运转,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气海中细微的变化,只见原来风平浪的气海在太极阴阳轮回诀的作用下,慢慢地波动起来,刚开始如细火煮水,翻腾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咕咕地冒着热气,然后随着火力的加大,那一朵朵沸腾的水花交织在一起,在水面上成型,幻化成两股淡淡的气流,一清一浊,在气海中相互纠缠,生生不息。 随着两股气流的清晰和凝实,整个气海被重新组合和排列,一清一浊的两股气流完全占据了整个气海,它们就象两条鱼儿一样,首尾交错,无限循环。由于这两股气流的转动,在它们的外围逐渐形成一个虚拟的圆。 梁骁知道,这两股清浊气流和那一个虚拟的圆最终会凝实,成型,变成一个太极,太极生两仪,到那时,他这第一重的功法才算修炼成功。这是太极阴阳轮回诀的根基,也就是道家所说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梁骁初学,所领悟的心法对于整个太极阴阳轮回诀来说,不过是管中窥豹,万中择一,但对梁骁来说,这已是天大的收获。 太极阴阳轮回诀第一重最大的力量并不是进攻和杀伤力,而是巩固和开辟气海,除此之外,它最特殊的地方便是可以随时随地从这天地之间吸取灵气。每时每刻,它都在缓缓地运转,把这天地间的灵气慢慢地吸入气海,然后转化为真气。这才是这门法术的恐怖之处,它可以无休止地为修炼者补充真气,让气海中的真气永不衰竭。正如两个人在长时间战斗,一个人精力永远充沛,另一个人却是越打越残,高下立判。 梁骁也是感到奇怪,他的识海中,为什么会莫明其妙地出现如此强大的修炼法门。然而,梁神医已经离开了一心别坊,梁骁也无从去请教。他本身就是一个很随意的人,既然机遇找上他了,那就先修炼了再说,反正存在就是合理,是福是祸,以后再说。 修炼一段时间之后,梁骁发现,太极阴阳轮回诀跟沧海定心术并不冲突。太极阴阳轮回诀仿佛有容纳万法,并能加以改造的作用。例如他运转太极阴阳轮回诀,然后使出碧海共潮生的招式,表面跟运转沧海定心术时没有两样,但威力却更为巨大。 梁骁又试了好几次别的普通功法,所产生的效果都是一模一样,形似、神似,只是杀伤力更为显著。顿时,梁骁的心里像乐开了花一样,有了太极阴阳轮回诀,以后行走江湖,就不怕别人知道他修炼过沧海定心术,更不怕别人通过他所修的功法来了解他的真实身份,他完全可以运用太极阴阳轮回诀来施展出一些功法,从而迷惑别人。 从小梁神医就说过,江湖险恶,人心不古,身怀重宝,或惊天动地的修炼功法最容易引人起贪婪之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人心不足,所以慢藏诲盗,冶容诲淫,也要警惕。 梁神医离开时还对梁骁说,在修炼有成时,让他不要在人前轻意地显露沧海定心术。沧海定心术毕竟源于东洲,东洲对中土修真之人来说是一个值得仰望的地方,无数人毕生的追求就是能到东洲三仙岛去,然后飞升仙界。那里流传下来的一些修炼功法,都是卓越不凡,非世俗间所能想象。 梁骁从小除了学习各方面的知识之外,梁神医还经常带他到处去游历,给他讲解各个地域之间的风土人情,各大修真门派的分布情况,一些值得注意的修炼之人,一些值得注意之事,以及一些不要轻意涉足的恶泽绝地等。 当然,比梁神医的叙述更加详细的是一本叫做《八荒图志》的书,这本书包罗万象,五花八门,大到洪荒宇宙,小到奇闻异说,凡此种种,应该有尽有。各个地域之间的势力分布,以及地图,甚至大小国家城市之间的传送阵都有详细的标注。也不知道是谁,花了如此多的心思,如此多的时间,才整出这么一本浩瀚博大的图志。 这本图志可是居家旅行,畅游天下的必备之物,真是一图在手,走遍天下全无忧。 不知不觉,梁神医离开龙潭已经将近半年。此间,梁骁也萌生了去意。 第八章 离开小镇 梁神医离开前曾经说过,若是半年后他还没有回来,便让梁骁长大后,修炼到拟器境界,再到东洲去找他。 东洲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与中土、南荒、西域、北疆完全不一样。东洲有三仙岛,岛外有结界,不修行到拟器境界,就不能突破结界进入其中。 半年的时间眨眼便过,再回想起往事已经没有了意义,这其实跟生活一样,那些突然闯进你的生活的人也会突然离开,当你意识到的时候,离别已经发生,故事有了完全不同的结局。其实没有必要为这不告而别忧心太久,你所忧虑的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切再也不能照旧。 梁骁怀念以前平静的生活,但他知道再也回不去,所以他必须得出去走走。尽管他知道,凭他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找到梁神医,然而很多事情,你不去试试,就永远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一年后,梁骁把需要拿走的东西全部打了包,像乳钵、药杵、五行离火炉,以及一些珍贵药材和丹药,灵石,一股脑全丢进了储物袋,然后把“一心别坊”托付给对门的吴老二照看。 梁骁知道,他这一走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所谓的托付不过是聊表一下心意。毕竟他是在这个小镇长大,生于斯,长于斯,这一间医馆留下他太多的回忆。 梁骁是在一个天色微亮的早晨独自离开小镇龙潭,他不想给镇上的乡亲们知道,然后争先恐后地来送他。 梁神医离开小镇的这段时间,乡亲们天天不厌其烦地到“一心别坊”来询问,太多的关心让梁骁倍感沉重。他害怕离别时面对乡亲们的不舍,会不小心触碰到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所以宁愿偷偷地离开。 清早的空气依旧跟往常一样清新,携带着泥土的味道和草木的清香。梁骁并没有顺着大道走出镇外,而是绕过镇外的龙潭,走向南蛇岭。 古木参天下的龙潭依旧宁静,碧波不起,但梁骁经过的时候,仍然感觉到那平静的水面上,仿佛有轻柔的风在拂过,像那林间的淡雾一样,一直向他吹过来,深邃的潭水下面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那种目光犹如来自万里之外,飘渺,高高在上,不带丝毫多余的感情,却也没有任何的敌意。 梁骁很奇怪自己会有这种感觉,因为这种情况从来都未曾有过。这么多年,来来往往,不知道经过这口深潭多少次,那怕在里面游泳也不见得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梁骁以为这只是一种错觉,默然一笑,便继续赶路。 然而梁骁并不知道,自从他离开这个小镇之后,这口龙潭的下面正在慢慢地酝酿着不同的变化。 梁骁再一次来到鸣翠谷,顺着谷底慢慢向山里面走进去。不久,他的身后便多了一个白色的狐狸,在慢悠悠地跟着他。这样的场景,在鸣翠谷中已经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自从上次杀死风雷颙之后,这个九尾狐与梁骁之间,就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当然,这跟人兽有别无关。或许是九尾狐对梁骁还怀有察看之心。或许是梁骁的本性使然,他从不强求去了解某一个生物的初衷,他喜欢一切顺其自然,简单就好。 梁骁这次到鸣翠谷,不过是离开前的告别,再多看一眼这山,这水,这一片将他养育大的土地。 对于这只九尾狐,梁骁很想将它收为自己的灵兽,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纯粹就是一种异想天开,凭九尾狐现在的境界,怎么可能做别人的灵兽,作为别人的代步工具。 这多少有些遗憾。不过离开时可以结一结善缘,看一看他和九尾狐以后相互的造化。 走近谷底,梁骁停了下来,转过身子,冲后面的九尾狐招招手。 “我准备要离开这里了,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九尾狐在他停下来的同时,也停下了脚步,两个碧绿的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当听梁骁说要离开时,眼神多少有些玩味,对梁骁说:“你就为这件事情来找我?” “也是,也不是。” 九尾狐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地靠过来,蜷缩在梁骁的身边,双眸微闭还张,有些慵懒地望着他。那神情完全没有丝毫的生涩和隔阂,温驯得就如同一只小狗。恍然间,不禁让梁骁微微有些惆怅,这那里是一只狐狸啊,简直就像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 梁骁半蹲下去,轻轻地抚摸着她,她洁白的皮毛光滑如缎,有丝丝缕缕的温暖掠过手心。梁骁的手刚刚触碰到她的时候,九尾狐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随后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她小巧的鼻尖在微噙着,上面带有微微的湿润。 “你真美!”梁骁由衷地赞叹。 “你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美与丑?”九尾狐并不以为忤,笑对着梁骁说。 梁骁也不与她争辨,只是微微一笑。 “你今天还要赶路吗?” “不用,反正暂时我也不知道应该何从何去。”梁骁多少有些怅然,年轻的脸上显现出一种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沉重。 “那就到我的洞府上小憩一晚吧?” “好!” 九尾狐所谓的洞府,不过是一个简陋的石室,因为里面除了一张石床,什么都没有,显然这只是九尾狐的暂时栖身之所。 晚上,梁骁躺在石床上,与蜷缩在床头的九尾狐聊起一些江湖世事,修仙传闻,最终在一阵阵轻微的鼾声中进入了梦乡。 “哎……,这一世,该如何是好?”九尾狐幽幽一叹,声音有些怅然,同时还带有一些媚意。 只见她摇身一变,立即化为一个肌肤若雪,风姿绰约的女子,随后,她素手一拂,指尖往梁骁的额上轻轻一点。 那地方,正是她曾经为梁骁封印“森罗万千”之所在。 这一夜,梁骁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美梦。 在梦中,他遇见了一位女子,那倾世的容貌,那绰约风姿,跟他心目中的女神一模一样,仿若是为他订做一般。 女神告诉他:“若要找到父亲,可往白洲郡,自有机缘。” 梁骁听罢,正要询问,女神却摇摇头,走上前来,柔柔地拉住他的手,还在他的额上轻轻地亲吻了一口。 这一刻,梁骁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只是痴痴地呆看着,看她媚眼如丝,看她眼波流转,看她迷离若梦。 他的掌心,有她的指尖传来的温度,甚至在鼻端竟似隐隐闻到一种如兰似麝般的馥郁馨香,让他由爱生敬,由敬转痴。 第九章 碧磷草 次日早上,梁骁从梦中醒来。 一睁眼,就看见九尾狐正在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收拾妥当,九尾狐走过来,用头轻轻地拱拱梁骁,对梁骁说:“跟我来吧,送你一样东西。” 然后踩着小碎步,愉快地向前。 梁骁有些好奇地跟着她,在鸣翠谷的树林、藤蔓、溪水间穿行。 随着他们越走越远,谷中是越来越荒凉。过了许久,他们终于到达一个漆黑的洞口前。 梁骁虽然经常到南蛇岭、鸣翠谷来采药,但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这个洞口有一人多高,从外面往里看,只见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洞外是茂盛的灌木,密密的青藤覆盖在洞上,偏僻,隐秘,不留意还真不容易找到。 九尾狐回到头来,示意梁骁继续跟着她往里面走。 穿过洞口,刚进去眼前是一片漆黑,慢慢便开始适应,可以模糊地看到眼前的路况。这是一段下行的路,进了洞后之后一直向下,有些陡,在洞中七绕八绕,感觉永无止境。走了好长时间,终于听到了流水的声音,再往下走不久,就看到一条暗河,在洞中哗哗地流动。 这条暗河,离地面已经有好几百丈的距离,想来已是深入山腹之中。河面不算很宽广,河水也不湍急,轻快、平缓地从洞中穿过。河中不知道生长着何种生物,闪着微弱的光芒,一群群地簇拥在岸边。那些亮光就像黑夜中的星辰一样,虽微弱,却依然明亮了黑暗。 借着那些微弱的光,梁骁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是一个地下溶洞。洞中全是千姿百态,各式各样的石钟乳,有的如伞盖,有的如磨盘,有的如擎天一柱,有的如动物般栩栩如生。打眼望去,怪石嶙峋,层峦叠嶂,美不胜收。偶尔,还会水滴从石钟乳上掉下来,落在水面上,“嘀哒”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洞中回响,特别的清脆。 顺着暗河,九尾狐又带着梁骁走了许久。越往里面走,温度就越来越低,不时还有冷冰冰的风从身边吹过。暗河已经越来越小,从一条小河变成了一条小溪,最后只剩下涓涓的细流,还在汩汩地流动。 流水的尽头是一个大大的洞窟,高有好几十丈,宽不知几里。里面冷森森的,阴气逼人。地下暗河本来阴气就重,此地更甚,阴气浓稠得已经形成了阴煞。还好九尾狐和梁骁都是修真之人,能抵挡得住这些阴煞的伤害。 这个洞窟由于日积月累,不知道经过多少万年,石钟乳在地面上慢慢地堆积,形成了九个莲花状的石台。石台的中央有积水,清澈而冰冷,寒气透骨。在最大的那个石台中,生长有一株特别的小草。这株小草有九掰,每一掰都很肥厚,青翠欲滴。最为奇异的是,这株小草上面还有点点的磷光,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用手一摸,感觉就像触碰到千年寒冰一样,冰冷,刺骨而凛洌。 看到这一株小草,梁骁的双眼瞬间开始发亮,有炽热的光芒在蠢蠢欲动。这是一株万年难遇的解毒圣药碧磷草。 碧磷草只生长在阴煞之地,对生长条件要求极为苛刻,每千年长一叶,九叶长齐之后,才会慢慢在叶子上长出碧磷,此碧磷为地之阴煞所凝,是碧磷草中最珍贵之处。长有碧磷的碧磷草才算成品,是解百毒的圣品。服用碧磷草或用碧磷草炼成的碧磷丹之后,不仅可以解毒,而且还可以避毒,真正做到万毒不浸。此药无价,可遇而不求。 “你把它采走吧,我留着也没用,这株碧磷草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九尾狐对梁骁说。 听了九尾狐的话,梁骁取出一个玉盒,小心翼翼地把碧磷草采下,装进去收藏起来。待什么时候有空,添加一些草药,把这株碧磷草炼成一炉碧磷丹,那才是价值连城。 九尾狐看到梁骁把药采下了,便带着梁骁从另一个洞口出到了鸣翠谷。 “你走吧,顺着山脉向远方走去,就是白洲郡。” “谢谢!”梁骁对昨晚的梦境仍有困惑,却也不好对九尾狐诉说。 告别九尾狐之后,梁骁并没有沿着原路出谷,而是按照九尾狐的指引,顺着整个山脉向远方走去。 梁骁在荒山野岭中这一走就是十多天,披星带月,风餐露宿,虽然辛苦,但收获也不小,采集到了不少珍稀的药材 经过长时间的跋涉,这时的他已经远离了南蛇山脉,进入另一个不知名的深山中。这座山已经没有南蛇岭那种莽莽苍苍,植被显得稀疏许多,土色赤红,怪石嶙峋。一条大江从山谷从奔涌而出,江水湍急,浊浪涛天,一个个旋涡此起彼伏,江水浑浊,呈红黄色,好像水中裹着无数的沙土一样。 梁骁见到此景,心里不禁有此嘀咕,赤地千里,覆水不起,这怎么看都是一处凶地啊。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怪,越担心什么就会遇到什么。第一天还平安无事,第三天,梁骁却遇到一次很大的危机。他在莫明其妙中闯进了一群噬火蜂的巢穴,被那群噬火蜂追得屁滚尿流。 噬火蜂故名思议,多生长于赤阳之地,不忌烟火,若成人拇指般大小。此妖蜂并不常见,梁骁人品不咋滴,偏偏惹上它们。噬火蜂境界虽不高,但胜在数量众多,其性凶猛,一旦有敌来犯,拼命追赶,不死不休。单个噬火蜂并不麻烦,上千上万个却谁都不愿意去惹,就算法力再高强,也经不起千千万万只噬火蜂的轮番攻击。噬火蜂蜂蛰有毒,常人给蛰多了,所伤部位就会肿胀、充血,皮肤温度升高,有强烈的烧灼感,呼吸加快,很容易陷入昏迷之中,甚至死亡。梁骁虽有解毒圣药碧磷草,但他可不想浪费在这窝囊的事件中。 此时,梁骁正落荒而逃,同时心中十二万分的郁闷,他怎么就摊上这种哭笑不得的事呢。他的身后紧紧跟随的是一片黑压压的“云朵”,不离不弃,“嗡嗡”的鸣叫声不绝于耳。他不时往身后甩出几张符箓,那一张张符箓会冒出一团火焰、一团电光、一堆黄沙、或一阵浓烟,但效果并不明显,往往只是将一小群噬火蜂打落于地上,或只是稍稍阻挡一下蜂群。被他惹毛后的噬火蜂更为凶猛,一个个狰狞着拼命地扇动着翅膀,离他越来越近。梁骁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这群噬火蜂已经追他好几里地了,何时才是尽头啊,他可不想这样无休止地跑下去。 就在他心烦不已的时候,耳畔隐约听到前方有“轰隆隆”的响声,那是瀑布从高处坠落的声音,梁骁心中不禁一喜,看来甩掉这一群噬火蜂有希望了,赶紧发力向前奔跑过去。 只见前面是一道陡峭的悬崖,高有百丈,对面是一条匹练般的瀑布,飞流而下,悬崖下面由于瀑布长年累月的冲击,形成一口碧绿的深潭,在阳光散发着幽幽的冷光。梁骁回过头望了望,只见黑压压的噬火蜂已经完全把他的退路包围住,看来他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梁骁咬咬牙,从悬崖上往下纵身一跃,不一会,“扑嗵”一声,便坠落于深潭之中。虽然梁骁早有准备,但落水的瞬间,身体还是被水拍打得有些生疼,嘴巴虽然闭上了,鼻孔中却依然有水呛了进来。那一刻,鼻子一酸,脑中一激凌,不禁咕嘟嘟喝了好几口水。梁骁赶紧划水,向水面蹬去。谁知道刚从水面露出脑袋,只见那一群噬火蜂也从悬崖上飞了下来,正在水面上盘旋,一看见梁骁露出水面,便疯狂地涌过来。梁骁顿时吓了一跳,急忙长吸一口气,然后继续潜入水中。 该死的噬火蜂,梁骁在心中把它们的祖宗十八代都一一问候了一遍。 第十章 别有洞天 这群噬火蜂好像跟梁骁有深仇大恨一样,死活不肯离开,一直在潭水的上空盘旋,密密麻麻的布满在水面上。只要梁骁一冒头,准是一番的狂轰滥炸。虽然暂时双方都无可奈何对方,但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来,梁骁不禁暗暗叫苦。经过一段时间的拉锯战,这群噬火蜂已经变得越来越聪明,在湖面上越压越低,害得梁骁有几次冲出水面换气的时候,差一点给它们蛰上。 又对恃一段时间,这群噬火蜂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梁骁只好潜在潭中,无聊地四处游动,不停地变换位置好突然钻出水面去换气。有一次接近瀑布的时候,梁骁脑中突然一亮,虽然猜想不一定正确,但至少不用在水中憋得那么难受。梁骁慢慢地游向瀑布的后面,果然在水帘的后面,形成一个真空的地带,梁骁悄悄地爬上去,不由松了一口气。隔着透明的水帘,只见那一群噬火蜂依然乱轰轰的在潭上面飞舞。 这时候梁骁才有空打量一下四周,发现瀑布后面的空间其实不算小,那是一整块的巨石,一半泡在水中,一半露出水面,由于水汽的长期浸润,石头上面长满了青苔,滑不可溜。梁骁慢慢地爬上去,当他战战兢兢地直起身子的时候,突然发现头顶的石壁上居然有一个黑漆漆的洞穴。洞穴的入口处并不是很大,约半人多高,梁骁猫着腰钻了进去,越往里走就越宽敞,慢慢地梁骁便可以直着身子。梁骁在摸黑中小心翼翼地走了将近几百丈,前面开始有微弱的光亮慢慢地渗透开来。又走了一会,眼前豁然开朗,梁骁已走出山洞,正处在一个植被繁茂的天坑之中。天坑不知道深有几许,抬眼望,只见一片半圆形的天空悬挂在天上,清爽蔚蓝。这是一片被人遗忘的土地,若不是梁骁歪打正着,想来也很难被发现。 梁骁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天坑里面阴暗一片,林木森森,藤萝遍布。往天坑深处走去,不时可见有野兽在林间穿梭,还有巨蟒盘在树上,长长的信子吞吐不停,煞是吓人。经过一段密林时,梁骁手一扬,五行斩月刀便出现在手中,然后往上一挥,只见一篷血雨在头顶猛地炸开,一个像老鹰般大小的吸血蝙蝠掉落在面前,整个身子已经被五行斩月刀一分为二,嘴角边上长长的獠牙依然可见,还有那一双圆睁着的碧眼正一点点变得黯淡,死不瞑目,想来也就是这样。 此时,还剩下的几个吸血蝙蝠再也不敢靠近下来,在头顶上的高空中尖叫着,声音难听刺耳。梁骁懒得再去理它们,继续往前走去。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梁骁便走到了天坑的尽头。一路上并没有特别的发现,于是梁骁顺着天坑的边缘继续晃悠着。 这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虽然与外界相连,但也有它的独特之处,梁骁希望能从中发现点什么,他相信在这个与众不同的地方,一定会有与众不同的东西。在天坑底下快转完一圈的时候,梁骁突然发现在一处峭壁上长有一株奇怪的草。那株草约一尺来高,通体金黄,顶上开有一朵金黄色的花,花朵奇特,宛若一只展翅的凤凰。 梁骁爬了上去,仔细端详着,那一朵花在风中摇曳,跃跃欲飞。果然是“凤栖木”,修炼火属性神通者的最爱。有此成熟体的花朵在手,辅以其它药材,炼成金丹,至少可以增加几十年的功力。 “凤栖木”又名“火精草”,传说上古神兽凤凰长时间栖息于梧桐树上,吞吐天地灵气,便会遗留下一缕至阳的气息,缠绕在枝干上。当有一天,机缘巧合,那一段枝干深埋于地下,历经几万年的沉淀,枝上残留一缕气息才会冲破大地的禁锢,幻化成一株灵草,不停地生长。最为难得的是“凤栖木”一成熟,往往都会被火属性的神兽凤凰、毕方等吞食。这一株凤栖木能成长到如此地步,也多亏是处于半封闭的天坑之中。 “凤栖木”虽然对梁骁的修炼没有特别大的用处,但难得它稀有,以后有机会拿去跟别人兑换,想来价值也不会低。 梁骁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把玉铲,小心翼翼地把“凤栖木”挖了下来,然后装进一个特制的玉匣中。从五行的角度来说,玉匣是保存药材最好的选择。 采摘完“凤栖木”之后,梁骁又在天坑中仔细地搜寻了半天,却再也没有别的收获。这个天坑,除了蛇虫等动物特别巨大之外,药材并不多见。这一方的天地灵气,仿佛就滋养了那一株“凤栖木”。 在天坑的一边,深陷进去的地方有一个溶洞,直通山腹之中。溶洞之中有暗河,河水冰冷刺骨,不知道通往何处。梁骁也深入其中探寻过。暗河里生活着一群娃娃鱼,不惧人,水中还有一群群的盲鱼和肓虾,在漫无目的地游来游去。 好奇害死猫,梁骁对未知的地方并没有太多的好奇心,再说他也没有过多的时间浪费在上面,略有了解他便走出暗河,回到天坑中。 从进到天坑,直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想来那一群噬火蜂应该早已离开。 往回走的时候,那几个吸血蝙蝠已不知去向,就连那只给梁骁劈成两半的死蝠,尸体也变得无影无踪。 穿过山洞,梁骁又回到当初的瀑布之中。 果然,那群噬火蜂已经荡然无存,潭面上是一片的平静。梁骁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没有东西在屁股后面拼命追着,就是洒脱。 架起一堆火,在深潭中抓了几尾肥鱼,剖去内脏,用棍子一串,洒上点随身带着的盐巴和香料,然后放在火面上炙烤,味道最是鲜美不过。 吃饱了,喝足了,梁骁才开始动身。这一走,又好几天过去,在某个红霞满天的黄昏,梁骁终于走出了大山。 梁骁的前面,就是白洲郡。 第十一章 白洲郡 白洲郡是大秦帝国九洲八十一郡之一,处于大秦帝国的最南边,与南荒相接壤。 中土有七国,分别为大秦、大唐、大汉、大周、新宋、扶风和百越。其中大秦最大,实力最强,占据了中土的四分之一,大唐、大汉、大周次之,新宋、扶风和百越最弱,但这三国分别在地理位置上占有优势,或临海而据险、或处于万里荒漠和南方莽林之中,故能与其它大国鼎足而立,相恃数万年而不覆灭。 回头再说说白洲郡,白洲郡分别与百越的宁秀府和南荒的莲花山相邻,梁骁所出生的龙潭镇就是白洲郡的最南端,再往南走便属于南荒地带,是苍苍莽莽的莲花山脉。 白洲郡是一个大郡,所管辖的土地非常辽阔,但白洲城在大秦八十一郡的主城中却不算很大。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掩盖白洲城的繁华似锦。 白洲城是白洲郡的主要经济文化中心,是白洲郡的主城。此城高有百仞,城墙均为一个个巨大的青石所砌成,石缝间用糯米磨汁混合沙土夯实,或浇灌铁汁,甚是坚固。城分有四门,门楼高耸,分别有士兵在守卫。城中央是郡守府,一条宽敞的大街直通南门。郡守府的旁边有一座高百丈的高塔,名为“墨守”,为白洲郡第一大景。 进入白洲郡,会有城门守卫登记造册。除了凡人的军队外,白洲城还设有“金翎卫”。“金翎卫”主要由修真人士组成,像白洲城这样的中等城市,一般会有一位结丹期的修真人士在此坐镇,带领“金翎卫”监管和保护白洲城。他们平时不会干涉郡守的日常工作,只有遇到一些特殊的事件,他们才会发挥作用。 白洲城的构成跟传统的城池几乎一样,城墙下就是一条宽阔的护城河,河水略带浑浊,河岸上是宽阔的道路,两旁植满了垂柳,生长得郁郁葱葱。 走进城内,商铺林立,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酒楼、**、当铺、茶楼、客栈、商会等应有尽有。酒楼的酒香味随风而来,店小二的吆喝声隔条街都能听到;**的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搔手弄姿,在临街的楼上倚栏而望,不时给街上的大爷们抛个媚眼,或嗲声嗲气地跟一些公子哥打着招呼。 而一些胭脂水粉店,挤满了青葱水嫩,秀色可餐的姑娘,在挑选或试用自己喜欢的化妆品,一时间莺歌燕舞,胭脂香味,随着她们的离去,在这座白洲城扩散开来。 某一座茶楼上,正有人悠闲地品着茶,偶尔也会看见他们在低声地交谈着。茶楼里面有清脆的筝鸣在叮叮咚咚地奏响,那是一曲流传很广的小令,与此情此景最是合适不过。茶香弥漫,沁人肺腑,就连空气中都酝酿着一种别样的美好。 梁骁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然后在白洲城中四处逛逛。这个是一个凡俗的世界,修真之人并不多见,偶尔见到几个,境界也不高。白洲城跟很多地方都一样,日常的交易多以黄白之物来结算。梁骁除了灵石之外,黄金、白银也带了不少,故也不觉得不便。只是在城中逛了许久,并没有遇见特别感兴趣的东西。 记得出门前询问过客栈老板,曾说过有一条叫“明真街”的地方专门交易修真人士所用之物。那条街最明显的标志就是有一栋八层的高楼,比周围的房屋要高上一截。梁骁仔细辩认一下方面,便向“明真街”走去。 这是一条古色古香的街,雕楼画栋,尽显旧时风味。街两旁边是一间间紧挨着的店铺,有专供一种修真用器的商店,也有综合类的大商铺,上面画满了丹药、符箓、法宝、灵兽、炼器等各式各样的标志。路边上还不时见有一些临时的小摊,摆卖着一些不大不小,千奇百怪的玩意。梁骁随意看了一下,路边摊的物品成色都不高,全是一些低阶仙器、炼器材料和一些普通的修炼心法、初级丹方等。 商店内相对来说会好些,但最好也就是三阶仙器,丹药也就是一些定神丹,避谷丹等常用之物。炼器店中也只能帮打造一些低阶的法宝,也就是一二阶的仙器,所用的材料也只是一个常见之物,想来在这种地方,就是有顶级的材料,也找不到好的炼器师。 走了半条街,梁骁不禁有一点小小的失望。这里的很多东西,在其他修真人士看来尤为珍贵,但对梁骁这个不大不小的“富二代”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眼界开阔了,见识多了,要求也就高了。 走出一家丹药店,对面便是一家名叫“驭兽斋”的灵兽店,梁骁一时间来了兴趣。 关于灵兽的详细介绍,父亲曾经对梁骁说过。灵兽,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对没有进阶到拟器境界的修真之人尤为重要。一个人可以拥有很多个灵兽,但不管战斗也好,用来代步也好,每次只能召唤出来一个,多了就没有办法去控制,容易造成灵兽的反噬。灵兽反噬时,轻则会造成精神上的损伤,重则灵兽会发狂,杀死主人,从而获取自由。灵兽可以通过灵兽牌来控制,只要用自身的精血来祭炼灵兽牌,便可以与灵兽心意相通。所以有一些门派,或个人,通过捕捉一些妖兽,经过长时间的训养,然后封印于灵兽牌中,进行交易。 灵兽虽然可以通过买卖来获得,但最好的灵兽还是要通过自己来降伏,或从小培误养,从而与它建立相互信任、相互依赖的关系,因为总体来说,灵兽的进阶要比人来得轻松。 梁骁的父亲没有赠送灵兽给他,也是基于这一点,就是希望他日有缘,梁骁能碰到适合自己的灵兽,甚至神兽。 “驭兽斋”别看门面不大,但走进里面却别有洞天。在店家的带领下,通过一个小小的传送阵,出现在眼前的居然不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大片广阔的土地。这里有葱郁的树林,有繁花似锦的草地,有清澈的小溪,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洞穴。一些灵兽散落在四周,或飞翔、或栖息、或悠闲地喝着水。有常见的,叫得上名字,也有长得奇形怪状的,品种多样,五花八门。仙鹤、苍鹰、大鹏、雷狮、插翅豹、闪电鸟、惊雷燕、明象等等,甚至还有如一坨屎一般难看的烂泥怪;惨白得吓人的幽明鬼;散发着一团黑气的暗夜螳螂;一脸欠揍样的鬼面狐。 这些灵兽多是聚气境界,结丹期的也只有两头,分别是一条青蛟和一只白虎。这条青蛟和那一只白虎明显是这里的灵兽之王,一只盘踞在树林中,一条潜伏在溪水里,别的灵兽都远远地避开它们。这一蛟一虎的能力如此之强,梁宵也不禁有些意动。虽然所需灵石虽不菲,但梁骁还是能拿得出来,父亲给他留下的一笔财富,至少够他挥霍一阵。其实在传送不便的地方,这两头灵兽用来代步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不过思虑了一会,梁骁还是决定放弃,或许在他的心里,总是认为他一定要拥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灵兽。 走出了驭兽斋,梁骁又走进了一家商会,里面摆卖的多是一些炼器材料。有土木金石、有妖兽骸骨、皮毛,还有一些说不上名字的奇怪材料。梁骁打量了一下,发现能入眼的就是一种叫做“千柔丝”的东西。 “千柔丝”是一种生活在深海中的生物“千柔虫”所分泌的物质,成熟的“千柔虫”唯有在交配之时才会分泌出“千柔丝”,以此来筑巢产卵,采集甚是困难。“千柔丝”韧性极强,刀砍不断,而且耐火耐高温,是制作贴身软甲的好材料。可惜的是这一家商会仅有一点现货,梁骁最终付了一笔灵石,将“千柔丝”收入囊中,量虽少,却聊胜于无,买下来或许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明真街”的标志性建筑便是那一栋八层的高楼,此时梁骁正站在那高楼面前,抬头望去,只见高高的门匾上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班若商会”。 第十二章 班若商会 在白洲城,“班若商会”绝对是一个巨无霸。据说它不仅盘踞于白洲城,就连大秦的九洲八十一郡都有它的分号,甚至整个中土,都有它的存在。 这样的一个商会,梁骁相信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一走进“班若商会”,便有人迎了上来。 “道兄,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呢?” 然后看到梁骁略带青涩的脸,不禁有些诧异。梁骁毕竟还年轻,虽然体魂强壮,比同龄人要高大一些,但那一脸的稚气还是无法掩盖他真实的年龄。看见那人的表情,梁骁心中不禁有些郁闷,看来下次再出入这种场合,得先用“化形丹”改变一下容貌。 “我想找几套阵旗,不知道贵号可有?”梁骁淡淡的说。 这只是一个凝神中期的女子,在一楼负责接待。 “需要阵旗啊,不知有何特别的要求?” “能掩蔽气息,困敌就可以。” “这样啊,不过一楼的物品可能很难入道兄的法眼,您可以到三楼去看看。” 梁骁瞄了一下一楼,此处出售的都是一般物品,的确没有值得一看之物。这女子甚是机灵,看出梁骁的境界比她高,然后把他带到了第三层。 “澹台师姐,有位道兄想找阵旗,我将他带到了。”一到三楼门口,女子便恭敬地说。 “让他进来吧。”一个黄鹂般动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梁骁慢慢地踱进去,首先闻到的是一种淡淡的檀香味,精神为之一振。这三楼的格调要比一楼高许多,就是摆卖之物也高了好几个档次。梁骁微微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正中央站着一位身穿白色宫装的女子,明眸皓齿,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怎么了?我脸上开出一朵花了吗?”梁骁有些自嘲地说。 女子莞然一笑,“没有了,只是想不到道友这么年轻。” 梁骁听了颇有一些无奈,年轻是好啊,但出门在外有时候年轻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梁骁原本想多购买点东西的心思也收敛了起来,钱财不外露,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些。 这女子的境界并不是很高,跟梁骁一样。人长得很甜美,重要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她说话特别有技巧,声音甜美,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想来“班若商会”让她主持三楼的交易,的确有一定的道理。 “小女子澹台以,还未请教道兄名讳。” “免姓梁,叫我梁骁即可,道兄不敢当。” “那我还是叫你梁兄吧,这样亲切些。”此女扬起脸,抿嘴一笑,嘴边漾起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澹台以?对了,仙子跟澹台世家是什么关系?”白洲郡有个世家叫澹台,在《八荒图志》上偶有提及,听说这女子名字叫澹台以,梁骁不禁多嘴一问。 “小女子正好是此族中人,梁兄有事吗?” “没有,只是听说澹台世家有化无期的前辈,不知真假,鄙人甚为景仰。” “这只是大家的风传而已,不值得深究。梁兄还是谈谈此行的目的吧。” 梁骁也只是随口一问,此话题涉及到私事,别人不想深谈,梁骁也并不在意。 “我是想找几套阵旗,不知道贵会可有合适的?”梁骁把所需要阵旗的大致要求跟澹台以详细说了一遍。 “梁兄的要求并不高,本店刚好有几套,应该能满足梁兄的要求。您先喝杯茶,待小女子去给你取过来。” 刚才侍女已经给梁骁上过茶,梁骁端起茶盏,只见上面碧绿的茶汤上面酝酿有一团氤氲水气,轻轻的啜上一小口,唇齿留香,然后一股暖流顺喉而下,将整个胃熨得平平实实,舒畅无比。 “好茶!”梁骁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感叹。 “的确是好茶,此茶来自西域高海拔的雪山之上,名曰‘雪顶含翠’,最是难得。” 不知何时,此女已经回来,并把四五个匣子放在桌子上,一一将它们打开。 梁骁仔细打量一下,发现每个匣子都将近二尺,里面装有阵盘、阵旗和一块玉简。阵旗、阵盘不用说,主要就是看材质的选择,以及阵符的刻画,而玉简一般只是注明详细的布阵方法,方便买者使用。 第一套阵旗名为“五行离火阵”,五面阵旗均为火红色,上面刻画有朱雀的图案,跃跃欲飞。这是一套火属性的阵旗,激发时阵中会喷出浓浓烈焰,让人防不胜防。梁骁拿起来看了一下,又把它放入匣中。 第二、三套分别是水属性和土属性的阵旗,梁骁也不是很感兴趣。第四套是“八卦惊神阵”,伤敌虽然不是很理想,但把敌人困住却可以坚持很长时间。第五套却是有些意思,单是阵旗就有三十六面,为一天罡之数,阵名就叫“天罡七煞阵”,此阵一旦激活,便会借助天星之力,威力最大时可以笼罩方圆几十里的地方,做到水泄不通,唯一的缺点就是布阵的时间要长久一些。 梁骁看完后,有些沉默不语。 “莫非这几套阵旗都不入梁兄法眼?”澹台以见了柔声问道。 “是不太满意,能入眼的也只有第五套了。你们这里有没有没有品阶高一些的,至少相当于五阶仙器嘛。” “梁兄开玩笑吧,单一的五阶仙器还容易找,一套阵旗那有那么容易炼制啊,阵盘加上阵旗少的有七八件,多的几十件,上百件,不说别的成本,单是炼器所用材料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像这种珍贵的阵旗,一些不显赫的世家,大门派也不过是廖廖几套而已。”澹台以有些苦笑地说。 梁骁想不到高阶的阵旗这么珍稀,被澹台以这么一说,也不禁感到头大。 “如果梁兄真的急需高阶阵旗,可以到拍卖会上去碰碰运气,过几天我们商会刚好有一个拍卖会,梁兄若是感兴趣,小女子可以提供个方便。”澹台以边说边递给梁骁一个玉牌。“这玉牌是拍卖会的进入凭证,梁兄拿好,此玉牌不仅可以在白洲城的拍卖会上使用,甚至以后在大秦帝国、甚至中土,只要有本商会的拍卖会都可以作为进入凭证来使用。当然,现在这个玉牌能享受的待遇并不高,一些特殊的拍卖会还是会有所限制,望梁兄能谅解。不过,当某一天梁兄进阶了,本商会到时肯定会给梁兄贵宾的待遇,重新提供更高级别的玉牌。” 梁骁听了澹台以的一番解释,才知道这商会里面门道不少。看来有钱的并不一定就是大爷,在修真界,境界和实力才决定一切。 梁骁接过玉牌,只见正面雕刻着一座楼阁,隐在云雾中,反面则是“班若商会”四个篆体字,韵味十足。此牌玉质圆润、细腻,通体洁白,明显是产自西域的羊脂美玉。梁骁掂量了一下,便收入储物袋中。 最后,梁骁只买下那一套“天罡七煞阵”的阵旗,便离开了“班若商会”,他打算过几天再到拍卖会上碰碰运气。 离开时,澹台以还殷勤地把他送到门外,让他不由得有些惘然。 第十三章 偶得阵盘 几天之后,梁骁又出现在班若商会中。不过此时的他不再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而一个脸庞有些方正,脸色有点黝黑的汉子。 为了慎重起见,梁骁通过“化形丹”更改了容颜。 “化形丹”是父亲所留之物,梁骁的储物袋中尚有两瓶,此丹涂抹在脸上可以刺激肌肉的收缩或扩张,通过真气的控制,让脸部的不同部位产生异样的变形,同时改变肤色。这种变形的效果几乎没有什么破绽,可以一直持续下去。要想恢复原来的样子,只要服用一粒特制的“还原丹”便可以。不过这两种丹药的用料都非常考究,丹方也仅掌握在东洲无量宫的手中,所以在坊间几乎没有听说过这种易容圣药。 走进商会的大厅,梁骁把早已拿在手上的玉牌一扬,便有人把他带到一个光阵中。经过瞬间的传送之后,梁骁已经身处于一个环形的建筑之中。此建筑内部空间宽敞无比,一张白玉方桌正处在最中央,往上一共有五层,每一层都划分出一个个独立的空间,每个空间外面都布置有特殊的结界,神识根本就无法穿透进去,深入其中。这也是商会为了保护客户而采取的措施,财帛动人心,谁都不得不防。 梁骁是在第二层的一个厢房中,旁边正站着一位商会的侍女,为他释疑解惑,提供与拍卖有关的服务。 梁骁通过她了解到今天的拍卖会来人并不是很多,这一场拍卖会,在班若商会每年众多的拍卖活动中,只能算是一个中型的拍卖会。 在此幢建筑中,楼层越高,所处的空间就越高档、奢华,商会所提供的服务就越好,当然,来客的身份就越为尊贵。想来处在最顶层的都是一些显赫的世界、门派中人,或者就是一些化无期以上的老不死。 梁骁刚坐下一小会,拍卖会便正式开始。随着一声清脆的罄响,白玉台处出现了一位青衣老者和一位红衫少妇。老者清瘦,但双目炯炯有神,少妇性感丰腴,举手抬足间别有一番异样的风情。 “鄙人钱仁同,添为白洲城班若商会的客卿,特地和玉华仙子一起主持此次的拍卖会,当然,鄙人只是动口,拍卖品的展示还是由玉华仙子来主持。当然,还是老规矩,拍卖时是价高者得。拍卖期间若是那位道友灵石不足,都可以以物来抵扣,本商会现场有鉴品师,绝对会做到童叟无欺,各位道友尽管放心。好了,鄙人就不再多说了,免得一些道友说鄙人废话大多。拍卖会正式开始。” 此话刚落,楼上便有人发出会意的笑声。 “对了,提前告诉各位道友一个好消息,这次拍卖会的压轴品非常难得,希望到时各位道友能尽兴。” 听了老者的话,整个拍卖会不由骚动起来,梁骁也很好奇,到底这次的压轴品会是什么呢?丹药?法宝?练器材料?还是…… 他正出神的时候,第一件拍卖品已经开始起拍。 只见红衫少妇从玉台的匣子里拿出一块黄色的块状之物,然后脆生生地说:“这是首阳山之铜,因开采过滥,现存世已不多,是炼器的好材料,尤其是炼制飞剑类的仙器,加入少许会更加坚硬和锋利。起拍价五万灵石,每次加价不少于一千灵石。” “五万一千。”红衫少妇话音刚好,就有人开始出价。 “五万五千。” “六万。” 看来首阳山之铜甚是吸引人,喊价声此起彼伏,最终以九万的灵石被三层的一个女子拍下。 接下来拍卖的是一株有五千年药龄的“还魂草”,十万元起拍。也不知道现在是几千年药龄的草药稀少,还是因为还魂草的活死人功效,这株还魂草居然拍到了三十八万灵石的天价,这价格让梁骁听了也不禁瞠目结舌。不过,想想他身上的那一株凤栖木,又喜上了眉稍。 拍卖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丹药、妖兽的遗骸、修炼功法、三四阶仙器接二连三地拍出,其中也有几套阵旗,但都差强人意,所以梁骁也没有出手。 正失望之际,场中所拍的一物引起了他的兴趣。 红衫少妇此时左手中正拿着一个黑色的阵盘,阵盘呈罗盘状,一圈又一圈刻着繁奥生涩的文字。红衫少妇右手轻捻一个法诀,一股真气打在阵盘上面,只听见一声声“嗡嗡”的轻鸣,阵盘上腾起一道阵清光,不过才持续一会,瞬间便陷于寂静之中。 “这是一个残缺的阵盘,没有配套的阵旗和使用方法,据说来自一处上古的仙府,本商会经过调查,确有其事。不过要提醒各位的是,这个阵盘上的文字没人能懂,要不本商会也不会拿出来拍卖,希望各位道友慎重考虑。不过此物来自上古仙府,多少都有些研究价值。这件阵盘起拍价六万灵石,每次加价还是一千灵石。” “残缺的阵盘,还有弄不懂的文字,有谁要啊。”楼上有人嘀咕着。 “那也不一定,怎么说也是出自上古仙府啊。”有人接口道。 此时,梁骁的脸上正阴晴不定,内心深处汹涌澎湃。阵盘上面的文字他识得,父亲曾经教过他。这种文字在东洲流传都不是很广,更别说在中土白洲郡这个小地方。据说这种文字源自地府的“驻景”一族,此族人数虽然稀少,却有一种天赋神通,就是能控制时间。驻景族曾经出过一位大能,设计出一套叫“时光回阵”的法阵,激发时可以逆转时光,在法阵中横度千年,世间才一日。当时这位大能凭借此法阵,短短的千年间,便从化无期修行至问道境界。后来关于他的传说纷纭,有人说他渡劫成功,飞升仙界;还有一种说法便是他在寻访一处上古仙府中殒落。时间久远了,关于他的事迹便很少有人知道了,若不是小时候有一次父亲提起,梁宵对此也不会了解。 “六万一。”梁骁开始喊价。 “六万五。”四楼上有人出价。 “七万。” “七万五。”楼上的人让梁骁有些紧张,莫非别人也看出端倪来? “八万。”又有人加入了战团。 “八万五。”还是四楼的人。 “九万。”梁骁势在必得。 加到十二万灵石的时候,四楼的人终于退出竞争。另一个人报出了十三万。 “十五万。”梁骁轻描谈写地报出了一个新的数字。另一个人开始沉默,最终梁骁以十五万灵石的价格拿下了这个单独的阵盘。 交割完之后,梁骁不由得苦笑起来,父亲留给的财产,一下子挥霍了一半。不过能顺利拿下这个阵盘,梁骁又莫名地兴奋起来。 不知不觉,拍卖会已经进行到了尾声,二件压轴拍卖品也分别亮了相。 第一件是一枚鸡蛋大的珠子,上面泛着七彩的霞光。红衫少妇将珠子往头顶上一抛,然后一口真气喷在珠子上面,只见珠子在头顶上滴溜溜地打转,一道道七彩的光幕像水波一样层层地漾开,众人只觉得心神一荡,然后便陷入短暂的幻觉中。梁骁心中一惊,太极阴阳轮回诀在缓缓地运转,便将心神拉了回来。 好厉害的幻想,梁骁在心中叹道。 红衣少妇停顿了一下,伸手将珠子收了起来,缓缓地说:“这颗千幻珠出自炼器大师夏汉天之手,相信大家都见识了它的功效。当然,刚才小女子只是发挥此珠一成的威力,至于对阵时能伤敌到何种程度,只有拍下它的道友才知道了。” “这件一阶神兵千幻珠的起拍价为三十万灵石,每次加价不少于一万。”红衣少妇将千幻珠展示完毕,青衣老者便宣布竞拍开始。 炼器大师夏若天在大秦帝国可是大名鼎鼎,每一次有他炼制的法宝拍卖,最后都会以天价成交。这次也不例外,竞拍价此起彼伏,不一会便追到了九十万灵石。 这个价格让梁骁看得目瞪口呆,这才是一阶神兵啊,若是像他五行斩月刀那样的二阶神兵,甚至四阶、五阶神兵,那得到什么价位啊。不过想一想,又有谁会把五阶神兵拿出来出售呢。即使有,也是一种传承之物了。 最终,这件千幻珠以一百万灵石的竞拍价尘埃落定。 随后,只剩下最后一件物品,摆在玉台上。 那是一只数寸高的玉瓶,瓶身通体翠绿,盈盈欲滴。红衣少妇拿过玉瓶,一打开瓶盖,隐约可见一股乳白色的寒气冒上来,周围的空气骤时一紧,众人仿佛听到有冰块破裂的声音,慢慢地向四周传来。 “这一瓶寒髓*是炼制玉清丹的主料,玉清丹对突破化无境界的瓶颈能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服用玉清丹之后,突破瓶颈的成功率至少增加三成。” “什么,成功率能增加三成?”顶楼有位老怪物失声问道。 “当然,只要道友能找齐炼制玉清丹的材料,相信突破瓶颈的成功率只高不低,这一点可以用本商会的信誉来保证。”青衣老者说。 “那好,这瓶寒髓*老夫要了,谁跟老夫抢,老夫用灵石砸死他。”钱道友快点起拍。 “嘿嘿,你以为这商会是你家的啊。”有人不服气大声地说。 这瓶寒髓*尚未起拍,拍卖场内已是硝烟弥漫。的确,能将突破化无境界的瓶颈成功率增加三成,那个老怪物不眼馋心动啊。 “诸位道友安静一下,此寒髓*正式起拍,起拍价为八十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青衣老者大声说道。 “九十万。” “一百万。” “一百一十万。” 几乎都是四五层楼的人在出价,釜战得如火如荼。 此时的竞拍价已经不是一万一万灵石往上加,而是十万十万灵石地往上飙升,仿佛灵石已经不值钱一样,是从大路边捡来的。看来能成为老怪物,个个身家都不菲。 在万众瞩目之下,这一小瓶的寒髓*最后以一个惊人的价格成交,从八十万灵石起拍,到八百万灵石一锤定音,价格整整翻了十倍。物以稀为贵,在班若商会的拍卖场上的确做到了很好的诠释。 拍卖会结束之后,梁骁也随着人流走出了班若商会。他所竞拍到的东西,跟后面的寒髓*相比根本就微不足道,所以他也走得很坦然。 第十四章 化骨阴鸠毒 梁宵回到客栈,往房间的四角丢下几面阵旗,顺手布下一个简单的法阵,然后拿出拍买会上得来的阵盘,仔细研究起来。 “驻景”族的文字虽然奇妙玄奥,但难不倒梁骁。不过由于年代久远,很多字迹已经变得有些模糊,梁骁不得不多花几倍的精力去研究、斟酌,仔细去复原。 一个时辰之后,梁骁大致了解了阵盘上所著文字的意思。 阵盘上面的文字只是一种简单的使用说明,是一段催动阵盘的法诀。 梁骁静坐了一会,在脑中反复地推敲着这一段法诀,直至确认无误,便给阵盘重新装上几颗灵石,然后左手五指一动,掐一个很古怪玄奥的法诀,右手一道真气打在阵盘上。只听见“嗡嗡”的清鸣声响起,一道道清光开始弥漫开来,清光上面有一幅图案在时隐时现。梁骁又往阵盘中多注入几分真气,那幅图案开始慢慢地凝实。梁骁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幅地图,地图的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大意是指明阵旗遗落在一个叫碧落渊的地方,顺着地图的指引就能找到。梁骁心中一喜,赶紧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副玉简,一丝不苟地把这一幅地图铭刻下来。 虽然梁骁并不知道碧落渊在何处,但只要有心,相信总有一天能找到。 做完这些事情,梁骁又一次仔细研究这个阵盘,直至一无所获,他才有些不甘心地把阵盘收了起来。 次日,梁骁便离开白洲城,这地方已经不值得他逗留。 梁骁找到白洲城的守卫,付了一笔灵石,通过白洲城的传送阵,到达了另一座城市江宁。 江宁城虽然是江宁郡的主城,但比白洲城还小,也不有白洲城繁荣。 梁骁曾经和父亲来过,此次不过是故地重游。于江宁城来说,梁骁只不过是临时的一个过客,不做过多的停留。 在江宁城的西码头,梁骁雇了一叶扁舟,顺着南流江而下。只见大江滔滔,白帆点点,柳堤苇岸连云际,最是令人心怀高远。 南流江是江宁郡第一大江,发源于水鸣山中,穿越崇山峻岭,奔流而下,到了江宁城后折了一个大拐弯,绕城而过。 南流江水面开阔,江水清澈,物产富饶,尤其出产一种红眼河鱼,最是肥美不过。城中有一座望江楼,清蒸红眼河鱼享誉四方,引无数餮饕之客竞折腰。有机会,上此楼大快朵颐,绝对是一件痛快之事。 梁骁此次的目的地是宴石山,宴石山处在南流江的中游,行舟大约七日的路程。宴石山深处有一座小庙,庙里住着一位叫做一灭的老和尚。这老和尚是父亲的好友,有一年梁骁跟随父亲拜访过他。梁骁也是希望通过一灭能了解到父亲的情况,从而找出一些线索来。 船老大的行船经验非常老到,扁舟虽然不大,在江上行驶却异常的平稳。梁骁站在船头,欣赏两岸如画的风景,虽平淡却怡然。 一日无话。第二天傍晚,梁骁正在船舱内静坐,船老大在外面急吼吼地叫了起来。 梁骁钻出船舱,看见船老大正在江面上打捞什么,让他出来帮忙呢。 梁骁走近一看,吓了一跳,原来船老大从江中拖起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来。梁骁赶紧上去搭一把手,还真重,死沉死沉的,怪不得船老大扯了半天扯不上来。 “还活着。”船老大看见梁骁一把就将人扯了上来,一屁股坐在船上,然后对梁骁说道。 梁骁把刚捞上来的人平放在船头,那是一个老者,只见他的整个脸庞已经发黑,有一道道若有若无的黑气,好像活着一样,在皮肤上弥漫。 “咦,居然是中毒。”梁骁有点惊讶,自言自语地说。然后翻看一下老者的眼皮,发现瞳孔已经慢慢地散开,张大,眼睛有些恐怖地鼓起来,眼白处有一条清晰可见的黑线在缠绕,就像一条毒蛇般在蠕动,吐吞不定。 “化骨阴鸠毒,”怎么会是这种罕世之毒。梁骁心里嘀咕着。 梁骁又慎重地查看一番,直至确认无误,便伸出两指,轻轻地按一下老者的颈动脉,发现还有微弱的跳动,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一命呜呼。 “呲嚓”,只听见一声裂帛般的声响,梁骁一下子便把老者的衣服全部撕开,随即手中便多了一个颜色陈旧的盒子,盒子里面是一套梁骁一直随身携带的金针。 此时,老者的整个身体都已经发青,冰冷至极,不过摸起来却并不僵硬,反而有一种柔若无骨的感觉。看来化骨阴鸠毒已经完全侵入他的骨髓之中,若再不救治,半个时辰之后,他的骨头全部都会被化去,整个人只会剩下一堆烂肉。 这世上最恐怖的事莫过如此。当一个人中毒不久后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摊肉泥,一动也不能动,只能静静地等死,而此刻头脑正处于最清醒之中。聆听死神越来越近的脚步,倍受*上的摧残、折磨,和精神上的煎熬,一切却显得无能为力,这才是化骨阴鸠毒最恐怖之处。 因为过于歹毒,化骨阴鸠毒这种绝世之毒几乎成了一种传说,梁骁想不到在此能遇到。能解化骨阴鸠毒的药并不多,在这世上也仅有廖廖数种,恰好梁骁身上就有一株。 梁骁“啪”的一声打开针盒,十几根金灿灿的长针猛地从盒子里面跳出来,只见他左手一招,那些金针便全部出现在他的掌心上面,在滴溜溜地打转,片刻之后,他的右手一紧,分别捉住那些金针,然后划过一道道残影,依次插在老者全身的一些穴位上。 数息的时间,老者的嘴里断断续续地吐出一些黑水来,恶心、腥臭。梁骁动用金针度厄,也只能延缓毒性的发作,并不能解决问题,要想根除老者的毒性,只能动用那一株可遇而不可求的草药。 梁骁沉吟了许久,手中又多出了一个玉盒。打开玉盒,梁骁从里面拿出一根九叶的草药,叶子上面散发着点点的磷光,正是那一株九尾狐送给他的碧磷草。 梁骁掰下一瓣叶子,然后揉碎,挤出一些汁液滴入老者的口中。一瓣叶子也就十滴左右的汁液,梁骁全喂给了老者,甚至最后连叶子渣都全塞进他的嘴巴里面。 做完这些,梁骁终于舒了一口气,然后拔去金针,把老者弄进船舱里面。 有了万年解毒圣药碧磷草,这个老者的小命算是保住了。虽然这样服用碧磷草有些暴殄天物,但事急从权,梁骁也没有特别的遗憾,只是希望千万别所救非人。 这样又过了两天,老者还是昏迷未醒,但身上的黑气已经渐渐退去,症状开始平稳起来。梁骁又给他服下一片碧磷草的叶子,除去老者身上的余毒。 这几天多了个病人要照顾,在船上甚是不便。 傍晚时分,梁骁让船老大将船停靠在一个叫青石镇的小地方,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 第十五章 炼器大师夏汉天 青石镇只是一个小地方,由于正处在南流江边,南来北往的舟棹骆驿不绝,行船之人临时停靠,驻足,倒给这个小镇带来难得的繁荣。 梁骁他们落脚的客栈不大,却干净,安静,一个独立的小院落,共有房四间。这很合梁骁的意,无人打扰最好不过。 将那位老者弄进房间,梁骁再次取出金针,给老者做最后一次治疗。这时候,老者的肌肤已经不再泛着黑色,早已恢复正常,就连潜伏在眼白处的黑气也消失殆尽。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梁骁拔去金针,老者的咽喉里面发出“嗝嗝”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堵在其中。此时老者已经清醒过来,双目徐徐地张开,凌厉的眼神让人触及犹如刀割般痛疼。看来老者的修行境界非常高,这段时间的昏迷并没有让他元气大伤,故一旦醒过来便警惕十足。当他的视线落在梁骁身上,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却控制不住地从嘴巴里面吐出一团黑色的东西来,那一团黑色的东西一掉落地面,仿佛还带有生命一般,在缓缓地蠕动着,上面沾满了淤血,有黑色的像触手般的细丝在缠绕,伸展,隐约可以闻见一股腐臭之味。 梁骁手一扬,打出一道火符,须臾间便将那团恶心之物烧得个一干二净。 “莫非是小哥救了老夫?”老者有些疑惑地问。 “只是举手之劳,前辈不用挂怀,先调理好身体再说。” “嘿嘿,举手之劳,老夫对身中之毒还是有所了解,不过不管你是如何救了老夫,我夏汉天这辈子从不欠别人的人情,放心,你的大恩老夫一定厚报。”老者道。 听了老者的话,梁骁有点哭笑不得,若是救人只是为了图回报,他何苦闹得那么累。于是对老者说:“那晚辈先出去,前辈先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吩咐再下即可。” “行,你先下去吧。” 梁骁走出了房门,才回过神来。“夏汉天”,这老者名字叫夏汉天,不会那么巧吧。梁骁在心里嘀咕着,随即又摇了摇头。 这样,又过了一天,老者的房间内没有丝毫的动静。 梁骁也没有出去,就在自己房间里翻来覆去地摆弄那个“时光回阵”的阵盘,以及摹刻下来的那一幅地图,最后仍是一无所获。 翌日,梁骁一推开房门,便看见夏汉天正站在院子里,似乎在等他,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表面上看来已无大碍,但梁骁知道,化骨阴鸠毒所造成的伤害,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梁骁赶紧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说:“恭喜前辈已经康复!” “有什么值得恭喜的,老夫若不是遇见你,早就魂游地府了。此次遭人暗算,是老夫咎由自取。不过此毒你能解,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想来你的医道也是不凡。” “前辈说笑了,晚辈能解前辈身中之毒,只是因为身上刚好有一味克制此毒的药物,再说若不是前辈法力高深,事先又服用了解毒之药,延缓了毒性的发作,晚辈即使有对症之药,也是无能为力。”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老夫欠你的人情,你说需要什么吧,只要不是特别过分,老夫都答应你。” “晚辈这只是顺势而为,怎敢让前辈回报。” “老夫从不欠人情债,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别把自己整得那么高尚,老夫根本就不相信这世上有不图回报的人。” 梁骁听了只是一脸的苦笑,心想我当时救你时还不知道你是谁呢,我图什么。不过也只是在心里腹诽着,可不敢有什么表示。 “小子,要不这样吧,你先跟老夫回还梦谷,也就是老夫家,等你想清楚要什么了,再跟老夫提。” “前辈,恕晚辈无礼了。”梁骁思索了一会接着说:“晚辈还得去宴石寺找个人呢,这件事对于晚辈来说非常重要。” “宴石寺?难道你是要找一灭那个老秃驴?” “是的,晚辈要找圣僧请教一件事情。” “既然是找一灭那个老秃驴,那老夫就先陪你走一趟吧,那个老秃驴也算是老夫的一个故人。” 梁骁听了夏汉天的话,虽然不清楚他跟一灭的具体关系如何,却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后来梁骁才知道,当日的拍卖会结束之后,夏汉天便离开了白洲郡,没想到的是在回家的路上遭遇几个宿敌的伏击,其中有一位是非常扎手,在他突围的路线上预先布置了一个“五毒阵”,他也是一时大意,以为只是一般的毒阵,谁知道对方将化骨阴鸠毒这种罕世之毒作为后手,重创了他。幸亏他见机不妙,早早服下一些解毒良药,自身也有几样保命的神通,再加上偶遇梁骁,才堪堪逃过这一劫。 夏汉天跟梁骁谈起此事时,还恨得咬牙切齿,说有一天非把那几个仇敌碎尸万段不可。 或许是为了更多时间与梁骁相处,更清楚地了解梁骁,夏汉天并没有使用灵兽赶路,而是随着梁骁雇用的小船,慢悠悠地顺江而下。 几天之后,他们抵达宴石寺。 宴石寺建在宴石山深处,隐在一处半山之中,周围古树参天,绿意盎然。 宴石寺很小,只有一间半房,所谓一间半房就是一间主殿,半间偏房。 这是梁骁见过最小的寺庙,但就是这间小小的寺庙,却非常的出名,真弄不清楚这破地方那来这么大的妖风。难道真像别人所说那样:“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看来一灭这个老和尚,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宴石寺一直以来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叫一灭的老和尚,只是今天老和尚并不在庙中。庙前黄叶堆积,供桌上已经沾满了灰尘,只有那一尊不知名的菩萨依然圆睁着三目,俯看着尘世。没有了芸芸众生的参拜,即使是神仙也会落寞,何况是一尊神像。 看情形,此庙已经无人许久,荒废了众多的时光。 梁骁他们在宴石寺等了几天,最终一无所获,只好悻悻地离开。 走出小庙,夏汉天随手拿出一个玉牌,轻轻打上一个法诀,只见玉牌闪着一圈圈滟滟的光芒,瞬间一道影子从光圈中穿过,落在地上。刚开始还是小小的一个,不一会便随风而长,变成一个七八丈大小的四眼金雕。 阳光下,它硕大而蓬松的翅膀闪烁着金色的光辉,黑色而略带弯曲的嘴喙,像金属般坚硬、冰冷,匕首般锐利的双爪紧紧地插入泥土之中,四只目空一切的雕眼睥睨四方,金色的瞳孔深邃,散发出一种摄魂落魄的光芒。 梁骁突然间看呆了。 此雕应该是夏汉天的灵兽,只是巨大得有些出乎梁骁的意料。 夏汉天也不管梁骁愿不愿意,一把扯过梁骁,把他抛到金雕的背上。 这段时间,梁骁一直把夏汉天当作一个病人来看待,差一点忘记对方原来是一个鼎鼎有名的老怪物。 梁骁坐在金雕的上面,倒是悠然自得。虽然夏汉天的所作所为有点违背他的意愿,但有机会跟一个化无期的前辈在一起,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 此刻,夏汉天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旁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这样牛的人跟他说要什么给什么,梁骁不禁对此行充满了期待。 还梦谷啊还梦谷,说不定还真是一个好地方。 第十六章 在最寂寞的时候遇见你 还梦谷,深处于云梦山中。 谷中有夏汉天布下的“弥天灭尘阵”笼罩,云雾遮掩,平时难见真容。不小心闯入谷中的路人、走兽,唯有待谷中之人解救,否则就会困于阵中不得解脱。 四眼金雕在夏汉天的嘱咐下,徐徐降落于谷前的一棵大树底下,夏汉天和梁骁从雕背上走了下来。夏汉天扬一扬灵兽牌,便收起了四眼金雕,然后双手挽起一个法诀,一道清光打向谷中的云雾里。只见眼前的云雾突然间飘动了起来,慢慢地向两边挪移,在中间空出了一条一人多高的通道,一直延伸向深处。 “跟着老夫,千万别乱走。”夏汉天对梁骁道。 “嗯!”梁骁应了一声,紧紧地跟在夏汉天的身后。 这可不是开玩笑,在大阵之中,梁骁可不想行差踏错,引来无妄之灾。 两人走了一会,便穿过了“弥天灭尘阵”,站在山谷之中。 谷中,是一片片翠绿的草地,上面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花,一条小径从草地间蜿蜒而过,曲回转折。小径的两旁栽种着一株株叫不上名字的花树,一阵风倏尔吹过,片片花瓣徐徐地飘落,一时间,漫天的花雨当空飞舞,煞是迷人。 也许是他们进谷时惊动了里面的人,远远的,只见一个花季少女穿过花海,踩着早春的阳光迎面而来,一袭白衣,云淡风清,温柔的发稍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泽,明媚的笑靥宛如春天里盛开的第一枝百合花,可以驱走寒冷,融化冰雪。 瞬间,梁骁觉得他的整个天空都明亮了起来,不禁怔住了。 “爷爷,您回来了。”耳畔突然传来少女欣喜的声音,梁骁这才回过神来。 “回来了,我的乖孙女,爷爷想死你了。”夏汉天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少女,还潇洒地转了个圈。 梁骁看呆了,想不到这个酷酷的老头,居然也有温情的一面。 “爷爷,快把我放下来。”可能看到有梁骁在,少女有些羞涩地说。 “对了,小子诶,这是老夫孙女,以后你住在谷中,只准她欺负你,不准你欺负她。”夏汉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见过公子。”少女给梁骁道了个万福。然后低声说:“别听我爷爷瞎说,他老人家在我面前就是喜欢开玩笑。” 这时候,梁骁才有时间仔细地打量这位少女。少女也就二七年华,长得并不是特别的惊艳,但那一双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会说话一般。整个人非常有亲和感,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了邻家小妹一样,特别惹人爱怜。 梁骁无由地喜欢上了这个女孩,这种喜欢不掺杂着任何的杂质,纯粹得就像阳光下的玻璃糖纸一样透明。 喜欢就是喜欢,满满的喜欢,这种喜欢充矢着梁骁年少的心事。 几个人款款前行,不一会便到了一处庭院之前。 庭院很大,亭台楼阁,倚山傍湖,隐在苍翠的树木之中。庭院的旁边还有一个大湖,湖水清澈,一群不知名的水鸟在嘻戏,不时拍打着翅膀掠过水面。 “小子,你先在谷中住下,待想明白要什么了,再告诉老夫。” 夏汉天此时的心思,根本就不放在梁骁身上,一回到庭院就把梁骁撇到一旁。 少女一脸歉意地看着梁骁,然后转过头,对早就等候在院子门前的侍女说:“小菊,你先把公子带到听雨轩去,好好招待。” “是。”听了少女的话,小菊款款地走到梁骁跟前。 梁骁仔细打量一下她,发现小菊的年纪比少女大不了多少,白皙的脸庞上带有几个调皮的雀斑,一脸的稚气。 看来在这个家里,夏汉天根本就不管事,当家作主的还是这位少女。而这位小菊,应该是这位少女的贴身丫环。梁骁不禁在心里揣测。 听雨轩处在湖水的中央,是一幢三层的楼阁。 梁骁在侍女小菊的带领下,穿过玉砌的雕栏,走入其中。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宽大的屏风,屏风是用源自东海横波岛的沉香木制成,上面雕龙画凤;绕过屏风,正中是一个将近三尺高的玉案,玉案的左边垒着各种玉简,兼数方符纸,几方宝砚散落其中,各色笔筒,插满如林般簇拥的符笔,一个精致的玉匣,分成几格,里面放着朱砂、金粉、血墨等;玉案的右边,摆放着一个古朴的香炉,袅袅的轻烟正从镂空的炉盖上飘散出来,淡淡的香味在房间内弥漫,沁人肺腑,让人闻了精神为之一振;墙的当中挂有一幅《高山流水图》,也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空灵高远,气淡神闲。 顺着左边的楼梯走上去,便是楼阁的二层,扶着栏杆下望,只见一片碧波轻涌,湖畔绿柳低垂,三五间楼台水榭,有曲廊相衔,不时有仙鹤白鹭在其中展翅飞舞。湖面上,有点点的绿荷已经露出尖尖的小角,一个个小小的蜻蜓,在上面驻足、飞舞、盘旋。 穿过回廓,推开二层的房门,淡淡的檀香味充斥于身旁;细碎的阳光透过雕花镂空的窗棂射进来,阳光下,有近似透明的尘埃在空中飞舞,如精灵般;一张架子床,锦被铺就;一方古琴,摆放在窗旁,用手轻拂,弦铮铮作响;窗下,两盆兰花开得正旺,花瓣在草青色的叶子中泛着嫩黄;满屋子显得清新闲适,最是怡人。 小菊走后,梁骁慵懒的躺在床上,盯着架子床顶在发呆。 他在考虑夏汉天跟他所说过的话,虽然施恩不图报,但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到底跟夏汉天这老怪物要点什么好呢?法宝?自己已经有了二阶神兵五行斩月刀,还有无法操控,威力却无比巨大的药杵和乳钵。 练功心法?沧海定心术和太极阴阳轮回诀好像也不差,自己尚未修炼到家,这时候没必要贪多。 要不跟他学习炼器,这老怪物不就是一个炼器大师嘛,艺多不压身,多会点总不会是坏事,再说,还梦谷这里的环境不错,呆个三年五年,边学习边修炼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无聊至极的梁骁在心中盘算着,还是一脸的傻笑。他以为自己在算计别人,却不知道他早就掉入夏汉天那个老怪物的圈套之中。 后来梁骁才知道,什么报恩嘛,不过是因为他跟夏汉天的孙女年纪相仿,夏汉天看上了他,觉得他人不错,还算忠厚老实,所以把他带入还梦谷中,希望他有时间能多陪陪自己那位孤苦伶仃的小孙女。 在夏汉天的眼里,有同龄人的相伴,他的宝贝孙女才不会那么孤单。 第十七章 少女夏商秦 清早,梁骁尚在梦中,房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 难得有这种放松的时刻,梁骁根本就不打算起来。万般不情愿地对门外喊了一句:“我再多睡一会,有事晚些再说。” 话一说完,转身又酣睡起来。 房门是轻敲,而不是一把推开,梁骁知道肯定不是夏汉天那个老怪物到来,所以他才敢这么放肆。 听了梁骁的话,屋子外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房门“吱”的一声被轻轻地推开,有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然后推推攘攘地走到梁骁的床前。 见梁骁没有反应,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羽毛,把最柔软的部分轻轻地放在梁骁的鼻孔中,慢慢地转动。 “哈啾、哈啾”,梁骁只觉得鼻孔奇痒无比,情不自禁地坐了起来,强烈地打着哈啾。由于动作太大,整个人顿时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 梁骁一睁开眼,一张白皙的脸蛋几乎贴在他的额上,满是顽皮的坏笑,正是小菊那个小丫头。不远处,还站着另一位少女,脸上微带着羞涩和不安,看见梁骁醒过来,明亮的双眸多少有些惊愕,还略带有一丝丝得逞后的兴奋。 这还是昨天见到的那位女子吗?她的安静婉若,贤良淑德都跑哪去了?梁骁顿时感到一阵头大。 这两位现在如此放肆,不矜持,要么是在家中极为受宠,要么就是极少有外人陪她们玩耍。少年心性,最耐不住寂寞。 梁骁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们,不言不语。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啊。”小菊有些嗔怒道。 梁骁有些无语,心想这可是你们把我吵醒的,我怎么就变得没劲了呢。 “小菊,不许对公子无理。我们先出去。” 然后少女又细声细气地对梁骁说:“公子起身收拾好之后,再到外面去找奴家,奴家有话要对公子说。” 听了她的话,梁骁的头就更大了,就像喝了两瓶白酒一样,带点微熏。 梁骁最怕就是碰到这种双重性格的人,一时天使,一时魔鬼,脑子会转不过弯来。 虽然梁骁也只是一个少年,但在他的眼里,这两个少女只不过是还没有长大的小屁孩。他可以纵容她们的任性,同时,还很享受她们的一些小顽皮。 看来,以后在还梦谷的生活注定不会寂寞。 梁骁走出房间,见到小菊和那位少女正在前面的水榭中,等候他。 梁骁有些奇怪,怎么不见夏汉天那个老怪物呢。后来才知道夏汉天闭关了,少女过来就是告诉他这件事。 其实夏汉天中了化骨阴鸠毒之后,虽然给梁骁救了回来,但多少伤了元气,所以一回到还梦谷就赶紧去闭关,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巅峰状态。 少女对梁骁说,她的祖父可能要闭关好几个月,让梁骁暂时先在谷中住下来,并转交几个玉简给梁骁,上面有一些炼器的技巧和法诀,以及夏汉天的一些炼器心得。 梁骁接过玉简,大喜过望,看来此次真的不虚此行,这两份玉简,不说炼器的法诀,单是夏汉天的炼器心得,就价值连城。 夏汉天的确不凡,配得上炼器大师的称号。梁骁细读他的炼器心得,常常被一些匪夷所思的构想震撼住,这些构想在别的炼器大师那里或许无法实现,但在夏汉天这里却根本不成问题。夏汉天在他的炼器心得中详细地描述每一个构想,以及要通过什么样的方法来实现,并列举出所用的材料,甚至连一些传说中的材料他都能找出代替品,通过进一步炼制之后,几乎具有原来那些稀缺材料三成的功效。这就很厉害了,毕竟某此传说中的材料在这一界已经绝迹了。而找到替代的材料,几乎就能炼制出一些传说中的法宝的仿品。 至于一些炼器方法,在夏汉天的炼器心得几乎应有尽有,几乎相当于一本炼器的百科全书。 在另一个玉简中,夏汉天向梁骁提及到他的孙女。此时,梁骁才知道这少女的名字叫夏商秦,因为从小得了心疾,心瓣缺失,若无意外,活不过双十年华。即使夏汉天动用了无数的天材地宝,为她炼制多种灵药,也不过延缓数年的时间而已。 此心疾须用“子午两极水”和“还梦花”炼制补心丹,才可以治愈。子午两极水经过多年的找寻,夏汉天已经拥有了一瓶,但还梦花却一直杳无音信,夏汉天利用所有的资源,通过所有的关系都没有办法找到。 梁骁听说过还梦花,传说此花为天帝所有,生长在天帝的后花园中。还梦花可以补心阙,填魂灵,心碎可以补全,魂缺可以归正,是世间所传的两大奇花之一。 夏汉天希望梁骁能留在谷中,跟他学艺三年,顺便在这三年中多陪一下夏商秦。老怪物觉得他的孙女可怜,无父无母,也没有同龄人陪她玩耍、打闹,一直跟他这个老头孤孤单单地生活在还梦谷中。老怪物希望在夏商秦的最后时光里,能留下一抹温暖的回忆。 夏汉天刚好遇见了梁骁,觉得梁骁值得信赖,所以才出下策。其一,的确是为了报答梁骁的救命之恩。其二,的确是带有一点点的小私心,希望梁骁的到来能带给夏商秦更多的欢乐。也许老怪物已经意识到还梦花早就没有了希望,那仅存的一点希翼不过是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给自己一点慰藉而已。 这些都是夏汉天在玉简中单独留给梁骁的话,他希望出关之时梁骁也早已考虑清楚。 梁骁收起了玉简,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么青葱年少的女孩,居然得了无法治愈的心疾,怪不得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法力波动,原来根本就是一个从未修真过的凡人。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看来一个人修行再高也免不了俗。梁骁对夏汉天这个老怪物所花费的苦心多少有些触动,他也从来都不缺乏一份善良,于他现在而言,未必就会有比留在还梦谷更好的选择。 梁骁在还梦谷住了十多天之后,便跟夏商秦混得烂熟。 夏商秦有时会很温柔地叫他梁骁哥哥,有时也会很霸道地叫猪头。 夏商秦除了在仆从面前还保留一丝尊严之外,其余的时间根本就是一个疯丫头。抛去矜持,丢掉淑女,自由自在地享受有梁骁陪她玩耍的快乐生活。让梁骁下水帮她捉鱼;让梁骁帮她掏鸟窝;要么就用石块去砸树上的那一窝蚂蜂,然后疯狂地走掉。总之,把能想到的全玩个遍,好像要把童年缺失掉的一切全部找回来。 梁骁有时候真想问她:“夏商秦,你这么顽皮,你爷爷知道吗?” 偶尔,也有安静的时候。 那时,夏商秦会燃上一炉香,坐在听雨轩给梁骁抚一段琴,吟一首风花雪月,唱一曲阳春白雪。 或者,傍晚时分,她会乖巧地靠在梁骁身上,一起坐在山坡上看夕阳。 这时候的夏商秦,就是一个安静的女子,眉淡淡的展,眼浅浅的笑,简简单单,在夕阳下,连眼眸都会蒙上一恬静和安宁。 有时候,梁骁忍不住用手轻轻地刮一下她的鼻子,然后淡淡地说:“夏商秦,你长得一点都不好看。” “你才不好看呢,坏蛋!” 然后就会风度全失,张牙舞爪地在后面追赶着梁骁。 这就是夏商秦。安静时是水样的女子,张扬时就是邻家刁蛮的小妹。 第十八章 一起炼丹 转眼间,又过了两个月,夏汉天似乎没有要出关的打算。 梁骁在夏商秦的带领下,去过一次深藏于山腹之中的炼丹房和炼器坊。夏汉天不愧是有名的炼器大师,把炼丹房和炼器坊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且二者没有丝毫的干扰。 那个地方,深深的把梁骁迷住了。也不知道夏汉天是如何做到的,将万丈地火从地肺中引上来,并控制得如此精准、完美。 夏汉天将整个山腹都开辟出来,用阵法控制住地火,用来炼器和炼丹。一走进山腹,就看见一片赤红,地火奔涌,如潮般,不停地从地底喷发出来,散发着炙热的温度。 在山腹中,八根火红的铜柱拔地而起,每一根都有一人合抱般粗,每根的铜柱上面都刻有繁复的图案,和相对应的卦爻,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等,一根连着一根。每根铜柱的上面有火龙在盘旋,不停地在游走,吞吐着周围赤红色的的火焰。火龙的颜色时而火红,时而炽白,甚至有时候从龙嘴中爆起一个个火球。 八根铜柱环绕着一个圆形的平台,那是一个巨大的太极图,陈铺在地上,黑白双鱼环转相抱,双鱼的眼孔处各放着一炉一鼎。炉为“悬胎雀纹炉”,炼丹;鼎为“玄黄青夔鼎”,冶器。 悬胎雀纹炉是一个三足铜炉,炉足上盘着三条蛟龙,炉身作悬胎状,口小腹大,上面有炉盖,带有镂空的气孔,炉身上刻有朱雀的图案,如真如幻,一片片翎羽突起,好似火焰一般在轻轻地抖动。 而玄黄青夔鼎比悬胎雀纹炉更为巨大,是一个四足巨鼎,以玄黄玉和青铜铸就,鼎中烈火熊熊,鼎身铭刻有一种特别的图案,似龙似蛇,一足,一角,口张开,尾上卷。那是夔纹,在鼎身上是一纹连着一纹,首尾相接在一起,显得极为厚重和古朴。 地火通过太极图上双鱼的眼孔为炉鼎提供能量,火势大小,完全可以通过眼孔来随意控制。此刻,悬胎雀纹炉下的地火寂灭,而整个玄黄青夔鼎却散发出通天的红光,鼎中火光弥漫,有一物在熊熊的烈火中不停地翻腾。 “那是祖父冶炼的天鳞明光铠,现在鼎中的只是铠坯,需要在鼎中用地火煅烧三年零八十一天,除去杂质,增强韧性,最后才可以加入一些辅助材料,冶炼成型。”夏商秦看见梁骁有些好奇,便解释道。 见梁骁若有所思,夏商秦接着又道:“现在这铠坯煅烧已将近完满,祖父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找到天鳞和明光石铸成这铠坯,想来不久便可以得尝心愿,炼制成铠甲。” 梁骁这段时间苦读炼器之法,以及夏汉天留给他的炼器心得,所以夏商秦一点他就明了。 其实,他真正眼馋的是那一只炼丹炉,这个悬胎雀纹炉可比他身上带的五行离火炉高阶得多,想来用此炉炼丹,成功率肯定会提高不少。梁骁还记挂着他身上的那一株碧磷草呢,什么时候把它炼成了碧磷丹,才是正途。 此念头一起,梁骁便一脸坏笑地看着夏商秦。这一炉丹能不能炼成,全在夏商秦的身上。 几天之后,夏商秦终究耐不住梁骁的央求,再次将他带进山腹之用,偷偷地动用了悬胎雀纹炉。 夏商秦虽然不能修真,但从小熟读各类经籍,知识非常渊博,以她的聪慧,涉猎之广,比起梁骁来只有过犹而无不及,尤其是在炼丹及炼器方面。 夏商秦一见梁骁取出碧磷草,不禁惊呼起来:“原来梁骁哥哥有此物,怪不得当日能解小妹祖父所中之毒。” 想来夏汉天闭关之前跟她谈过不少事情,所以她也多少知道一些前面发生的事。 “炼丹”,是修真人士为炼制外丹和内丹的统称。道家以烹炼金石药材为外丹;龙虎胎息,吐故纳新为内丹。炼丹,在此泛指为外丹,是指在丹炉中通过各种火焰来烧制各种药材,制造成不同种类的丹药,通过服用这些丹药,从而达到增加功力,促进修炼的目的。 梁骁除了碧磷草之外,还陆陆续续地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些辅助药材。这些药材五花八门,种类繁多,夏商秦却能一一叫出它们的名字。就这一手,让梁骁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梁骁把所有的药材都分成了三份,连碧磷草也不例外。碧磷草如此珍贵,他可不敢担保一炉就能炼制成功,分成几份,多炼几炉,成功的几率要高一些。这也是梁骁从小炼丹得来的经验,有前车之鉴,他当然更加谨慎和小心。 梁骁先把一份药材投入悬胎雀纹炉中,然后通过火眼慢慢地控制整个丹炉的温度。不一会,整个空间便开始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药香如蝶,满室翩跹,正是此时此地的真实写照。梁骁稍微加重了一点火力,丹炉中便“咕嗵、咕嗵”地冒着白气,药香味更浓,一丝丝,一缕缕的从炉盖上倾吐出来。深深地呼吸一下,药香通体而下,整个人都感到精神许多。 火势一直维持不变,过了许久,悬胎雀纹炉炉内已经平静下来,不再有汩汩的响声,里面的药材已经分解、交融、重新凝聚在一起,逐渐形成丹坯。 梁骁不由又多加了几分火力,一个时辰之后,眼看丹药就要炼制成功,突然,炼丹炉内“砰”的发出一声闷响,一股黑烟从炉盖上腾空而起,一股焦味慢慢地蔓延开来。 见到此景象,梁骁满脸的沮丧,知道前面的功夫算是白忙了,这一炉的丹药已经报废。不过,他也就郁闷一小会,然后又恢复了正常。不就一炉丹药嘛,就算是交一次学费了。 “梁骁哥哥,耐心点,你会成功的。”夏商秦看着他一脸的苦样,柔声柔气地安慰他。 梁骁听了夏商秦的话,点点头,然后把刚才炼丹的步骤重新回想一遍,直至再也没有任何的遗漏,才重新准备炼制下一炉。。 人说急火出菜,文火出药。思虑过之后,梁骁知道他刚才是心急了一些,炼丹本就枯燥、寂寞,有时候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任何的投机取巧都不可取。炼丹的过程中,火力的掌控尤为重要,稍有疏忽,就会前功尽弃。这一次,是他的心态不够端正,急于在夏商秦的面前表现,所以才会急躁了些。 有了前一炉的经验教训,后两炉药梁骁炼制起来顺风顺水,再也没出什么意外。 几个时辰之后,梁骁他们终于把碧磷丹炼制成功。这时候,他们两人才完全地松了一口气。 两炉丹药炼制成功,一共得到碧磷丹十枚,粒粒如龙眼般大小,药香若隐若现,碧磷丹的颜色有些暗绿,散发着一种凝重的光泽,淡淡的,有点点的鳞光在流转,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 梁骁送了两枚碧磷丹给夏商秦,自己服下了一枚,剩下的七枚用玉瓶收了起来。 这几枚珍稀的碧磷丹留着,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不管以后拿出去拍卖,或者跟别人交易,都是稀缺之物。 碧磷丹最大的作用就是解毒和避毒,一经服用便万毒不侵,梁骁可不想中毒时再服用,未雨绸缪要比亡羊补牢好得多。梁骁的想法总是最实用,最高效,所以一炼制成功,就立即吞下了一枚。 夏商秦看见梁骁把碧磷丹服下,并没有感到诧异,只是爽快地把那两枚碧磷丹收了起来,然后默默地等着梁骁。 待梁骁炼化完碧磷丹的药力之后,夏商秦对梁骁道:“梁骁哥哥,你和我去找小乖吧,我送一枚碧磷丹给它。” “小乖?谁是小乖?”梁骁有些纳闷,这谷中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个小乖来? “你跟我走就是了,真是个猪头,连小乖都不知道。” 夏商秦凶巴巴地道。 看见夏商秦发飙,梁骁很是无奈,只好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向谷中走去。 第十九章 谁是小乖 梁骁跟在夏商秦的身后,从炼器坊走回到还梦谷中,又从谷中继续往大山深处走去,渐渐地已经离开了还梦谷。 夏商秦在前面走得徐徐款款,不急不慢。 梁骁在后面紧跟着,欲说还休。 “到底谁是小乖啊?”梁骁边走边嘟囔着。 夏商秦压根就不理他,好像没听到一样。 这一走,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在翻过一个山岭之后,梁骁看见夏商秦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佯装不耐烦地道:“我的小姑奶奶哟,你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夏商秦听了,回过头来冲他灿然一笑,然后用手指指前面,道:“就到了,小乖就住在前面的竹林里。” 梁骁顺着她的视线,只见前面不远处是一片竹海,漫无边际的竹林层层叠叠,有风拂过,竹浪如海,起伏间如惊涛拍岸,极为壮观;四周青山环抱,有一条溪水从谷中蜿蜒而下,在竹海深处形成一个圆形的湖泊,远远望去,湖水清澈如镜;湖边有一庐竹舍,凭风而立,幽静而空远。 好一处修行静地,不知何方高人隐居在此?梁骁心中暗暗的惊叹。看来今天说不定有大机缘呢,碰到前辈了。 “小乖,小乖,我来了。” 夏商秦高八度的嗓音将梁骁仅存的那一点**打碎了一地,他这个便宜妹妹有时候真的很会大煞风景。多宁静的地方啊,给她这么一吼,全毁了。 梁骁边走边腹诽着。 夏商秦根本就不理他,边走边大呼小叫着。 不一会,他们就走到湖畔处。此时,从竹庐里面走出一个……,一人?一兽? 这个就是小乖?梁骁突然傻了,不知道该如何去整理他零乱的思绪,和早已毁掉无数遍的三观。 只见一个胖嘟嘟的身体,穿着一件花短裤,迈着标志性的内八字脚步,慢慢地向他们走来,胖乎乎的脸还挂着很欠揍的憨笑。只见“他”全身分为黑白两色,有着圆圆的脸颊,大大的黑眼圈,好像睡眠从来都没办法保持充足一样,身体似熊,脑袋有点似猫,憨态可鞠。 “小乖?貔貅[注1]?是人?是兽?”梁骁看见夏商秦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忍不住傻傻地问了好几句。 “你丫的才是兽呢。”那貔貅先给夏商秦一个非常可爱的拥抱,然后一巴掌拍在梁骁的脑袋上,拍得脆哒哒的响。 居然还会说话!梁骁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短路,一时间智商根本反应不过来。 “老夫还会变成人呢。”梁骁的脑袋又毫不留情地给拍了一巴掌。脑袋被人当成西瓜来拍,梁骁还是第一次。 刚一转身,只见那貔貅就变成一胖呼呼,粉嘟嘟的童子,扎着一根朝天辫,除了那标志性的黑眼圈黯淡一些之外,一切与常人无异。 化形为人!这得多高的境界啊。梁骁有些惊呆了,然后习惯性用一缕神识试探地扫过这头貔貅,可是那一缕神识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丝毫的反应,以他的境界根本就看不出对方的深浅来,只觉得对方如海如渊,深不可测。 “嘿嘿,以你那小小的聚气境界也想察觉老夫的修为,脑子吓傻了吧。”貔貅摇头晃脑道,根本就没打算照顾梁骁的感受,嘴巴极为阴损。 看着一头貔貅变成一个童子,张口一个老夫,闭口一个老夫,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梁骁的心里多少有些抓狂,而且这样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千年,甚至上万年的老妖怪,居然像一头灵宠一样,被一位少女叫做小乖,梁骁总觉得有些荒唐和不真实。 “小乖,你就别欺负梁骁哥哥了。”夏商秦见梁骁到处吃瘪的样子,有些不忍心。 “那就饶过他吧,看在他还比较顺眼的份上。”貔貅很听夏商秦的话。 梁骁跟着他们走进竹舍,一张竹床,一张竹桌,几张竹椅,几乎就是全部家当。貔貅用竹筒给他们泡了一盏酽酽的茶,茶汤碧绿,茶叶像竹叶一样漂浮在茶汤上面,在竹筒里面闻起来有一种特别清新的味道。 梁骁轻轻地啜了一口,只觉得茶香弥漫,通体都舒坦起来。这竹叶青真的不错。 貔貅一脸憨笑地看着他,多少让梁骁心里有些发毛。别看这貔貅长相憨厚,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梁骁可是吃过他的苦头,动不动就一巴掌给你甩过来。 其实梁骁心里很好奇,夏商秦是如何碰到这头活宝的?而且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但这些问题梁骁一直都没有去追根究底,他不是一个喜欢探究别人秘密的人,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直到许多年以后,小乖跟着他走出大山,他才明白其中的一些缘由。 梁骁送了一枚碧磷丹给小乖,小乖虽然有些诧异,但也毫不客气地收了下来。 还放在鼻前轻嗅一下,不停地说道:“这可是好东西啊,很少有人舍得拿成品的碧磷草来炼制碧磷丹了,你小子主要是不懂碧磷草在洪荒时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否刚你就不会这么暴殄天物了。” “望前辈赐教。” “碧磷草在洪荒时又叫‘九叶碧玉芝’,这回你懂了吧?” “什么!此草就是九叶碧玉芝?前辈不是开玩笑吧。我记得药经上关于九叶碧玉芝的描写与碧磷草有一定出入啊。”梁骁有些惊叹,又有一丝沮丧地问。 “药经上不过是以讹传讹而已,在这一界,能真正认得此物的人已经不多。常人纵使遇到九叶碧玉芝,也如你一样入宝山而不识货,只把它当成碧磷草,徒只取它解毒的药用。而此药一旦炼制成碧磷丹之后,就完全失去它最特殊的那一种功效。” 九叶碧玉芝,在上古洪荒可是大名鼎鼎。九叶碧玉芝,配上昆吾之血,阳山之髓,冥河之花,就可以炼制成“九转度厄丹”。服用九转度厄丹之后,在度厄飞升,成就天仙业位之时,就可以大幅度地提高度厄飞升的成功率,降低陨落的危险。所以碧磷草的珍贵,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 因此,梁骁听到小乖说碧磷草是九叶碧玉芝时,才会有些不一样的反应。不过随即梁骁便释然,在这一界,不说碧磷草难得,就是昆吾之血,阳山之髓,冥河之花,任何中的一种,都不可能得到,那已是传说之物,不存于世。 后来,梁骁又跟夏商秦来找过几次小乖。 每一次到来,小乖都会把梁骁揍得遍体鳞伤。这几次,都不是拍拍脑袋的小玩笑,而是真实的对抗训练。不过,梁骁虽然受一些皮肉之伤,但收获却不小。经过小乖的一些训练,他的身体更为灵活,韧性更好,力量更加强大。 小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非要梁骁跟他学习一套武技,说最适合现阶段的梁骁所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商秦无法习武,所以小乖才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在梁骁身上。 小乖的贴身格斗之术叫“乖乖神功”,名字取得很狗血,但此功法使用起来却威力巨大,身法诡异,力量刚猛,完全颠覆一般武技的概念。 小乖把乖乖神功不遗余力地全部传授给了梁骁,每次都亲自指导,甚至手把手地教他,身法如何运用,力量何时爆发,劲道要如何做才能收发随心,不厌其烦,示范一遍又一遍。 “尔动,尔静,两相结合,动如雷鞭落星雨,静如江海凝清光。”小乖一边与梁骁过招,一边道。 “静也是,动也是,须明心见性。心随拳动,随身动,随劲收,随劲止。” 小乖劲收时似一片柳叶,漂在空中,任梁骁动作再快,仍是万花不沾其身;劲动时,如一粒子弹,猛然出现在梁骁面前,一只硕大的拳头诡异地穿过他所有的防御,砸得他满脸桃花开。 刚开始梁骁还有些轻视这套乖乖神功,在修真年代,谁还练体,做近身格斗啊。然而一番比划下来,感觉特别的实用,在近身三尺之内,几乎无人可以争锋。怪不得在上古时候,貔貅被认为是骁勇的象征。这头貔貅虽然有些时候不靠谱,但至少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高人。 梁骁和貔貅练功的时候,夏商秦一般都会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偶尔也会去挖几根新鲜的竹笋,采一些蘑菇,摘几把野菜,给他们做几个可口的小菜。还别说,这还梦谷的大小姐做菜还真的有一手,常常让小乖和梁骁因为争吃而大打出手。 用了二个多月的时间,梁骁才将乖乖神功练精通,耍得有模有样。 即使如此,小乖还是时不时地损梁骁,根本就不在乎他那可怜的自尊。 遇人不淑,不,应该说是遇貔貅而不淑。更多时候,梁骁只能用一种阿q精神来安慰自己。 跟梁骁和小乖在一起,也许是夏商秦最快乐的时光,这个看不到未来的少女,脸上时常洋溢着欢笑和喜悦。让梁骁看了倍感辛酸。 这种时光对于他们每一个人来说,显然都不会很多,或许有那么一天,有些人走的走,留的留,纵然再相见,恐怕也早已物是人非。有些人,注定只是别人生命中匆匆的过客。 梁骁也不知道自己能留在还梦谷中多久,一年?二年?三年?或者一辈子?真的无法确定。 那天,就在梁骁他们从小乖处返回还梦谷时,夏汉天出关了。 注1:大熊猫在远古被称为貔貅,这是有历史记载的,诗经、庄子、尚书、本草纲目都有记载,最出名的莫过于司马迁《史记五帝本纪》的记载。司马相如作《上林赋》也有描述,都曾提过大熊猫貔貅这一古称。《诗经》、郭璞注《尔雅疏》、《尔雅翼》、《礼记》、《峨眉山志》、《洪雅县志》等也有提及。至于我们现在所说的貔貅已是另一回事。 第二十章 天鳞明光铠 夏汉天出关,并没有再跟梁骁提起让他在谷中学艺之事,一切仿似智珠在握。 有时候,他会带着梁骁到炼器坊去,随意提出一些炼器上的问题,让梁骁去解决。或者找出一些材料,问梁骁如何搭配才能发挥出原材料的最大效果。又或者提出一些妙想天开,天马行空的设想,在现有的基础上,梁骁有没有办法去实现? 梁骁虽然熟读炼器要诀,但现实操作起来,跟理论之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动过手之后,梁骁才知道,五行相生相克,有些材料搭配不当,会削减炼器材料的效果,致使最终炼制出来的法宝等阶不高,或成为残品;而材料运用得当,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不一定非要天材地宝,也一样能炼制出高阶的法宝。 在夏汉天的指导下,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梁骁就深有体会。例如他当日所得的千柔丝,若是经过重明水七天的滋养,就会更加坚韧,再辅于千年银精,炼制于甲胄之中,便会软如绵,韧如丝,如磐石,如蒲草。而锐金沙,炼化时应该加入点幽冥土,才能让锐金之气更为精纯和锋利。至于万年阴煞木,必须得用九阳真火髓调融其煞气,才可以提取出一点木芯。别小看这点小小的木芯,经过这样的中和与锤炼,制作成一粒小小的破空锥,既带阴煞的狠毒,又持有真火髓的刚烈,可以破一切真气的防护,悄然杀人于无形之中。 跟着夏汉天,梁骁大开眼界,一下子觉得炼器玄妙起来。许多明白的,不明白的,都一一得到了印证。 夏汉天又陆陆续续的安排一些小物件给梁骁炼制,各式各样,种类繁多。那一段时间,梁骁几乎把自己卖给了炼器坊,不停地冶炼、锻造,除了偶尔回房休息,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炼器上。梁骁知道,这种机会并不多得,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拥有。 夏商秦见梁骁夜以继日的沉醉在炼器里面,心疼得每天都会来看他,给他带好吃的,陪他聊天,有时候还亲密地帮他倒茶,擦汗。 老怪物看到他们两小无猜的样子,顶多就哼哼哈哈地假装不满,但耐不住夏商秦的央求,欲推还就,把压箱子的本事都一股脑传授给了梁骁。偶尔,还会无奈地说女生外向,胳膊往外拐。 夏汉天内心里对梁骁极为满意,从点点滴滴的教导,到亲力亲为的示范,根本就把梁骁当作传人来看待,就差没有行拜师之礼。 梁骁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把夏汉天丰富的炼器经验以及不传于外人的心得榨取得干干净净。 梁骁在炼制小物件的同时,夏汉天也没有闲着,除了准备一些辅助材料之外。他还在不停地修改天鳞明光铠的款式,炼制流程,以及准备铭刻在铠甲上的阵法。从夏汉天的重视程度可以看出来,这一套天鳞明光铠的成功与否,对他来说特别重要。 在做足一切准备之后,夏汉天和梁骁淋浴更衣,焚香静坐三天,才走入山腹的炼器坊中。 此时,天鳞明光铠的初坯还在玄黄青夔鼎中翻滚着,因为三百六十五天的锻烧期已过,除去杂质后的初坯似月华般皎白、明亮,泛着冷冷的光泽,而不像一般材料那样颜色通红。 夏汉天伸出手去,握成龙爪状,隔空将那一团天鳞明光铠的初坯从玄黄青夔鼎取出来,然后打量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瑕疵,便将它丢入旁边的玉池中。玉池中盛着一元重水,天鳞明光铠的初坯一掉入水中,发出“滋滋”的声响,才过一会儿,整个玉池的一元重水开始沸腾起来,好像有了生命一样,在玉池的中央形成一道道如蛟龙般的水柱,簇拥着天鳞明光铠的初坯越升越高,一尺,二尺,三尺,直至一丈高才缓缓地停了下来。此时,天鳞明光铠的初坯就像一颗龙珠一样,在一元重水的上面滴溜溜地打转。 夏汉天脚踏罡步,左手掐诀,右手拿着一时块好似令牌样的东西,发出一道道真气,斩向一元重水上面的天鳞明光铠的初坯。只听见“嗤嗤”的破空声,道道真气凝成实体,将天鳞明光铠的初坯一块块地切开。神奇的是,切开的天鳞明光铠的初坯一旦掉入一元重水中,不一会又开始融合在一起,恢复如初,继续往上冒。 于是,夏汉天不停地发出真气,斩向天鳞明光铠的初坯,被斩碎开的初坯在一元重水中不停地融合,重组,反反复复,周而复始,直至半个时辰之后,夏汉天才停止下来。 原来将天鳞明光铠的初坯斩碎,融入一元重水中,是为了让初坯时时刻刻得到一元重水的淬炼,更改初坯内部的结构,使初坯更为轻盈和坚韧。 夏汉天从一元重水中取出天鳞明光铠的初坯,将其丢入玄黄青夔鼎,然后加大了火力,将一些早就准备好的辅助材料,纷纷投入鼎中。一时间,玄黄青夔鼎中火焰冲天,天鳞明光铠的初坯在接触到其它辅助材料时,在火焰中发出一阵阵低沉的爆鸣声。鼎中的材料是越投越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天鳞明光铠的初坯反而越变越小,最后只剩下拳头大小的一团,散发着刺目的白光。这白光异常的强烈,炙人眼眸。 夏汉天从鼎中取出那一团白光,双手轻轻一拉,只见天鳞明光铠的初坯就像刚和好的面一样柔软,稍一用力,就变成一条条,一丝丝,一缕缕。 夏汉天大为满意,转身又将天鳞明光铠的初坯再次抛入玄黄青夔鼎中,随即捉住梁骁,将他拖至鼎前。梁骁还没反应过来,夏汉天已经大手一挥,梁骁只感到指尖一阵疼痛,一股鲜血从夏汉天划开的口子中喷薄而出,溅入玄黄青夔鼎中。 与此同时,夏汉天的嘴中不停地念着玄涩深奥的咒语,双手快速地打着繁复的法诀。梁骁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不一会,一声清脆鸣叫声从玄黄青夔鼎中传来,似鸟非鸟,似兽非兽,声音高亢、悠长,将梁骁的心引得蠢蠢欲动。一时不备,这鼎中之声差一点让梁骁的心神失守。梁骁稳住心神,定睛一看,只见从玄黄青夔鼎中缓缓升起一物,白光闪闪,散发着炙烈的光芒。 不知何时,夏汉天已经伸手将它取了过来。那分明就是一套铠甲,由头盔、胸铠、护肩、护膝、护臂、战靴组成。 夏汉天又花了两个时辰的功夫,在这一套铠甲上铭刻下九九八十一道阵法。当最后一道阵法“返本归源阵”铭刻完之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头盔、胸铠、护肩、护膝、护臂、战靴自然地组成在一起,变成一件简单的白色软甲,就像贴身**一般。 “这套天鳞明光铠终于炼制成功,也不枉费老夫这么多年的苦心。”夏汉天些幽幽地说。然后将天鳞明光铠丢给梁骁,道:“小子,你穿上去看看,然后把全身的真气注入铠中。” 梁骁有些诧异地接过夏汉天递过来的天鳞明光铠,将它拿起来的时候,只感觉轻飘飘的,轻盈无比,根本就没有一般的铠甲那么沉重,材质也没有想象中冰冷和坚硬,轻薄如纸,摸起来有一种丝质般光滑。 梁骁将天鳞明光铠穿在身上,运转太极阴阳轮回诀,将全部的真气注入铠中,只听见“篷”的一声轻响,一道耀眼的光芒从他身上骤起,白色软甲已经变为原来铠甲的模样,头盔、胸铠、护肩、护膝、护臂、战靴,依次打开,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护住他的全身。整套铠甲明晃晃,光灿灿,上面遍布一道道玄奥的阵法,一层层鱼鳞状的甲片密密麻麻,遍布全身。披着整套铠甲,梁骁整个人如天神下凡一般,英姿飒爽。 夏商秦在旁边喊道:“梁骁哥哥真威武!真好看!” 夏汉天懒得理会这对小儿女,弹手一指,一道真气随着尖锐的破空声击打在梁骁的胸前,骤然间,只见一圈圈刺目的白光如波纹般,层层地从天鳞明光铠中漾起,顿时,梁骁被击打得倒飞出去,重重地落在几丈远的地上。 梁骁摸摸胸前的天鳞明光铠,没有一点的破裂变形,甚至连击打过的痕迹都看不出分毫,检查一下身体,一切正常无恙,不禁喜上眉稍,迅速站了起来。 当然,夏汉天若是使出全力,纵然天鳞明光铠无恙,梁骁也会承受不住瞬间击打的压力,爆体而亡,所以天鳞明光铠也不是万能的,凡事都相对而言。 “小子,这天鳞明光铠老夫就送给你吧,你也不用脱下来了。”夏汉天对走回来的梁骁道。 “什么……?”梁骁听了夏汉天的话,有些怔住了。“前辈,这可使不得。太贵重了,晚辈承受不起。” 也怪不得梁骁推辞,这可是刚出炉的三阶神兵,甚至是凤毛麟角般稀少的防御性高阶法宝,更别说比他的五行斩月刀还高上一个等级。再说,这一套天鳞明光铠可是夏汉天穷几十年的精力,最终才找齐材料,炼制而成,梁骁怎敢夺人所爱。 “老夫说送你就送你,那来这么多的婆婆妈妈。”夏汉天有些不耐烦道。 听了夏汉天的话,梁骁一脸的无奈,有些茫然地望向站在侧边的夏商秦。 “爷爷说送你,你就收下了。” 梁骁叹了一口气,也就不再矫情,只是暗暗地把这一份恩德铭记于心,别人敬他一寸,他会回人一尺。 第二十一章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梁骁得到天鳞明光铠之后,信心爆满,有一次拖着他的五行斩月刀,自不量力去竹海中找小乖干了一架。依然是飞蛾扑火,没有丝毫的悬念,被小乖三拳两脚狠狠地羞辱了一把,节操掉了一地。 梁骁这次被小乖拳打脚踢之后,身上倒没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全拜天鳞明光铠所赐,从头到脚全方位的防御。 当然,这种没有伤害的前提是小乖根本就没有尽力,要不整死梁骁,就像梁骁用手指按死一个蚂蚁一样。 不过,这一套天鳞明光铠实在是太好了,让小乖十分的眼馋,差一点想谋财害命,把天鳞明光铠从梁骁身上扒下来。 自那以后,梁骁有了恐惧感,再也不敢大摇大摆地穿着天鳞明光铠在小乖面前得瑟。 小乖常常一脸鄙视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你丫的就是有天鳞明光铠,本貔貅也一样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不过,随着乖乖神拳练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在小乖不动用真气的条件下,梁骁还是可以和他大战个几百回合。 那段时间,梁骁的时间就这样打发,不是在小乖这里学武,就是在夏汉天的眼皮底下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和学习,炼丹、炼器、符箓、法术,夏汉天把懂的全部像填鸭子一样教给他,深怕时间不够一样。 梁骁也知道机会来之不易,所以十分的努力,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地学习。他知道,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有条件的时候就得充实自己。他不想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虚度,在修真的路上得不停地进阶,增长寿元,延缓生命,最终长生不老,与天地共存。 时光易逝,就像老和尚念经一样,转眼间又过了两年。 梁骁脸上的青涩已经褪去,显得更为成熟和冷静。 夏商秦已经长成了一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温婉可人。只是在梁骁的面前,性格依旧未曾改变。 梁骁已经习惯,夏商秦的心情如七八月间的天气一样变化莫测。时而婉若可人,似临波仙子;时而张牙舞爪,如刁蛮丫头。 她可以疼他,付出所有的体贴和温柔。 他可以宠她,容忍她的刁蛮和任性。 这些其实都不重要,于梁骁和夏商秦而言,他们都是在最懵懂的时候遇到了对方,在最生涩的时候看见了彼此,他们从对方的心里,发现了属于自己的孤单,于是,他们相互珍惜,相互告慰。 梁骁可以陪夏商秦整晚坐在山顶上,看不知道何时才出现的流星雨; 可以为了她,每天都熬好药送到她面前; 可以为了她,做任何事情。 梁骁知道,也许在某一个早上醒来,就再也见不到她如花的笑靥,再也听不到她甜甜地叫一声梁骁哥哥。 有人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所有的别离,都是为了以后的相聚。 梁骁与夏商秦亦如是。 人生最可悲的事情,不是面对遥远的未知,而是早就看到了结局,却无能为力。 梁骁也想去寻找还梦花,可是这个世界这么大,他该到哪里去寻找? 梁骁有一次问夏汉天,夏汉天说他寻找了十多年,都一无所获。 不过,前几天夏汉天来找梁宵。跟他说道:“过三年,或许会有一个找到还梦花的机会。” 梁骁听了,欣喜若狂,急忙问夏汉天,“什么机会?” “你听说过洪荒古战场吗?”夏汉天道。 “没听说过,前辈,这跟还梦花有关系吗?”梁骁问。 “当然有关系,虽然世间传说还梦花只存在天帝的后花园中,但是以前有位前辈曾对老夫说过,在洪荒古战场中或许还有此花的存在,以此位前辈的为人,若无根据,绝不会信口开河。毕竟还梦花最早诞生于洪荒,古战场虽然只是洪荒破碎的一角,然多有仙府,天材地宝出现在其中,有还梦花生长遗留,也不为怪。只是,要进入其中颇费些周折。” 以夏汉天的修为,还叫对方前辈,那这么前辈到底是什么境界啊。梁骁不禁有点发愣。不过也就发呆了一会,看见夏汉天在望着他,就回过神来,急忙道:“如何进入,望前辈赐教。” “每过一百年,洪荒古战场将会开启一次,中土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将会挑选结丹期以下的弟子进入其中历炼。每一次,长达一年的历炼都伴随着机遇和血腥,虽然里面天材地宝无数,但上古禁制也不少,强大的妖兽众多,再加上进去历炼的各门派、各帮会的人互相残杀,能活出来的人并不多,然而能活着出来的人都收获巨大,进阶是小事,能获得一些罕见的高阶神兵,灵兽,甚至传说中的神兽都不足为奇。因为名额有限,所以每一次各大门派,帮都会按照实力来决定进入人数的多寡。洪荒古战场开启前,各大门派,帮会先在自己内部进行试炼竞争,只有通过的人才有机会获得最终进入洪荒古战场的名额,外人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机会。” 夏汉天将这些秘辛娓娓地道来,梁骁听得津津有味,原来《八荒图志》也不是万能的,关于洪荒古战场的试炼,上面就没有提及。 “前辈,您刚才说外人没有丝毫的机会,那咱们不是也没有办法进入吗?” “按道理这样说没错,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夏汉天卖了个关子。 “前辈,您老就别再吊我的胃口了,有话快说。”梁骁差一点就把“有屁快放”这句话从嘴中嘣了出来。 夏汉天还是不急不慢地道:“今年刚好是中土第一大门派,也就是咱们大秦帝国的乾坤门对外招收弟子的时间,刚好,老夫跟乾坤门的一位首座关系不错,老夫打算将你送进乾坤门,你觉得如何?当然,老夫绝对不会亏待你。” 梁骁思忖了一下,道:“去乾坤门学艺当然没问题,小子就怕能力浅薄,误了前辈的大事,害了夏商秦。” “你小子若是浅薄,其他人都是废柴了。经过这两年多的相处,老夫也多少了解你的修为,你境界虽低,只是聚气初期,但对阵同境界之人,恐怕你也罕有敌手。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你在门派内站住脚,努力通过门内的选拔,相信进入洪荒古战场的名额少不了你。老夫知道你跟商秦的感情很好,但也希望别成为你的负担,至于还梦花,只能随缘吧。” 梁骁听了夏汉天的话,心中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可以找到还梦花,虽然只是微薄的希望,镜花水月;忧的是夏商秦所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虽然有各种药材延缓死亡的到来,然而谁也不知道,这个时间是五年,八年,还是十年。 梁骁离开还梦谷的那天,夏商秦并没有出来送他。她坐在梁骁住过的听雨轩里面,用那一张古琴为梁骁弹了一曲《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 今夕何年, 与君相逢, 渺渺时空, 与君分离, 白兔茕茕……” 琴声幽幽,似雨敲寒窗,涧水空流。 梁骁的鼻子一酸,眼睛里不由自主地涌出一种液体,湿润了眼眶。 第二十二章 乾坤门 四眼金雕在还梦谷的上空盘旋几圈,然后双翼一展,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清鸣,便没入云海之中。 几天之后,夏汉天和梁骁抵达乾坤门的所在之地,乾坤山脉。 在路上这几天,夏汉天跟梁骁大概提及乾坤门和中土修真门派的一些情况,再加上通过《八荒图志》,梁骁也了解个七七八八。 乾坤门是中土第一大门派,实力在中土“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中位居第一。 当然,中土如此之大,修真门派林立,不可能只存在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除了这些大门大派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小门派,但上万年以来,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一直执掌中土修真界之牛耳,其它门派要么偏居于一隅,名气不显,要么就附庸于他们。以致于到最后,提起中土修真界,很多人只知道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 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中的九门指的是大秦帝国的乾坤门、雁回门、玄沙门;大唐帝国的破军门;大汉帝国的惊神门;大周帝国的诛仙门;新宋国的大河门;扶风国的千幻门;百越国的百毒门。 六帮分别为大秦帝国的傲龙帮;大唐帝国的七杀帮;大汉帝国的白马帮;大周帝国的青衣帮;新宋国的血旗帮和扶风国的朱雀帮。 四山庄,确切地说应该是四大世家,是处于大秦帝国的鸣剑山庄;居于大唐帝国的谢鲁山庄;存于大汉帝国的墨玉山庄,以及繁衍于大周帝国的止戈山庄。 除了九门六帮四山庄,还有完全不属于任何国家的五个巨无霸商会,他们富可敌国,几乎垄断中土各个国家之间的大宗贸易。他们分别是班若商会、宝鼎商会、信陵商会、昭通商会和四海商会。 乾坤门位于乾坤山脉之中,乾坤山脉是万山之祖冈底斯山山脉潜行中土突起而结穴之地,八峰环绕两仪山,宛若一朵盛开的莲花,高耸入云。从高空俯看,一江碧水如玉带般,从九峰中间缠绕而过,把这一碗硕大的莲花一分为二,似太极化两仪一般,让人不得不赞叹自然的钟灵造化。 乾坤山脉灵气浓郁,白云渺渺,里面生长着一些灵草,异兽,尤如仙境一般。怪不得人人以入乾坤门为荣,以成为乾坤门弟子为幸。 乾坤门有九峰十八城,方圆上万里,宏伟壮观,气势磅礴。 每座山峰都有两座城池,分别为内城和外城,内城主要是修真弟子居住,弟子分为一般弟子和亲传弟子两种。一般弟子非常众多,平时有点像杂役一样,在门派中从事各种各样的工作。亲传弟子比较少,是各峰的主要传承,直接拜各峰首座或长老为师。亲传弟子多是从一般弟子中成长起来,经过层层历炼,选拔,最终鱼跃龙门,成为亲传弟子。 当然,也有一些幸运者,因为天生异秉,是修真界难遇的人才,直接受到首座的青睐,招入门下。而像梁骁这种打算依靠关系撞木钟进入者,也偶有为之,前提当然是必须有一定的天赋,不能是一个蠢才。否则关系再大,乾坤门的首座也懒得去理会,谁都丢不起那一张老脸。 与内城不同,外城为普通凡人居住,多为一些弟子的亲属,在此做些小本生意,兜售一些普通的丹药、符箓、丹药等,以维持生计。 因为乾坤门弟子众多,所以无论是内城,还是外城,无比繁荣,几乎可以自成一国。 乾坤门的九峰分为两仪峰、乾元峰、坤守峰、离火峰、坎水峰、震雷峰、兑泽峰、艮土峰和巽无峰,依太极八卦而命名。 两仪峰是主峰,为乾坤门的主脉所在,掌教岳连城和其一脉弟子居于此。其余各峰首座分别是乾元峰的冯守信、坤守峰的薛清音、离火峰的金泰安、坎水峰的展红颜、震雷峰的江映雪、兑泽峰的符不惑、艮土峰的邱怀陵、巽无峰的赵胡樱,所收的亲传弟子或多或少。 九峰中除了坤守峰是清一色的女弟子之外,其余各峰均是男女弟子相互掺杂。在乾坤门八位首座中,就有三位是女性,在各峰中独揽乾断。她们被称为乾坤门三仙姝,分别是坤守峰的薛清音、坎水峰的展红颜、震雷峰的江映雪。 虽说九峰同为乾坤门一脉,但各峰也有各峰的不传之技,所擅长的道术也不一样。不过,乾坤门的镇派神功“乾天坤地”,各峰均有共习。 在九峰的掌教及首座之中,以掌教岳连城的修为最高,处于拟器后期,差一步就可以触摸到问道境界。除了一些不入世的老怪物,岳连城几乎可以说是中土修真第一人。 巽无峰的赵胡樱修为次之,拟器中期。 其余各峰的首座境界差别都不大,均卡在化无后期多年,对拟器境界可望而不可及,不得法而入。 除此之外,据说乾坤门还有几位问道境界的老怪物,潜伏于后山之中修炼,不问世事。最重要的是另一点,乾坤门拥有传说中的十大神器之一“乾坤阴阳鼎”。乾坤阴阳鼎虽然在传说的十大神器中排名靠后,但在中土,依然可以成为一种战略性武器,震慑任何一个居心叵测的门派或个人。 有如此深厚的实力及底蕴,乾坤门成为中土第一大门派也是理所当然,实至名归。 每个大门大派,都会有绝世的大阵守护,乾坤门也不例外。乾坤门有一座上古大阵,名为“碧落星河”,相传是上古大能乾坤天尊所留。因为“碧落星河”大阵杀伤力太大,激发时所费高级灵石太多,所以平时并不会开启,除非有大敌来犯,门派处于生死存亡之际。 据传碧落星河大阵一旦激发,整个乾坤门都会覆盖于大阵之中,阵内将会天翻地覆,五行完全颠倒,天上的群星纷纷陨落。处于碧落星河大阵之中,没有阵符之人,任你法力再大,境界再高,也避免不了殒落的命运。 乾坤门除了拥有碧落星河大阵之外,其余的九峰也各有禁制。在禁制之内,一般不允许飞行。像夏汉天这种老怪物,在乾坤门前也不敢过于放肆。 此时,夏汉天正控制着四眼金雕,从空中缓缓而下,降落于乾坤门的巽无峰前。见有金雕落下,早有巽无峰的弟子迎上前来。 这次,夏汉天带着梁骁来乾坤门,所找之人就是巽无峰的赵胡缨。 第二十三章 赵客缦胡缨 赵胡缨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不仅在乾坤门,就是在整个中土都非常有名气。 赵胡缨的特别,在于他这个人,在于他的性格,在于他所做过的事。 有人曾用过一句话来形容赵胡缨,“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很多时候,赵胡缨更像一个古时的侠客,而不是一个神仙般的修真人士。 他仁厚,义薄云天;他豪迈,快意恩仇;他真性情,冲冠一怒为红颜。 赵胡缨走过的路,做过的事,遇过的人,纵使过了很久很久,但偶尔听人提及,仍然让人不由自主的血脉喷涨,热血沸腾。那是侠骨柔情,是壮志豪迈,是情仇恩怨,是潜伏在每个人心底深处的侠客梦。 为救故人之子,赵胡缨曾单身匹马下南荒,连闯三岭七寨三十六洞,身上留下七十二道伤疤的同时,也留下了赫赫的名声。 为一个萍水相逢之人,赵胡缨辗转万里,一夜之间屠尽恶名昭著的“一毒二凶三魔四恶五鬼六煞和七害”,甚至连这二十八个人的势力“一帮两会三门”都抹杀得干干净净。那一战之后,赵胡缨的修为整整掉落了两重境界,闭关一百年才恢复过来。 最令人惊羡的是,赵胡樱居然为一位叫做宋青笺的女子,怒闯东洲海外的朝元宫,以拟器初期的境界力挑问道期的老怪物,最后居然能全身而退,并抱得美人归,成全他流传于世间的所有神话。 在很多人的记忆里,赵胡缨就是一个时代的缩影,是整个时代的印记。他的横空出世,如同皓月当空,星凌大地,那一阶段所有的天才都沦为了他的陪衬。 与赵胡缨生在同一时代,既是大多数修真人士的幸运,也是他们的不幸。幸运的是,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就在他们的身边;不幸的是,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居然就在他们的身边。 关于赵胡缨,有太多的传说。当传说变成了神话,有人就会坐上了祭坛,但这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是赵胡缨。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赵胡缨。 没见到赵胡缨之前,梁骁还在猜测,赵胡缨到底会是什么模样。待见到赵胡缨时,却理所当然地认为,赵胡缨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人,眉眼之间,充满安静、平和,脸上永远都洋溢着一种亲切的微笑,只是那一双深遂的双眸,任何人都看不到里面深藏的故事。一身淡青色的道袍,上面系有一条绣有风纹的腰带,腰带上坠有一对玉佩,雕刻着一种古老的图案和文字。他的双手很白,如玉质一般温润,十指修长,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 赵胡缨与夏汉天的关系非同一般,二人并没有因为境界的差距而见外,有隔阂。夏汉天豪爽地叫一声老弟,赵胡缨依然亲亲热热地称他一声老哥。 梁骁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他有太多的不明白。不过长辈在谈话,他从来都没有插嘴的习惯。况且,在他的身边不远处,同样恭恭敬敬地站着另一个少年。 夏汉天把来意一一向赵胡缨道来,赵胡缨默默地听着,偶尔双眼会有余光望向梁骁。 “此子境界虽低,但天赋异秉,虽看不出他所修是何种功法,却处处透着不凡,气海广阔,根基扎实,体魄强健,比一般炼体之人还要强三分,入我门下,也不算辱没。至于洪荒古战场试炼,凭此子的本事,夺取一个名额应该不在话下。只是洪荒古战场里面有没有“还梦花”此物,却不好说。”赵胡缨缓缓道。 听了赵胡缨的话,夏汉天连忙说:“此子夺取名额之事,为兄倒不担心,毕竟离洪荒古战场历炼还有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之内,有老弟你的**,就是一只蛤蟆也会大放光彩。老弟所收的弟子虽不多,但在这九峰十八城里面,谁敢轻视你门下的任何一人。” “那都是虚的,师傅带入门,修行在个人,重要的还得靠他们自己。修真不易,若无大毅力,大机缘,问道成仙,只不过是镜花水月,南柯一梦。” “此子秉性仁厚,人够勤勉,医术高超,丹药精通,炼器颇得为兄的传承,否则为兄也不敢带他来见老弟。虽说是为了“还梦花”,但更多原因是为了给他找一条修行的通天大道。再说,此子对为兄还有救命之恩。”夏汉天对赵胡缨说。 “原来如此,看来小弟还是有些低估了此子的能力。” 赵胡缨思忖片刻,然后对另一个站着的少年道:“玄蝉子,你先带这位师弟下去安顿好,过几天,待门派招收弟子结束之后,再安排他们统一拜师。” “是,师尊。”玄蝉子恭敬地应了一下,然后带着梁骁走出了殿外。 玄蝉子的年龄跟梁骁相仿,风度翩翩,一袭白衣,干净得不带一丝尘埃,面如冠玉,剑眉星眸,顾盼生辉,好一个人中之龙。 玄蝉子的境界比梁骁要高,是聚气后期。梁骁曾以为自己是天才,但跟玄蝉子一比,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是。 “师弟怎么称呼?我是玄蝉子。” “玄蝉子师兄好,叫我梁骁就可以。” “好的。那我先给师弟安排住所,等过两天正式拜师之后,再带师弟到主脉去登记造册,换取门派身份牌。”玄蝉子道。 “全凭师兄的安排。”梁骁乖巧地回答。 玄蝉子带着梁骁一直往后山走去,一路上很少看到其他人,梁骁不禁有些奇怪地问:“玄蝉子师兄,为什么没看到别的师兄呢?” “师弟是不是觉得有些冷清啊,这其实跟咱们师傅有关。第一,师傅每次招收的亲传弟子最少;第二,结丹期以上的师兄都有自己的洞府,且经常闭关修炼,所以在咱们巽无峰的核心区域,很少见到他们。不过,碰到重大的日子,他们也会全部都出来。” 梁骁听了点点头,开始有些明了。 玄蝉子接着又说道:“再过几天就热闹了,这次除了师弟你之外,师傅好像打算多招收几位师弟师妹。听说这次入选的弟子都不错,想来多少会有几位新人能入师傅的法眼。师弟你根本不知道,师傅他老家选徒弟有多严格。对于师傅来说,资质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得与众不同。师弟,你在咱们巽无峰呆久了,以后自然就会知道,咱们这一脉在九峰中横着走都没问题,不过前提你得有本事。当然,这是咱们师傅说的。师傅曾经说过,打架可以,打赢了,出什么事有他老人家担着;打输了,麻烦就大了,肯定会受到责罚,师傅他老人家丢不起这个人,谁也不许说是他的弟子。” 梁骁一边听玄蝉子说,一边不禁乐了起来。他这个未来的师傅是传说中的赵胡缨吗?这也太逗了吧,怎么感觉有点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味道啊。 玄蝉子看见梁骁嘿嘿地偷着乐,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想来他也很有同感。 不一会,他们便走到了后山。 后山是一片紫竹林,有几个院子座落在竹林中间。 玄蝉子带着梁骁走进其中的一座院子,然后对梁骁道:“师弟选一间房子吧,为兄也是住在这里。” “那小弟就住师兄的隔壁吧,以后可以随时向师兄讨教,师兄不介意吧。” “怎么会呢,为兄也是求之不得。”玄蝉子高兴地说。 玄蝉子将梁骁带入其中的一个房间,对梁骁说道:“师弟,在咱们乾坤门或者巽无峰,亲传弟子的地位非常高,也享受与一般弟子不同的特权。一般弟子需要统一着装,而亲传弟子不必,自己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没有过多的要求。不过遇上门派的重大日子,需要系上有各峰标致的腰带,以示距别。亲传弟子若只喜欢闭关修炼,足不出户也可以,门派每个月对每个亲传弟子都会提供一定的灵石和丹药,虽不多,但也足以保障衣食无忧,维持正常的修炼。当然,若自己想多加历炼或者多获得一些门派的奖励,可以去接受门派任务,累积门派贡献,然后用门派贡献去换取所需之物。门派任务也分好几个等级,待师弟正式入门之后就会知道,在此为兄就不再多说。” 梁骁一边听玄蝉子解说,一边思忖着。作为亲传弟子,只要有一身的好本事,想来在乾坤门一定会活得很滋润。 玄蝉子走后,梁骁仔细打量一下将要栖身的房间。 整个房间并不是很大,简单却干净,一床,一桌,两椅,一蒲团。 梁骁知道,他将会在这里生活很长的一段时间,这就是他的第二个家。 第二十四章 拜师入门 几天之后,乾坤门亲传弟子招收结束。 除了在主脉两仪峰举办浩大的入门典礼之外,各峰还会进行简单的拜师仪式。 赵胡缨还是延续他一贯的风格,除梁骁之外,只招收五个年轻的弟子,一共是三男两女,比其它山峰的首座所招收的弟子要少得多,甚至比一些长老还不如。 新招的三男两女都很年轻,年纪跟玄蝉子和梁骁相仿。三个男子分别叫邱七、吴沉钩、熊天明;女子一个是冯婉贞,一个是沈若言。 除邱七是聚气后期之外,其余几位都是聚气中期,境界都比梁骁要高。不过由于梁骁进入巽无峰比他们早几天,反而成了他们的师兄,这多少让梁骁感到有些惭愧,不过既然是赵胡缨金口一开,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不成问题。 因为在主脉两仪峰已经统一祭拜过乾坤门的祖师爷,所以在巽无峰就不再另设香案。赵胡缨只是端坐在堂上,接受新弟子的跪拜之礼。 按道理,弟子行礼结束之后,师傅应该训话,宣布门规,一般都是教育徒弟尊师守规,勉励徒弟做人要清白,厚道,学艺要刻苦等,可赵胡缨一开口,把梁骁他们都惊呆了。反而站在一旁听候差遣的玄蝉子,还有观礼的一干师兄们显得气定神闲,好像早就知道一样。 “你们几位给为师听好了,其实做我赵胡缨的弟子不难,你们只要牢记以下几点就行:第一,打架不能输,赢了一切都好说;其次,输了不能说是我的弟子,为师丢不起那张老脸;第三,一个人打不过,可以两个人来,两个人打不过那就三个人一起上。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以后在为师的门下,就得相亲相爱,有福不一定要共享,但有难必须得同当。如果碰上厉害的人物,你们三个人一起上还打不过人家,那就跑,有多快跑多快,实力不如人,不跑那就是傻蛋,要来也没什么用,医好了也不会放牛。” 见梁骁他们个个听得目瞪口呆,萌、呆、愣各种表情全有,赵胡缨问:“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师尊。”梁骁他们几个大声地回答,强忍着,就怕自己不小心笑了出来。 赵胡缨听到他们的回答,感觉挺满意的,又接着道:“在修真界,实力就决定一切,弱肉强食本就是常事,即使修炼千年,生死也不过是一瞬间,所以为师也懒得要求你们学艺要刻苦、勤奋、努力什么的,这些都是屁话,小命是你们自己的,懂不懂得珍惜自己掂量,为师只负责教你们,传道解惑,爱学不学,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作为我的弟子,做人要清白,尊师重派等等这些弱智的问题,没必要让我再多说一遍。那样不仅是污辱你们的智商,也是污辱为师的智商。” 见众弟子听得专心,赵胡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又缓缓地说:“年少时,要轻狂姿意一些,多些热血,敢做一些出格之事,别像你们玄蝉子师兄,稳重有余,颠狂不足。有时候,比为师还老成,怪没趣的。不过,这也是你们玄蝉子师兄的优点,谨慎,稳重,做事张驰有度,就是为师也自叹不如。你们要多向他学习。” “师尊过奖了。”玄蝉子见赵胡缨提到他,赶紧站出来。 “不是过奖,玄蝉子你担得起这评价,为师这几年专于修炼,而巽无峰在你的打理下显得日新月异,整整有条,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为师也深感欣慰。以后,这几位师弟师妹还需要你多加指点和帮助。” “是,师尊,玄蝉子明白。” 赵胡缨对玄蝉子说完,又继续道:“至于你们几位在巽无峰,主修什么功法,除了要修炼咱们乾坤门的镇派神功“乾天坤地”之外,为师还针对你们每一个人的特点传授一门功法,并赐予你们法宝。待你们都修炼有成后,为师再继续传授下一种更高层次的功法。若这样你们还不满足,觉得一心能多用,可以多学一些,那就到主脉去接受门派任务,累积门派贡献,然后到藏经阁去换取自己中意的功法。具体怎么去领取任务,稍后玄蝉子会跟你们详说。” “邱七。”稍停了一会,赵胡缨先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师尊,弟子在。您有何吩咐。”一位脸型方正,浓眉大眼的少年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恭敬地回答。 “邱七,你是邱师兄之子,出自艮土峰,却到我巽无峰来学艺,在咱们乾坤门也算是一个特例。为师也是看着你从小长大,对你的资质及为人非常了解,你为人直爽,性格刚猛,体魄强健,为师就传你一门功法‘傲龙殇’吧,并赐你‘追日裂龙枪’一把,希望你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赵胡缨话音一落,自有玄蝉子将刻有功法的玉简及法宝奉上。 “谢师尊!”邱七的声音非常宏亮。 “吴沉钩,你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为师就传你功法‘明心见性’,赐你‘灭神环’一对。” “熊天明,你身体轻盈,又习过云龙百变身法,为师就传你‘移形换影’功法,赐‘幻灵珠’一颗。” “冯婉贞,因为你是千阴之体,那为师就传你‘寒光残雪’功法吧,赐‘莲华灯’一盏。” “沈若言,你离聚气后期已经不远了,为师就传你功法‘天荒’,让你的修为更上一层楼,赐‘断雁弓’一把,‘弑日箭’九支。” “至于梁骁,因为你本身的修炼比较特殊,也不缺乏进攻型法宝,为师就传你‘一波三折’功法,赐‘遁空梭’一只。此梭虽然无法伤敌,但作为飞行性法宝,却可大可小,再加上有‘一波三折’的功法驾驭,紧急时甚至可以几个人进入梭中,遁空而走。” “多谢师尊!”梁骁他们几个欢喜异常。 赵胡缨为他们所选择的功法及法宝,几乎可以说是针对他们现在的修为,量身定做,而且是清一色的一阶神兵,让他们怎么能不狂喜。 待他们谢过师恩之后,赵胡缨又交待一些琐碎事情,便转身离去。 随着众多师兄跟着陆续离开,最后厅里只剩下玄蝉子和梁骁他们几个。 玄蝉子给他们每人递过一个玉牌,道:“这是门派身份玉牌,里面详细地记载有每一位师弟的身份信息,以后师弟们接受门派任务、积累门派贡献,或者领取门派奖励等,都是通过身份玉牌来确认各自的身份,千万别弄丢了。对了,新弟子入门,门派都有丹药,灵石等东西发放,改天师弟们有空,可以到两仪峰去,凭身份玉牌就能领取。” “知道了,谢谢玄蝉子师兄。” “几位师弟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几位师弟刚入门,这几天先安心住下,熟悉一下巽无峰,过段时间我再带你们去主脉两仪峰,认识一些长辈和师兄,然后好接受一些门派任务。” “全凭师兄的安排。”梁骁他们说。 告别玄蝉子他们,梁骁回到房间,先取出遁空梭,仔细端详着。 只见一枚小小的梭形法宝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中,若三指般大小,也不知道是何种材料炼就,通体光滑,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淡淡的银光中,隐约可见有风雷两纹遍布在遁空梭的周围,缓缓地环绕,周而复始地流转。 梁骁打出一个法诀,只见银光抖动,遁空梭周围的光芒在瞬间暴涨,掌中的遁空梭开始慢慢地变大,直至梭中完全可以容纳下自己,梁骁才收了法诀,停止催动,然后“嗖”的一下飘进梭中。遁空梭的内部空间并不是很大,但完全可以伸展自如。梭的前面开了一个半圆形的视窗,飞行时可以清楚地看到前面的路况,以此来控制遁空梭的方向,此视窗是用万年玄冰制成,透明,却又坚硬无比,甚至比梭体更不容易损坏。 不过,遁空梭也有一个不足之处,就是遁空飞行时所消耗的灵石非常多。 因为是在房间内,梁骁没有办法试验遁空梭的威力,只好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收了起来。 收好遁空梭之后,梁骁开始研究起“一波三折”功法来。一波三折,故名思议,就是这个功法起伏曲折,法力可以分散攻击,非常的**,特别是在团体对决中,或者单独面对数个强敌时非常有用。一波三折功法在战斗时可以对多个目标造成伤害,而且每个目标所受到的伤害在逐渐递增,人数越多,所受到的伤害越大。当然,一波三折功法也跟使用者境界的高低成正比,境界越高,伤害的人数就越多。像梁骁这样的境界,顶多只能同时伤害五六个目标。 梁骁心中大喜,急忙修炼起来。三天三夜的时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梁骁直至将一波三折功法修炼得略有小成,才舍得停了下来。然后思索起拜师时赵胡缨所说过的话,慢慢的思路便开始清晰起来。 梁骁他们六个新入门的弟子,所修的功法,以及师尊赵胡缨所赐予的法宝,基本上可以说是相辅相成。有进攻型的,还有远距离进攻型的,有防御型的,有迷惑困敌型的,还有逃跑型的。若再加上玄蝉子师兄的“昆吾古剑”,联合起来,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莫非师尊已经为洪荒古战场试炼埋下伏笔?梁骁在心里惴测着,不过随之又一笑,这事还远着呢,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何苦就操这个心。 又打坐了一会,梁骁才缓缓地走出了房间。 第二十五章 巽无峰有一群人 院子内,阳光和暖,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上,片片焦黄的枯叶,散乱地堆积,上面残留着时光的味道。 梁骁稍稍地仰起头,微闭着眼睛,望向不远处。 阳光下,一个少年,眉目带笑,一袭白衣,一尘不染。 正是玄蝉子。 “看来师尊说得没错,还是梁骁师弟的悟性最高,最早从房间中出来。” “小弟惭愧,出来早并非悟性高,而是愚笨,钻研不下去,只好出来散散心。”梁骁连忙解释道。 “愚笨或聪慧,师弟心中有数。为兄只是想知道,下一个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会是谁?” “邱七或吴沉钩。”梁骁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理由?” “邱七的境界最高,吴沉钩的性子最静。” 两个人正说着,只见院子的东西厢有房门同时打开,邱七和吴沉钩走了出来。 玄蝉子和梁骁相互对视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 邱七和吴沉钩刚一出来,就被他们二人的狂笑搞得心里有些发毛,不禁问道:“何事让二位师兄如此高兴?” “没什么,只是和梁骁师弟在打赌,猜二位师弟谁先出来。结果梁骁师弟没赢,为兄也没输。”玄蝉子道。 邱七和吴沉钩听了,也是相顾一笑。 玄蝉子接着又说:“我们再等等吧,待熊天明几位师弟师妹出来之后,为兄再带你们一起到两仪峰去。” “是。” 一时无事,几个人就在院子里聊了起来。互相请教,互相交流修炼心得,不一会便热闹无比,其乐融融。 转眼间,又过了两个时辰,熊天明,沈若言,冯婉贞等也陆陆续续地走出了房间。于是玄蝉子便带着他们往两仪峰走去。 由于在乾坤门内不能飞行,所以他们一行人只能通过巽无峰与两仪峰之间的传送阵进行传送。 传送阵设在巽无峰的一处偏殿之中,有专人看守。 玄蝉子出示身份牌,带着梁骁他们几个,走入传送阵中。随着一声短暂的轰鸣,一阵白光颤动,把他们笼罩于其中,稍过片刻,他们就出现在另一座大殿的传送阵中。 “何人到此?”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姜师叔,我是巽无峰的玄蝉子,带一众师弟到两仪峰来熟悉一下环境。” “原来是玄蝉子啊,那就出来吧。” 此时,梁骁才看到,在传送阵的两侧分别站有两位老者,一个清瘦,脸色有些腊黄;一个大腹便便,满脸的富态。 两位老者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却是化无初期的人物。二者对玄蝉子却非常的客气,可见玄蝉子在乾坤门内也是一个天子骄子般的人物。在一个大门派内,有时候境界的高低并不能决定一切,是否有潜力,才是其中的关键。相比两个卡在化无期的老者而言,玄蝉子此类年轻的天才,才是门派的希望所在。多结一些善缘,于这些长老而言,只有好处而没有一丁点的坏处。 玄蝉子带着梁骁他们走出传送大殿,直往领取门派任务的“日行殿”走去。 “玄蝉子师兄好!” “师兄好!” 一路上,遇到的一般弟子都恭恭敬敬地停下来,向玄蝉子他们行礼,打着招呼。 “日行殿”是乾坤门领取门派任务的地方,取日行一事之意。每天乾坤门都会在日行殿中发布各式各样的任务,乾坤门的门派任务分为十级,从一星一直到十星,一至三星为初级任务,四至六星为中级任务,七至九星为高级任务,十星为超级任务。星数越多,任务的难度就越大,奖励也就越高,据说十星的超级任务至今只有一个人完成过,那就是梁骁他们的师傅,巽无峰的赵胡缨。 看来传奇终归还是传奇,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无法抹煞他的光芒。 日行殿的中央立有一块巨大的晶碑,上面罗列着所有的门派任务,每时每刻都有文字在滚动着。门派中人看清楚任务的编号之后,就可以拿着身份玉牌到执事长老那里去登记,然后领取任务。待任务完成后,就可以回到执事长老那里交还任务,执事长老会视每个人完成任务的情况,纪录在案,并给予相对应的门派贡献。 为防止有人自不量力,滥领门派任务,乾坤门规定每人每次只能领取一个任务,且必须完成上一个任务之后才可以继续领取下一个任务,如果超过时限,任务仍无法完成,除了无法获得门派贡献奖励之外,还会从个人门派贡献的帐户中倒扣相对应的门派贡献,严重的还会被拉黑名单。当然,若是领取任务之后,觉得自己能力不足,无法完成任务,可以在任务规定的时限内进行取消,这样虽然仍是无法获取门派贡献,但至少不会被倒扣门派贡献。不过这样做也有一个不好之处,就是任务取消之后,一个月之内不允许再领取新的任务。 因为有玄蝉子的详细解说,再加上邱七适当的补充,梁骁他们很快就了解到领取门派任务的整个流程。 玄蝉子又带梁骁他们走了一遍藏经阁、芳草斋、饲兽阁、玄元宫、百炼坊及丹青室,这几个地方都是完成门派任务或学习各种技能常到的地方。 藏经阁,是乾坤门的重地,里面有着浩如烟海的藏书,有武功心法、修炼典籍、丹方、药经、符经等等,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藏经阁,一共有九层,越往上,里面的书籍所记载的文献就越珍贵,要想观看或学习,所需要的门派贡献就越多。 芳草斋,是培植各种药材的地方。需要到这里来的门派任务,一般时间要求都比较长,毕竟草药的成长需要一定的时间,但奖励也颇高。 饲兽阁,是饲养门派灵兽的地方。照顾灵兽,带它们飞行,溜湾,让它们过得舒服和愉悦,也是一种门派任务。不过这种任务只能算是初级,奖励不会太高。 玄元宫,门派重地之一,为炼丹所在。整个乾坤门七成的丹药都出自于玄元宫,故作为门派的重中之重一点都不奇怪,丹药可是维持一个门派运转的命脉所在。 百炼坊,里面居住的全是一些炼器大师,平时会有一些亲传弟子跟着学习,或者有些领取门派任务的弟子过来帮忙,从而获取门派贡献。 丹青室在乾坤门中相对比较冷清,因为制符不容易出人才。千万人过往,能成大师者不过是廖廖数人。大师难出,传承不易,这也是丹青室黯淡的理由。 当然,还有很的任务不在乾坤门之内,例如到“九渊”去捕捉妖兽,或采摘稀缺的灵花异果;搜寻世界不可多得的炼器材料;斩杀修真界臭名昭著的三胖子、四魁等等。 在中土,九渊是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方,然而也是各大门派发布门派任务最多的地方。九渊常年笼罩在一种灰色的雾霭之中,将修真人士的神识轻意地阻断,原来十成的效果,在九渊中顶多能发挥出三成来,是中土最有名的三大绝地之一。 九渊是一条宽大无比,深不可测的地缝,从地面开始延伸,一层层往下,有人说有十八层,也有人说有三十三层,但具体有多少层,却无人知晓,因为最终能坚持到最下面的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关于九渊不同版本的说法,你可以认为是一种猜测,也可以认为是一种传说。 九渊盛产各种奇花异草,还有种类繁多的妖兽,所以即使危机重重,无数人仍趋之若骛。九渊的层数越往下,所出产的草药、奇花、异果等就越为珍稀,盘踞在那里的妖兽就越为强大。然后不管是奇花异草也好,强大的妖兽也罢,对修真人士都具有强烈的**力,人心不足,才是九渊的最危险之处。 一趟走下来,梁骁他们也大致明白整个门派内的任务流程,大伙不禁有些跃跃欲试。 玄蝉子好像很明白他们心思,对梁骁他们道:“今天就先到此,明天一早我再和你们一起来领门派任务,咱们到九渊去走一趟。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各位师弟师妹能有所准备,虽然为兄第一次带你们去九渊,不可能很深入其中太远,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像一些能快速恢复真气的丹药,一些一次性消耗却威力巨大的符箓都可以适当地配备一些。各位师弟师妹身上若没有,可以到门派的坊市中购买或交换一些。咱们乾坤门的坊市不算太小,相信一定不会让各位师弟师妹失望。” 梁骁他们听了玄蝉子的话,也不由点头称是。 姑且不说各自的修为有多高,但身涉险地,闲时功夫急时用,玄蝉子的话的确是老成,稳重之言。 第二十六章 乾坤门坊市 乾坤门的坊市,并不在九峰十八城之中,而是在乾坤山脉中另外开辟出一片空地,重新建立起来。 坊市远离九峰十八城,好处显而易见。其一,可以随意接纳来自五湖四海的修真人士,而不会因为来往的人员频繁、杂乱,干扰乾坤门的正常运转;其二,坊市不处于门派之中,来往之人压力会减少,拿来出售或者交易的东西会更为随意。 乾坤门的坊市在中土非常出名,在所有的坊市中排名至少在前三位。因为有乾坤门这个巨无霸的控制,坊市内不允许仇杀、斗殴、闹事,甚至是拟器境界的人物,在坊市内也一样牛叉不起来。曾经就有一位拟器中期的百毒老人,试图在坊市内挑战乾坤门的尊严,被当场格杀,形神皆灭,唯留有一颗硕大的人头悬挂在坊市入口处,示众七七四十九天。 最为难得的是,在坊市内的交易之物,从来没有人会去寻根究底,追问来历。当然,在乾坤门坊市内,更不可能出现杀人夺宝这种乌龙事件。所以每日来自四面八方,甚至中土各个国家的修真人士络绎不绝,他们或来此出售手中所得之物,或相互交换中意的各种法宝、材料、丹药、修行功法等等。 乾坤门坊市,其实就是修真界的一个巨大的商业中心,每天的成交额达到一个令人咋舌的地步。中土的五大商会班若商会、宝鼎商会、信陵商会、昭通商会和四海商会,都在乾坤门坊市中设有分会。各大门派,帮会,世家也在此设立属于自己的商会,毕竟,谁都不会嫌钱多。 为了方便一些高级物品和罕见之物的交易,乾坤门还在坊市中建立一个超大型的拍卖中心,采用会员制度,实行分级拍卖。像初级拍卖会,门槛比较低,只要是会员,任何人都可以进入;中级拍卖会,要结丹境界以上的会员才可以参加;而高级拍卖会就更不简单了,钱再多也没用,非得化无境界以上的会员才有资格进去参加,那可是身份与荣耀的象征。初级拍卖会一般十天一次,中级拍卖会基本上一个月一次,而高级拍卖会却不固定。碰上重要的日子,或者送来坊市拍卖的高级物品、各种天材地宝累积多了,又有能够引起一些高阶人士感兴趣的压轴物品,乾坤门就会放出风声,确定进行高级拍卖会的时间。 进入乾坤门坊市,非乾坤门弟子,每人须交纳五十枚初级灵石。这笔灵石并不便宜,按照当时修真界的灵石换算法则,一千枚初级灵石可以兑换一枚中级灵石,而一千枚中级灵石才能换取一枚高级灵石。虽然说兑换率是这样,但由于高级灵石稀缺和用处巨大,根本不会有人傻到拿高级灵石去兑换中级灵石,所以平时流通的更多是初级灵石和中级灵石。乾坤门坊市单是这笔收入,每年都是一笔天文数字。再加上大宗拍卖、交易的提成,各个商铺之间所收的租金等等,坊市肥得流油,每年为乾坤门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除此之外,乾坤门九峰也各自在坊市内设有自己的商铺,将各峰的商业开发做到了极大化。各峰各脉通过坊市,一方面可以将自己多余的物源置换出去;另一方面,可以通过商铺收购一些修真用品,如法宝、丹药等,赐予门下的弟子,让他们的修行得到快速的提升。 由于财大气粗,又有一整套完整的商业体系、修炼体系,乾坤门才能在中土屹立万年,成为第一大门派。 玄蝉子,梁骁他们一行到达坊市,已是日落时分。 傍晚的乾坤门坊市,依旧热闹异常,明亮的灯火,伴着暮色,次递在坊市中亮起来。坊市内的灯火甚为特别,不像凡人世俗的灯火,只见一个个盘子大的圆球,镶嵌在一根一根白玉柱上面,流光四溢,璀灿夺目,透明的圆球里面封印着一个个火鸦,在缓缓地转动,每一刻,都放射出一道道的光芒。这种火鸦均来自赤焰谷,捕捉之后,以大炼器之术,将它们封印于水晶琥珠球之中,再经过特殊的祭炼,才能达到如此明亮的效果。 玄蝉子带着梁骁他们,最先到达巽无峰设立的商铺。 见到玄蝉子带着一众人进来,几个看守商铺的一般弟子急忙过来行礼。 巽无峰的商铺驻店人员除了一些一般弟子之外,还有几位结丹期的师兄和两位化无期的师叔在此坐镇,但现在却没有见到他们。 “阮师叔和陈师叔,还有许师兄他们呢?”玄蝉子问一位叫小四的弟子。 “师叔和师兄他们都在后院,刚才有人送来几件东西,换取了几件三阶仙器,其中有一块石头比较奇怪,师叔他们正在研究呢。” “哦,有这种事?”玄蝉子看看梁骁他们,道:“那咱们也进去瞧瞧?” 梁骁他们也很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块石头,能让商铺的一干人全在一起研究?于是一干人便往后院走去。 商铺的后院,完全就是另一个世界,清雅,安静。梁骁他们走进去时,只见一群人正围着一张石制的圆桌,在大眼瞪小眼地望着桌子中央的一块石头。 “师叔好,各位师兄好。”玄蝉子和梁骁他们赶紧走上前去,给阮师叔他们行礼。 寒喧一会,大伙才有时间打量桌面上的那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并不是很大,约二尺般大小,颜色褐黄,表面坑坑洼洼,布满大大小小的圆洞,深浅不一,有风吹过,会发出细微的声响,用手触摸,有一股丝丝的凉意侵入肌肤,最为奇特的是,石头里面好像有一股轻微的灵气在波动,若有若无,如果不留意,根本就没法感觉到。 “二位师叔知道是何物吗?” “看材质,此石是风蚀石无疑,作为炼器材料,本身价值并不是很高,只是石头里面的东西有些令人费解,老夫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里面应该封印有一枚妖兽卵,而且此卵还有生命特征,想来应该不凡,不过是何种妖兽,老夫真的看不出来。” 见玄蝉子请教,阮师叔回答道。 “老夫经过长时间的研究,看法跟阮师兄差不多。”另一位陈师叔跟着道。 “那师叔打算如何处置这块石头?”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沈若言突然冒出了一句。 “你这丫头莫非看上这块石头,试图孵化出来不成?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算了,石头中封印的妖兽卵虽然有微弱的灵气波动,但却不知道封印了多少万年,要孵化出来却是另一回事,根本就不可能。”阮师叔认真地道。 “阮师叔,小女子还是想要过来试试,不知道要付出何种代价才能得到?”沈若言一脸诚恳地道。 难不成沈若言真有办法孵化出这一枚石中卵。梁骁他们见沈若言十分热切的样子,不禁在心中暗暗猜测。 “二位师叔,既然沈若言师妹想要,而这块石头留在商铺中也没什么大用,师叔不如就置换或者出卖给师妹,可好?”玄蝉子见沈若言对风蚀石十分喜欢,就帮忙说情。 “这个没问题,反正也不值什么灵石,你们直接拿去就是了。” “谢谢师叔!”玄蝉子和沈若言连忙称谢。 沈若言收起风蚀石,大伙一起回到了商铺。各自花了一笔灵石,购买一些恢复气的丹药,以及一些防御性的符箓等,为明天的九渊之行做准备。 然后又在坊市中闲逛了一会,走了几家大商会,或多或少购买些必用之物,便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巽无峰。 第二十七章 九渊 次日,梁骁他们在日行殿领取任务之后,便赶往九渊。 由于九渊距离乾坤门比较远,处在大秦帝国与大汉帝国,还有大周帝国的边界之处,属于三不管地区,所以一出乾坤门,玄蝉子,邱七等就纷纷召唤出各自的灵兽。 玄蝉子的灵兽是一只白色的独角兽,样子如马,只是额上长有一只螺旋形独角,长有二尺,尖锐异常。 邱七的灵兽是一头白泽,此兽浑身雪白,头上有角,身有双翅,据说白泽的先祖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 吴沉钩的灵兽是一条青龙,口含龙珠,足踏云雾,周身青光闪闪。 熊天明的灵兽比较特别,居然是一只大乌龟,绿豆大的双眼半天都没有睁开,一副慢吞吞的样子,真担心一会儿飞行起来它拍马都赶不上。 冯婉贞的灵兽是一只青鸾,样子似凤凰,周身青色,一对羽翼伸展开来有丈余大小。 而沈若言的灵兽是一只仙鹤,除颈部和飞羽后端为黑色外,通体洁白,顶上有鲜红色肉冠,显得飘逸、翩跹。 梁骁看见他们的灵兽纷纷现身,不由得苦笑连连,赶紧拿出遁空梭。 “梁骁师弟莫非没有灵兽?”玄蝉子见梁骁取出遁空梭,问道。 其余人听了玄蝉子的话,纷纷为之侧目。 “小弟的确没有灵兽,还好师尊赐有遁空梭,可以代步,师兄不必担心。” “师弟不防与我们同乘?”玄蝉子道。 “是啊,这样可以省一些灵石。”邱七,沈若言他们也接着道。 “谢谢师兄和各位师弟、师妹,师尊赐我遁空梭后,还没试用过呢,今天刚好可以体验一下它的效果。” 众人见梁骁坚持,就不再多说。纷纷催动灵兽,腾空再起。 梁骁也不闲着,一个法诀打在遁空梭上,然后轻巧地钻入变大的遁空梭中,只听见“嗖”的一声,银光一闪,周围的空间一阵扭曲,瞬间,遁空梭就追上玄蝉子他们,从他们身旁破空而出。 真是一件好法宝!梁骁喜上眉稍,不禁有些感叹。 两天之后,他们抵达九渊。 从天空往下看,只见一条宽大无比的裂缝横垣在大地上,深不知几许,一直延伸至远方。裂缝中有雾霭,风吹不散,雨打不灭,日夜在翻滚,这就是九渊。 梁骁他们这次的任务并不简单,每人要捕捉一头生活在九渊七层的妖兽“裂风”。普通的裂风兽本身境界并不是很高,也就相当于聚气后期,但由于此兽本体长有两对肉翅,会飞翔,身法诡异,攻击时最让人捉摸不定,防不胜防。很多人不注意,就在裂风兽的疾变身法上吃大亏。 进入九渊之前,玄蝉子又将九渊的地图拓印几份,一一送给梁骁他们,并约好几个集合点,以备失散时能循着地图重聚。 要进入九渊深处,必须得从第一层开始进入,然后一层层下去,除此之外别无它法,没有捷径,容不得半分讨巧和侥幸。 前面几层,由于往来之人众多,有价值的东西几乎已被采光、撷取光。生活在前面几层妖兽全是一些八足狼蛛、金身飞蝗、双足羽蛇、黑铁兵蚁等,个体并不强大,不过胜在数量众多,遇上也是一种麻烦事。再加上有一些修真界的败类,常在每一层的出入口处设伏,专门攻击进出九渊的寻宝者,杀人越货,甚是让人头痛。所以进入九渊前,玄蝉子叮嘱了一遍又一遍,小心再小心。 每个人都拿出随身的法宝,然后运转真气,护住全身,这才小心翼翼地随着玄蝉子走入九渊之中。 一踏进九渊,梁骁就放开神识,果然没错,神识被轻易地阻断,所能到达的区域不过是可怜的二三丈而已,看来这九渊不愧是传说中的绝地。梁骁顿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紧握着五行斩月刀,徐徐跟进。 在九渊之中,玄蝉子他们早就收起灵兽,如此危机四伏的地方,谁也不想在空中成为别人的靶子。在地上行走才是最安全的办法,虽然前进的速度比较慢,但贵在安全。 进入九渊之后,玄蝉子和吴沉钩在前面开路,邱七和梁骁断后,一行人向第二层的入口疾行而去。 在九渊的第一层,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只是进入第二层时,他们碰到了一件小小的麻烦事。 原来有一群不知死活的败类要打劫他们,所以在第二层梁骁他们刚一露面,便遭到十几件法宝的狂轰滥炸,一时间,剑锋凛冽,斧光如山,刀芒似刺,还有如雨般的飞箭,全往他们身上招呼。攻击的法宝品阶并不高,全是三四阶的仙器,希伤力并不大,但由于数量众多,又加上事发突然,让梁骁他们多少有些郁闷。 还好在进入九渊第二层之时,玄蝉子早就提醒梁骁他们有人设伏,他们已有准备,所以面对突然如其来的攻击,并没有惊慌失措。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玄蝉子一声冷哼,绝然地道。 随即昆吾古剑青光一闪,只听见“啪、啪、啪”的几声脆响,攻向他面前的几件仙器被昆吾古剑绞得粉碎,连带几个大好的头颅瞬间也被切了下来,眼睛圆睁,满是惊骇,一阵血雨冲天而起,飘飘洒洒。 邱七将追日裂龙枪一抖,枪尖如活过来一般,几条蛟龙摇头晃尾,扑向对面的几个人,“噗、噗、噗”的几声微响,每个人的胸膛都被扎开了一个大洞,一蓬蓬鲜血从心脏处炸开,人死得十分的干净利落。 吴沉钩双手一伸,一对双灭神环从双臂上跳出,在空中滴溜溜地打转,“去”,随着吴沉钩的一声轻喝,双环瞬间就出现在敌群的上空,“收”,吴沉钩一掐法诀,手一招,攻向他们的羽箭,还有一些法宝大部分都给收入灭神环中。 剩余的一小部分羽箭,依旧纷纷射向他们。就在这时,只见一颗珠子从熊天明的头顶冉冉升起,幻影幢幢,熊天明一招“移形换影”,在千幻珠的作用下,将梁骁他们全部挪移到另一个位置。 与此同时,一阵金光骤起,将他们全部笼罩起来。原来是冯婉贞祭起了莲华灯,偶尔有几枝羽箭击打在光罩上面,也毫无悬念地掉了下来,根本就无法穿透金光,对他们进行伤害。 借此机会,梁骁五行斩月刀一挥,只见一道道碧芒撕裂地面,挟着一阵阵疾风,斩向对面的敌人,随着刀芒入体,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不一会,只见对面好几个敌人的额上开始出现了一条裂缝,从头顶一直延伸至胯下,慢慢地,整条缝隙渗出了血珠,越滴越快,然后整个人便裂成了两半。 剩下的几个人眼见不妙,如惊鸟般四散而逃。然而刚遁出几丈远,便听见身后传来弓弦声,眨眼间,纷纷从空中坠落,每个人都被一支红色的小箭穿胸而过,射杀于当场。原来沈若言见有人想溜,早就挽起了断雁弓,射出了弑日箭。 这场面看起来紧张,刺激,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邱七和吴沉钩上前搜查每具尸体,将尸体身上的储物袋收起来,办完此事之后,再也懒得多看一眼,过不了多久,这满地的尸体就会成为妖兽的裹腹之物。 “继续前行,在二层的中心地带找个地方休息。” 随着玄蝉子的一声令下,梁骁他们一群人便消失在九渊二层的莽莽丛林之中。 第二十八章 侏儒仙 九渊二层的一棵古树下,有一群人正在打坐,运功,调息。 正是梁骁他们。 从二层入口处击杀那群败类,到深入九渊二层的中心地带,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 在九渊底下,虽然看不到日落日升,但约摸估算,也知道现在已近黄昏。玄蝉子他们打算今晚在这棵古树底下度过。 熊天明、吴觉钩和冯婉贞在古树的周围布设大阵,为晚上大家的安全做好准备;梁骁爬到古树上,坐在一根横出的树枝上发呆;玄蝉子拿出一管玉箫,在吹奏着一曲不知名的歌谣;邱七蹲在树底下,跟一群蚂蚁玩得不亦乐乎;沈若言则拿出从坊市得来的那块风蚀石,在翻来覆去地摆弄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一盏茶之后,只见沈若言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风蚀石上,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刚喷在风蚀石上的鲜血竟然慢慢地渗入其中,石头表面一丝一缕都不剩下。待鲜血全部吸收干净之后,沈若言手掐法诀,对着风蚀石念一段繁复深奥的咒语,那段咒语,梁骁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听懂。 从那之后,沈若言每天至少对风蚀石重复一次这样的动作,乐此不疲。 莫非风蚀石中的妖兽卵真的很不平凡?而且还有机会孵化出来?这多少让梁骁他们有些期待。 晚上,除了偶有几个妖兽在周围徘徊之外,一宿无话。 次日,他们继续向九渊深处走去。 九渊的第三层已不再是莽莽的丛林,而是一种类似于沼泽的地形。 第三层百分之七十的面积都是这种令人生畏的沼泽,这种地方潮湿,到处是腐烂的植物,以及大量的妖兽尸体,时时刻刻散发着一种可以令人窒息的气体。任何人行走在上面,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偏偏在这种危险重重的地方,生活着一种双足羽蛇。 双足羽蛇,喜欢群居,剧毒,身体如普通蛇类一样,只是头顶有冠,前腹处长有双足,背部有一双肉翅,除了可以爬行之外,还可以在空中做短暂的滑翔。 玄蝉子让梁骁他们每个人都服下避毒丹,运转护体真气,然后才踏入沼泽之中。 梁骁曾经服用过碧磷丹,避毒丹自然就用不上。玄蝉子接过梁骁丢回来的避毒丹,只是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 有时候,越是怕什么,偏偏就会来什么。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深陷于沼泽之中,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双足羽蛇。每一条双足羽蛇吐着长长的信子,缓缓地爬过来,嘶嘶声不绝于耳,听了让人心中发毛,脊背发凉,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还好玄蝉子和邱七早有准备,一个从怀中掏出一把烈火符,一个从袋子里拿出七八天雷珠,同时往前面一甩,只听见无数声爆响,电闪雷鸣中火光冲天,把一条条的双足羽蛇炸得皮开肉绽,烧得外焦里嫩。 梁骁他们随后紧跟着玄蝉子和邱七的步伐,不一会就冲出了双足羽蛇的包围圈。 又过了一日,梁骁他们已站在九渊第五层的入口处。 第五层的入口,是在第四层的一个山谷里面。整个入口如漏斗状,上面大,下面小,俯身下望,深不见底。 玄蝉子拍拍手,把梁骁他们全招呼过来,道:“从第五层到第七层,只有为兄和邱七师弟来过,其余的师弟师妹都是第一次到九渊,下面的三层比前面的四层要危险得多,希望各位师弟师妹听从为兄和邱七师弟的安排,以避免惹到不必要地麻烦。” “师兄,难道九渊的下面除了妖兽之外,还存在有别的东西?”梁骁听到玄蝉子说,要避免惹到不必要的麻烦,忍不住,问道。 “在九渊的第五层和第六层除了一些妖兽之外,的确存在有别的东西,不过只要我们不去惹他们,一般自然会没事。”玄蝉子道。 “邱师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冯婉贞和沈若言听了玄蝉子话,也很好奇,便向邱七打听。 “侏儒仙和皮影鬼。” “侏儒仙和皮影鬼?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两个女孩子问道。 “侏儒仙与其说是仙,倒不如说是精灵更贴切一些。他们长相似人,身高却不满一尺,主要是生活在九渊第五层的一些树林里,他们在树木上建有房子,一个群体,一个群体生活在一起。侏儒仙中有些人的修为也非常高,结丹境界和化无境界的不少,拟器境界我没见过。原本侏儒仙对人类非常友好,相处也非常融洽,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进入九渊,有些贪婪之徒便把坏主意打在侏儒仙的身上,经常袭杀他们,夺取珍贵材料或法宝,以至于后来侏儒仙对人类已经丧失了信任,再也不允许人类进入他们的地盘。” 邱七见他们都很好奇,便开始一一道来。 “至于皮影鬼,则比侏儒仙难缠得多,他们一般都生活在第六层的一些地下洞穴之中,整体数量不多,但个个神出鬼没,喜欢偷袭,伤人于无形之中。传说这些皮影鬼曾是一位上古大能的玩物,是用一些异兽之皮制成的傀儡,后来这位上古大能殒落之后,这些皮影鬼获得了意识,并拥有了一半的血肉。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些皮影鬼来到九渊,并在第六层繁衍、生息。” “反正这九渊里面很邪乎,越往底下走,越存在着更多的不明生物。有人说,这九渊底下直抵黄泉,通向十八层地狱,不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听了邱七的解说,众人大致明白了侏儒仙和皮影鬼的存在,不禁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依旧是玄蝉子带头,邱七断后,他们一行人没有意外地通过了漏斗状的入口,顺利抵达第五层。 九渊的第五层有丘陵,有山谷,有溪流,还有茂盛的树林。 玄蝉子带着梁骁他们顺着溪流一直往前走,也不知道是他们的人品好,还是九渊五层的全部生命体都洗洗睡了,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妖兽和侏儒仙。 一个时辰过去,二个时辰过去,三个时辰过去,路上还是没有碰到妖兽,连半只都没有。梁骁他们纳闷了,这样的状况太不正常了。虽然说这样走下去,对他们特别有好处,但他们仍然感到有些忐忑不安。俗话说,黎明前最黑暗,大战前最宁静。他们只是期望,千万别出什么大事。 谁知道梁骁他们刚刚翻过一个山谷,正准备往下走的时候,突然间听见前面传来很大的声响,好像有很多人在打斗一样。 梁骁他们悄悄地摸过去,只见前面的山坡下有一群妖兽和一群侏儒仙正在战斗,双方打得天翻地覆。 混乱中,唯有一个妖兽和一个侏儒仙静静地相持着,好像是双方的首领。 妖兽的首领是一头相当于结丹期的“天狗”。天狗脑袋白色,形状有点像野猫,爪利,生性凶残。这头天狗身体强健,如公牛般大小,一看就不是什么善渣。 而站在天狗对面的却是一个身高不满一尺的侏儒仙,也是结丹期。这个侏儒仙为女性,身披白色裘皮,侧身,手握宝剑,一头宝蓝色的秀发在风中飞舞,风姿绰约。 好诡异的场景,好奇特的画面。 这个女侏儒仙单是让人看到她的侧面,便忘记了她的身高,满眼里只剩下千般妩媚,万种风情,宛如万花丛中的那一抹笑靥,妖娆到了极致。 “好诱人的千媚之体,好厉害的媚术!这侏儒仙屠杀这头天狗,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玄蝉子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叹。 这时候,梁骁他们才回到神来,原来刚才在不知道不觉间,他们居然中了这个女侏儒仙的媚术。梁骁他们想想都后怕,这媚术并非针对他们,就这样让他们失神落魄,要是单独对上这位女侏儒仙,想来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只见那位女侏儒仙袅袅婷婷地往向走上几步,一挥宝剑,便将那头天狗的脑袋斩了下来。而此时的天狗,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反应。 见到此情景,梁骁他们心中大骇,这个女侏儒仙的媚术似乎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厉害。 “你们都看够了吧,还不出来。”就在此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他们的耳畔传来。 玄蝉子一听,只好一脸苦笑的带着梁骁他们往山坡下走去。 “见过前辈,晚辈若有冒犯,望前辈恕罪。”玄蝉子带着梁骁他们恭恭敬敬地向那个女侏儒仙行礼。 “冒犯谈不上,只是奇怪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前辈明鉴,晚辈们要到九渊的第七层去,只是路过此地,别无它意。”玄蝉子回答道。 此时,随着天狗的死亡,妖兽逃的逃,死的死,双方的战斗已经结束。那个女侏儒仙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挥挥手对玄蝉子他们说:“你们去吧,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那晚辈们告了辞。”玄蝉子说完,便带着梁骁他们匆匆地离开。 “少主,就让他们这样离开?”玄蝉子他们走后不久,有一位侏儒仙走上前去,恭敬地问那位女侏儒仙。 “安久,我们跟他们没有冲突,没必要节外生枝,再说别看那一群人的境界都不高,但每个人的身上都不会缺乏保命的手段,真正性命相搏,我们也不一定能拿下他们。”那个女侏儒仙道。 “是,少主!” 梁骁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在他们离开之后,居然还有人会起了杀心。 第二十九章 皮影鬼 “玄蝉子师兄,那群侏儒仙应该是和妖兽天狗在争夺什么重宝吧?我瞧那个女侏儒仙刚开始的时候对咱们起了杀心,后来知道咱们不容易对付才作罢。”邱七边走边问。 “嗯,应该是的。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它什么重宝呢,与咱们无关。实力不足,再多的图谋也是白费。” “是,师兄说得对。” 几个人边走边谈,不知不觉已到达了九渊的第六层。 九渊的第六层到处都是光秃秃的,跟荒漠一般,寸草不生。唯有看不见的地底下,遍布洞穴,皮影鬼,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妖兽躲藏在里面。 在九渊的第六层行走最是恐怖,因为看不到的危险才最让人感到恐惧。第六层的很多地方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当有人行走过去的时候,脚下突然就会出现一个窟窿,然后有一种叫做“地角龙”的妖兽就会把整个人都拖入地下洞穴之中,就算修为再高,一旦掉入地下洞窟,往往都会九死一生,绝少有人生还。 在这一片地下,除了皮影鬼、地角龙之外,还有一种不得不说的妖兽,“迷迭虫”。迷迭虫的个体并不是很大,约拇指般大小,群居性妖兽,数量繁多,迷迭虫的可怕之处是在于它们可以不停地释放出一种气体,这种气体可以使闻到的生物力量全失,行动不便,如果摄入量过多,就如瘫痪一般,根本就无法动弹。 迷迭虫一般会等猎物全身酥软、麻痹之后,蜂拥而上,纷纷从猎物的口、鼻、尿道、肛门等地方钻进去,先蚕食掉内脏,然后再啃咬肌肉,由里到外,一点点地蚕食,甚为歹毒。所以来过九渊第六层的人,往往都谈虫色变。 不过迷迭虫也有天敌,平生它们最害怕之物便是“鬼眼雉”,一闻到鬼眼雉的气息,或者听到鬼眼雉的鸣叫,便会逃之夭夭。 现在,玄蝉子正从灵兽牌中,召唤出一只鬼眼雉来。 只见鬼眼雉一从灵兽牌中跳跃出来,便浑身抖动,一根根羽毛抖擞起来,然后一声长鸣,声如裂帛,难听至极。鬼眼雉长相如野雉,有翼羽,有长翎,特别之处是雉目有重瞳,故称为鬼眼雉。 “有鬼眼雉,我们就不用怕迷迭虫。”玄蝉子边驱使鬼眼雉往前,边对梁骁他们道。 “单看此雉,就知道玄蝉子师兄为了此行花费了不少苦心,多谢了!”一直沉默着的沈若言突然开口道。 “这是应该的,作为师兄,带师弟师妹出来历炼,本身就要照顾周全,况且这只是举手之劳,师弟师妹也无须客气。” 听玄蝉子这么一说,众人的心里更是感激,这一路上无论碰上任何事情,玄蝉子都能够迅速地解决,尽显其人的周密、老到,更难得的是全心全意为师弟师妹之事操劳,从未有过任何怨言,有师兄如此,夫复何求! 有了鬼眼雉开路,梁骁他们只要避开皮影鬼所在的区域,就可以顺利地到达九渊第七层的入口。不过由于此段路程比较漫长,他们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行走着,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 或许是运气不佳,或许是人品太差,梁骁他们一行虽然躲过了迷迭虫,但最后还是躲不过皮影鬼。 皮影鬼不容易对付,主要是它们一半血肉,一半是傀儡,身体轻薄,灵便,身法诡异,前一刻还在你面前,转瞬之间却游移到了你的身后。 “布阵,熊天明师弟和冯婉贞师妹负责防御,其他人准备攻击。”玄蝉子一见他们身陷皮影鬼的包围圈中,便大声地吩咐。 沈若言最先出击,一挽断雁弓,一个连珠发,同时射出了三支弑日箭。随着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三支弑日箭同时射向最前面的三个皮影鬼,但诡异的是三个皮影鬼的身子一折,上下半身仿佛从腰间完全对折成两半一样,堪堪躲过了弑日箭的射杀。 众人看到这完全违反常理的一幕,瞳孔一下子张大许多,看来点子非常的扎手啊,这三个全是聚气后期的皮影鬼。 玄蝉子见先发制人无效,让梁骁他们不再攻击,慢慢地往防御圈内收缩。 一个,二个,三个……十二个,梁骁默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二个皮影鬼,三个聚气后期,四个聚气中期,二个聚气初期,还有三个是凝神后期,无论是从人数,或是从境界上对比,形势对梁骁他们来说,都是十分的不利。 “看来要拿出杀的锏才行了,玄蝉子师兄,你打算对付哪几个?三个聚气后期的?还是四个聚气中期的?”邱七问道。 “杀手锏还用不上,为兄先拖住三个聚气后期的,你们把别的干掉,再来帮我。熊师弟和冯师妹负责防御,保护我们的后方,其一,防止还有别的敌人放冷箭;其二,若是我们中有人不敌,可以退回防御圈中。防御的同时,顺便制造机会,让沈师妹先射杀三个凝神后期的皮影鬼;邱师弟和吴师弟,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把四个聚气中期的皮影鬼给我格杀了;至于那两个聚气初期的皮影鬼,相信梁师弟很快就能解决。” 玄蝉子话音刚落,几个身影就如疾风般扑了出去。 梁骁冲向两个聚气后期的皮影鬼,耍起了“乖乖神功”。皮影鬼的身法虽然诡异,但比起乖乖神功,仍逊色许多。梁骁整个人紧紧地贴住其中的一个皮影鬼,轻轻地往它的后颈吹了一口气,待它回望的时候,运起丹田内的真气,猛的一拳砸在皮影鬼的脸上,只听见“噗”的一声,如同击在一块轻飘飘的兽皮中一样,完全不受力,再定睛一看,那只皮影鬼只是给砸得往后一飘,摔倒在地上,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梁骁不禁有些头大,而此时,另一个皮影鬼也扑了上来,右手提着的开山斧猛地劈向梁骁。 梁骁边躲边在心里在默默地思忖着办法,到底如何才能快速地解决这两个皮影鬼呢? 这时候,玄蝉子正挥舞着昆吾古剑与三个皮影鬼缠斗在一起,虽然暂时落于下风,却无性命之忧。 而邱七在吴沉钩吸引住那四个聚气中期皮影鬼的注意力的时候,突然掏出一张火红色的丝网,撒向其中的一个皮影鬼,同时双手一拍,只见一阵火光从网中骤起,烈焰冲天,将困在网中的皮影鬼烧得鬼哭神嚎,不一会,便烧成了一堆焦炭。其余三个皮影鬼一见,暴跳如雷,但同时望向那一张网的眼睛充满了恐惧。 梁骁一见邱七火烧皮影鬼,也计上心来。梁骁全力催动乖乖神功,身法轻若拂柳,拳劲却重若泰山,一时间将两个皮影鬼打得手忙脚乱。同时,梁骁偷偷地从怀里摸出两个小小的锥来,正是用万年阴煞木和九阳真火髓炼制而成的“破空锥”,当日在还梦谷炼制时,夏汉天送给他两枚,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梁骁默念法诀,手一扬,只见两道乌光瞬间便洞穿了两个皮影鬼的胸膛,随即有两团火光从里向外猛裂地燃烧。这一次,两个皮影鬼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去见了阎王。 梁骁也想不到这两枚破空锥有如此之大的威力,早知道应该让夏汉天那个老怪物多给几枚。 梁骁杀死两个皮影鬼的同时,沈若言也将另外三个凝神期的皮影鬼射杀于弑日箭下。 现在只剩下六个皮影鬼,三个聚气中期,三个聚气后期,梁骁、沈若言、熊天明、冯婉贞一起围了上去,分别加入玄蝉子和邱七的队伍。刚才人数还占优的皮影鬼,现在变成了少数派,只剩下挨揍的份,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梁骁他们出手也不留情,蜂拥而上,剑刺,枪挑,刀斩,箭射,环锁,三个聚气中期的皮影鬼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挡梁骁他们暴风骤雨般的进攻,不一会就死于非命。 三个聚气后期的皮影鬼一看形势不对,激起了残留的凶性,纷纷使出保命神通,要跟梁骁他们拼命。 只见其中的一位皮影鬼从身上掏出一个画满鬼脸的坛子,嘴上念念有词,倾刻间,从坛子里腾起一阵黑雾,仿佛有生命一般,黑压压地向梁骁他们笼罩过来。 “黑阴毒雾?”梁骁咦的轻道一声,然后大声对邱七他们几个说:“邱师弟,你们速退,有毒!”自己反而一握五行斩月刀,穿过黑阴毒雾,冲向那个放出毒雾的皮影鬼,随即刀光一闪,将那个皮影鬼以及画满鬼脸的坛子劈成了两半,临死前,那个皮影鬼还崩出这样的一句话;“你怎么不中毒?” 皮影鬼死了,坛子碎了,黑阴毒雾随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另外两个皮影鬼见队友死得这么干脆,胆战心惊,一个从嘴里吐出一枚方印,随风而涨,砸向玄蝉子;一个则捧着一个玉瓶,瓶口处不停地涌出洪水,洪水中有无数的刀刃在此起彼伏,一时间刀光汹涌,惊涛骇浪,猛向邱七他们席卷过来。 眼看那一枚方印如泰山压顶般从天而降,玄蝉子却是不慌不忙,扬手甩出一张金光闪闪的符箓,随着一声轻喝:“落”,那枚刚才还来势汹汹的方印居然越变越小,从空中掉了下来,玄蝉子伸手一抄,那一枚方印已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 “落宝金符?你居然有这种符宝。”这个皮影鬼刚喊出这一句话,脑袋便给两支弑日箭迅速地爆开,红的,白的,粉的掉了一地。 而另一边,面对不停涌来的洪水,邱七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玉碗,只见那玉碗通体剔透,周身流转着一种近似天青色的光芒,整个碗身錾刻蛟龙纹并镂雕波涛纹及水草纹,碗沿有一圈金边,饰以如意云纹,碗底的边沿满饰祥云纹,清雅十足,古韵悠长。 “收”,邱七一个法诀打在玉碗上,玉碗青光闪烁不停,一束若大的白光从碗内迸发出来,如长鲸饮水,将皮影鬼连带玉瓶,还有玉瓶里涌出的洪水吞噬得干干净净。 “能让本少动用‘金露承光碗’,你可以去死了。”说完,将金露承光碗一连晃了几晃,众人定睛一看,碗内只剩下一个玉瓶和一些清水,那个皮影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邱七拿起碗内的玉瓶,仔细了看了一番,然后抛给冯婉贞,道:“冯师妹,这个‘洪天玉瓶’倒是不错,送给你了。” 玄蝉也将刚才收自皮影鬼的那枚叫做“重山”的小印送给了熊天明。 第三十章 活捉裂风兽 经过九渊六层的苦战,众人更为谨慎,都希望尽早进入七层之中,捕捉到裂风兽,好完门派成任务。 这次玄蝉子他们所领取的门派任务,是要活捉七头聚气后期的裂风兽,每人一头,在门派任务中属于中级任务,不是很容易,但也不算太难。 裂风兽不属于群居性妖兽,要碰到好几头在一起并不容易,所以玄蝉子和邱七他们打算在进入第七层之后,兵分两路,那样机会应该会多一些。 “邱师弟,你身上带有‘定位传信璧’吧?”玄蝉子突然问邱七。 “带有的,师兄。” “那就好,一会你负责带一组,吴沉钩师弟、熊天明师弟还有冯婉贞师妹跟你在一起;梁骁师弟,还有沈若言师妹跟我一组,进入九渊第七层后,分头行动,有事就用‘定位传信璧’联系。” “好的。”邱七点点头。 梁骁他们进入九渊的第七层时候,已是领取门派任务的第七天。 九渊的第七层又是另外一种景象,没有森林,没有荒漠,没有沼泽,而是一种近似于草原的地貌,不过地面上长的可不是青青的碧草。这里满山遍野都覆盖着一种墨绿色的植物,叶蔓到处攀爬,散发着一种近似于艾草的味道。 在龙渊第七层,存在着一些或大或小的湖泊,不过都是死水一潭,微澜不起。裂风兽就生活在这种湖边,靠捕捉湖中的“活死鱼”为食,裂风兽可以短时间潜入水中,也可以依靠一双肉翅在空中做短暂的飞翔。 裂风兽的地盘观念非常强,对闯入它的领地者从来都是毫不留情。成年的裂风兽一般都独自生活,独自守猎,偶尔也会自相残杀,不死不休,尤其是繁衍、交配的季节。那时候的裂风兽最为恐怖,成群结队的在一起撕杀,个个狂性大发,残忍,血腥无比。此时,若有不小心闯入第七层者,修真人士也好,其它妖兽也罢,往往都会沦为裂风兽的裹腹之物。 还好,现在并不是裂风兽发情的季节,所以梁骁他们也轻松许多。 相当于聚气后期的裂风兽并不好找,梁骁他们一连找了好几个死湖都没有碰到,而一些境界低些的裂风兽他们根本就不感兴趣,裂风兽本身没有特别大的价值,不值得大动干戈。 “师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们是不是往深处的死湖找找?”沈若言见这么长时间一无所获,有些心急地问。 “是得往深处找找,一路小心点,只要不碰到裂风兽的王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玄蝉子道。 “裂风兽的王者?”梁骁也有些好奇。 “裂风兽的王者,是裂风兽中比较强横的存在,相当于结丹期以上,有些的境界可能更高,不过数量比较稀少,在九渊第七层很少会出现,一般来说,高阶的妖兽生活在九渊的下面比较多,越深入九渊,妖兽就越强大,危险性也就越大。” “原来是这样。”梁骁听玄蝉子一说,有些恍然大悟。 又走了一个时辰,梁骁他们终于看到一头聚气后期的裂风兽。 这头裂风兽正在一个非常宽广的死湖边,啃食着一条刚从湖里捕捉上来的活死鱼。只见它用一个利爪,紧紧地把巨大的活死鱼按在石头上,不时低头咬下去,尖长锐利的獠牙把活死鱼的肉一块块地撕裂下来,然后一仰首,狼吞虎咽的把鱼肉吞进腹中,嘴上鲜血淋漓,伴着一股股粘稠的涎水,淅淅沥沥掉个不停,一对丈许长的肉翅半开半闭,随时准备展翅起飞,警惕性十足。 对梁骁他们三个人来说,要杀死这头聚气后期的裂风兽并不难,但要活捉它,却并不容易。一不留意,裂风兽就会依靠它的双翅,还有迅速多变的身法逃离掉。 玄蝉子做了个手势,示意沈若言注意湖面,若裂风兽想从湖面逃脱,就用弑日箭将它逼回来。然后三个人屏住气息,在不同方向慢慢地向裂风兽靠拢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玄蝉子的手中多了一个银色的小鼎,这只小鼎有三足,呈圆形,上面浮着一团白色的氤氲之气,在鼎中上下翻滚。这是一个“伏兽鼎”,鼎内的云状之气对妖兽有克制之功,一旦覆罩在妖兽的身上,就可以渗入体内控制妖兽的神识,使妖兽无力反抗。 这时,梁骁也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条“困蛟索”来,困蛟索并不是特别有价值的法宝,然而却十分的坚韧,一旦给它束缚住,任你本事再大,一时半会也不容易挣断、挣脱。这条困蛟索是梁骁上次在乾坤门坊市淘到之物,想不到今天能派上用场,用它来困缚住裂风兽,最是合适不过。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裂风只顾着享受美味的食物,慢慢地放松了警惕,却不知道此时危险已经离它越来越近。 “起!”随着玄蝉子一声暴喝,梁骁他们腾空而起。 “嗖、嗖、嗖”,沈若言最先射出三箭,将湖面方向完全封锁起来,断了裂风兽遁向湖中的退路。 梁骁身在空中,却将手中的困蛟索往裂风兽的身上一丢,只见原本淡青色的细索随风而动,转眼间就变成手臂般粗,好似活过来一般,如一条青龙,摇头晃脑,卷向裂风兽。 而玄蝉子腾空停在裂风兽的头顶处,手掌一翻,伏兽鼎倒转过来,罩向裂风兽。随着伏兽鼎越变越大,鼎中的云状之气翻腾得更是热闹,原本一团的气体慢慢四散开来,如流水一般从鼎口倾泻而出,漫向裂风兽的全身。 见三人突然现身,裂风兽狂吼一声,将爪下的活死鱼往旁边一拨,双翅一抖,准备向死湖冲去。只是反应稍微迟了一些,先机早失,三支弑日箭已经挟着凛厉的破空声逼至眼前,每一支都带着可以开山裂石的力。裂风兽知道无法硬接,只好身子一晃,往后面滑回好几尺的距离。可惜的是,这个裂风兽遇上的是早有图谋的梁骁,困蛟索猛的一弹,随即一卷,蛇盘一样,便将裂风兽的一只肉翅连同身体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裂风兽半跪在地上,拼命地挣扎,嘴中发出“唬唬”的吼声,声音低沉,满带着不屈不挠,半只肉翅暴起,骨骼巨隆,好像凭白粗大了一圈,瞬间将困蛟索撑得紧紧的,仿佛随时都可能崩断一样。 这只裂风兽的确很强大,只是在此时此刻,它做再多的挣扎也只是一种徒劳,因为玄蝉子的伏兽鼎已经罩在它的头上,云状之气把它全部包裹于其中。随着玄蝉子真气的运转,鼎中的云状之气越来越浓,裂风兽的吼声越来越微弱,一刻钟之后,裂风兽无力再挣扎,停止了抵抗。 梁骁收去困蛟索,拿出一个灵兽牌,默念法诀,将这只裂风兽收入牌中。这时候,玄蝉子才缓缓收回伏兽鼎。 一个时辰之后,梁骁他们又捕捉到了两头裂风兽。 “师兄,门派捉这么多妖兽做什么啊?那天我们领任务的时候,我看见日行殿有好多捕捉妖兽的任务,甚至有些比我们的还要高级。”见顺利的捕捉到三头裂风兽,沈若言有些好奇地问。 “嘿嘿,再过一年你们就知道了,说不定到时你们还会碰上今天所捉的裂风兽呢。”玄蝉子嘿嘿一笑道。 “师兄讨厌啦,还卖关子。”沈若言有些嗔怪地道。 “好啦,好啦,我说还不行吗,最受不了你们女孩子撒娇。”玄蝉子停了一会,又接着道:“其实这些所捉的妖兽,全是为了一年之后的门派试炼做准备,这些妖兽捕捉回门派之后,还会给它们服用一些药物,激发它们的潜能,让它们更加疯狂和残暴。门派的血腥试炼开始后,这些妖兽将成为最有实力的配角,参加试炼的弟子必须拿出十二万分的勇气,和全部的实力,否则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梁骁虽然对乾坤门的血腥试炼早有耳闻,但现在听玄蝉子这么一说,更觉得形势逼人,看来这次任务完成之后,他得好好地闭关修炼,将修为进一步地提高。 玄蝉子见梁骁和沈若言对门派试炼事情感兴趣,便简单地向他们提及一些,让他们多少有些心理准备。 三个人正准备继续往前走,突然一阵轻震,玄蝉子怀中的定位传信璧发出“嗡”的一声鸣响,玄蝉子拿出来一看,只见整个玉璧上散发着一阵阵柔和的白光,白光中有一个红点在璧中不停地闪烁,隐约在璧中还见到有一行小字浮在上面,“有事,速来!” 第三十一章 再起波澜 半个时辰之后,玄蝉子和梁骁他们顺着定位传信璧的指引,终于在一个不是很大的死湖边上,找到了邱七他们。 此时,邱七他们几个人,正给七八个陌生人围在中间,双方剑拔弩张,熊天明好像还受了伤,身上鲜血淋漓。 那群陌生人身穿玄色的衣服,胸口处绣有金色的流砂标致。 “是玄沙门的人。”玄蝉子和梁骁,还有沈若言急忙赶上前去。 一见玄蝉子和梁骁他们到来,玄沙门的人有些慌乱,带头之人好像还认识玄蝉子,不停地向他身边的人打眼色,试图在做什么别的打算。 玄蝉子连看都懒得去看玄沙门的人一眼,对玄沙门的人拿着各种各样的法宝,如临大敌的样子更是熟视无睹,直接穿过人群,走到熊天明的跟前,问:“熊师弟,怎么回事?” 梁骁虽然刚入门不久,但也知道乾坤门跟玄沙门一直都不对路。在大秦帝国,玄沙门的实力不如乾坤门,又眼馋乾坤门获得的各种好处,所以私下联合大秦帝国的皇室,甚至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中的一些门派、帮会,试图竭制乾坤门,以达到自己上位的目的。不过这些跳梁小丑,顶多只能在私底下耍一些见不得人的阴谋,真正要撕破脸皮,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次熊天明受伤,八成是玄沙门之人欺负邱七他们人少,想在九渊深处借机打压他们,挫一下乾坤门年轻弟子的锐气,羞辱他们一通。 梁骁虽然没有亲历这件事情,但在心里也猜得*不离十。 见玄蝉子询问,熊天明把原委一五一十道了出来。原来邱七他们在捕捉其中一头裂风兽时,在一个死湖比较偏僻之处,发现几株大约有五百多年药龄的“天青花”。几个人正在采摘,碰巧玄沙门的人路过,看到天青花,不禁眼馋,玄沙门人多势众,见邱七他们人少,便说天青花是他们先发现的。一言不合,于是双方就打了起来,熊天明他们寡不敌众,所以受了伤。 玄沙门带头之人是一个长相阴鹫的年轻人,脸上虽然看不到任何的表情,但一双眼睛却在闪烁不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其实,在这个年经人的内心深处,并不如他脸上的表现那么镇定,从玄蝉子和梁骁他们出现的那一刻,这个年轻人在心里就暗暗叫苦,他知道玄蝉子的修为深不可测,在年轻一代的弟子中,风头之盛无人能盖。 现在一听熊天明跟玄蝉子在诉说原委,赶紧上前几步,向玄蝉子恭敬地施了一礼,道:“玄蝉子师兄,在下李悦,家师是玄沙门戚真人,家父是六王爷,其实一切都是误会,望师兄明察。” 梁骁一听,心里暗骂,“这家伙死到临头,还抬出他师傅和他爹来唬人,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这小子一看就是一个坑爹的货。” 随即将手中的五行斩月刀握得更紧,三尺长的刀身上青芒闪动,双眸冷冷地瞄着玄沙门的人,杀气四溢。 玄蝉子听了李悦的话,面沉如水,冷冷地回了一句:“将我师弟打伤,就一句误会了事啊。那一会我把你们玄沙门的人全杀了,是不是也可以向你们玄沙门说一句误会呢?现在我给你们每个人两个选择的机会,第一,每个人自断一臂,随时可以离去;第二,大家战上一场,生死由命。” 李悦听玄蝉子这么一说,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许多,有些色厉内荏,道:“大家都是大秦修真一脉,玄蝉子师兄别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刚才你们围攻我的师弟,伤他时,怎么不说这句话。我数到三,你们是自断一臂?还是和我们生死战?”玄蝉子大声喝道。 见玄蝉子如此强硬,梁骁、邱七他们几个也围上去,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梁骁还把手中的五行斩月刀不停地比划着,痞痞的样子,好像在挑畔地说,我是**我怕谁。 李悦以前见过玄蝉子,也知道玄蝉子的实力,他自问根本就不是玄蝉子的对手。再说邱七的境界也不低,刚才他们那么多人围攻,都没办法拿下,现在双方人数均等,一旦撕杀起来,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只会一败涂地,甚至连命都找不回。以期事后受辱,还不如干脆一些,至少不能让对方小瞧自己。于是咬咬牙,一挥手就将自己的左臂斩了下来,忍痛问道:“我们可以走了吧?” 玄沙门的其他人见李悦如此干脆,居然没有反抗,虽然觉得有些屈辱,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也留下一臂,灰溜溜地走掉。 玄蝉子一招手,将地上的那几条断臂收了起来,随后道了一声:“玄沙门这些王八蛋,人品虽然不咋滴,不过倒还光棍,至少算是个男人。” “光棍不光棍并不重要,重要是形势比人强,我敢说玄沙门这一群人若真敢跟我们拼杀起来,最终的结果……嘿嘿,就是我们可能会有几个人受伤,而他们将会尸骨无存。”梁骁嘿嘿一笑道。 “师兄,咱们为什么不直接宰了玄沙门这帮兔崽子?”邱七多少有些不甘地问。 “师弟,要宰了他们容易,但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咱们乾坤门跟玄沙门虽然不对路,却还没到撕破脸皮的地步,再说李悦这小子是大秦帝国皇室中人,又是玄沙门戚老怪的弟子,在玄沙门中多少有些地位,不能不留一线生机。玄沙门的人强抢豪夺在前,给他们一些教训就可以了,这样咱们回师门也好交待,以免给师尊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把玄沙门这些王八蛋的断臂收起来也是这个道理,若是猜测得没错的话,此事不会隐藏得太久,李悦他们回到玄沙门之后,他的师傅戚真人肯定会到咱们乾坤门来诉苦、问罪,要回这些断臂,好给他的弟子续上。” 玄蝉子停顿片刻,又继续说道:“不过这玄沙门的戚真人,八成会先到主脉去找掌教师伯,或到刑事堂去找执法长老,绝对不敢到咱们巽无峰来。各位师弟师妹放心,错不在咱们,门内也没有人敢责罚我们。再说,这种事情在师尊他老人家的眼里,就是屁大的事,谁要找他老人家理论,就是自讨没趣。凡事皆有师尊做主,咱们回去低调点就行。” 众人听了,知道玄蝉子所说是正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玄蝉子又检查一下熊天明的伤势,知道并无大碍,也就完全放下心来。 数日之后,玄蝉子一行回到乾坤门日行殿,将所捕捉的裂风**给执事长老,领取了应得的门派贡献。 然后大伙云淡风清,若无其事地回到巽无峰,也没跟他们的师傅赵胡缨提起。 只是在私底下,梁骁他们几个人偶尔会交谈,并打赌,玄沙门的戚老怪到底会不会来乾坤门?到底他们的师尊赵胡缨知道后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这种无聊的猜想,多少让梁骁他们有些兴奋和期待。 用沈若言的话来说,除了玄蝉子师兄之外,你们就是一群坏人,唯恐天下不乱,世界日日不和平。 第三十二章 不护短的师傅都不是好师傅 该来的始终要来,躲不过的终究是躲不过。 九渊断臂之事快要淡忘的时候,玄沙门的戚真人终于找上门来,还华丽丽地带着李悦他们几个被弄残之人,到乾坤门掌教岳连城那里去诉苦,讨说法。 用邱七的话来说,那是一个霉运当头的上午。梁骁、玄蝉子和邱七他们几个,被一位来自主脉的师兄,很客气地请到了两仪峰。 一走进门派的大殿,梁骁他们就发现气氛不太对劲,迎接他们的规格好像高了一些。除了乾坤门掌教岳连城之外,下边还坐着离火峰的金泰安、坎水峰的展红颜、震雷峰的江映雪等几位首座,再下来的是五六位长老,个个不言不语,一脸的严肃。 客座之首,坐着一位身穿灰袍的道士,灰白的头发挽了一个髻,别着一支黄木簪,相貌平平,一字眉,双眼微闭,几乎只看见两条缝隙在眉下,而看不到眼珠,鼻子微塌,颌下留着几缕胡须,长得有些稀疏,感觉有些营养不良。 这老道士的身后,站在几位缺了左边胳膊的人,正是李悦他们几个。一见梁骁他们走进大殿,脸上满是幸灾乐祸,有一种阴谋得逞后的快感,甚是欠揍。 梁骁一边给长辈行礼,一边趁大家不注意,从背后对李悦竖起了中指,鄙视一下这小子的祖宗十八代。 梁骁刚把中指收起来,一扭头,就看见坎水峰的展红颜师叔对他诡异地一笑,他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轻声地滴咕着,“难道展师叔看到了,这会丑大了。”随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玄蝉子,你们几个先见过玄沙门的戚师伯。”岳连城往客座那边的灰袍道士做了一个手势,对玄蝉子和梁骁他们说道。 “戚师伯好!”玄蝉子和梁骁他们走上前去,施了一礼,恭恭敬敬地说,还特意提高了声音。 老道半天没吭声,只是眼皮一翻,两只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眼睛一直盯着玄蝉子,精光四溢。 玄蝉子并没有恐惧,只是一脸平和地望着老道。 良久,戚老道才收回目光,有些言不由衷地道:“此子的确是人中龙凤啊,比老道身后的几个废物强多了,怪不得这几个废物连手臂都捡不回来。” 戚老道语气酸溜溜的,一时无二。还连带提起九渊断臂之事,深怕乾坤门掌教忘记了一样,心肠的确有些歹毒。 梁骁在旁边听着,咬牙切齿,恨不得一下子弄死这个鸟老道,奶奶滴,长辈个屁啊,心眼这么小。 岳连城听见戚老道这么一说,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的异样。金泰安、江映雪不言不语,其余的长老个个低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展红颜面露不忿,正想要站起来说些什么。岳连城却摆摆手,然后缓缓地道:“玄蝉子,李悦几位师侄的手臂可是你断的?” 玄蝉子还未来得及回答,旁边的邱七已经脱口而出:“掌教师伯明鉴,李悦他们的手臂,根本就不是玄蝉子师兄弄断的,而是他们自己斩断的。” “年轻人,不要乱说,谁愿意自己斩断自己的手臂啊。”戚老道不干了,赶紧插嘴道。 “本来就是李悦他们自己断的,不信你可以问他,谁撒谎谁是王八蛋。”邱七依旧不依不挠。 “邱七,你先退下,是真还是假,掌教师兄一问自然就清楚,你这样子成何体统,就会嚷嚷。”金泰安看见邱七急起来,连忙喝道。 “本来就是。”邱七还在小声嘟囔着,多少有些不依不挠。 “小徒自断手臂,这没错,但也是在你们乾坤门的几位高足的威迫下,为了保全性命,不得不做出这样的荒唐之事。岳师兄,你们乾坤门不会就这样护短,对这件事不闻不问吧。” “那戚真人,你说怎么办吧?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岳连城有些轻描淡写地问道。 “在你们乾坤门内,小道若说要他们每个人也自断一臂,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吧?这个小道还有自知之明,那不如这样,其一,把小徒他们的断臂还回来,老道自会给他们接好,恢复如初;其次,让伤害小徒的几位小辈,在小徒面前赔礼道歉。如何?” “道个屁歉!戚老怪,你若现在就滚回玄沙门,老子还可以既往不咎。别以为老子不在两仪峰,就可以随便欺负我赵某的徒弟。” 戚老道的话音刚落,大殿外突然传来这样的一句话,随即一个人中年人缓缓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淡青色的道袍,温文尔雅,满脸的平和,好像刚才那句粗话根本不是出自他之口一样。正是巽无峰的赵胡缨。 岳连城一见赵胡缨走进殿来,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而其他人的表情,多少带有些看热闹的兴奋,跟刚才一言不发的情形截然相反。 “赵胡缨,你太过分了!”戚老道给赵胡缨的话噎得有些气急败坏,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成名人物,赵胡缨居然一点情面都不留给他。 “我过分?戚老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想趁我不在,就欺负我的弟子,你当我赵胡缨是吃素的啊。想道歉,门都没有,学艺不精,残了就残了,还好意思跑到别人的门派中兴师问罪,你还真不怕丢人。” “你……”戚老道给赵胡缨气得七窍生烟,连话都说不出口,干用手指着赵胡缨。 “你什么?说不过想动手啊,你试试看,我要是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姓赵。” 赵胡缨话刚说完,全身就散发出强大的气势,压得戚老道完全喘不过气来,连忙噤若寒蝉,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若不是在乾坤门里不好动手,以赵胡缨的为人,说不定直接就废了戚老道。 有众多师兄在,赵胡缨不好做得太过分,于是走上前去,把戚老道的手往边上一拨,然后继续说道:“晚辈打架,你也好意思掺和,换个角度想想,假如今天是我的弟子残了,你戚老怪恐怕捂着肚子在笑吧。真他妈的虚伪,你徒弟没本事就别学人家打架,下次再惹上我的弟子,还是见一次打一次,别说我不事先提醒你们。” 戚老道给赵胡缨说得老羞成怒,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红,心里恨不得把赵胡缨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可是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只好强撑着,对岳连城道:“岳师兄,难道这就是你们乾坤门的待客之道。” 岳连城尚未回答,赵红缨又接着说:“戚老怪,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关我们乾坤门,还有岳师兄屁事啊。你要是害怕,就乖乖地给我滚回玄沙门去,要不然就跟我痛痛快快地干上一架,是死是活全由天定。你以为我的徒弟好欺负啊,还找上门来,要是这样都让你得逞,我赵胡缨以后还怎么混,这九峰十八城的老少爷们会怎么说,中土的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的人会怎么看?有点脑子好不好?” 赵胡缨说得酐畅淋漓,天花乱坠,梁骁他们听得心神大振,直呼痛快。 “师弟,适可而止,适可而止。”看见赵胡缨在侃侃而谈,而戚老道有快要被气死的征兆,岳连城只好忍着笑出来打圆场。 “师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戚老怪找上门来,欺负我的弟子,你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能让戚老怪这么嚣张呢,难道真的欺负咱们乾坤门没人吗?”赵胡缨半真半假,胡搅蛮缠。 岳连城听赵胡缨这么一说,顿时感到一阵头疼,一个脑袋比两个还要大。他这位赵师弟,别人不一定了解,他却是清楚得很,赵胡缨可是出了名的难缠和护短。玄沙门的戚真人找上门来,岳连城不通知赵胡缨,原本是想大家和和气气地解决这件事情,谁知道居然演变成这样子,多少令岳连城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作为乾坤门掌教,又不能甩手不管。 梁骁他们在旁边看见赵胡缨为了他们这些弟子,不顾一派宗师的身份,一时装疯卖傻,一时胡搅蛮缠,一会又威胁利诱,不禁有些感动,有些解气,又有些特别带劲的感觉。心想,跟着这样的师傅,就是让他们去死都值得。 岳连城无奈之下,只好示意江映雪、展红颜、金泰安她们去劝劝赵胡缨,顺便在戚老道那里打打圆场。 “戚师兄,你别见怪,我们的赵师弟平时就是这样子,我们其余八峰的师兄师弟师妹等都不敢惹他,你先消消气,重要的是先把师侄的断臂拿回去,及时接好,恢复正常再说,这才是正事。要是惹恼了赵师弟,他一冲动,把师侄们的断臂弄不见了,就不好了。”金泰安把形势说明,半利诱半威胁地劝着戚老道。 随后又扭过头来问赵胡缨:“赵师弟,你知道李师侄他们的断臂在哪里吗?” 赵胡缨尚未回答,玄蝉子已经乖巧地走上前去,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玉匣,递给了金泰安,道:“金师伯,在这里呢。” 金泰安接过玉匣,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好几条断臂,上面还贴着几张符箓,保存得非常完好,就像刚斩断一样,新鲜得不能再新鲜,连断臂上面突起的青筋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金泰安将玉匣递给戚老道,说:“戚师兄,这玉匣里面的断臂应该没错,戚师兄还是早点拿回去给弟子们续上吧。” 戚老道接过玉匣,冷哼一声,然后冲岳连城一拱手,道一声:“告辞了。”便带着李悦他们气冲冲地走出了大殿。 岳连城看着戚老道他们走远,缓缓地坐了下来,然后对赵胡缨问道:“赵师弟,你怎么看?” “玄沙门,皇室,还有中土的几个门派,早就对我们有图谋,不过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这次戚老怪过来,要回断臂是假,更多是想来试探一下咱们的反应。其实这些都是小事,玄沙门暂时还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只是不久之后的洪荒古战场试炼,对年轻的弟子来说危险系数会增加,他们将会成为各门各派首先猎杀的目标,毕竟很多人不愿意看到我们乾坤门更加强大。” 听了赵胡缨的话,岳连城摆摆手,道:“赵师弟说得有理,不过时间还长,此事以后再议吧。没事就先散了,为兄还有一炉丹要炼呢。” 岳连城走后,赵胡缨冲梁骁他们一招手,也走出了大殿。梁骁他们紧跟着,脸上多少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赵师兄,你这位弟子很有意思啊。”梁骁他们正要回转巽无峰,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坎水峰的展红颜。 “哦,我这里有好几位弟子,不知道师妹所指的是哪一位?”赵胡缨有些疑惑地问。 展红颜指了指梁骁,嫣然一笑道:“就这位了,很对我的脾性,有时间赵师兄不防放他几天假,到我的坎水峰上玩几天。” 赵胡缨不清楚展红颜打的是什么主意,随意地回了一声:“先看看吧,有时间我会让他前往坎水峰,也好让师妹****。” 展红颜虽然对赵胡缨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对梁骁说:“有时间你一定得来一次坎水峰。” 梁骁有些诧异地看着展红颜,心中涌起了无数个问号,这女子为何对他如此感兴趣呢? 回到巽无峰,赵胡缨根本不给梁骁他们解释和说话的份,一句话便将他们打回原形。 “从今天起,你们一个人也不许踏出巽无峰半步,全给我闭门修炼,准备一年后的门派角斗试炼。” 第三十三章 角斗试炼 一年后,乾坤门各峰钟声大响,门派角斗试炼正式拉开序幕。 乾坤门的角斗试炼,是中土各大门派试炼中最血腥、最残酷的内部试炼,没有之一。 今天九峰钟声齐响,预示着参加门派角斗试炼的报名正式启动。三天的报名时间,凡是结丹期以下的弟子均可以报名参加,采用自由、自主、自愿的方式,报名的同时将会签下生死状,在角斗试炼中生死自负,与他人无关。 待三天报名期结束后,乾坤门九峰的钟声将会再次同时敲响,乾坤门的掌教岳连城会直接开启法宝“一掌乾坤塔”,化为角斗试炼的场地。一掌乾坤塔是一个空间性法宝,一旦启动,内部将开辟出若大的空间,成为一个角斗场。“一掌乾坤塔”所化的角斗场层层而上,一共有九层,可以同时容纳上百万人观战。 角斗试炼,乾坤门每五年举办一次,不管是亲传弟子,还是一般弟子都可以参加。乾坤门这样做的原因有两个,其一,借角斗试炼决定年轻亲传弟子的排名,选出潜力巨大的弟子,赐予稀有之物,加以培养。其二,让一般弟子有个晋升的机会,只要能在角斗试炼中绽露头角,就有机会被各峰的首座或一些长老看上,收为亲传弟子。 沧海也有遗珠,乾坤门希望尽可能多的给一般弟子机会,让他们时时刻刻存有一颗永不放弃的心。是金子,总会发光,这是乾坤门流传最广的一句话。 这一年的角斗试炼与往年不太一样,因为涉及进入洪荒古战场的名额,所以竞争更加残酷和激烈,谁都不想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那怕角斗试炼再惨裂,堆满尸山血海,也会再所不惜。 依照规则,乾坤门的角斗试炼一共进行三十天,前十五天为个人角斗,每个人每天战斗一场。角斗试炼正式开始时,每个人单独对阵一个妖兽,在十五场战斗中,唯有胜率达到十场以上的人,才可以进入随后十天的团体角斗。 团体角斗,需要组队进行,每组最多五人,不分各峰各脉,可以自由的组合。组合一旦确定之后,上报给执事长老备案,就不允许再变更,然后在团体角斗试炼正式开始时,会随机对阵五个以上的妖兽。 团体角斗试炼中的妖兽有弱有强,最少有五个,最多可以达到十个,偶尔还会出现相当于结丹期的强大妖兽。所以说,角斗试炼往往都会九死一生,但闯过这一个坎,在乾坤门中你就是天之骄子,是万众瞩目的人物。 角斗试炼的最后五天为排位赛,以团体角斗的胜率高低来决定名次,若胜率相同,则两个团体相互对决。最后根据排名来决定进入洪荒古战场的名额。走到这一步,就再也没有性命之忧了,即使两个团体对决争夺名取,也不允许伤害对方,只要其中一方认输,战斗就可以随时结束。 乾坤门的角斗试炼,不仅仅只是考验个人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个人在团体合作中的表现。乾坤门之所以这么强大,是因为个人对门派有归宿感,人人都有为荣誉、信念而战的勇气。 乾坤门的角斗试炼,非常的血腥,异常的残酷,和强大的妖兽对抗,基本上是不死不休,要么在战斗中成神,要么在战斗中堕落为鬼。角斗试炼一旦开始,唯有血战到底这条路可走,失败、受伤、甚至命丧当场,都不会有人怜悯你,也不会有人去救你。在角斗试炼中,唯有勇者胜,未战先逃,那是最令人不耻的一种行为,这种念头想都不用想。不经过九死一生的艰苦战斗,落荒而逃,纵使捡回一条性命,也几乎失去了生存在乾坤门的资格。 每一场的角斗试炼,都会在众目睽睽下进行。想象一下,在现场有几十万人,甚至上百万人一齐为你呐喊,为你鼓劲,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热血澎湃,生命只有彻底地燃烧和绽放,勇往直前,才会名垂青史。 整个巽无峰,除了玄蝉子、梁骁、邱七等七位亲传弟子之外,内城还有上百名一般弟子报名参加角斗试炼。 对这些一般弟子来说,这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若是能挺得过去,他们将会鱼跃龙门。在这些一般弟子中,大部分人是怀着侥幸的心理,试图拿着性命去撞大运,轰轰烈烈地搏一把。当然,也存在有真才实学的人,确实有机会在角斗试炼中绽露头角,争得一席之地,最终能做到全身而退,不过这种人则是少之又少。 赵胡缨召集巽无峰所有参加角斗试炼的弟子,除了谈话勉励之外,还打开巽无峰的宝库,找出一些对角斗试炼有帮助的法宝、丹药、符箓等,送予这些参加角斗试炼的弟子,试图通过这些外物,多少增加这些弟子保命的几率。 赵胡缨知道,这些弟子一旦走进“一掌乾坤塔”所化的角斗场,将会九死一生,十去九不还。不过,这角斗试炼是乾坤门上万年以来定下的竞争机制。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从来都是修真界自然而然的规律。一个门派的成长,壮大,必然要会付出卓然不凡的代价。在残酷而血腥的历炼中,无数人的前赴后继,视死如归,才会铸就出一个个强大的心灵,无所畏惧。只有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活着的人才会深刻地体会到生命的可贵,生存的艰难,以及能力的重要,这才是修真的根本。修真之人,唯有一步步的强大,一步步的向前迈进,才能屹立于这天地间,与世长存。 年轻时,赵胡缨也经历过门派的角斗试炼,那时的角斗试炼甚至比今天更为残酷和血腥。当年赵胡缨在乾坤门还是一般弟子,后来经过一路的疯狂撕杀,他最终进入团体对战。赵无缨清楚地记得,那一次和伙伴们合力斩杀一头结丹期妖兽的情景。那一战,他几乎要崩溃,因为那头结丹期的妖兽不止强大,而且非常的**。他们从天明战至天黑,整整持续一整天,身上恢复真气的丹药全部用光,赵胡缨毁坏了三件法宝,还有身上所带的各种符箓几乎全部消耗贻尽。最终,经过浴血奋战,赵胡缨他们将妖兽斩杀于角斗场,不过他们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两位同伴当场殒落,血洒角斗场。 历此一战,赵胡缨声名雀起,从一般弟子跃升为巽无峰的亲传弟子,然后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最终成为巽无峰的首座。 因为经历过,所以赵胡缨更加深刻的体会到门派角斗试炼的冷酷和无情,大道三千,唯有逝者浩气长存,勇者名垂青史。 赵胡缨又向弟子们细说一些角斗试炼中的注意事项,或多或少地传授一些简单易懂的保命神通,便转身离开。离开前还特意把吴沉钩叫到一旁,似乎在交待着什么,只见吴沉钩一边听,一边点头。 赵胡缨走后,玄蝉子、梁骁、邱七他们几个凑在一起,商量着即将开始的角斗试炼,还互相品鉴刚得来的法宝、丹药、符箓等。 这次他们每人都得到两瓶“返元丹”和“凝神散”,除此之外,还有几枚“天雷子”和几张“化影符”。返元丹和凝神散服用后,可以快速地恢复真气和修复损伤的神识;天雷子里面蕴含强大的雷电之力,使用时可以在瞬间爆炸,方圆几丈之内都可以重创敌人;而化影符在使用时,可以幻化出几个与本体一模一样的影子人,达到迷惑敌人的目的,为本体争取躲闪或出击的时间。 这几样东西看似简单,但在角斗试炼中却非常的实用,毕竟妖兽的实力虽然强大,智商却普遍都不高,有这几样东西在手,对付妖兽时就会多一些保障。 众人摆玩一下这些东西,又不由自主地提起了角斗试炼。 玄蝉子看着众人说道:“根据我们的实力,每个人只要正常发挥,进入团体角斗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到时组队会有些麻烦,毕竟我们七个人,该怎么安排?我也颇费脑筋,所以希望大家一起商量,想个周全点的法子出来。” “玄蝉子师兄,你不用担心这个,师尊已经帮我、熊天明师弟、还有冯婉贞师妹安排好队伍了,是跟坎水峰展红颜师叔的两位弟子组队,师尊说我们三个人所修的功法,刚好跟坎水峰另外两位师兄所修的功法相辅相成,于是便跟展师叔定了下来。师兄,你还是考虑一下别的吧,现在你和梁骁师兄他们只剩下四个人,还差一个。”吴沉钩见玄蝉子在担心这件事,便赶紧回答。 “这样啊,是有点麻烦。我们四个人所修的功法,法宝都是攻击型的,看来我们得找一位擅于防守的人员补充进来才行。邱七师弟,你从小就生活在乾坤门,你想一想,有哪一位师兄、师弟或者师妹是擅长于防守,比较适合我们的队伍?” “震雷峰江映雪师叔的弟子苏浅浅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她在阵法上有很深的造诣,而且她的本命法宝“九天十地万罗伞”可是一件好东西,若有这位师妹助力,我们真是如虎添翼。不过,不知道苏浅浅师妹有没有队伍?肯不肯加入我们?要不,我先去震雷峰看看,找苏浅浅师妹聊一聊?”邱七说。 “那就辛苦邱师弟跑一趟,实在不行我们再另想办法。”玄蝉子话还没说完,邱七已经不见了人影。这个急性子,一刻都等不及。 半个时辰之后,邱七华丽丽的回来,后面还跟着一位翩若轻云的女子。 这是一个比诗还浓,比词还谈的女子,只见她淡淡衫儿薄薄罗,纤纤作细步,眉若远山含黛,眸似秋水凌波,朱唇皓齿,清雅脱俗,举手投足间仿佛不带一丝人间的烟火,这是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不染凡尘。 那是梁骁第一次见到苏浅浅,微微有些失神,就好像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 第三十四章 死亡与荣耀 十月,初九,时已寒。 花木凋零,乾坤门开始进行最血腥、最残酷的角斗试炼。 在为期一个月的时间之内,每一个人的肾上激素将会翻倍的增长,亲历者也好,看客也罢,都明白这是一种用热血铸就的疯狂。 “一掌乾坤塔”已经启动,矗立在广场之中,周身三丈有余,高约十几丈。 络绎不绝的人流从敞开的塔门进入里面,这些人除了乾坤门九峰十八城的弟子之外,还有一些受邀的外来观摩之人,一时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进入塔内,却是另一重景象,一个巨大的圆形场地凭空而现,大气磅礴,雄伟壮观,乾坤门的所有人都称它为“角斗场”。 只有站在角斗场中央的人,才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渺小。只见圆形的角斗场高耸入云,九层观看平台次递而上,抬眼仰望,见到的并不是一个尖尖的塔顶,而是一方苍穹,上面有五色的云彩在翻腾,团团地笼罩在角斗场的上空,肃杀之气四处弥漫,隐隐约约地向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侵来。 乾坤门掌教岳连城站在一处特别的看台上,大声地宣布门派角斗试炼正式开始。随即一阵阵连绵不绝的号角声响起,角斗场中突然有无数道白光腾空而起,四十九个圆形的平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每个平台的周围都存在有结界,如同一个碗形的透明罩子,将平台紧紧地护在其中。 这就是门派角斗试炼的四十九个对战平台,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道因圆满而无象可见,故缺一取其不圆。 此时,四十九个对战平台同时开启,参加试炼的弟子已经有四十九名站在其中,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梁骁因为签号比较靠后,至少要到下午才能轮到他上场,所以他现在还有时间在角斗场中观看,仔细地了解一些对他有利的信息。 当看到四十九名弟子出现在对战平台上时,整个角斗场开始沸腾起来,“嗬、嗬、嗬”,几十万,上百万人的喊声如山呼海啸般从角斗场上一掠而过,一波声音刚歇,另一波又接踵而来。这是一个疯狂的时刻,谁也无法阻止兽性和热血在心底复苏的步伐。 就在这时,四十九个对战平台的结界开始波动起来,一条条漆黑的空间隧道出现在透明的防护罩子上面,不时有兽吼声,急促的喘息声,沉重的脚步声从空间隧道的深处隐隐地传来,就好像有远古的巨兽在复苏,缓缓地靠近。 整个角斗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都在屏住呼吸,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期待着什么。有些人由于过分激动,脸色或泛起红润,或流于苍白。 空间隧道变得越来越大,颤动得越来越厉害。“吼、吼、吼……”无数个妖兽在嚎叫着,声音或如重捶,或如雷击,或如地火迸发,撕裂了角斗场的天空。刹那间,一道道巨大的黑影从空间隧道中突然出现,猛烈地砸在四十九个对战平台上,瞬间的冲击让整个角斗场似乎都晃动了好几晃。 随着空间隧道的消失,一个个巨大的妖兽显现出来,庞大的妖躯如山岳般,占据了对战平台的一部分。这些妖兽各种各样,有“食尸狮”,有“角豹”,有“人面蜘”,有“青火狼”,有“裂风兽”,有“霸王虫”,有“飞天猊”,有“破山蜈”,有“闪电蟒”等等,每个妖兽的个头都不小,小的有几丈,大的有十几丈,四十九个参加试炼的弟子站在它们面前,显得是如此的渺小,和不堪一击。 这些妖兽也不惧人,个个神情暴躁,妖目赤红,环视间闪烁着残忍的光芒。这可不是一般的妖兽,而是已经被激发全部潜能,充满暴戾的角斗之兽。这些妖兽一看见对战平台上的历炼弟子,个个暴跳如雷,悍然地冲过去。 “哗、哗、哗”,观看的人潮开始发出狂喜的欢呼声,这一刻,预示着所有的对决将在此后一一的上演,无数个参加历炼的弟子将会一个接一个殒落,无数个强大的妖兽将会一个接一个被斩杀。这一场角斗试炼,无关乎正义或善恶,无关乎有情或者无情,上百万人的亲临,不过是见证某一个奇迹的诞生,或者某一个传奇的破灭。 对于参加角斗试炼的弟子来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冥冥中所要争取的那一线生机,梁骁也不例外。此时,他正站在角斗场内,从一处观看台上,俯看着靠他最近的一场对决。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弟子,看服饰在乾坤门内属于一般弟子,修为只是聚气中期,他使用的法宝比较特别,是一把方天画戟,戟杆一端装有枪尖,两侧有月牙形利刃通过两枚小枝与枪尖相连,戟杆上镂有双龙夺珠,并加以彩绘装饰,这把方天画戟的品阶其实并不是很高,属于三阶仙器。他的双脚站立得有些不自然,手有轻微的抖动,看得出他现在很紧张。 他的对面,正冲来一个三丈来高的妖兽,那是一个长着三头六臂,形貌异常恐怖的“冰风怪”。冰风怪所过之外,掀起一阵阵的狂风,狂风滚滚,呼啸而过,风中还夹杂着许许多的冰棱,似刀刃般锋利,这股狂风随着冰风怪的操纵,猛烈地攻向那个年轻的弟子。 那个年轻的弟子见势不妙,方天画戟一转,在面前画了好几个圈,只见一团团黄色的光芒骤然亮起,迎向攻击过来的狂风。 嘶、嘶的响声不绝于耳,夹杂着一些冰刃爆裂的声响,冰风在慢慢地消散,黄光也一点点地耗尽。第一回合,二者居然拼了个旗鼓相当。 冰风怪见那个年轻弟子居然挡住它所驱使的冰风,不禁暴跳如雷,三个脑袋显得更为狰狞,只见它猛吸一口气,三个丑陋的脑袋凭空大了好几圈,六只眼睛瞬间凸出来许多,六道黄惨惨的光线从凸眼中迸发出来,射向那个年轻的弟子。 那个年轻的弟子还是像原来一样,试图通过方天画戟的威力阻挡住这六道光线,可惜的是那六道光线的实在诡异,根本无惧他的方天画戟所构筑的防护圈,毫无意外地击打在他的身上,顿时,伴随着一声惨叫,那个年轻的弟子身上被洞穿六个血淋淋的伤口,一下子倒在血泊之中,不停地挣扎。 嗬、嗬的嘘声四起,不停有人在叫喊:“杀了他!杀了他!”慢慢的,高喊的人越来越多,一千人,一万人,十万人,甚至更多。“杀了他!”这冷酷的声音响彻整个角斗场,让整个天空都为之而战栗,这就是失败者的命运。在角斗场里没有眼泪,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有的只是兽性,残酷和杀戳。 冰风怪在无数人的注视之下,六个手臂一把将那个年轻的弟子抓起来,三张不同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残忍的笑,然后六个手臂同时用力,活生生地将那个年轻弟子撕裂于对战平台之上,一时间,骨肉横飞,鲜血四溅。 乾坤门的一名弟子,就这样殒落,没有人为他欢呼,没有人为他喝彩,他走得无声又无息。 不一会,空间通道再次出现,这头冰风怪就被一股吸力传送走。 下一刻,这个对战平台上又出现另一名试炼弟子,和另一头强悍的妖兽。 自从这个年轻的弟子殒落之后,梁骁就把视线放在另一个对战平台上。 这是三十五号对战平台,参加试炼的是一位来自震雷峰的亲传弟子。他的腰带上绣有震雷峰的标志,所以梁骁能够一眼就认出来。这名震雷峰的亲传弟子是聚气中期的境界,用的是一个叫做“十方镇妖塔”的法宝,属于五阶仙器。他这次对阵的妖兽是一条“霸王虫”。 霸王虫长有七八丈,浑身圆嘟嘟的,呈圆筒状,一人合抱不过,它皮厚肉糙,表面凝有一些泥土、碎石、木屑等的混合物,如同披上一层厚厚的甲胄,一般的法宝砸在它身上根本无损分毫。霸王虫腹下长有胸足和尾足,战斗时可以依靠尾足的支撑半直立起来,头部异常坚硬,有口器,经常借助瞬间的快速移动,冲击猎物,造成重创,然后利用两片巨大的像牙齿般的大颚,撕裂猎物。 这名震雷峰的弟子趁着霸王虫刚从空间通道出来,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发动了攻击。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祭起十方镇妖塔,向霸王虫罩去。在震雷峰弟子的催动下,十方镇妖塔越变越大,周围散发出一阵阵金光,一种强大的气势从整个宝塔内部释放出来,罩住霸王虫。霸王虫刚从空间遂道出来,只感到周身一紧,已被十方镇妖塔的金光束缚住,行动多少有些不便,但它毫不示弱,整个身体在打滚,猛裂地挣扎,随后,半个身体直立起来,用它坚硬的脑袋拼命地撞向十方镇妖塔,“砰、砰、砰”,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金光开始慢慢地涣散,十方镇妖塔也被霸王虫撞得越来越高。 震雷峰的弟子一看不妙,赶紧一咬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十方镇妖塔上,十方镇妖塔吸收这一口精血之后,开始稳定下来,金光大炽,重新将霸王虫镇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这时,震雷峰弟子的脸色已经变得异常的苍白,显然真气消耗很大,只见他从怀中摸出一瓶丹药,匆匆忙忙地吞了下去。 震雷峰的弟子知道,这次镇压霸王虫的时间不会太久,时机稍纵便逝,若再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最终鹿死谁手,仍是未知数。 只见他咬一咬牙,手中多了一个镂刻着一种羽状纹的灵兽牌,他想都不想,一个法诀打在灵兽牌上面,乌光一闪,他的面前瞬间出现了一只凶禽。此凶禽约三丈大小,似鹰非鹰,身体如赤尸,有四个利爪,爪刃有半尺来长,脸如鬼魅,嘴角长有四颗森森的獠牙,目露凶光,正盯着震雷峰的弟子,好像很不甘心为他所驱使一样。 “赤尸鹰”!观战的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头凶禽,有些惊叹,脱口而出。 面对赤尸鹰的不甘,震雷峰的弟子毫无惧色,手一挥,左臂上一股鲜血洒向灵兽牌,随即厉声喝道:“去!” 赤尸鹰全身一颤,猛的一抖翅膀,扑向被十方镇妖塔困住的霸王虫,两个利爪紧紧地抓住它直立的上半身,让它动弹不得,同时另外两个利爪狠狠地插进了霸王虫的腹部,然后猛烈的一掏,随着一股绿色的汁液如喷泉般涌出,赤尸鹰的利爪中多了一颗汩汩跳动的心脏。此时,霸王虫已经倒下,在地上抽搐着,翻滚着,不一会就完全断了气。 赤尸鹰站在霸王虫的尸体上面,目光冷森森地望向四周,然后将霸王虫血淋淋的心脏抛入口中,咀嚼起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见霸王虫被屠杀,震雷峰的弟子获胜,角斗场内的欢呼声适时响了起来,激烈,狂热,排山倒海,铺天盖地,席卷整个角斗场,那是对胜利者的赞扬和喝彩。 这些观众,已经不能用正常或不正常来形容,在他们眼中,角斗场里没有正义,没有是非,没有善恶,生命在此时此刻显得无足轻重。他们处在这个大环境里,已经沉迷于那一种疯狂的气氛中,随波逐流。 梁骁观看了好几场战斗,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底,然后估摸一下时间,便离开角斗场的观看台,进入地下的角斗试炼准备区。 第三十五章 遇险 角斗场的底下,完全就是另一个世界,与上面的喧闹截然不同。 地底下隐藏着很多的洞口和隧道,这里囚禁着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妖兽。角斗试炼开始时,这些妖兽就会通过空间隧道进入到角斗场上面的对战平台。 除了洞口和隧道之外,角斗场的地下还有一个非常宽敞、雄传壮观的大厅,现在大厅里站满了参加角斗试炼的乾坤门弟子,个个摩拳擦掌,按不住内心的激越之气。 在人群之中,有四十九个平台正散发着白光柔和的光芒,每一个平台的上面都站立着一位弟子,在等待着什么。角斗场上面的四十九个对战平台每结束一场战斗,地下相对应的平台就会启动,把准备好的弟子传送上去。就这样周而复始,直至所有的弟子轮流完毕,当天的角斗试炼结束。 第一天的试炼很怪,巽无峰的几个师兄弟、师妹所抽的签位几乎全在一起,也就是说,连他们上场的时间都差不多。当时抽完签,他们也是一脸的苦笑,看来只能在心里为彼此加油,打气。 梁骁在大厅中找到玄蝉子他们,相互交流一下看法,然后各自打坐调息,等待属于自己的角斗试炼的来临。 巽无峰的七个人中,最先开始的是邱七。 邱七面对的是一只人面蛛。这只人面蛛约有三丈大小,单论身体就是一个庞然大物,背部有明显的人面图案,看起来特别的诡异,八只蛛爪强健有力,爬行时疾快无比,两只嘴颚长而尖利,不停地咬动着。 邱七一出场,角斗场的看台上便一片欢呼,这是他的主场,他在乾坤门出生,长大,许许多多人见证他一步步从幼小长大成人,从弱小走到强大。他们对邱七有认同感,代入感,就好像现在站在对战平台上的不是邱七,而是他们每一个人。 邱七知道有很多人在注视着他,甚至包括他的父亲邱怀陵。 邱七并没有太多的激动,只是将手中的追日裂龙枪一抖,几朵枪花从枪尖脱体而出,如一朵朵白色的莲花,攻向人面蛛。人面蛛并不畏缩,反而快速地向前,张嘴吐出一团团的蛛丝,在它的面前凝成一道网墙,将邱七攻击过来的枪花一一阻挡住,并完全地消耗掉。 邱七见前面试探性的攻击无效,也不在意,手持追日裂龙枪,静静地站在对战平台的一角,等待人面蛛的到来。 疯狂的人面蛛,八爪齐动,在对战平台上搅起一阵又一阵的狂风,腾空而起,扑向邱七,整个头部,全是狰狞之色。 风掠过平台,拂过邱七的眉稍,却吹不动他定若山岳的身影。一个人,一杆枪,问天而刺,只见血雨纷纷,人面蛛的肚子已经被追日裂龙枪完全的扎穿,甚至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邱七再用力一挑,几丈大小的人面蛛掉落在对战平台的另一边,因为遭受重创,疼痛难忍,人面蛛的八个爪子不停地忽上忽下,如同喝醉酒一般东倒西歪。 邱七缓缓走上前去,追日裂龙枪一劈,人面蛛身首异处,那棵硕大的脑袋滴溜溜地在平台上滚动着。 这一战,干净利索。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邱七就屠杀掉一个强大的妖兽。 “邱七、邱七”,有人在高呼,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如风过大地,雷动九霄。 “邱七赢了。”玄蝉子对梁骁他们道。在地底下,他们也能听到角斗场上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四十九个对战平台,陆续有人结束战斗。梁骁拿在手中的签号牌闪动一下,有一个数字显示出来,“四十九号”。 梁骁走到地下的四十九号平台前,长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然后一步跨了上去。不久,平台上白光激射,一个瞬移,梁骁就出现在角斗场上面的四十九号对战平台中。 这时的天还是那个云彩翻腾的天,角斗场还是那个宏大的角斗场,只是观看的人群显得更加疯狂和痴迷,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这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悲哀,在修真途上,生命无足轻重。角斗试炼,只是其中的一环,见证每一个逆天人物的成长,也目睹一些天才的纷纷坠落。天堂的隔壁,就是地狱,打开那一扇门的钥匙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站在对战平台上的梁骁并没有过多的激动,只是手握五行斩月刀,冷静地等待着妖兽的出现。随着空间遂道的浮现,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头“飞天猊”。 飞天猊长得有些像狮子,但额上长有一只独角,身上多了一双鹏鸟一样的翅膀,可以自由地飞翔。飞天猊凶猛、残暴,实力往往都要比同等阶的妖兽要强。这头飞天猊的修为相当于聚气后期,整整比梁骁高出两个境界,这也是在第一天角斗试炼中出现的最强妖兽。 这头飞天猊一出场,看台上的很多人就开始发出惊呼,在他们的眼中,梁骁跟死人已经没有两样,毕竟两者的境界差别那么大。 主看台上,兑泽峰的符不惑向坎水峰的展红颜问道:“四十九号平台上的是哪一峰的弟子啊?这么好的资质,可惜了!” “莫非符师兄认为这位弟子死定了?连一战飞天猊的机会都没有?”展红颜反问了一句,并没有立即回答。 “嘿嘿,实力摆在那里,那用为兄认为。” “师妹却有不同的见解,不如和师兄一起下点赌注如何?” “为兄还是不入师妹的彀中为好,与师妹打赌从来都没有赢过,十赌九输。” 其它各峰的首座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不禁都起了好奇心,也把视线移向梁骁所在的四十九号对战平台。 只有乾坤门掌教稳坐钓鱼台,坤守峰的薛清音不言不语,巽无峰的赵胡缨面无表情。 离火峰的金泰安看了四十九号对战平台一眼,“咦”地道了一声:“那不是赵师弟的弟子吗?” “赵师弟的弟子啊,那就很难说了。”乾元峰的冯守信轻轻地说了一句。 “赵师弟,你怎么看?”艮土峰的邱怀陵问赵胡缨。邱怀陵就是邱七的父亲,为艮土峰首座。 “诸位师兄师妹看着就是了,相信此子多少会给大家带来点惊喜。” “哦。”众人的胃口又被赵胡缨的话吊了起来。 此时,梁骁并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众多首座议论的中心。 梁骁并没有急于进攻,只是紧握手中的五行斩月刀,注意着飞天猊的一举一动。这头飞天猊不像一般妖兽那样暴躁,而是若无其事地在对战平台上的另一侧,迈着轻松的小步,那一张有些狰狞的脸上露出不屑,好像在对所有人说,怎么给我安排一个这么弱的对手。 看着飞天猊那张拟人化的脸上全是轻蔑,梁骁的心里没有愤怒,实力若是不如人,再多的愤怒也无济于事,唯有打败飞天猊,用对方的鲜血来洗刷这种屈辱,他才会赢得所有人的尊重。 拳头大,有时候不一定就有道理,但很多时候,人们还是习惯用拳头来讲道理。 梁骁决定不再等下去,运转乖乖神功,整个人如一缕轻烟,飘向对面的飞天猊。 飞天猊两个前爪用力抓地,一跃而起,双翅扇动,额上的独角猛然顶向梁骁。梁骁见势不妙,身形一折,悄然地转向飞天猊的后面,手起刀落,奋力斩向飞天猊的臀部。飞天猊的速度也不慢,梁骁刚飞至它的身后,它的身子已经灵活地倒转过来,独角上电弧闪动,刚好和梁骁的五行斩月刀相撞在一起。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一人一兽瞬间就分开。梁骁只觉得虎口隐隐发麻,五行斩月刀差一点把握不住,由此可见这头飞天猊的强大。 飞天猊不急不躁,冷冷地盯着梁骁,两只凶狠的赤目,随着梁骁脚步的转移而不停地转动。 第一次碰上如此冷静的妖兽,而且境界比他高,梁骁的心里不禁暗暗叫苦,看来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还真对付不了飞天猊。反正在乾坤门,有赵胡缨这么大的靠山,他根本没有丝毫的顾虑。 于是运转沧海定心术,将手中五行斩月刀猛然一挥,大喝一声。 “碧海共潮生”, “沧海波横流”, 两式绝招同时攻向飞天猊。 很多人只见梁骁的刀光一闪,整个对战平台上似乎变成了一片刀光的汪洋,潮起潮落,波涛汹涌,连绵的涛声吼地而来,如千鼓齐响,万马狂嘶,千山合,万谷鸣,卷起千堆雪,一前一后的扑向飞天猊。 飞天猊踏波而起,四爪狂奔,似一道闪电,曲折迂回,不停地躲避着袭来的刀光。刀光看似凛冽,却每一次都堪堪地与飞天猊擦身而过,根本无法伤害它分毫。 梁骁接二连三的挑衅,激发了飞天猊血液里流淌的兽性,它狂性大发,两只翅膀狂扇,激起一阵又一阵的狂风,疯狂地冲向梁骁。 梁骁见飞天猊如此强悍,所有的攻击都没有凑效,多少有点失神。就在这时,飞天猊已经逼至眼前,从天而降,头颅猛地一低,额上的独角白光一闪,一道碗口大的光柱击打在梁骁的胸口处,将他重重地撞倒在地上。这一刻,瞬息万变,梁骁甚至连化影符都来不及使用。 “啊!”看台上有人惊呼起来。 “果然是他。”在梁骁使出沧海定心术之后,展红颜也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而此刻,梁骁却听不到别人的说话,一动不动地趴在对战平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第三十六章 屠杀飞天猊 “赵师弟,你这位弟子好像不行啊。”观看台上符不惑对赵胡缨说。 赵胡缨听了依旧不言不语,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对战平台上,飞天猊并没有趁胜追击,而是保持它一贯的矜持和高傲,站在对战平台的中央,静等着梁骁。 过了好一会,梁骁才慢慢地站起来,他胸前的衣衫已经破一个大洞,露出里面白色的甲衣,正是没有完全激发的天鳞明光铠。幸亏有天鳞明光铠替他抵消了大部分的伤害,他才能迅速地恢复过来。 梁骁没有气馁,没有畏惧,运转太极阴阳轮回诀,将真气灌输进天鳞明光铠中。只听见“蓬”的一声响动,一团白色的光球在他的身体上慢慢地扩大,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明亮,炙烈,让人不敢直视。光芒消散之后,只见一套明闪闪,亮晶晶的战甲覆盖在他的身上,头盔、胸铠、护肩、护膝、护臂、战靴,样样齐全,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犹如天将下凡,战神重生。 “哇,好帅哦。”见到此情景,有些花痴的女子忍不住发出惊叹。 “这是……?”艮土峰的邱怀陵有些疑惑。 “这应该是天鳞明光铠,赵师兄什么时候炼制出来的?这天鳞明光铠的材料极不容易找到啊。”坎水峰的展红颜也从中插了一句。 “赵师弟真是大手笔啊,不赠送此子二阶神兵五行斩月刀,甚至连三阶神兵天鳞明光铠都舍得送给弟子,这铠甲连我等见了也徒有羡慕的份啊。”乾元峰的冯守的信有些感慨的道。 赵胡缨听了他们的话,摇摇头道:“这两件法宝可能是我那位老哥夏汉天送给他的,我这个做师傅的可不敢贪功。” “如此说来,你这位弟子的实力应该不会这么弱,看来这一场战斗还是别有看头。”兑泽峰的符不惑多少有些庆幸,刚才没有应展红颜的赌约。 梁骁激发天鳞明光铠之后,收起五行斩月刀,开始做着一个奇怪的动作。只见他站在对战平台上,双眸熠熠生辉,一手指天,一手划地,正是乾坤门的镇派神功“乾天坤地”的第三重“唯我独尊”。 这一年在巽无峰,梁骁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他不仅将乾天坤地练至第三重,而且还融会贯通了沧海定心术的第三式“沧海成一粟”。 乾坤门的乾天坤地神功一共有七重,分别是君子乾乾、坤德厚载、唯我独尊、阴阳交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天地同寿,梁骁在短短的一年内,就将乾天坤地神功练至第三重,已是一个了不起的天才。 乾坤门的几个首座正在交淡,突然看见梁骁使出唯我独尊这一式,也纷纷为之侧目。 梁骁使出唯我独尊这一招之后,并没有停止下来,只见他缓缓前行,整个人忽然变得轻飘飘的,仿佛不染一丝人世间的尘埃,他的每一步踏下,地上就会涌出一朵青色的莲花,将他的双脚托住。同时,他的头顶上,升起一轮明月,皎洁,明亮,冷清清的将飞天猊笼罩于其中。 这是乾天坤地神功使出后形成的一个相界,对手只要进入其中,能力就会锐减。不过这个相界持续的时间不会太久,以梁骁的实力,根本维持不了多长的时间。 梁骁看似走得缓慢,其实转瞬之间就来到飞天猊的面前。这时候,梁骁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朵盛开的青色莲花,他口中念念有词,将莲花一瓣一瓣地摘下,向飞天猊弹去。说来也怪,这一朵青色的莲花任由梁骁采摘,花瓣也不见减少。刹那间,只见漫天莲瓣飞舞,飘飘洒洒,纷纷扬扬,铺天盖地的卷向飞天猊。 飞天猊展翅欲飞,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漫天花雨的包围,只好团团打转,额上的独角射出一道又一道粗大的白光,将漫天花雨打得七零八乱。每一朵花瓣一遇上白光,就会冒出一缕轻烟,无声无息的消融于空气中,但一会儿的时间,被白光扫空的地方又填满的花瓣,无止无休。片片花瓣落在飞天猊的身上,看似轻飘飘的毫不着力,但每掉下一片,就会在飞天猊的身上割下一条血槽,或者削去它翅膀上的几根羽毛。 面对这样不利的局面,飞天猊已经失去了耐性,猛的狂吼一声,如天神击鼓,雷动九霄,身子也在急剧地变大,从原来的四五丈大小猛的长到了十几丈,两只眼睛圆睁如灯笼,赤红似火,一张血盆大口赛门楼,散发着阵阵的腥臭之气。 如小山一般的飞天猊已经不再惧怕满天的花雨,浑身一抖,周围罡风四起,将花雨吹得七零八落,随后它猛的往头顶上一撞,一声巨响,整个相界已经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要崩溃一样。 梁骁只觉得心如重击,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射出来,整个人萎靡了不少。梁骁连忙从怀里掏出一瓶返元丹倒进嘴里,狠嚼一下,就吞入腹中。然后手一扬,三颗天雷子成品字形飞向飞天猊。 “嘭、嘭、嘭”,接二连三的巨响从飞天猊的身边传来,角斗场内很多人没有防备,被这猝不及防的爆炸声震得脸色煞白。这天雷子的威力如此巨大,远远超出梁骁的想象。 响声过后,雷光和烟雾渐渐散去,飞天猊的一只翅膀已经被炸断,伤口处血肉模糊,应该对它造成了重创。痛疼难忍的飞天猊狂性大发,大口一张,从腹中吐出一个硕大的火球,挟着惊天之势,击向梁骁。 风声四起,火光熊熊,火球如天外流星般,快速地向梁骁坠去。 这次,梁骁早就使用化影符,火球冲向之处不过是他的一个虚影,他本人早就跳出相界之外,停留在半空中。 不过,这火球的威力无比巨大,在击中化影符所幻化的虚影之后,激烈地爆开,原本就脆弱的相界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四分五裂,完全崩溃。朵朵青莲,以及满天的花雨,就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飞天猊见火球完完整整的击中梁骁,然后轻意地将相界炸开,虽然有些疑惑不解,但也不免有些洋洋得意,尾巴轻摇,小步走上前去察看。 相界炸开的瞬间,梁骁的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冷笑,五行斩月刀又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将刀一横,一式沧海成一粟,浩浩荡荡的攻向有些自得的飞天猊。 刀光飘泼如雨,一点点,一滴滴,无声无息地流成一条小溪,一条大江,奔腾不息,最终汇聚成一片大海,无边无际,海面上惊涛骇浪,时起时伏,有鱼凭风跃,有龙腾空飞,慢慢的,这一片大海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一粒粟米般大小,疾快无比地击在飞天猊的头顶上。 一个小小的血洞开始出现在它的额上,然后慢慢地扩大,鲜血如注,一股一股地冒出来。飞天猊的脚步早就停止下来,四脚伫立,双眼圆睁,充满了疑惑,不甘,死死盯着梁骁。这头飞天猊至死也不相信,梁骁居然就这样杀了它。 这时候的梁骁也好不到那里去,这一刀,已经耗尽他所有的力气。看见飞天猊倒下,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梁骁不由松了一口气。随着全身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叭的一声,他就从天上掉了下来。 掌声,喝彩声,都与梁骁无关,他最看重的只是属于他的那一条贱命,别的都是扯蛋,都是一文不值。 这一战,完全出乎梁骁的意料,他根本就想不到在第一天就碰到如此强大的妖兽,差一点就让他命丧当场,看来这一个月的角斗试炼,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梁骁传送回到地下大厅,玄蝉子他们早就结束各自的战斗,见梁骁如此狼狈,多少有些诧异,都关切地上前询问。 梁骁好想蹲在地上画个圈圈,诅咒那些让他碰上飞天猊的人。 现在他这么惨,明天还得继续参加角斗试炼,叫他怎么能不抓狂,唯一就是祈祷明天千万别再遇上这么**的妖兽,否则,他不一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馅饼是不会总砸在一个人的头上。 第三十七章 蝴蝶妖仙 第一天的角斗试炼,在夜幕开始降临时结束,参加角斗试炼的三万多名乾坤门弟子,死亡有一二千人,残酷性可见一般。 梁骁回到巽无峰,赵胡缨立即过来看望他,检查之后发现并无大碍,也松了一口气。 梁骁其实只是战斗时真气耗损过大,没能及时补回来,服用些丹药,调息之后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赵胡缨多少有些不放心,又抛给梁骁一粒“玉枢补源丸”,让他立即服下。这种玉枢补源丸可是比返元丹更高一级的丹药,服用之后可以返本归源,迅速地补充真气,珍稀异常。 梁骁也不客气,谢过赵胡缨之后,立即就将玉枢补源丸服用,打坐调息,全神贯注地修炼,连赵胡缨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次日一早,梁骁又赶到角斗场去。 这一天,梁骁的运气没有那么背,只是碰到一个聚气中期的裂风兽,他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干净利落地解决掉。 随后,梁骁就去观看玄蝉子的角斗试炼。 任何人也无法否认,无论什么时候,玄蝉子都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那怕在生死决战中也是一样。 他的微笑总是带着一种迷人的亲切,他的头发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他那一袭白衣永远都是纤尘不染,就连握剑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观看玄蝉子的战斗是一种享受,有一种无与伦比、无法言说的美好。他手中的剑舞动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并不是杀戮,而是在作一首诗,或在填一阙词,曲折回转间似年华轻叹,韶音余韵经久未消。 他就是那风,永远活在春天里。 他就是那雨,润物细无声。 他就是那星辰,黑夜再漫长,也夺不走满天的灿烂。 他就是那从不放弃的梦想,总会让人燃起新的希望。 …… 玄蝉子的对面,是一只美丽的蝴蝶妖仙。 这只蝴蝶妖仙有着人类的身体,蝴蝶的翅膀。她悬浮在半空中,皎洁的脸庞带着一种纯真的笑,赤身*,双腿纤巧而笔直,左手微微张开,右手拿着一枝盛开的百合花,蓝色的翅膀在风中摇曳,如梦一样斑斓,绚丽。 这种性情温驯的蝴碟妖仙并不多见,而且是半人半妖。这个蝴蝶妖仙的境界玄蝉子看不透,应该在结丹期之上,甚至更强。可是她为什么来到这里?按道理门派不应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不仅玄蝉子,就连看到这一幕的很多人也感到诧异。 玄蝉子没有妄动,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蝴蝶仙妖,目光澄清、纯净。 蝴蝶妖仙见此情景,灿然一笑,右手的百合花轻轻一划,顿时一道五彩的光带出现在眼前,仿佛点缀着满天的星光,闪闪发亮。随着蝴蝶妖仙右手的轻轻抖动,五彩的光带越来越长,渐渐延伸至玄蝉子的面前。 玄蝉子身形一动,滑后几步,手中的昆吾古剑连续挽出几道剑花,挡向五彩的光带。这光带看似绚丽多姿,不着痕迹,威力却丝毫不小。玄蝉子抖出的剑花一碰到五彩的光带,就悄无声息地消融,根本无法阻挡光带的攻击。 玄蝉子迫不得己,又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同时,昆吾古剑瞬间刺出了十八剑,剑剑如月光,寒霜满地,卷向五彩光带。刹那间,二者相碰在一起,无声无息,如月华泻地,春雪消融。 玄蝉子见威胁已除,真气回收,抱剑而立。 蝴蝶妖仙见一击无功,双翅轻扇,手中的百合花再次扬起,在自己的胸前画了一个繁复的图案,图案惊艳,如梦幻一般不真实,几个呼吸之后,从图案中纷纷飞出一个又一个五彩斑斓的小蝴蝶,在空中一个接一个连在一起,组成一个巨大的蝴蝶。 “小辈,还真的不错,不枉我一番苦心,试试我这一招蝴蝶渡沧海,如何?”蝴蝶妖仙含笑道。 这个蝴蝶妖仙居然会说话,境界到底有多高?玄蝉子心中一凛,却也没有惊惶失措,手中瞬时多了一个银色的小鼎,正是伏兽鼎。 此刻,那只巨大的蝴蝶已经升在半空中,两只遮天蔽日的翅膀不停地扇动,掀起漫天的氤氲水汽,一波接着一波。 玄蝉子依旧不慌不乱,双手一拍伏兽鼎,只见鼎中的云气翻腾,一只小小的白凤从鼎中怯怯地钻了出来,先环顾一下四周,然后若无其事的站在鼎沿上,细心地用嘴梳理一下自己的尾羽,这才心满意足地盯着对面巨大的蝴蝶。 蝴蝶妖仙嫣然一笑,手中的百合花轻轻一摆,一声:“去”。巨大的蝴蝶展翅飞舞,翩翩跹跹,朝玄蝉子飞去。 白凤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飞跃而起,个头变得越来越大,渐渐的,与巨大的蝴蝶不相上下。两者相撞在一起,整个对战平台的上空发出璀灿的光芒,五光十色,白凤解体,蝴蝶破碎,就像放了一场盛大的焰火,从热烈归于寂寥。 蝴蝶妖仙手中的百合花依旧妖娆,而玄蝉子的伏兽鼎却黯然失色,里面的云气轻薄了许多。 玄蝉子并没有气馁,反而愈战愈勇,口一张,从嘴里面吐出一个小鼎来。这个银色小鼎跟他手中的伏兽鼎几乎一模一样,一般大小,一般造型,就连鼎身上面镂刻的花纹和图案都没有丝毫的差别,若不留意还真以为是同一个小鼎。唯一的差别就是两个小鼎里面的云气,伏兽鼎里面的云气是白色,而这个小鼎里面的云气是黄色。这个鼎叫做降妖鼎,是玄蝉子的另一件法宝。 降妖鼎一出现,就飘向伏兽鼎,随后两个小鼎合并在一起,变成了另外一个银鼎。形状还和原来一样,只是凭空增大了几分,一白一黄的两团云气在鼎中翻腾,胶持着,却始终泾渭分明。 玄蝉子口念法诀,两团云气越升越高,最后挣脱小鼎的束缚,变成一白一黄的两只凤凰,展翅欲飞。玄蝉子用手往蝴蝶妖仙那一指,两只凤凰快若闪电地扑了过去。 “有些意思。”蝴蝶妖仙轻笑连连,百合花脱手而出,洒出一道又一道的五色彩光,徐徐飞向两只凤凰。五色彩光所过之处,百合花是一枝枝,一朵朵地长出来,铺天盖地。而最先的那朵百合花忽然呈现一种无法描述的宛约和细致,把花枝间所有空间和缝隙,几乎全部都填满,两只凤凰根本就无处落脚。 玄蝉子轻敲小鼎,银色的小鼎绽放出灿烂的光华,两只凤凰平白又长大了几圈,疾飞而去,如电光幻影,一白一黄的两道光线缠绕在一起,向前一绞,百合花一朵朵的破碎、凋零。不过,眼前的刚刚清理干净,后面的又疯狂滋长起来。两只凤凰看似离蝴蝶妖仙很近,却永远都遥不可及。 玄蝉子见攻击无效,将银色小鼎收了起来,两只凤凰倏然消失于空中。 境界相差太多,实力不如人,再多的挣扎也只是徒劳。玄蝉子有自知之明,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失望,也没有沮丧,只是轻声地问蝴蝶妖仙。 “前辈到底为何而来?为何事而找晚辈?” “你就这么肯定我找你有事?而不是来杀了你?”蝴蝶妖仙反问道。 “前辈若想对晚辈不利,晚辈早就死个千百回了,那还能站在这里跟前辈说话。” “果然有胆色,荣辱不惊,定力异常。很好,很好。你先将这块灵兽牌拿住,一会将我收进去,别的事容后在说。”话刚说完,蝴蝶妖仙将一块紫色的灵兽牌抛给玄蝉子。 玄蝉子接过灵兽牌,按法诀驱动,一阵紫光闪烁,就将这个蝴蝶妖仙收入灵兽牌中。 后来玄蝉子才知道,这个蝴蝶妖仙是乾坤门中的一个高阶灵兽,因为即将化形,需要进入洪荒古战场寻找一种凡俗间已经绝迹的灵药。经掌教岳连城和赵胡缨同意,选择玄蝉子携带她进入。 高阶灵兽想进入洪荒古战场并不容易,要不然各帮各派个个都让弟子携带进入。主要是高阶灵兽境界太高,而进入洪荒古战场试炼的弟子境界太低,根本就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控制高阶的灵兽。高阶灵兽若是心怀不轨,轻意就可以杀死进入洪荒古战场试炼的弟子,留在洪荒古战场中不再出来,故谁也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而乾坤门这只蝴蝶妖仙是比较特殊的存大,所以掌教岳连城和赵胡缨才同意由玄蝉子带她进入。 这个蝴蝶妖仙选择玄蝉子,同样有她自己的理由,这一点,就连岳连城他们也不是很清楚。 知道真相后的玄蝉子又喜又忧,喜的是有这么一个高阶灵兽助力,在洪荒古战场生存的几率又多了几分;忧的是这个高阶灵兽若有反复,到时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机会和风险,总会相对的存在,对谁都不会例外。 第三十八章 大梦谁先觉 不知不觉,乾坤门的角斗试炼已经进行到第十日。梁骁抽空跑了一趟乾坤门坊市,舍弃了一枚碧磷丹,换取了几件法宝和几张符箓。 角斗试炼的形势越来越严峻,每十人就去了其三,稍有不慎,就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梁骁的手上正拿着一幅画,一面小幡,一个小鼓,细细地研究着。画名“丹青引”,有山壑,有飞瀑,有松涛,有刀削斧凿的大字,催动时可以将人摄入画中,步步都隐有杀机。小幡是“落尘幡”,一经摇起,风沙滚滚,沙中含有剧毒,中者会全身溃烂而亡,堪是厉害。小鼓叫“失魂鼓”,敲动时鼓声低沉诡异,让人神念不稳,魂魄失守。 这三件法宝等阶虽然不高,但对战时作为奇袭手段,也聊胜于无,这也是梁骁看中它们的其中一点。 第十三天,梁骁的好运气终于走到了尽头。这次,他碰到的是一头梦魇兽。 这头梦魇兽全身黑色,似马非马,鬃毛和尾毛赤红色,如火焰一样飘动,四蹄附有混沌之力,可以在空中飘浮。梦魇兽最令人恐怖的并不是他狂野的攻击力,而是心灵操纵。除了心灵不知害怕和精神免疫力特别强大的生物之外,很少有生物能逃脱梦魇兽的心灵攻击,往往会被恐惧所笼罩,活活被吓死。 梁骁一看见出现的是梦魇兽,就决定先下手为强。五行斩月刀一挥,连续斩出三刀,刀刀如水,刀刀如风,攻向梦魇兽。另一个手紧接着一抛,一面小幡落在地上,随风而长,倾刻间,幡柱高不可攀,幡面迎风招展,正是落尘幡。 面对袭来的刀光,梦魇兽轻盈的一跃,飘浮在半空中,身子灵活地转动,刀光纷纷擦身而过,根本伤不了它分毫。 这种情况梁骁早有预料,也不做过多的等待,一个法诀打在巨大的幡柱上,顿时幡旗上黑气弥漫,一阵阵狂风夹杂着大量的黄沙喷薄而出,翻腾冲撞,浩浩荡荡,向梦魇兽席卷而去。 面对遮天蔽日的风沙,梦魇兽不躲也不闪,只是一脸讥讽地望着梁骁,待风沙来到跟前,梦魇兽的身子连闪几闪,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根本就不怕狂风中的毒沙。 沙遁?还是隐形?梁骁心中大骇,急忙激发天鳞明光铠。就在这时,一个肉眼几乎看不到的透明物体,穿过层层的风沙,重重地击打在他的身上。 蓬的一声,天鳞明光铠发出耀眼的光芒,抵消了大部分的伤害,同时梁骁噔噔噔的往后倒退了五六步。 一击无功,梦魇兽也显现出来,它虽然会隐身,但持续的时间却不会太久,尤其在攻击之后。 梁骁一见梦魇兽再次出现,不由松了一口气。既然此兽不能长时间隐身,那么他就没必要过于担心。 梁骁收回落尘幡,转手取出一个小鼓,手舞足蹈地敲起来。 梦魇兽只觉得鼓声阵阵,低沉、厚重,每一次敲响就像重击在心脏上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鼓声愈来愈密集,愈来愈急促,梦魇兽的意识开始有些涣散,就连魂魄也在蠢蠢欲动,几乎要脱体而出。 梦魇兽知道不妙,长嘶一声,声音难听至极,就像恶鬼在狠挠棺材板,或如金属尖锐的磨擦声,碜得人心慌。 梦魇兽突如其来的嘶吼,微微打乱梁骁敲鼓的节奏,梁骁不禁抬头向梦魇兽望过去。只见一双不带任何表情的碧目,正空洞地望着他。这双妖异的碧目深邃、冰冷、无情,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带有强烈的吞噬能力,梁骁只觉得双眸被吸引过去,一颗心直往下沉。 贪念、妄念、执念、怨念、爱恨情仇纷至沓来,一幅幅画面,一幕幕回忆,在脑中次递出现,越是恐惧和害怕的东西,越是无法摆脱。 只见梁骁圆睁着双目,一动也不动,手中的失魂鼓已经低垂下来,脸上的表情复杂万分,时而恐惧,时而惊慌,时而抽搐,时而紧咬牙关…… 这就是梦魇兽最恐怖的杀招,心灵操纵。梁骁若能破妄而出,心志将会更加坚定,修为将会更上一层楼。若是**于其中,将会万劫不复,永远都无法解脱。 此刻,梁骁正重新经历这一生最令他感到恐惧的事情,那些纷呈而来的往事,一次又一次敲击着他的心脏。 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梁骁和梦魇兽站在对战平台上,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在外人的眼里,只看到梦魇兽的双眼闪着妖异的光芒,而梁骁沉默不语,却根本不清楚梁骁正经历着最惊心动魄的一幕,他的内心深处正掀起涛天的巨浪。 一入地狱,再也找不到望乡台。梁骁捧着那一碗孟婆汤,正喃喃地自问,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刚刚他还经历父母惨死,妻离子散,转眼间就被人砍掉了头颅。大好的年华,姿意的青春,不过是南柯一梦,镜花水月。 那个鹤发童颜的妇人对梁骁道:“喝了吧,这可是煲了几千年,上万年的汤啊,香而不腻,浓而不稠,闻之提神,饮之余味,可以忘忧。” 梁骁轻轻吹去那汤上的尘埃,碗中映出一双迷惘的眼,如此的熟悉。梁骁心中大跳,一丝清明涌上心头,护住灵台,太极阴阳轮回诀缓缓地运转,人顿时清醒过来。 趁梦魇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梁骁从身上摸出一幅画,扬手一抖开,将梦魇兽摄入其中,正是“丹青引”,画虚为实,入画为牢。 梦魇兽在没有防备之下,猛然进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由太惊。环顾四周,山壑凛然,飞瀑如练,松涛阵阵,就是没有一个人、一个兽,甚至连个活的东西都没有。 梦魇兽正在盘算着,突然发现一处峭壁上凿刻的古字蠕动起来,慢慢的一个个脱离崖壁,如有生命一般,朝它飞过来。字字如山重,字字如刀锐,或压,或顿,或挫,或刺,或削,或砍,变幻灵动,纵横挥洒,若脱缰野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将梦魇兽杀得个手忙脚乱,扎架不住。不一会,就气喘吁吁,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梁骁见丹青引凑效,便将大部分真气输入画中,只见整幅画光华闪耀,流光四溢,里面的一个个古字更为凝实,威力又凭添了几分。 这一下,画里面的梦魇兽更不好过,一不小心,那条赤红色,如火焰状的尾巴居然给一个古字符生生地切断,痛得梦魇兽暴跳如雷,却又找不到对手。暴怒之下,梦魇兽赤色的鬃毛脱体而起,似一朵朵火焰一样飞向一个又一个古字。火焰和古字碰在一起,“嗤、嗤”的声响不停,一个消散,一个变得微弱,不过,梦魇兽的鬃毛之火还是敌不过古字攻击。 被惹毛后的古字不再是一个个的攻击,而是在空中组成一柄字刀,狠狠地斩向梦魇兽。梦魇兽也狠性大发,一跃而去,两个前足猛烈地撞向空中的字刀。一眨间的功夫,梦魇兽就和字刀碰在一起,只听见一声哀鸣,古字乱飞,血雨纷纷,梦魇兽从空中重重地坠落,在地上稍做挣扎,就再也一动不动。它的脑袋,已经给字刀生生的削去了一半。 梁骁手持画卷,一脸的煞白。 与梦魇兽这一战,虽然只是寥寥过了几招,却好似走过了前世三生。累,疲倦到了极致。这不是*上的折磨,而是精神上的锤炼和升华。 经此一战,梁骁发现他长久没有进步的境界,似乎有了松动的迹象,他离聚气中期已经越来越近。 第三十九章 团体角斗 十五天的个人角斗试炼结束,乾坤门参加试炼的弟子折损过半,角斗场内曾经尸山骨海,血流成河。有多少人埋骨此地?有多少人一战成神?很多人都会不由自主地问。 现在的角斗场内煞气冲天,天空上的五色云彩仿佛又凝实了几分,隐隐带着腥红色。 梁骁的心情也随着沉重几分,生命远比想象中脆弱。不过,他可没有太多的时候去悲秋伤物。角斗试炼的真正考验就在随后的十天,团体角斗试炼才是关键中的关键。过了这一个坎,前面就是一马平川,过不去一切都是瞎谈。 这一夜,注定是难眠。 房间里,梁骁、玄蝉子、邱七、沈若言还有苏浅浅,正在争论着什么。 天一亮,团体角斗试炼就开始,他们根本就无从知道对手是什么?会有几个?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策划周全,上阵的时候大家能配合好。沈若言手持断雁弓、弑日箭,可以猎杀外围。玄蝉子的昆吾古剑,邱七的追日裂龙枪,以及梁骁的五行斩月刀都是大杀器,可以近身搏杀。苏浅浅的九天十地万罗伞是防御的不二之选,若再布上一个大阵,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只是明天对阵时,他们根本不知道会遇上几个妖兽,再说妖兽也不会傻到静等他们布下大阵才开始撕杀。所以梁骁他们一定要为苏浅浅争取时间,布下杀阵,再将妖兽一个个诱入阵中猎杀,这是最安全也是最简单的方法。 梁骁他们所争论就是这一点,到底是单对单的撕杀,还是将妖兽一一引入阵中,再各个击破。一个是速度快,一个是安全可靠,主要是看他们如何取舍。最后协商了一番,梁骁他们才决定,视现场的变化来决定何种战斗方案。 五人中,苏浅浅是属于沉默寡言的那一类,既不冷淡,也不热烈,只是依着自己的本性,不规避,也不附和。梁骁很少跟她交谈,她与他好像一见如故,中间却又隔着千山万水,有太多的微妙和不可言说在其中。 苏浅浅讲解阵法时,梁骁偶尔会走神,总觉得在哪里似乎见过她,但事实上他又很清楚,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凭多几分的猜测而已,所以有时候他多少有些纠结。 沈若言在个人角斗试炼时,就已经进阶聚气后期,苏浅浅同样是聚气后期,所以五个人当中,依然是梁骁的境界最低,梁骁对此并不在意。虽然在上次战斗后,梁骁有进阶的迹象,但最终,依然迟迟未能打破桎梏。 团体角斗试炼的第一天,梁骁他们遇到一条巨蜥,一头蛮牛,一只鬼蝠,一个金刀螳螂和一只妖娥。这条巨蜥庞大无比,如一座小山般,四肢粗壮有力,两排森森的牙齿,散发着幽幽的白光。蛮牛是一头牛头人身的妖兽,手上拎着一个破天锤,两个铜铃大的眼睛透着残忍。而鬼蝠的两个爪子锋利无比,嘴上的一对吸血獠牙更是其致命的武器,两个肉翅一旦展开,就可以如电光火石般疾飞。金刀螳螂,除了可以飞翔之外,一对金色的大刀,即是锯齿状的前肢才是它的杀手锏,这一对镰刀状的金刀坚硬无比,一般的法宝根本无法撼动它分毫。至于妖娥,别看它个头最小,却最为难缠,它身上抖落的粉沫,有毒,可以轻意地让人窒息和昏迷。 虽然觉得这五个妖兽有些难缠,但并不是很强,所以梁骁他们采取一对一的方法。邱七对上古蜥,玄蝉子对上金刀螳螂,沈若言对上蛮牛,苏浅浅对上鬼幅,梁骁选择了妖娥。 邱七性子最急,手提追日裂龙枪,一跃就扑向巨蜥,顿时对战平台上卷起一阵狂风,直奔巨蜥而去。巨蜥见邱七来势汹汹,并不示弱,巨大的脑袋一摇,咬向邱七。邱七枪尖一顿,瞬间与巨蜥的牙齿相碰在一起,二者都不伤分毫。邱七枪杆一压,借势一翻身,跳到巨蜥的背上。 别看巨蜥粗壮,其实灵活异常,只见它的头一甩,长长的舌头突然击向邱七。舌头血红,前端还带着一个圆球,若是给它击中,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邱七根本就没有躲闪,追日裂龙枪一抖,如一条蛟龙般刺向巨蜥的舌头。眼看枪尖与舌头就要碰上,巨蜥的脑袋微微一抬,它的舌头改攻击为卷,将追日裂龙枪死死的缠住。邱七没有丝毫的慌张,左手将追日裂龙枪一拖,右手一拍枪杆,顿时,整支追日裂龙枪变得通红,散发出炙热的光芒。滋,滋,连续几声,巨蜥的舌头冒出几缕青烟,被炙烤得粘在追日裂龙枪上,痛得巨蜥发出惊天的吼叫,拼命地挣扎,想把舌头缩回来。邱七那容它轻易的来去自如,用力将枪尖一挑,只见一段血红的舌头崩飞于半空之中,随后是巨蜥的一声惨叫,响彻整个角斗场。 邱七战斗得正酐畅之际,其他人也没有闲着,相互找上各自的对手,混战成一团。 金刀螳螂双刀一摆,羽翼轻抖,脑袋歪斜,两个巨大的凸眼盯着缓缓走过来的玄蝉子。玄蝉子也不着急,拖着昆吾古剑,有些散漫,有些闲适地走向金刀螳螂。 昆吾古剑拖在地上,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响声,擦出一溜溜的火花,金刀螳螂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放在昆吾古剑之上。 玄蝉子越走越近,金刀螳螂突然一跃而起,羽翼展开,双刀交错凛冽的斩向玄蝉子。双刀尚未凌顶,金色的刀芒已经近在眼前。玄蝉子见金刀螳螂来势凶猛,昆吾古剑猛然提起,不刺,不挑,不砍,不斩,而是横剑狠力一拍,将金刀螳螂的刀芒拍得支离破碎,然后手腕一转,昆吾古剑向上一挡,瞬时火星四溅,金铁交鸣之声响起。金刀螳螂两把锯齿形的金刀竟然不惧昆吾古剑,坚硬程度可见一斑。 另一边,蛮牛挥舞着破天锤,近身缠斗沈若言,根本不给沈若言施放弓箭的机会。沈若言并不害怕,从腰间抽出一条混天绫来,迎向蛮牛。一时间,两个战成一团,一个是锤影重重,风声阵阵,一个是彩带飞舞,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至于苏浅浅,在鬼蝠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扬手就抛出七八面阵旗,将鬼蝠困在中间。这是一个五行离火阵,发动时火光冲天,烈焰四溅,不懂解阵之人,将会困死其中。 鬼蝠刚才还见一个女子徐徐款款地向它走来,转眼间自己就处于一个火焰冲天的地方,不由有些手忙脚乱,连忙猛拍双翅,向一个认定的方面冲过去,眼看前面只有一层薄薄的火焰,可一到跟前,就好似撞上一堵无形的墙,随即火焰冲天,宛如往火堆中突然泼了大量的油一样,将鬼蝠烧得鬼哭狼嚎。鬼蝠见此路不通,又试着向别的方面冲过去,可是,所有的结果都一样,除了将它烧得皮开肉绽之外,它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突围。 鬼蝠多少有些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只好先远离火焰,静观其变。苏浅浅也不急于催动阵法,只是将鬼蝠困住,慢慢消耗它的体能,待它虚弱时再做最后一击。 梁骁是最后一个启动的人,当别人战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他正和妖蛾在相互对持着。梁骁虽然不害怕妖蛾的毒粉,却也不想吸入太多这种东西。所以他在静静地等待,等待妖蛾出现破绽的一瞬间。 这头妖蛾个头虽小,智商却极高,它见梁骁不急于进攻,它也不急躁。它展开翅膀,悬浮在半空中,同样静静的等候和迎接战争的到来。 梁骁不由有些苦笑,这一路从角斗试炼中走过来,他遇上的妖兽智商似乎都特别高。 当另一处传来巨蜥惨叫声的时候,梁骁突然动了起来。 第四十章 各显神通 这次一开始,梁骁没有动用五行斩月刀,也没有用丹青引,只是施展乖乖神功,如风一般出现在妖蛾的面前。 妖蛾见梁骁的身法如此诡异,连忙展翅后退,试图避开梁骁的锋芒,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它的一举一动全在梁骁的算计之中。 只见梁骁的身体在空中连闪几闪,右手一扬,两道乌光闪电般迎上妖蛾,毫无意外地击打在妖蛾的双眼上。正是破空锥,给予妖蛾致命的一击。这一切电光火石般的变化,也就在眨眼之间,因为速度太快,感觉就像妖蛾自己用双眼撞上了破空锥,而不是破空锥找上了它的双眼。 “叭,叭”的两声细响,妖蛾的两只眼睛破开了两个大洞,黑的,白的,红的液体掺杂着一些血肉碎块,哗啦啦的流个不停。失去双眼的妖蛾尖声利叫,在空中团团乱转。妖蛾的怪叫声高亢,尖锐,凄厉,有一种撕裂空间的无形力量。 梁骁只觉得周围的空间一*地颤动,有一种看不到的力量疾如惊风般的向袭来。随即,他的耳膜一震,心神一跳,识海好似被一根长针狠狠的刺中一样,顿时,疼得他眼冒金星,七窍生烟。 吃亏后的梁骁知道自己大意了。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只妖娥,这伤人心神的惊天一叫,才是这只妖娥真正的杀手锏,才是它杀戮他人的秘密武器。 梁骁凝神聚气,真气流转,逐渐缓解所受之伤。然后缓缓运转心法,让真气固窍锁魂,这才无惧妖蛾的诡音惊鸣。 见机不可失,梁骁取出五行斩月刀,双手紧握,腾空而起,狠狠的斩向妖蛾。 五行斩月刀吸收梁骁的真气,顿时光华四起,一条绿线从刀刃上疾快无比的散发出去,其诡无比的斩向妖蛾。已经瞎了眼睛的妖蛾根本看不到梁骁的进攻,待身体感觉到杀气的同时,已经来不及躲闪。绿线轻易的从它的脑袋上切割而过,蔓延至整个身体。 这绿线一样的刀芒,虽细,却阴狠、轻快、锐利,瞬间,妖蛾尚未反应过来,就从空中掉落,摔成了两半。 梁骁杀掉妖蛾的同时,邱七的追日裂龙枪也将巨蜥逼入了死路。任凭巨蜥如何挣扎和反抗,都无济于事。邱七挑断巨蜥舌头的同时,身枪合一,似猛虎,似狂蛇,似惊蛟般从巨蜥张开的巨口中一跃而入。一路枪花四起,血肉横飞。 巨蜥上下颚还未来得及合闭,邱七已经从它的背部破体而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出现在巨蜥的身上,就好像一条通道从嘴巴延伸到尾背处,贯通全身。经过追日裂龙枪的搅动,巨蜥的内脏已经稀烂成一摊血水,从背部的窟窿中一阵一阵的冒出来。 巨蜥四肢一软,趴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一旁的金刀螳螂见连续殒落两妖,更加疯狂,狂奔乱跳,两把金刀暴风骤雨般斩向玄蝉子。一时间刀影如风,金光闪动,放眼望去,好像到处都是金刀螳螂的金刀,刀刀无情,刀刀凶残,刀刀致命。 见此,玄蝉子只是微微一笑,昆吾古剑在身前划出一个玄妙的“卍”字。“卍”字纹一出现,就散发出炙热的光芒,似火炎在冉冉升腾,每一朵火焰都带有一种来自远古的气息,这种气息仿佛可以毁天灭地,令人心寒,令人颤悚。 玄蝉子将手中的昆吾古剑一挥,“卍”字纹掠起一阵火焰,在空中高速的旋转,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圆弧,迎向金刀螳螂。 金刀螳螂原本异常坚硬的两把金刀,一接触到“卍”字纹周围的光芒,就开始消融,根本没有丝毫的悬念,一滴滴金黄的汁液流得满地都是,金刀螳螂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散发出去,整个身子就给“卍”字纹的光芒蒸发得无影无踪。 沈若言见梁骁他们如此干净利落的结束战斗,也加快了进攻的节奏。只见她脚步轻纵,踏着曼妙的步伐,身子快速的旋转,手一摆,混天绫紧随着她的身体螺旋上升,一圈圈,一匝匝,直到旋转到一个界点,然后混天绫的一端一昂首,彩光四溢,似一条活生生的七彩蛟龙游向蛮牛。 蛮牛凶性大发,破天锤扯着长长的黑色链条,在它的挥舞下如风叶般急促地旋转,散发出一道道圆形的乌光,迎向混天绫。 混天绫并不硬接,而是像有生命一样,躲过高速旋转的链锤,灵活的一绕,卷向蛮牛的右手。蛮牛事知不妙,急甩手臂,却已太迟,混天绫早就缠住它的手腕,且如一条惊蛇一样顺着它的手臂而上,裹向它的全身,也就一眨间的功夫,就把它束缚得动弹不得。 蛮牛被混天绫缠住后,奋力挣扎,试图冲破混天绫的束缚,可是它越是挣扎,混天绫缠得就越紧,深深地勒进它的皮肉之中。这一下,蛮牛疼得暴跳如雷,硕大的牛头摇来晃去,两只牛眼圆瞪,眼珠上血丝迸起,隐约可见,两只肥大的鼻孔喷出一股股森森的白气,“哞、哞”地狂叫着,声音充满不屈和绝望。 “紧”、“绞”,沈若言连喝两声,全身真气流转,一扯混天绫,绫带上顿时彩光四起,比刚才还要大胜几分,看似软绵无力的混天绫,居然活生生的把蛮牛绞得身首异处,躯体四分五裂。 沈若言手一招,混天绫又飞了回来,缠绕在她的腰间。怎么看,这条混天绫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条五彩带子,跟别的腰带并没有什么距别。 另一处与鬼蝠对决的苏浅浅,面对早就不敢妄动的鬼蝠,依旧是不急不躁。只见她盘膝而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玉阵盘,缓缓地放在膝上,然后葱葱玉指往阵盘中某一处轻轻一点,一阵红光随着“嗡”的一声鸣响骤然升起,分别射向四周的阵旗。 八面阵旗接收到来自阵盘的红光之后,凭白又涨大了几分,旗面上开始浮现出一个又一个貌似远古图腾一样的图案。 这个图案为眼球状,一轮火炎首尾相连,缠绕在一起。中间是一只红色的朱雀,似睡似醒,眼睛微睁微闭,身上的羽毛比火焰还要鲜红。 苏浅浅颦眉欲扫,微然一叹,再一次往阵盘中输入一道真气,随着真气渗入阵盘,整个五行离火阵内红光大炽,八面阵旗迎风而展,烈炎冲天,熊熊的烈火中,一个个巨大的朱雀从阵旗的上面破空而出,挟着漫天的火焰,和滚滚的热浪,扑向鬼蝠。 鬼蝠原本就畏惧烈火,这次更不好受,八只朱雀同时攻击它,它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鬼蝠的周围火光四起,一团团火焰在它身上不停地爆裂,鬼蝠首当其冲的是两个肉翅,被烧得千创百孔,全身焦黑的摔在地上。 八只朱雀齐声长鸣,席卷向地上的鬼蝠,倾刻间,原本还在抽搐的鬼蝠,已化为一堆焦炭,魂飞魄散。 “苏师妹真是出手不凡啊。”一旁观战的玄蝉子拍手称道。 苏浅浅听了玄蝉子的话,只是淡淡一笑,依旧不做过多的言语。 大家已经熟悉苏浅浅的性子,也早就习惯,故不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梁骁他们这一队人碰到的妖兽不算太强,最多的时候也只是遇见过六个妖兽,不过都很轻松的解决。 好运气似乎一直都很眷顾梁骁他们,但他们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毕竟离团体角斗试炼结束还有好几天,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他们只能尽全力的迎接每一场战斗的到来,用全胜的战绩去悍卫属于他们的荣誉。 第四十一章 团队的力量 团体角斗试炼的最后一天,梁骁他们终于遇上强大的角色,迎来了惊天一战。 他们的对手是一大八小的九条破山蜈,最大的一条身上已经长有四翼,相当于结丹初期的修为,其它的皆有两翼,为聚气后期。 这一大八小的破山蜈从空间遂道中出来之后,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在那条最大的破山蜈的指挥下,整齐有序的布下一个简单的行军阵,进可攻,退可守。 梁骁他们见到这种情况,就知道这头最大的破山蜈智商很高,顿时去掉了轻视之心,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成虫之后的破山蜈极为难缠,它们借助翼羽的作用,游走时疾快无比,而且背上的硬壳非常坚硬,根本不怕一般法宝的轰杀,再加它们还会从口中喷出毒气,让人防不胜防。 最大那条破山蜈半直立着,身上的硬壳如同给它加上了一层盔甲,发出暗红色的光泽,腹上密密麻麻的爪子抓有无数件法宝,刀、枪、剑、戟、锤、斧等应有尽有。 苏浅浅首先在外围布下一个颠倒阴阳五行大阵,先暂时激发其中的迷幻阵法,迷惑破山蜈,然后几个人商量着,如何对付这九条狡猾的破山蜈。 梁骁道:“按一般的方法对敌肯定行不通,不要说那条最大的破山蜈,单是那八条小的破山蜈也够咱们喝一壶,而且看样子,在主怪的控制下,它们的进退皆有序,一定非常的难缠,一时半会想把它们解决掉,肯定不现实。” 见其他人都点头认同,玄蝉问:“那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要是能拖住大的那条破山蜈,然后冲散它们的阵列,将小的破山蜈各个突破,或许能凑效。”邱七道。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将它们全部诱入我布下的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中,我们每个人都有阵符,在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中我们如鱼得水,利用大阵的威力来杀死他们就容易得多,不过看情形,那条大的破山蜈不会轻易上当。”一贯沉默的苏浅浅也说了一句。 “如此看来,关键就在那条大的破山蜈身上,只要想办法解决它,或者暂时拖住它,就可以逐渐蚕食它们,将它们一个个杀掉。”玄蝉子接过话,想想又接着说:“为了确保安全,我们至少要二个人才能将那条最大的破山蜈牵制住。要不梁骁师弟和我去对付大的那条大的破山蜈,苏师妹主持大阵,邱七师弟和沈师妹去诱敌,如何?” 听了玄蝉子的话,每个人在细节上又补充一些,然后就分头准备行动。这次交谈,内容看似极多,其实不过是转眼之间。 众人一走出颠倒阴阳五行大阵,沈若言就先发制人,一挽断雁弓,连珠发一连射出八箭,箭箭如流星赶月,奔向八条破山蜈的要害。八条破山蜈突然遭遇弑日箭的袭杀,一下子手忙脚乱,刚才布下的行军阵也不再成型。趁着混乱之际,邱七一抖追日裂龙枪,如猛虎下山般杀人其中。与此同时,梁骁和玄蝉子将身子一纵,双双扑向那条最大的破山蜈,一刀一剑闪耀着刺目的寒光,分别斩向破山蜈的头颅和刺向它的腹下。 面对梁骁和玄蝉子的双重夹击,那条最大的破山蜈也不见慌乱,七八个爪子同时紧攥着各种法宝迎上五行斩月刀和昆吾古剑。 梁骁见不能力敌,五行斩月刀改斩为削,薄薄的刀刃从一把锤子和一把斧头中间穿过,削向破山蜈其中的一个爪子,破山蜈见来势不善,将斧锤一震,生生地将五行斩月刀弹开。 破山蜈左边挡住梁骁的攻击,右边的几个爪子也不闲住,一刀,一枪,一戟同时往向格挡,挡住玄蝉子的昆吾古剑。 弹指间,第一回合战罢,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 另一边,邱七在八条破山蜈的包围中,杀得汗流浃背,若不是沈若言在外围时不时施放冷箭,邱七早就抵御不住。邱七且战且退,慢慢地将八条破山蜈引向颠倒阴阳五行大阵。八条破山蜈见一时半会奈何不了邱七,再加上沈若言冷箭连连,不禁怒上心头,其中的几条居然离开队列,冲向沈若言。 沈若言心中大喜,面上却露出惊慌之色,佯装惧怕,急射出几支弑日箭,转身就走入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中。那几条破山蜈虽然凶狠,智商却不高,不疑有诈,追赶着沈若言也步入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之中。 沈若言早就熟悉颠倒阴阳五行大阵,在阵中穿插回转,很快就回到苏浅浅的身旁。苏浅浅并没有完全激发大阵,只是将这几条最先闯入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中的破山蜈困住,静等邱七将剩余的破山蜈引入阵来,最后再发动大阵,将破山蜈一网打尽。 见沈若言已将几条破山蜈引入阵中,邱七怕剩余的警觉,在颠倒阴阳五行大阵外兜兜转转,拖延了好一会,这才缓缓地步入颠倒阴阳五行大阵。见邱七要逃,剩余的那几条破山蜈不肯罢休,紧追不舍,也稀里糊涂的落入颠倒阴阳五行大阵里面。 那条最大的破山蜈一直被梁骁和玄蝉子牵制住,根本无遐顾及它的手下,待发现不妙时,那八条破山蜈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条破山蜈是又急又怒,四翼乱抖,百爪齐动,巨大的脑袋左摇右摆,两条长长的触须似鞭子般甩来甩去,宽阔的大口猛张,从中不停地吐出毒雾来。毒雾滚滚,不一会,对战平台的一角就变得漆黑一团,而且慢慢地向四周蔓延。 面对如此粘稠的毒雾,梁骁知道普通的解毒丹根本没用,急忙拿出一枚碧磷丹抛给玄蝉子,示意他赶紧服用。玄蝉子也不多想,接过碧磷丹直接就丢入口中。 此刻,半个对战平台已经被破山蜈的毒雾笼罩,伸手不见五指,腥臭逼人,这条狡猾的破山蜈正隐在毒雾之中,试图给予梁骁和玄蝉子致命的一击。 梁骁扬手甩出几张火符,甩向面前几丈远的地方,随着几下爆响声,火符剧烈地燃烧,在毒雾中出现一个又一个火球,却发现效果甚微,既找不到破山蜈的踪影,也驱散不了浓稠的毒雾。 见此情景,梁骁心中一寒,急忙催动真气,激发天鳞明光铠,护住自己的全身。 玄蝉子也是非常的警惕,在梁骁激发天鳞明光铠的同时,只见他身上金光一闪,一个金色略显透明的光罩已经将他全身包裹住,形成一个金光闪闪的保护罩,看情形,这个保护罩的坚实程度绝对不输于一般的铠甲。 好在梁骁和玄蝉子反应迅速,及时做好防护,就在这时,从漆黑的毒雾中突然窜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如一条暗红色的蛟龙一般,袭向梁骁和玄蝉子。瞬间,梁骁只感到眼前一黑,一条尾巴样的巨大黑影狠狠地拍打在他身上,他根本就来不及招架,整个人就被击打得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要不是有天鳞明光铠的防护,他就是不死,也免不了要受到严重的创伤。 梁骁给拍飞的同时,玄蝉子也不好受,那条最大的破山蜈一头撞在他的防护罩上,一声巨响,金光闪动,整个防护罩猛烈的颤动,然后一点点黯淡,最后慢慢地消散,玄蝉子被撞得连退了好几步,气血一阵翻腾。 破山蜈名为“破山”,实有破山开石之力,尤其是它的头部坚硬无比。玄蝉子经此一撞,虽然早有防护,却仍然低估了这头破山蜈的实力,吃了一个不小的亏。 破山蜈一击得手,摇头摆尾,又隐没于毒雾之中,梁骁翻身而起,却已经来不及拦住它。于是紧握五行斩月刀,和玄蝉子背靠背防守着。 “师弟,这条破山蜈很狡猾,隐藏在毒雾中,不容易对付啊。师弟可有高招?”玄蝉子问。 “刚才这条破山蜈已经得手,占有先机,却没有趁胜追击,它一定在打什么主意?难道是害怕两败俱伤,想不劳而获?” “师弟莫非认为……” “若小弟没有猜错的话,这条破山蜈一定是在拖延时间,想守株待兔,等我们毒发之后再下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多了,这条破山蜈根本就不知道,咱们丝毫不惧它所喷出来的毒雾,咱们只须将计就计,假装中毒,不怕它不入毂中。”玄蝉笑着道。 “任它精如老狐狸,也一样喝本少爷的洗脚水。”梁骁也是嘿嘿一笑。 二人商量完毕,就开始假装中毒,东倒西歪,走路都不利索,为了逼真,梁骁还不住的吐着泡沫。姑且不说能否骗过破山蜈,至少就先把自己恶心了一回,梁骁边吐泡泡,边问候破山蜈的祖宗。 梁骁一边耍宝,一边也不闲着,倒地的瞬间,困蛟索已经出现在他的左手之中。同样,玄蝉子也拿出了伏兽鼎。 二人现在是姜太公钓鱼,静等破山蜈上门。 第四十二章 诱杀 隐在毒雾中的破山蜈看见梁骁和玄蝉子中毒倒地,果然上当。刚开始它的确存有试探之心,在远处小心翼翼地靠近,警惕万分。 梁骁和玄蝉子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就连神识也不敢放出去,两个人只能用心去感觉破山蜈越来越近的气息。 待过了许久,见梁骁二人没有丝毫的反应,那条破山蜈就完全放下心来,有些志得意满地走到梁骁和玄蝉子的身旁。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突然一跃而起,一条青索蛟龙般的卷向破山蜈的身子,同时,一个银色的小鼎在空中越变越大,罩向破山蜈的头顶。正是梁骁的困蛟索和玄蝉子的伏兽鼎。 事发突然,再加上破山蜈完全放松警戒,因此,毫无意外地被困蛟索捆得严严实实,伏兽鼎里面的云气也全部笼罩在它的头上。不过,这条破山蜈毕竟是结丹初期的境界,并没有那么容易被降伏,只见它脑袋一摇,狠狠地撞向伏兽鼎,同时躯体紧绷,不停的涨大。伏兽鼎被破山蜈惊天一撞,直直地飞向空中,困蛟索也发出细微的破裂之声,眼看就要被破山蜈越来越大的身体绷断。 梁骁在抛出困蛟索的同时,已经紧握五行斩月刀,使出最强杀招“沧海成一粟”,斩向破山蜈。玄蝉子也不落后,伏兽鼎出手的瞬间,昆吾古剑已经刺出五道幢幢的剑影,如五座山峰般压向破山蜈。玄蝉子这一招叫“五岳为轻”,跟梁骁的沧海成一粟有异曲同工之处。 “啪、啪、啪”随着几声响起,困蛟索断成了好几截。破山蜈展翅欲起,正想脱困而去,可惜已经太迟,一粒小小的刀芒已经洞穿它的腹部,同时五座剑山从天而降,将它狠狠地砸在地上。 梁骁并没有松懈,上前几步,反手一挑,五行斩月刀从破山蜈的伤口处割裂而上,彻底的给破山蜈来了个开膛破肚。即使是这样,破山蜈还在垂死挣扎,将身体甩得虎虎生风,可惜脑袋被玄蝉子的五座剑山砸得凹了进去,死死的镇压住,根本无法挣脱。 “爆”,玄蝉子大喝一声,昆吾古剑光芒骤起,射向五座剑峰。随着天崩地裂的一阵巨响,五座剑峰同时爆炸,连同破山蜈的脑袋,碎成了一堆齑粉。 梁骁和玄蝉子同时松了一口气,玄蝉子走上前去,从破山蜈的腹中掏出一颗红色的内丹,收入囊中。 二人担心其它人的安危,急忙进入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之中。苏浅浅见梁骁和玄蝉子进来,立即激发大阵,改困为攻,顿时整个颠倒阴阳五行大阵气象万千,一道道耀眼的光柱冲天而起,有红色,有白色,有黑色,有黄色,还有青色,每道光柱都粗大无比。五色光柱颠倒迷离,中间有黑白二气笼罩,在大阵中不停的翻腾和滚动。 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与普通的五行大阵不同,并没有完全遵循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的五行相生,或者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的五行相克,而是将阴阳颠倒变化嵌入其中,让整个大阵不停地运动、轮回、相互作用。有时候,金木水火土看似相克却相生,有时候看似相生却相克,并没有绝对。没有阵符或对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不了解之人困入其中,往往都会陷入相生相克的误区,不断地激发颠倒阴阳五行大阵的杀招,直至将自己埋葬在大阵之内。 此时,那八条破山蜈缩成一团,并不好受。它们原本进入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中的水阵,经过一番垂死挣扎,眼看就要破阵而出,突然间滔天的洪水消失不见了,这八条破山蜈意外地出现在一个巨木参天的森林之中。 刚开始森林中还是兽吼声声,鸟鸣婉转,风声阵阵,但转眼之间就归于沉寂,然后黄叶飘落,漫天飞舞,一棵棵参天巨树轰然倒地。八条破山蜈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倒地的巨木猛然飞了起来,纷纷撞向它们。每一根巨木的冲击都不低于万斤之力,猝不防及的破山蜈被巨木撞得七零八乱,纵然它们的甲壳坚硬无比,也遭受不小的重创,其中两条稍微弱一点的破山蜈,直接就给巨木撞得四分五裂,死于非命。 其余的见势不妙,四处逃散,可惜困在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之中,那由得它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隐在阵中的苏浅浅一摇阵盘,青光尽去,白光骤起,刚才阵中的巨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刀光剑影,箭簇齐飞。在颠倒阴阳五行大阵的地上,毫无征兆的出现一柄柄寒光闪闪的刀刃,剑尖,刺向破山蜈的腹下;而空中,是一根根急促飞至的缨枪,锋利的枪尖闪耀着刺目的光芒,全部瞄准了所有的破山蜈;同时,一支支长箭也没有意外地射向每条破山蜈。 这一轮攻击,犹如天罗地网,只听见几声惨叫,又有三条破山蜈被当场格杀,要么被地上的刀刃开膛破肚,要么就是枪箭满身。剩下的三条也好不到那去,折翼断腿,鲜血淋漓。照这样下去,不用梁骁他们动手,一个颠倒阴阳五行大阵就可以将它们杀得灰飞烟灭。 苏浅浅并没有继续催动颠倒阴阳五行大阵,反而低声地跟梁骁他们解释着什么。梁骁他们一听,就明白苏浅浅的意思。团体角斗试炼结束后,还有最后五天的排位赛,谁也不知道会碰上什么样的队伍,实力隐藏多一点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 剩下的三条破山蜈被困在大阵之中,再加上已经伤痕累累,实不足为惧。沈若言最先出手,一拉断雁弓,弦动箭起,三支弑日箭从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中诡异的出现,分别射向三条破山蜈。随着一阵阵尖锐的破空声,三条破山蜈被惊起,连连后退躲闪,然而三支弑日箭如毒蛇般阴魂不散,紧追着破山蜈不放。 其中一条破山蜈被箭矢激起了凶性,狂性大发,一阵乌光闪动,这条破山蜈的整个躯体顿时变得暗黑发亮,似金属一般,只见它狠狠地撞向弑日箭,丝毫不见畏惧。弑日箭撞上破山蜈的硬壳,只听见“咄”的一声,弑日箭居然被弹开,破山蜈的硬壳上只留下一个白色的小点。显然这一箭,并没有对这条破山蜈造成伤害。逃过一劫,这条破山蜈多少有点自得,摇头甩尾,显然对它的硬壳充满信心。就在这时,一杆长枪狠狠地穿过它的腹部,将它挑飞于半空中,顿时血雨纷纷,腥气弥漫。正是邱七,借助颠倒阴阳五行大阵的作用,神出鬼没的出现在破山蜈的身旁,给予它致命的一枪。这迅猛无比的一枪,就将这条破山蜈轻易地葬送。 而另外两条破山蜈,同样逃不过死神的收割。一条被梁骁的五行斩月刀切成了七八段,惨不忍睹。最后一条被玄蝉的昆吾古剑挑中下颚,透背而过,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离死亡并不遥远。 这一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重要的是梁骁他们相互之间的默契与配合。因为策划在前,谋动在后,所以梁骁他们才能轻松的拿下这一局。经此一役,梁骁他们更清楚的知道,有时候团队的力量更胜于个人。 第四十三章 三劫循环 乾坤门一个月的角斗试炼,每个人与妖兽的对决之战就有二十五天,三万名参加角斗试炼弟子,能走到最后者所剩无几,所谓十去其九,一点都不夸张。最后五天,还要根据排名来决定进入洪荒古战场的名额,虽然已无性命之忧,但竞争同样不轻松。 五天的排位赛,按照胜率的高低来进行,先从低再到高,胜率相同的才需要通过对战来决定最终的名次。梁骁他们因为一直是全战全胜,胜率最高,但同样持有相同胜率的队伍也不少,所以他们要在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轮番作战,力争走到最后。 其实梁骁他们的对手也不少,九峰十八城,卧虎藏龙,能走到最后的队伍没有一个是弱者。六百个进入洪荒古战场的名额,谁也不愿意轻意放弃,任何一个人都虎视眈眈。 前两天,梁骁他们并没有到角斗场去观战,而是集中在巽无峰,参悟赵胡缨布下的一个棋局“三劫循环”。三劫循环,指在围棋对局中,对弈的盘中同时出现三个劫。当双方对弈中出现这种局面时,一般作和棋论,不分胜负。 当然,赵胡缨布下此局,并不是让梁骁他们研究围棋,而是让他们体验三劫循环的无穷无尽,希望他们能独辟蹊径,尝试去打破这没完没了的杀局,借此历炼他们的心志。 梁骁初观棋盘,只见白子攘攘,黑子纷纷,双方相互胶着,杀气冲天,窥一管尽知全豹,梁骁随即明白双方对弈之时妙手叠出,棋势变幻莫测,不由大为惊叹,渐渐的沉迷于其中。 不知不觉中,梁骁已经入局。突然间眼皮一眨,梁骁只觉得棋盘上一个白子轻微的跳动一下,然后整个人就被拉入棋盘之中。确切的说,应该是棋盘中有一种诡异的吸力,将梁骁的灵魂整个扯入棋局之中,梁骁的*虽然还在原地伫立,但他的感觉却是无比真实,他很清楚的知道,现在,他正进入一个陌生的世界。 梁骁感觉到自己在一个时空通道中越飞越快,耳畔不时有风声掠过,眼睛里别无它物,只看到一圈又一圈的光波闪过,疾速无比。梁骁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给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刚要挣扎着起来,就听见一声斥喝:“你干什么,还不快点起来!”随后,一支皮鞭重重的抽打在他身上。 梁骁疼得全身一缩,赶紧站起来。只见面前站着一位壮汉,身如铁塔,正严肃的盯着他。梁骁打量壮汉的同时,抽空环视一下四周,只见除了这名壮汉之外,还有无数身穿白色盔甲的士兵,正排列着整齐的队伍,手拿兵器,剑拔弩张的样子。 见梁骁没有回答,壮汉又一鞭子抽在梁骁身上,喝道:“要开战了,还磨磨蹭蹭的,你想找死啊。” 梁骁根本没有提防,给壮汉这一鞭子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顿时大怒,恶从胆边生,伸手就想拿出五行斩月刀,将这位壮汉碎尸万段。可是摸索许久,他根本找不到五行斩月刀,甚至连储物袋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刻,梁骁只觉得心一沉,多少有些醒悟过来,这地方真的很邪乎,根本不是他原先所处的世界。 壮汉看到梁骁瞬间变幻着不同的反应,扬扬心中的鞭子,准备再次收拾梁骁,原先围着的几个士兵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把梁骁拉开,还不停地帮梁骁在壮汉面前说好话,壮汉这才作罢,转身离开前还狠狠地瞪了梁骁一眼。见此,梁骁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人在屋檐下,真的不得不低头。 “二,你怎么了?”旁边有一位士兵问梁骁。 二?我现在叫二?到底怎么回事?梁骁在心里嘀咕着,却不露声色地对那位士兵摇摇头。 那位士兵见梁骁没有言语,将一把长刀塞在他的手中,道:“把你的刀拿好,一会上战场,这可是你保命的家伙。” 梁骁看着周围严阵以待的士兵,再眺望一下远处,只见他们的对面同样有一个严防死守的方阵,全部穿戴着黑色的盔甲,黑鸦鸦的一片,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而他们,正处在两军对垒,双方交战的最前端,一会战斗开始,他们将是首当其冲。 梁骁并没有惧怕,而是打起精神,准备应战。他把前因后果整理了一下,立刻就明白,肯定是在参悟三劫循环棋局时进入了其中,现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解决的方法,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梁骁想清楚了前后的缘由,不由把手中的长刀握得更紧一些。 不一会,就听见鼓声阵阵,沉重的脚步声,以及盔甲的摩擦声,慢慢地响起,然后越来越整齐,越来越急促,千军万马走过荒野,耳里却只听到一个整齐划一的声音。在哗啦啦的声响中,两边的方阵越走越近,就像一黑一白的两股洪流,瞬间就碰撞在一起,溅出漫天的水花,瞬时,刀光枪影,撕杀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身处其中,梁骁只觉得脑门一热,肾上激素猛增,整个人也陷入一种疯狂之中。 冲锋陷阵,马革裹尸,梁骁一直往前冲,义无反顾。他的刀锋已冷,热血早就沸腾,大好的头颅砍到手软,白色的盔甲早已染成红色,不时还有一粒粒的血珠从头盔上顺流而下。到最后,梁骁已经完全变得麻木,只是凭着本能在撕杀,这一战,无止无休,好像永远都看不到尽头。 又撕杀一阵,已经渐渐进入黑方的腹地,梁骁站在高处,仰天长啸,他的手中正提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头颅,上面一双虎目圆睁,死都不肯瞑去。梁骁将头颅往空中一抛,刀光闪动,远远的就将头颅斩成两半。头颅刚一落地,突然无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同时传来,阵地上涌出一股股黑色的液体,稍后,一支支火箭疾射而来,随着火箭落地,点燃黑色的液体,倾刻间,整个阵地烈火冲天,无数身穿白色盔甲的士兵被烧得鬼器狼嚎。这简直就是一个人间炼狱,令人惨不忍睹。 火起的瞬间,梁骁就知道他们已经进入了敌人的埋伏圈,对方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目的就是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惜,梁骁明白得太迟,随着熊熊的火光漫过他的全身,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思维。 “你干什么,还不快点起来!”随后,一支皮鞭重重的抽打在他身上。 梁骁疼得全身一缩,赶紧站起来,睁眼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位壮汉,身如铁塔,正严肃的盯着他。梁骁不禁有些骇然,赶紧揉揉双眼,抽空环视一下四周,依然是相同的场景,相同的人物,只见除了这名壮汉之外,还有无数名身穿白色盔甲的士兵,正排列着整齐的队伍,手拿兵器,剑拔弩张的样子,跟他第一次见到时根本没有两样。 梁骁除了惊骇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疑惑,他不停地在心里问:“这到底是什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见梁骁没有回答,壮汉又一鞭子就抽在梁骁身上,喝道:“要开战了,还磨磨蹭蹭的,你想找死啊。” 梁骁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留意着每一个细节,就连这位壮汉抽打他时的疼痛,几乎都没有感觉到。 一切没有什么不同。壮汉还想继续打他,其它几个士兵见情况不妙,赶紧上前把梁骁拉开,远离壮汉。 梁骁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看来他死而复生,又重新经历一次刚才经历过的事,若他所料不错的话,旁边的士兵就会问他:“二,你怎么了?”而且另一位士兵会将一把长刀塞在他的手中。 战斗的号角再次吹响,这一次,梁骁并没有奋力杀敌,而是在不停地观察,试图找出一些破绽,找出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他知道,唯有打破这种无休无止的局面,他才有机会摆脱棋盘的控制,逃出生天。然而,还是没有意外,巨大的爆发声依旧响起,烈火照样熊熊燃烧,梁骁又一次死去。 “你干什么,还不快点起来!”当听到这句话响起,梁骁一伸手就紧紧的抓住皮鞭,然后对壮汉说:“你是不是想对我说‘要开战了,还磨磨蹭蹭的,你想找死啊?’然后还想再抽我一鞭,是不是?” 梁骁根本不顾壮汉一脸惊讶的表情,对周围几个士兵道:“你们见他拿皮鞭打我,是不是想把我拉走,然后向他帮我求情呢?” 然后又一指另一位士兵,说:“你是不是一直想问我,二,你怎么了呢?”梁骁见他们个个都不说话,又接着说:“其实这样的场景我已经经历了三次,同样,我也见过你们三次,我们往前冲,就只有死路一条,对方早就挖好陷井在等我们。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但这却是事实。” 听梁骁说了一大通,那位壮汉和几位士兵一直沉默着,并没有接话。过了许久,那位壮汉才问梁骁:“你是怎么发现的?” “什么?你说什么?”梁骁听了壮汉的问话,大惊失色,难道他们早就知道?难道……? “我是问你怎么知道的?”壮汉把话又重复了一次。 “我第一次死了之后,再次见到你们时就知道了,只是为了证实真假,就多经历了一回。”梁骁多少有些不甘,道。被人玩弄于指掌之间的感觉非常不好,很不好。 “进入三劫循环之人,很少有如你这么清醒的,很多人都会**于其中,直至布局之人才可以将他唤醒。这是一种历炼,心志不坚,悟性不高之人很难破局而出。既然你早已明白这是一个幻境,只须将两军之中的那一面旗帜拔去,就可以脱困而出。”那位壮汉说。 “既然是幻境,你们为什么不出去呢?”梁骁有些好奇地问。 “我们只不过是棋盘上的黑白双子,出去与不出去根本没有什么分别,这三劫循环之局环环相扣,何处不是局里,何处不是局外。” 梁骁听了壮汉的话,若有所思。 第四十四章 名额争夺战(上) 时间倏尔而过,棋盘外,梁骁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也不动,而棋盘里面,他却经历几次生死流转。 不在局中,就很难体会到局中之人的感受,这棋盘中的三劫循环,并不只是单纯的虚幻之境,而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身处其中,心态最为重要。 洗心之余,不践名利道,始觉尘土腥。不味稻粱食,始觉精神清。或许,这才是赵胡缨布下此局的最大原因。 梁骁拔去两军对阵之间的旗帜,随杆而起的是一阵阵金色的光芒。这阵阵的金光如水银泻地,漫过战场上的黑白两军,金光所过之处,所有的人物背景恰如一缕轻烟,全部消失不见,唯有一个若大的棋盘处在天地之间,黑白双子纵横交错,形成大大的一个“心”字。一弯冷月悬挂在寂寞的空中,惨淡的月光照在棋盘中央黑白色的心字上面,莹莹而动。梁骁心中一动,缓缓步入其间,顿时,四周光华四溢,冷月和心字相互呼应,一道璀灿的光柱裹着梁骁骤然消失于棋盘之上。 棋盘之外,梁骁忽然轻轻的动了一下,然后全身慢慢的舒展,放松,整个人一下子就恢复了正常。 梁骁俯看一下棋盘,三劫循环棋局只子未动,再望望四周,玄蝉子他们几个或已如他一样醒转,或还在沉迷,想来,同样的棋局,每一个人却有不同人生和际遇。 沈若言是最后一个破局之人,当她从三劫循环棋局中出来的时候,二天的时间已经悄然过去。 第三天,排位赛首战,梁骁他们面对的是乾元峰五子,聂惊天、风度凌、杜一绝、安然和冯骥。 双方相互打过招呼,问好,便各自退回对战平台一角,戒备起来,似乎谁也不愿意先动手。 “师兄,这一队的实力如何?”梁骁由于进入乾坤门的时间比较短,不太了解各峰的情况,所以问玄蝉子。 “其他几个人还好说,最为难缠是冯骥。冯骥的境界跟我差不多,而且他又是冯守信师伯的亲侄子,师伯赐予他一双追云赶月靴和一柄神锋戟。追云赶月靴催动时奇速无比,用来偷袭最令人防不胜防,再加上神锋戟可斩金断玉,要想克制住冯骥并不容易。”玄蝉子见梁骁问起,就一一道来。 “那我们怎么办?可有对付冯骥的方法?” 梁骁正和玄蝉子在低声的交谈,突然对面一道青影袭来,速度奇快无比,风驰电掣就到达眼前。青影手中的戟芒闪动,一分为三,分别击向梁骁、沈若言和苏浅浅。 突遇惊变,梁骁反手一刀,狠狠的斩向戟芒,由于在不经意间,先机早失,梁骁多少吃了点暗亏。 沈若言见戟芒逼近,急忙往后疾退,同时,混天绫脱体而起,席卷向青影。而苏浅浅根本就没有闪避,只听见“蓬”的一声,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撑开的青伞,散发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青光,将金色的戟芒完全抵挡在外。 青影见一击无效,一个转身,就回到原来的地方,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须臾之间。正是冯冀,想趁梁骁他们不备,先下手为强。 “不过如此!玄蝉子师兄,你们的队伍中有些人也太弱了吧。”冯骥有些自得,又有些嘲弄地说。 听了冯骥的话,玄蝉子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然一笑,有些不屑地看着冯骥。 梁骁见冯骥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大怒,杀心骤起,脸上却不露声色。 赵胡缨曾经对梁骁他们说过这样的一句话:“问道修仙,问的是道,修的却不是仙,而是人心。杀一人为罪,杀万人即为雄,逆天之道最要不得的是妇人之仁。” 很多时候,梁骁看起来人畜无害,但一旦惹毛他,出手就绝不容情。梁骁可不像他的师兄玄蝉子,是个谦谦君子,你狠,他比你更狠;你恶毒,他比你更恶毒;你无耻,他比你更无耻。 对于冯骥之流,虽说是同门师兄弟,但梁骁对于他们却没有丝毫的感情。角斗试炼的排位赛,纵然不是生死相搏,然而在一方未认输之前,双方肯定也不会容情,谁胜谁负,不到最后谁也说不清楚。这一次,梁骁想给冯骥一个教训,免得他狗眼看人低。冯骥的自傲和大意,就是梁骁最好的机会。 “等一下冯骥留给我。”梁骁对玄蝉子他们说。 “好。那我对付聂惊天,邱师弟对付杜一绝,风度凌和安然就留给苏师妹和沈师妹。”玄蝉子见梁骁提出要求,满口答应,并安排各自的对手。 这一次,最先出手的是聂惊天,一剑飘飘洒洒,似银河倒挂,指向梁骁他们。玄蝉子一拂衣衫,昆吾古剑一划,灿若星辰,迎了上去。 这两位同门师兄弟,其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长相一样俊美,一脸的书卷味,而且都喜欢穿白衫,用的武器都是剑。只是聂惊天的神情有些绝傲,而玄蝉子更趋于平和;聂惊天整个人有些冷然,而玄蝉子却是满面阳光。 聂惊天用的是七绝剑,这一招星河倒挂,在玄蝉子的手上并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 聂惊天一动,梁骁就盯上了冯骥,五行斩月刀斩出一道道凌厉的刀幕,蕴含着无尽杀伐之意的刀芒在刀幕中四处流转,罩向冯骥。冯骥根本没有料想到梁骁一上来就如此拼命,不禁有一点胆怯,急催追云赶月靴,如一缕轻烟般疾速后退。梁骁不依不挠,双腕一转,五行斩月刀一翻,刀刃朝天,一式沧海波横流,紧追着冯骥不放。 冯骥突然听到身后潮声阵阵,有大海般的巨力涌来,刀寒透体,冰凉刺骨,无奈,只好转身回头,神锋戟一抖,无数的金光闪烁,迎上梁骁的五行斩月刀。只听见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神锋戟与五行斩月刀相互触碰不下于数十下,双方打了个旗鼓相当。 冯骥给梁骁这么一逼,多少有些狼狈,待他缓过神来,望向梁骁的目光多少有些不善。给一个境界比自己低二层的师弟追着打,放在谁身上都不太好受。 面对冯骥的通天杀气,梁骁并不害怕,反而有些挑衅地望着冯骥。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是一个未知数,谁怕谁啊,乌龟不见得就怕铁锤。 冯骥见梁骁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气得七窍生烟,双手紧握神锋戟,猛喝一声,戟尖对准梁骁,然后用力一运,一圈圈的金光开始从他的双手闪动,然后从戟杆迅速向戟尖延伸。当金光遍布神锋戟,一声龙吟,从丈八神锋戟中传来,随即一个硕大的金色龙头从一圈圈的光波中探首而出,张牙舞爪,扑向梁骁,原来是神锋戟的戟芒变化成一条巨龙。 龙吟声一起,梁骁早有防备,五行斩月刀一横,一式沧海成一粟,抹向金龙。金龙一见不妙,张口吞出一颗火红色的龙珠,迎上已经缩小成寸的刀芒。二者相撞在一起,空间顿时一阵扭曲,龙珠破碎,刀芒爆裂,火红的碎片,青色的流光,飘飘洒洒,纷纷从空中坠落。金龙余势未消,穿过漫天的流光,继续扑向梁骁。梁骁左手一抛,一物在空中迅速地打开,撞上迎面而来的金龙。只听见金龙一声哀嚎,转瞬间就完全消失不见,梁骁手一招,掌中已经多了一幅古画,正是丹青引。 古画困金龙,冯骥手中的神锋戟顿时黯淡了许多。冯骥气急败坏,一咬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神锋戟的身上,原本有些灰暗的神锋戟再次放射出耀眼的光芒,这光芒如同旭日初升,光华夺目。冯骥将神锋戟向梁骁一扎,戟尖上立即又飞出一条龙来,不过这条不再是金龙,而是一条比原来略小的光龙。这条光龙虽小,却散发出一股股弥天的杀气,一双龙目暴戾地盯着梁骁,一眨也不眨。光龙出现的瞬间,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梁骁的心头,梁骁立刻知道情况不妙。 随着光龙的出现,观看台上很多的人的注意力都放到梁骁他们这边。这时,兑泽峰的符不惑对乾元峰的冯守信道:“冯师兄,你这位侄儿不错啊,龙炎诀居然修到了第五重,凝出天杀光龙来。看来,赵师弟的那位弟子要倒霉了。” 冯守信听了并没有言语,只是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坎水峰的展红颜忧色渐起,只有赵胡缨依旧是无动于衷,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梁骁还没有想出应对之法,光龙已经动了起来。随着光龙的移动,梁骁只觉得煞气逼人,压力越来越沉重。无奈之中,梁骁只好一甩丹青引,想让它来阻止一下光龙的强势进攻。丹青引迎风而展,一道道毫光潆绕在画面上,形成一个白色的漩涡,试图将光龙拉入画中。可惜这次丹青引面对的是光龙,白色的漩涡再大,依然是无济于事。光龙扑向丹青引,双爪伸入漩涡之中,然后猛然一撕,白光顿逝,整幅丹青引碎成了一堆纸屑,随风而去。 丹青引碎裂的瞬间,梁骁如同遭受重击一般,脸色煞白,神情萎蘼了不少。 光龙扭过头来,多少有些不屑地望着梁骁。 第四十五章 名额争夺战(中) 梁骁快速地从怀中掏出几粒丹药服下,同时手腕微动,掌心中顿时多了一张小小的金色符箓。 这张符箓也就一寸大小,上面写满了玄奥生涩难懂的文字,除此之外,符面上还画有一张细小的弯弓和一支小箭。小弓和小箭在符箓上栩栩如生,古朴中带有一种凌厉,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杀机。 这张符箓也是上次梁骁用碧磷丹所换之物,是一张符宝,属于一次性消耗品,不过因为太珍贵,梁骁一直舍不得动用,现在被光龙逼至绝境,他才不得不动用这张杀手锏。 光龙见梁骁没有动静,早就不耐,一甩尾巴,龙首一昂,张牙舞爪,恶狠狠的疾扑梁骁。 见光龙杀过来,梁骁双手一拍掌心中的符箓,双掌之间顿时光华渐起,只见一个金色的光球灿烂无比地升上空中。光球一张一收,然后砰的一声炸开,一张弯弓和一支长箭徐徐落在梁骁的手中,弓箭上有光弧在快速的往返游走,看起来炫丽夺目。 梁骁张弓搭箭,猛一拉弦,瞄准光龙及冯骥。顿时,只觉得弓箭瞬间将他的真气吸收一空,同时风声大作,四周的天地灵气不停地向他手上的弓箭涌来,箭头上开始吐出长长的光芒,呼啸之声渐起。 “后羿射日弓!”符不惑见梁骁张弓搭箭,失声惊叹。 “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逆天之物?”离火峰的金泰安也好奇地道。 “不是后羿射日弓。”艮土峰的邱怀陵看看梁骁,肯定地说:“后羿射日弓何止这点威力。这弓箭应该是一件威力巨大的一次性符宝。” 听见众多师兄的议论,冯守信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就算梁骁手中的弓箭是一件符宝,他的侄儿冯骥也不一定能接得下来。。 “赵师兄,你这位弟子身上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啊。”坎水峰的展红颜有些调侃地对赵胡缨说。 赵胡缨的表情并不见得轻松,脸上反而多少有些凝重。 对战平台上的梁骁肯定不知道观众席上所发生的事,他只是尽量控制住手中的弓箭。当光龙暴起扑过来的时候,梁骁将拉紧的弓弦一松,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支箭矢携着一团耀眼的强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光龙。光龙见箭矢来势凶猛,大惊,龙首一顿,双爪狠狠地伸向箭矢,试图将箭矢挡住。可惜它低估了这支箭矢的威力,箭矢挟着惊天之威,毫无费力的穿过光龙的双爪,然后正中它的脑袋,刹那间天上光雨四溅,无数的光点纷纷坠落,光龙看似坚不可摧的脑袋和身躯被箭矢一穿而过,射得粉碎。这道箭矢余势未消,继续向前飞行,目标正是在对战平台另一端的冯骥。 光龙挨屠,冯骥就知道不妙,袖中连续飞出好几件法宝迎上梁骁射来的箭矢。强势的箭矢根本无视那几件法宝,一掠而过,“砰、砰”的几声脆响,箭矢过后,背后只剩下一些法宝碎渣,四处飞散。冯骥在这生死关头,只好将神锋戟一点,迎上来势汹汹的箭矢。箭矢碰上神锋戟,箭头上的光芒大炽,由原来的白色变成赤金色,还发出呜呜之声,神锋戟宛若竹做的一般,不堪一击,骤然地炸开,连带冯骥的一只手掌,都齐腕断去,化为一蓬血雨。冯骥惨叫一声,眼看就要命丧于这支箭矢之下,这时,从对战平台的外面突然伸出一把羽扇,将箭矢挡住,然后顺手一抄,就想困住箭矢,可是箭矢已经凭空消失不见。原来是在对战平台旁边的执事长老见事不妙,赶紧出手,将冯骥解救下来。 这时,梁骁手中的弓也早已化为虚无,只有一张金色的符箓从他的头顶上飘落下来,不过在符箓的表面再也看不到原先画有的弯弓和小箭,显然,这张符宝已经失去了它的作用。 梁骁多少有些郁闷,默叹了一口气。 不用多说,这一局梁骁已胜,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爽,不高兴。梁骁连看都不看冯骥一眼,转身就去助阵苏浅浅。 苏浅浅的对手风度凌也不是一个弱者,三十六口离情飞刀在身边围绕,如车轮一般旋转,轮番攻向苏浅浅。 这三十六口离情飞刀呈柳叶状,长约三寸,寒光逼人,锋利无比,在风度凌的操纵之下,攻击时像飞蝗一样密密麻麻,令人防不胜防。还好苏浅浅有九天十地万罗伞,一经打开,就完全无惧风度凌的离情飞刀。不过,苏浅浅虽然有九天十地万罗伞在手,也只能暂时立于不败之地,时间一久,不免陷于被动。 三十六口离情飞刀不停的击打在九天十地万罗伞之上,阵阵青朦朦的光圈从伞面上弹起,时而强,时面弱。伞下的苏浅浅手拿一支玉笔,不停在空中写着什么,画着什么,梁骁远远望去,只看见一个个发光的字符在空中慢慢的呈现。 梁骁有些不耐,未等苏浅浅勾画完成,就一舞五行斩月刀,攻向风度凌。苏浅浅见状,玉笔一收,空中的字符已然消失不见。 梁骁的突然加入,逼得风度凌手忙脚乱,再加上苏浅浅收伞夹攻,风度凌整个人更加狼狈不堪,三十六口离情飞刀上下翻飞,也抵挡不住梁骁的五行斩月刀。见大势已去,无奈,只好罢手认输。 玄蝉子和邱七早就解决各自的对手,击败聂惊天,还有杜一绝。两个人闲了下来,一个挽剑,一个提枪,往沈若言身边一站,安然只能一脸的苦笑的离开对战平台。 接下来,梁骁他们又分别对阵坤守峰、离火峰、坎水峰、以及艮土峰的四个队伍,且一一取胜。直至最后一天,最后一战,他们碰上主脉两仪峰的天星子、天松子、天元子、天门子以及天龙子。 两仪峰天星子的队伍也是势如破竹,一路凯歌杀到最后,他们的风头甚至比梁骁他们还在盛三分。用天星子的话来说,他们是要夺冠的队伍,要用第一名来捍卫主脉的荣誉。 梁骁对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嗤之于鼻,敬而远之。引用赵胡缨的话来说,所谓的荣誉,不过是屁事一件,人只有活着,才是最真实的体现。整天叫嚣着为荣誉而战之人,要么是沽名钓誉之辈,要么就是脑袋给门挤坏缺根筋之人。 最后一战,进入洪荒古战场的名额已经无忧,梁骁关心的是能否在这一战中有所突破,进入下一重境界。当然,他们的队伍若能夺取第一名,他也绝对不会惺惺作态。 这一战,万人空巷,整个角斗场内只剩下一个对战平台,上百万双眼睛全部注视在上面,所有的掌声,欢呼声,喝彩声,叹息声,皆为此而来。 梁骁一脸平静的站在平台上,澎湃的热血在将近三十天的角斗试炼中早就消耗殆尽,他的双眸和玄蝉子他们相互对视一眼,所有的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之中。 他们的对面,站着五位身穿青衫的年轻人,正是来自两仪峰的天星子、天松子、天元子、天门子和天龙子。这五位师兄弟,在乾坤门年轻一代弟子中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论声望,论修为,任何一个人都不输于玄蝉子。五个人非常轻松地站着,看似很随意,却互为犄角之势,完全可以限制每一个方向的进攻。 梁骁的瞳孔开始慢慢地收缩,对方越是散漫,他越是警惕。从实力对比来说,他们要比对方弱一些,再加上对方志在必得,一旦开始攻击,肯定是一场恶战。 梁骁正想说点什么,玄蝉子突然开口:“苏师妹,布阵。” 苏浅浅一听,没有半句废话,干净利落的布下颠倒阴阳五行大阵,将梁骁他们全部笼罩在大阵之中。 稍后,见颠倒阴阳五行大阵已成,玄蝉子大声地朝对面道:“两仪峰的各位师兄,师弟玄蝉子在此有礼了。玄蝉和几位师弟师妹自愧实力不如众位师兄,所以在此布下一座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不知道各位师兄可肯赐教?” “没有什么不敢的,你们只管准备好,一会咱们就过去破阵。”天星子很干脆地回答。想来苏浅浅布阵之时,他们早就看到,并且一点都不畏惧,显然成竹在胸。 第四十六章 名额争夺战(下) 或许天星子、天松子、天元子、天门子和天龙子的信心很强,他们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缓然步入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之中。 天松子最先拿出一面白色的小旗,轻轻摇动,旗面上有一月和七星显现,光华渐起,将他们五人罩入其中。这面旗有些名堂,为七星伴月旗,采皎月和灿星之精华炼制而成,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防御性法宝。 苏浅浅见天星子他们进入阵中,将阵盘一转,颠倒阴阳五行大阵里面巨木顿现,纷纷撞向天星子他们。天松子见巨木来势凶猛,一口真气喷落在七月伴月旗之上,旗面上一轮皎月和七颗星辰更加明亮,笼罩他们的光幕更加凝实,完全不怕巨木的轮番攻击。 苏浅浅并没有沮丧,一捻法诀,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为之一变,原先攻向天星子他们的巨木一根接一根的燃烧起来,刹那间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中浓烟滚滚,烈火冲天,一团团携着重力的火球,威力比原来的巨木更甚几分。七星伴月旗虽然可以抵挡住重力的攻击,却无法隔断炙热的高温,天星子等五个人多少有些狼狈,他们根本想象不到颠倒阴阳五行大阵可以转变得如此之快,简直是瞬息万变,了无痕迹。 天星子虽有些狼狈,却并不惊慌,张口一吐,一只青铜色的四方小鼎出现在他的头顶之上,然后慢慢地变大,鼎口对准袭来的火球,似青龙吸水一般,将四周的火球一一吸入鼎中。别看这青铜小鼎不大,面对无止无休的火球,却克制有道,火球再多,也永远填不满这一个小小的四方青铜鼎。 梁骁他们一直没有出手,静看苏浅浅与天星子他们斗法,试图从中找出天星子他们的破绽,再给予天星子他们致命一击。 苏浅浅见攻击无效,双手一托阵盘,细小的阵盘在她面前开始不停的打转,然后射出一道道的光柱,击打在周围的阵旗之上,瞬间,颠倒阴阳五行大阵轰然而动,有五色的光柱冉冉升起,整个大阵似乎不停的旋转起来。 阵中,无数的火球化成飞灰,纷纷掉落在地上。飞灰越积越多,一层接一层,多少有些诡异。就在这时,风声骤起,一阵狂风掠过,满地的飞灰变成漫天的黄沙,疾如旋踵,向天星子他们卷里。整个七星伴月旗形成的保护罩完全被黄沙包围,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梁骁他们知道,凭天星子他们的实力,这漫天的黄沙根本困不住他们,只是不清楚他们会使出何种后招。 正在这时,从黄沙之中突然飞出一个七层的宝塔,塔尖上镶有一颗灰白色的舍利子,周身缀满了五颜六色的宝石、琉璃、珍珠等,刹那间,光华四起,瑞气万重。“镇”,随着一声轻喝,宝塔狠狠的砸在黄沙之中,满天的黄沙突然静止,然后从空中不停的掉落。原来是天元子出手,祭出他的法宝七宝琉璃塔,将黄沙镇住。 苏浅浅依旧是淡淡一笑,莲步轻摇,整个人悬于半空之中。风拂罗衣,长发曼舞,她口念法诀,纤纤素手向前一划,一道光华击向颠倒阴阳五行大阵,转眼间光华坠地,阵中的黄沙猛然溅起,化为滔天的巨浪,层层叠叠,向天星子他们涌过去。水漫大阵,潮起潮落,声如雷霆,震撼激射,吞天沃日。 这波诡云谲的一幕,发生不过是刹那之间。天星子他们以为五行土生金,黄沙过后将是锐金阵,天门子早就将一面凝光耀日盾拿出来,做好防护。可惜,他们只猜中了开头,却猜不到结局。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之所以被称为颠倒阴阳,就在于它完全可以在五行相生相克之间随意转换,从戊土到癸水,只在苏浅浅的一念之间。 天星子他们一时失算,顿时危机重重,五道身影被迫无奈,飞向空中。梁骁他们肯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各自找到目标,迎了上去。 沈若言一拉断雁弓,两箭齐飞,射向两仪峰五人中最弱的天龙子。两支弑日箭一前一后,疾如雷电,分别瞄准天龙子的脑门及气海。天龙子见势不可挡,一个后空翻,同时双手一甩,两道红光分别撞向弑日箭。随着稍微有些低沉的两声闷响,弑日箭无功而返,两道红光弹射而回,分别缠绕在天龙子的手腕之上,如两只手镯一般。仔细端详,原来是两条火红色的小蛇,蛇头尖锐,似箭头一般扁平,蛇身上布满红色的鳞片,密密麻麻。这两条蛇叫火鳞披挂,虽然细小,却刀枪不入,最为罕见,也不知道天龙子是从何处得来的。 天龙子将弑日箭拦下,长舒了一口气,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门扇般大小的斧头,对沈若言横斧而向,脚下却丝毫不敢松懈,分分秒秒注意洪水的袭击。 沈若言混天绫一拂,脚踏波涛,若凌波仙子一般,飞向天龙子。天龙子巨斧一挥,几道弧形的斧光斩向沈若言,斧光重重,如泰山压顶。沈若言在空中,身子一折,翩若惊鸿,已遁到天龙之的身后。天龙子面对沈若言变幻莫测的身法,并不惊慌,身后如同长了一双眼睛一样,巨斧一旋,拦腰砍向沈若言。 另一处,天门子手持凝光耀日盾,对上强势的邱七。原本天门子的实力就不如邱七,在阵中就更加不堪,邱七将一杆追日裂龙枪耍得虎虎生风,杀得天门子毫无还手之力,若无后招,失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至于玄蝉子,面对天星子的四方青铜小鼎毫无畏惧,祭出伏兽鼎。双鼎相遇,如同火上浇油,战得如火如荼,一时无二。 梁骁一早就盯上天元子的七宝琉璃塔,五行斩月刀风起云涌,刀光如泼雪一般滚向天元子。天元子那会惧怕聚气初期的梁骁,一催七宝琉璃塔,千道万道瑞光浮动,千丈生白毫,光耀百里,迎上梁骁。梁骁一激天鳞明光铠,护住全身,乖乖神功一使,整个人已经穿过七宝琉璃塔发出的瑞光,万花不沾其身,轻飘飘的站在天元子的身后,一只拳头诡异的伸向天元子的后背。待天元子察觉,已经太迟,整个人如遇重锤,被梁骁一拳击得跄踉向前,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天元子大怒,咬牙切齿,脸上全是红潮,转身面对梁骁,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渴饮其血的样子。 “师兄,放轻松点,没必要这么苦大仇深,咱们既没有杀父之仇,也没有夺妻之恨。”梁骁看见天元子一脸不爽的样子,有些坏坏地道。 天元子知道是梁骁的激将法,却还是忍不住暴跳如雷。掌托七宝琉璃塔,一个跨步,就来到梁骁面前,然后将七宝琉璃塔往前一抛,就想将梁骁困入塔中。 梁骁那会让天元子轻易得逞,五行斩月刀往上一劈,顺便借着刀势的反作用力往后疾退,避开天元子的锋芒。 八个人刀光剑影,枪鼎翻飞,杀成一团,无人对战的天松子,手攥七月伴月旗,不停地向颠倒阴阳五行大阵发动攻击,试图向中央走去,把阵眼毁了。见此,苏浅浅根本无动于衷,阵盘一晃,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一变,阵中到处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刹那间,刀光剑影,十八般武器无止无休地攻向天松子。天松子猝不防及,连连叫苦不已,无奈,只好借助七月伴月旗在阵中苦苦挣扎。 闲遐下来的苏浅浅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笔,缓缓地在空中写着什么。随着她一横一竖,一撇一捺,一个个古朴的光字在空中慢慢地跃现,一字字,一句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玄秘深奥的图案,自成一篇文字。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当苏浅浅写下最后一点,将玉笔一收,整篇文字开始大放异彩,闪耀着无比灿烂的光辉,整个大阵仿佛被涂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这是苏浅浅的另一门绝技,玄明章,书成时可以增加任何一门阵法或功法的威力。 “不好,速退!”天星子最早醒悟过来,急忙向天松子、天龙子他们喊道。 “太迟了,在我阵中,那有这么容易让你们逃脱。”苏浅浅依旧不紧不慢,翠袖一拂,整篇文字化为满天的星斗,坠入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之中。顿时,整个颠倒阴阳五行大阵斗转星移,翻天覆地,五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将整个角斗场都映得光怪陆离,一层层波光似水般滚滚而起,将颠倒阴阳五行大阵完全笼罩住,如弯穹,如天罗地网一般,一个蚊子都飞不出来。 梁骁、玄蝉子他们借势回到苏浅浅的身边,而天星子、天松子等几个人已经无法冲破大阵的包围,只好借助天松子的七星伴月旗苦苦地抵挡。其间,天星子他们还自爆了好几件法宝,试图炸开颠倒阴阳五行大阵的一角,突围而出。可惜,在完全激发的大阵之前,他们爆开的法宝简直就是萤虫之光,安敢与日月争辉。 苏浅浅并没有痛下杀手,而是静观其变。天星子他们见大势已去,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好低头认输。 “玄蝉子、梁骁、邱七、苏浅浅、沈若言胜!”随着执事长老的大声宣布,整个角斗场开始沸腾起来,欢呼声四起,一浪高过一浪,完全成为一个欢乐的海洋。角斗场的上空也是天花乱坠,五彩缤纷的花瓣随风而下,飘飘洒洒,掩盖住所有流淌过的鲜血,所有黯然逝去的灵魂。 “这次是我们大意,进入你们阵中,下次有机会再见真章。”天星子他们走下台前,还略有不服地对玄蝉子他们道。 玄蝉子并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看着天星子他们离开。成者为王败者寇,从来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败者不需要恭维,胜者也不必要虚伪。 这一战,注定成为他们年轻一代的里程碑。 梁骁他们不仅获得了进入洪荒古战场的名额,还夺取了乾坤门角斗试炼的第一名,可谓是大获全胜,满载而归。 第四十七章 红颜为谁展 乾坤门角斗试炼结束之后,距离洪荒古战场的开启还有一段时间,乾坤门对获得六百个进入洪荒古战场名额的弟子,要进行一段时间的集中训练。主要是利用一些珍贵的天材地宝、修炼秘藉来提高他们的实力,顺便传授一些实战经验,讲解进入洪荒古战场的一些注意事项等等,而主要负责这方面工作的人居然是坎水峰的展红颜,这多少让梁骁有些意外。 梁骁对于展红颜,多少有些敬而远之。古人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个人平白无故对你好,总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或隐情。当然,梁骁也知道展红颜不会对他怎么样,他只是不想牵扯太多的恩怨在里面,因为他有一种很不爽的预感,在展红颜的身上他会了解到很多他过去不曾了解的秘密,这也是梁骁感到矛盾的地方,他一方面感到好奇,一方面又有一点抗拒。他不喜欢有一种在局中,被人掌握的感觉,这种感觉会令他感到无助和颓废。 展红颜最终还是找上了梁骁,梁骁到坎水峰去见她的时候,她并没有摆出师叔的架子,而是在煮一壶新茶,甚至带有一些小女子的慵懒,安然地望着梁骁。 不得不承认,展红颜是一个很美的女人,一如她的名字。展红颜的美有别于其他传统的女性,惊艳中带有一丝的妩媚,但更多的是一种源于骨子里的骄傲和倔强,不管她的表情如何松驰,你都可以从她的眼眸深处看到太多的不妥协。这是一个很矛盾的女人,明艳而不可方物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玻璃般的心。 展红颜如此静距离的看着梁骁,而且目不转睛,梁骁多少有些局促不安,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微低着头,思忖着什么。 展红颜见梁骁如此沉默,也没有立即开口,只是很随意的摆弄着茶具,泡了一盏酽酽的香茶递给梁骁。她整个手腕皓白无暇,十指纤纤,赛过早春的新笋,衬着那一个天青色的茶盏,看了会让人心醉。 茶香四溢,氤氲迷人。 “谢师叔。”梁骁接到茶,轻泯一口,让茶香在舌尖上四处流转。这茶居然还蕴含一丝灵气,顺喉而下,融入气海之中。 茶是好茶,人是美人。梁骁纵然脑中有万千的疑问,也不会做出一些大煞风景的事情。虽然从严格的意义来说,展红颜是梁骁的长辈,却丝毫不影响他欣赏美人泡茶的心情。这种机会并不多得,在修真问道的路上,很少有这样闲暇的时间,很少有这样闲静的环境和闲适的心情。 “像,的确很像。”展红颜好像在自语自言,又好像在对梁骁说。 梁骁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静等下文。 “知道我找你为何事吗?”展红颜一边轻转手中的茶盏,一边很随意地问。 “师侄愚钝,还望师叔赐教。”梁骁道。 “你修炼的功法是东洲无量宫的不传之秘‘沧海定心术’吧,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你是不是很奇怪?不过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包括你的师傅赵胡缨。” “师侄记得第一次见到师叔的时候,并没有施展过沧海定心术啊,经师叔如此一说,的确有些好奇。”梁骁说的是实话,若不好奇才怪。 “其实一点都不奇怪,我修炼有一门叫做‘灵犀一点’的神功,只要见过那个人,就可以轻意地知道他所修炼的功法,而我以前见过沧海定心术,所以从你身上认出来也不奇怪。” “原来如此。不过师叔把我叫过来,不仅仅只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听了梁骁的话,展红颜微微一笑,道:“你的确很聪明,也很合我的脾性。”话锋一转,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话:“你母亲呢?” 梁骁微微一愣,沉默了一会,才低声说:“我是一个弃儿,从来没有见过母亲,是父亲把我养大的。” “哦,还有这回事?”展红颜刚才还有些微微蹙着的眉眼,不经意间放松了许多。接着又对梁骁道:“这次找你过来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 “师侄恭敬不如从命,洗耳恭听。” 梁骁过来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从展红颜的口中可以听到如此之多的秘辛,展红颜娓娓道来,如同在诉说着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位年轻人横空出世,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就好像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样。这个年轻人所修炼的功法也很特别,整个中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个年轻人好像要在中土寻找什么,到处找人切磋,凡是输给他之人,只要老老实实回答他所提出的一个问题就可以。他为人正派,又不心狠心辣,切磋虽然多少伤人颜面,却也没结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个年轻人走遍整个中土,拜访了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除了一些隐世不出的老不死,他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一时间声名鹊起,几乎没有一个人不闻其名,不懂其人。直至有一天,他来到了乾坤门。 当时,乾坤门有一位天子骄子,名字叫赵胡缨,在整个中土也闯下了赫赫的名声。这两个人相遇,无疑是天雷撞地火,沧海遇洪流。这个年轻人和赵胡缨在乾坤山脉深处整整激战了一个多月,难分胜负。 两个人干脆就在乾坤山脉的一处山谷之中结下草庐,继续切磋。闲暇的时候,这两个人就会在一起喝喝酒,谈天论地,相互说着各自的见闻。这个年经人来历神秘,赵胡缨也是一个走遍中土的人,二人一谈论起来就止也止不住。到最后,反而争斗的时间变少,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时间变多。赵胡缨从来不追问这个年轻人的来历,这个年轻人也没有向赵胡缨提及一丝半点。 有时候,这个年轻人会把一些修炼功法毫无保留地传给赵胡缨,让赵胡缨受益匪浅。两个人从不打不相识,到惺惺相惜,再到生死相交,互相结拜为异姓兄弟,可谓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 赵胡缨当时有一位小师妹,比他小许多,深受他的宠爱,比他的亲妹妹还亲,所以有一次赵胡缨回乾坤门的时候,也把她带到了草庐来。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盛夏,谷中是一片宁静,小师妹跟随着赵胡缨缓缓走向草庐。 草庐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年轻人,阳光刚好透到屋檐洒在他的脸上,干净,清爽,带着一种非常真诚的微笑。他的长相并不俊美,属于放在茫茫人海中转眼就融入不见的那一种人,但他的笑容却带有一种难于言说的魔力,真挚、亲切,不掺杂半点的虚伪。 小师妹心如鹿撞,砰砰地跳个不停,呼吸急促,脸上开始泛起来红潮。她知道自己现在很糗,可是她还是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这个一脸阳光的年轻人,虽然仅仅是第一次见面。 就这样,又过了好些年,这个年轻人每年除了偶尔出去几个月之外,大部分的时候都在草庐中度过。他知道小师妹喜欢他,却从未有所表示,只是如赵胡缨一样把她当妹妹一样宠她,纵容她。 有一年,这个年轻人说要回家,并动用一件特殊的法宝,把赵胡缨和小师妹也带上。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小师妹才知道,这个年轻人来自传说中的东洲,是无量宫一个很重要人物的儿子,名字叫不归。 对于中土的人来说,东洲一直都很神秘,那是除仙界和地狱之外,另一处虚渺所在,不到拟器境界根本无法进入,而这次赵胡缨和小师妹借助年轻人不归的特殊法宝,居然能到达这个令人向往的地方,二人不禁充满了惊喜和好奇。 无量宫对赵胡缨和小师妹并没有排斥,非常欢迎他们的到来,除了一些禁地之外,他们都可以自由出入。在无量宫的那一段时间,他们学会了很多在中土学不到的东西。 不归有一位未婚妻,是东洲朝元宫掌教之女。东洲无量宫和朝元宫,是东洲海外的两大门派,门派中高手无数,惊才绝艳之辈频出,常有飞升仙界之人出现。不过在当时,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整个东洲都知道,朝元宫的掌教之女美貌不可方物,似九天仙女履凡尘。 不归的未婚妻的确相貌出众,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星星见了她都忘记眨眼,明月见了她都要躲开,就连美艳如花的小师妹,第一次见到她都有些自惭形秽,眼含爱慕。 这个女人,同样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宋青笺。 不归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对于宋青笺也一样,很多时候,他只会默默地为她打算,却不懂如何去讨她的欢心。不归很爱宋青笺,甚至把她宠得有些过份,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如果不归不把赵胡缨和小师妹带到东洲,或许他会和宋青笺平静地生活下去。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那么多的假设。 也许是不归过于平和;也许是赵胡缨太过不羁;也许是不归有些清淡寡味;也许是赵胡缨多些异类。一来一去,宋青笺居然爱上了赵胡缨,而赵胡缨也很光棍,直接在自己的身上戳了九刀,用鲜血来赎他不可原谅之罪,然后告诉他的兄弟不归,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不归的未婚妻,希望不归成全他们。 不归听闻之后,只是很平静地望了宋青笺一眼,当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转身就离开。次日,不归以自己在中土已有妻室为由,向朝元宫退了婚事。朝元宫与无量宫双双震怒,将不归囚禁于无量宫海域的万丈海眼之中,任凭宋青笺百般求情,依然无济于事。直至不归遭受完五十年的镇压之苦,才可以解脱。 不归被囚,赵胡缨和小师妹只好返回中土。宋青笺见朝元宫怒火未熄,怕被朝元宫发觉赵胡缨与她之间的私情,拖累赵胡缨与小师妹,所以并没有立即跟赵胡缨离开。 那一次,小师妹从东洲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不归,他就像从这个世界凭空消失了一样。只是偶尔想起不归,小师妹的心里就会有些心酸,凭空多了些许的惆怅。 许多年以后,赵胡缨修炼有成,进入拟器境界,再临东洲,直接就闯入朝元宫,很强势地表明要带宋青笺离开。当然,过程并未像外界猜测那样简单。赵胡缨的确经过一番苦战,最后也硬接了问道期高手的几招,再加上宋青笺以死相逼,他们才能全身而退,否则以无量宫的实力,就是一百个赵胡缨也不够轰杀。 “再后来?对了,没有了后来。”展红颜把故事讲完的时候,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 梁骁听了展红颜有些喃喃自语的话,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她婉约的眼眸里面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你可以说,展红颜是在跟梁骁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也可以说,这故事里面有她自己的影子,而且还带有一种淡淡的遗憾。 梁骁其实有很多事情想问展红颜,但最终他一句话也没有开口,只是转身,悄然地离开了坎水峰。 第四十八章 时间煮雨 后来,展红颜又找过梁骁几次,除了送他一些丹药、法宝,以及传授几门修炼功法之外,偶尔也会提及一些关于不归的事情。 梁骁当然知道,展红颜口中的不归,就是他的父亲梁神医。 梁骁偶尔会跟展红颜提及他小时候的生活情况,还有这几年的一些经历,并把父亲失踪这件事情也一并告诉了她。 展红颜听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不用担心,凭他父亲的本事,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梁骁默默叹了一口气,展红颜让他不要紧张,其实她平静的外表下面隐藏着比梁骁更多的牵挂。 赵胡缨知道展红颜找过好几次梁骁,并没有说什么。梁骁也没有因为赵胡缨与宋青笺之间的事情,对他抱看法,上一辈的事情,轮不到他去管。再说爱情这玩意,真的没有错对之分。 一日,梁骁回到巽无峰,刚走进院门,就看见一位女子正站在院中,好似在等候着谁的归来。 梁骁匆忙扫过一眼,立即惊为天人。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让人看了不感到舒服,她的穿着很简约,平凡,却美到极致,让你找不到任何一个词汇来形容。空谷幽兰,不,那样放在她身上显得有些清冷;国色天香,不,那样会凭白多了一分惊艳;或者说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来描绘她更为贴切一些。 女子见梁骁走近,轻轻一唤,声如黄莺出谷:“你是梁骁吧?” 梁骁多少有些疑惑,回道:“你找我?” “我叫宋青笺,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字?我听胡缨说,你应该是那个人的儿子,所以我想出来见见你。” 梁骁一听宋青笺三个字,顿时明白过来,赶紧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徒儿见过师母。” 宋青笺微微一笑道:“不用这么拘礼,我找你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不归的儿子。” “如果师母所说的不归,跟徒儿父亲梁神医若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徒儿应该就是他的儿子。” “胡缨应该不会猜错,在中土除了不归,还能有谁会沧海定心术呢?再说,有展师妹的印证,应该错不了。” 宋青笺沉吟了许久,又接着说:“梁骁,我找你并不是要诉说旧事,而是听说你是故人之后,所以出关看看。再者,传你一门朝元宫的神通,好让你进入洪荒古战场时多一分自保之力。” “多谢师母!”梁骁并没有说过多的废话,他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有这样的好处,他何乐而不为。 “那你留意了,能参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话刚说完,宋青笺衣袖一拂,似风吹杨柳,梁骁只觉得眼前一亮,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场景之中。 风吹绿荷,细雨纷纷,梁骁站在渡口,凝望着不远处的那一座石桥。 石桥很古老,雨水的浸润,让石桥边上的青苔更显得碧翠欲滴。一把油纸伞,从石桥的另一端慢慢地出现,渐渐漫过梁骁的眼眸。伞下之人,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身若弱柳,款款而行。 桥的这一端,走来一位书生,仗剑而行。雨越下越大,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雨打湿了他的纶巾,一道道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奔流而下,他却显得愈发的从容。 二人越走越近,眼看就要擦肩而过,女子突然扬伞,书生开始出剑。雨伞急速旋转,激起细雨如刀,刀刀斩向书生的要害。书生剑挑花万朵,朵朵各不同,分别迎上女子的雨刀。二人一交手,就争长竞短,斗个你死我活。 梁骁不明所以然,正想走上前去,脚步刚一迈开,就站在一个深宅大院之中。只见身边人声嘈杂,来往匆匆,好像是这家的夫人处于待产之中。良久,从房间里一连传出两个婴儿的啼哭之声,随后听见有人说:“恭喜老爷,喜得麟儿,而且是一位公子,一位千金。”原来是这位夫人产下双胞胎,可谓是喜上加喜。 这厢闹哄哄,宅院外却人声鼎沸,火光冲天。这大喜的日子,本是合家欢庆,可谁知却是煞星临门,两个多年的对头竟然联手杀上门来,不到半个时辰,就将这百口之家屠杀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两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两个对头一人带走一个婴孩,然后一把火将这座若大的宅院化为飞灰,多少灯影繁华,全付为一炬。 雨一直在下,却洗不去那满地浓浓的鲜血,浇不熄冲天熊熊的火光。 时间如白马过隙,梁骁目睹这两个婴儿一天天长大,目睹领养他们的两个对头反目成仇,目睹他们在那一座桥上生死相搏,却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同一条血脉,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妹。 梁骁只觉得内心是一片的灰暗,命运的安排是何等的残忍,难道就没有办法去改变?梁骁穿过雨幕,走上前去,准备告诉他们真相,雨却停了下来。 眨眼间,梁骁就回到巽无峰的院子里,宋青笺有些惋惜地望着他,说:“痴儿,难道你还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不明白这贼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梁骁郁闷得有些狂吼道。 “唉。”宋青笺幽幽地叹息一声,春葱般的玉指隔空轻点梁骁,一阵天旋地转,梁骁出现在一处石壁之前。 春雨酥润如油,小草长出嫩黄色的枝芽,一位少女正站在石壁底下,仰望着石壁上若隐若现的文字。“时间煮雨终不空,白马过隙撼西风,翻云覆雨是为假,不归路上你我他……” 春风吹碎了她乌黑的秀发,春雨打湿了她瘦削的双肩。梁骁的心就像万里的荒漠,在见到女子的一刹那,突然开满了繁花。 “你终于来了!”那个女子没有回头,却轻声道。 “我终于来了!”梁骁很自然地回答。 女子转过身来,郝然是夏商秦。梁骁不想去理会,这一幕到底是幻?还是真?走上前去,将夏商秦紧紧地拥在怀中。 夏商秦双手环着他的腰,臻首轻抬,小嘴微启,喃喃道:“我在这块石壁下苦等了千年,以为再也看不见你。” 梁骁只觉得鼻尖一酸,居然不懂如何去回答她,只好将她抱得更紧,低首用额头轻擦她的脸颊,说:“傻丫头,怎么会呢,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夏商秦没有说话,只是将整个脑袋都埋在梁骁的怀中。梁骁不禁有些痴了,如果就这样,那怕就不言不语,一辈子也愿意。 细雨仍然不停在下,不知过了多久,梁骁感觉到夏商秦环着他的腰的双手渐渐放松了下来,整个人显得娇若无力。这丫头,一定是睡着了吧,他的嘴角不由漾起一抹会心的微笑,然后低下头,想看看怀中的人儿。 只是眨眼之间,梁骁刚才的欣喜变成一脸的骇然和悲伤,只见夏商秦满头的青丝不知何时变成苍苍白发,整个人从脚从头,化为一个个光点,慢慢的随风飞舞,逐渐消失在他的怀中。 梁骁拼命伸出手去,却再也拉不回那个渐渐消失的夏商秦。漫天飘荡的光点中,仿佛传来谁的低语:“等来年,春风起,细雨缠绵送君千里。” 当最后一个光点失去,梁骁抱头恸哭,他知道自己远远没有表面那么坚强。如果这只是虚幻,为何他的双手还残留有夏商秦的体温?如果这是真实,结局为何又如此的残忍? “朝为红颜暮白发,痴儿,你还是看不开,劫不破,放不下,这如何是好?你若冲破不了命运的桎梏,又如何能摆脱宿命的安排!”院中,宋青笺站在梁骁的面前,有些怜惜地望着他。 听了宋青笺的话,梁骁欲言又止,泪水却在不经意间湿润了眼眶。 宋青笺递给梁骁一个玉简,柔声道:“这上面是时间煮雨心法,你留着吧,或许有一天你能参破它。” 见梁骁接过玉简,沉思了一会,素手轻绾,从发间取下一枚玉簪,轻轻地放在梁骁的手中,然后有些怜爱地说:“这枚银河簪,相传是瑶池王母所用之物,碰到心仪的女子,你就送给她吧。” “嗯。”梁骁没有推辞,只是紧攥着手中的簪子,眼睛有些微红。在宋青笺的身上,梁骁感到有一种曾经缺失的温暖在心底慢慢地复苏。 时间追不上白马,这煮沸了的雨不知何时能停? 第四十九章 初到落魂坡 那天,宋青笺离开后,梁骁再也没有见过她。他这位师母,为人十分的低调,在众人前很少露面,除了赵胡缨,谁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离洪荒古战场开启的时间越来越近,梁骁请了几天假,回了一趟还梦谷,将银河簪送给夏商秦。夏商秦知道梁骁要进入洪荒古战场,把自己心爱的七魔琴让梁骁随身带走。 七魔琴对于夏商秦不过是凡物,因为她根本无法发挥七魔琴的作用,但对于梁骁来说却有不同的意义。 这把七魔琴,是一件三阶神兵,为夏汉天年轻时从一处上古洞府所得。七魔琴上有七弦,每条弦上都封印有一个上古魔神,弹奏时上古魔神会解除封印,从琴弦中走出来,曲声徘徊,群魔乱舞,乱人心智,惑人心神,最是厉害不过。 梁骁回到乾坤门没几天,门派就将要进入洪荒古战场试炼的六百名弟子集中起来,在冯守信、赵胡缨、江映雪、展红颜,以及一干长老的带领下,准备出发到落魂坡。洪荒古战场,每百年开启一次,而落魂坡就是进入洪荒古战场的关键之地。 见弟子集合完毕,几位首座及长老纷纷召唤出灵兽,将分别乘载弟子。冯守信最先召唤出一个角黄兽,此兽刚从灵兽牌出来的时候只有拳头般大小,通体金黄,转瞬间就如小山般,重重的落在地上,光是一对巨角,就可以站立数十人。江映雪的灵兽是一只青鸟,从灵兽牌出来时还站在她掌心上欢快地鸣叫,但随着江映雪的一声令下,在空中一翻滚,就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展红颜的灵兽有些特别,似鱼非鱼,似鸟非鸟,鱼身上长有一双鸟翅膀,看起来多少有些怪异,这东西叫文鲧,出自北疆不夜天。 赵胡缨并没有召唤出灵兽,而是拿出一个青藤葫芦,抛在空中。这只青藤葫芦表面泛着淡青色,芦口处连着一小截青藤,青藤的上面还长有两片青翠欲滴的叶子。这个青藤葫芦停留在空中,等候着乾坤门的弟子站上去,随着上去的弟子越多,这个青藤葫芦就变得越大,异常的神奇和实用。 梁骁和玄蝉子他们也随着人流走上青藤葫芦,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见六百名弟子已经分别坐在灵兽或葫芦上面,几位首座一声令下,灵兽腾空而起,掠起一阵又一阵的狂风,赵胡缨的青藤葫芦也不紧不慢地跟着。 几天之后,乾坤门众人抵达落魂坡,刚从空中落下,就有人迎上前来,原来是一些早到的门派和帮会之人,其中就有雁回门、惊神门、七杀帮和止戈山庄的几位长老雁双双、刘一行、马行空和武恩平。 冯守信和赵胡缨跟他们几个人相互寒喧着,其中有些人已经好久不见,再次谈论起来不免多少有些唏嘘。 梁骁打量一下四周,发现落魂坡上临时搭建了不少芦篷,每个门派帮会自成一家,零零落落的分散在各处,关系亲密点的就挨近一些。 大秦帝国的雁回门和大唐帝国的七杀帮跟乾坤门关系较好,先到的他们早就帮乾坤门搭好芦篷。冯守信和赵胡缨也不客气,谢过雁双双和马行空之后,就让弟子们先安顿下来。 洪荒古战场,还有几天才能开启,中土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的弟子在这段时间内,将会陆续到来。 洪荒古战场是一个神秘所在,每百年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也就是在落魂坡开启一次,其它的时间根本就无法进去,有高人曾想强行打开,却依然是无功而返。而且洪荒古战场每次打开,只能进入三千三百名结丹期以下的弟子,人数一满,进入的通道就自然关闭。结丹期以上的修真人士根本无法进入,入口处有巨大的排斥力阻挡,法力再强也无济于事。 这百年一遇的机会,谁也不愿意放过,中土各大门派还得靠此来历炼年轻的弟子,所以每百年进入洪荒古战场的名额也是个问题,后来中土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共同约定,以各门各派每一次从洪荒古战场试炼中生还者的多寡,按比例决定下一次进入洪荒古战场的名额,这才从根本上解决了纠缠多年的名额之争,像乾坤门这样的中土第一大门派,也只夺得六百个名额,试炼的残酷性可见一斑。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除乾坤门之外,名额最多的有二三百人,少的只有几十人,甚至十几个人。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大秦帝国的玄沙门外,又有大周帝国的诛仙门、青衣帮;新宋国的大河门、血旗帮;扶风国的千幻门、朱雀帮;百越国的百毒门;以及班若商会、宝鼎商会、信陵商会;和墨玉山庄、谢鲁山庄的人陆续到来。 长辈们相互拜访,梁骁他们却乐得清闲,东逛逛,西逛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商机。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在一块空地上搞起了一个小市场,然后不到几天的时间就变得热闹非凡,年轻的弟子纷纷在这里出售闲置的法宝、丹药、符箓等,或相互交换急需之物。虽然没有太高级的东西出现,但能用之物倒是不少,毕竟是大门大派的弟子,能够进入洪荒古战场的人多少都有些身家。 梁骁、玄蝉子、邱七、沈若言、苏浅浅,包括熊天明、吴沉钩、冯婉贞他们几个无聊,也到临时的坊市来凑热闹。一群俊男靓女,在坊市上施施然而过,顿时吸引人无数人的目光。有人低声问旁人:“这群人是谁啊?气度如此不凡。” “应该是乾坤门的弟子,你注意看他们的腰带,上面好像绣有乾坤门的标致。”有人得意地回答,好像认出乾坤门的弟子,他脸上也有光一样。 “哦,怪不得。” 这些话梁骁他们当然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也不会影响他们的心情。此时,他们正一家家地走过,仔细观看地摊上有没有心仪之物。地上摆放的东西虽多,能入他们法眼的东西却太少,经过十多家,也就沈若言和熊天明挑选了两件小物件,其他人皆是一无所获。 世人常说冤家路窄,不是冤家还不聚头。梁骁他们也想不到,往前走的时候居然会碰到玄沙门的李悦,而此时的李悦正牛气哄哄的带领着一群人围住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一身锦袍,明眸皓齿,一张脸蛋白白净净,长得比女孩子还漂亮。面对李悦的咄咄逼人,也不见得惧怕,手提宝剑,大声地争辨着什么。 梁骁他们因为不了解情况,就随着很多人站在外围,静观着。后来从少年和李悦他们的争论中,才慢慢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刚才少年走得匆忙,而坊市中间又比较狭窄,所以不小心撞到了李悦的身上,李悦觉得少年道歉没有情意,就把少年拦下来,还说少年撞伤了他,让少年赔偿他*和精神上的损失,少年不服,所以就争吵了起来。 “你到底是那一家的子弟?再不说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李悦人数占优,手摇扇子,有些得意,又有些威胁地道。 “小爷是那家的子弟,关你鸟事,有本事你来踩我啊,仗着人多算什么,玄沙门了不起啊,小爷还真不怕你。”少年并不买李悦的帐,有些愤愤地说。 “我就仗着人多,你又能怎么样?”李悦摆明吃定了这位少年,而且有些心怀不轨,两眼闪着狡黠的光。 梁骁听了李悦的话,觉得李悦多少有些反常,这么一点小误会,不应该让李悦对少年如此穷追猛打啊?这不太像李悦平时的风格。李悦这个人虽然有些无耻,但多少有些骄傲,不至于如此仗势欺人。难道别有目的?梁骁心里也不禁一阵嘀咕。 少年想走又走不了,想打又根本打不过人多势众的李悦,多少有些无助,紧握手中的剑,气得面红耳赤。 “看来有些人好了伤疤忘了痛,手刚接好,又开始欺负人了。”反正债多不愁,虱多不痒,既然得罪过李悦他们一次,就不怕得罪第二次。梁骁最不惯李悦那种飞扬跋扈的样子,所以站在外围有些冷冷地说。 “是谁?是谁?想找死就上前来,别躲躲闪闪的,丢人。”李悦他们听见有人挑衅,一个个牛气冲天地叫嚷着。 “哟,口气还挺大的,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小爷还真的想上去找死,就怕你们不敢收。”话一说完,梁骁就拔开众人,走上前去。 玄蝉子和邱七他们一见梁骁动起来,也是一脸笑容地跟着上去。 “是你们!”李悦一看,是梁骁和玄蝉子他们,气势就先弱了三分,多少有些意外。玄沙门有一些人不知就里,还在摩拳擦掌。 “这是我们玄沙门的事,难道你们也想管?乾坤门也太霸道了吧。”李悦多少有些不甘。 “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以为别人落单就好欺负,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那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小心别一脚踢在铁板上。”在落魂坡,玄蝉子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各门各派都有长辈在此,折了谁的面子都不好交待,所以很耐心地说了这么一句。 “咱们走着瞧!”听玄蝉子这么一说,李悦知道也无法讨得便宜,丢下一句狠话,马上带着一群玄沙门的弟子,心有不甘地离开。 “多谢诸位师兄的解围,小武感激不尽。不知道兄怎么称呼。”少年得梁骁他们的帮助,解了围,赶紧上前致谢。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这是我师兄玄蝉子及一众师弟师妹,在下梁骁。”梁骁看这少年颇为顺眼,热情凭添了几分,并一一为他介绍邱七他们几个。 少年见梁骁他们个个气度不凡,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貌靓丽,也有意结交,气氛顿时就热烈起来。 梁骁和玄蝉子都不是那种八卦的人,所以并没有盘根究底地追问少年的来历,在交谈中只知道小武来自止戈山庄,其它的一无所知。 第五十章 洪荒古战场 小武也算是一个妙人,就是性格有些阴柔,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表相,也掩藏不住一些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脂粉味。 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性格和经历,你可以不喜欢,却没有办法去改变别人。梁骁以为小武本性如此,所以也并不在意。谁都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如果非要一一去弄明白,人生既不是很无趣。 走出临时坊市,小武便跟梁骁他们分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某一天,将近正午时分,烈日当空。 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的所有人都集中在落魂坡的一处崖壁下,准备见证一个特殊时刻的到来。参加洪荒古战场试炼的三千三百名弟子排列有序,整装待发,在紧张地等待洪荒古战场的开启。 这些弟子的中间,有一处高台,高台的四壁雕刻有人物、走兽、花鸟鱼虫等古朴的图案,以及一些如蝌蚪般复杂的文字。高台的上面,安放有一个日晷,晷针不知是何种材料做成,垂直地穿过晷面,上端指向北天极,下端指向南天极。晷面是一个巨大的石制圆盘,平凡、古朴,有一种来自远古的气息朴面而来,威压逼人。晷面的正反两面刻划出十二个大格,每一格代表不同的时间,刻绘精密、准确。 众人站在空旷之所,被似火的骄阳炙烤得汗流浃背,却没有丝毫的怨言,全部目不转睛地盯着高台上的日晷。 不久,便日上中天。众人只感到天上的太阳猛一收缩,然后大放光芒,一道日影垂直地降落在日晷之上。顿时,整个日晷全部被包围在一团潆潆的金光之中,闪闪发亮。眼力好的一些人,就可以透过有些刺眼的金光,看到日晷在高速地旋转。稍后,当日晷停止了旋转,所有的金光全部被吸收进晷面之中。 众人见金光突然消失,正不知所以然的时候,晷针上猛然射出一道丈许大的金色光柱,隔空射向前面的崖壁。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道光柱未见有丝毫的衰竭,反而愈发的凝实,渐渐的,崖壁上开始出现一个虚空的大洞,大洞如同活过来一样,不停地吞噬晷针上射出去的金光,越来越壮观,越来越深邃,越来越浩瀚。 当最后一点金光逝去,崖壁上的大洞如同是一面浩渺的星空,一层层波光闪烁,空远,未知,仿佛可以吞噬万物。在大洞的背后,一条空间通道已经被打穿,不知通向何方,走向何处。 “洪荒古战场!是洪荒古战场的通道!”许多人开始欢呼起来,却不知道这是一场冒险?还是一条不归路?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也不知道是谁先发话,然后三千三百名弟子便争先恐后地进入其中。 梁骁他们等众人走了将近一半,才开始进去。刚一踏进空间通道,梁骁觉得有些天旋地转,有点像使用长距离的传送阵,有微微的晕眩,紧接着眼前一黑,他就什么也看不到。 大约一盏茶之后,梁骁眼前一亮,整个人就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玄蝉子和邱七他们并不在他的身边,想来是进入空间通道的时候,被随机传送到不同的地方。 梁骁现在所处之地,到处是残垣断壁,一处处废墟再也找不到昔日的繁华。远处,一座座山峰仿佛被打残了一般,要么对半裂开,要么深陷于地中,只见一片片翻倒过来的山峰伫立在空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萧索。抬眼望,天空是一团团浓厚的乌云,压顶而来,如铅般沉重。 梁骁心中是一片骇然,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争斗,才能把这片大好的河山打得天崩地裂,山陷地沉。难道这洪荒古战场真的是上古诸神的葬地?梁骁一直听说,他们所历炼的洪荒古战场,是上古众神的战场从天上坠落的一角。他原本还有一些将信将疑,现在亲临此地,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坐井观天,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大致了解一下周围的情况,确信没有危险之后,梁骁取出定位传信璧,仔细查看着。只见白色的壁盘上,有数百个红点在慢慢地浮现,距离梁骁所在之地或远,或近。乾坤门每个参加洪荒古战场历炼的弟子,都携带有一面定位传信璧,以方便联络。在洪荒古战场之内,不依靠集体的力量,单打独斗是极其危险的行为。当然,其他门派帮会也有各自的联络方式,谁都不是傻瓜,谁都不想成为别人的垫脚石,或者被猎杀的对象。 梁骁从骨子里说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在没有思虑清楚之前,他很少会冲动地下决定,或者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况且现在身处洪荒古战场之中,他更显得小心翼翼。他先布下一个可以掩蔽气息的小阵,然后藏匿在废墟之中。这些外围的废墟,几千年上万年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进进出出,想来应该没有人会对这种地方感兴趣。 梁骁一边调息,一边考虑着,应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行动。梦想很丰腴,现实却很骨感,身处洪荒古战场中,一切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梁骁拿出一枚玉简,贴在额前,查看一下玉简上面记载的地图,知道自己现在还处于洪荒古战场的外围,离他与玄蝉子、邱七、苏浅浅他们约好的集合地点并不是很远,再加上距离大家约好的集合时间还有好几天,所以他并没有急于赶路。 洪荒古战场的地图,乾坤门参加历炼的弟子人守一份,这是乾坤门一代又一代积累下来的宝贵财富。这份地图上面的标注不一定很详尽,但把它作为一种参考,却游刃有余。当然洪荒古战场这么广阔,一些神秘之所,或者一些前人未曾到过之地,这一幅地图上肯定找不到踪迹。 梁骁也曾想过杀人越货,或者找人相互交换,完善地图上的信息,从而多一份自保的可能。不过,这只是一个想法,离实施起来还有很长的差距。若果真有那么一天,碰上某一个不长眼的家伙,惹上了他,他真的不介意劫色又劫财。当然,这只是他内心深处的一时歪歪,其实有财就行,色就算了,他对男人可不感兴趣。 从地图上的标注看,此地叫广年墟,这里原来有一座广年殿,占地甚为广阔,后来破损、败落,后人就称它为广年墟,以方便标识和记忆。广年墟在地图上,离梁骁他们约定的见面地点浔阳河并不远,只是梁骁不曾来过,不知道路途之中是否有特别的危险。 梁骁先从地图上初步确认三条不同路线,经过一番的斟酌,权衡,最终选择一条自己认为比较靠谱的路线,从广年墟,经苍山,走崩雨崖,最后可以顺利地到达浔阳河畔。这条路线不管是从地图上的简介,或是注释上看,都没有特别大的问题,唯一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崩雨崖。 据传崩雨崖高达千仞,上接青天下触地,崖顶上有罡风肆虐,日夜不断。两崖之间,唯有一条狭隘的小路可以从底下通过,由于风化或者各种原因,崖上经常有落石滚下,令人防不胜防。当然,崩雨崖最危险的并不是落石,而是一种叫“虐殷降”的小兽。这种小兽并不凶猛,却数量众多,一般人被它们咬伤,或者跟它们接触过于亲密,就会莫名其妙地全身发冷,寒战如筛糠,若不及时解决,就会死于非命。 梁骁之所以不惧虐殷降这种小兽,选择行走崩雨崖这条路,主要是仰仗他自己本身精湛的医术,他知道这种小兽身上应该是携带有一种近似于瘟疫一样的病毒,只要处理得当,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梁骁又在脑中重新推演了一回,直至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遗漏,这才撤去阵法,离开了广年墟。 第五十一章 浔阳河畔琴声起 苍山,原本因树木多而得名,曾经这里是莽莽的丛林,连绵不断,但几百年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变成了不毛之地。 梁骁现在正行走在苍山之上,为图快捷和便于观察,他选择顺着山脊而行。梁骁没有动用遁空梭,而是选择行走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其实梁骁这么做自有他的打算,由于不了解苍山的情况,行走其实是最稳妥方法之一,这样一来可以熟悉这里的地形,二来说不定还可以从中发现点什么。 登高容易望远,但同样也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梁骁刚攀登至一处山顶,突然就出现两个人将他拦在路中。这两个人都是聚气中期,一看梁骁不过是聚气初期的境界,且观察了许久,并没有发现还有其他人过来,便笃定梁骁是一个落单之人,两个人的脸上不由流露出一种阴谋得逞后的奸笑。 梁骁一见这两个人出现,就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他佯装有些害怕,眼神却在闪烁间快速地打量了对方一眼。这是两个中年人,其中一位瘦子长着一个猪腰子脸,脸皮耸拉着,搞得眼睛不似眼睛,鼻子不像鼻子,寒碜得甚。另外一位稍胖一点的也好不到那里去,斗鸡眼,吊丧眉,一个鼻子塌半边,唯有一张嘴巴好看些,偏偏唇边长有几根长长的老鼠须,特别的败兴。这两个人光看表面,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两人慢慢挪动脚步,一前一后把梁骁夹在中间,其中一个人舞叉,一个人执斧。瘦子见梁骁还算老实,扬扬手中的叉子道:“小子诶,识相的就把身上的东西全部交出来。” 听了瘦子的话,梁骁先假装忿忿不平,然后在对方的威逼下,才万般不情愿地掏出储物袋,并大声嚷嚷着,好像被割了肉一样。其实梁骁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是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他在拿出储物袋的同时,已经将两枚破空锥悄悄地摄在手心中。 梁骁正准备将储物袋递给瘦子,瘦子却不敢伸手来接,见梁骁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连忙道:“你丢在地上!” 梁骁也不多说,干脆利落的将储物袋丢到瘦子的面前。瘦子先用叉子轻挑一下储物袋,见没有什么异样,便俯下身子,准备将储物袋捡起来。 在瘦子弯腰的一刹那,梁骁动了起来,手一扬,两枚破空锥分别击向瘦子和胖子,同时,他的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把明晃晃,光滢滢的三尺宝刀,悄无声息地斩向瘦子的颈部。刀光疾快无比,如电闪流光般凌厉,迅猛,瘦子堪堪躲过破空锥,尚未反应过来,刀芒一闪,一颗大好的头颅重重地掉落在尘埃之中,一双眼睛圆睁着,至死也不相信自己就这么完蛋。梁骁呸了一声,死不瞑目也不过是如此,何必搞得这么恐怖。眨眼间就身首两异,瘦子的躯体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半弯着,颈腔中喷出一股股鲜血,咕噜咕噜地冒个不停,哗啦啦的全掉在地上。 胖子被这突然而起的一幕吓傻了,他根本就无法想象,梁骁会这么快就解决掉他们其中的一个,所以他避开破空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常在河边走,那能不湿脚,对于胖子这种杀人越货者来说,胆小是一种可贵的品质,事见不妙,溜之大吉才是上上之选。 只见胖子扬手丢出一个灵兽牌,一道青光闪过,一只青色大鸟腾空飞起,胖子整个人猛然窜向空中,降落在大鸟的背上,眼看就要逃离此处。 胖子的反应的确很迅速,可惜梁骁根本不会让他如愿,左手一翻,手中多了一只小鼓,正是许久不用的失魂鼓。梁骁右手刀柄往小鼓上一敲,顿时一阵阵低沉的鼓声,跟随着一定的节奏诡异地响起来。失魂鼓的鼓声还没有停止,天空中的胖子,还有青色的大鸟一个倒裁葱掉落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梁骁一边敲打着失魂鼓,一边走到胖子的跟前。胖子的脸上青筋迸起,表情时阴时睛,明显可以看到他正在全身心地对抗失魂鼓,可惜先机早先,他做再多的挣扎依旧是无济于事。为免夜长梦多,梁骁手起刀落,直接就将胖子斩成两半,根本无视他那双苦苦哀求的眼睛。对这种人没必要留情,多杀一个,这世上就多清净一分。 解决了这两个祸害,梁骁从两个人的尸体中搜出好几个储物袋,然后顺手一把火将两个人的尸首烧成一堆灰烬。毁尸灭迹,做得不是一般的干净利落。 还别说,这两个人的身家真的不菲,储物袋中光是灵石就有百万之巨,其中中级灵石也不少,有数十枚。除此之外,各种法宝、丹药、符箓应有尽有,想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冤死在他们手中。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两个人袭杀不成,反而便宜了梁骁。 梁骁将每个储物袋整理好,重新仔细查看了一番,除了几份不同的地图,其中有三张符箓和一件罗盘状的法宝最合他的心意,应该说简直让他欣喜若狂。 这三张金色的符箓跟梁骁上次用过的符宝一模一样,只是上面所描绘的图案不同,上次梁骁打败冯骥所用的那一张符宝,上面画的是后羿射日弓,而这三张符箓上面分别画着一把煞气逼人的枪,一盏点燃的莲花灯和一个紫色的金铃。这死去的瘦子和胖子不知道是不识货,还是根本没来得及查看劫来的储物袋?否则,他们拿出这三张符宝中的任意一张,用来对付梁骁,梁骁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那个藏青色的罗盘状法宝,梁骁也看不明白,只见整个法宝里里外外,是一圈环着一圈,是一层包着一层,上面有指针,有阴阳、八卦、天干、地支、纳甲、五行、九星、节气,奇门遁甲、以及二十八宿,小小的一个圆盘,真是包罗万象,经天纬地。 梁骁往罗盘上注入真气,试图摧动它,却无论费多大的劲都是一种徒劳,想来应该另有玄妙,他只是不得其法而入。梁骁不由叹了一口气,多少有些心有不甘,正想把这件法宝放入储物袋之中,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令他想起了一件事来。只见他另一只手一翻,顿时掌心中又多了一只罗盘状的东西来,正是他上次在班若商会拍下来的残缺阵盘。粗看,这件罗盘状的法宝和时间回阵的阵盘差不多,但细看还是有不少的差别。时光回阵的阵盘上一层层铭刻的是驻景族的文字,而罗盘状法宝上面雕刻的却是阴阳八卦,天干地支等。 梁骁把这两件东西翻来覆去地对比,却依然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万般无奈,只好把它们一并收藏起来。 走过苍山,就是崩雨崖。 到了崩雨崖,梁骁早有准备,从储物袋中找出三五样不同的草药,扎成火把状,然后把它点燃。随着火把的燃起,一股浓烟开始在梁骁的身边环绕,然后慢慢地向周围扩散,浓烟中散发出一种特别的味道,非香非臭,似辛似辣,不停地向崩雨崖的四周蔓延。 原先涌至路边的小兽“虐殷降”,闻到燃烧后的草药味之后,一个个退避三舍,根本不愿意靠近梁骁的身边。梁骁见这个方法凑效,心中大定。大约两个时辰之后,梁骁就穿过了崩雨崖。 崩雨崖一过,就是浔阳河,到了此处,离梁骁与玄蝉子他们约定的地方已经近在咫尺。 浔阳河与其说是河,还不如说是江更恰切一些。浔阳河水面宽阔,波澜叠起,由于苍山草木不长,连带浔阳河的水也变得浑浊,单从水面看,很难知道这条河的深浅。 梁骁顺着江边缓缓而行,看似悠闲,其实仍然保持应有的警惕。小心无大错,在陌生之地,多一分谨慎,就多一分安全。 梁骁这样做,只是依照自己的性格行事,他根本没有料到在集合之地,玄蝉子他们居然会遭遇别人的围攻。 梁骁到达集合地点之后,突然发现有一群蒙面人正将玄蝉子他们围住,这群蒙面人大约有十数个,境界参差不齐,个个黑巾蒙面,很显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却又惧怕别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被围困之人除了玄蝉子之外,还有沈若言、熊天明、吴沉钩和冯婉贞,苏浅浅和邱七并不在其中,想来他们仍未赶到。 从倒在地上的两具尸首来看,双方已经交过手,很明显是这群蒙面人吃亏,死的两个全是他们的人。现在可以看出这群蒙面人很忌惮玄蝉子他们,却又不想立即离开,只是仗着人多势众,死缠烂打,将玄蝉子他们团团围住。而且从这群蒙面人的动作上,很轻易地发现这群人一直在拖延时间,似乎在等候谁的到来。 梁骁躲在外围观察了一会,知道时间拖延下去对玄蝉子他们不利,为了防止迟则生变,错失良机,梁骁决定先帮玄蝉子他们解决这群人再说。 只见梁骁盘膝而坐,双膝上顿时多了一张古琴,正是夏商秦送给他的七魔琴。 梁骁双手轻拔琴弦,似蝶穿繁花,一阵急促的琴声骤然响起,金戈铁马般的肃杀之音顿时充矢了整个浔阳河畔。 第五十二章 何人秋风藏杀意 琴声响起,众人皆惊,齐齐望向梁骁,一下子,有人欢喜,有人忧。 梁骁一脸的平静,双手微停,轻压在琴弦之上,琴声戛然而止,唯有袅袅余音在风中隐约传来。 一番骚乱之后,有两个蒙面人开始走向梁骁,见此,梁骁微微一笑,一丝不经意的嘲讽挂上嘴角,随后一根手指轻轻勾住其中的一根琴弦,紧接着一放,宫声响起,蒙面人只觉得耳膜一震,一种刺痛感从耳朵开始向脑中蔓延,头痛欲裂。 宫为土声,居中央,梁骁以宫声为引,瞬间就解开琴弦上土魔神的封印。只见小小的一根琴弦中,最先冒出一股黄烟,随着时间的推移,黄烟渐积渐多,愈来愈凝实,不一会的功夫,就变成一个数丈高的巨人,黄面獠牙,双耳穿环,一双大眼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这个土魔神手舞石杵,一成形就飘向蒙面人,对准他们的脑袋迅速地砸下,石杵在空中看似毫不着力,却隐有一种泰山压顶之势。其中一位蒙面人不知厉害,高举着一面小盾迎向土魔神,只听见“噗嗤”一声,连人带盾被土魔神的石杵砸成了一摊肉泥。另一个蒙面人见事不妙,正想逃离,土魔神反手一杵,将他扫向空中,整个身子被石杵扫塌了半边,眼看就活不成了。 见眨眼功夫就连折两人,这群蒙面人开始大乱,趁此机会,玄蝉子和沈若言他们也开始反击。 土魔神战斗力如此之强,令梁骁大喜过望,不由四指连拨,只听见叮叮,铮铮的几声,商、角、徵、羽四音接二连三的响起,一一被梁骁解开了封印,白、青、红、黑四道浓烟冲天而起,化为金魔神、木魔神、火魔神,还有水魔神。这四方魔神紧跟在土魔神的身后,杀向所有的蒙面人。 原来人数占优的蒙面人,在五方魔神出现之后,反而成为待宰的羔羊。除了三二个勉强能够抵挡之外,其余的全部沦为五方魔神猎杀的对象。 梁骁轻拂琴弦,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战场之上,其余的精力留意四周,以防有什么突发的情况出现。 七魔琴上还有两个魔神没有解封,现在梁骁也不打算动用,他可不想一下子就把底牌翻个精光,杀手锏之所以成为杀手锏,就是因为存在有无限的可能在里面。 有五方魔神的助阵,玄蝉子他们势如破竹,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蒙面人杀得干干净净。 梁骁正想上前和玄蝉子他们叙话,眉头却在不经意间轻皱了一下,麻烦来得比他想象中要快得多。 又是一群蒙面人,如流星赶月般飞纵而来,堪堪到了玄蝉子他们的根前才停下脚步。这一批蒙面人的实力,要比死去的那一批强好多,领头的是一位身体娇小的青衣人,虽然黑布遮住脸庞,但看身材凸凹有致,应该是一位女子。 “居然这么快就将我们的人杀得一干二净,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你们的实力,不过死了也好,一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青衣蒙面人的声音本来很动听,但话一说出口,却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残酷,冰冷至极。 见无人应答,这个青衣蒙面人指着玄蝉子他们,有些不屑地说:“你们也快了,正好陪着那一群废物一起上路。” “吹牛皮也不用打草稿,小爷还真不信这个邪,谁送谁归天还不一定呢。”梁骁最看不惯嚣张之人,毫不容情地顶了青衣蒙面人一句。 青衣蒙面人一听了大怒:“不知死活的东西,等一下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哟嗬,小爷好怕啊。”梁骁拍拍胸脯,假装害怕的样子,然后又接着阴损地说道:“你以为小爷是吓大的啊,凭你们这种没脸见人的货色,三言两语就想让小爷害怕?太扯了吧,有本事你来踩小爷啊。” 梁骁的话还没说完,青衣蒙面人已经气极而发,只见她右手一挥,一道青光没有丝毫预兆,突然出现在梁骁的面前。 梁骁一抱七魔琴,飘然而起,试图避开袭杀过来的青光,不料青光却像附骨之疽一般,紧追不舍,无论梁骁如何闪躲,始终都是不离不弃。梁骁心中不由大骇,暗骂,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全身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青衣蒙面人见梁骁多少有些狼狈,双眼不由露出一丝讥讽之意,有些冷傲地说:“就你那水平,根本不值得我动用如意刃。” 听了青衣蒙面人的话,梁骁才知道死追他不放的这一道青光叫如意刃,顿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如意刃实如其名,伸缩自如,收发由心,操纵起来简单方便,如鱼得水。不过,如意刃的炼制极为麻烦,在夏汉天的炼器心得上有过记载。首先,原材料最为难得,必须捕捉产自百魔洞五千年以上的青蝎子,取其尾钩为坯,然后加入其它辅助材料,铸炼七七四十九年;其次,如意刃炼制好之后,必须放在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身上温养二十一年,直至女子寒体散去,阴寒被如意刃全部吸引,才算大功告成。这样,如意刃坚韧无比,且带有阴寒之毒,不惧水火,不怕刀砍斧斫,被其伤到之人往往会寒毒发伤,无药可救。 面对这柄来无踪,去无影的如意刃,梁骁的确感到头痛。他并不是惧怕,而是一时想不出简单而又有效的方法,用来对付如意刃。 青衣蒙面人牵制住梁骁之后,其他的蒙面人已经和玄蝉子他们战成一团,这一批蒙面人的实力远非上一批可比,因此双方也算是棋逢对手,战个旗鼓相当。 女人真不好得罪,梁骁刚才对青衣蒙面人出言不逊,此刻她摆明吃定了梁骁,不管梁骁怎么躲闪,如意刃都闪着青色的光芒,或大或小,不离他的左右。无奈之中,梁骁只好一拔七魔琴,铮铮几声,琴弦上顿时飞出几道弧光,迎上如意刃。 也不见青衣蒙面人怎么控制如意刃,如意刃却放射出摄人的光彩,速度奇快的将弧光一一撞碎,且没有丝毫缓慢的斩向梁骁。 梁骁心里恨死了这个蒙面女人,可面对呼啸而来的如意刃,手上却一点也不敢怠慢,五弦齐拨,同时奏出宫、商、角、徵、羽五音。五音齐鸣,五行汇聚,五方相应,刹那间七魔琴上有五道浓烟冒起,相互交错,相互纠缠,相互融合,形成一个脑袋如牛,顶有尖角,腰缠黑蛟,脚踩血海的巨大魔神。只见它右手执一支血矛,左手提一只黑盾,挡向如意刃。 “噗”的一声,如意刃斩在黑盾之上,被反弹开,只能无功而返。青衣蒙面人见这一击无效,这才重视起梁骁来,将目光从别处收了回来。 青衣蒙面人素手一招,如意刃一闪,就缩小回到了她的手中。梁骁仔细望过去,只见那一柄如意刃正安静地躺在蒙面女子的掌心上,造型奇特,有点像钩,又有点像刀,周身散发着一种江海般凝练的青光。梁骁多少有些惊叹,就这么小小的一件东西,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人力和物力,才能炼制出来。 这个蒙面女子才不管梁骁心里在想什么,一催法诀,掌心突然一亮,一个青朦朦的圆球开始冒了出来,将如意刃完全包裹住。等圆球成形,蒙面女子直接将圆球用力的抛向空中,方向正对着站在梁骁前面的巨魔神。圆球刚一脱离蒙面女子的掌手,就变得越来越大,当快接近巨魔神的时候,一声凄厉的鸣叫从圆球中传来,随着鸣叫声越来越尖锐,圆球瞬间爆开,从青朦朦的碎光中窜出一物,凌空击向巨魔神。 巨魔神并不畏惧,血矛破空一刺,黑盾遮挡于根前。只听见“咚”的一声巨响,血矛刺了个空,一物却撞在黑盾上。这时候,梁骁才看清楚,原来刚才袭杀巨魔神的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青蝎子。这个青蝎子全身布满硬甲,双螯如两把巨剪,摇来晃去,尾钩似刀,锋利无比。 青蝎子见刚才的攻击无效,六条腿齐刷刷地快速移动,挥舞着两个巨螯,继续杀向巨魔神,与此同时,长长的尾钩前后摆动,准备随时给巨魔神致命的一击。 巨魔神也不示弱,血矛收回,猛然戳向身下踩踏着的血海,顿时,血海翻腾,似开了锅一样咕噜咕噜往上冒,它腰间盘着的黑蛟,随着血海的升高,发出一声长吟,倏然钻入血海之中。 第五十三章 红颜变雪黯然死 青蝎子腿多,却丝毫不乱,眨眼之间就来到巨魔神的面前,两个巨螯一摇,奋力剪向巨魔神的双脚。 巨魔神不躲也不闪,任由青蝎子欺至身前,眼看青蝎子就要得逞,突然一条黑色的巨龙从血海中腾空而起,扑向青蝎子。猝不防及之下,青蝎子给黑龙扑倒在地上,情急之中,青蝎子尾钩一伸,狠狠地戳向黑龙的脑袋。黑龙脑袋一偏,避过青蝎的攻击,随即龙尾巴用力一扫,狠狠地拍向青蝎子的尾部。这一下,青蝎子给黑龙拍打得七荤八素,在地上连滚几滚,这才站稳。 接连吃瘪,青蝎子狂性大发,连连尖叫,全身散发着青幽幽的光,凭空又增大了不少,双螯一环,居然将黑龙紧紧地钳住,黑龙连续挣扎几次,都没有挣脱。巨魔神见黑龙被困,抬脚一步就跨到青蝎子的身前,手起矛落,挟惊天之威刺向青蝎子的脑门。青蝎子正与黑龙纠缠,那料到巨魔神突然杀来,一时躲闪不及,脑门上顿时被血矛刺穿一个大洞,鲜血直流。青蝎子痛得哀嚎不已,赶紧放开黑龙,在地上蹦哒着。不一会,整个身子开始慢慢地缩小,重新化为一柄如意刃静静地躺在地上。 青蝎子经受重创之后,青衣蒙面女子的神情多少有些萎靡,不过她心念一动,如意刃又飞回她的手中。 梁骁并没有怜香惜玉,趁她病,要她命,才是真理,他从来都不缺乏疼打落水狗的精神和修养。 七魔琴冷洌地响起,巨魔神脚踏血海,飘然攻向青衣蒙面女子。蒙面女子刚才由于大意吃了一个小亏,再次面对梁骁的攻击,却没有任何的犹豫。 “天旋杀!”一股毁天灭地之力开始向四周扩散,气浪回荡,轰鸣阵阵,卷起无数的尘土和碎石,滚滚无尽地杀向梁骁。风中,有一把丈许大的巨刃,散发着慑人的青光,紧随其后。 巨魔神高举黑盾,昂然面对。一声巨震,黑盾黯淡,血海崩塌,巨魔神连晃几晃,后退了好几步,才重新站稳脚跟。 青色巨刃只是缩小几分,又如狂风骤雨般继续斩向巨魔神,此刻,大地已经被刃风割裂,一条条缝隙不断地出现。巨魔神一不小心,被巨刃断去一臂,气得它咆哮如雷,也不见它如何动作,断臂上又重新长出一只手来,只是身上的五色之气淡薄了几分。 巨魔神双足一顿,整个身躯不断地拔高,两个黑油油的尖角顶向巨刃。“轰隆”一声巨响,巨刃散尽,巨魔神四分五裂,重新化为五色烟雾。梁骁一口鲜血狂喷在七魔琴上,脸色煞白,这一次,他遭受了重创。 “境界这么低,你凭什么跟我斗。”蒙面女子咄咄逼人。 梁骁只觉得全身肌肤疼痛欲裂,肝脏肺脾好像移了位,强忍着疼痛,五指轻抚七魔琴,顿时,曲风为之一变,一阵阵靡靡之音隐约传来,如歌似泣。五色烟雾飘然而起,化为五个千娇百媚,婀娜多姿的魔女,将蒙面女子团团围住,且随着音乐的节拍,跳着活色生香的舞蹈。 这五个魔女轻纱蒙体,一身完美无瑕的*若隐若现,如云蒙青山,雾遮江水,诱人至极。这些魔女双足**,脚踝上系有一个小小的铃铛,随着她们不断回旋的舞步,铃铛微响,发出摄魂失魄的声音。蒙面女子在不经意间,已经坠入其中。 琴声越来越靡烂,越来越放荡,五个魔女轻纱尽去,身上再也没有丝毫的遮掩,她们相互触摸,相互抚慰,小小的樱口中,发出一阵阵**之音,令人无法抗拒。 此刻,蒙面女子已经衣衫半解,浅露之处,肌肤赛雪,蒙面之巾也不知何时早就除去,一张秀丽绝俗的脸庞已经泛起潮红,双眸似剪水般,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雾气,氤氲迷人,两片薄薄的朱唇在微微颤抖,一丝丝**之声从风中传来。这香艳无比的一幕,看了让人无法把持。 见时机已到,梁骁将七魔琴一推,随着一丝余音响起,他整个人已经挟着五行斩月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电般斩向被五个魔女包围中的蒙面女子。 离弦去,琴音逝,蒙面女子骤然醒来,却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被五个**的魔女围在中间,不由大骇,大羞,大惊,恼羞成怒,大声娇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如意刃就要挥舞出去。 可惜,蒙面女子醒转得太迟了,只见一道碧芒掠过她的双眸,然后她就悄无声息地倒在血泊之中。这一刀,梁骁毫无留情地斩在她美丽的脖颈之上,这也算是留给她一个全尸,不至于死得太难看。 梁骁蹲下用手为这个蒙面女子合上双眼,黯然叹息一声:“下辈子,投个好胎吧,千万别再碰上像我这样不解风情的人。”自古红颜变雪英雄死,谁也逃不过这一天,只是迟与早的问题。 梁骁捡起如意刃,在手上抛了几抛,掂量着,非常的满意,然后真气一运,就把蒙面女子留在上面的铬印清除得一干二净。 青衣蒙面女子身死,众多蒙面人知道大势已去,赶紧作鸟雀散。玄蝉子他们赶杀了几个,并没有穷追猛打。 玄蝉子蹲在死去的青衣蒙面女子的身旁,仔细观察着,然后又站起来,走到几具尸体前,连续扯去几块蒙面巾,一点线索都不想放过。 “师兄可有发现?”见玄蝉子似乎有所得,梁骁忍不住地问。 “有点像是诛仙门,白马帮和墨玉山庄的人,却又不太对劲。虽然有不少门派帮会要对付我们乾坤门,但也不应该这么齐心动手,应该是另有隐情。有些事情的确很令人费解啊,这才是洪荒古战场的外围,没道理现在就盯上我们啊。”玄蝉子缓缓道。 “师兄,很奇怪啊,每个蒙面人的身上都有一块相同的玉牌啊。”负责搜身的熊天明和吴沉钩走过来,把一些玉牌递给玄蝉子和梁骁。 梁骁接过玉牌一看,只见正面雕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恶龙,背面则刻着一个血红色的“弑”字。 “我知道了,这些是弑龙盟的人。”玄蝉子看了一下玉牌,就肯定地道。 “弑龙盟?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弑龙盟是近百年才兴起的一个神秘组织,谁也不知道它的总部在哪?主事之人是谁?弑龙盟立誓要改变现在中土修真门派的格局,打破现在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的垄断,据传弑龙盟暗中吸引了不少各门各派的精英弟子,甚至长老级别的人。弑龙盟的出发点是不错,不过所行的手段过于残暴和血腥,所以只能暗中活动。弑龙盟经常暗杀一些门派的重要人员,或有潜力的弟子。这次洪荒古战场的历炼,对于弑龙盟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若能将各门各派参加历炼的弟子一网打尽,到时能从洪荒古战场走出去的人就不多了,剩下的全是弑龙盟安插在各门各派中的弟子,再过几十年,上百年,这些人说不定就能在各门各派中占有一席之地。这绝对是一个很大的手笔,弑龙盟的计划若能成功,每百年的洪荒古战场历炼,他们就会故伎重演,直至完全掌控一些门派。” 思忖良久,玄蝉子接着说:“利用定位传信璧发布信息,让本门的弟子注意点,尽量不要落单。定位传信璧不好之处就是对距离有限制,不过信息发出去,能不能收到就看各人的造化了,总聊胜于无。如果碰上关系好的门派帮会,告诉他们一些弑龙盟的情况,让他们也有所防备。” “是。”梁骁几个连忙应下。 处理完一切之后,梁骁他们就离开了浔阳河畔,这地方已经不再安全,多留无益。 众人边走边商议,正打算联系邱七和苏浅浅,更改集合的地点,玄蝉子却接到邱他们的传信。邱七和苏浅浅说他们正在一处叫响沙湾的地方,貌似还有所发现,让玄蝉子他们赶快过去。 玄蝉稍微观看一下地图,就将响沙湾的方位确定下来,一行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风驰电掣地赶过去。 第五十四章 扶摇直上九万里 响沙湾其实是一处小沙漠,依靠着滚滚的沙丘,面临大川,背风向阳,地形呈月牙状,沙坡倾斜而下,形成一个巨大的沙丘回音壁。有人经过的时候,沙丘就会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如惊雷贯耳,故得名响沙湾。 梁骁他们到达的时候,苏浅浅和邱七正站在响沙湾巨大的沙丘回音壁下,等候着他们。 “邱师弟,什么情况?”玄蝉子问。 “我进到洪荒古战场后,最先遇见苏浅浅师妹,后来和苏师妹结伴去找你们。经过响沙湾时,苏师妹突然发现沙丘的回音壁上,布置有一种特殊的禁制,想来应该隐藏有仙府及宝藏之类的东西,所以就把你们叫过来。”邱七回答道。 “这里居然会有禁制?难道以前没有人发现吗?这里可是外围。”梁骁有些好奇地问。 “这里的禁制很古怪,若有若无,应该是一种叫做‘竹影扫阶’的上古阵法,就算是阵法大师,若不特别留意也不容易发现,我也是曾经见过这种阵法的残页,所以经过时,才会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苏浅浅解释道。 “不知苏师妹可有办法破开?”玄蝉子问道。 “小妹至少有一半的把握。” “既然这样,那苏师妹就放手去做,有什么需要吩咐我们就行。” 玄蝉子让吴沉钩和熊天明注意警戒,其他人就留在原地帮忙,等候苏浅浅的安排。 苏浅首先取出一面观天镜,随后是一个阵盘和十多面阵旗。观天镜可以观隐秘,破虚无,是阵法师不可或缺之物,特别是破除阵法禁制时,往往可以事半功倍。 苏浅浅手执观天镜,一口真气喷落在镜面之上,瞬时,镜面如水波般微动,有流光在四处打转,好像要从镜面跳出来一样。紧接着,苏浅浅二指往镜面上一划,一层层似水的光幕,随着她的手指从观天镜上拉起,罩在沙丘的回音壁上。 光幕落下,原本空无一物的回音壁上,居然出现一条条不规则的红线,或横,或坚,或粗,或细,还有一些红线并不是静止不动,而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相互交错,互相转换,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看到回音壁上有这么多的红线,梁骁大感惊奇,而苏浅浅却是一脸的凝重。 苏浅浅聚精会神地盯着回音壁,思索了许久,这才缓缓拿起阵旗,避开红线,分别插在不同的位置上,直到七八面阵旗插完,检查没有任何遗漏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并示意梁骁跟着她往后退让好几步。 稍过片刻,苏浅浅将观天镜交由梁骁操控,自己却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阵盘,也不见她如何动作,阵盘上就出现一个圆形的光幕,将她罩入其中。梁骁只听见光幕里面,传来苏浅浅念念有词的声音,原本插在回音壁上的七八面阵旗突然炸开,一阵阵宛若弓弦崩断的声音传来,定睛一看,回音壁上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红线接二连三地断掉,并慢慢地溃散,最终消失不见。 “成了?”有人问。 “成了!” 话音刚落,回音壁已经不再是原来看到的模样,抹去禁制之后,一个四方的小洞慢慢地浮现出来,里面好像存放有什么东西。 “唉!”众人看见了这么丁点大的一个小洞,不禁有一点点的失望,连连叹息。这里的禁制这么隐密,原本还以为会是一个上古仙府,或者宝藏什么的,谁知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出现的却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洞。 苏浅浅并没有理会梁骁他们大呼小叫,将手伸进洞里,把放在里面的拿了出来,众人一看,原来是一个扁扁的包裹。包裹很单薄,外层呈褐红色,似一块布,又像一块皮,将里面的东西包裹得严严实实,从表面看,根本猜不到是什么东西。 众人围上去,十分的好奇,都想知道里面藏的到底是什么物件? 苏浅浅缓缓地将包裹打开,一层、两层、直到第三层完全打开,才算看清楚里面所藏之物。原来没有法宝,没有丹药,没有符箓,有的只是一本书,一本薄薄的书。这本书颜色有些淡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非金非皮,书面上赫然写着三个字《逍遥游》。 这本很薄的书上面,只记载一门大神通“化鲲为鹏”的修练功法。书上记载,学会这门功法,掌握化鲲为鹏神通之后,可以变身为鲲鱼,鹏鸟,战斗力可以一倍,二倍,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提高。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不过,这门功对身体的素质要求也非常高,肉身不够凝炼,体魄不够强健者,使用化鲲为鹏这种神通时,不但无法发挥这种神通的惊人作用,而且还会对自身的躯体造成伤害。 梁骁见之猎喜,立即就将《逍遥游》要过来,拓印了一份,然后两耳不闻窗外事,在旁边细细研究和揣摩起来。 在《逍遥游》这本书的背后,还附有一张便笺和一张藏宝图。信笺上的大意是说,此书主人将他大半生的心血结晶《逍遥游》,还有藏宝图送给有缘人,有缘人依照藏宝图上的指引,就能找到一处埋没在洪荒古战场中的上古仙府,然后按照藏宝图上的路线行走,就可以避开禁制,进入上古仙府之中。至于上古仙府里面有什么,信笺上并没有提起。不过,能引起此人的重视,相信这一处上古仙府绝对不会太简单。 这厢玄蝉子他们在研究藏宝图,寻找通往仙府的道路,另一厢梁骁已经将《逍遥游》熟读,并一字一词,一词一义,琢磨个清楚,理解个通透。 其实,《逍遥游》这一门功法并不难练,甚至还能速成,难的是对化鲲为鹏这一门神通的掌握和施展。 梁骁从小就修炼沧海定心术,肉身早就异于常人,所以施展化鲲为鹏这一门神通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他这也算是幸运,刚想瞌睡,就碰上送枕头的,这本《逍遥游》对他最是适合不过。只是他现在的境界还比较低,就算全力以赴,也不一定能发挥出化鲲为鹏神通的一成威力。 经过多次在心中演练,梁骁已经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正要跃跃欲试,检验一下化鲲为鹏这门神通的威力。那边,玄蝉子他们已经从所携带的地图上,找到这张藏宝图所指示的上古仙府的详细位置。人逢喜事精神爽,大伙个个兴高采烈。一听梁骁要施展刚学会的化鲲为鹏这一门神通,也十分想观看,借鉴一下,顺便做个验证。 《逍遥游》上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梁骁口念法诀,玄蝉子他们只觉得眼前一闪,一片汪洋大海已经取代梁骁原先所在的位置。茫茫大海中,有一条如小山般大的鲲鱼在游弋,巨尾一甩,一块块坚如铁块的礁石,被拍得粉碎。巨鱼大口一张,喷出的水花铺天盖地,瞬间,就掀起滔天的巨浪,摧枯拉朽般向四周涌去。 见此情景,玄蝉子他们正在感叹鲲鱼的威猛,鲲鱼却高高的跃出水面,化为一只巨大的鹏鸟。这只鹏鸟不知道有多大,双翅展开时,黑洞洞遮天蔽日。 鹏鸟乘着风,在高空中自由地盘旋,随着一声激奋,高亢的鸣叫,只见它扶摇直上,飞向九霄云外,转瞬之间,就不见了踪影,速度已经不能用一个快字来形容。 “这还是人吗?这门神通也太**了吧,看来找机会我也得练练。”吴沉钩看见梁骁变身后的样子,有些眼馋,有些羡慕,嘟嚷着。 过了一会,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落到地上时身子一抖,便恢复为梁骁原来的模样。正是梁骁从九天之外复返,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抹不去的兴奋。 “恭喜师弟神通练成!” “恭喜师兄!” 玄蝉子和邱七等纷纷上前道喜。 “惭愧,惭愧,这门化鲲为鹏的神通,我连十分之一的威力都没有发挥出来。其实肉身越强横,境界越高,施展这门神通的威力就会越大,我的境界还是低了些。可惜,你们的肉身都不够凝炼,不是很适合修炼这门神通。”梁骁有些惋惜道。 其实,梁骁能发挥出化鲲为鹏这门神通的一成威力,已经算不错了。要真像《逍遥游》中所说,化身成为几千里大的鲲鹏,那就真的是逆天了。想来,梁骁就是穷尽一生,也不一定能达到这种境界。 梁骁现在已经很满足,单是学会《逍遥游》这一门功法,就不虚此行。再说,他们的手上还有一张藏宝图呢。 第五十五章 我不是傻,只是有点二 数天之后,梁骁他们已经通过外围,真正进入洪荒古战场,危机四伏的历炼,才算正式开始。 进入洪荒古战场的内围之后,感觉完全不一样,这里不仅灵气浓郁,而且也没有外围那么荒凉,残破。 依照藏宝图的指引,梁骁他们要去的地方叫射广嶂,从地图上衡量一下距离,要抵达那里,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根本无法实现。所以梁骁他们也不着急,边走,边仔细搜寻着,洪荒古战场这么大,谁也不知道会碰上什么。 这是一个机遇与危险并存的世界,那怕你一无所求,仅仅只是找个地方专心练功,也有可能将现有的境界突破,但同样,若不积极应对,说不定下一秒钟,你就死于非命。 一路上,梁骁采集了不少药材。这种机会难得,对于他来说,顺手而为之事,他从来都不会拒绝。当然,他这次最重要的目的是寻找还梦花,不过他也知道,在这种普通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传说中的奇花,他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上古仙府的开启上。 洪荒古战场太大,中土三千三百名参加历炼的弟子,走进里面,就像散落的蒲公英种子,碰个头都相当困难。不过,真的相遇在一起,说不准就会拼个你死我活。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梁骁他们离射广嶂已经越来越近。 射广嶂,是一座层峦叠翠的山峰,高不可攀,接天摩云。半山以上,常年笼罩在云雾之中,不走进去,很难看清它的庐山真面目。 梁骁他们到达射广嶂之时,已是半个月之后。众人在一处潭水之畔停了下来,洗去一路上的风尘,略做调息,就围在一起商议着接下去的行动。 从藏宝图上看,上古仙府就隐藏在射广嶂的半山之中,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但岁月流逝,山河改变,谁也不知道路线是否还正确?有些禁制是否已经有了变动?所以越是靠近目的地,梁骁他们越是谨慎和小心。 半山的云雾的确有古怪,梁骁他们进入之后,神识居然受到限制,没有办法完全收放自如。众人多少有点疑惑,但并不惧怕。 “苏师妹,可知是什么回事?”有人问。 “这些云雾只是一个简单的迷幻阵,起到遮掩的作用,但其中另玄妙,当时布阵之人为了稳妥,在阵中增加了一种秘法,可以阻挡神识。其实解开也不难,不过大家要小心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云雾中应该有护山的灵兽。”苏浅浅如是说。 说完之后,苏浅浅一张口,从中喷出一个金色的光团来。 光团中,有一面金色的小旗,约巴掌般大小。苏浅浅伸手往小旗上一点,金光闪烁,小旗就化为丈许大,在云雾中猎猎而动,旗面上书写有一个青色的大字,“破”。苏浅浅十指连动,一道道真气打落在旗面之上,“破”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显,最后化为千个,万个金色的光点,从旗面上纷纷跳出来,飞向四面八方。金色的光点所过之外,云雾渐渐褪散,周围的一切开始慢慢地浮现出来。 待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之后,梁骁他们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他们的四周,密密麻麻全是一种似鸟非鸟,似兽非兽的东西。喙跟鸟儿的一样,修长,尖利,身后有一条赤色的尾巴,双足直立,身上没有翅膀,却多了一对爪子。 “灭蒙鸟。”梁骁心中大感奇怪,这里居然有灭蒙鸟,传说这种鸟不是绝迹了吗? 这一群灭蒙鸟看到梁骁他们,也多少有些惊异,居然流露出一种拟人化的表情。 其中有一只高大的灭蒙鸟被众鸟簇拥在中间,全身居然散发出一种淡金色,显然是这群灭蒙鸟中的王者。这头金色的灭蒙鸟境界深不可测,显然要比梁骁他们高得多。 这头金色的灭蒙鸟也不惧怕梁骁他们,分开众鸟走上前来,用神识和梁骁他们对话:“你们可是为仙府而来?” 梁骁他们虽然对这头灭蒙鸟的举动有些疑惑,却还是点点头。 “你们能找到这里来,应该有藏宝图吧?” 梁骁他们听了灭蒙鸟的话,互望一眼,还是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咱们谈一下合作如何?你们有藏宝图,我对这里比较熟悉,这可是两利的事。”这头金色的灭蒙鸟边说,边扭头扫视一下它那一群挨挨挤挤的手下,似乎向梁骁他们示威。 “如何合作法?”玄蝉子问。 “我们不为难你们,而且我还会将你们带到上古仙府的入口处,条件是你们进入上古仙府时必须把我也带上,我只需要里面的一棵化妖草,其它的全归你们,你们觉得这个条件怎么样?” “里面若是没有化妖草呢?再说你的境界比我们高,进入仙府之后,你若是杀人夺宝,我们也拿你无可奈何。”梁骁有些忍不住地问。 “化妖草里面肯定有,因为我们祖祖辈辈就是守护这个仙府的灵兽,对里面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我需要化妖草,只是想突破我现在的境界,可以化妖为人,其余的东西对我们灵兽来说没有多大的用处。你们若不放心,我可以用灵魂铬印发下毒誓。” 用灵魂铬印发下毒誓,对灵兽的强制性非常有效,灵兽一旦以此来发下毒誓,几乎不敢去违背,否则誓言就会应验。 听了灭蒙鸟的话,玄蝉子说:“让我们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 “可以。” 玄蝉子拉上梁骁他们走到旁边,围在一起商讨着。 “你们觉得这个灭蒙鸟的建议怎么样?” “表面看没有什么问题,就怕它居心叵测,进入仙府之后会对我们图谋不轨。” “这一点不得不防。不过我们八个人,它就一个,境界虽然比咱们高,但我们在里面小心点,也不见得就会吃亏。自古富贵险中求,再说现在也没必要跟它们翻脸,上古仙府还没见踪迹,就莫名其妙打上一场,多吃亏啊。” 众人听了点头称是。 “你们的结果怎么样?”见梁骁他们商量妥当,灭蒙鸟问道。 “我们答应你,不过你得以灵魂铬印发下毒誓,若有违背,今生功法难有寸进,灵魂永世不得超脱。” 听了玄蝉子的话,灭蒙鸟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很干脆地发下了毒誓,然后一声鸣叫,让它的手下全部离开,并带着梁骁他们往上古仙府入口处赶去。 见灭蒙鸟如此爽快,梁骁不禁对它有些佩服,好感也增添了几分。世间有很多东西,拿起来容易,放下却很难。 射广嶂上的地形特别复杂,如果没有这只灭蒙鸟,梁骁他们就算有藏宝图,也不会那么容易找到上古仙府的入口。这个入口非常的隐秘,从山前绕到山后,穿过一座像迷宫一样的石林,然后攀上一处悬崖才算到达。 这里是一处难得的平地,不过平地的上面全是嶙峋的怪石,一个个形态各异,千奇百怪,没有任何规则,散落在四周。怪石的中央,有几棵低矮的古树,虬枝四起,向四周伸展,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平面。每棵古树的平面上,都筑有一个大大的鸟巢,其中一个鸟巢的上面,还安静地躺着两枚银白色的鸟蛋,蛋壳上闪烁着银白色的微光。 到了此处,灭蒙鸟不语不言,显示是想卖个关子,考验考验梁骁他们。 梁骁并没有去掺和,破阵这种事情他并不擅长,一切交给苏浅浅就好。他倒是对这个灭蒙鸟很感兴趣,于是走上前去,搭讪起来。 “我该怎么称呼你?蒙蒙?还是鸟鸟?” “屁,你才是蒙蒙,鸟鸟呢。老子叫蒙老二。”灭蒙鸟反应非常强烈,抢白道。 “蒙老二?老二?”梁骁心里腹悱着,这名字还不如蒙蒙呢。 “我以前有个哥哥,他叫老大,我当然是老二了。”蒙老二有些不屑地望着梁骁,仿佛这么简单问题就像一加一等于二一样。 听了蒙老二的话,梁骁笑了,他越来越喜欢这头直率的灭蒙鸟。他伸出手去,很诚挚地对蒙老二说:“我叫梁骁,请多多关照!” 蒙老二有些诧异地望着梁骁,迟疑了一小会,然后伸出长在它身上那个短短的爪子,轻轻握住梁骁的手,也诚恳地说:“我叫蒙老二,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 看见蒙老二这个样子,梁骁突然想起南蛇岭中,那个可爱的九尾狐,不知道它现在可好? 苏浅浅他们在找仙府的入口,梁骁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蒙老二聊着。 “蒙老二,你能不能不卖关子,偷偷告诉我入口在哪里,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告诉他们。” “真的不告诉他们?” “真的!” “那你把脑袋伸过来点,我告诉你。” 于是,梁骁屁颠屁颠地把脑袋伸过去。 蒙老二嘎嘎地笑个不停,一个爪子拍在梁骁的脑袋上,“我才不相信你说的话呢,你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还想骗我,我一告诉你,你立即就会告诉他们。” 梁骁被蒙老二戳穿把戏,只好讪笑不已。 “蒙老二,你知道上古仙府的入口,为什么不自己进去啊。”梁骁又开始无话找话。 “里面有很多厉害的禁制,没有藏宝图的指引,进去就是寿星公上吊,厕所里点灯,纯粹找死。” “蒙老二,你就这么傻,只要一根化妖草?仙府里面,一些丹药说不定对你的修行有帮助呢。” “我不是傻,只是有点二!”蒙老二说得有些义正凛然。“再说,我们灵兽的世界,你们人类怎么会懂得,丹药法宝之类不过是外物而已。” 听了蒙老二的话,梁骁有些哭笑不得,这只灭蒙鸟还真不是一般的二,不过他喜欢。 第五十六章 清妙仙府 “找到了!找到了!” 梁骁还在和蒙老二聊天,苏浅浅他们那里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声。 梁骁走过去,只见苏浅浅他们围在一个鸟巢前,两枚银白色的鸟蛋,一枚黯淡,一枚光华大盛。 “怎么回事?” 苏浅浅见梁骁不明就里,解释道:“上古仙府的入口就在这两枚鸟蛋中,一个入口是真,一个入口是假。刚才我已经破去上去的禁制,也找出真正的入口,现在就静等开启了。” 入口在鸟蛋之中。梁骁听了还真有些哭笑不得,谁这么无聊,逗逼啊,摆明是想玩死人嘛。 梁骁正要说点什么,原本光华大盛的一枚鸟蛋开始有了动静,似一朵莲花绽放,徐徐地打开。只见满目的银光在面前闪动,一个光的漩涡从打开的鸟蛋中间渐渐形成,而且越来越大,直到有丈许大小,才算稳定下来,然后一直在缓缓旋转,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苏师妹,你确定是从这里进去?” “没错,就是从这里进去!”苏浅浅还未来得及回答,一旁的蒙老二已经接过话来,就差没有用嘴喊出来。鸟脸上全是兴奋,鸟嘴上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梁骁鄙视地望了它一眼,“我说蒙老二,你这么肯定,要不你先进去?” 蒙老二不停地摇着它的鸟头,往后退两步,沉默着,不再搭理梁骁。真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坏鸟鸟,梁骁在心里又鄙视了它一回。 “我先进去吧。”玄蝉子说。 玄蝉子话音刚落,梁骁已经一脚踏进漩涡之中。其他人见梁骁无恙,也随后跟了进去。 很快,梁骁他们就进入一个陌生的空间,只见一座座鳞次栉比的雄伟建筑出现在眼前,处处雕楼画栋,金碧辉煌。中间,是座大殿,匾额上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清妙”。一层层阶梯次递而上,从梁骁他们的脚下一直延伸到大殿的门口。 “阶梯上有禁制吗?”梁骁问。 “有,不过按照地图的指示行走,就不会触动。一会你们行走的时候逢三进二,逢八退二再进四,就可以确保无忧。”苏浅浅回答道。 “药田在哪?我想直接去找找,看有没有还梦花,大殿就不进去了,法宝丹药之类不在我优先考虑之中。”梁骁有些心急,想尽快去找还梦花。 “药田在后院。不过,你必须先通过大殿,才能到达药田。” 听苏浅浅这么一说,梁骁不由叹了一口气,只好紧跟着苏浅浅他们,走向大殿。 这座清妙大殿,已经不知道尘封了多少年,梁骁他们既兴奋,又期待。这次他们的运气可谓是极佳,刚进洪荒古战场不久,就找到一座上古仙府,而且这座仙府还是如此完整。 众人来到殿门前,静等苏浅浅的下一步安排。苏浅浅往前走上一步,一只手轻轻地按在殿门上的某一个地方,顿时,一层光幕从殿门上慢慢地出现。光幕上还镶嵌有九个黑色的光点,在不停地闪烁着,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苏浅浅拿出藏宝图,仔细看了一会,嘴上不停地念着“戴一履九,左七右三,四二为肩,八六为足”,然后五个手指飞快地点在九个黑色的光点上面。 当苏浅浅点完最后一次,手指离开黑点的时候,门上面的光幕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清妙殿的殿门在徐徐地打开。 大殿里面很空旷,除了一张青玉案之外,几乎看不到别的东西。大殿的两侧分别有门户通向别处,从藏宝图上看,左边通向丹房,藏宝阁、藏经阁等地方,右边则是灵兽斋,以及后院的药田等。 玄蝉子和苏浅浅他们毫无意外地选择向左,梁骁和蒙老二则选择向右,直接奔向后院的药田。玄蝉子他们有些不放心梁骁跟灭蒙鸟在一起,但梁骁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灵兽斋是没必要看了,这么多年过去,蒙老二家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代,若有灵兽在里面,早就化成灰了。 “蒙老二,药田有禁制吧?” “嗯。” “你能解开吗?” “嗯。” 真他妈的惜字如金,梁骁不由有些郁闷,道:“蒙老二,多说几个字你会死啊。” “嗯!” 还是一个字,这个二货,梁骁真想踹它一脚,不过想想自己打不过人家,只好作罢。 不一会,这一人一鸟就来到后院,隔老远就闻到一股药香味,循香而行,不一会就找到了一块药田。说是药田,其实并不大,也就三四丈大小,不过上面密密麻麻种满了各种草药,有梁骁认识的,也有梁骁不认识的,每一株都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千年,万年,甚至有些已经腐朽,烂在地上,掉落的种子,又重新生长出来。 梁骁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看了好多遍,发现里面并没有还梦花,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扭头望去,只见蒙老二正盯着药田中央的几株草药,兴奋得摇头晃脑。那几株草药呈绛红色,看起来很普通,顶上结有几粒黄色的小果,圆溜溜的,甚是好看。想来,那几株就是蒙老二需要的化妖草了。 “你真的能破开药田的禁制?别搞砸了把草药全毁了,那就亏大了。”梁骁有些怀疑地问蒙老二。 这只灭蒙鸟一见梁骁不信任它,急了,叽叽呱呱地说了一大通,于是梁骁的神识中顿时塞满了蒙老二的话。原来蒙老二祖辈的祖辈的祖辈,曾经是清妙仙府里面的灵兽,所以留下破解药田禁制的方法,这些灭蒙鸟一直眼馋仙府里面的化妖草,只是苦于无法进来。 听蒙老二这么一说,梁骁这才放心。于是他就在旁边闲呆着,轻松地看蒙老二怎么表现。对于这只二货鸟,梁骁一点也不担心,破开禁制之后会对他不利。 蒙老二不再理会梁骁,一张口就吐出一颗火红色的内丹,在它的头顶上滴溜溜地打转,散发出一种红色的光芒,正是它的本命妖丹。在蒙老二的操纵下,妖丹飘向药田的一角,停留在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之上。紧接着,蒙老二从口中再次喷出一道火红色的光柱,击向药田的中央,只听见一声巨响,一道摇摇欲坠的光幕出现在药田之上。蒙老二并没有停歇,趁胜追击,接二连三地向光幕发起攻击,不一会功夫,整个光幕就开始溃散,消失得无影无踪。蒙老二这时候才松了一口,将停留在石头上的妖丹收回腹中。原来那块不起眼的石头居然是阵眼,蒙老二先用妖丹将它镇住,破起阵来就简单得多。 蒙老二果然没有食言,只取走一株化妖草,其余的一概不要。 “其它的草药,你真的不要?”梁骁见蒙老二这么老实,十分过意不去,问。 蒙老二听了拼命地摇头,就像拨浪鼓一样。梁骁对它更为佩服,也更加的喜欢它,偶尔心里还真有一点把它收为灵兽的想法。 青衣草、蒙甜花、龟清味、碧木珠、天羽灰、红颜老…… 梁骁边采着草药,边清点着。在蒙老二的帮助下,梁骁好不容易才把药田里面的草药清理干净,并分成八份,准备带给玄蝉子和苏浅浅他们。 玄蝉子他们由于有藏宝图在手,进展得也非常顺利。在藏宝阁他们找到一件轻羽扫霞衣,一面叫明月醉的镜子,还有一面五色宝光旗,这三件法宝都属于三阶神兵。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低阶的神兵,仙器不计其数。 藏经阁中,适合他们修炼的功法并不多,再说任何一门功法比起《逍遥游》来都差得太多。最后唯有苏浅浅有些收获,找到几本跟阵法和制符有关的书籍。 在丹房,玄蝉子他们只找到扶摇丸,六清培元丹,和天心紫气丸,以及一些丹方。扶摇丸和天心紫气丸各一瓶,六清培元丹多一些,一共有十多瓶。扶摇丸刚好有八枚,天心紫气丸有四枚。扶摇丸可以将结丹的成功率提高三成,六清培元丹可以提升结丹期的修炼速度,起到固本培元的作用,这两种丹药最是适合他们。而天心紫气丸服用后,可以帮助进入化无境界,这个离他们好像还比较遥远,不过也是十分的珍贵和稀少。 最后清点物品的时候,发现并没有梁骁他们想象中丰富,想来这个清妙仙府也只是很普通的一个,不过梁骁他们已经很满足。 分配物品的时候,梁骁他们每人得到一份草药,一大堆的普通法宝、符箓、灵石,一枚扶摇丸和二瓶六清培元丹。剩余的珍贵物品由于每种的数量都不够,只能各取所需。最后冯婉贞选择了轻羽扫霞衣,吴沉钩拿走了明月醉,熊天明相中了五色宝光旗,梁骁要走了丹方,玄蝉子、邱七、苏浅浅、沈若言各取一枚天心紫气丸。 蒙老二在旁边看着,梁骁问过它几次,有没有什么需要?它总是摇头,梁骁多少有些感叹,真是一只乖鸟。 由于在清妙仙府里面既安静又安全,时间又充裕,玄蝉子、邱七、苏浅浅和沈若言他们四个决定在仙府里服下扶摇丸,争取突破瓶颈,进入结丹境界。这样,在以后的试炼中也多一份把握和机会。 梁骁和冯婉贞他们几个境界还低,连聚气后期都没到,就算服下扶摇丸也是白搭,所以他们只有羡慕的份。不过,能同时观看四个人一齐冲击结丹境界,不说借鉴,单是亲临其景就够他们以后受用。 蒙老二一见玄蝉子他们要在清妙仙府里面结丹,它的心也被撩拨起来,也临时决定要在仙府里服下化妖草,突破境界,化妖为人。 于是,这四人一鸟在仙府里各找一个地方,准备起来。 第五十七章 结丹渡劫 一天一夜之后,最早渡劫的人是玄蝉子。 清妙仙府有一处宽阔的广场,玄蝉子正身在其中。他气定神闲,神超物外,坦然地面对即将来临的天劫 玄蝉子身边的天地灵气,最先躁动起来,一股股气流从他的身边开始卷起,形成一个个无形的漩涡,然后一步步向外扩张,将远处的天地灵气也拉扯过来,且越聚越多,越来越狂野。 伴随着灵气的异动,天地色变,天空上风起云涌,厚厚的浓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云层之中夹着雷电,不时还传来低沉的雷鸣声。浓云越积越多,好像永不停歇一样,从原来的灰白色,到灰黑色,再到黑色,最后变成暗红色,而且从高空之中一直往下,越压越低,气氛异常的压抑和沉重。 玄蝉子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昂首挺胸,潇洒自如地面对着黑压压的云层,他已经准备好,在等待着第一重天劫的来临。 “啪”的一声音巨响,地动山摇,云层中突然窜出一道雷电,没有任何的预兆,疾快无比的击向玄蝉子。 玄蝉子不慌不忙,手掌一翻,伏兽鼎随风而涨,刻不容缓地迎上闪电,将雷电全部吸入鼎之中。 紧接着又有几道雷电从天而降,比原来的还要粗大一些,接二连三的击打在伏兽鼎上,爆起一朵朵绚烂的火花。伏兽连续遭到重击,显得有些摇摇欲坠,玄蝉子踏步向前,一道真气打在鼎上,伏兽鼎顿时银光大炽,将几道雷电全部抵消于无形之中。 “轰隆隆”,一阵低沉的雷声响起,山崩地裂,厚厚的云层中裂开一道缝,就好像多了一个眼睛一样,死死地盯着玄蝉子。 玄蝉子心中一凛,刹那间全身紧绷,气海翻腾,真气开始在全身流转,双眸紧盯着头顶上的裂缝。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云层的裂缝中会崩出什么来。 梁骁在一旁观看,为玄蝉子紧张得手心都捏了一把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来。这是梁骁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渡天劫,壮观的场面让他受益良多。 浓厚的云层里,不时有雷光闪耀,轰隆隆的响声,仿佛很远,又好似很近。云层中的裂缝越来越大,衬着暗红色的背景,宛若一个巨大的怪兽一般,可以天噬万物。此刻,伴随着一声摧枯拉朽的巨响,一条硕大的银龙从天而降,挟天地之威,当头劈向玄蝉子。 玄蝉子自是岿然不动,催动伏兽鼎迎了上去。银龙摇头甩尾,一爪击向伏兽鼎,砰的一声,伏兽鼎发出一声哀鸣,从空中坠落。玄蝉子大吼一声,降妖鼎顺势而出,与掉落的伏兽鼎合二为一。顿时,整个伏兽降妖鼎完全被一团银光包裹,狠狠地撞向银龙。银龙也不示弱,猛然扑向伏兽降妖鼎。 随着时间的推移,雷音更加密集,银龙和伏兽降妖鼎尚未决出胜负,裂缝中已经纷纷掉落一个个金色的雷球,砸向玄蝉子。此刻,天地已经失色,日月开始无光。 伏兽降妖鼎被金色的雷球击中,随着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从空中掉落在地上,已经失去原有的光华,想来多少已经受损。 见势紧急,玄子手攥昆吾古剑,划然长啸,草木震动,仙府和鸣,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面对着即将被毁灭的世界。只见他昆吾古剑猛挥,一剑,两剑,三剑,四剑,无数剑,斩向一个个金色的雷球。剑芒如风,似星坠银河,只听见一阵阵爆炸声不断响起,金色的雷球一个个被昆吾古剑斩得粉碎,最终消失于空中。 玄蝉子越走越通,怒发冲冠,手执昆吾古剑,遥对着苍穹,三尺青锋上光芒骤起,一股慑人的气势从剑身上传来。他的身边天地灵气精华之息缭绕,生生不息。玄蝉子仰天长啸,紧随着一声狂吼“长河落日”,一道匹练般的剑光,如大江入海,天河倒挂,划向低矮的云层。 当剑光遇上暗红色的云层,如同裂帛般将其一块块地割裂,云层一块块破碎,一点点变淡,隐在其中的雷电就如被驯服的野马,也逐渐安静下来。 暗红色的浓云远离,天上五色祥云渐起,玄蝉子的身边紫烟袅袅。一些宫阙,立碑,天女,魔鬼,普通之人走马观花般呈现。一些片断,一些画面,以及玄蝉子一生的记忆,接踵而来。这同样是一种毁灭,却无法用武力去对抗,这种无形的杀伤力,甚至比刚才的雷电之威还要让人防不胜防。 修真问道,本身就是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丹成之后,鬼神难容。所以有时候天劫易过,心劫难防。 此刻,正是玄蝉子渡劫的关键的时机,打破心劫,金丹就会凝成,进入结丹境界,寿元将会增长,真正触摸到修仙问道的真谛。若是过不了这个坎,所有的前功将会尽弃,整个人沦为心魔的傀儡,永世不能解脱。 玄蝉子本身就是一个天才,再加上积累多年,他怎么会害怕这个小小的心劫?于他而言,这只是一种历炼,唯有洗心炼意,才能练就大神通。 玄蝉子两手相抱放在小腹前,二目垂帘,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守气海,神锁紫府,真气幽幽出入,移之不动。 不管心魔如何**,幻象怎样百生,玄蝉子自是心静如水,安然不动。典籍有云,一动不如一静,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龙吟虎啸之音从玄蝉子口中传来,只见一颗金丹从他的头顶上冉冉升起,顿时,周围的幻象为之一空。什么宫阙,什么立碑,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统统化为乌有。 丹成动四海,鼓乐和天鸣。瞬间,天音齐起,鲜花乱坠,芬芳四溢。五色的祥云之中,一道道紫色的雷电随着乱坠的天花,还有五色的光柱,纷纷降下,金丹如长鲸吸水,来者不拒,将降临在它周围的一切全部吸收。隆隆的雷音,依然是一阵又一阵,不过已经没有初时的肆虐和狂暴。 当金丹吸收完天上的紫色雷电,以及周围的天地灵气之后,更显得凝实,金光灿灿地隐入玄蝉子的气海之中。 这时候,梁骁他们才长舒一口气,显然玄蝉子已经渡劫成功,金丹结成,进入结丹境界。 梁骁他们正要上前祝贺,一把飞剑突然如闪电般从他们身边一掠而过,然后只听见一声巨响,离他们几十丈外的一棵巨大的古树轰然倒下,而那把飞剑又了无痕迹的回到玄蝉子手中,众人一看,正是昆吾古剑。 进入结丹境界,就可以御器,虽然不能御器飞行,却可以御器对敌,对任何种类的法宝都适用,而不像在凝神和聚气境界,根本不能御器,对敌时会被一些法宝的种类限制,不能随心所欲地驱动。 玄蝉子小试了一招,让梁骁他们羡慕不已,他们不知道何时才能进入结丹期,心里不禁发出一声感叹。不过梁骁并没有妄自菲薄,自惭形秽,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只是要走到那一步,他需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玄蝉子这边刚进入结丹境界,邱七他们几个也陆陆续续开始渡劫,清妙仙府内好几处天地色变,电闪雷鸣,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害得梁骁他们都不知道如何去选择。 邱七和苏浅浅由于进入聚气后期比较久,功法比较扎实,所以渡劫时并没有特别费力,甚至可以说是轻松度过。沈若言却不一样,她刚进阶聚气后期不久,根基并不是很稳固,这次服用扶摇丸,强行冲击结丹境界,多少有些勉强,所以渡劫时,她的处境最为堪忧。 大家都看在眼里,十分担心,却同样无能为力,渡劫这种事,谁也没有办法去帮忙。好在沈若言身上所带的丹药丰富,可以及时补充渡劫时损耗的真气,再加上刚刚搜刮了一个清妙仙府,最不缺的就是法宝,沈若言不停地引爆一些法宝,替代她抵抗从天而降的雷劫。即使是这样,沈若言渡过天劫所耗费的时间也是特别的长,而且还不小心受了伤。在四个人中,她所结的金丹也是最小最黯淡的一枚。不过庆幸的是能够安然地度过,至于损耗的真气,受到的伤,完全可以通过服用丹药来恢复。 强行突破境界,是可以快速提高修为,但也有它的弊端,容易造成先天不足,就像沈若言现在一样,金丹虽然结成,却并不十分理想,对以后的修行多少会有一些影响,当然,要是有奇遇那就不一样。 梁骁看到这一幕,暗下决心,以后那怕进阶慢一点,也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把根基巩固。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热闹散去,就是平淡,梁骁突然想起蒙老二来。这么久过去了,也没看到它,这只鸟人,不对,应该说这只鸟跑哪去了? 梁骁对蒙老二一直很好奇,这是一只有些二的鸟,却有它坚守的准则。 第五十八章 鸟人和蝶仙 蒙老二并不是有意要避开梁骁他们,而是它现在的样子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可能它觉得那怕是一只鸟,有时候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尊严。 原来灵兽服下化妖草之后,突破境界并不难,只是化妖为人的过程却十分漫长,那是从头到脚,从脚到头一分一分在变化,从妖变成人,就像蜕了一层皮一样艰难。 蒙老二现在的样子很不雅观,下半身**,那可是两条人腿,上半身还是原来的样子,鸟头,鸟身,鸟脖子,还带着两个短短的爪子,十分的怪异。怪不得蒙老二不想见到梁骁他们,换成谁也不喜欢它现在这个样子,况且是一个渴望变成人的灵兽,有羞耻感也是人之常情,或者说是鸟之常情。 蒙老二要完全变成人的模样,至少还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梁骁找到它的时候,它正躲在清妙仙府的一处树林中。 地上掉落了一小堆如爪子状的死皮,正是蒙老二原来腿爪上的一些皮鳞。现在变化成的两条人腿,要比它原来的鸟脚好看得多,结实,匀称,修长,还带着一种健康的小麦色。 梁骁的突然出现,让蒙老二为之一愣,第一反应立即就想用身上的两个爪子去捂住裆部,可惜,那两个爪子太短,根本就护不住,蒙老二一急,只好蹲了下来,还把两条大腿夹得紧紧的。 蒙老二活稽的样子,把梁骁逗得一乐,嘿嘿地笑了起来,说:“你个鸟人,躲什么躲,小爷又不是没见过,你有,我有,大家都有。” 说完,从储物袋中找出一套衣服给它丢过去。 蒙老二赶紧用两只小爪接住,可接下来的事,让梁骁更加哭笑不得。蒙老二由于上半身还没有转化为人,两个爪子太短,根本就没有办法把衣服穿上去,只好拉拉扯扯地挡在身前,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梁骁实在看不过眼,就走过去,拿起衣服,帮蒙老二系在身上,遮挡住下半身。蒙老二这才满意,摇头晃脑,鸟嘴叽叽呱呱地喊着。 梁骁才懒得理会它,知道这个鸟人没事就好,于是就不再打扰它,直接跑回去找玄蝉子他们。谈谈未来,谈谈理想,谈谈结丹的过程和结丹后的体会,这也是一种快事。 梁骁回去之后,跟玄蝉子他们说起蒙老二那个鸟人的事,玄蝉子一听,急拍脑门,“唉啊,差点忘了这一件事。” “怎么了?”见一贯稳重的玄蝉子,居然也会太惊小怪,众人不由自主地问。 “这里有个鸟人,我身上还有一个蝶仙前辈呢!差点忘记把她放出来。”玄蝉子边说,边从身上拿出一块紫色的灵兽牌来。 轻轻一抹,玄蝉子就解开灵兽牌上的封印,灵兽牌紫光闪动,转眼间,一个美丽妖娆的蝴蝶妖仙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表情却是如此的干净,纯真。 蝴蝶妖仙在空中翩翩而立,一双美丽的翅膀忽闪忽闪地扇动,那一对纤纤玉足微微弯曲,特别的迷人。 “这是什么地方?”蝴蝶妖仙打量一下四周,然后问。 “洪荒古战场中的清妙仙府。” “洪荒古战场!清妙仙府?你们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一处仙府?”听了玄蝉子的话,这个蝴蝶妖仙显然有些不太相信。 “如假包换,前辈不信可以四处去瞧瞧。” “不用了,我相信你不会说假话。你们可否找到药田?里面是否种植有草药?” “有!不知道前辈要找什么?” “化妖草和惜梦兰,不知道有没有?”蝴蝶妖仙问。 “前辈,草药我不太懂,这个你可以问梁骁师弟。我得到的草药都在这里,前辈可以看看,有没有自己要找的化妖草和惜梦兰。”玄蝉子一边说,一边把一些草药交给蝴蝶妖仙。 梁骁一听提起自己,赶紧回答:“化妖草还有两株,惜梦兰没听说过,也不知道采下来的草药中有没有?因为其中有几种我也不认识。” 说完,梁骁先递给蝴蝶妖仙一株化妖草,然后把原来采集的草药,一株株拿出来给蝴蝶妖仙辨认。 “天心兰、石中梓、滚地针、七叶枫、烂芒花、千杯醉……” 也不知道这个蝴蝶妖仙如何认识这么多草药,梁骁每拿出一样,她立即就喊出草药的名字。见并没有惜梦兰,她的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失望。 “前辈不必介意,咱们时间还长,机会还多着呢,说不定下一次就能找到前辈所要之物。”梁骁见蝴蝶妖仙有些不愉,不由宽慰地道。 “因为惜梦兰对我很重要,所以有些失态,让你们见笑了,不过这次能找到化妖草,也挺不错的。” “莫非前辈也是想化妖为人?”梁骁有些好奇地问。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里有一个鸟人,就是这样做的。”梁骁嘿嘿一笑,回答道。 “鸟人?什么鸟人?” “前辈过两天就知道了,就是一个没有主人的灵兽,一个灭蒙鸟。” 蝴蝶妖仙听了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吩咐玄蝉子几句,拿着化妖草,悄无声息地没入灵兽牌之中。 两天之后,一个长相有些愣头愣脑的年轻人找上梁骁他们,衣衫齐整,看起来竟气风发。 “鸟人?蒙老二!”梁骁有些兴奋地望着他。一边打量,一边滋滋有声:“还不错啊,就是皮肤黑了一点,长得不够帅。” “你也不是很白啊,凭什么说我。”蒙老二反击道,只是语调还有些不自然。 “哟嗬,还学会抢白人了,有长进啊。”梁骁跟蒙老二混熟之后,才懒得理会蒙老二是什么境界呢,做人,开心就好,反正蒙老二也不介意,他没大没小地胡闹。 玄蝉子依照蝴蝶妖仙前两天的吩咐,也把她从灵兽牌中放了出来。只见紫光一闪,一个曼妙的女子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眉若翠羽,肌肤赛雪,腰如束素,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一双纤纤素手,轻挽秀发,盈盈带水地望着大家。好美啊,没有了翅膀的蝴蝶妖仙比原来还要妩媚几分,多了一点点的女人味。 蒙老二一见出现一个绝色美女,而且还寸缕不挂,顿时目瞪口呆,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一脸的色相。 梁骁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用手不停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说道:“我说蒙老二,你看够了没有?看够了的话,记得把嘴角上的口水擦一擦。” 蒙老二完全无视梁骁,用手往嘴角上一抹,继续做他的**。 细心的苏浅浅赶紧拿出一件衣服,为蝴蝶妖仙穿上,以免大家尴尬。这一身素黄的罗衣,配上蝶仙白皙的肌肤,单纯的笑靥,最是合适不过。如果要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美。如果硬要找两个字来概括的话,那就是真美! 蒙老二绝对不是什么好鸟,比梁骁的脸皮还厚,死死地盯着蝶仙不放,整个人不止有些二,而且还带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亢奋。看来,这头二货鸟的第二春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到来。 一切已经妥当,众人又将清妙仙府重新搜查一遍,将有用的全部都拿走,这才罢休,反正好东西谁也不嫌多,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蝶仙不愿意再回到灵兽牌中,在外面有人说话,有玩,有笑,有打,有闹,何必再独居一隅,冷对孤单。 出了清妙仙府之后,蒙老二居然不留在射广嶂,抛下他那一大批徒子徒孙,说要跟着梁骁他们到处去闯荡。 众人一听,都缄默不语,心底却忍不住嘿嘿一笑。根本不用去猜想,一看蒙老二那一脸的花痴样,就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那个有点单纯,有点可爱,还略有一点点妩媚的蝶仙,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两个蒙老二的智商加起来,勉强可以跟她打个平手。 梁骁他们离开射广嶂之后,并非漫无目的,而是根据地图的标识,有所选择地前往一些门派前辈提过的地点。蒙老二这个鸟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射广嶂,一问三不知,二问翻白眼,最后连梁骁都懒得去鸟他。 经过一番商议,衡量,梁骁他们最终选择了坐忘谷。 第五十九章 把老二丢给了座山雕 坐忘谷,在洪荒古战场的东面,离射广嶂有将近一个月的路程,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 传说坐忘谷中有一棵不死树,接地通天,可以直接抵达天帝的后花园。可是这棵大树谁也没有见过,传说终究只是传说,在一年年地流传。 因为知道梁骁需要还梦花,所以玄蝉子他们一致选择坐忘谷,机遇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他们就能遇到不死树。 路上,偶尔可以看到一些残留的尸骸,全是各门派、帮会参加洪荒古战场历炼的年轻弟子,从创口上看,或丧命于同类,或死于一些妖兽之手,死状极为惨烈。其中还碰上青衣帮、千幻门以及鸣剑山庄的几群弟子。那些人虽然人众势众,但一看见梁骁他们队伍中有两个境界深不可测之人,赶紧绕道让开。 梁骁他们也懒得去理会,洪荒古战场的试炼才刚刚开始,就是把那几群人全灭了,所掠夺的东西都不够塞牙缝,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不如不做。 蒙老二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路上一直沉默着,就连梁骁去逗弄他,他也只是微微一笑,眼睛连看都不看梁骁,视线却一如既往的放在蝴碟妖仙的身上,保持得极有风度,而蝴蝶妖仙无动于衷,睬都不睬他。看来,这头二货鸟病得不轻,没治了。这世界上有一种病最难治,那就是相思病,而且还是单相思。 途中经过一处荒原,广袤无边,野草疯长,丘陵起伏。远远望去,只见整个荒野在光线的明暗之间,绘出一道道完美的线条,美不胜收。 “好美啊!”苏浅浅等几个女孩子由声赞道。 “现在是好美,不过一会你们就该哭了。”一直不说话的蒙老二,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话。 梁骁一听,觉得不对劲,扭头一看,发现除了蒙老二之外,蝴蝶妖仙也是一脸警惕地望着前方。 梁骁顺着蒙老二他们的视线向远处眺望,只见一个黑点出现在遥远的地平线上,随着时间的推移,黑点越来越大,慢慢的变成一块乌黑黑的云朵,向他们这个方向飘来。 黑云越来越近,开始满天飞舞,铺天盖地,甚至可以听到密密集集,毕毕剥剥的声音。梁骁他们大骇,定睛一看,那里是什么黑云啊,分明是一只只长相奇特的虫子,成群结队地飞来。这些虫子全身墨绿色,就像水蛭一样,软若无骨,看不到头眼,身上却偏偏长有一双透明的翅膀。 “是吸血飞蛭,你们小心了,要是被这种鬼东西咬上,就会把你们血肉全部吸光,最后只剩下一张人皮。”蒙老二见吸血飞蛭将要飞至,赶紧提醒梁骁他们。 其实不用蒙老二提醒,梁骁他们早有准备,一个个精神抖擞,迎接即将到来的战争。 可惜,这一群吸血飞蛭根本就没有理会梁骁他们,急匆匆地从他们的头顶上一掠而过,简直浪费他们的表情。 梁骁他们正诧异之际,远处又飘来一朵金色的云彩,飞行速度甚至比刚才的吸血飞蛭更要快上几分,转瞬即至。 “这又是什么东西啊?”有人问。 “穿云金燕。怪不得刚才的吸血飞蛭跑得这么快,原来是要躲避这一群东西。”蒙老二有些恍然大悟道。 “穿云金燕危险吗?”对于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来说,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不惹它们就会没事,惹上它们只能自求多福了,这种穿云金燕悍不怕死,遇上大敌时,一个个奋不顾身,而且它们的鸟喙坚硬无比,顽石都要给它们撞碎。” 蒙老二的话还没说完,这一大群的穿云金燕已经追踪吸血飞蛭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梁骁他们在面面相觑。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正疑惑着,天边突然传来一阵阵尖厉的鸣叫声,一声,两声,无数声,声声刺人耳膜。 “坏了!”蒙老二脸色大变。 梁骁还未来得及询问蒙老二,到底是何事让他大惊失色。在声音传来的远方突然升起一片灰色的阴霾,时而高飞,时而低垂,时而直往,时而转折,不一会,就慢慢逼近梁骁他们,竟然是一只只凶猛的龙隼,却不知为何成群结队。 “赶紧防御!”蒙老二和蝴蝶妖仙同时大喊。 蒙老二和蝴蝶妖仙的话音刚落,几件法宝同时亮了起来,或青,或金,或白,或蓝,或紫,几道光华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罩,把所有的人全部笼在其中。同时,只听见扑噗扑噗的响声不绝于耳,一个个龙隼猛烈地撞在防护罩上,粉身碎骨,血水四溅。 蒙老二和蝴蝶妖仙站在中间观看,并没有出手。 龙隼的攻击是一波又一波,一刻也不曾停歇,似暴风骤雨般,将防护光罩撞得一阵阵颤动。面对发了狂的龙隼,梁骁他们并没有畏惧,反而更加积极去面对。玄蝉子和邱七几个人的法宝在他们的控制下,光华大盛,远远地飞出防护光罩外,将一群群尚未撞到防护罩的龙隼一一绞杀于空中。顿时,血雨纷纷,满天都是碎肉,羽毛在坠落,防护光罩的外面蒙上一层鲜红色的血雾。 见狂轰滥炸依然无济于事,一个巨大的龙隼一声长鸣,将所有的龙隼全部召集在一起,然后一飞而过,居然舍弃了梁骁他们。看着龙隼远去,梁骁他们一头的雾水,今天的事情太奇怪了,一批又一批的怪虫、妖兽匆匆而过,到底有什么蹊跷呢? 此刻,梁骁他们并不知道,荒原里已经是危机四伏,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撕杀和不休的征战。 龙隼远离之后,梁骁他们刚松了一口气,准备继续前行,却突然发现他们陷入一种奇怪的声音的包围中。这种声音越来越清厉,越来越高亢,穿云裂石,从四面八方陆续传来,而且越来越近。 这一次,连蒙老二都无法再淡定,急匆匆地对蝴蝶妖仙说:“你现在带他们快走,我留下来抵挡,为你们争取时间。这些妖兽的速度太快了,而且凶猛异常,一旦陷入它们的包围圈就很难再逃脱出去。” 听了蒙老二的话,蝴蝶妖仙并不矫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突围后前面见!”然后带着梁骁他们往侧前方飞纵而去。 梁骁跟着蝴蝶妖仙走了好几丈远,突然折身而返,远远地对玄蝉子他们喊道:‘我回去陪蒙老二,你们先走!放心,有蒙老二在,我绝对不会有事。” 玄蝉子他们知道事情危急,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紧随着蝴蝶妖仙,慢慢消失于一处草甸之中。 蒙老二见梁骁回来陪他,并没有感激涕零,而是挖苦地说:“你不逃命,回来做什么,存心给我添累赘,是吧?” “是啊,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怕你这样的鸟人死得太轻松,所以忍不住回来看看。蒙老二,你放心了,我也是属于能活千年的那种祸害,不容易瞪眼抹脖子。” 梁骁知道蒙老二不想让他回来,怕战斗时照顾不周,发生意外,所以才用这种语调跟他说话,不过他却有自己的打算。梁骁已经沉淀太久,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修为却没有任何寸进,梁骁知道他必须经历一些生死的蜕变,才能突破现在的瓶颈,进入下一个境界。 两个人还在插浑打科,相互对损,早有一大群雕妖围了上来。这群雕妖每个约五六丈大小,如一座小山般,铜背铁翎,巨爪锋利,喙钩弯曲,有些发黄的眼睛闪烁着冷冷的寒光。原来是座山雕,梁骁顿时感到头大。 给群雕包围后,蒙老二一句废话也没有说,突然半蹲而下,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梁骁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一圈光波以他们为中心,迅速地向四处扩散,光波所过之处,泥土翻起,像被什么犁过一样,草皮四溅。猝不防及之下,最近的几头座山雕被光波割裂而过,成为一堆堆血肉掉落于尘土之中。 蒙老二趁机而起,双拳打出一个个光球,攻向包围圈最薄弱的一处,梁骁紧跟其后,挥舞着五行斩月刀,狠狠地斩向面前的座山雕。 这一战,杀得日月无光,天地色变,雕尸遍野,血流成河。眼看梁骁他们就要突出重围,头顶上忽然一暗,从天上突然降落下六个金色的座山雕。这几个金色的座山雕身躯更加庞大,面对蒙老二疾厉的攻击,丝毫不惧,几个联合在一起,甚至能敌住蒙老二。 以梁骁的修为,堪堪能抵挡住一个金色的座山雕,再多一个他将死无葬身之地。梁骁知道事态紧急,越往后拖,形势对他们越不利。 梁骁五行斩月刀猛然一斩,逼开一头座山雕,然后一催天鳞明光铠,对蒙老二大吼一声:“老二,你先走,我断后!” “屁,就你那垃圾修为,还断后,绝后就差不多,还是我……”话还没说完,蒙老二一抬,发现梁骁已经跑得无影无踪,有两头金色座山雕紧追而去。 见此情景,蒙老二哭笑不得,一边狂笑,一边大骂:“梁骁,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无耻的损友,居然把我老二丢给了座山雕。” 第六十章 一鹏虐二雕 梁骁其实并不是丢下蒙老二独自逃命,而是想引开二三头座山雕,减轻蒙老二的负担,待蒙二老解决剩余的座山雕之后,再过来救他。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两头座山雕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几分。 此时,梁骁正在落荒而逃,两头金色的座山雕在后面紧追不舍,样子凶神恶煞。梁骁心中不禁暗暗叫苦,逃又逃不脱,打又不一定能打得过。不过,要他轻意地放弃,束手就缚,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梁骁也不敢逃得太远,怕一会蒙老二找不到他,那样,麻烦就会真的变成**烦。所以跑到一处山包前,梁骁就停了下来,坦然地面对追上来的两只座山雕。 梁骁突然止步,把两个座山雕吓得一跳,以为他有什么阴谋,并不敢立即上前去攻击他,而是有些狐疑地相互望了一眼,作犄角状地把梁骁夹在中间。 梁骁身穿天鳞明光铠,紧握五行斩月刀,面对两头金色的座山雕,也不见得如何害怕。所谓恐惧,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漫无边际的臆想,把自己推向极端,心若无挂碍,也就无大恐怖。 见两头座山雕没有出手,梁骁灿然一笑,长刀一挥,一先一后的两道刀光匹练般地斩向两头座山雕。其中一头双翼一扇,直接就挡向刀光,只听见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座山雕轻而意举地把这一刀接了下来。另一头则单爪一拍,同样毫无费力地挡下了梁骁攻出的另一刀。 梁骁见这试探的两刀无效,并没有感到意外,紧接着五行斩月刀连连挥动,一连使出碧海共潮生、沧海波横流两式,滚滚的刀芒如潮涌般攻向两头座山雕,一波刚落,一波又起,刀光源源不绝,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刀光如此凛烈,让两头座山雕顿时收起轻视之心,全身的翼羽抖擞,冲天而起,只见一道道虚影接二连三迎向刀光,巨爪如山,将刀光一一击碎。两头座山雕并没有因此作罢,反而俯冲而下,四只锋利的爪子狠狠地抓向梁骁的天灵盖。 梁骁往后疾退,同时掌心一翻,两枚破空锥诡异地出现在两头座山雕的腹下。其中一头不知厉害,羽翼轻扇,以为很容易就能将破空锥击落,谁知道破空锥突然加速,狠狠地击打在它的翅膀上。随着一声惊鸣,几根断落的雕翎从空中掉落,显然这头座山雕过于大意,吃了一点点暗亏。这下,它恼羞成怒,雕嘴一张,从肚子里面吐出一枚金色的妖丹来。这颗碗口大的妖丹一出现,就带着一股腥风,朝梁骁疾飞过来。 梁骁一边躲闪另一头座山雕的攻击,一边挥刀朝妖丹狠狠地砍去,可惜妖丹根本不受刀芒的影响,继续向前飞来。梁骁现在的处境很不妙,腹背受敌,不管他如何躲闪,都一样摆脱不了被前后夹攻的命运。无奈之下,梁骁只好连续抛出几件低阶的法宝,迎向妖丹,另一边五行斩月刀一横,挡向座山雕攻来的利爪。当妖丹快要接触到法宝时,梁骁毫不犹豫地将法宝一件件引爆。只听见一声声巨响,妖丹被爆裂的法宝接二连三地崩向空中,然而妖丹只是在空中顿了一顿,又继续飞向梁骁。 另一头座山雕的利爪抓在五行斩月刀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梁骁被座山雕俯冲下来的力量击得连连后退,而另一边妖丹将至。梁骁虽然知道背后被袭,却已无法躲闪,只好一激天鳞明光铠,生生地挨住这一枚妖丹的攻击。 天鳞明光铠虽然抵消了妖丹攻击的大部分力量,但梁骁依然觉得咽喉里一阵发甜,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两头座山雕并没有罢休,继续上前对梁骁展开连番的攻击,一时间,妖丹,雕爪毫无留情地击打在梁骁的身上,一次又一次,情形异常的危急。 经受无数次的摔打,和重创,梁骁也被激发了骨子里的狂性,驻刀而立,嘴角上带着残留的鲜血,哈哈大笑。此刻,他的体内如同被烈火焚烧,整个骨头就像散了架一样,但不管如何疼痛难忍,都没有办法浇灭他滔天的战意。 “杀!杀!杀!”梁骁提刀狼顾,凌厉的眼神在其中一头座山雕身上停留片刻,便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狂刀如雨,一口气斩出了七七四十九刀。刀光成幕,杀气冲天,罩向座山雕,根本容不得它有丝毫的躲闪。 座山雕磔磔有声,从喉管深处发出来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双翼狂扇,顿时,只见一道道金光带着凄厉的破空声迎上刀光。原来是座山雕见势不妙,将翎毛脱落化为羽箭,这才险险化解了梁骁猛烈的进攻。 梁骁以一敌二原本就处于下风,现在虽然奋不顾身地拼命,但情况并没有多大的改观,仍然是反击的次数少,挨揍的次数多。梁骁势弱,两个座山雕并没有丝毫的容情,反而杀招频起,将梁骁一步步逼向绝境。 当再一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梁骁心有不甘,运转太极阴阳轮回诀,一股浩瀚的真气顿时充矢全身,在这生死关头,他久未有寸进的修为居然在快速地爬升,而且有向聚气中期进阶的迹象,那不经意的萌动,就像早春的小草偷偷地从泥土中探出了头。 梁骁又惊又喜,长啸一声,胸中的郁郁不得之气一扫而空,流转的真气不仅快速地修复他体内所受之伤,而且还在不停地凝聚,将他的境界骤然间提升到聚气中期。梁骁信心大涨,五行斩月刀在手中不停地颤动,直到跟他的心脏所跳的频率一致时,梁骁才放松下来,进入一种空明的状态,整个世界仿佛也在刹那间完全安静下来。感觉过了好久,实际不过是一瞬之间,梁骁的双眸突然寒光一闪,五行斩月刀冰冷无情,一式沧海成一粟,似惊神一指,天外飞仙,飘然击向座山雕的妖丹。 砰的一声脆响,座山雕的妖丹虽然没有破碎,但已经可以明显看到,有一道白色的刀痕印在妖丹的表面上,而且还有一条条细小的裂缝,如冰面破裂一样,在不停地扩张。这头座山雕哀嚎一声,赶紧把妖丹收入腹中,疾飞而起,避开梁骁一往无前的锋芒。 梁骁无暇理会它,转身杀向另外一头座山雕。那头座山雕想不到梁骁转瞬之间就如些悍勇,竟然被梁骁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搞得手忙脚乱。梁骁得理不饶人,把手头上的绝技全都使了一遍,虽然招招致命,将这头座山雕逼得狼狈无比,却由于能力有限,并没有对它造成任何重大的伤害。而另一头座山雕由于妖丹受损,对梁骁已经恨之入骨,双翼一拍,两眼血红地冲了上来。 一人两雕已经杀红了眼,把所有的手段全部都使了出来,一时间杀得天昏地暗,尘烟滚滚,鲜血飞洒,雕羽飘落。再次分开的时候,梁骁的头发变成一堆乱麻,嘴巴在不停地咯血,而两头座山雕也好不到那里去,羽毛一块块被梁骁的五行斩月刀削落,快要变成两只秃毛鸟。停歇的时候,六只眼睛仍然如斗鸡一样,死死地瞪着对方。 梁骁的真气早就衰竭,若不是有各种丹药的及时补充,以及太极阴阳轮回诀可以恢复真气的作用,他早就坚持不下去。即使是这样,梁骁也知道,时间拖得越长,对他就越不利,天下功法,唯快不破,只有速战速决,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梁骁主意已定,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迅速打败这两头座山雕。只见他掏出一瓶丹药,拼命地塞入嘴中,然后口念法诀,顿时,周围的天地灵气潮水般地向他涌来,在他的身边形成一个又一个无形的漩涡,最后全部没入他的身体之中。 两头座山雕还没有反应过来,梁骁已经随着一阵风,消失在它们的面前。两头座山雕正相互疑惑地张望时,突然眼前一暗,整个天空好像被什么东西遮掩住一样,完全阴沉下来。两头座山雕不禁抬头仰望,只见一只大鹏从天而降,双翅遮天蔽日,大不知几许,两只座山雕原本庞大无比的身躯,在这个巨大的鹏鸟面前竟然显得微不足道。 大鹏刚一露面,两头座山雕立即惊恐万分,不由发出几声哀鸣,展翅欲飞,就想逃离大鹏的攻击范围。大鹏那能给它们这么轻松就逃掉,鹏翅一扇,顿时飞沙走石,狂风大作,一阵阵罡风扑向两只座山雕。 两头座山雕只好拼命地反抗,面对刀刃般锋利的罡风,铁翼钢爪连连挥动,才堪堪敌住大鹏这一波的攻击,但仍然被巨大的风力吹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 大鹏见一击无效,并没有在意,一声长鸣,响彻云霄,然后双翅一敛,双爪微曲,从高空中疾速下降,狠狠地抓向其中的一头座山雕。那头座山雕刚想躲闪,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它周围的空间完全被大鹏的力量所禁锢,任何的挣扎都只是徒劳,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这头座山雕束手无策,眼里顿时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和绝望。大鹏巨爪一收,就将这头座山雕紧紧地按在爪下,巨嘴往下一伸,这头座山雕粗大的脖子居然无法承受住大鹏这一啄之力,一颗大大鸟脑袋扑嗵一声掉在地上,连续滚了几滚。 另一头座山雕见势不妙,早就展翅高飞,转眼间就变成一个黑点,离大鹏越来越远。大鹏也不着急,将死去的座山雕往地上一丢,双翅一展,周围的气流一紧一松,大鹏已经消失在眼前。远处,在天之尽头,只见大鹏很快就追上快要消失的黑点,随着一声凄惨的雕鸣,大鹏很快就折身而回。 随着大鹏徐徐降落,并消失不见,梁骁半跪在草地之上,脸色苍白,神色憔悴,显然这一次强行变身,已经对他造成不小的伤害。 疲惫至极的梁骁,干脆躺在草地上,撷上一枝草茎,叼在嘴中,悠然地望着天空。 他在等待蒙老二的到来。 第六十一章 我不是禽*兽只是看了你一眼 蒙老二找到梁骁的时候,梁骁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 “你这么没义气,我还以为你挂了呢。”蒙老二仔细打量了梁骁一番,调侃道。 “像我这种祸害,至少能蹦哒个几千年。倒是你,一点伤都没有带,很让我有些失望啊。”梁骁也开着玩笑说。 蒙老二听了哈哈大笑,说:“你小子越来越对我的胃口了。要不你做我的灵兽?有个人做灵兽的感觉肯定很棒,想想就令人疯狂。” 听了蒙老二的话,梁骁哭笑不得:“屁,要小爷给你做灵兽,你也真敢想,你给小爷做灵兽还差不多,身份都不用转换。” 蒙老二讪笑不已,却也不去计较。 梁骁看了一下传信定位璧,然后对蒙老二说:“走吧,找我师兄他们去,很快你就能见到貌美如花的蝶仙了。” 一听到蝴蝶妖仙的名字,蒙老二整个人就蠢蠢欲动,两眼发光,这一头色鸟,永远都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真没出息!”梁骁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这次蒙老二并没有反击,而是假装听不见,若无其事地望着远方。 路上,梁骁想起当时战斗的情景,于是问蒙老二:“你当时将很多座山雕打得落花流水,用的是什么功法啊?” 蒙老二听梁骁这么一问,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鬼主意,直截了当地说:“行了,你小子想学就说嘛,还拐弯抹角。”见梁骁在那里那里地推辞,接着道:“你就装呗,反正我心知肚明。当时用的是‘惊天动地’,还有一式是‘直冲霄汉’,要不一并教你算了?” 梁骁被蒙老二说中心思,正想着怎么圆场,突然听见蒙老二说要教给他,不禁大喜过望,连忙点头:“好!好!好!” 蒙老二传了梁骁口诀,还有招式,便不再理他,只是默默地望着前方。 梁骁揣摩着这两式功法,见蒙老二许久都没有出声,不禁有些好奇地问:“怎么了?” “前面的树林里,有个小子刚走进去,有些不地道啊。” “怎么不地道法?” “你去了就知道了?” “那看看去?”梁骁问蒙老二。 “看看去!”话一说完,蒙老二已经在几丈开外。梁骁急追而去。 两个人悄悄地潜入密林,寻找那个躲进树林之人。为防止被发现,两个人的动作都不敢太大,只是轻巧地在树木之间不停的转换地点。不久之后,终于在一个背风之处发现要找之人,只见一个男子正在鬼鬼祟祟地做着什么,在他的脚下躺着一个人,貌似不是很清醒。 随着蒙老二的手势,梁骁慢慢地靠近。走近仔细一瞧,居然还是一位熟人,正是玄沙门那位招人恨的李悦。而躺着之人看起来也有几分熟悉,但由于角度不是很好,梁骁看得并不是很真切。 这李悦跑来这里做什么呢?而且还带着一个人?梁骁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和好奇,正打算好好继续看下去,突然看见李悦俯下身子,将一颗药丸塞进躺着之人的口中,并一把就撕开那人身上的衣裳,而且口中还淫笑连连。 隔老远,梁骁仍然听见李悦自言自语地说:“你这个雏儿,终于还是落到我的手中,当时在落魄坡,你撞在我的身上,胸口鼓鼓的,还带有女儿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女人,可惜啊,当日被乾坤门那帮人坏了我的大事,不过今日看还有谁能来救你?放心,一会我一定让你爽个够。” 听了李悦的话,梁骁不禁多看几眼躺在地上之人,越看越明了,这人不是小武吗?小武居然是一个女人?她怎么会落入李悦的手中?这个结果让梁骁多少有些意外,虽然小武一直是男装打扮,但现在外衣已破,**被李悦扯去一大半之后,已是酥胸半裸,欺霜赛雪的肌肤在凌乱的衣服中已是半隐半现。 梁骁心中大怒,正想上前,却发现小武已经站了起来,双目迷离,衣衫散乱,口中发出极为诱人的声音,若有若无,一边扯着衣服,一边走向李悦。这个惹火的样子,那里还有女人的矜持和尊严,简直就是一个发了情的小野猫。 糟糕!梁骁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显然是李悦给小武服下了催情之药。而此时,李悦已经急色色地脱下自己的衣服,抱向小武。 梁骁给蒙老二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狂吼一声:“杀!”,飞纵而起,五行斩月刀闪着耀眼的寒光,兜头斩向李悦。 李悦一听到梁骁大喊,就知道不妙,身子一折,急忙飘向另一个方向,可惜蒙老二的拳头早就恭候多时,只听见啵的一声,就像一颗西瓜被瞬间碎开,李悦的整个脑袋被蒙老二的惊天一拳砸成了稀巴烂,无头的尸体掉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就完全失去了生机。 “你真够恶心的。杀人就不能优雅点吗?”看着满地的鲜血,碎肉碎骨,梁骁对蒙老二说道。 “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大上了?”蒙老二一分钟不顶梁骁的嘴就觉得不舒服。他嘴上虽快,手上却也不慢,只见一股真火喷出,将李悦的尸体烧得一干二净。 梁骁赶紧上前,一把拉住小武,根本不理会她那一副浪荡的样子,手掌一翻,将一枚药丸塞入她的檀口之中,然后准备为她整理好衣服。 小武药性未去,两腮微红,双眸盈盈带水,云鬓散乱,见梁骁上前,狂抱入怀,整个人就像一条藤蔓一样紧紧缠住梁骁,死也不松手。面对如此香艳的场面,梁骁心中不由一荡,身体的某些部位也开始莫明其妙的起了反应,他暗叫不妙,赶紧运转太极阴阳轮回诀,恢复了清明。不料这一分神,却被小武扑倒在地上,双臂紧紧地搂住他,一张樱桃小嘴凑向他的唇边,瞬间丁香暗度,小武身上刚才还未来得及整理好的衣衫更显得零乱,一对小白兔随着她略显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风光乍泄,旖旎无边。 梁骁用眼中的余光求助地望着向蒙老二,试图让他过来帮忙。梁骁害怕太用力推开小武,会不小心伤到她,再说小武把他抱得实在太紧,如一条蛇一样缠着他,让他无处着力。当然,最重要的是梁骁非常享受现在这种美妙的感觉,虽然多少有些趁人之危,多少有些不厚道,不过梁骁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种送上门的艳福正合他的意。 蒙老二好像很明白梁骁的心思,并没有立即上前去帮忙,只是在一边不停地窃笑。 有人说,对于一些事情,如果你无法去反抗,倒不如试着去享受。此刻,梁骁一脸的陶醉,干脆闭上双眼,静静地享受口中不停搅动的滑腻和甜香。 过了不久,梁骁正飘飘然之际,突然口中一空,身上一轻,随着啪啪的两声脆响,梁骁只感到整个脸颊火辣辣的疼。连忙睁开眼睛站起来,只见小武正站在他的对面,满脸的羞红和愤怒。显然梁骁给她服下的药物已经生效,她完全清醒了过来。 梁骁本欲解释一下,眼光却不经意落在小武还没有完全遮掩好的胸前,并没有立即移开。小武恼羞成怒,一声娇叱:“禽*兽!”然后一脚狠狠地踹向梁骁的下体。梁骁根本没有防备,被踹个正中,顿时疼得全身抽搐,冷汗直冒,双手捂住裆部,跪倒在地上。 蒙老二见事情闹大了,赶紧上前打着哈哈:“姑奶奶哟,你手下容情,再来一脚这位就要断子绝孙了,我们可是救了你,是你的恩人,不要这么苦大仇深,恩将仇报。” “你们救了我?骗谁啊,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人,是你们要对我不利吧?断子绝孙正好,姑奶奶还嫌踢轻了呢。”小武得理不饶人,气冲冲地说。 蒙老二听了小武的话,哑口无言,李悦的尸首早就成为飞灰,让他无从去解释和证明。 其实小武的心里很清楚,这次是梁骁和蒙老二救了她,因为当时是她不小心,落入李悦的圈套,才失手被擒。她现在只是恼恨梁骁轻薄了她,而且在她的内心深处,特别喜欢刚才紧抱着梁骁时的那一种刺激,现在回想起来,全身还有一种酥麻发痒的感觉,让她不禁满脸飞霞。这才是她踹梁骁一脚的真正原因,女人心,海底针,她不说,梁骁永远都无法猜到。 见梁骁瘫倒在地上,小武是又好气,又好笑,假装仍在气头上,小蛮腰一拧,闪到一边去。 梁骁一脸无辜地望着蒙老二,心有不甘地说:“她骂我是禽*兽,我是禽*兽吗?我只是多看了她一眼。” 蒙老二听了梁骁的话,嘿嘿冷笑几声,淡然地回了一句:“你当然不是禽*兽了,你是连禽*兽都不如。” 噗嗤一声,不远处的小武听到蒙老二的说话,不由笑了出来。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梁骁在风中一阵凌乱。 第六十二章 兽变 梁骁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却不敢再多看小武一眼,这女人,太狠。 招招手让蒙老二过来,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声:“走吧!” 蒙老二听了,眼光直往小武那里看,低声问:“那她呢?” “放心,她会跟上来的。” 果然,一看到梁骁他们离开,小武也赶紧动身,远远地吊在后来。 小武吃过一次亏,在这里她唯一就认识梁骁,那怕看梁骁再不顺眼,但跟着他安全至少有保障,所以她也没有过多考虑,只是下意识地跟在梁骁和蒙老二的身后。 梁骁给玄蝉子他们传信,并没有收到回复,只好依照传信定位璧的指示,寻找一些可能性比较大的地方。 梁骁和蒙老二越走越快,小武追赶得香汗淋漓,最后实在忍不住,在后面大声地喊道:“喂,你们就不能慢点吗?” 梁骁假装没听见,继续前行。蒙老二前面看看,后面看看,也不多言。 “喂,你们聋了吗?我说话没听到啊?”小武有些恼怒,大吼一声。 这次,梁骁停了下来,等小武来到根前,才缓缓地说:“大小姐,第一,我们没有要求你跟着;第二,我们不叫喂,他叫蒙老二,我叫梁骁。” “那梁骁大哥,你们能否走慢一点,小女子有些跟不上,拜托了。”小武听了梁骁的话,立即做乖巧状,温柔地说。小武的声音软糯甜腻,充满了**,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眸里,依然有一丝丝无法掩饰的狡黠。 梁骁闻之如遇蛇蝎,赶紧一蹦老高,转身就跑。小武急吼吼时梁骁倒不害怕,现在突然变得温柔无比,梁骁顿时觉得有一股冷气从脚底直涌上心头,让他不寒而悚。他对小武那一踹,仍然充满了恐惧。 小武看着梁骁落荒而逃的样子,暗暗说:“梁骁,敢惹上本小姐,你死定了!” 可惜梁骁没有听到,要不他逃得更远。 半天之后,梁骁终于找到玄蝉子他们。玄蝉子他们正在一处不是很高的山坡上,观察着下面山谷的动静。 原来,玄蝉子他们当时突围也不轻松,一样被很多座山雕围攻,还好有蝴蝶妖仙,才将遇到的危机一一化解。他们选择在这里落脚,除了要等候梁骁和蒙老二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发现前面有些不一样的异动。 见小武跟着梁骁过来,玄蝉子他们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知道小武是一个女子之后,沈若言她们几个便将小武拉了过去,然后几个女人吱吱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时爆发出夸张的大笑。 梁骁的心中多少有些郁闷和心虚,就怕小武将他的糗事告诉沈若言她们,于是不禁多瞄了她们几眼。有一次被小武看到了,还张牙舞爪地示威,挑衅地望向他。梁骁只好快速地回头,假装没看到,但嘴角还是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梁骁正想询问玄蝉子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突然就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开始在抖动,而且颤抖得愈来愈激烈,好像发生了地震一样,贴耳倾听,那轰隆隆的声响宛如天神在击鼓,又似万兽在狂奔。 正猜测着到底是什么东西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山谷远处的另一端已经扬起了一阵阵的灰尘,随着声音越来越大,灰尘逐渐浓厚,遮天蔽日。 蒙老二的脸上已是浓云渐起。 “怎么了?”梁骁见蒙老二表情这么严肃,连忙问。 “兽变!告诉他们注意了,千万别惹上这些发狂的妖兽,否则被围困在中间,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兽变?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前面我们遇到的几拨妖兽吗,跟现在的一样,应该是被什么人,或被什么强大的妖兽所驱赶,才越聚越多,形成兽变,妖兽成群结队地逃跑。这种亡命的逃窜,而且形成兽潮的妖兽最为凶猛和恐怖,一切阻挡它们逃跑路线的障碍,都将会成为它们攻击的对象。” “原来是这样。”梁骁听了蒙老二的解释,顿时明白过来,赶紧把情况跟玄蝉子他们说清楚,让他们注意安全。 梁骁他们站在山坡上,俯看山谷,只见一*的妖兽从山谷中奔跑而过。原本宽阔无比的山谷,在成群结队的妖兽到来之后,已经显得有些拥挤,甚至连一些山坡上也出现了妖兽。潮水般的妖兽越来越多,一些低矮的树木,草丛已经顺势倒下,被践踏为平地。 从噬鼠,到狡狐,再到青火狼,锦毛豹,吼天虎,长牙象……妖兽的个体越来越大,越来越凶猛。由于妖兽太多,前面一些弱小的妖兽躲闪不及,或者速度太慢,就会被后面强大的妖兽撕咬,天噬,或者直接踩在脚底下,变成一摊肉泥。 梁骁他们虽然在山坡顶上面,但看到此情此景,仍不免有些色变。这无止无休的兽群,至少有几十万头,上百万头,无数的妖兽在奔涉中不断地死去。一个时辰过去了,山谷中的妖兽还是密密麻麻,也不知道这么多妖兽是从何处而来。 梁骁他们正在庆幸站得高,看得远,可以避免不少的麻烦,却不料在山谷的另一端异变突起,一群群会飞的妖兽开始出现在空中。 梁骁他们暗叫不妙,想立即隐藏起来,可惜有些妖兽已经发现他们,急飞而至,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看来这一场战斗是免不了了。 这些妖兽一个个体大如牛,翅膀似鹰非鹰,展开时庞大无比,身体如一具具赤尸,分别有四个利爪,爪刃有半尺来长,可以自的伸缩,脸如鬼魅,嘴角上长有四颗森森的獠牙,正是凶禽中最令人感到头疼的赤尸鹰。 梁骁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一下子就激发天鳞明光铠,手握五行斩月刀,严阵以待。玄蝉子和邱七他们几个还好些,因为已经是结丹初期,可以御器对敌,所以看起来显得轻松许多。小武的手中,却多了一只鱼篮,造型非常的奇特,让梁骁不由多看了几眼。蒙老二依旧是赤手空拳,站在蝴蝶妖仙的旁边,而蝴蝶妖仙的手上,正攥着一枝盛开的百合花,依然是如此的洁白无暇。 这些赤尸鹰的身体非常坚硬,如千年的僵尸一般,最大的软肋就是颈下三寸,皮薄肉嫩,此处很难抵抗法宝的攻击,但赤尸座有獠牙在前,利爪在后,那里会轻意就给敌人伤害到它的疼处。 这些赤尸鹰非常的凶残,在空中盘旋一会之后,纷纷尖叫着,扑向梁骁他们,展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梁骁有天鳞明光铠防身,根本无惧赤尸鹰,一提五行斩月刀,飞纵而起,贴身与赤尸鹰斗成一团。赤尸鹰四个利爪寒光闪动,如同握着几把尖刺,不停地攻向梁骁,而且它大口猛张,森森的獠牙时不时随着它可以自如扭转的脑袋,从不同的角度猛咬梁骁。 梁骁瞧得真切,将五行斩月刀一横一挑一刺,刀光锋利,寒气逼人,就轻意地化解食尸鹰的进攻。要是没有进阶之前,他要对付这种赤尸鹰可能会有些吃力,但现在凭他的修为,一对一却轻松无比。 这头赤尸鹰见攻击无效,更加暴怒,双翼一展,四爪齐动,狠狠地抱向梁骁,试图将梁骁抓住。面对赤尸鹰如此刚猛的进攻,梁骁不退反进,身子一疾,直接就撞向赤尸鹰的怀中。赤尸鹰见机大喜,四爪紧收,疾速无比地钳向梁骁的身体。梁骁一催天鳞明光铠,整副铠甲突然冒出耀眼的白光,食尸鹰只感到强光一闪,眼睛就出现短暂的失明,它锋利的四爪虽然抓在梁骁的身上,却被天鳞明光铠反弹开。借此良机,梁骁已经紧贴着它的身体,五行斩月刀轻轻一拉,赤尸鹰的颈下顿时裂开了一条裂缝,一道血箭飞射而出,赤尸鹰略一挣扎,就掉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梁骁故技重施,一连斩杀了十几头赤尸鹰,鲜血已经洒遍他的铠甲。他手提五行斩月刀,睥睨四方,身上的煞气冲天,以致于一些赤尸鹰一看到他就急忙避开。 另一处,蒙老二对付起这些赤尸鹰来简直轻松异常,他每一拳挥出,就会有一头赤尸鹰命丧于他的手中。而蝴蝶妖仙的百合花,在赤尸鹰中划出一道道的虹光,每一道虹光的亮起,意味就着好几头食尸鹰化为飞灰。即使是这样,凶狠的赤尸鹰仍然没完没了地扑上来。 梁骁抽空看一下小武,发现她的法宝鱼篮对付赤尸鹰非常的实用。只见她把鱼篮放在身前,口念法诀,只见一道道青光如蛛丝一般,从鱼篮中吞吐而出,密密麻麻地卷向赤尸鹰。那些赤尸鹰一碰到青丝,就被紧紧地缚住,随后一个个慢慢地变小,被拖入鱼篮之中。这个鱼篮看起来不大,容纳的赤尸鹰却无止无尽,好像里面另有空间,或者如一些法宝一样直接将赤尸鹰化为虚无。 梁骁大感惊奇,看来各大门派、帮会、山庄的核心弟子都令人无法小觑,单是一些神奇的法宝,就可以将战斗力成倍地提高。 梁骁杀得兴起,干脆加入玄蝉子他们的战团,使出赵胡缨所教的功法一波三折。只见刀光如潮,浪里滚雪,每一招使出,就有三五个赤尸鹰被斩杀于当场。梁骁长啸一声,士气更盛,一把五行斩月刀连连挥动,鹰尸接连坠落,兽血挥洒,将整片天空和大地都染成了血红色。 梁骁他们这一波的狂杀,将这一群赤尸鹰冲击得七零八乱,溃不成军,大多数赤尸鹰已经不敢上前,只是在梁骁他们的周围不停地打转,却也没有立即离去,似乎受到什么东西的控制一般。而山谷之中的兽群依旧在狂奔,只是声势愈来愈小,后面的妖兽虽然越来越庞大,却已经越来越少,兽群也稍显得稀疏起来。 梁骁他们见此,正要松了一口气,却突然听到一阵低沉的号角声从远处传来,众兽顿时停了下来,四处张望,并从兽群中分开了一条笔直的通道,延伸到山脚。 远远望去,只见一辆金色的兽车疾驶而至,八只青犀望月兽在兽车的前面奋力奔跑,金碧辉煌的兽车上面站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在他们的背后,分别出现一条青色的蛟影,以及一只白色的兔影。 第六十三章 角木蛟和房日兔 兽车一直疾驰到山脚下,才骤然停住,八只青犀望月兽鼻翼微动,显然拖着这辆兽车并不轻松。 兽车的周围,各种妖兽低伏着,就好像在参见万兽之王一样。 “这两个人是谁啊?好大的架势。”梁骁有些好奇地问蒙老二。 蒙老二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摇摇头,表示不是很清楚。 背后有青色蛟影的男子,手拿着一个黑色的号角,遥指着梁骁他们,好像正在跟旁边的女子说着什么。女子频频点头,双眸却一直往梁骁他们这边眺望。 梁骁他们根本就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静观其变。良久,也没见有丝毫的动静,这多少让梁骁他们感到疑惑,就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跟这几个人类在一起?” 过了许久,那位男子才徐徐开口,问道。他的声音略显生硬,带有一种金石烈云之音,显然,他所问的对象是蒙老二和蝴蝶妖仙。 蝴蝶妖仙沉默不语,蒙老二思忖一会,才回答道:“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什么人,有何赐教?” 听见蒙老二如此回答,这个男人显然有些不悦,冷哼一声,“别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一下,蒙老二不爽了,学着梁骁平时的样子,痞痞地说:“大爷我还真的就想吃罚酒,有本事你来踩我啊。” 男人一听,顿时大怒,手中号角一指,原本还有些畏惧梁骁他们的赤尸鹰,个个红着眼睛,不要命地向蒙老二俯冲而去。 蒙老二单拳一挥,一式直冲霄汉,只见一道道真气迅猛无比地击向这群赤尸鹰,每一道真气都从赤尸鹰的颈下洞穿而过,留下碗口大的一个血洞,一时间,赤尸鹰一个接一个,从空中掉落,不一会,扑上来的赤尸鹰就被蒙老二扫荡得干干净净。蒙老二潇洒地一转身,还用手掠掠前额上有些零乱的头发,对兽车上的男人道:“就这点手段啊,让爷有点失望噢。” 男人阴沉着脸,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背后的蛟影居然一冲而起,在空中化为一条青色的巨蛟,一对爪子微张,两只灯笼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蒙老二,强大的气势四处散开,直逼蒙老二的面前。 见恶蛟现身,蒙老二不敢再有丝毫的大意,气运全身,昂首坦然地面对着那一条巨大的青蛟。青蛟在空中一盘旋,倏尔就出现在蒙老地的身边,两只巨爪攻向蒙老二的脑袋,同时它的尾部一卷,恶狠狠的抽向蒙老二。瞬间,风声大起,一股股巨力向蒙老二紧逼而来,袭向他的全身。 蒙老二没有示弱,拳影幢幢,真气激荡,每一拳都携带有万钧之力,砸向巨蛟。砰、砰、砰的响声不绝于耳,这一次交手,谁也没有占上便宜。蒙老二收拳后退,略微跺跺脚,巨蛟呲牙裂齿,摇头甩尾,立于空中。 蒙老二等候许久,见青蛟仍未有动静,正想上前抢攻,却发现青蛟已经化成一道虚影,突然消失不见。蒙老二情知不妙,正想纵身离开,青蛟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边,将他紧紧地缠住。蒙老二那常人一般大小的身躯,在青蛟这条庞然大物之前,显得是如此的渺小,整个人被层层卷在蛟体之间,已经看不到头脸躯干。 梁骁心中一紧,正想上前帮忙,突然在青蛟身体的中央,有金光迸起,万道光芒齐聚,璀灿夺目,如旭日东升,又如天火焚烧,熊熊而起。只听见一阵阵噼噼啪啪的声音,杂乱无章,不断地响起。 青蛟发出一声哀嚎,拼命地挣扎,蛟身上已经是体无完肤,千疮百孔,转眼之间,就完全消失于风中。只见兽车上有青光闪了一闪,男子的背后又开始出现了一条青色的蛟影,盘踞于其中。 青蛟溃散,蒙老二又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只见他全身金光闪闪,一团浓稠的金色火焰在他的身体表面缓缓流转,虽然时强时弱,却带有一种毁天灭地的气息。 这火焰如此厉害,引得梁骁一阵眼馋。正在心中盘算,该如何开口向蒙老二要点过来,却听见兽车上的男子在问蒙老二。 “你居然能操纵天劫流火,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根本就没必要知道,识相点就快点离去,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蒙老二话一说完,就将全身的天劫流火凝成一个火球,持在手中。 “不知死活的东西!”男子一声怒斥,手中的黑色号角冲天而起,发出一种摄魂噬魄的声音,一时如龙吟,一时似凤鸣,一时若鬼哭神嚎。此音一出,众兽皆伏,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异动,而蒙老二只觉得心神一荡,整个人如坠入云雾之中。 “不好!”蒙老二心念一动,手中的天劫流火砰的一声炸开,一层金色的火幕瞬间挡在面前,堪堪挡住疾飞过来的号角。任由号角怎么翻腾,依旧攻不穿这一层薄薄的火幕。 蒙老二刚才一时大意,差一点落入男子的毂中,不由肝火大盛,将天劫流火凝成一个个火球,狠狠地砸向黑色的号角。号角虽然变化得越来越大,却仍然不敌天劫流火,节节败退。蒙老二趁胜追击,天劫流火如流星赶月般,拖拽着长长的火光击向兽车。 男子无动于衷,收回黑色的号角,任由天劫流火扑面而来。眼看蒙老二的天劫流火就要撞上兽车,将所有的一切焚为一炬,却见一旁的白衣女子素手一挥,一物从她的头顶冉冉升起,然后发出一阵阵青光,将整个兽车笼罩于其中,任由天劫流火如何的暴戾,也无法撼动分毫。 青光一起,梁骁就死死地盯住女子头顶上的法宝,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发出一声惊叹。原来女子刚才驱使的防御法宝居然是一个乳钵,跟梁骁身上那个无法动用的乳钵几乎是一模一样。梁骁心中不禁有些许疑惑,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呢?这个女子的法宝居然也是一个乳钵?他们到底为何而来? 且不说梁骁心中困惑难解,就连蒙老二在遭受到白衣女子的阻挡之后,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来。 蒙老二赶紧将天动流火收回,沉吟不语,心中却在不停地猜测和印证,试图从刚才的交手之中发现点什么。 兽车上的一男一女通过刚才的试探和交手,知道凭他们的实力敌不过蒙老二,现在见蒙老二停手不语,他们也不急于做出什么反应,一下子,双方反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梁骁见这兽车上的两人实力不如他们,反而有些悠然自得,不急不躁,心中不由一动。这两个人如此有恃无恐,要么是有厉害的杀手锏,要么就是有援兵,不管是那一种,似乎对他们都很不利,不过他们现在处在群兽的包围之中,想溜走好像也没那么简单。 梁骁抬眼望看向蒙老二,想看看他有什么好办法。只见蒙老二刚才还有些犹豫不决,现在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梁骁正准备走向蒙老二,请教一番,以解开心中的疑问,却听见蒙老二问出这样的一句话,不由吓得一跳动。 “你们两个是东方七宿中的角木蛟和房日兔吧?” “现在才弄明白我们的身份,是不是太迟了。”角木蛟的脸上全是讥讽,似乎已经吃定了梁骁他们。 “是不是太迟,要试过才知道,就凭你这条小泥鳅,本大爷还不放在眼里。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们怎么会出现在洪荒古战场中。”蒙老二也不生气,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与你无关,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事情是到底要怎么死,会舒服一些。”角木蛟大言不惭地道。 “屁,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啊,信不信老子一会把你那一身蛟皮剥下,用来垫脚。”角木蛟说话大条,蒙老二比他更牛气哄哄。 蒙老二大刺刺的话,将角木蛟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特别的憋屈,却又奈何不了蒙老二,只好阴沉着那一张猪不食,狗不尝的臭脸,在等待着什么。 蒙老二得理不饶人,正想趁机追击,多说几句狠话打击打击一下角木蛟,却听见远方传来了好几声长啸。 片刻之后,又有几辆兽车轰隆隆地驶来。 角木蛟和房日兔面露喜色,而梁骁他们每个人的心,都不由自主的往下一沉,看来这一场硬仗已经无法避免。 第六十四章 东方七宿 三辆兽车在角木蛟的前面停了下来,上面分别站着五个人,四男一女。每个人的背后同样出现一种灵兽的虚影,分别是一条金龙,一只黄貉,一只月白色的狐狸,一头赤色的猛虎,以及一头黑色的豹子。 不用说,这几个人肯定是东方七宿中的亢金龙,氐土貉,心月狐,尾火虎和箕水豹,再加上原本就在的角木蛟和房日兔,东方七宿已经齐聚。 蒙老二一边拈量着形势,一边低声地吩咐梁骁:“要是和东方七宿打起来,我和蝶仙一个人至少可以对付他们两个,剩余的三个只能靠你们自己,你们最好先把阵布起来,那样会多几成自保的几率。” 梁骁听了点头称是,然后告诉玄蝉子和苏浅浅他们做好准备,一旦开打,就将大阵激发,然后利用阵法来跟东方七宿周旋。 角木蛟现在因为人多势众,显得趾高气扬,在他的眼里,只有蒙老二和蝴蝶妖仙才是强敌,梁骁,玄蝉子之流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东方七宿中,以尾火虎最为暴烈和狂躁,话还没说两句,将自己的法宝虎绞剪一抛,只见一头斑谰大虎夹着一阵腥风,前扑后扫,猛然攻向梁骁他们。 梁骁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如尾火虎,但仍想试试,于是一跃而起,五行斩月刀连连挥动,数十刀间不容发地斩向虎绞剪幻化而成的猛虎。随着一声咆哮,猛虎两爪一按,紧紧地压住五行斩月刀,然后虎尾一甩,只听一阵破空之声袭来,攻向梁骁的脑袋。梁骁想抽回五行斩月刀,却几乎无法动弹,而此时虎尾已经攻到眼前。梁骁只好身子一折,一个后仰躲过虎尾,随即双脚一蹬,踢向两只虎爪。啪啪两声,梁骁只觉得双脚震动,自己根本就无法撼动这只猛虎。 “回来吧。”蒙老二对梁骁说,然后一拳就将尾火虎的虎绞剪击飞。梁骁这才知道,自己境界太低,他与蒙老二之间,还隔着十多个尾火虎。 梁骁的心多少有些郁闷,不过转念一想,他才修炼多少年啊,又开始斗志昂扬起来。 角木蛟见尾火虎吃亏,赶紧上前帮忙,两个人一齐夹攻蒙老二。蒙老二以一敌二,丝毫不惧,双拳大开大阖,气势磅礴,与角木蛟和尾火虎战成一团。 亢金龙不甘寂寞,也准备走上前去,却被蝴蝶妖仙拦了下来。亢金龙不敢大意,一张口,就吐出一颗千重珠来,上面云气绕缭,重山叠嶂,缓缓地飞向蝴蝶妖仙。 蝴蝶妖仙并没有惊讶,朝手中的那一枝百合花轻轻一弹,只见整枝百合突然开始绽放,一片又一片的花瓣从花朵中飘落,形成一片片花雨,飞轻地迎上亢金龙的千重珠。 千重珠光华大炽,一座座山峰交错而起,携带着千重之力,重重地压向蝴蝶妖仙,而朵朵花瓣看似脆弱,却连成一片,以四两拨千斤之势,阻断了千重珠的攻击。亢金龙一个飞跃,踩在千重珠上,顿时一阵阵破裂之声依次传来,千重珠下的花瓣一朵朵地碎开,重新化为一道白虹,回到百合花之中,而千重珠却越来越近。 蝴蝶妖仙将百合花一拂,一道粗大无比的彩虹再次扫向千重珠,千重珠承受不住冲击,在空中不停地翻滚,一退再退,连带站在千重珠上面的亢金龙也是狼狈不已。显然,亢金龙的实力比起蝴蝶妖仙来,还有一定的差距。 此时房日兔、氐土貉和箕水豹已经杀向梁骁他们,而心月狐见亢金龙不敌蝴蝶妖仙,赶紧上前帮忙。只见她从发鬓上取下一枚簪子,顺手一划,一条渺渺迢迢的星河就出现在眼前,星河上面群星闪烁,璀灿夺目。这条绚丽的星河一头连着心月狐,一头撞向蝴蝶妖仙的七彩飞虹。 砰的一声,星河跟彩虹撞到一起,发出五彩缤纷的光芒,彩虹溃散,星河陨落,高空中有流光四溅,飘飘洒洒,就好像放了一场盛大的焰火。 另一边,梁骁他们已经躲进苏浅浅布好的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之中,法宝纷纷出手,迎上前来攻打的房日兔、氐土貉和箕水豹。这三宿根本不在意玄蝉子他们的法宝,略一挡开,就开始强行破阵。 氐土貉拿出他的法宝分天钻往大阵上一丢,只见一个似钻非钻,似锥非锥的法宝在空中慢慢地变大,然后高速地旋转,刺向颠倒阴阳五行大阵的防护光幕。遭受分天钻攻击的颠倒阴阳五行大阵震动连连,防护光幕随着分天钻的刺入也已经凹陷下去,岌岌可危,随时都有被钻破的危险。显然,氐土貉的法宝分天钻对破阵有奇效,那怕像颠倒阴阳五行这样的大阵也经受不住。 苏浅浅大急,一口精血喷落在阵盘之上,随着一阵阵嗡嗡的鸣响,有五色光柱从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之中冲天而起,整个大阵防护光幕又厚实了几分,氐土貉猝不防及之下,法宝分天钻被光幕反弹了起来。 玄蝉子他们大喜,昆吾古剑,追日裂龙枪,混天绫在他们的控制下,如游龙,似惊蛟般穿过大阵的光幕,杀向氐土貉。可惜氐土貉的旁边还站有一个房日兔,乳钵一丢,一层青光骤起,就将玄蝉子他们的法宝全部挡了下来。而且盈盈带笑地说:“莫急,莫急,这几个小东西多少有些本事,咱们慢慢跟他们玩玩。” 一直沉默不语的箕水豹突然开口道:“我来试吧,氐土貉你先歇一会。” 氐土貉一听,退后几步,把颠倒阴阳五行大阵让给了箕水豹。 箕水豹手拎两只铜锤,往颠倒阴阳五行大阵上一丢,只听见一阵刺耳的破空声,两只铜锤就落在防护光幕上。这两只铜锤也不见得有多大,但砸在颠倒阴阳五行大阵的防护光幕上,却发出震天的巨响,顿时翻天覆地,地动山摇。 不过,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箕水豹的攻击虽然声势浩大,但对颠倒阴阳五行大阵的损坏却远远不如氐土貉的分天钻。梁骁他们一见如此,也就放下心来。 沈若言见箕水豹不备,一挽断雁弓,九支弑日箭连连射出,分别指向箕水豹的双眸,心脏等部位。弑日箭刚一离开弓弦,就裹着一团炙热的光芒,穿过颠倒阴阳五行大阵的防护光幕,出现在箕水豹的面前。沈若言晋阶结丹初期之后,弑日箭的威力已经成倍地增加,箕水豹一时大意,被九箭连珠逼得手忙脚乱,鸡飞狗跳。 梁骁从来都是疼打落水狗的那种人,见箕水豹危机四起,扬手就打出两枚破空锥,分取箕水豹的面目和裆下。 箕水豹见弑日箭还没有完全抵挡住,破空锥又来,心里那个郁闷啊,你说偷袭就偷袭吧,还那么阴毒,这小子摆明想让自己断子绝孙啊。无奈,也顾不上什么风度,只好就地一滚,现出豹子的本体来,这才堪堪躲过破空锥的袭击,不过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物伤其类,一旁的氐土貉大怒,摇身一变,一只巨大的黄貉转眼间就站在大阵根前。随着黄貉的身体慢慢变大,它手中的分天钻也跟着越来越大,周围有黄光缠绕,不停地颤动。黄貉将分天钻往颠倒阴阳五行大阵的防护光幕上一插,随着一阵阵嗡嗡的声响,防护光幕渐渐地崩溃,像裂帛一般被扯开,周围的阵旗接二连三地爆炸,整个颠倒阴阳五行大阵瞬间就被黄貉的分天钻毁于一旦。 颠倒阴阳五行大阵毁去的瞬间,梁骁他们知道不妙,数件法宝连忙祭向空中,却一一被房日兔和箕水豹击落,就连小武那个神奇的鱼篮也不例外。唯有冯婉贞的莲华灯,吴沉钩的明月醉,熊天明的五色宝光旗等几件防御性法宝,还散发出一阵阵淡淡的光华,苦苦地支撑着。 “哟,这几个小东西的法宝还挺多的嘛。”房日兔唇角带笑,亦步亦趋地走上前。 “法宝再多也是死路一条。”箕水豹嗡声嗡气地说,然后一舞手中的铜锤,狠狠地砸向梁骁他们。这两锤挟带着箕水豹惊天之威,何止千钧之力,莲华灯、明月醉、还有五色宝光旗摇摇摇欲坠,外层的光华愈来愈淡。 就在这时,梁骁双手一拍,只见一张金色的符箓冲天而起,随即啵的一声爆开,天花乱坠,梵唱声响彻天际。在漫天的金光中有一盏莲花状的明灯冉冉升起,灯芯处有一枚豆大的火焰,发出柔和的光芒,将梁骁他们全部罩住。此灯似莲台,共有十二瓣,上面镶钳有七宝,分别是金、银、琥珀、珊瑚、砗磲、珍珠和玉髓,灯座处镌刻有密密麻麻的经文,字字珠玑,句句绝伦。 “七宝莲花灯?” “神器?怎么可能?” 如此大的阵势,让房日兔和箕水豹不由发出一声惊叹和疑问。 “不过是一张符宝,并不是七宝莲花灯的本体,不足为虑。”一直冷静,观察得比较仔细的氐土貉接着说:“让我来破开它。” 只是这一次,氐土貉的分天钻并不凑效。七宝莲花灯散发出来的光焰看似柔弱,却坚韧无比,任由分天钻如何高速旋转,猛烈钻动,也奈何不了七宝莲花灯。 氐土貉有些不耐,对房日兔和箕水豹说:“一起上!破了七宝莲花灯再说。” 箕水豹最为心急,双锤一挥就狠狠地砸向七宝莲花灯。 梁骁紧盯着房日兔,想看清楚她所用的进攻性法宝是什么,果然不出所料,房日兔的手中多了一个药杵,表面上还带着一层淡淡的金光。梁骁心中大骇,药杵?乳钵?这房日兔到底是谁?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不说梁骁在东想西想,却说分天钻、铜锤和药杵同时攻向七宝莲花灯,火焰虽然没有熄灭,却也摇晃不已,同时黯淡了几分。氐土貉、房日兔和箕水豹摆明是想强行破开七宝莲花灯的防护,所以拼命地摧动着三件法宝,一次又一次攻向梁骁他们。梁骁他们心知肚明,知道这一张符宝不会坚持太久,时效一过,他们就会沦为这东方三宿的俘虏,死无葬身之地。 梁骁知道事态紧急,却一样无计可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想跟玄蝉子他们说点什么。箕水豹的铜锤一击,成为压垮七宝莲华灯的最后一根稻草,灯焰熄灭,满天的金光瞬间消失不见,一张金色的符箓掉落在地上,符箓的上面已经空无一物,完全失去了作用。 箕水豹哈哈大笑,铜锤如山,砸向梁骁他们。 第六十五章 秘闻 梁骁一握五行斩月刀,腾空而起,和玄蝉子一前一后迎上箕水豹的铜锤。咣当一声,铜锤重重地砸在五行斩月刀上,梁骁只感到虎口一麻,五行斩月刀脱手而飞,铜锤直落而下,再也没有任何的阻碍,砸向梁骁的脑袋。 这电光火石的一幕,疾速无比,就连紧跟着的玄蝉子都来不及相救,更不用说还在远处混战的蒙老二和蝴蝶妖仙。 眼看梁骁的脑袋就要被箕水豹的铜锤砸个稀巴烂,梁骁的身上突然青光一荡,一个乳钵滴溜溜地飞向空中,挡住铜锤,下一刻万道青光下垂,将梁骁罩在其中。与此同时,另一道金光一闪而过,飞向箕水豹。 “速退!”房日兔的反应最快,连声喝道。 可惜已经太迟,箕水豹纵然已经后退,还是被金光击中,受了不小的伤。 击伤箕水豹之后,金光敛去,停在空中,原来是一把药杵,只是比刚才房日兔所用的药杵要古朴,神秘得多。 “你们是广寒宫的人?”一见乳钵和药杵现身,房日兔有些惊诧地问。 广寒宫?听了房日兔的话,梁骁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没有立即说话。 见梁骁没有回答,房日兔也不再说什么,一声“咱们走”,就带着箕水豹和氐土貉走向亢金龙和角木蛟,也不知道房日兔跟其他人说了些什么,东方七宿立即罢手,走得干干净净,甚至连一头妖兽都没有留下。 箕水豹离开时,还有些悻悻地瞪着梁骁,显然刚才吃亏不小。 走了好远,角木蛟忍不住问房日兔:“你确定他们是广寒宫的人。” 房日兔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回答道:“肯定错不了,那两件法宝绝对是玉仙子所用之物,比我的法宝好上不知几百倍,我那里会认错。” “既然是广寒宫的人,那就算了,咱们就算是二十八星宿齐来,也惹不起广寒宫中任何一个人,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亢金龙见房日兔如此肯定,也就将这件事情抹过,不再讨论。 东方七宿走后,梁骁他们是一头的雾水。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对方明显已经占了上风,眼看就要赢了,居然说走就走,什么也不说。 “到底是什么回事?”蒙老二问梁骁。 “我也不清楚啊,只听见房日兔说我们是什么广寒宫的人,然后就走了。”梁骁回答道。 “广寒宫的人?算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先离开这里再说吧,免得夜长梦多,再起波折。”蒙老二一边说,一边招呼梁骁他们快走。 听了蒙老二的话,众人也不再逗留,快速地离开了这处山谷。 “蒙老二,这七个人真的是上面仙界的东方七宿吗?” “他们为什么到洪荒古战场来啊?” “他们的境界为什么这样低啊?居然打不过你。” 在路上,梁骁有些好奇地问蒙老二,问题接二连三,差一点把蒙老二都搞蒙了。 “这七人应该就是仙界的东方七宿,错不了。东方七宿的境界这么低,一点也不奇怪,在这里,他们的修为应该是受到界面力量的限制。至于他们为何而来,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以前偶尔听前辈们提起,说仙界的二十八星宿每隔一百年就会降临洪荒古战场一次。” “每一百年降临一次,那不是跟我们进来试炼的时间一致吗?难道……”梁骁听了蒙老二的话,好像一下子抓住了什么,却又了无头绪。他一边在心里猜忖,一边嘀咕着说:“难道二十八星宿是为了洪荒古战场的试炼而来?不过又不太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说不定这二十八个煞星就是为你们而来。每一百年将洪荒古战场开启一次,再把你们放进来,然后……” “然后怎么了?”见蒙老二然后,然后之后,半天没有下文,梁骁不由有些着急地问,他最不爽就是被别人吊着胃口,而且还是蒙老二这个二货。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啊。”蒙老二回答得理所当然。 “屁,肯定会有目的,这年头没有目的事情,谁会去做啊。难道二十八星宿吃饱了饭,撑着了,然后费尽心机,千辛万苦地下凡,到洪荒古战场来散散步,看看风景啊。或者是心血来潮,一时兴起,到洪荒古战场来找你蒙老二,和你这个二货拉拉家常,谈谈情,说说爱。你觉得可能吗?” 蒙老二被梁骁反问得哑口无言,一脸的黑线。其他人听了,也在思考着。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可能性,说简单一点就像养猪一样,圈起来,养肥了一批,就会杀一批。现在仙界的二十八星宿,跟你们玩的就是这一招,每一百年打开洪荒古战场一次,给你们一些好处,等你们进来了,再一一猎杀。当然,一下子不能杀完,要细水长流,让洪荒古战场外面的人以为只是一些意外。如果洪荒古战场历炼结束了,都没有弟子活着出去,肯定就会引起各大门派帮会的注意和警惕,下一个一百年就不会再有人进来。”蒙老二说。 “如果是这样,单纯为了杀戮,为什么还要限制人数呢?而且还要是结丹境界以下的弟子呢?”玄蝉子忍不住地问。 “这个问题很简单,限制人数是为了容易控制,或者是需要一定比例的生存,或死亡。至于为什么要结丹期以下的弟子才能进入,你想一下啊,二十八星宿下凡受到界面的力量限制,境界也就在化神阶段,结丹期以下的弟子进入洪荒古战场之后,那怕有大造化,大机缘,奇遇连连,在一年的时间之内,修为顶多也就到结丹后期,要达到化无境界几乎是万中无一,根本就没有办法威胁到二十八星宿的安全。这种做既舒心,又安全,而且还没有什么风险,换成你也会这样选择。” 听了蒙老二的话,梁骁他们感到不寒而悚,如果真的像蒙老二所说那样,现实未免太残酷了。 梁骁想了想,又问蒙老二:“我对这些都能理解,只是想知道二十八宿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很关键,你容我想想,其实我也不一定清楚。你是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射广嶂,很多东西只是道听路途听,正确与否,只有鬼知道。”蒙老二沉思着,缓缓说道。 “我以前听说过一种传说,不知道是否与此有关?”一直没有说话的蝴蝶妖仙,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什么传说?”众人很好奇,七嘴八舌地问。 “传说鸿蒙初判时,盘古开天地,女娲造人,天帝派下四个神兽守护人间,它们分别是青龙、朱雀、白虎和玄武。你们也知道了,二十八星宿分为四组,又称为四象、四兽、四维,每组各有七个星宿,东方称青龙,南方称朱雀,西方称白虎,北方称玄武。这四个神兽完成使命之后,并没有返回仙界,而是以它们的神兽之血来血祭,立下誓言永远守护人间。从此之后,由于四个神兽的消失不见,天上的二十八星宿只有神兽之身,却没有了神兽之灵,名不符实。后来,有一本古书曾有过记载,只有二十八星宿重现人间,每百年以无数人的鲜血来献祭四象星宿盘,直至一元会之后,天地灵气之门就会重新开启,四个神兽之灵也会随之而出现,重返仙界。” 蝴蝶妖仙沉吟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这些都只是一种传说,或许当不了真。” “要是你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那么,二十八宿降临洪荒古战场也就有了充分的理由,说得过去。虽然在洪荒古战场里面同样有界面之力的限制,但压制至少比人间要小很多,而且二十八星宿在这里面狞猎,也安全得多,至少不会碰上一些门派帮会的高手,或老怪物,一下子把他们全灭了。” 蒙老二听了,也赞同蝶蝴妖仙的说法。 梁骁和玄蝉子他们越听越觉得恐怖,修真修真,原来自己不过是别人圈起来养的小猪崽,天外真的还有天。这一段秘闻,若是真实,说出去肯定会惊天动地。 不过现在于他们而言,最重要的并不是考虑是不是成为别人小猪崽的问题,而是怎么活下去,怎么在洪荒古战场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第六十六章 坐忘谷 十多天之后,梁骁他们终于到达坐忘谷,行程比原先估计的要短一些。 坐忘谷外人声鼎沸,各门派、帮会的弟子云集,看来想到此地来撞大运的不仅仅只有梁骁他们。 梁骁他们刚一抵达,就有一些熟人上前来寒喧,有一部分是乾坤门的弟子,还有有一部分是其它门派帮会的弟子,跟玄蝉子、邱七他们比较相熟。 很多人也风闻了梁骁的名声,知道他凭聚气初期的境界,居然能闯入乾坤门角斗试炼的决赛,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发现他现在已经是聚气中期之后,而玄蝉子、邱七他们几个已经进入结丹初期,更为惊讶。 “商师弟,怎么有这么多人聚集在谷外啊?为什么不进去啊?”玄蝉子有些好奇地问一位乾坤门的弟子,这位商师弟好像几天前就抵达了这里。 “坐忘谷中有很多厉害禁制,先前进去的人员伤亡不少,所以现在很多人在外面观望,顺便选择合适的队伍,计划组队进入。玄蝉子师兄,你们呆的时间长些就会明白了。”那位商师弟回答。 听商师弟如此一说,玄蝉子和梁骁他们也就不急于行动,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果然如那位商师弟所言,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进入坐忘谷,也有人受伤,跌跌撞撞的出来;或者被抬着出来。当然,说不定有一些人早已葬身在里面。 “什么禁制这么厉害啊?进入洪荒古战场之前,没听到有长辈提起,坐忘谷有如此厉害的禁制啊?难道是后来被人触发的?”见此情景,玄蝉子和梁骁他们几个不由发出一些疑问。 梁骁他们又观察了许久,才决定进谷。有蒙老二和蝴蝶妖仙的陪伴,梁骁他们信心满满,根本就不怕坐忘谷有禁制,他们只要小心一点应该就会没事。 来到坐忘谷很容易,但想找到不死树却千难万难,梁骁他们也没有信心,只能随缘,如很多人一样撞大运。 有苏浅浅在,只要不是特别**的禁制,梁骁他们都不会害怕。这一路上,面对各种各样的禁制,梁骁他们在苏浅浅的指挥下,势如破竹,将遇到的禁制一一破除,半天之后,他们就进入坐忘谷的腹地。 坐忘谷的腹地是一片荒凉,在这里别说不死树,天帝花园,就是连残垣断壁,枯藤老树都没看到半个。梁骁心中一阵腹诽,有关坐忘谷的传说,要么是一个天大的玩笑;要么就是别有洞天。只是所有的人不得其法而入罢了。对于梁骁他们来说,宁可选择相信后者,至少还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安慰。 梁骁他们正心灰意冷的时候,苏浅浅却另有发现,众人困顿这么久,一听就来了精神,蜂拥而上。 只见苏浅浅轻展酥手,纤纤玉指往前方虚无处一点,一阵青光从她的指点开始漾起,然后向四周不断蔓延。说来也奇怪,周围明明空无一物,但青光却像爬行在一个圆球的表面之上,如水泻般铺开。当青光慢慢覆盖住周遭的一切,苏浅浅这才收手,顿时一个半圆形的光罩出现在大伙面前。这个光罩呈半透明,光罩的下面是一个口深井,以青石砌成,井沿上刻有两个拙朴的古字“明心”。 梁骁他们见状大喜,找到明心井,就意示着他们找到一条真正进入坐忘谷的道路。 乾坤门的长辈曾经对梁骁他们说过,要真正进入坐忘谷,只有三条道路可走。一条就是梁骁他们现在找到的明心井;一条是找到见性湖,乘度难舟而过;另外一条道路叫无我,可惜从来都没有人走过。 邱七比较心急,明心井出现的瞬间,他一枪就扎向光罩,试图强行破开上面的禁制,可惜光罩看似单薄,却坚韧无比,在邱七追日裂龙枪强攻之下,只是晃了几晃,稍为凹下去几分,转眼间又恢复了正常。 “邱师兄,你这样强攻没有用,这是一种叫做‘返本归源’的阵法,覆盖的地方虽然不是很大,但重在牢固,阵法受损后很容易就恢复过来,而且还可以源源不断地自我修复。”苏浅浅见邱七一击无效,轻声地解释道。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破开?”邱七的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其实要破开整个返本归源阵很难,而且费事,我们没必要做这么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现在只需打开一个口子,进入井内就可以,要做到这一点,却容易得多。你们做好准备,一旦我破开光罩之后,你们就一个个进入井中。不过进入明心井时你们得注意,谁也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免得井中还有其它禁制。” 众人听了苏浅浅的话,点头称是,就连蒙老二也没有任何的疑义。 苏浅浅也不再多说什么,从身上拿出三面阵旗,往前一抛,作品字状插向井口的光罩。阵旗刚一接触到光罩,原本覆盖在光罩上面的青光,就像潮水般地向三面阵旗涌来,而且不断攀爬上去。顿时,三面阵旗上青光大作,相互转换流动,联合在一起,在三面阵旗的中央形成一个光彩潋潋的三角形,散发出深邃的幽光。这个青色的三角形越来越低,慢慢地压向光罩,最后只听见一阵阵咝咝的微弱声响,三角形完全融入光罩的表面,同时,一个青色的入口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快进!”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梁骁他们就纷纷纵入井口之中。 苏浅浅待梁骁他们全部进入明心井之后,她也跳入其中,同时小手一招,将三面阵旗收入囊中。阵旗尽去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什么光罩,什么明心井,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骁一进入明心井之中,就感觉到整个人一直往下掉,也不知道坠落了多久,还没到尽头。这一刻,好像很漫长,又好像只有一瞬间,非常奇怪的感觉。 明心井中是漆黑一团,目不能视物。梁骁大声地呼喊其他人的名字,却收不到任何的回应。难不成在这个明心井里,不止一条通道?还有别的路径可走?梁骁不由猜度着,心中顿时有千百个草泥马在奔跑。 梁骁正在考虑,一会怎么找到玄蝉子他们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整个人就出现在一个波光滟滟的碧湖之畔。 这个碧湖很大,湖面一眼望不到边,湖水清澈见底,不时有一些不知名的鱼儿跃出水面。远处是巍巍的青山,连绵不绝,将这个美丽的湖泊环绕。一处山谷深藏于其中,一条曲径幽深的小路从湖畔开始,延伸而至。 梁骁等了许久,也没见到其他人到来。传信定位璧也没有丝毫的动静,甚至连上面的红色的光点也完全消失不见。显然,在这里面,传信定位璧已经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屏蔽,梁骁和玄蝉子他们完全处在失联的状态。 老在一个地方呆着也不是什么良策,梁骁决定一边往前探索,一边寻找玄蝉子他们。于是,他顺着那一条小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梁骁总觉得后脊背发凉,他就像一头猎物一样,有一种被人盯住的感觉,但他快速地转变几次路线,搜寻几次周围,却仍然是一无所获。于是,他决定先置之不理,但在内心深处却保持绝对的小心,和百分之一百的警惕,一旦有风吹草动,他就可以及时做出反应。 梁骁愈走愈远,仍然没有见到玄蝉子他们,而且感觉越来越没有头绪,心中不由有些烦躁。于是从怀中摸出随身携带的龟甲,顺手占了一卦。 “艮下坎上,水山蹇。” 蹇者,难也,足跛则行难。卦辞有云:蹇者,利西南,不利东北;利见大人,贞吉。 卦没有什么大问题,行者虽难,却最终得利。这里有山有水,倒也应景。只是山上有水,君子以反身修德,值得细细地推敲。 梁骁思度良久,决定依照卜卦所示,先往谷中西南方向走去。 这个地方应该就是真正的坐忘谷,与最初所见到的那个荒凉的坐忘谷相比,简直判若云泥。这里灵气浓郁,不仅奇花异草遍地,而且还有一些小型的灵兽隐在其中。不过,梁骁可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上面,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玄蝉子他们,或者找到不死树。 梁骁又小心翼翼地观察许久,直至确认整个谷中再也没有别的禁制,他才放心,在谷中肆无忌惮地行走。只是不管他走多远,后脊背发冷的感觉依然存在。梁骁相信他自己的直觉,他肯定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这种感觉很不好,有一种无法掌控的失落和颓废,明明知道自己成为了别人的猎物,却找不到猎手的位置。 梁骁的心中有几百个念头闪过,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将隐藏的对手引出来,或者逼出来呢? 第六十七章 一只会隐形的妖兽 梁骁正在苦思解决的方法,突然感觉到背后有风声袭来,梁骁急忙一转身,五行斩月刀迅速地往前一挡,只听见咣的一声,好像什么有坚硬的东西击打在五行斩月刀上,但细看,面前,地上,甚至所有的地方都空无一物。 梁骁惊讶万分,却保持足够的清醒,并没有因为诡异的突变而乱了自己的阵脚,他知道发生这样蹊跷的事情,一定有不一般的东西出现。 梁骁提刀环视,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试图从眼前寻找到一丝破绽,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依旧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梁骁知道这不是错觉,刚才的力量可是实打实的撞击在五行斩月刀上,一定是有什么妖兽隐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梁骁全身紧绷,就像一张已经拉满弦的弓,随时给予致命的一击。可惜他找不到对手,甚至连一个影子都没有看见。 面对这个未知之敌,梁骁并没有感到失望,猎手和猎物之间,总会有一方先沉不住气,而梁骁坚信,他绝对不是耐不住寂寞的那一方。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然后用他手中的五行斩月刀,去饮尽对方汩汩流动的鲜血。 一个时辰过去,梁骁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当一阵微风拂过他的眉梢,他似乎已经听到对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这么长时间的过去,梁骁握住五行斩月刀的掌心已经泛潮,汗水将刀柄浸润,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但他握住长刀的双手却纹丝不动,就连手背上凸起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正当梁骁继续等待的时候,他背后某个地方的空气,突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梁骁蓦然转身,手起刀落,狠狠地劈向空无一物的前方。 只听见一声嗥叫,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地波动,一物从虚无中慢慢露出它狰狞的头颅,上半身似獠,下半身如巨猿一般,肩胛上有一丝丝的鲜血在慢慢地滴落,一双碧绿色的双眼充满怨毒地盯着梁骁。 见到这个凶兽现身,梁骁完全把心放了下来,原来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是这个东西,妖兽吉光。 吉光,传说产于山之南。又有一说出自西之域。毛皮制裘,不惧水火,可隐身。 此刻,梁骁在心里已经打起了如意算盘,对于送上门的吉光,他若是拒之门外,就是对不起苍天,对不起大地,对不起自己见宝猎喜的心。吉光稀少,它那一身炼制后可隐形的毛皮,不知道有多少人梦寐以求。 梁骁怕打斗起来五行斩月刀过于锋利,会误伤吉光的毛皮,早就取出了七魔琴,铮铮几声,就有几个魔神解封而出,将吉光团团围住。 吉光见势不妙,全身一抖,随着周围的空气一阵波动,它已经悄然无息地失去了踪影。可惜梁骁早有准备,任由吉光狡猾如狐,依然逃不过梁骁的手掌心。吉光毕竟是妖兽,它早已忘记自己刚才已经受过伤,而且还有鲜血不停在滴落。 梁骁一拨琴弦,一道黑光从七魔琴上疾飞而起,射向鲜血滴落之地,在虚无处紧紧缠住一物,随着一声狂吼,吉光的一只脚出现在其中,正好被黑光所扯住。吉光拼命地挣扎,却奈何不了黑光,渐渐地,整个身子便模模糊糊地从空间中出现。 见此,梁骁并没有手软,琴弦再拨,一道白光缠向吉光的另一只脚,一道青光和一道红光射向它的双手,同时一道黄光卷向它的身躯。 吉光情知躲闪不开,却也不愿意束手就缚,在几道光线将到之际,双手猛捶胸膛,短短的一瞬间,它就变成一个庞然大物,比原来大上十数倍,随着它躯体的增大,它的力量也在无限地增加,变大之后的吉光完全无惧赤、青、黄、黑、白的五色弦光,只见它轻轻一扯,就将束缚住它的五色弦光全部搅碎,然后一脸倨傲,竖起中指,向梁骁示威。 梁骁淡淡一笑,弦拨如雨,原本在外围的五头魔神逐渐向吉光靠拢。随着梁骁的琴声,五头魔神同样越变越大,将吉光围在中间,防止它趁机逃跑。 吉光被围得水泄不通,自知很难逃脱,不由大怒,将身子高高一纵,双拳环握,以泰山压顶之势就攻向其中的一头魔神,正是金魔神。金魔神面对吉光的攻势,根本没有躲闪,同样硬碰硬,双臂往上一托,挡向吉光的双拳。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金魔神本来就有些虚无飘渺的身体被震得四处溃散,好一会才恢复过来,而吉光同样不好受,被震得在空中连翻几翻,才掉落在地上。 其余的木魔神、水魔神、土魔神与火魔神,根本就不和吉光讲道理,趁它病,要它命,蜂拥而上。吉光大惊,左突右挡,拳打脚踢,却因为势单力薄,根本不是五头魔神的对手,直接就被五头魔神揪住脑袋,扯住四肢,动弹不了分毫。 大局已定,梁骁琴音一转,五头魔神立即化为五色之气,缠绕住吉光的四肢,将吉光定在空中,任由吉光如何挣扎都只是徒劳。吉光知道危在旦夕,却也不服软,双眼更加怨毒地望着梁骁。 梁骁手持五行斩月刀,缓缓而至,对吉光的怨毒视而不见。面带嘲讽,转到吉光的身后,薄薄的五行斩月刀在他手中如跳舞一般,细致,温柔,轻轻一刀刺死吉光,没有花费丝毫的力气,随后将吉光的整块毛皮完好无缺地剥了下来。这块毛皮可是好东西,将它炼制成隐身衣,那可是无价之宝。 消灭了吉光之后,梁骁继续前行。 转眼间,又是一天过去。在坐忘谷内,梁骁依然没有遇见玄蝉子他们,就连其他人也没有碰到。梁骁有些焦虑,又有些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已经消失不见? 不过,梁骁也知道,与其去担心一些未知的事情,还不如踏踏实实地把眼前的工作做好。既然没有办法遇到玄蝉子他们,那一切就只能依靠自己,在坐忘谷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寻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顺着西南方向行走,两天之后,梁骁终于在坐忘谷的一处山腰上,发现一个清澈的小水湖。 第六十八章 通天不死树 梁骁站在小水湖边,仔细观察,并没有发现小水湖有什么与众不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水湖,这多少让梁骁有些失望。 掬了几把清水喝下,水有些冰冷,却很甘甜,而且还有丝丝的灵气隐在其中。真是好水,梁骁不由赞叹了一声。 见周遭无人,梁骁一时兴起,干脆整个人跳入水中,正想宽衣解带,来个畅畅快快舒舒服服的裸游,却发现整个水面开始急速地旋转,片刻,一个漏斗状的漩涡就把他裹在其中。梁骁并没有惊慌,也没有立即逃离,而是一拍天鳞明光铠,将全身护住,然后静观其变。 对于梁骁而言,每一次的异变,可能是一种奇遇,也可能是一种危机,他不想错过任何一次这样的机会,那怕险阻重重。很多事情,只有亲自经历了,才会知道结果怎么样,否则,只是一种猜想,没有任何的意义。 漩涡越转越急,越升越高,渐渐地离开了水面,最后如龙吸水一般飞向天空,然后被什么力量重重一拉,连带梁骁一齐,隐入云层之中。 梁骁圆睁着双眸,却依然无法看清是何物,将他连人带水一并吸入云中。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小心翼翼地护住自己,准备全心身地迎接每一个即将到来的困难。 这段时间看似漫长,实际不过是顷刻之间,当漩涡散去,梁骁全身湿淋林,万分狼狈的停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围云雾绕缭,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旁边不远的地方却有一个幽深的山洞,正洞口大张的等候着他。 梁骁狐疑地望望四周,搜索了一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于时决定探一探山洞。 山洞并没有想象中黑暗,而是每隔一段路程,洞壁上就会镶嵌有一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这一段通道很长,里面除了夜明珠之外,空无一物。四周异常的安静,唯一的声音就是梁骁轻微的呼吸,和略有低沉的行走声。 又走了好久,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石室出现在眼前。经过一番查探,发现没有什么禁制,也没有什么其它的危险,梁骁这才放心,走上前去。 这个石室很奇怪,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中央处有一块高大的石碑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有,与它的巨大形成了显著的落差。到底是什么人建造了这一间巨大的石室,却什么也不放呢?梁骁在心里嘀咕着,多少有点失望,原本以为这是一场奇遇,到最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一个杨白劳。 虽然偶尔会有点消极的想法,但梁骁并没有放弃,而是将整个石室的每一寸地方都搜查个遍,最终仍是一无所获。无奈,他只好把注意力放在那一块高大的石碑之上。 这一块石碑呈暗青色,古朴简单,正面除了刻有“通天”两个字之外,连饰纹都没有多画上一根,看起来非常的平凡,跟普通的石碑没有什么两样,这么不显眼的石碑,所以最初梁骁并没有过多的留意。现在仔细端详,却发现石碑的不凡之处,通天两个字并不是完全的分开,而是笔画相连,就像是一棵虬枝四起的古树。恍惚间,这两个字似乎还会动起来,如树木在风中摇曳,仿佛拥有生命一样。 梁骁用手轻抚着通天这两天大字,猜测其中是不是隐藏着什么机关,可惜,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那样,甚至连他往石碑上注入真气,石碑还是纹丝不动,没有丝毫的反应。 “难道是错觉?”梁骁想起刚才看到字体的微动,心中不由打上了一个问号。他干脆不再乱动,而是在石碑的前面,缓缓坐下,凝神聚气,一缕神念飞向石碑,落在通天两个大字的身上。 神念一落在字体之上,顿时,空间一下子扭曲,一阵青朦朦的光从石碑上腾空而起,通天两个大字完全伸展开,如一棵小树苗一般,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奋力地挣扎,成长,上升,而且越来越大。 梁骁正在一旁观看,突然被这棵树的枝条一卷,转眼间就坐在树顶的枝丫上面。梁骁心中大喜,无数人在坐忘谷中寻找通天不死树,不得而见,原来是有这样的玄机,不死不死,周而复始。若不是他歪打正着,也不会有这样的奇遇,能找到这棵通天不死树。 不死树越长越大,越长越高,就像一条巨龙一样,无限地向上延伸,撑破了石室,撑破了整座山峰。梁骁坐在不死树的枝丫上面,有一种腾云驾雾般的感觉,风从耳边吹过,云雾一团团的在身边环绕。从上面往下看,不知高有几许,刚才石室所在的山峰,已经变成一个人头大的黑点,在云雾中时隐时现。 不知过了多久,不死树终于停止了生长,梁骁知道这一段奇妙的旅程已经结束,他到达了目的地。从不死树上走了下来,梁骁打量一下四周,只见云雾到处翻腾,浩浩渺渺,不知身处何方。 梁骁抬头仰望,一轮满月,还有一轮骄阳同时悬挂在碧空之中,日月同辉,蔚为壮观。天高有几许,何处觅神仙,梁骁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梁骁继续前行,周围除了云雾还是云雾。一路上,梁骁并没有遇见任何人,甚至连妖兽都没有碰到一个。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不是传说不死树直通天帝后花园吗?怎么会如此冷清?难道传说有误?梁骁的心中多了一分疑问,同时也多了一分忐忑。正胡思乱想之际,远方突然出现一座小庙,红墙碧瓦,映入他的眼帘。梁骁欢欣雀跃,急忙向小庙赶过去。 这一走,又是一段时间过去,小庙依然距离梁骁不远,不近,一直与梁骁保持同等的距离,无论梁骁怎样努力,或快或慢,却永远都无法到达。梁骁刚开始以为这只是幻觉,或者是海市蜃楼一样的东西,但经过种种推论和验证之后,他确信小庙是真实的存在,并不是虚幻的画面。 奇了怪了,梁骁又试了几次,疾快地向小庙奔跑过去,但结果仍然是一模一样,他离小庙好似近在咫尺,却永远都遥不可及。 梁骁开始静下心来,思索这一路经历过的事情,试图从中找到什么破绽,线索,从不死树上下来,再走到现在这个地方,到底遇见了什么? 周围空无一物,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只剩下云雾,难道最为关键的地方就在这些云雾之中? 梁骁用手拘了一团云雾过来,仔细地观看,只见云雾之中全是密密麻麻的细小虫子,通体白色,与云雾混成一体,不特别地留意,根本就没有办法发现。梁骁又连连抓过几把云雾,发现结果都一样,云雾之中全是这种小虫子。怪不得,梁骁连连苦笑。 原来这种小虫子叫“幻域”,数量少的时候,没什么大问题,数量多的时候就可以分泌出幻气,如云雾一般,生成幻域之境,使人迷惑于其中,兜兜转转,不得而出。这里的幻域虫本来就多,再加上分泌出来的幻气混于云雾之中,怪不得梁骁会着了道,永远都走不到小庙前。 知道了原因,就容易找到解决的方法。其实,对付幻域之境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不看。只要认准一个方向,闭上眼睛直走就行,只要穿过幻域虫形成的幻域之境,前面就不会再有阻碍。 梁骁认准小庙的方向,闭上双眼,就心无旁骛地向前走去。 一刻钟之后,梁骁再也没有出现什么状况,来到小庙前。 庙门紧闭,不知道里面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梁骁抬手正要敲门,小庙的门却吱的一声,缓缓打开。 第六十九章 神兽鸣鸾 庙门的自然打开,并没有让梁骁感到惊讶,在这些地方,很多事情已经不能用常理去判断。 梁骁一伸脚,就跨过门槛,进入小庙之中。 小庙是名符其实的小,前后的距离不过是一丈左右,里面并没有供奉神像或牌位什么,唯有一张案几孤零零的居于中间,右边靠墙的地方有一个多宝阁,仅此而已。 梁骁仔细打量了一下,多宝阁上什么都没有,而案几上却摆有几个小物件,左边放着一个玉盒,中间是一团烂麻状的东西,右边则是一块紫色的玉牌。 梁骁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着。玉盒从表面上看很普通,并不是很显眼,是由一般的古玉雕刻而成。梁骁将玉盒拿起来,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藏着一枚小玺,巴掌大小,上面刻有两个字“镇海”。这个镇海玺是一件神兵,品阶并不是很高,跟五行斩月刀一样,同为二阶。不过,能够存放在这里,一定有它特殊的作用。 中间烂麻状的东西,看起来更不显眼,梁骁抖开了才知道,那是一张网状的法宝,名曰“逐月”。逐月网的品阶比镇海玺还要高一点,是一件三阶神兵。梁骁心中大喜,单是拥有这两件法宝,就不虚此行,再说旁边还有一块紫色的玉牌呢。 梁骁正要伸手去拿玉牌,突然庙外一阵风掠进来,有人随风而入。梁骁大惊,五行斩月刀往身后一挥,刀芒频起,同时左手一抄,将案几上的三样东西全部收入怀中。 只听见砰的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量砸在五行斩月刀上,让梁骁差一点把持不住。梁骁大惊失色,正准备施出杀招,抬眼一望,双方各自咦了一声,同时道: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原来,闯入小庙之人居然是蒙老二。 “你这个鸟人,差一点吓死我了。”梁骁见是蒙老二,欣喜若狂,急吼吼地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见梁骁好像有点埋怨他,蒙老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当时钻进一个很深的树洞里,一阵光华闪过之后,人就跑到上面来了。” “那其他人呢?” “不知道。从进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连你也是刚刚才见到。”蒙老二低声地回答。 “奇怪了,到底是那里出了差池?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遇见呢?”听了蒙老二的话,梁骁心中的疑问就更多了。 “对了,在这里你都找到什么了?刚才看见你匆匆忙忙地收起来。” “蒙老二,你还说,要不是你这个鸟人突然出现,把我吓一大跳,我怎么会把这些东西匆忙收起来呢。”梁骁一边说,一边把镇海玺、逐日网和那块紫色的玉牌递给蒙老二。“你也看看这几样东西,特别是那一块玉牌,刚才我还没来得及琢磨呢。” 听梁骁这么一说,蒙老二赶紧把东西接过来。镇海玺和逐日网,蒙老二稍稍看了一眼,就还给梁骁。只有那一块紫色的玉牌,他一直拿在手中把玩,脸色有些阴沉不定,好像对这面玉牌的来历把握不住。 过了许久,蒙老二才把玉牌递给梁骁。梁骁接过玉牌,仔细地观看。玉牌的质地非常细腻,入手温润,正面刻有一个象形体的“御”字,背面则是寥寥几句口诀一样的文字,简单,明了。 “莫非这是一面灵兽牌?”看完紫色的玉牌之后,梁骁有些迟疑地问蒙老二。 “嗯!”蒙老二回答得异常的简洁。 见梁骁盯住玉牌背面的口诀,有些跃跃欲试,蒙老二忍不住地问了一句:“难道你想将它解封出来?” “是有这样的打算,我想知道里面封印的到底是什么灵兽?灵兽牌居然放在这么重要的地方。” “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蒙老二听了梁骁的话,一口就顶了回去。 “为什么?” “你以为每个灵兽都像我这么二啊。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头灵兽非常的厉害。按道理说,你掌握了灵兽牌,就完全掌握了这头灵兽的命运,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因为你境界太低,以你的能力根本无法掌控这么强大的灵兽,它随时可以摆脱你的控制,然后杀了你,重新恢复自由。” “这么好的机会,难道你让我就这么放弃?要是里面封印的是一头神兽呢?”听了蒙老二的话,梁骁心有不甘。 “灵兽你都没有办法控制,还异想天开得到神兽,你疯了吧。” “人不疯魔不成活,我还真想赌这一把,是死是活全凭天注定。” 蒙老二见梁骁主意已定,根本无法逆转,只好悻悻地说:“你要死就死啊,不要把我也拖上啊。” “等一下,让我准备好先。”眼看梁骁就要口念法诀,解开封印,蒙老二又接着说了一句。然后,驱使天劫流火,遍布全身,整个人完全处在熊熊的火焰之中。 梁骁见蒙老二准备妥当,拿起紫色的灵兽牌,按照背面的口诀颂念,然后一口真气喷在灵兽牌的“御”字上面。 只听见嗡的一声,整个灵兽牌紫光闪动,“御”字光彩夺目,而且愈来愈凝实,越来越明亮,当光华闪耀到一个界点,整个“御”字终于脱离了灵兽牌的控制,飞向梁骁的头顶,进入他的紫府之中。与此同时,紫色的灵兽牌上,一圈又一圈的光波在闪动,当光波完全静止不动的时候,一个七彩的影子从光波中疾飞而出,落在梁骁的面前。 梁骁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华丽的大鸟,样子有些像鸾凤,身上披着五彩缤纷的羽毛,灰、蓝、绿、黄、红,颜色层次分明,鼻子呈蓝色,两只丹凤眼带着无尽的戏谑,不屑地望着梁骁和蒙老二。 这只大鸟出现后,蒙老二半天没有出声。梁骁不由有些好奇,顾不得大鸟在前,回过头来找蒙老二。只见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蒙老二,居然恢复了原形,在憷憷发抖,全身的天劫流火已经散去。 “你干嘛啊?怎么变成这鸟样了?”梁骁有些好奇地问。 “因为他怕我!”这次回答的不是蒙老二,而是那一只大鸟。 梁骁看不透这只大鸟的修为,却也不怕,连忙问:“为什么?” “因为这只灭蒙鸟知道,我一个脚指头就可以捏死他。” 听了这大鸟的话,梁骁的心中也不由打起鼓来,如果真如这只大鸟所说的那样,一个脚指头就可以灭了蒙老二,那一万个他也不是对方的对手。不过,对方从灵兽牌中解开封印这么久,都没有出手,足以证明对方并没有杀意,至少现在还没有。没有杀意就好,只要不是拼个你死我活,那一切都好说。 “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立即杀了我们呢?”梁骁问道。 “不杀你们,是因为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按道理说你掌握了灵兽牌,就应该是我的主人,我应该听命于你,但你的境界太低,若真是这样,我堂堂一个神兽,丢不起这个人。”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是一个神兽?”听见神兽两个字,梁骁有些兴奋地打断了大鸟的话。 “白痴!”大鸟不仅骂梁骁是白痴,而且连眼神都是看白痴的那一种,带着怜悯和感叹。 “老二,他说他是神兽,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白痴!”这次骂梁骁的不是大鸟,而是蒙老二。“这位前辈是鸣鸾,神兽鸣鸾的大名你都没听说过吗?白痴!”蒙老二有些讨好地对鸣鸾说,还不停地骂梁骁白痴。 原来是神兽鸣鸾,怪不得这么牛气哄哄。梁骁想起一些关于神兽鸣鸾的传说,心中更是欣喜若狂,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鸣鸾留下,做他的神兽。 “刚才前辈说要跟我做一笔交易,不知有何吩咐?”梁骁决定先听听鸣鸾的条件,然后再做出相应的改变。 “其实很简单,我在这里面呆腻了,想到外面去走走,你负责把我带出去。到了外面之后,我可以跟在你身边,但不会做你的灵兽,帮你打架什么的,偶尔可以帮你代代步,不过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至于其它的条件,以后再说。如果你不同意,咱们就一拍两散,你把灵兽牌还给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这个没问题,只要前辈肯在我的身边,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听了鸣鸾的话,梁骁满口答应。 对于梁骁的回答,鸣鸾大为满意。然后指指蒙老二,道:“你这个傻鸟,给我过来。” “是,前辈!”蒙老二恭恭敬敬地跑到鸣鸾面前。 “前辈个屁,我有那么老吗?以后叫我老大,再叫我前辈我捏死你。” “是,老大!” 听了鸣鸾的话,梁骁在一边暗笑,这头神兽鸣鸾在世上存活没有一万年,也有*千年吧,居然还怕人家说他老。不过,梁骁也只是心里想想,嘴上什么也没说,继续看着鸣鸾训蒙老二。 “傻鸟,你是这小子的灵兽吗?” “不是。” “那以后你就跟着这小子混吧,这小子大有来头,是有大造化,大机缘之人,你跟着他以后前途无可限量。哼,如果不是这个小子的后台太大,你以为我随随便便就跟着他啊,我可是一个神兽。”鸣鸾一边说,一边高傲地扬起头来。 什么大有来头,什么大造化,什么后台太大,梁骁听得一头雾水,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只好先留在心里,以后有机会再向鸣鸾打听。 蒙老二听了鸣鸾的话,望望梁骁,然后爽快地回答道:“全凭老大的安排。” 收了一个神兽,还赠送了一个灭蒙鸟,梁骁的心里美死了,一下子宛若千树万树梨花开,差一点就开口唱起来。 “德性!”鸣鸾看见梁骁那得意忘形的样子,说出了两个字,随即又笑了起来。 第七十章 三人行,必有二货 搞掂了鸣鸾,梁骁还想在小庙里四处搜查,看看是否还藏有什么宝物,鸣鸾却示意他们赶快离开。 “不要白费功夫了,这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梁骁听了鸣鸾的话,有些不解地问:“不是说不死树直通天帝的后花园吗?难不成所谓的天帝后花园就是这一间破庙?” “嘿嘿,天帝后花园,你神话故事听多了吧?这可不是一间破庙,而是一件通天法宝,下面镇压着一位大人物呢。不过,这些事情与咱们无关,咱们最好赶紧离开,免得夜长梦多,又生什么变化。” “通天法宝?镇压着一位大人物?看不出啊。”梁骁的好奇心又开始上来,只是鸣鸾有言在先,不好再东搞西搞,于是只好悻悻地离开。没有天帝的后花园,也就没有还梦花,梁骁的心中极度的不爽,只好把主意打在鸣鸾身上。 “前辈,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还梦花吗?” “都说不要叫我前辈了,叫我鸣老大。”鸣鸾一听梁骁叫他前辈,立刻就要发飙。“这种还梦花真的不多见,在洪荒古战场里面,或许有一个地方可能会找到,不过……” “在什么地方?不过什么?”真是急死人了,都什么时候了,这个鸣鸾还在吊胃口,若不是打不过他,梁骁真想上去揍他几拳。 “青峰之顶,云河之畔。听说过吗?” 梁骁和蒙老二不停地摇头,这个地方他们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嘿嘿,这地方可不好找,而且还有很多强大的妖兽守护在那里,要是光凭你们两个,简直就是去送死,不过有我鸣老大在,你们完全可以放心。怎么样?想不想去?” “想去!”梁骁没有半点的犹豫,他进入洪荒古战场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还梦花,没有什么能比这件事情更重要,那怕前方再艰难险阻,他也不会放弃。 “想去,那你求我啊,抱着我的大脚求我。”鸣鸾贱兮兮地说,而且脸上还是一本正经。 这只神兽鸟是不是被封印久了,关傻了,脑子锈逗了,居然这样说话,而且还那么自得,难道他不怕梁骁不给他面子。 梁骁听了鸣鸾的话,突然一愣,随即脱口就崩出一句话:“老二,咬他。” “关我鸟事!”蒙老二见梁骁他们两个都不好惹,连忙躲得远远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梁骁恨得直咬牙,真想追上前去,狠狠地踹蒙老二一脚,这个二货鸟,贪生怕死,不讲义气。不过转念一想,眼前最重要的是怎么服侍好这位鸣鸾大爷,蒙老二以后再慢慢收拾。 梁骁一转过脸,满脸堆笑,小步走到鸣鸾的面前,说道:“鸣老大,非得要这样吗?给兄弟留点面子呗,要不以后蒙老二会笑话我的。” “这样啊。”鸣鸾这个贱鸟假装沉思着,最后还是摇摇头,坚决地从嘴里崩出两个字:“不行!” 梁骁一听,顿时恸哭流涕,抱着鸣鸾的鸟脚,大声地喊道:“鸣老大,我求求你了,带我去找还梦花吧。”一边佯装哀求,一边把强行挤出来的眼泪、鼻涕和口水,全往鸣鸾那一身漂亮的羽毛上擦。鸣鸾见势不妙,连忙想抽身而走,却被梁骁死死的抱住,更多的鼻腔和口腔分泌物直接就往他身上甩。 鸣鸾急了,蹦哒蹦哒着,可是怎么也甩不开梁骁紧抱着的双手,只好像鸡啄米一样,不停地点头,“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你快放手。” “真的?” “真的,骗你是小狗。” “小鸟跟小狗有差别吗?” “有,一个是**,一个是畜牲。” 梁骁被鸣鸾所说的话,逗得哈哈大笑,放手前,还在鸣鸾那一身柔软漂亮的羽毛上,狠狠地擦个脸,这才舍得放开。 一旁的蒙老二实在看不过眼,弱弱地说了一句:“你们两个真幼稚!”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躲闪,就招来一顿暴揍。 离开小庙之后,梁骁他们并没有顺着通天不死树而下,而是在鸣鸾的带领,找到一个小小的上古传送阵,从那里返回到坐忘谷中。梁骁走出传送阵,还留恋地多看了一下,他要把这个隐秘的传送阵记住,他心里有一种直觉,在以后的某一天,他还会回到这个地方,回到那一座小庙。 坐忘谷中依然是空无一人,鸣鸾华丽丽地走在前面,蒙老二紧随其后,就像一个跟班小弟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切,梁骁有一种恍如梦中的感觉。 “鸣老大,你不打算象蒙老二那样变成人的样子吗,你现在这个鸟样太招眼了。”梁骁一语双关地对鸣鸾说。他担心鸣鸾现在的样子过于引人注目,所以想让他变成人的模样。 “你们人类的躯体太脆弱了,变成那样子超级不爽。蒙老二他是个蠢货,只看到眼前,并没有看到长远。我堂堂一个神兽,要是变成人,那就是天大的笑话。”鸣老大又开始训话,讲道理,特别是针对蒙老二。不过鸣鸾也就是说说,过过嘴瘾,对于梁骁的话他还是听进了耳中,于是摇身一变,若大的身躯开始慢慢地缩小,最后化为一个巴掌大的小鸟停在梁骁的肩上。全身蓬松,显得有一点点微胖,羽毛五彩缤纷,一双眼睛似睡非睡,完全是一个萌哒哒的宠物鸟。 梁骁若不是对鸣鸾知根知底,还说不定被他现在的假象所迷惑,萌的只是表面,迷人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的心。 怎么去青峰之顶,云河之畔,梁骁和蒙老二一概不知,只能听从鸣鸾的指挥,鸣鸾站在梁骁的肩上悠然自得,他让梁骁往东,梁骁就只能往东,他叫梁骁往西,梁骁就只能往西。也许是久囚于灵兽牌中,好不容易获得解放,鸣鸾将过剩的精力全部往梁骁和蒙老二的身上发泄。寂寞太久的鸣鸾坚信着这样的真理,别人的痛苦,就是自己最大的快乐。 一路上,鸣鸾用尽所能去打击梁骁的自信,一会说他境界太低,这么多年的修炼全喂了狗;一会又说他所修的功法垃圾,没有一样拿得出手;再过一会,又说他的资质太差,人长得太丑等等,甚至连梁骁的祖宗十八代都拿出来说事,唠唠叨叨,没完没了,把梁骁从天上一直贬落到地下。梁骁原本爆棚的自信心,就像从炎热的夏天突然走到了寒冬腊月,拔凉,拔凉。梁骁的心里直痒痒,若不是有求于鸣鸾,那怕打他不过,也要上前去狠狠地踩鸣鸾几脚,方解心头之郁闷,胸中之不忿。 蒙老二唯鸣鸾马首是瞻,甚至连笑都带着一种诌媚,由此可见鸣鸾的境界之高。梁骁也在心中暗暗猜测,鸣鸾的修为到底是相当于拟器后期?还是问道后期? 鸣鸾唠唠叨叨说了一大通,见梁骁一言不发,多少有些无趣。为了活跃一下气氛,于是鸣鸾有些讨好地对梁骁说:“小子诶,咱们这样走下去速度实在太慢,要不我教你一套御风术?你学会之后,速度虽然比不上御器飞行,但跟一般灵兽的飞行速度差不了多少。” 梁骁一听大喜,但面对鸣鸾这个老狐狸,却假装对他的提议不是很感兴趣。鸣鸾一看梁骁的表情,以为梁骁还对他刚才的说话有怨言,赶紧朝蒙老二使眼色,示意蒙老二劝劝梁骁。蒙老二可不是鸣鸾,他与梁骁相处那么久,梁骁撅一撅屁股,他就知道梁骁要放什么屁。不过,蒙老二也不揭穿,忍着一肚子的笑,真心假意地劝着梁骁。梁骁戏演足了,便宜也占了,最后半推半就答应了下来。完了还说一句让鸣鸾哭笑不得的话,“这可是你逼我学的,不算我欠你的人情。” 鸣鸾向梁骁传授御风术的口诀和法门,还亲自给梁骁做了示范,并详细地讲解运用的方法,以及各种窍门。梁骁也算是一个天才,很快就把御风术学会,虽然刚开始运用时还有一些生涩和停滞,但慢慢的就熟练起来。 还别说,这套御风术简直是神乎其技,是梁骁见过最好的身法,甚至比乖乖神功还要胜上几分。学会御风术,完全可以掌控周围的风力,还有气流,然后借助风力还有气流的作用,达到飞行的目的。甚至在对敌中,可以随心所欲地前进,后退,进攻,躲闪,身法轻飘诡异,就算万花丛中过,一叶也不沾身。 梁骁活学活用,运用起刚学会的御风术,向前飞驰而去,速度跟原来相比简单是天壤之别。鸣鸾站在梁骁的肩上,大呼小叫,时不时纠正梁骁出现的偏差,偶尔还会赞叹几声。不过,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鸣老大也有坐骑了。 这句话,把梁骁气得半死,不仅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差一点连老血都要喷出几升。蒙老二一脸同情地望着他,好像对他说,你也有今天啊。 梁骁以前常骂蒙老二是一个二货,现在他才知道,其实最二的不是蒙老二,而是他自己。他根本不是收伏了一个神兽,而是请来了一个祖宗。 第七十一章 杀人不过头点地 在去青峰之顶,云河之畔的路上,鸣鸾谈起一些上古的传说,秘闻等,让梁骁听得津津有味。 梁骁垂涎鸣鸾的一些功法,想方设法让鸣鸾教他,可惜鸣鸾狡猾异常,根本不入梁骁的圈套。无奈,梁骁只好把主意打在蒙老二的身上,蒙老二的天劫流火,曾经让他特别的眼馋。 “我说老二啊,咱们谈谈理想,谈谈天劫流火怎么样?” 蒙老二是个实在人,不太会藏私,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到最后,说得兴起,梁骁说了一句,教我吧?蒙老二就顺理成章地把控制天劫流火的功法传给了梁骁,而且还把自己练成的天劫流火分了一股出去,一并送给梁骁。 梁骁大喜过望,他原本只希望蒙老二把功法教给他,然后等自己渡劫的时候,再收取天劫流火,为自己所用。想不到蒙老二如此大方,分给他一些已经炼化好的天劫流火,这样他就不用再等待,稍微将蒙老二送给他的天劫流水炼化一下,就可以用来战斗。 学会掌控天劫流火之后,梁骁跃跃欲试,手指轻弹,只见一粒豆大的火焰飘向路边的一棵大树,当火焰接触到大树之后,砰的一声炸开,熊熊的烈火瞬间就将大树吐没,倾刻间就将大树烧成一堆灰烬。最后,所有的烈火重新化为一粒火焰,徐徐飞回梁骁的手中,慢慢地没入他的体内。梁骁俯视气海,只见这一粒火焰进入气海之后,融入其它的天劫流火之中,化为一朵更大一些的火焰,安静地呆在气海的一角。 牛刀小试,天劫流火的威力比梁骁想象中还要大,梁骁很是满意,对蒙老二连连称谢。只是鸣鸾的脸上依然带着不屑,好像根本就看不起天劫流火,不过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害怕梁骁会缠上他。 为免招人耳目,不仅鸣鸾化为一只小鸟,就连蒙老二也隐藏了自己的修为,在别人看来,他也就是一个聚气后期的修真人士。梁骁心中暗想,这样的无敌组合,扮猪吃老虎最是适合不过。 还别说,梁骁他们刚刚隐藏了实力,就摊上了大事。也不知道是他们运气不好,还是别人太倒霉,一群惊神门的弟子居然想打梁骁他们的主意,盯上了他们。 梁骁他们不言不语,假装没看见,缓缓而行。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惊神门的这群弟子跟着梁骁他们那么久,终于再也忍不住,决定出手。在这群人看来,梁骁他们只有两个人,而他们却有十多个,肯定是十拿九稳,却完全不知道他们惹上了煞星,催命鬼上门。 被团团围住,梁骁和蒙老二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根本无视对方的存在。那群人见梁骁和蒙老二如此轻视他们,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原本的嚣张气焰,以及优越感一下子打了个大大的折扣。 对方领头之人阴森森地说:“死到临头,还摆这么大的架子,真是不知死活。” 这个领头之人是一个玄衣汉子,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一双眼睛带有一种狼一般的阴狠和狡诈。他的修为是结丹初期,应该是在进入洪荒古战场之后才晋升。有如此机遇,怪不得说话都牛气哄哄。 “谁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呢?”望着对方气得有些铁青的脸,梁骁淡淡地说。 “哟嗬,还真有种啊,两个还不到结丹期的人,居然不怕我们,我应该说你无知呢,还是说你们蠢呢?就你们两个这么弱小的人,我一个手就能把你们灭了。”玄衣汉子自信满满地道。 “其实,这句话应该是我想说的,然后完整地送给你们,就你们这群乌合之众,给我提鞋都不配,还不知到死活,大言不渐的在这里放臭屁。”梁骁觉得对方既然存心不良,那就没必要客气,在收拾对方之前,最好先把对方气个半死。 “好臭!好臭!”蒙老二果然是个妙人,有捧哏的潜质。梁骁放臭屁三个字刚一出口,蒙老二就及时跟上,就连不方便出口的鸣鸾,也在梁骁的肩上高兴得猛拍翅膀,对蒙老二十分的赞许。 这次某某某被梁骁气得更加说不出话来,只是在不停地冷笑,他周围的人接到指令,开始向梁骁他们慢慢围上来,显然恼羞成怒,撕破脸皮,打算出手了。 有鸣鸾和蒙老二在,梁骁十分的淡定。再说,他早就想找人,试试刚学会的御风术和天劫流火。现在,这群人找上门来,正好趁了他的意。 梁骁正想着怎么利用对方对他们的轻视,从而获取最大的利益。有人已经忍不住出手,一把长剑悄无声息地向他刺来,如毒蛇出洞一般,阴狠,毒辣。 梁骁并没有惊慌,微微一笑,在御风术的作用下,整个人如鬼魅一般,诡异地转到使剑之人的身后,随即单掌一拍,一团金色的火焰轻飘飘地落在使剑之人的身上,顿时,只听见一声惨叫,须臾之间,使剑之人就化为一堆焦炭。这几下,快如电闪火石,惊神门这一群弟子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有一个人死于非命。所有望向梁骁的眼神,都带有深深的恐惧和顾忌,已经没有原本的轻松和自在。 梁骁一直认为,双方交战伊始,一定要使用一些非常手段,快速形成震慑,让对方感到恐惧,从而丧失信心。这一次的效果,梁骁非常的满意, 梁骁环顾四周,对方已经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个个对梁骁诡异的身法,以及那一团威力巨大的火焰,充满了畏惧。 鸣鸾在梁骁的肩上,用喙细心地剔洗着他那一身漂亮的羽毛,偶尔还兴奋地蹦上几脚,好似对梁骁的做法十分的赞赏。 欺软怕硬一直以来都是人类的通性,那群惊神门弟子见梁骁不好惹,就把矛头转向了蒙老二。两个聚气后期的弟子,一个舞刀,一个使枪,攻向蒙老二的腰间和胸前,刀光凛烈,气势万千;枪挑万朵,血雨腥风。可惜,蒙老二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轻描淡写地挥出两拳,瞬间刀光停顿,枪花凋零,两颗大好的头颅在空中骤然炸开。蒙老二出手太快了,其他人根本没有防备,也来不及防备,鲜血和脑浆,还有一些细碎的骨肉倾泻而下,溅在一些人的脸上,其中有几个人只感到胃中一阵痉挛,抽搐,然后忍不住哗啦啦地吐了出来。这是一种对死亡的恐惧,距离他们是如此的近,蒙老二用最残忍最野蛮的方式,攻破了他们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 出现这一幕,剩余的惊神门弟子全部都惊呆了,他们找上蒙老二,原本是想避开梁骁,先解决蒙老二再说,谁知道一招试过,大出他们所料,蒙老二比梁骁还要厉害,杀起人来更加干脆和利落。 此刻,领头的玄衣汉子心如死灰,原本以为自己逮了两只肥羊,谁料却招来两个天煞孤星。望着一脸无所谓的梁骁和蒙老二,一股寒气从他的脚底一直涌上心头,他清楚地知道,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了退路,唯有拼个鱼死网破,或者能求得一线生机。 “一起上!”玄衣汉子大吼一声,紧接着祭起一件法宝罩向梁骁的头顶。梁骁抬头一看,只见一片浓郁的红光在头顶上转动,一道接一道的红线像下雨一般,密密麻麻地射向他的全身,竟然有一种让他无处躲闪的感觉。 “这是千丝魔瞳,你要小心了。”鸣鸾担心梁骁轻敌,连忙提醒他。 梁骁一听,御风术一施展,就想闪开,可惜那些红线来得比他想象中要快,刹那间就落在他身上,将他团团围住,让他无法离开。见困住了梁骁,头顶上的红光散去,现出一个巨大的红**目,死死地盯住梁骁。魔目中间,有一个硕大的瞳孔,正在不断地收缩,瞳孔之中,红光越聚越多,慢慢地形成一道红色的光束,眼看就要击向梁骁。 “小子诶,你麻烦大了,若是给那一束魔瞳之光击中,十个你也要完蛋。”鸣鸾一边提醒梁骁,一边说着风凉话。 玄衣汉子见机会难得,也在拼命地催动千丝魔瞳,恨不得立即把梁骁击杀。 梁骁并没有惊慌,五行斩月刀连连挥动,但效果并不明显,五行斩月刀根本无法消灭掉这些红线,这些红线看似纤细,却异常的坚韧,而且切断了,很快又恢复原样。 鸣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站在梁骁的肩,兴奋得蹦七蹦八。梁骁懒得理他,也没有时间去理他,将五行斩月刀一收,掌心瞬间出现一团金色的火焰。梁骁运转真气,火焰顿时熊熊燃烧起来,猛烈地扑向所有的红线。火焰所过之处,如同冰消雪融,红线根本无法抵挡天劫流火的肆虐。 玄衣汉子大急,一道法诀打在千丝魔瞳之上,只见中央的魔瞳在强烈地收缩,随后一放,一束碗口大的红光疾快无比地击向梁骁。在这危急的关头,梁骁嘴巴一张,镇海玺疾飞而出,迎上红光。红光受到镇海玺的阻击,根本动不了分毫,只能在玺面上不停地闪烁,白做无用功。 玄衣汉子见势不妙,正想开溜,梁骁却早有预料,将逐月网一撒,就将玄衣汉子困在网中,而且玄子汉子越挣扎,逐月网就收得越紧。 另一边,蒙老二如虎入羊群,对方许多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葬送在蒙老二的拳头之下。梁骁结束战斗的同时,他也将那群惊神门的弟子送回了老家。 梁骁打扫战场,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搜刮干净,这才满意地走到玄衣汉子的面前。看见玄衣汉子像猪崽一样被捆在逐月网中,梁骁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蹲下来拍拍玄衣汉子的脸蛋,温柔地对玄衣汉子说:“哥们,你想怎么死呢?” 见梁骁一边说杀人,一边还笑咪咪地拿着五行斩月刀在削指甲,玄衣汉子吓得两眼都发绿了,大声地哀求着:“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错了。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对了,我还有一张洪荒古战场的藏宝图,是我们长辈给的,我可以送给你们。” 说完,眼巴巴地望着梁骁。 “杀了你,我一样可以拿到藏宝图,现在的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刚开始你不是很拽吗?现在才知道害怕,太迟了。” 梁骁已经懒得再跟玄衣汉子说那么多废话,指尖一点,真气一吐就洞穿了玄衣汉子的额头。然后,从玄衣汉子的身上搜出那一张所谓的藏宝图,当然,那一枚千丝魔瞳也成为梁骁的囊中之物。 第七十二章 人皮藏宝 对于这张藏宝图,梁骁有些将信将疑,这世上那来这么多的藏宝图啊,前不久他们刚刚找到一张,现在这位玄衣汉子又有一张,有这么巧的事情吗?瞎鸡就算碰上糯米屎,也要凭一些运气。 梁骁拿起藏宝图,正准备凑在眼前细看,冷不丁被鸣鸾小嘴一啄,就把藏宝图抢了过去,放在梁骁的肩上,有模有样地看起来。 鸣鸾也对这张藏宝图感兴趣,让梁骁多少有些诧异,这位可是无所谓的人,一路上还没见他对什么东西热衷过呢。 “怎么了?难道这张藏宝图是真的?”梁骁有些好奇地问。 “嘿嘿,你这小子境界虽然不高,福缘却不浅,其他人不识货,把这张宝图当成普通的藏宝图,可是放在我的眼里,却是价值连城。”鸣鸾有些自得地说。然后又仔细端详了好一会,才心满意足地把藏宝图推给梁骁,说道:“你仔细看看。” 梁骁从鸣鸾的爪下接过藏宝图,认真地观看起来,既然鸣鸾这么重视,那么这张藏宝图肯定有它的特别之处。 第一次拿过藏宝图的时候,梁骁还不太留意,现在经鸣鸾提醒,接过藏宝图的时候,只觉得手感非常的柔软,而且表面细腻,光滑,略带有一点点温热,不像一般的藏宝图那样死板和冰冷,颜色有点像人体的肌肤,十分的自然。藏宝图上绘有一些地形地貌,平地,高山什么的,特别是在藏宝图的中间,画有一面湖泊,环绕着一个岛屿,并用红蓝两种颜色标著出两条不同的线路,最终都是指向湖心的小岛,显然这个湖心岛就是藏宝之处。 “这张藏宝图的手感如此奇怪,颜色也像肌肤之色,莫非是人皮制成?” “整张藏宝图就是用人皮来做成,而且还是一位年轻女子的人皮,制作这样的藏宝图,必须先用特殊的材料将地图绘在人体上面,然后活剥下来,再用秘法炼制,才能保持藏宝图足够的柔软和细腻,历经万年而不坏。上古时候,有些大能很喜欢制作这样的藏宝图,留着把玩,或传给后辈。” 听鸣鸾这么一说,梁骁直咋舌,这未免太残忍了吧。 “小子,藏宝图上标著的这地方叫龙岛,我认得路,而且我们去青峰之顶,云河之畔,刚好顺路经过,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探一探?” “一切全凭你鸣老大作主,我为你牵马坠蹬就行。”既然鸣鸾说要去龙岛,寻找宝藏,梁骁何乐而不为?反正最后占便宜的又是他。 走出坐忘谷,梁骁搜寻一下,并没有玄蝉子他们的信息,只好作罢。他们并没有在谷外做过多的逗留,稍为了解一下情况,就继续向前。 在鸣鸾的指挥下,梁骁他们穿过洪荒古战场中的一些遗址,一些险地,特别的顺利。几天之后,梁骁他们就到达龙岛的外围。按照藏宝图上的指引,进入龙岛有两种选择,也就是在藏宝图上用红蓝两色实线标著的两条线路。这两条必经之路都比较隐密,充满艰难和危险,红色那一条线路必须经过火之境,而蓝色那条必须经过冰之境。根据藏宝图上所说,不管是火之境也好,冰之境也好,都是危险重重,没有特殊的法宝护身,根本就没有办法安全通过。 “火之境和冰之境是什么?”身边有个不知道活了多少万年的老怪物,放着不问,那就是暴殄天物。梁骁可没有那么傻,所以不清楚就问鸣鸾。 “火之境和冰之境顾名思义,藏宝之人为了防止宝藏轻易被别人找到,分别以烈火和冰雪为主,在进入龙岛的必经之路上摆下绝杀大阵,设置层层的禁制,寻宝之人要么破开大阵,要么借助一些可以抵抗烈火或冰雪的功法和法宝,才能顺利地通过。”鸣鸾谈起这些大阵什么的,倒是不厌其烦。 梁骁思索了一下,知道自己身上并没有可以抵抗烈火和冰雪的法宝,天劫流火也只是刚刚学会,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梁骁有些郁闷,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鸣鸾。 “有我在,你放心!既然你学会控制了天劫流火,对火之境有抵挡能力,那咱们就走冰之境吧。”鸣鸾一脸的坏知。 听了鸣鸾的话,梁骁无比的沮丧,有一种欲哭无泪,被人挖坑等着埋的感觉。 鸣鸾十分的得意,能坑梁骁一把,算一把,这小子平时滴水不漏,现在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 蒙老二在一旁看热闹,不敢帮梁骁说话,也不想帮梁骁说话,有时候看梁骁在鸣鸾面前吃瘪,他的心里也平衡一些。谁让梁骁老叫他为二货鸟的,现在也让梁骁二一下。 无奈,梁骁只好在鸣鸾的使唤之下,屁颠屁颠地往前走。 进入冰之境,寒气逼人,一种刺骨的冰冷悄无声息地袭来,就算是修真人士,也不容易抵抗。梁骁默运法诀,让天劫流火在全身缓缓地流动,这才舒缓身上的那种不自然的僵硬和寒冷。 冰之境到处是冰山、冰柱和冰凌,透明,微呈淡蓝色,在阳光下美仑美奂,宛若仙境一般。只是这样美丽的地方,却处处充满危机,一不小心,行差踏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有些地方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但触碰之后,就会翻天覆地,变化莫测。 整个冰之境,到处是危机重重,越往里面走,就越危险,不说蒙老二,就连鸣鸾这位包打保票的正主,也是一脸的凝重。 一连破开几道禁制,梁骁在鸣鸾的示意下,挥刀斩向前面的一根冰柱。随着刀光降临,冰柱碎裂,与此同时,巨变骤起,周围巨大的冰山开始移动,向梁骁他们碾压过来;一根根粗大的冰柱全部拔地而起,在空中横向转动,也毫无留情地撞向梁骁他们;而一条条尖锐的冰凌,却像匕首一般,密密麻林地飞过来,让人想躲却无处可躲,想藏却无处可藏。 梁骁五行斩月刀猛挥,一下子斩出九九八十一刀,可是仍然无法阻止更多的冰凌和冰柱的到来。无奈,梁骁只好祭出镇海玺,试图力挽狂澜。梁骁口念法诀,镇海玺随风而涨,越变越大,如一座小山一般,高高悬空在梁骁的头顶之上。梁骁运起一道真气,打向镇海玺,镇海玺吸引梁骁输入的真气之后,发出一阵阵耀眼的光华,向四面八方的冰山、冰柱和冰凌铺洒过去,不一会,就将周围的冰山、冰柱和冰凌全部覆盖。梁骁猛喝一声:“定!”所有的冰山、冰柱和冰凌全部被镇压住,一动也不动。 镇海玺可以镇海定山,所以梁骁才在危在旦夕的关头,豪赌了一把,想不到还真给他蒙对了。 “小子,不错啊,挺机灵的嘛,都不用我和老二出手。” 这个时候,梁骁才没有精力去理会鸣鸾,他现在得百分之一百地控制好镇海玺,鸣鸾在说什么,纯当做是在放屁。 梁骁控制住镇海玺,正绕过一道又一道的冰柱、冰凌,战战兢兢地往前走,异变却在毫无预兆的到来,天上突然飘起漫天的雪花。这些雪花并不是白色,而是泛着诡异的血红色,在空中漫天飞舞,一朵朵,层层叠叠地向梁骁他们疾卷而来。 “不好!”鸣鸾大吼一声,从梁骁的肩上腾空而起,现出了原型,而且身躯越来越大。蒙老二一听不好,也紧随其后,天劫流火遍布全身,熊熊地燃烧起来。 雪花如血,轮回道上把名结。 梁骁的脑中猛然想到了这句话,顿时大惊失色,心念一动,激发了天鳞明光铠,觉得仍不放心,如蒙老二一样,拼命地催动天劫流火,在周身燃烧。 传说中,有一个上古大阵叫“轮回雪”,激发时将会血雪满天。这种血雪不怕风,不怕火,不惧五行相克,专门腐蚀修真人士的真元,一旦落在人的身上,就会浸入气海,由里到外,将人慢慢杀死,所以才有了“雪花如血,轮回道上把名结”这句话流传下来。 还好,天劫流火不同于一般的火焰,虽然不能完全毁灭掉血雪,但在短时间内还勉强可以抵挡住血雪的攻击。不过,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一长,血雪就会把梁骁和蒙老二全部淹没。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放在鸣鸾的身上。 鸣鸾停留在半空之中,如一轮初升的骄阳,全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五彩缤纷的光芒把周围隔绝成一个独立的空间,阻挡住血雪,将梁骁和蒙老二笼罩在里面。同时,鸣鸾那一双遮天蔽日翅膀狂扇不已,每一次扇动,血雪就会消减几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血雪渐渐稀薄,已经没有了初时的凛烈和狂猛。鸣鸾对梁骁和蒙老二说:“你们注意抵挡,我去破了阵眼就回来。”话一说完,整个身子就没入血雪之中,朝远处的一个方向飞扑过去。 不久,远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由远到近,整个大阵里面的冰山、冰柱在不停地爆裂,无数的碎冰飞向空中。当一切趁于安静,漫天的血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鸣鸾已经将轮回雪这个大阵破去。 “这次是我大意了,差一点阴沟里翻了大船,下面的路程你们要特别注意一些。”鸣鸾回来之后,第一句话就对梁骁和蒙老二这么说。 然后,带领着梁骁和蒙老二继续往龙岛方向走去。 第七十三章 渡冥舟 冥翠湖,是进入龙岛的必经之路,环绕在龙岛的外面。湖水漆黑,微澜不起,多少有些古怪。 梁骁他们破开轮回雪大阵之后,接下来的路程并没有再遇到什么变故,异常顺利地达到了冥翠湖的边缘。 观察许久,见没有什么异样,蒙老二正想御水而过,鸣鸾赶紧喝住:“蒙老二,你个二货,不要乱动,否则你会死得很惨的。” 梁骁一听,立即跟着蒙老二停住,随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远远朝冥翠湖水面上扔过去。石头刚一进入湖域,原来平静的湖水突然像开了锅一样,躁动起来,一道道黑光从湖面上交叉而起,如剑雨一般犀利,将整个石头击成粉沫。 这么厉害!梁骁有些瞠目结舌,看来进入龙岛的线路并不简单。 “你以为龙岛是什么地方啊?这可是上古神龙的栖息地,里面至今还盘踞着上古神龙的后裔,守护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而这张藏宝图就是解开这个秘密的关键。所以我才说那些人不识货,把这张人皮藏宝图当成普通之物。” 上古神龙的栖息地?这也太扯了吧。不过,既然洪荒古战场之内可以有神兽鸣鸾,那么有神龙的后裔遗留,也不见得奇怪。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怎么过冥翠湖?”见鸣鸾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梁骁忍不住地问。 “等,会有人过来接我们的。”鸣鸾话一说完,爪子一抖,一块圆形的玉诀贴着水面,朝龙岛疾飞而去,不一会就隐入茫茫的水雾之中。说来也奇怪,石头进入水域会碎裂,而这块玉诀却安然无恙。 梁骁有些好奇地问鸣鸾:“这是什么啊?” “买路钱,也可以说是通行证。”鸣鸾说。 两个人正说着话,远处的湖面已经有了动静,只见一个黑点正破开湖面上的水雾,疾快无比地朝他们驶过来。黑点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不一会,就悄无声息地滑到梁骁他们面前。 原来是一艘漆黑的怪船,整艘船似乎中空,由一根根巨大的骨架组合而成,湖水浸过了船体的三分之二,却没有沉没。船中央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玉诀,想来这些都是通行之人留下的买路钱。船头上立有一位摆渡人,操纵着整艘骨船。这位摆渡人长得非常古怪,说它是一条龙,全身却没有一丝的血肉,顶多只能算是一条骨龙。这条骨龙的身躯,大部分已经跟骨船连成一体,只有上半身可以保持自由的活动,两个骨爪拿着篙杆,一颗脑袋光秃秃的,连眼睛都没有,剩下两只深深的眼窝,空洞地望着梁骁他们,不带一丝感情。 待梁骁他们上了船,骨龙也没见说话,篙杆一撑,怪船在湖面上打了个转,然后无声无息地朝龙岛驶去。 “这位到底是谁啊?这么古怪。”梁骁有些好奇,低声问鸣鸾。 “罪孽之龙,因为作孽过多,罪不可恕,故被削去全身皮肉,让其口不能言,目不能看,化身为渡冥舟,在冥翠湖上摆渡,往返万年。” “这一万年过去,它也快成朽骨了吧,这刑罚也够残酷的,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这么阴狠。” “很快你就会见到想出这个法子的人了。”鸣鸾摞下一句话,就不再言语。 渡冥舟在骨龙的操纵下,行走得极快,在死寂的湖面上划过一道水痕,转眼间就出现在另一处。刚才站在冥翠湖畔遥望龙岛,感觉整个湖面并不是很宽广,以渡冥舟行走的速度,按道理说早就应该到达目的地,但事实上,渡冥舟直到现在仍然穿行在湖面水雾之中,而龙岛连踪影都没有看到。 如果最初所看到的龙岛是真实,那现在的这种状况是什么?假如现在不是幻象,那么最初的所见的就值得去商榷。 梁骁越想越纠结,只好眼巴巴地望着鸣鸾,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试图让鸣鸾来传授解惑。 “亦幻亦是真,什么是幻?什么又是真?眼见的未必就是真,耳闻的不见得就是虚,浮华表相,质朴内里,到头来都只是一场梦。龙岛在湖中,是真实,距离有远近,是感观。如果你不能静下心来,就会被迷惑,总会觉得这一段路程永远都没有尽头。其实,拉远距离的不是时间的长短,而是你心里无法把握的平衡。” 鸣鸾的话,让梁骁陷入了深思,真?假?虚?实?长短?远近?梁骁有所想,也有所悟,却始终有一层薄薄的纸,无法轻意地捅破。梁骁知道,他一旦捅破了这层纸,他就会看到另一种光明。 自从上了渡冥舟之后,蒙老二一直都没有说话,他对龙岛好像有一种异常复杂的感情。 “老二,你怎么了?”见老二不对劲,梁骁关切地问。 蒙老二还没有开口回答,鸣鸾就接过了话:“这头二货鸟的天敌正是神龙,你小子没发现吗,从见到骨龙开始,他就一直不爽,不舒服。” “原来是这样。”梁骁明白缘由之后,赶紧跑过去拍拍蒙老二的肩头说:“老二,别怕,小爷会罩着你的。” 鸣鸾听了哈哈大笑,说:“你也不知羞,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这里摆谱充老大,一会上了龙岛你就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正说着,渡冥舟已经到达了龙岛,骨龙依旧站在船头,一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眼洞凝望着龙岛。 他在心里想些什么呢?是怀念那一片陆地?还是感慨那些已经逝去的时光? 最后看了骨龙一眼,梁骁就和蒙老二紧跟着鸣鸾跳上了岸。 梁骁他们双脚刚一着地,就有两条白龙迎上前来。 “不知诸位上岛有何事?可有通行令牌?” “龙在田那位老小子呢?是不是还在岛中?”鸣鸾并没有直接回答那两条白龙的问题,而是大剌剌地反问起来。 “师祖还在岛上,只是早已不问世事,不知前辈有何吩咐。”两条白龙听见鸣鸾这只大鸟居然直呼他们祖师爷爷的名字,而且他们根本无法看清鸣鸾的境界,不禁有些惊骇,立即恭恭敬敬地问答。 “既然龙在田还在岛上,那么你们就传信给他,说有故人鸣鸾来访,让他赶快出来见我。” “是!那前辈先到卧龙轩去安歇,我去通报师祖。”其中一条白龙话刚说完,就腾空而去。 另一条白龙赶紧上前为鸣鸾带路,往卧龙轩走去。 第七十四章 见龙在田 梁骁他们还没到卧龙轩,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豪爽的大笑,声震四野。 “鸣老怪,你解开封印了?” 话音还没有全落,只见远处一道白虹闪了一下,一个白衣少年就出现在梁骁他们的面前。此人剑眉星眸,鼻梁高耸,肤色金黄,额顶上长有两只小角,有寸许长,装扮得非常年轻,却气度不凡,自然流露出一种权柄尽撑的威严。 想必这位就是龙在田了。梁骁很好奇,不由地多望了几眼。 “刚出来不久。龙兄,我手脚痒了,先试试几招再说。”不等龙在田站稳,鸣鸾一拍翅膀就飞纵过去,双翅激起的气流如同龙卷风一般,疾快无比地卷向龙在田。 龙在田不慌不忙,伸出一只金色的手掌,掌尖上赫然长有九个手指,往前轻轻一按,粗大无比的龙卷风居然一段段地破裂,消散于空中。 “既然你鸣老怪相邀,那就打个痛快。”龙在田也不示弱,将身子一腾,就飞向空中,倾刻间,白衣少年化为一条巨大的九爪金龙,悬在云端,张牙舞爪,吐云吐雾。 “痛快!”鸣鸾疾飞而起,直穿云霄,然后在高空一个盘旋,俯冲而下,两团青光已经从他的双爪之下疾飞而出,击向龙在田。 面对来势汹汹的攻击,龙在田气定如山,龙身一盘,九爪往前一挥,两道弧形的金光如刀刃一般,疾快无比地斩向两团青光。 砰的一声,金光撞上青团,两者势均力敌,双双溃散。而此刻,鸣鸾的两只巨爪已经逼至龙在田的眼前,凌厉的杀机笼罩住龙在田的全身。 “来得好!”龙在田大吼一声,两只龙爪微曲,然后往前一伸,直接就对上鸣鸾的两只巨爪。二人硬碰硬地接上一招,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分开之后金龙盘踞,彩鸾御风,相互立在对面,大眼瞪小眼。 “鸣老怪,你要小心了!”话音刚落,龙在田先动了起来。金龙开始在空中行云布雨,顿时狂风大作,四方的云彩不断向金龙汇聚,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一道道巨大的雷电密密麻麻地击向鸣鸾,整个天穹都在雷电中一闪一灭。这一击的威力丝毫不亚于一次大天劫。 “龙兄,这一击不咋样啊,威力太小了。”鸣鸾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然后全身一抖,五彩的光华开始亮了起来,并在他的周围形成一根根如羽毛状的光柱,如同他身上的五彩翎羽一样璀灿,甚至更加光彩夺目。面对从天而降的雷电,光羽也不示弱,似一根根巨大的箭矢一样射向雷电。 噼啪、噼啪的响声不绝于耳,一道道闪电,一根根光羽,在空中相互交集,相撞,然后破裂,粉碎,天空出现了裂缝,地上出现在沟壑,整个龙岛仿佛都在不停地颤抖,摇动,世界在幻灭与重生之间流传,毁灭了又重建,重建之后又开始毁灭。 “鸣老怪,你太小看这一招了!” 龙在田一边说话,一边龙爪往鸣鸾的方向一伸,所有的雷电开始汇聚,凝成一条白色的光辉烂漫的雷电长河,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白色的雷河上面,还有一道道紫色的电弧宛如一条条活龙一般,在四处游走。这些紫色的电弧威力巨大,每一道都蕴含有毁天灭地之力,更别说还有那一条滔滔不绝,滚滚流动的雷电长河。 见此情景,鸣鸾虽面露凝重之色,却也肆意不减,豪情满怀,道:“好!好!你且看我如何破之。你有九天雷河,我有艮土万千!” 鸣鸾双翅一展,扇向大地,地面上突然冒出一个个土包,土包随风而长,越来越高,最后土包一个接一个地炸开,从中飞出一群群土黄色的大鸟,汇成一股洪流,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地朝九天雷河飞朴过去。 鸟群迎上雷河,从鸟嘴中喷出一股股黄色的沙尘,滚滚而去,而雷河上的电弧疾动而起,犹如有了生命一般,迅速地缠上鸟群。二者纠缠在一起,斗得翻云覆雨,天残地缺。随着时间的推移,鸟群灰飞烟灭,雷电也消失殆尽。 或许是因为长久未逢对手,也许是寂寞难耐,龙在田和鸣鸾二人斗得兴起,并没有因此而罢休。 龙在田大口一张,一颗火红色的龙珠疾飞而出,停在空中,上面布满了氤氲水气。龙珠的上面,有一个个金色的字符在不停地闪烁,除此之外,还有五条金色的小龙在龙珠上面盘旋。 龙在田前爪尖往龙珠上轻轻一点,然后对鸣鸾道:“鸣老怪,再接这一招如何?”他的爪尖刚刚触碰到龙珠,就有一道金光闪现,注入龙珠之中。龙珠吸收完金光之后,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转,缠绕在龙珠表面的五条金色的小龙刹那间开始变大,直至赶上了龙在田的本体,才停止下来。原本不停闪烁的金色的字符,一个个紧随着金龙,如满天的花雨一般,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向鸣鸾笼罩过去。 鸣鸾尾翎竖起,似孔雀开屏一般,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扇面,每一根翎羽都散发出不同的光彩,如梦如幻,光怪陆离,于是半个天空都处在七彩的光华笼罩之中。而且光华的里面,还有一道道光的翎羽在游弋,蠢蠢欲动,一只巨大的鸾凤横眉冷目,隐在其中。 梁骁在底下看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能上去大战几个回合。可惜,以他现在的境界,只能说是痴人说梦。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随着龙在田的一声猛喝,龙珠红光大炽,血红色的光芒铺天盖地,水泻一样从龙珠中溢出,簇拥着金色的字符和五条金龙,以犁庭扫穴之势,攻向鸣鸾组成的七彩屏障。 “凤鸣九天,羽化为蝶。”刹那间,鸾凤冲天而起,一声高亢的长鸣,响彻云霄,所有在游弋的瓴羽全部化为一只只彩蝶,伴随着鸾凤冲向金龙和金色的字符。 五条金龙和七彩鸾凤撕杀成一团,龙吟震天,凤鸣阵阵,一道道金光和彩光相撞在一起,纵横交错,所到之处,山石、树木、亭台、楼阁全部化为飞灰。彩蝶和金色的字符也是一个盯上一个,在空中翻飞起舞,斗得不亦乐乎,让人眼花缭乱。 鸾凤以一敌五,也不见得吃力,而且越战越勇,双爪出其不意地抓住一条金龙,正要将其活活地撕裂,却被其余的四条缠绕而上,无遐应付,只好作罢。 面对金龙的纠缠,鸾凤已经失去了耐性,凤口一张,顿时一道道的火焰喷薄而出,熊熊地燃烧,将整片天空都烧成了一个火海。这火不是凡俗之火,也不天地之火,更不是三昧真火,而是涅槃之火。凤涅槃而重生,其身体经历巨大的痛苦和轮回,在涅槃之火经受磨练,它的羽翼更丰,声音更清,其神更髓。所以这火,更为恐怖。涅槃之火一出现,就烈焰盈空,遍地发红,那冲天的火苗朝五条金龙席卷过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五条金龙知道涅槃之火的厉害,龙口大开,天水倒灌,一时间,到处都是滔天的大水,浩浩淼淼,无际无边。 水火原本就不能相容,这一下犹如针尖对上了麦芒。鸾凤与五条金龙相互胶着,相持着,此消彼长,一会火仗水势,越烧越旺;一会水压火意,波浪涛天。 半刻钟过去,龙在田和鸣鸾依旧无法分出胜负,眼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两个人只好收手。 “龙兄的威风不减当年啊!” “那里,你鸣老怪才是老当益壮。” 龙在田和鸣鸾两个人较量完毕,就停下来寒喧,相互吹捧着。 鸣鸾见刚才他和龙在田的打斗,将这个原来美丽无比的地方,毁坏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不禁晒笑起来,双翅一展,有七彩的华光开始向四周蔓延,光华所到之处,原本损坏的地方又恢复了原样。 “鸣老怪,你被封印那么久,刚一脱困就来我龙岛,不知有何要事?”龙在田有些好奇地问鸣鸾。 “也没什么事啊,只是顺路经过,所以来看看你这位故人。” “嘿嘿,鸣老怪,这可不是你的作风,难道你被封印久了,转性了?这话你说说也就罢了,我姑且听着。”龙在田对鸣鸾十分的了解,才不会相信鸣鸾单纯只是上岛来拜访老友,这样的鬼话。 “其实,我这次是为了那个天大的秘密而来,甚至连藏宝图我们都带过来了。”鸣鸾这次不再开玩笑,而是凝重地对龙在田说。 “天大的秘密?藏宝图?你是说……?难道……?”龙在田闻之色变,一连发出几个疑问。然后望望四周,说:“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请鸣兄跟我走。” 第七十五章 葬弓冢 进了卧龙轩,分宾主坐下,龙在田又挥手摒去一切闲杂人等,才问鸣鸾:“鸣老怪,你所说的藏宝图呢?” “龙兄还真是心急!”鸣鸾嘿嘿一笑,然后对梁骁说:“小子诶,还不把人皮藏宝图给龙兄送上去。” 梁骁听见鸣鸾的吩咐,赶紧从怀中摸出人皮藏宝图,恭恭敬敬地递给龙在田,说:“宝图在这,前辈请看。” “这位是?”龙在田接过人皮藏宝图,有些疑惑地问鸣鸾。 “龙兄,你仔细看看他,可有特别的印象和感触?” “莫非是那个人?功法是一样,可是身份有些不符啊,而且境界未免太低了。”说到身份有些不符的时候,龙在田的面色有些古怪。“这么多年过去了,转世重来,难不成又要掀起血雨腥风?”龙在田望了望梁骁,还是有些举棋不定。 “龙兄未免着相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以杀止杀,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这小子有大造化,一旦觉醒,这三界六道任由他纵横驰骋,最终回到原点,也有可能。这次我和这小子过来,就是想取走那一件大杀器,也是这小子命中注定该得此物,这人皮藏宝图居然落在他手中。这样做,其一可以解除龙兄的看守之苦,了结一件宿愿;其次这小子得了那件东西,迟早有一天,终将会去救出那个被封印之人,还了你我的人情。”鸣鸾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至于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在这万丈红尘中兜兜转转,我只是担心这小子能走多远?这件事情,纠缠了你我这么多年,也应该结束了。” 梁骁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虽然知道很多事情跟自己有关,却依然没有一点头绪。他也曾经问过鸣鸾,但鸣鸾却守口如瓶,说现在就算他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他而言只有百害而无一利,况且鸣鸾说他自己也只是一知半解。 “既然你鸣老怪这么坚决,我再推三阻四就矫情了。我看了一下,这张人皮藏宝图确实不假,依照上面的提示,完全可以进入“葬弓冢”之中。只是这小子能不能取得那一件大杀器的认可,这就看他的造化了。”龙在田见鸣鸾如此坚持,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葬弓冢中杀机四伏,虽然有人皮藏宝图的指引,但咱们还是小心为妙。鸣老怪,你们先在龙岛上休息两天,我去准备一些进入葬弓冢必需之物,第三天咱们再进入葬弓冢,可好?” “既然龙兄这么说,那就客随主便,休息两天也好,我可以跟这小子谈一些事情。”鸣鸾见龙在田安排妥当,就答应下来。 龙在田走后,梁骁和鸣鸾,还有蒙老二一直呆在卧龙轩中,寸步不移。房间里,鸣鸾也不知道跟梁骁在谈些什么,做些什么。 两天之后,梁骁走出房门,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顾盼生辉,他的修为明显提高了一大截。 第三天,龙在田如约而至,将梁骁和鸣鸾他们带到了葬弓冢。 葬弓冢位于龙岛的正中央,与其说是一个坟冢,倒不如说是一座大山包。整个葬弓冢完全是一个不毛之地,光秃秃的,寸草不生,与龙岛周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葬弓冢上空无一物,唯有一面血色的大幡正插在葬弓冢的中央,随风猎猎而动,向四周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气势。 此刻,在葬弓冢的周围,有九九八十一条巨龙已经按照不同的方位准备好,在静静地等候龙在田的吩咐。 “鸣老怪,葬弓冢外围的禁制为我们龙族所设,但内部的禁制却是葬弓之人所留,非我能轻易解开,你看怎么办?” 这个时候,龙在田已经将葬弓冢外围的禁制全部撤去,但对于葬弓冢内部的禁制他却无能为力,所以龙在田开口对鸣鸾解释道。 鸣鸾听了龙在田的话,思索了一会说:“依照人皮藏宝图的指引,葬弓冢的很多禁制都必须强行破开,特别是那一杆定冢幡,除了毁去之外,别无它法。我看九九八十一条巨龙就绪,想来龙兄已经早有准备。如果没有什么,那就开始吧。” 鸣鸾话刚说完,龙在田大手一挥,顿时九九八十一条巨龙腾空而起,龙吟声响彻云天。每一条巨龙都从龙口中吐出一面小小的阵旗,在天空中交织,汇合成一面黑色的大旗,滚滚的黑烟从黑色的大旗上冒出,形成一条条黑色的蛟龙,朝定冢幡席卷而去。 原本猎猎而动的定冢幡突然猛烈抖动,一股血云从幡面上冲天而起,笼罩住整个葬弓冢,随后从血云中跳出一只只红色的带翅猛虎,扑向越逼越近的黑色蛟龙。云从龙,风从虎,这一下,四方云聚,风声飒飒,黑龙和血虎相斗在一起,龙吟虎啸,把这一片天,这一片地,这一带的区域,搅成了一团糨糊。 战斗越来越激烈,已经呈白热化,黑龙和血虎不停地从空中坠落,然后一接触到地面就完全消失不见,再也不能恢复过来。这一场龙虎相争的混战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黑色的大旗碎成一缕缕破布,血色的定冢幡从中炸断,这一片天地才恢复清明。 “差不多了。”鸣鸾低声道。 龙在田早有准备,长啸一声,九九八十一条巨龙同时吐出一个个赤色的火球,朝葬弓冢飞去。九九八十一个火球还未降临葬弓冢,就先在空中组合成一个如小山般大小的火球,散发着炙热的温度,和毁灭天地的气息,狠狠地砸向葬弓冢。 “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梁骁只感到脚下的大地在强烈地震动、摇晃,一种摧枯拉朽,排山倒海的力量喷薄而来,差一点让他站立不稳。 远远望去,只见一道沟壑从葬弓冢的顶上开始扩张,并且越来越大,如深渊一般,直至延伸到他们的脚下才停止下来。整个葬弓冢在火球巨力的作用下,已经裂成两半。 “鸣老大,这一击未免太霸道了吧。换成我受此一击,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都给轰成了渣滓。什么时候,我才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啊。”见这一击的威力如此巨大,梁骁心绪难平,有些羡慕嫉妒加恨。心想,要是以后,自己一出手能达到这样的水平,那就爽歪了。 “龙族本身就强横霸道,再说九九八十一条巨龙联合在一起,专攻一个点,换成是我要接下这一击,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你以后前途无可限量,千万不要妄自菲薄。”鸣鸾知道梁骁心里在想什么,半是开解,半是鼓励地说。 梁骁并不是一个不自信的人,听了鸣鸾的话,顿时把一些消极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信心又开始膨胀起来。 “小样,又开始飘飘然了,是吧?葬弓冢才刚刚打开,后面要走的路还长呢。你以为埋弓之人就这个水平啊。” “难道里面还有更强的禁制?” “当然了!” 梁骁听了一阵头大,但看见龙在田和鸣鸾已经从沟壑中进入葬弓冢,他也赶紧和蒙老二跟着进去。有鸣鸾和龙在田在,一切根本不用梁骁操心,他只需要多看,多问,多学就可以。 葬弓冢在外面看是一个大山包,但在里面却自成一片天地,跟梁骁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天壤之别。梁骁原本以为葬弓冢只会比普通的坟冢大一些,将宝弓埋在里面,然后就别无它物。然而,现实所见,却让他的眼珠差一点都惊得掉了下来。 刚一进入葬弓冢,一座宏伟壮观的宫殿就出现在眼前,飞檐翘角,斗拱交错,雕栏玉砌,气象万千。一条笔直的道路,从他们的脚下一直延伸到殿门前。 “这是……?”梁骁差一点说不出话来。 “藏弓殿,只有进入其中才可以取出宝弓。不过,进入之前你最好看看周围。”鸣鸾一边说,一边指指道路两旁。 梁骁顺着鸣鸾所指望过去,只见神道的两旁边站满了一些执戈的石人,和一些石兽,个个粗壮强健,栩栩如生。 “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会这些石人和石兽将会活过来,我们得想个办法解决它们。”龙在田手拿藏宝图缓缓地说。 “藏宝图上没有说明避开它们的办法吗?或者从别的路线进去?” “没有,藏宝图上只是提醒我们要注意这些石人、石兽,唯有将这些石人,石兽击败才可以到达殿门,看来只是藏弓之人设下的考验啊。”龙在田有些无奈地说。 “如果是这样,那棘手了,我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些石人和石兽众多,每一个的战力都相当于一位化无后期的高手,我们三个还好说,解决这些东西只是时间的问题,就是这个小子有些麻烦,一旦战斗起来恐怕不容易护住他的周全。”鸣鸾指指梁骁道。 “我没事啊,一到危急的关头,我就有特殊的法宝护身。”梁骁想到了他的乳钵。不过那件法宝有时灵验,有时候不灵验,这话也只能是对鸣鸾他们说说,同时宽慰一下自己,他却没有丝毫的把握和信心。 “这样太冒险。算了,一会战斗开始,你骑在我身上吧。” 鸣鸾话一说完,就张开了巨大的翅膀,等候着梁骁上去。 第七十六章 后羿射日弓 听到鸣鸾的话,梁骁心里那个美啊,你这头神兽鸣鸾,终于让俺骑上了。 梁骁心里这样想,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而且担心鸣鸾会反悔,二话不说,赶紧飞到鸣鸾的背上去。 这厢刚准备完毕,那一边的石人、石兽,有些已经开始动了起来。别以为它们是石头做成,就会僵硬死板,实际上它们个个身体矫健,身法轻盈。 这些石人、石兽活转之后,反应非常迅速,十多个石人,石兽攻向蒙老二和龙在田,其中两只石吼和几个执戈的石人却向鸣鸾围过来。 梁骁端坐在鸣鸾的背上,手握五行斩月刀,准备必要时助上一臂之力。 两只石吼还没到达鸣鸾的身边,就巨口一张,吐出两道光柱,向鸣鸾袭来。 “注意了,这两道光柱不能碰到身上,一旦沾上,就会被石化。”鸣鸾一边抵挡,一边向梁骁解释。 见石吼出手,几个执戈的石人也不示弱,长戈一挥,几道灰褐色的戈芒划破长空,疾快无比地向鸣鸾奔来。 “雕虫小技!”鸣鸾一脸的不屑,显然对石吼和石人的攻击根本不放在心上。只见他单翅一拍,几道彩光分别迎上石吼和石人,将两道光柱和几道戈芒全部击碎,而且余势未消,继续向石吼和石人奔去。石吼和石人毕竟是死物,虽然能动,却没有什么智商,面对疾飞而来的彩光,它们并没有躲闪,而是直接用身体去硬接。“砰、砰、砰”,随着几声响动,几个石吼和石人全部被鸣鸾的彩光击得粉碎。 “这么不经打啊?鸣老大,这些东西似乎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啊?”梁骁见鸣鸾杀得如些轻松,不禁有些跃跃欲试。 “小子诶,不要不知天高地厚,我什么境界,你又什么境界。别看这些石兽、石人没有思维,就认为有机可趁,事实上你连这些石人的一招都接上不。”在大是大非上,鸣鸾根本不给梁骁面子,准确地说,他从来都不给梁骁面子。 事实上,这一关并没有梁骁想象中那么简单,刚才那几个石人和石兽刚一倒下,又有一批涌了上来,好似怎么杀也杀不完。 另一边,龙在田跟鸣鸾一样,轻松自如。蒙老二应付起来就有些吃力,不过也是有惊无险。 鸣鸾他们顺着神道,边走边杀,无数的石人和石兽葬送在他们的手中,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堆堆的石头粉末。当最后一个石人破碎在蒙老二的铁拳之下,梁骁他们已经来到藏弓殿前。 “鸣老大,要是没有你们,我就是有人皮藏宝图也没有办法过这一关。”见好不容易杀到殿前,梁骁有些感慨地说。 “那是当然!按道理凭你的修为,是不可能拥有里面那张弓的,但谁叫你遇上我呢。只能说你小子的造化大,甚至连我都有些羡慕。” “那你可以撇开我,把里面那张弓拿走啊。对了,你们说的大杀器就是里面那张弓吗?是什么弓啊?”好奇可以害死好多猫,但梁骁仍然很好奇地问鸣鸾。 “这张弓我要来没用,而且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我做个神兽简简单单,可不想累死累活。至于里面的弓叫什么名字,一会进去你就知道了。”到现在了,鸣鸾还跟梁骁卖关子,梁骁恨得牙痒痒的,真想咬他一口,消消恨。 到了殿门前,龙在田根据人皮藏宝图的指示,又陆陆续续解开几道比较隐秘的禁制,这才推开了藏弓殿的大门。 这座藏弓殿非常的宏伟壮观,而且异常的宽敞,里面摆放有屏风、案桌、多宝阁、香炉、青铜鼎等等,三十六根巨大的蟠龙柱支撑起整个大殿,抬首仰望,殿顶有云气绕缭,好似望不到尽头。 “宝弓在哪?”梁骁见案桌上没有,多宝阁上也没有,于是有些疑惑地问。 “你现在在大殿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幻相,只有破开最后一重禁制,宝弓才会显现出来。”龙在田接过话说。然后,从储物袋里不停地往向掏东西,阵旗、阵盘、观天镜、雷珠,还有好多梁骁叫得上名字,或者叫不上名字的东西,显然龙在田这两天为破阵做了好多准备。 梁骁在旁边,静静地望着龙在田,等候他的吩咐。梁骁知道,最后一重禁制肯定是非同小可,否则龙在田也不会准备如此之多的东西。 龙在田准备完毕,将三面阵旗交给梁骁、鸣鸾还有蒙老二,并传授他们一段法诀,然后让梁骁他们到达指定的地点,等候他的指令。 当一切就绪,龙在田开始激发手中的阵盘,随着一阵嗡嗡的鸣响,白色的阵盘上放射出几十道明亮的光柱,其中三十六道射向藏弓殿中的三十六根蟠龙柱上,其余的几道射向梁骁他们手中的阵旗。见阵盘已经激发,梁骁他们也口念法诀,催动手中的阵旗,顿时,几道更加粗大的光柱从阵旗上冲天而起,直接击向殿顶中间。 大殿一阵摇晃,随后,周围的屏风、案桌、多宝阁、香炉、青铜鼎等开始消失,一个巨大的光罩开始显现出来。在光罩的中间,有一张玉案,上面摆放着一把弯弓。梁骁由于需要操纵阵旗,所以对那一把弯弓并不是很留意,只是感觉有些眼熟。 “原来这才是最后一重禁制!”梁骁不由发出一声感叹,他原本在阵法上的造诣就不高,所以很多禁制他看得并不是很明白。 龙在田并没有过多说话,而是趁胜追击,试图将最后的一道禁制破除。他并没有像苏浅浅那样使用观天镜,而是召唤出一个蜘蛛来。这只是一只黑色的辨识蛛,如螃蟹般大小,这种辨识蛛行走极为疾快,几乎足不沾地,它可以通过足上细小绒毛的震动,敏锐地感知禁制的强弱分布,从而找出禁制最薄弱的环节。 这只辨识蛛一出现,就爬到光罩上面,在疾快去游走,当它走遍光罩的每一个地方的时候,最终才选择了一个点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龙在田将辨识蛛收了起来,随后手掌一翻,掌中又多了七面阵旗,他准备以阵破阵。这七面阵旗比原来拿出来的阵旗要小得多,上面绣有北斗七星的图案,龙在田将七面阵旗往光罩上一抛,阵旗立即按照北斗七星的排列,停留在辨识蛛找到的那个薄弱点上面。 “北斗七星黯!” 龙在田大吼一声,同时将一股浩瀚的真气注入七旗之中。首先,是居于斗口的天枢、天璇、天玑和天权四面阵旗先亮起来,紧接着斗杓的玉衡、开阳和瑶光也散发出明亮的星光。七面阵旗连成一线,光华顿生,立即形成一个北斗七星的图案,熠熠生辉,光彩夺目。龙在田将手往下一压,璀灿的北斗七星徐徐下降,最终没入光罩之中。 不一会,只听见噼啪、噼啪的响声不绝于耳,整个光罩开始龟裂起来,一条条裂缝在光罩上面纵横交错,当达到一个临界点之后,就溃散得无影无踪。 “终于成了。”龙在田面露欣然之色。 几个人走上前去,终于可以近距离一睹那一张弯弓的庐山真面目。当梁骁看清楚那一张弯弓之后,不由大惊失色,有点语无伦次地说:“这不是后羿射日弓吗?怎么可能!这可是神器!” “小子,你怎么知道是后羿射日弓的?”鸣鸾有些好奇的问他。 “以前偶尔得过一张符宝,上面画的就是后羿射日弓。”梁骁老老实实地回答。 众人直勾勾地望着梁骁,示意他上前去,拿起后羿射日弓。 “我吗?”梁骁指指自己的鼻梁,虽然早就知道会这样,但梁骁的心中仍然是汹涌澎湃,五味陈杂,抑都不抑不住。 案桌上只有后羿射日弓,并没有传说中的十支神箭。梁骁将后羿射日弓轻轻地拿起来,这张弓对他并没有抗拒,想必已经认同了他。梁骁心中大定,将后羿射日弓用力一挽,顿时鬼哭神嚎,天地为之色变,整个藏弓殿开始摇晃起来,梁骁所有的真气瞬间全部向后羿射日弓涌去,整个气海为之一空。后羿射日弓上顿时出现一支光箭,光滟滟,明闪闪,灿若流星,杀气直冲斗牛。 仙界,某一处,有人心血来潮,喃喃地说了一句:“此弓终于显世了。” “千万别放手,赶快收起来。”鸣鸾见梁骁一下子就拉开了弓弦,大惊失色,急忙喊道。 梁骁见鸣鸾如此郑重其事,赶紧将拉开的弓弦缓缓收回,光箭重新化为真气,流回他的体内。 鸣鸾这才放心,缓缓地说:“小子,有后羿射日弓在手,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只是你的境界太低,一箭射出,自己也没了半条命。等你到了结丹境界,至少可以射出三箭,那时候,当是无人敢掠你锋芒。” “可惜啊,没有那十支后羿射日箭,否则此弓箭一出,就连天上的真仙都要避易。”龙在田有些感叹地说。 鸣鸾也有些感叹,也不知道是为那十支后羿射日箭,还是为了什么。 “小子诶,这件重宝,你不可轻易示人,否则将引来杀身之祸,天下将无宁日。你先试试,看能否将它祭炼,收为己用?” 梁骁试了一下,根本无法祭炼,只好对鸣鸾他们摇摇头。鸣鸾和龙在田同时面露古怪之色,说:“既然无法祭炼,那就先不理它,好在这张弓至少认同你,起码可以用,也算有收获。” 梁骁听了鸣鸾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两个人似乎有什么秘密瞒着他,但他又不好意思再问,只好作罢。 第七十七章 谁惹怒了我的鸟 取得后羿射日弓之后,梁骁他们在龙岛并没有停留太久。几天之后,梁骁他们就告别龙在田,继续前行。 “鸣老大,到青峰之顶,云河之畔还有多远啊?”路上无聊,走得有些生厌,梁骁忍不住地问。 “远,很远!” “那咱们商量一下好不好?我想出了一个节约时间的方法,只要你同意,咱们很快就能到达。” “什么方法?”鸣鸾有些好奇。 “鸣老大,就是你化为原形,骑上我飞行,那就快多了。” “滚,有多远就滚多远去。”鸣鸾一点都不买梁骁的帐。“想骑我,没门,要骑你骑蒙老二去。” 蒙老二躺着也中枪,嘟囔着说:“这也关我事?” “老二不行,这二货鸟的速度比我快不了多少,还是你鸣老大最合适,经济实惠又划算,反正我都上过你一次了,你又何必在乎第二次呢。”梁骁厚着脸皮,根本不去看鸣鸾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再说,你还是老大呢,照顾我们两个小弟是天经地义的事。” 鸣鸾听梁骁这么一说,不干了,道:“那你做老大好了。还有,你要是再敢说上过我,下次我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哎哟,我还真怕你打我。不过,你刚才说让我做老大,是吧?蒙老二,他刚才是不是这样说了?” 蒙老二才不想掺和到梁骁与鸣鸾的中间去,这两位大爷太不靠谱,一不小心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所以蒙老二假装没听到梁骁的话,把脑袋扭到了一边去。 “我是说过,你爱做老大,就做好了,我没意见。”鸣鸾有些迟疑地回答,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是不是梁骁又设了圈套让他钻。 “既然这样,那鸣老三,你作为小弟,应该听老大的话,张开翅膀,让我这位大哥上去,然后早点飞到青峰之顶,云河之畔。”梁骁一脸的狡黠,缓缓地说。 鸣鸾一听,顿时有一种想杀了梁骁的念头。这个梁骁得寸进尺,欺人太甚了,做老大得让他骑,做小弟也要给他骑,还让不让人活啊。鸣鸾越想越郁闷,一时忍不住,全身一抖,上前就狠狠地踩了梁骁两脚。 这下好了,梁骁耍赖直接就躺在地上,抱住鸾鸣的鸟腿,再也不肯放开,还一边哼哼说被鸣鸾踩断了几根老骨头。鸣鸾还真拿梁骁无奈何,你说杀他吧,没必要,打他吧,也没意思。面对这种死皮赖脸,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的人,鸣鸾有点狗咬乌龟,无从下口的挫败感,不由长叹了一声。 蒙老二在一旁,见到梁骁和鸣鸾的互相呕气,互相缠斗的样子,笑岔了气。 过了一会,见梁骁依然不放手,鸣鸾嘿嘿一笑,“小子,你还想跟我斗。”然后一展翅,就抓住梁骁笔直地飞向空中。这飞行的速度急如星火,瞬间就将梁骁带到九霄云外,趁梁骁还没有反应过来,鸣鸾迅速把梁骁往地上一扔。顿时,梁骁就像一颗弹丸一般急速地下坠,耳边只听见呼呼的风声,还有凄厉的破空声。眼看离地面越来越近,梁骁大惊,刚想施展御风术,鸣鸾已经从底下倏尔经过,把他接住,然后在空中连续几个盘旋、侧飞、直上,俯冲,有几次还堪堪地贴住地面飞行,想把梁骁颠个七荤八素。可惜梁骁不仅没有如鸣鸾的意,反而异常的兴奋,在鸣鸾的背上手舞足蹈起来。 玩也玩够了,闹也闹够了,鸣鸾放慢了速度,在空中自由地滑翔,梁骁干脆就躺在他的背上,惬意地望着天空,偶尔还伸出手去捞捞旁边飞逝而过的云朵,或者温柔地抚摸鸣鸾的背羽。 蒙老二也现出了原形,在一边紧跟着,他可不是梁骁,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骑在鸣鸾的背上。 这一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远方出现一座雄伟壮观的宫殿,鸣鸾才停了下来。远远望去,宫殿的上空,光芒万丈,不时可以看见有各种法宝飞向空中,显然有很多人在相互打斗。 “咱们看看去?”梁骁唯恐天下不乱。再说此地有宫殿出现,而且打斗如此激烈,肯定是有人在争夺宝物。混水摸鱼,趁机借乱夺宝这种事,梁骁做起来最在行。 鸣鸾不置可否,蒙老二无所谓,所以最终拿主意的还是梁骁。见鸣鸾二人没有反对,梁骁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往宫殿走去。 鸣鸾重新变成一只小鸟立在梁骁的肩上,而蒙老二依旧是那个憨头憨脑的年轻人,紧跟在梁骁的身后。 梁骁他们走进宫殿,只见若大的一个广场里,至少有上百人混战成一团,到处是刀光闪烁,剑气纵横,法宝、路箓满天乱飞,不时还有惨叫声传来,有人血流如注,有人死于非命。这些人看见有人突然走进来,全部下意识地停手,然后相互望了一声,又一声不吭地打起来。 梁骁越看越迷惑,这一百多号人分属不同的门派、帮会,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的弟子,在这里面几乎都能找到。他们每个人似乎没有特定的目标,却又相互撕杀不止,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些人怎么了?”看见这些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的弟子不是很正常,梁骁不禁张口问鸣鸾。 “应该是激发了迷幻大阵,或者被什么强大的妖兽控制住了。现在这些人已经陷入颠狂之中,眼里只剩下撕杀了。” “如你所说,第一点还说得过去,要是第二点那就恐怖了,什么妖兽这么厉害,可以同时控制住这么多的人?”听了鸣鸾的话,梁骁还是有些不解。 “壁虚,这种妖兽叫壁虚,听说过吗?别说是上百人,就是上千人,上万人它都可以控制。” “没听说过,壁虚到底是什么妖兽啊?这么厉害。” “嘿嘿,壁虚是什么妖兽,你立即就可以看到了。它出来了。”鸣鸾一边说,一边指向远处的大殿。 正说着,远处的大殿发出一声巨响,一头庞大的四足妖兽从里面爬了出来。见这头妖兽现身,梁骁面露古怪之色,扭头问鸣鸾:“这就是壁虚?怎么看都是一条大壁虎?” “猪,你长点脑子好不好,你再仔细看看,壁虎头顶上会有三只眼睛吗?壁虚就是通过中间那只黑眼,不停地发光,或者发出震动频率来控制别人。” 梁骁听鸣鸾这么一说,果然看到这头妖兽的额上,有一只黑色的眼睛正在不停地颤动,一闪一闪地向外发送什么。 这个时候,那头壁虚已经发现梁骁他们,狂吼一声,向梁骁他们望过来,它额上的那只黑色的眼睛乌光闪动,一道道黑色的光芒直射过来。 光芒未到,梁骁就感觉一阵的恍惚,好像进入了一个冗长的梦境。正要沉缅于其中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一个惊雷一般的声音:“守住心神,抱元不动。”梁骁顿时激凌凌地醒了过来,大呼侥幸。 这头壁虚实在在厉害,无声无息就让梁骁落入梦幻之中。若不是有鸣鸾护驾,梁骁自忖自己很难走出来。 梁骁刚恢复清明,那几道黑光已经近在眼前,攻向他的头颅。无奈,梁骁只好往后疾退,同时五行斩月刀出手,一连斩出三刀,没有丝毫的犹豫。 “碧海共潮生,” “沧海波横流,” “沧海成一粟。” 随着梁骁的一声怒吼,这三刀杀气万千,气势磅礴,分别迎上黑光。梁骁这三刀已经是惊世骇俗,可是仍然不敌那几道看起来完全不显眼的黑光,由此可见壁虚的境界有多高,梁骁跟它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黑光破去梁骁的刀光之后,继续向他袭来。就在这时,鸣鸾出手了,他站在梁骁的肩上,鸟喙轻轻往前一啄,所有的黑光,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咦!”随着一声惊讶声,那头壁虚居然悄无声息地从大殿门口来到梁骁他们的面前,正三目全张,有些诧异地望着鸣鸾。 鸣鸾随风一跃,就恢复了原形, “鸣鸾,居然是你这个老鸟!敢多管我闲事,别以为我怕你。”这时候,壁虚看清楚了鸣鸾,顿时大怒。 “你这条小爬虫,少在老子面前充大爷,识相的就快滚,否则有你好看的!”鸣鸾根本就不客气,厉声道。 看来这两位还是老相识,老冤家,新仇加上旧恨,刚一见面就唇枪舌剑,争斗不休。 梁骁知道有好戏看,赶紧和蒙老二闪到一边去。 第七十八章 大杀四方 梁骁和蒙老二刚刚闪开,鸣鸾就和壁虚斗到了一起。 “你这个老鸟,以前仗着修为高深,老欺负我,现在我才不怕你,让你尝尝我十字寒光斩的厉害。” 话一说完,只见壁虚凌空一扑,两个前爪高高扬起,交叉连斩,一个巨大的十字裹带着寒光,呼啸着向鸣鸾杀过去。 鸣鸾哈哈大笑,“就凭你这条爬虫,再给你修行一万年也不是老子的对手,不知天高地厚。”翅膀一挥,就有几道羽光迎上壁虚的十字寒光斩。 这几道羽光看似纤弱,但威力丝毫不亚于气势汹汹的十字寒光斩,二者相碰在一起,周围的气流为之一紧,随后砰的一声炸开。 四周还在相互缠斗的中土各门派子弟,被这一阵响声震醒,个个惘然若失,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壁虚跟鸣鸾斗得正酣,根本没有办法再控制这些人,让这些人无意中逃过了一劫。 那些人完全清醒过来之后,一看到鸣鸾和壁虚在争斗,大惊失色,个个怕殃及池鱼,躲得远远的,甚至有一些人脚底下抹油,直接就溜之大吉。剩下的全是胆大之人,或者是贪恋之徒,舍不得这宫殿里面的宝藏,但也没有人敢走进宫殿去,有鸣鸾和壁虚这两个巨无霸在,谁也不愿意去做出头鸟,只能站在一旁,远远地观战。 “见过梁骁师兄。” 有几位乾坤门的弟子,看见了梁骁,赶紧上来行礼,问好。 “不必多礼,你们有没有见到玄蝉子师兄他们?”梁骁有些记挂玄蝉子和邱七他们,所以想问问这些人有没有玄蝉子和邱七他们的消息。 “没有见到。我们几个也是中途遇见的,后来进入这座宫殿,见有好多人,再后来发生的事情就不记得了。”一位叫安省的弟子回答道。 “嘿嘿,你们刚才全部被那一头壁虚控制住了。这里人太多太复杂,又不安全,你们要是没什么事最好早点离开,这座宫殿虽然说可能有宝藏,但得有命拿才是硬道理。”梁骁淡淡地说了一句,至于这些人听不听他的话,他根本就无所谓。 梁骁根本就不担心有人会趁机进殿去寻宝,有鸣鸾和壁虚在,那怕是在打斗之中,想混水摸鱼的人绝对是找死。 梁骁心无旁骛,只是仔细地观看鸣鸾和壁虚之间的战争。鸣鸾的实力明显要比壁虚高一些,但一时半刻要拿下壁虚也不是一件容易一事情。 壁虚见一些针对鸣鸾的攻击全部无效,不由大怒起来,双爪连续打出七八个十字寒光斩,同时尾巴一甩,挟带着万钧之力砸向鸣鸾。 鸣鸾避过十字寒光斩,双翅一拍,就飞上天空,让壁虚的尾巴攻击徒劳无功。这并没有完,鸣鸾在空中疾飞而下,双爪带着不可抵挡之势,抓向壁虚的双眼。还不忙调侃地说:“小爬虫,尝尝我这一招挖眼式。” 壁虚火冒三丈,脑袋一甩,大口一张,狠狠的咬向鸣鸾。眼看俯冲而下的鸣鸾就要落入壁虚的口中,壁虚心中一阵狂喜,不禁有些得意忘形。鸣鸾一脸的嘲讽,在将至未至的时候,一个急刹车,堪堪地停在壁虚的嘴唇边,随后倒转身子,撅起屁股,“噗”的一声,冲壁虚放了一个臭屁。这屁可不是凡屁,声音响彻云霄,臭不可闻飘万里。 很多围观之人看到如此另类的一幕,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梁骁更是笑得岔了气,这出其不意的一屁,颇有他的几分风范。这那里是生死相搏的战斗啊,简直是污辱性的攻击,鸣鸾真是一个坏鸟鸟。 “小爬虫,这一招屁屁功如何?香吧?”鸣鸾一脸坏笑地望着壁虚。 壁虚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头顶冒烟,脚底生疮。鸣鸾这一次对它的污辱,比杀了它还要难受,它整个头颅都涨得通红,多少有些无地自容。太伤自尊了,壁虚咆哮起来,额头中间的黑色眼睛开始向外凸出来,闪着幽黑幽黑的光,然后黑光越聚越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中鬼影幢幢,一个个虚无飘渺。 “你这头老鸟,你惹火我了,我要让你死!”壁虚恨恨地说。然后头颅往前一摆,无数的鬼物跟着黑色的漩涡向鸣鸾扑去,一时间鬼哭狼嚎,声音摧魂摄魄。 鸣鸾面露凝重之色,嘴巴上却不饶人,“小爬虫,你就这点本事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长进啊。” 眼看黑色的漩涡席卷而来,就要到达眼前,鸣鸾双翅环抱,一个七彩的圆球出现在他的身前,上面有七彩的光华在流转,一圈圈的闪动,而且这个光球还在越来越大。 “七彩爆!” 随着鸣鸾的一声大喊,这个七彩的圆球高高地飞起,狠狠地砸向黑色的漩涡。 黑色的游涡并没有示弱,无数的鬼影破空而出,将七彩的光球吞没。此刻,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一只巨大的漩涡在高速在旋转,一个空空的大洞出现在空中,七彩光球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壁虚面露得色,正要说:“老鸟……” 鸣鸾右翅轻轻一扇,嘴边吐出一个“爆”字,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周围是一阵的颤动,一道道七彩的光芒从黑色漩涡中迸起,如千百道剑气纵横交错,将原来嚣张无比的黑色漩涡刺得千疮百孔,里面那些鬼物一接触到七彩的光芒,就如沸水浇雪,一个个化为一股青烟消逝在风中。 “老鸟,我跟你没完!”壁虚见这一击无功,恼羞成怒,立即扑上去。 另一边,有些门派帮会的弟子见鸣鸾和壁虚在争斗,无暇顾及他们,个个蠢蠢欲动,慢慢地向大殿摸去。 到嘴的肥肉要是给人抢走了,煮熟的鸭子要是飞了,那么梁骁就不是梁骁了。鸣鸾在那里拼死拼活,要是让这些人捡了大便宜,梁骁不如直接买块豆腐撞死算了。这种人,梁骁可是丢不起。 梁骁施展御风术,悄无声息地落在大殿前,然后转过身,冷冷地望着所有的人,五行斩月刀一划,坚硬的地面上顿时出现一条长长的刀痕,“过此线者,死!” 然后环刀狼顾,双眸尽是无情的寒光。蒙老二一步不离,紧跟在他的身后。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乾坤门了不起啊,我们也是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的人,不见得就怕你!” “他们就两个人,我们一起做了他!” ……. 底下闹哄哄,这方唱罢那方上场,个个义愤填膺,却无人敢做出头鸟。在没有完全摸清梁骁和蒙老二的实力之前,很多人都不想成为别人的棋子。 不管这些人如何叫嚣,梁骁站在台阶上依旧是不言不语,只是五行斩月刀放射出刺目的寒光。不知道是谁?将成为五行斩月刀的第一个祭品。 利益当前,最终还是有人忍不住,一位千幻门的弟子,将手中的长剑一挥,毫无犹豫地攻向梁骁。面对这名千幻门弟子凶狠毒辣地攻击,梁骁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御风术一施展,整个人诡异地出现在这个弟子的背后。这名弟子只觉得眼一空,已经失去了梁骁的踪影,暗道不好,正想转身,脖子上突然一冷,一股鲜血飞溅出来,映红了他自己的眼眸。 梁骁一脚就将他的尸体踢落于台阶下,冷酷地说了一句:“第一个!” 这兔起鹘落的一幕,看得很多人脊梁发冷,一种莫名的恐惧开始在人群中间蔓延。梁骁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作死就不会死。 不过,这个人的死亡也就震慑了一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很多人看到梁骁和蒙老二只有两个人,然后相互嘀咕了一下,便一拥而上。 “杀!”梁骁冷冷一笑,一拍天鳞明光铠,手持五行斩月刀,头顶上还现出一方镇海玺,然后施展出御风术,整个人如同一缕银光,在人群中四处穿梭,所过之处,只听见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每一个倒在地上的人,脖子上都有一个被刀芒割裂的口子,鲜血飞溅而出。 而蒙老二则简单得多,随着梁骁的杀字出口,他双拳如擂重鼓,疾快,密集,每一拳的出手,就有一个头颅被强劲的拳气击破。 倾刻间,梁骁和蒙老二这两个煞星就将涌上来的二十多号人杀得干干净净,地上到处是尸首,残渣,鲜血淋漓,现场惨不忍睹,一片狼籍。 梁骁身披天鳞明光铠,如煞星临凡,持刀遥指着每一个人,嘴唇轻抿,环视四周许久,才轻轻吐出一句话:“还有谁要上来,小爷一并超渡了。” 台阶底下的人鸦雀无声,面面相觑,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梁骁和蒙老二爆发出来的杀伤力完全超乎他们的想象,太令人震撼了。 梁骁的心里多少有些遗憾,这些人不上前来,他还真不好下手。这些各门派,帮会的弟子要是有人能活着走出洪荒古战场,保不准在以后就是一个麻烦。纵然再杀死一百个,一千个,梁骁也不会惧怕,反正在洪荒古战场的试炼中,任何一个人技不如人,死了都是白死,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绝对不会秋后算帐,不过私底下的动作谁也免不了,梁骁担心的也只是这一点。 眼看剩余的人在陆续地离开,梁骁在心底不由轻叹了一声,眸子里写满了不爽和不甘,不由脱口而出:“站住!” 第七十九章 一箭之威 梁骁最终没有赶尽杀绝,他就算再狠,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他始终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人,杀尔全家的教条。 其他人走后,梁骁终于有时间安静地观看鸣鸾与壁虚之间的天地争斗。 鸣鸾和壁虚现在已经杀红了眼,战到了白热化。双方各使神通,一个变成遮天蔽日的大鸟,一个变成如山岭一样的爬虫,杀得天昏地暗。将这些地方,除了那一座宫殿之外,打得四分五裂,找不到一个完整的地方。 “鸣鸾,你这个老鸟,我跟你不死不休!”壁虚怒吼连连,急促地向鸣鸾冲过去。壁虚每跨出一步,大地就是一阵的颤抖,“咚、咚、咚”的声响如雷贯耳。它所冲过的地方,掠起一阵阵的狂风,无数的气机向四周扩散,似刀刃一般,切割着周围的空气。 面对来势汹汹的壁虚,鸣鸾并不惧怕,双翅一展,一掠而起,两只铁爪弯曲,挟万钧之力抓向壁虚的头颅,同时,锋利的爪尖刺向壁虚的双眼。 壁虚也非善与之辈,那能让鸣鸾如此轻易得手,张口一吐,一团黄光出其不意地击向鸣鸾。猝不防及之下,鸣鸾差一点吃亏,被黄光击中。就算如此,仍然是狼狈不堪的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勉强躲过壁虚的突袭。 鸣鸾吃了壁虚的暗亏,而且是在梁骁和蒙老二的注视之下,让他忒没面子。不由气吼吼地喊道:“小爬虫,阿叔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话刚说完,就全身羽毛抖擞,每一根羽毛仿佛都从他的身体脱落下来,化为千千万万支七彩的羽箭,射向壁虚。刹那间,破空声不绝于耳,七彩羽箭密密麻麻在空中疾飞,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任由壁虚的身体再庞大,若是被这些羽箭射实,一样会命丧当场。 壁虚也知道七彩羽箭的厉害,四爪往地上一扒拉,半个身子已经钻入土中,同时粗大的尾巴向前一甩,咔嚓一声,整条尾巴从它的尾部断开,飞向空中,拦住所有的七彩羽箭。然后,它在地底下往前猛钻,朝鸣鸾所在的方向直冲过去。只见原本平整的地面开始往上突起,纷纷龟裂,一条土龙疾快无比地攻向鸣鸾。 “小爬虫,来得好,阿叔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牛叉。”鸣鸾高高跳起,然后双足往下一顿,狠狠地踩向土龙,同时巨大的鸟喙像鸡啄米一样,不停地啄向土龙里面的壁虚。 壁虚在土里只顾往前钻,根本没有料到鸣鸾的反应如此迅速,一时间,被鸣鸾巨喙啄得遍体鳞伤,到处是伤痕累累,就连它一贯引以为傲的皮甲也抵抗不住鸣鸾的巨喙,痛得它破土而出,在地上不停地翻滚。这一回合,壁虚损失了一条尾巴,而且还被鸣鸾伤到多处。 鸣鸾得势不饶人,双足一蹬,在空中迅速滑翔过去,继续向壁虚发动攻击。 壁虚同样不甘示弱,身子直立起来,秃尾和两只后脚支撑住整个身体,两个前爪捶胸,狂烈地咆哮着,嘴中不停地喷出黄色的光球,密密麻麻地向鸣鸾袭去。一时间,天空上下全是黄色的光球,拖拽着长长的尾光,交错纵横。 鸣鸾在天空中急速地飞翔,一时俯冲,一时高飞,一时盘旋,一时侧翼,不停地躲闪着来势猛烈的光球。每一次,眼看他就要被光球击中,但他身子一转,就灵巧地躲避过去,光球与他擦翼而过,强裂的气流甚至将他的羽毛都掀了起来。 这惊险的一幕,让梁骁看得目瞪口呆,不由为鸣鸾捏上一把汗。 鸣鸾似乎玩得很嗨,那一只嘴巴显得更加贱格,说出的话能把人气死,做出的动作不是一般的卑鄙下流无耻。 “小爬虫,就这点本事啊,让阿叔来教教你。”鸣鸾在空中一个盘旋,疾快无比的转到壁虚的身后。 壁虚眼前失去了鸣鸾的踪迹,不由一惊,急忙转身。 就在这时,鸣鸾哈哈大笑:“掏裆式!”紧贴着地面往上一掠,双爪阴狠毒辣地攻向壁虚的下体。 壁虚也是成名多年的老妖兽,那有这么容易就让鸣鸾得逞,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护住它的裆部,然后一个熊抱,想紧紧地抓住鸣鸾。可惜鸣鸾飞行的速度太快,壁虚根本没有办法抱住鸣鸾,只是捉住鸣鸾的两只爪子,被鸣鸾带到了空中。 壁虚实在是太大,太沉重,鸣鸾拖着它根本就飞不高。鸣鸾拼命想往上飞,壁虚拼命想往下坠,这两个巨无霸相互纠缠,相互撕打,最后双方抱成一团,从空中滚了下来。轰的一声,将那一片地方都砸成了一个深坑。 这还没完,鸣鸾和壁虚完全丢去神通不用,变成了**裸的肉搏战,我蹬你一脚,你拍我一掌,我啄你几下,你咬我几口,一个翼羽纷飞,一个皮开肉绽。他们每一次摔倒,大地就发生一次强烈的震动。 壁虚连续咬了鸣鸾好几口,满嘴都是鸟毛,狠狠地说:“我让你掏我的裆!我让你掏我的裆!” 鸣鸾虽然给壁虚咬去了几嘴鸟毛,却也不吃亏,两只钢爪将壁虚挠了个满面桃花开。“小样,让你尝尝阿叔的九阴白骨爪。”脱离壁虚的身体之前,还不忘抓了一把,将碧虚的厚厚的皮甲抓出了几条深深的裂痕,疼得壁虚大声地嚎叫。 梁骁和蒙老二在一旁观看,感到又好玩又好笑,这两个老不羞的,都不知道在这世上历经多少万年了,打架还跟人家小孩子一样。 受伤后的壁虚更加暴戾,两只前爪直接往自己的鼻孔上一擂,顿时,有两股熊熊的裂火,带着炙热的高温,从壁虚的鼻孔中射出,卷向鸣鸾。 鸣鸾原本就是玩火的老祖宗,那会惧怕壁虚的三昧真火?大喙一张,涅槃之火像一条巨龙,一冲而出,带着一种可以毁天灭地的气息,迎上壁虚,以及它的三昧真火。 两种火焰一相撞,就在中间形成了一堵高高的,厚实无比的火墙。这火墙的威力凌厉无比,不仅将周围的空气烧出了“噼啪噼啪”的响声,冒出一缕缕的青烟,而且还将附近的地面烧倒塌,熔解,不断地凹陷进去。 梁骁和蒙老二离火墙很远很远,可是依然感觉到炙热和干裂,这三昧真火和涅槃之火威力如此之大,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噩梦。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焰未见衰弱,火墙周围的地方却越陷越深,越陷越大,一个崩塌的大洞正在一步步向外扩张,渐渐地来到了壁虚的脚下。 壁虚知道情况危急,也就不再保留,直接从腹中吐出一颗妖丹,穿过火墙,打向鸣鸾。这颗妖丹黄灿灿,明晃晃,带有一种夺天地造化的力量,让人心存恐惧。 鸣鸾也不甘示弱,同样吐出一颗赤色的内丹,挡住壁虚的妖丹。 两颗妖丹刚一接触,就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激起的气浪将原本厚厚的火墙一荡而空。四周又开始恢复了清明,唯有一黄一赤的两颗妖丹,在空中相互追赶,相互碰撞,相互纠缠。一颗黄灿灿,一颗赤艳艳;一颗坚硬如铁,一颗凝练如钢。这一次斗起来,又一个时辰过去。 “小爬虫!” “老怪鸟!” “小爬虫,让你知道阿叔的厉害。” “老怪鸟,你丫的不吹会死啊。” “……” 鸣鸾和壁虚一边控制着内丹争斗,一边还不忘辱骂对方。显然过了手脚的瘾,还不忘过过嘴瘾。 也许是烦了,也许是不耐了,鸣鸾全力地激发内丹,然后大声地冲梁骁喊道:“小子诶,现在不试试你那把弓,更待何时?” 梁骁一听,心意一动,手中顿时出现一张古朴的弯弓。 梁骁运转全身的真气,一拉弓弦,刹那间周围的空间为之一紧,天地色变,鬼神哭,妖魔悲,一支光箭缓缓地出现在弓弦之上,以长空贯日之势瞄准了壁虚。 “后羿射日弓!”壁虚吓得肝胆皆裂。 梁骁后羿射日弓一出,天地为之异变的时候,壁虚已经知道不好,看见是后羿射日弓之后,急忙想收回妖丹逃走。可惜鸣鸾早有预料,用内丹紧紧地将壁虚的妖丹缠住。 壁虚知道大势已去,连妖丹也不敢再要,疾快无比地向远处遁去。 梁骁没有丝毫的犹豫,将手一松,只听见一声弦响,一支光箭携带着天地之威射向壁虚。 第八十章 化丹为髓,脱胎换骨 风起了,云动了。 四处的天地灵气震荡不安。 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任由壁虚拼命地奔跑,甚至腾飞于空中,仍然无济于事,光箭已经将它牢牢地锁定。 光箭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疾速牵动气机,甚至连肉眼都可以看到光箭的周围有一丝丝,一缕缕的光在攀爬,蔓延,然后卷向壁虚。 嗤的一声,光箭没入壁虚的体内,紧接着光芒一闪,随后砰的一声,将壁虚炸得粉身碎骨,连一点渣滓都不剩。 “你没事吧?”蒙老二扶住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梁骁。 “没事。还活着。”梁骁连说话都觉得吃力,整个人就像丢掉了半条命一样。 以梁骁现在的修为,强行催动神器后羿射日弓,结果就是对他造成极大的损害。这种杀敌一千,自残八百的行为让梁骁想想都觉得害怕。 壁虚已经殒落,它的妖丹就成为无主之物,再也发挥不出任何作用,被鸣鸾吞于腹中。 “小子,一会找个清静的地方,我再把壁虚的妖丹给你服下。这里刚才动静太大,等一下肯定会有不少人过来察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咱们迅速查看一下大殿,就赶快离开。” 梁骁刚才静坐了一会,精力已经恢复了不少,现在听鸣鸾如此一说,赶紧跟着他和蒙老二,向大殿疾飞过去。 可惜,大殿里空无一物。 鸣鸾有些懊恼地晃着脑袋说:“不用再找了,想来全部给壁虚那条小爬虫搜刮干净了,肯定是藏在它身上的某一件空间法宝之中。可惜啊,全部被后羿射日弓毁灭了。” “说不定没有被后羿射日弓毁掉呢?”梁骁心存侥幸地说。 “要不回去找找?”这座大殿如此雄伟壮观,想来所存的法宝、丹药、灵石、药草等东西肯定不会少,连蒙老二也有些不甘心。 于是,梁骁这三个活宝又屁颠屁颠地折回射杀壁虚的现场,仔仔细细地搜索着。 不久,蒙老二一声惊呼:“在这里!在这里!” 梁骁走上前一看,只见蒙老二的手中托着一粒灰色的珠子,也就鱼目般大小,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 “这是一粒须弥珠,好东西啊。老二,你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鸣鸾也走过来,低声地吩咐蒙老二。 蒙老二凝聚神识试了一下,根本没有办法解开须弥珠上面残留的禁制,只好苦笑着对鸣鸾摇摇头。以蒙老二的修为都没有办法解开,梁骁就更不用说了。不过,也因此而说明这一粒须弥珠的珍贵。 鸣鸾接过须弥珠,一口清光喷出,笼罩在须弥珠的上面,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须弥弥短暂地闪烁了一下,最后又恢复了如常。鸣鸾沉吟了一下,然后满脸带笑,将须弥珠抛给了梁骁。 梁骁接过须弥珠之后,并没有收起来,而是递给蒙老二,道:“你先看看,有没有自己所需之物?” 蒙老二只是瞄了一眼,然后眉开眼笑地说:“咱们这次发达了!” 听蒙老二这么一说,梁骁也忍不住好奇,将须弥珠拿过来,神识一侵入里面,便禁不住一阵心跳,须弥珠里面的收藏,比他现在的身家不知道要多上多少倍,数十倍,上百倍,甚至比一般的门派还要阔气几分。看来,壁虚这一生的积累,以及搜刮之财,全在这一颗小小的须弥珠之中。 梁骁掂了掂须弥珠,突然冒了一句话:“鸣老大,壁虚都这么大款,想来你的存货也不少吧?” “小子诶,别打我的主意,这些都是身外之物。身外之物,懂不懂?我是没有的,就算有也不给你。” 鸣鸾就像是一个守财奴,碰到了周扒皮,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个富豪。 梁骁将须弥珠祭炼了一下,就收了起来,反正鸣鸾和蒙老二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直接找他要,他也没必要客气什么。 梁骁他们刚离开这座宫殿不久,就有很多人陆陆续续的到来,除了各门派帮会的弟子之外,还有弑龙盟的人。后来,又有南方朱雀七宿的加入。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大杀四方,将前面到来的所有人屠戳得一个不剩。 而此刻,梁骁他们已经远在千里之外,别人是死,是活,跟他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鸣鸾选择了一个比较僻清的地方,甚至连必要的防护都懒得去做,就吐出原来收在腹中的壁虚的妖丹,用涅槃之火不停地将妖丹炼化,除去上面多余的杂质,以及壁虚残留的精神印记。 只见涅槃之火细细地舔拭着黄色的妖丹,炽热的高温将妖丹烧至金黄,通红,玉白,直至变成天青色,最后又从天青色,退至暗黄色才作罢。 原本硕大的一颗妖丹,经过涅槃之火一番的炼化,最终只剩下龙眼一般大小,悬在空中,如一颗丹药一般,散发出一股另类的清香,闻之令人陶醉。 “小子诶,你将它取过去。经过涅槃之火的炼化之后,现在这一颗已经不再叫妖丹了,而是髓丸。”将妖丹炼化好之后,鸣鸾吩咐梁骁道。 梁骁手一招,就将悬在空中的髓丸取下,放在掌心细细地感知着。神识沉入其中,只觉得这一粒龙眼般大小的髓丸居然蕴含着一种他无法驾驭的力量,那种庞大的力量足以将他带入毁灭,或者涅槃重生。 “这颗髓丸,虽然经过炼化,但还蕴含有壁虚的一些力量,服用之后可以令你易筋洗髓,脱胎换骨,让你的体魄如妖兽一般强健,甚至还可以让你接收壁虚大部分基因,拥有它的大部分神通和变化。” “当然,髓丸最大的功效,就是可以将你的修为活生生地提升到结丹境界,至于是到结丹初期,还是结丹后期,那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不过,因为髓丸有违天和,是夺人之机,造己之私,所以服用时必须得承受万般的痛苦和煎熬,一时不慎就将万劫不复,须大毅力者才可以承受洗髓换骨之痛。” “梁骁,你准备好了吗? 鸣鸾把髓丸的功效,以及副作用,一一跟梁骁解释清楚,让梁骁听了又兴奋又紧张。 从来都是小子长,小子短的鸣鸾,这次居然郑重地提及他的名字,梁骁当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或许,服用髓丹的过程,甚至比鸣鸾所说还要惊险几分。不过,能够快速地将修为提高,重塑体魄,而且没有任何的后遗症,那怕就是九死一生,梁骁也要赌上一把。况且有鸣鸾和蒙老二在,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顶多就是承受一些非人的折磨。 “鸣老大,我准备好了。”梁骁手捏髓丸,目光坚毅地望着鸣鸾。 “好!好!成大事者必须敢于决断,突破困境。相信经此一场磨练和机缘,你会更上一层楼。”鸣鸾对梁骁的态度特别的赞赏,眼里流露出满意之色。“梁骁,你坐下,全身心放松,然后吞下髓丸,用体内的真气将它炼化。放心,我会在旁边为你护法。” 梁骁依照鸣鸾所言,跌伽而坐,一张嘴,就将髓丸抛入其中,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心随意动,运用体力的真气将髓丸慢慢地炼化。 髓丸表面开始融化的瞬间,梁骁只觉得蓬的一声,一股磅礴的力量从髓丸那里开始,冲击他的全身,从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每一分骨骼掠过。这一股力量,就如同大海涨潮时一样,这一波刚歇,另一波又起,反反复复,源源不断,最后化为真气融入梁骁的气海之中。 髓丸融化得越来越快,所产生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大,这种力量所到之处,梁骁的血液就如同煮沸的开水一样,汩汩地流动,不停地冲刷着血管内壁,肌肉开始像被一把把细细的尖刀在切割,而骨髓深处,犹如被千千万万只蚂蚁在啃咬,又痒又酥,又痛又麻。 鸣鸾和蒙老二可以清楚地看到,梁骁的全身在轻微地颤抖,脸上的肌肉在不停地抽搐,显然,这时候梁骁正在经受着一种非人的折磨。 对于梁骁来说,这一切才刚刚开始。髓丸的作用越来越明显,转化也越来越快,为他的气海补充的真气愈多,他所感知的痛楚就愈清晰。 从表面看,梁骁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但他的骨骼其实在一块块的碎裂,重组,然后再碎裂,再重组。全身的血肉也是一样,梁骁可以清楚地感知它们在一点点地从骨头上脱落,然后消失,骨骼上又重新生长出血肉来。不管是脱落的过程,还是生长的过程,都用去漫长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之内,梁骁的感官却异常的敏锐,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都传输到他的识海之中,让他有一种忍不住要狂吼的冲动。 这时候,梁骁才真正地体会到鸣鸾所说的洗髓换骨之痛。 “他顶得住吗?”看见梁骁的脸色变幻不一,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流个不停,全身完全湿透。蒙老二有些担心地问鸣鸾。 “顶得住也得顶,顶不住也得顶!天下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不历经生死之痛,涅槃而生,就不会重塑一个崭新的自己。”鸣鸾虽然同样担心梁骁,但他仍然坚守着原则。 梁骁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体内部的状况,他渴望拥有这种力量,所以那怕千刀万剐,他也必须去承受。他守住心神,无惧这一切,纵然粉身又碎骨,腹中自有浩气长存。 又过了一个时辰,髓丸在梁骁的炼化之下,最终化为一股浩瀚的真气进入梁骁的气海之中。就在那一刻,梁骁仿佛看到了一扇门,正在徐徐地向他打开。 第八十一章 太极生两仪 易筋洗髓,脱胎换骨之后,梁骁胸臆拓达,不由长啸一声。声音清亮,高远,悠长,穿云裂石。 “成了!剩下的就是结丹了。”鸣鸾大喜。 此时,梁骁并没有行动。百尺竿头,只是进了一步,他俯视气海,只见髓丹所化的真气注入其中,融进原本就有些凝实的黑白二气。 黑白二气吸收髓丹所化的真气之后,在气海中不停地翻滚,旋转,相互交错,纠缠不休。气海中所有的真气,渐渐地化为两条稠实的黑白双鱼,在缓缓地游转。 又不知过了多久,梁骁的气海中终于出现了两枚内丹,一枚白色,一枚黑色,分别镶嵌在黑白双鱼的眼睛处,黑白双鱼首尾相环,组成了一个太极图案。 丹成,太极生两仪。 梁骁轻舒了一口气,长身而立,正想跟鸣鸾说点什么。突然间,天空中劫云密布,电闪雷鸣。 “他要渡劫了!”鸣鸾和蒙老二见势如此,赶紧离开梁骁的身边。 鸣鸾离开前,还不忘将一篇“紫辰神雷”的口诀传给梁骁,显然希望他一会渡劫时能用得上。梁骁默记了一会,直至无误,才远远地对鸣鸾点点头。 劫云越降越低,而且四方还有云彩不停地汇聚过来,将整片天地遮掩得严严实实。 风起,云动四方。梁骁站在风口浪尖,手握五行斩月刀,壮志满怀,仰望着苍穹,豪气干云霄。 最先开始的并不是雷劫,而是庚金之气。在轰隆隆的雷声中,只见劫云的每一次颤动,就从里面降下一条白色的气柱。这些白气看似虚无飘渺,触及却让人如同刀绞一样,普通的法宝进入其中,立即被气柱直接就融化,非常的厉害。 梁骁挥舞着五行斩月刀,却无法将这些气柱斩断,颇有一种抽刀断水水更流的味道。无奈,梁骁只好祭出镇海玺,阻挡住白色的气柱。 随着天劫的深入,白色的气柱越降越多,同时,梁骁催动镇海玺,大放光彩,与白色的气柱对抗着,并将它们一一的击溃散。 庚金之气刚散,甲木之气又来。厚厚的劫云中,出现一根根青色的气柱,就像一根根巨木一般,居高凌下,携带着千钧之力,密密地攻向梁骁,将挡在梁骁头顶上的镇海玺砸得一阵摇晃。 “这小子最先度的居然是五行劫,看来这次天劫的威力不小啊。”鸣鸾和蒙老二在远远地观看梁骁渡劫,既盼望,又担心。 梁骁一击镇海玺,让它在高空中不停地旋转,将青色的气柱全部荡然一空。接下来的癸水,戊土之劫,梁骁应付得十分的轻松。 紧接着天劫流火的出现,让梁骁欣喜若狂,将镇海玺完全收了起来,这一次,他终于有机会收集到天劫流火。劫云肆虐,天火一朵朵,一团团从天而降,将梁骁的整个渡劫区域烧成了一片火海。梁骁丝毫不惧,依照蒙老二所授心法,双手一抓一揽,一紧一收,所有的天劫流火组成一条巨龙,形成一个火的漩涡,缠绕在他的身边。梁骁五指微张,作龙爪状,抓向火龙的头部。火龙拼命地挣扎,想逃脱梁骁的掌握,却依然摆脱不了梁骁的控制,最后发出一声轻微的低吟,开始慢慢地缩小,化为一团金色的火焰在梁骁的掌中不停地跳跃。 梁骁收服天劫流火之后,周围的空间为之一清,温度开始下降。 “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蒙老二见梁骁轻松地收取天劫流火,为之感叹。 “这才开始,等着吧,后面的才见真章。”鸣鸾肃然说。 五行天劫刚过,劫云中开始出现一条条紫色的雷电,在云海中四处攀爬,对梁骁虎视眈眈。 紫色雷劫最初并不是从梁骁开始,而是从外围而起,声势浩大地向中心地带推移。伴随着密集的雷声,紫色的雷电一道道从天而降,疾快无比,每一道雷电的落下,就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才一会的时间,外围的地带就千疮百孔,体无完肤。见此情景,梁骁也有些悚然,这些紫色的雷电,绝对不容易对付。 这一切,看似长久,其实不过是一瞬之间。当几道巨大的紫色雷电在空中疾扑而下,击向梁骁的头顶的时候,梁骁接连抛出镇海玺和逐月网,拦向空中。然后镇海玺和逐月网接触到紫色的雷电之后,同时发出一声哀鸣,双双下坠,显然抵挡不住紫色雷电的惊世之威。梁骁怕法宝有损,赶紧将镇海玺和逐月网收起来,自己直接面对余势未消的紫色雷电。 紫色雷电落在梁骁的身上,几声巨响,将梁骁身上的衣服化为粉末,他赤身*,完全身无寸缕,强健而修长的身体上,出现一条条黑色的雷痕,触目惊心。 易筋洗髓,脱胎换骨之后,梁骁体魄的强健完全可敌一个化神期的妖兽,但此刻,在没有准备好之下,他也只能堪堪抵挡住紫色雷电的攻击。 一波刚息,一波又起。劫云中又出现几道粗大的紫色雷电,如蛟龙一般探出了脑袋,恶狠狠地注视着梁骁。 梁骁不敢再大意,真气在全身流转,决定再次硬生生地对抗紫色的电蛟。 “紫辰神雷!笨死了,你是猪啊!我刚才教你的东西白学了?这紫色的雷电能硬接吗?”鸣鸾见梁骁如此不开窍,生扛硬拼,禁不住在外面大呼小叫。 “我知道,我只是想试试*的抵抗极限。”见鸣鸾如此担心,梁骁赶紧回答。 话音刚落,伴随着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几条紫色的电蛟张牙舞爪,狂扑而下。 “来得好!”梁骁大吼一声。 “直冲霄汉!” 随后,梁骁使出蒙老二教予的绝技,双拳交错,打出一个个斗大的光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紫色的电蛟。 被击中后的电蛟更加狂怒,在光球中飞腾穿梭,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依然义无反顾地击向梁骁。 梁骁见攻击无效,直冲霄汉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便停了下来,默运紫辰神雷法诀,静候紫色电蛟的到来。当几条电蛟刚刚触碰到梁骁身体的时候,有黑白二气从他的头顶冒起,将紫色的电蛟牢牢地困住,拖入他的体内。顿时,梁骁**的肌肤全部呈现紫色,虬筋四起,表面上,有一道道紫色的电弧在闪动,就好像为他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紫色战甲。 一盏茶之后,梁骁的手中出现一颗紫色的雷珠,几条迷尔的紫色电蛟在他的手上盘旋,显然,他以紫辰神雷法诀已经将几条紫色的电蛟收为己用。 天劫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当梁骁收服电蛟之后,劫云的中间开始出现一个大洞,一束金光从天而降,将梁骁牢牢地定住。 随后从劫云中传出一声斥喝:“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收取九天神雷。” 紧接着,从劫云的空洞中出一位身披金甲的神将,高高在上地俯瞰着梁骁,一张白皙的脸上充满不屑,目光带着讥讽,如同看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糟糕,这小子渡劫怎么会引来金甲神将?”不说梁骁,就连鸣鸾在金甲神将出现之后,也在一边不停地叫苦。 见梁骁一脸漠然,心存不敬,金甲神将将手中的长剑一挥,一道剑光从天而降,一闪即逝,无声无息地斩向梁骁。被金光定住的梁骁根本无法闪避,唯有吃力地将脑袋偏向一边,堪堪闪过金甲神将致命的一击,但剑光仍然结结实实地斩在他的肩上。梁骁一下子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若不是他现在的*堪比大成的妖兽,肯定会命丧当场。 梁骁又挣扎数次,依然无法挣脱金光的束缚,负伤后的梁骁不由大怒,猛喝一声:“小爷就不信这个邪,挡我者死!” 立即身化鲲鹏,将困住他的金光冲击得七零八乱,支离破碎,然后双翅一展,瞬间就出现在金甲神将的面前。 由于事发突然,金甲神将根本来不及抵挡,就被大鹏的两只巨爪紧紧地捉住。梁骁冷然一笑,就将金甲神将活生生地撕裂于空中。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转瞬之间,梁骁的出手,疾快,狠毒。 “尔敢!”随着一声怒喝,劫云中突然出现一座七级浮屠,将毫无准备的大鹏砸得晕头转向,翼羽零乱,从空中坠落。 “有什么不敢,贼老天,小爷偏要掂量掂量你的轻重!”被浮屠砸回原形,掉落地面之后,梁骁不仅没有气馁,反而怒极而笑。 “太极生两仪!” 言出法随!梁骁的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就从他的头顶缓缓升起,迎向七级浮屠。 第八十二章 天若阻我,我便捅破天 梁骁结成黑白两枚内丹之后,太极阴阳轮回诀已经小成,第一式太极生两仪水到渠成,此时,正是检验它威力的最好时机。 所以,梁骁没有丝毫的犹豫,将太极生两仪这一式使了出来。 太极图散发出阵阵清光,在空中不停地旋转,周围的天地灵气全部被它牵扯进其中,一股开天辟地的洪荒气息冲天而起,向七级浮屠席卷而去。 面对太极图的咄咄逼人之势,七级浮屠光芒万丈,如山岳倒坠,狠狠地从天而降,镇向太极图。 “太极生两仪,两仪化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化万物……” 梁骁缓缓而行,似在说法,又似在吟唱。 他头顶上的太极图清光更盛,发出瑞气千条,将七级浮屠逼得步步后退。 七级浮屠看似处于下风,却并不示弱,突然塔身上的六个角檐同时有铃铛在晃动,伴随着清脆的铃声,有一圈圈的金光向太极图疾扑而来。这些金光看似轻薄,却轻意地穿过太极图的瑞气,一步步逼进太极图。 金光来意不善,然而梁骁并没有停止下来,反而御风而起,步步生莲,升至空中,手掌往太极图上轻轻一按,太极图顿时停止了旋转,一蓬耀眼的光芒腾空而起,将金光全部吞没。 金光消失之后,太极图并没有静止多久,又在梁骁的控制之下,疾快地上升,狠狠地撞上七级浮屠。猝不防及之下,七级浮屠被太极图撞得东摇西晃,表面上裂缝四起,六个角檐上的铃铛全部破裂,粉碎。 “竖子可恨!” 劫云中的人根本想不到梁骁会破釜沉舟,居然会以自身连带太极图硬撼七级浮屠,而且重创了七级浮屠这件法宝,心中不由又恨又怒。 “有种你给小爷露个脸,别像乌龟一样躲在云中。”梁骁自从服用髓丹之后,性格也随着实力的提升产生了一些变化。此时,他对劫云中的人充满了不屑,不耐和不耻。 “一只蝼蚁,也敢大言不渐,本神尊让你见识一下厉害,免得不知天高地厚。”如雷般的话音刚落,从劫云中探出一个龙首来,下一刻,整个身躯也跟着显现出来。 梁骁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头首似龙,形如马,状比鹿,尾似牛尾,背上有五彩毛纹,腹部有黄色毛,头有独角的神兽。 “梁骁这小子渡的是什么劫啊?怎么会惹来仙界雷部正神的神兽麒麟。”鸣鸾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问蒙老二。 “我怎么知道。这小子本来就是一个怪胎。”蒙老二也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望见麒麟兽现身,将七级浮屠驮在背上,梁骁并没有感到惊讶,他对伴随他出现的莫名其妙的东西已经有了免疫能力。 管他是神兽也好,野兽也好,反正迟早都得一战,梁骁说起话来更加的不客气。 “什么狗屁神尊,不过是畜牲一只,偏偏还不知道低调,学什么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不过,小爷还真的不怕,有胆放马过来。” 梁骁的话,将麒麟兽气得暴跳如雷,根本顾不上身份、风度、风范,火冒三丈,将身子一纵,恶狠狠地踩向梁骁和太极图。 “来得好!”梁骁将身一跃,在极快的速度之下整个人化为一把利刃,紧跟着太极图,狠狠地插向麒麟兽。太极图在前,梁骁紧跟在后,任谁想要硬接,都得掂量掂量。 麒麟兽也不例外,面对梁骁如此生猛的打法,同归于尽的进攻,多少有些怯意,急忙连连后退,并从口中喷出一个又一个的火球,挡在梁骁的面前。 梁骁原本就是烂命一条,你弱我就强,得势之后更加不肯轻易放手。梁骁收取过天劫流火之后,也算是半个玩火的祖宗,麒麟兽喷出来的火球对他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威胁。 梁骁一边继续向前扑去,一边对麒麟兽说:“就这点本事也敢来阻止小爷,玩火者必**,小爷也让你尝尝天劫流火的厉害。” 话刚说完,一条火龙从梁骁的身上盘旋而起,将周围的火球一荡而空,余势未消,继续向麒麟兽扑过去,将麒麟兽完全笼罩在天劫流火之中,烧得皮开肉绽,惨叫声不绝于耳。梁骁甚至已经闻到皮肉烧焦的臭味,心中不由大快。 “天劫流火!你居然能掌控天劫流火!”麒麟兽被烧得痛疼难忍,狂喊着。它原本以为袭来的是普通凡火,所以刚才并不在意,任由火龙上身。谁知道一时大意,便吃了一个大亏,被梁骁的天劫流火烧得体无完肤。 “你会后悔的!我还会回来!” 丢下一句狠话,麒麟兽穿过劫云,完全消失于空中。 麒麟兽逃走之后,劫云并没有散去,云中的空洞反而愈来愈大。梁骁落到地面,仰望着劫云,正在想沉寂一段时间之后,这老天还会耍什么花招?突然,劫云的上空传来一阵阵的擂鼓之声,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九天上高高传来。 “下界之人不敬天,不畏神,出言不逊,速速束手就擒,否则……” “否则你妹!”九天之人话还没有说完,就给梁骁顶来回去,顿时哑了火,半天都没有动静。也许这些所谓的神仙在天上呆久了,从来没见过像梁骁这样无耻的人,一时半会竟然找不到好的说辞,来驳斥他,故只好无言。 梁骁虽然说得轻松,但神经却早就紧绷着,他才不相信天上之人会这么好说话,偃旗息鼓。梁骁正在想着,要如何去应付接下来出现的状况,九天上又传来令他感到极端厌烦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的感情。 “蝼蚁一样的东西,也敢亵渎上天,不知死活!五方神将何在,还不速速将他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劫云中金光大作,眼看又有东西从九天降临。 “我是蝼蚁一样的东西,你丫的又是什么?凭什么高高大上。”梁骁大怒,恶从胆边生,手挽后羿射日弓,一箭就射向劫云深处。 梁骁结丹成功之后,虽然还没有完全渡劫成功,算不上真正进入结丹境界,但此时此刻,他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 这一箭经他全力射出,惊天动地,日月无光,仙佛避易,鬼神惊惶失措,光箭所过之处,一切烧成灰烬,就连天上的劫云也被一荡而空。 抬头望去,只见一支光箭如同长虹贯日,慧星凌月,将高高的九天捅破了一个大大的窟窿,丑陋地俯瞰着大地,原本川流不息的金光早就烟消云散。 静!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鸣鸾和蒙老二仰望着苍穹,夸张地张大着嘴巴,好像完全不相信眼前这一幕的发生。 寂静过后,四周的天地灵气开始躁动起来,从远处不断地向梁骁身上汇聚,在梁骁的气海中,有一黑一白的两颗内丹,不停地吸收着周围汹涌而来的灵气,他的修为开始不断地提升,从聚气中期到聚气后期,从聚气后期到结丹初期。 周围的灵气越聚越多,梁骁的修为好似并没有停止,反而继续往上攀升。 第八十三章 雕花之人 不说梁骁在洪荒古战场内渡劫进阶,却说那天大伙在坐忘谷明心井失散之后,各有不同的际遇,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玄蝉子进入明心井之后,并没有从通天不死树那里被传送出来,而是来到一个叫做望仙坡的地方。 望仙坡,在玄蝉子他们带来的地图上并没有标记,只是玄蝉子在明心井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一块古碑,上面刻有三个大字“望仙坡”,他才明白此处是何地。 玄蝉子的手上根本没有关于望仙坡的资料,就连脑中也没有一星半点跟望仙坡有关的印象,显然,这是一个以前没有人到过的地方。 在古碑的后面,刻有一段简单的文字介绍及地图,直指望仙坡的腹心之处。玄蝉子拓下地图,循图而往,三天后终于到达望仙坡的中心地带。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望仙坡,他居然遇见了沈若言。 “沈师妹!” “玄蝉子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二人经历一番变故之后,再次重逢,顿时倍感亲切。 玄蝉子和沈若言相互交流了失散之后所遇到的情况,不胜唏嘘,然后决定一起去探寻。 在望仙坡的中心地带,玄蝉子和沈若言也得到了一番奇遇,收获颇丰。二人并没有贪多,取得一些宝物之后,便离开了望仙坡,走出坐忘谷。只是,就在他们在出谷的时候,遇上了**烦,他们碰上了弑龙盟的人。 玄蝉子和沈若言由于寡不敌众,被弑龙盟的人团团围住。 “师兄,咱们怎么办?”沈若言有些不安地问玄蝉子。 “一会强行突破,我们选择一个点,然后杀出去。你先用弑日箭开路,甚至可以自爆几件法宝,出其不意地打乱他们的布置。”面对人多势众的弑龙盟,玄蝉子虽然不惧,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两个人商量好之后,便静观其变。 当弑龙盟的人开始动起来之后,玄蝉子用手指往其中一个方向,沈若言一挽断雁弓,九支弑日箭同时疾快无比地射向人群之中。紧接着玄蝉子双手飞舞,七八件法宝同时飞向弑龙盟的人,在堪堪接触到之时,纷纷自爆。 弑龙盟的人,根本没有意料到玄蝉子会自爆这么多的法宝,猝不防及之下,刚来得及躲过弑日箭,却陆陆续续被法宝的自爆重创,死伤了好几个人。 “走!”玄蝉子见局面对自己这方有利,赶紧一拉沈若言,就从包围圈中飞纵出去。 可惜,弑龙盟的人太多,而且带头之人似乎早有安排,当玄蝉子和沈若言刚刚突出重围的时候,原本空无一人的地面上突然冒出几件法宝,几个身影凭空而现,击向玄蝉子和沈若言。 原来弑龙盟的一些人利用土遁,早就埋伏在玄蝉子和沈若言逃脱的线路上。 玄蝉子反应非常的迅速,一催昆吾古剑,就斩向其中的两位袭来之人。然而事发突然,面对眼前瞬息万变的危机,沈若言并没有立即做出有效的应对,眼看沈若言就要被几件法宝同时击中。 “小心!”玄蝉子大惊,却来不及做出其它的补救,只好一闪身,挡在沈若言的面前。 “砰、砰、砰”的几声闷响,几件法宝结结实实地砸在玄蝉子的身上,玄蝉子鲜血狂吐,一个趄趔,差一点摔落在尘土之中。 玄蝉子强忍着体内的疼痛,拼死一击,昆仑古剑猛然一扫,将几个弑龙盟的人斩落于剑下,然后和沈若言飞纵而去,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追!乾坤门那个男的受了重伤,一时半会肯定恢复不了,杀了他有重赏!” 随着一个领头之人发话,弑龙盟的人紧追不舍,朝玄蝉子和沈若言消失的方向蜂拥而去。 这一逃一追,步步散乱,步步紧逼。逃的漫无目的,追的锲而不舍,一直延续到几个时辰之后,才逐渐拉开了距离。 沈若言一直飞奔在最前面,半天没听见玄蝉子说话,只有一阵阵沉重的呼吸声从她的身后传来,在形势缓和之后,沈若言不由有些担心地回头张望。只见玄蝉子步履零乱,脸色时而苍白,时而泛起一些不正常的红润,唇边不时还有鲜血流出来,已将他胸前的白衫染成了一片嫣红。 “师兄,你怎么了?”沈若言有些惊惶失措,赶紧回转身,准备去扶住玄蝉子。 听见沈若言的喊叫声,玄蝉子牙关紧咬,双眸无神地望了沈若言一眼,无力地摇摇头,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师兄,你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玄蝉子倒下,沈若言赶紧上前抱住他。见玄蝉子人事不省,气若游丝,心中不禁大恸,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掉下来。 此时,玄蝉子重伤不知人事,沈若言虽然惊恐不安,却并没有乱了阵脚,她知道追兵转瞬将至,容不得自己有丝毫的犹豫,所以一咬牙,就将玄蝉子背在身上,朝一处深山走去,并且不停地变换方向,迷惑追赶过来的敌人。 因为沈若言的小心和机警,弑龙盟的人好几次与她们擦肩而过,却一无所获,每一次都惊险万分,紧急关头,就连沈若言也为自己和玄蝉子捏了一把汗。 由于身上背负一个人,再加上拼命地逃跑,沈若言体内的真气消耗得非常快,每隔一段时间,除了要服用一些恢复真气的丹药之外,沈若言还得抽出一些时间来休息,顺便检查玄蝉子的伤势。 一路颠沛流离,玄蝉子的伤势越来越严重,显然已经伤及内腑。沈若言虽然不通医术,但也知道玄蝉子的伤势耽误不得,可是玄蝉子现在如同一个活死人一般,水米难进,沈若言就是想给他服用一些丹药,也无可奈何。 “师兄,我该怎么办啊?”沈若言一边用手帕帮玄蝉子擦去脸上的汗水和血渍,一边心急如焚,自言自语地道。 眼看再这样下去不是良策,沈若言思忖了一会,暗下决心,取出几粒疗伤圣药放在自己的口中轻嚼,直至丹药嚼到碎烂,才有些羞涩地将樱口凑到玄蝉子的嘴边,丁香暗度,将嚼碎后的丹药缓缓地送入玄蝉子的口中。 一连好几天,沈若言一边躲避强敌,一边试图治愈玄蝉子的伤势,可惜玄蝉子的伤势并没有因此而好转。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玄蝉子的伤势也没有加重的迹象。 经过七天七夜的亡命逃离,沈若言带着玄蝉子终于摆脱了弑龙盟的追杀,到达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是一处山巅,矗立在云海之畔,眼见前面出现一片似锦的繁花,沈若言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头就扎了进去。 随着一阵青光闪动,繁花全部消失不见,沈若言背着玄蝉子出现在一处院落之中。这诡异的一幕,让沈若言不由有些惴惴不安。正考虑要何从何去的时候,却发现院中的一处石凳上只端坐着一个人。 这一切,显得无声无息,连沈若言自己都有些糊涂,分不清这个人到底是先在这里,还是在她带着玄蝉子进来之后,才突然出现。 这是一位身穿红衣的男人,一头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白皙的手正在雕刻着什么。只见他左手拿着一块木坯,右手拿着一把小刀,聚精会神,刀落如风,不一会,一朵栩栩如生的鲜花就出现在木坯之上。 “你是谁?”沈若言有些不安地问。 “你是谁?作为此地的主人,这句话应该是我先问才对?”红衣男子慢条斯里地说,随后手中的小刀一转,又一朵鲜花雕刻完成。 “我叫沈若言,背上之人是我师兄,由于躲避仇人,慌不择路,多有冒犯,希望你多多见谅。” “见谅谈不上。你现在虽然云鬓散乱,脸上风仆仆,却瑕不掩瑜,身体匀称,如弱柳扶风,一定是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而我,畅春子,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和美人打交道。”红衣男人手中小刀未停,面带微笑地说。 听了畅春子的话,沈若言多少有些不悦,这个人才第一次见面,就说出如此轻浮的话,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由萌发了去意。 沈若言正想带着玄蝉子离开,畅春子却胸有成竹地说:“难道你背上之人不想救了么?他身受重伤,五脏移位,气海崩溃,内丹碎烈,再不救治,活不过一掌之数。” 沈若言一听大喜,急忙问:“难道前辈要出手相救我师兄,那晚辈沈若言先谢过了!” “我点明他的伤势,并不是要救他。你们跟我无亲无故,我凭什么要救他?不过……”畅春子手中刀未停,又一朵鲜花雕刻在木坯上,然后满脸戏谑地望着沈若言。 “希望前辈能救救我师兄,前辈的大恩大德,小女子一定谨记在心,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会万死不辞!”沈若言虽然不喜畅春子的为人,但现在见救治玄蝉子有了一丝希望,赶紧跪下,苦苦地哀求畅春子。 畅春子听了沈若言的话,并没有言语,又低下头去,继续雕刻他的东西。 沈若言跪在地上,好几次欲言又止,却又生怕惹起畅春子的不快,不肯救治梁骁,只好忍住心中的憔急,耐心地等候着。 当最后一朵鲜花出现在木坯之上,畅春子放下了手中的刀,目光带着一种炽热地望着沈若言,缓缓地道:“要救他也容易,你先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来。” 第八十四章 君心亦我心 面对如此无礼,屈辱的要求,沈若言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银牙紧咬,望了望躺在地上的玄蝉子,脸露坚毅之色,缓缓地道:“你救人的要求不止这么简单吧?不防一并说出来,我再给你答案。” “果然是一个聪慧,识时务的女子,我喜欢!我的要求并不多,帮你救活他之后,你只要做我的侍妾就行。”畅春子一脸得色,似乎一切全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根本不怕沈若言不答应。 “那怎么保证你能说话算话,将我师兄救活过来,而且让他的修为恢复正常?要是根本没有办法将我师兄治好,又该怎么办?” “这一切你大可放心,我可以用我的灵魂铬印发下毒誓,若是救不活他,我不仅恭恭敬敬地将你们送出去,而且还会为奴一千年,听从你的使唤。” “既然这样,那我答应你,不过要等我的师兄完全康复,安全离开之后,我才会做你的侍妾。”为了救玄蝉子,沈若言什么都愿意去做。至于什么名节,什么操守,在此时此刻全部不在她的考虑之中。 当畅春子在沈若言的面前下毒誓之后,沈若言并未食言,缓缓除去了身上的衣衫。那一刻,只见她全身在微微地颤抖,两行清泪,从眼角处无声无息地流淌下来,滑过她略显瘦削的脸颊。 沈若言长得很美,肌肤如羊脂美玉一般细腻,润滑,白皙,双腿修长,小蛮腰盈盈可握,全身上下不带一丝多余的赘肉;一举手,一投足,是那么的随意,却带有无限的风情。 只要是个男人,如果不是瞎了双眼,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都会止不住心猿意马。 畅春子两眼放光,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沈若言,从她端庄的脸,到她白皙的颈,从她坚挺的胸,再到她纤细的腰,丰腴的臀,纤弱的脚踝,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瞄了个遍,还恋恋不舍。 畅春子的目光有赞赏,有满足,有阴谋得逞后的得意,还带有一点点猥琐,一点点**,让人觉得他又可恨,又可怜。 “好!好!好!”畅春子连连赞叹,刻刀在手中不停地旋转,一身红衣无风自起,似一朵娇艳的鲜花。 “女娃,穿起衣服跟我走吧,二个月后的今天,就是我迎娶你的日子,你没意见吧?” “我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沈若言冷冷的地说。 “也是,除非你不想救他,否则你一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算了,先把他送到畅春阁再说。”秀色可餐,畅春子又放肆地欣赏了沈若言许久,这才站立起来,示意沈若言跟着他走。 畅春子趁人之危,行为虽然有些令人不齿,但他也算是个信人,到了畅春阁之后,立即为玄蝉子治病,而且不惜耗费一些珍贵的药材和丹药。 沈若言见畅春子全心全意地为玄蝉子治病,而且在这段时间之内,并没有骚扰她,不由将心放宽了几分,日夜守在玄蝉子的身边,全心全意地照顾玄蝉子的吃喝拉撒,就连畅春子想给沈若言配备几个侍女,沈若言都婉言拒绝。沈若言知道,随着玄蝉子一天天的好转,他们之间的离别也会越来越近。 沈若言照顾玄蝉子的时间越久,就越舍不得离开玄蝉子,然而她却清楚地知道,唯有牺牲自己,才能让玄蝉子平安地离开。 这个叫畅春子的人,修为深不可测,救玄蝉子轻而易举,同样,要杀了沈若言和玄蝉子,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所以,畅春子根本不怕沈若言逃走,或者言而无信。 沈若言现在根本无遐顾及其它,只想玄蝉子能够早日康复,到时找个适当的理由,劝玄蝉子离开,脱离这个鬼地方。 畅春子每天都会准时过来,为玄蝉子诊断,然后根据玄蝉子的身体状况,留下不同的丹药和药材,安排沈若言为玄蝉子服下。 功夫不负苦心人,在沈若言的悉心照料之下,几天之后,玄蝉子终于醒过来,徐徐地张开了双目。 “师兄,你醒了!”一直守护在玄蝉子身边的沈若言又惊又喜。 “嗯,醒过来了,辛苦师妹了。”玄蝉子有些吃力地侧过头,看见沈若言那一张略带憔悴的脸,满是怜惜地说。 “一点都不辛苦。其实最辛苦的应该是师兄,昏迷了这么久。这段时间,我真的很担心,害怕师兄醒不过来。现在好了,你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沈若言高兴地说,只是内心深处,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在一位前辈的家里。师兄放心,好好地休息,这位前辈会把你的伤全部治好。” “我怎么在昏迷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要对你不利啊?”玄蝉子不动声色地问。 “前辈人很好的,师兄多虑了。”沈若言笑得云淡风清,脸上不露一丝颜色。 “真的?你没有骗我?” “我骗师兄做什么,等你养好伤之后,咱们就离开这里。” 玄蝉子有些狐疑地望着沈若言,心结并没有因此而放下。 玄蝉子的伤在一天天的好转,一个月之后,已经完全康复,虽然修为不及受伤之前,但也恢复了七八成的功力。 又休养了好几天,玄蝉子终于忍不住,问沈若言:“师妹,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啊?” “师兄已经好了,是时候离开了。”沈若言有些言不由衷。 玄蝉子不疑有它,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拉着沈若言走出畅春阁。 “两位莫非想不辞而别?”畅春阁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红衣男子,正是畅春子其人。 “前辈……”沈若言不知如何开口。做畅春子的侍妾,她是万般不愿意,可是,若不如此,她和玄蝉子根本无法安然地离开。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玄蝉子没齿难忘。”见畅春子出现,玄蝉子恭恭敬敬地上前,行了一个大礼。 “大恩谈不上,你也没必要谢我,我之所以救你,不过是看在这位女娃的份上,与你无关。” “不管怎么说,终究是前辈救了在下。”玄蝉子依旧不亢不卑,言行有度。 “年轻人,好像这位女娃有些话还没有和你明说吧,要不你们先谈谈,我在一边等着。”畅春子一脸狡黠,不冷不热地说。 听了畅春子的话,玄蝉子不由转过身,望向沈若言。 “师兄……”沈若言欲言又止,欲说还休。师兄二字刚一出口,就不知如何往下诉说,只好颦蹙低首,双眸紧盯着脚尖,不敢直视玄蝉子。 “到底怎么回事?师妹不防说出来,为兄一应为你分担。” 玄蝉子心中多有猜测,却又有些不忍,双手轻扶着沈若离的双肩,柔声道。 “师兄别问那么多了,你走吧,只要你平安离开就好。” 沈若言害怕说得越多,错得就越多,赶紧催促玄蝉子离开。 “师妹,你不把原因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要走咱们也得一块走。”玄蝉子固执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头。 “我都说没事了!再说,我走不走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留下来,只不过是想跟这位前辈学艺一段时间。” 沈若言有些生气地嚷了起来,她所说的这些理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更别说是玄蝉子。她生气并不是因为玄蝉子,而是因为心中的那份不得已。 “师妹……” 沈若言不等玄蝉子说完,赶紧走上前去将玄蝉子推走。“师兄,你走吧。你若真是为了我好,就别再回来。” 玄蝉子看着沈若言决绝的脸,不再多说什么,一转身,默默地离开了畅春阁,走出了院落,最终消失在沈若言的视线之中。 望着玄蝉子渐行渐远的背影,沈若言粉拳紧握,眼泪哗啦啦地流个不停,怎么止都止不住。 “女娃,别哭了,他走了!出了我这个门,他就是想再进来,也没有那么容易。哼,若不是跟你有约,我根本不会让他离开。”畅春子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 听了畅春子的话,沈若言生气得一跺脚,哭泣着跑回房间,根本不理会畅春子在后面神神叨叨地说着什么。 其实,玄蝉子并没有远离。以他的聪慧,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蹊跷?只是他顾虑着沈若言的安危,知道沈若言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不停地逼迫他离开。 玄蝉子在外面躲藏很久,直至没有任何的动静,他才慢慢地潜伏回来。当看到院落四周全是禁制,他便知道事情或许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从而也更加坚定,他要将沈若言平安带走的决心。 第八十五章 一只被阉割的兔子 这几年,梁骁的修为一直停滞不前,这次在洪荒古战场,却因机缘巧合,服用髓丹,厚积薄发,后来者居上,终于渡劫成功,修成太极生两仪,进入结丹中期。 鸣鸾和蒙老二见梁骁在渡劫之时,大展雄威,将一段与上天抗争之事,书写得荡气回肠,不禁对梁骁有些刮目相看。 二人又等候了许久,直至梁骁将结丹中期巩固下来,才继续往青峰之顶,云河之畔前进。 数日之后,梁骁他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进入莽莽苍苍的青峰之中。 “我们要到云河之畔,须经青峰之顶,有一个人不得不见。”鸣鸾对梁骁和蒙老二说。 “谁啊?这么大的谱?连你鸣老大都要登门拜访。”梁骁听了鸣鸾的话,有些好奇地问。 “一个很奇怪的人。不过你们要是见到他,感觉有什么不妥之处,千万别露好奇之色,他最讨厌的事就是别人对他太好奇。” 鸣鸾如此一说,梁骁就加奇怪了,问:“此人是不是很特别啊?” “嘿嘿,见到了,你就明白了。”鸣鸾又开始卖关子。 鸣鸾如此**样,梁骁干脆收起好奇心,不再去鸟他,反正到了青峰之顶,一切谜底都会揭晓。 梁骁绝对没有想到,在青峰之顶,居然有一处如此雅致的院落。虽然四周也有禁制,却并没有将院落完全掩盖,院落在云雾中隐隐约约,怡红含翠,更具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鸣鸾并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翅膀轻展,三道羽光轻轻击向院门。顿时,有光华闪动,三道羽光融入其中,刹那间就完全消失不见。 稍许,一个柔绵、略带干涩的声音响起。 “老友驾临,何不直入畅春别院中?” 这个人的声音很特别,怎么说呢?应该有点阴阳失调,男女不分的味道,听起来多少让人感到别扭。说是男声,却少了一份阳刚之气,说是女声,却缺乏一种温柔和婉约。 梁骁有些奇怪地望着鸣鸾,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可是鸣鸾对他假装视而不见,一步就跨入了院落之中。 红!柔!**! 这是梁骁见到畅春子的第一印象。 当梁骁跟随着鸣鸾走进院子的时候,便看到一个红衣男子在雕花,一把精致的刻刀,在他白皙的手上轻快地游动,凭空多了几分别样的纤弱,为这个红衣男子添加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另类。 眼前的一幕,让梁骁觉得很诡异。一处人迹罕至的院落,一个身穿红衣的男人,正在心无旁骛地雕花。 “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鸣鸾,居然舍得离开了那一间破庙,到我这一座畅春别院来?让畅春子大感诧异啊。” 这个叫畅春子的红衣男子和鸣鸾在说话,却连头都不抬,只顾在雕花。 “只是路过,故来拜访一下你这个老**,既然没死,那我就放心了。” “哦,有些言不由衷了吧。这两位是……” “两位后辈,需带他们到云河之畔。” “怪不得,就知道你鸣老怪不安好心。鸣老怪,你们先在我这个别院多呆几天吧,待我纳完妾之后再离开。”畅春子依旧连头都不抬,丝毫不给鸣鸾面子。 “你这个老**,每一百年就纳一次妾,这次不知道又是谁家的姑娘遭殃?”鸣鸾在畅春子面前,说起话来没有丝毫的顾虑,左一个**,右一个**,也不见畅春子发飙。 “一百年纳一次妾,我都觉得时间太长。可惜啊,那帮小星星一百年才将洪荒古战场开启一次。不过,跟你谈这些简直是对牛弹琴,你这头老鸟根本不懂得欣赏女人。” “你懂得,那又如何?就你这个残废,死**,不过是发发干瘾罢了,最后还不是将人家如花似玉的姑娘弄死。你这不男不女的样子,过得不累吗?”鸣鸾说起话来一点都不留情面。 令梁骁感到奇怪的是,面对如此刻薄的言语,这位叫畅春子的红衣男子,居然一言不发。 当最后一朵花雕完,畅春子缓缓地站起来,说:“鸣老怪,让我带你去见见我那位侍妾吧,那可是一位绝世的美女。她还有一位情侣,三番五次的过来骚扰,被我一并囚在房中。棒打鸳鸯,最是大煞风景,却也刺激。” 鸣鸾听了不置可否,梁骁心里却在腹诽,这个畅春子,怪不得鸣鸾称他为老**,心理还真是畸变。 一行人缓缓而行,不一会便到了畅春阁。 畅春子一抬手,就解开门外的禁制,带领着鸣鸾他们进入畅春阁。 梁骁站在鸣鸾的身后,当他看清楚被畅春子囚禁在畅春阁的人之后,差一点惊呼出来,后来立即醒悟过来,冲对面同样大感诧异的一男一女微微地摇摇头。 原来,这一男一女赫然是玄蝉子和沈若言。 梁骁知道事情很棘手,能够跟鸣鸾平起平坐之人,那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再说,这个畅春子居然看上了沈若言,想让他轻意罢手,应该没那么容易。 梁骁趁畅春子说话之际,不太留意,立即向鸣鸾传言。 鸣鸾面露凝重之色,向梁骁暗道:“这是一只被人阉割过的兔精,最是**和**,而且神通广大,就连我也要顾忌三分。要救出你师兄和师妹,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先静观其变吧,徐徐图谋,机会合适咱们再做打算。” 听鸣鸾这么一说,梁骁纵使心急如焚,也只好强压下去,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看戏。这个畅春子居然是一个阉兔,怪不得一副不男不女的样子,梁骁想想,更觉得恶心,对玄蝉子和沈若言的状况更为担忧。 “女娃,你可劝过你师兄,他到底走还是不走?如果他再敢触怒我,我就让他灰飞烟灭,永世都不得超生。” 梁骁正茫无头绪,却听见畅春子在威胁玄蝉子和沈若言。 听了畅春子的话,玄蝉子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紧拉着沈若言的手,傲然地说:“要走我们就两个人一起走,否则,别想我们分开。那怕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好!好!有长进,我还没见过不怕死之人。年轻人,一会我将你杀了,你师妹依旧服服帖帖地做我的侍妾。别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我的耐性也是有限的,可一,可二,不可三。”畅春子有些图穷匕现。 “要杀要剐随你便,我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叫玄蝉子。” 沈若言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拉住玄蝉子的手,一副不离不弃的样子,让畅春子看见了更为冒火。 巧取豪夺,威逼利诱,到最终仍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让畅春子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况且,玄蝉子和沈若言还在鸣鸾面前折了他的面子。 眼看畅春子就要恼羞成怒,鸣鸾赶紧上前打圆场,“老**,你何苦跟两个后辈一般见识,先关他们一段时间,再从长计议。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你先跟他们慢慢磨着,待他们耐性全去,还怕他们不服服帖帖,俯首称臣。” 鸣鸾开口,畅春子的确不好反驳,再加上让他一下子对沈若言下辣手,他自己也舍不得。既然拿不定主意,所以干脆就顺手推舟,借着鸣鸾的台阶就坡下驴,再也不说什么。 梁骁暗暗用手向玄蝉子发了一个忍耐的信号,让玄蝉子和沈若言放宽心,他一定会想办法把玄蝉子两个人救出去。 然后,梁骁跟随着畅春子和鸣鸾他们走出了畅春阁。 (由于台风,被困机场,本本即将没电,这一章码得极不满意,见谅!) 第八十六章 雕花错 畅春子安置好鸣鸾和梁骁之后,转身就离开。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梁骁忍不住问鸣鸾。 “凉拌!” 听了鸣鸾的话,梁骁恨得直咬牙,巴不得一脚就将这头大鸟踢到九霄云外,省得他再贫嘴。 鸣鸾眼看梁骁就要发飙,赶紧说:“你先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原来,畅春子的本体是一只公兔子,是一位仙家的宠兽,甚得仙家的喜欢。后来,因为有一次仙家外出,这只兔子跟其它灵兽胡缠鬼混,喝高了,酒壮怂人胆,居然跑到广寒宫去**玉仙子,被广寒宫之有捉住,罚跪在广寒宫门前七天七夜。仙家知道之后了,大发雷霆,一怒之下便将畅春子骟了,并贬落凡尘。 畅春子经此一劫,尤恨双宿双飞之人,常做棒打鸳鸯之事,而且乐此不疲。再加上他的阳之根本被阉割掉,色心却不减,然有心无力,男女之欢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故性格越来越偏激,**!常常将中意之女子折磨至死,才肯罢休。 “小子,凭我对畅春子的了解,要这位兔儿爷发个善心,将你的师兄师妹放掉,那是不可能的事。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私底下将你的师兄和师妹救走。” 鸣鸾将畅春子的来历交待清楚,然后又对梁骁说了以上这番话。 梁骁听后,沉默不语,心中却有千万个念头闪过,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将玄蝉子和沈若言救出来呢?这位不男不女的兔儿爷如此不可理喻,玄蝉子和沈若言在这里多呆一刻,梁骁都不放心。 三个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让鸣鸾去拖住畅春子,梁骁和蒙老二找机会去救人,任务完成之后就一起开溜。 正要将计划进一点细化的时候,房外已经有侍女走过来,说畅春子已经摆下宴席,请鸣鸾和梁骁他们过去。 鸣鸾和梁骁他们不疑有它,就施施然地跟着侍女走过去。 刚走进花园,远远就看见畅春子站在另一头,一袭红衣,神态自若,眉目带笑,那风姿比女子还要婉约几分,那一瞬间的错觉,差一点让人忘记了他是一位男子。 花园里尽是各式各样的鲜花,争奇斗艳,一阵阵芬芳扑鼻而来。畅春子俯下身子,凑向一朵瑰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脸陶醉之色,让人为之侧目。 而此刻,梁骁他们已经走到花园的中央。 “嘎巴”一声,畅春子冲梁骁他们诡异一笑,然后折断了面前的那一朵瑰兰。 “不好!”鸣鸾大喝一声,忙叫梁骁和蒙老二速退。 可惜,鸣鸾的反应还是迟了一点点,他的声音刚一出口,花园的中央立即出现了八面雕花的光墙,将他们包围在中间,任由梁骁他们横冲直撞,都无济于事。 畅春子笑逐颜开,一边拍手,一边道:“妙啊!妙啊!” “老**,你什么意思?居然算计我。”鸣鸾有些气急,十分不爽地质问畅春子。 “我算计你?我要是不先下手为强,一会遭殃的就是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跟被我囚禁的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休想骗我。”畅春子咬牙切齿地道。 听了畅春子的话,鸣鸾想了想道:“老**,你是不是误会我们了?我们怎么会跟那两个人有关系呢。” 鸣鸾把话说完,畅春子并没有立即接过话去,而是从怀中摸出一面古镜,紧接着一口真气喷在镜面上,只见古镜毫光大放,愈来愈大的镜面上显现出一间房屋里面的情景,非常的熟悉,赫然就是梁骁他们刚才呆过的房间。 “你居然有空明镜,怪不得…..”鸣鸾一时竟无言。 “我祭炼了好几对空明镜,分放在不同的房间中,原本是用来观察住在房间里面的女子,谁知道,却发现你这个老怪物居然想对我图谋不轨。”畅春子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空明镜,一边得意地说。 空明镜可以观其像,窃其言,祭炼非常的不容易,所需耗费的珍贵材料无数。空明镜往往都是一对一对的出现,其中一面称为母镜,一面称为子镜,把子镜放在某一处,只要距离不是很远,就可以通过母镜观察到子镜所在之地的情况。简直是窃香偷玉,偷窥监视的必备之物。 谁知道畅春子居然这么**,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以及**的心理,居然祭炼了好几对空明镜,分放在不同的房间中。所以,梁骁他们的计划被畅春子获悉,也就不出奇了。 既然如此,鸣鸾也就不再辩解,只是仔细打量着那八面光墙,考虑着如何突破畅春子阵法的封锁。刚开始无法突围出去,鸣鸾就知道这个阵法绝非一般,现在越是揣摸,越是心惊。 这个阵法表面上看起来很像八卦阵,但又远非八卦阵那么简单,其中所蕴含的变化和杀招,根本不是八封阵能够比拟。 “你试斩一下乾位的那一面光墙,不要太用力。”鸣鸾思索了一会,然后吩咐梁骁。 梁骁遵其言,只使用三成的功力,五行斩月刀凌空而起,斩向乾位的雕花光墙。刀光到达光墙的一刹那,光墙居然像水一样流动起来,然后在中央现出一朵硕大的雕花,将刀光死死地抵住。随后,八面雕花光墙同时一闪,刀光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厉害!”不止鸣鸾,就是梁骁也惊叹不已。以梁骁结丹中期的实力,劈出试探性的一刀,虽然不尽全力,却也不应该这么轻易地被阵法抵消掉。 蒙老二见梁骁受挫,忍不住一时技痒,铁拳连出,只见八个斗大的光球从蒙老二的拳头上呼啸而出,分别击向八面雕花的光墙。 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惊天动地,八个斗大的光球刚一接触到光墙的表面,就被八朵巨大的雕花无声无息地吞噬进去。蒙老二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流水上,根本就没有着力。 蒙老二不停地翻看自己的一双拳头,好似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一样。这八面雕花的光墙太邪乎了。 “玩够了吧?玩够了,你们就得尝尝我的厉害了。”畅春子笑嘻嘻地对梁骁他们说,脸上**荡漾。 这神情,那像生死相搏啊,简直就像老友谈心。然而,梁骁的心底却不寒而悚,畅春了这种人,表面越是云淡风清,内心中的杀意越是浓烈。 “雕花错!” 话音刚落,畅春子手中的雕刀快速地挑了几挑,八朵精致的雕花在空中迅速成型,疾快无比地向八面光墙飞扑过去。 第八十七章 再见了,兔子 八面雕花光墙刚一接纳八朵雕花,就光华顿起,上面开始浮现一幅幅雕花图案,走马灯似的,从第一面光墙到第八面光墙,往复循环。 人物走兽,花鸟鱼虫,远古神话,洪荒传说,从光墙上一一闪现,同时,一种威压慢慢向梁骁他们靠近。 一朵朵雕花如同活过来一般,从光墙上出现,飘向梁骁他们。 这些雕花在天空中相互交错,密密麻麻,组成一张雕花之网,从梁骁他们的头顶上往下罩。 面对如此困境,鸣鸾不动声色,蒙老二潇洒自如,梁骁跃跃欲试。 当雕花之网越来越近,梁骁一声虎吼,五行斩月刀御风而起,在头顶上盘旋,激起千道寒芒,一时间刀光胜雪,分别斩向一朵朵雕花。 光网中的雕花遭遇刀光之后,一朵朵地破碎,但随即在畅春子手中雕刀的刻画下,又一朵接着一朵地出现,任由梁骁刀光疾如闪电,仍然无法将雕花一荡而空。这些雕花居然生生息息,不空不坏,不幻不灭。 梁骁心想,再这样打下去,自己就算不被累死,也会筋疲力尽。抽空望一下鸣鸾和蒙老二,见这二位大爷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打算,让他又好气又好笑,真是急中风,偏偏遇上了慢郎中。 “两位老哥,你们再不出手,小爷我就罢工不干了。我这点微末本事,你们也好意思让我在这位兔儿爷面前丢人现眼。”梁骁开始耍起了无赖。 有福不一定非要同享,有难肯定得同当。这两位大神居然让他一位结丹期的小人物出手,也不怕畅春子笑话。 “你小子想偷懒就直说嘛,还非要找出这么多的理由来。”鸣鸾一边大笑,一边摇身一变,化为一个身穿彩衣的男子。 梁骁打量了一下鸣鸾,轻叹了一口气道:“鸣老大,我觉得还是你那个鸟样要顺眼一些,现在这个人样有些不伦不类。” 鸣鸾严重地鄙视了梁骁一眼,道:“你小子的品味真烂!” 然后手掌一翻,轻轻地拍向天上的雕花之网。掌风所过之处,雕花之网在寸寸破裂,一朵朵精美的雕花在不停地凋零,任由畅春子手中的刻刀快速如风,依然赶不上雕花之网消逝的速度。 才一会功夫,整张雕花之网就破破烂烂,千疮百孔,看来再也无法对梁骁他们造成伤害。 “老**,你就这点本事吗?”鸣鸾丝毫不给畅春子情面,有些挖苦地说。 雕花之网这么快就失去作用,畅春子并没有过于惊讶,淡淡地说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话刚说完,手中的雕刀化为三道寒光,分别射向鸣鸾、蒙老二和梁骁。 梁骁只感到寒气逼人,一股强大的杀机牢牢地将他锁住,无论他想往那个方向逃避,都无法摆脱雕刀的掌控。梁骁心中大骇,知道自己正处在生死的紧要关头,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五行斩月刀一挥,一蓬刀芒迎上了寒光,紧接着镇海玺和逐月网相继祭出,挡在他的面前。 雕刀所化的寒光实在厉害,梁骁斩出的刀芒根本没有办法将它拦截住,甚至连让它稍微停顿一下的机会都没有。那一道寒光击碎刀芒,撞开镇海玺,结结实实地刺在逐月网上。 逐月网光华闪动,将寒光包裹在中间,任由寒光在里面横冲直撞。只见逐月网的表面时而凸起,时而凹陷,显然是寒光在里面作祟,将逐月网撑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好像随时都能把逐月网刺破一样。 梁骁不敢大意,催动天鳞明光铠护住自己的全身,然后双手环抱,将逐月网控制在身前,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其中。逐月网有如神助,网绳上有一条条真气之龙在游走,渐渐地将雕刀所化的寒光压制下来。 这时候,梁骁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另外一边,鸣鸾和蒙老二应付起来,可比梁骁轻松得多,不过刹那之间,就破了畅春子的杀招。 畅春子也不在意,依旧如一个古时的仕女一般,在细致地雕刻着。不一会,只见他雕刀一挑,三个刻好的小人飞向空中。 “三星报喜!” 畅春子的话音刚落,三个人物就出现在梁骁他们的头顶之上。其中一位手拿一个福字,一位手捧金元宝,一位手托寿桃、住着拐杖,原来是福、禄、寿三星。 这福、禄、寿三星一出现,天上就祥云弥漫,瑞气千重,宝光渐欲迷人眼,让人分不清真假与虚实。三星高高在上,俯看着梁骁和鸣鸾他们,整个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一抬手,三道光柱从天而降,一红,一黄,一青,快如闪电。这那是三星报喜啊,简直就是丧门星当头,三星催命。 “小心!”鸣鸾一拉梁骁。险之又险,原本梁骁所站的位置已经被一道青光击中,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出现在地上,形状就如一颗寿桃一般。 梁骁吓了一跳,要不是鸣鸾拉了他一把,他一定会被这一道青光击伤。 “他七舅老爷的,小爷差一点着了道。”梁骁越想越气,一抖手,就甩出几枚紫色的雷珠,轰向福、禄、寿三星。 这几枚紫色的雷珠非同小可,原本就是梁骁渡劫时,运用紫辰神雷法诀收取的上天之物,里面蕴含着毁天灭地的能量。梁骁当时也只是收取了十多颗,现在若不是怒极而发,他也不至于动用。 雷珠一出手,就是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梁骁他们的头顶上立即成为一片雷电的海洋,紫光滟滟,电弧闪动,一条条电蛟在祥光瑞气中游走,激起一阵阵噼啪噼啪的声响,不一会就将祥光瑞气一扫而空。福、禄、寿三星被几粒紫辰雷珠炸得外焦里嫩,仙气全无,整个投影在一点点地变淡。甚至连周围的八面光墙,在电光一闪之间也变得摇摇欲坠,无由地黯淡了几分。 “小子,待我破开禁制,你们先去救人。这个兔儿爷由我拖住就行,你们在这里反而碍手碍脚。”鸣鸾见整个大阵被紫辰雷珠轰得山河变色,日月无光,有机可趁,赶紧对梁骁和蒙老二说。 趁畅春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鸣鸾大手一挥,一管翎羽犹如一柄巨刀,狠狠地斩向艮位的雕花光墙。光墙连遭重创,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抗鸣鸾的全力一击,哗的一声,全部碎成一团团光点,掉在地上。 梁骁和蒙老二早有准备,紧跟着刀光,疾飞而出。 畅春子大怒,想阻止梁骁他们追脱,却已来不及,况且,他的身边还有一位鸣鸾在虎视眈眈。 梁骁一脱困,就如龙入大海,虎奔高山,好不自在。略一辨明方面,就马不停蹄地朝畅春阁奔去。 畅春阁虽然有禁制,可那里经得起梁骁和蒙老二这两个蛮人的生砸硬撞,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两个人就将畅春阁的禁制破除得一干二净,把玄蝉子和沈若言救了出来。 重返花园时,鸣鸾和畅春子仍然在撕杀,打得不可开交。梁骁一个唿哨,鸣鸾已知得手,顺势一划,一堵光墙就挡在他与畅春子之间,然后转身就离开。 畅春子破除光墙之后,鸣鸾和梁骁他们早已走远,只听见风中还传来鸣鸾的狂笑:“老**,咱家先走了。放心,我还会回来的。” “放心,我也会回来的!”让梁骁他们逃脱,畅春子不仅没有生气,脸上反而浮现出一股神秘的微笑。 第八十八章 云河之畔,虹桥之妖 久别重逢,玄蝉子和梁骁等人不免有些感叹。谁也没有想到,在洪荒古战场中会出现如此之多的奇遇和波折。 算算进入洪荒古战场的时间,已经将近过半,后面的路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事情。究竟还有多少崎岖和坎坷?还有多少艰难险阻在等待着他们,其实谁也说不清楚。 梁骁心急如焚,青峰之顶,云河之畔,是找到还梦花的唯一希望,如果连这里都没有,那么这一次的洪荒古战场之旅,只能失望而归。 鸣鸾了解梁骁的心思,所以很快就把梁骁他们带至云河之畔,路上没有半点的耽搁。 云河之畔,位于青峰之顶上。由于山高千仞,顶上形成白茫茫的一片云海,宛若一条宽阔的河流一般,缠绕在青峰的四周,故称为云河。 梁骁要找的还梦花,并不在青峰之上,而是在云河之中。千万年来,谁也没料到在虚无飘渺的云河之中,会暗藏有不小的玄机。如果不是有鸣鸾带路,梁骁纵然来到此处,仍旧是不识庐山真面目,空入宝山而回。 鸣鸾在云河之畔寻找许久,最后才把位置确定下来。 “走吧,你们一会紧跟着我,千万别乱动。”进入云河之前,鸣鸾又一再叮嘱梁骁他们。 “要进入云河,除了咱们脚底下的这条虹桥之外,再也没有别的通途,而且虹桥并非固定在一处,会随时间季节的变化,转换位置。”鸣鸾解释道。 紧跟在鸣鸾的身后,梁骁他们走入云河之中。透过飘飘荡荡的云雾,依稀可见脚下是一条七彩的虹桥,约三尺来宽,有形而无质,从云中飞拱而起,一直向前方延伸,无边无际,不知通向何处。 “鸣老大,这条虹桥好奇怪啊,居然有形无质,完全依靠七彩虹光的作用,却能支撑我们在上面。”梁骁最终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鸣鸾。 “小子诶,孤陋寡闻了吧,这种七彩虹光叫做‘仙人渡’,你们见过天上的仙人超渡凡人吗?一道金桥飞凌而下,将凡人带到天上去。这两种光的实质其实都一样,所以虹桥能支持我们走在上面,也没有什么好出奇。”鸣鸾见梁骁相问,便一一为他们解惑。 梁骁听了鸣鸾的话,不禁又多望了虹桥几眼,这个大千世界,光怪陆离,还真是包容万象,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它的根由。 众人徐徐而行,也不知在云雾绕缭的虹桥中走了多久,远处的云河之中,开始依稀可见一些檐廓、回廊、亭台,犹如仙境一般。不用多说,显然那里就是梁骁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一处未知的仙府。 自古便有一种说法,叫做乐极生悲。梁骁他们眼见云河之中出现神仙府邸,不免惊喜异常,却不料在虹桥之上,早有凶物设伏,危机四起。 眼看离神仙府邸越来越近,脚下的虹桥却突然动了起来,托着梁骁他们,快速地向神仙府邸移动。 众人大惊,仔细一看,脚下那里是虹桥啊,居然是一条长舌,正准备卷向他们,向对面抽回去。再往远处望去,只见神仙府邸的亭台上,正趴着一个巨大的妖兽,张开着血盆大口,请君入瓮呢。 这只妖兽长舌如虹,一张血盆大口如山洞一般大小,双眼闪着贪婪的凶光,赛过两只点亮的灯笼,头上长有一双弯角,尾巴细长,约有好几丈,一圈圈缠在它身上,还带着熊熊的火光,居然是一个牛头豹身绳尾的怪物。 “空明兽!”鸣鸾惊呼。 此时,梁骁他们可谓是危险万分,脚下是空明兽的长舌,前方是空明兽的血盆大口,往后根本就没有退路,虹桥早就消失不见。想往云河里面跳,那也是不可能,云河里面不知道蕴藏有多少杀招,没有虹桥和妖兽之舌过渡,掉入云河就是死路一条。 “快走!”鸣鸾大声喊道,大手一搂,将梁骁和玄蝉子等人全部抛向他的背上,随即彩光一闪,一只大鸟冲天而起,掠过空明兽张开的大口,扑向不远处的神仙府邸。 眼看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空明兽那肯善罢干休,大吼一声,长舌一卷,疾快无比地缠向鸣鸾。 鸣鸾驮着梁骁他们疾飞而起,那想到空明兽的长舌居然如此灵活,一只脚爪在空中被空明兽的舌头紧紧地缠住,想飞都飞不起来。而且空明兽也发了狠,拼命地用舌头将鸣鸾拉向它的血盆大口。 梁骁一看不妙,赶紧拿起五行斩月刀,狠狠地斩向空明兽的长舌。空明兽遭受长刀一斩,虽然舌头并没有被梁骁破断,却也吃了不小的苦头,舌头上面明显可见有一道白色的刀痕,久久不消。空明兽负痛将长舌一缩,怒极而哮,四肢一蹬,就朝鸣鸾飞落的方向疾扑而来。 鸣鸾得梁骁相助,摆脱空明兽长舌的纠缠,正欲降落在一处楼台之上,把梁骁他们放下来,想不到空明兽反应如此之快,转瞬之间就攻到面前,而且攻击的目标竟然是在鸣鸾背上站立的梁骁。 梁骁似乎早有预料,待空明兽张口咬向他的时候,只见他手指轻轻一颤,一团头颅般大小的天劫流火立即出现在他的手中,流光四溢,散发出炙热的高温。 “小乖乖,尝尝你家小爷的天劫流火。”梁骁想都没想,就将天劫流火推向空明兽,直往它大口里面塞。 空明兽原本就是火属性的妖兽,从来都视玩火为儿戏,那里会惧怕梁骁的天劫流火。活该这个空明兽倒霉,认不出梁骁掌中之火的来历,不免有些大意,张口就将梁骁拍过来的天劫流火吞入腹中。 “哞……嗷……”随着一声惨叫,空明兽的口鼻中冒出一股股火焰和青烟,这可真的是体内生火,七窍生烟,疼得它死去活来,在空中不停地翻腾打滚,显然它的五脏六腑,被它吞入腹内的天劫流火烧得个里焦外嫩,惨绝人寰。 梁骁也想不到这一把火,威力居然如此巨大,一下子就将空明兽逼入绝境。其实,随着梁骁修为的提高,他体内的天劫流火就愈加纯净,威力也愈来愈强。 空明兽疼得四肢卷缩,根本无法稳住身形,直接就掉进茫茫的云河之中。 见此,梁骁不由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完全松怠起来。然而,就在梁骁不注意之时,从云河之中突然伸出一条带着火焰的长尾,将他拦腰一卷,拖入虚无飘渺的云河里面。 这电光火石的一幕,把大家都惊呆了,甚至连鸣鸾都没有反应过来,梁骁早就踪迹全无,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八十九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梁骁一时大意,被空明兽用长尾将他拖入云河之中。 事发突然,梁骁并没有慌乱,在空中试图挣脱长尾的束缚,却无济于事。 空明兽的反戈一击,让梁骁吃尽了苦头,透过茫茫的云河,只见下方是一处悬崖,深不知几许。一人一兽在空中翻腾,坠落,却丝毫没有到底的意思。四周的风呼啸而过,将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割得生疼。 梁骁知道要是摆脱不了空明兽的纠缠,这样直坠下去,到最后就算不死,至少也会丢掉半条贱命。 稍微稳住一下身形,梁骁用五行斩月刀狂劈空明兽的长尾,只是这样做收效甚微,徒砍起一阵阵的火光,却无法伤及空明兽的长尾分毫。这个空明兽的长尾,甚至比它的舌头还要硬实,坚韧几分。梁骁一时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只好猛然下坠,站在空明兽的头顶上,一手扶住空明兽的一只弯角,一手挥起五行斩月刀,狠狠地斩向空明兽的脑门。 “你不让小爷活,小爷就先做了你!” 梁骁恶狠狠地喊道,手上却没有丝毫的耽搁,不遗余力地挥舞着五行斩月刀。 空明兽的脑袋坚硬无比,五行斩月刀斫在上面,只听见乒乒乓乓的响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却没有伤口和血迹。即使是这样空明兽也不好受,吃疼之下,长尾将梁骁束缚得更紧。 梁骁被空明兽的长尾勒得差一点喘不过气来,恶从胆边生,根本不顾及自己在空中翻滚,时上时下,猛然运起真气,挟着惊天的威势,一刀就劈向空明兽的另一个弯角。 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哀嚎,空明兽那一只巨大的弯角被梁骁活生生地斩了下来。断口处全是鲜血和火焰,在不停地流尚,燃烧。 空明兽遭此重创,狂性大发,根本不管身在空中,长尾扯得更紧,而且它腹内的伤势似乎有了缓解,巨口不停地喷出一个个火球来,试图将梁骁抹杀。 梁骁站在空明兽的头顶上,紧紧地拉住空明兽剩下的另一只弯角,根本不在意空明兽的攻击。他所在的位置,刚好是一个攻击死角,任由空明兽如何声势浩大,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梁骁虽然还看不到崖底,但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可能就得和空明兽同坠崖底,摔成肉泥。这种状况,打死梁骁也不愿意看到,死相太难看。你说要是和一位美女共赴生死,那还说得过去,至少死得香艳,说不准还能留下一段千古佳话,让不知内情的人们编个缠绵悱恻的故事,在四处流传。而现在,即将要和一个丑陋的妖兽同归于尽,这算什么嘛,梁骁想想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梁骁找不到解决的方法,一时忍不住耍贫嘴的基因,决定和空明兽谈谈条件,调侃一下它再说。 “我说老妖怪,你能不能先把你那条讨厌的尾巴,从小爷的身上拿开?” “凭什么?”空明兽气冲冲地说。“你丫的那么阴险毒辣,先用一团天劫流火将我烧得个里焦外嫩,害我失去了腾云驾雾的能力,现在又斩去我的一个弯角。你觉得我们还有和平相处的可能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刚才咱们是仇敌,现在可未必。在这种危急的关头,咱们合则两利,说不定都不用去死。要不以这种速度下坠,咱们过不了片刻,就会成为一摊肉泥。再说了,我跟你一没有深仇,二没有大恨,刚才不过是一点小小的误会,你大人有大量,忍一忍就过去了,小爷答应你,绝对不会秋后算帐,为了以示诚意,小爷先将五行斩月刀收起来。”梁骁大刺刺地说,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摆明是将空明兽忽悠到死,不赔命。 听了梁骁的话,空明兽的表情阴晴不定。这年头,不怕死的人和妖兽还真不多,智慧越高,越是处在生物链的顶端,就越会考虑生死胜负,衡量成败得失。空明兽见梁骁干净利落地把五行斩月刀收了起来,不禁有些犹豫。 梁骁当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空明兽的身上,他之所以说出这番话,不过是想分散空明兽的注意力,为自己争取时间而已。 见空明兽难以决断,梁骁不再理它,抽空默念法诀,开始使出沧海定心术的第四式“东海逝波无”,随着一阵青光在他的全身流转,他的右手开始像清水一样,呈现出一种波光鳞鳞般的白色,并逐渐趁于透明。梁骁将这只透明的右手拍向空明兽的弯角,手臂居然似流水一般,毫无阻碍地越过弯角,在另一头重新汇聚成一只手臂,只不过颜色已经没有最初的那一种透明,显然,这种超常的状态并不能时时刻刻地保持。 进入结丹期之后,梁骁只是研习过东海逝波无这一式功法,并没有完全融会贯通,柔的力量也没有完全掌握,不能运用自如。此时病急乱投医,使将出来,却发现效果并不理想,仅能将一截手臂化为虚无,而身体依然跟原来一样,实体存在。这样,梁骁仍然无法摆脱空明兽长尾的束缚。 梁骁多少有些沮丧,看来真的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不到生死危急的关头,还不知道自己的保命手段有多缺乏。 梁骁也考虑动用后羿射日弓,可是他和空明兽纠缠得如此之紧,距离如此之近,光箭一出,巨大的杀伤力,别说是空明兽,就连他自己也会被后羿射日弓轰成渣滓。 “老妖怪,你考虑清楚了没有?”无奈,梁骁又开始打空明兽的主意。 这一次,空明兽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反正我都半死不活了,就是死也要把你拖下去陪葬。” 语气中充满了怨毒。 空明兽话刚一说完,将长尾又收紧了几分,然后猛然用力,带着梁骁急促地往下坠。 耳畔是一阵阵风声,梁骁透过薄薄的云雾,已经可以看到崖底,黑鸦鸦的一片,也不知道是石头,还是水面。 “老妖怪,你既然想死,小爷就成全你!”梁骁知道时间所剩无几,也懒得再跟空明兽磨牙,厉声喝道。 随即口一张,从腹中吐出一团斗大的火焰,从空明兽的尾巴开始,烧向它的全身。这火可不是普通之火,从天劫中采集,入腹凝炼,那是一般的火焰可比,直烧得空明兽三魂尽失,七魄不能归位。空明兽原本就吃过天劫流火的亏,这次又给梁骁火烧全身,负疼之下,哀嚎连连,居然不顾身体的损伤,焦烂,长尾阴魂不散,将梁骁死死地缠住。 这该死的尾巴,居然刀斩不断,火烧不烂,一时半会,梁骁还真拿它没辙。身体被空明兽的长尾紧紧地缚住,就算梁骁想化鲲为鹏,也是有心而无力。 看来这次真的是阴沟里翻了大船,一时大意,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梁骁心中正想着,只听“砰、砰”两声巨响,全身先是一阵麻木,随后是一阵阵酸痛,好像散了架一样。一股股水流直往鼻孔,口腔里灌,不备之下,梁骁连续给呛了好几口,只觉得鼻子发酸,脑中一片空白。赶紧拼命地往水面上爬,免得被呛死在水中。 庆幸是落在水中,而且空明兽不知沉往何处,它的长尾也脱离了梁骁的身体,让梁骁捡回了一条小命,再无半点的牵绊。 梁骁猛地钻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知道自己这条小命算是无忧了。幸亏这崖底下是一方深潭,若是山石的话,此刻他就不能活蹦乱跳了。 “他姨的。”梁骁不忘问候一遍空明兽的亲戚,这才舍得爬上岸去。 站在岸边,仔细观察了一下水面,发现根本没有空明兽的踪迹。梁骁也懒得再去追究,管它是死是活呢,与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寻找出路,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正途。 梁骁放眼望去,只见这里三面全是悬崖峭壁,高不可攀,头顶上云雾绕缭,根本望不到顶,唯有深潭的另一面,似乎有一条峡谷可通。见此情景,梁骁直接就断了往上攀爬的念头。至于在原地守候,等鸣鸾他们下来救他,梁骁知道这也不现实,从云河落到崖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别看他和空明兽从云河坠落之时,并没有碰到什么厉害的杀招,但谁也不敢保证鸣鸾他们就有那么好的运气。云河之下,充满太多的未知。 如果不想坐以待毙,就只能另觅出路。梁骁知道时间紧急,他在悬崖底下耽误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给鸣鸾他们带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想了又想,梁骁决定先绕过这一口深潭,往峡谷方向探明路况再说。 第九十章 通灵大峡谷 走过深潭,绕过一处悬崖,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延绵不绝的峡谷出现在梁骁的眼前。 整个峡谷从山顶陷落,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裂缝,尤如从地下打开了一个大天窗,又像天神一怒,从天上斩下一斧。 梁骁正欲往峡谷下面走去,却发现旁边立有一块石碑,黑黝黝的,约一丈多高,上前仔细一看,只见石碑的上面刻有五个古字“通灵大峡谷”。梁骁转到石碑的背面,却没有任何关于通灵大峡谷的只字片言。 顺着九百九十九级台阶走下峡谷,是一片幽冷和寂静。冷的不是温度,而是内心,静的不是氛围,而是死寂。周围不见飞鸟,没有走兽,就连风仿佛也静止了一般。周围好像有许多死人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梁骁只感觉背脊发凉,额头上冷汗直冒。 梁骁对他的直觉一直引以为傲,既然在这一瞬间出现如此糟糕的反应,梁骁相信自己一定是处在危险之中。梁骁抬头往峡谷上方望去,只见两边的悬崖上,凿有密密麻麻的洞穴,里面全是一具具的棺柩,有些还完好,有些已经破烂不堪,甚至可以看到一些尸骸露在半空中。 “古悬洞葬?活人居干栏,以避瘴疬,死人行悬棺,可望延年。”梁骁想起了某些传说,面色微变。 相传上古时候,有一族获罪于天帝,被贬生活于地缝之中。由于地缝环境恶劣,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族中之人一日日减少,此族有一位大能曾发下毒誓,族中之人死绝之日,就是崖尸重活之时。 古悬洞葬,又称崖葬,这一族每每有人死去,就在悬崖上凿穴停棺,将尸体保存在里面,等待重活之日。如果没有猜错,通灵大峡谷就是此一族人的最后湮没之地。梁骁知道他的麻烦来了,这一族人的诅咒说不定已经应验。 莫名地,通灵大峡谷里刮起了一阵阴风,凄惨惨,冷戚戚,天空瞬时暗了下来。梁骁回头一看,来时的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背后是影影幢幢,也不知道涌过来的是人是物,是鬼是神。 为防万一,梁骁立即激发天鳞明光铠,手执五行斩月刀,留意着四围的一举一动,他可不想冤死在这个通灵大峡谷中。 随着几声桀桀的尖笑,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地上以及崖壁上疾跑,裹着一团团灰气扑向梁骁。这几个东西还没来到梁骁的身边,就有一股腐死的味道扑鼻而来,难闻至极。 梁骁厌恶地耸耸肩,手指轻弹,几朵天劫流火如同金色的莲花绽放,飞向那几个怪物。天劫流火一接触到那些怪物的身体,就蓬的一声炸开,瞬间就将那几个飞奔的怪物烧成一堆灰烬。 一出手就灭掉几位怪物,梁骁并没有掉以轻心,反而更加警觉。他知道,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这几个怪物不过是先头部队,存心试探他的实力,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果然,从崖壁上又爬下好几个怪物来,这次它们并没有急于围攻梁骁,而是在不停地张望,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指令。这时候,梁骁才看清楚它们的样子,如同干尸一样,到处皱皱巴巴,牙齿外露,眼睛部位空洞洞的,空无一物,也不知道它们是靠什么来辨别方向。 这些怪物看似像僵尸,不过它们的肢体并没有生硬,反而如猿猴一样灵活,在崖壁上进退自如,飞纵起来,也可以跨越很长的一段距离。 这几个跟原来的可不太一样,在听到一声音尖笑之后,它们走着之字形的路线,慢慢地向梁骁靠拢。同时,梁骁背后的那一群东西也越来越近。 “小爷难不成就这么背?刚离虎穴,又入狼窝。”梁骁喃喃自语道。 面对贴身攻来的几个怪物,梁骁脚步一晃,五行斩月刀直接就割向它们的咽喉。卜卜的几声,几颗脑袋直接就掉入尘土之中,但没有头颅的躯体依然扑向前来,梁骁猛然起脚,将它们踢出了几丈开外。 这一耽搁,无数的怪物围了上来,个个丑陋不堪,裂着歪嘴,不停向外吐着灰色的腐臭之气。要不是梁骁曾经服用过碧磷丹,万毒不侵,单是这种莫名的腐气就可以让他死去千百回。 除了这些怪物之外,远处开始出现三个执杖的人来。说他们是人,是因为他们能直立行走,有鼻有眼,除了脸色苍白,好像久不见天日之外,一切都与常人无异。 三个执杖之人分开密密麻麻的怪物,走到梁骁的面前。 “你是何人?从何处来?”其中一位问梁骁,他的声音干涩,粗糙,如同钝刀锯朽木,干草擦泥墙。 哟嗬,居然会说人话啊。梁骁有些兴奋,用手指指天,一本正经地说:“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的。” “从上面掉下来?你骗鬼啊。”那三个执杖之人似乎不太相信梁骁所说的话。 梁骁听了,在心里腹诽不已,我骗鬼?看看你们的样子,跟鬼有什么差别,甚至比鬼还寒碜,还吓人。可是自己又不能明说,只好缓缓道:“青峰之顶,云河之畔听说过吗?就在你们的头顶上,小爷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 “青峰之顶,云河之畔?没听说过。上面不是守元仙府吗?” “上面是有一座仙府,不过是不是叫守元仙府我就不太清楚,当时小爷还没进去,就被一个空明兽拖下了云河,掉入一口深潭之中,然后就跑到这里来了。” 如果执杖之人所说没错,那云河之畔的神仙府邸就是守元仙府。至于守元仙府与这些人有什么联系,梁骁就无从得知。 梁骁虽然仍被一群怪物紧紧地围住,但看到这三个执杖之人并没有立即要动手的意思,也就乐得清闲,只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三个执杖之人听了梁骁的话,相互交流了一下看法,貌似接受了梁骁的说辞,不再追问梁骁,然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来,示意梁骁跟他们离开。 梁骁本来就不是一个胆小之人,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一刀,无论是打是逃,都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既然这样,不防跟他们去看看,说不定还有别的转机。再说,梁骁对通灵大峡谷的一切,也充满了好奇。 见梁骁没有犹豫就跟上来,其中一位执杖之人挥挥手中的权杖,周围的怪物就四处散开,不再围绕在他们的左右。 执杖之人带着梁骁,并没有往崖上的洞穴走去,而是顺着古悬葬处的绝壁底下的云梯,走进通灵大峡谷之中。 在狭窄蜿蜒的云梯中走了许久,开始听见雷鸣般的响声,再转过一个弯道,只见一条瀑布如匹练般从高处飞流直下,飘散出漫天的白雾,水汽纷纷扬扬。 瀑布的下面,有一口深潭,汇聚的溪水向左侧溢去,又形成一道小的瀑布。在小瀑布的四周,分别有四个巨大的溶洞,其中两个溶洞的下面有巨大的暗河,将深潭溢出去的溪水全部吞没。 穿过氤氲的水汽,梁骁跟着执杖之人,走入其中的一个溶洞之中。这个溶洞的里面没有暗河,宽敞无比,洞壁上嵌有夜明珠,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芒。溶洞里面没有其他人,甚至连蝙蝠都没有一个,只是在溶洞的最里面,停放着一口口的棺材,密密麻麻,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你过来!” 梁骁正在发呆,其中有一位执杖之人正站在洞壁下,突然招手让他过去。 此时,那位执杖之人手的权杖突然散发出阵阵白光,比整个溶洞内的夜明珠还要明亮几分,白光所指之处,正是洞壁之上。 梁骁走过去一看,只见洞壁上绘有四幅彩画,颜色有些陈旧,有些地方已经斑驳脱落,显然是远久之物。梁骁再将壁画里面的内容仔细一瞧,不禁吓了一跳,满脸的骇然。 第九十一章 画中有玄机 第一幅画,描绘的是一人一兽从云海中坠落,人物的面貌虽然看不清楚,但那一兽却与空明兽一般无二。 第二幅画,上面画着一位男子,从一口深潭中爬出来,神态栩栩如生,跟梁骁有七八分神似。 第三幅画,描绘的是一个执刀的男子,被一群怪物围在中间,在他的面前,还站立有三个执杖之人。 第四幅画,是在崖葬之顶,男子踩在一件盘形的法宝之上,带着三个执杖之人飞向空中。 梁骁是越看越惊心,前面三幅画,正是他不久前的经历,而第四幅画,是不是预示着他要带着三个执杖之人离开这里呢?梁骁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如何?”其中一位执杖之人问梁骁。 “没什么感想。”梁骁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这些壁画是什么神的启示,先知的预言,在一切没有完全弄明白之前,梁骁可不想轻意地表态,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 执杖之人见梁骁不冷不热,不急不缓的态度,也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众人一时无语,溶洞完全陷入沉寂之中。 梁骁又仔细观看了这四幅壁画,确认没有什么特别的玄机,才缓缓地开口,道:“如果没有猜错,这洞壁上的四幅画描绘的应该是我的经历吧?只是不知道三位要我如何去做?” “其实这很简单,通灵大峡谷里面封印有一件法宝,叫做通灵玉盘,你只要解开封印,就可以激发玉盘,带领我们离开这里。” “通灵玉盘?那你们为什么不自己解开封印?逃离这里,非要等我来解开呢?” “这是从远古时候,一代代流传下来的预言,正如这四幅画所预示的一样,只有从天上掉落之人,才能打开通灵玉盘的封印。”其中一位执杖之人解释道。 梁骁才不会相信他们所说的鬼话,不过也不露声色,只是在心里盘算着。想来要离开这里,重新回到守元仙府,也只能依靠通灵玉盘,姑且先走一步算一步,关键时刻再做决断也不迟。 “难道通灵大峡谷就没有其它的出路?”梁骁忍不住地问。 “没有!你也知道,整个通灵大峡谷就像从地底下开了一个天窗,唯一的出路就在天上,然而云海之中自古以来就设有禁制,不允许谷中之人跑到外边去。只有通灵玉盘,才可以突破禁制,打破宿命,让峡谷里面的人重见天日。” 峡谷里面的人?峡谷里面还有人吗?梁骁心想。如果把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带到外边去,说不准就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只是这四幅画,如此的神秘和古怪,真的让人费些思量。 三个执杖之人也不催促梁骁,只是饶有兴趣地望着他。 见此,梁骁反而放松了下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问:“冒这么大的风险,带你们出去,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 “你还要什么好处?解开通灵玉盘的封印,你才能出去,而且通灵玉盘最后还不是属于你。”其中一位执杖之人有些不满地说。 “话可不能这么说,于我而言,暂时出不出去都无所谓,而对你们来说,性质则完全不一样。”梁骁吊儿郎当地说。此时不坐地起价,狠狠地宰他们一笔,更待何时。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无利不起早,有钱才能使鬼推磨。只是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另一位执杖之人赶紧上前来打圆场。 “我啊,要求并不高,丹药,法宝,符箓全不缺,唯有对一些有上万年药龄的草药眼馋。通灵大峡谷与世隔绝那么久,想来这种草药应该不缺少吧?”梁骁心中早有计较,不紧不慢地说。 “这个……” 三个执杖之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多少有些迟疑。其中一位还面露忿色,显然心有不甘。 梁骁假装没看到,依然是一副无赖的样子,摆明是一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态度。对于梁骁来说,什么东西都是虚的,跟这些居心叵测,境界比他高许多的人去谈承诺,无疑是与虎谋皮。好处,唯有揣在自己的兜里,那才能叫做好处,否则全是瞎扯蛋。 见梁骁的态度如此坚决,其中一人只好从怀中摸出两只玉盒,递给梁骁。 梁骁打开一看,只见玉盒中分别装有一株伤心花和一株还阳草,虽然有万年的火候,但药草却极为普通,不禁有些失望。 不过,梁骁知道凡事适可而止,不能逼人太甚,所以手掌一翻,就将两只玉盒收入囊中,道一声:“走吧!” 听了梁骁的话,三个执杖之人欢喜异常,带着梁骁走出溶洞,然后向崖葬之顶攀爬上去。 顺着弯弯曲曲,绕来绕去的云梯,梁骁跟着执杖之人穿行在崖穴棺木之中。密密麻麻的崖穴是一间连着一间,里面是死寂一遍,但梁骁知道,有无数死而不僵的怪物正隐藏在这平静之下,等待着要他的小命。 梁骁看似若无其事,其实早就准备好几枚紫辰雷珠,以备急用。这三个人既然跟鬼物有关,纵然再厉害,梁骁就不信九天之雷治不了他们,那可是由天劫之雷凝炼的紫辰雷珠。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梁骁与三个执杖之人终于到达崖葬之顶。站在崖顶之上,俯看的是通灵大峡谷,仰望的是层层叠叠的云海。 在崖葬之顶,有一个圆形的祭台,以血玉砌成,正中央放有一个白色的玉盘,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想来,这个应该就是执杖之人所说的通灵玉盘。 梁骁走近一看,多少有些愕然,又是一个罗盘状的玉盘。 时光回阵的阵盘是第一个,初入洪荒古战场,夺得不知名的罗盘状法宝是第二个,现在的通灵玉盘是第三个。 这未免太巧合了吧,难不成冥冥中早有定数?从虹桥遇见空明兽,到坠落云河,走进通灵大峡谷,步步不由人,步步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掌握、操纵。这应该说是宿命呢?或者说是天意呢?梁骁突然有一种不寒而悚的感觉。 我命由我不由天!管他呢,谁也无法操纵我的命运!梁骁也就恍惚一会,整个人又精神抖擞起来。 “你上前试试通灵玉盘。”一位执杖之人对梁骁说。 听了他的话,梁骁并没有丝毫的犹豫,上前一步,将双手轻轻地按在通灵玉盘上。 通灵玉盘在梁骁触摸之后,还是散发着柔和的光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见此,三个执杖之人不禁一愣。 梁骁依然是一脸的淡定,仔细观察一下通灵玉盘,发现玉盘的中间有一个太极图案,黑白双鱼正在上面缓缓地游动。 脑中灵光一闪,梁骁再次将双手按在通灵玉盘上,同时运转太极阴阳轮回诀的第一重,太极生两仪。 这次的效果跟方才完全不同,只见整个通灵玉盘在剧烈地摇晃,慢慢脱离了祭坛,悬在梁骁的面前,而且越变越大,开始散发出强烈的光芒。这光芒如同一轮烈日,将整个崖葬之顶完全笼罩住,甚至连通灵大峡谷都显得明亮无比。 梁骁停止了催动,将几颗紫辰雷珠悄悄地扣在手心中。他不用回头张望,也知道三个执杖之人已经围了上来。 “通灵玉盘已经激发了,难不成三位想不守承诺,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梁骁淡淡地问。 “嘿嘿,小子,我们忍你很久了,若不是这个通灵玉盘需要你来激发,我们早就将你碎尸万段了。”其中一位执杖之人说。 “杀了我,你们好像也走不了吧?洞壁上的第四幅画,描绘的是我们四个人一起离开。”梁骁依然是云淡风清,不惊不慌。 “杀了你,我们一样可以离开,通灵玉盘只要激发,任何人站在上面都可以离开,直接飞向守元仙府。既然你还惦记着第四幅画,那么,我们就让你死个明白。”一个执杖之人缓缓地说,目光望向梁骁就如同看一个死人一样。 “洞壁上的四幅画,其实跟一个古老的预言有关,也就是我们这一族人死光之后,有一天,会有一个人从守元仙府下来,取走镇压的通灵玉盘。而我们三个,为了这一天整整守候了几千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这次,只要我们能离开通灵大峡谷,就可以重新活过来,长生不老。” “第四幅画,早被我们做了手脚,上面原本只画有你一个人,得以乘着通灵玉盘离开。” “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其余的两个执杖之人接着说道,眼中全是得意。 “精彩啊!”梁骁伸了个懒腰,一脸的讥讽,望向三个执杖之人。 然后将身子一纵,悄无声息地飞上通灵玉盘,同时右手一甩,三颗紫辰雷珠分别击向三个执杖之人。 三个执杖之人不明飞来的是何物,赶紧伸杖去拦截。 “爆”,随着梁骁的一声大喝,三颗紫辰雷珠刚一接触到权杖,就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顿时一条条碗口粗的紫色的电弧,在不停地闪动,将三个执杖之人完全包裹在其中。 伴随着一声声哀嚎,三个执杖之人的身上青烟四起,紫色的电弧所到之处,燃起了一阵阵的火焰。 “小爷去也!”梁骁才懒得顾及这三个人的死活,一催通灵玉盘,冉冉地向云河上面飞去。 第九十二章 守元仙府 果然如那三个执杖之人所说那样,通灵玉盘毫无障碍地穿过云河,直接飞向守元仙府。 站在通灵玉盘上,梁骁远远就看见鸣鸾和玄蝉子他们在云河边上捣鼓着什么,乒乒乓乓声不绝于耳。 “喂,你们在干嘛呢?”梁骁悄无声息的出现,把鸣鸾他们吓一跳。 “拷,你小子还活着啊,那我们刚才的活白干了。”鸣鸾一脸的惊喜,却又假装埋怨地道。 原来梁骁被空明兽扯入云河之后,鸣鸾和玄蝉子他们急于救人,可是根本无法轻易破开云河的禁制,所以才有了以上的一幕。 “你丫的是不是在下面遇到美女了,舍不得上来?”蒙老二那个鸟人也跑过来凑热闹。 “美人个屁,下面全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梁骁简单地把通灵大峡谷的情况,跟鸣鸾他们说了一下。 众人一听,想不到短短的时间内,梁骁居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不禁多少有些唏嘘。 “走吧,咱们探一探守元仙府,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梁骁指一指云河边的宫阙,大声说。 前有云河阻隔,后有空明兽守护,守元仙府并没有想象中壁垒森严。至少,在梁骁他们到达一面照壁前,都没有受到什么阻碍。 越过照壁,再往前就不行了,一旦超过照壁的界限,就有九条螭龙盘旋起舞,喷出一道道水幕,阻止梁骁他们前进。 “九龙螭水大阵!”鸣鸾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端倪来。 “可有解?” “难!若是强行破除,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不在少许,再说恐怕还会引发别的禁制。” 听了鸣鸾的话,梁骁沉默不语,退回几步,转到照壁前。 照壁上雕刻有九条螭龙,栩栩如生,正在上面翻江倒海,掀起滔天的波浪,气势磅礴,一时无二。 只是在照壁的中央,空有一个盘状的缺口,甚是突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梁骁用手比划一下,心中多少有了底,手掌一翻,一个玉盘顿时出现在他的手中,正是才获得不久的通灵玉盘。梁骁轻轻地将玉盘嵌入照壁的盘状缺口,相当的吻合,甚至连嵌入的周边,一丁点缝隙都没有看到。 梁骁大喜,刚往后退回,照壁上的九条螭龙突然活了过来,破壁而出。九条螭龙在空中略一盘旋,就带着茫茫的水汽扑向通灵玉盘,钻入其中。 九条螭龙消失之后,通灵玉盘“嗡”的一声,脱离了照壁,徐徐地飞到梁骁的手中。梁骁仔细一看,通灵玉盘的上面,除了增加九条螭龙之外,还是与方才一般无二。 “咦,仙府好像有了反应!”沈若言有些兴奋地扯着玄蝉子的袖子,大声说。 果然,在通灵玉盘离开照壁之后,整个守元仙府开始散发出通天的瑞气,光华万丈,气冲斗牛。 一阵阵云雾从周围涌起,紫气氤氲,无数的仙鹤、青鸾在翩翩起舞,天上隐约传来悦耳的丝竹之音,让人听了如痴如醉。 香风弥漫,五彩的花瓣从天上随风飘落,映着千条瑞气,万道祥光,斑斓得如同一宿缱绻还休的**。 “好美啊!”沈若言仰起头,一脸的陶醉。 玄蝉子面带微笑,宠溺地望着她。 梁骁可没有那么浪漫,因为他通过通灵玉盘,已经感知到守元仙府的动静,知道守元仙府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到来,即将开启,而是发生了别的变化。 随着一阵阵剧烈的震动,梁骁他们可以看到守元仙府正在拔地而起,一点点的脱离地面。 “它要飞走了!”蒙老二惊道。 “仙府是要飞走了,只是不知道它要飞向哪里?”梁骁一脸的苦笑,他唯一的希望就这样没了,即将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着守元仙府越升越高,梁骁仿佛听见希望破碎的声音,就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经不起指尖轻轻一碰。 梁骁的心,碎了一地。 “小子诶,这仙府飞走了也好,说不准还能因祸得福,进去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鸣鸾好像了解一些隐情,缓缓地说。 “当你从通灵大峡谷取回通灵玉盘,这座守元仙府也就完成了它的使命,离开这里,也是情理之中。既然你拥有通灵玉盘,相信迟早有一天你还会与这座守元仙府重逢。” 听了鸣鸾的话,梁骁并没有释怀,忿忿地道:“我并不是窥觑守元仙府里面的天材地宝,我只是想寻找到一朵还梦花,难道这要求算高吗?难道这贼老天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不肯给予我吗?” 鸣鸾他们听了梁骁的话,只能无语面对。 当守元仙府最终离开地面,悬挂在天上的时候,梁骁跳将起来,指着仙府大骂:“你个贼老天,破仙府,你们不给小爷活路,总有一天小爷将你们挖出来,拆个稀巴烂……” 梁骁骂得兴起,还祭起五行斩月刀,狠狠地劈向守元仙府。 可惜,梁骁的刀光还未到,白光一闪,守元仙府“唰”的一声,就飞了上九天。远远的,只看见一个黑点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望着面前光秃秃的一片,梁骁仍然心有不甘,朝天大吼:“贼老天……,你等着小爷!” “走吧!”鸣鸾有些无奈地说。 随着守元仙府的飞走,云河也清明了许多,唯有虹桥依旧隐在淡淡的云雾之中,飞驾南北。 “往哪走?”过了云河,蒙老二忍不住地问。 “要不再找兔儿爷喝杯茶去?反正他住得近。” 往哪走?其实梁骁也不知道。没有了还梦花,他也没有了目标。不过耍贫逗笑的性格还是没改变,顺口就说了一句。 不过,梁骁刚一开口,就知道说错了话,一脸尴尬地望着玄蝉子和沈若言。 “切,我们才不去见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呢。”沈若言倒没有计较,大大方方地说。 梁骁见没捅出什么篓子,顽皮地伸出舌头,灿然一笑,心情顿时爽朗了许多。 “距离洪荒古战场关闭,还有一段时间,要不我们去找找邱七和苏浅浅他们吧,也不知道他们流落在何方了?” 玄蝉子见大家都没有固定的目标,想了想,便提出了以上的建议。 “行啊!那就听师兄的,咱们找人去。”梁骁也有些担心邱七他们的安危,所以跟玄蝉子一拍即合。 鸣鸾和蒙老二当然没有意见,梁骁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 蒙老二听说要去找人,赶紧贴近梁骁,低声地对梁骁说:“你帮我问问你的师兄,那个蝴蝶妖仙去哪了?” 梁骁一听,转身就冲玄蝉子大声喊道:“师兄,蒙老二那个二货有话要跟你说,他想问你,那位漂亮妩媚的蝴蝶妖仙在哪了?” 蒙老二本想悄悄地把这件事情办了,谁知道梁骁大张旗鼓,搞得人尽皆知,个个都向他往注目礼,不禁有些无所适从,本来就有些黝黑的脸蛋,红成了猪肝色。 “哟嗬,还知道害羞呢。”鸣鸾在一旁哈哈大笑。 蒙老二一听,赶紧低着头,疾走到众人的前面去。 走出青峰之顶,云河之畔,往洪荒古战场的北端连续走了几天之后,玄蝉子和梁骁身上的传信定位璧终于有了反应。 第九十三章 又见二十八星宿 梁骁和玄蝉子拿出传信定位璧,只见上面有二十多个红点,密密麻麻地挤在一处。根据传信定位璧的显示,估摸一下路程,距离他们所在之地并不遥远。 “奇怪啊,怎么会有这么多同门在一起?”梁骁有些狐疑地问。 “会不会遇敌了?”玄蝉子有些担心。 “是不是找到什么宝藏了?在准备瓜分呢。”蒙老二这个二货,整天想着宝藏,凡事都往好的方面想,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什么做成的。 “嘿嘿,还宝藏?在洪荒古战场里面,没遇到麻烦就谢天谢地了。”鸣鸾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算了,光猜测有个屁用啊,咱们只要赶上前去,无论发生什么,都一清二楚了。”梁骁心中有点急,不耐地说。 有传信定位璧的指引,梁骁他们很快就到达目的地。那是一处环形的山谷,除了一个喇叭形的谷口之外,四周全是光秃秃的山岭。 梁骁他们刚走到谷口,远远就听见一阵阵的打斗声,从山谷里面传来。 “这阵势不小啊,起码有七八十人在里面对决,实力都不弱啊,咱们得小心点。”鸣鸾的修为最深厚,凡事都逃不脱他的火眼金睛。 鸣鸾的话,让梁骁他们警醒了许多。于是,梁骁选择了一个高处,悄悄地爬上去,其他人见了,也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找好位置,趴下来观望。 趴在高处,谷中的情景是一览无余。 “二十八星宿,怎么会是他们?”一看到下方有东方青龙七宿,梁骁不禁有些惊讶。 然后,梁骁又数了数,接着说:“东方青龙七宿,南方朱雀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北方玄武七宿居然全来了,难不成想把围住的人全部猎杀掉?” “难说,二十八星宿的胃口本来就大,里面的五六十号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之所以只做一些试探性的打斗,迟迟不肯发动,不过是想摸清楚被围困之人的实力,是否有杀手锏,免得造成无谓的伤害。”鸣鸾看得很透,说出来一针见血。 “鸣老大,以咱们的实力,能逼退二十八星宿吗?” 虽然相隔很远,但梁骁已经看到,被二十八星宿围困的各门派帮会的人中,有二十多位乾坤门的弟子在里面,其中包括邱七,苏浅浅,吴沉钩、熊天明,冯婉贞,甚至连小武和蝴蝶妖仙也未能幸免。 以梁骁和玄蝉子的性格,不能不救,所以他才出言相问。 “难,若是单挑,二十八星宿随便那一个出来,都抵挡不住我的一招,但别忘了,他们是一个整体。单是七个出手,无论是组成青龙、白虎、朱雀还是玄武阵法,都够我们喝上一壶。” 鸣鸾沉吟了一会,又接着道:“小子诶,还有一点你别忘了,二十八星宿有二十八个人,他们可以组成一个二十八星宿大阵,那可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大杀阵。”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听了鸣鸾的话,梁骁有些发愁,同门之人,不得不救,他不可能甩甩手,潇洒地离开。 “小子诶,我知道你想救人,但现在急不了,得以不变应万变,谋后而动。对了,你现在使用后羿射日弓,能射出几箭?”鸣鸾问。 “五箭!加上吃奶的力气,勉强可以射出六箭。”梁骁嘿嘿一笑,道。 “五箭可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就可以去跟二十八星宿谈谈理想,谈谈人生了。”知道梁骁可以用后羿射日弓射出六箭,鸣鸾是一脸的轻松。 “你个破鸟,你丫的能不能有点创意啊,别老抄袭小爷的原话。” 梁骁假装对鸣鸾极度不满,讽刺地说。 “咱们俩有必要拎得那么清吗?” “也是!”梁骁趁鸣鸾不注意,一把就扯去他衣衫上的一块玉佩。 自从鸣鸾化为人形之后,梁骁就一直想谋夺鸣鸾的东西,他早就知道鸣鸾的这块玉佩是一件空间法宝。 “小子诶,你快还我,那可是我的命根子。” 梁骁一边把玩着玉佩,一边戏谑地对鸣鸾说:“鸣老大,咱们俩个有何要拎得那么清吗?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你说是不是?” 鸣鸾听了梁骁的玩笑话,气得哭笑不得。 “哇,发达了,里面的东西真不少啊,比壁虚的须弥珠里面的存货还多。”梁骁一边大流口水,啧啧有声,一边快速地查看玉佩里面储存的东西。 鸣鸾赶紧上前,一把抢过玉佩,紧紧地捂在怀里。过了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拿出三件法宝,分别送给梁骁、玄蝉子和沈若言。 “你们拿去吧,一会可以防身,这可是三阶神兵。梁骁,你以后不许再打我东西的主意!” 看见鸣鸾肉疼的样子,梁骁哈哈大笑,也不怕惊动山谷里面的人。 “谁?” “谁?” 梁骁的笑声响彻山谷,二十八星宿中有好几个人同时在问。 “是你家小爷,我!”梁骁带着鸣鸾他们,不慌不忙地从山上走下去。 “是你!”待梁骁走近,有好几个人惊讶得脱口而出。 梁骁一看,原来是角木蛟,亢金龙和箕水豹那几个星宿。 一看到有人插手,所有人的人全都停止了打斗。 “唉啊,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梁骁打着哈哈,满脸堆笑,轻轻地拨开角木蛟和亢金龙的兵器,直接就往里面钻。 “这人是谁啊?如此嚣张!不过他后面的彩衣人不简单,深不可测啊。”一边的井木犴非常看不惯梁骁的作风,有些不悦地问身边的房日兔。 “应该是广寒宫的人。” “什么?你说什么!他是广寒宫的人?” 房日兔的话音刚落,井木犴,奎木狼,斗木獬一脸的不相信,纷纷出口相询问。 “是真的,那小子身上所用的法宝,就是广寒宫玉仙子所用之物,上次我们差一点吃了大亏。当时这小子的境界只是聚气中期,想不到才几个月不见,他已经进入了结丹中期,进步神速啊。”房日兔多少有些感叹。 “如果是广寒宫的人,那就棘手了。”井木犴有些不甘地说。 “怕什么!广寒宫了不起啊,咱们二十八星宿也不是吃素的。”脾气暴躁的星日马远远地听见井木犴的话,大声嚷嚷道。 “小子诶,你真的是广寒宫的人?嫦娥跟你是什么关系?二十八星宿居然如此忌惮你,!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好办多了。”鸣鸾也不想放过热闹,低声地问梁骁。 “你才是广寒宫的人,你全家都是广寒宫的人。”见鸣鸾如此八卦,梁骁没好气地回答。 “切,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你可以狐假虎威啊,借一借广寒宫的名气,来抖一抖威风。” 一言惊醒梦中人,鸣鸾的话让梁骁茅塞顿开。 梁骁又大刺刺地走过室火猪,毕月乌和鬼金羊的身旁,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直至走到邱七他们的面前,才停了下来。 “邱师弟,苏师妹,你们没事吧?” “没事,有蝴蝶妖仙在,那些人没办法下煞手。” 梁骁又看了看其他人,见无人受伤,才完全放下心来。 “这个人是谁啊?这么拽,完全无视这二十八个人啊。” 被二十八星宿围困的人中,除了乾坤门弟子之外,还有雁回门,白马帮,班若商会和止戈山庄的弟子。其中有些人看见梁骁这样旁若无人,完全视二十八星宿如无物,大感惊叹,不禁好奇地问。 “应该是乾坤门的梁骁,据说他刚开始不显山不显水,但最后却一鸣惊人,夺得门派角斗试炼的第一名。进入洪荒古战场时,他的境界是所有人中最低的,现在……,你们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嘿嘿……”那个人再也说不下去。 “结丹中期……?” “他是怎么做到的?” 几十双眼睛一齐望向梁骁,但被梁骁目光一扫,全部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 一些乾坤门的弟子,听了其他门派弟子的议论,腰杆都挺直了几分,望向梁骁的眼光充满了炙热。 梁骁灿然一笑,冲他们点点头,然后转过身来,对二十八星宿说道:“你们谁是主事之人,咱们是否可以谈谈?” “谈什么?没什么好谈的,要是想让咱们放人,没门!”又是星日马,这个欠揍的火爆星宿。 “废话真多!应该轮不到你作主吧!”梁骁冷冷地说,一点情面都不给星日马,直接就驳了回去。 星日马的脸上是阴一时,晴一时,若不是有柳土獐在旁边紧紧地将他拉住,他肯定会冲上前来,狠狠地将梁骁咬死。 “你想怎么着?”井木犴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不想怎么着,这里面有我的同门,最好大家一齐罢手,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 “你觉得这样可能吗?你也太小瞧咱们二十八星宿了吧,我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捏死你。”角木蛟直接就跳了出来,指着梁骁喝道。 “可不可能要试过才知道,不过就几个小星星,却偏偏学人家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梁骁是成竹在胸,根本无惧二十八星宿,面对他们的各种表情,梁骁是直接视而不见。 梁骁一番不冷不热的话,将角木蛟气得半死,却又奈何不了梁骁。梁骁的身旁,还有鸣鸾在虎视眈眈。 “看来咱们是没有什么好谈了!” 井木犴的话音刚落,奎木狼大喝一声:“布阵!” 第九十四章 二十八星宿大阵 随着奎木狼的声音响起,二十八条虚影冲天而起,其中有龙,有虎,有狼,有鸡,有蛇,有马,有鹿等等,全是二十八星宿的本体化身。 二十八条虚影分别处在不同的方位,将梁骁他们团团地围在中间,而二十八星宿则站在外围,开始激发整个大阵。 只见天空骤然一暗,整个山谷已经变得如同黑夜一样,伸手不见五指。遥远的天穹,如黑锅倒垂,笼罩四野。在弯穹的最高处,开始出现二十八个光点,慢慢地向地面靠近。 二十八个光点距离地面是越来越近,越来越亮,最终化为二十八颗斗大的星辰,直冲而下,没入二十八条虚影之中。 东方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 南方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 西方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 北方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獝。 二十八条虚影吸收星辰之力后,已经凝实成形,在空中或张牙舞爪,或展翅飞舞,或狂怒咆哮。它们的身上星光闪耀,散发出冲天的光芒,那些星光最终连成一片,将梁骁他们,以及整个山谷全部笼罩在里面。 “厉害啊!二十八星宿大阵才仅仅激发一部分,就有如此大的威势,早知道不跟你来趟这池浑水了。”鸣鸾有些感叹地道。 “切,刚才你还把人家当成土鸡瓦狗,现在却在感物伤秋,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虚伪吗?小爷可是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你千万别给我玩虚的。”听了鸣鸾的话,梁骁一脸鄙视地望着他。 “我这不是发发牢骚嘛,就惹来你这小子一肚子的怨气,你这样对待我鸣老大,是不是不够敬重?” “对你还需要尊重吗?蒙老二,你说需要吗?”梁骁转身又扯上蒙老二。 蒙老二赶紧将头扭到一边去,采取鸵鸟政策,假装没听见。 “你们有完没完啊,想找死就早说。”角木蛟看见梁骁和鸣鸾根本不鸟他们,视他们为无物,而在插浑打科,斗嘴不已,不禁有些恼怒。 “小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关你屁事啊。待小爷一会破了你们所谓的二十八星宿大阵,再把你们一个个放在火上烤,开个烧烤全宴,你就知道错了。”反正都扯破了脸皮,梁骁索性发狠地叫嚣,反正吹牛又不需要本钱。 随后,又低声地跟鸣鸾、玄蝉子他们说道:“师兄,一会你和咱们乾坤门的弟子攻打东方,鸣鸾攻打南方,我和蒙老二攻打西方,让其它门派帮会的子弟攻打北方。先将二十八星宿大阵牵扯住,然后再一一攻破。” “好!”玄蝉按照梁骁的吩咐,立即去通知其他人。 “你不变回原形耍耍宝吗?”梁骁看见鸣鸾还是彩衣男子的模样,有些好奇地问。 “这样挺好啊,对付几个小星星而已,小意思了,没必要那么麻烦!” 鸣鸾若无其事地说,然后转身,朝二十八星宿大阵的南面走去。 “蒙老二,咱们上。” 梁骁话一说完,就祭起五行斩月刀。 “碧海共潮生” “沧海波横流” “沧海成一粟” 三式七刀,狠狠地向西方的七宿斩去。 蒙老二同样不甘示弱,铁拳连挥,七个光球紧紧追随梁骁的刀光,同样击向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 西方七宿的境界原本就比梁骁要高,根本无惧梁骁的刀光,轻轻一抹,就将梁骁的攻击化为无形。 不过面对蒙老二的攻击,他们却不敢大意,一个个拼命抵挡,才勉强化解蒙老二的凌厉攻势,不过每一个人都轻哼了一声,显然并不好受。 “梁骁,做了他们。”蒙老二得势不饶人,打狗得趁落水,要命得趁他病。 “好啊。”梁骁见刚才五行斩月刀的攻击无效,早就收将起来。随即往身上一拍,将天鳞明光铠全部激发,同时手掌一翻,掌中顿时多出一张金色的符箓。这张金色的符箓,赫然就是梁骁初入洪荒古战场时夺得的符宝。 梁骁将金色的符箓往空中一抛,只见金光一闪,四周的天地灵气顿时一收,一轮红日从金光中冉冉升起,随后从红日里面传来一声高亢,响彻云霄的龙吟。 西方七宿一听,惊惶失措,瑟瑟发抖。任凭他们是天上的星宿,但现在是虚影化为动物的本体,仍然无法抗拒对神龙的恐惧。 梁骁将手一招,天上的红日散去,一条火龙带着炙热的光芒飞到他的手中,化为一杆丈八长的血色红枪。 “龙炎惊魂枪!” “龙炎惊魂枪……神器啊!” 奎木狼和昂日鸡脱口而出,一时间,西方七宿大惊失色,三魂七魄已经各去了其二。 梁骁知道符宝所化的神器不会持续太久,将龙炎惊魂枪一抖,大喝一声:“杀!” 只见七条赤龙从龙炎惊魂枪上跳出,带着滔天的火焰,疾快无比地向西方七宿扑去,每一条都带着无边的威压,仿佛要榨出西方七宿心底下埋藏的一丝丝懦弱。 西方七宿根本来不及躲闪,也无法躲闪,被七条火龙穿身而过,瞬间化为满天的星光消失于空中。 “就这样完了?”蒙老二有些疑惑地问梁骁。 “应该没有!”梁骁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纵然手中所使之物是神器龙炎惊魂枪,但毕竟是符宝所化,威力不足原物的十分之一。 果然,那些细碎的星光在空中又慢慢地聚合在一起,化为一个巨大的白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梁骁和蒙老二,嘴角边还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擦!”蒙老二脱口而出,然后骂了一声娘。 西方白虎出现之后,梁骁扭头望去,只见东方七宿、南方七宿、北方七宿也分别化为巨大的青龙、朱雀和玄武。 四方神兽齐现,整个二十八星宿大阵的威压更浓,星垂平野,一股冲天的杀气直上云霄。 鸣鸾还好,应付自如,轻松无比。玄蝉子他们,以及其它门派的子弟却岌岌可危,有些人已经受伤,有些人已经死亡,再拖延片刻,说不定会全军覆灭。 这次不用梁骁抢先进攻,白虎已经挟着惊世之威,猛扑过来。 “吼,吼,吼!”白虎咆哮着。只见它的身体上,有七颗斗大的星辰同时爆裂,化为一个个巨大的漩涡,在白虎的身畔旋转,散发出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 “来得好,看小爷的擎天一枪!”梁骁想都不想,龙炎惊魂枪往上一提,朝天狠狠地刺向扑过来的白虎,顿时,一条赤龙倏然而出,攻向白虎。 白虎,赤龙相互纠缠在一起,龙吟虎啸,吼声不绝。这场争斗打得日月无光,天地为之色变。就连蒙老二这样的人物,也插不上手,只有旁观的份。 “拼了,小星星,看小爷的神通。”梁骁将龙炎惊魂枪一收,枪尖一抖,直接就在面前连续画出了几个圆圈。 “太极生两仪!” 梁骁的话刚一出口,几个太极图就从龙炎惊魂枪上迸发出去,带着血色的红光,在空中高速地旋转,再次杀向白虎。 经过龙炎惊魂枪转换后的太极图,威力更加巨大,它们就像高速旋转的利刃,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毫无悬念地打在白虎的身上。 “嗷!”白虎吃痛,忍不住狂吼不已。 受伤后的白虎怒火中烧,暴戾顿生,一只巨大的爪子狠狠地拍在龙炎惊魂枪上。 “咣!”的一声,龙炎惊魂枪经受不住白虎的巨力,寸寸断裂。刹那间,一片片破碎的金色符纸,掉落在地上。 “完了!”蒙老二抽了一口凉气,如同牙痛一样挤出两个字。 “你丫的才完了呢!小爷是打不死的小强,煮不烂的铜豆,一个小小的白虎,小爷何惧之!”梁骁高喊道。 白虎得势,步步紧逼。 梁骁根本没的丝毫的犹豫,直接就取出后羿射日弓,一拉弓弦,接连射出四箭,分别射向白虎、青龙、朱雀和玄武。 随着白虎殒,青龙坠,朱雀哀,玄武亡,整个二十八星宿大阵顿时星光黯淡,开始土崩瓦解。 唯有梁骁依然手挽后羿射日弓,如天神临凡一般站在最中央,后羿射日弓的弦上,仍然还有一支光箭在簇簇地闪动,慑天震地。 第九十五章 一战成名天下闻(求收藏) 梁骁四箭齐射,二十八星宿大阵烟消云散。站在外围的角木蛟也好,井木犴也好,奎木狼也罢,个个脸色苍白,目瞪口呆地望着梁骁,如见鬼魅,如坐针毡。 这可是真正的神器,后羿射日弓,一箭可以毁天灭地,而不像刚才的龙炎惊魂枪,只是一张区区的符宝,发挥不出神器的巨大威力。 二十八星宿都是识货之人,面对后羿射日弓,那个不胆战心惊。 梁骁也不急于将光箭射出,只是手挽后羿射日弓,随意地指向二十八星宿,嘴角上露出一丝嘲讽,眉眼间带着一丝坏笑,如同猫戏老鼠一般,让二十八星宿又恨又怕。 于是,梁骁弓箭所指之处,二十八星宿无人敢掳其锋芒,个个呆若木鸡,只是那种被人肆意玩弄的感觉十分不好受,不由怒火中烧。 叔可忍,而婶不可忍,二十八星宿中终于有人破口大骂:“你丫的,想射就射,赶紧射,老瞄准老子算什么意思……” “小爷跟你们无冤无仇,也不想赶尽杀绝,你们若是识相,就立即给小爷滚得远远的,小爷眼不见为净,否则……” 梁骁话一说完,又将弓弦拉紧了几分,弦上的光箭顿时又粗大了一些,更加的耀眼,隐约间,好像还听到天哭地悲的哀鸣。 “大哥,难道咱们就这样走了吗?”星日马有些不甘地问角木蛟。 “是啊,就这样离开也太丢人了。”娄金狗也有些不服气,说道。 “丢人,是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二十八星宿大阵已经被这小子破除,咱们的化身全部被后羿射日弓射灭,再不离开,说不定咱们就会有人殒落在这里,你们说怎么办?咱们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角木蛟纵然不甘心,却也不敢再去招惹梁骁这个煞星。 “大哥说得有理,再说这小子还有广寒宫给他撑腰,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早点离开为妙。”房日兔见其他的星宿意见不统一,也不由开了口。 “那就走吧,只是便宜了那些人,到嘴的鸭子居然给飞了。”井木犴多少有些遗憾。 “嘿嘿,一百年后咱们再来过,杀个天翻天覆地,血流成河。”翼火蛇长舌一吐,阴森森地说了一句。 见其他星宿再无疑义,角木蛟有些发狠地对梁骁说道:“小子,这次算你们走运,下次千万别撞在我们的手中!” 然后,还未等梁骁回话,角木蛟就带着二十八星宿灰溜溜地离开。 “走吧,走吧,免得惹你家二大爷生气。”蒙老二也不甘示弱,大声地冲二十八星宿喊道。 “还喊个毛啊,人家早就走远了,刚才有人在的时候,没见你有这么积极!”梁骁冲蒙老二翻个了白眼,然后收起了后羿射日弓,长舒了一口气,说:“真累!” 二十八星宿走后,很多人算是把小命从鬼门关上捡了回来,不禁欢呼如雷,然后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梁骁也不过是结丹中期而已,居然这么厉害?” “切,你懂什么,你有本事上去试试,不说二十八星宿,说不准连梁骁的一个手指头你都接不住。” “二十八星宿是什么人物?居然被梁骁用一把破弓就给赶跑了?” 议论了许久,然后才一个个来到梁骁面前致谢。那些望向梁骁的目光,既有羡慕,也有嫉妒;既有崇拜,也有不以为然。 面对此情此景,梁骁安之若素,泰然处之。 梁骁根本没有想到,这一战居然让他名扬中土,蛮声海外。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待别的门派帮会子弟全部离开之后,梁骁将乾坤门的子弟集拢过来,然后取出一个储物袋,缓缓地打开,瞬间,只见无数的丹药、法宝、灵石、药草等等不停地从储物袋中飞出来,纷纷掉在地上,堆得如同一个小山似的,让人看了馋涎欲滴。 由于物品众多,一时间,流光异彩,宝光闪动,颜色光怪陆离,差一点亮瞎了每一个人的眼睛。 “哇,好多的法宝,上面那把剑可是二阶神兵!” “还有一个小鼎也是!” “哇,还有天阙补心丹!朝天一枝花!” “哇,好多的灵石,土豪,真的是土豪。” “哇……” 好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之多的丹药、法宝和灵石,不禁发出一声声感叹,然后目瞪口呆,惊讶得完全合不拢嘴。 梁骁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那怕被别人误认为他俗得像个土豪,也要用各种好东西把所有人砸晕,砸得找不到北。人心不过如此,唯有利字当头,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各位同门,小弟因为奇遇连连,在洪荒古战场收获颇丰,再说,离洪荒古战场关闭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可能大家所剩的机会已经无多,这次小弟就拿出一些所得之物来跟各位同门分享。如果这些东西能入那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的法眼,尽管拿去,就当是各位同门进入洪荒古战场所获得的机缘。” 这些话,从梁骁的嘴里说出来,淡淡的,虽然并不慷慨激昂,却仍然让那二三十号人如同炸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不禁议论纷纷,但由于思维一时转不弯,所以暂时无人上前去拿取。 “难道各位同门不相信小弟的话吗?”梁骁神色自若,面带笑容地说。 “梁师兄,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位震雷峰的林师妹,有些怯怯地说。 “是不是觉得无功不受禄,受之有愧?这个顾虑大家完全没必要,梁骁既然作为乾坤门的一份子,就是大家的兄弟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是应该。” “既然梁师兄这么说,那小妹想拿那一把二阶的神兵剑,可以吗?”还是那位林师妹,一边紧盯着一堆宝物顶上的神兵剑,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梁骁说。 梁骁一招手,就将那把神兵剑摄到手中,然后送到林师妹的面前,道:“这把剑师妹先拿着,为兄觉得还有不少好东西适合师妹,不防一并拿去。” 那位林师妹接过梁骁递过来的神兵剑,兴奋得手舞足蹈。最后,在梁骁的示意下,又在宝物堆中取走了不少好东西。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就不再惺惺作态,不一会,就将一堆宝物分得干干净净。 “梁骁真是大手笔,壁虚的收藏也被他挥霍了不少吧。”蒙老二看得有些热血沸腾,不禁对鸣鸾说。 “梁骁这小子的确是个人物,舍得!不过你别忘了,这小子奸滑着呢,他还有一颗须弥珠,壁虚的存货大部分还在里面呢。这次,他只不过抛出一点小小的利益,就把人心全部聚拢起来。” 鸣鸾终究比蒙老二活得长久些,一眼就看出梁骁的打算。 “鸣老大,不说梁骁,如果是你自己肯定舍不得吧?”蒙老二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机会,将了鸣鸾一军。 “舍不得!这小子巧取豪夺,完全不懂柴米油盐有多贵。对了,我得把我的好东西藏起来,免得有一天给梁骁这小子败完了。”鸣鸾一边说,一边赶紧把他的玉佩收了起来。后来,他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停地叮嘱蒙老二道:“你千万别告诉梁骁我的玉佩藏哪里,否则我剥了你的皮。” 看见鸣鸾那一副守财奴的样子,鸣老二不由撇了撇嘴角,在心底直接就鄙视了鸣鸾好几千回。 众多的东西已经被乾坤门的弟子分完,梁骁又从须弥珠中拿出几件罕有之物,分给玄蝉子、邱七、苏浅浅和小武他们。 这些人由于跟梁骁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并不矫情,说声谢谢就直接把东西拿过去。邱七还美其名曰地说,这叫劫富济贫,打土豪,分田地。 虽然在洪荒古战场,玄蝉子和邱七他们也有不同的奇遇,但说真的,谁也不像梁骁这样奇遇连连,若不是守元仙府自动飞走,说不准连老天都要嫉妒梁骁。 梁骁也知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所以才不惜拿出一些天材地宝,大撒四方。 此间事情一完毕,梁骁正在考虑应该何从去,玄蝉子已经相问起他来。 “梁师弟,不知往下有何打算?” “我正在考虑呢,不知道师兄有何建议?” “时间所剩无多,不如找个灵气浓郁的地方潜心修炼,将自身的境界进一点巩固,静等江荒古战场关闭之日的到来,如何?” 看来英雄所见略同,玄蝉子的想法其实跟梁骁的打算差不多,现在他们除了时间,似乎什么都不缺。法宝?丹药?符箓?珍稀的药草?已经是应有尽有,虽然不敢说件件是珍品,但随便拿出三五件,放在中土拍卖,仍然会有不少人为之争破头。 “鸣老大,蒙老二,玄蝉子师兄的话你们都听见了?洪荒古战场你们最为熟悉,可有什么地方值得推荐?” 要想找灵气浓郁的修炼场所,梁骁肯定不会放过鸣鸾和蒙老二这两个土著,所以根本就不客气,直接就问他们。 “梁骁,你不用问我,我天生就是一个宅鸟,认识你之前,我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射广嶂。”见梁骁要找灵气浓郁的修炼场所,蒙老二把脑袋摇得像拨浪豉。 既然蒙老二是一个宅鸟,那梁骁只好望向鸣鸾。 “那你们就去枫林间吧,绝对有大惊喜。” 第九十六章 枫林如血 七峰六谷五十四道弯,才是枫林间。 一行人跟着鸣鸾,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梁骁见众人默默无声,不由问道:“鸣老大,还有多远?” 鸣鸾道:“快了。” 然后用手指向远处的一片红云,说道:“看到了吗?那就是枫林间,秋枫染霜,火红如血。” 梁骁有些好奇,问:“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枫林间去。” “因为你们说要想找灵气浓郁的修炼场所,所以我就把你们带到枫林间去。”鸣鸾的神情忽然变得很严肃。 梁骁看了看鸣鸾,有些不解:“难道这个地方除了灵气浓郁之外,还有别的原因?” “当然!”鸣鸾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梁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每次跟着你,我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 鸣鸾有些不满地道:“你不能这样说我,再说枫林间真的不错,那里有个血灵池,对你们的修炼有非常大的帮助。在血灵池中浸泡一日,抵得上你们平时一年的修炼。” “血灵池?这么神奇?”梁骁微微一愕。 “对,就在枫林间的里面。不过,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进入其中。”鸣鸾低声道。 “为什么?” “因为原来在枫林间里面生活着一个很奇葩的人,唯有跟他对上眼之人,他才允许进入血灵池。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 梁骁听了鸣鸾的话,不由大笑道:“对上眼了?又不是王八看绿豆!” 鸣鸾也忍不住,笑道:“你还真别说,那家伙可是一个妙人。年轻的时候啊,他们家可是家财亿万,富甲一方,但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却将亿万家财败得精光,而且还睡了他父亲的待妾,最终被赶出。” “的确是个妙人,而且本事还不小。”梁骁听了,不由兴奋起来。 鸣鸾有些不解,道:“这也算本事?看来你跟他很相似啊,刚才也败了不少。” “当然算本事,短短的一年里,能将亿万家财败光的人,世上又有几个?换成是你,你能做到吗?”梁骁反问鸣鸾。 鸣鸾沉思了一会,嘿嘿一笑道:“换成是我,还真的做不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身就是一个守财奴。” 梁骁哈哈大笑,说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守财奴啊,要不把家产分我一点,我拿去帮你挥霍?” “做白日梦去。” “小样!”梁骁在心里又鄙视了鸣鸾一回。 “对了,这个人是怎么进入洪荒古战场,而且一直能住在这里面?”梁骁对这个问题非常感兴趣。 “以前的洪荒古战场跟现在不一样,二十八星宿根本无法掌控像他那样的人。”鸣鸾淡淡地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好像有什么忌讳。 不知不觉,枫林间已经近在眼前。 鸣鸾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直接就带着众人走入枫林中。 枝上红枫似火,每一片在阳光的照耀下都是脉络分明,美仑美奂。脚下层层叠叠,堆积不少掉落的红叶,走上去沙沙作响。 枫林中,有一间木屋,梁骁他们将要靠近的时候,房中突然传出一个淡淡的声音:“不知何方高人,光临寒舍?” 鸣鸾听了,不客气地回了一句,道:“高人个屁啊,不过是一个还未死的老鸟来访。看来你还没死,少跟我鸣老大犯酸,文绉绉的听着不爽。” 鸣鸾的话还没有说完,从木屋中,已经走出一位身穿青衣的道士来。整个人似睡非睡,恍如刚从梦中醒来一般。 “原来是你这只老鸟啊,还带着一群人过来,你以为我这里是开客栈的啊。”面对鸣鸾,青衣道人根本没有顾忌,毫无客气地说。 鸣鸾开玩笑的道:“这与我无关,是这群小辈听说你这里有血灵池,所以想过来长长见识。” 听了鸣鸾的话,青衣道人扫视了梁骁他们一眼,然后缓缓地开口,道:“想进入血灵池,也并非不可,只要……” “只要什么?”梁骁不禁问道。 “我有三个问题,只要你们的回答能让我满意,我就让你们进入血灵池。”青衣道士伸出三个手指,不紧不慢地说。 “三个问题?就这么简单?你没开玩笑?”有人大声地说。 青衣道士听了也不生气,道:“老道从来都不开玩笑,一会我提问,你们一个个上前来回答。谁的答案能令我满意,你就直接送谁进入血灵池。” 梁骁心想,这奇葩老道士到底想搞什么鬼呢,居然用这一招来决定进入血灵池的人选,未免也太轻率了吧。 正想着,青衣道士已经开始提问:“第一个问题,你的身上什么东西最珍贵?” 有些人回答是法宝,有些人回答是丹药,有些人回答是修炼功法,有些人回答是自己的小命,反正答案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轮到梁骁时,青衣道士问他:“那么你呢?身上什么东西最珍贵?” 梁骁根本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一块玉牌!” 话刚出口,梁骁就发现青衣道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意察觉的兴奋。 第一个问题问完,几乎有三分之二的人失去了进入下一个问题的资格。唯有答案是玉佩,或都像梁骁一样回答是玉牌的人,才会被青衣道士相中。 “第二个问题,可否将你最珍贵的东西给我观看?” 既然青衣道士如此开口,想进入血灵池的人肯定不会拒绝,于是一个个将玉佩或玉牌递给青衣道士。 梁骁也不例外,将玉牌从颈上取下,放在青衣道士的掌心。 那是一块无字玉牌,散发着淡淡的清光,除了在穿孔处镂有一缕特别的花纹外,上面空无一字。 青衣道士将无字玉牌握在手中,微微地闭上双眼,好像在冥思着什么,半天都没有说话。 过来许久,青衣道士才缓缓地睁开双眸,然后有些不舍地将无字玉牌递还给梁骁。 这一次,又有四五个人被青衣道士打发掉。最终能站在青衣道士面前的只剩下梁骁、邱七、苏浅浅和小武。 青衣道士好像对这样的情况非常的满意,然后毫无保留地说出了第三个问题。 “谁能帮我一个忙?” 这样的问题,让梁骁听了不禁有些愣住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到底是谁求谁啊。这也算是第三个问题?未免太扯了吧。 于是,梁骁正色道:“因为我不知道要帮什么忙,所以我不能轻意地答应你。” “难道你不想进入血灵池,提升自己的修为?”青衣道士问。 “想!但在你没有说明缘由之前,我是不会轻意地答应。”梁骁根本就不打算妥协,在没弄清楚真相之前。 “那你们跟我来吧。老鸟,你也跟上吧,免得不放心。” 青衣道士话一说完,就带着梁骁他们几个向林间木屋走去。 第九十七章 无字玉牌和后羿之血 林间小屋表面看起来很小,但里面其实却别有洞天。 梁骁他们几个跟随着青衣道士走进去,只见小小的房间里,除了在正面挂有一幅图画之外,再无它物。 青衣道士也没有多说废话,直接从指间射出一道青芒,打在墙上的图画上。只见一阵阵青光闪动,图画的前面居然出现了一个类似传送阵一样的光阵,正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走吧!”青衣道士一脚踏上光阵之后,然后回过头来,示意梁骁他们跟上。 梁骁根本不担心青衣道士使诈,紧随其后,也走进了光阵之中。 邱七和苏浅浅他们见有梁骁带头,所以也放开了顾虑。至于鸣鸾,仍然是走在最后面。 眼前光阵一闪,梁骁他们已经进入另一个空间之中。 只见红叶漫天,片片枫叶在风中飞舞,原来所在之地是一片大大的枫林。 这个枫林跟外面的枫林有七八分相似,只是这里的枫林没有木屋,却多了一个血红色的池子。 池子不算很大,若一丈见方,里面盛满了红色的液体,正在汩汩地冒动,有点像血液,却没有任何的腥味。池子的四角立有四根柱子,柱子的上面各蹲有一只不知名的小兽,雕刻得栩栩如生,其中的一只兽口张开,好像要咬着什么,其余的三只兽口全闭。看起来非常的奇怪,让人不明所以然。 梁骁他们刚一走近池子,就发现周围的灵气非常的浓郁,越靠近池子越粘稠。原本枫林间的灵气就比外界的要强上好几倍,但跟现在的池子一比,简单是小巫见大巫。 “这个就是血灵池吗?”梁骁问道。 青衣道士早就停了下来,听见梁骁询问,回答道:“是的,这个就是可以提升你们修为的血灵池,一会你们可以进去体验一下。” 梁骁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也不打算遮掩什么,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前辈,这世上没有白吃的饭,你可以把你的条件提出来了,若是力所能及,我一定会义不容辞。” 青衣道士听了梁骁的话,笑着说道:“你还真是不见兔子不鹰,一点亏也不想吃。我不是说了吗,只想借你们的玉佩和玉牌一用。” “彼此!彼此!”梁骁打着哈哈,他才不信事情有那么简单。 不过,因为邱七、苏浅浅、小武他们在外面就答应了青衣道士,所以他们直接就把各自的玉佩取出,递给了青衣道士。 青衣道士接过玉佩,也不避讳梁骁他们,直接就使用起来。只见他走到兽口张开的那根柱子面前,将三块玉佩轮番塞入兽口之中。然而等了许久,血池,柱子,兽口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唉……”青衣道士长叹了一口气,将三块玉佩递还给邱七、苏浅浅、小武他们。然后对梁骁说道:“看来,只有你那一块玉牌才能真正发挥出作用,解开血灵池里面的封印。” “你就这么肯定?可否给个理由!”梁骁也不着急,缓缓问道。 青衣道士道:“因为我是一个道士,会算卦,而且卦象很准。这个你若是不信,可以问一下鸣老怪,就知道真假。我一直呆在枫林间,是因为要等一个人到来,助他解开血池的封印,取走一瓶上古大神之血。而我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个人今天会到来,关键之物是一块玉牌或玉佩,但我却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我才会向你们提三个问题。” “按你的说法,意思是我百分之百就是你要等的人了?而且那一瓶上古大神之血,最终也是属于我的?我只是不解,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梁骁笑了笑,又接着说:“如果我的好奇心不能满足的话,我也不介意转身就离开。” 梁骁可不想成为别人的棋子,在没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之前,他肯定不会轻易地做决定。而且上古大神之血是什么东东,他根本就不清楚,是福是祸还在两可之间。 青衣道士见梁骁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老问为什么,不由解释道:“如果要明白上古大神之血是什么东西,那真是三岁的孩子死了娘,说起来话长。话说洪荒上古时期,夸夫逐日……” “拷,这牛鼻子真能扯,现在是什么时候,眨眼间居然说到了洪荒上古时期。”梁骁在心里暗想,嘴角边不由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想不到那一瞬间的表情居然给青衣道士看到,活生生地打断了话题。青衣道士沉吟了片刻,才接着道:“年轻人,不要对任何事情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存在就是合理。有很多东西,你没看到,并不表示它不存在。” 青衣道士说这番话的时候,一脸的严肃,义正凛然。 “对了,刚才咱们说过夸夫逐日,是吧?” “是!”梁骁见青衣道士如此严肃、庄重,也知道事关重大,不敢再有丝毫的轻佻,洗耳恭听。 青衣道士道:“话说洪荒上古时期,夸夫逐日身殒,他的好友后羿一怒之下,射杀了九日,为夸夫报仇,后羿也因此而名声大震。后来,后羿从西王母处求得不死药,却不料被他的徒弟蓬蒙设计陷害,夫妻别离,嫦娥奔月。后羿明白真相后,欲找篷蒙报仇,篷蒙不甘束手就缚,居然勾结后羿的仇人,一位天大的人物,致后羿于死地。为了防止后羿重生,这位大人物将后羿的头颅、心脏、躯干、四肢以及鲜血分别封印在世界各地。” 听了青衣道士的话,梁骁虽然不太相信,却也忍不住地问:“前辈,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难道这个化血池就是封印后羿之血所在?里面封印的上古大神之血就是后羿之血?” 青衣道士说道:“这里封印的上古大神之血确实是后羿之血,三千年前,我就解除了枫林间以及化血池外面的封印,却因机缘未到,无法取出里面的封印之血,所以只能默默等待,直到今天。当然,所等之人是不是你,要试过之后才知道。”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梁骁也不好再藏私,只好从颈上取下无字玉牌,递给青衣道士,道:“这是我阿爸所留之物,你可以拿过去试试,不过要小心点,别弄坏了。” 青衣道士郑重地接到无字玉牌,脸色凝重,还略微带有一丝激动,梁骁甚至可以发现他的双手在微微地发颤。三千年了,换作是谁等候了那么久,也不容易。这一刻看到了希望,那怕再微薄,再渺茫,也不由怀抱敬畏之心。 走到柱子面前,青衣道士还有一点点犹豫,后来一咬牙,直接就将无字玉牌塞入兽口之中。 只听见“吧嗒”的一声,不知名的小兽好像活来过来一样,一闭兽口,直接就将玉牌吐入腹中。 “我拷!我的玉牌!”梁骁有些懊恼,大声地喊道。 而青衣道士却大喜过望,欣喜若狂。 “咕噜、咕噜”随着小兽吞下玉牌,血灵池内的液体就像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汩汩地冒着红色的气泡。 不一会,从血灵池的中间开始冒出一根柱子,慢慢过穿过红色的液体,且越升越高,直到上升到了一个固定的高度,才停止下来。 这根柱子跟血灵池四角的柱子很相似,上面同样蹲着一个小兽。由于刚出水面,这只小兽的身上还有红色的液体在不停地滴落,它的嘴上正叼着一个白色的玉瓶,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青衣道士将手一招,白色的玉瓶直接就飞到他的手中,与些同时,池中的柱子缓缓下沉,而原本吞下玉牌的小兽也张开了口,将玉牌吐了出来。梁骁看到了,赶紧走上前去,取下无字玉牌,发现没有任何破损,才舒了一口气,重新挂在自己的胸前。 青衣道士拿到了白色玉瓶,长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冥冥中早有定数,早一刻,晚一刻都不行,也不枉我等待了这么多年。” “为什么会这样?”梁骁的心里有很多迷惑,却最终只问出这一句。 “为什么会这样?你听我细说就会明白。”青衣道人缓缓道:“洪荒时期,夸夫身死,然后进入了漫长的生死轮回之中。太约三百年前,他转世重生在东洲,后被高人点醒,赐予无字玉牌,明白前因后果,发誓此生一定要解除后羿的封印,迎接后羿回来。然而,不想看到后羿回来的人更多,所以……” 话一说完,青衣道士将白色玉瓶递给梁骁,道:“这瓶后羿之血你先拿着吧,以后会用上的。” “夸夫、后羿、大人物、无字玉牌、后羿之血。”梁骁一下子觉得脑子很乱。如果青衣道士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他的父亲梁神医就是夸夫转世。这未免太扯了吧,这都那跟那啊,不过老爸留下的无字玉牌却大有玄机啊。 见梁骁还心存怀疑,青衣道士并没有停止下来,接着道:“这数十年,不断有大人物转世重生,甚至有仙家预言,后羿的封印解除之日,就是世界重入洪荒之时。所以,仙界现在是暗流涌动,想来人间也即将大乱啊。” 最后青衣道士还神情复杂地望着梁骁道:“你最好赶紧提升自己的修为,至少要拥有自保之力。” “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到底是何人?”梁骁并没有因为青衣道士的天花乱坠而迷失了自己, “天机不可泄露,他日有缘咱们还会相见。”话一说完,青衣道士就倏然消失不见。 天机个屁!梁骁很是不爽,想找道士发泄,却早就踪影全无。 想起身边还有一个老不死,不由追问鸣鸾:“鸣老大,这个道人到底是谁?如此神秘!你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 鸣鸾看见梁骁的脸色不善,赶紧分辩道:“我不清楚啊,我只知道他的今生,不了解他的前世。再说,这也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路人甲乙丙丁,纯粹是打酱油的,大人物的事不清楚。” 一看,就知道鸣鸾没有说实话。不过梁骁也懒得再去理会,管他呢。 “这些人,玩神秘,摆明就是坑爹的玩意,改天小爷变强大了,再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梁骁歪歪了一把,心里顿时爽了许多。 然后纵身一跃,就跳进了血灵池。 第九十八章 泡一泡再回去 血灵池真是一个好地方,鸣鸾果然没有骗梁骁他们。 梁骁泡在血灵池里,只觉得心里是无比的舒畅,全身所有的毛孔都在放肆地打开,一股股精纯的灵气悄无声息地渗透进里面,在气海中慢慢地凝聚成真气,最终将修为一点点地提升。 “你们感觉怎么样?”梁骁问道。 邱七道:“舒服啊,血灵池灵气这么浓郁,这在里修炼一天,都快抵得上在外面修炼一年了。” “可惜啊,玄蝉子师兄他们进不来,要不多好啊。不过他们在枫林间修炼也不错,灵气至少比外面好很多。”苏浅浅也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小武刚好在梁骁的对面,半靠着池沿,却是不言不语,只是偶尔用目光瞥了一下梁骁,然后一触即离,如惊鹿一般。 梁骁给小武若即若离看了好几眼,不禁又泛起了别的心思,想起二人经历过香艳**的一幕,眼神不由主地落在小武的胸前,那里双峰隆起,被血灵池的液体浸泡后,衣衫紧贴,更显得傲人,曾经轻抚摸过的那种滑润和柔软,仿佛还残留在指间,让梁骁多少有点迷醉。 小武好像感觉到了梁骁的坏心思,狠狠地剜了梁骁一眼,吓得梁骁一哆嗦,全身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一想到小武的绝户无影脚,梁骁立即就觉得无比蛋疼,只好低着头老老实实地泡着,再也不敢去招惹这位姑奶奶。 过了许久,梁骁才扭过头去,对鸣鸾道:“要是能一直这样泡下去,多好啊。那样一二两年下来,小爷我也要进军化无境界了。” 鸣鸾撇撇嘴,道:“你别做梦了,后羿之血取走之后,这个血灵池基本上是废了,再过不久就会灵气全无,还一年二年,醒醒吧,要泡就抓紧时间泡。” “什么?血灵池要废了?”梁骁听了多少有些沮丧。 鸣鸾哈哈大笑,道:“失望了吧,其实就算血灵池没废,也一样不能泡太久,因为越到后面效果就越不明显。” 听了鸣鸾的话,梁骁反而不在意了,大声道:“鸣老大,你丫的有必要站在上面,高高在上地跟我说话吗?你也下来,咱们哥俩一起泡?” “谁跟你泡啊,哥泡了没用,要泡你泡那两个**去!” 鸣鸾说这句话不知道是没过脑子,还是存心为之,反正小武一听,脸上顿时多了一份羞涩,一丝红晕不知不觉漾上了脸颊。 苏浅浅也微微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邱七听了却在哈哈大笑。 二个女子一听鸣鸾这样没大没小,为老不尊,直朝鸣鸾翻白眼,若是目光也能杀人,鸣鸾至少已经死了几千次。 梁骁假装一本正经,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免得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 玩也玩够了,闹也闹够了,梁骁端坐于血灵池中,开始手捻法诀,准备练功。 梁骁先修炼了几遍“太极阴阳轮回诀”,知道自己境界还不够,第二式“阴阳化万象”未能练成。梁骁最后把重点放在“沧海定心术”的第四式“东海逝波无”上。 灵气浓郁,修炼起来的确是事半功倍。梁骁默运法诀,只见他身体周围的红色液体刚开始还在激烈地沸动,慢慢的就安静了下来。 一条红色的小龙开始从池中一跃而起,在梁骁的身上游离,盘旋,然后慢慢变淡覆盖在他的身上。 梁骁的身体,从手臂开始,全部泛起暗红色的光泽,渐渐地变得柔若无骨,如同血灵池里面的血色液体一样,在微微的颤动,最终跟池中的血色液体融合在一起,仿佛成为了一个整体,若不细看,还真辨别不出来。 “咦,梁骁的身体怎么会这样?”小武最先看到梁骁的身体在发生变化,惊呼道。 听了小武的话,邱七和苏浅浅也连忙看过去。只见梁骁的整个身体,除了保持一个大致的轮廓之外,颜色和状态,已经跟池中的液体没有什么两样。 苏浅浅有些骇然,道:“这是什么功法啊?居然可以做到柔若似水,淡然无痕。” “这是沧海定心术的第四式,你们可以祭出一件法宝来攻击我,试试这一式的威力。”梁骁见苏浅浅他们这么好奇,赶紧解释道,只是那说话的表情让人看了觉得特别的滑稽。 “师兄,你确定能承受得住攻击?”邱七一边问,一边还没待梁骁回答,一枪就扎向梁骁的手臂。 “拷,草,邱师弟你下手也太快了吧。唉哟喂!”梁骁假装疼痛难忍,大呼小叫。 邱七被吓得脸色煞白,急切地问道:“师兄,你没事吧?” “邱师兄,他逗你玩的,你看他的手。”还是苏浅浅心细,直接就看穿梁骁的小把戏。 只见邱七的追日裂龙枪扎在梁骁的手臂上,就如同挑过液体一般,在上面留下一道痕迹,不一会,又光潋潋地恢复如初。 小武根本不用法宝,隔空一掌,直接就扇向梁骁那一张淡不上太英俊的脸蛋,只听见“噗”的一声,梁骁的半边脸被扇得飞了出去,但同时又被整个身子拉扯着。当掌劲消失后,那半张脸又华丽丽地弹了回来,恢复了原样。 “疼吗?”鸣鸾一脸同情地望着梁骁。 “还好,要不你也来试试?”梁骁这时候还不忘跟鸣鸾耍贫。 “哥无福消受,还是你留着吧。” 小武一听这两个人还在二,不由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一下子风情万种,宛若一夜春风至,千树万树梨花开。 梁骁他们三个人的表情,看得邱七和苏浅浅莫名其妙。 又持续了好一会,梁骁才开始收功,显然这一式东海逝波无梁骁已经练成。 梁骁知道进入洪荒古战场之后,他的境界提升得太快,从聚气中期到结丹中期,他已经超越了很多人的想象。这次即使有血灵池相助,他也不可能向下一个阶段晋升,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在血灵池中吸收大量的灵气,将修为进一步巩固。 当血灵池的灵气最终衰竭的时候,梁骁他们走出了血灵池,回到了枫林间。 他们刚破画而出,一转眼,整幅图画就化为一缕青烟,消逝得无影无踪。 玄蝉子、沈若言、吴沉钩以及乾坤门的弟子在枫林间修炼,也精进了不少,个个显得神采奕奕,精神百倍。 梁园虽好,却非久居之地。所有人都知道,离洪荒古战场试炼结束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当洪荒古战场发生异变之日,就是他们离开之时。 梁骁他们一边在抓紧时间修炼,一边在计算着日期,着手准备离开。鸣鸾、蒙老二和蝴蝶妖仙,到时肯定得隐藏进灵兽牌里面,否则根本无法出去。 蝴蝶妖仙好像已经找到她所需要的东西,一直轻松自如地跟在玄蝉子的身后。而鸣鸾和蒙老二经过长时间跟梁骁相处,已经死心塌地,要跟他一起修修仙,到处捅捅篓子,耍耍流*氓。 进入洪荒古战场时有条不紊,出去时却狼狈不堪。 这一天,整个洪荒古战场开始风起云涌,躁动不安。无数的黑云在洪荒古战场的中央汇聚,越积越厚,同时也越压越低。黑云里面,不时有阵阵的光芒闪过,将黑云底下照耀得金碧辉煌。 在洪荒古战场里面的人,无论现在身处何方,无论距离中央的黑云有多远,无论从那种角度去凝望黑云,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黑云里面所隐藏的磅礴力量。 梁骁他们也不例外,只觉得黑云就在头顶上,随时可以把他们碾成齑粉,或者把他们带到另一个世界。 “要开始了,鸣老大,蒙老二,得罪了。”梁骁话一说完,手掌一翻,两块灵兽牌直接就将鸣老大和蒙老二摄入其中。同样,蝴蝶妖仙也一样被玄蝉子收入灵兽牌中。 这时候,梁骁他们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黑云上有一道道光柱落下,将参加洪荒古战场试炼之人一个个摄入其中,然后拉扯进黑云里面,让人看得胆战心惊,不知道是福是祸。 梁骁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异变,而是离开洪荒古战场的唯一方法,所以泰然处之。当一道光柱打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圆睁着双眸,试图看清楚黑云里面的端倪。 黑云里面,存在有无数的光阵,正在川流不息地闪动。每吸摄一个人上来,就闪动一次,然后将人从黑云之中传送离开。 身处黑云之中,梁骁的身边不停有人闪过,或被摄上来,或被传送出去,而他却一直站在其中的一个很大的光阵之中,毫无动静。光阵不停地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包围在他身边,同时,伴随着一种嗡嗡的细微的声音在鸣响。 等了许久,依然还在原地,梁骁不禁有些不耐,自言自语地道:“我拷,难道小爷这么倒霉,碰上一个破烂的传送阵?” “老弟,不是传送阵破烂,而是我们有事想跟你谈谈。这次因为你坏了我们的大事,那能这么轻意地让你离开?”不知何时,梁骁的身边多了两个人,脸上全是玩味,正不紧不慢地对他说。 “原来是角木蛟和井木犴两个小星星啊,说,找你家小爷有什么事?”梁骁一看清楚身边的两个人,心中顿时大定,后羿射日弓直接就出现在手中。 后羿射日弓一出现,角木蛟就着急道:“老弟,没必要搞得那么紧张,你是广寒宫的人,我们兄弟也不敢拿你怎么样,只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哦,什么交易?我一个下界之人,有什么东西能入得了你们的法眼?说来听听。”交易?哼,梁骁才不相信角木蛟和井木犴的鬼话。 角木蛟和井木犴对视了一眼,微叹了一口气道:“老弟,现在仙界动荡不安,咱们二十八星宿只有做炮灰的命,老弟既然与广寒宫有渊源,想来回到广寒宫也不是难事,希望老弟见到玉仙子时美言几句,让咱们好找个靠山,不至于死得不明不白。” 又是广寒宫?梁骁心想:“我认识个屁玉仙子啊,我连广寒宫在哪?大门是朝南开还是朝北开都不知道。不过既然是不用垫钱,又有便宜占的卖买,答应他们又何防。大丈夫能屈能伸,小人物能装13能耍赖,先出去再说。” 于是梁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既然二位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若不答应那就太把你们当外人了,若是有机会,我就为诸位美言几句吧。不过,二位是不是先把小弟送出去……” 角木蛟和井木犴听了梁骁的话,笑逐颜开,道:“这个我懂,我懂……”却不知,梁骁已经把他们又卖了一次。 望着角木蛟和井木犴表面恭恭敬敬,却多少有些阳奉阴违的样子,梁骁灿然一笑,道:“你们二位是不是在心里骂我,什么玩意啊,不过就傍上一个广寒宫。对吗?” 角木蛟和井木犴听梁骁这么一说,一脸的尴尬,额上冷汗直冒,赶紧一挥手,将梁骁这位小爷兼煞星送了出去。 对于角木蛟和井木犴来说,梁骁这种人走得越远越好。 第九十九章 我不是嚣张,而是很嚣张 洪荒古战场外的落魂坡,现在是热闹非凡,各门派帮会的一些长老、首座,还有一些弟子,早早就在外面等候,准备迎接试炼归来的弟子。 当第一个弟子在落魂坡出现的时候,现场是一片沸腾。但随着一个个参加洪荒古战场试炼的弟子接踵而出,有些门派帮会却笑不起来,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其实这也正常,就像种庄稼的老农一样,眼看一季颗粒无收,换作是谁也高兴不起来。这些门派帮会挑选精英弟子进入洪荒古战场试炼,原本就是打算将这些弟子作为新鲜血液,在近百年内为门派帮会挑起大梁,但临最终却发现这一把赌糊了,进去历炼的弟子能回来者寥寥无几,甚至有些门派帮会全军覆灭。 乾坤门守候在外面的依然是冯守信、赵胡缨、江映雪、展红颜和一些长老,他们个个意定神闲。这次乾坤门参加试炼的弟子最多,能活着走出去的也多,比起其他门派帮会剩下的两只狗三只猫,乾坤门简直是惹人恨。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梁骁的功劳。 不过,现在梁骁这个主角还没回来。其他人纷纷从洪荒古战场传送到落魂坡的时候,梁骁还在跟角木蛟和井木犴在扯皮呢。 芦棚里,冯守信、赵胡缨他们端坐在正面。而芦棚外,玄蝉子和邱七他们正在恭恭敬敬地站着,默默地等待。 邱七最先忍不住,低声问玄蝉子:“玄蝉子师兄,这么久了,梁师兄怎么还没有回来啊?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应该不会!凭你梁师兄的能力,那会有什么意外啊,别多想了,再等等就知道了。”玄蝉子半是安慰邱七,半是宽慰自己道。 又过了许久,眼看从洪荒古战场出来的弟子越来越少,甚至已经渐渐无人,梁骁还是杳无踪影。 乾坤门一些受过梁骁恩惠的弟子多少有些担忧,不由纷纷议论起来。念着梁骁的好的一些人在不停地祈祷,忌恨梁骁的一些人喜笑颜开,在心底狠狠地骂了一句,活该!像冯骥这样的人,就恨不得梁骁死在洪荒古战场里面。 “唉哟,看来某些人是回不来了。”冯骥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摇着一把折扇,一脸的贱样,时不时冷嘲热讽。 冯骥被梁骁断过一掌,虽然最终治好,但仍然恨意难消,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幸灾乐祸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所以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最是令人生厌。 “你说什么?你丫的再说一遍!”邱七的性子最直,一听到冯骥说的话,捋着袖子,就想上前去揍冯骥,却被玄蝉子一把抓住,道:“邱师弟,稍安勿躁!师尊师叔他们都在呢。” 邱七望一望芦棚里面的赵胡缨他们,只好悻悻停了下来,狠狠地瞪了冯骥一眼。 冯骥却没有因此而收敛,仍在叽叽歪歪地说着屁话,言语非常的难听。 又过了两个时辰,梁骁还是没有回来。一些门派帮会已经开始返程,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时间点若再没有弟子从洪荒古战场出来,基本上就是死定了。 “赵师弟,咱们是不是回去了?看来你那位天才横溢,这次名声大震的弟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梁骁没有回来,冯守信心里暗爽,却不冷不热地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这也难怪,梁骁以一己之力,惊退二十八星宿这种大事,随着众多弟子的回来早就传遍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姑且不论梁骁与冯骥是否有仇,他这种人一旦回到门派,那巽无峰的风头就更盛,力压门派其他八峰。 一个赵胡缨,再加上一个横空出世的梁骁,以后的几百年,乾坤门的其余八峰还不被巽无峰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也怪不得冯守信心里会犯酸,何况,梁骁还跟冯骥有断掌之仇呢。 赵胡缨听了冯守信的话,并没有说话,只是微闭着双眸,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而展红颜显然对冯守信的话极为不满,冷哼了一声。 不说中土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如何,乾坤门如何,却说梁骁离开了角木蛟和井木犴之后,立即被传送了出去。 只是角木蛟和井木犴心里不爽,于是给梁骁下了一个小小的绊子,传送时让他偏离了落魂坡。现在梁骁正在一边问候角木蛟和井木犴的七舅姥爷,一边施展御风术往落魂坡赶呢。这传送,也太扯了,居然偏离了十万八千里。 冯骥就是嘴贱,跟聂惊天、风度凌、安然和杜一绝那几个人在一起,不停地说着梁骁的坏话,见长辈们没出声,不由放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姓梁的那位不是很威风,很猖狂吗,现在看来不过尔尔。” “恐怕小命早就丢了……” “死了活该……” “他要是回来,老子一个手指头就把他干掉!” 这几个人肆无忌惮地说着,将玄蝉子和邱七他们几个气得半死,正想上前去教训一下冯骥。 这时候,空中突然有一个身影落下,冷冷地说了一句:“冯骥,小爷现在回来了,你用一只手指头来干掉我试试?” “你妈……”冯骥刚一开口,发现是梁骁站在面前,脸上顿时是青一阵,红一阵,但仍然是死鸭子嘴硬,再加上见有师门长辈在场,量梁骁也不敢打他,于是狠狠地道:“我就是说你,怎么着,有种你打我啊。”还腆着半张脸,贱兮兮地伸到梁骁的面前。 “给脸不要脸!”梁骁一巴掌就扇过去,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冯骥给梁骁打得飞出了一丈开外,连续滚了好几滚,才狼狈不堪地爬起来。 这突发的一幕,把周围的小伙伴们全惊呆了,谁也想不到梁骁下手居然如此之狠,如此干净利落。 有长辈在座,冯骥也想不到梁骁敢出手打他,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指着梁骁,恼羞成怒道:“你……” “你什么?”梁骁缓缓地走到冯骥的面前,蹲了下来,用手轻轻地拍着冯骥的另一边没被打肿的脸,冷冷地道:“小爷告诉你一件事,不是谁你都惹得起,以后长点记性,给小爷识相点!否则我做了你!” 话一说完,梁骁好像嫌弄脏了手一样,在冯骥的衣衫上擦了几擦,然后潇洒地拍拍手,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冯骥本来就不是一个弱者,那堪遭受这样的污辱,气冲脑门,双眼充血,将身子一纵,狠狠地扑向梁骁。 梁骁早有预料,一个回旋脚,直接就踹在冯骥的小腹上,将他蹬出了几丈开外,连带几个躲闪不及的弟子也受到了牵连,纷纷摔倒在地上。 这一下,冯骥疼得捂着肚子,跪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聂惊天、风度凌、杜一绝和安然几个赶紧走上前来,扶人的扶人,祭法宝的祭法宝,准备跟梁骁大干一场。 其中聂惊天还大声地斥责梁骁:“梁骁,你也太过份了!” 杜一绝也走上前去,跃跃欲试。 梁骁连眼都没眨一下,伸出手去勾勾手指,阴狠地道:“有胆量你们五个一齐上!只要你们敢动一下,小爷不介意送你们去见阎王!” 可能是给梁骁的话震住了,也可能是被梁骁那一脸的阴狠吓到,聂惊天和杜一绝他们几个,在梁骁的话出口之后还真的不敢乱动。 “干什么呢!你们的眼中还有没有尊长?”冯守信一脸铁青地从芦棚走了出来,想来梁骁与冯骥他们之间的争执和打斗,整个过程他都知道。 冯守信站在梁骁面前,一脸的不屑,道:“不过是一个小辈而已,居然如此不懂礼数,如此张狂!” “懂不懂礼数自有我师尊教导,好像还轮不到冯师伯来指手划脚吧?至于张狂?有资本的人才能张狂,没本事的那就是白痴。” 梁骁最看不惯冯守信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而且说到白痴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瞟了冯骥一眼。 冯守信一听,那一张老脸简直有些挂不住,不愉之色渐浓。 从断了冯骥一掌开始,梁骁就知道自己跟乾元峰,跟姓冯的已经结下梁子,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冯守信对他的态度。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弟子而已,这般没有大小尊卑,那老夫就代你师傅教训教训一下你!让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话一说完,冯守信大手一张,裹着一团青朦朦的光罩向梁骁。 原本还在围观的弟子,知道不妙,早就作鸦雀散,唯留下梁骁独自一个人面地狂怒不已的冯守信。 这真是一只大手,五个手指如同五座大山一般压向梁骁,周围的空气被疾快地压缩,发出一阵阵爆裂之声。 在这种威压之下,周围所有的人都感到一阵颤悚,处在大手底下的梁骁如同一粒尘埃,一只蚂蚁一样渺小。 “梁师兄要糟了……” “太惨了……” 有些人已经害怕得闭上了眼睛,好似不忍看到某些正要发生的惨状。 冯骥已经眉飞色舞,刚才的衰样一扫而空,恨不得立即起来摇旗呐喊。 玄蝉和邱七他们睚眦欲裂,恨不得冲上去,替代梁骁扛下这一掌。 面对即将来临的危机,梁骁并不畏惧,全力抵抗的同时,却耍了一个小小的心眼,在挥掌迎上冯守信的时候,早就将破空锥夹在指间。 活该冯守信倒霉,一时太意,被梁骁暗算了一把。那破空锥是什么东西?夏汉天打造的神兵利器,专破真气法体。任你修为再强,一时不察也难免阴沟里翻船。 二人手掌一接触,梁骁被击得疾退,而冯守信却闷哼一声,手掌如被毒蛇咬中,狂收而回,上面赫然洒下了几滴鲜血。 这电光火石的一幕,以及出乎意料的结果,让观战的乾坤门弟子全部寒蝉若啉,变得鸦雀无声。 一个小辈都搞不掂,让冯守信威风扫地,不由气冲脑门,勃然大怒,乾天坤地的第六重五气朝元眼看就要使将出来。 “冯师兄,跟小辈计较什么。”展红颜不知何时飘然而至,盈盈带笑地插在了冯守信与梁骁的中间。 “梁骁,怎么这样没大没小,还不向冯师伯道歉。”赵胡缨也来到了梁骁的身后,严厉地说了一句。 “是,师尊!” 然后梁骁又冲冯守信鞠了个躬,皮笑肉不笑地道:“冯师伯,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师侄一般见识。” “哼!”冯守信一拂袖,转身就离开。经过冯骥身边的时候,还骂了一句:“废物!丢人显眼!” 冯骥听了一脸的羞愧,不过随后立即就屁颠屁颠跟着冯守信离开,他也怕再惹上梁骁这个煞星。 展红颜一把拉过梁骁,仔细端详着,然后笑着道:“行啊,这次洪荒古战场试炼,出尽了风头。现在又打了你冯骥师兄,让你冯师伯难堪,爽吧?” “还行。”梁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师妹,他现在已经够威风的了,你再宠宠他,说不定什么时候把天都给你捅了下来,他惹的祸还少吗!”赵胡缨一脸严肃地说。 “好了!师兄,你烦不烦啊,你年轻时还不是一样,还有那人,难道你们年轻时闯的祸还少?梁骁,别理你师傅,他老了,反正你敢捅破天,他就敢帮你兜着。师兄,你说是吧? 赵胡缨听了展红颜的话,哭笑不得。只好说了一声:“先回去吧,回到门派再说。” 梁骁与冯骥发生冲突,引来冯守信出手之事,虽然当时知者甚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了解事情经过的人却越来越多,甚至还传到了其他门派帮会之中。加上以讹传讹,其中有些内容和细节还经过二度润色,搞得梁骁的风头一时无二,整个中土人人都知道乾坤门的巽无峰上有一个梁骁,甚至比他师傅赵胡缨还要嚣张几分。 “也是,人不**枉少年,哥不嚣张奈何天。” 梁骁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处在夏汉天的练器室中。 这时候,他已经从洪荒古战场回到乾坤门,然后再次拜访还梦谷。 第一百章 炼器是一门技术活 梁骁这次急着光临还梦谷,除了看望夏商秦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将五行斩月刀升阶,以及将洪荒古战场所得的吉光的毛皮练成隐身衣,以备后用。 夏汉天正在炼器室里忙着,梁骁走进来的时候,他连头都不抬一下,只是缓缓地问道:“回来了?” “回来了!” “见到商秦了?” “见到了!她的状况越来越不好,我很担心!这次有负前辈的期望,没能从洪荒古战场找到还梦花,还望前辈见谅。”梁骁有些伤感的说。 “尽力就好,有些事情真的无法强求。”夏汉天虽然也有些遗憾,但知道有些事情还得讲究机缘。 过了一会,夏汉天又接着道:“据说你小子最近风头很劲啊。” “前辈谬赞,那只不过是人云亦云而已,当不了真。” “嘿嘿,年少时张狂点也好,免得老时空叹息。” 夏汉天微叹了一声,然后接着道:“你是不是在洪荒古战场有收获,所以想找我帮忙?” “前辈火眼如炬,猜测得没错,晚辈这次还真的有事相求。其一,是想将二阶神兵五行斩月刀升阶;其二,重炼一下破空锥,让它的威力更大;其三,因为在古战场中获得几件罕有之物,想让前辈提点一下,铸练成什么样的法宝最好。” 梁骁话一说完,手中就多了一粒小小的须弥珠。梁骁心随意动,瞬间就有无数件法宝从须弥珠中飞出来,单是二阶三阶的神兵就有数十件,镇海玺、逐月网、如意刃、和光塔、洗心枪等等,其中还包括千丝魔瞳和吉光的毛皮。 一时间,整个炼器室是法宝扎堆,琳琅满目,五彩缤纷,数量之多,让夏汉天这样的人物也为之侧目。 “小子诶,看来你这次炼历,机缘不小啊。镇海玺和逐月网可以留着,这两件法宝威力已经不小,若是作为升阶材料有些可惜了,至少其它的无所谓了,就让它们为五行斩月刀垫底吧。” 夏汉天扫视着成堆的法宝,一一辨别,偶尔还会拿起一两件把玩着。最终,却把吉光的毛皮和千丝魔瞳拿在手中,对梁骁道:“其实这里最珍贵的还是这两件东西,吉光的毛皮不用多说,炼制成隐身衣,那可是藏匿身形、气息的好东西。至于千丝魔瞳……” 夏汉天多少有些不屑地说:“千丝魔瞳原本是千丝魔兽的妖瞳,可以令人生嗔念,也可以破无妄,这些人将千丝魔瞳炼制成这样的法宝,简单是暴殄天物,看起来威力巨大,其实却失去了一种最原始的本能。不过还好,应该还有办法补救。” “哦,莫非前辈能将它起死回生?重新焕发生机?”梁骁听了惊喜万分,道。 “到时试试就知道了。”夏汉天面露得色。随后又道:“现在先帮你把五行斩月刀和破空锥升阶。” 梁骁听了也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就从法宝堆中拿起如意刃,随同五行斩行刀一起丢入玄黄青夔鼎中。然后再加入一些辅助材料,依照“神兵进阶诀”的操作步骤,梁骁和夏汉天两个人各自向玄黄青夔鼎输入了一股真气。 只见玄黄青夔鼎内云气翻腾,如意刃和五行斩行刀渐渐融合在一起,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砰”的一声,如意刃碎成了千儿八百块,只留下五行斩月刀孤零零地悬在玄黄青夔鼎中。 夏汉天又从法宝堆中接连拿起几件二阶神兵,扔入玄黄青夔鼎中,却仍然没有成功。 这几件神兵接二连三地打了水漂,换做其他人,肯定会心疼得要死,然而梁骁连眼都不眨一下,又从法宝堆中摄起和光塔,一样毫不犹豫丢入玄黄青夔鼎中。 和光塔、洗心枪、乾坤履,一样没有发挥作用,如同放鞭炮一样,随着一声声“砰、砰”的响动,烟消云散。 梁骁还想继续往玄黄青夔鼎内中扔神兵,夏汉天却阻止了他,道:“小子诶,别急,让我想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代价太大,即使家大业大,也不能这么挥霍。” 也是,任何一件二阶神兵都价值不菲,现在居然给梁骁当成升阶材料,还一连碎了不少件,败家也没见过像他这样败法的,让人见了胆战心惊。 夏汉天还在冥思苦想,梁骁突然一拍脑袋,道:“我怎么忘记了这两个货色,至少可以问问他们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梁骁神经质般的举动差一点将夏汉天吓了一跳,刚想询问,只见梁骁早已丢出两个灵兽牌。随即只见两团光芒一闪,炼器室中顿时多了一个彩衣男子和一个长相憨厚的汉子,正是鸣鸾和蒙老二。 鸣鸾一脱离灵兽牌,就大声地嚷着:“臭小子,快把我闷死了!咦,这是哪啊?” “还梦谷,炼器室中!”梁骁回答道。 “神兽?”夏汉天突然觉得脑子很不好使,里面已经有火花在闪动,眼看就要短路。 “这老头识货啊,知道我鸣老大的来历。”鸣鸾一边在叽叽歪歪,一边在打量着眼前的玄黄青夔鼎,好半天才冒出一句:“啊,你们在升阶神兵啊?” “是啊,已经碎了好多件了,正想问你有什么高招呢?”梁骁说道。 鸣鸾道:“高招谈不上,但加入几颗融神石,成功率至少提高二成。” “融神石?现在中土早就没有这种材料了,否则就那二成的几率也不得了。”夏汉天有些沮丧地说。 “中土没有,并不等于我没有,你瞧瞧,是不是这个?”鸣鸾话刚说完,手中早就拿出七八颗血红色的晶石,递给夏汉天,一脸的得瑟样。 “小样!”难得鸣鸾肯出次血,梁骁心中大喜,却还是忍不住嘴贱。 有了融神石,效果真的不一样,又耗费了五件二阶神兵之后,梁骁终于将五行斩月刀以及破空锥升至三阶。 若不是梁骁在满荒古战场中奇遇连连,强取豪夺,攒下无数的天材地宝,单是今天将五行斩月刀和破空锥升阶,就可以让他不堪重负,倾家荡产。 夏汉天更是大感惊讶,这小子除了神兽,神兵,到底还有什么好东西啊?还好,他并不知道梁骁还拥有一把神器后羿射日弓,否则他那小心脏肯定会受不了,砰砰地跳个不停。 接下来夏汉天重新炼制千丝魔瞳,梁骁和鸣鸾他们爱莫能助,只好在一旁老老实实地观看。 “这老小子太牛叉了!”看了半天,鸣鸾突然发出一声感叹。原来,就连见多识广的他,也完全被夏汉天的炼器手段和炼器水准震住了。 “那是,你以为中土第一炼器大师是浪得虚名啊。”梁骁也在一旁,观看得津津有味,受益良多。 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夏汉天终于将千丝魔瞳炼制成功。如果说原来的千丝魔瞳是一件冷冰冰的法宝,那么现在的千丝魔瞳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魔眼,有血有肉,闪烁着血色的红光。 夏汉天走到梁骁的面前,道:“你伸出左手来。” 梁骁虽然不明白夏汉天要做什么,但仍然乖乖地伸出手去。 夏汉天将炼制好的千丝魔瞳往梁骁的掌心一按,只见千丝魔瞳如同活了过来一样,一沾到梁骁的皮肤,就拼命往里钻。梁骁只感到一阵剧痛,随后整个手掌又恢复了正常。 梁骁将左手伸至眼前,翻来覆去地观看,却什么也没发现,这只手掌跟原来相比,并没有什么两样,不由有些发二。 “你傻啊!用心去控制隐藏在你掌心的千丝魔瞳!”鸣鸾很看不惯梁骁的傻样,大声地喊道。 梁骁听了鸣鸾的话,心意一转,果然,在手掌心开始出现一个魔瞳。梁骁将魔瞳对准蒙老二,只见一片红光洒下,蒙老二居然像傻了一样,目光呆滞,完全魔瞳被怔住了。梁骁心中大喜,手掌一翻,魔瞳上顿时射出千道万道红丝,只听见“嗤嗤”的响声不绝于耳,周围的墙壁如同蚂蜂窝一般,出现了无数的孔洞。 清醒过来的蒙老二被吓了一跳,赶紧躲得远远的,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接下来,隐身衣的炼制也一样的顺利。 刚才一出炉,鸣鸾就一把抢过去,大声喊道:“这是好东西啊,我要了!以后偷看女人洗澡可以用上。” 然后,将隐身衣往身上一罩,瞬间就消失得了无痕迹,任由梁骁他们极目穷尽,也无法发现鸣鸾的踪影。 过了好半天,鸣鸾才舍得出现,不过却耍起无赖来,将隐身衣紧紧地攥在手中,一刻也舍不得放开。 梁骁也懒得鸟他,发恨地说:“给你也行,不过以后你得听小爷的话。” 犹豫了许久,鸣鸾还是选择了隐身衣。梁骁不由在心里嘀咕,难不成这破鸟在洪荒古战场呆久了,呆腻了,真的想去偷看女人洗澡? 梁骁正想贫一下,打击打击鸣鸾,却发现夏商秦不知何时已经到来,赶紧走上前去,扶住她,有些责怪地说:“你怎么来了?身体不是不舒服吗?” “那么久没见你回去,有些想你了,所以就过来看看。”夏商秦看到鸣鸾和蒙老二在,却并不羞涩,一样深情款款地对梁骁说。 然后才随着梁骁一起,向鸣鸾和蒙老二打招呼。 鸣鸾受了夏商秦一礼,道:“这位就是需要还梦花的女娃吧,果然长得水灵,可惜了。不过,时间虽然紧了点,也不是没有希望?” “什么!” “你说什么?” 梁骁和夏汉天听了鸣鸾的话,脱口而出。 第一百零一章 预谋 任谁都看得出梁骁和夏汉天眼中的紧张,那感觉就如同溺水之人,突然间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 鸣鸾道:“在南荒的最深处,有一个地方叫鬼域,鬼域之中还有一种东西可以治愈这位女娃的心疾,那就是幽冥水。只是时光荏苒,沧海桑田,不知道现在鬼域是否还存在?幽冥水现在是否已经涸竭?” “那怕只有一丝的希望我也不会放弃!”听了鸣鸾的话,梁骁斩钉截铁地道。 “萧哥哥,我宁可你什么都不做,只是好好地陪在我的身边……”夏商秦紧拉着梁骁的手,有些不舍地说。 夏商秦知道,一旦看到希望,那怕再渺茫,再微薄,梁骁也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而南荒是那样的危险和充满未知。 “傻妞,我还会回来的!”梁骁与夏商秦之间,并没有太多的缱绻悱恻,他们那怕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流,也知道彼此之间在想什么。 一天后,梁骁离开还梦谷,重新返回乾坤门,他知道老天留给夏商秦的时间已经无多。 从鸣鸾的背上走下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梁骁依然将鸣鸾和蒙老二收入灵兽牌中。 从洪荒古战场试炼回来之后,梁骁和玄蝉子他们本来可以另外开辟修炼场地,但他们都舍不得离开巽无峰的那一座小院,所以依旧在那里住下来。 梁骁上次回到乾坤门的时候,已经跟赵胡缨提过弑龙盟的事,想来这几天门派已经有了决断,所以一大清早,赵胡缨就召集玄蝉子和梁骁他们,甚至连久未露面的宋青笺也赫然在座。 除去一些繁缛的礼节,赵胡缨还是一副老样子,缓缓地开口道:“玄蝉子,梁骁,上次你们历炼回来,跟为师提过弑龙盟的事,为师已经跟掌门师兄商议过。其实不止你们,咱们乾坤门其他参加历炼的弟子也遭遇过袭杀,甚至中土的其它门派帮会的弟子也不例外。” “现在各门派帮会的主事之人对这个神秘的组织都比较头疼,因为想不到它在一百年的时间里居然庞大到如此地步,尾大已经去不掉,再加上弑龙盟已经将势力渗透进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之中,甚至有一些门派帮会的核心人物和弟子,都已经沦落为他们的棋子,我们乾坤门也不例外,已经有人开始勾结弑龙盟。” “啊!”听到赵胡缨的这句话,冯婉贞他们几个不由发出一声惊叹。显然对弑龙盟,他们并没有梁骁和玄蝉子了解得那么清楚。 赵胡缨扫视了他们一眼,又接着道:“经过这段时间的商议,几个大门派已经派人去寻找弑龙盟的老巢,或许过段时间,就会有消息传回来。你们这段时间注意点,以防弑龙盟狗急跳墙,做出一些对年轻弟子不利的事情。” 赵胡缨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虽然梁骁早有预料,却仍然有些惊诧,想不到弑龙盟隐藏得如此之深,渗透得如此之广。 “师尊,那我们要怎么做?”玄蝉子问。 赵胡缨道:“为师这次召集你们,就是要和你们相商这件事情,等弑龙盟那边有了消息,玄蝉子、梁骁、邱七你们三个就得和其它各峰的师兄弟一起,联合其他门派的青年才俊,在一些前辈的带领下,一起去对付弑龙盟。” “这也算是一种历炼,对你们的成长有好处,不经历风雨,永远长不成参天大树;不亲历生死苦难,就不会打破修真的桎梏。玄蝉子,你们可明白?” “明白了,师尊。徒儿谨记在心!”玄蝉子和梁骁他们点头称是。 赵胡缨说完这几句之后,并没有接着往下说。 梁骁站在一旁,有些踌躇不语,正想走上前去,宋青笺却突然问道。“梁骁,你有什么要说吗?” “徒儿正有事要禀告师尊和师母呢。”梁骁见宋青笺问起,赶紧上前回道。 赵胡缨问:“何事?” “徒儿因为要寻找幽冥水救人,这段时间想离开巽无峰,到南荒去走一趟,希望师尊和师母能够恩准。” “你要去南荒?”宋青笺听了梁骁的话,微微一愣,然后和赵胡缨相互对视一眼,便不再言语。 “嗯,是要到一个叫做鬼域的地方去,但徒儿也不是很清楚南荒的情况,正想向师尊和师母请教呢?” 梁骁好不容易逮到这样一个机会,怎么会轻意放弃,再说赵胡缨曾经单枪匹马下南荒,连闯三岭七寨三十六峒,对南荒肯定有印象。 赵胡缨并不急于回答梁骁的话,而是对玄蝉子他们道:“玄蝉子,你带师弟师妹们先出去吧。” 梁骁刚准备随玄蝉子他们退去,却听见赵胡缨说:“梁骁,你留下来!” “是!”梁骁虽然不清楚赵胡缨和宋青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笃定自若。 赵胡缨沉吟了一会,才对梁骁说道:“鬼域是一处绝地,跟洗烟海齐名。南荒对于中土而言,是一个蛮荒之地,那里很多地方人迹罕至,三岭七寨三十六峒已经是深入南荒之中,然而鬼域和洗烟海更是偏远,飘渺难寻。你若要去,肯定是困难重重,甚至会危及性命,为师希望你三思!” “多谢师尊挂怀,然徒儿决心早下,此行势在必得!”梁骁面露坚毅之色,道。 赵胡缨道:“既然如此,为师多说也无益,送你一份地图,虽然不详尽,但你南荒之行一定能用上。” 说完,赵胡缨给梁骁递过一块玉简。随后又接着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既然拥有神器后羿射日弓在手,行事自然要多加小心。经过三岭七寨三十六峒,要特别留意一方二水三绝刀,没事别招惹他们。” 见梁骁有些迷惑,赵胡缨解释道:“一方二水三绝刀分别是六个人,即方不同,水柔碧、水柔艳,天绝刀郝剑,地绝刀郝杀,人绝刀郝史。只因这六个人个个修为高深,阴狠毒辣,不分正邪,行事全凭自己的感觉,十分的难缠,所以南荒之人才把他们连在一起称为一方二水三绝刀,神仙遇上也鬼哭神嚎。” 听了赵胡缨的解释,梁骁才算明白。然后说:“师尊请放心,我自会小心一些的,凭我的修为,谨慎一点,应该没什么大碍。” “既然是这样,那为师就放心了。青笺,你有什么要对梁骁说吗?”赵胡缨突然问宋青笺。 宋青笺有些严肃地道:“既然梁骁执意要去南荒,那就顺便让他去一趟洗烟海吧,说不定在那里还可以找到一些跟他父亲有关的线索。” “什么?跟我父亲有关?”梁骁着急地问。 “洗烟海里面好像封印有什么东西,你父亲多年前一直在寻找,却没有办法找到,你这次有机会就去碰碰机缘了,或许会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宋青笺轻叹了一口气,道,显然对往事深有感触。 梁骁还想追问,赵胡缨却冲他挥挥手,道:“你去吧!明天不用来告辞了。” 望着梁骁走远,宋青笺站了起来,走到赵胡缨的身边,轻轻地挽着赵胡缨的手,有些担忧地说:“胡缨,你就这么放心让他独自去南荒?” 赵胡缨嘿嘿一笑,道:“玉不琢不成器,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这小子的底蕴深着呢,他这次进入洪荒古战场,除了获得神器后羿射日弓之外,还收伏了一头神兽和一只灭蒙鸟。他不上门找事,别人就该念阿弥陀佛了。那天你没看到他那副嚣张样,比我年轻时还要张狂几分。” “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希望他能找到不归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有些担心。”宋青笺话一说完,赵胡缨和她都沉默不语,只是彼此将手握得更紧。 次日清早,梁骁就离开巽无峰,奔赴南荒。 与此同时,在一座未知的大殿内,一个黑衣人面对一大群黑压压的手下,阴狠狠地道:“杀了梁不归,然后给我把这个人找出来,否则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随后将一块玉简扔向空中,顿时一阵光华闪动,大殿的中央立即出现一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影像,跟梁骁赫然有七八分神似。 第一百零二章 南荒遇袭 南荒,自古以来就是蛮荒之地,人稀地广,疬瘴遍布,巫蛊鬼卜之道横行。 南荒与中土交界之处,是莲花山山脉,存在有延绵数十万里的黑森林,人不能行,飞鸟不能渡。唯有一个叫碧螺寨的地方,是进入南荒的必经之地。 鸣鸾舍身,骑着梁骁,飞行了几天几夜,经过百越国的宁秀府,最终来到南荒的边缘,碧螺寨的脚下。 好一座寨子,雄伟壮观丝毫不亚于中土任意一国的城池。此寨依山而建,层层叠叠,如一只螺蛳一般,盘旋而上,从山脚一直延伸至山顶的云霄之中。或许就因为这样,所以才得名碧螺寨。 寨门有南荒之人把守,但盘查并不严格,丢下几枚灵石或一些金银便可以过去。 一界之隔,风土人情已然不同,南荒之人穿衣、举止与中土之人迥异。梁骁与鸣鸾他们到此,恍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三人顺着街道,一直往寨子上面走去。梁骁四处观望,突然指指前面的好几个小摊,对鸣鸾说道:“鸣老大,那些东西感觉适合你和蒙老二。” “什么东西?”鸣鸾和蒙老二赶紧跟了上去。 尚未走到小摊前,已闻到一阵阵焦香味,引得人馋涎欲垂。走到摊前一看,却让人大吃一惊。 只见小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油炸食物。油炸蜂蛹、油炸蚕蛹、油炸蜘蛛、油炸蝎子、油炸蜈蚣,还有几种根本叫不上名字的虫子,形状古怪,颜色五彩缤纷,一样被油炸后成为人们的裹腹之物。 梁骁甚至可以看到蜘蛛上的茸毛,一根未脱,经过油锅翻滚煎炸之后,还是一副完好无损的模样,附着在蜘蛛的全身上。油炸过的蜘蛛,除了不会动之外,跟活着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两样,让胆小的人看了有些毛骨悚然,咽喉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蠕动。 梁骁站在摊前,二话没说,直接就拿起一串油炸蜈蚣,吱吧吱吧地咬了起来,才几口就将好几条蜈蚣吞得干干净净。感觉还不过瘾,梁骁咂吧了几下嘴巴,又顺手抄起了一串毛茸茸的蜘蛛塞进口中。 望见梁骁那个饕餮之样,鸣鸾和蒙老二两个鸟人紧皱着眉头,趁梁骁不注意,缓缓地往后退。 “站住!你们两个不会用行动来告诉我,鸟儿居然不吃虫子吧?”梁骁早就看到鸣鸾和蒙老二的反应,心中早就乐开了花,表面却装着若无其事,不急不慢地道。 “我对虫子过敏,特别是毛茸茸的东西,一看到就起鸡皮疙瘩!”鸣鸾一边说一边打着激凌。 “那你呢?”梁骁问蒙老二。 “我……,我……,谁吃这么低级的东西啊!”蒙老二半天都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只好随便从嘴中蹦出了一句。 “你们还算是鸟吗?你们祖宗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梁骁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整鸣鸾和蒙老二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梁骁抓过两串色彩斑斓的不知名虫子,塞到鸣鸾和蒙老二的手中,道:“尝尝吧,不要还没开始就想着要放弃,遇上未知的事物要尝试一下,这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什么?你们说什么?你们不敢吃!你们不会那么没种吧,难道连卵都不带了?”梁骁才不管他们怎么嘟囔着,非逼他们吃了不可。 蒙老二听了梁骁的话,很无奈,只好将炸虫子伸到嘴边,如同吃毒*药一样,轻轻地舔了几下,然后干脆就闭上眼睛,直接就塞进嘴里。 过来一会,发现好像还挺美味的,又将剩下的那几个油炸虫子吃得干干净净,那一张原本哭丧着的脸蛋一下子变得喜笑颜开。 鸣鸾却犹豫了许久,才战战兢兢地将那一串色彩斑斓的油炸虫子放到嘴边,紧接着他咽喉一紧,一抽搐,居然哗啦啦地吐了起来。这华丽丽的一幕,引得无数路人哈哈大笑,鸣鸾糗得恨不得立即就将梁骁碎尸万段。 梁骁走上前去,轻轻地扶住鸣鸾,却听见鸣鸾传音道:“注意!前面五个,后面六个,左边两个卖草药的摊主,右边路过的孕妇,以及坐在街边歇脚的老妪,都是想要我们命的人。” 梁骁听了鸣鸾的话,好像并不感到惊讶,顺便提醒一下蒙老二注意之后,便回问鸣鸾:“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一击必须功成,你说先灭哪一个?” “两个摊主、孕妇和老妪的境界最高,其余十一人完全是来打酱油的。以这些人的修为,看来对你是志在必得,只是他们没有料到有我和蒙老二在你身边!我可以直接杀了两个摊主,老妪留给蒙老二,至于孕妇,就由你来对付了,千万要注意她的腹部。” 这些话说起来很长,但不过是一瞬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梁骁和鸣鸾已经安排妥当,准备来一场反袭杀。 “杀我者人恒杀之!”梁骁大喊一声,然后双脚一顿,如同一缕轻烟,又如同鬼魅一般,突然滑向越来越近的孕妇,同时,五行斩月刀劈出一道碧绿的刀芒,斩向孕妇的腹部。 这一群杀手想不到梁骁和鸣鸾反应如此之快,在他们还没有启动之前就已经突杀过来,不由乱了阵脚。其中一个当场就给鸣鸾一爪,将脑袋抓个稀巴烂。 升阶之后的五行斩月刀威力更强,随着嗤的一声,一线奇快无比的刀芒将周围的空气切裂成了两块,然后挟带着一阵尖锐的响声来到孕妇的面前。 面对梁骁突如其来的斩杀,孕妇虽然有些手忙脚乱,却并不见恐慌,只见她原本圆凸的肚子突然一凹,就如同一个被瞬间放了气的皮球一样,完全瘪了下来,就那微微的一凹,为她争取到了一线的生机。 梁骁并没有受到影响,五行斩月刀依然在前进,眼看就要将这个孕妇斩成两段,却听见“哼”的一声,孕妇的鼻孔中突然冒出两道白气,撞向刀芒,撞向五行斩月刀。 “咣”的一声,五行斩月刀受到重击,疾退而回,而两道白气却如同活了过来一样,缠向梁骁。所过之处,隐隐泛起了一重重的波动,一直向前推进。 梁骁心中疑惑不解,这两道白气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亦虚亦实,甚至面对他的五行斩月刀也丝毫不见逊色,一下子,不禁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沧海成一粟!” 随着梁骁的一声令下,五行斩月刀在空中大放异彩,刀光如同波涛骤起,碧波重重,然后猛一收缩,明潋得似一湾沧海。 梁骁伸出一指,轻轻地点向那一泓碧光。“啪”的一声,碧光开始疾快地收缩,分化成两粒弹丸,分别击向两道白气。 白气纵使再强,却余势已衰,被碧光击中之后迅速地溃散,白蒙蒙的一片,飞舞在空中。 这时候,梁骁才看清楚,原来那两道白气竟然是由无数只细小的白色虫子组成。梁骁不由激凌凌地打了个冷颤,这到底是什么鬼虫子啊,也太诡异了。 那个孕妇见攻击无效,猛然一吸,所有的白色虫子又化为两道白气没入她的鼻孔之中,倾刻间,她的小腹又开始隆起,看起来比七八个月的孕妇的肚子还要圆润。 见到这一幕,梁骁的头开始大了起来,一个快顶得上俩。记得某一本书曾有记载,“南荒有妇,养虫于腹中,大如有孕之人。腹中之虫不惧刀兵水火,有毒。” 梁骁知晓缘由,知道这个不是孕妇而是虫妇,而且对方的境界明显比自己要高,顿时明白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难缠,便不敢大意,于是一拍天鳞明光铠,护住了全身。 梁骁刚准备完毕,虫妇已经再次发起攻击。这次却是“哈”的一声,然后从虫妇的大嘴里爬出数十个黑色的甲虫,个个拇指般大小,神色狰狞。一脱离虫妇的大口,就张开翅膀“噗嗤噗嗤”地飞向梁骁。 这些黑色的甲虫看起来笨拙,但飞起来却疾快无比,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梁骁的面前。梁骁急忙抵挡,一连斩出数十刀,每一刀对应一个甲虫。 梁骁虽然早有意料,却仍然低估了这些甲虫的能力,五行斩月刀劈在它们的身上,根本伤害不了它们分毫,微微被斩偏之后,这些甲虫稍一停顿,又重新整翅向前。 梁骁一时大意,为自己种下了祸根,仓促之下,他虽然祭出逐月网拦住了大部分的黑色甲虫,但仍然有两只甲虫成为漏网之鱼,一左一右,狠狠地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两口。 “哎哟!”只听见一声惨叫,梁骁疼得蹦向空中,然后一个倒栽葱,掉落到地上。 (抱歉!昨天发这章节的时候弄错了分卷,所以今天重发。) 第一百零三章 有鬼 望见梁骁从空中掉落,一动也不动,虫妇虽然对甲虫之毒很有信心,却并不急于往前查看,而是桀桀的冷笑,继续驱赶着虫子去啃咬梁骁裸露出来的脸蛋。 感觉到黑色的甲虫在自己英俊的脸蛋上乱爬,梁骁在心里暗骂:“这虫妇,真变*态,连个死人都不放过,眼看我英俊的脸蛋就要千疮百孔了,以后怎么泡妞啊。苍天啊,大地啊,怎么让我一入南荒就碰上这么变*态的妇人啊。” 原来梁骁服用过碧鳞丹之后,根本就不怕什么虫毒,只是突然间被甲虫咬得疼痛难忍,一蹦老高之后干脆来个诈死,想趁机杀了虫妇。谁知道这个虫妇如此的小心谨慎,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梁骁。 “真是现世报啊,刚吃了它们的同类,现在就被它们啃咬。”梁骁在心里不停地哀叹,却又舍不得放弃这个设好的圈套。 梁骁虽然偶尔有些傻缺,但他却是一个心坚如磐石之辈,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一种人,所以他宁可忍受百般的疼痛,也要诈死到底,将虫妇引到身边。 虫妇见梁骁没有丝毫的反应,再加上对甲虫之毒颇为信任,所以早就放下戒心。以虫妇以往的经验,只有死人才能忍受住黑色甲虫噬心蚀骨之疼,当梁骁再次被甲虫啃咬的时候,都纹丝不动,虫妇更是心胆笃定,于是,她便慢慢地向梁骁走过去。 虫妇看起来好像漫不经心,一切都按照梁骁设想在运行。 “小心!”梁骁的识海中突然有了一丝波动,原来是鸣鸾向他传言。 梁骁想都不想,直接往旁边一滚,只听见“噗”的一声,他原来所在的位置已经破了一个大洞,就连一块块青石都被击打个四分五裂,一个巨大的虫子挥舞着双螯从地上突飞而出,那双螯巨大无比,闪烁着黑漆漆的光。 若不是鸣鸾提醒得及时,梁骁说不定就给巨虫的双螯剪成两段。真是一时大意,打雁不成反被雁啄了眼。 想不到这个虫妇如此隐忍和狡猾,居然在不动声色之下另伏杀机,让梁骁想想都感到害怕,脊梁背直冒冷汗。敌人境界比你高,做事比你隐忍和阴险,看来真的是容不得一丝的侥幸,一步踏错,步步杀机。 巨虫见一击无效,狂怒着,又挥舞着双螯攻向梁骁。这是一只长戟大兜虫,体形巨大,头胸部长有角,双螯似戟,除了可以遁地飞天之外,还含有剧毒。 梁骁到现在还想不明白,虫妇是何时布下这一招后手。 于是,祭起五行斩月刀敌住长戟大兜虫的同时,梁骁问道:“兀那妇人,是如何做到的?” 虫妇桀桀一笑,道:“等你死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话一说完,只见她指尖一弹,一个黑点从她的指甲中飘落,很快就没入地面的青石之中,简直是悄无声息。 梁骁这次不敢再有丝毫的大意,御风术一催动,整个人如同一片落叶,飘向另一个方向。与此同时,地底下又钻出一个长戟大兜虫,攻击的地方就是梁骁原来所站的位置。 “狠!真狠!算你狠!”梁骁一边骂道,一边趁长戟大兜虫刚钻出来,还没完全清楚周围的环境,祭起镇海玺,从天上狠狠地砸下去。 虫妇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长戟大兜虫无由又长大了好几圈,然后发狂地撞向凌空而下的镇海玺。“砰”的一声,镇海玺居然被它一撞而飞。随即,只听见它咕噜咕噜地叫着,转眼间又钻入地底之下。 另一边,五行斩月刀勉强可以力敌住另外一只长戟大兜虫,却也岌岌可危。 梁骁见此,狂意顿生,直接就将五行斩月刀摄回,紧握在手中,然后腾空而起,长啸一声。顿时,太极阴阳轮回诀在他体内缓缓地流转,全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青光,三尺长刀在他手中狂热地跳动,犹如活了过来一样,刀锋上是一条长长的碧芒在闪烁不定。 “死虫子!” “烂虫子!” “让你咬小爷,小爷灭了你!” “灭了你……”随着这一声长吼,梁骁从空中向长戟大兜虫斩出了惊世骇俗的一刀。 这一刀不是很华丽,甚至可以说很简单,很质朴,但却蕴含着梁骁强大的意志,一往无前,足以毁天灭地。 这一斩,天崩地裂! 这一斩,山河色变! 这一斩,仿佛连时空都被割裂,一股滔天的威压开始向四方蔓延。风卷起,万丈的沙尘,铺天盖地。 长戟大兜虫惊恐万分,却被五行斩月刀的弥天杀气所定住,动弹不得分毫,甚至连钻入地底下的机会都没有。 “噗嗤”一声,巨大的长戟大兜虫被五行斩月刀从首到尾,干净利落的劈成两半。与此同时,虫妇“啊”地发出一声惨叫,一个趄趔,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我要杀了你!”虫妇口流鲜血,面色狰狞地喊道。随即她的腹部完全凹陷下去,全身开始冒出一团团五颜六色的虫子,不断地发出各种难听的鸣叫。 “乾天坤地!三花聚顶!”梁骁也不示弱,乾坤门的镇派神功一经使出,他的头顶上立即出现三种不同颜色的光华,万劫不灭,万物不侵。 “去!”虫妇一声厉啸,她身边的虫云开始向梁骁飞来。 梁骁默运玄功,他头顶上的光华立即大放异彩,如同一亩华盖,将他方圆几丈之内遮掩得严严实实,虫云一旦沾上就纷纷掉落。不一会,梁骁的前面就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虫尸。 “老娘看你还能坚持多久!”任由虫云前赴后继,一批批地死亡,虫妇却依然无动于衷,也不知道她小小的腹中怎么装得下这么多的虫子。 望着源源不断的虫子,从虫妇体内钻出,梁骁想想都觉得恶心。 打持久战,梁骁是求之不得,反正太极阴阳轮回诀可以源源不断地为他补充真气,他根本不会在乎虫妇的这些技俩。既然打不过,小爷耗也要耗死你。 又过了一段时间,虫妇见依然拿不下梁骁,正准备下杀手锏,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光拳狠狠地砸在身上,直接就飞了出去。 虫妇刚想爬起来,一只大脚从天而降,将她狠狠地踩在地上,根本无法动弹。 “留下活口!”梁骁急忙喊道。 原来,其余的杀手已经全部被鸣鸾和蒙老二解决掉,他们看见梁骁对付不了虫妇,所以就突然出手。 鸣鸾一把提起虫妇,说道:“已经惊动了别人,咱们先离开这里,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的确,梁骁他们虽然速战速结,但一样免不了惊动碧螺寨中的守护,况且旁边仍有不少人在观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不定还有什么高人隐在碧螺寨中,不如早点离开为妙。 梁骁紧跟着鸣鸾和蒙老二,在碧螺寨中闪了几闪,就完全消失不见。 在碧螺寨的一处隐秘之所,鸣鸾布下一重结界,然后直接就将虫妇掼在地上,打算好好地审问一番。 此时,梁骁被虫子啃咬过的脸蛋,已经被他用丹药修复还原。想想当时的情景,仍有些恨恨不忿,道:“鸣老大,蒙老二,你们俩说说,一般审讯犯人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呢?” 蒙老二嘿嘿一笑,假装阴森森地道:“一般先严刑拷打,然后再慢慢跟她谈心,拉拉家常。” “切,你以为老娘是吓大的啊,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虫妇倒是嘴硬。 “是不是吓大的,一会你就知道了。”梁骁蹲了下来,将刀刃轻轻地放在虫妇光滑的脸蛋上,然后缓缓说道:“蒙老二,你说一张好好的脸蛋,突然给划上几刀,然后再用点偏门的丹药,让它永远都无法修复,会是怎么样呢?” “丑八怪!绝对是丑八怪!想必照镜子,镜子都有想死之心。”蒙老二唯恐天下不乱,大声地嚷嚷着。 此时,虫妇的眼中已经有了惊恐之意,对于女人来说,那一个不爱惜自己的脸蛋?脸上真的给划上几刀,留下疤痕,以后还怎么见人。 “太血腥了!这样做太血腥!蒙老二,我可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这种活还是你来做吧。我顶多在你划完之后,再给她的脸蛋抹上点蜂蜜,放几窝蚂蚁一样的虫子上去,你说好不好?她不是挺喜欢虫子的嘛,想来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好意。”梁骁依然是不紧不慢,好像在谈论一件完全与他无关的事情。 虫妇的眼里全是怨毒,然而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我们是弑龙盟的人!” “怎么盯上我们的?”梁骁问。 “前几天接到上面的命令,说你们会经过碧螺寨,所以在此伏击。” 前几天?梁骁和鸣鸾不由相视了一眼。 梁骁问:“在碧螺寨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不清楚,因为我们分属不同的人核管,一般是单线联络,其它的事情以我的身份也无法知道。”虫妇老老实实地回答。 以弑龙盟的神秘和谨慎,梁骁早就知道,从虫妇的口中掏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不过虫妇刚才的一番话倒让他有些警觉,不由沉思起来。 见此,鸣鸾问道:“梁骁,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嗯,前几天咱们刚刚离开乾坤门,与此同时,这些人就接到弑龙盟的指示,在碧螺寨等候着我们,你不觉得蹊跷吗?”梁骁一边皱眉一边道。 “你的意思是……” “有鬼!乾坤门有内鬼!” 话一说完,梁骁的双眼开始闪闪发亮。 第一百零四章 诡异的村寨 鸣鸾一指点向虫妇,直接就将她了结,随后手一扬,虫妇就消失得无踪无影,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有这样的一个人。 三人一边走,一边交谈着。 鸣鸾道:“有内鬼那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是出在巽无峰?还是出在乾坤门其它的山峰?” “这种事情现在很难判断,再加上咱们根本没有时间回去查找证据,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醒师尊和师兄玄蝉子留意。鸣老大,我的修为不够,没办法长距离传信,还是你给师尊和师兄发一道传信符吧。”梁骁想了一下道。 “好!”鸣鸾拿出一张金色的符纸,然后用指尖在上面画着什么,最后一抖手,那张符纸就如同活了过来一样,向远处飞去。 想不到弑龙盟的势力如此之大,居然渗透进了乾坤门,而且还延伸到了南荒。梁骁想到这样,不禁有些感叹。 梁骁他们在碧螺寨安顿下来之后,四处打听,却无人知道鬼域和洗烟海,更不用说指明道路了。看来在南荒,鬼域和洗烟海比想象中还要神秘。 一天后,梁骁他们离开了碧螺寨,但一路上并不安宁,有人在跟踪他们。 鸣鸾早就察觉不对,道:“我们被盯上了,弑龙盟的人显然是阴魂不散。” “烦人,能做掉他们吗?”梁骁问。 鸣鸾道:“做掉他们容易,不过杀了一批还会出现另外一批,这样做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而且来的人会越来越强。” “那怎么办?”梁骁问。 鸣鸾有些无奈道:“咱们只好改变路线了。” “往鬼域和洗烟海的方向去只有两条路,如果放弃了现在这条,那咱们就只能选择三岭七寨十六峒,那上面的几个主都不好惹,而且还与师尊有过交集。”梁骁道。 鸣鸾想了想,道:“那也没办法,弑龙盟显然是吃定了你,也不知道你怎么得罪了他们,显然是不死不休。如果按原计划走下去,与弑龙盟的人纠缠不清,咱们的时间将会很紧迫,就怕到时来不及……” 听了鸣鸾的话,梁骁知道情况的确如鸣鸾所说,如果按原计划执行的话,形势愈发对他们不利。 “那就走三岭七寨十六峒吧,既然当年师尊敢独闯三岭七寨十六峒,留下赫赫的威名,咱们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大不了让历史再重演一次了。”梁骁想了一会,豪迈地道。 商量妥当,梁骁他们并没有立即更改路线,而是继续迷惑弑龙盟的人。经过一座繁华的寨子,梁骁他们走进一家客栈,然后通过化形丹改头换面,陆续走了出来。 接下去的路程,貌似轻松了许多,再也没有人盯梢、跟踪。傍晚时分,梁骁他们到达一个村寨。 这个村寨很大,密密麻麻的房子分布在一个山谷之中,依山而建,黛黑色的屋檐层次鳞栉。 刚开始还没发现什么,走近了才知道这个村寨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十分的诡异。临近傍晚时分,若大的一个村寨,居然找不到任何一个人,望不见一缕炊烟,闻不到一声鸡犬之音。 整个村寨是一片死寂,异常的安静,隔老远望去,整个天空是阴森森的一片,仿佛有一层灰朦朦的死气笼罩在村寨的上空。 梁骁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安,道:“这个村寨好像有些不妥啊,咱们真的要进去吗?” “是有些不妥,到处是死气蔓延,这个村寨有大古怪。不过咱们现在是想进也得进去,不想进也得进去。”鸣鸾一边回答,一边示意梁骁和蒙老二往后望。 梁骁转过身,回望来时路,却再也找不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后面不仅没有了路,甚至连四周的环境都已经开始变得陌生,一团团灰朦朦的死气已经完全堵住了退路。 鸣鸾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已经被人引入瓮中了,退路全无。” 既然已经落入别人设好的圈套,梁骁反而将心放了下来,反正大不了是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是这样,那有什么好担忧的。 这的确是一座死寨,走了半天,除了梁骁他们三个活人之外,不要说是人,就连活物都没有见到一个。不过诡异的是整个村寨在暮色降临的时候,开始亮起了幽幽的绿光,就好像有人在点燃什么一样。 那一瞬间的灯火,把梁骁他们吓了一大跳。 为了弄清楚缘由,梁骁推开房门,走进了其中的一间房间。在房间里面,除了一盏点亮的青灯之外,空无一人。灯焰不是一般的黄色,而是油油的惨绿色,看起来特别的瘆人,而且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让人闻了很不舒服的味道。 “人油青灯!”鸣鸾闻了一下,然后用手沾起一点灯油,在手指间轻研着。 听鸣鸾一说,梁骁不禁有些骇然道:“这么大的村寨,全部用人油来点灯,得杀多少人啊?” 鸣鸾道:“咱们运气不好,肯定是百分之一百进了鬼寨了,别人等着要我们的命呢,咱们必须先到这个村寨的最高建筑鼓楼去,那样居高临下,进可攻,退可守。” 走往鼓楼的路上,梁骁他们又连续推开好几间房子的大门,发现里面几乎是一模一样,除了一盏人油青灯在亮着之外,根本没有人,没有活着的生命体。房间内所有的摆设都维持着原样,一尘不染,甚至有些桌子上还放有碗筷,放有各式各样的饭菜,就好像主人有事突然离开了一样。 在一间很特别的房子里,蒙老二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突然盯着一面铜镜,有些出神,喃喃地道:“这些太邪乎了!” 梁骁看见蒙老二那个二样,决定开个玩笑,活跃活跃一下紧张的气氛。趁蒙老二不注意,轻轻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还往他的颈上吹了一口气。 “啊!”蒙老二居然扯开了嗓子,大声哀嚎起来。一回头,发现在是梁骁,才不停地拍着心口道:“吓死鸟!吓死鸟!” 蒙老二本来就是一只鸟,的确是吓死鸟。 梁骁听了不由觉得好笑,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蒙老二说:“拷,有那么夸张吗?你修为这么高,胆子却这么小!” 蒙老二也不分辨,对梁骁道:“你仔细看看那面镜子,里面古怪着呢。” 听了蒙老二的话,梁骁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转向那面铜镜。他的目光刚落到镜面上,眼前就开始出现出十多张苍白的脸孔,全是小孩子脸庞,瞳孔放大,看不到一丝黑色的眼珠,却带有一些血红色,脸色就像纸一样苍白,又像浸泡在水中许久一样,有些浮肿。识海中不时传来杂乱的声音,好像是在说“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拷,这也行!”梁骁见到这一幕也不由激凌凌地打了个冷颤。 “你们别看了,这镜子里面的十三个孩子已经被人杀死,魂魄全部都被取走,将要陷入万劫不复之中。他们唯有的一缕怨念残留在镜子里,不肯离开,也合该遇上我们。梁骁,你就将这面镜子带上吧,一会说不定能用得上。” 鸣鸾见梁骁和蒙老二俩个不知道轻重,在那里招弄镜子,急忙道。 梁骁知道这面镜子怨念太重,也不敢过分,直接拿出一张符箓贴在镜面上,这才丢入储物袋中。 收好镜子之后,梁骁又仔细搜寻一下房间,发现整个房间除了阴冷一些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感觉他们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走出这个特别的房间,整个村寨还是和原来一样,死寂死寂,连个虫鸣声都听不到。约半盏茶的时间,梁骁和鸣鸾他们终于来到村寨的鼓楼前。 站在鼓楼前仰望,只见鼓楼一层层次梯而上,直插云霄。 好一座鼓楼,高三十又三丈,呈八面形,形似宝塔,巍峨壮观,飞阁重檐,结构严谨,做工精巧细致,色彩质朴。 鼓楼的基石上,镂刻着一幅幅浮雕,有祭祀、守猎、聚会、起舞、斗鸡斗鸟、耕耘、收获等等,画面栩栩如生,乡土气息浓郁。 鼓楼原本就是村寨的活动中心,是村民议事、祭祀、迎宾和歌舞聚会的场所,现在却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梁骁推开沉重的大门,随着“咿轧”的一声,一股冰冷冷的寒气扑面而来。 在绿惨惨的灯光下,首先映入梁骁眼眸的是一面巨大的皮鼓,褐色的鼓面上,中间部分已经被锤打得有些发白,自然地透露出一种久远的沧桑。 绕过巨大的皮鼓,就是鼓楼的正中央。梁骁他们刚一转过去,眼前出现的一幕居然让他们感到目瞪口呆,毛骨悚然。 第一百零五章 无头人和十三红衣小鬼 将梁骁他们吓住的并不是妖魔鬼怪,而是死人,一群很诡异的死人。 在鼓楼的横梁上,吊有好多个身穿红衣,胸前佩戴有白花的死人,全部都是十来岁的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身体并没有腐烂,看起来就如同刚死去一般。 梁骁默数了一下,被吊死在横梁上面的孩子一共有十三个,死状全是一模一样。 说这些孩子死得诡异,除了是因为悬吊在木梁之上,有红衣加身,胸戴白花之外,他们的双脚上还系有一种砣状的铁块,离地约一尺,脚下还放有一盆清水,将他们的身影全部映入水中,隐隐绰绰,十分的怪异。 鸣鸾一见,有些吃惊,开口道:“养鬼之术!” “什么是养鬼之术?”梁骁听了鸣鸾的话,有些好奇地问。 鸣鸾并没有立即回答梁骁的问题,而是对梁骁和蒙老二道:“你们看一下这些死人的头顶,是不是有一根长针?” 梁骁和蒙老二赶紧查看一下,发现真的如鸣鸾所说那样,每个吊死的孩子的头顶,都被人插入一根长针,明晃晃地扎在头发中间。 鸣鸾见梁骁他们真的在吊死的小孩子头顶上找到长针,便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些小孩子的确是被妖人用异术杀死,准备将他们养成厉鬼。” “异术杀人?养成厉鬼?难道这有什么特别的说法?”梁骁打破砂锅问到底。 鸣鸾道:“当然有说法,杀死这些孩子前,先给他们穿上锁魂红衣,胸前用引魂白花,系上坠魂砣,这叫留魂。再将这些孩子杀死,用分魂针插入他们的头顶,破开泥丸宫,引魂魄出窍,这是泻魂,然后用葫芦或装魂盒这样的法宝收取死去之人的魂魄。最后,再把将死之人挂在木梁上,脚下放一盆水,防止没有收干净的魂魄随土而遁。” 鸣鸾见梁骁听得认真,又接着道:“这些小孩子看起来一般大小,如果猜测得没错的话,他们应该都是至阴之人,死的时候应该是十三岁又十三天。他们的骨殖或生前常用之物可以作为养鬼之器,跟被取走的魂魄放在极阴之地滋养七七四十九天,就会成为厉鬼。这些厉鬼一旦养成,就有通天彻地之能,可以自由地在空间中穿梭,凶残无比,而且这些厉鬼只听从养鬼之人的指挥。” “鸣老大,照你这么说,那咱们现在就危险了?咱们肯定已经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 梁骁的话还没有说完,鼓楼的外面开始传来夜枭般的笑声,如同猛鬼在啃骨,恶兽在磨牙,在这样的夜晚,听了特别令人不舒服。 紧接着,又有几粒豆大的绿色火焰从大门外飘然而至,停留在梁骁他们的面前。 梁骁正疑惑着,那几粒豆大的绿焰却突然炸开,随着几缕青烟飘散,空中瞬间出现了几位无头之人。 “拷,变魔法啊?吓小爷一跳!”梁骁大骂了几句,然后才慢慢地打量起这几位无头之人来。 无头之人的确是无头,就连整个颈腔都是黑漆漆的,显得空洞洞无比。梁骁只是奇怪,这些所谓的人既然无头,又无目,是如何看清楚周围的环境,跑到他们的前面来。 这时候,鼓楼外突然响起了尖锐的笛声,随之而动的是几个无头人,分别攻向就近的梁骁和蒙老二。 “梁骁,你和老二小心点!我去去就回来。”鸣鸾撂下一句话,连闪两闪,整个人就飞向鼓楼外。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梁骁知道鸣鸾肯定是去找鸣笛之人的麻烦,所以他并不在意,当务之急是对付这几个扑上来的无头人。 无头人的攻势非常凶猛,死灰色的手掌上长着长长的指甲,如利刃一般,扑过来的同时,双手作爪状,抓向梁骁的心脏部位。 梁骁眉头微微一皱,五行斩月刀一连斩出数十刀,化为了一道光幕护在他的身前。随着叮叮当当的几声脆响,无头人的利爪全部击打在五行斩月刀上。 刹那间,梁骁只感到一股强大的冲劲迎面而来,显然,这几个无头人比他想象中还在厉害几分。 梁骁不敢再有丝毫的大意,手掌往上一拍,五行斩月刀在空中连续翻腾,化为一柄丈许大小的巨刃,狠狠地斩向其中的一位无头人。 眼看无头人就要被梁骁斩于刀下,却见他的颈腔之中突然冒出一股黑气,涌向五行斩月刀。黑气虽然不多,却非常的凝实,五行斩月刀被它如此一阻,无头人早就逃过了这必杀的一劫。 梁骁不由一怔,想不到无头人居然还有如此的后手。正想继续攻击,鼓楼的横梁上忽然传来簌簌的响声,梁骁抬头一看,只见原本吊在横梁上的十三个红衣孩童已经挣脱了绳索,正从上面飘下来。显然,又有厉害的人物到来,让十三个红衣小鬼出世。 祸不单行!梁骁脑中突然闪过这样的一句话。随后身子一折,向巨大的皮鼓飘去。 梁骁的速度不能说不快,但即使是这样,他的耳畔依然传来孩童的嬉笑声,而且后颈处还掠起了一阵冷风。梁骁知道不妙,赶紧一缩脖子,整个人直接往地下一坠,堪堪躲过了后面的偷袭。这时候梁骁才看清楚,他的背后居然出现了两个红衣小鬼,正露出森森的獠牙,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梁骁一直都想不明白,这两个红衣小鬼是怎么无声无息地来到自己的身边,简直是奇诡万分。若不是梁骁反应得快,说不定早就被这两个红衣小鬼咬上了好几口。 这些事情的发生,不过是一瞬之间,根本容不上梁骁多想。此时,又有好几位红衣小鬼和两个无头人围了上来。 对于无头人,梁骁毫无畏惧,只是阎王好办,小鬼难缠,这些红衣小鬼简单是神出鬼没。一刀斩下去,红衣小鬼“嗖”的一声,就完全消失不见,趁你不注意,“嗖”的一声,又出现在你的身边。 “嘻嘻……”随着一声声怪异的笑声,五六个红衣小鬼在梁骁的周围时隐时现,一时破开空间遁走,一时又破开空间攻击梁骁的致命之处,将梁骁搞得手忙脚乱,顾头不顾腚时,根本就无法照顾周全。不一会功夫,红衣小鬼就将他身上的衣服撒烂成一条条碎布,肌肤上还多了一道道深深的血痕。 与梁骁相比较,蒙老二也好不了多少,一样被几个红衣小鬼逼得狼狈不堪。 这些红衣小鬼的能力虽然不强,但要命的是可以自由穿梭空间,逃跑、偷袭,只在他们的一念之间,非常的难缠。 梁骁杀得火起,一把就将身上的破衣衫扯了下来,赤*裸着上身,紧握着五行斩月刀,狼顾着周围,无论哪个方向的空间有波动,他都会狠狠地斩下去。 梁骁的想法虽好,收效却甚微,虽然勉强可以抵挡住红衣小鬼的攻击,但自己也累得够呛。梁骁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将红衣小鬼解决掉,自己就没有突围的可能,他的心里有些着急,却一时也无计可施。 几个红衣小鬼适应梁骁的攻击之后,反而更加得心应手,好几次的突袭,差一点掏走了梁骁的命根子。 “他七舅佬爷的,小爷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梁骁将五行斩月刀抛向空中,随即左手一张,掌心处突然出现一只红色的魔瞳,不停地散发出红色的光芒来。 “给我破!” 梁骁掌中的千丝魔瞳在滴溜溜地转动,红光所到之处,红衣小鬼全部被定住,就连想破开空间遁走的机会都没有。 趁红衣小鬼被定住的瞬间,梁骁祭出逐月网,直接就将这几个红衣小鬼收入网中。然后,梁骁又取出一只青色的葫芦,默念几句咒语,只见从葫芦的口中突然钻出一道青气,卷向被逐月网困住的红色小鬼。 梁骁根本不理会无头人,如法炮制,又捉住了跟蒙老二撕杀的几个红衣小鬼,这才舒了一口气。 正准备和蒙老二将几个无头人一网打尽,谁知从鼓楼的顶上,忽然传来几声凄厉的猫叫声。 第一百零六章 鬼猫老妪 这几声猫叫,在这样的夜晚,显得特别的突兀。 几个无头人听到猫叫声停了下来,梁骁和蒙老二两个人一时间也无所适从,只好抬起头,仰望着鼓楼的天顶。 不一会,从楼顶上开始飘下一团黑影,在黑夜中闪着四点惨绿绿的光。 梁骁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穿黑衣的老妪带着一个浑身漆黑的猫,特别的怪异。梁骁判断了一下,老妪的修为与蒙老二应在伯仲之间。 老妪全身佝偻,整个人几乎全部贴在地上,她的肩上趴有一只黑猫,两个眼睛发出惨绿色的光芒,跟老妪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这一人一猫看起来跟普通人完全不一样,周围环绕着阵阵地黑烟,好像一碰就散,跟鬼魂没有什么两样,简直就是一只鬼猫和一个鬼妪。 “咯咯……” 老妪的嘴里不停发出难听的响声,两个手掌低垂在地上,不停地晃来晃去,一双绿色的眼睛狠狠地盯着梁骁。 梁骁虽然不怕,但仍然有一种驱之不去的寒冷从后背袭来。似乎从这个老妪出现之后,整个鼓楼内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低了许多。 “你是谁?”蒙老二忍不住地问。 “咯咯……我是谁并不重要。咯咯……反正你们离死不远了。”老妪每说一句话,都非常的吃力,好像要倾尽她全身所有的力气。 “喵呜……”就连那只鬼猫,也不时阴森森的嚎叫几声。 为了将鬼猫老妪看得更清楚一些,梁骁催动了体内的天劫流火,只听见“篷”的一声,一股熊熊的火焰立即出现在他的掌中。 天劫流火的突然出现,将鬼猫和老妪吓得一跳,老妪不由自主地往后一缩,急忙用手去遮住眼睛,而鬼猫“喵呜”地嚎了一下,匆忙地跳到老妪的背后。 见此情景,梁骁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既然这个老妪和鬼猫惧怕火光,那么有天劫流火在手,梁骁和蒙老二就有跟老妪和鬼猫一战的资格。 梁骁冲蒙老二打了个手势,两个人慢慢地向鬼猫和老妪靠过去,准备抢先下手。 老妪适应了亮光之后,显得并没有刚才那么畏惧,只见她阴恻恻一笑,嘴里居然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和一条尺许长的舌头。 那一双原本惨绿的眼睛居然开始变大,不停地变幻着绿、黄、红等几种色彩,十分的诡异。梁骁每多望一眼,心脏就忍不住砰砰直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整颗心脏仿佛要从胸腔内蹦出来一般。 “不好!”梁骁轻咬一下舌尖,整个人激凌凌地打了个冷战,才算完全恢复过来。显然,梁骁刚才一时大意,差一点着了老妪的道,他若再多沉湎一会,说不定一颗小心脏就会被老妪的邪术引爆。而蒙老二显然要比梁骁好得多,他只是身子闪了一闪,整个人就完全恢复了正常。 老妪见梁骁和蒙老二并没有落入毂中,也不着急,手一招,原本躲在她背后的鬼猫立即化为一道黑烟卷向梁骁,而她步子一迈,立即来到了蒙老二的前面。 “来得好!”梁骁大手一转,迅速在面前画了一个圆圈,天劫流火瞬间就变成一个太极图,迎上黑烟。 “砰!”“嗷!”黑烟撞上了太极图,天劫流火熊熊燃起,将鬼猫烧得一声惨叫,迅速地跳落在地上,一脸怨毒地望着梁骁。 “看什么,不认得你家小爷啊!那么,小爷再给你烤烤?”趁它病,要它命,既然鬼猫这么惧怕天劫流火,梁骁怎么会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梁骁默运法诀,只见他的前面突然出现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天劫流火,组成一张若大的火网,毫不留情地罩向鬼猫。 鬼猫自知不妙,摇身一变,化为一个身高丈许的鬼物,全身黑漆漆的,头长双角,脚踩一团黑云,手拿一把黑色的三股叉。当火网降临的时候,鬼猫大吼一声,高举着三股叉狠狠地捅了上去。 火网被三股叉挡住,没办法坠落,在半空中摇晃不已。梁骁并不着急,右手轻轻地搭在火网上。 “紫辰神雷!” 随着梁骁一声大吼,一道道紫色的雷电开始在火网上攀爬,滋滋的响声不绝于耳,然后顺着三股叉猛然击在鬼猫所化的鬼物身上。 “砰!噗嗤……” 毫无悬念,鬼猫所化的鬼物被紫辰神雷炸得粉碎,只遗下一缕细细地黑烟疾快无比地向老妪飘去。老妪大口一张,直接就将黑气吸入腹中,而此刻,鬼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居然杀了我的黑猫,老身要取你的命,拿你去陪葬!”老妪凄厉地嘶喊道,然后丢下蒙老二,转而攻向梁骁。 梁骁根本就不怕老妪的威胁,道:“就你这样的老不死,还想要小爷的命,做你的千秋白日梦去!放心,小爷一会也会将你送上路,好跟你的黑猫有伴。” 梁骁嘴上虽然轻佻,手上却不敢大意,面对老妪凌厉的攻势,身形连闪几闪,才堪堪地躲开。 老妪被梁骁的一番话,气得七窍生烟,厉啸一声,原本一直静立不动的无头人开始一拥而上,缠住蒙老二,而老妪则专心地对付梁骁。 也不见老妪怎么样作法,她原本瘦削的身躯突然就变得臃肿起来,那一副佝偻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庞大的肉球伫立在梁骁的面前。 “拷,这玩的是什么鬼把戏啊?”梁骁有些大惑不解,但他的手却没有停下来,天劫流火直接就在他的掌心凝成一个大大的火球。 为免夜长梦多,梁骁顺势往前一推,火球就猛然砸向老妪。 已经变得圆嘟嘟的老妪大嘴一张,长长的舌头裹着一团黑不黑,黄不黄的物体拦向火球。顿时,滋滋声不绝于耳,天劫流火居然无法冲破那一团怪异之物的阻挡。 梁骁收回天劫流火,定睛一看,原来那怪异之物居然是一团像水又像气一样的东西,隐约间还飘散出一种腥臭味,他根本就不认识。 “小子,不识货了吧?这叫“蛟伏”,也就是老身体内的一股秽气,经老身长年累月的凝炼,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听了老妪的话,梁骁恶心得差一点想吐,还“蛟伏”呢,说穿了不过是老妪体内的一口恶痰,被她长时间的祭炼,才变成这样子。看来这世上,没有最**,只有更**。 面对“蛟伏”,天劫流火不起作用,想来紫辰神雷的效果也不会太大,梁骁暂时又不想动用后羿射日弓,以免在南荒引来更多窥觑之人,对后面的行程造成不好的影响。 梁骁思来想来,决定不惜冒点风险,也要除去老妪。 下定决心之后,梁骁直接就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扔进口中。这枚丹药叫“补损丹”,珍贵异常,梁骁也是从壁虚的存货中找到几粒。补损丹瞬间可以将个人的修为提高好几倍,不过后遗症也非常的大,如果处理不当,甚至在丹药失效之后,自身的修为还会降低。梁骁因为有鸣鸾在身边,所以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老妪望着梁骁的修为在节节攀升,再也无法淡定,长舌一卷,“蛟伏”化为一块黑云罩向梁骁。黑云还未至,就先有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来得好!”修为倍增的梁骁斗志昂扬,五行斩月刀狠狠地劈向“蛟伏”。 五行斩月刀升阶之后,威力原本就不小,现在梁骁修为大增,五行斩月刀更是锐不可挡,纵然“蛟伏”坚韧异常,仍然被五行斩月刀倾刻间剖成两半。 “蛟伏”破损,五行斩月刀余势未消,挟带着凛烈的杀气,斩在老妪臃肿的身上。诡异的一幕再次出现,老妪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干瘪了许多,从她的身体里不停地冒出一团团黑气,慢慢凝聚在空中。 趁黑气还未融合在一起,梁骁想都不想一下,天劫流火直接一甩,就源源不断地涌向向黑气。此时的黑气刚刚聚拢,根本无法抵挡天劫流火的焚烧,滋滋直响,不一会功夫就烟消云散。 老妪哀嚎一声,又恢复原来枯瘦佝偻的模样,只是整个人显得虚弱无比。而此时,蒙老二已经解决了所有的无头人,正慢慢地向老妪靠近。 梁骁和蒙老二以二对一,眼看稳操胜券,杀死老妪不费吹灰之力。这时候,从鼓楼的外面却刮起了一阵狂风,向鼓楼内席卷而来,裹住老妪之后,瞬间就破窗而出。 蒙老二和梁骁正想追赶出去,却听见鼓楼的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不要追了……” 第一百零七章 收鬼 话音刚落,鸣鸾已从门外走了进来。 “鸣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梁骁问。 鸣鸾道:“那个吹笛之人很厉害,你们不是对手。” 梁骁不是很明白,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厉害的对手拦截我们呢?” 鸣鸾嘿嘿一笑道:“重宝动人心,在洪荒古战场中,你后羿射日弓一出,无人敢与争锋,却也留下了祸根。现在全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你手中的宝弓虎视眈眈,在中土,明面上虽然无人敢动你,但其中却暗流涌动。现在弑龙盟故意泄露了你的行程,难保没有人不心动,特别是在南荒这种地方。只是他们都没有预料到,你的身边有我这个变数的存在,这也是我们最大的仰杖。”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是为我而来了?”梁骁听了鸣鸾的话,也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大。 鸣鸾道:“也不一定,这只是我从吹笛之人的言语中猜测而已,也有可能是我们误打误撞,不小心进入了别人的地盘。” 看来运气不佳啊,梁骁一脸苦笑地摇摇头。 这时候,鼓楼又恢复了原来的宁静。地上除了多了几个无头人的尸体之外,横梁上还残留有十多根绳子,在不停地晃荡。 梁骁好象想起了什么,取出一个青色的葫芦抛给鸣鸾,道:“刚才我收了十三个红衣小鬼,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你帮出个主意?” 鸣鸾接过葫芦,问道:“十三个红衣小鬼?就是用养鬼之术养成的十三个?” “嗯,你看看就知道了,不过得小心点,这些小鬼会破开空间,神出鬼没。” 鸣鸾听梁骁这么一说,手一挥,直接就布下一个结界,将周围的空间完全禁锢住,然后才打开葫芦。 “嘻嘻……” “哈哈……” “呜呜……” 随着几种声音嘈杂地响起,十三条红色的身影从葫芦内一拥而出,飞快地窜向空中,试图破开空间溜走。 “砰、砰、砰……”的响声不绝于耳,十三个红衣小鬼如同撞在一堵隐形的墙壁上,纷纷从空中掉落。这时候,十三个红衣小鬼才知道大难临头,个个张牙舞爪,发狂地嘶吼着,根本不甘心被鸣鸾囚于结界之中。 鸣鸾根本不理会十三个红衣小鬼的徒劳挣扎,只是静静地打量着结界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梁骁,你是想留着这些红衣小鬼呢?还是想毁了他们,一了百了?”过了良久,鸣鸾才缓缓开口。 “当然是留着他们了,要不然我何苦花那么大力气去捉住他们。这些红衣小鬼天赋其能,可以破开空间,经过训养应该能成为一大助力,毁了太可惜了。”梁骁急忙道。 “反正这十三个红衣小鬼已经被人抽魂散魄,这辈子已经投胎无望,留着就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处。” 鸣鸾也非常赞同梁骁的想法,只是操作起来颇费些功夫。首先得先将原本养鬼之人的精神铬印去掉,然后再重新滴血认主。也多亏有鸣鸾在,否则捉住十三个红衣小鬼也没用,凭梁骁的修为,根本无法去除养鬼之人的精神铬印。 十三个红衣小鬼好像也知道不妙,在结界内不停地窜动,嘶叫着,试图寻找到突破之口,逃离此地。 鸣鸾并不理会,任由这些小鬼在结界内折腾。梁骁也在思索,应该如何降伏这十三个红衣小鬼,却听见鸣鸾对他说。 “梁骁,你在前面的房间里是不是取走了一面镜子?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那面镜子应该跟这十三个红衣小鬼有关,你不防拿出来试试。” 经鸣鸾一提醒,梁骁才有些恍然大悟,赶紧从身上拿出那一面铜镜,递给鸣鸾。 鸣鸾接过铜镜,一把扯去上面的符箓,然后一个法诀打在铜镜上。只见一阵光华颤动,从镜面上突然冒出十三个白色的怨灵,如一团团烟雾,虚浮在空中。 这十三个怨灵,就是梁骁和蒙老二当时在镜子内看到的东西,是十三个孩童被人用异术杀死之后,一口怨气所凝。当时他们还在镜子里,哀求梁骁和蒙老二救救他们。 现在这十三个怨灵被鸣鸾从镜子里解放出来之后,静静地望着结界内的十三个红衣小鬼,虚无的脸上居然浮现出淡淡的哀伤。 鸣鸾指指梁骁,对十三个怨灵道:“你们可愿意认他为主人?跟着他,说不准在某一天你们还有重生的可能。当然,你们若是不愿意,我们也不强求,不过到那时,你们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我们愿意!”那些怨灵相互交流着,然后纷纷点头。 “既然是这样,那么事情就好办得多,你们跟那十三个红衣小鬼原本就是一体,一会我抹去红衣小鬼被人种下的精神铬印之后,你们就迅速附身回去,虽然魂魄被异术炼过之后,已经跟原来不一样,但这样你们至少也算是一个独立的鬼童,拥有自己的自由。” 鸣鸾向十三个怨灵解释清楚之后,立即从手中射出十三道彩光,将十三个红衣小鬼紧紧地罩住,随后只听见陆续传来十多声细微的“咔、咔”之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瞬间碎裂一样。 响声过后,十三个红衣小鬼顿时闭上了眼睛,安静了下来,除了脸色苍白,不带一丝血色之外,与普通的孩童根本没有什么距别,不清楚的人,完全就认为这是十三个可爱的孩童。 “此时不去,更待何时!”随着鸣鸾的一声大喝,十三个怨灵直接就飘向十三个红衣小鬼,融入他们的身体之中。 与些同时,梁骁也划破指尖,十三滴鲜血分别弹向十三个红衣小鬼。 不一会,十三个红衣小鬼齐刷刷地张开了眼睛,原本有些血红的瞳孔也褪去了些许颜色,看起来没有原来那么恐怖。 “谢前辈和主人成全!”恢复清明后的十三个小鬼赶紧上前,向梁骁他们致谢。 “成,你们以后就跟着小爷吃香的,喝辣的!”收伏了十三个可以自由穿梭空间的小鬼,梁骁的心里也高兴,不由喜笑颜开。 鸣鸾见事情已经办妥当,指指十三个红衣小鬼,对梁骁道:“暂时先不用将他们收起来,一会我们走出荒村还得依靠他们。” 梁骁知道鸣鸾肯定是有的放矢,所以只将青葫芦拿在手里,并没有将十三个红衣小鬼摄入其中。 梁骁他们离开鼓楼之后,再也没有遇到别的麻烦,好像自吹笛之人带着鬼猫老妪走后,这个村寨就已经没有了别人。这个村寨那么大,梁骁他们赶路要紧,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一一搜查,反正自己没事就好,也管不了那么多。 梁骁他们走到村寨外,发现到处依然是死气缠绕,根本找不到来时的道路,何从何去,真的不容易决择。 “梁骁,让十三个红衣小鬼带路,他们不会被死气迷幻,咱们跟着走就行。”关键时候,还是鸣鸾开了口。 听了鸣鸾的话,梁骁直接就向十三个红衣小鬼下了命令。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梁骁他们在十三个红衣小鬼的带领下,终于走出了这个死气沉沉的村寨。 第一百零八章 三岭七寨十六峒 在南荒,最神秘的地方是鬼域,最虚无飘渺的地方是洗烟海,而最广为人知的地方则是三岭七寨十六峒。 三岭七寨十六峒在南荒,那是鼎鼎有名的存在,行走南荒的人,都不得不卖几分面子给他们。三岭七寨十六峒的主事之人亦正亦邪,带有南荒之人的直率,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全凭喜恶行事。 冷龙岭的水氏双姝,三绝岭的天绝刀郝剑、地绝刀郝杀、人绝刀郝史,还有盘王岭的无厘头方不同,就是三岭七寨十六峒的主事之人。他们蛰伏在莽莽的群山之中,独霸南荒一隅,杀人越货,修仙问道。 这一天,三岭七寨十六峒来了好几个黑衣人,个个境界深不可测。 盘王寨中,除了方不同、水氏双姝和郝家三绝之外,还有一些寨峒的主事之人。显然是因为有要事发生,人员才会这么齐集。 方不同摆下如此之大的阵势,也不过是想对黑衣人来个下马威,可惜的是那几个黑衣人连脸色都没变一下,显然是成竹在胸,有恃无恐。 黑衣人的淡然置若,不免惹怒了一些人,于是就有一些坐不住的人站起来质问。 这是一位峒主,叫柴胡,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草莽之人。只见他走到黑衣人的面前,咄咄逼人地问:“你们到底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哼!”黑衣人听了柴胡的质问,抬头望天,根本就不理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轻蔑地冷笑了一声。 柴胡在南荒,在三岭七寨十六峒,虽然谈不上说一不二,但多少也算是一个土皇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至少掌握着许多人的生杀大权,现在受此污辱,他怎么会甘心,于是手掌一立,顿时就有一道弧光斩向黑衣人。 方不同和水氏双姝他们也想试试黑衣人的实力,所以根本就不会阻止柴胡,任由柴胡出手。 原本柴胡与黑衣人之间的距离就近,再加上突然出手,任谁要躲开或抵挡住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三岭七寨十六峒的大部分人也抱着看热闹的态度,似乎已经看到黑衣人被柴胡击伤的情景,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面对柴胡凌厉的攻势,黑衣人连脚都没动一下,只是将手一扬,面前顿时出现一只黑色的小盾,挡住了柴胡攻击过来的弧光。 随着“砰”的一声,弧光击打在黑色的小盾上,立即就溃散,而黑衣人的身形连动都没动一下。 柴胡仍不死心,扬手又丢出一物,光滟滟地飞向黑衣人。 “看来柴峒主是生气了,居然祭出了银翼旋。”旁边有人说。 银翼旋是柴胡的本命法宝,是他杀死一只盘踞在南荒的银翼雷兽所得,经过长期的祭炼之后,威力巨大无比,不仅速度奇快,而且旋转的风刃可以切割和破损法宝,令人防不胜防。 黑衣人并没有因此而惧怕,只是冷冷一笑,阴恻恻地道:“不知死活!” 黑衣人好像也知道银翼旋的厉害,这次并没有用黑色小盾来抵挡,而是直接就从口中喷出一物。 此物一出,直接就在空中成形,好像一个血色的漩涡一样,散发出一圈又一圈的红光,不停地涌向银翼旋。 柴胡的银翼旋刚一接触到黑衣人的血色漩涡,就立即被红光包裹住,不停地向血色漩涡中心拉扯过去。粘稠的红光好像天生就是银翼旋的克星,银翼旋原本犀利无比的风刃在这一刻再也无法发挥作用。 银翼旋被越拉越近,眼看就要没入血色漩涡之中。 柴胡面若死灰,想收回银翼旋却无能为力,只好求助地望向方不同。 柴胡纵然再不堪,方不同也不会让他当初出丑,那样丢脸的不仅仅是柴胡,而是他方不同,是三岭七寨十六峒。 念头一起,方不同一指就点向血色的漩涡。黑衣人虽然冷漠,却也识时务,见方不同出手,立即就收回血色的漩涡。同时,银翼旋也得到了解脱,立即飞回柴胡的手中。 柴胡与黑衣人对招,也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兔起鹄落的一幕,让三岭七寨十六峒的众人看得心簇摇晃,各自不由多了几分顾虑。 短暂的冷场之后,其中一位黑衣人走上前去,直接就将一个玉牌丢给方不同。 方不同接过来一看,只见玉牌的正面雕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恶龙,反面则是一个血红色的“弑”字。 方不同把玩了一下玉牌,冷冷地道:“你们是弑龙盟的人?不过即使是弑龙盟,也没有办法对我,对我们三岭七寨十六峒指手划脚。” 黑衣人听了方不同的话,好像早有预料,缓缓地说:“如果光凭弑龙盟,当然没有办法对方寨主指手划脚,若是加上这个呢?” 黑衣人话一说完,手指一弹,只见一物裹着一层淡淡的青光,徐徐地飞向方不同。 方不同大手一抄,就将来物接住,仔细一看,却见那物居然是一个古朴至简的青色箭头。方不同看清楚手中之物之后,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无比,捧着箭头的双手如同拿着炙热的炭火一般,无所适从。 “方大哥,你怎么了?”郝家三绝中的老二郝杀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急忙问方不同。 “我没事,先看看贵客有什么要求?”方不同苦笑着道。 方不同先倨后恭,态度在瞬间扭转了一百八十度,让他的兄弟和手下顿时迷惑不解,根本不清楚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们手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老大俯首称臣。 黑衣人得势,并没有特别嚣张跋扈,不过表情还是一样的冷若冰霜,他环视一下周围,冷冷地道:“我们弑龙盟也不是以势压人,强行要指使各位当家,我们这次过来,是真心实意想跟三岭七寨十六峒各位当家合作。” 听了黑衣人的话,方不同道:“不知弑龙盟要跟咱们三岭七寨十六峒合作什么?怎么合作?” 黑衣人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们三岭七寨十六峒帮我找到这个人,或者杀了他,我们弑龙盟必有重酬。” 黑衣人说完,立即递给方不同一个玉简,方不同接过玉简,贴在额头上查看一下,立即又放了下来,然后丢给郝杀,道:“你们也看看。” 待郝家三绝和水氏双姝他们都看完之后,方不同又对黑衣人道:“这个年轻人是谁啊?让你们弑龙盟如此看重,非杀不可!” 黑衣人冷冷地道:“他是谁,想必你们以后也会知道。你们只要按照我们的要求,找到他或杀了他就可以。” 方不同知道无法从黑衣人的口中掏出什么东西来,也就作罢。不过,在他看过玉简中的那个人像之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来。 这一边,弑龙盟的黑衣人正与三岭七寨十六峒的方不同等在谋划大事。另一边梁骁和鸣鸾他们正离开那一个诡异的荒村,一步步向三岭七寨十六峒走来。 梁骁和鸣鸾他们并不知道,在三岭七寨十六峒已经徐徐张开了一张大网,静等着他们的到来。 ps:本书求推荐和收藏,另一部书《左手爱情右手离殇》求文学网推荐和收藏,谢谢! 第一百零九章 阿碧和阿艳 冷龙岭是水氏双姝的地盘,但水柔碧和水柔艳两姊妹却非常的神秘,很少有人能知道她们的庐山真面目。 这一天,梁骁和鸣鸾他们来到了冷龙岭,走进了冷龙岭最大的一座寨子冷龙寨。 冷龙寨很大,在三岭七寨十六峒中也是位居前列,所以,冷龙寨与其说是一座寨子,倒不如说是一座大城池。寨子里面道路纵横,寨楼林立,人来人往,异常的繁华。 当梁骁他们华丽丽地走进冷龙寨的时候,正遇上当地人在过节。那是冷龙岭最大的一个节日,叫做盘王祭。 每年盘王祭开始的时候,当地人都会穿上节日的盛装,载歌载舞,吟唱着远古的史诗《盘王大歌》,跳着《盘王舞》,上刀山,下火海,狂欢七天七夜。 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鸣鸾和蒙老二两个人说要出去看热闹,转眼间就不见的踪影。他们可能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囚禁太久了,一旦有机会就如同野马脱缰一般,梁骁也懒得去理会他们。 傍晚时分,整个冷龙寨的灯火开始次第的亮了起来,慢慢的,将整个黑夜映成了白昼。 随着满寨的灯火亮起,刹那间,整个冷龙寨开始沸腾起来,街上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穿着节日的盛装,一拨拨地走过,全往一个方向汇聚。 梁骁见鸣鸾和蒙老二还没有回来,于是在客栈的门口,拿了一把小凳子坐了下来,一边在想着心事,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南荒与中土不一样,由于地域的关系,自有属于自己的风土人情。梁骁之所以站在街边观望,也是想多了解几分。 这时候,从梁骁的面前正走过一拨人,全是花枝招展的少女,个个笑靥如花,一身的银饰如梦幻般华丽。 梁骁正看得如痴如醉,突然从人群人窜出两位少女,一左一右拉着梁骁的手,笑逐颜开,甜甜地说:“小阿哥,在这里呆坐着做什么呢?不如跟阿姐跳舞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梁骁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缓过神来,定睛一看,只见这一左一右的两个少女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一看就知道是孪生姐妹。 她们明眸皓齿,头戴银饰,上身着一件短衣,露出一对白玉般圆润的手臂,肚脐微透,一截平滑的小腹凝脂般诱人,在若遮若掩,若露若显之间,透着无边的**。 她们双腿修长,笔直、白皙,膝盖以下全部是裸露着,脚踝处各系有一对银色的铃铛,走动的时候不时响起悦耳的声音。 这一对姐妹花举止奔放而自然,完全没有中土女子的那一种矫情,即使拉着梁骁的手臂,也没有过多的羞涩。 有美女作伴,投怀送抱,梁骁当然不会拒绝,这可是一件美事。再加上旁边的一些男子也被一些女子拉入人群之中,所以梁骁也不疑有它。于是,梁骁在半推半就之下,被两姐妹拉扯着,渐渐融进了人群里面。 过了好一会,梁骁他们随着人流来到了冷龙寨的中心广场。 冷龙寨的这个广场很大,平时一定能空旷,但现在却挤满了无数的人,密密麻麻,到处是人头攒动。 广场的中央已经点燃十数堆篝火,正在熊熊地燃烧。旁边还搭有好几个高高的架子,攀爬上去的每一层阶梯,都是一把把利刃向上的薄刀。 在这些篝火旁和高架的下面围有无数的人,其中有一些穿着如祭司一样的人正在念念有词,还不时往火堆中投放着什么。 “小阿哥,今晚有热闹看了。”那一对姐妹花依然是一左一右站在梁骁的身边,甚至还半依偎着。 梁骁听了,有些好奇地问:“今晚有什么热闹看?” “今晚除了跳舞之外,最热闹的当然是上刀山和下火海了。”左边的少女一边指着火堆和高架,道。 听她们一说,梁骁顿时明白了过来。所谓的上刀山,就是赤手赤脚攀爬以薄刀搭成的高架,直至登顶;所谓下火海,就是赤脚走过烧得通火的炭火堆。 对于修真人士来说,这刀山也好,火海也好,都没有什么值得去惊奇,但对于普通人,要进行这两样挑战,却不是易事,所以每一次盘王祭,上刀山和下火海,都是压轴的节日,吸引无数人来观看。 “我还不知道二位阿妹的芳名呢?”梁骁左抱右拥,虽然不至于轻薄,却也软玉在怀,若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低声相问。 “我叫阿艳,姐姐叫阿碧。小阿哥,你呢,叫什么名字?”梁骁右边的少女回答道。 “阿碧、阿艳小阿妹,我叫梁骁。二位小阿妹的名字真好听,真是人美名字也美。”女人从来都喜欢听好话,所以梁骁也小小地拍了一下阿艳和阿碧的马屁,哄她们开心。 果然,这一对姐妹花听了之后,立即喜笑颜开,连连夸奖梁骁会说话,就连身体都酥软了几分,向梁骁靠得更紧更近。 这一对叫阿碧和阿艳的姐妹花不仅人长得好看,甚至连她们的身体都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幽香,她们软若无骨地挨在梁骁身上,引得梁骁多少有些心猿意马,差一点把持不住。而阿碧和阿艳好像并没有觉得不对,反而因为对梁骁多了几分好感,更为亲密一些。 阿碧和阿艳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又问了梁骁很多问题。梁骁对这一双孪生姐妹也颇有好感,所以也没有隐瞒,一一做了回答。一时间,三人相谈甚欢。 广场中的篝火是越烧越旺,人群也是越来越多。当一阵阵欢呼声过后,广场中突然响起了密集的鼓声,声声震天,让人听得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随着鼓声的响起,篝火边的人们开始拉起手来跳舞,最后蔓延至整个广场,所有的人都投入到这种狂欢之中。梁骁也不例外,被阿碧和阿艳一左一右地拉着,跳着简单而欢快的舞步,感觉特别的过瘾。 这种欢乐持续好长的时间,当木柴渐渐烧成焦炭,完全变成火红火红的一块块时,下火海和上刀山准备上演。 火红的焦炭堆在广场上,还未靠近,就有一种炙热的高温袭来。按道理普通人完全无法承受这种温度,但那些祭司打扮的人完全是赤着脚从焦炭上面走过。梁骁还特别留意了一下他们,发现他们并不是修真人士,而只是一些普通人,不由有些惊讶。 同样,在上刀山的环节,依旧是一些普通人,完全无视薄刀的存在,踩在锋利的刀刃上,一步步向上攀爬。 这些人的表演,引来无数的掌声,看来在冷龙寨非常受欢迎。 梁骁有些感叹,道:“上刀山和下火海虽然并不是难事,但对普通人来说却已是尤为难得,只是不清楚他们用了什么秘法。” 听了梁骁的话,阿碧道:“用什么秘法我们姐妹也不清楚,不过这些祭司都是一代代传承下来,自有过人之处和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反正梁骁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来玩乐,根本不会纠缠在里面。阿碧和阿艳的两姐妹她们更是见怪不怪,所以小谈了一会便岔开了话题。 这一场狂欢,一直持续到午夜时分。当众人散去,空旷的广场又开始多了几分寂寥,只有几堆还未完全燃尽的篝火依旧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阿碧和阿艳并没有立即让梁骁离开,而是一脸娇羞地对梁骁道:“小阿哥,依照我们这里的风俗,今晚陪我们跳舞的男人必须得跟着我们回到家中。” “什么?要我到你们家里去!”听了这一对姐妹花的话,梁骁多少有些意外。 梁骁很想说,我能拒绝么?但当他看到阿碧她们脸上期盼的表情,突然开不了口,再加上他也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在这样的夜晚,与两个美女来一段惊艳的邂逅,让梁骁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不管怎么说,梁骁也是一个非常正常的男人,而一个正常的男人,就是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 第一百一十章 水氏双姝 午夜,梁骁跟在阿碧和阿艳身后,在冷龙寨中穿行,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幢高大的木楼前。 周围是一片安静,与刚才的喧闹相比,仿若走进了另外一个时空。 几盏气死风灯挂在门廊上,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等待着离人的回归。 阿碧推开门,对梁骁道:“小阿哥,咱们到家了,请进吧!” 梁骁并没有犹豫,紧跟在阿碧和阿艳,走了进去。 楼内并没有想象中的黑,在房间的正中央有一个火塘,还有炭火在燃烧,散发出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梁骁正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却听见阿艳在叫他:“小阿哥,往这里走,阿姐已经上去了。” 原来,在楼内的左侧,还有一道木梯直通楼上。 梁骁蹬蹬的走上去,眼前突然一亮,只见楼上是一片明亮,一个个纱囊正悬挂在空中,灿若星辰,散发出一阵阵柔和的光芒。梁骁知道,那是一种类似于萤火虫一样的虫子,捕捉之后装在纱囊中,在黑夜就可以持续的发光。 这里显然是阿碧和阿艳的闺房,四周挂着薄薄的轻纱,有风拂过,自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韵味。透过轻纱,隐隐绰绰中,只看见内房的最里面摆有一张架子床,一张梳妆台,再也别无它物。 “阿艳,你们的爹妈呢?”在楼上没有发现别人,梁骁不禁问道。 听了梁骁的话,阿艳眉目带笑,有些暧*昧地对梁骁道:“小阿哥,放心了,阿爹和阿妈住在后院,再说了,这样的夜晚,阿爹和阿妈是不会干涉的。” 阿艳说完,还用力拍了一下梁骁的屁股,然后腰姿一扭,和阿碧款款地走进内房,掀开轻纱的时候,还不忘回眸,抛一个媚眼给梁骁,甜甜地道说:“小阿哥,不要走哦,等着我们!” 梁骁不可置否,只是有些好奇这一对姊妹花接下来会耍什么花招,搞得如此神秘。 过了不久,只听见阿艳在轻声叫道:“小阿哥,你进来。” 梁骁移步前去,隔着薄薄的轻纱,只见阿碧和阿艳两姊妹已经卸去头饰,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披散开来,衬托着盈盈含春的脸蛋,凭添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妩媚。 她们全身几乎不着寸缕,双峰高耸,曲线婀娜,羊脂美玉般的肌肤在萤光下多了一层淡淡的光泽,就连最神秘之处也在莲步轻摇间若隐若现,充满了无边的诱*惑,让人看了不禁口干舌燥,热血沸腾 梁骁微微一笑,掀开了纱帘,一脚就跨了进去,然后一左一右搂住阿碧和阿艳,还不失时机地在她们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动!”眼睛却不停地在阿碧和阿艳的身上扫视,就连一双手也开始变得不老实起来。 梁骁的放肆和洒脱,让阿碧和阿艳微微一怔,不过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而且还紧贴在梁骁的身上,吐气如兰地低声说:“小阿哥,我们美吗?” “美!太美了!”梁骁紧楼着她们柔若无骨的小蛮腰,闻着淡淡的体香味,心簇也不禁有些摇晃,一边回答,一边还将手轻轻地移向她们圆润的臀部。 “小阿哥,你好坏哦!”阿碧嗔怪道,身子却是欲拒还迎。 两姊妹到最后,像两条蛇一样缠在梁骁的身上,一步步带着梁骁向架子床走去,甚至连她们的纤纤素手,都已经伸进梁骁的衣衫之内,在挑逗,拨弄着。 来到床前,阿碧和阿艳两姊妹直接就把梁骁放翻在床上,然后紧紧地拽住他,一件件除去他身上衣衫,不一会,就将梁骁剥个精光。 梁骁正值年少,穿衣显瘦,脱衣却有肉,被阿碧她们除去衣衫之后,整个身体完全裸露出来,修长,健硕而匀称,没有半点多余的赘肉,而且因为他从未经历过风*月之事,经过阿碧两姊妹一番撩拨,逗弄之后,命根子早就斗志昂场,一柱擎天。 这活色生香的一幕,让阿碧和阿艳看见了也不禁微微脸红,神情多少有些不自然。而更为怪异的是此时的梁骁并没有神色迷离,反而是满眼澄清地望着她们。 阿碧和阿艳正想开口询问,梁骁却长叹了一口气,道:“为了我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子,你们还真舍得,不惜以色相诱,还牺牲这么大,值得么?” 梁骁此话一出,让阿碧和阿艳两姊妹大惊失色。 过了好一会,阿碧才有些疑惑不定的问:“小阿哥,难不成你已经知道我们是谁了?” 梁骁并没有立即接话,而是深深地望了阿碧一眼,璨然一笑,道:“据说冷龙岭有一对姊妹花,貌似天仙,美艳如花,姐姐叫水柔碧,妹妹叫水柔艳,不知跟二位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不到,见到的本人比传说中还要漂亮几分。” 阿艳听了梁骁的话,有些惊讶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是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梁骁悠悠地道:“水氏双姝,天下闻名,我只是猜测而已。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到后面我自然会告诉你。” 水氏双姝被拆穿身份之后,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更加温柔地说:“小阿哥,你既然知道是我们姐妹,还敢跟随而来,真是好胆量,不愧是赵胡缨的得意弟子。” 梁骁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一把将身旁的水柔碧和水柔艳搂住,然后哈哈大笑,道:“古人有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我梁骁何德何能,能让水氏双姝以身相委,所以即便是死,也要成为二位姑娘的裙下不贰之臣啊!” 水柔艳吃吃而笑,轻轻地推开梁骁的手臂,还不经意瞄了梁骁的下体一眼,道:“你倒是生龙活虎,只是……” 话一说完,已离开梁骁的身边,并将他的衣服一挑,从中拿起了一个储物袋,眉眼含笑地望着梁骁,一副得逞后的样子。 梁骁也不着急,微微一叹,半真半假地说:“可惜啊,只能欣赏到二位姑娘的绝世容颜,却无法一探曲径幽处,直捣黄龙。真是遗憾啊!” “想得美!”水柔碧也一把推开梁骁,免得被梁骁不停地揩油,梁骁的那双咸猪手,根本就没有老实过。 发现梁骁并没有过激的行为,但水柔碧仍然忍不住提醒梁骁,道:“小阿哥,你要乖点,你不是我们的对手,千万不要做徒劳的挣扎,我们只是想从你的储物袋中找到一样东西。” “两位小阿姐,我知道自己不是你们的对手啊,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反抗,你看,我连衣服都给你们剥光了,也没有说过半个不字……” 梁骁话一说完,还邪邪地瞄向水氏双姝的傲人双峰,以及也们小腹之下的神秘之处,那赤*裸裸的眼光,仿佛可以把她们吞下去一样,根本没有丝毫的遮掩。 水氏双姝被梁骁肆无忌惮的目光盯得满脸羞红,却又拿他无可奈何,任由她们再开放,一时间,却也承受不了梁骁这种的厚脸皮之人。 水氏双姝看起来放荡,只是跟南荒的民风,跟她们的性格有关,其实她们一直都是守身如玉,并不是那种放荡不羁的女人。只是她们为什么要色诱梁骁,却是一个不容易解释的谜。 梁骁道:“我只是有个疑问,凭两位阿姐的实力,要擒杀我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还不惜以身相诱呢?” “因为我们喜欢你啊!”水氏双姝的回答,多少出乎梁骁的意料。 “就这么简单?” “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够了。” 反正大家的话都是半真半假,逢场作戏,听听也就算了,没必要去深究。 水柔艳将梁骁的储物袋在手中连抛了几下,然后打开一看,却愣在了当场,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了?”水柔碧见事情不对劲,赶紧上前询问。 水柔艳有些气急败坏地道:“阿姐,我们上了这小子的当了。你看看,他的储物袋中全是一堆破烂,那有什么后羿射日弓啊?” 水柔碧神识往储物袋内一扫,也不见沮丧,转过身来,盈盈带笑,一脸和谒地问梁骁:“小阿哥,你把弓藏哪了?快告诉阿姐,不许骗阿姐哦。” 梁骁假装糊涂地说:“我那敢骗两位阿姐啊,我的东西全部都在储物袋里面,再说了,我全身光溜溜的,也没办法藏住什么东西啊。两位阿姐,你们要找什么后羿射日弓,我真的没有!阿哥这里只有一杆擎天神枪,不知道你们要不要?” “坏人!”水柔艳一巴掌就甩向梁骁。 梁骁赶紧躲开,还不停地道:“说好不动手的啊,你怎么还打脸呢。” “我就要打你的脸,怎么着……”水柔艳不依不饶,一直追打着梁骁。 于是,在楼房内只见一对赤*裸的男女在上跳下窜,旁边还有一位同样一丝不挂的美女在观看,一时间**无限。 到最后,梁骁根本就不再躲闪,直接就转身张开双臂,等待着水柔艳投怀送抱。水柔艳根本料想不到梁骁会突然使坏,居然停下来等她送上门来,于是,在水柔艳整个人根本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被梁骁结结实实地抱在怀中,而且下面还被炙热的一物结结实实地顶住,多少有些蠢蠢欲动。 水柔艳心中不由一荡,羞急之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梁骁的脸上,然后一把推开梁骁,有些娇喘吁吁地退回到她阿姐的身边。 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梁骁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梁骁也被刚才无意中的一幕搞得有些不好意思,知道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再玩下去肯定会引火烧身,所以赶紧捞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 这时候,水柔碧一脸的杀气,往前跨出了一步,掌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利刃,直指梁骁的心口。 第一百一十一章 哥有射日弓,也有霸王枪 梁骁用手指轻轻拨开水柔碧手中的短刀,轻声道:“阿姐,不用这么快就翻脸吧,刚才咱们还肌肤相亲呢。你这样,咱们就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谁跟你肌肤相亲了,你个……臭男人,快说,后羿射日弓藏在哪里?”水柔碧继续用短刀指着梁骁的心口,还轻轻地刺了进去。 梁骁眉头微微一皱,两手一摊,道:“哥那来的后羿射日弓啊,那些人云亦云,捕风捉影的事情你也信?” “信!”水柔碧脱口而出。 “看来咱们在这个问题上有分歧了,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非要打一场吗?刚才的肉搏战咱们已经打过了,没必要再来一次刀枪相见吧,那可是不长眼睛的。”梁骁一脸的痞*子相,无所谓地说。 水柔碧不屑道:“就凭你,一个结丹中期的小子也敢向我们挑战,是不是因为我们隐藏了境界,看起来像凡俗之人,你才这般大言不惭。” “阿姐,话可不能这样说,阴沟里还能翻大船呢。对了,阿姐,你们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要不你们这么美艳动人,让我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很难集中注意力诶。”论东扯西扯的本事,十个水柔碧也抵不上一个梁骁。 听了梁骁的话,水柔碧和水柔艳素手一挥,身上立即就多了一件衣衫,虽然裹得严严实实,但看起来依旧是清爽可人。 趁此机会,梁骁往后疾退,然后大声道:“阿姐,看来阿哥得跟你们打上一架才行,要不然你们是不会轻意让阿哥离开。” 水柔碧根本连看都不看梁骁一眼,轻篾地道:“你最好把后羿射日弓亮出来,否则你会死得很惨的。” 梁骁哈哈大笑,道:“阿哥不仅有射日弓,还有霸王枪!” 听了梁骁的话,水氏双姝脸色不由一红,眼睛条件反射般地双双瞄向他的下身。 见此,梁骁一脸的坏笑,说:“对了,两位阿姐,你们脸红什么?咦,还往我下面看,看我下面做什么,穿着裤子呢?” 随即,梁骁又摇摇头,道:“两位阿姐,你们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霸王枪不是下面那一杆,而是这一杆。” 梁骁话一说完,手中顿时多了一杆丈八长枪,直挺挺地指向水柔碧。 水氏双姝被梁骁这么一戏弄,神色不由太窘,对他又气又恨,又羞又恼,巴不得立即将他那一张臭嘴撕了下来。 “阿姐,让我去教训教训他。”水柔艳最先忍不住,叫嚣着要教训梁骁,随即祭起一个玉瓶,飞向梁骁的头顶。 玉瓶停在梁骁的头顶处,瓶口朝下,不断地散发出一圈圈淡淡的光华。光华落在梁骁的身上,梁骁只感到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向玉瓶里面拉扯,显然,水柔艳想将他收入玉瓶之中。 梁骁知道情况不妙,手中的霸王枪一抖,一连刺出了九九八十一枪,每一枪就飞出一朵碗口大的枪花,这才将玉瓶的吸力破除掉。 “咦,有点能耐啊。”水柔艳有些惊讶道。 “那是,也不看看哥是谁。”梁骁又开始大吹大擂。 “你脸皮真够厚的,废话也多。”水柔艳话刚说完,凌空一指点在玉瓶上。 这一次,玉瓶就像吃了春*药一样,大,更大,瓶口散发出来的光华已经变成一个大大的漩涡,一重重地向梁骁卷来。 霸王枪根本就没有办法承受这一股吸力和重压,砰的一声,炸成粉碎,只留下梁骁赤手空拳在苦苦的抵抗。 水柔艳看见梁骁那个窘样,吃吃而笑,道:“小阿哥,这就是你的霸王枪啊,也太逊了,阿姐不喜欢。” “阿姐,手中这柄这只是一杆破枪,阿哥的霸王枪还藏着呢,以后有机会再让你尝尝它的滋味。”这时候的梁骁明显是苦中作乐,死到临头了还不忘耍贫。 水柔艳和水柔碧听了又好气,又好笑,真搞不懂梁骁到底是怎么想的,应该是说他神经大条呢,还是应该说他二呢。 梁骁现在已是岌岌可危,眼看就要站立不稳,被玉瓶收入腹中,却见他左手一张,千丝魔瞳散发出万道红光,立即就将玉瓶形成的漩涡切割得七零八乱,才一会儿的功夫就烟消云散,只剩下玉瓶孤零零地悬挂在空中。 “咦!” “咦!”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水氏双姝不由发出一声感叹,显然她们没有料到梁骁会这么快就破除玉瓶的束缚。 “你手上的是什么?怎么这么轻易就破开我的玉瓶?”水柔艳有些好奇地问梁骁。 面对水柔艳的问题,梁骁嘴角漾起了一丝笑意,说:“想知道是吧?亲阿哥一口,阿哥就告诉你。” “谁要你告诉了,一会阿姐捉住你,一样可以知道。”水柔艳根本不理会梁骁,直接手一招,收回了玉瓶,却并没有再向梁骁攻击。 梁骁正奇怪,却发现水柔碧甩手就扔出一个物,滴溜溜地向他飞来。梁骁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被那物结结实实地束缚住。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散发着青光的金刚琢子。 这个金刚琢子可有讲究,可大可小,水火不侵,梁骁被它紧紧地套住,根本奈何不得,挣脱不得,就是全身激起天劫流火,也一样烧它不坏。 水柔碧款款地走到梁骁面前,轻轻地掐了一下他的脸,一脸笑意地道:“小阿哥,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有本事你跑啊。” 说完,还在梁骁的身上摸来摸起,搜查起来,因为她也想知道,梁骁的储物袋在她们的手中,而霸王枪是如何出现的。 “阿姐,别摸了,你这是搜查东西呢,还是在揩油啊?阿哥身上痒,再摸一会又得脱光光了。”梁骁那张嘴只要不被封上,他就可以永远贫下去。 梁骁知道,水氏双姝永远都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现须弥珠,那怕将他全身剥个精光也没用。 水柔碧被梁骁这么一说,还真不好下手,搜他吧,他说你揩油,不搜吧,又心有不甘。梁骁明明就藏有后羿射日弓,才偏偏找不到,凝视梁骁的气海,也只看见他的本命法宝五行斩月刀。 梁骁趁水柔碧不注意的时候,直接就在她光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甜甜地问:“两位阿姐,老实说,你们为什么要色诱我?因为喜欢我那种屁话就不要说了,阿哥虽然长得帅,但还没自恋到那个份上。” 水柔艳抢白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水柔碧道:“你就那么想知道原因?” “当然,要不一会给阿姐杀了,那不是死得不明不白,做了鬼也是一个糊涂鬼,那样不好。”梁骁道。 其实梁骁的心里,真的有不少的疑问,凭水氏双姝的实力,杀他一百遍都是轻而易举,何苦大费周章。虽然梁骁还有杀手锏藏着,但他还是不想和水氏双姝闹翻,多个朋友多条路,特别是在南荒这种地方,若有水氏双姝相助,无疑是如虎添翼。 水柔碧微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我们愿意引诱你啊,若不是事出有因,我们早就把你这个小坏蛋剁了。前不久,我们姐妹俩碰到一个老和尚,有通天彻地之能,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说我们姐妹俩会跟你有一段缘份。” “拷,老秃驴的话你也信,他让你们嫁给我就嫁给我啊,如果他让你们去吃屎,你们去不去?”梁骁一听,大声嚷嚷道。 水柔艳听了不干了,一脚踢向梁骁,嗔怪道:“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粗鲁,难听啊,什么吃屎不吃屎的。” 梁骁往后一缩,像袋鼠一样蹦开,道:“话糙理不糙啊。” 水柔碧又接着道:“可是那位老和尚真的很厉害啊,我们姐妹俩的事情从小到大他都一清二楚,而且他还说在你的那个……那个上面有三颗朱砂痣,刚才我们看过了,你的那个上面的确有三颗朱砂痣。” “什么?我拷,这老和尚也太邪了吧,阿哥这么隐秘的地方他也知道!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全天下没几个人清楚。” 梁骁只感觉脊梁骨发凉,如果水氏双姝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这个不知名的老和尚也太邪乎了。这个老和尚降伏水氏双姝,埋下这一步棋,不知有何用意? 梁骁思虑了许久,才平复下。 随后邪邪地对水氏双姝道:“不知两位阿姐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是将阿哥先奸后杀呢?还是先杀后奸呢?” “想得美!” 梁骁还准备再贫几句,这时候木楼外却传来了别样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二章 郝家三绝 木楼外,是有人在大声说话,而且明显是针对水氏双姝而喊。 “水家姐妹,听说你们这里有贵客临门,怎么没见通知咱们兄弟啊,也好一起热闹热闹。” “糟了,是郝家三绝!”水柔碧一声惊道。 梁骁却缓缓道:“你们寨子里有内奸,把你们卖了。” 水柔碧收起金刚琢,对梁骁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躲起来,看郝家三绝到底要干什么?” 梁骁打量一下四周,嗖的一声,直接就钻入架子床的被窝之中,然后屏住了呼吸。 过了好一会,才听见水柔碧道:“原来是郝家的阿哥们啊,既然来了,那就请进吧。” 又过了片刻,梁骁明显可以感觉到房间中多了三个人,想来那就是郝家三绝。 梁骁知道,郝家三绝中老大叫郝剑,人称天绝刀;老二叫郝杀,人称地绝刀;老三叫郝史,绰号叫人绝刀。天绝、地绝、人绝,可见这三兄弟的过人之处。 郝家三兄弟长期盘踞在南荒的三绝岭上,自成一方霸主,除了对盘王岭的方不同有些畏惧之外,其他的人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所以他们接到信息后,才敢硬闯冷龙寨,直接来到水氏双姝的面前。 老大郝剑最先开口,道:“水家妹子,听说你们找到了弑龙盟必杀的那小子,不知是真是假?” “哟,郝大哥,你这话妹子真的听不懂了,也不知道你们是从哪听来的传言,半夜三更的,我们姐妹正在休息呢。”水柔碧不软不硬地回了几句,还假意整了整衣衫。 天绝刀里里外外打量了一下房间,也不着急,只是盯着水柔碧看了半天,然后轻轻地吐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妹子,你真好看。” 天绝刀话一出口,不仅水氏双姝一愣,就连地绝刀郝杀和人绝刀郝史也有些瞠目结舌,这都那跟那啊。只有梁骁暗道了一声,糟糕。 水柔碧浅浅一笑,道:“郝大哥谬赞了,小妹蒲柳之资,那当得起。” “当得起。在南荒,水氏双姝国色天香,娉婷妩媚,谁人不知,那个不晓。” 天绝刀看看水柔碧,又接着道:“做哥哥的只是有一件事情不是很明白,想请教一下妹子?” “请讲。” “刚才妹子说已经休息了,莫非你们姐妹休息的时候都不卸妆吗?怪不得这个时候还是如此的明艳动人。”天绝刀说话的时候好像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这时候他的眼神却显得有些冷厉起来。 水柔碧和水柔艳一听,就知道要糟了,看来有些事情是无法瞒得过天绝刀郝剑这个老狐狸,再加上郝家三绝是有备而来,无论怎么解释都很难让他们信服,到了这时候,水柔碧反而豁了出去。 只听见她有些愠怒地对天绝刀说:“卸不卸妆,那是我们姐妹俩的自由,好像还轮不到郝大哥来管吧。” “我当然管不了你们卸妆的事,但那个人要是在这里,我就得将他带走!”天绝刀郝剑斩钉截铁地道。 “凭什么?”水柔艳不服,道。 “凭我们三兄弟人比你们多,拳头比你大!”郝剑眯起了眼睛,有些冷冷地道。 郝剑的话刚一说完,只见床上有一人飞了出来,还不停地喊道:“屁!谁在放屁啊,好臭,好臭……小爷还真不怕你们的拳头大,有本事冲小爷来,欺负两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原来是梁骁,因为受不了天绝刀郝剑的嚣张样,所以也不打算再躲了,直接就从床上蹦了出来。 “你是谁?”突然间见有人从床上冒出来,地绝刀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 梁骁站在水柔碧的身边,嘿嘿一笑道:“你们刚才不是要找小爷吗,要是没错的话,小爷就是弑龙盟和你们要找的人。” 见梁骁不知好歹地跑出来,水柔碧的神情有些焦急,嗔怪道:“不好好躲着,你逞什么能呢。” 听了水柔碧的话,梁骁的心里甚是快慰,柔声道:“不用担心,你家小阿哥自有打算,他们还吃不下我。” 水柔碧心想,就你一个破结丹中期的半大小子,还不够郝家三绝塞牙缝,打算不打算又有什么用。不过想归想,她还是有些担心梁骁,于是时时注意着郝家三绝的动静。 “年轻人,没本事就不要那么嚣张,小心闪了嘴。”被梁骁一番抢白,天绝刀郝剑也不恼,不缓不慢地说。 梁骁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只老狐狸如此的冷静,还真不好对付,怪不得水氏双姝对他们如些的忌惮。不过,梁骁也不可能因为听了天绝刀郝剑的一两句话就示弱,依他的性格,要么嚣张,要么衰,嚣张就嚣张到底,衰就衰到一塌糊涂。 “老家伙,有没有本事,是骡子是马,要拉出去遛遛才知道了。小爷从来就不是怕事之人,你若是看不惯,可以跟小爷来比划比划,放心,小爷尊老爱幼,不介意让你三招二招。”梁骁本事不大,说起话来却可以噎死人。 “你……”任由天绝刀郝剑的修养再高,毕竟不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老乌龟,被梁骁这么一气,直接就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用手指着梁骁,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 “你什么?想动手啊?想动手小爷陪你们!不过在人家姑娘家的闺房动手不太好吧?要不换个地方?” 梁骁得势不饶人,反正明知道打不过郝家三绝,干脆先在嘴巴上出一口恶气再说,至于后面的事情,到了后面再说。 天绝刀郝剑还未说话,倒是地绝刀郝杀最忍不住,恶狠狠地道:“小兔崽子,换地方就换地方,一会你就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梁骁根本就懒得回答他,直接就向地绝刀郝杀竖起了中指,气得地绝刀郝杀就要蹦过来捶他,多亏有水氏双姝拦在中间,否则梁骁肯定不能活蹦乱跳,继续嚣张。 “是男人就跟我来!”天绝刀郝剑又恢复了冷静,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脚步一移就飘出了楼外。 郝家三绝一离开房间,水柔碧直接就给梁骁一个爆栗子,有些焦急的道:“我该怎么说你好呢,屁大的本事,却学人家装13。” 想了又想,接着道:“要不咱们姐妹替你挡住郝家三绝,你先跑?” “阿姐,你把我梁骁想象成什么人了,我是不会逃跑的,更不会让两个女人去替我抵挡。放心了,我说能摆平就一定能摆平。” 走出房间的时候,梁骁趁水氏双姝不注意,偷偷地向窗外做了一个不是很明显的手势。 水氏双姝虽然有些忐忑不安,但见梁骁如此淡定,一时也别无它法,只好慢慢地跟着他,追随着郝家三绝往冷龙岭的空旷处走去。 到了目的地,郝家三绝见梁骁没有丝毫的畏惧,竟然神情自若地跟上来,也不禁对他有些佩服。 人绝刀郝史直接就竖起拇指,对梁骁赞道:“小子,才区区结丹中期的境界,面对我们兄弟仨,还如此淡定,算你有种。” 郝史的直爽,让梁骁多少有些意外,于是恭恭敬敬地回了一礼,道:“多谢夸张,我也只是外强中干而已,其实心里怕得要命。” 梁骁就是那种人,别人给他笑脸,他就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窝子来。别人敬他一寸,他就会还人家一尺。 “小子诶,我叫郝史。旁边是我大哥郝剑,二哥郝杀。”郝史看梁骁比较顺眼,所以将他们哥仨一一向梁骁介绍。 郝史?好屎? 郝剑?好贱? 郝杀?好傻? 梁骁一听,差一点大声笑了出来,若不是看在郝史的份上,还真憋不住。不过他现在的表情也非常的难受,就像便秘许多天的人,拼了老命也拉不出来一样。 “史(屎)兄,我真佩服你们的爹妈,给你们兄弟仨取了这么好的名字,我对他们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佩服!佩服!” 梁骁强忍着笑意,半天才憋这么一句话来,顿时将郝史说得一愣一愣的。 “那是!”过了一小会,郝史才回了这么一句。 梁骁一听,直接就喷了出来,再也憋不住,哈哈地大笑起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寂灭一刀 望见梁骁笑的那个邪乎样,郝家三绝好像明白了什么,特别是老大天绝刀郝剑,脸色立即就阴沉了下来。 人绝刀郝史神情也有一些不愉,对梁骁道:“你……” 梁骁捂着肚子,边笑边道:“抱歉啊,一时忍不住……” 地绝刀郝杀却没有那么好说话,直接就祭起地绝刀,杀向梁骁。 这一刀的风情,就如同秋风扫落叶,大雪漫边关,一大片刀光洋洋洒洒,从地面上割裂而来,掠起了一地的烟尘。 水氏双姝大惊,正欲上前帮忙,却见梁骁同样祭起五行斩月刀,一道碧芒,如电光火石般,迎上天绝刀。 梁骁还怕不保险,一方镇海玺滴溜溜地出现在眼前,迎风而涨,然后紧随着五行斩月刀,狠狠地砸向地绝刀。 果然不出所料,刀光往前一卷,就将五行斩月的碧芒击得寸寸溃散,余势未消,继续向前杀来。 梁骁冷哼一声,接着单手一掐诀,镇海玺开始不停地旋转,在一团青光中出现一个大大的“镇”字,缓缓地向地绝刀压下去。 “来得好!”地绝刀郝杀大吼一声,手腕轻抖,地绝刀如同活过来一般,在空中龙蛇舞动,一声清鸣,一道长长的白光从刀刃上一卷而出。 “啪”的一声,白色的刀光斩在巨大的“镇”字上,将“镇”字斩得一阵晃动,再也压不下分毫。 梁骁见此情景,只是微微一怔,随后隔空往镇海玺伸出一指,遥遥一点。 “嘭”,镇海玺开始冒出一圈圈的青光,一些古老的光纹在表面浮现,整个玉玺如同活过来一般,散发出一股股逼人的威压。 “镇”字开始大开光华,在空中不停地旋转,将地绝刀的白色刀光绞得片片破碎。 地绝刀郝杀目睹此景,却依旧无动于衷,好似刚才只是在跟梁骁小试一把,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梁骁却是脸色凝重,显然这几下尝试,让梁骁知道了他与郝杀之间的巨大差距。 见梁骁如此谨慎,郝杀冷冷一笑,道:“再接我一招!” “地绝斩!” 三个字刚一出口,地绝刀就发出了一声清鸣,整柄刀高悬在天上,整个刀身被一层光灿灿的光华包裹住,丈许大小,散发出一股通天的杀气。 刀尖直指向梁骁,在嗡嗡地作响,无论梁骁往那个方向偏移,地绝刀都如同活过来一样,紧紧地盯着他,那一股杀气寒气逼人,直透骨髓。 眼看刀光临体,杀气加身。 “去!”梁骁大手一挥,镇海玺如小山一般,疾快无比地迎了上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天绝刀斩在镇海玺上,直接就将镇海玺打落尘埃。镇海玺在地面上滚了好几滚,才停了下来。 梁骁手一扬,直接就将镇海玺收回,发现没什么破损,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面对着天绝刀咄咄逼人的威势,脸上不由浮起了一丝苦笑。 天绝刀郝杀的脸上多了一丝讥讽,有些不屑地道:“不过如此,看来是我们兄弟高看你了。” 梁骁没有辩驳,也没有觉得不爽,只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实力不如人,说再多也是废话。 郝杀并不容情,心念一动,天绝刀更加凌厉,刀光所过之外,地面上顿时出现一道深深的沟壑,直向梁骁疾飞过去。 “小心!”水柔碧一声惊呼,大声地提醒梁骁。 就算水柔碧不提醒,梁骁也知道郝杀这一刀不容易对付,凭他的实力,如果不施展出保命神通来,肯定会命丧天绝刀之下。 “变!”在刀光就要触碰到身体的时候,梁骁大吼了一声,顿时地动山摇,狂风大作,一只巨大的鹏鸟冲天而起,上升时巨大的力量将刀光撞得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大鹏在空中一个盘旋,随后双翅一敛,直接就俯冲下来,双爪微曲,狠狠地抓向地绝刀郝杀。 郝杀想不到梁骁居然会化身为大鹏,一时不察,差一点着了梁骁的道,但他毕竟是一个得道高人,而且境界又比梁骁高得多,虽然事发突然,但并没有乱了阵脚。 心念一起,地绝刀间不容发地往身前一挡,只听见“铮铮”的两声,大鹏的双爪直接就击打在地绝刀上,激起了一溜的火星。 接触到地绝刀的瞬间,梁骁只感到一股大力反震,蔓延至全身,任由大鹏之身再强横,仍有气血压不住的上翻,差一点出了洋相。 地绝刀郝杀也不好受,梁骁化身为大鹏之后,战斗力开始不停地攀升,那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地绝刀郝杀也吃了一个闷亏。 “大哥,想不到这小子还有这一招,看来的确有些本事。”人绝刀郝史是一个直率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嗯,这小子的确与众不同,相信他还有杀手锏,怪不得弑龙盟会找上我们三岭七寨十六峒,要求帮忙。”天绝刀郝剑点点头,道。 “阿姐,这小阿哥的能力比他的境界要高啊。”在梁骁化身为大鹏之后,水柔艳也忍不住有些感叹,对水柔碧说道。 水柔碧微微一笑,低声道:“怪不得小小年纪,就如此嚣张!他的射日弓还没有使出来呢,不知道威力是不是像传说中那么大?” 地绝刀郝杀吃了个闷亏之后,脸面有些挂不住,微微一哼,地绝刀一动,瞬间便斩出了三百六十五刀。 每一道刀光都带着一种凛烈的煞气,直接将面前空间切裂,掠起一阵阵尖锐的声响,排山倒海般,呼啸而去。 天暗了下来,整个大地开始不停地摇晃,好像面对地绝刀的巨大威力,也止不住地颤抖。 在一阵阵的晃动之中,雪白的刀光在明与暗之间不停地纵横交错,在空中交织成一张亮晃晃的大网,罩向大鹏。 大鹏一声长鸣,声音响彻云霄,然后双翅一扇,顿时遮天蔽日,天昏地暗。 双翅底下,开始有一层层的金光涌动,最后慢慢地汇聚,凝成两个硕大的金球,悬浮在空中。 大鹏巨大的双爪紧紧地抓住金球,然后狠狠地向刀网甩去。 众人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紧接着便是“轰、轰”的两声巨响,两个金球在触碰到刀网的瞬间突然爆裂开来。 强大的冲击力将地面炸成了两个深坑,甚至连周围的空间也有要崩塌的迹象,颤动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刀网即使再坚韧,也一样无法抵挡住金球的轰击,在连番的巨响之后,直接就化为虚无,消失在空中。 不过这一次全力出手,梁骁也差不多力竭,随着大鹏越变越小,梁骁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不过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显然,这一回合,梁骁与地绝刀郝杀之间的交手,高低立判。 地绝刀郝杀见这一击无效,根本不容梁骁再做别的打算,第二波的刀光又接踵而来。 这一次,刀起时是一片的寂静,悄然无声,甚至连风都开始静止。 唯见有一片刀光,带着寂灭,带着死亡,从地绝刀郝杀的身边开始,不停地向四周散开。 第一百一十四章 鸣老大,快放蒙老二咬他 地绝刀郝杀使出寂灭一刀,梁骁知道若不动用后羿射日弓,他根本无法破解,但他又不想和郝家三绝不死不休。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思来想去,梁骁只好使出沧海定心术的第四式东海逝波无,先躲过这一刀再说。 梁骁手掐法诀,默运心法,倾刻间,只见他的身体四肢开始变得透明起来,整个人如同用水做成的一般,光光滟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和诡异。 “这是什么?” “他是怎么做到的?” 梁骁刚一施展出东海逝波无,其他人就开始惊呼起来。 水氏双姝和郝家三绝根本无法想象,梁骁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如水般透明起来,然后他们又没有办法抹去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的确,梁骁现在的样子太惊世骇俗,在如霜的明月之下,他整个人已经快要隐去,唯留下一道淡淡的水影,在微露的晨曦中若隐若现。 地绝刀郝杀的刀光奇快,带着死亡,寂与灭,悲与哀,伤与痛,还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毫无意外地割裂过梁骁的身躯。 那一线刀芒,一闪而过,一条长长的刀痕还残留在梁骁的腰腹之间。 刹那间,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绝望。 这就是地绝刀的精髓。 哀,莫过于心死。 唯有绝之一字,后会无期。 然而,梁骁并没有被这一刀所影响,纵使悲伤逆流成河,他也是在潮头横刀狂笑的那一个人。 梁骁凝视了一下腹中的刀痕,将身子一抖,那条被割裂的伤痕在慢慢地愈合,不一会,他整个人又恢复了正常。 抽刀断水,水更流。柔到极致,才会臻于完美。 梁骁知道他还没有完全修炼到家,若是能熟练掌握沧海定心术的第五沧海尽成空、第六式沧海永流深,那么地绝刀郝杀的这一刀,根本不会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即使是这样,梁骁仍然大呼一声侥幸。 躲过这绝情绝地的一刀,梁骁早已筋疲力尽,那些无尽的杀气早就将他精神抽空,让他徒有其形,却差不点失去其神。 看着地绝刀郝杀有些阴沉的脸,梁骁知道地绝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再出手,他肯定无法抵抗。 沉吟了一会,在郝杀准备祭起地绝刀的时候,梁骁大声喊道:“鸣老大,我顶不住了,你还不快点放蒙老二来咬他!” “我擦,你才咬他呢。” 话音刚落,只见蒙老二一脸不情愿地从某一个角落飞出来,落在梁骁的面前,而鸣鸾则不缓不慢地紧随其后。 原来,从冷龙寨的广场开始,鸣鸾和蒙老二就一直偷偷地跟在梁骁的身后,所以梁骁才会那么笃定。 郝家三绝,还有水氏双姝一看见鸣鸾和蒙老二的出现,顿时脸色微变。蒙老二还好说,境界跟他们在伯仲之间,而鸣鸾的境界却深不可测,根本无法看清楚。 “二位是?” 最终还是天绝刀郝剑打破沉默,开口相问。 伸手不打笑面人,况且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于是,蒙老二指指鸣鸾道:“这位是鸣老大,我叫蒙老二。”然后又望一望梁骁,接着说:“这个不靠谱的小子是我们的兄弟,不知各位有什么想法?” 听了蒙老二的话,不说郝家三绝的心情如何,单是水氏双姝就面面相觑,在心底不由打了好几个问号。 梁骁这么低的境界,居然有两个老怪物做兄弟,这也未免太不合常理了。是楚筋疲力尽。流。,寂与如水般透明起来。听了 不过郝家三绝也是一方霸主,纵横南荒,那会轻意的服软。 天绝刀郝剑知道单凭地绝刀郝杀,根本无法抗衡鸣鸾和蒙老二中任意的一个人,于是往前跨了一步,拱拱手道:“我们也不是蛮横之人,只要诸位能将我们哥仨击败,咱们二话不说就离开。” “哦,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来接你们几招吧,你们是一个个上呢,还是三个一起来?”鸣鸾话刚说完,又接着道:“你们还是三个一起上吧,免得浪费时间。” 郝家三绝听了鸣鸾的话,个个脸色微怒,被鸣鸾轻视,他们虽然多少有些不爽,却也知道单打独斗,铁定不是鸣鸾的对手。所以三兄弟相互望了一眼,非常默契地选择了同时出招。 “天绝刀!” “地绝刀!” “人绝刀!” 三刀一出,绝天、绝地、绝人间。 明月也好,微露的晨曦也罢,在那一瞬间都变得黯淡起来。 仿佛这天不再是那一个天! 这地也不再是那一个地! 这人更不再是那一个人! 唯有三股煞气冲天而去,交织着熠熠生辉的刀光。 刀光所过之处,天翻地覆,龙蛇起陆。 梁骁站在旁边,三绝刀虽然不是针对他,但他仍觉得周身一紧,一阵阵凌厉的刀芒从他的身边一掠而过,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斩向鸣鸾。 “小心!”梁骁向鸣鸾喊了一声,这时候他的手心紧攥的全是汗水。 这绝天绝地绝人的三刀,若是换做梁骁来面对,早就被斩成千万段。 鸣鸾并没有躲闪,面对郝家三绝,只是遥遥伸出一掌,轻轻地往前一按。 这一按之下,只见彩光顿起,如同一个彩鸾翩飞,在一瞬间化为一个巨大的手掌,迎向三道煞气冲天的刀光。 手掌所过之处,天地间轰轰作响,仿佛随着手掌的降临,连大地都忍不住在颤抖。 烟尘骤起,山石崩裂…… 这只手掌,已经遮住了前面的天空。 水氏双姝轻抿着嘴唇,手指微曲,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显然,鸣鸾这一掌,也给她们带来不小的震撼。 梁骁抬眼望去,只见那只五彩的手掌几乎覆盖了整个世界。 那五根手指如山岳般,散发着七彩的光芒,缓缓压下。 前面,唯有三道刀光疾飞而来。 “哼!” 随着鸣鸾的一声冷笑,手掌猛然一收,直接就将三道隐含有无数杀机的刀光攥在手中。 “噼啪、噼啪、噼啪……” 天绝刀、地绝刀、人绝刀并不示弱,刀身开始大幅度地颤抖,三道被大手握住的刀光顿时如同活了过来一样,在七彩的光华中不停地挣所扎,跳动,甚至大开大阖,不停地切割着七彩的大手。 七彩的大手在刀光不断的冲击下,有些地方开始显得虚薄起来,但在鸣鸾的维持之下,不一会又恢复了正常,三道刀光再也无法动弹分毫,眼看就要大手捏到溃散。 见此,郝家三绝突然做出了一个很怪异的动作,三个人背靠背紧贴着,然后讼念着一段玄奥繁涩的口诀,随着他们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快,一阵炙目的光华从他们的身上骤然升了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郝家三绝居然变成了一个整体,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其中。 随着一声长啸,高大的身影双掌一合,三道被鸣鸾捉住的刀光开始纠缠在一起,不断地融合,倾刻间就化为一道顶天立地的光柱,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气息,向四周不断地蔓延。 “三绝斩!” 一声冷哼之后,光柱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在空中渐渐形成一把巨大的利刃,猛然切向束缚住它的大手。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连环三绝斩和七彩钟 三绝斩的确非同凡响,虽然只是小试牛刀,却也是威力无比。 大手被利刃猛然割裂,化为一粒粒的光点,慢慢消逝于空中,与此同时,利刃也将能量耗尽,不断地在溃散,最终化为虚无。 郝家三绝并没有因此而罢手,三人联合所化的高大身影开始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梁骁看清之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身影何止高大,简直就是一个巨人。只见他手握一柄巨刃,足踩大地,一双虎目凌厉逼人,睥睨四方。 鸣鸾并不慌张,只是冷冷一笑,静观巨人的表现。 巨人横步一跨,一只脚狠狠地踩在大地上,只听见“轰”的一声,地面抖了一抖,同时微微下陷,还在瞬间激起一阵灰尘来。 巨人并没有因此而结束,站稳之后,双手紧握住巨刃,高举过头顶,然后往下一挥,狠狠地斩向鸣鸾。 这一刀,才是真正的三绝斩,刀式一出,绝天、绝地、绝人间。 这一刀,奇快! 这一刀,奇诡! 这一刀,奇绝!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大雪,而且每一片雪花都带着血红色,就好像是老天哭干了眼泪,流下的全是血液, 在漫天的血雪中,只见一道带着毁灭气息的刀光从地上划过,所过之处,只留下一条深深的沟壑,深不见底,宽不知几许。 那沟壑中已经成为一片血海,有无数的尸体和残肢败骸在血海中沉浮,还有许许多多的男女老幼在不停地挣扎,求救,悲伤和绝望弥漫在整个世界。 在巨人出手的时候,梁骁和蒙老二已经远远的离开,但纵然相隔很远,梁骁依旧能感受到这一刀的威力。 水氏双姝对郝家三绝更是了解,当郝家三绝合体的时候,她们已经祭起一面光盾,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蒙老二站在梁骁的身边,一脸的凝重,好半天才崩出一句话来,“真绝啊!” “你个二货,还绝呢,这一刀威力如此巨大,我有些担心鸣老大。”梁骁狠狠地瞪了一眼蒙老二,有些不满地道。 蒙老二脸色虽然凝重,但对鸣鸾却是充满信心,见梁骁有些患得患失,连忙安慰道:“你丫的放心了,凭鸣老大的实力,这一刀再疯狂,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梁骁还想说点什么,却见那一道刀光已经将大地切裂成两半,以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到了鸣鸾的面前。 “来得好!”事到临头,鸣鸾依旧是不慌不忙。 只见他悠然一叹,双手作举火燎天状,顿时在他的身上开始出现七彩的光华,一道道彩光在不停地抖动、盘旋。 “七彩钟!” 随着鸣鸾的一声大喝,所有的彩光疾闪而去,开始向前面的一个点汇聚,而且越聚越多,倾刻间就在鸣鸾的面前形成一个七彩的大钟。 大钟成形之后,开始散发出一种滔天的威势,钟面上开始出现一些玄奥繁复的图案,并且在每一幅图案的上面,都有七彩的光华在流动,如同水流一般在不停地冲涮,往返复始,不止不休。 鸣鸾伸手往七彩钟上一拍,只听见“嗡……”的一声鸣响,七彩钟拖着长长的尾音在颤抖着。 刹那间,有一道七彩的虹光闪起,迎上飞驰而来的三绝斩。 “砰……轰隆隆……” 七彩虹光碰上三绝斩的瞬间,梁骁只听到一声巨响,然后感到耳膜震动,一下子仿佛失聪了一般,耳朵里只剩下嗡嗡的低鸣声。 二者相撞在一起,产生了一种毁天灭地的能量,空间一次次被割裂,形成一个又一个黑色的漩涡,在不停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地面也开始一块块在崩塌,一个深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山石、草木、泥土哗啦啦地不停往下滚,接二连三地向四周蔓延。 巨人见一击无效,怒火中烧,大吼一声,整个身躯不断地长大,头顶天,足踏地,一柄长刀横穿星河。 鸣鸾也不示弱,双手环抱,一道道七彩的光柱不停地向七彩钟汇聚,七彩钟也越来越大,并且愈飞愈高,悬浮在半空中,遥对着巨人。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鸣鸾开始踩着玄妙的脚步,他每一步踏下,地面上就会出现一道七彩光柱,当他踩完最后一步的时候,七彩钟的周围已经被七七四十九道光柱环绕。 这四十九道光柱包围住七彩钟之后,并没有因此停止下来,而是继续向空中攀升。 当光柱到达一个顶点之后,天空中突然一闪,有四十九道光华凌空而下,如同星辰坠落,白虹贯日,倾刻间就融入到光柱之中。 “篷……篷……”接二连三的响声过后,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口巨钟,屹立在四十九条光柱之间。 这里只有天,只有地,只有无边的肃杀。 这里没有人,没有生灵,没有其它的生命体。那短暂的时光,就如同经历了亿万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桑在流转。 眼前的一切,让梁骁感到非常的渺小,一种无助感瞬间向他涌来。但他也就恍惚一下子,又开始恢复了正常,心志异常的坚定。 郝家三绝所化的巨人并没有等待很久,在鸣鸾踩出四十九道光柱的同时,巨人也将横贯星河的长刀颤动。 刹那间,有无数闪闪发光的星辰向长刀飞扑而去,最终化为一道道耀眼的光华,融入长刀之中。 “连环三绝斩!” 吼声刚落,巨人的长刀已经在一瞬间连环斩出三刀。 一刀绝天,天道不仁! 一刀绝地,地道不亲! 一刀绝人,人道多艰! 这三刀一出,令人心如死灰,百念皆灭。 “七彩还魂钟!” “铛、铛、铛”,三声清鸣,突然从七彩钟的内部传出来,随后是三道七彩的光刃,在刻不容缓间迎上了连环三绝斩。 这一次,没有巨响连连,也没有山崩地裂,天翻地覆。 刀光和七彩的光刃撞击在一起,居然开始慢慢地消融。 刀光碎了,如同打碎了一个美梦,一片片掉落在地上。 七彩的光刃散了,似那断了的红尘,一条条飘浮在空中。 郝家三绝所化地巨人再也坚持不住,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打回了原形。郝家三绝依旧是郝家三绝,老大天绝刀,老二地绝刀,老三人绝刀均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地站在梁骁他们面前。 七彩钟在抵挡完连环三绝斩之后,也开始在一点点地消散,最终化为万千个的七彩光点没入鸣鸾的体内。 过了一会,鸣鸾身子一抖,整个人就恢复了正常,完全看不出刚才还在与人生死相搏。 “前辈真是好本事,我们三兄弟服了。” 天绝刀郝剑向鸣鸾拱拱手,心悦诚服地道。 ********************************************************************** ps感谢晓雾灬晨曦、魏语诺函、沐沐格子、无心刻寒、潇瀮和十二郎订阅了《左手爱情右手离殇》,谢谢!万分感谢你们的支持!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小爷也想试试 郝家三绝能够服软,对梁骁他们来说最为有利。 梁骁正想说点什么,天绝刀郝剑却摆摆手,道:“咱们兄弟技不如人,自然不会再为难你们,三绝岭你们随时可以过去。” 说完,三人就飘然离开。 梁骁心里多少有些叹息,但也知道这三人为一方霸主,能把姿态放低到如此地步已属不易。 “两位阿姐,你们呢?有什么打算?” 郝家三绝走后,梁骁又将主意打在水氏双姝的身上。 水柔碧含笑连连,道:“小阿哥,你想怎么样?莫非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姐妹帮忙?” “阿姐真是神人也,连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梁骁嬉皮笑脸,凑上前去,缓缓地说:“阿姐,我们想到洗烟海和鬼域去,不知道阿姐能否指个路,当然,若是两位阿姐能做够做我们的向导,我们更是求之不得。” “你想得美,我们凭什么做你的向导啊。”水柔艳眉毛一挑,半真半假地说道。 梁骁听了也不恼,腆着个脸又往水柔艳的身上凑过去,十足的无赖样,说道:“阿姐,别那么绝情嘛,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咱们可是赤*裸相见过,肌肤相亲过,你就不念念小阿哥的好?阿哥可是有霸王枪的人!” 梁骁不说霸王枪还好,一提起霸王枪,水柔艳脸色一红,直接就啐了他一口,双足一拧,指着梁骁朝水柔碧道:“阿姐,你看,他就是一个无赖……” “阿妹,好了,他在逗你呢。”水柔碧一看见梁骁眯起双眼,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就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水柔碧沉思了一会,道:“洗烟海和鬼域虚无飘渺,我们没办法带你去,大致的地图我倒可以给你们一份。老实说鬼域在什么地方,连我们也不清楚,据传那里完全不是人呆的地方。至于洗烟海,也没有具体的入口,只知道在盘龙峡的尽头。” “按照阿姐这么说,要找到鬼域,只能靠运气了?而洗烟海,只有经过盘龙峡才有机会找到了?”梁骁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听了水柔碧的话,仍然有些小失望。 水柔碧接着道:“基本上可以这么说。而且你们要到达盘龙峡,必然要经过盘王岭和盘王寨。方不同以前裁在你师傅的手里,这次肯定不会让你们轻松地经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再说了,还有弑龙盟重金悬赏,你们想轻易的离开,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听了水柔碧的话,梁骁认真的想了一下,诚恳地说:“阿姐,难道你们就不能帮帮我吗?这里可是你们的地盘。” 梁骁的话刚一说完,水柔碧望望水柔艳,有些为难地道:“小阿哥,不是阿姐不肯帮你,实在是咱们姐妹不好跟方不同翻脸。再说,当时那个老和尚还特别叮嘱我们,千万不要离开冷龙寨,千万别跟着你,否则不仅害了我们自己,还会害了你。” “拷,又是老和尚,待哥那一天碰到这个老秃驴,一定会揪着他的耳朵问问,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梁骁有些忿忿道。 “小阿哥,你也莫恼,老和尚说你吉人自有天相,随心而行,自然会事事顺利,虽然途中略有坎坷,却不会有性命之忧。”水柔碧见梁骁有些不爽,赶紧柔声地安慰他。 “既然阿姐这么说,那咱们就此别过吧,他日有缘再相见!”梁骁一本正经地说着。 不过才消停一会,又将整张脸俯靠在水柔碧的耳边,轻轻地道:“阿姐,要不要跟你吻别啊,小阿哥可喜欢阿姐了。” 水柔碧一听,整个俏脸不由升起了一抹羞红,一拧身,躲得远远的,不敢再靠近梁骁的身边。 看来女人都不一样,任由境界再高,修为再强,也抵挡不住一个男人的甜言蜜语。 老实说,梁骁也有几分喜欢水氏双姝这两姐妹,经过一些巧合,和发生一些**的事情,他的心里也有几分蠢蠢欲动。不管怎么说,梁骁始终都是一个男人,一个很正常的男人。 鸣鸾和蒙老二在另一处远远地等着梁骁,管他调调*情也好,玩玩暧*昧也好,反正与他们无关。 闹也闹够了,玩也玩够了,梁骁终于舍得离开了水氏双姝。 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在冷龙岭上正好可以看到一轮红日在冉冉升起,放射出万丈的光芒,将整个高山都染成了一片金黄。 水氏双姝站在山顶上,遥望着梁骁他们愈走愈远的身影,心里不由在想,这一去不知何日再相见?是否还能相见? 郝家三绝的确是信人,在接下来的几天,梁骁他们在经过三绝岭时,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行走异常的顺利。 直至第六天,梁骁他们来到了盘王岭。 盘王岭是三岭七寨十六峒总把子方不同的老巢,方不同人称无厘头,并非是因为他做事不靠谱,无名其妙,而是因为他习惯装傻,扮猪吃老虎,常常假借自嘲来掩饰自己的精明和慎密的算计。 方不同的危险也就在此,你说他大智若愚也好,大巧若拙也好,反正他一直信奉的一个原则就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三岭七寨十六峒数十上百位强人,个个牛叉哄哄,不可一世,可是在方不同的面前都是服服帖帖,不敢有任何的异心,由此可见方不同的不凡实力,和御人有道。 坊间有流传,方不同年幼时,曾是一名狼孩,由一头母狼收养,跟随着一群苍狼长大。在那十年间,方不同遭遇到什么艰难困苦,相信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十岁那年,有一位得道高人偶遇方不同,感叹他命运奇特,同时又见他资质不错,便收他为徒,将他带离狼群。 几十年之后,方不同艺成下山,逐渐收服三岭七寨十六峒的强人,最终成为三岭七寨十六峒的总把子,延续数百年。 方不同此生最大的憋屈就是遇上赵胡缨,掳走赵胡缨的故人之子,也是方不同此生做过最失策的一件事情。 那一次,赵胡缨单枪匹马硬闯三岭七寨十六峒,强行救走故人之子,虽然身上留下累累的伤痕,可当年那一战,赵胡缨凭一己之力就强杀了三岭七寨十六峒一半的头领,就连方不同也身受重伤,休养数十年才慢慢恢复。 那一战之后,方不同开始韬光养晦,性情也随之大变,表面看起来越来越不靠谱,因此得了一个“无厘头”的称号。事实上,这称号更多是带有一种讽刺的味道。 了解方不同的人都知道,自从成为赵胡缨的手下败将之后,方不同做事的手段越来越隐秘,也越来越阴沉、狠辣。 方不同非善与之辈,尤其与赵胡缨之间的宿怨,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就算没有弑龙盟的天价悬赏,在他知道梁骁与赵胡缨之间的关系之后,他也不可能轻易地让梁骁从盘王岭上经过。 梁骁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虽然知道要过方不同这一关不易,但他也不可能轻易地放弃。 用梁骁的话来说,既然我师傅能臭扁你一通,那么,小爷也想试试。 第一百一十七章 酒无好酒,宴无好宴 盘王岭延绵数十万里,周围是危险重重,杀机四伏,要想快速、安全地通过,直接抵达盘龙峡,唯一的选择就是利用盘王寨的长距离传送阵。 梁骁知道,他们能想到这一点,无厘头方不同一样能想到,所以不管他们愿不愿意,与方不同碰面只是迟早的事情。 既然躲不开,梁骁和鸣鸾他们干脆直接找上盘王寨去。 光棍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纵然盘王寨是方不同的地盘,有鸣鸾在,梁骁也想抻量抻量。 方不同果然不简单,早就在盘王寨上摆下阵势,热情地迎接梁骁和鸣鸾他们,似乎智珠在握,对一切早有预料。 “难得诸位光临,令小寨蓬荜生辉啊。” 方不同一脸的热络,不知道底细者还以为他是在迎接一些许久不见的故人。 梁骁也是皮笑肉不笑地打着哈哈:“小侄只是路过贵寨,那敢惊动方寨主。” 方不同扫视一下鸣鸾和蒙老二,然后仔细打量着梁骁,道:“最近不断有传言,道乾坤门的赵胡缨收了一位得意高徒,在洪荒古战场中一战惊天下,现在一见,贤侄果然是人中龙凤,英雄出少年啊!” “方寨主过奖了,凭小侄这点微末之技,那能入得了前辈的法眼。”梁骁谦逊地道。 听了梁骁的话,方不同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缓缓地道:“你师傅还好吧?看来比我还长命。” “有劳方寨主记挂,出门前师尊还叮嘱过小侄,见到方寨主一定要带上一句话,让方寨主多多保重!” 别看梁骁和方不同两个人客客气气,但实际上两个人的心里不知道转了多少道弯弯,留下了多少道道。 和和气气的下面,所蕴藏的杀机,才是最令人防不胜防。 两人都是阴沉之辈,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是活了几百年,历尽无数大风大浪的老狐狸;另一个年纪虽小,却也是从血海尸山中走来,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梁骁和方不同两个人在口蜜腹剑,身边的一些人都在观望着,虽然谈不上亲密无比,却也没有剑拔弩张。气氛有些古怪,却也算正常。 梁骁这边只有鸣鸾和蒙老二,掌控容易,还好说。 方不同那一边却有几十号枭雄,一样无人敢多说什么,由此可见方不同的用人之道,御人之严非同一般。 鸣鸾早在不动声色之间,已把方不同视为大敌,传音让梁骁加倍地小心。行走江湖,不怕真小人,最怕笑面虎。 强龙难压地头蛇,梁骁决定以不变应万变,静观方不同这一方会出什么花招,反正不到最后,他是不会撕破脸皮。 “盘王寨天高地远,贤侄难得来一趟,我早已为你们摆下接风宴,一同过去小酌几杯,如何?”方不同满脸堆笑地望着梁骁,道。 自古酒无好酒,宴无好宴,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梁骁微微地冲鸣鸾点点头,然后向方不同一拱手,道:“那就有劳前辈了,小侄却之不恭,刚好有事要向前辈请教。” “哦……”方不同显然想不到梁骁如此直率,一时间无言以对。 盘王寨的确是三岭七寨十六峒的腹心之地,雄伟壮观,人员之多,戒备之严,根本不是冷龙寨所能比拟。 如果说冷龙寨是一方豪宅,那么盘王寨就是一切宫殿。 梁骁和鸣鸾他们随着方不同走进盘王寨的聚义厅,只见里面宽敞无比,金碧辉煌,豪华程度,甚至比一些中土的大门大派的议事厅有过之而无不及。 进入盘王寨之前,鸣鸾就隐藏了自己真实的修为,所以包括方不同在内,并没有人对他起疑心,众人的目光反而更多地投放在蒙老二的身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开始有人借着酒意走到蒙老二的身边,说要跟他切磋几招,以助酒兴。 梁骁一见方不同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就知道这是早就准备好的圈套,他也不着急,只是悠然自得地端起酒杯,轻泯了一口,泰然自若地静观其变。 方不同表面是不露声色,但对梁骁的一举一动却时时留意,见他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神情,内心深处也多少有些感叹,低声对身边的人道:“盛名之下无弱者,此子的确不凡,有过人之处!” 这次向蒙老二找碴的是一位寨主,双角寨的牛草旺。 牛草旺在三岭七寨十六峒中,实力虽然比不上方不同、郝家三绝和水氏双姝,但修为也不容小觑。他见梁骁三人当中,似乎就是蒙老二的境界最高,所以想抢先下一个马威,先刹一刹梁骁他们的锐气。 面对牛草旺咄咄逼人的气势,再加上旁边还有不少人在起哄,蒙老二知道这一战已是身不由己,于是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便离开了宴席。 盘王寨的聚义厅很大,要腾出一个比试的地方来易如反掌。 方不同大手一挥,一声令下,便有数十位手下动用阵旗阵盘,在聚义厅中布置好结界,以降低比试时对聚义厅的损坏。 牛草旺使用的法宝是一块石头,叫做“补天神石”,是神器“女娲补天石”的仿品。这一块补天神石的威力虽然比不上神器女娲补天石的万分之一,但杀伤力也是巨大无比,丧命在他这块补天神石之下的强者也不在少数。 补天神石一经牛草旺祭起,就悬挂在半空中,散发出一道道七彩的光芒,有氤氲之气在石头表面弥漫。 牛草旺单手掐诀,念念有词,补天神石开始光华大盛,由一变二,二变三,三变六,六变十二……在不停地增加,直至增加到数十颗之后,才停止下来。 “老兄,你的法宝呢?”见蒙老二只是全神贯注在观望,牛草旺有些好奇地问。 蒙老二微微一笑,道:“我从来不用法宝,你尽管过来。” 听了蒙老二的话,牛草旺以为是蒙老二在托大,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禁气得哇哇乱跳,一挥手,数十粒补天神石开始首尾相连,冲向蒙老二。 顿时,只见一道彩光如同一条巨大的怪蟒一般,摇头摆尾,席卷向蒙老二所站之处,隐约间有凄厉的风声响起,周围的空气逐渐响起爆裂声。 补天神石来势凶猛,蒙老二却只是淡淡一笑,双拳在握,往前跨出一步。待补天神石所化的怪蟒飞到跟前,才断然大喝一声,双拳接连打出七八道碗口大的光柱,直接击打在怪蟒的身上。 怪蟒被蒙老二的拳柱击中,一时吃痛,不由在空中嘶叫了几声,全身蜷缩,化为一颗表面光滑,硕大无比的七彩巨石,徐徐往蒙老二的头顶上压下。 巨石所到之外,有七彩的波光闪动,一圈圈地漾开,禁制之内,所有被七彩波光触及的物品都在瞬间化为一堆齑粉,随后飘散在风中。 蒙老二知道补天神石的厉害,却也不见慌乱,双手环抱,身前立即出现一个金色的火球,散发出炙热的气息,仿佛可以无物不融。 这火球,正是他体内修成的天劫流火。 “啊……” “这是天劫流火!” “隐藏的毁灭之力太恐怖了!” “……” 天劫流火一出现,厅中众人大声惊呼。 人人都知道,这火可不是普通的凡火,燃烧时可以毁灭一切,九天之下能掌控之人寥寥无几。现在眼看着蒙老二使将出来,教他们怎么能不胆颤心惊,患得患失。 牛草旺的眼中也开始流露出惧怕之色,但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他微微瞥了方不同一眼,狠心地将手往下一划,补天神石如同从九天之外坠落,带着摄魂噬魄的呼啸声砸向蒙老二。 “疾!” 蒙老二双手轻轻往向一推,整团天劫流火开始在不断地旋转,然后带着炙热的高温,迎上从天而降的补天神石。 “轰”,一声巨响过后,周围的禁制已经被损坏,光墙上开始出现一道道不规则的裂缝,而且还在不断地蔓延,有轻微的噼啪声在响动,眼看就要溃散,不复如初。 再看战场中间,天劫流火和补天神石相撞之后,在四处飞溅。 金色的火球已经不见,只剩下一朵朵金色的火焰在四处散开,每一朵都如金色的莲花般,在空中飘浮,闪烁着柔和的光华。 补天神石的七彩光华已经逝去,黯淡无华,返璞归真之后就是一块黝黑的顽石,上面已经被天劫流火蚀下一个个坑,掉落在地上,难看之极。 虽然不是生死相搏,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高下立判。 牛草旺一脸的阴沉,垂下来的腮梆子上简直可以点燃香火,臭到了极致。 蒙老二并没有因此而自得,将手一招,漫天飞舞的天劫流火纷纷没入他的体内,不着丝毫的痕迹。 “果然不同凡响!”方不同起立轻拍手掌。然后又面向牛草旺道:“牛寨主,你不是这位蒙兄的对手,还不退下。” 牛草旺虽然心有不甘,但方不同既然出口,也容不得他有别的举动,无奈,只好拱拱手退了下来。 “老二,你也回来吧。”梁骁也朝蒙老二招招手,希望他回来,以免成为众矢之。 “慢着!” 蒙老二正要回座,却听见一个声音从首座上传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盘王三蛊 梁骁抬眼望去,只见发话的正是方不同,心中不由道了一声不妙。 “不知方寨主有何指教?”蒙老二不亢不卑,问道。 方不同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大事,只是一时技痒,想向蒙兄请教一番。” “前辈,这是车轮战吗?这样不太好吧。”梁骁的话软中带刺。 “只是切磋一下,谈不上车轮战,再说凭蒙兄的本事,那会惧怕老夫。蒙兄,你说对吧?” 方不同这头老狐狸直接就撇过梁骁,直接就将蒙老二的军。 这个老王八,那像什么无厘头,简直就是一个精打细算,步步为营的老狐狸。 梁骁扫了鸣鸾一眼,见他平静如水,知道他心中已有打算,于是也为之笃定,静看方不同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恭敬不如从命,既然方寨主有雅兴,那小弟就奉陪到底。” 蒙老二一摆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盘王寨的众人正想重新加固禁制,方不同却道:“不用了,我和蒙兄到外面去吧,正好可以切磋个痛快!” “老二,方不同的盘王三蛊非同凡响,你自己要小心了。机会合适,我会和鸣老大出手的。”梁骁知道方不同已存制服蒙老二之心,所以传音给蒙老二。 盘王寨一处空旷之所,方不同和蒙老二相互对立着,静候着对方出手。 周围的众人早就屏住了呼吸,期待着这惊天一战。 梁骁传音给鸣鸾,“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紧要关头我会控制住方不同,然后咱们通过传送阵离开。”鸣鸾早就成竹在胸,将方不同算计在内。 “那我就放心了。”梁骁微微颔首。 场地的中央,蒙老二已经将天劫流火遍布全身,那些金色的火焰在他身上流转,如同给他加上了一层金色的盔甲。 而另一边,方不同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面黑色的小幡,幡面上绣有金丝的花纹,还有一些虫彖图案,小小的一帧接着一帧。 只见方不同将黑色的小幡往地上一抛,然后一口真气喷落在幡面上,整面小幡开始“哔剥哔剥”地随风而长,不一会就成为一杆巨幡伫立在方不同的面前。 巨幡的上面,开始显现出各式各样的虫彖,个个神态狰狞,包裹在一重重的黑气之中,在蠢蠢欲动。 方不同大手一挥,巨幡无风自动,一股黑气从幡面上一跃而出,带着沙沙的响声,朝蒙老二飞奔而去。 见此,蒙老二全身一抖,天劫流火在他身上越烧烧旺,熊熊之火直接就将他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疾!” 蒙老二双手一掐诀,那些遍布全身的天劫流火如同有了思想一般,突飞而起,在空中形成了一面金色的火墙,拦住黑气。 黑气恶狠狠地撞在火墙上,“吱吱”的响声不绝于耳,一个个细小的东西不停地往下掉,周围的人似乎还可以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梁骁仔细一看,原来被天劫流火烧死,掉落在地上的小东西竟然是一只只色彩斑斓的虫子。 “蛊虫?飞蛊?” 莫非这就是盘王三蛊中的飞蛊?梁骁在心里暗自揣恻。 尽管飞蛊被天劫流火烧死无数,然而黑气的攻势并没有因此而竭止,那些细小的飞蛊依然是前赴后继,仿佛烧之不完,燃之不尽。 黑气奈何不了火墙,火墙也没办法向前推移,一下子反而变成了相互僵持不下的局面。 最终还是方不同感到不耐,冷哼一声,一指点向幡面。 这一次,巨大的幡面上,黑气翻腾得更加厉害,才过了一小会,从幡面上不断地飞出一只只金色的带翅虫子,每一只若拳头般大小,噗哧噗哧地飞向火墙。 “这是金蚕蛊,根本不惧天劫流火。”鸣鸾悄悄地向梁骁传音。 梁骁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这些金蚕蛊真的不怕天劫流火,那么蒙老二对付起来就有些吃力。 果然,这一群金蚕蛊一飞到天劫流火的面前,就一个个露出悍相,猛烈地冲撞过去,还不停地啃咬着,显然对那一堵熊熊燃烧的火墙浑然不惧。 火墙在金蚕蛊的围攻之下,开始渐渐变得虚薄起来,不一会就变得千疮百孔。这些凶神恶煞的金蚕蛊一穿过火墙,就如云如雾般,朝蒙老二疾扑而来。 “老二,小心!” 梁骁见金蚕蛊来势汹汹,赶紧出言提醒蒙老二。 蒙老二冲梁骁笑了一笑,却仍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直至所有的金蚕蛊即将来到面前,蒙老二才将身子一转。 随着一阵光华闪动,蒙老二刚才所站的地方多了一个似鸟非鸟,似兽非兽,喙跟鸟儿的一样修长,尖利,身后有一条赤色的尾巴,双足直立,身上没有翅膀,却多了一对爪子的东西来。 这东西正是蒙老二的本体,灭蒙鸟。 “你居然是一只灭蒙鸟,怪不得。”方不同有些意外道。 蒙老二却不管他,伸出修长、尖利的鸟喙,不停地啄向一个个金蚕蛊,将它们一个个吞入腹中。不一会,蒙老二就将飞到身前的金蚕蛊吞去大半。 方不同见势不好,赶紧将剩余的金蚕蛊召回,免得在蒙老二的面前全军覆灭,葬身于他的腹中。 “这傻鸟,不会有事吧?” 梁骁见蒙老二吞下金蚕蛊,还担心他会中了蛊毒,禁不住地问鸣鸾。 “没事! 过了许久,见蒙老二并没有什么不适,一样生龙活虎,梁骁这才将心放了下来。 “很好!很好!”方不同怒极而笑。蒙老二这两下,几乎将他所驯养的蛊虫消耗怠尽。 多年的心血差一点化为乌有,让方不同万分的愤怒,但表面上,他仍然装着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方不同没有预料到蒙老二的本体居然是一只灭蒙鸟,天生克制金蚕蛊,所以盘王三蛊中的金蚕蛊才会无功而返,大部分落入蒙老二的腹中,成为蒙老二的裹腹之物。 盘王三蛊是方不同的必杀技,平时对敌之人不要说被三蛊咬伤,就是给三蛊近身,那些蛊毒都可以要人性命。但今天方不同显然是阴沟里翻了大船,飞蛊被天劫流火烧得稀里哗啦,金蚕蛊又被蒙老二吞食大半,损失非常的惨重,如今只剩下最后一蛊。 方不同越想越不爽,心有不甘之下,直接就从口中喷出一物,打在漆黑如墨的幡面上。 这一次,整个幡面开始翻腾起来,猎猎舞动,如同有什么东西在幡里面翻江倒海一样,还隐约传来嘶嘶的吼声。 不一会,从幡面上挣扎着出现一只巨大的蛇头,随后整个躯干慢慢地从幡面上抽离出来,陈腐、惨白,如同死物一样,一双阴冷的双目紧紧盯着蒙老二,一条长长的信子吞吐有声,全身弥漫着一种灰朦朦的气体。 “阴蛇蛊!”梁骁吓了一跳。 这种阴蛇蛊非常厉害,不单阴蛇凶猛,就连身上所带的蛊毒都是剧毒异常,闻到者就会中了这种蛊毒。当年,就连赵胡缨也倍感头痛,所以才一再叮咛梁骁,要特别留意方不同。 要制造阴蛇蛊就得先用蛇制成蛊毒,选剧毒之蛇,倒吊在树上,头朝下,然后用棍子掸它,在蛇头的底下放九个土碗,摞在一起,用来接蛇嘴里流出来的毒涎和血水,只有渗到最下面第九个碗中的毒涎和血水才有用。 蛊毒风干之后留存,然后找一条巨蛇,用秘法杀死,抽魂取魄,将蛊毒混于其中,温养数年,最后才将含有蛊毒的魂魄植还于巨蛇。 巨蛇状若死去,但制成阴蛇蛊之后就拥有无穷的无量,而且周身所带蛊毒让人闻之就会中毒。中了这种蛊毒之人,满脑子里面都是蛇的样子,而且到最后,阴蛇会在中蛊之人的肚子里成形,啃噬人的内脏,吸取人的血液,让人极其残忍的死去,特别的歹毒。 梁骁知道阴蛇蛊的厉害,赶紧摸出一枚碧磷丹,弹向蒙老二,焦急地道:“老二,赶快服下。” 蒙老二虽然不明白就里,但知道梁骁肯定不会无的放矢,所以接住碧磷间,直接就吞了下去。 这时候,阴蛇蛊在方不同的驱使下已经飞扑而来。庞大的身躯所过之处,腥风骤起,就连地上的一些青砖也被碾压得一块块碎裂 它身上缠绕的那些蛊毒,触碰到什么东西,都会变成一片焦黑,就连坚硬如铁的地板上也留下一道乌黑的痕迹。这种蛊毒何止剧毒,简直就是惨绝人寰。 阴蛇蛊从巨幡上出现,到扑到蒙老二的眼前,不过是瞬息之间,可谓是疾快无比。 蒙老二见阴蛇蛊来势凶猛,双手一划,面前立即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光盾,抵挡住阴蛇蛊巨大的脑袋。 阴蛇蛊并不示弱,狠命地撞击着光盾,尾部还腾空而起,卷向蒙老二,同时周身上的蛊毒如烟雾一般,向四处扩散。 顿时,蒙老二闻到一股恶臭,头晕目眩,胸闷腹胀,差一点呕吐出来。但倾刻间腹中一凉,一道碧线贯穿全身,所有的不适之感全部怠尽。原来是碧磷丹在紧要关头发挥了作用,蒙老二在心里也不由连称庆幸。 “咦……”方不同轻叹了一声,显然对蒙老二没有中蛊毒感到有些不解,不过随后扭头望望梁骁,知道肯定是他刚才丢给蒙老二的丹药发挥了作用。 方不同恨不能泄,不由怒上心头,手掌一划,顿时,一道血箭射向巨大的黑幡。 第一百一十九章 玩弄于股掌间 血溅黑幡,奇变顿生,一股黑气从黑幡上冲天而起,然后四处散开,如黑云般将整个天空遮掩得严严实实。 然后一道黑芒从黑云中垂落下来,击打在阴蛇蛊的身上。 阴蛇蛊接纳了黑气之后,原本惨白的身躯开始变得黝黑起来,乌黑发亮,体表下是一阵阵蠕动,好像皮层底下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阴蛇蛊戾气大盛,身子一弓,猛然撞向蒙老二前面的光盾。 “砰”的一声巨响,原本坚硬无比的光盾竟然无法承受阴蛇蛊这一击之力,寸寸破碎,转眼间就完全消失不见。 蒙老二大骇,想不到此时的阴蛇蛊比原来的还要威猛几分,一击之下居然将他的光盾完全破坏。 光盾破损之后,蒙老二不由往后疾退,这才堪堪躲过阴蛇蛊的攻击。 阴蛇蛊见被蒙老二逃脱,狂怒不已,脑袋往前一伸,整个身躯便滑行过去,紧追着蒙老二不放,速度疾快无比。 “惊天动地!” 蒙老二腾空一跃,立于空中,随后一拳狠狠地砸向阴蛇蛊。 这一拳方出,就见蒙老二的周围有一圈圈的光波闪动,一道粗大的光柱从天而降,以所向披靡之势击向阴蛇蛊。 方不同知道蒙老二这一击蕴含着无上的威力,嘴唇微动,双手一掐诀,阴蛇蛊居然盘在一起,蜷缩成一团,身上黑气萦绕,准备强行抵挡蒙老二的绝杀——惊天动地。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瞬息之间。阴蛇蛊刚刚蜷成一团,强大的光柱直接就将它身上的黑气洞穿,击打在它身上。 一时间,鳞片翻飞,光柱直接就没入阴蛇蛊的体内,痛得它长信猛吐,四处翻滚,长尾拼命地拍打着地面,将一块块巨大的青石板击打得粉碎,甚至凹陷下去,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深坑。 方不同的嘴唇微动得更加厉害,细心的人完全可以看到,有一圈圈光波从他的口中传出,直抵阴蛇蛊的脑袋中。 片刻之后,阴蛇蛊又恢复了过来,黝黑的表面下蠕动得更加厉害,甚至可以看到一条条,一块块的东西在体内隆起,仿佛快要撑破身躯一样。 “这是在玩什么?” 梁骁觉得有些奇怪,禁不住问鸣鸾。 鸣鸾道:“化蛇!方不同还真是卓尔不凡,居然可以强行将阴蛇蛊进阶,进入化蛇的状态。” 梁骁一听,就明白鸣鸾所指。 果然,不一会阴蛇蛊的皮肤开始破裂,从体内伸出一对翅膀,整个上半身开始直立起来,显现出人面豺身的样子,行走如蛇,盘行蠕动,根本就是一个与原来迥异不同的怪物,这就是化蛇,一种出现在上古时期的妖兽。 当然,现在这条化蛇并不是真的上古妖兽,而是阴蛇蛊在方不同的神通催动之下产生的变异而已,但即使是这样,这条化蛇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战斗力之强根本不是刚才那条阴蛇蛊所能比拟。 化蛇一成形,就开始啼哭起来,声音如同婴儿,又像是妇人在叱骂,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相传化蛇很少开口发音,一旦发音就会招来滔天的洪水。 这条并不是真正的妖兽化蛇,但它啼哭时仍然是兴风作浪,刹那间就有滔滔的洪水从天而降,浩浩荡荡扑向蒙老二。 那些洪水全部泛着黑色,腥臭异常,显然带有剧毒。 化蛇站在潮头前,双翅展开,一双凶目紧紧地盯着蒙老二,眨都不眨一下。 蒙老二并没有慌张,随手往身后一摸,瞬间手中就多了一根金色的翎毛。这根翎毛约一尺来长,巴掌宽,柔软的表面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随着蒙老二将一口清气喷洒在翎毛的上面,整根翎毛的表面开始金光大作,转眼间就变成一柄扇子的模样。 这柄扇子成椭圆形,约三尺大小,光滑平整的扇面上布满了一个个玄妙的图案,有一圈圈的漩涡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上面还有一股股熊熊的火焰在不停地流转,炙热逼人。 鸣鸾一见蒙老二拿出扇子,嘿嘿一笑,对梁骁道:“想不到这个二货居然还有如此后手,这一把用他尾翎化成的灭神扇,够方不同喝上一壶。” “这么厉害啊?改天有空我黑了去。”梁骁一边回鸣鸾的话,一边在心里打着小主意,准备有机会就黑蒙老二的灭神扇去。 蒙老二的灭神扇成形的时候,方不同也吓了一跳,他在修仙道上毕竟也是浸淫了几百年的人,一眼就认出灭神扇的不凡。只是此时已经骑虎难下,无奈只好一边催动着化蛇加紧进攻,一边在准备后手。 蒙老二才不管方不同心中怎么打算,面对扑向前来的滔天巨浪,手执灭神扇,一连摇了三次。 一扇江河倒流…… 二扇天崩地裂…… 三扇乾坤逆转…… 蒙老二这三扇一出,烈焰冲天,一股灭杀诸神的气息开始在空中弥漫。 化蛇驱使的洪水瞬间就静止下来,然后不停地倒流,直接就将它卷入其中,直向方不同疾扑过去。 原本被黑气封锁住的天空,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宛若要崩塌一般,熊熊的烈火在剧烈地燃烧着,映红了整片天空。 而地面上,正在一块块陷塌下去,尘土飞扬,一条条裂缝不停地向远方延伸,丑陋无比。 恍然间,让人不由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这天已经不再是那个天,这地也不再是那个地,一切就如同一个泡影,在瞬间灰飞烟灭。 方不同双手紧握着幡杆,全身青光闪动,好一会才将倒退回来的洪水和化蛇收入漆黑的幡中。但这时候,就连观战的人也明显感觉到,整个幡杆已经摇摇欲坠,幡面上传来裂帛般的声音。 蒙老二多少有些得意忘形,以为方不同要镇守黑幡,无暇顾及自己,便朝方不同疾扑过去,试图将他擒拿在手中。 “不可……” 鸣鸾话音刚落,方不同已经收起巨幡,同时幡面一抖,卷向蒙老二。 原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假象,巨幡虽然有些损坏,但并没有想象中严重。蒙老二的轻敌,正好落入方不同的圈套中。 蒙老二被黑幡卷住,遮掩得严严实实,外人只看见幡面不停地鼓起,蠕动,并不了解里面的真实情况。 方不同手执幡杆,也是一脸的凝重之色,手上有一道道青光传送到幡杆上,然后如同一条条青色的蟒蛇,从幡杆上不停地游向黑幡。 黑幡卷住蒙老二,已经自成一方乾坤,里面是漆黑一片,无论蒙老二如何攻击,都无法撕裂黑幡,从里面突围而出。 不过,蒙老二的每一次攻击,同样让方不同很不好受,方不同必须不停地向黑幡输入真气,才可以维持黑幡的惊人威力,不会被蒙老二损坏。 这二人,实力原本就相差无几,现在僵持在一起,谁胜谁负,不到最后,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方不同见梁骁一直都没有什么异动,也放下心来,专心致志地对付蒙老二。方不同以为,盘王寨人多势众,梁骁一定不敢轻举妄动,却不知梁骁早就把他算计在内。 “鸣老大,差不多了。” 将近一柱香的时间,方不同与蒙老二仍然僵持不下,梁骁却早就成竹在胸,突然传音给鸣鸾。 鸣鸾好像早就知道梁骁的打算,笑笑道:“我出手的同时,你拿出后羿射日弓,震慑他们,实在有人不知死活,你就射出一两箭,让他们知道后羿射日弓的威力。” 话一说完,鸣鸾身形一闪,整个人就无声无息地落在方不同的身后。 第一百二十章 擒贼擒王,挟人借阵 鸣鸾趁方不同与蒙老二胶着的时候,已经鬼魅般地来到方不同的身后,并且疾快无比地向方不同出手。 待方不同发现身后有异,却已经太迟,整个人完全被鸣鸾控制住,就连元神也被鸣鸾禁锢起来。 三岭七寨十六峒的其他头领一看不妙,就想蜂拥而上解救方不同,但个个刚踮起了脚尖,还未动起来,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往一个方向望过去。 那个地方,站着一位煞神,那就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的梁骁。 这时候的梁骁已经拉开了后羿射日弓,一支光灿灿的箭矢已经搭在弯弓上,簇簇而动,箭头正指向三岭七寨十六峒的所有人。 那一刻,三岭七寨十六峒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心中一寒,好像那一支可以毁天灭地的光箭正对着自己的心脏一样,紧逼得令人崩溃,禁不住在发抖。 梁骁并没有因此而得意忘形,平时一副无所谓的脸上反而多了一丝凝重,轻轻地又将弓弦拉紧了几分。 箭头上开始有光华在流转,一股股灵气飞扑而来,争先恐后地没入光箭之中。刹那间,光箭的威力更盛,一种令人恐怖的气息在四处散开,遥遥向指向所有的人。 “不用怕他,他手上只有一枝箭!” “对,我们一齐上去救老大,他也拿我们没办法!” “上……” 一群人喊喊喳喳,最终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人敢迈出第一步。 这一把后羿射日弓的威力,就算是一个傻子都能感觉得到,谁也不愿意去当那一只出头鸟。 梁骁目视着众人,唇间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敢上前者,杀!” 三岭七寨十六峒的一些当家顿时一阵头大,若不上前去搭救方不同,过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但现在冒然上前,保不准会被后羿射日弓射杀,血溅当场。真是进也忧,退也忧,好不为难。 鸣鸾得手,梁骁知道非得把这群人一并震慑住,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要不就算方不同在鸣鸾的手中,也会有太多不可控制的因素和可能发生。 “为了老大,咱们上!” 最终还是牛草旺忍不住,一声大喝,和几个峒主之流祭起了数件法宝,猛然向鸣鸾冲杀过去。 刹那间,法宝纷飞,五颜六色的光华携带着数种危险的气息,一齐向鸣鸾的身前涌去,眼看就要降临在他的身上。 “嘣”的一声,只听见一声弦响,三岭七寨十六峒的所有人只觉得眼睛一亮,一道巨大的光箭已经来到眼前。 远远望去,光箭所过之处,留下一条笔直的通道,在不断地向前延伸。那通道仿佛被什么燃烧过一样,久久不能愈合,除了空洞,还是空洞。 后羿射日弓一出,无人可与争锋。牛草旺和好几个峒主顿时大惊失色,懊悔不已,一种躲无可躲,逃无可逃的绝望开始笼罩在心头。 梁骁早就存心杀人立威,以方便随后行事,这一箭,早就锁住牛草旺等几个人的气机,这一刻,除非有大罗金仙在世,否则谁也救不了牛草旺他们,谁也不可能逃脱这一箭的滔天杀意。 光箭瞬间而至,首当其冲的是几件法宝,一落入到光箭的攻击范围,转眼间就化为飞灰。其次是牛草旺他们,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出口,就被光箭接二连三地炸开,唯留下一滩滩粘稠的血水,慢慢地渗入土中。 这一幕,疾快无比,却也残忍无比,一条条生命,甚至还比不上一朵烟花的瞬间绽放,来得长久。在后羿射日弓的**杀伤力之下,所有的人已经呆若木鸡。 一箭既出,梁骁又拉开了第二道光箭,箭头依旧指向三岭七寨十六峒的人,面无表情地道:“谁再动,死!” “……” 梁骁这个煞星此话一出,好一阵沉默,三岭七寨十六峒的头领人人自危,甚至有几个胆小之辈已经在簌簌发抖,一双脚在不停地打着摆子,就差没有尿裤子。 方不同已经看得睚眦欲裂,对梁骁和鸣鸾简直恨之入骨,却因为成了鸣鸾的阶下囚,纵然有再多的不甘,也无济于事。而此时,蒙老二也从黑幡中走了出来,形势已经开始逆转,明显对梁骁他们有利。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形势比人强,方不同纵然心中有一万个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低声地问鸣鸾。 鸣鸾望了望梁骁,然后对方不同道:“听说盘王寨中有一个远距离传送阵,我们别无它求,只想借此阵一用,进入盘龙峡。” “原来如此……”方不同并没有感到意外,显然早有意料。 过了半晌,方不同又缓缓道:“看来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你认为呢?”鸣鸾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方不同长叹了一口气,道:“那就走吧。” 随后又冲盘王寨的众人喊道:“戚小七,你在前面带路,到传送阵去。” 方不同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矮小精悍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然后恭恭敬敬地来到鸣鸾和方不同的面前。 “走吧,你们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我随时可以要了你们的小命。”鸣鸾警告一下,然后继续控制住方不同,跟着戚小七往远距离传送阵走去。 蒙老二站在鸣鸾的侧边,一边留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紧盯着方不同,警惕性非常的高。 梁骁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双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线,远远地护在后面,只是手中的那一把弓,以及那一支光箭,依旧在熠熠生辉。 过了一小会,众人便来到盘王寨的远距离传送阵前。 守阵的几个老人一看见这种架势,多少有些诧异,但没有方不同的命令,却也不敢妄动。 “方哥,柴哥,你们准备好传送阵,一会送他们进入盘龙峡。” 方不同在鸣鸾的控制下,并没有什么异动,只是低声地吩咐那几位守阵的老人。 “是!” 那两位老者听到方不同的吩咐之后,立即取出好几枚中级灵石,装在远距离传送阵上,并随后将传送阵激发。 传送阵完全激发之后,立即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嗡鸣声,随即一个巨大的光阵出现在梁骁他们的面前,闪闪而动。 “贤侄,我已经遵守了承诺,你们是不是应该把我放了呢?” 这时候,方不同突然向梁骁开口,希望梁骁和鸣鸾将他释放。 梁骁环视一下周围,然后满脸堆笑地道:“前辈的心是不是急了点呢?现在放了你,要是在传送的过程中你们做了手脚,小侄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吧?” “贤侄多虑了……”方不同有些不自然地回了一句,也就不再言语。 “前辈还是先跟我们走一趟吧,到了盘龙峡我们自然会放了你,而且保证毫发无损。前辈,这个你大可放心,我甚至可以用我的师傅来发誓。” 此时此刻,梁骁那会轻意让方不同离开。 听了梁骁的话,方不同在心里腹诽着,不停地暗骂梁骁:“不拿你那死鬼师傅赵胡缨来发誓还好,你那死鬼师傅跟你一样,完全是一个德性。” 梁骁当然不知道方不同心中所想,否则以他的个性,肯定会踹上方不同好几脚。 一切准备就绪,鸣鸾一提方不同就走进阵中,随后蒙老二,梁骁也跟着走了进去。 转眼间,随着白光一闪,梁骁他们就完全消失于光阵之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初入盘龙峡 果然不出梁骁所料,在盘龙峡这一头的传送阵中,一样有重兵把守。 当梁骁他们走出传送阵的时候,立即就被团团围住。显然,盘王寨的人通过某些隐密的渠道,已经将消息传送过来。 梁骁冷哼一声,环视一下四周,便不在言语。 这些人虽然数量众多,但实力根本比不上盘上寨里面的众人。梁骁甚至连后羿射日弓都懒得拿出来,只是手持着五行斩月刀,狼顾虎视,一股杀气立即向四周蔓延。 “方寨主,不知这是何意?”鸣鸾依旧控制着方不同,多少有些不屑地问。 听了鸣鸾的话,方不同略显得有些尴尬,低声喝道:“还不退下!” 方不同纵然成为梁骁他们的阶下囚,但威严仍在,一声令下,众人立即如潮水般地退了去,进退间井然有序。 又远行了一段距离,鸣鸾才将方不同放开,淡然道:“多谢方寨主相送!” 梁骁也拱拱了手,意味深长地说:“有劳了……” 然后三人飘然而去,也不担心方不同尾随和追击。 方不同望着梁骁他们越走越远的身影,心中忿恨难消,对梁骁尤为恨之入骨,但他此刻的脸上并没有沮丧,反而浮现一抹残酷的冷笑。 “洗烟海……很好!很好!” 梁骁他们并不知道,方不同回到盘王寨之后,愈想愈不甘,为泄私愤,不仅将他们的行踪泄露给弑龙盟,更重要的是放出风声,传言洗烟海中有神器出世,并将三岭七寨十六峒开放,任由所有的人通过。 消息一经散布出去,不仅南荒,甚至连中土的一些人,也怀揣着不同的目的,匆匆赶往洗烟海。 人是聚越多,一时间,整个南荒风声鹤唳,一副风雨欲来的迹象。 “越乱越好!那样就可以随我的愿。”方不同接到手下的通报,哈哈大笑道。 此时,梁骁他们已经进入盘龙峡,对身后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世人只知要进入洗烟海,必须经过盘龙峡,却并不清楚洗烟海的具体位置,梁骁他们同样也不知道。 唯有赵胡缨以及水氏双姝给予的地图,大概可以指明一个方位,但区域太大,梁骁他们也如很多人一样,只能凭直觉,靠运气。 盘龙峡名符其实,整个峡谷并不是笔直一条,而是如盘龙一般,蜿蜒曲折,长不知几许。纵然在峡谷内飞行、狂奔,也要耗费不短的时间。 梁骁他们这一走,就是七天七夜,仍然没有找到洗烟海。 “洗烟海应该是在这些地方啊?”蒙老二一边找一边喃喃地说。 梁骁开玩笑地道:“应该的东西太多了,按道理你那把灭神扇也应该是我的。” 鸣鸾听了,在一边哈哈大笑。 蒙老二一脸鄙视地望着梁骁道:“你就会打我的主意,有本事你去黑鸣老大的东西啊。” “汗,怎么扯上我了,我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从小就是一个穷人,千万别打我的主意。”鸣鸾一听到蒙老二说的话,赶紧捂住自己的玉佩,十足的守财奴。 梁骁一看到鸣鸾和老二装着患得患失的样子,心中不由就爽了几分,开口轻轻哼了起来:“我就是一个小坏蛋啊,小坏蛋啊……专门黑东西啊,黑东西啊……” 鸣鸾和蒙老二一听,赶紧躲得远远的,就差脑门上没写一句,“远离梁骁,安全可靠!” 经过一番插浑打科,三个人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三人又对照了一下两份地图,发现并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知道洗烟海肯定就在附近,只是不得途径而入。 梁骁并没有灰心和沮丧,只是盘膝而坐,陷入深思之中,他神游紫府,物超两忘。这一入定,三天三夜眨眼便逝。 这一夜,风雪突至,狂风呼啸,鹅毛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盘龙峡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通道,贯通遥远的两端,风雪从这一头席卷向另外一头。 次日,天地之间已经是银妆素裹,宛若琼楼玉宇一般。早晨的第一楼阳光透过远处的山岭,洒落在地面上。 梁骁已经如一个雪人一样,全身堆满了积身,臃肿不堪。最先动起来的是他的一双眼睛,双眸之处的积雪在擞擞落下,随后在洁白的积雪中出现两个漆黑的眸子,灿若星辰。 慢慢的,那些积雪在碎裂,从梁骁的身上不停地掉落,不一会,就见他从雪地中站了起来,神采奕奕,顾盼生辉。看来这一夜的风雪,不仅没有让他难受,反而让他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鸣鸾和蒙老二已经不知在何处,想来应该是在寻找洗烟海,到处去碰机缘。 梁骁半眯着眼睛,遥望着远处冉冉升起的太阳,任由脚下的风裹着雪粒从身边吹过。正欲转身离开,去寻找鸣鸾他们,却在一瞬间发现了端倪。 当一缕阳光射落在盘龙峡的一个隐秘的小湖上时,氲氤的湖面上突然泛起了七彩的光华,透过那淡淡的迷雾,梁骁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未知的地方。 那地方是一片蔚蓝的大海,广阔,无边无际,无数的巨兽在水面上游弋,在天空中飞翔,偶尔相互残杀,血雨纷飞。 在那海的中央,似乎伫立着一座雄伟的神殿,存在于虚无飘渺间。 梁骁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神殿是一片的死寂,如同一座死城,鬼气森森,黑雾绕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森和恐怖。 神殿内,到处是尸骸,白骨累累,有人的,有兽的,还有一些不人不兽,根本就说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遗体。这些尸骸,大部分已经成为白骨,还有一些却依旧保持着鲜活的模样,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微笑,如同在诉说着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那些白骨的顶上,似乎存在着一具巨大的棺木,整体碧绿色,有一头甚至还长出两片青翠的叶子,在白森森的骨林中显得异常的突兀。 梁骁心神震动,不由后退了几步,因为在刹那间,他已经看清楚绿色棺材中封印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只手臂,一只被活生生切下来的手臂。手臂的上面,有一把弯弓的刺青,正对着苍穹怒射。 “砰!砰!砰……” 那只手臂仿佛已经感受到梁骁的目光,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不停地在棺木里面跳动,狠狠地冲击着。 此时,梁骁身上的后羿射日弓也在微微地颤动,弓弦上发出细微的轻鸣声,好似对那一只手臂也产生了感应。 梁骁知道,这一切并不是错觉,那里就是洗烟海,那一座神殿,就是他要寻找的地方。 至于那一口碧绿的棺材,梁骁也已经明了。他轻轻地握住后羿射日弓,深深吸了一口气,脸露凝重之色。 梁骁缓缓地合上双眸,顿时刚才的一切就如同幻相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远方的那一面小湖依然在阳光下闪动着清波。 “洗烟海就是从这里进去,绝对没错!”梁骁轻舒了一口气。 过了半个时辰,见鸣鸾和蒙老二还没有回来,梁骁不由长啸了一声。 这一声长啸,在盘龙峡中显得更加悠长,经过峡谷重重的回音,声振四方,连绵不断,断金裂云。 不一会,就有两个身影飞纵而至。 鸣鸾还未到达梁骁的身旁边,就大声道:“小子诶,听你的声音,貌似这几天的入定,又让你的修为增进不少啊。” “那是,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天才!”梁骁又开始大言不惭,反正别人只要给了他一点阳光,他就灿烂;别人若是给他一点雨水,他就不断泛滥。 蒙老二看见梁骁那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不禁出言打击他,道:“你就不能谦虚点啊,一个破结丹的,有什么好拽的。” 梁骁得意一笑,道:“我就拽啊,要不跟你来过两招,我就拿着一把破弓,也一样把你射个屁滚尿流。” 蒙老二一听,直接就对梁骁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过身去,完全漠视他。 梁骁哈哈大笑,说道:“我找到洗烟海了。” “什么?” “你找到洗烟海了?是不是真的啊?” 鸣鸾脱口而出。 蒙老二也飞快地转过身来,问道。 “那当然!刚才找到的,难道我没事做,逗你们玩啊。”梁骁看起来一本正经,但眉目间依然带着一种淡淡的笑意。 蒙老二摇头晃脑道:“谁知道你是不是逗我们玩啊,你的人品,有时候还真信不过。” 梁骁也不争辨,只是取出后羿射日弓,然后拉满弦,一箭射向远处那个隐秘的小湖。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危机四起 光箭脱离后羿射日弓之后,直接就坠落在小湖的中央。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小湖中最先腾起的是一个半圆形的光罩,但转眼间就烟消云散,灰飞烟灭。 紧接着,湖中央开始出现一个光和水的漩涡,并且越升越高,逐渐向四周扩散。 原来,梁骁早就猜测出小湖中有禁制,懒得再去浪费时间慢慢解除,直接就动用后羿射日弓强行破开。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鸣鸾见禁制已经被梁骁破开,大呼一声,身子一飘,整个人已经来到小湖的上空。 梁骁和蒙老二也紧随其后,不差分毫。 稍为停顿一下,鸣鸾的神识已经深入漩涡之中,见并无异常,便招呼梁骁和蒙老二迅速的跟进。 刚一落入漩涡之中,梁骁只感到身子一沉,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拖入里面,随后眼前一黑,便不知身在何处。 良久,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不时有什么东西从身边飞过,但四周依旧是灰朦朦的一片,看不清楚,似乎被什么东西隔断了视线。 梁骁低呼几声,却没有听到鸣鸾和蒙老二的回应,便知道自己与他们肯定相隔很远,或者已经进入不同的地方。 一切皆是未知,梁骁早已展开神识,试图能在这一个灰朦朦的世界里发现点什么,然而除了知道身边有不少活物的存在之外,有价值的线索仍然是一无所获。 梁骁正欲前行,心神却突然一动,抬眼望去,只见远方的天空中开始出现一双巨大的眼睛,每一个眼珠约灯笼般大小,双目赤红,正一动也不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这是一个妖兽无疑,但到底是什么妖兽,却无法辨认。这只妖兽感觉不像是会飞行之物,却能漂浮在半空之中,多少显得有些不正常,十分的诡异。 随着一阵青光骤起,梁骁已经祭出了五行斩月刀,光潋潋地立在他的面前。他五指轻动,无形的杀气立即向四周扩散。 梁骁祭出了法宝,那只妖兽并没有什么异动,仍然与梁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似乎在等候着什么,顾虑着什么。 梁骁并没有放松警惕,也就在瞬息之间,他闻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梁骁猛然扭回头去,只见身后不知何时也多了一双赤目,正悄无声息的慢慢地向他接近。 “擦,原来是前后夹攻啊,差一点让小爷上了当,真狡猾。” 梁骁一边在心里腹诽着,一边立即往身上一拍,激发了天鳞明光铠。 天鳞明光铠激发时,那瞬间的光华,将两头妖兽吓得一跳,两双赤目有些狐疑地打量着梁骁。 “他七舅老爷的,这到底是什么东东啊?听不到脚步声,也听不到翅膀扇动的声音,简直是无声无息。”梁骁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却也找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周围的迷雾是越来越浓,就连那一对妖兽的赤目,也渐渐变成了四个红点,隐在灰朦朦之中。 转眼间,四周的迷雾微动,一种潜在的危机感开始涌上梁骁的心头。 “不好!”梁骁暗叹一声,随即五行斩月刀疾快无比向前斩去,同时镇海玺往身后一抛,护住自己的全身。 “叮、铛”,随着两声轻声,五行斩月刀和镇海玺好像跟两件鞭状之物相互接触,随即便分开。 梁骁猜测,那两件鞭状之物应该是这两只妖兽的触手,或者是尾巴之类的东西,只是坚硬程度有些超乎他的想象,连五行斩月刀似乎也没能对它们造成伤害。 偷袭无果,两只怪物并没有因此而罢手,反而低吼一声,继续向梁骁发起攻击。这一次只听见一阵乱响,宛如雨打芭蕉,胡弦乱弹,显然这种鞭状之物并不止一根。梁骁顿时一阵头大。 敌暗我明,貌似对梁骁非常的不利,而且梁骁还渐渐发现,这些迷雾好像是这两只怪兽释放出来的气体,所以有时候特别的浓郁,有时候却又很稀薄。 梁骁狂催五行斩月,在自己的身边斩出一圈又一圈的刀光,只见碧芒汹涌,向四处散去。然而那两只妖兽却远远地避开,隐在迷雾之中,狡猾异常。 这些迷雾虽然没有毒,却影响视线,甚至连神识在穿透的时候都被削弱了不少。梁骁知道再这样下去会很被动,现在只有两个妖兽,如果再多来几只,他肯定会吃不消。 为了看清楚四周的环境,以及妖兽的模样,梁骁双手一动,两团天劫流火“蓬”的一声亮了起来,然后疾快无比的朝前后两只妖兽飞奔过去。 熊熊的火光穿过重重的迷雾,直接就来到两个妖兽的面前。借着火光,梁骁终于看清楚了两只妖兽的庐山真面目,原来是两个章鱼模样的妖兽,怪不得行走时悄无声息,而头颅却在半空中。 这两只章鱼怪八个触手伫立在地面上,如同八根擎天巨臂,硕大的脑袋高高地耸立在半空中,掩藏在浓浓的迷雾中,就如同悬空一样。当时梁骁只看到它们的赤目,所以不由自主的产生了错觉。 “擦,原来是这两个东西,只是它们为什么会跑到陆地来呢?而不在水中?”梁骁心中多少有些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天劫流火的出现,将两个章鱼怪吓得一惊,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以及天劫流火那炙热的高温,可以摧毁一切的气息,两个章鱼怪怪叫一声,然后张开巨口,喷出一道黑色的水柱来。 黑色的水柱一出现,腥臭无比,整体粘稠得就像一匹黑布一样,疾快无比地裹向天劫流火。 梁骁见章鱼怪势大,双手连忙掐诀,两团天劫流火开始暴涨起来,从刚开始的簸箩般大小,变得如水缸般粗大。火焰的颜色也从原来的灿金色,慢慢变成紫金色,上面还有一个个细小的火精灵在闪闪跳动。 蒙老二曾经跟梁骁提过,这是天劫流火在自我进阶,只有火焰的颜色变为淡蓝色时,才算大功告成,无物不焚。 现在的天劫流火虽然只是紫金色,但两个章鱼怪好像也知道厉害,畏之如蛇蝎,除了继续喷出黑水之外,还八爪齐动,不停在地上挖掘什么。 两个章鱼怪喷出的黑水纵然厉害,但仍然无法抵挡天劫流火的焚烧,只听见“嗤嗤”声不绝于耳,浓浓的白气不停地往上冒,一会儿的功夫,天劫流火就将黑水焚烧殆尽。 “去!” 梁骁轻咤一声,袖管一挥,两团天劫流火继续向两个章鱼怪扑过去。 眼看两只章鱼怪无法抵挡,奇变却在猛然间发生,原来章鱼怪八爪齐挖的地上,突然出现了两个巨大的门户,散发出暗黑色的光华。 两只章鱼怪恶狠狠地盯了梁骁一眼,随后便隐入漆黑的门户中。同时,天劫流火也扑了一个空,在空中盘旋一圈之后,又飞回了梁骁的体内。 梁骁正欲上前查看个究竟,却发现那两道漆黑的门户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地面上什么也没有。 随着两个章鱼怪的隐去,周围的迷雾也开始慢慢地飘散,渐渐变得虚薄起来,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周围的景色已经清晰可见。 这地方,竟然是一个海岛,正处在茫茫的大海之中。遥望四周,到处是浩如烟海,一望无垠。 梁骁虽然并不惧怕章鱼怪,但知道这个地方有些诡异,心想还是尽快去找到鸣鸾和蒙老二为好,免得一会又惹出什么麻烦来。 毕竟那两座漆黑的门户很不简单,尽管只是短短的一瞬,但梁骁仍能从中感知到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来。那里面所隐藏的神秘力量,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不舒服,有一种断断续续的因果在缠绕。 梁骁主意已定,抬头望望四周,然后将身子一纵,朝海岛的中央飞奔而去。 只见一道青光闪过,转眼间就完全消失不见。 第一百二十三章 如意神木 梁骁在这个海岛反反复复找了好几回,既没发现有什么端倪,也没有发现鸣鸾和蒙老二的踪迹。 那两个章鱼怪自从进入黑色门户之后,就完全凭空不见,凭由梁骁掘地三尺,也没办法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而鸣鸾和蒙老二显然也不在此处。 “全部到哪去了呢?”梁骁不停地问自己。 离开前,梁骁又仔细找了一遍,仍然是一无所获。 最后,梁骁干脆祭起遁空梭,直接就向浩淼的大海深处飞去。如果他猜测得没错的话,这片大海应该就是洗烟海。 遁空梭在茫茫的大海中,一飞就是五天,途中也遇到一些各式各样的妖兽,但梁骁都利用遁空梭避开了它们,义无反顾地寻找他似乎看到的封印之地。 第六天的早上,当第一缕阳光从海平面升起的时候,梁骁终于发现,在那大海的中央,伫立有一座巨大的高台,高台的上面有一根青木直通天宇,高不知几许,插入茫茫的云海之中。 在青木的四周,有八扇漆黑的门户,正闪烁着幽幽的光华,跟章鱼怪当时进入的黑色门户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高台?” 梁骁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并没有立即走上前去,而是让遁空梭隐在某一处,静静地观察着。 这一潜伏下来,不知不觉便过了好几个时辰,高台上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八个黑色的门户平静如水,只有那一根青木,顶上依然是云雾绕缭。 梁骁正欲离开遁空梭上前探看,却发现身旁边的空间有了一丝轻微的波动。他的心中顿时一凛,赶紧收起了其它的念头,静静地观望着。 又过了一小会,梁骁的前面突然凭空多出两个人来。梁骁一见,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大喜过望。 原来,破开空间出现的两个人居然是鸣鸾和蒙老二。 当鸣鸾和蒙老二还在东张西望的时候,梁骁已经离开遁空梭,倏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梁骁毫无预兆的出现,将鸣鸾和蒙老二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楚是梁骁,也不禁惊喜异常。 “怎么是你?” 蒙老二脱口而出。 “当然是我啊,不是我还能有谁?”梁骁回答道。 “我还以为是……” 蒙老二欲言又止,眼光却瞄向鸣鸾。 见此,鸣鸾道:“这二货以为你是另一个人呢,刚才他一直将我们引向这里,只是快到的时候,突然不见了。” “居然有这么蹊跷的事?我在这里呆了好几个时辰了,也没看到有人经过啊。”听了鸣鸾的话,梁骁也是迷惑不解。 难不成真的有人从他的眼皮子低下经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的修为也未免太可怕了,梁骁心中暗想。不过转念一想,这个人既然连鸣鸾也追不上,那么有这样的修为也是正常。 “我看那个人对我们并没有敌意,只是想把我和老二引诱到这里来。如果是这样,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鸣鸾一边推测一边道。 梁骁指指大海中央的平台,道:“这个人应该不会无的放矢,依我的猜测,八成应该是为此而来。” “这地方太古怪了,我刚才也是和老二观察了许久,才决定出来。梁骁,难道你不觉得诡异吗?一个出现在大海中央的平台,而且还有一根通天巨木,和八扇漆黑的门户,却没有任何的生命存在,这本身就很疯狂。” 如果一个地方,连鸣鸾都觉得疯狂,那么,它真的很疯狂。 梁骁苦笑了一下,对鸣鸾耸耸肩,表示他对此也一无所知。 “咱们上前去看看吧,或许会有所发现。”蒙老二最先忍不住,向梁骁和鸣鸾征求意见。 鸣鸾望了一眼梁骁,开口道:“那就上去看看,注意安全,这高台的周围虽然没有什么禁制,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梁骁本身也很好奇,所以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紧随着鸣鸾和蒙老二,向高台上飘落,直接就停在青木的旁边。 这一根青木的确卓尔不凡,虽然比不上洪荒古战场坐忘谷中的那一棵通天不死树巨大,但笔直程度,却也不是通天不死树能比拟。 梁骁用五行斩月刀轻轻地斩在青木的上面,不要说深入木体,甚至连浅浅的痕迹都不留一道。这一下,激起了梁骁的好奇心,不由又加重了几分力度,但结果仍然是一样,显而易见,青木的表面依旧完好如初。 “我还真的不信邪了!” 这结果,让梁骁多少有些愕然。想了一会,他的掌中立即出现一团火焰,然后放在神木的表面上慢慢地炙烤着。 任由梁骁将天劫流火慢慢地催旺,从金色变为紫色,青木的表面依然是墨青色,毫发无损。 “鸣老大,这到底是什么鬼木啊?怎么五行斩月刀和天劫流火都奈何不了他。”又试了好几种方式,梁骁依然拿这根青木毫无办法,无奈,只好问鸣鸾。 鸣鸾正在研究八扇漆黑的门户,听见梁骁相问,便道:“其实在洪荒上古时期,这个世界除了有三种神木之外,还存在着另外一种神木。据说这种神木可以上接青天,下通九幽。” “这种神木呈墨青色,坚硬无比,不惧刀兵,不畏水火,甚至连一些法宝都没有它那么厉害,更难得是这种神木一旦认主之后,便可以随心所欲的可大可小,可粗可细,所以世人称它为如意神木。” “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根就是如意神木,不过既然伫立在这个高台之中,想必已经是有主之物。” 鸣鸾将这一番话说完,也不由恋恋不舍地望着如意神木,微叹了一口气,显得多少有些不甘。 听了鸣鸾的话,梁骁整个人已经抱在如意神木上,哈喇子流了一地。 “这可是如意神木啊,还可大可小,可粗可细,太吸引人了。”梁骁这时候的心里,至少有千万只草泥马在不停地奔跑着。 “别做白日梦了,这根如意神木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主之物。”鸣鸾看见梁骁那一脸的贱样,不禁出言相劝。 “我高兴不成啊。”被鸣鸾一句话拉回现实,梁骁是一脸的不爽。 不过刚离开如意神木一会,又屁颠屁颠的跑回去,就像搂住**一样,紧紧地贴在如意神木的上面。 “没出息!”鸣鸾知道梁骁的德性,直接丢下一句话,然后继续和蒙老二去研究那八扇门户。 梁骁一边轻抚着如意神木,一边喃喃地道:“神木啊神木,你要乖啊,你要是听哥的话,哥就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也不知道是梁骁太无聊,还是脑子给抽了,居然拿出当时忽悠鸾鸣的那一套来忽悠一根死木头。 “鸣老大,那娃的脑壳子是不是有病啊?”蒙老二看到梁骁那神神叨叨的样子,忍不住问鸣鸾。 鸣鸾一听,不由一乐,随口道:“嗯,跟你一样二。” 那一边,梁骁还在叽叽歪歪地跟如意神木腻歪着。当他无意中说了一句“小”的时候,如意神木突然轻微地动了一下。 这轻微的一下,若不是梁骁正在紧抱着神木,想必他也无法感知到。 梁骁揉揉自己的眼睛,狠狠地掐掐自己的大腿,哎哟,真痛。不过梁骁不仅没有哭丧着脸,反而是兴奋异常。 “小!小!小!小……” 梁骁手舞足蹈,大声地喊道。 这脱口而出的喊声,将鸣鸾和蒙老二吓了一大跳。 “这瓜娃子,走火入魔了吧?”两个人摩拳擦掌,正准备走过去将梁骁从如意神木上拖下来,暴揍一顿。 猛然间,却听见“轰隆”的一声,整个高台仿佛被什么撞击一样,一阵摇晃。紧接着又是几声,“轰隆、轰隆”响个不停。 鸣鸾和蒙老二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半空中的云彩已经乱成一锅粥,被搅得七零八乱,原本擎天的如意神木正一截截地从天上往下收缩,每收缩一次,就重重地击打在高台上。 “我擦……” “我……” 眼前的一幕,差一点将鸣鸾和蒙老二两个人的下巴惊掉。 唯见有梁绕依旧手舞足蹈,在如意神木的边上不停地狂喊:“小、小、小……” 随着梁骁的声音越来越快,那一根如意神木也收缩得越来越快,不一会,就变成一人多高,手腕般粗细,立在梁骁的面前。 梁骁一把将如意神木攥住,然后心随意动,转眼间,如意神木就缩小得如一枚青针,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你是怎么做到的?”眼见梁骁将如意神木收取,鸣鸾也大为好奇。 梁骁得意地笑道:“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像忽悠你一样,忽悠它,谁知道他就答应了。” “这也行,哥鄙视你。”鸣鸾捶胸顿足,大声地喊道。 既然开玩笑,梁骁也想试试如意神木的威力,大喝一声,“我顶!”如意神木突然快速地变大变长,顶向鸣鸾。 ………………………………………………………………………………………… ps:感谢沐沐格子、魏语诺函、二次元灬赛高的打赏,感谢星城夜月和hua8888长久以来的推荐支持! 第一百二十四章 神秘的青衣人 面对来势汹汹的如意神木,鸣鸾赶紧往后疾退,同时一掌按在如意神木的另一端上。 如意神木虽然受阻,但顿了一顿之后,仍然不断地变大变粗,携带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向鸣鸾。 鸣鸾大笑道:“真是一件好东西!” 随即往旁边一闪,避开了如意神木的攻击。 梁骁也是开怀大笑,将如意神木收了回来,看着它静静地躺在掌心,爱不释手。 此时,失去如意神木的高台开始发生了变化,八扇漆黑的门户上有滢滢的光华在闪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中出来。 与此同时,在梁骁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有八条通道正在徐徐地打开,贯穿了洗烟海与外界的壁垒。中土、南荒、西域的无数人发现异相之后,蜂拥而至。 危机四伏,洗烟海即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八扇门户突然产生异变,让梁骁他们多少有些疑惑,正欲上前察看,却发现漆黑的门户,已经在微微开启。 三人大惊,赶紧纵身飞了起来,停留在半空中,仔细观察着。 不一会,从门户中最先出现的是一根根触手,在四处攀爬。 “章鱼怪!” 梁骁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蒙老二有些好奇地问。 “因为在前面我碰到过它们,还挺厉害的,不知道现在会出现几只?” 梁骁并不敢掉以轻心,一边回答蒙老二的问题,一边保持着足够的警惕,这些章鱼怪,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果然不出梁骁的所料,不一会,从八扇门户中涌出十几只巨大的妖兽,一个个八爪横行,双目赤红,正是章鱼怪。 这些章鱼怪走出巨门之后,并没有去攻击梁骁他们,反而罗列在中间那座门户的两旁,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过了一小会,从中间的门户中又出现了一只更加庞大的章鱼怪,整个躯体几乎塞满了巨门,如同一堆粘稠的液体一般,慢慢地流了出来。 当这只章鱼怪出现的时候,梁骁赫然发现,在章鱼怪巨大的头颅上,居然端坐有一个青衣人。 这个青衣人长得很瘦小,一身藏青色的长袍将整个身子遮掩的严严实实,脸上戴有一个面具,保持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多少显得有些突兀和怪异。 “是你?”蒙老二和鸣鸾一看清楚青衣人的模样,不由有些疑惑地问。 原来,正是这个青衣人将他们引到此处。 “是我!”青衣人回答道。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遥远和低沉,仿佛不是从口中说出,而是从腹部传来一样。显然是青衣人不想让人猜测出他的身份,故弄玄虚。 梁骁对此多少有些不快,君子有道,不欺暗室,何必连脸也蒙上。 鸣鸾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就向青衣人问道:“不知你引我们来此,有何目的?” “你们放心,我别无居心,只是想和诸位做一笔两全的交易,那样对双方都有利。”青衣人缓缓说道,好像早就吃定了鸣鸾他们。 “交易?你这样藏头露尾的,也太没有诚意了吧?我们从来不跟不敢见人的宵小之辈做交易。” 梁骁看着青衣人不爽,不由出口顶了几句。 青衣人听了梁骁的话,并不生气,反而优哉游哉地说:“年轻人,凡事不要那么快下结论。我承认你的运气很好,居然连如意神木都能够收走,这根如意神木在这里已经屹立了不知多少万年,始终没有人能动它分毫。你能将它取走,想必也是有大机缘的人,不过,你若想在洗烟海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你就必须得跟我合作。” “没有张屠夫,我就不信要吃带毛猪。能不能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我心里有数。至于你么?我看还是算了,没有诚意的人,我们不考虑合作。”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梁骁一见到青衣人,就觉得不爽,所以才懒得理会他。 面对梁骁的不客气,青衣人依然是不喜不悲,只是沉吟了一会,然后单独传音给梁绕,貌似在跟他解释着什么。 梁骁一边倾听,一边思索,脸部的表情也开始发生了变化,他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凝重,还不时微微在点头。 显然青衣人的一些言语,勾起了梁骁的兴趣,或者击中了他的要命,让他无法去拒绝,或置之不理。 “如果一切真的如你所说,那么我们就姑且信你一回。说吧,需要我们怎样合作。”梁骁叹了一口气,道。 面对梁骁态度的转变,鸣鸾和蒙老二并没有感到惊讶,有些事情,不入他人之耳,也是正常。鸣鸾他们坚信,梁骁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一定有他站得住脚的理由。 青衣人好像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徐徐道:“我只是想借助诸位的力量,到时解除海底宫殿的封印。进入里面之后,我只需要一样东西,其余的全部留给诸位,如何?” “有如此便宜的事?解开封印很危险吧?”蒙老二道。 青衣人道:“当然!除了那件东西之外,其它的东西对我而言一无是处。至于你说的危险,要想得到至宝,达到目的,不冒点险怎么可能。不过你放心了,除了你们之外,我还约有其他的人。” “你还约有其他人?”久未开口的鸣鸾问道。 “是!除了你们三个人之外,我还约有四个人,否则就凭咱们几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解除海底宫殿的封印。”青衣人并不掩饰,反而老老实实地回答。 “凭我们四个人还无法解除海底宫殿的封印?那里面到底封印着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蒙老二有些不相信地问。 青衣人回答道:“至于里面封印着什么东西,到时候你们就清楚,相信你身边这个小子也多少知道一些。” 梁骁好像早有预料,知道青衣人会这样回答,所以并不说话。鸣鸾听了青衣人的话之后,也是一脸的沉默。 见无人应答,青衣人又道:“至于如何进入海底宫殿,解除封印,七天之后,诸位再到此地便可知晓。” 青衣人见目的达到,便跟梁骁他们约好见面的时间。 “那先告辞,七天后见。”梁骁对青衣人拱拱手,然后和鸣鸾他们离开了海中高台。 待梁骁他们走后,神秘的青衣人和那十几只章鱼怪又隐入漆黑的门户之中。 海面上依然只剩下一个高台,孤零零地伫立在大海中央,原本高耸入云的如意神木,也已然不见。它,早已成为梁骁的囊中之物。 祭出遁空梭,梁骁他们三个人钻进里面,然后操纵着遁空梭向一个未知的方向飞去。 梁骁他们打算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然后策划一下,为七天之后的海底之行做好准备,免得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 “他是谁?”鸣鸾问。 梁骁知道鸣鸾在问他,便回答道:“他到底是谁,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一个不出世的老怪物。他刚才跟我提起一些事情,是我特别想知道的,跟我此次来南荒的目的有关。这次进入海底宫殿,对我们来说利大于弊。我也唯有进入海底宫殿之后,才能弄清楚一些事情,解开一些秘密。”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和老二肯定会跟着你,放心好了。”鸣鸾低声说道。 梁骁笑了笑道:“难道你们不跟着我,还有地方可去吗?” “切,你以为你是谁啊。”鸣鸾嘴上说着,但心里还是向着梁骁。 遁空梭在空中滑行,悄无声息,下面是茫茫的洗烟海,浩瀚无边。 飞行将近一个时辰之后,离海中高台已经是越来越远。眼看将近一个海岛,刹那间,梁骁却将遁空梭猛一催动,破开虚空,隐入其中。 他们的正前方,有好多各式各样的灵兽正在腾空而起,每一只灵兽的背上都坐有修真人士,数目还不少。 ……………………………………………………………………………… 新的一月又来临,新人写书的确不易,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萧寒池谢谢大家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吃俺一棒 “洗烟海怎么突然间来了这么多人?” 梁骁有些疑惑地道。 鸣鸾也百思不得其解,道:“是啊,前几天根本就没有人影,现在却突然多了起来,会不会有什么变故要发生啊?” “难说,现在的情形很不正常。”梁骁轻叹了一口气道。 三个人在相互交谈的时候,那一群灵兽已经越飞越近,灵兽上面端坐的人已经可以看得一清二清,甚至连他们的谈话都可以听见。 “这次洗烟海门户大开,进入的人太多,咱们得抓紧时候,多搜一些天材地宝,免得到后面两手空空。” “对,先找宝藏,然后再找那小子算帐。” “……” 一群人七嘴八舌,大声地说着。 梁骁他们隐藏在遁空梭中,将那些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然后仔细一看,这群人居然是三岭七寨十六峒的一些寨主、峒主之流,不过方不同,郝家三绝,以及水氏双姝并不在其中。 “听他们的口风,方不同应该是已经进来了,而且目的还在自己的身上。”梁骁在心里嘀咕着。 待三岭七寨十六峒的众人走远后,遁空梭一闪,又出现在空中。 接下来,梁骁他们又遇上了好几拨人,有中土,有南荒,甚至还有一些西域的人士,而且人数是越来越多。 “梁骁,看来情况越来越复杂了,居然有这么多人进入了洗烟海。”鸣鸾有些担忧地道。 梁骁连连点头称是。不过想了想,还是有些事情弄不明白,于是问道:“鸣老大,当时咱们是千辛万苦,耗费了好长的时间和精力,才好不容易进入洗烟海,现在这些人怎么能这么快就到来了?” 鸣鸾道:“我也是疑问重重,你看刚才过去的那一拨人,明显就是中土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的弟子,按道理不应该啊。” “我猜想应该是洗烟海出现了变故,可能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通道已经打开,唯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如果是这样,那麻烦就大了。” 梁骁知道事情的严峻性,进入的人越多,对他们就越不利,浑水有时候不一定好摸鱼。洗烟海门户大开,说不准还会招来一些不出世的老怪物。何况他们的身后,还有方不同和弑龙盟的人在虎视眈眈。 正计较着,前面又出现了一群人。 梁骁正想驱使遁空梭破开空间,躲闪起来,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鸣鸾却道:“不用了,那些人应该是你的同门。” 听鸣鸾这么一说,梁骁一催遁空梭,瞬间就来到那群人的面前。 那群人被突然出现的法宝吓得一跳,待看清是遁空梭之后,全都放下心来。 “是梁骁师弟!” “是梁骁师兄,大家不用惊慌。” 原来是玄蝉子、邱七和沈若言他们几个同门。 梁骁看了一下,除了小武不在之外,当时一起进入洪荒古战场之人全部都在,甚至连苏浅浅也跟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从遁空梭中走出来,梁骁兴奋地问道。 遇见梁骁,玄蝉子他们也是兴奋异常,个个的脸上洋溢着会心的笑。 见梁骁相问,玄蝉子道:“洗烟海门户大开,到处盛传有神器出世,师尊怕你有失,所以就派我们进来找你。咱们门派有两位师伯也进来了,还带了不少人。” 梁骁还想问清楚一些事情,鸣鸾却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再慢慢从长计议。” 知道鸣鸾所说之话为正途,梁骁他们赶紧往前飞去,寻找合适的地点。 在茫茫的洗烟海上寻找许久,终于找到一个孤岛,察看一下,知道没有什么危险,梁骁他们赶紧降落下去。 刚安顿好,玄蝉子就把一个盒子递给梁骁,说道:“师弟,出门前师尊说我若能遇到你,就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你,说你会用得上。” 梁骁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躺着一张金色的符箓,仔细一瞧,原来是一张高级替身符。 替身符平时并无多大用处,但珍贵异常,在关键的时候却可以起到保命作用,生死关头可以抵去一劫,不过只能用一次,属于一次性消耗品,跟符宝差不多。 梁骁明白赵胡缨的良苦用心,知道他进入洗烟海和鬼域之后,肯定会危险重重,所以才会让玄蝉不远万里给他带来替身符。 身处孤岛,倒也安静,梁骁他们搭起了几个芦棚,就在其中谋划着几天之后的海底之行,虽然除了鸣鸾和蒙老二之外,大家的境界都不算很高,但人多势众,有时候也是一个好处。梁骁决定到时带着玄蝉子他们前去,撞撞机缘,青衣人有求于他们,想必不会翻脸。 前两日一直平安无事,到了第三天,孤岛的上空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响,一艘巨大的船形宝法悬在上面,笼罩住整个孤岛。 原来这是一艘灵舟,庞大不可方物。 灵舟的首端上站有不少人,只见一位白须红面老者伫立在上面,气定如山岳,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众多弟子环拱着,显得气势非凡。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梁骁他们早就从芦棚中出来,抬头仰望着天空,看到底是什么回事。 “下面的人听着,血池老祖已看上这个小岛,识相的速速滚开,否则……” 灵舟上传来一个飞扬跋扈的声音,没有半点顾忌地喊道。原来是白须红面老者旁边的一个弟子。 “否则怎么样?”梁骁冷哼了一声,道。 原本看那老头还有一些顺眼,现在一听他弟子的话,直倒胃口,所以梁骁根本就不客气。 梁骁此话一出,灵舟上那位弟子不由一怔,显然想不到梁骁会出言相撞,待看清梁骁的修为不过是结丹中期,更是恼羞成怒,直接就祭起一件法宝,从灵舟上直冲下来。 这是一件方形的法宝,刚开始如同一块青砖一般大小,不过整体却呈现一种血红色。这一块方形法宝刚一脱离那位弟子之手,就开始变成数丈大小,裹着一团红光,挟着泰山压顶之势,狠狠地砸向梁骁他们。 梁骁甚至可以看到,那位弟子得意洋洋的嘴脸,显然他以为梁骁是无法抵挡这全力的一击,以为轻而易举就可以灭了梁骁他们。 “你就这点本事,也不怕丢人显眼!”梁骁一脸的讥讽,不屑地道。 随即看都不看那从天而降的方形法宝一眼,直接就握住五行斩月刀,一式“沧海成一粟”,轻描淡写地挥了出去。 这一招,已经滤去原本的刚猛和凛烈,仿佛不沾半点的人间烟火,唯见一点碧芒,飘然而去。 “啪”的一声,刀芒一接触到方形法宝,就将它斩得四分五裂,红光散去,无数的法宝碎片从天上纷纷掉落下来。 “你……”灵舟上那位弟子指着梁骁,气得说不出话来,盛怒之下,随后一口气喷了出来。 不用多说,这块方形法宝肯定是他的本命法宝,被梁骁一刀斩损,只吐一口血,已算是走运,若是他在下面,早就成为梁骁的刀下之鬼。 “果然有点小本事,不过离死也不远了。”灵舟上的白须红脸老者终于开了口,显然他就是那位弟子所说的血池老祖。梁骁这一刀,虽然斩损的是他弟子的法宝,但无疑也抽了他一记老脸。 梁骁听了也不生气,淡淡一笑道:“不是小爷有本事,而是你的弟子太孬种!至于咱们谁先死,要做上一场才知道。别以为自己是个老怪物,就为老不尊,在那装逼。” 梁骁的一番话,将血池老祖气得火冒三丈,真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任由他再有涵养,也不禁恼羞成怒,他何曾给一位后辈这样埋汰过,不仅蹬鼻子,而且还上脸。 “不知死活的东西!”血池老祖不再叽叽歪歪,直接就向梁骁出手。 只见血池老祖五指一张,一只血红色的手掌就出现在半空中。这只血掌巨大无比,几乎将整个孤岛都遮掩住。 站在孤岛上,梁骁他们只觉得眼前一暗,抬头已经看不到天空,唯有一层厚厚的血云在头顶上肆意翻腾,而血云的中间,已经有一个巨大的血掌探了出来,疾快无比地向他们拍下来。 血掌还未降临,就有一种末世般的威压徐徐压下,周围的空气在拼命地收缩,整个孤岛也在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土崩瓦解。 玄蝉子他们早就祭起护身法宝,却仍然感到不安,面对这只巨大的血掌,他们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不堪一击,那种毁天灭地的气势,在到处弥漫,将每一个人的心都压得沉甸甸的。 “玄蝉子师兄,你们护好自己,不用担心我!”梁骁一边叮嘱玄蝉子他们,一边伺机而动。 鸣鸾和蒙老二正隐藏在芦棚中,所以梁骁根本就不在乎眼前这个所谓的血池老祖。 “我要让你们死!” “让你们死!” “让你们……” 血池老祖的声音带着冷酷,带着不屑,从浓密的血云中传来,而且还不停地在孤岛上回响,让人听了头疼欲裂。 “小子诶,借你五行斩月刀一用。”梁骁的耳畔忽然传来鸣鸾的声音。 梁骁直接就将五行斩月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抛过去,同时心意一动,如意神木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杀!” 鸣鸾抄住五行斩月刀,大吼一声,然后双手一挥。 刹那间,只见一道十数丈长的刀芒从五行斩月刀上喷礴而出,狠狠地斩向红云中的血掌。 这一道碧光疾快无比,那瞬间的光华甚至将天上的红云都映成了暗青色。 刹那间,只听见“噗哧”一声,随后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喊,那一只血掌已经被碧光从掌心处割裂,斩成两截掉落在茫茫的大海之中。 紧随刀光之后,是一团熊熊燃烧的天劫流火,将天上的红云荡烧得一干二净,重现清明。原来是蒙老二也不甘寂寞,紧随鸣鸾之后出了手。 “吃俺一棒!”见机不可失,梁骁将身子一纵,飞在半空中,然后运起如意神木,狠狠地砸向那一艘灵舟。 这根如意神木一经梁骁抡起,转眼间就变成一根庞然大物,携带着万钧之力从天而降,纵使那一艘灵舟坚固无比,仍然抵挡不住。 “砰”的一声巨响,整艘灵舟被如意神木拦腰打断,一裂为二,从天空上坠落下来。 …………………………………………………………………………………… ps:感谢剪冬雪mm的赏,感谢拾禅园~醉尘~、星城夜月、hua8888和唐行知等朋友的推荐。谢谢你们给予的支持和鼓励! 第一百二十六章 恶名远扬 血池老祖突然间遭受重创,灵舟又被梁骁毁去,吓得肝胆欲裂,赶紧捂住伤口,慌不择路地逃窜而去。 梁骁和鸣鸾这两个煞星那会轻意善罢干休,二人一个提刀,一个舞棒,朝血池老祖逃离的方向紧追不舍。 今天也活该血池老祖倒霉,一开始就牛叉哄哄的说要灭这个,灭那个,谁知道却碰上一个硬钉子,不单赔上了一艘灵舟,甚至连一只手掌都化为乌有。 如今被梁骁和鸣鸾追得落荒而逃,血池老祖在心中叫苦不已,这两个煞星,他根本就惹不起。如果说梁骁只是仰仗法宝的犀利,拥有超乎想象的能力,那么鸣鸾翻云覆手之间,就可以将他轰个渣滓都不剩。 血池老祖在洗烟海中抱头鼠窜,梁骁和鸣鸾也不急,在后面远远地追逐着。 “前面那老头,你不是很牛吗,有本事别跑啊,跟俺再战五百回合。”梁骁一边追,一边大声喊道。 血池老祖已经吓得心惊胆颤,那里敢停下来跟梁骁大战,也不作声,甚至连头都不回,只是亡命而逃。 “这老小子被我们吓破胆了,你就是喊破嗓子,他也不敢停下来。”鸣鸾笑着对梁骁道。 梁骁耍了耍手中的如意神木,意气风发地说:“我就是要他怕,跑去搬救兵,这次洗烟海进入那么多的人,肯定会有他的同伙,我们刚好可以趁火打劫。上次在洪荒古战场弄的东西,已经消耗了七七八八,这次有人送上门来,不拿白不拿。” 听了梁骁的话,鸣鸾有些挪揄地道:“你未免太卑鄙了!” “彼此!彼此!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梁骁哈哈大笑。 鸣鸾只能苦笑不已,道:“你就不怕引火烧身,要是他们有高人,咱们到时就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当然不敢这么嚣张,但是有你在,相信在洗烟海能伤到你我的人并不多,实在打不过,咱们二人脱身而去还是绰绰有余。”梁骁解释道。 鸣鸾不在意地回了一句:“那也是!” 二人轻松自如,跑在前面的血池老祖却没有那么幸运,骑在一头踏云豹上,跌跌撞撞,踉踉跄跄,魂飞魄散。 “兀那老小子,你停下来受俺一棒,俺就放你一马。” 梁骁不说还好,一喊起来,血池老祖逃得更快。 七拐八拐,血池老祖居然带着梁骁他们来到一座岛屿中。 远远就听见血池老祖在嚎叫:“青冥道兄,救命啊……” 随即,就有十几道身影从小岛上一飞而出,迎了上来。看来是有血池老祖的老相识,停留在此处。 “有好戏看了。”梁骁笑着道。 鸣鸾点点头,脸上杀机四溢。 血池老祖躲在一个灰袍人的身后,气喘吁吁,用手指着梁骁和鸣鸾,嘴唇微动,想必这个灰袍人就是血池老祖口中的青冥道兄。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对血池兄步步紧逼?”灰袍人一脸正义凛然地道。 梁骁和鸣鸾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打量着他们。 “老祖问你们话呢,还不快点上前来参见。”灰袍人身边的一个弟子大声说道,见梁骁和鸣鸾根本不鸟他,便斥喝道:“你们愣着干什么,想找死是吧?” 血池老祖一听这个弟子居然如此说话,更是脸如死灰,想必他也在感叹,这弟子真是寿星公上吊——存心找死。 鸣鸾连看都不看那个弟子一眼,扭头对梁骁道:“这年头,随便一个阿狗阿猫都称老祖,忒没意思。” 青冥老祖见鸣鸾和梁骁如此无视他们,心中本来就不爽,尤其是听到鸣鸾所说的话之后,更是热血涌上心头,气得面红耳赤,恨不得生吃活剐了鸣鸾。 他身边的两个弟子直接就催动着法宝,气势汹汹地冲向鸣鸾和梁骁,试图在青冥老祖面前好好表现,讨个欢喜。 “不知死活的东西!” 话音刚落,梁骁狠狠地挥舞着如意神木,一棒子就将其中的一名弟子砸了个稀巴烂,甚至连吭都没能吭一声,就死了个通透。 而另一边,鸣鸾也手起刀落,同样干净利索地将另外一个弟子斩杀。 梁骁和鸣鸾二人杀得性起,并没有因此而罢休,反而就势攻向青冥老祖和他身边剩下的几个人。 青冥老祖根本料想不到梁骁和鸣鸾瞬间暴起,眨眼间就杀掉他的两个徒弟,心中正有戚戚焉,那一刀一棒已经来了眼前。 刀光如雪,棒落如山,将青冥老祖骇得面无血色,赶紧从身上飞出数件法宝,分别迎上五行斩月刀和如意神木。 随着叮叮当当的一阵声响,青冥老祖驱使的那几件法宝要么被如意神木磕飞,要么被五行斩月刀劈碎,然后那一刀一棒继续向青冥老祖杀过来。 血池老祖见势不妙,早就逃之夭夭,他见识过梁骁和鸣鸾这两个煞星的厉害,根本不敢上前去相助青冥老祖。 可怜青冥老祖居然成了血池老祖的替罪羊,被刀棒加身。任由青冥老祖神通再广大,也抵挡不住鸣鸾的必杀一刀,况且还有如意神木紧随其后,从天而降。 瞬间,青冥老祖就被五行斩月刀劈成两半,然后如意神木直接就将他的躯体轰成了渣滓,连元神都未能幸免。 梁骁一不做二不休,将青冥老祖的弟子也杀得干干净净,然后收起了所有的储物袋,这才不急不慢地继续追赶着血池老祖。 这一次,血池老祖更是狼狈不堪,如同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再加上后面有梁骁和鸣鸾在大呼小叫,紧追不舍,那一种落魄的样子可想而知。这那像称雄一方的老祖,简直就是一只过街的老鼠,一条漏网之鱼。 这一追一赶,居然来到一条通道前。那一条通道,正是进入洗烟海的八条通道之一,现在通道的前面,已经是人山人海,显然从这条通道进入洗烟海的人并不少。 “救命啊!救命啊……”血池老祖一见有这么多人,大喜过望,赶紧大声地高呼求救,并一头向人群之中扎了进去。 梁骁和鸣鸾浑然不惧,一边追赶,一边大声喊道:“这是私人恩怨,无关之人最好让开!” 很多人在血池老祖钻进人群的时候,早就让开了一条过道,再加上看到梁骁和鸣鸾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更是唯避而来不及。 有人低声道:“前面那个不是血池老祖吗?怎么如此狼狈?” “不知道啊。” “后面那两个人是谁啊,这么嚣张?” “咦,居然有一个还是结丹中期的修为,那血池老祖跑个毛啊?” “小声点,大人物的事,咱们管不了,不要引火烧身。” “那是……” 于是,很多人站在一旁看热闹,反正在修真界打打杀杀是常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哲保身才是正途。 当然,人群中难免有一些是血池老祖的好友,一看到如此架势,便上前去阻拦梁骁和鸣鸾。 梁骁和鸣鸾根本懒得说废话,知道在这种地方,如果不下个马威,杀个满江红,难保有一些居心叵测之人会下什么绊子,耍什么阴谋,到时一拥而上,他们难保不会阴沟里翻船。 所以梁骁和鸣鸾对上前阻拦之人,直接用五行斩月刀和如意神木跟他们讲道理。这一刀一棒舞起来,瞬间就活劈,砸扁好几个,而且这些的人修为都不低,但都是一招,就被鸣鸾和梁骁送去见了阎王。 梁骁他们并未因此而住手,凡是敢阻拦之人,直接就杀之。然后不徐不疾地向血池老祖靠近。 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看热闹的人百态皆现,有些人恐惧,有些人亢奋,有些人远远避之,有些人恨不得近点看个分明。 唯有梁骁和鸣鸾两个人,依旧是不悲不喜, “我擦,这也太生猛了吧!” “那谁,居然一招都抵挡不住?” “怪不得血池老祖窜得比兔子还快。” “太血腥,太残暴了,不过我喜欢。” “……” 许多人在七嘴八舌,兴奋地议论着。 过了好半天,好像有人弱弱地说道:“那个年轻人好像是乾坤门的梁骁。” 此话一出,很多人顿时噤声若寒,原本有些跃跃欲试的人立即停止了脚步,或者蹑手蹑脚地往后退。 梁骁的霸道和嚣张,从洪荒古战场历炼结束之后就传遍了寰宇,此时,就算有人想跟他作对,都不得不先在心里掂量掂量。 血池老祖已经退无可退,梁骁和鸣鸾这两个混世魔王,一个像在切冬瓜,一个像是在擂鼓,倾刻间就将挡在前面的数十人一一超度。 “你是自己了结呢?还是等我将你砸个稀巴烂呢?梁骁扛着如意神木,嘴角带笑地望着血池老祖。 听了梁骁的话,血池老祖的脸上阴晴不定,一双眼睛四处张望,在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不知道心里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鸣鸾提着五行斩月刀,已经站在血池老祖的背后,一脸不屑地道:“你还是死了那份心吧,想逃?没门!” 梁骁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轻轻的往前又走了一步,顿时有一种杀气开始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扑嗵”一声,血池老祖居然跪在梁骁的面前,大声地哭喊道:“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 然后一边做出哀求的样子,一边慢慢地向梁骁爬过来,一只手却在不经意间做了一个很隐蔽的动作。 此刻,梁骁脸上的笑意更浓,原本就眯成一条线的眼睛,这时候显得更细,整张脸如同春风拂过,衬着满地的血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魅。 当血池老祖爬到他的面前,然后一跃而起,抛出一物的时候,梁骁的身上突然一亮,同时如意神木拦腰砸向血池老祖。 血池老祖刚一跃起,就觉得胸前一冷,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胸前已然露出一截长长的刀刃,那是五行斩月刀,谁也不知道鸣鸾是怎么出手的。 紧接着血池老祖整个人就被如意神木打得横飞出去,而他抛出去的法宝已经无力以继,再被梁骁身上的天鳞明光铠一挡,根本伤不了梁骁分毫。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血池老祖苟喘残延,问出了最后一句话。 “你无须知道!”梁骁看都不看血池老祖一眼,提起如意神木,往下一杵,直接就将血池老祖的脑袋捣个稀巴烂。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开启八门 “嚣张,不是一般的嚣张!” “老子有一天也能这么张狂,死也值得。” “醒醒,别做白日梦了……” 梁骁走后,许多人才如同大梦方醒,羡慕、嫉妒、恨,样样皆有,一时间议论纷纷。梁骁的恶名,又一次达到了顶峰。 回到孤岛,玄蝉子他们已经将血池老祖的弟子杀个干净,就连那断成两截的灵舟也被他们从海中捞了上来,收获颇丰。 “师兄,你们看看有什么合用的,尽管拿去。”梁骁将一些储物袋抛给玄蝉子他们,那些储物袋,全是从血池老祖和青冥老祖他们身上搜刮而来。 梁骁自从进入洗烟海,获得如意神木之后,对别的东西已经不太在意。他知道如意神木的不凡,这根拥有些许自主意识的棒子,一定有他不曾发现的秘密。 七日的时间,转眼便逝。 一早,梁骁他们一伙就来到洗烟海的高台之上,而青衣人,早就在那里恭候。 “少侠这几天可是威名远扬啊。”青衣人依旧戴着面具,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言语间却如他的面具一般,似笑非笑。 梁骁听了他的话,只是笑了一笑,随即指指玄蝉子他们道:“这几位是我的同门,一会跟我们一起进去,不知道方便否?” 青衣人思忖了一会,道:“方便。那有什么不方便的。” “如此就好。”梁骁才懒得去管青衣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他肯答应让玄蝉子他们进去就好,想必后面到来之人也不敢再反对。 不久,陆陆续续到来了四个人,分别是一个妙龄女子,一个白袍老道,一个蓝衣书生和一个红衣童子。这四个人的修为均不低,跟蒙老二差不多,甚至有一两个比蒙老二还略胜一筹。 见四个人出现,梁骁心里不由一阵嘀咕,“来一趟南荒,进入了洗烟海,怎么突然间冒出这么多的高手来?” 这四个人一见梁骁他们这边的人如此之多,且修为如此之低,正想说点什么,但目光往梁骁身后的鸣鸾一瞄,顿时就说不出话来。在修真界,要装逼,要飞扬跋扈,也要有本事才行。如果别人实力比自己强,还要张狂,那就不叫耍酷,而是在找死。 人全部到齐后,青衣人分别一一作了介绍。原来那位妙龄女子叫兰瑶,人称七妙仙子;白袍老道姓陈名汉,叫剪水真人;蓝衣书生的名字是星夜月,人称神秀书生;至于那位童子,其实是一位老怪物,人称不老童子,至于姓氏,无人知晓。 梁骁跟他们见过面之后,就知道四人当中以星夜月最容易相处,最难缠的是剪水真人,最阴险莫过于不老童子,最深不可测则是七妙仙子。还好,这四人并不是一伙的,否则这一次的探险之旅,真不好说。 七妙仙子和不老童子打量了一下梁骁,便各退到一边,不再说话。剪水真人却铆上了鸣鸾,跟他在打着哈哈。 唯有星夜月看梁骁颇为顺眼,于是走上前来,道:“小兄弟,据说前几天有一位少侠将血池老祖追杀得落荒而逃,并最终将血池老祖和青冥老祖双双格杀,想必那位少侠就是你吧?如今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宇轩昂。” “惭愧,那只是以讹传讹,小可那有那么大的本事。至于一表人才,气宇轩昂,也唯有兄台才配得上,有兄台你在旁,风姿卓越,小可那敢称气度不凡。” 梁骁是属于那种别人敬他一寸,他会还人一尺的人,所以在神秀书生的面前极为谦逊。 星夜月听了梁骁的话,哈哈大笑,说道:“小兄弟果然合我的脾性,张狂时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沉寂时却保持一颗平常心,不悲不喜。你这个朋友,我神秀书生是交定了。” 梁骁也不矫情,一脸欢喜地道:“星夜月大哥,那小弟就高攀了。” “这声大哥我喜欢,我知道你身手不凡,但一会进入海底宫殿,你还是要多加小心,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千万不要客气。”星夜月爽快地道。 “小弟一定不会客气。”梁骁嘿嘿一笑,又接着道:“就怕星夜月大哥到时唯避而不及,我可是一个惹事精,是一个超级二货。” 星夜月听后开怀大笑。 另一边,青衣人已经准备就绪,然后招呼所有人过来,说道:“这个高台上有八扇门户,一会我传给诸位一段法诀,然后诸位和我各自找一扇门户,依法施展,就会激发禁制,让水底的宫殿浮上水面来。” “就这么简单?”一直沉默着的七妙仙子开口问道。 “当然不是,这个过程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真气的损耗非常大,所以我们在开始之前,得先在高台周围布下防御大阵,免得被人暗算。”青衣人解释道。 “真气损耗这么大,那小子行不行啊?别一会把我们全拖累了。”不老童子指指梁骁,有些不爽道。 青衣人闷声道:“童子尽管放心,这位年轻人修为虽然比不上我们,但他有一样法宝却是激发禁制的关键,根本不用损耗他的真气,也一样可以独立镇守一扇门户。”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没什么意见了。”不老童子眼珠在不停地转动,却不再言语。 青衣人把法诀一一传给梁骁他们七人,然后这些人在高台外纷纷布下防御大阵。 梁骁在一旁看着,并不多言,待青衣人他们布好大阵,最终选好门户之后,他才和鸣鸾、蒙老二走上前去,各自站在一座漆黑的门户前,而玄蝉子他们则紧随在梁骁的身后。 “小兄弟,一会要多加小心,以防别人有诈!” 梁骁听到星夜月的传音,心中不由一暖。回道:“星夜月大哥,你也一样。” 过了一小会,梁骁传音给星夜月,说道:“别人若想算计咱们,没门!我不算计他们,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话音刚落,耳畔全是神秀书生爽朗的笑。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青衣人见一切准备就绪,于是一声令下:“开始吧!” 听到青衣人的指令后,梁骁他们七人立即口念法诀,准备激发门户里的禁制。 “梁骁,你把如意神木放在门户前就行。”过了好长时间,梁骁见门户还没有反应,正想询问,却听到青衣人给他传来了话。 听罢言,梁骁手一招,只见如意神木已经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然后心意微动,如意神木便开始不停地伸长,越变越大,越变越粗。 梁骁将如意神木往前一抛,只听见“轰隆”的一声,不一会,如意神木便如一根擎天巨柱,散发着阵阵的青光,立在漆黑的门户前。 “这是什么?” “好像是如意神木吧?” “不会吧?如意神木那有这么容易找到……” 如意神木一现形,便吸引了不老童子和剪水真人他们的目光,几个人不禁相互议论,猜测起来。 “小兄弟,你那可是如意神木?”唯有星夜月并不介意,直接就问梁骁。 “回大哥,应该是如意神木没错,小弟也是前几天机缘巧合才获得。”梁骁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反正自己得到如意神木的事,迟早都会有人知道,所以星夜月相问,干脆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梁骁话一出口,就瞄见不老童子的眼中多了一丝阴狠,剪水真人的唇边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三人当中,只有七妙仙子依旧是面无表情,不喜不悲。 知道财帛动人心,重宝惹杀意,梁骁的心中早已计较了一番。 时间悄然过去,八个漆黑的门户开始散发出一阵阵墨绿色的光华,在门楣处一漾一漾,如水波般向四周溢去。 随着梁骁他们的口诀越颂越快,输入的真气越来越多,那一阵阵光华更加夺目,尽管是墨绿色,但仍然有一种凝重的明亮。 “真一长存,太虚同体,妙门自开。既混元初判,两仪布景,复还根本,全藉灵台。浩气冲开,谷神滋化,渐觉神光空际来。幽绝处,听龙吟虎啸,蓦地风雷……” “天门高妙,应仗至人开……” 梁骁的声音越来越清亮,越来越高昂,瞬间如意神木骤然一亮,一道绿色的光带在神木上缠绕,如同蛟龙一般,围绕着神木盘旋。 “去!”梁骁单手掐诀,往漆黑的门户上一指,如意神木上的绿色的光带立即如活过来一样,飞快地扑向门楣。 只见绿光一闪,没入门楣中,随后眼前突然一亮,一条强大的绿色光龙开始在门户上闪耀,蠢蠢欲动。 梁骁被那瞬间的强光晃花了眼,刚刚恢复了正常,就看见那一条绿色的光龙从他这个门户上飞起,扑向另一个门户。 “蓬、蓬、蓬……”光龙每扑向一个门户,就像点燃一丛焰火一样,将八个门户全部化为绿光的海洋,散发着耀眼的光华。 “有谁知,一性圆满恒河,亘万古,光明不老!” 梁骁的声音本已飘上天际,穿入云霄,却在瞬间戈然而止。 ………………………………………………………………………………………………… ps:谢谢“魏语诺涵”的打赏。另这一章送给“星城夜月”,谢谢他这一二个月来每天默默的给我推荐。谢谢!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失落的重阳宫 梁骁的颂吟声停止之后,静是唯一的存在,刹那间四周安静到了极致,甚至连那风仿佛都停止了一样。 紧接着,八个门户上的绿光猛然一收缩,然后一一炸开,绿色的光华灿若天上的星河,从眼前飞快而过。 稍许,当绿色的光华变得黯淡的时候,八个巨大的门户已经完全消失不见,高台上已经空空如也。 众人不由露出疑惑的目光,齐齐望向青衣人。 青衣人微微地摇摇头,示意他也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紧接着苦笑道:“诸位,我只知道按照这样的方法来触发禁制,进入海底宫殿,但具体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梁骁望向鸣鸾,正想说点什么。这时候,脚下的高台却突然颤抖起来,不停地摇晃,随后潮声阵阵,整个大海如同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一层层的波浪在翻滚,围绕着高台慢慢如山脊般鼓了起来。 原本高耸的台面,现在好像陷入了谷底,水流声哗哗地响个不停,有纷纷洒洒的海水,不停地从半空中飘下来,一阵又一阵。 众人目瞪口呆,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要发生什么事。 现在整个大海都在不停地翻滚,沸腾,感觉海底之下正有一个庞然大物在苏醒,然后慢慢地浮上水面。 梁骁他们所在的高台,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又开始不断地升高,重新成为一个至高点。 “轰、轰、轰……”的响声不绝于耳,约半盏茶的功夫,一座座宫殿从海底破浪而出,慢慢地浮现在海面上。 当这些宫殿上升到一定程度,并最终停下来的时候,洗烟海也停止了躁动,所有的波浪缓缓而退。 梁骁他们站在高台上,向四周望去,只见以他们为中心,所有的宫殿环成了一个个同心圆,一圈宫殿,一圈海水,环环相扣,不停地向外延伸和扩张,一眼望不到尽头。 而梁骁他们现在所站的高台,应该就是这些宫殿的中心。只是由于他们站在上面,看不清脚底下的状况,所以他们脚下所踩的高台,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座建筑,他们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阳光下,那些在宫殿顶上未曾流去的水珠显得是如此地剔透,让所有的宫殿更加光彩夺目,不断地闪耀着璀灿的光芒。 面对如此雄伟和奇特的建筑群,梁骁他们个个被震撼得目瞪口呆。这真是一个伟大的存在,是一个里程碑式的典范。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难道就是海底宫殿吗?”有人忍不住地问。 “这海底宫殿也太……” 有人已经不懂怎么说下去。 面对这样一个如同不存在于世的宫殿群,一座飘浮在海面上的城市,就连梁骁自己也觉得词穷,一时半分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每一个人的心里都不由自主的打上了一个问号。 梁骁望向鸣鸾,试图从他那里找到答案,但发现鸣鸾也如他一样,充满了困惑。 “这座宫殿应该是重阳宫。”青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口,而且还很肯定地道。 “重阳宫?莫非就是传说中重阳教的圣地?”见青衣人这么一说,不老童子也忍不住,有些诧异地道。 “重阳宫怎么会在这里?十万年前,不是说一夜之间消失了吗?”星夜月同样也带着满腹的疑问。 剪水真人最后才开腔,道:“是重阳宫没错,也唯有传说中的重阳宫,整体才会是这样的结构,不信你们仔细瞧瞧。” 顺着剪水真人的手势,众人的视线开始向远方延伸。 远远望去,只见这一座重阳宫是由一系列浮在海面上的同心圆宫殿组成,每一个同心圆之间的间隔,距离都一样。一层层,由低到高排列向中心靠拢。 中心部分,也就是梁骁他们所在的高台,从这里朝向张望,可以看到所有的宫殿群,一层层向外排列。 最贴近中心位置的那一层,宫殿最为雄伟,高大,越往向,宫殿就越小,越矮。每一层的宫殿,都是金碧辉煌,在檐角上,挂有铜制的铃铛,有风吹过,就会发出和谐和的音调,声音清脆、美妙,让人听了心旷神怡。 确认是重阳宫之后,众人知道已经不虚此行,青衣人果然没有骗他们。然而面对露出水面的重阳宫,并没有人急于上前去,看来个个都是老奸巨滑之辈,为他人探路,被人当枪使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一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却没有一个人走出第一步。 “现在怎么办?”星夜月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青衣人沉吟了一下,道:“重阳宫已经露出水面,诸位与我的合作也算结束了,至于往下的寻宝之旅,诸位是继续与我合作,或是独行,或是结伴,悉听尊便。” “如是这样,老夫还是自己走吧,习惯了独来独往。”不老童子话一说完,就直接选择了一个方向,飞驰而去,转眼就消失在一处宫殿之中。 七妙仙子也是一言不发,选了一个与不老童子相反的方向。 “小兄弟,你呢?”待剪水真人也走了之后,星夜月问梁骁。 梁骁回答道:“星夜月大哥,我这边人多,就随便逛逛,碰碰运气就行,没必要东找西找。你呢?有什么打算?” 星夜月道:“我要去找一件东西,就不跟你们结伴了,待以后有缘再见吧。” “行,大哥多保重!” 望着星夜月渐行渐远,梁骁的心里多少有些惆怅,这一走,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待所有人的都走了之后,青衣人来到梁骁的面前,他脸上的面具依旧保持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多少有些欠抽。 梁骁不知道他有何意,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并不说话。 青衣人打量了梁骁许久,才道:“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上你的忙。” “哦……”梁骁并没有多少说什么,但他眼里的表情,相信青衣人看了会懂。 青衣人又看了梁骁一眼,随即递给他一个玉简,道:“你先把它拿着,后面应该能用得上。” 梁骁很爽快地接了过来,并没有平时的那种谨慎,只是,他望向青衣人的眼眸,多了几丝暧*昧。 青衣人见梁骁接过了玉简,仿佛松了一口气,微叹了一声,然后身影往前一飘,就没入远处的重阳宫之中,转眼间就没有了踪影。 “他是谁?”鸣鸾问道。 梁骁淡淡地笑了一笑,回道:“我说不知道,鸣老大你会信吗?” “不信!你小子老奸巨滑,谁知道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啊。”鸣鸾也笑着道。 “不信拉倒!”梁骁的脸上带着一种神秘莫测的笑,让鸣鸾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往他贱贱的脸上狠踹几脚。 梁骁早就避开了鸣鸾,对玄蝉子他们大声说道:“师兄,师弟,师妹,咱们走吧,寻宝去!将重阳宫抄个精光!” …………………………………………………………………………………… ps:谢谢拽拽伦的打赏,寒池铭记于心。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殿一洞天 梁骁最先从高台上一跃而起,飘然而下,直接往第一个同心圆最高的一处宫殿掠过去。鸣鸾和玄蝉子他们紧随其后。 站在那一座宫殿前,回望原先站立的高台,这一刻才发现它的庐山真面目。这一处高台就如一根巨大的柱子一般,浑然一体,耸立在重阳宫的最中央,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有何用? 如果在它的上面再立上如意神木,的确可以上接云宵,下通九幽,只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假如这座重阳宫真的是当年重阳教的圣地,那么这样的一个高台立在重阳宫的最中央,到底有什么用呢?颇值得梁骁去费些思量。 梁骁又观望了许久,知道一时半会还真的无法参透,所以干脆不再去费那个心思,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面前的宫殿上。 这一圈同心圆,环绕着就有数十座宫殿,每一座都迥然不同,或雄伟、或大气、或辉煌、或典雅…… “咱们怎么办?是分头行动,还是一起慢慢扫荡?”梁骁问道。 众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委实不懂应该如何去决定。 鸣鸾道:“还是一起吧,这些宫殿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但实际上却是危机重重,大家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听了鸣鸾的话,梁骁和玄蝉子他们也点头称是。 “看来这次又得烦劳苏师妹了。” 梁骁知道经过洪荒古战场的历炼之后,苏浅的阵法造诣益发的深厚,在这种地方,肯定少不了要她来发挥一些作用。 苏浅浅并没有说话,只是螓首微点,眉眼间带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们说哪一座宫殿最有可能藏有重宝呢?”鸣鸾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梁骁道:“我觉得眼前这一座就很不错,进去之后肯定能满载而归。” “隔壁那座,看起来宏伟壮观,肯定错不了。”一直没说话的蒙老二突然瓮声瓮气地冒出了一句,还一脸的兴奋。 玄蝉子他们的选择跟梁骁完全一样,看来同门到底是同门,连想法都差不了多少。 众人回答完了,全部直溜溜地望着鸣鸾,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拥有最大可能性,最有机会的地方在那里。”鸣鸾的手穿过众人的视线,指向一座根本无人问津,看起来有些古旧且比较小型的宫殿。 “怎么说?”看见那座不起眼的小宫殿,不仅梁骁,很多人都禁不住地问。 “因为……所以……”鸣鸾哈哈大笑道。 梁骁直接就损他,道:“你个七黑的,简直就是在放屁。” 听见放屁二字,鸣鸾还配合地扇扇鼻子前的空气。然后认真地说道:“不是跟你们开玩笑了,只是凭着直觉,知道那里一定有料。” “既然你鸣老大都这么说,那就信你一回吧,咱们走。”梁骁大刺刺地说。然后和众人来到那一座小小的宫殿前。 这一座宫殿,就如远远看起来一样,丝毫不起眼。两扇略显陈旧的朱漆大门比起其它的宫殿来,不是一般的寒碜,而是很寒碜。 别的宫殿上面盖的是金黄色的琉璃瓦,而它的上面盖的则是清一色的青瓦,跟四周一对比,的确有些格格不入,也不清楚当时的重阳教是怎么考虑的,居然在满城的名殿高轩中硬是塞进了一间陋室 这的确有些古怪,世事反常则为妖。以鸣鸾眼光的毒,说不定这一座不显山不显水的宫殿,才是真正的藏宝之地。 “小心!”蒙老二上前几步,正欲去推开殿门,却听见鸣鸾低声喝道。 蒙老二反应非常的快,鸣鸾的话音一落,他整个人已经如一片落叶般,从门前飘了回来。 刹那间,只见蒙老二原先所站的地方已经深陷进去,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方坑,一个巨大的不知名妖兽,张开血盆大口狠狠一咬,随后又落入坑中。 稍后,那个地方又恢复了原样,就好像刚才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只是梁骁他们的心里不由多了几分警惕,这地方看来不简单,尚未进入殿中就已经机关险露。 这次蒙老二仔细观察了一会,才再次走上前去。只见他弯七拐五的,好不容易才来到宫殿的门前,而刚才的情况并没有再次发生。 蒙老二双手按在宫门上,然后用力一推,随着一阵阵沉重的响声,宫门居然在缓缓地打开。 这一幕,将梁骁他们全都震住了,这也太容易了吧,跟方才的险恶,根本就好像不是发生在同一个地方。 “这也太那个了吧……”梁骁都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蒙老二扭扭屁股,回头冲梁骁他们回眸一笑,做了一个非常二的表情,若得梁骁恨不得上前踹他两脚。 梁骁正想调侃蒙老二几句,却发现他正死死地盯着宫门里面,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一动也不动。 “怎么了?”梁骁一边问,一边学着蒙老二刚才走过去的方法,走上前去。 走到蒙老二的身边,梁骁往里面一瞧,顿时也如蒙老二一样,木立在一旁,有几分失魂落魄的味道。 这一下,鸣鸾他们不干了,也纷纷涌上前去。然后伸头往宫门里面一看,同样个个也惊得目瞪口呆。 “我拷,怎么会这样?”邱七最是忍不住,大声说道。 原来,宫门的背后除了茫茫的云海之外,根本就是空无一物。大殿,没有庭院,没有房子,没有亭台,也没有楼阁。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渺渺茫茫,甚至连围墙都看不到。 好奇怪的地方,好古怪的宫殿,从外面看是一座小小的宫殿,但走进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完全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大到无边无际,一望无垠。 谁也不知道,在这茫茫的云海中到底有什么。有仙山?有奇遇?有仙人?有妖兽?或是有一个未知的世界? 这可是刚从海底露出来的宫殿,甚至连宫殿顶上的水渍都还没有未完全干透,但它的里面却是这样子,拥有一个大大的乾坤,太不可思议了, 众人面面相觑,真不知如何去解释眼前所看到的一幕。 “莫非是幻境?”梁骁思索了许久,才开口道。 “不是幻境,这里应该是一个洞天。”苏浅浅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 “洞天?难道这里真的是一个独立的洞天?鸣老大,你怎么看?”梁骁有些不相信地问。 如果这里真的是一个独立的洞天,那么这个地方也未免太神秘了,整个重阳宫就更加不好猜测了。 “浅浅说得没错,这里就是一个洞天。”鸣鸾道。 “我晕……”梁骁直接就无语了。 梁骁他们又观看了许久,见里面除了云海茫茫之外,并没有别的变化,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竟然不知应该何从何去。 “师兄,现在怎么办?”还是邱七最早忍不住,开口问道。 听了邱七的话,玄蝉望望梁骁,而梁骁却望向鸣鸾,眼中多了一丝询问。 鸣鸾道:“这个洞天不简单,谁也不知道里面会隐藏有什么东西,但我们也不可能放弃,一会进去大家小心点。” 停顿了一会,鸣鸾又接着说:“浅浅,你一会和我走在前面,要是发现有禁制就马上破除,老二你和梁骁断后。大家都小心点,最好激发防御性的法宝保护自己,以免有什么事情发生,。” “是!”蒙老二和梁骁大声地回答。 苏浅浅听了鸣鸾的吩咐之后,已经取出观天镜攥在手中,而九天十地万罗伞就凌空飘浮在她的头顶之上。 梁骁他们这一群人中,修为最弱的吴沉钩、熊天明和冯婉贞,则被梁骁和玄蝉子他们夹在最中间,以防不测。 待一切准备妥当,确认无误之后,梁骁他们这才缓缓地步入茫茫的云海之中。 第一百三十章 千镜幻阵 梁骁他们走入云海之中,初时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渐行渐远之后,就发现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路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不管是瞻前还是顾后,或者左右张望,一样找不到任何的参照物。 到处是一样,除了云海还是云海,白茫茫一片,没有人,没有妖兽,没有高山,没有大海,没有花草,同样也没有树木。 “鸣老大,好像不太对劲啊?” 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梁骁觉得再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忍不住地问鸣鸾。 “浅浅,你怎么看?”鸣鸾并没有直接回答梁骁,而是征询苏浅浅的意见。可以看得出,在某些方面,鸣鸾对苏浅浅极为看重。 苏浅浅听了之后,回答道:“鸣前辈,我猜测我们是不是走入某一种幻阵之中?但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发现,而且观天镜也没有丝毫的反应,这样很反常。” 听苏浅浅这么一说,鸣鸾的脸上居然露出一种少有的凝重。只见他蹲在地上,摸索了许久,才缓缓地站起来。 鸣鸾又四处凝望了一下,才轻声道:“浅浅,不知你是否听说过‘千镜幻阵’?” “千镜幻阵?就是物空无我,真假两难,亦实亦幻的千镜幻阵。莫非前辈以为……” “不是我以为,而是我们已经走进了这个洞天的千镜幻阵之内。”鸣鸾肯定的道。 “不可能,千镜幻阵不是在洪荒的时候已经失传了吗?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再说了,如果是千镜幻阵,怎么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激发它?”蒙老二一听到千镜幻阵,就吓了一跳,抱着多少有些不愿意去相信的态度反驳道。 这也怨不得蒙老二会有这样的想法,就是玄蝉子他们也一样,毕竟在传说中这个千镜幻阵的名头太响,太变*态,几乎是一个无解的绝杀大阵。 鸣鸾也是一脸的苦笑,道:“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去相信,但我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就是千镜幻阵。咱们现在最需要做的事就是找出阵眼,先将大阵激发,那样才有可能破解走出去。否则,我们如果像这样走下去,就是走到死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激发千镜幻阵会不会对我们不利啊?而且到时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掌控,将千镜幻阵的伤害压到最低?”梁骁问。 鸣鸾多少有些郁闷,回答道:“不利肯定是有的,但至少比现在这种状况要好一些,千幻镜阵的主要作用不是伤敌,而是困敌,至于怎么去掌控,我也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梁骁扭过头去,问苏浅浅:“苏师妹,你怎么看。” 苏浅浅颦眉蹙额,思忖了一会才轻声道:“我也赞同鸣前辈的意见,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既然两个阵法造诣最高的人都这么说,梁骁和其他人当然没有意见,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不知道一旦将千镜幻阵激发,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怎么样才能找出阵眼,将千镜幻阵激发呢?观天镜又起不了作用。”苏浅浅有些郁闷地说道。 鸣鸾也在冥思苦想。 唯有梁骁似乎成竹在胸,脸上挂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副的惬意相。 鸣鸾过了一小会才发现梁骁那副欠揍的表情,不禁问道:“梁骁,你丫的是不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当然,我是谁啊,山人自有妙计。” 鸣鸾一听梁骁又在那自吹自擂,差一点吐了出来,道:“你丫的不吹会死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开玩笑,真是急中风遇到一个慢郎中。” “淡定!淡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梁骁一边摇头晃脑地说,一边缓缓地伸出左手。 “拷,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又被你忽悠了。”鸣鸾一拍脑袋,有些懊恼地道。 “傻了吧!”梁骁瞥了鸣鸾一眼,掌心中开始出现一只血红色的魔瞳,在滴溜溜地转动,每转动一下,就散发出一阵血红色的光华。 “一会我用千丝魔瞳破去千镜幻阵的虚影和幻相,你们就找到阵眼,并将它激发,然后咱们再慢慢想办法来破阵。”梁骁说道。 鸣鸾和苏浅浅早就做好准备,静等梁骁施展。 梁骁见一切准备就绪,盘膝而坐,将手掌摊放在膝上,大极阴阳轮回诀在体内缓缓流转,随后一股强劲的真气涌向千丝魔瞳。 众人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再望向梁骁时,只见一个巨大的魔瞳已经浮现在他的面前,如同活过来一样,血红欲滴,还在不停地向左右转动,每一刻都陪随着一种慑魂噬魄的鸣响,宛若来自地狱的低吟,让人听了毛骨悚然,不寒而粟。 渐渐的,呼啸声响起,魔瞳光华大盛,一层层红光如水波般向四周蔓延而去,潋潋滟滟,无止无尽。 红光所过之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然后一一扭曲,最终轻闪一下,在层层叠叠地漾动着,若隐若现。 待红光漫过云海,鸣鸾伸出一指,遥空一点,一丝彩光在空中跳跃而至,紧接着苏浅浅素手一挥,一面小幡徐徐地飞了过去,落在鸣鸾所指之处。 刹那间,只听见一声巨响,云海翻腾,动荡不安,就连那满天的红光也仿佛颤抖了一下,原本一一扭曲之处,终于有东西显露出来,现出了它本来的模样。 只见一面面巨大的,光闪闪,明晃晃的镜子,伫立在云海之中。在这一刻,映着满天的红光,显得非常的诡异。 也不知道这些镜子是由什么材质做成,镜面平滑,纤毫毕现,镜子与镜子之间,不停地反射和折射,让人如同坠入永无休止,不断循环的迷宫之中。 这些镜子层层叠叠,一直向远处延伸,照在人身上立即显现出千百个相同的身影,让人分不清那一个是真,那一个是幻,那一个是虚,那一个是实。 见千镜幻阵露出真形,邱七最先忍不住,追日裂龙枪一抖,一式傲龙殇,顿时一条硕大的光龙疾快地扑向最近的一块镜子。 瞬间影影幢幢,仿佛有无数条光龙在四处飞舞,最后将邱七的攻击一一抵消,追日裂龙枪根本没有办法靠近镜面。 “我擦,这也太邪乎了吧,我还不信了。”邱七见一击无功,一脸的不服气,又接连攻出几招,但任由他怎么努力,仍然是无济于事。 玄蝉子他们几个也试了一试,结果仍然是一样。 梁骁早就跃跃欲试,现在见邱七他们个个折戟沉沙,无功而返,更是急不可耐。左手一闭,将千丝魔瞳收了起来,然后腾空一跃,从半空中挥舞着如意神木狠狠的往前一扫。 这一棍,重如山岳,如擎天巨柱倒塌,瞬间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八分无数,棍影重重,每一道棍影就攻向一面镜子,且疾快无比,力如千钧。 “砰、砰、砰……”随着一声声的巨响,梁骁只觉得虎口一阵阵发麻,半个手臂微微有些酸痛,每个镜子的里面好像也有一个彪悍的梁骁,正挥舞着如意神木跟他相撞在一起,而且他施展的威力越大,镜子所给予的反震力也就越大。 这何止是邪乎,简直就是要命。这一面面镜子,就是一面面不败神镜,任你狂风骤雨,神功盖世,它自岿然不动。 梁骁知道就算动用如意神木,也一样拿千镜幻阵无可奈何,于是大手一挥,甩出无数朵紫金色的火焰来,正是进阶后的天劫流火。 这些紫金色的天劫流火一离开梁骁的手掌,就轻飘飘地飞向一面面镜子。 梁骁心想,这些诡异的镜子,既然以刚猛无法克制,那我就用柔火来焚烧,以天劫流火无物不焚的霸道,难道还摆不平这几面小小的镜子? 可惜想象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那些天劫流火一靠近镜子,就静静地悬在镜子前,一动也不动,颇有一些顾影自怜的味道。 梁骁恨得差一点跳了起来,不过任由他再怎么催动,天劫流火依旧是无动于衷,不肯再往前一步。 梁骁微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次又是无功而返,不疾而终。 眼看就要无计可施,梁骁却将手伸得老长老长,大大咧咧地向蒙老二开口道:“蒙老二,借你的灭神扇一用。” 蒙老二一看到梁骁一脸坏笑的样子,不由提高了警惕,道:“你丫的不会想黑我的扇子吧?” “切,我黑你那把破扇子做什么,哥好东西多着呢。我只是想借来用用,看能不能破了这垃圾大阵。”梁骁微笑着,一脸的诚恳。 蒙老二摸出灭神扇,十分不情愿地递给梁骁,说道:“你小子一肚子的坏水,谁知道你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啊。” 梁骁一把就抢过灭神扇,得意地道:“哥先试用试用,要是好用就充公了。鸣老大,你说好不好?” “好!” 鸣鸾同样巴不得天下大乱,大声地回答道。唯留下蒙老二,如丧妣考的样子,在风中凌乱。 梁骁手执灭神扇,用力一摇,顿时焚风骤起,热浪滚滚,一股冲天大火熊熊燃烧,猛然向千镜幻阵疾扑过去。 只是倾刻间,那一股毁天灭地的大火突然席卷而回,将梁骁他们烧得焦头烂额,抱头鼠,狼狈不堪。 “他七舅姥爷的!”梁骁灰头灰脸,将灭神扇往蒙老二的怀着一塞,然后道:“你丫的去摆平它,哥先歇一歇,想想别的办法。” 蒙老二接过灭神扇,一脸的苦笑。 而此刻,鸣鸾却步步生莲,凭空走上了云端。 第一百三十一章 镜灭阵毁 梁骁他们全部仰起头,凝望着鸣鸾,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即使是这样,鸣鸾仍然高不过那些幻镜,顶多只能说是持平。这个千镜幻阵,如果不将它破除,就算你修为再高,也不可能凭空飞出去。所以,梁骁他们才好奇鸣鸾接下来的举动。 鸣鸾并不说话,只是站在云端,随即取出一个古老的灯盏,托在手心。奇怪的是灯盏上那一根看起来粗短且黝黑的灯芯,居然在一瞬间亮了起来。 那灯光,刚开始如豆大,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亮,不一会就像人头般大小,散发出七彩的光芒,看起来宛若七彩的琉璃般晶莹、剔透。 鸣鸾的左手依然托着这盏古灯,右手却轻轻地伸入七彩的火焰中,轻轻地捻动,几个呼吸之间,就从火焰中拿出一朵赤色的莲花来。 “不识玄中颠倒颠,争知火中好裁莲?”玄蝉子低声问道。 鸣鸾并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赤莲轻轻一推,那一朵赤色的莲花居然像有灵性一般,徐徐地朝梁骁回来。 梁骁一把将赤莲接住,只感到掌心传来一阵温热,这一朵赤色的莲花在手中居然如一朵火焰般,在突突地跳动。 鸣鸾并没有多言,随后又从古灯的七彩火焰中取出白莲花、黄莲花、绿莲花、青莲花、蓝莲花和紫莲花,分别推向蒙老二、苏浅浅、玄蝉子、邱七、沈若言和吴沉钩。 众人接过各色莲花,静等鸣鸾的吩咐。 “一会破阵,关键就在这一盏古灯和七朵莲花上,等一下你们听我的吩咐就可以。冯婉贞和熊天明,你们两个没有莲花,那就站在我的身边做灯童吧。” 鸣鸾话一说完,又从袖子里飞出两面小幡给冯婉贞和熊天明分持。 “梁骁,你站乾位;苏浅浅,你站坤位;蒙老二,你站兑位;玄蝉子,你站震位;邱七,你站艮位;吴沉钩你站巽位;沈若言,你站坎位;离位属于我。你们手托莲花,按各自己的方位站好,等我手中的古灯飞向空中,你们再放开手中的莲花。” 鸣鸾担心梁骁他们不清楚,一一做了安排。 梁骁他们按照鸣鸾的要求,各自找到属于自己的方位站好,静等破阵。 又过了许久,鸣鸾才开始动起来,他手中的古灯开始大放异彩,七彩的火焰在狂野地跳动,燃烧,“唿唿”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一团七彩的火焰跳动得越来越快,转眼间就化为一个火的精灵,整团火焰如同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般,在风中翩翩起舞。 只见火精灵素手一挥,一座七彩的虹桥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并且不断地向千镜幻阵中延伸。然后她跳离古灯,踏上七彩的虹桥,莲步轻摇,一步步向千镜幻阵的深处走去。 鸣鸾手托古灯,一脸紧张地望着火精灵,甚至连额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这些现象,在深不可测的鸣鸾身上,几乎没有看见过。 鸣鸾如此紧张和慎重,梁骁不用看也知道,成败在此一举,要么破阵而出,要么继续被困在其中。 火精灵每走到一面镜子前,就会素手轻弹,将一缕火焰弹射在镜子上面。说来也奇怪,原本对什么东西都抗拒的镜子,居然任由这一缕火焰附着在它的上面,且在不停地燃烧。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七彩虹桥慢慢抽了回来,火精灵随着缓缓而归,原本在她身上狂烈跳动的火焰,现在已经显得黯淡许多。 鸣鸾大手一拂,火精灵倏然跳入灯焰之中,刹那间又开始明亮起来。 “乾守一,兑走二,离颠三,震倒四,巽进五,坎退六,艮上七,坤下八……” 随着鸣鸾的大声指挥,梁骁他们按照步骤一一行事。 当梁骁他们动起来的时候,他们手中的莲花突然绽放起来,每一朵都如脸盆般大小,散发出灼灼的光华。赤色的血红、白色的皎洁、黄色的华贵、绿色的碧翠、青色的平和、蓝色的空明、紫色的神秘。 这七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将整个千镜幻阵映得五彩缤纷,颠倒迷离,就连梁骁他们的脸上也浮现出一种斑斓的色彩,分不清是梦是幻,是真是虚。 “破!”鸣鸾一声断喝,他手中的古灯开始向千镜幻阵的上空飞去。七彩的灯焰散发出千道光华,一一落在原本就附着在镜子上的火焰里面。 与此同时,梁骁他们将手中绽放的莲花一一催动,七朵莲花突然大放异彩,一一脱离他们的手心,向古灯疾扑过去。 当七朵绽放着异彩的莲花到达古灯的上面,居然连成一个圆圈,在七彩的灯焰上面不停地旋转,闪动。直至鸣鸾覆手将它们轻轻一按,这七朵莲花才没入灯焰之中。 “蓬”的一声响动,古灯上的七彩灯焰突然炸开,灼热的光芒四处飞散,有千朵莲花顺着原来的千道光华,飘向千面幻镜。 “砰、咣当,砰,咣当……”响声不绝于耳。 这千朵莲花看似轻飘飘,但一旦落在幻镜上,就直接将幻镜击碎。于是,倾刻间就有无数面幻镜变成一堆堆碎片,整个云海开始慢慢露出了真容。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突然从千镜幻阵中飞出两道红芒,疾快无比地攻向鸣鸾。 “小心……” 不止梁骁,好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惊呼起来。 而此刻,鸣鸾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古灯之上,眼看这两道红芒就要击打在他的身上时,一直伫立在他身旁的冯婉贞和熊天明却好像早有预料一样,双双疾快无比的出手,两面原本很小的幡旗突然变大,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势卷向两道红芒。 任由两道红芒再疾快无比,也一样逃不到两面幡旗的攻击,被轻而易举地收入幡旗之中。 梁骁根本就看不清那两道红芒是何物,但此时并不是好奇的时候,所以他又将视线移回到千镜幻阵,只是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无数面幻镜碎去之后,茫茫云海中唯留下一面巨大的幻镜耸立在天地之间,这面幻镜高不知几许,宽不知几许,仿佛这天地之间唯有它存在。 明晃晃的镜面上,有一团黑气在中央缠绕,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凶神恶煞的魔头在咆哮着,獠牙裸露,双眸赤红。原来那两道攻向鸣鸾的红芒,竟然是这个魔头凝成实质的目光。 主幻镜和魔头出现之后,鸣鸾的面色更加凝重,托着古灯的手显得更加沉稳,真气不停地输入古灯之中。古灯大放光明,隐若间可以听到丝丝的吟唱之音在天地间回荡,如妙章,如仙乐,如天籁。 “噼啪、噼啪……”,随着一阵阵细微的响动,主幻镜的表面上开始出现蛛网般的细小裂纹,然后慢慢地扩大。而那个魔头紧抱着脑袋,显得异常的痛苦,不停地在幻镜里面嘶吼着,翻滚着,狰狞着。 主幻镜的表面开始出现裂纹,而此刻,古灯显得更加明亮,那些从明光里散发出来的天音愈来愈清晰,一波又一波,不停地袭向主幻镜和魔头。 “诵真经,期万过。未灭无明心火。宜回首,探真空。融怡淡漠中。自古人,何处在。谩记声名沽卖。抛尘累,养清闲。琼浆自驻颜……” 当天音开始充矢整个天地的时候,魔头惨嚎一声,双眸开始不断地滴血,洋洋洒洒,漫过整个主幻镜的裂缝,而原本光闪闪,明晃晃的主幻镜开始呈现一种血红色,刹那间,将整个云海都染成了血红色。 “你们一个个都得死!”原本惨嚎着的魔头咬牙切齿地诅咒道,那狰狞的表情,衬着不停流血的赤目,显得异常的恐怖。 紧接着,从血色的主幻镜中不停地涌出鲜血,流落在云海之中,慢慢的形成一个血海。这个血海显得粘稠无比,上面还爬行着一些血红色的不知名的生物,个个张牙舞爪,不停地向梁骁、鸣鸾他们涌来。 血海虽然汹涌奔腾,但一接近鸣鸾他们,就被古灯的灯光拒之在外,任由魔头怎么咆哮,那些不知名的生物也无法寸进,只能在金光的外缘打转。 梁骁从主幻镜开始出现魔头,就取出了七魔琴,安放在膝上。当血海涌至,他早就轻拨琴弦,将七魔琴上封印的魔神一一解封。 这次,梁骁除了解封金、木、水、火、土五个魔神之外,甚至连天魔神和地魔神也放了出来。五行魔神还好说,天魔神和地魔神的出现,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一脚踏出,天地都为之震荡和不安。 这两个魔神一个赤红,一个漆黑;一个操蛇,一个踩尸。行走间,有万蛇蜂拥,有尸山血海伴随。当琴音叮叮咚咚响起的时候,它们早就一步跨出,根本不畏主幻镜魔头的血海,直接来到主幻镜前。 主幻镜依旧是一片血红,但里面的魔头看到天魔神以及地魔神的到来,居然露出畏惧之意,就连原来狂怒不已的咆哮声,都在戈然而止,犹如正在狂命呱噪的鸭子,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 梁骁猛然一拨琴弦,如马疾狂蹄,雨打芭蕉,天魔神和地魔神怒吼一声,同时用力,狠狠地击向主幻镜。刹那间,就有一道赤红,一道漆黑的身影没入血红色的主幻镜中。 众人只听见从主幻镜里面传来阵阵的怒吼声,但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良久,只见红光一闪,整块主幻镜砰然炸开,无数的碎片飞向空中。 第一百三十二章 虚空之处有人来(求收藏) 主幻镜被毁,千镜幻阵破,茫茫云海,终于现出了它最真实的模样。 原来,这里并不全是虚空。在原本千面幻镜林立之处,现出无数座尸山骨海来。一条漆黑的大道通向远方,两旁尽是累累的白骨。 这地方不仅诡异,而且阴森。这那像是藏宝之处,简直就是一条冥道,通向未知的冥狱深处。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会如此的阴森和恐怖。”沈若言毕竟是女孩子,面对此情此景,最先忍不住,问道。 此话一出口,竟然没有人回答,因为大家都和她一样,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唯有梁骁隐约猜到,这一条路到底要通往何处。 在进入洗烟海之前,梁骁隐约间,窥视到了什么。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一条漆黑的道路,应该就是通向骨山的最深处,走向那封印之地。 只是,在千镜幻阵破除之后,这条路依然看不到尽头,渺渺茫茫。不知有多远,不知要走多久,才会是终点。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条路应该是通向洗烟海的封印之地。”梁骁思忖了一会,缓缓道。 “封印之地?哪是什么地方?”沈若言有些好奇地问。 梁骁道:“具体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进入洗烟海之前,隔空好似看到了那个地方,而且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召唤着我。” “这么诡异……” 听梁骁这么一说,大伙多少有些无语。 如果真如梁骁所说那样,那么前面肯定是危险重重,有太多的未知在等待着他们。玄蝉子他们知道梁骁无法放弃此行,所以亦义无反顾地追随他。 鸣鸾早就收起古灯,对大伙说道:“咱们先往前走吧,洗烟海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就算要抵达封印之地,其间肯定还会遇到别的阻拦。” 众人听了之后,点头称是。如果一切都轻而易举,那么洗烟海在南荒就不会如此神秘了。 自从千镜幻阵破除之后,后羿射日弓又有了微小的反应,梁骁将它攥在手中,感受到它的微微颤抖,其间,甚至带有一种说出来的兴奋之意。 “你怎么把它拿出来了?”望着那古朴的神弓出现在梁骁的手中,鸣鸾禁不住地问。 梁骁道:“它有灵性,跟下面封印之物有关。有它指引方向,咱们就不会走错,尽管前途未卜,但咱们只要小心点,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鸣鸾也知道,有很多事情早已注定,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都按照预定的轨道在发展,一些大人物的算计,早就在当事人不知不觉布,下了重重的后手。 鸣鸾看看梁骁,微叹了一口气。一入洗烟海,梁骁这一世,恐难再有平静如水的生活。洗烟海只是一个开始,风雨欲来,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怎么了?好好的叹什么气。”梁骁知道鸣鸾的修为,明白鸣鸾所看到的一些事情,比他所看到的还要长远,无故叹气,肯定是有的放矢。 鸣鸾微皱着眉头,有些凝重的道:“洗烟海的封印之地,与你有很大的关系,不仅牵涉到你的前世,还有今生。到时肯定有很多人现身,我担心有人会对你不利。” “前世?今生?”梁骁很想问清楚,但知道这些事情鸣鸾肯定不会明言,所以他转而说道:“有人对我图谋,这是必然。是谁我心中也有个大概,莫非就是弑龙盟,方不同,不老童子或剪水真人,那个青衣人应该不会吧。” 鸣鸾道:“梁骁,你把一切想得太乐观,你不仅低估了弑龙盟,也低估了存在于弑龙盟背后的势力。” “哦,难道弑龙盟的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的确得重新估算敌人的势力范围。” 鸣鸾说弑龙盟的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梁骁知道他所言非虚。梁骁只是感觉到自己好像不由自主的走入某一个棋局中,随着能力越来越强,所发现的秘密也越来越多。 这种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很不好,但同时也激发了梁骁心中的那一份傲气,“老子就是不想被人操纵,到时谁敢挡我,我就杀了谁!遇神弑神,遇佛杀佛!不将这个天地杀个满江红,我就不修仙!不悟道!” 梁骁并不知道,从洪荒古战场历炼之后,他的个性已经越来越强硬,越来越冷酷,甚至在内心深处还带有一丝阴冷和腹黑。 这一走,又是好几天过去。 在这一处虚空之中,除那一条笔直的漆黑大道,以及两旁的累累白骨,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这里除了死寂,还是死寂。 梁骁他们是越走越惊心,这条大道无休止地延伸,骨山也是多不胜数,一座接着一座,也不知道当初在这个地方,究竟死了多少人,折了多少妖兽。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梁骁越走内心深处的疑问越大。这些骨山除了有人的骨骸之外,还有许许多多巨大无比的骨架,一眼看下去就知道那是一些大型妖兽死后的遗体。 白骨本来没什么好惧怕的,但数目一旦多到一个份上,就多少让人不安,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它们存在的原因,而未知最能令人恐惧。 如果不是后羿射日弓始终都散发出淡淡的光华,梁骁还真没有信心走下。这地方,不是一般的邪乎,而是很邪乎,仿似永无止境。 中途,梁骁他们歇憩一会,正欲继续前行,却闻前方的虚空处,突然传来一阵踏歌声,声声震耳发聩。 “急急修行,细算人生,能有几时。任万般千种**好,奈一朝身死,不够抛离。蓦地思量,死生事大,使我心如刀剑挥。难留住,那金乌箭疾,玉兔梭飞……” “早觉悟,莫教迟……姮娥见在……” “……此个**,更无心恋,且放宽怀免是非。蓬来路,仗三千行满,独跨鸾归。” 这一偈,听得众人愕然,就连梁骁也心怀忐忑,多少有些不安。细细咀嚼,慢慢品味,好像有所指,却又理不清,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到底是何方高人?这一偈好像是针对我啊。”梁骁遥望着前方,心神不宁,多少有些疑惑不解,问道。 鸣鸾回道:“其实这个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敌还是友?这个人的修为不低,甚至不在我之下,单是此偈就可以夺天地之造化,破万古之玄机。” 梁骁见鸣鸾说得如此之凝重,也不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紧攥着手中的后羿射日弓,死死地盯住前面。 “诸位,贫道有礼了。”虚空中突然出现一个青衣道人,遥遥向梁骁他们打了一个稽首,一脸的平和。 这个青衣道人身高丈六,面白无须,手执一把拂尘,头上盘有一个发髻,一根如意簪子斜插在上面,显得异常的简洁。 梁骁一见青衣道人出现,就莫名火起,也不管他是高人还是低人,大声骂道:“你个牛鼻子,没事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青衣道人听了也不生气,只是不断地打量着梁骁,口中称奇道:“老秃驴所言非虚,彼岸花开,六道之主现;道至混元始,三界入洪荒。” 梁骁一脸的不爽,才懒得管他什么六道之主,什么三界洪荒,道:“牛鼻子老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小爷耐性有限,别自找不痛快。” 梁骁和玄蝉子他们并不留意,或者说境界太低,并不能从青衣道人的话出悟出什么,但鸣鸾并不一样,听了青衣道人的话,沉思了一会,然后望向梁骁的目光都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年轻人,莫急,莫急,火气恁大了些。”青衣道人依然是一副悠哉悠哉的表情,那慢吞吞的样子,让人恨不得一脚踩在他脸上。 梁骁知道青衣道人的出现,肯定不会凭白无故,一定有他的目的和理由,所以才不愿意和青衣道人慢悠悠地扯谈。嘴皮子解决不了的问题,最好交给拳脚来决定,这也是他一直信奉的原则。 青衣道人望见梁骁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来此,本来只想见你一面,了却昔日的因缘,既然你要一试高低,那么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只要你能走出我的掌中之塔,通过考验,我就送你一物。” “小爷才懒得要你的东西,有什么手段尽管显来,小爷要是眨一下眼,就不算是男子汉。”梁骁大声说道,豪气顿升。 青衣道人听了之后,不再多言,只是掌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白塔,如同一轮圆月般,正在他的掌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牛鼻子,这个掌中之塔就是你所说的考验吗?难道你想凭这一尊小小的白塔困住我?你也未免太小看我梁骁了。一会待小爷破了它,再出来找你一一算帐。” 梁骁见青衣道人取出白塔,知道此物不凡,要破塔而出肯定不是易事,但他并不畏惧,表面上依然是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只是内心深处却加倍重视起来。 青衣道人并不以梁骁的话为忤,缓缓而道:“年轻人,这塔名曰杏坛,有颠倒乾坤、挪移空间之效,你试过便知,没必要做口角之争。” “你们等着我,待我破了此塔再说。”梁骁回头吩咐玄蝉子他们几句,然后纵身一跃,直接朝青衣道人掌中的杏坛塔飞去。 与此同时,青衣道人伸手一指,轻喝一声:“摄!” 顿时,白塔向上腾空而起,从底部发出一道光柱,悄无声息地罩向梁骁。 第一百三十三章 移动的迷宫 光华一闪,梁骁就进入杏坛塔中。 这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当梁骁进入杏坛塔的时候,一扇巨门正在他的面前徐徐打开。 梁骁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脚就踏了进去。随即,那一扇巨门瞬间就完全关闭起来,并逐渐消失不见。 这时候,梁骁才发现,他正处在一个环形的空间之中,周围伫立着一堵堵高墙,层层叠叠,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堵,又往外延伸有多远。 这些高墙呈现一种褚红色,用手触摸,有一种冰冷的感觉传来,非常的坚硬,非金非石,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 梁骁试过,凭他的修为,加上五行斩月刀,也不能轻意地摧毁这些高墙。如果非要使用蛮力来破坏,这么多的高墙,就算他没日没夜,估计要将这个高墙全部推倒,也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高墙的顶上设有禁制,想从天空飞出去,那也只是白日做梦,就连遁空梭那样的法宝,在杏坛塔里面似乎也发挥不出任何的作用。 一时没辙,看来只能从高墙之间寻找出路,老老实实地走出去。 梁骁主意已定,于是便在高墙之间寻找到一处门户,缓缓而入。 高墙后面依旧是高墙,一面面耸立在地面上,无数的门户、通道四通八达,根本就分不出哪一个门户通向何处。这个时候,梁骁已经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确定,这是一个迷宫,一个由很多高墙组成的大型复杂迷宫。 “太奇怪了,杏坛塔里面怎么会出现迷宫呢?”梁骁的心里不停地嘀咕着。 别的空间法宝里面一般只有空间,那会像杏坛塔这样古怪,居然弄一座迷宫在里面,怪不得梁骁会迷惑不解。[ 梁骁在迷宫里面兜兜转转,不仅没有找到出口,反而有数次差一点迷失了方向,把自己绕了进去,这个迷宫,不是一般的复杂。 在迷宫里面走的时间越长,梁骁就越不乐观,因为他发现这是一个可以移动的迷宫。这个迷宫可以自由地变化和组合,而且高墙随时可以倒塌,或者两面高墙不断地相对移动,然后快速地合拢,将人挤压在里面,压成肉饼。 地面也一样,有时候会突然凹陷下去,有时候会突然高高隆起,甚至在一些角落,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妖兽正在虎视眈眈,时刻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梁骁知道一切没有那么简单,在这样复杂的迷宫里,一时半会肯定没有办法出去,欲速则不达,因此,他反而静下心来仔细的思量。 “第一,他必须得找出这个迷宫的运动规律,唯有这样才能进一步的熟悉这个迷宫,避开一些危险的因素;第二,他必须大致了解这个迷宫所隐藏的线路,并绘出详细的行走地图;第三,他必须想办法解决那些烦人的妖兽,只有这样他才能心无旁骛地研究迷宫。” 梁骁知道,第三点最容易做到,反而是第一点,第二点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才可以。 迅速地解决问题,谁都想。然而,想要走出迷宫,梁骁发现似乎除了这种最原始,最愚笨的方法之外,再也别无它途。 梁骁在迷宫里面走走停停,不停地做着各种各样的标记。却不料,转眼之间,他身边的两堵高墙却在无声无息地向他挤压过来。 微微的颤动让梁骁及时警觉,身体一纵,一个倒飞出去,这才堪堪躲过两面高墙的挤压。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梁骁往地面飘落的时候,地面突然一下崩塌,现出一个深深的巨坑来。 猝不防及之下,梁骁不停地往下坠,疾快无比。而眼前突然一暗,他的头顶上,坑面正在快速地关闭,原本几十丈宽的巨坑,转眼间只剩下丈许宽,并且还在不断的缩小,不一会就变成一人宽的一条裂缝。 在这紧要关头,梁骁并没有恐慌,而是一抖手抛出镇海玺,疾快地朝坑口飞去,紧接着他一提气,施展御风术往上一飘,堪堪地从被镇海玺卡住的坑口冲了出来,甚至连身上的衣衫都被刮破了几个口子。 梁骁一落到地上,随后将镇海玺一收,只听见“砰”的一声,整个巨坑已经完全封闭起来。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简直是千钧一发,危在旦夕,让梁骁不禁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经历这一连番的突然发事件之后,梁骁行走得更为小心。随着他越走越远,行走的范围越来越大,这个会移动的迷宫在他脑海中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细致,慢慢的呈现出一部分的轮廓来。 梁骁知道,他做的这一切还远远不够,他必须将行走的范围扩大,真正完全摸清整个迷宫的基本情况,他才有机会找到出路,安全地走出迷宫,破开杏坛塔。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梁骁发现,每过两个时辰这座迷宫就会重新组合一次,而这种组合是随机的,根本就是没有规律可言,无迹可寻。也就是说每一次迷宫重组之后,他只有二个时辰可以利用,一旦错过他又得重新开始。 梁骁大约估算了一下时间,从他进入杏坛塔开始,已经过了将近六个时辰。他并不清楚塔内的时间是否跟外面的时间相同,但不管如何,如果他不能走出迷宫,他就没有办法破塔而出。 随着时间的推移,梁骁更为谨慎,因为在途中他已经三番四次的遇险,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一次比一次凶险。 “这鬼地方,太让人郁闷了!”梁骁自言自语道。 的确,在这个移动的迷宫中,让梁骁颇有一点有劲使不上来的感觉。杏坛塔的内部,似乎对法宝有克制作用,梁骁根本没有办法强行突破。 其实,这个移动的迷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禁制,就是一个比较复杂的普通迷宫,只是机关多了一些,而且妖兽频出,让人不能专心去研究路线。 梁骁之所以郁闷,也在于这一点。因为每一次,他只有两个时辰,一旦错过,他又得重新开始。 现在,梁骁手持五行斩月刀,正一脸苦笑地望着前面有些黯淡的通道。 他面前的通道上,盘踞着一头巨大的妖兽,正一脸贪婪地望着他,满嘴的獠牙上,正滴滴嗒嗒地流着粘稠的涎水,随风而来,散发出一种少有的恶臭。 这是一头兰屿双角仙,身体像一个半圆形,体色红褐,头顶及前胸各有一个长角突起,上面的尖端有分叉,闪着黑漆漆的光华,锋利无比,全身长有硬甲,如同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甲胄,不畏刀枪,特别的耐打。 这一头兰屿双角仙的修为比梁骁略高,相当于结丹后期,所以它才有恃无恐地出现在梁骁面前,那一双小小的眼睛里全是凶恶和残忍,甚至还带有一种狠毒。 知道这一战无法避免,梁骁原本带着一丝苦笑的脸反而笑了起来,微微挂起的嘴角上多了一抹冷酷,他的双眼半眯起来,似睁似闭,只有那不经意闪现的目光,熠熠生辉,仍然如刀剑般锐利。 “吱”,兰屿双角仙一声尖叫,猛然向梁骁冲了过来,那庞大的身体如同一座褚红色的小山般,快速地移动。 “杀!”梁骁并不示弱,五行斩月刀一挥,一道刀光带着开山裂石之力,从头顶疾快无比的斩向兰屿双角仙。 “砰”的一声脆响,刀光直接就斩在兰屿双角仙的长角上。 只见兰屿双角仙猛然一甩头,刀光再也不能寸进,反而被兰屿双角仙的独角击偏,直接就击打在旁边的高墙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刀痕。 挡住这一刀,兰屿双角仙继续前进,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它已经来到梁骁的身边,并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向梁骁。 “孽畜,尔找死!” 梁骁单手一掐诀,一团紫金色的火焰突然出现,劈头盖脑地烧向兰屿双角仙。 这一团天劫流火一贴近兰屿双角仙的身体,就熊熊燃烧起来,并散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兰屿双角仙原本不畏刀枪的硬甲,却抵不住天劫流火的高温,再加上体表的油脂被引燃,顿时被烧得焦头烂额,惨叫连连。 梁骁看都懒得再看它一眼,任由兰屿双角仙在地上打滚,痛得死去活来。待闻到了一股焦香味,梁骁五行斩月刀一挥,直接就将兰屿双角仙的头颅切下,随后又从它的腹中掏出一枚妖丹,直接丢入囊中。 从兰屿双角仙的出现,到死亡,不过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但梁骁仍然觉得时间被占用了不少,所以将兰屿双角仙杀死之后,他又在迷宫中疾奔起来。 这已经是第三次。梁骁在前面已经浪费了两次的机会,他不想再无休止地在迷宫中走下去。 梁骁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去浪费,他不想让鸣鸾和玄蝉子他们在外面做太久的等待,为他担心,为他不安。 成败在此一举,梁骁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在某一面巨墙之后。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人家不是王八 经过缜密的计算,以及反复的推断,梁骁知道他离迷宫的出口只有一步之遥,希望就在那一面高墙之后。 只是,此时此刻,在他的前面盘踞有一个巨大的妖兽喷火狼,而在他的背后,同时有几个兰屿双角仙轰然追来。 梁骁心里很清楚,这一次,留给他的时间已经无多,离移动迷宫的重新组合就在转瞬之间。 梁骁不想浪费这次机会,直接就取出后羿射日弓,一边往前疾跑,一边猛拉弓弦,顿时一支光箭裹着尖锐的呼啸声朝前飞去。 阻拦在前面的喷火狼瞬间就被光箭炸成一滩肉泥,凭它的修为,根本没有办法削弱光箭的威力。光箭将喷火狼射杀之后,继续前行,在那一团耀眼的光华之后,是紧紧跟随的梁骁。 “轰”,一声巨响,前面的高墙被光箭炸得四处飞溅,轰然倒塌。在满天飞舞的尘烟中,梁骁手执神弓,从里面飞了出来。 回望背后立林的高墙,再看看前面的空旷之地,梁骁终于松了一口气,这迷宫总算走了出来。不过他也知道,离破塔而出仍然有很漫长的路要走。 梁骁离开移动迷宫之后,迅速地向前方狂奔而去。 在杏坛塔这个独立的空间里,他必须找到塔灵,并将它击败或捕获,才有可能平安地离开。否则,纵使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梁骁来到塔内空间的中心之处。这里除了立有一块石碑之外,周围空无一物,到处是光秃秃一片。 这是一块汉白玉雕刻成的石碑,约一人多高,略带明黄色的碑面上刻有一些龙飞凤舞的古字,飘逸、隽永。 “固元精,收听视。物外身无此地。接子谬,季真非。无为翻有为。 但心虚,教腹实。密与寥天为一。华阳洞,广寒宫。人人方寸中。” 梁骁一边吟咏,一边思量着。 广寒宫,不用说梁骁也知道,他自己就曾被二十八星宿误认为是广寒宫的人,除此之外,有关广寒宫的传说,也多在世间流传。他所费思量的是华阳洞,这个华阳洞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跟广寒宫相提并论,出现在杏坛塔内的石碑上? 梁骁百思不得其解,又盯住石碑,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甚至连石碑顶上的饰纹,石碑底下的赑屃都没有放过。 “华阳洞?广寒宫?” “广寒宫?华阳洞?人人方寸中?” 梁骁一边踱着步,一边不停地喃喃自语。 当他即将来到石碑底下时,突然寒光一闪,五行斩月刀出其不意地斩向石碑底下的赑屃,而且刀锋所向之处正是那只赑屃紧伸着的脑袋。 眼看那只形如死物的赑屃就要被五行斩月刀劈中,却见它将头一缩,居然避过了梁骁这必杀的一刀,随即驮着石碑快速地向远处爬去,根本没有慢吞吞的样子。 “果然如此!” 梁骁没有半点的迟疑,紧追上去,然后高高跃起,五行斩月刀狠狠地劈向正在快速逃离的赑屃。 此时的赑屃完全是顾头不腚,它知道再这样跑下去,肯定会被梁骁斩个稀巴烂。无奈,只好回到头来,身子一抖,将背上的石碑抛了起来,挡向五行斩月刀。 这块石碑虽然是汉白玉雕成,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却坚硬异常,梁骁的五行斩月刀劈在上面,火花四溅,根本无法斩损它分毫。 石碑挡下五行斩月刀,即将掉落地上的时候,赑屃又疾跑过去,缓缓地将石碑接住,负在背上。 “小王八,你别跑了,你再跑哥就将你大卸八块,劈成碎石。”看见赑屃那两颗绿豆大的眼睛在滴溜溜地转来转去,梁骁说道。 赑屃被梁骁斩得火起,又听梁骁叫它小王八,顿时一脸的不爽,嚷嚷道:“我叫赑屃,你才是小王八呢,你全家都是小王八!” 梁骁听了也不生气,道:“赑屃是吧,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反正都差不多,至少跟王八是亲戚吧。你也不看看,你们长得有多像。” 被梁骁这么一说,赑屃那个郁闷啊,可是好像梁骁说得也不错,谁叫赑屃长得跟王八一样呢。 赑屃知道现在跑肯定是跑了不了,它又不清楚梁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圆睁着两粒绿豆眼,巴巴地望着梁骁。虽然它知道梁骁来者不善,但至少它知道梁骁现在还没有起杀意,动杀心。。 梁骁的脸上挂着坏笑,多少带有一点戏谑地望着赑屃,道:“你就是塔灵吧?怎么变成一个小王八的样子,还背着这么重的石碑?” “都说了,人家不是王八!人家叫赑屃!”这只赑屃伸长了脖子,大声地喊道,差一点吼了起来。 “好,好,是赑屃,是赑屃。那你说,你是不是塔灵?”想不到这只赑屃居然还带有一些孩子气,让梁骁又好气,又好笑。 因为有些事情要问赑屃,所以梁骁并不想用强,能和平解决最好,实在不行到时再将这个石头王八斩成碎片。 “我是塔灵。”被梁骁识破它的行踪,赑屃就知道凶多吉少。不过梁骁并没有伤害它,所以它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 梁骁并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直接问道:“你既然是塔灵,那么你一定知道你背上的石碑有什么用了?”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不能告诉你。”赑屃一脸紧张地望着梁骁,还不时扭头望望它背上的石碑,好像怕梁骁突然抢走一样。 “不告诉我!嘿嘿……”梁骁一边松跨跨地向赑屃走过去,一边拿着五行斩月刀拍打着自己的手掌,口中还不时发出一阵阵的冷笑。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赑屃不停地摇着脑袋,在原地团团打转,嘴里却不停地叫嚷着,显然它是极为害怕梁骁。 梁骁的心里也在不停地在嘀咕,这个青衣道人玩什么鬼把戏啊,为什么选了一个这么弱小的王八做塔灵?这不符合逻辑啊。 “小王八,把石碑拿过来给我,我就放了你!”梁骁伸出手去,低声道。 梁骁的话刚一出口,这只赑屃居然跳了起来,四脚居然高高的离开地面,然后重重的掉了下来,那轰隆的一声闷响,差一点将梁骁吓了一跳。 只见它冲梁骁一呲牙,怒冲冲地喊道:“我都说了好几次了,人家不是王八,是赑屃!是赑屃!不是王八!不是王八!你才是王八!” 梁骁被赑屃这样一逗,居然乐翻了。这只小王八,连生气都那么萌,那么可爱。 不过萌归萌,可爱归可爱,梁骁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逗它。于是趁赑屃不注意,梁骁大手一张,直接就抓向它背上的石碑。 原本约一人多高的石碑,在梁骁的大手触碰的时候,突然散发出一阵白色的光华,随即变成尺来大小,轻飘飘地落在梁骁的手中。 看见石碑被梁骁收走,赑屃轻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既然石碑被你取走,我也不用在这里呆了,反正也打你不过。你要出去,自己驱动那块石碑就可以了。” 这只赑屃倒是干脆利索,话一说完,四脚一爬,才几下子,就直接消失在远处。 梁骁左手拿着石碑,右手随即泛起一层滢滢的青光,只见他疾快无比地往石碑上的古字一抹,倾刻间,从石碑上立刻涌出一团白光,将梁骁完全笼罩住。 然后白光一闪,梁骁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本是华阳洞中人 梁骁在杏坛塔内消失的同时,青衣道人掌上的杏坛塔突然大放光华,一个闪现,梁骁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见梁骁平安出来,这时候,鸣鸾和蝉子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你要送我的东西?”梁骁把玩着手中的石碑,漫不经心地问青衣道人。 “也是。也不是。”青衣道人道。随后又问梁骁:“你见过那只赑屃了?可还认得它?” 梁骁反问道:“我应该认得它吗?” “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青衣道人黯然叹了一口气,说道。 梁骁听了青衣道人的话,不再说什么,只是望向手中的石碑的目光中,多了一分困惑和迷离。 “牛鼻子,华阳洞是什么地方?”梁骁突然莫名地问了一句。 “华阳洞,广寒宫。人人方寸中。难道你还不明白?”青衣道人用手凌空一抹,梁骁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副画卷来。 画卷徐徐地展开,一座神话般的洞府出现在梁骁的面前,周围到处是奇花异草,珍禽瑞兽,云气飘渺中有铁画银钩的字迹若隐若现,正是“华阳洞”这三个大字。 不多时,从洞府中走出一位妙龄女子,只见她的跪落在一处悬崖前,举手焚天。 在她的面前,顿时有三道青烟飘起,直上云霄。 这时候,梁骁隐约可以听见,从画卷里面传来一阵声音,那一字一音宛如重锤,敲打在他的心脏之上。 那是画卷中妙龄女子的声音,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癫狂和豪迈。 “我要重开一个轮回,让你们生死有感知,无数年后,洪荒再战! “我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要诛仙灭神,让乾坤逆转!” “我要让这天和地,血流成河!” “……” 随即,妙龄女子随风飘散,在她原来所站的位置上出现了一幅彩图,转瞬间就向天外飞去。 梁骁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楚,那一幅彩图的上面绘有什么。只是心里突然间觉得好压抑,有些隐隐作痛,仿佛有些无法呼吸。 青衣道人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梁骁,目光中似乎多了一丝复杂。随后他将手一收,那一幅画卷就完全消失不见。 眼前的一切,让玄蝉子他们望得目瞪口呆,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众人中唯有鸣鸾最清楚,隐隐猜到一些来龙去脉,但他却不敢多言。天机不可泄露,并不是一句玩笑话,越是触碰到这个世界的核心,就越是战战兢兢。 梁骁知道青衣道人让他观看那一幅画卷,肯定与他脱不了关系,但他并不想去了解,也不想追根究底。以他现在的修为,明白太多事情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该来的总有一天还会到来。 “牛鼻子,你就想告诉我这些?可惜我并不想知道。”梁骁非常干脆地说。 听了梁骁的话,青衣道人并没有太多的失望,好像对这个结果早就有预料,只是脸上带有淡淡的苦笑。 “本来想见一下故人,谁知你却将过去封印,看来我还是心急了些。也罢,待你将这个天地杀个乾坤逆转,血流成河,我再与你相见。”青衣道人有些无奈地道。 青衣道人见梁骁听得认真,又接着道:“你要找梁不归,却是不易,不过你将那个被封印的人解救出来之后,说不定就能见到他。” 青衣道人的话,让梁骁心中一动,不由问道:“牛鼻子,你莫非知道我阿爸的下落?” “梁不归具体在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被封印之人是找到他的关键,因为有人不乐意看到他们。”青衣道人缓缓说道。 梁骁听了不乐意了,有些郁闷地道:“牛鼻子,你说这话就像在放屁,说跟没说一个样,纯粹是废话连篇。” 青衣道人听了苦笑不已,却又不知如何去反驳梁骁,只好微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才接着对梁骁道:“你手上拿的那块石碑叫两界碑,你留着,以后会用得上。我要走了,以后还会再见。” 话一说完,青衣道人就化为一道青虹闪过虚空,只是远远的有一句话传来。 “本是华阳洞中人,相逢不知旧曾识……” 梁骁望着青衣道人消失的地方,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好半天,梁骁才向鸣鸾问道:“鸣老大,华阳洞是什么地方,你不会不知道吧?” 鸣鸾想了想,回答道:“华阳洞是洪荒上古时期的修行圣地,甚至比当时的广寒宫名头还要大。华阳洞当时有几名弟子,个个惊才绝艳,现在就算在尘世提起他们的名字,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这几位弟子的下场都不是很好。” “哦,还有这回事,那这几个弟子是谁?”不单是梁骁,就连玄蝉子他们也充满了好奇,急不可耐地问。 “这几个弟子是谁,想必你们也听说过。华阳洞的大弟子名字叫夸父……” “什么?夸父?就是逐日而亡的那个夸夫?”邱七最先沉不住气,直接就打断了鸣鸾的话,急吼吼地问道。 “夸父,的确是牛。对了,你们不要打扰鸣老大,让他继续说下去。”梁骁也想早些了解华阳洞的具体情况,所以不想让邱七他们打断鸣鸾的解说。 鸣鸾见众人都安静了下去,接着又道:“华阳洞的第二位弟子更牛,他的名字叫后羿,就是传说中射落九日的那个后羿。” 后羿居然是华阳洞的二弟子,梁骁他们听了之后,个个瞠目结舌。夸父,后羿,那接下来的还会有谁? 梁骁不由想起了身上的那把后羿射日弓,这把神器,就是后羿的使用之物,后羿曾用它射下九日,射杀无数的洪荒妖兽。 “华阳洞的第三位弟子是个女弟子,这个女弟子可了不得,身化六道轮回图,建立了与仙界齐名的地狱。这名女弟子是谁?想必你们也知道,那就是后土。” 鸣鸾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微微瞄了一眼梁骁。 梁骁在听到后土两个字的时候,也微微一怔,突然间脑海中就出现了刚才在青衣道人的画卷上,看到的那个妙龄女子。 鸣鸾并没有完全停下来,继续说道:“华阳洞的第四名和第五名弟子,分别叫做刑天和蚩尤。”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梁骁轻叹了一口气,道:“鸣老大,你所说的刑天就是他吧。至于蚩尤,应该就是与黄帝战于涿鹿,被誉为战神的那个蚩尤了。” 这几个人的确是赫赫有名,在洪荒上古时期,那一个不是神一般的存在?也怪不得鸣鸾提起时有诸多的感叹,如此看来,华阳洞的确是不简单。 “至于华阳洞的第六位弟子,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姓氏以及真容。传说中,他跟华阳洞的掌教真人一样,不在三界之内,不在五行之中,最为神秘和深不可测。”鸣鸾说道。 “师兄师姐如此厉害,而他根本无人知晓,这第六位弟子也太厉害了吧?” 事物反常则为妖。梁骁在心里嘀咕着,但他最想问的还是另外一个问题,于是对鸣鸾问道:“华阳洞这么厉害,那掌教真人是谁?也就是这六个牛人的师傅是谁?鸣老大,你知不知道?这么牛叉的师傅,居然还保不住这么牛叉的徒弟,让他们一个个死得那么惨。” 鸣鸾不停地摇头,脑袋差一点像拨浪鼓一样,不情不愿地道:“我的大少爷啊,我只是一个神兽,又不是百事通,那里知道这么多的秘辛啊。” “切,你就继续忽悠我吧,等有一天我发现你瞒着我,我再把你全身的鸟毛都拔光了,看你到时还有什么话说。”梁骁知道鸣鸾的话并没有说尽,所以才有了这一番说辞。 梁骁的一番话,差一点将鸣鸾吓得一哆嗦。他的确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也有很多事情瞒着梁骁。 正想解释点什么,却又听见梁骁问:“鸣老大,你说刚才那位青衣道人,会不会就是华阳洞的第六位弟子?否则他怎么不停地提起华阳洞啊。可是,这不合逻辑啊。” “怎么不合逻辑了?”鸣鸾道。 梁骁想了想,道:“如果他真的是华阳洞的第六位弟子,那我怎么会变成他口中的故人呢?这不对啊。你说是不是?” 这时候,鸣鸾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梁骁望望鸣鸾,突然有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心想,“管这个青衣道人是谁呢,关我鸟事,咱们现在还给困在殿中的洞天里呢。” 这样一想,梁骁就不再纠结在这件事里面,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然后,望望四周那些累累的白骨,望着眼前那一条漆黑的大道,赶紧招呼着玄蝉子他们,继续往前走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恨天阁(求收藏) 梁骁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漆黑大道的尽头。然而眼前出现的一幕,却让他们傻了眼,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这条原本无限延伸的大道居然断了,在路的尽头显露出一个深坑来,方圆不知多少里,望不到尽头,深不见底,只看到深坑的底下黑雾萦绕,影影绰绰,也不知道深坑的下面到底隐藏有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半天,蒙老二才憋出一句话:“丫的,好大一个坑!” 鸣鸾直接就给他的脑袋来一个爆炒栗子,说道:“你个二货,我们当然知道是好大一个坑,你就不能说得有建设性一点?” 蒙老二这个二货嘟囔着:“我就这个水平,要不你老人家来点有建设性的!” “其实,我也不懂。”鸣鸾嘿嘿一笑,又在蒙老二的脑袋来了一下,才肯罢休。 两个人这么一打趣,倒将刚才有些凝重的气氛冲谈了不少,让大家都轻松了许多。 梁骁对玄蝉子他们道:“师兄,你跟师弟师妹他们先留在上面,底下黑雾绕缭,也看不清楚状况,我先下去探探吧,若是没有什么异常,我再传信给你们,到时你们再下去。” “还是我和你一起下去吧。”鸣鸾不放心,对梁骁道。 玄蝉子本想和梁骁下去的,但既然鸣鸾开了口,他只好作罢,只是叮嘱了几句,让梁骁小心些。 梁骁也不多言,直接就和鸣鸾往深坑内跳下去。与此同时,鸣鸾一掐诀,顿时有一团彩光将两人紧紧地裹住。 不一会,梁骁和鸣鸾就进入黑雾之中,不过二人并没有立即到达坑底,而是继续向下坠落。 这个深坑比想象中还要深邃,而且越到下面,黑雾就越是浓密,如天上的云海一样,厚厚的一层。直到穿过一个临界点,才开始慢慢的变淡。 又过了许久,梁骁和鸣鸾透过渐渐变淡的黑雾,这才看到坑底已经近在眼前。鸣鸾伸出大手,往下轻轻一按,两个人就如同落叶一般飘落下来。 梁骁和鸣鸾扫视一下周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二人又搜索一下附近,同样没有发现有什么危险的存在,这才将心完全放了下来。于是,梁骁一扬手,顿时就有一张符箓如一只小鸟般冲天而起,向上面疾快地飞去。 梁骁和鸣鸾并没有等太久,玄蝉子和邱七他们几个就乘坐着灵兽降落到坑底。 “梁师弟,你和鸣前辈有什么发现吗?”玄蝉子刚从灵兽上下来,就问梁骁。 “我们也没走太远,暂时还没有别的发现。”梁骁微微一笑道。 玄蝉子他们下来之后,梁骁他们已经没必要在这里做过多的逗留,于是他们在坑底继续往前面走去。 这个深坑很奇怪,站在底下就如同身处一个深井一样,上面小下面大。梁骁有些担心,在深坑最后无路可走,又不得不从原路返回。 不过,梁骁显然有些杞人忧天,当他们走到深坑的另一边的时候,那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黑洞洞的,不知通往何处。 梁骁有些苦笑的道:“看来我们是别无选择啊,这个山洞就算是通向地狱,咱们也只能走下去了。” “小子诶,或许一切并没有你想象中严重,是福是祸,还在两可之间,不走下去,谁也不清楚前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也是。” 听了鸣鸾的话,梁骁也不再言语,一跨步,率先走入山洞。其他人并无异议,也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没进入山洞之前,梁骁曾有过千百个设想,以为他们很难平平安安地通过山洞,要么会遇到妖兽,要么会受到某些神秘力量的阻挠,所以一进入山洞,他们个个就小心翼翼,全神贯注地戒备起来。但事实上,直到他们从山洞的另一端走出去,都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种意外的情况,不仅让梁骁疑惑不解,就连鸣鸾也有些如坠雾中。在这种神秘之地,居然没有丝毫的意外,也未免太让人意外了。 梁骁和鸣鸾相互对视一眼,心中警惕之意顿生。二人都是身经百战,历尽腥风血雨之人,那会被一些简单的表象所迷惑。越是平静的表面,越是隐藏着深不可测的波澜。 “这是哪啊,太牛了吧。”这时候,邱七的大嗓门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众人听了之后,赶紧抬头向前方望去,顿时个个目瞪口呆。刚才梁骁他们从山洞出来后,只看到一片黑雾,现在突然有风吹过,拂去重重的黑雾,在他们的面前竟然现出一座云中楼阁来。 这座楼阁巍峨耸立,高高地悬于半空之中,金碧辉煌,但四周却是黑雾绕缭,显得特别的诡异,跟一般的神仙之地根本就不搭调。 也怪不得梁骁他们诧异,一般的神仙洞府虽然也是云雾绕缭,但那像此处这么奇特,黑雾不断。只怕这里不是什么善地,既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也不是什么修行灵域,反而像是一些妖魔鬼怪的巢穴。 “好大的煞气!”鸣鸾突然莫名地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就这们简单的一句话,突然让梁骁他们个个有些惴惴不安。 这时候,梁骁身上的后羿射日弓也在突突的颤动。 “应该是这里没错。”梁骁有些自言自语地道。随后从身上摸出一个玉简来。这个玉简,正是当日开启重阳宫后,那个青衣人离开时送给他之物。 梁骁一指点落在玉简上,洁白的玉简顿时散发出柔和的光华,在光华之中隐隐出现一幅图画。 这幅图画的上面出现一座楼阁,雕龙画凤,黑雾缠绕,跟梁骁他们面前出现的这一座一般无二,上面书写着三个大字“恨天阁”。 在楼阁的下面,出现一道红线,弯弯曲曲,经过无数的转折回旋,最终指向楼阁深处的一座大殿内。 不用说梁骁也知道,这个玉简是一副地图,是青衣人送给他的一副地图。如果他按照地图的指引,就能找到那一座被封印的大殿。可是,青衣人为什么要帮他呢? 梁骁激发玉简的时候,鸣鸾和玄蝉子他们也看到了那一幅地图,并且脸上都写满了疑问。 “小子诶,那个青衣人到底是谁?你为什么如此信任他。”鸣鸾终是忍不住,待梁骁收起了玉简时,问道。 梁骁笑了笑说:“她到底是谁,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她是一个女人,而对于女人,我一般都比较信任。” “什么!那个青衣人是个女人?你有没有搞错啊?” 不仅鸣鸾,就连蒙老二那个二货也跟着变得大惊小怪。 “真的是女人,她虽然带着面具,但我闻到了她身上的女人香,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上有一种我很熟悉的味道,尽管我并不知道她是谁。这或许就是我信任她的理由。”梁骁缓缓地说道。眼睛里似乎因为在回忆,多了一丝淡淡的喜悦。 “小子诶,既然你如此信任她,那咱们就走吧。这座楼阁就是恨天阁,应该错不了。”鸣鸾指指前面的楼阁道。 恨天阁,就在眼前,距离梁骁他们只在咫尺之间。 只是,梁骁他们并不知道,在恨天阁里,已经有很多人在静静地守候,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杀机,一触即发! 第一百三十七章 螳螂捕蝉 恨天阁就在前面,尽管鸣鸾和梁骁都感觉到了里面的滔天杀意,然而他们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师兄,师弟,师妹,一会你们进入恨天阁要注意点,我怀疑已经有人盯上了我们。”梁骁多少有些忧虑,对玄蝉子他们说道。 玄蝉子听了,有些宽慰梁骁,道:“师弟放心,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再说咱们巽无峰的人,那一个都不是软柿子,何惧一些鬼魅魍魉。” “老二,进入恨天阁你多照看一下师兄他们,有什么事我和鸣老大先顶着。”梁骁又吩咐了蒙老二几句,这才和众人走进恨天阁。 也许是前面的千镜幻阵太过厉害;也许是青衣人给予的地图起作用;也许恨天阁本来就是打开大门等着他们来;梁骁他们进入恨天阁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这多少让他们感到有些意外。 恨天阁里面的情况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宽敞无比的一个大殿内,除了有一些淡淡的黑雾在萦绕之外,居然空无一物。 梁骁他们多少有些愕然,这地方也太扯了吧,先不说隐藏有什么宝物,但起码也不至于这么寒酸吧。 “咱们历尽千辛万苦,难道就是为了这个破地方?”邱七有些开玩笑地道。 “失望了吧。”梁骁知道这个大殿并没有看到那么简单,但他仍然轻松地回问。 梁骁他们又在大殿里面搜寻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那股杀意仍然存在,让人多少有些不寒而悚。梁骁和鸣鸾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更为警惕。 这时候,大殿内的黑雾开始慢慢散去,在东西方向的两面墙上开始显露出一些壁画来,远远望去,颜色鲜艳,精美绝伦。 众人凑过去仔细观看,却发现那些壁画繁涩难懂,根本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纷纷放弃,不再研究。 在大家都四处散开之后,唯有梁骁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那一幅壁画。那幅壁画是这么多幅壁画中最为质朴的一幅,上面画满了土红色的人像和物像,与周围精美绝伦的壁画相比,有些格格不入。 壁画上面的人像有正面和侧面两种姿势。正面人像高举双手、两脚叉开呈立马式。侧面的人像则两手平伸、双腿微蹲成跳跃式,既像练兵习武,又如狂舞欢歌。 物像中有的似马似狗,有的似龙似虎,有的像锣鼓、像月亮、像太阳,个个朴实无华,让人看了摸不清楚头脑。 梁骁看着看着,突然整个人就如同壁画里描绘一样,在壁画前跳动起来。随着他跳动的节奏越来越快,他的身上好像多了一层幽幽的光华,就连脸上也仿佛浮现出一个奇特的面具,将他的整张脸完全覆盖住,让人看不到他真实的表情。 这瞬间发生的情况,让玄蝉子他们又惧有忧,根本不清楚突然间梁骁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玄蝉子正想上前去抓住梁骁,却被鸣鸾挡了下来。 “放心,你师弟没事!” 见鸣鸾这么肯定,玄蝉子原本还焦急的心绪终于平静了下来,众人也一样。于是,便在一旁围观,看梁骁到底在干什么。 过了一会,邱七忍不住问:“鸣前辈,我师兄到底在做什么?” “他应该是在跳巫神舞。”鸣鸾道。 “巫神舞是什么啊?”邱七颇有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执着。 鸣鸾一边观察着梁骁的状态,一边缓缓对邱七道:“巫神舞是南荒一个远古族群的一种祭祀舞蹈,具体你师兄现在跳的是不是,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猜测而已。这个巫神舞据传有解开某种封印的作用,不知道是不是属实?” 众人一边观望,一边交谈着。 梁骁却是越舞越急促,越舞越繁复,甚至连一个姿势和形态都已经脱离了壁画上的范畴。他身的上光华越来越浓,脸上原本还有一些虚淡的面具已经凝成了实质,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愈发显得神秘。 大殿里,开始有低沉的鼓声响起,伴随着那些来自地底下的莫名节奏,梁骁的双脚开始踩着一种类似于罡步的步伐。 玄蝉子他们只看见梁骁的双脚几乎是踩着鼓点落在地面上,随后整个地面上开始出现一幅光的图画,上面绘有日月星辰,飞鸟走兽,花鸟虫鱼,个个栩栩如生,如同要活过来一样。 这一幅光画随着梁骁脚步的频动,内容越来越丰富,渐渐的,开始出现一些更为玄奥的信息,让玄蝉子他们看得似懂非懂。而这时候,梁骁已经开始念念有词,他略显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充满节奏感的鼓点,顿时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魔力。 梁骁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光画开始散开,化为满天的光点,在大殿内四处飞舞,甚至纷纷扑向墙上的壁画,而且光点在壁画上越聚越多。 当下一刻,梁骁的双脚突然停止的时候,大殿内突然传出一声巨响,一面墙壁轰然分开,从里面露出另外一个更加宽敞的大殿来。 这间大殿显得更为阴森,透过敞开的高高的殿门,只看见里面白骨如山,在累累的白骨顶上,有一口巨大的碧绿色的棺材平躺在上面,散发出一股通天的杀气。 这一幕,让众人看了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脊梁骨直冒冷汗。 唯有梁骁,刚从巫神舞中停止下来,正平静地望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大殿。他的脸上,依旧覆盖着那个奇特的面具,让他整个人凭添了几份神秘。 “小子诶,你刚才怎么了?”鸣鸾有些不放心,低声地问梁骁。 梁骁知道鸣鸾关心他,怕他有什么意外,所以立即回答道:“鸣老大,我没什么事,只是刚才被那幅壁画吸引,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些古怪的画面,所以就跟着跳了起来。这次,我是为那座大殿而来,想必这幅壁画就是解开封印的关键。” 鸣鸾听了梁骁的话,知道他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所有的人并不知道,这时候梁骁身上的后羿射日弓已经变得更加活跃,一阵短促的嗡鸣声从后羿射日弓上不断传来。梁骁手一招,就将它紧紧地握在手,那一刻,梁骁好像感觉到远处的大殿内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他。 凝望着大殿内那一口碧绿色的棺木,梁骁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该来的终归要来,想躲都躲不过。你们这些宵小之辈,是不是应该现身了呢?” 原来,他和鸣鸾早就发现有人隐在暗处,只是一直隐忍不发。 “不愧是赵胡缨的高徒,修为胆色均属一流,居然还在短短的时间内,打开了恨天阁的最后封印。佩服!佩服!” 这时候,银光一闪,从黑雾中走出一群人,为首的正是盘王寨的方不同 方不同好像成竹在胸,手上托着一个光灿灿的银罩,微踱着脚步,来到梁骁的面前,缓缓道:“贤侄,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发现我们呢?我手中这个锁神罩可是能敛气锁神,一般人根本没有办法发现。” “方寨主,你不觉得你问的是废话吗?这时候我有必要告诉你吗?”梁骁冷冷地道。 其实多亏有千丝魔瞳,否则梁骁也不可能发现方不同他们,只是梁骁根本不可能告诉方不同具体的原因。 听了梁骁的话,方不同并不生气,只是脸上带有一丝得意,好像吃定了梁骁他们。 “手下败将,也敢来张狂!识相的就给我滚远点!别自不量力!” 梁骁不说话,并不等于鸣鸾不会。鸣鸾一开口,就丝毫不给方不同留任何的情面。 这次,方不同再也无法保持淡定,脸色瞬时阴沉了下来,正准备开口,却欲言又止。 “如果只是他们,当然是自不量力,但若是加上我呢?” 远处的黑雾中,突然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请保持微笑 梁骁连看都不往那个方向看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你来了也没有用!在小爷的眼里,一样是土鸡瓦狗!” 因为从那个幽幽的声音响起时,梁骁就知道他是谁。 果然,不一会就从黑雾中露出不老童子那一张欠抽的脸来。 拂开淡淡的黑雾,不老童子那一张如孩童般的小脸,带着满满的不愉,有些恶狠狠的望着梁骁,显然梁骁的话让他很吃瘪。 “请保持微笑!”梁骁冲不老童子竖起了中指,有些挑衅地道。 不老童子听了梁骁的话,再看到梁骁那贱兮兮的样子,顿时暴跳如雷。若不是有鸣鸾在一旁,他早就上前去干掉梁骁。 “不老兄稍安勿躁,反正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你就让他们多逞点口舌之能呗。”方不同怕不老童子误事,赶紧出言相劝。 这时候,不老童子的脸色才稍霁几分,但仍有些不甘地望着梁骁。 梁骁淡然一笑,道:“不老童子,你看我也没用,我知道你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偏偏不敢上来。” 说完,梁骁还轻抚一下手中的后羿射日弓。那弓居然在突突地跳动,还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华。 “无趣啊!鸣老大,你说是不是?”梁骁一边跟鸣鸾说话,一边满脸戏谑地望着方不同和不老童子。 鸣鸾也是一脸的轻松,道:“确实,谁知道碰上两个不带把的人,一点胆色都没有。” 这二人的一番话,将方不同和不老童子气得半死,但又无可奈何。 原本以他们的实力,要对付梁骁这一些人是十拿九稳,却不料梁骁早早就将后羿射日弓拿在手中,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方不同和不老童子都不是傻子,二人之间的合作本来就貌合神离,谁都不可能傻到要当出头鸟,被人当枪使。 一时间,这个局面居然隐入了僵持之中。 梁骁悄悄地对鸣鸾道:“鸣老大,一会你对付不老童子。方不同有我牵制着,相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今天的事绝对不会善了,我只是担心时间拖得越久,越对我们不利,弑龙盟的人迟早也会出现。” 鸣鸾微微点头,然后缓缓向前,方向正对着不老童子。 而蒙老二,从方不同出现的一瞬间,他就站在玄蝉子他们的身边。有蒙老二在一旁守护着玄蝉子他们,梁骁就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方不同和不老童子对视了一眼,正欲上前去一起对付鸣鸾,却听见梁骁冷冷的说了一句:“方不同,方寨主,你若再敢上前一步,我不介意先射杀了你。” 梁骁的话音刚落,方不同立即就感到额尖仿佛被一道寒光锁住,一股凛烈的杀气开始向他弥漫过来,令他无法抵抗。顿时,他原本抬起来的脚板又轻轻放了下来。 抬眼望去,只见梁骁已经拉开了后羿射日弓,一支簇簇闪动的光箭正搭在弦上,对准了他的眉心。 这一幕,不仅让方不同感到棘手,就连不老童子也多了几分顾惧,望向梁骁的眼光,恨意又多加了几分。 梁骁却像没看到一样,薄薄的嘴唇紧抿着,一双眼睛快要眯成了一条缝,手中的弓箭却稳稳地对准方不同。 覆水难收,不老童子一步踏出,就直接面对了鸣鸾。 “请赐教。”只见不老童子手掌一翻,他的掌心中突然出现一朵淡蓝色的冰花来。 鸣鸾并没有说话,只是负手而立,头微微的上仰,根本就不在意不老童子,就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 “冰封千里!” 不老童子被鸣鸾气得够呛,最终还是忍不住,抢先出了手。 刹那间,他手中那一朵淡蓝色的冰花开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随即一朵接一朵的冰花从掌心中源源不断地涌出来,飘落在地上。 这些晶滢剔透的冰花一落到地上,就形成一条条透明的冰龙,散发着一团团滢白色的寒气,疾快无比地向鸣鸾扑过去。冰龙所过之处,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声响,所有的一切都给冰冻起来。 “好冷啊。”沈若言最先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沈若言和玄蝉子他们离不老童子和鸣鸾的战团很远,但这些冰封的力量却不可小觑,那一种铺天盖地的寒冷从四面八方狂袭而来,让他们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来得好!”鸣鸾大手一挥,顿时有一道彩光骤然亮起,幻化成一只只彩鸾朝冰龙疾扑过去。 这一只只色彩艳丽的彩鸾,裹着一道道七彩的光芒,根本无惧来势汹汹的冰龙,扬起锋利的双爪,直接就抓向冰龙的脑袋。 冰龙和彩鸾一接触,高下立分,冰龙居然被彩鸾抓碎成一截截,掉落在地上面,砰然碎成了一块又一块。 见冰龙破碎,不老童子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将掌心中的那一朵淡蓝色的冰花,催动得更加绚丽、耀目。 蓝光所到之处,原本破碎的冰块又开始重新组合起来,而且飞快的在地面上拱起,并且越来越高。 “轰”的一声巨响,从地面上居然站立起一个白色的巨人来。 这个巨人全身臃肿,身上披着厚厚的战甲,两只瞳孔散发着淡蓝的光华,左手提盾,右手执矛,不停地拍打着,渐渐地向彩鸾逼来。 白色巨人的出现,彩鸾并没有畏惧,依然奋不顾身地扑上去。然而这次的白色巨人并没有冰龙那么容易对付,只见它提盾挡住彩鸾,然后挥舞着长矛猛扫过去。 那支沉重的长矛一旦打在彩鸾的身上,立即就将彩鸾打散,化为满天的彩光,纷纷飞回鸣鸾的身边。 不一会,这个白色巨人就将彩鸾一扫而光。这时,它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挥舞着长矛,继续向鸣鸾走去。 “米粒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鸣鸾轻哼一声,大手一揉一拉,顿时手中就出现一把七彩的光剑。 这一把七彩的光剑一出现,周围的寒气就被一荡而空,沈若言和玄蝉子他们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紧接着,在光剑的四周开始有一道道光弧在环绕,并且不断地发出“滋滋”的声响。 鸣鸾双手紧握住七彩的光剑,猛然一挥,只见一道光芒从剑刃上迸发,划过地向,疾快无比地向白色的巨人斩去。 剑芒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地上的冰面纷纷碎裂,不断地向四处飞溅。有一些碎冰甚至击打在梁骁的身上,但他仍然是手挽后羿射日弓,一动也不动。 众人只看见一道剑芒斩裂地面,然后瞬间就到达了白色巨人的面前。白色的巨人大吼一声,赶紧用手中的巨盾阻挡在前面。 “咣”的一声脆响,巨盾被剑芒从中斩开,裂成两半,掉落在地上。然后剑芒继续前行,从巨人的胸前直穿而过,将巨人的整个头颅及小半身子斩离了躯体。 巨人的双眸顿时黯淡了下来,那最后的一抹光亮带着一种深深的疑惑和不甘,最终在无声无息地熄灭。不管它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在剑芒到来之际,它都化为了一堆冰渣。 不老童子面若死灰,紧盯着鸣鸾的双眼写满了怨毒,嘴角在微微的抽搐和发抖,那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简直衰到了家。 “请保持微笑。”梁骁虽然注意力大部分放在方不同的身上,但看到不老童子那衰样,仍然忍不住弱弱地说了一句。 梁骁话一说出口,邱七就率先笑了起来,而且笑得特别的颠狂,还差一点扑倒在地上。众人见了,更是忍俊不住,一时间全笑了起来。 这一下,不老童子给气得七窍生烟,那一张老脸更是挂不住,配上他那孩童一般的模样,更是滑稽和搞笑。 邱七他们笑得就更加放肆。 “我要杀了你们!” “杀了你们……” 不老童子的尖叫声中充满了怨毒。随后,从他的身上开始涌出一团又一团的黑雾来,倾刻间就将他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佛慈悲 不老童子施出杀招,众人只看到黑雾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厚,在面前不停地翻腾,纠缠着,而且黑雾中还不停地传来阵阵尖锐声,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嘶吼着。 过了一会,从浓稠的黑雾中探出一个硕大的头颅来,红眼长耳,满嘴獠牙,还不停地往外喷吐着黑气。稍后,现出整个躯体来,上面居然长有六个手臂,分别执血叉、骨棒、骨刀、血碗、骨杖、血河经。 “原来是一只‘魍魉’,怪不得。”鸣鸾轻叹一声气,道。 魍魉,传说为木石之怪,亦有人说为山川之精,平时状如三岁孩童。不老童子常年保持孩童样,原来是这个原因。 见不老童子变成魍魉的样子,梁骁他们也感到惊异,想不到这个老不死,居然是这样的一个货色。 这时候,不老童子已经完全从黑雾中走了出来,巨大的身躯伫立在所有人的面前,居高凌下的虎视着鸣鸾,那一双血目闪烁着一种残忍的光芒。 “纳命来!” 不老童子狂吼着,手中的血叉、骨棒、骨杖等相继飞出去,打向鸣鸾。 这几样法宝一旦脱离他的手掌,就变得巨大无比,分别闪烁着红光和一层灰白色的光华,疾快无比的从天而降。 血叉的上面挂有一颗红色的心脏,还在汩汩地跳动,有鲜血在不停地滴落,淅淅沥沥的,看起来非常的诡异。而骨杖等,在进攻的过程中不断地发出蚀骨噬魂的声音,让人听了感到极端的不舒服。 伴随着血叉、骨杖而来的是成千上万个恶鬼,影影幢幢,裹在飘飘渺渺的黑雾中,甚是碜人。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鸣鸾只是淡淡一笑。瞬间,他的头顶上就现出一盏古灯,灯光如琉璃般剔透,散发出七彩的光芒。 那些恶鬼一接触到古灯散发出的七彩的光华,就纷纷溃散,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化为乌有,转眼间就被一荡而空。 “斩!” 与此同时,鸣鸾双手紧握光剑,作持刀状,大开大阖,一连挥出几剑。刹那间,几道粗大的光芒从剑刃上迸起,狠狠地斩向血叉、骨棒和骨杖。 不老童子实力原本就不如鸣鸾强劲,鸣鸾这几下疾快无比的连环斩,直接就将不老童子的骨棒斩断,将他的骨杖斩毁,将他的血叉从中斩裂,甚至连上叉尖上面的心脏都斩得粉碎,迸出满天的血雨来。 随着一声哀嚎,不老童子身上的六条手臂,居然有三条开始慢慢地枯萎,转眼间就缩回体内。唯有剩下的三条手臂依然捧血碗、执骨刀、拿血河经,在不停地晃动。只是,那状况看起来实在不协调和诡异。 “我要让你们死!”不老童子双目流血,睚眦欲裂地狂喊道。 这时候,他的口中不停地颂念着一段段繁复的咒语,那空洞而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宛若来自己幽冥之处。 不老童子手中的血碗在不停地荡漾,梁骁他们甚至都可以看到,在那个血碗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而不老童子另一只手中的血河经,随着他颂念的咒语越来越快,在一页页飞快地翻过,最后只看到一道血线在划着弧形,不停地合拢。 当血河经翻到最后一页,不老童子所念的咒语也是戈然而止。随后,他如负伤的野兽般,狂嚎一声。 “血海冥狱!” 不老童子手中的血碗立即汩汩而动,从血碗里不停飞出一个个身长双翅的血色怪物来。这些怪物如常人般大小,尖耳长舌,手执骨刀,一对肉翅打开有一丈有余,密密麻麻地飞在空中。这些血色的怪物跟原来的恶鬼不同,并不是很畏惧古灯散发出来的彩光。 这些血色的怪物一拥而上,纷纷撞向古灯,虽然有些被灯光炙烧得掉落在地上,但更多的依旧是悍然无畏。不一会,就将古灯撞得东摇西晃,岌岌可危。 梁骁暗道不妙,但见鸣鸾一副浑不在意的神情,立即就放下心来。 见不老童子占优,方不同则是满脸的喜色,和他的一大批手下正蠢蠢欲动,准备不老童子一旦取胜,就仗着人多势众,强行突破梁骁后羿射日弓的封锁。 “古灯生佛!” 鸣鸾突然收起光剑,挽手做了一个很奇特的手印,只见他屈臂上举于胸前,手指自然舒展,手掌向外。 顿时,古灯上的七彩光华敛去,金光迸起,从那铺天盖地的光华中冉冉升起一尊大佛,盘膝悬坐在半空之中。手势也如鸣鸾一般无二,手掌向处,牢牢地罩住不老童子。 “无畏印!”不老童子惊呼一声,脸上一阵扭曲,露出恐惧之意。 梁骁知道无畏印是佛为救济众生的大慈心愿,能使众生心安,无所畏怖,有大愿望,有*力,可降一切鬼魅魍魉。只是鸣鸾怎么会佛家的神通,让梁骁多少有些费解。 大佛从古灯上一出现,梵唱声就响切天际,随着无畏印缓缓向前推进,金光如潮水般不断地向前蔓延,所到之处,所有长有双翅的血色怪物纷纷化为灰烬。 “降!”鸣鸾突然作金刚怒吼状,断喝一声。 刹那间,大佛的身上光芒万丈,无畏印如同拥有实质般狠狠地罩向不老童子。在灿烂的金光的映照下,所有的人几乎都可以看到魍魉那一张丑陋的脸上露出的绝望、恐惧、不安的表情。 没有任何的悬念,随着“噗”的一声,原本巨大无比的魍魉直接就被大佛的无畏印压成一块肉饼。不老童子就此陨落。 大佛收回手掌,依旧满眼慈悲地望着前方,只是那慈悲的样子,让方不同他们不仅不感到温暖,反而不由自主地起了寒意。 “我佛慈悲!”鸣鸾不伦不类的唱了个讷,然后伸指一点,大佛开始随着漫天的金光收回古灯之中。不一会,光华散尽,整个空间又恢复了正常。 鸣鸾手托着古灯,眉目含笑地望着方不同,道:“方寨主,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同时,梁骁手掌一翻,已将后羿射日弓收了起来。他可不想时刻紧绷着,那样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不老童子身陨,方不同并没有因此而惊慌失措,反而面带讥讽地望着梁骁他们,半天都没有说话。 方不同如此淡定,让梁骁他们心中顿生疑惑,不由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方不同的身上,看他到底要出什么幺蛾子。 良久,方不同才缓缓地道:“不老童子不过是我们的一枚棋子,死不足惜。难得的是你们打开了恨天阁大殿的封印,这才是最重要的,你们不过是徒做嫁衣罢了。” “方寨主,听你的话好像是吃定我们了,就凭你们那两只狗,三只猫吗?真不明白你那来的信心。”梁骁有些不屑地道。 “哼……”方不同光冷笑着,不说话。 鸣鸾并不去理会方不同,反而面对着大殿的门口,说道:“你们看也看够了,是不是应该出来呢?” 话音刚落,从殿门外走进了一队黑衣人,为首之人的修为深不可测。正是弑龙盟的人。 “方寨主,看来你的仰仗就是这些鼠辈吧,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们了。”梁骁说道。 从弑龙盟的人突然出现,梁骁就提高了警惕,但表面上看起来,他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梁骁出言讥讽,弑龙盟的人并没有反驳,只是恶狠狠地望着梁骁。如果目光也能杀人的话,早就将梁骁千刀万剐了。 “少侠胆识果然非凡,看来他们还是小看了你。”这时候,从殿外又走进一个人来,赫然是剪水真人。 不用说,这个剪水真人肯定是和方不同,弑龙盟是一伙的。 梁骁的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如果单是弑龙盟和方不同,他们至少还有取胜和周旋之力,现在加上剪水真人,他们连自保都有些困难。梁骁正在心里盘算着,殿外却又有了动静。 一个爽朗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么执闹,怎么能少了我们呢。” 随即,有一男一女从殿门外缓缓地走了进来。 梁骁凝神一看,原来是七妙仙子和星夜月。 星夜月直接就来到梁骁的身边,关切地问道:“小兄弟,你还好吗?” “多谢大哥关心,小弟一切安好!”星夜月的到来,让梁骁喜不自胜。 星夜月见梁骁无事,立即转过身去,有些挑衅地望着剪水真人和弑龙盟的人,那一双虎目居然露出了凛烈的杀气。 七妙仙子并没有走上前来,而是单独站立在一旁,好像要告诉所有的人,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并不偏向谁。 即使是这样,仍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谁也不知道,在下一刻,这里会发生什么。 七妙仙子和星夜月的加入,让原本有些失衡的局面,又回到了正常。一时间,众人竟然无语,全都沉默了下来。 “砰!砰!砰……” 这时候,从解开封印的大殿里,突然间传来急促拍打声。 第一百四十章 千缕剑阵 透过敞开的殿门,众人只看见如山的白骨在瑟瑟的抖动,上面那一口巨大的碧绿色的棺材在不停地摇晃,而响声好似就是从那里传来。 其他人不知是否清楚,但梁骁却明白这响声代表着什么。他的脑海间瞬时就出现当时隔空看到的图像。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白骨山顶上的棺木,有的人眼里全是炽热;有的人眼里全是贪婪;有的人眼里全是迷茫;而有的人眼里却是澄清。譬如梁骁。 仙府、宝藏最是动人心,那怕里面是杀机四溢,也不能阻挡贪婪的脚步。现在所有的人都暂时放下了仇恨,将目光转向了那口碧绿色的棺材。 方不同、剪水真人,还有弑龙盟的人已经联合在一起,慢慢地向殿门处靠近。 七妙仙子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势。一个人站在一旁,既不热烈,也不冷淡,只是微微抬头,仰望着某一个地方。 星夜月抬头望望梁骁,说道:“小兄弟,你一会要特别注意那个黑衣人。”说罢,用手指指弑龙盟的领头之人。 “我知道了,谢谢星夜月大哥。” 随后,梁骁又接着道:“这个大殿危机重重,星夜月大哥没必要进去,棺材里面封印的只是一只手臂,并不是什么宝物。” “哦,看来小兄弟知道的不少啊。那我就静观其变吧。”星夜月说道。 于是,梁骁这边的人除了保持应有的警惕之外,全部都在观望着。 虽然白骨山顶上的碧绿色棺材响得很诡异,但仍然有人忍耐不住,急急地向殿门冲过去。那是方不同的几个手下。 当他们穿过殿门的时候,原本平静如水的殿门森然一荡,千万道锐利的剑光骤然出现,顿时将他们几个绞成了一堆肉泥。随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千缕剑阵!”鸣鸾有些惊奇道。 梁骁见鸣鸾如此看重这个千缕剑阵,便知道它的不凡。 果然,在几个先遣试探之人死于非命之后,方不同和弑龙盟的人谨慎了许多,暂时只是围在殿门外,并没有急于破阵。 “鸣老大,这个千缕剑阵我们有办法破除吗?”梁骁见方不同和弑龙盟的人暂时没有动作,于是低声问鸣鸾。 鸣鸾道:“当然有办法破除,不过比较费事,咱们还是坐收渔翁之利吧。这个千缕剑阵虽然破除比较麻烦,但凭方不同和弑龙盟的实力,还是可以将禁制解开。”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梁骁坏笑着道。 然后,他转过身去看方不同他们如何破阵。 一下子失去了几个手下,方不同连眼都不眨一下,继续让另外的手下向前,再次试探千缕剑阵。不过,这次那些人的手上多了几面旗子,显然那几面旗子是防御性的法宝,多少给他们增加了几分信心。 知道殿门处有千缕剑阵,那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虽然迫于无奈,在方不同的淫威下,不得不前行,但蝼蚁尚且偷生,谁也不想莫明其妙就成为炮灰。 这次或许是那几面旗子给予了他们信心,或许是方不同胡乱给他们打了包票,那几个人虽然有些战战兢兢,但最终还是走进了殿门。 不出所料,一旦有东西触动禁制,千缕剑阵就会发挥作用。当千万道凛烈的剑光出现的时候,那几个人手中的旗子顿时也冒出了几道光华,将他们紧紧地罩住,但倾刻间就被剑光洞穿。 随着几声惨叫,那几个人依旧被剑光绞成了渣滓,一个不剩。纵横交错的剑光过后,唯见殿门处,有一滩滩的血肉在流动。 “草!”方不同一脸的铁青,在狂跳怒骂着。 然后,只见他扭过头去,对剪水真人和弑龙盟的首领道:“二位看也看够了,是不是也应该出份力呢?” 剪水真人一脸的讪笑,道:“当然!当然!” 而弑龙盟的首领却没有说话,只是冲他的手下挥挥手,立即就有好几位黑衣人走上前来。 这几个黑衣人一走到殿门前,就拿出一面镜子,几面阵旗和一个阵盘,布下了一个简单的法阵,然后向殿门的禁制发动了攻击。 “他们准备以阵破阵。”沈若言低声对梁骁道。 梁骁听了点点头,问道:“沈师妹,你看他们有几成的把握,可以将千缕剑阵破除?” “一成都没有!这几个人的实力不行,重要的是方法不对。” 沈若言的话音刚落,只见眼前一阵光华闪动,随后传来“砰!砰!砰!”的几声巨响,那几个黑衣人布下的法阵已经被炸开,镜子、阵旗和阵盘随着几缕黑烟的冒起,裂成无数块碎片掉落在地上。 几个黑衣人倒飞而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随即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 “一群废物!留尔等何用!”弑龙盟的首领上前几步,怒叱着,随即大手一挥,顿时有一道青光冒起,将他的几个手下瞬间格杀于当场。 见几个黑衣人也是无功而返,方不同的脸上微微泛起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意,但随即就被弑龙盟首领的残酷决断震住了,不敢再有丝毫挪揄的表情。 “息怒!息怒!”剪水真人走上前去,打着哈哈。 这时候,弑龙盟首领的脸色才缓和下来。但那一双鹰鹫般的眼睛,依旧阴沉而锐利。 不一会,这三个人就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议着什么。 梁骁才懒得理方不同他们,知道双方已是势成水火,千缕剑阵一破,双方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现在除去独行独往的七妙仙子,从实力上来说还是弑龙盟、方不同和剪水真人占优,所以他们才会毫无顾忌地想破开殿门的禁制,进入里面。 这样刚好合鸣鸾和梁骁他们的意,有人做急先锋,何乐不为。只要好好算计,也不怕方不同他们捷足先登。 梁骁又是低头吩咐蒙老二他们几句,然后就静静等候着。 方不同、剪水真人他们又商议许久,三人这才走到殿门前。 远远望去,只见方不同手执一面黑幡,在轻轻地摇动着;剪水真人祭出一颗黑色的珠子,在他的头顶上滴溜溜地打转;而弑龙盟的首领最为神秘,手上居然托着一个如同砚台一样的法宝,看起来朴实无华。 “那件法宝是‘春秋砚’,是上古炼器大师夏桑子所炼制,威力比大无比,祭起对敌时重如泰山,刚猛无双。” 鸣鸾见梁骁特别留意弑龙盟首领的法宝,连忙出言解惑。 听鸣鸾这么一说,梁骁便知道方不同他们三人准备强行破除千缕剑阵。 果然,不一会,方不同就召唤出阴蛇蛊,驱使着它向殿门处游走过去。而剪水真人头顶上的黑色珠子也是越来越大,最终如头颅般大小,散发出一圈圈黑色的幽光,徐徐地跟在阴蛇蛊的后面。 阴蛇蛊刚一爬到殿门处,千缕剑阵就被触动,顿时千万道如霜雪般明艳冷凛的剑光斩落在它的身上。然而阴蛇蛊皮厚肉糙,似乎并不惧怕千缕剑阵的斩杀,只是行动迟缓了许多,几乎已是寸步难行。 一道道分散的剑光无法伤害到阴蛇蛊,便开始凝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剑幕,从殿门顶上疾快而下,斩向阴蛇蛊。 “破!”这时候剪水真人开始出手了。随着他的一声断喝,只见黑色的珠子裹着一团黑色的光华,猛然撞在剑幕上。 “轰”的一声,剑幕摇晃了一下,将黑色的珠子弹了回去,又继续如水泻一般,奔涌而下。 剪水真人多少有些意外,赶紧伸出手掌,将被剑幕弹回来的黑色珠子接住,然后一口真气喷落在珠子的上面。 刹那间,黑色珠子的上面居然浮现出一座七宝浮屠,并且愈来愈凝实,让整个珠子显得更加神秘和幽深。 “你们快点,我快要顶不住了!”眼看剑幕就要落在阴蛇蛊的身上,方不同赶紧大声喊道。 “疾!”剪水真人赶紧将珠子往上一抛,然后指向剑幕。 那一颗带着七宝浮屠的黑色珠子,在此时此刻显得更加刚猛。只见在它的周身有一座七宝浮屠在不停地环绕,散发出淡淡的光华,随后就撞在剑幕上。 这一次,剑幕不仅不能将黑色的珠子撞开,反而被它嵌在其中,不停地冲击和拉扯着,让整个剑幕显得动荡不安。 黑色的珠子越转越快,将它周围的剑幕搅得片片破碎,而剑幕也是愈战愈勇,从殿门顶上一层层地落下,源源不绝。一时间,居然是谁也无法奈何谁。 有黑色的珠子牵扯住剑幕,阴蛇蛊终于可以稍稍地动弹了一下,然后不停地猛甩着脑袋,砰砰地撞击着剑幕,想突破剑幕的封锁,走入殿内。 剑幕并没有因此而退怯,千缕剑阵在这关键的时候突然鸣声大作,从殿内继续飞出无数道更为巨大的剑光,斩向阴蛇蛊和黑色的珠子。 顿时,整个殿门光彩夺目,白色的光华,黑色的幽光交织在一起,相撞在一起,动荡不安,迸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光华,向四处散开。 远远观望的其他人也被这里的情景所吸引,各自掂量着。 梁骁知道,这时候方不同他们与千缕剑阵的较量已经到了白热化的时候,成败也就在此一举。 不出所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弑龙盟的首领出手了。刹那间春秋砚就被他祭了出去,闪耀着夺目的光华,如泰山压顶般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向剑幕。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未知的封印 剑幕纵使再锋利,再坚韧,也抵挡不住方不同三个人的同时攻击。阴蛇蛊,黑色的珠子,以及春秋砚同时爆发,顿时就将剑幕击得粉碎。 同时,千缕剑阵也被生生地破除,殿门处再也没有任何的阻碍。 方不同等三人立即就从殿门外跨了进去。回过头来,见梁骁他们并没有跟上,方不同等人顿时放心了不少。 七妙仙子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古井无波,千缕剑阵被破除,方不同等人已经走进大殿内,她也不着急,好像成竹在胸。 “小兄弟,咱们现在进去吗?”星夜月望了望守在殿门处,弑龙盟和盘王寨的人,低声问梁骁。 梁骁见星夜月询问,赶紧回道:“星夜月大哥,咱们再等等,先看了一场好戏再进去。” “看什么好戏?”梁骁的话勾起了星夜月的好奇心。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梁骁回答道。眉眼里全是笑意。 玄蝉子他们也是唯梁骁马首是瞻,只是静立在他的身后,耐心地等待着。 白骨大殿中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宝贵的东西,所以最终又看到方不同他们三个回到原地,仰望着累累白骨顶上的碧绿色的棺木。 千缕剑阵破去,碧绿色的棺木仍然在上面瑟瑟的抖动,一阵阵的拍打声仍然在不停的持续。 梁骁和鸣鸾他们开始靠近殿门,但没有走进去,只是在外面观望着。 殿门处有弑龙盟和盘王寨的人在守护着,见梁骁他们走过来,个个剑拔弩张,但也不敢怎么样。直到梁骁他们停下了脚步,那些人才松了一口气。 梁骁越往白骨大殿靠近,他身上的后羿射日弓颤抖得就越强烈。梁骁知道,离某一刻的到来已经是越来越近。 方不同和剪水真人见碧绿色的棺材震荡得如此激烈,虽然心里多少觉得有些不安,但贪婪的本性仍然让他们不想轻意放弃,说什么也要赌上一把。 唯有弑龙盟的首领在暗自冷笑,望向方不同和剪水真人的眼里,多了一丝不经意的嘲讽,那神情就如同狡猾的恶狼看到了两只落入圈套的狐狸。 “真人,我们破了它。管它里面是什么,先解开封印再说。” 见白骨山顶上的棺木颤动得越来越厉害,方不同有些急不可耐,想合力先将棺木打开,所以赶紧对剪水真人道。 “好!”剪水真人很爽快地回答。 这二人根本不招呼弑龙盟的首领,显然,刚才破开殿门之后,他们之间的联盟已经解散。现在方不同和剪水真人结盟,以他们的算计,两个人的力量结合在一起,根本不惧弑龙盟的人。 弑龙盟的首领也不言语,只是阴沉着脸,鹰鹫般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杀机,微微地瞄向方不同和剪水真人。 方不同黑幡一摇,阴蛇蛊就蜿蜒爬上了骨山,并不停地向顶上的棺木游去。而剪水真人的黑色珠子更是疾快无比,裹着一团黑色的光华,直接就砸向棺木。 眼看黑色的珠子就要临近棺木,突然棺木上生长着的两片碧绿色的叶子散发出一片柔和的绿色的光华,将黑色的珠子紧紧地托住,让它不能有丝毫的动弹。 剪水真人见势不妙,赶紧掐诀猛然催动黑色的珠子。顿时,黑色的珠子光华大盛,一圈圈如波纹般四处散开,试图挣脱绿色光华的束缚。 这时候,方不同驱使的阴蛇蛊也爬到了骨山的上面,只见它抻着粗大的脑袋,狠狠地撞向棺木。 “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棺木里面的拍打声,跟阴蛇蛊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显得特别的诡异。 随着阴蛇蛊撞击得越来越厉害,整个白骨山在瑟瑟地颤抖,那一口碧绿色的棺木在骨山顶上显得摇摇欲坠,看似惊险无比,但被一团绿色的光华裹住,始终都没有掉下来。而且那长在棺木上的两片碧绿色的叶子,居然在慢慢地变大,分别抵挡住阴蛇蛊和黑色的珠子的攻击。 过了将近一刻钟,绿色的光华不仅没有衰竭,反而愈来愈盛。而阴蛇蛊撞击棺木的频率却越来越低,力量也越来越小。黑色的珠子也不例外,原本漆黑明亮的表面也慢慢趋于黯淡。 阴蛇蛊和黑色的珠子势微,方不同和剪水真人显然心有不甘,二人分别从口中吐出两股真气,疾快无比地落在黑幡和黑色的珠子上。 刹那间,黑幡猎猎而起,有千重黑气滚滚地涌向阴蛇蛊,涌向碧绿色的棺木。与此同时,黑色的珠子在接纳了剪水真人输入的真气之后,那上面的浮现的七宝浮屠终于凝成了实质,金光闪耀,与黑色的珠子相映成辉。 “方不同和剪水真人要拼老命了,只怕事与愿违啊。”梁骁满脸带笑,坏坏地说道。 星夜月也有些感叹道:“人心不足啊,我们有些时候何尝不是一样。不过,小兄弟,剪水真人他们也不见得就落在下风啊?” “星夜月大哥,你看下去就明白了。要是这个棺木的封印那么容易解除,那还轮得到他们。”梁骁依然是一脸的轻松,对星夜月说道。 梁骁的话刚一说完,只听见“轰”的一声,紧接着如雷电般,有一道刺目的寒光从棺木上闪过,将整个白骨大殿映成了白昼。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就陷入短暂的失明中,过了好一会,才看到一团浑浊的白光在眼前慢慢地扩散,又过了良久,眼睛才恢复了正常。 抬眼望去,只见碧绿色的棺木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银白色的符箓,正紧紧地贴在棺木上。银白色的符箓上面画满了许多蝌蚪一样的文字,和一些玄妙的图案,有熠熠的光华在上面不停地流转。 此时,阴蛇蛊已经从白骨山顶上掉了下来,在地上痛苦地嘶叫着,挣扎着,巨大无比的身躯上已经是千疮百孔,表面全是一条条深深的裂痕,就如同被千刀万剐一样。 方不同则呆若木鸡,面如死灰。 剪水真人也好不到那里去,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快要变成了干草堆,甚至上面还飘起了几缕轻烟,就好像刚才不小心被火焰燎过一样。而他的法宝黑珠子,已经掉落在地上,上面出现了无数道裂纹,清晰可见。 这两人已经拼了老命,但依然奈何不了碧绿色的棺木,甚至还落到如此的下场,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见到这一幕,星夜月忍不住问梁骁:“小兄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棺木上有此杀招啊?刚才你还说让我看好戏呢。” 梁骁想了想,回答道:“其实我只知道棺木上有很强的封印,但并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剪水真人和方不同心太急,想撇开弑龙盟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搞成这样。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弑龙盟的首领应该有解开这道符箓的方法。” “哦,小兄弟就如此肯定?难道弑龙盟早有准备?”星夜月听梁骁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弑龙盟的首领。 一再受挫,方不同和剪水真人再也无法保持淡定,只好讪笑着退到弑龙盟首领的旁边,沉默不语。 “哼!”弑龙盟首领冷哼一声,眼里明显带着一丝不屑。 方不同和剪水真人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刚才二人算计在前,丢人在后,的确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生生地将那一股怨气吞了下来。 弑龙盟的首领见方不同二人识趣,便不再说什么,只是缓步走到白骨山前,随后从身上掏出一个香炉,郑重地摆在地上。 片刻之后,又从身上取出三柱香,点燃,插在香炉上。顿时,就有三道青烟袅袅地飘向上空。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到底是谁的手臂 弑龙盟的首领在白骨山前,碧绿色的棺木之下摆下香炉,点燃三柱香。众人并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不由多少有些好奇,目不转睛地望着。 只见有三道青烟从香炉上冒起,一直飘向白骨山顶上的棺木。这三道青烟并不像别的烟气那样飘散,虚无,反而有些凝实,就像三条青线一样,一端在香炉的三柱香火上,另一端已经逼近棺木上的那一张银白色的符箓。 当青烟碰到那一张银白色的符箓的时候,那张原本犀利无比的符箓居然慢慢地自动揭开,随后轻轻地飘落,被弑龙盟的首领接在手中。 “砰”的一声巨响,银白色的符箓被揭开的一刹那,整个碧绿色的棺盖也被一股大力重重地掀开,直接就掉落在地板上。 然而,棺木内却突然静止了下来,如同空无一物一样,好像刚才拍打的声音根本不是出自棺木之内。 这种状况持续了好一会,直至四周的天地灵气不停地向棺木涌过去,那种诡异的宁静才被打破。随着天地灵气越聚越多,棺木内开始闪烁着一种盈盈的光华。 望着白骨山上方瑟瑟抖动的棺木,剪水真人和方不同的眼中尽是贪婪,整个人已经是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即就抢上前去。 弑龙盟的首领也不言语,只是阴沉着脸,瞄了剪水真人和方不同一眼,嘴角边挂着一抹冷冷的笑。然后,就见他将那一张银白色的符箓收入怀中,同时,手中多了一面奇怪的镜子,宛如人形一般,微微竖立在胸前。 “咦,‘临影镜’,他怎么会有此物?”一直没有说话的鸣鸾突然开了口,差一点将身边的梁骁吓了一跳。 “鸣老大,什么叫临影镜?你好像对它很看重啊。”梁骁有些好奇,问道。 见梁骁似乎没有听说过临影镜,鸣鸾赶紧解释道:“临影镜作为一件法宝,最大的作用并不是伤敌或防御,而是利用此镜,可以让仙界的一些神仙化影成形,让分身降临人界。虽然能力只有仙界本体的一二成,但这个分身放在人界,也几乎可以纵横四海,所向披靡。” “糟了!怎么办!怎么办!”梁骁听了鸣鸾的话,立即跳了起来,不停地嚷道。 “怎么了?”鸣鸾见梁骁一下子魂不守舍,赶紧追问。 梁骁有些着急地道:“弑龙盟的人想让神仙下界,毁去棺木中的那只手臂。你还记得枫林间的那个青衣道士吗?他说过后羿的四肢、躯体、心脏和鲜血被封印在世界各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棺木中封印的应该就是后羿的右手臂。” “你确定?”鸣鸾问道。 “我当然能够确定,我身上的后羿血不仅有反应,甚至连后羿射日弓在进入洗烟海之后,就一直在蠢蠢欲动。我只是奇怪,他们为什么要先解开封印,而不是直接连棺木一并毁去。”梁骁有些疑惑地道。 鸣鸾道:“大人物的事,咱们不懂。不过现在我们卷入其中,恐怕不能善了,还是让蒙老二和你的同门师兄弟他们先离开为妙。” 梁骁一听,知道鸣鸾所言极是,赶紧招呼蒙老二和玄蝉子他们过来,然后把情况说了一遍,让他们速速离开,到别的地方寻找机缘去,免得到时打将起来,殃及池鱼。 蒙老二和玄蝉子他们本不想离开,但经梁骁再三强调,又见星夜月站在梁骁这边,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恨天阁。 玄蝉子他们离去,梁骁这才放下心来。没有了后顾之忧,一旦有什么不妥,凭他与鸣鸾,再加上星夜月,纵使不能取胜,但安然离开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梁骁根本没有预料到,这次分身下界之人,竟然是一个天大的人物,那怕就是用一个小指,也可以辗死他们千百回。 梁骁望了一眼弑龙盟的首领,见他依然一脸的淡定,只是将临影镜持立在胸前,并没有特别的动作,心中不由有些奇怪。 “到底要搞什么鬼呢?”梁骁在心里嘀咕着。 这时候,碧绿色棺木上的灵气已经越聚越多,渐渐地在上面形成了一个光的漩涡,不一会,从漩涡中慢慢伸出一个手臂来,鲜活如常,五指张开,微微地指向弑龙盟的首领。 隔着殿门,但梁骁依然可以看到,那只手臂上,有一把弯弓的刺青,正对着苍穹怒射。那一把弓,跟他身上的后羿射日弓一模一样。而此刻,梁骁也感受到了后羿射日弓的温热和躁动。 那只手臂一出现,整个大殿就开始杀气凛然,那瞬间而来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悚,就连方不同和剪水真人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两个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煞白,眼睛里全是恐慌和不安,一连倒退了好几步,但逃又不是,留又不是,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还好,那只手臂并没有针对他们,而是如有灵性一般,飘浮在空中,直接面对着那一面临影镜,一股威迫从五指上自然流露出来,将四周的空气差一点都挤到爆裂。 “哈、哈、哈……”弑龙盟的首领却毫无畏惧,反而大笑起来,得意的道:“将你解封出来,不过是为了更容易毁了你!” 随后手掌亮起一道银光,抹向持在胸前的临影镜,同时大声地高呼道:“主人,小的恭迎您老人家的到来!” 他的声音刚落,那一面临影镜就开始散发出幽幽的青光,然后有一圈圈的光华散发出来,并且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密集,随后“蓬”的一声,光华大盛,耀眼的强光一闪,顿时有一个白衣人从临影镜中走了出来。 “扑嗵”一声,弑龙盟的首领跪倒在地上,高喊道:“翟君贺参见主人。” “起来说话。”白衣人淡淡说了一句,便不在言语。 刹那间,随着白衣人的出现,棺木上的那只手臂流露出来的威压顿时减轻了许多,仿佛白衣人往那一站,就将那只手臂的力量削弱了不少。 梁骁尽管与白衣人相隔很远,但当白衣人说话的时候,他仍然感到心脏在猛烈的跳动。白衣人那淡淡的声音仿佛带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不仅可以穿云烈石,而且还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似乎可以洞穿他的灵魂。 “是他!”白衣人一出现,鸣鸾就脱口而出,声音虽低,但梁骁仍然很清楚地听到。 梁骁缓过神之后,转过头去看鸣鸾,却发现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鸣鸾,脸色居然有些苍白,额上沁出一层细细的,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怎么了?”梁骁见鸣鸾似乎有些不适,关切地问。 “没什么。”鸣鸾紧盯着白衣人,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鸣鸾如此反常,让梁骁多少有些奇怪,正欲问个究竟,却听见白衣人在对着那只手臂在说话。 “原本只想将你封印,现在却要将你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如此狠毒的话,从白衣人的口中说出,显得如此的轻描淡写,不带丝毫的感情,仿佛他正在谈论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那只手臂却如同听懂了一样,愤怒地跳了起来,在半空中乱抖着。 这一刻,梁骁完全可以感受到它无法言说的怒火,正在熊熊的燃烧。那瞬间的能量,似乎可以毁天灭地,逆转乾坤。 第一百四十三章 箭逢对手 面对断臂的愤怒,白衣人却无动于衷,甚至连眉稍都没有动一下。 看着那个断臂,梁骁的眼中全是悲悯,这是一个伟大的人物,但最终却落到如此黯淡的下场。现在那只手臂,面对着世仇宿怨,生死大敌,依然是不屈不挠,仿佛还在控诉着这个老天的不公。 只见它五指微曲,握成一个拳头,整条断臂上虬筋四起,皮肤表面上的弓形刺青尤其的明显,栩栩如生,仿佛在突突地跳动,似乎要从断臂上飞跃出来,射向九天。 这时候,梁骁身上的后羿射日弓也在发出一声声的低鸣,若不是他用手紧紧地压着,后羿射日弓早就腾飞出去。 “翟君贺,你们去杀了其他人,一个不留!”白人衣冷冷地说了一句,便盯着那一只断臂。 方不同和剪水真人心中叫苦不已,他们原本就不想掺在其中,但现在却是骑虎难下,不得不从,只好有些无奈地望着翟君贺。从白衣人出现的一瞬间,方不同与剪水真人就知道凭他们的能力,根本无法去反抗,或者说一个不字。 翟君贺有些轻蔑地看看方不同和剪水真人,有些得意地道:“二位能攀上主人,那是天大的福份,只要好好做事,就是成仙都有可能。” “成仙!”方不同和剪水真人一听,顿时愣住了。对于他们来说,成仙那可是梦寐以求的事。既然翟君贺这么说,他们肯定要去赌上一把。再说三个对三个,他们也不怕,何况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白衣人在场,他们更是心胆笃定。 于是,方不同和剪水真人便随着翟君贺,找上了鸣鸾、星夜月和七妙仙子。梁骁这种境界,直接就被他们视为无物。 另一边,断臂已经蓄势待发,它的周围,已经裹满了天地灵气,它的愤怒就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越来越旺。 拳头的外面,原本白色的气流已经变成一团赤红,上面有一丝丝的精火在缠绕,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狠狠地击向白衣人。 “呼”,拳头一出手,只见一个赤红色的光球如同陨星坠地,拖曳着一个长长的尾巴,疾快无比的从半空中俯冲而下,旋即来到白衣人的面前。 面对如此刚猛的攻击,白衣人却没有丝毫的退却,只是微微伸出一掌,刹那间在他的掌心处就出现一层薄薄的光幕,挡在他在面前。 轰隆一声巨响,赤红色的光球狠狠地砸在光幕上,然而光幕只是闪了几闪,又恢复了正常。拳头并没有因此而罢休,反而愈战愈勇,不停地击打在光幕上。一声声巨响如同天神擂鼓,震耳欲聋。 梁骁在翟君贺他们找上鸣鸾的时候,早就闪到了一旁,静观断臂与白衣人之间的战斗。梁骁一直很好奇,这个白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弑龙盟对他如此效忠?为什么他与后羿之间好像有不共戴天之仇?非要将后羿的断臂挫骨扬灰。 断臂攻不破白色光幕的防御,更是暴跳如雷,只见它狂吸着周围的天地灵气,开始慢慢地变大,转眼间就大到不可方物。 这时候,由于断臂在无限地变大,大殿已经显得狭窄无比,断臂可能觉得施展不方便,往后一抖,“轰”的一声,直接就将恨天阁捅成了一个大窟窿,随后又轻轻一扫,如同风拂杨柳,简简单单就将整个恨天阁荡平,所有的残垣断瓦全部被扒拉到一边去,露出黑雾缠绕的天空。 不止梁骁,就连战成一团的鸣鸾他们也被这么大的阵势吓了一跳,全部罢手,站在一旁,既有些兴奋,有些疑惑地观望着这难得一见的大战。 断臂将整个恨天阁扫平之后,终于再也没有任何的牵绊,只见它将手掌高高地抬起,狠狠地拍向白衣人。 这次断臂出击的威力比刚才更盛,说它可以毁天灭地,绝对没有人怀疑。当它高高压下来的时候,天地为之颤抖,低鸣,仿佛整个世间只剩下这只巨手,而在它阴影底下的白衣人,就如同一个蝼蚁一样,微不足道。 “咔嚓、咔嚓……” 无数的柱子、瓦砾、木梁、石条等等,在断臂的威压下,转瞬间就化为一堆堆齑粉,被掌风卷起,扬到一边去, 鸣鸾他们已经色变,这惊天动地的一掌,换成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接得下来,单是那只手掌掀起的罡风,就可以将他们辗得粉碎,尸骨无存。 方不同已经目瞪口呆,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形,曾经他自以为傲的能力,在这只断臂面前,简直不值得一提。 “我拷,太牛叉了!”星夜月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兴奋地喊了起来。 也是,像这种惊心动魄的情景,人生难得几回见?就连梁骁,在此时此刻,体内的鲜血也已经沸腾,差一点燃烧起来。 见断臂在发飙,相比巨山一样缓缓落下的手掌,如同蝼蚁一般细小的白衣人并没有太复杂的情绪,只是眉头轻微地皱了一下。显然,他也感到有此棘手。但转眼间,脸色又恢复了正常。 梁骁早就激发天鳞明光铠,站在一旁边仔细观望着,尤其留意白衣人的一举一动。因为他特别想知道,这个白衣人到底是谁。 断臂变幻之后虽然粗大无比,但速度却一点也不慢,电光火石间已经来到白衣人的头顶之上,那些凌厉的罡风甚至将地板一块块的撕裂。在整个力量的范围内,唯有白衣人仍然岿然不动,安稳如山岳。他那一身洁白的衣衫纤尘不染,纹丝不动。 这一份坦然,连梁骁也不由对他多了几分佩服。 眼看断臂就要将白衣人拍成一滩肉泥,但形势却在瞬间逆转。梁骁只感觉到眼前乌光一闪,杀气滔天,白衣人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乌黑的长矛,正狠狠地刺向断臂。 这根长矛乌黑斑驳,上面似乎还带有不少的血渍,显得有些陈旧和诡异。恍惚间,梁骁似乎还看到,这根长矛上刻有“灭神”两个字,有无尽的鲜血从矛尖上滚滚流下来。让他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为断臂感到不安和担心。 当白衣人用灭神矛刺向断臂的时候,矛头上顿时亮起一股乌黑的光芒,随后四周便响起阵阵的呜咽声,如同鬼哭神嚎一般,慑魂噬魄,让人听了心惊胆战。 “噗”的一声,灭神矛直接就刺中断臂的掌心。刹那间,就有一道乌光和一团赤芒纠缠在一起,并不停地向四周扩散,爆裂。 猝不防及之下,梁骁直接就被一道乌光击倒在地,摔了一个狗嘴泥,还好有天鳞明光铠的防护,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方不同、剪水真人、七妙仙子等人也狼狈不堪,被赤芒和乌光逼得上跳下窜,个个祭出了法宝,才算缓过劲来。 白衣人杀得性起,仿佛失去了耐性,早已没有了初时的从容。只见他头发零乱,衣衫不整,整个人状若疯虎。 “破!”随着白衣人的一声大喝,乌光大盛,红芒节节败退。倾刻间,原本巨大无比的断臂居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逐渐变小,且恢复了原样,如常人手臂般大小,逃遁到半空之中。 白衣人并没有趁胜追击,反而收起了灭神矛。 梁骁正有些疑惑不解,却见白衣人突然拿出一把青色的长弓来,上面搭着一支青色的羽箭,正瞄准了逃遁到半空之中的断臂。 “青羽灭神弓!青羽灭神箭!”梁骁的耳边突然传来鸣鸾的惊呼。 “不好!” 梁骁脸色煞白,心中大呼不妙。但微微一愣之后,后羿射日弓就直接跳落到他的手中,他根本来不及思索,将真气一催,直接就拉动了弓弦。 “咻!” “嗤!” 两种不同的破空声骤然响起,青羽灭神箭和梁骁的光箭几乎同时闪现,顿时,整个天地仿佛都开始摇晃起来。一道青光,一道白光将远处的天空割裂成两道深深的裂痕,紧紧地追在断臂的后面。 “砰!” 随着一声巨响,光箭跟青羽灭神箭相撞在一起,在天空爆烈开来。刹那间的碰撞,就如同天雷撞上地火,光芒四溅,那无尽的光华从天空上纷纷坠落,璀灿夺目。 逃过一劫的断臂并没有继续向天空逃窜,反而疾快无比地从天而降,扑向梁骁。 当断臂撞到他的时候,梁骁只感到眼前一黑,随即又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同归于尽 再次睁开双眸的梁骁,杀气凛然,他的双眼里寒芒闪烁,深遂无比,如同有两个漆黑的漩涡在瞳孔上不停地旋转,看了让人感到不寒而悚。 “原来神弓在你手上!”白衣人有些愕然道。 梁骁并不理会他,只是用左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右臂。只见他的右臂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弓形的刺青,正望天怒射。 同时,在他的识海中,也多了一缕强大的意志。 “暂时借你躯体一用,待我射杀了那个孽畜,再还你自由!”识海中的那一缕意志说道。 不由梁骁分说,那一缕强大的意志就将他完全控制住。这一刻,他就像得了精神分裂症一样,识海中分化出两个小人来,一个将他的整个身体,甚至意识完全控制住。而另一个虽然保持清醒,清楚地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却动弹不得。 知道无论如何挣扎也是徒劳,同时也知道这一缕强大的意志并没有害他之心,所以梁骁干脆心安理得地在一边观望着。 “逢蒙,你这个孽畜,我今天不杀了你,誓不为人!你以为凭你一个小小的分身就能横行无忌,别做梦了!” 偏安于识海一隅的梁骁,清楚地听到从他的嘴巴里吐出这样的一句话,多少有些震惊。这个白衣人居然是逢蒙的分身,怪不得与后羿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怪不得会如此害怕后羿解开封印,重返仙界。 看来师徒相逢,并不是他乡遇故知,喜笑颜开,那怕是一个分身和一缕意志,也要拼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不过是一条断臂,不过是残留下来的一点意志,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逢蒙冷冷一笑。接着又道:“以前我能将你封印,现在我同样可以将你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孽畜,如果不是我错信了你,而你又勾结外人设下圈套,我怎么会落到如此的下场。”当这一句话从梁骁的嘴里吐出来的时候,梁骁已经是见怪不怪。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个外人,只可旁观,不可自主。 逢蒙哈哈大笑道:“那只能说你很傻!很天真!什么叫做错信?就算不是我,一样有人看不惯你的骄奢淫逸和狂妄自大。你也不想想,你当时都做了些什么。” “你……”被后羿那一缕意志控制住的梁骁怒发冲冠,手指着逢蒙气得差一点说不出话来。 从这些谈话中,梁骁似乎听出了一些端倪,一些远古的秘辛好像正在慢慢地揭开。不仅梁骁,甚至连鸣鸾、方不同、星夜月他们都在侧耳倾听。 “我不和你做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今天不杀了你,我誓不为人!”被断臂附身后的梁骁斩钉截铁地道。随后,慢慢地将后羿射日弓拉开,对准了逢蒙的化身。 “就凭你?还有那小子蝼蚁般弱小的躯体?就想杀我,别做梦了!不过也好,待一会我将你们杀了,就可以拿到神弓了。哈哈!哈哈……”逢蒙猖狂地笑着,好似完全不把断臂和梁骁的结合体放在眼里。 不过梁骁却注意到,逢蒙在说完那一番话之后,紧接着双手也在微微一动,将青羽灭神箭搭在青羽灭神弓的弦上。显然,逢蒙还是有些畏惧后羿射日弓,内心深处并没有表面所说的那样信心十足。 “他害怕了!”梁骁在识海里对后羿的那一缕意志道。 后羿那一缕残存的意志信心满满地说:“那当然,我手中这把神弓一出现,天下无人不畏惧。你看好了,瞧我如何杀了他,将他轰回仙界去。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逢蒙见梁骁这边对他已经存必杀之心,已不愿再多等待,抱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想法,直接就拉开了青羽灭神弓,射向梁骁。 “嗖”的一声,这一箭比初时射出的那一箭,有过之而无不及。 离开弓弦的那一瞬间,青色的羽箭裹着一团青光,拖曳着长长的尾光,射向梁骁。随着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梁骁甚至清楚地看到,在那青色的箭头上,爆起了一溜的火花。 这一刻,仿佛整个天地间只剩下这一支箭,直直地插向他的心脏。那怕多看一眼,体内的心脏都无法承受住这一支箭的威力,瞬间就要爆裂和破碎。 梁骁差一点就要闭上双眼,可惜整个身体根本不是由他来控制,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支青羽灭神箭离他越来越近。 “莫慌,看我破了它!”梁骁的识海中响起黄钟大吕般的声音,让他的意识终于清醒了过来。 只见自己已经拉开后羿射日弓,对准了从空中飞来的青羽灭神箭。 借助后羿断臂的力量,这一箭根本不是梁骁平时的自射所能够比拟。光箭还未动,就已经搅乱了周围的天地灵气。抬头仰望天空,只见云海奔腾,在头顶上快速的掠过。无数的白色气流如同白漠孤烟般垂直而下,落在光箭上。 这时候,光箭更加耀眼,那迸发出来的光芒璀灿夺目,将鸣鸾以及方不同他们的双眼都晃得快要睁不开。 “我拷,小兄弟是不是被附体了?居然整出这么大的阵势!”星夜月见此一幕,张大着嘴巴,有些惊讶地道。 鸣鸾也有些疑惑不解,虽然他们当时也看到断臂扑向梁骁,但现在这样的情景,仍然让人多少有些不安。鸣鸾主要是担心梁骁是不是被断臂控制了。 “杀!” 梁骁的口中突然冷冷地冒出一个字。紧接着只见他右手一放,那一道光箭迅速地迎上了青羽灭神箭。 光箭一离弦,整个大地在微微地颤抖,一阵阵爆裂声如炒豆般不停地响起,转眼间就撞上了青羽灭神箭。 “轰”的一声巨响,两支箭在空中交汇,成为“人”字相撞在一起。这一次,不仅整个天空为之发抖,甚至连大地都发出了阵阵的呜咽声。紧接着,可以清楚地看到,两箭相撞之处,有一道光刃从天而降,直接就斩向大地。 “咔嚓!咔嚓!……” 当响声停止的时候,梁骁与逢蒙之间已经多了一条裂缝,将二人远远地隔开。这条裂缝深不见底,一直向远方延伸。 见这一箭被拦截下来,逢蒙并没有因此而罢手,反而采用连珠发,在瞬间又射出了三箭。这三箭如同星坠长河,一箭比一箭更威猛,一箭比一箭更急促。那接踵而来的毁灭气息,丝毫不比刚才的那一箭弱。 “来得好!”梁骁同样不甘示弱,一气呵成地射出三箭。这三箭一旦离开弓弦,就连成一道耀眼的光柱,疾快无比地迎上三支青羽灭神箭。 梁骁和逢蒙在斗法,鸣鸾、星夜月、七妙仙子、方不同、翟君贺和剪水真人等早就作鸟雀散,避开青羽灭神弓和后羿射日弓的厮杀范围,远远的观望。 这一局,仍是棋鼓相当,逢蒙和梁骁谁也奈何不了谁。 逢蒙见拿不下梁骁,多少有些不耐,原本俊朗的脸上阴云密布,眼中的杀气已经是越来越浓。 “三羽灭神!” 逢蒙怒吼着。这一次,仍然是三箭齐射,不过不是连珠发,而是三支青羽灭神箭同时搭在青羽灭神弓上。 只见逢蒙猛然一拉弓弦,随即一放,三箭青羽灭神箭并排着向梁骁飞来。刹那间天崩地裂,无数的上古神诋出现在天空中,低吟着,随后又被青羽灭神箭湮灭,纷纷坠落。这一幕,就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不停地变幻。 梁骁微微有些色变,这三箭的威力已经远远超出他的估计。那怕他现在是后羿的一缕神念和一个断臂附身,也同样感到危在旦夕。 不过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梁骁在一瞬间就做出了一个彪悍的姿势。 “后羿射日!” 梁骁大喊道。同时只见他手执神弓,指间夹住三支光箭,遥对着三支齐飞的青羽灭神箭。 当他右手一松,三支光箭并排齐飞,不差分毫地跟三支青羽灭神箭撞在一起,差一点将整个苍穹都捅破,爆落满天的烟花。 三箭刚脱离后羿射日弓,梁骁立即又挽上一支光箭射向逢蒙。却不料逢蒙在射出三支青羽灭神箭的同时,也偷偷向梁骁射出了一箭。借着前面六箭相撞在一起的巨响,这后面的两箭飞行得无声无息。 不愧是师徒,逢蒙和后羿这两个人连想法都一样,那怕是偷袭,都是如此的诡异。这两支箭就如同潜伏已久,出其不意攻击的毒蛇,狠狠地咬住了对方。 逢蒙直接就被光箭轰成一粒粒光点,转瞬间就和青羽灭神弓消失于空中,他这个分身算是彻底的陨落,再也无法回到仙界。 同样,梁骁也被青羽灭神箭射中,只听见他惨叫一声,身上的天鳞明光铠瞬间炸开,碎成了无数片,四处飞散。 与此同时,梁骁的身上青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他紧紧地护住。但即使是这样,他仍然不停地倒飞,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嘴角不停有鲜血溢出。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有风若兮,娆娆自在 “梁骁!” “小兄弟!” 见梁骁被青羽灭神箭射中,倒地不起,瞬间生死未卜,鸣鸾和星夜月心中大急,不由一阵惊呼。 二人正想冲上去扶起梁骁,却发现眼前青光一闪,一个青衣人兔起鹘落般抄起梁骁,然后一个飞纵,就消失于一片废墟之中。 “是他!”鸣鸾和星夜月脱口而出。 这时候,他们已经看清楚掠走梁骁的那个青衣人,就是在洗烟海跟他们一同开启八门的那个神秘青衣人。 鸣鸾和星夜月没有丝毫的犹豫,向青衣人消失的方向紧紧追去。对于梁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肯定不会放心梁骁落在青衣人的手中。 而此时,方不同、翟君贺和剪水真人在逢蒙的分身烟消云散之后,早就溜之大吉。七妙仙子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也朝梁骁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鸣鸾和星夜月虽然追得很紧,但由于地形不熟,转眼间就失去了青衣人和梁骁的踪迹,二个人又在附近反反复复地搜寻多遍,仍然是一无所获。 不久,七妙仙子也赶了上来。见到鸣鸾和星夜月一脸沮丧的样子,不用问也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三个人面面相觑了许久,最终还是鸣鸾忍不住,问道。“这个青衣人到底是谁?你们跟他熟吗?” “不知道。我也是最近才认识他的,他当时找到我的时候,也是因为解开洗烟海八门的事。”星夜月低声道。 “你呢?”鸣鸾有些不甘心,又转过身去问七妙仙子。 七妙仙子道:“我也一样,根本不清楚青衣人的底细。” 鸣鸾心急如焚,却又了无头绪,何去何从一时间竟然难以决择。 却说青衣人掳走梁骁之后,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转眼间就摆脱鸣鸾他们的跟踪。但青衣人并没有因此而止步,反而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一座非常隐蔽的小小宫殿前。 青衣人走进宫殿里面,只见他手一扬,刹那间在宫殿的一角就出现一座光门,在熠熠地闪动。青衣人没有丝毫的停顿,携带着梁骁,直接就穿门而过。不一会,青衣人和梁骁就完全消失于光门之中。 在青衣人和梁骁消失之后不久,这一座闪闪发亮的光门又缓缓地隐去,宫殿内又变得空无一物。 青衣人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洗烟海底下的一座宫殿中。 这一座宫殿如同透明的琉璃一般,屹立在蓝色的海水之中,美伦美奂。整座宫殿完全被一个透明的光罩所覆盖,将所有的海水都拒之在外,不能渗进宫殿分毫。 透过光罩,可以看到阳光洒落在海水里面,漾起一道道斑斓的微光,如同梦境一般。而周围是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鱼儿在游弋,看起来多少有些不真实。 青衣人却无心观赏这美丽的景色,而是急冲冲地抱着梁骁快步走入宫殿内。 “你们在外面守着!”随着青衣人的一声令下,好几只巨大的章鱼怪恭恭敬敬地守在殿门前。 当青衣人如风般进入宫殿之后,殿门随后又紧紧地关上。 宫殿内纱帷轻拂,曼妙无常。青衣人将人事不省的梁骁轻轻地放在一张榻上,然后疾快无比的掏出一个玉瓶,往梁骁的嘴里滴下一滴乳白色的液体,这才轻舒了一口气,立起身来,然后缓缓地揭开覆盖在他自己脸上的面具。 当面具掀开的一瞬间,露出一张绝世的容颜来,“他”居然是一位女子。 只见她轻轻挽起垂落的秀发,往耳根一抹,然后俯下身子,为梁骁把脉,仔细地观察着梁骁。梁骁还是如原来一样,如同死人一般。女子眉头微蹙,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显然对梁骁的情况感到非常的棘手。 最后女子又坐在榻上,然后缓缓地解开梁骁的衣衫。不一会,梁骁就被剥了个精光,下面除了一条亵裤之外,全身空无一物。 女子用手轻轻地拂过梁骁的胸膛,在他心脏的位置上,有一处的皮肉已经凹陷进去,周围是一片淤青,唯有那心脏仍在微弱地跳动,时有时无,令人捉摸不定。 显然,逢蒙的那一支青羽灭神箭将梁骁伤在得不轻。若不是有天鳞明光铠保护在前,乳钵救命在后,梁骁早就一命呜呼。即使是这样,他能不能醒过来,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女子见梁骁服下琼浆玉液之后,仍然没有好转,赶紧又从身上掏出几个玉瓶来。然后将一粒丹药放在梁骁的嘴里,梁骁居然如死人一般,咽不下去,丹药在他的嘴中也没有要化去的迹象。 无奈地笑了笑,女子只好将丹药轻轻地放进自己的樱桃小嘴中,慢慢地咀嚼着。当整颗丹药完全化为一口药液,女子这才俯下身子,缓缓地凑到了梁骁的嘴边。 嘴唇相接,丁香暗渡,那一块香滑润湿的雀舌轻轻地在梁骁的口中搅动,香津连同药液一起进入了他的口中,并顺流而下,开始向身体的四周扩散。 喂完丹药之后,女子运功帮梁骁疏通全身的经脉,待梁骁有些好转之后,她又盘膝坐于榻中,然后将梁骁扶起,与她保持同样的姿势。 只见女子的双掌抵住梁骁的双掌,随即她的身上开始有一层乳白色的光华在闪动,当那些光华越来越凝实的时候,就如同一道乳白色的水流从她凝脂般的玉臂传向梁骁的身上。 时间缓缓流逝,女子的额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而梁骁胸前的淤青也在慢慢地变淡,但他仍然没有醒来。 女子的脸上渐显焦虑之色,眉间已有阴霾,只见她银牙紧咬,似有什么难以决断,但转瞬间,她好像决心已下,直接就从嘴里吐出一枚赤红色的内丹来。 这一枚赤红色的内丹一出现,整个宫殿内就被映得胭红一片,特别是那些薄薄的纱帷,更是氲氤如梦。 随后,女子用手往梁骁的气海一点,梁骁的头顶上顿时出现一黑一白的两枚内丹来。见此,女子好像一点也不奇怪,檀口微张,将赤红色的内丹轻轻一吹,那一枚内丹如同有灵性一般,朝一黑一白的两枚内丹飞去。 刹那间,这三枚内丹就纠缠在一起,快速地旋转,无数赤色、白色、黑色的光华不停地闪烁,然后化为一缕缕宛若实质的灵气,纷纷没入梁骁的体内。 这时候,肉眼完全可以看到,梁骁身上不停有汗珠和一些黑色的杂质渗透出来,他胸前的淤青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原来凹陷下去的地方也在慢慢的鼓起来,一点点的恢复了原样。 女子看起来虽然越来越吃力,但她风华绝代的脸上却多了一分笑意,显然她已经听到梁骁越来越均匀的呼吸,从掌心处感受到了梁骁汩汩的心跳。 当梁骁的脸色越来越红润,他胸前的那个创口再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时候,女子收回了赤红色的内丹。同时,那一黑一白的两枚内丹也如同有灵性一般,慢慢地回到了梁骁的体内。 “冷!冷……” 梁骁并没有立即醒过来,反而在梦呓着。 当女子收回双掌之后,只见梁骁骤然倒下,全身蜷缩着,在瑟瑟地发抖,口中在不停地呢喃着。 女子原本舒展开的眉头又紧蹙了起来,赶紧伸出手去摸摸梁骁的额头。如同触电一般,女子倏然收回,但随即又伸出纤纤素手,按在梁骁宽厚的胸膛上。 “冷……” 不止梁骁感到冷,就连女子的心里也在发寒,因为现在梁骁的身体冰冷无比,如同从冰窑里刚捞出来一般。 “怎么会这样?”女子一边嘀咕着,一边却毫无犹豫地将梁骁抱了起来。 只见女子很快就除去自己前面的衣衫,然后面对面将梁骁抱在怀中,让梁骁的双手环在她的腰间,丰满的胸脯紧紧压在梁骁英俊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二人肌肤相亲,借此来温热梁骁冰冷的躯体。 “冷……”梁骁梦呓着。好像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温暖,反而本能地用力将女子紧紧地抱住。 女子微微一愣,但低头看到梁骁那孩子一般的笑容,以及那满足的睡相,顿时就释然。这男子,居然就这样赤条条地睡在她的怀中。女子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不知过了多久,梁骁最先睁开了眼睛。但当他稍为动弹了一下,便发现好像有些不太对劲,脸颊紧贴之处是如此的香馥和柔软,而双手好像紧抱着什么,如凝脂般润滑,细腻无比。 梁骁稍微转动一下,映入他眼幕的居然是一对拥雪般傲人的双峰,真是一双明月贴胸前,紫禁葡萄碧玉圆。 瞬间,梁骁一动也不敢动,全身都变得僵硬起来,就连他的指尖也如同抽筋一般,动弹不得,唯有腹下开始变得燥热起来。 “你看够了没?美不美啊?” 一个慵懒而甜美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梁骁吓得一大跳。 梁骁赶紧松开双手,直立立地站了起来,但随即又发现了不妥,他的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顶起了小帐篷,于是他又手慌脚乱地用双手捂住亵裤,一脸的尴尬,满脸通红地盯着脚下。 “抬起头来吧,我有那么丑吗?让你不忍目睹?”女子有些开玩笑地道。声音如同黄莺出谷,百灵吐音。 听了女子的话,梁骁微微地抬起头。当他看到女子那一张绝世的容颜,一种熟悉感立即涌上心头,梁骁顿时兴奋得大声喊道:“神仙姐姐?你是神仙姐姐!” 只是,他微弓着身子,双手捂裆的动作实在是大煞风景。 这女子,居然就是梁骁前几年在梦中所见的神仙姐姐。 女子嫣然一笑,宛如千树万树梨花,“小女子风兮娆,见过公子。” “有风若兮,娆娆自在!好名字。” 梁骁一边赞叹道,一边捡将起榻上的衣衫,手忙脚乱地穿起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公子多情 风兮娆并不是一个忸怩的女子,在梁骁离开她之后,她早就素手轻抬,整理好有些零乱的衣衫。原本罩在外面的青衣早就除去,只剩下一身白裙,美艳不可方物。 梁骁知道风兮娆是神仙姐姐之后,貌似已经没有了初时的那一种尴尬,只是有些苍白的脸上,多少仍保持着一种微微的羞涩。 “公子,你的伤好了吗?”风兮娆关切地问道。 梁骁运转一下真气,发现除了胸口处仍有一点隐隐作痛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阻滞,于是大声地回答道:“小可已经无碍,多谢神仙姐姐的救命之恩。” 说罢,一脸诚挚地望着风兮娆。 这时候的风若兮,一袭白衣,翩翩若仙。她乌发如瀑,肌肤如雪,一双美目流盼生辉,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就宛如春天里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美而不俗,艳而不妖,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梁骁的专注,居然让风兮娆微微有些失神。良久,才樱口轻开,道:“公子请勿多礼,救你只是举手之劳,也是小女子的本份。公子以后还是叫我娆娆吧,神仙姐姐这个称呼小女子担当不起。” “那有什么担当不起的,我还是喜欢叫你神仙姐姐,不过娆娆也不错。这样吧,以后私底下我就叫你神仙姐姐,人前就叫你娆娆,可以吧?”梁骁有些调皮地说道,脸上居然露出灿烂的笑容。 风兮娆有些无奈地冲梁骁笑了笑,却也不再分辨。其实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向梁骁解释一些事情。 “娆娆,这是什么地方?”开了半天玩笑,梁骁终于转到了正题。 “洗烟海的下面,瑶华水晶宫。公子可以到外面一观。”风兮娆轻声道。 梁骁对这里也有些好奇,于是随着风兮娆走出了殿外。 一看到那几只守在殿门外的章鱼怪,梁骁的心中多少有些明了,但仍然忍不住地问道:“娆娆,你是那个神秘的青衣人吗?就是跟我们一起开启八门,然后赠我玉简的那个?” “你说呢?”风兮娆有些俏皮地望着梁骁,小嘴边带着甜甜的微笑,那一双明彻的眼睛,宛若两点明星。 梁骁伸出手去,弯曲着手指,在她小巧的鼻梁上轻轻地刮了一下,笑着道:“肯定是啦,我当时就闻到你身上的女人香,跟刚才闻到的一模一样。” 这话一说出口,两人的脸上顿时有些不自然,显然他们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刚才旖旎无边的情景。 最后还是梁骁打破了僵局,道:“娆娆,你救我的时候,现场的情况怎么样?我的朋友们还好吗?” “放心了,你的朋友们全部都没事。你被青羽灭神箭射中的同时,那个逢蒙的分身也被你的后羿射日弓轰成了碎片,烟消云散。” 听风兮娆这么一说,梁骁顿时放下心来,只要鸣鸾、星夜月还有玄蝉子他们没事,他就再无牵挂。 梁骁轻抚着自己的右臂,只见上面的那个弓形刺青还在,唯有识海中的那一缕强大的意志好像早就销声匿迹,也不知道是被青羽灭神箭射杀了?还是暂时蛰伏起来?梁骁不禁有些发愣。 风兮娆好像知道梁骁在想些什么,安慰他道:“公子不用担心,待后羿所有的封印全部解开之后,这条断臂自然会脱离你的身体。” “娆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怎么样才能把后羿所有的封印解除,了却了这件事情,好好找到我的阿爸。”一提起父亲,梁骁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被别人当作棋子的感觉非常不好。 “公子,其实有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次我来南荒,进入洗烟海只是顺势而为,却没有料到等来的人居然是公子你。”风兮娆明白梁骁的感受,多少有些歉然地说。 听了风兮娆的话,梁骁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如果风兮娆真的是一无所知,才是奇怪。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梁骁已经推测个七七八八,只是懒得去证实。 只是,梁骁所不知道的是,风兮娆除了是他梦里的神仙姐姐之外,还是南蛇岭中的那一只九尾狐。否则,他可能会从风兮娆的嘴里知道更多的秘密。 仰望着瑶华水晶宫顶上的海水,和不停穿梭游走的鱼儿,梁骁突然问道:“重阳宫还在上面吗?” 风兮娆道:“还在。只是上面乱成了一锅粥,无数人在搜寻、争夺宝藏。反正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找到了恨天阁,解除了后羿右手臂的封印。其它的东西可有可无。” “我只是担心玄蝉子师兄他们,现在上面那么乱,风起云涌,就怕他们碰上一些不出世的老怪物,会吃亏。”梁骁道。 “公子,那我们上去找他们吧。”风兮娆体贴地说道。 这样*的女子,的确让梁骁感到可心。于是柔声地对风兮娆道:“娆娆,你还是不要公子长,公子短的叫我,感觉怪怪的,好像你是我的小丫鬟一样。以后你直接就叫我骁哥吧,可好?” “还是叫公子吧,我本来就是做小丫鬟的命。”风兮娆的态度很坚决,虽然眉目间盈盈带笑。 面对这样的美女,梁骁只好苦笑着,无奈地摇摇头。 并排坐在一个章鱼怪的头顶上,风兮娆驱使着几只章鱼怪,穿过一个光门,然后他们就出现在洗烟海中央的那一个高台中。而在他们的身后,出现一座漆黑的门户。 此刻,在高台上并没有人,只是遥望着同心圆般的重阳宫,到处是狼籍一片,原本的宁静已经被打破,到处有人在宫殿群里不停的进进出出。 梁骁取出一张传信符,轻轻地用手指在上面画了几笔,然后甩出去。顿时,传信符黄光一闪,转眼间就消失于空中。 四周有章鱼怪在守护,再加上身边有个深不可测的风兮娆,所以梁骁伫立在高台上,根本不担心有人对他不利。如果真有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来犯,梁骁也不介意灭了他。 风兮娆乖巧地站在梁骁的身后,有些痴痴地望着梁骁,眉间带着笑意,妩媚可喜。 梁骁好似感觉到了什么,蓦然回首,一脸坏笑地望着风兮娆。 这一次,原本大方落落的风兮娆居然不敢直视梁骁的双眸,轻扭着足尖,微低着螓首,双指在交错轻拧着,白玉般的脸上泛起了飞霞。 “哟,难得啊。你看够了没有?帅不帅啊?”梁骁促狭的笑着道,学着风兮娆初时对他说过的话,甚至连语调都一模一样。 风兮娆轻轻一蹬脚,嗔怪道:“公子,你坏死了!” 那一瞬间,风情万种,让梁骁看了心中也不禁微微一动。正欲调笑她几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有些有些悻悻地转过身去,心里却笑开了花。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风兮娆突然说道:“公子,你师兄他们来了。” 顺着风兮娆所指的方向,只看见一群人正疾如流星般的赶过来。当那群人越来越近,梁骁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除了蒙老二和玄蝉子之外,鸣鸾和星夜月也在里面。 原来,当日鸣鸾和星夜月找不到风兮娆,只好无奈的离开,到重阳宫去寻找蒙老二和玄蝉子他们。 一看见梁骁满脸带笑地迎接他们,鸣鸾就大声道:“臭子小,你还没死啊?” “小兄弟,吉人自有天相,你没事就好。”星夜月也是满心欢喜地上前,不停地打量着梁骁。 玄蝉子、邱七和苏浅浅他们也不例外,看见梁骁安然无恙,也都把心放了下来,显然鸣鸾找到他们的时候,肯定把梁骁的情况也跟他们解释清楚。 “我没事了,福大命大,有劳大家牵挂了。不过,这次能捡回一条命来,全是娆娆的功劳。”梁骁作了个揖,笑容满面的说道。 “娆娆!美女?青衣人?”有章鱼怪在侧,显然风兮娆的身份瞒不过像鸣鸾和星夜月这样的老狐狸、老江湖。 “小女子见过各位。当日之事多有唐突和冒犯,望诸位见谅。”风兮娆走上前去,诚挚地说。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何况还是一位绝色美女,再加上风兮娆还是梁骁的救命恩人,所以鸣鸾和星夜月只是一笑而过。 众人又叙了一阵话,然后星夜月对梁骁说道:“小兄弟,既然你没事,那为兄有事就先离开了。若有机会,希望小兄弟和诸位到西域日月山去找我。” 说罢,又抛给梁骁一个玉牌,接着道:“小兄弟到了日月山之后,亮出这块玉牌,自然会有人带着你们去见我。小兄弟,后会有期。” 梁骁接过星夜月抛过来的玉牌,看着他愈走愈远的身影,不由黯然一叹。 鸣鸾也遥望着远方,道:“这人值得一交。只是不知何日再相见。” 过了良久,又望着玄蝉子他们说道:“梁骁,此间事已了,你师兄师妹他们最好尽快赶回门派,以免夜长梦多。现在南荒因为重阳宫出世,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掺和在其中并不是一件好事。而利用此时的乱象,我们正好可以赶往鬼域。” “鸣老大,我也明白这道理,只是师兄他们回时不比来时,我有些担心。”梁骁多少有些忧虑地道。 玄蝉子知道梁骁担心他们,赶紧道:“师弟放宽心就是了,我们会没事的,一定可以平安回到巽无峰。” “那就让蒙老二跟着他们一起回去,有我陪你去鬼域就行。”鸣鸾道。 蒙老二虽然也想去鬼域,但听鸣鸾和梁骁这么一说,只好答应下来,接下这个护送玄蝉子他们回门派的重任。 “娆娆,你呢?”待蒙老二和玄蝉子他们走后,梁骁突然问风兮娆。 “我啊……当然是跟你一起走啦!” 风兮娆看着梁骁那期盼的眼神,不由心中一软,顿时改变了主意。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荒 大荒,在南荒也是一个极有名的地方,比盘龙峡更加深入南荒腹地。它虽然没有洗烟海和鬼域神秘,但仍然让人谈之色变,行走时不得不小心翼翼。 这里人迹罕至,是一处浩瀚无边的沼泽,常年笼罩在一层灰蒙蒙的瘴气之中,普通的生物很难在里面生存。但凡事也有例外,一些特殊的妖兽,还有一些剧毒的蛇虫等,就全部挤在其中,借助此地的天时地利,繁衍生息。 梁骁翻看一下地图,发现要寻找到鬼域,除了需要经过大荒之外,别无它途。征询了鸣鸾和风兮娆的意见,得出的结论也是一样。 “鸣老大,那就辛苦你了!”梁骁不客气地对鸣鸾说道。 风兮娆听了梁骁的话,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见眼前彩光一闪,她和梁骁的面前就出现一个巨大的七彩鸾鸟来。 梁骁直接就跳到鸣鸾的背上,然后对还有一些发懵的风兮娆道:“娆娆,快点上来吧,咱们要走了。” “原来你是一只神兽啊。”风兮娆有些怯怯地道。 鸣鸾听了哈哈大笑,道:“女娃子,咱们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什么半斤八两啊?”梁骁有些不明所以然,赶紧出口相问。 风兮娆没有回答,直接就嗔了他一眼,梁骁赶紧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的闭口不言。 “走罗。”鸣鸾一展双翅,扶摇直上青天。 这一飞,就大半日过去,然而仍未走出大荒的范围。从天空往下俯看,只见到处是灰蒙蒙一片,如大海般浩浩淼淼,无边无际。只是下面的并不是海水,而是各种混合在一起的瘴气。 傍晚时分,梁骁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处瘴气比较薄弱的地方落脚。纵然他们是修真人士,这样疾飞一整天也同样吃力,特别是鸣鸾,耗费的真气不少。 梁骁他们虽然不惧怕这种瘴气,但仍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谁也不知道在那些浓密的瘴气中会隐藏有什么东西。 “公子,你先和鸣老大歇息,我到附近查看一下。” 从鸣鸾的背上一下来,风兮娆就一边向远处走去,一边对梁骁他们说。梁骁想跟着上前,但被风兮娆拒绝,让他陪鸣鸾好好休息。 鸣鸾懒得再变回人身,直接就化为一只七彩的小鸟,立在梁骁的肩上。还调侃地对梁骁道:“小子诶,这女娃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公子长,公子短的,叫得真好听。” 梁骁根本不理会鸣鸾那双有些暧*昧的眼睛,直接就无视他,说道:“别瞎说!鸣老大你怎么这样八卦,真是为老不尊。” “嘿嘿,被我说中了吧。说,你们俩是不是真的有一腿?”鸣鸾简直不是一般的八卦,而是很八卦。 “那有……” “那有?你争辨也没用,看,你的脸开始红了。”鸣鸾一脸的洋洋得意,甚至在梁骁的肩上欢快地跳着,还扑哧扑哧地扇着那一对小翅膀。 “切,我有必要分辨吗?我们俩可是清白的。主要是你鸣老大根本不是什么好鸟,思想太猥琐,老是把我想象得太**。”梁骁一点都不憷鸣鸾,直接就贬损他。 梁骁和鸣鸾正在叽叽歪歪地瞎吹着,却听见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兽吼声。 “不好!”话刚出口,梁骁将身子一提,整个人就朝兽吼声传来的地方一扑而去。 须臾间,就来到一个浑浊的水湖边。 “娆娆,你没事吧?” 看见那一个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正在与一群不知名的妖兽对持着,梁骁这才放下心来,但仍关切的问道。 “公子,我没事!”见梁骁如此关心她,在意她,紧张她,风兮娆的心中不由一暖,眼中居然有点微微的湿润。 这个一直在路上孤独行走的女子,可能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那一种温暖和关心,在她的生命里,一直为了某一个使命而存在,为了寻找而存在,而完全忽略了自己的感受。 所以,那怕梁骁的关心再简单,再自然,她仍然感到暖心,感到有一种久违的,陌生的情感在复苏。 “这是什么东西?”看见前面那一群怪异的妖兽,梁骁不禁好奇地问道。 这一群妖兽的确长得怪异,似鱼非鱼,形状像牛,栖息在水边,长有蛇一样的尾巴,并且还有一对如鸟羽一样的翅膀,而翅膀却长有肋骨上,鸣叫声浑厚低沉,一张开嘴巴,尽是细密的獠牙,一双黄褐色的小眼睛闪着贪婪的凶光。 鸣鸾望了一眼密密麻麻涌过来的妖兽,说道:“这是鯥兽,单独一只不足为惧,但现在这么多,的确有些麻烦。这些鯥兽既凶残,又贪婪,皮厚肉糙,而且还会飞翔,我们看来就是想走也来不及了。” “既然如此,那就杀吧!”梁骁倒干脆,直接就祭出五行斩月刀,狠狠地朝最先扑过来的那几个鯥兽斩过去。 这些鯥兽的确像鸣鸾所说那样,皮厚肉糙,五行斩月刀劈在它们的身上居然给反弹出来。当然,这不仅仅是鯥兽皮厚的功劳,而是鯥兽受到攻击时,它们的身上居然出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黄色光华,替它们抵御了大部份的力量。 “咦?”见那几个鯥兽只是被五行斩月刀斩了个趄趔,然后又毫发无损的爬起来,继续往前冲,梁骁不由发出了一声感叹和疑问。 “它们的弱点在脑袋上。”风兮娆见梁骁的攻击无效,大声说道。随后手一扬,只见有好几道寒光闪过,倾刻间,那几个鯥兽就倒地不起,每个的鯥兽的脑顶门上都开了一个小洞,有鲜血不停的汩汩的流出来。 那几道寒光杀死了鯥兽之后,又飞回了风兮娆的手中。梁骁定睛一看,发现那只是一把小小的飞剑,好像可以分拆变化成无数把。 梁骁虽然有些好奇风兮娆这一柄飞剑的犀利,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琢磨这件事的时候,所以干脆就收起五行斩月刀,取出如意神木,一跃而起,狠狠地朝那些鯥兽砸下去。 如意神木一出现,就随风而涨,在梁骁的手中如同一根擎天巨柱般轰然倒下,携着泰山压顶之势,勇不可挡。 那些鯥兽虽然皮厚肉糙,妖体强横,但在如意神木的威压下,根本承受不起,刹那间,数十只鯥兽就在如意神木的底下化为一摊肉泥。 其余的见势不妙,但并没有退去,反而个个凶性大发,嗥叫着,不停地向梁骁他们冲过来。有的在地上奔跑着,有的在天空飞翔着。这密密麻麻的鯥兽,一齐攻击,看了也让人发憷。 鸣鸾好像打定主意要让梁骁做苦力,根本就没有出手,只是遥望着沼泽的深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风兮娆素手轻扬,正欲再次祭起飞剑,屠杀鯥兽,却被梁骁阻止了。只听见他大声说道:“娆娆,你在一旁歇着就行,一切有我。” 言罢,一舞如意神木,一招横扫千军,只见数十个鯥兽被梁骁砸飞出去,在空中四处飞散。随后只听见“噗嗤、噗嗤”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团团血肉从天上不停地掉落下来。 “杀!” 梁骁杀得性起,直接就冲入鯥兽群中,或猛砸,或横扫,或狠挑,一时间兽吼声一片,惨嗥声阵阵,只见一团巨大的青光在鯥兽群中横冲直撞,杀意冲天。 “看来这小子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离进阶也不远了。”鸣鸾看见梁骁那个彪悍,一往无前的样子,有些感叹地道。 风兮娆听了鸣鸾的话,不由有些小得意地说:“我们公子是有大造化之人,以后的成就上可比天。那怕就现在,他修行的速度也比别人快许多。” “我们公子?”鸣鸾哈哈大笑道。随后,望向风兮娆的眼睛里多了一丝玩味。 风兮娆微微一愣,然后脸上就开始泛起了一抹羞红。赶紧扭过头去,假装观看梁骁战斗,但思绪却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见识了梁骁的厉害,鯥兽似乎也学聪明了一些,开始围而不攻,梁骁杀到那里,那里的鯥兽群就如潮水般急退,迅速地避开梁骁的锋芒。有一些来不及躲避的鯥兽,转瞬间就成为如意神木的棒下冤魂,棍下肉酱。 即使是这样,任由梁骁大开杀戒,鯥兽群也不曾退去,它们只是左躲右闪,在到处的乱窜,但过了一段时间,又会慢慢地围上来。好像接到了什么指令,惧怕着什么,等待着什么。 “梁骁,悠着点,它们的头还没出现呢。”杀着杀着,鸣鸾大声地冲梁骁喊道。 “什么?”梁骁听到了鸣鸾的喊声,但到处是鯥兽的怪叫声,他听得并不是很清楚,所以大声问道。 “我说,这一群鯥兽还有头头,比它们还要厉害,你注意点。”鸣鸾把刚才的话几乎又重说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管它什么头头,在我的如意神木之下,一切都是土鸡瓦狗。” 梁骁杀得酣畅淋漓,才懒得理会鯥兽还有什么后招,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在他的身后还有两个牛人呢。 这一轮杀将下来,梁骁如同杀神附体,将鯥兽群杀死杀伤了一小半。 见鯥兽群仍不肯退去,梁骁正欲继续屠杀,却听见身后的瘴气中传来几声特殊的嗥叫声,震耳欲聋。 第一百四十八章 鯥兽之王 嗥叫声响起,梁骁根本没有回望,那怕一眼也没有,直接就握着如意神木的一端,往后猛然一抽。 “啪!” 梁骁只感觉到虎口一震,如意神木好似被什么东西突然弹了起来。 “公子,小心!” 风兮娆的声音响起,梁骁这时候才收起如意神木,立身往后观望。 只见从不停飘拂的瘴气中,慢慢露出一个巨大的身影来。这个身影庞大无比,如果说刚才的那些鯥兽每一个有丈许般大小,那么这一个身影起码有七八丈有余。 当这个身影全部从灰蒙蒙的瘴气中显露出来的时候,梁骁才发现,原来这个巨大的身影居然也是一只鯥兽,只不过是体形更加庞大罢了。 “梁骁,这是鯥兽的王者,你要小心了。”鸣鸾发现梁骁好像有些轻敌,急忙开口提醒他。 “嗷!” 鯥兽王狂吼着,还挑衅地冲梁骁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双黄目带有一种不屑和轻蔑,好像在对梁骁说:“小子,有本事冲我来!” 看着鯥兽王那个嚣张样,连话都懒得跟他说,梁骁心里不由大怒,但表面上仍然是不动声色,只是慢慢的举起手来,冲鯥兽王做了一个竖起中指的手势,然后张嘴说了一个无声的“操”字。 梁骁才懒得管鯥兽王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反正迟早都有一战,对敌人放肆,就是对自己客气。 “吃俺一棒。”梁骁大发虎威,向前疾冲,并扬起如意神木狠狠地砸向鯥兽王的脑袋。心中在想,“你丫的,那怕打不死你,也得让你疼一下。” 这一棒,可不像刚才随手一棒那么柔和,梁骁是铁定了心,要出手试一试鯥兽王真正的实力,那怕明知道自己不敌对手。 鯥兽王面对梁骁的攻击,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谨慎,显然对梁骁的实力又有了重新的估算,不再像刚才那么轻敌。 只见它双翅一展,直接就飞向空中。那一双巨大的翅膀激起的气流,将一些烂泥、腐叶、臭水纷纷荡开,可见它此时的力量有多强横。 这一次,鯥兽王并没有用身体去硬接梁骁的如意神木,反而利用身后长长的如蛇一般的尾巴卷向梁骁。 梁骁尚未冲到鯥兽王跟前,就看到有一条蛇样的东西疾卷而来,鯥兽王那长长的黝黑的尾巴在空中灵活无比,不停地在空中弹跳、躲闪,避开如意神木的攻击路线。 “不好!”梁骁暗道一声,连忙疾退,御风术发挥到了极致。 梁骁想不到鯥兽王会如此的阴险和狡猾,根本不跟他硬碰,而是利用自己尾巴的灵活和坚韧,试图通过偷袭来束缚住他。 虽然识破了鯥兽王的阴谋,疾然而退,但梁骁还是大意了些,转瞬间就被鯥兽王的尾巴追上,紧紧地将他连同如意神木束缚在一起,动弹不得。 “公子!公子……”风兮娆被这突发的一幕吓了一大跳,连声惊呼。 正欲上前去帮助梁骁解围,却见鸣鸾冲她摇摇头,再望向梁骁,只见梁骁是一脸的轻松,根本没有一点作为别人阶下囚的窘迫。 梁骁的镇定自如,不仅让风兮娆感到疑惑,就连鯥兽王也感到不解,不禁迟疑了一下。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它只是停顿了一下,就狠命一甩尾巴,张大着布满密密獠牙的大口,试图将梁骁拖到身边来,再给予致命一击。 也不见梁骁挣扎,只是一脸坦然的被鯥兽王越拉越近。眼看就要被鯥兽王扯到嘴边,梁骁的身上突然光华一闪,整个人就如同一团水般,从鯥兽王紧紧缠住他的尾巴中一荡而出。原来,在这紧要关头,梁骁使出了沧海定心术的第五式沧海尽成空。 梁骁以柔化水脱困而出,原本使劲扯住梁骁的鯥兽王力量突然一空,整个身子不由一个趄趔,向后摔去。 这么好的机会,梁骁当然不会放过,身子一抖,便恢复了正常,紧接着连喊几声“大!大!大!”如意神木便见风而涨,梁骁操起如意神木,狠狠地向鯥兽王劈下去。 活该鯥兽王倒霉,原本以为梁骁的一时大意给自己有了可趁之机,却不料招惹到这个煞星,最终大意的反而是自己。 鯥兽王越想越恼,一边自己是站立不稳,一边是当头凌空一棍,不禁又悔又恨,但此时已容不得再做出别的补救,只好硬接死扛梁骁这当头的一棒。 “砰”,梁骁这一棒狠狠地劈在鯥兽王的脑袋上,将鯥兽王几乎打趴在地上,唯有一双翅膀和一个屁股高高的翘起来,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趁它病,要它命。梁骁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辈,趁鯥兽王被打蒙,还没反应过来,连连挥舞着如意神木,如同打铁般不要命地盯着鯥兽王的脑袋狠砸。 如击败革,鯥兽王的身上不停有黄色的光华闪起,替它抵消了大部分的伤害,但纵使是这样,它的脑袋仍然低到了尘埃。 “嗷……” 鯥兽王大声吼道。随后猛然一抬头,对梁骁破口大骂:“你个黄毛小子,欺人太甚,老子一定要杀了。” “你刚才不是很狂吗,不是不屑和我说话吗,小爷就是揍你,怎么着。”梁骁挥舞着如意神木,一边乒乒乓乓的继续打砸着鯥兽王,一边大声的说道。 听了梁骁的话,鯥兽王气得半死,但先机已失,一时半会却爬不起来。虽然梁骁打得爽快,玩得很嗨,然而对它的伤害并不大。 这一人一兽就如同着了魔一样,配合得非常的默契,一个刚把脑袋从地上抬起来,另一个就一棒子砸下去,然后又重新趴下,然后又抬起来,最后又给一棒砸下去。 这一幕,让一旁观战的鸣鸾和风兮娆看了哭笑不得。这那像生死相搏啊,简直就是小孩子玩家家。 其它的鯥兽躲得远远的,围在鯥兽王的后面观望着,最后居然个个踩着节奏,随着棍起棍落,不停地低头抬头。 “**的是什么东东啊,真够皮厚肉糙的!”梁骁锤打了半天,发现居然伤害不了鯥兽王分毫,不由破口大骂。 “你才是东东呢,你全家都是东东……”见梁骁在骂它,鯥兽王半点都不肯吃亏,一旦有机会抬起头来,就回骂梁骁。 “哟嗬,还敢顶嘴。我让你顶!让你顶!” 梁骁跳起来,狠狠的又砸了鯥兽王几棍,直到手酸腿麻,这才悻悻地走开,回到鸣鸾的身边。然后对鸣鸾道:“我累了,不想动了,你去摆平它。” 鸣鸾直接就飞到梁骁的肩上,抖抖翅膀道:“我看它就是一个二货,比蒙老二还二,要不我们捉了它,让它带我们走出大荒?” “随你意,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那样你就省事多了。”梁骁笑嘻嘻地道。 见梁骁同意他的提议,鸣鸾一拍翅膀就飞了出去,然后停在半空中对鯥兽王说道:“兀那小东东,识相的就快快束手就擒,然后送我们出大荒,到时我们自会还你自由,否则休叹阿叔下辣手。” “呸!那来的破鸟,也敢对爷指手划脚。”鯥兽王正窝着一肚子气,所以根本不给鸣鸾好脸色看,鸣鸾在它的眼里不过是一只宠物鸟。 在鯥兽王看来,唯一能让它惧怕的就是那个白衣女子,所以当时遇到风兮娆时,它才会让一群手下出来试探,却不料竟然惹来梁骁这个煞星。 “梁骁,这只鯥兽王不仅二,还他妈的傻,比蒙老二还傻,居然把老子当成一个破鸟。看来不给它一点教训,它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鯥兽王看不出鸣鸾的实力,不给他面子,鸣鸾多少有些不爽地道。 “居然它如此不实时务,你直接就给他点厉害尝尝就是了,将它打趴下了,打痛了,它就会服你了。”梁骁站在一旁,哈哈大笑道。 鯥兽王见梁骁和鸣鸾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直接就决定它的命运,不由一阵大怒,但同时心中也疑惑顿生,对鸣鸾的警惕又增加了几分。虽然很想朝鸣鸾扑上去,但有一种本能的力量却强行的阻止了它,让它犹豫不决。 “小东东,你家阿叔很生气了,后果很严重。”鸣鸾叽叽喳喳地对鯥兽王说道,那玩味的表情,让鯥兽王看到了只感到背脊梁一阵发寒。 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面前七彩光芒一闪,眼前多了一个身穿彩衣的男子,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它。 鯥兽王不由吓了一大跳,这只破鸟居然可以化形为人,看来自己要倒霉了。刚想撒腿就跑,却听那个彩衣男人说道:“梁骁,借你棒子一用。” 随后鯥兽王就听见一阵风声从天而降,一根棒子疾快无比的砸在自己身上。 “嗷!前辈……” 鯥兽王还未来得及开口,整个身体就被如意神木打趴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而如意神木就压在它的身上,让它喘不过去了。 鸣鸾扶着如意神木,走到鯥兽王的跟前,缓缓地蹲了下来,望着鯥兽王那一双充满哀求的眼睛,轻声道:“小东东,这一棍子的味道好受吗?要不要阿叔再给你来几棒松松筋骨。” “呜……呜……”鯥兽王说不出话来,只好拼命地摇头,眨着眼睛。 鸣鸾将如意神木稍稍抬高,问道:“小东东,你可愿意做我们的坐骑,带我们走出大荒?” “愿意!愿意!”鯥兽王不停地点头,如鸡啄米一般,口中更是急不可耐地回答。 “如此甚好啊!阿叔是不会亏等你的。”鸣鸾直接就收起如意神木,抛还给梁骁。 鯥兽王却不敢立即起来,只好老老实实在趴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梁骁他们。 第一百四十九章 阴魂不散 世上多是欺软怕硬之辈,放哪都不例外。 鯥兽王被鸣鸾一棒子打将下去,顿时服服帖帖,温驯许多,就连眼中的凶残和贪婪都去掉了不少,唯唯诺诺,不敢再有丝毫的异心。而众多的鯥兽或逐渐散去,或围在外面继续为梁骁他们警戒着。 这一宿,再无波澜。 次日一早,当第一缕阳光从东方升起的时候,梁骁、鸣鸾还有风兮娆一跃而起,坐在鯥兽王的背上,然后向大荒深处走去。 有鯥兽王代步,鸣鸾的确轻松许多,而且鯥兽王还熟悉大荒的路况,行走起来更是事半功倍。这一走,就是好几天过去。 路上虽有些阻碍,但并不影响梁骁他们的行程,在鯥兽王的带领下,都很轻松地度过。这一日,眼看就要走出大荒,却见前方腾起了一团色彩斑斓的云彩,疾快无比地向梁骁他们扑来。 “不好!”鯥兽王止住身形,有些失神,大惊道。 “怎么了?” 其实梁骁他们早就看到了前面的异常情况,只是不明原因而已,现在鯥兽王突然停了下来,且一惊一乍的,不禁开口相问。 鯥兽王好像对前面的色彩斑斓的云彩非常了解,也非常惧怕,有些胆颤心惊地说:“那是虎斑蝶,最喜欢成群结队,掠食大型生物,所过之处,徒留白骨。而且因为数量众多,攻击时让人防不胜防” “虎斑蝶?”听到这个名字,梁骁的脑海中立即有了印象。 成年虎斑蝶,每一个约两尺大小,因脑袋酷似虎头,而翅膀上的纹路如虎斑一样黑黄相间,故而得名。 单个虎斑蝶能力并不强大,对修真人士并不足为惧,但成千上万只虎斑蝶集合在一起,杀伤力却巨大无比,再加上从它们翅膀上散发出来粉末有致幻作用,的确令人闻风丧胆。鯥兽王以前在虎斑蝶群中吃过亏,所以现在才见蝶色变。 “那咱们就先避开虎斑蝶群吧,没必要跟它们纠缠在一起,浪费时间。”梁骁道。 正准备催动鯥兽王向另一个方向走去,突然却听见几声尖锐的哨响,从不同的方向又飞起几群虎斑蝶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鸣鸾一脸苦笑着,道:“看来咱们是中了埋伏了。” 从哨声响起,到群蝶乱舞,梁骁就知道情况不妙,只是想不到居然会有人不辞劳苦,在大荒设伏,苦等他们的到来。不过瞬间在他的心中也有了定断,貌似除了弑龙盟之外,没有人会对他们这样穷追不舍。 果然不出所料,不久,从虎斑蝶群的背后就闪出数十位黑衣人来,其中有好几位的手中还拿有长长的管哨,紧贴在唇边。显然这几个人正是传说中的驱兽人,而他们就是通过管哨来控制虎斑蝶。 梁骁正欲开口,却见从众多的黑衣人中又缓缓走出一个人来,脸上挂着一副意味深长的笑,正是当时从恨天阁逃走的翟君贺。 “诸位,不好意思,咱们又见面了。”翟君贺一脸欠抽的样子,打着哈哈道。 “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当日那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的翟君贺啊。你那主子的一个分身没有了,是不是很爽啊?”鸣鸾存心想给翟君贺的心里添堵,哈哈大笑道。 翟君贺一听,脸色立变,那神情就如同刚吞下一个死苍蝇一样,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要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哼,我不和你做口舌之争。”好半天,翟君贺的嘴里才嘣出这样的一句话。 看见翟君贺在鸣鸾面前吃瘪,梁骁心里那个爽啊,直接就回了一句:“翟君贺,你不是不想争,而是争不过。” 这一下,翟君贺整个人的脸都绿了。梁骁哈哈大笑。让敌人不舒服,难受的感觉,真的很爽。 翟君贺被梁骁他们戏弄,搞了个灰头土脸,弑龙盟的其他人气不过,叫嚣着道:“头,不用跟他们废话,直接杀了他们!” “且慢!我还有几句话要问他们。”翟君贺阻止了手下,继续向梁骁他们问道:“你们是不是要到鬼域去?” 梁骁蛮不在乎的回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看来主人果然是算无遗策,你们要到鬼域去,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翟君贺一脸狰狞,说道。 “谁死还不知道呢。你以为小爷是吓大的啊。”梁骁直接就回了翟君贺一句,然后拍了拍鯥兽王,示意它来一下。 也许是鯥兽王憋得太久了,一口怨气出不去,这次得到了梁骁的鼓励,直接就以翟君贺的母亲为中心,以他的亲戚为半径,问候了翟君贺家族里所有的女性成员。它这一开骂,就喋喋不休。 被鯥兽王如此羞辱,翟君贺若还能保持镇定,那就是扯蛋了。 “杀!”翟君贺的嘴中终于嘣出了这个冷冰冰的字。 “飓、飓、飓飓、飓飓飓……” 随着几声凄厉的哨音响起,无数的虎斑蝶开始躁动着,翻腾着,在空中形成了几堵蝶墙,黑压压地向梁骁他们飞过来。 “呜……” 原本还骂得过瘾,畅快淋漓的鯥兽王此刻就像哑了火的机枪一样,低着脑袋再也不敢吭一声,四个爪子拼命地扒拉着地面,好像恨不得立即就逃之夭夭。 “德性!”梁骁坐在鯥兽王的背上,直接就给它的脑袋来一棒子,这丫的也太没出息了,真丢脸。 可能是以前吃过虎斑蝶的亏,那怕有梁骁他们在身边,鯥兽王仍然有一种源自内心的恐惧,让它无法轻松起来。 眼看虎斑蝶越飞越近,梁骁已经从鯥兽王的背上站了起来,双手燃起了熊熊的天劫流火。正准备迎上去,却听见风兮娆道:“公子,让我来吧。” “行。娆娆,那我为你掠阵吧。”梁骁也想看看风兮娆的不凡手段,所以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多谢公子。” 风兮娆几乎和梁骁同时跃起,落在地上。 此时,梁骁看到风兮娆的手中正执着一把飞剑,好像她一会就是要用这一柄飞剑来对付成千上万只虎斑蝶。 “娆娆,你是要用这把飞剑杀敌吗?”虽然知道风兮娆的飞剑可以分化出无数把,但梁骁还是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难道公子不放心娆娆吗?娆娆这柄飞剑名叫‘森罗万千’,可以分化出千把万把,对付成群的虎斑蝶刚好。”风兮娆微微一笑,有些俏皮地道。 “森罗万千?”梁骁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不由微微一怔,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一下子又没办法抓住。 梁骁醒过神来的时候,却见风兮娆已经祭起了飞剑“森罗万千”。 随着风兮娆的素手轻舞,刹那间只见银光闪烁,飞剑“森罗万千”开始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八分无数…… 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在梁骁的面前就出现无数把一模一样的飞剑,每一把都如“森罗万千”一样,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放眼望去,灿若天上的明星,连在一起就如同一条银光闪闪的星河,在空中流动着。 “公子,看我的!”风兮娆回眸冲梁骁嫣然一笑。那笑容如同一缕春风,简直可以将千年的积雪,万年的寒冰解冻。 梁骁差一点呆住了。心想,风华绝代,倾国倾城貌,也不过如此,那抵得上佳人一笑。 随即,只见风兮娆纤纤素手往前一挥,叱喝一声:“疾!” 顿时,银光簇动,那一条银光闪闪的,由无数柄飞剑组成的星河开始疾快无比地朝虎斑蝶群迎上去,川流不息。 “嗤、嗤、嗤……” 那些凶狠的虎斑蝶尚未来到梁骁和风兮娆的面前,就被飞剑一只只洞穿,掉落在地上。不一会,地面上就堆积了一层厚厚的蝶尸。 虽然死伤惨重,但虎斑蝶并没有后退,反而在驱兽人的哨音的催促下,变得更加疯狂。它们组合在一起,就如同一阵飓风一般,疾卷而来。许多飞剑,不停地被它们打落,纷纷掉在地上。 面对更加疯狂的驱兽人和虎斑蝶,风兮娆仍是一脸的轻松。当她再次伸出手去,原本不停分化的飞剑“森罗万千”立即停滞下来,悬浮在她的面前。 “森罗万千!” 风兮娆轻描淡写,素手轻弹,一缕青光落在飞剑的身上。 梁骁只感到眼前光华一闪,顿时有黑白两种光芒向四处散开,光彩夺目。好一会,梁骁的眼睛才适应,定睛一看,这时候风兮娆身前的飞剑“森罗万千”在不停地旋转,无数的黑白光芒如同一柄柄飞剑一样,向虎斑蝶群疾飞而去,锐不可挡。 如果说原来飞剑“森罗万千”分化出来的飞剑还有迹可寻,那么现在这种由飞剑衍生出来的黑白剑芒根本就是来无影,去无踪,任由虎斑蝶成的飓风再厉害,也无法抵抗这种剑芒的戮杀。 黑白剑芒所到之处,虎斑蝶就如秋风扫落叶般,片片凋零。不一会,大半个天空就被荡然一空。 第一百五十章 翻云覆雨 风兮娆利用飞剑“森罗万千”,几乎将空中的虎斑蝶灭杀干净。然而翟君贺依然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似乎这一些虎斑蝶于他而言,微不足道。 漫长的等待中,唯听见管哨声更加的尖锐和凄厉,好像召唤着什么,远远望去,甚至可以望见其中有一位驱兽人的唇间,已经有鲜血在慢慢的流淌。 这时候,翟君贺的脸上终于露出阴森的笑,让人看了不由冒起一阵寒意。 梁骁已经知道不妙,但一时之间也不明所以然。于是,转身望向鸣鸾。 鸣鸾将手指放在唇边,冲梁骁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似乎在倾听着什么。良久,才冲梁骁说了一句:“咱们有**烦了。” 梁骁正欲相问,却听见有“噗嗤噗嗤”的声音,从翟君贺他们那一侧的山后传来。紧接着,有两个巨大的身影从山顶慢慢显现出来,并且越升越高。 当它们停留在空中的时候,梁骁这才看清楚它们的真面目,原来是两只巨大的虎斑蝶,每一只比鯥兽王还要大上一半。它们巨大的翅膀上,各有一双巨大的如眼睛状的东西,色彩斑斓,形同妖目,让人不敢逼视。 “吱……吱……” 两只巨大的虎斑蝶突然叫了起来,当这些刺耳的叫声响起的时候,梁骁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连牙齿都碜得慌。这声音太尖锐刺耳了,就如同拿着尖锐的金属从光滑的地面上划过,让人烦躁不安。 鯥兽王直接就怂了,耷拉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两个鬼东西有那么厉害吗?你们看,将它吓得魂飞魄散。”梁骁指着鯥兽王对鸣鸾和风兮娆道。 鸣鸾一脸凝重的道:“厉害,而且很厉害,甚至连我单独对付起来都有些吃力。” 听鸣鸾这么一说,梁骁立时去了轻敌之意。他虽然并不清楚这两只巨大的虎斑蝶有何过人之处,但既然连鸣鸾都如此慎重,他也只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其实不止鸣鸾,就连风兮娆也是一改初时的轻松,自从两只巨大的虎斑蝶出现之后,她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飓、飓、飓飓、飓飓飓……”凄厉的管哨声再次急促的响起。 两只巨大的虎斑蝶似乎有些不情愿,挣扎着,鸣叫着,但是在管哨的催促下,又不得不服从命令,张开硕大的翅膀,向梁骁他们飞过来。 这一次,刚才就有些咯血的一位驱兽人,直接就一头裁倒在地上,翘了辫子。另外几个也是萎靡不振,但又不敢将管哨停止。显然,他们要将两只巨大的虎斑蝶控制住,也付出不小的代价。 看到这一幕,梁骁的心里已有了计较。 在驱兽人的管哨的催促下,两只巨大的虎斑蝶终于飞临到梁骁他们的面前。它们张开硕大的翅膀,猛烈地扇动着。 一阵狂风疾卷而来,风中似乎夹杂着有一些透明的鳞片,锋利无比,割裂了空气,发出“咝咝”的声响,向梁骁他们袭来。 鸣鸾直接用手一划,面前就出现一个七彩的光盾,将他和鯥兽王挡在身后。而梁骁还未出手,风兮娆就祭出一件法宝,只见黑光一闪,那法宝如同一个巨大的乌龟壳子,挡在他们的面前,将他们遮挡得严严实实。 梁骁刚开始还有些好奇,风兮娆祭出的这一件法宝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定睛一看,原来就是一个乌龟壳子。只是能作为法宝的乌龟壳子,肯定有它的不凡之处。 随着一阵阵密密麻麻的响声,无数的鳞片击打在龟壳之上,但紧接着龟壳上一阵乌光闪动,狂风中所有的鳞片全部都挡住,一一掉落在地上。 梁骁仔细打量一下掉落在地上的鳞片,发现每一块都略呈透明,约铜钱般大小,四周布满了不规则的齿形,锋利无比。 “娆娆,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啊?”梁骁摄起一块鳞片,有些不解地问风兮娆。 风兮娆瞄了一眼,回答道:“公子,那是虎斑蝶身上和翅膀上的鳞片,它的身上密密麻麻都是这种角质的鳞片,攻击时会抖落一部分,夹杂在它们扇动的狂风中,令人防不胜防,特别的厉害。” “原来如此。怪不得在这两只巨大的虎斑蝶出现之后,你和鸣老大这么慎重。”梁骁有些恍然大悟地道。 “其实这两只虎斑蝶最厉害之处并不是这些鳞片,而是在它们的翅膀之上。公子,你看到了吗,在它们的翅膀之上有两个如眼睛一样的东西,那叫虎斑妖目。只有成为王者的虎斑蝶,翅膀上才会出现这种虎斑妖目。” 看着两只虎斑蝶翅膀上色彩斑斓,形同妖目的图案,梁骁正想要问风兮娆,这虎斑妖目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却听见管哨声骤然一转,从原本的尖锐转向低沉,那曲调就如同千年的鬼魂在午夜的棺材底下呜咽着。 “吱……吱……吱……” “吱……吱……吱……” 两只巨大的虎斑蝶几乎同时厉声鸣叫,那骤然而起的声音不仅刺耳,而且令人特别的难受,整个识海就如同被一枚长针狠狠地刺进去,疼到了极致。瞬间就要陷入一种假死的状态中,差一点晕头转向,人事不知。 “不好!”梁骁大喝一声。随即运转太极阴阳轮回诀,整个人这才恢复了清明。 “公子,你没事吧?” 在短短的一瞬间,风兮娆看到梁骁的眼眸从清明流至浑浊,又从浑浊恢复清明,所以不禁问道。那关切的眼神,让梁骁多少有些惭愧,只恨自己能力太弱。 “娆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梁骁回答道。 风兮娆淡淡地笑了笑,接着道:“公子,你看清楚了,这两只虎斑蝶要使出最强一击了,你自己要小心点。” “最强一击?好啊,我正想见识一下呢。”梁骁嘴上回答得轻松,但心里却一点也不敢大意,一挥手,就祭出了镇海玺,滴溜溜的挡在身前。 “吱!” 狂叫不停的两只虎斑蝶,声音戈然而止,然后连翅膀也停止了扇动。一时间,整个大地似乎陷入一片空寂之中。 远远望去,只见两只虎斑蝶的翅膀上的虎斑妖目大放异彩,色彩更加明亮,更加的斑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有一圈圈光晕在跳动。 “公子,你要留意了!”风兮娆一脸的凝重,除了让巨大的乌龟壳子仍然挡在前面之外,飞剑“森罗万千”也祭了出来,在外围又分化出无数把,形成一层密密麻麻的剑网。 见风兮娆如此的慎重,梁骁忍不住回过头去望向鸣鸾,却发现鸣鸾已经拿出古灯,托在手上。 “看来形势危急啊,否则鸣鸾和风兮娆也不会如此紧张。”梁骁在心里嘀咕着。 梁骁虽然不知道虎斑妖目有何厉害之处,但看到鸣鸾和风兮娆如临大敌的样子,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你们就好好等死吧!黄泉路上绝对不会孤单。”翟君贺得意洋洋地道,好像一切已经稳操胜券,置梁骁他们于死地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随后,只见他的手往下一挥。 “飓……”凄厉的管哨声又一次毫无征兆地响起来。 “吱……” “吱……” 两只巨大的虎斑蝶狂叫着,两对翅膀上的虎斑妖目突然光芒一闪,一圈圈的光晕连绵不绝,如同潮水般不断地向梁骁他们涌过来。 这些五彩斑斓的光晕所过之处,地面上所有的一切花草树木,甚至一些突兀出来的石头都开始冒出一阵阵青烟,转眼间就被焚烧成灰烬。原来,虎斑妖目所衍生出来的光晕居然是无物不焚。 这时候,梁骁已经感受到炙热的高温从天空,从地面传来,甚至有一股无名之火开始从体内熊熊的燃烧,试图将他焚烧得一干二净。 风兮娆的飞剑“森罗万千”和巨大的法宝乌龟壳子也仅仅只能阻挡住不停袭来的光晕,却无法隔断那些潜在的心火。所以,梁骁才中了招。 还好有鸣鸾的古灯,那柔和的灯光一落在梁骁的身上,就如同一捧雪水一般,将他被引燃的心火瞬间浇熄。梁骁激凌凌的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又恢复了正常。 “他七舅姥爷的。你们不让小爷活,小爷也不让你们活。” 吃了暗亏之后,梁骁恶从胆边杀,手挽后羿射日弓,一式“后羿射日”,三支光箭立即脱弦而出,朝对面飞去。 这一次,梁骁的目标并不是两只巨大的虎斑蝶,而是那几个剩下的驱兽人。 梁骁这么快就摆脱虎斑妖目的攻击,恢复正常,不仅出乎那几个驱兽人的意料,就连翟君贺也料想不到。待他们醒悟过来之后,那几个驱兽人早就成为了梁骁的箭下之鬼。 那几个驱兽人死去之后,两只巨大的虎斑蝶突然怔了一下,然后就醒悟过来。“吱……吱……”地狂叫着,然后朝弑龙盟的人猛扑过去。 不一会,就有一大批的黑衣人死在这两只巨大的虎斑蝶的淫威下。此时,梁骁他们才算松了一口气。 最后,只看见翟君贺落荒而逃,那两只巨大的虎斑蝶紧随其后,不停地追杀他。 梁骁哈哈大笑道:“翟君贺这个倒塌蛋,这两只虎斑蝶就够他美美的喝上一壶了,看他还敢不敢张狂。” 第一百五十一章 鬼域初现 弑龙盟针对梁骁他们的阴谋不得逞,翟君贺败走,两只巨大的虎斑蝶紧追而去。 这时候,梁骁他们才算松了一口气。 梁骁心有余悸的道:“虎斑妖目太厉害了,简直可以伤人于无形之中。” “是很厉害,以前我也只是听说有虎斑蝶这种东西,但今天对上才知道它们的不凡。也不知道弑龙盟从哪里找到这么巨大的虎斑蝶,并能控制它们。看来,我们还是小瞧了弑龙盟的实力。”鸣鸾有些感叹道。 两只巨大的虎斑蝶离开之后,鯥兽王似乎又恢复了生猛,驮着梁骁他们一直走出了渺无人烟的大荒。 从鯥兽王背上走下来,梁骁拍拍鯥兽王的脑袋,对它说道:“你走吧,现在已出大荒,还你自由了。” 鯥兽王低呜着,似乎有些舍不得,站在原地,直到梁骁他们走远之后,才转身离开,遁入茫茫的大荒之中。 大荒一过,更是人迹罕至。这里几乎是南荒的无人区,穷山恶水,山虽明而寸草不生,水虽秀而只鳞莫睹。 且行且远,梁骁他们追循着地图的指引,渐渐地远离大荒,慢慢地没入南荒深处,然而鬼域始终都没有出现。 又走了三四天,终于无路可走。一处崖壁高达千仞,挡在面前,周围是茫茫的云海,望不到天际。 在崖壁上,书有两个血红色的高不可攀的大字“鬼域”。一笔一画深若沟壑,就如同是一道道由血水奔流而成的河沟,在崖壁上,在云海间隐隐而动。仿佛有无数的鲜血,从崖壁上顺流而下,不停地冲刷、蠕动。 隐约间,似乎还可以听到无数鬼魂的呜咽声,啼哭声,惨叫声,夹杂着阵阵阴风扑面而来。看来,鬼域真是名不虚传,尚未进入就已经是鬼气森森。 “看来是这里了,错不了。”梁骁仰望着崖壁上两只鲜血淋漓的大字,说道。 鸣鸾道:“鬼域是这里没错,只是应该如何进去?却费些思量。梁骁,你师傅不是给有你地图吗?你仔细研究一下,看是否有进入鬼域的方法。” 梁骁听了鸣鸾的话,将玉简贴在额上,只见在地图的最下方出现有一行小字,“幽幽灯笼挂红墙,陈旧古筝磊窗台,森森枯骨执毛笔,独自画着美人皮。” 按照地图上面的提示,似乎要这样的情景出现,鬼域的通道才会打开。 梁骁一边读一边沉思着,却百思不得其解。这崖壁上灯笼没有,红墙还勉强说得过去,至少有血字的崖壁可以代替,但古筝、窗台、枯骨、美人皮却也是一样未见。 “公子,我猜鬼域是不是要在特定的时间才会打开,例如晚上,否则为什么要提起灯笼呢。”风兮娆见梁骁苦皱着眉头,不由开口道。 鸣鸾也接着说:“我也觉得风姑娘这个小丫头说得有些道理。” 听了风兮娆和鸣鸾的话,梁骁也觉得他们说的理由比较充分和中肯,但他并不想轻意就放弃,所以仍然在努力的寻找线索。 梁骁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鬼域”这两个血红色的大字上,他紧贴着崖壁,几乎顺着“鬼域”这两个字的一笔一划,在慢慢地摸索着,可惜仍未有特别的发现。当他从崖墙上飞下来的时候,终于死了心。 “命中当有终须有,若是无有莫强求。”一直没有说话的鸣鸾突然幽幽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让梁骁哭笑不得。 于是,梁骁笑着对鸣鸾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哲学了?从哪学来的大道理啊?难得你也有这一份觉悟啊。” 鸣鸾对梁骁道:“那是我瞎掰的,只是觉得有时候与其去苦苦追求,倒不如顺其自然来得好些。反正咱们再急也不在于一时半分,说不定真如风丫头所说的那样,晚上自会有分晓。你说对不对呢?” 听了鸣鸾的话,梁骁知道自己是心急了些,但他却无法平静下来。或许梁骁也知道,上天留给夏商秦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同样,留给他找到幽冥水的时间也已经不多。 不过,有些事情真的无法去强求,正如现在,虽然知道鬼域就近在咫尺,但他们就是不得其门而入。任由你有天大的神通,也无法事事遂意。 梁骁刚安定一会,又无法平静下来,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分钟都没办法呆下去。于是,又开始在崖壁上,在云海中翻来覆去的寻找,试图在某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能有所发现。 梁骁这样上跳下窜,四处找寻,搞得鸣鸾和风兮娆也不能淡定,只好陪着他一次次折腾,一次次失望。 甚至有好几次,梁骁还挥舞着五行斩月刀和如意神木,狠狠地往崖壁上,“鬼域”那两个字上面猛砍,猛砸,但最终发现仍然是一无所获,悬壁和“鬼域”两个字依旧完好如初,他根本无法毁掉。 “梁骁,你就别再折腾了,先安安静静地呆着吧。”鸣鸾看不过去了,只好无奈地对梁骁道。 “公子,你别急,咱们再等等,好么?天快要黑了。”风兮娆知道一贯冷静的梁骁竟然如此反常,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柔声地安慰他。甚至走到梁骁的面前,轻轻地握住他的手,一脸温柔地望着他。 当风兮娆纤弱的小手紧紧地握住梁骁的双手的时候,梁骁心中的烦躁瞬间去掉了不少,他凝望着风兮娆饱含深情的眼眸,柔声道:“娆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公子,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过得比以前好,不要让我再担心。”面对梁骁的凝视,风兮娆并没有任何的羞涩,反而很认真的说道。 梁骁听了,心里很感动,但表面上仍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对风兮娆道:“娆娆,你放心了,我会一直好好的。” 夜,终于在毫无征兆的来临。 当月色渐渐铺满大地的时候,崖壁上那两个血红色的大字开始慢慢地流动起来。“鬼域”两个字的一笔一画好像活过来了一样,衬着月色,从起笔到末笔,不停地循环,往返复始,无止无休。 梁骁他们紧盯着“鬼哉”那两个大字,看见这些异常情况的出现,他们好像也看到了希望。然而一个时辰过去,崖壁上除了“鬼域”两个血字仍在活动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异常情况发生。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已是将近午夜。梁骁他们正要绝望的时候,却听见“咔嚓、咔嚓、咔嚓”几声,崖壁上好像传来石壁破裂的声音。 梁骁他们赶紧抬头仰望,只见高高的崖壁上突然多出了几个漆黑的洞口。不一会,就从那几个洞口中伸出几只惨白惨白的灯笼,紧紧靠在“鬼域”那两个血红的大字上,显得特别的幽深和诡异。 再过片刻,又继续传来几声“咔嚓、咔嚓”的声响,在几盏白灯笼的下面出现两个平台,其中一个形如窗台,上面放有一张案几,案几的上面放有一把古筝。有风拂过,仿佛还可以听到细微的筝鸣。 而另一个平台上,却是一具森森的白色枯骨,如同活了过来一样,正手执毛笔,在一张玉白色的人皮上作画。远远望去,只见人皮上已经显现出云鬓、黑眸、朱唇等,明显就是一个美女的图像。 这一幕,既让梁骁他们感到兴奋,又觉得不安。兴奋是因为出现的这一切与地图上的指示相符,证明鬼域即将开启。不安的是这刚刚出现的一切,也未免太诡异了。 梁骁他们正准备继续观望,却听见“哗、哗、哗”的响声不断,定神一看,却见从“鬼域”那两个血红的大字上,不停有血水流下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人皮美女 幽幽灯笼挂红墙,陈旧古筝磊窗台,森森枯骨执毛笔,独自画着美人皮。 当这些情景一一出现,再加上从“鬼域”那两个大字上,不停有血水哗啦啦地流下来,顿时让梁骁他们看得目瞪口呆。 梁骁他们并不是畏惧,只是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难于言说的诡异和邪性。怪不得在南荒,别人会把鬼域和洗烟海相提并论。确切的说,鬼域甚至比洗烟海更为神秘,更加难以捉摸。 午夜已过,梁骁他们仰望着崖壁,血水仍然在哗啦啦地流个不停,并且越来越大,到后面就如同一条瀑布般,从上面飞流而下,将整片崖壁都染成了血红色。 窗台上的古筝,不知何时已经在奏响,隐约间似乎可以看到有一个若有若无的黑影正在弹奏着古筝,那风中传来的曲调幽怨,凄婉,哀伤,直击人心。一时如同深闺怨妇在啼哭;一时又若午夜厉鬼在叫魂。在这样的夜晚,听了让人不由感到头皮发麻,全身发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与此同时,那一具枯骨已经快要将人皮上的画描绘完毕,在那一张玉白色的人皮上,慢慢显现出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来。那明眸皓齿,浅浅朱唇,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栩栩如生,如同活了过来一样。 那几盏惨白的灯笼,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慢慢变成血红色,远远望去,甚至可以看到有一滴滴的鲜血在灯笼的表面不断地蔓延,扩散和滴落。梁骁他们停留在崖壁底下,似乎都可以嗅到一种淡淡的血腥味。 “鸣老大,这鬼地方也未免太那个了……”面对如此诡异的一幕,梁骁再也忍不住,开口道。 鸣鸾听了之后,点点头,道:“是不太对劲,不过鬼域的入口在这里肯定没错,只是不清楚还会出现什么状况,咱们小心一点就好。” 仰望着崖壁,风兮娆也是一脸的慎重,她那好看的眉眼间也多了一条浅浅的“川”字纹,显然正在思索着什么。 “娆娆,你在想什么呢?”梁骁见风兮娆一副凝重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地问。 听见梁骁询问,风兮娆璨然一笑,柔声道:“公子,我在想那一具枯骨到底要做什么?它所画的美人图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 “哦,原来你是在想这个啊,我还以为你在担心别的事呢。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一具枯骨的具体目的,但我猜想一定是与进入鬼域的通道有关。”梁骁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肯定地回答道。 两个人正在交流着不同的意见,却不知何时那幽怨的筝鸣声已经停止了下来。再抬头仰望,只见那一具枯骨也作画完毕,正慢慢化为一个个绿莹莹的光点,向人皮上的美女图轻扑过去。 而原本不停流淌的血水也停止了下来,原来血红色的“鬼域”两个大字,正逐渐的变淡,最后血色全去,散发出一种黑幽幽的光华,似乎上面正有一团团黑气在缠绕,蕴蕴而动,并逐渐向字体的周围扩张。 当整具枯骨完全消失,全部化为绿莹莹的光点之后,那张人皮上的美女图突然活了过来,整张玉白色的人皮一裹,顿时在高高的平台上出现一个一丝不挂的美女来。 这个画中出现的人皮美女,曲线婀娜,*完美无瑕,甚至连风兮娆这种绝世的美人见了,也不由发出一声赞叹。只是有些美中不足,这个人皮美女显得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她那不经意瞄向梁骁他们的眼眸甚至空洞无物,不带有丝毫的感情和色彩。 自从这个人皮美女出现之后,梁骁多少有些紧张,但他并不害怕,只是攥紧的心手里全是汗水。梁骁凭感觉知道,成败在此一举,进入鬼域的关键方法,全部落在这个人皮美女的身上。 “娆娆,你说她要做什么呢?会不会直接带领我们进入鬼域啊?”梁骁见人皮美女半天没有动静,不禁问风兮娆。 风兮娆想了一会,道:“公子,我觉得她不像是向导,或者是鬼使那样的人物,反倒像是一个开启门户的关键存在。” “看来娆娆很肯定啊。”梁骁笑着道。不过他看看人皮美女的举动,在心里也认同了风兮娆的说法。 一直没有说话的鸣鸾,突然冒出了一句:“梁骁,你们快看,她动起来了。” 听了鸣鸾的话,梁骁和风兮娆赶紧向平台上望去,果然看到原本静立的人皮美女开始动了起来。 只见人皮美女轻巧的迈出平台,在空中如履平地,徐徐款款地走到“鬼域”那两个大字的面前,然后悬空在崖壁前。 “她是如何做到的?”看到眼前这特别的一幕,梁骁多少有些醉了,忍不住地开口问鸣鸾和风兮娆。 鸣鸾道:“我并不是很清楚,看她似乎并没有半分的修为,却能悬空静立,实在是不可思议。” “公子,我也不知道,你不要问我。”风兮娆也在不停地摇头,面对这个人皮美女,似乎她也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弄不清楚缘由,梁骁多少有些坐立不安,所以他还是有些不甘地道:“鸣老大,你们说这个人皮美女会不会只是一个傀儡,受人摆布?” “有这个可能,不过看人皮美女的样子,又不太像。”鸣鸾道。 梁骁正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却听见风兮娆对他说:“公子,你别乱猜了,那个人皮美女开始有动作了。” 这一下,又将梁骁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抬头仰望,只见人皮美女正伸出她玉白色的双手,轻轻地按在“鬼域”那两个字的中间。 字体上缠绕的黑气居然顺着她的双手,慢慢地向她的全身攀爬过去。不一会,原本玉白色的人皮美女,整个人完全变成了漆黑色,如同一具被烤焦的尸体一样,显得特别的奇诡和怪异。 “我拷,这也行!”眼看着一个绝色的美女在短短的一瞬间,居然变成如一具焦炭一样无趣的不明物体,梁骁多少有些大倒胃口,不由嘟嚷着。 “哈哈,色就是空,美女也不过是红粉骷髅,善哉。”看见梁骁那一脸的懊恼样,鸣鸾大声笑道。 悬壁上面的人皮美女,不,现在应该说是人皮黑鬼,根本不理会梁骁他们。只见她仰天长啸,猛然张开嘴巴,刹那间就有一缕月华从天而降,进入她的口中。 不一会,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人皮美女整个人突然间炸开,一团黑气裹着一团月白色的光华猛然向崖壁扑过去。 瞬间,“鬼域”那两个巨大的字体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从陡峭的崖壁上突然出现一个漆黑的洞口来,寒气逼人,鬼气森森。 第一百五十三章 闪灵通道 当崖壁上出现一个黑漆漆洞口的时候,风兮娆忍不住大声喊道:“出现了!出现了!” “是出现了,不过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善地,是福是祸,还真的难说。”鸣鸾见那个洞口一副鬼气森森的模样,不禁开口提醒梁骁他们。 梁骁知道鬼域的神秘,也明白此行的凶险,但事已至此,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为了宽慰鸣鸾和风兮娆,他只好装着轻松地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舍不得老婆捉不住流*氓。不管如何,咱们都得去探一探,试一试。” 话一说完,梁骁就直接一跃,攀爬到崖壁上的洞口处。 从外面望去,整个洞口显得黑漆漆,但探头进去观看,却见洞口的里面是一条通道,深不见底,最里边闪烁着微弱的亮光,似乎正通向某一个不明之处。 虽然整个洞口仍是阴气森森,但整条通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至少暂时没有看到能对梁骁他们构成威胁的东西。 “鸣老大,娆娆,你们快上来。”梁骁在通道内走了一会,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然后从洞口伸出头来,招呼鸣鸾他们赶快上去。 鸣鸾和风兮娆走进通道之后,三个人慢慢地向深处走去。但无论他们如何前行,那些微弱的亮光始终都在前面,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又走了将近半刻钟,情况仍然没有改观。 “鸣老大,情况好像不对啊,为什么通道内一直都是这样呢?”渐行渐远,梁骁多少有些不安,于是开口相问。 同时,梁骁缓缓地张开了左手,顿时,掌心中的那一只千丝魔瞳开始慢慢地张开,无数的红光开始向四周扩散,如潮水般,将整条通道都染成了血红色。 鸣鸾突然开口道:“梁骁,这不是幻阵,事实上这条通道就是这么长,千丝魔瞳不会起作用。”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原本还以为又碰上幻阵了呢。”梁骁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 “鸣前辈,照这样走下去,还需要多久啊?”这样单调的行走下去,不止梁骁,就连风兮娆也有些忍不住,不禁开口问道。 鸣鸾苦笑着望着梁骁和风兮娆,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答。 三人就这样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着急也没用,干脆就把一切抛在脑后,且行且远。 这一走,又一个时辰过去。眼前的微光突然一暗,整条通道微微地颤抖起来,梁骁他们好像被什么东西驮着,快速地向前。 梁骁他们并没有惊慌,只是一怔之后,便静观其变。他们只感到速度越来越快,整个人有一种快要飞起来的感觉。 渐渐的,身边开始有点点的星光亮起来,然后越来越多,慢慢地汇成了一条明亮的星河,跟原先那种幽暗的氛围截然不同。而梁骁他们,则被包围在星河的里面,那些星光一直在他们的身边环绕。 “好美啊!”这一刻,风兮娆的脸上露出一种少女特有的笑容,简单、纯美,只见她伸出手去,捕捉着身边不停飘舞的星光。 梁骁看见风兮娆那一副小女孩的样子,不由会心一笑,伸出手去,为她抓到一把满满的星光,塞在她的手中。 “谢谢公子!”风兮娆微微仰起她那一张好看的脸,甜甜地对梁骁说道。 梁骁并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宠溺地望着风兮娆。这一刻,梁骁居然有些微微的失神,突然莫名想起了夏商秦。有过多少次夏商秦也是这样望着他,然后甜甜叫一声:“梁骁哥哥……” 那声音,就如同响在耳边。过了好半天,梁骁才回过神来,对鸣鸾道:“鸣老大,好奇怪啊。” “什么事情奇怪了?你指的是这种通道吗?”鸣鸾道。 梁骁道:“是啊,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同一条通道,却让人有走进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感觉。一个是幽暗无边;一个却是星光灿烂。” 鸣鸾却不理会梁骁的疑惑,哈哈大笑道:“是有些奇怪,不过现在至少对我们还没有什么影响。有一句话不是这样说嘛,一件事情,如果你没有办法去反抗,倒不如试着去享受。现在多好啊,你和风丫头刚好可以浪漫浪漫,多美啊。” “切,我跟你说正经的,你怎么能这么不搭调呢。”梁骁强烈地鄙视鸣鸾,直接就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们在说什么呢?”一直在专心玩弄星光的风兮娆,听见鸣鸾提到她,赶紧出口相问。 “娆娆,没事,你不用理鸣老大,他今天犯抽了,脑袋进水了。”梁骁回答道。 鸣鸾大声道:“你才犯抽呢,有美女在旁,星光灿烂,你都不懂浪漫,榆木疙瘩一个,没救了。风丫头,你说是不是?” 这一次,鸣鸾所说的话风兮娆听得一清二楚,脸上不由微微一红,却为梁骁争辩道:“前辈,我家公子聪明着呢,才不是榆木疙瘩。” “哟,风丫头还学会护短了。”反正无聊,鸣鸾干脆逗弄着风兮娆。 听了鸣鸾的话,风兮娆又羞又恼,却又不知如何去反驳,所以假装一转身,不再去理会鸣鸾。 梁骁正想说点什么,却听见鸣鸾在提醒他们。 “小心了!” 鸣鸾的话音刚落,身边灿烂的星河突然慢慢的消失,无数的星光在一点点的熄灭,整条通道又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当星光完全消失之后,梁骁只感到眼前一亮,不知何时鸣鸾已经拿出古灯,将它点燃捧在手中。 随后,只听见“噗嗤、噗嗤”的响声不绝于耳,无数白色的,如同一团轻烟般的影子状的东西朝梁骁他们疾扑而来。那些异样的声音,正是它们被古灯的灯光焚烧时的声响。 既使是这样,这些白色的东西并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前赴后继的不停向梁骁他们涌过来。它们看似轻飘飘,其实却是疾快无比,而且还悍不怕死,那怕一个个被古灯炙烧成一缕轻烟,也不见它们放弃。 “鸣老大,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看起来像鬼魂,却又不是。”面对数量如此众多的白色东西,梁骁多少有些发憷,不禁开口问鸣鸾。 鸣鸾手捧古灯,一脸的坦然,道:“这些东西是闪灵,它们应该是在驻守着这一条通道,防止有人进去。” “闪灵?那是什么东西?”梁骁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又开口问道。 “闪灵是介于鬼魂与恶灵之间的一种东西,它们没有恶灵那么邪恶,也没有鬼魂那么虚无,只是它们的速度更快,攻击时往往只在一瞬间,而且往往是成群结队,数量特别的庞大。”鸣鸾解释道。 鸣鸾这么一说,梁骁就完全明白了,看来这一群闪灵就相当于一群士兵,镇守在鬼域的入口之处。 如此说来,他们离鬼域已是越来越近。 第一百五十四章 法兽逞威 多亏有鸣鸾的古灯,梁骁他们在经过闪灵通道的时候,并没有受到闪灵的太多阻碍和攻击。 当闪灵越来越稀少,并渐渐地不再出现的时候,梁骁他们终于进入了另一个不同的空间。 这里的氛围很阴郁,整个天地呈现出一种暗红色,无数厚实的云层悬挂在半空中,黑压压的,如同一块块厚厚的布幔,几乎完全静止不动。 如果没错,这里应该就是鬼域。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座座光秃秃的环形山,和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池子。那些环形山也是带有一种暗红色,如同被烈火炙烧过一样。而那些池子几乎都储满了液体,一种如血液般鲜红的液体,甚至有些池子里还冒着腾腾的热气,不停有一些气泡从池子底下冒上来。 “坟山!血池!咱们要小心了。”当看到这些环形山和池子的时候,鸣鸾对梁骁他们说道。 听了鸣鸾的话,梁骁又打量了一下那些池子和环形山,有些迟疑道:“这些坟山和血池,的确不简单,只是不清楚是否跟传说中一模一样。” 传说中鬼域有山,山如环状,埋有无数的恶鬼,名坟山;而山旁有池,若血色,池中多血灵,曰血池。 要完全进入鬼域深处,找到幽冥水,首先必须经过坟山和血池。坟山中的恶鬼虽多,但并不足虑,最为难缠的是血池中的血灵,它们有血池作为依靠,几乎可以不死不灭。 从见到坟山和血池开始,梁骁他们早就提高了警惕,特别是风兮娆,一直站立在梁骁的身旁。风兮娆知道梁骁的天鳞明光铠在恨天阁那一役中已经损毁,所以处处尽心尽力的保护他,照顾他。 看见风兮娆一进入鬼域,就如临大敌的样子,梁骁便宽慰她道:“娆娆,你放心了,不过就是鬼域,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鬼域好像要跟梁骁过不去,他的话音刚落,整个鬼域就刮起了一阵阴风,戚惨惨的风声中夹杂着无数凄厉的哀啼声,哭喊声,悲恸声,听了让人六神无主,胆战心惊。 阴风过处,从坟山上开始冒出一股又一股的黑烟。这些黑烟在空中慢慢成形,变成一个个千奇百怪,凶神恶煞的鬼魂,个个张牙舞爪,对梁骁他们虎视眈眈。 与此同时,那一个个血池也开始沸腾着,躁动着,不停有一个个巨大的气泡冒出池面,随即就可以看到有无数的血灵,从血池中慢慢爬出来。每一个都如常人般大小,但它们的样子却软弱无骨,如同由一泡泡鲜血组成。 随着一阵“嗦嗦”的声响,那些血灵爬出血池,不断地向梁骁他们爬行过来,慢慢地将他们包围住。 那些鬼魂似乎很惧怕鸣鸾的古灯,它们躲在灯光不能照及之处,围而不攻。而血灵却根本不害怕,古灯的灯光照在它们的身上,好像起不到很好的作用。 血灵被古灯的灯光触及,它们的身上就会冒出一层烟雾,然后整个形体会变小一些,但灯光并不能灭杀它们,也不能影响它们行动。 “鸣老大,你的古灯好像不起作用啊。”梁骁笑着对鸣鸾道。 鸣鸾也不在意,缓缓道:“你以为它们是普通的鬼物啊,这种血灵最为难缠,古灯就算能削弱它们的形体和能力,但它们只要往血池中一滚,很快又恢复正常。”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方法吗?” 梁骁正在向鸣鸾请教,却见风兮娆已经祭起飞剑“森罗万千”,斩杀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血灵。 那些血灵一旦被飞剑刺中,就会砰然爆开,然后如一团团粘稠的血块在地面上不停的蠕动。不久,又会重新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全新的血灵。这个重新组成的血灵虽然行动缓慢,看起来衰弱无比,但它们往身边的血池中一沉,不一会又开始生龙活虎地爬上来。 风兮娆的飞剑虽然犀利,但面对这一群杀无可杀,无法彻底消防灭的血灵,任由她神通再广大,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更好的招来。 “梁骁,你看到了吧,这就是血灵的难缠之处。”鸣鸾道。 这些血灵的确如鸣鸾所说的那样,非常的难缠,它们几乎就是不灭之体,任由你刀斧加身,只要它们的躯体不是瞬间全部消失,只要血池还存在,它们就可以不断地重生。 通过观看风兮娆与血灵之间的战斗,梁骁已经完全清楚血灵的能力。只见他微皱着眉头,似乎在苦苦思索着对付血灵的方法。 风兮娆见飞剑的杀伤力对血灵而言几乎是无效,不由收将了回来,然后一拍储物袋,“嗖”的一声,从中飞出一物来。 这一物一飞出来,就立在半空中,有鼻子,有眼,还有一张巨大的嘴巴,奇怪的是这个东西好像没有身体,只有一张薄薄的脸,整体看起来特别的怪异。 “蛇吞象!”鸣鸾失声道:“风丫头,你居然有‘蛇吞象’这种法兽。” 见到“蛇吞象”的出现,梁骁也有些惊讶,他也想不到风兮娆会有此物。 “蛇吞象”其实是一种很怪异的东西,既不是灵兽,也不是法宝,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东西,被称为法兽。即是有大神通之人先捕捉到一些特殊的灵兽,然后将它炼制成半兽半法宝的法兽。 不过法兽极难炼成,其一,并不是所有的灵兽都适合炼制成法兽,只有寥寥数种灵兽才有炼制成法兽的可能,像风兮娆的“蛇吞象”就是其中的一种;再者,法兽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炼制,境界必须达到问道才有可能,而且成功率极低。 所以,当风兮娆放出“蛇吞象”这个法兽的时候,鸣鸾和梁骁才会大感诧异,毕竟法兽太难见到了。 这时候,法兽“蛇天象”就停留在半空中,一双碧绿色的眼睛正盯着周围的血灵,在滴溜溜的转动,它的嘴里不停发出“咝咝”的声响,如同一条蛰伏许久的毒蛇,准备给予敌手最致命的一击。 看见法兽那跃跃欲试的样子,风兮娆冲法兽点点头,然后纤纤素手往前一指,口中叱呼一声:“去!” 话音刚落,法兽“蛇吞象”就如同一股旋风般,朝众多血灵疾扑过去。 “咝、咝……” 法兽“蛇吞象”所到之处,众多的血灵顿时被一荡而空,只见法兽“蛇吞象”张大着巨口,一个个将血灵吞入口中。 奇怪的是法兽“蛇吞象”并没有躯体,但无论它吞噬多少的血灵,也不见它那一张扁平的脸有胀大的感觉。那一群群被它吞噬的血灵,不清楚被它置于何处,或者是被它直接转化为另一种能源。 这也是法兽“蛇吞象”的恐怖之处,无论它吞噬多少东西,它始终如一,形体不会产生丝毫的变化。 那些被法兽“蛇吞象”吞噬的血灵,纵然有不灭之体,却已被法兽“蛇吞象”化为虚无,再无复生的可能。 如同秋风扫落叶般,不一会,法兽“蛇吞象”就将周围的血灵吞噬得干干净净。远处的一些血灵眼看不妙,赶紧一个个缩回血池里,潜伏在里面,再也不敢出来。 这时候,法兽“蛇吞象”也好像吃饱了一样,憨憨的回到风兮娆的身旁,甚至在它那一张怪异的脸上,居然出现一个很二的笑容。 风兮娆轻抚着法兽“蛇吞象”的脑袋,轻轻地道了一声:“乖。” 那法兽“蛇吞象”居然兴奋的摇头晃脑,让梁骁和鸣鸾看了哭笑不得。 血灵要么被法兽“蛇吞象”消灭掉,要么早已溜之大吉,剩下的鬼魂根本不足为惧,转眼间就被古灯逼得四处逃散。 梁骁他们再无阻碍,继续向鬼域深处前行。 第一百五十五章 魔瞳进化 鬼域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就算梁骁他们灭杀掉坟山的鬼魂,荡尽血池中的血灵,仍然有太多的未知在前面等待着他们。 梁骁他们通过坟山和血池之后,眼前呈现的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地形。这是几乎可以说是一片焦黑,寸草不生,偶尔有风吹过,几乎还可以扬起一地的黑灰。 “灰烬谷!这里叫灰烬谷。”梁骁看见那些扬起的黑灰掉落在衣衫上,便是灰黑黑的一层,而且用手一摸,同时还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油腻,所以,他知道这里便是传说中的灰烬谷。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灰烬谷是油锅地狱的一部分,那些黑灰就是恶鬼被油炸后产生的烟雾,沉淀而成,所以才会有一种铺天盖地的黑,有一种说不出的油腻。 可能是那种肮脏和油腻的感觉让风兮娆特别不舒服,只见她蹙着眉头道:“公子,鸣前辈,难道灰烬谷真的如传说中那样吗?” “没有那回事了。”梁骁知道女孩子爱干净,所以根本不想提起这种恶心的话题。 话一说完,只见梁骁用手轻轻一扬,立即有三团天劫流火落在他们的身上,将沾在衣衫上的黑灰一荡而尽。与此同时,他单手掐诀,顿时在他们的身上出现一个个光罩,将被风吹过来的黑灰全部阻挡在外面。 鸣鸾和风兮娆知道是梁骁的好意,所以并不拒绝,任由光罩加身,玄光护体。 没有了烦人的黑灰打扰,风兮娆的心情似乎都好了许多,一路上笑语连连,顾盼生辉。 “据说在灰烬谷有空明鬼,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啊?”三人行走了许久,见没有什么异常,梁骁不禁开口相问。 鸣鸾笑着道:“梁骁,你放心啦,难道还怕它们不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迟早都有一战,空明鬼倒不如出现得早一些,我好杀个痛快。”梁戏也觉得自己的问题不着调,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灰烬谷是一种单调的黑,衬着阴沉沉的天空,更显得压仰。似乎一切看起来都了无生气,但梁骁他们能感觉到,已经有东西盯着了他们,并慢慢地向他们靠近。 然而抬眼望去,到处仍是黑灰灰的一片,视野中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东西。 “空明鬼,空而不明,这才是它们的厉害之处。梁骁,风丫头,你们要小心了,它们已经出现了,只是我们看不清楚罢了。”鸣鸾担心梁骁他们吃亏,所以一再提醒道。 梁骁知道空明鬼正如鸣鸾所说那样,肉眼几乎是看不到的,但他仍然感觉到空间有不一样的波动,而且正一步步向他们靠近。 轻微地向鸣鸾和风兮娆打了一个做好准备的手势,梁骁整个人就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一样,充满了斗志。 “杀!”当身边的空间微微一动,梁骁突然大喊一声,随即在他的身上开始冒出一道道紫色的雷电,不停地向四面八方疾卷而去。 紫色的雷电如同一条条张牙舞爪的电蛟,所到之处只听见有一阵阵“噼啪、噼啪”的声音传来,随后便看到有一缕缕的青烟腾起,伴随着一声声惨叫,一个个空明鬼开始若隐若现的暴露在梁骁他们的面前。 梁骁对这一切好像熟视无睹,只是继续催动着紫辰神雷,这一些空明鬼虽然可以隐匿行踪,但在梁骁的心里却不足为惧。梁骁知道,这一些不过是喽罗,真正的强敌尚未出现。 当梁骁放出紫辰神雷的时候,风兮娆和鸣鸾并没有出手,只是在旁边为他把风,守护着他。 紫辰神雷大肆扬威,将无数隐匿在暗处的空明鬼杀得鬼哭狼嚎,然而梁骁并不轻松,他知道如果这种敌暗我明的局势不加以改观,他们就会陷入被动之中。当更加强悍的空明鬼出现之后,他们的处境就会更加堪忧。 面对这些近似于透明的空明鬼,鸣鸾的古灯似乎也不起作用,金色的灯光所到之处,如同没有受到任何阻隔一样,一泻而开。 似乎早有意料,鸣鸾轻叹了一声道:“梁骁,古灯不是万能的,并不能立即让空明鬼现形,而且你的紫辰神雷也不可能长时间持续下去,咱们必须得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否则当一些厉害的空明鬼出现的时候,咱们肯定会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梁骁见周围的空明鬼已经被紫辰神雷杀得溃不成军,便收回了紫辰神雷。听见鸣鸾的一番话之后,脸上也不禁多了一丝忧虑之色,但他们并没有停止脚步,反而更加轻快地向前疾走过去。 对于梁骁他们而言,纵使前面是龙潭虎穴,千军万马,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何况只是一些空明鬼。 梁骁他们并不是惧怕空明鬼,只是被这种看不到的东西所纠缠,多少有些烦不胜烦。这不,刚走了一段路,又有一群空明鬼涌上来,引起空间的一阵阵波动。 正欲再次施放紫辰神雷的时候,梁骁却感到左手掌心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要挣扎着出来。 “好!好!”梁骁心中一喜,法诀一催,顿时从他的掌心中有一个血红色的魔目正在慢慢地睁开,正是千丝魔瞳。 “咝、咝……” 千丝魔瞳一从梁骁的掌心显现出来,就滴溜溜地转来转去,那瞳光诡异而潋滟,所视之处,有一道道的红光不停地涌现。那些红光如同有实质一般,跟平时的完全不一样,沉重而粘稠,鲜红而惊艳。 这些红光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涌去,所到之处就会将原本隐匿得很好的空明鬼紧紧的包裹住,然后千丝魔瞳瞬间就将红光和空明鬼扯回,并一一吞噬。瞬间,一大群空明鬼就成为了千丝魔瞳的裹腹之物。 见此,梁骁立即张开左手,立然向前。千丝魔瞳在吞噬了一些空明鬼之后,仿佛更加的兴奋,整个魔瞳显得更加的鲜红和巨大,几乎已经要跳出手掌之外。 这时候,鸣鸾和风兮娆完全可以看到,在梁骁的手掌前,已经是红光潆潆,一个巨大的魔目正在不停地吞噬着被红光裹住的空明鬼。这个魔目吞噬的空明鬼越多,它就愈发的强大和鲜艳。 刚开始吞噬空明鬼的时候,还是一个个,到了最后就如同一条洪流席卷一般,只见无数的空明鬼夹杂在粘稠的红光中,不停地流向千丝魔瞳,纵使它们百般挣扎,仍然是无济于事,一个个被吸入魔瞳中。 与此同时,梁骁也感到有一股股精纯的灵气从千丝魔瞳那里流向他的气海。梁骁心中大喜,知道是千丝魔瞳将一部分空明鬼吞噬后,转化为灵气输送给他,所以他赶紧催动千丝魔瞳。 如果说刚开始千丝魔瞳吞噬空明鬼只是自觉行为,那么现在被梁骁有意识地输入部分真气后,顿时显得更加光彩夺目。那一只血红色的魔瞳扩张得更加厉害,颜色鲜红得快要如血般滴出来,吞噬空明鬼的速度更加飞快。 千丝魔瞳天噬空明鬼的速度越快,吞噬得越多,从左手传送给梁骁的灵气也就越多。同时,千丝魔瞳的颜色也开始慢慢地发生变化。 “公子,你这个魔瞳不一般啊,居然这么厉害。”风兮娆看见千丝魔瞳在不停地吞噬空明鬼,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不禁开口道。 梁骁尚未开口,鸣鸾已经接过话道:“嗯,这个千丝魔瞳何止厉害啊,简直是牛气哄哄。现在是因为机缘巧合,遇到了大量的空明鬼,它吞噬之后就要准备进阶了。” “进阶?鸣老大,你说千丝魔瞳要进阶了?”这次不仅风兮娆好奇,连梁骁也被鸣鸾的话勾起了好奇心。 “当然啊,难道你们没看到吗?千丝魔瞳吞噬完这么多空明鬼之后,颜色都不一样了。”鸣鸾指着千丝魔瞳,笑着对梁骁他们说道。 听了鸣鸾的话,梁骁赶紧缩回左手,仔细观望着。果然如鸣鸾所言,千丝魔瞳的周边开始有金丝在闪动,不停还有一阵阵的白光在四处流转。如果说原来的千丝魔瞳是血红色,那么现在的它已经慢慢向白色,向金色转变。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那些金丝和白光越积越多,不停地在千丝魔瞳的周围环绕,不一会,就如一个厚厚的蚕茧一样,将千丝魔瞳包裹得严严实实。而且这个茧的周围,还有阵阵金光在闪动。 这时候,鸣鸾已经是喜笑颜开,大声地对梁骁道:“一会千丝魔瞳进阶成功,破茧而出,它就不再叫做千丝魔瞳了。” “那叫什么?”梁骁从来没有听说过千丝魔瞳可以进阶,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的确让他既惊又喜,所以充满了好奇,忍不住相问。 “叫万劫法目。”鸣鸾有些得意。又接着道:“这个你们听说过吧。” “万劫法目!” “居然是万劫法目!” 不仅梁骁无法淡定,就连风兮娆一听,也不禁兴奋得叫了起来。毕竟,万劫法目的名头太大了。 梁骁正欲说点什么,却听见有细微的断裂声响起,掌中的茧正在慢慢地裂开,从那细细的缝隙间,不断有一缕缕的金光闪现,光彩照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万劫法目 随着茧上的裂缝越来越大,梁骁已经可以看到,茧里面有一个金色的瞳孔正在慢慢地张开。当最后一块茧皮被剥去的时候,金光四溢,梵唱满天。 如果说原来的千丝魔瞳显得赤红而妖异,那么现在的万劫法目则是金光闪闪,端庄而祥和。 脱离外面包裹的那层厚茧之后,万劫法目又跳回到梁骁的掌心中。梁骁摊开手掌,只见法目正微张着,不断有一缕缕的金光,如丝线般向四处飘散。 偶尔还有残存的空明鬼,一旦被金光击中,就立即现出原形,转眼间就会化为一堆灰烬。 “好!果然是好东西!有此法目,咱们的鬼域之行将是事半功倍。”鸣鸾哈哈大笑,高声赞道。 风兮娆见千丝魔瞳进阶成功,化为万劫法目,也异常的欢喜,盈盈带笑的对梁骁说道:“恭喜公子,又得一大神通。” 梁骁的心中也是非常的高兴,想不到误打误撞,居然有如此大的机缘,喜得万劫法目。而且当时千丝魔瞳吞噬空明鬼时,还给他反馈了不少灵力,让他久未有寸进的修为已经有了松动,想必离进入结丹后期已是指日可待。 其实万劫法目最大的作用并不是破无妄,驱恶邪,而是在个人进阶度劫时,可以借助万劫法目的作用,破除心魔的蛊惑,抵御天劫的肆虐。 谁都知道万劫法目的厉害,但要凝炼出这一门神通,却并不是一件易事。如果不是梁骁拥有千丝魔瞳在前,机缘巧合在后,若是按部就班的修炼,就算是穷他一生,也不可能练成万劫法目。 自古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凝炼出万劫法目,以增强抵御天劫的成功率,但往往都是无功而返,练成一些四不像。不管是魔瞳也好,妖瞳也好,鬼目也罢,法目也罢,都有可能进阶成为万劫法目,但从来都没有规律可寻,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梁骁手掌一合,万劫法目就隐入掌心之中,表面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的异样。但他稍稍一催动,万劫法目立即就从掌心中显现出来,金光闪动,熠熠生辉。 这时候,灰烬谷里面又开始恢复了平静,那些残余的空明鬼不知躲去了何处,而且原本猜测的强大的空明鬼并没有出现。 “咱们走吧!”梁骁见一时无事,便对鸣鸾和风兮娆说道。 没有阻碍,那是最好不过,梁骁他们也不想在灰烬谷耽误太长的时间。 梁骁并没有收回万劫法目,而是继续张开着左手,让它悬浮在掌心中。这时候的万劫法目,几乎是微闭着,只有一些淡淡的金色的光华在流转。 “还要好几个时辰,咱们才能走出灰烬谷。”鸣鸾研究了一下地图,然后对梁骁和风兮娆说。 梁骁道:“好几个时辰的路程,也不算太远,只是这一段时间**静了,我感觉有些不妙。” “公子,那咱们快点赶路吧,我也觉得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风兮娆微蹙着眉头,对梁骁道。她的声音虽然一样的甜美,但多少夹杂着一些忧虑。 的确,梁骁他们所碰到的空明鬼几乎都是一些小喽罗,是一些虾兵蟹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真正强大的空明鬼一个都没有出现。这,不能不让他们忧心。 大约向前走了一个多时辰,万劫法目突然微微的颤动起来,它表面上环绕的金光开始在不停地流转,随后化为流云一般,向远处的一个方向飘去。 “桀、桀、桀”,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发出古怪的声音,随后一团灰蒙蒙的东西迎上金光,紧接着空间一阵扭曲,有三个巨大的空明鬼冒了出来。 这三个空明鬼跟前面的完全不一样,它们显得更加强悍和巨大,就连表面的颜色都更趋于透明,显然它们是空明鬼中的强者。 “小子,你找死啊,在灰烬谷居然还如此的嚣张。”这三个空明鬼一出现,其中的一位空明鬼就指着梁骁骂道。 梁骁听了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说道:“小爷最近就是无聊,就是想找死,你能怎么着?就你们三个土鸡瓦狗,也就只能做一些鬼鬼祟祟的事。” 这一番话,将三个空明鬼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立即将梁骁踩到尘埃里面,好好爽上一把,出出这一口怨气。 可惜,一看到站在梁骁身边的鸣鸾和风兮娆,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不巴几的。但纵使它们再锉,也不能丢了面子,只好学死鸭子嘴硬,强撑着说道:“进了灰烬谷就由不得你们了,就算是龙也得给我们盘着;就算是虎也得给我们趴着。” “哟嗬,小爷好怕啊!”梁骁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假装怕怕的道,整个眉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线,只是那样子,实在是有些招人恨。他这那里是怕啊,简直就是在做,而且那演技都快可以拿影帝了。 三个空明鬼实在受不了梁骁那个招人恨的样子,直接就跳了起来,狠狠地朝他扑了过去,同时口中还喷出一团团灰蒙蒙的烟雾。 “恼羞成怒啊,说不过就想动手啊,小爷求之不得。”梁骁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手上却不慢,左手一张,万劫法目被他骤然催动,立即就浮现出来。 这次万动法目一出现,就伴随着一阵阵悦耳的梵唱,然后就是一阵阵的金光漫起,而且金光中还多了一层层丝线般的红芒,在忽忽的闪动。 三个空明鬼喷出的灰雾,尚未接近梁骁,就被金光一扫而空,而其中的红芒却像吃了春*药一样,狂跳不已,瞬间就来到三个空明鬼的身边。 “桀……” 其中一个空明鬼反应比较迟钝,只来得及发出一阵难听的哀嚎,立即就被无数的红芒破体而入,随后整个近似透明的躯体便变得千疮百孔,无数的白光跟随着红芒迸发出来,不过是倾刻间,这个强大的空明鬼就如同一张薄薄的纸张般落在地上。紧接着金光漫过,地上的空明鬼立即就化为一层飞灰。 另外两个见势不妙,早就向后疾退,试图逃离此地。 梁骁哈哈大笑,道:“如果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也太不给小爷面子。” 言罢,梁骁将手抬起,疾然往前一罩,顿时万劫法目在不停的狂跳,从法目里射出的金光和红芒更加浓厚和密集。而且它们往前面流动的速度更加飞快,不一会就追上两个试图逃离的空明鬼。 这时候,两个空明鬼才知道万劫法目的厉害,而且也知道金光和红芒离它们只在咫尺之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更加疯狂地逃命。然而太迟了,眨眼间就被金光和红芒罩住,落到跟前面那一个空明鬼一样的下场。 眼见三个空明鬼全部被万劫法目消灭得干干净净,梁骁这时候才舒了一口气。虽然这一战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但在鬼域里处处都是杀机,谁也不能担保就一直平安无事。 鸣鸾和风兮娆一直在旁边观战,直到这时候才来到梁骁的身边。 第一百五十七章 鬼林 两日后,梁骁他们安全通过灰烬谷。不知道是因为有万劫法目,还是因为有别的原因,空明鬼从那一战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灰烬谷一过,眼前便是一座黑漆漆的森林。 这座黑森林是死寂一片,到处鸦雀无声,就连风声都听不到。每一棵树木仿佛都是一般大小,一个模样,高大而笔直,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黑森林的上空,有一团团乌黑的云气在慢慢地移动,时而淡薄,时而浓郁,不时还会有一丝丝,一缕缕的黑气从天上坠入林中。 “此林非善地啊!”鸣鸾瞄了一声黑森林,多少有些感叹,说道。 这时候,梁骁他们正站在黑森林前,凝望着前面黑漆漆的一片树木,脸上多少有些凝重,尤其看到天上有一些黑气坠入林中的时候。 “这里当然不是善地啦,这座黑森林叫做鬼林。”梁骁闻言,多少有些苦笑道。 面对鬼林,梁骁不用看地图也知道。进入鬼域之前,鬼域的大部分地形已经印在他的脑海中,随时都可以调用。 “鬼林!果然是它!在鬼域最出名的两大凶地之中,除了锁魂崖之外,就是它了。”对于眼前这个黑森林就是大名鼎鼎的鬼林,鸣鸾一点也不奇怪。 也是,就凭鬼林周围的特殊地形,还有那种令人不安的气氛,若这里只是一个平凡的地方,那才古怪。 “看来我们得小心了。公子,你和鸣前辈在后面跟着,我先去探路。”听了鸣鸾和梁骁的谈话,风兮娆一边说道,一边率先走进了鬼林。 梁骁闻言,赶紧追上去,一把扯住风兮娆,轻声说道:“娆娆,还是我在前面开路吧,你一个女孩子,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去打头阵呢。” “公子……” “娆娆,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跟在我后面就好。”风兮娆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梁骁生生的打断。 言罢,梁骁冲风兮娆温和的笑了笑,然后一掐法诀,掌心中开始涌出一团紫金色的火焰。随后,只见他往前一抖,那一团紫金色的火焰便如一朵莲花般悬浮在他的面前,并随着他的行走而在不停的前进。这一团火焰,正是天劫流火。 鬼林中的一些黑气,一碰到天劫流火,便微微的闪开,好像对天劫流火多少有些惧怕,但它们却并不远离,只是在天劫流火的四周缠绕,让天劫流火的光芒未能完全的穿透。 鬼林里面不是一般的漆黑,而是有一种如同泼墨般的稠黑,梁骁他们行走在里面,显得微不足道,就连那一团天劫流火,都显得微弱了许多。 那微弱的光芒,仿佛穿透不过鬼林中的那种稠黑,只能在梁骁他们的面前形成一个短短的光的通道,为梁骁他们照亮前方,指明方向。 “鸣老大,这个鬼林很邪乎啊。” 梁骁见天劫流火受阻,便释放出了自己的神识,但瞬间他就发现,鬼林中的黑气不仅可以阻挡天劫流火,就连他的神识在其中也受到一定的阻碍,所以他才对鸣鸾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 鸣鸾好像早就知道一样,微微一笑道:“你以为鬼域的两大凶地是浪得虚名啊。鬼林中的黑气叫做鬼雾,不仅可以阻碍神识,而且还可以限制法宝、神通的威力。” 听了鸣鸾的话,梁骁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进入鬼林岂不是很吃亏?如果遭遇到伏击那就麻烦了。” “吃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难道我们还能有别的选择吗?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小心点,免得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鸣鸾道。 说完,鸣鸾祭出了古灯。顿时,梁骁他们的身边又明亮了几分,古灯的灯光和天劫流火的光亮交映成辉,让鬼林中的鬼雾纷纷退避,让出一条深深的通道来。 “公子,鬼林太危险,你带上这个吧。”风兮娆拉住了梁骁,然后婷婷的立在他的面前,并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紫色的冠冕,细心的为他戴上。 梁骁也不多问,只是温柔的望着风兮娆,任由她为自己戴上那一个紫色的冠冕。 风兮娆一边戴,还一边对梁骁说:“公子,这叫朝天冠。朝晖夕阴,天象万千。虽然比不上你的天鳞明光铠,但防御能力也不会差太多。” “多谢娆娆。”待风兮娆为他戴毕,梁骁连声称谢。 知道风兮娆处处为他着想,梁骁颇为感动,但他原本就是一个不是很善于表达的人,所以也不懂再说什么。谢过风兮娆之后,梁骁便继续前行。 这一走,又是好几个时辰过去。整个鬼林里面仍然是黑洞洞的一片,寂静到可以让人抓狂。如果不是有人与自己作伴,梁骁真怕自己会疯掉。 “**静了!”默行了这么长的时候,梁骁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鸣鸾闻言,缓缓而道:“梁骁,你现在觉得安静,主要是没有遇上任何阻拦,待不安静的时候你又嫌麻烦了。鬼林不会有那么简单,咱们也不可能一直都这么顺利。” “鸣老大,我知道在鬼林里面,咱们迟早都会遇上麻烦,我只是希望这种麻烦能来得快些,那样至少我不会再患得患失。”梁骁说道。 其实,梁骁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他却知道,越是进入鬼域深处,他的道心就越是不稳,所以平时谨言慎行,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秘藏的他在此时此刻才会显得如此的毛躁。 梁骁的话刚说完,便听见鸣鸾有些凝重的道:“会如你愿的。” 随即,便看见鸣鸾右手向古灯一弹,顿时有一粒豆大的火焰从灯焰上跳跃出来,悬立在空中。 “去!” 鸣鸾低声喝道,同时用手指向前面的某一个地方。 与此同时,风兮娆也祭出了飞剑,一缕剑芒紧随着那一粒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前方。 “嗤!” “噗!” 随着两种不同的声音响起,从前方的鬼雾中同时出现一团碧绿色的冰焰,和一面灰黑色的小盾,分别迎上鸣鸾弹出的灯焰和风兮娆射出的飞剑。 绿色的冰焰一接触到古灯的火焰,就相互纠缠在一起,斗了个难分难解。而那一面灰黑色的小盾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直接就被风兮娆的飞剑洞穿,掉落在地上。 “好快的剑!好犀利的法宝!不过……你们都得死……桀……桀……” 一招过后,突然有一个沙哑而诡异的声音从前方幽幽的响起,而且还伴随着一阵尖锐难听的冷笑声。 随即,远处的鬼雾一阵翻腾,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破雾而出。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杀鬼者梁骁 身陷鬼林之中,又遇上伏击,但梁骁他们并没有慌张,只是微微停下脚步,等待着前面的埋伏者露出真容。 当诡异的声音响起时,鬼雾逐渐散去,从那如墨般的林子里走出好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来。只见它们如同一具具干枯的尸体一般,全身灰白,皮肤折皱,双眼散发着绿幽幽的光,指甲修长,獠牙四起。 其中有一个的全身居然呈赤金色,一头乌黑的长发零乱地披散在肩上,两只惨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梁骁他们,尖锐的獠牙上有粘稠的涎水在不停的滴落。 “尸魅!鬼林里居然有这种东西?”梁骁多少觉得有些意外,不由开口道。 鸣鸾闻言,笑了笑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了,况且还是在鬼林里面呢。这几个尸魅虽然不足为惧,不过,那一个赤金色的尸魅却不简单,够你喝上一壶。” “哦,鸣老大看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松一松筋骨,暴扁那几个东西一顿啰。”面对这几个尸魅,梁骁浑不在意。 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梁骁从来都是奉行这样的战略战术思想,所以当几个尸魅靠上来的时候,五行斩月刀早就不动声色的出现在他的手中。 “桀……桀……,擅闯鬼林者,都得死!”那一个赤金色的尸魅发出难听的诡笑声,冲梁骁他们说道。 它那一张死气沉沉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唯有那两只空洞的眼睛里,不停有惨绿色的光芒在流转,勾魂噬魄,特别的碜人。 在尸魅的手上,拎有一条由一节节晶莹的白骨组成的夺魂鞭,鞭梢犹如一条骨蛇般微微的昂着头,在地上摇来晃去。恍然间,似乎还可以看到那鞭梢在吞吐着一阵阵的黑雾,发出“咝咝”的声音。 鸣鸾根本就不理会那个赤金色的尸魅,直接就问梁骁:“你怎么看?” 梁骁明白鸣鸾的意思,轻描淡写地道:“它们虽然厉害,但我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一战就由我来吧,让我试一试它们的斤两。” “如此甚好!那我和风丫头就在旁边观战啰。”鸣鸾哈哈一笑,对梁骁道。 见梁骁准备出战,风兮娆关切的道:“公子,你要小心啊。” “风丫头,你放心了,你家公子不会有事的。”梁骁还未开口,鸣鸾已经把话接过去,对风兮娆说道。 风兮娆听了鸣鸾的话,虽然不再言语,但眼中的那一种关切和担忧,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你们有完没完啊,打个架也要啰嗦半天。”那一个赤金色的尸魅居然看不过去,有些不耐烦的道。 “急毛啊,你赶着去投胎啊。放心,小爷等一下就会送你去见阎王的,回你的老家。咦,不对,你丫的根本就不是人。” 梁骁冲那个赤金色的尸魅摆摆手,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一番话,顿时将那个尸魅气得火冒三丈,那一双惨绿色的双眸在不停的闪动,只见它冲那几个手下挥挥手,然后狂嚎着道:“杀了他们!给我杀了他们!” 其余的几个尸魅一听到它的命令,立即疾飞而起,狠狠的朝梁骁扑过去。 远远望去,只见它们那些长长的,尖锐无比的指甲闪烁着一种略带灰暗的光芒,划破周围的鬼雾,直抵梁骁的身前。那截然不同的力量,仿佛瞬间就可以将梁骁撕裂。 “来得好!”梁骁灿然一笑,立即催动御风术,整个人如同一缕轻烟般,飘到几个尸魅的身边。与此同时,只见他用手轻轻按在五行斩月刀上,然后往刀刃上一抹。 “紫辰神雷!” 梁骁的话音刚落,五行斩月刀上就有一道道紫色的雷电在不断的游走,还不时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整个五行斩月刀在瞬间就变成了紫色,潋滟异常。 “斩!” 一声狂吐,挥手间,五行斩月如泼风般,连续斩向几个尸魅。刀刀快如奔雷,疾如闪电。 这时候,带有紫辰神雷的五行斩月刀几乎是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碰上了紫辰神雷这种克星,纵使尸魅的身体强横无比,也承受不住五行斩月刀与紫辰神雷的合璧威力。倾刻间,几个尸魅一个失去了脑袋,一个断掉了双臂,一个被斩成了两半,还有一个虽然还在苟延残喘,却已是岌岌可危。梁骁将五行斩月刀往前一送,就将它捅了个透心凉。 梁骁这几个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挥洒自如,宛若行云流水。不仅那个赤金色的尸魅想不到,就连鸣鸾和风兮娆也想不到。 “这小子,有些意思,居然想到将紫辰神雷和五行斩月刀结合在一起。这样一来,五行斩月刀威力倍增啊。”鸣鸾见梁骁大肆扬威,也不禁对他充满了赞许,有些感叹道。 “那是,咱们公子最厉害了!”见梁骁如此轻易就解决那几个尸魅,风兮娆也是笑逐颜开,有一种说不出的得意和开心。 反观那一个赤金色的尸魅,神情简直就是如丧考妣。原本就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现在更加的难看。那一样臭脸,简直可以烧得着香。 它那几个手下的实力本来就不弱,按它的设想,那几个尸魅至少可以拖住梁骁很长的一段时间。然而想不到的是,仅仅一招,梁骁就将它的几个手下杀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死的死,残的残,再也没有任何的战斗力。 更让赤金色的尸魅感到不安的是,梁骁居然可以掌控紫辰神雷,而紫辰神雷这种至阳的神功,对于所有的鬼物来说,都是很大威胁。纵然它练成了铜皮铁身,本能中对紫辰神雷仍然心存畏惧。 赤金色的尸魅此时是骑虎难下,单是一个梁骁已经让它折损了全部的手下,况且在梁骁的身后还有两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不过,骨子里的彪悍和凶残,让赤金色的尸魅并不会轻意的放手,何况在它的身后,同样有更大的仰仗。不战而退,它会死得更惨。 面对梁骁这样的强敌,赤金色的尸魅的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心中有事难以在短时间内做出决定。这一刻,它那一张丑陋无比的脸,再配上它那一双惨绿色的眼睛,显得特别的诡异和难看。 梁骁也不着急,只是轻提着五行斩月刀,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地望着赤金色的尸魅,只是在他的嘴角上挂有一丝淡淡的冷笑,而那一双锐利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唯有余光依旧如刀芒般锋利、炙人。 “咻……” 赤金色的尸魅终于还是忍不住,一甩夺魂鞭,一道白光如同闪电般疾快无比的卷向梁骁,那鞭稍甚至还带着一股黑气,在梁骁的身边缠绕。 远远望去,只见那一道白光脱离尸魅的掌控之后,已经化为一条巨大的骨龙,吞云吐雾,转眼间就来到梁骁的跟前,并狠狠的咬将下去。 面对来势汹汹的骨龙,梁骁泰然自若。只见他双手一拍,五行斩月刀便带着紫色的雷电,划破长空,迎上骨龙。 刀起!雷动!斩骨龙! “砰!” 只听见一声巨响,五行斩月刀直接就斩在骨龙的脖颈处,迸起了无数的闪电和火花。骨龙硬接梁骁这一刀,痛得它狂嚎一声,腾空而起,然后狂吐出一团黑雾,罩向梁骁。 这一团黑雾浓若迷云,稠若泼墨,一落在梁骁的身上,顿时就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从外面望去,只见一团黑雾在不停地蠕动着。 “桀……桀……小子,你死定了!居然敢硬接我的夺魂鞭吐出的失魂雾,你的确活得不耐烦了。” 见梁骁被失魂雾笼罩住,赤金色的尸魅得意的狂笑,一颗脑袋不停的摇来晃去,甚至连那一嘴长长的獠牙上,不时有一道道涎水被甩落。 不过它刚狂笑一会,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然后整个人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突然间完全断了声。 因为赤金色的尸魅在狂笑过之后,突然间发现,面对梁骁的被困,鸣鸾和风兮娆两个人根本无动于衷,反而用一种很怜悯的目光在凝望着它,那种目光就好像在看着一个死人一样。不对,应该说就像看着一个蝼蚁一样。 “你们……” 赤金色的尸魅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呆了,虽然对一切充满了好奇,但一时间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起来。 “吞!”赤金色的尸魅虽然被鸣鸾和风兮娆的神情弄迷糊,但本能让它仍然发现问题出在梁骁的身上,所以它又想驱使着骨龙吞噬梁骁。 “破!” 随着一声狂喝,一个身影腾空而起。而这个身影,正是梁骁本人。 只见金光骤起,红芒闪动,梵音阵阵。转眼间,围困在梁骁身上的所有的失魂雾就烟消云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一只金色的法目紧随着梁骁腾空而起,冲向骨龙。 “嗷!” 当梁骁的左手带着万劫法目按在骨龙的身上的时候,只听见骨龙发出一声惨叫,转眼间就寸寸断裂,化为一堆灰烬。 原本一些闪动的红芒,也跟随着四处蔓延的金光,出其不意地打在赤金色的尸魅的身上。 “嗤、嗤……” 原本胜券在握,没有防备的尸魅瞬间被好多的红芒击中,身上顿时千疮百孔,疼得它惨嚎一声,转身就往鬼林深处逃窜而去。 “追!” 梁骁那肯让赤金色的尸魅轻意的离开,一声轻喝,便紧追上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血祭坛(上) 话说赤金色的尸魅被万劫法目的红芒击伤之后,开始落荒而逃。梁骁却不肯轻易罢手,于是紧追不放。 “咱们走!” 鸣鸾和风兮娆见梁骁追了上去,也相互对望了一眼,便追了上去。 鬼林依旧是漆黑如墨,鬼雾浓郁,在四处蔓延。梁骁基本上是靠着神识感知尸魅逃窜的方向,紧紧的跟在它的后面。 赤金色的尸魅也知道梁骁正对它穷追不舍,更加慌不择路。梁骁追赶的速度虽然不慢,但在鬼林里面,尸魅毕竟比梁骁要熟悉得多,所以一时半会梁骁也奈何不了它。 这时候,鸣鸾和风兮娆已经追了上来。 没有看到尸魅,鸣鸾开口问道:“梁骁,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它还在前面逃窜呢。鸣老大,这个尸魅逃跑时看似漫无目的,但我能感觉到,它是想把我们引向某一个未知之处。”梁骁望着尸魅追窜的方向,回答道。 “鬼林不简单,我相信你的直觉。不过,这头赤金色的尸魅对我们有用,它的身上有鬼林的秘密,所以我们不能轻意的放弃。” 纵使鸣鸾不说,梁骁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会对这一个赤金色的尸魅穷追不舍。 鬼林其实除了那些几乎一模一样的树木,和浓稠的鬼雾之外,地形并不是很复杂。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梁骁他们终于追上了那一个赤金色的尸魅。 一路狂奔之后,此时的尸魅已是强弩之末,身上伤痕累累,望看就要不支倒在地上,但它面对逐渐靠近的梁骁他们,眼里并没有流露出一丝的绝望。反而在它那一张丑陋的脸上,露出一抹奇诡的笑容。 随后,只见它冲梁骁他们呲牙裂齿,做出一个威胁的动作,然后趄趔着向前。紧接着,一股黑烟腾起,转眼间它就消失在梁骁他们的面前。 与此同时,周围的鬼雾开始慢慢的散去。在鬼林里面,有一些特别的建筑,在不断淡化的鬼雾中开始慢慢的露出了真容。 最先映入梁骁他们眼眸的是一条笔直的大道,和一根根巨大的柱子。这些柱子分列在大道的两旁,每一根都粗大无比,高约十余丈,需要二人合抱才可以丈量。柱子的颜色呈暗红色,上面雕刻有一些很复杂的图案,很像某些族群崇拜的图腾。 梁骁细数了一下,发现这些巨大的柱子一共有三十六根,左右各有十八根,暗合天罡之数。 每一个柱子的顶上,都蹲有一个特别怪异的小兽,浑身漆黑,耳尖鼻短,獠牙突起,双目重瞳,最为怪异的是一条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垂搭在外面,似乎还有鲜血不停地从舌头上滴落。 “图腾柱,恶鬼兽,如果我猜得没错,大道的尽头应该有一个血祭坛。而这个血祭坛就是通向幽冥之处的关键,看来咱们要找的幽冥水有着落了。”在外围观察了许久,鸣鸾才开口道。 梁骁闻言,笑笑道:“幽冥水是有着落了,不过咱们好像也落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这个血祭坛不简单,一步不慎,咱们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公子请勿担心,就算赔上一条性命,娆娆也会帮公子找到幽冥水的。”风兮娆知道梁骁对幽冥水势在必得,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梁骁都会跳下去,所以才出言安慰。 “娆娆,你放心了,这个祭坛虽然厉害,但困不住我们。” 风兮娆那一番话,着实令梁骁感动。梁骁虽然知道他与风兮娆之间有一定的瓜葛,但细数他们见面时的种种,从严格的意义来说二人不过是萍水相逢。也因为是这样,梁骁面对风兮娆的这一份深情,他才有些无法承受之重。 “咱们到前面看看去吧。”鸣鸾见梁骁二人突然沉默不语,忙上前道。 然后,只见鸣鸾手指轻弹,顿时有几缕彩光相继向图腾柱中间的大道飞去。 出乎意料的是那几缕彩光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在大道和图腾柱几间环绕了几圈,又徐徐地飞了回来。 “咦,有些意思啊!居然敞开大门等我们进去。”面对这种情况,鸣鸾多少有些意外,不禁开口说道。 梁骁也有些愕然,道:“是有些意思。说不定人家早有杀招等着我们,根本不会在意这一些小细节,所以干脆开门迎客。” “公子,你还是得小心点。”彩光如此轻易就可以进入大道,风兮娆也有些不安,忍不住提醒梁骁。 “娆娆,你放心了,我会注意的。” 此话刚落,梁骁已经提起五行斩月刀,大步迈向前去。 鸣鸾和风兮娆也不再言语,紧随其后,也走上了通往血祭坛的大道。 这条大道,全部由一块块巨大的石块铺成,每隔不远,就会雕刻有一些繁复的图案。这些图案一幅接着一幅,似乎在诉说道一个久远的故事。而那些没有雕刻有图案的石块,表面上却光滑无比,所有的棱角都被日积月累行走磨成了平滑。显然,这条大道在某一段时间内被频繁的使用。 梁骁他们并没有在大道上做过多的逗留,只是观察一下雕刻在地上的图案,以及大道两旁的图腾柱,便继续向前走去。 不一会,梁骁他们就走到了大道的尽头。 “我拷,这地方真是一处绝地啊。”眼前所见的一幕,让梁骁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坛,以中间的一个圆形血池为原点,一条条粗大的血槽呈放射状的向四周延伸。 血池和这些血槽的上面,都呈现一种暗红色,有一些块状的凝聚物堆积在上面。这些东西,应该就是由鲜血长时候凝结而成。 祭坛的八个方位,各有一方祭台,这八个祭台全部是墨黑色。祭台的上面暂时看不清楚,但它的侧面,除了明显可以看到有一条血槽跟中心的血池相连之外,祭台的表面上还残留有一道道鲜血滴落的纹路。 这一切,让人看了不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一瞬间,似乎还可以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冲天而起。 “这么大的祭坛,得用多少鲜血啊,多少活人来献祭啊。这个祭坛,在鬼林里面到底起什么样的作用呢?”来到祭坛前,梁骁前不急于上去,心中反而充满了疑问,不由开口问道。 “自古以来,所有的祭坛都脱离不了这几个作用,祭祀神灵、勾通鬼神、祈求庇佑。只是献祭的人是自愿?还是被强杀?倒值得去斟酌。”鸣鸾道。 望着眼前的血祭坛,到处都是残留的血渍、血块,梁骁有些森然道:“如此邪恶的祭坛,用来祭祀神灵和祈求庇佑的可能性不大,我感觉是某些人想通过血祭坛,勾通鬼神,获取某一种神秘的力量。这种可能性应该要大一些。” “我觉得公子说得有道理,你们看到没有,在每一张祭台的底下,都刻有嗜血鬼王的图案。” 听风兮娆这么一说,梁骁和鸣鸾才留意祭台底下被血渍几乎掩盖住的图案。的确如风兮娆所言,每一张祭台的底下,都刻有一个神情狰狞,凶神恶煞,长有一双黑色翅膀的嗜血鬼王。 传说中嗜血鬼王是从天上堕落到人间的神诋,主宰着黑暗的势力,为了阻止人类与神灵勾通,无所不用其极。它的性格因为受到光明的挤压,显得阴沉而可怕,它的翅膀为黑色,喜好嗜血,所以被称为嗜血鬼王 鸣鸾仔细看完每一张祭台底下的图案,才缓缓开口道:“如果这个血祭坛真的是为了勾通嗜血鬼王,召唤嗜血鬼王而建,那咱们的麻烦就大了。” 梁骁明白鸣鸾的意思,作为黑暗力量的主宰,嗜血鬼王那怕是一个分身降临,也同样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以他们的实力,要跟嗜血鬼王抗衡,的确不是良策。 然而箭在弦上,却不得不发。虽然明明知道是别人设下圈套,目的就是引诱他们到来,但梁骁他们却也无可奈何。唯有这样,借助血祭坛的力量,才能打开幽冥通道,他们才有机会进入其中,找到幽冥水,救治夏商秦。 这是一个相互算计、相互搏杀、相互利用的过程,不止梁骁他们心知肚明,就是对他们设伏的人也是心照不宣。 为了更加了解血祭坛的情况,梁骁在确认暂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开始步入血祭坛之中。 他最先观察的是血祭坛中央的血池。这个血池为圆形,约丈余大小,几尺见深。在血池的最中间,立有一个血红色的圆球,上面居然如人体一般,经脉纵横,而且似乎还残留有生命力一样,在血红色的表面下蠢蠢欲动。 “啊!” 梁骁步下血池,正欲上前仔细观看,却听见风兮娆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娆娆,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梁骁整个人就如同一阵疾风般,从血池底下腾空而起,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疾扑而去。 飘落在风兮娆的身边,这才发现她正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的黑色祭台,整个人一动也不动,呆若木鸡。 梁骁顺着风兮娆的目光望向黑色祭台,只见原本干涸的祭台上面,正有大量的鲜血顺着血槽在汩汩的流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第一百六十章 血祭坛(下) 梁骁拉了拉风兮娆,挡在她前面,这时候他才看清楚,原来黑色祭台的上面有一个人形的凹槽。而此时,在那个凹槽的上面正躺有一个人,全身赤*裸,身上插满了一根根黑色的放血刺,不停有鲜血从血刺中涌出,流向黑色祭台的血槽。 “咦!” 待看清楚祭台上面躺着的那个人的真面目,梁骁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明白风兮娆刚才为什么突然发出尖叫。 原来,在黑色祭台上躺着的那个全身赤*裸的男子,竟然就是他自己,不仅眉目间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隐**的三颗朱砂志都显得鲜红欲滴,赫然在目。 这时候,相近的两座黑色的祭台上也有鲜血在沥沥的滴落,那“滴滴嗒嗒”的声音不绝于耳,虽轻,却宛如鼓点般,敲落在人心上。 梁骁急掠过去,果然如他心中所料一样,在另外两张黑色的祭台上,正分别躺着两个与鸣鸾和风兮娆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公子……” 不知什么时候,风兮娆也来到梁骁的身边,正拉着他的手,有些怯怯地探出头,望向黑色祭台上的女子,眼中多了一丝迷惘和困惑。 “梁骁,你怎么看?”鸣鸾也是一脸的凝重,对梁骁道。 沉思了一会儿,梁骁道:“这不是某些大人物玩的投影,祭台上面躺着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是我们的复制品。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玩这样的把戏,但其主要目的,莫非是想让我们感到恐慌,然后自乱阵脚。” 说完,梁骁蹲了下来,用手指从祭台下方的血槽中沾起一些鲜血,观详首。然后接着道:“这些鲜血都是真的,待这些鲜血注入血池之后,整个祭坛就会发生变化。不过凭这三个祭台的鲜血,还是少了些,根本无法启动祭坛。如果我猜得没错,另外的五张祭台一定还会有变化,只要我们紧紧盯着,要找出幕后者并不难。” “只怕你能想到的,别人也一样能想到。这些人处心积虑的把我们引来血祭坛,肯定已经做足了准备。就算我们盯着其余的祭台,也不一定能有所发现。”鸣鸾望向其余的祭台,多少有些忧虑的道。 “公子,你们看那边的柱子。”经过初时的惊愕之后,这时候的风兮娆已经重归于平静。当她发现远处的图腾柱出现异常之后,赶紧提醒梁骁。 不知什么时候,图腾柱上的恶鬼兽已经活了过来。只见它们伸上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正用重瞳的双目紧紧的盯着梁骁他们。 这一刻,那些恶鬼兽的双瞳散发出一种幽幽的寒光,冷冽,而不带丝毫的感情。它们苏醒过来之后,略伸了一个懒腰,就继续蹲在图腾柱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达列、达列、达阿哈、拔葛哇爹、边丝杂莫妥、梭哈……” “呃、室利多、那匝啊、呃乌乌、班扎那、那吗、巴夏利达乌……” 不知何时,从整个祭坛的底下突然传来阵阵的咒语声。那些声音苍老、阴沉、冷悚,在声声低吟着,如同响自九幽之处,让人听了寒气顿起,毛骨悚然。 “嘶呜……” 听到那些咒语声,原本静立在图腾柱上的恶鬼兽突然嘶叫着,个个腾空而起,朝梁骁他们猛扑过去。 它们一个个张牙舞爪,疾快无比,在空中划过时就如同一道道黑色的闪电,转瞬间就来到梁骁他们的面前。 梁骁五行斩月刀一挥,一连斩出数刀,每一刀都疾若闪电,连续斩中好几个恶鬼兽。与此同时,风兮娆也祭出飞剑,一分十数柄,刺向剩余的恶鬼兽。 然而,无论是梁骁的五行斩月刀也好,还是风兮娆的飞剑也好,落在恶鬼兽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杀伤力。那些恶鬼兽被刀剑碰到之后,立即化为一团烟雾,转眼间又凝合在一起,完好如初。 那些恶鬼兽虽然没有受到伤害,但被梁骁和风兮娆这么一阻,也不敢再向前,只是远远地围在祭坛外,嗷叫着。 梁骁也懒得理会它们,只是紧握着五行斩月刀,长立在祭坛上,鹰视狼顾。 “公子,这些恶鬼兽好烦啊。”风兮娆微蹙着眉头,有些不开心的道。 “娆娆,你不用理会它们,等一会你看我如何收拾它们。”听了风兮娆的话,梁骁冲她温和的笑了笑,柔声说道。 “呃、室利多、那匝啊、呃乌乌、班扎那、那吗、巴夏利达乌……” 祭坛底下的咒语声还在不断的响起,外围的那些恶鬼兽又开始躁动起来。个个如一团黑雾般浮在空中,准备给予梁骁他们致命的一击。 鸣鸾并没有跟随梁骁他们一起对付恶鬼兽,而是静立在一旁,仔细留意着血色祭坛的各种变化。 当咒语声响起的时候,他早就掠到祭坛中央的血池边缘。这一刻,血池中间的血红色的圆球已经开始发化,从当初的血红色,渐渐的开始变得透明,只是表面上显现的种种脉络依旧不变,在汩汩地跳动。 “梁骁,杀了那些恶鬼兽,一个不留!”见血池中央的圆球发生了变化,鸣鸾大声的对梁骁说道。 “好的!”话音刚落,梁骁手持五行斩月刀,整在人如同一阵狂风般掠向祭坛周围的恶鬼兽。 人,还是那个人;刀,仍是那把刀。不过,在那一柄五行斩月刀上,多了一层紫金色的火焰和一股不停闪动的紫色雷电。 那些恶鬼兽由于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以为五行斩月刀无法伤害它们,所以故伎重演,在五行斩月刀再次临体时,纷纷化为一团黑雾。 只是这一次,幸运并没有再次站到恶兽鬼的身边。天劫流火与紫辰神雷被梁骁强行压制在五行斩月刀的刀身上,威力根本不是初时的五行斩月刀所能比拟,几乎可以说是无坚不摧。 “一刀杀机起!” “二刀鬼神哭!” “三刀天地惊!” 梁骁一边豪迈的笑道,一边挥舞着五行斩月刀杀向一个个恶鬼兽。 刀光如雪,火光熊熊,雷电腾起。在梁骁的身边,白光、金光、紫光不停地交换,他整个人如同天神重生,举手投足间天崩地裂,山河失色。 那些恶鬼兽一旦被五行斩月刀斩落,根本来不及化为一团黑雾,直接就被紫辰神雷包裹住,然后被天劫流火烧为飞灰。 仗着御风术的诡魅和奇快,加强后的五行斩月刀变得更加锐利,再加上独有的克邪能力,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梁骁就将三十六只恶鬼兽杀得干干净净。 “好!太好了!” 见所有的恶鬼兽被梁骁一扫而空,鸣鸾哈哈大笑。同时,只见他大手一挥,一团七彩的光华疾快无比的射向血池中央的圆球。 眼看圆球就要被彩光击中,但突然间变化骤起,在圆球的表面居然有一个血红色的眼球浮现,并且从眼球中窜出一道红芒,击向彩光。 “噗嗤”,一声微响,彩光和红芒相撞在一起,双双在空中消散。 “哟,看来不出我的所料啊。” 鸣鸾并没有再次攻击,而是退后了一步,脸色变幻不定。显然是血池中的圆球让他难以下决断。 “鸣老大,你怎么了?” 见鸣鸾半天没有言语,梁骁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到底要不要让血祭坛开启。”鸣鸾缓缓道。 紧接着,鸣鸾又说了一句:“如果不想让血祭坛开启,只要阻止献祭,毁掉血池中间的圆球就可以。不过,毁坏圆球的同时,我们也失去进入幽冥通道的机会。如果想让血祭坛开启,咱们就只能袖手旁观。同样,我们也要经受嗜血鬼王被召唤出来的风险。” 听了鸣鸾的话,梁骁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思索了良久,才开口道:“这两种可能性不止咱们考虑过,就连咱们的敌人也考虑过。他们摆明就出个难题给我们,无论如何选择,都难以两全。” “这个圈套不止完美,而且还做得滴水不漏。敌人完全抓住了我们的软肋,不怕我们不上钩。梁骁有些无奈的道。 鸣鸾闻言,也是神伤。 看见祭台上仍有鲜血在不断的流下来,梁骁有些疑惑道:“我只是有些不明白,现在还剩下五个祭台,他们将会拿什么来献祭?难不成又复制出几个我们来?” “这个应该不太可能。就是现在躺在祭台上的献祭品,都有些蹊跷,虽然跟我们的外貌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我敢肯定绝对会有破绽。”鸣鸾非常的肯定,就连语气间都带有一种截然。 “公子,上古时期曾经有一种神通叫做‘照影’,据传使用这门神通的时候,可以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但这种变化只存在于外形,而能力却无法转移。”听了鸣鸾和梁骁之间的对话,风兮娆好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忍不住说道。 “如果真的如娆娆所说那样,这一切都是神通‘照影’的作用,那么所有的疑问将会迎刃而解。我们只要静等祭坛的开启,防备敌人的暗算便可。” 梁骁知道两害相衡取其轻,所以即使知道祭坛的开启对他们不利,但仍然不得不行这一险招。 “也只能是这样了。”鸣鸾也是摇摇头,多少有些不甘的道。 就在梁骁他们退出祭坛的瞬间,其余的五个黑色的祭台上开始发出“轧轧”的响声,就在梁骁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那五座黑色的祭台上居然毫无征兆的出现了献祭品。 不一会,就有大量的鲜血从祭台上喷薄而出,顺着深深血槽,蜿蜒流下。 另ps:感觉沐沐格子的真诚打赏。文学网作品《左手爱情右手离殇》求精品票和推荐票。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可惜还是你(求收藏) 八个祭台,就有八条血槽通向祭坛。而从祭台到血池的中间部分,祭坛上仍然有无数的,或大或小的血槽在纵横交错。 站在祭坛的边缘,梁骁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眼前的血槽渐渐的就被从祭台上流下来的鲜血填满,然后慢慢的流向血池。 也不知道最后那五张祭台上出现的献祭品是什么,鲜血居然是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约一个时辰过去,鲜血仍然在祭台上不停的滴落,然后顺着血槽穿梭在祭坛之间,不停地向血池汇聚。 整个祭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隐约间可以看到红光渐起,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血腥味,从风中阵阵飘来。 当血池中的鲜血越升越高,血池中央的圆球也变得愈加的鲜艳,而且还散发出一阵阵的血色的光华。 “当整个血池注满之后,这个祭坛就要开启了。梁骁,你和风丫头要小心点。这些人说不定真的要召唤出嗜血鬼王来对付咱们。”眼见血池中的鲜血越升越高,鸣鸾有些担忧的道。 说不紧张,那是废话,但在梁骁的内心里,他并不畏惧。这原本就是一个冒险的过程,风险和机遇从来都是相互并存,没有付出,就不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风兮娆立在梁骁的身边,寸步不离。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脸上多了一丝忧虑和凝重,显然也是在担心梁骁的安危。 梁骁拉了拉风兮娆纤巧的手,低声说道:“娆娆,放心了,我福大命大,就算嗜血鬼王真的出现,不是还有鸣老大和你吗。再说了,其他人想在我身上打主意,占便宜,他还得掂量掂量!” “公子,这次与平常不同,这个血祭坛的力量超乎我们的想象。我是担心一旦争斗起来,我就无法顾及你了。” 风兮娆的脸上,难得出现这种担忧。那种神情与最初和梁骁相遇时比较,简直是天壤之别。 梁骁最记得的就是他和风兮娆赤*裸相见时,风兮娆所说的那一句话:“你看够了没?美不美啊?”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这可不像你啊。”梁骁假装一本正经的对风兮娆说道,随后还用手捏了捏她那小巧的鼻子。 “讨厌了,人家是认真的。”风兮娆貌似对梁骁吊儿郎当的态度很不满意,嗔怪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一会小心就是了。过来,让你家公子抱抱。”梁骁一脸认真的道。然后张开双臂,等待着风兮娆投怀送抱。 “噗嗤”,风兮娆再也忍不出,突然笑出声来。然后一扭头,轻哼了一声:“想得美!” “哈哈,说你想得美呢。” 梁骁尚还张开着双臂,腰间就受到了鸣鸾的一巴掌。同时听见鸣鸾哈哈大笑道。 “那我抱抱你总可以吧。”话音刚落,梁骁转身就一把抱住鸣鸾,假装很受伤的说道:“鸣老大,求安慰。” 风兮娆闻言,笑得花枝乱抖,差一点笑岔了气。而鸣鸾也被梁骁这一手,闹得哭笑不得。瞬间,整个气氛就变得轻松了许多。 “轰……” 三人刚安静下来,立即就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天地一阵摇晃。 眼前红光开始闪动,血腥味扑鼻而来。紧接着有一道红色的光柱从血池中冲天而起,将整个鬼林都完全点亮。 这一道红色的光柱一头扎入天际,就紧紧的跟血池连在一起,唯见光柱中红光潋滟,似乎有一丝丝鲜血夹在光柱中,在不断的向上爬升。 “达列、达列、达阿哈、拔葛哇爹、边丝杂莫妥、梭哈……” 咒语声突然间又开始从祭坛底下传来,而且声调更为急促。 此时,红色的光柱更为妖艳,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而且它还如同龙吸水一般,将血池中的鲜血不停地带向天空。 顿时,天空中不时有鲜血洒落,就如同下了一场酐畅淋漓尽的血雨,将周遭的一切全部染成血红色。 “轧……咔嚓……轧……咔嚓……” 当这种响声传来的时候,梁骁他们面前的祭坛突然一分为八,从血池中脱离,在缓缓地打开。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深渊开始显露了出来。 抬眼望去,只见祭坛下面深不见底,无数的黑雾夹着阴风从深渊中飘涌上来,隐约间似乎还可以听到,有凄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听了让人感到不寒而悚。 血池中的光柱仍在,鲜血仍然不断的从天空上洒落。现在因为祭坛已经裂开,更多的鲜血直接就飘进深渊里面。 “梁骁,一会要是形势危急,你就使用后羿射日弓。”鸣鸾一边吩咐梁骁,一边祭出古灯。顿时,一阵柔和的金光将梁骁他们罩在其中。 风兮娆也不怠慢,飞剑森罗万千直接就出现在面前,并且一分数把,发出“嗡嗡”的声响,在不停地旋转。 见鸣鸾和风兮娆都全神戒备,梁骁也不甘示弱,掐诀往身上一拍,顿时就有一团天劫流火腾起,迅速在他的身上组成一套护甲,并缓缓的流动着。 做完这些,梁骁并没有停下,反而又拿出几枚紫辰神雷做成的雷珠,抛给风兮娆和鸣鸾。说道:“这东西,我觉得等一下应该能用得上。” 鸣鸾接过后,欣喜异常,道:“这东西对付鬼物最有用了。对了,梁骁,你的身上还有几枚?” “就这几枚了。上次结丹度劫时收了十多枚,现在用得也差不多了。要想再有啊,只能下次了。”梁骁略略有些遗憾道。 若不是紫辰神雷实在难以收取,而且还必须在度劫时才能出现,否则他早就多做了一些。这东西,谁都知道威力巨大,霸道无比。 祭坛开启之后,咒语并没有停止下来,仍然断断续续的在吟诵。那声音若有若无,犹如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在一步步倒数着死神到来的时间。 随着血雨不停的从天下飘落,从深渊下面涌上来的黑雾更加的浓郁,周围的一切显得更加的阴冷。 鸣鸾手托古灯,灯光显得更加明亮,在梁骁他们的周围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光罩,让那些从天上飘落的血雨,和从深渊中涌上来的黑雾无法靠近。 梁骁仰望着天空,见从血池上腾起的光柱已经逐渐黯淡,天空上的血雨也有了止歇的迹象。不由说道:“他们快要出现了。” “也应该出现了,他们能忍耐这么久,连我都佩服。”鸣鸾哈哈大笑道。 梁骁皱了皱眉头,道:“就怕出现的又是熟人。” “哦……你的预感总是很准。” 鸣鸾的话还没说话,从深渊底下,从翻腾的黑雾中突然钻出一个巨大的妖兽。这个妖兽约三丈大小,浑身漆黑,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绿油油的光芒。 当这个妖兽落到地面的时候,梁骁才看到在它的背上,正站有十多个黑衣人和一个赤金色的尸魅。 “梁骁,我们又见面了,世界真小啊。”妖兽背上的一个黑衣人突然开了口,冲梁骁阴森森的说道。 “是很小,可惜还是你,太令人扫兴了,难道弑龙盟就没人了吗?非要派一个手下败将过来,也不怕别人笑话?”梁骁一看清那个黑衣人的真面目,说话根本就不容情。 原来,那个黑衣人正是弑龙盟的翟君贺。想不到上次他大败之后,这么快又开始卷土重来,而且还为梁骁他们设下了一个完美的圈套。 “虽然是熟人,但见到你真是无趣啊。”梁骁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拿着五行斩月刀一边在削指甲,一边漫不经心的对翟君贺说道,言语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讥讽和嘲笑。 翟君贺听了也不生气,只是用一种很悲悯的目光望着梁骁,就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一样,而且在他的嘴角上,还挂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翟君贺可以无动于衷,但他的手下却无法忍受梁骁那种旁若无人的嚣张态度。于是,有人跳出来,指着梁骁骂道:“臭小子,死到临头了,还学人家装13,真是不知死活。” “是吗?”梁骁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随即身影一闪,转瞬间就来到了那人的面前。一扬手,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那人直接就给梁骁扇倒在地上。 梁骁上前又狠狠的踹了那人一脚,这才温柔的说道:“老子就喜欢装13,喜欢打脸,你怎么着。” 所有的人都想不到梁骁突然反目,更想不到他的身法是如此的疾快和诡魅,就连翟君贺发现不妙时,再想出手相救已是来不及。 梁骁一气呵成,将那人打翻在地之后,早就退回原处。 “你……”那个人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狂指着梁骁,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梁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如刀。 那个人顿时觉得眼睛一痛,有一股刺骨的寒气涌向心头。他望了望梁骁,又望了望翟君贺,再也不敢多言,悻悻的退到一旁。 翟君贺拍拍手道:“梁骁,才多久没见啊,你倒是越来越嚣张了。” “那是,嚣张之人必然有嚣张的资本。要不,你也跟小爷学学,小爷也教你装装13,打打脸。”与翟君贺谈话,梁骁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态度。 “哼!”这回,翟君贺再也沉不住气,冷哼了一声,脸沉如水。 然后只见他手起如刀,狠狠的,往座下妖兽的颈部斩去。 “咔嚓”一声,紧接着只听见一声惨烈的嗥叫,那只巨大的妖兽扑倒在地上,抽搐着,一颗大好的头颅直接就坠入深渊,颈腔处的鲜血喷薄而出,哗啦啦的流向祭坛底下,深渊的深处。 翟君贺缓缓的从已经死亡的妖兽的背上走下来,冷冷的道:“请鬼王!” 第一百六十二章 鬼王现(求收藏) “呃、室利多、那匝啊、呃乌乌、班扎那、那吗、巴夏利达乌……” 翟君贺的话音刚落,祭坛底下原本断断续续的咒语声突然变得高亢起来,不时还有尖锐凄厉的鸣哨声响起。 “吼……” 随着一声狂啸,整个大地一阵颤抖,深渊底下是黑雾翻腾,不停有一团团血光和黑雾争先恐后的涌上来。 紧接着,从黑雾中伸出一只巨手,搭在深渊的边缘上。 慢慢拨开黑雾,又出现一双黑色的翅膀和一只神情狰狞的头颅来。 一双巨目闪烁着红色的凶芒,正直勾勾的望着梁骁他们。嘴角边,不停有鲜血在淅淅沥沥的滴落。 在它的身上,缠有一条赤红色的魂链,上面有一丝丝的赤芒在不断地跳动,就好像一条条在不断游走的小蛇般。 “嗜血鬼王!” 鸣鸾轻叹了一声,随后一个法诀打在古灯上。刹那间,光华流转,从古灯的灯焰上放射出来的灯光更为明亮。 “至高无上的鬼王啊,帮我杀了他们!我要用他们的血肉来祭祀伟大的您!” 当嗜血鬼王出现的时候,翟君贺如同吟唱般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然后用手狠狠的朝梁骁他们一指。 “呼、呼……”,嗜血鬼王扇动着翅膀,一下子就从深渊中腾飞到空中。它的样子虽然也近似于常人,但显得更加庞大和恐怖。它的皮肤表面上鼓起一根根粗大的筋脉,就如同一条条青蛇般,在四处攀爬。 “吼……桀……桀……” 嗜血鬼王一扬手,缠绕在它身上的红色魂链立即弹跳起来,化为一道高高的红光,如同一堵红墙般,排山倒海的朝梁骁他们扑去。 魂链尚未来来,那强大的气势就已经将古灯的灯光冲击得一阵摇晃,金色的灯焰在不停的跳动着。 鸣鸾并没有立即反击,只是轻轻捏了一下古灯的灯座,然后不停跳动的灯焰顿时安定了下来,整个外围的金光也不再晃动。 嗜血鬼王的魂链并没有因此而停住,反而继续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离梁骁他们愈来愈近。 “森罗万千!” 风兮娆一声娇喝,原本一直在身前旋转的十数把飞剑立即化为更多的剑芒,密密麻麻的迎上来势汹汹的魂链。 “嗤……嗤……” 飞剑如雨,刺穿了魂链幻化出来的厚厚的红光,刹那间将那如墙般的红光刺个千疮百孔,现出那一条血红色的魂链来。 这条魂链表面的光体被击破,但并没有衰竭,反而突然暴起,不停旋转穿梭,卷向飞剑,试图将所有的飞剑束缚住。 风兮娆并不着急,素手轻描淡写的一挥,眼前的飞剑突然全部组合在一起,大放光华,狠狠的斩向血红色的魂链。 魂链被飞剑森罗万千斩得不停的跳动,但并没有断裂或破损,只是步步后退。眼看就要不敌大开大阖的飞剑,却听见嗜血鬼王冷笑了一声。 “桀!” 虚空中突然又出现好几条魂链,如游蛇般猛然噬向飞剑,每一条都矫健无比,一碰到飞剑就蜷缩起来,将飞剑紧紧的裹住。 从梁骁这个角度看过去,飞剑已经全然不见,唯有一个由血红色魂链组成的光团,在不停地窜动着。 “娆娆,需要帮忙吗?”见风兮娆的飞剑已经完全给嗜血鬼王的魂链压制住,梁骁赶紧开口问道。 听了梁骁的话,风兮娆璨然一笑道:“多谢公子,暂时还不用。” 随后,风兮娆双手轻拈,在胸前做了一个很特别的手势。顿时,只听见“啪、啪、啪”的几声,飞剑森罗万千居然崩断了魂链的束缚,化为一道光华疾飞而回,在风兮娆的身边环绕了几圈,然后徐徐地落在她的手中。 嗜血鬼王并没有罢休,魂链收回之后,又重新激射了出来。这一次,魂链更加粗大,而且笔直、快速无比的向梁骁他们直冲过来。 魂链尚未近身,就血光冲天,一圈圈强烈的波动随着魂链渐渐的逼近,一股毁灭的、令人绝望的气息接踵而来。 在魂链的最前面,开始形成一个血红色的空洞,不停的旋转,也在不停的吞噬,而且还越来越大。 周围的空间因为魂链的到来,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停地向四面扩张,强大的吞噬力直接就罩向梁骁他们,红光滟滟。 地上的落叶,尘土,已经飞了起来,就连古灯散发出来的灯光都被魂链不停的搅碎,红光连带着魂链,穿透古灯的防御,攻至梁骁他们的面前。 “鬼王威武,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弑龙盟的一些人见嗜血鬼王得势,不停的在叫嚣着。 这一次,梁骁不等鸣鸾和风兮娆出手,双手紧握五行斩月刀,高高跃起,然后一式沧海成一粟,直接就斩向步步紧逼的魂链。 梁骁这一招虽然刚猛,挟有无可匹敌之势,但魂链形成的漩涡却已成形,五行斩月刀劈在上面,骤然一滑,所有的伤害几乎被一瞬间抵消。而且,那巨大的吸力还在不断的将梁骁和五行斩月刀拉扯过去。 “好!好!好!”一招无效,梁骁并不气馁,反而愈挫愈勇。 只见他施展着轻巧灵快的御风术,不停地躲闪着魂链形成的漩涡的吞噬,同是反手一挥,五行斩月刀一连斩出数十刀。 每一刀挥出,就涌起一片如浪花般的刀光,层层叠叠,连绵不绝,不断的朝血红色的漩涡涌去。 可惜,梁骁的修为跟嗜血鬼王相差太远,五行斩月刀攻击的威力虽然刚猛,但在强大的魂链面前,却形如儿戏。 见攻击无效,而魂链还在步步紧逼,梁骁微叹了一口气,收回来五行斩月刀。同时,在他的掌手中,出现一颗暗紫色的圆球,上面隐约还传来“噼啪、噼啪”的细微声音,似乎还有丝丝的雷电在闪动。 这一颗暗紫色的圆球,正是梁骁收取紫辰神雷做成的雷珠。 梁骁将雷球往魂链形成的漩涡中一抛,整个人立即如同一阵风般,疾快无比的回到鸣鸾的身边。 鸣鸾见雷珠已经被漩涡吞噬,扬手就往古灯的灯焰上弹去一缕彩光。刹那间,原来金色的灯光居然变得色彩斑斓,在梁骁他们的周围形成一个宛若实质般的光罩,紧紧的护住他们。 “轰”,只听见一声巨响,随即所有的人的眼前顿时一亮,一缕强光从血红色的漩涡中爆裂开来。 刹那间,无数紫色的雷电在四处爬伸,在裂开的漩涡里,在四处溃散的红光中,在一步步倒退的魂链上。甚至有不少的雷电还顺着魂链,直接向远方窜去。 “嗷……可耻的人类,你居然有紫辰神雷。本王要让你付出代价!” 梁骁突然间使用雷珠,没有防备的嗜血鬼王似乎也吃了紫辰神雷的闷亏。只听见它在嗷叫着,怒火万丈。 魂链开始嗦嗦作响,纵横交错,在四周的空间中不停地穿梭,不一会,就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罗网,徐徐地向梁骁他们推移过去。 这张由魂链组成的罗网,不仅巨大,而且上面还腾起一朵朵黑色的火焰。这些黑色的火焰并没有完全附着在魂链上,而是间隔有一定的距离,悬浮在魂链的表面。 “幽昙之火……” 鸣鸾有些愕然。随后对梁骁道:“梁骁,这是幽昙之火。你不是嗜血鬼王的对手,还是让我来对付它吧。” 言罢,鸣鸾祭起古灯,让它飘浮在空中,抵御魂链和幽昙之火的攻击。同时,只见他张嘴一吐,顶上立即出现一叶短刃来。 这一柄短刃细若柳叶,碧如青天,虽然细小,但表面上却浮现一个个清晰的上古文字,玄奥无比。 短刃从鸣鸾的口中一出现,立即就有细微的丝芒向四方游走,周围的空间顿时传来一阵阵“噼噼啪啪”的声音,整个空间好像在一瞬间被短刃割裂了一样。 “虚空刃!你居然有虚空刃!不过就算你有虚空刃,本王也不怕你!” 嗜血鬼王在叫嚣着,不过多少显得有些色厉内荏。但它的动作却丝毫不见迟疑,一个法诀打在魂链上,血光骤起,幽昙之火更加漆黑发亮,居然发出一阵阵的啸鸣声。 显然,此时鸣鸾所祭出的虚空刃让嗜血鬼王多少有些顾惧。 鸣鸾并不理会嗜血鬼王,面对愈来愈近的罗网,泰然自若的伸出一指,轻轻地点在虚空刃上。 “幻!” 随着鸣鸾的一声断喝,虚空刃发出一声清鸣,瞬间变得越来越大,直至约丈许大小才停止下来。 虚空刃还未攻击,周围的空间就开始在寸寸碎裂,听那不断崩溃的声音,就可以感觉到虚空刃的恐怖。 “斩!” 言出法随,虚空刃临空而下,狠狠的斩向由魂链和幽昙之火组成的罗网。 与此同时,梁骁也拉开了后羿射日弓,瞄准了嗜血鬼王,准备给予它最致命的一击。 鸣鸾和梁骁同时出手,虚空刃和后羿射日弓准备双袭嗜血鬼王,眼看大功就要告成,让嗜血鬼王死无葬身之地,却听见祭坛底下的深渊中传出一个苍老幽郁的声音。 “幽冥鬼道,斗转星移!” 瞬间,梁骁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便不知身置何处。 第一百六十三章 鬼祭司(求收藏) 梁骁徐徐打开眼帘,眼前是星河流转,无数的星光就散落在身边,触手可及。但抬头仰望苍穹,却只有一条细细的缝隙,高远,深邃。 再看看脚下,是一个巨大的,血红色的祭坛,跟最初在鬼林中的所碰到的血祭坛一模一样。 远处,有一条幽暗的河流在悄无声息的流动,隔空望去,河水粘稠,到处是死寂一片,没有任何的生气。 “影坛!血祭坛的影坛?”梁骁站立在祭坛的中央,仔细的打量着。同时,有些喃喃自语的问。 其实,梁骁的心里已经很清楚,他是被一个强大的敌人通过“幽冥鬼道、斗转星移”的神通,转移到了深渊底下的影坛中。 此刻,鸣鸾和风兮娆并不在梁骁的身边,梁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何处。想必敌人设下如此周密的圈套,早就想将他们分而处之,各个击破。 当周围的星光黯淡下来,仍然没有任何人出现。 梁骁也不惊慌,只是立在影坛上,手挽后羿射日弓,瞄准远处高远、深邃的一线天空,冷冷的道:“你还不出来吗?” “嘎嘎……” 刺耳的笑声还未停止,远处就传来一个枯老而干涩的声音,话虽有礼,但让人听了极为不舒服。 “果然是少年不凡啊,居然能发现老夫的藏身之处。嘎嘎……” 好像早有预料一般,当一个干瘦的、佝偻着背,披着一身黑袍,手拄一根权杖的老人出现在梁骁的面前,梁骁也没有丝毫的惊讶和不安。 “你是谁?” 当这个近似于风烛残年的老人出现在眼前,梁骁不仅没有丝毫的怠慢,反正充满警惕的问道。 “他们都叫老夫为鬼祭司……” 老人没有任何的隐瞒,反正凝望着梁骁,淡淡的说道。言语虽然苍老,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魔力,如同来自九幽之处。 黑袍覆盖下的那一张脸充满了沧桑和时间的味道,上面沟壑纵横,每一道皱纹都如刀刻斧凿般深陷进去,唯有那一双凹深的双眼,依旧闪烁着锐利和老谋深算的光芒。 “鬼祭司?不认得!”梁骁淡然一笑,接着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与弑龙盟的人在一起,针对我们设下一个如此完美的圈套?” 听了梁骁的话,鬼祭司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再一次仔细端详着梁骁。他的双眸看似浑浊,但不经意间却有寒芒在闪动。 过了好半天,鬼祭司微叹了一口气,道:“因为老夫也是弑龙盟的人。” “哦!” 梁骁回了一声,却不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住鬼祭司手中的那一根权杖。 这一根黑色的权杖看起来很普通,跟一般祭司手中所拿的几乎是一模一样,但上面散发出来的巨大的力量,却让梁骁感到一阵阵心惊肉跳。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权杖,那一股若有若无的毁灭气息,绝对不是一根普通的权杖所能够拥有。 “顶价神兵?有可能。但更大的可能是神器,如后羿射日弓一般强大无匹的绝世神器。”梁骁想到这里,瞳孔猛然一收,他的双眼睛顿时毫无征兆的眯成了一条线,静静的望向鬼祭司。 姜到底还是老是辣,狐狸到底还是老的精。鬼祭司一看到梁骁的一举一动,就知道他心中的所思所想。 鬼祭司轻轻提起他手中的权杖,多少有些漠然的道:“小辈,你猜得没错,老夫手上这件东西的确不同凡响,它叫‘落魄追魂杖’,在上古所遗留的十大神器中排名第八,与你的后羿射日弓不相上下。” “落魄追魂杖!”梁骁知道鬼祭司的话不似作伪,在十大神器中的确是有一把落魄追魂杖,传说在洪荒之战后不知去向,想不到现在拄在鬼祭司的手中。 梁骁知道不好玩了,局面对他愈发的不利。如果鬼祭司手中所拿的真的是落魄追魂杖的话,那么,他的后羿射日弓所能起到的作用就非常有限。 不过,梁骁根本就不是那一种轻意放弃的人,大不了激战一场,打个翻天覆地。如果这样就想让他束手就擒,那无疑是在做梦。 “鬼祭司,咱们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吗?打打杀杀的,那样多不好啊,要是不小心碰伤了一些花花草草,那就更不好了。而且与你这么老的人相争,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们老前辈呢。” 梁骁望了望远处的鬼祭司,嬉皮笑脸的说道。但他的手依旧紧挽着后羿射日弓,没有丝毫的放松。 苍老的鬼祭司似乎也不着急,颤巍巍地道:“年轻人,要不咱们也来谈谈?” “怎么谈?你不觉得很虚伪吗?咱们现在就好像老虎和兔子在谈如何吃法一样,到底是一口吃掉呢?还是慢慢肢解?”梁骁的语言间带着一丝强烈的嘲讽,显然他对鬼祭司的话并不相信。 “年轻人,只要你把后羿的手臂和后羿射日弓留下,老夫就任由你平安的离开,如何?这条件不错吧。” 鬼祭司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急于动手,反而迎合梁骁,跟梁骁在谈着毫无诚意的条件。 梁骁闻言,哈哈大笑,道:“鬼祭司,你真是好算计啊,任我平安的离开,只怕我一放下手中的后羿射日弓,转眼间就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会呢,老朽是有诚意的。再说了,就算你不签应,最终仍然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鬼祭司仍然慢条斯里的说着。言语间既有利诱,也有威胁。 言罢,手中的落魄追魂杖微微一摇,立即就有一团团黑色的雾气在四处散开,隐约间似乎可以听到无数的厉鬼、凶魂在凄鸣着。 “哟,图穷匕现啊。鬼祭司,看来你的诚意大打折扣啊。”梁骁无所谓的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但一双澄清的眼睛却变得冷冽起来。 “年轻人,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鬼祭司早就失去了耐性,一顿手中的落魄追魂杖,立即就有一股黑雾冒起,在空中打了一个转之后,就化为一个巨大的魔鬼,静立于空中,等候鬼祭司的下一步指令。 这个魔鬼虽然是黑雾所化,但宛若实质一般。只见它手执一把血红色的叉子,遥望着梁骁。在它的耳朵上、鼻孔上都串有几个硕大的铜环,手臂和脚踝上也同样套有,层层叠叠,约有十数个。 在它的脚底下,还踩有一条长长的玄蛇。这条玄蛇铜头铁身,同样巨大无比,不停的吐着信子,两只细小的眼睛闪烁着阴冷的寒光。 “嘎嘎,呼卢兜,给我杀了他!” 撕破脸皮后的鬼祭司发出一种宛如夜枭般的冷笑,然后挥杖朝梁骁遥遥一指,同时一串繁复的咒语从他的唇间间歇而出。 “呼卢兜、波吒罗呼卢兜比摩罗卢兜、弥卢七梨卑、呼卢兜……” 原来,那个从落魄追魂杖中召唤出来的魔鬼叫做呼卢兜。 在鬼祭司咒语的催促下,魔鬼呼卢兜再也没有丝毫的犹豫,舞动着血叉,催动着足下的玄蛇,然后疾快无比的朝梁骁扑过去。 梁骁见势不妙,一拉后羿射日弓,连续射出两支光箭。一箭疾快的迎上呼卢兜,一箭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鬼祭司。 刹那间风起云涌,天地为之色变。两支光箭撕裂长空,搅动了周围的天地灵气,眼看就要将鬼祭司和呼卢兜射杀当场。 “年轻人,你太冲动了!”鬼祭司好像早有预料一般,诡笑着道。 这时候,只见鬼祭司手中的落魄追魂杖突然一亮,两道乌光如同游龙般腾空而起,直接就朝梁骁射出的光箭飞扑过去。 原本朝梁骁扑过来的魔鬼呼卢兜好像也知道这两件神器的厉害,早就往后疾退,一直退到鬼祭司的面前才敢停留下来。 “砰!砰!” 两支光箭直接就和两道乌光相撞在一起,瞬间就爆炸开来。顿时,在它们相撞的地方立即出现两个巨大的光球,有黑白两种光华在不停的纠缠,并且在不停的扩大。 周围的空间开始被无情的扩张,强烈的气流跟随着大量的灵气向四处扩散,祭坛上的一些图腾柱开始一根根的断裂,崩溃,甚至连地面上都裂开了一道道长长的缝隙,不停的向远处延伸。 过了几息,当两个巨大的光球骤然消散,它们原来相撞的地方直接就出现两个巨大的黑洞,久久都未能复原。 面对这一幕,梁骁知道他就算凭借手中的后羿射日弓,在鬼祭司的身上也占不到什么大便宜,所以他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在苦思着脱身之计。 然而,狡猾的鬼祭司并不会容忍梁骁太多的时间,在抵挡住梁骁的惊天一击之后,又挥动着落魄追魂杖,催促着魔鬼呼卢兜继续进攻。 没有后顾之忧的魔鬼呼卢兜再也没有丝毫的犹豫,血叉直接就祭飞出去,狠狠的朝梁骁刺来。 “困!” 与此同时,鬼祭司一摇手中的落魄追魂杖,立即就有一张黑色的罗网从落魄追魂杖上腾空而起,罩向梁骁。 第一百六十四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求收藏) 梁骁被鬼祭司移入深渊下的血祭坛的影坛之中,陷入重围,无法解脱。 面对来势汹汹的魔鬼呼卢兜和鬼祭司,梁骁并不示弱,扬手抛出逐月网,拦住魔鬼呼卢兜的血叉,同时紧握着五行斩月刀狠狠地劈向鬼祭司的黑色罗网。 逐月网虽然阻挡住了魔鬼呼卢兜祭飞过来的血叉,但五行斩月刀却无法完全将黑色罗网的攻击化解掉。 “年轻人,这面落魄追魂网是落魄追魂杖的衍生之物,如果这么轻易的就给你破解掉,那老夫就不用苟存于世了。” 鬼祭司胜券在握,试图通过言语来打击梁骁的自信心。 “鬼祭司,你好像高兴得太早了,不到最后一刻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小爷也不是软柿子,你以为想捏就能捏啊!” 梁骁心如磐石,那会轻意的认输和放弃,所以直接就顶回了一句。 嘴上的逞强,并不能缓解梁骁所遇到的危机。落魄追魂网虽然比不上落魄追魂杖厉害,但对付像梁骁这样,属于结丹中期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任由梁骁刀光如雪,狂斩如风,仍然无法阻止落魄追魂网从天而降,徐徐的落下来。整张网在鬼祭司的驱使下,散发出阵阵的乌光,不停地向梁骁的身体侵袭过来。 落魄追魂网好像带有一种落魄追魂的力量,尚未接近梁骁,就发出阵阵的低鸣,让他的心簇摇晃,差一点无法自持。 “糟了!”梁骁暗道不好,知道一旦被落魄追魂网裹住就会魂飞魄散,万劫不复。于是法诀一掐,赶紧运转太极阴阳轮回诀的第一式太极生两仪。 刹那间,青光骤起,从梁骁的头顶上立即冒出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一黑一白的两颗内丹在太极图中闪烁,黑白双鱼带动一黑一白的两颗内丹在太极图中缓缓的游动。 梁骁是拼命了,所以连自己的黑白双丹都驱使了出来。他不是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面对步步紧逼的落魄追魂网,留给他选择的机会并不多。 太极图一出现,就将落魄追魂网紧紧的托住。一时间,二者在相互僵持着,青光、乌光在不停的闪烁,相互对立,相互纠缠。 一会是落魄追魂网占了上风,将太极图愈压愈低;一会又是太极图绝然反击,紧紧的压制住落魄追魂网。 双方看似势均力敌,但梁骁的心里却在暗暗叫苦,为了抵挡落魄追魂网的攻击,他几乎竭尽了全力。 反观鬼祭司,却是轻松自如。虽然不知道在黑袍覆盖下的那张脸是什么表情,但想必不会有太多的波动。 面对越来越不利的局面,梁骁苦苦思虑脱身的方法。 另一边鬼祭司见落魄追魂网久攻不下,已有些不耐,说道:“年轻人,你还是趁早交出后羿射日弓和后羿的手臂,那样老夫还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否则……” “否则怎么样?鬼祭司,你也太小看小爷了,你以为小爷是吓大的啊!凭你一句话就将后羿射日弓拱手相让,自绝自己的生路?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虽然知道自己不是鬼祭司的对手,但让梁骁不战而降,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士可杀而不可辱,就算鬼祭司再强大十倍,百倍,梁骁也一样要斗上一斗。 梁骁的一番话,将鬼祭司气得火冒三丈,只听见他嘎嘎的冷笑道:“既然你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那老夫就成全你。” 言罢,只见鬼祭司伸出落魄追魂杖,遥指着落魄追魂网轻轻一点,顿时,有一缕黑焰从落魄追魂杖上跳出,落在落魄追魂网上。 这一下,如同火上浇油,整块落魄追魂网散发出黑压压的光华,甚至可以看到每一根网线上都有黑焰在不停的燃烧。 落魄追魂网势大,太极图明显不敌,节节败退,边缘的青光已经有了溃散的迹象,就连黑白双鱼和一黑一白的两枚内丹转动得也是越来越缓慢。 眼看落魄追魂网就要罩落下来,梁骁心中虽急,但手上并不慌乱。一招手,将黑白双丹收回了回来,同时左手一翻,万劫法目骤然张开。 “给我破!” 梁骁怒吼一声,万劫法目顿时金光闪动,在如潮般的光华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红芒,狂烈的跳动。 “篷!”这一团金光和红芒猛然一冲,直接就将落魄追魂网阻挡住,让它无法再降落下来。 然而落魄追魂网受此一阻,网上的黑焰却狂性大发,一朵朵黑焰开始不停的脱离落魄追魂网,如下雨般纷纷扬扬的落在万劫法目散发出的金光之上。 “噗嗤、噗嗤”,黑焰一旦落下,就在凝如实质的金光上蚀成一个小洞,一时间,金光上千疮百孔,岌岌可危。 被落魄追魂网和黑焰步步紧逼,万劫法目大怒,直接就跳离梁骁的掌心,在他的胸前显现出一个巨大的眼球来。 这个眼球一出现,就梵唱阵阵,原本夹杂在金光中的丝丝红芒开始游离出去,如游鱼般组成一个个队列,朝不停坠落的黑焰疾扑过去。 红芒、黑焰,二者相撞在一起,此起彼伏,纷纷消散,但一波刚歇,一波又起,生生不息。 落魄追魂网和黑焰一时半刻居然奈何不了万劫法目,被阻挡在半空中,再也无法降落下来。 另一边,魔鬼呼卢兜已经摆脱逐月网的拦截,早在一旁虎视眈眈。 形势愈发对梁骁不利。 “雕虫小技!” 见久攻不下,鬼祭司似乎失去了耐性,冷哼了一句。 随后落魄追魂杖一转,整个天空为之一暗,四周如墨般漆黑,刹那间风声骤起,远处的那一条幽暗的河流在咆哮着,翻滚着,再也无法保持原来的平静。 借着黑暗,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鬼祭司从暗河中抽取出来,慢慢地向落魄追魂杖汇聚,转眼间就化为无穷无尽的暗影,向梁骁直冲过去。 “幽冥鬼道,魂魄神锁!” 鬼祭司如同吟唱般,从干涩的咽喉中吐出了几个字。 整个深渊显得更加的漆黑,除了梁骁的身边尚有金光闪烁之外,全部沦入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万劫法目在不安的狂跳,巨大的眼球滴溜溜转动,无数的金光和红芒喷薄而出,但仍然无法冲破黑暗的封锁,并且被压制得越缩越微弱。 梁骁只感到神魂不稳,在金光的外围,似乎有什么在不停的掠过,对神魂产生巨大的吸引力。 “咄!” 梁骁舌绽如雷,生生的将体内的那种不适压制下去。同时,伸手一展,一束天劫流火直接就冲向黑暗之中。 然而结果却让梁骁失望,平时无往不利的天劫流火居然冲不破落魄追魂网和黑暗的封锁,直接就被撞飞回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万劫法目已经被压制得动弹不得,最后缩回梁骁的掌心中,而所有的金光和红芒在一瞬间完全溃散。 落魄追魂网从天而降,眼看黑暗就要将梁骁完全吞噬掉,他顶上的头冠突然垂下无数的光束,如同丝珞般将他紧紧的护住。 这头冠,正是在鬼林里风兮娆送给他的朝天冠,想不到在紧要关头救了他一命。 朝天冠虽然斩时护住了梁骁,但并不能阻止落魄追魂网落下来。 于是,现在的梁骁就像一条蚕蛹一样,被朝天冠护住,外面包裹有一层落魄追魂网,最外面还有一层黑暗物质紧紧笼罩着。 梁骁不由暗暗叫苦,看情形要打破落魄追魂网的束缚,突破黑暗物质的封锁,几乎成了一种奢望。 即使是这样,鬼祭司仍未放过梁骁。不停的驱使着落魄追魂网紧紧地收缩,试图将梁骁绞杀得魂会魄散,形神皆灭。 在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之下,朝天冠也是危在旦夕,护住梁骁的光华逐渐黯淡,甚至在有些地方已经可以看到被落魄追魂网勒了进去。 梁骁命不保夕,但越是危险,越是生死关头,越是容易激化他身体的那一份傲骨,和心底的那一份傲性。 “古来英雄由人做,我命由我不由天!” 眼看朝天冠的光华就要寂灭,落魄追魂网死亡加身,梁骁大吼一声,大极阴阳轮回诀运转全身,气冲斗牛。 同时,梁骁的身体也开始产生了变化,在一阵阵细微的声响中,他的整个气海在蠢蠢欲动,原本安静的两颗内丹在不停地旋转,形成一个近似于星河的图案,不停地吞噬着周围的天地灵气。 黑暗中,开始有无数的星星点点亮了起来,然后不停地向梁骁汇聚,原来这些微弱的亮光居然是一道道天地灵气,衬着浓黑如墨的黑暗物质,更显得明亮。 那些微弱的天地灵气穿透黑暗物质和落魄追魂网的阻挡,慢慢地汇集在一起,一点点,一团团,最后就像一条蜿蜒的河流进入梁骁的体内。 瞬间,梁骁的修为在节节攀升。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梁骁居然进阶了。 “嗄嘎……年轻人,你果然不凡啊。不过就算你进入结丹后期,也一样无法逃离老夫的手掌心,改变不了死亡的宿命。” 鬼祭司阴森森的道。 梁骁的突然进阶,虽然出乎鬼祭司的预料,但梁骁的修为毕竟还低,根本对鬼祭司构不成有效的威胁,所以鬼祭司才这么笃定。 突然毫无征兆的就进入结丹后期,连梁骁自己也想不到,所以他根本无暇顾及其它,只是拼命的运转太极阴阳轮回诀,不停地吞噬着奔涌而来的天地灵气,希望迅速地提高自己的修为,争得一线生机。 “既然你能在生死关头进阶,为免夜长梦多,那老夫就送你早点上路吧!” 鬼祭司话一说完,整个人就腾飞起来,淡然的伸出落魄追魂杖,如毒蛇出洞般点向梁骁的眉心。 这一杖,惊天动地,根本不是梁骁所能够抵挡,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落魄追魂杖点在他的眉心上。 “原来,死亡的滋味可以如此淡然……” 梁骁微叹了一口气,徐徐的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六十五章 喇嘛千诺 死神在须臾间来临。 梁骁却避无可避,闪无可闪。 落魄追魂杖眼看就要洞穿梁骁的脑门,他的眉心间却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印记。 一柄飞剑从印记中飞出,抵挡住了落魄追魂杖的攻击,紧接着,又有千柄万柄飞剑不停的疾飞出来,暴风骤雨般杀向鬼祭司。 听见“当”的一声脆响,梁骁迅速睁开眼睛,却见眼前飞剑纵横,杀身之祸已经暂时被解除。 梁骁急忙往后疾退,远远的避开鬼祭司。 “森罗万千!”鬼祭司一声惊叹,随后又恨恨的道:“原来是这只狐狸精,竟然坏了老夫的大事!” 言罢,挥舞着落魄追魂杖抵御飞剑的进攻。同时,黑袍一挥,周围的黑暗物质和落魄追魂网依旧将梁骁困在其中。 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梁骁那肯再入毂中。他既不用五行斩月刀,也不用逐月网,直接就抽出如意神木,狠狠的向四周砸去。 棒起风随,梁骁一连几棒都砸在落魄追魂网上,将整张落魄追魂网砸得摇摇欲坠。 不过,落魄追魂网刚刚有不稳的迹象,周围的黑暗物质立即又往前一涌,将它恢复如常。这一幕,让梁骁恨得咬牙切齿。 虽然梁骁已经进阶结丹后期,但实力毕竟有限,一时半会还真的无法摆脱落魄追魂网的围困。 另一边,眼看鬼祭司就要将飞剑全部击溃,梁骁的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好运气不可能永远都青睐一个人,梁骁还不会自大到那个份上,他只想远离这个可恶的鬼祭司,远远的遁走,有多远就走多远。 为了早些脱困,梁骁十八般武艺和所有的法宝几乎全部用上,乖乖神拳、沧海定心术、太极阴阳轮回诀、如意神木、五行斩月刀、破空锥几乎是轮翻上阵。 然而落魄追魂网和那些黑暗物质却像狗皮药膏一样讨厌,任由梁骁大展神通,仍然紧紧的粘住他,让他无法突围而出。 梁骁恶从胆边生,咬一咬牙,直接就取出后羿射日弓,准备强行射出一生路。 张弓,拉弦,只见一支光箭立即出现在后羿射日弓上。 梁骁微眯着双眼,根本就不再多说废话,一箭射出之后,又接二连三的射出几箭,每一箭都带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力量,朝落魄追魂网的中央笔直的疾飞过去。 成败在此一举!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梁骁心如磐石,坚不可摧! 跟随着光箭射出去的轨迹,梁骁疾飞而起。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却很骨感。 光箭眼看就要洞穿落魄追魂网的封锁,但刹那间从落魄追魂网的后面伸出一根漆黑的权杖来。 “年轻人,想逃,没那么容易!” 鬼祭司嘎嘎而笑,出手的时候矫健无比,在他的瘦弱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丝毫的苍老。 那一根落魄追魂杖仿佛拥有无穷的魔力,从杖头冒出一些黑雾之后,立即就将梁骁射出的光箭消弥于无形。 鬼祭司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下来,阻挡住光箭,收回落魄追魂网之后,仍然手执落魄追魂杖,遥遥刺向梁骁。 这一次,从落魄追魂杖上立时迸出一点寒星,风驰电掣般朝梁骁飞过去。 这一点寒星很小,不过是眼球般大小,但它的威力却很大。它刚一飞离落魄追魂杖,周围的空间就为之一紧,所有的黑暗物质都为之散开,好像很惧怕这点寒星一样。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梁骁想立即避开,但瞬间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就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了一样。 “不好!”梁骁暗道了一声。 其实不用再说什么,梁骁已经知道这肯定是鬼祭司做了手脚,让他徒劳的挣扎,眼睁睁的等死。 梁骁虽然没有绝望,但他知道死神的脚步声已经是越来越近。 “年轻人,安心的死去吧。放心,老夫一定会好好的替你保存后羿射日弓的。” 鬼祭司一身黑袍无风自动,从黑袍底下传来他阴恻恻的声音。 “老头,想小爷死,没那么容易。”梁骁虽然无法动弹,但并不影响他说话,所以毫无示弱的回了一句。 口舌之争,只能逞一时之快,并不能消除梁骁即将被击杀的命运。 那一点寒星已经是越来越近。 离梁骁眉心不过是一指之距。 死亡近在一发。 “嘎嘎……”鬼祭司有一种阴谋得逞之后的快感,忍不住一阵冷笑。 这一次,梁骁不再闭上眼睛,而是眼睁睁的瞪着那一点寒星,看着它充矢自己的整个瞳孔。 “死,也要死得惊天动地,死得与众不同!”梁骁心想。 眼看梁骁再也无法幸免,那一点夺命的寒星与他不过是一线之隔。 “噗”,一声轻响。 这轻微的响声,不是夺命寒星洞穿梁骁的脑门,而是击在一物之上。 梁骁只看到眼前出现一朵青色莲花,将寒星紧紧的托住,任由那一点夺命的寒星在不停的冲击,仍然是无济于事。 与此同时,周围的压力为之一松,梁骁发现他居然可以活动了。来不及多想,在本能的驱使下,梁骁直接就往后疯狂的疾退。 “谁?居然敢坏老夫的大事。” 必杀的一招,居然又一次让梁骁逃出生天。气急败坏之下,鬼祭司不禁大声喝道,那一身黑袍也无法掩饰他内心深处的愤怒。 “画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何苦非要大造杀孽呢。” 话音刚落,从黑暗中走出一老一少,两个身穿藏红色僧袍的喇嘛来。 年老的喇嘛手托一盏青灯,上面镶嵌有佛家七宝,正散发出一种青色的光华。而年少的那位喇嘛约十三四岁,手拿一卷明黄色的经卷,一张略带有稚气的脸上充满了灿烂的笑容,让人看了感觉特别的舒服。 “千诺,原来是你这个老秃驴,数百年不见,你不好好呆在你的西域,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一看清出现之人的真容,鬼祭司怒声责问道。 那个叫做千诺的老喇嘛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朝梁骁望了一眼,然后微微对他颔了颔首。 梁骁也对老喇嘛千诺作了个揖,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千诺,老夫问你话呢!你为什么要到鬼域来?” 鬼祭司有些不耐烦,大声道。 “画施主稍安勿躁,贫僧到此并不是存心要与施主作对,而是在寻找一样东西。” 喇嘛千诺回答完,依旧是一副从容的样子。过了良久,又慢悠悠的接着道:“画施主,贫僧与这位年轻人有缘,不知你能否放过他?如果可以,贫僧将不胜感激。” 梁骁在一旁听见喇嘛千诺和鬼祭司的对话,才知道他们二人不仅是老相识,而且貌似还有一定的交情。 “千诺,你别做梦了,其它事情老夫或许还可以答应你,但这个人绝对不行!你不插手,咱们多少还有一点情份在,你要是不识抬举,到时别怪老夫不客气,连你也一并杀了。”鬼祭司斩钉截铁的道。 言罢,手执落魄追魂杖,直挺挺的指向喇嘛千诺。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贫僧与他还有一段因果,不得不救。”喇嘛千诺面对咄咄逼人的鬼祭司,依旧一脸淡定的道。 “千诺,你如此固执,那就怨不得老夫!” 鬼祭司对梁骁志在必得,那会因为喇嘛千诺的到来而轻易放弃,所以见喇嘛千诺并没有退让之后,杀气早已涌上心头。 “幽冥鬼道,坛罗虺蜮!” 鬼祭司几乎在呐喝着,随即一挥落魄追魂杖,天空顿时黯淡了下来,转眼间,就有无数的黑雾将梁骁和喇嘛千诺他们紧紧的包围住。 而且在无尽的黑雾中,还有“沙沙”的响声不停的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密密麻麻的爬动。 第一百六十六章 坛罗鬼妇(求收藏) 黑暗最是令人恐惧。 然而一盏青灯却适时亮了起来。 这盏青灯刚开始还比较微弱,但渐渐,它的光焰却刺破了黑暗。 是喇嘛千诺,他点亮了手中的七宝莲花灯。 那一缕光,犹如黑暗中唯一的希望,能带给人温暖和勇气。 此时,鬼祭司已经不知隐藏在何处。 看不到的黑暗中,唯有“沙沙”声依旧不绝于耳,而且还向梁骁他们渐渐逼近。 “上师,向我们爬过来的是什么?”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景,小喇嘛虽然是一脸的淡定,但仍然有些好奇,忍不住向老喇嘛千诺相问。 喇嘛千诺单手托着七宝莲花灯,慈祥的望了望小喇嘛,缓缓的道:“仁诚嘉措,‘幽冥鬼道,坛罗虺蜮’是画施主的得意神通,这门神通最厉害之处就是可以驱使无数的虺蛇和蜮虫,通过献祭,召唤出更加强大的存在。” 见梁骁也在凝神倾听,喇嘛千诺又接道:“幽冥鬼道,坛罗虺蜮最厉害之处并不在这些虺蛇和蜮虫的本身,而是隐藏在坛罗之后的魔鬼。” 听了喇嘛千诺的话,梁骁知道这一战肯定不会轻松。对于将喇嘛千诺和仁诚嘉措二人卷入这一场争斗之中,他的心里也有几分不安,不由说道:“梁骁谢过上师的救命之恩。二位完全可以抽身而去,小可何德何能,为何上师还要为小可留在此地?” “佛家讲因果,讲缘分,贫僧与梁施主有一段宿缘,再说救你也是举手之劳,梁施主完全没必要感到不安。” 喇嘛千诺眉眼含笑,徐徐的对梁骁说道。 因果?宿缘?梁骁琢磨不透佛家的禅机,也懒得去琢磨。既然喇嘛千诺能出此言,肯定是有的放矢。 这时候,沙沙声已经越来越近,渐渐有东西从黑雾中爬行出来。 果然不出喇嘛千诺的所料,一条条虺蛇和一只只蜮虫慢慢地从黑雾中出现,并且越涌越近,转眼间就将梁骁他们紧紧的包围住。 这些虺蛇和蜮虫个头并不大,但胜在数量繁多,毒性猛烈。它们暂时也只是将梁骁他们困住,围而不攻。 它们看似惧怕七宝莲花灯的光华,但梁骁知道并不完全是,这些虺蛇和蜮虫只不过是在等待鬼祭司的指令,在合适的时刻发动进攻。 喇嘛千诺似乎也知道鬼祭司的想法,手中的七宝莲花灯又明亮了几分,如同青莲绽放,那柔和的光华在如墨的黑雾中显得异常的特别。 “千诺,你真的不肯罢手,非要跟我作对吗?” 远处的黑暗中突然又传来鬼祭司那干涩而苍老的声音。 “画施主,你又何苦步步紧逼呢?”喇嘛千诺知道鬼祭司根本不可能放过他们,所以只能苦笑着道。 “哼!” 随风传来的不止有鬼祭司的冷笑声,还有阵阵的血腥味。 无数的虺蛇和蜮虫一个接一个莫明其妙地爆开,一团团血雾充矢于空中,不断流淌于地上。 不多时,从浓浓的血雾中冒出一缕淡淡的轻烟。 这一缕淡淡的轻烟一来到灯光的外围,就立即化为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 黑衣女子虽然长得如花似玉,但那一张娇俏的脸上却是冷若冰霜,一双美目居然闪烁着幽幽的绿光,尤其在她的额上,还多了一个宛竖目的印记。 “坛罗鬼妇?画施主居然将你从幽冥黑暗中请了出来。” 喇嘛千诺一见黑衣女子显身,顿时一脸的凝重,开口问道。 黑衣女子并不说话,只是那额上的竖目隐约有光华在流动。 “千诺,你既然知道她是坛罗鬼妇,还不速速离去,莫非你以为凭借神器七宝莲花灯就能与我抗衡。”远处又传来鬼祭司的说话声。 坛罗鬼妇到底是谁?梁骁并不清楚,但从喇嘛千诺和鬼祭司的交谈中可知,这个坛罗鬼妇肯定不简单,而且似乎是被鬼祭司从幽冥黑暗中召唤出来。 气氛愈发的紧张。 梁骁扭过头去,望向喇嘛千诺,发现他此时正注视着坛罗鬼妇,手中的七宝莲花灯又明亮了几分。 “杀了他们!”远处传来鬼祭司冷酷的声音。随后,有一段长长的咒语声响起。 不好!梁骁心念一动,立即就祭起了五行斩月刀。 喇嘛千诺的反应也不慢,一把将七宝莲花灯祭于空中,护住梁骁和仁诚嘉措。同时一抬手,在胸前挽了一下法诀,低声喝道:“行者小须弥!” 然而,坛罗鬼妇出手比他们更快,额上竖目一开,立即有三点黑芒分别袭向梁骁他们三人。 幸亏有七宝莲花灯守护,梁骁和仁诚嘉措才免于受伤,但即使是这样,那三点黑芒依然穿透一部分光华,最后被喇嘛千诺的行者小须弥一击,这才力竭而散。 由此可见,坛罗鬼妇这猛然一击的厉害。 坛罗鬼妇的竖目放出三点黑芒出现之后,并没有偃旗息鼓,反而素手一摇,手中立即出现一根破旧的绳索和一块破布。 这一根绳索跟一般的麻绳无二,甚至还有腐朽一些,细看甚至还可以发现上面有虫子啃咬过的痕迹。而那块破布显得更加的陈旧和肮脏,上面有黑一团,黄一团,看起来像是一些残留的血渍。 “这是什么法宝啊?比破烂好不了多少。”见坛罗鬼妇拿出绳索和破布,梁骁不由在心里一阵嘀咕。 梁骁的心里正充满了不解和疑惑,却见喇嘛千诺已经色变,好像对坛罗鬼妇手中这两件东西非常的重视。 “仁诚嘉措,你知道坛罗鬼妇手中拿的是什么吗?”梁骁知道喇嘛千诺现在无暇顾及自己,所以直接就问仁诚嘉措。 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想不到仁诚嘉措的知识非常渊博,不仅为他解了惑,而且还让他收获不小。 “梁施主,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坛罗鬼妇手中所拿的法宝是捆尸索和裹尸布。”仁诚嘉措低声道。 “什么,你说那两件破烂是捆尸索和裹尸布?有没有搞错啊。”听了仁诚嘉措的话,梁骁再也无法淡定。 原来,捆尸索和裹尸布的来历并不简单。相传上古大神盘古开天辟地,身死化为日月星辰,山川湖海之后,除了留下神器盘古开天斧之后,还有两样东西遗落人间,这两样东西就是盘古身死时用到的捆尸索和裹尸布。 捆尸索和裹尸布虽然比不上盘古开天斧这等神器威力巨大,但面对其它神器,仍然有一战之力。 这也是喇嘛千诺为什么一脸凝重的原因。 怪不得鬼祭司这样牛气哄哄,姑且不说他手中的神器追魄落魂杖,单是坛罗鬼妇手中这两件东西就可以拖住喇嘛千诺的神器七宝莲花灯。 梁骁虽然有神器后羿射日弓在手,但境界毕竟还低,在别人也有神器在手的情况下,梁骁所能起到的作用非常的限。 如此一对比,梁骁他们这一方的劣势就非常的明显。 “唉”,梁骁暗叹了一口气,正欲想方设法去帮助喇嘛千诺,却发起坛罗鬼妇已经开始发动了攻击。 那一根看起来腐朽无比的捆尸索在被她祭起之后,立即就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华,疾快无比的朝喇嘛千诺卷去。 面对来势汹汹的捆尸索,喇嘛千诺并不敢硬接,匆忙往后疾退。同时,右手一指七宝莲花灯,立时有一道青光迎上捆尸索。 青光还未到,坛罗鬼妇又祭起了另一件法宝裹尸布,兜头就朝梁骁他们罩下来。 这一块裹尸布原本只有三尺大小,但一经坛罗鬼妇祭起,立即就化为一方天幕,不仅将梁骁他们,甚至将整个七宝莲花灯散发出来的光华都全部包裹住。 裹尸布缓缓落下,七宝莲花灯的光华在节节后退,就连那一点灯焰似乎都在不停的摇晃,看起来岌岌可危。 喇嘛千诺驱使青光将捆尸索击退之后,立刻就将七宝莲花灯召回手中。 “唵……” 喇嘛千诺手指七宝莲花灯,颂念着六字大明咒的第一个咒语。顿时,七宝莲花灯上青光大起,那一点灯焰中似乎有一个佛言在跳动。 慢慢的,有梵音在轻唱,七宝莲花灯上的光华越来越浓郁,那些青光如同水泻一般,不停地向四周扩散。 原本不断从四面向中间压迫的裹尸布,再也无法继续向前,甚至在青光扩散之后,有了松动和倒退的迹象。 七宝莲花灯是愈战愈勇,眼看就要冲破裹尸布的束缚,重新恢复正常。 “黑暗啊,作为你的臣民,我信奉您……” “黑暗啊,我愿意用我的鲜血来和你交换……” “黑暗啊,请赐予我力量,我将用敌人的血肉来供奉您……” 被裹尸布覆盖,梁骁他们虽然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却听见坛罗鬼妇好像在祈求着什么,那声音恐怖、深邃,如同响在幽冥之处。 刹那间,阴风阵阵,鬼哭狼嚎。 外面好像有千军万马走过,奔流不息。 整个天地好像显得更加黑暗,有一种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恐惧,在无声无息的蔓延。 七宝莲花灯的光华瞬间又黯淡了几分,任由喇嘛千诺在不停的颂念咒语和催动,收效却微乎其微。 “嘛……” 面对愈来愈不利的局面,喇嘛千诺念出六字大明咒的第二个咒语。 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灯焰突然升腾了起来,仔细观看,甚至可以看到灯焰中存在有两个淡淡的佛言,正在静静的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这一次,从七宝莲花灯上散发出去的不仅有青色的光华,还有一朵朵青色的莲花。 一朵、两朵、三朵……无数朵。这朵朵青莲一离开七宝莲花灯,就朝裹尸布疾飞过去,然后就附着在其上。 “破!” 喇嘛千诺断喝了一声,随后那无数朵青莲就化为万千火焰,熊熊的燃烧起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前因后事(求收藏) 站在地面上,抬头仰望,整块裹尸布犹如弯穹一般,覆盖在上面。 无数朵青莲熊熊燃烧的时候,如同在黑夜中点亮了万千的烟火,不停的绽放。 只是这种绽放不是美艳,而是一种残酷。 青莲能否冲破裹尸布的封锁,谁也不知道。 随着青莲不断的燃烧,梁骁只感觉脚下的大地在不停的震动,而头顶上的裹尸布也在不停的颤抖,好像随时都会崩塌下来。 喇嘛千诺不停地变换着法诀,激发七宝莲花灯。顿时,从七宝莲花灯上散发出来的光华更加凝实,青莲更是一朵接着一朵飘向上空的裹尸布。 “黑暗啊,请您赐予我力量吧,我是您最忠实的仆人……” 眼看青莲越烧越旺,风中却突然传来坛罗鬼妇幽幽的祈求声。虽然听起来若有若无,但每一个字却如针尖一样锐利,可以洞穿人心。 随即,整块裹尸布上开始有红光冒起,原本熊熊燃烧的青莲被一朵朵的剥离,从裹尸布上坠落下来。 而且获得黑暗力量支持后的裹尸布,似乎也没有那么惧怕七宝莲花灯的光华,从上空缓缓的压下,离梁骁他们愈来愈近。 梁骁知道事态紧急,直接就取出后羿射日弓对着上空的裹尸布怒射。 几道光箭如同慧星凌日,射落在裹尸布上,引起了一次又一次的震动,裹尸布居然有了松动的迹象。 “啊……” 远处传来坛罗鬼妇的凄叫声。 梁骁原以为这次的攻击会有效,但不料在坛罗鬼妇的叫声过后,从裹尸布上居然下起了血雨。 那些豆大的血雨一旦滴落在青莲上,就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然后一朵朵青莲就会变得黯淡无华。 “小心!这些血雨会腐蚀法宝,侵蚀人的灵魂。” 喇嘛千诺一边用灯光将梁骁和仁诚嘉措护住,一边大声的对他们说道。 血雨仍然在不停的落下,很多青莲都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血雨所湮没。 渐渐的,血雨开始向七宝莲花灯的防护灯光侵蚀过来。那些看似简单的血雨,一旦落在灯光上,就会将灯光蚀成一个小洞,随后冒起一阵青烟,这才慢慢的消失。 “呢……” 在灯光和血雨相互胶着的时候,喇嘛千诺念出了大明咒的第三个咒语。 七宝莲花灯的灯焰中出现了第三个佛言。 眼看七宝莲花灯的光华大盛,就要击溃漫天血雨的肆虐,这时候,从喇嘛千诺身后的空间里,悄无声息的伸出一根乌黑的权杖,如同一条毒蛇般狠狠地刺在喇嘛千诺的腰间。 一击凑效,那一根乌黑的权杖又缩了回去。 喇嘛千诺的身子一晃,眼看就要瘫倒在地上,但立即又被他强行的忍住。 他的腰间立刻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洞,而且还有丝丝的黑气在伤口的边缘缠绕,且不停地向四周扩张。 血,从喇嘛千诺的腰间涌出来,但那血不是鲜红的,而是金色的血液,上面还有一个个佛言在闪烁、流动。 “上师……” 梁骁和仁诚嘉措惊叫起来,朝喇嘛千诺扑过去。仁诚嘉措甚至哭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梁骁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待明白过来,一切都已经太迟。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喇嘛千诺的身躯依然坚挺,虽然在他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痛苦之意,但瞬间又被他掩饰过去。 梁骁手忙脚乱的取出一些丹药,试图帮喇嘛千诺止住伤口,但却被喇嘛阻止住。 “傻孩子,没用的,被落魄追魂杖伤害之后,任何人都逃不掉魂飞魄散的命运,我也不例外。你看到我的伤口没有,已经开始向全身扩散。” 喇嘛千诺的声音虽然有些微微的颤抖,但整个人却没有丝毫的沮丧和颓废,反而显得乐观达命。 这时候,从远处传来鬼祭司的喊话声:“千诺,你现在抽手而退,或许还可以保住一条老命,否则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喇嘛千诺还未来得及回话,梁骁就跳起来破口大骂:“鬼祭司,你个卑鄙小人,除了偷袭,你丫的还有什么本事。” “我本事多着呢。”鬼祭司阴森森的说道。 随后,只听见“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敲打在裹尸布上。 仰望着头顶的裹尸布,只见突然红光一闪,整块裹尸布开始疾快无比的压下来。 原来是鬼祭司知道喇嘛千诺已经受了重伤,想速战速决。于是和坛罗鬼妇合力,催动裹尸布。 形势对梁骁他们越来越不利。 梁骁正欲想办法,却见喇嘛千诺从自己的伤口处拈起一些金色的血液,往空中一洒,然后做了一个复杂的印诀。 “般若大自在!” 随着喇嘛千诺的一声轻喝,立时就有一个巨大的佛像出现在空中。 这一个佛像跟别的佛像不一样,只见它作愤怒状,但是双目紧闭,从眼角间不停有金色的血液流淌下来。 那些金色的血液越流越多,渐渐的将佛像的整个身子完全覆盖住。 “金佛流泪!” 梁骁看到那个金佛在不停地流泪,突然觉得心中一阵悲伤。金佛虽然一直紧闭着双目,不言不语,但谁都能感受到它内心深处的慈悲和怜悯。 喇嘛千诺结跏趺坐在地上,口中不停地颂念着,金佛的身上渐渐亮了起来,金光不停的闪动。 最后,佛光冲天而起,天花乱坠,梵唱满天。 当上空的那块裹尸布快要落下的时候,金佛突然伸出一臂,举手焚天。 刹那间,只见一只金色的手印冲天而起,狠狠的击打在裹尸布上,而金佛的手臂就这样直挺挺的顶在裹尸布之下。 原本越压越低的裹尸布被金佛这么一托,再也无法继续降落下来。 “千诺,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远处又传来鬼祭司那令人讨厌的声音。 梁骁听了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却拿鬼祭司无可奈何。 喇嘛千诺现在已是越来越虚弱,面对鬼祭司和坛罗鬼妇的夹攻,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身上的创口已经变得越来越大,创口边缘的黑气也是越来越浓郁,显然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根本无法解除这种慢慢侵蚀的伤害。 仁诚嘉措已经来到喇嘛千诺的身边,坐了下去,半扶着喇嘛千诺。虽然仁诚嘉措那一张略带有稚气的脸上充满镇定,但他的双眸中却饱含着泪水,悲伤逆流成河。 喇嘛千诺用手轻抚着仁诚嘉措的脑袋,柔声道:“傻孩子,别哭了。你从小就跟着我学习佛法,难道还不明白吗?生死轮回,不过是苦、集、灭、道,你又何苦太执着呢。” “可是,上师……” 仁诚嘉措还欲说点什么,却被喇嘛千诺摆手阻止了。 喇嘛千诺招手让梁骁过来,道:“梁施主,我知道你有很多的迷惑,关于我,关于你,关于你父亲。我这次到南荒,到鬼域也是为了寻找你父亲,想不到居然会碰到你。” 听喇嘛千诺这么一说,梁骁虽然也很好奇,但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过了好半天,才冒出这样的一句话:“上师是怎么认识我阿爸的?” “我虽然常年居住在西域,但有时也会到中土去。中土的大秦帝国有个地方叫做宴石寺,我偶尔会隐居在那里,别人都称我为一灭和尚。”喇嘛千诺回答道。 “什么?上师也叫做一灭!” 听喇嘛千诺这么一说,梁骁心中的好多疑惑一下子迎刃而解。 “那我阿爸现在到底在哪里?上师知道吗?”最后,梁骁还是忍不住的问。 喇嘛千诺闻言,道:“你阿爸到底在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到鬼域是因为知道此行与故人有关,但没有想到却救了你。前尘往事,已成云烟,或许有一天你终会明白自己到底是谁,你阿爸又是谁。” 你到底是谁?总有一天自己会明白的。差不多这样的话,梁骁已经不止第一次听到,他对此已经完全免疫,甚至连猜测都懒得去动脑筋。 “我现在所剩的时间已经无多,一会我将利用七宝莲法灯将你和仁诚嘉措送入幽冥通道,安全的逃离。”越来越虚弱的喇嘛千诺说道。 “上师,您不走,我也不走!”仁诚嘉措几乎哭着道。 梁骁思忖了一小会,道:“上师,要走咱们就一起走,鬼祭司他们也不一定就能困住我们。” 喇嘛千诺一脸凝重的道:“你们都太小看鬼祭司的能力了,如果我没有受伤,或许还可以带着你们突围出去,但现在我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只能借助七宝莲花灯和我的力量,才勉强可以打开幽冥通道,将你们送出去。” 听喇嘛千诺这么一说,梁骁就知道形势很严重。生死关头,已经由不得他们再有丝毫的犹豫。 而此刻,金佛身上的血液已经流干,散发出来的光华越来越微弱,那只托住裹尸布的手臂显得越来越黯淡,原本凝实的金光正在渐渐的飘散。 喇嘛千诺取过七宝莲花灯,运转法诀,整个七宝莲花灯便如一朵盛开的莲花般,将梁骁和仁诚嘉措托住,并散发出阵阵的青光将二人紧紧的包裹住。 “梁施主,这一盏七宝莲花灯我就先送予你,希望数年后你能到西域去一趟,遇花见佛,或许到那时你就能明白前世的因果。”在梁骁他们临走前,喇嘛千诺又叮嘱了一句。 “上师,你放心,我会去西域的!有一天,我还会为你报仇,杀了鬼祭司!”梁骁发誓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快走吧。” 喇嘛千诺话一说完,立即一咬舌尖,一口金色的血液喷在七宝莲花灯上,然后伸手一划,同时轻轻地将七宝莲花灯往前一推。 瞬间,在喇嘛千诺的面前出现一个小小的黑色漩涡。与此同时,七宝莲花灯在慢慢的缩小,如同一粒尘埃般飘进漩涡里。 转眼间,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只有结跏趺坐在地上的喇嘛千诺,一动也不动…… 第一百六十八章 逃出生天入幽冥 梁骁心中的悲伤可想而知。 虽然他与喇嘛千诺只是初次相见,但这一份情太过沉重。 七宝莲花灯穿过黑色的漩涡之后,就进入一个茫茫无际的隧道之中。 有光华将梁骁和仁诚嘉措紧紧的护住,虽然周围有无尽的罡风在流转,但伤害不了他们分毫。 这时候,仁诚嘉措已经是流泪满面。不用多说什么,有些结果不仅梁骁知道,就连仁诚嘉措这个半大的孩子,也一样明白。 梁骁想去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只能紧紧攥着双手,直到掌心间有了指甲深陷下去的痕迹,他才微微的将手松开。 不知过了多久,七宝莲花灯终于穿过了黑暗,停止了下来。瞬间,它如莲花一般盛开,青光溃散,将梁骁和仁诚嘉措放了出来。 一招手,七宝莲花灯就化为一盏小小的明灯立在梁骁的掌心。 “仁诚嘉措,你拿着这盏灯吧,它会一直守护着你回到西域。”梁骁将七宝莲花灯递给了仁诚嘉措。 “不可以!上师说送给了梁施主,让施主数年后拿着它到西域去,我是不能拿它的!”仁诚嘉措固执的摇摇头。 “上师为什么要让我到西域去,你知道吗?”梁骁见仁诚嘉措这么固执,知道他肯定不会接受七宝莲花灯,于是又接着问道。 “还有,仁诚嘉措,你不要再称我为施主了,如果不介意,你就叫我梁师兄吧。” “是,梁师兄。”仁诚嘉措此时的脸上虽然还尚有泪痕,但双眸却熠熠生辉。 仁诚嘉措思索了半晌,才有些不甘的道:“上师涅槃之后,就会再度转世,数年后,我们就得去寻找上师的转世灵童。上师让师兄去西域,应该也是希望师兄能找到他的转世灵童,解开一些因果。” “原来是这样。”关于转世灵童,梁骁也多少有些听闻,所以仁诚嘉措一解释,他就明白。 在西域,一些高僧大德涅槃之后,在一年以后,或更长的时间之内就会转世重生。而按照遗嘱、预言、征兆、辨认生前遗物或护法神降神谕示等方法,秘密寻访找到的孩子,经过一系列的考察后就会认定会灵童。 这个转世灵童,就会承载众生的愿望,重新成为像前世那样的人。 “仁诚嘉措,你放心,数年后我一定会到西域去,和你一同寻找上师的转世灵童。”虽然梁骁不知道这一次能否逃出生天,但他依旧郑重的对仁诚嘉措许下了承诺。 梁骁见仁诚嘉措身上似乎无物,于是取出逐月网和一些丹药、符箓递给他,道:“仁诚嘉措,这些东西虽然不是很珍贵,但有些时候或许可以帮上你的忙,你好好的拿着。” 仁诚嘉措见法宝逐月网不凡,还想推辞,但一看到梁骁那诚挚的目光,顿时爽快的收下,真诚的道:“谢谢师兄!” “不用这么客气。” 打量一下四周,梁骁发现这里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呈现一种难以明说的幽暗,天空也好,大地也好,都如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 “这里是幽冥之地吗?”梁骁在心里不停的自问。如果他们刚才跟随七宝莲花灯真的穿过了幽冥通道,那么此处应该就是幽冥之地。 不过,梁骁真的拿不准。不说仁诚嘉措,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来过幽冥之地,根本不清楚传说中的幽冥之地的真实样子。 鸣鸾也只是简单的跟他提过,通过鬼域可以进入幽冥之地,然后可以在幽冥之眼那里找到幽冥水。但幽冥之眼到底在什么地方,相信连鸣鸾那货也不一定知道。 “不知鸣鸾和风兮娆现在可好?” 那一次梁骁被鬼祭司通过“幽冥鬼道,斗转星移”带入影坛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鸣鸾和风兮娆。想到这里,梁骁也不由叹了一口气。 “仁诚嘉措,咱们走吧,我要去寻找幽冥水了。” 知道呆在这里不是办法,时间耽搁久了说不准鬼祭司还会追上来。于是,梁骁对仁诚嘉措说道。 仁诚嘉措听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乖巧的望着梁骁。没有了上师,梁骁就是他的主心骨。 其实何从何去,连梁骁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由于不知幽冥之地到底会怎么样,梁骁抛出了遁空梭,二人钻了进去。 路上,梁骁一边驱使着遁空梭,一边暗想:“如果这里真的是幽冥之地,那么他所需要寻找的幽冥水肯定就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幽冥之地到底有多大?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幽冥水?连他自己都了无头绪。所以到最后,他干脆任由遁空梭在漫无目的地飞着。 幽冥之地真是诡异,一路上,不说人,梁骁他们连个活物都没碰上。 三日之后,梁骁和仁诚嘉措来到一条大河的边缘。 这是一条浩浩淼淼的大河,波浪起伏,暗流汹涌,河水浑浊,看起来如同一条土黄色的巨龙蛰伏在大地上。 最为神奇的是这条大河在前面不远处,突然生生的折断。从水面上俯看,如同走到了世界的尽头。崩塌的河流,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瀑布,在水雾弥漫中,不知高有几许,深有几许,唯听见如雷般的响声不绝于耳。 河的对岸,是延绵不绝的山岭。每一座都上接天际,高不可攀。这些山岭全部都是光秃秃的,不说人类,就连飞鸟走兽都没看到一个。 看来,河的对岸就是死路一条。 梁骁驾驭着遁空梭来到瀑布的边缘,透过层层的水雾,只看到一个宽阔无比、深深的漩涡,如同一个巨大的漏斗般,在不停地吞噬奔流不息的河水。 浑浊的河水浩浩荡荡,从瀑布上奔流而下,然而无论上方有多少河水往下倾注,这个漩涡都将它们全部吞噬一空,犹如一个无底洞一样。 飞流直下三千尺,水雾萦绕,轰隆隆的响声连绵不绝。这种情景,不止壮观,它的力量还令人感到渺小、无助和恐惧。 这周围,除了这个巨大的漩涡之外,空无一物。这就是世界的尽头,或许在那个神秘的漩涡底下,就是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梁骁的眼里充满了迷惑,有些喃喃的道。 “幽冥之眼!” 一直没有说话的仁诚嘉措,突然开口道。 闻言,梁骁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仁诚嘉措的手腕,急问:“幽冥之眼?你说这个漩涡叫做幽冥之眼?你是怎么知道的?” 仁诚嘉措差一点被梁骁的失态吓了一跳,见他急吼吼的样子,连忙道:“在佛经上看到的。《大乘藏灭经》中有一卷就专门提到幽冥之地,上面有大量关于幽冥之眼的描写,跟这里出现的状况非常的吻合。” 梁骁听了喜不自胜,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仍然固执的问道:“仁诚嘉措,你能确定吗?” “师兄,错不了的。佛经上说幽冥之眼存于幽冥之地的尽头,吞噬幽冥之河,滴水不复流。”仁诚嘉措肯定的道。 “真是太好了!”梁骁兴奋得叫了起来。 “只是咱们要怎么进去呢?难道直接驾驭着遁空梭进去?”兴奋过后,梁骁又不由开始发愁。 虽然幽冥之眼近在咫尺,但梁骁他们根本不知道在那个漩涡之后会隐藏有什么危险,他们一旦进去会遇到什么。 梁骁不想再带着仁诚嘉措去冒险,喇嘛千诺已经凶多吉少,如果进入幽冥之眼之后,仁诚嘉措若再有个三长两短,那样让梁骁如何自处,情何以堪。 “师兄,要找到幽冥之水,咱们就只能冒险进入幽冥之眼。”见梁骁半天没有说话,仁诚嘉措开口道。 “仁诚嘉措,要不你在外面等我好不好?我自己进去找幽冥水就行。”梁骁望着仁诚嘉措,道。 听梁骁这么一说,仁诚嘉诚不干了,大声道:“师兄,那怎么行。上师没有了,以后还得靠你找到他。所以要进入幽冥之眼,咱们就得一起进去,我怎么能临时退缩呢。” 见仁诚嘉措这么固执,梁骁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于是一催遁空梭,向仁诚嘉措道一声:“那咱们走吧。” 瞬间,只见光华一闪,遁空梭直接就没入巨大的漩涡之中。 第一百六十九章 幽冥之眼(求收藏) 遁空梭一进入漩涡,就身不由己,任由梁骁怎么操纵也是无济于事。 只见这个漩涡如同一个巨大的漏斗一样,下方深不见底,不知通往何处。遁空梭被吸力卷压到水壁上,在不停地旋转,入眼处全是一种幽幽的黄。 漩涡转得飞快,但实际上遁空梭并没有立即沉到水底,反而一直跟随着水流在不断的旋转。看来,要进入幽冥之眼似乎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过了许久,遁空梭才进入一半。事实上,遁空梭已经在水壁上不知旋转了多少圈。 仰望着头顶,一个巨大的漏斗状口子正朝天而开,一些幽幽的光正从上面挥洒下来,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深邃和高远。 越往深处,所经受的吸力就越大,遁空梭下沉的速度也就越快。 这时候,在漩涡中似乎出现了一些不明之物,影影幢幢的,跟随在遁空梭的后面,不断地下沉。 “仁诚嘉措,你看清楚那些东西是什么吗?”见不明之物是越来越多,梁骁忍不住的问仁诚嘉措。 “师兄,漩涡旋转的速度太快,我也没看清楚。不过,听说在幽冥之眼处存在有幽冥兽和幽冥一族,不知是不是他们?”仁诚嘉措道。 “幽冥兽和幽冥一族?”梁骁闻言,心中一动。看来这一次要找到幽冥水,说不定还得借助这一族的力量。 正在心里谋划接下去的行动,梁骁却感到遁空梭猛然向下一坠,随即整体一轻,似乎已经脱离了漩涡的束缚,悬浮在半空中。 梁骁向外面望去,这时候已经看不到漏斗状的漩涡和那些浑浊的河水,却是到达了另一个空间。这里,想必便是幽冥之眼了。 这里虽然封闭,但与幽冥之地也不尽相同,没有了那一份荒凉和幽暗,天空居然与中土一般无二,下面则是连绵起伏的山岭和莽莽的丛林。 遁空梭所处的位置正在丛林的上方,下面出现几座巨大的建筑,全部由巨石堆砌而成,呈五星状分布在丛林中,遥相呼应。 这些建筑应该是幽冥一族的祭塔,用来祭祀和勾通神灵。梁骁猜想着,却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其中尤以遁空梭正下方的那一座建筑最为巨大,呈金字塔状盘踞在郁郁葱葱的丛林中。虽然从上方俯看,无法准确知道它的高度,但从基座到塔尖之间有上千级的阶梯,由此可见,这座祭塔肯定是高不可攀,直上云霄。 最为古怪的是在这座祭塔的顶上,安放有一颗如同眼球状的东西,栩栩如生,远远望去虽然看得不甚清楚,但仍然给人一种被紧紧盯住,如芒在背的感觉。 “仁诚嘉措,咱们下去看看吧?”梁骁仔细观察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于是对仁诚嘉措道。 仁诚嘉措听了点点头:“全凭师兄作主。” 梁骁一催遁空梭,从天空上落下,渐渐向祭塔逼近。 这个祭塔明显比相象中还要庞大,只有贴近了塔顶,才发现自己的渺小。单是塔顶上的那个眼球,就有数丈大小。对,是眼球,跟人的眼球一般无二,甚至还有瞳孔,似乎正在散发出阵阵的冷光,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 祭塔的底下,亮着熊熊的火光,有无数人正将祭塔围在中央,跪拜在地上,好像在举行着什么盛大的仪式。 梁骁将遁空梭降落在塔顶,然后和仁诚嘉措走了出来。祭塔的下面,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声音虽大,但听得并不真切,似乎是祭祀必经的一些程序。 面对此情此景,梁骁并没有惧怕,如果下方的人群真的是幽冥一族,那么梁骁要找到幽冥水肯定得借助他们。有时候,曲线迂回,倒不如开门见山。梁骁自承还有自保之力,实在不行完全可以和仁诚嘉措安然离开。 走出遁空梭之后,梁骁并没有立即从塔尖上走下去,他反而对旁边的那个眼球起了兴趣。 梁骁掐了一个法诀,一缕青光打落在眼球上,但微微一闪,就倏然寂灭,没入眼球里面,再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有些意思。”梁骁微微一笑道。然后伸出双手,轻轻地按在巨大的眼球上。 仁诚嘉措一声惊呼:“师兄,不可!” “无防。” 梁骁的话音刚落,整个眼球就为之一亮,一道强光冲天而起,直达天际。顿时,天空中出现一个漏斗形的图案了,跟梁骁他们初时进入的那个漩涡几乎是一模一样。 “幽冥之眼,原来如此。”梁骁多少有些了悟。 这时候,祭塔下面的人群更加兴奋,不停地跪拜,大声呐喊着。 梁骁的双手被眼球紧紧的吸住,他体内的真气缓缓的输入眼球之中,天空中的图案显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显。 与此同时,眼球不停地发出“咝咝”的响声,就如同会说话一般,将一些信息通过手臂传送到梁骁的识海之中。 这些信息有些关于幽冥之地,有些关于幽冥之眼,有些关于幽冥之水,甚至还有一条是关于如何通过幽冥之眼进入地狱之中。 仁诚嘉措原来还有些担心梁骁,走到他的身边,准备助他一臂之力,但见到他的脸上虽然阴晴不定,然而却是愈来愈从容,于是便放下心来。 默默的接收从眼球上传来的信息,梁骁对现在所处的空间已经是越来越了解,尤其是那一条与地狱有关的信息让他的心为之一动。他曾经所得的那个与驻景一族有关的阵盘,说不定就应在此处。 梁骁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早有定算。 随着梁骁的真气不断输入眼球,此时,天空上的图案已经换成了另外一幅。那是一处未知的深涧,险峭异常。在深涧的最里面,有一棵长在涧壁上的古树。这一棵古树,只有寥寥数枝,然而上面却结有几枚朱红色的果实,看起来鲜艳欲滴。 在古树的底下,有一个圆形的小池,池中有一汪泉水,正在汩汩的流动。那泉水并不清澈,甚至还带有一种墨绿色,上面有淡淡的灵气在缠绕。 奇怪的是小池并不大,但无论泉水如何跳动,不停的冒出来,都无法漫过小池的边缘,流到外面去。 “幽冥水!”梁骁欣喜若狂。 果然,幽冥水就藏在这个空间里面,只是应该如何却寻找,倒是有些颇费周章。 这幅图案过后,眼球就开始慢慢的黯淡下来,当那一道强光消失于空中之后,所有的预兆就像一场梦境一样,了无痕迹。 梁骁缓缓地收回双手,对仁诚嘉措道:“咱们下去吧,底下的人想必也很好奇我们的到来。” 仁诚嘉措听罢,纵身一跃,跟随着梁骁从祭塔顶上一飘而下。 二人刚落到地面,就看见所有的人都跪倒在地上,黑鸦鸦的一片,鸦雀无声,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这些人几乎都半裸着身子,身上仅靠着几块毛皮作为遮羞布,与中土之人大为迥异,感觉如同未开化一般。 梁骁又仔细观察一下,见他们并无半点修为,只是体魄比常人矫健,显然这里与世隔绝,并没有人修真问道。 在这些人的前面,有一个用大量木柴搭起了的平台,上面绑着两个七八岁的孩子,一男一女,正睁大着眼睛恐惧的望着梁骁和仁诚嘉措。 显然,这群人正准备在祭塔下祭祀,打算将这两个孩子当作祭品,活活烧死,奉献给神灵。想不到祭祀仪式刚进行一半,梁骁他们就从天而降。 过了好半天,见无人说话,才有一个如同祭司一般的老人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对梁骁他们叽叽呱呱的说道:“伟大的神啊,您卑微的子民迎接您的到来!我们愿意为您奉献出所有的一切,包括我们的生命……” “伟大的神啊,我们一直信奉您,相信您的存在……” 梁骁一听,敢情这群人把他和仁诚嘉措当成神了。这也难奇,别人正在祭祀,他们就从天而降,而且还触动祭塔顶上的眼球,引发了惊人的天象。 望着眼前高高的祭塔,和塔顶那个特别的眼球,梁骁心里已经明了。显然,这几座巨大的祭塔并非这些人所建,只是他们为什么还要祭祀,倒得费些思量。 不过,他们既然把梁骁和仁诚嘉措当成神,那么倒可以狐假虎威,便宜行事。 “你,先起来,我有话要问你。”梁骁冲那个年老的祭司说道。他的语气一点都不客气,反正要装就要装得像样点。 听见梁骁开口,那个年老的祭司这才敢站起来,但其他人仍然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梁骁扫视了一下周围,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闻言,那个老祭司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恭恭敬敬的道:“您是神,是天上最伟大的神,在我们祖先留下的记忆里,有关于您到来时的描述。” “哦!”听老祭司这么一说,梁骁倒来了兴趣。看来,别人把他和仁诚嘉措当成神并非是无的放矢,反而另有隐情。 “你,带我去看看,你们的祖先是否还保留当初的印记,是否还记得当初的承诺。”梁骁想看一看这一族到底还存有什么样的秘密,所以对那个年老的祭司说道。 “是!”老祭司回答道。然后带着梁骁和仁诚嘉措走到祭塔的另一边,顺着面前一条倾斜的通道,走进祭塔之中。 第一百七十章 出乎意料 祭塔的里面,原来别有洞天。 十八根巨大的柱子,在祭塔的内部居然支撑起一个大大的空间来。 这是一个大厅,一个建立在祭塔内部的大厅。在这个大厅四面的墙上,画满了各式各样的壁画,一幅接着一幅,有些简单,有些繁复,虽然经历时间的洗炼和沉淀,但每一幅的颜色都保持着最初的鲜艳, 年老的祭司带着梁骁和仁诚嘉措来到大厅的东面,指着墙上的壁画,对梁骁满怀敬意的道:“神啊,上面就是祖先留下的印记,那里保留有您的神迹。” 顺着年老祭司的指向,梁骁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几幅壁画上。 这是一组由五幅壁画组成的述事图。 第一幅壁画,描绘的是一群人围在一座金字形的祭塔的周围,好像在祭祀。 塔顶上有一颗硕大的眼球,正盯着塔下面的众人。而祭塔的下面,有一堆熊熊的大火,正在焚烧着两个孩子。不过壁画上祭祀的人群跟现在外面的不一样,看衣衫穿着,反而跟中土之人比较相似。 第二幅壁画,主要是描绘祭塔顶上的那个眼球,如同梁骁刚才激发它一样,有一道强光冲天而起。天空的最上面,依然存在有漩涡状的景象。 在第三幅壁画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从天空上突然出现一个梭形的物体,徐徐的降落在高高的祭塔上。 看到这里,梁骁不由一阵嘀咕,“难不成有这么巧的事,曾经有人也驾驭着梭形的法宝进入幽冥之眼?” 第四幅画,透路出一种说不出的玄机。整幅壁画上面只有两个人,描绘着他们正走出梭形物体,从祭塔顶上缓缓而下,其中一位还穿着一袭红衣,好像跟仁诚嘉措一样。 看完了第四幅画,梁骁和仁诚嘉措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如果这幅画描绘的是他们两个人进入幽冥之眼的情景,那未免太牵强;如果不是,那这样的巧合又未免太令人难以置信。 天意?还是冥冥中的安排?连梁骁都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 怪不得老祭司这些人会把他们当成神,任谁碰到这种情况,都会不由自主的认为这是神的启示。 梁骁沉默不语,继续向前走去,准备观看第五幅画。 第五幅画与前面的四幅完全不同,上面只有寥寥数笔,画有几个特殊的符号。那几个似文非文,似图非图的符号,让梁骁看得一头雾水,找不到半点头绪。 不过,他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仁诚嘉措正看得聚精会神,还不停的在喃喃自语,貌似对这几个有一定的了解。 然而梁骁并没有去打扰仁诚嘉措,反而指着壁画上面的特殊符号,对年老的祭司问道:“祭司,你明白这是什么吗?” “神啊,小的也不明白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这是祖先的祖先的祖先留下来的壁画,我们代代相传,只知道这些符号与幽冥涧上的符号相同。” “幽冥涧?”梁骁沉吟了一下,轻声道:“这个幽冥涧在哪里?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年老的祭司直到现在还对梁骁和仁诚嘉措充满敬畏,听见梁骁问起,赶紧回答道:“幽冥涧离这里很远,是我们一族的禁地,进去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传说里面不仅有幽冥水,还有幽冥果。不过在幽冥涧中除了有幽冥兽守护之外,听说还有来自地狱的恶魔。” 闻言,梁骁道:“所以你们也没有进去过,是吗?” “是的。我们都是凡人,那敢进入幽冥涧里面啊。”老祭司回答道。 梁骁略一思忖,便道:“这么说来你们不是幽冥一族了?” “幽冥一族?”老祭司听了一脸的茫然。好像有些害怕梁骁责怪,过了小半会才小心翼翼的道:“我们这一族叫做守冥。” 这时候,梁骁才算明了,想必在漫长的岁月中,幽冥一族遭遇到了什么突变,才整族人从幽冥之眼中消失。唯留下一些遗址或文明,被当地慢慢涨大的土著守冥一族所崇拜,或引为遥远的传承。 不过,这只是梁骁的猜测,事实上是否与他所思所想相吻合,他根本就不关心,他现在只想立即到幽冥涧去,找到幽冥水。 梁骁又草草的观看了厅内其余的壁画,发现上面描绘的大多是一些奇特的场景,但有价值的并不多。于是指着老祭司道:“你,带我们到幽冥涧去。” 老祭司一听,不由面露难色,不过随后又唯唯诺诺的道:“神啊,我遵从您的吩咐,带您到幽冥涧去。” 梁骁知道老祭司对幽冥涧有天生的恐惧,所以才会如此。 为了宽慰老祭司,让老祭司不至于如些害怕,梁骁一招手,遁空梭就出现在他的掌心中。随后轻轻往前一抛,转眼间遁空梭就越变越大,最后明晃晃的停在他们的面前。 望着张大着嘴巴,目瞪口呆的老祭司,梁骁一拍他的肩,道一声:“走吧。”然后就钻进了遁空梭。 老祭司彷徨了好一会,才一脸惶恐的随着梁骁他们走进遁空梭里面。 “往哪个方向?你指给我们就行。” 见老祭司上来,梁骁面沉如水,缓缓道。 不一会,遁空梭就如箭一般从祭塔底下飞出,消失在远处的天空中。 约半个时辰,遁空梭在一处山涧前徐徐落下。 稍后,从遁空梭里面走出三个人来,正是梁骁、仁诚嘉措和老祭司他们。 “神啊,这里就是幽冥涧。任何人再往前走百步,就会永远消息在其中。”老祭司有些不安的指着面前的山涧,眼里多少有些惧怕和恐慌。 梁骁瞥了老祭司一眼,明白他对未知的恐惧,所以低声道:“我知道了,你就在这里候着吧,我们进去看看就回来。” 老祭司见梁骁并没有逼他一同前去,顿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油然而生,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好有些不自然的回道:“是!” 留下老祭司,梁骁和仁诚嘉措缓缓的向幽冥涧走去。 幽冥涧的入口处云雾萦绕,肉眼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只见两边峭壁高耸,似斧凿刀切一般。 其中有一面的峭壁上刻有几个约一丈大小的符号,与祭塔中最后那一幅壁画所描绘的一模一样。 “仁诚嘉措,你怎么看?我知道你对这几个特殊的符号多少有些了解。”梁骁指指峭壁上的符号,问仁诚嘉措。 听了梁骁的话,仁诚嘉措大声道:“师兄,你会未卜先知啊,居然知道我明白这几个符号的意思。” “仁诚嘉措,你以为你师兄是神啊,我只是刚才观看壁画时见你对这几个特殊的符号很上心,想必多少会精通一些吧。所以就大胆猜测罗,想不到你真的了解。”梁骁笑着道。 “师兄真神人也。”仁诚嘉措冲梁骁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然后又接着道:“其实这些符号是幽冥一族的一种特殊文字,有点像是一种密码,或是一种咒语。平时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世上并不多见。” 仁诚嘉措这么一说,梁骁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道:“那这些特殊符号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呢?” “这是一组咒语,或者说是一个预言,不过与进入幽冥涧无关。这些特殊符号的意思就是说进入幽冥涧的人,会在幽冥一族消失后才会到来。当他取走幽冥水和幽冥果之后,地狱就会打开,迎接他的到来。” “从那之后,地狱就会重生,三界在数年之后将会血流成河,无数的生灵将会成为祭品,洪荒将会再现。” 仁诚嘉措的一席话,听得梁骁心神不宁。有很多事情好像很明白,但瞬间又了无头绪,如同隔着薄薄的一层纸,但任由他怎么努力也无法一下子捅破。 “难道师兄还不明白吗?”仁诚嘉措突然幽幽的问了一句。他的目光居然带有一种与他年龄不太相符的洞明。 梁骁仰望着峭壁,长叹了一口气,久久没有出声。 第一百七十一章 幽冥城堡 仁诚嘉措的一番话,将梁骁惊醒。不过尚有太多的不明了,让他仍然处于一种懵懂之中。 当梁骁将目光从那些特殊的符号上移开,不再继续揣摩的时候,仁诚嘉措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微微的失望。 关于梁骁的身世,仁诚嘉措知道得并不比喇嘛千诺少,只是碍于天机,谁都不敢直接告诉梁骁。 许多年后,梁骁到达西域,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仁诚嘉措也是一个活佛,在当地人的眼里,那是神一般的存在。 “仁诚嘉措,我们走吧。”梁骁记挂着幽冥水,尽管这些特殊的符号充满着玄机,但并不能让他驻足太长的时间。 幽冥涧仍然是雾气萦绕,并没有因为谁的到来而减薄几分。 梁骁与仁诚嘉措缓缓步入。 一线之隔,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当梁骁他们踏入雾气中时,眼前的场景骤然一变。任谁也无法想到,雾气之后的幽冥涧居然是如此的景象。 只见涧间春意盎然,繁花似锦,无数的花草树木生长在涧间、山石、峭壁上。 一座虹桥飞架南北,将幽冥涧的两端连接,而且遥遥望去,在幽冥涧的深处,似乎有一座城堡隐在其中。 梁骁并没有立即向前,反而回过头去。这时候,才发现来时路已经销声匿迹,眼前唯有阵阵的迷雾在不停的飘散。 怪不得老祭司说进入幽冥涧的人再也出不去,原来在幽冥涧的入口处存在有一个颠倒迷离阵。梁骁仔细观察一番,就看出其中的玄妙。 颠倒迷离阵重在迷离颠倒,幻生幻灭,像梁骁这样的修真者要出去都要颇费周章,守冥一族的那些普通人进入幽冥涧纯粹就是在找死。 梁骁微微苦笑了一下,并不理会身后的颠倒迷离阵,反而起步朝那一座虹桥走过去。他的目的在前方,现在并不是考虑退路的时候。 一路上,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前方没有禁制。梁骁和仁诚嘉措走过虹桥,离幽冥涧中的那一座城堡越来越近。 这是一座很古老的城堡,城墙斑驳,呈现一种灰褐色,上面爬满了枯藤,显得破败不堪。 整个城堡显得特别的高,从涧底一直延伸到云端。从表面看,这座城堡几乎是镶嵌在陡峭的崖壁之中。而且从城堡的门口,还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栈道,连接到虹桥上。 此时,梁骁和仁诚嘉措就站在栈道上,遥望着这一座古怪的城堡。 从梁骁他们进入冥幽涧,再走到栈道上,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但奇怪的是整个城堡并没有任何人出现,甚至连飞鸟都没有看到一只。 四周是一片寂静。 在这里,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一种不应该有的安静出现了,死寂到让人发憷,让人不由生出一种绝望。 “仁诚嘉措,《大乘藏灭经》中有提到这一座城堡吗?在幽冥涧中,怎么会出现这么古怪的城堡呢?” 对于这座建立在幽冥涧中的城堡,梁骁是一无所知,所以他只能问仁诚嘉措,希望仁诚嘉措在《大乘藏灭经》中能给他找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仁诚嘉措闻言,道:“师兄,这座城堡叫做幽冥城堡。在《大乘藏灭经》中有记载,这座城堡是幽冥一族流放犯人的所在。我们要找到幽冥水,就必须得经过幽冥城堡。” “现在这座城堡看起来已经没有了人迹,难道幽冥一族真的全族迁移,或者遭遇什么变故,全部死绝了吗?不过,刚才老祭司还说过,在幽冥涧里面不仅有幽冥兽,还有来自地狱的恶魔。” 梁骁有些事情还不能立即决断,所以抱着商量的态度对仁诚嘉措说道。 仁诚嘉措听了梁骁的话,想了想,道:“只怕老祭司不想让我们进来,说了假话。” “老祭司的话未免就是假,只不过是人云变云,或许已经当不了真。这么长的时间过去,红颜都变成了枯骨。再说,幽冥一族无端的从幽冥之眼中消失,难保没有特殊的原因,这里肯定不是什么善地。” 梁骁指了指远处的城堡,接着道:“仁诚嘉措,你看到没有,这座幽冥城堡虽然看起来死气沉沉,了无生机,但在城堡的底下,却有一缕气机若隐若现,而且戾气很重。这样的景象,预示着在城堡的底下,要么封印有绝世的凶器;要么就封印有绝世的凶人。” 仁诚嘉措的修为虽然不高,但从小就开了天目,当他顺着梁骁所指,仔细观察之后,就发现了那一缕微妙的变化。 “师兄果然厉害,这么细小的变化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只是有此凶物在前,好像对我们很不利啊。”仁诚嘉措有些担心的说。 “无防。不管是人是物,肯定是被别人用大神通镇压封印在其中。否则,凭借那一股强横的戾气,它早就杀向我们了。” 梁骁观察默算了许久,早就成竹在胸。不管是凶器也好,凶人也好,梁骁他们都没有办法安然绕开,所以唯有坦然面对,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咱们过去看看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半晌之后,梁骁道。 仁诚嘉措的脸上虽然有些忧色,但听了梁骁的话之后,立即就舒展开了眉头,低声道:“全凭师兄作主。” 事情决定下来,梁骁便不再言语,带着仁诚嘉措,缓缓的向城堡走过去。 约半盏茶的时间,梁骁和仁诚嘉措就来到城堡的大门前。 门楼很高,但早已破败。原本巨石做成的两扇大门,不知被何种力量击碎,唯留下两堆碎石堆积在地上,似乎还在缅怀昔日的荣光。 站在幽冥城堡的底下仰望,更显得这座古老的城堡的高耸和壮观。如果不是荒废太久,这座幽冥城堡应该是一个传奇。 梁骁和仁诚嘉措的到来,似乎惊醒了什么东西。开始有风,在幽冥城堡里面不安的躁动,然后试探的向梁骁他们刮过来。 这风不是一般的风,而是一股黑风,风中甚至夹杂着一些无法化解的戾气,如脱了缰的野马般疯狂、暴怒。 来到幽冥城堡,梁骁早有准备。面对席卷而来的黑风,他微微一笑,五行斩月刀立即就出现在手中,然后顺手一斩,一道匹练般的刀光便如同闪电一般劈向那一股黑风。 “叮当”,一声音轻响,看起来虚无的黑风居然有若实质,被五行斩月刀劈中之后裂成两半。不过倾刻间又融合在一起,继续向梁骁卷过来。 “有点意思!” 面对如此诡异的一幕,梁骁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像早有意料一般,指尖往刀刃上一抹,随后又一连斩出了三刀。 这一次,五行斩月刀一斩在黑风上,立即就闪出几缕紫色的电弧,随后就将断成四截的黑风完全覆盖住。 顿时,刀光止,黑风停。 有四段粗粗的毛发被电弧弹起,轻飘飘的掉落在地上。 梁骁一招手,就将那几段毛发摄在手中。 “咦!这是什么?” 黑风冷不防变成了几截毛发,勾起了仁诚嘉措的好奇心。 “幽冥兽。” 梁骁的话音刚落,从幽冥城堡里立即传来一阵巨大的吼声。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交易前的较量 “嗷……呜……” 兽吼声响起的时候,整个幽冥城堡里回声阵阵,破旧的墙壁瑟瑟而动,不停有一些细小的砂粒、碎石等掉下来。 稍后,一个阴沉沉的声音从城堡里面传来:“何方小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闯进幽冥城堡。” 梁骁闻言,微微一笑道:“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你的腰。你只不过是这座城堡的囚徒,自身尚且难保,谈何张狂。” 这一番话,将幽冥兽气得七窍生烟。然而正如梁骁所说的那样,它的确是破人囚禁在幽冥城堡深处,穷奇一生不得而出。 自幽冥一族消失之后,这座幽冥城堡几乎成了一处绝地,再也无人到及。这一次,幽冥兽看到梁骁和仁诚嘉措走进幽冥城堡,本来想先给梁骁他们下一个马威,然后再让他们二人帮自己解开封印。可惜梁骁根本不买它的帐,让它不由又气又恨。 “小辈,你别不识抬举,到时自取其辱。”幽冥兽仍有些不甘,继续威胁着梁骁和仁诚嘉措。 “哈哈,老妖怪,自取其辱的是你吧。就凭你身上那几根毛,莫非你就以为可以控制住我们两个?” 梁骁话一说完,掌心中立即腾起一束火苗,瞬间就将手中的那几截毛发烧掉。 “你……” 幽冥兽咆哮着,但过了许久也没见有别的动静。 “仁诚嘉措,咱们进去看看,看一下这一位阶下囚到底有何能耐。”梁骁知道要找到幽冥水,必然绕不过幽冥城堡,所以干脆光棍一些,直接面对幽冥兽再做决定。 幽冥城堡的很多地方已经破败不堪,梁骁带着仁诚嘉措信步而入,根本无惧幽冥兽。以梁骁平时的谨慎和小心,这一次他似乎有些托大。 仁诚嘉措的眼中也充满了疑惑,多少有些不解的望着梁骁。 从幽冥城堡的门口开始,梁骁就甩出一团天劫流火飘浮在面前,照亮着前面的路,徐徐的引领着他们朝幽冥城堡的深处走去。 城堡中幽深曲折,一条条通道纵横交错,几乎像迷宫一样。然而每走到一个岔口,梁骁都会很干脆的选择正确的道路,没有半点的迟疑。 “师兄……”仁诚嘉措有些不安,然而一开口,却不知应该从何说起。 听见仁诚嘉措的叫唤,梁骁停下了脚步,转身道:“仁诚嘉措,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怕我们是身陷险境,与虎谋皮。你放心,这个幽冥兽有求于我们,起码它暂时还不敢对我们不利。” 原来,梁骁决意去会一会幽冥兽,所以根据幽冥兽的传音指示,才在幽冥城堡里走得如此轻松。 七拐八拐,约走了半刻钟左右,眼前豁然开朗,一个高耸的大厅出现在梁骁他们的眼前。 厅中摆放有一张巨大的圆桌,周围散落有不少破旧的椅子,一片狼籍。显然,这个大厅是当年幽冥一族的议事之处。 在大厅的正面,是一幅千山万壑图,只是令人不解的是在图的中央立有一把剑,寒光闪闪,锐气逼人。 在图的下方,有一个巨大的洞口,看起来深不可测,正冷嗖嗖的,不停的朝外面冒着一股股白气。 当梁骁和仁诚嘉措走进去的时候,从高高的厅顶上垂下的一盏盏油灯,突然毫无征兆的亮了起来。顿时,整个大厅一扫颓败,显得明亮,富丽堂皇起来。 “老妖怪,你未免太没有诚意了吧。你要是再不出来,小爷就放火烧了你的兔子窝。”梁骁见幽冥兽一直没露面,不由有些不悦道。 同时,单手掐诀,轻轻的朝面前的天劫流火一点,顿时,如同火上添油,天劫流火熊熊燃烧成一团,疾快无比的朝洞口飞扑过去。 “小辈,你未免太放肆了!” 天劫流火还未落到洞口,就听见从里面传出一声怒斥。紧接着一个巨大的手掌从洞口中伸出,风卷残云般的捞向天劫流火。 这是一个毛茸茸的手掌,似手非手,似爪非爪,上面有四指,而且指与指之间有一层薄薄的蹼相连,看起来特别的怪异。 眼看这个手掌就要将天劫流火捞入掌中,梁骁的口中却念念有词。好像接到了梁骁的指令一般,那一团天劫流火猛然一跳,随即就砰然炸开。刹那间,无数的天劫流火如同倾覆的流水一般,铺天盖地的掉落在巨手上。 转眼间,整个巨手就被熊熊燃烧的天劫火完全包裹住,而且火光还在巨手上不停的流流淌、蔓延,场面看起来非常的壮观和令人骇然。 然而梁骁知道,这些天劫流火虽然看起来刚猛无比,形势占优,但并不能伤害到那只巨手分毫。不过,他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只是静静的观望着。 果然不出梁骁的所料,天劫流火虽然越烧越旺,但那只巨手仍然完好如初。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得莹白透骨,如同用白玉做成的一般。 “小辈,你就这点本事?”洞内传来嗡嗡的说话声,但幽冥兽仍然只伸出一只巨手,并没有露出真容。 梁骁璨然一笑,道:“老妖怪,我要是只有这点本事,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还会容忍我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 言罢,梁骁大手一挥,立即将天劫流火收回。同时,一缕紫色的雷电悄无声息的落在那只白莹莹的巨手上。 “爆!” 梁骁的话音刚落,“噼啪”一声,从巨手上立即腾起一条紫色的电蛟,顺着幽冥兽的手臂疯狂的向洞口里面钻进去。 “小辈,尔敢!哎呀……” 只见白莹莹的大手快如闪电般的缩回去,随后就传来幽冥兽气急败坏的声音。显然,它在大意之下,吃了梁骁紫辰神雷的一个暗亏。 “有什么不敢!我要是有能力,直接就将你轰成渣滓,何必跟你合作,与虎谋皮。这点小把戏,不过是想让你放低点身段,没必要那么高高在上的跟我谈交易。” 梁骁好像浑不在意的道。 “师兄,你不怕激怒它吗?”仁诚嘉措有些担心的道。显然他也为梁骁这种张狂的态度担忧,怕幽冥兽恼羞成怒,翻脸不认人。 “无防,它有求于我们。错过这一次机会,它可能会继续在这里囚禁几百年,上千年,甚至直到死去。” 梁骁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大声道:“老怪物,你说是不是?” “小辈,算你有种!”好半天,才从洞口里面传来一个多少有些不甘的声音。 又过了许久,终于有一个似人似兽的怪物从洞口中钻了出来,一双巨目恶狠狠的盯着梁骁,仿佛瞬间可以把他吃了一样。 这个怪物正是幽冥兽。长相非常的奇怪,四肢像兽,身躯像人,头颅却像魔鬼,但更为奇特的是在它的心口处,有一团白光莹莹而动,波光流转。 “哟嗬,老怪物,原来你的长相是这样子啊。”梁骁根本就不会示弱,双眼也是一眨都不眨的望着幽冥兽。 这一人一兽拗上了,顿时如同天雷碰上地火,四目间有火花闪动。 仁诚嘉措站在旁边,只见梁骁和幽冥兽的眼睛里滢光闪烁,如同有一幅幅画面在不停的掠过,斗转星移,让人心惊肉跳。仁诚嘉措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落在梁骁和幽冥兽的双眸上。 刚与幽冥兽的目光接触,梁骁就如同坠入幽冥之中,四周漆黑一片,他在不停的往下掉,好像永远都没办法到底一样。 在坠落的过程中,只听见阵阵的风声,还夹杂有一些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不停的在耳边萦绕。 那些叹息声虽然不大,却能蛊惑人心。 “睡吧,沉沉的睡去……” “死吧,唯有死亡才是最终的解脱……” “只有真正的死亡过,才可以永世长久……” “你就是神,你可以掌控整个世界,只要你信奉黑暗……” “黑暗……” 声声叹息,如同催眠一般,拼命地将梁骁拉向深渊。而且这种声音还带有一种特别的魔力,让人无法抵挡和反抗。 胜利在望,幽冥兽那一张丑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看的笑意,就连它那一双眼睛都明亮了许多。 “老怪物,你想控制我吗?”梁骁的声音突然幽幽的响起,将幽冥兽吓了一跳。 随即,看到梁骁缓缓的闭上双眼,然后猛然张开。 瞬间,有光,穿过幽冥兽的双眸,刺向它的内心。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合则两利 幽冥兽原以为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梁骁,却不料梁骁反戈一击,居然让它陷入危险之中。 梁骁眼中所散发出来的幽光,带有洞穿虚妄的力量,那是一朵朵青莲,是他在体内激发七宝莲花灯的力量。 幽冥兽长年被拘禁在幽冥城堡中,那里会料到梁骁这样的一个小小结丹修士,居然会拥有惊世骇俗的神器,所以一时不慎,落入梁骁的毂中。 喇嘛千诺涅槃前,不仅送予梁骁七宝莲花灯,而且还将般若大自在和使用七宝莲花灯的不二法门一并传授。 七宝莲花灯乃佛门神器,攻击能力虽然不强,但防御能力却是数一数二。梁骁有七宝莲花灯护住心神,所以才敢与幽冥兽进行神识上的较量。 幽冥兽原来就惧怕佛门的力量,如今被青莲突然攻入识海,顿时显得手忙脚乱,痛苦不堪。 “嗷……”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幽冥兽虽然显得有些被动,但并非是不堪一击。一声长吼之后,它的整个身躯居然散发出一股逼人的威势,一些黑幽幽的光华开始从它的身上不停冒起,随后将一朵朵青莲强行的逼出来。 “小辈,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伤到我吗?”幽冥兽收回目光,有些大言不渐的道。 梁骁笑了笑,没有再言语,静立在幽冥兽的对面,神色却是轻松无比,良久,才道:“很好,我本就无心伤你,只不过想多露几分颜色,以免跟你谈合作时吃亏。” 幽冥兽闻言,多少有些闷闷不乐,却又不好跟梁骁撕破脸皮,只好有些悻悻的道:“只要你们能帮我解除封印,一切都好说。” “是吗?”梁骁突然笑了起来,那眉眼弯成了一张弓。只是那一脸戏谑的表情,分明与老狐狸一般无二。 “是……” 那一瞬间,幽冥兽发现它小看了梁骁,不由有些唯唯诺诺起来。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胸中自有丘壑,要想将他糊弄过去,根本是不可能。 幽冥兽狠了狠心,咬咬牙,道:“小辈,只要你能将我解救出去,我将会给你一个天大的用处。” “什么好处?”梁骁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的道。 “一个宝藏,幽冥一族发生突变时留下的宝藏,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够你受用一辈子。” 随后,它又抛给梁骁一个花篮一样的法宝,接着道:“这个叫做‘千变鱼篮’,像这样的二阶神兵,在宝藏里面应有尽有。” 幽冥兽的话语中充满蛊惑,它不相信会有人对宝藏不动心。可惜,它根本不会知道,二阶神兵在别人的眼中是至宝,在梁骁这个土豪的心里却如常物一般无二。 梁骁沉吟了一下,道:“这交易还算丰厚,不过要想将宝藏收入囊中,恐非易事吧?” “我可以带你们去将宝藏取出来,而且宝藏原来的禁制已经全部被我破除掉,根本没有任何阻碍。”幽冥兽一脸诚挚的道。 “师兄,以防有诈。”梁骁尚未回答,仁诚嘉措就连忙传音提醒梁骁。 梁骁冲仁诚嘉措点点头,道:“我知晓,它本来就不安好心。咱们先看看它还想耍什么花招。” 幽冥兽见梁骁半天不说话,以为他难以决断,于是又接着道:“小辈,你最好考虑清楚,过了这个村就再也没有那个店,幽冥一族的宝藏中,遗留下来的重宝不少。” “老妖怪,想不到你还如此心急。不过,你现在被封印住,如何帮我们取出宝藏?”梁骁问道。 “小辈,你看到那一幅千山万壑图了吗,图画中央的那一把宝剑就是封印的关键所在。只要那一把宝剑没有被破除掉,我胸前这一团封印就会如附骨之疽,让我无法离开这个大厅半步。所以,只要你们帮我拔去那一把宝剑,我的封印自然会解除,然后我就可以帮你们取出幽冥一族的宝藏。” 话一说完,幽冥兽一脸诚恳的望着梁骁,那真挚的表情,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梁骁闻言,缓步走到千山万壑图前,徐徐的伸出手,准备抓住图画中央的那一把宝剑。 这时候,幽冥兽既兴奋又紧张,双手紧握着,居然有些微微的颤抖。 眼看梁骁就要抓住那一把宝剑,他却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笑眯眯的对幽冥兽说道:“老妖怪,我若是抓住那一把宝剑,你的封印是解除了,可是我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对吧?你以为要解除幽冥一族对你的封印,唯有血祭之法,是吗?” 望着梁骁那一脸贱兮兮,智珠在握的样子,幽冥兽不由激凌凌的打了个冷颤,它的心在不停地往下沉,深不见底。 这个年轻人,比幽冥兽想象中还要难缠几分,它分明可以看到在梁骁的身上,有一种洞察人心的魔力。 幽冥兽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深思熟虑了许久,幽冥兽干脆抛开心底的小算盘,爽快的道:“我承认我刚才是想利用你,将你置身于危险之中,不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相信你跟我拥有同样的处境,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言罢,见梁骁并没有言语,只是一脸带笑的望着它,幽冥兽又接着放低身段,诚恳的道:“幽冥一族的宝藏就在这个大厅底下,我可以先帮你取出来,以示我的诚意。小辈,你看如何?” 显然这时候幽冥兽也知道,如果还在梁骁的面前耍什么小花招,阴谋诡计,将会得不偿失,所以它也豁了出去,一切待封印解除后再做决定。 梁骁一边听幽冥兽在解释,一边用手在腿侧轻扣着,待幽冥兽全部说完之后,梁骁才轻笑着道:“老妖怪,我也不占你的便宜,咱们只要相互发下魂誓,信守承诺,取得宝藏之后,我立即为你解除封印。你看如何?”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也罢,我就先发下魂誓,然后再带你们下去取宝藏。”事已至此,幽冥兽也断了别的心思。 双方发下魂誓之后,幽冥兽对梁骁和仁诚嘉诚道:“你们跟我下去吧。” 话一说完,便转身朝大厅中的洞口走下去。 梁骁与仁诚嘉措相互对视了一眼,也一言不发的跟着下去。 谁也没有料到,在大厅的底下居然有一个巨大的地宫。 这个地宫一共分为三层,第一层就是囚禁幽冥兽的地方;第二层空无一物;第三层,正是幽冥一族的藏宝之处。也不知道幽冥兽是怎么发现,捣鼓出来的。 幽冥兽将梁骁他们带到地宫的第二层,随后在墙上有规则的摸了几下,稍后,便传来“轧轧”的响声,脚下的地板在缓缓的移开。 “小辈,这是你莫大的造化。请吧。”幽冥兽冲梁骁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步入地宫的第三层。这时候,它已经绝了再跟梁骁作对之心,只求梁骁能信守承诺,帮它解除封印,免得再遭受千年、万年的囚禁之苦。 “老妖怪,你是被谁封印在这个地宫里的?没有尝试过自己解除封印吗?” 梁骁并没畏惧,一脸坦然的跟在幽冥兽的身后,漫不经心的道。 “被幽冥一族的族长古乐天。这个封印不简单,叫做‘心剑之锁’,凭我自己根本无法解除。而且,我被封印之后不久,整个幽冥一族突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我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睬。”提起古乐天,幽冥兽似乎还有些恨恨不平。 “哦。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宝藏的?”梁骁言语一转,问道。 幽冥兽苦笑着道:“你若是被囚禁在一个地方几千年,相信你也一样,什么都能发现。”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走入了地宫的第三层。 眼前的一切,让梁骁看了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整整一层的地宫,堆满了法宝、灵石、丹药、典籍,还有各式各样的炼器材料,琳琅满目,珠光宝气,甚至有很多东西连梁骁都叫不出名字。 这个宝藏,应该是幽冥一族举族之力,一辈接着一辈,一代接着一代的收藏,数量之多,收藏之丰,比一些上古仙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师兄,这……” 就连仁诚嘉措这种心如止水之人,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心簇微动。 “小辈,按照咱们的约定,这个宝藏属于你了,希望你收宝之后能信守承诺。我困在这里几千年,日夜思念,唯有自由尔,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于我无大用。”幽冥兽望着梁骁道。 梁骁见幽冥兽一脸凝重的表情,轻笑着道:“老妖怪,你大可放心,我不是反复之人。再说,你境界比我高,难不成还怕我中途开溜?” 幽冥兽听了,想想也是,便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仁诚嘉措,你查看一下宝藏,看有什么需要的,你先拿去。”梁骁知道西域不比中土,又怕仁诚嘉措年少脸薄,所以吩咐他道。 “师兄,这怎么使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这些都是身外之物,让你先拿你就拿,别婆婆妈妈的。”梁骁根本不容仁诚嘉措推辞,催促他速速收取一些宝藏。 待仁诚嘉措收取过之后,梁骁轻轻一弹,空中便出现一粒小小的珠子,正是在洪荒古战场杀死壁虚所得的须弥珠。 “收!” 言出法随,须弥珠在空中滴溜溜的转动,散发出阵阵的光华。那如水般的光华所到之处,犹如风卷残云一般,倾刻间就将所有的宝藏收取得一干二净。 幽冥兽不言不语,心平气和的看着这一幕,仿佛这一切与它无关一样。 “老妖怪,走吧,让我上去为你破开封印。”当须弥珠收取完最后的一些宝藏,梁骁便将它收回,然后对幽冥兽说道。 幽冥兽闻言,大喜过望,急急忙忙的往上走去。 梁骁还有后招,所以根本不会惧怕幽冥兽会反悔。从地宫上到大厅之后,梁骁直接就取出后羿射日弓,猛一拉弓弦,瞄准了千山万壑图中的那一把宝剑。 后羿射日弓一出,那强大的气场和杀气,立即就吸引住了幽冥兽。待看清楚后羿射日弓的模样,不由大惊失色,道:“你居然有后羿射日弓,怪不得……” 这时候,它对梁骁更为忌惮。然而一想到梁骁有此物在手,那么它自己重获自由的几率也会强上几分。顿时,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悲喜交加,百感交集。 梁骁根本不去理会幽冥兽复杂的心情,后羿射日弓一拉,一支强横无比的光箭就疾快的射在千山万壑图中的那一把宝剑上。 刹那间,图毁,剑灭! “嗷!”幽冥兽狂吼一声,似乎痛疼难忍,整个巨大的身躯几乎抽搐成了一团。 只见在它的胸前出现了一个大洞,那一团莹莹而动的白光开始不停的飘散,甚至还有许多白光不断的从它的身体中相涌而出,如同棉絮一般,转眼间就融入空气中。 待白光全部消失之后,幽冥兽胸前的大洞又慢慢的闭合起来,完好如初。 “我终于自由了!自由了……”幽冥兽长立而起,百感交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如愿以偿 帮幽冥兽解除封印之后,梁骁并没有立即收起后羿射日弓,而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瞄了一眼幽冥兽。 幽冥兽见此,苦笑着道:“小辈,事以至此,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梁骁微微一笑道:“老妖怪,小心无大错。你也别见怪,你比我们强大得多,我总不能不防。” “你这人啊,精明至此,我已无话可说。对了,你们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你将我解救出来,虽说是一项交易,但我仍不想亏欠你的人情。”幽冥兽本想一走了之,但最后仍望着梁骁,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要进入幽冥涧最深处,取走幽冥水,只是被幽冥城堡挡住,不得其法而入,的确需要你的帮忙,不知你是否愿意?” 梁骁虽然防着幽冥兽,但并不惧怕它,于他而言,最坏的打算不过是两败俱伤。现在瞌睡正碰上送枕头的,他当然不会放过。 幽冥兽也不再多言,道一声:“跟我来吧。”便举步朝大厅外走去。梁骁和仁诚嘉措见此,赶紧跟了上去。 整个幽冥城堡如同迷宫一样,幽冥兽带着梁骁和仁诚嘉措七拐八拐,又分别通过了几个隐秘的传送阵,这才到达幽冥城堡的另一端。 在一个偏僻至极的角落,幽冥兽激发了最后一个隐秘的传送阵,然后对梁骁道:“小辈,这是最后一个传送阵,可以直接送你们到‘临水亭’,那里离幽冥泉近在咫尺,你要取的幽冥水就在其中。不过,那个地方很邪乎,我就不过去了,我现在只想早些离开这个鬼地方。咱们后会有期。” 话刚一说完,倏尔就消失不见了。 “后会有期!” 与幽冥兽最终走到这一步,连梁骁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中间虽说有几分侥幸,但更多的是凭自己的实力,让幽冥兽起了戒心,不敢轻易越雷池半步。 走进传送阵,不过转瞬之间,梁骁和仁诚嘉措就出现在一个亭子之中。 这个亭子并不大,座落在幽冥涧的最里面,古色古香,美仑美奂,正是幽冥兽所说的临水亭。 走出临水亭,再往前走不远,便可以看到一棵长在涧壁上的古树。此时,古树的树枝上正结有几枚朱红色的果实。梁骁他们尚未走近,远远的便闻到一阵清香,沁人肺腑。 不用说,那几枚朱红色的果实就是幽冥果,据说炼成幽冥丹服用之后可以提升数百年的功力。 梁骁的目的并不在幽冥果,所以幽冥果虽然稀罕,但并不能吸引他。 在古树的底下,有一汪墨绿色的泉水正在汩汩的流动,上面有淡淡的灵气在缠绕。 “幽冥水……” 骤然见到幽冥水,梁骁不由百感交集,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将幽冥水找到,也算不虚此行。有此物在手,夏商秦的心疾应该就能痊愈。 虽然幽冥水近在咫尺,但梁骁并没有忘形,立即上前取水,而是停下了脚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师兄,幽冥一族的预言上说取走幽冥水和幽冥果之后,地狱就会打开,你一定要小心。” 见梁骁停步,仁诚嘉措也有些担心,道。 “仁诚嘉措,就算地狱打开,并且危机重重,我对幽冥水也是志在必得!”梁骁斩钉截铁的道。随后又轻声对仁诚嘉措说:“你自己小心点,我单独去取水就行。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就自己回西域去,知道了吗?” “师兄,还是让我陪你去吧,多个人多一份力量。”仁诚嘉措显然不放心,有些担忧的望着梁骁道。 “无防!”梁骁话一说完,立即就举步向前,直接朝幽冥泉走过去。不过,明显可以看到,他走的时候,双脚一直在踩着一种玄奥的罡步。 眼看梁骁就要走到幽冥泉边,突然他的身形一侧,整个人就踏入一个非常隐蔽的阵法之中。 “师兄!”仁诚嘉措见眼前白光闪了一闪,转眼间梁骁就完全消失不见,不由心中着急,大声喊道。 这时候,梁骁根本听不到仁诚嘉措的喊声,他已经被困入一个大阵之中。任由他再谨慎,仍然无法躲过一环扣一环的埋伏。 梁骁所陷入的这个大阵叫做“九曲幽冥昙光阵”,是幽冥一族为了守护幽冥水和幽冥果树所建。此阵有夺天地造化之威力,行流光逝水之意,所以名为昙光。 骤然间被困入九曲幽冥昙光阵之中,梁骁并没有惊慌,而是长立于阵中,以不变应万变,仔细观察着九曲幽冥昙光阵的各种变化。 阵法这一途,梁骁虽然比不上苏浅浅的造诣深厚,但耳闻目染之下,他多少也有些心得,所以知道如果不能强行破除,那就唯有抽丝剥茧,徐徐图之。 九曲幽冥昙光阵的确厉害,梁骁站在大阵中,只见一条漆黑的天河横贯在空中,斗转星移,日月变幻,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流云一般,被不断拉扯着疾然向前。转眼间,时光飞逝,沧海桑田。 梁骁看到时间荏苒,九曲幽冥昙光阵却一直没有别的变化,正狐疑之际,猛然警醒过来,连忙摊开双手,仔细观察着。只见他原本圆润白皙的双手,上面已经显现出一道道皱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 “时间之力!”任梁骁平时老成持重,此刻也不禁有些骇然,微微色变。 原来九曲幽冥昙光阵最大的威力就是利用时间之力,将人活活的困死,让人在不知不觉之间便经历沧桑巨变,由红颜变成白骨。 除非破阵而出,解除时间的威力,否则任你神通再广大,被困在九曲幽冥昙光阵中,也唯有等死的份。 想到这一点,梁骁不敢再有丝毫的迟疑,直接就祭出七宝莲花灯。顿时,有一朵青莲将他牢牢的托住,一团漫漫妙妙的光华笼罩在他的全身,将他与整个九曲幽冥昙光阵完全剥离开,不再承受时间之力的侵蚀。 不过,这只能防御一时。梁骁想要摆脱九曲幽冥昙光阵的控制,必须得想办法破阵而出。 有七宝莲花灯护体,梁骁见自身的衰老不再持续,便完全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梁骁左手徐徐张开,法诀一催,万劫法目立即跳将出来,悬在身前。顿时金光漫漫,红芒闪闪,不停的向四周溢去。 用万劫法目来搜寻九曲幽冥昙光阵的破绽,然后再将禁制逐一解除,徐徐而破之,最是再好不过。 果然,金光和红芒所到之处,整个九曲幽冥昙光阵逐渐显现出来,无数的光柱在天空中纵横交纵,如同一张网一样将梁骁覆盖在中间。这张网缓缓而动,如同流水一般,在不停的流逝。 在九曲幽冥昙光阵的四方,各立有一面幡旗,分别画有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这四象。此四象分别代表着春、夏、秋、冬和生、长、老、死,是九曲幽冥昙光阵中时间之力的源头。 四象变化,周而复始。这四面幡旗猎猎而动,而且每隔一刻钟,就会如走马灯一样不停的转换位置。 梁骁观祭良久,知道只要毁去四个方位的四象幡旗,整个九曲幽冥昙光阵就会土崩瓦解,他就可以脱困而出。 微微沉思了一会,梁骁在心中又重新反复推敲一遍,直至万无一失,他才拿出后羿射日弓。 梁骁连续拉动弓弦,只听见几声穿云裂石般的弦响,四支光箭挟着惊天之威,如同流星赶月般射向四象幡旗。 “轰、轰、轰、轰!” 四声巨响之后,四象幡旗直接就被光箭撕碎成一堆齑粉。紧接着从九曲幽冥昙光阵的四方传来几声龙吟、凤鸣、虎啸、龟吼,有四象腾空而起。 不过也就一瞬间,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这四象就后继无力,被光箭腾起的光华一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象幡旗一毁,天上纵横交错的光柱也如同冰消雪融般,倏然不见。整个九曲幽冥昙光阵在一点点的溃散。 将法宝收起,梁骁仔细一看,在九曲幽冥昙光阵被毁之后,他那一双原本被时光之力伤害过,布满皱纹的手又恢复了正常。 梁骁不由松了一口气。 “师兄,你差一点吓死我了。”仁诚嘉措见梁骁破了九曲幽冥昙光阵之后,又出现在眼前,不禁大喜过望,高声喊道。 “仁诚嘉措,你放心,我没事!”梁骁闻言,心中一暖,不由笑着冲仁诚嘉措点点头。 九曲幽冥昙光阵被破除之后,梁骁再也没有受到阻拦。不一会,他就走到幽冥泉的旁边。 依梁骁的本意,打算先收取幽冥水,但又担心取走幽冥水之后幽冥果会枯萎凋零,所以眉头稍为一皱,他便下了决断。 只见梁骁大手一翻,在他的掌中立即出现了一个玉盒,然后他将玉盒打开,立即有一道光华朝幽冥树上的那几枚幽冥果罩去。弹指间,那几枚幽冥果就被收入玉盒中。 收起玉盒,梁骁的手中又出现了一只洁白如玉的羊脂净瓶。 这只净瓶并不大,约一尺来长,三指来宽。梁骁将净瓶抛到空中,这只净瓶便倒转瓶口,顿时,有一层层的光华从瓶口涌出,朝幽冥泉落下。 “咕嘟、咕嘟……” 幽冥泉不停地冒着泡泡,然后整股泉水开始慢慢的往上涌,并且越升越高,刹那间如一条墨绿色的长龙一样飞进净瓶里。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净瓶收取完幽冥水之后,整个泉眼立即枯竭,再无滴水涌出来。 梁骁正想离开,却发现在泉眼的位置上出现一个黑色的洞口,无由来的越来越大,黑漆漆的,深不见底。梁骁心知不妙。 “幽冥一族的预言上说取走幽冥水和幽冥果之后,地狱就会打开。莫非真有这回事?”梁骁在心里嘀咕着,却不敢掉以轻心。 转眼间,黑色的洞口已经扩大到丈余大小,并且伴随有强大的吞噬力,拼命地将梁骁拉扯过去。 与此同时,一些黑幽幽的雾气疾快的从洞中涌出,将方圆数里全部笼罩住。 这时候,仁诚嘉措也发现了幽冥泉的异变,飞奔而来。 “师兄,小心啊!” 面对这一番突变,梁骁也有些无奈,不禁苦笑着道。“仁诚嘉措,看来你所说的预言成真了。” 仁诚嘉措道:“师兄,有些事情早就注定,是福是祸,要经历过才知道。不过,仁诚嘉措可以担保,师兄此行肯定会有不一样的际遇。 “哦。我担心的不是进入地狱的问题,而是我所剩下的时间已经无多。”梁骁听仁诚嘉措这么一说,玲珑心早就转了数十遍。 梁骁和仁诚嘉措不停的在交谈,但手上并不松懈,掐诀一催,七宝莲花灯立即出现在他的头顶上。灯光渺渺,将梁骁和仁诚嘉措笼罩在其中,紧紧的护住。 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所以梁骁不得不防。 刚准备完毕,黑色的洞口已经扩大到梁骁他们的脚下,越来越浓郁的黑雾将他们团团围住。 刹那间,只听见一阵噬魂慑魄的声响,紧接着梁骁和仁诚嘉措的脚下一空,如同坠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只听见风声飒飒,四周如同黑暗魔君降临,伸手不见五指。唯有七宝莲花灯的灯光幽幽,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在七宝莲花灯的保护下终于落到了实地。 梁骁打量一下四周,然后朝仁诚嘉措问道:“这里就是地狱吗?据佛陀所说,地狱为六道之一,轮回者根据其业力往生此道。对吗?仁诚嘉措。” “师兄,佛陀也说过地狱道是没有喜悦意和喜乐的地方,地狱也不是永恒的。地狱中亦有情,虽受苦但亦有死亡的时候,到时会再根据其业决定下次往生的界别。我们能进入地狱,同样,地狱之人,或者鬼魂也可以进入其它界面去。”仁诚嘉措缓缓道。 佛家最讲究轮回,转世,梁骁只是偶尔意动,才有此一问。 “师兄,地狱有十八层,不知我们现在是处在第几层?”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仁诚嘉措似乎也有许多的困惑。 “走了便知。”一静不如一动,梁骁一边回答,一边举步前行。 过了一刻钟左右,二人便来到另一处杳无人迹的地方。入目处,却见到令人惊叹的一幕。 一条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河正横亘在天际,河面上波涛汹涌,一层又一层的血浪在翻飞。这是一条血红色的大河,甚至连天空都被映成了一种妖治的红。 在血河的两岸,开满了血红色的花朵,一片接着一片,漫无边际。远远望去,就像是用鲜血铺成的地毯。 这花开得的确够艳,够绚烂,够妖娆,就连血河的颜色都比上它们妖艳和鲜红。 “彼岸花!原来我们刚到黄泉边,还未进入冥界地狱。”梁骁望着这条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和色彩,不由轻舒了一口气。 “师兄,相传彼岸花只开于黄泉,一般只开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彼岸花香传说有奇异的魔力,能够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只是奇怪,这条火照之路为什么会出在这里,难不成地狱出现了变故?” 听了仁诚嘉措的话,梁骁也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关于彼岸花的传说,他只知道片言只语,了解的并不多。不过,按道理说这里不是三途河,彼岸花不应开在此处。 梁骁和仁诚嘉措带着疑惑,穿过团团簇簇的彼岸花,来到血河边。 血河在不停的翻滚着,有漫漫的红气不停地飘向空中,淡淡的,如一层红色的轻纱罩住了整个天地。 “我们飞得过这条渺渺茫茫的血河吗?”梁骁好像在问仁诚嘉措,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随后,只见他大手一抖动,祭出遁空梭,朝空中的红气飞去。但转眼间,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平时无往不利的遁空梭居然无法冲破红气的阻拦,被那一层淡淡的红气包裹住,动弹不得。 “果然不出所料啊,这条血河是不能飞渡的,看来唯有找到掌舟之人才能渡河了。”梁骁见遁空梭不起作用,便知道自己所料不差。 “师兄,你说的是渡亡舟吗?只是不知道渡不渡咱们这两个活人?”久不说话的仁诚嘉措突然问道。 梁骁道:“渡亡舟活人死人都渡,只要你肯付出代价。” 言罢,梁骁取出五行斩月刀,轻轻的往手掌上一划,顿时,他白皙的手掌上便有鲜血不停地涌出。 不过奇怪的是这些鲜血并没有滴落在地上,而是轻轻的飘浮起来,在梁骁的身前组成了一个玄奥的图案。 这个玄妙的图案刚刚形成,梁骁手中的鲜血便不再流淌,伤痕立即痊愈,表面看起来就跟往常没有两样。 梁骁收起五行斩月刀,双手掐诀,嘴上开始念念有词。他所念的口诀生涩、繁奥,就连仁诚嘉措也不知道他所念的是什么。 当梁骁越念越快的时候,他身前那个鲜血组成的图案开始慢慢的明亮起来,鲜红欲滴,边上还不停有青光在闪动。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有一道细小的金线如同游龙一般在图案中游走,缠绕。当金线环绕一圈回到图案中央的时候,顿时,有一个古老的字体腾空而起,落入血河中。 血河开始不停的翻腾起来,而且还在不停的冒着气泡,就如同刚煮沸的水一样。一时间,掀起了千层浪。 这一切的发生,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仁诚嘉措仍然非常清楚的看到,落入血河中的是古字是一个“令”字。 见此,仁诚嘉措好奇的问:“师兄,这样有用吗?你是怎么想到要用这个法门的?” 梁骁见仁诚嘉措问起,想了想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来到这里突然有一种很熟悉感,然后脑中就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具体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反正随缘吧。” 话音刚落,从浩淼的血河中就开始出现了一个黑点,慢慢地向他们驶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血河无边,何处是岸 梁骁和仁诚嘉措遥望着远方,只见从血河中驶来的黑点正在越靠越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艘无人驾驭的血舟。 这一艘血舟并不是很大,约一丈来宽,三丈来长。整个船身呈血红色,就如同被血河染红的一般。行驶的时候与血河几乎是同一种颜色,悄无声息,神出鬼没。 更加诡异的是血舟上空无一人,甚至连鬼影都没有看到一个,也不知道它是如何穿过茫茫的血河,来到梁骁他们的面前。 “这就是渡亡舟吗?”梁骁在心中问道。同时,和仁诚嘉措相互对视了一眼,便泰然自若地跨了上去。 待二人上了渡亡舟之后,船头自然一拨,倒调了回来,再次驶向茫茫的血河中。 渡亡舟虽然不算很大,但船板底下依旧有一个船舱。在船尾处,有一个黑幽幽的舱口可以直接进入。 梁骁站在渡亡舟上,遥望着浩淼无边的血河,正在心里推敲进入地狱之后所经历的每一个环节,试图能从中发现什么。 渡亡舟有太多的秘密。仁诚嘉措有些不放心,直接就钻入渡亡舟的底舱,打算下去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血河虽然波涛汹涌,巨浪滔天,但渡亡舟在血河上面行驶却是四平八移,偶尔有些起伏,却没有让人感觉到特别的颠簸。 只是原本还微微可以望到两岸的血河,在渡亡舟开始离岸之后,就再也望不到边际。梁骁回过头去,同样找不到来时之路。 “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现在却是血河无边,恐怕就是回头也找不到岸。”知道血河的邪然,了解渡亡舟的诡异,梁骁不由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 “师兄,你快下来看看!”这时候,从船舱里传来仁诚嘉措的喊声。 梁骁闻言,立即疾步一闪,从舱口飘了进去。 渡亡舟看起来不大,但舱内却别有洞天,小小的船体内居然有好几层船舱。每一层的船舱看起来都比渡亡舟的实体要大,真是奇了怪哉。 第一层船舱看起来异常的空旷,舱壁上画满了十八层地狱图,每一幅都是栩栩如生,让人看了不寒而悚,恐怖由生。 梁骁没有时间细看,直接就走向了第二层。可是第二层跟第一层完全不一样,舱壁上没有图画,但是整个舱体里堆满了累累的白骨,唯留下一条狭窄的通道可以过人,直接通向第三层。 仁诚嘉措并不在第二层的船舱,于是梁骁继续向第三层船舱走下去。 刚走下阶梯,就看到仁诚嘉措立在那里,等待梁骁的到来。 “怎么了?”梁骁有些好奇的问道。 仁诚嘉措指指舱底,道:“师兄一看便知。” 梁骁探头往下望了一眼,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出乎意料的是船舱的最后一层既没有壁画,也没有白骨,而是满舱的血红色的河水。这些河水正随着渡亡舟的疾行,在时起时伏的荡漾着。 “无底舟?这艘渡亡舟是无底舟?”梁骁虽然已经知道真相,但仍然不由自主的问道。 渡亡舟超出他的想象,居然是一艘无底船,这多少让梁骁有些诧异。同时,也无由的生出了一些困惑。 看见血红色的河水不停的从船底涌进来,梁骁没有惊惶失措。因为他发现,无论河水怎么上涌,渡亡舟与河水之间始终处在一个微妙的关系,舱底的吃水线一直维持在一个几乎不变的高度。 这一幕,多少有些诡异,也令人有些不解。 站在阶梯上,望着脚下不断翻涌的血红色的河水,梁骁略为思索片刻,便举步朝舱底走下去。 随着梁骁越走越下,河水慢慢的漫过他的脚背、膝盖、大腿,甚至还在不停的往上侵。转眼间,他身上的衣衫已经湿了半截。 “师兄,小心点……” 仁诚嘉措有些担心梁骁,关切的道。 梁骁知道仁诚嘉措担心他的安全,所以他一边往舱底中央走去,一边微笑着对仁诚嘉措道:“我没事,你放心好了。” 仁诚嘉措目不转睛的盯着梁骁,脸上还是流露出微微的紧张。的确,不管是他,还是梁骁,谁也不知道无底舱的下面会有什么?会不会有危险? 这时候,舱底的河水已经没到了梁骁有腰间,然而梁骁并没有立即掉下去。他那一袭白衣,被河水打湿的地方,看起来就如同被鲜血刚染过一样。 “奇怪,渡亡舟不是无底的吗?怎么反而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梁骁一边不停的用脚探寻着水底下,一边自言自语的道。 随着梁骁凝神下视,他发现自己脚下所踩的并不是渡亡舟的船板,而是另一种更为坚硬的东西。 梁骁深感惊异,开始全面的放空心神。刹那间,他居然感觉到脚下所踩的东西似乎存在有生命力,有汩汩的声音在若有若无的跳动、响起。 “活的?”梁骁轻咦了一声。 梁骁的话刚一出口,水底下突然幽幽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老夫当然是活的罗,你小子难道不知道吗?” “你是谁?”梁骁不由问道。 这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梁骁虽然没有被吓倒,但这样的结果多少出乎他的预料。水底下居然有活物,而且还会说话。妖兽?还是鬼怪? “嘿嘿,老夫到底是谁,你上到船头自然就会知道。”水底下又传来那个苍老的声音,而且语气中还带有一丝戏谑的味道。 听那个声音这么一说,梁骁和仁诚嘉措赶紧离开船舱,朝甲板上走去。 二人走到船首,趴在船舷上往外探头一望,顿时被眼前出现的一幕吸引住,目不转睛的瞪着水面。 只见血河翻腾,暗流汹涌。随着一个巨浪腾空而起,从血红色的河水中猛然伸出一颗巨大的头颅来,上面不停有水珠从皮肤上滴落。它的身子还未从血河中出现,单是这颗头颅就有丈余大小。 原来,这是一只巨鼋。头大,眼小,鼻孔小。两只细小却敏利的眼睛随着扭转的脑袋,带着一丝玩味,淡淡的望着梁骁和仁诚嘉措。 随着巨鼋慢慢的浮上水面,梁骁感觉到脚下一阵摇晃,渡亡舟也是水涨船高,露出水面来。 原来,这艘渡亡舟居然是安放在这只老鼋巨大的背甲板上。 “二位,可有话说?”老鼋扬起巨大的脑袋,笑眯眯的对梁骁道。 梁骁见巨鼋看起来并无敌意,连忙道:“前辈,我们要离开这里,不知能否为晚辈指点迷津?” “血河无边,回头无岸。不是老夫不肯帮你,若想离开血河,只能到陷空岛去。你既然懂得让老夫效力的不二法门,肯定是故人,或故人之后,只是恁年轻了些。不像!不像!”老鼋一边摇头,一边道。 “晚辈不清楚前辈所说的不二法门是什么,刚才的‘滴血化令’只是应景而发。晚辈看到血河的时候只觉得有些熟悉,然后脑中便有了模糊的概念,故才有当初的举动。具体的情况晚辈真的知之不详,望前辈见谅。” 梁骁心中实在不清楚老鼋所说的故人是什么,所以轻声解释道。 “是否是故人,待老夫送你到陷空岛便知。”老鼋一边说道,一边驮着渡亡舟在血河中滑行。 过了好半天,见梁骁和仁诚嘉措没有说话,老鼋又接着道:“你们要离开血河,到其它的界面去,唯有先到血河中央的陷空岛,然后通过传送阵传送到冥都,才有机会离开地狱。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还望前辈赐教,晚辈感激不尽。”梁骁见老鼋提起离开地狱,连忙开口请教。 老鼋游走在血河上,疾快无比,如同乘风破浪,转眼间就进入浩淼无边,渺渺茫茫的水域之中。 可能是梁骁的谦逊很合老鼋的胃口,老鼋并没有丝毫的保留,缓缓的对梁骁说道:“地狱原本不是这样,但自从六道之主失踪之后,天道损,人道衰,地狱道乱。老夫原本在三途河上超渡亡灵,然而有一天地涌血水,天降血雨,不仅淹没了三途河,还淹没了小半个地狱。所以,原本的陷空山便变成了陷空岛。” “从陷空岛到达冥都很容易,但要从冥都离开地狱却需要找到一些上古留下的通道,或者强行破开界面,否则寸步难行。” 听罢,梁骁急问:“既然前辈能出此言,肯定有不二法门,不知能否帮一下晚辈,晚辈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 梁骁惦记着夏商秦的心疾,恨不得早点将幽冥水送回去,所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无怨无悔。 老鼋见梁骁如此坚定,不由道:“现在需要你做什么,为时尚早,一切等到了陷空岛咱们再做决定。可好?” “然!” 此刻,梁骁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什么味道全有。有希望,总比困死在地狱好得多。 这一走,又将近半日。 远远的,居然可以望见血河中出现了一个岛屿,并且随着老鼋的游走变得越来越大。 “那里就是陷空岛了。”老鼋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坐山观虎斗 随着老鼋越游越快,眼看就要到达陷空岛。 “咻……” 突然一声长鸣,打乱了天地间所有的宁静。 梁骁朝声音响起的地方望过去,只见一道白光从陷空岛上骤然升起,直到半空之中,才“砰”的一声炸开。 随着白光的炸开,天空中立即出现一个巨大的“救”字,悬浮在半空之中,久久都没有消散。 “不好!”老鼋大喊一声,整个身子几乎立了起来,四爪拼命的划着水面,疾快无比的朝陷空岛游过去。 “前辈,怎么了?是不是有敌袭?” 梁骁见陷空岛上有求救信号升起,也知道情况不妙,于是开口问道。 依梁骁的本意,他根本不愿意趟这一滩浑水,但现在有求于老鼋,他不得不关心,甚至助力也有所不惜。 “小子,情况很危急。一会上岛之后你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待解决问题之后,我再过来找你们,可好?” 老鼋见梁骁与仁诚嘉措的修为都不高,想指望他们相助似乎不行,不碍手碍脚就是万事大吉,所以便叮嘱梁骁他们。 “多谢前辈。”梁骁知道老鼋是为了他和仁诚嘉措好,所以应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但在他的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准备见机行事,若能助上老鼋一臂之力,他肯定不会吝啬。 巨鼋拼了老命,如飞般疾行在水面上。 转眼间,便到了陷空岛的岸边。 老鼋将渡亡舟甩在沙滩上,化为一个皂衣老者朝陷空岛中央疾奔而去。一边走还一边对梁骁他们说道:“小子,你们先在这里等我,待我将事情了结了再来找你们。陷空岛现在有敌侵入,你们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乱走啊。” 待老鼋走后,梁骁和仁诚嘉措也下了渡亡舟。 “仁诚嘉措,咱们也看看去。”梁骁对仁诚嘉措道。有热闹可看,梁骁当然不想错过,他可不想当什么乖宝宝。 “全凭师兄的安排。”仁诚嘉措年少的的脸上也带有丝丝的兴奋,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未知也充满了兴趣。 梁骁一直都认为仁诚嘉措过于年少老成,怕他过早失去赤子之心,所以与他同行的时候,总是撩起他的少年心性。 看着老鼋已经渐渐远去,梁骁和仁诚嘉措赶紧跟上。他们二人都是第一次来到陷空岛,人地两生,所以只能朝着老鼋消失的方向追上去。 陷空岛在茫茫的血河中看起来不大,但事实上并不小。 大约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梁骁和仁诚嘉措终于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貌似有很多人在争执和打斗。 二人心中顿时一松,既然有人,有争斗,那么他们所走的方向应该就没有错。 梁骁和仁诚嘉措并不想大张旗鼓的出现,成为众矢之,所以两个人慢慢的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摸过去。 愈走愈近,渐渐的已经可以看清楚远处的情况。梁骁和仁诚嘉措又往前匿行了一段路程,这才隐藏了下来。 远远望去,只见在一处宫殿前,正有几十个人在相互对恃着,而老鼋所化的皂衣老者也在其中。不过明显可以看到,他们这一方正处于劣势之中。 老鼋这一边才五六个人,而对方却有数十个,而且看起来对方的实力要比老鼋他们强得多。所以老鼋他们被迫退守在一角,身边好像还有人负了伤,正在服药,调息。 梁骁的视线略为在老鼋他们的身上停顿一下,便望向前方那一座不大的宫殿。 眼前这一座宫殿很特别,没有一般宫殿的宏伟和金碧辉煌,青黛色的瓦片,灰黑色的飞檐,看起来有些陈旧,甚至可以说有些破烂,颓废。 梁骁稍为打量了一下宫殿,见没有什么出奇,正准备将目光移开,但余光扫向隐藏在屋檐阴影下的那一块牌匾,他的瞳空猛然一缩,居然活活的怔住了。 只见在那一块陈旧的门匾上,刻有三个古朴的大字“驻景殿”。 好半天,梁骁才回过神来,嘴角不经意的微微吊了起来,好看的脸上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当梁骁将视线再次拉回到宫殿前的时候,只见老鼋正怒发冲冠,在大声的喝斥着对方:“血辰子,你们是不是太过份了,一次又一次来陷空岛找我们的麻烦,别以为我们怕你。” 站在老鼋的对面是一个中年汉子,一身血红色的衣衫显得无风自动,衬着他那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再加上一双惹事生非的桃花眼,让人看了多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 想必,他就是老鼋所说的血辰子。 “老鬼,你好好的看住你的渡亡舟,少管点闲事,说不准你还会长命一些。否则我们兄弟几个不介意送你去西天。” 血辰子好像胜券在握,非常嚣张的对老鼋挑衅道。 “你……” 老鼋一看就是不善言辞的那种人,被血辰子这么一说,居然无法去反驳。 “老鬼,你……你什么,不想死就快点躲开,我们现在还可以给你一个离开的机会,你最好别掺进我们兄弟与驻景一族的恩怨中。”血辰子手中拿着一把扇子,一边摇着,一边阴恻恻的道。 “血辰子,你以为老夫是吓大的啊,老夫闯江湖的时候,你丫的还穿开裆裤呢。他妈的,现在居然敢在老夫面前大言不渐!” 老鼋的右手拿着一根血矛,一边猛敲着左手的一只黑盾,一边接着道:“血辰子,有本事你冲老夫来啊,只会耍嘴皮子算个球。” “老鬼,你别给脸不要脸。不将你杀了,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这次,开口的不是血辰子,而是一直站在他背后的一个花衣老者。 这个花衣老者表面上看起来很普通,但当他张开那一双似睡非睡的眼睛的时候,顿时有一种寒芒闪过,让人看了不寒而悚。 “花沾衣,老夫早就想试试你的斤两。你既然这么想杀老夫,那么老夫就陪你玩上几回合,免得某些人不知天高地厚。” 老鼋话一说完,右手的血矛就脱手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射向花沾衣。 与此同时,老鼋的身前黑光迸起,左手的黑盾幽幽的闪烁着一种凝实的光华,将他整个人罩在其中。 “叮”的一声脆响,出乎预料的从老鼋的身前传来。 梁骁仔细一看,只见从老鼋的盾面上掉落一根短短的,银白色的尖刺。 原来,那个花沾衣在不动声色之间就对老鼋进行了偷袭。谈笑间就想悄无声色的置人于死地,由此可见此人的阴险和毒辣。 老鼋挡下花沾衣偷袭的同时,花沾衣也甩手扔出了一颗蓝色的珠子,将老鼋的血矛格挡了下来。 这一回合,好像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 战成平手之后,花沾衣并没有甘心罢手。只见他伸手朝面前的蓝色的珠子一点,然后大声喝道:“老鬼,让你尝尝我的‘九幽珠’的厉害。” 九幽珠挡下血矛之后,原本停留在空中,现在被花沾衣这么伸手一点,刹那间在珠子的表面上便散发出一圈圈的滢滢蓝光。 蓝光过后,天上便显出一角幽蓝凝重的仙阙,随后便越来越大,从高空中狠狠的朝老鼋镇压下去。 “九幽仙阙,你居然获得仙阙一角,怪不得如此猖狂。” 看见九幽仙阙突然出现,老鼋也微微有些色变。不过,眨眼之间他又恢复了正常。只见他提盾举矛,一边护住自己,一边狠狠的朝九幽仙阙捅去。 原来看起来平常的血矛,在老鼋的催动啊,居然从矛尖上迸出一道碗口粗的红光,狠狠的朝九幽仙阙冲撞过去。 “砰……” 红光消散,九幽仙阙朝上晃了几晃,又继续压下来。 九幽仙阙的威力的确不容小觑,梁骁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它的威压。随着九幽仙阙慢慢下降,老鼋的脚下甚至扬起了一地的灰尘。 “嗷”,老鼋大吼一声,摇头甩尾,直接就现出原形。 这一次,老鼋比梁骁初见时还要大上几倍,四根巨大的爪子如同擎天柱一般,牢牢的托住他庞大的身躯。 原本拿在老鼋左手的黑盾直接就覆盖在他的身上,而那一根血矛直接就化为他短小的尾巴。 “砰!” 老鼋刚现出原形,九幽仙阙就掉落在他的背上。一声巨响过来,连大地都无由的颤抖了一下,晃了一晃。 ps:今晚加班,回来迟了些,更新太晚了,望大家见谅。另祝大家圣诞节快乐!顺便求收藏! 第一百七十八章 无尽杀戮(上) 九幽仙阙落下来的时候,连梁骁都没有想到它的威力居然有如此之大。 如同共工怒触不周山,瞬间天柱折断,山川移动,大地崩裂。随着一声震天的巨响,九幽仙阙带着一幕阴影,黑漆漆、蓝幽幽的从天而降。 老鼋庞大的身躯原本稳如泰山,被九幽仙阙这么猛然一压,四根巨大的脚爪居然一颤,差一点承受不住,跪了下来。 “嗷……” 老鼋似乎也被花沾衣激起了心中的怒火,狂嗥一声,然后四个脚爪用力一挺,高高隆起的的背甲上顿时冒出一层青光,将九幽仙阙慢慢的托起,并且越来越高。 “老鬼,你想轻松起来,没那么容易!” 花沾衣见九幽仙阙被老鼋托住,缓缓而起,连忙飘然而起,脚尖轻轻的点在九幽仙阙上。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脚,却带有无上的威力,原本已经被老鼋背上青光顶住的九幽仙阙,刹那间却像吃了万钧之力一样,再次疾快无比的从空中掉落下来。而且这一次九幽仙阙仿佛又大上了几分,势不可挡。 老鼋这一方有几个人早就留意到,一看情况不妙,立即冲了出去,准备去助老鼋一臂之力,但很快就被血辰子他们拦了下来。 “师兄,咱们现在出手吗?”仁诚嘉措见老鼋似乎身陷困境,赶紧问梁骁。 梁骁仍然目不转睛的关注着前方的局势,听到仁诚嘉措问起,连忙道:“再等等,双方真正的杀手锏还没有使出来呢。” 这一边梁骁的话音刚落,别一边老鼋已经开始发飙。只见他的身上已经开始冒出一阵阵血光,红潋潋的,几乎将整个天空都要映红。 “老鼋要拼老命了。”梁骁笑着对仁诚嘉措道。 仁诚嘉措听梁骁这么一说,赶紧朝战场中望过去。 只见原本占有优势的九幽仙阙在红光亮起的时候,居然再也无法落下来。 “老鬼,算你狠,居然拼了老命,动用弑血*。” 九幽仙阙再次受阻,花沾衣多少有些不甘心,站在九幽仙阙上狠狠的道。 弑血*是一种通过自我损耗精血的神通,虽然短时间之内可以大幅度的提升战斗力,但后遗症却不小。如果不是在紧要关头,迫于无奈,想必老鼋也不会出此下策。 不过虽然如此,花沾衣仍然不肯罢休,阴恻恻的道:“老鬼,就算你有弑血*,我一样不惧你。” 言罢,居然摇身一变,化为一只巨大无比,五彩斑斓的锦鸡。 “拷,花沾衣原来是这种货色啊!鸡鼋争斗,都快可以炖上一锅上好的老火靓汤了。”梁骁贱兮兮的小声道。 这话一出口,连仁诚嘉措听了都快要乐了。 花沾衣化为巨大的锦鸡之后,直接就张口将九幽珠收入腹中。与此同时,九幽仙阙也随着九幽珠的消失而失去了踪迹。 背上的压力骤然一松,连老鼋都感到有些意外,正欲抬头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一只巨大的鸡喙正带着一股寒气狠狠的啄向自己的脑袋。 老鼋在世间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月,虽老却并不糊涂,赶紧将脑袋往背甲里一缩,堪堪的躲过了花沾衣的突然袭击。 “格老子的,想玩老夫。”老鼋在地上不停的旋转,一阵阵红光如同水泻一般快速的漫向花沾衣所化的锦鸡。 花沾衣被老鼋一激,也打出了真怒,如同发了情的雄鸡一般,猛然一抖,全身五彩缤纷的羽毛骤然炸开,化为千道万道五彩的毫光,迎上老鼋的杀过来的红光。 一鸡一鼋相互争霸,看起来样子虽然可笑,但杀伤力却不弱。红光似幕,铺天盖地;五彩的毫光如剑,似乱箭穿林,倾刻间两者就相撞在一起。 随着一阵阵如乱剑穿鲁缟,布匹撕裂的声音响起,众人只觉得眼花缭乱。红光虽然大部分被彩光穿透,但仍有部分落在花沾衣的身上。同样,彩光也有不少射中老鼋。 老鼋吃疼,四个脚爪不由自主的离地,跳了起来。锦鸡也不好过,被红光一冲,倒退了几步,同样搞得灰头土脸。 这二人根本就不服气,相互狠狠的剜了一眼,又准备继续杀将在一起。 “啪、啪、啪……精彩啊!” 随着几下掌声响起,梁骁带着仁诚嘉措从隐藏之处慢慢的踱了出来。 梁骁的突然出现,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望着梁骁一副泰然自若,闲庭信步的样子,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就连老鼋和花沾衣也忘记了打斗。 不过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梁骁越走越近,待看清楚他的修为之后,就开始有人叫嚣起来:“哪里来的无知小辈,居然不懂死活。” “不过是一个结丹期的小子,也敢做出这一副作派,根本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出来纯粹是找死。” 说这些话的是站在花沾衣那一方的一个年轻人,还一副跃跃欲试的轻蔑表情,恨不得立即杀了梁骁,好在众人的面前显摆显摆。 闻声还有所诧异,但在梁骁出现之后,花沾衣和血辰子也只轻哼了一声,便抬头望天,完全视梁骁如无物。 也是,像梁骁这样的人物,在花沾衣和血辰子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蝼蚁,多看一眼都不值。 就连老鼋这边的人都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望着梁骁,就如同望着一个死人一样。或许就连他们在心里也会这样想:“这小子的境界如此低,却如此的张场,若不是傻了,就是脑袋被门挤坏了。” 梁骁根本视所有人如同无物,面对所有的议论,和各式各样的表情,依旧满脸的笑容,华丽丽的来到老鼋的面前。 “你……老夫不是让你在那等着吗?唉……”看见梁骁这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老鼋的表情很复杂,既有责怪,也有关切,更有懊恼,也有不安。 老鼋他们这边原本就有些寡不敌众,现在梁骁和仁诚嘉措这么高调出现,老鼋知道很难护得梁骁和仁诚嘉措周全。 梁骁明白老鼋的心情,但他已经决定要管这件事情,那么就算是天大的风险他也得冒一下。更何况对是这一座驻景殿,他是志在必得,他不希望有人坏事。 梁骁并没有立即回答老鼋,反而一脸笑容的望着老鼋,甚至连眉眼间都带着笑,显得高深莫测。 “小子,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何止是吃错药啊,简直是寿星公上吊,纯粹想找死……” “待一会我屠了他,他就会后悔来到这里了……” 见梁骁一个结丹期的小人物,居然不去理会他们,花沾衣身后的一些人显得更加气愤,不停地在叫喳喳,甚至指手划脚,恨不得立即就杀了梁骁。 梁骁听了也不生气,只是远远地瞥了那些人一眼。这时候,他那一双锐利深邃的眼睛开始慢慢的眯了起来,而且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小子,我说你呢,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居然敢管我们的事。” 还是站在花沾衣身后那个年轻人,现在他正跳将出来,伸出长长的右手直直的指着梁骁,满脸的得意样。 “呱噪!” 话音刚落,梁骁随手一甩。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如意神木如同擎天巨柱一般从天而降,直接就将那个年轻人捣成了肉酱。 其他人顿时寒蝉若噤,望着梁骁那一双冷冷的眼眸,一股透骨的寒意不由自主的涌上心头。 我又来了。 老萧最近生病了,一看屏幕就流眼泪,估计是眼疲劳还是怎的,反正我也不知道,刚刚给我发信息,让我上来帮他请个病假。医生说让他这两天好好休息,所以这两天可能不能准时更新。 放心,这书不会太监,要信得过老萧的人品。 不多说了,宅宅也要码字了,打个广告,超级竞技场,连接,/book/3287548.aspx,上架了求订阅。 第一百七十九章 无尽杀戮(下) 弹指间,梁骁一棍就将那个年轻人弄死,快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谁也想不到像梁骁这样一个文文弱弱,笑眯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居然在谈笑间就下此狠手。 待血辰子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木已成舟,那个年轻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想救也是无能为力。 而此刻,梁骁已经收回了如意神木,紧紧的握在手中。原本擎天巨柱般的如意神木,现在只是细细的一根,让人觉得无比的神奇。 “你……” 血辰子气得暴跳如雷,用手狂指着梁骁,准备杀将过来,但瞬间却被花沾衣伸手拦了下来。 梁骁依旧是一脸无辜的样子,笑眯眯的望着血辰子和花沾衣他们,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 花沾衣将血辰子拦住后,往前踱了两步,对梁骁说道:“小子诶,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识相点就把你手上的那根棍子留下来,或许我还可以帮你说说话,否则惹怒了我兄弟血辰子,你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听花沾衣这么一说,梁骁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于是假装害怕的样子,假意将如意神木往前一递,道:“哦,原来前辈这么通情达理,还能帮我求情啊。在下真是感激不尽呢,这棒子既然前辈喜欢,那就拿去吧。” 见梁骁将如意神木递过来,花沾衣不由愣住了,他就那么威胁一下,想不到梁骁真的会如此听话。这一下,他反而不敢将如意神木接过来,怕梁骁会使诈。 “怎么?难道前辈不相信晚辈吗?”梁骁仍然是一脸诚恳的样子,将如意神木直挺挺的伸向前。 “小子,不可!”老鼋见梁骁要将如意神木这么好的法宝拱手让人,顿时心急如焚,赶紧出言阻止,并快步抢向前来。 老鼋的话音刚落,花沾衣便急不可耐的伸出手来,夺取梁骁手中的如意神木。原来他看老鼋的神情不似作伪,赶紧先下手为强。 梁骁任由花沾衣拿住如意神木的另一头,然后猛念:“大、大、大……”同时用力狠狠的一扫。刹那间如意神木变得巨大无比,重如万钧。 花沾衣虽然早有防备,知道不会这么轻易就得到如意神木,但他仍然低估了如意神木瞬间变化的能力。 当如意神木瞬间变大的时候,花沾衣根本就没有办法抓住如意神木,直接就被梁骁这一棍狠狠的砸在身上,飞出了老远才掉了下来,弄得满身的灰尘,狼狈不已。 梁骁知道这一棍根本伤害不了花沾衣,所以在花沾衣准备爬起来的时候,他已经高高跃起,举起如意神木,又一棍狠狠的砸向花沾衣。 “小子,你……” 花沾衣因为被一时的贪念蒙昧了眼睛,着了梁骁的道,失去了先机。 当他被梁骁横扫出去,刚刚爬起来,正准备大骂梁骁的时候,却发现眼前一暗,头顶上已经有一根巨大的棒子从天而降。 这一次,如意神木落下来的速度更快,也更狠,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引起一阵阵的天地和鸣。 不过花沾衣并非是无能之辈,起初只是一时大意,落入梁骁的毂中,现在虽然一样狼狈不堪,但他却缓过了一口气。 眼看如意神木就要砸在花沾衣的头顶上,他却大嘴一张,从口中吐出那颗蓝色的九幽珠来。同时,从九幽珠上飞出仙阙一角,拦向如意神木。 “砰!” 如意神木狠狠的砸在九幽仙阙上,激起一圈圈的光波向四周散去,顿时周围的空间一震,然后一片片被割裂,不停的在如意神木和九幽仙阙的面前崩塌,形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黑洞。 梁骁虽然彪悍,然而受到九幽仙阙的阻拦,如意神木再也无法落下去。 “小子,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这时候,花沾衣手托九幽珠,慢慢的站了起来,而且九幽仙阙在九幽珠的带动下,将如意神木越顶越高,并且最终反转过去,将如意神木完全压制住。 “师傅威武……”花沾衣的几个徒弟在大声的喊道。 “杀了他!杀了他……” 站在血辰子背后的一些人也甘不示弱,不停的嚷道。 见花沾衣瞬间逆转,血辰子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好像转眼间花沾衣就能将梁骁杀死一样。 老鼋这边的人刚刚狂喜了一下,又被眼前的一幕打入了深渊。就连老鼋也是忧心如焚,巴不得立即上前解救梁骁,但他刚一移步,就被血辰子拦在了前面。 此时,九幽仙阙上面垂落的光华如同瀑布一般,不停的落在如意神木上,梁骁和如意神木似乎已经被九幽仙阙紧紧压制住,几乎动弹不得。 “这小子不行了,师傅,杀了他……” “不知天高地厚,一个结丹期的小子也敢跟花前辈过招……” “再过一会,这小子肯定会被九幽仙阙碾成肉泥……” “一个蝼蚁一样的家伙,也敢多管闲事,我看他纯粹是活腻了……” 看见梁骁好像有些不支,花沾衣和血辰子那一方的人又开始得意洋洋,不停地在议论着,高喊着,恨不得花沾衣早点杀了梁骁。 “小子,你去死吧!” 花沾衣一脸的狰狞,猛催九幽仙阙,恨不得一下子就磨灭梁骁,好出刚才那一口被梁骁戏弄的恶气。 “是吗?想杀我,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罗。” 如此的生死关头,梁骁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依旧是云淡风清,脸上带着一抹神秘的笑容。只是,他那一双漆黑的眼睛,将要眯成了一条线。 “死!给我死!”花沾衣一个法诀打在九幽珠上。 九幽珠蓝光一闪,全部落在九幽仙阙上。 “嗡……” 随着一阵阵响声,九幽仙阙变得更加庞大,带着一种摧枯拉朽的力量,死死的将梁骁和如意神木镇压。 “剥!” 眼看梁骁就要被九幽仙阙碾成肉泥,这时候从他的头顶上传来一声轻响,只见一朵硕大的青莲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正在缓缓的打开。 当青莲完全绽放之后,七宝莲花灯从青莲中徐徐升起,灯光所到之处,无论是九幽珠的光华,还是九幽仙阙,都在节节败退。 “小子,你这是什么法宝?” 七宝莲花灯出现之后,强大的防御能力将花沾衣吓了一跳,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战要结束了,小爷已经没有了耐性。” 梁骁轻抿了一下嘴唇,随后收起了如意神木,取出了后羿射日弓。 弓起,弦动,一支光箭瞬间出现在弓弦上。 这一支光箭并不大,但潋潋的波光上竟然有一道道法则在流转,细看时,甚至还可以看到有一个个细小的符文在光箭上面不停的组合和排列,好像正在书写一个与众不同的大千世界。 后羿射日弓,法则之箭,当它们出现的时候,煞气弥漫九天十地。光箭在后羿射日弓上颤动着,低鸣不止,宛如它就是这世间的第一箭,可以射杀一切!遇佛杀佛!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在后羿射日弓出现之后,血辰子和他那一方的人已经变得鸦雀无声,有些人甚至承受不住那一种惊天的煞气,在不停的瑟瑟发抖。 “神器后羿射日弓……” 花沾衣说出那几个字之后,已经面如死灰。然后转身就逃,试图争得一线生机,甚至连血辰子他们都顾不上。 “让一切都结束吧!” 梁骁将手一松,光箭瞬间就追上花沾衣。 “不……”花沾衣只来得及惨叫一声,整个人就被光箭穿体而过,随后炸得鲜血飞溅,四分五裂。 梁骁并没有因此而罢休,连连拉动后羿射日弓。 啊……啊……啊……”一时间,凄厉的惨叫声不停的响起,到处是血肉横飞,一簇簇血雾不停的腾起,宛如人间地狱一般。 无论是血辰子,还是他身后的那一群人,谁也逃不过后羿射日弓的猎杀,光箭所到之处,天崩地裂。 梁骁在不停地杀戮,收割生命,任谁也逃不掉。 “太牛了!”就连老鼋这一方的人看到了这一幕,也不由胆颤心惊。 ps:这几天眼睛出了问题,遵医嘱休息中,更新不准时,望谅! 第一百八十章 驻景殿(补更) 梁骁将血辰子和花沾衣他们射杀之后,并没有立即收起后羿射日弓。 “小子,你到底是谁?”见梁骁杀敌于谈笑间,老鼋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不善和警惕。 花沾衣和血辰子他们一窝如此强势,但转瞬间就被梁骁用后羿弓灭杀得干干净净。不要说是老鼋,换成是谁心中也会疑虑顿生。 老鼋原本以为梁骁只是一个普通的修行者,却没有料到梁骁是如此的彪悍和强势,一出手就令人震惊。 “我叫梁骁,来自中土,一个无名小辈而已。” 梁骁一脸的淡定,望着多少有些忐忑的老鼋,和他身边的那些人,然后收起后羿射日弓,接着道:“你们放心,我们只是误入血河而已,对你们并没有什么企图。” “如此最好。” 听了梁骁的一番话,老鼋整个人顿时放松了许多。 “这几位是驻景一族的朋友,你们亲近亲近。”见一时冷了场,老鼋赶紧介绍身边的几个人给梁骁认识。 “柳方!” “王重!” “沐铁!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我们没齿难忘。” 驻景一族的沐铁等人对梁骁和仁诚嘉措非常的客气,深深的鞠了一躬,感激之情不仅言于表,而且铭记于心。 柳方是一位中年汉子,王重是一位老者,而沐铁最年轻,年纪比梁骁略大,剑眉高耸,星眸传神,让他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得更加具有立体感。 在三人当中,虽然以沐铁的年龄最小,但明显可以看到驻景一族的人是以他为尊。见此,梁骁的心中不由微微一动。 “客气了。”梁骁微笑着还了一礼。 老鼋见梁骁他们还在相互客套着,便道:“咱们还是先进殿再谈吧。” “你看我……梁兄请!”沐铁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然后在前面引路,带着梁骁他们向驻景殿走去。 来到驻景殿前,梁骁突然停下了脚步,仰望着那一块陈旧的门匾,似乎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见梁骁一副好奇的样子,沐铁不禁问道:“梁兄对这个门匾感兴趣吗?” “嗯,突然见到这一座驻景殿,是有些费解,你们驻景一族不是很少现世吗?怎么在陷空岛连这座古殿都一并出现了?” 梁骁微微一笑,有些若无其事的道。 沐铁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实不怕梁兄笑话,这座驻景殿虽然确认是我们驻景一族之物,但直到现在我们还是没有弄明白,它为什么会出现在陷空岛。这座驻景殿也是前不久才突然出现,因龙空前辈与我们有交情,所以才把我们请过来。” 龙空是老鼋的名字。这时候,他也补充了一句:“沐小子说得没错,大约一个月前驻景殿突然出现,不知道引来多少势力,但最终都是一无所获,失望而归。老夫因与驻景一族有旧,所以才找沐小子他们过来,看看是否能有所发现,撞一撞机缘。” 老鼋和沐铁对梁骁他们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将驻景殿的来龙去脉解释得清清楚楚。梁骁一听,就知道驻景殿也是刚开启不久,不过谁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走进驻景殿,梁骁发现殿里面也是非常的陈旧,甚至有一些不太明显的破败。不过很多地方已经清理过,被老鼋和沐铁他们作为迎客之所。显然,他们是计划长驻在这里,不找出驻景殿的秘密誓不罢休。 驻景殿里面并不是很大,梁骁仔细打量了一下,并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的确,若是那么容易看出玄机,驻景殿早就被完全开启了。 “龙前辈,沐兄,驻景殿无端的出现,肯定有它的原因,难道你们没有听到过与此有关的传说,或秘闻吗?”梁骁如同闲聊般说道。 沐铁听罢,苦笑着道:“梁兄,不瞒你说,咱们驻景一族走到今天已经衰落,不单族人稀少,甚至连一些典籍、功法、都丢得一干二净。就连能控制时间的天赋神通,在跟其他族群融合之后,也几乎丢失了,万中无一。” 听沐铁这么一说,梁骁已经知道驻景一族几乎灭绝,不得不和其他种族联姻。为了将人口繁衍下去的同时,他们也失去了本身的天赋神通,最终能控制时间的人少之又少。 梁骁思索了一会,道:“难道你们族的那位大能没有留下道统吗?” “有关那位大能的事情太久远了,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传说。沧海桑田,在我们族中也只有只言片语流传,并没有详细的记载。哦,原来梁骁也知道这位大能啊。梁兄不是中土之人吗?” 沐铁说完,有些好奇的望着梁骁。 “略知一二。我曾听家父提过,你们驻景族的这位大能曾经设计出一套叫‘时光回阵’的阵法,据说激发的时候可以逆转时光,在法阵中可以横渡千年,而世间才一日。不知是否当真?”梁骁笑眯眯的望着沐铁道,眼中多了一丝玩味。 “的确有过这样的说法,所以这座驻景殿出现之后,才会有那么多人过来觑视,争夺。不过,最终都是无功而返,谁也不知道这一座宫殿里面,到底隐藏有什么秘密。” 沐铁有些无奈的道。就连王重和老鼋他们的脸上也多少有些不甘。他们都知道,驻景殿的出现肯定有原因,只是他们不得其法而入罢了。 梁骁听了不再说话,只是绕着不大的驻景殿细细的察看了一圈。 宫殿里面虽然显得有些陈旧,但并不腐朽。在一些柱子上,横梁上和斗拱上,镂刻有一些看起来浅淡,却历久不灭的道纹。 这些道纹有些结构简单,有些却繁复无比。一笔一画,都隐藏有深深的道韵,让人看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爽和明悟。 看到这些道纹,梁骁心中一动。他得到的那个时光回阵的阵盘虽然缺少阵旗,但他已经翻来覆去不知道研究了多少遍。驻景殿里面这些看似玄奥的道纹,跟阵盘上留下的一些线索非常的锲合。如无意外,能找回时光回阵的阵旗的关键应该就落在这座驻景殿上。 仔细研读一遍这些道纹,梁骁的心中早有计较。于是开口道:“龙前辈,沐兄,依小弟之见,这些道纹应该就是解开驻景殿秘密的关键啊。不知诸位是否尝试过?” “不瞒梁兄,虽然我们也知道这些道纹与我们驻景一族相关,但实在惭愧,祖宗的传承我们已经丢了大半,所以……”沐铁回答道。他那一张略显冷峻的脸上既有一些惋惜,也有一丝淡淡的遗憾。 梁骁略为沉吟了一下,缓缓道:“或许我有方法可以解开驻景殿的秘密,将你们送进里面去。” “什么?” “当真?” “你说有办法进入?” “……” 梁骁的话音刚落,不管是柳方也好,沐铁也好,王重也好,甚至连老鼋都显得异常的兴奋,纷纷脱口而出,不禁相问。 见老鼋和沐铁他们兴奋过后并没有什么异心,梁骁又接着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座驻景殿之中还有一座隐形的大殿,而这座大殿应该就有你们驻景一族那位大能留下来的宝藏,只有将它打开,你们才能进入里面。” “梁兄是如何知晓的?”沐铁有些诧异的问道。 “家父告诉我的。家父喜欢研究一些古籍,秘传,恰好曾跟我提起过有关驻景殿的一些事情。只是……”梁骁并不着急,徐徐而道。 当然,沐铁和老鼋他们也不一定完全相信梁骁所说的话,但他们都是聪明人,并不想深究。 “不知梁兄要如何才能帮我们打开这座大殿?只要梁兄愿意帮忙,任何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 沐铁并不傻,也知道有求于人,必先给予的道理,所以爽快的开口道。 梁骁淡淡的笑了笑,开口道:“沐兄,其实隐藏的大殿里面有什么,兄弟也不是清楚,兄弟若是能帮你们一族找到宝藏,只是希望你们能答应我两个条件。若是可以,兄弟绝对义不容辞。” 听了梁骁这么一番话,沐铁瞳孔一缩,随后又全身开始放松,道:“哪两个条件?梁兄不防说来听听。” “其一,如果里面真有宝藏,进入之后,我和仁诚嘉措先各自挑选一件东西;其二,出来之后,希望沐兄和龙前辈能将我们送出地狱,进入人界。不知沐兄能否签应。”梁骁只想找到时光回阵的阵旗,所以这两个条件算不上狮子大开口。 沐铁他们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咬咬牙道:“只要梁骁真的能带我们进入大殿,这两个条件我们都答应。” “好!爽快!既然诸位这么有诚意,那兄弟就竭尽全力试一试了。” 言罢,梁骁扬手抛出四面阵旗,占据了驻景殿的四方。同时,在他的手中瞬间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阵盘。 这个黑色的阵盘呈罗盘状,一圈环着一圈,上面刻着一个个繁奥生涩的文字,还有一个个或简单或复杂的道纹。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阵盘上的道纹跟驻景殿上面镂刻的道纹非常的相似。 梁骁取出黑色的阵盘之后,并不再言语,只是单手掐诀,一道清光疾快无比的落在阵盘上。 “嗡……” 黑色的阵盘发出一声声的鸣响,与此同时,从阵盘上面开始腾起一道道清光,中间有无数的道纹在翱翔、飞舞,纷纷朝驻景殿的柱子、横梁、斗拱飞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殿中之殿(求收藏) 那些金光闪闪的道纹如同有灵性一般,借着满殿的清光四处飘散,当它们一接触到柱子、横梁、斗拱上的道纹图案,就锲入进去。 刹那间,整个驻景殿清光荡漾,金光闪闪,大道和鸣。 一个个玄奥繁涩的道纹如同活过来一般,再次从柱子、横梁、斗拱表面上飘起,并且如点点星光一样,汇聚成一条金色的星河,在驻景殿中盘旋、飘荡。 见此,梁骁不慌不忙,手托阵盘,一步踏入金色的星河之中。 “聚!” 梁骁猛喝一声,看起来璀璨无比的星河开始在他的身边缠绕,并最终朝着黑色的阵盘顶上汇聚。不一会,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道纹居然排列成了一篇金光闪闪的文字,悬浮在梁骁的面前,阵盘之上。 沐铁和老鼋他们看得目瞪口呆,虽然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疑问,但此时此刻却不敢惊扰梁骁。 “收!” 梁骁轻诧一声,顿时那一篇由无数道纹组成的文字就飘然而起,进入他的识海之中,并最终铬印在里面。 经文被收入梁骁的识海,不过是顷刻之间。沐铁和老鼋他们尚未反应过来,便见梁骁双手掐诀,舌绽莲花,口颂真言。而那个黑色的阵盘,此时此刻却悬浮在空中,散发出一缕缕黑色的光芒。 随着梁骁颂念得越来越快,刚过了一会儿,在他的面前便出现一个金光闪闪,栲栳般大小的“阵”字。 这个“阵”字一出现便带有一种慑魂噬魄的魔力,散发出一阵阵的威压。那一种夺天地之造化,引万千大道和鸣的异相,顿时让整个驻景殿显得庄严肃穆,金碧辉煌,宛如仙殿一般。 老鼋和沐铁他们相顾失色,胆颤心惊。 “九字真言‘阵’字诀!”老鼋满脸煞白,几乎颤抖着说道。 的确,梁骁现在所用的正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真言中的“阵”字诀。而这一切就来自刚才进入他的识海的那一篇经文。 梁骁何其幸运,天下无数人都在追寻九字真言的法诀,想不到他误打误撞,居然收获了“阵”字诀。 九字真言中的“阵”字诀除了能坚定道心,坚决裂开阻碍自己修炼的心魔和障碍之外,最大的作用是可以进行时空控制。想必当年驻景一族的那一位大能也是得到“阵”字诀之后,再结合自己可能控制时间的天赋神通,最终才炼制出“时光回阵”。 当梁骁颂念完最后一个经文,面前的“阵”字金光大作,疾然的扑向驻景殿正面的那一堵空荡荡的墙上。 “噗”的一声,栲栳般大小的“阵”字印在空空的墙壁上,顿时整面墙壁如同虚化一般凹陷进去,现出一个巨大的光的漩涡,潋潋滟滟,在不停地闪动。 “快进!”梁骁见沐铁和老鼋他们还在傻呆着,赶紧出声喊道。 与此同时,梁骁收起时光回阵的阵盘,一拉仁诚嘉措,率先冲进了漩涡之内。沐铁和老鼋他们被梁骁喝醒之后,也紧随其后进入了漩涡之中。 在所有的人进入墙壁之后,转眼间漩涡便慢慢的消失。同时,驻景殿里面的那一堵墙壁又开始恢复了原样。 果然如梁骁所料的那样,他们透过光的漩涡,一旦穿过驻景殿的墙壁,就掉落在另一座宫殿之内。 这一座宫殿比驻景殿显得更为庞大和精美,也更加富丽堂皇。里面堆满了无数的法宝、丹药、典籍等,件件都是精品,个个都是难得之物。打眼望去,到处金灿灿,明晃晃,显得光辉灿烂,宝光四射,仙气萦绕。 尤其在宝藏的顶上,平放着一个金黄色的箱子,宝光闪烁,仙气隐约,更是引人注目,一看就知道不凡。 “哇,发达了……” “我拷……” “太那个了……” 此情此景,将沐铁他们惊得目瞪口呆。就连见多识广的老鼋,面对如此之多的宝物,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平天印、回朔鞭……” “还有宝光剑……” “上面那瓶好像是碎叶丹。” “还有千参百草丸!”柳方惊叫道。 “不会吧,旁边那本典籍是时光流吗?”王重激动得老泪纵横,双手在不停的颤抖。 刹那间,沐铁他们就如同一个乡巴佬突然间进入了大城市,那些珍藏,那些罕世之物不断的刷新了他们的下限,亮瞎了他们的眼睛。 唯有梁骁,依旧是一脸的淡然,云淡风清的扫视了一下大殿的周围。 沐铁他们几乎忍不住,准备上前去取宝,但刹那间好像想起了什么,全部不由自主的望向梁骁。 “顶上的那个箱子不凡啊。”梁骁若无其事的道。 此言一出,沐铁他们的心脏不由一缩,任谁都看得出那个宝箱的珍贵。不过他们答应过梁骁,就算梁骁要将这个宝箱拿去,他们也没有办法。 梁骁看着沐铁他们一脸肉疼的表情,不由在心底暗笑。随后将目光转向另一边,伸出手去,指着角落中一面不起眼的幡旗对仁诚嘉措道:“仁诚嘉措,你去取那面幡旗吧。” 仁诚嘉措原本就以梁骁马首是瞻,现今听梁骁这么一说,赶紧依言过去,取走了那一面完全不起眼的幡旗。 见仁诚嘉措取走幡旗,沐铁他们不由长舒了一口气,但想到梁骁还未取宝,不由又将心提了起来。 其实进入大殿之后,梁骁早就确认要取走何物,但现在他还是假装在宝藏中遛哒了一圈,东拿拿,西摸摸。最终,他来到正面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前。 这一幅画看起来很古老,上面素笔淡描,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个男子的背影,而奇怪的是这个男子左手斜伸,指向画面的左下角。在画面的左下角,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深渊,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整幅画看起来简单、普通,上面既没有宝光,也没有仙气,根本就不像法宝,几乎就是一幅普普通的图画。 沐铁他们见梁骁站在画前,也不由细细打量几眼,但任由他们怎么参详,也无法看清楚其中的奥秘,在他们眼中,这幅画尽是普通不过。 “我就取这幅画吧。” 听梁骁这么一说,沐铁他们的心里不禁又疑惑起来,虽然知道宝藏里面的东西肯定件件都不凡,但略一深思,便开始释然。能进到这里面,对他们来说已是天大的幸运。 见梁骁取下画幅之后,沐铁他们便开始取宝,当然没有意外,他们最好奇的还是宝藏顶上的那一口宝箱。 梁骁取下了那幅画,心中也暗舒了一口气。这一幅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图画,在梁骁的心中却是无价之宝。 其他人或许无法看透,但在梁骁的眼中,画中人举手投足之间都隐藏有无边的道韵,而且当梁骁微微张开万劫法目的时候,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一幅画明显是一个宝间法宝,或者可以说是一扇通向未知的门户。 当然,最重要的是画中人手指的那一处深渊。如果梁骁猜测得没错的话,那一处深渊就是碧落渊,而进入碧落渊的关键就在这一幅图画上。 碧落渊对于梁骁而言意义重大,时光回阵的阵旗,应该就在碧落渊中。相比时光回阵的阵旗,这一座大殿的宝藏对于梁骁来说微不足道。 这时候,沐铁他们已经取下宝箱,并且打来了它。 当箱盖刚刚揭开的时候,整个大殿为之一亮,一件半月般的法宝跳了出来。只见它晶滢剔透,好似一泓秋水,又如一弯明亮的半月。那一种明媚比少女的眼眸还要多情,那一种闪亮,比天上的明月还要婉转和清朗。 “好东西!”连梁骁见了也不由赞道。 “这是‘时光月轮’,我……” 沐铁棒着宝箱,望着眼前的“时光月旋”,已经是魂飞天外。 原来这件‘时光月轮’正是驻景一族那位大能曾经使用过的法宝。五阶神兵,是仅次是神器的绝顶法宝。怪不得沐铁一见之下,就大惊失色,喜出望外。 据说‘时光月轮’最大的作用是可以逆转时光,虽然使用的时候,只能将时光拉回短短的一瞬,但在危急的关头,那一瞬间足以可以保命,立于不败之地。 沐铁将‘时光月轮’收于手中之后,几乎是喜极而泣,望向梁骁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和崇拜。略一思索,沐铁对梁骁道:“梁兄,能找到这一笔宝藏,你居功至伟,要不你和仁诚嘉措再多选择一些法宝、丹药什么的?” “算了,这是你们驻景一族的宝藏,那是属于你们的东西,你们和龙前辈瓜分就可以了,我和仁诚嘉措各有一件,足矣!” 梁骁并不是客气,只有这些宝藏除了那幅画和‘时光月轮’之外,已经再难入他的法眼,所以干脆卖了个大方。 沐铁他们见梁骁这么信守诺言,对他就更为信任和佩服。 当沐铁他们将整个大殿的宝藏收取干净之后,这座大殿便开始崩塌,唯有一面墙壁上露出一道光门,在不停的闪烁。 “快走!” 不知谁喊了一句。 当梁骁他们穿过光门的时候,便听见身后传来“轰隆”的一声巨响,显然那一座大殿已经完全毁灭。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碗孟婆汤 重新回到驻景殿,沐铁和老鼋他们兴奋不已,唯有梁骁依然是一脸的淡定。 “多谢梁兄!”沐铁由衷的感谢梁骁,并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举手之劳罢了。不过现在该是你们兑现诺言的时候了。”梁骁道。 沐铁一听,便明白梁骁所指的是什么,于是道:“梁兄不多留几天吗?” “不了,我们要赶着回中土去。”梁骁道。 “那好。”沐铁知道梁骁去意已决,也不再多做挽留,接着道:“那我和龙前辈送梁兄去冥都吧。” 从陷空岛去冥都已经不用再横渡血河,在陷空岛上有一个远距离的传送阵,可以将梁骁他们直接传送到冥都。 凭借老鼋的关系,在付出一笔庞大的费用之后,梁骁和仁诚嘉措他们便从人迹稀少的陷空岛进入了冥都。 冥都是地狱最大的一座城市,城楼高耸,由黑色巨石堆砌的城墙上镌刻着一个个防御法阵,坚不可催。远远望去,就如同一个洪荒巨兽屹立在天地间。 在冥都除了鬼族之外,还生活有人族、魔族、妖族等,繁华无比。没来过地狱的人,可能会以为地狱如传说中一样,充满了恐怖和可怕。其实,那只是地狱的另一面,除此之外,地狱与世间无异,一样有修仙者,一样有凡人,一样有妖魔,一样有鬼怪。 梁骁他们从陷空岛传送过来之后,并没有在冥都逗留太久。因为他们如果想离开地狱,就必须赶到轮回去,在那里他们才有机会进入其它界面。 轮回曾经是自由进出其它界面的中转站,在很久很久以前,无论是从地狱出入人界,仙界,修罗界,或其它界面,都可以通过轮回的传送阵到达,但自从六道之主消失之后,各界封闭,轮回的最大作用只剩下投胎转世。 现在无论是谁,只要身处地狱,若想离开,只能付出巨大的代价。必须通过轮回传送到某些两界相同的节点,才有机会离开。不过,通过这样的方式离开,不仅代价巨大,而且还危险,充满着未知。谁也不清楚通过这些节点时会遇到什么,那过程就如梁骁他们通过幽冥之眼进入地狱一样。 梁骁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也实属无奈。虽然知道此行将是危险重重,但于他而言,能离开地狱,重回人间他就得谢天谢地。 老鼋作为渡亡舟的使者,跟看管轮回的使者相熟,如若不是这样,他也没办法相助梁骁离开。 要到达轮回,必须要经过黄泉路,踏上奈何桥。 奈何桥,顾名思义。传说在离轮回十余里处,有一条血河,河水如血,腥秽不可近。血河中虫蛇满布,波涛翻滚,腥风扑面。传说若是恶人,恶鬼,魂魄便堕入河中,永世就不得解脱和超生。 此河无法横渡,上面唯有一桥,险窄光滑,有鬼将日夜把守。因为此桥一过,便无法回头,所以又称为奈何桥。 老鼋带着梁骁和仁诚嘉措他们来到奈何桥的时候,梁骁发现奈何桥并非如传言中那样,桥下并没有看到令人恐怖的血河。 站在奈何桥上往下望,桥下几千丈望不到底,唯见云雾缠绕,飘飘渺渺,根本不清楚桥底下是河流,还是别的东西。 梁骁心道,看来传说也不尽于真实。 走过奈何桥,梁骁正欲前行,却听见有人叫道:“这位公子,请留步,老身有话说。” 梁骁闻言,停下了脚步,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只见在奈何桥的桥头上,正有一位老妇在望着他。 这位老妇已经苍老不堪,佝偻的背弯得像一张弓一样,一双浑浊的眼眸带着一种微黄,满脸的皱纹如同千年的老树皮一样粗糙,颤颤巍巍的双手正捧着一只碗,里面盛着半碗微黄色的汤汁,无香无味。 见这老妇将梁骁叫住,老鼋的脸色微变,却没有开口。 “孟婆?”梁骁有些诧异的道。 如此妆容,不是日日夜夜守在奈何桥上的孟婆,还能有谁? “正是老身!” 此时孟婆已经来到梁骁面前,她那一双原本看起来浑浊无比的眼睛突然间如天上的星辰般明亮,仿佛有无数的时空在其间流转。 “有事吗?”梁骁静静的望着孟婆,开口问道。这时候,他那一双明亮的眼眸突然黯淡下来,然而,在一些别人无法留意的地方,隐隐有金芒在闪动。 孟婆将那碗汤汁捧到梁骁的面前,依旧神情自若的道:“老身别无它事,只想请公子饮下这一碗汤。从此之后,前尘旧事,公子要记起的终会记起,要忘记的终会忘记。” 听孟婆这么一说,梁骁并没有言语,依旧紧紧的盯着孟婆。 “师兄,不可,这是孟婆汤。”见梁骁似乎在沉思,仁诚嘉措赶紧阻止道。 老鼋也担心的说道:“孟婆,这位公子是我的客人,望您能给几分薄面。” 这二人开口劝解,孟婆并不为所动,依旧倔强的捧着那一碗汤汁,直挺挺的伸到梁骁的面前。 “孟婆,你真的希望我喝下它吗?”梁骁突然笑了笑,眼光中多了一种说不穿道不明的睿智。 “给!”孟婆微叹了一声,那一双手仍然直挺挺的伸着。只是那一声叹息,听在梁骁的耳中,充满了岁月的沧桑,如同在诉说着一个穿越千万年的故事。 梁骁接过那一碗汤汁,凝望着孟婆那一双浑浊的眼睛,在那一双眼睛的最深处,他好像看到了无尽的轮回,在千万载不停的日日上演。 “我想忘记,你又何苦让我记起。”梁骁好像有些明悟,一昂首,将那一碗淡黄色的汤汁一饮而尽。 孟婆接过梁骁递还的小碗,缓缓退下。 “我要重开一个轮回,让你们生死有感知,无数年后,洪荒再战! “我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要诛仙灭神,让乾坤逆转!” “我要让这天和地,血流成河!” 这些声音,在梁骁的识海中不停的响起,如同黄钟大吕。 是谁在举手焚天,发下重誓?又是谁执掌六道,沉寂千万年? 梁骁的识海中开始如星河般不停的变幻,有时光在流转,逆转千万年,曾经的封印在一一的解开。 刹那间,如同春风催野草,又如千树万树梨花开。一些久远的记忆穿越了时空,在不停的苏醒,一梦千万年。 “仁诚嘉措,我们走!” 梁骁一梦千万年,外面不过是短短的一瞬。当他开口的时候,老鼋根本不清楚在梁骁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此时此刻,他们发现梁骁那一双眼眸,深邃、浩瀚,就如同那满天的星河。 第一百八十三章 流光斩 从奈何桥到轮回,不过是咫尺之间。 轮回与期说是一个跟外界相通的门户,倒不如说是一个投胎转世的中转站。 在轮回里,严格来说可以分为两部分。其一,是轮回深渊;其二,是轮回驿站。 轮回深渊作为投胎转世的起始点,神秘无比,谁也不知道在深渊里面有什么。世界万物,只要是没有跳出六道轮回之外,死亡后都会通过轮回深渊进行投胎转世。下一世或为人、或为妖、或为草木、或为畜生,等等。 而轮回驿站却简单得多,初始的时候是作为跟三界六道沟通的门户,交通枢纽,让三界六道之人可以自由的进出。但自从三界六道相互封闭之后,轮回驿站的作用已经小了很多,现在只能将人传送到一些空间节点附近。 这些空间节点往往都是在两界相通之处,当传统的方法失去了作用之后,就有一些人利用某些手段,打通两界,通过将人运送到不同的界面来获取利益。 梁骁这次就是要通过轮回驿站,将自己传送到一些空间节点,然后脱离地狱,重新回到人间界,回到中土。 老鼋和沐铁二人在前面引路,将梁骁和仁诚嘉措带到了轮回驿站。 “老龙,你又过来做什么?” 轮回驿站里面有二位鬼使,见老鼋带着梁骁他们进来,其中一位便开口问道。 这两位鬼使看起来非常的相象,但其中一位身穿白衣,头戴白帽;另一位却身穿黑衣,头戴黑帽。 老鼋见鬼使相询,便上前几步,开口道:“七爷,八爷,兄弟这里有两位朋友想离开地狱,回到人间去。这不,找你们二位帮忙来了。” 言罢,老鼋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盒,徐徐的递给那位身穿白衣的使者。 那位身穿白衣,被老鼋称为七爷的使者也不客气,接到玉盒,微微打开一看,略为沉默了片刻,便开口道:“要离开地狱并不难,难的是穿过空间节点时能保证安然无恙。既然是龙兄的朋友,那本使就好人做到底,送佛到西天。” 话刚说完,使者七爷又从怀里掏出两张漆黑的符箓,多少有些不舍的递给老鼋,说道:“龙兄,这是两张分界符,珍贵无比,你的朋友有这两张符护着,穿过节点的时候肯定会毫发无损。这可是好东西的啊,若不是因为龙兄,兄弟还真是舍不得。” 老鼋闻言,大喜,赶紧接过来,笑容满面的道:“多谢七爷抬爱,有这两张分界符,想必定能事半功倍。” 梁骁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分界符出现的时候,他早已感觉到符箓上面隐藏的巨大的能量,知道此物不凡。看来老鼋和沐铁为了让他们二人能平安离开,的确下了一些血本,想必送给使者七爷的那个玉盒中肯定是好东西。 “龙兄,不知是哪两位朋友要离开?本使干脆送他们过去,你看可好?” 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古话说得不错。老鼋和沐铁下了血本,赠予使者稀罕之物,故使者七爷非常的客气。 老鼋指指梁骁和仁诚嘉措道:“七爷,就是这两位小友,有劳你了。” 随后,老鼋又将两枚漆黑的分界符递给梁骁,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二位就跟七爷去吧。这东西你拿好,有缘咱们再相见。” 临走时,沐铁也上前寒喧了一会。想必在他的心中,也有颇多的复杂,对梁骁的去留也是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多谢二位的款待,那我们就先走了。”梁骁对老鼋和沐铁一拱手,便跟随着使者七爷踏入了轮回的传送阵中。 待三人完全进入传送阵之后,另一位使者八爷在外面直接就往墙上一按,转瞬间便激发了传送阵。随即,只听见嗡的一声轻鸣,眼前白光闪动,一圈圈的光华上下浮动,紧接着,骤然亮过之后便是一黯,再看传送阵,上面已经失去了梁骁他们的踪迹。 一阵短暂的黑暗之后,当光线再次亮起的时候,梁骁他们已经出现在一座由一块块石头砌成的小屋中。 “跟我来吧。”使者七爷推开门,首先走了出去。 梁骁和仁诚嘉措也不多作言语,紧跟着他走出了屋外。 出人意料的是在小屋的外面,并没有特别之处。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孤岛,孤零零的浮现在茫茫的水面之上。 这个小孤岛很小,方圆不过百十丈,几乎是寸草不生,人迹罕至,唯有刚才梁骁他们走出的那一间小屋,孤单单的伫立在孤岛中央。 “七爷,这是……”身处孤岛,梁骁有些好奇,不禁问道。 使者七爷闻言,嘿嘿一笑道:“这是裂冠岛,在血河的最北端,远看因为型如裂冠而得名。再往前走几步,你们就明白了。” 跟随着使者七爷往前行走不远,便可看到孤岛的四周全是血色茫茫的河水,正此起彼伏的翻涌着。再往前多行几步,一条约丈许来宽的裂缝就出现在眼前。 “小子,这就是裂冠岛的空间节点,如果没有分界符,进去之人九死一生。这次若不是看在龙兄的份,本使也不会陪你们到此。” 使者七爷的语气虽然有些自傲,但梁骁急于回去,也懒得去计较这些小事。 梁骁站在裂缝的边缘,往下张望。只见这条裂缝虽然不是很宽大,但却深不见底。在裂缝的底下,氲氤之气弥漫,不时还有各种各样的沉闷之声响起,隐约间,还可以见到有一些光华闪动。 神识略一接触到下面的雾气,就被无情的阻挡回来,根本就没有办法探知裂缝底下所隐藏的情况。 “我们要如何才能离开呢?不知七爷能否告知。”梁骁知道这条作为空间节点的裂缝非同小可,所以极为客气的向使者七爷请教。 梁骁的态度,让使者七爷极为满意,他捋捋了胡子,缓缓而道:“小子,一会进入裂缝,有什么强大的防御性法宝你们就尽量用上。前半程你们想安然过去虽然有些困难,但还不至于丧命,待遇见乱空陨石的时候,你们就可以使用分界符,凭分界符的威力,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为你们开辟出一条通道,让你们进入另一界。记住啊,分界符只有在遇到乱空陨石时方能使用,否则不足于支撑那么长远的距离。” “多谢七爷的赐教。”梁骁一听,便明白分界符的作用,于是连忙道谢。 “那你们走吧,本使也得回去了,是生是死就看你们的运气了。”使者七爷话一说完,就飘然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孤岛的小屋之中。 “七爷,白无常。嘿嘿。”这时候,明显可以看到梁骁的一对星眸闪了一闪,嘴角边挂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梁骁递给了仁诚嘉措一张分界符,然后取出七宝莲花灯,道:“仁诚嘉措,咱们走!” 转眼间,只见灯光亮起,一朵硕大的青莲从中徐徐绽放,随后将梁骁和仁诚嘉措托在其中,缓缓的朝裂缝中飘落下去。 青莲徐徐落下,裂缝底下的氤氲之气一接触到青色的莲华,便如潮汐般不停地后退,根本无法靠近梁骁他们分毫。 良久,梁骁他们终于穿过了重重的迷雾。然而刚走出迷雾,青莲便突然一震,紧接着在不停的抖动,好像被什么不断的撞击着。 梁骁定睛一看,只见眼前光华闪烁,交相辉映,不停地撞向青莲。每一次撞击,就会在青莲的上面斩蚀进一个个小洞。虽然转瞬间青莲又恢复正常,但由此可见这些光华的厉害之处。 这些些五颜六色的光,每一道都宛如拥有实质一般,有些如同箭矢;有些如同长枪;有些如同流星;有些如同巨木。狠狠的、不断的、毫无留情地朝青莲袭来。 “流光斩!这里居然有此物!” 面对流光斩不停的袭击,梁骁非但不惧,反而喜出望外。 “师兄莫非想收取它们为自己所用吗?”仁诚嘉措见梁骁面露喜色,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正是!此物不凡,收取之后略加祭炼,必能为我所用。上次在幽冥城堡所得之物中,刚好有一件东西可以将流光斩封印住。” 在幽冥城堡收取的宝藏中,有一物叫做“混沌万物葫”,是一件葫芦状的法宝,几乎是无物不收,用它来收取流光斩最是适当不过。 流光斩虽然厉害,但有七宝莲花灯在,它们根本无法冲破青莲的防御。因此,梁骁刚好可以借机收取这种可遇也不可求之物。 随着青莲越来越深入,流光斩就越密集,越犀利。此刻,梁骁见时机正好,立即就从身上取出一个青色的葫芦,然后单手掐诀,将它抛向空中。 这个不起眼的青色葫芦正是“混沌万物葫”,当它出现的时候立即散发出一圈圈的光华,不停地向四周扩散。 这些光华自成圈子,经久不散,一接触到流光斩就如同一个个索套一般,将每一道流光斩紧紧的缚住,然后一一拉入“混沌万物葫”中。 说来也奇怪,原本无坚不摧的流光斩一遇到“混沌万物葫”,居然没有还手之力,被迅速的吞噬进去。 ps:最近眼睛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所以前几天造成了本书的断更,实在抱歉!萧寒池希望朋友能谅解,继续支持本书。 第一百八十四章 分界符 流光斩很多人可能不会明白它的效用,但对梁骁来说却是如获至宝。 这些流光斩收取之后,一旦由他通过秘法来祭炼,威力完全不亚于任何一件珍稀的法宝,杀敌于无形之中,取万千首级易如反掌。 “混沌万物葫”的确是一件好东西,原本纵横交错,犀利无比的流光斩在遇见它散发出去的光华之后,便温驯得如同天上的月华一般,一根根,一条条地钻入葫芦中。 有七宝莲花灯凝成的青莲守护,梁骁和仁诚嘉措在空间裂缝中且行且远。待“混沌万物葫”收纳够足量的流光斩之后,他们也穿过了这一个危险的区域。 不过,没有了流光斩,梁骁他们所遇到的危险并没有解除。从流光异彩的环境中猛然一坠,他们立即进入另一个漆黑的境地中。 黑,是第一印象,伸手几乎不见五指。若不是有七宝莲花灯散发着淡淡的光华,这个世界将是黑暗无边。 纵使是这样,在灯光未能到及的地方依旧是漆黑一片,谁也不知道这一片黑暗有多远?谁也不知道黑暗中隐藏有什么东西? 唯听见刺耳的呼啸声不停的掠过,如同潮水般,一波刚歇,一波又起。 七宝莲花灯所化的青莲就好像怒海中的一叶小舟,在风中不断的飘摇,时而向东,时而向西。 风吹在青莲的边缘上,宛如利刃一般,在青莲上斫落一道道白碜碜的痕迹。虽然青莲很快又恢复如常,但这些风刃却也前赴后继,无止无休。满眼望去,只见一道道黑色的风刃疾快无比的袭来,一时间,光华巍巍,火花四溅。 “九幽罡风!” 梁骁长吸了一口气,道。 “师兄,这就是九幽罡风吗?的确是厉害啊。”面对九幽罡风的肆虐,仁诚嘉措也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嗯!传说九幽罡风乃是与大千焚风、仙劫天风相提并论的三大恶风,几乎是无坚不摧。这三种恶风,虽然不多见,然而一旦让人遇上往往都是九死一生。所以,在修真界那可是谈风色变,人人恨不得不要遇上这三种恶风。”梁骁微笑着道。 有七宝莲花灯在,梁骁可是气定神闲。虽然表面看起来青莲飘飘摇摇,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梁骁知道,凭这些罡风,还是奈何不了七宝莲花灯。 它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它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梁骁手托七宝莲花灯,青莲加身,根本无惧九幽罡风所化的风刃。 梁骁认准方向,逆风而起。当他的指尖轻轻抹过七宝莲花灯的时候,这一盏神灯顿时光华大作,原本看起来有些黯淡,飘摇不定的青莲立即随风再次绽放,一叶叶的花瓣在九幽罡风中划过一道道的青影,旋转而疾。 耳畔的呼啸声依旧,但阵阵的九幽罡风却显得无力,每一道有如实体般的风刃一旦被莲影击中,就立即化为齑粉,消散得无影无踪。 少倾,梁骁和仁诚嘉措在七宝莲花灯的护送下穿过了九幽罡风,进入了另一个不同的空间。这个空间很大,无边无际,放眼望去,不知何处是尽头。 “轰隆隆、轰隆隆……” 一声声的巨响不断的传来,眼前混乱一片,只见一个个黝黑的陨石在空中乱窜,个个疾如流星,快若闪电。这些陨石不停的相互碰撞,碎裂,然后发出阵阵的巨响。 空间很大,但由于陨石太多,而且在不停的飞窜,所以给人一种无处落脚的感觉。这些陨石或大或小,数不胜数,大者如山岳,细者如粟米,然而不管大小,在极速的情况下,这些陨石都带有一种恐怖的杀伤力。 陨石相互碰撞,爆炸,碎裂,还会腾起一阵阵的火焰,然后不断的燃烧,继续向四面八方冲撞过去。 爆炸、碎石、火焰、烟尘,交织成了一个炼狱般的画面,不断的在梁骁他们面前呈现,甚至要将他们卷入其中。 “砰、砰、砰……” 不停有陨石击打在青莲上,碎成一块又一块。在阵阵的响声之中,青莲同时也被击打得左摇右晃,光华愈渐黯淡,看起来岌岌可危。 梁骁一边驾驭着青莲躲开巨大的陨石,一边不停地观察前方的情况。 “乱空陨石!这应该就是使者七爷所说的乱空陨石。看来咱们离出去的地方不远了。”见到这种异象,梁骁便知道这些就是闻者色变的乱空陨石。 在陨石不断的撞击之下,连一贯淡然自若的仁诚嘉措也不由微微有些色变,多少有些担忧的道:“师兄,乱空陨石这么厉害,咱们使用分界符了吗?” “再等等。乱空陨石虽然厉害,且无休无止,但想轻易突破七宝莲花灯的防御却非易事。咱们不用着急,你先准备好,待时机成熟之后咱们再一起动用分界符。” 有七宝莲花灯在手,梁骁心胆笃定,因此他并没有立即使用分界符。 分界符是好东西,可惜梁骁并不精于符道,否则以他的性格早就研究一番,以此作为日后大用。 乱空陨石依然如雨点般狂下,虽然并不针对梁骁他们,但在如此密集的飞坠下,仍然有陨石不停的击打在青莲上。 相比这些乱空陨石,刚才的九幽罡风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师兄,快躲!” 仁诚嘉措的话音刚落,一颗足足有百余丈大小的乱空陨石拖曳着长长的火光,倏尔而至。丈余大小的青莲在愈来愈近的陨石面前显得微不足道,黯然失色。 “仁诚嘉措,站稳了!” 梁骁大喝一声。同时取出后羿射日弓,一拉弓弦,一支白色的光箭瞬间出现,携带着一种无坚不摧的气势,狠狠的射向这一颗巨大的乱空陨石。 “轰!” 随着一声巨响,这一颗如小山般庞大的乱空陨石被光箭射得支离破碎,无数的碎石夹杂着团团火光从青莲侧畔疾飞而过。伴随着阵阵的呼啸声,周围的空间在不停的被割裂,燃烧,崩溃。 “太他妈的疯狂了!”梁骁收起后羿射日弓,狂骂了一句。然后一催青莲,从乱石烟火中一掠而过。 当周围的乱空陨石越来越密集,几乎无路可走的的时候,梁骁终于面色微变,长吸了一口气,道:“仁诚嘉措,立即使用分界符!” 听了梁骁的话,早有准备的仁诚嘉措立即将分界符抛向空中。在仁诚嘉措抛出分界符的时候,梁骁也不例外,轻轻将手一弹,一张漆黑的分界符就紧随其后,立在他们的头顶之上。 “以我之名,破其虚空……” “以我之名,贯尔通途……” 梁骁和仁诚嘉措单手掐诀,各自发出一道真气,双双点向两张分界符。 “咻……” “咻……” 在梁骁和仁诚嘉措的真气触及两张漆黑的分界符的时候,这两张分界符突然黑芒四射,转眼间便如同两支箭矢一般冲天而起,所过之处,所有的乱空陨石全部化为乌有。 “砰……轰……” 两声巨响几乎同时响起,原本如同箭矢般直冲而上的黑色分界符突然炸开,两股毁天灭地的气息汹涌而至,瞬间就将空间撕裂。周围的乱空陨石在分界符爆炸的冲击下,几乎全部碎成粉沫。 在漫天的灰尘中,在无数炸开的黑焰背后,露出一条漆黑的隧道来。这条隧道漆黑而漫长,不知通往何处。 “咱们走!”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在隧道出现之后,梁骁一催青莲,只见青光一闪,他们就没入漆黑的隧道之中。 第一百八十五章 重回鬼域 分界符的确是一件好东西,一旦打开两界,就会形成一条超长的通道,虽然维持的时间不会太久,但足矣让任何人穿越。 梁骁和仁诚嘉措在七宝莲花灯的护持下,穿行在漆黑的隧道之中。 七宝莲花灯散发出淡淡的光华,就像一朵硕大的青莲不停在绽放。纵使隧道再黑暗,梁骁他们依然不会迷失方向。 “可惜这两张分界符了!下次有机会再找白无常讨要几张。”梁骁微叹了一口气,有些若无其事的道。 “白无常?”仁诚嘉措听了不由一怔,问道。 “嗯,是白无常,轮回驿站中的那位七爷就是白无常。八爷就是黑无常。”梁骁微微一笑,道。 仁诚嘉措听了,有些好奇的问道:“师兄是如何知道的?” “猜的。”梁骁哈哈大笑,回答道。 其实,在奈何桥喝下孟婆那一碗汤汁之后,梁骁一梦千万年,许多前尘旧事虽然未能一一记起,但大部分已经清晰再现。别说是白无常,黑无常,就是整个地狱,整个三界六道,对他而言几乎已经没有太多的秘密。 这一世,梁骁注定要将一些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他要将新仇旧恨一一清算,让那些自以为是、道貌岸然的神仙、道尊、仙帝胆战心惊。 他要重开洪荒,让三界六道血流成河,从此不得安宁。 “师兄,快到了。” 听到仁诚嘉措的提醒,梁骁远远望去,只见隧道的尽头已经泛起一点点的微光,虽然微弱,但肯定是出口无疑。 “疾!” 在梁骁的催促下,七宝莲花灯所化的青莲骤然而起,如同一缕若有若无的青影,疾快无比的朝出口飘去。 当青莲裹着梁骁和仁诚嘉措从隧道中一冲而出,转瞬间,身后的隧道便立即闭上,两界之间再无联系。 从黑暗中突然出现在明亮之处,在微微适应当前的亮光之后,梁骁不由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眼前的景象异常的熟悉,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坛正出现在漆黑如夜的密林中。就连祭坛底下的深渊都还维持着原状,张大着黑黝黝的巨口仰望着天空。 “师兄,这么巧?上师……”仁诚嘉措有些不肯定的道,但随即又悲上心头。 梁骁听了,也有些憾意,淡淡的说道:“是啊,咱们不仅回到了人界,而且又回到了鬼域中的血祭坛上。” 根本不用去多看,有这一片鬼林,有这一个血祭坛,梁骁就知道他们已经重回了旧地,再一次回到最初的起点。 “仁诚嘉措,咱们下去看看。”梁骁言罢,便从祭坛上跳下了深渊。 当日,梁骁正是在血祭坛上与嗜血鬼王激战,最终被鬼祭司利用“幽冥鬼道,斗转星移”,送入深渊底下的影坛中。 此后,梁骁便与鸣鸾和风兮娆失去了联系。若不是在影坛下面遇到喇嘛千诺和仁诚嘉措,想必梁骁已是凶多吉少。 如今,在血祭坛上面并没有发现鸣鸾和风兮娆的踪迹,想必鸣鸾他们在解决嗜血鬼王之后,一定会到深渊底下去寻找梁骁。 梁骁之所以义无反顾地跳下深渊,除了是寻找鸣鸾和风兮娆之外,更重要的是寻找喇嘛千诺。现在不管喇嘛千诺是死是活,梁骁都要找到他。 虽然知道影坛就在深渊底下,但要寻找到它并不是一件容易事。一步步寻找,跟当初被鬼祭司用神通转移进去,完全是两码事。 深渊底下是一片血红,到处是千奇百怪,怪石嶙峋的景象。每一块石头,每一寸土地的上面都覆盖有一层厚厚的血渍,就好像有无数的鲜血从上面的血祭坛上倾倒下来,慢慢地在深渊下面凝结成了块。 “仁诚嘉措,跟上。” 梁骁不时回头提醒仁诚嘉措,他可不想在深渊底下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仁诚嘉措毕竟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再说他与喇嘛千诺师徒情深,如今再次回到旧地,想起上师当时舍身救人的情景,不禁有些悲伤涌上心头。 梁骁心里也不好受,停了下来拍拍仁诚嘉措的肩,开口道:“仁诚嘉措,请你放心,咱们会找到上师的……” “嗯……”仁诚嘉措的双眼已经开始变得通红。 没有失去过的人永远都不会懂得那种悲伤。梁骁从仁诚嘉措的眸子里看到了绝望,同时还有一丝残存的希翼。 祭坛下的深渊从上面看起来不大,但走在深渊里才知道一切并没有如表面上那么简单。这一走,又是半刻钟过去。 “咦!”梁骁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叹。随即,便见他一招手,掌心中便多了一片七彩的羽毛。 又走了一段距离,梁骁的手中又多了几片七彩的羽毛。每一根羽毛几乎都一样大小,在他的掌心中散发出七彩的光华。 “仁诚嘉措,他们在这里。”梁骁拿着这些羽毛,有些欢喜的道。 很明显,这些羽毛是鸣鸾做下的记号,貌似他知道梁骁会找来一样。 “他们是谁啊?”仁诚嘉措听了,感觉一头的雾水,不由问道。 这时候,梁骁的心情特别好,于是笑着道:“他们是一头老鸟和一只漂亮的九尾狐。嘿嘿,他们一直在忽悠我呢。” “师兄,他们怎么忽悠你了?”听梁骁这么一说,仁诚嘉措有些好奇的问。 “一会见到他们你就知道了。” 仁诚嘉措虽然很好奇,但见梁骁不再多言,他也不再多问什么。 陆陆续续又发现了好几根鸣鸾留下的羽毛,并且还夹杂有一些只有梁骁才能看懂的符号,梁骁便知道,他离鸣鸾和风兮娆已经越来越近。 设想一下,当日梁骁被鬼祭司移入深渊下的影坛,鸣鸾和风兮娆肯定不放心,或将嗜血鬼王杀死,或者摆脱嗜血鬼王的纠缠,然后追入深渊之中。 因不清楚梁骁到底在何处,所以鸣鸾便用羽毛做下标记,并且画上一些唯有他与梁骁之间才能读懂的符号。 梁骁唯一担心的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鸣鸾和风兮娆他们还在深渊中吗? 顺着鸣鸾做下的标记走下去,不一会梁骁和仁诚嘉措便再次回到影坛之中。 一切好像都没有改变,一切好像又物是人非。 梁骁怔怔的看着跏趺而坐的喇嘛千诺,面容戚穆。生离死别,梁骁已经经历太多,但在这一刻,梁骁的心中仍然有一种隐隐的怒意。 “上师!上师……” 仁诚嘉措哭喊着,狂奔而上,跪拜在喇嘛千诺的跟前。 这一刻,仁诚嘉措就是一个孩子。在他的生命中,喇嘛千诺不仅是他的上师,还是他的亲人、长者。 “鬼祭司,弑龙盟,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深渊底下,梁骁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让人听了战颤心惊。 第一百八十六章 苏醒 仁诚嘉措跪在喇嘛千诺的面前,低声抽泣着。梁骁看着他悲痛欲绝的样子,也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起来吧,先将上师的法体收起来,送回西域红宫再做打算。”梁骁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玉塔,托在手中,对仁诚嘉措说道。 “谨遵师兄的吩咐。”仁诚嘉措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徐徐的站了起来,肃立在梁骁的身边。 梁骁将玉塔往喇嘛千诺的头顶上一罩,顿时那一个小巧玲珑的玉塔便开始光芒四射,转瞬间就将喇嘛千诺吸入塔中。 “仁诚嘉措,这个玉塔你拿着,好好的保管。”梁骁郑重的将玉塔递给仁诚嘉措。暂时他是没有时间去西域,喇嘛千诺的法体只能让仁诚嘉措送回去。 这边的事情一了,梁骁又得继续寻找鸣鸾和风兮娆他们的踪迹。这时候的影坛上是一片的死寂,就连风都好像静止一样,仿似亘古以来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况。 在周围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鸣鸾和风兮娆,梁骁并没有慌乱。只见他将原先收取的七彩羽毛平放在地面上,然后摆成了一个很特殊的符号。 “以尔之脉,为吾引路……” 梁骁的指尖上青芒微吐,轻轻点在羽毛组成的符号上,然后顺顺逆逆,不停地画了几个圆圈。 倾刻间,那几根羽毛组成的符号居然化为一只七彩的小鸟飞了起来,并且不断的扇动着翅膀,停留在梁骁的面前,双眸中充满了希翼,好似静等着梁骁的吩咐。 “去吧,给我找到他们。”梁骁言罢,手臂往前一指。 那只七彩的小鸟好像迷尔版的鸣鸾一样,在接到梁骁的命令之后,一拍双翅,便朝前飞去。 “仁诚嘉措,咱们走。”梁骁跟仁诚嘉措打了个招呼,便催动御风术,坚跟在七彩的小鸟的后面。 这只七彩的小鸟看起来小巧,但飞行的速度并不慢,它在复杂的深渊中不停的飞翔,躲闪迂回。每到一个地方,虽然看不到它停下来寻找、辨别线索,或蛛丝马迹,但目的却非常的明确。 梁骁和仁诚嘉措紧盯着七彩的小鸟,随着它不停的在深渊中穿梭。越往深渊里面走去,情况就越复杂,然而这时候,七彩的小鸟却是越来越兴奋。 “啾、啾……” 在越过一面崖墙之后,七彩的小鸟突然发出一阵脆鸣,然后往下一冲,便消失在梁骁和仁诚嘉措的视线之外。 “师兄,它跑哪去了?”仁诚嘉措见突然失去了七彩的小鸟的踪影,不禁有些担心的问。 “它没有跑,而是咱们到了。”梁骁说道,脸上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笑容。 果然,在梁骁他们转过崖墙之后,便看到了一幅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谁也没有料到,在如血的深渊底下居然有一个世外桃源。 一间茅草房,隐在一处谷底之中。 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屋畔环绕而过,溪水淳淳,上面还有几只鸳鸯在戏嬉,撩起了几许的涟漪。 几株修竹,青翠欲滴,随风而动;三五棵桃树,开满了繁花。有风吹过,无数的花瓣如纷飞的粉雪,飘飘洒洒,落瑛缤纷。 在一棵桃树底下,正有四个人围在一方石桌之中。其中鸣鸾正在与一位老者在对弈,而风兮娆和一位童子站在旁边。 “师兄,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这样?”仁诚嘉措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 的确,刚才还是穷山恶水,阴森恐怖,现在却是世外桃源,犹如人间仙境,叫他怎么能不心存疑虑。 “听说过画中阵吗?就是以画为阵,描绘山川地理,日月星辰,将人不知不觉地困在其中。仁诚嘉措,你打开天目便可看出其中的端倪。”梁骁微微一笑道,早就成竹在胸。 梁骁初初看到这一幅画面,便知其中有蹊跷,所以左手中的万劫法目微微一露,所有的本源都一览而尽。 仁诚嘉措听梁骁这么一说,额中立即金芒闪动,一只竖目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他的双眉之间。这只天目虽然没有精光四射,光彩夺目,但那一份内敛与平和却更为难得。 “你果然有慧根。可否看清楚了?”梁骁见仁诚嘉措天目大开,不禁问道。 “师兄,看清楚了,的确是一幅桃源溯溪图。” 梁骁并没有再回答仁诚嘉措的话,而是紧盯着正在桃树下对弈的鸣鸾,和站立在一旁的风兮娆。 这世上,能将鸣鸾和风兮娆一同困入阵中的人并不多,而现在这种局面,要么是他们心甘情愿,要么就是那个老者极不寻常。 再次打量一下远处与鸣鸾对弈的老者,梁骁却突然轻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仁诚嘉措见梁骁突然轻笑连连,并在自言自语说着什么,正准备询问,却听见梁骁说道:“咱们过去吧。” 虽然有满腹的话要说,但见梁骁已经举步前行,所以仁诚嘉措赶紧跟上。 将要入画,梁骁回身一把拉住仁诚嘉措,道:“跟我来。” 随即,便见梁骁踩着奇怪的步法,颠倒迷离,并且还在不停的颂念着:“藏形隐迹,步我罡魁,我见其人,人无我知,动则如意,叱声鬼随,急如水火,鼓舞风雷,变泽成山,翻天覆地,我身坚固,安然默然,万载长生,与道合仙……” 仁诚嘉措紧跟在梁骁的身后,几乎是被梁骁拖拽着步入画中阵,并在阵中如花间蝴蝶般随意穿梭。转眼间,便来到那一棵桃树底下。 “你是谁?” 梁骁和仁诚嘉措突然出现,让童子大惊,急问。 “公子……” 风兮娆喜出望外,几乎扑到了梁骁的身上。一声公子之后,双眼盈盈欲滴,那一份凄婉和盼望,让人不由心中一酸。 唯有鸣鸾和那一位老者,依旧沉醉在棋盘上,沉醉在黑白之间,似乎根本不知道梁骁的到来。 此时,黑白双子已经混战成一片,到处是杀气腾腾,一个个棋子并不是紧贴在棋盘中,而是悬浮在棋盘之上。 鸣鸾是一脸的凝重,而他对面的老者却是一脸的平静,看不出是喜还是悲。 梁骁站在旁边,见这二人许久都没有落子,便伸手从棋笥中拿出一枚黑子,轻轻的敲落在棋盘中。 “篷”,黑子刚刚落在棋盘上,整个棋盘便散发出一道耀眼的光华。转眼间茅屋遁去,溪水干竭,翠竹衰败,桃树枯萎。 唯有那一张棋盘依然放在一个土台上,两端分别趴着一只七彩的大鸟和一头全身漆黑的老驴。在老驴的脚下,还有一轴画,正散落在地上。 七彩的大鸟一看到梁骁,立即就大声喊道:“哈哈,你小子还活着!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正准备虐死这头老驴呢,居然被你破坏了。” 这只七彩的大鸟不停的嚷嚷着,除了鸣鸾那还能有谁。 而那头老驴却拉耷着双眼,似乎有气无力的望着梁骁。从头望到脚,再从脚望到头,良久,才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为什么要遇到你呢?为什么不早些离开呢?而且你似乎已经苏醒了。” “什么?苏醒了……” 老驴的话音刚落,鸣鸾就像被狂蜂蛰了一般,突然跳了起来,大声叫道。那一刻,他望向梁骁的眼光就如同看到了一座亘古的神祗,且畏且怕,根本没有了平日的从容。 梁骁并不去理会鸣鸾,任由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忐忑不安。 “我正缺一个拉车的苦力,你是否要考虑一下?”梁骁望着老驴,若无其事的开口道。虽然老驴的境界深不可测,甚至比鸣鸾还要高深,但这句话从梁骁的口中说出,却是如此的理直气壮,如同理所当然一般。 “你说什么呢!快向我师傅道歉!”旁边的童子听了梁骁的话,气得满脸通红,不由脱口而出。 梁骁瞥了童子一眼,冷冷的道:“能帮我拉车,那是你师傅的荣幸。我以后驾临三界六道,身边根本不缺像你师傅这样的人。” 梁骁的口气如此之大,童子却不敢再有言语,刚刚梁骁那微微的一瞥,让童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他在梁骁的眸子里,似乎看到了无尽的杀戮,到处是天崩地裂,血流成河,尸山血海。 “我隐在此处,就是想远离世间的纷争,谁料到这头破鸟居然来到此处。公子盛情,我却已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望公子见谅!”老驴沉吟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道。 “也罢,我从不强迫别人,不过你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以后不要后悔。鸣老大,娆娆,咱们走!”梁骁言罢,带着仁诚嘉措举步便走。 鸣鸾和风兮娆相互对视了一眼,便急忙跟着上去。 “师傅,这个人是谁啊?才一个结丹境界的修真者,口气却这么大。”童子望着梁骁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向老驴问道。 “这是一个了不得人物,他醒过来了!三界六道,从此将不再安宁。”老驴幽幽的回答道。 那一刻,他的双眼里隐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沧桑。 第一百八十七章 驾长车踏破南荒(求收藏) 梁骁带着仁诚嘉措离开,鸣鸾和风兮娆赶紧跟上。 跟在梁骁的身后,鸣鸾和风兮娆明显是心事重重。鸣鸾是一脸的尴尬,欲言又止,而风兮娆也是满腹的心事。 “怎么了,全哑巴了?”走了许久,梁骁突然问道。 “那个……”鸣鸾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腆着脸上前,欲说还休。 而风兮娆则有些楚楚可怜的道:“公子,你都知道了?” “你们两个,一个是上古神兽鸣鸾,一个是上古神兽九尾狐,虽然一个在洪荒古战场的破庙中被封印了无数的岁月,一个曾经数次坠入轮回,但你们的能力不止这么一点吧?你们现在怎么不装了?”梁骁淡淡的说道,神情却是不怒而威。 鸣鸾望着梁骁那冷冽的目光,赶紧上前,多少有些承奉道:“有公子在,咱们那敢班门弄斧啊。原先公子不是没有醒觉吗,我怕过于张扬会惊世骇俗。” “得了,鸣老大,你少拍我的马屁。对了,我要是没有猜错,蚩尤的那辆黄金战车就在你身上,对吧?”梁骁瞄了鸣鸾一声,不动声色的说道。 “公子说得没错,五爷那辆黄金战车正在我身上。”鸣鸾言罢,从身上取出一辆金黄色的战车,轻轻的托在掌心上。 这辆黄金战车虽小,但一经出现,就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气势,杀气冲天而起,睥睨天下。黄金战车上面镂刻着的一个个符文,在战车出现之后好像要活过来一样,不停的在战车的表面上缓缓的流动。那一瞬间仿佛给人一种错觉,如同有无数人跪拜在黄金战车的脚下,而战车所到之处,是战火连天,尸山血海。 “黄金战车!五爷的黄金战车!公子,此物一出,恐成天下众矢之啊。”风兮娆见梁骁准备动用黄金战车,不禁有些担忧的道。 “怕什么,我这一世就是要杀出一个朗朗的乾坤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敢挡我的道,我就要将他碾成齑粉!”梁骁说得云淡风清,但听得鸣鸾和风兮娆他们的耳中,却多少有些胆颤心惊。 “鸣老大,战车拿来!暂时还找不到苦力,你先辛苦帮我拉着,待我先踏平了盘王寨再做打算。”梁骁的话音虽然不高,但不容置疑。 “是!公子。”此一时,彼一时,鸾鸣知道这时候的梁骁已经不再是昔日的梁骁,谁敢挡他的道,将会尸骨无存。 梁骁接过鸣鸾递过来的黄金战车,低声说了一句:“老五,你们等着,等我杀个翻天覆地,再将你们放出来。” 言罢,将黄金战车往地上一抛,顿时金光大作,无数的符文在漫天的金光中闪动。在潋潋滟滟的金色光芒中,一辆巨大的黄金战车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此刻,这辆黄金战车的气势更加逼人,煞气四溢,似乎所到之处无坚不摧。那一股所向披靡,一往无前的气势,就连鸣鸾和风兮娆也不由心簇摇动。 仁诚嘉措的境界最低,在黄金战车出现的时候,心神不由一荡,脸色立时变得苍白起来。还好,他及时喧了一声佛号,这才摆脱了黄金战车自然流露出来的那一份威压。 “你们上来吧。”梁骁站立在黄金战车上,伸手给风兮娆和仁诚嘉措。 待二人走上黄金战车之后,梁骁淡淡一笑道:“鸣老大,暂时先委屈你了。” “为公子效力,万死不辞!”鸣鸾摇身一变,立即化为一个巨大的七彩鸾鸟,停留在黄金战车的前面。 “御!” 梁骁一拍黄金战车,金黄色的车辕上立即伸出两股无形的缰绳套在鸣鸾的身上,并且紧随着鸣鸾,徐徐的浮在半空中。 “走吧,先踏平盘王寨再说。方不同与弑龙盟的人必须得死!谁也救不了他们。” 此话刚落,鸣鸾一展翅,只见彩光的后面金光一闪,便没入茫茫的云海之中。 数日之后,一辆黄金战车越过盘王岭,出现在盘王寨上。不用多说,这辆黄金战车上所载的正是梁骁他们。 梁骁站在黄金战车上,俯看着脚底下的盘王寨,随即轻轻的一挥手,立刻有一种无形的威压从天而降,让底下所有人的心里都不由萌生了一种恐惧和惊慌。 “头……头儿,报……报……” 方不同上次在恨天阁铩羽而归之后,一直闷闷不乐。这段时间,整天和弑龙盟留下的一些头目花天酒地,吃喝玩乐。今天还未尽兴,便见手下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然后语无伦次的想秉报什么。 “报……报个屁,他妈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坏了老子的兴趣。”方不同气得抄起一个酒杯,猛猛的砸过去。 那个小喽罗吓得一激凌,好半天才定下神来,一边磕头一边道:“报头儿,外面的天上有一辆战车,好……好厉害,还有一只七彩的大鸟拉着……” “方寨主,到底是谁啊?居然敢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弑龙盟一个叫做黑七的头目喝了不少,有些醉醺醺的道。 还有一个叫做毛武的头目也不甘示弱,叫嚣着道:“管他是谁,方寨主,我帮你打发他去!真他妈的扫兴!” 其他的人也纷纷凑上来,不停的叫嚷着,一时间热闹无比。 方不同端起酒,站了起来道:“那就先多谢诸位了,咱们一起出去看看,到底是哪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居然敢到我盘王寨来撒野。” 梁骁和风兮娆他们长立在黄金战车上,静等着方不同他们的出现,根本不理会底下一些喽罗的叫嚣和辱骂。 “寨主,那小子好嚣张啊,你快杀了他们!” “头儿,那辆战车不错,等我们抢过来,让头儿也坐上去威风威风……” “寨主威武,一定将那小子杀得满地找牙。” 当方不同和一些头领从大厅中走出来的时候,一些喽罗不停的吹牛、拍马、纷纷叫喊着,恨不得立即向方不同表忠心,然后吃梁骁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你到底是谁?竟敢来盘王寨撒野,活得不耐烦了!”方不同手中还端着一个酒杯,仰起头,有些醉眼迷离的望向梁骁。 “哈哈,看来方寨主是贵人多忘事啊,从恨天阁离开才多久啊,方寨主难道就不记得小弟了吗?”梁骁的语气淡淡的,甚至还带着一点戏谑道。 “什么?”梁骁的话刚说完,方不同就如同被猫挠了一般,差一点跳了起来。 随后又咬牙切齿,狠狠的道:“原来是你这小子,真是天堂有门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进来。小的们,给我盯紧了,别让他们溜了。” “方寨主,我会溜?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咱们的帐还没算清呢,我怎么舍得离开盘王寨呢。”梁骁轻轻舔了一下嘴唇,徐徐说道。 “你是什么东西,一个结丹境界的小子也敢在我们面前大言不惭。”黑七原本是一个很贪生怕死的人,但现在一看到梁骁的境界这么低,于是便跳出来,开口对梁骁狂骂道。 “我是人,不像你一样是东西,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先送你这个东西上路。”言罢,梁骁一催黄金战车,疾快无比的向黑七辗压过去。 鸣鸾双翅一展,黄金战车顿时金光大作,在黑七的头顶上空略一盘旋,黑七便“砰”的一声炸开,整个人全部化为了一堆碎肉和血雾,就连身上的法宝也一并变得粉碎。 “啊……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周围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黑七炸开的那些肉屑,血水喷在脸上,身上,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惊叫出来,就连方不同也被这骤现的一幕惊得呆若木鸡。 黑七的修为方不同最为清楚,但在这一刻,他却说不出话来。毕竟梁骁和黄金战车离黑七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然而黑七就这样死了,在黄金战车的肆虐下,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若大的盘王寨,除了安静,还是安静。黑七死后,盘王寨所有的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恐惧,一种深深的恐惧,死神正悬在他们的头顶上,死亡离他们已经越来越近。 有些人已经吓得屁滚尿流,有些人已经吓得肝胆欲裂。再猛裂的杀戮,都比不上那一瞬间的血雾更为刺激人心,更让人心生敬畏。 “今天,你们都得死!从此天下再无盘王寨!谁敢拦我的道,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高空上,梁骁冷冷的说道。 这一刻,他如同一个驾临九天的帝王,又如一个冷酷的魔鬼。就连鸣鸾,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也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我们跟你拼了!” 恐惧之后,是更深的恐惧。方不同和毛武,还有一些头目纷纷祭起法宝,狠狠的向梁骁与黄金战车砸来。 刹那间,杀气纵横,宝光纷呈。无数的法宝从地面上飞起,如雨点般密密麻麻的飞向梁骁他们。 “杀!” 梁骁一声令下,黄金战车金光大作,在鸣鸾的牵引下,一个俯冲,杀向盘王寨,杀向方不同他们。 “砰、砰、砰……”响声不绝于耳,所有的法宝还未贴近黄金战车,便一件件的粉碎,化为满天的灰尘。 “啊……啵、啵、啵……” 黄金战车所到之处,一蓬蓬的血雾腾空而起。盘王寨的所有人,在黄金战车到来之时,一个接一个的炸开,从天空往下俯看,如同一朵朵血红色的花朵在不断的绽放,既血腥,又妖娆。 三界六道,从此再无盘王寨。 第一百八十八章 梦花调零 数日之后,盘王寨被夷为平地,无人生还的消息便传遍了南荒。 有好事之徒四处打探,却一无所获。后来有传闻,据说有神秘组织开出天价的悬赏,能找到杀人者,或提供线索,便可获得千万的灵石,并可以提出任何一个条件。 千万灵石虽多,但并不难得。最重要的是这个条件,一旦拥有,那可是要什么有什么,比千万灵石管用得多。 一时间,很多人趋之若骛,恨不得找出消灭盘王寨的幕后黑手,好去领赏邀功。 而这个时候,梁骁他们已经来到梵帝山。梵帝山隐在南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那是剪水真人的老巢。 梁骁说过,谁挡他的道,他就要杀谁。他苏醒之后,南荒就是他的第一个战场。方不同,盘王寨只是开始,接下来是剪水真人,是梵帝山。当然,在以后的日子里,还会有一个个大人物,一个个了不起的传承匍匐在他的脚下。 总有一天,黄金战车所到之处,或是万方朝拜,或是尸骨成山。 其实在南荒,方不同也好,剪水真人也好,都不过是小道尔,真正厉害的传承全部隐藏在莽莽的崇山峻岭之中。那些不曾出世的老怪物,那些低调不显山不显水的传承,才是南荒真正的中流砥柱。 曾经,那些灿若星河的名字,现在不过是低调的沉寂下来,他们或许可以骗得过世人,却瞒不过梁骁的那一双慧眼。 不过,梁骁在扫平梵帝山之后,已经没有时间理会太多的事情,赶回还梦谷才是他最迫切的愿望。 有黄金战车作为代步,回时已不是来时可比。半个月之后,梁骁驾驶着黄金战车已经回到还梦谷中。 亭台还是那个亭台,楼阁还是那个楼阁,只是伊人不见。 门楣上,楼阁上,亭台上到处挂满了白幔,还有一朵朵白花。整个还梦谷,如烟雪笼罩一般,完全是一个素白的世界。 天嫉红颜,夭折天骄。这是最坏的情况,然而在此时此刻,却出现在梁骁的面前。 梁骁的心中一紧,脚步踉跄的向听雨轩走去。 “公子……” “让他去吧。”风兮娆满脸的忧色,正欲跟上前去,却被鸣鸾拉了下来。 “鸣老前辈,公子不会有事吧?”看着梁骁失魂落魄的样子,风兮娆仍然放心不下,不禁开口问道。 “没事。生离死别本是人之常情,什么风浪他没经历过。”鸣鸾望着梁骁远去的背影,幽幽的说道。 听雨轩转眼便到,然而里面内没有夏商秦,只有一位老人一脸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微闭着双眼,似乎在发呆,似乎又在想着什么。 才多久没见,夏汉天一下子老了许多。想必夏商秦的突然离世,让他心力交瘁,苍老丛生。 “你回来了?”老人问道。 “回来了……”梁骁的声音里如同老人一样,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疲惫和感伤。 打量了一下四周,梁骁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然后长叹了一口气道:“幽冥水我已经找回来了,可惜……” 过了好半天,老人才开口道:“难为你了,可惜天命不可违啊。秦儿已经走有一阵子了,只能说这个孩子命薄福薄,没能等到你平安回来。” “什么天命不可违,在我眼中屁都不是。如若不是想让她走得安心一些,我非重下地狱,将轮回捅了个大窟窿不可。”梁骁冷冷的说道。 沉默了许久,梁骁的神情多少有些消沉,意兴阑珊的接着道:“既然木已成舟,那就让夏商秦好好去吧。十多年后,无论她转世重生在那个角落,我都会将她接回来。” 老人缓缓的张开了双眼,道:“你还相信转世重生之说。” 这时候,梁骁却不再言语。 其实,自从梁骁明了一些前因后果之后,何止投胎转世,甚至一些更为惊世骇俗的传说他都经历过。 “这是秦儿离开前留给你的,她一再叮嘱我,一定要亲自交到你的手中。” 不知何时,老人的手中多了一方白色的绢布,紧裹着一件东西递到梁骁的面前。 梁骁小心翼翼的接过来,轻轻的摊放在双膝上,好像深怕一不小心就会惊醒一个美梦一样。 那一团小小的绢布散发出阵阵的幽香,仿佛还带有夏商秦不曾消散的温度。梁骁微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将绢布打开,果然,在绢布的里面包裹着一枚簪子,正是梁骁曾经赠予夏商秦的银河簪。 洁白的绢布上面,还描有几个朱红色的小字:“君若好,妾便心安。” 梁骁的表面虽然平静如水,但内心深处却百味横陈,百感交集。很多人不清楚夏商秦对他的重要性,然而梁骁却知道,在那些曾经黯淡的岁月里,夏商秦就是他生命中的那一抹温暖的亮光。 他如此努力的寻找,想让她在世间好好的活着,命运还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这让梁骁如何心安。 “你要去看看她吗?”老人问道,眼中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不了,见与不见,她都在那里。”梁骁抚摸着膝上的绢布和银河簪,眼中有太多的恋恋不舍。 收起绢布和银河簪,贴身放在怀中,梁骁低声道:“夏前辈,晚辈先告辞了。以后有用得上晚辈的地方,尽管到巽无峰去找我。” 老人听了,并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多了一分倦意。 望着坐在椅子上的那位老人,梁骁的心中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转身离开。 夏汉天望着梁骁渐行渐远的背影,许久,许久,才喃喃的道:“这一世啊……” 这一世啊,如此的漫长,谁又能预料到呢。风中,好似有谁在轻声的说道。 “公子,你没事吧?” 梁骁刚一走出听雨轩,风兮娆就飞奔到前,不停地打量着梁骁,还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咱们现在到另一个地方去。”梁骁的话虽然轻缓,却不容置疑。 鸣鸾早就准备好,待梁骁和风兮娆一走上黄金战车,便冲天而起。 “鸣老大,翻过这座山岭,前面就会有一片竹海,竹海中有一种溪谷,那里有一个湖泊,旁边还有一间草舍,咱们就到那里去。” 梁骁要去找小乖,他要带着这头上古的貔貅重新崛起,征战四方。 从还梦谷到竹海的距离并不算远,不久,黄金战车便降落在湖边,离那一间竹舍不过是咫尺之间。 从黄金战车上下来,梁骁也不急于上前,他甚至有些神游天外。这里毕竟留下太多的记忆,现在却成为蛰伏在他心里的疼。 “死胖子,你再不出来,小心我把你的老窝都拆了。” 见竹舍里半天都没有动静,梁骁终于悠悠的开了口。 “吱……” 这一下竹舍的门终于慢慢的推开,一个圆嘟嘟的身子终于吃力的从里面挤了出来,胖呼呼的脸上依然挂着欠揍的憨笑。 “貔貅!” “貔貅!虎贲三百,受战于野。” 当小乖出现的时候,鸣鸾和风兮娆大惊失色,不禁脱口而出。 “你这老鸟还活着啊。哟,这不是小狐狸嘛,怎么变成这样了。”小乖从竹舍走过来之后,并没有跟梁骁寒喧,反而先跟鸣鸾和风兮娆打了招呼。 鸣鸾和风兮娆面面相觑,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小乖的出现,让他们多少有些惊讶。 “小乖,商秦没了,你跟我走吧。”言罢,梁骁的双眸中突然带有一种浓浓的倦意。 “好!” 这一次,小乖并没有拒绝。 第二卷 南荒遇鬼 第一百八十九章 高调回归 夏商秦红颜薄命,玉殒香消。梁骁意冷心灰之下,带着小乘、鸣鸾、风兮娆和仁诚嘉措等返回巽无峰。 这一次,在梁骁的身上找不到丝毫的低调,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掩饰,带着三个上古神兽和一个喇嘛,驾着黄金战车,华丽丽的回归。 黄金战车刚一进入乾坤山脉,便引起了极大的震动。那一往无前的气势,让乾坤门的九峰十八城几乎同时感觉到。如若不是黄金战车根本没有带有丝毫的杀气,而且在梁骁的身上还闪烁有巽无峰特有的标记,否则,早有一些长老级的人物忍不住出手了。 梁骁太高调了,高调到令整个乾坤门都为之一震。一些大人物的目光早就穿过虚无,落在他的身上。 黄金战车穿过防守大阵,就有巡山的弟子迎上前来。有认识的弟子一看到黄金战车上面站着的是梁骁,就立即让开,根本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这是谁啊?这么高调。”有些不认识梁骁的弟子,看到一只七彩的大鸟拉着黄金战车从身边倏然驶过,赶紧问身边的人。 “巽无峰的梁骁梁师兄。”回话的人眼里满是羡慕和向往。那一刻,他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直到梁骁的黄金战车消失在视线之外才肯将目光移开。 “梁师兄!他就是当时在洪荒古战场大杀天下的梁师兄!怪不得这么嚣张,在咱们门派内也如天帝临凡。可惜啊,我怎么不是巽无峰的人呢。”刚才问话的弟子不由感叹道,同时心中也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还有一些弟子道:“诸位同门。不知道你们看到没有,梁师兄这辆战车不是凡物啊。刚才驶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我竟然有些失魂落魄,仿佛整个人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禁锢了,完全不属于自己了。” “是啊。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其他人也接着道。 “其实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替梁师兄拉车的那个七彩鸾鸟好像是上古神兽,而且车上似乎还有一个神兽貔貅和几个人,修为一样深不可测。”有个年长一些的弟子低声说道,而且说话的时候还不停的东张西望,显得神秘兮兮的。 “什么?那是上古神兽?不可能吧。而且还是两个。”此话一出,所有的弟子几乎是一片哗然。 上古神兽,那是什么概念,不要说是个人,就连一些传承上万年。数十万年的门派,也不一定能够拥有,而现在那个年长的弟子说除了拉车的一个,在梁骁的战车上还有另外一个,让他们怎么去相信。 “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梁师兄已经回到巽无峰,过不了几天就有分晓了。”见一些弟子抱着怀疑的态度,那个年长的弟子有些不屑的道。 “牛人啊……” “巽无峰真是一代比一代牛。一个比一个嚣张啊。” 带着无限的羡慕,巡山的弟子开始渐渐散去,但在每个人的心里。都对梁骁的高调回来充满了好奇和期望。 在鸣鸾的努力下,黄金战车如风一般疾快,最终进入乾坤门,落在巽无峰上。 与此同时,九峰十八城的人都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当然,乾元峰的冯守信和冯骥也无例外。 冯骥恨恨的道:“这小子。居然如此命大,逃过了弑龙盟的猎杀。从南荒活了回来。改日,我一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冯守信却没有言语。只是眼中闪过了一抹厉恨,同时,脸上又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霾。 梁骁一落在巽无峰上,便收起黄金战车,而鸣鸾也低调的敛起锋芒,化为一只七彩的小鸟立在梁骁的肩膀上。 最先跑出来迎接梁骁他们的并不是玄蝉子、邱七等,而是蒙老二那个二货。 蒙老二从房子里面冲出来,一把就将梁骁抱住,然后欣喜若狂的道:“梁骁,你终于回来了,你交待我的事情都办妥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就等着看热闹了。” 梁骁拍拍蒙老二的背,然后将他扶住,打量了一下道:“干得好!不过这件事迟点再说,你先带娆娆和小乖,还有仁诚嘉措到我房里去休息,我去见一下师尊再回来。” 当时在南荒,梁骁除了交待蒙老二护送玄蝉子他们平安回到巽无峰之外,还特意交待蒙老二一定要跟玄蝉子他们查清内奸,看到底是谁跟弑龙盟相互勾结,狼狈为奸。现在蒙老二说事情已经办妥,那证明内奸已经查出,并掌握了一定的证据。 梁骁正和蒙老二说着话,玄蝉子和邱七他们也陆陆续续的走了过来。 “师兄,回来了。让我看看你老人家有没有少胳膊少腿的,据说我们走后,你又遇险了。”邱七优哉游哉的走过来,一脸笑嘻嘻的道。 “师弟,平安回来就好。”玄蝉子依旧是寡言少语,不过眼中全是关切。 熊天明和吴沉钩却不同,叽叽喳喳的说道:“师兄,你这次高调回来,是不是又有什么打算啊。” 这两人,早就知道梁骁的作风,惟恐天下不乱,恨不得在一旁煸风点火,跟着梁骁大杀四方。 沈若言和冯婉贞也走了过来,一一向梁骁问好。 在南荒,这一群师兄弟,师妹跟着梁骁收获不小,所以这么久之后见到梁骁平安回来,都倍感亲切。 回来真好!梁骁望着玄蝉子、邱七他们,心中也不由漾起了一丝涟漪。这一次,他回到乾坤门,注定会掀起滔天的波澜。 “师尊可曾闭关?”梁骁急于见到赵胡缨,所以向玄蝉子问道。 玄蝉子道:“不曾,正和师娘在等着你呢。刚才正是师尊吩咐我们过来迎接师弟的。” “那有劳师兄了。” 言罢,梁骁便和玄蝉子他们朝大殿走去。 “梁骁,你这次很高调啊。南荒一行,看来你心中更有底气。不错,不错,居然进入结丹后期了。” 安然受了梁骁的大礼之后,首先开口的并不是赵胡缨,而是宋青笺,她的语气充满了赞许,并且带有一些宠溺的味道。 “弟子惭愧,主要是师尊和师娘教导有方。”虽然说梁骁也走到这一步,更多的是依靠自身的机缘和努力,但梁骁对赵胡缨和宋青笺仍然充满了感激。 进入巽无峰之后,赵胡缨和宋青笺跟梁骁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但梁骁对他们一直充满敬重和热爱。 赵胡缨对他这个弟子,对梁骁也是非常的了解,所以略一沉思之后,便开口道:“你如此高调的回来,莫非是想向某些人示威?如果为师没有猜错,不仅那辆战车,就连你身边的那几个朋友,也不是简单之辈吧。” 梁骁听了赵胡缨的话,多少有些欣然道:“徒儿就知道瞒不过师尊的法眼,此次如此高调,就是想先杀一杀某些人的锐气,免得他们狗急跳墙,轻举妄动。” 见赵胡缨仍在倾听,梁骁又接着道:“至于那辆黄金战车和那几个朋友,不足挂齿。不过是上古大神蚩尤曾经横扫天下的坐驾和几个上古神兽而已。” “梁骁,你口气可真大!蚩尤的黄金战车和几个上古神兽,你还不足挂齿,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胡缨,你这个徒弟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你年轻的时候还要狂傲几分啊。”宋青笺微笑着,望望梁骁,又望望赵胡缨,带着几分欣慰,又带着几分苦笑道。 “师娘明鉴,鸣鸾、貔貅和九尾狐,不过是徒儿的朋友,他们跟徒儿不过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至于黄金战车,虽然珍贵无比,但因为缺少拉车的苦力,所以还未能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并非是徒儿狂妄自大。” 梁骁因为赵胡缨和宋青笺是他的师尊和师娘,所以才详细的解释清楚。当然,在他的心中还有很多的秘密,他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 “神兽鸣鸾、神兽貔貅和神兽九尾狐,那可是惊天动地的上古神兽,也不知道你那来的机缘,居然让他们守护在你的身边。再加上你身上还掌握有神器后羿射日弓,想必这一界,几乎已经无人可捋你的锋芒。不过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赵胡缨为梁骁高兴的同时,心中也有些不安,所以语重心才的道。 “谨记师尊的教诲,徒儿一定牢记在心。不过,人若犯我,我定教他灰飞烟灭。”梁骁虽然听话,但他并不是一个盲目的人,他有自己的做人原则和底线。 “师兄说得好,我们挺你!”邱七也在一边嚷嚷道。 吴沉钩也适时补了一刀,大声道:“师兄威武……” 赵胡缨听了,苦笑着道:“你们啊,罢了,罢了,想必我也不适合做这些说教,劝人的事情。反正你们记住,就算你们把天捅了个大窟窿,也有师尊帮你撑着。” “师尊,这句话我爱听。”梁骁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道。 “唉,这孩子。胡缨,你还怕他闯的祸不够大啊。”宋青笺假装有些不满的道,然而她的眉眼间却带有浅浅的笑意。 “接下来,我们议一下正事吧。经过蒙老二和玄蝉子他们的努力,内奸已经可以确定,剩下的工作就是怎么把内奸揪出来,而不至于让咱们乾坤门伤筋动骨。” 梁骁高调回归,就是静等着赵胡缨这句话。(未完待续) 第二卷 南荒遇鬼 第一百九十章 大开杀戒(上) 梁骁和玄蝉子他们想揪出乾坤门的内奸,务必要得到赵胡缨的支持和许可,他们才能放开手脚去做事。故梁骁一赶回巽无峰,就立即拜见赵胡缨。 “为师已经跟你们掌门师伯,还有几位师叔,以及门中的几位老祖商量过,只要证据确凿,你们放开手脚去做就可以。至少后面的事,自然会有人出面收拾。” 赵胡缨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所以交待得特别清楚。 “有师尊这句话,我和师兄他们就知道如何去做了。剩下的就只是引蛇出洞了,我不信狐狸不会露出尾巴来。” 梁骁抿了抿嘴唇,眼中多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此子如何?”待梁骁和玄蝉子他们走出大殿之后,赵胡缨问宋青笺。 宋青笺微叹了一口气,道:“此子的前途无可限量,终非是池中之物,只怕我们乾坤门都留他不住。可惜杀性大了一些,就怕他这一路不好走啊。” “现在言之还尚早,我非常看好他,说不定咱们这一世的希望就落在此子的身上。凭他的能力,想必他终将能找到梁不归,了却咱们的一场心愿。”赵胡缨没有那么多的担忧,反而比宋青笺看开许多。 “也只能如此了。”宋青笺低叹了一声。 这时候,梁骁已经走出大殿,根本不知道赵胡缨和宋青笺在谈论着他。 “师兄,咱们是引蛇出洞好呢,还是打草惊蛇好呢?”邱七一边走着,一边和梁骁、玄蝉子他们交流着。 “不急。梁师弟此次高调回来。现在最急的并不是我们,而是那些牛鬼蛇神,魑魅魍魉。咱们只要紧盯住其中的几个人就可以。”玄蝉子道。 “先缓几天吧,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咱们到时抓个现成的就可以。只要证据确凿,想必他们就再也无法翻身。谁敢挡咱们的道,一律杀无赦。”梁骁抿了抿嘴唇,淡淡的说了一句。 邱七道:“是,师兄。那我和吴师弟他们先盯着,对方若有动静我们再通知两位师兄。” 梁骁回到院子。鸣鸾、小乖、风兮娆和蒙老二都在,正等着他回来。 “公子,怎么样了?”蒙老二突然冒出一句。 奇怪的望了蒙老二一话,梁骁有些疑惑的道:“你怎么也叫我公子了?” 蒙老二望了一眼鸣鸾他们,然后憨憨一笑:“这个……” “行吧。公子就公子吧。咱们先好好休息几天,然后再来一番大动作。”梁骁轻敲着桌面,缓缓道。 次日,狠人梁骁高调从南荒回来的消息便传遍了乾坤门。九峰十八城,上到首座、长老,下到打杂弟子,扫地阿婆,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人说,梁骁飞扬跋扈,驾着黄金战车。根本无视门派的护山大阵,长驱直入,直接到达巽无峰。 有人说,梁骁的黄金战车为上古圣物,一旦驱动的时候,煞气冲天。几乎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还有人说。梁骁在南荒碰到了天大的机缘,不单获取了黄金战车。而且还收伏了好几个上古神兽,死心塌地的跟在他身边,守护着他。 当然,还有一些吃不到葡萄会说葡萄酸的人,全身上下透着一股陈年的醋味,酸溜溜的说梁骁纯粹在装逼,一切都是赵胡缨策划出来的阴谋,目的是想让梁骁出名,提高巽无峰的地位。 或者会说梁骁就靠几个神兽,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实力,随随便便一个化无期以上的强者,都可以将他轻易的捏死。而且他那几个神兽只是传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呢,上古神兽那有这么容易得到啊。 还有一些则是梁骁以及巽无峰的对头,根本见不得梁骁的好,所以偷偷的放出一些流言蜚语,试图将这一潭水搅浑,好火中取栗。 梁骁则是游离在这些是非圈之外,好像所有的议论都跟他无关一样。闲遐的时候,遛遛鸟,带着蒙老二和鸣鸾,一路上吹着口哨,东看看,西逛逛,一副无所事事,纨绔子弟的样子。让人看了既然羡慕又嫉妒,恨不得上前踩他几脚。 又或者带着小乖和风兮娆,若无其事的在乾坤门九峰十八城之间,做着一些看似无聊、而且张扬的举动。 树大招风,梁骁知道他的每一次出现,都会有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他,但是梁骁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最好敌人把他想象成是一位飞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狂妄、任性、不懂重轻和不知死活。 甚至有好几次,梁骁渐渐远离巽无峰,远离乾坤门,朝其它的地方走去。每一次,梁骁都选择人迹罕至的路线。 “公子,你这样以身诱敌,会很危险的。”鸣鸾站在梁骁的肩上,低声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舍不得媳妇捉不到流*氓,要将内奸一网打尽,不冒点风险怎么能行。再说,不是有你在嘛,怕什么。”梁骁嘻嘻的笑着说道。 鸣鸾苦耷着脑袋,道:“公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就怕他们来阴的,咱们到时防不胜防。” “没事,在这世上,能将你和我一锅端的人物并不多,我不信弑龙盟舍得下那么大的血本。”梁骁是成竹在胸,缓缓而道。 “难说。公子别忘了,上次在恨天阁,逢蒙可是投影下界。而现在公子已经觉醒,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想除你而后快。”鸣鸾明显有些担心,忧心忡忡的说。 “鸣老大,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怕什么,谁敢挡咱们的道,咱们就杀到尽为止。”梁骁话一说完,灿然一笑。顿时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看起来就像一个单纯的孩子一样。 然而鸣鸾看到梁骁的表情,却不由激凌凌的打了一个冷颤。心道,谁真的惹了这位混世小魔王,肯定恨不得爹妈不把自己生出来。 这一天。梁骁手捧着鸣鸾,与风兮娆结伴而行,十分张扬的离开乾坤门。梁骁这么高调,所过之处乾坤门的弟子议论纷纷。 “哇,梁骁师兄来了。”有人大声嚷道。 “啊,这就是梁骁师兄吗。长得不怎么样啊。”有人喃喃自语着。 “咦,师兄手上那只鸟儿真漂亮,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兽吗?看不出来啊,跟普通的鸟儿没什么区别。”有人好奇的道。 “那女子是谁啊?就是梁师兄身边的那个女子,比天上的仙女还好看。真是一颦一笑都带有一种魔力。” “不知道诶,梁骁师兄真有艳福,你看,她还帮梁师兄擦汗呢,多温柔,如水做的一般。” “哎呀,她对我笑了,我受不了了。” “太美了……” 当梁骁从人群中走过。那些弟子纷纷议论着。 美人行过,香风阵阵,一些花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风兮娆忍不住调皮的抛了几个媚眼。轻轻的扭了扭腰姿,顿时就有几位血气方刚的弟子出了糗,一时忍不住,鼻血哗哗的流个不停。 梁骁见了又好气,又好笑,开口对风兮娆道:“娆娆。你还是给我们乾坤门留点面子吧,否则他们一会个个流完鼻血都不会擦。那就惨了。” “那就听公子的。”风兮娆柳腰一扭,然后回过头去嫣然一笑。顿时,在他们的身后又哗啦啦的倒了一大片。 直到梁骁和风兮娆走远,众多弟子才如梦初醒,不过许多人还沉醉在自己的想象里面,不愿意出来。 渐行渐远,梁骁仍然按照前几日的路线,向人迹罕至的远方走去。他和风兮娆东摸摸,西找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寻找什么。 “公子,他们来了。” 当梁骁他们走到一个密林之中,离乾坤门已经有数万里之外的时候,鸣鸾终于开口道。 “看来好戏要上场了。” 梁骁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咻咻”的响声不绝于耳,无数杆银光闪闪的长枪密如雨点般的射向他们,紧接着有数百位蒙面的黑衣人围了上来。 梁骁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而风兮娆素手一挽,一剑轻轻伸出,就将所有的长枪击成齑粉。 “还真有人不怕死啊。弑龙盟是狗急跳墙了吗?还是因为咱们乾坤门的内奸没有跟你们说清楚状况。”梁骁将鸣鸾往肩上一放,然后拍拍手,大刺刺的说道。 “小子,你别那么猖狂,既然知道我们是弑龙盟的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那样老夫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全尸。”一个貌似领头的人开口道。 “唉哎,我好怕啊。”梁骁轻拍着胸口,笑着道。 不过,转眼间他那一张原本笑意连连的脸却立即阴沉了下来,冷冷的道:“你是什么东西!弑龙盟又算什么东西!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梁骁这一番话,将那个首领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恼羞成怒之下,一招手,所有的黑衣人全部朝梁骁他们围过去。 “娆娆,全部杀了他们,这些小喽罗留之无用。杀光之后,我不信后面的缩头乌龟不出现。” “森罗万千!”风兮娆一出手绝不容情。梁骁的话音刚落,她的飞剑已经出手,刹那间万剑飞舞,数百个人头如同切瓜般滚落一地。 与此同时,梁骁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疾然来到那个首领的面前,大手一伸,紧紧的掐住那人的咽喉,高高的提起。然后温柔的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小爷面前叫嚣。” “嗯嗯……嗬嗬……”此刻,那个首领的脸上已是一片血红,嘴里呜呜哇哇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子,你现在把他放下来还可以保个全尸,否则……”密林中突然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否则怎么样?小爷还真不信邪!” 言罢,梁骁啪嗒一声就将那个首领的脖子拧断。(未完待续) 第二卷 南荒遇鬼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大开杀戒(中) 梁骁拧掉那个首领的脑袋,将那人的尸体如同破袋一般扔在地上,然后潇洒的拍拍手,道:“如何?跟小爷耍狠,不服你来咬我啊!” “你……” 密林中的人已经气急败坏。 “你什么,就你们这些不敢见人的牛鬼蛇神,魑魅魍魉,小爷还真没兴趣。如果不是为了我们那位好师伯和好师弟,小爷才懒得等你们到来。”梁骁一副云淡风清,若无其事的样子道。 “小子,你知道得太多了,无论如何也容不得你!”此话刚落,从密林中又走出十几位黑衣人来。 这次出现的黑衣人虽少,但个个修为都不容小觑,根本不是前面那些小喽罗可比。这些人一出现,便慢慢的朝梁骁他们围过来。 “副盟主,何必跟这小子废话,待小的上前杀了他再说。”其中一位瘦小的黑衣人一边走过来,一边朝走在中间的那一位黑衣人道。 那位被称为副盟主的黑衣人却摆了摆手,淡淡的道:“何令主,稍安勿躁!量他也翻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弑龙盟遍布人界,等级森严,从蒙老二收集到的情报中,梁骁知道在弑龙盟内部一共分为九盟十八护法和八十一令,即从上到下有一个盟主,八个副盟主,十八个护法以及分管各地分支的八十一个令主。 现在这十几个黑衣人中,摆明身份的居然有一位副盟主和一位令主,其他的人想必身份也不低,由此可见弑龙盟对梁骁的重视,和必杀之心。 “小子。你现在跪下去求饶还来得及,否则休怪本座无情。”那位副盟主望着梁骁,恶狠狠的道。 梁骁听了也不生气,慢条斯理的道:“哟嗬,小爷好怕啊。口气这么大。也不怕闪了腰,好像你能把小爷杀了一样。啧啧,鸣老大啊,这年头,一个阿狗阿猫也敢在我面前如此大言不惭,真是可悲可笑。” “公子。这些人有眼无珠,待我一会将他们全部送上西天,他们就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鸣鸾立在梁骁的肩上,大声道。 “一个破鸟,也敢多嘴。” 有些人天生嘴贱。所以平时连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这次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仍然是那位何姓令主,然而他刚开口爽了不久,立即就见眼前彩光一闪,然后整个人就“砰”的一声炸开。 血如雾一般炸开,鲜艳了无数的眼。 鸣鸾杀了那位何令主之后,又飞回了梁骁的肩上。这一下疾如闪电,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何令主已经是一命呜呼。 “你……好狠!”这次不仅那位副盟主暴跳如雷。就连其中的一位老者也火冒三丈,直接就蹦了出来。 鸣鸾一招之下便杀了何令主,这无疑是打了弑龙盟的脸。任谁有再好的涵养也无法忍受。 “庞长老,杀了他!”那位副盟主冷冰冰的说道。 原来这位老者居然是弑龙盟的长老,实力还在何令主之上。 面对来势汹汹的庞长老,鸣鸾根本无动于衷。他从梁骁的肩上飞落,转眼间就化为一个身穿彩衣的男子,一脸轻松的拦住庞长老。 庞长老虽然已是一把年纪。但脾气实在火爆。尚未走到鸣鸾的面前,他就扬手起诀。顿时,一道丈许长的白光狠狠的斩向鸣鸾。 “七绝玄冰斩!” 前面那一道白光刚起。庞长老又大手一挥,手中立时多了一把三尺来长的冰刀,一连斩出好几道冷冷的刀光。 这些刀光白如雪,亮如银,每一道都约丈许大小,而且如同千年的玄冰一般,晶光四射,寒气逼人。 七绝玄冰斩,绝天、绝地、绝人、绝情、绝心、绝根、绝脉,是庞长老苦修千年的绝技,一旦被七绝玄冰斩击中,就会被困在玄冰之中,七绝并起,往往是生不如死,让人恨不得早点解脱。 庞长老因为鸣鸾一击之下就杀了何令主,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把握,所以一上来就使出绝招,想先发制人。 “雕虫小技尔!”鸣鸾嗤之以鼻,随即双掌一搓,立即有几道七彩的光芒迎上七绝玄冰斩。顿时,叮叮铛铛的响声不绝于耳,转眼间就将庞长老的七绝玄冰斩破得一干二净。 其他的黑衣人见庞长老不敌鸣鸾,赶紧上前帮忙。鸣鸾却丝毫不惧,反而愈战愈勇,不一会就跟好几个人战成一团。 此时,弑龙盟的副盟主好像也不着急,并没有立即上前围攻梁骁他们,反而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梁骁仿似没有发觉,并没有理会现场的打斗,只是遥望着密林深处,好像也在等待着什么。 “沙沙沙……”随着一阵阵的脚步声响起,从密林深处又走出几个黑衣人蒙面人和一队队身穿铜甲,肌肤黝黑,如同傀儡般的人来。 “铜甲铁尸?公子,这些是铜甲铁尸!”风兮娆一看到那些如同傀儡般的人物出现,便一脸的慎重,立即开口说道。 铜甲铁尸,已经不是单纯的人类,反而有点类似傀儡一样的东西。他们生前都是练习一种特殊的功法,然后被人抽去魂魄,通过秘法祭炼之后,全身便坚如钢铁,再配以铜甲,几乎是无物可摧,一般的法宝根本无法伤害它们。 看来弑龙盟这次为了对付梁骁,几乎不惜一切代价。连这种不可多得的铜甲铁尸,都动用了这么多。 梁骁拍了拍风兮娆的肩,开口道:“无防。这些铜甲铁尸对别人或许有效,但在我的眼中一样是土鸡瓦狗。” 待那些铜甲铁尸将梁骁他们全部包围之后,那几个最后出来的黑衣蒙面人立即将目光全部放在梁骁的身上。 其中有一位更是紧紧的盯着梁骁,一刻都没有放开,他的目光充满了怨毒,好像跟梁骁有不同戴天之仇一样。 面对那人充满怨毒、仇恨的目光,梁骁却若无其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道:“冯骥冯师弟,既然如此恨我,又想杀了我,何必藏头藏尾呢。还有我们那位冯师伯,我应该怎么称呼你老人家呢?冯师伯?还是冯副盟主呢?” 见所有的黑衣蒙面人都不由自主的面面相觑,似乎被梁骁的一番话震住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梁骁便一挥手,掌中顿时又多了一把折扇,轻摇了几下,微微一笑,又接着道:“想必你们是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而且还笃定我这次插翅难飞,所以才敢亲自涉险,不惜冒着暴露的危险前来。可惜啊,你们得意在太早了!你们以为我师傅以及门中的一些长老不出面,我就没有依仗了吗?小爷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实力。” 蒙老二和玄蝉子从南荒回来之后,经过一番缜密的调查,早就掌握一些冯守信还有冯骥勾结弑龙盟的证据,不过为了不引起乾坤门的分裂和震动,所以梁骁才会如此高调的以身诱敌,并布下重重的后手。 “梁骁,你果然是个人物,不过任你再能翻云覆雨,你今天也逃不过一死!有些事情,你知道得太多了。”其中的一位蒙面黑衣人狠狠的扯下脸上的黑巾,阴森森的道。梁骁的确没有猜错,这个人就是乾元峰的首座冯守信。而另一边,冯骥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微微摇动一下折扇,扇子的某个光点突然闪了几闪,早就将这一幕拓印下来。原来这把扇子也是一件了不起的法宝,上面镶嵌有几枚回光定影石。怎么说冯守信都是乾坤门乾元峰的首座,谁也不清楚他在乾坤门的根基有多深,梁骁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肯定会让冯守信永世都没有翻身的机会。现在拓印下来的一幕,就是冯守信最致命的证据。 “杀!此子留他不得。”冯守信和弑龙盟图穷匕现,瞬间就下了死命令。 原本静立不动的铜甲铁尸,在接到格杀的命令之后,立即如潮水般的向梁骁涌来。与此同时,这些铜甲铁尸的身上开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这些耀眼的光芒来自他们身上的铜甲,经此摧动之后,他们的躯体更加坚韧,坚不可摧。 这些铜甲铁尸虽然没有思想,看起来如同傀儡一样,但其实非常的灵活。他们在进攻的时候会根据人数的多寡,分别组成各式各样的阵法、队列,或成龙马,或成巨虎,或成刀剑,或成长矛,挟带着一股股冲天的杀气,攻向敌人。 梁骁知道这些铜甲铁尸的厉害,一般的法宝根本伤害不了他们,再加上他们任意组合在一起,战斗力更是加倍的提升。 折扇一收,梁骁的手中顿时出现了一根青色的木棒,这一根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木棒正是如意神木。 “来得好!”原本在梁骁的手中,只有数尺长短的如意神木突然青光一闪,一下子变得又大又粗起来。梁骁狠狠的一砸一扫,“啪啪啪”,顿时一阵阵响声传来,一些铜甲铁尸被梁骁一棒砸入土中,如同一根根钉子一般,直挺挺的立着。而另一些则被他狂力一扫,一个个腾飞出去,七零八落,掉得到处都是。 “大!大!大!”梁骁并没有因此而罢手,口中在不停的大喊着,刹那间他手中的如意神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停的变粗变长,气势更加逼人。 “轰隆隆”,梁骁这一棒砸下去,就像共工怒触不周山,塌了擎天支柱,剩余的铜甲铁尸直接就给拍扁在如意神木之下。就连脚下的大地,都被砸开了一条深深的沟壑,不停的向远处延伸。(未完待续) 第二卷 南荒遇鬼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开杀戒(下) “你……” 谁也没有料到梁骁如此的刚猛,居然以硬碰硬,硬是活生生的将弑龙盟引以为傲的铜甲铁尸一荡而尽。气急败坏之下,好几个人居然说不出话来。 此时,冯骥惊呆后的嘴巴中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他一直都知道梁骁非常的嚣张和狂妄,但想不到梁骁居然是如此的厉害。就凭梁骁刚才横扫铜甲铁尸的气势,十个冯骥碰上也会变成一根根废柴。 “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你,早知如此当日就应该直接取你的性命。”冯守信阴狠着脸,冷冷的道。 梁骁听了也不生气,单手拄棒,悠悠的说道:“现在还不晚,只要你们有本事,小爷的命等着你们来拿。” “竖子无理!”冯守信作为乾元峰的首座,弑龙盟的副盟主,何曾受过这样的轻视,而且站在他身前的还是一位小辈。顿时,冯守信气得七窍生烟,一声大喝之后,大手微曲,便狠狠的抓向梁骁。 “嗤嗤嗤”,冯守信的大手刚刚张开,就有一缕缕的指风刺破虚空,如同一道道利刃一般,疾快无比的朝梁骁刺去。 与此同时,冯守信的大手紧跟在指风之后,现出巨大无比的掌影,携带着万钧之力从天而降。 不愧是乾坤门的首座,冯守信就这么一式,已经将周围的天地灵气搅得四分五裂,把周围的虚空压迫得摇摇欲坠。 面对冯守信的杀招,梁骁早就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双手紧持着如神木,对着逼近身体的指风连连挥动。 棍影如风。转眼间就将那一缕缕指风砸得支离破碎,然而梁骁并没有放松,一个纵身,挥动着如意神木朝从天而降的掌影狠狠的砸去。 “砰!”只听见一声巨响,掌影溃散。但同时梁骁也被掌影的余威打落在地上。 梁骁刚落到地面,一个筋斗又翻转了过来。反正现在双方已经是不死不休,梁骁也没必要给谁留面子,所以他转过身之后,立即挥动如意神木砸向冯守信。 这一棒跟方才完全不一样,梁骁刚一挥动。立即就有上百道棍影从四面八方向冯守信袭去。而且这上百道棍影并不分虚实,每一道都带有催枯拉朽的杀气,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让人感到不寒而悚。 冯守信的境界虽然比梁骁高许多,但面对来势汹汹的如意神木。他也不敢托大。大口一张,立即就吐出一个青色的小鼎来。 这只小鼎一出现,立即就散发出青潆潆的光华,停留在半空中,紧接着从鼎口开始长出一根金色的长藤来。这根长藤见风就长,而且在节节攀升,最终如龙蛇腾空一般,缠向梁骁的如意神木。 以柔克刚。老奸巨滑的冯守信选择用金丝藤鼎来克制梁骁的如意神木。他这根从青鼎中长出来的金丝长藤采取于金阙之山,是金之精华所炼,对木属性的法宝尤其有效。梁骁的如意神木一旦被它缠上,将会很麻烦。 梁骁也不是傻子,当金色的长藤如同长蛇一般朝如意神木卷来的时候,他早就往后一跃,将如意神木收了起来,同时手掌一挥。一道紫金色的天劫流火喷薄而出,滚滚的迎上金丝长藤。 “啵……”金丝长藤被天劫流火这么一炙。立即像惊蛇一般急退,转眼间就完全没入青鼎之中。 冯守信见一时半会奈何不了梁骁。急忙喊道:“为免夜长梦多,招来强援,大伙并肩子上,将他们几个先宰了再说。” 虽然此地离乾坤门已经很远,但弑龙盟的人也怕招来乾坤门的人,更怕梁骁留有什么后手,所以听冯守信这么一说,立即蜂拥而上。一下子法宝频出,数股强大的杀气疾快无比的朝梁骁和风兮娆杀过来。 风兮娆早有准备,飞剑一动,便迎上那位副盟主。而梁骁则双手一拍,头顶上立即升起七宝莲花灯,将自己完全护住,任由一件件法宝落在灯光形成的防守罩上面,也无法撼动他分毫。同时,梁骁将手再次扬起,一个紫色的灵兽牌被他徐徐的抛向空中。 “杀了他们!”紫色的灵兽牌一出现,梁骁就冷酷的道了一声。 只见紫光一闪,从灵兽牌中走出一个貔貅来。这只貔貅手持丈八冷月斩龙刀,杀气腾腾的朝人群中徐徐走去。 这个貔貅不是别人,正是小乖。梁骁将小乖封印于灵兽牌中,正是作为一种后手,他可不想通过乾坤门来行事,担心计划会被泄密。 小乖缓缓前行,杀气滔天,冷月斩龙刀上居然有一道道电芒闪起,看了让人感到寒芒顿起,整个人都陷入惴惴不安中。 “杀!”弑龙盟的一些人见攻击梁骁无效,立即就祭起法宝,杀向小乖。那些法宝每一件都不是凡品,一经祭起,或幻为千重山,或化为万江水,又或者如一柄火枪,有些还化为一座巨塔,试图镇压小乖。 刹那间,仙光宝气,杀气绵绵不绝,密密麻麻的法宝一件接一件,从弑龙盟那边朝小乖袭来。 面对来势汹汹的攻击,小乖根本无动于衷,长刀一挥,只见寒光一闪,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法宝居然被他的冷月斩龙刀斩成两半,掉落在地上,顿时宝气收敛,法宝黯淡,跟破铜烂铁没有什么两样。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然而小乖并没有罢手,只听见“唰唰……”的几声,弑龙盟的一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个脑袋就被小乖如同割草般斩下,滚落在地上。唯见几股鲜血从颈腔中冲天而起,纷纷扬扬洒得满地都是。 而此刻,另一边混战的鸣鸾早就不耐烦,大手一扬,化为一重巨山从天而降,转眼间就将弑龙盟的庞长老和一些喽罗压成肉酱。 梁骁也不闲着,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祭出了混沌万物葫。只见他十指疾快的转动,朝高悬在面前的混沌万物葫打出一个又一个法诀。 顿时,青光骤起,混沌万物葫一阵晃动,紧接着光芒一闪,从葫嘴中开始冒出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华来。这些光华宛如拥有实质一般,熠熠生辉,有些如剑刃,有些如箭矢,有些如长枪,还有一些如长矛…… 流光斩!这些正是梁骁上次在空间节点中收取的流光斩,经过他的一番祭炼之后,现在显得更加犀利,和杀气腾腾。 “咻、咻、咻……”流光斩一离开混沌万物葫,立即就快如闪电般的朝敌人扑过去。流光斩速度太快了,从出现到离开混沌万物葫去杀敌,不过是瞬息之间,弑龙盟的一些人根本还没的反应过来,就死于非命。 冯骥原本一直躲在后面,但看到众人围攻梁骁之后,他以为得逞,所以也摇旗呐喊的跑到前面来,却不料被一道紫色的流光斩割喉而过。 鲜血砰的一声溅了起来,映红了冯骥的双眸,他到死都不肯相信,就那一道紫色的薄薄的光芒,居然成了他的催命符。 “骥儿……”望着冯骥缓缓倒下,冯守信悲痛欲绝。他一个纵身跑过去搂住冯骥,另一只手捂住冯骥仍然不停汩汩流血的咽喉,老泪纵横。 “骥儿,我错了……梁骁,我要杀了你!”看着冯骥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冯守信如同一个负伤的野兽,在绝望的嗥叫着。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你也不例外!”梁骁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冷冷的说道。 对敌人,梁骁从来都不会手软,他也不会仁慈。他说过,谁敢挡他的道,对他和他身边的人不利,杀无郝。别说是冯骥、冯守信,就是再大的人物,他也敢踩在脚下。 冯守信将冯骥放在地上,然后满怀着悲愤,杀气腾腾的朝梁骁走来。这时候,冯守信的双目赤红,身体开始慢慢的涨大,原本常人大小的身躯现在居然有二三丈高,同时在他的体内好像有一个怪兽在觉醒,一股气势冲天而起,令人感到恐惧不安。显然,冯守信正在使用某种神通,准备将梁骁一击而杀之。 “公子,小心!”小乖一刀将弑龙盟的副盟主斩成两段,然后大声的提醒梁骁。 “无防!” 梁骁的话音刚落,便听见“吼”的一声巨响,只见从冯守信的怀中跳出一只火红色的怪兽来。 这只怪兽一经出现,便化为三丈大小,整体有点像麒麟,但头上却顶有一面金黄色的铜镜,看起来非常的奇怪。 “起魇兽?”梁骁轻咦了一声,正欲看仔细一些,却发现那只怪兽已经高高跃起,连同它头顶上的铜镜一起朝梁骁飞过来。这一刻,在梁骁的头顶上红光满天,就连兽头上的那个铜镜也在散发出一圈圈诡异的光华,让人看了头晕目眩,魂飞魄散。 梁骁的心里突然一紧,立即就感到了不妙,但这时候他已经被起魇兽魇住,根本动弹不得。 “你去死吧!”冯守信狞笑着,他巨大的身躯紧随着起魇兽来到了梁骁的面前,同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短枪,狠狠的刺向梁骁的胸膛。(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对萧寒池的支持,谢谢大家的订阅。还有几章,第二卷南荒遇鬼即将结束,《轮回御》很快就进入第三卷北疆妖乱。 百族涌现,妖族入侵中土,三界六道将不得安宁。梁骁重新找回六道轮回图,进入化无境界,再现昔日荣光,杀个血流成河,尸骨遍野。 第二卷 南荒遇鬼 第一百九十三章 门内纵横 冯守信见手中的短枪眼看就要刺进梁骁的胸膛,心中太喜,脸上顿时浮现一种大仇要报的快感。 明摆着梁骁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眼看就要死于枪下。然而就在这一刻,冯守信手中突然感觉一空,短枪如同不受力一样刺向前方,跟刺入空气中没有二样。 冯守信呆住了,原本赤红的双眼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再定睛一看,只见眼前的梁骁居然已经变得透明,如同一个人形的水影一样从他的短枪中,从他的手臂中,从他的整个人中洞穿而过。 一冲而过,再转身,冯守信发现梁骁又慢慢的恢复了正常,水影散去,梁骁的身体又重新浮现出来。同时,原本被起魇兽干扰,变得黯淡的七宝莲花灯再次明亮起来,华光万丈。 “不!”冯守信绝望的大喊着。与此同时,天空上的起魇兽也在咆哮着,它头顶上的铜镜在不断的旋转,将七宝莲花灯的灯光不断的向四周反射回去。经过铜镜的转换,反射回去的灯光中居然夹有一丝丝如雾般的轻烟。 梁骁第一次不小心着了起魇兽的道,这次不可能再中招。只见他十指飞快的转动,一道道法诀不停的打在七宝莲花灯上。顿时,七宝莲花灯看似微弱的灯焰在忽忽的跳动,刹那间就有一朵朵的青莲从灯焰中跳脱出来,不断的朝起魇兽和铜镜飞去。 这一下,起魇兽好像也知道青莲的厉害,赶紧扭身朝冯守信奔跑过去。 “既然来了,何必要跑呢。”梁骁轻叹一声。语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落寞。与此同时,他的掌中也立即多了一把古朴的长弓。 任由起魇兽疾奔如风,梁骁也不着急。只见他双眸一凝,猛的一拉弓弦,在那把张开的后羿射日弓上立即多了一支无比璀灿的光箭。连看都不看冯守信和起魇兽一眼。梁骁将手默然一松,这一箭便射了出去。 这一箭太快了,快得不可思议,只听见“咻”的一声,一道光彩夺目的光影闪过,面前的虚空顿时在不停的碎裂。 一箭起。天地灭。这一箭不仅快,而且还霸道绝伦。一箭之下,仿佛整个天地都在寸寸的崩塌,就连九天上的星辰也在片片的碎裂,承受不住这一箭之威。 冯守信已经面如死灰。此刻,他已经听到了死神的脚步声,正踩着他的心跳声在一步步的逼近。 频死之人,最为煎熬的是完全可以看到死神来临。在那一刻,冯守信已经看到光箭正尾随在起魇兽的背后,不断的吞噬着它。在光箭的侵蚀下,起魇兽从尾巴开始,到腰部。再到头部正被不停的卷入光箭之内,然后在慢慢的消失。 “咣当”的一声,当起魇兽头顶上的铜镜骤然炸开。碎成无数片的时候,透过千百块飞舞的镜片,冯守信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有千百道光箭已经抵达他的眉心。 死了,冯守信死了。不管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最终他还是死在乾坤门弟子的手下,死在梁骁的手里。 其他人也不例外。在鸣鸾、小乖和风兮娆的追杀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弑龙盟所谓的副盟主、长老。令主,在这几个人的眼中,无疑是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见战场已经打扫干净,并保留好一些需要的证据之后,梁骁便开口道:“我们走吧,回去复命。” 数日之后,乾坤门的执法殿突然发布通告,言乾元峰的冯守信、冯坤一干人等勾结弑龙盟,现已伏诛,乾元峰将会彻察,是否还有内奸。 这一则通告一出,知情者缄默,不知情者也了无头绪。虽然知道弑龙盟在各门各派之间都安插有内奸,但想不到像乾元峰守座冯守信这样的人也深坠陷其中。 于是,整个乾坤门到处都是议论纷纷,小道消息乱飞。不过,才几天过去,大伙又被乾元峰首座的接任人选转移了话题。 梁骁自从那一战结束,将弑龙盟那些人及冯守信的尸首,还有一些证据移交给赵胡缨之后,他就懒得再去理会这件事情。至少乾元峰首座的接任人选,跟他更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不过,后来不知道从哪流传出去的消息,冯守信被梁骁杀死的事情慢慢的在乾坤门流传开来。 虽然大部分人听了都是半信半疑,但狠人梁骁又一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让乾坤门九峰十八城的很多人又爱又恨。就连一些长辈谈起梁骁都不由感叹,梁骁这个混世魔王,比昔日的赵胡缨还要强势几分。 自那以后,整个乾坤门,无人敢捋梁骁的锋芒,不管他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在年轻的一代弟子中,他成了标杆性的人物。 当然,这一切梁骁都不知道。在送走仁诚嘉措之后,此时,梁骁正和鸣鸾、小乖他们在参详着那一幅从驻景店带回来的图画。 尽管梁骁知道进入碧落渊的关键就在这幅画上,但当时由于时间紧急,再加上不好在老鼋和沐铁他们面前露出端倪,所以他根本来不及细看。 这一幅画很古老,但同时也很普通,它不像一般的法宝,几乎没有灵力流动,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画面上,只是素笔轻描,留有一个男子孤独的背影,和一个让人费猜,若有若无的指向。 梁骁知道这一幅画是空间法宝,或是一面通向未知的门户,但要如何去开启,他却不知道,所以他才需要鸣鸾和小乖他们一起来参详。 “真是一件好东西啊!”仔细研究了这幅画,鸣鸾有些感叹道。 静观了一会,小乖也开了口:“老鸟,这何止是一件好东西,简直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珍宝。作这画的人神通了不得啊。居然将自己的一缕神念留在画中人的身上,而且还把一处绝地封印于画中。” “什么?一处绝地?小乖,你说的是碧落渊吗?”梁骁听小乖这么一说,便急不可耐的道。 的确,碧落渊事关重大。时光回阵的阵旗能否找到,就应在碧落渊的身上,也怪不得梁骁如此的兴奋。 “公子,你也知道碧落渊?”小乖还没有回答,一直没有开口的风兮娆却开口问道。 梁骁也不隐瞒,不一会儿就从身上掏出一个罗盘状的阵盘。这个阵盘正是与这幅画有着息息相关的时光回阵的阵盘。 “时光回阵!”看来都是识货之人。梁骁刚将时光回阵的阵盘拿出来。鸣鸾和小乖他们便一口道破。 从鸣鸾开始,小乖、风兮娆和蒙老二一个个轮流着拿过去观看,甚至还各自将一些真气输入阵盘中,但这个阵盘除了微微闪了几闪之外,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驻景一族的这位大能狂战北的确是一位奇才。居然能研制出时光回阵这种惊天动地的阵法来。可惜啊,光有阵盘没有阵旗,一点用都没有。”小乖的言语中充满了赞许,但同时也有些遗憾的道。 “原来这位大能叫狂战北。”梁骁在心里嘀咕着。不过,微微一愣之后,梁骁又抬起头说道:“阵旗我知道在哪里,就在这幅画里面,就在碧落渊里。” 听梁骁这么一说。不止小乖,就连鸣鸾他们也直勾勾的望着梁骁,那一道道赤*裸裸的目光。一下子让丈二和尚差一点摸不着头脑。 “你们怎么了?”梁骁好奇的问道。 “公子,你没有听说过关于碧落渊的传说吗?”风兮娆再一次问道。 梁骁憨憨的道:“没听说过。什么传说啊,我只知道时光回阵的阵旗藏在碧落渊里,而碧落渊却在这一幅画中。你们注意到没有,画中人的手所指的地方,应该就是碧落渊。” “公子。的确如你所说,但这幅画中封印的碧落渊只是一个微型版的绝地。并不是真正的碧落渊。真正的碧落渊其实在北疆,是北疆的三大绝地之一。”风兮娆担心梁骁不清楚。所以非常仔细的解说了一遍。 梁骁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如果时光回阵的阵旗不是藏在这幅画中的碧落渊里面,那么他所有的期望都已然成为泡影。 不过,梁骁从研究阵盘所得的信息,以及从驻景殿当时所封印的情况来看,他还是认为狂战北会将阵旗藏在这幅画中。 默然的开启万劫法目,梁骁用手掌缓缓的扫过这一幅图画,只见金光漫漫,红芒闪动。在万劫法目的破妄、返本归源的作用下,这一幅图画终于现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来。 画中的男子终于缓缓的转过身上,一股强大的气息油然而生,如同要从画面中走出来一样。与此同时,他手中所指的深渊也产生的变化,开始沟壑纵横,并且可以看到,有一层层的迷雾在深渊中翻飞。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面如白玉,眸如流星,颌下有三缕长须,显得异常的飘逸。当他从画中转身的时候,那一双眼睛灿若星辰,紧紧的盯着梁骁。同时,有一种强大的气势从图画中散发出来,落在梁骁的身上。 梁骁十指微微一动,太极阴阳轮回诀在身上缓缓的流转,顿时,便将所有的压力消弥于无形。他知道,这是画中人仅存的一缕神念在起作用。 “老夫狂战北,既然有缘,那就进来吧。”见梁骁扛住威压,画中人突然开口道。 虽然梁骁他们早就猜测到画中人是驻景族的大能狂战北,但现在由画中人亲自说出来,心里却有另外一番滋味。 狂战北的话音刚落,整幅图画便开始光华大作,让人目不能及,同时,有一道巨大的光柱落在梁骁的身上,转眼间就将他吸入画中。 待光华敛去,鸣鸾和小乖他们再次朝图画上观望时,只见梁骁正跟在狂战北的身后,渐渐的消失在画面上的深渊中。(未完待续) ps:由于这几天出差,一会将乘车回家,在路上将会耽搁六七个小时,担心回到家时已是半夜,故将今天更新的章节放到中午更新,望各位见谅!再次谢谢你们的订阅,你们的支持就是萧寒池最大的动力。谢谢! 第二卷 南荒遇鬼 第一百九十四章 冷碧苍炎 梁骁只感到身体一轻,转眼间他便被一道光柱拉入画中。再回头,只看见鸣鸾和小乖他们在画外,正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图画里面的他。 进入图画之后,里面自成一处空间,梁骁紧跟着由一缕神念化成的狂战北,渐渐的向画中的碧落渊走去。 “小辈,你既然能得到时光回阵的阵盘,又得到老夫的这一幅画,想必也是有大机缘的人,那么老夫就送你一场天大的造化。老夫静等了数万年,也该走了。你去吧,在碧落渊的底下,自然有天大的机缘,不过……” 狂战北话一说完,便变得越来越淡,最终化为虚无,消失得无影无踪。想必狂战北所留下的这一缕神念早就油尽灯枯,故把梁骁摄入画中之后,便消耗殆尽。 小乖和风兮娆他们说碧落渊是一处绝地,画中这一处虽然只是一个小型的空间,但想必也不会太简单,不过为了时光回阵的阵旗,即使再凶险,梁骁也得去试一试。 画中的碧落渊虽然说只是一个小型的绝地,但事实上同样是广阔无比。梁骁站在悬崖的顶上,俯看着脚下的深渊,只见底下云雾绕缭,根本无法看清楚碧落渊有多深,在它的最底下又有什么。 狂战北只说在碧落渊的底下送梁骁一场造化,但碧落渊如此之大,造化具体在何方,梁骁也是了无头绪。唯有下碧落渊一探,才会知道造化在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梁骁祭出七宝莲花灯护住全身,便纵身一跳。徐徐的朝碧落渊底下降落下去。 七宝莲花灯幻化的青莲将梁骁托住,在幽幽的青光中,徐徐的穿过不停翻腾流动的云雾,慢慢的向渊底接近。 几息之后,梁骁脚下一顿。便踩在实地上。 稍为打量一下,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危险,梁骁顿时将心放了下来。只见碧落渊底下,宽阔无比,这条深渊正向东西方向不断的延伸。下面的崖壁,以及地面。全部呈现一种奇异的碧绿色,而且还不停的散发出淡淡的幽光。 站在碧落渊下面,何从何去,真的不容易下决断。梁骁深思了片刻,手掌一翻。掌心中立即出现一个罗盘状的阵盘来。 这个阵盘正是时光回阵的阵盘。只是此刻,它一出现在碧落渊中,就不断的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梁骁仔细观察了一下,便举步朝东面走去。 随着梁骁的脚步越来越快,手中的阵盘也是越来越明亮。见此,梁骁便知道所选择的方向没有错,有阵盘指引,他应该能找到狂北战所指的地方。 约走了半刻钟左右。在碧落渊的前面终于出现一座土黄色的建筑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梁骁终于看清楚了眼前这座建筑的真面目来,原来是一个如弯穹覆盖的半圆形建筑。远远望去。就像一座大坟一样伫立在碧落渊下。 “藏兵冢!”望着大坟正面上那三个如同蝌蚪般的文字,梁骁的眼中浮现一种意味深长的笑意。 想必,狂战北口中所说的造化应该就是落在此处。 藏兵冢三个字的下面,是一扇高大的门户,不过现在却紧闭着。梁骁用神识试探了一下,发现大门上面光滑如镜。并没设有禁制。不过,同样也没有开启的方法。 梁骁祭起五行斩月刀。用了六成的力道朝大门砍过去。只听见“当”的一声,五行斩月刀倒弹回来。再看一下被斫过后的大门,表面上依旧是光滑如镜,一丝痕迹也不留下。由此可见,这一扇门户的坚固,看来强行攻破肯定是不行。 又仔细观察了数遍,的确找不到任何的破绽,梁骁发现藏兵冢的大门不仅坚硬无比,密不透风,而且就连神识也无法穿透进里面。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手中原本一阵明亮的阵盘却突然黯淡下去。见此,梁骁顿时微微一怔,不过刹那间脑中又开始飞速的转动起来,猜测着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阵盘的异动。 不过,梁骁还未来得及采取行动,手中的阵盘又开始慢慢亮了起来。这一次,阵盘中的一个个同心圆开始一圈圈的转动起来。天盘、地盘、人盘、八卦、天干、地支、二十八宿等等,一圈圈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或顺时针,或逆时针,此起彼伏。顿时,一道道光华从阵盘中冲天而起,并最终凝成一道光幕,徐徐的朝藏兵冢的大门飞去。 当阵盘的光幕洒落在藏兵冢的大门上的时候,原本平滑如镜的大门终于凹陷进去。伴随着“轧轧轧”的响声,藏兵冢的大门终于在慢慢的开启。 藏兵冢大门开启的那一刻,梁骁试探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于是便一步跨了进去。 藏兵冢外面看起来如大坟,虽然巨大无比,但比起里面来却显得渺小不堪。藏兵冢里面简直自成了一片天地,一弯苍穹覆盖在苍茫的大地上,广阔无边。 抬眼望去,只见头顶上星河浩渺,斗转星移,一轮银盘大小的冷月散发着皎白的光华,正冷清清的悬挂在高空之上,而且不时还有流星划过长空,不断的坠落在梁骁前面的一条长河上。 狂战北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以一座小小的藏兵冢,显化出一个大大的世界。梁骁不由感叹了一声。 梁骁并没有因为这些景象迷失心智,继续举步前行,朝面前的长河走过去。 长河虽然不是很宽,却不能横渡,显然是狂战北在长河的上面下了禁制。当梁骁触动禁制的时候,长河的上面突然浮现出白、青、黑、赤、黄的五座不同颜色的桥梁来。不用多想,梁骁也知道这五色的桥梁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 这些桥梁,显然是狂战北留下的第一道考验。五行不同,肯定所经受的考验也不一样,但无论选择那一条,都必须要通过才能继续向前。 梁骁微微思忖了一下,心中便有了决断。只见他将身一纵,便落在其中一道赤色的桥梁上。 有七宝莲花灯防身,再加上自身可以掌控天劫流火,梁骁自认天下几乎没有其它火焰可以伤害到他,所以他才选择了火属性的考验。 一走上赤色的桥梁,梁骁只感到眼前一闪,转眼间他便落入一个圆形的封闭的空间中。 “丹炉!”神识往周围一扫,根本没有任何的出口,凭感觉梁骁已经知道他被投入一个丹炉之中,所以不由轻叹了一声。 试找了一下,梁骁知道没有出口,丹炉也不能强行破除,看来这一关,他要在丹炉里历炼,只是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不知道一会这丹炉里面出现的是什么火焰。想到这一层,梁骁不敢怠慢,立即祭起七宝莲花灯,将自己紧紧的护住。 刚刚准备好,梁骁便感到眼前一亮,丹炉里面开始有一道道碧光慢慢的亮了起来。同时,整个丹炉里面的温度一寒,梁骁整个人感觉仿佛置身于千古的寒冰之中,七宝莲花灯的防御在此时好像不起作用一样。 “冷碧苍炎!”当碧光慢慢多起来的时候,梁骁终于看清楚了这些火焰的模样,不由大惊失色。 梁骁数了一下,这丹炉里面一共有十二朵冷碧苍炎,它们虽然都是一模一样,但并不融合在一起。每一朵一团冷碧苍炎,都是如此的美丽,表面是一层透明的冰状物,里面包裹着一团碧绿色的火焰。据说冷碧苍炎一朵都可以焚烧一切,这里却有十二朵。梁骁想想,心中也不禁起了一丝寒意。 冷碧苍炎,传说中的奇寒之火,跟一般的火焰不同,它不是高温炙热,而是奇寒无比,一旦被它触及,便由里到外燃烧,人也好,物也好,转瞬间就会化为一堆冰渣,死于非命,让人防不胜防,它的凶名还在天劫流火和幽昙鬼火之上。 身处丹炉中,虽然觉得其寒无比,但由于有七宝莲花灯防身,这些碧绿色的冷碧苍炎并不能接近梁骁。不过最要命的是这些冷碧苍炎居然能带动梁骁体内的天劫流火,在他的身体内不停的乱窜,几乎让梁骁控制不住。 缓缓运转太极阴阳轮回诀,梁骁身上的奇寒顿时减轻了许多,天劫流火也暂时安定了下来。梁骁护住心脉,催动七宝莲花灯,顿时,又将轻轻飘过来的冷碧苍炎拦在七宝莲花灯的防护光罩外。 约过了半个时辰,丹炉仍然没有开启的痕象,而梁骁必须不停的催动七宝莲花灯,才可以对抗冷碧苍炎的入侵。还好,有太极阴阳轮回诀可以缓缓的恢复真气,所以梁骁并没有气衰力竭。 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梁骁突然想到冷碧苍炎可以引动天劫流水,于是眉头一皱,便计上心来。只见他驱使七宝莲花灯,让防护光罩微微的露出一丝缝隙来,刹那间,就有一朵冷碧苍炎飘了进来。 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瞬间下降,有一种可以焚烧一切的恐怖气息袭来,梁骁赶紧将防护光罩恢复原样,同时手指轻弹,刹那间,就有一团紫金色的天劫流火从他的指尖飞出去,疾快无比的扑向那一朵冷碧苍炎。 顿时,只听见噼噼啪啪的响声不绝于耳,冷碧苍炎和天劫流火纠缠在一起,一时炎热,一时寒冷,两种颜色的火焰忽明忽暗,并且有一种恐怖的毁灭气息向周围散开。(未完待续) ps:感谢内裤都笑飞了的打赏,谢谢! 第二卷 南荒遇鬼 第一百九十五章 时光回阵(上) 天劫流火和冷碧苍炎纠缠在一起,相互吞噬,也在相互融合。一会碧炎闪烁,一会紫光腾腾;一会是冷碧苍炎占了上风,将天劫流火包裹在如冰块般的外层里;一会是天劫流火绝地反击,将冷碧苍炎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梁骁紧盯着这两团颜色完全迥异的火焰,表情严肃。只见他十指轻弹,不停的变幻着法诀,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天劫流火与那一朵冷碧苍炎争斗。 随着梁骁法诀的加快,天劫流火与冷碧苍炎争斗得更加激烈。只听见“咝咝”声不绝于耳,转眼间天劫流火就将冷碧苍炎完全吞没。 “篷”的一声,梁骁只觉得的眼前突然一亮,随后一切又开始变得平静起来。遥遥望去,只见一朵晶莹剔透的火焰轻飘飘的悬浮在空中,充满了灵性。 这一朵火焰很美,美到极致,它就像水晶一样透明,仿佛用手轻轻一碰,它就会碎裂一样。它既不是碧绿色,也不是紫金色,而是一种宝蓝色,并且在火焰的外层,还包裹有一层薄薄如冰块一样的东西。 “变异!”梁骁轻咦了一声,眼中顿时闪现出一种别样的神情。 梁骁轻轻一招手,这一朵宝蓝色的火焰立即就落在他的指尖之上。有一丝炙热,又带有一丝的冰冷,透过梁骁的指尖,然后慢慢的渗透进梁骁的体内。 冰火两重天!刚开始梁骁的身体还是忽冷忽热,但转瞬之间,当梁骁适应那一股寒热交织的力量之后,就感到非常的舒服。甚至最后这股力量还转化为一丝丝的真气,融入他的气海之中。 望着指尖上这一朵精美到绝伦的火焰,梁骁将一丝真气输入其中,顿时,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腾空而起。“噼啪噼啪”的响声不停传来,周围的空间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冰封起来,紧接着,一团宝蓝色的火焰徐徐的铺开,如潮水一般从透明的冰层中畅通无阻的漫过。那一瞬间的力量,甚至将七宝莲花灯的防护都冲撞的摇遥欲坠。 “好东西啊!以后就叫你天劫蓝炎吧。”梁骁喜出望外的道。随即将宝蓝色的火焰收入体内。 找到了克制冷碧苍炎的方法。梁骁又花费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将丹炉里面剩余的十一朵冷碧苍炎一一收服。 不过这十二朵天劫蓝炎在气海中却各自为政,梁骁尝试了好几种方法,都无法将它们融合在一起。看来,一时半分是没有办法。只能以后再做打算。 梁骁收取完冷碧苍炎之后不久,丹炉里突然毫无征兆的出现一道水桶般大小的光柱,然后往他身上一罩,转眼间就将梁骁转送到另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一处高台,四周是一片空旷,广阔无边,抬头仰望,是繁星闪烁。高远深邃的星空。这个高台座落在此处,显得非常的突兀和不协调。然而梁骁却知道,狂战北设下的后手。将他传送到此处,肯定有他的深意。 仔细观察一下高台,梁骁发现整个高台的上面镌刻有一个个特殊的符号,还有一些复杂的道纹。这些符号和道纹初看的时候感觉杂乱无章,但细看却发出它们的排列有条不紊,别有一番深意。 在高台的正中央。有一个凹陷下去的圆形浅坑,看起来光滑异常。梁骁蹲下去。仔细看了一眼,嘴角边便微微弯起。开始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不一会,就可以看到梁骁双手拿着时光回阵的阵盘,轻轻的放在高台中央的浅坑中。这个阵盘跟浅坑契合得完美无缺,梁骁刚刚把阵盘放进去,阵盘就被高台紧紧的引吸住。 刹那间,高台上面的符号和道纹开始一个个亮了起来,并在不停的闪烁,最后只听见“嗡”的一声,就连梁骁刚刚放下去的阵盘也在不停的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当阵盘的表面上越来越亮的时候,这一切并没有结束,反而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原本高悬在弯穹上面静止不动的繁星突然闪动了起来,无数的星光从天而降,如流星雨一般纷纷下坠,最终汇聚在高台中央的阵盘中。 大约一刻钟之后,弯穹顶上的星光开始变得黯淡,不再下坠。这时候,阵盘更加明亮,一团团光华在上面流转,如同星云一般瑰丽多姿,并且不停的向四周蔓延。星星点点,明艳了整个高台。 “嗒、嗒、嗒”,就在这时候,梁骁突然听到马蹄声不断的响起,紧接着从阵盘的星云中冲出一匹由星光组成的天马来。 “咴……”这匹天马一出现,就长鸣一声,然后紧扇着一双翅膀,在梁骁的头顶上一个盘旋,眼看就要逃离高台,冲向天穹。然而在那关键的一瞬间,梁骁眼中的余光却看到,在天马的背上负有一个宝光四射的玉盒,于是凭着本能,梁骁一刀斩向天马。 刹那间天马溃散,无数的星光化为一个晶莹剔透的星形链镯套在梁骁的手腕上,同时天马背上的玉盒也从空中掉了下来。见此,梁骁赶紧伸手将玉盒接住。 正欲打看观看,耳畔却又听见一声燕鸣,一阵狮吼,一声鹤唳……一个接一个的星光兽从阵盘中飞奔而出,每一个星光兽的背上都负有一个或大或小的玉盒或箱子。仙光宝气,伴着满天的星光,真是惹煞人。 梁骁来不及细想,御风术一催,整个人立即化为一道残影,朝这些星光兽扑过去。不一会,梁骁就把这些将欲逃走的星光兽一个个击溃散,夺下一个又一个的宝盒。同时,这些星光兽所化的星形链镯也一个个融合在他的手腕上。 当最后一个巨大的星光兽出现的时候,整个高台开始黯淡下来,最后连高台中央的阵盘也默然无光,恢复了原样。 梁骁清点了一下,发现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一共夺取了十八个宝盒、宝箱。手腕上的链镯的上面也镶嵌有十八颗星形的物体,正如天上的繁星一样,散发着幽幽的清光。 “星云镯,有点意思。”梁骁浅然一笑,随后一道幽光亮起,整个星云镯就隐入他的手腕中,如同一道刺青一般,仅在肌肤的表面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 而当梁骁再次祭起星云镯的时候,整个星云镯立即就化为一条浩如烟海的星河,星光熠熠,让人目眩神迷。十八个由各种星座幻化成的星光兽,开始慢慢的出现在浩渺的星河中。顿时兽吼声阵阵,当这些星光兽联合在一起的时候,立即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悚的煞气冲天而起,北斗失衡,天枢倾斜。 “真是好东西!”梁骁望着十八个星光兽在浩如烟海的星河中纵横驰骋,顿时喜笑颜开。微微将手一招,星河隐去,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做完这一切之后,梁骁并没有立即查看所得的各种宝盒、宝箱,而是将高台中央的阵盘轻轻的取起。 当阵盘取走之后,整个高台开始在慢慢的崩溃,梁骁正欲逃离,却被一股冲天而起的光柱卷入其中。 几息之后,梁骁发现他已经穿过那一幅图画,跌落在房间之中。 “公子,你回来了……” “可有收获?” 原来风兮娆他们还守在外面,一看到梁骁破画而出,便赶紧上前询问。 梁骁来不及回答,扭过身子一看,只见那一幅图画正散发出强烈的光华,从中央开始出现一个大洞,并且快速的向四周蔓延,不一会,就化为乌有,完全消失不见。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件空间法宝!”小乖轻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可惜的,命中当有一定有,若是没有莫强求。这一次收获不错,里面应该有我要找的阵旗。”梁骁微微一笑道。随即,将十八个宝盒、宝箱甩在桌子上。 这时候细看,才发现这十八个宝盒、宝箱的不凡,几乎每一个都由不同的珍贵材质做成,单是材质都价值连城。瀚海之木、流光之铜、血玉珊瑚、昆仑青玉,或古朴,或精美,或庄重,或华丽,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公子,我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盒子都这么珍贵。”蒙老二最先忍不住,一把拿过一个昆仑青玉制成的玉盒,缓缓的揭去上面封印的符箓,并徐徐的打开。 昆仑玉盒打开之后,只听见一阵清音响起,如同天籁一般悦耳,让人心中一片清明。众人围过去一看,只见盒中静静的躺着一截碧绿色的残香,约半尺来长,并有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 “清音梵香!居然是此宝。”鸣鸾惊叹一声,不由脱口而出。 据传清音梵香来源于仙界,此香最大的作用是清心明智,进阶渡劫时将此香点燃,心魔之劫便可安然度过。修行的境界越高,渡劫时心魔就越是厉害,很多人往往都是在这上面功败垂成,所以清音梵香才显得奇货可居。如今,想必整个人界也没剩余多少根残香。 梁骁心知狂战北这一批宝藏数量虽小,但件件非同小可。于是紧接着打开一个由瀚海之木做成的箱子。 这个木箱子刚刚打开,梁骁的心中不由一喜,原来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面接一面的阵旗。(未完待续) 第二卷 南荒遇鬼 第一百九十六章 时光回阵(下) 见阵旗出现,梁骁喜出望外,赶紧将它们从木箱中拿出来。 阵旗一共有一百零八面,含天罡地煞之数,跟传说中时光回阵的阵旗数目相吻合。 这些阵旗全部由珍稀材料制成,旗面是由北海寒蚕丝所织,旗杆是由银河星金所锻造。三十六面天罡旗的旗面上用啸天望月兽的赤金角研粉调墨,绘有金色的符号。而七十二面地煞旗的旗面上,则用冰海独角犀的银脉血绘上银色的符号。 梁骁拿起一面阵旗放在手中,冰冷,凝重,沉重得似一座小山般,差一点让毫无准备的他一时把握不住,出了丑。银河星金一粒便重达千钧,这一面小小的阵旗耗量不少,沉重也不足为奇。 时光回阵名头如此之大,鸣鸾、小乖和风兮娆他们也不禁好奇,纷纷拿起阵旗来观看。 “真是大手笔啊,单是制作这一百零八面阵旗的材料,都是夺天地之造化,可遇而不可求。”鸣鸾把玩着手中的阵旗,不禁感叹道。 这些阵旗的确不是凡物,三界六道也唯有这一套,几乎无法去复制。因为不仅是材料难求,就连炼制方法世间也是独一无二。 “再看看其它东西吧。”梁骁爱不释手的放下阵旗,低声说道。 依次打开宝盒、宝箱,里面收藏的丹药、法宝、炼器材料等等,一一呈现在梁骁他们的眼前。玄阴万化丹、惊魂锁月索、流土之金、真龙精血,每一件的出现,都让梁骁他们忍不住感叹一番。 其中有一个箱子里面还装有满满的一箱灵石,全是中阶和高阶的。甚至其中还夹有十数块仙玉。仙玉可是了不得的东西。据传只有仙界才会出现,而这个箱子中居然有如此之多。 一时间,梁骁他们简直是无话可说。狂战北的收藏之丰,收藏之宝贵,收藏之罕有。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一轮过后,现在桌面上只剩下一个由血玉珊瑚做成的盒子没有打开。这个盒子的除了有符箓封印之外,表面还散发着一层幽幽的红光,甚是奇特。 梁骁将盒子拿在手中,有一种微微的凉意沁人心底,这是血玉珊瑚的特性。带有深海的凉意。缓缓揭去盒子上面的符箓,只听见“啪嗒”一声,盒盖居然自动跳开,一团银光破盒而出,流光四溢的悬浮在空中。 透过滢滢的银光。只见里面包裹着一本银白色的书籍,正在一页页的翻开。整本书籍好像用某一种妖兽的毛皮做成,散发着淡淡的银光,并有一些金色的文字在上面若隐若现。 梁骁有些好奇的将书籍取过来,只见上面写着《阵法要略》四个古字,书页柔软,散发着淡淡的光华,触摸的时候还带有一种淡淡的温度。 “年华之兽。原来这本《阵法要略》是用年华之兽的毛皮制成。所以表面才会流淌着淡淡的时间之光。” 发现《阵法要略》跟年华之兽有关,上面还流淌着时间之光,梁骁便知道这本书跟时光回阵有关系。 一个法诀打在书本上。整本《阵法要略》再次散发出柔和的光华,一些古字开始不停的浮现在梁骁他们的面前。仔细一看,发现此书前面所写的全是跟阵法有关的心得、布阵方法、破阵攻略等。唯有最后一页,才是跟时光回阵有关的内容。 书本里面的内容说到,要想运行时光回阵,必须将阵盘和阵旗结合在一起。中阶灵石只能启动阵盘和三十六面阵旗。维持时光回阵运转一天,时光回阵运行时。阵中所渡过的时间相当于现实中的一年。 而高阶灵石可以启动阵盘和七十二面阵旗,维持时光回阵在现实中运转一年。而人在阵中所渡过的时间相当于现实中三百多年。 至于仙石,那就更不简单了,可以启动阵盘和一百零八面阵旗,维持时光回阵在现实中运转三年,而此时,在时光回阵中所渡过的时间相当于现实中一千年。 甚至当时光回阵正式启动的时候,主阵之人还可以通过阵盘来控制时光的顺行,或者逆转。 看到这里,梁骁他们多少有些骇然。虽然传说中时光回阵很逆天,但如果真的像《阵法要略》中所说的那样,那时光回阵何止逆天,简直就是夺天地之造化,惹鬼神之嫉妒。 “狂战北不愧是一个得道的大能,居然能炼制出这样逆天的大阵,不过可惜的是《阵法要略》中没有炼制时光回阵的方法。”鸣鸾有些惋惜的道。 梁骁笑笑说道:“这已经是很不错了,狂战北前辈不仅给我留下时光回阵的阵旗,而且还给我留有众多的高阶灵石和仙玉,想必我们要启动时光回阵,并不是难事。” “公子,那我们试试吧。”风兮娆好奇的道。 这时候,不仅风兮娆,几乎所有的人都对时光回阵充满了好奇。 “好!”梁骁取出时光回阵的阵盘,装上中阶灵石,然后拿起三十六面金色的天罡旗,按阵法要求抛向四周,而鸣鸾他们则围在梁骁的中间。 由北海寒蚕丝和银河星金所炼制的阵旗一落在地上,便如同利刃切豆腐一般,旗杆悄无声息的没入厚厚的青石板中,唯有旗面在风中微微的飘动。 梁骁拿起时光回阵的阵盘,将它悬放在身前,然后十指连动,一个个法诀接二连三的打在阵盘上。 “嗡……”只听见一声声低鸣,转眼间梁骁面前的阵盘突然光华大作,一道巨大的光柱开始冲天而起。 当光柱越来越凝实,越来越明亮的时候,在梁骁他们的头顶上突然出现浩渺的天空。抬首仰望,只见斗转星移,日月变幻,白云苍狗,沧海桑田。每一个人似乎都可以感觉到时光在流逝,那些或青葱的,或苍老的岁月,在一页页的翻过。 “太神奇了!”面对着眼前的一幕,蒙老二不由有些感叹道。 不过他的声音刚落,天空之上突然出现一个光的漩涡,并且在不停的旋转,开始慢慢的从高空中降落。当这个光的漩涡下降到一定的程度之后,立即“嗤”的一声溅开,化为漫天的光雨纷纷飘落。 这些光雨的目的不是时光回阵中心的阵盘,而是那三十六面阵旗,它们洒落之后最终化为三十六条耀眼的光龙,如同慧星一般朝三十六面阵旗掠去。 光龙没入阵旗之后,刹那间,三十六面天罡阵旗上立即有一道道光丝在不断的游走,如同闪电一般。再过片刻,旗面上绘有的金色符号开始一个个亮起来,并且一个个脱离阵旗,朝大阵中央的阵盘汇聚过来。 阵盘依旧悬浮在空中,并且在不停的旋转。当三十六个金色的符号到达阵盘周围的时候,立即被阵盘吸收进去,随后阵盘里面的同心圆开始一圈圈的亮了起来。天盘、地盘、人盘、八卦、天干、地支、二十八宿、春夏秋冬、二十四节气开始不断的闪动,最终化为一条流动的银色长河,在缓缓的流动,里面还夹杂着一个个金色的符号。 梁骁一脸的凝重,并没有立即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而是继续观察着眼前的阵盘。 “公子,怎么了?”风兮娆见梁骁如此的慎重,不由柔声问道。 “娆娆,现在阵盘还没有完全启动,我在做最后的选择。”梁骁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阵盘,一点都没放松。 银色的长河围绕着阵盘,还在缓缓的流动。又过了半刻钟的时间,长河终于停止转动,在阵盘的顶上幻化成一个太极图,阴阳两判,分为金银两色,熠熠生辉。 根据《阵法要略》中有关时光回阵的介绍,当金银两色的太极图出现的时候,主阵之人就可以通过阵盘来控制太极图,选择金色或者银色,掌控时间的顺行,或者逆转。 梁骁知道这一刻是最关键的时候,所以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个法诀打落在阵盘之上。顿时,阵盘顶上的太极图突然一动,金光开始闪耀,银光渐渐变得黯淡。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突然静止了,不仅头顶上的天空,甚至连整个时光回阵都变得波澜不惊。 当光华最终敛去,除了时光回阵的阵盘依旧停留在梁骁的面前之外,所有的阵旗已经隐去。此时,在梁骁他们的面前只剩下一片若大的空间,跟外面的世界没有什么两样,有天,有地,有蓝天,有白云,有山川,有生命…… “这就是时光回阵吗?”蒙老二问道。 “我刚才启动时光回阵用的是中阶灵石,阵外一天,阵中便是一年,我们只要在阵中渡过一年,便可知道此阵是否如传说中一样神奇。”梁骁淡淡的说道。 虽然现在还无从证实,但从时光回阵运行的情况来看,梁骁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时光回阵比传说中还要逆天。 梁骁在心里甚至已经有打算,下一次他将会动用高阶灵石或者仙玉来启动时光回阵,然后在大阵中修炼几门神通,甚至会带一批珍稀的药材进来培养、种植,快速的提高草药的生长年限。 鸣鸾他们同样也不例外,在时光回阵中见证奇迹的同时,也在心中有了不同的打算。(未完待续) ps:由于今天临有事外出,刚回家不久,更新迟了,抱歉! 第二卷 南荒遇鬼 第一百九十七章 重开洞府 一年后,能量耗尽,时光回阵的阵盘在一点点的黯淡,并最终停止了运转。与此同时,三十六面阵旗也不再发光发亮。时光回阵所构筑的空间在悄无声息的溃散,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再次回到现实中的世界,恍惚只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一样,多少有些不真实。梁骁他们在时光回阵中渡过漫长的一年,而现实中仅仅只是过了一天。 稍为缓和了一下,梁骁便收起阵盘和阵旗,这种感觉很美妙,一年的时间,看起来很短,但在时光回阵里面,梁骁他们已经可以做了很多事情。 “如果我们想借助时光回阵长时间修炼、培育药材或炼丹,就必须得另选一处洞府,这里虽然也安全,但毕竟有诸多的不便。”这不仅是梁骁的想法,也是鸣鸾他们的提议。 梁骁虽然喜欢住在巽无峰的院子里面,但他身上的秘密的确太多,所以另觅一处合适的修炼场所是非常迫切的事情。 在乾坤门,只要是结丹期以上的弟子,就可以在乾坤山脉的一些特定区域内选择已有的洞府,或者重新开辟新的洞府。梁骁当时进阶结丹期之后,一直都没有行使这样的权利,看来现在是时候了。 稍后的几日,梁骁便开始忙碌起来。 对于梁骁来说,眼前最紧要的事情莫过于先找到修炼的洞府。于是次日一早,他便先到乾坤门的行事殿去申请、备案,根据执事长老所给予的区域地图,然后再和鸣鸾他们在行事殿许可的范围内去实地查找,看何处最适合修炼。最适合开辟洞府。 乾坤山脉广阔无边,浩瀚无比,除了九峰十八城,和几个特殊的禁地之外,有好几处灵气比较浓郁的地方。早就被乾坤门划为弟子们的修炼场所。只要是结丹期以上的弟子,或者对门派有重大贡献的人,都可以根据境界的高低,贡献的大小,自由的选择某一个地方来修炼。 灵气的好坏,梁骁根本不是很在意。资源他有的是,他只想找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可以避人耳目的进行各种试验和修炼。 勘查了两天,梁骁和鸣鸾他们终于在乾坤山脉找到一个满意的地方。那是一座叫做阳夕的矮峰,因为表面上看起来灵气不算浓郁。甚至可以说是稀薄,所以一直都无人占据。 梁骁之所以选择阳夕峰,是因为鸣鸾和小乖的坚持,他们二人通过某种秘法,发现在阳夕峰的最底下,隐藏有一条隐灵脉。而且这条隐灵脉一旦开发出来,灵气丝毫不弱于九峰十八城。 大喜之后的梁骁便留下鸣鸾和小乖他们在阳夕峰开辟洞府,布置禁制。而他自己却到各大坊市去搜罗各种对他修炼有辅助作用的丹方,以及炼丹所用的材料、药物等。甚至还采购一些稀有草药的种子,试图在时光回阵中培植。 待一切准备就绪。已是半个月之后。梁骁回到巽无峰,跟赵胡缨以及玄蝉子他们言明自己已经在阳夕峰开辟新的洞府,要闭关修炼好几年。 对于修真者来说,修炼无日月,闭关是常有的事,所以赵胡缨和玄蝉子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言道让梁骁好好修炼,若有什么事情便会传讯给他。 梁骁再次回到阳夕峰。鸣鸾和小乖他们不仅在整座山峰的外围布下好几重的禁制,而且还在阳夕峰的核心区域设下一个叫做九天十地星斗大阵的法阵。 九天十地星斗大阵不单单有超强的防御能力。而且还可以屏蔽整个阳夕峰,隐灵锁气,让阳夕峰的灵气不外泄,就算问道境界的老怪物到来,也不会轻易发现阳夕峰里面的变化,就算阳夕峰里面闹得天翻地覆,外面也不会有丝毫的波动。 除此之外,鸣鸾和小乖他们还在阳夕峰上建有修炼场所、炼丹房、炼器房、药田等等,应有尽有,完全可以自成一个世界,满足修炼所有的要求。 鸣鸾、小乖和风兮娆他们都是历经万古的神兽,由他们设计和构建之后的阳夕峰,几乎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深藏在阳夕峰深处的隐灵脉也被他们开发出来,源源不断的为整个阳夕峰提供浓郁的灵气。 短短的十多天,阳夕峰的核心区域就如同仙境一般,到处长满了奇花异草,仙葩灵树,芬芳怡人;珍禽异兽也不少,不断在其间出入,显得到处是祥和一片。 “真是好地方啊,阳夕峰给你们这么一改造,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梁骁看了十分的满意,喜笑颜开的道。 “能为公子效劳,那是我们的荣幸!区区小事而已,公子不必挂齿。”得到梁骁的称赞,鸣鸾他们也是心花怒放。 “谢谢!”梁骁知道鸣鸾和小乖他们为了阳夕峰,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并且还倒贴了不少奇珍异宝,但这一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外物,所以梁骁道了一声谢谢之后,便不再言语。 这一次闭关,梁骁本来打算动用仙玉来运行时光回阵,顺便在时光回阵里面修行千年,将境界提升到化无期甚至拟器期再出来,但最后考虑到准备工作还是仓促了一些,所以最终他确定使用高阶灵石,让时光回阵在现实中运行一年,阵中运行三百多年就可以。 有三百年的时间,想必梁骁从结丹后期进入化无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他还有不少可以巩固境界、提高境界和突破瓶劲的丹药。 梁骁知道三界六道将乱,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如果他不能尽快的提升自己的实力,待曾经的仇敌纷纷醒觉之后,那么天界的一些人物将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甚至会派人下界,将他杀死。梁骁非常清楚的知道,他的出现,注定是一个天大的威胁,很多人都不希望再看到他。 现在有了时光回阵,主动权就掌握在梁骁的手中,待进入化无期之后,梁骁就可以找到他曾经遗失的武器,将太极阴阳轮回诀修炼到第三重,继续帮后羿解开封印,继续寻找父亲,然后不断的提高修为,重新站在世界之巅。 那时候,梁骁就可以重返地狱,甚至杀回仙界,找到那些高高在上的伪君子,那些所谓的神仙,帝尊报仇。这一世,梁骁不想错过,因为他已经错过了很久,很久…… “这次,你们都跟我进阵吗?”虽然进不进时光回阵,对于鸣鸾还有小乖他们这些老家伙来说用处并不大,但梁骁还是希望他们能一起进去,毕竟三百年,自己一个人在里面也太寂寞了。 “我们听公子的。” “唯公子的命令是从。” 鸣鸾他们也想好好的陪着梁骁,梁骁慢慢的觉醒,对他们而言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这一世,他们也不想错过波澜壮阔的大时代。 见鸣鸾和小乖他们早有决断,梁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这一次,他除了取出时光回阵的阵盘之外,还有七十二面绘有银色符号的地煞旗。 这个组合,同样不是完整的时光回阵,但已经可以让梁骁他们在时光回阵中渡过三百多年的时间。阵中的三百多年,不过是现实中的一年。这个时间对于现阶段的梁骁来说,已经可以做很多的事情,甚至可以让他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梁骁用高阶灵石装好阵盘,待一切准备就绪,然后手挥如箭,将时光回阵的七十二面地煞旗一一射落在阳夕峰的核心区域上。随后,一个法诀打落,启动了时光回阵。 “嗡、嗡、嗡……”阵盘在不停的低鸣,并散发出耀眼的光华。 这一次,由于阵旗覆盖的区域更广,所以阵势更加庞大。当时光回阵完全启动之后,只见阳夕峰上,一股股的灵气开始出现,每一股都如同灵蛇一般不停的在七十二面地煞旗上盘旋,最终被阵旗吸引。 刹那间,地动山摇,气冲斗牛,在浩渺的星空上面,北斗丛星处开始出现七十二颗斗大的星辰。 七十二颗星辰各有所能,通幽、驱神、担山、禁水、借风、布雾、祈睛、祷雨、坐火、入水、掩日、御风、煮石、吐焰、吞刀、壶天、神行、履水、杖解、分身、隐形、续头、定身、斩妖、请仙、追魂、摄魄、招云、取月、搬运、嫁梦、断流、禳灾、银厄、指化、尸解、移景、招来、识地,知时等等。 只是此刻,七十二颗星辰显化的并不是它们本身的能力,而是联合在一起,化为时光之流,岁月之光,从天上纷纷坠落,进入阳夕峰的时光回阵之中。 当七十二颗星辰的时光之力进入时光回阵之后,时间的长河开始慢慢的复苏,顿时日月变换,斗转星移。在时光回阵的作用之下,整个阳夕峰开始慢慢的扭曲,并且随着时光回阵的完全启动,被拉入时光回阵之中,重新化为另一片崭新的天地。 时间开始缓慢的行走,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周而复始。(未完待续) 第二卷 南荒遇鬼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进阶化无(上) 阵中不知日月流转,时间飞逝。转眼间,梁骁和鸣鸾他们在时光回阵中已经渡过一百多年。 一百年的时光,梁骁早就将修为提升到结丹后期的巅峰状态,如若不是时光回阵同时具有锁灵闭气之效,在法阵里面不能渡劫,想必此时梁骁已经冲击化无境界。 不过,凭借梁骁现在的修为,一旦时光回阵失效,回到现实之中,他必然会引起天劫的降临。对于这一点,梁骁早就准备就绪,冲击化无境界,他一定会成功。 余下的时间里,梁骁几乎将全部的精力放在研究阵法和修炼神功上。狂战北的《阵法要略》,让他看得如痴如醉。 梁骁原本对阵法并不是很精通,相比苏浅浅来说,他顶多只算是稍懂,识点皮毛。然而现在有狂战北的奇书《阵法要略》指明方向,再加上梁骁肯花大量的时间去钻研,故他阵法上的造诣简直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而且梁骁还根据时光回阵参悟出一种杀敌之法,利用体内真气,在简短的时间之内布置出一个虚拟的时光回阵,可以将敌人困在阵中,然后通过控制时间的流逝,让对手衰老和死亡。 由此,梁骁更加深刻的体会到时光回阵的逆天。这样的一个奇阵掌握在手中,简直可以夺天地之造化,行千古之壮举。 除了研习阵法之外,梁骁还将沧海定心术修至了第六式,仅留最后一式沧海化桑田。将太极阴阳轮回诀修至了第二重大圆满,几乎可以触摸到第三重六道定轮回的门槛。 时间荏苒,转瞬间又过了二百年。时光回阵开始逐渐黯淡。并最终化为无形。阳夕峰在时光回阵完全失效之后,又开始显现出来。山依旧还是那座山,水依旧还是那一方水,天地还是那一个亘古不变的天地。 “噼啪……” 随着一声声巨响,一束束光彩夺目的雷电从远方而至。渐渐的向阳夕峰逼近。 不知何时,天上已经是劫云密布。无数的云彩在高空中不停地翻滚,交错,黑色、金色、青色、白色、红色的五色劫云一层接着一层,慢慢的从天上涌向阳夕峰。刹那间,地动山摇。轰隆隆的响声不绝于耳,如同世界未日一般,方圆上万里,全部笼罩在劫云和雷电之下。 “糟了!”梁骁轻叹一声,一脸的无奈。他想不到天劫来得如此之快。居然在时光回阵消失的同时就出现,一时半刻都没有耽误。 不过,梁骁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凭借他过人的实力,以及层出无穷的手段,想必安然渡过天劫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此次天劫的阵仗如此之大,想必整个乾坤门。九峰十八城全部人都知道,想瞒也瞒不住。 进阶化无期的天劫跟结丹期所遇到的天劫完全不一样,二者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与化无期这种惊世天劫相比,结丹期的天劫只能说是小儿科,根本入不了一些大人物的法眼。然而化无期的天劫却不同,无论在那里渡劫,几乎都能引动一方的天地异象,让周围的大人物动容和侧目。 事实上正如梁骁所猜测的那样。他的天劫刚一开始,乾坤门的众人就在第一时间发觉。并纷纷向阳夕峰赶来,甚至有一些久不出世的长老也被惊动。走出各自的洞府,远远的朝阳夕峰观望着。 “是有人在渡劫吗?”有人问。 有人忍不住,回道:“我觉得像是有异宝出世。” “屁,绝对是有人在渡劫,要是有异宝,早就被咱们乾坤门收取光了,还轮到现在。”有人理直气壮的反驳。 有人感叹:“渡劫,这阵势也太大了,我不相信。” “……” 望着阳夕峰顶上的骇人天象,一些年轻的弟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一边不停的争论着,一边朝阳夕峰赶去。 看热闹和撞大运,谁都不愿意落后,那怕结果并非如他们所想的那样。 “谁人在进阶化无期渡劫啊?是哪一脉的人啊?” “咱们乾坤门好久没有人进阶化无期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现在高兴为时尚早,等渡过天劫再说。” “到底是谁?你们快去看看。” 只有一些老家伙,依然安然的在各自的洞府前淡定的观望着,于他们而言,现在还不是动的时候。只有些急不可耐的首座或长老,赶紧遣使几个弟子朝劫云中心去了解情况,毕竟无论是谁进入化无期,对于各峰各脉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幸事和变数。 外界的一切纷纷扰扰,争论喧嚣,与梁骁无关。面对来势汹汹的初始天劫,他气定神闲。只见他伫立在天劫的最中央,一头黑发随风飘扬,俊朗的脸庞上浮现一种冷峻和倔强,一双星眸冷冷的仰望着上空,一袭白衣猎猎而动,潇洒飘逸。 五色的劫云在肆意的翻腾,并且越压越低,有一种要把整个世界毁灭的气息从中央隐隐传来。渡劫,天所不容!所有的进阶都是跟老天争一场造化,逆天改命,临驾于万物之上,故越是高阶,天劫越是厉害。 此时,整个阳夕峰已经成为一片雷池,以梁骁为中心,到处是雷声轰鸣,电光闪动。一道道水桶般粗大的雷电穿过五色的劫云,狠狠的从天而降,不断的轰向梁骁,并且在阳夕峰的顶上,在梁骁的周围化为一池池的雷水,不停的在地面上流动,向他涌来。 梁骁毫无惧色,双掌一翻,不停地对抗着一道道巨大的雷电,将那些轰向他的雷电一一击得粉碎。他运转太极阴阳轮回诀,万法不沾身,就连化为雷池水一般的雷电都奈何不了他,被他拒除在数丈开外,徒劳挣扎。 被梁骁对抗、击杀,雷电显得更加的暴怒,更加的肆虐,原本一道道的雷电刹那间如同水倾一般,密密麻麻的从天而降,让人看来心惊胆颤,失魂落魄。一些雷电落在地面上,顿时青烟四起,碎石飞溅,原本坚硬无比的阳夕阳峰被砸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如若不是有大阵护佑,想必整个阳夕峰已经被夷为平地。 这时候,有些乾坤门的弟子已经赶了出来,但谁也不敢步入天劫的范围之内,他们只能远远的观望着,凝望着浩瀚天劫中的那一道影子,顶天立地。 “哪到底是谁啊?”很多人心里疑惑,却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 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浩瀚、狂放的天劫,每一道雷电的落下,每一声巨响,都伴随着一种毁灭的气息,让他们感到心惊肉跳,战战兢兢。这一切,就宛如世界未日一般,很多人已经是脸色煞白,紧紧抿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还有一些人,在不停的后退,并且随着梁骁天劫的深入,不断的逃离。 “嘻嘻,天象异常,这些人原本还以为是异宝出世,恨不得走到最前面,现在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跑了。” “算他们识相,跑得快,要是被卷入天劫之中,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会尸骨无存,成为飞灰。” 梁骁的天劫非同小可,在开始的时候鸣鸾、小乖和风兮娆他们早就有预感,所以远远的离开,站在一处山顶上观望。现在看到原本急吼吼的一些人在不停的后撤,恨不得远离天劫,顿时大笑起来。 在梁骁强硬的冲击下,雷电开始慢慢的逝去,然而天劫并没有结束,五色的劫云依旧悬浮在上空,并且越来越浓郁。 雷电过后,劫云的下面开始出现一座五色的山峰,一道虚影,最先将梁骁全身笼罩住。在五色的山峰尚未落下的时候,一股无名威压首先暴起,随着虚影从天而降。刹那间,整个天地仿佛就只剩下一座不朽的山峰,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蝼蚁一般渺小,不堪一击。 这座五色的山峰是如此的巨大,是如此的来势汹汹,它从天上来,从五色劫云中穿过,然后带着一丝的不屑,一丝的冷嘲,举重若轻的碾向梁骁。这时候,它就是天意,它就是主宰,它要抹杀所有向天抗争的人,将任何一丝可能都要碾成粉沫,因为它代表着上天的意志,任谁都不能违逆。 “这是五色峰劫!怎么这么快就出现了?”远处,有一些老怪物不解,不禁自问。 天劫中五色山峰的出现,换来一些长老的感叹:“了不得啊,了不得啊!这才刚刚开始,这样的天劫若是能渡过,恐怕……” “到底是谁在渡天劫呢?太逆天了。”就连乾坤门兑泽峰的首座符不惑也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面对如此浩大的天劫,乾坤门的一些人已经在黯然感叹。 面对愈压愈低的五色山峰,梁骁也不敢托大。只见他一脸的凝重,早已没有刚才的轻松和自如。别人或许不会知道,但身处天劫中央的梁骁却是非常清楚五色山峰的威力。这座五色的山峰不仅厚重,而且还非常的坚硬,甚至在它落下的时候,还会在梁骁的周围形成一个力场,将梁骁禁锢在原地,让他丝毫不能动弹。 “开!” 面对危机,梁骁毫无畏惧,猛喝一声。(未完待续) ps:终于从国外回来了,谢谢大家的支持!本书恢复正常更新,希望大家一如继往的支持萧寒池,支持《轮回御》,谢谢! 第二卷 南荒遇鬼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进阶化无(下) 刹那间,从梁骁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光芒,直接冲向头顶上的五色山峰。此时,将他禁锢住的虚影是一阵阵晃动,然后一片片的碎裂。 五色的山峰被梁骁冲天一击,稍微缓和了一下,但紧接着又徐徐的压下,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见此,梁骁面色一凝,随后双手一挥,五行斩月刀化为一道丈许长的碧色刀芒,狠狠的斩在五色的山峰之上。 “咔嚓……”随着一阵微响,刀芒在瞬间消失,不过坚硬如铁的五色山峰上也留下了一道细小的裂痕,在山峰的表面不断的蔓延。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梁骁紧盯着五色山峰表面上的那一道裂痕,纵身而起,然后一刀紧接着一刀斩在同一个位置上。 在梁骁的连番攻击之下,五色山峰表面的裂痕越来越大,最终被梁骁劈为两半掉落在地上。不过此时的梁骁也不好受,力破五色山峰,让他的气血也不由一阵翻腾。同时由于天劫引起的气机扑面而来,让他的气海在蠢蠢欲动,那两颗黑白分明的内丹正在高速的运转,并且有一点点融化的迹象。 化无,化无,这仅仅只是开始,只有安然渡过天劫,将气海中的内丹重新化为虚无,化为黑白两气,进一点凝炼,进阶化无期才算成功。 破去五色峰劫,紧接着劫云的下面又凝出了一个金光灿灿的太极图。此图一出现,天地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云凝雷歇,唯有一个遮天蔽日的太极图从天而降。并且在不停的旋转,带动周围的天地气压,缓缓地朝梁骁镇压下来。 五行斩月刀此时已经起不了作用,每一次斩在太极图上都会被反弹回来,然后一点点黯淡。 太极图虽然下落缓慢。仍然高悬在天际,但它的威压却比五色峰劫更甚几分。同时,一缕缕的金光从太极图上散发出来,宛如利刃一般,雨点一样不停的洒落下来。 梁骁一边抵抗着太极图的威压,一边躲闪着太极图利刃般的金光。不过太极图的威压非同小可。让他的身形在太极图笼罩的范围内略显得滞慢,不一会,梁骁原本坚硬无比的躯体便被金光划伤,一道道伤口裸露着,鲜血淋漓。 这一刻。在外人看来梁骁就如同一个血人一般,伤痕累累,甚至在不停翻涌的血水之下,在翻开的皮肉之中可以看到白色的骨头裸露出来。 “他能坚持下来吗?”有人担心的问道。 “这天劫真不简单。”有人大惊失色。 有老一辈的也忍不住道:“天劫现在就这么厉害,他如何熬过九天九夜。” 显然他们是在为梁骁担心,毕竟要渡过化无期的天劫,必须得坚持九天九夜。 众人担心之余,唯有鸣鸾和小乖他们依旧是一脸的淡定。别人或许不了解梁骁,但他们却是很清楚。别看梁骁现在伤痕累累,看起来恐怖吓人。但不过是皮肉之伤,根本动摇不了梁骁的根本。 果然,梁骁在适应大极图的之后,立即做出了反击。只见他大开大阖,一拳狠狠的砸向头顶上的太极图。 “嗷”,只听见一声嗥叫。一头巨虎随着梁骁的拳风咆哮着冲向太极图。紧接着,又有青龙、朱雀、麒麟等巨兽从梁骁的拳风中蹦出来。接二连三的扑向太极图。一声声的咆哮之后,头顶上的太极图被冲击得不停的摇摆。 不过。在几息之后,从五色的劫云中洒落一阵金光,转瞬间就将太极图稳定住,同时太极图一阵旋转,就将梁骁拳风幻化出的各种巨兽一一磨灭掉。 梁骁并没有沮丧,在众多巨兽被磨灭之后,他的手中立即出现一支血红色的长矛。这支长矛一出现,便散发出一股惊天的气势,滔天的杀气直冲云霄。 “这是什么法宝?”就连天劫外围的一些人也感受到了那一支血矛的杀气,不禁问道。 有见多只广的人回道:“好像是曾经大名赫赫的幽冥血矛。” “幽冥血矛?传说中可以屠仙灭神的幽冥血矛,不对吧,不是早就丢失了吗,怎么又出现这里了。”有人疑惑,不相信的道。 其实梁骁手中的血矛的确是幽冥血矛,是他当日从幽冥一族的宝库中所获得的一件法宝。因为幽冥血矛威力巨大,杀气滔天,所以梁骁直到此时才动用。 一矛在手,梁骁的全身瞬间散发出一股摧枯拉朽,一往无前的气势。只见他化为一道虚影,紧随着长矛狠狠的刺向头顶上的太极图。 远处,无数人看到一道血红色的光柱从地面上骤起,击向天空中金光闪闪的太极图。紧接着是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太极图砰然碎开,化为一片片金光缩回五色劫云之中。 梁骁手执血矛,落在地面上,一头黑发随风飞舞,只是那一身的杀气依旧在周围弥漫,等待着下一个天劫的来临。 “噼啪……噼啪……” 太极图消失之后,五色的劫云中开始出现一道道巨大的雷电,每一道都如惊蛇一般从劫云中攀爬出来,然后扑向梁骁。 “紫辰神雷!”望着一道道紫色的闪电从劫云中直冲而下,远处有人大声惊呼。 的确是紫辰神雷。这一次的雷劫不再是初始那样的普通雷电,而是至刚、无坚不摧的紫辰神雷,它的每一次出现对渡劫之人来说,都是一种天大的劫难。 对此,梁骁早有预料,甚至在心中还多了一分窃喜。紫辰神雷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恐怖至极,但对于他而言却是不可多得机遇。他可以将紫辰神雷提粹,然后纳入体内,甚至将紫辰神雷炼成威力巨大的雷珠,留待以后再用。 梁骁将幽冥血矛收了起来,然后张开着臂膀迎接着一道道接踵而至的紫辰神雷。狂烈的紫辰神雷落在他身上,将梁骁上半身的衣服全部击得粉碎,甚至在他裸露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的白痕。 远远望去,只见梁骁身处雷区之中,一道道紫色的雷电如同狂蛇一般在他的身上环绕,颤动,然后没入他的身体之中。 “他还是人吗?”见此情景,有人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居然没有受伤,连紫辰神雷这么刚猛的雷劫都收入体内,他是个怪物吗?”有人看得心惊肉跳。 “那可是紫辰神雷啊……” 这些人的议论,梁骁当然没有听到,他在专心致志的渡劫,收取紫辰神雷。 转眼间,又过了好几天。化无期的天劫是越来越猛烈,梁骁的身体在不停的碎裂,重组,然后再碎裂,再重组,如同千锤百炼一般。每一次,看起来都是岌岌可危,但都被梁骁层出无穷的手段一一的化解。 梁骁的天劫是越来越浩大,不仅阳夕峰,甚至连整个乾坤山脉都随着梁骁的渡劫在不时的震动。围过来观看的人是越来越多,甚至有一些老家伙也忍不住跑了过来。这样的天劫,任谁都不敢轻视,很多人就算当初进阶化期所渡的天劫也不像梁骁这么变态。 玄蝉子和邱七他们从天劫一开始就赶了过来,因为巽无峰的人都知道梁骁住在阳夕峰,此次的天劫肯定跟梁骁有关。最后几天,赵胡缨和宋青笺也来到了阳夕峰,虽然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但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还是为梁骁有些担忧。 最后一天,梁骁几乎是体无完肤,最艰难的时候甚至连骨头渣子都被轰了出来,身上的法宝在对抗天劫的时候几乎是碎了一件又一件,若不是他拥有沧海定心术和太极阴阳轮回诀,想必他也无法扛得住。 眼看天劫的气势渐衰,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在梁骁的头顶上突然出现一座气势恢弘的宫殿。宫殿如山,无数的仙光出现,将整个天空映衬得金碧辉煌,而且在宫殿之中,似乎还有一些仙女在飞舞穿梭。 “飞仙劫!” 远处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叹,紧接着宫殿上的仙光浮现,一个接着一个的仙女飞纵而下,看似轻盈,却带着一种必杀的气息将梁骁团团包围住。 这些飞仙看似是一个个虚影,但杀伤力却丝毫不弱于任何一个化无初期的高手。梁骁身处于飞仙的包围中,使出浑身的解数,将面临的危机一次又一次的化解。即使是这样,他仍然一次次的受伤,一次次的被打倒在地上,然后再一次次倔强的站起来。 大约几个时辰之后,经过无数次的抵抗和击杀,梁骁终于击退了全部的飞仙。并且在无数次的抗争之中,在付出惨痛的代价之后,进一步将凌驾于他头顶之上的宫殿击得粉碎。刹那间,天上的劫云散尽,天上开始露出曙光。 随着劫云散去,梁骁气海中原本坚如磐石的两颗内丹开始不断的消融,转眼间就化为黑白二气游走在气海之间。与此同时,整个天地间的灵气开始朝阳夕峰奔涌过来,并且形成一个漏斗般的漩涡钻入梁骁的体内。 随着浓郁的灵气被梁骁纳入体内,他的身体在不停的修复,而且修为也在不停的增长,刹那间,如同春日中的一粒种子破开坚硬的泥土,绽放出最灿烂的生命。 “化无期!他渡劫成功了,进入了化无期!”远处,有人在高呼。(未完待续) 第三卷 北疆妖乱 第二百章 血月 盛传,人世间存在着一轮血月,每隔一段时间它就会出现。血月出现的时间没有规律所徇,或数十万年,或数万年,或数千年,谁也说不清。 血月的每一次出现,都会引来三界六道的惊变,无数的灾难在血月凌空的时候将会接踵而来,或天灾、或*;或天崩地裂、或沧海桑田;甚至一个种族的灭绝,一块大陆的崩溃,一个界面的颠覆,都是习于为常。 血月,成为了很多人有生具来的印记,在所有的传说中,没有任何人面对血月可以为之淡定,尤其是一些经历过血月降临的老怪物,更是谈血月而色变。 有些苦痛,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了解;有些恐怖,没有降临时永远都无法想象。谁也没料到,血月在这样的一个大平盛世,又开始悄悄的来临。 梁骁进入化无期之后虽然声名雀起,盛名在乾坤门如日中天,但他却一改以往的嚣张本性,在阳夕峰深居简出,就连很多仰慕他,想结交他,到阳夕峰来拜访、苦等他的人,他都拒之不见。 除了巽无峰的几位同门在阳夕峰可以通行无阻之外,整个阳夕峰几乎成为一块与世隔绝之地。有很多人对梁骁的作派很是不满,但也不敢有过多的怨言,毕竟一个化无期的绝世存在,不是谁都敢惹,谁都有勇气去惹。 这段时间,梁骁几乎都在不停的修炼,巩固修为,在成功进入化无期之后,重塑躯体血脉。一步步功成圆满。 眼看时间是一天天过去,红了桃李,绿了芭蕉,转眼间又是一年。任时光飞逝,白云苍狗。梁骁依旧深居在阳夕峰上,岿然不动。 随着时间的转换,月亮从弯眉变成了一轮皎洁的银盘,悬挂在阳夕峰的顶上。银辉如水泻一般洒向大地,让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一切是如此的美好,宁静的夜。皎洁的月,几乎可以让人忘记所有的不快。 原本静坐在阳夕峰顶上的梁骁突然睁开了眼睛,双眸紧盯着头顶上的那一轮圆月,面露凝重之色。 “这一世,终究是要来了……” 梁骁的声音低沉。用一种旁人几乎听不到的语调喃喃的说了一句。这一声,是如此的落寞,又是如此的耐人寻味。 几乎在梁骁话音刚开始的瞬间,有一道让人不意觉察的血线贯穿了整个满月。只是相比那一*大的明月,那一缕血线就如同一缕发丝一般微不足道。 与此同时,梁骁手上的星云镯开始散发着幽幽的清光,在蠢蠢欲动的星座之间开始出现一道血线,从中一闪而过。 “唉……”梁骁长叹了一声。便又缓缓的闭上了双眸。精光敛去,阳夕峰又恢复了他最初的宁静。 血月将现,不仅梁骁感应到。很多人也在那一道血线贯穿满月的同时发现了端倪,只是几乎全部都是闭口不言。 血月的出现,潜流暗涌,无形中打破了这世间所有的宁静。不管欢迎也罢,不欢迎也罢,它都带着无法阻挡的步伐一步步逼近。 乾坤门一处隐密的洞府深处。一位看似有气无力的老者瞬间睁开了眼眸,宛如电光火石一般。一道利芒划破夜色,望向天上的明月。只是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遥远的西域,一座不起眼的小庙,红墙白顶,周围风马旗随风飘扬。室内暗香浮动,酥油灯明弱不定,有一位看起来形容枯槁的老喇嘛,正坐在一尊佛像前面,当血线穿过满月的时候,老喇嘛的指尖出现了一朵金色的莲花,熠熠生辉。 南荒,莽莽荒原的深处,一处祭坛闪烁着微终的光彩,一个全身被黑袍包裹的老者正盯着身前的一碗清水,和那水中倒映的一轮明月,洁白的光晕中,有一丝红芒微现。 平时人迹罕至的北疆,陆陆续续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身影,不停的向某一个方向集结。在一处深渊里,隐约的传出阵阵咆哮声:“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咱们妖族将会重临这一片大地……这个世界终会属于我们……” “看来这一次免不了要走上一趟了……”东洲的一座水底宫殿中,一位中年人仰望着水面上的那一轮随波荡漾的明月,黯然轻叹。 神秘的地狱,一个与世隔绝的地底深处,从细微的风中传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声音:“乱世将临,一定要找到少主,就算是九天十地,也要找到……”这声音看似微弱,却在瞬间传遍了整个地狱。 就连一贯超然物外的仙界也不例外,在一座宏伟壮观、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一位身穿帝袍的王者正俯看着身前的一面镜子,就如同俯看整个下界一样。他的眼中出现一道利芒,一股无形的煞气开始向四周蔓延,仿佛刹那间就将整个世界凝固。 一切的一切,梁骁并不知道,他依旧在阳夕峰上,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月盈月缺,随着时间的流逝,明月上的那道血线愈来愈明显。从细若发丝,到粗如指尖,而且并没有停止下来,反而日愈粗大,一步步将明月蚕食。 血月的形成并非一蹴而就,传说中,每一次血月的来临,都会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渐变和吞噬,最终会成为一轮血色的满月高悬在高空之上,直至下一个纪元的到来,它才会返璞归真。 时间,是揭露真相的最佳工具。当血月逐渐显现的时候,越来越到的人明显的感觉到三界六道的变化。 乱世将起,谁也逃不过,谁也逃不掉。三界六道之中,一些有底蕴的大门大派已经开始筹备,准备运用各种手段来维护门派,借此逃过这一次的劫难。 面对血月的来临,谁也不敢保证就能安然渡过。天灾*,谁也不知道将会面对的是什么。 经历过血月之劫的人都明白,每一次血月的来临,就是一次大劫。血月凌空的时间,将会是一个漫长的岁月,漫长到让人绝望。 唯一的希望就是下一个纪元能够早日到来。(未完待续) ps:“新年好!”这一声问候虽然迟了一些,但仍然要感谢每一个支持萧寒池的人。春节回到乡下,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远离了手机,远离了网络,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轮回御》从今天起开始恢复更新,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谢谢。最后,感谢七天之树的打赏,谢谢! 第三卷 北疆妖乱 第二百零一章 乱变将起 七七四十九天尚未到来,天上的那一轮血月已经是越来越明显。现在,三界六道不止一些大能可以察觉,就是连一些普通人也明显可以感觉到血月的变幻。 苍穹之下,那一轮明月已经不再皎洁,一种妖异的红色充矢了整个月盘。暮色渐起,血月散发着无尽的光芒,就连整个大地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红。那一种红不是喜庆的红,而是一种让人不安的血红,邪魅、妖异,令人恐惧。 疑惑、不解、焦虑、不安、恐惧和绝望,如同瘟疫一般开始在每一个角落发酵、蔓延。谣传四起,流言纷飞,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 那种对未知的恐慌开始席卷着无数的地域,无数的人群,无数的种族。这一切,就像未世降临,每个人都在不由自主的倒数着时间,只是这个时间到底在什么时候来到,谁也不知道。 传说中,血月一旦来临谁也逃不了,无论三界六道,再也没有任何的净土,所有的人,要想躲过这一次的大劫,唯有在冥冥之中争取一线,才能逃出生天。 梁骁静坐在阳夕峰上,心如止水。血色的月光洒散在他的身上,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在不停的消散,他竟然以一种别人无法察觉的速度在吸取血色的月华。 此时,鸣鸾、小乖和风兮娆他们并不在梁骁的身边。梁骁微微张开了双眸,仰望着天上那一轮逐渐圆满的血月。他原本漆黑的眸子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血红色的印记,那一个印记看起来很小。却清晰无比,似一枚弯弯的月亮。 “铛、铛、铛……” 这一日,整个乾坤门响起了急促的钟声。那钟声哄亮而绵长,响彻云霄。熟悉乾坤门的人都知道,这时候响起的钟声是紧急集合的讯号。凡是结丹期以上的弟子必须在钟声响起之后,迅速到两仪峰的大殿集合。 与此同时,有一道青符从巽无峰上跳起,如同一条惊蛇一般冲向阳夕峰。 钟声响起的瞬间,梁骁站了起来,遥望着远处的两仪峰。面露凝重之色。当那一道青符来到阳夕峰的时候,只见他大手一捞,顿时将惊蛇一般狂跳的青符抓在手中。 微微一凝神,青符所传递的内容梁骁便了然于心。梁骁甩一甩手,整个人便如同脱兔一般朝乾坤门主脉两仪峰飞奔而去。 两仪峰的大殿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并且还有很多的人陆续赶来。这座大殿宏伟壮观,宽敞无比,虽然不停有人涌入,但一点都不显得拥挤和紧迫。 乾坤门的掌教岳连城以及其余八峰的首座早就来到,但都没有多言,静候着大家的到来,一些长老和一些执事也赫然在坐。 梁骁在人群中找到玄蝉子以及邱七他们,便挤了过去。 “玄蝉子师兄。这次阵仗这么大,到底发现了什么事?” “师弟来了。”见梁骁相问,玄蝉子回答道:“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为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好像北边出了大事。” “北边?那不是北疆嘛,难不成是妖族那边……” 在乾坤门掌教岳连城尚未开口之前,整个大殿到处是议论纷纷,不止梁骁他们在轻声交淡,其他人也在相互猜测这次鸣钟召集所有弟子的原因。 “血月凌空。大劫将起。”一位老者道。 “据说是天目妖王现世了……”有人接着低声说。 “惊神门那边传来消息,说孟疆城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孟疆城被攻击了。难道跟天目妖王有关吗?” “天目妖王!”这四个字好像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周围的人听了之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时间。所有的人几乎都陷入了一种沉默之中,个个都是一脸的凝重。刚才谈论的话题好像一座大山一样,将所有的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天目妖王是谁啊?”对于天目妖王,梁骁并不了解,看到周围的人是那样的一副表情,所以不禁相问。 “一位雄才大略,纵横北疆的绝世天才,数千年前被镇压在天目山下。如果传言属真,天目妖王现世,那么从此之后不仅北疆,就是孟疆城,以及中土将再无宁日。”玄蝉子微叹了一口气,道。 梁骁打量一下四周,见依旧还有一些弟子陆陆续续到来。看来这一次事态真的十分严重,否则乾坤门不会敲响紧急集合的钟声。 多少年了,乾坤门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所以也怪不得一些弟子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很多人都在相互卖弄着自己所得到的小道消息,却不管真假,反正就是图一个口瘾。 “各位静一静,掌门有话要说。”看各峰弟子集合得差不多了,兑泽峰的首座符不惑开口道。 符不惑是一个微胖的老者,眉张脸圆,充满富态,平时看起来笑眯眯的,像一位玩世不恭的风尘异人,但此刻在他的脸上却全是严肃,一扫往日的颓废。符不惑话虽简短,却带有穿云裂石之音,故他一开口,整个大殿刹时安静了下来。 “师兄,请!”符不惑回望一下乾坤门的掌教岳连城,微微示意道。 “有劳符师弟了。”岳连城低声回道。 梁骁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岳连城,其一是因为梁骁长时在外,其二是岳连城深居简出,非有大事很少露面。 此时的岳连城依旧是静若山岳,渊沉如海,他面白如玉,三绺看起来让人眼前一亮的胡子,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飘逸,如同仙履凡尘,一双凤眸深邃、空远,整个人感觉比他的一些师弟还要年轻几分。 当岳连城的目光扫视过整个大殿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由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压,仿若他那无形的目光带有千钧之力一般。刹那间,整个大殿显得更为寂静,感觉就连呼吸声都停止了一般。 岳连城显然很满意这样的效果,缓缓的开口道:“此次召集大家,是因为有些重要的事情宣布,希望大家能认真的倾听,这关系大家的切身利益。” 见所有的人都在认真的倾听,岳连城又接着道:“血月已现,大劫将至,天下将再无宁日,就算咱们乾坤门也不例外。血月将会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会有多久,或是数百年,上千年,甚至上万年。” “三界六道,再也没有任何的净土,从此之后,战火连绵,天下人将会流离失所。万族开始争霸,各图一线生机,人族也好,妖族也罢,鬼族、魔族、仙族一样出现,无数曾经隐世不出的高人,隐士也会纷纷出山。” “这是一次大劫,也是一种机会,在翻天覆地之间争得一线希望,便会屹立在万族之巅。不经历风雨,永远都不可能看到彩虹;不经历生死磨难,此生都不可能成为大器。” 岳连城的语气几乎不带有丝毫的感情,他只是用简洁的话语在说出一个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实。 “现在北疆大乱,天目妖王出世,妖族开始向南面集结,甚至有些妖族已经开始攻击孟疆城,试图打开通往中土大地的通道。” 虽然很多人早有猜测,但现在被岳连城所证实,很多人立即忘乎所以,不由大声议论起来。 “原来天目妖王真的出世了……” “几千年过去了,看来和平不再啊。” “妖族,又开始作乱了,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啊。” “孟疆城,那可是人族第一大城啊,看来各门各派又得向此城集结了。” “天才闪耀,天才殒落啊,孟疆城一旦开战,残酷的杀戮就会开始,多少人一步登天,多少人尸骨无存。” 有了解内静的长者黯然感叹道。 “静一静,掌教的话还没说完呢,你们就议论纷纷,成何体统。”符不惑眼看场面就要失控,赶紧大话喊道。 “无防。”岳连城依旧慢条斯里。不过他一开口,众人就跟着安静了下来。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不过咱们修仙者就是要逆天寻命,在困境和杀戮中另求一条生路。这一次血月出现,孟疆城危险,也是咱们乾坤门要发挥中流砥柱作用的时候,故本门将会有一半结丹期以上的弟子要远赴孟疆城,守城和抵御妖族的进攻。这也是一次很好的历炼,希望各峰的首座回去之后尽快统计好人数,准备好,七天后出发。” “尊掌教令!”各峰首座几乎异口同声的回道。 “其余的人可以回去了,各峰的首座以及诸位执事长老留下,还有事相商。”岳连城说完此话,便不再言语。 梁骁跟随众人走出了大殿,依旧是一脸的平静。作为中土第一大门派的乾坤门都在动员和集结,想必其他的门派帮会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乱世将来,纷争一触即发。 此时,经过刚才的了解,走出大殿的人都没有立即离开,反而围在一起相互谈论着,有些人一脸的沮丧,有些人却兴奋异常,有些人黯然轻叹,有些人却战意昂然…… 不管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很多人已经开始期待第七天的来临。(未完待续) ps:感谢宗介爱波妞的打赏,谢谢! 第三卷 北疆妖乱 第二百零二章 孟疆城 虽说远赴孟疆城,抵御妖族的入侵需要遣去一半的弟子,但乾坤门还是采用自愿的原则,首先给所有的弟子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不过血月凌空,三界六道再无净土,故很多弟子都愿意选择去孟疆城参加历炼。机遇与危险并存,在血与火中或许才能煅烧出真金。 巽无峰的众弟子全部都没有疑议,玄蝉子、沈若言、邱七、吴沉钩和熊天明他们早就摩拳擦掌,做好了准备,恨不得早点到孟疆城去。这些年,他们的修为提升得很快,虽然比不上梁骁那个变态,但在年轻的一代中已经成为了佼佼者。众生皆寂寞,若不能建功立业,大杀四方,修行有何用? 梁骁回到阳夕峰,将一切收拾妥当,便静等出发的时间的到来。 七天之后,首批远赴孟疆城的各峰弟子已经在广场上集合完毕。除了一些长老之外,还有坎水峰的首座展红颜、兑泽峰的首座符不惑,以及巽无峰的首座赵胡缨。如此之多的强者,可见乾坤门对此行的重视。 出发在即,这一次,几位首座并没有召唤出灵兽,也没有祭出法宝来乘载众多弟子远赴北疆,而是静静的凝望着乾坤门的主脉两仪峰,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众人不知所以然,也跟随着各位大佬的目光望向两仪峰。 “铛……”就在这时候,一声悠扬的钟声打破了沉静。那雄浑、厚重的声波从两仪峰开始向四面八方蔓延,让人听了心里为之一震。 紧接着“啾……”的一声清鸣,响彻云霄,裂石穿云。一只巨大的朱雀突然从两仪峰的后山高高跃起。朝广场上飞舞过来。这只朱雀的双翅遮天蔽日,远远望去,刹那间整个天地只剩下它的身影,横桓在空中。 “是守护神兽朱雀!”有人激动的大声喊了起来。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神兽朱雀……”有人已经热泪盈眶。 这只朱雀是乾坤门的守护神兽,传说自从乾坤门成立以来。它就一直守护在两仪峰。平时很多乾坤门的弟子以为神兽朱雀只是一个传说,当不得真,现在看到它的出现,才知道一切都不是梦。 此次孟疆城之行非同小可,中土的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几乎尽遣精英弟子去参加守护和历练。拒妖和守卫孟疆城,保卫中土是一方面。同时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免不了会明争暗斗。希望重新排个座次。 乾坤门让神兽朱雀护送门人弟子前去,其一是鼓舞士气,其二也是一种震慑,让别有用心的人不敢轻举妄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并不是铁板一块。同样也是良莠不齐。 神兽朱雀降落在广场上,大如山岳,一身光洁的羽毛如同一轮红日般闪耀,一双凤目轻轻的扫视过所有的人,然后便微微闭起,好像不感兴趣一样。 “雀神已到,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点上去!”符不惑见神兽朱雀停下,便大声喝道。然后带领众人飞到神兽朱雀的背上。 神兽朱雀的确巨大无比,首批数万名的弟子站立在它的背上,一点都不显得拥挤。甚至还有很多的空间。 待乾坤门所有的弟子全部准备好之后,神兽朱雀一展双翅,便冲向九霄云外。 神兽朱雀的飞行速度很快,几乎是疾如闪电,九天上的罡风吹起,如同刀刃一般从四周涌来。还好有各位首座和一些长老设下结界,所以一些修为轻弱的弟子在神兽朱雀的背上才能承受得住。并没有被罡风所伤害到。 梁骁和玄蝉子他们静坐在赵胡缨的身旁,默不作声。踏上征程。好像有太多的话要说,却一时半会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为免惊世骇俗,梁骁早就隐藏了修为,鸣鸾依旧化为一只七彩的小鸟趴在梁骁的肩上,风兮娆一样楚楚可怜的立在他的身后,小乖和蒙老二则躲在神兽袋中,不声不响。 半个月之后,神兽朱雀搭载着乾坤门的首批弟子抵达中土的最北端。穿过厚厚的云层,孟疆城已经历历在望。 远远望去,只见整个孟疆城延绵不绝,不知有几万里,除了高耸云霄的主城之外,无数的烽火台点缀在群山峻岭之间,与主城遥相呼应。 从天空俯看,更加明了孟疆城的壮观,它就如同一个洪荒巨兽,盘桓在中土的辽阔大地和北疆的荒原之间。 单是主城就高达千仞,方圆数千里。疆城里面高楼林立,街道纵横,人来人往,看起来繁华无比,根本就不像是一座战火不熄的边关。 如若不是孟疆城上面旌旗招展,刀枪林立,法阵开启,梁骁他们真以为来到了一个繁华平静的大都市。 “好一座孟疆城!单是那一座防护大阵,就能保证孟疆城可以承受很多次的毁灭性的攻击。” 研习过《阵法要略》之后的梁骁已经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故一眼便认出孟疆城最重要,也是最隐秘的防护大阵,不禁有此感叹道。 赵胡缨闻言,有些惊讶地望着梁骁道:“梁骁,你能看出孟疆城深藏不露的‘阴阳幻灭大阵’,不简单啊,看来你这二年并没有令为师失望。” “阴阳幻灭大阵”是孟疆城的最大杀招和屏障,故隐藏在层层的大阵之中,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发现其中的端倪,如若不是梁骁在时光回阵中精读狂战北的《阵法要略》,他今日也一样无法勘破。 孟疆城是中土疆域的四城八卫的第一城,相比座落在西域、南荒、东洲边缘的其他的三城八卫,孟疆城的地理位置尤为重要。千万以来,中土最大的威胁仍然是来自北疆的妖族。 北疆由于地理条件恶劣,物产贫乏,妖族和魔族相互征战和抢夺,故紧临中土的妖族始终对中土虎视眈眈。尤其是天目妖王的横空出世,更是助长了妖族的野心。如若不是数千前年天目妖王被镇压,孟疆城早就战火连天。只是如今血月凌空,天目妖王再次出世,想必孟疆城也难逃此劫。 孟疆城作为中土四城八卫中的第一城,独立言行,不属于中土的任何的门派和帮会。它的主要事务由长老会来决定,任何门派和帮会都不得干涉。 孟疆城的长老会由十二位长老组成,他们没有真实的姓名,只以每年的十二个月分别来称呼,从一月到十二月。这十二位长老从来不以真实的面目示人,平时所见只是他们化形后的面容。他们有可能是某个门派的掌教,也有可能是某个不显示的老怪物。 一旦作为孟疆城的长老,便与任何门派帮会无关,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抵御外族的进攻,守护中土,守卫孟疆城,与孟疆城同在。 除了长老会之外,孟疆城下面还设有孟疆卫,分为金、木、水、火、土五旗。旗下有大统领,统辖各旗下面的金将、银卫和铁士。 如果孟疆城有难,中土的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甚至任何的大小门派都必须派人支援。孟疆城的长老会会根据各门派、各人的修为编入各旗下,让众人成为金将、银卫或者铁士,共同抵御外族的进攻。 孟疆城不缺乏资源,它有一整套成熟的奖励机制,长老会会根据每一个人的战功,或者完成任务的表现来奖励,而且每个人的奖励会纳入他所属门派或者帮会的奖励系数之中,故中土各大门派帮会的排位也由此而定。所以孟疆城一旦开战,中土各大门派帮会都勇跃而起,从来不留余力。 孟疆城开战之始,城内便会升起一块接天的战绩榜,上面分属有两个排名,一个是个人的战绩榜,一个是门派帮会的战绩榜。进入孟疆城的门派和个人,首先要到榜前留名,从那一刻起,战绩榜便开始生效,个人也好,门派帮会也好,所有的战绩时时刻刻都会记录在案,显示于战绩榜上,谁也作不了假。 此次适逢血月凌空,大劫将临,为争一线生机,中土的各大门派帮会对孟疆城的战绩榜成为看重,几乎都是尽遣精英,陆续赶来。 梁骁他们抵达孟疆城的时候,中土各国的很多门派已经到达。惊神门、雁回门、七杀帮、鸣剑山庄等等,一个个住进了各自在孟疆城中的府坻。 “孟疆城长老一月有迎乾坤门的诸位同门。” 乾坤门的守护神兽朱雀尚未从天上降落,便有人迎接上来。从他的话语中可以知道,他是长老会的一月长老。 一月长老看起来非常的年轻,甚至年轻到让人吃惊,他表面看起来约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如冠玉,眸若流星,手执一把羽扇,尽显年少风流。梁骁无法揣测他的境界,不过能成为孟疆城长老会中的长老,那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符不惑、赵胡缨和展红颜从朱雀的背上走出,与一月长老打过招呼之后,便在他的带领之下,进入了孟疆城。(未完待续) 第三卷 北疆妖乱 第二百零三章 天才多如狗、妖孽满地走 在一月长老的带领下,神兽朱雀穿过防护大阵,载着乾坤门的所有弟子降落在孟疆城中心的战绩榜前。 高耸入云的战绩榜上,已经是名字攒动,星光闪耀。抬眼望去,战绩榜上密密麻麻的名字一个接一个,赫然在目,并且如同流水一般在不停地变幻着排序。由此可见,战绩榜竞争的剧烈。 “你们将一缕真气输入战绩榜,它自然会感应到你们的气息,以后你们在孟疆城所获得的功绩,这一块战绩榜都会记录在案,并根据你们的战绩,立即显示出相应的排名,天下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希望你们努力,千万别堕落了乾坤门的声威。” 一月长老将神兽朱雀引入孟疆城之后便离开,故这一番话由符不惑说了出来。 梁骁仰望着洁白的战绩榜,排名在前面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不过,能在战绩榜上占据前面的位置,想必不是绝世的天才,便是一些资深的老怪物。 一缕真气从指间飘然落下,战绩榜上便立即出现了梁骁的名字,不过几乎是排在最后面。梁骁这个名字在战绩榜上连续闪烁了几次之后,便稳定了下来。 由于玄蝉子、邱七以及乾坤门的一些弟子曾经在孟疆城历练过,有过功绩,故此刻他们在战绩榜上的排名要比梁骁高得多。对此,梁骁并不在意。他还看了一下战绩榜上的门派排名,中土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赫然在目,不出所料,乾坤门首居第一。惊神门、七杀帮以及雁回门等紧随其后。 乾坤门跟其他门派帮会一样,在孟疆城中有属于自己的府邸,在所有的弟子没有编入孟疆城五旗三卫之前,他们可以在府邸中驻足和歇息。 这是一个乱世,同时也是一个天才横行。妖孽辈出的盛世。大浪淘沙,冥冥之中天才也好,妖孽也罢,都不过是向老天争那一道生机,问鼎长生。 山雨欲来风满楼,短短的时间之内各大门派帮会相拥而入。顿时整个孟疆城显得热闹非凡。繁星闪耀,总少不了摩擦和争执。有人冉冉升起,成为九天上的骄阳;有人免不了黯淡收场,沦为炮灰。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说不完的话题。就有不同的比较,就有许许多的传言和揣测。各个门派帮会的天才不断的出现,一个比一个牛叉,一个比一个妖孽,故免不了被各门各派的弟子拿来作比较,以助谈资。 初到孟疆的这几天,梁骁虽然足不出户,但有关各门派帮会的青年俊才的事迹倒听了不少。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如果这些人的本事真配得上传言,那么现在整个孟疆城真是天才多狗。妖孽满地走。 人总免不了好奇,也免不了对强者的尊敬和崇拜。这不,乾坤门的府邸里面,一众弟子又开始在交流这几天来所得到的小道消息。 “据说今天青衣帮的那个妖孽来了,一进城就闹出了天大的动静,将胡大海兄弟胖揍了一顿。真是天纵英姿,名不虚传啊。我若是有他一半的修为。也满足了。”有个少年一脸羡慕的道。 “你说的是青衣帮的柳青城吗?那算什么妖孽啊,诛仙门的周洲才是了不得。才二十多岁,人家就是化无期的强者了,就连孟疆城长老会的七月长老都对他赞不绝口。”有人不服,大声嚷道。 “切,柳青城和周洲算什么,千幻门的惊鸿仙子才是绝世天才,不仅修为深不可测,而且人还长得漂亮。” “对,据说惊鸿仙子在她十六岁的那年就独自手刃了苍山七恶,现在已经过去两年了,想必惊鸿仙子的修为更加高深。惊鸿仙子,那可是咱们中土的十大美女之一啊,一笑惊鸿,再笑倾国倾城。” 这话一出口,很多人就大声的附和,个个两眼发光,就差没有流口水了。 “一个个色*眯眯的样子,你们见过惊鸿仙子吗?”一位老者大煞风景的道。 有些年轻人不服了,大声说:“师兄,没见过还不许我们想啊。怎么说也是中土的十大美女啊,心里过过瘾也是极好的。” 年轻人的话这位老者不爱听,一巴掌就拍在他的脑袋上,道:“屁!咱们现在是在谈论谁更厉害,又不是在比选美。我认为啊谢鲁山庄的少庄主谢小轩就不错,他那一身天云神功早就出神入化,据说只差一步就练至第九重。” “不是吧,天云神功可是谢鲁山庄的绝顶神功,能练到第九重者寥寥无几,谢小轩有这么厉害?我不信!” “就是,如果谢小轩这么厉害,一年前他就不会在血旗帮的十二郎手下裁了跟斗了。”有人不相信老者的话,开口还击。 “十二郎……”很多人好像得了牙痛一样,一下子连说话都不痛快起来。 听到十二郎这个名字,就连刚才推崇谢小轩的老者都不由附和:“十二郎,的确是一个千古难寻的变*态,好像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冒出来的,年轻的一代啊,他几乎全部都挑战了一次,不过每一次对决都是在隐密中进行,谁也不知道胜负。只是听说他的胜率很多,而且越挫越勇。” “说起变*态啊,我想到了另一个人,不过这个人的名声不好。”一位中年人轻声的说道,而且他此刻的神情似乎还带有一丝的恐惧。 “谁啊?”有人忍不住,问道。 “百毒门的阴涧。”这句话一出口,那位中年人几乎忍不住全身打了一个冷颤。 “阴涧,这个人何止变态,简直是残忍。他不仅毒术高超,而且还学会了一种天下少有的身法,不管是进攻还是逃跑,均来去自如。重要的是这个人很记仇,阴毒,睚眦必报,再加上好色,经常做出一些人神共愤的事情。曾经,他因为想非礼一个女子,生生灭了一个小门派,让许多得罪过他的人在嚎叫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断气。” “阴涧这人坏到了极点,几乎可以说是坏到头顶长疮,脚底流脓。若不是百毒门把他当成了宝,再加上他自己也是一个不世的天才,早就给一些人弄死了。” 恨阴涧的人很多,乾坤门的弟子也不例外,所以说起阴涧,有些人都不由咬牙切齿。 “算了,不说这个鸟人了,扫兴。”有人兴趣缺缺的道。 眼看话题就要断了,有人接着道:“其实论天才,论妖孽,你们都忘记了另一个女人。” “女人?是谁啊?” 一谈论起女人,所有的人又开始激奋起来,就宛如在火堆上浇了一桶油,顿时狂火四起,个个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信陵商会的贾公子。别看信陵商会在中土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中最低调,但依然掩盖不住贾公子的万丈光芒。” 说到贾公子,连站在一旁的邱七也不由接口道:“贾公子的确是一个惊艳绝世的人物,虽然生为女儿身,但她的所作所为从来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子。” 连邱七这样的人都对贾公子下如此之高的评论,让梁骁不由对信陵商会的贾公子多了一丝好奇。 贾公子,这个名字很奇怪,尤其用在一个女子的身上。谁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真?是假?不过相比贾公子这个人,这些都是次要的。贾公子这个女子很特别,一身*神功早就研习得出神入化,据传在信陵商会,早就将贾公子内定为会长的接班人。这可了不得,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年轻的弟子中还没有谁能有贾公子这样的待遇和殊荣。 见邱七开口,乾坤门另外一位重量级的弟子天星子也开了言:“依我说啊,在我们年轻一代弟子当中应该首推破军门的杜锁、七杀帮金素秋,鸣剑山庄的叶守衡。我虽然自视很高,但也不得不佩服他们。” “天星子师兄,你别忘了还有我们乾坤门的玄蝉子师兄,他可是与杜锁、金素秋和叶守衡被天劫老人称为最有前途的年轻一辈,是中土公认的四个绝世天才。”天龙子有些性急,接过话道。 梁骁进入乾坤门的时间较短,杜锁、金素秋和叶守衡他不甚了解,但对师兄玄蝉子他却是知根知底。 玄蝉子的确是一个天才,卓越不凡,若不是玄蝉子一直强压着自己的修为和境界,他肯定要比梁骁更早进入化无期。玄蝉子与杜锁几人能得到神龙见首不见尾,天下最神秘的天劫老人如此之高的评价,足可以证明他名不虚传。 “天龙子师弟,咱们现在不是在议论其它门派帮会的天才吗,你怎么扯到咱们乾坤门,扯到玄蝉子师弟的身上了。照你这样说,这些人再妖孽,能比得上梁骁师弟妖孽吗?”天星子见天龙子质问,有些无奈的说。 “梁骁师弟!唉,不说了,他简直就不是人……”天龙子直接就无语 一提起梁骁,不说天龙子,就是其他人也不知道再说什么。还好,他们并不知道梁骁正在远处倾听着他们的谈话。 关于梁骁,乾坤门早就下了封口之言,不许将梁骁进阶化无期的事情说出去。乾坤门不介意一些不长眼的人落在梁骁这个煞星的手中,借机除掉一些潜在的隐患。 有时候,不作死就不会死,可是有很多人并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三卷 北疆妖乱 第二百零四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上) 孟疆城外,妖族仍然在集结,并没有大举进攻孟疆城,故孟疆城的长老会并没有立即将各门派帮会的弟子整编进孟疆城的五旗三卫之中,而是留出了一段时间的适应期。 没有正式成为孟疆城五旗三卫中的一员,便不会受到孟疆城过多的约束。 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的弟子,个个原本就是牛叉哄哄,彼此看不顺眼,现在全部笼在孟疆城中,更是少不了摩擦、争吵、彼此挑衅,甚至拔刀相向。每一天,都有人受伤,也有人命丧其中。 长老会与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似乎默认着这种野蛮的方式,在大战来临之前先由个人相互解决一部分的矛盾,消除多余的戾气。一旦与妖族正式开战,不管是长老会也好,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也好,任何人都不会再默许窝里斗这种事情发生。到那时,孟疆城会有专门的金将执法,个人恩怨只能放到孟疆城的生死台去解决,再也不允许私自斗殴。 来到孟疆城已经有七八天,梁骁在乾坤门的府邸里并没有外出过,反正以后呆在孟疆城的时间很多,梁骁对这座城并不急于了解。 这一日,玄蝉子和邱七他们相邀梁骁出去,说道在孟疆城的谪星楼中有一个年青俊才的聚会,各门派帮会的杰出弟子都会参加。 “热闹啊!”只可惜梁骁兴趣缺缺,对这些所谓的天才、妖孽的聚会不感兴趣,故婉言拒绝了。玄蝉子和邱七也知道梁骁的性情,故也不强求。 直至晌午,梁骁因为要炼制一种丹药准备开战时备用。却发现少了几味药材。孟疆城这么大,而且一下子涌入那么多人,想必不管是商会,或者是一些人自行组织的交易,都应该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略为思索了一下。梁骁便缓步走出了乾坤门的府邸。风兮娆紧随在他的身后,他的肩上则站着一只七彩的小鸟,那是鸣鸾。打眼望去,梁骁整个人就如同一个纨绔子弟一般,有美婢伺候,无所事事。专职玩鸟。 此时的梁骁,看起来只是结丹期的修为,就连风兮娆,除了一副美人胚子,修为要有多低就有多低。 “小子诶。你这是要扮猪吃老虎吗?”鸣鸾看见梁骁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轻声问道。 “那有,哥只是想做个简单的人,不显山,不显水,不显汪洋。”梁骁一脸的坏笑。 孟疆城不愧是中土四城八卫中的第一城,那怕是处在中土与北疆的第一线,依旧是繁华无比。 五大商会。以及各大门派在孟疆城内都设有商坊,收购或出售各种法宝、丹药、符箓、炼器炼丹材料、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在街边摆上小地摊。稀罕的东西也不少。 梁骁不缺法宝,不缺符箓,故很快就找齐自己所需的炼丹材料。回去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原路返回,走过孟疆城的主大街,刚好路过谪星楼。 此时。谪星楼外已经围满了各门各派的弟子。谪星楼内天才妖孽在聚会,他们这些没有资格入内的人。只能在外面围观,图个热闹。至少可以一睹各位天才的风采。至少可以打听到一些八卦,或小道消息。所以众人对此可是趋之若骛,如同蝇闻狗屎,兀鹫抢尸。 谪星楼,作为孟疆楼内的第一楼,的确是名不虚传。雕栏玉砌,磅礴大气,直上九霄云外。“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也莫过如此。 能进谪星楼,来一席“天下锦宴”,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荣耀,非一般人能够享受。不是各方大佬,不是惊艳之才,即使你再有钱,连门都进不去。谪星就是这么高调,就是这么牛叉。 “好一座谪星楼!”梁骁也只是瞥了谪星楼一眼,便分开众人继续往回走去。所谓的天才聚会,他还真的不感冒。前世,他已经看过了太多的惊艳,此生觉醒,于他而言一切都是云淡风轻。 “让开!让开!不想死就快点让开……” 就在这时,从梁骁的对面有一群人骑着各种灵兽从远处疾驰而来。七八骑灵兽千奇百怪,上面的人个个凶神恶煞,并且大声的叱喝着。 刹那间,原本拥挤的人群立即闪向两旁,街道的正中央只剩下梁骁和风兮娆,一个年轻,一个惊艳。当然,在梁骁的肩上,还立有一只七彩的小鸟。 “在孟疆城也敢如此嚣张,这些人是谁啊?”有人不解的问。 “年轻人,少说几句,免得祸从口入。这是百毒门的阴山和他的一些手下,一贯都是这么张狂。”一位老者好心提醒道。 “原来是百毒门阴涧的亲弟弟……”刚才说话的那人吐了半句,便不再言语。 很多人都知道百毒门的阴涧,知道他是一位天才,而且残忍、无常,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亲弟弟阴山并不比他逊色多少。只是别人都以为阴山靠的是阴涧的虎威,而忽略了阴山的可怕和阴毒。 阴山,在很多时候比阴涧更狠,更坏,更加毒辣。他就像一条毒蛇一样,时不时吐着长长的信子,亮出他凶狠的毒牙。 阴山他们出现,众人全部闪避,只有梁骁依旧气定神闲的立在路中间,静观其变。风兮娆紧贴在他的身后,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 众骑如雷行空,朝梁骁疾奔而来,根本没有停步的打算。最前面的是一匹数丈大小的青角狼,上面是一个一脸横肉的汉子,只见他一提青角狼,狠狠的踩向梁骁,同时手中长鞭一挥,扫向梁骁的脑袋,且大声厉喝道:“不知死活!” 眼看长鞭就要扫到梁骁,青角狼就要腾空踩下,刹那间,只见风兮娆的袖中有光芒闪了两闪。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原本凶狠无比的青角狼和那位汉子双双摔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二者的额上都出现了一个小洞,正在汩汩的流着鲜血。 骤遇惊变,后面的几骑顿时停了下来,不过稍后,他们就相拥而上,将梁骁和风兮娆团团的围住。 “怎么回事?”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两个人还活着,青角狼居然死了!” “是谁这么大胆啊?居然敢惹百毒门和阴山,百毒门个个用毒如神,这个人要倒霉了,境界这么低,唉……。”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青角狼和那个汉子枉死当场,很多人不明就里,赶紧互相询问。有热闹看,而且还死了人,原本闪避在街道两边的人立即涌了上来,将梁骁和阴山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一只黑吼穿过众骑,缓缓来到梁骁的面前,上面坐着一位男子,眉稀目凹,一张马脸再配上塌鼻梁,漏风嘴,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这位投胎出生时,不小心脸蛋先着地的男子,正是让人谈之色变的阴山。 此时,阴山正一脸阴鹫的望着梁骁,恨不得立即将梁骁碎尸万段。不过,他表面上看起来虽然不露声色,但右手却在不经意间微微的扬起。 片刻之后,见梁骁依旧是气定神闲,并且嘴边还挂了一抹淡淡的嘲笑,阴山不禁大惊失色,不由自主的问道:“你到底是谁?居然不怕我的‘索命无常’我可是百毒门的人。” “索命无常”为百毒门的三大奇毒之一,无色无味,伤人于无形之中,中者几乎是无药可解。刚才阴山微微扬手之间,便用“索命无常”攻击了梁骁。若不是梁骁万毒不侵,换做旁人,早就着了阴山的道,死无葬身之地。 “‘索命无常’,阴山居然一出手就动用了奇毒“索命无常”,真狠啊!”有人听到阴山所说的话,不由感叹道。 “可是‘索命无常’也不过如此,根本起不了作用。你们看,那个人还好好的站着,好像阴山对他很顾忌。”有人似乎看出了端倪,接过话说道。 不说旁人的议论,却说阴山见奇毒“索命无常”对梁骁不起作用,心中也不禁打起鼓来,刹那间他就明白,这一次他踢到铁板了。 看着阴山那色厉内荏的样子,梁骁一脸不屑的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百毒门了不起啊,娆娆,暂留这个人的狗命,其余的人给我杀了!” “是,公子!”风兮娆手中剑芒一闪,除了阴山之外,其余的六七个人全部被一剑洞穿了额心。 阴山见势不妙,在梁骁的话音刚落之时,便扬手打出了几团毒雾,与此同时又祭起了两件法宝,一件攻向梁骁,一件拦向风兮娆。 “咔嚓、砰……” 阴山引以为傲的两件法宝在风兮娆的剑下瞬间就化为齑粉,而此刻梁骁连眉稍都没动一下。阴山刚想逃离,但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一下子就被风兮娆捉住,然后禁锢住扔在梁骁的脚下。 梁骁缓缓的伸出脚,轻轻地踩在阴山的脸上,他的嘴角微微的抿起了一道好看的弧形。 “这两个人是谁啊?阴山居然莫名其妙就输了,而且还被人踩在脚下。”战况变化得太快,有人不由问道。 望着梁骁那一脸邪乎的样子,终于有人将他认了出来,不由感叹道:“才过了二三年的时间啊,很多人已经忘记了当日洪荒古战场的那个煞星……”(未完待续) 第三卷 北疆妖乱 第二百零五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中) 阴山被梁骁踩在脚下,顿时气血上涌,满脸通红。不过他现在动弹不得,唯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每一道目光都充满了嘲弄和幸灾乐祸,让他羞愧欲绝。 “你杀了我吧,否则我哥哥来了,你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阴山竭斯底里,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你哥哥算什么东西,我杀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梁骁就着阴山的脸,回来擦着鞋底,一脸不屑的道。 看热闹的从来都不怕事情闹大,如今看到阴山受辱,便大声的起哄。一时间,整条大街上热闹非凡,声震云霄。 这时候,谪星楼里面的很多人已经被惊动,众多天才和妖孽开始陆续走了出来。 “哥哥,救命啊!”阴山突然大声呼喊道。 梁骁也不介意,任由阴山大声的求救。如若不是想把阴涧引出来,一锅端了,梁骁早就杀了阴山,事了拂衣去。阴山求救,梁骁更是求之不得。 梁骁与阴涧既无仇,也无怨,不过既然阴山惹了他,他可不想留下一个祸害,被人时常惦记着,阴涧可能奈何不了他,但不得不防阴涧会对他身边的人不利,所以只能说是阴涧兄弟倒霉,惹上梁骁这个不按常理出牌,荤素不忌的煞星。 “出来了!出来了!那是柳青城……”有人大声喊道。 “还有周洲、惊鸿仙子……” “十二郎,谢小轩……真帅!” “那是贾公子!不对,还有杜锁……” “金素秋和叶守衡也来了!” “那个白衣男子是玄蝉子,他旁边的是邱七……” 一群天才从谪星楼出来。引得围观的人一阵兴奋,七嘴八舌的高喊一些天才和妖孽的名字,好像这样一来,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荣光。 谪星楼前众星闪耀,当事人梁骁却是云淡风轻。连眉眼都懒得抬一下,只是听到玄蝉子和邱七的名字的时候,才微微的向谪星楼前的众人望了一眼。 玄蝉子和邱七显然已经发现了梁骁,一脸的关切,正欲走上前来,梁骁却微微的摇了摇头。向他们示意。顿时,玄蝉子和邱七停下了脚步。 “哥哥,救命啊!”阴山还在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梁骁的脚还是温柔地放在阴山的脸上,轻轻地碾擦着,却不阻止他求救。 “小子。你若是敢动我弟弟一根寒毛,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痛苦七七四十九天才死去!” 这时候,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谪星楼中响起,紧接着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从谪星楼中出现,并分开众人慢慢地向梁骁走来。 “阴涧,是阴涧!他出来了。”有人忍不住大声喊道。 “阴涧又能怎么样,别忘了他的亲弟弟还在别人的脚下呢。”有人不是很服气。低声嘟囔着道。 还有人担心道:“这个谁要倒霉了,虽然他捉了阴山,但他的境界这么低。那里比得上阴涧啊。” “难说,你别忘了他身边的那个女子,那可不是省油的灯,阴山被活捉,手下全是一招毙命。就算是阴涧,也不一定能斗得过那个女子。再说这小子敢等阴涧出现,肯定有倚仗。鹿死谁手,最后才会知道。”一位看起来资历比较老的老者开口道。多活些年头的人就是不一样。至少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事情。 阴涧出现,众多天才均抱着壁上观的态度,冷眼静看着场上的局势。唯有一帮看热闹不怕死的人,怀着矛盾的心情,或缄默,或起哄,或冷嘲热讽,恨不得场面越乱越好。 阴涧的确是一个人物,亲弟弟被梁骁踩在脚下,在成千上万人的面前受辱,他依旧冷静异常,黑袍下的那一张脸,几乎是波澜不惊,唯有那一双三角眼,不时闪烁着绿油油,充满着怨毒的光芒。 看着阴涧越走越近,梁骁灿然一笑道:“你刚才是在威胁我吗?小爷一被人威胁,双脚就会发抖,要是一不小心将你弟弟碾死了,你别怪我。” 梁骁话一说完,脚下便多加了几分力道,顿时阴山痛得像杀猪一样叫了起来:“哥,救我……我要死了……” “你敢!我弟弟若是死了,我们百毒门跟你没完。”阴涧瞬间色变,但仍然不忘开口威胁梁骁。 “哟嗬,百毒门了不起啊!我好怕怕哦。”梁骁口中虽然这样说,但脚下却狠狠的加了一把劲。只听见“扑哧”一声,阴山的脑袋顿时像一只西瓜一样,被梁骁踩个稀巴烂,红的、白的流了一地。而更气人的是梁骁却拍拍手,感觉就像辗死一只蚂蚁一样无足轻重。 这瞬间发生的一幕将众人全吓傻了,顿时整条大街变得鸦雀无声,谁也想不到梁骁在谈笑之间就杀了阴山,而且是在阴涧的面前,以一种异常残暴的手段。 “这人是谁啊?的确是个人物。就凭这一手,他就可以在孟疆城扬名立万。”谪星楼的门前,十二郎开口问道。 很多人听了十二郎的话,并没有回答。过了片刻,有个好听的声音轻说连连的说道:“这人我曾经在洪荒古战场见过,如果小女子没记错,他应该叫梁骁。十二郎若是感兴趣,不防问问乾坤门的玄蝉子。” 说话之人是惊鸿仙子,微看了十二郎和玄蝉子一眼之后,便盈盈带笑的望着与阴涧对峙的梁骁。 “哦,莫不是……” 听了惊鸿仙子的话,很多人顿时对梁骁充满了兴趣。梁骁崛起的时间太短,故很多天才妖孽并不认识他。 阴山被梁骁活活地弄死,而且是在阴涧的面前,梁骁的举动,无疑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扇了阴涧一记耳光。受此羞辱,阴涧再也无法淡定,一挥手便出了狠招,两道乌光一先一后疾如闪电般的飞向梁骁。 “夺命双蛇!”乌光骤起,有人便大声惊呼道。 夺命双蛇是阴涧以本命真血眷养的一对奇毒之蛇,这种蛇叫做乌芒,为上古之物,多为一雌一雄,一般长若一尺,全身乌黑,坚硬如铁,不惧刀兵,而且身上有双翼,飞行的速度奇快,再加上其毒无比,往往杀人于无形之间。 阴涧对梁骁恨之入骨,故一出手便放出了夺命双蛇。并且在夺命双蛇朝梁骁扑去的瞬间,阴涧也动了起来,整个人化为一抹黑影,似一缕轻烟一般飘向梁骁,奇快,而且几乎是无迹可寻。 “惊鸿仙子,你说阴涧和这个梁骁到底谁会赢呢?看起来阴涧的境界要比梁骁要高啊,可是梁骁这么嚣张,难道没有别的杀手锏?”看见阴涧动了起来,十二朗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嘻嘻,十二郎,我一介女流,那里会知道谁胜谁负。不过那个梁骁看起来比阴涧顺眼多了,我倒是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惊鸿仙子微微一笑道,眉眼之间尽是欢颜,让人看了不由心中一颤。 大战将起,不仅十二郎和惊鸿仙子,就连贾公子,杜锁和叶守衡他们也将视线落在梁骁和阴涧的身上。 眼看夺命双蛇就要扑到眼前,梁骁大手一挥,顿时有两道碧绿色的刀芒迸起,斩向两条乌芒。 “铮、铮”,随着两声脆响,夺命双蛇仅仅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又弓起身子,继续朝梁骁飞扑过来。五行斩月刀居然无法将它们斩杀,真不愧是洪荒异种,上古之兽。与此同时,阴涧利用他极快的身法,已经化为一道魅影攻至梁骁的身边,一道赤芒悄无声息的伸向梁骁的肋下。 前有夺命双蛇,后有疾如鬼魅的阴涧,许多人都不由为梁骁捏了一把冷汗,甚至有一些胆小的女子已经闭上了眼睛,好像不忍目睹梁骁临死前的惨状。 “梁骁要完蛋了!阴涧不仅动用了夺命双蛇,而且还用上了‘疾风变’身法,再加上法宝‘血芒锥’,这种绝杀,就算是化无期的高手也逃不过这一劫。可惜了。”青衣帮的柳青城有些黯然道。 “现在就下结论为时尚早,阴涧虽然狠辣,这一次的绝杀也是无懈可击,但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个梁骁不简单,似乎隐藏了实力。”破军门的杜锁皱了皱眉,轻声道。 信陵商会的贾公子瞥了一眼玄蝉子和邱七,见他们二人气定神闲,好像一点都不为梁骁担心,不禁有些好奇的问:“二位师兄好淡定,居然一点都不为你那位同门担心,难道真的如杜师兄所说,那个梁骁……” 经贾公子这么一说,众多天才不禁一脸的悚然,个个心想如果真如杜锁和贾公子所说的那样,那么这个梁骁就太可怕了。乾坤门这是挖了好大的一个坑,等着众人往下跳下。顿时血旗帮的十二郎,七杀帮金素秋和鸣剑山庄的叶守衡等,全部将目光投向了玄蝉子和邱七。 面对众人相询的目光,玄蝉子和邱七只是一脸的微笑,却没有言语。这一下,众人更是好奇。 而此刻,原本一直守护在梁骁身边的风兮娆却不见有丝毫的动作,只是她那好看的眉眼间,多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未完待续) 第三卷 北疆妖乱 第二百零六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下) 面对阴涧的绝杀,梁骁在瞬间却变得透明起来,整个人诡异得如同一泓秋水,任由夺命双蛇以及阴涧的“血芒锥”穿空而过。。顶.点。小说 X]. 这瞬间的变化,不仅观看的众人,就连阴涧也惊呆了。梁绕的沧海定心术展现出来的奇异,让一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梁骁逃过一劫,转瞬间又恢复了原样。趋着阴涧还没有缓过神来,梁骁指尖轻弹,顿时有两点豆大的火焰飘向夺命双蛇。这两点火焰呈现宝蓝色,而且表面上看起来还覆盖有一道薄薄的冰层。这宝蓝色的火焰正是由天劫流火融入冷碧苍炎之后,所诞生的天劫蓝炎。 两点星火,一下子就跟夺命双蛇撞在一起,然后将夺命双蛇完全吐没,倾刻间就将夺命双蛇烧成灰烬。可惜了这两条乌芒,就算是洪荒异种,太古奇兽,也抵不过天劫蓝炎的威力。 与此同时,梁骁并没有手下容情,转手立即又朝阴涧抛出了一只青色的葫芦,并调侃的说了一句:“宝贝,请杀人!” 梁骁此话一出,不仅众人大惊失色,就连阴涧也吓得魂飞魄散,大家都误认为梁骁的混沌万物葫是传说中的另一件大杀器。 梁骁强忍着一肚子的坏笑,轻轻的朝混沌万物葫一点,刹那间从葫芦中射出一道匹练般的白光,杀向阴涧。“流光斩”在世间已经不再多见,现在终于又露出了它的真容。 “是传说中的那个宝葫芦吗?”有人开口问道。 “看起来不像啊,这丫的忽悠人吧。”终于有人醒悟了过来,大声喊道。 混沌万物葫虽然不是传说中的那个宝葫芦。但众人还是低估了它的威力。连阴涧也不例外。 阴涧气得七窍生烟。本来就难看的脸上是一阵发白,一阵发红。不过,面对来势汹汹的流光斩,阴涧还是大意了。只见他抬起手中的血芒锥,挡向流光斩。 流光斩是何许物,就连神器七宝莲花灯所化的防护青莲都能够斩蚀,更别提阴涧的血芒锥了。若不是混沌万物葫天生可以克制流光斩,梁骁也不可能将它采集并祭炼成功。 自视过高的阴涧刹那间就吃了个大亏。流光斩先削断了血芒锥,紧接着将他的右臂一并切了下来。阴涧疼痛难忍,知道自己一时大意,已经面临生死关头,于是拖着鲜血淋淋的身子,赶紧速退。 阴涧对于他的极快身法,一直都很有信心,可惜他这次遇到的是梁骁,鸣鸾向梁骁所授的御风术,那里是阴涧所能够比拟。故阴涧逃离的瞬间。梁骁身形一动,已经封住了他的去路。紧接着大手一挥,狠狠的拍向他的脑袋。 “住手!”就在这时候,谪星楼前一人突然低喝了一声,同时一道金光似惊蛇一般,狠狠的朝梁骁的背后袭去。 突然发生的一幕谁也没有料到,待看清楚状况的时候,玄蝉子一声狂吼:“周洲,你个小人!”并朝不远处诛仙门的周洲猛扑了上来。 然而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谁也没有办法阻止那一道金光杀向梁骁。这一招甚是阴毒,梁骁若是执意要杀死阴涧,他同样会身首异处;若是要躲过金光,阴涧必然会逃过一劫。 可是,梁骁对这一切却视若无睹,五指一紧,直接就将阴涧的脑袋抓得粉碎,形神皆灭,唯有尸体依旧被梁骁拎在手中。与此同时,眼看那一道金光就要刺进他的身体,却见从梁骁的一旁伸出一只纤纤素手,轻轻的将那一道金光捉住。 这时候众人才看清楚,原来那一道金光竟然是一把金色的小剑,上面煞气逼人,一看便知道是周洲的本命法宝。只是此刻,那一把金色的小剑被风兮娆的两指紧紧的夹住,丝毫动弹不得。 风兮娆两指一用力,金色的小剑顿时发出一声的哀鸣,瞬间断为两截掉落在地上,表面的颜色立即黯淡起来,显然已经沦为凡铁,失去了灵性。本命法宝被毁,周洲心脉一紧,紧接着一口精血狂喷了出来。 梁骁将阴涧的尸体往地上一扔,收起混沌万物葫,然后一转身,便形若鬼魅一般来到正在与玄蝉子对恃的周洲面前,冷冷的道了一句:“是你要杀我吗?” 此时,周洲的脸上是阴睛不定。诛仙门与百毒门交好,他与阴涧更有很深的交情,依他的打算利用突袭将阴涧救下,他们二人联手,便不惧梁骁。只可惜计划跟不上变化快,谁也想不到梁骁有如此之多的后招,杀阴涧如此的干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谁也想不到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梁骁先诛了阴涧,现在又找上了诛仙门的周洲。原本还有些天才跃跃欲试,但现在见识了梁骁层出无穷的手段,均缄默旁观,不想立即上去淌这一滩浑水。 梁骁示意玄蝉子离开,然后面无表情对周洲道:“你若不想死得太惨,最好先出手!我给你一个机会。” 梁骁此话一出,不仅周洲感到气愤,就连旁观的一些也觉得不可思议。 “你欺人太甚了!”周洲狠狠的望着梁骁。 现在明眼人都可以看到,梁骁的境界明显要比周洲低,一个结丹期的人凭什么有那么大的口气,敢对一个化无期的人要砍要杀。 “这个梁骁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刚才侥幸杀了阴涧,现在居然敢去挑战周洲,也不想一下周洲甚至比阴涧还要强上几分。”有些比较稳重的人开口道。 “梁骁能杀死阴狠无比的阴涧,而且还那么快速,说不定他还有杀手锏没使出来呢。我看啊,周洲失去了本命法宝,面对士气正旺的梁骁,他死定了!”有些人还是比较乐观,虽然看起来梁骁的境界比较低,但他们还是看好梁骁,境界有时候并不能代表一切。 “不过这个梁骁的确是嚣张,先杀了阴山阴涧,得罪百毒门,现在又敢挑战诛仙门的周洲,真是一个狠人。”有年轻人开口道,眼中全是满满的崇拜。 “梁骁本来就是个狠人,只是时间久了,很多人忘记他曾经在洪荒古战场大杀四方了。再说,他连本门的首座都敢杀的人,其他门派的人算什么。”一个女子有些得意的道。不过转眼间她又接着道:“我这是小道消息啊,你们千万别当真。” “我说嘛……哎呀,这事情我好像也听说过啊!梁骁,乾坤门的煞星!”那个人差点惊叫起来,然后打量一下四周,好像有些后怕一样吐了吐舌头。 “梁骁虽然狠,但相比周洲,他的境界还是太低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啊,感觉梁骁的处境很不妙啊。” “……” 众人议论纷纷,唯有其中属于乾坤门的弟子全部都沉默不言,只是他们的眼神都在闪闪发亮。对于梁骁,无论做出如何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们好像都不感到惊奇。谁惹上梁骁,乾坤门的子弟只能奉上一句话,“你丫的自求多福吧!” 周洲现在很郁闷,面对咄咄逼人的梁骁,他的信心在动摇。在梁骁面前,他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勇气。梁骁看起来境界比他低,但他在梁骁的身上却看不到丝毫的胆怯,梁骁整个人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一样,有一种无法诉说的凛烈要将他割裂。 “你出手吧!你说我欺人太甚也好,说我睚眦以报也好,反正我的眼中容不下半粒砂子,你不死,我不开心!”梁骁有些不屑的望着周洲,嘴角开始有些微微的弯起。 听了梁骁的话,周洲气得脸色发青。在众目睽睽之下,梁骁所说的这些话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堪和难受。 “既然你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周洲话刚说完,双手往前一抱,顿时一个青色的巨峰从天而降,狠狠的砸向梁骁。紧接着周洲又张口一吐,从他的腹中立即飞出一把银色的小剑,转瞬间就化为丈余大小,紧跟在巨峰的后面,狠狠的斩下。刹那间,周围的空间一阵颤动,到处是空间碎裂的声音,朝梁骁席卷而去。 “周洲隐藏得好深啊,他居然有一金一银的两柄本命飞剑,刚才金剑被毁,他只是顺势示弱罢了。现在银剑突然杀出,梁骁有危险了。”这种状况,旁边者中不仅十二郎看到,杜锁、贾公子他们也看到,甚至有人还为梁骁捏了一把汗。 周洲突然发难,前有巨峰巍然落下,后有来势汹汹悄然出现的银色的巨剑,梁骁似乎已经陷入危险之中,无处可逃。 然而面对困境,梁骁并没有惊惶失措。眼看巨峰就要落下,银剑斩至身旁,他的身上突然青光一闪,一朵硕大的青莲冉冉升,将他护在其中,任由巨峰和银剑再如何狂乱,都难再往下分毫。 见此,周洲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整个人不由一阵微微的失神。然而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紧接着只见金光一闪,从青莲中飞一辆黄金战车,梁骁如同登临九天的帝王,驾驶着黄金战车朝周洲直冲而来。 青色的巨峰,银色的巨剑被黄金战车一撞,竟然如同纸糊一般,纷纷化为齑粉。黄金战车一往无前,狠狠的辗向周洲。(未完待续。。)</dd> 第三卷 北疆妖乱 第二百零七章 恶名是杀出来的 周洲见青色的巨峰和本命银剑接连被黄金战车辗碎,赶紧又祭出几件法宝来,试图阻止梁骁,然而他还是低估了黄金战车的恐怖。 这辆黄金战车,那可是蚩尤在洪荒上古时期征战四方的座驾,现在有鸣鸾牵引着,既是周洲所能够抵挡,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只见彩光一闪,鸾鸣拖着黄金战车一闪而过,所有的法宝,连同周洲整个人全部被梁骁的战车一辗而过。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待众人反应过来,只看见梁骁驾驭着黄金战车停留在空中,如同仙临九天,战神下凡,原本嚣张的周洲早已消失不见,地下唯剩下一摊肉泥。 见此,众人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眼看事情就要结束,却听见从孟疆城的西南方传来一声怒吼:“小辈,你太猖狂了!” 紧接着,一只大手从天而降,狠狠的朝梁骁拍下。 那只大手遮天蔽日,几乎将整个孟疆城都禁锢住,显然出手的这一位大能不仅对梁骁起了杀意,而且还要置梁骁于死地。 几乎在这只大手杀向梁骁的时候,在孟疆城的一座密室里面正端坐着十三个人,其中一位老者开口道:“九月,百毒门的阴淳现在要杀你们的弟子梁骁,你们夫妻俩不打算出手吗?” 这间密室里面的众人,显然是孟疆城长老会的所有长老,而所谓的九月长老居然是两个人。如果这个秘密被外面的人得悉,不知道要掀起怎样的波澜。假若梁骁听到这一番话,他一定会明白九月长老正是他的师尊赵胡缨和他的师母宋青笺。怪不得平时宋青笺深居简出。原来大部分的时候都呆在孟疆城里面。 原来,梁骁与阴涧、周洲的打斗早就惊动孟疆城的众多大人物,这些人不出现在现场并不等于他们对事态的发展一无所知。于这些大人物来说,这座孟疆城所发生的每一件事,只要他们想知道。他们就会了如指掌。 见老者相询,其余的长老也充满了好奇,想知道赵胡缨如何去应对,然而赵胡缨的回答却大出他们的所料。 “想杀我的弟子,阴淳还不够资格!就算我们夫妻二人不出手,再多几个阴淳过去也是自寻死路。”赵胡缨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淡淡的说了一句。 “哦,莫非你的弟子还有后招……”有人怀疑的道。 然而赵胡缨却不再言语,只是将视线移向密室中的一面镜子。明亮的镜子上面,正不断的显示出谪星楼前的图像。 谁也没有料到,梁骁驾着黄金战车辗死周洲之后。居然遭到一位大能的镇杀。随着大手从天而降,很多人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结果,梁骁一定是在劫难逃。甚至连阴淳也以为胜券在握,杀死梁骁就如同辗死一只蚂蚁一样。 阴淳是何许人?他可是百毒门的一位执事长老,不仅在百毒门,就是整个中土也是赫赫有名。他知道梁骁杀了阴山和阴涧,刚才又来不及救起周洲,所以更是恼羞成怒。非杀了梁骁不足以解恨。 “玄蝉子师兄,你师弟现在的处境可是不妙啊。”惊鸿仙子望着玄蝉子,有些担忧的道。也不知道她的关心是真,是假。 玄蝉子闻言,却依旧是一脸的平静,只是眉间多了一分煞气。 “阴淳是有些过了,他以一个长辈的身份袭杀梁骁,难道就不怕乾坤门的其他长辈出手?”十二郎好像看到了什么。 听了十二郎的话。杜锁却有不同的看法:“阴淳对梁骁恨极而生怨,他之所以出手。就是想速战速决,在乾坤门其他老怪反应过来之前先将梁骁抹杀了。到时木已成舟。想必这些老怪物谁也不愿意在孟疆城里生死相向。” “阴淳的算盘打得精,但别以为梁骁就能随便任他拿捏,我若没有猜错,梁骁还有很多手段没有使出来。就怕到最后,阴淳偷鸡不成反而蚀了一把米。”贾公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柔声细语的说道。 “哦,莫非……” 这些人还在议论纷纷,阴淳的大手已经从天落下,五指如钩,抓向早就被他禁锢住的黄金战车。大手如山,重若万钧,如果梁骁真的被阴淳的大手抓住,就算是铜皮铁骨,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眼看梁骁就要命丧当场,甚至观战的很多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结果早就在预料之中。但就在这时,只见彩光一闪,阴淳原本来势汹汹的大手顿时如惊蛇般缩了回去,紧接着天空上洒下一片血雨,而且远处还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一幕,快如电光火石,唯有少数人才看清楚其中的端倪,知道在紧要关头,是拉着黄金战车的鸣鸾出手,重创了阴淳。 “那只大鸟如此厉害?”有人不解。 “黄金战车动起来!”有人惊呼。 “他的境界不是结丹期,而是……”很多人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梁骁。 而此刻,黄金战车疾飞而起,梁骁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站立在黄金战车上。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古朴的长弓,同时,他的修为在节节攀升,从结丹中期,再到结丹后期,然后直接攀升到化无初期。 “他居然是化无期的高手!”贾公子虽然早有猜测,但一旦被证实,心中还是有些意外。 “隐藏得真够深的。”杜锁也微叹了一口气。 “玄蝉子,你这师弟不简单啊!”十二朗也只有苦笑的对玄蝉子说道。 梁骁手执长弓,面朝孟疆城的西南方,大声喝道:“无论谁想杀我,你都必须先做好死的准备!” 话刚说完,便猛然一拉弓弦,顿时整个孟疆城的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天地之间的灵气开始从四面八方涌来,最终汇聚在一起,化成一支巨大的光箭,出现在梁骁手中的长弓之上。 现在的梁骁可是化无期的强者,此时后羿射日弓在他手中所发挥出来的威力已经不是昔日可比。他手中的光箭刚一形成,便有一种毁天灭地的威压笼罩着整个孟疆城。 神弓一出,所有人的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瞬间让他们喘不过气来。生命在这一刻好像已经变得无足轻重,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个人,一张弓,和一支可以穿行九天十地,逆杀整个世界的光箭。 “糟了,是后羿射日弓!这小子居然动用了这件大杀器!” 孟疆城的密室里面,好几个长老疾飞而出,朝孟疆城的几个方向飞扑过去。只有赵胡缨夫妻和一些长老还留在密室之中。 “九月,你那位弟子打算要毁城吗?”还是那位老者最先开口。 “四月,稍安勿躁。其他几位长老不是去稳固城防了吗,我的弟子这一箭顶多就毁了百毒门的一处府邸,还不至对孟疆城造成损害。” “你们这一脉都是怪胎,一个比一个变*态!”四月长老微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言语。 孟疆城的长老们有顾虑,梁骁可不管那么多,依他的性格,谁想杀他那就必须得付出应有的代价。既然阴淳对他起了杀意,那么梁骁不介意杀了阴淳,甚至灭了百毒门在孟疆城的府邸。 当修为攀至到最高点之后,梁骁猛然一松紧绷着的弓弦,顿时一支巨大的光箭朝孟疆城的西南方,朝阴淳退去的方面,百毒门府邸所在地疾飞过去。 光箭所过之处,日月无光,天地色变,星河坠落,一条巨大的空间裂痕从谪星楼开始,一直贯穿整个天空,直至坠落在百毒门的府邸上。 直至这一刻,阴淳的心里才升起了浓浓的悔意,他知道自己不仅在劫难逃,而且还为百毒门带来了灭顶之灾。不过就算如此,他和百毒门里面的一些大能还是使出浑身的招数,尽量抵抗,试图逃过这一劫。 只是,在没有神器的庇护下,阴淳他们所做的努力全部显得微不足道。在梁骁这一箭之威下,大能也好,法宝也好,防护大阵也好,在光箭来临之时没有例外全部都化为飞灰。 光箭坠落之时,就连整个孟疆城都颤抖了一下,很多人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涌用心头。刹那间,百毒门原来的府邸所在地只剩下一个方圆上百里的深坑,似乎在诉说着一个不太可能的故事。 原本蠢蠢欲动的诛仙门,不由在暗地里抹了一把冷汗,彻底的死了准备跟梁骁一战到底的决心。 “一个人,一把弓就杀了数位大能,毁了一个赫赫有名的宗门府邸,这……” “狠人啊,一个化无期的高手,居然不怕得罪一个大门派,全屠了百毒门在孟疆城的所有人。” “此战之后,其他人再提天才、妖孽都会脸红。” 先杀阴山,再灭阴涧、周洲,最后居然无视阴淳,尽屠百毒门在孟疆城的所有人,而且还把人家的府邸连根拔掉。短短的时间之内,梁骁所做的一切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不仅年轻的一辈,就连一些老怪物也不由为之侧目。 心狠、手辣,修为够高,手段层出无穷,而且还有一些连很多老怪物都看不透,却为之感到不安的后招、杀手锏。单是想想,梁骁就可以让很多人感到棘手和不安。 “此子已经成气候!”孟疆城中不仅一位大能发出这样的感叹。(未完待续) 第三卷 北疆妖乱第二百零八章 挟弓镇天狼 </br> 梁骁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早有孟疆卫赶过来。。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一位金将带领着数位银卫和几十位铁士早就分散在四周。只是大战尚未开始,这里的大多数人并没有编入孟疆城的五旗三卫,故这些孟疆卫只是在维护着秩序,并没有采取过‘激’的行为。 内部的矛盾,有时候适当的渲泄出来也是一件好事。孟疆城的长老会纵容着这种情况,至少在大战来临之前,他们虽然不乐于见到,但并不能否认他们不会默许。修真界大‘浪’淘沙,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会始终屹立不倒。 梁骁俯看着远处已经变成一个大坑的百毒‘门’的旧址,‘唇’边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然后转身对仍然站在谪星楼前的风兮娆道了一声:“娆娆,咱们走吧!” “是!公子。”风兮娆娇俏的回了一声,然后如同一位九天仙‘女’般冉冉升起,飞上黄金战车。 “走吧。”梁骁一挥手,鸣鸾便拉着黄金战车驶向乾坤‘门’的府邸。 梁绕‘欲’走,却无人敢拦,众人只能目送着他远去,就连隐藏在暗中,准备袭杀梁骁的一些诛仙‘门’的高手,都不敢轻举妄动。 那一把后羿‘射’日弓早就吓破了很多人的胆,虽然早有传闻后羿‘射’日弓掌握在梁骁的手中,但直至今日很多人才完全的相信。 后羿‘射’日弓现世,其它神器不出,谁以争锋?再说,遗留在世间的十大神器梁骁已拿走其二。这一份福缘,这一场眷顾,不是谁都能享受。 这一战。梁骁杀出了赫赫的恶名。惊了许多人的胆。寒了许多人的心。每一个人,在想与梁骁为敌之前,在想与乾坤‘门’为敌之前,都必然会三思而后行。 逆天神器后羿‘射’日弓的出现,不仅整个孟疆城的人感觉到,就连孟疆城外的北疆,也有人能感觉到那一箭的灭世之威。 北疆的最深处,天目妖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遥望着孟疆城,目光深邃而妖异。在他的身后,正站立着一个浑身黑袍的老者。如果梁骁此刻在这里,他一定会认出这位老者来,这个黑袍人正是在南荒鬼域让他吃尽苦头的鬼祭司。 鬼祭司居然在天目妖王的麾下,如果梁骁知道这个消息,他肯定会联想到很多别人并不了解的内情。仙界、北疆、中土、逢‘蒙’、弑龙盟、天目妖王和鬼祭司,这绝对不只是一场简单的战争。妖族与人族的大战,将会牵扯出更多的种族,牵扯到更多的地域。 与孟疆城毗领的北疆前线。一批接一批的妖族正在集结。当梁骁‘射’出那惊天一箭的时候,此处的一个大帐篷内。一位王者正吃惊的望向孟疆城。他穿着一身亮银甲,‘胸’口处有一个明显的天狼图案。 天狼妖王,在妖族四大妖王中修为仅次于天目妖王。据说天狼妖王是以狼身成道,为人‘阴’险而狡诈,残忍而嗜血,对人族抱有很深的仇恨。 不过此刻,天狼妖王望向孟疆城的目光除了带有一份惊讶之外,还多了一丝吃不清,道不明的犹豫。在妖族全部集结完毕之后,天狼妖王并没有按原计划立即进攻孟疆城,而是派出信使,向北疆的腹地飞去。 梁骁并不知道,他那惊天一箭不仅‘射’杀了百毒‘门’的一些人,还无形中震慑了蠢蠢‘欲’动的妖族,天狼妖王为此推迟了进攻孟疆城的时间。 只是,在血月环肆之下,中土和北疆这一战的来临已是不可避免。大战将起,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何况,在这一场战争的背后,有太多的利益冲突,同时,还有一只看不到的大手在‘操’纵着一切。 回到乾坤‘门’的府邸,梁骁走进属于自己的房间,放出小乖和‘蒙’老二,同时开启了禁制。在这里,他并不担心别人的觑视,只是一种习惯,小心使然。 “公子,他们的储物袋我都取回来了。”风兮娆将三个储物袋放在桌面上,有些调皮的对梁骁说道。 “查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神兵,我要重新升级五行斩月刀,否则刀的等阶太低,沧海定心术的第七式无法驾驭。”五行斩月刀是梁骁的本命法宝,所以无论要消耗多少神兵法宝,梁骁都希望它能尽善尽美。 梁骁的身上一直不缺乏好东西,后羿‘射’日弓、七宝莲‘花’灯、回光回阵、如意神木、‘混’沌万物葫、星云镯、幽冥血矛、五行斩月刀等,这些法宝全是赫赫有名的东西,其余微次一些的法宝更是不计其数。 对于‘阴’酵周洲他们的储物袋,梁骁虽然不是很感兴趣,但至少聊胜于无。作为各大‘门’派的天才弟子,‘阴’涧这些人的身上并不会缺少好东西。 果然,风兮娆检查过之后,除了发现有大批的灵石之外,还有不少高阶的法宝。梁骁挑选出一些升阶五行斩月刀所要用到的法宝,材料等分别收好,准备在加入孟疆城五旗三卫之前重新炼制升级五行斩月刀。 沧海定心术的第七式沧海化桑田梁骁早有研习,至于能发挥出几成的威力,还需要在实战中检验。五行斩月刀是发挥第七式的关键,其它的法宝虽然也可以,但比起由梁不归亲自煅造的五行斩月刀,尚有不如。 梁骁端坐在屋内,沉‘吟’了一会,开口道:“鸣鸾、小乖,还有娆娆,对于刚才那一战,你们有什么看法?” “公子如此一问,莫非对刚才一战有什么顾虑?”小乖开口道。 “顾虑谈不上,我在孟疆城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除了百毒‘门’的‘阴’淳出手之外,居然没有别的大能到来,就连咱们乾坤‘门’都没有长辈出现,我那极为护短的师尊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梁骁问道。 “有可能是孟疆城的长老会默许了什么,而且如今各大派又相互制约,所以没有大能敢轻易出手。”一直沉默着的鸣鸾开口道,他所说的话倒有几分道理,不过梁骁听了却不尽满意。 “主要是公子太厉害了,把其他人都吓傻了,都不敢出手。”‘蒙’老二在大拍梁骁的马屁。 梁骁直接就白了‘蒙’老二一眼,道:“你少在这里拍马屁,你以为别人是傻子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本事在一些大能的眼里屁都不是,若不是他们顾忌我手中的后羿‘射’日弓,还有看不透鸣鸾和娆娆的境界,我早就死了一百遍。” “公子所说极是,在孟疆城咱们虽然不惧怕谁,但有些事情不得不防。虽然尚未与妖族‘交’战,但我总觉得这一次妖族大举进犯,有些蹊跷,似乎有一只看不到的大手在后面主导着。至于你师尊不出现倒很容易解释,因为他非常了解你,知道我们的存在。”鸣鸾虽然有些担忧,但最后却说出了一个事实。 “鸣鸾,你的担忧不无道理。我知道有些人已是坐不住,想趁着血月凌空,在我还没有拿回六道轮回图之前,先将天下搞得大‘乱’,并寻机杀了我,一了百了。此次妖族进犯孟疆城,不惜与人族一决死战,背后肯定与上面的一些大人物有关系。我最担心的是到最后还会有大人物借机降临下界。” “有大人物降临下界,这绝对有可能。不过按道理来说本体降临的几率很低,太多数只会是分身下来,就像上次逢‘蒙’一样。”对于这一点,鸣鸾多少有些自信。 “鸣鸾,你错了,此次跟往次不一样,血月凌世,这一劫谁也逃不了,而我却是其中的一环。那一位肯定不会下来,逢‘蒙’真身也不会,但别的人却难说。不要忘了,这二人的麾下,可是猛将云集,高手如云,那怕下凡一两个,对整个人界来说都是一场大难。”梁骁的神情凝重,同时也有些不以为然。 小乖闻言,却道:“难道他们就不怕界面之压,再说人界的一些老怪物就特别不喜欢上面的人下来,尤其是东洲的那些人。何况还有地狱那一界,这些人跟高高在上的那些人可不对路,一旦相见几乎是不死不休。” “这次与往昔不同,天下将‘乱’,人人自危。大难临头各自飞,对于修真人士来说,没有那么多的正义可言。” 风兮娆听了也‘插’了一句:“不过,仙界也不是铁块一块,广寒宫,还有华阳‘洞’就一直对那人和逢‘蒙’不感冒,在谋划着,恨不得报当日之仇。” “现在谈这些还为时尚早,咱们心里清楚就行了。妖族如果真的与上面有勾结,咱们就放开手脚去大杀一场,甚至不惜拿整个妖族去陪葬!” 这话说完,梁骁的嘴角多了一抹冷笑。妖族如果真的成为某些人的走狗,那么梁骁就不惜闹个天崩地覆,大杀四方。谁若是挡了他的道,谁就是他的不世仇人。 梁骁与某些人之间的仇恨,已经是不死不休!仇,一定要报!恨,一定要消! 随后几日,梁骁除了见过玄蝉子他们之外,便闭‘门’谢客,对于一些上‘门’来打算结‘交’他的人全部置之不理。他率‘性’而为,根本不忌别人说他什么。 ps:抱歉!昨天回家太晚,没能及时更新,这一章补上。若无意外,晚些还会有一章,谢谢支持!;--94344+dsuaahhh+25849269--> 第三卷 北疆妖乱第二百零九章 入卫待战 </br> 闭‘门’谢客之后,在鸣鸾和小乖他们的帮助下,梁骁开始利体自身的天劫蓝炎重煅和升阶五行斩月刀。。 更新好快。其间,梁骁又从鸣鸾的身上黑了好几颗融神石,希望能提高五行斩月刀的成功率。 随着一件件三阶神兵的不断碎去,纷纷化为齑粉,在即将倾家‘荡’产之前,梁骁终于将五行斩月刀升至四阶。 这一次升阶的代价很大,梁骁差一点将那一枚三阶的破空锥都要用去。还好,在最后的关头终于成功。 手握着重生之后的五行斩月刀,梁骁的心中多了一份惊喜,因为在五行斩月刀升阶重煅的过程中,梁骁和鸣鸾、小乖他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刀身的上面镂刻下了一个阵法,并最终获成功。 那可是时光回阵的一丝灵力,虽然镂刻在刀身上之后显得很小,能发挥的效果也不是很明显,但梁骁相信,那怕只是一点点的时间之力,然而在五行斩月刀施展出沧海化桑田之后,也会拥有让人无法相信的威力 时光回阵跟沧海化桑田的时间之力结合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相信只有天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也只有梁骁这样的疯子,才会产生这么疯狂的想法,并努力付诸于现实。 又过了数日,梁骁终于将一切准备妥当,法宝、丹‘药’、符箓等,一样不拉,就连那一根幽冥血矛,也被他重新祭炼了一番。 梁骁走出房‘门’,正好遇到迎上前来的玄蝉子。 “师弟出来了,为兄正有事要找你呢。” 玄蝉子还是老样子。虽然看起来不显山不显水。但自有一种泰然自若。渊深若海的韵味。梁骁知道,玄蝉子所修炼的功法乾天坤地已臻完满,他离进阶只差一个合适的契机。 “何事有劳师兄跑上一趟啊?”梁骁也不跟玄蝉子客套,直接就问。 “师弟一直没变啊,还是那么直接。”玄蝉子哈哈一笑,又接着道:“师尊让你过去一趟,不日我等就要加入孟疆城的五旗三卫,师尊有话要‘交’待。” “师兄。那我们走吧。我知道有这么一天,却料不到如此之快。” 绕过几处亭台楼阁,玄蝉子和梁骁走进大厅的时候,赵胡缨,还有邱七他们几个师弟、师妹早就在里面等候。 “见过师尊。”梁骁和玄蝉子见过礼之后,便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静等着赵胡缨的训话。 赵胡缨往下扫视了一眼,见众人都在等待着,便开口道:“梁骁出关之后,如今我们巽无峰一脉参加试炼的弟子已经到齐。我这位做师傅本来不打算召集你们的,但现在却有些事情要‘交’待。希望你们能认真倾听。” “大战在即,不日你们就将加入孟疆城的五旗三卫,至于在那一旗,成为那一卫,这个连为师也不知道。我只是希望你们成为孟疆卫之后,一定要注意安全,历炼是大事,‘性’命更是重中之中。” “就算为师不多说,你们也知道历炼的残酷‘性’。玄蝉子和邱七都是参加过历炼的人,个中五味你们应该比其他师兄弟有更深的体会。此战一起,一切只能靠你们自己,就算为师修为通天,也不可能护住你们的周全。” “谨遵师尊教诲!”众人知道赵胡缨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每一句话都有他的深意在内,故全都谨听铭记。 众弟子听讲,赵胡缨甚为满意。不过紧接着他又说道:“梁骁,你前不久行事太鲁莽,得罪了百毒‘门’和诛仙‘门’,以后难保不会有人给你下绊子,或借刀杀人,希望你自己能够小心些。我知道你有些手段,为人也机警,但不怕贼不来,就怕贼惦记,所以你千万要小心谨慎,步步为防。” “是,弟子一定听从师尊的教导!”梁骁可能谁都不服,但对于赵胡缨这个师傅,他还是带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最后,赵胡缨又拿出几张金‘色’的符箓分发给梁骁他们,开言道:“这几张符箓是为师以本命真血所炼,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救你们一命,你们一定要好好收藏,不到生死关头千万不要轻用。” 本命真血所炼的符箓珍贵无比,尤其像赵胡缨这样的大能,所凝炼的符箓更是珍稀异常。对一个人来说,本命真血有限,不是每一个拟器境界的大能都舍得用本命真血来炼制符箓。这次赵胡缨为了众弟子,不惜损耗本命真血,真情确是拳拳在心。 “你们去吧!”见众弟子怀抱感‘激’,且多少有些感伤。赵胡缨于是挥手让梁骁他们退去。 次日,孟疆城开始整编和接纳各‘门’派各帮会来参加历炼的弟子。孟疆城并没有刻意的将各‘门’派的弟子打散,而是几乎直接整编,除了些许例外。 乾坤‘门’的大部分弟子被编入玄水旗下,梁骁由于境界比较高,直接就成为了金将,而玄蝉子、邱七他们几个则成为银卫,与梁骁直接统领了数千个铁士。那些铁士除了乾坤‘门’的弟子之外,还有一些是其他小‘门’派的人。 银卫统领着铁士,向他们直属的金将负责,而金将的上面是掌旗使和旗主。五旗各有一位旗主和十位掌旗使,他们各自统辖着旗下的金将、银卫和铁士,只听从孟疆城长老会的号令,除此之外,无人可以指挥他们。 孟疆城的十二位长老很神秘,但孟疆城的五位旗主却不一样,他们在中土都是赫有名的人,人人都知道,人们称他们为“一颠二狂三疯四痴五天仙”。 青木旗的旗主为“颠和尚玄感”;赤火旗的旗主为“狂人武霸”;锐金旗的旗主为“疯道士聂于修”;厚土旗的旗主为“痴书生封一叶”;至于玄水旗的旗主则是“天仙双姝燕南和燕北。” 这五位旗主不属于任何‘门’派帮会,他们只属于孟疆城,至于他们的来历,似乎只有孟疆城的长老会才知道。 梁骁为玄水旗金将,故他只向玄水旗的旗主天仙双姝负责,而玄水旗下的十位掌旗使并没有决策能力,只能作为旗主的参谋、传达旗主的命令和调配好旗下三卫之间的关系。 加入玄水旗之后,梁骁他们所接到的任务就是守城。这个命令由一位掌旗使传达,至于旗主天仙双姝,梁骁他们连面都没见到。 在城墙上蹲了几日,这一天,梁骁他们终于看见,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开始出现了黑压压的人群。;--94344+dsuaahhh+25852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