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纪婚礼上的电话铃声 盛世豪门大酒店早已宾朋满座,一场“世纪婚礼”即将举行。新人还未登场,大家都在低声议论,“俞家公子爷才离婚几个月啊,怎么又结一场?这个新娘子究竟啥身份?”西装革履的嘉宾说起话来可有些三八。 “听说啥都不是,跟公子爷一样,也是二婚呢。”真正的三八在这儿呢。 “哟哟哟、、、、、、我看老俞呀,还真是开明,这样的媳妇还好意思拿出来搞什么世纪婚礼。”西装男一看就是暴发户,说起话来不分才场合。 “哎!现在的孩子,你不愿意能咋地呢。你要是不同意这个,搞不好他再乱找一个,结了再离,再得罪一个亲家?”三八说话比暴发户有理有据,暴发户看了看父母席上不苟言笑的两位喜主,连连点头。 外面的准备事宜井然有序的进行,休息室内可是忙成一团,伴娘郎小宁,迟迟未到,新娘齐乐伊左顾右盼的,让化妆师都没法好好化妆。 “朝帆,你再给她打个电话吧,昨天她可是亲口答应会早早的来陪我的,再说没有伴娘怎么能行呢?” 公子爷俞朝帆饶有兴致的看着新娘慌乱的样子,“我已经打过了,提示音是关机,她也真不靠谱,不如先让乐君替代吧,回头咱找她好好算账。” “也只好如此了,可是她不来,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看爸妈的脸色,我都没有勇气走出去了。”看来前面的三八分析的道理没错,没钱没势的新娘子想要豪门公婆什么样的脸色? “放心,一切有我呢。”俞朝帆是家里的独子,说话向来有底气。 良辰吉时终于到了,新郎新娘该入场了,婚礼进行曲刚刚奏起,神秘的新娘戴着面纱手挽着新郎缓缓入场,新郎俞朝帆亲手替她掀去面纱,暴发户扯着脖子看了看新娘,一副“不过如此”的神情。 通常一对新人出状况的时候,都是在牧师致辞问愿不愿意的时候,会有一个帅男或者靓女跑进来说“不愿意!” 这对新人很幸运的过了这一关,接下来改交换戒指了,全场人目光聚焦到新人手上。突然场内电话声接连响起,俞朝帆的父亲和包括暴发户在内的几位嘉宾都掏出电话低声回话。连新郎俞朝帆的手机也叫了起来。俞朝帆一阵尴尬,本想不予理会的,但奈何铃声不断,他只好对齐乐伊所声“抱歉!”回过头接了电话,只听了一句,俞朝帆的脸色难看起来。 不但是他,听到电话的一个个皆大惊失色。暴发户更是管不住自己嘴,“什么,郎集团的大小姐郎小宁自杀了!”顿时一时惊起千层浪! 一时间人群骚动起来,郎小宁本来应该是今天的伴娘,大家本就纳闷这么重要的人物今天却没有出现,听说她也喜欢今天的新郎。 事以至此,俞朝帆看了看一脸无辜的齐乐伊,不忍心的打断了她此时的陶醉,“乐伊,小宁、、、、自杀了!” 齐乐伊闻言,不敢相信的看着俞朝帆,接连退了三四步,才被俞朝帆扶住。俞朝帆的父亲忍住暴怒,瞅了瞅台上的新娘,和夫人急匆匆的走了。郎氏是世纪财团生意上的伙伴,他与郎小宁的父亲也算是至交,出了这样的事,他必须在第一时间前去探望,如果人家的宝贝女真是因为自己的儿子而自杀,他倒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台下的嘉宾也开始纷纷离场,喜主都走了,看来这喜事是办不成了。搞不好郎氏那边还有一场丧事等着他们呢。 “不可能,不可能,小宁不是说要祝福我吗?她说要帮我做最美丽的新娘的。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她喜欢你,我为什么不让着她点呢?我们是最好的朋友、、、、、”齐乐伊语无伦次的将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乐伊,你不要这样想,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的,要怪也是怪我啊。”俞朝帆看了看走散的嘉宾席,知道今天的婚礼算是办不成了。只好请小姨子乐君照顾齐乐伊,自己也要去郎家看看情况。郎小宁跟他也是要好的朋友,他欣赏郎小宁,却只是欣赏而已,他万万想不到事情竟会糟到如此地步,此时的他也是满怀歉疚。 “乐伊,不许想太多,回家,等我的消息。爱你。记住,不管有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终于,俞朝帆的背影在齐乐伊盈满泪水的目光中渐渐变得模糊。 齐乐伊回到家,忐忑不安的等着俞朝帆的消息,其实从答应俞朝帆的求婚那一天,她的喜悦从来都是伴随着忐忑的。公婆的不待见,郎小宁郁郁寡欢的眼神,世俗的眼光,总让她患得患失,有时候她真想退缩,却不由自主的被俞朝帆牵着手一直往前走,直到今天,她预感到,他们终于走到头了。 电话铃声响起,是俞朝帆,原来郎小宁依然在医院里抢救,还有希望,其实医生说过这希望很是渺茫,但俞朝帆希望这消息能令她安心一些。 挂了电话,齐乐伊急急忙忙的换了身衣服,在妹妹的陪伴下,来到医院,来面对郎小宁和她的父母,以及自己的公婆,这是她的宿命,她不能够逃脱。 郎小宁的母亲的确没让她失望,上来就开始厮打起来,“是你,你害死了我女儿,那么多的男人,你为什么偏要跟小宁抢这一个。。。。你这个狐狸精,你不得好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齐乐伊任他厮打,她来就是要说对不起的。 俞朝帆急忙上前护住齐乐伊,也被郎妈妈有意无意的扇了几个耳光,他好不容易把齐乐伊救了出来,那边郎妈妈发泄完了,又开始号啕大哭,“我苦命的女儿呀,为了这样的人,你值得吗?你要是不醒过来,我就陪着你一起死!!” 齐乐伊隔着窗玻璃看了一眼抢救室中的郎小宁,头上插满了管子,那么活泼,那么温柔,就像邻家小妹妹的千金大小姐,好端端的人生就被自己毁了。她再也看不下去,转身跑出了医院。俞朝帆要追出去,却被妈妈死死的拉住。 乐君追了出来,陪着姐姐回到家,到了家,齐乐伊却出奇的平静,“乐君,我好累,想好好睡一觉,你回去吧。不必担心我,我有你姐夫呢。” 当医生宣告郎小宁已经抢救过来时,俞朝帆在心里给老天爷磕了一百个响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通知乐伊,俞朝帆赶紧拨通了乐伊的电话,却是怎么打也打不通,他心里突然砰砰直跳,暗叫不好,急忙往家里跑去。 然而此时,乐伊已经重新披上了婚纱,睡在了他们的婚床上,床边散落着空空的安眠药瓶子,那床和床上的一针一线,都是他们俩一起挑选的,乐伊喜欢干净的颜色,所以即使新婚,他们买的还是淡粉的床单,俞朝帆推开卧室门的一瞬间,彻底崩溃了,他的睡美人安详的躺在那一片粉红中,那么神圣,那么高贵。 叫了120,俞朝帆抱起齐乐伊拼命喊她的名字,齐乐伊的气息还在,一定还有救的!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他急忙抱起齐乐伊往楼下跑,该死的电梯!又检修了,他疯了一样的用身子推开楼梯门,沿着楼梯一圈一圈的数着,他永远记得当他数到九的时候,脚下就像被什么牵绊住,猛的向前扑去,手里紧紧抱着的齐乐伊瞬间飞了出去,径直滚下了楼梯!额头,一抹鲜红滴落。 这一刻,齐乐伊的灵魂,也随着一道炫目的光芒,瞬间消失,越走越远了。 那魂魄穿越了沧海桑田,穿越了儿女情长,来到了另一个时代,但愿再没有伤害,再没有恨,但愿,一切重新开始。 她以为那是个梦,这个梦,是从她红盖头重新被撩起的那一刻开始。一度,她以为撩开她盖头的是俞朝帆,只要是他,如果是他,那么是梦是醒,是醒是梦,又有什么不同。她只要一个双宿双飞,白头到老。然而,眼眉所至,那烛光下满脸的温柔欢喜,明明不是最后一面时满脸愁苦的俞朝帆。 精彩只开了个头,各位看官,求收藏呀,求收藏。 第二章 原来如此 这也是一名男子,或者说,也是一名美男子,只是这脸上没有愁,没有苦,除了喜气洋洋,别的任何一点线索的都无迹可寻。方脸大眼高鼻梁,却一双小巧内敛如花的双唇,跟俞朝帆的不一样,朝帆剑是眉飞目清,双唇、、、双唇饱满性感,吻起来,吻起来让人如坠深渊又如翱翔九天。 可是,这是什么梦,那男子居然也恬不知耻的吻了上来,齐乐伊下意识的躲了起来,不料那男子非但不住口,反而逼的更紧,双手也擒住了乐伊的纤纤细腰,那眼光温柔而深情,实在叫人不忍拒绝。温热的气息让齐乐伊猛然觉醒,这根本不是什么梦境,她挣扎着将他狠狠的推开,惊恐的望着四周,烛光闪烁,偌大的一个房间,到处除了喜字还是喜字,八仙桌上摆满了绫罗绸缎,珍珠翡翠,自己认识的物件就是几根红烛几把木椅,谁结婚会在这么古老的地方。再低头一看,却不是自己正披红黛绿凤冠霞帔的,端正的新娘装,那位几欲强吻的便是今时此地的新郎官了。 齐乐伊大叫一声,说道“你不要过来!”转身往身后抓去,想找些防身之物,却不料抓了一大把花生大枣,抓在手里打也不是,扔也不是。 那男子“噗嗤!”一声倒笑了起来,“绸妹,你玩够了没!让我吃什么花生大枣,今夜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我日盼夜盼,不就是为了此刻吗?” 说的齐乐伊倒楞住了几分,那男子顺势将她搂在怀中,又说道:“绸妹,你为了和我在一起吃了那么多的苦,我图青云发誓会对你好一辈子,两辈子,到生生世世。” 齐乐伊挣脱他的怀抱,“什么绸妹绸姐,你听好了,我叫齐乐伊,齐——乐——伊——————,我只爱俞朝帆一个人,你懂不懂?快放我走,求求你了!”从俞朝帆三个字脱口而出的那一瞬,泪水便如中到大雨般倾泻而下,可慌了眼前的什么图青云。 他一路惊诧的望着齐乐伊,“绸妹,你莫不是欢喜坏了,竟连我都不认识了,你不要吓我!”说着又要上前,齐乐伊决绝的眼神让他火热的心瞬间冷却,又不忍发作,只叹了一口气心疼的说道“是了,你定然是这几日婚事繁琐,被累坏了,一时头脑发热也是必然,你不要担心,一切有我呢。你先歇着吧,我去书房看会书。” 说着亲手将她头上的凤冠取下,将懵懵懂懂的齐乐伊扶到床上便转身带门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呆若木鸡的齐乐伊,满脑的问号理不清头绪。她如何能知道,阴差阳错的,时光逆转,今天的新娘子方绸儿变成了齐乐伊,齐乐伊却一睡不起了。 齐乐伊心里其实已然明了,穿越这种事,早已不是头一回听说,只是没想到这次的主角是自己,,也好,至少能够逃离那个窒息的局面。不会再有人因为自己而受伤,不会再让俞朝帆为难,不会再让郎小宁送命。穿越了时空,穿越不了记忆,医院里惨烈的一幕再次如同一根根带钩的银针重又刺进齐乐伊的心内。 她急忙转移注意力,首先搞懂了目前是何等局面,比如自己变成了谁,又哪门子少爷结了哪门子婚事。 原来她转眼间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娘子变成了一个十九世纪,清朝嘉庆年间的一个新娘子。糟糕的是自己从悲壮的婚礼中解脱了出来,却意外搅和了人家豪门大户图青云与织女方稠儿喜气洋洋的婚礼。附上了方绸儿的身,将人家的如意郎君在新婚之夜赶了出去。 好消息是,人家方绸儿年仅十八,而齐乐伊已经二十九了,从客观来说,她偷了上天整整十一年的时光,算重走了一回青春路了。 说起方绸儿和图青云,正如图青云自己说的,人家是历尽千辛万苦才修成的正果。方绸儿年仅十八,可与图青云相识已经三年了,图府里的穿度都是方家锦铺一手操办的,因此绸儿年少时便跟随爹爹方千盏里出外进,为图家老爷夫人量身定做好了衣服再亲自送上门来。她年纪虽小,但针线活了得,把眼光挑剔的图夫人伺候的服服帖帖,从无不妥。因此深受主子们的喜爱,更为大少爷图青云青睐,认定她是自己的准媳妇。 不用想也知道,图府里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允许堂堂大少爷爷娶一个做衣服的女子做少奶奶的,做个侧室都嫌身份低何况是正室啊。一场轩然大波之后,方绸儿被勒令再不准进图府一步,图青云负气参军去镇守边疆,却不幸被流寇所伤,失踪了半年多。半年多音讯全无,图府上下只当是儿子已经为国捐躯,图夫人几乎哭瞎了双眼,悔不当初,门不当户不对又如何,只要孩子们开心,举案齐眉,不当不对又有何妨。偏得猪油蒙了心把儿子赶上了死路。闻讯而来的方绸儿跪守在王府外三天三夜,为图青云送行,并请求图夫人允许她入府为婢,只求能守着爱人的牌位,替他在爹娘前略尽孝心,并指誓今生绝不再嫁他人。 方绸儿的一片痴诚终于感动了图府上下,他们痛定思痛,觉得已经少了一个儿子,不如多一个女儿,便收她在图夫人身侧伺候,无微不至。 本以为终此一生,只能守着心上人的牌位过活,哪想到当初图青云命不该绝,重伤之下被一户猎家所救,奄奄一息的他心里念着方绸儿的名字才留下了一口气,养活了七八月才恢复了元气。身体刚好,图青云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京都,路上早已想好,誓要求爹娘准了他和方绸儿的婚事,不然就出家为僧,再不回红尘。 图老爷和图夫人见宝贝儿子失而复得,早是喜极而泣,当即请出方绸儿,答应择吉日为他们操办婚事,一时间在民间传为佳话,婚礼这天更是热闹非凡,喜气洋洋,图青云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 没想到到了晚上,方绸儿看墙上的写着“琴瑟和鸣白头到老”的牌匾挂歪了,便踩桌子整理,没想到失足跌到地上,失去知觉,待她醒来,她已经不是幸福的方绸儿,而是不幸的齐乐伊了。这是后话,小扣儿自然是不知道的。 齐乐伊听丫头小扣儿讲完了图青云与方绸儿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绝唱,已是金鸡报晓,东方吐白。她实在困顿的不行,就在床上和衣而睡了,梦里仍是这一段段苦情绝恋,还有止不住的唏嘘感叹。 第三章 举案齐眉 乐此不疲 为伊消得人憔 小扣儿给她盖好了被子,急忙向图青云书房跑去回话。她知道,此时的图青云,定然心系少奶奶,整夜未眠,正急等着自己回禀呢。 果然,她还未敲门,图青云已经闻声把门打开,急切的问道:“如何,少奶奶可好了些?要不要找朱大夫过来瞧瞧。” 小扣儿一脸茫然,倒没了主意,回道:“说不得,少奶奶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只是、、、、、” 小扣儿正不知如何形容,图青云抢道“只是什么,究竟哪里不好?” “少爷,少奶奶她好似不认得自己是谁了,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连少爷爷您都不认识了,这一夜我一个劲的给她讲你们以前的故事,可她就是想不起来,好像她从来就没见过咱们一样,这可怎么办呀?” 图青云也是愁眉紧锁,昨晚所见,自己的绸儿确是一副形同陌路的样子,起初他只当是婚事劳累所至,没想到竟严重到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他急忙进房中探望方绸儿,见她仍熟睡在塌,衣妆未除,红色的嫁衣将她睡的通红的小脸映衬的更加妖娆,云鬓一朵金花是自己亲手为她打造,上面刻了两个字,“永爱”。他痴痴的望着伊人,贪心的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声,情不自禁的想在那绯红的脸颊上留下唇印,却不料动作虽轻仍是惊醒了齐乐伊,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只听“啪!”的一声,图青云一只手捂着左脸,一面委屈的望着下手快、准、狠的娘子,堂也拜了,亲也成了,老天爷,你究竟跟我图青云开的什么玩笑,连亲一下自己的新娘都要被掴耳光子。 齐乐伊打也打了,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没想到图青云片刻就委屈完了,将小扣儿端上来的莲子粥拿起来,关切的说道:“绸儿,你昨晚未曾用膳,早饿了吧?这点莲子粥,你先用些,早膳且得等一会呢。你吃完,我好领你去拜见爹和娘。” 齐乐伊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一时心头乱的要命,但她无法拒绝眼前的这位大情圣美男子,加上刚才正给了人家一个耳光,人家反倒爱护有加,不论自己是自己,还是方绸儿都不能再好赖不分了。 况且,肚子里早已饿的七荤八素,呱呱乱叫了,她假装淡定的将莲子粥一饮而尽,说道:“我头好疼,能不能不去呀?” 图青云顿了顿,说道:“你歇着吧,我去回额娘便是了。我已经差人去请大夫了,一时半会怕过不来,你就放心睡吧。” 说了有用的没用的一大串后,温情无限的图青云终于舍得走了。 图老爷大半生叱咤商海,挣下不小的一份家业,共纳二位夫人,图青云的母亲乃是正室,出身亦是名门,本人端庄谦和,一向为众人所爱戴。他只有图青云这一个儿子,向来惜子如命。二夫人端氏,乃后来人,出身风尘,年轻时艳冠京城,名动一方,但如今府里深居浅出的日子早已将那份妖娆不羁转化为绕指柔,成天的相夫教子,半老徐娘却风韵犹存。更可贵的是,平日里跟大夫人相处甚是融洽,一来大夫人向来对她客气,从不嫌弃她出身低贱,她自是知恩图报。二来,她阅人无数,早懂得高低进退,出事向来分寸十足。此番图青云大婚,她上下帮着操持了不少,真如亲生子无两样。 厅上,图老爷与两位夫人皆整装以待,大家都想看看新婚燕尔的小两口举案齐眉的亲热劲,经过了许多的风风雨雨,图府上下没有不赞成这对璧人的。此时却见图青云一人冠帽齐整的走了进来,皆是惊诧,忙问媳妇如何没来。 图青云掩住内心的焦虑,风轻云淡的几笔描过,“爹,娘,儿子知道您二老早急着吃媳妇茶,偏偏绸儿昨夜染了风寒,今日身子重的起不来,我便让她先歇着她却不肯,非要起来给公婆奉茶磕头。我只说‘绸儿,你平日里忙里忙外,体贴周到,今日身子不适,一时失礼,爹和娘也不会怪罪的。她们待你早如亲生,怎舍得你病怏怏的起来折磨身子。你若是偏得起来了,只怕他们又要心疼,说我不会疼个媳妇儿了。’她这才肯躺下,嘱咐我先来给爹和娘还有姨娘请安。” 一番抢白将方绸儿前后圆的滴水不漏,老爷太太们不但没有怪罪,越发心疼起这重情重义的媳妇来,直问请大夫了没。 “已经差人去了,只是一时半会怕来不到,我让小扣儿先服侍她歇着,爹娘不必挂心了。先请二老受孩儿一拜!”说着倒身跪了下去,康康康三声脆响,没等老爷夫人反应过来,便完成了大礼。心里盘算着,磕头是早晚的事,自己先替妻子磕了,若不然等方绸儿好了,自还有一番礼数,想起早上方绸儿那倔强的眸子,自己想亲近亲近她都要捱个大耳光子,如果要她来磕头,定然更不肯了。 果然图夫人忙起身要将儿子扶起,言道:“云儿,怎地就磕上了,待绸儿身子周全了,再一同来行礼岂不更好。罢了罢了,就这样罢,什么礼不礼的,没的折磨人。往后咱一家子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方才是正道。” 说着看了看身边的图爷和端氏,他们也无不微笑点头,轻声赞许。 端氏最是笑颜如花,开口赞道“姐姐真是个深明大义的好婆婆,绸儿跟了咱这样的人家,已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又摊上姐姐这么个贴心知己的好婆婆,真是不枉她当初以身相许了。青云,你可要记得人家当初为了你未过门先守寡,这等深情儿,再往哪寻去?咱日后可不能负了人家。” 一番话至情至性,道出了老爷和大太太的心声,也让图青云深以为是。 又道了几句家常,便催着图青云赶紧回房,照顾娇妻了。 图青云急急忙忙往屋里走,正撞上了给方绸儿看过病的朱大夫出来,急忙行礼问个究竟,没想到朱大夫也是一头雾水,反问:“不知近日大少奶奶可曾受过什么刺激,或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头部?才导致记忆丧失。” 图青云恍然大悟,自以为是的说道:“是了!前些日子我在外养伤,家人们都以为我已身故,绸儿定是此前伤心过度,待我回来后又惊喜过度,才受了刺激,失了记忆。” 大夫一点头,又摇头,“若正如图少爷所说,倒也无妨,少奶奶只是以前的记忆丧失了,但神智却是清醒,少爷只要跟她多相处些时日,想必能唤醒她心头的记忆。此外再无他法了。” 图青云深深的点了点头,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和绸儿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只要他用心,一定能唤醒绸儿的记忆。 谢过大夫,图青云轻轻进的屋来,此时的齐乐伊仍然睡着,其实她早已睡醒,只是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图青云那深情的眼神,故仍装作睡熟的样子。 图青云走上前来,坐在床头,齐乐伊不禁心跳加速,图青云抚摸着她的发丝,听他说道:“绸儿,你为我实在吃了太多的苦,如今是该我补偿你的时候了,往后的日日夜夜,我必全心全力守护你,守护我们的感情,再不让你受到伤害。以前的事,忘了就忘了罢,从此刻起,我们重新开始。” 齐乐伊终于忍不住,起身盯着图青云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图大少爷,我真的不是你的方绸儿,我叫齐乐伊,举案齐眉的齐、乐此不彼的乐、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伊,懂了吗?我只是路过的,我有我的生活,我的世界跟这里不一样、、、、、、” 图青云打断她的话,“是啊,我叫图青云,宏业远图的图、青梅竹马的青、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云,你的生活就是我生活,有你的路过才有我的守候,听到了吗?” “你听我说好吗?我公元1981年生日,到我来这里之前已经快30岁了,婚都离过一次,早不是小孩子了,再玩不起这种游戏,求你放了我。好吗?我不知道你的绸儿在哪里,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 图青云认定了以不变应万变,“我从鬼门关走了一遍,曾以为永远也见不到你了,但我还是忍着痛咬着牙活过来了,因为我记得我曾答应你的誓言,-------- 齐乐伊终于歇斯底里起来,“我爱人叫俞朝帆,朝帆,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啊!救我————” 图青云绝不相信自己的绸儿会移情别恋,他急忙安抚齐乐伊,“好了好了,不怕啊,乖绸儿,云哥哥马上出去,都是云哥哥不好,惹你生气了,你不要哭,我曾发誓再也不让你哭的,都是我不好。” 图青云一副心痛的样子,让齐乐伊动了恻隐之心,她终于平静下来。 齐乐伊拽了拽图青云的衣角,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去,说道:“青云,好多事一时半会是说不清的,你不要逼自己,更不要逼我,好吗?|” 图青云从不曾听方绸儿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以前的方绸儿单纯可爱,整日绕在他跟前云哥哥长,云哥哥短的,像个小精灵,让她又爱又怜。但今天的绸儿说话,多了许多才情,多了许多理性,如同一个多年未见的好友,互吐心声。 最后,他们放弃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图青云从头开始给方绸儿讲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们的第一次动情,他们的第一次山盟海誓,他们的第一次生离死别。只有这时候,她的绸儿才会专注的听他讲话,不会跟他争谁对谁错。 图青云见已近正午,日头正好,于是领着齐乐伊出了房门,图府后花园,一路走着,一路叙说着。齐乐伊早已换下了昨晚那套嫁衣,却依然是朱裙红履,所到之处,一片艳丽,这都是小扣儿为她打理的,齐乐伊虽是极不适应这里的一切,唯独对这原汁原味的古典衣裙情有独钟。每一件都是纯手工制作,而且针线活甚是了得,针脚细密,一褶一角都熨帖板正,裙角的花色艳而不妖,真正点缀的恰到好处。据说齐乐伊与图青云身上所着衣物都是方绸儿一手赶制,连图宏与二位夫人的礼服,也是她一力包办,她说自己侍奉他们早已习惯,恐怕别人做的不合老爷夫人的心意。 齐乐伊不禁喜欢上了这位蕙质兰心的女孩,她能够想得到,点灯熬夜做嫁衣的绸儿的心情,何等喜悦,何等劳累,又何等心甘情愿。如今、、、绸儿,你到底在哪里?你千辛万苦争取来的幸福,就在眼前,就在我的手里,而于我,却如同烫手的山芋啊。 图青云见齐乐伊低头不语,只看着身上的衣衫发呆,还以为她记起了什么,惊喜的问道:“绸儿,这衣裳是你亲自绣的,还记得吗?你说绣鸳鸯俗气,你要绣一朵并蒂莲,你衣襟上一朵,我衣襟上一朵,你怕男人衣上带花遭人耻笑,便将我的并蒂莲绣到了衣襟的背面,诺,你看看。” 图青云把衣襟撩起,果然,衣角上一朵莲花静静的开放着,不闻其香,更怡其芳。齐乐伊又是一阵心动,深深叹了口气。她第一次仔细端详着身边这位比自己老了几百岁的男人,望着他宽阔的额头,突然想起了一个词,天庭饱满,生在如此的富贵人家,有如此美人至爱,看来这额头跟他甚是登对。眉刚目邃,自有一股英气勃发,端正的鼻梁,连鼻孔都显得文雅,双唇微抿,掩饰掉许多性感。 “青云,如果你的爱人再也回不来了,你会怎么办?”齐乐伊就像跟一个老朋友谈心一样,预备给图青云做最坏的打算。 “我会等到她回来,等到她想起我,用多长的时间我都等。”图青云深情的看着齐乐伊,双眸不住的放电。 齐乐伊又叹一口气,不理会他的固执,将她的后世今生娓娓道来,“我叫齐乐伊,举案齐眉的齐,乐此不疲的乐,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伊,我生活的年代离现在已有好几百年了,我二十岁的时候,遇到了我的第一个爱人,他叫许筝,我大学同学,长的斯斯文文,我们谈了四年恋爱才结的婚,只是婚后我爱他爱的把自己都忘了,除了一颗心,便只剩下一幅躯壳,这样的躯壳最后连他都厌倦了。于是他跟他的生意伙伴,一个叫武眉的女人好上了,怪不得他爱人家,武眉能干,聪明,漂亮又风情万种,哪个男人见了都留哈喇子的。走就走吧,我知道留的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其实我没有自己说的这么洒脱,我们那里有首歌,我最深爱的人伤我却是最深。” 他不理会图青云的目瞪口呆,继续她的故事,当一个女人讲起她的爱情,她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不论是谁都别想打断她。 “后来,我遇见了俞朝帆,在我离婚后生命最黑暗的日子里,他走进我的生命,我发誓我不知道他是世纪财团的公子爷,他总是一团微笑的围在我身边,逗我开心,那段时间我以为我捡到了一个亲弟弟,我喜欢他,是把他当弟弟看的。 直到有一天,他的妈妈来找我,请我不要勾引他的宝贝儿子,我从没见过那么豪华的车,没见过那么雍容华贵的太太,不用她说我都知道我配不上她的儿子,我也跟她解释,我对朝帆并无男女之情,可回答我的却是她轻蔑的笑,和一张支票,我不知道自己值那么多钱,但多少钱我都不会把自己卖了的。我请她带着支票离开,她们都以为,花钱才能办事。这情节是不是很俗气,每一位母亲为了儿子做这件事时都像替天行道般理直气壮的。 从那以后,我不让朝帆来见我,奇怪,见不到他,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了,心里念里全是他的影子,原来我自不量力的又一次陷入了爱的深渊。可我还是拒绝了他,后来,朝帆结了婚,再后来,他又离了婚,谁都不敢相信,他结婚是为了离婚,离婚是为了跟我门当户对。他为了我伤害了他的家人,伤害了李仙儿---他的前妻,我终于冲破自己的防线,不顾一切的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接受了他的表白,同时也深深的伤害了我的好朋友郎小宁,她说她爱的比我早、、、、最后,她在我们婚礼的当天开煤气自杀了,而我在婚礼的第二天也自杀了,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这里。” 第四章 同是天涯失爱人 当齐乐伊终于从前世的纠葛中苏醒过来,她看到了图青云绝望的眼神,他宁可相信绸儿只是暂时失忆,哪怕永远失忆也好,至少她还是自己的绸儿,“你真的不是我的绸儿,你是齐乐伊,举案齐眉的齐、乐此不疲的乐、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伊,。。。。。”图青云热泪早已流了两行,他喃喃自语着,径直望着齐乐伊。 突然,他发了疯似的抓住齐乐伊的肩膀,竭斯底里的吼道:“那我的绸儿哪去了?方绸儿哪去了?我要我的绸儿!我答应好好爱她一辈子的!” 齐乐伊肩膀顿时酸痛到麻木,她用力挣脱他的手臂,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要我的俞朝帆呢,我好后悔,为什么要想不开做傻事,剩下朝帆一个人,他该如何面对剩下的局面!你又能不能告诉我,该怎样才能回到我的世界?决定这件事的不是我,也不是你,更不是朝帆或者方绸儿,是老天爷,你明不明白?” 图青云终于冷静下来,是啊,老天爷!老天爷似乎听叫了图青云的控诉,刚才晴好的天气,转眼低沉下来,不一刻,豆大的雨点竟然下了起来,图青云急忙拉着齐乐伊疾步跑回房中。 二人坐在窗前,默然无语,看着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犹如自己心内的泪水,留了满地。 “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图青云首先打破了沉寂。齐乐伊也不看他,只是点点头,虽然只认识了一夜半天,但她相信他不会对自己提过分的要求。 “我的父母亲年事已大,又通情达理,我怕他们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连我都不能接受的事,我怎么要求他们相信。而且就算我相信了,别人也会只当是你疯了,对你亦不是什么好事。既然回不到你的世界,就在这里先安顿下来吧,我会照顾你的。” 一番话说的齐乐伊心里暖暖的,莫有不从之理。 待小扣儿前来传饭,二人便收拾心情,强颜欢笑的前去拜见公婆。图青云自是如此这般一番嘱咐在先,齐乐伊一一记下。 到了饭厅,图宏在外面应酬,只有二位夫人在,齐乐伊便按照古装剧里的样子小心行了礼,道了万福,虽不说十全十美但也算勉强过去,众人只当她身体未愈并不以为意。一个劲的让她在房中歇着,吩咐晚膳就不必出来吃了,想吃什么让厨房做下,送到屋中即可。齐乐伊遇到两个这么好说话的婆婆,心想旧社会虽是封建礼教,但亦不乏开明慈祥的老太太,可见书上所说不可尽信。 二人在众人面前自然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举案齐眉的一对璧人,相敬如宾,甜情蜜意让人好不艳羡,但一回到屋中,便相对无语,各有所思。到了晚间,图青云又去了书房,让齐乐伊一人安然入睡,齐乐伊很是感激他的彬彬有礼,心想她果然没看错人。 图青云一夜怪梦连连,无法安睡,好不容易熬到五更天,天微亮便赶紧回屋,怕遇到下人问起来不好说话。哪知他敲门数声并无应答,待推门而入,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原来齐乐伊正和衣躺在地上,似是昏了过去,他急忙抱起齐乐伊放到床上,千呼万唤才把她叫醒。 齐乐伊摸摸头痛欲裂的脑袋,看了看图青云,懊恼的坐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睡在地上?”图青云关切的问道。 “你不是想要你的方绸儿吗?我来的时候是因为摔了一跤跌到脑袋才穿越成的,我想用同样的办法试试能不能再穿越回去,所以才从八仙桌上往下跳,我想我回去了,也许你的绸儿便回来了。”齐乐伊没好气的说道。 “做什么傻事,如果每个人都摔一跤就穿越走了,那我看这世上便没几个真人了,谁不曾磕过碰过,安然无恙的也有,凑巧便摔死的也有,像你这般穿越什么的自然是少之又少,可遇不可求的,不然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有穿越这回事。以后别做傻事了,我相信你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别把绸儿的身子不当身子疼惜。”没想到图青云最后一句彻底惹恼了齐乐伊。 他本意只是要她保重身子,齐乐伊却不领情,以为他怪自己不爱惜方绸儿的肉身。 “我不疼惜她的身子?我愿意不疼惜吗?摔在她身可是痛在我身哪!你摸摸看我头上的两个大包,我容易吗?我从小便有恐高症,站在桌子上腿直发抖,我还是闭着眼睛跳了下来,你做了什么?还好意思说我?”说着便用手用力的揉后脑勺,突然,她想起一件事,她虽然摔了两次,但第一次摔的可是她自己的肉身,怎么绸儿的头上会有两个大包。 她顾不得生气,急忙将疑虑说了出来,图青云慌忙查看,果然齐乐伊头上有两个伤口,一个是新伤,一点血迹还是殷红,另一处淤青已然发黑,看来正是因为绸儿的摔伤与齐乐伊的摔伤有着某些契机,才会造成穿越。他看看齐乐伊掉下来的八仙桌,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好端端的做着新娘,绸儿怎么会无端摔倒。 “我刚刚站在桌子上,还想顺手帮你把那块大匾扶正呢,可惜够不着。” 图青云抬头一看,只见壁上所悬的“琴瑟和鸣比翼双飞”的镶金大匾一边微斜,不是十分周正。这块匾是婚礼之前才挂上去的,他倒并没在意。难不成绸儿是为了这块匾才出的事?是了!绸儿是做手工活出身的,平日里最见不到不周正的地方,她一定是不好意思劳烦下人亲自动手才出的事。 图青云看着那块大匾,突然勃然大怒,喊来小扣儿叫来府中安匾的下人,原来是两个毛头小子干的这活,一个叫铁子,一个叫锤子,大婚当日他们急着去前头要喜糖看热闹,才慌慌张张的把匾挂上便走,没想到此时惹怒了少爷。平日里大少爷待他们和气有加,不知怎地今日发这么大脾气。他们自知不妙,急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认错,求少爷饶恕。 图青云心里有苦说不出,下人们不知他为何为了鸡毛小事发飙,总不能杀了他们替绸儿报仇,他命人找来家法,将二人拖出去,噼里啪啦只打的他们哭爹喊娘。齐乐伊实在看不下去,为他们求情。 图青云也不是心狠手毒之人,见给了他们教训,便命人住了手,一个人闷头去了书房,久久不曾出来。 又在府内混了十余日,图府上下家眷图青云都领着齐乐伊一一指认,省的对面不识惹笑话,更防旁人看出破绽。方绸儿乃图青云明媒正娶的大少奶奶,不管出身如何,大少爷的垂青,老爷太太的抬爱,都让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举足轻重,下人们都把她当成图家未来的女主人,自然是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图青云在外人面前对她礼敬有加,独处时也是翩翩君子,从不逾越半分。 齐乐伊却是极不习惯这样的生活,以前在家做家务的时候,妈妈总是笑她丫鬟身子小姐命,如今真个成了小姐命,天天吃喝玩睡,除了陪陪太太就是领着小扣儿在府里四处逛。这样的悠闲生活,她反倒不适应了。倒希望能有个朝九晚五的工作做做,就不用整天面对老爷夫人们的慈眉善目没话找话说了。作为汇仁家电的金牌销售,陪聊她会,但那是陪不同的人聊同一件事情,但天天陪同样的人聊同样的家长里短,她就吃不消了。 第五章 进入角色 转眼婚期已过了满月,喜庆劲一过,齐乐伊便有了工作了。原来倒春寒已经过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到处莺飞燕舞,太太们的春装自然该上场了。 这一日,大太太命她的丫鬟蕊儿前来请她过去,她心想又要陪那老太太聊到日落了,但又不好托辞,便怏怏的去了。 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朝她笑着招手,“绸儿,快来看,这是你爹爹差人送来的云缎,说是今年最新出的布料,不厚不薄,摸起来又软又滑,做成衣裳穿了真真是舒服体贴呢。” 二夫人接过话茬“好布料还要巧手儿做呢,先前那寻常衣料经咱家绸儿一比划,跟那外面做的名贵料子都有的一比呢。咱娶了这么个心灵手巧的好媳妇,穿衣打扮算是不用愁了的。” 别说齐乐伊是做销售的,就算再笨她也知道这“准婆婆”啥意思,心知老太太的穿戴都是方绸儿这个大巧手伺候的,此时她既不好装傻也不好推辞,只得硬着头皮说:“娘,能伺候您是媳妇前世修来的福气,您只管将活交给媳妇便是了,媳妇一定会仔细做的。” 老太太真是爱极这乖儿媳,喜道:“那你可要歇息着做,千万不能累坏了身子。对了,明日便是满月回门的日子,我叫夏管家多备些酒茶牲礼,送你和青云回你娘家去坐坐。这些日子不见,想娘家人了吧,衣物事儿且不急,等你回门过了再做不迟。” 好一个会办事的老太太,齐乐伊这才想起方绸儿是有娘家的,她的娘家人便是自己娘家人了,少不得自己要替她尽这份孝心。 齐乐伊拿了方绸父亲给老太太的那匹云缎,愁眉不展的回了屋子。卖衣服她兴许在行,这做衣服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如今应允了老太太,倒真不知如何收场了。 下晌图青云从铺子上回来,进门就见齐乐伊愁眉紧锁的坐在床边,“这是怎么了?又在想你那完美的俞朝帆?我倒觉得你不必太牵挂了,他既是那么完美,自然不会太寂寞了,你还是仔细着你自己的身子吧。明日就要回门了,你陪我去拜见我岳丈大人吧,日后也少不得走动,他平日里甚是疼爱绸儿,对你自然也是一样,你便把他当了自己的亲人吧,省的心里感到无依无靠。” 齐乐伊反驳道“我想我完美的俞朝帆,你便不想你那碧玉般的方绸儿吗?我自己爸爸妈妈还不知急成什么样子了,我倒要来替别人尽孝?”这番话说的并非齐乐伊本意,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道理,齐乐伊并不是不懂,如若不然,自然也不会答应图老太太替她做什么云缎春衣了,一时心急,说完连自己都觉得难听。 急忙转移话题,“刚才答应了给你娘做新衣裳,可是我以前从来没做过这些的,都不知道如何交的下差了。” 图青云早忘了刚才齐乐伊的抢白,哈哈一笑,“你既不会做,就该找借口推脱啊,你不是都快三十了吗?怎地连撒个谎子都不会。你说不做,我娘也不会真逼你做啊。” 齐乐伊又急了,“是啊!我是个超级大笨蛋,我就应该直接告诉老太太,我不是她儿媳妇,我是个假冒伪劣产品,我只是路过,我想回家、、、、”说着又要哭了起来。 图青云哭笑不得,这个大姐实在是不好惹,自己刚才说的话分明都是为她好嘛,怎么说着说着就恼了,女子三从四德,她便是从哪个年代过来,也应该学过的啊。 看齐乐伊那悲催的样子,又有些不舍,急忙劝道:“别哭了,我有个锦囊妙计,一定帮得到你。你先听我说。”说完如此这般的在她耳边嘱咐,听完齐乐伊终于释然,连连点头。她的性格答应别人的事再难也要做到,哪怕是帮一位古代阿姨缝她以前见都没见过的古装。 第二日一大早,图府门前早停好两顶红顶轿子,后面跟随着一排挑担的伙计,肩上挑的都是图夫人早就备下的回门大礼,旁人家回门一担足够,图夫人准备的颇为丰盛,足足备了四担,都是上好的酒茶牲礼,她疼爱方绸儿有加,自是替她安排的妥妥当当风风光光。 图青云领着齐乐伊上轿,齐乐伊摇摇晃晃的上了轿,这轿子在当时也算是豪华型的了,红顶金缦,宽敞舒适,美观实用。约莫三站地的路程竟摇摇晃晃的走了快一个时辰,齐乐伊不禁感叹,没有汽车的年代,做什么都没有效率,简直太浪费时间。 轿子在一座临门小铺停了下来,门前的额匾上写着“方家锦铺”四个大字,齐乐伊知道她到“家”了。 家里的伙计家眷图青云早跟她说的明明白白,门口迎上来这清瘦慈祥的白须老者自然便是“自己”的“父亲”方千盏了,方千盏的名字虽是豪迈的没的说,为人却低调谨慎,做起活来更是认认真真一丝不苟,他自己笑言是带夜干活,点坏了千盏油灯的意思。“父亲”身后喜笑颜开的年轻妇人便是“自己”的后母,只比“自己”大十二岁的王梅香,算起来跟自己的年纪倒是相仿。最开心最开心的当然是那个叫方锦儿的小妹妹了,年方十五,青春烂漫,如初春的腊梅花儿含苞待放。 齐乐伊下轿,对着方千盏和王梅香道了万福,手里拉了那个叫锦儿的妹妹,一见面,她便喜欢上了这个女孩,感觉像见到了自己的亲生妹妹一般亲切。图青云也是躬身行了礼,岳父岳母叫的甚是亲热,寒暄起来没完。 方千盏不敢怠慢了姑爷,忙叫店里的伙计阿全阿明出来抬东西招呼轿夫担夫吃茶,自己则领着姑爷女儿进了门,入了后室闲叙家常。 锦儿拉着齐乐伊回了自己的闺房,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一大堆话要跟她说。 “姐姐,你在那边好吗?姐夫对你好吧?姐夫的娘对你好吧?姐夫家的下人对你好吧?”一连几个问题无非一个意思,她是想问姐姐你幸福吗? 这样的妹妹,自己也有一个,她叫乐君,只是她性子刚强,好多时候都是她替自己撑腰,比如杜筝的背叛,李仙儿的挑衅。 她抚摸着锦儿的发丝,温柔的看着她,“锦儿,姐姐很好,那边所有的人都对姐姐很好。”她想起了图青云教给她的锦囊妙计,说道,“只是我太想家了,也太想你,要是你能过去陪我住上几天,陪我解解闷就更好了。” 方锦儿一百个乐意,图家的大宅子,那么气派那么威严,她早就想进去看看了。 两个人一拍即合,当下手挽手来到外屋,锦儿对方千盏撒娇道,“爹爹,姐姐刚过门,寂寞的很,姐姐让我过去陪她住几天呢。好不好啊爹?” 小丫头不解风情,姐姐既是新婚燕尔,怎么会寂寞的很呢。 “这如何使得,亲家会笑话咱没规矩的,你还是不要过去添乱了。” 图青云知道该他出手了,他起身做了个揖,恭敬的说道,“岳父大人,您过虑了,锦儿如此乖巧可爱,只怕我娘喜欢还来不及呢。况且我平日都在铺子里忙着,绸儿一个人也确是无聊的紧,就让锦儿过去陪她住上几日,寂寞的时候也好有个人说说话。请岳父大人恩准。” 图青云如此这般一说,方千盏也放了心,只好由着两个女儿去了。 其实,最寂寞的,是方锦儿,姐姐出嫁,她天天守着爹爹和后母,不自在的很,所以爹爹一允,她就高兴的不得了。早收拾行装去了。 吃过午饭,方千盏和王梅香便送走了女儿们和姑爷,更千叮咛万嘱咐小锦儿在姐姐婆家要好守规矩,不可给姐姐姐夫添乱。 岂知锦儿去了恰恰是给姐姐姐夫解围的,话说这锦儿虽比绸儿姑娘小几岁,但针线活计却丝毫不逊她姐姐,裁缝世家的女儿,从小便飞针走线的,看过的衣服,没有不会做的,而且懂得给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衣服。 到了图府,已是傍晚,图宏和二位夫人正等着儿子媳妇回来一同用饭,却见齐乐伊手里牵着一个女孩儿,年纪尚小,十五六岁,模样乖巧,与绸儿很有几分相像,但双眼顾盼有神,一进门那小眼球便四处打量,活脱脱一个机灵小鬼儿,很是招人喜爱。 二位夫人不禁往她身上多瞧了几眼,浅绿色的衣裳熨帖得体,一条白色腰带细走于腰间,勾勒出少女纤巧的身姿,裙角更有可看之处,原来绣的是一排整整齐齐的绿叶,又用细线在每片叶子下挂着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美就美在这许多生气的花骨朵上,圆圆鼓鼓,丁丁当当,走起路来更显灵动飘逸。看着实在是说不出的舒服。 饭间,二夫人拉她坐在自己和大夫人之间,嘘寒问暖,添菜加饭照顾的甚是周祥,那小锦儿也不忸怩,一一谢了。 饭间,二夫人拉她坐在自己和大夫人之间,嘘寒问暖,添菜加饭照顾的甚是周祥,那小锦儿也不忸怩,一一谢了。 第二日清晨,齐乐伊正梳洗着,小锦儿便蹦蹦跳跳的找来了,昨晚就一肚子的话要对姐姐说,可惜姐夫总在姐姐身旁,也不好放肆。 她进来先探头探脑的问,“姐姐,姐夫呢?” 齐乐伊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自己”这个妹妹,便招手让她坐下,笑道:“他在书房呢,你昨夜睡的可还好?” “当然好了,姐姐,不怪爹娘总说你好福气,亲家老爷太太们对你可真好,对我也好,昨晚儿吃饭,她们一个劲的往我碗里加菜,对了,姐夫家的菜也好吃,又好吃又漂亮,姐姐你一辈子都要吃这样的饭了,我真替姐姐高兴。” 方锦儿天真无邪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姐姐的幸福的由衷欢喜,齐乐伊心里却高兴不起来,是啊,如果一切如常,方绸儿此时该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幸福。而齐乐伊呢,恐怕依然沉浮在痛恨交织的情海里生死两难,说来也怪,虽然死里逃生的穿越到了这个没电没暖没自来水甚至连一把玻璃镜子都没有的年代,齐乐伊却非常顺理成章的习惯了这样低碳环保的绿色生活,日复一日,前世的痛和恨,仿佛离自己渐行渐远,仿佛那已经变成了别人家的故事,偶尔想起时,只是一阵幸灾乐祸的唏嘘感叹。算了,那些剪不断理不乱的麻团,就让俞朝帆自己去理清吧,也许,没了齐乐伊,一切都迎刃而解了,也未可知。 “姐姐,姐姐!”一阵清脆的呼唤声将齐乐伊从思绪中打断,方锦儿清澈的眸子在眼前闪烁,仿佛在提醒她,她是完美无缺花样年华的方绸儿了,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婆婆们的春装问题了。 她急忙回过神,笑道,“妹妹,爹爹前日送来几匹云缎,听说是极好的布料,要我给婆婆们做几身衣裳来着,我正想着该做什么样的花式婆婆才会喜欢。”说着将从夫人那里拿来的几匹云缎捧了过来,给锦儿看。 锦儿一看便了然,“这有何难,昨日夫人们直问我裙子上的花骨朵是怎么做的,看来她们都很喜欢这样的东西,不如给她们也做些这样新鲜的玩意,她们必定满意。再有,云缎穿在身上又滑又软,所以内衬呢一定要选更轻更薄的丝绢来做,缝的时候是有些难,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把布料上的纹理破坏了。不过姐姐你也不必担心,以前你给她们做衣服,都是胸有成竹的,你做成的东西,她们没有不喜欢的。所以你就放心大胆的干吧。” 也许是因为以前方绸儿从来不假手于人的缘故,显然此时的锦儿听不出这位姐姐的话外音,压根没想要揽这活计。 齐乐伊只好再说的直白些,“倒也没什么难的,只是,近日不知怎地经常浑身不自在,又心烦意乱的,实在没心思做。可答应婆婆的事情又不能耽搁,只好白白的着急。” “姐姐,我可以帮你呀!”方锦儿终于上道了。 “这、、、、、不好吧,你姐夫又要说我偷懒了。” “放心,姐姐,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晚上回去悄悄的做,白天放在姐姐这便是了,姐夫看见了你就说是你做的。”锦儿相当意气的包揽下了大夫人和二夫人的服装加工工作,齐乐伊心头的石头终于放下,心想图青云的主意还是相当靠谱的。 就这样,齐乐伊把方绸儿手里记下的二位夫人的尺寸和布料交给了方锦儿,锦儿每天晚上做,白天就送到姐姐这儿,齐乐伊装模作样的端坐在绣桌前,但凡有人来,便煞有介事的拿起针绣几针,大家看了皆是交口称赞,就这样,一个心灵手巧的好媳妇形象逐渐的深入人心。 第六章 又见君 却非君 图青云整日在忙什么,齐乐伊并不知道,他的生物钟跟那几尺布料差不多,白天跟齐乐伊装装情深意浓,晚上便一个人回到书房,读书也好,算账也罢,想念方绸儿的时候多了,也就耐得住寂寞了。书房里有他昔日勤学苦读时备下的床榻,睡起来倒也方便。就这样,图家大少爷和少奶奶一对琴瑟和鸣比翼齐飞的好伉俪形象也越发的令人称道。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几许,这一日,六月初七,齐乐伊记得这天是俞朝帆的生日,他今年二十五周岁了,此时的朝帆身边有谁陪他度过?自己走后最伤心的日子他又是怎么过来的?伤心之后,他是不是也像自己这样试着去忘掉?他忘掉了吗? 早饭她并没有出去吃,只让下人煮了一碗长寿命,一个人关在房里静静的喝完,又轻轻的唱完生日歌,唱完已是泪流满面,朝帆,我爱你。今生能再相见吗?不奢求什么了,能再让我看你一眼吗?像往常一样轻抚你额头,听你唱周杰伦的歌,讲你小时候顽皮闯祸的段子。 门外轻扣三声,进来的,是他温文尔雅的“丈夫”图青云,听小扣儿说她一个人在屋里吃面,感觉不妥,于情于理都该来慰问一下,没想到看到的是梨花带雨的齐乐伊。无声的梨花雨中,美人泪眼低垂,平日里齐乐伊的神情总是与方绸儿不同,一个无邪,一个庄重,所以在她面前,图青云总能保持清醒。如今,满脸泪痕的齐乐伊,神似极了最后一次见面时的方绸儿,她也是这样哭的一塌糊涂,哭痛了他的心。 图青云走上前,此时,除了一个结实的肩膀,他提供不了任何道义上的帮助。 泪眼模糊中,齐乐伊认出进来的人是图青云,这个人的肩膀,她还是可以放心靠的。 就这样,两个人互相依偎却各自疗伤,期待着淡忘的时光能将伤口愈合。 然而,有些事情,你越是想忘,它越是会跳出来提醒你,挑逗你,说不定还会弹你一记脑门以泄恨。 从齐乐伊看到图武林的那眼起,她知道,前生缘未了。 图武林是二夫人端氏的儿子,图青云的二弟,人如其名,他自幼习武,虽不是什么盖世神功,但也算悍将一名。虽是庶出,但与图青云感情极好,图青云失踪养伤的日子,是他带人四处奔波,到处寻找。无奈苦寻无果,只好派人前来回禀,自己孤身一人不甘心的在塞外横冲直撞四处寻找。 没想到图青云自己回来了,二夫人便急忙差人前去报信,可是那时候没有手机,电话,bp机或者gps定位一样的东西,报信的又去寻了图武林大半月,才找到图武林,又把他带了回来。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叫彩霞的女子。 图青云听说图武林回来了,一步并做三五步的迎到大门外,一见,原本英俊清瘦的图武林,被塞外的风沙磨折的沧桑了许多,但十八岁的年纪,沧桑点又何妨,倒显的更加豪气勃发。 图青云百感交集,“兄弟,你为大哥受苦头了!大哥记下了!”读书人,话虽不多,分量却不减。 图武林哪有什么感触,大哥既平安归来,自己权当出去游走一番,踏踏青嘛!虽然在大漠里吃了不少的风沙,但是。。。。。想起彩霞姑娘,他倒觉得该感谢大哥了,若不是大哥,他又怎么能遇到他心爱的彩霞姑娘,这真是,有心插柳柳不成,无心栽花花却成行。 他将藏在门后的彩霞拖了出来,图青云一惊,“彩霞!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叫彩霞的咯咯咯的笑出声来,说道:“图大哥,我好想你!”来了一个奔放型的熊抱。 原来图武林在大漠里沿着图青云受伤的路线,四处打听有没有人看过他的大哥图青云,无巧不成书的打听到了救起图青云的猎户门上,那时,图武林已经走了好些时日了。那老猎户便是彩霞的爹爹,图青云在他们家住了近半年,彩霞对他心有所属,却不敢表白,等到图青云走了,她又后悔起来,正茶不思饭不想呢,图武林却在门口大喊:“姑娘,打听个人,你见过一个叫图青云的男子吗?” 何止见过?简直朝思暮想!叫彩霞的,都是敢爱敢恨的姑娘。 彩霞扑上去抓着图武林的手,叫道:“图青云,图青云,我认识!” 荒芜人烟的大漠里,图武林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热情似火的姑娘更美丽。少年的心,动了一下。 彩霞当即打好了铺盖卷,义无反顾的辞别了爹娘,是的,这是上天给他安排的机会,她可以跟着这位大哥去找他的梦中情人了。 这一天,上天收到了两封来自大漠的感谢信,一封,是彩霞姑娘写的,另一封,便是图武林写的,感谢上天将这个美丽如彩霞的姑娘送到他身边。 知道了大哥已经平安返家,图武林便不着急赶路,带着彩霞一路游山玩水,又走了一个月才到家。因此,错过了图青云与方绸儿的婚礼。 图宏与二位夫人见两个爱子都平安回家,心里万分高兴,又给上天寄去了第三封感谢信,总之,上天眷顾我图家了,日后必定子孙满堂,光耀门楣。 满家的喜气洋洋,热热闹闹,却惟独少了一人,不,是两人。 向来喜欢清静的齐乐伊,并不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大好事,图府上下一个个眉飞色舞的,没人向她禀报,她更懒得问起。一个人闷在屋里,想他的朝帆,旁边小锦儿实在憋不住了,自告奋勇的出去打探了一下,又跑回来报信。 “姐姐,听说是姐夫的弟弟回来了。” “哦,他上哪儿去了?”说不好奇,还是顺便问了一句。 “不知道,还带了一个女孩回来,那个女孩的衣服好好看。”不愧是做裁缝世家的女儿,看人先看衣。 没想到嘈杂声越来越近,像是朝着自己屋子的方向而来。 原来图武林听说自己错过了大哥与大嫂的婚礼,便急着前来向大嫂问好。 齐乐伊向外看,方锦儿上前打开屋门,屋门大开的那一霎那,天地都黑了。 上天收到了第三封感谢信。门外众人簇拥的,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俞朝帆吗?上天,是你听到了我的许愿声吗? 齐乐伊的眼泪,早已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的眼里,只有图武林一个人,嘴里喃喃的叫出声来,“朝帆,你来了,你瘦了,也黑了,头发也没有理,胡子也长了。对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早上还吃过你的生日面。” 众人里,只有图青云料到是怎么回事,急忙上前一步,扶住齐乐伊,低声对他说:“乐伊,醒醒,这是我二弟,图武林,我跟你提起的。” 没待齐乐伊反应过来,他向一头雾水的图武林和一脸冰霜的彩霞解释道,“你大嫂说你又瘦又黑的,心疼的不得了,看她,又不是小孩子,说哭就哭。” 图武林急忙向大嫂行礼,图青云怕齐乐伊再露乌龙,急忙让方锦儿陪她回屋,自己先陪二弟前头与爹娘和姨娘话家常去了。 谁都没注意到彩霞姑娘脸上那一脸的惊叹号和问号,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图大哥当初说过自己未婚的呀,怎么才一个多月不见,他就有了娘子了。还跟她这么恩爱。 如果齐乐伊的注意力稍微分散点,看看图武林身边的这张黑脸充满符号的脸,她会立马给上天寄去一封质问信,因为俞朝帆身边所站之人,看容貌正是与他前缘未了以死相许的郎小宁。 “锦儿,刚刚那个青年是谁来着?” “姐姐,他是姐夫的弟弟图武林呀,你以前经常跟我提起他,还说他跟我年纪相仿,有点。。。般配呢。”方锦儿脸上一阵绯红,刚才那个哥哥,一身英武不凡的气势,让人看了实在欢喜。方锦儿以前也是听姐姐方绸儿提起的多,此是初见,并未说话,但脸儿却是烫烫的,自有自己的小心事。所以对姐姐为何不认得图武林的事并无多太心思过问,只当是她一时高兴,昏了头了。 齐乐伊笑了,好极了,老天对自己真是厚待,把朝帆也穿越来了,想想又不对,刚才朝帆看自己的眼神,明明只把自己当做大嫂,而不是伊姐啊,以前的朝帆看自己的眼神里,总有些火苗,忽明忽暗的,常把自己燃烧的晕头转向。 顾不得许多,齐乐伊快步来到前厅,向长辈们行过礼便坐在图青云的下首,此时大家正听图武林眉飞色舞的讲他路上的惊险奇遇,遇到过什么样好笑好玩好怕的新鲜事。 众人听的津津有味,齐乐伊突然感到身侧有一道冷冽的目光刺向自己,抬头一看,她忍不住的“啊!”了一声,头上一阵冷汗。图青云急忙以咳嗽声掩盖过她的惊叫声,他哪有在听弟弟讲什么历险记,只怕齐乐伊控制不了自己,当众出丑。 而齐乐伊之所以大惊失色,是因为她终于看清,此时图武林身边所坐,冷眼斜睨自己的却不是郎小宁吗? 很好,都到齐了,原来有些事,终究是躲也躲不过的,躲过了今生,躲不了来世呀! 她确实有些不知所措了,求救般的望向图青云,图青云也正关切的看着她,见状伸手过来,握住了齐乐伊冰凉的小手。却不知,这个小动作,更惹恼了一旁的彩霞。 齐乐伊只听到这个叫图武林的俞朝帆说,他寻兄途中,遇到了这位名叫彩霞的姑娘,这姑娘的父亲便是大哥的救命恩人,这姑娘热情奔放,会骑马,会打猎,最会的射箭。是啊,此时她眼里射出的冷箭,早已将自己将要愈合的心射的千疮百孔,鲜血直流。 那么说,这个叫图武林的不是穿越来的俞朝帆,这个叫彩霞的也不是穿越来的郎小宁,那么她为什么如此仇视自己呢,那眼光,她见过,羡慕嫉妒恨,一样不缺,全在里面。 这一夜,图青云并没有去书房睡,他就坐在屋里,静静的陪着齐乐伊,听她一遍又一遍的讲,她是谁,图武林是谁,彩霞是谁。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一夜不睡也不困。 “齐乐伊,你记住,你不叫齐乐伊了,你是方绸儿,他叫图武林,绝不是什么俞朝帆,他是你的小叔子,你若想在这个家平平静静的活下去,一定要记住这一点。若不然,你信不信,这个社会,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一个人。我是为你好。从此以后,人前人后,我只叫你方绸儿,你是我的妻子。”这是天亮前,图青云临走时对齐乐伊说的最后一番话。 听来总是这样,冷酷无情,却合情合理,她没有反驳,她已经快三十岁,她能够冷静的分析眼前的状况。虽然,镜中的自己盛开如花蕾,但那是方绸儿的年纪,不是自己的。除此之外,她的什么都是方绸儿的,方绸儿的什么也都是自己的。 不过是遇到了长相相似的前男友而已,有何大惊小怪,最后,她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彩霞飞处 早上,齐乐伊对镜坐梳云鬓,想起以前她扎马尾,因为头发又黄又稀,小时候伙伴们总叫她黄毛丫头,长大后,为了遮掩这一缺陷,她从不留长发,短发也经过纹理烫,显得既蓬松又茂密。如今,梳着方绸儿,不,梳着自己长长的乌黑浓密的秀发,有着说不出的感觉。镜子里的眉眼精致小巧,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想想,上天眷顾,给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安稳的生活,如花的容颜,体贴的丈夫,夫复何求呢。她不要破坏这一切。 然而树欲静,而风却不止了。 今早,第一个来报到的,却不是蹦蹦跳跳的方锦儿了,还是带着那样斜睨的目光,彩霞第一个站在门口,似乎想看穿眼前这个女子哪里比自己好,抢先一步抢了图大哥的芳心。她不甘心,在家乡,排队求亲的小伙子把阿爹家的门槛都要踩破了,她从不动心,对他们不屑一顾,自从受了伤的图青云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才知道男人的温文尔雅对女人来说是多致命的武器,那些只会骑马打仗的野小子,比四处乱撞的牦牛强不了多少。 在她挑衅的目光下,齐乐伊,不,方绸儿,慢慢的转身,压抑住内心的惶恐,静静的看着她。她要看她的底牌,她到底在嫉妒什么? “早啊。”方绸儿毫无破绽的问好,毕竟她的阿爹救了自己的“丈夫”,她该感谢她,不然,她穿越过来就直接成了小寡妇,岂不糟糕。 “你跟图大哥认识多久?”她的意思,她图大哥回家之前是先认识她的。 女人的知觉让方绸儿立即知道错在哪里了,这姑娘爱慕着图青云! “有三年了吧,时间过的真快,我认识他时候,比你还要小呢。”齐乐伊显然进入角色了,跟彩霞比起资历来。小宁,这不是冤家路窄吗?望着彩霞不可置信的表情,齐乐伊不忍起来,当年的郎小宁知道自己和俞朝帆的恋情以后,也是这个表情。 “妹妹,过来坐下。”齐乐伊招呼彩霞过来,彩霞却不听她的,问道:“我图大哥呢?” “他有早读的习惯,正在书房呢。”现在,图府上下,都知道大少爷有早读的习惯,,每早都会到书房看书理帐,却不知他整晚都睡在那里。 彩霞扭头就走,“不坐了,回见!”一转身干净利落的消失在门口。留下惆怅的齐乐伊。 图青云正在担心着齐乐伊,忽然门一推,彩霞靓丽的身影落入眼帘,大漠的姑娘喜欢热烈的红色,就像她们的性格一样,更如彩霞的名字一样,绚烂夺目。 “图大哥,我问你一件事!”她不会也不愿意拐弯抹角。 “呵呵,小丫头,问什么呀?”要命的这男人的温柔,彩霞的脸上一阵红扑扑。 “图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千里迢迢的跟着图二哥来到这里吗?” “因为你喜欢你图二哥啊。”图青云也算没脑子了,如果人家喜欢图武林,一大早来找你干啥呀。 “你胡说!你这么快就忘了!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是谁喂你汤药?你虚弱不支的时候,是谁为你上天山采补药?你身体恢复了,又是谁陪你散心解闷。你刚刚好了没几天,就弃我而去,你居然说我喜欢图二哥。”只差没说图青云是忘恩负义,始乱终弃,也许她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图青云糊涂了,他和图武林手足情深,从二弟看彩霞的眼光中,他一眼就看出二弟被这个彩霞吸引,着迷。做哥哥的自然想成全他们还来不及,怎料到自己倒成了罪过。 “傻丫头,图大哥当然知道是你这个好妹子在照顾大哥,大哥的命是你和你阿爹捡回来的,这个功劳谁都抢不去的。”没办法,看彩霞刚烈的性子,他实在不知如何拒绝,只好装傻充愣打太极,顾左右而言他了。 “彩霞!原来你真在这里,昨晚休息的还好吧?”解围之人,正是图青云的二弟,图武林。 “有啥好不好的,你找我干嘛?”彩霞没好气。 “你才来京城,我自然该带你四处走走,看看,我不是说过,要带你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吗?”图武林含蓄的提出约会的请求。 “我不想去。”彩霞转身要走。 图青云劝道:“彩霞,去吧,难得武林有这份心。” 彩霞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你不去,我就不去。” 图青云看着二弟可怜巴巴的眼神,左右为难,只好点头答应。 “去就去吧,待我把你嫂子叫来,她也好些日子没出来走走了。”说着逃也似的走了。 齐乐伊的心结早晚要打开的,这种事情,越是躲,越是暧昧,越是难解,图青云是这么想的。如果不让他们相见,只会加深齐乐伊对俞朝帆的眷恋,待他把这份思恋转加到了图武林身上,恐怕就为时已晚了。不如让齐乐伊多了解图武林,让她知道,武林只是一个和她未婚夫长相相似的男子而已。 这个想法,和齐乐伊不谋而合。 于是,加上方锦儿,一行五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轿子备好了,彩霞却不屑的摆摆手,“要么骑马要么走路,我又不是大少奶奶,不坐在别人的肩膀上。” 这话明明是冲着齐乐伊而来,没想到齐乐伊也是最不愿意坐轿子的,闻言不但不生气,倒对她多出来几分好感,当即响应,说步行更尽兴。 图青云只好依了她们。 一路走上繁华的大街,齐乐伊眼睛里的那一瞥余光,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图武林,用心感觉着他的一言一行,试图从他身上找回些许俞朝帆的味道。好在她将自己掩饰的极好,除了图青云,谁都看不出,这位大嫂在打小叔子的主意。 还好,当他们淹没在京城最繁华的人声鼎沸比肩接踵的花花世界里时,齐乐伊的眼睛不够用了。 宋代的清明上河图,齐乐伊上学的时候就见过的,挑担的打伞的骑马的骑驴的坐船的步行的坐轿的赶牛车的骑骆驼的,应有尽有,几百年后,虽几经改朝换代,京都的繁华仍不减当年啊。齐乐伊不禁感叹,到处的古色古香,到处的人生鼎沸,到处的生机勃勃,走在繁华的街上,你再不必看红绿灯闪烁了,没有堵车,没有黄线,没有喇叭声和汽车尾气,穿越以来,齐乐伊的心情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舒畅过。忘掉什么儿女情长,她有幸站在历史的长河边上,看河的源头和尽头,沧海沉浮,真真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大家又都在执着什么呢。她百感交集。 她站在断桥边,抬头看天,若有所思,双眼好像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嘴角的一丝微笑若有若无,有人在这双眼眸中看到了智慧和豁达的所在,他用欣赏的眼光注视着这个如同老朋友般的“妻子”。 这一幕如同一个火把点燃了彩霞心中火红的小宇宙,将一肚子的怨气全洒在了图武林身上,没想到图武林甘之如饴,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倒觉得女孩子撒娇都能撒的如此可爱,为什么她只对自己撒娇呢。显然,他完全没认清自己出气筒的身份,还有些自作多情的飘飘然,对彩霞是有求必应有问必答。小锦儿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将一切看在眼里,埋在心里。 一只不知叫什么名字的小鸟自在的飞翔在晴朗的天空中,俗话说,人有三急,鸟又何尝不是,只是它没找好位置就解大手,随着滴答一声,它是痛快了,那白的黑的一滴却落到了彩霞的腮边。 彩霞一摸,火冒三丈,抬头骂道,“没长眼的东西。” 众人看过来,都觉得好笑,图武林最是没心没肺,生怕人家不知道这是鸟屎,一个劲的骂那没公德的小鸟乱拉屎。 然而下一秒,没人再笑的出来了,因为,彩霞刚才空着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副弓箭,手起箭落,那鸟儿便一箭穿心,落到了桥的那边。她报了仇,痛快的转身而去。抛下了目瞪口呆的众人。 齐乐伊不知为了什么,心里嘭的跳了一下,这种有仇必报的角色,她不是第一次见。 图武林却不失时机的大赞彩霞箭法如神,齐乐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知道,图武林已经找不到自己了,爱上一个人,她做的一切都是好的,包括滥杀无辜。自己实在不应该将他与俞朝帆混淆,爱一个人,应该爱他的灵魂,而不是容貌,不是吗?她想她是真的豁达了。 一行人东逛逛西瞧瞧,转眼已到晌午,几人就近找了一家酒肆填补肚子,这酒楼高大气派,上书鸿福楼,一进门,小二便殷勤的迎了上来:“几位客官,里边请。” 图青云手一挥,“找个清静点的位子,上几样小菜,一壶清酒。” 小二连连称诺,将他们引至楼上临窗一张八仙桌前,窗子大开,窗外人来人往尽收眼底。片刻,小二端上酒菜,鸡丝炒青笋、清蒸鲑鱼、酒酿珍珠丸子、翡翠冬瓜玛瑙虾,样数齐全,不胜枚举,那小二,见几位公子小姐气度不凡,上菜自然不能马虎,几样小菜精致清淡,饶有情趣,且荤素搭配的极好,甚得图青云赞赏。 一壶清酒上来,各人斟上一杯,彩霞最是不客气,上来就一饮而尽,说道,“图大哥,清酒好没味,要烈酒才过瘾嘛!” “妹子,烈酒伤身,你还是少饮些罢。吃完酒菜,咱们还要上自家铺子走走看,莫喝多了才是。”图青云好言相劝。 “彩霞,今天就先凑合,等改日我给你弄些烈酒来解解馋,我知道你是女中豪杰,酒量好的没话说。”图武林又来了, 齐乐伊和方锦儿并不多言,从刚才彩霞打死小鸟时起,姐妹俩便在心里对她生了抵触之情,此时只管互相照顾酒菜,齐乐伊再不多看图武林一眼,只把他当做自己的小叔子,原来这并没有多难。 一阵喧哗声响起,听到楼梯上走上来几个吃客,人未到,声先到,图青云皱了皱眉头。 只见几个泼皮簇拥着一位年轻的男子,咋咋呼呼的就上来了,什么是泼皮,就是你看了他们,再想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他们的人。 那年轻男子一上来,四下一打量,老远的便朝图青云抱拳问道,“这不是图家大哥吗?幸会幸会,听说你娶了亲,快给小弟引见一下嫂夫人,这三个美人哪个是呀。哥哥好福气呀!” 待到桌前,更是直直的盯着三位姑娘看的拿不下眼。 图青云还未发话,图武林早搭上了腔,“孔老二,你少在这无礼,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吃你的,我们喝我们的,呱噪啥?” 图青云拦下了弟弟,拱手回礼道,“孔慈兄,别来无恙,小弟鲁莽,你莫怪的是啊。”这个孔慈是孔家钱庄的少庄主,跟自家早有生意上的往来,图宏与他父亲也算至交。但他本人却不学无术,整日混迹酒肆,所以图青云对他向来是敬而远之,。 叫孔慈的,这个名字给了他了,真是有点可惜,齐乐伊心里念到。 这孔慈根本不接图青云打出的太极,仍是直钩钩的看着这三位姑娘,不管是一个一个的看,还是一齐看,怎么看怎么觉得图家兄弟艳福深的有点伤天害理。 他指着怒目相向的彩霞说道,“妹子,你定不是嫂夫人了,不如我邀你喝一杯如何。” 彩霞的醋劲被他挑逗上来,心想凭啥你说我定不是图大哥的娘子,难道你看我与他不般配? 心里忿怒这个,却没把这泼皮当回事,嘴角一翘,翻了个白眼给他。 “怎地?赏个脸如何?先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说着就要上来动手动脚。图武林这个护花使者岂是白当,早一拳要挥过来,彩霞却伸手拦住了他。娇滴滴的笑道,“你是我图大哥的朋友,喝个酒又何妨,名字嘛,你若喝酒胜过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孔慈一听,立马身子酥软了半边,心花怒放的就要过来坐下,彩霞拦到,“你这个大公子请客还要借人家的酒不成,你且再开一桌,我与你单独喝,怎样。”不顾众人的阻拦,彩霞胸有成竹的向图武林使个眼色,让他们放心。 孔慈求之不得的赶紧命小二取上好的女儿红,酒菜瞬间摆好,两人对面坐下,彩霞仍旧是笑意盈盈,孔慈酒未喝,人已醉了一半。 “公子,你待怎么个喝法?” “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嘻嘻” “小二,再去拿一坛来。”彩霞吩咐小二,回头对孔慈抛了个媚眼,“不如咱俩一人一坛,看谁先喝完,谁若是输了便脱了衣衫从楼上跳下去如何?” “好。。好。。。”孔慈成日里花天酒地的,喝酒怕过谁,“嘻嘻,脱了衣衫就行,跳下去做甚,摔坏了妹子哥哥心疼。” “你依不依我嘛!” “依,依,都依妹子。”急坏了旁边的图武林,真想上去一拳揍扁这个流氓,图青云按住了他,他料定彩霞吃不了亏。 酒拿上来,彩霞先提起一坛,这坛子不大不小,十来斤是有的,她举起坛子,头一仰,就下去几口,吞咽之间,有酒顺着白皙修长的脖颈流了下来,又打湿了衣衫,那风景*性感,孔慈早看呆了。 彩霞一只手托着酒坛,另一只手用手指点了点他面前的酒坛,他才回过神,顿时豪气万丈,也学彩霞的样子把着坛子就喝。 谁都知道,酒不是这么个喝法的,但彩霞生在大漠,从小阿爹便教他喝酒御寒,酒量早就惊人,大漠里的男子都没有几个喝过她的,何况这个娘娘腔的孔慈。 半刻,彩霞就把空坛子摔到了地下,那孔慈却早已连自己的坛子都捧不住了,眼睛也耷拉了,整个人扣在坛子上,再也抬不起头。如果他稍微清醒些,就能看见彩霞醉眼里射出的光芒,正如一支支利箭,要把他万箭穿心。 第八章 和田美玉 他是真的醉了,醉到已经忘了他是怎么回的家,那些抬他回来的泼皮们在他面前争功,一个个抢着说,昨天他光着身子穿着秋裤从楼上掉下来时,是他们甘当肉垫,垫在下面,他才安然无恙的,要不怎么也得缺胳膊断腿的。他们对他实在是恩同再造啊。 结果,这些人被他一个个大耳瓜子扇出了门,谁都好面子,堂堂孔家大少爷,脸真不是这么丢的,传出去自己怎么出来混啊。 他疼痛欲裂的脑袋里,能装下的只有彩霞饮酒时的性感模样,那葱葱玉指轻轻对着坛子一点,点在了自己的心尖尖上,痒痒的,辣辣的。横行霸道了二十年后,他终于遇上了自己的煞星。 其实,彩霞也醉了,但她仍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那个下贱的孔慈扒了衣服,顺着窗户扔了出去,谁都拦不住。 那之后的事,她也记不得了,只有图武林记得,她伏在自己的肩头,叫着大哥图青云的名字,其实从他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知道,她的热情从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他问的那句话,“姑娘,请问,见过一个叫图青云的男子吗?” 图武林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想多了。 其实鸿福楼的下一条街,便是图家百年老店图宝斋的所在了,图宝斋历史悠久,在古董业内享有极高的声誉。图青云看彩霞醉的不轻,便让图武林找了顶轿子,先行送她回家。自己则领着齐乐伊和方锦儿一路闲逛到了图宝斋,其实图宝斋下设好几个分号,但有资历的老行家,大部分都集中在这里,每日这里流动着的,都是京城里价值连城的宝贝。 图青云领着齐乐伊和方锦儿低调的进了门,伙计们齐声喊了“大少爷来了,大少奶奶吉祥。”看这些伙计个个沉稳老练,各司其职,图青云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他们各自忙去。 齐乐伊环顾四周,名人字画她虽不懂,唐寅的名号她还是认得的,墙上随便就挂了两张这位千古才子的字画,齐乐伊不禁乍舌,这要在现代,早雇了专业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了,她不禁回头看看图青云,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啊,这一张画就够他吃几辈子了。 图青云向一个伙计低语了几声,伙计应了一声,打开自己身前上了两道锁的柜子,以齐乐伊的眼光来看,这摆古董的柜台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恐怕价值也是不菲了。只见伙计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镶金边的红木盒子,又把红木盒子上的锁打开了来,从里面拿出一个洁白无暇的手镯儿来,交到大少爷手中。 洁白无暇只能形容普通的上好的白玉,这只玉镯,看起来说不出的灵秀劲儿,白白的,润润的,通透灵秀,又有着些许的神秘感。齐乐伊和方锦儿齐声吞了口唾沫,任何一个女人,说不爱这种东西,那是假的。 “这是纯正的新疆和田羊脂玉,温润如脂,你戴起来定是好看。”图青云伸出手,要将这小东西戴到齐乐伊的手上。方锦儿这才明白,她羡慕姐姐天天跟着姐夫吃好吃的饭菜有多么肤浅了。 齐乐伊却如同被刺到了一般,急忙将手抽回,不!这不该是属于她的。她曾告诉自己,她就是方绸儿,方绸儿就是她,可她不想贪婪的把一切据为己有。 “我有些累了,该回去了把,锦儿,我们走吧。”她转身拉着惊愕的锦儿起身便跑,丢下身后尴尬的图青云。 “姐姐,姐夫给你的,你为何不要?”这对锦儿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不可理喻了。图家的大少奶奶,未来的图家女掌门人,难道连个小小的玉镯都受不起? 齐乐伊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我不喜欢。” “我喜欢啊,姐姐。” 齐乐伊猛的停下了脚步,拉着锦儿往回跑。 “给我”她向郁闷的图青云伸出了手。 图青云大喜,急忙将小东西递了上来。 齐乐伊转手将它戴在了方锦儿的手上,图青云一阵心痛。但又不好发作,只好对目瞪口呆的锦儿假装潇洒的笑笑,“锦儿,喜欢吗?” “嗯!嗯!好喜欢!”她爱死姐姐了,面对手脖上这个美丽的小东西,她连推脱的勇气都没有。 图青云转过脸看着齐乐伊,齐乐伊却躲闪的低下了头。 夜幕已经降临,图青云却并不急着去书房。 “乐伊”,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我想休息了,青云。”她没给他机会说任何她承受不起的话。从小她就明白一个道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绝不可以贪心。命运强加给她的身份不属于她自己,她改变不了,但仅限于此,她只是路过打酱油的,不想要任何打赏。她不知道该如何掩饰内心的不安,只能任由气氛这样尴尬下去。 图青云眉头紧蹙,一言不发的关上了房门,那玉镯是他临时起意,他都不知道自己意欲何为,想解释却无从说起。 图青云见四下无人,悄然的进了书房,是的,四下无人,并不代表墙上无人 他忘了自己家里住着一位女中豪杰,高兴时能上九天揽月,不高兴时能把看不顺眼的人灌醉脱光从楼上扔下去。此时,姑娘心情不太好,正坐在图青云屋外的围墙上赏月呢,其实她只是酒醒之后想来远远的看上一眼自己的图大哥,哪怕是隔着窗户纸看那伟岸的身影。没想到,夜深人静,她的图大哥竟然不陪他的好夫人,倒鬼鬼祟祟的溜进了书房。说溜有点过了,他只是看了看四下无人才去的。 彩霞拍拍昏昏沉沉的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她悄悄跟到图青云的书房,屋内烛光闪烁,窗前图青云的身影一动不动,像是被什么魔法定住了一样,他痴痴的站着,她痴痴的望着,良久,灯灭,人寝,姑娘才满腹心事的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方锦儿就捧着她做好的几件大夫人和二夫人的衣衫来到齐乐伊房中,她已经习惯了姐夫的“早起”,兴冲冲的就进了门,“姐姐,二位夫人的衣服我做好了,你快看看哪里不好,我好改改,你再给她们送去罢。”姐姐昨日送她那么那么好看贵重的镯子,她实在是太感激,以至一夜未眠,要将姐姐拜托的活计赶出来,果然,天亮了,衣服也做好了。 第九章 疑窦初开 齐乐伊顿时高兴了起来,拿起一件件衣服左看右看,果然是好手艺,色彩清新,做工一流,原装正品啊,她左看满意,右看更满意。 “锦儿,谢谢你了,没想到,你做衣服已经做的这么好了。” “姐姐,你快绣上你的绸字吧。”锦儿见姐姐满意,自己也如释重负。 “什么字?”齐乐伊有些不明白,做个衣服还得盖个章不成。 “姐姐,你忘了咱家的规矩了,各人做的衣服必须要在里子上绣上自己的名字,一来外人没法仿制,二来穿衣的太太小姐们也能记得咱。爹绣他的盏字,你绣你的绸字,我秀我的锦字,以前你给姐夫和夫人做衣服也是如此,你说这样她们才会记得你的心意啊。”方锦儿娓娓道来,她对姐姐的健忘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人家现在是大少奶奶,有些事是不用自己记的。 “哦,哦,你看,我把这个都给忘了。”齐乐伊习惯性的做出恍然大悟状,绣个字母什么的可能还行,要绣个绸字,对她这个从不动针线活的都市小白领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了。她看了一眼锦儿手腕上温润净透的玉镯,继续寻找破解的方法,“哟!这玉镯妹妹戴着真好看啊,巧手配美玉,看来这只镯子是找对主子了。” 方锦儿美滋滋的将手腕上的玉镯举起来左看右看,玉石温润的颜色与纤细的手腕相得益彰,如浑然一体,更显十指白皙修长,她从不知道手腕也可以这么好看。 “姐姐,你对我真好。”方锦儿由衷的说道。 “傻妹妹,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疼你疼谁呀。”说着,齐乐伊假装熟练的拿起针线盒,突然,“一不小心”的被针刺到了手指,她哎哟一声叫了起来,一点朱红染上指尖,说疼也不疼,但看起来真的很疼的样子。 “姐姐,你的手破了,快放下针线把,改日再绣字也不迟。” “没关系的,我想早些绣完,好让婆婆和姨娘高兴。”齐乐伊做出很敬业的样子。 “姐姐,不如让我来帮你好吗?” “也只好如此了,看我这不争气的样子。”齐乐伊很勉强的做垂头丧气状。 她的这些伎俩骗骗十五岁的方锦儿也就罢了,对慧眼如炬的彩霞姑娘,就不管什么用了。因为她从昨夜起就对图青云和齐乐伊起了疑心,昨日早间来时,图青云也在书房,她只当是图大哥勤学早读,可昨晚他又睡在书房,就有些蹊跷了。新婚燕尔的,他们又没有吵架,干嘛要分房睡,看这方绸儿的样子也不像是被冷落的样子,日子倒过的挺安然舒心的。 一大早,彩霞又蹲守在图青云的书房,图青云一开门,吓了一大跳。 “彩霞,你这么早?” “早啊,图大哥,大嫂说你一早来了书房,我就来找你了。” “嗯、、、是啊,我来看会书,怕吵醒她。” 彩霞扭头就走,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她要上方绸儿(齐乐伊)那里继续找答案。 也不敲门,她三步并做两步的进到方绸儿的房间,齐乐伊正坐在镜前,让小扣儿为她梳头,方锦儿正在飞针走线的绣着一大堆衣服,看到她进来,锦儿慌忙把衣服放下。 她旁若无人的环顾四周,房间里没有一点男人生活过的迹象,难道图大哥从来就没在这里睡过? 齐乐伊对她的没礼貌并不惊奇,虽然这个彩霞跟自己的好朋友郎小宁长的一摸一样,同样的美貌,郎小宁是小家碧玉型的,而她诠释的则是野性不羁,不得不说,这样的女子更加妩媚性感,怪不得图武林为她神魂颠倒。 “彩霞姑娘,过来坐吧。”既然她重复昨日同样的无礼,她也重复昨日同样的台词,不冷不热的请她坐下。 没想到,彩霞真的坐了下来,看小扣儿为方绸儿(齐乐伊)梳好刘海,带上发髻,再淡淡的描上峨眉,铺上粉黛,原来图大哥喜欢这样的女子。这有何难? 齐乐伊从铜镜中看到了彩霞嘴角的那一丝不屑,这样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她却并不感到反感,前世的渊源,让她不由自主的讨厌不起来这个女孩。 “你图大哥去书房了。”齐乐伊知道她绝不是来跟自己话家常的。 “他不是去书房了,他是每晚都睡在书房里。”彩霞更加开门见山。 这句话显得很是突兀,惊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齐乐伊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小扣儿心想这件事只有自己和少爷少奶奶知道,她如何得知?方锦儿却在想,怪不得没日我来时姐夫都在书房。 “怎么可能是每晚呢,只是这两日我身子不方便,不愿意他在这里叨扰。便让他上书房委屈两日,等过两日我好些了,他自然就回来睡了。妹妹定然是想多了。”她只差说自己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心烦意乱肚子疼,还什么都不想干了。齐乐伊简直惊诧于自己应变能力的突飞猛进,已经到了说谎话不眨眼的境界。 彩霞脸一红,无可辩驳,待了片刻便无趣的走了。 小扣儿如释重负的拍拍胸口,她只知道少奶奶新婚之夜患了失忆症,从此不让大少爷在屋里睡,而大少爷不准她对旁人提起这件事情,她自然守口如瓶。今天彩霞姑娘突然发难,她正担心,没想到大少奶奶一句话就把她打发了,她不禁也是暗暗佩服自己的主子。 第十章 挽留彩霞 彩霞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在后花园溜达,后面图武林早就追了来,虽然图武林知道彩霞已经心有所属,但自己真情已动,覆水如何收回?只要能见到她就高兴,他相信早晚有一天,彩霞姑娘会被自己打动的。 万物复苏的春天里,图家最热闹的便是后花园了,豪门大院,花园里有池有山,有花有树,自有一番风景。此时,二位夫人正品茶赏花好不自在,彩霞和图武林正说着,只见方绸儿(齐乐伊)捧着几件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朝二位夫人走来,二位夫人一看,立马乐的合不拢嘴,对着方绸儿直伸大拇指。 这时,一名下人走进来在图武林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图武林不禁绷起了脸。原来是孔慈这货,昨天吃了彩霞的亏,今日还敢来这里撒野。图武林心里正火大,手里提着棍子就来到了大门口。 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这孔慈正人魔狗样恭恭敬敬的侯在门外,手里提着好些礼品,倒有些负荆请罪的意思。一见图武林提着棍子走了出来,急忙笑嘻嘻的凑了上来,“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哥哥我今天可是求和的,昨天那是误会一场,过去就过去了。今日我是专程来看那位姑娘的。听说她是你们家的远房亲戚,多大了?许了人家没有?”一番话说的好像他大人有大量,不但不怪罪,反而想大发善心收了人家姑娘。 图武林双目一瞪,嘴里吐出一个大字,“滚!” 孔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拿着东西就往里闯,“姑娘,仙女,美女!”的乱叫。 他的撒泼耍横果然达到了预想的效果,彩霞手里提着鞭子,面无表情的出现在门前,也不客气,上来噗噗两鞭,将孔慈的帽子也打飞了,衣服上也给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半边膀子。孔慈的脸皮也够厚了,不但不生气,反而叫道,“姑娘,好鞭法!”拍马屁的功夫不输图武林。 图武林上前一棍把他按住,“少在这溜须拍马,再不走,让你躺着回去!” 孔慈好汉不吃眼前亏,“别,别,我这就走,明儿再来。姑娘,等我啊。”说着就要起身落跑。 慢着,彩霞拦住了他,“陪本姑娘喝酒去!” 孔慈一听,腿又软了,但嘴上连半个不字都说不出来,这可是人家姑娘主动邀约呀!哪能拒绝得了,就是喝死也情愿。 两人刚要走,图武林上来就拦住彩霞,“你疯啦!要喝酒,我陪你去!” “你不许跟来!”彩霞一字一顿的说道,图武林的心意,彩霞并非不知,但既然自己衷情于他大哥,就算跟图青云没缘分,也绝不在他兄弟之间纠缠不清。 她头也不回的领着受宠若惊的孔慈消失在巷尾。 不醉不归!当图武林终于在一个小酒肆找到烂醉如泥的彩霞和仍旧衣不蔽体的孔慈后,图武林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他抱起喝的满脸通红的彩霞就走,彩霞又以为是她的图青云大哥,嘴里叫道,“图青云,你是个大坏蛋!、、、、、、” 图武林一直陪在彩霞的身边,天亮了,彩霞也头痛欲裂的醒了。她以前不是这般爱醉的,她的酒量好的没话说,可是,酒入愁肠不醉也醉,只有醉了的时候,她才只会头疼,不会心疼。 “你怎么在这里?”彩霞并不感激图武林的衣不解带的照顾。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我大哥?”这个问题在图武林的心中已经问过无数遍,此刻,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比你先到。”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回答更伤人,这么说,不是我不够好,只是我运气差,没赶上好时候。 “彩霞,我会对你好的,看你这样伤害你自己,我真的好舍不得,我大哥比我先到,可是我嫂子比你先到啊。他有了妻室,他不会把他对嫂子的爱分给你的。可是我会全心全意的爱你,一分一毫都不留给别人!” “在爱情里,迟到的人是没有机会的。”她呐呐自语,好像是说给图武林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一句话,宣判了图武林和自己的死刑。 第二天,彩霞又早早的来到了方绸儿的屋前,这一次,她是来道别的。图青云的无心和图武林的热情让她深感到自己在图家的尴尬境地,她向来不爱拖泥带水,更不屑不择手段的纠缠不清。 “我要走了,我的图大哥,请你好好待他,不要总让他睡书房,他这么爱你,请你珍惜,也请你好好照顾他,我永远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彩霞突如其来的告别,让齐乐伊措手不及。 她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当年她婚礼的前一天,郎小宁也让她好好照顾俞朝帆,说她会永远祝福他们,然而第二天,她却自杀了。齐乐伊最怕彩霞和郎小宁殊途同归,再做同样的傻事。她相信,有些女人,一旦深爱,离开爱情,是活不下去的。 不!她绝不让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她一把拉住转身的彩霞,“不!你不要走!你还有机会的,他爱的人不是我,我不是方绸儿!”齐乐伊一时慌不择言。 望着彩霞不可置信的目光,齐乐伊从枕头底下拿出她画的自己跟俞朝帆的婚纱照,穿着黑色西装的俞朝帆帅的不可方物,她怕自己忘了俞朝帆的样子,便将他们婚礼上穿礼服的样子画了下来,每天都要看上几遍。 “我叫齐乐伊,举案齐眉的齐,乐此不疲的乐,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伊,我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我只是方绸儿的替身,方绸儿已经不在了,图青云的确每晚睡在书房,他之所以睡在书房,是因为他知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妻子方绸儿!你不要走,你可以自己照顾你的图大哥的。” 彩霞瞪着眼睛,她在分析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还是这个女人的脑子哪里不对劲。 第十一章 我是齐乐伊 “绸儿!”图青云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提醒这个昏了头的女人。 齐乐伊勇敢的看着图青云的眼睛,“青云,谢谢你的包容,可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的,我不能让你天天睡在书房,你是个好男人,应该有个人好好的照顾你。彩霞有多爱你,你知道的,别为了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辜负了她,方绸儿即使再好,也已经不在了,请你给彩霞一个机会好吗?至于我,就让我借住在方绸儿的身体里,自生自灭吧。” 彩霞终于知道自己的耳朵并没有听错任何一个字,但她还是很糊涂。 每天都来例行早会的方锦儿已经在帮她继续往下问了,只是此时的她有些竭斯底里,“你是谁?你为什么住在我姐姐的身体里?我姐姐呢?你不是我姐姐,那她在哪里?姐夫!你告诉我,我姐姐这么了?她说她不是我姐姐,为什么你不去找我的姐姐?”方锦儿幼小的心灵如何能经得住这样的变故,她的姐姐不是她的姐姐,那谁是她的姐姐。 图青云不舍的望着方锦儿,失去爱人的痛苦,他刚刚承受过一次,如今小小的方锦儿又要承受失去姐姐的痛苦。 “锦儿,我比你更难过,可是你的姐姐她回不来了。” “不会的,我不相信,我姐姐出嫁前还好好的,你对她做了什么?怪不得这个女人不会做伯母的衣服,怪不得她连个绸字都不肯绣,她分明就是个冒牌货!我要告诉爹爹去!”她对着齐乐伊一阵质问,没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便哭着跑远了。 图青云知道,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齐乐伊却深深的舒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哪怕是暴风骤雨,何况她早就不想继续假装方绸儿了。 此时的彩霞倒是忘却了自己的儿女情长,一心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样奇异的事情,可惜图青云根本没心情跟她细说,他只是静静的陪着齐乐伊,做着最坏的打算。 果然,此事很快的惊动了图家上下,图宏图老爷子急匆匆的回到家里,料理家事。 厅上,图宏与大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平时的家事他很少过问,在家里总是一副和气慈祥的样子,但今日事关重大,如果处理的不好,图家老宅百年的清誉必然受损。 下首依次坐着二夫人,图青云,图武林,彩霞。图青云关切的望着跪在堂上的齐乐伊,乐伊,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图宏首先开口了,“青云,既然这件事情你知情,你来说说,你的媳妇是怎么了?” “爹,此事跟齐乐伊无关,她也是受害者,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咱家来的。”图青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将穿越这件事说的更为合理可信一些。 “不必说了,我想是我的灵魂出窍了,我本来生活在二百年以后,却阴差阳错的附到了方绸儿的身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齐乐伊完全没想到她说这句话的后果,没人会相信她只是灵魂出窍了,魂字旁边一个“鬼|”,活人是不能附到活人身上的。众人惊恐憎恶的眼神,分明将她视为了不干不净的东西。 图夫人更是激动,“冤孽呀,这不是活见鬼吗?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呀?” 图武林自告奋勇的站起身来,“爹,不如孩儿去找个驱鬼的道士来,将这东西赶走,兴许能救回嫂子。”彩霞向图武林使了个眼色,这小子,真是冲动。但她相信,真正的鬼是不会劝图青云善待自己的。 图宏却对图武林的话深以为然,急忙派下人前去请道士,图青云苦口婆心的安抚众人,众人却以为,连他也中邪了。 “图青云!”随着一声怒喝,进门来的是方绸儿的父亲方千盏和他的夫人,还有眼睛红红的方锦儿。 “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方千盏从不曾如此对自己乘龙快婿吼过,图青云一时无言以对。 “绸儿,你怎么了?你不认得爹了吗?”方千盏不相信锦儿跟他说的话,他疼惜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齐乐伊,试图唤起爱女的记忆。 “爹,她根本不是我姐姐,她不会做衣服,不会绣姐姐的绸字、、、”方锦儿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了似的,从自己手腕上将那块她视如宝贝的玉镯摘下来,扔到齐乐伊面前,那镯子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在地上转了一圈却丝毫无损。 “方伯父,对不起,我并不是你女儿,我叫齐乐伊,从绸儿与青云成亲的那晚起,我就从我自己变成了方绸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齐乐伊不忍心看老人悲痛欲绝的样子,原原本本的把自己的前世今生说了出来,这真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故事,她把自己对绸儿,对青云,对方千盏的歉意一一道来,坦白从宽,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除了图青云,没有一个人不听的肝肠寸断,却没有一个人敢相信这个故事。 身穿乾坤制服的老道长来了,手里拿着他表演的道具,一个小道士将齐乐伊全身贴满黄纸黑字的符咒,又往她身上泼了一盆清水,老道士手舞宝剑,念念有词,围着齐乐伊转来转去,齐乐伊知道,此时她不能反抗,否则会真的被当做恶鬼乱棍打死的。 “快住手!她不是妖孽,爹,你快放了她吧,求求你了!”图青云挡在了老道的面前,替齐乐伊求情,却被图宏命下人拉开。 “如果她真的是妖孽,她不会自己承认的,爹!这里面有好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她是个好女孩儿!爹!娘!”谁还会听进去一个字,方千盏忿怒的望着图青云,气他不该替妖女求情。 齐乐伊默默无语的望着图青云,“算了吧,青云,就让我自生自灭吧,反正我早就活够了,有几个人能像我这样有机会死两次呢。” 图青云拼命要制止老道士,图宏只得让下人把他制住,下人们此时一个个面色惊慌,七手八脚按住了图青云。图家大少奶奶被鬼上身了的消息已经传遍图府乃至图府整条街上了,许许多多的人都围进来看热闹,对着毫无反抗能力的齐乐伊指指点点。齐乐伊终于身心疲惫,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被关进了图府冷冰冰的地窖中,门外,那两个昏道士仍然非常敬业的守着她,不眠不休。其实,今夜无人入眠。 她好饿,难道真的要做个饿死鬼吗?齐乐伊有气无力的看着窗外的月光,一切像一场梦一样,初恋,结婚,丈夫外遇,离婚,遇上俞朝帆,千辛万苦的再婚,不完整的婚礼,自杀,穿越,她是怎么从一个都市白领变成一个远古厉鬼的,这一切要真的是场梦该多好啊,那么明天她还可以继续迎着太阳起着她的小电动上她的班。可是,也许,她真的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黑暗中,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个道士立刻警觉起来,“谁?” “是我,图青云”图青云客气的对老道长说道,“道长,我心里有些害怕,总是睡不着,恐怕屋子里有还有不干净的东西,可否有劳二位道长移步弊室,施展神力,为在下做场法事,不然在下只怕夜不能寐。” 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道自然欣然前往,二话没说就领着小徒弟去了,反正地窖门头已锁,料想那鬼也跑不了。其实,此处到底有鬼没鬼,道士比谁都清 倒霉的孔慈 图青云领着二位道长道刚走,外面又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齐乐伊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抬头一看,是彩霞。 以彩霞的本事,打开区区一个门锁自然不在话下,很快,门开了,彩霞进来扶起她就走。齐乐伊颇感意外,诧异的看着她。 “想活命就快些走,不然明天图家把你送到官府,你就等着受火刑吧。”齐乐伊知道彩霞不是吓唬她。她自杀的时候之所以选择吃安眠药,就是因为她怕疼,火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彩霞又拉了她一把,不由分说的领着她出了门。今夜的图府格外安静,因为有了人鬼情未了的传说,大家都躲在自己屋内,即使听到声音也不敢出声。出了大门,又往东奔了几里路,天也已经亮了几分,彩霞总算松了口气,她从兜里拿出一锭银子交到齐乐伊的手里,说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这些银子给你,你多保重吧。这里有一封信,你往东一直走,找到一个叫双生谷的地方,找一个叫高飞的人把信教给他,他自然会照应你。” 齐乐伊感激的望着彩霞,“谢谢你,你相信我不是鬼吗?” 彩霞倒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不知道我在家乡有个外号叫鬼见愁吧。好了,快上路吧。” 齐乐伊转手欲走,彩霞又叫住了她,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交到她手里,“这也是图大哥让我带给你的,他让你好好保管,日后他会去找你的。”彩霞塞到她手里的,是昨天方绸儿丢给她的那只和田玉镯,此刻带着彩霞身上的温热,让她忍不住心酸。 “是你们俩救的我?” “当然,你不会以为图大哥真的让那俩臭道士去做什么法事?如果不是他支开他们,我能这么轻松的救你出来吗?别婆婆妈妈的了,不管你来自哪里,记住,你现在只有双生谷一个地方可以去。”彩霞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这一天,大街小巷的人们只议论一个话题,图家大少奶奶被鬼附身,不翼而飞了。谁都解释不了,为什么门锁的好好的,还有两个道士亲自把守,人却不见了,据老道吹,那鬼是被他度化了去的。 于是图家又继续留两位神道多住了几日,做尽了驱邪避凶的法事才厚资重谢送走,两位道士的知名度算是从此打开了。 齐乐伊走了,留下茫然若失的图青云,悲从何来,是因为再看不到爱人方绸儿的音容笑貌,还是感叹齐乐伊命运的坎坷,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点他还是清醒的,不管齐乐伊走没走,他心里那把锁的钥匙绝不在彩霞手里,但是不管他怎么明示暗示他的无意,彩霞始终不愿往后退却一步,更不会再回头看一眼痴情的图武林。 这样一个结局,是图武林始料未及的,他眼见着彩霞整天整天的陪在大哥身边,心里只能干着急。就算大哥现在无心,早晚也被她的痴情给融化了,自己呢,就有可能成为心上人的小叔子了。越想越是忿忿不平,好想找人狠狠的打上一架,一泄心头的郁闷。就在这时候,倒霉的孔慈又送上门来了,他只是想请彩霞姑娘再去喝喝酒而已,怎知今日不同往日,彩霞的心思全在图青云身上,根本没工夫出来搭理他。 孔慈在门口骂骂咧咧的嚷了一阵,转身欲走,却被图武林拦住了去路,当一个人想打架时,说对方讲话不文明就是再好不过的借口了。 “姓孔的,打赢了老子,让你进去找彩霞。”图武林仗着自己身手好,开他兑现不了的空头支票。 “哼,就你?我看还是省省吧,你自己见不见的到她还两说呢。她要是待见你,怎地专找我陪她去喝酒?在这里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想让两个醋坛子打起架来,两句话足矣。 当然是图武林先动的手,他虽然习武,却从不以武欺人,打抱不平是事做了不少,争风吃醋今天还是头一次。他上来一拳直捣孔慈胸窝,孔慈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见武林真的动了真格,他眼睛也红了。只是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平日里打群架欺负个老弱病残还可以,此时就算他拼了命的横冲直撞,也近不了武林的身,反倒被武林耍的团团转。 图武林出了心中的恶气,也不跟孔慈纠缠,转身要进门,却被孔慈从后面死死的抱住,他一时挣脱不了,实在气急,脚下挑起一根撑门的棍子拿在手里,朝着孔慈右腿就是一棍,孔慈杀猪般的叫了起来,抱着腿在地上直打滚,嘴上污言秽语不住嘴的骂着。图武林还要上前,被围观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劝住,只得作罢。 片刻,孔家那几个狗腿子听说孔慈在图家门口打架,急忙寻来,见到疼的哭爹喊娘的孔慈,七手八脚的先把他抬回去看医。大夫看完后,束手无策的摇了摇头,说了一大堆惋惜的话,无非是可惜孔少爷年少又美貌,但棍棒不长眼,图武林那一棍正打在孔少的膝盖骨上,骨头全碎了。从此孔少走路再离不开拐杖了。 孔慈一向臭美,此时一听自己以后就成了瘸子了,自然寻死觅活的把家里闹了个天翻地覆。孔老爷子大动肝火,连夜前来图府兴师问罪,要图宏交出图武林送衙门法办。图宏急忙叫出图武林当面对质,图武林好汉做事好汉当,当场承认是自己打了孔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图宏一生走南闯北,毕竟见惯了大世面,命武林跪在图老爷面前磕头认错,保证下不为例。见孔老爷难消心头之恨,当即把赔偿金额摆出来,且相当的丰厚,图宝斋的镇斋之宝,便是挂在店里的那两幅价值连城的唐寅字画,两幅字画外加良田二十亩,孔慈几辈子不干活吃香喝辣都够了。 孔老爷子早就眼馋图宏的这两张宝贝,眼见儿子的腿是治不好的了,把图武林拉去见官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还跟图家结了梁子,不如顺水推舟的做个好人罢。“画不足道,乃惜才也。”说他不是图那区区两张字画,乃是爱惜图武林这个人才才接受私了的。话虽如此,两家的梁子算是结下,日后图家蒙难,孔家没少趁火打劫。 第十三章 从艺之路 也许是从这一天起,也许是从图家逼走齐乐伊那天起,图宝斋的生意开始一落千丈了。街头巷尾议论的都是图家大少奶奶被鬼上身,还有的说大少奶奶被鬼吃了,二少爷也犯了官司,总之人人对图家皆敬而远之,当然包括图家生意上的伙伴。做古董生意的,最忌讳就是不干不净的东西,沾上污浊之气的珠宝,再贵重都没人敢戴,生怕被打了灾,死于非命。因此往日贵客盈门的图宝斋很快被认为乃不祥之地,没人敢登门了。 图青云本来想等风声过了便去看望齐乐伊,怎知家里又生变故,生意场上一向叱咤风云的父亲一夜之间白发苍苍,母亲也愁眉不展,弟弟差点犯了官司,消沉低落,他是图家的顶梁柱,此时他哪也不能去,他要扭转局面。 也许他根本没想到,齐乐伊并没有如他所瞩,去什么双生谷,找什么人收留她。连银子都不会使的齐乐伊,早把图青云给她的银子当零钱花了,买个包子给人家一两,买碗粥也给人家一两,从来不用找钱,这么个花法,她很快身无分文了。当一个人的温饱问题都无以为继迫在眉睫时,什么伤啊痛啊的,就都不在话下了。她在这个举目无亲,陌生冷漠的世界里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她找到了她的第一份工作。其实她能做什么呢,以前,在汇仁家电,她是做销售的,除了卖东西,她还会干什么?对了,卖唱。 她本意不是卖唱的,她只是一个人坐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随口哼了几句林忆莲的那首《至少还有你》,“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只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她唱的动情,引来了一位音乐爱好者,艺名叫春姨的花展楼老板娘,她正在轿子上打瞌睡呢,一阵天籁之音飘过她的耳边,她凭职业的敏感,下轿找到了齐乐伊。一个眉清目秀气质卓绝的年轻姑娘。 她花枝招展的一上来,齐乐伊就猜出了几分,能走一步扭三扭,一个脑袋戴八朵花的浓妆艳抹的老太婆,做什么营生的,用头发梢想也能猜个*不离十。 老太婆的大黄牙,在她还没走近时就急切切大露了出来,“姑娘,你唱的什么曲呀?” “至少还有你”,齐乐伊不会撒谎。 “谁教你的呀?” “林忆莲。” “哦,你莲大娘呀。你还会什么曲吗?” “会很多呀,大娘,我娘叫我回家吃饭了。”这就叫见多识广吧,不管遇到什么状况,齐乐伊总能淡定从容的面对。此刻她绝不能让这个老鸨看出她无家可归,身无分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齐乐伊丢下了大黄牙,奋步疾行,很快,将大黄牙甩在了身后。她多么希望,在某个家门口,她的娘真的在翘首等待着她回家吃那热腾腾的家常饭。她想妈妈了! 如今,一切都得靠自己了,她没工夫流眼泪,她还没吃饭呢。大黄牙的话给了她很大的启发,唱歌也能发家致富的,她怎么没想到呢。 她选了一个人来人往的街角,开始她的第一场表演。这次她换了一首歌,梅花三弄,先从大家能接受的古典歌曲开始的。果然,梅花一弄断人肠,她玉口一开,便使得许多人停下来他们来去匆匆的脚步,这声音,这曲调,怎地如此动人。 接着,齐乐伊的眼前噼里啪啦的掉下来许多铜钱,她卖力的把第一首歌唱完,便向人群打了个揖,说了声谢谢再会,转身就走。不理会后面再来一首的喝彩声。她的钱已经足够她找间客栈,舒舒服服的吃顿饱饭再洗个热水澡了。 第二天,依然如此,一天只唱一首。 第三天,还是只唱一首。 第四天,来听歌的人已经把道路堵的水泄不通,她还是老规矩,只唱一首。 她知道她成功的秘诀在哪,物以稀为贵,她唱歌并没有什么天分,嗓音也只能算是不错,但她唱的歌这里的人从来没听过,如此神秘,而且每天只能听一首,当然会让人们欲罢不能了。 不管怎么样,齐乐伊有钱了。 有钱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雇两个保镖,一个叫阿虎,一个叫阿生,他们的职责是防止像大黄牙那样的不法分子前来骚扰。其实这所谓的保镖,只是她在街上遇到的两个讨饭的乞丐而已。同是天涯沦落人,齐乐伊不介意与他们分一杯羹。 齐乐伊甚至给自己取了一个艺名,越越,既然是穿越来的,叫穿穿不好听,就越越吧。就在齐乐伊的演艺事业做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图家的百年基业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公关危机。 图宏想到了一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欲让次子图武林娶了方千盏的次女方锦儿为妻,一来齐乐伊事件为图方两家蒙羞,若能再度联姻成功,必能令那些蛊惑人心的谣言不攻自破。二来图武林为了彩霞争风吃醋,打伤了孔慈,若不加以管制,只怕不知再惹出什么祸端来。为他娶个妻冲冲喜绝非坏事。 图武林当然不愿意,他的心思全在彩霞身上,他异想天开的要领着彩霞私奔,这对彩霞来说,仿佛一个天大的笑话。 “武林,知道吗?如果我不能嫁给图大哥,我宁愿嫁给孔慈,也不会嫁你的。”彩霞在这样的时刻说这样的话,是要彻彻底底的断了图武林的念想,却不知,也在图武林的心中埋下了对图青云的怨恨之情。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图武林心里一万个不甘心。 “从看到你的第一眼,你说你是图大哥的亲人,我便认定你也是我的亲人。图大哥不喜欢我,我可以等;而我不爱你,我永远无法将对你的这份亲情改变成爱情,所以你不要再等我,就算你等亦是徒劳。”这公平吗?图武林凭什么不能等。 楔子 她是齐乐伊,如果她当初不选择逃避,不选择轻生,恐怕此刻她依旧是俞家唯一的少奶奶,和她心爱的富二代老公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虽然,豪门并不代表幸福,但至少她可以拥有那么多。 她吃了安眠药,但睡觉远不是终结,她穿越到了另一个空间,对,又是清朝,不过跟皇帝老儿和阿哥什么的却没什么关系。她只是穿越到了一个好男人图青云的洞房里,也从此又拉开了一幕幕的爱情悲喜剧。剧里究竟都有谁?有什么样的机遇,会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感动?恐怕此刻谁也说不清。 茫茫乾坤,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永远不要轻看爱情,也请永远相信爱情! 第十四章 初入王府 图武林真的不能等了,因为方锦儿已经欢天喜地的应了这门亲事,等着图家的花轿上门呢。她想不到,昨天还只能远远看着的武林哥哥,明日便要来娶她做新娘,昨天还羡慕姐姐嫁进豪门,今天豪门就对自己敞开了怀抱。 于是,刚刚揭去大红喜字不久的图家,又开始张灯结彩,广发请柬,将全城的目光拉到了自己家门口。 明日便是大喜之日了,图武林呆呆的坐在院中,举杯消愁,无比惆怅,早知如此,当初为何要千里迢迢的把彩霞从大漠领到这里来,如果没有彩霞,自己此刻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图青云默默的站在了他的身后,看着武林惆怅的身影,也忍不住的惋惜。从小兄弟俩感情就特别深厚,不分彼此,如果感情可以分,他不会吝啬的。可是,彩霞是个有思想的,且相当有思想的女孩子,她错爱自己,哪怕自己不爱她,也不能把她当做一件礼物送给兄弟啊。 图武林不是不知道大哥就在身后,但他宁愿假装不看见,嫉妒也是一种恨,他仍旧一杯一杯的喝着他的断肠酒,喝完了,明天要做新郎官了,该高兴才是呀。 图武林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乖巧可人的方锦儿,但方锦儿却有着十足的信心让武林哥哥一步一步的慢慢的爱上自己,一场婚姻博弈战就此拉开,经年之后,图武林果然再也离不开自己的娘子了。 方锦儿信奉的,只有一个“忍”字,且是心甘情愿的忍,不声不响的忍,她知道,相比武林心中完美无缺的彩霞,自己唯一的优势便是隐忍,忍到武林哥哥不忍心的那一天,她便赢了。一个不知所措,一个势在必得,机会向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也许图武林真的不该在婚礼上继续耷拉个脸,因为,他的幸福生活即将开始了。从新婚之夜的这一刻开始,他压力重重的走入洞房,正纠结于该如果解释自己不想跟锦儿洞房的缘由,却见方锦儿已经和衣睡下,身旁却给他留足了位置。睡了就好,图武林终于舒了口气,轻手轻脚的上了床,脱了鞋袜,和方锦儿相敬如宾的睡下。 第二日,锦儿起床拾掇,图武林小心翼翼的望着锦儿忙碌的小身影,踌躇再三,还是首先开了口,“抱歉,锦儿,昨晚我喝多了些。” “相公,不打紧的,我相信你只是一时贪杯,但你不会夜夜买醉吧,相公对彩霞姐姐的心意,我是明白的,你放心,我不会逼迫你的,也请你给我些时间,让我慢慢的帮你戒掉贪杯的习惯,好吗?”方锦儿四两拨千斤。 图武林能说什么呢,他甚至做了思想准备,哪怕方锦儿一哭二闹三上吊,他也不会改变自己对彩霞的爱,可如今面对通情达理的娘子,他实在有些无地自容。 喜事过后,图家上下一片祥和,一扫方绸儿留下的阴霾,图二夫人更是日日催促图武林和方锦儿早日给自己生个大胖孙子,她哪里知道,自己的媳妇过门数月,仍旧是处子之身。 日子过的长了起来,好像图家所有的人都忘记了那个度化升天的齐乐伊,买卖照做,歌舞照看,只有图青云一个人心有不甘,举案齐眉的齐,乐此不疲的乐,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伊,你在哪里,双生谷他去过,高飞说没有人拿他的信函前来投奔,那么,举目无亲毫无常识的齐乐伊会去了哪里呢。其实,他也扪心自问,既然她并不是自己的妻子方绸儿,她去了哪里,过的好不好,或者说她是否还活着,对自己来说有那么重要吗?谁也说不清,他只是想知道她好不好,需不需要他的帮助。 其实,如今的齐乐伊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有句古话,大树底下好乘凉,如今齐乐伊背后的那棵大树,虽不能遮天蔽日,但绝对能把她保护的毫发无损,白白胖胖。 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熙熙攘攘的京城里住着一位年迈孤独的忠郡王,年逾古稀,论辈分,他是先帝的叔叔。老郡王年轻时曾叱咤风云,但因无意卷入皇室的争斗,为奸人陷害,被先帝关进天牢,自己的家眷也被斩立决,等到沉冤洗雪,他已经变成了老光棍一条,凄惨可怜。先帝嘴上不说,但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便赐其封号忠郡王,并赐免死金牌,将其旧府原地扩建三倍让其颐养天年,忠王府大小与皇宫御花园所差无几,豪华富丽自不必说,府内美女如云,都是先帝赏赐。 天下人都赞叹先帝皇恩浩荡,但如花美眷偿还不了似水流年,再大的恩赐都抚平不了他内心的伤痛,再多的莺歌燕舞也慰藉不了他半世的寂寥。王爷的管家不忍心看他孤独寂寞,便想着法子逗他开心,听说京城最近出了一位歌声甜美醉人的越越姑娘,管家便举荐她来为老王爷唱上几首。 老王爷对司空见惯的歌舞早已感觉索然无味,可等到那越越姑娘来了,轻启朱唇,立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一世的风霜坎坷还有对自己爱人的思念仿佛都融入了这如泣如诉的歌声里了。。这便是通俗歌曲的魅力,极易让闻者产生情感上的共鸣。 一曲毕,王爷用惊奇的目光看着越越(齐乐伊),“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 说句心里话,齐乐伊很是反感忠王爷的这句开场白,好像把她当成了一个风尘女子,殊不知,让别人仰视自己是王公贵胄们的习惯,从来都是这么说,也从来不觉得不妥。 齐乐伊的确把头仰了起来,却仰到了天花板上,就是不屑于看这个孤傲的老头一眼。老王爷一看齐乐伊竟敢用鼻孔看他,不禁大怒,“大胆,你竟敢如此轻视本王!” “民女不敢,王爷并未告诉民女民女这头该抬多高,民女当然抬到不能抬了,以示对王爷的尊重。” 这样的狡辩,活了这么大岁数的老王爷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没好气的挥挥手,“罢了罢了,快把头放下跟本王说话吧。” 抗议有效,齐乐伊这才脖子伸回来,抬望眼,不卑不亢的望着眼前这位老人。花白的发须,苍老的眼眸,龙头的拐杖,初看来是一位威武的王爷,再看时他只是一个怪脾气的老爷爷,虽然有些怪,但他绝对是个好人。不知为什么,此时的齐乐伊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 然后就好像招聘面试一样,老王爷问了她的年龄,籍贯,家人,等等等的,齐乐伊只说自己是个孤儿,从不知父母何人,籍贯何处。她总不能再一次实话实说,说自己是某个时代的鬼魂穿越而来,只怕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第十五章 越越郡主 齐乐伊的直觉是对的,这位老王爷果然是一个老好人,他听了齐乐伊孤苦的身世,再想想自己寂寞孤独的晚年,竟有一种同病相连的感觉,对她格外恩典,除了赏赐一大堆银子外,还把自己府里最好的古琴送给了齐乐伊,三天两头请她到府里来唱几首。就这样齐乐伊与老王爷结下了不解之缘。 这一日,齐乐伊如约而至,来了也不??拢?辖粝赘枰磺??p>  “越越姑娘,今天给爷爷唱首什么歌呀。”对这个可怜的老人,齐乐伊从不吝啬,绝不玩她每日一歌的把戏。 “王爷,今天就来个高兴点的如何?”她挥一挥手,身后有专门演奏的乐师,看她授意,琴瑟和鸣,寂静了半个世纪的忠王府立马变得喜气洋洋。 “好极!好极!来人,打赏!”穷的只剩钱的忠郡王打赏起来绝不手软,上来就是一对大金元宝,烁烁发光。金元宝代表不了他对越越的喜爱,他是愿意倾其所有的留住这位善良聪慧歌声优美的小精灵的。 “谢王爷!”齐乐伊大大方方的谢了赏,以前她买首饰的时候,总是嫌几克几克的金子太过单薄,不够厚重,如今半斤来沉的大元宝捧在手上,她反倒没了感觉了。因为齐乐伊本不是贪财之人,如今孑然一身,有这么多的财富却没人分享,她反而觉得有些浪费。 齐乐伊的失意都看在老王爷的眼里,这个姑娘确实有些与众不同的,她唱的歌飘逸优美,她的长相稚嫩,内心却机智沉稳,宠辱不惊的孩子,必然是有过许多不寻常的经历,说不定又是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老王爷断定,他是不会看走眼的。 照常例,齐乐伊献完艺便不再逗留,要辞别老王爷,没想到老王爷早已命人备下了晚饭,要留她一同用膳。齐乐伊有些受宠若惊了,忙一个劲的推辞。 “越越姑娘,不要推辞了,你知道本王有多长时间没同家人一起吃饭了吗?每当我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着满桌的佳肴美味,我总是想着,不吃也罢,早些了结了好早些去见我那冤死的一家十五口。可是,年复一年,我味同嚼蜡的吃着这些精美的食物,每吃一顿,我就生自己一次的气,是饭菜不可口吗?是我这行将老去的心不中用啊。” 齐乐伊实在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忠郡王,竟突然间对自己一个卖唱的丫头说这些至情至性的心里话,一定是自己的歌声触动了老人那颗易痛的心了。 齐乐伊毫不客气的坐上了饭桌,任由老王爷为她夹着这样那样好吃又好看的饭菜,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寄养在爷爷家的时候,祖孙俩相依为命的日子里。齐乐伊吃的高兴,老王爷也高兴,一下吃了两大碗米饭,管家在旁啧啧称奇,要知道这么多年,老王爷吃饭从来没这么痛快过,饭菜越是做的可口,他倒越是乱发脾气,常令自己手足无措。他不禁也对这位会唱歌的姑娘刮目相看起来。 什么叫做忘年之交,就是哪怕你们相差三百岁,你依然对他有着说不完的心里话,诉不完的委屈,是任何时候,你都不会对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的唠唠叨叨心烦,却会对他的大半生的坚强执着肃然起敬,同时,两个人都是富贵无相依,眼前再没有第三个人如此知心了。 “越越,爷爷看哪,人家老头都有孙女孙子的,爷爷很羡慕,不如你给忠爷爷做个亲孙女好不好?” “这不好吧?您可是王公贵族,我区区一个卖唱的小女子怎敢高攀,传出去会惹人笑话的。”齐乐伊也算识大体。 “不怕,爷爷封你为越越郡主,陪在我身边,看谁敢说个不字,谁要是不愿意,我就去找先皇说理去。”几天前还郁郁寡欢的老人竟然也会开起玩笑来了。 “多谢忠郡王!”齐乐伊喜欢这位王爷,除此之外,做个郡主应该没什么不好的。 “诶,叫什么忠不忠的,以后,我是你爷爷,你是我孙女,咱俩相依为命,爷爷多高兴,老天爷派了个孙女来替本王送终,老天开眼啦!”老郡王的眼中分明流淌着几滴浑浊的老泪。 “爷爷,你会长命百岁的。”齐乐伊由衷的祝福这位忘年之交。 就这样两个孤苦无依的人结伴同行,祖孙俩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 时间长了,老王爷发现越越经常一个人对着一张画一看就是半天,看完了又会发呆上半天。那画上俨然是一对璧人,一个是他的越越,另一个想必就是自己的乖孙女的意中人了。可是每当他问起,越越总是对他闪烁其词,好像极不愿意提起这段情事。老王爷觉得他要为自己的宝贝孙女做些事情了,满屋的财宝她不稀罕,她钟爱的后生,他一定要帮她找到。 这日,他请来一位京城画工一流的画师,说要为越越画像,越越以前只照过像,画像这回事还是头一次见,于是倍感新奇。画师也没有让她失望,越越庭前坐了一个时辰,画纸上便跃然出现一位神形兼备的古典美人,不是绝世美女,也不算倾城之色,但邻家女的亲切感不言而喻,让人忍不住想跟她亲近。 连花了眼的老王爷都说极好极好,“我家越越果真美丽不凡,哈哈哈,画师的画艺也确实精湛啊!比起越越手里那张模模糊糊的画可有天壤之别。越越,那幅画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拿出来让画师替你重新临摹一张吧,你那张画,我都认不出里面的人是谁了,穿的衣服也甚是古怪。不好不好!” “爷爷,你偷看人家的画。”二十九岁的齐乐伊真不是故意撒娇的,如果是在往日,这做作忸怩的样子恐怕连她自己都要吐了。 “爷爷只是觉得你想人家想的辛苦,却对着一张不真切的像发呆,恐怕不出几日你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认得了。快去拿来吧,请画师帮你还原本真。” 齐乐伊一想也对,自己画的那张婚纱照只能算是涂鸦,哪有一点像的,天天盯着看,岂不是自己骗自己,便赶紧回屋里取出画像,让画师给还原还原。于是,画师依据齐乐伊对俞朝帆的描述,从高矮胖瘦到举止神态到五官面相,一一画来,只是服装方面,画师实在对西装找不到感觉,便将俞朝帆的西装革履改成了一袭潇洒的古装,同时,俞朝帆身旁的齐乐伊,也从露胳膊的婚纱改成了此时的古典装扮,于是一对郎才女貌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纸上,不得不感叹这位画师的高超技艺,他让齐乐伊分不清是梦是醒了,只是默默的痴痴的望着那已经遥不可及了的昔日爱人。 第十六章 王爷做红娘 钓婿第一步 老王爷看着画纸上一对璧人,高兴的手舞足蹈,急忙让管家领着画师去重重打赏了,要知道老王爷为何如此高兴,他早猜到画上那后生便是越越的心上人,每当他问起,越越都躲躲闪闪顾左右而言他,非常不合作。让他想帮忙也无从下手。如今有了这几可乱真的画像,他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这年轻人找出来,逼他娶了他的乖孙女。 当然,他的这些“阴谋”越越并不知情,不然就不会出那么大的娄子了。 不出三日,派出去的人回报,探子们依据老王爷提供的那张画像挨家挨户的明察暗访,果然找到了画上之人,正是京城图宝斋的二少爷图武林,只是,这厮有眼无珠,竟然已经成亲了,而且只是数月之前才完婚的。 这一来惹火了好心办坏事的老王爷,他断定是图武林负心薄幸,辜负了齐乐伊,娶了别的女子。他也自以为是的认定,越越之所以整日郁郁寡欢正是为此事伤心。此事,做爷爷的不出头,谁来出头! 要知道,在那个皇权社会,强抢民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不管怎样,他是越越看上的人,也不好硬来,老王爷想了一夜,终于想到了一个软硬兼施的好办法! 话说这图武林自从和方锦儿成亲之后,虽然依旧惦记着缠在大哥身边的彩霞,但表面上倒也有些分寸,该回避时就回避,不与锦儿同房已经过意不去,新婚燕尔的不能让锦儿再受委屈。锦儿也是整天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相公长相公短的,乖巧可亲极了,更哄得二位老夫人整日开开心心,受宠劲比之当初的方绸儿有过之无不及,得到图府上下称道。 图宏见两个儿子业已成熟,便逐步将家里的生意交到两个人手中,自己则处于半退休状态,只从旁帮衬着,图青云向来稳重大气,他最放心,图武林虽不出什么大的纰漏,但想锻炼出来,尚需时日,喜的是二儿媳机灵过人,常从旁劝解,省了他不少的心思。 二儿媳方锦儿虽然年纪小,但是心眼活络,主意甚多,她知道图武林在图家的地位不如图青云,爹爹对大哥总是厚爱几分,这也怨不得,谁叫人家的母亲是正室,以前总是姐夫姐夫的叫,如今姐姐不明不白的走了,她多少归咎在图青云身上,但终究还是一家人,说也说不得。她只好整日督促图武林多用心做生意,不能输给大哥,更借着图武林对彩霞的痴迷,而彩霞却爱恋图青云的那股醋劲,时时挑拨,使得如今的图武林与图青云面合心不合,当然图青云是蒙在鼓里的,只当图武林还是那个为了他可以远赴大漠风餐露宿的好兄弟,每每不加责怪,反而将自己生意上的经验悉数教给图武林,从不隐晦。 这一日,图青云与图武林正在图宝斋里忙活,门口停下一辆豪华奢侈的八台大轿,看轿便知来人非富即贵,当是有好生意上门。果然,一位衣着华丽的大肚子官人下了轿,后面跟上来两名跟班的,派头十足。也不用伙计招呼,图武林抢前一步迎上来,“这位先生好富贵的面相,快快里面请!”连开场白都是图青云一句一句教会的。 这位官人清咳一声,威严的点了点头,进得门来,往太师椅上一坐,图武林早让人把上好的龙井泡好了递了上来。 “敢问先生尊姓,欲寻些什么样的宝贝?”这服务够热情了。 “我家主人尊姓岂是你能知道的?你家有上好的翡翠坠子没?拿来看看。”主人也不发话,自有随从上来狐假虎威。 图青云不好发作,仍是笑脸相迎,“有的,有的,请稍等片刻。”即令伙计奉上店里最好的翡翠,拿给那人看。 那官人似懂非懂的仔细看了一遍,竟说出一句,“倒是不错,凑合用着吧。”也不问价,便令伙计将拿出来的几块价值不菲的翡翠坠子悉数包起来,让下人付了银两,转身便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图青云在一旁看这笔买卖做的太过麻利,总觉得哪里不妥,但看那白银,却是成色上成,又并无不妥,便只将话放在心里,留意着。 那付完钱的下人趾高气昂的刚要走,被图武林拦住,往他手里塞了些银两,他这才面露喜色,谢过了图武林。 图武林问道,“这位客官器宇轩昂,想必不是皇亲国戚便是良才将相,不知在下可有幸拜知?” 自古钱到话到,那下人和颜悦色的说道,“掌柜的好眼力,咱家主公乃当今圣上的叔公,先皇的叔叔,大名鼎鼎的忠郡王。”武林一听,面露疑色,看刚才那人岁数不过五十上下,怎会是先皇的叔叔? 果然,那下人还有后话,“刚才进来的爷,乃王府里的管家,赵爷!”说完,头也不回的去了。 图武林记下了那官爷的来处,得意洋洋的来到图青云眼前显摆起来,算盘珠噼里啪啦一阵响,不禁心花怒放,“大哥,我做这一笔买卖可顶上咱们铺子三天的进项,白花花的挣了九百里银子,看来咱图宝斋要时来运转了。” 图青云仍然在回味这笔买卖哪里有着自己参不透的不妥之处,便提醒道:“二弟,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说不出的蹊跷,以后如果这人要来,你可要瞧仔细了,万不可大意了!” 图武林见大哥不为自己高兴,反倒锣碌慕萄灯鹱约豪矗?系么蟾缡羌刀仕?隽舜舐蚵簦?惆琢烁鲅壑樽樱?氐溃?盎嵊惺裁床煌字?Γ恳皇纸磺?皇纸换醯模?蟾缒?皇撬藕蚬吡饲钏峥停??苏獾扔星?闹鳎?吹刮肥孜肺财鹄戳恕5?k的阕錾?馕戎兀?铱词俏戎氐挠行┕?妨恕!卑诿髁瞬唤?蟾缤记嘣品旁谘劾铩?p>  “二弟,大哥也是为了你好。。。。” 图青云话还未说完,图武林早不耐烦的摆摆手,跟伙计们呱噪炫耀去了。图青云摇摇头,也许自己真的想多了。 赵管家回到王府,如此这般的将此事学说给王爷听来,王爷十分的满意,嘱咐他不可操之过急,要放长线,吊金龟孙婿 第十七章 再钓 过了几日,赵管家再度造访图宝斋,这一次,图武林恰巧不在店里。 “上次卖翡翠的老板哪里去了?”打头的又是那个跟班,这年头,王爷的管家的跟班也牛的很。 “先生们请上坐,小的这就去请二少爷。”店里的伙计一见大客户要找二少爷,急忙去寻图武林了,又有伙计去后面将图青云叫了出来先。 图青云命人上了上好的龙井,一拱手,“原来是贵客盈门,怠慢了!舍弟出门办点小事,即刻回来,二位且稍作歇息。” 赵管家见是图武林的哥哥,便多看了他几眼,心想图家老爷子长的倒不咋地,怎么生两个儿子像模像样的,不过这个老大看起来稳重多了。这边回了个揖,说道,“原来是大掌柜的,失敬!上次二掌柜替在下挑的几块翡翠,王爷看了甚是满意,府中家眷们看了喜欢,又要一样成色的镯子钗头,所以不才又来相烦二掌柜的。”他特意把“二掌柜的”四个字说的重重的,图青云自然了解其中意思,人家点名要武林伺候,便只跟他聊些家常话,却不说翡翠的事情。 片刻,图武林赶了回来,也顾不得满头大汗,老远就笑道,“原来是赵爷驾到,武林不曾远迎,得罪了!” 赵管家跟图青云正聊到好处,见主角回来了,便同图青云点了点头,对图武林把来意说明,图武林自然欣喜若狂,又可以大赚一笔了。急忙将店里的翡翠首饰系数搬出来,让赵管家一一挑选。赵管家一摆手,“我懂些什么!这玩意儿我看着都一样,二掌柜的看着帮我挑便是了!” 图武林见赵管家对他如此放心,心下很是得意,但他入行时间尚浅,翡翠门道又甚多,他只能分的出个大概,真要仔细琢磨,只怕他连个寻常伙计都不如。虽说大哥比他懂,又近在身边,他却不愿意在财神爷面前丢了面子,便假模假样不懂装懂的研究一番,随便挑了几个,便欲交差。 这时,图青云见武林不懂装懂,敷衍了事,便对图武林使了个眼色,在几块好翠上点了几下,才转身坐下。图武林也真是机灵,不动声色的便将那几块翡翠拣了出来,上来问赵管家意下如何。 赵管家在王府里服侍了几十年,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眼神更是凌厉,他早就看出图武林不懂装懂,倒是图青云看似不经意的乱点几下,被他看在眼里,心想这年轻人人品真心是不错的。只是眼下重点不在这里,谁叫郡主的画像里画的是他弟弟图武林呢。 赵管家满意的点了点头,照例不问价钱,只让跟班的前去跟图武林数银子,自己便先行告辞了。他就是要在图武林的心目中塑造一个财神爷的形象,给啥买啥,绝不还价,拿钱砸信誉,这一切自然是老王爷授意。 打发完了赵管家的跟班,图武林又高兴起来,拿过那算盘珠算算,这一笔比上次赚的还多,只说自己多能干,攀上位财神爷了。图青云经过跟找管家的攀谈,心里倒放心许多,也夸图武林干的不错,随即指点他几个看翡翠成色的窍门。图武林自作聪明的说:“大哥,对这样外行的人,不必要挑什么成色的,就算给他了好的,他也不懂的,咱家的东西本就没有太差的,随便给他便是,真正的好货色,咱留着卖给行家岂不更好?” “二弟,凡是做生意的,都要讲究诚信二字,赵先生既不缺银子,自然是想买到成色最好的翡翠,我们自当以诚相待,好便是好,差便是差,怎可乱点?” “大哥,不是我说你,做生意所谓何事,还不是赚别人的钱给自己花,送上门的财神爷,哄他开心便是了,我挑的翡翠,赵爷都没意见,你又何必多次一举?”图青云一番好意,看来图武林是不明白他的苦心了,反而嫌他多余。 图青云觉得自己的二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可他的这些想法,明明有所偏颇,却听不得自己劝诫,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正踌躇间,彩霞一袭红衣光彩照人的闪了进来,“图大哥!”叫的依然是那么热情。 “彩霞!我今天又做成了一笔好大的买卖,遇到了一个。。。。”图武林一腔热情的迎了上去,话还未说完便被彩霞哦哦哦的敷衍过去,马上,他便被晾在了一边,彩霞围到图青云旁边叽叽喳喳个不停,齐乐伊走了之后,彩霞心情大好,因为现在图大哥身边只有她彩霞一个女人了,再也没人跟她抢了。 图青云急忙拿起柜台里的名贵的青花瓷在手,仔细钻研了起来,并示意彩霞保持安静,保持距离,否则擦掉一块皮都要损失好几百两银子。除了这样,图青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执迷于自己的救命恩人,接着,他听到图武林“哼!”的一声,甩身而去。 且说赵管家回到王府,又事无巨细的将经过讲给老王爷听来,老王爷听他言,也觉得大哥图青云更为牢靠,可惜越越喜欢的是人家的弟弟。 王爷听完赵管家汇报,起身迈入后院,越越又在发呆了,面前摆着的还是那幅画,王爷也不上前打搅,只在心里说,好孙女,莫急,爷爷自然能让你心想事成,过不了几日,定让那负心的家伙上门来娶你,他若从了,算他聪明有福气,如若不然,定让他付出代价! 当赵管家数次出手阔绰的关顾图宝斋几次后,图武林跟他已经兄弟相称了,这日,他请图武林在客云楼用餐,图武林受宠若惊,欣然前往。 酒过三巡,赵管家直接切入正题,“武林老弟,不瞒你说,从大哥我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认定你将来必定是个人物,那么多卖珠宝的,我为啥就光顾你一人?” “是!是!多谢大哥错爱,小弟感激不尽!” “我为啥就关照你一个人?还不是因为我看你长的仪态不凡,可是你光指着卖个镯子坠子的,将来如何能干大事业!”好好一个珠宝世家,被他说的好像是摆地边摊了。 图武林也分不清哪句好哪句糙了,只一个劲的点头,“还请请大哥指点小弟一二!” “不瞒你说,老弟,我家忠王爷,你知道吧,那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公啊!家里有多少宝贝多少钱财多少田产,连我这个当管家的都不能尽数算来,他一个孤老头儿,花的完吗?他如今只愁一件事,就是他百年以后,谁帮他花他的这些钱!” 图武林啧啧一阵,还是不明白,这跟自己有啥关系难道自己能帮人家这个忙? “兄弟,傻了吧,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啊,我们王爷最近认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干孙女,王爷把她宠的上了天,他曾下里跟我说谁要是娶了他的乖孙女,就将全部家产都传与他。”赵管家说着,醉眼又看了一眼图武林。 “谁这么幸运呀!”看来图武林还是有些单纯。 “哈哈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十八章 时机成熟 图武林四下看了看,忙不迭的摇头,“我?万万不可!我已经成亲了。哥哥,你还是别消遣小弟了。” “哦?贤弟已经成亲了。这就太可惜了,我昨还跟老王爷说我给他物色了一个青年才俊,配咱家郡主正好,王爷非常高兴,还说要看看你呢。”赵管家作惋惜状,摇了摇头。你小子若晚点成亲,我就直接拖你前去跟越越姑娘拜堂了,还用费这么大周章吗? 他似乎也看出了图武林满脸的惋惜状,假装不经意的说道,“不过,贤弟,这年头,成了亲又如何,不过是一纸休书,还不是咱爷们的一句话!” 图武林用筷子拨弄着盘子里的花生米,陷入了纠结当中。虽然他不爱方锦儿,但从锦儿过门之后,对自己是敬若神明,无微不至,自己虽然情牵于彩霞,但锦儿从不跟他吃干醋,一向和颜悦色。自己实在是不忍心伤害这样一个好媳妇啊。 赵管家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见图武林犹豫的样子,他心里便有了几分把握,试问天下有几个男人能拒绝的了这样一本万利人财两得的好事? 虽然如此,老奸巨猾的赵管家仍然做出一副“名额有限,合作从速”的样子,“老弟是性情中人,舍不得家里的娘子,也是合情合理。不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王爷那里也还有几个不错的人选,一时半会也定夺不下,我可是感觉跟老弟特别有缘才极力撮合,老弟却不肯,只可惜了如花似玉的越越郡主了。 “小弟并非不识好歹,只是,此事诚如大哥所言,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定夺的事,还望大哥先谢过王爷错爱,小弟自需再斟酌斟酌。”那意思,这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如此甚好!”意料之中的事情,赵管家感觉不虚此行。于是两人继续喝酒论人生,只是图武林有了心事,不多久就醉了。 赵管家回到王府,无比清醒的将图武林的反应一一道给老王爷听来,老王爷心不在焉的把玩着老赵连日来从图宝斋买回来的那些翡翠珍珠,这些东西买多了,送给越越,她却说用不上,尽数给他退了回来。活了快一辈子了,老王爷还从来没遇到见钱不眼开的女子,这个乖孙女性情如此淡泊,也实属难得。但看她这位心上人,恐怕不是什么淡泊名利之流了。 老王爷心里有了数,信步来到后花园,齐乐伊正在和几名乐师研究曲子,他咳了一声,乐师们知趣的告退,留下意犹未尽的齐乐伊。 “越越,” “嗯,爷爷”齐乐伊已经习惯了被人叫她越越,而不是齐乐伊,想起来从穿越到这个繁华世界,除了图青云叫她齐乐伊,别人不是叫她方绸儿,便是叫她越越姑娘。记得图青云最后叫她齐乐伊时说过,那是他最后一遍叫她的名字,以后,她便是他图青云的娘子,方绸儿。现在想起来,他确实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这样做的。是自己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试问,有那个男子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夜夜睡书房? 齐乐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手上戴着的图青云送给她的那只玉镯,在她最困难三餐无以为继的时候,她都舍不得将它变卖。 老王爷早习惯了齐乐伊的发呆,直等到她缓过神来才问道,“越越,爷爷问你,你手上的玉镯子是哪个送你的?” “爷爷怎地问起这个?”想在心里的事,被人突然问起,顿时很不自在。 “爷爷看这镯子是个好东西,那个小子对你这么有心,你告诉爷爷,爷爷成全了你。” “不是的,爷爷,他只是个卖古董珠宝的,他送我这个是怕我钱不够花。”果然是个卖珠宝的,老王爷觉得自己真是料事如神。 “胡说,他要是对你无心,只是怕你挨饿,送你几箱银子便是了,何必费这心思?”老王爷说话,银子都是以箱子论。 “爷爷,我给你唱个曲吧。”是该转移话题了。齐乐伊调皮的眨眨眼。 当图武林摸着生疼的脑袋醒过来时,他怀疑自己还是在梦中。会有这样的好事?那么有钱又地位崇高的忠王爷会考虑自己做他的孙女婿?怎么想这都跟天上掉馅饼似的,哎!但是运气好归运气好,自己却无福消受啊。 “相公,头还疼吗?快来喝完醒酒汤吧,我早就让人熬好了,一直放在炉子上暖着呢。”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习惯了,一醒来就看到锦儿这张温暖的小脸了。 图武林望着给自己端来醒酒汤的方锦儿,无可奈何的做了一个决定,这张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还是不接也罢。 喝了醒酒汤,图武林顿时精神了许多,收拾妥当,准备到铺子里去了。 “相公,这些日子生意还好吧。以后喝酒要适量才是,酒多伤身啊。” “嗯,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昨天我陪的是、、、是一个大客户,是一个王爷的管家,人家请我是看得起我,我自然得好生相陪。以后会注意的。” “这样的主顾相公可要抓紧了,绝不可以假手给他人,尤其不能让大哥抢去了,你做生意以来未有建树,生意上的事总是让大哥抢了风头,这样的王公贵族咱抓住一个顶的上大哥忙碌一个月。”方锦儿最不该说的就是这句话了,因为这句话在图武林的心中很快生根发芽,稍后便派上了用场。 未到晌午,赵管家又到了图宝斋。 晌午,二人又到了客云楼席开一桌。 “武林兄弟,考虑的如何?” “这、、、小弟的妻子十分善解人意,又是新婚,我实在是没理由休了她呀。恐怕要辜负大哥的美意了。大哥抬爱,无以为报,小弟先干为敬!”图武林一饮而尽。 赵管家早知道没这么顺利,权当不在意的说,“实在是可惜呀!这个勉强不得的,兄弟果然仁义之人,哥哥我没看走眼!来,咱先喝着。” 又是酒过三巡,老赵问道,“兄弟,你家大哥可有妻室?” “这,大哥倒是娶过妻,只是大嫂命短,刚过门就中了妖蛊,被妖怪吃了!”没文化,的确太可怕呀!这个都信。 “也就是说,你大哥如今还是单身?”老赵也不知是在提醒自己还是提醒图武林。“我看你大哥也是一表人才,说话也稳重,倒也是个不二人选。所谓爱屋及乌,看来我是跟姓图的有缘啊。” “赵大哥言下之意?”图武林突然就想起来出门前方锦儿嘱咐他的话。 第十九章 威逼 利诱 老奸巨猾的赵管家总是出其不意的出牌,“我的意思,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兄弟你已经娶妻,休又休不得的,不如就成全了你家大哥吧。将来他风光了,自然亏待不了你。”打过几次交道,对图氏兄弟之间的间隙,老赵早已看在眼里,他料定这句话对图武林有用。 “好是好,只是我大哥不会答应的。” “哦?何以见得?” “这、、、我大哥这个人头脑迂腐,他心中一直想着我去世的大嫂,再漂亮的女人他都不放在心上的。”很明显,他说的漂亮女人是彩霞。 “此话差矣,逝者已去,也许他见了我家郡主便回心转意也未可知。我就再豁出这张老脸约他问问。” 图武林暗叫不好,锦儿才说这样的大主顾不能让大哥抢了去,没想到如今连天上掉的大馅饼都要拱手让个大哥,到时候,大哥娶了有钱有势的郡主,再把彩霞纳了妾。。。。图武林一个劲的自己吓自己,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当一个人被嫉妒心蒙蔽了双眼,最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好的,哪怕是自己的亲大哥,又何况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大哥,你先不要急着找我大哥,容我再想两天吧。” “那可要赶早啊,都怪我将你兄弟俩说的太好,王爷都有些着急见见他的孙婿了。” 如果说赵管家要通过这顿饭达到他的某些目的,那么他成功了。因为图武林已经彻底动摇了。 第二天,图武林收到了一张帖子,京城最大的宴贵坊,最豪华的包间里,一位威武的老人在那里等候他好久了。 当小二把图武林领上来时,他已猜到了几分,想必这位古稀老人便是赵管家的主子,名扬天下的忠郡王了。他从没料到,这样一个大人物有一天会亲自请他赴约。他恭恭敬敬的向王爷行了大礼,王爷依旧板着脸,只轻微点了点头。 “听说你还不看不上我家越越?”就算是对当今圣上,老王爷也从不拐弯抹角,何况是小小一个图武林。 “王爷喜怒,在下只是已有家室。因此需多斟酌一下。” “那么,你斟酌的结果怎样?” “这、、、、” “若不是赵管家一力举荐你,加上我家越越又不喜欢当朝显贵,我便是给她找个将军都稀松,你当你是当今太子爷?还要再三推脱。”做王爷的说话一向如此,且从不觉得不妥。 图武林额头上开始冒冷汗。 “不过,你入我王府,便是皇亲国戚,本王自是不会亏待你,你起身,看看外面。” 图武林依他所言,起身顺着窗户往外看,这条街是京城里最为繁华的所在,店铺林立且各自都是排场十足,气派异常。 “只要你点个头,这条街我都送给你。日后我的一切也都是你的。当然,你也可以不要,那么你信不信,京城可能从此就再没有什么图宝斋这名号了。”老王爷看着图武林哈喇子直流的样子,感觉时机已到,示意赵管家拿出一张契约,让图武林在上面签字画押。 那契约上赧然写着,只要他图武林入赘王府,这王府井一条街道的酒肆茶坊便归他一人所有。 “这条街,你不要,自然有人要。你且想好了,再画押签字。” 赵管家将磨好的笔递到图武林手中,笔已然握在手,图武林最后看了一眼满街的繁华,终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王爷和赵管家相视一笑,对图武林赞道,“果然是聪明人,我给你三天时间料理家事,对你家妻子的一应赔偿,你只管开价,我照单全收。” 图武林晃晃悠悠的回到家,一言不发的走进书房,他不善文功,一封休书写了又毁,毁了再写,直写了整整一个时辰。 方锦儿万万想不到,早晨和颜悦色的相公,到了晚间,竟不声不响的掏出一封休书给她。她知道武林不爱她,但是,她相信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一定可以一点一点挽回武林的心。她想的其实并没有错,只是,老天爷只给了她三个月的时间,也许还差那么十天半月,图武林就真的离不开她了。 “武林哥,这是什么?锦儿看不懂。” “对不起,锦儿,我也不愿意,我在休书里写了你贤惠温良端庄得体,我会给你很多钱,离开我,你会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开始新的生活。” “为什么?武林哥,彩霞不爱你的,你知道的,她只爱你大哥,你为什么要为了那个贱人伤害我。” “不是的,不是因为她,锦儿,我也是不得已的。” “好歹,你要给我个理由吧。我是一个对你全心全意的女人,是人,又不是你肩头的一只雀,闲来你用它解闷,等你厌烦了,就把它赶走。” “锦儿,我只能告诉你,木已成舟,我是亏欠你的,除了这点,你要我怎么补偿都行。”说完图武林掩门而去,这回该轮到他睡书房了。 第二天一早,图武林收到口讯便来到图府大门口,赵管家已经等候多时,“兄弟,我家郡主听说你答应了婚事,很是高兴,要见见你。今晚酉时三刻,郡主在她闺房等你,你须准时赴约。来时只管跟下人说是郡主的客人便可。到时候我和王爷就不出面了,省的郡主害羞。” 图武林听了不住点头,却不知隔墙有耳,早被身后的方锦儿听的清清楚楚。原来昨夜锦儿一夜未睡,始终想不透,为何图武林一夜之间翻脸无情,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便一大早来找他定要问个明白,实在不行,就去找公婆做主。没想到正撞到听讯出门的图武林,赵管家说的话被她一字不漏的听去,原来这负心汉又与什么郡主勾搭上了,竟然对自己弃之如履。 方锦儿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她不动神色的回到屋里,将自己打扮的妖娆美丽,派人将图武林叫回来。 “武林哥,我想通了,既然你我没有缘分,我何必苦苦拖累你,我怎样都不打紧,只要你过的幸福,我就替你高兴。你休了我吧,只是,你可不可以最后答应我一个请求。” 图武林望着锦儿漠然的眼神,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你说,锦儿,只要你说,我一定答应你。” 第二十章 方锦儿偷弟换兄 方锦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武林哥,陪我喝一杯吧,今天正午,我在鸿福楼等你,就是我们第一次喝酒的地方。” 图武林万万想不到锦儿最后的要求竟是一顿散伙饭,他默默的点了点头,丢下可怜楚楚的锦儿,转身躲到铺子里去了。心里却在盘算着晚上夜会郡主的好事,这才想起来,他跟郡主尚未谋过面,竟答应了人家的婚事,想想真有些荒唐。但事到如今,已经答应了王爷,就算郡主其貌不扬也反悔不得的,再想想那一条街的大铺子,和老王爷身后的万贯家资,无论如何今晚都要好好表现。 午时刚过,图武林如约来到鸿福楼,方锦儿已是等候多时,坐的还是当初他们坐过的临窗的位子,锦儿依旧含笑点头,仿佛她面对的不是新婚三月便要将她抛弃的负心郎,而是即将话别的爱人。这恰恰让图武林不自在的很,他倒是希望,此时锦儿能打他一顿,骂他一顿,毕竟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令自己都不齿。 “相公,快坐吧。你看我选的还是这儿,诺,那里就是当初彩霞姐灌醉孔慈的地方,你还记得吧?想想多有趣,彩霞姐真是个女中豪杰啊。” 图武林点了点头,“锦儿,真的不是因为彩霞,你听我说。。。。” 方锦儿打断他的话,“相公,以后,我就再不配这样叫你了,不管你跟谁在一起,我都不会怪你的。当初是我自己愿意嫁给你的,因为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认定你是我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好爱你呀,爱到哪怕你不爱我我还是爱你的地步。虽然你从不跟我在一起,可我还是整天幻想着和你白头到老,为你生好多可爱的孩子,都像你这样虎头虎脑的,该多可爱啊。有时候我自己睡觉都会笑醒,醒来却发现那是一场梦。”泪珠儿涟涟,奈何郎心如铁,从不为我所动。 “锦儿,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其实在我心里,早已把你当成我要终身相伴的人了。”图武林的眼睛湿润了,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 “武林哥,谢谢你还会逗我开心,来,我们饮了这杯酒,我好高兴,你还是在乎锦儿的。”方锦儿举着的酒杯里,不知盛了多少她落下的泪珠。她一饮而尽,笑着看图武林。 图武林也喝下苦酒,“锦儿,你别这样,如果我现在还能选择,我不会选择伤害你的,都怪我一时糊涂。。。。” “是吗?武林哥,你不愿意伤害我吗?其实我也不愿意伤害你的。”方锦儿的眼里有些东西开始漂浮起来。 “锦儿,锦儿,你再给我个机会好吗?”到底此时图武林心中是怎么想的,谁都不知道,因为他已经彻底醉倒了,也许他不是醉倒的,他的酒量再不济,也不至于一杯倒。 方锦儿的嘴角仍是挂着一丝微笑,武林哥,我是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我的,你是我的相公,今夜酉时三刻,你该跟我在一起才是。 方锦儿一挥手,命小二前来将图武林搀扶到楼上的客房里,桌上的酒杯里残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有她自己知道。 当图青云门外的敲门时响起时,他还以为是彩霞,便急忙熄了灯。却听门外人急切的喊到,“大哥,大哥,快些开门!” 原来是方锦儿,图青云急忙起身开门,“锦儿,发生什么事了?” “姐夫,你要为我做主啊!”方锦儿自然知道,此时叫姐夫比叫大哥更能获得同情。 “锦儿,莫急,究竟何事,你说出来,姐夫替你做主便是。” “姐夫!武林哥他竟然在外面私会情人,你管还是不管?” “不可能,他在哪里?” “姐夫,你该知道忠王府吧?他此刻便是在那忠王府做客,王府里的郡主看上他了,早约了他去,此刻还没回来,能干些什么好事?”难为小小年纪的锦儿,将空话说的有鼻子有眼,此时的图武林,还在鸿福楼里做他的春秋大梦呢,不到明早是决计醒不来的。 “忠王府我听说,郡主的事我却是不知,你且回屋吧,我去帮你看看,如果真如你所说,想是两人说说话罢了,我将他唤回便是。你也知,他心里只有。。。。只有弟妹你啊。”图青云还算机灵,没把彩霞的名字说出来。 锦儿听了图青云的话,哭的更真切了,“姐夫,锦儿就拜托你了。你去时只需说你是郡主的客人便可,切莫说你是去找人的,否则只怕他们连大门都不让你进得。” 图青云穿戴整齐,心里也直打鼓,堂堂忠王府岂是寻常人家可以进的,可是弟妹兼小姨子锦儿从来不曾求他半点事,此时若是回了她总是于心不忍,只好硬着头皮往忠王府而去 酉时三刻,他准时到达了忠王府的大门口。嘭!嘭!嘭!只三声敲门响,便有仆人上前开门。 “这个,深夜造访,很是冒昧,我是郡主的客人。”来人不等他说完话,便急忙点头哈腰的领着他进门。其实,赵管家早吩咐看门的,酉时三刻,说是郡主的客人的英俊后生,直接领进郡主的闺房。锦儿早听了此暗号,教给图青云,是以即便深更半夜孤身前来,图青云依然畅通无阻。而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 此刻暮色已沉,王府内出奇的安静,只在过道上点了几盏花灯,随微风摆动,夜来香的香气沁人心脾,图青云却在守门人的引领下行色匆匆,只想快些找到二弟图武林,好带回去跟锦儿交差。 七兜八转的转了许多个弯,图青云终于来到一座阁楼前,门内传出阵阵歌声,悠然动听,如泣如诉。门口站着一个丫鬟,图青云只会一句,“深夜造访,实在冒昧,我是郡主的客人。” “公子请进。”很显然,这个丫鬟也是得到了老王爷和赵管家的授意。将闺阁门轻轻推开,请图青云进去说话。 图青云犹豫了一下,事到如今,便是不进也得进了。谁知他前脚刚进门,后脚却听见吱嘎一声关门响。 楼上的歌声停了下来,原来是齐乐伊听到门声,“路儿,什么事?” 这声音,图青云似曾相识。回头却听见了咣当一声锁门声,他暗叫不好!上前推门,那门已被路儿锁上,如何能够摇的开。 第二十一章 图青云歪打却正着 此时,阁楼远处的花园里,老王爷和赵管家正得意的看着两个老头自编自导的好戏,盈盈夜色中,时辰对了,暗号对了,他们并不知道进来的英俊后生不是图武林而是图青云。心想今晚就让图武林这小子和越越生米煮成熟饭,省的他日后反悔。越越啊,有叶堪摘直须摘,莫待无叶空看画啊。爷爷好不容易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孙婿,你可不要辜负了爷爷的一片苦心啊。 图青云的摇门声惊动了楼上的齐乐伊,她急忙移步下楼查看。 图青云听到了脚步声,回头往楼上看去。 当四目相对的一刻,谁都不相信眼前所见。为何每次见面都如此离奇荒诞,仿佛上天特意安排的,且都是毫无征兆的空降!第一次,她入了他的洞房,第二次,他入了她的闺房。 “图青云?”此刻齐乐伊是主,自然先发话。 “齐乐伊,你是齐乐伊吗?”此时,问题比答案更有说服力。 图青云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上楼梯,“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又各自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先回答我!”再次异口同声,不得不佩服两个人的默契。 图青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急忙又跑下楼,不甘心的推了几下紧锁的门,叫了数声外面仍是无人应答。 齐乐伊也跑了下来,直叫,“路儿!路儿!”那个叫路儿的,早就奉王爷之命回去洗洗睡了。不止她一个人,今晚王府里所有的人都被王爷限令必须早早的睡,不许出来闲逛。 两人面面相觑,实在猜不透这到底是怎么个局面,但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便安静了下来。 齐乐伊尴尬的摸了摸头,实在不知道爷爷唱的哪出戏。迎面而来的是图青云火辣辣的眼神,“乐伊,你这些日子到哪里去了?为何不到双生谷找高飞,我去了,却寻不到你,心里好生着急。对了,你难不成就是这里的郡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像我这样的妖女,自然是想上哪便上哪。”齐乐伊并不是怪责图青云,只是一想起当初在图府的遭遇便羞愤难当,差点被图家用火烧死。其实她心里始终感激着也挂念着图青云,若不是他的保护,再大的妖女也早化成了灰,何况自己只是一介弱女子。 “是,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乐伊,我保护不了绸儿,也保护不了你。我是天下最没用的男人。”这不是客套话,从齐乐伊逃走的那一天起,图青云一直活在这样的懊恼当中。 齐乐伊的心软了下来,其实她本就是口是心非。这个深情款款,温文尔雅的男人,自己从来都对他毫无防备,无条件的信任。 “我很好,你只需对方绸儿自责就行了。”一张口还是言不由衷,在她心里,他最爱的人是方绸儿,这就好像牛顿定律一样深深的刻在她的心上。 图青云刚欲辩解,见到墙上挂着的齐乐伊和俞朝帆的画像,旁人看了,都只当是图武林,只有他知道,那个男人叫俞朝帆。 “是啊,你自有你的俞朝帆保佑。”在他心里,她最爱的人是俞朝帆,这就好像孔夫子的之乎者也一般,早变成了金科玉律。 一阵沉默,图青云首先打破僵局,“你在这里过的好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双生谷是个好地方,那里的人们都纯朴善良,会让你过开心舒服的日子。”貌似,图青云并不知道齐乐伊这个郡主当的有多自在,他心里只是庆幸,今晚被“请”进来的是自己,而不是哪个狂浪之徒。 “我身上的银子用光了,难道讨着饭去不成?”齐乐伊似乎仍然不知道图青云当初给她的五十两银子,便是去双生谷的豪华双程盘缠都够了,只是她自己不会使银子,一两当一钱花,才会败的那么快。 “我以为五十两应该足够了,若你身上带太多银子只怕会被歹人盯上,惹祸上身。” “哦” “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里的人对你好吗?”他不好明着问,人家把你卖到这里来的吗? “这里的忠王爷是我的干爷爷,他对我很好,你看,这幅画像,还是他请画师帮我画的呢。最近,他还买了许多的翡翠饰物给我,可我都用不上,我已经有一只镯子了。”她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手腕上所戴的图青云当初送给她却被她转送给方锦儿,后来辗转到她手里的和田玉镯。 图青云一看她手上戴着自己送给她的和田玉镯,心里甚是高兴,他不禁深情的望着眼前这张久违的小脸,抬手轻轻托起佳人的下巴,嘴欠的叫了声,“绸儿。” 齐乐伊猛的把头扭开。“你走吧,我在这里过的很好,锦衣玉食的,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过日子,也不做任何人的替代品。” “乐伊,对不起,我只是。。。其实我。。。。”图青云糊里糊涂的越描越黑。 齐乐伊冲到门前,拼命的拍打着门框,“来人,快来人!”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乐伊,你别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我欺负你了。”图青云知道这门是叫不开的,若能叫的开,自然就不必上锁了。 “你就是欺负我了,你最欺负人了。我只想在一个谁都不认识自己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唱我的歌,过我的活,老死一生。你为什么要闯进来?为什么又要来惹我?” “我不是故意来惹你的,我也是听了锦儿的话,说武林在这里跟这里的郡主。。。我才来叫他回去的。”图青云的话提醒了他自己。 齐乐伊却还在糊涂中,女人的思想始终是感性的多。“这么说,你不是来找我的。” “乐伊,我很担心你,你见过武林吗?”图青云终于想起来他来这里是办正事的。 “没有啊,从我来到这里,从没见过你们图家的人,你不会跑来这里跟我要你弟弟。” “最近,武林跟王府里的赵管家走的很近,对了,王爷送你的翡翠,都是从武林手里买来的。难道。。。。”图青云盯着墙上酷似图武林的画像,一句话同时惊醒了两个人。 一切不言而喻了。 “是王爷!”“是我爷爷!”几乎在同时,他们猜到了谜底。 “看来,今晚本该进来的人是武林,我还是个不速之客呢。”图青云调侃道。 “真让爷爷给气死了!谁要他多管闲事的。”齐乐伊板起了脸。 “乐伊,你要不要跟我走?” “去哪里?” “还是我说的那个地方,双生谷啊,放心,有我陪着你。” “不行的,我不能扔下我爷爷一个人,他没有家人,没有爱人,他好可怜,我答应做他的孙女,如果我丢下他走了,心里会一辈子不安的。”图青云说的那么好,齐乐伊倒真是想去看看双生谷是个怎样的地方了。 “乐伊,你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儿。”图青云又开始暧昧起来。 “不早了,你在这里歇息吧。我上楼了。”齐乐伊转身就走,她知道再不走,就会乱了方寸,有些事情,她现在没有能力理清。这个男人是把自己当方绸儿来爱惜吗?谁稀罕! 第二十二章 王爷的单选题 独上西楼独对西窗,终是无眠,齐乐伊索性起来,扶琴奏上一曲。以前她最喜欢看古装剧里的美女,独坐琴前,十指交缠,双目含笑,奏出天外之音,引得郎君垂青。她本不会,只是从爷爷赠她古琴时,便请了一位乐师独教她弹琴,所以,从她学会之后,最爱做的事就是对琴轻吟了。墙上画里的俞朝帆正对着她笑,朝帆,你过的好吗?哪怕再见面,恐怕我也只会对你说这一句了。 面对如此美妙之音,图青云又岂能安寝?她的新娘本是方绸儿,可是,从这个奇女子无端掉进他的洞房里,替代了方绸儿,他魂牵梦萦的究竟是青梅竹马的的方绸儿还是这特立独行的奇女子?这个女人善良的不靠谱,为了对她充满敌意的彩霞,她竟然选择勇敢的承认自己的身份,哪怕身陷险境也没看她后一点悔,这么久不见,她从人人喊打的“孽障”变成了忠王府的小郡主,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朦朦胧胧中有种缘分牵扯着彼此,有时候两人好像毫无间隙,有时候又好像眼前有着万道鸿沟,不可逾越。不管怎么说,又见到她了,甚好。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楼上弹一个楼下听,如高山流水觅到知音,直到大半夜方才各自睡去。 第二日,最先醒来的自然并非图青云和齐乐伊,而是图武林,看来方锦儿把药量拿捏的恰到好处。睡的多了,自然头疼,可最令他迷糊的是,他怎么睡到了鸿福楼的天一字客房,他努力的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昨天,锦儿说要同自己单独在外面吃最后一顿午餐,他只喝了一盅酒,就醉的一塌糊涂了。糟了!他竟忘了昨日赵管家跟自己约好了酉时三刻的郡主之约。 他猛地一拍脑门,急急的往王府奔来,昨天的那句暗号,今天依旧好用。他一说是郡主的客人,守门人即刻放行,王爷正在庭前练剑,赵管家伺候在侧。王爷今天心情格外的好,他偷偷去过齐乐伊的阁楼,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小两口睡的正香呢。老头儿偷偷的乐了起来,看来自己虽然老了老了,却干了件及其英明的好事情,成全了多好的一对姻缘啊。 当图武林满脸憔悴的出现在老王爷面前时,他手中的宝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你、、、你、、、、你” 赵管家也是一脸的惊愕,“兄弟,你大早上的跑出去干啥?” “我并没有跑出去,我只是来晚了,赵大哥。对不起,王爷,我不是故意爽约的,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王爷勃然大怒,“你昨夜竟敢不来!老赵!那昨晚溜进去的小子是谁?哦呀!不好!” 老王爷转身就往越越阁楼那跑,心里后怕无穷,越越啊,你的清白都让爷爷给毁了呀,那个王八龟孙子竟敢占了我孙女的便宜,我定将他凌迟处死! “快!快!开锁!” 不等路儿将门锁打开,他便一脚踹了进去,但又不方便贸然进去,便让众人都留在屋外,喊道,“越越!越越!莫怕,有爷爷替你做主!” “您为我做的主还少吗?”齐乐伊并不下楼,也不想露面,只在窗前反问道。一早上就遭到这么多人的围观,图青云有些惶恐了,依然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 一见是他,众人表情各异,最懊恼生气的是图武林,但最雷厉风行的是忠王爷,“来人!给我将这个采花贼拉下去活埋了.”他满眼的火星子盯着图青云,刚才想的还是凌迟,此时觉得活埋才痛快。他又转过脸瞅向不知就里的图武林,一句话便让他心惊胆战,“你敢耍我?” “王爷明鉴,就是借在下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爷爷!你还没闹够吗?”也只有齐乐伊敢跟他这么说话。 赵管家惊愕的说道,“图大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大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王爷才不管他是谁的大哥,只抬头问越越,“越越,你说,该如何处置这个混账?” “爷爷,让他走罢。” “这如何使得,姑娘家的清白、、、岂能说走就走。来人!先给我关到柴房再说。”老王爷不由分说的下了死命令。 图青云冤枉冤枉的喊着,图武林则吓得脸色煞白,不知所措。 “还有这个图武林,都给我关起来!” 兄弟俩很快被控制住,老王爷才进得门来,安抚齐乐伊。 “爷爷!你快放了他们俩吧,我并没有怎样,图青云是个君子,他并没有欺负我。我也并不喜欢他的弟弟,都是你,也不问问清楚,就把人家骗来。” 老王爷听她这样一说,才有些放心了。“这么说,你喜欢的是哥哥,可是跟这画像上画的可不一样啊。” “爷爷,他哥哥喜欢的并不是我。” “我不管,我孙女喜欢谁,谁就得喜欢我孙女,除非他活腻了。” “爷爷,求求你别闹了,越越知道你疼爱越越,希望越越幸福,可是强扭的瓜不甜啊,再说越越现在谁都不想嫁,只想陪在爷爷身边,报答爷爷的恩情。”老王爷最爱听这后两句了,因此,马上喜笑颜开。 “那怎么行呢?爷爷就要老了,爷爷只怕身后没人替我照顾你,等替你找到如意郎君,爷爷就是走也走的安心啊。” 齐乐伊靠在老王爷的肩上,那肩膀虽然有些佝偻,却让她如此安心。 “那您也不能抓着人家不放啊,他们家里也有老母亲需要他们回去照顾,您一下把人家兄弟俩都留在王府,不是要了图伯父的命了吗?爷爷,你就答应越越,快放了他们吧。” “哈哈哈哈,我的越越又善良又懂事,能娶了你是他们图家十辈子修来的福气。好孩子,爷爷答应你,你说放了哪个?留哪个?”老王爷咬定青山不放松,始终要留一个孙婿才肯罢休。 齐乐伊见跟他说不通,只好能救一个救一个吧,“图武林只是跟画像上的人长的像而且,我跟他却是半点瓜葛都没有的。” “好!来人,把那个图武林放了,请图什么的,就是请老大过来上座!他走运了,老头子要跟他好好聊聊。” 第二十三章 猛彩霞挥鞭闯王府 下人应声而去,片刻,图武林飞也似的逃出了王府,这个憋屈的早晨,他的心情简直郁闷到了极点。他实在想不透,明明自己跟赵管家约定好了,如何被大哥偷梁换柱,占了便宜。他压根没往方锦儿身上想,还道是图青云在跟他抢名额。不过看老王爷那架势,大哥这次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了。活该!他的心里终于有了些许痛快。 等图武林憔悴不堪的回到图家,图府上下正慌乱不堪,这可了得,一夜之间,图家两位少爷都失踪了,且事先并无半点征兆,也没有留下任何口讯。图宏和两位夫人大惊失色,早派人四下里寻找。 而知道真相的人却是不方便说的,方锦儿怎么能告诉大家,小儿子被他灌醉睡在了鸿福楼,大儿子被他骗去了忠王府,搞不好睡了人家的郡主,尚不知造化如何。但这一切都是武林哥逼她的,她问心无愧的对自己说。 一阵骚动,下人们前来禀报,“老爷,二少爷回来了!二少爷回来了!” “武林,孩子,你去了哪里?也不跟为娘的说一声,叫娘好担心啊!”端氏喜极而泣。 “孩子,你大哥哪里去了,没跟你在一处吗?你们定是出去喝酒喝大了吧。”各人的孩子各人急,大夫人探头见没有图青云的踪迹,急忙问向图武林。 图武林想想大哥坏了他的好事,没好气的说道,“他在忠王府做客呢,想做王爷的驸马,还看他有没有那个造化!”他丢下了这一句,便急匆匆的回了屋。 由于图武林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图宏和图夫人皆大惊失色,正要差人前去仔细询问,旁边的彩霞却提鞭欲走。图夫人拦住她,“彩霞,你这是。。。” 对彩霞,图夫人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只因她是儿子图青云的救命恩人,让她好吃好喝的住,只当是替儿子报恩了。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害臊的勾引图大哥。”谁敢跟她抢她的图大哥,管她是王爷的孙女还是皇帝的闺女,先过了她手下的鞭子再说! 图宏放心不下,急忙派了两个家人尾随而去,看事态如何,好及时跟进。 当彩霞姑娘怒气冲冲的闯入王府时,看门的一看不善,左右上来拦住,彩霞气头上,又急着见人心切,抬手挥鞭,噗噗两声,将二人掀倒。“来人哪!有刺客!”到了普通人家这叫擅闯民宅,可要在王府中造次,那就是罪加一等,成了刺客了。 王府中虽不是大内禁宫,没有什么大内高手,但十个二十个练家子还是有的,一声招呼,便齐齐的聚了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围着这个貌美如花却凶的要命的红衣女子。 “别挡着我!”彩霞并没半分害怕,霸气十足的一字一顿的说来。 眼看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好在赵管家闻讯而来,看是位姑娘,这么多大汉欺负一个,有些说不过去了。便一拱手问道,“敢问姑娘,大清早的,是哪个得罪了姑娘你,说出来我还替你做主。” “那个什么越越郡主呢,我要见她!” “姑娘,你还是走吧,我家郡主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彩霞也不废话,仍旧往里闯,早有人前去禀报齐乐伊,老王爷正和图青云齐乐伊其乐融融的吃着早点,听禀大怒,正要发话。图青云听说是一个拿鞭子的姑娘要闯进来,便猜到是彩霞来了,暗叫不好。图青云猜到了,齐乐伊自然也猜到了,她急忙制止了暴怒的王爷,派人请彩霞进来。 怒气冲冲的彩霞在见到齐乐伊和图青云的那一刻,手里的长鞭霎那间脱落,她想过一万种可能,到底这个什么越越郡主是靠什么魅惑她正人君子的图大哥,美貌?财富?风骚?或是权势?她相信图大哥不会看在眼里的,她会毫不客气的替他斩断情丝。 她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女子正是当时自己放走的齐乐伊,她的目光总是那样清透,好像与世无争又好像看破红尘。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她要重新抢回她当初自己放弃的图大哥吗? “彩霞,你怎么来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图青云一步抢上去,拉着她就要走。 彩霞挣开他的手臂,喃喃的说道,“武林说你在这里做驸马爷,我不相信,你绝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男人,如今,我看很好。你做的好。” “不是的,彩霞,你误会了。”每每这时,每每面对彩霞,齐乐伊都有好多的抱歉,那是受了她前世好友郎小宁之死的困惑。她的好姐妹郎小宁便是因为爱慕她的未婚夫才在他们结婚那天选择自杀的,而彩霞与郎小宁长的一摸一样,她总觉得彩霞是郎小宁派来追债的。 “不必再说了,你已经让过我一回,可我还是抓不住他的心,这就是有缘无分吧,但我不会再接受你的施舍。你们好自为之吧。”彩霞 的心碎了满怀,只剩下这一点点骄傲。趁自己眼泪未落,她逃也似的转身便跑。 图青云不放心彩霞,要追上去,却被老王爷喝住,左右上前将他拦下。老王爷拿定主意,要替越越扫清一切障碍,像这种花花草草,能 打发一个是一个,欢送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让图青云去追她回来。 王府里那些壮丁可是开了眼,前一秒种进去一个横眉冷对的女豪杰,下一秒钟跑出来的却好似邻居家被人欺负的小妹妹,连鞭子都扔了。 看来咱郡主挑这个驸马可不简单啊,大情种一个,却可怜这姑娘了。 王爷派人左右盯着图青云,不许他离开王府半步,图青云甚是焦急,放心不下彩霞,但任他把嘴皮子磨破,王爷就是不开恩。只等齐乐 伊急了,他才派了赵管家亲自登图府大门替他报个平安,并说图家大少爷受王爷青睐,单留他在王府小住几日便回。 图宏夫妇听的半信半疑,若真是如此,自家孩子可算是交了天大的好运了。 第二十四章 酒后 乱了 话说图武林懊恼的回了屋里,见到了默默流泪的方锦儿,立时愧恨交加,驸马做不成,那休书自然作数不得。他刚进屋,锦儿便将收 拾好的行囊让丫鬟拿着,自己则拿着休书要回娘家。 “武林哥,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吧。我去辞别爹娘了。”说话毫不拖泥带水,就如同履行自己的职责一样理所应当。如果是在昨天,图 肯定会感激锦儿的言出必践,但现在,他只想将丑剧收演,先留住方锦儿再说。昨日晌午方锦儿的一番告白,确实让他震撼,原来自己在她 心目中是如此重要,原来她对自己是如此情深意重,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狗眼啊。 “锦儿,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你不要走了,把休书给我罢。”如果他知道这一切乃自己这个好娘子算计好的,又该作何感想呢? 趁方锦儿假装错愕的当儿,他一把抢过休书撕得稀烂,“锦儿,你别走,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你就原谅我一次吧。你不是说跟我白头到 老吗?” 方锦儿该见好就收的,偏偏她要给武林一点颜色看看。“武林哥,当你说要娶我的时候,我知道你并非真心,但我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昨天你说要休我,我见到了你的无情,可我还是无怨无尤的答应了你;现在你又跟我说你不想休我了,我真不知我该高兴还是该悲哀,说 不准哪天,你又看倦我了,我又该怎么办?” 一席话说的图武林无地自容,只是口口声声的认错。 方锦儿觉得如果自己此时留下,难免让图武林轻视,再重蹈从前的旧路。因此她心一横,说她想她爹了,终究要回家住上一段日子。在 那个年代,如果小两口吵架,回娘家是唯一的出路了。没有朋友家收留,没有旅馆可以逗留,更没有夜店什么的给她买醉。 图武林见她去意已决,心想让她回去散散心也好,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先。便提出送她回去,二人收拾妥当,又辞别爹娘,不多时便将方 锦儿送回方家,对方千盏也是一样的说辞,只说是锦儿想家了。方千盏见爱婿亲自送女儿回来,小两口恩恩爱爱的,便也未多说什么,杀鸡 宰羊的就要张罗午饭,图武林却看了方锦儿的脸色,知道她现在不想见到自己,怕呆的时间长了,在岳父大人面前露了马脚,便推说有事在 身,不便逗留,告辞了出来。 图武林一个人在街上闲逛,路过鸿福楼,突然听到楼上一阵喧哗,抬头却见是彩霞,她正挽起袖子跟一大群男人猜拳喝酒呢。他三步并 作两步跑上去,赶走那帮色迷迷的男人,“彩霞!你这是做什么?跟这帮下三滥喝的哪门子酒?这帮人没一个好货色!” “武林,你来啦。。。。太好了,这帮废物,没一个猜得过我,幸好我们玩的是赢家喝酒,不然我就喝不到了。哈哈哈哈、、、来咱俩猜一拳, 谁赢了谁喝。” 此情此景让图武林想起当日彩霞在这里喝倒孔慈那厮的情景,彩霞喝酒的神态最是醉人,她那修长的脖颈,绯红的脸蛋,迷离的眼神, 还有随意扭动的腰身,让人一见便丢了魂魄。 “好!今天我陪你喝个痛快,来!猜拳!”图武林似求之不得。 两个失意的痴男怨女,你一杯我一杯,果真喝了个痛快。 “图青云是个大笨蛋!” “对大笨蛋,还是个大蠢蛋!” “图青云,我恨你!” “对!恨他!” 外人看来,只当图青云是他们俩的杀父仇人还是挖了他们家的祖坟,实不知他们本应是最亲密的一家人。还好,彩霞迷迷糊糊的又 反过味来,“不许骂我图大哥,他是天底下最温柔的男子。嘻嘻嘻、、、、” “狗屁!我也有温柔的时候、、、、你怎么就看不见。他哪里比我好,他就是个、、、绣花枕头,大脓包!” “你胡说!”彩霞的泼辣劲上来,伸手就要扇图武林的大嘴巴子。却被他一手抓住,图武林顿时觉得手里火辣辣的,心里也热了起来。 他痴痴的望着彩霞,看着她一杯一杯的豪饮,终于醉倒在了桌子上,自己也是摇摇欲坠。便吩咐小二将彩霞扶起,刚要走,却步履阑珊,东 倒西歪。 那店小二也太会看眼色了,说道,“爷,你昨个睡的房间也还空着,可要上去歇息歇息。” “好!走啊!彩霞,我们找个地方再喝去!”此时的彩霞是真的醉了,她之所以放心的跟图武林喝,是因为头两次她跟孔慈喝醉,都是 图武林背她回去的。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也,经过了今天,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图武林在小二的帮助下,终于把彩霞扶上客房,将她放到床上,店小二知趣的退了下去。 酒色当前,图武林早上对方锦儿的愧疚早就变成了一股股的酒气四散了。 “霞,霞,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图青云哪里好,他从不正眼看你一眼,哪有我这般爱惜你。” 图武林抚摸着彩霞的发丝,呼吸已经急促,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天知道他是真的醉了,究竟是喝酒喝醉了还是看美人看醉了。总之, 这成了他做糊涂事的借口,从见到彩霞的第一眼,他就不能自已,何况此情此景?他一下一下的解掉了彩霞的衣衫,还有他自己虚伪的外衣, 今夜,我们一起醉倒吧。 “彩霞,我来了,我是你的图大哥。”图武林突然发现自己卑鄙的不能再卑鄙了,虽然他也姓图,也算彩霞的大哥,但此时说他是图 大哥,烂醉的彩霞如何有你能力分辨? “图大哥,青云——,青云——”彩霞双臂向他展开。 “彩霞,好姑娘,好妹子。。。”图武林颤抖的吻了上去,彩霞喃喃的迎了上来,随着唇齿的交战,身躯也交缠起来,这样的俗套,千百 年来不知重演了多少遍,成全了多少人,又毁了多少人,图武林只知道,今夜,他如梦如幻,于愿已足。 大家看的高兴,不妨收藏回去慢慢看,保证不断更哦!好吧,求收藏! 第二十五章 定情 图武林这两天睡的实在太多了,日上三竿他终于醒了过来,却见身旁床榻已空,原来彩霞已经走了。他急忙起身叫来店小二细问,小 二说昨日同他饮酒的姑娘一大早便走了,走的仓促,并没有留下一句话。 图武林急忙跟店家结完帐,百米冲刺的跑回家里,就算磕头认罪,也要求彩霞原谅自己,接受自己。到家一看,早已人去屋空。图武林 问遍图府所有的人,没人见过彩霞什么时候走的,又去了哪里,还都以为她在屋里睡着呢。 图武林不糊涂,他知道,彩霞是不会再回来了,她起身时没有将自己千刀万剐便不错了,只怕此生再不会原谅自己了。回想着昨夜温存, 他真是百感交集。如果彩霞愿意,他会求之不得的给彩霞一个名分,可只怕那只是自己痴人说梦罢了。他不禁又将彩霞的出走迁怒到大哥图 青云头上。 图青云在王府里也有些担心彩霞,齐乐伊几次帮他跟老王爷求情,都被老王爷断然拒绝。 “爷爷,您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这样跟私设公堂私自扣押人犯有何区别?” “傻姑娘,本王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他,哪点亏待他了,充其量只能说本王太好客。再说,老赵早说了,这个孩子是个不可多得的实诚人, 可比他那弟弟稳妥多了。你这样的实诚孩子跟了他爷爷才真的放心呢。至于你画像上的那个后生,既然不是图武林,爷爷也找不出来了,你 就权且忘了他吧。” 齐乐伊淡然一笑,不忘又怎样,她只是再也回不去了,俞朝帆的妈妈只怕早已替他张罗豪门白富美,好吧,就当我的穿越是成人之美 了。 “你该多去陪陪咱们的座上客才是,别冷落了图青云那小子。” 齐乐伊只得由着老王爷在那洋洋得意,来到图青云的客房,见图青云正冥思苦想,她无意打断,便从旁坐了下来,静静的陪着他。好久, 图青云开了口,“乐伊,你就忘掉俞朝帆吧。”齐乐伊实在想不到,他怎么瞬间跟老王爷统一了口径。 图青云接着说下去,“是的,让我也忘掉绸儿吧,我不得不承认,之前我总是试图在你身上找绸儿的影子来慰藉失妻之痛,可是自从你 被赶出图府,生死不知,几次午夜回转,我都梦见你又被一阵风刮走,回到了你的那个世界,还看到你在那个世界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这 是让我最心痛的。让我照顾你吧,齐乐伊,我们的缘分,从我掀开你的红盖头那刻便开始了。” “那么你能忘掉你的方绸儿吗?”齐乐伊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心里明明是有好多的喜悦的,所以,她问的像个孩子。 “你能让我对她保留一点点思念吗?她已经去了,我想带着对她的一点点思念,替她为父尽孝,替她照顾妹妹,完成她的一切心愿。 毕竟我对她是有过誓言的。” “你能让我和你一起思念她吗?”其实,图青云最初打动她的,恰恰是他对方绸儿的那份痴情和对自己的那份君子之礼。 “傻瓜,你该自私一点的,你这么善良,如果有一天我负了你,老天爷会用雷劈死我的。” 齐乐伊果真笑的像个傻瓜,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那彩霞呢?” “乐伊,你还想把我再送回到她身边吗?我不是你兜里的银子,可以拿来救济别人的。彩霞是个好姑娘,她会找到好的归宿的!”图 青云安慰齐乐伊,也安慰自己。事实证明,图青云还是有些先见之明的,彩霞姑娘的爱情之路的确是挫折了些,但结局仍然是完美的,那是 后话了。 “青云、、、、、” “不需要再??拢?驼庋??耍??疾荒茉俜椿诹耍 蓖记嘣颇闷鹄赐急φ?笳乒竦钠?疲??系慕?桓黾壑盗?堑谋p词杖肽抑校p>  需要交付的是一辈子的真心和执着。显然,他觉得对于眼前这个善良可人的女子来说实在太值了。 齐乐伊做了个鬼脸,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一种前所未有的踏踏实实的归属感让她晕眩。 “嗯!嗯!”看来他们是忘了关门了,老王爷正巧不巧的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他只好干咳两声提醒示下。 “爷爷!”别管齐乐伊以前多大,此时的她娇羞的恰到好处。 “青云小子,算你小子有眼光,你将来若是真辜负了我乖孙女不必老天爷出面,我就将你大卸八块!”老王爷好像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刚 才在门外可是偷听了好一会呢。 图青云郑重其事的说道,“王爷,谢谢你对乐伊的疼爱,她也是值得我用一辈子去爱的女人。我若有违此誓,定遭天遣!”老王爷甚是 满意,终于大功告成了,他还是头一次当月老,就当的这么成功,不禁喜笑颜开。 “好小子!你且放心在这住吧,你家里赵管家已经打过招呼了,没人担心你。”那意思,还是不想放图青云回去,也许他知道图青云此 时已经是乐不思蜀了。 老王爷心满意足的走了,屋里又剩下这天造地设的一对。 两个人倒有些不自在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图青云深情的望着眼前的齐乐伊,从来到他身边,她慌张过,无理过,哀伤过,也豁达过,勇敢过,落魄过,连爱情都拱手送人过, 虽然也许那时候她并不爱他,但当时他可是她唯一的长期饭票啊。此时的她却羞怯起来,真不知她还有多少面是他不曾领教过的。 “越越,”图青云玩味着齐乐伊的新名号,“一越而入我洞房,幸好越入的是我洞房哦。在下还未给越越郡主行礼呢。越越郡主千岁千 岁千千岁!”在齐乐伊面前,图青云也不要装什么儒雅扮什么清高了。 齐乐伊粉拳一挥,砸中图青云的胸口,“图老爷爷,算起来我可比你年轻二百多岁呢,所以呀,你不必叫我千岁,我应该叫你二百岁, 二百岁的老爷爷哦!” 图青云假装中拳,“哎呦,越越郡主欺负老人家啦。” 第二十六章 弱智的阿弱 两人正打情骂俏,忽然图府上派人来禀,说彩霞姑娘不见了。原来是图夫人始终担心图青云的安危,虽然赵管家打过招呼,可毕竟不放 心,再加上彩霞一日未归,屋里的细软也不翼而飞,正好以此为借口,催儿子早回。老夫人知道,彩霞是图青云的救命恩人,图青云听此信 一定会赶回家去的。 果然,图青云惊闻彩霞不见了,急忙令前来报信的伙计上来问话,那伙计名叫阿弱,从小身子便单薄,瘦骨如柴的,家人怕不好养,给 他娶个阿弱的名字,平时也是个胆小懦弱的主。王府里森严,他本就战战兢兢,低着头跟着府里的丫鬟来到大少爷面前,听图青云问话。 “阿弱,彩霞如何不见了,你给我细细道来。” “是!大少爷,昨儿个一早,彩霞姑娘出门说要来王府找少爷您。。。”说话间,阿弱将头抬起,却见图青云身边站着一个人,这人不是 别人,正是图府里先前被妖怪附体的大少奶奶,他一时间惊惧万分,不知眼前这为姑奶奶是人是鬼。语无伦次起来,“大、、大少奶奶,”齐乐 伊没想那么多,随口说道,“我不是你家大少奶奶。” 阿弱吓得都要尿裤子了,不是大少奶奶,便是那东西又活过来了,对一个胆小懦弱的人还有比大白天见鬼更可怕的事了吗?他瞬间崩 溃,图青云看他不自在的样子,正要解释,突然,有人在阿弱的肩膀拍了一下,阿弱顿时像疯了一样的,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叫出来,“啊哟! 鬼!鬼!”倒把来人吓了一跳。其实只是赵管家听说图府来人了,想前来打个招呼,哪知,图府来了个疯子,大白天跟见鬼了一样。 “阿弱!你胡说些什么?”图青云怒喝一声,怕阿弱的莽撞伤了齐乐伊的心。 “少爷,快跑,女鬼要吃人了!女鬼要吃人了!”阿弱倒是够意思,逃跑还知道拉着图青云,图青云冷不防被他拉起来,踉跄了两步, 便用力将阿弱的手甩开,“她不是鬼!她是齐乐伊!” 在阿弱的脑海里,那鬼当初就是说自己是齐乐伊的!正一个劲儿拖着图青云往前跑的阿弱突然被图青云甩开,一个不防,一头扎进 了王府里用来养金鱼的荷花池里。那些小金鱼见有东西落水,先是躲开,继而成群的围上来,在他脚底下啄食起来,想必把他当成鱼食了。 这在平时,顶多算个笑话,但此时的阿弱,哪知就里,他只感到了齐乐伊眼里冷冷的光芒,脚底下又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怎么甩都甩不 掉。不禁杀猪般的叫起来,“吃人啦!吃人啦!” 他疯癫的样子倒惹的赵管家哈哈大笑起来,命下人七手八脚将他捞起,他腿脚还没站稳,便逃也似的连滚带爬的出了王府,再也顾 不得被“鬼缠身”的大少爷了。 图青云和齐乐伊的大好心情,就这样被胆小如鼠的阿弱破坏掉。齐乐伊突然想起来,似乎二人之间的事远不是你情我愿那么简单。图 家人当初容不下她,如今岂不是都如阿弱一样把自己不当人看。万恶的旧社会啊!她不禁皱起眉头,望向图青云。 图青云向她使了个眼色,对着莫名其妙的赵管家说道,“抱歉,我府里的下人犯了失心疯,扰了王府清静,在下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赵管家只当看了笑话,直说无妨。 图青云牵着齐乐伊回到屋里,把门关上,他似乎也看出了齐乐伊的担心,目光坚定的说,“别想多了,你只当他是疯了,以后你只说自 己是越越郡主,有王爷为你撑腰,外人是不敢造次的。放心吧,不但有王爷撑腰,你还有我呢。眼下,我要回去打点了,这阿弱一回去,还 不知如何造谣生事。” 齐乐伊突然有些害怕,道士猥琐的嘴脸又浮上心头,他拉着他的手不想放开,这一走,莫非又是殊途末路。 图青云摸着齐乐伊瑟瑟发抖的手,安慰道,“越越,你相信我吗?” 齐乐伊点点头。 “那你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都有我陪着你!永远!”永远这两个字语气被无限加重,齐乐伊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也坚定 起来,“我相信你!我等着你!” 无需多言,二人急忙来到老王爷身前,老王爷正有滋有味的听着赵管家讲图家小伙计跌落鱼池的笑话呢,两个人如同老小孩一般调侃 着那个叫阿弱的傻孩子。 “王爷,请容许我回家探母,只怕这阿弱回去乱说一气,惹的我娘担心。在下同越越郡主的婚事,还望王爷做主才是!”老王爷听着倒 有些惊喜,这时候再不放他走,便有些说不过去了。再说这年轻人,别说越越中意,便是自己看着也放心,只好点头授意他快去快回。 只有齐乐伊还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老王爷欢喜的说,“小冤家,前儿个还怪爷爷多管闲事呢,如今,该谢谢爷爷罢。” 齐乐伊微微万福,“好爷爷,您是天下最好的爷爷!要是有人欺负越越,爷爷也一定会为越越做主的,对吧。” 老王爷以为她说的是图青云,“那是自然,谁要是敢欺负你,我那先皇赐的尚方宝剑可不是白挂的!”说着用眼角瞥瞥图青云,以示警 告。 话说阿弱屁滚尿流的逃回图家,图宏和二位夫人正等的心急,见他狼狈不堪如同落水狗一般,很是觉得他丢尽图府的脸,喝道,“不成 器的东西,只是让你去给大少爷报个讯,又没让你打家劫舍,你怎么弄成这副摸样,王府还以为我图家无人了呢!” 阿弱心里说今日也够倒霉的了,一大早撞鬼,回来还被老爷一顿臭骂,他将帐都算在齐乐伊的头上,添油加醋的将在王府遇到大少爷 竟跟那妖孽齐乐伊在一起,大少爷如何鬼迷心窍,自己如何被鬼缠住,若不是大白天有人帮忙,只怕要溺死在那王府的荷花池里了。这样一来,他便获得了图家上下的同情,大家都庆幸幸好老爷没派自己前去。 第二十七章 七罗衣 图宏听了阿弱的一番胡言乱语,竟真的信了,大惊失色,忠郡王当初满门遭斩,尽人皆知,如何冒出个越越郡主来,还如此得宠。这样 一来便好解释多了,向来鬼魅多媚人,只是这老王爷年纪一大把,竟也能着了那齐乐伊的道,这妖孽当真是不可小觑!他突然一身冷汗,喝 道,“大少爷呢?你如何不把大少爷领回来?只顾自己逃命?” “回,回老爷。是少爷不肯跟小的走,少爷早被那妖孽郡主迷惑了,只怕、、、、” “你住嘴!”图夫人在旁听他越说越是后怕,忍不住打断了阿弱。又转向自家老爷图宏,“老爷,如今这可如何是好?” 图宏让下人去将浑浑噩噩的图武林叫来问话,那图武林看彩霞已走,媳妇方锦儿又在娘家不肯回来,便什么都不想干,铺子上也懒 得去了,王府的生意也让大哥给抢了,他真是失意到了极点。一时的懒沓沓,无精打采的出来回父亲的话。 图宏见图武林软绵绵的样子,摇了摇头,好端端勤奋的儿子,怎么一夜之间,变的如此颓废,看来都是那妖孽惹的祸!如今,以后 恐怕图家发生的所有倒霉事都逃不了齐乐伊这妖孽的干系了。 图宏见下人们一个个面露惊色,便喝退他们,并嘱咐不许他们出去乱说。殊不知,遇到这种事情,恐怕没几个人管得住自己的嘴,不 说出来只怕会憋死人。那阿弱更是成了抢手货,众人皆抢着问他大白天见鬼的细节,然后又各自发挥想象力,将这条千真万确的小道消息无 限制的散发出去,那速度不亚于一条早间新闻的传播速度。 大厅上,图宏和图夫人,二夫人端氏,图武林正式召开了早间会议。图宏问图武林,“武林,你昨日打忠王府回来不是?可曾发现什么 可疑之处?” 图武林没好气的说,“怎么没发现,那越越郡主本是约了我前去相会的,怎知道被大哥抢了先机,我当然觉得可疑了,还等着他回来 给我个交代呢!”此时方锦儿也不在,图武林也不隐晦,有一说一。 图宏顿时气的浑身发抖,“你、、、、你、、、、你们一个个的抢着去送死吗?你是有妻室的人家,如何一点分寸都没有!” 二位夫人也是心急如焚,大夫人抢道,“林儿,连阿弱都看的出来那个什么郡主是个妖孽,你如此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能着了她的道 儿!这妖孽真是害人不浅呀!” 图武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妖孽,阿弱怎么说?”原来昨个早间图武林去时,齐乐伊恼羞老王爷瞒着他做小动作,因此并未 露面,只是在阁窗上说了两句,后来图武林便被关到柴房里去了,根本没见到越越郡主的面,这也是图武林郁闷的地方。此时听大夫人说身 么妖孽,他不禁大吃一惊,“哪里又来了妖孽,我家已经出了一个,难道王府里也有?” 图夫人便将阿弱如何好端端的去了王府,回来后又如何狼狈,说见到害你大嫂的妖孽了,那个“七罗衣”只不知已经害了多少人了。 齐乐伊的名字,早变成了一个妖孽的法号,七罗衣,听起来倒也并不那么恐怖。 图武林一拍脑袋,“是了,大娘,爹,那日早间我去的时候,并未见到越越郡主的面,但那郡主说话的声儿,我觉得耳熟极了,如今想想,正是我大嫂,不!正是咱家出的那个、、、七罗衣的声儿。哎哟!怎地,它又吃了越越郡主不成!”图武林顿时满身起了鸡皮疙瘩,连日来的委屈也化为乌有,倒有逃过一劫的侥幸之情。 那端氏也是一副幸好不是我儿子的表情,图夫人突然哭了起来,“苦了我儿青云啊,老爷,你快些想个对策出来罢,晚了,只怕云儿 被那妖孽迷了心性,性命也不保啊!” 图宏紧锁眉头,看来阿弱所言非虚,这七罗衣若在自己家,只需请高人仙道前来驱邪捉拿即可,奈何此时它盘踞王府,老王爷又不知情,真是棘手,棘手至极啊! 图宏也算临危不乱,“林儿,你赶紧到外面稳住人心,好生去店里看着,该干啥干啥,权当没这回子事,哪个敢乱嚼舌头的给我好好教训。余下的,我慢慢想办法。” 图武林领了命,刚要走,端氏上前叫住他,在耳边低语几句,“赶紧先上方家把锦儿请回来,好商议对策!” 图武林连连点头,锦儿走了,自己确实有些不习惯,便赶紧依端氏所言,上方家预备苦口婆心的将方锦儿请了回来。没想到这锦儿本就是想让图武林紧张紧张,图武林一来,将事情一一说给她听,她立刻转怒为喜,跟着相公便回了图府。大哥又出状况了,这可是相公表现的大好机会,她将利害分析给图武林听,“相公,你到了柜上,只由着他们去说去罢,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传的满城都是才好呢。” 图武林觉得今天自己的脑子有点不是一般的乱,父亲刚才明明吩咐不让消息走漏的。 方锦儿见图武林不开窍的样子,轻弹了他光光的脑门子一下,“傻相公,你说如果大哥真当了王府的女婿,是不是就呼风唤雨要啥得啥了。” 图武林点点头,这个帐他还是算的开的。 方锦儿接着说,“那时,爹还待见你吗?”图武林又想起老郡王许他的十间铺子,和他身后的所有财产,那简直就是一座金山摆在眼前。 “所以呀!相公,就算那个七罗衣不是妖孽,咱也要把她说成妖孽,这样一来,他们的婚事自然成不了,以后谁还敢跟大哥做买卖?何况这悠悠众口也不是咱们能堵的住的。” 图武林恍然大悟,回到图宝斋,果然见老伙计小伙计们都交头接耳,见他来了都各干各的,不敢多言。图武林自言自语的说,“我们图家真是不知烧错了哪柱香,害的我大哥好苦啊!”众伙计一听,立即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起来,连图家二少爷都亲口承认,这话哪里还假的了? 第二十八章 图青云无功而返 一时间如同大石激起千层浪,等到图青云回到图府时,他已经成了焦点了。图青云回到图府的时候,图宏和夫人正愁不知如何去同王府要儿子,见图青云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图夫人急忙菩萨面前烧了三柱高香,谢菩萨庇佑。 “云儿,你回来就好,娘好担心你!你答应娘,再也不要去找什么越越郡主了。阿弱都说了,她可是那个七罗衣化的,这冤孽阴魂不散的,你绝不可再去靠近。”图宏在侧,连连点头。 图青云早料到父母会这样说,“爹,娘,不要听阿弱那个呆子瞎说,儿问您,当初齐乐伊再咱家也住下了月余,我可有丝毫损伤?咱图家可有任何人有恙?她若是想害人当初在图府时如何不下手?她若想害人就不会亲自承认她不是绸儿。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善良大度的女孩儿,求你们不要再难为她了!” “你说她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儿,我问你,我的儿媳方绸儿去了哪里?云儿,绸儿对你有恩,你不能受那妖物蛊惑,便将她忘的一干二净了。说不定,降了七罗衣,绸儿便回来了,你岂不高兴?实在不行,娘再给你寻一门稳妥的婚事,咱安安生生的好好过日子。” “娘,我不要!我已经认定齐乐伊了,不要再娶别人。绸儿的恩情我会记上一生一世。可她在我们成亲当日,失足从桌上跌落,已然,已然去了。跟齐乐伊并无干系,只是,时光交错,她才与绸儿重叠,其实,是她延续了绸儿的生命。”时至今日,图青云也依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穿越这码事儿。 “住口!”一直没有开口的图宏终于发话了,“生死有命,绸儿的命岂是他人可以延续的,荒诞,荒诞至极!你定是被那妖女迷昏了头, 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我不管她如今装什么郡主格格的,总之我不会允许你再去王府,色字头上一把刀,放着好好的彩霞你不要,偏要让七罗衣喝了你的血吃了你的肉,你才甘心罢!你娘也说了,你若不要彩霞,爹娘就替你另觅佳偶,你尽管挑选便是了。” “孩儿心意已决,望父亲成全!”图青云双膝跪下,此时他退不得半步。 “你、、、你太让为父的失望了。”图宏早该知道,自己这位爱子认定的人谁也无法改变,正如当初的方绸儿,逼急了,搞不好又跑去打仗了。可今时不同往日,方绸儿怎么也算端庄得体,自己容得下她是体恤儿子,如今这来历不明的七罗衣,搞不好、、、他实在不敢再往下想。 “从今日起,你不用上铺子里去了,好好给我呆在家里反省,你再敢造次,信不信我和你娘死给你看!” 方锦儿早在屋外听了半天,听说爹不让大伯哥再上铺子了,一阵窃喜,心想自己的相公图武林终于可以独当一面扬眉吐气了。没想到 自己当初被逼无奈的一步乱棋,竟然一举数得,意外赶走了自己最大的威胁彩霞不说,还让大哥再次遇上他的煞星,成了众矢之的。 她当然不知道,彩霞到底是为什么出走的,再聪明再会算计的女子,都有可能被一个一无是处的男子骗到,原因很简单,她只防备她认为需要她防备的人。 左右图青云这两天是没有自由的,在王府如此,回到家还是如此。只不过,在王府被困是王爷为了撮合他和齐乐伊,而在自家被困,则是父亲要拆散他和齐乐伊。造化弄人要到几时啊! 书房外又咣当一声上了锁,图青云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踱来踱去,一时感到焦头烂额。乐伊那边没有他的消息,会着急的,他该如何是好? 过了三更天,门外三声叩门响过,“大哥,大哥!”图青云听到了图武林如同救命稻草般的轻呼声。 “二弟,你怎么来了?” 锁孔轻轻转动了两圈,灵巧的打开了,图武林一闪身进了门里。 “二弟,你来的可太及时了!”图青云永远也想不到,短短几日,自己从小护着长大的弟弟竟变成了他潜藏的最大的敌人。 “嘘、、、大哥,你快走吧,兄弟也帮不了你什么大忙。只能到此为止了。看门的在打瞌睡呢,你悄悄溜出去便是。” 图青云重重的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谢谢!”转身轻声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图武林望着图青云隐入夜色中的背影,长吁一口气,为什么要放走大哥,他也不不明就里,反正他娘子方锦儿让他做的事,终究是没有错的。因为他们是站在同一个战线的战友,曾几何时,他同大哥,也是战友,一起打过架,一起闯过祸,一起。。。。。 图武林回到屋里,方锦儿正在绣架上飞针走线,相公的衣服该换新的了,爹不让大哥上铺子,诺大的谱子都要相公打点,以后要应酬的地方必然要多了起来。“怎么样?相公,大哥走了吗?” “走是走了,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放他去王府啊,岂不成全了他们吗?”图武林问的不无道理。 方锦儿冷笑一声,也不抬头,“成不成全他们不重要,我们成全了他们,自有人去拆散他们。眼下,我们只需将大哥这碗清水搅浑,越浑越好。若是只将他关起来,闹一闹,过不了几日,说不定便大哥清醒过来,将那不可能的七罗衣抛在了脑后。大哥依然还是图宝斋的好当家,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此时将他放出去,才能彻底将爹娘逼急,将事情闹大,感情儿的事,不闹不热乎的,没人闹了,反而清净了,忘起来倒更容易些。”方锦儿的一番长论,引来了图武林深邃的目光,这个从前不起眼的小妹妹,真不知她心里藏着这么多的道道。 “锦儿,你长大了。” “讨厌!武林哥,你笑话人家。”方锦儿终于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儿,起身为图武林更衣。 第二十九章 王府门前的对峙 图武林将手抬起,锦儿帮他把身前的扣子一粒一粒解开,踮起脚尖轻轻往后一扯,外衣便顺着肩膀滑下来。 图武林闻着锦儿身上淡淡的清香,感触到她的气息,在锦儿踮起脚尖的一瞬,搂住了锦儿的蛮腰,“我是不是让你清静的太久了?” 方锦儿耳根红热起来,欲迎还拒的使了一点点小小的力道,倒让武林欲罢不能。他抬手将方锦儿抱起,放在床上,洞房之夜的营生,拖了这么许久,终于该做做了。 经过昨夜与彩霞的一战,图武林已经有了些许经验,双唇狡猾的挑逗着眼神早已迷离的方锦儿,从脸颊到脖颈,渐渐的两人疯狂起来,从轻喘到轻吟,从轻吟再到怒吼。图武林的心里仍然呼唤着彩霞的名字,只是此刻的他何其清醒,他明白身下的女子才是他该征服的女人。 话说图青云,满怀着对弟弟弟妹的感激之情逃出了图府,直奔忠王府而来,轻叩门扉,哪知这夜守门人多喝了几口,睡的正酣,硬是没听到敲门声,图青云无奈,只好在门口等了大半夜,竟坐在石台上睡了过去。直到天亮看门人把他叫醒,他才擦了擦惺忪的睡眼,正抬脚欲进却突然被人叫住。 “图青云!”竟来是图老爷图宏与夫人急匆匆的赶到,原来图夫人辗转一夜,未曾睡稳,好不容易捱到五更天,便再也躺不下,急急忙忙的去看望图青云,心想便是豁出这条老命不要了,也一定要让儿子回心转意。哪知一到书房,又一个人去屋空!她又气又急,急忙叫醒老爷,图老爷叫齐了下人便往王府追来。 图青云听到父亲一生怒吼,暗叫不好!只差了这一步!却不得不转身面对,他看了看爹气红了的和娘哭红了的眼睛,心里一阵不忍,但他更知道,在这王府深处,有位姑娘正对自己望眼欲穿。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跟为父的回去!”父亲命令他。 “云儿,你要急死为娘的吗?快回家吧。”母亲恳求他。 “爹,娘,求你们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来证明她是个跟绸儿一样的好女孩,绝非你们口中的异类,你们若再苦苦相逼,我只有领着她远走高飞。” “你、、、、你又拿远走高飞吓唬老子!今天我在这里,你哪都甭想去,你要往门里走,就从你爹身上踏过去!”街上早已围观上来许多人,图宏也顾不上老脸了,上前拦住了图青云的去路。 正在图青云左右为难的当口,老王爷与齐乐伊出现在了门口。偌大的王府这么多年沉寂惯了,突然这么热闹起来,老王爷竟有些高兴,只是他实在不知道准孙女婿大清早的全家总动员,这是唱的哪一出。 但是王爷的架子还是要端一端的,“大清早的,何人在此喧哗?” 齐乐伊望着连日来牵肠挂肚的图青云,心里有着千言万语,却不知在眼下的情形自己该说什么。闹到了如此地步,说明君心如磐石,他没有忘记对自己的誓言,可自己值得他这样做吗?这就是齐乐伊,永远都看轻自己。 图宏正预备跟图青云死掐,听到身后比自己还霸气的腔调,知是王爷驾到。遂把心一横,自己既然闹到了王府门口,就想到有这一刻。王爷又怎样?就是当今皇上也不能拦着自己管教儿子。 但他还是转过了身,对着素未谋面不怒而威的老王爷,他还是忌惮了四分。那格外的一分来自老王爷手里握着的龙头拐杖,毕竟是做古董的,一眼就看出这样的拐杖定是御赐宝物,代表着无上的权利和荣耀,恐怕普天之下绝无仅有了。 “在下图宏,拜见王爷!在下乃是图青云的父亲,叨扰了王爷的清静,还望恕罪则个。” “未来亲家大清早的来探望本王,何罪之有?欢迎欢迎,请里面上座。哈哈哈”王爷耳清目明的,如何看不出图宏来者不善,然一则在大街上闹大了不好看,二则他还真猜不透,这卖首饰的仗着谁的胆子敢在王爷头上动土。自己堂堂王爷,动了粗,不好看,还是抬举抬举他,请他进去再说罢。 哪知图宏不吃这一套,“王爷客气了,图宏是来领儿子回家的,领了儿子,这就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见王爷。”那意思,大庭广众之下,你奈我何。 老王爷犀利的眼神转向图青云,“青云小子,你待怎说?” “爹!孩儿不回去,等过些日子您气消了,我自然带着越越郡主回去探望您老人家,到时候要打要罚都任凭你处置!” 好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图宏觉得自己这张老脸今个要丢在这里了。图宏一代儒商毕竟还顾及这张脸面,而图夫人爱子心切,可以说是到了“不要脸”的地步。 “云儿,娘求求你,你绝不能跟这个七罗衣在一起,她是个妖孽呀!你忘了绸儿跟你的恩情了吗?你今天若是不跟娘回去,娘就死在这里了。”这句台词,图夫人想了一宿了,此时终于能够一吐为快。她相信她的云儿是个孝顺孩子,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撞墙,因此,她早就找好了墙角,作出要冲上去的架势。 “七罗衣”齐乐伊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她满面愁云的忘着眼前这一出闹剧,如此眼熟,当初跟俞朝帆,似乎她母亲也曾以死相逼过,此刻,她真的觉得没意思透了。她最后望了一眼左右为难的图青云,终于说了一句,“回去吧。”转身消失在门里头。 图宏和夫人赶紧上前拉住图青云欲走。 “今儿个,不把话说清楚,哪个都不许走!”王爷冷冷的道。或许是齐乐伊绝望的眼神触痛了老爷子的心,或许是图夫人说自己宝贝孙女是妖孽惹火了他,总之,老王爷一个手势,图家所有人已经被王府的侍卫包围起来,周围的百姓都被哄到十步开外。 求收藏求推荐努力中 第三十章 不一样的齐乐伊 “我倒要看看,我的孙女如何配不得你家儿子了,论辈分,我是先帝的叔叔,我的孙女是当今圣上的妹妹,你姓图的排第几?你给我说说。若有人在这里诋毁堂堂郡主是妖孽,我倒要去问问当今圣上,他愿不愿意了。”老王爷一拱手,显然是拿九五之尊来压人。 图宏和图夫人顿时吓的面无血色,跪下连连磕头,诋毁皇族,诛九族的罪名,咱可担当不起啊! “拙荆胡言乱语,绝非有意!还请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才是!”图宏终于认清了形势。 “王爷,求您不要为难我的爹娘,我爹娘对越越郡主有误会,我会替他们解开的。可诋毁皇族,实在是天大的罪名,青云宁可替他们承担,还望王爷手下留情。” 王爷潇洒的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图青云赶紧扶起爹娘,对他们连使眼色,先进了王府再说,继续对峙下去,哪还有自家的好果子吃。 图宏只得恭恭敬敬的携夫人做了王府的客人,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吧。 老王爷入座,赵管家按照座位排序依次请图宏,图夫人和图青云坐下,随后伺候在王爷身前。老王爷招了招手,对赵管家说了几句耳语,赵管家立即会意,躬身退下。 片刻,赵管家回来,却不往里走,只是在门口,吆喝起来,“越越郡主驾到————————”只见齐乐伊身穿朝服,雍容华贵的立在门口。 老王爷微笑着点头,赵管家继续吆喝,眼睛却望向图宏和图夫人,那意思,郡主驾到,行礼吧。 图青云很自觉的起了带头作用,起身行礼,“越越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图宏心里终于后悔了早间的莽撞,皇亲国戚岂是能随便得罪起的。此刻,他再也不能装作听不见,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郡主吉祥”的敷衍了一下。夫人见自己老爷都拜见了七罗衣,再不服,也说了句“郡主吉祥。” 齐乐伊急忙回礼道,“图伯父,图伯母,请不必多礼,越越只是个普通女子,实不必劳烦二位如此兴师动众。”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齐乐伊竟一语双关的回到。刚才转身的瞬间,她对自己的懦弱和逃避厌倦透了,她突然好羡慕彩霞的敢爱敢恨,敢说敢做,因此内心里终于挣扎出斗争的勇气。 图宏和夫人自然听得出齐乐伊话里的意思,回也不是,不回又憋的慌,脸上涨的红一块紫一块的,甚是难看。图青云突然转过身,用欣赏的眼光重新审视着齐乐伊,这犀利的一面,也是他从未见过的,这个女人、、、、仿佛她奚落的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旁人似的。最得意的莫过于老王爷了,心里也赞道,“说的好!” 老王爷又道,“今日二位来的正是时候,青云小子和越越的婚事,我这几日便要向你们提起的,孩子们两情相悦,我也顾不上什么门不当户不对了,择个吉日早日成了亲吧。”那意思,我都不嫌弃你们,你们就烧高香吧。 图宏连连摆手,“皇族贵戚,图宏实在不敢高攀,不敢高攀,小儿拙劣,郡主美丽高贵,实在怕辱没了郡主,还请王爷三思。”不识抬举到了极点。 “三思个屁!老子年轻时坐了冤狱,出来时妻儿都已冤死,老了老了有了个好孙女,承欢膝下,只要是她要的,我就是上天入地也要给她,不需要三思五思的。”果然是里面出来的,说话就是直接。 图宏脸上开始冒汗。 图夫人突然问起,“王爷,您如此疼爱郡主,自是郡主的福气,敢问王爷,郡主的来历您可曾问过,寻常人家捡个孩子都有生辰八字,何况是堂堂的郡主?”做为一个母亲,为了儿子,没有什么敢说不敢说的。 老王爷一时语塞,他只知道她的乖孙女叫越越,至于她的来历,越越从不曾提起,自己也不曾问起,只怕勾起她的伤心事。 但王爷的字典里,没有什么是没有的。“这。。。。生辰八字,自然是有的,老赵,去,取郡主的生辰八字!”老王爷对赵管家使了个眼色,老赵跟了老爷子半辈子,什么世面没见过,更不含糊,领了命便下去了。 齐乐伊正自猜疑,爷爷哪里会有她的生辰八字,但见老王爷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只好静观其变。 不多时,赵管家果然手里拿着一张陈年旧帖,上面“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刻”俱祥。老王爷、连看也不看,直接让老赵送给图夫人看,图夫人惊讶之余,还未看仔细,老赵已经将八字拿回,笑道,“等择大婚吉日之时,夫人再细看不迟。” 一句话说的图夫人恼羞不已。 齐乐伊觉得自己是该站出来的时候了,“图伯母,我的来历是老天爷安排的,我做不得主,有些往事我不必再提,在您府上我说的句句字字都无半分错假。我不会编故事,也不会妖术遁甲,更不会伤人,我和您一样的凡胎肉身,一样的有血有肉,也一样能体会您做母亲爱儿子的心!试问,您没有可伤心的过往吗?图伯父没有可悔痛的当初吗?就连我爷爷都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骨肉离别之痛!请允许我带着我的记忆,来爱您的儿子,也请允许您给您的儿子爱的权利,履行他对我的承诺。” 好一句伤心的过往,可悔痛的当初,齐乐伊这句话简直戳中了图夫人的心窝,虽然图宏只纳了一个妾室端氏,但风流往事又何止这一段?图夫人仔细端详着这位越越郡主,她的眼神如此清澈,她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真诚,她讲的七罗衣的故事也曾打动过自己的心。此刻,图夫人也拿不定主意了,她转过身看了看图宏。图宏却面无表情,心里暗道此事只怕已传的尽人皆知,就算她不是什么妖孽,但毕竟人言可畏,他只盘算着如何先过了老王爷这一关,以这个老头子的臭脾气,今天自己若不答应了这门亲事,只怕甭想出这个门了。 “爹,娘,孩儿已经失去过绸儿一次了,正如郡主所说,有些事情是上天安排的,我们都无能为力,但我绝不能再一次失去郡主,更不能失信于王爷。求爹娘成全!否则儿子长跪不起!”图青云赶紧出来跪地磕头表决心。 老王爷看时机正好,正欲逼图宏夫妇就范,要他们答应了婚事。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赵管家急忙出去探看,不由的一惊,只见王府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人面露怒色,嘴里喊着什么打死妖孽,放了图家人等等。原来是图武林和方锦儿前来打探消息,听说自己爹娘早间得罪了老王爷,老王爷勃然大怒,将他们捉进王府,至今音讯全无,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第三十一章 王府门前的血案 图家二老跟王爷对峙,其实早在方锦儿意料之中,之所以放走图青云,便是要他将矛盾激化,此时时机成熟,她即刻煽动图家下人以及街上议论纷纷的百姓,将自家的遭遇,姐姐被这妖孽害的不明不白,姐夫被迷的神魂颠倒,绘声绘色的说了个遍,说到伤心处还流下几滴眼泪,惹了大家的同情,纷纷围在王府外请愿要人,还要将妖孽捉出来。连当日施法除妖的老道士师徒也早被他们请来,正在那里装模作样叽里呱啦的念个不停。 事态越来越热闹,完全朝着方锦儿希望的方向发展,她不禁暗暗得意,一切尽在掌控。 赵管家喝止众人,“大家在王府跟前闹事,可知什么罪名?我家郡主年方十八,温顺懂事,哪里来的妖孽?图家二老正在客厅同王爷喝茶叙话,坐够了自然八台大轿送二老回府上,又哪来放不放人一说。你们不要听信谣传,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们哪个担当的起?” 他又转向图武林,说道,“图家二少爷,你该不是同郡主的婚事被你大哥抢了,心有不甘,才在这聚众闹事罢?念在你是图家人,且不跟你计较,回去好好做你的生意去,再来鼓噪,别怪咱不客气了!” 到底是堂堂王府管家,几句话就将张牙舞爪的人们锐气挫减了几分,一时间街上安静了下来。 方锦儿柔柔的开口了,“这位想必便是逼我相公给我一纸休书的赵爷了,各位,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可我姐姐暴毙,我才嫁过来几个月,这位赵爷便仗着王府的势力,逼我相公休了我,却娶他家那位郡主,若不是我相公醒悟的早,只怕我的命要跟我姐姐一样了。”说着又要哭起来,刚刚平息下来的骚动,又开始了,大家纷纷对着赵管家指手画脚。 老赵看轻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小娘子了,无奈人家所说并无半句是假,他倒无言以对了,正所谓是非善恶孰能说的清! “王爷驾到!越越郡主驾到!”奴才摆不平的事,看来要主子亲自上了。 只见老王爷在侍卫的簇拥下踱着官步,威武的来到了大门外,身边是早已淡然不惊的齐乐伊,还有图青云,图宏以及夫人。图武林和方锦儿一见自己的父母,急忙迎了上来。图宏却反怪图武林,“你来做甚么?”他从来就不希望将事情闹的不可收拾,此时自然怪罪冲动的图武林,却不知人家绝非一时冲动,而是在媳妇的指挥下有备而来的。当然,连图宏也轻视了一直温顺可人的方锦儿。 老王爷刚要说话,齐乐伊请求王爷,“爷爷,此事皆因我而起,可不可以让我说几句话?” 老王爷只得点头默许。 齐乐伊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人群中异样的目光她不是第一次见,老道士手里的行头她也早已领教,但这次,她不再恐惧,她是越越郡主,她是为爱而生的齐乐伊,她要为了自己的爱人同世俗博弈! “众位乡亲!越越敢问大家,大家口口声声说越越是异类,那么在降妖除魔这方面,在座哪位最是里手行家?” 众人面面相觑,都说世间有鬼,何尝不是各人心里有鬼,又能有谁亲自见了,更有谁能真的降妖除魔?一阵交头接耳之后,众人将目光指向向来以专业驱鬼著称的老道士师徒。 老道士也不谦虚,宝剑一挥,“妖孽,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呵呵,道长,我要是要跑,你不会又像上一次束手无策吧。”齐乐伊毫不客气的奚落他。 “哼哼,老道只是一时疏忽才让你从我手里溜走,你这等小鬼儿我见的多了,今日你定插翅难逃!” “哦---道长见的多了,那么请问,小鬼究竟长什么样子?你降妖之前它是怎样的,被你降了之后又是何种模样呢?” 老道长一听她问这个便顿时来了精神,像打广告一样的如数家珍,那些厉鬼如何披头散发,脚跟不着地,膝盖不打弯,甚至如何吸人精髓,吃人血肉,总之是要多可怕有多可怕,因为只有他见过,自然他说成什么样便是什么样了。又说自己如何道行高深,受了仙人点播,百里之外能闻出妖味,只要被他这把仙人所赐降妖宝剑刺过,多厉害的鬼孽都要现了原形或者化了一阵青烟。 这一番广告果然效果出奇的好,人群中纷纷伸出大拇指来,直说替天行道,替天行道呀。 “那么,越越在此,请动手吧,道长!”齐乐伊走向老道,昂首挺胸的站在他的跟前,指了指他手里的宝剑,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那意思请给我来一剑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骇!图青云更是一跃而出,挡在齐乐伊的面前,“你这是干什么?傻瓜!” 其实图青云根本无须害怕,因为此时最害怕的人却是那个老道士,他平日里和徒儿骗吃骗喝还好说,顶多做个样子给人瞧瞧,因为鬼神之说多是杜撰,自然也就不需要什么真功夫。此时,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他的面前,让他硬是一剑砍下去,他是万万不敢的。他正自悔恨自己今日实在不该来淌这趟浑水,更不该吹那么大的牛,如今、、、宝剑在手,不怕死的“妖孽”在等着他动手,他若杀了人,便是人命官司一桩,他若不动手,岂不枉了他一世的“英名”。 他哆哆嗦嗦的嘴硬,“尔等无名小妖,何须用剑?” 老王爷冷笑一声,“老牛鼻子,看清了就动手吧。我忠王府的郡主可没时间每天都站在这里等你练手的,今日你若真降出点什么来,我忠王府的宝贝任你挑,保你名扬天下,但你若给我装神弄鬼的,自有你好果子吃!”老王爷看道士那窝囊样子,笃定他不敢下手,便同齐乐伊搭台唱戏,要戏弄一番这个道貌岸然的牛鼻子。 老道士彻底崩溃了,举着宝剑的手早已抖的不成样子,今日若刺了郡主,死罪,不刺,又是装神弄鬼,还是死罪。正在想着该如何托辞,只见说时迟那时快,齐乐伊脸上的笑容突然诡异起来,竟硬生生的朝道士手里的剑尖撞上来,所有人大惊失色,道士躲闪不及,任由手里的宝剑直直的刺进了齐乐伊的身上。 各位看官,加倍努力中,求收藏,求收藏,求推荐,求推荐。 第三十二章 吉人自有天相 在所有人的意外与惊骇中,只听噗!的一声,鲜血四溅,齐乐伊一腔热血溅了道士一脸,她惨白的脸色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怎么样?道长,我现了什么形了?我这血可是热的?”说着仰头向后倒去,正倒在了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图青云的怀里。 齐乐伊这一扑,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不管是她最亲的老王爷,还是近在咫尺的图青云,满腹疑云的图宏,冷眼旁观的方锦儿,就连周围看热闹的路人都惊骇的捂住了眼睛,没人来得及阻止,当大家看着一个弱女子活生生的倒在了老道士的剑下,而老道士竟摸着满脸鲜血吓的号啕大哭了起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愤怒了。 “臭道士,这哪里是降妖,这不是杀人吗?” “哎!可惜了,好好的一个郡主,看样子是没救了!” “看来图家的传言都是骗人的,真不知安的什么心!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硬说人家是鬼!” 所谓看官,都是人云亦云的,此刻他们亲眼见证了齐乐伊的鲜血,早忘了自己刚才还喊过打死妖孽了,直把矛头都指向了老道士和图宏及其家人。 图青云终于从惊骇中清醒过来,看着气若游丝的齐乐伊,两行热泪已经滚落下来,“乐伊————————”撕心裂肺的呼唤声划破长空,让所有的人为之动容,潸然泪下。 与图青云一样心痛的还有老王爷,这个宛若上天赐予的宝贝孙女,自己怎么就没能好好保护?什么王爷,几十年前的丧妻之痛,丧子之痛在这一刻又清晰起来,他愤怒的望着人群,“一个都不许走,全给我抓起来!今日越越若有什么差池,我要你们全部陪葬!全部!” 赵管家比较清醒,急忙扶起抱着齐乐伊的图青云,让下人火速,传太医! 闹剧收场,悲剧落幕,这场角逐里,没有赢家。 齐乐伊已经昏迷不醒,图青云只抱着她不肯放手,他身上手上都沾满了齐乐伊的鲜血,他撕下长袍的衣角,捂住伤口,喃喃的道,“不能再流了,不能再留血了。。。。” 直到太医来了,王爷才派人硬将他拉开,请太医为郡主仔细查看。太医把过脉后,取出一粒丹药给齐乐伊口服保命,又拿出金疮药命府里上了岁数手脚利落的老妈子替她仔细包扎。 太医示意老王爷与图青云屋外说话。 “太医!她怎么样?” “王爷不必过虑,剑伤虽深,却并不在要害,闻脉象虚缓却有致,又好在包扎及时,失血不是过多,否则只怕回天乏术,看来郡主吉人自有天相!眼下只要郡主的伤口不再感染,待她醒过来,按时服药,静养一段时间即可复原。” “如此,甚好!有劳太医了!”王爷不忘客气几句,图青云则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恨不得给太医磕几个响头。他急忙奔回屋里,此时齐乐伊身上的伤已经处理完毕,老妈子收拾完毕便退下了。 图青云坐在床前,看着昏睡中的齐乐伊,他多想马上就把她摇醒,他多想一耳光给她扇醒,他想当面问她,你不是说过后悔当初选择自杀这种逃避方式吗?你不是说以后多难都会坚持下去吗?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起思念绸儿吗?原来你都是骗人的,你这个胆小鬼,一有事,你便不想活了,你这个大傻瓜!你值得吗?说到伤心处,图青云不忍心的啜泣起来,将头深深埋进齐乐伊的手心里。 “你、、、才是个大傻瓜、、、”闻声,图青云像触电般的将头抬起,却看见齐乐伊虚弱的脸上那带笑的双目,他的心又霎那间软了起来。“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云,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的。”齐乐伊伸手欲擦去图青云脸上的泪滴,却仍是无力,图青云将她的柔弱无力的手放在腮下,“怎么会没事!你流了那么多的血,你为什么。。。。” “云,水。” “哦,水,水”他急忙乱叫起来,要跑出去拿,齐乐伊指了指他身后的桌子,一个大茶壶壶嘴处还冒着热气。图青云才想起来,那水是自己刚才备下的,此时却激动的什么都忘了。他急忙倒下一小杯,拼命的吹气,终于将水吹的凉了些,才用羹匙沾了几滴放在齐乐伊的嘴边,看她贪婪的品味着死里逃生的甘甜。 喝过了水,嘱咐完图青云早点回去休息,齐乐伊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图青云哪里肯离开半步,硬是在她床前坐了一夜,水壶里的水也是热了又凉,凉了又换热的,只怕乐伊醒来口渴,老王爷也来看过几次,对着图青云塌前的身影连连点头,这样的孩子,自己该放心了。 既然齐乐伊并无性命之忧,老王爷也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连夜便将图家老小放了回去,只将那道士继续关押,预备交给奉天府,治他重罪! 到第三日,齐乐伊便不再昏睡,太医每来看脉都夸她身体底子好,恢复的极快。在图青云的照料下,齐乐伊身子一天天强了起来,再加上老王爷天天命人炖各种名贵补品来为她调养身子,因此她的面色又重新红润起来,偶尔也下地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乐伊,太医说了,你不能走多了,我扶你回去歇着吧。”图青云最近很罗嗦。 她要弹琴纾解一下心绪,图青云来了,“太医说了,你的伤口还未愈合,不可以做大动作的,还是过些日子吧。” 连她想要唱个曲儿,也是“太医说了,你血气不足,不可动气的。” 齐乐伊终于忍无可忍了,“青云,唱歌不用动气的,你再这样罗嗦,我可就真的动气了。只不过被剑划破了点皮而已,你都快成太医代言人了。” “啥叫太医代言人,太医出门带药,不带盐的。”图青云可爱起来。 “噗嗤!”齐乐伊笑了起来,“总之,你都快成半个太医了,赶明儿个要是王府里有人感冒发烧的,就找你好了。图太医!”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收藏,下周有推了,会每天双更哦! 第三十三章 为爱而飞 图青云见乐伊身子好了些,精神也抖擞起来,藏在心里许久的话,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你总说的这么轻巧,说什么只是被剑尖划破了点皮。太医说了,如果再往里刺那么一点点,就回天乏术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答应我,从今以后,再也不许做这种令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了!你知道吗?我当时有多害怕,那一剑就好像刺进了我的心窝子里,我宁愿那一剑是刺进我的身体里,你已经死过一次,这样对你太不公平。直到太医说你没有性命之忧,我还是怕,我怕你再穿越回去,醒来后又不认识我了。” “是啊,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会再自寻短见了。可如果我不捱上这一剑,我现在能站在这里吗?其实我不是真要寻死,我只是在赌一次,我是拿我的命来做一次博弈。现在看来,我还是赢了。” 图青云听的云里雾里的,“你是说,你、、、” “是的,面对流言蜚语,做再多的辩解都是枉然,我只能用我的血证明我的清白,而且只有那道士亲自刺出的一剑才能令一切谣言不攻自破。”齐乐伊忽然变得有些狡黠,“当然,与其等着他来刺我,不如我主动冲上前,至少,刺多深,刺哪里,我能说的算!” 图青云恍然大悟,一拍铮亮的脑门,“怪不得,怪不得,但是你这一招太危险了,如果我事先知道,是绝不许你这样冒险的。如果他的剑再往前半分呢?如果你有些许失误呢?乐伊,你答应我,以后绝不要再冒险了,知道吗?一切有我在,你忘了吗?” 齐乐伊会心的笑笑,对这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她还是很得意的,至少全京城的人都可以为她作证,她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姑娘,绝不是什么妖孽鬼魅的。她越想越开心,钩住图青云的脖子,“知道了,图太医,太医说了,以后一切有危险的事都要敬而远之。” 图青云突然收住笑容,认真的说起来,“乐伊,我要你再答应我一件事,我们离开这里,离开王府,也离开图家,我和你到一个没有这么多世俗偏见的地方开心的生活好吗?”图青云显然是怕了,他怕悲剧再一次上演,他不想拿自己爱人的生命再赌一次,他要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偏见没有束缚的地方去,真正的重新开始。 “青云,我说过,我不会走的,爷爷对我恩重如山,除了我,他没有别的亲人,如果连我都走了,又剩他一个老人家,你忍心吗?而且有他保护我,你怕什么呢。”齐乐伊的想法倒是如初。 “可是,如你所见,王府也不见得是最安全的地方啊。乐伊,我爱你,一次次眼睁睁的看着你深陷险境我却无能为力,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没早早的带你远走高飞吗?你舍不得离开爷爷,不如等我们到外面安顿好了,再回来接他就是了。” “青云小子说的对!你们走吧,年轻人就是要飞的更高更远。”老王爷又不知在门外听了多久,此刻终于肯现身了。 “爷爷,其实我以前的事并不是要瞒着您的,只是我、、、”齐乐伊突然好抱歉自己给爷爷带来这么多麻烦,可爷爷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连生辰八字都要弄个假冒的糊弄别人。 “你是越越啊,这就足够了,爷爷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你说多了,爷爷岁数大也记不住啊。哈哈哈”老王爷那意思,英雄不问出处。 “孩子,走吧,把你交到青云手中,爷爷最放心了。爷爷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几天,有了你的牵挂啊,爷爷就不孤独了,爷爷也会牵挂你们的。”老王爷的心突然变得很柔软很柔软,眼睛竟酸了起来。而齐乐伊早已哭的稀里哗啦,她索性扑入爷爷的怀抱,哭个痛快。 “太医说了,你现在不能伤心的。”图青云不合时宜的插进话来。 就这样,齐乐伊又在王府养了些许时日,身体逐渐恢复,因那一剑刺的不深,未伤及内脏,只是失血过多,这些日子在王爷的关照下,各种补血佳品,轮番上阵,气血该补的也都补回来了,早早的齐乐伊便行动自如起来。图青云见她身体已经恢复,便亟不可待的替她打点行李,目的地便是以前他说过的双生谷,路途并不遥远,因此只随身带了几件细软便可。 收拾完毕图青云要回图府向爹娘告别,嘱咐齐乐伊在这里等他,齐乐伊却不肯,“青云,带我一同去吧,于情于理我也应该正式拜访一下伯父伯母。” “乐伊,你不恨他们吗?若不是他们苦苦相逼,我们何至于此?你又何必捱这一剑?”图青云不想委屈齐乐伊。 齐乐伊婉然一笑,“他们越是容不下我,说明他们越是爱子心切,既然他们同我一样爱你,我又为何要恨他忙呢?好在现在一切误会解除,相信他们不必再担心我会把你吃掉了。我只怕他们恨我拐走了你这个宝贝儿子。”齐乐伊竟有心思说笑,图青云分明眼圈已经红了。 “乐伊,你的善良和包容已经让你吃了如此多的苦头,答应我,以后多自私一些,要多爱自己一些,好吗?” “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我若学不会自私,学不会爱自己,还有你,不是吗?” “是的!”铿锵有力的回答代表了图青云无限的决心和勇气。 二人手牵手来到厅堂,老王爷早已等候多时,只见地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五六个大箱子,看样子每个都有百八十斤,不用想箱子里不是金子就是银子,齐乐伊不禁莞尔,“爷爷,我们是去过日子,也不是去开金库银库当铺的,不需要这些箱子的。” “这怎么行?饶是你们走的太匆忙,就先带上这些吧,以后去处找好了,给我来个信儿,我再差人送几箱子去。出门在外,银子还嫌多吗?” “王爷,我和乐伊不能接受您的厚礼,一来我们想轻装出行,我要带她游历一下几处景致,舒缓一下心情,带着这些箱子总是不方便。二来如此兴师动众,只怕被贼人盯上,倒惹了祸端。三来请爷爷放心,青云有手有脚,在外面定不让乐伊受委屈。爷爷的心意我们领了,还望爷爷不怪才是。” “爷爷我活了这把岁数,跟金子银子有仇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好罢好罢,随了你们,但是这个箱子里装的却不是那些俗物,你们务必要带上。”王爷示意赵管家将眼前一个二尺见方的紫檀木箱打开,只见箱内几样宝物,个个熠熠生辉,流光溢彩,令众人眼前一亮。齐乐伊急忙摆手连连说不。 “金银你们嫌累赘,不要也就罢了,这些个玩意儿都是先帝和当今圣上所赐,难不成你们要我拿去喂猪,那夜明珠儿,多少年外藩才进贡一颗,给你们留个念想儿。这两块玉佩,一个是给我曾孙预备的,一个是给我曾孙女预备的,你们要是再生几个也无妨,我压箱底的好玉可绝不止这两块。这块令牌,哈哈,先帝赏赐的免死金牌,如今对我老头子是半分用处没有了,哪天阎王老儿高兴,说不定就让那黑白无常请了我去阴间做客。你们就留着吧,用不着最好,若用得着,爷爷走到哪儿也安心了。” 说话间似是随意,却饱含了老王爷多少的祝福与牵挂,齐乐伊与图青云太多的感动无以言表,此时若再不识抬举,拒了他老人家,只怕惹他伤心,只得高高兴兴的收下了这价值连城的箱子。老王爷果然高兴起来,提起精神与伉俪俩依依话别,又嘱咐他们去了图府莫多做停留,省的那图宏夫妇又加阻拦,让他们不得成行,两人一一称是。来到大门口,一辆软榻锦帘带金顶的马车早已备好,车夫和马匹都是王爷精心挑选的,二人再三拜别老王爷才上了马车往图府而去。 第三十四章 离别,有人欢喜有人愁 当香车宝马停在图府门前时,齐乐伊不禁百感交集,这里是她来清朝的第一个家,这里面的人她曾一度将他们当做亲人相待,可如今再踏入家门,实在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笑脸相迎于她。 图青云看出她的踟蹰,伸出手来握住她微凉的小手,向她点了点头,她的心终于有了着落。门口的仆人早已飞也似的进去禀报老爷夫人了,两人步伐坚定的进了图府大门,图宏和夫人以及端氏,图武林,方锦儿闻讯远远的迎了出来。 图夫人最是热泪盈眶,“云儿,乐姑娘,”齐乐伊的名字,她一向七罗衣的叫顺嘴了,如今她倒不知要如何相称了。“你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图夫人自那日亲眼看着这柔弱的女孩以“以身试剑”,内心极其震撼,对齐乐伊的防备之心早已全无,反倒后怕起来,如果当时齐乐伊真出了什么差池,没了性命,恐怕图青云要因此恨上她一辈子了,老王爷那里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毕竟,那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 齐乐伊倒有些受宠若惊了,赶忙迎上去道了万福。相比夫人的热情,图宏并没有说话,但齐乐伊看他的脸色,并不如以前难看,也略微放了心。 只是方锦儿此时小脸阴晴不定的,自己当初离开时,她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如今已为人妇,不知道图武林待她如何。只是再看见她时,感觉她的双眸里多了些她看不透的东西,再不如以前清澈明晰了。齐乐伊朝方锦儿笑笑,点头,方锦儿也用力挤出一丝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图武林越发的没了当初的风采,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齐乐伊只当自彩霞离开,他伤心至此,哪里知道,这个小叔子根本早就当他们二人是绊脚石了,更不知道,今日的一切都是拜他夫妇二人所赐。 众人寒暄完毕,坐上厅堂叙话。图宏见今日一大家子终于聚齐,心下高兴,急忙吩咐下去准备酒菜,中午要同两个儿子好好喝一杯。图青云知道此时不得不扫老父亲的幸了。 “父亲,不需费事,儿子此番回来是要跟大家拜别的,不孝子青云已经决定,要带乐伊找个地方重新开始,还望父亲母亲成全。” 众人都吃了一惊,只有方锦儿心头是一喜。 “云儿,你还在怪为父的?”图宏霎时满脸乌云。 “孩儿不敢,您也是出于一片爱子之心,只是乐伊此番死里逃生,实属万幸,她身子也弱,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休养,爹,您也知道,孩儿一向向往双生谷那个地方、、、” “我不让你走!云儿,你们留下来吧,娘再也不逼你们了,娘给你们操办婚事,大大的办,以后再也不提七罗衣的事了,瞧,我这个该打的,以后我们一家子好好相处,好好相处,只是你千万不要丢下娘啊。”老夫人又哭了起来,图家偌大的家产,难道你说要就不要了吗?碍于图武林在眼前,她实在不便多说。 齐乐伊实在没料到图家二老如此大的反应,毕竟在现代,父母们都是巴不得孩子能远渡重洋,最不济也是找个大城市,奋斗一生,才算体现了价值。她也忘了,人家图青云本就生在京城,再没有比这里更大更繁华的地方了。她抬望眼,看了看图青云,图青云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让她安心。 “娘,您无需难过,孩儿和乐伊会常回来看您和爹的,你可要在家养好身子,要长命百岁啊。”图青云跪在母亲膝下,替她将满脸泪水擦干,尽量拣轻松的话题说。 方锦儿给图武林使了个眼色,图武林急忙上前来,“大哥,你还是不要走了,武林会想念大哥的。” “兄弟,以后爹娘和方家的生意,就要靠你了,你很聪明,只要你用心,一点能将图宝斋发扬光大的。”图青云拍着“兄弟”的肩膀。 老夫人哭的更伤心了。 方锦儿转身握住了齐乐伊的手,早恢复了以前姐妹相称的熟络劲儿,“姐姐,妹妹知道该管您叫大嫂了,可是在妹妹心里,当您永远是我的亲姐姐,好姐姐。您要多回来看看妹妹啊。” 齐乐伊笑了笑,两手相握,“我们会常回来看看大家的。” 气氛被弟弟弟妹这么一活络,图宏夫妇二人再加阻拦倒有些不恰当了,图宏也知道,此时说什么都留不住儿子的心,只好先由着他出去住一段日子,以后再劝他回来不迟。 当图青云和齐乐伊终于踏上开往幸福的马车,两人相视一笑,十指紧扣,齐乐伊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做流汗状,“我们真的自由了吗?我们真的可以自由了吗?青云,为了这一天就算让我多捱几剑我也毫无怨言!” 图青云听她冷不防的来这一句,想阻止已来不及,急忙让她呸呸呸三声,将这不吉利的话吐出去,责备似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以后不许乱说话,记得有任何事躲到我身后就可以了,知道了吗?” “是,是,青云牌挡箭牌,方便又实惠!”齐乐伊做了个鬼脸,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 马车后面留下的,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的各自为谋,老夫人久久的站在门外,想着儿子走了,这门里的笑脸,又有几张是真心相对的。端氏近日和儿媳方锦儿越发的疏离她了,常常听闻她们两个人在自己背后嘀嘀咕咕,不知所谓。以前端氏对她毕恭毕敬,如今,自己的主心骨青云走了,她又儿子媳妇个个能干,早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各种礼数也皆是能省就省了。 图宏也真的老了,尤其是最近,好似一切事情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叱咤风云的日子一去再不复返,也罢,由着他们的性子去吧,予取予求的,高兴就好。他不是康熙大帝,还想着掌管人间几千年,到最后又能怎样?还不是化作一捧黄土?他只希望子子孙孙安安生生的,就好。 老夫人的直觉是对的,此时的端氏和方锦儿已经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了,图青云走了,再回来时,只怕图家早已是图武林的天下了,庶出又怎样?不是长子又怎样?二十多年的等待,终于到了尽头,偏房要出头了! 所有这一切在图青云和齐乐伊上了马车之后才得以凸显,若不是如此,他们怎么能放心的将父母和整个图家交到图武林小两口的手中,又如何能满心欢喜的踏上新的旅程。 马车外先前还是熙熙攘攘的红尘喧闹,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郊外了,齐乐伊掀开车帘,只见盛夏时节,车窗外一片一片的碧绿青翠,夹杂着些许金黄的或者淡紫的小野花,对于这样的自驾游,齐乐伊倒是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头,但又希望路的那头是更美的终点。 “双生谷到底有多好啊,上次你就给我开了介绍信可惜我没去成。”齐乐伊双眼已经迷离,马车不急不缓的速度,晴朗的暖阳,醉人的芳香,是时候做个美梦了。 “你听说过世外桃源吗?乐伊。”图青云早已经习惯齐乐伊偶尔甩出来的生僻字,也不去探究介绍信的含义,只猜了个大概,仍然兀自憧憬着,没看到齐乐伊已经昏昏欲睡的模样。 “背过,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齐乐伊机械的背下来,少女时代的她就喜欢这样的意境,一首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她倒背如流,只是此刻,这样的文字只加重了她的睡意,她的眼皮加嘴皮都已经沉的不能再沉了,靠着图青云宽阔安然的肩膀,她不想再跟睡意做任何争斗。 图青云回过头,笑意甚浓的看看身旁已经酣睡的奇女子,把肩膀略微放低了些,低语道,“能容你安身,便是最好的去处。” 绝不断更,请放心收藏。 第三十五章 双生谷里的知音 当齐乐伊的哈喇子将图青云的肩膀浸湿,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车夫加快马鞭,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传说中的双生谷。 图青云轻声唤起哈喇子郡主,齐乐伊揉揉眼睛,抬头看时,只见日头西斜,懒懒的靠在山谷的肩端,愈发下沉,四处炊烟升起,油灯初上,偶尔传出几声鸡飞狗跳的声音,好一个鸡犬相闻。 “我们到了?” 图青云微微点头,伸出衣袖替她擦了口水,笑着说,“到了,不见其人,倒先闻其声了!这小子,饭点上还弄风作雅。” “啥?”齐乐伊急忙侧耳细听,鸡犬之声是在眼前,仿佛转过巷子便能看到,但一曲悠扬的笛声却是百转千回,似乎在几里之外盘旋,再听时却又好像来到身前,打了一个照面,便又急急的走了。她不禁暗暗称奇,心想这弄风作雅之人定是图青云的老相识了,搞不好也是个谦谦君子大帅哥。 图青云兴致来了,回身从他的行李中抽出一根短笛,朝齐乐伊作了个鬼脸,摆好架势,也吹奏起来。看那架势,若在现代,怎么也能考个七八级了。 齐乐伊从不知道自己爱上的这个男人竟如此多才多艺,当即好像中了大奖一般高兴,要知道,她以前最喜欢看的就是电视剧里弹琴的小姐和吹笛子的少侠,如今倒真的恍如梦中了。 本来那笛声正怡然自得的东游西逛,似无意而奏,待图青云的笛声加入,想是有默契的,那边好像立刻来了精神,如高山之于流水,杨柳之于春风,一切惊喜之情都在此中。二人还未见面,便吹起了笛子二重奏,似乎他们都忘了,音乐再美也是不能当饭吃的。 那笛声渐渐靠拢过来,齐乐伊四下里寻找,一袭白色的身影在昏暗中渐渐变得清晰,图青云嘴边笑意更浓,终于肯放下笛子,朝着那身形潇洒的影子朗声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任你笛声再美,孤芳自赏的未免无味了些,是否图某来的正是时候?” 自古以来爱穿白衣服的好似都是青年才俊玉树临风的翩翩美少年吧,齐乐伊打小便这样想,今天她终于验证了这条定律。这位高兄略带磁性的嗓音使她想到了四大天王,无论他像哪一个,都够颠倒众生了。“哈哈,曲高和寡呀,为了等你这位知音,再寂寞些也是值得的。” “哈哈哈哈哈”,说完,两人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让齐乐伊突然想到了笑傲江湖里的曲阳和柳长风,不禁莞尔,女人闺蜜易求,男人知音却难觅,故尤其可贵,这样的感情,她完全理解。 白衣少年终于留意起图青云身旁这位气质脱俗的女子,向着图青云一打量,“原是有佳人在侧,怪不得我听图兄这笛声里多了平添了许多得意和柔情,还道是图兄技艺又进步了许多,却原来有情音自华!” 图青云笑道,“你又打趣我了,这位是齐乐伊,举案齐眉的齐,乐此不疲的乐,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伊哦,”看齐乐伊一脸娇羞,得意了许多,想起当初这个名字带给自己的震惊,如今念起来,自是别样一番滋味。不禁无比温柔的向齐乐伊介绍高飞,“高飞。”不必多说,他知道她懂他们。 齐乐伊实在不知道在古代这种场合该如何打招呼,握手是行不通的,那么年纪相当的话,作揖也不太合适,便只好笑着点了点头,顺便打量起眼前这位声色俱佳的男人,只鹰钩鼻子这一项,她便知道他像哪位天王了,当即对他崇拜起来,她抑制住了想找他签名的冲动,继续含蓄下去。 高飞彬彬有礼的拱手回道,“鼎鼎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了,原来前些日子令图兄寝食难安的便是这位佳人,实乃可喜可贺!” 图青云哈哈一笑,岔开话题,“让客人饿着肚子说话,非双生谷的待客之道啊。” 高飞一拍脑门,“瞧我,该打!图兄,乐姑娘,快随我来。” 高飞与图青云边走边说,侃侃而谈,只转了个弯,便到了高家,早有丫头前来相迎,接了他手里的笛子,又对图青云和齐乐伊行个个礼,便被高飞吩咐下去准备晚宴了。高飞也兀自忙里忙外个不停,衣食住行的安排起来,想是图青云突然造访,有些唐突了。 齐乐伊看高家的装点,全无一点古代大门大户的奢靡,一切布置的简单而古朴,门上并无雕花,甚至不是红漆,柱子上没有雕龙刻飞凤,却缠绕着生机勃勃的绿萝,吐出一阵阵青翠,墙壁上倒是挂了“梅兰竹菊”四君子,却更显得清新明快。齐乐伊不由得点头赞许,果真是清雅之人。 图青云也看出齐乐伊的欣赏之情,“乐伊,你会喜欢这里的。高飞为人爽直,我与他是在秋考中一见如故的,本来以他的才情,早该金榜题名,只可惜,时下之风,买荣卖誉,他为人正直,从不打点主考官,更不会趋炎附势,溜须拍马,自然前途暗淡。他便索性考也不考了,还邀我一同来双生谷过逍遥日子,而我直到遇见你,才下定决心,看来我替你做的选择是对的。” “那我岂不是要谢谢图哥哥了?”显然齐乐伊对这里也甚是满意。 “当然,日后以身相许便是。”图青云打趣起来。 齐乐伊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高家没有女主人吗?” “高飞的父亲,本是此地谷主,可惜英年早逝,他母亲也于几年前去世,因此只留下高飞兄弟俩,对了,他还有一个弟弟,名叫高翔,你还未见,不过这个高翔性子野,天天云游四海的,只怕我们今日是看不到他了。” 齐乐伊连连称奇,原来这里是真正的谁的青春谁做主,果然没了世俗礼教的约束,怪不得图青云说这里有她的容身之处。 二人正说话间,高飞已将一切安排妥当,请他们入座开饭,不需过多寒暄,高飞先敬一杯,“薄酒一杯,我代二弟高翔欢迎图大哥和嫂子在双生谷安家扎营,我们二人义结金兰之时,便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酒一起喝,能与大哥一同煮酒论英雄,实在是我高飞人生一大幸事!高飞先干为敬!” 图青云和齐乐伊举杯示意,“叨扰叨扰。” “高飞求之不得,只盼着大哥大嫂早日给我生几个小侄子,要热热闹闹的才好。” 齐乐伊笑红了脸,低下了头,图青云问道,“高翔呢?又仙游去了何处?” “图兄,这回你可猜错了,我兄弟就在谷中,但他此刻别说游山玩水,便是吃饭的闲心也没有了。待我们用过晚饭,我领你们去一看便知。”说完又笑着摇了摇头,“情窦初开,情窦初开呀。” 齐乐伊一听,原来是忙着谈恋爱去了,心想果然好玩儿,倒要看看在这样的地方,爱情是如何开花结果的。 第三十六章 小屋里的神秘女子 齐乐伊一听,原来这位仁兄是忙着谈恋爱去了,心想果然好玩儿,倒要看看这样的地方,爱情是如何开花结果的。 三人胃口奇好,又无需拘束,片刻便是满桌狼籍,图青云一抹嘴,催着高飞要去找高翔,这小子一向野惯了,如今竟也坠入情网,实在不得不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俘获郎心。 高飞手提灯笼前面带路,图青云牵着齐乐伊随后,竟出了村庄,往山上而去,月黑风高的,一片漆黑之中,只有一盏灯在前面摇摇晃晃,齐乐伊倒是第一次走这样的夜路,如果一个人走,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但此刻有两个大帅哥陪伴,一个点灯,一个相扶,倒觉得这样的夜路上,晚风徐徐,清新静谧舒心极了。见惯了大城市的灯红酒绿的繁华,住过了深门大宅大红灯笼的威严肃穆,此时竟想起了冰心的小桔灯超凡脱俗,想到这里已经是离题千百步了。 高飞边走边数落着弟弟高翔,不久前在游历归来的路上捡回一个美貌姑娘,还对人家动了心,而且要么不动心,一动心就什么都不顾,整日里守在小屋外,陪着屋里那位古怪的姑娘,里面哭,他也哭,里面笑,他也笑,里面喝酒,他与她隔窗对饮。 劝也劝不住,挡也挡不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只来了两三回,便看不下去了,只得任由他们在此胡闹,话说为爱情,谁不曾癫狂过? 如此古怪的谈恋爱方法,倒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这一点,作为一个幸运的穿越者来说,齐乐伊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终于到了传说中的小屋,远远便看着,屋里灯花昏暗,屋外漆黑一片,高飞听这里安静一片,正惊奇的说,“怎么此刻到安生起来了,倒是难得了。” “大哥,你怎么又来了?快回去罢!”一阵酷似高飞的话音从高处飘落,三人抬头齐看,哪看的出半分人影,树影倒是依稀可见,想是叫做高翔的高人正在树上说话。 “二弟,这么长时间,你也该闹够了吧,整日睡在树上怎么能行呢?里面那位姑奶奶可好些了?我今儿个可带了客人来了,你不下来见你图大哥一面吗?”高飞对着树上喊话。 “是图大哥!你来了我很欢喜,可是请恕高翔无礼了,里面那位姑奶奶现在还不想见人,我便陪着她不见客人,等她想清楚了,我自然同她一起下山,到时候我们再好好的喝一杯。”齐乐伊终于分清楚,弟弟高翔虽然嗓音酷似高飞,说起话来却略显稚嫩,毕竟年纪尚小,倒也是可亲。 “哈哈哈,臭小子,这么说你是认定里面这位姑奶奶了?”图青云调侃高翔,可没想到话音刚落,屋里忽然传来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破了,连微弱的一抹灯光也忽的灭了。 高翔一个回旋,从树上飞落,看来这小子还是有些功夫的,他疾步走到门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奶奶,你这是这么了?莫非生气有人打扰咱们俩清静了?” 又是一声脆响,类似杯腕之类的东西朝门上砸来,高翔挠了挠头,向着三人道,“二位哥哥,哦,还有一位姐姐,你们快请回吧,不然坏了我的好事,她有些日子没发脾气了,你们一来,她又乱了。” 高翔也是机灵,黑暗中从身形辨出未发一声的齐乐伊,看她依偎在图青云身旁的样子,便猜到了几分,只是现在确不是话家常的时候,便急忙催着他们早早回去罢。 高飞摇了摇头,“罢了,这都是被我这个做大哥的给惯坏了,为所欲为的,图兄,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闭门羹吃的实在是不爽。” 图青云也哈哈一笑,“情窦初开,情窦初开嘛!”说着拱手向高翔告辞。三人依然由高飞掌灯,原路返回。 后面又传来高翔的央求声,“姑奶奶,他们走了,你快别生气了,乖啊,早点睡觉哈,我也上树睡了、、、、、” 齐乐伊倒是有些遗憾,黑灯瞎火的,连男主角高翔的面目都未看清,更别说女主的尊荣了,不过,看高翔甘之如饴的样子,她竟有些羡慕里面那位姑奶奶了,一个男人,肯为了她夜夜守在树上,风餐露宿的,这样的情缘,她怎么就不珍惜呢。 图青云似乎看出了齐乐伊的情绪,“姑奶奶,你若哪天不高兴了,也可以把我赶到树上去的。” 齐乐伊心事被他看穿,不禁恼怒,粉拳直挥过去,图青云也不躲闪,只哎呦哎哟的装样子。前边的高飞摇了摇头,“你们这一双双一对对的,顾一下我这孤家寡人的心情好不好?我可是连个赶我上树的人都没有啊。”说着,顾影自怜起来。 这一夜,齐乐伊睡的格外香甜,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蛐蛐叫,她细细听着,都好似蛐蛐们在谈情说爱,欲说还休的。心里装的满满的,都是感动和幸福,今夜,舍不得入睡。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晨光从竹窗边隙透进来时,齐乐伊便笑着睁开了双眼,想到以后的每一天都是这样的开始,她便来了精神,早早的起了身,叩开了图青云的房门,图青云也是刚醒,穿戴完毕,满目柔情的看着她,“刚预备叫你去呢,我们一同去看日出,这里的日出美极了,保管你没见过。” 齐乐伊雀跃起来,二人轻手轻脚的出了门,齐乐伊毕竟是第一次来,昨晚天色又暗,没看清楚周围,眼下天色逐渐亮了起来,她终于看清,这个双生谷倒应该叫做彩虹谷,蝴蝶谷之类的美称才好啊,到处是鸟语花香,处处是莺歌燕舞,古木参天,路边连野兔都竞相追逐玩耍,丝毫不惧人声。真正的原生态啊,其实齐乐伊忘了,在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原生态的,只是这里更为自然更为和谐罢了。 “青云,这里为什么叫双生谷呢,叫做彩虹谷,蝴蝶谷才好呢,这里这么美!” “你昨晚没看清高翔的模样吗?”图青云反问。 “哪能看的清,只听他声音和高飞甚是相似,只是他年纪尚小罢,听着还是有些稚嫩。” “哈哈,稚嫩什么?他和高飞前后脚只差了不到半个时辰,年纪又怎会尚小?” “莫非,他们是孪生兄弟!!”齐乐伊反应也算够快,“所以,这里的谷主生了一对孪生兄弟,所以就把彩虹谷改名叫双生谷!”齐乐伊一时高兴,瞎掰起来。 “此话差矣,这双生谷的由来,可绝不是因为这两个宝贝疙瘩,因为在这个地方,哪家若生的不是孪生子,那才算是奇怪了呢。日后你会慢慢发现其中乐趣的,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可是迷糊了好一阵子。” 原来不知何故,此地自有记录起,便奇特异常,小小的山谷里住着几十号人家,世代繁衍,但凡是哪家娘子怀了孕,怀胎十月所产多半不是双生子,便是双生女,或是龙凤胎,因此得名双生谷。 期间有许多外人慕名而来,想参透此中奥秘,终是无功而返,也许上天眷顾,或是风水奇特吧,到此时早已见怪不怪了。 图青云给她讲起自己初来这里的奇闻异事,齐乐伊听的津津有味,掺和着晨间小路上的花香草香,愈来愈浓的幸福感沁满了齐乐伊的心扉。 第三十七章 愿陪你醉 齐乐伊听说双生谷竟然是个双胞胎高产区,不禁啧啧称奇,以前听说过有想生双胞胎的有钱人会通过各种途径达到目的,但那都是科学手段,是人为的,那是在医学高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而这样自然天成的双胞胎产区还是头一回听说。 “原来这里是个这么神奇好玩的地方,不仅出帅哥,还都是批量生产的。” “他们俩在你心目中,就那么帅吗?”图青云有些醋意缭绕了。 “是啊,好帅好帅,在我们那个年代,长的像他们这样好看的男人可以做天王了!”齐乐伊存心戏弄他。 “那长的不是特别好看,但又会做生意的呢?”图青云每每这时候都谦虚的像个孩子,他实在好好奇,长的好看又会唱歌的男子,不是戏子吗?怎么能当天王呢? “嗯,会做生意的人就会出钱让天王演戏给他们看!”果然,图青云一听,心情大好,步伐也轻快了许多,看来自己还是有优势的。嗨!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两人手牵手并肩走着,清晨的露珠盈盈的打湿了鞋袜,他们毫不介意,找一处山坡坐了下来,图青云将长袍下摆铺在身旁,才示意齐乐伊坐下。 “我们来的还是晚了些,你看日头已经露半边了。” “不晚,只要是和你在一起,看什么都不晚。”齐乐伊将头靠在图青云膝上,喃喃的说。此时朝阳已经跃起,半边辉映着眼前这片山谷,又像是蒙着面纱的少女,只露出眼睛以上,还将半边脸藏着,羞羞答答的不肯出来。 齐乐伊觉得,这日头此刻只为二人升起,只为二人辉煌。没想到,一个身影从远处狂奔而来,好像是要跟他们抢夺这万丈光辉似的,齐乐伊定睛一看,那不是高飞吗?怎么他先一步已到。 “不,那是高翔,高飞从不会如此莽撞,我和他相识以来,他从来都是翩然而行,只有高翔才会这样不要命的跑。”图青云分析的很对,这个火烧眉毛般的正是高翔,只见他一边跑,一边往回看,口里叫着,“来呀!有本事追上我,任你处置!” 齐乐伊好奇的睁大了眼睛,这回她倒要看看,昨晚那个发脾气的姑奶奶究竟是何方神姑。转而,她的眼睛似乎被什么东西定住了,和她一起被定住的还有图青云。 后面狂追不舍的,正是朝阳下的一抹彩霞,依旧是红的似火,依旧是手舞长鞭,只是身形更加清瘦了,只见她一脸怒火追打着高翔,然而,鞭之所及,还是离高翔差了几分,越发的恼羞成怒了。 “彩霞!”“彩霞!”图青云和齐乐伊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彩霞闻声一惊,呆了半秒钟,竟不回头看他们一眼,掉头就跑。 高翔正前方跑的起劲,听到图青云和齐乐伊的叫声也回过头张望,却见彩霞似乎被什么东西吓住了,逃命似的往回跑,不禁诧异,看了看图青云和齐乐伊,顾不上说话,立马倒追了上去。 “彩霞,你原来叫彩霞吗?好美的名字,姑奶奶,你等等我!”原来,高翔竟连彩霞的名字都不知道。 图青云和齐乐伊也起身去追,可一个成心要逃的人,怎么会让他们追上? “彩霞怎么会在这里?是你让她来的吗?”齐乐伊追问同样一脸惊诧的图青云, 图青云似乎也陷入了沉思,“走,我们回去问问高飞。” “你们认识这位姑奶奶?”看来高飞比他们知道的不会多多少。 “我二弟高翔,向来四处游历惯了,两个月前领回来的这位姑娘,初见时我也是惊为天人,哪知她行事古怪,既不多说话,也不跟人交往,只是饮酒,喝完了醒,醒了再喝,怎么劝也劝不住。我二弟却被她迷的神魂颠倒,起初也劝,后来劝了也不管用,他便不再多说,只是陪着她喝,她不喜喧闹,二弟就替她寻了间山上闲置的休憩小屋,日夜在门外守护着她,什么情形,你们昨夜也看到了。如果你们认识这位姑娘,还望你们从旁多加劝导,助她早日走出苦海才是,我看她身子最近越发单薄了,毕竟酒多伤身啊。” 图青云顿觉羞愧,“这位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上次在大漠里九死一生,便是她和她的阿爹救了我的。后来他随我的二弟来到中原,原是错爱于我,怎奈,我和乐伊、、、、伤了她的心,于是她负气出走,原以为是回了家乡,却没想遇到高翔,流落到此,也算她不幸中的万幸了。” 高飞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昨晚你去时她的反应如此激烈,好一个痴情女子!只是高翔恐怕又要吃些苦头了!你也不必歉疚,情伤难愈,这一关要靠她自己慢慢过的。” 齐乐伊并未说话,但她隐隐觉得那位高翔正是可以帮助彩霞脱离苦海的人,终有一日,彩霞会为他回心转意的。 原来当日彩霞在王府撞见齐乐伊与图青云情深款款,深受打击,又与图武林喝酒解愁,却没想到图武林动了色心,二人酒后*,她羞愤难当,离家出走。 正如高飞所说,高翔此刻又叫苦不迭了,大清早的买醉,他只有舍命陪美女了。屋里的酒缸十个已经空了九个,都是他命人抬上来的,原先彩霞整日的喝,他整日的陪,所幸他酒量不错,喝的又是自家秘方子酿出的米酒,酒香不减但却能舒筋活血强身健体,彩霞不知就里,反正她要的就是一个醉,有时候倒不是酒醉人,而是人要醉何患无酒了。如今她喝的少了,只是仍旧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发呆,不知她小脑袋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事。 昨晚图大哥来时就觉得她不对劲,突然发脾气,适才图大哥叫她,她像见了鬼一样逃跑,高翔心里十分已经猜出了*分,想必这个叫彩霞的姑奶奶的情伤便是图青云种下的。但说句实在话,图青云身旁的女子,看起来与他倒十分登对,高翔并不在意,不管彩霞是为谁所伤,他一定会替她弥补,谁让他与彩霞一样中了情毒,一物降一物罢了。 高翔将烤好的野鸡用纸包了,从窗户里扔进去,彩霞伸手接住,高翔自幼一个人游历江湖,野味炊饮乃是家常便饭,烧野鸡用的可是高人传的秘方,烤出来外焦里嫩,香气扑鼻,用来就酒正好。 彩霞狠狠的灌了一大口苦酒,没想到,自己躲到这偏僻的山谷也能遇见图武林和齐乐伊,是她躲的不够远吗?图家的人,她再也不想见了,早已不是清白之身的自己,无颜面对图青云,甚至无颜面对自己! 第三十八章 喜脉! (每天七点到七点半准时更新,有时会斟酌修改,所以不敢确切的说是七点整,还望大家见谅。但绝不断更,信誉良好,人品保证!请放心收藏!) “彩霞,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是为谁了,但我也知道,你吃再多的苦也是无用的,他有佳人在侧,你也有我这个良人陪伴啊。人生苦短,你何不走出来,看一看外面的海阔天空,除了我,还有别的美景良辰,你不要再错过了。” 他知道等待她的永远是沉默,提起酒壶又饮了一口,“如果你连我这样的良人都错过了,你可真就该哭了,我以前也不知道,我最大的优点便是专情,我喜欢上了你,别说是陪你喝酒,就是山天揽月,下海捉鳖,地里打滚,我都愿意陪着你。你却不够意思,两个月了,连你这么美的名字都未曾相告,实在是伤了我的一片赤心啊。” 一声轻响,窗内飞出来一只野鸡腿,高翔得意的一笑,有来有往嘛!他之所以把整只野鸡都扔给彩霞,就是因为彩霞才不是吃独食的人,两人虽不怎么交流,但一向是有酒一起喝,有肉分着吃的。 “你一只鸡腿就想打发了我这颗受伤的心和起早就受凉的胃吗?”他自顾自的说胖就喘起来,没人给他颜料,他自己就开起染坊来了。 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呕吐声,高翔有些着急,却知道对于她的胃,她最大的痛来自于她的心,“哟!嫌我说的不好听也不至于吐啊!” 屋里竟传来一声哭笑,虽然轻微的不能再轻了,却逃不出高翔的法耳,她笑了,她竟笑了,不知怎么高翔的心竟隐隐的痛了起来,她为什么就不能像图大哥身旁的女人,笑的那么灿烂,那么幸福。好吧,所有这些,等着我来给。 “其实怪不得你的,虽然我觉得自己是个天下最痴情最体贴最帅气的良人,可要我亲口承认,我自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我还是胃口比你好,吃东西从来不吐!要知道,野鸡也是有感觉的,它就是做了美味佳肴,也希望从一而终的,你吃了吐,它也会伤心的。” 屋里看来是忍无可忍了,一个空酒坛子不客气的飞了出来,被高翔一闪身躲了过去,“哎呦,砸着我的心了。这颗对你一片痴诚的心可是天下眼下绝无仅有的,砸伤了就再也买不到了,彩霞姑娘,要珍惜哟!” 高翔似乎能看到彩霞此刻忍俊不禁的样子,得意起来,正欲继续逗她开心,却听里面呕吐声利害了起来,他顾不得他们的约法三章,没经彩霞的允许便推门进来,屋里一阵阵浓烈的酒味,是他预料之中的,但俯在桌前狂呕的美人却让他心疼不已。 “出去!出去!出---”话音未落,彩霞又是一阵狂呕。 “出去怎么能见你这副美妙绝伦的模样呢。我生平从没见过美人连呕吐都这么美的。”高翔再次强调,他是打不死的小强。 彩霞握紧了拳头,却使不出半分力气了。 高翔不由分说的将她抱起,“你该正经吃点东西了,我让墨云做些好吃的东西保管让你胃口大开。”叫墨云的,是高家的小丫鬟。 “我不要出去,快放下我,我没事的。” “你确定不要出去,那就在这个酒香浓郁吐味扑鼻的屋子里等图大哥他们来看你吧。”高翔说着要将她放下。 “不,不,我要出去。”彩霞有些后悔了,如果在以前,她身子好的时候,早拿鞭子抽这个混小子了,哪里由得他来做自己的主。 “真是个不听话的小姑娘,我要进来,你偏得让我出;我要带你出去,你又偏得留下了;我要你留下来了,你又偏得要出去,把哥哥都累坏了。” 彩霞用最后一点力气捂住了耳朵,高翔坏坏的笑了,至少,她此时的烦恼只是来源于自己的呱噪。他看了一眼彩霞有些苍白的脸色,心里是焦急的,但又不能表露半分,还要继续呱噪下去,他怕他一停,她又开始悲伤起来,为了她的图大哥。 高翔稳稳的抱住彩霞,脚下的步伐却加快了些,暖暖的阳光照耀着彩霞瘦弱的小脸,他没功夫带彩霞回家,直接奔往谷里的郎中家而去。 “俞伯,俞伯,”彩霞已经昏睡,高翔只得放低了声音,“快帮我看看这位姑娘,她今天只喝了些酒,还未吃东西呢,就只是呕吐,刚才睡过去了,您快帮她看看,可有大碍。” “哪有人一大早空腹就喝酒的,我看呕吐是轻的,年轻人啊,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你也是,也不劝着些的。看样子,你也喝了不少吧,你呀!你们家的米酒好是好,也不能当水喝呀、、、、、” 这位俞大夫本就上了年纪,又是看着高飞高翔兄弟俩长大的叔伯辈,说起话来难免??隆8呦枰簿椭缓门蹬档挠ψ牛?南氩皇峭?盼是新穑抗膺脒队猩队冒 ?p>  俞大夫终于闭上嘴了,在她为彩霞把完脉的一瞬间,他看了看高翔,又看了看彩霞,不禁摇了摇头。可吓坏了高翔,“俞伯,你摇头做什么,她不能死的,她一定不能死的,你要救救她!” “混球,我什么时候说她要死了,你瞎闹个什么劲儿!” “那你摇头摇成那样是什么意思嘛?明明是你快要吓死我了!” “你们年轻人呀,越来越不成体统了,喜酒还没请俞伯伯吃呢,倒先让我把上喜脉了!”俞大夫一副有伤风化的样子,好在这是双生谷,放到其他地方,还不闹出人命来! “喜、、、、喜脉、、、、?是怎么回事?”高翔口吃起来。 “装什么糊涂,喜脉不就是有喜了,有喜不就是要生孩子了,你不就是要当爹了!”俞大夫虽从未见过彩霞本人,但小小一个村子,谁不知道高翔最近迷上一个姑娘,天天厮混在一起,孤男寡女的,混出孩子来还不跟玩儿似的。 俞大夫推了一把出神了的高翔,“你这样子,是高兴坏了吧。如果老谷主地下有知倒是应该欣慰了,也罢,她的呕吐只是怀有身孕的反应而已,我给她开些安胎养胃的药方来,你紧些去抓了,给她熬了喝,及时调理,并无大碍,酒是决计不能再喝了,不然你们两个酒鬼,真能生出个小酒仙来呢。” 俞大夫认定了彩霞肚子里的孩子姓高,高翔并不否认,手里的拳头却是越握越紧,心里念叨道,“图青云,我看错了你。”他自然而然的以为彩霞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衷情的图青云的骨肉。 他将彩霞托付给了俞大夫,自己狂奔回来高家,他要问问图青云,他要不要认这个孩子! 高翔莽莽撞撞的奔回了家,图青云与高飞正在说话,见高翔回来,正要问他彩霞的来历,却见高翔怒气冲冲的上来便是一拳,“你这个伪君子!”将图青云打翻在地,还不解气,又要往上扑,却被高飞拉住。 “高翔!你喝酒喝的疯了吗?”高飞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红了眼的兄弟。 “大哥,他是个伪君子,他玩弄了彩霞的感情,倒领着别的女人跑来做什么神仙眷侣!” 图青云以为高翔是恼他惹的彩霞伤心,也不辩解,只对着高飞说“罢了,罢了,对彩霞我只能说抱歉了,高翔打的对,只是,高翔,感情的事,即便是我自己,也是做不得自己的主的。” “别再道貌岸然的了,自己的感情你做不了自己的主,自己的身子,你倒是做得了主了。你若不爱她,就不要碰她啊,你既然碰了她,哪有弃她于不顾的道理,我终于知道她的心里有多苦了!今天我就要你一句话,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要不要负责?” (如果等不到你最爱的人,就找一个能让你开心的人长相厮守吧。毕竟,我们还要生活下去!) 第三十九章 初遇 一别数月,彩霞怀孕的消息对图青云来说,确实是太大的意外。“什么!彩霞怀孕了!?” “你装什么无辜?你知不知道,当初她一个人伤心欲绝,几欲寻死,又要出家为尼,若不是遇上我,早就剃光头了。一个年轻女子遇上这种事情,你让她怎么活?” “这、、、真的不是我、、、、高翔,我绝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卑鄙小人!”图青云的信誓旦旦,却迎来高翔鄙夷的眼光。 “呸!彩霞算是瞎了眼!既然你不敢认,这孩子我高翔和彩霞一起养!”高翔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一脸愕然的图青云和高飞,其实还有门后默默站立着的齐乐伊。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等他们三个同时反应过来的时候,高翔已经跑远了。 高飞诧异的望着图青云,图青云一脸的无辜,“你看着我干什么?你不会以为我、、、彩霞真的怀了我的、、、孩子吧?” 高飞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身后有人,他急忙转过头,正对着他的,是齐乐伊同样错愕的表情。 “那么,我是该恭喜图公子贺喜图公子了?”齐乐伊冷冷的道。 “乐伊,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彩霞是清白的!” 高飞插嘴道,“青云,乐伊,你们别这样,高翔莽莽撞撞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你们等着,我去追他回来。” 高飞逃也似的跑了,情爱这东西,看来还是不碰为妙,冤家冤家,刚才还亲亲我我,转眼间便脸红脖子粗了。 齐乐伊看图青云又急又慌的样子,倒不急着下定论了,图青云的为人她是最清楚不过,他若真的对彩霞做了什么,断然不会不负责任的,冷静,信任,她对自己说道。 但又忍不住的揶揄图青云,“你急什么?没听见高翔说他愿意替你养着吗?” “齐乐伊!”图青云有些生气了,“我再说一遍!、、、、” “图青云!你现在该关心的是彩霞的处境,而不是你自己的清白,不管事实如何,正如高翔所说,她这些日子的苦,我们任何人都体会不到。” 齐乐伊的一番话,让图青云大为震撼,这个女人,每每遇到事情,她总是能够超然处之。 “这么说,你是相信我的?”图青云还是很关心自己的清白。 “别废话了,我不相信你,干嘛跟你来到这里?收起你的无辜,连高翔都能说句替她养孩子,你还是赶紧关心关心彩霞去吧。” 图青云蓦然醒悟,用力的握了握齐乐伊的肩膀,转身也追了出去。 当高飞终于拦住忿怒的高翔时,他已经快跑到俞大夫家门口了。 “你拦着我干什么,大哥,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交朋友可要擦亮双眼啊!别净交些禽兽!”说这他鄙夷的望了望身后追上来的图青云。 “是彩霞亲口告诉你,青云是她肚里孩子的爹吗?”高飞一句话问住了高翔。 “没有,这还用她告诉我的吗?连我都看的出来彩霞喜欢的人是他。” “彩霞若是喜欢他,既然怀了他的孩子,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受煎熬?你怎地也不用脑子想想?这种事情,你还是亲自问过她才知道。” “你还嫌她不够可怜吗?如果她要说,早就说了,何必等到今天?” 高翔说着看了一眼同样焦急的图青云,转身进了门,留下面面相觑的二位。 “情之所钟,不过如此!”高飞望着仿佛突然间成熟起来的弟弟的背影,感慨万千。 图青云倒有些尴尬,想要解释,却又显得说么都是多余。 倒是高飞淡淡一笑,“得了,青云,你何必如此局促不安,他是当局者迷,你的为人我会不清楚吗?我们安吧,有他这样的人陪在身边,那位姑奶奶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高翔进了门,正自低头而行,撞上了俞家的孪生大女儿春棠,乡间的女孩出落的清丽脱俗,白里透红,实在是与众不同,与妹妹秋桃是出了名的姐妹花,“对不起,秋桃!”他是意乱心迷,随口叫道。 “高飞,我是姐姐春棠,你认错人啦!”因为高翔难得的稳重起来,连从小一起长大的春堂也分不出伯仲来了。 高翔一拍脑门,“难道只有你认错了吗?我是高翔。” 春棠吐了吐舌头,“听说你要当爹啦,难怪马上就端起架子来了,不过,你的眼光可是不俗哦,我和秋桃偷偷的去看过,睡美人一个,好漂亮好漂亮。” 高翔没心没肺的得意起来,“岂止是漂亮,简直是惊为天人!你们两个最是八卦,既然看过了,我央求你些事情罢。” 春堂又撅了撅嘴,“还不能白看咋地?” 高翔在她耳边轻言几句,又央求一番,春棠才笑着离开,走着,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想必跟高飞有着同样的感觉,“大情种!”这才笑着离开。 高翔刚转过身,迎面又来了秋桃,要在平日,高翔又要打趣自己撞上桃花运了,只是此时实在是放心不下彩霞,便朝秋桃做了个鬼脸,又央求她熬些软的可口的东西给她的心上人。 “年轻人,我爹早吩咐我了,清粥早已经熬好了,给她备着呢,只怕她现在是什么都吃不下了。”秋桃学着父亲的语气调侃道。 “为什么吃不下?怎么会吃不下?” “带着身子的,都会吃不下嘛!”似懂不懂的秋桃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索性红着脸跑开了。 高翔虽然没听懂,但那意思是明白了,就是没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没由来的叹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见到彩霞了,怎么才走了一会子功夫,感觉像好几天没见似的。 从窗户外看了一眼,好似彩霞仍旧睡着,便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子,关上门,静静的坐在床边。 脑子里开始搜索这个神奇的女子是如何走进他的生命中来的,一来就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想抹都抹不去。 那日他从黄山风尘仆仆的归来,每次回到了京城,他都要照例去稻丰斋买些果品糕点带回去分给谷中的小孩子们解解馋。 正提着大包小包的出来,迎面跑过一个女子,红衣,这是他脑海里起初唯一的印象。 那袭红衣不偏不倚的撞上了他的腰,他连人带东西翻了一地。 可恶的是,他还没有看清楚撞他的人是谁,那红衣女子便依旧不管不顾的狂奔。一大把的东西散落在地上,高翔又气又急,连声埋怨,那女子却头也不回的继续狂奔,只留下一团红的似火的背影。 第四十章 搭讪的最高境界 各位,因晚上临时有事,固将更新时间提前至十六点,好在宜早不宜迟,谢谢各位理解。重申,除非山无棱天地合,绝不有一天断更。您就放心收藏吧,早晚会肥的!周末愉快哦! 高翔虽有些不快,但也不值得跟一介女流计较,况且凭直觉,高翔断定那是位窈窕淑女,只可惜她来的快,去的也快,无缘一叙。 这倒并不是说,长的好看的,就可以在街上随便乱撞人。 因此他只是重新返回店里再买一份,继续赶路。 走了约莫二里地,经过那绿柳招摇的什刹海,微风拂面,惬意无边,正感叹风景这边独好。且慢,栏边一抹红色看着有些眼熟,远看正如同一面红旗伫立在海风中,一动不动。 走近了一看,可不正是刚才冲撞自己的那位姑娘,虽未谋面,但看身姿便不会出错,错落有致,亭亭玉立啊!只是看不见正脸,心想如果这姑娘面容再长的稍微清丽些,便算是绝代佳人了。 可是!有些不对劲,大热天的顶着个大太阳,她竟直直的望着海心,似痴似呆,大半天纹丝不动,似乎要把这千年万载的什刹海给看羞。莫非她有何想不开之事?一向乐观的高翔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英雄救美的时候怕是到了,虽然他也不确定这姑娘长的到底美不美,到底有 多美。他只是被她吸引了,一个背影一丝风吹发动都让他看的呆了。 许久,许久,这位姑娘终于赏够了海景,毫无任何征兆的,在她一转身的瞬间,两人四目相对,高翔霎那间如遭电击,长年四处游历,美女他自然见的多了,江南的女子秀美娇俏,江北的女子艳丽妩媚,山东的女子豪迈却不修边幅,不必再如数家珍,就是自己家门口的姐妹花也是清丽有余韵味稍逊。 这位姑娘,皮肤不算白,但紧致且红润,眉目间的忧伤遮也遮不住英气如株,倔强的嘴角上翘,那个弧度,性感极了。但比美丽更清晰的是她眼里的悲伤,这样忧伤的美,还有尚未被风干的泪痕,莫名的揪着他的心,如此的疼。 而在姑娘眼里,高翔跟什刹海边的石柱好像没什么本质区别,她只是一掠而过,便带着她的忧伤,转身决绝的走了。 没有任何企图的,高翔身不由己的跟了上去,他不是见色起意,他只是放心不下,她眼中的忧伤,实在是太深,太让人惧怕。 什刹海为什么叫什刹海,缘于它周围有整整十座寺庙,而这位姑娘,终于停在了其中一座寺庙门前,望着门上伫立的“万宁寺”那硕大的招牌,只犹豫了片刻,她便迈开了坚定步子,向里走去。 高翔暗叫不好,这姑娘多半是为情所伤,看破红尘了,还不如跳海呢,至少他可以义无反顾的冲上去拦下。眼前,他倒是有些师出无名了。 管他呢,先拦下再说! “姑娘,且慢!” 姑娘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理会,继续上她的台阶。 高翔抢前一步,将她拦下,“姑娘,且慢!” 姑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说一句话。 “姑娘,这个,你、、、你刚才撞到我了。”他有些语无伦次,实在找不到别的借口了,况且她刚才确实是撞到了自己了。 姑娘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这样的搭讪,实在是太过拙劣。 “站住!”高翔急了,“你不但撞了我,还把我的糕点全撞掉了,我可是花了二两银子呢。” 姑娘似乎记起了些什么,收回了她脸上的厌恶之情,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他手上,继续拾阶而上。 “且慢!姑娘我还没找你钱呢。” “不用找了。” “不行啊,姑娘,我高翔从不欠人钱财的。” 姑娘只得伸出了手,“给我”。 “抱歉,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的散银子。” 姑娘终于火了,恶狠狠的盯着他,“你究竟要怎样?” “姑娘,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的,你撞了我,却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走了。我多花了二两银子,找你来要,你却对我恶狠狠的;你给我银子,我没有散银子找你,你又怪我多事;我不要你的银子,回家我哥哥会骂我傻缺的;可我要是不找你银子,我哥哥又会说我起了贪念,不会做人。我好生为难啊。” 姑娘终于有些头晕了,“对不起。” “不防不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走路仔细些就行了。”说着高翔鼓起勇气拉起姑娘的手就要走。 姑娘反应奇快,挣脱了他的手臂,反手将他擒住,“你干什么?” “哎哟!哎哟!疼啊!”高翔装作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只能领着你回家拿银子给你啊。你干嘛又欺负我?” 姑娘放了手,“不去!” “你不去,我怎么向我大哥交代?拜托了,姑娘,我家就在东边,你就跟我走一趟吧。” 姑娘终于动了善心,示意他前头带路。 于是,穿过了大街,走过了小巷,他们一路向东,当姑娘终于明白就在东边只是说明了方向,并不代表距离时,他们已经走了约莫三个时辰了,高翔松了口气,至少这里没有寺庙给她出家了。 “还有多远?” “不远了,不如我们雇辆马车吧,太阳下山前,一准儿到。” 姑娘勃然大怒,“你耍我!” “不敢,不敢,到了家,你自然就知道我耍没耍你了。” 姑娘被他气的发昏,任他叫了马车,一路疾驰向东而去,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会顾忌什么呢。 就这样,他连哄带骗的,将一个看破红尘的姑娘领回了双生谷,又用各种理由让她留了下来,比如家里也没有散银子了,不如住下来等待些时日吧。 这个地方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她却不愿意住在高翔家里,高翔只得在山上找了座精致的小屋,安顿她住下。又日夜在屋外守候,怕她一时想不开,又回了万宁寺。 姑娘喜欢喝酒,看来万宁寺那个什么都要戒的地方是不适合她的,高翔让人从家里抬来数缸酿好的上等米酒,只由着她借酒消愁,他从不问她究竟为何人伤心至此,也从不问她的来处,他只知道随着自己的心越来越着急,她必须早点快乐起来,而仿佛命中注定,他就是那个要负责她后半生快乐幸福的人。 时间是可以疗伤的,两个月来,在他的细心呵护下,她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甚至有时连酒都不喝了,这时候,他便会不失时机的给他讲各种笑话,旅途见闻,有时听的高兴,她也会笑。 没想到图大哥突然造访,更可恨的是竟然是他对彩霞始乱终弃,如今还死不认账,自古多情总被无情苦,高翔禁不住为彩霞不值。 第四十一章 浪漫满屋 彩霞已经醒了,她看了看四周,又望着眼前突然抑郁的高翔,开口安慰道,“我没事的。我们回吧。” 短短八个字,高翔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还是有份量的,急忙应道,“好,我们回。” 正欲起身,春桃端着一碗清香温热的白粥敲门进来,“高翔,这碗粥你伺候这位姑娘喝下吧,也不知合不合她的胃口,我爹说了,让她能多吃几口就多吃几口,就算大人不吃,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饿坏了。我爹还说了,酒是决计不能喝了、、、、” 春桃还要继续??孪氯ィ?呦杵疵?母??寡凵??伤?褪敲煌w ?p>  “孩子?”彩霞身子仿佛被石化了一般,半晌未动,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高翔急忙唤她,“彩霞,你怎么了?” 彩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双手死死的揪住了自己腹上的衣衫,“哈哈哈哈,高翔,这真是一个好大的笑话。哈哈哈哈” 她肆无忌惮的又哭又笑,苦涩的泪水顷刻间涌出,从她在什刹海边回头,她便想彻底忘掉前尘旧事,忘掉那些让她伤心的人和事。可是,老天爷似乎没打算放过她,她居然怀上了图武林的孩子! 春桃被她的反应吓坏,急忙掩门跑了。 “彩霞,你别这样子,图青云就在这里,他若敢薄情寡义,不认这个孩子,我饶不了他!我会为你做主的。” “你嫌我丢人丢的还不够吗?这孩子跟他无关,跟任何人都无关!” 彩霞说着起了身,狠狠的擦干了眼泪,正要往外走,突然回过头来,将春桃送来的粥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竟又吐了起来,吐完再喝!喝完了,彩霞头也不回的走了。 高翔自提了俞大夫开好的草药,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山上的小屋。 来到门前,彩霞愣了一愣,高翔则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春棠这丫头挺够意思的,将小屋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还将窗上,门上桌子上全部插上了娇嫩可爱的野花,屋子里再没有一丝酒气,有的只是更多的温馨和暖意。 “高翔,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不值得的。” “你值得的,你忘啦,我还欠你好多钱呢,我决定了,这一辈子我都要欠着你的,但我会用别的方式来一点一点还你的债,直说了吧,我要做你和孩子的守护者,彩霞,我喜欢你,我也喜欢你的孩子,我愿意做他的父亲。” 彩霞蓦然回头,眼前是高翔认真执着的眼神,这个男人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齐乐伊望着满腹心事的图青云,他正因为彩霞的事情在责怪自己,当初他确实疏忽彩霞的感受了,这个一直钟情于自己的好女孩,沦落至此,都是因他而起,但此刻,他又能做什么呢? “不要自责了,青云,以彩霞现在的心情,你说什么做什么都只会让她更加受伤,我们都不知道当日发生了什么,这孩子的父亲又是谁,但我可以肯定,那绝不是彩霞想要的!可又能怎么样呢?感情的事不是自己兜里的银子可以让来让去的,这是当初你告诉我的,就让彩霞在这里寻找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吧。” “幸福?你是说高翔?” “对!他是个难得的有心人,如果说遇见你我是彩霞的不幸,那么遇见高翔,绝对是她不幸中的大幸!”齐乐伊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 “但愿如此!”图青云稍稍宽慰了些。 齐乐伊摊开桌子上的宣纸,磨了研,蘸了墨,低头开始思索。 “来了这几日,也没有跟爷爷他们报个平安,如果是在我们那个世界,在一个手机上按几个号码,就算远隔万里也可以聊个天,甚至视个频,看看爷爷他老人家最近是胖了还是瘦了。” 齐乐伊放下了彩霞的心事,开始预备给爷爷写封家书。 “你们那个世界莫非真有活神仙不成?我却不相信,隔多远都能说上话吗?恐怕也只有神仙能办的到了。” “青云,人类是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的,好多不可能都会变成现实,就像我们那个世界,是没有人骑马的,自行车,摩托车,汽车,火车,轮船,飞机。” “你更想不到的是,我们坐上飞机,它可以载我们飞到几万米,就是几十万丈的高空,然后飞速前进,如果从这里到忠王府,一炷香的时间都不用就到了。”齐乐伊看看图青云合不上的嘴巴,得意的一笑,老祖宗啊,科学可不是你们天天念着之乎者也就可以进步的。 如果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是跟自己同生死共命运的爱人,他真要以为她是头脑发烧胡言乱语了,“这话你只跟我说就行了,千万别跟别人提起,不然,他们又该说你妖女了。” “连你也不相信吗?青云?” “我是不敢相信,如果真是那样,不如你带着我一起穿越回去吧,也好让我眼见为实。” “那要看老天爷给不给我们买票咯。”齐乐伊只写了几个字,便被难倒了。 “毛笔字我不太会写诶,繁体字也记不太全,你来帮我代笔吧。” 图青云求之不得提笔上阵,齐乐伊眼前一亮,好一手漂亮的小楷,人如其字啊,她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笔尖在宣纸上留下的一个个飘逸俊美的字迹。 齐乐伊想一会,念一句,图青云便写一句,也不多言,时而浅笑,时而点头,这样的日子,就这样过到老,该有多好。 “亲爱的爷爷,我们已经在双生谷安下了家,一切都好,爷爷勿念。我们走后,还望爷爷替我们珍重,望爷爷早日随我们一起闲居山野,共享天伦。” “还有一事,越越不知当就讲不当讲,爷爷一生享尽荣华,须知荣华富贵皆是浮云,万贯家财终须散,越越听闻河南水灾,灾民皆食不果腹。爷爷,您是大清国的王爷,是每个大清子民的爷爷,您何不做个表率,发扬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精神,慷慨解囊,悬壶济世,于公可得万民称颂,留下万古美名,于私,行此善举,定可积德积寿,岂不妙哉!越越斗胆,敬启!” 后半部分也不知爷爷爱听不爱听,要知道不是每个有钱人都乐意做慈善的。 图青云将日期补充完整,拿了信封用蜡封好,抬头只笑着看着齐乐伊。 “你们那个世界的女人都是像你这样善良聪明又视金钱如粪土的吗?乐伊,我有多么敬佩你的博大心胸,你的菩萨心肠,这样好的女人,老天爷赐给了我,我图青云一定不负上天所托,我要让你幸福一生一世!”他顺手将齐乐伊揽在怀里。 这样的夸奖,对齐乐伊来说,远比花容月貌、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甚至倾城倾国更加难得,(虽然从来也没人这么形容过她)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一片痴诚,任何时候。 但肉麻也是有限度的,齐乐伊从青云怀里挣脱出来,言不由衷起来,“哎哟,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你是想说我值得你爱吗?那你要给我狠狠的爱哦,一辈子不许放松!” “哪辈子都愿意为你消得人憔悴!” “对了,青云,你也要给伯父伯母写封家书报报平安,只怕伯母现在还伤心呢,我们自私的选择了离开,可有哪个当娘的不想儿子守在身前,朝夕相对。” 图青云连连点头,称赞乐伊想的周到,又洋洋洒洒写了起来,无非也是安好勿念珍重云云。 (新人求收藏!求鼓励,求指导!) 第四十二章 爱心满篮 齐乐伊看图青云写家书写的专注,不忍心打扰他,便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来到厨房,请高家丫头墨云帮她做了些清淡的粥点茶果,又想起昨日看到山上有片山楂林,此时将要成熟,便特意去拣了些熟的早的摘了些,红红的酸酸的,看着就满口流酸水了,想来彩霞此时应该最喜欢这一口吧。 当她提着装的满满的篮子来到山上,远远见着插满野花的温馨小屋,想起当年火的不能再火的韩剧**满屋,不禁被高翔深深的感动了。一个男人对女人有多好,并不见得能看出他有多爱她,大多数恋爱中的人,示好是本能表现。但如果这个男人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可以为你餐风饮露,又可以二话不说就接受你肚子里的孩子,那么他对你的包容绝对是难能可贵且值得托付终身的。 此时的高翔却再没有心情说笑了,因为屋子里又传来彩霞的呕吐声,他手足无措的站在屋外,干着急却使不上劲儿。见到齐乐伊来了,虽然因为图青云的缘故,对齐乐伊有些生疏,但仍然打了个招呼。 齐乐伊也不介怀,从篮子里取出粥点茶果和一包山楂果,让高翔端进去。 临走又轻声嘱咐他,“不要逼她一次吃太多,可以多吃几次,但一定要吃,吃了再吐,不要紧的,这是在害喜,是很正常的怀孕阶段的反应。你不要乱,继续逗她开心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高翔不停的点头,哦,哦,知道了。 “饭菜我会准时给你送来,不要对她说是我送的,这些山楂果她应该是喜欢的,吃了感觉会好些,也不能吃多了,否则会胃疼的。”彩霞像是大夫开方子一样不厌其烦的嘱咐这个大男孩。 “谢谢你,图、、、大嫂。” “高翔,你要相信你自己,要知道,你肯给她的,你能给她的,正是她此刻最需要的!”齐乐伊送去一个友善的微笑,算是给他加油了! 送走了齐乐伊,高翔长吁一口气,默念道,“是的,我可以的,这是正常的害喜,多吃几次,一次少吃点,要逗她开心、、、、” 彩霞看他嘀嘀咕咕的拿着一大篮子东西进了屋子,又要让他放下东西出去,高翔不乐意了,“你可真是没心没肺,这么一大篮子好东西,就不许我也吃点。咱小两口可从来没坐在一起正儿八经的吃顿饭,不如今天就开个头吧。” “谁要跟你一起吃!你自己吃吧。”彩霞转过身躺下,不去理他。 “哟!这是什么?山楂果原来这么早就熟了,这玩意儿我可吃不了,姑娘你肯定也受不了这股酸气,我还是拿出去扔了吧。”高翔作势要走。 “慢着!”彩霞喝道,“不许你扔,给我!” 高翔暗暗佩服齐乐伊的料事如神,心道她怎么知道彩霞会偏爱这个呢,嘴上却仍然耍着,“你这个臭脾气,一会要是酸坏了,又该找我麻烦了。” 彩霞坐起身,伸出手,“你再不给我,我现在就找你麻烦!” “给,给,给,姑奶奶,算我前世欠你的。”高翔将红的发紫的果子奉上,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姑奶奶,慢点吃。”高翔坏坏的一笑,将果子全都包起来拿在手里,那意思想吃得管我要。 彩霞见高翔小气的样子,实在想吃,又不好意思开口要,只得气哼哼的将头一转,要赶他走。 “姑奶奶,想吃果子要听话哦。来,我们先把粥喝点儿,再吃一口茶点,这些东西才是真正顶事儿的。你要是听话了,我保管每天摘给你吃。”他像哄小孩子般的哄着彩霞,将粥碗举到彩霞嘴边,一口一口的看着她吃下去,心里高兴极了。 有了山楂果做引子,彩霞渐渐的有了胃口,吃起饭来,也不像先前吐的那么厉害,再加上高翔时不时的耍个洋相,彩霞脸上的忧伤渐渐舒张开来,只是不经意间,她时常会看着自己的肚子发呆。 高翔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让彩霞放心,孩子将来不会没有爹的,他愿意,他求之不得要照顾她和孩子一生一世。 齐乐伊这两天也是搜肠刮肚的回忆以前的同事怀孕时跟人求的治孕吐的方子,绞尽脑汁之余,又跟图青云唠叨起来,“以前,我要是有什么不知道的东西,只要在电脑上打几下,就会有度娘告诉我答案。如今,哎,求人不如求己了。” 图青云突然从背后环住她的杨柳细腰,“这个度娘一定上了很多的学,看了很多的书,不然怎么会如此博学多才。” 齐乐伊噗嗤一声,笑的前俯后仰,“是啊,是啊,青云同学好聪明。” 她嘱咐墨云找来生姜,捣碎了,加上水,放在炉子上用小火慢慢的久久的炖了,炖的只剩下浓汁,又把洗好的大枣仔细的去了核,放在姜汁里一起再慢慢的炖,炖干了,再把大枣拿出去晒,好在日头好,只两日,大枣晒干了,也就可以吃了。据说这是最有效的止吐良方,看着自己一番辛苦终于大功告成,她打心眼里高兴。 图青云和高飞看着她忙活的身影,相视一笑,“她总是闲不着。” 高飞用拳头砸了图青云的肩头一下,“你哪里觅的这样的好姑娘,大气,这样的气度,只怕男人中也没有几个!” “这样的好姑娘,是自己个儿掉进我洞房里的。”图青云有些得意,也不理会高飞不可置信的目光。“兄弟,缘分到了,是不用觅啊寻啊的,她自己自然会出现在你身边的。”他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实在让高飞不习惯。 齐乐伊捧着枣坛子和菜篮子要往外走,高飞上前一步,“乐伊,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找高翔有几句话要说。”他接过乐伊手里的东西,很绅士的走在她的身后。 齐乐伊点了点头,试探的问道,“高翔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他打定的主意没几个人可以更改吧?”其实她是怕高飞这个做大哥的会从中反对。 没想到高飞一笑,“他也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他打定的主意,错不到哪儿去的。” 齐乐伊禁不住高兴起来,“高飞,你们兄弟俩都是气度非凡的君子,是我小气了。我以为你这个做大哥会阻止高翔照顾彩霞母子,毕竟这事关血脉,是一辈子的事情。” “比起你的气度,我们又算什么?你来了这些日子,我从未闻过你身上对彩霞有一点醋意,反而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彩霞,又不让她知道,乐伊,青云说你是掉落凡尘的菩萨转世,我看并不为过。” 两人一路说笑着,就来到了小屋外,远远望见小屋依旧是花香内外,浪漫温馨。 第四十三章 尽释前嫌 齐乐伊依旧是做无名好事,将篮子递给高飞,说道,“你去吧,就说这些东西是你让丫鬟准备的。” 高飞点点头,“乐伊,她早晚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齐乐伊面带笑容的望着淡定闲适的彩霞,“看到她这样安然,就够了。你快去罢,告诉她,枣子是治孕吐的,一日吃上几粒即可,吃多了会上火的。” 高飞点头记下,往小屋而去,高翔见了高飞,只说了两句,远远看见将走的齐乐伊,便快走几步上前叫住,“图大嫂——” 齐乐伊闻言回头,“叫我乐伊吧,高翔” “她要见你。” “嗯?” “她早猜到日日来送饭的人是你,过去陪她说说话吧,乐伊。我想她此时最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我好像还不够资格。” 齐乐伊想了想,“也好,有些事情,我们终究要面对,那么,高翔,你真的准备好了吗?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你都愿意照顾她们母子一辈子吗?” “孩子是彩霞的,这一点就够了,爱屋及乌,爱一栋屋里连屋檐底下的乌鸦都可以爱,那么爱一个人,连她的孩子一起爱,有何不可?” 齐乐伊莞尔一笑,“加油吧,我看好你哦!” 彩霞已经站起了身,孕期尚早,倒是看不出身形,依旧是大美人一个,看不出她脸上的悲喜,只感觉到一份平静,对此时的彩霞来说,一份平静或许是最难得的。 她朝齐乐伊点了点头,将手伸过来,齐乐伊愣了一下,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谢谢你做的一切,乐伊,我很好。” “我所做的,只是举手之劳,你要谢,就谢高翔吧。问世间情为何物,只看高翔痴情一片。”说完,她细细的看了彩霞一眼。 彩霞苦笑一声,“只怕他的苦心是付错了,我这样的人,哪里配的起他?他对我越好,我越替他不值。” “彩霞,你是一颗明珠,你值得任何男人为你倾倒。但首先,你要找回你自己,你向来不是一个柔弱的人,你的坚强,你的爽朗才配的上你的美丽。” 彩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摇了摇头,“现在看高翔的样子,才知道当初的自己实在太傻,执迷于对图大哥的迷恋中,迷失了自己。只怕他也是一时头脑发热,许下自己将来不能兑现的承诺。” 她用力握了握齐乐伊的手,“乐伊,你是个好人,从一开始我就能感觉的到,图大哥没有看错人。” “这么说,彩霞,你不怪我了吗?”这倒是出乎齐乐伊的意料之外,两个女人之间若是夹个男人,休想谈什么友谊情操。 “当初执迷不悟的时候都没法子怪你,又何况是现在。” 彩霞苦笑一声,“还记得吗?当初你为了让我留在图大哥身边,竟说自己不是方绸儿,结果被当成了妖女,差点被老道士整死,那时我就很肯定的对自己说,你是个值得一交的好朋友。” “我猜前世,前前世,我们也是好朋友!”齐乐伊半真半假的开玩笑道。 齐乐伊打开盛枣的坛子,取出一粒枣子,示意彩霞张口。 彩霞不好意思的张口将枣子含在嘴里,她想笑,眼泪却不听话的流了下来。 齐乐伊将她揽在怀里,“彩霞,我们做好姐妹吧,生生世世注定了的好姐妹!让我们相互照顾,不离不弃,好吗?” “谢谢你不嫌弃我,姐姐。” “怎么会,妹妹。”齐乐伊的眼里也泛着泪花,心里暗自感叹造物弄人,穿越前医院里郎小宁浑身插满管子被急救的一幕,在她眼前掠过,如果当初有机会跟她这样谈心,想必小宁不会轻易寻了短见。 齐乐伊又细心的嘱咐了彩霞几句,比如少吃多餐,安心睡觉,心情舒畅,一一交代完了,便要下山。 彩霞突然叫住了她,咬着嘴唇说道,“姐姐,孩子的父亲,是、、、、图武林。” 齐乐伊心里如同被针扎了一般,许久,她不说一句话,是的,情债总是如此,今生图武林欠了彩霞的,来世换作郎小宁欠了俞朝帆,该说谁对谁错呢? 齐乐伊看了看远处的高翔,转过脸认真的对彩霞说,“武林对你是有心的,你如果愿意、、、、” “我不愿意!姐姐!”彩霞斩钉截铁的回绝道。“姐姐,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是恨他的,可是我也恨我自己,这些日子,我不停的折磨自己,就是想让自己忘掉这一切,我甚至想到了死,但却不甘心。” 彩霞伏到了齐乐伊的肩头,低声呜咽起来,“我不甘心,姐姐、、、、、” 齐乐伊任由她将所有的委屈不甘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哭吧,哭出来会好许多,妹妹,听从自己的心吧,如果你不愿意,就不要再往回头看。你不甘心就永远不会开心!现在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有我,有图大哥,有高翔,还有你肚子里的宝宝,你得到的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好的,知道吗?” 彩霞点点头,“姐姐,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包括你图大哥。”齐乐伊当然知道彩霞是想让她替自己保密,这有何难? 两个女人说的推心置腹,那边高飞高翔兄弟俩似乎也进行了一次长谈,最后四人坐到了一起,由高飞做了一次总结。 “彩霞姑娘,能否听大哥一句劝,搬回到高家住下吧。一则你有了身孕,我们彼此照顾起来更加方便。二则高翔餐风饮露的,只怕秋风凉了,更深露重,也不是长久之计。姑娘意下如何?” 彩霞看了看齐乐伊,看齐乐伊朝她点了点头,便不再拒绝,点头应允了。高翔实在没想到一向倔强的彩霞竟变得如此听话,不禁朝齐乐伊偷偷竖起大拇指,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择日不如撞日,当下,由高飞和高翔收拾东西,齐乐伊搀扶着彩霞,四人缓缓的下得山来,进了高家大门。图青云早有些坐不住了,见有人声急忙出来迎接,却见彩霞面容憔悴的在乐伊的搀扶下进了门,颇感意外,又非常尴尬,不知该如何是好,竟然想往门后躲去。 “站住!”齐乐伊喝住了他,“这是我的干妹妹彩霞,你这个做姐夫的还不见过小姨子!” 众人笑了起来,图青云愣了一愣,待见彩霞看她的眼神已不似从前那样火辣辣,知道她已经释然,便长吁了一口气,“彩霞妹妹,看你这个姐姐,还没过门呢,就姐夫姐夫的让你乱叫,想必她是着急做新娘了。” 高飞和高翔又在旁边敲边鼓,“姐夫,啥时候办喜事呀?!” 这回该齐乐伊着急了,“图青云!我看你是皮痒了!”一大家子年轻人终于尽释前嫌,皆大欢喜。 为了方便照顾彩霞,齐乐伊便做主将彩霞安顿在自己屋里,姐妹俩坐行起居都在一块,不几日,彩霞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身子也强了许多,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高翔这几日一直将自己关在后院里忙忙活活的,时不时的请齐乐伊过去指点一两下,然后又把门关上,叮叮咚咚起来,煞是神秘。高飞和图青云问齐乐伊他搞什么鬼,齐乐伊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高翔要给彩霞一个惊喜。 今儿个一大早,高翔便孩子似的雀跃而来,硬拉着彩霞来到后院,要她闭了眼睛,看他变个戏法儿,彩霞拗不过他,只好闭了眼睛,当她睁开眼时,一个木头做的如同箱子一样的的物件摆在了她的眼前。 第四十四章 高翔的卖身契 彩霞看高翔送她的这玩意儿四四方方的,旁边按了把手,下面还有支架,支架底下又有轮子,到底做何用处的,她显然有些惊讶,却不知喜从何来。 高翔不禁有些失望,“好吧,我来告诉你,这是一个婴儿床,孩子一生下来呢,就放在这里面,大人睡觉翻身的都不会打扰到他睡觉,还可以左右摇晃,哄他睡觉,怎么样?好玩吧?” 彩霞恍然大悟,“这倒是很稀奇的东西,你从哪里学来的?” “乐伊给我画了一张图纸,我照做的,她的脑袋里还有许多好玩的东西,以后我会慢慢做给你的。” 彩霞正要感动,高翔抢先说道,“诶,不要谢哦,就当我开始还债了吧。” “什么债?” “你忘了,我还欠着你好多银子呢,连本带息,也有二十两了吧。” 彩霞笑嗔道,“傻瓜!我一共才给你十几两,怎么会还欠二十两呢?” “有的,有的,利息也要算啊。这个床就抵三文钱吧?我可绝不占你一个女孩子的便宜。我算计着,有个七八十年,我肯定就还上了。” 彩霞好容易忍住笑,“没听说欠债的自个儿给自个儿加利息,我可活不了七八十年。” “没关系,这辈子还不完,我下辈子继续还。”高翔说着,又拿眼睛朝彩霞瞟了瞟。 彩霞看到他期待的目光,突然收起了笑容,“你早已经不欠我的了,再这样下去,只会是我欠你的,我不想欠你太多。高翔,你这么好,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姑娘,好好过日子。” 高翔还未表白,倒先吃了闭门羹,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并不受打击。反倒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摊开在彩霞面前,上面赧然写着“借据,今有高翔风流一倜傥少年,借绝代一佳人彩霞纹银二十两,无以偿还,遂商定以身相许,永无期限。若有违此约,定遭天谴!立此为据,欠债人高翔”后附年月日,皆详。 高翔一本正经的拿过印泥,将拇指沾了沾印泥,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在字据上留下一个大大的指印。 “不行、、、、”彩霞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张卖身契,连连摆手。 他将字据郑重的交到彩霞手中,看着彩霞说道,“你借债,我还债,你情我愿的,有什么不行?你不必答应我什么,也不必替我操没用的心,好好收着这借据就行了。” 彩霞举手就要将字据撕了。 高翔急忙一脸坏笑的补充道,“你没事尽可撕着玩儿,我已经抄了好几十张备用哦。” 彩霞无可奈何的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儿,他的眼里纯净美好,毫无一点瑕疵,自己倒仿佛历尽沧桑,无论如何都觉得配不上他。 “乐伊说了,她在忙着画图纸,过两天我们还要给孩子做个童车呢。这样子我们就不必整日抱着孩子摇了,太阳好的时候,我们就推着他四处走走,玩玩。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喜欢女孩,不过不知道你生的是不是双胞胎,因为我们这里是双生谷,说不定,你真的能入谷随俗呢。”高翔一口一个我们,说的甚是亲热。 彩霞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 高翔猛的一拍大腿,“是了!我非要多做一个婴儿床不可,否则如果是双胞胎,他们会争起来的,将来孩子车也要做两个。我得赶紧忙去了。”说着,真的转身就走,去做他的木工活了。 彩霞见拦也拦不住,索性不去管他,手里握着高翔给他的“卖身契”,一字一字的念了,又一下一下的折了,叹口气,刚要放进袖子里,却冷不防被身后的齐乐伊抢了去。 “看什么呢?妹妹,我站你身后这么久了,你都没发现,哟!这是啥呀,怎么有人要以身相许于我妹子啦。” 彩霞连忙起身要去抢,齐乐伊恶作剧的念了起来,“借据!今有高翔、、、、、” “姐姐,别闹了,快还给我。”彩霞央求道。 “要我还给你也成,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彩霞佯装生气,转身坐下。齐乐伊又作状要继续念下去,彩霞只好依着她,“姐姐,别念了,你要问什么嘛?” “有他跟没他,对你的生命来说真的没有什么不同吗?” “我当然、、、、”彩霞一脸的无所谓。 “别急着回答,问问你自己的心,想清楚了再回答我。”齐乐伊终于认真了起来,“有时候一个错过的过错,便是误了终身,彼此的终身。” 说着,齐乐伊将折好的“卖身契”放到彩霞的手中,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充满爱怜的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转身走了。 这几日只顾照顾好姐妹,竟疏忽了图青云,这位仁兄不知都在忙什么,也该看看去了。 可是寻遍了高家上下,也不见图青云的踪影,便是高飞也不在,叫了丫鬟墨云来问,墨云回道,“二位公子起早便出了门,公子吩咐奴婢告知小姐,他们晚间才回来,让小姐莫念。奴婢一时给忘了,实在是该打。” 齐乐伊心里纳闷这俩人干什么去了,嘴上却对墨云说道,“没事的,谁没有个疏忽的时候,你去忙吧。” 墨云应了一声,低头走了。 齐乐伊一看一大家子人,干活的干活,出门的出门,伤情的伤情,自己倒是无所事事了。 看着天色甚好,便拉了彩霞一同出去走走,彩霞也终于放下了刚才齐乐伊给她出的难题,两个人手挽着手,溜溜达达的出了门。 谷中住着几十户人家,她们平时并不怎么露面,可是此时走在街上,迎面却都是满脸笑容的街坊四邻,他们热情的看着她们,姑娘姑娘的,打招呼,有八卦的婶子大娘背后善意的说起闲话来。 “看见没?那个穿红衣服的,就是高翔的媳妇儿,漂亮吧。我说张家婶子,你家秋红不是看中翔子了吗?早不下手,这回可没戏了啊。” “哎,可不是吗?秋红这几日都是闷闷不乐的,我说她,咱哪能跟人家姑娘比呢。” “要我说呀,你家秋红长的也不赖,只不过入不了翔子的眼,日后不愁找个好人家的。你看这庄里的女娃,漂亮的还少吗?从没见过翔子中意过哪个。” 沉浸在八卦中的婶子们,只当是自己说说解闷,其实,句句声声落在了齐乐伊和彩霞的耳朵里。齐乐伊不禁感叹自己领彩霞出来听听民声,实在是很有必要的。 彩霞急忙拉着齐乐伊逃也似的走出了巷子。 (谢谢打赏,请捎带手儿收藏推荐了吧,求一切来自于您的声音。) 第四十五集 美男本倾城 迎面跑过几个追逐打闹的小孩子,引起了二人的注意,一帮六个小孩,年纪相仿,约莫七八岁,细看来,一对眉目似画的,是龙凤胎。还有两对调皮神气的孪生兄弟,六个人似乎是在争抢着什么,谁也不让着谁,可爱极了。 齐乐伊素来喜欢小孩子,又何况仿佛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对对,便要上前打招呼,回头对彩霞说道,“看来高翔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两个婴儿床也许都能用得上呢。”彩霞白了她一眼,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两人上前去拦住了这群可爱的孩子,“能不能告诉阿姨,你们在争什么好东西呀!” “明明是姐姐,为什么要叫阿姨呢。”哪里来的小乖乖,这么会说话! 齐乐伊早忘了自己此时可是十八岁的芳龄,自然该叫姐姐的!哈哈哈哈,她突然间得意极了。 “是啊,是啊,好懂礼貌的小帅哥,能不能告诉姐姐们,你们叫什么名字,在争什么好东西呀?” “我叫木林,我们在玩过家家,我们谁抢到了青青的手绢,长大了谁就可以娶青青!”会说话的小帅哥抢着回答。 “姐姐,我叫木森,我刚才抢到了,却被子风哥哥夺去了。”这俩看来正是一对难兄难弟。 叫子风的想来很得意,扬了扬手里的红手绢,“姐姐,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了吧。”这些小淘气! 另一个小男孩双手掐腰,指着他们说,“你们谁别想娶我妹妹,你们都这么小,根本保护不了青青!”小大人的样子,听了让人忍俊不禁。 叫青青的小女孩儿,见有哥哥撑腰,上去抢了子风手里的手绢,朝他们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留下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后面的男孩子,哄的一声,又都跟了上去,哇哇哇哇的闹哄哄的跑远了。 齐乐伊和彩霞目送孩子们欢快的背影远去,笑着说,”屁大点的孩子懂什么呀!这么早就开始争风吃醋了。话说回来,爱情面前人人平等,在你手里是你的,如果你放了手,便不知道**了,到时候,只怕哭都来不及了。” 彩霞知道齐乐伊是借机发挥,暗示她要珍惜与高翔的缘分,可她始终是下不定决心。那缠绕在心中的丝丝缕缕究竟是什么呢? 以前在图青云面前,她总是脸红心跳,她直言不讳的说她喜欢图大哥,图大哥看着她的时候,她恨不得自己化成一抹霞光,钻进他的眼里,他的心里,她知道那叫爱。 可是对高翔,在他面前,自己总是肆意悲欢,却从不会不知所措,心跳也不曾加速,这能叫爱吗? 他只会逗自己笑,就算在最伤心的日子里,他仍然有本事,在自己面前用各种办法逗得自己暂时忘掉悲伤,开心一刻,这便是他表达爱意的方式吗? 自己从不在乎他是不是在屋子外面,可是,哪怕自己的一声咳嗽,他都会从树上跳下来,在门外锣碌奈噬习胩欤?h盟?巢皇し常?庥植唤邪?穑?p>  “彩霞!不要再犹犹豫豫的了,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敢爱敢恨的彩霞吗?你现在竟连七岁小孩的勇气都不如了!你在怕什么?你有什么好怕的?你要的幸福,只有他能给你!而他要的幸福,就是看着你幸福!” 彩霞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转身就走。 齐乐伊追了上去,“你不要再逃避了!你心里是有他的,我看的出来!” “我没有逃避,”彩霞停下来,看着齐乐伊的双眼,突然,她笑了,“我要回去,陪他一起做婴儿床。” 齐乐伊终于听懂了,“这就对了,看来我欣赏的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又回来了!你自己回去吧,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 “什么炮?” “没什么,我说我还要四处走走,就不陪你回去了。” “哦!”此时没有什么能拦住彩霞的脚步,那张借据,从即刻起,生效! 几乎是小跑着进的大门,远远的听见后院传来丁丁当当的声音,彩霞小心翼翼的走近,看着忙的不亦乐乎嘴的高翔,桌子上放着齐乐伊画的图纸,他动作并不娴熟,毕竟人家以前只是个四处游山玩水的闲人,何曾干过这种活计。 只见他拿着图纸左右端详,再比照着手里的实物,时而皱眉凝思,时而做恍然大悟状,嘴里还自言自语呢。 “我就知道没什么能够难住本少爷的,我说彩霞姑娘,我这么英俊非凡,玉树临风,又心灵手巧的,你居然看不上,实在是没道理呀!”彩霞吃了一惊,以为他看到自己在偷看她了,急忙往墙后躲去。 没想到这位想了一下,又自我安慰道,“是了,她的眼光哪里及得上我?我多给她些时日便是了。”说着,竟又得意起来,嘴里哼起了曲子,“你是我天边最美的彩霞,怎么没就让你留下来?悠悠的唱着最炫的****” 看来他并没有发现自己。 彩霞仔细端详着这个忙碌又快乐的身影,修长的身材,确实如他自己吹牛般的玉树临风,举手投足间,哪怕做一个敲敲打打的动作都那么帅气有型。他的侧脸怎么如此好看,高挺的鼻梁,俊秀的双目,时而紧蹙的双眉,和闲不下来的嘴巴,更要命的是他的歌怎么唱的如此。。。如此的勾人魂儿,他的嗓音清朗又有些浑厚,略带颤颤的余音,仿佛一只小猫在自己心上轻轻的挠痒痒。 一时不敢相信,这个绝色美男子,就是天天跟在她屁股后,守护在她屋外,给她采花,陪她喝酒,为她解闷,要给自己的孩子当爹,还卖身给了自己的那个高翔吗? 这样倾国倾城的男子,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只是这曲子太过露骨,一听就知道又是齐乐伊教她的,真是丢死人了,怎么这样不害羞?饶是心里如此赞叹,彩霞仍是双手一掐腰,柳眉怒横,“停!停!停!” 英俊非凡的公子立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垂首听命,小心伺候着。 (求收藏,求推荐,谢谢了!) 第四十六章 老王爷驾到 “我不是让你停了活计,我是让你停止唱这么恶心的歌!”继而,她又用小都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道,“没羞没臊的,要唱就在私下里唱,让别人听去,还不笑话死人家。” 语毕,一片红霞飞上两颊,说不尽的娇羞无处藏,再不是以前那个凉冰冰的彩霞。 “不知姑娘可否愿意在下私下里唱给姑娘听?反正在下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连身子都是姑娘的、、、、” 高翔心内狂喜,怎么今日的彩霞如同化暖的冰水,竟流淌出一丝的春意。他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表白的机会。 “下流!”彩霞举手做要打状。 “诶,姑娘想歪了,我这冰清玉洁的身子不是二十两银子卖给姑娘还债了吗?不过,姑娘若是要在下从了,在下也莫敢不从!” 他不是真下流,他只想逗她笑,使尽了浑身解数的逗她开心。 “讨厌!”彩霞忍无可忍了,只可惜手里的鞭子不在,若不然准能让他吃几鞭子苦头!她随手捡起地上散落的木块,看准了扔了过去,正中高翔眉心,高翔竟躲也不躲的中了招。 “哎哟!”高翔捂住了双眼,他不是躲不过,他是根本就舍不得躲。 彩霞没想到真会打中他,当下又急又气,急忙上前问道,“打到哪里了,你这个大傻瓜,你怎么不躲呢?快给我看看,伤到眼睛了吗?” 没想到高翔就势握住她主动送上门来的双手,放在胸前,指着自己发红的双眼说道,“你不但伤了我的眼,还伤了这里,知道吗?” 彩霞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高翔,那眼,那唇,是她不能抗拒的,突然间她听到了自己狂跳的心声,从未如此热烈,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 “对不起!”她低下头,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高翔一脸怜惜的将她揽在怀里,“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说过什么吗?知错能改,善莫大矣!” 彩霞的眼泪顺着腮边流了下来,笑意却无边的伸展开来,如沐春风。手里握成粉拳,轻轻的锤在高翔背上,“你总是占我的便宜!” “唉!我是贪小便宜吃了大亏,借了姑娘十几两银子,却误了终身啊!好在这价钱还算合适!”高翔一副天下我最贱的样子。双手却环抱的更紧了。 “哼!价钱合适,就要给我好好干,要给我当牛做马,做我、、孩子的爹!” “求之不得!做到我油尽灯枯。” 到了晚饭时间,图青云和高飞终于回来了,齐乐伊早等的心急,忙问,“你们俩究竟去了哪里?一整天不见人影儿?就落的我一个人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说着一脸坏笑的指了指后院,只听高翔和彩霞一片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图青云和高飞闻言立刻会意,“这么说,彩霞终于答应了?乐伊,看来你这个说客今天也不少忙活啊。” “那当然,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嘛!” 高飞听说弟弟终于打动彩霞芳心,笑着对图青云说道“青云,看来我们双生谷要双喜临门了。” “还有什么喜事?你们快告诉我!“ 图青云和高飞异口同声的卖起了关子,“保密!”说完相视大笑起来。 “好哇,你们最好永远别告诉我!”实在拿他们是没办法,齐乐伊转身佯装生气的样子,图青云信以为真,急忙上前又是作揖,又是打千,“你稍安勿躁嘛,等两天你就知道了。快些去吃饭吧,饿死我了。” 说话间,高翔和彩霞手牵手走了出来,彩霞素来冷漠惯了,此时倒扭捏起来,要挣脱高翔紧握的手,高翔却不理会,反而抓的更紧了。 高飞打趣道,“怎么,姑奶奶变娇小姐了?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 “哎,二位大哥,你们弟弟我今天正式卖给彩霞了,以后就要做牛做马,鞠躬尽瘁了!”高翔一副的便宜卖乖的模样,实在让彩霞手痒。 “好!看来今晚我们要好好喝一杯了。”高飞和图青云异口同声的说道。 晚饭时间,五个年轻人终于欢欢喜喜的凑在了一起,没有隔阂,没有间隙,只饮酒高歌,好不惬意! 第二日一大早,双生谷里出现了两位步履阑珊的老人,谁也想不到,那位老态龙钟面色疲惫的老人便是当朝三代元老,大清朝最老的王爷,大清子民的爷爷(齐乐伊说的)忠王爷。 他身边随身伺候的,当然是他的忠仆赵管家。二人 二位在热心村民的带领下,踉踉跄跄的来到了高家大门口。却没有了从前的气定神闲,老赵还未进门就“郡主郡主”的叫了起来。 齐乐伊一听,急忙跑出屋外,其他人除了昨晚“喝高了”的高翔,也各自闻声而来。 “爷爷!爷爷!你终于肯来了。你怎么才来嘛!”说着扑到老王爷怀中,依偎起来。 高飞一脸惊诧,心想素来端庄大方的齐姑娘,竟也会撒娇。 图青云急忙上前去露个脸儿,“青云见过王爷!” 彩霞早在王府见过这两位爷,知道是王爷和赵管家驾到,面带微笑的打了个千。 老王爷看自己风尘仆仆的样子,很怕给齐乐伊丢面子,急忙笑容可掬的让他们一一免礼。 赵管家觉着这位姑娘似曾相识,再看这身打扮,想起来便是当初持鞭大闹王府的小姑娘。 心里正奇怪,这位当初不是要跟郡主抢男人的主儿吗?怎么如今这样和睦,莫非如同娥皇女英,二女共侍一夫了。当下一脸艳羡的看着图 青云,心想这位孙姑爷艳福真个不浅啊! “乖孙女,先给爷爷寻点吃的来些,可饿坏爷爷了。” 老王爷顾不上威仪扫地,先填饱肚子才是正事。图青云急忙命墨云下去准备。 “爷爷,不过半日路程,怎么会这个时辰到呢?难道你们是半夜赶路的?还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吗?”齐乐伊满脸疑惑,担心的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老王爷竟哈哈大笑起来,嘴中说道,“痛快!干净!一身利落了!”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大家!) 第四十七章 原来是裸捐 老王爷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直喊痛快,听的齐乐伊一头雾水。 旁边的赵管家叹了一声气,道出了缘由,“前些日子,王爷收到郡主的来信,郡主说河南旱灾,民不聊生,咱王爷是大清子民的爷爷,应该悬壶济世,八方帮一方,(其实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主子便深以为是,还夸郡主菩萨心肠,当下便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说到这里,众人均对这位老人肃然起敬,眼里满是敬佩和崇拜。 “谁知,灾民们一听王府有救济,一传十十传百,成百上千的灾民日日来门前等候,从早到晚,那粮食便如同流水般涌出。”看老赵那神情,分明有些不舍。 “不出十日,粮库便亏空了,奴才当时便劝王爷停止布施,咱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可王爷看那些灾民可怜,老记着自己便是大清子民的爷爷,说什么也不肯停止放粮。竟将府中钱银财宝系数拿出来,只命小的全换成了粮食,有些个还命人送往灾地,余下的,也终于在大前天发送出去。” “王爷一辈子的积蓄啊,老了,老了,却是两袖清风。”赵管家这句话说的却完全不是一个奴才的口气,倒像老王爷一个多年的好友。 “是何其痛快!哈哈哈哈,乖孙女,爷爷做得好吗?本来这一家子的财产,我是要留给你和青云的,既然赈灾是你的主意,难得你一片菩萨心肠,我就都送给这些孙民们了。爷爷觉得这一辈子都没做过这么痛快的事情了,如今,两袖一清风,爷爷好开心!” 老王爷说的轻松,大家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赈灾便赈灾,也不用倾其所有啊!再看看老王爷和老赵身边连个包裹啥的都没带,也不由得不信了。 “爷爷,越越不是要让您一无所有的!”齐乐伊看老王爷狼狈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她拂去老人身上的尘土,伏在他的肩头哭着说道。 “哈哈哈,莫哭,乖孙女,爷爷还要谢谢你呢。爷爷这一辈子也没这么痛快过,轻松过,只是以后爷爷要投靠你们了。你会不会嫌弃爷爷啊?” “王爷,您放心吧,你不是一无所有的,您还有我们,我和乐伊一定不会让您受委屈的。”图青云望着这至善至真的祖孙俩,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裸捐在当时确实是前无古人的。 “以后不许再叫我王爷了,叫爷爷罢,都叫我爷爷,老头子我也想开了,要那些浮名有劳什子用,千金难买一千金啊!”这千金自然指的是齐乐伊。 “是!爷爷,您是我们所有人的好爷爷!”高飞和彩霞同图青云异口同声的叫道。 老头子一时心花怒放,连声应着。 齐乐伊早端上了热腾腾的汤饭,在案子上摆开,众人看着这老哥俩儿吃的狼吞虎咽的样子,实在是纳闷,就算是裸捐,也不至于捐的连碗饭都不剩啊! 赵管家被这些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解释道,“其实本来我还是给王爷,不,给老爷留了一些家底的,没想到昨儿个我们刚出城门,便遇上一帮子叼民,一个个饿的眼珠子发绿。见着我们上来就抢啊。” “可惜那最后一箱子宝贝啊,都是绝无仅有的好东西,被这帮子有眼无珠的抢了去,还不知道怎么糟践了呢。光一个翡翠观音,那就能值一万两银子呢。”赵管家说着,竟有些吃不下去了。 “我说报官吧,老爷非不让,说这些人也是饿的没了办法才动了邪念的,如果逼急了,他们可真就活不成了。哎!翡翠观音,观音莫怪啊!” 王爷示意他好好吃饭,老赵这才重新拿起筷子,噼里啪啦的吃了起来。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老天爷都不让我留这一手儿,好啦,都收走吧,收走了干净!这儿是谁的地盘儿,老头子我以后就赖在这里了,种几亩薄田,过几天田园生活,可收留不收留老头子啊?” 高飞一拱手,“爷爷,在下高飞,这里叫双生谷,您老就安心在此颐养天年吧。种田就不必了,赶明儿给您捉几只鸟儿解解闷儿,省的您初来乍到的不习惯。青云和乐伊都是我的至交,这里是我们大家的共同的家,没有主宾之分的。” 王爷打了个饱嗝儿,上下打量着高飞,赞道,“好人才,相貌堂堂的,跟我这孙姑爷不分伯仲!爷爷本来带了见面礼的,只是如今啥也没有了,莫怪莫怪啊。” 高飞客客气气的回了,转身去安排王爷和老赵的住处去了,由于此时图青云和齐乐伊,高翔和彩霞,并未成亲,各人独占了一间房,一时有些周转不开,彩霞便主动提出和齐乐伊一屋而处,让出一间屋子给王爷,老赵要伺候王爷,便选了离王爷最近的一间厢房住下了。 高飞正去忙活,老二高翔听到喧闹声睡意阑珊的起来了,往屋里一看,咦,怎么来了俩老爷爷,一个须发皆白,威武凌厉,如同个老神仙。另一个倒是比较接地气,如同邻家老伯,但看样子也是久经世故,一双小眼儿正自打量着玉树临风的自己。 王爷和老赵眼见着高飞精气神十足的上后面忙活去了,却转眼间又满嘴哈欠,一副没睡醒的高翔,心想这小子咋变的这么快,跟吸了大烟一般。 正六目相对,满腹狐疑之时,彩霞上来一戳高翔的脑门子,“还说一辈子做牛做马呢,牛马哪有像你这样贪杯的,睡到天快黑了才起,家里来了客人也不知道,还不见过、、、”一时又想不起什么合适的措辞,因刚才老王爷不让众人再叫他王爷,叫爷爷嘛又有些唐突了。 彩霞一时语塞,齐乐伊笑着对爷爷和老赵说道,“爷爷,这位正是高飞的孪生弟弟,高翔。” 转身对高翔说道,“高翔,这位是我爷爷,这位是赵叔,从京城来,不知高二少爷欢迎不?” 高翔如梦方醒的点头不迭,“爷爷,赵叔,恕晚辈高翔无礼,方才见爷爷仙风道骨,还以为自己做梦呢,怎么见着活神仙了?嘿嘿” “啊哈哈哈啊,好会说话的小子,这哥俩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有趣,有趣!” 老王爷乐不可支,话说高翔这拍马屁的功夫,常常把自己都拍的飘飘然,要化解这点小小尴尬,还不信手拈来? 老赵看彩霞和高翔亲昵的样子,心里知道自己刚才想歪了,原来自家的孙女婿图青云并没有享齐人之福,人家这俩才是一对儿,又对自己的八卦觉得可笑,只是看这一帮子年轻人,朝气蓬勃,俊男靓女的,看着心情甚是愉悦。 齐乐伊依偎在老王爷身边,图青云陪伴左右,她突然终于有了归属感,在这个离自己生活了二十九年的世界三百年光阴的空间里,她第一次有了回家的感觉。 乐伊幸福的眼泪打湿了老王爷的肩膀,老王爷何尝不是感慨万千,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高高在上的孤立于世,原来那只不过是一副隐隐带着刺的刑具罢了,锁住了人世间的温馨和仁爱,只剩下一副空架子。 现在才知道,那些威风和尊荣,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来说,原来是如此不值一提。 高飞为老王爷将一切收拾停妥,想到二位老人大清早的赶到,昨晚定是没有休息的好,便请他们回屋休息着先。 经他一提醒,王爷和老赵确实有些疲惫了,便在齐乐伊的搀扶下仍旧踱着方步回屋歇息去了。 图青云和高飞交换了一个眼色,高飞笑道,“看来咱们的工程要加紧了。” (收藏又涨了一个,哇哈哈,谢谢大家了!) 第四十八章 又一个世纪婚礼 没想到高翔倒是细心,急忙追问哥哥们在做什么大工程这么神秘。 高飞和青云起初笑而不语,最后实在拗不过他,便把他拉到一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高翔听了甚是兴奋,蹦着高的吵着,“好哇!你们有好事也不叫我!” 图青云急忙示意他低调,这事暂时不能声张的,要给她一个惊喜嘛! 彩霞的性子在旁边看的早急了,上来就揪住高翔的耳朵,“说什么呢?敢瞒着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高翔嗷嗷的叫了起来,连拖带揪的,被彩霞揪回屋里审讯去了。 “这小子,可别走漏了风声,坏了我们的好事!”高飞似乎并不担心弟弟的耳朵,倒是怕他贪生怕死,将三个人的秘密泄露出去。 但显然高翔还是有些骨气的,他并没有在彩霞眼前屈打成招,这从彩霞连日来总黑着的脸子上便可以看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图青云和高飞更加神秘起来,甚至连高翔都跟着早出晚归,晚间三人疲惫不堪的回来,饭量也长了不少,齐乐伊真担心他们出去做黑工受虐待了。 虽见他们行事古怪,但图青云不让问,她也不多??拢??瘸恋米∑扔??p>  终于到了谜底揭开的日子,那是一个云淡风轻,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空气清新的早上。 这一日,三个大男人起的格外的早,听爷爷说天还不亮,便听见他们轻手轻脚的开门声,真不知这些年轻人到底在捣鼓些什么?老人摇着头说道。 齐乐伊和彩霞坐在门口,为彩霞将要出世的孩子做着衣服,拙劣的动作倒是难得的一致。 其实就这几件贴身小衣,还是墨云手把手教她们的,一个是舞鞭骑马长大的大漠女儿,一个是衣来伸手的都市白领,这点针线活还真是难倒她们了。 歪一针斜一针的缝缝改改,不时还尖叫着在指尖上扎两个小洞洞,让旁边赏雀的老王爷都连连摇头。 反正孩子也小,应该不会嫌弃的。她们俩自我安慰道。 那个叫青青的小女孩儿羞羞答答的跑到门口,看了看这两个满头大汗的姐姐,说道,“姐姐,云哥哥,飞哥哥请你们过去。” “青青,要带姐姐去哪儿呀?” “哥哥说去了你们便知道了。”小丫头说着竟得意的笑了起来,齐乐伊和彩霞面面相觑,这些家伙搞什么鬼? “去吧,去吧,该去的,早晚要去的!”解甲归田的老王爷说话还蛮风趣的。 姐妹俩笑着应声,起身伸了伸懒腰,将手中的活计放下,一路小跑跟着青青走了。 老赵低头俯在老王爷身边说道,“看来这些小东西有的乐了!现在的年轻人,倒是一个个的没白活,真叫人羡慕啊!” 老王爷朝着小笼里的黄翅绿脚的小雀儿吹了个口哨,“要找乐子,多咱都不晚,就看你能不能放的下!” 老赵急忙回道,“是!还是老爷心如明镜。” 自从老王爷裸捐之后,就不让老赵人前人后叫他王爷了,老赵改口之后,倒觉得叫老爷还蛮顺口的。 青青带着齐乐伊和彩霞一路小碎步跑着,任她俩怎么问,就是不说话,到了图青云第一次带齐乐伊来看日出的小河边,她们终于知道这些日子,这些男人们都在忙些什么了。 草地上平地起了一座庄园一样的宅子,红墙黄瓦,绿树环绕,青山作伴,好一处人间仙境!宅子的四周早就围着许多看热闹的村民,热热闹闹的一片祥和。 “合着他们这些日子在盖新房啊,这么短的时日就盖好这么漂亮的宅子,这哥几个本领还真不小。”彩霞心里对高翔还是很满意的。 齐乐伊望着这如梦如幻的一切,她知道,那是图青云早就许诺给她的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新家。在一阵欢呼声中,图青云出场了,只是,今天图青云那一身打扮,真有些惊世骇俗了,让齐乐伊哭笑不得。 这应该是国人制造的第一套山寨版的西装了,一律的青色,西装领子也有,但并不熨帖。袖子略微长了些,腰身没显出来,好在模特图青云人长的挺拔,倒也显得匀称,裤子完全没了型,直上直下的连个裤线都没有。 人群中一阵惊叹,在齐乐伊眼里漏洞百出的西装,在这帮清朝人眼里,却是帅的冒泡了,围观的少女们眼睛都看直了。 “好帅好帅哦!”“呜呜,新娘为什么不是我啊?”、、、、、、 春心萌动的少女们,此时也顾不得害羞了,自己长的也不差呀,凭什么这么好看的男子这么浪漫的婚礼,没自己的份? “乐伊,愿意嫁给我吗?”帅哥走近齐乐伊,满怀期许的问道。 “这么说,你愿意娶我咯。”齐乐伊倒是落落大方。 “别无他求,举案齐眉要趁早啊,这个婚礼我准备了好久,我最期待的,便是你穿上新娘装的样子。一定跟那画里的一样美。” 那幅画,便是当初齐乐伊照自己和俞朝帆的婚纱照画下来的。最初,她怕自己忘了俞朝帆的样子,便做了那样一幅画留在身边,后来还被爷爷误会成了图武林,没想到倒被图青云看在眼里了。 他和齐乐伊的婚服,便是他央求俞家姐妹春棠和秋桃对照着画上的样子一手仿制的,费了姐妹花不少的心思。 春棠和秋桃不愧是高家兄弟的死党,看来帮着忙活了不少,此时早挤到齐乐伊身旁,说道,“乐伊姐姐,还愣着干什么,跟我们去换衣服吧。” 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齐乐伊进了家门,齐乐伊惊觉怎么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屋前的梧桐是新栽上去的,散发着一股小清新,屋里的摆设跟图青云当初的洞房如出一辙,连镜子梳妆台的款式和摆放都一模一样,还有她穿越时坐着的婚床,屋内屋外的布局,竟然跟图府里她的屋子是一模一样的。 齐乐伊来不及感动,来不及感慨,一件精工细作的婚纱让她的最后一道防线崩溃,那件婚纱分明是她和俞朝帆的结婚时所穿的款式。只是婚纱的颜色由洁白变成了喜庆的红色,难怪,在那个年代,家里有丧事才穿白色衣服。 长长的花边,细软的纱质,紧致的腰身,比之现代工艺有过之无不及,只是,保险起见,婚纱的前胸做了改动,领口一直留到下巴,连袖子也给缝上了,但是,真的好美! 齐乐伊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图青云穿着不伦不类的西装,为什么草地上那么多木架支起来的花球,为什么要给她做如此惊世骇俗的婚纱, 一切都是她画里的样子,外面的那个男人绞尽脑汁想要圆的是她的一个梦。 那个屋子,是他们的洞房,她最初越入他生命的地方。前尘往事,在她心里早已经暗淡,但惟独此刻,一切清晰起来,这个男人,要怎样?非要这样感动自己吗? (后面更精彩!收了吧,不会让你后悔的。) 第四十九章 再入洞房 彩霞并不理解他们离奇怪异但还蛮好看的衣服是怎么来的,但这屋子的摆设她确是见过的,想当初她也串过几次门儿的,但见一切如昨,不由得也被图青云的细心浪漫感动。 “乐伊,你一定会幸福的,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子!”连彩霞这句台词都跟当初郎小宁说的话如出一辙。 两个人相拥而泣,好久,彩霞替乐伊擦干眼泪,说道,“看来今天可是个黄道吉日呢,图大哥要娶你过门哟!你该高兴才是,来,这应该是他特意为你准备的新娘子的礼服,好漂亮哟!” 春棠说道,“图大哥说要给你一个惊喜,不让我们来问你的尺寸,只让我们看着你的身材做,也不知道合不合姐姐的身,快试试吧。” “有劳两位妹妹了,这样一件婚纱做工甚是繁琐,想必费了妹妹们不少心力!多谢你们了。” “婚纱,原来这叫做婚纱,很别致的名字呢。以后我们做新娘子也要做婚纱穿!”姐妹俩一副憧憬的样子,仿佛就要嫁人了,而最值得高兴的却是能穿上这样一件美丽无双的婚纱。 齐乐伊在大家七手八脚的帮助下将婚纱穿上,春棠为她重整云鬓,仔细装扮。眉目轻描,如同竹叶一般修长逸然;本就白皙的皮肤,略施粉黛便将年轻细致展露无遗;娇艳欲滴的红唇,盈盈翘起的嘴角,尤其是那如一汪秋水的眸子,无需任何妆点,明眸一动,便如同会说话一般将万种风情诉于无形。 优雅的姿态,不可复制的美丽让一切熠熠生辉起来。 连彩霞和春棠秋桃都看的呆了,“姐姐真像年画里的菩萨,慈眉善目,落落大方,好像能普度众生一样。”春棠不由得惊叹道。 “不对!姐姐像年画里的狐妖一样,媚眼是能勾走男人魂魄的!”秋桃虽然只比姐姐小了一小会儿,但说起话来还真是惊世骇俗。 众姐妹簇拥着齐乐伊来到了屋外,这一刻,郎才女貌,真个叫天作之合了。 男子们一个个明目张胆的盯着齐乐伊看的哈喇子直流,真不知他们在心里到底是把她当成玉洁冰清的菩萨还是妖娆妩媚的妖精。 老王爷早被接了来,自己孙女的婚礼,岂可错过?只是,这事闹腾的,倒不像娶媳妇,像娘娘进宫了。 图青云一双朗目目不转睛的看着齐乐伊,似乎要放出无穷无尽的火花,他对着齐乐伊一伸手,那笑容灿烂的几乎可以让人融化在里面。 这时,高翔解开了河边一个布袋子,几百只黄毛绿脚的鸟雀呼呼的飞了出来,吱吱的叫着,似乎在祝福着这对新人,盘旋几下,便飞上了云端。 齐乐伊忍俊不禁起来,她画里画的那是鸽子诶,亏了他们想的出来,什么鸟儿都能抓来凑数。不过效果并不差,她将纤手一伸,“我画里只画了这些吗?” 图青云哈哈一笑,“我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了,只是你画里的人我可比不上哦。能担待些吗?” “讨厌!” 耳畔响起了高飞优美祥和的笛声,头上是盘旋高歌的鸟雀,手里持着娇艳欲滴的花球,吉时已经到了! 高翔忙里忙外了一早上,此时见吉时已到,俯身在图青云的耳边说道,“派去接图伯父和伯母的人还未回来,一切按计划举行吗?” 图青云听了有些失望,看看热闹的人群和幸福美丽的新娘,只得冲高翔点了点头,继续吧。 成亲要拜高堂,高堂却没有来,是在怪自己的狠心离开吗?图青云有些无奈,只得等婚礼完结,再回去请罪了。 高翔这个活跃分子,做主婚人再合适不过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入洞房,他嘴里吆喝着,心里却想着,正好温习一下,过两天便要跟彩霞温故知新,如法炮制了! 当花灯初上,宾客散尽,终于该是入洞房的时候了! 入洞房,图青云是第二次了,第一次的情景他还记忆犹新着,他满心欢喜的掀开了红盖头,没想到盖头下竟是那样一张无助恐惧的双眼,有人哭着说,她不是他的新娘,她叫齐乐伊,举案齐眉的齐,乐此不疲的乐,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伊!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终于夜深人静了,当房中只剩下新人一对时,图青云笑着问道。 “嗯?”不是成亲的日子吗? “一年了,乐伊,去年的今天,我掀开了我以为是绸儿的你的盖头,那时你的悲伤常常让我心痛。这一年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庆幸我还可以牵着你的手,可以给你一个圆满的婚礼。” “原来今天我的穿越纪念日呢。你不说,我早忘记了,时间过的好快啊,还记得,当时我一个劲儿的求你放过我。”齐乐伊是真的觉得好笑。 “还想跑吗?”图青云轻轻抬起齐乐伊的下巴,“还要让我放过你吗?”他有些小气的旧话重提。 “上次不算,没有拜天地,当然要跑了,这次你可是做足了功课,满满的一百分哦。谢谢你,青云,今天,我终于做了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齐乐伊并不知道,她说这话有些为时尚早了。 “这么说娘子还算满意,那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了?”图青云色迷迷的看着垂涎了一天的大美人儿,刚要俯下身去来个激吻, 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起初图青云以为是高飞兄弟俩来闹洞房了,并不搭理他们,双唇已经交接,正要进一步探寻,那敲门声却响的更急了。 “开门!” “伊,你等我一下。”图青云对这些个闹洞房的简直是恨的牙根痒痒了,差不多得了,干嘛不依不饶的,知道自己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吗?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有时候你以为等一下就可以的事情,往往会变成漫长苦涩的等待。 随着吱嘎一声门响,图青云看到了一张久违的英俊的脸,他又惊又喜。 “武林,你怎么来的这么晚?爹和娘呢?”门外正是图武林。 第五十章 又见穿越 图武林并不理会惊诧之中的图青云,径直朝房里闯去,“齐乐伊呢?” 图青天急忙拦住他,“武林,你这是做什么?你大嫂已经歇息了?” “你住口!齐乐伊不是我的大嫂,他是我的新娘!” “齐乐伊,你在哪里?我是朝帆啊!你快出来!” 谁能告诉图青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他惊闻朝帆这两个字时,他顿时如临深渊。 “俞朝帆?”齐乐伊前世的未婚夫,他怎么也跟着来了,难道又是穿越?他的洞房之夜难道永远逃不出穿越之舛吗? 这个闯入图青云洞房里的男人,正是俞朝帆,一年来,他终日活在失去未婚妻的痛苦之中,今天是齐乐伊的忌日,一早他便来到公墓替乐伊送花,又一个人坐在碑前,同她说了好一会话。 他们的婚房,从齐乐伊死去,他从来就没住过,今天他特意买了一大束雏菊,没有乘电梯,他一步一步的上到九楼,那天,他就是在这里滑倒的,本来乐伊还有救,这一摔,却要了她的命。 从乐伊出事,他将所有的手机号,门牌号里的九字,全部换掉,他恨这个九字,恨这个夺去乐伊生命的地方。 他把雏菊放在楼梯口,一支接一支的吸着烟,当他一转身的时候,他竟有些眼花,仿佛是齐乐伊在朝他招手,他伸出手来,刚要迈步,却一脚踩空了楼梯,然后便一头栽了下去。 这个地方真他妈邪乎!俞朝帆最后一个念头是,以后买楼绝不买九层以上! 当俞朝帆醒过来时,他已经是图武林了,震惊神马的,都可以省去了,他照照镜子,没有毁容,也没有变成张三李四,他还是他,如果他是死了,那么天堂里不知道有没有齐乐伊。如果他是穿越了,那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相比较俞朝帆的幸运,图武林似乎运气欠佳,大白天走在街上,从楼上掉下块瓦片,砸到他脑袋上,一时就昏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他已经是俞朝帆了。 望着老父亲图宏和大娘二娘还有娘子关切的眼神,俞朝帆不像齐乐伊那般无助,那般歇斯底里,而是沉着冷静的进入了角色。 “林儿,你感觉怎么样?”端氏望着自己的宝贝疙瘩,心疼不已的问道。 “我、、、、头疼”他并不知道这位夫人是他的什么人,只好先应付着。 “大夫已经看过了,说你并无大碍,只是要多休息几日,你大哥的婚礼我们也不能去了,就在家陪着你,你安心养伤吧。”这位大伯听口气应该是他的老父亲。 回头图宏又对下人吩咐道,“去把大少爷派来接咱们的伙计好好在客房安顿了,不可怠慢,明日打点好了好生送他们回去。对大少爷就说家里有事走不开,不用提二少爷受伤的事,省得他挂心。” 原来自己还有个大哥,这点俞朝帆倒是觉得不错,上辈子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简直无聊透了,他最羡慕打架时人家兄弟一块上的豪情了。 终于轮到方锦儿了,她心疼的摸着俞朝帆依然往外渗血的头,满眼的泪珠,“相公,你疼吗?若是锦儿能替你疼就好了。” 好嘛!还有个娘子,长的还不赖,小鸟依人的,只是,他本能的往后靠了靠,毕竟大家还不熟嘛! 大夫人叹了一口气,“林儿没事是最要紧的,云儿和乐伊此时婚礼想必早就结束了,也罢,反正上次他和方绸儿的婚事都是咱们一手办的,想来无非重来一次,去不去没什么打紧的。 “大哥和谁的婚礼?”俞朝帆似乎听到了乐伊两个字,又不是特别真切,便急忙问道。 “傻孩子,能带走你大哥的女人,当然是那个本领通天的齐乐伊了。” “齐乐伊?!”俞朝帆突然觉得五内俱焚,五雷轰顶,五马分尸,总之一切词语都形容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是啊,不去就不去吧,虽说上次的婚礼你也没能参加,可是日后送个礼物表表心意就得了。毕竟也不是什么风光的大事,那么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咱们们也犯不着太上心。”说这话的是端氏,她并不顾及大夫人在侧,同样是儿媳,自己的儿媳方锦儿如今可是上的厅堂下的厨房,里外都是一把手,那个齐乐伊,哼,算个啥? 老夫人嘴唇动了动,并未接话,谁叫自己的儿子看上了呢。 图宏看了看大夫人,知道她不痛快,便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吧,让孩子好好休息。” 说着他们又安慰了俞朝帆几句就回去了。 端氏又儿子长儿子短的腻歪了几句,反正俞朝帆此时一句都听不进去了,他的脑子里迅速解析着这玄妙的一切。 听他们那话儿,来历不明的齐乐伊,应该就是自己过世的未婚妻齐乐伊了。什么?自己守身如玉的守了她一年,她竟然在另一个世界美滋滋的做了人家的少奶奶,今日竟是他们大喜的日子! 端氏看他呆呆傻傻的样子,以为他疲倦了,便不再??拢?愿懒私醵?煤谜沼ψ牛?约阂渤鋈チ恕?p>  锦儿见他空洞又有些纠结的眼神,心想这一下还真是伤的不轻,心里很是不忍,上来预备帮他脱了鞋袜,解了衣衫。 没想到图武林(俞朝帆)竟客气起来,闪开了她热情的双手,只说不用不用。 锦儿甚是不习惯,自己伺候惯了相公,相公也早已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此时见图武林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对一个病人也不好发作,便闷闷的去了。 情况就说这么个情况儿,俞朝帆感觉他来到太是时候了,他习惯性的看了看手腕,他最爱的百达裴丽显然没有穿越过来,来了的只是他的灵魂而已,估计,上辈子的自己是死翘翘了。 翘就翘了吧,从头再来也不错。 看这天色,不知道赶不赶的及去破坏,不,是去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新娘子。 (写了这么久,当我重新审视这些文字,我看到了自己跟那么多优秀写手的差别,可以说差的不是一点点啊,但我想说的是坚持,是进步,感谢收藏我的60位好友,你们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第五十一章 果真有来生 迎面走过一个下人,正是当初被齐乐伊吓破了胆的阿弱,见着图武林,他懦懦的问了声二少爷好。 俞朝帆上辈子就是富二代出身的,对于这样的卑颜早已见怪不怪,一点也不心虚的吩咐道,“嗯,扶我去客房。” 心里暗想,这奴才出现的还蛮是时候,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客房在哪个个方向,这个宅子看起来蛮大的,自己初来乍到,要找到大哥派来接亲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 阿弱领着俞朝帆七转八转的,来到了几间宽敞亮堂的屋子门前,看了看俞朝帆的眼色,上前敲了敲门。 高府的伙计开了门,见是图家二少爷,急忙行礼道,“二少爷有何吩咐?” “带我去见我大哥。” “这,图老爷吩咐小的明日自己回去,况且您的头还伤着,不如等养好了伤再去不迟。” “不必了,这场婚礼我是万万不能错过的,我们悄悄的上路便是,这里有道后门儿,我们走后门儿,没人知道的。”他说着,回头看了看阿弱。 俞朝帆吩咐阿弱,“给小哥带个路!”那意思说走就走。 高家伙计无奈的摇了摇头,客随主便吧。回身带了自己的家伙事儿,跟着俞朝帆溜出了后门儿,找着自己的马车,两人快马加鞭朝双生谷而去。 是的,一切还来得及,俞朝帆终于没让大哥图青云圆了他的洞房之梦。 齐乐伊,是他俞朝帆的新娘!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抢个你死我活,不然就白重活这一回了! 区区图青云是拦不住他的,他闯到院子中间,只朗朗的叫了一声齐乐伊,便双手抱胸,看着红烛摇曳喜字张扬的洞房,他倒要看看,那个他想了整整一年的女人,拿什么颜面来见他。 齐乐伊听到一阵叫嚷声,觉得不像闹洞房的样子,本已竖着耳朵窗下听声呢。此时,竟听有人叫嚣自己的名号,也顾不上新娘不新娘了,推开门就走了出来。 “图武林!?”齐乐伊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男人就是彩霞孩子的爹。 “乐伊,不许想太多,回家,等我的消息。爱你。记住,不管有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这是他当初对齐乐伊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知道那便是永别,他不会这么言简意赅的。 齐乐伊听完一震,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她没有忘记,那是俞朝帆紧锁着眉头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俞朝帆只是还没有习惯烛光的昏黄,此时也并没有看清齐乐伊的容貌早已变成十八岁的妙龄女孩,而不是他当初痴迷的奔三御姐。只从那女人震惊的身形上便知道她就是齐乐伊,她是记得他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天哪!你是谁?”齐乐伊感觉自己要疯了。 也许是没能看到想象中齐乐伊该表现出来的惊喜,俞朝帆有些失望,“也许我的到来是个错误,但错也不在我,是老天爷的杰作吧。你早已忘掉的俞朝帆,找你来了,视而不见或许是个好办法,美丽的新娘!”俞朝帆强压住内心的激动。 齐乐伊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猩红的婚纱在地上慢慢的拖曳而行,仿佛画着一个长长的叹号。 当齐乐伊终于站定在俞朝帆的跟前,俞朝帆猛然怀疑自己认错人了,眼前这张带着惊愕的小脸,他从未见过。 他刚要说话,齐乐伊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头上有伤口,他哎呦一声,却肯定了这个女人骨子里就是齐乐伊,不管她披着谁的外衣。 因为上辈子,伊姐最爱做的事便是像拍一个小朋友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头,或是责备他鲁莽,或是鼓励他勤奋,有时候认定一个人,不是看容貌,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至一句话便能笃定的事情。 “朝帆,对不起,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齐乐伊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就那样一直滴着。 “所以呢,你随便找了个男人嫁了。”言不由衷的,他似乎管不住自己的嘴。 齐乐伊天生也算个美女,但毕竟已经是奔三的人了,变成方绸儿的模样,本就绝色佳人,再加上十八岁的大好年华,这在现代,再高科技的微整容也达不到这样完美的效果啊。 别看俞朝帆嘴上不饶人,但望着一年未见的未婚妻,他甚至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不,不是的,朝帆,请你不要这样说,我知道是我辜负了你,我负心薄幸,不值得你挂念的。”齐乐伊有些无地自容了。 俞朝帆看她哭的如此伤心,倒有些后悔自己的凌厉了,他只是想看看自己在她心目中还有多少位置,既然目的达到了,便再也不忍心看她流泪,只狠狠的将她搂在怀里,任她的眼泪在他衣衫上浸染。 如果没有他们身后瞠目结舌的图青云,这一幕一定是可以媲美牛郎织女的一段佳话,可怜今晚的新郎官,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新娘和自己的弟弟相拥而泣。 在别人看来是*,在他看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自己倒真成了个蹩脚的配角了。 俞朝帆狠狠的抱起齐乐伊,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你,是我的新娘,你不可以不要我!” 他突然想起身后的“大哥”,便放下齐乐伊,转过身将她挡在身后,对着图青云看了许久,对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们的婚礼,不算数!” 齐乐伊的心忽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成了两半,不!是被撕成了一缕一缕的碎片,两个男人,她不能割舍任何一个,也不忍伤害任何一个! “朝帆,青云他,他是个好人。” “我也不是个坏人吧。”俞朝帆听她向着图青云说话,心里酸的稀里哗啦,才一年不见,你就跟别人好上了,还敢替他说话! 图青云怎么忍心让齐乐伊为难,他收拾好心情,对俞朝帆一挥手,“俞公子,乐伊一直很想念你!” “这么说,我们的事情你都知道?我这样不算夺人所爱吧?她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这、、、今夜是我们洞房、、、”图青云实在不想再提洞房二字。 “一年前的今天,也是我们的洞房之夜。”俞朝帆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温柔的向齐乐伊问道,“这一年来,你是怎么过的?告诉我,有没有人欺负你?”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问,这一年来,这个男人有没有非礼过你? “朝帆,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你还没告诉我,你过的好吗?” “你说我能过的好吗?你走的那么绝情,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俞朝帆一脸的怨尤,“不过小宁并没有死,她被抢救了过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忍心抛下我一个人就走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面对面的问一个亡人这样的问题。 齐乐伊惊喜起来,反问道,“你没有骗我吧?小宁还活着?”虽然听着像个极大的讽刺,人家原来活的好好的,自己却为此背了整整一年的十字架,但她还是很高兴,小宁好好的,这真是个好消息。 如果当初自己不是那么急于逃避,不吃那两瓶安眠药,那么一切又会有什么不同呢? “是啊,她还活着,你却死了。你知道这对我而言是多大的打击吗?”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不依不饶的,好像一肚子委屈,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 “朝帆,对不起,我也很后悔。” “你如果后悔,就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下呗。”说着,俞朝帆坏坏的笑了起来,将半边脸凑了过来,示意齐乐伊“表示”一个。 被晒在一旁的图青云真的急了,这分明是在调戏他的新娘子,“乐伊,不可以!他现在可是你的小叔子,你是他嫂子呀!” 第五十二章 左右为难 图青云再也保持不住风度了,他朝着俞朝帆吼道,“她也许后悔过,但事情已经过去,她重新找到幸福,找到真爱,难道你要横加阻拦吗?我劝你就不要白费心思了。而且这里是我家,不欢迎你!” 俞朝帆绝不是个省油的灯,“真爱?你知道她当初是为谁自杀的吗?如果她在世上有一个真爱的话,那也是我俞朝帆,算起来我们已经有了两辈子的缘分,你呢?” 如果不是俞朝帆不是附了自己弟弟图武林的肉身,图青云简直想上去好好教训这个小子一顿,但此时,他只能强忍着怒火,狠狠的瞪着这个入侵者。 两个人虎视眈眈的掐了起来,没有一个人肯退一步。 “你们不要再吵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喜新厌旧,始乱终弃。我的死,我的穿越都是个错误,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再也不想伤害任何人了,你们两个,我都不想伤害,都难以割舍啊。” 齐乐伊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成了穿越版的陈世美,一时间她思绪混乱,几欲崩溃。 俞朝帆的穿越对她而言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在她已经对图青云生死相许拜过天地的此刻,她能负得了图青云吗? 可是,不负图青云,俞朝帆该怎么办呢? 老天爷,你跟我们开的这是几级玩笑? 图青云看着泣不成声的齐乐伊,心里一阵阵的不忍,“乐伊,你别这样说,在我心目中,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只是这一切来的实在是太突然,让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他看了一眼俞朝帆,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正好赶回家看看爹和娘,武林他、、、、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接受的了。” 既然俞朝帆成了图武林,那图武林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俞朝帆哼了一声,“你放心,他们以为我就是图武林,除了老婆,图武林的一切我照单全收,爹还是爹,娘还是娘,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损失。但是,大哥,这个女人,我是要定了!”几句话将图武林的死说的云淡风轻。 图青云并不理会,抬头怜惜的看着齐乐伊,为她抚去眼角的泪痕,“你就留在这里住几天吧,高飞明日会安排爷爷和赵叔搬过来,你乖乖等我回来,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管怎么样,我都尊重你的选择,因为我是看着你一点一滴从前世的痛苦中走出来的,我只想看到你幸福的样子。知道吗?” 齐乐伊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你不必担心,我会留下来陪伊姐的。” “你不能留下来!”图青云拿起了当大哥的威严,“你一个人溜了出来,爹娘定然已经担心死了。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妻子方绸儿!” 俞朝帆不甘心的看了看齐乐伊,爹娘我可以认,那个什么绸儿,叫我怎么认?但图青云说的话不无道理,本来昨天他就是偷偷溜出来的,又受着伤,只怕家里人此刻早已发现他不在了,不知找成什么样了。 图青云朝俞朝帆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有些事情我去交待一下,我们马上就启程。”回头看来齐乐伊一眼,转身出了门往高家的方向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俞朝帆和齐乐伊两个人,“可以抱抱你吗?乐伊,我再也不用整天抱着你的枕头,闻你留下来的味道了。说实话,一年没洗的枕头,已经没有什么好味道了胆我就是舍不得洗,舍不得丢,舍不得。。。” 俞朝帆苦笑道,齐乐伊心里的愧疚终于被他点燃到最高点,她扑到他的怀里,“朝帆!” 俞朝帆把她紧紧抱住,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是你,是你的味道,乐伊,为了你,我死也值了!” “傻瓜,为什么不开始新的生活?放下了我,你和小宁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对。” 站在门外的图青云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里的酸甜苦辣,只有他自己知道。也许真的是他们的痴情感动了老天爷,才让他们像梁祝一样重生化蝶,那么老天,又何苦增加自己这样一个蹩脚的角色在里面惹人嫌? 但是叫他放弃齐乐伊也是万万不能的,一时间思绪万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齐乐伊能感觉到图青云就在门外,她从俞朝帆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说道,“他在等你,去吧。” 俞朝帆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过来轻轻拍拍齐乐伊的头,看她娇小可怜的样子,“以后该叫你伊妹了,想想也是有趣,以前我最喜欢的是你的成熟和温柔,如今你集萝莉的外表,御姐的内在于一身,越发的完美无瑕了。”俞朝帆半开玩笑的想令气氛轻松起来。 齐乐伊不知该喜还是该悲了,她朝他木然的一笑,转身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 她不敢回头,这两个男人,她能都要了吗?她此时真的是这么想的。荒诞、 洞房里的花烛依然跃动着红色的光芒,烫金的喜字一个个像看笑话似的合不拢嘴,最让齐乐伊心痛的是,墙上挂着一幅对联:举案齐眉,乐此应不疲;为伊憔悴,甘之总如饴。横书:生生世世 这个白日里全天下最幸福的新娘子,此时,心里却是苦极了,痛极了。 图府,从方锦儿发现图武林不见了开始,整个图府开始大乱起来。 端氏哭天抹泪的甚是夸张,“我的林儿啊,还受着伤,这是上哪儿去了啊?儿啊,你要是有个好歹的,娘也不想活了!” 事关紧急,图宏将所有下人一个不漏的召集起来,挨个询问谁知道二少爷的下落,下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满脸的无辜。那个叫阿弱的,终究藏不住话,还没屈打就成招了。 “老,老爷,二少爷他、、、”他的毛病,一有事就紧张,一紧张就结巴,偏偏他是最容易摊上事儿的。 “说!”图宏咬牙切齿的吼道。 “少爷他和、、、和大少爷派、、、派、、、派的、、”越急,越是结巴的厉害。 图宏哪里能等得到他结巴完,忙命人去客房查看,果然早已是人去屋空。 如此,图宏倒是放心了许多,想是武林这小子急着去参加他大哥的婚礼,又怕自己不允许他带伤劳累,便拉着送信的偷偷的去了。这孩子,想去就早说嘛!一家人一块去不就行了,路上还有个照应呢。 他安慰端氏和锦儿道,“你们也不必担心了,林儿这孩子重情义,定是舍不得错过云儿和齐姑娘的婚礼,又怕咱拦着,才一个人悄悄的去了。明日,咱们也跟去看看就成了。今天就都早点歇着吧,明天好赶路。” 知道了图武林的下落,知道这兄弟俩情深意重,心里也甚是欣慰。也就不再为难下人们,命他们各自回去休息,只罚了阿难半个月的俸钱,怪他知情不早报,阿难领了罚,苦着脸子下去了。 锦儿心里却是不解,相公向来最听他的,怎么如今这么大的事,跟她说也不说一声就连夜走了,实在是有悖常理。但天色已晚,只有等明日见了相公再细问不晚,这一夜,却也睡的甚是不踏实。 而此时,图青云和俞朝帆的马车,正疾驰在回京的路上,一切顺利的话,拂晓时分,就可以进京了。 (更新时间总是时早时晚,实在是由于时间有限,不好意思了,也不好意思再求推荐,求收藏了,但绝不会断更的,只求大家看着高兴就好。) 第五十三章 祸不单行 一路上,果然如老王爷和老赵所说,月光下,处处可见就地而眠的河南灾民,好一点的有被有衣,倒也冻不着,但衣不蔽体的也有,看起来甚是可怜,怪不得老王爷被这帮灾民抢了也不忍心去报官。 好在此时正是半夜,黑咕隆咚的,倒也没人纠缠他们。 俞朝帆却暗自感慨,真的回到清朝了,没电没灯,没有柏油路,没有移动通讯,没有因特网的日子,也不知乐伊是怎么适应过来的。 寂静的山路崎岖不平,图青云手里的马鞭张弛有度的驾驭着埋头向前的两匹高头大马。一路颠簸,将俞朝帆本就受伤的脑袋颠的昏昏欲睡,两人又话不投机,并不说话,他便索性打起瞌睡来。 他以为打个盹,天就亮了,就能见到那个什么图武林丢给自己的爹娘和媳妇了,交待清楚,他是准备当天往返双生谷的。 事实证明,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也许,他提前该跟图青云要个安全带什么系着的。 只见突然间随着两声咴————咴————的嘶叫声,两匹枣红大马如受惊一般跳了起来,随后双双跪到了地上,再无法动弹。 本就毫无征兆,疾驰中的马车突然停下,惯性作用下,车上的人自然向前摔去。好在图青云手里紧紧握着马鞭,驾车中头脑还算清醒,并没有摔下去。而正在打瞌睡又没有任何防护的俞朝帆却直直的跌了下去,啊呀一声的,滚到了地上。 一天之内连摔两次,俞朝帆只觉得头上嗡的一声炸开,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哥,得手了!”黑暗中,几个模糊的身影逼了上来,其中一个高兴的说道。 “哼!高兴个屁!手到擒来的东西,不得手倒是奇怪了。”另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 图青云听声暗叫不好,时下难民遍地,盗寇重生,看来是遇上歹人了。今夜实在不该贸然上路的,都怪自己考虑不周,刚才听声音,似乎俞朝帆掉下车去了,此时也没个动静,不知他怎么样了。 图青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为了掩饰发抖的声音,他故意压低了嗓子,说道,“不知是哪里的弟兄,在下图青云有礼了。这里有纹银二十两,不成敬意,给兄弟们打酒喝吧。还望兄弟们高抬贵手,容我暂过,日后定当重谢!” 不管是谁,这个时候不睡觉,在这里设陷阱的人定是图财而已,图青云赶紧报上数目,好息事宁人。 那冷峻的声音又哼了一声,“当我们兄弟跟那些要饭的一样,给口吃喝就行了吗?二十两,你的命如果只值二十两也便罢了,如果不然,那就是跟老子谈亏本买卖,老子可饶不了你!” “兄弟们,给我搜!” 图青云小心翼翼的看着那个老成持重的土匪头子,他并未蒙面,长得倒不是想象中那样猥琐,四方脸,关公眉,眼睛并不出奇,但眼里那股杀气却是令人不寒而栗。再看他手里提着的一柄大刀,阴森森的在火光中泛着冷冽的光芒,锈铁如泥应该算是稀松吧。 一时间,那些手下已经点上了火把,火光中,一个个蒙着个面,均是目露凶光,图青云心里一紧,这些人一看就不是饿的发昏的灾民,倒似专业的土匪,杀人越货都不足为奇。 眼看着一个个凶神就要上来搜刮,但是半夜赶路,身上本就未曾多带银两,再搜也是徒劳啊。图青云知道此时多说无益,越是求饶,反倒会激起他们狂躁的野性,一阵夜风吹过,吹的树林里的树叶簌簌做响。 他灵机一动,冲着远处的树林抱拳唱到,“张捕头,匪徒在此,你和弟兄们尽管上来捉拿便是!” 土匪一类的人对衙门衙内捕头一类的甚是敏感,有反应快的,没等老大吩咐,已经四散跑开,不过是混口饭吃,犯不着被抓去坐大牢啊,搞不好人头就落地了。 老大倒是颇为冷静,但此时他说的话已经没人听了,正喊着“回来!都给我回来!” 图青云早已策马扬鞭,绝尘而去了!啪啪的马鞭声,一连串的响起,两匹马儿似乎也知道情况紧急,发了疯的狂奔起来,早把那些装备落后的土匪们甩到后面去了。 匪首抓起身旁一个喽??掷锏募獾睹樽剂顺低芬桓鼍5娜恿顺鋈ィ?记嘣浦桓芯醣澈蠓17梗??催说囊簧??堑侗??逶谧约撼底?竺妗k?奔聪懦鲆簧砝浜梗?桓掖笠猓?黄疵?幕颖薏呗怼?p>  匪首见一刀并未命中,在兄弟们眼前丢了面子,顿时火冒三丈,骂道,“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跑个什么劲儿!怕死就给老子滚回家去!” 喽??且桓龈銎较20桓曳派?m蝗挥腥朔11中麓舐剿频慕辛似鹄矗?百鞲娲蟾纾?饫锘固勺乓桓鋈耍?孟袼懒艘谎?!?p>  做大哥的上前踢了昏死过去的俞朝帆一脚,俞朝帆哼了一声,那大哥又骂道,“小臭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明明还有一口气呢!快给我绑了,拖回去!” 图青云没敢喘息,一直奔到十里开外,见天色已经发白,又见着了人家,才敢放马慢行,但随之,他意识到了一个相当相当严重的问题! 俞朝帆呢?那个祖宗,被落下了! 他懊恼的连锤自己后脑勺,刚才情况紧急,他只想着该如何脱身,竟忘了摔倒地上的俞朝帆了。他自掉到地上便一声不吭,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但若是落到那群土匪手里,是万万没有活路的。 完了!图青云又悔又急,若是俞朝帆有个好歹,乐伊肯定会伤心的! 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调转车头,往回跑去。大不了一命换一命,他绝不能丢下俞朝帆不管! 然而,当他再策马扬鞭十里,回到刚才被劫的地方时,却是早已人去林空了。路边石头上留下斑驳的血迹,似是刚才俞朝帆摔落时留下的,地上一片拖行的痕迹表明,俞朝帆被他们拖走了。 他颓然坐到了地上,大脑一片空白,这该如何跟乐伊,跟父母和姨娘交待啊! 第五十四章 营救武林 当图青云狼狈不堪的将马车停在了久违的图府门口时,已是日上三竿,他停下了车,就那样颓然的坐在车上。 看门的见大少爷回来了,惊喜起来,急忙进去通禀,很快,图宏,大夫人,二夫人,方锦儿,一个个迎了出来。 多日不见,图宏和大夫人念子心切,如今似乎苍龙了许多。 二老端详自己的宝贝长子,一身青衣怪是怪了些,却更显得人精神挺拔,只是看脸色着实憔悴,不禁有些不解了。不是做了新郎官吗?不是娶了他最中意的齐乐伊吗?不是过上了早就向往的世外田居的自在日子吗?为何还是一脸的惆怅? 大夫人四处看看,问道,“齐姑娘呢?你们新婚,回家怎么也不带新娘子给我们看看。” 老妇人兀自唠叨着,看图青云的样子,怕他是烦了自己唠叨,就又说道,“她若是不愿意来,也没关系的,来日方长,快进屋吧,让为娘的好好看看儿!” 图宏也欢喜的点了点头,“进屋说吧。” 图青云看老人们欢喜的样子,愈发的不知该如何开口跟他们说武林的事情。 “你来,也不先与我们打个招呼,我和你爹正在收拾准备稍候去看望你们呢。”老人家,满肚子的话要跟儿子唠,也不管此时图青云听进去多少。 端氏和方锦儿抢着问道,“大哥,我家相公昨日一个人去参加大哥和大嫂的婚礼,走的仓促,不知大哥见着没有?锦儿很是担心,相公他昨日头上刚受了伤,还不清醒呢。不知可受得了长路颠簸。” 图青云动了动嘴皮,不敢正视姨娘和弟妹渴望的眼神,支吾道,“武林他、、、、” 他该怎么说?他能怎么说? 图青云突然朝图宏拜下去,“爹,娘,请速派人去救武林回来,武林他被土匪掳去了。” “不!——”半晌,端氏竭斯底里的一声哭喊,如同发号施令的百米冲刺信号枪一般,图家整个全乱了起来。 “大哥,锦儿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锦儿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图宏更是身子一震,连连后退,“都说城外甚是不安生,没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你二弟他头上还带着伤,如今,可如何是好啊?” 图青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尽数说了出来,说完却是又愧又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都是孩儿没用,没能保护好二弟!” “保护?不知大哥是怎么保护我家相公的,为什么遇到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我家相公被抓了去,大哥却安然无恙的回了家。难道大哥跟那些土匪有交情不成!”方锦儿锋芒毕露,话里有话。 端氏一听,停止了哭喊,也朝图青云逼来,“云儿他头上受了那么重的伤,可是为了赶上你的婚礼,他宁可瞒着我们一个人赶去,你倒好,只顾得自己逃命,把他丢给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必都是拜你所赐。” 端氏在图青云面前一直是视如己出的慈母形象,今天情急之下,她再也顾不上许多了。 端氏又怎么知道,图武林已经变成了俞朝帆,他一刻都不能等的赶往大哥婚礼,为的却是搅黄人家的洞房,抢人家的新娘。 图青云此时一肚子的委屈却是哭诉无门,更何况,他自己也懊悔自己的贪生怕死,弃俞朝帆于险境。 大夫人见方锦儿和端氏都朝着图青云而来,急忙上前维护自己的儿子,“你们不要这样说青云!如果不是武林一意孤行,非要去看他大哥,青云又怎会在洞房花烛之夜送他回来?如果他不是怕咱们担心,大可等天亮了,让他自己回来便是!” 端氏冷哼一声,“是啊,谁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图宏大喝一声,“够了!都是一家人,这般时候了,还有心思说风凉话。武林现在不知受着什么样的煎熬呢。他头上的伤,可大可小的,那些魔头又不会对他留半分情面。管家,你赶紧去打听下,城外匪类什么来头?无非是求财的,要多少我们都给。” 他又看了憔悴狼狈的图青云一眼,命他早些回房歇着吧。 图青云哪有心思歇着,他急忙跟管家一起去外面探听些消息,也好早日想出营救之策。 到了晌午,二人终于将事情查出了些许眉目,城外最近确实是土匪盛行,大都是河南等地的难民衣食无着,自发组织的散兵游勇似的小规模由行乞发展成的行抢。 老王爷和老赵遇到的便是这些人,所以只是东西被抢了去,人却无恙。而抓走图武林的这帮子人,却是专业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主儿,平日里一般打劫外地来的商户,对本地的车马倒是很少动手。 最近,被那些外来难民抢去了不少生意,便也不管什么远近了,是逮谁抢谁,抢了就跑,官府都拿他们没辙。 为首的头子外号叫“黑刀”,闻名便知其心狠手辣,手段毒辣。他占的那个山头,叫度崖山,地势凶险,易守难攻,他只要上了山,神仙都拿他没辙。 “他们掳了武林,一刀杀了倒没什么价值了,想必他们会联系咱们,开价让咱们赎人。”管家老李分析道。 “嗯,为今之计,我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老李,让铺子里多备些银子,那些土匪也闹饥荒,少不得狮子大开口。青云,你去跟奉天府的张捕快打个招呼,如果没人找咱,只能求他们出兵救人了。多带些银子去,先喂饱那些当差的,他们才肯替咱们卖命。” 青云应了一声,刚要走,又被图宏叫住,“且慢,务必跟他们说,咱们没发话,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图青云去到库房取了二百两银子,命人兑换成银票,往奉天府而去。 哪知那张捕快一听是黑刀犯下的案子,当下连银票带人都给推了回来,这帮爷爷可是寻常人惹不起的,黑刀此人武艺高强,性格乖戾,吃软不吃硬,他若收了银子,去了便是送命,银子虽好,只怕有钱没命花啊。 第五十五章 图青云听张捕快这么说,心里真是失望极了,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土匪,连官府尚且惧怕他三分,自己一介小小商家,又能奈他如何呢?看来武林,不,俞朝帆此番凶多吉少了。 看图青云万般无奈的样子,张捕快有些于心不忍,说道,“图公子,二少爷的事,咱们也是有心无力,落在黑刀手里的人,就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靠旁人是没有用的。咱们只是些个当差的,一个月拿着三俩钱的俸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得罪了黑刀,保不齐全家都得跟着搭上命啊!还望公子见谅!” 图青云长叹一声,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益,也不将银票收回,拱手道,“张爷的难处,我明白了,既如此,便不为难各位差爷了。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张爷替兄弟们收下,权当交个朋友。日后在下再请兄弟们喝酒!告辞了!” 张捕快假意推辞,直说不可,心里却对那白花花的银票眼馋的很,但既没有帮人家办事,实在不好意思当即收下这银票。 图青云将银票强塞给他,长叹一声道,“各位放心,我二弟的事便不烦劳各位了,哎!到如今也只有听天由命的份了。告辞!留步!”说完转身便走。 张捕快握着手里的银票,心下终究有些不忍,叫住了图青云,“图公子,请留步。” 图青云又惊又喜,以为姓张的改变主意了,却听那姓张的说道,“看图公子也是个性情中人,咱就跟您说句实话吧,出兵就不用想了,就算是上了山也只是例行公事做做样子,就算多几条命,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但是在下有条线儿,说出来给公子您听了,有用没用的,咱就不得知了。您不妨一试,不是有句古话儿,死马当活马医吗?” 说着,张捕快在图青云耳边低语了一番,图青云听了连连点头,心里直道那二百两银票没白给。 原来,这个叫黑刀的在京城翠满楼里有个姘头,这个人虽然坏事做尽心狠手辣,但对这个姘头却好的要命。几次三番要给她赎身,请她做压寨夫人,哪知人家不愿意,这姓黑的倒也没辄,他实在看上人家了,强取豪夺什么的也不好使,便在老鸨那留下话儿,姑娘放你这里养着,但客是不许接的。 老鸨如今也是一块烫手山芋放手里,打也不是,扔也不是,偏这姑娘,天天受用的很,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用干活儿,真是风光无限。 张捕快的意思,这位黑爷吃软不吃硬的,官府是搞不定的,只有去求这位姑娘给说个情儿,放咱一条生路,或许行的通。 图青云深以为然,千恩万谢的拜过张捕快便要赶去翠满楼,找那位姑娘。 张捕快这回揣着银票才觉得稳当些了,跟他告辞,又补了一句,“记住,翠满楼,子俏姑娘!” 当俞朝帆睁开酸涩的双眼时,一阵剧痛早已从头部袭来,继而向全身蔓延,真是哪哪都疼。刚预备活动活动筋骨,却发现他双手双脚皆被反绑,动弹不得。 再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火把倒是有的,只是这山洞可能太深的缘故,星星点点的火把,倒更显得无边的黑暗深不见底。慢着!怎么,这里竟是个山洞? 俞朝帆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和图青云坐在疾驰的马车上,图青云驾术还算娴熟,倒不是太颠簸,他刚打了个盹,便听一声长长的马嘶声,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怎么就跑到这么个乌起码黑的山洞里来了,看样子倒像是以前看过的乌龙山剿匪记里的景象。手脚怎么动不了了,他暗暗骂了一声,什么人这么跟自己过不去,新娘没抢成,自己倒被绑成了个大肉粽。 图青云呢?他张了张嘴,先是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图青云!”山洞里除了回音,还是回音。 他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图青云,大哥!老大!你不要吓我啊,一码归一码,你可不能背后下黑手啊,非英雄所为!你就算把我绑上一辈子,我也不会把乐伊让给你的!你这个小人,伪君子!” 说着说着,又开始骂了起来。原来他以为是图青云把他绑到这里的,也难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从马上摔下来之后发生的事情,更不知道自己如今摊上大事了,凶残的土匪头子黑刀,因为痛恨图青云捉拿他手下的人逃跑而迁怒于俞朝帆,正准备把他当唐僧肉,洗洗煮了吃呢。 一夜之间,他从世纪财团的接班人,变成了山贼土匪的阶下囚。 他正骂的痛快,一伙子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为首的上来咣咣踢了俞朝帆两脚,骂道,“妈的,到了老子的底盘还敢撒野,我倒要看看**的长几个胆子,是咸的还是酸的!” “你们怎么可以乱踢人!?”实在看不清踢自己的人长什么样儿,来自腰间腿间的剧烈疼痛使他本能的喊道。 俞朝帆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他以为凡是法制社会,就不应该乱打人,打人是犯法的。 这些亡命之徒听了俞朝帆的话,都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震得整个山洞都好似摇晃了起来,俞朝帆终于开始害怕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图青云呢?” 匪首听了止住笑声,一挥手,众人也都安静下来,“我们是你爷爷!跟你一起那混小子叫图青云吗?你不用着急,爷爷我早晚把他弄来陪你,敢开老子的玩笑,也不出去打听打听!” 图武林刚要说话,那匪首又一挥手,“把他的嘴巴给我堵上,去给我查图青云这个人,其他的,还用我吩咐吗?” “你们到底、、、、”俞朝帆还没来得及抗议,一块又黑又臭的布条子早就塞进了他的嘴里,他吐又吐不出来,喊又喊不出声,心里想,难道遇上土匪了,完了,完了,我命休矣。 还以为穿越是个奇迹,既可以跟齐乐伊在一起,又能在这个只有从史书上了解的年代里大展拳脚,从头再来,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又一阵恶心感从嘴里涌入喉间,又从喉间涌入腹中,继而全部回涌上来,嘴里的破布竟又硬生生的给全部挡了回去。当真是窝囊死了。 他喉咙里念着齐乐伊的名字,一阵阵头痛袭来,他渐渐的又昏睡了过去。 第五十六章 心有所属 独坐轩窗的齐乐伊的头疼不会比俞朝帆或者图青云少些,虽然她此时还不知道俞朝帆的遭遇,现在对她来说最大的难题是该何去何从,是前世的未婚夫?还是今生的准郎君? 情之所至,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但情之所至,要去伤害一个曾经深深相爱过的人,又谈何容易? 她恨恨的看着窗外那轮半圆不圆的明月,好像命运的主宰便躲在那光明的后面,该圆的时候你总是缺半边,该缺的时候,你却又装什么圆满? 一阵悠扬的笛声四起,这个时候,竟还有人跟她一样无眠?必定是高飞了,只是今日的曲调全不似他平日的作风,竟百川愁肠的悲悲切切起来,真是给自己应景啊,齐乐伊苦笑一声。 想来高飞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一个人逍遥自在,自得其乐,有什么不好,何必被情爱所缚,自寻烦恼?此刻倒是令自己艳羡了。 却不知少年并非不识愁滋味,从齐乐伊来到双生谷,高飞就再也奏不出像从前那样飘逸放荡的曲子了,她的气度,她的善良,她的一颦一笑,还有她穿上婚纱甜蜜微笑的样子,都已经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了。但那片记忆,是被他自己生生上了锁的,君子不能夺人所爱,他不想做什么君子,但也绝不做抢兄弟女人的小人。 齐乐伊和图青云成了亲,他继续装他的淡定君子,能看着自己仰慕的女人幸福,也是一种幸福吧。 图青云回京了!在这个花好月圆的洞房之夜,这个新郎官竟抛下自己的娇美的新娘连夜回京了,虽然他并未跟自己细说缘由,但看他沮丧的样子,此事一定非同小可了。 当然图青云并没有提俞朝帆的事,这样离奇荒诞的事,他即使说了,高飞也不能相信啊。 只是想起此时独守空房的齐乐伊,高飞有些担心,但三更半夜的,又不好授受不亲,只好以笛声相伴,但愿能解她一丝愁绪。 天微亮时,齐乐伊似睡非睡的倒了过去,似梦非梦的她看见俞朝帆正站在一道白光中朝自己挥手,可是,她看不清他的脸,他是要跟自己告别,还是要朝自己走来?她迎了上去,却仿佛又见他一脸是血的掉进那道白色的光中。 “朝帆!”她打了个冷战,从睡梦中惊醒。 摸摸头上的汗珠儿,齐乐伊自我安慰道,“梦都是反的,都是反的,朝帆和青云应该到家了吧。” 她站起身儿,给自己依然换了身素净的衣服,将昨日那件大红的婚纱叠整齐了,却不肯收起来,只是捧在手中,摩挲着,回味着。图青云这个傻子,明知道这套婚服会激起自己对前世和俞朝帆的怀念,却还要做的这么逼真相像,就不怕自己睹物思人?还有那么 多的花球,那些以雀充鸽子的把戏,真不知他是幼稚还是迂腐了。 还是他对自己太过自信,他怎么会想到,转眼间,俞朝帆竟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他们面前,还大言不惭的要跟他抢新娘? 洞房之夜被人叫板,天底下还有比他更倒霉的新郎官吗?天底下还有比他更傻的男人吗? 傻子!齐乐伊抱着衣服喃喃的嗔道,仿佛衣服能听的懂她的心事。 还记得图青云曾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感情不是谁兜兜里的银子,可以送来送去的。那么,感情也是换不来心安的,她不许自己再漂浮不定,朝帆,对不起,前世的债,来世必还!但今生,既许青云,只愿随云而安了。 拿定了主意,齐乐伊爽快的起身洗漱一番,对着镜子一顿?意粒?宰约鹤隽烁?形的手势,要做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两辈子了,总要幸福一次吧。 至于俞朝帆,除了感情,她愿意用其他的一切来弥补,而且她相信,俞朝帆的真爱说不定也正在某个角落里等着他呢。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谁呀!这么早?” “小丫头,人家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是嫁了夫婿忘了爷爷呀!还不快给爷爷开门!” 齐乐伊一听是爷爷来了,心情不禁大好,跑出来给爷爷打开了门,没想到门外倒挺热闹的,老王爷,赵管家,高飞,还有高府上的小丫鬟名叫紫云的。 “爷爷,赵叔,高飞,紫云,你们来了。” 高飞看齐乐伊一脸轻松的样子,不由的暗暗佩服,一般女子,若是新郎官半夜不洞房,跑回家去,还不早一哭二闹三上吊了。越发觉得齐乐伊气度非凡,倒不以貌倾城了。 “还是青云有心,他怕你一人在家孤单冷清了,便托我起早把爷爷和赵叔接过来陪着你。高某不才,可是抢了新郎官的营生啊!” “不妨,不妨,我都是把你们当做亲孙子来待的。”老王爷现在说起话来俨然一个大家长的样子。 齐乐伊则对高飞谢道,“那就有劳了,进屋喝杯茶吧。”| 高飞对紫云吩咐道,“把二位爷爷的行李放进里屋去吧,以后你就在这边听齐姑娘使唤吧。几位主子都是初来乍到,你要伺候周到了才是。” 紫云“嗯”了一声,利落的提起老王爷的行李,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毕竟这俩爷是净身出户的,所以走到哪里都是四袖清风了。 齐乐伊忙推辞道,“高飞,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我可以照顾爷爷的,紫云就让她回吧,你和高翔两个大男人,就剩墨云一个人怎么伺候的过来?何况彩霞现在还有了身子,更需要人照顾,你就别让我于心难安了。” 高飞笑道,“我和二弟都好说,彩霞和你一样,干什么都要亲力亲为,不让墨云插手的,还把高翔的活儿揽了去。不怕你笑话,墨云天天唠叨着闲的慌呢。总之,你就不要多担心其他的了,等青云兄回来,咱们再凑在一起好生热闹热闹。” 顿了顿,高飞又道,“昨夜高翔非要来闹洞房,我和彩霞好说歹说他才打住,总觉得你们俩好不容易才走到一块,一定有好多的体己话儿要说,所以就没让他前来打扰。不然呀,昨夜有你们俩头疼的了。” “那我岂不是要多谢高兄成全了。”齐乐伊一拱手,有些调皮的说道。 “咳咳咳!”老王爷大清早兴高采烈的搬到了大孙女儿的家里,可不是听这俩人聊天的,见他们聊个没完,竟把自己当个透明人儿,不禁有些着急,连瞌睡到抛媚眼儿,终于引起了齐乐伊的注意。 齐乐伊当然知道干爷爷的用意,急忙对着干爷爷撒娇道,“爷爷,您千挑万选的孙女婿把孙女一个人丢在这儿,您可要为孙女做主啊!” 老王爷哈哈一笑,“我挑的孙女婿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把我的乖孙女丢下的,我的乖孙女也断不是那小家子气的主儿,说来说去,还是我老头子眼光好啊,这天造地设的一对,我是不会看错的。” 第五十七集 子俏传奇 众人哄笑了起来,高飞看齐乐伊的样子,卸去了昨日浓妆艳服,今日换上了素雅的白底蓝花边的套裙,似亭亭玉立的青花古瓷,气质清雅,姿态优美。 “大哥可真不够意思!昨夜不让我来闹洞房,大清早的自己倒先跑来了。你们乐的啥,快说给我和彩霞听听。”原来是高翔和彩霞来了。 这二位睁开眼发现高家上下静的出奇,敢情一大家子人就剩他们两个孤家寡人了,料到定是聚在齐乐伊这里了,便赶紧追了过来。 齐乐伊迎了出来,握住彩霞的手,拉她进了屋坐下。 高飞笑道,“我们在商量赶紧择个良辰吉日把你们俩的婚事给操办了,我们好去闹你们的洞房。” 这一招果然有用,彩霞羞红了脸,高翔则嘿嘿的只会傻笑了,还不忘一个劲的点头,“有劳大家放心了,我这几日也盘算着这事呢。” “冤家,还不快住嘴,也不嫌丢人,谁说要嫁给你了?” “是,是,你没说嫁给我,是我说要娶你的。行了吧,姑奶奶?” 齐乐伊望着这打情骂俏的一对,心下甚安,她相信,就像彩霞的涅??一样,俞朝帆迟早会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个对的人的。 高飞则望着齐乐伊若有所思的样子,实在猜不透她如水般纯净透明的眸子里深藏的那些似乎及其久远又及其飘渺的东西。 这时彩霞后知后觉的发现新婚座谈会少了一人,而且少的是最重要的新郎官,便急忙问道,“姐姐,图大哥呢?怎么不见他人呢?” 齐乐伊踌躇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包括俞朝帆在内的那么多前世的瓜葛,到底该不该跟大家讲明白呢?即便讲了,他们又有谁会真正相信,真正理解呢? 高飞见齐乐伊不好说,便插口道,“图兄家中有事,他连夜赶回去了。事出突然,倒也无可奈何,不过他可是托付你多替他陪陪新娘子哟!” “哦!这个是当然。干脆我搬过来住得了。”彩霞很是不客气的想鸠占鹊巢。 “不必了,妹妹,我一个人无妨的,况且他过几日便回来了,你身子越来越不方便,就安心在高家住着吧。常过来坐坐便是了。”齐乐伊谢绝了彩霞的好意。 想到图武林对她造成的伤害,想到她肚子里姓图的孩子,如果俞朝帆此时站在她的面前,她必定会把对图武林的怨恨发泄到俞朝帆身上。 真是作孽啊!情债,今世欠了,来世必定是要还的,只分来早与来迟,这话真是半点不假。 图青云不知哪辈子欠了俞朝帆的,今生不但被他搅了洞房花烛夜,还要为他到访烟花水月之地,去什么翠满楼,求什么花魁子俏,实在是苦不堪言了。 北京的八大胡同,向来是酒红灯绿的烟花之地,各色的浪荡子和达官贵人们,终夜流连于此,同这里的莺莺燕燕们不知上演了多少闹剧。 你有钱,我有色,各取所需,可惜这不是见不得人的买卖,因此,只有当华灯初上之时,才会堂而皇之的热闹起来。 翠满楼,也算小有名气了。 翠满楼的子俏姑娘,是这里的花魁,却是一众官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金贵人儿。 她十二岁被卖到这里,这里的老鸨郑姨娘,花了十八两银子的好价钱从她爹娘手中买来时,便是要将她调教成头牌的。做这行做了这么多年,别的不说,啥样的胚子出落成啥样的成色,郑姨娘还是门儿清的。 因此,从子俏来到翠满楼,她便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只天天当小姐养着,琴棋书画请人教着。当然,前期是赔银子的。 但随着子俏一天天的长大,身形一天天的丰满起来,她知道,她养的花儿,要结果了。 不结果则已,一结果子,便是满树的金蛋蛋哟!光看那些熟客们看子俏那直钩钩的眼神儿,便知道她啥行情了。 然而,那些臭男人们,越是想得到,越是要让他们先馋着些,直到子俏十六岁生日那天,郑姨娘决定要出手了! 前期广告是做的足足的,当天来的四面八方的财神爷爷也是多多的,郑姨娘估摸着,子俏这一个初夜,怎么着也得捞个千八百两银子吧,要不也太对不起,自己多年来对她的栽培了。 然而,谁也想不到,当天晚上最大的赢家,竟是度崖山上的土匪头子黑刀。 二八年华,子俏即使淡妆轻抹也胜过了那些庸脂俗粉们千百倍,只是,姨娘吩咐,平日里喜欢素的倒也罢了,今夜,对她来说可是非同小可的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因此,只穿了件刺绣的抹胸,披了件又轻又薄的纱子便出场了。待价而沽嘛,既然死活是要沽,高些总是没坏处的。 郑姨娘摇晃着身子,扭麻花似的卖弄着残存的一点女人气息,对着财神爷们喊道,“各位爷,平日里没少疼子俏这丫头,只是这丫头啊,实在是太嫩,伺候不了爷们儿们。” 太嫩也是错!这句话,可说的那些臭男人们口水顺着脖子往下流,一直留到了脚后跟儿,只怕自己今儿个带的银子不够多,抢不到子俏那嫩丫头的初夜。 郑姨娘看了看众人的猴急样儿,更加得意了,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今天哪,不知那位爷同咱子俏有缘,丑话先说头里,机会只有一次,咱子俏的初夜也只有一次,输了的可别说我郑姨娘是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 老婆子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一阵风儿吹来,吹的子俏上身上的薄纱若即若离,浑似要掉下来一般,众人吞了口唾沫,喊道,“墨迹啥,良宵一夜值千金,早点完了,好早点享受子俏姑娘的温柔乡啊!哈哈哈哈”一阵阵放肆淫荡的笑声响了起来。 “好!各位爷,请把自己跟前的帖子写好,各家愿出多少数儿请明示了,再留下各位的大名,待会儿,我一一念来,数目最高的那位爷,便是今晚的大赢家咯!” 一时间,那些看客们都安静下来,小厮们纸笔伺候着,这些人或胸有成竹,或苦思冥想,科举考场上估计也没见他们这么认真过。 第五十八章 交定金 子俏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这些男人天天见的多了,倒没有了感觉,仿佛自己生下来就是为了这一天。既然这世上男人都一样的贱,那就用他们的钱来补偿自己吧。 想着,她故意将肩上的薄纱往下掳了几分,冰肌雪肤晃的众人眼前一亮,于是就有人将那写好的数目改了又改,唯恐一失手错过了这样秀色可餐的姑娘,可就成了千古恨了。 数学题做完了,郑姨娘让人把各人的卷子收上来,看谁的答案最大,她只扫了几眼,便喜笑颜开起来。 “哎哟哟,各位爷可真是太瞧得起我们家子俏了,子俏,今晚可要尽心尽力哟!哦呵呵呵——” “钱公子,一千二百两!”人群中一片哗然,立马就有人垂头丧气的摇起头来,更有人洋洋自得,不屑一顾,看来同是浪子,贫富差距还是有的。 “李公子,八百两!”人群中又是一阵不屑。 “司徒公子,一千五百两!” “嗬!”高氵朝迭起的拍卖会真是精彩纷呈! “黑公子!一、、、、”郑姨娘突然间不识字似的看着帖子,久久的不肯念下去。 |“说呀!怎么停了呀!”“郑姨娘,区区不到两千里就把你吓尿啦?!” “一、、、一万两!”郑姨娘双目放出无限精光,“各位爷,还需要往下念吗?” “念个屁!哪个财神爷下凡了,一个姑娘给一万两,谁爱做冤大头谁做!”明显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当即就有人怨尤的望了望媚眼乱飞的子俏两眼,一跺脚出了门,心想,初夜买不起,以后再来消遣你! 郑姨娘倒不记得翠满楼的常客中还有姓黑的公子的,看来今日是遇到贵人啦。急忙唱道,“有请黑公子,子俏啊,你是遇到大贵人咯!|” 只见座上一位关公眉四方黑脸的大汉得意的朝大家抱抱拳,“大家要是不嫌弃,今儿这顿酒我请了。这人儿我就不客气啦。哈哈哈哈”那意思,喝完了酒,该干嘛干嘛去吧,子俏你们就不用想了。 说着,姓黑的霸气的望着波澜不惊的子俏姑娘,拿起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酒色,的确都是好东西。 在座众人哪有图他这点酒钱的?一个个的怀着受伤的心,或是随便找个姑娘回屋去,或是找个老相好,有几个心气儿高的竟转头就走。于是不到片刻翠满楼便静了下来。 子俏依然静静的坐着,看着方才的繁华热闹渐渐的人去戏散,其实一千两还是一万两或是一文不值,对她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她只是肉板上的鱼,不管她值多少钱,她的命运就在那里,任人摆布。 郑姨娘满脸的褶子笑的成了一个发面包子,摇摇摆摆的上前恨不得想给这位黑爷磕几个大响头。但她浑身打量此人却不免有些怀疑了,见此人穿着简单,一身黑褂子灰裤子,一脸的坑坑点点,看着倒像个山野草夫。要不是那一脸的戾气,放在人堆里就是找也找不出来啊。 “黑公子,咱翠满楼的规矩,可是先给银子后给人儿!您有福咯,子俏姑娘今晚一定会伺候的您舒舒服服儿的。”郑姨娘将手一伸,摆明了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郑姨娘黑公子黑公子叫的亲热,其实这人看着就不像公子,此人叫黑刀,正是度崖山上的土匪头子。今日下山消遣,听着老少爷们们议论着翠满楼的子俏姑娘“点大蜡烛”。 他一时好奇怎么个点法,便要来看个究竟,没想到一见子俏那傲然脱俗的样子便为之倾倒,心想无论如何该为自己找个压寨夫人了。适才郑姨娘让写个数目,他非常实诚的觉得子俏姑娘该值一万两,一万两就一万两! 但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就是他兜里就一百九十两银子,此时见郑姨娘伸手要银子,他回头看了看风情万种的子俏,见她换了个姿势,斜靠在椅背上,二郎腿翘的性感无比,不禁咽下一口唾沫,说道,“今天先交个定钱,日后一定还!” “啥!定钱?你当这是看样品了吗?还交定钱?告诉你,不交齐了全款,你可别想碰我家姑娘一根毫毛!” 子俏倒是幸灾乐祸的看起了笑话。 黑刀听郑姨娘这一说,不禁怒了,“我黑刀说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人我是要定了,钱我也不会赖你的,你只耐心等着吧。”说着就要往子俏跟前走去。 郑姨娘急忙上前拦住,“来人哪!有人砸场子啦!”话音未落,几个护院便手持刀棍冲了进来,将黑刀团团围住,上来就打。 黑刀冷笑一声,“你这里就这么几个人吗?” 说着上前几步,一只手抢过一个护院手里的棒子,稍一用力,那人的手腕便被他握住,顿时全身如被电击一般抽搐起来,爹呀妈呀的嚎叫不停。他抬起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再也不敢爬起来了。 剩下几个也被他手里棒子左三下右三下,毫不费力的收拾的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他提棒一步步朝郑姨娘走来,手下稍一用力,便将那碗口粗的棍子一折两段,扔到地上,又慢悠悠的说道,“向来,都是我对别人先动手的,今儿个,你郑姨娘算是第一个。” 郑姨娘心里暗暗叫苦,怎么碰上了这么个主儿哇。“你是哪里的汉子,怎么欺负我一个女人家?这是要杀人啦,杀人啦!”说着干脆坐在地上又哭又唱。 “你记着,我叫黑刀,度崖山上的,我说给你定钱,就是这姑娘我要定了!谁敢碰她一根毫毛,度崖山上见!”黑刀一字一顿的说道。 他又转身走到子俏面前,子俏还是那个*的姿势,只是目光随着他由远及近,一副爱咋咋地的神情。 “记住了吗?你是我黑刀的,等我凑够银子,便来赎你。谁要是敢欺负你,让你不愿意了,你说给我听,我将他剖腹挖心给你下酒!”说着用眼神瞟了瞟郑姨娘。 第五十九章 翠满楼 他转身从衣袋里掏出一袋银子,咣,扔到郑姨娘的身前,“劳烦郑姨娘了,给我好好养活着我的压寨夫人,等我凑够了银两来赎。” 郑姨娘想说,我们今儿是点大蜡烛,卖初夜的,可不是一锤子买卖,还指望着子俏给我当个摇钱树呢。但看那土匪的神情,便一个字也不敢所说了,度崖山她不是没听说过,她的熟客中也有些外地商人在度崖山载过跟头的,丢了命的也是有的。 她刚想张口,突然眼前寒光一闪,简直将她吓尿了,只见大堂中间的大柱之上,一只黑色闪着寒光的刀柄还在不停的晃着,那刀刃,早已入木三分。 “见刀如见人,要命还是不要,你看着办!”黑刀说着抬脚将地下东倒西歪的护院踢开,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自此,翠满楼的子俏,便被郑姨娘当菩萨似的供了起来,不用接客,不用抛头露面,不许掉一根儿毫毛! 好在草莽如黑刀之流,在女人面前也是讲信用的,每月他都会百忙之中抽一天功夫来看看子俏姑娘,顺便还上个多则上千少则几百的银两。但银子没还清,对秀色可餐的美人儿,他也仅限于看看了。 郑姨娘吃了哑巴亏,只将牙齿打掉往肚子里咽,也不曾跟旁人说起,外人只当是子俏被金屋藏娇了起来,谁也想不到这大财神爷竟是度崖山大名鼎鼎的土匪头子黑刀。 张捕头只因一向管辖着翠满楼的地界儿,郑姨娘每月都有银钱孝敬,前些日子忍不住跟他倒苦水,才被他知道了这件事。他嘴风一向紧的很,若不是实在收了图青云的银子,又看他为人慷慨,才破例透漏了这个消息的。 图青云从来想不到自己会进入烟花之地,求一位青楼女子办事,而且先要过妖艳丑陋的老鸨郑姨娘这一关。 “哟!这位公子一看就是位贵人,今儿是相中我们哪位姑娘啦?”皮笑肉不笑的,郑姨娘唱着千古不变的台词迎了上来。 图青云有些局促又有些厌恶,仍旧还礼道,“在下特来拜会子俏姑娘,有劳了!” 郑姨娘一听,又是找子俏的,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又暗暗骂起那个天杀的黑刀来。若不是他从中拦着,子俏早不知道给自己赚了多少银子了。 但嘴里却唱道,“哎呦,公子,真是不巧了,我们家子俏啊,这两天身子不太舒服,伺候不了您了。不如请子媚姑娘服侍着您如何?” 图青云不知就里,还以为是银子没送到,赶紧递上一包银子,“劳烦您大驾,我真的有急事要找子俏姑娘。”看那老妈子一脸的奸诈,图青云有些着急,说着就要往里闯。 “哟!砸场子的嘿!知道我们家子俏是谁的人吗?不要命啦?就敢随便往里闯!”郑姨娘不依不饶的。 “老人家,我不是来风流快活的,我二弟被度崖山上的土匪劫了去,我是来请子俏姑娘帮我说句话的。人命关天,还求您高抬贵手!|” 郑姨娘这下才听明白,倒不着急了,“怎么着?公子家的弟弟就值这么两个钱?”她鄙夷的把银子往桌子上一扔,翻起白眼来,心里却是十分不满意图青云称她为老人家。 “您误会了,这只是一部分,事成之后,定当重谢!” 郑姨娘又要??拢?鎏?ド弦簧?嵊铮?耙棠铮?胝馕还?由侠窗伞!?p>  图青云抬头一看,只见楼上站着一位女子,看年纪正是二八年华,瓜子小脸白皙红润,一双青楼女子不该有的明亮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眉目如画却成自天然,未经修饰。更有那一双红似樱桃的性感双唇,娇艳欲滴,惹人怜爱。 本就亭亭玉立的身材,再加上图青云是从楼下往上仰望,更显得姑娘修长飘逸,只有那若隐若现的双肩提醒他这姑娘来自风尘,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图青云本非好色之人,此时心里又为了俞朝帆的事急的七上八下,也无暇审美,只心想,这位便是子俏姑娘了吧,果然是天姿国色,看她的样子倒是面善,想来不会为难与我。 于是也不理会旁边阴阳怪气的郑姨娘,急走两步,上了楼,对着姑娘行了礼,自报了家门。姑娘又笑了一笑,回身朝里面一间屋子走去。 姑娘推门进去,图青云却在门口犯了难,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自己是刚成亲的人,决不能随意进了别的女人的闺房,尤其是这样肮脏的地方。 子俏姑娘回头见他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一步是,又笑了一声,说道,“你若有事,便进来说,若怕本姑娘地方脏,怕污了你的鞋子,便请回吧!” “这、、不、、不、、”图青云擦了擦头上的汗珠,终于抬腿进了屋内。 那姑娘坐下,打量着图青云,果然是一表人才,从图青云进翠满楼的第一步,她便在楼上看着他。在她见过的男人中,这样儒雅,这样俊逸的男子,倒真是凤毛麟角了。 只是他刚才看自己时的眼神,那样匆忙,那样无心,是自己哪里的妆扮不合时宜吗?好像哪个男人见了她不留口水便是对她美貌的无礼和轻视了。 图青云急忙将来意说明,将事情的经过一字不漏的讲了出来,并求姑娘开口跟黑刀大爷求个情,放了自己的兄弟。子俏姑娘听了,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撑起粉腮玩味似的看着他。 开口三个字差点把图青云吓趴了,“我美吗?” 显然是对刚才图青云初见她时的反应耿耿于怀,她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图青云皱了皱眉头,说道,“姑娘天姿国色,想必亦是侠骨仁心,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望姑娘替舍弟在黑大侠面前说句好话,若能救回舍弟一条命,在下定当重谢以酬!” “怎么谢?”又是一个三字经。子俏站了起来,附身来到图青云身旁,一手搭在他的肩上,眼睛,却直勾勾的望着图青云的脸,看的倒有些呆了。 第六十章 碰壁 图青云见子俏姑娘一副花痴的样子看着自己,没一点正经的样子,实在是看不惯,便义正言辞起来。 “姑娘年纪轻轻却混迹这烟花酒巷之间,无非为财所累,姑娘开个价,图某就算倾家荡产也必报姑娘救命之恩。还望姑娘有朝一日能幡然醒悟,回头是岸。”图青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姑娘火辣辣的眼神,心里只想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此言一出,只见子俏的脸色顿时由晴转阴,满脸的笑容化作一股说不出的冷漠,最后竟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走吧。”说完之后转过脸看向别处,止不住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终究没有掉下来。 图青云本是反感她的轻浮,遂以言相激,实在没想到青楼女子竟如此介怀自己的一句话,看子俏受伤的样子,心里顿有悔意,但又不知如何挽回。 心想,都怪自己嘴拙,看来俞朝帆的忙人家是不会帮的了。 当下长叹一口气,说道,“图青云失言了,还望姑娘见谅!在下告辞!” 说着躬身退出,心里却不再小看那强颜欢笑的女子了。 门刚关上,子俏的眼泪便夺眶而出,想她十二岁便被父母出卖,十八两银子,她望着窗台上摆放着的一瓶白玉兰花,那釉彩花瓶是她花了二十两银子买来的,此刻,竟觉得自己还没有一个花瓶值钱。不禁悲从中来,满腔的恨意无处发泄,只得将那花瓶连着含苞待放的玉兰花抓起来摔的粉碎,却又看着一地的碎片更加伤心起来。 图青云碰了一鼻子灰,一脸沮丧的回到图府,焦急的方锦儿已在门口守候多时,见状急忙上前询问,但看图青云的脸色心里便凉了半截。 图青云挤一丝笑意安慰她道,“弟妹,别着急,我再想其他的办法便是了。” 方锦儿由失望变得几乎绝望,对故作轻松的图青云反唇相讥,“我本来就不该对大哥报太大希翼的。是我自己太傻,怎么会相信一个置自己兄弟于不顾的人呢?那翠满楼逛的可好?姐夫!” 最后姐夫二字,说的又恨又绝,直冷到图青云的心窝里。 “锦儿,你还在怨我?你的姐姐,我是一直记在心里的。” “不许你提我的姐姐!”方锦儿歇斯底里的叫道,长久以来挤压在胸中的怨恨顷刻间宣泄了出来。“你如今春风得意了吧,相公死了,没人跟你争家产了;姐姐死了,没人能阻碍你和那个妖精了;我还没恭喜我的姐夫,不!先姐夫,你和那妖精一定要白头到老啊!我姐姐方绸儿地下有灵,不知道作何感想。她一心一意深爱的男人,竟是这般的薄情寡义。” “锦儿,你、、、”图青云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他从不知道,在方锦儿的心目中自己竟是如此的不堪。女人心,海底针,这话真是一点不假。看锦儿平时柔弱乖巧的样子,心里竟对自己充满如此多的敌意。 图青云被锦儿一顿指责,见她甩身而去,也不好发作,毕竟此时最要紧的是救出俞朝帆。人命关天,子俏姑娘那里行不通,他只好去别处奔走,此刻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丝能救人的机会。 方锦儿一股脑说了个痛快,心里却是非常懊恼,相公图武林身陷虎口,生死未卜,若不是太过担心害怕,她定不会失控至此。运筹帷幄最忌讳就是心浮气躁,如今自己痛快是痛快了,却失去了同图青云斡旋的筹码。 齐乐伊怔怔的望着窗外发起呆来,竟连彩霞这个大肚子走到跟前都没有发觉,彩霞轻声叹了一口气,齐乐伊竟条件发射的跳起来,“青云!你回来了!” 待她发现是彩霞的时候,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继续保持刚才的姿势,“小丫头,吓我一大跳!” 彩霞一脸无辜的回道,“成了亲的女人真是不讲理呀,我又没有怎么样,如何就吓着你了,明明是某些人思君心切,竟连男人声女人声都分不出来了!” 齐乐伊也不反驳,她确实很想图青云,很想,很想。 彩霞终于看不下去了,“姐姐,如果我是你,早就快马加鞭的找他去了,山高路却不远,见上一面又有何难?” “我只是担心他家里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也不会两天了还毫无音讯啊。”齐乐伊说道。 “也许图大哥此时也像你想他一样的想你呢。去吧,姐姐,我已经让高翔帮你把马车备好了,高飞会亲自护送你回京的。”彩霞说着,已经手脚利落的替齐乐伊收拾了少许随身细软,在齐乐伊还六神无主之际,将她拉出了门。 果然,高飞已经收拾停当,等在门外了。 “快上车吧,晌午之前,我们就能到了。终于懂得什么叫做为伊消得人憔悴了,这还是日前颠倒众生的美艳新娘吗?倒像是受尽欺负的小媳妇了。再不将你送去,只怕图兄要怪我们没照顾好你了!” 齐乐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再也没人像你们待我这样好的了。” 高飞将她扶上马车,同彩霞一挥手,“回吧!”随着他马鞭一挥,马车绝尘而去。 白日青天的,一路甚是顺畅,难民虽多,两人偶尔布施,倒也不妨碍赶路。终于在晌午之前赶到了图府。 高飞还未将马车挺稳,齐乐伊便急匆匆的跳下车去,倒全无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了。护花使者要当就要当到底,他也随着跳下车,进了图家大门。 “青云!青云!”齐乐伊人未到声先到,大夫人和二夫人还有方锦儿此刻正聚在大厅等待图青云的消息,听见齐乐伊的声音,皆有些吃惊,迎了出来。 齐乐伊自觉有些失礼,急忙向婆婆请安,大夫人示意她起身,二夫人和方锦儿却怒目相向,只白了她几眼。 齐乐伊心里很是纳闷,问道,“婆婆,青云呢?” 大夫人望着齐乐伊身后器宇轩昂的高飞问道,“这位是?” 齐乐伊忙道,“忘了跟婆婆引见,这位是我和青云在双生谷的好朋友,高飞,是他送我来的。” 一阵寒暄之后,高飞不忘继续刚才齐乐伊的提问,“不知图兄现在何处?在下送嫂夫人回家,现平安到达,也好跟他交待一声再回。” 大夫人看了看二夫人和锦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好端端的,他二弟图武林被山贼掳了去,如今生死未卜,他正为此事奔走呢,一大早出去了,至今未归。” 齐乐伊一听之下大为惊骇,“娘,您说,俞、不,二弟武林被山贼捉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六十一章 质疑 大家并不知道,图武林已经被俞朝帆附身,更不知道,附在他身上的,竟是齐乐伊前世的未婚夫! 方锦儿见她如此悲痛,只徒增反感,心想自己的相公有危险,她竟然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遂出言讥讽道,“大嫂,您就不必在这里做戏了,您若有心,还是劝大哥多积点德吧。” 齐乐伊冷不丁听她这样一说,倒有些愣住了,“妹妹,你何出此言?我不明白,到底武林发生什么事了?” 大夫人看不惯方锦儿犀利刻薄的样子,对齐乐伊说道,“孩子,路上辛苦了吧?快请高公子里屋歇息吧,为娘慢慢跟你说。” 方锦儿瞪了高飞和齐乐伊一眼,转身扶着二夫人先走了。 大夫人叹了一口气,对齐乐伊说道,“你爹和青云不在家,这二人是越发的没规矩了,让高公子见笑了。咱们走吧。” 齐乐伊皱皱眉头,与高飞互望了一眼,看他倒是一脸的见怪不怪的样子。 众人在屋内坐下,大夫人便将图青云和图武林(俞朝帆)路上遇到劫匪,图青云虎口逃生,图武林不幸落入贼人黑刀的手里,至今生死不明的事情从头说来。 方锦儿却一口咬定,图青云是故意将头部受伤的弟弟丢下不管的。“相公那么大的一个人掉下马车,大哥居然说他忘了,若大哥平时三丢三落四的人也就算了,平日里爹最多夸赞的便是他的心细如发。怎么?到生死关头,竟忘了自己还有个亲兄弟?他们是亲兄弟啊,大哥怎么忍心见死不救!” “锦儿,青云他不会对武林见死不救的。他有什么理由害自己的亲兄弟?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最好不要血口喷人。”齐乐伊相信图青云的为人。 “哼!什么理由?男人能为了什么手足相残,还不一为名利,二为女色,虽然武林不跟他抢女人,但图家偌大的家产终于没人跟他分争了。你们俩就偷着乐吧,大嫂你就别再演戏给我们看了。” “哼!图家偌大的家产我们并未曾放在眼里,不然也就不会离家出走,净身出户了。你还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齐乐伊显然对她的龌龊想法嗤之以鼻。 “那恐怕大嫂你就要亲自去问问大哥了,是什么理由让他不顾亲情手足,既然不是为了家财,难不成我们相公还跟他抢女人了不成?” 说者已经无心,听者却留意了起来,图武林没有跟他抢女人,可是附身于图武林的俞朝帆可是刚搅了图青云的洞房,并扬言要跟他抢新娘的。不!齐乐伊在心里告诉自己,图青云,他不会,他绝对不会因为俞朝帆抢他的新娘才置他的安危于不顾的! “锦儿,话不能这么说的,你大哥他平日里心是细,但遇到这种情况,一时慌乱也是有的。他这几日不也是急的食不知味,四处奔走去求人想办法。”大夫人见齐乐伊的脸色铁青,怕她迁怒于自己的儿子,急忙出来替儿子图青云说话。 “哟!大娘,你说的是大哥他去翠满楼是事情吧。依我看,大哥风流快活了倒是真的,还真难说是求人还是求色去了。”方锦儿看反正已经是撕破脸了,说话越来越不加收敛,明明看见齐乐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只管说的越来越难听。 “大嫂,你还不知道吧?大哥昨个可是去翠满楼风流快活的不轻哦,下晌才回来,他却说他去求人家姑娘给我家相公求情了。谁信哪!求的结果呢,还不算音讯全无!” 高飞终于忍不住了,他从来没见到齐乐伊如此伤心难过的样子,此时虽然心疼,却不能给她任何帮助。只得反击信口雌黄的方锦儿,“这位姑娘,说话还是留点口德的好,图兄的为人,恐怕在座的几位都比你清楚,也比你有发言权。你如果有证据证明青云害你家相公,大可以拿出来同他对峙,如若不然,还是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图伤和气的好。” “我没有发言权,难道你这个外人就有了吗?你到底是哪棵葱呀?敢对我指手画脚的!”方锦儿被个男人指责,实在是自觉的颜面扫地,撒起泼来。 “别说了!”齐乐伊捂住自己的耳朵,喊道,“你们让我静一静,好吗?”说着,夺门而出。高飞在后面放心不下,对着二位夫人打了个招呼,便追了出去。 后院的小花园,夏末秋初的季节,群芳依然争艳,老辈子的豪宅,名花古树是少不了的。齐乐伊穿越后第一次来这里,就是图青云陪她来的,那时,他们各自心有所属,她爱着他的俞朝帆,他想着他的方绸儿。 此时,他们终于挣脱世俗,修成了正果,她的俞朝帆却突然挡在了两个人的面前,他,这个谦谦君子,会为了自己而做出有悖良心的事吗?俞朝帆,他此时又到底怎么样了?她怎么样才能救他呢? 高飞看齐乐伊失神的样子,以为她在生气方绸儿刚才的出言不逊,劝道,“那种女人说话不积口德,看样子年纪也还小,不懂事,你还是不要跟她计较的好,在我心目中,齐乐伊可不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哦!” 齐乐伊苦笑了一笑,说道,“我怎么会跟她一般见识,有些事,你跟她永远都不会明白的。”顿了一顿,又问高飞,“高飞,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很爱很爱,爱到可以去为她做一切事情的地步。” 高飞没想到齐乐伊突来这一问,脱口而出道,“如果爱,我会为她不惜一切。”眼睛却是充满意味的望着齐乐伊,这个谜一样的女人。 齐乐伊倒希望他的回答能够更理智一些,“爱一个人,就可以为了爱不分对错,不分善恶吗?” “乐伊,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困扰着你,但你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用自己的心去判断对错,而不是听方锦儿的一面之词,懂吗?不要轻易下结论,更不要轻易做决定!”高飞见她并不曾对自己敞开心扉,因而也就不加追问,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给她一句忠告。 心里却巴不得自己就是那个可以为了她奉献一切的人,脸上却仍旧要装的风度翩翩,良师益友的样子。 (求收藏,求评可不可以?) 第六十二章 无非生死 (新鲜出炉,欢迎品尝,还冒着热气哦!) “乐伊,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困扰着你,但你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用自己的心去判断对错,而不是听方锦儿的一面之词,懂吗?不要轻易下结论,更不要轻易做决定!”高飞见她并不曾对自己敞开心扉,因而也就不加追问,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给她一句忠告。 心里却巴不得自己就是那个可以为了她奉献一切的人,脸上却仍旧要装成风度翩翩,良师益友的样子。 “乐伊,高飞!”刚到家的图青云听说高飞送乐伊回来了,心里很是高兴,一扫连日来的愁苦,急三火四的往后花园奔来。 高飞朝一脸惊喜的图青云挤了挤眉眼,提醒她齐乐伊现在好像不大好惹哦。然后便知趣的闪了。 图青云一把将齐乐伊揽在怀里,“伊,你怎么来了?我想你。” “我猜朝帆此刻心里也在想我罢。只是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有相见的一天。”齐乐伊幽幽的说道。 图青云猛的放开她。 “乐伊,你听我解释。” “我在听着,你说吧。” “我只是太慌张,我不是故意丢下他不管的。这几天我尽我最大的努力为他奔走,甚至为了他,我连下九流的地方我都去过、、、” “慌张,意外,如果朝帆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我在他的坟前只说这些就可以让自己心安了吗? “难道连你也怀疑,我是故意见死不救的。” “至少,你做的还不够。”齐乐伊为难似的看着图青云,“我累了,要去歇着了。”说完径直的走开,满园的花色映衬出她窈窕的身姿,她尽量走的不那么决绝,却丝毫减轻不了图青云心里的痛楚。她的心,如何难料? 虽然图武林遭劫,图家上下阴霾一片,可是大夫人却难掩心中的喜悦,毕竟图武林是庶子,亲儿子图青云和媳妇齐乐伊的归来才是她朝思暮想的。 因此,从齐乐伊到家的一刻老夫人便开始张罗二人的新房,仍是那间洞房,一切摆设如昔,都是大夫人命人打点的,如今只需稍做打扫即可入住。 齐乐伊是入住了,然而,书房也已经让小扣儿给图青云打扫好了,对不起,郎君书房请把。 小扣儿本是不情愿,“大少奶奶,您不是和大少爷已经成亲了吗?干嘛还让他睡书房啊?以前大少爷就老睡书房,大少奶奶,您还真舍得吗?” 齐乐伊微叹了一口气,“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和他,总是不能够在一起。有些事,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夜凉了,多给他带床厚些的背子吧,他身上的旧伤只怕不能受凉。” “真不明白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是心疼的紧,非要往门外赶。依我看,干脆冻着他得了。”小扣儿跟齐乐伊早就相处多时,齐乐伊在她面前不摆主子的架子,她也便将主子看成是姐妹,因此说起话来,难免少些分寸。 “讨打!快些去罢,看看他做什么呢。”齐乐伊也不怪责,只当她是自己的小妹妹。 小扣儿从箱柜里拿出一床厚厚的锦缎面被子,嘴里嘀嘀咕咕的往图青云的书房而去,敲敲门。 “谁呀?”图青云问道。 “大少爷,是我。小扣儿。” 图青云起身为她开门,小扣儿进门才发现书房内还坐着一个人,正是白天送齐乐伊回来的高飞高公子。 “大少奶奶怕您夜里着凉,特意让奴婢送一床厚被子过来给大少爷预备着。” 图青云哦了一声,吩咐道,“知道了,快回去伺候着少奶奶吧。就说我和高兄弟在这里喝着酒,让她不必挂心。” 小扣儿嘟着个嘴,也哦了一声,就推下了。 回去禀了齐乐伊,又忍不住插嘴道,“大少爷还怕少奶奶挂心呢,特意让我告诉少奶奶,他有人陪着喝酒呢。怪了,新婚燕尔的,这是闹的哪出呀。” 齐乐伊并不回话,她知道,他并未责怪她的为难。 高飞对着郁郁寡欢的图青云调侃道,“人家对你这么上心,你前去认个错,不就是了?何苦在这里孤家寡人的独守空房。我和乐伊都知道,你绝不是对自己兄弟见死不救的人。” 图青云摇摇头叹道,“有些事情,不是认个错就能解决得了的。高飞,为什么摔下车的人不是我?为什么被土匪抓取的人不少我?也许那样子,我和她倒都坦然了,无非是生死。何难?”说着,图青云竟激动了起来,拿起书桌上高飞带来的酒壶将杯子倒满,一饮而尽。 “你们怎么都一个说辞,乐伊说有些事情我不明白,到底有些事情是个多大的事情,就不能说给我听听?难不成,你们连我都信不过?”高飞有些恼怒了,好奇害死人,他们越是不告诉他实情,他越是想知道谜底。 回答他的却仍然是图青云紧蹙的眉头和一杯一杯的独酌,好久,高飞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说就不说,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喝酒,总没什么不明白的。” 第二日一早,高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昨夜喝的确实有些高了,竟伏在图青云的书案上睡着了,他揉揉自己卧的酸痛的肩膀,抬头看看四周,发现图青云早出去了。 “走了也不叫我一声,枉我陪你豪醉一场。”高飞自言自语道,一低头却发现书案上竟摆着一封信纸,信上是图青云的字迹。 他一看之下,不禁大惊,急忙往齐乐伊的房间跑去。 “乐伊!乐伊!不好了!” 齐乐伊闻声迎到门口,“出什么事了?高飞?” “青云他,他走了。” 齐乐伊闻言大惊,抢过高飞手里的信,见那上面确实是图青云的字迹,“武林回来前,乐伊就托付给你了,高兄。珍重!” “他竟然说珍重!他这话意思是不是不回来了,难道他,他上度崖山了?这个傻子,他一个人去了还不是白白的送死!”高飞显然没考虑到此时齐乐伊的心情,信口就喊了起来。 齐乐伊默默的看完信,昨夜哭红的眼睛又泛起泪花,一连串的泪珠顷刻间一泄而下,“好!他去了,不管生死,我都相随便是了。” 高飞听她的口气竟和昨夜图青云说的何其相似,这两个冤家,为了一个弟弟,竟然都不要命了! 第六十三章 上山 “你、真搞不懂你们在想什么?”高飞急的直跳脚,但看齐乐伊伤心欲绝的样子,又不忍心再说她,一转身跑别处想法子去了。 齐乐伊闭上双眼,任眼泪流淌直下,为什么我不能自私些,不去管俞超凡的死活,反正一切都已经过去,我如今爱的人明明是青云。 我们白头到老不就可以了吗?我不就能幸福了吗?两辈子,我究竟没能让自己有一个好归宿! 图青云并不懂她对自己的一片心意,只道她的心回到了俞朝帆身上,伤心之余,觉得了无生趣,便想着就算拼了自己一条命也要替她把人救出来。 两辈子了,这个女人值得拥有世上最完美的幸福。 因此昨夜灌醉了高飞,图青云便借着一股酒劲,给他留了字条,又趁着风高月黑驱马车赶到了度崖山,依稀找到了那日与俞朝帆被劫的路口,却见林中静悄悄的,动静全无。 他低声叫了几句,“黑刀,黑刀,”却无人应答。 想来林子里肯定有把风的,但对方此时定是不知来者虚实,因而不敢轻举妄动。 寻思良久,心想自己是来找那土匪头子要人的,又不是来做客的,本就报着九死一生的决心,又何必跟他客客气气,今天要是不给他把俞朝帆放走,便跟他同归于尽! 想想齐乐伊,心里又有了无穷的力量。便破口大骂起来,“黑刀!你们这帮无良的匪类,你图爷爷在此,有胆的出来!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寂,一阵夜风吹来,林子里树叶簌簌作响,仿佛又回到了那晚,不知俞朝帆此时是生是死,他决不能死的,如果他死了,乐伊怕是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了。 “杀人大魔头,快给我滚出来!我是你图爷爷!”一辈子没大声说话的文雅之士,突然觉得骂人是如此的爽快! 突然之间,冷不防“嗖!”的一声,一道冷冽的光芒闪过,他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头上冒出许多的冷汗。 “哪里来的疯子,我当你有啥本事呢,敢在这里叫板,感情是活的不耐烦了,敢直呼老子的大名!”来者正是黑刀。 他这一镖,并无意伤人,只是试探来者什么门路,却见图青云既不懂得躲闪,也不会接镖,便知是个手无寸铁之力的白丁,嗤笑之余,倒是觉得此人胆子挺正! “你就是黑刀?”图青云心里说这人怎么不骂不出来。 “咋的?想入伙?还是来孝敬本大爷的?” “你做梦!我图青云就算饿死也绝不会跟你同流合污的。我劝你还是放下屠刀,回头是岸的好,害人终害己,善恶终有报,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图青云说的顺嘴,竟忘了自己此番的目的,兀自?赂雒煌辍?p>  “说完了就给我滚!别耽误我做生意!”黑刀不耐烦的打断他,这等找上门来的书呆子,油水没有二两,跟他动手都浪费了力气,只有赶走了事。 图青云却不走,“我今天来是跟你们换人的,我二弟被你们抓来好几日了,你们到底要怎样?如果是要钱,不防开个价,如果是要命,今儿个我就来一命换一命,你们快放了他!。” “且慢!你就是图青云,那天耍弄老子的家伙,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还没找你呢,你倒送上门来了。来呀!给我绑了!”黑刀显然还对前日图青云跟他耍花招耿耿于怀。 图青云一脸的大义凛然,“先让我见见我兄弟!” “哼!再不闭嘴,我让你先见阎王爷!” 图青云又欲讨价还价,却冷不防被人从身后击了一下后脑勺,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作响,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俞朝帆,俞朝帆也正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听说你是主动送上门来的?这你也要跟我抢?你要让乐伊这辈子守寡吗?” “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她很担心你。”图青云不愿意承认自己输给了对方,所以并不愿跟他多说。 “能怎样?半死不活的,要不是我有些小聪明,早就被他们剖腹挖心当下酒菜吃了也未可知。你孤身一人潜入敌后,难道有什么妙计救我出去?”俞朝帆属于乐天派,凡事总往好的方面想。 “对,我是来换你出去的。” “胡闹!你别告诉我你赤手空拳的,是来跟那帮子土匪交换人质的,我说什么来着,我是靠小聪明才活下来的,你又没有我聪明,你还不死定了!你以为人家是开当铺的啊,一物换一物,真不知你这叫单纯还是蠢蛋!乐伊什么眼光呀!” 图青云被他骂一顿,心里有些不爽,但看着俞朝帆血迹斑斑的额头还有又红又肿的眼角,又有些过意不去,问道,“你不怪我?当日将你弃之不顾。” “跑出去一个总比两个人都被抓了来强吧,你不跑,难道陪我送死?说来说去,还是怪我自己不中用,怎么一碰就昏了。”俞朝帆摸摸自己的额头,孰不知是新伤旧恨所致。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如果让我赖活着,倒不如轰轰烈烈的好死,也不必遭人埋怨。”图青云又想起齐乐伊幽怨的眼神和决绝的背影。 “她埋怨你了?她为了我担心了?这么说她心里还有我呢?、、、”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心,俞朝帆朝图青云使了个眼色,让他见机行事。 只见三两个人影从洞口大大咧咧的晃了进来,为首的一人提着一块类似木板的东西进来,直走到俞朝帆面前,蹲下来,问道,“臭小子,你是不是糊弄我,这玩意儿怎么我使起来就那么费劲,害得老子门牙都磕掉了两颗,你定是没有老实教我,小心老子立马扒了你的皮!” 图青云一看,此匪手里拿着一块木板倒并不稀奇,只是板子下边加了四个轮子,不知是何用处,倒像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实在是不知所谓。 心想难道这就是俞朝帆所说的小聪明? 第六十四章 慷慨就义 俞朝帆得意的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图青云,说道,“二当家的,我哪敢呀!你也看见了,我就是这么玩的。先把一只脚踩上去,另一只脚稍一借力,然后双脚齐上,最重要身体要保持平衡,眼要看前方。” 原来此人是度崖上的土匪二头子,名号不详,因为黑刀叫他老二,其余人皆称他二当家的,没有人直呼其名,俞朝帆自然也就不得而知。 那人倒是听的仔细,将一脚刚放上去,还没怎么着呢,就摔了个嘴啃泥,图青云捂着嘴偷笑起来,被他发现,抬脚就踢了过来,骂道,“笑个屁,信不信老子挖你丫的心,吃你的血!” 图青云望着他穷凶极恶的样子,不禁心下一悲,嘴里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怕死,老子就不来了。”进了土匪窝子,说起话来也不必咬文嚼字了,感觉甚是豪迈。 俞朝帆惊叹于图青云急于送死的爽利劲,不得不拉着他点,一急之下,倒心生一计,“二当家的,他可死不得,他是我大哥,这些玩意儿可都是我大哥平日里教我的,没有他的指点,我恐怕还不及二当家您的一半呢。” 二当家一听,气顿时消了一半,问道,“这么说,我还算个聪明的?” “当然,您知道这滑板我学了多久才成的吗?整整半年呀!我看您这速度,估计再有个个把月准没问题,若是我大哥肯从旁指点,恐怕有个十来天就成了。” 二当家的一双狡黠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看似有些迂腐的图青云,不可置信的说道,“就凭他?” “哈哈,别看我大哥傻了吧唧的,旁门左道还是很精通的。” 图青云有些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不成,今儿晚上就让他把我教会,老大说了,明日便将他咔嚓了。”黑刀忽然想起老大黑刀的吩咐,朝二人做了个断头的手势,图俞二人俱惊。 俞朝帆忙道,“万万不可,二爷,还劳您去跟大当家的求个情儿,再宽限咱几天才好。” “这可不行,我家老大说话向来说一不二,落地就是个坑儿,想让他收回成命,可比登天还难。”二当家的似乎是有心无力。 “不必费心了,生死有命,只要大当家的能信守承诺,放了我兄弟,今晚还是明天对我来说只是迟早的事情,又何须婆婆妈妈,拖延时间。”图青云自从认定齐乐伊对他变心,便心灰意冷,只求速死了。 俞朝帆看着他从容不迫的样子,是又气又急,又碍着二当家的在,便也绷着个脸不说话了。 二当家的见气氛凝重,倒也识趣,对图青云说道,“得,今儿你就剩最后一晚了,就好好歇着吧,那轮板子,我自己玩去。我就不信,我还能比他还笨!” 说完对着领来的两个小喽??换邮郑?白撸 北阃芬膊换氐淖吡恕?p>  俞朝帆见山洞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便开口骂道,“你疯啦?这帮土匪心狠手辣,说的出做的到的,你明天就等着身首异处吧!” 图青云看着他俊朗的脸廓和他一身的机灵劲儿,不禁自惭形秽,心里更不是滋味儿,索性一句话也不说,倒头便睡。 漫漫长夜,又有几人真正睡的着? 图青云闭上眼睛,心里对齐乐伊说道,“乐伊,放心吧,明日我一死,大当家的就会把朝帆放回去的。你们以后的路还长的很,爹娘不会答应,锦儿不会答应,但你一定要勇敢,再也不要退缩,许诺你的那份幸福,就让朝帆替我完成吧。” 夜似乎比往日更长了,但再长,也有尽头的时候,当一轮朝阳耍大牌似的升起来的时候,图青云想起了那日,他和齐乐伊初到双生谷的第一个早晨,二人去看日出,齐乐伊靠在他的肩头,对他说,只要是跟他在一起,看什么都是好的。 是啊,回忆都是美好的,断头台的龌龊肮脏也是要面对的。当图青云被五花大绑挂在树上时,他心里仍是恨极了这帮为非作歹的土匪。 “黑刀!杀人偿命,你是没有好下场的!我图青云死不足惜,老天爷总有一天会开眼的!” 黑刀端坐在虎皮藤椅上,这种情形他见得多了,他知道,不到片刻,等砍头的大刀往他眼前一放,他便没有这么硬气了。那柄刀,杀人无数,上面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缺口,奇钝无比,哪个砍头的都得砍个十下八下的才能掉利索了。 “大当家,二当家,求你们放了他吧,你们可以拿他做人质,图家有的事钱,你要多少有多少,这样杀了也是白杀,杀了还得浪费力气埋,你忙呢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住嘴!这小子胆敢戏弄老子,给多少钱我也是个杀!还有你这个小王八蛋,别在这糊弄老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是亲兄弟俩,我留一个还是两个,你爷老子都得乖乖把钱送到老子跟前。难不成,两个儿子他救,一个他就不救了?少废话,给我准备好了,动手!” 二当家应了一声,朝着身旁一个肥头大耳的土匪使了个眼色,想来这个人便是今天的刽子手了。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提着大刀便上前来,先是将大刀在图青云面前晃来晃去,那刀刃厚厚的卷起来,坑坑洼洼的缺口赫然写着这把刀曾经嗜血无数的辉煌战绩。 俞朝帆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了,他绝望的对图青云喊道,“你这个大傻瓜,二百五,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以为我会领情吗?我不会,我鄙视你,你这个懦夫!” “兄弟!乐伊就交给你了,替我好好待他,不然为兄的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这算是图青云的临终遗言了。 刽子手狞笑着拿着破刀向图青云走来,图青云闭上了眼睛,心里说道,“再见,乐伊!珍重,乐伊!” 他感觉那面目狰狞的刀已经高高的举起,马上就要手起刀落,马上就要人鬼殊途了。 第六十五章 营救 (断更,是万不得已的,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虽然俺是扑街作品,但人品还是有滴!呵呵,认错了,祝各位看官愉快!) “住手!”一声娇呼,英雄救美已经过时,美女救英雄就要上演了。 臭哄哄乱糟糟的土匪窝里,向来阳盛阴衰,没个女人味,突然间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娇呼,声音虽急促慌张却甜美酥软,令人听了如三伏天吃一口沙瓤大西瓜,是爽到脚后跟儿去了。 众人,连同即将上路的图青云和一脸煞气的刽子手都忍不住回头一瞧,图青云不禁有些吃惊,来者正是被自己一句话得罪了的风尘女子---翠满楼的子俏姑娘。 子俏身后朝自己挤眉弄眼的,却是自己的好兄弟高飞,真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凑到一块去的。 同意惊奇的,还有俞朝帆,实在不知这千钧一发之际出现的一男一女对他们来说究竟是福是祸。 最是惊喜的却是斜坐在虎皮椅上的黑刀了,因欠着郑姨娘的赎身银子,平日里他去翠满楼,子俏向来爱答不理的,他也一句怨言都没有,没想到今日姑娘大驾光临,简直令黑刀受宠若惊了。 “子,子俏姑娘,咋也不打声招呼就来了,我也好派人去接姑娘一程啊!哈哈哈,好极了,快,给姑娘搬个椅子歇息着。”黑刀忙不迭的命人看座。 黑刀又打量着子俏身旁的白衣男子问道,“这位是???” 子俏看了一眼身边的白衣男子,说道,“他是我哥哥,高飞。” 黑刀怀疑似的打量着子俏身边的高飞,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哥哥?” “难不成我就不配有个哥哥了?子俏看都没看他一眼就驳了他。 “这个嘛!我不是这个意思,姑娘别跟我生气了。”人前冷血无情的土匪头子今天可是让一众兄弟大跌眼镜了,都寻思人家姑娘一来,这大哥怎么就变成人家跟班似的,卑躬屈膝的,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呀。 “听说你就是花了一万两银子买了我妹妹的人,还算你有眼光。”高飞毫不示弱的显示他大舅哥的威风,誓要在黑刀面前将气场占足。 “额,是的,正是不才在下黑刀。”在子俏面前,别说是哥哥了,就是爷爷他也得认! “我兄妹俩失散多年,当年我爹娘把我妹妹郑姨娘,就带着我南下做乞讨了,我一直想来找妹妹,可爹娘怕惹了官司,硬是不准我来。爹娘年前得病去世了,因而我才得空前来寻妹。” 高飞说的声情并茂,催人泪下,除了图青云,所有人都被他千里寻妹的真情所感动了。 这时,高飞的目光落到了被五花大绑在树上的图青云的身上,他触电似的喊起来,“不好了,这是要杀人啦!” 图青云将眉头拧成了麻花,倒要看看高飞是怎么和子俏把戏演下去的。 “天哪!妹妹,你不是说我的未来妹夫是个大英雄吗?怎么竟在这里做这种勾当?就不怕官府来抓吗?” 子俏很配合的惊叫起来,“黑大侠,你们在杀人?”眼里满是恐惧和害怕,本就弱柳扶风的身段,加上恐惧,倒有些摇摇欲坠了,弱不禁风的样子惹得黑刀又是心疼又是爱怜。 “这,这,子俏姑娘,我们没杀人,我们怎么会杀人呢。我黑刀是不会滥杀无辜的。嘿嘿!我们闹着玩呢。”黑刀从没想过自己会怕过任何一个人,何况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这便是一物降一物吧。 “我从小便怕血,最见不得血腥气了,黑大哥,如果你要伤人,我看我还是跟哥哥下山吧。”子俏已经气若游丝了。 “后会有期了!黑大侠!”高飞一拱手,就要告辞。“你我初次见面便见血光,怕是不祥之兆啊!我看此地我们还是不宜久留了。” “诶!慢着,慢着,子俏姑娘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怎么能让你们就这样走了呢?来人呀!把这两个犯人押下去,改日再说!”黑刀急忙吩咐将图青云和俞朝帆二人押下去看守,待子俏姑娘走了再宰不迟。 俞朝帆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百般庆幸的看着图青云,并不知此事并非偶然,也不知道图青云认识这两位俊男美女。 图青云却并不高兴,反而担忧高飞和子俏的安危,他想让他们速速离开,又不能明说,只能装着互不相识的样子,任由黑刀的手下押着,从他们面前走过。 子俏和高飞也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将头扭向一旁。 黑刀哈哈一笑,自己砧板上的鱼,想啥时候宰就啥时候宰,还不随自己高兴。如今先哄得美人一笑才是真的。 当下,命一干小的,杀鸡宰羊,载歌载舞的张罗起来,势要笼络姑娘的芳心。 “子俏姑娘,你放心,我很快就筹够一万两银子了,到时就能领你到山上做压寨夫人了。哈哈哈哈!”黑刀得意忘形起来。 “黑大哥,我就知道您是一言九鼎的大英雄!”虽是卖艺不卖身,但哄男人的招数,子俏是看着长大的,不消片刻,便将黑刀弄的神魂颠倒了。 高飞则趁黑刀溜须子俏的时候,悄悄潜出众人的视线,大舅子扮完了,该干正事了! 山寨并不是太大,高飞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关闭图青云和俞朝帆的山洞,洞口有两个小喽??醋牛?叻汕嵋妆憬??峭迪?蛟危?辖?蕉蠢锶ァ?p>  图青云和俞朝帆见他拖着两个土匪进来,急忙问道,“高兄,你这样太冒险了!” “嘘——”高飞朝他们做了个废话少说的手势,说道,“听我说,你们俩赶紧脱衣服!”说着,便开始扒地上昏睡的土匪的衣服。 图青云和俞朝帆面面相觑,都觉得高飞有些疯了,这个时候脱衣服,干什么呀?! “快呀!你们跟他们换了衣服,把他们绑起来,你们就到洞口去冒充他们。夜里趁土匪们都喝多了,疏于防备的时候,悄悄溜出去!记住,出了洞口直接往西走,下了山,林子里有匹马车,你们只要上了车他们就追不上你们!” 高飞言简意赅的布置了行动计划,图青云和俞朝帆这才明白,心里暗暗称赞高飞的智勇双全,急忙照做。 “你和子俏姑娘怎么办呢?那黑刀见我们逃了,必定会怀疑你们的!”图青云突然担心起来高飞和子俏姑娘的处境,决不能置他们于不顾。 第六十六章 金蝉脱壳 (扑街作品又要有推荐了,高兴呀!可以求推荐,求收藏吗?加油!) 高飞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对图青云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安排,翠满楼子俏是回不去了,我准备带她回双生谷,她是个好姑娘,我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图青云闻言这才放心,急忙依计行事。将自己和俞朝帆的衣服与被打晕的土匪对调,又将他们五花大绑,用粗布将他们的嘴巴堵了,一般人从洞口看根本看不出犯人已经掉包。 高飞则若无其事的回去继续喝酒吃肉,当他的大舅子了。 俞朝帆顺脚给了一个土匪一脚,那家伙被他踢醒,横眉怒眼的瞪着他,甚是不服的样子,嘴里依依呀呀的不知骂着什么。 “信不信你再骂,本公子把你的鼻孔也堵上?”俞朝帆对度崖山的待客之道显然非常不满,尽数发泄在这小喽??砩狭恕?p>  那小厮一听要把他鼻孔也给堵上,顿时不敢放肆了,老老实实的倒在地上装死。 “你要闹出人命来吗?还不快走!”图青云催促道,毕竟凡事要分轻重缓急的,二人出不出得去还两说呢,怎么他就在这耀武扬威起来,哎! 俞朝帆撇撇嘴,仍然得意的朝地上那小厮竖了个中指,才意犹未尽的跟随图青云出了洞。 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一闻,一股酸臭扑鼻而来,原来是身上穿的土匪衣服上的味道。虽然山里条件差,也不至于打铁打成这样啊! 他不禁火冒三丈,又要回去惹事,却被图青云拉住,嘴里仍叫道,“恶心死了,这帮人几年不洗澡?真该给他们普及普及卫生知识!” “你还想不想出去了?想不想见乐伊了?”图青云压低声音朝他抗议。 “知道了,知道了!还真是??拢?趺聪窀隽?愫蟆!?p>  “什么后?” “没什么。” 二人蹑手蹑脚的来到洞外,四下无人,果然山上的匪众们都聚在总部吃肉喝酒看美女呢,这冷清地方自然没人在意。 俞朝帆抬腿就要走,图青云拦住他,“慢着,我们要等到他们酒足饭饱,倦怠松懈时再走。现下守在这里就是了。” “要走还不趁早?婆婆妈妈的做什么?咱们穿着他们的衣服,他们认不出的。” “时机未到,少等片刻。”图青云果断反对。 而高飞和子俏此时,仍做着黑刀的座上客,好酒好肉吃的不亦乐乎。其实心里都七上八下的,只怕图青云二人再出了什么纰漏。 子俏借着给高飞倒酒的时机低声问道,“你都安排好了?” 嘴上却高声说道,“来,哥哥,我为你满上一杯。” 高飞痛快的递过酒杯,“好!妹妹倒的酒岂能不喝!”暗中早已使眼色,示意子俏姑娘放心便是,一切按计划行事。 黑刀美人在侧,实在无心酒肉,看着子俏妖娆火辣的站在面前,来回扭动腰肢,更是欲火难耐,就要上前亲近。 子俏轻盈的一闪身躲过,转到场子中央扭动腰肢跳起舞来,这下可嗨翻了一帮子土匪,喝彩声,口哨声响起一片。 这边图青云听的喝彩声不绝于耳,知道时机已到,只怕此时再没人顾得上这边黑咕隆咚的山洞了,便示意俞朝帆往山下走去。 刚走了两步,见前面一人摇摇晃晃的迎了过来,图青云身上当即冒出一身冷汗,却不料那人打了个饱嗝,往旁边闪去,吹起了口哨,解起裤腰带来。 原来这人是喝多了,出来小解的。 二人这才放下了心,又仗着身上穿着土匪的衣服,便大摇大摆的从那人身侧走过。 谁想那人也不回的就朝二人问道,“你们,两个兔崽子,不好好看门,来凑什么热闹?” 俞朝帆一听,竟是二当家的声音,看来他没喝傻,知道还有两个小厮在执行任务。 俞朝帆急中生智,摆出一副色眯眯的淫荡样子,说道“嘻嘻,二当家的,我俩就去看一眼咱未来的压寨夫人就回来。” 二当家的笑骂道,“妈的,老大的女人,咱们看了也没用,那娘们浪着哩,在跳扭屁股舞,嘻嘻嘻!” 忍不住一阵淫荡的笑声过后,假装正经的喝道,“你们赶紧滚回去,不然老子不客气!他妈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是!二当家的,小的们不敢了!”说着二人驻足不前,等着二当家摇摇晃晃的走远了才敢继续跑路。 二人沿着高飞给他们指的路径,一路小跑,找到了出山的路口,林子里仍是一片寂静,偶尔传出两声马儿的嘶叫声。 想必是高飞给他们留在这里的马车就在附近,二人顺着马叫声找去,果然,林子里的一棵古树前停着一辆马车,只是那马儿此时有些困顿,昏昏欲睡的样子。 图青云拍醒那两匹马,整理好缰绳,二人翻身上车,依旧由图青云驾车,俞朝帆仍不忘调侃他道,“这回再别把我甩掉??!?p>  图青云则认真的说道,“这回丢了我自己也不能丢了你这么金贵的人儿啊!” 说着狂甩马鞭,顿时路两旁尘土飞扬起来,黑暗中他们两人仿佛又看到了齐乐伊那温暖清新的笑脸,两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说道,“乐伊,我回来了。” 这边,黑刀早已被子俏灌的晕头转向了,他平时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只是此时在自己的地盘上,来的又是翠满楼的美人儿和大舅子,因此防备心全无,只放开了肚皮喝的不省人事,手里却仍抓着子俏的玉手不放。 子俏跟高飞又使了个眼色,高飞会意,悄悄退了出去,来到山洞前,见里面仍然是那两个倒霉的小喽员焕Φ慕峤崾凳档模?闼闪艘豢谄??p>  高飞回到坐席前,跟子俏又使了个眼色,点点头,做轻松状,子俏又会意。知道此刻图青云和俞朝帆应该早已上了马车,顺利的话,应该已经过了度崖山的地界了。 计划成功,二人也该功成身退了。 “黑大哥,喝的还尽兴吧,我扶您回去歇着吧。”子俏柔声对黑刀说道。 黑刀闻言,本来就东倒西歪的身子更软了,抬手就搂住了身边的美人儿,“好,好极了,哈哈哈哈,子俏姑娘,咱们歇着吧。” 他虽是个不入流的土匪,但从不强人所难,欺男却不霸女,此刻见子俏主动相约,他求之不得的急不可耐的要回屋了。 子俏被他搂的紧紧的,急忙对高飞说道,“哥哥,快来帮我扶着点黑大哥,我一个人搀不动。” 高飞明白了她的意思,急忙上前扶住黑刀的另一只手。 三人趔趔趄趄的往黑刀的屋子走去,后面传来二当家领头的一片嘘声,“大哥,恭喜啦!”“咱也有压寨夫人啦、、、、、、、、、”不绝于耳。 第六十七章 各奔东西 当然第二天,他们会发现,他们的大当家的乐极生悲了,压寨夫人没了,大舅哥也没了,寨主大人自己还被五花大绑了一宿,当真恼怒的要吐血了。 而那时候,高飞早已领着子俏姑娘回了双生谷,那个美丽的地方,任他黑刀翻天覆地也找不到了。 当然,高飞是征得了子俏姑娘的同意,翠满楼那样的声色之地,她从不留恋,只是她一介没有根的浮萍,从不知该漂向何处。 当日一见图青云的文雅风度而倾心,却不料人家只是来求她办事,骨子里把她却当做为钱卖肉的下贱之人。那日一气之下将图青云赶走,甚是苦闷,有心帮他,却又显得自己太上赶子,倒更叫他看不起。若不帮,想想他临走时失望的样子,心里也是不落忍。 “人都说萍水相逢,这位图公子跟自己只有一面之缘,却不知为何,心里总是对他这样放不下。偏偏又被人家唾弃,还这般自寻烦恼,真是不知所谓了!”子俏独自叹道。 “小姐,有位公子求见,说有要是相求。”一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小丫头附到她身前说道。 “公子?是不是长相很文雅的公子?快请他进来。”子俏又惊又喜的问道,难道是那位图公子又来了。 “嗯,是很文雅的公子,奴婢这就去请他。”小丫鬟的背影略显臃肿,想来也是此故,郑姨娘嫌她上不了台面才让她听人使唤,不然恐怕早就被迫接客了。 子俏心下高兴的很,急忙对着镜子左瞧右瞧,头上加两朵簪花,眉间画一点朱砂,腮上抹几片腮红,还未来得及描唇,脚步声渐进,想来是丫鬟领着公子来了。 她顾不得许多,放下镜子便奔向门口,“图公子!你可来了。” 她想跟来人正正经经打个招呼,却一张嘴就是一股风尘味儿,没办法,在妓院里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学的的都是郑姨娘那一套又骚又浪的媚人伎俩,想正经也正经不起来了。 待她看清来人,却不禁一愣,来者并不是图青云,失望之余,她瞬间恢复了冷若冰霜的神情,轻哼一声,一转身坐了回来。 “客官对不起,小女不接客!”这话说起来倒像是官府的公文,那意思谁来了也不能开后门儿。 来者同样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却不是别人,正是高飞。 高飞从得知图青云上度崖山冒险之后,便四下奔走,却求救无门,眼见真齐乐伊和图宏夫妇伤心欲绝的样子,自己也是一筹莫展。 他忽然想起方锦儿那日曾揶揄图青云到过一个妓院求过些什么人,心想图青云走过的路子,纵然不通,也许还有一丝生机可试,便找方锦儿问明缘由,决定做最后的努力。 “哼!自不量力,图青云都求不动的人,你一个外乡人充什么英雄?”尖酸刻薄遮掩不住方锦儿一脸的憔悴,图武林被抓走了这么多天,她撑的真的很累。 “成事在天,谋事却在人,你想多一条救你相公的路子,就不妨将你知道的告诉我,我们一起努力。如若不然,我们一起等着给他们收尸。”高飞毫不客气的点醒方锦儿。 方锦儿听了果然心酸,老老实实的说道,“我只听大哥说到翠满楼,叫子俏的女人,别的就不知道了。” “这就够了。”高飞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图家,为了朋友,别说翠满楼,就算刺满楼,他也要闯一闯的。只是他心中的那份情谊,究竟是为了图青云多一些,还是为齐乐伊多一些,他倒有些分不清了。 若真是刺满楼也便罢了,偏偏是美女如云香气四溢的翠满楼,看来这事有难度啊,尤其是当他站在一脸冰霜,一身桀骜的子俏姑娘面前,再巧舌如簧也要冷场了。 “都说翠满楼的子俏姑娘天生丽质,才貌双全,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然是惊为天人。”开场白总要寒暄几句,看着眼前冷艳倾城的绝色佳丽,高飞差点词穷。 这样的话,子俏想必听的有些腻了,她的美貌只值一万两,早已经定价了。倾什么国,倒什么城,都是那些臭男人溜须拍马罢了。 子俏瞥了高飞一眼,便示意丫鬟送客。 “姑娘,在下高飞。”说着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对姑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成全。” “抱歉,小女子不卖艺不卖身。” “这个,姑娘误会了。在下有一位义兄,叫图青云,日前被度崖山的土匪困着、、、、”高飞并不知到子俏对图青云的一片情怀,只说了一句,便被姑娘打断。 “你撒谎!图公子前日还来过这里,他要救的是他的弟弟,却并非他本人。这位公子,怎么信口胡说?” “姑娘有所不知,我义兄先前是要救他弟弟,可是苦于找不到路子,心一急,竟自己跑到山上去要跟那些土匪交换兄弟。眼下音讯全无,恐遭毒手,是以在下斗胆前来求姑娘在黑刀大侠面前说个情儿,还望大侠刀下留人,至于价钱嘛,都好商量。” “谁要你的臭钱!倒好像我跟那贼人是一伙的。” 高飞听姑娘这样一说,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方锦儿不是说子俏是黑刀的相好的吗?方才楼下郑姨娘也说子俏被度崖山的土匪头子黑刀包下了,不接客的,怎么如今姑娘说他跟黑刀不是一伙的了。 “这、、、、姑娘的意思是?” “罢了,罢了,这图公子,当真是我的冤家。”这样说来,子俏算是答应了高飞,但仍旧紧皱双眉,似有难言之隐。 “莫非姑娘有什么难处?”高飞还算心细如发。 “我就算有心,只怕也是无力呀!黑刀这个人,心狠手辣,多疑善妒,如果我为图公子向他求情,岂知他不会猜忌我与图公子有染,只怕到时人未救成,倒害了他了。” 子俏将那丫鬟支出门,对高飞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高飞原以为子俏是黑刀的姘头,凡事皆向着那土匪头子,没想到她是个善恶分明的女君子,又如此心思细密,顿感汗颜,实在是小觑了人家。 当下二人绞尽脑汁,连夜想出一条妙计,让高飞冒充子俏失散多年的大哥,二人联手上山唱一出认亲苦戏,再伺机救出图青云兄弟俩不说。 好在一切顺利,二人配合的还算有默契,待到酒终人散,图青云和俞朝帆顺利逃脱,二人便将烂醉如泥的黑刀搀扶回屋,将他绑了,又用布带将他的嘴巴绑牢,不叫他出声。 一切搞定,看着呼呼大睡五花大绑的黑刀,高飞不敢大意,出门探了探,见没有人守在外面,便拉着子俏,一路小跑,避过几个耳目,溜下了山。 与图青云兄弟二人逃跑的方向相反,高飞拉着子俏径直往西跑去,那是出京之路,双生谷的方向。 第六十八章 父病危 图青云又一次站在了图家高高的古老的门墙面前,只是这一次,眼前的一切再不似从前记忆里那样高大,威严,门上碎旧的古雕,墙上斑驳的清漆连同整条街道,都显得那样苍老,萧条。 门里迎出来的也并不是年迈的严父慈母,方锦儿张牙舞爪的第一个跑了出来,直冲冲的跑到俞朝帆的身上,左右抱了起来,“相公,你终于回来了!” 俞朝帆突然被熊抱,有一点措手不及,但想起自己是穿越神人,穿到了人家老公的身上,受人家一抱也是应该的,但,仅限于此。 心里却盘算着,该如何处理图武林这个结发娇妻,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儿! 尤其是当她看到从门里一步一步走出来的齐乐伊,步履轻摇,款步珊珊,前世今生,她想要的,只有这个女人。 而齐乐伊的眼里,却好似有一团火一样,那团火里燃烧的,只有图青云一人。 她默默的走到图青云跟前,双眸里无数的情怀,岂能尽表? “你的朝帆,我给你带回来了。”图青云似乎在赌气齐乐伊对他的误会,当初竟以为自己是有意不救俞朝帆的。 “谢谢你,把我的青云也带回来了。”齐乐伊却淡然一笑,他生气,说明他在乎自己。 图青云蓦然抬起头,乐伊浅浅的笑里,怎么那样情意绵绵,正疑惑间,齐乐伊正色道,“爹爹他,病了。” “爹他怎么了?病的重不重?”图青云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二人脱险回家,父母竟没有出来迎接,若是在以前,最先出来的,一定是笑而不语的爹爹和合不拢嘴的娘。 图青云顿时红了眼圈,也顾不上儿女情长了,转身便朝里屋跑去,俞朝帆借机推开缠在身上的方锦儿,望了一脸忧郁的齐乐伊一眼,想解释,却又无从说起。 赶紧随图青云往里走去,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里面的那个老人家,是图武林的爹,以后,也是自己的爹了。他知道自己是没有理由袖手旁观,无动于衷的。 屋里,进进出出的是煎药熬药的下人们,一个个面色堪忧,行色匆匆。图青云的心也沉了下来。 大夫人正坐在老爷子的病床前,双眼哭的红肿,手里端着个盛的满满药汤的药碗,看来老爷子已经喝不下去药了。二夫人在床前垂首而立,想帮忙又似乎插不上手。 图青云和俞朝帆扑到床前,图宏的双目虚浮的看着帐顶,嘴角漏着哈喇子,舌头蠕动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大夫人和二夫人看到心爱的儿子们平安归来,心里自然是高兴异常的,但再转头看看床上虚弱的老爷子,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一喜一悲之间,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云儿,林儿,你们终于回来了,你爹也该放心了。呜呜呜”大夫人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图青云跪在床前,连声呼唤父亲,老太爷却仍然目光呆滞的向上望着,竟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认得了。 “娘,我爹他这是得的什么病?大夫怎么说?” 大夫人抹干眼泪,抽泣着说道,“从林儿出事,他就寝食难安,总说自己前世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儿孙才会多虞。那时我见他身子就甚是虚弱,总劝他注意身子,他偏不当回事。前儿个他一听说你也上度崖山去了,只说了一句,‘我图家就要绝后了!’就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这都怪我、、、、”图青云自责的伏在床前。 “大夫也看过了,说他这是中风,忧心劳神所致,只给开了些方子,说好是好不了了,就好好养着吧,颐养天年也不是不可。只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再不能给咱们当主心骨了。” “娘,你放心,爹他会好起来的!”图青云安慰大夫人道。 后面的二夫人看他娘俩悲切的样子,不由的瘪了瘪嘴,一把把同情心正泛滥的俞朝帆推到床前,哭道,“老爷啊!你的乖儿子林儿回来了,你快看看啊、、、、” 俞朝帆皱了皱眉,心想这个娘也太夸张了些吧,只不过中风,她怎么跟哭丧似的。 心里如是说,面上少不得要表现一下悲伤,大哥珠玉在前,他倒不想再肉麻了,只是伸手替图宏掖了掖被子,表示一下安慰。 夜里,图青云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守在图宏的床前,里里外外的尽心伺候着,齐乐伊过来看了几次,都被他劝了回去。 “青云,让我陪着你吧。”齐乐伊希望在这样的时刻,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说的守在他旁边,也能给他一些鼓励,一些支持。 “乐伊,回去休息吧,原谅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谈别的事情,你和朝帆的事情,你们先商量着,日后再定吧。” 图青云看着床上的老爹,心痛的对身后的齐乐伊说道。 如果成全他们能让她得到幸福,图青云是愿意放手的,只是此刻,他是如此不舍,如此不想面对那个结局,只好以照顾父亲为借口逃避一时。 齐乐伊顿时觉得可笑,她心里认定的人是他,难道他以为自己变心了? “青云,我们能谈谈吗?” “你就那么着急?你即使不考虑我的心情,也应该替锦儿想想吧?她才失去了姐姐不多久,我弟弟的事,要怎么跟她解释,这都是需要时间的。”图青云以为齐乐伊要跟他摊牌,心里一阵酸楚。 “你、、、、”齐乐伊从未见图青云对自己说话如此严厉,还有些怪声怪气的,又提起方绸儿,不禁大为恼火,索性也不解释了,转身就走。 听着齐乐伊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图青云深深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沉吟片刻,看着床上似睡非睡的图老爷子,像是父子谈心,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不该怪她的,如果此时绸儿回来,我也许会像她一样不知所措。” 夜深了,图青云实在是有些困顿了,就伏在父亲床前打了个盹,忽然觉得身边有声响,抬头一看,竟是俞朝帆,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他披上了一件外衣。 “谢谢!”图青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对俞朝帆示意。 “不客气,想来我该叫你一声大哥的。” 第六十九章 一个屋檐下 (求推荐,求收藏,求长短评!求批评!) 俞朝帆看来并不是过来看看就走的,他拖过一把椅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儿,这里可比在自己屋里跟方锦儿干瞪眼儿舒服多了。 若不是自己刚刚坐怀不乱,恐怕早就被那个如狼似虎的方锦儿给收了,心里骂道,妈的,哪哪都满意,就这个媳妇是个多余的。 因此借口守护病重的父亲便溜了出来。 “他的大哥我接受,他的爹我也能接受,可是他这个老婆,我还真享受不了。”俞朝帆口无遮拦的说道,“他”,显然指的是图武林。 图青云看看已经熟睡的父亲,朝俞朝帆挥了挥手,示意他到外面去说。 “请对她好一点,绸儿去世后,我发誓要替她照顾保护锦儿。锦儿很爱武林,你绝不能无端伤了她的心。”显然,方锦儿在图青云的心目中,还是当初那个温柔可爱,天真无邪的小妹妹。 “你也绝不能让她知道你不是武林,那会让所有人崩溃的,也会让你自己万劫不复。乐伊当初就差点被火刑!”图武林警告俞朝帆。 “绸儿是谁?乐伊为什么会被火刑?”俞朝帆是个直性子,一肚子的疑问一吐为快。 “我的未婚妻。”图青云抬头望着新月如钩,幽幽的答道,突然感觉那已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 “哦?!”这倒是让俞朝帆有些意外了。 “她是锦儿的姐姐,我过了门的妻子。” “哦!绸儿,锦儿,锦儿,绸儿。”俞朝帆反复玩味这两个名字,做恍然大悟状。“这姐妹俩的名字倒是有趣,像是卖布的。” “是的,她们家开的裁缝铺。” 俞朝帆本来想说自己猜的真准,但看图青云凝重的表情,便硬生生的将那句话咽了回去。 “就像你穿越到了我弟弟身上一样,乐伊在我新婚那一夜穿越到了我妻子方绸儿的身上。” 俞朝帆闻言,把嘴巴张到了无穷大,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望着图青云,“原来是这样!我的新娘,老天爷居然从我手中夺走,却送给了你!”俞朝帆表示实在接受不了! 图青云苦笑,“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双生谷里的那些日子,我常常感谢上苍,把这样一个完美无缺,与众不变的女人送到我身边,让我们相爱相惜,可如今看来,老天似乎更加眷顾你了。” “你就那么不自信?连我都不知道乐伊现在心里想要的是谁。”俞朝帆挑挑双眉,说句心里话,他并不讨厌自己的这个异世情敌,尤其是从他拼了命的要跟黑刀换自己性命的时候。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她爱俞朝帆,她只爱俞朝帆,试问我如何能自不量力的要占据你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又何苦此时你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音容不改。” “真的吗?”俞朝帆激动起来,有她这句话,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值得的! 这一夜,两个有家有室的男人,就这样在老父亲的门外熬了整整一宿。或是为了躲避纠缠,或是为了逃避宣判。 第二天一大早,俞朝帆回房洗漱,方锦儿早早的便把一切准备好了候着他,由不得俞朝帆拒绝。 “这个,不用,我自己来就是了!”方锦儿要给他更衣解带,俞朝帆急忙吓得连连摆手。 “相公!老夫老妻的,你怎么变得像个大姑娘了?来给我看看,头还疼吗?”方锦儿怪嗔的说着,又动手动脚起来。 “哟!疼!疼!”俞朝帆想起昨晚图青云的警告,不好多说别的,只是找借口一一躲了。 换洗了衣服,俞朝帆直奔齐乐伊的房间而来,说是齐乐伊的房间,其实是当初她和图青云的婚房。他们在双生谷里成亲,图青云便是仿照这里的一切布置的婚房。只是他一定没想到,连穿越的桥段都会一模一样的上演。 “乐伊,乐伊!”大清早的,俞朝帆在自己嫂子的门前大呼小叫开了,仿佛从前在楼下喊她一同看电影的情景。 齐乐伊惊慌失措的跑出来,用力把他拖到一遍,“天哪!你这是要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我是你的嫂子!”说完,又左右看看,没什么人才放下心来。 “我不管!我才不要跟你做叔嫂,大清朝诶!以前天天在电视上见的,如今,咱也是清朝人了,你说好玩不好玩?你快点,带我出去玩玩!”俞朝帆最会在齐乐伊面前撒娇。 “说什么呢!我们又不是来旅游的,今后,你的下半辈子都可以做清朝人了,有的事机会出去玩。但是别找我,记住了吗?” “不!乐伊,我要跟你在一起,你还爱着我的,是吗?”俞朝帆不依不饶的想讨个说法。 齐乐伊刚要说话,突然看见方锦儿一路风风火火的追了过来,急忙低声说道,“锦儿来了,如果你敢再多说一句话,我一辈子都不会理你的!明白吗?” 这句话总还算是有点分量的,俞朝帆终于闭上了嘴,赌气似的回头看着阴魂不散的方锦儿。 方锦儿实在是非常不解,以前对她唯命是从的相公,怎么从头上受了伤,又被土匪抓去之后,便好似变了一个人,对自己躲躲闪闪的不说,大清早的,竟然跑到嫂子门前聊个没完。 “相公!我到处找你呢,你跟大嫂在聊什么呢?”方锦儿扯着俞朝帆的手臂来回摇着撒娇起来,一双眼睛笑里藏刀的望着齐乐伊。 齐乐伊急忙给俞朝帆使眼色,就怕俞朝帆漏了馅。 “没什么,他来找他大哥,不巧,青云还在父亲房里伺候着,我就拖着他多问了些父亲的情形。” 方锦儿将信将疑的望了望俞朝帆,俞朝帆耸耸肩表示赞同,方锦儿这才相信,回道,“嫂子要是没什么事,我们便回了。相公好些日子没去柜上照看了,只怕店里的生意早是一团糟了。想来少他一刻也是不行的,我们就不多陪嫂子您聊了。” 说着便拉着满脸黑线的俞朝帆往回走,俞朝帆一步三回头的望着齐乐伊,倒像个迷路的孩子一般无助。 第七十章 家斗 (求推荐,求收藏,求批评。) 如果说俞朝帆像个迷路的孩子,方锦儿则像个领孩子回家吃饭的娘一样??驴?恕?p>  “相公,从你出事,爹又病了,店里好多大生意都没人做主,丢了好几个大主顾呢。你怎么还没事儿人儿似的,在这里乱晃悠。爹让大哥一个人伺候就行了,你只管养好身子,做好生意就行了,知道了吗?” 方锦儿怎么知道,眼前这个失控的木偶早不是先前的图武林了,她足智多谋的筹谋,再也没有执行者了。 “店里?”俞朝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家是做家族企业的,店太多,他都是在总部办公的。 “是啊!大哥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打算的,如果是住住便走倒也罢了,倘若他们两口子见爹老没用了,起了贪心,要留下来瓜分财产,咱不得提前做好准备不是?”方锦儿四下探了探,苦口婆心的说道。 “啥?你想的有点多了吧!”身为家中独子的俞朝帆自然不懂什么叫家斗。 “不是我想的多,是你想的太简单了,你到底是怎么了,相公?你忘了我们当初是多么辛苦才把他们两个赶出图家的吗?如果他们这次赖着不走,我们不是白忙一场了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何必说出口呢? “呃、、、、哦、、、、、、啊?、、、、、”俞朝帆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大了,怪不得宫斗戏那么红,清朝的女人原来真的这么多心计的啊!太阴暗了吧! “哎呀!相公!快走啦!”方锦儿容不得他再犹豫,拉着他便朝门口走去,叫下人准备好了轿子,又把俞朝帆往轿子里一塞,吩咐轿夫赶紧启程。 方锦儿送走俞朝帆,便急走几步往二夫人的屋前走去,打发了小丫鬟门口守着,自进去同二夫人这个那个嘀咕了半天。 齐乐伊没有她那么多的心事,只还在生图青云的闷气,气她如何不懂自己的一片芳心。心道,如果他要是今儿个早晨来跟自己道歉,就念在他对自己一片真心,爹爹又病重,不妨原谅了他。 没想到,左等右等,除了莽撞的俞朝帆过来咋呼一阵,竟全无图青云的踪影,她一时气不过,抬脚往老太爷屋里寻去,她要当面问问他,到底几层意思? 这个当口,图青云已经请来了京城最富盛名的大夫在为图宏老爷子看病。 齐乐伊一进屋,见大夫人双手合十,在香气缭绕的神龛前面念念有词,她仔细一听,无非是求先祖保佑老爷早日康复之类的祷词,而图青云正在跟新请来的名医询问老爷子的病情。 “乐伊,你来啦!”大夫人一贯的慈眉善目,虽然以前曾与齐乐伊为敌,也只是爱子心切。怕她来历不明,再做出伤害图家伤害图青云的事情来。如今图青云将她领了回来,木已成舟,看她也本分,便放心了许多,自然也就不再为难于她。 “娘!早!媳妇来看看爹爹。”齐乐伊总不能说自己是来抓相公回去圆房的。 “哎!岁月不饶人啊!云儿他爹一辈子的争强好胜,把祖上的家业做的有模似样的,却也没少吃苦受累,整日的忧思费神,早就是一身的病根子了。这下被林儿和云儿吓的着实不小,才一病不起的。”老妇人说着,眼圈就红了起来。 顾不得抹眼泪,她从香案上拿起三支香,递到齐乐伊手中,说道“你也过来,给图家的列祖列宗们上一柱香,如今你也是咱图家的人了,还没拜过咱图家的老祖宗呢。” 齐乐伊乖巧的点了香,又照着婆婆的样子念叨了一番,又朝着牌位们拜了三拜,将香点上才算完。 齐乐伊又扭过头去看图青云,见他还是一副不可开交的样子,又不好上前打扰,只好杵在那儿继续听大夫人训话。 “云儿是家中长子,老爷又一向最器重他,疼爱他,你们早前说要出去自己过日子,我们做父母的是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忍心。但看云儿执意如此,没法子,就由着你们去了。老爷的心病也因此而重了起来,毕竟云儿是长子,家里的生意原本都是要靠着他的。” 大夫人说起话来不急不缓,看似普通的谈心,却是要试探齐乐伊的意思,只怕她和图青云呆过这几天,又要回双生谷那个那么远的地方。大夫人一辈子没出过远门,因此只要是出了京城的,在她眼里,就算是天涯海角了。 见齐乐伊并不答话,又接着说下去,“我这些日子也大不如前了,往日你们不在,还能跟老爷念叨你们两句,如今他倒是又痴又傻,再没半点心事,你们要是走了,我再跟谁说体己话去?” 齐乐伊不是个笨孩子,话里话外的早已听出个七八分,婆婆这是跟她唱苦肉计呢,无非是要留他们在家里住下嘛!其实未必不可以,她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但她又不知图青云心里怎么想的,也不好贸然发表意见,只能附和着点点头。 “孩子,你还年轻,不懂的做娘的心哪!”大夫人已经泣不成声了。 “娘!怎么又哭了,大清早的也不怕伤了身子。”谢天谢地,图青云终于遵完医嘱了,才替齐乐伊解了围。 “是啊,我真是老不中用啦,这不是担心你爹吗?这位大夫怎么说的?你爹他还有救吗?”对老爷子的病情,大夫人显然有些悲观。 图青云一抿嘴,看看惊慌失措的齐乐伊,又安慰她道,“怎么会没救呢,娘,您快别自己吓自己了!大夫说了,爹是一时气急攻心,才导致气血痹阻,半身麻痹,只要我们好生看护,悉心照顾,爹他是可以颐养天年的。” 大夫人望了一眼口眼歪斜,口水直流的老爷子,不但没有得到安慰,反而更加伤心,扑到老爷子的床前,哭道,“老爷呀!你倒是跟我说句话也好啊!你不睬我,等云儿跟媳妇儿一走,我还不成了个孤老婆子,你病了还有我伺候着,我将来要是病了,谁伺候我呀?” 说来说去,大夫人最伤心的并不是老爷子的病情,还是图青云和齐乐伊的去留问题。 “娘,您放心吧,儿子不走,儿子不会丢下您和爹的!” 第七十一章 各自为谋 (自己要把自己忽悠瘸了,求指点,求书评,求收藏了再批评啊!) 原来图青云决定要留在图家,其实合情合理,父母年迈,身体欠佳。 老夫人听了自然惊喜万分,“云儿,你不是骗娘吧?你不要骗娘啊!”一时间由悲极而泣转为喜极而泣。 齐乐伊转过头看着图青云,淡淡的眼神里,没有责备,没有不满,只有不解。 就算她心里有所抵触,也只是抵触图青云不该不同自己商量便做决定。毕竟来去三两个人的事情,她从来没想过要同他分开过。 面对喜笑颜开的婆婆,她尝试着从紧绷的脸上挤出一丝丝的笑容,但连她自己都觉得那笑容真的很牵强。 图青云怎么会看不出她的不自然,但,有些选择,他也是万不得已才做的。 “青云,我在屋里等你。”跟图青云约定好,齐乐伊便对着婆婆做了个万福,退了下去。 图青云轻轻叹了口气,将大夫刚才所交代的的情况跟大夫人一一交代,又宽慰了老人一番。 “云儿,你昨晚守了你爹一夜,也着实累坏了,快些回屋里歇着去吧,今儿晚上也不用过来了,有娘在呢。”大夫人十分心疼图青云。 “娘,您白日里照顾爹就够辛苦了,晚上还是我来吧。我一个大男人,哪那么娇惯了?”图青云的确算是个孝子了。 “哼!要轮啊,也该轮到你姨娘来了,你听娘的,好好歇着去吧。她呀,就会做些表面功夫,昨晚也不吭声,今儿都这个时辰了,也不想着来看看你爹。” “娘,姨娘对爹一向体贴,这回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才没有过来,您就别责怪她了。”图青云一如既往地以为这个家是如此的祥和安宁。 “云儿,你是不知道呀!、、、、、”大夫人平日里修身养性,话不甚多,此番眼前没有外人,正可以跟儿子一吐苦水,倾诉端氏和方锦儿如何趁图青云不在而沆瀣一气,以及她们对她越来越过分的轻视和无礼。 “你姨娘和你弟弟弟妹呀,如今早把你我母子二人当成了眼中钉了,你和乐伊俩离家出外,她们娘仨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武林成了铺子里的当家人,虽说生意勉强过得去,但毕竟他读书不多,见识有限,你爹好的时候常说,要是云儿在就好了。” “哦?”这些图青云倒是从没有想过,“娘,二弟他只是经验尚浅,假以时日,定有所成。” “傻孩子,你是图家的长子,你该撑起的一片天,收获的一方土,为何要拱手让人哪!”某些方面,老夫人是恨铁不成钢的。 “这,孩儿志本不在此。”图青云还是不开窍。 “糊涂!”老夫人又要训话,突然门外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下人,图青云一看,又是那个阿难,心里说道,阿难报的,通常没有什么好事! 果然,阿难步子还未站稳,就又结巴开了,“夫人,大、、大、、大少爷,不、、不好了!” 图青云皱了皱眉头,心里想,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看来阿难这个名字该改改了。嘴上却道,“你怎么总是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事了,你慢慢说就是。” “大、、、大、、大铺子里出、、事了,有人在、、、在、、闹事!”尽管很努力,阿难还是短短一句话分成了五六截才表达清楚。 “铺子里能有什么事,不是有管事的在吗?”图青云问道,最近家里事情多,他们爷三个都不能上铺子坐镇,因此一切事由都交给了以为德高望重的管事的处理,他为人稳当,一向未有什么大纰漏。 “是、、、是、、、、、二、、、、”阿难手里伸着两根手指,想说二少爷,可嘴里的‘二’,始终没二出来,图青云一着急,说道,“别二了,快随我看看去吧。” 他转身对欲言又止的大夫人婉言说道,“娘,你且放宽心吧,我去铺子里看看便回。别的事情,咱回头再商议。”说着和阿难二人前往图宝斋而去,也早忘了和齐乐伊的约定。 对于刚才和大夫人的谈话内容,却并未上心多少,毕竟,姨娘,是看着他长大的,二弟图武林也是他的好兄弟,家产不家产的,自己从未放在心上。要说他们算计自己,他宁肯相信耳听为虚,但愿一切都是自己娘亲想多了。 大夫人却不这么想,现在老爷子病危,能活多少年自然另说,但想要变回从前的样子,只怕是难上加难了。二房虽然表面上对自己臣服多年,但骨子里却从未正视过自己,即使对图青云的疼爱,也只是例行公事,做做表面功夫而已。 尤其是自从图武林娶了方锦儿,这个表面纯良,背地里却心机颇多的儿媳和她婆婆端氏,更是蝇营狗苟,背地里盘算了许多。 她是干着急呀!可是,偏偏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却清高又骄傲,从未争过什么,反倒躲到那么遥远的什么谷去了。还好这下云儿答应留下来,这第一件事,就是要让他重新接手图家的生意。 长房为尊,长子为大,亘古不变的真理,她不怕那端氏能有什么本事闹出更多的花样来。 大夫人果然是料事如神,二太太端氏之所以今日此时还没有前来看望老爷,正是在和方锦儿在屋里商量大事呢。 方锦儿挽着端氏的手臂,正撒娇呢,“娘!怎么办呀!爹病成这个样子,大哥只怕会借机赖着不走的,相公刚刚把掌柜的位子坐热,难道要让回去不成?” 端氏气定神闲的呷了一口茶水,扶着方锦儿的手臂说道,“图青云那个窝囊废,我倒不怎么担心,他虽说是会做买卖,但毕竟是个书呆子,又何况如今一天的儿女情长,只怕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可大娘未必能咽下这口气呀?” “哼!等这图青云走了,她咽不下去又能如何?谁让她没招个好儿媳妇!”说着嘉奖似得看了方锦儿一眼。 她又接着说道,“儿啊,眼下最重要的是让林儿把住铺子里的头把交椅,你还是少不得多给他吹些枕边风的。还有那个齐乐伊,你也多走动着些,探探她的口风,究竟怎么打算的。至于你大娘那边,就交给我了,我等了这么多年,也该出出头儿,和她一较高下了!” 说道得意处,端氏翘起了兰花指,哼起了年轻时成名的曲调,早忘了图宏还在病床上躺着,半死不活的了。 第七十二章 买一赠一 图宝斋,原名图福记,是图青云的曾祖父从小打小闹的小本生意开创的,图家几代人呕心沥血才形成了今日之规模,是京城珠宝古董业界的翘楚,也是闻名业内的龙头老大。 俞朝帆本就是个富二代,看着他爸爸白手起家,迅速财富增值的,在他眼里,一夜暴富是如此简单。当他的轿子落在图宝斋的门前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之处。 几间铺面,一块老牌匾,屋内几个老古董一样的戴滑稽老花镜的老伙计,当然那些个珍珠翡翠古董字画看起来还是值几个钱的,但,这有什么啊?百年老店?他有些不屑。 如果是在现代,一百年,自己家公司能上市两次了,唉!可在这个年代,做的再大估计也就是多几家铺面了。他心里有些失落,想起了从前镁光灯下,鸡尾酒的滋味,香车宝马的日子,难道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吗? 他自嘲的看了一眼停在门前的四台小轿,古老的大街,最受不了的是街上包裹严实的路人们,即使是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姑娘们仍旧长袖长衫一丝不露。 “二少爷!”管事的方叔毕恭毕敬的一声呼唤,让俞朝帆有些邪恶的念头戈然而止。 “嗯,嗯?!” “二少爷,少爷您有些日子没来巡查了,这是老朽整理的近日的账目,请二少爷先过目。” 想必这位便是管事的方叔了,俞朝帆定定神,打量起这位老者,其实看他面相倒不是那么老气,脸上褶子也不多,只是打扮极不入流,洗的花白的青色长衫和长衫下青面白底的老布鞋,仿佛也跟格子里那些宝贝一样,有些年岁了。身材微偻,但一双精明犀利的小眼睛里面有着年轻人没有的威仪,也有着老年人没有的锐利,一介管事,竟让人不敢小觑。 “哦,放这里吧。”俞朝帆淡定自若的结果账本,转身巡视了一周铺子里的情况,虽然店里客人并不多,但伙计们却各自忙碌着,一个个神情木然,真不知他们在忙些什么有的没的。 俞朝帆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客流量,实在是不理想啊!但同时也是暗暗一喜,越是萧条,才越有自己发挥的余地,到时候做出一番事业来,让乐伊看看,省得她以前总说我年轻气盛的。再想想卧病在床的图家老头和舍命救自己的图青云,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 方叔站了一刻,看他没有吩咐,转身欲走,俞朝帆叫住了他,“方叔,一会儿召集大家开个会,我有几句话要说。” 老方愣了一下,虽说以前没这个规矩,但他仍然按吩照办,这么多年,他之所以能在图宝斋立足,从一个小伙计步步高升,成了总管事,谨言慎行是他最大的法宝。 俞朝帆对老方的表现很是满意,揣着账本,往里屋走去,这是他第一次入图宝斋,但不用想也知道,柜台旁边的幔子后肯定是总裁办公室,那里,现在是属于他的地方。 厚厚的一本帐薄,一笔一画的小楷繁体字密密麻麻的说明了老方认真稳重的作风,俞朝帆匆匆看了几眼,便放在了那里,一方面有些东西实在是看不懂,另一反面他没由来的十分相信老方,此刻,最令他上心的就是如何提高店里的客流量。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店里大大小小的伙计已经排成队站在他的面前了。老的老,小的小,参差不齐的排着非常齐整的队伍,俞朝帆当下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美女呀!他需要大把的美女,销售这行光靠老爷们是不行的! 心里立即有了主意,包装,宣传,企业制胜的法宝啊!这些老清朝们也该改改旧思想了! 主意已定,他清了清嗓子,直奔主题,“各位,为了使我们图宝斋的整体效益更上一层楼,我宣布,本店将实行一系列的改革措施:一,招募年轻的女子担任销售,二,我们要举行一次力度超前的酬宾活动,所有商品买一赠一!为使活动达到预期的效果,前期的宣传非常重要,力求做到家喻户晓。要拿出去宣传的单子,我已经写好了一份,待会请方叔打印出、、、不,由各位手抄一千份先散发出去。” 此言一出,伙计们如同炸了锅一样的议论起来,纷纷表示不可行。六折?买一赠一?让女子抛头露面?怎么听着如此的荒唐! 谨言慎行的方叔知道,此刻该是“慎行”的时候了。 “二少爷,您的吩咐小的们领了,只是事关重大,不知道老爷是否赞同?” “这个嘛!我爹把生意交给我了,自然是向着我的,他现在身体欠佳,不能表什么态,但大家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带领大家做出一番事业来的!”俞朝帆说的眉飞色舞,显然,他胜券在握。 “不可呀!女子来卖货,岂不伤风败俗?再说了她们懂什么呀?” “买一赠一?活脱的五折呀!不等于白送了吗?” 俞朝帆心里笑这帮老清朝的愚不可及,几百年后的商业精髓,岂是你们能领会的? 也不多说,俞朝帆毋庸置疑的说了声,“总之,——各位照做就是。成功了,大家功不可没,若不成,所有责任,我一人承担。” 有了这句话,伙计们如同吃了一粒定心丸,队伍里再没有反对的声音了,但每个人的脸上仍是一副“二少爷疯了”的表情,一个个的鱼贯而出。 只有方叔一个人留了下来,“二少爷胆识过人,推陈出新,实在是令老朽佩服,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望二少爷三思而后行!男主外,女主内是咱几千年的规矩,谁家里会让好端端的姑娘家出来抛头露面,只怕无人肯来,还会败坏了咱图宝斋的清誉啊!” “店里寻常的伙计一个月领多少例钱?”俞朝帆不答反问。 “这个嘛,成手的伙计一个月领一两算是不错的了。那些个打下手的,一个月才五百钱。” “你去贴,就说招年轻周正的姑娘,一个月三两银子。”俞朝帆极端的自信起来。 “啥?!”老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为图家鞠躬尽瘁三十年,一个月才领三两银子的俸禄,如今,来个啥也不懂的小丫头,竟也给她三两银子。这不合理呀! “方叔!”俞朝帆激情四射的时候,实在不想听到过多的反对声音,因此严厉的瞪了老方一眼,逼他退了下去。 “等着瞧吧,早晚让你们心服口服。”他望着老方佝偻的背影,心里暗暗较劲。 第七十三章 强买 平静的北京城里,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平时路过都不敢抬头看的图宝斋,今日竟成了百姓们趋之若鹜的酱油铺。 六折啦,买一赠一啦,抢啦! 然而,人山人海却只是个表象,寻常人家,就算几年不吃不喝也凑不上这里随便一件宝贝。 细心的人们发现,八百两银子的翡翠扳指打个六折四百八十两还是天价,二百两的瓷器打完六折一百二十两,倾家荡产的买回去,不当吃不当穿的。即便如此,人们还是舍不得走,买不起,看看也是好的。 有钱人也有的,只是手持银票观望的多,下手的少,尽管如此,俞朝帆还是非常得意,客流量至少达到了预期的标准。 “方叔,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咱却没怎么见银子呢?”岁数不大的小伙计忙碌之余,不解的向方叔问道。 方叔却没心思跟他解释过多,只说,“我看事情要坏!这么多的人,光凭咱店里这几个伙计怕是顾不过来的,看的人多,买的人少,如果再有趁火打劫的,咱必然招架不过来。二少爷也太唐突了些!” 的确,满屋子的贵重物品,少了哪一样众人都赔不起。 “方叔,咱们铺里好热闹啊!咱们赚大钱了吧。”人潮人海中好不容易挤到方叔面前的是阿难,只见他兴奋的满脸通红,想是从未见过此等火爆场面,高兴的手舞足蹈的。 “阿难!你来的正好!你、、你马上回府,请大少爷速来!不然二少爷可能要闯祸啦!”方叔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命阿难赶紧回去请大少爷图青云前来控制场面。 “这、、、这不是好好的吗?”阿难有些糊涂了,生意这么好怎么还说二少爷闯祸啊。 “快去罢,阿难,再晚就来不及了!记住,速去速回!”方叔急的直跺脚。 “嗯,嗯!知、、、知道了!” “知”字音还未落,他已经挤到门口了。 “来呀!”阿难刚走不久,果然来了不速之客。 只见本来推搡拥挤的门口,突然硬生生的自觉的往两边挤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闯进来几个黑衣黑裤的男子,为首的那人走路一瘸一拐的,显然是落了残疾,但打扮却花哨,一脸的坏笑,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 方叔一见此人,立刻眉头紧皱,他示意手下的伙计向二少爷图武林(俞朝帆)靠拢,要众人保护二少爷。 “二少爷,需得小心防着这厮!”方叔凑近俞朝帆耳语道。 “嗯?”俞朝帆一愣,仔细打量来者,只见此人一身的花布衫,衣襟领口是绣花的,头上发簪是镶珍珠的,脚上的蓝履是带绣球的,平平的五官是油头粉面的,他读的小说不多,但此时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个叫西门的厮,总之不是什么善类。 “恐怕这姓孔的今日是冲着少爷您来的!”方叔提醒俞朝帆(图武林)。 俞朝帆来不及多想,实在不知此人和他的肉身图武林以前是何种因缘,为何会在此时冲着自己而来。 “孔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啦!”方叔抢前一步跟来者打起招呼。 “好说,听说图兄这里热闹的紧,我特意领着兄弟们过来捧图兄的场子!”姓孔的双眼紧盯着俞朝帆(图武林),却回着方叔的话。 “孔公子的厚意,咱们领了,还请公子后面叙话。”方叔其实心里是纳闷的,如果在以前,二公子早就同他不客气了,何以今日二公子如此的心平气和,不动声色。 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哪! 其实俞朝帆只是不知道这姓孔的什么来历,因此才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的。 只听方叔叫他孔公子,但竟不知,这姓孔的,正是以前调戏图武林中意的姑娘彩霞而被图武林打断了一条腿的纨绔子弟孔慈。 方叔怕事态闹大,因而请孔慈后面说话,哪知那孔慈不买帐,盯着柜台里熠熠生辉的宝贝饶了一圈,指着其中三样说道,“按照贵店的标价,和田的羊脂白玉弥勒佛两千五百两,汝窑的天青釉荷叶小盘三千二百两,金红釉的百鸟朝凤瓶最便宜一千八百两,一共是多少两银子?” 马上有伙计拿着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敲了一会,报上数来,柒仟伍佰两! 方叔冷眼旁观,心里却暗暗有种不祥的预感,俞朝帆却不知就里。 “马三儿,给本少爷拿银子来!”孔慈的语气,像是买了个大烟袋那么随意。 围观的人们哗!的一声炸开了锅,普通人何曾见过这么多两银子,平日里连想想都觉得沉得慌啊。 方叔上前说道,“孔少爷,您这是要、、、、?” 七千五百两银子,如果称斤得有七百五十斤了,没几个壮汉是搬不来的,好在那时候已经有银票这玩意儿了,少时,孔慈的手里边挥舞着耀眼的银票。 “这位掌柜说话真好笑了,你们卖,我来买,我又不是不给银子,瞪大你们的眼睛给我看好了,七千五百两,本少爷一分也不会少你们的。”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又道,“买一赠一,你们也得给我拿出一模一样的另三件出来才行!” 方叔心里一哆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姓孔的是冲着这点来的。 买一赠一是二少爷亲手写的单子,散出去的,如今人家拿着单子,拿着银子来了,可谁不知道,但凡古董器具一类的东西,世上都是绝无仅有的,不可能再找出不重样的来了。 “孔少爷,不急,请里面屋坐吧,咱们万事好商量。”这种事情方叔也是第一次遇到,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必了,就在这里钱货两清吧!本公子还赶着喝酒去呢。”孔慈不耐烦起来。 “买一赠一是不假,但赠什么可就是本店说了才算的,我何曾说过,买什么就赠什么了。买二百两的东西赠二十两的东西,买二千两赠两百里的东西,孔公子买了柒仟伍佰两,自然是赠七百五十两的东西了,孔公子真是买到赚到啊!恭喜了!” 俞朝帆一直胸有成竹,虽然在前世,他最反感的便是电视上买一赠一的广告,买个沙发赠个沙发套,买双鞋赠副鞋带,买辆跑车送个脚垫、、、、 (亲们,求推荐,求收藏啊,虽然,您推不推,收不收,我都在这里默默更新,为伊消得人憔悴!) 第七十四章 救场 (希望大家不要吝啬手里的推荐票和收藏书架啊,好几天裸奔了,⊙?⊙b汗⊙?⊙b汗) 孔慈听了俞朝帆(图武林)的解释,不禁哈哈大笑,“哈哈哈,敢情图家二少爷在跟咱父老乡亲们讲笑话啊,堂堂图宝斋,不是吹嘘诚信天下第一吗?竟也做起这无良的龌龊事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说话间,他那贼光四射的小眼立刻亮了起来。 看热闹的人本就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经他一煽动,人群立马开始骚动起来。 “就是!就是!这不是坑咱们吗?” “我本来就不信,天上能掉下馅饼来吗?多咱羊毛也是出在羊身上的!” “狗日的!当咱是三岁小孩呀?” 虽然人们并不买,但也是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仿佛图宝斋骗了他们口袋里的银子似的。 “老少爷们儿们,大家看看,真金白银七千五百两,我已经拿来了,而且我也是看了他图宝斋发的帖子才兑换了银票来的。”说着,孔慈将手里的银票挥了起来。 “是啊!买一赠一!必须赠!” 布衣们此刻仿佛为孔慈鸣不平一般,不依不饶起来,孔慈后面的黑衣人更是拍桌子,摔椅子,眼看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俞朝帆有些傻眼了,他突然想起,应该在发出去的单子上写明“本活动最终解释权归图宝斋”了,心里暗暗后怕。 “大家不要急!大家听我解释!”俞朝帆吞了口唾沫,声嘶力竭的喊到。 显然,现在要解释权,未免晚了点。 “你就说,赠不赠吧?”孔慈见事情已在他掌控之中,愈加有恃无恐起来。 “你看中的这三样东西,本来就没有重样的啊!”俞朝帆已经没了底气。 “妈的!你消遣老子呀!真金白银的给你你不要,是吧?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兄弟们,给我砸!” 他手下的黑衣人们得令立刻摩拳擦掌就要动手打砸抢,要知道,柜子里的东西,随便打碎一两样也是价值不菲的,稍有不慎,后果将不堪设想! “住手!” 千钧一发之时,口齿不伶俐的阿难终于把图青云给拖来了。 “孔慈!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撒野撒到图宝斋来了?”图青云厉声向爬到已桌子顶上的孔慈喝到。 “青云大哥,你来了,倒好!” 孔慈拖着一条瘸腿,从桌子顶上费力的跳了下来,又从怀里把图宝斋发的单子拿了出来,在图青云眼前晃来晃去。 “你先看看这是什么?这上面盖的,是不是你们图宝斋的大印!” 图青云一把将他手里的单子夺下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说道,“不错。” 一回头,从人群中找到汗如雨下的方叔,用询问的眼光扫了他一眼。 方叔哭丧着脸,又望了望愁眉苦脸的俞朝帆。俞朝帆无可奈何的朝他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辜。 图青云明白了几分,心里暗暗自责,怎么能由着他到店里去呢?毕竟他不是弟弟图武林。 “如这上面所说,买一赠一,如果我付了一个苹果的钱,贵店是不是要给我两个苹果而不是什么别的不值钱的东西?” 孔慈并不急着说七千五百两的事情,只是抛砖引玉,让图青云承认单子的合法性。 而图青云毫无选择的点了点头,虽然他知道,事情并非孔慈说的一个苹果那样简单。 “好极了!乡亲们,大家听好了,这可是图家大少爷亲口承认的事,今儿个,我七千五两银票撂在这里,就买了这三件宝贝,看他们给不给我买一赠一!” “对!说话要算话!”“不能忽悠人!”“不赠就砸了他娘的店!” 一时间,声援孔慈的大有人在,路人们没来由的义愤填膺。 方叔立即附在图青云耳边,指着柜台里的那几样宝贝,如此这般的跟图青云汇报了,两人只交流了两句,图青云便果断挥手,示意他已经有主意了。 孔慈一辈子都没有像此刻这样得意过。虽然他自小跟图青云同龄,两家在他腿被图武林打瘸之前也算是至交。 但从小到大,图青云都对他敬而远之,从不跟自己亲近,自己的父亲却总是在他面前表扬图青云聪明懂事。 直到他为了彩霞跟图武林结下梁子,又被图武林打断了腿,他对图家这两兄弟可算是恨之入骨了,今日得着这报仇雪恨的机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各位!各位父老,请听我说!”图青云知道此时自己反应必须要快而有说服力,否则此事后患无穷。 “从图某太祖上起,我们图宝斋在这个街面上做生意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我们一向秉承着童叟无欺,诚信为本的宗旨开门迎客,从未做过出尔反尔见利忘义之事!” 图青云说的正义凛然,围观的人们顿时安静了许多。 “今日也不例外!孔慈,听说你看上了咱们店里和田的羊脂白玉弥勒佛、汝窑的天青釉荷叶小盘、金红釉的百鸟朝凤瓶,我不得不说,你是极有眼力的。” “那当然!”孔慈毫不客气,其实他懂什么宝贝不宝贝的,既然他有备而来,自然是请行家先前来探过路的,他只是记住了名字而已。 “舍弟图武林,前些日子摔到了头,前门大街保寿堂的李大夫为他诊治的,当时就说神智可能受到影响,有时竟连爹妈都不认识了,所以经常会做荒唐事。” 俞朝帆听了,吃惊的看着图青云,这位仁兄是要说我脑子摔坏了吗? “谁知祸不单行,又被度崖山的土匪给抓了去,受尽虐待和欺凌,差点将剩下的半条命也给搭进去了,昨个才被救下山。” 说到这里,图青云面色凝重,满怀怜悯的看着俞朝帆,指了指他头上的伤口,说道 “大家若是不信,可以过来看看他头上的伤,碗口大的疤啊!不过,好在留下了一条小命,虽然看起来正常,却经常会做惊人之举。今天就给大家造成了误会,还请大家见谅!” 俞朝帆及其配合的低下了头,任凭大家上来验伤,抚慰。 心里却是苦逼极了,堂堂的俞氏集团少东家呀,穿了个越,不是被土匪抓去当肉票,就是被当成疯子,反差之大,前所未闻,实在令人发指啊! 图青云说的情真意切,加之有左邻右舍的知道他所言非虚,图武林确实受过伤,也确实被土匪抓了好几天,于是,大家议论纷纷,又开始同情起图武林来。 只是说句话点点头而已,捎带手的好事,谁不会做?看热闹的人要么助纣为虐,要么欺软怕硬,要么就是做个不花钱的老好人,很明显,大家选择了后者。 第七十五章 收场 “还望孔兄高抬贵手,不要为难一个伤了头脑的人!” 图青云躬身向孔慈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俞朝帆本想装傻充愣的躲过去,却被方叔硬生生的按下了脑袋,行了个大礼,方叔往下,一众伙计自然也一个都不能少。 “休想!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吗?几句话就想糊弄过去!来人!给我打!” 孔慈哪里肯吃图青云这一套,说话就要手下的打手动起手来。 “慢着!孔兄,在下并不想糊弄谁,只是将缘由如实禀告,以免伤了和气。至于单子的事情,我是武林的大哥,他说出去的话,我会替他兑现。这三件珍品,市价七千五百两,说好买一赠一,赠是赠不得的,我便按半价折算给孔兄,如何?” 围观的人们纷纷点头称是,称赞图家大少公正守信。 “想必孔兄也知道,眼下官窑瓷器正是值钱的时候,这几样儿在我这里入手一年,就能涨两成的价儿,孔兄入手即赚,这笔买卖您可是绝不吃亏的。如若不然,图某就给孔兄打个欠单,待鄙店凑够了三样一模一样的珍品再还便是了,只是这种东西一向是可遇不可求,要想还清,尚得拖欠些时日了。” 图青云料到事情已经闹到了如此地步,想小事化了也是不可能的了。 如今之计,即使赔上些银子,也决不能因此事坏了图宝斋的百年清誉。毕竟银子可以再赚,但失去了人心,何谈买卖? 方叔赞许的点了点头,看来这图宝斋还是离不开大少爷啊! 那孔慈也不傻,本来想借此机会将图宝斋的招牌抹黑,让他难以在商界立足。 眼看着老百姓们全站在自己这边,就要得手,却被图青云巧舌如簧的给编排了,现在那些傻缺倒都来指责自己得理不饶人了。 诚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孔慈的身上,期待着孔慈点头应允,好皆大欢喜。 迫于压力,基于得利,孔慈似乎别无选择。 “打包,算账,走人!”他恨恨的瞅了一眼心有余悸的图武林,将银票甩到柜台上,一跺脚,转身挤出了店门。 只剩下他的一干手下,坐等店里的伙计将他入手的宝贝仔细包了起来,将银票点清,才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悻悻而归。 “好呀!图家大少爷就是公道!”、、、 “只可惜了聪明伶俐的二少爷,怎么就摔傻了呢。” “姓孔的明明趁机讹了一笔,还得便宜卖乖!真是不厚道啊!” 看热闹的一看惹事的走了,自然也就四下散了,但图宝斋诚信守诺的口碑也因此在四下广为热议,饱受好评,反倒招揽了不少的主顾。 让图青云想不到的是,到了关门打烊的时候,生意好的出奇,正经的买主一波接着一波,都说是慕名而来的,今日一事因图青云处理得当,倒成了一则佳话。 只是,俞朝帆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改革没成功,自己倒成了个脑残,走到哪里都是人们同情的目光。 “大哥!早知这样,我还不如待在山上呢,守着二当家的,说不定我还能混个三当家的做做呢。” 经此一事,俞朝帆虽然嘴上不服,但心里确实对图青云更加敬重钦佩。 “呵呵,委屈你了,说你脑袋受伤也是实情啊,不过你倒说说,是你的名誉重要还是咱图宝斋的名誉重要啊?你呀,就先忍一忍罢!” 图青云顿了顿,又嘱咐他道“以后有什么事情最好多跟方叔商量,不可以鲁莽行事了。否则我也帮不了你了。” “其实我的思路是没错的,奇了怪了,买一赠一这招在我们前世可是屡试不爽的,怎么到了这里就被差点弄成群体*件?对了,大哥,你快跟我讲讲,这姓孔的什么来头,看他那眼神,对我可是格外‘青睐’呀!” “呵呵,你没看到他那条瘸腿吗?” “看到了,莫非那是拜‘我’所赐?”俞朝帆可是冰雪聪明。 “你说,他能不‘青睐’你吗?”图青云苦笑起来,心中突然很怀念他的弟弟图武林。 “这个无赖纠缠武林中意的姑娘,被武林修理的。虽说咱爹赔了他好大一笔银子,但毕竟这梁子是结了,他恐怕心里对我们是恨之入骨的。” “哦?”说到花边新闻,俞朝帆顿时来了精神。“那位姑娘是谁呀?难道是他媳妇方锦儿?” “却不是!那姑娘叫彩霞,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子,如今住在双生谷。她是乐伊最好的姐妹。” 说到齐乐伊,图青云突然想起来,齐乐伊早上跟他的约定,她说她在房里等他。 图青云用力的拍了拍脑门,叫道,“不好!这事我怎么给忘了?” 嘱咐俞朝帆好好照看店里,便疾步往回赶,心里却忐忑,不知道齐乐伊要跟他谈什么,谈他早间跟娘所说的留下来的决定吗? 早间,齐乐伊是想跟图青云好好谈一谈的,即便不愿意伤害俞朝帆,她还是决定跟他在一起。 她也知道,图青云之所以躲避自己,只是想成全自己跟俞朝帆,但其实,他们都知道,感情,不是谁兜兜里的银子,可以随便换来换去的。 吱——的一声,沉重的实木门被人推开,她惊喜的回过头,却有些失望。 “大嫂,发什么呆呢?”来人是方锦儿,手里还端着一盘甚是精致的点心。 齐乐伊望着她那善恶突变的脸,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样的开场白才合适。 “大嫂,你看看咱们家的男人,好像全天下最忙的就是他们了。夜里要照看爹爹,其实这事有丫头下人呢,哪里需要他们亲自陪着?要是大清朝选孝子,咱家可就占了俩。” 方锦儿说着咯咯的笑了起来,齐乐伊也微笑颔首,她心里自然知道那俩兄弟心里想的什么,却不好对方锦儿明说,只好由着她说笑。 “这不,我天不亮就起来,特意为我相公做了胭脂梨花膏,往日里他是最爱吃的,可今儿个,我花三个时辰蒸好的,人家却只看了一眼就走了,还让我以后别费这事了。你说我冤不冤啊?” 方锦儿好像一肚子苦水要倒,早忘了前些日子对齐乐伊恶语相向的时候了。 第七十六章 抉择不诀 (亲诶!求推荐哟!求收藏啦!) “大嫂,”方锦儿见齐乐伊脸上露出些许笑意,这才将话题引上正路。 “这回和大哥预备在家里住多少时日?眼看着咱爹一时半会既坏不了,也好不了,你们新婚燕尔的,还得为自己打算啊。” 齐乐伊正不知如何回答,方又接着说,“其实,我都不知道有多羡慕你们俩,自己在外面过逍遥的日子,不用每日请安,不用天天伺候公婆,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要守。” 这一点,齐乐伊倒是非常赞同,但,夫不唱,妇如何随? “要是哥哥嫂子有心回去,只管去无妨,家里交给我和相公就好,不必顾虑太多的。”方锦儿一副舍身取义救人于水火的样子,倒让齐乐伊很不自在。 “锦儿,我能这样叫你吗?” “我们是妯娌,也是姐妹,姐姐但叫无妨。” “锦儿,谢谢你为我们想的如此周全,只是这些事情,我们做女人的做得了几回主。武林有武林的想法,青云有青云的打算,我们就嫁鸡随鸡随他们去吧。有时候想想,强扭的瓜终究是不甜的。你说是吧?” 齐乐伊的一语双关,俞朝帆不是图武林,他是断断不会跟方锦儿过日子的! 但方锦儿此刻是听不进去的,她的心里装的满满的,除了图武林便是图家的家产,自己的瓜,不甜也是乐意的! “这么说,大哥另有打算?”这才是她眼下最关心的事情。 “这个,他并没有跟我明说,不瞒妹妹你说,他这两天离我挺远,总见不着人儿。” 妯娌俩终于找着共同话题,直说的天都晌午了,也不见图青云回来,齐乐伊不禁有些真的恼了。 方锦儿起身告辞时,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回双生谷去,一方面,欲擒故纵,她想试试图青云会不会挽留她,另一方面,她觉得只有她离开了,俞朝帆才会和方锦儿好好过日子。 图青云送她的那块和田玉镯,她放在手心反复把玩,戴上又摘下来。阳光下,那温润的玉色通透明亮,又是那样温暖,让她实在想念图青云笑笑的看着自己时的那股暖意。 虽然是爱不释手,她还是将镯子放在了床上,转身开始收拾起来,好在来的仓促,并未携带很多东西,只叠了几件随身的衣物。 “乐伊!”图青云终于“舍得”露面了。 齐乐伊并不理会,仍自顾自的收拾些有用没用的。 “乐伊,我不是故意不来的,只是店里出了一些事情、、、、”图青云有些局促,爽约从来不是自己的风格。 面对他的仍然是沉默而又忙碌的背影。 “你要是不生气了,我就先去看看爹、、、”这货又想逃。 “如果你实在不想见我,就休了我吧。”齐乐伊见他转身要走,实在气极,难道真的没有话要对自己说吗? “这,乐伊,现在写休书未免太早,我们才成亲这几天,只怕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你混蛋!”齐乐伊吼道,瞪得溜圆的眼珠里晶莹剔透的泪水顽固的打着转。 “你想休我?你早就想休我了?你这个坏蛋!”齐乐伊声嘶力竭的喊道。 “我、、、我也是为了你好!”图青云自以为是的说道,“他才是你的真命天子,老天爷让他在我们的洞房之夜出现,分明就说明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为了你们的幸福,我不得不放手。” “我不会幸福的,图青云,如果你敢抛弃我,我一辈子两辈子都不会幸福的!” “那你就能够抛弃我了吗?”门外,俞朝帆定定的愣愣的望着齐乐伊,怨尤的说道。 齐乐伊转过头,俞朝帆受伤的眼神,让她心里一痛。前世,她曾为了这样一个眼神飞蛾扑火也无怨无尤。 “齐乐伊,我是你什么人?你跟了我就不幸福了吗?以前的誓言你也都忘记了吗?我知道,以前你为了跟我吃了很多的苦,受了我妈很多的白眼,可眼下不一样啊!我再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乐伊!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别人,是俞朝帆!是愿意同你举案齐眉,愿意乐此不疲的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俞朝帆!” 俞朝帆声嘶力竭的喊着,冲到齐乐伊身前,抓住她的臂膀,想要提起她,让她好好看看自己的脸。 “我以为,我的容颜不改,灵魂还在,你就还会爱着我。这么说,你打算放弃我了?你真的打算抛弃我了?那我的穿越岂不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面对这张俊朗稚气的脸,面对自己曾经朝思暮想的男人,齐乐伊无助的流下了眼泪,她还是不能理直气壮的说一句“对不起,感情不是我兜兜里的银子,是不可以换来换去的。” 原来拒绝一个男人是这么的难!她就那样木木的站着,身前的一脸悲愤的俞朝帆,身后那个人的表情她看不到,她多么希望,此时此刻他能够给自己一些力量拒绝俞朝帆,也给他自己一点希望。 “我去看看父亲。”图青云还是这样一句烂的不能再烂的借口,低着头从齐乐伊身旁走过,转身已消失在深深的庭院中。 “图青云!” “齐乐伊!”俞朝帆步步紧逼,似乎今天是来讨说法的。 “我那么爱你,你那么懂我,你不会不知道我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爱上别人的,为什么还要如此残忍的对我?”俞朝帆说的好像自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情圣。 齐乐伊浑身一震,被迫转过头,四目相对,相顾无言,涕泪几行,俞朝帆情难自已,一把将柔弱的齐乐伊拥在怀里,就要吻起来。 那唇的味道,还是那样的霸道,那样的凶狠,差点让齐乐伊窒息。 “住手!不要!”齐乐伊含糊不清的抗议,用力的挣扎,却被他狠狠的抓住,他怕她忘了他,也许只有这样浓烈的吻才能唤起她的记忆。 慢慢的,齐乐伊再无力反抗,一度,她产生了错觉,仿佛他们的那个世纪婚礼上并没有接到郎小宁的那个死亡电话,他们深情相拥,然后会有数不清的掌声和鲜花,她相夫教子,过上完美无缺的生活、、、、、 第七十七章 不和 如果没有穿越,生活会是怎样? 人,总是这样,当你得到时,你总以为那是永远。而当你失去时,你又觉得再也得不到了。 殊不知,或得或失,只是看老天爷下棋时心情的好坏,作为棋子的我们,能淡然接受的又有几个人? 齐乐伊陷入了两难,她深深的恨自己没能阻挡俞朝帆的“吻攻”,以至于俞朝帆吻完后竟然得意的问她,“是不是还是这个味儿?” 齐乐伊哭笑不得,不过...... 图青云苦苦的背影她心痛,俞朝帆痛痛的眼神,她同样心有不舍,这样的左右为难也许没人能够体会。 有些人,是宁可被人伤,也不愿意去伤害别人的,尤其是曾经同甘共过苦的爱人。 相对比图青云的落寞,俞朝帆却心情大好,他哼着青花瓷迈着蟾蜍舞步,刚出了齐乐伊的别院却见迎面过来的方锦儿,立即将脸拉的好长。 她长得玲珑可爱,说话温顺谦恭,典型的三从四德,但不知为什么,他一看到她,心情就郁闷起来。也许是因为她是自己和齐乐伊之间最大的绊脚石吧。 虽然不是她的错,但不似图青云的主动让贤,她就在那里,不偏不斜的将自己和乐伊挡的结结实实。 “相公!”今日的方锦儿怎么目光冷淡,似乎有强烈的不满在里面。 俞朝帆以为她知道了自己和齐乐伊的事情,心想这回倒好,正愁不知该如何跟她开口呢。 “干什么?” “娘要见你,她今天被大娘说了几句,心里不痛快,待会你去了只管低头认错便是,不要争什么对的错的。” “我为什么要低头认错?” “你还说,店里被你闹的翻天覆地的,方叔那老东西早就来跟大娘通风报信了。你却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俞朝帆想要辩解,看方锦儿咋咋呼呼的样子,又懒得说了。 方锦儿一把拉住他就走,俞朝帆不好太使力气,又怕硬来伤着她,便由着她牵着,一路却往端氏屋里走去。 “娘,相公来了。”方锦儿上前依偎在满脸铁青的端氏面前,朝俞朝帆使着眼色。 “娘!”俞朝帆看着图武林的生母,心里有些想念自己的妈妈了,心想如果图武林能穿越到现代,替自己尽孝就好了。 “你干的好事!”端氏毫不客气的训斥道,“你爹病了,锦儿让你勤着些上铺子,是为了在老方那些老东西面前做做勤奋的样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便罢了。你倒好,凭空里掀起好大的风浪!让那老东西在你大娘面前大有话说,我面子上无光不说,以后你在店里如何立足?谁还会把你当回事!” 俞朝帆好脾气的听着,连连点头,虽然心里并不以为然。 “更可气的是!你受了埋怨,倒让你大哥立了头功,从他到度崖山救你回来,到铺子里给你救场,他是占尽了人气,赚足了口碑。你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端氏的确是气晕了头!她在大夫人面前忍气吞声二十年,好不容易守到现在,在图家的威严也算旗鼓相当了,各自的儿子也还算不分伯仲。 本来图青云和齐乐伊离家出走,有意无意的成全了自己和儿子图武林,家里的生意慢慢的交到了武林手中。 自己也母凭子贵,便是在大夫人面前,也可以硬气几分,图家上下也再没有人敢小觑她们母子了。 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老爷病重,图青云又厚着脸皮赖着不肯走,眼看着家中的大权又要被大夫人母子掌握,她是心急如焚。 偏偏自己的宝贝儿子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什么买一赠一,弄的满大街的人看笑话不说,还让店里还损失了不少的银两,当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按着脑袋往火炕里钻——憋气窝火。 俞朝帆今天在齐乐伊那里索了个香吻,心情好,早没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虽然他心里对图青云也是不服----这要是在现代,他那两招,顶多算是一次比较成功的危机公关,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但诋毁图青云的话换在端氏嘴里说出来,他便觉得不爱听了,随即反驳道,“娘,他是我大哥,他救我难道是为了占人气赚口碑吗?如果是那样,他犯得着以命相抵吗?他是一个坦坦荡荡的正人君子,您这样说他是不对的。” “什么?你、、、、你这个傻小子,莫非你的脑袋真的摔坏了?哦!他是正人君子,你娘我便是卑鄙小人了?可我又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 端氏一气之下,又骂又哭的激动起来,呜呜的,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 “我并没有说您是卑鄙小人啊,我只是说句公道话而已。” 俞朝帆嘀咕道,方锦儿赶紧示意他住嘴,又安慰端氏道,“娘,您别跟相公生气了!小心您自己的身子!相公他知道错了,您就消消气儿吧。” 方锦儿上前揪住俞朝帆,小声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娘今儿心情本来就不好,你就多哄着她些又能怎样?偏得你专拣难听的话说,真是活活气死人了。” “好了好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总行了吧?儿子回去面壁思过总行了吧!”俞朝帆实在是被这两个娘们儿愁的不行,心想惹不起,躲得起,总行了吧。 “站住!”端氏见他火气倒比自己的还大,还想一走了之,急忙将他喝住。哪知图武林吃这套,俞朝帆却是不买她帐的,当下三步两步就跑的没了影儿。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个不肖子!”端氏怒不可遏,她的林儿一向最听她的话的,突然间她好像完全失去了儿子的控制权,不由得又气又怕又是不甘心。 “娘,您快别哭了,省得让人见了看笑话,相公他也是有口无心,嘴硬心软,您自己的儿子您还能不知道吗?您对他的一片苦心,早晚他会明白的。” “好媳妇儿,你平日里在他枕头边,可得多说说他,他这样不将他大哥当回事儿,早晚会吃亏的。” 端氏心里也有些后悔刚才的一时冲动,想起图武林(俞朝帆)头上还有伤,又心软了起来,嘱咐方锦儿道,“也不知他头上的伤好些了没,这里有些药,是上次大夫开好了,没给他吃的,你回去好好煎了,哄着他喝了吧。” 端氏也知道跟自己的儿子犯不着生气,因此,把眼泪鼻涕一抹,便将桌上的药仔细包好,交给方锦儿,又一一嘱咐,才叫她回去照顾图武林。 第七十八章 撞破 (谢谢亲们的支持,求推荐!求收藏!) 俞朝帆从端氏屋里跑出来,心里郁闷极了,疾步欲往图青云书房而去,要同他探讨此次促销活动的教训。 他知道图青云这几日从不和齐乐伊同房而睡,一直低调的蜗居在书房里。正走着,见前面两个小丫头并肩而行,叽叽喳喳的聊的正欢。 图府里的丫头下手,他并不认得几个,只知道其中一个是方锦儿的粗使丫鬟,名叫凤心的。 他无意偷听姑娘们的私房话,便欲加快脚步越过她们。却听凤心问那姑娘道,“扣儿,今儿夜里你上我和群姑屋里来罢,我们打纸牌消遣如何?” “我哪有那个心情呀?“ “瞧你,都快赶上少奶奶金贵了,还闹起情绪来了。我看你这几天挺欢快的呀!” “这几天忙是忙,可是心里欢庆,从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去了那个叫什么谷的地方去了,我就成了闲人,这房里使下,那房里唤下,都成了没人疼的娃了。” “大少奶奶和大少爷不是回来了吗,你这么还拉着个脸啊?” “你不知道,大少奶奶刚才吩咐我帮她准备行李,她这是又要走了,我能高兴吗?” 俞朝帆听出来,她们说的是齐乐伊,但齐乐伊要走,他却没料到,于是他刻意放轻了脚步,细听她们怎么说。 两个丫头正聊知心话呢,虽然俞超帆离的近,竟是完全没有发觉。 “不会吧?那你岂不是又没人疼了。”凤心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扣儿,虽然同是丫头,但有主子和没主子,在府里的待遇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大少奶奶为人谦和又知道疼人,对我这个当丫头的都没有主子的架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大少爷总是格格不入的,先前大少爷就睡书房,这回正儿八经成亲了,大少爷还是睡书房、、、” 此言一出,小扣儿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这种事,大少奶奶一向不让她多说的。 “啊?睡书房?”凤心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对她来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小扣儿见凤心上了心,急忙转移了话题,好不容易才将她搪塞了过去。 小扣儿一转头,却见二少爷就站在他们身后,若有所思的歪着脑袋,不禁“呀!”的一声被吓出了声,叫了一声“二少爷好!” “大少奶奶 就逃也似的拉着凤心跑了。 俞朝帆回过身来,也不去找图青云了,掉转头朝齐乐伊的房中走去。 齐乐伊正俯身收拾东西,其实刚才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是让图青云和俞朝帆打断了,更多的时间,她都是在发呆,脑子里不知道想的是谁。 “乐伊!” “你还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你嫂子!” 不说还好,当这么残酷的事实从齐乐伊的嘴里说了出来,俞朝帆如遭五雷轰顶一样五内俱焚。 “我绝不会让你做我的嫂子!”被挑战的神经倏地战栗起来,他恶狠狠的说道。索性再次将齐乐伊揽在怀里,俯下身去又要索吻。 这一次,齐乐伊灵巧的躲过。 “朝帆,够了!你不要再任性了!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你知道这会伤害到多少人吗?我们重生了,你为什么不将从前的种种都忘掉,试着做一些改变,不好吗?” “一切都可以变,但我爱你的事实,即使再重生一万次,也不会变!在这一点上,我不会做任何妥协!” “那么就将你的爱放在心里吧!不要用对我的爱去伤害任何人,包括图青云,包括方锦儿,包括、、、、我。” “哦?!这么说,我对你的爱,伤着你了?”俞朝帆又是一副受伤的表情。 “让我们都冷静一下吧。答应我,为了我们身边每一个爱我们的人,做好图武林,忘了俞朝帆,那些挥之不去的曾经,会将我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的!” “我的万劫不复,就是失去你!” “你、、、、、!”齐乐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俞朝帆锲而不舍的又吻了下来。 齐乐伊一个不防备,要说的话已经被他堵在了嘴里,而在俞朝帆俯下的身后,是方锦儿无比惊诧无比痛恨的目光! 齐乐伊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似的,拼命挣扎起来,她捶打俞朝帆的后背,那厮却越发使劲的吮吸她的唇齿,直到方锦儿雷霆万钧的挥舞着双手冲了过来。 原来方锦儿在婆婆端氏那里拿了药出来,跑回屋里,却不见俞朝帆踪影,只见着刚从闺蜜那里八卦回来的丫头凤心。 凤心便将从小扣儿那里听来的关于大少奶奶要走的消息告诉了自己主子,而方锦儿按耐不住的要来探听虚实,就这样撞见了自己相公同嫂子“偷情”的一幕。 “齐乐伊!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勾引我相公,我跟你拼了!”这句台词千百年来不知被多少痴男怨女激情澎湃的演绎过多少次了,此言一出,法理上她都占尽了上风。 动作和语言同时进行,当俞朝帆反应过来的时候,方锦儿已经抓住了齐乐伊的头发,将她硬生生的从俞朝帆的怀里拖了出来。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已经扇了过来。 “锦儿!住手!”方锦儿瞬间迸发的力量还真是强大,俞朝帆好不容易才将她拉住,齐乐伊的脸上已经瞬间红肿了起来。 “你夺走了我的姐姐,又来抢我的相公,齐乐伊,你究竟要怎么样?你这个妖精!不要脸!你该浸猪笼!、、、、”不堪入耳的叫骂声尖利的穿透了图府的宁静。 “啪!”的一声,俞朝帆已经替齐乐伊报了仇,方锦儿的脸色也留下了五个红红的手掌印。 “你冷静点,不许在这里撒野,我们的事回去再说!”俞朝帆拉着措手不及的方锦儿就走,他决定要跟方锦儿摊牌了。 方锦儿死死的瞪着齐乐伊的脸,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吃肉饮血一般,让齐乐伊活活打了个冷战! “图武林!你要是敢在锦儿面前胡言乱语,我死给你看!”慌乱之中,容不得齐乐伊多说,但她怕俞朝帆对锦儿摊牌,只能以死相逼。 第七十九章 大局为重 齐乐伊不许俞朝帆在锦儿面前胡言乱语,是不希望他将自己穿越到图武林的身上之事泄露出来。 毕竟,方绸儿的风波刚过,她不希望自己当初被当做异类的悲剧再一次重演。而此话听在方绸儿耳里,还以为她是想掩盖二人偷情的真相。 “相公!你只管说好了!是不是都是这个狐狸精勾引你的!我知道,你心里是有锦儿的,你是在乎锦儿的,对不对!” 方锦儿连哭带闹的摇着俞朝帆的胳膊,尽管脸上还留着俞朝帆的巴掌印,但她毫不掩饰对自己相公的偏袒之心。 俞朝帆却并未看方锦儿一眼,而是死死的瞪住了齐乐伊,“我胡言乱语?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真意的,你何尝不知?你以死相逼,是怕我伤害了图青云,伤害了方锦儿,伤害了你自己,那我呢?我受的伤又有谁来可怜?” 齐乐伊不能对他说,如果说出了真相,最受伤的人恰恰是他俞朝帆,如果他被验明正身,也许会有另一场火刑等着他,这些后果,他不会不知道。 “也许吧,我这样逼你,太过自私冷酷,但你现在别无选择!”齐乐伊硬着心肠说道。 “我、、、别无选择,哈哈哈哈、、、、好一个别无选择!我就选择这个别无选择!哈哈哈哈!”俞朝帆凄惨的笑声令齐乐伊和方锦儿浑身都起来鸡皮疙瘩。 方锦儿拉住俞朝帆的手,不停的哭道,“相公,你怎么了?相公!你一定是被这个狐狸精迷惑了,你、、、” 俞朝帆突然狠狠的打断她的话,“你!再敢说她一个狐狸精,我就休了你!”他瞪着锦儿,手指却指着齐乐伊的方向,说完一转身,一个箭步跨了出去,他的步履在离开齐乐伊的视线之后,才踉跄起来。 方锦儿被他吓的一个字也不敢说,只好恶狠狠的瞅了齐乐伊一眼,“呸!”这才跟着俞朝帆走了。 齐乐伊呆呆的望着门外,良久,伸手想揩干脸上的泪水,才发现眼泪如何决堤一般,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索性由着它泪流如雨,转身继续收拾她的行李。 两个她曾深爱过的男人,一个不肯爱,一个不能爱,这是自己的宿命吗? 到了傍晚,正自发呆,听小扣儿在门外喊道,“老夫人好!”便知是大夫人驾到,慌忙起身相迎。 果然,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微笑着随小扣儿进来门,看齐乐伊一脸的憔悴,忙说,“媳妇儿,身子可是不舒服?快坐下吧,不用这么多的礼数。” 齐乐伊请老妇人高凳坐下,自己垂手而立,问道,“娘有何吩咐,差人来叫媳妇一声,媳妇过去便是了,您老人家亲自走这一趟,倒折煞媳妇了。” “不妨,不妨,媳妇,快坐下罢!”老夫人硬将齐乐伊拉到身旁的椅子上坐了,顺便看了一眼床上已收拾好的包袱,说道,“咱娘俩闲来叙叙话而已,娘多走几步何妨?” “娘啊,自从你和云儿走了之后,最羡慕的,便是你姨娘和锦儿婆媳俩的亲热劲儿了,看她俩成天的在一起守着,娘嘴上嫌她们腻歪,做样子,心里呀却不知多眼红咧。娘天天盼着你和云儿能回来陪陪娘,人老了,最怕的便是身边没个体己的人儿。”说着,大夫人掏出怀间的手绢,擦起眼泪来。 齐乐伊惭愧的说道,“娘,都是媳妇不孝,不能在您身前伺候着。”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继续说道,“娘知道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娘只怕先前的事情,你还记恨着我和你爹,才不愿意跟我们一起住着。娘今儿个来,就是想给你陪个不是,娘希望你原谅了我和你爹当初一时糊涂,做的傻事。好不?” 齐乐伊倏地站了起来,“娘,您千万别这么说,您和爹能接受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就算是当时,我也没有怪过你们,何来陪不是一说呢?” “这么说你不恨我们了?那你肯留下来陪着娘吗?”大夫人总算将来意说出来了。 “这、、、、”齐乐伊为难起来,她不知道老夫人是如何知道自己要离开的事情。 “娘给你跪下了!”老夫人雷厉风行,说跪就跪,她断定,这一招肯定好使。 齐乐伊怎么会让她跪下去,早将她拉了起来,“娘!使不得!” “为了娘这个黄土埋半截的老人家,为了你鬼门关里迈一步的爹,为了云儿,为了整个图家,娘求你了,不要再走了。你若走了,我就算留住云儿的人,也再留不住他的心了。” 老夫人见她不说话,又道“媳妇儿,你是图家的长媳,林儿和锦儿的长嫂,将来这个家娘就要交到你的手里,娘求你体谅娘一片苦心,大局为重啊!” 齐乐伊突然觉得自己将一切看的太简单了,她以为她的世界里只有爱或不爱,相守还是相望。没想到,自己已经为人媳为人嫂,不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就可以心安的了。 “娘,虽然老了,但心还没有瞎,云儿从回来就整日郁郁寡欢的,也不回房睡,也不在我跟前提起你,平日里除了照顾他爹就是到店里忙活,娘担心的不得了,问他他又不肯说,娘只好腆着老脸来求你。” 齐乐伊简直有些无地自容了。 “孩子,就算云儿有千般罪万般错,你可以跟娘说,娘替你教训他,哪怕打他几板子娘都认了!就是别这么冷着他,男人哪,要么太绝情,要么太痴情,云儿是哪样的人,你我最清楚的。” “娘,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青云他是个好人!”齐乐伊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伤痛,俯在老夫人的腿上,失声的痛哭起来。 “孩子,留下来罢,有天大的事总会过去的,在这个家里,有娘给你做主呢。你别看二儿媳妇越发的厉害起来,就算她娘俩说破了天,她端艳芳也只是个妾,有咱们在,他们别想在图家一手遮天!” 这句话倒是让齐乐伊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的,难道大夫人知道了白天方锦儿在这里闹事的事了?也许吧,但恐怕她并不知道方锦儿也是个受害者,这么说来,自己倒成了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了? 第八十章 早安 ! (写的很狗血有木有?狗血淋头啊!丢板砖吧,亲们!) “娘,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只是、、、”齐乐伊无力的辩解道,却被老夫人温柔的打断,“下个月九月初八便是你爹的六十大寿,如今看他这身子骨,也不知还能过几个生辰了!以前这样的事都是你姨娘操办,如今你是图家的长媳,理当由你主持,你也该在人前好好树树长媳的威风了!” “我不行的,娘、、、、”齐乐伊本想说自己真的不能留下来,可是一时间词不达意,老夫人只当是她对自己不自信才推辞了,当下给她做了好一番战前动员才离去。 等到老夫人走了,齐乐伊恍然觉得自己竟如同被催眠般的答应了老夫人的任命,她不禁有些精疲力尽,沮散又懊恼。 如今这等局面,自己是有责任的,若没有她,也许,图青云和方绸儿,图武林和方锦儿,正双双对对的过着幸福热闹的好日子。而图家父母,也不必操心劳神,病入膏肓了。 那么,诚如大夫人所说,她走了,图青云的心便散了,倘若有什么差池,自己便真成了图家的罪人了! 既然是去留皆无益,那么便留下来吧,至少为老爷子好好祝个寿。一宿的辗转反侧,天亮时,她是这么想的。 一大早,齐乐伊麻利的起了身,洗漱完毕,让下扣儿将收拾好的包裹放回原处,告诉她,自己暂时不走了。 小扣儿一听,自然高兴极了,里里外外伺候的格外周到。 齐乐伊望着小扣儿天真无邪的样子,突然想起来方锦儿,记得自己初见她的时候,她身形尚小,清澈明亮的眸子如同一湾秋水,让她从心底里喜欢。 可是,昨天的她,怎么竟浑然一个泼妇,岁月这把杀猪刀似乎对她太过残忍,而冥冥中,自己竟成了那块磨刀石。 而方锦儿的改变固然与自己有关,但毕竟自己并不是经常接触她的,反倒是二姨娘端氏倒是整日里和她蝇营狗苟,正如大夫人所说,一向腻歪。 “扣儿,你在图家呆了几年?”齐乐伊突然问一脸喜气的小扣儿。 “足足有三年了呢,我比二少奶奶房里的凤心来的还早半年呢。”小扣儿一脸自豪的摆出一副老资格的样子。 “是吗?你觉得咱大太太为人怎么样?” “当然好啦,她对下人们都很和蔼,从不为难刻薄我们,逢年过节从不忘给我们发双份月钱,每年还让我们回家省亲、、、”小扣儿如数家珍的说道。 “嗯,那么二奶奶呢人呢?” “这个嘛、、、” 小扣儿不自觉的四下张望起来,齐乐伊猜到她有些为难,便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想必二奶奶跟大太太一样好咯!” 没想到这句话恰恰激起了下扣儿的逆反心理,她立即将头一仰,说道,“大少奶奶,您是宅心仁厚,便将天下人都看做大好人了,二奶奶怎么能跟大夫人一般相提并论呢?” “往日里,她依仗着在老爷面前得宠,向来不将咱们下人们放在眼里!便是对大太太,她也是当面奉承,背后使坏!别看他平日里天天把大少爷当心肝宝贝儿疼,可是你和大少爷离家出走后,最高兴的就是她了!她不止一次的说过,青云少爷一日离开图家,便终身不是图家的人了,别想跟武林少爷争一分的家产。” “不会吧!我看她一向和善的很呢。”齐乐伊故作惊讶状,“你这都是听谁瞎说的呀,我看是不可尽信的!” “听谁瞎说?这可都是凤心亲耳听见的,凤心是二少奶奶的贴身丫鬟,二少奶奶成天的去找二奶奶,她们经常这样说三道四,起初她们还避讳这凤心,但后来便是当着凤心也说了不少难听的话。”说道这里,扣儿偷偷的斜眼看看齐乐伊,不愿再说了。 齐乐伊知道她们肯定没少说自己的坏话,看扣儿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淡然的笑了,“就由她们去说吧,嚼舌头的人早晚会咬着自己下嘴唇的!” 说到这里,齐乐伊对方锦儿的变化倒有些不足为奇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这样刁钻的婆婆,小小的锦儿若不变同类反倒有些奇怪了。 古板的青云恐怕对这些还一无所知吧,但看样子,大夫人倒是个聪明的女人,不然,一没姿色二没身家,又有这个如此工于心计的女人在侧,她如何能安然坐稳图家大夫人这把椅子。 想到这里,她心里倒有了几分数,连日里来的儿女私情折磨的自己困苦不堪,既然爱情是道难题,不如暂时放开,做做家事倒可权当消遣了。 “扣儿,陪我出去走走罢,我去看看老爷和夫人。” 于是,夜雨初晴的早上,齐乐伊踏着露珠,第一次以一个长媳的身份,开始了她的第一次“出访”。 而她第一个遇见的人,竟是俞朝帆这位二少。 俞朝帆呆呆的看着她从自己的眼前走过,交错时,齐乐伊只微微的欠了欠身,叫了声,“小叔子,早!”便昂首挺胸的阔步前行,她要提醒俞朝帆注意自己的身份。 “嫂子!”俞朝帆这样叫她,令她心里一痛,想必自己称他小叔子时,他也是一样的心痛。 齐乐伊并不回头,却停下了脚步。 “嫂子,16319854277,这个号码,我过去的一年里每天都会拨过去,问声早安,晚安,如今,还有什么比互道早安更珍贵的呢。” 看着齐乐伊的背影,俞朝帆突然的领悟真的让自己释然了,两情若是久长时,有岂在朝朝暮暮,既然可以朝朝暮暮,又何必同床共枕! 就这样或近或远的看着,让彼此的心安稳下来吧! “1659854277、、、”齐乐伊反复念着自己前世的手机号,她念旧,从毕业开始,一直用的都是这个手机号,他竟记得,他竟。。。。 是啊!还有什么比能够互道早安更值得珍惜的呢?她的嘴角漾起一抹笑意,何必要奢求太多呢?还不是自寻烦恼! 小扣儿跟在齐乐伊的身后,此时二虎虎的掰手指数着“腰63腰98、、、大少奶奶,二少爷说的那一大串到底是什么?是二少爷的腰围吗?到底是63还是98呀?” 齐乐伊笑了笑,由着她在那胡说八道,也不解释,仍旧走自己的路,心里却是一片阳光灿烂! 第八十一章 锋芒初现 爱两个人,一个放在心里,一个握在手里,有何不可? 谁说相见不如怀念,就这样看着各自安好,不也是一种幸福? 齐乐伊步履轻盈的来到主屋,大夫人的丫鬟翠英在外边伺候着,看样子有些急躁,见大少奶奶来了,有些喜出望外,急忙对着屋里喊道,“大少奶奶来了!” 翠英不同寻常的反应让她有些意外,随口问道,“老爷好些了吗?” “老爷倒是还好,只是、、、只是二姨太和二少奶奶、、、、”翠英欲言又止。 “哦?她们也在?”齐乐伊不禁加快了脚步,听婆婆说二姨娘和锦儿自从公公生病后便对他鲜有问津,不知今日为何早早的便聚到了这里。 果然,穿过外间便听见端氏哭闹的声音,“老爷!你要为我们娘仨做主啊!往日里,青云不高兴了就离家出走,对咱们不管不顾的,这一家老小还不是林儿小两口操持的!如今,青云回来了,高兴就抢了林儿的位子,自己做了掌柜的。以前铺子没他的时候一样好好的,怎见得他回来了,我林儿就要让贤?老爷!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屋里闹成一片,齐乐伊进了屋,只见端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老爷床前,哭的那叫一个悲切,方锦儿则跪在一旁,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 大夫人早听见翠英的通禀,知道是自己媳妇来了,嘴角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掠过,随即又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艳芳,你别闹了!!大夫都说了,老爷现在最受不得刺激的!” “我哪有闹?我闹哪样了?!我就是跟老爷说两句知心的话,难道这也不成?林儿只犯了一点无心之过,又没怎么着,你儿子就让他呆在家里反省。反省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苦林儿本意也是好的,犯得着吗? “艳芳,孩子们的事,我们还是不要过问了吧。”老夫人还是一样柔弱的腔调。 “林儿本分,我再不过问,就被人踩在脚地下了!我来找老爷评评理,你儿子在外面野够了,看老爷病了不能言语,就想回来一手遮天,随便找个借口就想把林儿打发掉!” “姨娘,这件事您为什么不听听青云和武林这么说呢?”齐乐伊实在看不惯端氏盛气凌人的样子,又见大夫人被她逼得可怜,毫无招架之力,便觉得自己义不容辞了。 端氏说的,无非就是前日俞朝帆买一赠一被孔慈讹过的风波事件,那之后,图青云怕他再心血来潮搞出别的事端来,便让他在家歇息几日,生意上的事,还要二人再商榷。 毕竟,旁人不知,图青云和齐乐伊却知道,俞朝帆从二百年后穿越而来,也许前世他是商业奇才,但至少一时半刻,物是人非的大清朝,他还难以施展拳脚。 图青云的做法,齐乐伊和俞朝帆本人都是无可厚非的,但这事在端氏眼里,却成了图青云夺权争利的手段了。因此今日不依不饶的来到图宏床前诉苦。 此时齐乐伊一发话,那端氏回过头一看是她,竟如同被咬着一般,立马换了副嘴脸,站起身就开始骂道,“我当是谁呢?好大的口气,原来是咱图家大少奶奶哟!可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老爷还在,我还在,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这事儿,我要听谁说,还轮不到你来指使!” 端氏白了她一眼,连珠炮似的还击齐乐伊。 “姨娘,有娘在,我这个做媳妇的自然做不了主,况且乐伊无德无能,怎么会不自量力的想要做谁的主?” 齐乐伊一语双关,一是强调大夫人还在,轮不到端氏来做主。二是隐喻她端氏有何德何能,要自不量力出来找茬。 端氏一时气极,却说不出话来,齐乐伊又道,“武林所犯只是无心之失,没有人要追究他的过错,只是他在生意上的判断有些失误,有些事情还需要同他大哥商榷。而青云之所以让他留在家里,只是想让他暂时规避,待风头过后再做打算。” “呸!你这些话,骗骗三岁小孩还行,林儿是堂堂图家二少爷,需要规避什么?还说什么风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口子的鬼把戏!一个暗地里勾引林儿,破坏他和锦儿的感情;另一个明着告诉别人林儿是个傻子,脑子被撞坏了!为了独占图家,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娘----!相公不理我了,锦儿也不想活了!”方锦儿是时候的哭起来,正应了齐乐伊勾引图武林那话儿了。 “姨娘,青云为了救武林,孤身一人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从度崖山那帮杀人不眨眼的悍匪手里救出来,若真如您所说,青云欲除武林而后快,那他只需坐在家里等着替他兄弟收尸不就行了?既然他把武林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他又怎么会存心害武林呢?至于其他无稽之谈,姨娘还是先搞清楚再来说吧。” “乐伊不想再多说什么,清者自清,还望姨娘以大局为重,让爹能够安心养病,早日康复才是上策,毕竟,爹的康宁才是我们大家的福祉,姨娘,您说是吗?” 端氏被她说的理屈,张了张嘴,竟没出声,低头示意方锦儿,让她使使劲儿。 方锦儿立马心领神会,哭道,“娘,你要为我做主啊,昨儿个,我亲眼看见、、、、” “锦儿!娘!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关键时刻现身的,正是今天的男主角图武林(俞朝帆)。 “林儿,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娘要他们给个说法!” “娘!我哪有受什么委屈,之前铺子里还因为我的失职损失了好些银两,大哥并没有责怪我,您这是唱哪出呀?也不问问我!” 这一席话,直把端氏差点活活气死,真是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儿子啊!他老娘累死累活的在这表演一大早晨,竟被他说出多管闲事! 第八十二章 请帖 这场闹剧得以收场,心里最高兴的其实是大夫人,昨夜她只对齐乐伊稍作动员,今日便在众人面前大放异彩。可见,这个媳妇真乃孺子可教也! 只是她没有想到图武林(俞朝帆)竟然倒戈相向,对自己的亲娘和娘子锦儿如此的不留情面,以前的图武林向来是对这二人唯命是从的。 经此一役,大夫人对齐乐伊是刮目相看,整日里叫到自己房中调教,不几日,齐乐伊已经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掌握熟练,众人的吃穿用度,下人们的月俸等级以及赏罚制度,大有接掌图家掌门人之势。 而当务之急便是图老爷子的六十大寿,老爷子身子微恙,如何将寿宴办得体面而又不张扬,对新人齐乐伊来说诚然是个难题。 图青云依旧整日在外面忙碌,夜里仍是在书房里打脚。齐乐伊则在家中忙活,图宏的六十大寿,是齐乐伊接手的第一个大案子,因此格外的用心。 二人偶有见面,也只是简单的点头问候,并不做过多交集,就算是说,也无非是家长里短,说完就走,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冷战吧。 “爹的寿诞准备的怎么样了?”图青云郑重其事的问道。 “差不多了。”这样的问题似乎只能这样回答。 “要宴请的宾客帖子都发出去了吗?帖子要发便要趁早,待客人们回帖再统计人数,安排座次。” “嗯!发过了。” “孔慈的父亲也要发去,最好连孔慈也给请来,以前爹做寿,孔老爷都是座上宾,自从孔慈腿残了之后,两家就老死不相往来,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次父亲做寿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重修旧好是最好不过的,再不济,也不至于再闹红了脸。 “知道了,让管家亲自去送贴。”齐乐伊像个小学生一样受教。 “武林在家闲着,就让他去吧。他去才见得咱们是真心诚意相请,想必能多几成的把握。” “这、、、、”齐乐伊想说孔家人如此仇视图武林,恐怕俞朝帆去是自取其辱。 “如果连这点事都做不成,将来如何做大生意?”其实图青云只是想为俞朝帆减少一个敌人,毕竟他前面的路还很长。 “知道了,我去写孔家的帖子。”齐乐伊也不反驳,转身就走。他的意思,只消一句话,她便明白。 穿越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方绸儿的针线活齐乐伊是一点都没继承,反倒一提起笔就写出一手的娟秀齐整的小楷,而且一气呵成,有如行云流水,这样的才气,是她喜欢的。 请帖的内容也不需要斟酌,这几日她手里写下的帖子也有二百张了。只是对孔家措辞上还需更诚恳一些,所以她又特意加上了恳、盼、乞、幸之类的动名词。 片刻,她满意的将帖子折好封了口,却寻思要如何交到图武林手里。叔嫂之名,她实在不愿意同他有过多的纠葛。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扣儿!”扣儿对自己一向忠心耿耿,如同自己的私人助理一般,兢兢业业。这趟腿,她去跑最合适不过了。 “大少奶奶,有何吩咐?”小扣儿召之即来。 ‘这个帖子,你去交给二少爷,就说是我让他去的。老爷的寿诞,城东孔家当铺的孔老板和他的公子孔慈,是我们必邀之人,劳他亲自走一趟。务必要以诚相请才是!” “这个、、、扣儿只怕说服不了二少爷。” “你只需要告诉他这是我的意思就可,他会去的,即便是他不去,我也怪不到你头上的。去吧。” “哦,知道了。”小扣儿乖巧的点点头,拿着帖子往图武林房走去。 去了见凤心正无聊的守在方锦儿门外,便偷偷的把她叫住,问二少爷在不在? 凤心指了指书房,她才松了口气,心说不用上屋里见方锦儿的眼色了。不知为何,这位二少奶奶每回见了她总是要狠狠的瞅上几眼才可,实在让她避之不及。 书房,不仅图青云有,图武林也有,只是他自小不爱读书,书房里倒是兵器图谱来的多些。即便是兵器武功,也只是点到为止,花拳绣腿罢了。 这几日俞朝帆闲来无事,又懒得陪方锦儿,便常在书房里拜读兵器古谱,倒也打发不少时间。对一个现代青年来说,武功秘籍之类的东西实在是太神秘,太值得深究。 扣儿轻轻的扣几下门扉,叫道,“二少爷!” 俞朝帆把门打开,手里仍握着一本《李家拳》,兀自比划着,颇有些走火入魔的感觉。 “咦!怎么是你?”俞朝帆显然有些意外,齐乐伊现在跟自己界限划得别提多清了,她的丫鬟怎么会来找自己? “二、、二少爷,大少奶奶差我来的。”图武林吱都没吱一声,知道这一句是废话。 “你家大少奶奶有何贵干?” “这里有封帖子,要我交给少爷,大少奶奶还说、、、”小扣儿把手里的帖子递上来,话还没说完就被俞朝帆抢了去。 情书?相思笺?俞朝帆有些情难自已,将帖子迅速展开,等待他的竟是枯燥乏味的排场话,他终于发现这根本不是给自己的信! 他失望的瞅了一眼小扣儿,不满的说,“送给姓孔的信,给我做什么?你大少奶奶是不是搞错了?” “大少奶奶让奴婢告诉二少爷,说这是她的意思,要您务必亲自去一趟孔家,把孔老爷和孔慈孔少爷请到老爷的寿宴上,她再三嘱咐二少爷要‘以诚相请’” “孔慈,好熟的名字!孔慈、、、、”俞朝帆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如此耳熟,念了几遍,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孔慈就是前些日子在铺子里砸自己场子的那个纨绔了。 “对待这种人,怎么能够以诚相请呢?”俞朝帆发起牢骚。 “这个扣儿不知,只是少奶奶说了,这样的事对二少爷来说便是九牛一毛,必定能够马到成功的。二少爷如没有别的吩咐,扣儿就告退了。”扣儿将齐乐伊交待她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便向俞朝帆告退。 第八十三章 早起 (厚着脸皮请假!不知道有几人看到这张假条,除了感谢,还请多些耐心,明天即可恢复正常更新。) 齐乐伊实在想不到,区区一个六十大寿竟如此多的讲究排场,绝不是后世一个蛋糕,几支蜡烛,一顿大餐就能解决的。 就说生日宴的菜单吧,为了讨“长寿”这个吉祥话,所有菜品能竖着切的绝不横着切,能方着切的绝不滚着切。又比如为了讨“久福”的吉祥话,甜品要九样,凉菜要九样,热菜荤的九样,素的也要九样,汤品九样,且能浮在汤上的,绝不许沉到碗底。除了些大的规矩,还有无数小的文章。 总之,既要吃的痛快,又要听着舒服,还要看着吉祥。 要说寿宴的规矩千古已定,前人早已将菜谱研究的透彻,齐乐伊接手寿宴之初,图夫人便给了她一本寿宴菜谱,齐乐伊只消照搬上面的套路,便可以逸待劳,完成任务。 可偏偏齐乐伊最近心情沉闷,又不像前世可以寄情于工作或旅游,只一门心思钻进菜谱里,誓要将这番寿宴办到极致。 终于,六月初八,六十大寿,本该六六大顺的一天来到了! 昨晚睡前,齐乐伊便领着图府上下管事的将整个院落楼阁花园全部巡视一遍,确定万无一失才睡下,刚打了个盹,鸡叫三遍,她便腾地起了身。 “扣儿!”先将睡在外间小屋的私人助理叫起来。 小扣儿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进了里屋,却见齐乐伊一袭红衣已经打扮妥当,她是图家的长媳,又是刚过门的新媳妇,操办这样大的事情,自然要穿的鲜艳一些。 “还迷迷瞪瞪的,快清醒些吧,过来今儿个,我让你好好睡上三天三夜!”齐乐伊怪嗔道。 “真的吗?大少奶奶!现在就是让我立刻睡上三天三夜我也能一觉睡到头!” “小丫头!知道这些日子你跟着我净忙活了,胜败就在今天了,我们走吧!先上厨房看看去!” 二人一前一后往厨房走去,三更时分,天还未亮,大多数人还沉浸在或美或恶的梦里。 “小姐,你慢些走,待我先去点上灯!”到了厨房门外,小扣儿急走几步,进去开门把灯点亮,才请齐乐伊进来。 齐乐伊进得门来,先揭开了大锅的锅盖,见锅里的发面已经蒸蒸日上了,点点头甚是放心。连日里看菜谱看的头晕脑胀,见这啥东西都往吉祥话上套,想想自己也觉得好笑。 天一亮,就会有专人来发面蒸寿桃,应该不会有纰漏的。再看看灶台上,许多的盆盆罐罐,该准备的几本都齐全,鲜鲜的素类以及鸡鸭鱼肉这些不能耽搁的,则等着天明后现收的。 第八十四章 一切就绪 待到齐乐伊和小扣儿将整个厨房巡视一遍,那些干活的老妈子才一个个睡眼惺忪的陆续到来。 看到穿戴一新的大少奶奶已经在这里视察工作,不禁有些赧然,一个个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辩解道,“今日本打算早早的起的,只是昨晚干活干的太晚,一睡竟有些过了头,还不如大少奶奶起的早呢。” 齐乐伊是个好脾气,若在往日,别样的情形,她必定会好好安慰众人一番,比如,现在也不晚;昨晚辛苦啦;好好干啦;但想到自己第一次主持大事,若不树立些威严,只怕再难服众,因此,她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么,睡够了吗?能开始干活了吗?” 众人一个个嘴张的大大的,好久反应过来,懂事的低头便去找活干了,不懂事的,还以为大少奶奶关心自己的睡眠质量呢,连声回答够了够了。只让齐乐伊感叹孺子不可教矣! 走出厨房,齐乐伊又往后花园而去,设宴的桌椅已经摆好,花红柳绿之间把酒推盏应该是一种惬意的享受吧。 酒桌中间早就搭好了十分排场的戏台,在那个年代,热闹莫过于听戏,排场莫过于请人唱戏。 “乐伊!” 齐乐伊回头一看,图青云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一身淡蓝长袍显得他的身影优雅而挺拔,他平日里都只是素黑加身,即使如此喜庆的样子,也只是由黑转蓝。却格外的朝气蓬勃。 这个跟自己入过两次洞房,一向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的男人,这些天究竟是怎样想的? 齐乐伊望他望的出神,一时竟不回话。 “你瘦了。”这三个字,不是图青云想好的台词。然而齐乐伊越发削瘦的两颊,让他有种想要抱住她的冲动。 “多谢关心,我很好。”齐乐伊言不由衷,她的孤独和无奈,又能向谁诉说。 图青云刚要说话,花园里一阵喧闹,原来大夫人,端氏,方锦儿一行众人过来了。 “哟!看青云两口子,自己房里亲不够,起早花园子里倒腻歪起来了。”端氏现在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看似一般的寒暄,那眼神却凌厉极了。 齐乐伊大度的笑了一下,附身向大夫人请安。 大夫人笑着对齐乐伊说,“媳妇,这些天你辛苦了,这园子布置的很好,很好。你爹他会中意的!” “谢谢娘夸奖,不如派人去把爹请来坐坐如何?园子里空气清新,对爹的身心都是有好处的。” “我去吧。”图青云自告奋勇的提议,他实在是不愿意面对这一帮子女人,正好想找个说辞离开。 看着图青云走远的背影,方锦儿有些嫉妒齐乐伊,为什么她说的每一句话,这些男人都奉若圣旨,想起图武林那日在齐乐伊房中的举动,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趁众人未留意,故意踢翻了旁边的凳子,哎呦!一声叫了起来。 “怎么了?”、、、、众人关切的问道。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端氏心疼的不得了。 “娘!都怪这该死的凳子把我绊倒了,她这是摆的什么嘛!一不留心就碰到人了,这幸亏是碰到我了,如果是碰到哪位宾客,伤到人家了,咱们可是赔不起啊!” 齐乐伊当然知道,好端端的,摆的好好的凳子不可能忽然绊倒她,看她那没事找事的样子,自己也不解释,只给小扣儿使了个眼色,让扣儿前去将凳子扶正。 “娘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媳妇就去别的地方看看是否还有欠妥当的地方了。您就和姨娘安心赏花吧。” 齐乐伊挺直了腰杆从一脸不满的方锦儿和端氏面前走过,懒得揭穿她们。她还有太多的事要做。 大门口又一阵喧闹嘈杂的声音响起,齐乐伊急忙移步门厅,只见十来号人手正忙忙碌碌往里面抬东西,一看就知道今日请的戏班到了。 “来的倒早!”齐乐伊满意的点点头,问道,“哪位是班主?” 十来号人倒有七八个是画好了妆的,一个个红的白的甚是惹眼,却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听她问道,一位身材瘦小,约莫五十上下的山羊胡子老头儿停下脚步,恭敬的回道,“老朽不才,正是!” “您贵姓?” “不才姓初,见过这位夫人。”老头儿说话很是得体,虽然齐乐伊附身方绸儿,外表娇小可人,但骨子里透出的贵气和淡定从容的气质让他深信这位便是这家掌门的媳妇。 “初老板,今儿要辛苦诸位了!唱的好,必有重谢!“说着面对大家,微微一笑,算是跟众戏子打过招呼了。 那些扮相齐整的班众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对着齐乐伊深鞠一躬,又继续忙活起来了。 不知为何,齐乐伊看着五大三粗的戏子们,心里觉得有些异样,但又说不出什么,只好让人领他们进去了。 叫阿难的伙计,今天格外高兴,图家好久没有如此热闹了,他巴不得天天都这样才会。 他自告奋勇的领着戏班往后厢房而去,那里临近小花园,登台表演更方便些。 “大少奶奶,老爷出来了。”小扣儿前来报告。 “知道了,一会去给他老人家请安。”齐乐伊蹙眉凝神,在回味刚才那瞬间的异样,总觉得哪里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同寻常。 图宏今日果然是喜气洋洋,虽然身体欠恙,仍是歪头咧嘴,但精气神儿却相当好。他坐着齐乐伊吩咐伙计们为他量身定做的护理两用轮椅,看着齐乐伊将到处布置的温馨而简朴,虽口不能说,但大拇指一直是伸在外面的。 “公公万福,媳妇祝公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对一个老人来说,听上一万遍也不够的便是这句话了。 齐乐伊请过安,大夫人便安排她和图青云去大门口准备迎接宾客们,要说图家大少爷伉俪在京城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从当初的图府捉妖,到王府门前的血案,可以说他们俩早成了一众少男少女们的偶像了。 但大多数人都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今天的宾客们倒十有*是冲着图青云和齐乐伊来的,从宾客们见过他俩的兴奋劲儿和在他们背后的窃窃私语便可窥一斑。 第八十五章 寿宴(一) 随着红日渐渐高照,一波一波的宾客们接踵而至,图府渐渐热闹起来。 后花园里尽是人们互相问候的声音,大家世事无常,大家都感叹,不久前图宏还叱咤商海,老当益壮,如今却眼歪口斜,看起来弱不禁风。 中风这种病,病人自己心里什么都明白,但在外人看来,目光呆滞口水横流,看起来简直形如草芥,真让见者落泪,闻者唏嘘。 而前厅上,图青云和齐乐伊迎宾处也忙得不可开交。 “这两位是保宁堂方掌柜和夫人伉俪,这位是悦和客栈的刘老板,这位是刘家酱铺的刘公子、、、、”图青云体贴的站在齐乐伊身侧,为她一一介绍到场来宾。 齐乐伊也非常得体的或点头微笑,或细语寒暄,尽得宾客们的交口称赞。 “孔家父子来了没有?”图青云突然想起来并未见孔慈的身影。 “不曾见过他们啊,对了,朝帆呢?”齐乐伊突然想起来图家二公子至今仍未现身。 “这个老二,办事怎么老是这么不着调!”图青云皱了皱眉头。 俗话说的好,说曹操,曹操到! 图青云话音未落,见回廊里拐进来几人,为首的白发老者正是孔家钱庄的孔老板,其身后跟随的,是他的纨绔儿子孔慈,仍旧是一瘸一拐的,正兴高采烈的跟身边的人聊着什么。而他身边谈兴正浓的,竟是俞朝帆! “怎么可能?”图青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别说自己的二弟图武林不喜欢孔慈,每次见面都要怒目相向。 便是连附身在图武林身上的俞朝帆,对孔慈也是嗤之以鼻的,当日买一赠一的活动,若不是他从中作梗,也许会一炮打响呢,至少俞朝帆也是这么想的。 可如今,看着俞朝帆和孔慈谈笑风生默契十足的样子,倒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了,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眨眼间,众人已到眼前,图青云顾不上想别的,同齐乐伊使了个眼色,二人急忙挤出十二分的笑意迎上前去。 “孔世伯,您可来了,我和乐伊正担心您不肯来呢。”台面上的话大都如此,图青云前面唱,齐乐伊在旁边行礼,无可挑剔。 “诶--!图老弟过寿,我怎么会不来讨扰两杯呢,你父亲可好?听说他、、、、”孔老爷子欲言又止的,一来大喜的日子忌讳说病啊灾啊的,二来,两家因图武林和孔慈的事情交恶后初次见面,又听说图宏中风,实在不知该如何慰问了。 “家父在后花园,您还是亲自去看看他吧,他要是看着您啊,肯定会高兴的!”来不及多说,图青云让旁边的小童因孔老爷子往后花园去见图宏了。 “孔兄!欢迎!欢迎!”图青云给了孔慈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眼睛却是直往俞朝帆身上瞟去,实在不知他们是如何化干戈为玉帛的。 “图兄客气了!哈哈哈”孔慈愉快的笑着,也回头看看俞朝帆,说道“武林老弟,快,陪我进去喝一杯去!你再给我讲几个段子,哈哈哈、、、” 说着二人竟然丢下瞠目结舌的图青云和齐乐伊,径直往里面去了。 俞朝帆刚走几步,又回过头,朝图青云和齐乐伊眨了眨眼,做了个胜利的v手势。图青云当然不懂,齐乐伊忍不住一笑,对图青云说道,“由他们去吧,未必不是好事!” 别忘了,俞朝帆前世可是俞氏企业的二把手,专门负责久拿不下的案子,而他的成功率之高常令他的父亲俞总裁都惊叹。越刁钻越难缠的客户到他手里,都能被他轻松搞定。 因为他最大的本领便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遇到好色的,他比人家更清楚哪里的夜店活动精彩;遇到贪财的,他从不吝啬,向来出手大方。显然,无论属于哪一样或者二者兼修,这位孔公子算是被他彻底搞定了。 待所有宾客到齐,寿宴正式开始,齐乐伊来到厨房,宣布上菜。 “陈妈,一切准备好了吗?”叫陈妈的,是在图府服侍多年的老佣人,因为出事活络,干事麻利,很受齐乐伊的信任。 “回大少奶奶,都准备好了,可以上菜了。” “好!去吧。”齐乐伊赞许的点了点头,示意她开始上菜。 “头一道,洪福齐天!”陈妈唱道,白底红边的盘子,正好的豆腐盒子,里面装上炒好的鸽子肉,香气四溢的时候,盖上豆腐盖子,让香气渗进豆腐盖里。旁边点缀上红的发紫的樱桃,红府(樱桃)福(豆腐)齐天(鸽子)便跃然于眼前了。 齐乐伊满意的点了点头,第一道,过关! 这边上菜的丫头们排队将菜刚端上去,陈妈又喊道,“吉庆满堂?” 这道菜算相对简单了,鲜红的对虾刚从锅里煮熟了,捞出来,个大色正,令人垂涎欲滴,乖乖的排好队,摆满大红盘子,再点缀了香菜葱丝,即可上桌,听着吉利,吃着鲜香。 齐乐伊又点了点头,“走着————”陈妈神气的一挥手,虾子们便上桌了。 “第三道,万寿无疆!” 浓白的王八汤早煮了好几个时辰,此时从锅里盛出,挨个倒进青花瓷的大圆碗里,再用勺子将汤里的姜片一片一片的捞出来,放在碟子里一溜摆齐,连同汤碗一齐端上去,美其名曰??万寿无疆。 扑鼻的香气让齐乐伊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她满意的神情让陈妈很是高兴,“上菜” 就这样,每一道菜品都经过齐乐伊亲自检验方可上桌,松鹤延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福寿安康许许多多美丽动人的名字也隆重登场。 “大少奶奶,大家都竖着大拇指夸你这些菜做的好呢,大夫人高兴极了,直说图家长媳厉害着呢。” “傻丫头,别急着高兴,这些菜又不是我做的,做的好也是大家伙的功劳。何况还有最后一道蛋糕没上呢,去去,别挡着我干活。” 大少奶奶一番话,说的下人们心里暖呼呼的,一时间干起活来都更麻利起来了。 小扣儿知趣的走了,心里却是高兴的不得了。 第八十五章 寿宴(二) (感谢一路走来伙伴们的支持,本书29日上架啦,求首订,保证后面会更精彩!) 没想到齐乐伊一语成谶,有些事情,高兴起来真的没必要过早。 只听陈妈“哎呀!”一声,竟哭了起来,“我的寿桃啊,这是哪个天杀的给我祸害的呀!" “大喜的日子,哭什么!”齐乐伊心知事情有变,看不得陈妈哭哭啼啼的样子,急忙喝止了她。 “怎么回事?”齐乐伊让下人们各就各位,该干啥干啥,自己走上前去,压低了声音问陈妈。 “往蒸笼里放的时候还好好的,我亲自加的盖,怎么掀锅就成这个样子了?”陈妈哭丧个脸说道。 只见蒸笼里的大寿桃白里透着红,色彩饱满而香气浓郁,宛如王母蟠桃园里的仙果。 可是细看在寿桃表面不知被人用什么东西狠狠的划了几道粗粗的口子,此时这些口子冒着热气,乍一看好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脸上的褶子,纵横交错,面目全非,实在是有碍观瞻。 要说一锅白面做成的形似寿桃的面点而已,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既不值钱,也不金贵,本不需如此紧张。 只是寿宴完毕吃寿桃,一向是有讲究的,据说谁家的寿宴寿桃做的好,就意味着谁家做寿的老人必定长寿无疆。 因此这个大寿桃从和面到上笼都是陈妈一手侍弄的,不敢假手于人,谁知,鬼使神差的,竟被人恶意破坏至此,实在是不敢往出端的,如若不然,给旁人留了话柄,再折了图老爷子的寿,可是谁也担当不起的! 而寿宴吃到这般时候,宾客们都对今儿的菜品是赞不绝口,正等着看最值得期待的寿桃呢。众人一下子俱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才好,倒一个个推卸其责任来,都说自己未曾碰过这个蒸笼。 “呃、、、、”齐乐伊不理会众人,只看了陈妈一眼,“怎么不好生看着?” 陈妈冤的要命,前面那么多菜都毫无纰漏,怎么到了最重要的寿桃,就搞成这个样子了呢? “大少奶奶,我、、、、天地良心,我可是从早上起了到现在一步也没离开过这屋子的,也不知道是谁,竟然这样跟我过不去!” “如果有人成心捣乱,她也绝不是要跟你过不去的!别哭了,快想法子吧。” 齐乐伊从容的劝住陈妈,又转身吩咐小扣儿,“扣儿,去告诉大少爷,寿桃押后再上,先让戏班子唱起来,请大家赏戏先!” “是!大少奶奶!”小扣儿转身出去传话了。 齐乐伊看着被弄坏了的寿桃,柳眉微皱,背着手在屋子里还好踱着步子,突然看见上洪福齐天时备下的樱桃还剩下大半筐,想起前世常吃的果酱面包,立即来了主意。 不知效果怎么样,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着了。 “陈妈,去吧那筐樱桃拿来我看看。” 陈妈见齐乐伊的表情,知道这位平时才气过人的大少奶奶肯定想出来应对的法子,便赶紧去把那框子拎了过来。 “都在这呢。” 齐乐伊看那些樱桃饱满鲜红红里透紫,如同一个个小灯笼,甚是好看,又捏了一个放到嘴里尝尝,嗯,甜甜酸酸,口感极好。 “叫人把樱桃核给我仔细去了给我备用。”齐乐伊言简意赅的吩咐道。 菜已上齐,伙计们正闲得没事干,闻言一齐上来,片刻便将樱桃们去蒂除核,收拾整齐。 大家紧张的看着齐乐伊,不知道这位能干的大少奶奶意欲何为。 把擀面杖给我拿过来,现成的东西,马上有人将三尺长的擀面杖递了过来。 齐乐伊将樱桃倒在案板上,用那擀面杖如同擀面一样的将樱桃们碾碎,只见擀面杖所到之处,红色的果肉和纯正的果汁流淌起来,如同琼浆玉液般令人垂涎。 可是终究是圆鼓鼓的果子,总有调皮的不听使唤,到处乱滚,害得齐乐伊手忙脚乱起来。 大家全神贯注的望着齐乐伊和一案板到处乱跑的樱桃,却不见厨房的窗户旁闪过一道人影,那人影只在窗边略一驻足,便回身往后花园跑去了。 而正在听戏的图家二奶奶和二少奶奶在片刻后,嘴角分别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看戏?也好,先看戏子们的大戏,再看齐乐伊那贱人的好戏! “把捣蒜用的蒜臼子拿来!”时间紧迫,擀面杖的效率又太低,齐乐伊又心生一计,想起了到蒜臼子。 陈妈一拍脑袋,“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好办法呢。” 大厨房里,立马就找出来两个蒜臼子,让陈妈把东西洗了个干干净净,再把樱桃放进去,只捣了几下,便将樱桃碾碎的如同果酱一般浓绸鲜香。 齐乐伊用汤匙舀了一点果酱放到嘴里,细细品来,“嗯,嗯,味道是对的,就是酸的紧,又不够绸。” “酸点怕什么,加糖就行了。”陈妈多年的掌厨,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陈妈的话的确是有些道理的,但是碾碎了的樱桃肉,酸度太大,加了糖,一来口感更加粘稠,二来甜酸适中,真可谓一举两得。 “嗯,加糖,放在锅子上用文火慢慢的炖。”齐乐伊终于理出了头绪,加小火炖是为了让果酱的口味吃起来跟寿桃相融起来,否则一生一熟,会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大少奶奶,大少爷说这出天女散花已经唱的差不多了,问是不是还要再唱一段?”齐乐伊不说,图青云也知道她之所以拖延上寿桃的时间,必定是因为菜品出了问题,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周转。 “告诉大少爷,不必了。”齐乐伊胸有成竹的吩咐道。 “煮的差不多了吧,把樱桃果酱拿出来吧。” 陈妈把锅盖一掀,只见一大碗的果酱,红的发紫,绸的似酱,真是好看极了。从不知一向生吞的樱桃果,亦可以这样吃来。 齐乐伊长长的舒了口气,拿起手里的汤匙,把热气腾腾的果酱,小心的涂抹在寿桃被人豁开的那些口子上。 又用果酱在寿桃上小心的画出一个“寿”字,一个热气腾腾的寿桃立即鲜活了起来,大家“哇!”的一声,表现出无比的惊叹与佩服。 这样一来,原先被人划出的口子全被用果酱遮住,还多填了一个吉庆的寿字,这一道寿桃,真可谓色香味喜俱全了。 “好嘞——!走咯!”陈妈轻快的喊起来,厨房里到处充满了欢快的笑声和赞叹声,所有人从此对齐乐伊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八十六章 不速之客 用樱桃果酱补救被破坏的寿桃,齐乐伊的临危不乱和淡定从容就这样将一场意外事故化为无形,完美收官。 且不说寿桃一上桌之后,宾客们的赞叹声和惊奇声,连图宏见了也格外高兴,眼里竟然泛出点点亮光,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宾客们当然会借花献佛,当即举起酒杯唱起来。 “图老爷,高寿啊!” “祝图公万寿无疆!”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一时间寿宴到了高氵朝部分,图夫人和图青云、俞朝帆都会心的点点头,心里都对齐乐伊的表现十分满意。 齐乐伊也终于带着胜利的笑脸入座,女宾们都围着图夫人和齐乐伊好一顿奉承,无非是心灵手巧,蕙质兰心云云。 端氏和方锦儿一副愕然愤然的样子,怎么可能?!方锦儿这次可是亲自出马,好不容易趁陈妈去解手之际将寿桃弄坏,没想到那个妖女齐乐伊,竟又弄出这么多的花样,还哄得大家那么高兴,想想真是得不偿失了! 端氏冷哼了一声,心里说道,“雕虫小技!” 嘴上却又立即挤出几丝微笑,少不了随众人附和着夸上齐乐伊几句,心里却是一万个不痛快。 而最让她和方锦儿不痛快的事情,却是她的乖儿子,方锦儿的好相公图武林(俞朝帆)。 此时,酒过三巡,俞朝帆已经不胜酒力,小脸通红的咧着个嘴,对着身旁同样喝的醉醺醺的孔慈直夸他大嫂齐乐伊的贤良淑德聪明能干! “孔兄,不是我跟你吹,我这个大嫂啊,人长的漂亮那是没得说,但心肠却是最好的,头脑也聪明,我当初、、、、” “二弟!今天好不容易来了这么多的贵客,我领你去拜谢几位世伯,以后生意上往来也好互相照顾。” 图青云第一个不能容得他在这里胡言乱语,以免给人留下话柄。 望着俞朝帆意犹未尽的样子,一怒之下,方锦儿手里握着的筷子几乎被她折断,“齐乐伊!我跟你没完!” 宴会高氵朝已过,台上的戏班子又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图青云将俞朝帆拉至僻静处,正色言道,“二弟,外人面前,你切莫再胡言乱语,也不能够旧事重提,否则会毁了她的名声的!” “大、、、大哥,我知道,她是我大嫂,我是她小叔子,可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大哥,我不能没有她,我更不能天天面对一个我不爱的女人过活。与其这样,我还不如真的死了,也不会破坏你们的洞房了!让我去死吧,——呜呜” 俞朝帆借着酒劲就撒起酒疯来了,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只是借酒装疯而已,连日来的压抑不快,只想趁着此刻宣泄出来,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图青云愣愣的站在那里,任凭俞朝帆又哭又闹的,突然间见树后闪过两个人影,他定了定神,问道,“是哪个在那里,做什么?” 树后一片寂静,他对着俞朝帆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俞朝帆哪里顾得上,兀自在那里唠唠叨叨,图青云只好先由着他,自己往树后去查看情况。 “谁?——”图青云话音未落,一道黑影闪到他的身后。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人敲晕过去了。 谁能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自己的家里,满院子的宾客,他就这样被人如此轻易的袭击了,一击就倒。 俞朝帆并不是真醉,至少他脑子并不糊涂,近在咫尺,听见图青云没由来的闷哼一声,他情知不对,酒劲立刻清醒了半分。 许多人都知道危险面前,应该退而自保,而更多的人却下意识的上前查看,然后被对手一网打尽。 等待他的,是跟图青云同样的待遇,闷棍,麻袋! “妈的!费这么大事,害老子画了一脸的石膏粉子,还得扮戏子!回去看我怎么收拾这俩姓图的!” 说话的,是度崖山大当家的黑刀是也! 图青云和俞朝帆他们大意了,他们不该忘记了自己在度崖山上结下的梁子,当日他们两个之所以能从度崖山全身而退,是因为黑刀的意中人子俏和高飞相助,事后子俏和高飞退回双生谷,黑刀他们自然不得而知。 但子俏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回翠满楼,黑刀大怒,将翠满楼砸了一个鸡飞狗跳,逼老鸨郑姨娘交出子俏,郑姨娘鸡飞蛋打,哭还来不及呢,上哪给她找子俏姑娘啊。 黑刀寻思来寻思去,此事必定与当晚遁逃的图家兄弟有关,因此早就派人明察暗访,摸上了图家的门。但苦于京城里是衙门的地界,不是他度崖山,可以为所欲为,因此一直按兵不动。 获悉图家要给老爷子图宏过六十大寿,还要请京城里有名的戏班子助兴,黑刀自感机不可失,找到了要前来表演的戏班子,软硬兼施的让初老板给他和二当家的扮上戏脸,混迹在戏班中进入图府。 此时兄弟俩早已趁忙乱之际将图府上下寻了个遍,就是找不到子俏的姑娘的芳踪,二人当下火大,按既定计划,找不到子俏,就绑了丫姓图的,绑回山上慢慢审着,山上刑罚森严,就不怕问不出子俏姑娘的下落。 计划顺利实施,黑刀倒觉得如此简单的任务,实在不必要自己亲自出马——这也他妈的太简单了。 “大哥,走哪边?”二当家的将俞朝帆提溜起来,扛在肩上,请示黑刀。 黑刀从容的从身上掏出一封写好的信封,用他的成名暗器小黑刀插上,冷笑一声,一甩手“嗖!”的一声,小黑刀牢牢的钉在碗口粗的树干上,纹丝不动,入木三分。 “礼还没送呢,走啥走!老二,献礼!” 老二立即心领神会,想起来自己身上带的炮仗,双手一松,将俞朝帆顺手摔到地上,俞朝帆哼了一声,继续晕倒。 只见老二从怀里取出一盘缠好的鞭炮,向前走两步,找好位置,用火石点着,往园子里人声密集处一扔,嘴里说道,“老东西,收礼吧!!哈哈哈!!” 第八十七章 恐慌 也许是武艺高强,出手太准,也许是歪打正着。土匪老二竟缺德的把一大盘鞭炮扔到了正杯盏交错的酒桌上! 只听刹那间嘭嘭嘭!不绝于耳的鞭炮声夹杂着男人女人们的哭喊声响彻图府,几百响的鞭炮,如电光火石到处乱窜。将宴席上的宾客们炸的四处乱窜,狼狈不堪。 最倒霉的是孔慈,正醉熏熏的捧着酒碗,一个响炮在碗边炸开,炸碎的瓷片四处飞溅,直戳到孔慈的右眼里。 “妈呀!我的眼!”任是谁,遇到这种情况,想必都是一样的台词,一样双手捂眼的痛彻心扉。 墙外,老二笑够了,回来将俞朝帆重新拾起来扛在墙上,嘴里直呼过瘾! 黑刀满意的听着图家园子里哭爹喊娘的声音,抬头看看图家一丈高的围墙,不屑的说道,“就这,还想拦着咱们!老二,给我上!” 真真的光天花日之下,二位“大侠”脚一点地,直愣愣的飞上墙头,再呼呼地一跃而下。肩上,仍旧扛着图家的两位少爷。 宴席被毁,宾客被伤,少爷被抢。 这样的残局留给谁来收拾? 齐乐伊首先想到的是年老病重的图宏,慌乱中护到图宏的身边,看他只是略受惊吓,图夫人紧紧的守在他的身边,将身子挡在他面前,好一个患难见真情啊!而那端氏早东蹿西跳急于逃命了。 “娘!您和爹没事吧?!” “没、没事的,这是怎么啦?乐伊,是谁如此跟咱们图家过不去啊?”图夫人看满院子的贵客被吓的四散而逃,抱头鼠窜,早被吓得浑身发抖,双手却牢牢的握着图宏哆嗦的手指,不断的安慰他。 齐乐伊见公婆无碍,急忙召来眼前的丫鬟,护送他们回屋压惊。 此时,鞭炮已经燃尽,空气中只留下浓浓的硝烟的味道和随风四散的红色鞭炮残衣。 当然还有怨气冲天的宾客们,其中最甚的就是孔家父子俩,孔慈杀猪般的怪叫,双手紧捂有眼,殷红的鲜血从指缝间流了下来,顺着手腕直淌而下,情形甚是令人心悸! “爹!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痛死了!爹、、、、”孔慈叫爹喊娘的鬼哭狼嚎,令在一旁的孔老爷子心痛至极。 “图宏你这是设的鸿门宴啊!你这个老东西,给我滚出来!滚出来!!!!!!!!”仿佛逃也逃不掉的宿命,每次孔慈倒霉都是跟图家有关的,他不禁迁怒到了图宏的身上,也将一场意外事故妖化为有预谋的鸿门宴。 一怒之下,将本已被鞭炮炸的稀巴烂的桌子一脚踢翻,势要找图家人要个说法。 细说,此时此刻,图家兄弟被劫,偌大的图家,除了老而无用的图宏夫妇,还有跑的比兔子还快的端氏和幸灾乐祸的方锦儿,还有谁敢站出来说句话? 齐乐伊心急如焚的四处张望,寻找图青云的身影,却突然发现,图青云根本不在现场! 就连适才还跟孔慈喝酒白话的俞朝帆也不知上哪去了。 “扣儿,你立刻去找大少爷和二少爷,眼下他们不在园子里,便是去了书房,听到声音也是该出来的,你快去寻他们吧!就说出了大事了。”齐乐伊低声吩咐扣儿道。 但她可以等,孔氏父子却不会等的,眼看着一场冲突在所难免,齐乐伊有些手足无措,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毕竟,她,是图家的长媳。 “孔伯父,公子受伤,实属意外,我们图家难辞其咎,只是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找大夫给公子医治,再拖延片刻,只怕于公子无益啊!”齐乐伊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出来公关。 果然,孔老爷子见齐乐伊说的恳切,又言之有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便对一个女子动粗,只好依了她。 “还不快去!”孔老爷子实在是愤怒之至,心里想问图家的男人死哪去了,怎么竟让一个女人出来抛头露面。但此刻,望着满地打滚的孔慈,他哪有心思去理论这个。 “阿难,去请京城最好的大夫,要快!”阿难刚要应答,齐乐伊又转口道,“慢着,一来一去的,只怕耽误工夫,你赶紧去备好轿子,然后亲自送孔公子去找大夫。记住,要快!” 转过身,齐乐伊对孔老爷子拜了一拜,说道,“伯父,公子伤在眼睛,大夫诊治只怕分秒必争,迟了怕贻误时机,就请伯父和公子随阿难去吧,总好过大夫来回奔波,浪费时间。” 见孔老爷子并无异议,转身找扣儿,却发现她去找图青云和俞朝帆了,还没回来。便提溜了两个丫鬟,吩咐道,“凤心,红果,还不小心扶着孔公子,不得再有闪失!” 凤心是方锦儿房里的使唤丫头,红果是端氏手底下的,平日里并不归齐乐伊管辖,但此刻的齐乐伊,威仪四射,说话掷地有声,有着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凤心和红果不敢多语,应了一声,上前扶起孔慈,便往大门口走去。 孔老爷步履蹒跚的跟在她们身后,不断的安慰着孔慈,走时还不忘回头对着齐乐伊说上一句,“回头再跟姓图的算账!” “改日定当负荆请罪!”齐乐伊又一个万福。 满院子看热闹的宾客们仿佛看了一场大片,照例指指点点的,早忘了刚才自己抱头鼠窜形象全无的摸样了,却不知自己也做了一次群众演员。 孔慈一走,这些人也自觉再无戏可看,都纷纷告辞,他们心中本来积聚的一丝不满,早随着孔慈的惨状和孔父的愤怒烟消云散了。 齐乐伊一个人站在门庭,挨个的向宾客们道歉,道别。 那些人直到最后心里仍然纳闷的还是,图家男人们到底哪去了,出点事让女人出来担当,倒真是出息的可以了! 齐乐伊心里何尝不着急,如此诡异的鞭炮必定是人为的,而本该在现场的图青云和俞朝帆此时还不露面,难道另有隐情? 但她仍旧强自镇定的站在那里,她知道她现在代表的是整个图家,别人可以乱,可以躲,她不可以! 第八十八章 阴魂不散的黑刀 “大少奶奶!”终于,小扣儿哭的两眼通红的出现在齐乐伊面前。 “大少爷呢?二少爷呢?”齐乐伊急忙问道。 “我、、、、我、、、”小扣儿哭的更凶了,兀自支吾着,不该如何是好。 “小扣儿,你要急死我呀!快说,他们到底在哪儿,算了,快走,你领我去找他们吧!”齐乐伊急了,拖着扣儿就要走。 “大少爷和二少爷失踪了!我找遍了每个屋子,喊的嗓子都哑了,就是找不到他们。呜呜、、、、、” “失踪了!?”齐乐伊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方锦儿异口同声的重复道,这对她们来说简直匪夷所思,家里摆着宴席,宾客满座,他们,图家的大少爷二少爷,怎么可能失踪! “不可能,出事之前我亲眼看见他们两个都在呢,阿难,扣儿,你们带些人手再去仔细找找二位少爷,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不可能无故失踪!” “是!大少奶奶!”阿难和扣儿奉命去了。 方锦儿心里却是极度的不平衡,论过门,她比齐乐伊早好几个月,论对图府的贡献,她不比齐乐伊小。 只不过一个嫡,一个庶,凭什么她就能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凭什么她一回来,大夫人就把大权交到她的手里?看今日,她是出尽了风头,连被自己捅成了麻脸的寿桃她都能不动声色的逆转过来。倒是平日里小瞧了她! “妖女!你把我相公藏到哪里去了,别在这里贼喊捉贼了!”此时不发难,更待何时,不管大哥和相公的失踪是否跟她有关,找机会抹黑她总是对的。 “弟妹,你误会了。”齐乐伊一心只想着图青云和俞朝帆,哪有心思跟她纠缠这些。 “你这个妖女。从你一来图家,就把我亲姐姐害死,占了她的肉身,又不知耍了什么手段,蛊惑了我姐夫。使他对你言听计从,才终于引狼入室,如今,爹也中风了,怎么?你下一个目标是我相公?” 方锦儿眼光凌厉无比,憋了一天的怒火终于得以发泄。一字一句充满了对齐乐伊的仇恨,不禁让齐乐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现在你还假惺惺的到处找什么?还不赶紧把他们交出来!妖女,你要害我相公。先要了我的命!”方锦儿越说越激动,话音未落,竟然上手就要打齐乐伊。 齐乐伊本能的用手挡住,她实在不知道方锦儿何以在此时发难,身边除了冷眼旁观的端氏。再没有一个人能出来帮自己一把。 原来她是看此时自己势单力薄,没有大夫人和图青云俞朝帆的保护,又有了引子。因此以下犯上,为所欲为,说到底,人善被人欺。自己再不能软弱了! 退到无路可退,齐乐伊突然站定,一回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再看时,方锦儿已经变攻为守,只捂着半边要肿起来的脸,不可置信的盯着齐乐伊。 端氏反应可比方锦儿快多了。两步上前,伸手就要替方锦儿报仇。可是。手臂只挥在了半空中,就被齐乐伊死死的抓住,擎在那里。 宾客散尽,下人们忙着四处寻找图青云和图武林,剩下听命的仅剩几个不懂事的小丫鬟,看到这一幕,早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哆哆嗦嗦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帮着谁。 毕竟眼下大少奶奶齐乐伊以一对二,略占下风。 齐乐伊可不这么想,与其说偶尔爆发的暴脾气,还不如说大势跟前,软弱不起。 “哎呀!你个做儿媳的,竟敢忤逆婆婆,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姨娘!连你相公都不敢这样对我!哎呦唷!欺负老人啦!快来人哪!” 这就是所谓的倚老卖老吗?齐乐伊皱了皱眉,放开了手。却仍旧保持着冷冷的气场,端氏和方锦儿果然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这时,小扣儿和阿难哭丧着脸回来了,无力的摇了摇头,看来图青云和图武林早就不在府中了。 端氏和方锦儿这才开始害怕起来,哭着让丫鬟家丁们再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们。 “这不是见鬼了,是什么?林儿啊、、、、、”端氏又要开始哭唱。 齐乐伊无心恋战,只冷冷的说道,“姨娘,锦儿,如果你们不想青云和武林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最好不要再闹了!否则别怪我这个妖女不客气!毕竟,我不是白面做的糕点,能任由谁宰割!” 说完,齐乐伊一甩袖,转身而去,将那两个难缠的女人留在身后。最后那一句,摆明了自己早就知道她们背地里对寿桃做的手脚,不挑明是给她们留一份脸面,不代表自己不会反抗。一句话直说的二人脸上红一块,青一块,连个不字都说不出来了。 齐乐伊并没有走远,她记得自己从厨房出来谢客时,还见过图青云和正在跟孔慈喝酒的俞朝帆,但自己刚坐下来,还没动筷,鞭炮就响了,所有人乱成了一锅粥,而后二人就离奇失踪了。 那么那些鞭炮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另有所图?如此短暂的时间,他们又是为了什么同时离席?同理,如此短暂的时间,他们的失踪地点定然离此处不远! 道理如此简单,齐乐伊举目四望,从鞭炮点燃的位置看,鞭炮应该是从围墙后面扔进来的,如果扔鞭炮跟图青云兄弟俩失踪有关,那么、、、、 齐乐伊恍然大悟,三步并作两步,穿过墙边的圆形拱门,一直往后走,那里本来是一座花圃,常年没有人打理,只剩下几株生命力极强的榕树。 此处地势偏僻,又与园子仅一墙之隔,定是青云和朝帆失踪之处了。 她四下查看,突然脚底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小扣儿急忙扶住她,嘴里说道,“哪个偷懒的家伙,把扁担扔到这里来了!” 那根扁担正是黑刀袭击图青云和俞朝帆的凶器,此时早已弯的不像样子了。 齐乐伊低头一看,见果真是一个扁担,正兀自端详着,却又听小扣儿一声尖叫,“啊!大少奶奶,你看!” 齐乐伊抬头一看,不禁头皮发麻,只见墙边一棵榕树干上,紧紧的插着一把飞刀,黑黑的刀锋发着诡异的寒光,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刀尖上还插着一张纸,齐乐伊顾不得害怕,上前要拔出来,哪知那刀子入木太深,任是她如何用力,那刀柄依然纹丝不动。 她索性将那张黄纸一把揪了下来,嚓!的一声,刀锋将那张纸齐整整的一分为二,那切面简直比割纸机还要齐整!可见刀锋之厉,其利无比! 齐乐伊急忙将两半纸片拼在一起,仔细的看起来,看毕,齐乐伊一阵晕眩,只见上面写着,“二位公子暂借一用,若想保二人平安,三日之内,十万两银票,连同翠满楼的子俏,一齐送来,方可赎回。过时开刀不候!” 那落款,竟是度崖山黑刀爷爷! ps: 王婆觉得自己卖的瓜,真的很甜!俺觉得俺的故事真的很精彩,值得期待哦!但是毕竟是第一本书,表达能力未尽人意,人物的个性也驾驭的一般,需要改进的地方也还太多。如今,要上架了,一样要求首订,求肯定,更希望能得到读者们的意见,我深信,批评使人进步,虚心使人进步,对文学的爱好使人进步! 第八十九章 十万两 鞭炮!黑刀!子俏!十万两银票! 齐乐伊脑子 一片空白,任凭手里的纸片被方锦儿一把抢去,她喃喃的对方锦儿说道,“这时候,我倒是希望自己是妖女了,那他们就有救了!” 方锦儿看毕,脸色也是大变,抓住齐乐伊的手臂就哭起来,“大嫂,怎么办呀?怎么又是这帮土匪!快报官吧!”早忘了方才指着齐乐伊骂妖女妖妇的时候了。 齐乐伊木然,报官?自古以来,赤脚的不怕穿鞋的。遇到绑票事件,若不是有十分把握,谁敢报官,官府里一色的酒囊饭袋,只会欺压百姓,遇到如此强悍的对手,只怕躲还躲不及。 上次俞朝帆被绑不就是个很现实的例子,若不是图青云和高飞、子俏的冒险相救,只怕俞朝帆还不知是生是死呢。指望他们,说不定图青云和俞朝帆会死的更快! “娘!相公和大哥是让土匪抓去啦!他们跟咱们要钱,娘,咱快去找银子去!”方锦儿平日里运筹帷幄,为图武林策东策西,是极有城府的。 但此时,一知图武林(俞朝帆)生死未卜,她竟阵脚大乱,平日爱财如命的她,别说十万两,就算土匪要了她自己,恐怕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端氏不识字,但听方锦儿一说,宝贝儿子在自己家里竟能被土匪掳去,也吓得腿都软了。 “银、、银子!快去找你大娘商量!”端氏拉着方锦儿就往大夫人房里去了,齐乐伊想不出别的法子,也只能一同去了。 “大姐,不好啦!云儿和林儿又被那帮土匪绑去啦!咱快想想法子吧,他们说要十万两银子呢!” 大夫人正坐在图宏的床前,刚伺候老爷子入睡,闻言“啊!”的一声。站了起来,却连站都站不稳,好端端的寿宴,怎么出了这么大的祸事。 一大家子的女人,和一个病入膏肓的老爷子,一时全没了主心骨。 沉闷的空气在屋子里四散,女人们的呜咽声仿佛打动了老天爷,早间还晴朗炙热的日头,此时不知躲到哪片乌云背后,一场暴风雨眼看着转瞬便到。 “去把方掌柜请来!”大夫人望着陷入沉睡的图老爷子。有气无力的对身旁的丫头翠英吩咐道。 早上起来的时候,老爷子知道自己今儿过寿,还难得的露出了笑脸。面色也红润起来。怎么知道福祸相依,午间被鞭炮一惊,竟又糊涂起来,嘴歪的更厉害了,又不停的哆嗦。大夫人好不容易将他安抚好了。才吃了药,刚睡过去。 端氏,齐乐伊,方锦儿,一溜拿凳子坐在床边。齐乐伊忙活了数日,难得坐下来歇息。一股倦意从头到脚侵袭而来。但想到图青云和俞朝帆此番再被黑刀掳去,新仇旧恨,不知道那畜生会对兄弟二人如何施暴。哪里还有心思犯困。 “大姐,还找什么方掌柜,我就不信咱家里十万银两都拿不出来,您这是哭穷给谁看哪?”端氏不相信图家的家底里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大夫人反问道,“艳芳。如果是有,我何必找方掌柜商议呢?难不成孩子们的命真个比钱还重要。孩子们安好。咱们活着才有奔头,孩子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纵然留着再多的银子,又有何用?” “你别蒙我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老爷做生意做了这么多年,虽说账面上的事他从来不让我插手,但私底下他也有说漏嘴的时候。多了不说,十万八万的能没有吗?这笔钱,眼下你不拿出来,万一延误了救孩子,倒应了您那句话,咱留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端氏这样逼大夫人,是见图老爷子已然无用,分家是早晚的事,正想探探自家的家产到底有多少,此事借孩子们被绑这件事提出来,自然是名正言顺,义正言辞。聪明 的女人往往如此,为了金钱,是无所不可以利用的。 在座的大夫人、方锦儿和齐乐伊,都是明白人,早就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方锦儿是端氏的人,自然巴不得公示家财,只怕以后大夫人偏向他的亲生儿子,亏了自己和图武林。 齐乐伊虽然很反感端氏的势利,但端氏说的义正言辞,自己又是一名晚辈,实在不好插口。 大夫人见端氏今日不探出究竟是不肯罢休的,沉吟了片刻,说道,“媳妇们都在,你要问,我便告诉你个究竟。银子,并不是没有,满打满算也够十万两了。只是,眼下是取不得的。因此,才叫方掌柜的前来商议。” “如何取不得了?若是老爷清醒,现在也必定是救人为上!”端氏见大夫人吐口,自然步步紧逼。 “那十万里银子,正是老爷留给两个孩子的,老爷曾说过,他们兄弟感情一向和睦,但日后一旦成家,再分家,少不得为了银子闹翻。因此,他两年前就让人在库房里修了暗箱,又上了一道同心锁,要打开这两把同心锁,必须要两把钥匙同时开启,少了哪一把,都是徒劳。” 大夫人所说的同心锁,齐乐伊也听说过,前世看电视或看小说里,经常有提到过,为的是防止一方使手段独占财产。 端氏和方锦儿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问道,“那钥匙呢?” 齐乐伊心里说道,同心锁嘛,必然是要两兄弟同时打开才行,钥匙,自然应该是放在兄弟二人身上了。 果然,“那钥匙并不在我这里,早前青云和绸儿完婚时,老爷就把两把钥匙铸在了平安符里,分别交给了云儿和林儿。当时只说是保平安的,让他们万万戴好,不得遗失转赠。实则是早将家产分给了他们。这事孩子们也并不知情,老爷只告过我,但连那钥匙的样子,我也是没见过的。” 窗外一个惊雷,突然间倾盘大雨哗哗作响,风雨声敲打的窗户呼呼作响。似乎是在倾诉着什么。 齐乐伊不禁唏嘘,可怜天下父母心。 方锦儿突然恍然大悟,说道,“是了!相公身上是戴着一块平安玉,他宝贝的紧,便是连我也不让看。说是如果不小心弄碎了,就不灵了。可是,那块玉佩上并没有钥匙啊。” 齐乐伊倒并未见图青云身上的那块玉佩,二人虽感情甚笃,但一向洁身自好。并无逾越之举,如此贴身之物,自然不得相见。 “那钥匙是藏在墨玉里头的。从外头看断然看不出来。如果要拿钥匙,必须将玉佩打碎才行。老爷也是用心良苦,既要给孩子们,又不能早早的说给他们的是万贯家财。只怕他们仗着手里有钱便不知进取,肆意挥霍。”大夫人解释到。完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毕竟,保守秘密也是一件苦差。 “哦!”端氏似乎终于相信了大夫人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看沉睡中的图宏。心里说,你总算对我和林儿还算公道,不枉我跟了你几十年。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大夫人的丫头翠英领着图宝斋的方掌柜披雨而至。 翠英刚收起了二人的雨伞,望了望老夫人,又见一屋子妯娌们凝重的神色,便悄悄的又打起雨伞退了出去。 方掌柜的一进门给夫人和少夫人们请过安。又向着熟睡中的图宏鞠了一躬,方才问道。“夫人们叫老方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方掌柜,柜上还有多少银子?三天之内,能否凑够十万两?”大夫人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方掌柜狐疑的看了看大夫人,又看了看众人,不知如何作答。 实在不知夫人们意欲何为,账目上的事,他一向是直接对老爷汇报的,即便老爷生病,也是由大少爷图青云管理的。 大夫人见方掌柜有所顾忌,知他对图家忠心耿耿,便说道,“方掌柜,你是咱图家多少年的老人了,如今,方家有难,还望你多多帮衬着。” “这、、夫人,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不妨和老方直说,老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老夫人似乎有些累了,她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齐乐伊,齐乐伊会意,便将今日图宏六十大寿,寿宴上被人算计,鞭炮伤人,且图青云和图武林离奇被绑的经过,一一说给老方听。 老方疑惑的问道,“二少爷此前被度崖山的土匪绑了,不是大少爷舍命相救的吗?怎么这帮人阴魂不散的,又来兴风作浪?” 齐乐伊点头说是,“这一次,他们开出来条件,要咱们三日之内交出十万两银两,否则便要对青云和武林不利。因此找您来商议,想必方掌柜您是有办法的。” “柜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现银?回各位夫人,柜里的银两,是为入货备下的,加上进项,恐怕不足五万两,夫人们可以到店里看帐,实在是筹不出十万两这么多啊!” 老方说的真切,齐乐伊也知道,店里虽然卖的是贵重器物,动辄成千上万,但总是有限的。 “老方,你这是说哪儿的话,我们查的哪门子的帐,几十年的伙计,怎么能不相信你?账上五万,家里一万余两也是有的,这样来说还差四万,老方,你看能不能和来往的上家下家们商量商量,求他们先挪些咱用着,回头连本带利一齐还了他们的?”大夫人怕老方误会,急忙说道。 方掌柜应道,“是了,我这就去找敬玉斋和古华斋这几个咱们的老主顾商量商量,看看能筹到多少。” “我们一介妇道人家,此事,还得有劳方掌柜你出面了。”大夫人此话是实情,别说是借钱,就算平日里应酬,妇人们也是退避三舍的,此刻也只能请老方出马了。 “应当,应当,在下分内之事,事不迟疑,老方就先告退了!”方掌柜低着头退了出去,门外,雨下的更大了。 ps: 条件不允许,不能双更感谢您的支持,但是兜兜一定会将这个故事延续下去,为您在繁忙炎热的夏天看后,感觉一丝凉爽!(呵呵,吹牛了,我又不是风扇空调,连个芭蕉扇都不是!)不求推荐票了,求收藏,求订阅,求评价呀!我一个人闷头写真的会迷茫哒! 第九十章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屋里又剩下几个女人了,方锦儿突然想起来什么事,说道,“对了,那个姓黑刀还要咱把那个叫子俏的妓女交出来,怪了,咱好端端的人家,上哪给她去找一个风尘女子?” 方锦儿此言一出,端氏立马变了脸,想当初她也是名动京城的花魁,风尘又如何?明码标价总好过蝇营狗苟,偷偷摸摸! 方锦儿并不知错在哪里,刚要继续说下去,还是大夫人打断了她的话,“听说子俏姑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上次不就是她和云儿的好朋友叫高飞的帮着救的人么?不知那位姑娘现在何处?” “青云说她跟着高飞去了双生谷,想必是怕被黑刀寻仇,不敢再回京城了。只是这以身犯险之事,人家为咱做了一次,大恩大德至今未报,如今怎么好意思再去求人家?”齐乐伊从看到黑刀留的那封信起,就一直在心里犹豫这件事情。 方锦儿说道,“什么好不好意思的!都到了这般时候,我便豁出了脸去求她便是。咱们给她钱,要多少都行啊!娘,就让我去求她吧!”似乎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 “弟妹,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咱若硬逼着她去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咱们怎么担当得起啊!”齐乐伊投反对票。 “不去求她,怎么知道她愿不愿意去呢?咱们总不能手里拿着银子还眼睁睁的看着云儿和林儿受死吧?”端氏说道,自己儿子的命怎么能和别人的命相比呢? 屋里终于静了下来,图夫人一句话也没说,她知道,齐乐伊是拦不住方锦儿和端氏的。她自然也不必再做坏人。 方锦儿主意已定,对齐乐伊说道,“大嫂。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就不信,有钱能使鬼推磨,难道就不能买一个像子俏这样的女人!” 端氏连连点头,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一个“像子俏这样的女人”。 “锦儿、、、、”齐乐伊刚想劝阻,突然门外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雨人”匆匆的跑了进来。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阿难。 齐乐伊问道,“阿难,你不是送孔公子去看大夫了吗?怎地回来了?” 阿难伸手抹了一把满脸的雨水。顾不得湿透了的衣服,站的远远的回禀道,“大、、大少奶奶。不好了,孔公子的眼睛、、、” “眼睛怎么了?!”四位夫人们一齐问道。 “大夫、、说,孔公子的眼睛、、眼睛、、保不住了。”阿难,人如其名,每次报告的都不是好消息。 “啊!”“瞎了!” “孔老爷大发雷霆。说是要上门来找咱们、、、算、、、算账呢!”阿难不是结巴,但一紧张,就会重复。 “大娘,大嫂,这里的事就拜托你们了,我去收拾一下。明日好上双生谷去请子俏了。”方锦儿一见又出事了,急忙找托辞要走。 端氏也道,“路上颠簸。我去帮锦儿准备些吃的用的。” 话还未说完,二人便匆匆告退,只留下大夫人和齐乐伊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咱们图家这是怎么了?”老夫人颓然坐下。只顾着低头哭了起来。 “娘,您别伤心了。小心身子,您照顾好爹,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说着,齐乐伊示意阿难到外间说话,阿难退到外间,齐乐伊安抚完大夫人,也走了出来。 “大夫怎么说?”齐乐伊低声问道。 “大夫说,以后只能用、、用左眼了。”阿难的回答让人哭笑不得。 “大、大少奶奶,孔老爷,还说,要,要新帐旧账一齐算!咱们怎么办啊?”此时,只有齐乐伊和他两个人说话,没那么紧张,说话也顺畅了许多。 “一时半会的,他还要照顾孔慈,只怕不能来的这么快!你去通知二奶奶和二少奶奶,把自己屋里的贵重物品收好,免得孔家那些打手前来生事,打碎了值钱的东西!通知完了,就回去换身衣服吧。” 事到如今,孔家要来报仇,图家能说什么,好不容易尽释前嫌来喝杯寿宴喜酒,竟把人家眼睛炸瞎了。何况,孔慈之前已经被图武林打瘸了一条腿,这事搁谁身上,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天由命吧,齐乐伊吩咐翠英把太太老爷屋里的瓷器玉石收到不起眼的柜子里藏好,换上寻常的花瓶,便出了门。回到自己屋内,屋子里倒也没有什么贵重东西,两件自己喜欢的瓷器,放到了柜子后面,用板子挡了起来。 收拾妥当便愣愣的坐在床边,睡也不是,躺也不是,只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帘发呆。 好累呀!她将肩膀靠在床边,闭上眼睛。刹那间,一行眼泪,竟像打开了开关一般顺着腮边流了下来。 不知不觉,已到黄昏时分,屋内并未点灯。小扣儿端着饭菜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还没说话,眼睛已经红了。 “大少奶奶,您天还没亮就起来,一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午饭也忙的没空吃,我让厨房做了些清淡的饭菜,您过来吃口吧。” 齐乐伊回过神来,疲惫的点了点头,“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吃。” “大少奶奶,身子要紧!”扣儿还想再说些甚么,却被齐乐伊伸了伸手,止住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阵尖叫声,打骂声,夹杂着雨声和摔门碎物的打砸声,听起来,让人心惊胆战。 齐乐伊知道,孔家来算账了,一个好端端的儿子,因为图家变的又瘸又瞎,是谁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吧,我说得等一会儿吃。这不,冤家来了。”齐乐伊苦笑道,听天由命吧,或者说,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小扣儿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惊恐的躲在齐乐伊的身后。哆哆嗦嗦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怕,该来的总要来的,跟我出去吧。一会还要收拾残局呢。”齐乐伊拉着扣儿的手,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雨大,小扣儿回身拿了把雨伞给齐乐伊撑上,顾不得自己身后湿了一大片。 院子里早已经变的一片狼藉,一群黑衣人砸的正起劲呢,边砸边骂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阿难和几个家丁上前阻拦,却别黑衣人推了几个趔趄,倒在地上。家丁们正要起来再冲上去。却被齐乐伊喝住。 “阿难,回来!” 声音不大,但却没有被雨声和打骂声盖住。家丁们和打手们同时一愣,回头看齐乐伊。 “让他们砸吧!”既然阻止不了,那就把对自家的伤害降到最低,不反抗,自然就可减少伤害。 这回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些黑衣人。他们冲进客厅和各个房间,见桌子就翻,见东西就摔,每到一处,都传来女人们的尖叫声。 “跟着他们,别让他欺负府里的女眷即可。要打要砸,便由着他们去吧。”齐乐伊吩咐完家丁们,便直奔大夫人屋里。 小扣儿给她撑着伞。二人也不进屋,只直直的站在屋檐下。等着,打手们果然很认真,没刚过任何一间屋子,转眼便到了这里。 “这里。住着重病的图老爷,经不起你们折腾。你们若想要进去,就从我的身上过去!” 齐乐伊并没有竭斯底里,相反,语气笃定,眼神坚定,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她挨个盯着黑衣人的眼睛看,最后眼光落到为首的那个黑衣人身上。 也许是砸累了;也许是怕不小心吓死图宏,惹上人命官司;也许是不想为难眼前这个坚强执着勇敢的女人。 那为首的黑衣人一脚将脚边的一个花盆踢翻,骂了句“早晚上西天,省得老子动手了!我们走!”说完便领着打砸小分队往别的地方去了。 “大少奶奶,你可吓死我了。”小扣儿的双腿早已经不听使唤了,再等片刻,只怕连雨伞都拿不住了,不禁对临危不乱的齐乐伊佩服的五体投地。 齐乐伊心疼的摸了摸扣儿的头,说道,“傻丫头,怕又有什么用?” 紧闭的大门吱嘎一声打开,翠英探出头来,和小扣儿一个德行,颤颤的说道,“吓死人了!大少奶奶,多亏了您了。快进来吧。” 齐乐伊一进门,图夫人正护在图老爷床前,整个身子趴在图老爷身上,将图宏的头护在胸前,双手捂着他的耳朵。只怕那帮打手进来伤着毫无反抗能力的老爷子。 齐乐伊眼圈一红,上前扶起大夫人,说道,“娘,没事了,他们走了,他们走了。” 两个人紧紧的拥在一起,大夫人放声大哭,齐乐伊轻拍抚慰着自己的婆婆。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婆媳之间也可以如此亲近。 当打砸小分队气喘吁吁的满意而归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雨也渐渐的小了,图家上下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平静却不安静,百废待兴啊,这帮人还真是敬业,除了墙壁屋檐没有被毁,基本上能砸的都没剩下。 不用齐乐伊吩咐,丫鬟家丁们早开始扫的扫,抬的抬,忙活起来了。 齐乐伊满意的笑了笑,回头对小扣儿说,“扣儿,回房吃饭去!” 房里,哪还有饭!一地的碎碗饭粒倒是有的。小扣儿气的一跺脚,“这帮天杀的,连饭菜都不放过!” “大少奶奶,您等着,我马上就去再做些好的来。”说完小扣儿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齐乐伊哪里还等得及,和衣趟在了床上,瞬间进入了梦乡。她太累了,纵然明天还有多少的风雨,至少今天已经过去,明天也会过去的! 第二天,方锦儿早早的便上路了,不管子俏愿不愿意,能救她相公的人,她就算拖也要把她拖来! 第九十一章 筹钱 第二天,方锦儿早早的便上路了,不管双生谷有多远,不管子俏愿不愿意,能救她相公的人,她就算拖也要把她拖来! 而方掌柜那边也有了消息,但却是坏消息! “本来几位老板都点头同意了,说容一天时间准备,今儿就能给咱银子。可是,睡一觉,起来,竟然全都变卦了。只说周转不过来,便是连几百两也拿不出来了。”老方懊恼的说道。 齐乐伊有点不太相信,问道,“怎么会这么巧,咱们做生意又不是一天两天,信誉是有的,怎么会连几百两都筹不到?” “大少奶奶,我也是这么说的,太不仗义了他们!后来才知道,他们都是听说了昨个孔家少爷在咱家园子里被炸瞎的事情。而且孔家放出话来,要跟咱们图家势不两立!孔家是开钱庄的,做生意的都怕得罪了他们,自然不敢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冒着风险,借钱给咱们!” 原来如此!齐乐伊一下子泄了气,打了砸了还不解气,孔家看来是铁了心的跟咱们过不去! “大少奶奶,您看咱们再怎么办?四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只剩下两天了,上哪去弄那么多钱?”老方无可奈何的问道。 “弄不到也要弄到!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麻烦您去找几家财力雄厚的当铺掌柜过来,就说咱们有些宝贝要抵押出去,越快越好!” “这个、、、”老方欲言又止。 “难不成,孔家连买卖也不让人家做了?” “这倒不是,只怕这样一来,他们会趁火打劫,打压咱们的价钱。” “压吧,价格你衡量着来。只要不离大谱,能出手就出手,毕竟咱以后还可以赎回来。最重要是两天之内,一定要凑齐银两。”略一沉吟,齐乐伊补充道,“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就辛苦您了!” “是!大少奶奶,我尽力而为!”老方向来低调谨慎,如今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图家这位新晋的大少奶奶,只好一口答应下来。 “我等你的好消息!” 其实齐乐伊比谁都知道。这几乎是一个不能完成的任务,但她还是要强加给老方,她要让老方知道自己的决心。不论多难,都要筹到四万两! 接下来,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等待方锦儿把子俏求来,等待老方把银子筹到。甚至还可以等待黑刀大发善心把青云和朝帆放回来! 有时候却觉得这些等待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孩子!”听到有人叫自己,齐乐伊转头一看,大夫人已经坐下了,仿佛一夜之间,这位豪门太太苍老了许多,丈夫中风。儿子被绑,家里被砸,任谁能够承受得了? 齐乐伊突然有些心酸。昨夜那帮黑衣人打砸时,自己下令不抵抗,由着他们动手。虽然是从大局着想,只怕这种亡命之徒再伤了自家人。其实,她的心痛哪里抵得上大夫人半分? 这个家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她和图老爷子辛苦半辈子置办起来的。眼睁睁的看着被别人一点一点砸毁。难道不如同拿刀剜自己的心脏? 不禁放低了声音,从嘴边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娘,您来了。刚刚方掌柜过来说,银子已经凑的差不多了,让咱们放心便是。” 大夫人温柔的看着齐乐伊,没说什么,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布包,一层一层的打开来,放到齐乐伊眼前。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大夫人的首饰,玉镯金簪珠花玉佩应有尽有,且个个珠圆玉润,美丽夺目。 齐乐伊虽然不懂珠宝行情,但看满桌的熠熠生辉,就知道这些玉镯金簪珠花定然价值不菲, “那些寻常的首饰,我并没有拿来,即便拿来了,也顶不了多大的事儿。这几样,都是好东西,你先收着,让老方拿去卖了吧。太贵了,也不好找合适的买家,让他估摸着,价儿差不多就行了。” “娘,这怎么行,您的东西,您还是留着吧。我们会另想办法的。” “呵呵,傻孩子,什么我的东西,早晚还不是你的,只是为了救你的相公,舍了便舍了吧。早晚还给您置办好的。” 齐乐伊实在是有些感动,明明是夫人将自己的首饰要拿出来卖了,倒反过来安慰起自己来了。 “娘,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度过难关的,到时候,我和青云一定好好孝敬您和爹。” “好孩子,娘相信你,娘能有你这样的儿媳,是娘的福气!只是,你要答应娘,以后跟云儿好好过日子,要和和美美的一辈子!” “嗯,好好过日子。”齐乐伊会然一笑,靠在大夫人的怀里,这样温暖的怀抱,她有多长时间不曾拥过了。 “孩子,快去吧,铺子里不知老方能不能应付过来,你去把东西交给他,也能给他当个主心骨。”良久,大夫人替乐伊拢了拢发丝,让她将布包送去图宝斋。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能做什么主心骨呢。”大夫人如此信任自己,齐乐伊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 “呵呵,去吧,我不会看走眼的,老方也是个有眼光的人。”大夫人朝她点点头,以示鼓励。 “娘这么相信乐伊,乐伊一定竭尽全力,不让娘失望。那就拜拜咯!”齐乐伊调皮的朝大夫人做了个鬼脸,前世方言竟脱口而出。 大夫人一愣,说道,“掰啥?” 齐乐伊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跑,“就是回头见咯!” 不管有多少风雨,不管有多少坎坷,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只要生命里还有感动,便是最幸福的人生。 在这个愁云笼罩的早晨,大夫人给了齐乐伊最温暖的怀抱和最真诚的话语。同样,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齐乐伊给了大夫人最有力的保护和最 勇敢的坚守。这,也许就是缘分。 走出门口,齐乐伊停了下来,将自己手腕上戴的和田玉镯也摘了下来,放进布包里。那玉镯,是图青云第一次送她的礼物。图青云出手大方,这玉镯成色极好,没想到今日倒用来救他自己的命了。 图宝斋里,今个算是热闹了,几家当铺的老板齐聚一堂,兴奋异常。 “老方,你让我带足了银两来,你倒是把好东西拿出来呀!”看老板们跃跃欲试的样子,好像今天能捡着大元宝了。 “不急,不急!还有几位老板要来的。”老方气定神闲的站在柜台后面,对着老板们直作揖。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着急,但他知道,为防止这些人趁火打劫压低价格,此刻最要紧的是沉得住气。 一旦露出了破绽,让这些精的要命的人知道他急需银子,到时候图宝斋可就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要任人宰割了。 “什么!还有人要来,我说老方,你想让我们打破头啊!一个大姑娘,你想许几个人家!不等了,快出手吧。” “这,这不好吧,我真不着急,答应人家了,一定要等到齐了才开始卖。何况,那几个都是大主顾,早就看好我的东西了!”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人家是大主顾,我们就是小买卖啊!不是我说你,老方,你也太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了,麻溜的,真金白银看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方的痒痒挠显然起作用了,老板们果真坐不住了。 “这、、、好吧,先告知诸位,方某手里的宝贝有限,但绝对是精品,各位也知道,我们图宝斋里的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大路货。” “好是好,就是不知道这么好的东西,你们怎么肯低价卖了?又不是缺银子。” 老方正色道,“您可真是开玩笑,图宝斋缺银子也轮不到我出来得瑟啊!我一个伙计,奉命行事罢了!” 老方把手一挥,示意伙计们把事先备好的几样珍贵宝贝拿出来,让几位掌柜的过目。 行家面前,是好是糙自然立见分晓。 “呦!这对青花小紫瓶可是唐代的,市面上好久没见着了!这个好!” “刘掌柜的,好眼力!” “翡翠金底镶银碗也好啊,看这成色,啧啧!” “李掌柜,您可看好了!好东西可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 “我看哪,最值钱的还是那枚扳指,知道值多少钱吗?这个数儿!”肥头大耳的王掌柜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怎么?王掌柜感兴趣?既然您识货,就赶紧下手吧!” 、、、、、、 可是,方掌柜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这些东家,一个个光说不李练。只说东西好,却不给价,也不问价,丝毫没有入手的意思。 难道这些人知道些什么了?才一天而已,那孔家不会连当铺都串通好了,不让他们跟自己谈买卖吧? 想到这里,老方不禁一头的冷汗,满脸堆笑的望着那几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说道,“几位爷,咱都是明白人儿,这些东西,也都看的真真儿的,值多少钱,心里想必也都有数。为表诚意,老方先开个价儿,赔本赚吆喝,请老几位看看可还满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ps: 兜兜是一个电脑卖场里的销售,话说今天的业绩,还不如写网络小说呢。至少写小说咱每天都有若干的点击和珍贵稀有的订阅哟!顶!加油! 第九十二章 搞掂! “王掌柜着实是有眼力的,乾隆爷的玉扳指啊,下江南时流落民间的,一万两算少的。今儿个给您去个头儿,九千两,咱就成交!”老方故作轻松的说道。 说完看那王掌柜,竟然眯缝着双眼,不点头也不摇头,只当没听见一样! 老方无奈,继续说道,“翡翠碗市价八千,咱卖七千,李掌柜,您入手就是赚啊!”可是任他如何煽动,这些人就是纹丝不动。 老方暗暗着急了,“青花小紫瓶儿,宫里边儿流出来的,偶然得之,名贵至极,市值七千,刘掌柜您要是相中了,给您六千两!” 说句实话,老方给的价格,大家都知道相当便宜了,要在往日里,早入手了。可是如今不一样,图家遭难,缺钱缺的紧,孔家钱庄的孔掌柜又早放出话来,不得借钱给图家。 本来只是听外面传言如此,还不相信呢,今儿来图宝斋一打探,便知不假。图家可真是下血本了,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而且给的价格也算够低了。 但是眼下,图家这些东西要想换成现钱儿,唯一的办法便是跟来的这几位当铺掌柜的淘换了。在商言商,认准时机,几位掌柜的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是在趁火打劫。 掌柜们一个个的沾沾自喜,架子端的稳稳的,既不说要也不说不要,就等着老方自己降价。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老方,你们图家现在啥情形,我们也不是不知道。图老爷子倒下了,两个儿子听说让土匪绑了,回的来回不来还不知道。按说看在跟图老爷子这么多年的交情,咱们帮衬着些也是应该的。”王掌柜满脸堆笑。笑的像个弥勒佛一样,慢条斯理的说道。 王掌柜话说的虽然好听,但老方一听不禁泄了气,没想到消息走漏的这么快,让他们知道了真相,看来今日是无力回天了。 “老方你倒不实在,放眼这北京城,能一下子拿出个万八千的当铺,除了我们仨,你说你还能指望谁。说什么还有大买家。只怕你是糊弄咱们哥几个冤大头呢。”刘掌柜说话直而且拙。 “这、、、、惭愧啊!但我给诸位的价格可是低了去了,几位应该知道啊!”老方做着最后的攻守。 “这也算低,老方你也太小看我们做当铺的了!”刘掌柜嘬了一小口茶水。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老几位,咱们往来买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儿个帮咱们一把,日后定不忘诸位这份恩情!”老方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但这些人是谁,当铺赚的就是别人的眼泪钱。救命钱,又怎么会被老方这区区一句话打动? “咳咳咳!我看这样吧,老方,给我们打个对折,我们也宽裕些,就算多拿个几件儿我们也能周转的开。”王掌柜终于狮子大开口了。脸上依旧是哈哈笑着。 “什么!半价?王掌柜,您这不是难为我吗?万万不可呀!”虽然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老方还是有些想哭了。 “不急不急。老方,你慢慢考虑,我们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要不,我们先回去,你再想想?”王掌柜想刘李二人使了个眼色。三个人就想站起身走人。 “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半价是不行的,我给三位一样再减五百两银子,怎么样?几位爷行行好,做这笔买卖,您绝吃不了亏,倒手就能赚上千两。”老方做着最后的努力,但却深觉恐怕今日要让给大少奶奶失望了。 “老方!这是做什么呀?”几人正在僵持不下,齐乐伊笑吟吟的进了图宝斋的门,人未到,声已至。 老方一筹莫展的望着齐乐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咽了口唾沫。 齐乐伊看了一眼桌上的几件东西,虽然不懂,却也知道这些东西的分量必然不轻。 “老方,你随我来,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她旁若无人的穿堂而过,来到后屋,老方也随后跟到,只留了几个伙计在前面守着。 “大少奶奶,老方无能、、、、”老方话还未说,齐乐伊便伸手示意他噤声。 “不怪你,这件事本就为难你了。” “大少奶奶,你说有好消息了?可是、、、” 老方现在真希望能出现奇迹,一下子有钱了,然后他就能挺起腰杆走到前头跟那些趁火打劫的家伙们说句“老子,不卖了!” 可是齐乐伊摇了摇头,继而,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我说有,你说有,便有了!” “啥?”老方一头雾水更浓了,啥东西是说有就能有的? 齐乐伊附到老方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老方半信半疑的看看了她,问道,“这能行吗?大少奶奶?” “哼!到口的肥肉飞了,这帮人是决计不会就这样空手而归的。你放心吧,呆会你看我眼色行事吧。” “好嘞!”不知为何,老方对这位图家大少奶奶是打心眼里服气,别看她年纪轻轻,却有勇有谋,算是一位女中翘楚了。 只见齐乐伊急匆匆的奔到前头,二话不说就命人将那几件宝贝收起来,小心摆好。 “别介呀!我说这是谁呀?怎么收起来了?我们正谈买卖呢,你过来捣什么乱这是!”几位掌柜的一看齐乐伊把东西收起来,顿时急了,上来就拦住了她。 “我是谁?你们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忠王府你们听说过吧?越越郡主你们知道吧?”齐乐伊一副拖着强调,十分不屑的对这帮人说道。 “这、、、忠王府是知道的,这越越郡主也仿佛听过。”几人有些糊涂了,异口同声的说道。 “几位有所不知,咱们家大少奶奶正是越越郡主。”老方一句话就交待了齐乐伊的身份背景,众人一听哑然,实在不知图家大少奶奶如此大的来路。 “不必跟他们多说了,送客吧!”齐乐伊不耐烦的挥挥手,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是!老几位,多谢几位今儿个来捧场,这宝贝啊,咱们不卖了!”老方将手一挥,做送客状。 “什么?不卖了!老方,你这是跟我们开的哪门子玩笑!做买卖哪有这样出尔反尔的!”王掌柜终于收起来满脸的笑容,正色嚷道。另两位也纷纷表示不同意。 “大家都是台面上的人,岂是你让来就来,让走就走的!今儿个,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老方拱手作揖道,“实在是多有得罪,老方给几位爷赔礼道歉了。实不相瞒,只因我家公子遭绑,那土匪要十万两银子去赎,一时家里没有那么多的现银,因此才迫不得已的求助各位。” “是啊!你有困难,我们也愿意帮啊!怎么又不卖了呢?”几个人一副热心肠的样子。 “只是,我家大少奶奶的干爷爷不是忠王爷吗?他已经帮我家大少奶奶把钱凑够了,如今还绰绰有余呢,您说,我们干嘛还赔钱把这么好的东西往外卖呢?还请各位见谅!海涵!” 老方一席话,说的合情合理,真诚有加,那几个人登时信以为真,遗憾不已。 那王掌柜却不肯依,“那不行,你们图家怎么净干这雷声大雨点小的勾当啊,前儿个说什么买一赠一,今儿个说什么赔本赚吆喝,弄来弄去,是耍我们呢!管你王爷还是郡主的,今儿个,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王掌柜,您这不是难为我吗?咱正谈价还价呢,并没有谈妥,又何来耍弄一说呢?老方我可担待不起啊!” “这个、、、嗯、、、价钱好说,我们的意思,就按你老方说的价得了,我们银子都拿来了,怎么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呢?” “这怎么行,我们要赔钱的,这真真的不行,回去我怎么跟夫人交待啊!”老方欲擒故纵的说道。 “别婆婆妈妈的了,痛快儿的,这个价儿可是你自己开的,怨不得我们!” 这几个老江湖当然知道,图宝斋那几样货真价实的东西,可遇不可求,而即使不打对折,老方给的价格也确实够低,拿回去就能坐地起价,赚他个千八百两银子不是问题。但如果老方不卖给他们,不仅大半天白辛苦了,便是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这才真正是剜他们的肉呢。 说着,王掌柜转头对自己的伙计使了使眼色, 那伙计麻溜的将八千五百两的银票摔在桌子上!刘掌柜、李掌柜有样学样的,把白花花的银票扔了出来,显然,今儿这买卖是不成也得成! 老方“为难”似的看着三个满眼放光的掌柜,说道,“几位这可是为难我了。” 又转过头看看齐乐伊,说道,“大少奶奶,这可不怪我,您要是早来一步,我也不会跟各位爷出价的!再者,我刚才也跟三位掌柜的说了,让他们再等等,再等等,可是他们催着我要价儿的。几位爷可以给我作证吧,这买卖要是成了,您可罚不着我一个当伙计的。” “唉!今儿请几位掌柜来,也是权宜之计,为难之时,几位掌柜的肯出手相助,也是一份仁义在。既然你要了价儿,掌柜的们又执意要成事,咱也只能勉为其难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九十三章 美丽的子俏 沉吟片刻,齐乐伊一咬牙,仿佛下了最大的决心,说道,“成就成了吧,就照你说的价儿,损失的银子,权当是交朋友了!” 此话一出,王掌柜倏地站了起来,嚷道,“图家大少奶奶爽快!敞亮!实在是叫人佩服啊!图青云真是好眼力,有妻如此,他必能逢凶化吉,一路坦荡!” 齐乐伊笑笑,让老方派人将东西,包好,各自交给了掌柜们,寒暄一气,才各自心满意足的散去。 望着桌上的银票,齐乐伊和老方相视一苦笑,摇了摇头。心道,真是一分钱急死好汉。 老方朝齐乐伊深深一鞠躬,由衷的说道,“大少奶奶,价格虽然低了些,但一下子筹到两万五百两,实在是不易啊!如果不是大少奶奶及时赶到,跟老方唱这个双簧,只怕,这几位真要给我再压一半的价钱才肯呢。” “我来时在门外听了好一阵子,知道这些人是要趁火打劫,说什么半价,就是看咱们缺的是救命的钱,才来狮子大开口的。我也是一时着急,就假意如此,就算死马当活马医了,其实我心里也是没底的!” 顿了顿,齐乐伊掐指一算,“铺子里五万两,府里富余一万两,加上这两万两,也才八万两,还差两万呢。” “是啊!大少奶奶,只剩下一天了,上哪再去凑这两万两呢?” 齐乐伊从袖里将早上大夫人给她的布包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打开来,老方认出这些珠宝大都是大夫人随身之物,吃了一惊。 “这些宝贝,不是夫人之物吗?” “除了这只和田玉镯,其余都是娘给我的。她知道咱们的难处,便将这些东西交给我拿来应急。老方,你看看这些东西约莫能值多少两银子呢?” 齐乐伊望着图青云送给她的美玉镯,心里有些不舍。 老方将布包里的首饰一样一样端详起来,足足看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抬起头,朝齐乐伊出食指和中指,说道:“够了,够了,能值两万多两呢。只是。一时间是上哪去找合适的主顾呢?” “值就行!找不到买家,就把这些东西直接给黑刀,货真价实的东西。难不成他还不要?” “万不得已,也只能如此了。”大夫人说的对,齐乐伊确实能做老方的主心骨。 就这样说定,齐乐伊让老方带伙计把店里的五万两银子和银票统一兑换成票子,连上午卖出的两万银票。一共七万。又和老方回到图家,请大夫人将库里的纹银取出,统统换成银票,一共一万三千两,留下三千两给大夫人,满打满算。十万两算是凑够了。 “银子算是齐了,子俏来不来,还未知呢。”齐乐伊拖着下巴坐在窗前。依旧放心不下来。 傍晚时分,门外响起一阵马嘶声,齐乐伊估计是方锦儿回来了,去双生谷只有半天的路程,如果中间不曾耽误太多时间。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她急忙提起裙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门外,没想到门口居然停着两辆马车。第一辆马车上下来的,是方锦儿.第二辆车上下来的是高飞,还有一名美丽绝伦的女子。 方锦儿一下车就咋咋呼呼的说道:“大嫂,看我把谁请来了?” 看方锦儿那高兴的神情,不用猜也知道她请来的是子俏姑娘。齐乐伊惊觉子俏跟她想象中的风尘女子有许多不同,长发飘逸,齿白唇红,杨柳细腰自是不说,一袭白衣蓝裙,淡妆轻抹,清新柔美,似一朵晨间初醒的牵牛花。 赞叹之余,心里却是暗暗一沉,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如锦儿所说,给钱就可以上山做那黑刀的压寨夫人。即便是她肯上度崖山上,岂不是被黑刀糟践了,自己又于心何忍哪? 不管怎么样,她既然来了,就是为图青云和俞朝帆的事而来,便值得感激。 高飞关切的望着齐乐伊,惊觉数日不见,这个让他赞叹的女子又成熟了许多,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名门闺秀的果敢与端庄,让人不敢小觑。 齐乐伊朝高飞打过招呼,朝子俏一点头,笑道,“这位便是子俏姑娘吧?” “是啊!我就是!你一定是图大哥的老婆咯!”那女子说话虽然直接,却毫不做作,听来倒也顺耳。 “妹妹,有劳了!还没有谢谢你上次救了我家相公和小叔,子俏姑娘对我们图家简直恩同再造!”齐乐伊诚心诚意的说道。 “所以呢,他们一有事,你们就想起我来了,难不成我上辈子还欠着你们吗?”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子俏,但说的却是正理,非亲非故的,人家已经冒死救过你家相公一次,于情于理都是你图家的再造恩人,怎么好意思再去求人家无端为你去送命?方锦儿确实是强人所难了,齐乐伊由着她去找子俏,也算是助纣为虐了。 齐乐伊脸倏地一红,倒真是哑口无言了,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终究是有私心的,因此才未全力阻止方锦儿去请子俏。 “诶---,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子俏,乐伊她们这是给你积德积福呢。何况,有我在,你不会吃亏的!”谦谦君子高飞适时的插进话来,替齐乐伊解了围。 “高飞,你不必替我说话,让妹妹说我两句自私卑鄙,我倒舒服些。”齐乐伊朝高飞说道,眼里尽是感激之情。 “行啦!别婆婆妈妈的了,快进屋吧,好好商量如何上山救人是真的。”方锦儿白了众人一眼,仿佛一切皆是理所应当。 “弟妹也辛苦了,咱们进去吧。”齐乐伊朝众人招呼一声,左右牵着子俏和方锦儿的手,可是方锦儿却不动声色的将她甩开,显然两人心里的芥蒂仍然未除。 “你们先走着,我去安顿一下车夫。”高飞跟众人一拱手,自去跟车夫们打点落脚之事。 三人往屋里走去,偌大的图府此时一片萧条,匆匆路过的仆人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昨夜的狼藉并未扫净,到处是瓦砾残片,看着实在让人心酸。 子俏看过甚是惊奇,心想不说名门大户吗?怎地落魄成这个样子了。 “家里昨夜遭了匪,喏,就成了这样了。”齐乐伊苦笑着向一脸惊讶的子俏解释道。 “是黑刀干的?”子俏一脸不屑的说道。 “说是,也不尽是;说不是,却也是因他而起。待会坐下,我再详细跟妹妹说吧。” 齐乐伊牵着子俏,小心的穿过残旧的庭院,来到厅堂。往日,这里总是威武的坐着图宏和大夫人,旁边陪着他的两位爱子。 三人坐定,高飞 也追了上来,图宏和大夫人的位子,齐乐伊仍然给他们留着,自己选了一侧坐下,子俏坐在她的对面,旁边是高飞,二人不时的对望,倒显得很有默契。方锦儿在齐乐伊下首坐下,仍然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小扣儿早将准备好的香茶端了上来,几人一饮而尽,齐乐伊想起来恐怕几人还未吃晚饭,便向扣儿吩咐道:“扣儿,去厨房准备些爽口解乏的饭菜给二少奶奶和客人们,客房也快去差人收拾好了,不能慢待了贵客。” “是!”小扣儿应声而去。 齐乐伊从怀里取出黑刀留下的字条,交给高飞和子俏,让他们出出主意。 “大嫂,银子的事筹得怎么样了?”方锦儿问道。 “已经差不多了,现钱有八万,余下的不够就用首饰顶了,娘给了我一些,我也把我的那只和田玉镯拿出来了。东西是好东西,就怕那些山贼不识货。” “哦,我屋里也还有一些首饰,不如我也去拿来凑凑数,多些总是好的,省得给他们留下口舌,不肯放人。” 方锦儿的慷慨实在是出乎齐乐伊的意外,看来她真的是很爱图武林,偏偏事与愿违,穿越在图武林身上的俞朝帆注定要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不必了,弟妹!”齐乐伊话音未落,方锦儿早离座回屋了,在救人这方面,她不想落后于齐乐伊半分,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自是应当。 子俏朝这方锦儿的背影努努嘴,显然对这个早间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着求自己,现在却对自己熟视无睹的女人有些不忿。 “如这纸上所言,黑刀求的是财,”高飞顿了顿,看了子俏一眼,又道,“嗯,还有色,青云和武林的性命应该不会有危险。”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度崖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旅游圣地,完全没有任何危险可言。 “去你的,还色呢!老娘看了他就膈应。”高飞和齐乐伊虽然不知道子俏老家是哪里,但膈应两个字必定不是什么褒义词。 “高飞,帮我想个办法,既要救回他们兄弟俩,又不能伤害到子俏姑娘,否则,如果伤害到子俏,就算他们两个回来了,也不会心安的!” 连日来的操劳和紧张,让齐乐伊再也没有力气出谋划策了,高飞的笃定,让她宁愿相信这位挚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ps: 每年最热的几天,好像没有空调就不能活了一样。卖了两台电脑,费了不少唇舌,讨价还价不是我的长项,毕竟人家是文艺青年站柜台嘛!依然高兴的是本来预备二十万完本的作品,一直写到今天,竟然仍然意犹未尽,乐观的我觉得这是好现象,值得奖励自己个儿一块大西瓜瓜! 第九十四章 自告奋勇的方锦儿 所谓挚友就是雪中送炭不需谢,锦上添花不需唤,危难时刻显身手的人。 “放心吧,度崖山我和子俏去过一次,易守难攻之地,只易智取,不易强攻。我已有一个万全之策,绝不会伤到子俏的。”高飞朗声说道,似乎看出了齐乐伊的疲惫,铿锵的语调让人为之一振。 “放心,就算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会怪别人的,反正我天生就是没人疼的命,送给谁不是送。”子俏吹着自己修长粉嫩的手指甲,故作轻松的说道。 如果说第一次出手相救是出于对图青云的爱慕,那么在得知他已有妻室且对自己毫无感觉之后,再次答应方锦儿和齐乐伊究竟是图些什么,便是连她自己也不甚明白了。 “三不会长,两不会短,你,也不会有任何闪失。倘若我没有十二分的把握,今天我也不会让你来这里的。”高飞果断的望着子俏,四目相对,子俏竟然再没有呛声,由着他把话说的如此沁心入脾。 齐乐伊似乎看出些端倪来,笑道,“既然高飞如此笃定,我就放心了,明日,便将才凑齐的十万银票和首饰交给你们,我夫君和小叔子的性命,也交给你们了!” 说罢,将头重重的靠在椅背上,其实,此时的她真的需要一个坚实的臂膀。 “不!不可以把银票交给他们,我要亲自去!”方锦儿不知何已经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小匣子,满脸的倦容掩饰不住刚哭红的眼睛。 “锦儿,你去只怕、、、、、、”齐乐伊有些不忍。 “我什么都不怕,十万两的银子怎么能轻易的交给外人?何况,我要亲自去把他赎回来,我有太多的话想跟他说了。”说着。方锦儿将手中的匣子放在桌上,打开来,也是一些珠宝首饰,虽不多,却也精致。 “哼!不就十万两吗?老娘稀罕?”子俏听方锦儿话里话外怕她和高飞侵吞银子,心里十分不悦,心想早知道让她多跪会儿。 “子俏妹妹,锦儿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太担心武林了。”齐乐伊不得不做起和事老。 “既然如此,明日我们同方姑娘一起去便是了。乐伊,你今晚把钱物凑齐,明儿一大早交到方姑娘手中。我们明儿个一早启程如何?”高飞提议道。 “好。就听高飞的。饭菜 也来了,你们一路辛苦,快些吃吧。”齐乐伊点头同意,见扣儿和几个丫鬟端着饭菜站在门口,便催促高飞、子俏和方锦儿早些用饭。 “我不饿。你们吃吧。”方锦儿依旧冷着脸,只说了一句起身便走。 众人招呼她她也不听,只好由着她去了。 子俏撇撇嘴:“装什么痴情种子,她不吃,咱们吃!”说着抓起桌上的鸡腿,随手递给高飞一只。自己也掐起一只大快朵颐起来。 齐乐伊心里暗暗称奇,怎么看也看不出来这姑娘曾是翠满楼的头牌啊,倒是一身江湖儿女的爽气。 “你们好生吃。我去娘那里把钱银凑齐,让他只多不少,省得到时候黑刀难为你们。对了,高飞,此行你真有十二分把握吗?度崖山上 凶险。你切莫小瞧了、、、、、、” 齐乐伊话还未说完,高飞便从塞满鸡肉的嗓子眼里含糊不清的嚷道。“放心啦,交给我啦!”真心是嫌她啰嗦。 齐乐伊走出门口,特别交代小扣儿,再去厨房拿些点心送到方锦儿屋里备着,总觉得她的情伤因自己而起,或许对她多些忍让,多些关心,心里会安宁一些。 去到大夫人屋里,将子俏和高飞仗义前来的消息对大夫人一说,大夫人甚是高兴,直说老天有眼,看来图家子嗣有救了! “孩子,这多亏了你了,这一次若不是有你在,娘和 你爹这把老骨头还不知怎么样呢。”大夫人说着,眼泪又白花花的往下掉。 “娘,您别这么说,这次不光是我,弟妹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是她不辞辛苦的把子俏姑娘和高飞请来的,还有这些首饰,也是她让我拿来的,说是能多些别少了,省得那帮土匪不识货,说咱坑他们。”齐乐伊指了指桌子上的首饰匣子,夸起方锦儿来。 “是!是!图家的媳妇们最是重情义了,日后啊,这个家交到你们手里,娘啊,也放心了。” 大夫人把方锦儿的首饰匣子打开,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拿出一沓银票和一个小布包,放在里面,一样一样的往里放,嘴里说道,“这里是库里的一万两,我下晌让老方去换成了银票的;这是老方从铺子里拿来的七万两;这是咱们的那些首饰,再加上锦儿的,一共可不只值十万两了。也罢,钱财嘛,散了就散了,关键是人要平安归来啊。” “娘,您放心吧,高飞早有计策了,他是个智勇双全、做事稳重之人,前次毫无准备都能将青云和武林救回来,又何况此次他是胸有成竹、有备而来的。” “那娘便等你们的好消息了。”大夫人见齐乐伊十拿九稳的样子,悬了两天的心也终于暂且放下,让齐乐伊把装满钱财的匣子收好了,便让她早早的下去歇着了。 齐乐伊又如何睡得着,虽然手里捧着十万银子,高飞也拍着胸脯说万无一失,可是她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窗户的缝隙中不时传来阵阵凉风,吹的窗边的蜡烛摇摆不定。远离电灯电视电脑一年了,此时倒觉得还是这烛光比较明白人的心事。 “难不成还在举棋不定,怕那两个冤家回来又难以抉择?”齐乐伊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行!这次一定要劝朝帆好好珍惜方锦儿,从前看不出来,经此一事,发现她对武林简直是用情至深,也值得俞朝帆好好对待。至于图青云嘛,嘻嘻,也该对他主动出击了,看他的洞房夜能躲到几时?” 也不知自己是几时睡过去的,只是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大亮,她发现自己竟然和衣睡在床上,手里仍然搂着那沉重的珠宝匣子。 刚刚洗漱完毕,方锦儿就风风火火的过来了,“大嫂,东西凑齐了吗?” 齐乐伊拍了拍手中的匣子,点点头,说道:“锦儿,你还是不要去的好,万一你要是有个闪失的,我怎么向武林交待呀!” “我自个儿愿意去的,当初嫁进图府也是我自个儿愿意的,就算有什么不测,也怨不得别人的,谁叫自己没有那个命呢。”方锦儿乱说一气,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要出发了,齐乐伊将珠宝匣子交给方锦儿,看着子俏和方锦儿坐在马车的后面,高飞跳上马车,朝齐乐伊潇洒的一挥手,说道:“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齐乐伊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辙子,双手合十向天祈祷,“但愿他们所有人都能够平安归来!” 从那一刻起,齐乐伊和大夫人以及端氏便开始了漫长而煎熬的等待,从早上到午间,从日升到日落,始终不见马车奔来的声音。 到了傍晚,所有人都坐不住了,端氏在大夫人和齐乐伊面前来回踱着步子,“不得了了,难不成这次要人财两空,哎呀,乐伊呀!你怎么能让锦儿也去呢,岂不是太危险了?” “姨娘,我也劝过锦儿不要去,是她自己硬要去的。”齐乐伊解释道。 “我倒要问问,她一个做弟妹的都能去,你怎么就不去呢?说到底还是没有那份心!”端氏有些气不过,凭什么她媳妇要去,大夫人的媳妇就安安稳稳的留在家里,以至于形成了目前以一对二的局面。 “好了,不要再说了!林儿和云儿怎么还没有消息呢?乐伊,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啊,娘好担心!”大夫人不耐烦的制止了端氏的无理取闹,六神无主的问向齐乐伊。 “娘,再等等再等等,高飞说过,他有把握的。他一定能救出大家的,您放心吧。”嘴里这样说着,齐乐伊突然有些后悔,昨晚应该问清楚高飞打定的是什么样的主意,只怪自己太相信高飞,以至现在丝毫摸不着头绪。 “娘!娘!大嫂!、、、、、、”终于,在傍晚时分,静的可怕的图府门前传来了方锦儿的呼唤声。 齐乐伊撒腿就往大门口跑,后面跟着跑不快的大夫人和端氏。 “青云、、、朝帆、、、你们回来了吗?”齐乐伊忘情的喊道,谁知跑到门前,却只见慌里慌张从车上跳下来的方锦儿,车上幕帘掀起,空空如也。 “锦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大哥呢?朝帆、、、不,武林呢?还有高飞和子俏呢?” “大嫂,先进屋再说吧,他们太欺负人了!”方锦儿说着竟哭哭啼啼起来,“我们快去找娘想办法吧。” “他们出尔反尔了?难道他们不肯放人?”齐乐伊追问道。 “大嫂!跟土匪还讲什么信用!简直气死我了。呜呜呜”方锦儿的哭声让齐乐伊心里慌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ps: 新鲜出炉,精彩奉献!又是一个忙活的周末,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电脑的码字家,风里雨里不断更,小眼睛,睁不开,睁开了还要继续码,一码就是一大章,献给亲爱的 读者啊! 第九十五章 玉碎钥现 “锦儿,到底怎么回事?”大夫人和端氏站在亭廊上,望着一个跑一个追的妯娌俩,却看不见自己的儿子们回来,急忙问道。 “娘!他们不肯放人,说、、、、、说、、、、、、”方锦儿扑到端氏跟前,边说便嘤嘤的哭起来。 “你这个孩子,说什么,你倒是说啊!”大夫人一听顿时心里凉了半截,声音也颤抖起来。 “他们说十万两是一个人的价儿,大哥和相公两个人,他们要二十万两,还差十万呢。”方锦儿义愤填膺的说道。 她的话让所有人为之一惊,这帮天杀的,怎么专门欺负这一家女流之辈,未免太过龌龊。 “高飞呢?子俏呢?”齐乐伊问道。 “那个黑刀给了高飞一万两银子,说是把子俏买下了,现在不知道怎么样呢。他们让我下山来去银子,明天日落前见不得银子,他们就要杀人了。 “无耻!下流!简直是禽兽!”齐乐伊气的差点倒地,土匪也应该有节操的不是? “还要十万两、、、、、、我们上哪儿去给他们弄啊,这不是要把咱们往绝路上逼吗?” “大姐,咱们倾家荡产也要凑啊,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们遭罪送命吗?”端氏有些慌了神,只巴巴的望着大夫人,也没了平 日里嚣张的气焰。 “如果他们果真能言而有信,咱们必定倾尽所有,怕只怕给了钱,黑刀仍要撕票,到时候我们又耐他如何?”齐乐伊绝望的说到。显然和自己打交道的这群土匪,是丝毫不按常理出牌。 “娘,那帮土匪不是人。您没看见相公和大哥被他们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不给他们钱,他们真的会随时杀了大哥和相公的。大娘,求求您,我不想做寡妇,您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吧。娘!”方锦儿跪在大夫人身前,她发自肺腑的哭诉,深深触动了大夫人和端氏。 “孩子,你别哭,咱想办法就是。眼下家里也就几千两的家当了,就是卖铺子卖房也要有个期限的不是?”大夫人伸手要将方锦儿扶起,可她就是在地上不肯起来。 “大娘。我有办法,我偷偷的跟大哥和相公要了他们身上的玉佩,您不是说,有了这两块玉佩,就可以打开那把同心锁。拿到爹给他们留下的 十万两银子。大娘,我不要银子,我只要相公回来、、、、、、”方锦儿泪眼婆娑的从怀里取出两块墨玉玉佩,放在手心,交到大夫人手上。 齐乐伊见她手里那两块玉佩,果然做的精细。圆润浑厚,不仔细看,是绝看不出这玉佩里面还有机关。竟然藏着两把保险箱的钥匙。 大夫人伸手接过这两块玉佩,擦干脸上的泪痕,细看之下,果然是当初图宏请高人打造,莹莹透着绿光的银箱钥匙。 “是了。是了,就是这两块玉佩。这样说来,林儿和云儿又有救了。”大夫人惊喜的说道,又拿给端氏和齐乐伊看仔细。 “大姐,事不宜迟,块去开箱取银子吧。”端氏急忙催促道。 大夫人点点头,想想当初图宏的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开箱。如今这情形,两个儿子深陷匪窝,性命堪舆,也算是万不得已了。 齐乐伊倒觉此事略有些不妥,便劝阻大夫人道:“娘, 黑刀能食言一次,未必这次就能说话算话,怕只怕他就算收了银子,也不放人啊。我看此事还需再斟酌 一番。” “齐乐伊!你安得什么心?你相公和我相公现在生死未卜,你却在这里说风凉话,就算黑刀不讲信用,难不成我们现在还有别的办法救他们吗?我只知道,如果我们现在不去救他们,不给黑刀十万两,恐怕即刻他们就身首异处!你、、、、、、你忍心吗?”方锦儿刚刚平复的心情,陡然激动起来,她双眼瞪着齐乐伊,牙根紧咬,仿佛要将她一口吞掉才解恨。 “我不是这个意思,锦儿,我是怕、、、、、、” “大娘,您拿主意吧,这个女人的话我不想再听。”说完,方锦儿将头别向一边,不再看齐乐伊一眼。 “乐伊,儿是娘身的心头肉,你还未曾做过母亲,不明白为娘的心意啊。现如今,就算黑刀他要娘的这条老命,娘也得给他,何况是钱呢。十万两银子能买回咱一丝希望,便不能够轻易放弃啊!”说着大太太又哭起来,端氏也恶狠狠的盯着齐乐伊看。 太太转而做齐乐伊的工作,使齐乐伊感到众人把自己看做一个贪财之人,心里很是不舒服,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便只好默不作声了。 方锦儿暗自出了一口气,示威似的斜睨着齐乐伊,又一个劲的催促大夫人开钱房,拿银子。 大夫人领着娘儿几个,回自己屋里,看了看依旧躺在床上的图宏,想想他辛苦一辈子,一手挣下的家业,不到几日便被土匪讹诈尽光,实在是倍感凄凉。 “老爷,你要是还清醒着,定能给咱们出个主意,对付那帮不收信诺的土匪。可如今、、、、、、好在你早前英明,给孩子们留下这些救命钱,要不然还不把咱们难为死!你放心,我这就去把银子取回来,好早日把孩子们救回来,让他们免受折磨。” 大夫人在图宏床前呢喃几句,看那图宏依旧只是流口水,瞎哼哼,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领着端氏、齐乐伊和方锦儿进了内室。 内室里昏暗狭窄,除了图宏和大夫人,旁人鲜有进出,便是连端氏也未曾踏进小门半步。 大夫人掀起厚重的门帘,只见极窄的过道旁边是几个大红木箱子,看样便是满满当当的,贵重却不稀罕,直走过去,便只剩一堵黑不溜秋的泥墙了。 “大娘,钱箱呢?”方锦儿纳闷的问道。 大夫人摇了摇手,示意她肃静,将最里边的一个箱子的把手轻轻转动起来,随着一声轰响,那整座土墙如同一张门帘被徐徐拉起,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嵌在内墙之中的金属箱子,四周用石灰抹的紧紧的,如同长在墙里一般。 箱子中间,便是两道环环相扣的锁道,那锁眼,便在两环交汇处。这情形,齐乐伊倒是从不少盗墓书籍上见过,对小门小户的方锦儿来说却是见所未见。因此一张小嘴张得又大又圆,小眼珠也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大娘,快把玉佩打碎啊!”各项证据表明,方锦儿此时异常兴奋,更甚于她的婆婆端氏。 大夫人将玉佩握在手中,双手合十,对着墙壁又念叨了一番,无非是菩萨保佑,先祖庇护之类的话,让齐乐伊实在觉得滑稽。自己存的钱自己来取,还要感谢这个感谢那个的,又没有利息可拿。 念完,大夫人将手中的玉佩着力向地上一摔,脆生生的玉碎声,如同一根琴弦拨动了众人的心,再看时,只见地上玉碎钥现。 方锦儿抢着从地上将碎玉中显现的两把精致小巧的钥匙捡起来,摸索着锁眼的所在捅过去。 屋内光纤阴暗,方锦儿摩挲了半天,终于将锁环打开,她惊喜的叫了一声“咦!” 白银十万两啊!不是银票,未装银箱,只一排一排的银元宝上下一层一层的铺起来,银光一闪,屋内也再不阴暗了,简直是“银光满屋”了。 “娘!咱们有钱了!相公他们有救了!有救啦!我也不用当寡妇了。”方锦儿抓起一把银元宝,送到大夫人和端氏面前,欢呼雀跃极了。 大夫人和端氏连连点头,又双手合十,感谢菩萨保佑了。 齐乐伊仍然感觉这是个下下策,如果给钱,必将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中,可是此情此景,实在不适合再提反对意见了。 便由着大夫人叫来老方,找了几个信得过的伙计将银子连夜装箱,足足装了好几台箱子才完。当然,全程都有方锦儿和齐乐伊监管。 翌日清早,方锦儿又早早的请命上度崖山去赎人了,谁知这一去,竟几日毫无音讯。 图府几乎一夜之间便散了,四下传言,两位少爷被土匪杀了,二少奶奶被抢去做了压寨夫人,说不定,哪天便打来了,要将图府夷为平地呢。 于是,下人们跑的跑,散的散,就连图宝斋的伙计都走了好几个,所谓墙倒众人推,图府的没落仿佛是迟早的事了。 齐乐伊也已经几日几夜没合眼了,从方锦儿带着银子上山的那时起,她的生命里除了期盼,便容不下别的东西了。 谁知,她盼来的,竟是一张带血的包袱,里面包着的,竟然是图青云和图武林的血衣! 大夫人和端氏认出儿子的血衣,当场便晕死了过去,出在崩溃边缘的齐乐伊再也支撑不住,连退几步,被小扣儿及时扶住,才没有倒下去。 “这不可能,我们图家跟他们并无深仇大恨,何以他们收了银子还要下次毒手?!”齐乐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抱着图青云和俞朝帆(图武林)的血衣,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如果注定是这样一个结局,必定是老天爷存心捉弄,又何必假以土匪黑刀之手! ps: 此处有包袱哦!别问灵感来自何处,这一章有一半是上班时偷偷码的,嘿嘿。 第九十六章 血衣 休书 齐乐伊感觉到自己的担心终于成了现实,黑刀再一次食言了!他收了图家的钱,却对图青云和俞朝帆下了狠手! 齐乐伊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血衣之上,浓浓的血腥味道扑鼻而来,她却丝毫不嫌弃,仍旧痴痴的看着,摩挲着,搂在怀中,却感觉衣服里有些异物,急忙打开来看。 血衣之中,原来还夹杂着一张血书,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几个大字,“不见棺材不掉泪,明日午时再看不到银子,等着收你相公的手脚吧!” 齐乐伊看的有些傻眼了,什么叫明日午时再看不到银子?银子不是早就让方锦儿送上山了吗?难道中途发生什么意外,如果黑刀没收到银子,那说明方锦儿根本没有上去度崖山。那么,她又去了哪里了呢? 齐乐伊立即叫来当日送方锦儿上度崖山的伙计问话。 送方锦儿去的有四个伙计,这几日跑了两个,就只剩下两个了,规规矩矩的站在齐乐伊的面前。 “那日可是你们几个送二少奶奶上的度崖山?” “是的,少奶奶,除了我们俩,还有阿海和阿江。他们两个昨个走了,说是找到了新东家了。”说话的伙计声音小的如蚊蝇一般,也不敢抬头见齐乐伊。 “当日,可是你们亲自将少奶奶送到山上?” “回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说土匪杀人不眨眼,又怕我们收牵连,只让我们将银箱摆在半山,就让我们回了。”那伙计仔细的回想起来,想到一句便说一句。 “慢着,你说你们只把她送到半山就回来了?你们可曾见过有土匪前来收银?”齐乐伊脑子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是的,我们几个本来就害怕那土匪。硬着头皮送到半山腰,一听二少奶奶如此体恤下人,便急忙谢过二少奶奶,返身回来了。并没有看到什么土匪,只怕他们都藏在山上了。” “既然如此,为何你们回来却不向我如实禀报?” “这、、、、、、只因二少奶奶嘱咐我们不必向您言明,是怕您苛责,不,怕您责罚我们。因此,我们四个回来便只说将二少奶奶送到了。却没有说送到哪里了。”这伙计,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一五一十说的详尽。倒让人真的无法苛责了。 “这么说,这么说,她极有可能没有上山,而是趁你们下山后,她便也随后下山了。还带着十万两银子!”齐乐伊说到这里,不禁心里一颤,又道,“不可能啊,她那么爱图武林,她不可能弃之不顾。却卷了银子私逃啊!” 齐乐伊自言自语的样子令小伙计有些惶恐,嘴里直说:“大少奶奶,小的不知啊。小的错了,您就原谅小的吧。” 齐乐伊回过神来,正色道:“算了,没你们的事情了,下去吧。以后做事小心些便是了。” 小伙计唯唯诺诺的去了,齐乐伊却坐立不安起来。各种可能在脑海里反复涌现,一时间,她茫然起来。 假设方锦儿上了山,也将银子给了黑刀,那么即使黑刀存心不想放人,又毁约在先,那么他就万万没有必要再送血衣前来,岂不更显得他言而无信。 但如果假定方锦儿半路携银子跑了,那么她打发了图府的伙计和马车,又是如何一个人将十万两银子挪到别处呢,那十万两银子又岂是一两个人可以搬得动的。如果有人帮她,那么这个帮手又是谁呢?而此刻,黑刀不见银子,恼羞成怒,浸了血衣前来恐吓倒是成立了。那么,黑刀未见到银子之前,应该不会对图青云和俞朝帆下手的! 想到这里,齐乐伊倒是松了一口气,他们还活着! 那么,方锦儿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好好的图家二少奶奶,身家岂只区区十万两银子?她又怎么会弃自己相公 的性命于不顾,做这样背信弃义的勾当? 不解,不解,怎么想都想不通,齐乐伊一阵晕眩。突然想起方锦儿从度崖山上回来的一举一动,她说黑刀还要变卦,除了原来那十万两,竟还要十万两。她竭力劝大夫人碎玉取钥,开箱拿银,以及她拿到银子之后欣喜若狂的表情,还有她自告奋勇的请求上度崖山找黑刀交换人质,而自己提出和她一同前往之时,她却断然拒绝。 是为了钱吗?种种迹象表明,她是为了钱,但齐乐伊总觉得,一切又不只是为了钱那么简单。 此时,公公图宏依旧卧床,大夫人和端氏看到血衣后,吓得几乎只剩下半条命,方锦儿行踪成谜,偌大的图家,怎么就只剩下自己独撑大局,自己最心爱的两个人,生死未卜,等着自己前去营救,高飞和子俏为了救自己的爱人,也身陷贼窝,一样岌岌可危。 想到这里,齐乐伊的胸口宛如压着几千斤的大石,且不住地往下沉,仿佛再有一刻,她整个人都会被这块大石头压扁。甚至她想哭,都哭不出来了,因为她又知道,如今,此刻,她要做的事情一定不是弱弱的哭。 小扣儿端着一碗茶水进来,轻轻的放在失神的齐乐伊身旁的桌子上,说道:“大少奶奶,您先喝口茶吧,看您的脸色,比这茶水还青。” “放在这里吧,大夫人和二夫人如何?好些了吗?” “大少奶奶,您放心吧,奴婢已经过去瞧过了,大夫说她们只是一时惊吓过度,最近又劳神甚重,才会突然昏厥,好好休养个几日便无妨了。”小扣儿嘴里说着,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齐乐伊,看着她蜡黄的脸色,好怕她也突然昏厥过去了。 “这就好,我要去一下二少奶奶的房里看看,你陪我去吧。”知道大夫人和端氏都无恙,齐乐伊才稍稍放心。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想法子救图青云和俞朝帆还有高飞子俏他们。但所有这些人的命运,好像突然间全部系于方锦儿一身,因此,她首先要去方锦儿房里去走走,看看能否发现一丝蛛丝马迹。 从押送银子上山至今,方锦儿已经有两日未回来了,她的丫鬟凤心正无聊的坐在院前荡秋千。见齐乐伊和小扣儿走过来,急忙从秋千架上跳下来,对着齐乐伊道了万福,问道:“大少奶奶好,二少奶奶还没有回来。” “嗯,我知道,我想到她房里看看。” “是,大少奶奶,您请进,早上我才收拾过的。”凤心说着,低头退到齐乐伊身后,跟小扣儿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问,你主子怎么想起上我主子屋里来了? 下扣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要她不要乱说话,不知道主子现在正烦着呢吗? 不知是因为凤心一早就收拾了的缘故,还是方锦儿一向爽利,屋内一应摆设齐整异常,没有丝毫的凌乱。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一应俱全,在铜镜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仿佛在等着它们的主人回来宠幸自己。 床上的大红缎面被褥没有一丝褶子,一对大红鸳鸯枕头,也密密的挨着,浓情蜜意无限。但齐乐伊知道,这些日子,方锦儿没有一天不是孤枕难眠的。从俞朝帆穿越到图武林身上的那一刻起,俞朝帆便从不跟她同床,这对一个深爱着自己夫君的女子,是何其残忍的酷刑!说来,这里面也有自己的责任。 齐乐伊紧皱眉头环视这里的一切,她找不到丝毫的迹象能够说明这个屋子的女主,竟然挟带银两,私自出逃,而且是在她相公危在旦夕的时刻! “凤心,给二少奶奶好好看守着屋子吧,谁知她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终究是毫无头绪,齐乐伊只好吩咐凤心两句,便欲转身离去。 凤心轻声应道:“是,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慢走。” 齐乐伊前脚刚迈出门槛,却听见小扣儿轻声说凤心,“看你,打扫的这么不干净,这么大个废纸球你都没看见,小心二少奶奶回来削你!” 齐乐伊听了不禁莞尔,心想一个废纸球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何况,还不知道方锦儿究竟还会不会再回来。转头一看,见小扣儿正指着门后边一个揉的碎碎的纸团对着凤心一本正经的说话呢。 “不妨,回头收拾干净就行了。”看那纸团,上好的宣纸,本就柔软轻薄,此时被揉搓成乒乓球大小的纸团,此时静静的躺在角落里,隐隐可见白里透黑,上面应该是有字的。 凤心望着自己遗漏的卫生死角,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了,二少奶奶从不舞文弄墨的,怎么竟写起字来了,还到处乱扔。” “哦?!”一句话引起了齐乐伊的好奇,方锦儿和她姐姐自己的肉身方绸儿一样,出身裁缝世家,要说女红自然是一流,但说到学问方面,只怕她能识些字就不错了,更不会“舞文弄墨”了。 齐乐伊阻止了正要将纸团捡起来扔出去的凤心,“给我看看吧,看她平日里都在写些什么。” 仔细的将已揉的碎碎的纸团轻轻展开,由于揉搓的时候用力过猛,好多边边角角的地方都被揉碎了,好不容易舒展开来,却见正上方写着两个大字---“休书”! 第九十七章 谜团 只见休书上书:今有方氏贤妻,知书达理,端庄贤惠,无奈同本人夫妻感情不和,无法维系婚姻。本人特书此休书,以还方氏自由之身,望另寻佳人,再觅良缘。 而落款上,“图武林”这三个大字华丽丽的留在那里,令齐乐伊如遭五雷轰顶。 什么?这,这竟然是朝帆,不,是武林写给方锦儿的休书? 齐乐伊目瞪口呆的表情让小扣儿和凤心吓了一跳,心想图家已经够倒霉了,大少奶奶已经够可怜了,难道眼下还会有更糟的事情吗? 是的,屋漏偏逢连夜雨,最可怕的事情似乎远远不止于此。齐乐伊不敢相信,俞朝帆竟然不声不响的给方锦儿写了休书,要知道,这是在封建愚昧的清朝,休妻一事对女子来说,是多大的羞辱? 何况,方锦儿那么爱他,那么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想必看到这休书的那一刻,方锦儿的心也如同这休书纸一般被揉的粉碎,千疮百孔了! 齐乐伊不免一阵心痛,问世间情为何物,爱时可如蜜,恨时却如刀似剑!方锦儿怎么知道,她深爱的图武林,早被俞朝帆附身,魂归别处了。可不,她只当是图武林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甚至勾搭上了自己的嫂子。 天哪!齐乐伊突然醒悟,难道方锦儿之所以带着那十万两银子跑了,就是因为看到了这封休书吗? 虽然她并不知道这封休书究竟是俞朝帆何时写的,他又预备什么时候交给方锦儿,但无疑,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挑在这样一个时机让方锦儿发现这张休书。她对图武林的爱会发酵成百分百甚至双倍、十倍的恨来报复他的! 而她报复图武林(俞朝帆)最好也是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夺去未他准备的赎金,让他在度崖山受尽折磨。再被黑刀残忍的杀死。 齐乐伊打了个冷战,不好!明天便是黑刀给的最后期限了,她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方锦儿一手导演的惨剧发生。 可是,眼下,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够怎么办呢?看来黑刀并非不守信用之人,他之所以不肯放人,只是因为他还没有收到那十万两银子,毕竟,他要的是钱。图青云和俞朝帆的命对他来说再无其他价值了。 银子!银子!二十万两已经分文不少的拿出去了,自己上哪再找十万两啊!齐乐伊知道,图家的大宅子富丽华贵。十万两还是值的,可是眼下,公公和婆婆卧病在榻,如果要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苦一辈子挣下来的家业顷刻之间化为乌有,岂不太过残忍? 这时。突然有个下人前来禀告,说高公子回来了。 高飞?齐乐伊不由的一惊,急忙迎接出来,只见大门口一位白衣男子疾步而行,嘴里叫着,乐伊。乐伊! 齐乐伊一眼便认出来,来者并非高飞,而是他的同胞兄弟高翔。高飞高翔兄弟俩虽然样貌极为相似。但言行举止却相去甚远。高飞永远都是一副淡定从容潇洒倜傥的样子,而高翔,却活泼有余,稳重稍欠,这是客气的说法。 “高翔!”齐乐伊叫住高翔。 高翔一阵风似的刮到齐乐伊跟前。说道,“不好了。不好了,计划失败啦!” “高翔,你慢点说,你不是在双生谷吗?怎么到这里了?对不起,你大哥为了救青云和武林,在度崖山上生死未卜,至今了无音讯,都是为了我们,他才、、、、、、” “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客气话,兄弟有难,我们岂能袖手旁观?只是,我们千算万算,还是不知哪里出了纰漏。” “你们?”齐乐伊不解的问道。 “是啦!那日,你弟妹方锦儿去求我大哥和子俏的时候,大哥便与我就商量好了,我和他一明一暗联手将图大哥和图二哥就出来。”高翔懊恼的说道。 “当时说的好好的,大哥在明,将赎金给了那黑魔王,哦,就是黑刀啦。只要图大哥和图二哥一获自由,我呢,就在暗处,利用我和大哥相貌一样的特点,骗过黑刀,救出子俏。没想到,我在山上窝了两天了,不但没看到图家哥哥们的身影,便是连我大哥都没见到。我也不敢贸然上山,只好先行下来找你商量。” “这样说来,高飞和子俏还有方锦儿上山的时候,你便在这里?”齐乐伊有些理不清头绪了。 “是啊,来时我就藏在后面那辆马车上,后来大哥把我安顿到你们家柴房里,可把我腌臜死了。但是没办法,大哥说我必须保密,连方锦儿也不能让她知道我也来了。此时成败关键就在于我是不是藏的隐秘。” “怪不得,高飞那么胸有成竹的样子。”齐乐伊想起当时高飞和子俏自信满满的样子。 “嗨,他还不是失算了,我藏的倒是蛮好的,可是藏了等于没藏,人还不是一个也救不出来。”高翔垂头丧气的说道。 “这不怪你,要怪就只能怪俞朝帆,不,图武林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齐乐伊想说,如果不是俞朝帆想要休了方锦儿,惹的她从中作梗,把银子骗走,那么此时他们早就平安无事了。 “谁?谁搬石头?”高翔耳朵还蛮灵光,追问道。 “我说的是青云的二弟,说来就话长了,我问你,当日你们上度崖山时,可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比如方锦儿,有没有不寻常举动?”现在有了些许线索,齐乐伊便想顺藤摸瓜,搞清事情的真相。 “这个嘛?那天,我假扮车夫给大哥赶车,一路上倒没有什么异常,方锦儿也不说话,偶尔子俏跟她说句话,她竟跟吃了枪药似得爱理不理。手里只捧着她那个钱匣子,就是装十万两银子和首饰的匣子,好像生怕别人抢去了似的。连上茅厕都要带着,真是有些莫名其妙,要是不相信咱们,就别求咱们来啊!”高翔看来也不怎么喜欢方锦儿。 “后来呢?”齐乐伊追问道。 “什么后来,上了茅厕,她就轻松了呗,又开始上赶着跟子俏说话,说黑刀喜欢子俏,还是把钱匣子给子俏拿着吧,兴许黑刀一高兴,就立马放了二位哥哥。” “再后来呢?” “再后来就上山了呗,到了山上,土匪戒备的紧,只让大哥子俏和方锦儿进去,我只是个马夫,便让他们赶下山了,只找了片下山必经的林子蹲守着,只要图大哥他们一出来,我好伺机行动。” “再后来呢?”高翔说几句就停几句,好像专门等着齐乐伊问下一句。 “我可惨咯,在林子里被蚊子叮了两天三夜不敢挪窝,就怕图大哥和图二哥下山的时候同他们错过,可没想到还是空等了两天,白白挨饿受咬了。” “可不是白白受苦了吗?黑刀根本就没打算放人,喏,这是今儿收到的。”齐乐伊把黑刀夹在血衣中的纸条拿出来给高翔看过。 “擦!怎么还要银子?不是给了他们十万两吗?这帮不要脸的,还没完了?”高翔一见血书,立即血气上涌,爆起粗口骂道。 “详细的我就不说了,也许黑刀压根就没收到银子,问题肯定是出在方锦儿身上了。但眼下又不是追究她的时候,我还要去想办法筹集银子呢。” “啥意思,我咋不明白呢?” “一言难尽,方锦儿两天前独自回来,把家里最后的十万两银子骗走了,说是黑刀要的,但迄今,黑刀并没有收到银子。因此才送来血书相逼。” “擦!你们家出家贼了,还不报官去抓回来?” “她如果存心想躲,一时半会是找不到她的,报官也是枉然,况且现如今我哪里有那些闲工夫去报官。” 齐乐伊想,方锦儿既然拿了钱跑了,就不会轻易让他们找到,与其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另想一些行之有效的办法。 “那咋办?你们图家家大业大,总有办法的吧?”高翔望着图家空旷的楼宇亭台说道,言下之意,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房子有地吗? 齐乐伊心领神会,走投无路之际,也只能打房子的主意了。便朝高翔点点头说:“这两天你辛苦了,让扣儿领你去吃些东西吧,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重谢!” “客气了,你是彩霞的好姐妹,图大哥是我大哥的拜把兄弟,你们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情了。”高翔爽气的说道。 齐乐伊想起好些日子没见到彩霞了,但此时实在是没有心思细问,只跟高翔又寒暄了一句,问了彩霞的好便急匆匆的走了。高翔则跟着小扣儿去客房歇息沐浴更衣吃饭打尖去了。 事不宜迟,还是去找大夫人商量一下才好,毕竟自己只是一家之媳,做不了太多的主。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丫鬟翠英守在门口,一脸的愁容。 “大少奶奶!”见齐乐伊驾到,翠英急忙上前行礼道。 齐乐伊点了点头,快步入内,只见图宏坐在轮椅上,老样子依旧,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毫无光彩,口水照流,嘴巴仍歪。而斜躺在床上的大夫人,正呆呆的望着自己当家主心骨,仿佛下一秒,他就能威风凛凛的站起来,为她指点迷津了。 ps: 兜兜在此求包养啦!求推荐票,求收藏,求订阅啦!亲们,快出手吧,信得过单位,认认真真写书,开开心心码字! 第九十八章 孔府 见齐乐伊进来,大夫人原本呆滞的目光才有了些许的生气,朝她点了点头,不经意的,两行眼泪又留了下来。 “娘———”齐乐伊一阵心酸,此情此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老人,又该如何开口讨要房契去筹那十万两银子。 大夫人看齐乐伊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伸手从枕头下拿出一样东西,示意齐乐伊来到跟前。 “孩子,这是咱图家老宅的地契,那些坏蛋不是要钱吗?把房子卖了把钱给了他们吧,我只想看着我的儿子平平安安的,若没有了他们,再大的宅子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孤独终老?去吧,一切都由你做主就是了。”说完大夫人无力的闭上了眼睛,靠在床边。 齐乐伊行了礼,便退了 出来,此时任何的安慰都没有意义,唯有早一秒钟将图青云和图武林救出来,图家才会重新振作起来。她没有告诉大夫人方锦儿的事情,怕大夫人知道了真情儿,更加激动,伤了身子。 手里拿着图家的地契,齐乐伊才感觉自己仍然束手无策 ,仓促之下,上哪找如此资力雄厚的买家,能够一次拿出十万两银子那么多?她并未迟疑,拿着地契,便坐轿直奔图宝斋而去。 “这张地契,您看值多少钱?”图宝斋的“总经理办公室”里,齐乐伊看着图家大管家老方,把图家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地契放在桌子上。 “大少奶奶三思啊,没有了房子,图家可就散了!”老方惊诧的看了看地契,又看了看齐乐伊,随即,他发现自己说的完全是废话。没有房子,家便散了。可没有儿子。家便没了。 “方伯,若不是万般无奈,我也不愿意如此。请您估个价,十万两银子,总卖的出来吧?明天我就要看到银子。”齐乐伊带着几分期许看着老方。 “有价,却无市啊!”老方为难的摇了摇头。“这么大宅子,如果是拖个三五月,细细的找合适的买家,十多万是没问题的。可眼下,急匆匆的。就算是人家有意要买,也得容人家斟酌个三两天的不是?” “方伯,救命的钱。迟了,便没有意义了,求您帮我想想法子吧!”齐乐伊只差给老方跪下了。 “这、、、大少奶奶,老方何德何能,怎担待的起一个‘求’字!为主子分忧。本就是老方分内之事,您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毕竟跟随图宏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关键时刻,忠义尽现。 “多谢方伯,多谢方伯。如果没有您,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齐乐伊感激的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方在屋内来回的踱着步子。时而顿首,时而摇头,一个一个的方案陆续被他自己否决。最后,他十分无奈的看着齐乐伊,说道。“如果不是这次孔家钱庄的孔少爷被土匪的炮竹炸瞎了眼,孔儒孔老爷那里兴许能抵押上十万两救救急。如今。只怕,他是不肯与咱们方便了。” 齐乐伊深以为是,黑刀这天杀的,炸谁不好,却炸瞎了孔慈。本来俞朝帆不知用什么办法把他们父子请来参加寿宴。原以为两家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冰释前嫌,却无端遭了横祸,孔儒甚至 派人连夜砸了图家,现在又怎么会伸手相助。 但齐乐伊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他孔老爷开钱庄为的是打开门做生意,咱们拿房契与他抵押,又不是凭空跟他借钱。难得就因为与咱为仇,便连生意也不做了?” “不好说,不好说,就算是他允了,价格想必也押的很低,只怕咱占不了便宜。” “我只要十万两,他们也不肯吗?” “价钱固然对他们来说是有利可图,他孔家不却不缺那区区几万俩的利钱,如果他仍然恨着咱们,必然存心想要看咱们家破人亡,也势必不会为钱所动,自然更不会出手了。”老方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他不恨我们,又怎么会上门将图家砸个稀烂?”齐乐伊一筹莫展的说道。但又有些不甘心,一咬牙,一跺脚,说道,“方伯,我去求孔老爷!我去求孔慈!就算是跪也要请他们帮咱们这一次!” “万万使不得,您贵为图家大少奶奶,亲自上门,只怕他们会趁机羞辱于您啊。”老方一劝再劝,齐乐伊却是心意已决,没有去路的去路,她必须要走这一趟。 马不停蹄的,齐乐伊来到了孔府门前,小扣儿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神情紧张,仿佛有一场硬仗在等着她们打响。 孔儒开钱庄的,自然是富甲一方,孔府的气派可谓豪奢,从门前两个巨大的石狮子龇牙咧嘴的样态便能看出几分霸气。 齐乐伊看了看小扣儿,示意她上前敲门,小扣儿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将那硕大的木门上的门铃敲了几下。 吱嘎——————一声门响,开门的老者见是两位陌生的姑娘,有些吃惊,但仍然有礼貌的问道:“二位小姐,找谁呀?” “大叔,这位是图家大少奶奶,我们来这里是有事情要进你家孔老爷的,麻烦您通禀一声吧。”小扣儿上前答道。 老者一听是图家的人,脸上立即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说道:“二位姑娘,我看你们还是快回去吧。老爷现在最听不得的便是图家的事了。少爷这几天仍在家里哭闹,说图家害瞎了他的眼,要老爷替他报仇呢。” 意料之中的事情,齐乐伊反而有些感激这位老者的提醒,便踏步上前,向老者行礼谢道:“多谢老人家提点,可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求见孔世伯,请您代为通传吧。” 老者见齐乐伊执意要进去,便点了点头,转身进去门里了。 少顷,便有人出来引她们俩进去。齐乐伊本以为会吃闭门羹,没想到孔儒居然没有为难她们,而是让她们进去说话。 齐乐伊跟着来人往里走,一路上亭台轩榭,鸟语花香,所谓有池有山,真正的江南水乡的建筑风格,心里不由得赞叹,看这门庭布置的如此具有闲情逸致,倒可见孔儒并不是一介草莽商人,看了“儒”字跟他蛮对登的。 这样想,也无非是给自己蹦蹦乱跳的小心脏一点安慰而已。 孔家 的院子很大,他们走了好久,才终于来到正室厅堂,孔儒正端坐在主位,等着齐乐伊的到来。 “乐伊拜见孔世伯,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小女子?”齐乐伊尽量不提是在图宏的寿宴上相识之事,当日,图青云曾带她迎宾,也对孔儒父子做了详细的介绍。 “怎么敢忘了啊,听说你可是位女中豪杰啊,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啊?”孔儒不咸不淡的说着,让人听不出是敌是友。 “世伯,乐伊今儿是来请罪的!”说着,齐乐伊刷刷的跪在了孔儒的身前,倒让毫无防备的孔儒大吃一惊,但,随即,他冷静了下来。 “世侄媳,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孔儒嘴里说快起来,可是动作上毫无任何表示,既不伸手,也不起身,齐乐伊自然也依旧跪着,不得起身。 “前尘旧事且不说,自从孔图两家产生隔阂,家翁几次欲重修旧好,无奈机缘未到,并未如愿。此次家翁寿宴,我家相公本想借此机会,请孔世伯和孔兄前来聚首,为的是修复咱两家的情谊。” 说到这里,齐乐伊顿了顿,抬头朝孔儒看去,见他的神情不似刚才那样轻浮,想必也认同自己所说的话。便继续说了下去,“却怎么知道无端连累了孔兄弟,害的他深受重伤,实在是天不遂人愿,我们自家流年不利,倒害得孔世伯和孔兄弟受伤,实在是非常抱歉。” “哼!”提起孔慈,孔儒气便不打一处来。 好端端一个大儿子,虽然行事鲁莽了一些,纨绔惹事了一些,偏偏如此倒霉,被图家害得又瘸又瞎。 当年他和图武林为了一个女子争风吃醋,被图武林打瘸了一条腿,图宏那老鬼,便拿银子赔偿了事,若不是当初看在唐寅的那两幅字画的面子上,他早就报了官,让图武林那小子吃牢饭去了。 没想到横竖都败在这小子的手下了,前几天,图武林厚着脸皮上门来求自己前去参加他父亲的寿宴,说什么父亲病重,唯一心愿便是未能跟孔家重修旧好,自己便一时心软,答应了他。孔慈那家伙也是不争气,跟着他玩了几次,便跟他重又称兄道弟起来。 因此才会放下身段,受邀前去参加寿宴,特妈的,谁知道,谁料到,好端端的进去门里,出来时,已经瞎了一只眼睛!王八的图家,这不是挖坑给自己跳吗? 换了是谁,也不会跟图家这二小子没完,何况自己有钱有势。那晚虽然派人去将图家里里外外砸了个稀巴烂,但现在想起来仍是不解气。 齐乐伊见孔儒只轻哼了一声,又道:“乐伊心里亦觉得对不起您和孔兄,因此,那晚,您府上的人来图家打砸,我未准家人反抗一丝一毫,为的就是还您一个公道!” “世伯,您想必也知道,我们图家如今的惨况,相公青云和小叔武林,双双被土匪劫了去,至今音讯全无,土匪三番两次的刁难于我们,好好的一个家,如今已经家破人散,惨遭横祸。” 第九十九章 方锦儿落井下石 任齐乐伊把自己家的状况说的再惨,孔儒听了,仍是小眼一眯,假惺惺的说道,“哦?如此,老朽倒是表示惋惜了。贤侄媳,你今儿个来不会是跟我聊体己话的吧?拜你们所赐,我家慈儿还在屋子里闹死闹活呢,我们孔家也不比你们图家好多少来着。” 话毕,孔老爷子眼里闪过一道冷光。 话已挑开,见孔儒并不吃软柿子,齐乐伊只好往明了说道:“世伯您快人快语,乐伊也就不兜圈子了,您是开钱庄的,不知送上门的生意,您做还是不做?” “哈哈哈,好一个送上门的生意,怎么,贤侄媳是来存钱的吗?欢迎欢迎啊!” 齐乐伊被他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自古做生意讲究的是有来有往,有借有还,今儿,咱们是来借钱的,但保不齐,明儿,咱们就来存上了也未知。” “说得好,有借有还,还得心甘情愿不是?依贤侄媳看,这笔买卖该怎么做?”孔儒继续眯缝着眼,喜怒皆形于色。 “这是图家的地契,有这张地契在您这里押着,借您纹银十万两,三个月后还本付息,分文不差。若有耽搁,图家的老宅便是您的了。图家虽然家道中落,但图家老宅值多少钱,想必孔伯父你是知道的。” “是买卖,我就一定要做吗?要我借钱给你也行,你若能给我慈儿的眼睛治好,别说是十万,二十万我都给你!” “伯父、、、、、、” 齐乐伊还想在说些什么,却别孔儒粗鲁的打断,“够了,我已经听够了,就这一句话。还我儿子的眼睛,否则,一切免谈。送客!”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样的后果,但是齐乐伊仍旧不甘心,使出激将法,“看来,传说中的一代儒商也不过如此,只不过是意气用事的莽夫而已。” “你住嘴!这里岂是你胡言乱语的地方!你一个黄毛丫头,凭什么这样说老夫!”孔儒似乎已经忍无可忍。 “智者,成人之美。积己之福。这件事,您点头,于您自己是稳赚不赔的大买卖。于我们图家更是恩同再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救我图家两条性命,今生今世,也必将报您大恩。反之。您摇头,我们亦可以找别家抵押,到手的肥肉您不要,倒让别人得了利,岂不有违从商之道?自此,我们孔图两家也必老死不相往来。且必将势不两立。” “哼!话还不都是让你说了?”这样浅显的道理,孔儒如何不知,只是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伯父。乐伊说的话虽然并非您爱听之言,但句句属实,您与家翁一世的交情,毁誉全在您一念之间,还望您三思啊。”齐乐伊目不转睛的看着孔儒。满眼的诚意倾泻而出。 孔儒站起身,背朝着齐乐伊面壁而思。良久,他头也不回的朝齐乐伊挥了挥手,说道:“你起来吧,这笔买卖我做了。” 齐乐伊一听喜出望外,在地上连磕三头:“多谢孔伯父!多谢孔伯父!多谢孔伯父!” “别高兴的太早!三个月之内,如果交不出本息,你家的宅子,我就要派人去接收了,到时候,可别怪老夫手下不留情!” “必当如约还钱,否则,由您处置!”转机就在一念之间,绝处逢生的齐乐伊喜极而泣。 再没看齐乐伊一眼,孔儒转身走出大厅,略显佝偻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齐乐伊眼前。 少顷,进来一位戴着眼镜的老帐房,进来瞅了瞅齐乐伊,又将桌子上的地契查看一遍,点点头,收了起来。又拿出一沓银票,双手递给齐乐伊,未多言,待齐乐伊点好银票,便货款两清,默默的退了出去。 此时的齐乐伊感觉自己又打了一场胜仗,心里青云和朝帆有救了!但胜在哪里,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图青云和俞朝帆命不该绝吧! 厅堂的内室,坐着一脸不解的孔慈,他一直在偷听孔儒和齐乐伊的谈话。而坐在他身旁的,是一位艳丽冷漠的少妇,只听她冷冷的说道:“你爹他怎么言而无信!不是说好了分文不借给图家吗?“ 孔慈的左眼还蒙着纱布,心情很是不爽,闻言烦不胜烦的说道:“我爹怎么了?难道老糊涂了不成?美人儿,你别生气,我们这就去找她问个清楚。” 待齐乐伊走后,两人从后堂走出来,穿过厅堂,来到院子,而孔儒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孔先生,您为何言而无信,竟然答应借钱给他们?”那女子直言不讳的问道。 “同样是图家的媳妇儿,差别也未免太大了些吧?”孔儒不答反问道。 见那女人面露不悦之色,又接着说道:“锦儿姑娘不必着急,老夫自有打算。” 这女人,正是日前带着图家十万两银子不翼而飞的图家二少奶奶方锦儿! 这话还得从头说起,那日她和子俏、高飞马不停蹄的从双生谷奔回图府,四人商议救人之策,听说银子凑的不够,方锦儿便自告奋勇的回房取些自己的首饰填补。 虽然齐乐伊婉拒了她,但她不想在救人之事上落后于齐乐伊,因此仍然倔强的回屋,将自己平日里积攒的首饰收集起来,放到首饰匣子里。刚要捧起送到前面,却见首饰匣子地下竟然压着一张对折好的白纸,四四方方的,白里透着黑,竟还写着不少的字。 “咦!”她好奇的拿出来一看,最上面的两个字甚是词眼:休书! 今有方氏贤妻,知书达理,端庄贤惠,无奈同本人夫妻感情不和,无法维系婚姻。本人特书此休书,以还方氏自由之身,望另寻佳人,再觅良缘。 落款是图武林。 感情不和,无法维系婚姻!方锦儿仿佛看笑话似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直笑的自己肚子都抽了筋。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其实悲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自己不要命不要钱不要脸的跑前跑后,只为了早一刻将相公图武林平安的救出。没想到,自作多情到何等地步?人家竟早早的写好休书,要将自己赶出家门! “图武林!瞎了你的狗眼,我一心一意的待你,你却一次次的要休了我!上次是为了去王府做倒插门儿!这次,竟又是为了齐乐伊,你的亲嫂子!你们还有没有羞耻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 或许方锦儿是一个浸酸刻薄机关算计的小女人,但痴情却是她的致命伤,如今,当休书在前,对图武林所有的爱恋顷刻间转化为永难消散的仇恨,她恨齐乐伊!恨图武林!甚至恨他那懦弱无能的姐夫兼大伯子图青云。 这帮人,全都该死!瞬间她得出了结论。 因此,她强烈要求亲自护送银两上山,其实另有打算,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黑刀一直没有收到银子,而她却拿着图青云和俞朝帆身上的玉佩将大夫人库房里的十万两银子也给骗走了。 此刻,她早已和同样把图家当做仇人的孔慈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了。只要面对的是同一个敌人,那么,不管她以前怎样不待见孔慈,现在,他们都是战友。 方锦儿将从图家坑来的价值二十万两银子存在孔儒的钱庄,条件就是孔家要帮她整倒图家,让齐乐伊眼睁睁的看着黑刀将图青云和图武林身首异处! 她不明白,她的同盟孔儒孔老太爷为何出尔反尔,收了齐乐伊的地契,将十万两银子借给了齐乐伊。 孔儒自有孔儒的打算,他看了看自己一脸不解的儿子和冷着脸的方锦儿,背起了双手,说道:“图青云哥立时俩死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解一时之气又有什么用?” “我且给了她银子,让她们去折腾,就算万幸救出了那俩兔崽子,也早已穷的叮当响了。咱们想要整死他们俩还不算易如反掌? 只是如此,图家的房子就不知道落入谁人之手了。现如今,房子押在咱们手里,三个月之后,我必定打的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先收了图家老宅,再找机会收了图宝斋,岂不美哉?” 方锦儿一听,心想孔儒果然是老奸巨猾,这样打算也错不了,反正自己入了孔家钱庄的股,现在是孔家钱庄的大股东,孔家有钱了,自己自然也亏不了。且耐着性子在等些日子也好,早晚叫那个喜新厌旧的图武林不得好死。 于是方锦儿并没有再提反对意见,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也不寒暄,转身便走了。 这厢只剩下一只眼的孔慈,还不忘张着大嘴,用仅存的右眼色眯眯的盯着方锦儿窈窕的背影。妈的!凭什么他图武林身边个个是美女,从艳丽似火、迷人心窍的彩霞到一本正经美丽温柔的齐乐伊、再到这个风情万种却冷如冰霜的方锦儿,哪个都算是倾国倾城了,自己却只有花钱才能上窑子里打炮。 既然这个方锦儿是自己送上门来了,那自己焉有放鸟归林之理?正吞着唾沫意淫正欢呢,孔儒实在看不下去了,狠狠的咳嗽了一声,说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便甩身也走了。 孔慈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说道:“早晚把她弄到手,不信您等着瞧!” “ 第一百章 度崖山上的博弈 度崖山,在齐乐伊的眼中是那么邪恶血腥如同地狱般的地方,但眼下,为了图青云和俞朝帆,她不得不“亲自出马”了。只要能救回他们,在她心中,到底孰重孰轻,早已不那么重要了。 高翔依旧是一副车夫打扮,粗布衣衫,大沿草帽,低调却警觉的在前面开路。 “我们,再没有第四个十万两了,高翔,这次去,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fighting!”齐乐伊对高翔说道,又像是在给自己加油。 高翔却悠闲的许多,名山大川他走过不少,土匪劫道的也领教过许多,依他的分析,此去吉多凶少。 “乐伊,你不用自己吓自己了,这帮子土匪依我看还是挺讲究的!” 高翔的话让齐乐伊小吃了一惊,把图家害的鸡飞狗跳,竟然还算挺讲究的,敢情高翔是忘了他亲大哥此刻还不知是生不如死还是生而如死呢。 “还没到呢,你就吓傻了吗?杀人越货的土匪还分讲究和不讲究吗?”齐乐伊白了高翔一眼,高翔头也不回,却感觉到了她的满腹戾气。 “从我看到黑刀给的血书起,我就知道,他们几个必然无忧。”高翔得意的说道,“这帮土匪也算窝囊,难道就因为图大哥他们值钱,就连点血都舍不得放了?还是图大哥他们身上流的是鸡血?” “你说什么?鸡血!”齐乐伊嗖!地一下从车上站起来,又生生的被颠簸的马车颠倒,一屁股坐到车板上。她顾不得疼痛,急忙问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鸡血和人血虽然相差无几,但色泽上总归是有区别的,我以前独自游历,过山路时。就时常抹些鸡血在身上,遇到打家劫舍的,简直比护身符还好用呢。连野兽都不敢靠前呢。”高翔一向闲云野鹤,游历天下,这些经历对他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我现在告诉你,是要让你放轻松些,别一见了黑刀就吓傻了。”跟高飞的稳重相比,高翔简直算轻佻了。 “可是,方锦儿明明说他们已经被黑刀折磨的不成样子了?”齐乐伊其实宁愿相信高翔所说的。 “方锦儿说的话,有几句话能信?依我看。黑刀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之前大哥和子俏使计将黑刀灌醉,偷偷放了图大哥和图二哥。实际是是羞辱了黑刀,让他在匪众面前很没面子,所以他才伺机将两位大哥捉回去,勒索只是顺手牵羊。”高翔说起来头头是道,由不得齐乐伊不信。 “这样说来。咱们只要把钱给了他们,青云和武林就肯定没事了。”齐乐伊顺着高翔的思路,将自己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当然,若不是方锦儿从中作梗,早就货款两清了,你和图大哥说不定正耳鬓厮磨、甜蜜蜜呢。”高翔打趣道。 “贫嘴!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咱们快走吧。”齐乐伊绷了几天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重逢,就在眼前。 高翔也把帽沿拉低了些,放马疾驰起来,片刻,便到了山上。 来到一块平坦之地。齐乐伊刚下马车,两个小喽啰不知从哪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远远的看了两眼,转头便走。 齐乐伊刚要出声叫住他们,高翔低声阻止道:“由他们去吧,一路上不少的暗哨,总要相互通个气,你堂堂的图家大少奶奶,也总得有个体面的人出来迎接吧。” 高翔说的跟真的似的,齐乐伊真有些怀疑,他的经验是从何而来。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候,二当家的带领几个魁梧大汉,从里面走了出来。齐乐伊多看了二当家的几眼,眼神和身形都有些眼熟,感觉并不是第一次见此人。 忽然想起来,那日图宏寿宴,戏班老板领进去那些戏子,其中一个带妆的,身材跟此人异常相像,也忽然想通了,为何这些土匪竟如同天兵天将似的出现在图府了。 当然,二当家的也早认出了此人确是图家大少奶奶,对一介女流之辈,他倒也客气,“小娘子,跟我进来吧,赶车的,滚!” 齐乐伊回头朝高翔一点头,说道:“你先走吧。”便抬头挺胸随二当家的去了,几个小喽啰跟在她的身后,警惕性倒是蛮高的。 度崖山之所以成为土匪窝,是有道理的,天险天成,穿过这一片平坦之地,还要经过一座石板桥,桥下暗流涌动,险象环生。而过了桥,还要再穿过一片密林,才是土匪总部。 齐乐伊没想到,第一个出来迎接她的,竟是子俏。 “乐伊姐,你还好吧。”子俏依旧容貌俏丽,似乎并未受什么非难,而且行动自由。 “子俏,你、、、你可好,都是我们害了你,我们对不起你。”面对子俏,齐乐伊再次鄙视自己的自私。 “乐伊姐,我没事的。”子俏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悲喜。 黑刀依旧是一脸黑线,高高坐在威武的虎皮椅上,也不跟齐乐伊废话,开口问道:“银子拿来了吗?” “我要先见我相公和小叔,”看了子俏一眼,又补充一句,“还有高飞。” “只要钱给足了,那两个姓图的你随时带走,我大舅子你找他作甚?难不成你想给我当大舅嫂?哈哈哈哈、、、、、、” 子俏脸上立即青一块紫一块,花色惊颤,想来她和高飞冒充兄妹之事已经被黑刀戳穿了。 黑刀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伸手击了两掌,就见两个小喽啰押着图青云和俞朝帆前来觐见。 “乐伊!” “乐伊!”两个死里逃生的男人争先恐后的喊着齐乐伊的名字。关切之情,思念之情,无以言表。 “乖乖!到底哪个是相公,哪个是小叔子哟?”大名鼎鼎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黑刀,怎么竟然是如此贫嘴狗血之人。 不知哪里来的胆子,齐乐伊转过头狠狠的瞪了黑刀一眼,转过头来,仔细端详图青云和俞朝帆。 虽然两人都消瘦了许多,但似乎并没有吃太多的苦,更没有受过大伤的迹象。血衣之事,看来确实如高翔来时总结的,二人并未曾被放血。 只是她的眼光总不知该落在哪个人身上,看图青云,就觉得俞朝帆怨气很重。抚慰俞朝帆,又怕图青云伤心。 子俏轻轻咳嗽了一声,齐乐伊才想起来现在还不是二选一的时候,赶紧跟黑刀“人钱两清”才是正事。 “十万两银子在我这里,一纹不少,我要带他们走。”| “走吧。”黑刀说起来,竟如同卖菜一样痛快。 “子俏,我们走。高飞 呢?”齐乐伊向子俏招手道。 “慢着!你想把老子的压寨夫人往哪儿领?”黑刀突然发难,其实不难预见,子俏可是他内定的压寨夫人,好不容易把她弄来,黑刀又怎么肯让她跟着齐乐伊回去。 “乐伊,你们快走吧。别管我们了。”子俏着急起来,向齐乐伊和图青云摆手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齐乐伊、图青云、俞朝帆竟同时喊道。 “子俏,你和高飞为了救我们才走到这一步的,事到如今,如果我们弃你们于不顾,自顾保命,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图青云大义凛然的说道。 “黑刀,今天,要么你把人给我们放了,要么,你把我们全都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十八年后又是好几条好汉,不!又是好几个劲男靓女!”俞朝帆觉得生死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穿越而已。 “你们敢跟我叫板,活的不耐烦啦!信不信老子收钱撕票!”黑刀勃然大怒,从虎皮椅上愤然坐起,指着这几个人叫道。 “大当家的,你别生气,快放他们走吧,我留下来就是!我不走!乐伊!图大哥,你们快走吧。高飞还在这里,我留下来陪着他,你们快走吧。”子俏终于不再强作笑颜,先是安抚黑刀,又哭着朝齐乐伊说道。 “黑刀!有怨抱怨,有仇报仇,高飞跟你又没有过节,你干什么跟他过不去!”图青云是高飞的拜把兄弟,此刻自然义不容辞。 “跟我没过节?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凭他?敢跟老子抢女人!我现在数三个数,你们要走,我不留。你们要是不走,哼哼,可别说我言而无信!!!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全体人的忌日!”黑刀显然没有耐性跟众人纠缠。 “大当家的,求求你,你就放了高飞吧,我愿意留下来做你的压寨夫人,我愿意伺候您一辈子,求您了,放了他吧。”也许是受了众人的感染,子俏突然朝黑刀跪下,连连磕头,凄惨的样子让众人心疼。 黑刀黑着脸,向二当家的使了个眼色,转眼,嘴里塞着破布头五花大绑的高飞被人押了出来。 这几日黑刀对图青云和俞朝帆都是好饭好菜,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既不捆绑,也不用刑,算是对他们客气的很。没想到高飞竟然受此不公待遇,图青云登时气的不行。 “黑刀!有什么冲我来,做什么为难我兄弟!”图青云吼道,就要上去替高飞松绑。 ps: 第一百章啦!激动的心情像现在41度的天气!感谢书友们的支持,祝我们盼望的秋凉早日到来! 度崖山上的谈判 高飞挣扎着,浑身无法动弹,口里还塞着东西,只好嗷嗷乱叫,朝图青云和俞朝帆、齐乐伊使眼色,那意思是让图青云他们快走。 那厢黑刀已经忍无可忍了,伸出一根手指喊道:“一”。顺手抄起桌子上的黑刀,朝高飞射去,头未抬,眼未睁,那小黑刀在高飞身旁的柱子上稳稳的站住,刀把微微颤动。 众人一头冷汗,高飞却吃软不吃硬,狠狠地瞪了黑刀一眼,嘴里含糊不清的骂着什么。 “二!”黑刀看也不看高飞,又甩出一把飞刀,小黑飞刀,又从高飞耳际嗖嗖而过,飞到哪里去了,却谁也无暇顾及。 图青云和俞朝帆对黑刀如此心黑手辣的作风忍无可忍,怎奈图青云一介儒生,手无缚鸡之力,俞朝帆手中的关节突然不由自主的咔咔作响。他不知道,真身图武林年幼好习武,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内力什么的还是有一点的。自从娶了方锦儿后,武功倒荒废了,但宅斗抢财产什么的倒越发的在行,小心眼儿算计什么的也长了不少。 此刻俞朝帆不自觉的血气上涌,只觉得丹田之气盈盈而上,在身子四周翻涌着,顿时,他觉得自己成了圣斗士星矢一类的神,差点要喊一声“变身”之类的口号,在爆发小宇宙了。 然而他毕竟是俞朝帆,二十一世纪的脑筋加十九世纪强健的体魄,使得他在一瞬间文武兼备的做了两件事。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苦逼的高飞身上之时,他暗踏一步,其实只是比普通人略快一步而已,他却感觉犹如凌波微步一般,左臂朝身后的喽啰虚晃一招,脚下已经使出不知师承何派的扫堂腿。那喽啰一虚一实之间被他突的晃倒,手里的刀把子早被俞朝帆夺了去! 他暗叫一声“爽!” 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已经持刀砍向了———— 你以为他要砍的是黑刀!开玩笑吧,说了他是二十一世纪的头脑,就算一时错觉以为自己是绝世高手,也不会拿鸡蛋碰石头,自找死路的。 新时代的人都主动的被动的学会了一个道理——柿子,要捡软的捏。 众人之间,最软的那个当然是哭的声嘶力竭的子俏了。 紧要关头。谁也来不及想子俏和高飞到底走到哪一步了,生死相许的,怎么现在一场匪窟救人的好戏。倒被抢了风头,更像是棒打鸳鸯,或是罗朱相恋(罗密欧与朱丽叶)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黑刀嘴里即将喊出的那个“三”和他即将伸出的那根中指,怎么一瞬间,俞朝帆(图武林)已经将刀尖抵到了哭的花枝乱颤的子俏脖子上! 黑刀的“三”字和他的中指指节戈然而止。永远的停留在了“二”上! “嘿嘿嘿!!!!黑大爷,继续数啊!!!”俞朝帆一脸得意的朝黑刀抛媚眼。 俞朝帆此刻的心情着实舒畅,刚才那一招夺刀*简直有如神助,武侠小说里的脚底生风、行云流水想必不过如此了。其实,谁都知道,只不过是出其不意罢了。在所有人神经紧绷之时徒然出手,再加上图武林本稍微有些武功底子,力量和速度上又有迸发而已。哪里就有他自己想的那么神? 黑刀望着子俏,高飞瞪着俞朝帆,齐乐伊和图青云惊呼一声,看看俞朝帆又相互对望了一眼,怎么回事! 怪不得俞朝帆得意。二与三之间,主场的主动权已经落到了俞朝帆手里。 “你信不信。我一刀挂了你相好的!嘿嘿,对了,你相好的劈腿了,你肯定恨不得我一刀杀了她!”说着俞朝帆做势要动手。 说动手就动手,关键时刻,不成功便成仁,子俏脖子上已经渗出血迹了。 黑刀终于反应过来了,“擦!住手!”所有人都说子俏是他相好的,可只有他知道,至今为止,他还没捞着摸一下美人儿的小手呢。又怎么忍心让子俏在一个愣头青小子手里香消玉殒? “有话好好说,你敢动手,就别想活着走下山去!信不信我把你活剐了烤上三天三夜?!” “把高飞松了!”俞朝帆才不跟他浪费唇舌,只下命令。 黑刀努努嘴儿,立马有人去把高飞松了绑,也将他嘴里的布条带子抠了出来。 高飞顾不得喘口气,喊道:“图兄弟,别伤她!” “高大哥,重色轻义不是,我大哥是你兄弟,自然不能留下 你不管。可是这个女人本来就是黑寨主的压寨夫人,你自作多情做什么?”俞朝帆不紧不慢的说道。 说着俞朝帆又朝黑刀坏笑道:“黑寨主,依我看,这个女人你留不得,她身为你的压寨夫人,却要跟别人好,传出去岂不坏了你的的名声?如果不杀她,她又要跟着别人走,即便留下来,也是天天哭哭啼啼的,倒坏了黑寨主你的心情,更要不得。强扭的瓜,啃起来也没滋味不是?” 逻辑什么的半点都没有,但一番胡言乱语确实将黑刀的心说乱了,要是杀了美人儿吧,自己舍不得,要是不杀她吧,确实看着糟心。当初之所以上妓院去寻压寨夫人,就是想找红楼里的姑娘,要的是一个心甘情愿,不像那些正经姑娘,要死要活的,没意思。 现如今,姑娘没捞着,倒整出一对苦命鸳鸯来,真是不如意! “黑寨主没意见的话,我就替你动手啦,我也是为了黑寨主你好啊,这几日在这里好吃好喝的,承蒙黑大哥照顾,小弟无以为报,就只能替你做这一件好事啦。”俞朝帆如此一说,说的倒好像他是成人之美似的。 俞朝帆说着,手上姿势一变,就又要出手,黑刀才发现,自己是真不忍心啊,心里那个疼啊! “慢!”这次喊慢的,却不是黑刀了,他反应还真没那么快。土匪嘛,天生蛮力刀法好不就行了,反应快,就去考状元了! 喊慢的人,是齐乐伊。 这么多人里,也只有她最了解俞朝帆了,谈判专家算不上,但巧舌如簧绝对是俞朝帆的强项。 ps: 双更咯,求推荐,求三包哦! 第一百零二章 忽悠瘸了 黑刀已经给他说的混乱了,高翔说的对,作为一个土匪,黑刀算讲究的了,不乱杀无辜,但没想到还是个情圣。 齐乐伊看俞朝帆一个人唱独角戏唱的辛苦,知道自己该出来跟他唱个双簧了。赵本山卖拐都要领个拆台的老伴不是。 “小叔,你不要伤到了子俏姑娘!”齐乐伊喊道。 “嫂子,”俞朝帆最不爱听齐乐伊叫自己小叔,明明该叫老公的,证都领了,就差没洞房,咋的就成了叔嫂关系了呢。 但眼下,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嫂子就嫂子吧,暂且这样叫着,等休了方锦儿,再跟图青云公平竞争,嫂子归谁还不一定呢。 “嫂子,你别管我,我也只能帮黑寨主到这里了。我是最见不得劈腿的女人的,敢给黑寨主戴绿帽子,一刀杀了她算便宜的!” “你他妈的!”高飞不知就里,张嘴就就骂俞朝帆。 “哼,杀了子俏,你觉得是帮了黑寨主,实则,你可是害了他的。”齐乐伊说道。 “此话怎讲?”俞朝帆一听便知齐乐伊是在跟他演戏,心想原来两个人还是很有默契的。 黑刀也做不解状,愣愣的望着齐乐伊。 “你帮黑寨主杀了子俏,是不是就等于黑寨主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压寨夫人?” “是啊!” “子俏才上山几日?” “只不过几日而已。” “才几日!这压寨夫人是不是也太短命了?才当了几天,就被黑寨主杀了。” “是啊!” “捉奸在床了吗?就杀!” “没有啊,哪有机会啊!” “那岂不是冤死了?以后谁还敢嫁给度崖山的黑寨主?” “谁敢?只怕除了丐帮女弟子,谁也不敢了。” 双簧就是这么唱的。 黑刀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杀子俏了。——————他本来也没想过要杀子俏啊,完全是被这俩忽悠瘸了。 “不杀了,不杀了,兄弟。多谢你费心了,子俏,你快起来吧,随他们下山吧。” 俞朝帆欲擒故纵的说道:“不行!怎么说她也是对寨主不忠心,不能就这样放过她!”说着又要动手。 这回黑刀反应够快的,立即拦到:“兄弟!听哥的!哥可不想一辈子打光棍啊!哥天生就不喜欢肯苦瓜,快让她走吧。把刀放下,兄弟!” 齐乐伊也上前劝道:“为了寨主,快放了子俏吧,好好的压寨夫人不当。让她将来后悔一辈子!” 高飞和图青云也急忙上前劝住俞朝帆,连拉带拽的把他和子俏拉起来,拖着往外走。 图青云也开始入戏。喊道:“黑寨主,您放心吧,我们一定劝住我鲁莽二弟,绝不让他杀害子俏,况且。下了山,他再杀,就跟您度崖山没干系了,您就放心吧.” “还不快走!”黑刀将眼一瞪,让他们马上消失! 得嘞!消失! 图青云、高飞、俞朝帆、子俏、齐乐伊,一个不少。即刻消失在了度崖山的丛林里。 当他们找到高翔的马车,望着刹那间安静下来的山岗时,死里才真的算是逃生了! “耶!” “威武!”俞朝帆和齐乐伊击掌庆祝。高兴的跳了起来。 图青云急忙咳嗽起来,别忘了,你相公,你大哥我还在呢。 “武林,此番多亏了你机灵。要不然我和子俏就回不来了。”高飞一拱手对俞朝帆谢道。 “诶!高大哥,你和子俏都救了我和大哥两回了。说起来我们还欠你们一回呢!” “呸呸!这种事哪里还有嫌少的,但愿我们以后再也不用互相救了才是!”齐乐伊笑道,握着子俏的手,所有的感激之情尽在其中。 “是啊,是啊!”图青云朝齐乐伊直点头,巴结似的说道。 “大哥!你们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我们怎么不按照原计划进行呢?我一直在等你的信号呢。”高翔很不满意自己车夫的角色,英雄毫无用武之地,怎么能行? 高飞笑道:“计划就不能有变吗?幸亏武林急中生智,此番也算有惊无险了,我们快些走吧,等到黑刀醒过神来,说不定又要发难了。” “是啊,快上车吧!” “驾——” 快马加鞭的,一行六人,终于冲出了度崖山的地界,毫发无伤的。 这在方锦儿看来,简直不可能! 齐乐伊他们最后总结,度崖山上的黑刀,还是很讲究的一个土匪头子的。怪不得这么多年,在官府眼皮底下可以生存,也没有引起公愤群起而攻之,邪亦不算是邪了。 至少,比起方锦儿,他算是光明磊落了许多。 “这么说,黑刀打一次劫,只赚到了十万两,方锦儿倒成了大赢家,二十万轻松就拿走了。”俞朝帆轻描淡写的样子让高飞和子俏很是不习惯,自己的老婆背叛了自己,他竟然这样不在乎。 “不过她那一招也未免太狠了些,打开钱匣子看时,里面那几块大石头差点把我吓死,黑刀当时脸都气绿了,要立刻把青云大哥和武林大哥杀了。”子俏心有余悸的说道。 只有齐乐伊知道,方锦儿虽然手段毒辣了些,但当初把银子偷换成石块,嫁祸给众人,也是因为看了俞朝帆给她写的那封休书才受了刺激的。 齐乐伊抬头看了看俞朝帆,见他正眉飞色舞的给高翔讲自己刚才是如何把堂堂度崖山总裁黑刀忽悠瘸的。 好想问他一句,究竟是怎么想的,不是说好了好好跟方锦儿过日子吗?为什么要写那封休书?可是此前种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叔嫂之间能做的,只不过是点头微笑而已。 前世的一切,早已成为过眼云烟,自己现在爱的人,是图青云啊。你何苦执迷不悟,非要休了方锦儿,造成这么多的伤害呢? 图青云,那个此刻就坐在齐乐伊身边的男人,又是怎么想的呢?一转头,正迎上了图青云探究的目光,明显的不自信,齐乐伊又有一丝不快。 食色男女,一旦离开险境,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纠缠于爱恨情仇之间,互相折磨。 第一百零三章 重新开始 当俞朝帆知道了方锦儿拿着自己和图青云的贴身玉佩又回了图家诈骗了十万两银子才舍得消失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后悔自己一封休书值了二十万两(加上她半路上掉包的那十万两,)却侥幸的认为那休书就如同试金石一般,把那个恶毒娘们从自己枕头边试走了。 作为一个富家子,前世二十万两如果相当于两千万的话,对堂堂俞氏集团是真心算不得什么的。就连眼下的图家嘛,确实窘迫了些,但千金散尽还复来,也算不得什么的。 “至于吗?离个婚分财产还得打官司呢,她倒好,简直想让咱们图家绝后啊!”俞朝帆如今是真把自己当成了图武林,和图青云俩一口一个咱的。当然,除了在争夺齐乐伊的问题上,其余时候,这哥俩还是相处的十分融洽的。 “锦儿本是个好女孩儿的,我第一次看见她时,她才七八岁呢,扎两个小朝天钻,竟也有模有样的叫我大少爷。”图青云刚从大夫人房里请安回来,心事重重的说道。忘了当方锦儿七八岁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才十三四而已。 齐乐伊知道,他一定也想起了方绸儿了,只要他一天没有忘记方绸儿,那么方锦儿就算把图家拆了,他也不会恨她的,前小姨子嘛。不过齐乐伊并不会吃醋的,当初说好了,要和他一起想念方绸儿的——每当齐乐伊照镜子时,她想不想都难。 “这件事情怨不得锦儿的,朝帆,你前世今生伤害她太多了,她那么爱你,你却足足休了她两回!换成是我、、、”齐乐伊么有接着往下说。 “你会怎样?”俞朝帆意兴阑珊的追问。 “咳咳!说点正事吧。”图青云又开始咳嗽了。 齐乐伊最气的,也就是图青云这样暧昧的态度。为什么不开口呵斥,说一声这是我的娘子,禁止插足。只好白了图青云一眼,转过头去。 “乐伊已经把咱家宅子的地契抵押给了孔家,一个月之内若不连本带息的还给他们,就要带着一家老小流落街头了。作为图家的长子,我对不起咱爹娘啊。”图青云捶胸顿足的自责道。 “大哥,愁什么,千金散尽还复来,又何况是银呢?”俞朝帆自信满满的给他打气。“咱还有一家百年老店呢。” “那也值不了十万两银子啊。”图青云头也没抬。 “大哥,听说你也是老生意人了,怎么脑筋这么不活泛。这件事就交给我了。大哥你就瞧好吧,既然是我写了休书,气走了方锦儿,还熊了咱们那么多钱,自然要由我来弥补咱图家了。海。全当是给方锦儿的赡养费了。”俞朝帆说着又看看齐乐伊,想让她知道,自己休方锦儿,全是为了她啊。 齐乐伊一副自作孽不可活的神情,又懒得看图青云假装忽视自己样子,拍拍屁股走了出去。 既然男人们回来了。就由着他们折腾吧,三十万自己都筹了,区区十万两要是能难倒这两个经商世家的大公子。那他们还有什么颜面混下去啊。 “乐伊!”从出门,就见子俏和高飞坐在花坛子上,子俏的花容月貌在阳光下光彩无限,正冲自己咧嘴笑呢。 “今儿天气不错哦,谈情说爱正当时。”齐乐伊调侃道。虽然跟子俏姑娘相处时间甚短。但子俏的自来熟和直爽的性格让她很是喜欢,跟慢热的自己正好互补了。 子俏娇羞的姿态毫不造作。让人怀疑她真的是翠满楼芳名鼎鼎的子俏姑娘吗?高飞浅笑着看着子俏,对齐乐伊说道:“剩下的事情,我们也帮不上忙了,高翔又惦记将要分娩的彩霞,就不久留了,要过来跟你们告别呢。” “高翔人呢?”齐乐伊问。 “什刹海去买点心了,说那里是他和彩霞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听说就是因为那一提点心才把彩霞骗回去的。买完点心还可以旧地重游呢。”高飞继续笑着,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妙不可言,若不是黑刀的原因,自己和子俏又岂能相遇?搞不好现在子俏早已是名正言顺的度崖山压寨夫人了呢。 “算来,彩霞的确是快到月份了,高翔要做父亲了诶!”最近的确身兼大任,连好姐妹要生产的事都忙忘了,看来要准备厚礼相送了。想到彩霞肚子里怀着图武林的骨肉,图武林却被俞朝帆穿越了,高翔倒成了自己侄子的爸爸,整个脑袋大了一圈儿。 说曹操曹操就从门里出来了,只见俞朝帆和图青云推开门走了出来。图青云依旧是满腹心事,俞朝帆则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轻松。 “彩霞是谁呀?”俞朝帆随口问道。 高飞毕竟清楚彩霞的来历,随口答道:“就是以前曾住在你们家的彩霞啊,听说是你大哥的救命恩人呢,而且还、、、、、、”高飞嘴里说着眼睛却猥琐的看向图青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已嘛!说说无妨。 图青云不自然的哼哼两声,也不解释,俞朝帆穿越来的时候,图武林已经好久没见过彩霞了,故此,俞朝帆自然是不认识彩霞的。 “哦?大哥也有风流债?” 俞朝帆揶揄道,看图青云和齐乐伊的表情,随即又闭了嘴。自己可不是什么正牌图府二少爷,说多了容易穿帮,看来以后见谁都得端着点了,假装认识,或假装认识却忘记名字了。 只有齐乐伊心里暗暗开始担心,俞朝帆和彩霞总有相见的一天,到时候彩霞会怎么想,对这个搞大自己肚子却早已不认识自己的男人。唉! 还有方锦儿,如果知道图武林不但三番两次的休她,更在外面留下种子,又会怎么想? 想那么多做什么?自己头上的虱子还没抓干净呢,怎么倒替人家操起心来了! “相公!”许是受了子俏和高飞亲亲我我的刺激,还是想起了彩霞和高翔还有俞朝帆以及图青云的复杂关系,前尘旧事浮上心头,众目睽睽之下,齐乐伊柔情似水的叫了图青云一声,上前就要跨住这个跟自己洞了两次房却至今守身如玉的男人。 PS: 一个人写,两个人看,那么多收藏又有何用?致那些终将失去的收藏!哪怕只有两位书友看,我也会认真的绞尽脑汁的写下去的!绝不断更,绝不太监! 第一百零四章 快刀能否斩乱麻 图青云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惊慌的抬头一看,齐乐伊已经跨住了自己的左臂,正含情脉脉的盯着自己,红唇微香,不禁耳根子都红了。 “相公,这些天你也累坏了,不如让我服侍你早些回房歇着吧。” “哈哈,新婚燕尔的,活生生的分开了这么久,*情难自已啦!哈哈哈”高飞打趣的说起来。 图青云傻傻的笑了起来,任由齐乐伊将他连拉带拽的拖走,走时又看了一眼面如铁色,心有肝火的俞朝帆一眼。 “嫂子!”齐乐伊对图青云突然的亲昵举动,俞朝帆显然是大大的不满。 “小叔,铺子里的事我们回头再商议吧。”齐乐伊咯咯的笑着,跟俞朝帆和高飞子俏挥挥手,便头也不回的拉着图青云走了。 俞朝帆眉头紧皱,看着自己心爱两辈子的女人,在自己的亲哥哥面前卖萌还主动要献身,他简直是士可忍孰不可忍了! 那又怎样?谁叫她是自己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大嫂呢? 回到房中,图青云终于挣脱了齐乐伊的拉扯,“乐伊!你别闹了!你这样武林会怎么想呢?” “图青云,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我又会怎么想呢?婚礼上,你是怎么说的?现在,你又是怎么做的?这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我要么整宿睡不着,要么整宿做噩梦,我最怕的是,一觉醒来,收到黑刀送来的断手断脚,我更怕,还没有见到你,一觉醒来。我又穿越回上个世纪了!” 齐乐伊多日来的压抑一旦得以宣泄,满腹幽怨便以滔滔江水之势捎带着满脸的热泪声势巨大的倾巢而出,势要将图青云彻底叫醒。 “乐伊!”图青云再也把持不住,用力将齐乐伊搂在怀里,“乐伊,你受委屈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那么坚强,那么勇敢的支撑着这个家,为了救我和俞朝帆。你、、、” 图青云话还没说完呢,齐乐伊杏眼一瞪,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又开始哭:“俞朝帆,俞朝帆,提什么俞朝帆,你才是我相公,你才是!” “乐伊。武林是我的弟弟,为了你他连锦儿都休了,这些天,他一直给我讲你们过去的故事,他讲的那么真切,仿佛一切都在昨天一样。让我实在不忍心夺人所爱。” “这么说你是要孔融让梨了?”齐乐伊冷哼一声。鄙夷的看着图青云,今天她本来想使美人计加苦肉计从心灵上和*上彻底征服这个男人的。可是才说了两句半,她就忍不住想骂爹了。 “你当然知道我舍不得你。我爱你乐伊,可是在兄弟和妻子之间,你让我如何选择?” “我不管,我是你的妻子,我只要做你的妻子!”齐乐伊说着。一把搂住图青云的脖子,脚跟一翘。樱桃小嘴乖乖的迎了上去,含住了他的双唇。 老实巴交的图青云,一辈子见也没见过女子主动拥吻的,何况是亲身感受呢。和齐乐伊相识至今,仍仅限于拉手,或者亲个香腮什么的,舌吻?没听说过。他睡书房睡惯了,无欲无求也惯了。 攻攻不上,守守不住,一个大男人就只能任由齐乐伊的小嘴摆布。舌吻,*、、、兄弟,对不住了,我要好好亲亲我的新娘子了。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图青云非常不好意思的从齐乐伊的怀中挣脱出来,擦擦快要被吻肿了的双唇,要去开门,却又要看看齐乐伊的脸色,开,还是不开? “谁!”齐乐伊怒喝一声。图家大少奶奶,早今非昔比了。 “大嫂,大哥,我能进来吗?”俞朝帆别有用心的在门口喊道。 齐乐伊刚要说话,图青云早把门打开了,心虚的说道:“二弟,进来吧,我们没干什么。”说完还不忘谨慎的再擦擦嘴边,偷吃怕被自己二弟看见。 “哦,没打扰你们干什么就好。”最好什么也别干。 “小叔,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这些天受苦了。要好好补补身子才是。”齐乐伊以大嫂的口气一本正经的说道。 “大哥,我媳妇跑了,我闷的慌,陪我喝一杯吧,叫上高飞和高翔。大男人,大白天的休息什么,别伤了身子才是最要紧的啊。”俞朝帆一番话说得图青云臊的不行了。 “哦,成,大哥陪你喝两杯去。”图青云身不由己的应声,虽然知道俞朝帆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嫂,一同去吧。”自从上次被齐乐伊教训过,面上他总是大嫂大嫂叫的规规矩矩的,眼神却万种风情千般妩媚的。 “我不去了,你们兄弟俩喝吧。”兄弟两个字故意说得重重的,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这个俞朝帆,谁刚穿越来时不是老想着前尘旧事,前世举行了婚礼又怎么样?那时候的结婚证拿过来,官府认可吗?我已经嫁人,你也有老婆,怎么就不肯接受现实,各安天命呢。曾经相爱又怎么样?老天爷不成全,近在咫尺也要叔嫂相称不是?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兄弟俩远去的背影,齐乐伊还是忍住了,至少在三个人面前,还是心照不宣的假装和谐吧。虽然三个人都心知肚明,但拆穿了,毕竟伤感情,徒增尴尬。 不用说,大白天的都不給图青云和齐乐伊独处的机会,到了晚上,自然不会放图青云回来,说什么通宵饮酒,对月吟诗,心绪起伏,遍插茱萸少一人,遥知兄弟登高处。全是借口,就是不想让图青云回来洞房! 心里知道又怎么样?难不成一个小女子,冒冒失失的去把相公拉回来,说对不起各位,失陪了,我们好久没洞房了? 洞房!齐乐伊也不是饱暖思淫欲,只是她觉得眼下和图青云俞朝帆的关系必须快刀斩乱麻。兄弟俩之间掺合久了,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做不成兄弟的大有人在。红颜祸水嘛! 想不到自己桃花还挺旺盛的嘛!忙里偷闲的,齐乐伊也胡思乱想过。 第一百零五章 高飞高翔和子俏启程回谷了,看着高飞和高翔一脸幸福的样子,真是志得意满别无所求了。多和谐啊,齐乐伊心里羡慕起来,同样是兄弟,看人家,双双对对,无惊无险的。 十里相送完了,图青云掉头就走。 “相公,去干啥?”齐乐伊叫住了他,眼神里尽是关切,一夜没睡,总得补个小觉吧。妾身服侍您? “这些日子没上铺子里了,正经得好好做生意了,不能只等着老方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图青云说的是实情,图宝斋近日内外吃紧,听说图家少爷们可能回不来了,伙计跑了好几个,老主顾们也都隔着门走,生怕图家找他们去借钱。 不管哪朝哪代,有了危机,总得公关啊,辟谣什么的,现身说法是最重要的。我图青云又回来了!潜台词很重要的。 图青云转身看了看冷眼旁观的俞朝帆,说道:“二弟,一同去吧。” 俞朝帆赖着不肯动,只盯着齐乐伊看,巴不得图青云早点走,好跟齐乐伊说说话,从穿越至今,还没工夫跟自己的未婚妻好好叙叙旧呢。 “我就,算了吧。上次去就把铺子搞的乌烟瘴气的,我还是想办法搞那十万两吧啊。”俞朝帆第一次去图宝斋上班,就推行什么买一赠一,招聘女职员的新规,结果女职员没招来,倒把孔慈那个无赖招来了,好一个吃亏。 “二弟,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凡是总有个第一次,你的法子未必不可行,只是还需斟酌研究才行。老方为咱们图家尽心尽力,支撑了这么些日子,咱们如今回来了。也该去打个照面才好。再说那十万两银子岂是在家呆着就能从天上掉下来的,不还要脚踏实地一点一点挣回来么?”图青云不摆大哥的架子,耐心的对这个同父异母弟弟兼最危险情敌说教着。 “得了得了,去还不成?”俞朝帆怕了图青云的啰嗦劲儿,语气不急不缓,连个声调都听不出来,跟大话西游里的唐僧一个腔调,听了真是头疼啊。 两个人又几乎同时转过头对齐乐伊告别。 “乐伊,我走了。”俞朝帆恋恋不舍的说道。 “乐伊,回吧。”图青云很公式化。他总是理不清,自己想要谦让的,究竟是弟弟图武林的肉身。还是齐乐伊前未婚夫俞朝帆的真魂儿。感情不是谁兜兜里的糖,可以让来让去的。曾几何时,他是这么跟齐乐伊表白的,怎么转眼就忘了? 望着渐行渐远的两顶轿子消失在街尾,齐乐伊微微的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家门。 先去看了看图夫人和端氏,娘俩各自唏嘘了一番,互相安慰,好在人都回来了。 端氏最是容颜憔悴,二十多年的隐忍,本以为要熬到头了。儿子图武林娶了个能干精明的媳妇。把家里上上下下打点的端端正正。绊脚石图青云和齐乐伊识相的跑到了什么双生谷去安营扎寨。只剩下个大夫人,倒也深居简出,不碍什么事儿。眼看着就要一手遮天了,谁知会出这么多的变故呢? 如今,儿子图武林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性,不似从前那样跟自己亲了。上次竟然在大夫人和齐乐伊面前公然忤逆自己,竟说不许自己欺负齐乐伊! 儿媳妇方锦儿就更别提了。小两口闹个别扭嘛!怎么如此心狠手辣,坑了土匪要的赎金。害得自己儿子图武林差点别撕票,最重要的是,自己身边从此再没有一个像她那样称心如意的帮手了。说到攻心算计,这媳妇跟自己还是非常说的来的。 如今,只得夹着尾巴做人了,好在自己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姨娘,您放宽心吧,锦儿也是一时想不开,犯了糊涂,才会这样做。有青云和小叔在,咱图家定能振作起来的!”齐乐伊劝慰道,她是个忘性极好的人,早忘了此前端氏和方锦儿联合起来斗她的时候了。 端氏仍旧是不说话,也许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也许是觉得齐乐伊猫哭耗子的成分多一些。 齐乐伊见她没有回应,便告辞了端氏,出了房门。 大夫人却是待齐乐伊如同亲生女儿一样亲,拉着她的小手,亲切极了。 “孩子,这回可多亏了你了,不愧为咱图家的长媳。娘和你爹都老不中用了,以后图家娘就放心的交到你和青云手里了。你可记得当初怎么答应娘的?” “娘!”齐乐伊脸色微红,撒娇似的摇着大夫人的手臂。 “娘当时求你,等青云回来,就好好跟他过日子,再不能闹别扭了。娘可不忍心总看着自己的儿子整天介睡书房啊。你可是答应过娘的,不能反悔哦!”大夫人拍拍齐乐伊的小手,满眼慈祥的目光。 “娘,”齐乐伊想说,我倒是想让他回房睡,可天不遂人愿啊。但嘴上怎么能这么说,只好点头应了大夫人。心里却在想着怎么样能够把图青云,嘿嘿,搞到手。 首先,最大的绊脚石就是俞朝帆了,前男友,前未婚夫,现小叔子。打打不得,骂骂不得,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回了房,正坐在窗前发愣,小扣儿端着一壶凉茶进来,给她的小青花瓷杯子斟满,道:‘大少奶奶,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平安归来了,您怎么还心事重重的样子,快喝杯凉茶解解乏吧!昨儿一夜您也没睡的好,再这样熬下去,对皮肤可不好哦。” 齐乐伊呷了一小口,说道:“再加些冰糖就更好了。对了,冰糖加些雪梨汁可能更爽口些。我不大爱喝茶的。”穿越以来,齐乐伊对这里的坐行起居还算适应的不错,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冰糖雪梨,很想念那种扭开瓶子就能仰脖豪饮的感觉。 “冰糖加雪梨,听着就觉得又甜又滋润,大少奶奶,您等着,扣儿这就去准备。”扣儿说着挽起袖子就要走。 齐乐伊打量起扣儿, 扣儿今年十六了,长这么大,只知道伺候好主子是自己的本分,其余便是吃饱了睡。性格又开朗,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身段也还标致。 “扣儿!”心念一动,嘴上叫住了往外走的扣儿。 第一百零六章乱点鸳鸯 “大少奶奶,您还想加点什么?”小扣儿一回头,以为冰糖雪梨里还要加些其他的作料。 “你过来,那个不急,你闲下来做做便是了。我问你,你家里几口人?”齐乐伊八婆的问道。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嘛,俞朝帆就是身边没个女人才天天有空缠着自己相公的,既然没有,姐就给她寻个。 “我家里,六口吧。” “六口吧?你连自己家里几口人都不知道吗?” “呃、、、是这样的大少奶奶,大上个月我回家探亲时,见我娘肚子大大的,只怕除了我那两个泼皮的弟弟,又要再生一个弟弟或是妹妹了。两个月没回家了,我也不知道娘生了没有,生了个弟弟还是妹妹。所以才不知是不是六口了,如果加上我新弟弟或者妹妹,就是六口了。如果还没生呢,就仍旧是五口,但是早晚得生,所以应该早晚也是六口的。” 一提起自己的家里,小扣儿就打开了话匣子,虽然从她说第一句,齐乐伊就听出了所以然,但还是满脸笑意的听她啰嗦完。 “你爹娘给你许人家了没?”这才是重点。 “这个、、、大少奶奶,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扣儿还小呢、、、还、、、没呢、、、”那个小脸蛋呀,红的跟火烧似的,不,跟火烧云似的。 “你也不小了,扣儿,不如我帮你留意着,替你找个好人家如何?”齐乐伊一副知心姐姐的亲切样子让扣儿很是感动。 “多谢大少奶奶了。”小丫头一见齐乐伊要替她找婆家,心里高兴的很。 要知道,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怕爹娘便胡乱找个能给得起聘礼的人家就把自己嫁出去了。搞不好,除了聘礼。就是一屁股饥荒了,到头来还得苦哈哈的过日子。如果是图家大少奶奶给自己寻的,最起码家里也得有几亩薄田,能过上天天吃白面的日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你有什么要求没?”齐乐伊认真的向扣儿问道。 “啊?要求!”扣儿从来也没想过自己还能提什么要求,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比如身高啊,体重啊,性格啊,爱好啊,星座啊。工作啊、、、、、、”齐乐伊没脑子的一股脑将相亲网站的大纲列了出来,心里想堂堂的俞朝帆,料她也挑不出什么来。 她说这么多。扣儿基本一样也没听懂,不过大概意思是明白了。 “最重要,家里能有几亩田,要是有一头牛,就更好了。”多么淳朴。多么可爱,多么实诚的好女孩啊,长得这么好,要求却这么低。二十一世纪,就缺这样人品好出身好的人才啊! 齐乐伊正惊愕呢,小扣儿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就连忙补充道:“大少奶奶,没有牛也行的,我也能干活儿的。” “就这样?连一套房子都不要?”齐乐伊总是拿老眼光看人。 “嘿嘿。大少奶奶,您帮我看着寻摸吧。”小扣儿不敢再张开提要求了,总觉得要一头牛有些过分。 “知道了,你去吧。”齐乐伊头上画了三道杠,只怕如果说是想把她跟俞朝帆配对会吓着孩子的。毕竟。就算现在落魄至此的图家,牛群羊群再加上若干个鸡窝鸭窝都是小菜一碟。何况是一头牛呢?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小扣儿充满感激的看了一眼长得越看越像菩萨的大少奶奶,悄悄的退了出去。 小扣儿那些不是要求的要求,虽然让齐乐伊倒吸了一口冷气,但同时,也觉得八字有一撇了。 俞朝帆,等着我给你挖好温柔的陷井吧。话说,这世界上有几个像我这样大气的前女友,前未婚妻?不但要自己过的好,还要替你找到归宿。 到了晚间,齐乐伊又觉得这事得快些办了,因为,吃完晚饭,俞朝帆又来找图青云喝酒了。 此人不除,何以洞房?! “扣儿,大少爷和二少爷那里是哪个丫鬟伺候的?”齐乐伊牙根痒痒的问道。 “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走后,伺候二少爷的还她先前的丫鬟凤心。现在正在亭子里掌酒呢。”小扣儿回道。 “你去伺候吧,替替凤心,就说我有事找她。”齐乐伊想多制造些机会给俞朝帆和小扣儿,日久生情嘛! 大少奶奶、、、”小扣儿张了张嘴,却没说下去。 “还有事吗?”齐乐伊问道。 “没事了,扣儿去了。”其实小扣儿一天都在想着自己跟大少奶奶提出要牛的事情,总觉得自己一时口快,提的要求太高了。大少奶奶准生自己的气了,看吧,她让自己去叫凤心,准时要把这门亲事许给凤心呢。 但在齐乐伊眼前,又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不要牛了,何况凤心也是自己的好姐妹,哪能够跟她抢呢。因此只好闷闷的走了。 来到花园的亭子里,见俞朝帆和图青云正喝酒吃菜,谈笑风生的,旁边的凤心不时的偷笑,一副开心的样子。 “大少爷,二少爷好。”扣儿向图青云和俞朝帆行礼道。 “这不是乐伊房里的小美女吗?叫什么名字来着?”俞朝帆顺嘴问道,想亲近齐乐伊,就得溜须她身边的人。 图青云又咳咳起来,说道,“是你大嫂房里的丫头,叫小扣儿,跟了她好久了。”大嫂两个字上,又加了重音,提醒俞朝帆别没大没小的,暗地里拖着我不让我洞房可以,但是不能在下人面前不尊重你大嫂。 “小扣儿,这名字好听,还很贴心呢。”俞朝帆大大咧咧的说道。 小扣儿脸儿一红,好在夜里灯黑,才不至于把头藏在胳肢窝里,只低头说道:“大少奶奶传凤心说话呢,让小扣儿来伺候二位少爷。” “好!好!凤心,你快去吧。”俞朝帆很配合的说道。 凤心点点头,刚要走,小扣儿轻轻把她拽住,叫道旁边小声儿说道:“待会要是大少奶奶问你有什么要求,你可千万别提要牛的事了。” “啥?啥要求?”凤心听的糊涂,一副脑袋抽筋的样子。 “记住,别说要牛!”哪里来的及细说,俞朝帆正盯着这边儿看呢,扣儿急忙催着一头雾水的凤心走了,心里说:“凤心啊,我错过的机会,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啊,千万别惹大少奶奶生气了。” 早就说过了,这孩子人品好着呢。 PS: 今天休假,有条件就早点更,不用熬到经三半夜了,晚上准备好好陪陪家人,祝大家有愉快的一天。以兜兜现在如此扑的成绩,就不浪费大家的推荐收藏神马了,只想好好的把这本书写完,让自己创造的人物都有个好归宿,就很高兴了。虐心什么的,下本再说吧。 有推荐要双更,虽然自己的推荐跟摆设一样,但还是坚持一天双更,答应了编编嘛,说话算话! 第一百零七章干妹妹 哪知凤心被叫到齐乐伊房里,除了赶赶蚊子,剪剪灯芯儿,再没啥事儿。无聊的陪着齐乐伊坐了大半天,便被齐乐伊放回去休息了。 走时凤心还纳闷呢,这个傻扣儿,说什么要牛不要牛的,莫名其妙! 小扣儿则心事重重的伺候图青云和俞朝帆到大天亮,觉得怎么这俩少爷也太奇怪了。 开始还喝酒呢,你一杯我一杯哥哥弟弟的,到最后,俩人都喝不动了,就听二少爷在那瞎白话了。 什么鱼食菜团,什么一日千里,千里传音,扣扣,快弟,网够了。(分别是俞氏财团、动车、电话、qq、快递、网购) 第二天齐乐伊找小扣儿探口风时,小扣儿就是这么汇报的,只是过了几个时辰,她学的又有所偏差了。 “呵呵,傻扣儿,你是不会明白的。”傻扣儿叫起来很顺口,齐乐伊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解释这些对他们来说天马行空的东西。 “大少奶奶,二少爷的醉话说的都这么好听呢。”小扣儿虽然觉得俞朝帆说的那些太不靠谱,但仍旧一脸憧憬的说道。 “哦?你觉得二少爷很有趣吗?”齐乐伊反问道。 “扣儿怎么敢胡乱说二少爷呢,只是觉得二少爷太敢想了,千里传音诶!”傻扣儿。 “那你愿不愿意去服侍二少爷呢?” “大少奶奶,扣儿是不是说错话了?您为什么要敢我走啊!”小扣儿刚才还满脸很傻很天真的微笑,一瞬间面如白面,差点要给齐乐伊跪下了。 “大少奶奶,您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主子了,求求您不要敢我走。我不要服侍二少爷,我只要好哈伺候大少奶奶您!对了!雪梨我一大早就买回来了,正在和着冰糖炖呢。扣儿还给您加了菊花、葛粉。喝了还可以补血养颜呢。扣儿这就去看看好了没有。求求您、、、、、、”小扣儿不明就里的一个劲儿的求饶,让齐乐伊很是头疼。 “扣儿,你听我说,自从你服侍我以来,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看待,你又机灵,又活泼,也很善良。我又怎么会赶你走呢。只是,二少奶奶走了,二少爷身边没个贴身的女眷伺候。我很是不放心。你若去了,我才安心。我这边没什么打紧的,你若没事儿。仍可以过来坐坐的。” 这样说着,等于是委以重任,图家唯一的光棍,就交给你了。 “这样说来,您不是嫌弃扣儿了?”小扣儿听了这才拿袖子擦擦泪。可怜巴巴的望着齐乐伊。 “我非但不嫌弃你,以后,我就认你做干妹妹了,如何?”齐乐伊怜惜的摸着扣儿肩上乌黑的发丝,问道。 “大少奶奶!扣儿哪里敢高攀!扣儿不配做您的妹妹!” “傻扣儿,说什么配不配的。这世界上,没有谁配不配谁的,只要是真心相待。你我就比亲姐妹还亲!” 齐乐伊想了想,打开梳妆盒,看了看里面的首饰,又看看扣儿的发饰和肤色,替她选了一件翡翠叶子的玉簪。比划了一下,就替她插在了发髻上。 “这是姐姐送你的见面礼。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扣儿谢谢大少奶奶。” “叫姐姐!”齐乐伊嗔道,点了点扣儿的鼻子,少女嫩滑的肌肤吹弹可破,摸摸鼻子便艳羡几分,到底是年轻啊,皮肤真好。忘了自己的肉身方绸儿也才二十岁。 “姐、、、姐姐。” “好妹妹。二少爷那里,我就交给你了,记着,事无巨细,好好的服侍着他。” “姐姐放心,扣儿一定尽心尽力,像对待大少,不像伺候姐姐一般伺候二少爷!”扣儿激动万分的表起忠心。 “不!对他要比对我还要好,要把他当做你的夫君一样服侍。”齐乐伊补充道。 “夫君!不!姐姐,这绝对不可以!”小扣儿双手护胸,异常坚决的说道。 “傻扣儿!想哪儿去了!我是说要把他当家人一样照顾着!”齐乐伊心想,这小丫头还蛮有数儿,看来自己没看错人。大户人家的丫头,主动投怀送抱暗地勾结的事情还少吗? “哦哦!”小扣儿这才放心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见齐乐伊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立马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堂堂的图府二少爷,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怎么会多看自己这个下人一眼呢。不禁面红耳赤,又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 “大少奶奶,不,姐姐,我去看看冰糖雪梨好了没。”急忙一溜烟儿的逃了出去,出了门儿,直拿脑袋撞墙角。 齐乐伊甚是满意,嗯,真是天助我也,这姑娘,天真可爱,单纯善良,跟自己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儿,她若是跟了俞朝帆,自己也放心,就是对俞朝帆,也不算委屈他了。 什么门当户对?什么身份卑微?自己当时和他谈恋爱时,他也没嫌弃过自己出身寒门。他不是个势利眼的人,相反,他体贴,幽默,敢作敢为。 停停停!齐乐伊突然发觉自己想的多了,现在他是自己的前未婚夫,现小叔子呢。 “想什么呢?大少奶奶!”不知是谁一句唐突的话,吓了正在自责的齐乐伊一大跳,她几乎是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转过头,那个体贴、幽默、敢作敢为的男人正满脸笑意的盯着自己。 “我都快走到你眼前了,你还没注意,想什么呢?这么专注,不会是想我吧?”这男人还有个优点,就是永远的自我感觉良好。 “你怎么来了?你大哥上铺子去了,你怎么还在家里偷懒?谁想你了,我只是在想我相公天天晚上被你抓去喝酒,身子不要熬坏了才好,你快些放了他吧。”齐乐伊的心事被俞朝帆误打误撞的点破,不禁有些恼怒,一股脑的将心里的怒火发了出来。 “我放过了他,就不会放过你,你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陪着我。我倒是不介意把他放回来哦!”俞朝帆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没捆没绑,全是图青云自愿去的。 第一百零八章冰糖雪梨 “朝帆,你这样做有意义吗?”齐乐伊见四下无人,也不小叔子小叔子的叫了。 “大嫂,合着你没尝过被人抛弃的滋味啊,我现在只是想要一个和他公平竞争的机会而已,我输是输在了起跑线上,你不觉得我很冤吗?”俞朝帆又着重强调了大嫂二字,想是最近老叫她大嫂,心里很受伤。 “如果先穿越的是我,你火车晚点,一年以后才来。一来就见我搂着别的女人入洞房,你啥滋味啊?”得理不饶人,俞朝帆憋在心里这么多天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很是畅快淋漓。 但一看齐乐伊盈盈欲滴的泪眼,登时心软了,赶紧挽回道:“当然,如果我先到的,我也会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说不定遇见合适的,也会把自己嫁了。我说这话,并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这一年的时间里,我真的太想太想你了,我也是个不错的男人,你知道的,所以,至少再给我点时间,总得让我输得心服口服才行!” “对不起!但我真的不能、、、”齐乐伊特别能理解俞朝帆的心情,但心里却想,如果是他先穿越来的,大不了二女侍一夫,自己迟到了做个小的也是可以的。但现在这情形,除了道歉,自己也不可能一女侍二夫啊!当然,仅限于在心里默默的顶嘴。 “我不要你现在做决定,但你要理解我的心情,别恨我不让你们洞房。” “无赖!”齐乐伊无可奈何的骂倒,俞朝帆知道,她肯骂自己,就是并没有生自己的气。 男人啊!真是犯贱! “跟你说个事儿。” “说。”俞朝帆专注的望着齐乐伊,真希望她能像以前那样,轻轻拍拍自己的头。说句:“小弟弟,给你安排个任务。”(前世,齐乐伊可比俞朝帆大了好几岁,华丽丽的姐弟恋!) “凤心干活粗手粗脚的,锦儿也不在你身边,我怕她服侍不好你。我身边的扣儿聪明灵巧,心细懂事,不如让她过去贴身服侍你吧。” 俞朝帆受宠若惊的蹦了起来:“伊姐!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你还是在乎我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都听你的!” “你是我小叔子,大嫂关心小叔,多正常啊!”齐乐伊白了他一个白眼儿。示意他冷静。 “我已经认她做了干妹妹,你可不许欺负她啊!”齐乐伊事先声明,这样说,是不希望俞朝帆仅仅把扣儿当成个丫鬟看待,那样的话。不容易来电。 “放心吧,咱可是文明社会来的人,看不惯封建统治剥削压迫那一套,人人生而平等嘛!”俞朝帆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这么多天,齐乐伊的白眼他简直受够了!(每当他邀约图青云喝酒的时候。齐乐伊的双眼就放白光,有时还放绿光。) “还有,正经事别忘了。咱还欠着孔家十万两银子呢,一个月已经过去三四天了,再不抓紧点,咱就都露宿街头了。”齐乐伊提醒吊儿郎当的俞朝帆。 “放心!你忘了我可是俞氏财团的客户总监来着,生财自然有道!别说十万。、、、、算了,不吹牛了。”看看齐乐伊一副“年轻气盛狂妄自大”的表情。俞朝帆及时住了嘴,他不希望自己在齐乐伊的心中和稳重大气的图青云形成鲜明的对比。 “鱼食菜团!”齐乐伊学着小扣儿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少奶奶,冰糖炖雪梨熬好了。”两人正说着,小扣儿端着一大海碗的冰糖雪梨水在门口说道。 “妹妹,进来吧。”齐乐伊看了看一脸轻松的俞朝帆,招呼她进来。 “二少爷好。”小扣儿懂事的向俞朝帆请安。 不用齐乐伊吩咐,小扣儿拿起茶碗倒了两碗,分别给齐乐伊和俞朝帆送上。 齐乐伊很是满意,朝俞朝帆努努嘴儿:“尝尝吧,冰糖炖雪梨,扣儿还加了不少好料儿呢,真材实料,纯天然,纯手工制作,还不含防腐剂哦。 俞朝帆一听,端起小碗儿,一仰脖儿,一干而尽。一碗入喉,顿觉得清爽无比,淡淡的润喉的甜味竟还夹杂着别的香味,一时倒喝不出来。 砸吧砸吧嘴儿,说道:“不错,新西兰牧场产的无菌雪梨吧。” 齐乐伊掩嘴而笑,“还有来自天山云海的千年天然冰糖。” “哈哈哈”二人大笑,把扣儿说的云里雾里的,急忙低头解释:“少奶奶,雪梨是在街对面的刘老汉手里买的,应该是新产的;冰糖是厨房里原先就备下的,扣儿并没有问是不是来自天山的。” “扣、、、、扣儿,你真搞笑。”俞朝帆见小扣儿认真的样子,很是觉得可爱,憋不住笑道。 “行了,你别逗她了,我可提前说好,扣儿过去以后,你可不许没事欺负她。快喝完了,带着她回去吧。”齐乐伊不忍心看小扣儿手足无措的样子,便催着俞朝帆喝完了赶紧走人。 “少奶奶,扣儿去了。”扣儿说着,眼圈竟有些红了。 “傻扣儿,难过什么,都在一个门儿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得空了,就来看看姐姐,还有,人前该怎么叫就怎么叫,私下里,咱还是姐妹相称最好。” “嗯,是,姐姐。”小扣儿破涕为笑。 俞朝帆见缝插针的说道:“没事儿,以后我经常领你过来串门儿就得了。” “你还是多办正事要紧!大总监。”齐乐伊没好气的回了他。 俞朝帆和小扣儿前脚走,齐乐伊叫来凤心,让她把余下的冰糖雪梨水儿盛起来放在小坛子里,盖上盖儿,领着凤心就往图宝斋而去。 图青云这几日夜里总陪俞朝帆喝酒喝通宵,身子也不知道顶不顶得住,冰糖雪梨润喉养肺,对他来说应该是不错的补品。 门可罗雀是啥意思来着?是说门前人多呢?还是说门庭冷清呢?若是后者,说明她记得还是蛮准的。 门外冷冷清清,门内凄凄惨惨,伙计们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切切! 第一百零九章内忧外患 “大少奶奶!” 齐乐伊刚踏进图宝斋的门槛,伙计们便上来打招呼,齐乐伊点头微笑应了。四下环视,却不见图青云在柜台上,刚预备往里走,见老方从里门撩帘子出来。 “大少奶奶,您来了。”看了看凤心手里捧得冰糖雪梨罐子,便知大少奶奶这是来探班来了。 “大少爷他出门谈生意去了。”老方恭恭敬敬的说道,对这位图家长媳在为难之际表现出来的从容和智慧,他是由衷的钦佩。 “哦?这么不巧,这几日铺子里的情形如何?”齐乐伊问道,其实她真心觉得这句是多余的,从店里干干净净的柜台和闲得发慌的伙计们就可以看出生意的冷清指数了。 老方请齐乐伊和凤心进了里屋,才开始诉苦,显然是怕在前面说了,会扰乱伙计心。 “唉!不满大少奶奶,按说咱们图宝斋也是这前门大街上首屈一指的老铺子了。流年不利啊,咱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儿,手里银子紧缺,上家就是有好东西也不敢在咱这儿出手,生怕咱赖着他们的本钱。咱收不到好东西,自然招徕不了好客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我明白,老方,困难只是暂时的,你要相信青云,他一定可以想办法力挽狂澜的。”齐乐伊只能暂且安慰老方几句了。 “大少爷能干自然是没的说,可手里没银子,办什么事,那都叫一个费劲哟!今天大少爷就去城东的玉匠冯那儿跑货去了,我估计也是白搭。往日里不用去,他自己个儿天天往咱这跑,货款从来都是卖多少给多少,他还屁颠屁颠的。如今。多少日子没见他不说,昨儿个我派了个伙计上他那看有没有好货色,他竟然来了个称病不见!说到底还不算怕咱图家欠着他的货款,不给他结账!” 老方委屈的说个不停,当然,这些日子图家吃的闭门羹可绝不止这一家,这种事,举一定可以反三! “这些人,就一点人情都不讲吗?好歹合作了这么多年了。”世态炎凉,齐乐伊岂能不知? “海!大少奶奶。世态炎凉啊!”实在是没想到,老方跟自己还挺心有灵犀的。 “别发愁了,这是我让人熬的冰糖雪梨水。清肺润喉还去火,您老人家尝尝吧。外面的事儿,就交给青云和武林去折腾吧。门里的生意还得指望您把关呢。” 齐乐伊示意凤心把冰糖雪梨水盛给老方喝了,老方受宠若惊的推辞一番才一饮而尽,喝完跑前面再接再厉去了。 当图青云满腹心事的“下班回家”时。发现自己还未洞房的新娘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大门口等着他呢。 图家大门口两旁本来是两个威武霸气的大青石狮子,鬓角飞扬,怒目圆睁。可齐乐伊坐在两个大石狮子中间,穿着一身青黄相见的束腰长裙,那裙摆拖在地上,远远望去。像一朵初放的翡翠兰,美人如玉,就是这个样子了吧?那两只石狮子仿佛都被她清纯脱俗的气质所倾倒。怎么看那眼睛都像是在斜睨着中间的美人儿。 美人儿正托腮望天呢,倒没有发觉近在咫尺的图青云。 “乐伊,你怎么在这儿?”图青云轻声细语的问道,满眼都是爱意,眼角却是说不出的疲惫。 “坐!”齐乐伊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才回过神来,努努嘴儿。看看自己身边的石阶。 图青云乖乖的坐下,再转头看自己这一侧的石狮子,怎么感觉它的眼神充满不满,难道怪自己遮挡住了它看美女的视线。 鬼使神差的,他竟往旁边挪了挪。 这一挪,有些刺激齐乐伊了,“你就那么讨厌我?”误会是怎么产生的? “不、、、不是,乐伊,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图青云急忙赔笑脸。 “那你躲什么?俞朝帆又不在!”齐乐伊此言一出,顿时觉得别扭无比,好像两个人是在背着俞朝帆在偷情一般。急忙改口道:“呸!他在又如何?你我可是夫妻!” “不是那个意思,嘿嘿。”图青云好像越来越习惯两个人中间夹着个亲弟弟,对俞朝帆是宠辱不惊的好脾气。 “相公————人家想你了!”齐乐伊说着,就把头往图青云肩膀上一靠,缠住了图青云的手臂。 图青云 整张大脸都红了,娇羞的表情让人我见犹怜。这样晒恩爱,连石狮子都觉得碍眼了! 门里走出来俩下人,本来大摇大摆的都走到门槛了,一见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肩并肩坐在石阶上看风景,急忙噤声,相视一笑,悄悄的转回身跑进门里去了。 正跑着,一不小心跟到处溜达的俞朝帆撞个满怀。 “跑什么呢?慌慌张张的?”俞朝帆正无聊呢,便没事找的训斥道。 “对不起,二少爷,踩着您的脚了。”下人将急忙低头认罪。 “大白天见到鬼啦?”俞朝帆白了那人一眼,斥道。 那俩下人见俞朝帆并没有真心发怒,便松了口气,回头看着大门口傻乐。 “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真是郎才女貌啊!”谁说下人嘴笨,他一句话,轻松点题,俞朝帆当即便听出了端倪,急忙放过他们,直奔大门口而去。 只见落日的余晖下,微风吹拂,两个熟悉的身影肩并肩坐在夕阳下,看样子温馨极了。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去,除了空旷的街道,啥也没有啊! “这是刺激谁呢?”图青云仿佛路见不平一般一声吼道。 闻声,齐乐伊低头叹了口气,手心直痒痒。图青云一听说俞朝帆,急忙抽身要站起来。 齐乐伊就手紧紧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起来。一回头,对着醋意大发的俞朝帆说道:“明明是某人自己找刺激好不好?我们夫妻的事情你以后还是少掺和的好!”语气不可谓不坚定。 “相公,来继续坐,我正要问你话呢。”一转头,语气顿时变的温柔如香。 俞朝帆自己碰了一鼻子灰。此时又不是喝酒的时候,也不能找借口拆了他们俩。 但是他又不肯走,生怕自己的哥嫂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想是他多虑了,大白天的,大街上的,能做什么呢? “相公,今天我去了铺子里,听说你上东城冯家铺子谈生意去了,不知谈的怎么样了?可还顺利?”齐乐伊关切的问道,图青云眼角细微的皱纹让她看着心疼。这几日被俞朝帆拉去喝酒喝的几乎没好好睡觉。铺子里生意惨淡,举步维艰,内忧外患之下。这个男人对谁都那么包容,唯独舍得折磨自己。 “是啊,买卖不好做啊,老冯倒没彻底驳了我的面儿,可是给咱的都是市面上的平平货色。拿回来也只会砸了咱自己的招牌——咱图宝斋向来只做精品。”精品这个词很现代,平日里跟齐乐伊学的。 “相公,你已经尽力,就别再唉声叹气了,再另想别的办法吧。”说完一回头,对满脸不写的俞朝帆施压道:“小叔。你有什么高见吗?” 避谈家事,只谈公事比较好。 “不就是资金链暂时短缺吗?找银行贷款啊!”俞朝帆很专业的样子。 “二弟,也不是只缺金链子。说实话,像玉器,古董什么的咱们如今都缺货。光找银链子也不行,而且,戴着宽不宽的不是问题。最重要是手工好,成色足。”二百多年的代沟。什么笑话都能闹出来。 “噗嗤!”俞朝帆笑了起来,看着图青云不知所以然的傻样子,顿时觉得自己刚才受的委屈烟消云散。 齐乐伊忍住笑意,白了俞朝帆一眼,对图青云解释道:“相公,那是我们那个年代的话,意思是如果做生意没钱进货了,可以找银行——不,钱庄借些钱出来。” “哦,这样啊!”图青云听了齐乐伊的话,有些不自在,觉得自己应该多跟齐乐伊他们多学学这些一套一套的拽词儿。 “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谈何容易!孔家钱庄那里,咱已经抵押了一座宅子了。料想他们也再不会借钱给咱们了。” 图青云看了一眼齐乐伊,觉得她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在孔儒手里借出十万两银子,要知道孔儒因为孔慈被炸瞎的事情,迁怒于自家,说不定看着自己兄弟俩惨死在土匪窝里才高兴呢。肯借钱给齐乐伊救人,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怎么那么悲观呢?大哥!之前孔家还不是一样跟咱们老死不相往来,但我不是也把孔慈那厮请来了吗?我俩还一起逛窑子了呢。” 本来说的很得意的俞朝帆,突然发现自己忘了刹车了,急忙打住。对齐乐伊解释道:“呃,你们可别误会,我只是陪着他去而已,喝完酒把他送到姑娘房里,我就出来了!” 齐乐伊和俞朝帆相视一笑,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俞朝帆,直把俞朝帆盯得都发毛了。急忙讨饶道:“我是清白的,你们可别不相信,不信你们问孔慈去!还有凤仙楼的姑娘姨妈都可以给我作证的!”妓院里的老鸨,姑娘们一般称呼她姨娘,俞朝帆一着急,叫成姨妈了。 “哈哈哈!”这回该图青云和齐乐伊笑话他了,这正是三句话河东,三句话河西啊! PS: 亲们,鉴于兜兜时间有限,还是一天一更吧,但双更是一章2000字,单更一章3000字,所以差的并不是太多,保质保量才是硬道理是吧! 感谢亲的不嫌弃,俺一定会好好码的,当然最希望亲们能抽空给俺提个意见,指点一下,那比打赏推荐什么的都贵重啦!毕竟我想要的是在坚持码字的基础上,慢慢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而不是闭门造车,瞎编乱造!谢谢,诚心的感谢您! 第一百一十章周旋 “可是你别忘了,那时他还只是个瘸子呢。”齐乐伊虽然对俞朝帆的公关能力非常认可,但却不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求孔家了。 “乐伊,亏你还是在上市财团上过班呢,贷款不行,就融资啊,股份制你总该懂吧。谁出的钱多,谁就可以控股,自然分红分的也是最多的。”俞朝帆侃侃而谈。 图青云长大了嘴巴听他讲的头头是道,却就是不知道何为股份。只好求助似的看看齐乐伊。 “别兜圈子了,你也知道,我虽然是在上市财团上过班,可也只是上市公司旗下的旗下的小商场里卖过几天家电而已。控股是那么上层的事情好不好。你就说你预备怎么办吧?”这些事情对她来说虽然并不陌生,但细究起来,还真是知之甚少了。 “二少爷,该用晚饭了。”俞朝帆正预备撸起袖子开讲,小扣儿不知啥时候站在了他的身边,笑笑的看着他,提醒他该吃饭了。 图青云正纳闷儿,怎么乐伊房里的丫头来叫吃饭,却只叫俞朝帆呢。 齐乐伊抿嘴笑道:“看看,我给你挑的人儿多贴心啊,好几个人在这儿,却只生怕你饿坏了。” “大少奶奶,您怎么笑话我呢,可是您让我好好照顾二少爷的。”小扣儿羞红了小脸儿,低着头说道。 俞朝帆也嘿嘿一笑,好脾气的说,“好,吃饭,吃饭先。回头吃晚饭我和大哥好好解释解释啥叫控股。” “哦,哦!”图青云正要说话,看齐乐伊直给自己使眼色,就不知道该所不该说了,只好连连点头应许。 小扣儿催着俞朝帆急忙走了,齐乐伊拉住图青云。做个鬼脸,附在图青云的耳边如此这般的将自己要使的美人计讲给图青云听来。 “这样啊,能行吗?”图青云听着有些玄乎,不放心的问道。 “有我在呢,放心吧。小扣儿本就机智可爱,要俘获郎心,只要我在背后稍加便绝无不成之理了。相公,你就请好吧。” 这话倒不假,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以齐乐伊对俞朝帆的了解。从身高、体重、三围到兴趣、爱好、血型、星座,哪样不是了如指掌?又所谓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美女泡帅哥,不出大差错,便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样啊,好吗?”图青云真是妇人之仁了。 “走吧,吃饭去。去晚了了扣肉可就让他一人包圆儿了。” 齐乐伊拉着图青云就往屋里走,俞朝帆爱吃梅菜扣肉,只是以前不知道这道菜从大清朝就有历史了,而且显然这么多年的变迁有些跑味了,这时候的扣肉味那叫一个正啊,入口即化要赶上吃圣代了。原来自己以前甘之如饴的名菜。竟然是那么的不地道啊。 所以基本上每顿饭厨房都会安排这道菜给二少爷吃,而俞朝帆也毫不客气,风卷残云的从来也不礼让三分。 图家这个大家庭在清朝按人丁算还真不算兴旺了。以前即使一大家子凑齐,也只有五六口,题外话,好像从齐乐伊过门,还从来没有一家七口团团圆圆的吃顿全家福呢。 如今。图宏天天病在床上,吃喝都得大夫人在跟前伺候着。大夫人不忍心扔下他一个人出来吃饭,便是连吃饭也在屋里陪着老爷子吃了。只让厨房做些精致些、清淡些的小菜送过去就行了。而端氏,自从方锦儿出走之后,自己觉得颜面上过不去,再加上亲儿子图武林(俞朝帆)对她也不是很上心,就整日里闷闷不乐的,也不爱出来吃了,每顿自己想吃些什么就让厨房单独做了,送去她房中“独食”了。 所以一大家子说是吃饭,真正坐到饭桌上的,也就只有图青云、齐乐伊、俞朝帆三个人了,总是三缺一可不妙啊。从俞朝帆吃扣肉时看齐乐伊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危机四伏了。 齐乐伊被他盯恼了,一把将扣肉盘子抢过来,全部扒拉到了图青云碗里,说道:“相公,你最近操劳过度,睡眠又总是不够,得多吃些硬菜补补了。你看,才几天,你都瘦的跑样了,再这样下去,可就全没一点玉树临风的样子咯。” 俞朝帆当即捂着嘴做呕吐状,白了齐乐伊一眼,噼里啪啦的喝起汤来。 图青云呵呵的笑起来,好好先生一个。 齐乐伊体贴完图青云,又以长嫂的身份说教俞朝帆:“小叔,最近姨娘越发的憔悴了,想来是心情抑郁所至,你应该多去陪陪她老人家才是啊!从锦儿、、、” 齐乐伊话还没说完,俞朝帆把嘴一抹,叫道:“大嫂所言极是,我这就去陪陪我娘,大哥你们慢吃哈!” 说着脚底下抹油做跑路状,跑到门口居然又回头对着图青云嘿嘿坏笑道:“大哥,晚上不见不散哦!别忘了今晚我要跟你讲的可是控股融资的大事啊!”说完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小扣儿正笑呢,刚要跟上去,齐乐伊对她说道:“扣儿,让他自己去吧,你留下来,我有话跟你说。相公,你慢慢吃吧,我和扣儿说几句话去。” 转身拉住扣儿的手回到屋里,从板箱里找出几件蓝色衣裙出来,虽然花色各不相同,但一路的水蓝色,看起来极是清新典雅。而且全都叠的整整齐齐,好似从没上过身儿。 “妹妹,这是我刚来图家那时做的几件衣裳,那时候我做了好几身儿,只因为他最喜欢这样的蓝色,他总说身边坐着一个穿这种水蓝衣服的恬淡女孩儿,便如同守着一片海,一片天、、、”那时候,还没有穿越这码事儿。 齐乐伊一脸陶醉的刚要走神儿,见扣儿正惊讶的看着自己,急忙伸手撩了撩发丝,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失态。 “嗯,就是衣服做的多了,反倒穿也穿不完了,妹妹你就拿出去穿吧。记得,明儿一早就穿,以后做衣裳也来管我要料子便是。” “这怎么行呢,我一个下人,哪能穿的跟大少奶奶一般,岂不是让人笑话?”厚道的小扣儿连连摆手拒绝道。 “不妨的,我已经禀告夫人了,就说我跟你甚是合得来,已经结拜为姐妹。她很是喜欢,说你不必做丫鬟了,每日陪陪我即可,每月还给你二两银子的月钱呢。只是眼下二少爷那边需要个可心的帮手,旁人我又不放心,才要暂时委屈你一些时日。倘若将来二少爷再度成了家,你自然就不需要再干这些粗活了。” “姐姐,您对扣儿的大恩大德,扣儿永生不忘。”小扣儿感激不已,从来没想过自己有飞上枝头变喜鹊的一天——说变凤凰有些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谁叫我是真心喜欢你呢。妹妹,晚上天凉露重,给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备件外套吧。省得他们着凉,告诉他们,我今晚上夫人屋里睡去,过来二更天,便早早的催他们各自回屋歇着吧。” 小扣儿边听边记,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记住告诉他们我今晚上大夫人屋里睡去。”齐乐伊又嘱咐一遍,怕小扣儿学漏了这句话。要不然,俞朝帆为了不让图青云回来和自己洞房,又要和图青云耗上一个通宵了。长此以往,谁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周旋在两个对自己有情有义的男人亲兄弟之间,既不能互相伤害,又不能两全其美,她只好牺牲自己睡觉认床的好习惯了。 小扣儿默念了一遍,说道:“姐姐,扣儿记下了,您放心吧。”做了个揖,小扣儿便满心感激的捧着手里的水蓝色裙衫退了出去。 “记得明天便穿上这些衣服啊,如果舍不得穿,我会生气的。”是了,美人计嘛,当然首先从衣服上着手了。 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时,天天想着俞朝帆,茶不思饭不想,只穿他爱看的衣服,哼他爱听的歌,甚至在他过生日那天,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为他喝生日面,唱生日歌。 可是爱情,就真的这么昨是今非吗?如今,自己竟是这样想法设法的要让他爱上另一个女孩儿,忘掉自己。 如果这事要是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八成自己该说他负心薄幸了,绝对的陈世美。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老天爷,穿越什么的,还不都是你害的? 感叹完了,收了收神儿,为了让那哥俩睡个好觉,自己这个红颜祸水还是到大夫人屋里蹭个地方睡觉吧。 吃完饭,大夫人正伺候老爷图宏漱口呢,中风的老人,反应稍嫌迟缓,每顿饭后都要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教,先要将谁含在嘴里,咕嘟咕嘟,吐——了,结果往往是,漱口水多半当做茶水喝了,没办法了,喝就喝了吧。 齐乐伊站在门口看大夫人耐心温和的表情和娴熟的动作,以及哄孩子一般的细语,不禁有些感动,相濡以沫这么多年的夫妻,即使年轻时看着他娶了美艳动人的妾室,无数个夜晚的独守空房,她依旧这般不离不弃的照顾他,保护她。 那些男人们好的时候,又何曾珍惜过这样的糟糠之妻,殊不知,能娶到她是你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第一百一十二章热闹的早晨 “乐伊,你说错了,娘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日子便是这些天了。以前,我总是跟在他的身后,看到的都是他的背影。看着他辛苦,看着他成功,看着他朝秦暮楚,也看着他娶妾生子。呵呵,那时候,我是什么都不用做的图家太太,安逸舒坦。可是,我快乐吗?夜里孤单的时候哭湿了多少枕巾,谁又知道呢?” 说着,大夫人伸手抓住了齐乐伊在她肩膀上正推捏着的双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继续说道:“可是,这些日子,我过的安心又快乐。再也没有人能从我身边把他叫走了,白天还是夜里,他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我说什么话,他都得乖乖的听,我有时候恼了,骂他几句,他也傻呵呵的点头。” 大夫人忘情的说着,仿佛在跟齐乐伊分享自己的快乐心得。 齐乐伊被大夫人一番话感动,想想在那样的年代,三从四德的女子们不但要跟自己丈夫明媒正娶的妾室们分享自己的老公,还要和颜悦色的做一家的表率,背后的辛酸,有谁在乎呢? “娘,有朝一日,爹他恢复了健康,他一定会好好的跟您厮守到老,再也不会辜负您了!‘ “会吗?乐伊,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大夫人一脸的憧憬,盯着齐乐伊,仿佛只要齐乐伊一点头,她就会得偿所愿了。 “当然,娘,中风并不是不治之症,有您衣不解带的悉心照料,爹的康复指日可待!对了,娘,今晚我就睡在这里,咱娘俩好好说说话。夜里,您起来给爹翻身。我也可以搭把手。” “怎么?你和青云又、、、”大夫人听说齐乐伊晚上要留宿在这里,立即怀疑她是不是和图青云又闹别扭,搞分居了。 “没有,娘,青云和小叔正喝酒谈事呢,不到天亮,只怕是谈不完了。我一个人无聊,便想着过来陪陪娘,看来,娘不欢迎乐伊哦!娘只喜欢跟爹过自己的二人世界呢。”后一句。齐乐伊巧妙的变被动为主动。 “傻孩子,怎么会呢?晚上我一个人睡在外屋,到点才会进里屋给他翻身揉背。伺候他拉撒,你要留下来就留下来吧。只是可别嫌我半夜起来吵醒你睡觉了。”大夫人一脸慈爱的说道。 “不会,不会!”齐乐伊将头埋在大夫人怀里,可能代沟有些深吧,在齐乐伊的心中。大夫人倒不像婆婆,反倒像自己的外婆一样亲切。 一夜,大夫人三番四次的起身照顾里屋的图宏,偶尔还会坐在那里跟他唠叨几句,时而笑他睡觉的样子傻傻的。齐乐伊觉得,爱情最美的结局。不过如此了。。 果然,俞朝帆听说齐乐伊晚上睡在大夫人屋里,便早早的放图青云回去休息了。自己也美美的睡了个踏实觉。图青云呢,什么都明白,打死了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由着俞朝帆和齐乐伊打太极。 第二天一早,图青云早早的起了。昨个拜访的冯家,今儿还得接着去。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不信老冯对自己半点情面不留。控股的事情,虽然昨晚俞朝帆跟他说的口干舌燥的,他还是觉得不靠谱,做买卖,只有老老实实脚踏实地才是硬道理。 俞朝帆呢,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懒洋洋的刚睁开眼,就见屋里一个蓝色的倩影,正轻手轻脚的晃来晃去。那一抹熟悉的蓝,以前是齐乐伊最爱穿的,她之所以爱穿,是因为他爱看。 正发呆呢,那倩影一个转身,美目盼兮的对着俞朝帆眨了眨天真的大眼睛,说道:“二少爷,快起来吧,早饭可都热了好几回了。扣儿怕您昨晚喝酒喝多了伤着胃,特意让厨房熬了养胃的甜汤呢。” 见俞朝帆愣愣的望着自己发呆,还以为他没睡醒呢,急忙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俞朝帆醒过神来。笑了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饿醒的,快去把甜汤端来吧。” 扣儿一听,满心欢喜的上厨房端汤去了,对她来说,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用心良苦准备的早餐,正好合了主子的胃口,是胃和口哦! 俞朝帆看着那一团水蓝,由近极远,自言自语的说道:“还以为眼花了呢,原来这丫头也是个美人胚子呢,尤其是这一身蓝色,很显肤白啊!” 说完,又有些懊恼,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子,骂道:“想什么呢!禽兽,!” 不一会儿,小扣儿就把一大盒饭菜端了来,除了养胃的甜汤,还有几样精致的点心,古香古色的,清香扑鼻,让他食欲大开。看来齐乐伊挑的人才就是不一样! 俞朝帆随手拿过一把椅子,对小扣儿说道:“过来,陪我一起吃吧。” “这怎么行呢?二少爷!” “怎么不行,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俞朝帆耍起无赖。“你是嫂嫂的干妹妹,在我这里不需要拘谨的,快吃吧,吃完了我们去找你干姐姐串门儿去,省的她想你了!”说谎不打草稿的,明明是自己想人家了嘛! 小扣儿哪经得起他的威逼利诱,只得乖乖的接过俞朝帆递过来的小点心,不自然的吃起来,却是打死也不肯坐的。 吃完了也不收拾,俞朝帆领着小扣儿就直奔齐乐伊房里,谁知,结实吃了个闭门羹。 “大少奶奶在大太太房里,还没有回来呢。咦!扣儿,你什么时候新做了这样一身衣服,好漂亮啊,穿在你身上,可显得你像个大小姐了!”凤心一眼看到扣儿今日穿的新衣服,艳羡不已。 “瞧你,说到哪儿去了!也不怕二少爷笑话!”小扣儿被凤心一说,羞红了脸,朝凤心啐道,心里却是无比的高兴,只怕是一辈子也没穿过这样好看的衣裳呢。又不敢告诉凤心这是大少奶奶给的衣服,怕凤心知道了伤心,再埋怨大少奶奶厚此薄彼。毕竟现在伺候大少奶奶的,可是凤心啊! 俞朝帆是第二次听这俩姑娘说话儿了,上次,小扣儿可是埋怨自己没人疼呢。 “无妨,依我看,这衣裳穿到你身上,也的确好看!”他可是一点二少爷的架子都没有,说的小扣儿满脸绯红,连说都不会话了。 突然,院子里一片骚动,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俞朝帆正引颈待看,只见图青云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稀奇的是,他怀里竟还抱着一个姑娘! 姑娘脸蛋儿向里,模样看不真切,但从身形和衣饰来看,必是弱小女子无疑。 “哟!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大哥这是走桃花运了!”俞朝帆说着,大踏步迎上去。 “大哥?大清早在哪儿捡的美女?你说个地儿,你二弟我也去溜达溜达看看。” “少贫了,快给我让看,没看姑娘正昏迷着呢?”图青云也不搭理他,抱着那姑娘跑到齐乐伊屋里,将她放到床上,才在旁边大口的喘着粗气,看样子累的不轻。 俞朝帆听说姑娘晕了,顿时怜香惜玉起来,让小扣儿赶紧去请大夫来瞧瞧,自己就追到屋里看个究竟。 “凤心,去倒杯水来!”图青云吩咐凤心倒水的空当,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问道:“乐伊呢?” 俞朝帆白了白眼儿:“你自己的老婆,倒问起我来了!”其实是得便宜卖乖,为了拆散人家两口子的洞房,他可是费了不少事的。害得图青云和齐乐伊不得不分居。 “大少奶奶去了大夫人房里,还没回来呢。”凤心一进屋,回了图青云的话,将水杯放在桌子上,等着听图青云的吩咐。 图青云正打量着床上昏睡的姑娘,一身的灰色衣裤挡不住曼妙身姿,一脸的苍白孱弱掩不去眉清目秀,乌黑的长发甚至没有挽个发髻,只扎了个马尾,凌乱的头发散在枕头上,反正怎么样都好看。真是我见犹怜啊。 姑娘干的裂皮的嘴唇动了动,无力的咽了一口唾沫,想是有些渴了。 “凤心,你来喂吧。”再怎么我见犹怜,图青云也没忘男女授受不亲,让凤心扶她起来喂水。要知道自己可是有家室未洞房的纯洁男人呢。 凤心应了一声,坐到床头,将姑娘扶起来,搂在怀里,腾出一只手,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水轻轻喂到昏迷的姑娘嘴里,姑娘虽然没醒,但还是咽下了好几口去。再把她放到床上时,听她的呼吸声均匀了许多。 看来,她只是身体太虚弱,一时昏迷而已, “大哥,快说说怎么回事!”俞朝帆见姑娘并无大碍,急忙追问图青云从哪里捡来的美女。 “我怎么知道,一大早我就想去城东冯家找冯老板商量进货的事项——我怕去晚了老冯掌柜的躲出去。谁知还没走到城门呢,就见这姑娘晃晃悠悠的在大街上溜达,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刮倒的 样子。”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原来早起的男人有美女捡呢。 “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人家抱回来啊,大哥,你这叫做强抢民女,你知道吗?”俞朝帆是个急脾气,听一半就嚷嚷起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我见犹怜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她抱回来呢?可是她说巧不巧的倒在了我面前,当时街上也没有其他人,难道要我视而不见,见死不救吗?”图青云郁闷的说道。 “那这位姑娘是不是垂涎大哥的美色,才偏偏拜倒在了大哥你的脚下哦!对了,大哥,您先照顾着这位美女,我去告诉大嫂去!”俞朝帆突然不怀好意的提议道。 “不必了,我亲自去、、、”图青云正不知道该如何跟齐乐伊解释为何大清早抱回个素不相识的姑娘,俞朝帆的自告奋勇让他觉得十分不妥,那小子指不定怎么添油加醋呢。可是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俞朝帆早跳着高的跑了。 图青云摇了摇头,叹道:“这个弟弟,莫非我前世欠着他的?” “呃、、、这里是什么地方?”床上的姑娘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瞪着一双好奇的小眼睛打量着四周,向凤心问道。 “姑娘,你可醒了,你在大街上晕倒了,是我家大少爷救的你。”凤心一脸“你很荣幸”的表情。 “哦,我是饿昏了头了。”姑娘轻轻一动,好像牵动了哪里的神经倒吸了一口冷气,又直直的躺了下去。 “谢谢公子,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所以才不经意冲撞了公子,实在对不起了。”看来这姑娘昏倒之前,还是知道自己撞到了一个大帅哥怀里的。 图青云谦谦君子的说道:“不足道,不足道。姑娘,你休息吧。” 那姑娘听了图青云的话,真的安了心,感觉的朝图青云点了点头,便闭上眼睛又睡了。 刚闭上眼睛,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睁开眼睛问道:“我叫不知。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 “在下图青云,你叫我图大哥便是,不必公子公子的客气了。”图青云心里想“不知”这名字倒是奇特,毕竟他不是俞朝帆,知道话到嘴边留半句,只客气的回了不知的话。 “哦,青云大哥,云大哥。”姑娘喃喃的念着图青云的名字,好像怕一觉醒来就忘了一般,很快。便沉沉的睡去了。 “大嫂,快来看看,我可没骗你吧。”不用问。俞朝帆十万火急的把齐乐伊招来了。 图青云回头时,齐乐伊已经站到了门口,看到自己 的床上果然躺着另一个姑娘,不禁皱了皱眉,不解的望向图青云。 “听说天上掉下了个林妹妹?相公您怕是要走运了。”不快的表情一闪而过。齐乐伊打趣的望着图青云。 “这,乐伊,你别误会,我只是、、、她只是、、、饿的晕倒了,她孤身一人,我又不能见死不救。只好、、、”图青云支支吾吾的说道,狠狠的瞪了俞朝帆一眼,后者幸灾乐祸的装作没看见。 “大嫂。你看看,这姑娘长的还蛮漂亮呢,有点像董杰杰呢。”董杰杰是个小眼美女明星。 齐乐伊走到床前仔细瞅了瞅熟睡中的不知姑娘,一愣之下,不禁多看了两眼。俞朝帆这厮,看美女的眼光还是蛮准的。 “我见犹怜”只说了这四个字。齐乐伊转身便要走。 “乐伊,你生气了?”图青云怕齐乐伊真的生了自己的气,情急之下拉住齐乐伊急切的问道。 齐乐伊冷冷的转过身,看着图青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放开!” “乐伊,你要是生气,等她醒来,我立刻让人将她送走。”图青云就是不放手。 “那是你的事”,齐乐伊看了看图青云紧紧抓住自己手臂的手, 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只知道如果现在你不放手,我就没法去厨房给她叫些吃的来,她估计就得饿死了,不清不楚的,恐怕,你就成了帮凶了。” “嗯,啊?!”图青云二虎虎的应了一声,突然明白了齐乐伊的意思,原来她并没有生气自己起早抱个女子放到她的床上,只是要去给虚弱的不知弄些吃的。不禁大喜过望,感动的不得了。 “傻瓜,在你心目中,我就那么小心眼吗?我对你的信任,岂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齐乐伊的话里有话,乐了图青云,恼了俞朝帆。 “大嫂,我可是为你好的,你怎么这样说我?”俞朝帆嚷道。 “嘘——别吵着人家姑娘休息,我问你,扣儿哪去了,怎么不见她?”齐乐伊当然不是真的怪俞朝帆在挑拨自己和图青云的,真正想挑拨别人感情的人,都是隐藏很深的腹黑,是不会像俞朝帆这样大摇大摆的显摆的。 “哦,她去替美女请大夫了。看来这姑娘就是饿的,看这笑脸儿瘦的,真是我见犹怜啊!小扣儿这医生只怕是白请了,一会儿两碗饭下肚,比吃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我见犹怜这个成语,真是形象生动,脍炙人口啊! “既然来了,就让大夫好好给她看看吧,不然,总是不放心的。”说完,齐乐伊转身就走了。也不知,这话究竟是说给俞朝帆听的,还是说给正诚惶诚恐的图青云听的。 “她啊,永远是这样,心细胆大。”俞朝帆看着齐乐伊的背影,意味深的 说道。 心细好理解,胆大是啥意思? 图青云不解的看向俞朝帆,俞朝帆却朝着床上的美人儿努努嘴儿,对着图青云伸了伸大拇指,无趣的走了。 图青云挠挠头皮,转过头看了看床上的少女,觉得俞朝帆真是无聊极了。 当齐乐伊端着热腾腾的八宝粥进来时,大夫已经来过了,看过了,走过了。 图青云也早走了,估计这个时候上城东冯家,时辰已晚,老冯十有*已经躲出去了。看来今天,图青云又要无功而返了。 “咕噜。咕噜。咕噜噜。”齐乐伊笑了笑,对曾经流过浪,饿过肚子的她来说,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肚皮们在提醒主人和她身边的人,午餐时间过了好几天了! 不知在床上翻了个身,再也睡不着了,突然感觉到床边有人在偷笑,睁眼一看,见一位端庄秀美的女子坐在自己床边,上一刻她还纳闷这女子笑什么,下一刻,咕噜声又响起来了。 不知不禁羞愧起来,急忙捂住肚子。 “起来吧,姑娘,八宝粥不冷不热的,现在吃着正合适呢。”齐乐伊笑起来的样子,让人觉得暖暖的。 “谢谢,谢谢”不知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撑起身子,齐乐伊将枕头放在她的身后,然后将粥碗亲自端到不知的面前。 不知把头往里一转,开始还细嚼慢咽,吃着吃着,就情不自禁的加快了手里拿着汤匙的节奏,挥动汤匙的频率由3s/次,加快到了3次/秒,安静的房间里,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 两碗八宝粥下肚,不知终于放下了粥碗,拿袖子一抹嘴儿,冲齐乐伊露出了一溜儿小白牙。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董杰杰。 “谢谢姐姐。云哥哥呢?”小眼睛四下里望望,寻找恩公的影子。 齐乐伊听了一愣,随即答道:“你云哥哥出去办事了,我是你云嫂嫂,你叫什么名字。”不知为什么,齐乐伊就想这样介绍自己,好像要把图青云贴上乐伊制造的标签。又好像在在钓鱼岛上插上中国国旗,为的是起到宣誓主权的作用。 通常这个时候只有一种解释,女人的第六感咯。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你的亲人呢?多大啦?”其实,齐乐伊想问的,远远不止这些,比如,许人家了吗?有中意的人了吗?对云哥哥怎么看啊?等等等等,碍于自己是个稍有身份一向贤良淑德的的大少奶奶,不该问的,等以后再问吧。 “姐姐,我叫不知,我也不知道我姓什么,从小我就叫不知,因为我爹娘捡到我到时候,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我的生辰,更不知道我的爹娘是谁,因此就给我取了个名字叫不知了。至于我的年龄,爹娘捡到我的那年,他们并不知道我是六岁还是七岁,因此,我也不知道我是十六岁,还是十七岁。”不知无限惆怅的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的养父母呢?”齐乐伊问道。 “他们,饿死了,呜呜呜,我们从河南来,家乡大旱了两年,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爹和娘就领着我一路逃荒到了京城,爹说,到了京城就好了,爹会给我找一个不愁吃喝的地方,每天唱唱曲儿,就可以吃的很饱了。” 齐乐伊打了个冷战,一个女孩子需要找到一个只唱曲就能吃好喝好的地方,除了青楼,还能是哪里?这样的姑娘也能卖艺不卖身吗?看来这个养父也不地道啊,活该他饿死。 “刚开始还有些干粮,爹娘总是省着给我吃,说要是饿坏了,就不能唱曲儿了。有一天,我们接连三天没讨到粮食了,那天我一早醒来,就见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已经没了气了。娘哭了半天,竟也跟着去了。娘临死前对我说,一定要走到京城,找个唱曲的地方,好好过活。娘还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不知哀婉的叙说让齐乐伊的眼圈湿润,竟不知该不该怪她的养父母狠心了,当一个人不知道一觉醒来会不会直接饿死的时候,还能有心思考虑将来是卖艺还是卖身吗? ps: 呜呜,活活,呵呵,嘎嘎,乖乖,新人求点评,求点评! 第一百一十四章原来像我 “好命苦的妹妹,身世竟如此可怜!”齐乐伊叹道,也为自己之前的小气而愧疚的无地自容。 不知闻言,突然激动起来,不顾身子虚弱,挣扎着从被窝里爬出来,连滚带爬的摔到床底下, 向着齐乐伊作揖磕头,哭着求道:“这位姐姐,您一看就是菩萨一样的女神仙,不知求您了,就收留了不知吧,不知一定会用一辈子来回报您的大恩大德的!” 齐乐伊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双手抓住了不知道衣衫要扶她起来,却丝毫扶不动这虚弱的姑娘。 “求求您了,姐姐,不知愿意为您做牛做马,不知不想去弹曲儿!”说着咚咚咚的磕起头来,眼泪蹚到地下,看来刚才吃的那两碗粥已经发挥了作用了。 “妹妹,你快起来吧,这件事我要同你云哥哥商量一下,你暂且安心养身子便是。” 齐乐伊急忙招呼凤心跟自己合力将不知搀了起来,让凤心照看着她,自己擦擦额头的汗,急忙跑了出来。 以图家这样的势力,就算眼前经济危机,要收一个丫头,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何,齐乐伊心里总是患得患失的,从看到这个姑娘的第一眼起,她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怪怪的感觉。 “乐伊,你怎么在外头?“齐乐伊正聚精会神的不知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大夫人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虽然语气温柔,依然吓了齐乐伊一大跳。 “啊!”齐乐伊猛地转过身,见原来说话的是大夫人,才捂着胸口,笑道:“原来是娘,吓了儿媳一大跳。” “吓了你一大跳的。是娘吗?”大夫人双眼眯成了一道缝,不急不缓的笑道。 “娘,你怎么过来了。”也许是大夫人的问题有些深奥,齐乐伊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稍作寒暄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今儿一大早,就听林在满院子的吵吵,说云儿捡了个美女呢。因此我这个老糊涂也想凑个热闹,趁你爹睡回笼觉,赶紧过来看看热闹。”大夫人说是看热闹,只怕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早就知道的门儿清了。 “呃,是的,娘。青云做生意的途中,遇到这位饿昏了的姑娘,她只身一人,青云便将她救了回来。这姑娘身世也是可怜,原来是个孤儿。落魄至此。”齐乐伊替图青云解释道。 “哦,这样啊。”大夫人点了点头,走到齐乐伊屋子门口,向里面望了几眼,顿了顿,又向里看了看。才若有所思的回头。 “这姑娘怪不得跟你有缘,看模样儿,真像是亲姐儿俩呢。” 大夫人一句话。对齐乐伊来说真是醍醐灌顶,就说嘛!为什么看这个不知总是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原来,原来如此!不知的模样竟然真的跟自己 肉身方绸儿有那么几分相像。天天照镜子,齐乐伊早忘了前世自己 的模样。倒是对镜子里的这副玲珑婉约的容颜情有独钟。感情,方绸儿的长相也是属于董杰杰一类的。小家碧玉型。 “原来这样子啊,我也觉得眼熟呢,我怎么这么笨!”齐乐伊一拍脑袋哭笑不得的说道。 “我的傻孩子,纵然长得像你,纵然云儿做的是积德行善的好事,也不能让她一来就睡在了你的床上啊。那么多丫头的房间,哪间也屈不了她啊。云儿这个没脑子的,也不怕你怪罪起来。” “娘,我不会怪青云的,他做的对,如果他见死不救,那我才鄙视他呢。”嗯,鄙视这个词,好久不用,都有些生疏了。这可是二十一世纪最流行的词语呢。呃,最流行之一吧。 “你倒是菩萨心肠。”大夫人点了点齐乐伊的额头,亲昵的说道。 “只是还有一件事要请娘示下,方才这位不知姑娘说自己在京城举目无亲,无处落脚。求咱、、、” “齐乐伊,你记住,你是图家的长媳,天大的事情你都扛下来了。这样芝麻大的 小事,自然全全由你做主。你如果说个不字,我自然会好好的打发了她去的。你只管说便可,不必过滤。”大夫人苦口婆心的说道。 “娘,我是说,她也怪可怜的,不如我们就、、、”齐乐伊小心翼翼的说道,也不知这个婆婆喜欢听哪句。是留她呢?还是留她呢? “唉!”大夫人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留下便留下吧。但她不能留在你房里,我那屋照顾你爹,倒是缺个人手,就让她到我那边去吧。” “这样,甚好!”齐乐伊高兴起来,对大夫人充满了感激之情。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留一个长的跟自己略同的女子在自己和丈夫的身边,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没办法,从古到今,横刀夺爱是很多人的嗜好。 夺与被夺,谁又能够选择呢? 在齐乐伊不跌的感谢声中,大夫人摇了摇头,转身摆驾回屋了。 “傻丫头,早不是个聪明人儿吗?”待到走远,才自言自语的说道。 转眼到了晚饭时间,俞朝帆白天里神神秘秘的出去过,此时早已气定神闲的敲着筷子等着吃扣肉。 “乐伊,你真的决定留下那姑娘?你这雷锋学的也太与时俱进了吧。” 俞朝帆一副别怪我没提醒你的样子。 “怎么?碍着小叔你什么事了?”齐乐伊站在门口向外张望, 郎君啊,你怎么还不回家转? “没有,没有。这对我来说,未必不是好事!”俞朝帆永远是话到嘴边,半句不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贫嘴!正事不干,光想那些没用的。”齐乐伊嗔道。 “伊姐!”俞朝帆情不自禁的叫道,“以前,你就是这样说我的,那时,你还不是我嫂子。”男人有些想哭了,沧海桑田都不曾风干了记忆,却偏偏他来晚一步,她成了别人的妻子。 齐乐伊一听,大惊失色,四处张望着,幸好此时下人们都忙着端菜倒水,摆筷放匙,没人注意到俞朝帆刚才叫自己伊姐。 “你疯了!”齐乐伊朝俞朝帆瞪眼道。 “我宁愿我是疯了!”俞朝帆幽幽的说道,“那样,你就会对我心怀愧疚,以身相许了。”知你者,还不是我俞朝帆? “除非你获得真正的幸福,我永远会心怀愧疚的!”齐乐伊眼圈又要红,可是对命运的捉弄,她也一样无能为力。 这样一来,俞朝帆倒又舍不得了,“若不是因为你的这份善良,我早就疯了。但我不怪你,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 齐乐伊紧张的抬起头,难道他想开了? “我更希望,这份幸福是由我亲自给你的。”目光灼灼,能把人看化了。 “你大哥怎么还不回来?”齐乐伊躲过了俞朝帆火辣的眼神,顾左右而言他。 俞朝帆心照不宣的笑笑,有恢复了放浪不羁的样子,说道:“大哥这办事效率啊,真是不敢恭维。不就一个姓冯的玉匠吗?要我去,早拿下了。” “少胡说,你大哥才不像你一样,只说不练。”转眼间,两个前世热恋的恋人,又变成了爱拌嘴的叔嫂俩。 “什么!你这么小瞧我!一会让你和大哥见识见识!”俞朝帆刚要站起,想了想,又坐了下来。 “乐伊,二弟,让你们久等了,饿坏了吧。以后吃饭你们不必等我,外面的事情太多,总要耽搁些时辰的。”图青云终于回来了,满脸的疲惫,早把早上的桃花遮的严严实实。 凤心给他递过温热的毛巾,擦了把脸,急忙号召大家开动。 “你在外面这么辛苦,我们这样的闲人早点晚点不要紧的。一家人还是要在一起吃才好。”齐乐伊接过图青云用过的毛巾,贤惠极了的样子。 “不辛苦,老冯终于答应下一批好料给咱留着了。”图青云有些欣慰的说道。 “大嫂!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今天我们俩可都是很忙的,你把大哥抱回来的美人儿照顾的妥妥的吧。闲了吗?我呢,今天可是成绩卓著呢。”俞朝帆器宇轩昂的说道。 “是,是,你们都很辛苦,乐伊,谢谢你,我早间还怕你生我的气呢。”图青云陪笑道。 “快吃吧。”齐乐伊一笑,示意大家开动。 “喂喂喂!你们怎么不问问我做了什么成绩卓著的事情啊?出殡抬个空棺材——你们目(木)中无人哪!”俞朝帆抗议道,不满图青云和齐乐伊的无视。 “呵呵,二弟,你到底做了什么样成绩卓著的事情,快说来听听。”图青云好脾气的说道。 世界上有这样的三角恋吗?前男友现男友如此和谐的坐在以前吃晚饭,还谈笑风生的。齐乐伊突然失笑起来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哼哼!”俞朝帆这才满意,从袖兜里掏出一张纸来,确切的说是一沓。 “看看这是什么?” 图青云接过来,不禁大吃一惊,“入股计划书?!” “正是,怎么样?厉害吧?” 图青云一脸茫然,就算这几日每天晚上俞朝帆都给他将现代社会的种种现象,股份这个东西,他始终是参不明白。 齐乐伊从他手里接过计划书,好歹她还能看懂,无非是利益如何分割,股权如何分配,入股红利如何诱人之类的。她就不信,在这一切都是手写的朝代,会有人买俞朝帆的帐。 第一百一十五章一笔带过 “二弟,有了这个东西,人家就能给咱们钱了?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图青云摇摇头,觉得问这个问题都显多余。扯嘛! “你连上市的地儿都没有,弄这些岂不是给人看笑话!”齐乐伊也不看好俞朝帆。 “如果你认为这是笑话儿,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卖出去了图宝斋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呢?”俞朝帆瞪着眼想看齐乐伊闻言后的表情。 齐乐伊果然没让他失望,两只不大不小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瞬间从董杰杰变成了赵薇薇。 “你————别逗了,收拾收拾明天帮你大哥去店里做事吧。”很快,齐乐伊便意识到俞朝帆是在逗她开心,恢复了爱咋咋地的表情。 俞朝帆急了,从兜里嗖的掏出一张银票,啪!拍在了桌子上,把饭桌上的汤菜们震得汤纹儿一愣一愣的。 “看看这是神马?” 齐乐伊似信非信的拿起来一看,顿时惊呆了,“这么多银子!”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俞朝帆,把手里的银票递给了图青云看。 “什么?三万两!”图青云差点掉到桌子底下。 “确切的说是三万一千二百两,据我评估,像咱图宝斋这样的百年老字号企业,净资产八万两绝对物超所值!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我卖了三万一千二百两。零头我先留下了,毕竟做生意也是要打点的嘛!不过你们放心,一个月后,我肯定给你们把十万两赚回来。”俞朝帆扬眉吐气的说道。 “二弟,你是怎么做到的,谁给你的这么多钱?你不是骗了人家吧?”图青云无法想象,空手套白狼也没有这么个套法啊! “咳咳!放心吧大哥!这么有钱的人智商也低不到哪儿去的,我把入股计划书往他眼前一放。我呢,什么话也不用说。只管喝茶,喝完了茶,他就叫人把银票拿来了,就是这么简单!” “你快说,到底是谁!”齐乐伊打断他的话,追问道。初穿乍到的,在这个时空里,他认识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齐乐伊脑子一转,失声说道:“难道又是孔家?!” 俞朝帆继续得意。“还是乐伊聪明!” “不可能!孔儒现在巴不得咱们没有银子还他们的宅子抵押款,那样,他们就可以霸占咱们家的宅子了。怎么可能给你钱。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齐乐伊吼道。 “别激动嘛!大嫂你听我说,孔家开钱庄的,最知道如何生财有道,那孔儒老头儿一看我的计划书,直夸我是商界奇才呢。他手里握着那么多的银子。偏偏底下没有实业,孔慈那样的败家子儿给他个铺子他也管不好啊,有朝一日,孔儒老儿撒手归西,坐吃山空还不是早晚的事情。” 见图青云和齐乐伊并不插话,听的还极认真。俞朝帆说起来更有精神了。 “以前的恩恩怨怨嘛,过去了就过去了,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谁的名言来着?反正我一提议可以让股东参加管理,那老家伙就乐的屁颠儿的。也不讨价还价,连零头都不用我给他省就拍板了。” 前世财大气粗的俞朝帆总把一千二百两当成零头,殊不知。在那个朝代,一个一品大员。一年的奉银也不过区区一千两。而普通人家则都是论铜钱算的,就像当初齐乐伊逃难之时,图青云给了她几十两银子,结果让她当零钱两天就挥霍掉了,据说买包子一锭银子都不带找零儿的。唉!不懂汇率,真可怕啊!题外话了。 “不行!我们自家的铺子怎么能由他人做主呢?这是万万不可的,图宝斋可是咱老图家百年的基业啊!”图青云立马投了反对票。 “大哥,你放心吧,我只给了他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大头还在咱自己手中呢。遇到事情,还得听咱们的。对了,大哥,你我兄弟俩也把股权分分吧,我大我小,我听你的!”俞朝帆有口无心的说道。 “胡说!爹还健在,你敢分家产!”图青云拍起了桌子,齐乐伊在旁边吓了一跳,跟了他这么长的时间,从来也没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样子。 “呃,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俞朝帆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是啊!穿越的爹,也是爹呀,怎么能当他老人家不存在呢? “青云,二弟一定是一时疏忽才会说错话,你别跟他生气!”齐乐伊也急忙在一旁救火。 “下不为例!”图青云低声喝道,心里的气却早消得差不多了。 片刻的沉默过后,齐乐伊提议道:“饭菜都凉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吃完饭,你们兄弟俩再白话不迟。” “是啊!说了这么多,我都饿了。走着!”说完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杵,率先从扣肉碗里挑出一块最大的扣肉,张开嘴,然后把那块肉夹到了图青云的碗里,腆着脸说道:“大哥,来,你辛苦了。” 明摆着俞朝帆是给自己台阶下,图青云焉有不识好歹之理。虽然俞朝帆是穿越在了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身上,但多日的相处,图青云愈觉得这个人的心胸豁达,机智多谋,且心地并不坏。 适才也只是一时失言,实在不必过分迁怒于他。于是,伸碗接过俞朝帆递过来的扣肉,笑言道:“客气,你才是大功臣呢。” 心地纯良的人之间,哪怕没有这一块扣肉,也各自不会放在心上。化尴尬为玉帛,请用图氏扣肉,一片暖人心,两片人心暖!嗨! 齐乐伊偷笑一声,“快吃吧!倒客气起来了。”心里却有些高兴,因为,图青云回来时居然都没有问不知姑娘的情况,说明,他并没有将那姑娘放在心上。 欲擒故纵地,齐乐伊低声说道:“相公,你救回来的不知姑娘求咱收留她,娘说让她帮着侍奉咱爹,过晌便将她接过去了,先养活两天再说。” “嗯,哦!甚好!”图青云只应了一声,便继续狼吞虎咽的扒起饭来。甚好,齐乐伊对图青云一笔带过的回答也甚是满意。 俞朝帆那小子闻言却抬头朝齐乐伊抛了个媚眼,那意思是,有你的!安排的妥妥的! 齐乐伊微微小的心思被人看透,不禁羞怒,狠狠的瞪了俞朝帆一眼,再也不搭理他。 吃完晚饭,图青云兄弟俩便就股权分配、股东权益等问题展开了讨论,齐乐伊并不过问,只在一旁同小扣儿窃窃私语。 “扣儿,这衣服你还喜欢吗?我看穿着倒蛮合体的,还很显气质呢。”气质这个词在这里似乎有些前卫了。 小扣儿听出齐乐伊在夸她,羞得低下了头,“您就别笑话扣儿了。” “妹妹好身段儿,姐姐我说的也是实心话,怎么会笑话妹妹呢。”齐乐伊拉着扣儿的小手安慰道。 “妹妹,不如我教你唱几首小曲儿如何?”齐乐伊突然起了兴致,转头对正高谈阔论的兄弟俩说道:“你们哥俩儿自己伺候自己吧,我和扣儿要去自己找乐子了。” 说完拉着扣儿回到自己屋中,取出古琴,坐在窗前,见头上一轮明月皎洁如水,心念所及,拨动琴弦,唱一首《月满西楼》哀怨缠绵,正合了这古香古色的景儿。 一曲毕,小扣儿听的呆了良久,才回过神来,想说弹得好极了,却找不到一个能表达弹得有多好的词儿,只急的满脸通红,“姐姐,你弹琴的样子好美,好像月宫里的嫦娥姐姐呢。” “胡说,我怎么能跟天上的神仙相提并论,何况,如果我是嫦娥,那你岂不成了那只捣药的兔子!” “扣儿倒宁愿做那只兔子呢,就可以整日听姐姐弹琴了。” “那你是想做听琴的兔子呢?还是想做弹琴的嫦娥?”齐乐伊歪着头问扣儿。 扣儿无比憧憬的说:“我还是做兔子吧,挺好的。” “傻扣儿!”,齐乐伊那指节敲了敲扣儿的小脑袋,“既然你喜欢兔子,那就做会弹琴的兔子吧。来,我教你。” 扣儿高兴了起来,忙不迭的感谢齐乐伊替她找到了一个既能当兔子,又不用当嫦娥的好办法。 “首先,像我这样坐好,全身防松,肩部自然下垂、、、、、、” 齐乐伊其实很得意,前世最羡慕的便是电视上一袭白衫,端坐于山水之间,长发飘飘拨动琴弦的侠女,六指琴魔里的林青青,惊鸿一瞥啊,一辈子都忘不了。 齐乐伊的琴技是以前在瑞亲王府里学的,她手中的这把古琴,也是她的干爷爷瑞王爷府里珍藏多年的上好古琴,音质纯净,是馈赠亲友,修身养性,增强体魄,提升气质的上上佳品! 这一夜,图青云睡到了书房,以他和俞朝帆亲如手足的感情,就算让他回屋,他恐怕也不会和齐乐伊做出那早就应该做,一直没有做的关乎子孙大计的“好事”来。 事实证明,无性的婚姻,也可以很和谐嘛!因为,齐乐伊也早早的睡了,再也不抓图青云洞房了,顺其自然吧!弹弹琴,赏赏花,这样的日子过着,还苛求些什么呢? ps: 没人给俺提意见,俺只好随心所欲的乱写一气了,亲们,拿板砖砸俺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做牛做马 清早起床,凉风习习之际,齐乐伊才突然发现,已是初秋,清朝的夏天并没有让人感觉酷暑难当,因此,秋凉泛起时,最是容易被人忽略。 可不是吗?天高了很多,云淡了很多,连门前的紫茉莉都整装待开了,齐乐伊坐过去,淡紫色的花蕾上落满了晨露,她伸出食指和拇指轻轻一弹,露珠滴溜溜滚落下来,渗进了秋泥。 “大少奶奶!”有人叫她了。 齐乐伊回头一看,正是小扣儿,不得不说,那身蓝衣服真的好显气质。 “这么早,不伺候你家二少爷,跑我这里做什么?” “我炖了冰糖雪梨水,已经服侍二少爷喝了,大少爷书房那边也送去了一些,交给凤心了,这些,是我特意给大少奶奶留的。”请注意她并没有说剩下的这些是给大少奶奶留的,多会说话的小妮子。 “掌嘴,叫我什么?”齐乐伊满意的笑笑,站起身来。 “呃,姐姐,快起来喝了吧。”小扣儿嘟着嘴儿笑道。 “姐姐,有一件事,我总是想不明白,你和大少爷的感情你们好,却为什么迟迟不让他回房睡呢?更奇怪的是,大少爷就算是睡书房,也从来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刚才给他送雪梨水的时候,还特意问我有没有给姐姐留呢。” 扣儿嘴上叫齐乐伊是姐姐,却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叫图青云姐夫,索性仍然大少爷的叫着。 齐乐伊听了,长长的叹了口气,“傻扣儿,你只管伺候好二少爷就是了,以后这些事情也不必想着我们俩了,我要想喝什么。自然会让凤心去弄的。昨晚教你的小曲你学会了吗?今天我再教你两首,记住,平时没事的时候要多练习才会学的快些,要想学好,一天最少要练八个时辰。” 前两句,扣儿以为齐乐伊是怪她太啰嗦,听下去才知道齐乐伊是舍不得浪费自己的时间才不让她老来的。不禁又奇怪起来,我一个做丫鬟的,天天练曲儿做什么? “不要天天问那么多为什么,女孩子要找个好人家。琴棋书画总要会一点吧,难道一天到晚只会洗衣做饭?” 没等扣儿开口问,齐乐伊便像个老姐一样武断的打消她的疑虑。 小扣儿突然想起来齐乐伊要替她找婆家的事情。急忙满心欢喜,不迭的点头称是。 “好你个小扣儿,你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大清早的就跑你姐姐这里来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人了!” 不知什么时候,俞朝帆一脸坏笑的出现在二人的面前,调侃起扣儿来。扣儿做了自己的丫鬟后,最大的好处就是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随时往齐乐伊这儿跑了。 “二、、、二少爷,瞧您说的,我是伺候您的丫鬟。可不是您的人。”俞朝帆随口一说的话,扣儿倒认起真来,挑起他语法中的错误。 “哈哈。我可无意要占你的便宜哦,看你,这么认真作甚?开个玩笑嘛!”俞朝帆没心肝儿的说道,眼神儿却始终停留在齐乐伊的身上。 “姐姐——”扣儿躲到齐乐伊的身后,恨不得变成一只知了猴钻到地下去。 “二弟。你惹她生气做什么?别忘了,我们可是姐妹。难道就许你和你大哥通宵达旦,夜不归宿的海聊,就不许我和妹妹起早说个悄悄话吗?”齐乐伊一语双关,既表达了对俞朝帆霸占图青云不让他们洞房的不满,又把小扣儿不坚守岗位的表现说的合情合理。 俞朝帆嘿嘿笑着,早就说了,他们两口子,他总要霸占一个的,否则他们高高兴兴的洞了房,自己不就惨了,他始终相信,齐乐伊早晚会回到自己身边的。 “扣儿,把你手里的好东西送去给我娘尝尝,就说是我叫你送过去的。”俞朝帆吩咐小扣儿道。 “可是、、、”小扣儿想说这是特意给齐乐伊准备的,齐乐伊会意,说道:“去吧,妹妹的心意姐姐领了,就送给姨奶奶去吧,就说二少爷孝敬她老人家的,她准高兴。” “是!”扣儿乖乖的走了,带着脸上的那一抹绯红。 看着扣儿飘然远去的身影,俞朝帆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以前也喜欢蓝色的衣服,现在为什么总穿的大红大绿,显得俗!” “别忘了,我可是你大哥刚娶进门的新娘,我是俗并喜庆着!”你奈吾何?难道我会说,我以前喜欢蓝色是因为你也喜欢? “乐伊,他到底哪里比我好?能如此彻底的摧毁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我不会永远无赖下去,但我一定要给你充足的重新选择的时间,以免你后悔终生!”俞朝帆难掩心伤。 “你又胡说了,快去办正事吧,以后不要老往这里跑。”齐乐伊闪避道。 “还有,我总觉得,孔家如此轻易的答应入股的事情,这件事未免太过顺利,难保他们不会私藏什么不可高人的阴谋。孔慈的眼睛是怎么瞎的,难道他们这么快就忘了。” “商人嘛!甭管啥时候,都一个德行,无往而不利。我只是投其所好罢了,你放心便是,他们手里只有咱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咱们始终是最大股东,一切尽在掌握的!孔儒自己的儿子不争气,还指着我和大哥把图宝斋发扬光大,替他挣钱呢。”俞朝帆自信的说道。 “但愿我是杞人忧天,连青云都担心股权被人夺去,只怕此事你还是小心为妙,省得将来做了图家的罪人。”齐乐伊蹙眉,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剩下百分之六十四的股权,要怎么分呢?我的意见,现在正是发展生意的关键时刻,我们手里需要更多的流通资金,不如只留下百分之五十一给爹,其余全都抛售,有孔家这个大活招牌在这,不怕融不到资!” “这件事关系到图家的切身利益,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必须家里所有人商量决定,你还是问问爹娘和姨娘的意见吧。”齐乐伊谨慎的说道。 “依我看,大娘现在什么事情都听你的,你说东她都不会往西,而大娘现在又间接代表了中风的爹的意见,所以你才是关键哦!你要多多支持我哦,齐老师!”俞朝帆摆出一副很欠打的样子。 “将心比心,娘是很疼我,我却不会左右她的意见,我也相信她会有自己正确的意见。”齐乐伊一副清高的样子。 “这句话说得有道理,从她把那个不知道收到自己房里看着的高明之举上,我就看得出她老人家绝对是个厉害的角色。”俞朝帆说的不知道,是不知姑娘,早就知道,这样好玩的名字,他肯定会恶搞一番。这不,给人家的名字后面加了个道字。 “你乱说什么?”齐乐伊转身就要走。 “我来的时候,可是见那个不知道在缠着大哥呢,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以身相许,要感谢大哥的救命之恩呢。”俞朝帆也转身就走,嘴里却没闲下来。 “你说什么?”齐乐伊猛地转过头,追问道。 “我说你再不去看看,好戏就演完咯。” 齐乐伊心里七上八下的,好恨自己不争气的样子,难道就这么不自信吗?可是,身不由己的,脚步已经迈开。 而此时,图青云已经快抵挡不住不知的“进攻”了。 “云少爷,不知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不知给您磕头了。”客套话已经说完,不知现在只想用行动证明,自己报恩的决心。 图青云岂肯接受她的跪拜,急忙伸手相扶,一个要跪,一个要扶,一个梨花带雨,一个满头大汗,是很容易被人误会的一幕。 “青云!”齐乐伊将头昂得高高的,站的远远的唤图青云的名字。 “啊!”图青云回头一看,齐乐伊正远远的冷冷的看着自己和不知授受不亲的样子,头上的汗珠更大了,急忙三下两下将不知甩开,逃也似的跑向齐乐伊。 不知回头看到齐乐伊,一抹眼泪,又如同见了亲人一般冲了过来,“大少奶奶,谢谢您大慈大悲的收留了不知,不知做牛做马、、、” “不必做牛做马,你只需做好了自己的分内事即可,老爷病重,您要好好服侍才好,不可马虎。”齐乐伊第一次摆起了大少奶奶的架子,仿佛不是这样,她就没有了安全感。 “是,不知明白!不知这就去服侍老爷和太太,不知愿意为老爷和太太做牛做马。”不知这才恭敬的推下,因为齐乐伊冷冷的表情似乎要巨人千里之外,再煽情的戏码,也演不下去了。 “乐伊,我要上铺子里了,这回咱有了银票,我可要好好和老方商量商量,如何在最快的时间内赚回赎房子的钱。”图青云见不知走了,也跟齐乐伊道别。 “你图大少爷爱做什么便做什么,何须跟我说明白?”齐乐伊的这一句话,却让他抬起来的左脚,原地落了下来,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乐伊,你生我气了?为了不知吗?她只是过来感谢我昨个救了她而已,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图青云小心翼翼的问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扣儿的请求 “我哪有生气了,我有那么小心眼吗?”齐乐伊打肿脸充胖子。 “哦!没生气就好,我就说嘛,你向来不是小气的女子。对了,你看没看出来,这个不知长的很像你,不,很像绸儿哦。尤其是眼睛还有鼻子、、、” 齐乐伊狠狠的瞪了图青云一眼,“世上长的像的人多了去了,有何稀奇的?”一甩手,走了。 剩下不知所以的图青云,心里还想,女人偶尔生气的样子也蛮可爱的,稀里糊涂的转身也走了。 齐乐伊在屋里闷坐了半天,总觉得心里堵的慌,偏偏一上午整个图府安静的可以,连个上下走动的人儿都没有。 “凤心,咱们去大太太房里看看吧。”想起来俞朝帆拜托她的事情,虽然自己并没有答应他什么,但念在他一片真心全为了图家好的份上,便决定先探探大太太口风,成或不成,也好给俞朝帆提个醒儿。 远远地,便听到大夫人难得一闻的笑声,齐乐伊不禁加快了脚步,莫非有什么喜事? 走近门里,却见图老爷子正惬意的半趟在他的竹椅上,不知正蹲在地上,替他活动腿脚,上上下下的倒也熟练,间或碰到老爷子的脚心或者膝盖内侧,老爷子怕痒,正龇牙咧嘴呢。 大夫人就是看见老爷子怕痒的样子才忍不住笑起来的。 “不知呀!你看,老爷也笑了呢。我都忘了我有多久没见他笑了。敢情儿他也知道怕痒啊,你再挠挠他。” 二老一少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引得齐乐伊驻足许久,也没忍心打断他们,还是不知一回头,见是齐乐伊驾到,连忙起身行礼道:“大少奶奶来了。不知见过大少奶奶!” 大夫人也回过头来,依然满脸的笑意,招呼乐伊坐下来。 “媳妇,你怎么来了?” 齐乐伊对不知点点头,笑着说:“看娘笑的这么开心,儿媳也想过来凑凑热闹啊!” 大夫人点点头,“是啊,你看,不知很会逗老爷开心呢。”言语间对不知十分满意。“昨晚也多亏了不知整夜给他翻身,按摩。我可是睡了个好觉呢。以前别的丫头干活,我总是不放心,怕他们毛手毛脚的弄疼了你爹。现在啊,我看不知这活干的比我好呢。 “那太好了,娘也可以多休息休息了,最近看娘是越来越清瘦了,儿媳不能替娘分担。实在是惭愧。”齐乐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乐伊,娘还是那句话,你是图家的长媳,我如今只管着你爹一个人,图家现在上上下下都要你打点,又没有帮手。我还怕你忙不过来呢,又怎么会怪你?” 大夫人依旧满眼的慈爱。 “娘,有件事还没跟您禀报呢。我房里的扣儿,您是知道的,从我来一入咱家的门儿,她便跟着我,跟我甚是投缘。我见她心地善良。温顺可爱,实在喜欢。便收她做了干妹妹。又见小叔自从锦儿出走后,日子过得稀里糊涂,扣儿又能干,照顾人照顾的周正,便叫扣儿去小叔那里伺候着,不知娘意下如何?” 老夫人闻言,略一沉思,说道:“难为你这个做大嫂的想的周全,把林儿安顿好了,省得你姨娘那里挑理,甭看她现在二门不迈的,说个难听的也能活活儿气死个人。只是,扣儿既然是你的干妹妹,咱又怎么舍得让她做那些个粗活儿,你就再派个好手过去,听扣儿吩咐就是了。” 老夫人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很是佩服齐乐伊的智谋,先收买了扣儿,然后让扣儿死心塌地替她留意着图武林母子的动静,嗯,高明!大夫人的思维,毕竟还停在了家斗的层面上。 “还是娘想的周全,乐伊便替扣儿妹妹谢过娘了。”见大夫人痛快,齐乐伊又道:“小叔最近很是发奋,每夜与相公研究生意上的策略,听说刚为铺子里筹了三万两的银子,解决了眼下的燃眉之急。” “哦?!有这事?”大夫人闻言一怔,生意上的事情,她很少过问,但当初图青云和俞朝帆被劫在山上,生死不明,是她亲手将图家的地契交给乐伊去换钱救人的,因此,房子的事她也是日夜放在心上,只是有儿子们在前面奔波,她也不好过多过问罢了。 “是啊!您猜是谁出的钱,说了怕您不信,就是孔家老爷。孔慈那厮的爹。”齐乐伊 压低了声音说道,虽然眼前只有不知在伺候着图老爷子。 “真的?”大夫人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齐乐伊。 “怎么可能?你爹他同孔儒老儿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早就说他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怎么可能一出手就是三万两,莫不是他要吞了咱们图家不成。你跟他哥俩说说,一定要提防着,图家的祖宅和百年的铺子决不能有半点差池,否则,叫我和你爹如何去九泉之下见图家的列祖列宗。”大夫人不喜反忧,跟齐乐伊当初的反应一样。 “娘,小叔研究出一种极高明的法子,好像是把咱图宝斋的资产,分成了一百股儿,一股儿值一百两银子,咱自己留下一半以上的股儿,其余的全卖出去兑成银子,将来咱们赚了钱,再按比例给他们分红。那分红可比放在钱庄里的利息高的多着呢。因此,孔老爷才答应了咱们,一出手买了三十六股儿呢。” 大夫人听了齐乐伊的分析,一会摇头,一会点头,也不知她听懂了没有,“咱们挣得钱为啥给他们分了?”问题问的多少犀利呀! “娘,谁叫咱现在的银子不够使呢。如果没有这些银子,只怕,图宝斋难以翻身啊,经过这场变故,账面上的银子根本就不够流通的。”齐乐伊耐心的解释到。 “海!我一个老婆子,懂得什么!就一点儿,不能啥事都听林儿的,别忘了青云才是图家的长子呢。你也是,还不快抓紧给娘生个嫡孙来。”大夫人说着,两眼直盯着齐乐伊的肚子,只盼着那里早些个有动静才好。 “娘,看您!”齐乐伊羞着脸嗔道,心里却道,不开花,哪能结果啊! 总算是不虚此行,齐乐伊心情大好,又陪着大夫人和图老爷子坐了好一会儿才回去。那不知姑娘,一直悄声的守在大夫人身边,甚是乖巧。 谁知,傍晚图青云从铺子里回来时,还未进大门口,却见门口石狮子旁边坐着一个人,远远的只看见衣角露出一截,还以为是齐乐伊在等他呢。满心欢喜的上前一看,竟然是不知! 只见她一个人无助的坐在那里,满眼通红,泪痕未干一副伤心的样子。 “不知,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图青云放慢了脚步,轻声问道。 不知抬起头,见是图青云,竟然嘤嘤的又要哭起来。“云少爷,我没事儿,我只是想我娘了。” “哦!”图青云束手无策的望着可怜人儿的姑娘,左右四顾,也没个人能来帮他劝劝不知。只好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呃!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你要是有需要,就尽管跟我提,莫要客气哈!”图青云慰问一番,见不知丝毫没有要停止哭泣的样子,只好叹口气,自顾自的要往家里走。 “呜呜呜————” 不知哭的更急切了,哭的图青云迈不开步子。 “大少爷,不知能求您一件事吗?”不知终于开口了。 “哦哦,你说便是了!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你只管开口!”图青云洗耳恭听。 “大少爷,不知想不知的爹娘了,他们饿死的时候,连个埋的地方都没有。不知好想为他们好好挖个坟,上柱香,告诉他们不知遇上大少爷这样的好人了,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了,也好让他们安心的上路。”不知说的凄惨,真让听者动容。 “要安葬他们并不难,只是他们的尸首你还能够找到吗?”图青云俯下身子问道。 “我爹前夜去的,我娘天亮了去的,我没力气安葬他们,只好由着他们被抬到乱葬岗去了。呜呜呜,逃荒饿死的人,都被官府抬到那里去了。” “我想去找他们。呜呜呜” “原来如此,你还真是难得的孝顺。”图青云叹了口气,从袖兜里掏出几两银子,递到不知的手里,明天去置办两口好棺材吧,找到你的双亲,把他们好好安葬了吧。” “谢谢大少爷,谢谢大少爷!”不知满地磕头,感激涕零。 “快起来吧,我也帮不上什么大忙的。”图青云伸手将不知扶了起来。 “对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买棺材什么的恐怕是不方便的,明个我派阿难陪你去吧。”图青云周全的说道。 “不,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哪敢麻烦别人,您放心吧,我一个人、、、呜呜、、、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不知专心的哭着,直到彻底打动了图青云。 “好吧,明天我陪你去一趟便是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我实在是不放心呢。” “不必了,大少爷,真的不必了。我可以的。呜呜呜、、、”还记得图青云第一次见到不知的时候吗?怎么说的,我见犹怜,谁见了都得可怜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同床事件 “明早我要先上铺子里处理一些事情,你做完了活便来找我就是,我亲自陪你走一趟吧,那乱葬岗岂是你一个女孩子可以去的地方?”图青云简短的安排好行程,便进了门里,回头一看不知还坐在那里。 “还不进去吗?出来时间久了,也不怕老太太找你。” “是,大少爷,我眼泪还没干呢,总要等着眼睛不红了再进去吧。我不想然让别人看见自己这个样子。”不知要强的说道。 “哦,好吧!记住,明天上铺子里来找我。”图青云像个大哥哥一样叮嘱不知。 “大少爷,”不知欲言又止的说道,“能不能,能不能替我保密,这样不吉利的事情,我不想惊动了大家。” “哦,原来如此,好吧,我不说就是了。” 商量妥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大门,图青云先是回屋里找齐乐伊,见屋里没人,料是已经在饭厅候着了,急忙转身前去。 果然,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刚摆上桌,奔波劳碌了一天的男人,回到家,最舒心的莫过于面对一桌美味佳肴了。佳人在侧,假装生气的用手拍掉自己刚伸手捏起的一块芙蓉糯米团,喝道:“饿死鬼,不洗手就来捣乱。” 图青云手一松,糯米团子咕噜噜的滚到地上,饥肠辘辘的图青云眼睁睁的看着旁边叫阿花的大白猫上去一口咬住,然后得意洋洋的叼着跑到别处销赃了。 “哎!可惜了。”图青云做出一副痛心无比的样子。 “瞧你!快去洗了手再过来吃,这一大桌子都吃光了才好!”齐乐伊看着他好笑的说道。 “二弟呢!”图青云发现以往吃饭最积极的俞朝帆竟没有提前出现,不禁有些纳闷。 “叫凤心去催了一遭了,不知道他在忙着什么,一天也没见着人影儿。”齐乐伊说道。 “他是个真正有本事的人,有了他筹来的三万里。铺子里的生意立马就有了起色,我把老冯和几位掌柜的货款一清,他们立刻就送来了不少好货,便是来光顾的人也多了,今儿还做了好几笔大买卖呢。这都多亏了二弟了。” “那太好了!照这样的速度,咱们一个月是不是就能赚够十万两银子了呢?”齐乐伊异想天开的问道。 “呵呵,乐伊,咱们开的是珠宝古玩店,又不是黑店,怎么可能一个月赚回十万两银子呢?今天这几笔买卖。只说杯水车薪而已。但有了总比没有强不是!”丫头端上洗手的盆子,图青云洗完了手,就要入座。 却听俞朝帆朗声已近:“谁说开珠宝店的就不能日进斗金。月进十万两了!我偏不信这个邪!” 一身白衫风度翩翩的俞朝帆器宇轩昂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蓝衣姑娘不知。 “二弟,快来坐吧,小心风大闪了舌头!”图青云还没来得及回话,齐乐伊就抢先一步。奚落起俞朝帆。 “呵呵,乐伊,你莫要这么说他,他也是一时急坏了而已。”图青云好心的替俞朝帆开脱,转过头来又安慰俞朝帆,“二弟。你也别太着急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兄弟俩只要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但最要紧的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才是,别太上火伤神,那就得不偿失了。” “就知道。你们瞧不起我,总当我是吹牛!”俞朝帆气鼓鼓的说道。转头叫扣儿道,“扣儿,你知道什么叫做门缝里看人吗?” 本来在旁边伺候的不知,正听的有趣呢,冷不丁的俞朝帆朝她一问,倒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呃,这个,二少爷,反正扣儿不管是从哪道门缝里看您,您都是一样的帅气!” “哈哈哈、、、”齐乐伊和图青云大笑起来,“小扣儿说的倒也是实情呢!” 小扣儿的马屁一拍,俞朝帆顿时忘了刚才对齐乐伊和图青云的不满,也跟着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吃过晚饭,三个人各自忙活了,心照不宣的,图青云不回齐乐伊房里,俞朝帆也不霸占着图青云了,齐乐伊更不再缠着图青云洞房了。 这样一来,齐乐伊倒没什么心事好想了,正一个人呆坐着,扣儿推门进来了,自从大夫人给她安排了一个下手,譬如洗衣打扫之类的事情,她便不必亲力亲为了,只是贴身伺候着俞朝帆便可以了。 “姐姐,我一猜你就还没睡呢,您昨晚教我的曲儿,我练了一天了,唱来您给我挑挑哪里不对吧。”扣儿说着,坐到了齐乐伊的身边。 “好啊,看来你有好好用功呢。你家二少爷是不是又和大少爷喝酒呢?” “今儿倒没有,二少爷白天一条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知在忙活什么,晚间吃完饭,又去了书房,只说没事不必打扰他了。因此我就偷偷跑了出来,让小四在门外候着。”小四是大夫人给扣儿安排的小丫鬟,因为在家里排行老四,便取名叫小四。 “哦,这倒不像是他的性格,甭管了,你快唱吧,我听听哪里不对。” 没想到一听下来,才发觉小扣儿简直是天赋异禀,她学了好几日的曲子,小扣儿只练了一天就滚瓜烂熟,且嗓音柔美,听起来简直是一种享受。 “妹妹唱的很好呢,记住我说的话,一天最少要练上八个时辰哟!”齐乐伊对着扣儿一顿夸奖,还不忘叮嘱她每天要常练习。她自有自己的小算盘,美人计如要奏效,光穿蓝色衣服是不够的,还要投其所好,打心里战术是最重要的。 别人使美人计,求的是财,求得的 利,我使美人计,只求您能够找到知心爱人,一辈子幸福美满。毕竟,你幸福了,我才心安。 俞朝帆这几天的确很忙,可以说两辈子以来,他从未如此认真的做一件事,也从未如此低调的做一项工作。 既入股计划书成功融资之后,接下来的问题便是如何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让手里的银子以最快的速度升值,在他眼中,只要营销手段够高明,有新意,将大清朝子民的购买力空前提升起来,一切都有可能的。 而对他这个二百年后的营销高手来说,成功只是时间问题,并不只是一句狂妄的广告词。 天亮之前,俞朝帆终于大功告成,他伸了伸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抬头一看,日出西山,暖橙色的阳光照的人异常舒服。 “太给力了!”他重新浏览了一遍自己倾尽心血做出的促销计划书,想起来几百年后脍炙人口的一句话,“艾玛,太有才了!” 同时连续熬夜的昏眩感适时的袭来,先踏实睡一会再说,小睡片刻再起来,还得做调研呢,这一次可决不能再纸上谈兵,留下漏洞,给人可乘之机了。 心里高兴,手下用力将门往里一拉,不防备一个身影径直倒向了自己的怀里。“哎哟!”不知是何状况,为防止对方受伤,俞朝帆下意识的双手一揽,结结实实的将那人搂在怀里。 俞朝帆定睛一看,原来是睡的迷迷糊糊的小扣儿,难道她在自己门口巴巴的静静的站了一夜,这霜寒露重的! 更离谱的是,这孩子被俞朝帆软软的接在怀里,竟也不醒,头一歪,靠在俞朝帆的肩膀上,沉沉的睡去了。 “扣儿,”俞朝帆不敢乱动,双手自觉的抬起,不乱吃豆腐是一种美德嘛!轻声唤了几句,小扣儿却打起了呼噜了,滑稽的厉害。 “傻丫头,为什么要在门口站一夜?也不吭一声,如果让我知道,早就让你歇着去了。这么弱的身子怎么经得起!”俞朝帆叹了一口气,将她横揽在怀里,扣儿柔软的身子抱在手里甚是轻盈,俞朝帆毫不费力的将她抱住要送回屋里。 可是刚迈几步便觉得不妥,如果将她送回她自己的房里,众丫鬟挤在一处住着,难免被她们看到,定会误会她和自己有染。 使不得!使不得!扣儿是个好姑娘,还没嫁人,一辈子的清誉可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齐乐伊要是知道了,还不吃了自己才怪! 眼见四下无人,连公鸡大哥都没有起来打鸣,便蹑手蹑脚的将扣儿抱回了自己屋里,放到床榻上。那床,是图武林和方锦儿的婚床,睡两个人正好。 反正没人看见,将扣儿放到床里头,自己便和衣趟在了外边,怕有什么碰手碰脚的意外发生,自己又往外挪了挪。 嗯,这下可以睡了,俞朝帆也是太困了,才一觉和不知睡到了日上三竿。 二人睡的正香呢,听见门口传来叩门声,咚咚咚!咚咚咚! “谁呀!”俞朝帆梦的正酣,被人打断,很不痛快的问道。 “二少爷,我是小四,出事了,扣儿不见了!一大早就不见她的人影儿了!”小四在门外焦急的说着。 扣儿本来睡的也香,听外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觉得奇怪,睁眼一看,此情此景,情何以堪。自己,就躺在了二少爷图武林(俞朝帆)的床上,旁边同样睡眼惺忪的正是二少爷! 第一百一十九章我是清白的 小扣儿惊恐万分,“啊!——”的叫了起来。 还没喊痛快了,嘴巴就被俞朝帆紧紧的捂住了,“嘘!姑奶奶,你这一叫不要紧,以后可没法嫁人啦!” 俞朝帆朝扣儿一个劲的使眼色,轻声说道:“别出声,放心吧,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扭头又朝门外喊道:“还不快去找找,上大少奶奶屋里问问去!” 门外小四儿应了一声,脚步声便渐行渐远了。 俞朝帆这才将捂住扣儿的手放开,嘘了一口气,自作轻松的起了身,回头对扣儿安慰道:“没事,她走了,一会你就说我让你起早出去买果子来吃,自然就没人再问你了。” “呜呜呜——”小扣儿哪里听得进去,大清早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睡在一张床上,自己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家,传出去怎么见人啊?没法见人啦! “大大说了,男人和女人是不能谁在一张床上的,二少爷,呜呜,你害死扣儿了!”小扣儿将头埋在枕头里一个劲的哭着,还得压低声音,才一转眼的功夫,枕巾便被打湿了一大片。 “不是吧!我什么都没干,我就是看你困的厉害,在外面守了我一夜,不忍心将你叫醒,好心好意让半张床给你睡,你可别倒打一耙啊!” 谁知,他这样一说,小扣儿哭的更厉害了。 “好扣儿,别哭了,回头人家真以为我欺负你了。你看,你的衣服少没少?没少吧,因为你只是睡在了我旁边,但我们俩之间是纯洁的,你明白吗?” 小扣儿下意识的揪揪自己的领子。摸摸自己的裤子,瞪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俞朝帆,倏地,满脸通红,又埋进枕头里哭去了。 “二少爷,你坏!” 俞朝帆头上顿时一百道杠儿,世界上有比我还纯洁的男人了吗?柳下惠之后,我这样坐怀不乱的男人可是屈指可数哒! “你要再在我床上趴着不起来,真发生什么事了,我可不负责哦。”好说歹说就是个哭。俞朝帆决定试试激将法如何。 果然,俞朝帆话音一落,小扣儿全身就像触了电一样的。先是一顿,立马便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俞朝帆就坐在床头,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 小扣儿揪着领子跳到地上。一副“你不许过来”“你敢过来我就一头撞死”的样子,视死如归的看着俞朝帆。 “你误会了,我是说你如果继续在我床上哭,会被人看到的。”俞朝帆好笑的耸了耸肩。 刚要再逗趣小扣儿一番,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俞朝帆清清嗓子问道:“|又是谁啊!大清早的让不让本少爷睡觉了?” “小叔。你怎么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我扣儿妹妹呢!”原来是齐乐伊,听小四说扣儿一夜未归。很是担心,便急忙过来向俞朝帆问罪。 小扣儿一听是齐乐伊,心里的委屈顿时又上来了,刚要张嘴叫姐姐。却立刻又被俞朝帆捂住了嘴巴。 “别叫,千万不能让你姐姐知道你和我在一张床上睡过。我可是很纯洁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回轮到俞朝帆害怕了。 “呃。是大嫂呀!我还没睡够呢,马上就起来了。你一个做大嫂的,总站在小叔门口,是不是不太合适呀!”俞朝帆灵机一动,直接上激将法。 “切!”齐乐伊嘀咕一声,“知道了,你快些起来帮我找找扣儿。我一会再来。” 齐乐伊一走,小扣儿用力把俞朝帆悟在自己嘴上的大手掰开,哭道:“我去告诉姐姐去!” “不可以!千万不可以!好扣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不能告诉大少奶奶,要不然我就惨了!”俞朝帆央求扣儿道。同时在心里暗暗后悔,人啊,就是不能太好心,早知道就让扣儿在书房门口站着睡得了,这不是好心换来驴肝肺吗? “我不,呜呜,姐姐一定会为我做主的。”小扣儿不依不饶的。 “扣儿,你听我说呀!我给你买好多好东西,我给你买新衣服,新鞋子,新手机,新苹果、、、呸呸!总之,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好不好?”同时俞朝帆心里在暗暗骂娘,丫鬟跟少爷,够狗血的剧情了!最可悲的是,自己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这丫头啊! 哪知小扣儿是油盐不进,“我什么东西都不要,姐姐说过会给扣儿找个好人家的。可是少爷你、、、我、、、”小扣儿一心想着齐乐伊会给他找一个好人家,那个家,有二亩自己的田地,甚至,还可能有一头自己的耕牛。 “什么?!”俞朝帆大跌了眼镜,合着这丫头是怕将来找不着好人家啊。 “扣儿,你听我说,这件事呢,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谁都不会知道的。自然就不影响大少奶奶给你找好人家啊。而且,你只要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也会帮你找好婆家的,你知道我认识的人也很多的。”俞朝帆立马对症下药起来。 果然,小扣儿不哭了,看了看自己身上完好无损的衣服,又看了看一脸正气的俞朝帆,想了好久,终于点了点头,很委曲求全的样子。 “这样啊,你先等着,我出去给你看看,等外面没人了,你再出去。记着,就说我差你一大早出去买煎饼果子吃了。才刚回来呢。” 小扣儿乖巧的点点头,心想二少爷想的真周到。 俞朝帆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抻着耳朵听了半天,见面没有声儿,这才吱嘎一声,开了一道小缝儿。 左探右探,确定没人才招呼小扣儿说:“走吧,没人了。” 小扣儿紧跟在他身后,前脚刚迈出门口一步,便失声叫了起来:“啊!大少奶奶!不,姐姐!” 在俞朝帆门守株待兔的,正是图家长媳齐乐伊!只见她一脸坏笑的望着俞朝帆和小扣儿。而且,那笑怎么看怎么觉得龌蹉。 “啊!乐伊!”俞朝帆也发现了,真所谓怕啥来啥。现在说自己是清白的,是不是就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你们俩儿,挺合适的。”谁也没有想到齐乐伊一脸坏笑之后,说出来的竟是这四个字。 俞朝帆简直有些生气了,“什么叫挺合适的?!我们是清白的好不好?扣儿,你说!你告诉你姐姐是怎么一回事!” 小扣儿看看俞朝帆,再看看齐乐伊,终于肯张口说句实话了。 “大少奶奶,是大少爷不让我说的,他说这事谁都不能告诉的。”老天作证,小扣儿绝没有撒半句谎,俞朝帆确实是这么说的。 “小扣儿,你,你怎么胡说八道!”俞朝帆怒不可遏的朝小扣儿横眉冷对。 “我最讨厌做错了事不承认,占了便宜卖乖,干坐不敢当的小人!”齐乐伊脸色一沉,盯着俞朝帆的眼睛斥道。 “我是那样的人吗?乐伊,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吗?事实是,我忙了一夜的促销计划,凌晨才做完。见扣儿在门外替我守了一夜的门儿,正困的倚在门上打盹儿。我不忍心叫醒她,去别处又怕有人误会,只好先将她抱回我这里将就睡一会。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什么也没干,因为我真的困死了。”俞朝帆一番苦口婆心的解释,生怕齐乐伊误会了。 “不信,你问问扣儿,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是不是衣服穿得好好的,我绝没有动她一根毫毛的!”俞朝帆一把抓住小扣儿的胳膊,让他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现在这样说,摆明了是不想负责任吗?你知不知道在这个社会,一个女孩子的名誉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你很有可能一不小心毁了一个姑娘的一生?”齐乐伊才不管呢,即便她相信俞朝帆是清白的,对于这个撮合二人的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她也绝对会昧着良心误会下去的。 更可气的是,小扣儿居然在旁边连连点头,很是赞同齐乐伊的话。 若不是自己手贱主动把扣儿抱回房间休息的,俞朝帆几乎要怀疑这是她们姐妹二人联手设下的美人计了。 “这事,你看怎么办吧。难道要我去跟姨娘和娘请示吗?”齐乐伊心一横,义正言辞的问道。 “请示什么?我问你你需要请示什么?我只不过让了半张床给她睡个回笼觉而已,你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吗?再说了,传出去,你叫小扣儿怎么做人?”俞朝帆火冒三丈的对齐乐伊吼道。世界上最伤心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如果你怕她今后没脸见人,那好办呀!娶了她!”齐乐伊立马直接点题,只是从来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如此顺利,简直是天助我也! “啥!” “姐姐!” 俞朝帆和小扣儿同时呆若木鸡,同时惊呼道。 “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对扣儿却关系着她的终身幸福。请你三思。”齐乐伊话已说到,再不忍心看俞朝帆受伤的眼神,转身扬长而去。 俞朝帆和小扣儿面面相觑,各自一副天塌下来了的样子。 第一百二十章撞见 俞朝帆啪!地一声用右手打了左手手背一下,又拿左手狠狠打了右手背一下,骂道:“犯贱!” “二少爷!”小扣儿有些受伤的看着俞朝帆,不明白他究竟是在骂谁。 “呃,扣儿,我骂的不是你。我还有些要紧事 ,要先去铺子里找大哥商量商量,咱们的事情,回头再谈好吗?”俞朝帆不知接下来该如何面对扣儿,只好找借口迅速遁了。 小扣儿一时还不习惯俞朝帆跟他请示行程,正发愣呢,俞朝帆趁机赶紧溜了。 屋子里只剩下小扣儿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儿的,扭捏不安。 “咦!扣儿姐,你怎么在这儿呢?我找了你一大早上呢。你究竟去了哪里,害我们大家好担心!”小四儿正从门口跑过,不经意间发现正在发呆的扣儿,急忙跑进来关切的问道。 “你说的‘你们’是指谁?”扣儿一听就知道没好事,平日里没见有多少人关心过自己啊。 “凤心、阿难,小五,方姐,陈妈、还有大少奶奶、、、大家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到处找了一大早上呢。你究竟干什么去了,扣儿姐。”看来除了大夫人和老爷,能惊动的都惊动了。 “哎呀!你怎么搞的,我只是,只是去给二少爷买早点了,他突然想吃府井儿的果子了。你倒好弄得尽人皆知的!你还要不要我做人了?”小扣儿一听就急了,跺着脚责骂小四儿。 “扣儿姐,对不起!”做丫鬟的,似乎都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有人训斥,首先就得说对不起,也不管到底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比如现在。小四儿其实最纳闷的是,为什么自己只是出于关心扣儿而发动大家四处寻找她,怎么就让扣儿没法做人了呢? 扣儿懊恼的看着懂事的四儿,十二三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呢?见她委屈的慌,只好倒过来抚背安慰了几声,让她先去了。 打发走了小四儿,扣儿急忙收拾了一下,就要去找齐乐伊。边走边嘀咕,“大少奶奶一定是疯了。怎么能让二少爷娶我呢?我只是个贫贱的丫头,我哪里配得上那么英俊的二少爷呢?” 心念所及,立马臊的脸红脖子粗。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子:“傻扣儿,想什么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打的脸上火辣辣的,这才舒服了些,仿佛自己的那些想法亵渎了英俊潇洒的俞朝帆。 齐乐伊正气定神闲的喝着绿茶,等着她来找呢。 “姐姐!” 小扣儿站在门口。低声的叫了齐乐伊一声,不肯进门,不过究竟是怕的什么,便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傻妹妹,还不快进来!姐姐正要恭喜妹妹呢!”齐乐伊笑着朝她招手,亲昵的叫她进来。 “姐姐。恭喜我什么呀?”扣儿傻乎乎的问道。 “傻扣儿,恭喜你能找个好人家了啊。”齐乐伊好笑的说道。 “啊?不---不要。”扣儿语无伦次的说道。 “不要什么?” “姐姐,您不要逼二少爷娶扣儿啊。我配不上二少爷的。我宁愿一辈子给他做丫鬟!” “你高兴做他的丫鬟吗?”齐乐伊像个知心姐姐。 “高兴,二少爷懂得很多的学问,他脑子里装着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他还坐过飞鸡上过天了呢,我猜他一定见过了天上的神仙。他说话也好听。我帮他干活的时候,他总是很客气的说谢谢。而且用的还是老鹰才懂的语言。”小扣儿一脸憧憬的说道。 昨夜。她守在他的门外,看着屋里他那修长的身影,时而端坐沉思,时而亢奋疾书,时而大声喝彩,神采飞扬的样子常让她痴迷。 齐乐伊猜那老鹰能听懂的,一定是英语,不禁莞尔。 “我不会逼他娶你的,我要他心甘情愿的娶你。”齐乐伊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教你唱的歌你学的怎么样了?我再教你几首吧!记住,要每时每刻的练习。还有,以后你只能穿我送你的蓝色衣服,穿破了我再给你做便是了。还有,他最爱喝的是白牡丹茶,他顶不爱吃的是甜食,爱穿白色或黑色的衣服,不喜欢衣服上的花哨、、、、、、你费些心吧。” 齐乐伊看小扣儿非常努力的要记住这些东西,心里默默的为她加油,亲!你一定要成功,你若得到了幸福,他便幸福了,你们幸福了,我和青云才可以安心的幸福,四全齐没得事情,你一定要努力哟! 齐乐伊对小扣儿谆谆教诲如何搞定俞朝帆的同时,俞朝帆耳根子并没有发热,只是在大街上狂打了三个喷嚏,将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的小风车都打飞了, 小男孩不依不饶的跟他吵着要他赔,俞朝帆只好答应替他再买一只。 他今天是要出来办正事的!昨夜做好的促销计划书,他自己觉得非常完美,从广告语的策划,到活动的每一个具体细节,都既超前又兼具时代特色,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实地调研,就是调查研究自己做的这一套计划,是否是真正迎合清朝老百姓的口味。 “叔叔,我知道哪里有卖风车的,你跟我来!”小男孩仿佛怕俞朝帆逃跑了似的,扯着他的衣裳便领着他拐进了一条又窄又黑的巷子。 “这么窄的巷子,怎么做生意啊!你不会骗我吧?小鬼头!”听说在大街上是不能随便跟小孩子到处乱跑的,否则有可能会被劫财劫色的。要不是在大清朝,俞朝帆一定不会跟着一个孩子瞎跑的。 事实证明,大清朝京城的治安还是靠谱的,小男孩只领着他跑了两条街,便买到了一个比原来又大又漂亮的风车,卖风车的老头衣着破烂却面带慈祥,小男孩高兴的又蹦又跳的。 俞朝帆一高兴,给了那老者二两银子,估计买下的风车沿着王府井大街一溜串儿能摆上二里地。 “小子,以后每天都到这里来拿一个自己喜欢的风车,就当是叔叔赔给你的,怎么样?” “耶!谢谢叔叔!”小男孩倒是很大气,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好了,去吧!”买风车的老者和小男孩心怀感激的望着越走越远的俞朝帆,小男孩儿说道:“爷爷,这个叔叔真是个好心人啊!” 老人枯瘦如柴的老手摸着沉甸甸的的银子,高兴的一甩袖子,“走,狗剩子,今儿个不做买卖了,爷给你买肉吃!” 俞朝帆只觉得自己无意之中做了一件大好事,心里顿感畅快,哼着小曲继续往回走。 刚穿过窄巷子,正心情飘飘然的走着,突然觉得眼前闪过两条人影,一男一女,其中一人竟像是自己的大哥图青云。可再看时,那二人已经不见踪影。 “那明明是大哥嘛!他怎么不在铺子里,却到这里做什么?旁边那女子又是谁?难道这家伙出来偷吃!”俞朝帆心头一怒,遂又一喜。 怒的是图青云这家伙竟然敢背叛乐伊,分明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喜的是,他如果犯了错误,在齐乐伊心中的地位一定会一落千丈,不等于变相给自己又多了一个机会吗? 天助我也!这二两银子花的值! 当下脚步快了起来,所谓捉奸捉双,今日一定要亲自拆穿图青云这伪君子的真面目! 正左顾右盼之间,远处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那男声,分明就是图青云的。 俞朝帆赶紧找了个墙角躲了起来,偷偷看时,只见这两人比刚才手里多了两提东西,看样子方方正正的,究竟是什么,便就看不清楚了。 那二人从他身侧走过,出了巷子,便招呼了一辆马车,图青云扶着那女子上了马车,一声招呼,车夫马鞭一挥,便扬长而去了。 留下一头横杠的俞朝帆。 “这对狗男女!只是没看清那女子长什么样儿,要不然我到乐伊眼前告他的状去!” 线索全无,俞朝帆突然灵机一动,又拐回了巷子里,只见里面那条街道居然也是店铺林立,只是这里相比较繁华的大街,更显得低调和诡异。这里卖的居然都是祭祀用的香和纸钱,另有孝服和白布之类的东西。 俞朝帆立马退了出来,嘴里咕嘟道:“晦气!偷情也不找个情趣好点的地方,这也太扣了!”转身便回到大街上,继续做他的调研去了。 显然对手出现失误,自己更应该发愤图强,一鼓作气把属于自己的新娘夺回来才是。 殊不知,他刚才跟踪的那两个人,的确有一个是图青云,而另一个,便是图青云刚从街上捡回来的可怜女不知。 昨日图青云答应帮不知殓葬她饿死在路上的养父母,因此,二人约定在图宝斋见面,随后过来买些纸钱孝服之类的东西拿到坟上去祭奠。 无巧不成书的被俞朝帆撞见 ,便以为二人有奸情,只可惜他没有当场看清不知的摸样,只觉得有些眼熟,毕竟不知这两日来一直呆在大夫人房里,二人只有过一面之缘。 PS: 感谢热恋和挥笔写人生两位书友的打赏,好激动啊!一定会努力写的更好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云哥哥 饥荒之年,饿殍遍地,京城外都会自动形成一个乱葬岗,用来收置那些客死异乡的难民们。 而据不知说,她的养父母就是被人抬到了这里丢弃。时隔两日,再来寻时,却只见乱葬岗已变成了火葬场。到处黑压压一片,是土是灰根本分不清,更找不出她父母的尸首了。 阵风吹过,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面扑来,图青云和不知不禁捂住了鼻子。 原来官府下令限期内掩埋掉所有尸首,以防有瘟疫扩散。而那些公差们为了图省事,干脆一把火烧了所有。 “云哥哥,怎么会这样?我的爹呢?娘呢?”不知伤心欲绝,“爹,娘!你们在哪里?不知来看你们了、、、、、” 云哥哥,好熟悉的称呼,记得以前方绸儿都是叫他云哥哥的。图青云无力的四下望着,说不出一句安慰不知的话,毕竟在这个年代,入土才为安,这一烧,以后不知想爹娘的时候,可是连个念想儿都没有了。 不知哭倒在地上,双手刨着地上的灰土,脸上身上都是黑黑的碳灰,眼泪哗哗流淌着,很快便把小脸哭成了一个大花脸。 图青云不忍心看下去,附身将她拉起来,安慰道:“不知,人死是不能复生的,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你的爹娘如果知道你这样为他们伤心,一定会于心不忍的。” 哭到伤心处,不知哪里肯听,仍是趴在那里,乱抓着地上的黑土,喊着爹娘的名字。那情形真叫看者落泪。 “别抓了,这里这么多的灰烬,早就分不出哪是你的爹娘的骨灰了。你就在这里多替他们烧些纸钱吧。省得他们来世继续受苦!”图青云将二人带来的纸钱摆开,点上火,又扶不知起来,替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同她一起烧起纸来。 不知跪在地上,把纸钱一张一张的折开来,放在熊熊燃烧的火焰里,哭道:“爹,娘,不知本来就是个孤儿。如果不是当初你们收留了不知,恐怕我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不知本来想长大了好好回报您二老的养育之恩,谁知老天不长眼。偏偏连一个报恩的机会都不给我。呜呜呜、、、以后不知又变成孤儿了、、、呜呜,再也没有人疼不知了呜呜呜、、、” 图青云垂首而立,看着弱不禁风的不知哭的肝肠寸断,不知的痛,他从来没有体验过。但他依然能感到她心里的那份绝望和对未来的恐惧。 满地的黑土和灰烬,又烧掉了多少人的希望,多少人 的挚爱。刚才还火辣辣的大太阳,仿佛也不忍心看这人世间的疾苦,不知何时躲到了厚厚的云朵后面。 一块好大的积雨云飘了过来,图青云看天色。好像是要下雨了,急忙欲召唤不知起身,省得赶了雨。 突然。不知一阵颤抖,停止了哭喊,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不好!”图青云急忙将她扶了起来,呼唤道:“不知,不知!你醒醒。你不要害怕,你不是还有我吗?我会照顾你的!” 一阵轰隆隆的惊雷响过。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图青云急忙抱起昏迷的不知,狼狈的上了马车,吩咐车夫急赶回城。 马车一阵颠簸,将不知从昏迷中颠醒,才看见自己一身黑不溜秋的样子,正靠在图青云的怀里。 “云哥哥,我怎么了?”气若游丝,不知说的话,恐怕连蚊子都要戴助听器才能听的到。 图青云将耳朵附在不知脸旁,听她又说了一遍才听清楚。 “你伤心过度,昏了过去,外面下着大雨,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生死有命,你一定要想开些,不要哭伤了自己的身子才是!”图青云用同样温柔的细语安慰不知道。 “哦”不知听罢,无力的望望马车外一篇迷茫的雨幕,任由雨滴声敲打着自己受伤的心灵。 图青云身上的那股暖意将她团团包围,是如此 的安心,如此的温暖,她贪心的享受着这醉人的暖意。一会,到了图家,就要称他大少爷,只能远远的望着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这样靠近他了。 “你叫我云哥哥?”图青云将头扭向窗外,低声问道。 “啊!对不起,大少爷,不知糊涂了!”不知一听图青云如此问他,大为惶恐,急忙挣扎着坐起来,才发现刚才自己整个人都倒在了图青云的怀里。 “不要紧的,只是,以前,也有一个姑娘这样叫过我。好久没有再听到这样亲切的称呼了。”自从方绸儿被齐乐伊穿越附身,他好久没听到有人这样叫他了。 不知好奇的睁大眼睛,问道:“你一定很喜欢这个姑娘吧?她也一定很喜欢你!”一好奇,就忘了刚才的伤心事了。 图青云苦笑一声:“你是如何知道的?” “如果她不喜欢你,她一定不会叫你云哥哥的,要不然,叫图大哥就可以了。”不知的解释很狗屁不通,但她随后就发现,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急忙噤声。 “是的,她从第一次见我就叫我云哥哥,一直叫了六年。”图青云仍然沉浸在对绸儿的思念之中,并没有发现不知已经羞红了脸。其实不知的小脸早被黑灰染成黑色的了,又被眼泪哭的一趟一趟的,哪里还能看得出羞不羞的。 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后,图青云回过神来,看看不知浑身一抹黑的样子,好像刚才哪个耗子洞钻出来的一样,急忙探出头看看天,此时阵雨已经过去,只剩下毛毛碎碎的细雨。 “去一下悦来客栈。”图青云朝车夫吩咐道。 车夫应了一声,依旧挂着二档不紧不慢的跑着。 “大少爷,我们这是要、、、、、、”不知不解的问道。 “看你这副小灰老鼠的样子,回头大夫人要是问起来,你怎么交代?你先上客栈洗换一下再回去吧!”图青云细心的说道。 “嗯,谢谢大少爷替不知想的这样周全。只是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换洗的衣服了。” “没关系,前面找个绸缎庄给你买一身就是了。”图青云早就想好了。 到了绸缎庄,不知和图青云下车到店里挑了一件灰色系的布衣裙,戴孝期间本应该穿黑色孝服,但身为图家的丫鬟,是不可以在主人家随便乱穿这样晦气的衣服的,只好改成了灰色。 “悦来客栈就在前面,你自己去吧,好好洗个澡,忘掉不开心的事情,就回家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回铺子里去,就不陪你了。记住,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来找我。”图青云像个大哥哥一样嘱咐不知。 他这个人向来办事极有分寸,自然知道孤男寡女是不适合到客栈那种暧昧的地方去的,看不知精神也好了许多,因此决定分道扬镳,免生枝节。 不知点点头,用蚊子语说了一句,“大少爷,云哥哥,你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小鬼!”图青云笑笑,看着不知跑远的背影,突然觉得她跑起来一颠一颠的样子都像极了以前的方绸儿。 见天色已经不早,急忙往图宝斋赶去,大半天没在铺子里,只怕旁人还以为自己偷懒了呢。 虽然贵为图宝斋大少爷,但图青云的敬业精神和脚踏实地的干劲一向是深得老方一辈赞许的,尤其是身背巨债之后,他更是兢兢业业一刻也不敢马虎。 今天跷了大半天的班,已经感到十分不好意思了,岂知前脚刚踏进图宝斋大门,便被在这里等了他好久的俞朝帆揪住了。 “说,上哪去了!”俞朝帆毫不客气的冲了上来,全然不顾店里伙计们惊诧的目光。如果不是顾全大局,恐怕他早该喊“上哪去鬼混了?”的话了。 “二弟,你这是干什么?”图青云有些措手不及,急忙问道。 俞朝帆三下两下把图青云拖到门外,“我问你今天干什么去了?和谁?”他实在是太气愤了,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男人,哪里值得齐乐伊为他放弃自己。自己可是爱了她足足两辈子的男人啊! “够了!别闹了,我上哪里去没必要跟你汇报吧!”图青云见他毫不留情的样子,不禁有些生气。“但我绝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乐伊的事情,你尽管放心!”说着,挣开了俞朝帆的手,转身回店里去了。 俞朝帆不解气的追进去,质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所有人,连老方都惊动出来了,大家看看俞朝帆,又看看图青云,不知道这俩少东家今天这是唱的哪出? 一个一向不着边儿,今儿个倒端端正正在这坐了一天。一个天天朝九晚五的,今儿个竟无端地旷工一天;现在又为了个女人要打起了了。 众目睽睽之下,图青云干脆来了个死不认账:“不知二弟说的是哪个女人,我今天见了好几位以前的主顾,都是大户人家的太太。” 如果说图青云一辈子也没撒过这么大的慌,那是不是说明他第一次撒谎就很有天分,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而且铿锵有力。 一下子把俞朝帆的嚣张气焰浇的死死的,这时俞朝帆便恨自己眼神不好使,竟然白日里捉奸没有捉双,以至于让他有机会为自己开脱。 而伙计们一律“切!”还以为有花边新闻听呢,白期待了一场。 俞朝帆将手在空中挥了半天,最终及其懊恼的来了一句:“算你狠!”转身就走。 第一百二十二章晚归 俞朝帆刚走到门口,似乎想起什么来了,又转身回来,往图青云怀里扔了一沓子写满字的纸张,说道:“但愿你那一帮子大主顾能帮上你的忙!” 说完,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图青云尴尬的收起怀里的纸,拢成一沓,只看了一眼便感激的朝俞朝帆的背影望了一眼。促销计划书,原来昨夜他说有要事,就是忙活这个了。 这位兄弟看似放浪不羁,在对待家族大事上,竟也是这般用心良苦了。 老方不知实情,见俞朝帆对图青云如此无礼,正要上来打抱不平,被图青云挥了挥手,制止了。 “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图青云低头朝里面的总裁办公室走去,虽然只看了个开头,却觉得俞朝帆此番确实是精进了不少。 “快叫人去把二少爷请回来,就说我有要事跟他商量!这臭小子,倒真有一套!”图青云刚进门,看到精彩处,转身又回来吩咐道。一脸的惊喜,说明他对这份计划书异常满意。只是有些细微之处,必然要二人重新研究完善才行。 老方应了一声,便让店里腿脚最快的伙计出门去把俞朝帆追了回来。 “二少爷!大少爷请您回去商量要事”小伙计将图青云的原话带给气鼓鼓的俞朝帆。 “商量什么?他走他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你去告诉他,若要请我回去也行,必须告诉我今儿个跟谁出去了。告诉他,我坐等他回话!” 这回俞朝帆可是有恃无恐了。本着对齐乐伊负责的态度,势必要图青云给出个交待来。齐乐伊有权选择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人,但他和图青云必须原地不动的任由她选择,绝不能有一人先辜负了齐乐伊! 小伙计苦哈哈的又跑回来图青云那里。“大少爷,二少爷说除非你告诉他今天你和谁在一起,否则他绝不回来。” “这小子!你去告诉他,就说我觉得这份计划书漏洞太多,简直不可取!”图青云很擅长转移矛盾。 果然,不到半刻,俞朝帆便气鼓鼓的又冲了回来,一进门便喝道:“不可能还有漏洞,我已经调研了一天了,就算不上天衣无缝。至少也是行之有效、事半功倍的!” “二弟,消消气,且过来坐下嘛!给我谈谈你的想法。”图青云和颜悦色的说道。 “我能有什么想法?反正怎么做都是错的。”俞朝帆扭着脖子强道。 “不会。二弟确实乃商界奇才呀!你看这第一条……”图青云一字一字的仔细读来,每到精彩处不免伸出大拇指夸奖几句。让俞朝帆甚是得意,早忘了刚才正是这位让小伙计告诉他漏洞太多了。 姜,还是老的辣呀!图青云此举既让俞朝帆乖乖的回来了,又自然而然的让他专注其中。早忘了追查上午和谁在一起的事情了。 华灯初上,店里早已经打烊了,齐乐伊也几次差人来催,说晚饭都热了好几回了,让他们早些回家。 图青云只说快了,快了。却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只能怪俞朝帆的计划书做的实在是太精彩了。 “关于这条,免费为所有持宝人免费鉴定真假。并估价销售!如果人家不想销售,咱们也不能勉强,但持宝人的身份还是要保密的,省得有不怀好意的人动了歹心。”图青云永远都是保守派,想事情极为周到。甚至到了迂腐的地步。 “保密做什么?就是要将他手里的宝贝炒的人尽皆知,人人垂涎三尺才好嘛!大哥。我们又不是做慈善,难道给人家鉴定完了就乖乖的让人家拿走吗?” 二百多年的代沟啊,能坐在一起说上话已经很不错了,还能要求什么呢?俞朝帆只好尽量耐心的给他解释为什么不能这样,而要那样。 “大少爷,二少爷!大少奶奶说已经戌时已经过了,您二位要再不回去吃饭,她可就要亲自来请了。”伙计再一次进来催道。 “得了,大哥,今天就先研究到这里吧,有想不通的地方,你晚上再斟酌斟酌,这次活动的成功与否,可是直接关系到咱图家的存亡了,你那些妇人之仁,还是慎用吧!”俞朝帆伸了伸懒腰,心直口快的说道。 图青云也确实疲惫了,肚里里不时的传来咕咕作响的声音,他才突然发觉,他从早上到现在,竟一口饭都没有吃。 不知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心情好些了吗? 图青云这一走神的瞬间,俞朝帆突然就想起了白天的事情,再次质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白天究竟是——” “二弟,实不相瞒,我是陪不知去安葬她的养父母了,她是个孤苦无依的可怜孩子,你就不要跟我过不去了吧。我答应过不知要将此事保密,免得被人诟病说她是个不祥之人。”图青云见俞朝帆如此执着的要知道真相,只好将实情相告。 “你要做你的大善人,我便不管,但在她做出选择之前,我决不允许你伤害她一丝一毫!”俞朝帆霸气十足的警告图青云。 “不管她选择的是谁,我都永远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的!” 图青云回头温柔的对来催回的伙计说道:“告诉大少奶奶,我们这就回去!” 俞朝帆一声不响的收拾散落一桌的纸张,不知为何,他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他自相矛盾的既希望图青云和齐乐伊的感情出现裂缝,又不愿意齐乐伊收到一点点的伤害,希望她能开开心心过这辈子,又贪心的想霸占她的每一辈子。 “二弟,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图青云低声问道。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俞朝帆不耐烦的说道。 “谢谢!”图青云感激的说道。 “你也要记住我说的话!” 两个男人,牵动着图府三个女人的心,在他们还没有用膳安寝之前,谁也不能安心。 齐乐伊和凤心提着灯笼已经在大门口等候多时了,嘴里不时唠叨着:“这哥俩没一个有时间观念的!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为他们操心!” 小扣儿已经把厨房的菜热了好几回了,梅菜扣肉的量备的足足的,二少爷这么辛苦,一定要让他一回来就吃到可口的热饭。 不知默默的为图老爷子捶着双腿,心里却仍奢望着睡前能再见她的云哥哥一面,再对他说一声谢谢。 因此,当大门口终于响起一阵马车响时,三个女人倒跑出去了两个。不知不敢乱跑,依旧兢兢业业的替图老爷子翻身倒水。 因为白天里无故失踪了大半天,大夫人已经很不满意了,虽然她只来了两天,但大夫人对她却非常的依赖。 “你们还知道回来啊?”齐乐伊掐着腰站在大门口,一副不说清楚不让进门的样子。 图青云赔笑道:“对不起啊,乐伊,让你久等了,我们实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 俞朝帆话里有话的调侃:“是啊,大哥可是整整忙了一天一夜呢!可歌可泣啊!” 图青云小心的瞅着俞朝帆,提醒他不可以食言,千万别说了不该说的话。 “看你们两个,怎么都饿瘦了一圈的样子。”齐乐伊大惊小的说道。 “呵呵,乐伊,哪里有那么夸张,只是少吃一顿饭而已。这么晚了,你应该早些休息才是。”图青云充满问情的说道。 “大嫂,你是心疼大哥多些呢?还是心疼我多些呢?”俞朝帆没事就爱找找刺激。 “我心疼我相公就是了,你自有人心疼呢。小扣儿可是一直在厨房里忙活呢,就怕他家二少爷一回来吃不到热饭。”齐乐伊笑道。 “什么?扣儿!”俞朝帆想起早上因为同床睡觉闹出的乌龙,顿时一个头变成两个大。 “二少爷!”说曹操曹操到,小扣儿一脸高兴的迎了出来,“快进来吃饭罢,饿坏了吧。”一伸手,拉着俞朝帆就往里走。 齐乐伊和图青云相视一笑,跟在他们身后也进了门。 “扣儿,你不生我的起啦?”俞朝帆悄悄的问扣儿。 “二少爷又没说不娶我,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呢?”小扣儿眨巴眨巴小眼儿,一脸狡黠的说道。 “啥?!”俞朝帆差点摔个大跟头。 “扣儿,我们两个真的没、没有那个……”俞朝帆语无伦次的解释道。急忙把小扣儿拉到一旁,躲过了图青云和齐乐伊的视线。 “我娘说了,女人这一辈子,只能跟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就是自己的……呃,男人”小扣儿说着,头一扭,转向一边。 “你娘没告诉你,穿着衣服睡觉不会生孩子的吗?”俞朝帆急了,生理课看来二百年以后才推广开来,实在是耽误了太多的事。 “哈哈哈……”小扣儿一看俞朝帆急的要尿裤子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终于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前仰后合的。 “二少爷,你上当了,我早问过大少奶奶了,穿着衣服睡觉肯定不会生孩子的,我刚才只是逗逗你罢了。没想到,你居然当真了。哈哈哈……二少爷这么聪明的人居然被我骗过咯!” 第一百二十三章恍如隔世 俞朝帆一脸的惊诧加愤怒,当然还有一丝侥幸,刚才他的确吓得要死,如果扣儿要死要活的要让自己娶他,他莫敢不从,总不能闹出人命来吧! “你敢作弄本少爷!”俞朝帆一跺脚上来追赶小扣儿,小扣儿嘻嘻哈哈才躲到了齐乐伊的身后。 “嘘——你们轻着些,别吵着人家睡觉。”齐乐伊笑着提醒他们。 真正想睡觉的人别人是吵不醒的,除非她自己不想睡,正如此刻的不知,干完了活,辗转在床上,不知数了多少遍星星,就是毫无倦意。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图青云那温暖的怀抱。 “云哥哥,晚安!” 可是刚一闭眼,又倏地坐了起来,嘻嘻嘻的傻笑几声才躺下来。翻个身,眼泪却又流了下来。 蹑手蹑脚的走下床来,听老爷屋里呼吸声均匀而深沉,放了心,这才打开门溜了出来。她知道,图青云此刻一定还没有睡,他书房里的灯几乎是长明的。 “咕咕,咕咕。” 图青云听到窗外两声什么鸟的叫声,在这样万籁俱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悦耳青脆。当下心情愉悦了几分,挑了挑灯芯,继续读他的专业书籍。 “呱呱呱,呱呱呱。” 见图青云没了动静,窗外又传来两声蛙鸣,不是引吭高歌的那种,甚至能听的出来,这是只温柔的青蛙。 “怪了,又没有下雨,哪来的青蛙叫。”书呆子图青云朝窗外看了一眼,仍是不理会。 “喵喵喵,喵喵喵。” 哪知青蛙还没走,又来了一只母猫,这回他 彻底坐不住了:“这是动物们来开会吗?” 拉开窗户往外望了望。突然 ,一个圆溜溜的东西一下出现在窗口,吓了图青云一大跳。 “哎呀!这回是什么?!”图青云下意识的将窗户“咣当!”一声关死,紧紧堵住。 “哎呦!” 窗外同时传来了一声女之的惊呼声,让图青云大吃一惊。赶紧将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窗户脚下蹲着一个弱小的身影,不时传来哦呵的呻吟声,看样子不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是谁!再不说话,我就喊人了!”图青云真庆幸自己看到的不是满头长发一身白衣,飘来飘去面带狞笑的绝色美女。 “云、、、云哥哥。” 不用问。整个图府,叫自己云哥哥的便只有不知了。急忙快步走到门口,将地下的小人儿扶起来。愧疚的问道:“怎么是你?磕疼你了吧?” “呜呜呜,我的鼻子!”不知双手捂着鼻子含糊的叫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呀!快进屋吧。”图青云急忙将不知扶进屋里,“看看要紧不要。” “不要紧的。云哥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吧,云哥哥。”不知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歪着脑袋看图青云。 “叫吧,只是你为什么要躲在门外学猫叫,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真不知道你这是要闹什么。”图青云好脾气的说道。 “我只是不忍心看你一个人孤单单的。我学猫叫,起码你知道外面还有只猫也没有睡,还有鸟。还有青蛙,他们都在陪着你!这样你就不会寂寞了。” “噗嗤!”图青云忍不住笑了起来,“傻孩子,如果我不开窗,你岂不是要蹲在窗跟前儿学一夜的猫狗叫!” “云哥哥。其实我也睡不着,我想我的爹娘。他们好可怜!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我这个做女儿的没办法孝敬他们,将来也没办法拜祭他们。呜呜呜” “他们在天之灵,知道你这么孝顺,这么记挂他们,一定会感到欣慰的。只是这么晚了,你再不休息,恐怕他们一定会心疼的。知道吗?”图青云轻轻的抚去不知脸上的泪珠,月光下,小巧精致的小脸更显得清秀妩媚了。 “云哥哥,虽然我是个丫鬟,但在我心里,只觉得你像个大哥哥一样。你救了我的命,还帮我去拜祭我父母,只怕我一生一世也报不了你的大恩了。” “别这么说,这些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要挂在心上。遇见你,也是跟你有缘,我又岂能见死不救。以后不需要把报恩这种话挂在嘴边了,你要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知道吗?” “嗯!”不知乖乖的道。 “可是我真的睡不着,你能让我陪陪你吗?云哥哥,你只管读书,我就在旁边坐着就行,一定不会打扰到你的!求求你了,云哥哥。” 图青云看不知倔强的样子,只好暂且由着她:“好吧,我也只读完了这一章就要睡了,你少坐一会儿吧。” “嗯!”不知将嘴唇抿的紧紧的,一个劲的点头。 图青云微微一笑,又将书本凑到烛下,仔细看了起来。不知小心翼翼的坐在旁边,看着他一目十行的,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图青云刚读了几页,便见不知打起了瞌睡,他轻轻拍拍不知,说道:“我有些困了,今天就读到这儿吧,你也赶快回去休息吧。” “嗯,那云哥哥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了!对了,云哥哥,我明天如果睡不着,还可以再来陪你读书吗?你就当我是一只小猫咪就行了,不必管我的。让我蹲在窗外也行啊!”不知双手合十,乞求道。 “蹲在窗外做什么?难道还想把鼻子撞扁了吗?”图青云没好气的说。 “嘻嘻嘻,谢谢云哥哥,我走了!晚安哦!”不知快活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这一笑,让图青云再一次想起了方绸儿。 方绸儿的笑,和不知的笑一样,同样的天真烂漫,同样的一笑颜开。而齐乐伊的笑,却是温柔端庄,聪慧智敏,仿佛看透了红尘般洒脱。 图青云愣在那里,由着不知蹦蹦跳跳的出了门,消失在夜色里。她的和绸儿一样有着灿烂的微笑,她也叫自己云哥哥,她,明晚还会再来。恍如隔世的感觉。 天上稀稀松松的洒落着一堆小星星,图青云默默的望着夜空,喃喃的说道:“绸儿,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突然,天际一颗流星闪过,图青云惊叫道:“绸儿那是你吗?绸儿!”可是回复他的,仍旧只有无尽的黑暗。 流星一闪而过,只剩下痴痴的图青云,再也没有一丝倦意。以至于白天和俞朝帆“开会”时哈欠连天,脸色苍白。 “大哥!你这样子我们还怎么做事业嘛!”在图青云接连打了十来个哈欠之后,俞朝帆终于忍无可忍的抗议道。 图青云急忙集中精神,注意听讲:“对不起!对不起!昨晚没有睡好!哈——”又是一个大哈欠,这回连眼泪都下来了。 “说实话!你该不会昨晚回房睡了吧?——你居然敢——”俞朝帆突然想起什么,抓住图青云的领口就质问道。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没睡好而已,我睡书房的。哈——”仿佛齐乐伊不是他的新娘,而是俞朝帆的一样。 “哦,这还差不多,大哥,你要不要回去好好睡一觉再说。”俞朝帆松了一口气,关切的问道。 “二弟,我问你一件事情,好吧?” “说吧。”俞朝帆低头将刚才讨论好的方案整理在纸上,以前这些抄写的工作都是图青云做的,可是今天,他摆明了不在状态,俞朝帆只好用握筷子的姿势把着毛笔笨拙的写着。 “就是,当你,第一次又见到乐伊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心情?” “哦!你是说这辈子吗?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你们在洞房里,刚要办违法乱纪的事吧?我及时赶到了!然后我看到乐伊,我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我的伊姐变成小萝莉了!也年轻了也更漂亮了!”俞朝帆心有余悸的说道。的确,如果他再晚来几步,等生米变成了熟饭,恐怕这辈子,下辈子都要遗憾下去了。 图青云狠狠的瞅了他一眼:“我是问你的感受!” “好吧,我当时的感受就是——想一拳给你揍趴下了!凭什么抢我上辈子就预定好的新娘!”俞朝帆显然没有按照图青云的思路走。 “算了!算了!问你也是白问。你快抄写吧。”图青云少有的烦躁起来。 “大哥,烦躁瞌睡,面色发黄,你这可是典型的更年期失眠综合症哦!回头我让扣儿给你熬些补身子的汤喝喝吧。我可不想跟一个更年期的男人抢媳妇。”俞朝帆半真半假的说道。 图青云虽然不懂什么叫“更年期失眠综合症”,但也能听出来俞朝帆说的没好话,也不理他,只是继续发自己的呆。 “大哥,听说你原来的新娘子跟你也是一场虐恋啊,你给我讲讲你们的爱情故事吧。”俞朝帆突然来了兴致,硬要听图青云给他讲他那段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图青云也似乎正要找一个宣泄旧情的出口,看来,昨晚不知的笑容真的触动了他心底的那根弦。 “走!咱们喝酒去!”图青云觉得两个大老爷们没事在办公室里谈情说爱有些不堪,索性,就放纵一下,邀俞朝帆把酒谈心。 俞朝帆自然不会扫兴,“我知道一个喝酒的好地方,上次跟孔慈那小子去了一趟。啧啧,那里的姑娘、、、”俞朝帆说着,露出一丝淫荡的坏笑。 “去!臭小子!”图青云骂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对不起二少爷 老地方,悦来客栈,二楼窗座。 小二寒暄着把二位公子领上了雅座,用肩膀上油腻腻脏兮兮的毛巾将凳子擦的油光铮亮,请二人坐了。 “四个小菜,两壶清酒。”图青云简短的吩咐道。小二应了一声,下楼去了。 “大哥,你快说说,你当初和你的初恋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俞朝帆迫不及待的问道。 图青云看看窗外鳞次栉比的屋顶和街道,还有远处的钟楼,一切仿佛如昨,但,物是,却人非。 “我们从小就认识,她爹是裁缝,手艺极好,深受我娘赏识。每年都要进家给我们全家人量体裁衣,她八岁就跟着她爹进图府打下手,那年,我十一岁。第一次见到她,她负责给我量身。我记得,她惦着脚尖却怎么也够不到我的头顶,只好搬个小凳子踩着,使劲伸着胳膊才勉强够到我的头。” “我懂,这不是青梅竹马吗?”俞朝帆的插嘴让图青云很是不悦,但记忆的大门已经开启,再难停下。 “她那么费力,那么认真的站在椅子上,宛如一个小大人儿,可爱极了。可是她还买来得及下来,便被你,不,便被武林一脚绊倒,摔到了地上,膝盖都磕破了,我不忍心,让下人拿了药酒替她敷上,还告诉她一定会替她报仇的。”小二咚咚咚跑上楼来,把酒菜摆上,又咚咚咚下去了。 “从此那个小女孩就以身相许,两情相悦了吧?”俞朝帆给图青云和自己把酒斟上,趁机又一次抢白道。 “你能不能别插嘴!以后每次她来量衣服,我都躺在床上让她量,这样就不用再踩凳子了。”图青云得意的说道。 “哟哟!那么小,就有床戏啊!”俞朝帆屡教不改,还变本加厉。 图青云挥挥拳头。作势要揍他的样子。 “得得,大哥,我最想听的是咱爹娘棒打鸳鸯的那段。其实你不说,我也猜的出来,门不当户不对的,爹娘肯定会反对的。我算是总结出来了,甭管社会怎么进步,当娘的永远看不上咱做儿子的挑好的媳妇。就是我妈吧,就是我上辈子的妈,横竖看乐伊不顺眼。嫌她离过婚。离婚怎么了?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再说,离婚也不能怪乐伊啊,谁叫她前老公在外面沾花惹草勾三搭四的!”俞朝帆从图青云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因此义愤填膺起来。 “兄弟你说的对!咱自己娶媳妇,自己洞房,凭什么要听别人摆布啊!我就要跟绸儿成亲!爹娘以死相逼,我为明志,离家出走。去了边疆打仗去。反正就是死也要娶她!”图青云两杯酒 下肚,说的眼睛里都冒红光了。 “大哥,兄弟佩服你,不过我也不差,我虽然听我妈的,娶了她给我安排还的新娘。可是没碰一个手指头,我就跟她又离了。这下,我也是个离过婚的人了。我妈就不能嫌弃乐伊了。哈哈,我聪明吧,大哥!”哥俩你一句,我一句的,仿佛在比赛谁最会跟自己的妈作对。 “哦呀!兄弟。这样不好吧,你岂不害了人家姑娘。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休了新婚妻子呢?你叫她以后怎么做人?”图青云吃惊的问道。 “不防,在俺们那个时代,离婚跟吃顿饭一样简单,我来的时候,她就又嫁人了,一样的高富帅呢,听说还挺恩爱。她要是当初跟了我,说不定现在还孤枕难眠,独守空房呢。大哥,你接着说。”俞朝帆端起酒杯跟图青云一碰杯,各自一饮而尽。 “我去了大漠守边,不料在一次作战中,身受重伤,与军队失去了联系,醒来时发现孤身一人被丢在大漠里。幸好被一对狩猎的妇父女所救。我在那里养了大半年的伤,战友们还以为我死了,就到家里报了丧。绸儿知道这件事后,求我爹娘收了她做媳妇,要以妻子的身份来替我守灵,办后事,她才十八岁啊,就要为一个没拜堂的死人守寡!”图青云的眼睛有些湿润。 “小娘子,真够意思!结果呢?”俞朝帆赞叹道。 “结果就是,我养好伤回了家,爹娘见我这个儿子失而复得,再也不阻拦我和绸儿的婚事,要替我们大操大办。谁知,就在婚礼的当晚,我欢欢喜喜的走进洞房,却见被乐伊打了一个耳光。我的新娘子绸儿却没有了,我不知道她是不幸去了,还是也跟乐伊一样遭遇了穿越。总之,今生今世恐怕我们再难有相见的一天了。”图青云端起一杯酒,一饮又尽,还要再倒时,被俞朝帆伸手拦住。 “大哥,这个绸儿真的好命苦,不过至少,她临走之前是幸福的,毕竟她终于做了你的新娘。看来咱们两个真是同病相怜啊。我和乐伊的故事你都知道的,我们也办了酒席,也没捞着洞房呢。”俞朝帆真是不会安慰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图青云将俞朝帆的手打开,自行又倒了一杯酒,酒入愁肠,看来今天是要不醉不归了。 “不对,大哥,应该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俞朝帆完全不帖题,还自以为是。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图青云被俞朝帆带到沟里去了。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于是乎,当男人遇上了酒,碰巧,又酒入愁肠,唯一的结果就是两个人都喝的烂醉,被小二找了人来,抬回家去了。好在兄弟俩一个门里,也省得送两家了。 “扣儿,快把二少爷扶回房里,凤心,你去厨房熬一些醒酒汤,给他们俩都送点来。”齐乐伊从没见过图青云和俞朝帆喝的如此烂醉的样子,心里很是纳闷,但又想,近日来,铺子里的压力确实太大了些,喝些酒减轻些压力也无可厚非。因此,并不发火,只拿钱打点了店小二,又吩咐扣儿好好照顾俞朝帆,自己便将图青云扶回了房里。 图青云躺在床上,满脸通红,一副没喝够的样子。 “青云,干什么喝这么多酒,很伤身子的。”齐乐伊替他按摩着太阳穴,关切的说道。 一阵打鼾声传来,酒品很好的图青云,一句醉话都没说,就睡过去了。 不像俞朝帆,满嘴的“乐伊,我来晚了!”“乐伊,我不能没有你!”乱说一气。 小扣儿喂他喝了凤心送过来的醒酒汤,正替他脱鞋袜,却听他嘴里叫着大少奶奶的名字,吓了一大跳,以为听错了。仔细听来,又发现俞朝帆嘴里喊的的确是齐乐伊的名字。不禁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望着烂醉如泥的俞朝帆,心里一百种滋味涌了上来。 自从那天早上跟他“同床”之后,小扣儿的少女情怀萌发,对俞朝帆早多了一份情愫。如今却听他直叫齐乐伊的名字,心里很生失望,原来二少奶奶之所以离家出走,是因为二少爷迷恋大少奶奶。自己以前怎么没留意呢?也难怪,大少奶奶人那么好,又那么高贵漂亮,哪个男人不喜欢呢? 扣儿痴痴地望着俞朝帆手舞足蹈的样子,就算喝醉了,他依然那么生气勃发,满脸的不羁,“二少爷……” 扣儿想说什么,却望着俞朝帆英俊红润的脸庞,变得无语,他的双唇此时性感极了,饱满,鲜红,同时还在胡言乱语,真应该好好堵住这张乱说话的嘴。 小扣儿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都“同过床”了,吻一下应该没问题吧!反正这里也没人!于是,闭上了眼,轻轻的将自己的双唇送了上去,咦!大小正好,将俞朝帆的双唇堵的严严实实的,让他再也不能乐伊乐伊的叫了…… 本来只想蜻蜓点水一下下的,谁知一吻竟上了隐,上了隐,控制不了了! 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二少爷,对不起了!小扣儿傻傻的将自己的初吻奉上,还对俞朝帆说了声对不起,又俯身吻了下去。只是这次她没有再客气,生生的用舌头撬开了俞朝帆已经闭上的双唇,原来如此的*!小扣儿摸着俞朝帆帅气的脸,那高耸的鼻梁,齐整的睫毛,都让她欲罢不能! 关键是俞朝帆已经睡过去了,乖乖的睡过去了,想做什么都可以了!可是,我不能糟践了二少爷!小扣儿突然良心发现,立即放了俞朝帆。 小扣儿强忍着要解开俞朝帆衣服的念头,起了身,摸摸自己发烫的脸和温湿的双唇,再看看俞朝帆睡觉时天真可爱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很是禽兽,竟然侮辱了自己奉若神明的二少爷!抬手一个巴掌打在了自己脸上,自己骂自己道:“不要脸!” 然后,又摸摸生疼的脸蛋,看着床上的美男,竟又嘿嘿的笑了起来,满脸的那个红啊!还好我不是女魔头,要不然,二少爷,你今天可就……惨了! “二少爷,你能不能娶了我呢?我会做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妻子!”小扣儿开始说梦话了,好在邪念已经消失,她再也没有非礼俞朝帆,只是呆呆的守了一夜。 PS: 补假条!昨晚真心有些头疼,码了一半,就再也抬不起头了,今天早上早起补上,呃,应该不算晚吧!祝各位都有愉快的一天!爱你们! 第一百二十五章再多给我一些时间 当俞朝帆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头好疼!”他睁开宿醉的双眼,揉揉天庭,感觉异常难受。不知道昨晚的情况有多危急,也不知道自己酒后差点失了身。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啊,谁在唱歌,难道我还没醒?不好!!我又穿越回去了吗?不要啊 !”俞朝帆吓得花容失色。 挣扎着起了床,看看四周,喔,还是自己的房间,周围依旧古香古色,还是自己喜欢的大清朝。这才稍稍放了心。 “那泼墨山水画里,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熟悉喜爱的旋律再次响起,那声音柔柔的,轻轻的,歌者将这首青花瓷诠释的淋漓尽致,如诉如泣。让俞朝帆不禁有些怀疑,难道穿越也成了一种时尚,人人得而穿之? 这活脱脱是邓丽君的嗓音啊! 顾不得宿醉头疼,将衣衫粗粗整理一番,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院墙边的花圃里,蔷薇芍药牡丹一丛丛开的鲜艳正旺。花间一女子背对着他,在花丛中忙活着,那歌声便是来自这里。 图府里哪来的 采花姑娘,看身姿便是佳人一枚啊!兰花葱指,纤细腰蜂,再加上这嗓音,这优雅的姿势, 就算是看背影,俞朝帆也能百分之八十的判定,这姑娘的姿色绝不低于笑傲江湖里的王语嫣! “姑娘!”俞朝帆脱口叫道,直把自己当成了段郎。 那姑娘止住歌声,慢慢的转过身来,满脸带笑, 低着头脆脆的叫道:“二少爷,早!”昨晚做了亏心事,现在连正眼都不敢看俞朝帆了。满腮的绯红,显得娇羞可爱。 我擦!俞朝帆有些傻眼了,这不是小扣儿吗?最近这姑娘是真爱穿蓝色的衣服,而且一件比一件脱俗好看。 “嗯,哦,早!”俞朝帆尴尬的回应着,暗暗恨自己有眼无珠。 “你唱的歌,很好听!是大少奶奶教你的吧?”俞朝帆头脑开始清醒,猜出这首后现代的歌也只有齐乐伊可以教她了。 “二少爷喜欢听?”小扣儿不答反问。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知道吗?我曾经非常非常崇拜和迷恋一个男人。也曾为了得到他的一个签名而高兴的彻夜未眠。”俞朝帆想起了自己追星的青葱岁月,对小扣儿说道。 “啊?!”俞朝帆显然吓着扣儿了,她张大个嘴巴。肆意相像着俞朝帆是怎样迷恋一个男人的情景。是不是也像昨晚自己迷恋他一样! 扣儿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死命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想歪了吧?”俞朝帆也意识到了追星这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跟一个清朝的女子讲清楚的。“就是很喜欢听他唱的歌的意思!” “哦!嘿嘿……”扣儿摸摸额头,吓了一头的冷汗。“二少爷,既然你喜欢听。我就再唱给你听啊。” “唱罢!唱好了,小爷有赏!” 小扣儿掂了掂手里的大剪刀,原来她在修建花枝,可不是曼陀山庄的王语嫣,闲来花间挑新粉。 小扣儿手里忙活着,嘴上也没闲着。主仆俩大清早的便一唱一和,消遣起这大好的时光,二人都觉得快活。 “好!唱的好极了。告诉本少,你想要什么赏赐!”俞朝帆大气的说道,心情大好,昨晚也做了好梦呢,梦见王语嫣亲自己了。 “扣儿不想要什么赏赐。只要二少爷不嫌弃扣儿唱着烦就好了。” 小扣儿低头一笑,拎着大剪刀就跑。俞朝帆笑道:“我说话可是算数的,你如果不要,就当我欠你一次,以后再给你补偿!” 小扣儿低着头只管跑,出了侧门,迎面却被大太太房里的不知叫住:“这位姐姐,能否就姐姐手里的剪刀一用” “咦!你不是大少爷带回来的不知吗?”小扣儿认出不知来。 “是的,姐姐,翠英姐姐昨个就吩咐不知把大太太堂前的花圃修建了,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剪刀,掌房那里的妈妈说剪刀在姐姐这里,所以我特来借去用一用。”不知恭敬地说道。 “哦,拿去用吧,我正好要给我二少爷上厨房要些甜食呢。他昨晚喝多了,这回吃别的准没啥胃口。”小扣儿倒好说话,将大剪刀递了过去,就要走。 “二少爷昨晚喝多了吗?不会吧,听说二少爷酒量极好,哪能那么轻易就喝多了呢?”不知问道。 “谁说不是?二少爷和大少爷本来都是好酒量,平日里他们在家里喝,就从没醉过。可昨天啊,是被悦来客栈的小二抬回来的呢。二少爷回来就乱说胡话,我、我小心的伺候了一整夜呢。” “原来大少爷也喝多了。”不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觉得和扣儿说话甚是投机。 “是啊,大少爷房里有大少奶奶伺候,二少爷一个人,自然只能是我这个丫鬟伺候了。哦,对了,这把剪刀刚被阿难磨的新刃,你干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剪了手。” “谢谢姐姐,不知初来乍到,有好多的事情儿都不明白,我以前又是在乡下住,不识什么字,所以只会做些粗活。看姐姐知书达理的,一定是个爽利人儿,以后还要姐姐多提携妹妹了。”不知溜须道。 “看妹妹说的,咱们都是伺候主子的,难道自己还分出个高低贵贱不成。只要尽心尽力的做事就行了。你对主子好,主子自然对你……”说着扣儿一脸白痴甜蜜的样子,如同花痴一般。 “姐姐说的是,咱对主子好,主子自然不会亏待咱的。妹妹这就去干活了,闲下来还要个姐姐请教一二呢。”不知自以为是听懂了扣儿的话。 “来吧,我正愁整日没事干呢。”扣儿大方的说道。 不知手里提着跟扣儿借来的剪刀,溜溜达达往回走,心里念道,原来云哥哥昨夜里是喝多了酒,因此才不在书房里的。怪不得,我去等了大半夜,都没见他书房里亮灯呢。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难道他忘了我跟他的约定吗?不是说好了,我睡不着的时候,就去陪他看书吗? 却不知,图青云昨夜在齐乐伊的照料下,踏踏实实的睡了个好觉,一早起来神清气爽的。其实他本来酒量就好,昨天喝的虽然有些多,若在平时也是无碍的。只是他心事极重,又缅怀方绸儿太过伤心,因此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 “青云,你一向有数的,怎么会跟二弟在外面喝那么多酒?还让人家店小二给抬了回来。传出去,人家该笑话咱图家出了两个酒鬼了。”齐乐伊照例要啰嗦几句,否则倒觉得自己这个长媳只是个摆设了。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图青云连连点头,认罪态度极佳。 “瞧你,我又没有真的怪你,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我还不知道吗?只是要多注意身子才是。”齐乐伊的大度反而让俞朝帆愈加局促,嘴里只不停的说着:“惭愧!惭愧!” “何须多说,快收拾好了去铺子里吧,有的你忙的晕头转向的时候。” “是啊,朝帆做了一个计划书,我们这几日正在研究当中,只要这些计划得以顺利实施,那么相信咱们的老宅危机就可以解除了。我这就去叫他一起走。”图青云对齐乐伊的大度有些汗颜。 “哦?有那么好吗?”齐乐伊也来了兴趣。 “当然,好多想法都非常大胆,相信一定去前无古人的!到时候可还需要你这位图家大少奶奶的支持呢。” 俞朝帆的方案里,有一项是类似走t台的项目,就是让女子们佩戴图家的瑰丽珠宝,展示给众人看。 图青云起初觉得不可思议,但细想下来也觉得有创意,在俞朝帆的说服下,才决定一试。而和俞朝帆来自同一时代的齐乐伊,正是不二人选,只有她才懂得俞朝帆想要营造出来的气氛。只是不知道她乐意不乐意。正不知道该如何跟齐乐伊开口说,此时倒觉得正好可以探探她的口风。 齐乐伊很高兴自己能助他们一臂之力:“我当然支持了!只是我一不懂古玩,二不懂经济,又能帮你们什么呢?” “你可以给咱们图宝斋当代言人啊!” 齐乐伊不禁莞尔:“代言人你都懂了啊?不简单耶,看来朝帆对你的洗脑工作还是很成功的。没问题!我免费给你们做代言,做模特儿,还做经纪人——我能领好几个姐妹们去呢。” “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乐伊,不管将来跟你做不做得成夫妻,你都是我这辈子最敬重的女人。”图青云感激涕零的说道。在他的心目中,齐乐伊此举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试想那个年代的女子,有几个妇道人家愿意在外面抛头露面呢? “你说这话,是对我们俩没信心了吗?青云,我说过,今生我是你的妻子,我并不是要朝三暮四,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让朝帆找到幸福,因为只有那样,我们才能够幸福!我们才不必带着愧疚度过余生!” “我……我只是觉得他真的很爱你,而且他也的确是个值得托付信赖的好男人。不管你将来如何决定,我都欣然接受。因为我相信,他和我一样值得信赖。”图青云脑子一定是被门挤了,或是进了酒了,哪有不战而败的道理。 “多给我些时间,好吗?青云!”齐乐伊坚定的望着图青云。 第一百二十六章大夫人发威 男人们又到铺子里忙得热火朝天去了,齐乐伊叫凤心去把扣儿叫过来,不知道昨晚俞朝帆喝多了情况如何,又想祝福小扣儿几声,对自己喜欢的男人,也该抓紧了。 凤心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齐乐伊看她一个人回来,便问道:“扣儿呢怎么没有来呢?” “二少爷房里和后厨房、后花园我都找过了,就是不见她的影子,想是躲到哪里偷懒了吧。”凤心有口无心的说道,最近扣儿成了丫鬟们眼中的大红人儿,不仅跟齐乐伊拜了把子,还升做了大丫鬟,手下也竟有了小四这样的使唤,一般大小的伙伴里羡慕嫉妒恨的可不乏其人。 “哦,那就由着她去吧,反正我找她也没啥事。”齐乐伊并不把凤心的话当做一回事。扣儿跟了她那么长的时间,心地纯良,伺候俞朝帆更是尽心尽力,哪懂得偷懒一说?但她也不点破凤心,七情六欲,羡慕成嫉妒,说两句嘴儿倒也无妨,毕竟谁也免不了俗。 好几日没去见大夫人了,现如今两位老人深居简出,不知状况如何?于是让凤心去外面咀香斋买了些清淡可口的点心,一份让凤心给端姨娘送去,一份自己提着往大夫人屋里亲自送去。 还没走到大门里,便听墙角下仿佛有人在说话,其中一人说话儿竟是小扣儿的声音。 “不知妹妹,你真是聪明呢。这个鸳鸯扣我可是学了好几天才学会的,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子功夫,你就学会了,还做的这样好呢。”确实是扣儿的声音。原来这丫头躲到大夫人院里来了,跟不知在探讨女功呢。 “都是姐姐教的好才是,我是干惯了粗活的,哪里会做这种营生? 若不是姐姐耐心教。只怕我早放下了。”不知谦虚的回道。 只听了这几句,齐乐伊已经跨过了门里,见不知和扣儿正坐在墙边的石凳上,一人一个小箩盘,对坐着做针线活呢。 一见齐乐伊进门,急忙双双站了起来,给齐乐伊请安。 “大少奶奶好!”两人齐声说道。扣儿低着头,倒不似往日那样和齐乐伊熟络了。原来自从昨夜听俞朝帆酒后痴痴的叫齐乐伊的名字,自知齐乐伊和俞朝帆之间关系定不寻常,于是心里对齐乐伊有了芥蒂。因此此刻不愿意多说话。 姐妹情遇到了男女之情,永远是要靠边站的。羡慕嫉妒恨是任何一个相对处于弱势的女人或深或浅埋在心底的一颗种子。 “不必多礼了,大夫人可好?” “回大少奶奶。夫人和老爷都很好,最近老爷饭量涨了许多,夫人很是高兴,说老爷一天比一天硬朗了呢。” 不知恭敬的回答道。 不知为什么,扣儿自从看见齐乐伊进来。就没抬过头,仿佛地下满地都是金子,一抬头就丢了似的。 “哦,我进去看看,你们继续坐吧。”齐乐伊随和的对不知说道。 提着点心,拎着裙角就抬脚迈进了门槛。翠英在门里守着,也跟齐乐伊行了礼,又向大夫人禀道:“太太。大少奶奶来了。” 大夫人正给图老爷修指甲,正对着日头,眯缝着眼,也不知是剪刀钝还是大夫人眼神不好使,大半天也不见剪下什么东西来。大夫人正专注着。头也没抬,只嘴里笑道:“孩子。快来坐下吧。” “娘!看你费这劲儿,这种活让我们小辈儿的来吧。”说着就要接过大夫人手里的剪刀。 “别!别!我就爱干这活儿,谁都别想抢了我的买卖。呵呵,瞧,你爹多乖啊!”面对中风在床的图宏,大夫人倒是出奇的从容和淡定。 “大少奶奶,我也是像您这么说的,这种活都是我们做下人该干的,怎么能让夫人来做呢。”翠英在一旁插嘴道,仿佛是怕齐乐伊怪自己不作为,“可夫人说,我们粗手粗脚的,会伤着老爷的,这不,一大上午,就剪了俩指甲,她还乐呵呵的,说这叫慢工出细活呢。” “娘!您真是把爹当成个孩子来照料了,我让凤心去咀香斋买了些茉莉枣糕和绿豆芙蓉饼,都是极清淡开胃的小点心,您就先歇歇,坐下来尝尝吧。反正您那慢工,也不急在这一时。”齐乐伊将点心交给翠英,翠英仔细的把包点心的油纸一层层的打开, 露出清香扑鼻的饼子来。 “好,老爷子,那咱就先停停,咱儿媳妇送点心来给咱们吃了,我喂喂你来。”大夫人放下剪刀,在翠英递过来的盆里洗了手,将点心掰开来,擎到图老爷子嘴边,说道:“啊——”果然像哄孩子一般。 “娘,外面天气好,咱何不推着爹出去走走?”这几日秋高气爽,不冷不热的,正适合踏球。 “不了,人老了,就喜欢呆在屋子里,闷了,就到院子里坐坐,挺好的。一大把年纪,什么风花雪月的没见过,看腻了!看腻了!可是你这可恨的老爹呀,我如今是怎么看都看不够呢。”大夫人现在是三句话不离老头子。 “在您眼里,爹就是天!”齐乐伊说道。 “对!以前他是所有人的天,现在,他是我一个人的天了!我也是他的天了!”大夫人看图老爷子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甚是满足,自己也捏了一块点心放到嘴里,细细品着,连连点头。 “拿几块到院子里,同不知一起吃去吧。”大夫人指着桌子上的糕点,对翠英说道,不忘在外面坐着的不知。 翠英谢了大夫人,只拿了三块用油纸包了,退出门外。 “不知这孩子,干活是一把好手,做什么都利索。”大夫人望着门外说道。“我是越来越离不开她了呢。” “有不知帮着娘,娘就不必像从前那样辛苦了。”齐乐伊说道。 “自己的相公,还是自己亲力亲为的好些,不能什么事都靠别人的。我可是听说青云又睡书房睡了有些日子了。真是搞不懂你们小两口,都是聪明和气的孩子,怎么就是闹别扭呢。以前,我和你爹糊涂。不让你们在一起,你们那叫一个要死要活的闹啊!如今,天经地义的成了亲,倒又别扭起来没完没了。也不告我们这是为什么,活活的急死旁人了。” “娘,您都知道啦。对不起,请再给我一些时间,都是我不好!”齐乐伊惭愧的说道。 “我老婆子虽然二门不迈,但是也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再说岂止是我知道。满府上下谁又不知道!你们再这样闹腾下去,我可就要亲自去给你们看门子了。你们倒是不着急,我还想早日抱大孙子呢。” 齐乐伊低了头。再不言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当然不能告诉大夫人,她是在等小叔子俞朝帆(图武林)找到归宿。 “娘并不是怪你,娘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自古女人想要留住一个男人。光靠一张嘴说有什么用呢?谁不是夜夜把男人绑在身边,岂有天天往外推的道理。”大夫人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架势,苦口婆心的劝着齐乐伊。 “娘——”齐乐伊有些难为情起来,她知道大夫人所说的把男人绑在床上的意思。 “别给我打马虎眼了,从今晚开始,不许青云睡书房!给我乖乖的一张床上处着。若是他再敢跑出房门一步,我拿你爹的拐杖打断他的腿!你若是忍心,就让他出来试试!”大夫人最后一句话着实有些吓人。可是为了早日抱上图家三代,也只好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了。 “娘——”齐乐伊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抗议的看着大夫人。 “就这样罢了!晚上我可拿着拐杖上你门外听着去!”大夫人特意掂了掂图老爷子的手杖,示意齐乐伊她可不是开玩笑。“去吧。难得你还想着娘,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自己个儿回去思量思量吧。” 齐乐伊做了个鬼脸,表示自己对这个突发奇想的老太太实在是无可奈何。 又无趣的坐了一气,齐乐伊才从大夫人屋里出来,见不知正在门外打扫,小扣儿已经不知何时回去了。 “这个小扣儿,今儿是怎么了?”齐乐伊心里嘀咕一句,就要去找她问问。 “臭丫头,见到姐姐怎么不好好说话?”齐乐伊终于在俞朝帆房里“逮到”了小扣儿,这孩子一脸的窘迫,不知从何说起。 “大少奶奶,不,姐姐,扣儿错了。”扣儿紧张的低着头。 “妹妹,我和你情同姐妹,你有什么话是不能对我说的?难道不在我身边守着,便如此生分了?”齐乐伊怕自己开玩笑吓着扣儿,只好走苦情路线。 “姐姐不嫌弃扣儿身边卑微,愿意做扣儿的姐姐,扣儿一辈子都还不了姐姐的恩情。只是,扣儿现在只想好好伺候二少爷,哪怕一辈子做他的丫鬟也心甘情愿。”见齐乐伊追问,扣儿不会隐瞒,只好想到哪里说道哪里了。 “瞧你这话说的,难道跟我做姐妹便不能伺候二少爷了?” “可是二少爷心里却想着姐姐你!连喝醉了,都在喊着姐姐的名字!”小扣儿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加傻气,脱口而出,满眼眶的泪珠在打着转儿。 齐乐伊闻言诧异的看着小扣儿,一时不知该怎样解释自己和俞朝帆的关系。叔嫂通奸,此刻在扣儿的心里,说不定正骂自己是勾引小叔子的狐狸精呢。 “扣儿,答应我,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是他的大嫂,注定一辈子负了他的那份情。 可是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你请相信我好吗?”齐乐伊诚挚的看着扣儿的眼睛,仿佛要逼着她相信自己。 小扣儿慌乱的点了点头。 “我不是答应你,要让二少爷心甘情愿的娶了你,你只要用心对他,我保证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教你唱的曲子,你唱给他听了吗?”齐乐伊问道。 “唱了,二少爷还夸我唱的好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方绸儿还神 “好妹妹,我和二少爷今生注定是有缘无分的,只是他现在还有些放不下,在得舍之间。你是个好姑娘,值得他驻足,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去伺候他呀。”齐乐伊推心置腹的对扣儿说道。 扣儿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误会了齐乐伊,竟还以为她和俞朝帆叔嫂之间有奸情呢。懊悔之余,急忙双膝跪地,哭着求齐乐伊原谅。 “姐姐,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我以为……”想想齐乐伊对自己一向不薄,恩同再造,自己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不应该。 “你以为我脚踩两只船?小丫头,以后不管你以为什么都不要藏在心里,有事直接跟姐姐说,更不要随便对外人说,知道吗?” 齐乐伊急忙扶起跪在地上的扣儿,握着她的手说道。 “嗯,知道了,姐姐,我回头跟不知说,让她不要跟别人提起这件事。”小扣儿天真的说道,敢情方才就跟不知在说这事呢。 “你告诉不知了?”齐乐伊诧异于二人何时变得如此亲近。 “对不起,姐姐,我实在是无心的。我这就去叫她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去。”说着小扣儿就要往回跑。 “不可以,你若是去了,倒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就这样吧,反正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走,回我屋,我继续教你唱小曲。”齐乐伊笑道。 却不知齐乐伊和扣儿前脚刚走,不知便将扣儿告诉她的实情有意无意的对翠英说了起来。翠英转过头就告诉了大夫人,大夫人却不相信翠英的话,她相信,以齐乐伊的为人,是不会做出有悖妇道的事情来的。心里却想着,再不能让这小两口继续分房睡了。否则,难保不出什么事情呢。 大夫人把不知和翠英叫道眼前,神情严肃的说道:“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以后谁要是在背后嚼舌头,说大少奶奶的坏话,小心我拔了她的舌头,给她赶出图家!” 一向仁慈的大夫人,对翠英和不知平日都是和和气气的,没想到为了齐乐伊的事情竟然说翻脸就翻脸,还说出如此狠话。当下把翠英和不知吓得跪下直磕头,连说下次不敢了。 大夫人烦躁的挥挥手让她们起来,说道:“翠英。今晚你给我去看看,如果大少爷还睡书房,立刻来跟我禀报,我亲自送他回房里睡。这些个孩子,不知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说完让二人出了门。 翠英听不知的话才惹祸上身。好端端的别大夫人训了一顿,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又仗着自己是个老人儿,便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到了不知身上。 双手掐腰,指着不知就开始骂起来:“都怪你这个贱丫头,没事净说些不着调调的话。一大盆子脏水泼到大少奶奶身上!大少奶奶平日里什么人难道我还不知道吗?怎么就被你三两句说动了心,在主子面前惹了一身的骚。” 不知低着头,一言不发。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大夫人看来是绝不再让大少爷睡书房了,那自己就再也不能和他半夜里谈心了。 翠英一时骂的痛快,看不知也不顶嘴,只老老实实的听着,再骂也觉得没意思。便吩咐不知把院里院外全部打扫一通,算是惩罚了才解气。 不知仍是不说话。去后园拿了扫帚打扫起来,其实图家大门大户的,向来院子都打扫的纤尘不染,别说垃圾了,便是连一片树叶都难找到。翠英姐姐让她打扫,实在是不知道要打扫哪里。 但又怕翠英说她偷懒,只好四处找些活计干干。见后花园的桂花树上挂着几条微旧的红绳,很煞风景,原来是前些日子图老爷子寿宴时挂灯笼喜字的绳子,灯笼摘了之后,便留下这些红绳儿在树枝上迎风飘摆。 “嗯,就收拾这些吧!”不知仰头数数,七八根红绳高高低低的交错在十多年的老桂花树数杈上,看起来跟整洁的院子真有些格格不入的。 她合手围抱树干,树干很粗,正好可以抱过来。不知朝手掌上吐了两口唾沫,呸!呸!然后双手手掌一搓,双脚一蹬,便爬了上去。她从小长在乡下,爬树跳沟是她的强项,野外的钻天杨都爬的麻溜的,一棵家养的孱弱老树她又岂会放在心上。 没几下便爬到了树杈上,身子往外一探便抓住了一根树杈,另一只手则麻溜的将树杈上的绳子解下,看起来很是轻松。 又小心的转过身子,朝另一根树杈爬去,如法炮制,很快就取下了几根绳子。最后只剩下最高的最细的一根树杈上的绳子没有解掉,那树杈只有手腕粗细,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将灯笼挂上去的。不知嘴里嘀咕一声,只管爬了上去,整个身子悬在半空,就差一点点就能够到了,突然,咔嚓!一声,树断人坠,“啊——”来不及喊救命,不知瘦小的身子落到地上发出了沉重的闷响。 她费力的瞪了瞪眼睛,见树上那可红绳依然顽强的随风飘摇,微微叹了口气,便昏了过去。 等不知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身边翠英和扣儿双双守着。翠英有些后怕,既是自己吩咐不知干活的,如果这丫头真的出了意外,大夫人岂不要怪到自己头上来?扣儿则不时的摸摸不知的额头,生怕她发起烧来。 “呃——”不知睁开眼睛,感觉头疼欲裂,忍不住呻吟了起来。 “不知,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哪里疼?”扣儿见不知终于醒了,十分高兴,惊喜的叫了起来。 “扣儿,翠英。”不知动了动嘴,用极低的声音唤着翠英和扣儿的名字。 “扣儿,你陪着不知,我去禀告夫人她醒来了,省得夫人她担心。”翠英说着,转身出了门。 “不知,谁是不知啊?”翠英转身刚出门,扣儿便被不知的问话吓了一跳。 “不知,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摔到了头,因此才忘了自己是谁的。”扣儿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不知,说道:“放心吧,大夫给你开了几副药,他说你伤的并不重,吃了药,只需休息几日就可以恢复了。” “扣儿,你怎么叫我不知?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小姐方绸儿啊。”不知此话一出,活活的惊呆了扣儿。 “啊!不知,你、你怎么乱说话,绸儿小姐早已经去世了!你是不知,是大少爷救回来的丫头不知啊!”扣儿真想伸手捂住不知胡言乱语的嘴巴。 “云哥哥,云哥哥——”躺在床上的不知,不再理会扣儿,只呆呆的望着屋顶,痴痴的呼唤着图青云的名字,眼角,滚出两行热泪。 “遭了,遭了!不知撞到鬼了!”扣儿吓得哭了起来,转身跑出去喊人了。 扣儿横冲直撞的跑到齐乐伊门前,双手使劲的拍着房门,叫道:“姐姐!姐姐!不好了!” 奉大夫人之命,今晚图青云必须回屋里和齐乐伊“圆房”,此时,齐乐伊房门紧闭,二人正深情相对呢。 难道是老天爷故意整蛊?齐乐伊和图青云苦笑着看了看对方一眼,每次只要两个人共处一室,必定有一个来搅局的。以至于他们拜堂至今,仍然守身如玉至今,不是造化弄人又是什么? “什么事?”齐乐伊向门外问道。 “姐姐,大少爷,你们快开门啊!”扣儿带着哭腔喊道。 齐乐伊从来没见扣儿如此惊慌,急忙示意图青云上前开门。 “扣儿,何事如此惊慌?”图青云问道。 “大少爷,不好了,不知摔傻了,她硬说自己是绸儿小姐!还巴巴的叫着大少爷您的名字呢。” 图青云和齐乐伊闻言,同时一惊,不可能!齐乐伊如遭五雷轰顶,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去。图青云急忙扶住了她。在齐乐伊眼里,穿越早已不再是神话,既然俞朝帆都能在一年以后从现代穿过来,那方绸儿自然也可以穿回来,从某个未知的过去或者未来。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说一句话。 “你们快去看看吧!”扣儿见图青云和齐乐伊石化了般的反应,急了,拉着齐乐伊就跑,图青云紧跟其后。 昏暗的灯光下,躺在床上的女人头顶缠着绷带,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屋顶,眉头紧皱,仿佛在想着非常久远的事情。 “不知!”图青云轻轻的走过去,呼唤着不知的名字,他突然想起自己和不知的约定,前夜两人约定如果不知晚上睡不着就来图青云书房找他谈心,没想到昨晚自己喝醉了不省人事,今晚又被老母亲亲自抓回洞房,也不知道她这两夜有没有到书房等自己。不禁暗暗自责自己的食言。 床上的女子闻言,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图青云,那幽幽的眼神里,写满了眷恋和深情。 “云哥哥,我是不是睡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我觉得我好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第一百二十八章要我还是要她 “云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把绸儿给忘了?”床上的女子见图青云呆呆的惊诧的眼神,立刻感觉出了异样,费力的撑起身子问道。 “绸儿!” 图青云的眼睛、嘴巴、甚至头上的发丝、身上的每一根汗毛,仿佛瞬间进入了冰冻期。他没法呼吸,没法眨眼,没法动弹,甚至没法思考任何问题。 “你,你说你是绸儿。”齐乐伊跟图青云的反应类似,但好歹她还有说话的能力。 “你是谁?你长得怎么……怎么和我一模一样!云哥哥,她是谁?她是谁?她怎么会在你身边?”床上的女子指着齐乐伊向图青云问道。 图青云冰冻期渐渐过去,在他缓过神的一瞬间,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但惟独,他没有怀疑事情的真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你怎么会变成绸儿?”图青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貌似他比方绸儿还疑惑,天! “什么不知?我明明就是你拜过堂的妻子方绸儿啊。我记得,在咱们大喜的日子,我在新房里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就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我仿佛一直在睡梦里一般,耳朵里总能听到你呼唤我的声音,当我再次醒来,你们就都叫我不知了。” “云哥哥,你还没告诉绸儿,这个女人是谁?”方绸儿仍然揪着齐乐伊不放。“难道你又有了别的女人?云哥哥,你告诉我呀!还记得吗?你说你是绸儿裁出的云,我是云儿染成的绸,天再高,云儿也恋着绸儿,地再远,绸儿也记着云儿的。” 图青云全身为之一震。没错,这是当初图青云戍守边境前给绸儿留下的情话,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听似幼稚的誓言,却承载着多少相爱的曾经啊!想当初两个人历尽艰辛才走到一起,没想到绕开了世俗,却逃不过生死。近在咫尺之时,天人永相隔。 “你真的是绸儿!”图青云叫道。 “云哥哥,我是绸儿,我是你的绸儿!”方绸儿说着,扑到了图青云的怀里。死死的抱住了他。图青云也伸手抱住方绸儿,忘情的流下了泪水。 齐乐伊尴尬的站在一旁看着图青云和方绸儿紧紧相拥,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走出了房间。 “乐伊——”图青云无力的叫道,看着怀中的方绸儿,又不知道自己此刻能对她说些甚么,只好作罢。 方绸儿将图青云搂的更紧了,生怕自己一松手。他又被别人抢走了。 小扣儿见屋里只剩下自己和两个紧紧相拥的人,急忙也跑了出来,跟在齐乐伊的身边。心里有好多的问题却不敢在此刻问出来。因为她看到了月光下齐乐伊满脸晶亮的泪光。 “你回去吧。别跟着我了。”齐乐伊头也不回的支开扣儿,一个人回了屋。突然想起来一句话,出来混的,早晚是要还的。自己在方绸儿的大喜之夜抢了她的老公。如今人家回来了,“哈哈,我这个冒牌货。该退出了!”齐乐伊又哭又笑道。 老天爷似乎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上,俞朝帆的事情还没解决,方绸儿又回来了,九九归一吗?逗我玩吗? 齐乐伊狠狠的咬着牙齿,望着窗外的天空。老天爷,你有病! 仿佛一石激起了千层浪。荒唐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大夫人和端氏起早便来到了方绸儿屋里,仔细的看了半天,都不相信这个不知就是方绸儿。 “娘!请娘给绸儿做主,我才是您的儿媳,那个女人她是个冒牌货!”方绸儿见大夫人狐疑,急忙跪在地上哭道。大夫人却为难的转头看了看端姨娘。 方绸儿见大夫人看端姨娘,急忙跪向端姨娘:“姨娘,我真的是绸儿,我还记得姨娘您最喜欢穿紫红色的衣服,您说只有紫色才是最高贵的颜色。而且您的身材极为匀称,腰围只有一尺八。是穿什么都好看的标致身段。”方绸儿刚刚醒来,急于证实自己才是货真价实的图家大少奶奶,因为以前图家上下的衣服都是她一人包办的,自然对端姨娘的穿衣品味了如指掌。 果然,她如此一说,端姨娘便对她的身份坚信不疑了,朝大夫人点了点头。 图青云也点头说道:“娘,她真的是绸儿!” “罢了,罢了,云儿,既然她说她是你的娘子,你便看着办吧。乐伊那里你却是不能负了的,毕竟你们也是拜了堂成了亲的。不如就一大一小吧。省得费事了,至于谁大谁小,你们商量着办吧。”说完,大夫人将头发一捋,拍拍屁股就要走了。 “云哥哥,娘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已经娶了那个妖女?我还没死,你就娶了别的女人!”方绸儿仿佛受了刺激一般尖叫起来。 “对不起,绸儿,你听我解释。”嘴上说着,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云哥哥,我只问你一句,你是要我,还是要她?”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方绸儿眼神凌厉的盯着图青云问道。 “衣不如新,人不如昨,大哥,这问题并不难啊!”说这话的是俞朝帆,他一脸的不羁,正双后抱胸倚靠在门边。昨晚便听小扣儿说了这事,他辗转了一夜,起早便来看个究竟。 “绸儿嫂子,其实,我现在是最能体会你的心情了。你一辈子深爱的人,一转眼就和别人成了亲,说好的生死相随呢?依我看,你一定得做大的。”俞朝帆唯恐天下不乱的朝方绸儿说道。 “二弟!”方绸儿叫道,满脸做嫂子的亲切劲儿。 “二弟,你别添乱了!”图青云着急的说道。 “大哥,咱俩是兄弟,为什么你永远都有走不完的桃花运呢。而我呢,就只有眼红的份儿!到现在还是孤零零孑然一身。” 图青云狠狠的瞅了俞朝帆一眼,转身对方绸儿柔声说道:“你刚醒来,身子还虚的厉害,就好好休息吧。我铺子里还有要紧事要办,待晚上再来看你。”说着对俞朝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该走了。 “云哥哥,你不要走,绸儿好怕!”方绸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紧紧的抱住图青云。“你要走,就带绸儿一起走,我再也不要离开云哥哥半步了!” “绸儿,你放心,我一办完事马上回来看你。你头上还有伤,要安心养伤才好。”图青云耐心的劝道。 好说歹说,方绸儿终于答应留在家里,图青云和俞朝帆这才出了门。 “替我去看看她。”图青云面带愁容的对俞朝帆说道。不用细说俞朝帆也知道图青云嘴里的“她”指的是齐乐伊。 PS: 不求收藏,不求推荐,甚至不求订阅,只求亲们给我一点评价,我想进步,想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戏。 第一百二十九章温顺恭良 “我能不去吗?乐伊她也得见我啊!我就是从她那边过来的,却连门儿都没让我进!你猜她怎么说?她说这是她的报应!大哥,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真的一大一小?按道理来说,方绸儿的确要做大的。”俞朝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让人听不出来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说话。 “你还说!”图青云喝住了俞朝帆,丢下他就走。 “大哥!你别恼嘛!如果乐伊能同时选择咱们两个,我不介意做小,虽然我认识她比你早了二百年。”俞朝帆欠扁的追了上来。 “你!”图青云突然转身,差点撞上了跟在后面喋喋不休的俞朝帆。“你,简直无耻!” “大哥,还不让人开个玩笑吗?我的意思是,妻妾成群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什么坏事嘛!以你的为人,让你舍弃方绸儿,你定然做不出来。让你负了乐伊,你又肯定舍不得。我倒觉得这个不知跟你还真是有缘呢。前脚快饿死了,撞到你怀里,后脚就被方绸儿借尸还魂了。” “可是,她真的是绸儿,她说话的声音,她看我的眼神,她说的话,都是只有绸儿才会有的。”图青云肯定的说道。 “让我说什么好,你说是,就是呗。”俞朝帆嘀咕道。 二人各怀心事,不久就到了图宝斋,老方急忙迎了上来,一脸严肃的向两位少东家眨了眨眼,示意有情况。图青云一看,原来是孔慈这厮,正翘个二郎腿坐在老板椅子上,穿的人五人六,旁边还摆个拐棍,额头上斜刺挂着一个黑眼袋。遮住了被蹦瞎的右眼。正作威作福的品着茶,哼着曲呢。 “哟!孔兄!你来啦,也不提前告诉兄弟一声,兄弟可想死你了。”俞朝帆怕图青云心情不好,冷了场子,急忙抢先一步上前拉住了孔慈,寒暄起来。 “武林兄,我今儿可是为公事而来,客套话儿就不必多说了。”孔慈对俞朝帆一抱拳,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们跟你能有什么公事?你若是催债。那就不必了,那房契还有十七天到期,还本付息。我们是不会赖账的!”图青云心里不舒服,对孔慈根本就没客气。 “呵呵呵,不就是区区十万两银子吗?我们孔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过,到时候要么收银子,要么收房子。哪样我们都不吃亏!今儿,我是奉我爹之命来检查你们图宝斋的生意的,别忘了,我爹可是花了好几万白花花的银子买了你们图宝斋的股权的。当初白纸黑字可是写明白的,我爹有权监督图宝斋的生意状况,你们也有义务向我爹汇报你们的经营状况!武林兄。我说的可对?”孔慈平时是个饭桶,偏这个时候倒说的周正,没一个错别字。看来孔儒老爷子在家教了不少。 图青云一听孔慈所说股权之事,明白是前些日子俞朝帆去求孔家入股图宝斋的,目的是为了盘活资金,可如今人家找上门来了,又觉得十分别扭。却不再言语。 俞朝帆一脸堆笑的说道:“孔兄说的是,你现在可是图宝斋的二老板呢。除了我爹,在图宝斋说话最响的可就是令尊了。” “我爹的,就是我的!”孔慈鼻孔朝天的说道。 “是!是!孔兄既然来了,就请指点一二,最近我和大哥正准备做一次大型活动,提高图宝斋的人气和知名度,从而提升咱们店面的价值,让您家的股份更值钱。”俞朝帆说道。 “嗬!那我倒要听听,你们是怎么得瑟的。”孔慈得瑟的说道。 “孔兄,咱们里屋请先!边喝茶边聊着。”俞朝帆一伸手,请孔慈上“总经理办公室”详谈。 孔慈摇头晃脑装模作样了好一会,才大摇大摆的跟着俞朝帆走了里屋,图青云转头要走,却也被俞朝帆给拉了进去。 “这个,孔兄,我们是预备这样得瑟的。咱们首先呢要让广大老百姓都知道咱图宝斋是专业做古董珠宝生意的,百年老字号要打响,最重要的就是专业二字。怎样证明咱们专业呢,咱们可以免费为老百姓手里持有的宝物、古物进行鉴定、估价,并且是免费的。这样一来,但凡手里有东西的人自然会前来捧场。” 孔慈心不在焉的听着,时不时的撇撇嘴角,一副不屑的样子。 “这样一来,老百姓手里的东西才舍得拿出来,咱们自然就可以去伪存真,收些真品上来了。最好是能鉴出个绝世宝物,那才轰动呢。”俞朝帆说道眉飞色舞的,心想,此时如果有个笔记本,弄个影像资料出来就更好了。 图青云忍无可忍的望着心不在焉的孔慈,几欲发作,却被俞朝帆使眼色拦了回去。 “届时,我们会做一些宝物的展示活动,就是呢,让妙龄女子身戴宝物,展示给大家看。这样呢既能刺激一些人的购买欲,提高成交量,也能够引领潮流,体现时尚!” “妙龄女子!”孔慈不出俞朝帆意料的一下子来了精神,擦了擦口水说道,两只,不,一只小眼也炯炯有神起来。 “呵,是的,展示宝物的女子,长得一定要标致,皮肤白皙,气质高贵……”俞朝帆继续说道。 “必须肯定的,这点我赞成!武林兄真是商界奇才啊,佩服!佩服!”孔慈双手拍着桌子说道。 “呵呵,孔兄过奖了,我们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乱弄而且,还请孔兄指点。”俞朝帆心里得意的很,嘴上谦虚起来。 “这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告诉你啊,武林兄,这女子,一定要找风骚妩媚的,最好是到环莺楼、凤春阁去,那里的姑娘啊,一上来就能把男人的魂儿勾了去了,嘿嘿,到时候还怕他不掏腰包?嘻嘻,那里的姑娘,我熟,我可以帮你们找些来……” 孔慈话音未落,图青云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他的话:“孔兄,你说的实在太离谱了!我们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就算是饿死,我们也绝不会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骗人的,我们要找的女子,一定是要德才兼备、温顺恭良的!” “恭个屁!我就喜欢凤春阁的姑娘!温顺恭良能当饭吃!”孔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朝图青云指着鼻子骂道。 “别别别……孔兄别激动嘛!我看二位哥哥说的都有道理,不如我们坐下来再斟酌斟酌,为这么点小事动了真气就不值得了,所谓和气生财嘛!” 俞朝帆只得做和事老,两方安抚着,孔慈这才坐了下来。 俞朝帆附身在孔慈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孔慈立马转怒为喜,淫荡的笑了起来,还不忘狠狠的瞅上图青云一眼。 PS: 实在对不起了,俺女儿上一年级了,工作之余,我需要腾出更多的时间在孩子的教育上,因此不能保存每日三千了,昨天甚至没节操的断更了,但我保证除非特殊情况不会再断更,至少每日两千字!请各位谅解! 第一百三十章逼宫 图青云一脸的鄙夷摔门而去,早早的回了家。走到大门口,却陡然停住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腿该往哪里迈。方绸儿哀怨憔悴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能不管不顾。但是齐乐伊怎么办?此刻,他才真正理解了齐乐伊面对自己和俞朝帆时的两难抉择。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犹豫良久,他还是朝齐乐伊房里走了来。毕竟,自己需要对乐伊有一个交代。 门没有关,凤心正坐在门口发呆,见图青云来了,急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请了安,说道:“大少爷,大少奶奶在里边呢。” “嗯。”图青云木然的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屋里面,却不是图青云想象的愁云惨淡,只见齐乐伊正和小扣儿面色平静的坐在床边,身旁放着盛女红工具的簸篓,两人都低着个头,专心郅治的样子。原来是齐乐伊在学做针线活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做这个?”图青云嘴上如是说着,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进来看到齐乐伊泪水涟涟的样子。 齐乐伊闻言,意外的抬起头,她没想到他还有心思上这边来才是真的。 小扣儿急忙坐了起来,对图青云躬身说道:“大少爷,姐姐说秋风要凉了,便说要学着给您做几件合身的衣服呢。瞧,因为着急,她手指都被扎了好几针呢。” “扣儿,要你多嘴!”齐乐伊将手里的针线布料放下,嗔怪的瞅了扣儿一眼。 “是!是!大少爷来了,我就不在这里多余了。”扣儿笑着说道,转身出了门,反手将门带上。 “你不在她那里陪着,却来这里做什么?”齐乐伊面无表情的又拿起刚从做过的布料端详着。见刚从的针脚实在是难看,不禁叹了口气,又扔了下来。 图青云见她叹气,不禁心疼,走上前来对齐乐伊说道:“乐伊,对不起,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到这种地步。” “你这句对不起却是犯不着的,你并没有错,错的是造化弄人。去吧,好好照顾她。也是了却了自己的一番心事。”齐乐伊抬起头温柔的对图青云说道。 图青云怔怔的站了良久,也是无话可说的样子,转身就要走。齐乐伊却猛的从身后抱住了他。两行眼泪不听话的掉了下来。 图青云全身一阵麻木,要转过身来抱住齐乐伊,却被齐乐伊把住,只听她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是没忍住。你只要让我抱一下就好。”说着将脸深深的埋进图青云的后背,摩挲着。 图青云愧疚的低下了头,突然房门被人猛的推开,二人惊诧的看到了一脸愤怒的方绸儿的。 “云哥哥,你果然在这里!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对得起我!”方绸儿站在门口,图青云和齐乐伊暧昧的抱姿让她醋意大发。 “绸、绸儿。”图青云倏地挺直了腰杆。齐乐伊也忙擦干了眼泪,放下了抱住图青云的双手。 “我说怎么老不见你回来,原来你在这个狐狸精的房里!云哥哥。你难道不知道,是她害死了我吗?”方绸儿一句话,让所有人听的后脊背发凉。 “绸儿,你莫要胡说!”图青云急忙制止方绸儿道。 “我千辛万苦才能够跟我云哥哥在一起,你为什么要把他抢走?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说!你这个害人精!”方绸儿见图青云向着齐乐伊说话。更加火大,也不顾身子虚弱了。上来就要厮打起来。 图青云夹在中间,用身子护住了毫不反抗的齐乐伊,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方绸儿的双手,可没妨住方绸儿脚下,齐乐伊还是被她踢了好几脚。 图青云情急之下,拦腰将方绸儿抱起来,由不得她多说,便将她抱走。方绸儿嘴里仍然兀自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让齐乐伊十分的不堪。 凤心这时候才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直问齐乐伊伤到哪里了。齐乐伊摇了摇头,将她赶了出去,把门关上,再也不肯出来。 凤心在门口直抹眼泪,替齐乐伊打抱不平道:“这个不知,真是得了失心疯,您才是图家的大少奶奶,她凭什么骂您呢。真不要脸!” 齐乐伊并没有回她的话,骂了好一会儿,凤心才住了嘴。 方绸儿的泼辣着实让图青云吃了一惊,记忆中的方绸儿像一只依人的小鸟,总是微微带着笑,甜美阳光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喜欢。 “绸儿,你怎么能这样呢?要怪就都怪我好了,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图青云气喘吁吁的将方绸儿放回她自己的屋里,问责道。 “云哥哥,你骂绸儿,你从来也没骂过绸儿的,你说你今生今世只喜欢绸儿一个人,是你说话不算数,你还凶绸儿,你坏!你坏!”方绸儿不仅凶,索性在地上蹲着哭了起来。 图青云想想过去,再看看方绸儿可怜的样子,不禁又心生愧疚,伸手要扶她起来,没想到方绸儿将他的手拨到一边,哭的更大声了。 “绸儿,我错了,你快起来吧。地上凉,你身子又虚弱,会凉坏了身子的。”图青云陪着笑脸说道。 方绸儿这才不依不饶的起了身,坐到了床边,双手紧紧抓着图青云不让他离开。 “云哥哥,我要住回我们的屋子,就是我们的洞房。我不要让那个女人睡在那里。”方绸儿依偎着图青年云,嘟嘟着嘴说道。 “这……绸儿,我给你换一间比那个屋子更大更好的房间好吗?”图青云实在不解,为何方绸儿会如此性情大变。 “不要嘛!云哥哥要是不跟她说,我就去说去,她已经霸占了一年了,难道还要霸占一辈子。”方绸儿嘴上说的是屋子,其实说的是图青云这个大活人,齐乐伊已经霸占了她的云哥哥一年了,也该要让贤了,她这是要逼宫的节奏啊! “绸儿,你不要着急好吗,一切等你养好身子再说。”图青云也只能拖一时算一时了。 “云哥哥,这一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耶,我妹妹锦儿不知道怎么样了?她也该许了人家了吧?我想回家看看她去!”见图青云并不反驳自己,方绸儿有些满意,又恢复了小鸟依人的样子。 “啊……!”图青云浑身一颤,不知该如何解释方锦儿和图家的恩恩怨怨,生怕又刺激到了方绸儿。 “云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呃,绸儿,其实锦儿早就许了人家了。”图青云天生不会撒谎,只好如实说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逼宫成功 “哦?不知妹妹许给了什么样的人家?她你们聪明伶俐,又乖巧的很,一定能找到个好人家。云哥哥,你知道吗?以前,我可是看她和小叔武林很般配呢。只可惜,没有机会撮合他们。”方绸儿一脸期许的说道。 “锦儿她……”图青云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 “云哥哥,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起来了,锦儿她到底嫁给谁了嘛?”方绸儿撒娇般的问道。 “锦儿是嫁给了武林的,只是……只是……” “妹妹嫁给了小叔?那岂不是很好?可是为何我没见到妹妹呢。呵呵,这样一来,我们不仅是姐妹,而且是妯娌了,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呢。她在哪里,这个臭丫头,她不来看我,倒要我去找她了。”方绸儿说着,就要起身去找方锦儿,却被图青云紧紧按在了床上。 “不必找了,她已经离开图家了。” 方绸儿闻言一惊,不知道图青云说的离开图家是何意思,她怔怔的看着图青云,一双小眼睛瞪得圆圆的,等着图青云给出答案。 “绸儿,此事说来话长,要怪就怪我这个姐夫没有好好照顾她。”图青云低着头说道,突然间觉得自己欠方绸儿的实在是太多了。 “到底锦儿发生什么事了?云哥哥你倒是说啊,你这是要急死绸儿啊!”方绸儿心头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抓住图青云的手臂,急切的问道。“难道她……有什么不测了?” “不不,她现在应该过的还好,毕竟她手里有二十万两银子。只是,林儿伤了她的心,但林儿却是无意的。”图青云颠三倒四的回答。让方绸儿听的云里雾里的,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图青云于是把图武林和方锦儿之间因父母之命而结姻,却一朝因为感情不和而反目,一个写了休书,一个为了报复图家,骗了图家救命的二十万两银子跑路的经过,详尽的说给了方绸儿听来。 “云哥哥,到底绸儿在你心里还有没有位置?到底你还是不是当初的云哥哥了?那时候,你在外面生死不明,我为了你。宁愿未婚守寡,即使断送了一辈子的幸福也要兑现我们之间的誓言。如今,你不但喜新厌旧。移情别恋,甚至连我唯一的妹妹你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图武林欺负!我们之间的情分就这么不名一文吗?”在方绸儿听来,方锦儿是被图武林抛弃的可怜女子,却完全看不到方锦儿心狠手辣要置图氏兄弟于死地的一面。 图青云并不反驳,他知道。当初的确是图武林(俞朝帆)负了方锦儿在先,图武林本来与方锦儿感情甚笃,岂料,一朝被俞朝帆穿越,俞朝帆一心只在齐乐伊的身上,不肯与方锦儿过日子。因此才写下休书,方锦儿不知事情的真相,以为是图武林负心薄幸。自然 心灰意冷,做了傻事。 “二十万?云哥哥,你以为女人的青春和感情是二十万两银子就能买来的吗?我和妹妹究竟跟图家有什么样的孽缘,要如此的不幸?”方绸儿将脸扭到一边,愤愤不平的说道。 “对不起。绸儿,都是我不好!我一定会弥补对你的伤害的!” “那就让我住回属于我自己的屋子!”方绸儿一字一顿的说道。不容图青云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绸儿,你能不能给我些时……”图青云为难的说道。 “今晚就要!”方绸儿猛地站了起来,“属于我的东西,我要一样不少的拿回来!那个女人鸠占鹊巢了这么久,也该屋归原主了吧。”说着,大步迈开,往屋外走去。 “绸儿!”图青云急忙上前要拦住她,“绸儿,你怎么如此固执,这一切都是天意,并不都是乐伊的错!你为什么就不能够多给我一些时间呢?” 方绸儿却是听也不听,早抢出了屋外好几步,图青云捶足顿胸之余,只好紧紧的跟了上去。 “冒牌货!给我滚出去!这里是我和云哥哥的新房,你凭什么占着!”方绸儿人还未到,早已经掐腰骂了起来。 齐乐伊正坐在屋里神伤,听见方绸儿又来到门前咒骂,叹了一口气,知道躲也躲不过,只好起身自己开了们。 “你还要闹什么?”齐乐伊问道。 方绸儿冷笑了几声道:“别给我在这装可怜了,这里是我的房间,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亲手布置的,你死皮赖脸的霸占了这么久,如今我回来了,要些脸的,就自己收拾出去,休要等到我动手!” 齐乐伊震惊的看着方绸儿,图青云说好的温柔可人呢?怎么跟个悍妇一般? “绸儿,乐伊——”图青云跟在方绸儿身后,两难的看着自己拜过堂的两位妻子,不知该劝谁了。 齐乐伊看到图青云满脸无奈的样子,嘴角轻轻一扬,说道:“这里是方家吗?难道就该你一人说了算?今天就算是要我搬出去,也该是青云来说吧。”其实齐乐伊心里对方绸儿是有着愧疚的,但方绸儿如此咄咄逼人,反而让她心生反感,便故着意要拗一拗她的性子。 图青云不敢看齐乐伊略带探寻的目光,转而巴巴的看着方绸儿,只求她适可而止。 “云哥哥,绸儿就要睡这里嘛!呜呜,绸儿命好苦,如果云哥哥不疼绸儿了,绸儿还不如死了干净!”方绸儿即刻换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一看就是要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齐乐伊不屑的看着方绸儿造作的样子,索性双手抱胸,看她要如何表演。最可气的是图青云被她哭的乱了心绪,竟低声下气的在一旁安抚着,全没一点大男子汉的样子。 两个女人,一个双手抱胸,横眉冷对,一个鼻涕眼泪一大把,要死要活的宣示主权。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自然而然的倾向于表面上的弱者,也许齐乐伊心里比方绸儿还苦,可她错在不会装可怜,只会把委屈深深的埋在心底。 “乐伊!”逼急了的图青云又开始转向想齐乐伊求救。 “姐姐!”想是被方绸儿的哭闹声惊动,扣儿不知何时又站到了门口,正巴巴的望着齐乐伊。 齐乐伊苦笑一身,两眼发起酸来,她使劲的咬咬嘴唇,硬生生逼回了就要落下来的眼泪,最后看了图青云一眼。 图青云的眼里,许多的愧疚,许多的不舍,许多的左右为难,许多的爱莫能助,让她心下一软,五内俱伤,只说道:“我便成全了你们!” 说着,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那个奶奶 扣儿望着左右为难的图青云和哭兴正艾的方绸儿,叹了口气,默默的追了出去。 “好了,好了,绸儿,别哭了。”图青云看着齐乐伊的背影,何尝不心痛,可眼下只想着不能再让绸儿受委屈了。 方绸儿这才不情愿的起了身,一下子扑到图青云怀里,转悲为喜道:“我就知道,云哥哥还是爱着绸儿的,云哥哥心里还是有绸儿的!为了云哥哥,绸儿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值得的!” 图青云默默无语的拥着方绸儿,眉头紧蹙,却是连叹气都不敢叹,只怕又找来方绸儿一顿奚落。 “来人!”方绸儿擦干了泪,将仍旧守在门外的凤心叫了进来,“去给我和大少爷准备些下酒的好菜,我要和大少爷好好喝一杯。” “是!”虽然凤心心里是向着齐乐伊的,自从方锦儿出走,她在图府越发的不受待见,是齐乐伊将她从二少爷身边调了过来,给了她不少的恩惠。可是,如今方绸儿的吩咐凤心也是不敢不从的,谁大谁小暂且不说,毕竟她身旁站着大少爷。 “绸儿,你这是……”图青云见方绸儿突然叫人去打酒菜,不解的问。 “云哥哥,又见到绸儿了,你高兴不高兴?”方绸儿含情脉脉的反问道。 “高兴!怎么不高兴!”图青云说的其实是心里话,虽然自己并不知道心里是否还爱着她,但哪怕是老友,阔别一年再见也是高兴的,又何况是拜过堂、同甘共过苦的新婚妻子。只是,总觉得这一别,方绸儿的性情变的十分之大,大到自己都不认识她了。 “既然高兴。又怎么少得了喝酒助兴?!”方绸儿又把头埋进了图青云的怀里。 不一会儿,酒菜端到,方绸儿吩咐凤心道:“去告诉那个乐伊,晚饭,大少爷和我就不出去吃了,我们自己在房里吃个私房菜。如果,她也想凑个热闹,我们……”她笑着看了图青云一眼,又继续说道“我们一百个欢迎!如果她懒得来,那么。改日,我定当专程相请。” 凤心低着头,又点点头。转身下去了。 “没规矩的奴才!连门也不给我关了,是怕夹了尾巴吗?”方绸儿看凤心面无表情的样子,分明是在替齐乐伊不平,不禁有些恼怒,张口骂道。 凤心急忙回过身。把门关上,大气也不敢喘的跑了。 不知道齐乐伊被方绸儿赶到了哪里,便想着既然刚才有扣儿跟着,多半是先到扣儿那里去了。便急忙往俞朝帆房里找了去。 凤心在俞朝帆屋里屋外转了一大圈,却并不见齐乐伊和扣儿的身影,正纳闷呢。却见扣儿远远的跑了来,急忙上前问道:“大少奶奶呢?” 扣儿撅着个嘴,说道:“真是出了笑话了。堂堂一府的大少奶奶,竟然要睡在自家的客房里!虽说两个奶奶我都伺候过,可总觉得这个此次变的有些厉害了!难道是吸了中了什么邪了!”扣儿嘴里说着,又看看呆呆的凤心,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找大少奶奶做什么!” “唉!‘那个奶奶’让我来告诉咱少奶奶,她和大少爷要在房屋喝酒。就不一起吃饭了。”凤心觉得既然“那个奶奶”吩咐了,自己总该把话儿带到,省得将来落了埋怨。 “呸!给她三分染料,她能开个染房!‘那个奶奶’也太得寸进尺了!这样的话,咱们不传也罢!这不是生生往‘这个奶奶’心上捅刀子吗?”扣儿再没有心眼儿,也知道只是方绸儿故意气齐乐伊的话,不禁更加愤慨了。 “话反正是传到了你这里了,要不要说,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二人又各走各的去了。 扣儿回屋拿了些新做的被褥铺盖,连大新的枕头,也给齐乐伊拿了一套。好在二少爷图青云先前同方锦儿成亲不久,新做的几套铺盖大多都放在柜子里没用的上,因此齐乐伊的用度也并没有差了多少。 整套被褥加上枕头床纱,叠起来有二尺来高,扣儿身形本来就是小巧型的,吃力的把东西捧起来才发现枕头早比自己人头高了。想放下来就两趟拿了,又懒得再跑第二趟,便拿眼睛小心的看着脚下,吃力的往门外走去。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就和迎面从门外跑过来的一个人连人带被撞到了一起,整个身子失去平衡,直直的向前倒了去!来人冷不防的被一个又软又高的东西挡了一下,也惊呼一声。却被扣儿连人带被直直的撞倒了下去。 “哎呀!”扣儿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整个人带被子压到了那人身上,她定睛一看,急忙大叫起来“二少爷!”。 被她和被子枕头压到了地上的,正是俞朝帆。原来他下班刚进图府,便听见府里下人们议论齐乐伊被方绸儿赶出了屋子的事情,急忙来找小扣儿问个究竟,没想到先被扣儿“投怀送抱”了。 “呃……!”图青云直直的躺在地上,望着自己身上的被子上的枕头上的满脸惊慌的小扣儿,有些好笑的说道:“是啊,你想把你二少爷压扁了不成?” 小扣儿听了小脸一红,更加着急了起来,想要爬起来,可是两只手仍紧紧的抱着被子枕头不肯放手,越挣扎越起不来,竟直直的又从俞朝帆身上朝地上摔了下来。 “啊——”小扣儿惊叫一声,顿时花容失色。 还是俞朝帆眼疾手快,在扣儿滚下去的一瞬间,将手往旁边一伸,身子一挪,将扣儿搂在了怀里,而扣儿身上的被子枕头什么的这下全盖到了二人的身上。 “二少爷!”扣儿红着脸,第二次近距离看着自己的二少爷,上一次,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了他的床上。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私下里早不知痴痴的回味了多少次。 而这一次,自己还枕着帅少爷的胳膊,好温暖的臂窝,好帅的侧脸! “二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显,这根本不是兴师问罪的语气。 “我怎么不可以这样?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摔到地上去?知道吗?根据人摔下来的角度与力度以及着陆时的着力点不同,哪怕是这么高的距离,也是有可能把一个好端端的丫头摔成脑残的!我身为丫头你的二少爷,又岂能见残不救?!”图青云不紧不慢的说道。 扣儿听的有些傻了,再加上心里小鹿正在乱撞,脑子根本不会思考。只是依旧红着脸,对着俞朝帆帅呆了的侧脸说道:“哦!哦!谢谢二少爷!” “我说,”俞朝帆说道。 “嗯?”小扣儿柔声应道。 “能先起来再说不必客气吗?”俞朝帆嘴角一扬,好笑的说道。 “嗯!嗯!”扣儿急忙将盖在二人身上的被子褥子枕头之类的用力从身上掀开,俞朝帆早站了起来,伸手将扣儿拉了起来。 “大少奶奶呢?”俞朝帆问道。 PS: 讲个笑话听听,今儿起早带着女儿上班,刚把门关上要拿钥匙反锁一下。却猛然发现钥匙不在手包里,顿时急了一身汗,四处搜找无果,只好打电话叫了开锁公司。三十分钟后,开锁师傅拿着三十块钱的开锁费走了。我进了门,开使再次四处找钥匙,女儿也帮我找,就是找不到。我突然一拍脑门:完了!一定是昨晚出门扔垃圾时把钥匙插在了门上忘拔了!难道是被别人拔走了?如果真是那样,那后果岂不很严重!正捶胸顿足之际,不小心捶到了自己裤兜,咦,有点鼓鼓的!我擦!原来那串倒霉钥匙一直坏坏的躲在我裤兜里不肯出声呢!恼羞成怒之际,我随即转换思维,仰天长啸!原来我出门并没有忘带钥匙啊!真是好脑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搞破坏 “姐姐在客房呢。‘那个奶奶’好生没道理,看她脾气好,便一哭二闹的哄得大少爷心软,好端端的大少奶奶,倒要睡自家的客房了。连我们做丫鬟的都看不过去了。这不,我来给她拿些新做的被褥过去呢。”扣儿撅着嘴道。 “她也就是好性子,能不被人欺负住吗?走!我同你一同去看看。”俞朝帆说着,大踏步走了去。 “现在的她对他而言,是否就如同现在的我对你而言?”俞朝帆看到坐在客舍前双手托腮的齐乐伊,心有不舍,想要劝慰,又不知该怎么说起,只好现身说法起来。 齐乐伊头也没抬,只把眼睛垂的更低,她不想让俞朝帆看到自己眼中的泪花。 俞朝帆再不说话,坐过去轻轻的坐在齐乐伊的身旁,眼神萧索。 小扣儿抱着满怀的被褥轻轻的从二人身边走过,进了里屋拾掇去了。 “剪不断理还乱的,到底是情丝还是道义?”齐乐伊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俞朝帆。 “我宁愿相信你是为了道义。”俞朝帆说道,“我何尝不知道你看我时早没了从前的热情,但我之所以要努力,却是为了我心中的那一份真情。想必,现在放不下的是方绸儿,他自然也是为了道义。所以,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是你的,终究还会是你的!” “可惜,你却不是她。”齐乐伊挑了挑眉,方绸儿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早就了然于胸,所以,也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我只是纳闷,你和我,是穿越了失控。附身在了方绸儿和图武林的身上。那方绸儿呢?死了一年多之后,又是通过何种高科技附身到了不知的身上呢?”俞朝帆提出来一个建设性 的问题。 “谁知道呢?既然我们能穿越,她为什么不能借尸还魂呢?”齐乐伊对俞朝帆的困惑并不感冒,她现在实在是没心情分析这个。 “伊姐,我看这样倒挺好,各归各位嘛!他们俩好了,你还跟我一对,咱们从此就可以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了!”俞朝帆坏笑着道。 齐乐伊一怔,转过头看俞朝帆,见他一脸的逗你玩儿。这才放下心来,说道:“你当这是过家家吗?还是打麻将?可以重新洗牌?” “放心吧!如果你现在手里拿的是一副好牌,你就一定是最后的赢家!对了。我要去找图青云谈谈了,这家伙新欢旧爱忙得不亦乐乎,正事可还有一大堆呢。明日便是图宝斋觅宝大会了,前期宣传已经做下去了,但具体细节好要最后斟酌。还有。你不是答应做我们的代言人吗?明天可要打扮的艳压四座哦!孔慈那家伙说要请来青楼名伶助兴,你可不能输给了她们哦!”俞朝帆哄孩子似的对齐乐伊道。 “贫嘴!又不是走红毯!”齐乐伊终于莞尔一笑,让俞朝帆放心的去吧。俞朝帆这才抽身而去。没想到却在图青云和方绸儿那里吃了个闭门羹。 “大哥!”图青云在门口敲门叫道。 “二弟!找我何事?”图青云闻言仿佛遇到了救星一般,急忙应道,起身要去开门。 “云哥哥!”方绸儿急忙拉住了图青云,不然他动弹。 “二弟。不知是该叫你妹夫还是二弟?我差点忘了,你把我妹妹赶出去了,自然也算不得是我的妹夫了。我和你大哥已经要休息了。有什么要事,明儿个再说吧!”方绸儿推开门,只两句话就把俞朝帆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随后,咣当一声把门又给关上了。 “大哥,别忘了明儿个可是图宝斋觅宝大会的日子了。俞朝帆吃了个闭门羹,对方绸儿也无计可施。又不好继续在屋外呆着,只好悻悻的去了。 “这是要霸占民男啊!”俞朝帆见图青云已经身不由己,只怕晚节就要不保了,当下,心生一计,图青云,放心吧!你的清白可是关系到乐伊的终身大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还是那句话,在她没有选择你我之前,我不准你先伤了她! “扣儿!你去,把凤心,兰花,樱花什么的 ,有一个算一个,都叫过来,今晚我们要进行一次觅宝大会开幕式的彩排。明天,都要上店里给我撑门面去!速速叫她们到大少爷门前集合!”俞朝帆气哼哼的回到齐乐伊的房里,对正在和齐乐伊贪心的扣儿说道。 扣儿噗嗤一声笑道:“府里哪有叫樱花的,您怎么乱给人家起名字!” “我的小扣儿,什么花都行,你去叫来便是了!急急如律令!记住,一定要到大少爷的房外集合等我命令!”俞朝帆说道。 扣儿一听,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听不懂俞朝帆说的什么彩排,只是照吩咐将丫头们集中到了图青云的房外。 齐乐伊惊诧的问道:“朝帆,你这是做什么?” “图宝斋觅宝大会礼仪小姐紧急集训啊!怎么样?我这电子?”俞朝帆得意的说道。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到他的房外集合呢?”齐乐伊刚问完,心里便明白个七八分了,知道俞朝帆是为了自己在出头。于是急忙阻止道:“朝帆,我不值得你如此对我的!有些事,还是随缘的好,你让丫头们都散了吧。” “那怎么行?不过你这个代言人就不用参加了,记住一句口号就行,百年老字号图宝斋,相信我们,也许,宝,就在您的身边!”俞朝帆不由分说的安排道。 很快,一众丫头们全体集合到了图青云的屋外,屋内红烛缭绕,温情一片,方绸儿正紧紧的缠在图青云的身边,“云哥哥!你陪陪绸儿嘛!绸儿好寂寞!”图青云脸色早已喝的微红,神智仍然清晰,本能的抗拒到。 突然,图青云听到门外清脆的喊声“您好!欢迎光临!”接着便是丫头们一片嬉笑的声音。 “严肃些!大家听我说,觉得咱们图家兴衰的时刻就要到了,你们,想不想为图家的事业出一份力量啊!” “想——!”丫头们士气高涨。 “那今晚,你们就给我卯足了劲,好好练着,练不好的,不许睡觉!”俞朝帆满意的点点头,心想,破坏人家的洞房,只怕世上,我称第一,没人敢说第二了吧!看方绸儿今晚怎么唱美人计! 第一百三十四章房事要紧 俞朝帆又扯着脖子朝屋里的图青云喊道:“大哥!您既然忙于‘房事’,(此处有笑声无数,屋外的丫头们一听图青云在里面忙于房事,纷纷脸红耳赤,却偷笑不已。)那么家事就交给我这个兄弟的吧!今晚我一定把咱家的丫头们训练的妥妥的,明儿个保证惊艳一片。您在里面听着就行了,有哪里做的不对的,您喊一声儿!” 说完,俞朝帆朝屋里做了个鬼脸,又转过身来,继续对丫头们训话。他闭着眼都能够想的到此刻方绸儿的脸色是何等的难看。 嘭!嘭!屋子里传来了几声清脆的碗碟杯子什么的摔落在地上的声音,想必那方绸儿是气极了俞朝帆使出的这招损招,可是被他揶揄的又觉得没脸见人,只好拿杯子碗碟出气。 连图青云都暗暗叫道,这小子是怎么想出来这样的损招的? “呵呵!大哥,您房事竟弄出了这样大的动静来了?好功夫!只是,要小心身子哟!是吧,姑娘们!”俞朝帆岂是几声摔打声就能镇得住的人物!当下又更加放肆起来。 “咯咯咯咯”丫头们又笑成一片,还相互打趣起来,追打成一片。 图青云在屋里佯装生气的说道:“这个臭小子,没羞没臊的!让我出去教训教训他!”可是刚站起来,就被脸色铁青的方绸儿给拉住了。 “云哥哥,别出去!这小子明摆着不想让咱们好过了,早就听说他和那个狐狸精有一腿,现在却是替狐狸精打抱不平来了。” 方绸儿一口一个狐狸精骂着齐乐伊,图青云实在是忍无可忍,说道:“绸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乐伊是个好女人。你应该跟她平和相处才是。” “我还说你亲弟弟是个好男人呢!把自己的老婆休了,倒来惦记自己的大嫂!只是不对呀!我和你好了,那狐狸精不就能跟了他吗?看来,他还真是缺了二两心眼儿呢。”方绸儿没好气的说道,仍然不肯改口称齐乐伊为狐狸精。 图青云叹了一口气,惆怅的望着窗前,一抹皎洁的月光透过窗纸照射进来,柔柔的,弱弱的,看似清凉。却引人无限遐想。 是啊,俞朝帆不是应该高兴吗?我和乐伊的感情出了危机,他的胜算岂不是更大?为什么他现在要帮我和乐伊?图青云突然觉得自己一直小看了这位来自二百年后的未来的有情有义的男子。 “对。脚步要轻,抬头挺胸!面带微笑,说话要满含激情!看我,要像我这样!”俞朝帆朗朗的说道,时不时的示范作秀给众丫头看。 其时。除了丫头们都聚在了此处,便是连府里打更的更夫,做杂活的工人,厨房打杂的大婶甚至看门的老头都闻声凑了过来,欣赏着丫头们彩排时的优美姿态,不时的。还传来一阵阵喝彩声。 如此的喧嚣,屋里就算是怎样的*,只怕也早被浇灭了。又何苦是妾有情。郎无意呢。 过了一个时辰,方绸儿终于被外面的聒噪声逼急了,气急败坏的把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图青云放了出来,心里咬牙切齿的对俞朝帆骂道:“傻x,早晚我跟你没完。” 吱嘎——一声。图青云再怎么轻轻的开门,还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望着丫头们窃笑的样子。图青云尴尬的朝大家点了点头,顺着墙角就要溜走,却被俞朝帆一把揪住,大声问道:“大哥!房事办完了?” 这下,连丫头带家丁们,全都一副笑掉大牙的样子,轰笑不止。 “二弟,你真会说笑,你们练着,我先走了!”图青云狠狠的瞪了俞朝帆一眼,转身欲走。 俞朝帆拉住他,又回头对众丫头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大家都做的很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要好好表现哦!解散!” 大家听到命令,又笑了一气,才各自散去,顷刻间,图府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谢谢你替我解围,但下次,你能不能不用这么龌龊的办法?好歹给我留个面子嘛!”图青云对俞朝帆说道。 “我要是给你留了面子,只怕你就失了身子了!我总觉得这方绸儿身上一股邪气,今天若不是我出马,只怕你早就名节不保了!”俞朝帆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若是真伤了乐伊的心,丢命都是有的!别忘了我早说过的话,除非乐伊先负了你,我决不允许你先负她!” “你这都是什么逻辑!要不是看你非趁人之危的小人,我早出手教训你了,你这样,叫绸儿以后怎么做人?”图青云摆出做大哥的架子来。 “别扯那些没用的,她命硬着呢,阴曹地府过一年,还能回过神来!”俞朝帆不耐烦的挥手说道。“明天可是图宝斋做活动的日子,咱哥俩忙活这么多日子,可就看明儿一天了,孔慈那小子可明说了,如果到期不还他爹的钱,他拎着行李就来收宅子!妈的!太不要脸了!” “是了,在此一战了,不成功便成仁!”图青云经俞朝帆已提醒,才想起正事来。 “知道就好!为了不让你精尽人亡,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心力呢,不过这些丫头正好训练一下,明天好做迎宾小姐。我都安排好了,你就早点休息吧!”俞朝帆说道。 图青云有些感激:“你辛苦了,兄弟!”这是他第一次在没人在场的时候叫俞朝帆兄弟,也表示他终于认可了这个附身在图武林身上的灵魂。“你也早些休息吧,乐伊她……”图青云的确是非常牵挂齐乐伊。 “你的书房在那边——”俞朝帆将身子一挡,指着图青云书房的方向,不让他去“骚扰”齐乐伊。 图青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听话的走向书房。 明天,真的很重要,十万两的欠款关系到图家的生死存亡,图青云和俞朝帆都不敢大意,超前二百多年的营销策略是否能够成功,百年老店图宝斋是否能够复兴,两世虐恋、手足相争的传奇情缘又该走向何处?谜底即将一步一步揭晓! 第一百三十五章迟到的专家 史上最忙碌的早晨终于来到,丫头们全都穿上了整齐一色的大红烫金花滚金边的旗袍式长裙,不伦不类又怎样,没人识破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丫头们高兴的跟过年一样,平日里低声下气的伺候主子,这回仿佛自己都成了女王,昂首挺胸起来,全是大小姐的风范。 “恩,资质全是上佳啊!”俞朝帆看着众丫头千娇百媚的样子,满意的说到。 ‘二少爷,为什么不让我去啊?扣儿也想穿那样的衣服嘛!”小扣儿站在俞朝帆的身边,一脸艳羡的望着抬头挺胸的丫头战队,嘟着嘴说道。 “诶——你穿成那样不好看,你只穿蓝色的就对了。过了这几日,我就给你做新衣服。”俞朝帆低头温柔的说道,几日的相处,俞朝帆很是宠爱这个乖巧可爱的丫头,不让她抛头露面,更加不想让她穿着那俗的不能再俗的红旗袍去招摇过市。 说到招摇过市,没有什么比在大清朝穿着一色红旗袍的美女更吸引人眼球的了。图宝斋的人气空前的高涨,小市民们一路尾随而来,看这千年不遇的盛况。 噼里啪啦的一阵鞭炮过后,图宝斋门口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几位宝藏界的专家,以老方为首,德高望重的坐在了铺着红色桌布的长条桌前,花白胡须加上庄重的表情,足以让人们相信专家们的专业性了。只不过右首第一个座位仍然空着,想必还有一个骨灰重量级的专家仍没有就座,真是吊足了人们的胃口。 红桌布上摆着几个古香古色的茶碗,花色精致,很是上档次,容易让人误以为这都是唐宋精品。实际上那只是给专家们喝茶的杯子。嘻嘻,当一位老者提起茶碗呷了一口香茶之后。人群中一片嘘声,感情都盯着这几个茶碗呢。 几个丫头们并立两侧,吸引着路人们的注意力,连路两旁卖肉的卖菜的小贩们也都顾不上做买卖了,抻着脖子围在人群后面,一边享受着这视觉上的饕餮盛宴,一边还要兼顾看着自己的买卖,着实累的不轻。 俞朝帆和图青云忙里忙外的一刻也未曾停歇,齐乐伊身份比较特殊,穿着依旧淡雅而高贵。妆容也格外的精致,手上戴的的一颗淡紫色玛瑙戒指,头戴镶珠大金簪子。夜明珠的珠格外耀眼;胸前的项链最是耀眼,金灿灿的挂件被几颗晶莹剔透的玛瑙点缀,一只玉蝴蝶宛如振翅翩飞,煞是逼真。 “我真的要这样打扮吗?感觉好另类哦!”齐乐伊对俞朝帆说道。 “美极了!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一颗璀璨明亮的明珠!”俞朝帆的话让齐乐伊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齐乐伊望了一眼他身旁看热闹的扣儿,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很感激。可是经历了沧海桑田,你不觉得你说这样的话有些幼稚?” “我的幼稚,来源于我的执着!” “任何人的执着都敌不过岁月,还记得那句话吗?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在或不在一起,远没有他幸或不幸重要。”说着。齐乐伊将眼神瞟向图青云,俞朝帆知道她又走神了,也不多说。淡淡一笑,转身走了。 图青云明显的欲言又止的样子,见齐乐伊盯着自己,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齐乐伊大度的向他点了一下头,图青云刚要过来说话。却听人群中一阵骚动,原来是孔慈来了。 要说孔慈本人。无非是有钱,势利,见惯了大世面的京城老百姓,也未必会将他放在眼里。之所以骚动,是因为他身后的架势,这是要倾国倾城啊! 只见孔慈志得意满的迈着官步,一脸春风度过玉门关的得意。前面有喽啰开路,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后面有红粉绝色佳人跟从,让本就热闹非凡的人群瞬间变成了烧开了的大锅一样。 狗仗人势的喽啰们自不必说,一脸的狐假虎威,引得人们侧目相视。沸点完全在于他身后那八位绝色美女,单挑哪一个都是红颜祸水的长相。一个个巧笑嫣然的向着大家抛媚眼儿,这个那个的寒暄着。 很快,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姑娘们,“嘿!这不是艳芳楼的头牌芬芳姑娘吗?”被叫到名字的芬芳姑娘很是骄傲,下巴抬的高高的,腰身扭的更加妖娆了。 “哇!逍遥楼的瑶瑶姑娘呢!”叫瑶瑶的,立即扬眉吐气,还冲认出自己的人抛了个大大的媚眼,那意思是有空常去啊! “怡情楼的晚清姑娘,我也见过!”这下,倒是显得自己见多识广了,全没有一点平时遮遮掩掩百般抵赖的羞耻心了。得到的自然也是晚清姑娘的媚眼香帕。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风尘女子是怎么回事?”图青云震怒,望着荒诞热闹的人群朝俞朝帆吼道。 “大哥,这可不是我的主意哦!你也知道,孔慈那小子天生没个好心眼儿,现在既然来都来了,咱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得了。没看见吗?这几个姑娘多受欢迎啊!”俞朝帆朝图青云陪着笑脸道。 “这不是伤风败俗吗?”图青云余怒未消。 “怎么就那么严重了?姑娘们来走一趟为咱们助助兴而已,又不是来卖的!伤哪门子风败哪门子俗了?大哥,你不要总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嘛!”俞朝帆拍拍图青云的肩膀,表示人人平等。 “可是……”图青云还要说什么,孔慈已经眨眼睛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了门前,俞朝帆急忙堆笑着迎了上去,握手寒暄,又挨个欢迎了正在调研的各楼各院姑娘们。又请孔慈坐上了专家席最右手边的位子,原来,孔慈就是那个迟来的“专家”! 只见孔慈挺着个大肚子,一瘸一拐的走到椅子前,装模作样的朝几位早就落座的专家们点头致意,老方立即代表专家给身给他做了揖。孔慈这才不慌不忙的坐下,又朝人群挥手致敬。说实话,人群中哪有人在看他呀?男人们的魂魄早被那八位绝色姑娘勾住了,女人们呢,则一脸愤怒的瞅着姑娘们,艳羡完她们的姿色,又不忘恶狠狠的骂上一句“臭不要脸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噱头 图青云回头看看正在看热闹的齐乐伊,对俞朝帆说道:“既然如此,我不会让乐伊出面的!她冰清玉洁,与她们天壤之差,岂能被这些女子玷污了名声。”说着进到里屋,把齐乐伊拉起来,将她身上的行头系数摘下来,放到桌子上,赌气似的对俞朝帆说道:“爱戴就让她们去戴吧!” 齐乐伊好笑的看着怒气冲冲的图青云,任由他粗手粗脚的替自己解了珠钗,摘了项链,又把手上的戒指自行撸了下来放到他的手上。 俞朝帆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可理喻的说道:“你这样的,要是放在我们那个时代,还想做买卖?恐怕得饿死!老封建!”说着收起桌子上的饰品,连同图青云手上的戒指,一齐走到前头去,找了人气最高的几位姑娘,让她们分别戴上,然后招摇过市。 “嗬!真漂亮啊!”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惊叹声,孔慈得意的瞟了瞟俞朝帆,俞朝帆会意,立即清了清嗓子,对着人群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街坊邻里!今日京城佳丽齐聚于此,为的是庆贺收藏界之盛事暨由图宝斋发起的大型公益事业——觅宝活动开启!此次活动,旨在发掘各位父老乡亲手里的收藏之珍品,去粗取精,去伪存真!您拿出来的宝物,我们将有请京城最权威的几位收藏界专家进行鉴别,并现场估价,只要您货真!我们必已实价!” “哦!原来是这样啊!什么才算是宝贝啊?”人们闻罢,纷纷苦思冥想起来,想必谁家里都有个陈年老壶、百年老坛之类的东西。 “这个,我们有请图宝斋首席鉴宝师方老先生为大家做详细讲解!”俞朝帆说罢,看看一脸吃惊的老方,率先鼓起掌来,示意他起来讲话。 老方一辈子只知道埋头苦干。哪里见过这样的仗势,先还没从京城八大名妓的震惊中走出来呢,又被俞朝帆授意当众讲话,不禁有些胆怯,结结巴巴的说道:“比……比如唐寅的字画,王羲之的书法、唐宋八大家的诗作……” 老方话还没说完,人群中一阵嘘声,台下大多都是目不识丁的老百姓,认识几个唐宋八大家?再说下去,恐怕还要说盘古开天的斧子了!恐怕就是给他们本兰亭序。也只当厕纸擦屁股用了,说不定用完还得嫌纸硬且易碎呢! 俞朝帆急忙止住了头顶冒汗语无伦次的老方,救场道:“不拘于此。只要是年岁久远做工精细的珍品,您都可以拿来瞧瞧,反正我们是免费给各位估价的,说到哪儿,您都亏不了!运气好的话。一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这句话登时就引起了人们的共鸣,大家争先摩拳擦掌起来,这年头,该谁发个洋财呢?各自急三火四的跑回家去,翻箱倒柜起来,觅宝嘛!重点在觅! 俞朝帆一见这番话引起了群众们空前高涨的热情和信任。心里非常高兴,说道:“下面有请本次活动赞助单位——孔家钱庄的孔慈孔少爷讲话!” 人群中一阵骚动:“看样子,这回是闹真的呢。连钱庄的人都来了,定然不会骗人的!” “管他骗不骗的!我家三代贫农,锅碗朝天,祖宗们哪里会留下来什么值钱的东西给咱们败家!”说话的一脸的垂头丧气,料想家里只怕几块瓦都数的清的。自然知道就算把瓦片全揭下来拿来也值不得几个钱的。 “咳咳!各位!”孔慈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挺起了大肚子,双手插腰说道:“觅宝活动,造福一方,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童叟无欺,货真价实!”草稿当然是俞朝帆提起为他拟好的,否则,以他喝过的那几口墨水,只怕认字还认不全呢。 此时,整条大街上已经从街头到街尾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们奔走相告,各自在家里翻箱倒柜,然后用被单或者是窗帘包了,仔细的挤进了拥挤的人群,仿佛他们手里抱着的不是夜夜宠幸的夜壶,而是传承千年,做工精美,价值连城的宝贝。当然, 这只是极个别案例。 俞朝帆也没闲着,先是安排了丫头方队们手持宝贝走了一遍T台,又让八大名妓表演了歌舞,让北京城的老少爷们大饱眼福,爽翻了天。 “这位晚清姑娘身上戴的玉蝶飞星金玉项链,距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是由当时著名的铸金师李莫子奉前朝王爷之命打造而成,共镶嵌了十二颗玛瑙翡翠,寓意星河,而其间振翅欲飞的玉蝴蝶,象征如意吉祥,价值更是不菲,戴在晚清姑娘这样的美人身上,更显的妩媚动人,高贵大气!” 台下一听,原来这小小一条项链,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讲究,虽然几乎一个字也没听得懂,但感觉上对它却是肃然起敬,对此刻拥有的晚清姑娘,也是充满了羡慕生了嫉妒。 “我要买!多少银子”人群中果然有人动心,当场叫起价来。 “这位娘子,这项链价值确实不菲呀!是鄙店的镇店之宝呢。本不欲售卖,只是拿出来给大家瞧瞧的!”俞朝帆心下一喜,欲擒故纵的说道。 “你当老娘买不起呀!少啰嗦!”俞朝帆此时才看清,说这话的,是一个四十上下,体态丰腴、浓妆艳抹的女人,只见她恶狠狠的盯着正春风得意的晚清,仿佛随时要冲山去将项链从晚清姑娘脖子上抢下来一般。 “娘子错爱,这款玉蝶飞星,活动价也要九千九百九十九两!”俞朝帆话音未落,那女人便抢道:“我要了!” 人群一阵哗然,所有人踮起了脚尖,都想一睹这价值万两 的宝贝究竟长成了什么模样。 随着第一个小高氵朝的推进,人们纷纷拿出自己家里“珍藏”多年的宝贝,不论是被老鼠咬了的老书,还是碎了好几道口子的坛子,只要是上了年岁的,都抢着要让“专家”们给鉴定鉴定。 而俞朝帆那边的“拍卖会”继续进行,阔太太们同当红名妓展开了你摘我戴的烧钱买刺激活动,自然,俞朝帆的生意异常的火爆。 图青云看的目瞪口呆,想到自己之前还反对请来这些名妓做秀,实在的不解,难道世风日下竟至如此地步? “这就叫噱头!”齐乐伊看他眉头紧皱,一副想不开的样子,不禁莞尔,过来替他开解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首战告捷 “在我们那个年代,这叫做包装,包装,就是用特殊的手段,把自己的货物吹捧到一定程度,使购买者产生十倍于平时的购买*,继而促进成交。光有好东西,而不会包装,只会让你的商品贬值。”齐乐伊望着眼前的活动盛事,耐心的对图青云解释道。 “我不明白,我的东西好,行家自然看得出来,便不会愁卖。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图青云心里折服,嘴上却不肯认输。 “一天是卖,一年也是卖,只有量的积累,才会产生质的变化!你想想,如果今天你只是关门坐等客户上门,能够一下子产生这么大的效应吗?看今天这架势,看来月底之前要还清欠孔家的债务是绝对没问题的。”齐乐伊望着门口忙碌的俞朝帆和争先恐后购买珠宝古董的人群说道。 “好是好!只是……”图青云还要说些甚么,却被齐乐伊打断:“可是甚么?难道有人买,你还舍不得卖?快去帮帮他吧!眼看着快忙不过来了。” “嗯!我这就去!乐伊,绸儿的事,你还是莫见怪啊!”图青云嘴上说着这就去,脚下却舍不得挪动半分,直勾勾央求似的望着齐乐伊,仿佛一个没完成作业的小孩忐忑的望着正欲发火的老师。 “有什么好怪的!屋归原主罢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又不是‘愿得一间屋,死活不相让’!” “呵!呵呵!图青云干笑了两声,再次折服于这位蕙质兰心、心胸宽广的女子。“那就好,乐伊,谢谢你的理解。” “我又何曾谢过你对我和朝帆的理解?”齐乐伊望着忙得不亦乐乎的俞朝帆,心底里生出许多感慨。“快去吧!加油哦!” “嗯嗯!”图青云听她一言,顿时精神百倍的跑上前去。跟着俞朝帆吆喝起来,连日来压在身上的心事,登时烟消云散。 孔慈这厮,此时早已不在专家的位子上了,正混迹于各位名妓之间,动手动脚,放浪形骸于大庭广众之下。若在平时,只怕是要招来许多非议,但今日,此时此景。能跟这群美艳绝伦的姑娘们玩在一起,真是无上的荣耀了,不知馋坏了多少男人。 齐乐伊望着得意忘形的孔慈。心想这家伙虽然讨厌,却也够倒霉的了,年纪轻轻的就瘸了腿瞎了眼,但终究家里有钱,倒丝毫不碍着他寻花问柳。 正想着。只见一位身穿白纱头戴纱猫面巾的女子正挤在他身边,似乎在跟他交谈着什么。看那女子的素衣打扮,绝不是什么绝代名伶之类的风尘女子,但也不似普通人家的女子,那白纱将她整个面部遮住,给人一种神秘不可窥探的距离感。 那孔慈规规矩矩的跟她说了几句话。便见她身影一闪,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孔慈呢,照旧。摸摸这个,捏捏那个,狂欢不已。 “兴许,只是个相识,打了个招呼而已。”齐乐伊望着那渐渐消失的白色影子。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但终究只是一闪而过,于是她独自宽心道。 “没想到。丫头们都派上了用场,倒只剩下我一个闲人了!说好的代言人呢?”齐乐伊苦笑道。 “谁说只有您一个闲人了?明明是你和我一对闲人嘛!”小扣儿调皮的从她身后跳出来,看来这丫头的确是闲的不轻,不知从何时就藏在了她的身后。 “扣儿!你吓死我了!”齐乐伊捂着心脏处惊呼道,“你不好好伺候你家二少爷,跑来这里做什么?” “姐姐!你看二少爷那忙活的样子,我就是想帮忙也插不上手啊!他说他手里拿的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怕我毛手毛脚打碎了,赔不起!”扣儿无比温柔的看着正忙的手舞足蹈的俞朝帆,三分嗔怪七分撒娇的说道。 “我看你家二少爷,就是舍不得累着你呢。不然为什么唯独怕你打碎了东西呢?你看那些大日头地下晒着的丫头们,哪一个手里没捧着一两样值钱的东西?难道打碎了,她们就赔的起?”齐乐伊半真半假的说道。 “哪里呀——!姐姐取笑妹妹!”扣儿却羞红了脸,扑到齐乐伊的肩头,扭捏道。 “哟!小心把姐姐捶坏了,你可赔不起哦!”齐乐伊学着俞朝帆的样子调侃道。 扣儿急忙伸手要堵住齐乐伊的嘴,齐乐伊且笑的前仰后合,哪里会让她得手?于是两个人绕着桌子抱成了一团,嘻嘻哈哈闹成了一片。 这一日,图宝斋紧张银两达到了八万余两,形势之大好,不但图青云始料未及,甚至超出了俞朝帆的预算。八万两,兑换成人民币怎么也有八千万了吧?俞氏集团全部连锁店一天的营业额也达不到这个数啊!何况只有图宝斋这一个小小的店面。大清子民真有钱啊!俞朝帆感叹道,随便划拉划拉便是小一亿啊!看来我俞朝帆早晚成了清朝的李家诚!想起了一句古话,人傻,钱多,速来!乐极生悲,说的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乐到了以为自己可以随随便便就能够成为李家诚的人。 到了晚上,孔慈一脸的功高震主的得意,揉着肥圆的腰身说道:“这一天可把小爷我累死了!怎么样?武林(俞朝帆)兄,我能干吧?” 俞朝帆嘿嘿笑道:“当然!孔兄功不可没!” “客气!醉乡楼,我定好了位子,咱哥三个去消遣一下如何?”孔慈一脸神往的说道。 “我就不去了!”图青云向来不喜孔慈,因此急忙推脱到。 “青云大哥不去就是不给小弟面子!我堂堂图宝斋的股、、、股啥来着?”说的结巴了,转过身向俞朝帆问道。 “股东。”俞朝帆提醒他道。 “对!我堂堂股东,为你们出钱出力还出姑娘,请你们喝个酒你们都不赏光!”孔慈面露愠色道。 “孔兄,息怒!我大哥他最近家事比较繁忙,就算去了,也喝不尽兴。这样吧,我陪你,你说哪就哪,咱们喝个不醉不归如何?”在放荡不羁的孔慈和眼里揉不下半粒沙子的图青云之间,俞朝帆永远是那个和事老。 第一百三十八章醉倒温柔乡 “你是你,大哥是大哥,今儿个谁也别给脸不要脸,吃个饭而已,推三阻四的这是看不起谁呢?还是自家兄弟吗?”孔慈咋咋呼呼的说道,如今手里握着图家的房契,图宝斋的命脉,他自认为说句话都应该在图家发生个小地震的,更何况如今他主动邀约竟遭到图青云的拒绝,在他看来,实在是给脸不要脸了。 俞朝帆见孔慈财大气粗的不肯就范,只好过来求图青云道:“大哥,你怎地耍性子?就是喝个酒而已,你露个面儿去,喝两杯再走还不行吗?你现在惹恼了这位爷,只怕咱做的一切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图青云见俞朝帆苦口婆心的劝自己,也是为了家族好,自己身为堂堂图家大少,此时实在不该计较个人小节。心下自感羞愧,只好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话却是不肯多说一句的。转过头吩咐差人道:“回去告诉大少奶奶,我和二少爷晚点回去,不必等我们用晚饭了。”这才木然的随着孔慈和俞朝帆而去。 俞朝帆和孔慈勾肩搭背的前面走着,分别上了各自的轿子,俞朝帆回头朝大哥使了个眼色,让他跟上点,别再怠慢了孔慈这家伙,让他说了不是。 孔慈和俞朝帆刚踏进醉乡楼的大门,小二都没来得及上来打招呼,就见五六个国色天香的姑娘们风情万种、叽叽喳喳的围了上来,顿时,方圆一里地都闻得到那浓浓的脂粉香。桂花香、桃花香、荷花香各种香混在一起,叫美人香最不为过了。 “哟!孔大少爷,图二少爷,你们可是来了,咱们肚子都快饿扁了呢。” “是啊,我们可等了你们好一会子了!你们可得先自罚三杯!” 美人们虽然样貌倾城,举止却极端轻浮。想来各家的头牌聚在了一起,自然是要拼个高下来的。拼什么?自然拼的是风骚、媚功等等一切能让男人*的伎俩。 孔慈嘻嘻的笑起来,顺手搂过来俩姑娘在怀里,说道:“三杯就三杯,小爷来就是喝酒的,又是为美人而喝,岂不更加快活!”说着一副未喝先醉的轻浮样子,摇摇晃晃的就领着姑娘们往里去了。 又有两个姑娘缠在了俞朝帆的身上,这俩姑娘还是有些品位的,想那孔慈。虽然是腰缠万贯,却又瘸又半瞎,举止猥琐。实在是让人不由得生厌。相比之下,俞朝帆这位翩翩公子,玉树临风、风度卓绝、绝色美男,就是让姑娘们倒贴只怕也是愿意的。 俞朝帆做出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对二位美人摆摆手说道:“宝贝儿。先去楼上等着爷,爷去去就来。” “爷,您可快点啊!”两位美人是真心实意的迫不及待了! 原来俞朝帆是怕图青云见了这些美人儿在这里,便有她们没他的乱发脾气,因此急忙来到门外,对正在下轿的图青云又嘱咐了一番。让他无论如何要忍一忍。图青云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只想快喝两杯好遁走。俞朝帆嘱咐完了,才放心的引图青云上了二楼。 姑娘们一窝蜂的围了上来。将两位高富帅围在当中,吃尽了豆腐,图青云几欲发作,又怕因此得罪了孔慈,真是苦不堪言。 孔慈见状。哈哈大笑,“二位哥哥好快活。快来这里坐下吧。姑娘们,吃饱了再玩,岂不更好!” 俞朝帆拉着图青云坐到孔慈对过,对孔慈一拱手笑道:“孔兄想的如此周全,我兄弟二人今儿可是跟着孔兄沾光了,瞧这艳福,啧啧,没边儿了。” “哈哈哈哈,来,咱们晚到了,先挨个儿自罚三杯,给姑娘们解解气儿,如何?” 姑娘们一听,又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争先抢后的端起酒杯逼图请与和俞朝帆喝了下去,图青云不敢推脱,怕姑娘们再借着敬酒之名对自己动手动脚,急忙一口气把三杯酒喝了下去,喝的实在是太急,酒过之后,脸色立刻涨得通红,头也晕了起来。 “好!”岂料图青云这一举动别姑娘们以为豪爽之举,立刻喝起彩来,登时又给他把酒杯倒上了。还有人早就坐上了他的大腿,用筷子夹了菜,要送到他的嘴巴。 “不!不用了!”图青云简直丢了全天下男人的脸,拼了命的把姑娘从大腿上往下赶,哪料这些姑娘平日里厮混惯了,缠人的本事早修炼的无人能敌。图青云越是扒拉的紧,那姑娘越是缠的更紧。 俞朝帆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看着图青云,一边逢场作戏的应付着自己身边的姑娘和孔慈那厮。 “兄弟,我实在是不行了,我先、先告辞了!”图青云倏地站了起来,趁自己还清醒之际,对孔慈和俞朝帆说道。 姑娘们不依不饶的一把把他按倒在座,又要灌酒,图青云忍无可忍,终于大叫一声:“放开我!”然后在众人的惊讶声中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走,只是,实在是不胜酒力,只走了几步,扑通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大哥!”俞朝帆酒量尚可,一见图青云喝倒了,急忙要起身相扶,孔慈一把拉住他说道:“武林兄,我敬你一杯!小弟早就仰慕你的风采了!青云大哥喝醉了,且让他先歇息着吧,自有人伺候他的。”说着一仰脖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俞朝帆盛情难却的望望孔慈,又望望被小二搀下去的图青云,假装很受用的回道:“哪里哪里!”又是一饮而尽。 然而就算是再怎么样海量斗载,俞朝帆还是把自己喝醉了,也可以说,俞朝帆还是被孔慈灌醉了。而当他第二天清晨醒过来时,他已经酒后*了。更离奇的是,他的大哥图青云,和他竟然是一样一样的遭遇! 齐乐伊昨晚等了图青云和俞朝帆到很晚很晚,始终不见他们回来,便打起了瞌睡,谁知一觉醒来,竟已是大天亮。 她叹了口气,如今,就算是他回来,也必定是到方绸儿屋里去才是啊! “咚咚咚!”房门突然大响,齐乐伊以为是图青云来了,急忙下地开门道:“青云,你回来了!” 可是敲门之人,却不是图青云,而是一脸怒气的方绸儿。 “贱人!你在这里装什么!云哥哥昨夜不是在你房里吗?快让他出来!”方绸儿发疯似的闯进屋里,幸好屋子不是太大,一眼便看出来图青云不曾来过。 第一百三十九章彻夜未归 齐乐伊面露不悦之色道:“你一向这样莽撞吗?难道他不在你那里,就一定在我这里?” 方绸儿抿了抿嘴,很是不服气:“少在这里装清高了,鸠占鹊巢的出来了你,难道还有别人不成?” 齐乐伊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言辞之间得知图青云昨夜并未去方绸儿屋里,那么,这位仁兄,一定是又去睡书房了。连齐乐伊都不知道,她这口气,究竟是为了图青云而叹,还是为了方绸儿而叹,抑或,是为了她自己? 齐乐伊不愿大清早的跟方绸儿打没意义的嘴架,扭身向图青云书房走去,方绸儿悻悻的跟在她的身后,心想自己怎么没想到云哥哥会在书房? 来到书房门口,方绸儿率先抢着推开门跑了进去,嘴里夸张的叫道:“云哥哥——” 哪里有什么云哥哥,墙上挂的“孔爷爷”慈眉善目的,仿佛在告诉她她的云哥哥不在这里。 “咦!云哥哥呢?”方绸儿见书房里的一切井然有序,纹丝不乱,大感意外。 齐乐伊随后进门,也是一惊,怎么?他彻夜未归?以她对图青云的了解,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不会有家不回的,更不会一声不吭的彻夜不归的。图青云有多稳妥,她齐乐伊是最知道的。 齐乐伊还没说话,方绸儿倒先兴师问罪起来:“你不是说云哥哥在这里吗?怎地却不在?”这问题问的有些好笑。 齐乐伊没好气的说道:“你还说他在我房里呢。”转身又要走。 方绸儿不依不饶的将身子一晃,挡在了齐乐伊的身前:“你不把话说明白,别想走!” “我什么都不明白,我只知道他昨晚和小叔在一起,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然要先找小叔问清楚。”齐乐伊没工夫跟她都费唇舌,绕过方绸儿横行的臂膀。疾步相屋外走去。方绸儿细想齐乐伊说的没错,便继续尾随在她的身后,二人相隔三步远,一前一后的朝俞朝帆房里走去。 “呼呼呼——”还没进屋呢,就听屋里鼾声一片,齐乐伊心想俞朝帆这家伙睡的倒挺香。然而推开门才知道,打呼的并不是俞朝帆,而是自己的干妹妹,俞朝帆的贴身丫头小扣儿。 小扣儿正和衣伏在桌子上,小嘴微张。鼻孔朝天,哈喇子流了一胳膊,那睡姿真是惨不忍睹。 “扣儿!扣儿!醒醒啊!”齐乐伊轻轻推了推扣儿。 “啊!啊!二少爷回来啦?”小扣儿被齐乐伊推醒。睡眼朦胧的问道。齐乐伊拿起手绢替她擦去下巴上的口水,轻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睡?二少爷他人呢?” “呜呜,我等了二少爷一夜,他都没有回来,快天亮了。扣儿实在撑不住了,就想着先打个瞌睡,说不定,他很快就回来了呢。没想到,天都到这般时候了,他还没有回来!”扣儿自责的说道。 齐乐伊的眉毛拧成了麻花儿。认识到事态的确是有些严重了,俞朝帆虽然表面上放荡不羁,但善于随机应变。跟图青云在一起,绝对是互补型的。如果不是遇上什么类似被土匪绑票的特殊原因,二人断不会这样一夜不归的。 想到这里,齐乐伊心下一颤,拍拍扣儿的头说道:“别哭了。别说是你了,我也打了好几个瞌睡呢。快打起精神来吧。咱们去找找他们。” “他们?难道大少爷也没有回家?”扣儿终于清醒了,急忙问道。 “自己的主子都看不住,也不知你这丫鬟是怎么当的?偷睡懒觉倒睡的挺香的。”方绸儿看不惯齐乐伊姐妹俩的亲热劲,嘴角一撇,揶揄小扣儿道。 “大少奶奶,都是扣儿不好。”扣儿也不解释,当着方绸儿的面,朝齐乐伊低头说道。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方绸儿脸色更加难看了。 “臭丫头!你什么意思?!”方绸儿无的放矢的争道。 “够了!不想找你的云哥哥了吗?”在这样的无理取闹的刁女面前,齐乐伊擅长不怒而威。 “扣儿,昨夜是哪个伙计来报的信儿,说两位少爷晚些回来?”齐乐伊扭头问扣儿道。 “店里的伙计告诉的阿难,阿难给传的话儿!”扣儿立刻明白齐乐伊的意思,“扣儿这就去叫阿难来问话!”说着,小跑着出了门。 齐乐伊和方绸儿对望一眼,各自坐了下来。很快,扣儿就把阿难领了进来。 “店里的小登只让小的传话说大少爷说他和二少爷不回来了,让大少奶奶您先吃着晚饭,不必等他们了。”阿难恭敬的说道。 “他们没说要去哪里吗?”齐乐伊语气平和的问道。 阿难仔细想了想,“小登好像说过那个醉乡楼他也想去见识见识呢。对了,他们是去了醉乡楼了!跟孔家少爷一起去的!” “醉乡楼?那是个什么地方?”齐乐伊自言自语的说道,料想众人也是知之甚少。 “听说是京城里最最最高级的地方,去哪里消遣的都是王公贵族呢。”阿难一副过度艳羡的神情。 “跟着那个孔慈,料想也去不了什么好地方!”齐乐伊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脸怒气的说道。 “我们走!”齐乐伊一声令下,要前去一探究竟。稍微想了想,又摆手说道:“扣儿你在家等消息吧,我和绸儿去就行了。” 扣儿不乐意的嘟嘟嘴,天知道她有多急着去找二少爷,昨儿个可是巴巴的等了一宿呢。但在方绸儿面前,她绝不会顶撞齐乐伊,因此只嘟着嘴儿,点了点头。 方绸儿又开始嚷嚷起来:“我又不是你的丫头,我爱去便去,不要你来吩咐!你走你的就行了,我又不是不知道地方,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吩咐?” “随便你!”齐乐伊懒得搭理她,让阿难前去备轿,一刻也不耽误的往醉乡楼而去。 醉乡楼,在京城,豪华标准绝对是五星级以上的,高雅之士说醉乡楼,是思乡而醉。心照不宣的,更多的人在此,往往都是醉倒在了温柔乡里了。古往今来,食色,人之性也。 第一百四十章蛋疼 从图府往醉乡楼而去,原来路程并不远,穿过三条繁华的大街便是,说起来倒比图宝斋还近便一些。只是方向不同,一左一右罢了。 这醉香楼并不是什么烟花之地,也没有老鸨姑娘们供人消遣,就像后世的宾馆酒店,只提供场地酒食,如果需要特殊服务,请自行预定。且环境优雅,不像妓院肮脏嘈杂,姑娘们一套被褥不知睡过多少男人!因此很受高端大气爱面子的有钱人青睐,孔慈之流穷的只剩钱的公子哥便是坊间的常客。 一大清早的,整条街都寂静恬适,喧嚣前难得的清静,齐乐伊的小轿一声不响的落在了醉乡楼的门前。 才刚落轿,便有穿着整齐的小厮上来热情的掀轿帘,可上来一瞧,轿上坐着位娘子,不禁一愣。再看齐乐伊一脸的怒色,立即会意,料到是哪家公子的家眷前来寻人,搞不好又要闹上一大通了。 日日在这声色之地当差,自然天天见着花枝招展的风尘女子,放浪逍遥的大爷小爷,自然闻声而来捉奸的正室母老虎也没少见。扬言要拆楼子的都 “这位娘子,早起小店还未营业呢,请娘子晚些时候再来!”小厮笑容可掬、热情的招呼道。 齐乐伊正欲发作,细想跟这些当差的小二,也犯不着发火,倒失了身份。随即轻笑一声,换了一副表情,笑眯眯的说道:“小兄弟,我家相公昨个出门身上没带银两,差人让奴家前来送银子给店家,不知小哥方不方便领我进去,把他的帐结了?” 说着从袖兜里掏出一个银元宝,在小二眼前晃了晃,大清早的晃的小二俩眼都直了。“这——”小二吞了口唾沫。从没见过丈夫喝花酒让娘子来买单的主儿,出手竟然这么大方!谁家公子好造化啊! 齐乐伊看他犹豫,作势要收回银子,摇摇头说道:“小哥不帮忙就算了,等他到时候没钱付账,你们掌柜的可别怨咱们没来送到!” 小二这才回过神来,迅速的夺过齐乐伊手里的银子,笑嘻嘻的道:“举手之劳,都是小的应该做的事情,请娘子慢些下轿。随小的进门便是!” 说着小二低头伸出胳膊肘,请齐乐伊扶着自己下轿,齐乐伊却不理。提起裙角,轻轻一跃便下了轿,径直往里走去。 小二急忙快走几步,引齐乐伊往里走着。 “图青云图大少爷在哪里,我先去看看他睡醒没有?” 所谓有钱好办事。齐乐伊一吩咐,小二乖乖的领着齐乐伊往天一字上房走去,心想,反正这娘子说好是来给他家公子送银子的,将来公子或掌柜的责备起来,我只说听信了他家娘子的花言巧语便是了。怪不得我的!怀里那块银子好分量!便是挨几句骂,也是值得的! “娘子,图大公子便在这间上房住着。图二公子就在隔壁!”小二摸摸怀里的元宝,一咬牙,把俞朝帆也给卖了。 “好了,你去吧!”齐乐伊瞟了瞟隔壁屋,心里一股无名火瞬间爆发。将小二从眼前赶走,将耳朵贴在门上先听听里面什么动静。 “图公子看外表斯斯文文。夜里却如此威猛,实在让妹妹舍不得起身呢。”屋里的女子嗲声嗲气的说道,让齐乐伊的心脏倏地停转,手里的拳头也握的紧紧的。一对狗男女!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屋里哪里是一对狗男女! “哼!妹妹你好贪心,一晚上独占着公子,天亮了才让给姐姐!”这声音虽然不嗲,却放浪无比,说完还吃吃的笑了起来,让齐乐伊听的汗毛竖起,两腿发软,面红耳赤。 图青云你敢背着我在外面玩3屁!齐乐伊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再也不听使唤,就要往地上倒去! “齐乐伊,你不能倒!里面的男人如此对不起你,你不能够这样窝囊的倒在这里!” 齐乐伊死死的咬着嘴唇,“可是,我才不要进去呢,我才不要让这些不知廉耻的人脏了眼睛,等回去了,我就跟他离婚!”想到此,齐乐伊的眼泪开闸般喷泄而出,她拿衣袖一抹,就要走开。 刚走几步,隔壁的房门突然大开,只见俞朝帆衣衫不整的从里面走出来,一脸的不高兴。齐乐伊正悲切之际,一见俞朝帆,便像见到了亲人一般,满脸委屈和受伤的望着他。 “朝帆!”她唤道,此刻只想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 “乐、乐伊,你怎么来了?”俞朝帆本来不悦的脸上,立即写满了意外与惊诧,语无伦次的说道。 “图哥哥,你别着急走嘛!”齐乐伊不知道,屋里不仅只有俞朝帆一人,只见一位姑娘穿着红肚兜,露着一身的白肉追了出来,直往俞朝帆身上粘去! “哥哥,你是嫌秀荷伺候的不好吗?”那姑娘一脸的委屈,全不顾门外还有一个人正惊骇无比的盯着他们。 俞朝帆一把把那姑娘甩开,对齐乐伊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乐伊!你、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可什么都没做过!” 齐乐伊还没发话,那姑娘不乐意了,“哥哥,你是说我昨晚没干活吗?咱说话可得凭良心啊!昨晚,我可是一宿没闲着,你自己睡的死罢了,您说这话要是让我家妈妈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 “你住嘴!”齐乐伊突然发疯一般的捂住耳朵,往外冲去。 俞朝帆见大事不好,嘴里说道:“糟糕!昨晚真没喝多少啊!这下完了!”狠狠的瞪了那秀荷一眼,急忙要追上去。 刚走几步,回头瞪着红眼问秀荷道:“我大哥呢!?” 秀荷一脸的黑线,用下巴朝图青云房间指了指,就鼓气转身回屋去了。 “完了!”俞朝帆想起刚才见齐乐伊时她一脸绝望的表情,便知图青云昨晚也没好到哪里去。 急忙一脚踹开图青云的房门,冲进去一看,图青云还赶不上自己呢,还呼呼做着春秋大梦呢。更让他大跌眼镜的是,自己屋里出了个秀荷,图青云床上,可是活脱脱两个尤物呢,见自己突然闯进来,急忙装模作样的拿被子遮住了身子,咿呀呀的叫着。 俞朝帆也不理她们,上前一把扯住光着膀子睡大觉的图青云,竭斯底里的叫道:“大哥!大哥!你醒醒啊!” 图青云被他一摇晃,加上宿醉,立刻觉得头痛欲裂,迷迷糊糊的叫道:“头好疼!” “图青云,我都蛋疼了!你还有心思头疼!快起来!”俞朝帆突然明白了齐乐伊的感受,自己都如此蛋疼,齐乐伊见图青云此状,不七窍流血而死已是万幸了。 PS: 呵呵,今天的字数竟然是2222,我表示震惊!抱歉最近经常断更,实在是我闺女上一年级了,我要辅导她aoe什么的,最近上班也有些累,分身乏术啊,大家凑合看吧,能来捧场已经非常高兴了。但我一定不会让这本书烂尾的,做书,就是做良心嘛! 第一百四十一章此事有蹊跷 当图青云看清自己赤身*的躺在两个衣着裸露的女子中间时,他也立即明白俞朝帆说的蛋疼是什么感觉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怎么这样不知廉耻?”他气的嘴唇发白,一只手拿被子遮住身子,一只手指着正望着他笑的开心的姐妹花骂道。 床上那俩女人岂是一句不知廉耻就能骂住的女人,听了图青云的话,倒好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最好笑的笑话,捂着肚子笑的直打滚。 “笑死人了,原来那么多有钱的大爷,拿着银子来找咱们都是来找让咱们欺负的?哈哈哈,好可爱,这位公子!”说着,做妹妹的情不自禁的探着身子摸了图青云小脸一把,调戏的得心应手。 “朝帆,是她们欺负我的!”图青云狠狠的将那女子的手甩到一边。 俞朝帆对着顶棚直翻白眼儿,“大哥!失了身的又不止你一个,你一个大男人还要人家赔你的不成?快起来吧,乐伊刚走。” “这么说她都看见了?” 还没有从*的悲痛中走出来的图青云闻言,差点从床上掉下来,望着床上嬉皮笑脸的两个女人,只想一脚把她们踹下地去。但毕竟妓女也是女人,他听了俞朝帆的话,也不好意思再难为她们,只摸索着在被子里把衣服穿上,急急的下了床,鞋子还没来得及穿,就要去追齐乐伊。 “你干啥?”俞朝帆一把拉住要疯要颠的图青云,问道。 “你,你不是说乐伊刚走吗? 现在去追还来得及!”图青云急急的道。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咱们这副德行,追上了又怎样?还不是让她更瞧不起咱哥俩?”俞朝帆之所以比图青云淡定,是因为他觉得此刻齐乐伊百分之八十多的伤心是因为看到了图青云鬼混 而不是自己。这个时候,他很自觉的把自己排到了男二号的位置。 “那怎么办?我要跟她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你觉得她信吗?”俞朝帆伸出两只手。左手伸出一只手指,右手伸出两只手指,做出一比二的效果图比划给图青云看。娥皇女英啊,这等艳福岂是一般人可享! “她会相信我的!”图青云的理直气壮在看到俞朝帆的比划之后,一泻千里,再也不敢嘴硬了。 “该死的!”图青云突然拿起拳头朝门上狠狠的打去,只听咣当!一声,门没事,他的拳头却已经鲜血淋漓起来。 床上那俩尤物惊呼起来,终于知道她们俩的确是欺负了这位公子了。 图青云又要砸去。被俞朝帆一把拉住,“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这叫我怎么见乐伊去?她对我那么信任。我居然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我了!”图青云绝望的说道。说着拾起拳头,竟然往裤裆处砸去。 “诶——使不得,使不得,咱图家的香火还指着它呢!”俞朝帆死死的把住发了疯的图青云。 “朝帆,乐伊就交给你了!”图青云忽然一咬牙。无比决绝的说道。 “啥意思?” “我已无颜见她,好在还有你,以后就请你好好照顾她,好吗?请你们珍重吧!”图青云终于收起了拳头,却语出如此惊人的一句。 “我问你啥意思?”俞朝帆一个头俩大,实在不知道图青云这是闹哪样。不就是风流了一夜吗?至于这样寻死觅活吗? “没想到我一肚子四书五经。礼义廉耻,如今竟然声色犬马,做出如此大逆不道、龌龊猥琐、下流无耻之事。就算见了乐伊,我也辩无可辩,只好遁入空门忏悔去吧!”图青云茫然若失的说道。 “我的亲大哥啊!你真以为*的只有你一个人啊?我……我也……”俞朝帆脸一红,有些懊恼的说道。对图青云的守身如玉、视死如归,心里着实自愧不如。 图青云刚放松了的拳头。又紧紧的握了起来,他失控的咆哮道:“你怎么可以也……” 俞朝帆一脸无辜的看着图青云。那意思,大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你有什么权利打我? 图青云终于泄气,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领着自己的兄弟一起出家吗? “大哥,我也没办法啊,我酒量一向不错的,也不知怎地,喝着喝着就醉了,孔慈那小子也……”俞朝帆将图青云难受的样子,急忙解释道。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孔慈呢?” “我怎么会知道?”图青云此时心里已经想到了自我了结以死谢罪这一步,哪里会去理会孔慈那家伙去了哪里? “大哥,不对啊!咱们早些在家喝酒时,也曾喝过三五坛子却醉不倒,为何昨夜还没喝多少就醉的人事不省,连玩了姑娘都不知道!若是我一个人也就罢了,你可比我有数多了啊!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来着!说不好,我们都被人算计了!”俞朝帆似乎白猫警长、福尔摩斯破案剧里找到了蛛丝马迹一般, 紧皱眉头,眼光深邃的望着图青云说道。 “不要找借口了,我说过我不来的,你偏让我来!我时候喝两杯就走的,你偏……”图青云怨妇一般的埋怨俞朝帆,突然他也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只喝了两杯啊,怎么会醉的这样厉害!” 俞朝帆一拍脑门,拉着图青云就走,来到醉乡楼前台,啪啪的拍着桌子叫道:“来人哪!” 门童闻声,急忙上来躬身请安道:“二位公子爷,昨晚睡得可好?” “去你丫的!都要睡出人命来了!孔慈那小子呢?”俞朝帆一把提起小门童的衣领喝道。 “孔……孔……少爷不在,昨晚就回了啊!小的不敢撒谎。”门童望着俞朝帆提起的拳头,连忙摆手道。 “妈的!他酒量还没我的好呢!怎么我醉了他倒没事人似的回家了!打死我都不信这件事跟他没关系!这个泼皮无赖下三滥!”俞朝帆跳脚骂道。 俞朝帆骂痛快了,这才拉着图青云往孔府而去,今天这件事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孔慈酒色之徒如果今天一起醉倒也就算了,但如今三个人喝酒,最有数的两个人醉的跟死人一般,他这个醉鬼色鬼倒拍拍屁股走人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孔慈有理 到了孔府,相对比宿醉刚醒、满嘴酒气的图家兄弟,孔慈今日却是一反常态的彬彬有礼,倒早早的迎了出来。 “二位哥哥,昨晚睡得可好?”孔慈一脸微笑的驱步上前,对图青云和图武林问候道。 “好个屁!我问你,你小子搞的什么鬼?”俞朝帆横眉冷目的问道。 “哥哥这话从何说起?昨晚我和二位哥哥喝酒喝的兴尽而归,当真快哉。只是二位哥哥酒逢知己,千杯不醉,还硬拉着姑娘们作乐不肯回。我也不好扫了哥哥们的雅兴,便替哥哥们结了帐,让哥哥们先玩着,自己个儿就先行回家了。家父管教甚严,是不允许我随便在外过夜的。未能奉陪到底,还请哥哥们原谅才是!” 孔慈一扫平日里地痞流氓的气焰,说话分寸有理,倒像个知书达理的书生,这是决计不正常的。 但即便是一万个不正常,也让图青云和俞朝帆挑不出一个理字,倒显得自己荒淫无度,家教欠缺了。厉害啊!图青云一直站在俞朝帆身后,度量着孔慈的每一个表情,说的每一字,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仍是找不出一丝的破绽来。 “放屁!”俞朝帆却是不吃他这一套的,心里怎么想的,嘴里就怎么说起来。“你硬把我和大哥拉去那种地方喝酒,又叫了那么多姑娘,分明就是没安好心!” “武林哥此言差矣!难道喝酒就一定要喝高,有姑娘在就一定要醉倒在温柔乡?那小弟我便是辜负了这良辰美人了!”那意思,你们自己没数能怪谁。 “你……”俞朝帆还要理论,却也颇感词穷。 “所谓昨日之日不可留,小弟奉劝二位哥哥,万事向前看,且不要再纠结于孰对孰错。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家父还让小弟带话给二位,孔家老宅抵押的期限三日后即到,届时如果二位不能够还钱,且莫怪他不顾两家世交的情分了!”孔慈不愠不火的说道,着实让俞朝帆碰了个带刺的软钉子。 他妈的,到底谁是正派谁是反派啊?俞朝帆心里骂道,嘴上却是半句硬气的话也说不出了。 “多谢孔老弟提醒,十万两银子三日之后必将奉上,请转告孔世伯敬请放心。在下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与舍弟先行告辞!”图青云心里虽然一肚子的火,一肚子的狼狈,一肚子的万念俱灰。可是说起话来依然风度翩翩,立马压倒孔慈三分。 孔慈撇撇嘴,与二人拱手而别。就在孔家大门的门后,以为风姿卓绝的女子,一脸复杂的表情。望着渐渐远去的图青云和俞朝帆的背影们,嘴角的弧线被浓妆掩盖,说不出是哭还是笑。 “大哥!打死我也不信,昨晚的事跟这小子没关系!”图青云和俞朝帆也不坐轿,二人举步而行,俞朝帆咬牙切齿的说道。 “自己认人不淑。贪杯好色,把持不住,又岂能只怪责他人!”图青云面无表情。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他觉得孔慈说的对,任何借口都是借口,掩盖不了自己贪杯好色之嫌。 “大哥,你也这么说!我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喝醉的,又谈何贪杯?我也早忘了昨晚跟那姑娘发生的事情了。又何谈好色一说?若真有啥,倒也认了!”最后一句声音极小。连俞朝帆自己都听不见。 “分明是这小子挖了个坑给咱们跳,这小子也贼阴险了。” “不要再说了,你说的话我信,但也只有我信,乐伊会信吗?”图青云突然生气起来,对俞朝帆吼道。 俞朝帆见图青云一副要疯的样子,只好再不说话,心里想想也是,早上见着自己和图青云那副荒淫无度的样子,齐乐伊只怕已经心碎满地,说啥也不会相信的了。 果然,偌大的图府,迎接他们回家的,只有方绸儿一人。 “云哥哥!你们回来了!昨晚上哪儿去了,绸儿很担心你们呢。”方绸儿的态度简直像春风一样和煦,她不知道图青云和俞朝帆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看到齐乐伊哭的满眼红肿的样子,她就高兴,高兴的找不着北! 俞朝帆远远的打了个寒颤,低声说道:“啥情况?难道还不够乱吗?” “休要胡说!”图青云暗喝道。 “绸,你怎么在这里?我和二弟有要事商议,就不陪你了。”图青云的心情,其实和俞朝帆是一样一样儿的,但仍要制止俞朝帆重伤方绸儿。 “嗯嗯,云哥哥,绸儿听你的。”方绸儿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将头靠在图青云肩膀,撒娇的说道。 “大哥!快些去我书房吧,还有好多事等着咱们做决定呢。”俞朝帆相当的够意思,为难之际,将图青云从方绸儿腻腻歪歪的纠缠中救了出来。 “恩恩,快些走吧,正事要紧!”图青云急忙附和道。 小扣儿这时也从里面跑着出来,“二少爷,大少爷,你们回来啦!扣儿昨晚很是担心你们呢。”跟方绸儿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台词,但俞朝帆却听的极为受用,心情顿时开朗了许多。 “我们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俞朝帆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那言语却是异常的温柔。 “哟!怎么你们一身的酒味?”扣儿突然捂着鼻子说道。 “回头再说!”俞朝帆见方绸儿又要对图青云有进一步亲昵的举动,急忙拉着扣儿,叫着图青云赶紧往里走。 “乐伊呢?”俞朝帆低声问扣儿道。 扣儿看了看志得意满像牛皮筋一样粘着图青云的方绸儿,伸手比划了一个哭鼻子的样子,又指了指齐乐伊的房间的方向。那意思,齐乐伊正在她自己房间里哭鼻子呢。齐乐伊特意不让扣儿跟着她前去寻这哥俩,就是怕俞朝帆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自然此时也不会告诉她,自己在醉乡楼究竟看到了什么。 只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连做梦都不会梦到,图青云这个老实本分风度翩翩的男人居然会在这样的年代里就率先玩起了3劈这样的东西。 齐乐伊此时的悲伤,不是任何人想想就能够明白的,两个自己最心爱的男人,三个妖艳放浪的女人毁了她两世的爱情,原来老天爷处心积虑要导演的是这样一场乱码狗血的悲剧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方绸儿发难 哟!怎么你们一身的酒味?”扣儿突然捂着鼻子说道。 “回头再说!”俞朝帆见方绸儿又要对图青云有进一步亲昵的举动,急忙拉着扣儿,叫着图青云赶紧往里走。 “乐伊呢?”俞朝帆低声问扣儿道。 扣儿看了看志得意满像牛皮筋一样粘着图青云的方绸儿,伸手比划了一个哭鼻子的样子,又指了指齐乐伊的房间的方向。那意思,齐乐伊正在她自己房间里哭鼻子呢。齐乐伊特意不让扣儿跟着她前去寻这哥俩,就是怕俞朝帆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自然此时也不会告诉她,自己在醉乡楼究竟看到了什么。 只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连做梦都不会梦到,图青云这个老实本分风度翩翩的男人居然会在这样的年代里就率先玩起了3劈这样的东西。 齐乐伊此时的悲伤,不是任何人想想就能够明白的,两个自己最心爱的男人,三个妖艳放浪的女人毁了她两世的爱情,原来老天爷处心积虑要导演的是这样一场乱码狗血的悲剧 图青云一拍脑门,不忍心相像齐乐伊此时的心情,痛苦的推了推俞朝帆。俞朝帆身子却往后一缩,连连摇头,却拉着图青云疾走几步。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没走几步,还没见到齐乐伊门前,就见前面凤心正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 “凤心,发生什么事情了?”图青云问道。 “大、大少爷,没没、没事,大少奶奶让我请二位少爷留步,她说她现在谁也不想见呢。”凤心从没试过在图家能够拦住两位少爷的道,因此说话战战兢兢的,连头都没敢抬。 图青云立即一脸的铁青,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什么。转头看看俞朝帆,见俞朝帆也是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 “凤心,大少奶奶究竟怎么了?就算是生气二位少爷昨晚不回来,也犯不着跟自己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怎么办啊!”扣儿天真的以为图青云和俞朝帆只是夜不归宿那么简单,哪里知道他们的风流韵事。 “扣儿,大少奶奶说了,便是你也不要去打扰她了。”凤心再度开口,将扣儿拦了下来。 “大少爷,二少爷。你们快想想办法呀,大少奶奶她这是怎么了?扣儿从没见她这样生气过。你们快去给她道个歉吧,就说、就说以后再也不敢不回家了。呜呜”扣儿见齐乐伊谁都不见。急忙央求图青云和俞朝帆道。 “大哥,怎么办?”俞朝帆转而向图青云求救。 图青云寻思良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一个字也不说,竟愁眉不展的走开了。 “得!我是孤掌难鸣啊!扣儿。咱们先回吧。”俞朝帆开着图青云的身影走远,也拉着扣儿各回各屋去了。 凤心倒是没想到,自己给两位少爷吃的闭门羹会如此简单,毫不费力,不禁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自道“吓死我了。好在两位少爷都没有发火,看来这个家还是大少奶奶做主呢。”于是,立即跑回齐乐伊屋外。低声说道:“大少奶奶,二位少爷和扣儿都走了呢。您不让他们进来,惹得他们很伤心呢。” 良久,屋内一句回音都没有,凤心只好叹口气。再不啰嗦,转身坐在门前的石台上长吁短叹。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轻轻踏来,凤心刚回过神来,条件反射似的跳了起来,说道:“大少奶奶说了,谁都不见、、、” “哟!好大的架子呀!我偏的就要见上一见呢?”说话间,那人已经走到了凤心的跟前,不是别人,正是近来正“竞争上岗”的方绸儿。 “大少奶奶有吩咐,什么人都不让见的。”凤心照本宣科道。 啪!方绸儿一个大嘴巴已经扇了过来,凤心躲闪不及,脸颊上已经留下了五个血红的印记。她惊恐的捂着面颊,小声哭泣起来。 “瞎了你的狗眼!我做大少奶奶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呢!”方绸儿指着凤心的鼻子泼妇骂街骂道。说着就要把凤心扒拉到一边,往里走去。 凤心一边哭,一边用手挡住她的去路,宁肯舍了另一半嘴巴让她打,也绝不肯让她得逞。 “滚开!”方绸儿气急,破口大骂道。 “凤心,让她进来吧!”屋内的齐乐伊突然不急不缓的发出话来,终于解了凤心的围,也让方绸儿更加得意起来,气焰越发的嚣张了。 “死丫头,你找死!”方绸儿狠狠的掐了凤心的胳膊一把,咬牙切齿的骂道,边骂边往屋里走去。 “何必跟一个丫头过不去,找我何事,妹妹有什么话不防直说吧。”齐乐伊端坐在镜子前,头也不回的朝刚进门的方绸儿说道,看来,这个姿势,她保持了好久了。 “呵呵,没事,就是过来找你聊聊天呢。”方绸儿四下打量着齐乐伊新搬的“寝宫”见一切简朴而寒酸,心情大好,看来甚是满意。 “是吗?姐姐洗耳恭听。”齐乐伊仍旧没有回头,就算再与世无争,她怎能愿意让方绸儿看到她哭肿的双眼和憔悴的面容。 方绸儿撇撇嘴,说道:“ 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就不必再装的贤良淑德,温柔体贴了,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齐乐伊并没有回话,方绸儿对自己的敌意,她向来深有体会,且从来不会还口,毕竟,图青云本来的确是她的真命天子。若不是自己从天而降,他们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知道我来干什么吗?哈哈,我就是要看看你心痛、心碎、心死的样子!我今天真的好开心,哈哈哈哈——”方绸儿一阵狂妄的笑声让齐乐伊瞬间汗毛倒竖,她转过脸来,看着方绸儿有些扭曲的脸,说道:“难道心痛的只有我吗?你知不知道昨晚他、他都做了什么了?!” “他做了什么我都爱他!”方绸儿狠狠的冷冷的说道,“你呢?你能做的到吗?做不到,就离他远一点吧!” “你……”齐乐伊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不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昨晚……” “他昨晚只是做了他爱做的事情,怎么?惹到你了?受不了的话,就滚出图家啊!”方绸儿越发得瑟起来。 齐乐伊心里一紧,刚刚收敛的泪腺又发达起来,眼泪在眼间似乎分寸了两股,一股顺着眼窝流了出来,淌过鼻翼,沾湿了衣衫。另一股,却酸酸的涌入了心底。酸彻心扉,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方绸儿见齐乐伊气极的样子,很是得意,“哈哈哈,滚吧,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吧!”说着转身狂笑而去。 齐乐伊用颤抖的双手抹去满脸的泪水,可是刚一抬手,泪又复满面。她气急败坏的对着镜子说道:“齐乐伊!不许哭!你本来就不该在这里的,不是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知己难求 当齐乐伊终于哭倒在梳妆镜前,她的去意已决。 “大少奶奶,您别哭坏了身子!”凤心心疼的看着齐乐伊伤心欲绝的样子,禁不住也是泪落如雨,咽噎着上来劝道。 齐乐伊猛然觉出自己的失态,遂抬起头来,望着镜子中哭的一塌糊涂的一张脸,呆了片刻。转头拍了拍凤心的手,说道:“不打紧,你出去罢,让我静一下。” 凤心擦着泪,依言退出,走到门口,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才将门带上。 屋里又只剩下万念俱灰的齐乐伊, 情路多舛的前世,老天爷对我的折磨还不够吗?本以为柳暗花明,本以为苦尽甘来,本以为君心如铁,却原来竟都是镜中花水中月,抓不牢,把不住,一转眼,一夜间,就全都灰飞烟灭了。 一个声音在心里喊道:为什么要妄下断论,也许图青云是有难言之隐的,也许他是身不由己才一时失足的。在这样的女子三从四德的年代,你究竟想要怎样呢?要他守身如玉,从一而终吗? 另一个声音倔强的回道:如果爱情真的可以这样随便,那么也许早就没有前世今生了。自己早就是俞氏集团的少夫人,和俞朝帆只管恩恩爱爱便可,哪管他人死活? 自己惨无人道的把自己折磨一通之后,齐乐伊终于一脸苍白的将凤心叫了进来。 “大少奶奶,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说。”齐乐伊拉着凤心的手坐了下来。 齐乐伊痛苦至此,此时的图青云和俞朝帆未必就安枕无忧,一个个坐立不安的,恨不得能穿越回昨天。狠狠的把姓孔的揍一顿,然后把那些淫荡的女人通通赶走,以表坚贞之心。 “大哥!这件事,绝对是有猫腻的!我看孔慈那小子今儿就不对,跟老子说话阴阳怪气的,破土豪装什么知识分子!说不定是他故意设的这一个局,置咱俩于不义呢。”俞朝帆愤愤不平的说道。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图青云眉头紧皱道。 “他、他嫉妒咱们比他幸福!比他英俊、比他……”俞朝帆自作多情的说道,蓦然发现,孔慈要钱有钱,要风得风。还真犯不上跟自己过不去,非要请客,还买女人给自己玩儿。 “总之是不对!”俞朝帆一拍桌子。垂头丧气的坐在了椅子上。 “你光棍一条,值得他嫉妒吗?”图青云实在不忍心点破。 “大少爷,二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姐姐她为什么这样生你们的气呢?”扣儿终于找着机会插话问道。 “这,扣儿……在你心目中。你觉得我和大少爷是那种风流淫荡、寻花问柳之小人吗?”俞朝帆脸上一红,觉得再扣儿面前都有些情何以堪了。但随即反问一句,将问题丢给扣儿。 “当然不是!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是正人君子,怎么会风、风流呢?”扣儿实在不好意思将淫荡两字说出口,只好此处省略掉几个字。“ 扣儿伺候二位少爷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了吗?这么长时间。从没见过少爷们夜不归宿,除了昨晚……” 小扣儿话说至此,突然停下。小脑袋歪歪,瞬间知道了齐乐伊为何如此大动肝火了。 “你们,你们难道昨夜去了……”扣儿歪歪斜斜的问道,自知一个丫头家,没资格问东问西。但还是硬着胆子问道。 “扣儿,你可别也想歪了。我就问你,你觉得我们是不是那样的人吧!”俞朝帆有些恼羞成怒,打断扣儿的话又问道。 扣儿为难的看着俞朝帆,不知该如何做答了。 “说‘是’还是‘不是’。”俞朝帆固执的要扣儿给出答案。 扣儿慌忙低头,红着脸摇摇头。 “还是扣儿了解我们嘛!”俞朝帆掩耳盗铃的朝图青云说道。 图青云没搭理他,说了句:“我先上铺子去了,十万两银子还没赚够呢,昨天的活动如火如荼,本是好事,照这样下去不出两日,便可筹到那十万两的本息。谁知出了这档子事,哎!” 图青云沮丧的背影,让俞朝帆自叹弗如,不是说最深爱的人,伤的却是最深吗?怎么自己的心痛程度,远远不及图青云这位仁兄呢?他一回头,迎上了小扣儿探寻的目光,不禁莞尔,苦笑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种人,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呢?难道你比我还了解自己?” 扣儿急忙收回目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在地上不知所措。 “我,我相信二少爷!”那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仿佛被她自己踩在了脚底下。 这厢,图青云也遇到了他的“知己”。 “云哥哥,你怎么了嘛?为什么不开心?就对绸儿说说嘛!”方绸儿截住图青云的去路。 “没事,我正要到铺子里去忙活。”图青云打起精神道。 “云哥哥,你怎么一下子瘦了这么多?”方绸儿说着就要动手动脚的摸图青云的脸蛋。 图青云一下闪过,说道:“没有,我真的没事!”说着,就要挪步。 “你骗我!”方绸儿却突然发难,图青云一转身,却看到了方绸儿满含泪珠的双眼。 “绸儿,你,你还是别闹了!” “云哥哥,我没有闹。绸儿知道云哥哥你为什么难过!云哥哥,我相信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你,我也相信你!我相信你是谦谦君子,我相信你不会在外面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情,我更相信云哥哥你的心里还是有绸儿的!” 若没有那最后一句话,想必图青云会很感激方绸儿的知遇之恩的,但此刻,他只能长叹一声,解释道:“绸儿,谢谢你的信任,我并不是骗你或者瞒你什么,只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了!” “云哥哥,你什么都不必说,我真的懂你。你向来饱读诗书,见到好色之徒,常嗤之以鼻,或敬而远之,你又怎么会在外面寻花问柳,不三不四,令自己名节不保?你生平最恨始乱终弃、无情无义之人,又怎会忍心伤害对你一心一意的绸儿!”方绸儿说的动情,猛地扑到图青云的怀里,紧紧的拥着图青云的肩膀,呢喃有声。 第一百四十五章只差一天 图青云听了方绸儿的话,心里不无触动,如果这番话是齐乐伊所说,那该多好啊!可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值得齐乐伊原谅吗? 见图青云一味的发呆,方绸儿在他怀里也难自处,于是伸手掐掐图青云的手臂,不满的说:“云哥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绸儿,其实我是个大混蛋,昨晚之事……”图青云自我批评道。 可还没等图青云说完,就被方绸儿捂住嘴巴,抢道:“云哥哥,别说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如果连这点信任我都没有,那我又怎么做你的绸儿!”见图青云眼里泛起一丝感激,方绸儿接着说道:“云哥哥,你忘了,从十三岁起,我便给你做衣裳,我陪你读书,习字,你的每一片衣襟上我都绣上一个‘绸’字,表示我无时无刻不赔伴在你左右。” 一番话震动了图青云,也让他脑海里的记忆之渠瞬间打开 ,往日的点滴如山洪暴发般映入他的眼帘。朝夕相处间,竹马绕青梅,只是仿佛转眼间便是沧海桑田,眼前的方绸儿不但容颜改变,连脾性也与从前大相径庭,只是此时说起彼此的过往,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活泼可爱的方绸儿。 “绸儿!”图青云叫道,“是我对不起你!” “云哥哥,快别说哦对不起了,绸儿知道云哥哥只是一时被人迷惑,在云哥哥的心中,始终还是有绸儿的,对不对?”方绸儿一脸期待的望着图青云的嘴唇,仿佛图青云一个字便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 但随即,由不得图青云表态,方绸儿便破涕为笑,挽起图青云的手臂说道:“云哥哥,你不是说要上铺子里忙活吗?不如我陪你一同去如何?兴许绸儿也能帮上一些小忙呢!” 说着。方绸儿便拉着图青云往门外走去,图青云不忍心扫她的兴,也只好紧随其后。 二人乘轿来到图宝斋,图青云先下轿,又扶方绸儿下来,进到店内,伙计们赶紧问好,却见此番图青云领来的女人不是图家大少奶奶齐乐伊,却是另一个女人,伙计们不禁有些迷惑。私下里议论起来。 图青云自然是感觉到了众人的异样,极不自在,但又不好无的放矢。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向别人解释,到底这俩女人哪个是他的前妻,哪个是后妻,因为关于先来后到的问题,实在是太过复杂。说不清楚。 老方止住了伙计们越来越放肆的议论声,上来对图青云请安道:“大少爷来啦!二位里边请坐。”他并不称呼方绸儿,自然再他老方的心里真正认可的是当初跟他患难与共、善良得体的齐乐伊。 图青云点点头,领着方绸儿随老方进了里屋。 “怎么样?还差多少?后天便是还钱的日期了,如果凑不够十万的本息,图家可就有难了!”图青云说道。但心里并不着急,因为昨日便粗略估算了一下,一天的进项。八万两是有的了。 “是!少爷!”老方点点头,犹豫的看了看图青云身边的方绸儿,似乎是说,当着外人不知说话方不方便。 “不妨,都是一家人。你说便是。”图青云说道。 方绸儿一听,得意起来。紧紧的往图青云身边又凑了凑,一脸的扬眉吐气。 “是这样的,大少爷,我昨晚通宵算了一夜,昨个进项确是不错,一天之内能够卖出八万五千两银子,算是惊世骇俗之举了,老方在商界混了一辈子了,还从没听说过哪家铺子能一天之内卖掉*万的银子呢。”老方稀罕的说道。 “呵呵,这全都是二少爷的主意好,双管齐下,将咱们做的活动宣传的尽人皆知,既吸引了卖方,又吸引了买方,连平头老百姓都想要过把卖宝隐。”图青云言语里对俞朝帆充满了赞许,眼下也只有这件事还可令自己稍稍欣慰了。 “是!是!昨个打烊时,还好些个人赖在门口不肯走,说是家里有宝贝要卖呢,我让他们今个请早了。”老方欢喜的说道。 “如此甚好,差一万六千两咱们便凑够那十万的本息了,一日之内应该没问题吧?”图青云问道。 “这……”老方是个保守派,是断不会给图青云打包票的,图青云如何不知?因此并不等他回答,便请他上前头忙活去了,老方感激的退了下去。 “云哥哥,你好厉害啊!一天便赚了那么那么多的银子!”方绸儿张大嘴,一脸崇拜望着图青云说道。 “哪里呀,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最大的功臣可是俞,不,可是武林呢。” “反正,在绸儿的心目中,云哥哥是最了不起的!” 图青云无可奈何的看着撒娇的方绸儿,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商场得意情场遭难啊!她又想起了,至今不肯跟他见面的齐乐伊 图青云还没来得及恍惚,便被方绸儿拉回了思绪:“云哥哥,外面好热闹,快陪绸儿出去看看!” “哦……!”图青云身不由己的陪她起身。 果然,大清早的,图宝斋门口便又聚集了不少的人,一个个满脸的兴奋,仿佛昨晚做了个发财的好梦,门槛下搜罗出个宝贝,价值连城的,今天便要来试试那梦准是不准。 图青云只看了一眼人群,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云哥哥,你为什么摇头,人多岂不是很好,人多生意才兴隆吗!”方绸儿不解的看着图青云。 “唉!话虽如此,绸儿你看,这些都是些什么人?” “哦,粗布衣衫的,看样子都不是什么富贵显赫之人。”俗话说人靠衣装,方绸儿只看了门外一眼,便看出了门口都是平民百姓的居多,实在看不出购买力在哪里,而且一个个手里都拿着些破旧不堪的物件,还当宝贝似的搂在怀里。 “是了,他们这都是来做发财梦的,或许会有些好东西可以收来,但是此番咱们做活动的目的,是为了吸引买家前来抢购,兑换现银,免费鉴定说到底只是一个噱头罢了。”图青云解释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雪中送炭还是没事添乱 “图宝斋岂是嫌贫爱富之所,只是图家眼下之难,实在不是这些布衣所能解的。只差一天了,就算他们手里有价值连城的宝贝,我也难在一日之内鉴定完整,更不容易找到合适的买家来才凑够那万余两的银子啊!”图青云失望的望着店外不断聚拢的人群。 “哦,这样啊,云哥哥,不要着急,咱们图家向来积福积德,菩萨保佑,此次定能遇难成祥的。你看那边不是有个大主顾吗?”方绸儿指着门里一节柜子前的一帮人说道。 图青云顺着方绸儿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门里一节不起眼的柜台边坐着一位衣着光鲜的白衣男子,正神态自若的呷着茶,看门外做着发财梦的人们往门里挤。而摆在他身边的,是一对价值不菲的古代玉麒麟,绿光莹莹,煞是好看。 图青云一看之下,只觉此人从未谋面,但看似却是有些来头之人。当下敢大意,急忙着人叫来老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老方看了看那位白衣男子,立即会意,恭恭敬敬的走了过去。 图青云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看老方如何与那白衣男子周旋。 只见老方上前先是作揖,随即便和那白衣男子热络的聊了起来,至于聊些什么,图青云不听也知道。无非是说自家的宝贝如何做工精美、真材实料,绝世稀有,客官眼光卓绝,气质独特,贵气冲天一类的逢迎话罢了。那男人想来这等恭维话也听的多了,只是淡淡的朝老方一笑,任他海侃起来。 “哼,不就是拍马屁吗?谁不会?”方绸儿对老方对自己刚才的态度不满,此刻得以发泄,她十分不屑的说道。 “绸儿,老方是图家几十年的伙计。在这一行也干了五十多年了,自是有些看家本领 ,你切不可对他无理!”图青云对方绸儿说道。 “哦,知道了,云哥哥,我不说他便是了!不过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跟那个怪人做生意的!”方绸儿不敢顶撞图青云,但依旧还是不服。 图青云说的没错,老方毕竟是做了一辈子古董生意的老古董,在他的妙语连珠之下,那白衣人的目光由原先的轻佻慢慢变的肃穆起来。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那玉麒麟看前看后的,仿佛在印证老方说的话有没有夸大其词。 图青云笑而不语,老方的能力。他从来就未曾怀疑过。 只见那白衣人神态严肃的琢磨了好久,看看玉麒麟,再看看老方,又转过头看看门里门外拥挤的人潮,举棋不定的样子。着实令人好笑。早不似原先闲庭信步,一副看笑话的样子了。 “有门!”图青云点点头自言自语道。 “云哥哥,你怎么知道有门儿?”方绸儿歪着脑袋问图青云,其实那白衣人的神她早看在眼里,只是看图青云不搭理她,因此无话找话道。 “没什么。我也是猜的。”图青云头也没回的说道。 “哦!”方绸儿无语,只好乖乖的坐在图青云身旁,四处观望着。 良久。只见那白衣人右手一拍桌子,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俯身在老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老方先是畅然,而后眉头微皱。转过头来看了那图青云,又回过头对那白衣人说了一句话。便相互做了个揖,转身向图青云这边走过来。 “大少爷!借步说话!”虽然图青云对老方说过方绸儿不是外人,老方还是不习惯当着方绸儿谈要紧事。 图青云只好跟方绸儿打了个招呼,随老方来到后屋。 “大少爷,您独具慧眼,这人的确是个主顾,也是爱玉之人。他是真看中了咱这对玉麒麟呢。”老方先为图青云吃了一粒定心丸。 “哪里,还不是方叔您口才了得!”图青云绝不是居功自傲之人,急忙夸奖老方道。 “不实,不实,只是这位爷看中了宝贝却没带够银两,又不想错过这件宝贝,因此派我来跟您商量商量,能否先交了定钱,等明日带够了银两再来取货。”老方问道。 “若在平日里,这有何不可?只是明日便是咱们还钱的日子了, 如果真的来了,确实可以解咱们燃眉之急。但如果……”图青云十分为难的看着手里的账本盘算道。 “如果让他交了定钱,他明日又不来,咱们如何是好?并且这对玉麒麟既许给了他,若是遇到了好的主顾,咱们又不能出手,到时候只能干瞪眼。”老方补充道。 “正是这个理儿,我说过,今日能不能筹够一万五千两银子,可是关系到图家生死存亡的关键。决不能有半点差池的!”图青云在屋子里来回的踱起了步子,左右拿捏不定。 “是啊,大少爷你有所不知,昨日活动搞得火爆,生意做的好,店里值大钱的宝贝都出的差不多了,现如今,能够卖上一万两以上银子的宝贝也就只剩下这一件了。”老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继续又道:“所谓命悬一线,还请大少爷您定夺。” 是啊,图青云在心里盘算,事到如今,如果允了那人,便是将所有希望寄托于此人身上。万幸他回来了,则皆大欢喜,买卖两欢。但万一他失了言,或者延误了交钱的时间,耽误了图家赎宅子的时辰,则是置图家于万劫不复之境遇了。 说的好听是命悬一线,说的不好听,这便是一场筹码极高的赌注,任是谁,也不敢妄下断论。更何况图青云一向出事谨慎。 “方叔,还劳您先过去稳住哪位客人,此事非同小可,我还需在斟酌一下。”图青云恭敬的对老方说道。 何须多言,老方点了点头,又出去对付那位白衣人了。 究竟是雪中送炭,还是没事添乱,图青云掀开帘子,定定的打量着那白衣人的身影。 一袭白衣,乍看显得温文儒雅,却又没有遮盖住他身上的一股精明之气和市井的味道。一脸的胸有成竹偶尔流露出一丝得意,显然是觉得自己肯定会应了他的请求。图青云也算久经商场,但看此人,此番摸样,却依旧是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白衣一去不复返 “云哥哥,他既然是看中了咱们的宝贝,又要交定钱,咱还怕他反悔不成?依我看,就应了他吧,多收些定钱便是了。”方绸儿见图青云久久不肯做决定,便在一旁劝道。 “嗯,绸儿你说的有道理,若是平日里,我早就求之不得的应了他。但现如今情况不同,咱们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急等着这一万余的银子救命,明日倘若他来了,那么皆大欢喜;倘若他不来,耽误了赎房契,我就悔之晚矣了。”图青云不厌其烦的说道,明明白白的道理,却终究是找不出最完美的答案。 “那就拒了他!省得他出尔反尔!”方绸儿说的倒很痛快。 “让我再想想……”图青云一反常态的优柔寡断起来。 “云哥哥,你看!他要走了呢。”方绸儿指着白衣人喊道。 只见那白衣人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打断了正侃侃而谈的老方,站起了身子。 只听他说道:“怎么掌柜的这样不痛快! 若不愿意卖,就休要耽误咱们的功夫!” “哪里,陈大官人,您这样的大主顾,咱们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意卖!您稍安勿躁,我再给您问问去!”老方好说歹说,终于将那人按住,再回过头过来请示图青云。 “大少爷,还请您速速拿个主意,这位陈大官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老方一脸为难的说道。 早些还熙熙攘攘的店面,此时已经安静了许多,大多数人怀揣着发财致富的梦而来,却不得不再次将斑驳不堪的老物件拿回家,继续做夜壶用。少数人不肯接受宝贝不是宝贝的现实,仍然在跟店里的伙计们据理力争,最后还是铩羽而归。 “云哥哥。你快答应了吧,等人家走了,你才悔之晚矣了呢!”方绸儿急的直跳脚。 “今日不比昨日,倘若错过了这位陈官人,只怕……”老方也有些沉不住气了,毕竟今非昔比嘛,一天八万的营业额是绝不可能天天见的。 “罢了罢了,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堵上一堵了,看着为陈老板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方叔,您去跟他立个字据。定金最少一千两银子,明日午时之前必须来交全款,若晚来一刻。则没收定金!”一千两的定金着实不少,图青云想探一下这位陈老板的底线。 “好咧!”老方得令,快步走到陈姓白衣人的面前,凑近了说了一会子话。没想到你姓陈的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就答应了。 “你放心吧。云哥哥,这位陈老板可是个有钱人呢,他明天一定会来的!”方绸儿望着白衣人痛痛快快拍在桌子上的一沓银票激动的说道。 “呵呵,但愿如此吧!”图青云也松了一口气,兀自宽慰道。 很快,老方便同白衣人立好字据。收下了一千里的定钱,又把摆在台面上的玉麒麟收了起来,装在箱子里。让人锁了起来。那白衣人这才满意,同老方道别。 妥妥的,白衣人带着图青云满怀的信任和期盼走了,哪知道,白衣一去不复返。青云无语悔断肠。 孔慈双腿翘在图府正厅的茶几上,懒洋洋的抖着脚尖。四处打量着屋顶。 “不气派!这要是我,就一溜的黄金瓦镶上去,再挂几排珍珠帘,这样才配的起咱孔家的大家风范嘛!”他望着屋顶中规中矩的装潢说道。 俞朝帆没搭理他,把阿难叫过来问道:“大哥那边还是没来人吗?不是说午时之前那人肯定来送银子吗?” “回二少爷,大少爷那边已经去看了好几趟了,总是说再等等,再等等。”阿难焦急的说道。 “等、等、等,已经过了午时了,再等,黄瓜菜都凉了!”俞朝帆有些气急败坏。 “小坤子,记着回头叫人来先把这屋顶子给我拆了,按我说的办!黄金瓦、珍珠帘,一样都不能少!”孔慈听了暗阿难道话,更加有恃无恐起来,张牙舞爪的对身后的小喽啰吩咐道。 “姓孔的,你别得意的太早,我大哥一定会凑齐银子送过来的, 你这种卑鄙下流的小人,早晚会遭报应的!”俞朝帆气不过,骂道。 “我再下流,也不会亲兄弟一起睡窑姐啊!哈哈哈”孔慈笑的龌龊,让俞朝帆恨得咬牙切齿。 “你小子,混蛋!好,今天我就跟你新帐老帐一起算!”说着,俞朝帆上前一步,就要提起孔慈的衣领,却被孔慈身边的狗腿子拦住,几个人将他架住,俞朝帆只觉得心上一股怒火升起,好似飞来神力,抬腿向其中一人踢去,力道所及,那人惨叫一声捂住了肚子倒了下来。 俞朝帆喜道:“原来我会武功啊!”俞朝帆不知道,图武林自幼爱习武,虽没有达成,但腿脚上还是有几分真功夫的。只是俞朝帆从来不自觉而已,此刻被几个下三滥控制住,自然就超常发挥了! 只见他不慌不忙,上蹿下跳,左右开弓,前躲后闪,终于,寡不敌众,被那几个人按倒在了地上。 “我日你祖宗!”俞朝帆身子已经动弹不得,只好嘴上逞能。 “姓图的,还敢嘴硬!给我掌嘴!”孔慈收起来脸上的淫笑,吩咐手下道。 那狗腿子迫不及待的挽起袖子,就要上来,俞朝帆骂道:“姓孔的,你这是私闯民宅,现在这房子还不是你姓孔的呢!” “先掌了再说!” “日你祖宗!”不得不说,俞朝帆在文明礼貌方面做了不好的典范,一下子就把老实巴交的阿难教坏了,只听他一声京骂,冲了上来。 别看阿难平日里三脚踢不出一个屁来,窝囊的要命,关键时刻还真能挺身而出,闭着眼据冲了上来,把毫无防备的几个狗腿子撞的四下散开,俞朝帆一个借机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和阿难背靠背站了起来。 “干的好,阿难!” “嘿嘿!”阿难摸摸后脑勺,很威武的向地下啐了口唾沫,挑衅的又把他们围了起来的狗腿子们。 眼看着一场恶战又要开打,此时门外必会传来一声“慢着!”然后走进来一位或威武或妩媚的人物。 PS: 惨淡的成绩终于让我的文学梦破碎,但我始终没忘当时的承诺,就算再烂,也绝不烂尾。 第一百四十八章要多恨有多狠 看到来者,除了孔慈原封不动的翘着二郎腿得意的笑着之外,在场之人皆是诧异无比,只见该女子身形娇小,目光却极为凌厉,她一声娇喝“慢着!”所有人便住了手,打仗的气势也弱了许多。 “二、二奶奶!”阿难好不容易激发出来的斗志,一下子化为乌有,失声叫道。原来这女人便是先前携巨款出走的图武林的前妻方锦儿。她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俞朝帆,仍旧是满脸的恨意,当然,她并不知道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早已不是图武林,而是穿越而来的俞朝帆。 俞朝帆也瞪大了眼睛望着门口进来浓妆艳抹却满面冰霜的,不知该如何称呼,又感到她现在进门,实不知是敌是友,索性一句话也不说,先看个究竟再说。 谁知,俞朝帆的沉默激怒了方锦儿。老夫妻再相见,就算从前有再多的不快,你怎么能对我视而不见、视若无睹呢? “姓图的!别来无恙!”方绸儿咬牙切齿的说道。一个女人,当爱与恨同时升腾在心中,纠结不已时,往往表面所表现出来的恨要比心中暗怀的爱要强烈的多。 因此这话听在俞朝帆的耳中,跟“姓图的,你还没死?”的意思有些差不多。 俞朝帆跟方绸儿一穿越便是夫妻,要说也算情浅缘深,但他的一门心思全在了齐乐伊的身上,因此对方的感情可以说是浅的不能再浅了。就算当初遭她背叛,赎款被她拐走,差点和图青云俩命丧匪窝,他对她的感觉依旧跟路人所差无几。当然,对她的人品还是持保留态度的,只能轻叹一声,这女人。太XX恨了!因为一纸没生效的休书,差点让图家绝后! 饶是如此,俞朝帆也从不后悔当初写了那封休书。 “还不错。”俞朝帆见方锦儿进门之后,与孔慈很有默契的对望了一眼,心里暗道,这俩人怎么还有一腿? “什么二少奶奶?锦儿马上就是我孔家独一无二的大少奶奶了,二少奶奶?哼!也看我们家锦儿稀罕不稀罕!”说着,弄出一副猥琐的样子直勾勾的盯着方锦儿,那哈喇子都快留下来了。 孔慈此话一出,方锦儿心里很是厌恶。但却觉得对不咸不淡的图武林来说,是最好的报复了。因此也只是略微不快,并没有多说什么。 “原来如此。恭喜二位了!今日孔家贤伉俪造访我图府,还真是让鄙府蓬荜生辉啊!哈哈哈”俞朝帆拱手冷笑道。“来人!给孔家少奶奶上茶!” 方锦儿被他气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只想上去给这个嬉皮笑脸的前夫一个耳光,骂他一句“陈世美!” 孔慈却嘻嘻笑着对方锦儿说道:“哈哈,图兄如此客气!别说是一碗茶。整个图府马上就是咱们的了。我刚才吩咐下去了,咱们要是住进来,一定要把这里修的更加气派,更加合娘子你的心意!” “世上有一种人,很是奇怪!好端端的老想住别人住剩下的房子,用别人用剩过的东西。一丝也不觉得嫌弃,还拿着当宝了!怪哉怪哉!孔兄,你还真是有着很特殊的爱好呢。”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图武林,你个王八蛋!”方锦儿一拍桌子一声怒喝,嗖的站了起来,被气的是花枝乱颤、妙容失色。“若不是你当初负心薄幸,跟你那好大嫂勾搭。我又怎么会负气出走!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岂敢。岂敢,在下这一辈子都不敢再得罪尊下了,不然只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俞朝帆想起当时和图青云在度崖山上的惨境,便在也难在方锦儿面前保持风度了。 “哼!只怕是已经晚了。”方锦儿冷冷的道。“要知道,今天,我是来收房子的,可不是来跟你叙旧的。” “是以孔家少奶奶的身份吗?”俞朝帆问道,其实心里也早就猜出了七八分,这女人跟孔慈的关系,看来绝非寻常了。同时心里也暗暗叫苦,唯女子也小人难养也!这小女人要是耍起手段来,只怕要比孔慈难缠百倍。 “哼,夫妻一场,你就这样小看我?”方锦儿苦就苦在明明物是人非,她却只道是人在心非。“当初抵押给齐乐伊的那十万两银子,可是我方锦儿出的,孔家未出一分钱,也就是说,你和你大哥还有命活到今天,全是拜我这个被你休出门的女人所赐。” “你当初那么恨我,为什么还要借钱给乐伊来救我们?”俞朝帆大为不解。 “你只知道我恨你,却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为了恨你,为了报复你,我做任何事情都不嫌麻烦的!哈哈哈……”方锦儿说到痛快处,一阵狂笑,让俞朝帆头皮都发麻。 “当初如果就让你们痛痛快快的死了,今日,我还能站在这里看着你变成一只丧家之犬吗?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今日一过,我要亲眼看着你们一个个从我身边滚出去,永世不得翻身!”最后一句话,方锦儿说的咬牙切齿,淋漓尽致。 “感情的事,合则来,不合则散嘛!你又何必这样不依不饶的,好像我杀了你家八辈祖宗一般。没必要,真是没必要极了,你报复了我,难道你自己 就快了了吗?宽宽心吧,大小姐!就算没有这栋老宅,我们一家人也可以活的和和美美,快快乐乐的。”俞朝帆就像一个高中老师一样给方锦儿不厌其烦的讲起大道理。 “哼哼!没有了宅子,再没有了铺子,断送了图家百年的基业,我看你们到时候还和和美美的起来吗?”方锦儿发狠道。 俞朝帆无言,心里突然想起,先前孔家入股图宝斋的银子,保不齐也是这个女人的。那么他们入股的动机就决然不纯了,后果……不堪设想。 “你还真是用心良苦!那么入股图宝斋的银子也是你出的了?怪不得呢,孔老爷子当初答应的那么痛快,感情他是坐山观虎斗,一毛未拔啊。”俞朝帆看了一眼猪一样的孔慈,心里却暗暗自责起来,当初拉孔家入股的主意,可全是自己出的,自己当初怎么就没考虑周全呢? “你还不算太笨,对了,我就是用你们图家的老本,收了你们图家的老根。我要让你们无容身之处,再看看你们还怎样叔嫂通奸,肮脏无耻下去!” “ 第一百四十九章讨债 “就算我负过你一次,度崖山一事,你已经落井下过石了,几乎置我和大哥于死地,如今又何必如此费尽心机,赶尽杀绝呢?为了报复我,你甚至放下身段跟这种小人厮混在一起,这样糟蹋你自己,你觉得值得吗?” 俞朝帆怒道。 “你也配说别人小人?嗬!真是滑稽!你始乱终弃、喜新厌旧、叔嫂通奸、就是君子了吗?成亲前,你痴迷于那个彩霞,日日为了她茶饭不思,从来也不拿正眼看我。我无话可说,只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自己福薄,怨不得别人的。”方锦儿说到此,已经是泪流满面,终归是有爱才生的恨,回忆起从前,她此刻的心里并不比俞朝帆好受多少。 俞朝帆并不知图武林和方锦儿婚前的情仇,此时听言,心里也不禁感叹,也许他当初写的那封休书,实在是太过仓促,又伤她实在太深。 “谁知道,走了个彩霞,才成亲没多久,你又贪图富贵 ,要休了我,想做王爷家的驸马,我一心一意的待你,没想到你的良心全都喂了狗!可到头来你的驸马没做成,我还是原谅了你,我相信我对你的好,总有一天会让你回心转意的!哈哈哈……结果呢?图武林,我处心积虑为你谋划一切,只为了能帮你在图府执掌大权,你倒好,到头来,又跟你的好大嫂好上了!而我竟还傻傻的要拼了命的上度崖山去救你!若不是那晚我在屋子里找到了你事前写好的休书,我只怕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你出卖、抛弃!你要问我有多恨你,我告诉你,图武林,天有多高,我就有多恨!地有多大,我就有多大的怨!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要让你用生命来偿还!”方锦儿死死的叮住俞朝帆,最后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牙切齿的样子,令俞朝帆汗毛倒竖。 “我,真是混蛋!”俞朝帆听完方锦儿的控诉,突然发现原来这也是个为情所苦的女子,自古多情总被无情苦,可是,图武林欠下的情债,他俞朝帆又怎么甘心替他背上呢? 谁知。俞朝帆一时的怜惜错愕,竟被方锦儿当做是求饶的信号,“怎么?终于知道你自己混蛋了?可是我告诉你。图武林,一切都已经晚了!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都不会!我更不会放过你们图家的!” “我只是觉得自己也许伤害你真的很深,自然也怨不得你打击报复,只是我跟你的恩怨。你又何必牵扯这个图家,我的父母待你应该不错,你忍心让他们流落街头吗?” “我的亲姐姐呢?她满心欢喜的嫁给了你大哥,结果却在新婚之夜死的不明不白,我又怎么忍心不替她包这冤死之仇?你和你大哥,一个个全都是薄情寡义。就算把你们千刀万剐都难解我与姐姐心头之恨!”方锦儿仿佛恨上了瘾,陈年旧事一桩桩的拿出来跟俞朝帆算起了总账。 “锦儿,你姐姐还在!”插话的。是图青云,他此时的脸色难看之极,“锦儿,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自暴自弃。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啊!你姐姐若是知道,一定会难过的。对了。你姐姐回来了,就在我府上住着呢,只是……只是模样有些变化,但她的确是你的姐姐啊!” 图青云急切的想让方锦儿看一看此时的方绸儿,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跟方锦儿解释她姐姐附在了不知的身上,早已变换了容颜。 图青云把站在他身后的方绸儿拉出来,推到方锦儿的身前,说道:“你看,她就是你的姐姐绸儿!她可惦念你了。” 谁知图青云不说还好,方锦儿一看到方绸儿,立刻像触电一样的大笑起来,一个那样娇小的女人,声嘶力竭的笑着,笑的所有的人愕然、颓然、悚然! 所有人不解的看着这个要笑抽抽了的女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等她笑够了,再问问她哪里不舒服。 图青云怕方锦儿的样子吓到身旁的方绸儿,伸手欲揽她到怀里,却被方绸儿倏地推开,好像他身上长着有毒的刺一般。 图青云意外的望着方绸儿,实在不解她这是为什么,难道姐妹相认导致二人性情如此怪异? 漫长的等待过后,方锦儿终于笑够了,谁也参不透,她这笑究竟是姐妹重逢的喜悦之情,还是大仇将报的快意恩仇。 “不知,还不给我过来!”方锦儿收住笑脸,突然无比凌冽的对方绸儿叫道。 方绸儿低下头,从图青云和俞朝帆惊诧的目光中走过去,一直走到方锦儿的身边,她的右侧,是正得意洋洋看好戏的孔慈。 “绸儿,你……”图青云懵掉的脑袋嗡嗡作响,一时之间语无伦次。 “方锦儿,你也太过分了!”还是俞朝帆脑袋反应快,此前对方锦儿生出的一丝丝怜悯之情,立刻消失殆尽,这女人也是在是太过阴险了! “图武林,我至今都还没有机会对你说这样的一句话吧!要说过分,可是你先过分在先的。”方锦儿感觉到自己终于如愿以偿的伤害到了俞朝帆,快意的很,因此并不在意俞朝帆怎样说。 可怜图青云,还是一副云里雾里不知所谓的样子,看看方锦儿,再看看方绸儿,最后看了看俞朝帆,一副求解的模样。 “大哥!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个什么绸儿根本就是个卧底,是方锦儿安放在你身边的一颗棋子啊!她才不是你那个什么青梅竹马转世呢!”俞朝帆彻底服了图青云的情商,真不知他是真不明白,还是不愿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棋……棋子!”图青云看来是三者皆有,他紧紧盯着不知的脸,仿佛大树下躲雨,被雷劈了的样子。外湿内焦啊! “算你聪明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偷你大哥的女人!不过不知的确是我亲自挑选的丫头,她长得也的确跟我的姐姐有一些想象,不然又如何能骗得过你们的眼睛呢?”方锦儿嘴角一翘,甚是得意的说道。 第一百五十章大白 “哼!我早就怀疑这丫来历不明,好端端的晕到我大哥怀里去了,一来就八面玲珑的,只是没有想到她的幕后主使竟然是你!怪我大意了!”俞朝帆瞅着不知,捶胸顿足的说道。 “什么?你早就怀疑?!”闻言,图青云更是大惊,难道是众人皆醒我独醉? 方锦儿则十分不屑的白了二人一眼,双臂交叉于胸前,气势很是凌人。 “我的傻大哥,你也不想想,为何当初大娘娘非要将她要到自己房里去了,还不是怕这丫头太会来事,搅合了你和大嫂的姻缘。当然,谁也没有料到她有这么大的来头,都只当是寻常的姑娘,想要攀高枝而已。就连大嫂当初未必就没有想过这些,只是她太善良,太能退让,所以才给了这丫头可乘之机。”俞朝帆分析道。 “乐伊她……我对不起她,平白的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图青云无限悔恨的说道。 这话引起了方锦儿的反感,她皱了皱眉,挖苦道:“少在这儿假仁义了,要说受委屈,有谁比我姐姐受的委屈多,她死了,你还不照样又结新欢,你们男人,哼!全都是一个样儿” “你不该用你姐姐的名义来骗我,她在地下有知,也不会安息的!”图青云的目光从不知的头上扫过,如今,他连一眼都不想看到不知那张脸。 “我倒觉得我姐姐会很乐意看到我是怎么将你们一家老小统统赶出图家的!”方锦儿将手从不知的脸上抚过,痛快的说道。 “你妄想!大哥,快把银子拿出来还给他们,将他们赶出图家!”俞朝帆激动的对依然呆若木鸡的图青云说道。 “银子……银子只有九万两,只怕要宽限几日才可。”图青云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半天才从口里蹦出这么几个字。 “宽限?图兄说的什么玩笑话?当初借钱时,可是白纸黑字写着呢。今天要么一分不少的给钱,要么走人,你们快快做个了断吧!”难得孔慈老老实实的看完了好戏,此时急忙跳出来狐假虎威道。 俞朝帆也不可置信的望着图青云:“大哥,你不是说今天那人必来送银子吗?怎么这会子……” “哈哈哈……”俞朝帆话音未落,方锦儿又狂妄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俞朝帆恼道。 “不知,你说说,堂堂图家二位大少爷,竟连咱们一个雕虫小技都识不破,到了此时。还眼巴巴的等着王常来送银子呢。”方锦儿并不回俞朝帆的话,却跟一旁的不知闲聊起来。 不知此时有了主子撑腰,也在没有适才的局促不安。一脸的主子英明的谄媚相。 “是啊,小姐,王常早领了您的赏钱花天酒地去了,哪里还会到这里来救他们的局儿?图大少爷,告诉你们吧。昨天那个白衣人跟我一样,都是我们家小姐事先安排好了的,就是要占了那值钱的玉麒麟,让你们手里再没有筹码!”不知不知羞耻的说道。 图青云闻言,万念俱灰,一股邪火上来。一拳向他身旁的八仙桌砸去:“都怪我!都怪我有眼无珠,断送了图家的大好前程,断送了乐伊的幸福……” “要怪就怪这个女人太毒辣。咱们已经尽力了,大哥!”俞朝帆安慰图青云道,转过脸对扣儿说道:“扣儿,去请大少奶奶过来,有些事情今日也该水落石出了!” 扣儿闻言。却纹丝未动。 俞朝帆又说道:“快去罢,等什么?” 扣儿这才面露难色。结结巴巴的说道:“少爷,大少奶奶并不在家。” “什么?!”俞朝帆和图青云异口同声的说道,今天太多的打击,已经让他们疲惫不堪,但一听说齐乐伊已经不在府上,二人再也难以自恃,仿佛天要塌了下来。 “她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和大哥?”俞朝帆急道。 “乐伊,看来你是永远不会原谅我了!”图青云颓然。 “大少奶奶不让我告诉你们。”扣儿也不知道自己听从齐乐伊的话到底是对还是错,低着头说道。 “嗨!真不知道你们女人是怎么想的。我让你去叫她,就是要让她来听听,想必昨日我和大哥在醉乡楼*一事,也是这个女人安排的!”俞朝帆不忍心责备扣儿,只顿脚说道。 “哈哈……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们,的确是我安排的,我就是要让齐乐伊尝尽我和姐姐受过的苦楚,让她知道被自己心爱的男人背叛是什么样的滋味!事实证明,你们男人根本就是经不起任何考验的,这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方锦儿丧心病狂的笑道。 “卑鄙!”俞朝帆虽然早就怀疑有人使坏,起先他只是怀疑孔慈,但又不认为孔慈有如此高的智商,如今方锦儿主动承认了,倒让他火气不由的冒起了三丈,禁不住骂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怨不得没人爱你,你本来就不值得别人去爱!你早晚会后悔你的所作所为!” “你放肆!来人,给我砸!”方锦儿被他深深的刺道,朝着孔慈手下的打手就喊道。 “谁敢!”俞朝帆和图青云挺身而出,朝周围的人喝道,阿难仍旧站在俞朝帆身后,跟孔慈的手下对持起来。 “我自己的房子,我爱砸便砸,你们谁敢阻拦!”方锦儿从袖兜里掏出一张契约,抖落在图青云和俞朝帆的眼前,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等着,我这就去把铺子当出去,就是死也要给爹娘把宅子留下来,这里是我图家的根,我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图家落入你这等小人的手里。”图青云说道。 “只怕图兄又要白忙活一场了!你忘了?图宝斋有我爹的股份在里面呢,他不同意,你上哪里去当?你们还是认命吧!谁让你们得罪了我家小娘子呢。嘻嘻嘻”孔慈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一脸淫笑的凑到方锦儿的脸前,笑道。 图青云这才暮然发现,图家所有的后路早已经被人家死死的堵住了,此时只怕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一种绝望的恐惧的无助涌上心底,图青云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跟俞朝帆面面相觑,兄弟俩相对无言,这事,两个人都有份,谁也难辞其咎。 第一百五十一章不妨笨笨 “哈哈哈……” 方锦儿得意的笑了起来。 “看你们两个堂堂大少爷的可怜相,真是好笑极了!可惜狐狸精齐乐伊不在这里,要不然,这出戏一定更精彩!” 她这么一说,俞朝帆和图青云倒觉得齐乐伊不辞而别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省得跟他们在一起受此大辱了。心下反倒宽慰了许多。 “哼!不见得你现在就比咱们开心多少,你的笑,是笑给别人听的。你的心,只怕并不是这么痛苦罢。”俞朝帆反唇相讥道。 “哟!见不得姑奶奶我笑啊!我告诉你,本姑奶奶现在就是开心,开心死了!哈哈哈,看谁还敢欺负我,看谁还敢拿我和姐姐不当回事!” “你错了!”门外悠然飘进来三个字,让方锦儿放肆的笑声戈然而止,众人愕然抬头之际,门口迈进来一位美少妇,气质淡定,优雅大方的走了进来。 “乐伊!”俞朝帆和图青云异口同声的叫道。“你怎么回来了?”二人相视一望,再次同时发声。 “哼!狐狸精!你是回来看你的负心郎怎么倒霉的吗?”方锦儿倒是很淡定,冷哼一声说道。 “此话怎么说?”齐乐伊一笑,反问道。 “他们是怎么背叛你的,你不是亲眼见过吗?还装什么糊涂?你总算知道了吧?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见异思迁,好色枉义、不可救药!” “哦?妹妹又怎么知道我是亲眼见过我丈夫背叛我的?莫非,你也亲眼见过?”齐乐伊又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说话间,眼光从俞朝帆和图青云的面前掠过,似乎是给他们二人吃了一粒定心丸。 “我……我见过又怎样?没见过又怎样?他们现在跟我已经没有一点关系了。倒是你。狐狸精!你抢了我姐姐和我的男人,现在报应来的可正是时候!”方锦儿快意的说道。 “你若见过,想必知道其中之蹊跷。你若没见过,只怕如今你的离间计不能如你所愿了。你的男人,并没有人存心去抢,有些事,只能说是命中注定,你和他缘尽于此,我劝妹妹还是放手了吧。至于你的姐姐,在我心中。也把她当做我的姐姐来待,来敬。倘若她能重新回来,我必如你一样称她一声‘姐姐’。会还她和青云的一片晴天。”齐乐伊真诚的说道,诚挚的目光中甚至对方锦儿透出一丝关爱。 俞朝帆和图青云听完她此番话,急忙面面相觑,在心里把这个女人结实的夸赞了一顿。 “乐伊,说的好!”俞朝帆说道。 “呸!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先管好你自己罢!他们出去鬼混的时候。你还不是一样傻子似的候在家里。”方锦儿狠狠的说道。 “他们是不是鬼混,只怕妹妹比我心里清楚。有时候,人的眼睛看东西未必有她的心看的敞亮。而眼睛看走了眼,就会伤了心,如今,我之所以回来。是因为相信我的丈夫在我心中从来就不是眠花宿柳之流,他们的清白最需要我来澄证!” “乐伊……”图青云痴痴地望着齐乐伊,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够了!你们这些人!要演戏也请换个地方吧!这屋子现在已经不属于你们姓图的了!能看着你们身无分文的从图家大门滚出去。对我来说已经是再快乐不过的事情了!来人,给我把他们赶出去!还有屋里的两个老东西!”齐乐伊和图青云、俞朝帆的默契突然激怒了方锦儿,她冷笑一声,朝手下喝道。 一直插不上话的孔慈,此时也立时来了劲。嚷嚷着就要带着几个手下动气手来。 “慢着!”齐乐伊轻喝一声,“妹妹。你看这是什么?倘若我们一文不少的还了你的银子,是不是我就依然可以略尽地主之宜,留妹妹在这里喝口茶再走不迟。”齐乐伊手里突然多了一张银票,方方正正的出示于方锦儿的眼前,让方锦儿嘴角的笑意瞬间冷冻、僵化。 “两万两银子,该足够了吧?”齐乐伊问道。 “什么?你这个……笨女人、傻女人、狐狸精!”方锦儿嘴角刚化冻,立马哆嗦起来,想是被齐乐伊真的气到了。 “乐伊!”图青云和俞朝帆受到的触动并不比方锦儿少,只是,他们心中更多的是感动和愧疚。两个男人想拼命保护和爱惜的女人,最后竟然反过来不计前嫌的救了他们两人于危难之中。 齐乐伊却并不回头,现在还不到上演喜相逢时候,且让他们在诧异一时。她仍然定定的望着方锦儿,女人之间的战争不像男人之间的金戈铁马、血流成河,刀光剑影皆在无形之间,哪怕现在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利剑,她也绝不愿意用仇恨衍生出来的仇恨来解决仇恨。 “锦儿,就在前天,我这个狐狸精,还和你一样的肝肠寸断,我自己深爱并且相信的男人,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倒在了别的女人的温柔乡里,极尽龌龊无耻之事?我想到过一死了之,但我又知道男女之情是一死也不能了却的事。” 说话间,齐乐伊看到方锦儿的眼神忽然低垂,微微的发起红来,想必,为情所伤的女子,不约而同的都会想过一死了之,只不过,幸而,大多数只是想想。 齐乐伊继续说道:“他的身影会跟着你到下个轮回里,纠缠不休。于是,我选择了做一个笨女人,傻女人,笨笨的相信他在我心中原来的样子,原来的德行,傻傻的相信他必定是身不由己,必定是有苦难言。所以,我等到了今天,我多么欣喜的发现,我的蠢笨恰恰是我爱情的救命稻草。锦儿,你能不能,也学着我,为了自己的幸福,做一个傻一点、笨一点的女人?也许,你会发现你仍然可以再次收获幸福。” “哼!你的真相大白了,我的真相也明明白白的在这里,你们叔嫂倒还真是人才两得啊!”方锦儿半转身子,将俞朝帆拖进了自己的视线,骂着,却又仿佛在等他一个解释,这一刻,齐乐伊感觉到方锦儿的心,其实是软的。 “应该说我们叔嫂跟你们这个时代太格格不入了!”俞朝帆觉得自己非要说两句了。 方锦儿怎么也想不到,俞朝帆会蹦出这么一句话来,跑题跑的无边无际。 “锦儿,我根本不是你那个什么前老公图武林,想必你们都知道乐伊的身世非常与众不同,其实,给你们造成了这么多的痛苦是造化弄人,——我跟乐伊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我叫俞朝帆,前世,是乐伊的未婚夫。”俞朝帆纠结的望着齐乐伊,前世的未婚夫,今生的小叔子,他好像终于认命了。 PS: 一个月没请假,羞愧难当,大家就当我穿越去了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命案 齐乐伊没想到俞朝帆会说出真相,毕竟在这样闭塞的社会,穿越可不是看偶像剧那么简单。当初她就曾几乎丧命于此,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因此待她反应过来,便急忙制止俞朝帆。 “不要再说下去了!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你自己的!在这里,我们都是异类,但我有越越郡主这块护身符,而你却什么都不是!” “那我还是你心目中的俞朝帆吗?”俞朝帆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齐乐伊,假装不正经的问道。 齐乐伊一顿脚,“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们才开玩笑!你们开的天下第一大玩笑!我的姐姐无缘无故没了,我的相公也无缘无故没了!都是你们两个害的!你们把我姐姐和我相公还给我!你们这两个妖孽!”方锦儿也算“见多识广”了,她的脸上并没有“真的吗?不可能!”这样的疑惑,直接进入了躁狂状态。 “你这个女人!我只是想告诉你,并没有人对你负心薄幸,始乱终弃!只不过是老天爷跟你、跟我、跟乐伊、跟我们所有人开的一个玩笑罢了!你怎么全怪到我和乐伊身上了!难道我们就愿意从头而降、背井离乡吗?你的相公和姐姐,也许去了天堂,也许去我和乐伊的世界里参观考察去了,咱们又怎么知道呢?”俞朝帆一大顿的牢骚发完,终于歇了下来,理直气壮的。 “锦儿妹妹,朝帆是想告诉你,他之所以对你冷淡,是因为他并不是你的相公图武林,你的相公如果站在这里,相信他一定依然爱你,也一定不会辜负你对他的一片痴心。只是。面对造化弄人,我们都无能为力,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让自己快乐一些,洒脱一些呢?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吧,我们还是一家人,我依然做你的姐姐,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相信咱们之间是有缘分的。好吗?”齐乐伊一脸爱怜的看着方锦儿,上前倒出一腔肺腑之言。 “是啊!锦儿,你就回来吧。我永远是你的姐夫!”这场戏里,图青云明显担当的是配角,台词也简而又简,本来嘛,他就不是能说会道之人。 这几个人的话,不知道是哪一句触动了方锦儿,她似乎从刚才的躁狂状态渐渐平静下来。但仍旧是一脸的茫然。 “锦儿!你可别听他们的花言巧语了,你忘了!来时咱们是怎么说的?赶走这帮坏人,让他们无家可归、生不如死!是他们合伙害了你姐姐和你相公,你难道要认贼做亲?你对得起你姐姐吗?” 孔慈腾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因为他相信,他再不说话,方锦儿真的有可能倒向图家的阵营。 方锦儿听了孔慈的话,一震,脸上突然出现无比痛苦的表情,“你们都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你们全都是坏人。不!你们不是人!是妖怪!妖怪……” 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但彻骨的痛又调皮的顺着脖颈往头顶上直窜,她又赶忙捶打起头侧,嘴里只剩下:“我恨!我一定要恨!我永远恨!……” 齐乐伊上前扶住方锦儿,徒劳的抚慰着她,但仿佛,她再也不愿意冷静下来她任何人说任何话。 “孔慈!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在这里煽风点火!看我今天不收拾你!”俞朝帆怒吼一声,朝孔慈冲去。 孔慈今日本是有备而来。因此只一挥手,手下的打手一哄而上,将俞朝帆按倒在地,图青云上前去救俞朝帆,也被人按住,拳打脚踢了起来。 齐乐伊喊道:“孔慈!快住手!否则我定要去官府告你!” 崩溃边缘的方锦儿一抬头,见俞朝帆被人压在地上一顿乱踹,鼻孔都出血了。糊里糊涂的便冲了上去,哭道:“不许打我相公!不许打我相公!” 孔慈一把揪住方锦儿的左手。恶狠狠的说道:“臭娘们!你疯啦!再不听话,我就打死他!” “来人!给我狠狠的打,把那个冒牌货腿给老子废了,我要让他也尝尝瘸腿的滋味。” 一声令下,打手们的棍子开始往俞朝帆的腿上招呼,俞朝帆惨烈的抵抗着,反而招来更多的棍棒。 “不要,不要!相公,锦儿来救你!”方锦儿发疯似的要冲上去,一只手却被孔慈牢牢抓住,身子丝毫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打我相公!”方锦儿无助的喊着,歇斯底里起来,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知不知道,地上挨打的那个人早已不是她的相公了,还是她宁可相信她的相公只是一时糊涂,做了傻事,也不愿意相信,她的老公,跟别人换了魂,再也回不来了。 孔慈狰狞的笑脸,在她眼前晃动,让她忍无可忍。 突然,方锦儿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那匕首留在众人眼前的便只剩下了一把手柄,顺着手柄流下的,是滴答滴答的鲜血。 孔慈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上插着的物件,本能的用手捂住伤口,瞪着方绸儿,“你……疯……”话还没说完,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堂堂孔家大少爷,就这样死在了一个疯女人手里。谁知道方锦儿疯没疯,反正是孔大少爷自己说的。 方锦儿“啊——”的一声惊叫,她望了一眼倒在自己脚下的孔慈,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不许——打我——相公!”这是众人听到她说的最后几个字。 齐乐伊的眼泪已经流成了自来水,上前扶住浑身战栗的方锦儿,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那些和图青云、俞朝帆厮打在一起的打手们,一见主子惨死,立马做鸟兽散,见鬼似的跑了。 很快,屋子里,除了齐乐伊的抽泣声,便什么都听不见了。 俞朝帆上前摸了摸孔慈的鼻息,暗自一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个女子,原来是这么爱“他”。 图青云即刻会意,忙不顾鼻青脸肿,慌乱着出门打点去了。 孔慈呢,也许他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犯冲”这一说是确有其事的,不然,他怎么会一次次在图家手里遭殃,甚至将身家性命都撂在了他老图家。 第一百五十三章 洞房咯 方锦儿如疯如痴的在大牢里已经窝了数日,满面憔悴损的她,面壁思过似的望着牢墙。仿佛墙上贴着她相公图武林的海报,看过了,又痴痴傻傻的笑几回。全然不顾牢门外心急如焚的齐乐伊和图青云。 “她这样下去,迟早会真的疯掉的!”齐乐伊忧心忡忡的说道。地上,几样精致的小菜是她特意打点来的,好久了,纹丝未动。 “住在这样的地方,不疯也要扒掉几层皮的,何况她又受了这样大的刺激。”图青云一脸的关切。“这里面的衙役咱们打点的也不少了,想是她在这儿受不了太大的委屈,免死金牌也已经呈上去了,相信很快锦儿就能获得自由。你就放心吧!” “一个女人,失去了至爱,不愿意走出爱的迷潭,绝不是一块免死令牌能够解决的事情!待她出来,我要亲自照顾她,让她重新好起来,快活起来,就像我最初见到她时的样子。天真烂漫的,好像春天里的一朵小花儿。”齐乐伊说道。 “说来真要谢谢爷爷了,当初咱成亲的时候,他送了咱们那块免死金牌,当时就想着不拂了爷爷这番美意才收下的,没想到如今真的用上了。救人一命,能造七级浮屠,何况救得是绸儿的妹妹,咱们的弟媳。想来,冥冥之中一切真的是自有定数的,但愿她经过这一次磨难,能过幡然悔悟,重新快乐起来。” 孔家认定了方锦儿恶意杀人性命,非要告她个图财害命。要一命相抵。想来人证物证俱在,方锦儿是难逃一死了。好在齐乐伊想起老王爷曾经赠送的免死金牌,摆平这点小事自然只是时日问题。那府尹早巴巴的领了令牌上去复命了,眼下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图青云深情的望着齐乐伊,这个陪着他经过无数风浪,却每次都能包容一切,又逢凶化吉的女人。 “锦儿,姐姐和姐夫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啊,过几日,姐姐和姐夫就来接你回家了。”衙役们拿了钱,不好意思催促他们离开,但方锦儿此时的状态。齐乐伊自感多呆下去亦是无益了。 方锦儿一动也未动。仍然痴痴的背对着他们。 “走吧!”图青云拍拍齐乐伊的肩膀。扶着她转身出了阴暗潮湿的地牢。 牢房外,焦急等待的是俞朝帆和丫头扣儿,一见齐乐伊和图青云出来。便急切的迎了上来:“大哥,怎么样?她怎么样?你们怎么就不让我进去看看她呢?” “算了吧,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如今倒是安静,你要是进去,只怕又要让她受些刺激了。你好好打算你自己吧!”图青云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俞朝帆身后的扣儿,显然这俩人儿如今是默契十足,形影不离了。 扣儿脸色一红,低下头不放声。俞朝帆大方的牵了牵扣儿的小手,说道:“我当然要打算我自己的,只是我没有免死金牌,不然,为了救她,我一定也愿意像乐伊一样毫不吝啬,双手奉上。毕竟,我不爱锦儿,锦儿却因我而至此!” 扣儿十分懂事的用力点了点头,她的善解人意跟乐伊有些像,俞朝帆十分满意的给她了一个赞许的微笑,立刻引来扣儿脸上的两朵红云,格外惹人爱。 “老天爷让咱们插班闯入了别人的生活,却不知道又会害苦这么多人,咱们两个插班生,要努力啊,要让咱们身边的人比以前更幸福才是!一个小小的免死金牌又算什么!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愿意拿出来还给老天爷!”齐乐伊感慨起来,说到激动处,被图青云急忙捂住了嘴。 “呸呸!你受的苦还少吗?老天爷再也舍不得伤害你了!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老天爷怎么安排都是有道理的,不然,为什么你偏偏掉进了我的洞房?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我依然感谢老天!” “是!是!是!掉进您洞房妾身真是三生有幸咯!”齐乐伊调皮起来。 “可是身为你相公我,我还没……啊!”图青云想起自己至今依然守身如玉,不禁一肚子的委屈,刚要抱怨,便被齐乐伊捂住了嘴,胳膊上也被齐乐伊暗暗掐了一大块紫,不禁惊叫起来。 “哈哈哈……”众人一齐大笑起来,俞朝帆一副同情的样子,表示爱莫能助。 一行人转回家去,还没到家门口,就见阿难大老远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喊道:“大少爷!大少奶奶!二少爷!刚才收到双生谷高翔高少爷的喜帖,高家二少奶奶生了个大胖儿子呢!” “是吗?彩霞她生产了!还是个大胖儿子呢!好极了!”图青云高兴的拉着齐乐伊的手,手舞足蹈,高兴的不得了。 齐乐伊心里笑道:“傻相公,这可是你亲亲的大侄子呢!”然而当初既然答应过要替彩霞为孩子的身世保密,就算明知道这孩子是图武林的骨肉,也不能将真相托出的。 反正图武林已经不在人世,就让孩子自由自在的在双生谷好好成长吧,相信高翔一定不会让这个孩子受委屈的。齐乐伊打定主意,心下便轻松了起来。 “二弟,快喝扣儿收拾行装,咱们去和高翔和彩霞的喜酒去!”图青云一拍俞朝帆的肩膀,呼喝道。 “好啊!我素来觉得跟高家兄弟很是投缘,只是每次见面都十分仓促,这下咱们就去双生谷多住些日子何妨?我也早就想看看那位传说当中的彩霞姑娘了。听说也是国色天香呢!”俞朝帆半认真半打趣的说道。 “那是当然!当然!”图青云憨笑道。 “不可以!”齐乐伊猛然回过味来,彩霞素来恨极了图武林,她并不知道图武林如今被俞朝帆穿越,早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如果让俞朝帆去见了彩霞,彩霞还不崩溃!是以仓皇之间,齐乐伊急忙摆手相阻。 “why?”俞朝帆和图青云一头的雾水,不解的望着齐乐伊。 “呃……这个……我的意思是,锦儿还关在牢里呢,咱们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自然是要等她出了衙门,咱们再从长计议的!”齐乐伊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兄弟俩,只好以锦儿做借口,解释道。 她总不能告诉他们,当初是图武林强暴了彩霞,彩霞如今生下的是图武林的骨肉,图青云的侄子,间接也是俞朝帆的骨血。 好在图青云和俞朝帆还是很好糊弄的,立即赞成的说还是乐伊想的周到,此事自然是不必着急的。 “反正,我是很期待看到高翔和彩霞,高飞和子俏,到时候再加上我和扣儿,大哥和乐伊,咱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游山玩水、自在逍遥去!”俞朝帆的确是一脸的期待,归隐山田啊,桃花源啊…… “那当然!我早就答应乐伊,要一起过那样的生活,咱们离开图宝斋,带上咱爹咱娘还有锦儿,到双生谷去跟爷爷团聚,过与世无争的好日子。”图青云也兴奋起来。 “与世无争……”齐乐伊听了自然也是无限的向往,好吧,暂且忘了那些有的没的,天大的事,早晚都是浮云,不是吗? “那么,今晚,是不是可以洞……”图青云偷偷伏在齐乐伊的耳畔,一脸欠打的轻声问道。 齐乐伊一脸的紫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嗔道:“你还想一辈子睡书房啊?回房再收拾你!” 洞房,早该点起红烛了。 ps: 2013年的最后一天,我按照自己的愿望将这本书完本,难以言表我此时的心情,这本书实在太多的缺点,太多的不足,但我还是要自豪一下下。感谢读者们对我的不嫌弃,不放弃,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都能梦想成真,都要健健康康的,明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