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看起来很美味 纪国允西。 正值金秋十月,菊花争艳,银杏如蝶,我跟匪帮的小弟们蹲在路旁,选择过往的路人下手。 “老大老大,林子里有情况。”方才去撒尿的小弟呲牙咧嘴的朝我跑来。 我起身,一个大巴掌扇了过去:“叫帮主!” 小弟笑眯眯的叫:“帮主帮主,林子里有情况!” 我昂首,以自认为酷炫狂拽的气势扬了扬下巴:“带路。” 树林里,一个俊美男子倚靠在树干,洁白的衣衫,沾染了些许泥土,肩膀跟胳膊上,横刺斜砍的刀剑伤痕血肉模糊,鲜红的浸染显得格外扎眼。 听见‘悉悉索索’的脚步走近,男子仍旧慵懒的仰头靠着树干不动,似乎周围没有任何人存在,安静而祥和。 那漂亮到近乎华丽的面容,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照耀下晕染的光洁,温润的沁人心脾,只是一眼,我的世界就春暖花开了。 副帮主‘嘿嘿’一笑:“帮主帮主,您都是一帮之主了,男宠是不是也应该来一个,我看他就不错。” 嗷,这个主意好极了! 我朝小弟们使了个眼色:“本帮主要跟漂亮美人聊聊人生谈谈理想,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 副帮主领会的透彻:“咱们不能扰了帮主泡汉子,今天运气不错,山南主干道上兴许能逮着个有钱的商贩,弟兄们,咱走!” “对对对……是是是。”小弟们相互对视,笑的春色荡漾,由副帮主带着往远处小道走去。 小弟们离开后,男子终于看向我,观察片刻微微皱眉,死死的盯着我的脸,眸中饱含厌恶。 我脸…… 轻轻抚过脸颊,横七竖八遍布,凹凸不平且质感粗糙,我短叹一声:“操!” 就这模样怎么勾引男人? 都怪我长的太过倾国倾城,颜值不适合当一个霸气的土匪,为了在土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毅然决然的隐藏了自己的美。 药剂涂抹暗了肤色,可他们说我依旧是美的,无奈之下,只好做了堆假刀疤,贴一整脸,用看上去狠戾的刀疤脸在土匪圈混的风生水起。 当下,我深刻的意识到,他是绝不会被我的美色所打动,因为实在看不到。 唉,强扭的瓜不甜,没关系,我有诚意。 我直白道:“公子,你看起来很美味,想睡。” 他看向我,迫人的寒气迎面而来,看的我背后一阵‘嗖嗖’凉,有点儿腿软。 莫不是他把我一片丹心的大实话当成了调戏轻浮之语? 我热情似火的盯着他,邪魅一笑:“别担心,我会给你疗伤,还会给你肉吃,虽然你好象是个哑巴,可我不嫌弃。” 男子干咳了两声,一手捂住伤口,一手向我伸来,嘴角微微抽动。 我想,他一定是答应了,还想感谢我愿意收留他給他疗伤。 于是,我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满腔激动:“公子无需言谢,虽然我们相遇的方式不算美好,但或许一不小心,就能成就一段美满姻缘,天地为证此树为媒,以后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 当感觉到男子掌心内息窜动的时候,我吓的惊慌松手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我悟了,他这是想一掌拍死我…… 第2章 我是个倔强的人 俗语有云,碰上牡丹花得做风流鬼,别的不说,光凭这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我就不会轻易放过! 我知情识趣的往后挪动了两下,不言放弃:“当我男宠的事儿,你不再考虑考虑?” 男子又想抬掌,我连忙竖起三根手指以表决心:“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即使以后有了新宠也不会忘却旧人,我发……” 誓字还没出口,远处惊鸟飞起,六七个黑衣人手持大刀,朝这边冲了过来。 我早就察觉,他并非普通人。 诸国贵族们喜欢的冰丝料儿衣衫,束发的白玉冠和腰间的玉佩都能彰显其身份的显贵。 不知是招惹了什么祸端,逃难至此,还被追杀不放。 “公子莫怕,我来保护你!”危急时刻,美男需要我,我要用我高强的武功跟机智的头脑征服美男的心!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看着我的眼神突然有点儿怪,好像在看个傻逼。 我并不在意这些细节,或许他紧张起来跟别人不一样。 眼见黑衣人杀气腾腾的冲来,本着护食的原则,我不假思索的张开双臂将他挡在身后,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就在这时候,附近的大树上,突然跳下了一群青衣剑客,大概二三十号人,将黑衣人拦截。 他们很快打斗了起来,黑衣人各个武功不凡,青衣剑客们也不甘示弱,将几个黑衣人团团困住,组成一圈坚不可摧的围墙,不给黑衣人们任何出墙的机会。 不管是那六七个牛逼轰轰的高手赢,还是那二三十个剑耍的很棒的胜出,……嗯,我表示都打不过。 倒吸一口冷气,我转头瞪他:“你特么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算了,我也不指望个哑巴能回答我问题,没时间跟他商量,抓起他胳膊就要跑。 可一拽没拽动…… 从见到,男子就不动如山,除了想給我来一掌时动的右胳膊,看我的时候转动的脖子,再没动过任何地方,双腿一直叠在一起没换过姿势,也没见他压时间久了腿麻不舒服。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蹙眉:“站……站不起来吗?” “不用管我。”男子已经没办法再无视我,一副你别烦我,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原来他会说话!哎呀,好虐,不是哑巴竟然是个残废…… 我安慰道:“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从小娘亲就告诉我,做人不能有歧视,你长得漂亮,即使半身不遂不能人道也可以当花瓶养眼,大不了我再找个既漂亮又中用的。” 他闻言,脸色就跟生吞了十只癞蛤蟆那么难看:“你滚!” “我不!”我倔强! 黑衣人们武功再高战斗力再强,也抵不过青衣剑客的群攻,尤其是这种围起来殴狗的战术,很快就解决的差不多的。 “快上来!”没办法了,我不管他乐不乐意,起手就把他往自己背上折腾。 他身体僵硬,神色恍惚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如水的样子,虽然没有配合,可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身体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急急忙忙间,我发现他好象在打一些手势…… 第3章 长的丑就得被坑 我刚要质问,他嘴角轻轻勾起,漾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手抽筋了,活动活动。” 瞬间,我血脉窜涌,三魂六魄像是被全部掠夺,木若呆鸡。 苍天啊大地啊!连活动个手指都这么好看! 青衣剑客们解决完黑衣人本要冲过来,可临近之时突然止住了脚步,手中的利剑仍紧紧握着,并没有松懈的意思。 我来不及分析那么多,背起他撒丫子就往林子里跑去。 山路十八弯,作为山中土匪,我熟悉各种崎岖小道,加之我背他不惜耗费内力顶劲儿,青衣剑客们就算随后追赶也不是那么容易。 最后我实在跑不动了,找了个大石头后面将他放下,累成一滩烂泥,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他在旁看着我,像是在观察什么有趣的事物,如墨色晕染的丹凤眼总是透着冰寒之气,让人对上就想打个哆嗦。 我被他盯的极其不在,坐起身开口道:“你惹的人看起来很厉害,我们帮隶属允西第一寨黑虎寨,寨主是我老爹,可疼我了,做我男宠挺安全的。” “哦?黑虎寨寨主是你爹?”他看上去颇有兴致。 我道:“那当然,老爹的黑虎寨可是允西最厉害的山寨,里面的高手不必刚才那两波人少,光是像我这种隶属的匪帮就有十八个,量他们不敢轻易乱来,寨里还有神医,你半身不遂这毛病如果不是天生的,那应该能……” 话还没说完,他就从地上站起来了…… “你……你的腿……”我一下子懵了好几圈。 他走近我,慢条斯理道:“我从未承认过残疾,是你误会了。” “……”搞了半天,我累死累活自损内力的背着他满山跑,差点儿跑掉大半条命,是自己闲的没事找作咯? 我怒了,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侮辱,从地上窜起来指着他鼻子就开骂:“你个卑鄙无耻臭不要脸的王八蛋!” 他被骂了也不生气,反倒嘴角微扬:“只是想看看人除了丑,还可以有多蠢,很有趣,不是吗?” “操你婆婆的那条小短腿!长的丑就得被你坑吗?我是丑疯你全家了还是咋了?”满满的人身攻击,戏弄人还有理了?怪我咯? 他没有半点儿理亏的样子:“我俩皆属甘愿,谈不上谁坑了谁。” 我:“……”你大爷! 谁人都知道,我心胸宽广,宽广到穿不下一根儿绣花针,所以没什么人想不开跟我结梁子。 “这不会也是装的吧?”我趁其不备,一掌拍上了他肩膀的伤口。 他措不及防后退数步,低沉吃疼,背部撞到一侧的树干上,伤口再次崩裂,血不停流出,血腥味儿蔓延开来。 看他吐了一大口血,脸色惨白表情痛楚,虚弱不支从树干滑落在地,我知道,他还受了严重的内伤,立马傻眼。 只不过赌气想教训教训他,让他受点皮肉之苦,没想能弄出如此震撼的效果。 总归是要留着夜来欢愉的一朵娇花,不能没搞上床就先給搞夭折了。 我上前一步:“你……”抬手间,突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了一个青衣剑客手持利剑,二话不说就杀气腾腾的朝我劈了过来。 卧槽?这位兄台你确定目标是正确的?被追杀的人貌似不是我! 第4章 旧情人的小崽子 我赶忙转身避开,快速抽出腰间短剑,刚要反击,就听见树下他忍痛艰难出声:“住手,不得无理!” 青衣剑客立马停手,退到他身旁,蹲身查看他的伤口,从怀中掏出丹药給他服下。 我:“……” 原来青衣剑客们是他的人。 虽然我丑是假的,可他有一点儿说的没错,我蠢!他还毫不客气的用实际行动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了我的蠢! “你究竟是什么人?到此有何目的?” 起初不问,是因为老爹曾经说过,来允西为匪的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既然不可知又何必追究,套用在他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可如今苗头不对,不得不问。 他自觉坦诚:“我是专程来见霍寨主的,他之所以能追上是因为我沿路丢下了碎银块儿做记号,你跑的太专注,没能及时发现。” 我:“……”又怪我咯? “这是信物。”他从袖笼掏出一块儿玉牌,展示在我眼前:“你既然是霍寨主的女儿,不知识不识得?” 当然认识,我也有块一模一样的,就是凭借此玉牌,我独身一人来到允西认的爹。 犹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我娘三年前过世了。” “我知道。” 老爹拿着玉牌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瞧我时没有过多表情,只是眼神稍稍停留了少许。 不叫人不礼貌,可我还没酝酿好到底该如何称呼他。 叫霍寨主?似乎不太亲近;叫叔?好象不太严谨。 我干脆豁出去了,‘扑通’往地上一跪:“爹!” 这一喊,把老爹給吓到了:“孩子,别瞎喊!我不是你爹!” 我不解:“你若不是我亲爹,那我娘的房间的暗室里,怎么会有你的画像,还有你写给我娘的情书,我都偷……嗯,反正就是看过。” “我跟你娘是清白的!”他也不知道是害臊羞的还是給气的,从脸红到脖子。 既然他不肯承认,我只好将娘亲的亲笔书信扔到了他的怀里。 娘亲过世后房间一直保留,有下人打扫,当我想娘亲的时候,就会去房间里小坐一会。 这封信的落款年月,是在生我之后没多久,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寄出,就放在密室角落的暗格里,我也是几个月前才发现的。 “我一生戎马,伤了身子,注定给不了你娘子孙满堂的幸福,当年你娘许诺,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没想到她真的要说到做到,你爹那老贼头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吧。”他看完信后,感叹一声:“以后叫我老爹就好。” 我激动的叫:“老爹老爹,我也想当土匪,像你这么厉害的土匪,给个帮主当当呗!” “你娘生前温婉贤惠知书达理,那老贼头到底是怎么教导的你!”他浓密的剑眉用力的拧在了一起,不凶,反倒很愁。 我咧嘴笑:“惯的噻。”对,我心知肚明。 不管老爹怎么哄赶我,我就是死抱着大腿不肯离开,非要踏上土匪这条不归路。 最后老爹答应我,能混的下去就让我呆,能混的好就給我帮主坐。 我也争气,用自身能力向老爹证明了自己的确是一个当土匪的好材料。 现在看来,老爹外头旧情人的小崽子还不少呐! 第5章 丫说好的尊重呢 难道我要多一个不同父不同母却同老爹的哥哥?他可是要当我男宠的人!不可不可……绝色难求啊喂!我得想个办法。 “給我瞧瞧,这年头骗子太多,万一是假的怎么办?”我下邹八扯道:“前两天还有人拿着块儿假的来认亲,給老爹打断腿扔出去了。” 他怔了一下:“认?亲?” “嗯,不然呢?”我继续胡说:“老爹年轻时候也风流倜傥过,送出去不少玉牌子,有心人肯定也偷摸的做假来占便宜,你可千万别怪我多心,这也是为了你两条腿着想,别再装残废装的真給打残了!” “……”他面无表情的对视我,看上去根本听不明白。 这时候,一旁的青衣剑客道:“主子,这个女人不可信。” 他道:“我知道,可她是霍寨主的女儿,理应尊重。” 想要见老爹,我是极少选择中的一个,想必他是知道的。 十八匪帮都建在南山顶瘴林后的崖旁,黑虎寨在崖下,皆需穿过常年飘散瘴毒的林子才能达到,没有寨中药师独门秘制的解药服用,在深厚的内功也很难顶过一半的路程。 瘴林内多机关布阵,就算是找到高人做对了解药,不被瘴毒毒死也得給机关玩儿死,运气好的也只能迷失在林子里等死。 “你们必须相信我,也只能相信我。”我盈盈一笑:“识得这玉牌的人少之又少,十八帮的帮主们也就两三人而已,如果我散播消息給识得玉牌的人,说有人行骗想要混入刺杀寨主,你们能见到我老爹的机会又有多少?” 青衣剑客扫了我一眼,感慨道:“看她的脸,就一副恶煞样,若不喜血腥,怎能伤成如此,面由心生,定是阴狠。” 我:“……”喂!你够了! “可能是上辈子修得福报才能当霍寨主的女儿,没想到修福报能修成如此尊容,实属难能可贵,需着彩赞美,休得胡言。”他带汤沾水的挠搔,没有温度的眸子里,看不出何种情绪。 我:“……”你丫说好的尊重呢?打狗了! “这位青衣服的小哥哥,老子除了血腥还臭流氓呢!你家主子要想见我老爹,就得当我男宠給我糟蹋!”本想委婉点儿大家面子上都好过,客客气气蒙蒙骗骗的你情我愿,这是在逼我撕破脸! “主子有信物,总会有办法的。”青衣剑客觉得我羞辱了他的主子,对我怒目而视。 一个受重伤的人不可怕,反应迟缓不说,虚弱的一巴掌就能晕过去,难搞定的是对我保持高度警惕的青衣剑客,可智商够不够就说不准了。 于是,我突然朝远处大喊一声:“老爹!” 这招数虽然老套可管用,青衣剑客果真很傻很天真的往身后看。 我趁空档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他虚弱的主子手里抢过了玉牌。 青衣剑客很快反应了过来对我发起攻击,我一个回旋转身,避的惊险,脚刚一站稳,就迫不及待的将抢来的玉牌扔在地上,运内息跺了个粉碎。 “现在信物没有啦!”虽然跺的脚丫子都疼,可我心里老爽了! 你们欺人太甚,我让你们吃瘪卖色! 第6章 老子能让你上天 “杀了你。”眼见信物被毁,他急怒起身,目露凶光,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断。 “若是杀了我,老爹定不会放过你,我烂命一条不打紧,有你这位色娇身美的俏公子陪葬,也算不枉此生。”我看似无所谓,心里着实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其他的青衣剑客肯定就在附近隐藏,等待他们主子的命令,单单一个还好对付,如果二三十个一起用围起来殴狗方式群殴我,那我瞬间就能給捅成个莲蓬一命呜呼。 青衣剑客提剑对我:“她身上一定有入林子的解药!” “有了解药能怎样?瘴林里机关密布布阵重重,入的了出不去,就算有本事能通过又能怎样?身份都无法证明。”硬碰硬不是最佳选择,我警觉的向后退了几步,观察周围情况。 “哦?”他眉角一挑,含冰带霜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随了你的意便是。” “主子怎能受她屈辱?”青衣剑客阻拦。 他道:“见霍寨主要紧,无妨。” 嗷!终于成了!我开心的差点儿就地翻几个跟头庆贺! 我只肯带他一个人入林,他也欣然接受。 秋风清凉,穿过瘴林打林东出来,就是我的老巢门口。 守门的小弟笑的很黄很邪恶:“帮主帮主,去睡男人了?上等货色啊!” “那是!”我心里美滋滋的,指了指门口红布旗子上的三个大字,对他道:“记住了,以后你就是我炸天帮帮主楚炸天的人了!” 没错,这霸气的帮名是我取的,自豪之余,我还給自己搭配了一个同样的名字。 他笑的讥讽,语含深意:“楚炸天?好样的!”随即转头瞧了我一眼,又抬手指了指天空,再未言语。 我仰头看去,碧蓝的天空连片云朵都没有,不解道:“啥意思?” 小弟咧嘴笑:“帮主帮主,俺知道啥意思,他想问你,你咋不上天呢?” “信不信老子能让你上天!”我一个大巴掌扇了过去:“本帮主的男人受伤了,还不去把寨子里的寨医給请来!” 进入帮门后,我热情的跟他介绍帮内的屋舍布局,他一直沉默,不做搭理,直到进了我的房间,他仍旧没说一句话。 “你身上有方才吃的丹药吗?先来上一颗,寨医从寨子里过来还需要点儿时间。”我想,一定是他重伤在身太过虚弱。 他无力的坐在躺椅上点头,从怀里取出药瓶,拿出一颗丹药,朝我勾了勾手指:“来,喂我。” 我:“……” 这说变就变,说从就从了,还从的如此主动? 我笑眯眯的走向他,刚要接过药丸,突然他一手掐住我的下颚,把药丸塞到了我的嘴巴里,一掌击在我胸口,动作连贯行云流水。 没有一丝丝防备,我下意识的吞咽下药丸,咳嗽了两下,嗓子一甜,血也顺着嘴角喷出。 “混蛋!你給老子吃的是什么?”我很肯定,这一定不是青衣剑客給他吃的疗伤丹药。 他冷冷道:“毒药。” 第7章 我是土匪我不能 “你丫丫的要死要死了!”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恶狠狠的瞪着他:“这一掌我不跟你计较,把解药交出来,你还有机会做我宠爱的娇花一朵,不然老子让你成残花败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一脸平静道:“想要解药可以,先带我去见霍寨主。” 我不得不承认,刚刚威胁的话语在他面前没起任何作用,既然他要见老爹,那我就把老爹搬出来:“我老爹要是知道你敢給我下毒,不弄死你才怪!給我解药,一切好谈。” 他依旧不惧:“你自称楚炸天,就是姓楚不姓霍,既然不是霍寨主的女儿,我又何必跟你好谈?” 我哑然,原来在门口那的讥讽笑意,是他以为我傻逼傻的说漏了谎,他是觉得我是有多蠢,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老爹是我义父,我当然不姓霍,你不也是来认爹的吗?难不成你打算认爹后,把随亲爹的姓給改了?你个不孝王八蛋!”我火大。 “什么爹不爹的,我不是来认爹的!”他被我说乱了。 “你不是来认爹,那来认什么?”我更乱。 “我什么都不认!”他揉了揉太阳穴;“我找霍寨主有要事相商,立刻带我去见霍寨主,否则我是不会给你解药的,两个时辰后,你必定毒发身亡!” “娘了个蛋蛋!你这个杀千刀的王八羔子,出尔反尔的小贱人,口口声声随了我意陪我睡,竟然下毒谋害本帮主,还指望本帮主带你见老爹,我呸死你丫丫的!”我气坏了,他除了打从心底觉得我是个傻逼,还觉得我特好坑。 “随了你意不代表答应了你。”他终于忍无可忍:“你好歹是个女人,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儿!” 我大吼:“我是土匪我不能!” 突然发现他双手撑在身体两侧,艰难端坐着,额头渗出滴滴冷汗,我灵机一动,快步上前点住了他的穴道,果然,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大约是方才往我嘴巴塞药丸和那一掌耗尽了他恢复无几的体力。 “你想干嘛?”他那双没有温度的凤眸,流露出紧张的神色,只是一瞬,又隐藏了起来。 “干你丫的!”我起手就开始撕扯他的衣服,粗蛮用力:“解药在哪儿呢?給老子藏哪儿了?” 不过片刻功夫,他的衣服就已经被我撕成了一堆破布,连亵衣都没給他留下,胸前倒是留下了三条艳红的抓痕。 我什么也没找到,很是恼火,气呼呼的抬头,在看到他脸的一刹,我恍惚了神色。 美,实在太美…… 他原本惨白的脸,如今绯红一片,一直红到耳根儿,像是娇羞的俏美人。 乌黑的秀发披散在白皙无暇的肌肤,额头晶莹剔透的汗珠顺着发丝滑落,诱人极了。 我吞咽了一大口唾沫,伸手在他美艳动人的脸上摸了一把:“真滑溜。”还烫烫的呢! “給我滚!”他恼羞成怒,火气冲天,若不是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他不顾伤势跟我以命相搏都是很有可能的。 俏公子,本帮主劫的是你的色,怎么可以滚? 第8章 脸很绿真的很绿 作为一个黄花大姑娘,虽然没有实践经验,可我有技术理论,好歹也是博览小黄本万卷,像《降龙十八摸》,《月下十三次郎》这些经典孤本,也都有收藏,可谓是知识广博的女子。 “动不动就滚滚滚的,美人不要这么暴躁,所谓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人。”我双手搭在他宽广的肩膀上轻柔摩挲,笑的邪魅。 他可能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改口道:“无耻!下贱!” “哪里哪里。”我谦虚,全当他在夸我。 原来,肤如凝脂不单单是女子可有,我越摸越上瘾,欲罢不能,脑海中浮现小黄画本上精彩的图绘,小心脏‘噗通’‘噗通’跳的可带劲了。 “别!碰!我!”他怒火滔天,脸一会黑一会红的像是要炸掉。 “不不不,碰一碰算啥?本帮主可是要染指你!”我笑的猖狂,指尖勾起他的下巴,想着画本上的旁白有样学样:“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看本帮主怎么收拾你!” 他凤眸冰凌深邃:“你现在住手,我还会考虑给你解药,如若不然……” “懵傻子呢?都給扒光了也没见着解药!”我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拿起我吃下肚的那瓶药,往他嘴巴里倒了几颗,掌心运内息推送了下去。 他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我竟然会这么干,一时语塞:“你……我……” 小样儿,让你跟我得瑟,丫吓不死你!我才不怕什么毒不毒的,黑虎寨的寨医可不是吃素的,凡是有解药的毒都能搞定,况且人已经在路上了,解毒时间足够。 我起身直指叫嚣:“不是说有解药吗?你有本事拿出来吃啊!” 话音刚落,他脸色巨变,好象很难受的样子,随即侧身,一大口鲜血吐到了地上,软趴趴倒下,就像就快香消玉殒的美人,昏昏欲坠气息微弱。 说好的两个时辰才会毒发呢? 我慌乱之时,寨医到了。 寨医见他一丝不挂胸口还有抓伤,眼睛雪亮的看着我:“哎呀,不枉老夫送你的那套《春来叫》全集,就是玩儿的太过狂野了些,人都快玩死了。” 我:“……”脸很绿,真的很绿。 寨医又道:“老夫过几日给你定制一套画本儿里精致的小铁链小皮鞭,你窝里有汉子能用到了。” “老头儿你闭嘴赶紧救人!”我差点儿一口唾沫呛死,看着奄奄一息的俏公子,心里那个急啊!绝色难求,没睡成就死了多可惜。 寨医給他施针后,拿着药瓶里仅剩的两颗药丸,对俏公子语重心长道:“年轻人,你这疗伤的药很厉害,不是糖丸子,一颗足够,吃多了补过了,会气涌血崩的!” 疗伤药?娘了个蛋的!又在侮辱我的智商! 他狠狠的給了我一击飞刀眼,气而不语。 我:“……”怨我咯? 寨医捋了捋胡子看向我:“原本他身上有伤就扛不住折腾,你猴急什么?我也得开点药给你补补身子,别虚耗过度咯。” 我刚想解释,寨医就二话不说就把上我的脉搏,一脸认真:“是想马上要孩子呢?还是马上要孩子?你老爹一直想当外公呐!” 第9章 做一朵身下娇花 在纪国,女子十四五岁便可出嫁,我年芳十九,算是剩下的姑娘了,老爹心里着急,倒不是着急我嫁出去,而是急着让我生娃。 作为一个女帮主,可以坐拥男色无数,我对此也很是向往,既然入了行,老爹就已经不指望我能当个良家妇女,嫁个好男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 “你看看人家素春,比你小一岁,已经生俩了!你再看看美人帮帮主十三娘,豢养的汉子就十六七个,天天晚上轮着睡,孩子都有三个了!你也是帮主,咋晚上还自己一个人睡呢?被窝不凉吗?人家十三娘每晚上有两三个給暖被窝的,你咋就不长点儿出息呢?” 老爹举例说明外加刺激攻略,没事儿就把我叫去寨子里,说是闲聊,可聊的我一点也不闲,大口大口吃着狗粮,感受人生苍茫。 允西生产粗犷汉子,大都身材魁梧壮硕如牛,胸毛丰厚腿毛浓密,所谓上等货色也很是一般,勾不起我半两银子的兴趣。 之后老爹跟寨医一合计,开始半夜三更派人往我被窝里塞男人,无奈,老爹品味比十三娘还差,我一个都睡不下去。 寨医的话倒是提醒了我,百善孝为先,老爹不是亲爹也是爹,以前是没看上眼的货色,现在有了,生孩子的事情是该纳入计划。 于是,我把寨医拖拽到门外,小声询问:“他好生养吗?” 寨医老不知羞的笑道:“伤成这样都没死成,身体自是强健,老夫刚刚把脉的时候也确定他肾没问题,就算有毛病你怕个啥?老夫可是神医!” “十三娘她们平日里用的那种药能给来点儿不?咳咳……就是能让人一展雄风的那种,您老也知道,他伤着呢,万一不太行,岂不是……嗯哼?”我实在等不及他伤势复原,想睡他的心刻不容缓。 理论支持千变万化,我书可都没白看!小黄画本有绘,可女主男从,体力我有,他只需安安静静的做一朵身下娇花,也能成。 寨医立马领会,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红色药瓶,在我眼前晃了晃:“一次一粒,夜来无限好啊!老夫帮你让他乖乖吃喽!” 我郑重道:“低调点儿。” 寨医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脯,朝我使了个眼色,便乐呵呵的回到了房间,取出一颗药丸递给他:“来一颗,对你外伤恢复有帮助的。” 他把药捏在手中,扫了我一眼,又看向寨医,犹豫不决。 “难不成你怀疑老夫想加害与你?老夫可是有医德医品的人,这简直是羞辱!”寨医故作气愤,装的有木有样,骗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若不是知道药的真相,我都信了。 “并无此意。”他沉默片刻,将药放入口中,吞咽了下去:“我已表信任,不知您老是否可信任与我,让我见到霍寨主?” “哎呀呀,年轻人何必这么急躁,只要你給寨主圆了当外公的梦,好好生养,寨主是不会亏待你的,也定能见到了。”寨医奸计得逞就要闪人。 刚到门口,就被他喊住了脚步:“我有青煌玉牌为信……” 第10章 他又是什么身份 见寨医止步,他继续道:“青煌玉牌共为两块,是当年霍寨主当年征战吴国的战利品,一块儿不知赠予了何人,另一块儿则交给南宫世家了却人情债,不知您老是否知晓?” 寨医闻言色变,拔出一旁案架上摆放的利剑,就朝他劈了过去。 “老头你干嘛?”我惊了,没过大脑,冲上前阻拦。 寨医赶忙收剑,可剑尖还是碰到了我的额头,划出一道小口。 此时,我已经被吓成了狗样,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孩子你疯了!”寨医也給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不轻,半天才缓过神来。 当血慢慢从伤口渗出凝聚,顺着我额间滑落的时候,我七零八落的魂才重聚回来,有了感觉。 “操!”我吃疼一声抬手擦拭额头血迹:“老头你是不是嫉妒我年轻貌美想杀了泄愤啊!” “小脏手别乱动!”寨医把紧握剑的手一松,剑掉落在地,发出‘噹’的一声,我的小心肝脾肺肾,也跟着‘噹’了一声,落了下去。 我从未见过寨医如此,在老爹面前尊称他一声叔叔,平时不高兴的时候,就一口一个老头,他也从不生气,总是没个正经,人老心不老。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万一那剑劈你脑袋上,你脑袋瓜子就两半了!”寨医收起止血的药粉,又給我涂了一层清凉的药膏。 我很感动寨医能在杀心涌起的时刻,还把我放在第一位,见我受伤,不管来由上前给我处理伤口,这点儿,怕是我那亲爹也不能做到。 转头向俏公子,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立起身,双手扶着旁边木柜撑住虚弱的身子,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神色略显复杂。 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他凤眸中的冰寒似是少了些许。 “他是我的男宠,要跟我生孩子的,肾好,颜美,生出来的孩子一定更好看。”我对他盈盈一笑,他眼神飘忽转向窗台,不知是害臊,还是嫌弃厌恶。 挺直的鼻梁,每一处线条都如同鬼斧神工,窗外秋风送凉,吹起他半落的青丝,落日柔光撒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如玉脂透净可光,逆天的侧颜上美到让人不能呼吸。 “擦擦口水,出息的你!”寨医抡起袖子就往我嘴巴上抹:“老夫跟他们南宫家有仇!丧女之仇!不杀他对不起他八辈子祖宗,你捣什么乱啊!” 我:“……” 除了老爹以外,黑虎寨十八匪帮没有人知道寨医的真实来历,老爹对寨医礼敬信任有佳。 在老爹还是纪国镇国大将军的时候,有一挚友,女儿嫁入南宫家后没多久,就悬梁自尽了。 听说,是被南宫家大公子南宫瑾容逼死的,具体原因无人知晓。 结亲变成了结仇,后来又遭人陷害流放琼州,路遇劫匪自此了无音讯。 那人便是闻名列国的前付家家主,医神医付恒远。 “我并非南宫家的人,只是受南宫大人临终托付,前来讨债的。”俏公子也跟我一样猜到了寨医的身份。 第11章 别指望到我身上 俏公子口中的南宫大人,是纪国御使大夫南宫宏,也是南宫世家的当家人,位列三公,银印青授为上卿,长子南宫瑾容居位其下,是纪国最年轻的御使中丞,被誉为天之英才,博学雅墨。 寨医……不,应该是付恒远,他听到了南宫大人过世的消息,流露出极为复杂的哀伤:“他就算死了也带不走儿子造的孽!”” 我看的出,付恒远心里并不痛快,据说他当年跟南宫宏也是至交,但友谊的小船不经折腾,说翻就翻了。 “孽与不孽,日后自有分晓,野心之辈喜好不择手段,以拆分陷害忠良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恶人,往往就是对你笑的人,付神医万不可盲听妄信,武断造就恨念,偏执伤身难愈心。”与其说他在宽慰付恒远,不如说是想要点拨。 付恒远:“你既然知道了老夫是谁,那咱们就不妨明言,老夫不想知道你何人,知道了心里不利索,也深知他霍天行欠的南宫家什么债,他现在做个寨主过的挺好,老夫是不会让你见到他的,你就死心吧。”语落,又对我道:“他就算不是南宫家的人,你也哪拐的送回哪去,留着是个祸害。” “不行,他是我要养的男宠!”我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更不会管他究竟干嘛的,长的漂亮一切好说。 付恒远哄我道:“送走了给你养只狗。”顿了顿:“两只?不行三只?” 此前,我养了一只大黄狗,意外死了,我很伤心,三天没吃没喝,老爹跟付恒远不想让我再经丧宠之痛,下了死命令禁止我养狗。 可我现在不想养狗了,想养人,男人! “狗也不能給我暖被窝,更不能跟我生孩子。”我放了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搓着脚哇哇乱叫:“我就要睡他就要睡他!” “那你睡个几天过过瘾再送走吧。”付恒远疼爱我的心不比老爹少一分,见我如此作闹,很是无奈:“可千万别给他见着你老爹,知道了吗?” 我停止了闹腾,一个猛子从地上窜了起来,用力点头:“叔您放心,踏踏实实的!” 这时候,在山下打劫的小弟们回来了,敲门向我汇报战果,门刚打开就給付恒远撵了出去:“你们帮主要睡汉子,别打扰!” 屋门关闭后,我还能听见小弟们门外贱笑…… 见他嘴唇有些干裂,我贤惠的倒了一杯清水,递到他手中:“其实老头儿很容易心软的,就这么轻易让他走了不后悔?别以为留下了就有机会,更别指望到我身上。” “付恒远的心软怕是只对你,就算对其他人都会,也不会对一个替南宫家讨债的人放行,所以,我又何必屈尊央求。”他仰头,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如举觞豪饮,潇洒畅快。 我探手,拇指指腹擦过他唇角的水迹,见他原本泛白的双唇有了淡淡血色,会心的笑了。 老头儿医术了得,不但行针走穴化解了那要的多余的药量,还让剩余的药效快速发挥作用,所谓身体状况决定睡的质量。 我不舍把手指从他柔软的唇上挪开,他不但没有抗拒闪躲,反到俯首将双唇凑近我脸庞:“想亲我吗?” 第12章 都有多远滚多远 “哈?”我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萌的眨巴了两下眼睛,满满的期待。 “你为我挡剑受死,我很感激,想要报答。”他妖娆一笑,指尖划过自己的唇,动作缓慢轻盈,像是漫不经心的勾引,又好似盛情邀约,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能让我感受到喷洒的热,燥的我脸瞬间滚烫红通。 “呀?”难不成他脑袋瓜子终于开窍了? 在我愣神之际,他一把抓住我放在他唇上的手指,瞳眸如水墨晕染,幽黑深邃不可捉摸:“你一会儿哈,一会儿呀的,以为自己鸭子呢?” “你全家都鸭子,鸭子是嘎!嘎嘎,呃……”嘎个屁!神经病啊! “要亲吗?”他上扬的嘴角看似在笑,眸中却不带丝毫笑意,低头间,视线由自己的腹肌划扫到自己的肩膀。 我下意识的顺着他视线看去,凌乱破碎的衣衫,几乎起不到遮挡的作用,结实的胸肌,人鱼线划出漂亮的弧度,完美身材一览无余,处处都可口极了。 这是在色诱我? 不对不对,他转变的太突然了!阴谋!绝对有阴谋! 难道是…… “你该不会想干脆咬死我吧?” “我怎么会想咬死你呢?我只不过想……”可能是体力不支站立太久,他身子不稳向前微晃了一下,鼻尖刚好扫过我的唇,那一刻,我的呼吸都停止了。 他不但没有在意,还伸手揽上了我脖子,我小心肝一阵狂跳,倾身向他怀中靠去。 突然,耳侧想起了他平缓的声音:“只不过想杀了你,仅此而已。” “你……”我脑壳一震,反应过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原本别在我腰间的短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他的手中,如今就比在我脖子上,我只要乱动一下就能給抹了脖。 “真是辛苦你了。”我脑子瞬间清醒,为了让我毫无防备近身偷短剑,他演了一出戏码,就连他身子不稳,都是故意装出来的。 “对着你这张恶心的脸,是辛苦。”他不温不火道:“我有伤在身,你又身手矫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吗?” “是你大爷!你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小贱蹄子!”我又恼又气,色能入眼也能迷心,我就是典型的被色所迷。 这时候,一直趴在门口的小弟们听见我开骂,焦急询问:“帮主帮主,咋了?需要小的进去給您调教调教不?” 他朝我使了个眼色,怕我不听话,用剑锋轻轻在我脖子伤划了道小口,以示警告。 好女不吃眼前亏,我也顾不得疼,怒回小弟:“本帮主正在玩儿情调呢,野性懂吗?都知道个屁!” 另一个小弟闻言门外叫:“那……帮主帮主,爽不爽?” 我心里苦:“爽,超级爽!” 娘了个蛋的,老子給人挟持了,你丫給老子爽一个试试? “帮主帮主……” “滚!都特么給我有多远滚多远,不然割了你们舌头!”我对这群混蛋很无奈。 他冷笑甚欢,语带诱惑的轻声道:“等一下更爽。” 我:“……”还想怎样? 第13章 坑蒙拐骗不输我 听到小弟们脚步声离去,他挟持我来到了床榻,命令我坐下。 命在人手就得听话,我笑呵呵道:“公子何必如此,小女子也读过几本圣贤书,大家都是斯文人,别动不动就耍剑……” 他沉吟:“嗯?” “我贱……” 他目光凌厉:“意思是,你方才在骂我?” “……”我起手给自己一大嘴巴子,果真是贱了。 他貌似对我能自觉主动的扇自己很是满意,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跟我计较。 “你点穴的功夫不错,能给自己点吗?” 我道:“不能。”以为我傻啊? “是吗?”他手中短剑转瞬刺入我的锁骨下方,又快速拔出回到了我的脖颈。 “操你丫丫的狗娘养的!不是说感激我为你挡剑吗?你就是这么对你恩人的?!”衣衫肩膀处,很快渗染了艳丽的红,我又疼又委屈,奋不顾身换来的是以怨报德。 他用剑尖挑起我的下巴,语带戏弄:““骗你的,你也信?我已经手下留情,别逼我对你不客气。” “大侠,你手下不留情的成度是什么?难不成得給我肩膀刺穿了整把短剑都捅进去?”我吓的一哆嗦,,剑尖啊喂!他一个虚软不小心扎我脖子里,直接就能要了我命。 他颔首:“嗯。”认真想了想,补充道:“顺便把胳膊腿砍了。” “我点,点还不成嘛!”这就是一血腥的变态啊!我拐个漂亮的男宠我容易嘛我! 紧跟他的指挥,先是双腿,再是身子,然后左胳膊,刚好伤口也在左边,顺便封穴止血。 “这……”我点穴得右手并两指在肩膀上戳了几下:“不太方便,就給我留一条能动的胳膊吧。” 他没做搭理,疑惑道:“你一直在磨蹭什么?” 从点自己第一处穴道,我就装作不熟练的样子,他只是默默观察,并未催促。 “既然看穿为何不戳穿?”我也不解。 “想看你能耍什么花招。”他顿了顿,加以提醒:“再不耍可就没机会了。” 我淡然微笑:“当然是在拖延时间,因为……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他刚要开口,突然脸色巨变,很难受的样子。 我大喜,能让汉子们一展雄风的阳药终于发挥药效了,我等的好辛苦啊! “听说此药服用后会心跳加速,涨的厉害,后来越来越厉害,很想很想……” “那药……付很远他……他简直……”他额头青筋暴起,死死瞪着我的双瞳已经充满了血丝,忍的痛苦。 岁月除了是把杀猪刀,还能让人性格大变判若两人。付恒远为老不尊五行缺德,一把年纪了坑蒙拐骗样样都不输给我,所以我怎么也料不到他是传说中高风亮节一身傲骨之流。 《春来叫之夜郎二十》就是付恒远闲着没事夜来寂寞时候写的,送给我的是精装手稿,配有绘图,小弟们还帮他拿到城里卖过,销量很好。书中有提及他出产的各种药品,其中,此药药性那叫一个牛掰! 第14章 我不容易心里苦 我好心道:“在药效消失之前如果不能解决,天晓得会不会胀到爆掉呢?” “下作!贱格!”他起手就要用短剑再捅我,被我及时察觉扼住了他的手腕儿。 其实,我刚刚根本没有真的点自己穴道,作为一个霸气的女匪头目,我怎么能让人轻松拿捏鼓掌之中? “会装、能演,你也辛苦了。”他心绪被药力导致的生理过度反应搞乱,身体跟气力也受到了影响,我只是用了三分力道,他手中的短剑就掉落在地。 “还好还好。”我客气。 感受到他周身袭来的杀气,我连忙道:“谁让你不自己动手呢?大家你坑坑我我蒙蒙你,有来有往可别生气啊,生气容易早死,你又是受伤又是吞了药……” “无耻!”他咬牙切齿。 我呲牙咧嘴的笑了笑,语出宽慰:“放心,这并非不睡无解的媚药,也不会让你虚脱致死经尽人亡的。” 起初是有考虑过问付恒远要媚药,可我知道付恒远制的媚药药力太猛,之前十三娘拐来的汉子因为不从喂服了一颗,給活活累死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承受不住。 此时,我已经对他有了防备,不会再次被他威胁到或者伤到,而他更不会轻易出手,这样僵持下去没有意义也达不到我的目的。 突然,我灵光乍现,顿生一计,俯身把短剑从地上捡了起来,送到他手中:“你现在需要我,就乖乖的陪我睡一觉,你就能舒服了,何苦这么折磨自己呢?” 他先是愣了一拍,虽然搞不懂我为何要把短剑給他,在怒火冲脑之下,还是握紧短剑,骨关节发出‘吱嘎’响声。 我通情达理道:“给你三个选择,第一让我睡,第二被我上,第……” 他打断:“有区别吗?” “大约……没有。” 我忽而一笑,两指将剑身夹住,他没有制止,任由我将剑尖移到额头中央:“来,一剑給我脑袋瓜子戳个窟窿,让我去见阎王,这就是第三选择,如若不然,你就只能选前两项了。” 这是我的地盘,情况不允许他乱来,从付恒远对我的态度,他就能知道老爹有多疼我,义女又怎样?我自信满满的笃定他心有忌惮不敢下手。 他撤短剑丢到地上,直勾勾的盯着我,目光仍旧冰冷,让人捉摸不定。 我想跟他多说说话,亲近亲近:“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汪汪!” “……”他脸色死灰恨的发抖。 “你要实在不想跟我睡,我可以额外送你一个选择。”我笑的天真烂漫:“后院有养猪,我让小弟给你挑头母的解决一下?” 突然,他一口鲜血喷在了我身上,栽倒在地晕死了过去。 我大惊失色,赶忙起身冲出去找付恒远,回来的时候,人还昏迷在地。 “不是施过针,疗伤药也其作用了吗?”我焦急。 付恒远把脉后确诊:“怒火攻心,就剩一口气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真不容易,心里苦呐! 第15章 把你給活活扇死 付恒远说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身体连番损伤需要修养,不能再瞎折腾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让小弟从临边儿的狂云帮借了条拴狗的铁链子。 正俯身放在他脖子上比量长短的时候,他猛的睁开了眼睛,看见是我,眸中掠过一股杀意,探手就要掐我脖子。 我給吓了一跳,快速起身避开,铁链子发出‘叮当’响声,引起了他的注目:“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直言:“拴起来,不然你不老实。” “……”他不发言语,面无表情的盯的我浑身不自在。 气氛尴尬,我想随便聊点儿啥缓和缓和:“虎妞挺干净的,狂云帮帮主天天給它洗澡,前段时间还生了一窝小狗崽儿,可……” 他脸色铁青:“你敢把我当狗?还是母狗?!” 虽然他总是打断我说话,可我看着他漂亮的脸,想着这么好看的人以后归我睡,就不生气了。 “这儿从不关押犯人,没有人用的,只有狗用的,我也不养狗,你就将就将就呗。”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点穴我不是没有想过,可血脉不流通对他的伤势没有好处,用绳子又勒手勒脚,铁链可以调节松紧正合适。 “你给我滚……”他看起来并不想将就,撑住床榻艰难起身,随即又软绵无力的倒了回去。 “别浪费力气了,我点了软骨香,还混了点儿凝神的香料,你想要下得了床,还得过几个时辰。”就知道他不会乖乖听话,更担心他大半夜的醒来闹腾,我这也是以防万一。 他冷声相问:“你还可以再下贱点儿吗?” “当然可以。”我表示愿意成全他,給他展示我更下更贱的一面,手中铁链在空中抡了两下,保持一脸坏笑向他慢慢靠近。 他目光狠戾得扫向我:“你敢乱来,我让你不得好死!” “不能与君同生,但愿与君同不得好死,够浪漫!”我猛扑上床,将他蹲在身下,一手扣住他后脑,想要将他头抬起来把铁链绕过去。 他伸出双手推拒,刚好推在了我的胸上,手感让他一愣,随即抓了两下。 我傻住了…… 只有看书,毫无亲身经历的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震荡。 一秒……两秒…… “占老子便宜,找死!”我左手一个大巴掌,右手再来一个,左右左右都数不过来扇了多少下,扇的手都疼。 他身体太虚弱又中了软骨香,只能干挨着,好好一张瓜子脸給扇成了包子脸,原本青白无血色的脸颊,也因连番叠加的五指印,红到发紫,让人不忍直视,光看都觉得疼。 “你有病!”他双手捂住两边脸颊,給我扇懵的样子竟然有点儿……可爱。 “……”挨?是有病。 我都要睡他了还在乎这些干嘛?这可是拉近两人情感的好机会呐! “那你有没有什么感觉啊冲动啊想法啊?”我笑眯眯的注视着他,自认为颇有风情的扭动身姿,可他压根儿不做搭理。 “信不信老子能把你活活扇死!”我不高兴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深深的呼吸了一郁气:“大……好大……” 第16章 你可千万别死了 作为土匪,我总是一身宽大的男装,没有女装能凸显身材的曼妙,虽然也有展现,可不如上手的时候更能体会。 “还有呢?”对他的回答,我满意是满意,但不觉得足够,摸都摸了,怎么也要多夸两句让我开心开心。 他耿直道:“左边有点儿硬的奇怪,还……”顿了顿:“付恒远没给你处理伤口吗?” 我这才发现,左肩膀的伤口处,渗出了血来。 昨天去找付恒远的时候,我特意先套上了两件深色的外衣,把血迹和伤口遮挡起来,所以付恒远并不知道我受了伤,伤口也是自己随便处理了一下就完事了。 因为怕疼,撒了点之前剩的麻沸散,绷带斜着顺肩膀来了几圈固定,刚好路遇左侧胸部。 干!原来他抓那两下不是真的有心跟我耍流氓,是好奇为啥一边儿硬邦邦的。 “有个屁!如果让老头儿知道我被你伤了,你还能好端端的在我房间,霸占着我的床养伤吗?”我心里一阵酸楚,从小到大,我哪儿有受过这种对待,又有谁胆敢如此对我? “我处处为你着想,就算你不喜欢我,能不能别老是一副我恶心了你全身上下每个毛孔的样子?你不就是仗着自己长的好看我想睡,才能欺负到我的吗?” 我把铁链往地上一丢,扯开层层衣襟,血浸染了白色绷带,白皙的肌肤,香肩全然展现在他的面前。 在掀开衣服的同时,一股血腥味儿也随之冲入鼻腔,我相信,他的鼻腔也同样感受到了。 也不知是非礼勿视,还是怕脏了眼睛,他立马把头转向了一侧。 我怒了,抬手拍了一下自己额头的剑痕:“你倒是給我看啊!” 这时候,小弟门外叫:“帮主帮主,药煎好了。” “呸死你丫丫的!”我愤愤起身,把衣服弄好,打开屋门接过了小弟送来的汤药。 小弟惊愕的看着我:“帮主帮主,你咋哭了?” 我这才发现,脸颊有一道泪滑落,方才情绪太过激动,真的委屈死了,唉…… “帮主……” “爽的!老子还要再来一发,赶紧滚!”我是个爱面子的人,身为一帮之主,怎能让小弟们看穿事情的真相,连个男人都搞不定,丢人! 小弟离开后,我端着汤药走到了床边儿:“你千万别死了,本帮主可没恋尸癖!起来喝药!” 他悠悠道:“起不来。” 我:“……”对,软骨香。 “起不来活该!反正我恶心的你喝了也能吐出来,干脆不用喝了!”我赌气,把药碗摔了个粉碎。 他薄唇紧抿:“我见不得女人哭,你刚刚哭了,所以我……” 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下文,我很失望,可他能开口解释,我已经倍感欣慰,火气也消散一空:“叫人给你去熬新药,等我。” 我不指望他的答复,转身便向门口走去,在脚踏出门外的霎那,身后传来了他淡淡应声:“好。”那声音竟然听起来有点儿暖意,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第17章 赎在下瞧不起你 命几个小弟屋子前后把守,我独自下山入城内給他买几件换洗的衣服,毕竟当土匪都不讲究锦衣华服,素衣棉布的他穿不习惯,再以为我对他不好。 回来的时候,副帮主已经按照我的吩咐,盯着他乖乖把药喝了。 房间里,他平躺在床榻上,凤眸紧闭,长而浓密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无暇的面容,仿佛上等白玉精细雕琢,美的让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留神,碰碎了。 可我没忘记,他有多嫌弃我,甚至分分钟想杀了我,更没有忘记自己肩膀上的伤,绝不能放松警惕。 “給你买了衣裳,你不起来试试?”算了算时间,软骨香的效用已经差不多散去,他起身活动应该不成问题。 “哦?”他缓缓抬眸,扫了一眼我怀中抱着的衣衫,不温不火道:“就只有这些?” “这已经是我能在允西城里买到最上品的衣裳了,你要想找京都绣莱居那种皇家贵族专供的布料……很抱歉,没有。”我满城里挨家店铺对比挑选,腿都快跑断了,心塞的厉害。 他双手撑着床榻坐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想要讨一个人欢心,不是星星月亮都要摘吗?你怎么如此小气,才这么两件衣服而已。” “啊?”我有点儿懵。 “最起码也要把允西几大店铺里的衣服都包了,送到我面前,任我挑选?还有,每件衣服应该有不同的搭配,那些宝石镶嵌的束腰,发簪玉冠,是不是也应该送我个百八十样?”他说的极为认真,认真的我都不想活了。 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帮主,每日勤勤恳恳靠劫财度日。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富贵人不多,有时候全天连一两银子的收入都没有,帮里还有那么多嘴等着吃饭,顶用的小弟没多少,大都是无家可归的寡妇和被人追杀的情妇。 娘啊,他丫这是不是把我当土匪,是把我当土豪了! 他见我瞠目结舌,继续道:“不知你帮中可有冰窖?我夏天怕热,又喜欢在院子里品茶,必须每日有大块的冰放在周围降温,还有,我不喜灯火,也不喜黑,晚上屋外要摆放成排的夜明珠与月相辉,至于茶嘛……” “公子说了这么多话,渴了吧?润润嗓子。”我麻溜的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中:“想闹哪样请名言,我一一奉陪。”全是套路啊!一趟下山回来,感觉风云变幻! 他举杯轻抿了一口,面色平静道:“何必如此见外,也没什么,就是人想开了而已。” “你还是想不开吧!我穷!”我的脸像吃了一口狗屎那么难看,要不是瞧在他长得漂亮的份儿上,我能一脚把他践外面去! 他把杯子往旁边矮柜上一放,语出讥讽:“楚帮主好歹也是一帮之主,连个男宠都养不起,还好意思有那么多想法?” 我:“……” 祖宗,您可不是一般的宠儿,一般的宠都得趴地上叫你声爷! 第18章 早晚都得给我看 操他婆婆的,这明摆着消遣我! 忍无可忍,我拎起衣服就丢在了他的脸上:“进了我的门,就得听我的!我让你吃肉你就不能吃草!” 他默了默,把衣服一件件的穿在了身上,系好束腰整理妥当走下床榻,冷扫我一眼:“看来你不但丑,还粗俗不堪。” “你都想开了还在乎我粗不粗鲁不鲁的?”我气啊我,双手揪住了他的衣襟,一个用力,伤口再次崩裂,我赶忙松手捂住伤处。 因麻沸散的效用已过,我吃疼哼唧,脸色瞬间惨白,不一会儿,额头冷汗就密密麻麻。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帮主,狂云帮宋帮主亲自上门来取拴狗的铁链子,说跟您约好了晚上在咱帮里一起把酒言欢。” 我让俏公子搅乱了脑子,还忘了这茬。 怕碰见林外的青衣剑客,我走的林子其他入口,上山的时候恰巧碰见狂云帮帮主宋云扫荡归来,彼此客套了两句,谁知道他就当真了。 我刚要开口,俏公子就抢先了一步,朝门外大声回道:“让他等着。” 门外小弟听到吩咐的人不是我,惊呆了:“帮主……小的……” “让他等着没听见吗?等不及让他自己喝!本帮主忙着呢!”我有点儿找不着北,他这是几个意思? 正当我脑筋三百六十度旋转之时,他上手抓住我的衣服就往下扒。 “干嘛?”我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没有挣扎,波澜不惊道:“别乱动,你伤口再不好好处理包扎,会烂掉的,脸已经疤痕累累,身上也要来几条吗?” “你……你中邪了?”天呐,他这是在关心我吗?我真的就是下了趟山,进了次城而已! 他指了指桌角摆放整齐的金创药,又看了一眼我紧抓不放的手,命令的口吻,没有一点儿温度:“松了。” “哦。”我手一放,是彻彻底底的蒙圈了。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我还在人间吗?从我回来之后,他就整个人都不对了,不不不,更确切的说,是从我离开之时,他回的那声‘好’。 还没等我脑子转过弯儿,他又下命令:“脱。” “哈?” 他倾身贴近,双唇凑上我耳廓,轻声诱导:“不脱衣服,怎么伤药呢?况且我是你的男宠,早晚都得給我看,不是吗?” 他好像说的很有道理,可我就是脱不下去,他全身散发的迫人气息,让我莫名觉得被劫色欺身的人好像是我! “我可没伺候过女人脱衣服,都是她们自己来的,楚帮主还真是个会麻烦人的主儿,就当抵那一剑之情了。”他嘴上虽然不饶,指间却在退却我的层层衣衫。 这战术换的也太……让人喜欢了! 我石化在原地,脑子也木住了,明知是他的诡计,我也愿意认栽。 他有一双极为秀美的手,十指纤纤瘦削,微微突出的骨关节,优雅万分。当脱到只剩一件大红色牡丹肚兜的时候,我连呼吸都停顿了。 第19章 一天三顿扇疯你 他与我面对面坐着,有条不紊的解开我身上胡乱缠绑的绷带、上药。 重包扎好伤口后,他眼神停留在我的大红肚兜上。 作为一个土匪,我扮丑扮的很认真,身为一个女子,我胸脯大的很骄傲。即使遮掩了美貌,我还有身材,他现在一定被我的傲人吸引住了。 “干嘛这样看人家,讨厌啦!”我害臊的厉害,脸颊滚烫到能煎鸡蛋,烤地瓜,不敢想象红通的程度,春光般的旖旎让我连心跳都开始压抑。 许久,他抬眼看我,脸上无欲,眸色清泠:“女子肚兜大多绣花草鸟雀,你为何要绣颗大白菜?” “是白牡丹!”我脸色一僵,想打人。 “……”他怔了一下,认真再看。 那朵白牡丹正好绣再胸口处,他面不改色眸中毫无乱象,像是在看一颗真的白菜,仅是白菜而已。 ““你确定?”他质疑。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我亲手绣的我当然确定!绣了大半年呢!” “我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癖好。”他恍然大悟:“怪不得没看到……” 话说到一半儿停了,我急怒:“没看到什么你倒是说啊!” 他道:“菜帮子。” “你在牡丹花上找个啥白菜帮子!”我抬手就想扇死他,他反应快速,起身后退了一大步,跟我保持安全距离。 看着他那张已经肿到说话时都张嘴困难的脸,我倍感心疼。 终究是喜欢他的皮囊,再扇下去连直视他的心情都没有了:“本帮主不跟你计较,等你脸好了,看本帮主不压翻了你!” “我是否该庆幸脸被你打成这副尊容,使你难以下睡?如果我这张脸彻底毁了,你是不是就不喜欢了。”他抓住了我话中重点。 我威胁道:“你若是敢,我就一天照三顿的扇疯了你!” “不是不敢而是不想,我没有自残倾向,倒是喜欢把别人的脸刮花,可惜你已经不需要了。”他挑眉浅笑,看我的眼神依旧冷淡。 什么肌肤如雪香肩尽现,对他来说皆无感觉,都不如胸前那朵‘大白菜’,还能让他多停留两眼。 难道是我的身材还不够撩人?或许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带着不解困惑,我来到了前厅,毕竟帮中有客来聚,不好一直晾着不管。 狂风帮帮主宋云跟我私交甚好,来我这儿也从不把自己当外人,现正在桌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副帮主一旁作陪,怕自己酒量不济陪不了他一个痛快,还叫了两个能喝的小弟一起。 我打眼儿就认出了宋云旁侧落座的小娘子。 今天碰见他的时候,小娘子就跟在他身后,那长得叫一个抚媚动人,颦笑间似能勾人心魂,我身为一个女人都经不住总想多看她几眼。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山下劫道时候顺便掳来的。 我走上前:“吆喝,刚到手的美人,就带出来溜了?” “奴家见过楚帮主。”小娘子眼力劲儿十足的起身行礼,声音那叫一个酥软入心,听着麻嗖嗖的,舒坦极了。 “这姿色,一个顶我家那一群娘们儿,领出来争脸。”宋云大咧咧起身,胳膊肘轻轻撞了我一下:“你不把你捞那个也叫出来溜溜眼儿?” 小娘子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异色,被我无意间察觉…… 第20章 是脑子有点儿缺 我没搭理宋云,扬了扬手,副帮主跟小弟们起身空出位置。 坐下后,我把将拴狗的铁链放到桌子上:“谢了,再替我谢谢虎妞。” “客气。”宋云一脸贼笑:“听你小弟说,你都爽哭了!这狗链子怎么用你也教教我,好让我那群小娘们也舒坦舒坦。” 我:“……” 娘了个蛋蛋的,老子一链子爽飞了你! “我家宠技术好,此中高手,我不能比拟,更不知如何教起,还望云兄见谅,并非我不肯传授。”我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心里五味杂陈。 小娘子端酒杯起身:“方才听副帮主说,那位是一等绝色,无人能及,整个允西男子在他面前,皆暗淡无光,奴家想见识一下,不知道楚帮主是否能成全?” 她礼貌敬我,一饮而下,而我并没打算給她面子把酒喝了:“我如果说不能呢?” 允西偏远边关小城,美人属罕见物种,宋云这得走了多大的狗屎运,才能劫了一个不哭不闹,甘愿被拐回匪窝的?且口音来断定,还是跋山涉水远道而来的京都人士。 俏公子也从京都而来,替朝廷已故重臣向老爹讨债,身边既有剑客保护又有高手追杀,可见此事非同一般。 回想跟宋云从山下一路闲聊提及俏公子之时,她颇有兴致委婉打听过穿着样貌,我当时也没在意,一两句带过,现在略觉蹊跷。 我凝视她的目光,她眼神明明想要闪躲,却心虚硬撑着与我对笑,愣是没敢接话。 副帮主见气氛微妙,挺身而出,惋惜道:“我家帮主的爱好不一般,现在人都快給糟蹋残了,那小脸儿給扇的哟,根本没法看了,不然我家帮主还不得带出来显摆显摆。” 我知道副帮主是帮我揽话,可总要辗转结束。 于是,我拍桌大喝:“你懂什么,那样特带劲儿,叫起来更好听,老子喜欢!你今晚可以找王寡妇试试,打到趴在床上起不来,压的时候更过瘾。” “我可舍不得。”副帮主眯眼笑对,明我心意:“帮主我错了,咱不说这些,喝酒。” “对,喝酒重要!”宋云根本没察觉出异样,往好听里说叫脑筋大条,难听里说就是脑子有点儿缺。他从地上拎起两坛子酒:“炸天,咱好长时间没一起喝酒了!” 我:“……”懵傻子呢?三天前刚喝的! 这时候,俏公子翩翩走入了客厅,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弟。 明明让这俩货把守在门口不能让俏公子离开半步,这俩货怎么把人带来了? 我错愕起身,瞪向小弟:“跟你们怎么交代的?” 小弟一脸难为:“帮主夫人他……” 我蹙眉打断:“什么帮主夫人?” “可能是今天我带你传话引起的误会,他们以为我……”俏公子顿了顿,笑的耐人寻味:“我想出来透透气,只能将错就错,你莫要责怪于他们。” “哎呀,好疼……” 突然,小娘子惨叫一声倒地,成功引起了俏公子的注意。 第21章 他昨天就是这样 宋云赶忙将她扶起,她没有马上坐下,转头媚波荡漾看了俏公子一眼,微微颔首:“奴家这厢有礼了,想必这位公子就是楚帮主的男人吧。” 我板脸纠正道:“不,是家宠!” “这……”宋云‘啧啧’了两声,盯着俏公子那张已经肿变形的脸观察片刻,发自内心的感叹道:“真惨。” 副帮主起身,张罗着大家坐下,俏公子自觉的坐我身旁,没有表现出半分不愿。 小弟給俏公子送来了酒杯,宋云不乐意了:“你们炸天帮喝酒非得跟杯子杠上?我敬重文化人,看在你家副帮主以前是教书先生,才不跟他计较,你的宠就得跟鸡随鸡跟你随你,給他换成碗,痛痛快快的給我喝!” 十八帮里有学识的人并不多,我那副帮主算是一个。宋云向往当一个有文化有腔调的汉子,借狂云帮与炸天帮相临之便,经常找副帮主教学,书读了不少字也写的挺好,无奈,还是一莽汉子。 小弟换下酒杯,宋云还不算完,抢过小弟手中酒杯,直接摔在了地上:“什么东西!” 杯子碎地时,我眼睛的余光扫到俏公子眸中的杀气,当我转头看去,那股杀气瞬间隐匿,迎上的是他看似风淡云轻的微笑。 小娘子双手挽住了宋云的胳膊,风情款款:“云大哥在我心中是个有胆量的英雄,我越来越喜欢云大哥了。” 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像在夸赞宋云,反而像是在说宋云摔俏公子的杯子是有找死的勇气。 俏公子嘴角的笑没有半分减退,让我莫名的心间打颤。 宋云举碗敬我:“炸天,来,我……” 话到一半,我手中的酒碗就被俏公子夺走。他扬手向后将酒泼到了地上,又不紧不慢的把空碗摆放回我面前。 这一系列动作,让我和宋云都呆住了。 小娘子见状,倒是笑的悦耳:“楚帮主能得此男宠,奴家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怎么说?”我对她已经提起了十万分警觉,她的话中的每一个字,都不似表面那么简单。 宋云被小娘子的笑声引回了神色,气轰轰的为我不平:“还能怎么说,他今天敢摔你的酒,明天就敢上房揭瓦,这种事我有经验,你給他打个半死关上几天,以后就长记性不敢了!” “我愿意惯着,不关你事!”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宋云已经把俏公子得罪了,我敢说,小娘子现在不但跟我一样看法,还认定俏公子不会饶了宋云对他的粗莽无理。 宋云分不清状况,胸怀热血情谊,苦口劝我:“炸天啊,活儿厉害的多的去了,我是看不出他哪儿好看,你可不能因为他晚上伺候的好,就纵容放任!” “你的脸如果被扇成这德性,能把活人吓死,死人吓活了,野鬼碰了立马給吓到魂飞魄散!赶紧闭嘴喝你的酒吧!”我端起酒碗就堵到他嘴边儿。 “你啊你啊……”宋云无奈摇头,大口把酒喝完,突然‘咚’的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云兄!”我大惊,第一反应就是查看呼吸脉搏,都没有问题,像是睡着了一样。 小娘子没有半分紧张:“云大哥是不是又喝多了,昨天就是这样。” 我:“……”放屁!以宋云的酒量,怎么可能! 第22章 这日子没法过了 与其让我相信能通夜大碗喝酒醉而不倒的宋云酒量突然变故,我宁可相信是有人对他下了小黑手。 小娘子又道:“奴家自己一人,无法把云大哥扶回去,要不先让云大哥在楚帮主这儿醒醒酒?” “行,那本帮主先送云兄到客房休息休息,你们随意。”我完全可以让小弟们把宋云抬回狂云帮,但更愿意顺了她的意思,见招拆招,也給他们机会单独聊聊。 临走前,我凑到俏公子身旁小声问道:“认识?”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故意的,让他給我老实点儿,老子不是吃素的,别妄想整什么幺蛾子。 俏公子立马会意,轻轻摇头笑而不语。 副帮主叫了两个壮士的小弟架起宋云,我随在他们身后离开客厅后,先是让副帮主以菜凉了换新的为由,撤下原先的酒酿佳肴拿银针检查,再让小弟去美人帮十三娘那里把她前不久拐来的白净大夫找来。 这事情说小不小,又不好惊动付恒远,万一跟俏公子牵连大发了,付恒远怕是不会再容。 为了让小娘子放心暴露,我还让副帮主把客厅的小弟都调离了,安排妥当,我便独自躲在客厅后的角落观察。 一观不要紧,直接观出了火苗子。 小弟们刚刚端着酒菜离开,小娘子就起身去招惹我家宠去了! “公子,奴家方才摔的腿疼。”小娘子把裙摆全部撩起,抬腿搭在他的大腿处,见俏公子毫无反应,干脆整个人坐了上去,身体柔软的倚靠在他怀中,笑的风情万种。 俏公子面如冰山,虽然不曾看她一眼,可也没有任何举动,就那么干坐着,不言不语跟石雕似的。 小娘子见状,也愈发放肆,一只手试探的伸进他衣襟,指尖在他胸口处慢慢打转儿:“奴家自幼自处漂泊孤苦无依,途径允西被匪人掳劫至此,能遇公子,颇感……” “有句话,你说的不完全,能有我是她的不幸,这的确,可你如此做法会更加不幸,等同玩儿命。”没耐性等她说完,俏公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从衣服里抽出,垂睫低眸,看不清神色。 我此时已经快气抽风了,恨不得把她那只小贱手給剁了!狗男女,臭婊子!忍!忍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以公子睿智,定能猜出奴家身份,公子更不会意气用事杀了奴家自找麻烦,所以……奴家不明白。”小娘子双唇贴近他耳廓,轻语吐气挑逗。 “你马上就会明白。”俏公子语落,一手搂住了小娘子的腰,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妖冷作笑,眼睛似是不经意间朝我的方位扫过,随即猛的拽小娘子起身按她在桌,压了过去…… 夭寿啊!这日子没法过啦! 我气的实在绷不住了,拔出腰间短剑,朝着两人的方向发足内力掷了出去。 短剑飞快而去,俏公子抬头避过,小娘子也反应及时,侧身躲闪,短剑‘噹’的一声深深的扎在了小娘子后脑的桌面上。 下一刻,我已经来到了他们身旁…… 第23章 公子这是在玩火 我抄起木椅就砸,与此同时,俏公子快速起身,起身前还顺便点了小娘子的穴道。 小娘子无法动弹,任何防护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椅子重重落下,被砸到大口喷血。 我火气爆棚一发不可收拾,揪起她扔到了地上,一脚踹了过去:“我的宠你都敢碰,疯了你丫的!” “好……好阴险……咳……”她好不容易缓过口气儿,以一种死不瞑目的眼神紧盯俏公子。 俏公子朝我的方向侧扬下巴,对小娘子解说,也是在讲给我听:“楚帮主聪明伶俐,又喜欢我喜欢的打紧,你不是在玩死是什么?现在彻底明白了吗?” 小娘子后知后觉:“你早就知道她躲在那里,咳咳……你故意的……” “嗯。”俏公子淡淡一字,冷眼相对。 看着小娘子被我伤的不轻,惨兮兮的躺在地上,他好似在欣赏一幅优美的画卷,能造就此幅作品,他功不可没,更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起初,我冲动之下以为俏公子是色虫上脑,现在看来是俏公子为激我出手设的局。 这也证实我方才并非错觉,他那一眼的确是在看我,如此敏锐的洞察力,让人既佩服又不安。 我撇了小娘子一眼:“有情可比双飞燕,无情临阵坑死你!你也不分是什么人就敢乱打主意,你以为能跟他双飞燕呢?” 她不再说话,有等死的觉悟,虽眼神空洞晦暗,仍旧艳丽姿色怡人,如今一身血染气力虚弱,只因勾引不成反被其害,实在可悲。 同为女子,我突然对她有些怜惜,可气还是顺不过,又不忍在朝她发泄,辗转目标,对俏公子大吼:“人家一柔弱女子,点穴这么损的事儿你都干的出来,你娘没告诉你要怜香惜玉吗?” 俏公子不以为然:“记得你说过,生气容易早死,不给你打的瓷实,她勾引我的气你如何消解?” 我:“……”为我咯? “你个臭不要脸的王八胚子,我这里绿的!绿的!”我戳着自己脑壳,气的直跺脚。 俏公子浅笑宽慰:“我听人说,想要生活过的去,头上总要带点绿,楚帮主以后定能生活无忧,可喜可贺。” “老子从头绿到脚,已经绿到闪闪发光了!”好有哲理,特别深刻,让我几乎抓狂,抡起胳膊就要扇他。他反应极快,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自己胸膛:“她就是用这只手碰我的。” 稳健有力的心跳,结实的肌肉,手感棒极了! “她这样……”他刻意按着我的手,左右碾摸了几下,让我更深入的体会他身躯的美好。 正当我细细在他胸前摸索的时候,他一把揽过我的腰,将我的身体紧紧贴靠在他身前,低头轻咬我耳垂,吐气温热:“还这样……” “……”我全身如触电一般,似万虫钻心奇痒难耐,脸上绯红一片,除了热,就是懵。 妥妥的卖色啊喂!心机不走寻常路是要闹哪样?吃定我只知肉味儿不管其他吗? 没错,我是! “公子,你这是在玩火……” 第24章 有更下贱的来吗 我自认为在女子中身形不算矮,但他足足高出我一个头还多,俯身对我时,压迫感更盛,像被强行攻占了领域,撩乱我一颗戒备严防的心。 他明明在与我调情款款身无间隙,却感觉离着触不可及的距离:“玩火也不错,我喜欢烧身,不过我被人占了便宜,楚帮主是否应该……”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勾住他脖子跳起来双腿盘在他腰上。嗷!是他先引诱我的,我管他那么多废话! “你……”他措不及防,身子前坠脚下不稳,往前挪了一小步,双手抓着我胳膊就往下扒:“你下来……” “我不嘛不嘛!”仰起脸向他,我笑的春风满面。 “你給我下!”他脸色立马阴沉,看上去很恼火,转身把我往桌子上甩。 唉,好好一个俏公子,非要把自己搞的跟精神分裂似的,一会晴天一会下雨,不过我完全不在意。我的目的很明确,睡了他顺便生个漂亮的孩子給老爹尽孝,又不是要嫁给他同他共度一生。 “来啊来啊,我们来玩火啊!公子别害羞嘛!”我跟树懒一样紧紧的箍住他的身子,抛出一个媚眼秋波。 “滚开!”他心有顾虑的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娘子,强力挣扎,可毕竟他伤势未愈,最终还是没能把我撂在桌子上。 我完全当小娘子不存在,反正她也不会动弹,大不了一说话給她把哑穴点喽!打晕了也在考虑范围。 “公子别浪费力气了,就你现在这身体状况,不太行呐!”我笑的荡漾得意,用力将他搂近,在他嘴上蜻蜓点水一吻。 他的薄唇很软,像棉花一样,我伸出舌尖,轻舔他唇间的余味:“小东西,快点儿叫,‘不要啊帮主,不要啊!’,要是叫的够浪,本帮主或许可以考虑松手。” “我的东西,一点……都!不!小!”他一字一顿一切齿,突然用力掐住了我的脖子:“你到底松不松!” “咳咳……”我被掐的瞬间呼吸困难,硬来是吧?让你丫知道谁是鸡蛋谁是石头! 我不顾脖子可能被他掐断的危险,憋着一口气,灌内息死死扣住他的后脑再次将他拉近,放肆的在他唇间啃咬。 同时,他的胳膊也被力道挤压,无奈抽手全力抗拒,我用尽全身力气手掌死死按着他的后脑。纵情忘我间,他反客为主,像受到刺激失去理智的野兽。 我学着像他侵占掠夺我一样,想要把他吻到无力呼吸,让他知道我想睡他的心多么强烈。 感觉天旋地转身子软绵的像是融化,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全身无力松懈了下来,只有胳膊还垮垮的搭在他脖后。 “满足了吗?你真够下贱的!”他面色潮红,神眸深邃迷离,如星辰灿灿,似水墨晕染。 我回神,挑衅道:“还有更下贱的,想来吗?” “不想。”他回答的干脆,突然按住我双肩,将我固定在桌子上,低头就朝我脸咬了下去…… 第25章 帮主大事不好了 突然,他按住我双肩将我固定在桌子上,低头就朝我脸咬了下去。 “啊……”我痛叫一声,猛的抬腿,他早有防备,侧身闪过站起。 丫下口可真够狠!我捂着被咬的火辣辣的脸,躺在桌子上怒声狂哮:“老子今天跟你没完!” “楚帮主应该没完的人,恐怕不是我。”他闻言不屑冷笑,扫向地上躺着的小娘子。 此时,小娘子正直勾勾的看着我们,说不出啥表情,总之是傻掉了,我想,肯定是我们现场版激情表演震撼到她了,如今还没回过神来。 他继续激我道:“这女人敢給楚帮主戴绿帽,堂堂一帮之主如何服众,砸一椅子就能了事,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我:“……”对对对! 从桌子上窜起身,我怒指小娘子:“你!给钱!” “……”小娘子被我喊的一脸莫名。 我蹲在她身旁,巴掌直上直下的边往她脑门拍,边表达不满,一句一下,拍的非常有节奏:“小婊砸给钱啊,你有本事看好戏,你有本事给钱啊!别躺在地上不吭声,让你婊!让你婊!婊了你还不给钱……” 他压根儿要的就不是这效果,除了一开始刺激我现身出手,之后都是跑偏的,被我强吻更是意料之外的事故,此刻已经都跑山沟沟里了! 眼见小娘子干瞪着眼儿,已经被我拍懵逼了,他终于忍不了上前,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你够了!” 我没完没了:“本帮主价格昂贵,可是真人版演绎!真人版啊!你竟然向着她这个臭不要脸的小骚蹄子,是不是特喜欢他勾搭你时候的那股浪劲儿?” 俏公子扶了扶额头,有种想要就地打死我的冲动:“你是不是有病!” “你才……”我甩胳膊瞪他,见他凤眸闪过一丝挫败,指腹抚过自己双唇,齿间轻咬:“有啊,喜欢你容颜不知死心,应该也算病吧。” “算病入膏肓,没救了。”他給了我一记飞刀眼,含冰夹霜的,没给飞死也差点儿被冻死了。 “没救了我也乐意!”我哼唧了一声,停止玩闹:“绕了这么大圈儿,不就是想让我该給她剁手剁手,该把她弄死弄死,你还真是挑事的不怕事大,本帮主就不喜欢顺了你的意,怎样?” 她好歹也是宋云带来的女人,要是真給搞出个三长两短,我要怎么跟宋云交代? 再说,他俩的对话我听的明白,虽然不知道他会因为杀小娘子招惹上什么麻烦,可确定的是,他一来想要杀小娘子,二来需要借刀杀人,我绝不会轻易給别人拿着当刀使。 他冷冷作笑:“留她性命,你会后悔的。” 我默了默,莞尔一笑:“留着你的命我都不怕,还怕她吗?” 他没有再说什么,四目相对下,我看不出他眸中任何情绪波动,之间明明近在咫尺,却像隔着触不可及的距离。 副帮主的呼唤打破了我俩的沉寂:“帮主帮主,大事不好了……” 第26章 割个舌头丢娘子 副帮主来报,狂云帮副帮主率领一众帮中小弟,来找寻他们的帮主有要事相商,可气势汹汹分明是来闹事儿,现已经冲进了帮内,被本帮小弟们拦堵在门口大院儿。 美人帮十三娘处找来的小白脸大夫说好像是中毒,不敢确定,其他什么都没查出来,宋云也还在昏迷中。 副帮主:“酒菜没有验出任何问题,那小白脸儿也奇怪,让兄弟们把酒菜尝了个遍儿,兄弟们一个倒下的都没有,真找不出原因呐帮主,狂云帮人多势众,弟兄们怕扛不了多久。” “抗不了也得給我抗!赶紧派人从后门溜走,去寨子里喊人帮忙。”此事颇为蹊跷,像是一环扣一环的锁链,不知不觉间将我捆绑。宋云无故在我帮中出事,要赖我身上我也百口莫辩。 “等一下。”副帮主应声后刚要离开,被俏公子叫住了脚步。 俏公子指了指地上的小娘子:“来必有因,与其藏着掖着,不如直接传话出去,说她因被劫入匪窝心中愤恨难平,在酒中下毒谋害宋帮主,如今宋帮主昏迷不醒,付……寨医马上就来,剩下的,楚帮主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副帮主瞧了一眼躺在地上不能动弹,衣前血花沾染,嘴角挂着血迹的小娘子,没敢多问,眼巴巴的等我定夺。 若想要小娘子没有辩驳脱身的机会,只有杀她灭口,来个死无对证,毒既是她下的,也不算栽赃嫁祸。 如成死人一个,她承认不承认都已经无所谓了,这样一来,老爹查的时候,不但能給大家一个合理的交代,俏公子还顺便借我手合理的解决了小娘子,一石二鸟,妙哉! 我对他道:“你这是硬来,空口无凭,我老爹可不是愚蠢的山野莽夫。” 他泰然沉稳:“霍寨主必然护着你,这就足够,可如果让这女人当对外说半字,霍寨主护你怕是无法服众了。” 我思索片刻,转而走到小娘子跟前:“你只要交出解药,本帮主会护你性命无忧,如若不然……” “我身上没有解药,楚帮主不用白费力气,要杀就杀悉听尊便。”小娘子气力虚弱面无血色,依旧吃力展笑:“忘记提醒楚帮主,再过半炷香的时间,云大哥就会毒发身亡,怕等不到寨医来救治了。” 瞬间,我脑袋停滞一片空白,混蛋! 我喊来了几个小弟,怒声大吼:“这女人給我扒光了搜身,找不到解药,就把舌头割了丢給狂云帮那群王八羔子随便玩儿!” 小娘子是个诚实的女人,说身上没解药,还真没有,我也是个守信的帮主,把割舌头丢娘子的事交给副帮主办理。 宋云躺在床榻上跟睡着了一样,却已经没了呼吸。 我难过的想要发疯,发狂,一脚把小白脸大夫飞到了墙上,喊来小弟:“把这个废物給我绑了扔柴房,十三娘要人让她找我!” 记得十岁的时候,大哥曾跟我普及过关于毒药毒性的知识,其中有提到一种特别的蛇毒,吐出的毒液能让人在睡梦中死去,而我家密室,有养这种蛇…… 第27章 逼到我跳树自杀 在两帮由互骂发展成互殴之时,老爹带领黑虎寨人马及时赶到,震住了场面,伤亡不算惨重。 我命人将俏公子锁在房间里,严加看管,迎老爹跟付恒远来到了宋云的尸体旁。 付恒远仔细的检查过后,对老爹说道:“是金梦蛇的蛇毒。” 记忆中,密室养的那种蛇,就是金色的,名字还真想不起来了。 “确定吗?”老爹神色凝重,用余光扫了我一眼,此时,我心绪纠缠成一团乱麻。 “那老混蛋家养的玩意儿,老夫必须确定。”付恒远顿了顿,抬头向我:“闺女,你知道不?这毒可厉害着,出自京都大司马府邸,那大司马楚枢是什么人?皇后的走狗,狼狈为奸的可操蛋了!多少后宫佳人因皇后妒忌被这蛇毒残害,在睡梦中香消玉殒。” “哦。”我欲哭无泪,就连虚假的陪笑都笑不出来。 不才,区区小女子正是付恒远口中那个走狗加操蛋的大司马楚枢之女楚知璃,所以我更确定最初的推断,这毒是出自我家的!它就是我家的! 我亲爹楚枢,当年跟老爹霍天行同为纪国大将,战功赫赫,皇上将其封为了镇国大将军,我亲爹跟皇后娘娘关系颇为密切,后被加号大司马,以冠将军之号。 霍天行离开京都后,我那亲爹更是权倾朝野,造成了一桩桩灭门惨案,血染青石,铁血断腕,无人敢惹,也因此结下了不少仇家。 大哥楚寒轻,从小就隔三差五的被人下毒,防不胜防。我爹请来了朋友,炼毒世家鬼医赖药儿,教大哥如何避毒认毒,并且带来了培育的新物种,金梦蛇。 在生我之后,亲爹楚枢的势力更加强盛,对我保护措施也比当年大哥要好。可大哥小时候给人毒的阴影面积过大,强制性让我学毒认毒,什么虫草粉丸的,甚至连毒蘑菇都逼我认了个遍。 反正有贴身高手十二时辰轮班保护,我觉得大哥杞人忧天,从来不用心对待,以至于在第一时间无法作出任何正确的判断,更确切的说,几乎连个屁都看不出来,样样全靠乱蒙瞎扯。那段时间,大哥也成功的逼到我闹跳树自杀。 面对宋云已经冰冷僵硬的遗体,我顿感知识用时方恨少,并暗暗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要认真把那些小黄画本啥的巩固巩固。 “别伤心了,人都已经死了,瞧你那小脸,都快拧巴了。”付恒远以为我是因为宋云的死不太正常:“你老爹当年就太善,被楚枢那老王八坑惨了,连最爱的女人都被坑走了,最后……唉……也罢也罢。” 付恒远一直不知道,我是楚枢的女儿,老爹跟他说,我是故友之女,他当时还很敏感的提及楚枢,老爹立马就否认了。 恨我爹的人多,讨厌我爹的人更是多不胜数,我当时也没多想,平日里更不在意,慢慢把这茬淡忘脑后。 我把付恒远当作家人,隐瞒欺骗家人是什么感觉,我最能体会,突然很想坦白告知:“叔,我……我也姓楚……我……”磕磕绊绊的还没能出一句整话,就被老爹及时察觉苗头不对,一把拽到了身边,蹙眉怒目警告我闭嘴。 “只要姓的不是楚枢那个楚就行……” 第28章 绝对不会是他的 “其他姓楚的老夫不敌视,不然天下间姓楚的不都成了老夫的仇人了?”付恒远专心寻找宋云中毒的位置,没有看到老爹在他背后的小动作。 我:“……”仇?仇人? “叔,您的意思是……不单单是因为老爹的事情?您还跟楚枢有仇?”我刚问完没等到付恒远的回答,就被老爹給提留兔子似的提留了出去。 “我在告诉你一遍,在我这儿,你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娘是谁,可你叔跟老爹我不一样,你绝对绝对不能告诉你叔你是楚枢的女儿,知道了吗?” “为什么?”这句话,从最初,老爹就告诫过我。 老爹道:“你叔疼你宠你,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天天暖和着,他知道了会受不了的。” 我费解:“那一开为什么不……” “一开始说了,你叔杀了你都有可能,你也别想留在允西混了!” 我爹楚枢到底对付恒远做过什么?这让我想起娘病逝前跟爹的一番对话。 当年霍天行回京会友,就在京都城外不肯踏入京都半步,娘亲也想去见上一面,我爹不肯。 “我一生都陪在你身边,他也被你逼走了,纪国再无镇国大将,就连付恒远也被你……”娘亲顿住了言语,短叹一声:“你还有什么不满足,我自知时日不多,只想……” “想都别想。”爹爹说完之后转身背对娘亲,刚好迎面对向门偷听的我。犹清楚记得,爹爹红润了眼眶和不愿让娘亲看见的悲伤,我僵在原地许久不能回神。 正当我陷入回忆的洪流之时,副帮主拿着一个长条小木盒走了过来:“小的见过寨主。” “手里拿的啥玩意儿?”老爹一眼就盯上了他手中的小木盒,檀木做的,上有精致雕花,嵌金边儿,小巧而不普通。 “回禀寨主,是……”副帮主弱弱的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才敢继续:“是从帮主男宠的房间里找到的,方才小的送汤药进去的时候,他正换伤口上的药,这木盒就在衣服堆里,他见小的发现神色紧张,引起了小的怀疑,就抢了出来……” “啥玩意儿?”老爹接过副帮主递上的木盒打开,看见木盒里根根细长的银针摆放其中,脸色立马大变,顾不得问我男宠的事情,就冲进了屋里。 以俏公子的谨慎程度,怎可能……我纳闷片刻,赶忙跟了进去,副帮主也紧随其后。 进屋的时候,只见付恒远手里捏着一枚细长的针,激动大喊:“就是它了,就是它!”又指向床榻上衣服被扯掉的宋云尸体。 我走近,顺着付恒远手指的方位仔细观察,发现了宋云小腿处有一个黑色的小点儿,不注意的话,还以为那是颗痣呢。 付恒远掰正了宋云的手,掌心处,也有一个同样的黑点儿。 “楚枢那老王八就喜欢把毒萃在这种特制的针上,找个小檀木盒一装,老夫当年在皇后那里见过,这习惯倒是一直未变!”付恒远神情严肃:“这东西哪里找到的,是谁的?” “……”我心中大呼不妙。 “啥男宠那儿找出来的……”老爹疑惑看我:“你啥时候弄的男宠?人呢?” 我慌乱摆手:“不……不是他,绝对不会是他的!” 付恒远不想让老爹跟俏公子见到,赶忙拉话:“这事儿就交给我,你赶紧去安抚一下狂云帮那群人……” “不必!”老爹看都没看付恒远,威严赫赫对副帮主道:“一会儿把人押到正厅,我亲自审。”说罢,就阔步走了出去。 “老霍……”付恒远人没喊住,跟我大眼对小眼,傻了…… 第29章 何时说要放你走 老爹原本是想连小娘子一起审问,可小娘子被割了舌头疼的晕死了过去,还没醒来,由黑虎寨的人看管。 正厅内,黑虎寨的三当家,拿着一封信来到了正厅:“寨主,这是从狂云帮带头闹事的副帮主交出来的,说是不知道谁从窗户丢給他的。” 老爹看完后,递給了我。 信中写道:楚炸天同我一言不合恼羞成怒要杀之后快,马上带人攻打炸天帮救我,落款为宋云。 我仔细的看过信件上的字迹,的确像出自宋云之手,可宋云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理由写这么一封信,此信为造假毋庸置疑。 能知宋云在我帮中情况,必是我帮中之人,能知宋云笔迹者,必是宋云熟识之人。结论是:有叛徒。 俏公子迟迟未见身影,老爹刚要催促,就见副帮主就大喊大叫的跑了过来:“寨主、帮主,人跑了……” 我一懵:“啥?” “您男宠跳窗跑了,兄弟们死了好几个,我也险遭毒手。”副帮主手捂受伤左胳膊,指缝间,鲜血不停流出,顺指尖滴落。 “敢在我十八帮放肆,找死!”老爹大怒,下令黑虎寨弟兄,全面搜索,封闭炸天帮。 俏公子就算武功再好,现在也重伤未愈,能随意行走已经不错,别说杀了几个小弟伤副帮主,单挑一人都吃力。 所以,我立马想到了青衣剑客,把副帮主叫到跟前:“确定我那宠是自己杀人跳窗跑了?”既然有叛徒,青衣剑客们拿到瘴林解药入内也有可能。 副帮主道:“是啊帮主,武功太好,我们根本打不过他。” “……”我呆呆的看了副帮主片刻,没有再言,转身直奔房间。 进屋后,只见俏公子侧倚窗边儿,静静眺望远方,窗外菊花灿灿黄白相间…… 血腥味儿蔓延了整个屋子,扫了一眼桌旁五个小弟的尸体,一人一剑一招毙命。 以他现在身体状况不可能办到! 听见廊上脚步声,我回了回神色,赶忙把屋门紧闭挂起门闩,故意道:“杀了我这么多人还敢回来,算你有种!” “楚帮主顾我性命放我离去,可我舍不得,就骗副帮主走后回来等你。”他并未否认杀人也没解释,转头将手中握着的药瓶抛到我怀中:“我不走也用不上,还你。” “我何时说过要放你走?又怎知这解药不是你从他身上抢来蓄意挑唆?”药瓶是装出入瘴林解药用的,我一眼就能辨认。 副帮主一直跟随我左右,大事无过小事具细,我真心不愿怀疑到他头上。 可论及宋云的字迹,一直教导宋云读书写字的副帮主,定最为熟悉,房间里也有许多宋云留下的墨品,想要模仿照写并非难事。 他平静的看着我,嘴角勾笑:“怕让我见到霍寨主的人,好像不止你跟付恒远,你觉得呢?”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俏公子虽然不是来认爹的,对我无碍,可我也承诺过付恒远,不能不作数。让他跟老爹无法碰面,怕是很难了,不让他说出青煌玉牌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我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红润薄唇:“我觉得先要让你享受一下小娘子的待遇,省的跟我老爹乱说话。” 他凤眸眯起,舌尖轻轻勾舐唇角:“我舌头若没了,亲的时候可无法配合,让楚帮主不舒服,没感觉,岂不罪过?” 我另一只手在他的脸蛋儿上摸了一把,乐呵呵道:“小傻瓜,你就算死了,对我而言也只有可惜了一张好皮囊而已,这人呐,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语落,我毫不犹豫的起手就扒俏公子的嘴巴找舌头,俏公子扭头躲闪:“楚炸天你若不住手,我……”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门外老爹的声音打断:“是谁在里面?把门开了!” 第30章 本帮主看好你哟 “把舌头給老子伸出来!”我情急之下,抽出腰间短剑就撬他的嘴,他立马压住我的手腕,与此同时,门‘咚’的一声,被老爹一脚踹开。 “住手!”老爹冲上前,一把把我拉开,夺过我手中短剑,一通狂喷:“我送你剑是让你割人舌头耍的?你要杀就直接杀,給人家一个痛快也不妄为君子之道,怎么还逮着谁割谁呢?啥时候爱好上的?得了割舌病是不是?” 俏公子见我被老爹吼的根小乌龟似的,脖子一节一节的往里缩,嘴角轻笑,虽未出声,还是被老爹察觉到他的讥讽之意。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嘲笑我闺女!”老爹抡着短剑就转头瞪他。 “霍将军依旧如当年那般风采奕奕,直言快语。”俏公子有礼相回,语态举止都带着对老爹的尊重,那股从内而发的高贵之气,让人没办法忽视。 老爹神情凝重:“你究竟是何人?” 我急了眼,上前一把抓住俏公子衣襟,恶狠狠的警告:“嘴巴放老实点儿!” 这一揪太用力,他衣襟被扯开,一张纸条从怀中掉落在地。 老爹眼疾手快的捡起地上字条,打开一看脸色大变,把我推到一边儿,直接上手給俏公子劈晕,压根没給他开口的机会。 我:“……”啥情况? “这就是你那男宠吧!什么都别问,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不管用,别怪老爹!”老爹将字条甩到了我身上,然后把俏公子抗了出去,命人押往黑虎寨大牢。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半天缓不过神来,打开字条,见上面写了八个字:阮清沐在本宫手中。 那字迹极为熟悉,我想了又想,想起了一本手抄佛经,是当年皇后送我的,笔锋撇捺张扬,看似没有女气,可整体间又带着小女人的秀丽,这么特别的字迹和笔锋,老爹也定是认出来了。 没过多久,付恒远屁颠屁颠的跑进来找我:“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就让你老爹把人带走了?不是跑了吗?” “我怎么知道!”我一肚子闷气堵的难受,脑仁也疼的厉害,直接把付恒远轰了出去。 阮清沐,被誉为第一美人,户部侍郎阮伍煦的长女。字条明摆着威胁的意思,皇后能用阮清沐做威胁,证明阮清沐是他的软肋。 我曾经喜欢的男人喜欢阮清沐,大哥喜欢阮清沐,现在就连我要养的宠都喜欢阮清沐,我的世界是不是中了阮清沐的毒啊! 翌日,我把副帮主和几个帮中小弟一起,又命人把小娘子带到了正厅。 小娘子跪在地上,头发凌乱,满脸满脸泥土血迹,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样貌,衣服残破不堪,幸好外面披了一个被单包裹,不至于春光外现。 我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水轻抿一口,指了指副帮主,对小娘子道:“美人儿,这是跟你一伙的吗?” 她目光呆滞的看了副帮主一眼,突然发疯一样的扑向我,把我吓的一个哆嗦双脚窜到了椅子上,幸好两名小弟够及时,把她拖了下去。 到了门外,还能听到她想要狂喊乱骂,却只能发出的‘吖吖啊啊’刺耳声。 “把把把……”我收了收魂,镇定后吩咐到:“把她给本帮主送黑虎寨去。” 副帮主一旁弱弱道:“不知道帮主刚才啥意思?” “没什么意思,问着玩儿的,你可别多想,跟本帮主一起去趟寨子。”我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肩膀,用自认为很温馨的笑容对他:“写字这个东西是门学问,受伤这东西也是门学问,可表演就是门艺术啦!你有前途,本帮主看好你!” 第31章 要将他午后处死 到了黑虎寨,门口的壮汉说什么也不肯放我进去,只接收了小娘子。 虽然老爹此前说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不管用,可我也就当他说说而已。 循循渐进不是我的格调,哭闹省了,要玩直接玩上吊。 我招呼来小弟趴地上当垫脚凳,再把提前准备好的上吊绳往寨门口树杈上一挂,刚要撂狠话,壮汉们先行发难,拔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横,直接給我跪了,齐声震耳:“愿与楚帮主同死谢罪。” 我:“……” 黑虎寨的人马基本都是老爹以前在军中的部下,各个铁胆英豪。瞧着他们脖子青筋暴起,轰轰烈烈以身赴死的样子,我赶忙松了上吊绳前去宽慰:“动不动就耍大刀不好……哎哟,都出血了,下手轻点儿,本帮主就是跟你们开个玩笑,都别认识哈……” 做法肯定是老爹教唆的,老爹当年治军严谨,所谓军令如山,我是不会真死,可他们会啊!论拿自己的命耍狠,我肯定狠不过他们。 我心里郁闷,唯有乱喊发泄:“以前都叫人家随意出入,现在把人家当外人!说好的心肝宝贝呢?说好的疼爱呵护呢?” 没喊来老爹,倒是把付恒远喊了出来。 “闺女,你在干嘛呢?”付恒远满脸疑惑的看着我坐在地上,眼中充满怨念,两只手疯狂刨土。 我朝付恒远腿上甩了把土,没好气道:“葬花!” “花呢?”付恒远跟看神经病一样看我。 “无知的凡人,我眼中有花,你老眼昏花!”我一个猛子从地上窜了起来,把付恒远拉到了一旁,小声问道:“老爹咋还不让我进去,是不是生我气了?我不是有心的,要早知道那就是价值连城的青煌玉牌,我肯定不舍得跺碎咯。” “什么?你啊你!”付恒远凝眉,苦口指责:“你老爹戎马生涯里,最辉煌的一次莫过于对战吴国,战时五载,青煌玉牌即是战利品又代表此战中最大殊荣,意义不凡,你竟然……可他什么也没提啊!老夫也纳闷儿,到底发生了啥?” “呃……”话风扭转太快,我没有一丝丝防备,懵住了。 起初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俏公子安危。 他手持青煌玉牌来給南宫家讨债,老爹定会待他如上宾,即便没有了青煌玉牌,他也定有能让老爹信服的办法。 南宫家世代忠良,南宫宏更是刚正不阿的朝廷中流砥柱,与我亲爹楚枢对立多年,能撑至今全仰仗氏族庞大根基深厚。南宫家信任托付之人,也一定跟我爹楚枢不相为谋,单凭这一点,他就能自正清白。 可付恒远却告诉我,他不但没有提及南宫宏跟青煌玉牌的事情,就连老爹误会他是皇后跟楚枢的人都没有解释,虽不算承认,但也跟默认没两样。 当老爹问及为何毒杀宋云这时,他竟然应答,任务而已,老爹一怒之下,要将他午后处死。 “你老爹还说,为心爱之人啥啥的,敬他是条汉子。”付恒远两手一摊:“老夫听的是一头雾水啊!” “哈?”我突然想到了那张纸条,皇后的威胁起了作用,他究竟有多爱阮清沐,愿以命换命。 付恒远连声短叹:“愁死老夫了,老夫也知道他是被恶人栽赃陷害,并未杀宋云,可老夫不想让你老爹知道青煌玉牌这事儿,闺女啊……” 他抬头看我,我已经没了人影,寻我而来之时,我正跟小弟们蹲坐一圈,讨论的热闹…… “不行不行,太贵了。”我摆手。 小弟:“那可以买样品,比现成的便宜一半多的价格?就是尺寸不一定合适。” “不行不行,太糊弄了。”我继续摆手。 第32章 你不会让我白等 炸天帮穷,每个月都是老爹給银子接济的,也从没想到棺材都那么贵,在这物价横飞的战乱之年,死都死不起。 我拍了拍屁股起身要走,被付恒远一把拽住了胳膊:“你不管啦!” “管啊,当然管啊!”可买棺材我心疼银子,抢的话物件太大不好得手。我琢磨片刻,认真道:“是不是拿草席子捆捆埋了也成,大不了我給他拿绸缎缠上,打个大红花在上面装饰装饰。” “小王八蛋你熊够了没?还大红花儿,损不损呐你!”付恒远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头顶像是能冒烟:“难道你要让老夫眼看着无辜人受死吗?老夫良心难安啊……” 原本也是怕被老爹责怪才过来的,既然知道他有了真心喜欢的人,也心甘为喜欢的人死,我不成全不合适。 男宠嘛,睡不成这个就睡下一个,大不了是惋惜呗。 我亲爹楚枢跟皇后都是说到做到威胁有力的主儿,万一因为我说出实情害了阮清沐,他赖我怨咋办?再说,我喜欢的男人也喜欢阮清沐,我可不想让阮清沐有啥意外,这叫爱屋及乌。 “叔你别闹,天下含冤而死的太多,他就算当了鬼,也不会半夜三更拍你窗户的。”我使劲儿往外抽胳膊,可付恒远抓的紧实,我甚至无奈:“那这样成不,帮我跟家宠带句话,说要怪怪我,黄泉路上放心的去,我会給他烧纸钱的。” 付恒远翻了个白眼,对我深沉道:“他很有可能是顺王景湛,老夫只匆匆见过顺王两回,总觉得他眉目间颇为熟悉,不过离京十载……” 丫不早说,那可是怀王尚卿最宠爱的弟弟! 死了阮清沐,有俏公子抗,我救人有理,不知者无罪,尚卿君子贤德,就算知道了也终会理解原谅我,可如果是顺王景湛冤死此处无人搭救,不用尚卿恨我,我也难以自安。 没错,我曾经喜欢的,现在还念念不忘放不下的男人,就是怀王尚卿,一个眼中心里只有阮清沐的男人。 等不及付恒远把话唠叨完,我已经跃身来到了寨门口,三下五除二把壮汉们的穴道点完,冲入寨子。 我知道老爹不会准许他们出手伤我,方才没有这么做,是怕硬闯了,老爹为青煌玉牌被毁气上加气,更不肯轻易原谅我,现在救人要紧,顾不得那么多。 寨子练武场场。 俏公子被捆绑在木架上,虽然身上没再添伤痕,可伤势未愈的他已经被折腾的奄奄一息,看着让人心疼。 寨中兄弟们横成一堵围墙将我阻住,老爹就端坐在后,哄我道:“以后给你找,找好多漂亮的生娃,生一个换一个,天南海北的都给你绑来!” “都給老子让开!”我知道文不行,就直接抢过了一把大刀,架到了自己脖子上:“你若还想要我这个女儿,就把人給我放了!不然,赎女儿不孝,先去黄泉路上等他!” 老爹吓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再也坐不住了,挥手让兄弟们給我让开一条路。 我手中的刀一分也不敢松懈,警惕两侧,小心翼翼走到俏公子面前。 “何必呢?”俏公子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坚定凝视,字字铿锵:“我相信你,不会眼睁睁看你死,大不了一起。” “我在等你,也相信你不会让我白等。”俏公子悠悠转头对望老爹,得意扬笑:“霍寨主,看来是我赢了。” 第33章 义女不如亲女啊 我一听怒了:“赢什么?你耍我?!” “我跟霍寨主打赌,我若死了,你肯定会受不了,也必定回来救我。”他微微歪头解释,弯了弯眼眸。 老爹脸色紧绷:“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杀你,楚枢到底想怎样?是放心不下我,还是后悔了想要除之后快。” 我冲来以命相救,他要再杀俏公子心中不得不掂量,认定了俏公子就是楚枢跟皇后派来了,就误会是楚枢冲他而来,又因我是楚枢的女儿,夹在中间让他乱字挠心,难以掩盖。 俏公子眼睑轻垂,平静而淡漠:“我说过,任务而已,不知理由,霍寨主再问也是如此。” 老爹震声沉喝:“既然任务是杀我,为何要杀无辜?” 俏公子道:“意外。” “啥?!”现言下之意就是他把矛头转作了楚枢要杀霍天行?他想要做什么? 楚枢最忌讳的,就是霍天行回归朝野,也曾跟霍天行互相承诺,只要霍天行不会京都干涉朝政,就給霍天行一个逍遥洒脱安然自若。 当年霍天行离京之时,据说南宫宏跪地求留下,霍天行没有答应,毅然决然离开,南宫家的债,必定跟霍天行回京都有关。 楚枢跟皇后摆明了是冲着俏公子来的,其意思也很显然,就是阻止俏公子见老爹,替南宫家讨债。 不管是小娘子杀宋云栽赃,还是林外的黑衣高手,目标也只是俏公子一人,无关霍天行。 俏公子扫视了不远处的老爹一眼,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我俩能够听清:“没什么,就是找到了更有趣的玩法。”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怎么可以瞎逼逼呢?”我急了,他这是在挑起两方事端。 俏公子冷笑不语,我能感受到他说话间眸中隐约透出的妖异,像是诡计阴谋快要得逞的愉悦,叫人不觉间胆寒。 付恒远走到老爹身边,发表意见跟建议:“以我看楚枢那老贼就是后悔了想让你死,这可是一场殊死较量,你要先下手为强,啥君子协议,楚枢那操蛋玩意儿是君子吗?” 我:“……”还嫌不够乱,误会不够大吗? 我气轰轰的朝着付恒远就走了过去:“老头儿你这是把我老爹往坑里推,要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跟你没完!” “放肆!怎么跟长辈说话的!”老爹蹙眉怒斥,心中担忧更盛,当成我不能忍亲爹被骂,眼中虽没有责备,比责备更让我心底不安。 “没事没事,你别凶咱闺女,叫老头儿是跟我亲切。”付恒远因隐瞒老爹青煌玉牌的事情心虚,陪着笑脸。 老爹神色凝重的看着我:“老爹不杀你男宠了,当是……” “对我的补偿吗?老爹想做什么?”我了解老爹,也因此慌乱了:“真的要跟我……跟楚枢动手?” 老爹一声长叹:“楚枢的黑衣死士就在林外,老爹不能坐以待毙,等他来削肉剔骨!十八帮和黑虎寨这么多性命,老爹要负责啊孩子!老爹挡不住你救人,你也挡不住老爹跟楚枢。” 说罢,老爹就转身离开,他现在最不想面对的人,就是我这个楚枢和旧情人的女儿吧。 老爹跟楚枢已经太平了多年,不能让他们因为一个误会斗起来,这也会让我娘亲九泉之下难眠。 我快步追了上去,在拐角处将老爹拦住,扑通一声跪在了老爹面前:“他爱娘亲,爱入骨髓,娘亲在世的时,他曾在娘亲面前承诺立誓,只要你不回去跟他作对他就不会害你,我相信他即使失信天下,也绝不会违背对娘亲的承诺,你现在身在允西安稳无碍……” “好了!真是义女不如亲女啊,纵使楚枢万般奸恶,即使要杀你老爹,你最终还是会选择站在楚枢身边,相信他明白他理解他,老爹懂了,不怪你,不怪你……” 第34章 你以后可怎么用 看着老爹落寞的背影渐行渐远,我竟然没有了在追上去解释的勇气。 付恒远这时候跑了过来,看我跪在地上,连忙上前扶我:“闺女,咋跪了呢?地上凉……” “不用你管!”我用力的甩开付恒远的胳膊,自己站了起来,愤愤的瞪向付恒远:“你坑我来救人,又不肯告诉老爹青煌玉牌的实情,不就是为了让我老爹跟楚枢打起来?” 付恒远被我惊的愣了一下,以为我是单纯的怕老爹出事抵不过楚枢,好声好气道:“闺女别担心,咱十八帮不乏高手,也就是你那炸天帮差一些,黑虎寨里都是以前冲锋杀敌一马当先的精英强将,听过你老爹那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猛虎骑兵吗?那可……” 我焦躁打断:“楚枢势力一年盛过一年,真想杀老爹何必等这么久,这就是一个误会。” 付恒远脸色一沉,发了狠:“这误会解不开了,老夫此前跟老霍提过你知道了南宫家跟青煌玉牌的事情,现在玉牌碎了没了,你空口无凭,老夫自有办法让你老爹认为你是为了阻止他在瞎编乱造,你男宠看这样也不会说实话!” 我抓狂:“天底下那么多跟楚枢有仇的,你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就是别带上我老爹!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楚枢? “老夫的女儿是楚枢派人杀了的,是楚枢!”付恒远声声切齿,眼睛红润,布满血丝,一滴泪滚落,那浓浓的伤悲,让我再难开言。 付恒远告诉我,他的女儿不是悬梁自尽,是被楚枢制造自杀的假象,他恨南宫瑾容,是因为南宫瑾容因为跟他女儿闹别扭,才使楚枢有了下手的机会。 我终于明白了,老爹为什么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我告诉付恒远我跟楚枢的关系。 在黑虎寨里,我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偶尔没事儿来住上几天,顺便要点儿银子,话说白了,就是一穷就找爹。 俏公子已经被黑虎寨的人安置在了我的房间里,不论如何我都要阻止,不能让事态继续恶化下去,不为我那王八蛋老子,也要为了我死去的娘亲。 首先,要让俏公子改口。 房间里,俏公子正躺在床榻上休息,我跃身压上他身,阴柔一笑,抽出短剑贴在他脸颊左右比量:“你猜,我现在想做什么?” “天色是不早,可晚饭还没吃,饿着体力不足,楚帮主是否等吃饱喝足了,再思这床榻之事?”他平静的看了一眼短剑,又平静的看向我,没有丝毫惧色。 我道:“玉牌碎了就碎了呗,你能有办法让我老爹跟你打赌,就能有办法让我老爹相信你是南宫家来讨债的,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咯。”付恒远那张嘴即使巧舌如簧,也不如俏公子能颠倒黑白来的的厉害。 “……”他不发言语,直勾勾的凝视我,深邃的眸如不见底的枯井,森森瘆人。 “不想啊?全京都的人都知道阮清沐迷恋闵王那个死变态都迷恋到忘了自己姓什么了,为了这样的女人值得吗?”我走的是攻心战略,不就是因为皇后以阮清沐性命做威胁,不让他提及南宫家的债吗? “死变态?”他眼眸霎时凌厉,按住我的手腕扣制住,‘咔嚓’,給卸了。 我吃疼:“你……” 不等我回击,刚抬手的功夫,又是‘咔嚓’一声,另一只手腕也难逃厄运。 “付恒远的药很管用,恢复了三四成功力,感觉还不错。”他看我的样子,似乎在问‘你感觉好吗?’我特么很不好! 第35章 就是我丫找死呗 老子手腕是随便给人卸的?士可忍特么狗都忍不了! 我用胳膊肘撑住身体,集中腰力,想用双腿夹住他把他甩飞了,他身盘稳健不动如山,甚至都没有反抗,轻蔑的笑从嘴角流露,看的我两眼喷火,使劲儿扭转腰部,整个人在他身下跟只蠕动的豆虫似的,瞋目切齿表情扭曲。 “老实点儿!”他像是在训责不听话的孩童,在我已经扭摆到翘起的屁股一侧下手极狠的拍了一巴掌。 “嗷!”我除了疼,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耻。 杀千刀的王八蛋!我鼓足了劲儿,拼了老命用力拧巴,身子打了个转儿,只听见‘嘎嘣’一声,腰间传来剧痛:“啊!哎呀哎呀……”疼,疼到热泪盈眶。 在我大力之下,他不稳撑了一下床榻,听见声音,赶忙看向我,微微蹙眉:“断了?” “连一个男宠都欺负我,我不活了我!”我倍感受挫。 “嗯。”他觉得我说的极对,从地上捡起短剑,塞到我手里,想起我手腕儿已经脱臼,还好心的给我‘咔嚓’一下安装好,又细心的将短剑塞回我手中,不忘叮嘱:“握好。”指了指我脖子和心脏的位置:“两处皆可,短暂的痛苦罢了。” 我:“……” 他见我目光呆滞没有行动的意思,客气询问:“需要帮忙吗?” 我:“……”挨?是回答还是不回答?回答个鬼!神经病啊! 与其说付恒远的药厉害,不如说他武功厉害到超出我的预计,且自身恢复能力极强。 三四成功力就能把我折腾成惨逼,要是全部恢复了,我……画面太虐,我不敢想象。 “能帮我找老头来給看看吗?我……”我腰疼,一只手腕儿还没接好,即使手中有短剑,也不敢肆意妄为。 他二话不说把我按趴在床上,手在我腰间摸索了一番,随即一手托住我小腹,一手在我腰上用力一推,只闻‘咯噔‘一声脆响,我疼的‘嗷呜’‘嗷呜’的叫唤了两声。 呀?!他到底是纪国贵族还是骨科大夫? 疼痛感渐渐消失,我试探着扭动了两下小屁股,好了!或许是骨科大夫! 可能是我小屁股扭的太销魂,他没忍住‘啪啪’的连拍了两下,冷嘲热讽道:“错位了而已,以后悠着点儿,玩什么不好玩自我伤害。” 我:“……”拍你妹的臀,老子很不爽! “来啊来啊,互相伤害啊!”我趁他不备,猛的起身,剑尖顶住他心脏的位置:“咱可以看看谁先死在谁手上,丧宠老子还丧的起!你丫的到底是去跟我老爹解释呢?还是去呢?”他牛逼,我也不弱,抢占了优势的可是我。 他一把握住剑身,另一只手打在我胳膊的关节上,我松剑的同时,他反手控剑,指向了我的小细脖子:“威胁我的人,都已成了死人,看来楚帮主很有勇气。” 那强劲的杀意吓的老子倒吸一口冷气,短剑锋利无比,他的左右已经血肉模糊,我看着都疼。 即便占了上风,我还是没有他狠,赶紧陪笑脸:“和平相处不好吗?能动口动什么手啊?”虽然笑的比哭都难看,可我依旧坚持。 他道:“是楚帮主步步紧逼,非我所愿。” 我:“……”意思就是我丫找死呗? 第36章 无可救药的聪明 “一定要这样吗?我想南宫大人一定不愿我老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楚枢打起来,他老人家是多么盼望我老爹能回朝拨乱反正,清君侧,平贼子,你就不怕他地下有知怪责?你对得起他临终前对你的信任吗?”我句句正气凌然,动情之处脖颈一抻,剑尖划伤了原本结痂的伤口,‘嘶’……娘了个腿儿,疼! 他没忍住,嘴角浮现笑意,我怕他憋出内伤,气的骂道:“混蛋玩意,你祖宗也不会原谅你的,活该阮清沐宁愿喜欢闵王那个死变态也不喜欢你!” 如我所料,他立马收敛了笑意,然,他并没有感激我,反倒杀气更盛,一道道寒光迸射,像要将我四分五裂一般。 我没骨气的哆嗦了一下,好声好气道:“虽然你现在保住了性命,可也要考虑个值不值得,喜欢闵王那种变态的女人八成也是变态,还不如喜欢本帮主,你说对不?” “再一句一个死变态信不信我立马弄死你!”他挥手,用剑柄狠狠的敲在我脑壳上,敲的我两眼直冒星星,脑子‘嗡嗡’的。 几撮儿秀发被剑锋所断,在我眼前飘落,似是带着残念,如同我现在想求救都无门的惨。 俗话说的好,不打笑脸人,可我真的已经笑不出来…… 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我差点儿哭給他看:“不是我说的,是我哥说的,我哥说了,他可不是一般的变态,一般的变态都是他孙子!” 我就搞不懂了,又不是在骂他,他恼个啥? 难道…… “你真的是顺王景湛?”我估计自己八成給他敲傻了。 景湛虽然是尚卿嘴疼爱的弟弟,可却十分喜欢粘着闵王凌止那个变态,总觉得世上只有凌止哥哥好,有凌止哥哥的他是块宝,即便凌止对他百般苛刻就从没好过,他也愿意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往上贴。 京都小道传闻,景湛大约是受虐狂魔,还是个兄控。 我喜欢跟大哥楚轻寒没事儿打听个八卦娱乐,有一次大哥跟我讲朝中趣闻时提及,景湛惹得皇上大怒,要扣了顺王府的三个月的俸禄,八百年不上朝一次的凌止突然冒出来反对,硬生生的搞到景湛半年俸禄没了不说,还挨了顿板子禁足一个月抄写佛经千遍。 都被坑成这样了,景湛还是觉得凌止好,谁要敢说凌止一句坏话一个不字,他就能上去跟人家撕逼,不整疯了人家都觉得不配当凌止他弟! 能让付恒远愧疚的无辜本就不多,大概俏公子真的跟景湛有所关联之处引得付恒远疑虑,外加俏公子因为我骂凌止而如此杀气腾腾的,除了景湛那个恋兄狂,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了。 见他半天不说话,神色复杂难懂,根本看不穿,我也懒得琢磨,催促道:“是不是給句话。” “你怎么会想到我是那个蠢……纯一不杂的景湛?”他好像对这个话题起了兴趣。 皇家无情,弑父杀兄历朝历代都是常见之事,用纯一不杂来形容一个深处最险恶残忍,是非嘈杂的皇家子弟,绝对是最高评价。 “你……不是吗?”我弱弱道:“你不会是……是闵……” 他打断了我的思路,了当道:“我是景湛,你很聪明,猜对了。” 哇!他夸我! “本帮主就是这么无可救药的聪明!”我嘚瑟极了,也着实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是那个变……以为你是闵王殿下呢,那得倒了八辈子血霉啊!” 他挑眉,淡淡一字:“嗯。” 第37章 无耻都没骂 怪不得只对我胸前‘大白菜’感兴趣,断袖顺王可能并不是个传闻,不然咋其他王爷都有风花雪月的绯闻,连凌止都有就他没有。 “你早已不纯了,人是会变的,尤其在皇家这种大染缸里,但本帮主看得出你与众不同,你一定可以变回去的!”我感觉跟他已然聊的不错,低头扫想脖颈的短剑,发挥出平生最真诚的笑容:“撤了它,就是你变回纯一不杂的第一步!” 他冷笑:“是吗?” 是他妹妹的那条小短腿!已经成为了狠辣腹黑的人精,怎么可能回的去? 所以,我坚定道:“是。” “那第二步呢?”他说罢,真的把短剑从我脖颈上移开了,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跟我老爹说出实情。”哎哟小傻子哟,我那个激动啊,感觉离成功就差一丢丢了! 他却給我浇了一盆冷水:“做梦。” 我:“……”看来要使出杀手锏,发动情感攻势了! 我抿嘴看向他流血不止的手,先套个近乎:“怀王知道了定是会心疼,本帮主一向爱屋及乌。” 他怔了一下:“你喜欢五哥?” “对啊对啊,谁知道没捞着你五哥拐到你了!”我说的自己莫名开怀。 尚卿儒墨温文君子翩翩,像一朵圣雅的白莲,摸一下都仿佛都是在玷污,所以我当时把他绑架之后,摸了好多下,可都没摸俏公子的多,毕竟找解药的时候,衣服都給撕扯烂了,关键还亲了。 “别说,你五哥胸脯的手感可跟你大有不同,你更结实,也是,你五哥一身儒墨温文之气,高雅秀丽,让我魂牵梦绕……哎呀,讨厌!”我不知不觉把心里想的也啰啰了出来,猛然惊觉,羞的脸都红了。 “像你这种下贱的女人,该死!”他突然怒了,怒的毫无预兆,刚移开没多久的短剑,由指向了我的脖颈,这一次,他毫不客气的在我脖颈上划过一道浅口。 “操你大爷,你丫是不是 拓展范围了?”我伸手试去,满手血迹,又气又困惑:“很疼啊,疼不知道吗?”好好一个人跟精分似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完全搞不懂! “五哥让你魂牵梦绕,那我呢?”他并不理会我火不火怒不怒,把手中的短剑在脖颈横着晃悠了两下,语出警告:“回答的不好,就直接给你脑袋脖子分家。” 我:“……”神经病! 掉脑袋不过碗大个口,老子彪悍土匪怎会……是真怕死啊!他越认真,我就越怕…… “啊?哦哦哦……”赎我不争气,紧张的大脑停转脱口而出:“你是磨人的小妖精,一股子妖孽气,让我想压翻了。” 说完,我立马被自己吓成了狗样,他肯定又觉得我故意拿话调戏轻薄……完啦完啦!好帮主要吃眼前亏啦! 当我想要求爷爷告奶奶跪床哀嚎的时候,他竟然满意的点了点头,连下贱无耻都没骂,太不可思议了。 更惊奇的是,他不但收起了短剑,还撕了床单給我包扎脖子上的伤口。 “现在允西边关战事紧张不能调遣大批军队来镇压,黑虎寨和十八帮地处优势,又有瘴林和机关布阵,楚枢没有把握,就算霍寨主先发治人,楚枢也不会还手甚至会选择和谈。霍寨主的脾气楚枢清楚,不会听他废话也不会相信他,唯一指望就是我不再从中作梗。”他跟我说明后,顿了顿:“我会解释,但不是现在。” 第38章 林外挂的大横幅 一开始想不通楚枢为什么需要皇后掺和一脚,现在也算清楚了,因为他是皇族。 楚枢通过皇后拿阮清沐威胁他,是不让他跟老爹说明来意,现在演变成如果想要解除误会,首先要让老爹知道他的来意,要让他承认就得楚枢拿阮清沐的平安做交换。 霍天行是个倔脾气,绝不会畏首畏尾是主动攻击型的,楚枢了解俏公子处事手段和力度,更懂霍天行。 能反牵制威胁到楚枢,也是他牛逼!以我对自己亲爹的了解,收到消息后,他老牙都能气的咬巴碎了,为顾全他所谓的大局利益,只能把碎了的牙往肚子里生咽。 我思虑:“寨子里大都是老爹以前的部下,不可能出叛徒的。”消息要传到外面就一定要有楚枢的人。 他胸有成竹:“想必你今天定带来了副帮主和那个女人一起入寨,寨中到底有没有叛徒,不久便有分晓,在此之前,不要打草惊蛇。” 人精啊人精,能掐会算的! “哈?”我干涩的笑了笑:“惊……已经惊了……清早的时候我点名了怀疑。” “……”他凤眸一撇,不愿再跟我多言。 “可能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呢?他陷害的是你又不是我,我们这么久兄弟有感情的。”我是真的希望副帮主能自己承认,也不错付情谊。 “又丑、又蠢、粗俗还莽,幸好眼睛还能看,不然一无是处。”他包扎好伤口,灼灼注视着我。 “啥?!”近到能感受对方呼吸的距离,让我心跳加速,上蹿下跳,精神无法集中在他话语上。 “既然救了我,你的命就是我的,为奴为婢都由我说的算。”他收敛了眼神,指了指我的脖颈:“以后别这样往死里作了。” 我:“……”这我自己伤的自己吗?神经病啊!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的命不应该是我的吗?”我翻了个白眼,指了指额头上的结痂:“还是两次救命恩人。” “楚帮主何必在意这些细节。”他素手一扬,命令道:“话说太多口渴,去给我倒水。”怕我趁倒水时候跑掉,他补充:“别想跟我比手中剑的速度,一剑毙你命的把握还是有的。” “我不去!”倒你大爷的水!都谈命了咋让人不在意啊?你不在意命給老子啊! “莫作死。”他好心提醒,拿短剑在空中比划了两下。 头可断血可流尊严不能丢!让我堂堂一帮之主,大司马千金去倒水伺候他……就伺候呗,反正也不是没給人家倒过,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千岁爷爷,唉……造的什么孽啊! 付恒远来找我的时候,看见我脖颈的伤痕,我没法解释,难不成说爱上了自残? 于是,只好躲在付恒远身后,指着俏公子大呼:“这个小贱人要害我,快!快把他关起来,关上一辈子!” 付恒远虽心中质疑我是逼迫他说出实情不成反陷害,可还是心疼我,经不住大怒,命人把俏公子又关回了牢里。 我知道俏公子现阶段不会反抗引来老爹自找麻烦,俏公子也清楚付恒远对我溺爱,老爹更是,无法辩驳正反,只好认了。 被寨子里兄弟带走前,他趁机凑到我耳边小声道:“你等着。” 看着他门口处转头幽幽森森的冷笑,我差点儿腿一软一个趔趄摔过去,耳边响起了他那句提醒‘莫作死’,所以愣是没敢去牢里报复。 我心里好苦啊!更苦的是第二天一早,寨子里兄弟都在议论,林外挂的横幅…… “那六个字啥意思?就林外楚枢的黑衣死士,怎么跟傻冒似的。” “不知道,也不像是骂人,倒像是骂自己。” 第39章 没人制的了他的 “什么六个字啊?”我本是跟踪副帮主至此,好奇心起,上前打听。 热心的兄弟告知:“楚帮主,你还不知道啊?林外那些黑衣死士,天还没亮,就举了块老大的白布,上面写了,‘信已阅,是我妹’,听说那字儿写的可漂亮了!” “呀?!”我愣了一下,边走边念叨:“是、是我妹……是他妹……我……”我是他妹,是他的妹妹! 昨天付恒远来找我抱怨老爹没跟他商量,就修书一封給楚枢,还不告诉他写了啥。我想,一定提及了我。 能因为关于我的一封信,气到连夜写布条幼稚示威,告知家庭所属权的,除了我大哥楚轻寒,还有谁?!还有谁会让嗜血杀戮的黑衣死士干出这么缺心眼儿的事儿! 突然,副帮主从角落蹦了出来,表情难为欲言又止。 我脑袋一灵光:“你故意让本帮主跟踪你?” “帮主……唉!”副帮主跪在了我面前:“少主让您……您大哥让您半个时辰之内出现在他面前,不然他就亲自入内找您。” 我:“……”他叫楚轻寒少主,意思是,他是楚家的细作? 副帮主:“我自知已经被您怀疑,可……可我已经真心把您当帮主当老大了,也很享受在帮里的日子,昨天霍寨主的信件是少主擅自打开看的,极为震怒,若我通知不到您,就要自刎谢罪。” “你是我爹派来的?”我蹲身在他迎面,情绪激动:“我把你当家人一样你竟然监视我?欺瞒我?甚至……”也称不上叛徒了,如果他不那么做,才是楚家的叛徒。 副帮主告诉我,我离家出走的一刻,我爹就派他一路跟踪,制造机会跟我热络,随在我左右,每月都会书信回京都报告我的情况。 “那我大哥知道吗?” “您看少主这反应像知道吗?您也了解少主的脾气,恨不得把您天天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主子不敢让他知道。” 副帮主咬了咬牙,豁出去了:“我今天就不怕死的跟帮主再言一句,主子知道南宫宏死之前一定会交代青煌玉牌的事情,所以是故意放任您在允西跟霍寨主培养感情的,就连夫人的那封亲笔信,也是主子故意让您看到的。” “拿我当牵制老爹回京的最后赌注。”我替副帮主说完了,心好塞,我只不过是我爹的一枚棋子,宠溺的一枚棋子。 霍天行重情重义,如果我哭着嚎着不让他回京跟楚枢敌对,还真可能有戏! 怪不得那封信多年未曾寄出,却突然被我在密室的隔层找到,那时候我闹腾着要嫁给尚卿,可尚卿宁可娶别人也不肯娶我,我哭着逼我爹找皇上赐婚,被怒斥一通。 尚卿之所以不肯娶我,是因为我是大奸臣之女,他乃仁义贤王之,道不同对立所指。纵使我明白了这个道理,可心中依旧难过,为此还跟我爹赌气。 我爹肯定觉得,留我在京都也是作,不如給我安排了一个好去处。 直到几年后我才知道,那封娘亲的亲笔信,不是没有寄送,而是被我那奸诈的爹爹偷摸的扣下了。 副帮主:“帮主,我……” “我懂了,也不会把这些话让第三个知道。”好歹,他还算有良心,虽然主动暴露是楚轻寒硬生生逼的,我也欣慰。 “你給我大哥带个信,有种就进来,我懒得下山!”我失踪的这两年,大哥肯定跟疯子一样满纪国找我,可能都已经找遍列国了,我自动送上门就是找软禁。 林中机关布阵……不对!有细作在就是即有解药也能顺利通过!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副帮主已经没影了!很显然,我爹目前不在允西,没人制得了楚轻寒! 娘啊,我得藏好咯!楚轻寒能为了抓我不择手段甚至不会顾忌我爹跟霍天行之间的破事儿! 于是,我选择了大牢…… 第40章 是本帮主的荣幸 为啥会选择大牢,躲别的地方自己一个人无聊,寨子的大牢我还可以跟人耍,我最怕闷了。 况且楚轻寒就算放肆入寨,老爹也不会允许他到处搜查,寨里的细作,也很难想到往大牢里翻腾,最难过的关卡就是副帮主那里,就看他良心到底剩下多少咯。 大牢的头头曾牛见了我之后,摸了两下过络腮胡,放声豪爽:“楚帮主,咱来牌九?还是骰子?” 这时候,刑房传来了惨叫声,比以往的都要刺耳强烈,引起了我的注意。 黑虎寨的大牢关押审讯的可都不是一般人。老爹虽然身不在朝堂,但心系纪国安危,抓来的大都是一些可疑的敌国之士和欺压百姓的恶徒。 这不跟越国开战呢,奸细啥的就比较多,兄弟们都忙了个把月了。 还没等我问,曾牛就喜滋滋的开口显摆:“招认好几个了,今天的效率特别高,多亏了那小白脸儿。” “是啊,这小子对用刑太精通了,俺这么多年大牢里混的都白瞎了,那一套一套的,残忍的俺好稀罕啊!还有几个见同伴生不如死,直接招了的,还有自杀了的,砍人脑袋时候,那一剑下去,头掉了,剑上都不带沾血的,玩儿的可溜了。”另一个兄弟赞叹。 卧槽,这感觉怎么那么像传闻中那个死变态闵王呢? 据说,凌止喜欢杀人,嗜血成性,手段极其残忍,虽有王爵朝俸在身,却天天自由散漫,朝堂想去就去,皇上全当他不存在,偶尔去一次,就是去作的。 什么礼部侍郎之子有眼不识凌止,被他在大街上一剑宰了还不算,割下脑袋拎着就冲太极殿内,甩礼部侍郎的怀里,还丢給皇上一奏折,外加足以诛礼部侍郎九族的罪名,桩桩件件有理有据。 礼部侍郎还没感受完儿子脑袋脖子分家的打击,就一口气上不来晕死了过去,之后全家都給他玩死了,留下一孙子还給阉掉送宫里当了太监。 这死变态还喜欢去牢里看人行刑受审,看的不过瘾还要亲自动手,什么大理寺、刑部他都是常客。 有犯人豪迈不畏痛楚,拒不招认,一听到闵王凌止驾到,直接该撞墙自杀的撞墙自杀,没机会撞墙或是来不及的就咬舌自尽,被他审讯,还不如死了。 听大哥说,在凌止尚年幼,没有被封闵王,还是个外表可爱的九皇子的时候,有一次他路过御花园,见凌止把一只受伤的小鸟毛一根一根的拔光,拔的愉快极了,拔毛之后往天上一抛:“飞吧。” 这绝对非常人所能理解,打小就变态啊! “就昨天上午要拖出去宰了那个,听说还是楚帮主玩儿命救的小宠,小白脸暖被窝体力行不行啊!”曾牛一大爪子推上我肩膀,我一个走神,差点儿推的我一屁股蹲了。 我嘴角抽了抽:“行!特别行,一晚上十三次,不带停的,休息卡顿都没!” “你就給他吹牛逼吧!”大家哄笑,我却额头冷汗一片。 拔出桌子上的刀,我冲入了刑房,只见俏公子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教导指挥行刑:“去皮儿的时候要用巧劲儿,顺着肉丝走向,盐、胡椒、辣椒,撒的勤快点儿。” 我:“……”你丫以为炒菜呢?!那是人皮!活人! 我一刀横他脖子上,做最后确认:“如何证明你是顺王景湛?” “楚帮主又犯病了?”他放下手中茶碗,对上我双眸的那一刻,他目光黯淡了几分。 因为我已经起了必杀之心:“能亲手送闵王上路,是本帮主的荣幸!” “我不是景湛还会是谁?楚帮主不喜欢我了吗?救我时当众说的相信不作数了吗?说好给我肉吃对我好,疼我宠我爱我睡我,现在却要杀我,你这个骗子!”就在我动手前一刻,他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眸中没有冰寒、没有冷漠、只有无辜指责与委屈幽怨混杂难分。 我:“……” 第41章 跟驴好好玩儿哈 连串得问题,竟然让我无言以对,俏公子惹人怜惜得样子,让我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没想到,你是这种薄情寡性的帮主,我堂堂顺王,当了你的男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是那么的真:“我的武功虽未恢复,也并不是可任你宰割,可我好难过,你要杀就杀吧,我不反抗。” “手!手干嘛呢?当我瞎啊!”我低头看去,无意间发现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椅子腿。如果能拿捏准时机震断椅子,那我刀过之时,他的身体也会随椅子倒塌落地躲过,从而发起反击。 他怔了一下,突然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赶忙松手,可怜巴巴的仰头看我:“炸天,我紧张。” 我:“……”这货特么到底是谁?还是我那个腹黑狠毒的俏公子吗? “老子今天宁可杀错也不放过,装你妹,就闵王那点儿爱好,天下人都知道!” 现在有机会不杀,等倒霉催的被凌止虐残虐死吗?他在大牢里的所有表现,都在证明自己是凌止那种变态啊! “炸天,你是不是嫌我跟九哥学坏了?”他委屈的小脸揪了揪鼻子,指向还在被动刑的犯人,扁嘟嘟着小嘴儿,让人想扑上去狠狠的亲个够。 凌止在皇子中排行老九,尚卿老五,而景湛排行十三。他叫九哥的时候,两眼发光的样子,让我想要去相信,他就是那个恋哥狂景湛,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炸天……”他叫的娇嗔,我鸡皮疙瘩起了一片,头皮都酥酥麻麻,简直是……好喜欢! 这时候,认真行刑的两个大兄弟转头,看情况不对连忙上前:“楚帮主干嘛这么大火气,刀都上了。”又朝俏公子挤眉弄眼:“咋惹的?赶紧认个错,好好表现表现。” 而另一个兄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我拉到了一旁。 他抿嘴,委屈的像个小媳妇,低头短叹:“在下昨天就被抓了进来,我家炸天一夜不欢心情不快,唉……” “放手!”我朝一旁拉着我的汉子大吼一声,挥着手中大刀指向俏公子:“你丫别装的人模狗样的,本帮主……”没睡过呢!一次都没!太丢人,不能说,心里苦呐…… 两个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贼笑道:“懂懂懂,楚帮主这是上火,俺俩休息那屋子床铺挺干净的,要是楚帮主不嫌弃……” “一晚上十三次呢,就你们那破床不得干塌了?”曾牛也走了进来凑热闹。 借床的惊讶:“兄弟你属驴的?太能干了!” 俏公子猛的抬头,原本雾蒙蒙的无辜双眸,立马结了一层冰茬子,声音冷森压的很低:“十三次,是该属驴。” “一夜十三郎竟然有活的,教教俺这怎么办到的?要吃多少药?有技巧不?” 刑房内立马被撼动,原本整理刑具跟纪录审讯口供的弟兄们都冲了过来,把俏公子跟稀有保护动物一样围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有的激动,有的佩服,大都想学习讨教,一时间刑房热闹非常,我脸铁青铁青的。 乱了乱了,彻底乱了,我只不过单纯的想杀了他啊?为何这么难? 以前,我每当来到大牢,都是兄弟们簇拥的宝,现在就是一颗被冷落的草…… “你们……跟驴好好玩儿哈……”我没人理我,我很郁闷,转身气呼呼的把大刀摔到了地上:“老子跟一驴过不去干嘛!”此牢不容我啊! 第42章 下意识保护我吗 问刑房外的弟兄要了一把瓜子,我伤感翘着二郎腿,‘吧唧’‘吧唧’的嗑的跟松鼠似的。 “一二四点,小。” 唉,又输了,人家不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吗?我情场就没得意过,赌场咋也垃圾呢? 兄弟道:“楚帮主,咱不来了吧,你都没银子給了。” “呸!先欠着,老子等翻本呢!”大家都知道我炸天帮穷,可也知道我有强大的经济后盾:“我晚上就去找老爹要钱,踏踏实实的继续!” 我话音刚落,俏公子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听说你快输的连肚兜都没了,我出来瞧瞧。” “怎么?想看我没肚兜的样子?”我一个猛子窜上前,一条腿盘上了他的大腿:“走,里面有床,本帮主去脱给你看。” 他身后响起了崇拜者的呐喊:“驴一个!驴一个!” “我怕楚帮主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摸摸的痛下杀手。”他靠近我,不等我反应,就将我拥入怀中,耳边轻语:“我看上那个牢头了,楚帮主能不能帮我?” 我:“……”此乃无证胜有证啊! 作为京都知名断袖,景湛还真是极品,曾牛可是胸毛腿毛各种毛,还爱吃大蒜大葱,口气十足啊! “本帮主舍不得你給糟蹋,会觉得对不起你五哥的。”我想,别说是皇帝的亲儿子里面,就算是普通的贵族大家公子,也很难撇开尊严说出这种话。 “我方才跟他聊的挺好,对他大有情趣,炸天,你就答应我嘛。”他拽着我胳膊左摇右晃,像个撒娇的孩子:“好不好?好不好?” 从我那刀要杀的时候开始,他就跟鬼附身了似的,我万万不能理解,或许精分世界就是如此不同。 “不好。”唉,老子是要把你掰直了的,你丫越跑越弯,还給我玩儿重口? 他脸色突然一冷,眸光冰,停止了晃动:“楚帮主那么聪明,应该懂我什么意思。”可能是被我蠢到恢复了正常。 “啊?”这一会儿功夫跟换了俩人似的,让我缓不过劲儿。 突然,有弟兄冲入大牢高呼:“不好啦不好啦,黑衣死士攻打进来啦!寨主带着二当家三当家和寨医前去迎战啦!” 出去送审讯薄的曾牛也在这个时候溜达了回来,赶忙上前拖我:“楚帮主,我领你找地方避避去。” “我哪儿都不去!”我是现在更不敢出去了。 楚轻寒的目的是找我,可报信儿的弟兄没提楚轻寒,只提了黑衣死士,就说明这是楚轻寒的一个局,已经成功的引出了寨子的精兵强将,还有老爹、付恒远跟几位当家的都离开了。 弟兄们并非不知道楚轻寒这号人物,纪国最年轻的宰相,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且长得也不低调,到哪儿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京都街头巷尾,上至八十岁老太太,下至六岁女娃儿,都知道一句话:公子寒如玉,清风朗辰星。 这位公子就是我那身居宰相之位的大哥,楚轻寒。而他现在应该潜入寨子里到处寻我了。 曾牛急捞捞的抓住我的胳膊就往外拉扯:“楚帮主赶紧的……” 俏公子反钳住曾牛手腕的关节,迫使曾牛松手,一把拦住我肩膀,下意识的将我护在怀中:“大牢里应该比外面安全,再说,楚帮主为何要单独躲避?” 哇!他主动抱我!这算是吗?是吧是吧! 在他怀中感觉特别安全,突然心脏跳了一下,又一下,这种跳动很特别,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曾牛原本舌头就笨,給俏公子直接问到屁都放不出一个。 “还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儿吗?”俏公子在我额头用力的弹了一个脑瓜嘣儿。 第43章 哥堵的我服服的 “楚帮主是霍寨主疼爱的义女,若是不幸落入逮人手中,岂不是成了霍寨主的致命威胁?”他想到的是曾牛要把我骗出去給人绑了害老爹。 那言下之意不明而清,不清的是,曾牛到底跟他聊了些什么,引起了他的怀疑? 我立马堆俏公子使了个眼色,随即抻着脖子扬头怒吼:“你个臭不要脸的小婊砸!不就是不想让本帮主跟他单独相处吗?你就是看好了人家本帮主不答应你不乐意吗?”故做生气的推开了他微暖舒适的怀抱,挥着拳头如同泼妇一样往他胳膊上锤。 曾牛懵的别说一个字蹦不出来,眼睛都直了。 俏公子一脸无奈,麻木的站在原地任我揍,这种感觉太好,好到我两个拳头抡到停不下来。 突然,我一个转身,趁曾牛没有防备,起掌把他劈晕了过去。 弟兄们以为我们打打闹闹一直看戏没当回事儿,见曾牛一倒地,马上都围了过来:“楚帮主这是作何?” “我是你们寨主的女儿,义女也是女儿,还是唯一的那种,平时大家称兄道弟的什么都好说,现在外地来犯关键时候,都特么給我把罩子放亮了!”我摆出自认为最威风酷炫的气势,一只脚踩在桌子上,下巴高扬。 怎么说也是黑虎寨的人马,不像我炸天帮那群小罗罗,所以立马有人响应:“兄弟们全听少寨主差遣。” 好吧,不得不承认,我无意间給自己升了个等级。 “咳……”俏公子凑到我耳边,提醒中带着讥讽:“小心别扯了大腿。” 我:“……” 看了看桌子,腿拎的是……是高抬腿了些。 低调低调,我默默的把脚从桌子上挪开,朝弟兄们指挥:“你,把曾牛抬进去,你,把牢门锁了,谁都别让进来。” 话音刚落,便听到大牢入口处,熟悉的声音传来,那声音柔柔缓缓,却中气十足,带着丝丝沙哑。 “璃儿是不想见我,还是从没想我?” 我:“……”夭寿啦! 楚轻寒优雅走来,如从前那般温雅宁和,眉目清朗如画,一身耀眼的白,似冬日寒梅,不染半点儿世俗尘埃,又如茫茫白雪中,柔暖伫立的青。 岁月在他脸上,似是失去了效用,两年再见,他似乎更加内敛沉稳了。 “楚相,别来无恙。”俏公子嘴角微扬,看似在笑,可丝毫感觉不到笑意,并转身跟弟兄们介绍,給楚轻寒拉仇恨:“这位翩翩如玉的公子,就是大司马楚枢的长子楚轻寒,我们纪国的宰相大人。” 楚轻寒完全当俏公子透明的,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收起,向我伸出手:“跟我走。” 此时,俏公子正疑惑看我,身后的弟兄们集体戒备了起来…… “我……我……”我该怎么办?紧张之下,我直接蹲在地上抱住了楚轻寒的大腿:“楚大人,我们同姓,八百年前是一家子,有违伦理纲常不能做你女人啊!” 这里是黑虎寨,全都是忠义正气之士,看楚枢那种大奸极不顺眼,尤其是加上霍天行被楚枢坑离朝堂,皆对楚家怨气很深。 我身份是个秘密,不能暴露,楚轻寒也明白这个道理。 “规矩是人定的,也可以由人改,我身为一国之相……”楚轻寒展现了兄妹间的默契,俯身用折扇抵住我下颚抬起:“你可以改姓,若算的八字不好就砍了道士,你的脸毁容了我也不在乎,胸大胸小都喜欢,不下蛋的母鸡也没问题,还有什么吗?” 我:“……”大哥就是大哥,堵的我服服的! 有弟兄看不下去了,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奸相,就凭你还想得到我们寨主的闺女……” 楚轻寒不等他话讲完,并两指反手在胸口一击,淡然盈笑,很柔很暖,力度不轻不重,刚好把人給打死了…… 第44章 哪个璃鸭梨的梨 黑虎寨的兄弟们,绝不是但小怕事的畏缩之辈,见自己人被打死,立马上前拔刀相对,要跟楚轻寒来个你死我活。 曾牛大步冲过去张开双臂将他们挡在身后:“楚相不要……不要杀我兄弟。” “一个叛徒也有脸称兄道弟?”楚轻寒折扇中锋利的短剑弹出,挥转的刹那,曾牛的头颅就飞了起来,跟脖子分了家。 温热鲜血喷溅而出,曾牛身后护着的弟兄们被喷散满身,离的最近的一个,已经血淋淋的湿透,各个瞪大双眼,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璃儿别怕。”他纯白的衣袍也沾染了血迹,厌弃的丢了手中已被染脏的折扇,转头看我,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笑容绽放之时,像冬日里徐徐升起的暖阳,普照冰雪大地,没有狠戾,却让四周充满了血腥味儿。 “我家炸天不怕,只是被吓傻了而已。”俏公子冷冷讥讽,一把拉过满脸呆滞的我,往自己身后一护:“一直有闻楚相冷血无情杀人如麻,今日算是亲眼见识了,不过想要带走霍帮主的女儿,先要过了我这关才行。” “什么叫……你家炸天?”楚轻寒声音依旧柔和,脸色却已十分难看。 “你你你……你武功还没恢复,别招惹他。”我不停戳俏公子后背碎碎念叨,真担心楚轻寒发起疯来管他王爷个鬼。 我从小就在大哥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保护下成长,不管做什么,吃什么,甚至每个月什么时候来月事,都来几天,这个月差一天多一天是不是吃得不好,是不是不听话碰了冷水,大哥都一清二楚,也必须让他清楚,不然他就会不开心,不开心就会杀人,我身边的下人丫鬟为此都换好几波了。 即便我任性也要屈服,因为我没有那本事逃出他蛮横霸道的掌控。 在我十六岁的时候,爹爹想給我谈婚论嫁一门好亲事,看上了中书大人长子,大哥知道后,找了一群男坊子里的货色,給人家长子下了迷药……好好一个十八岁年华有为青年,就被一群汉子給爆了,又因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整个人疯疯癫癫的,药石无灵。 爹爹查出了是他干的,胖揍了他一顿,大骂他是个喜欢妹妹的变态,最后这事也不敢給中书大人知道咯,还得替他隐瞒。 反正说爹说了,大哥这情况或许是小时候总被人下毒次数太多太猛烈,毒坏了脑子,心理阴影导致性格扭曲,亲儿子没辙,我呢?亲哥也头疼…… 现在想想我能顺利到达允西,自由自在的过活这两年,还得谢谢我爹,定是没少出力。 俏公子毫不在乎他,就跟他把俏公子当透明的一样:“现在炸天的男人是我……不,是璃儿,璃儿的男人是我,你可以走了。”说罢转头问我:“哪个璃?” 我心虚,小声回道:“鸭梨的梨。”怕他怀疑,又补充:“梨花,楚梨花,名字太土,我就給改了。” “梨花素洁淡雅靓艳含香,是个好名字。”俏公子突然抚上了我的脸颊,微微歪头,双唇故意凑近我的嘴,眸色淡漠,却故意让声音极尽温柔:“鸳鸯被里成双塌,一树梨花压海棠,我以后就是你的海棠,尽情的压我吧。” “哈?”我知道,他是想故意气楚轻寒,可没料到他竟然如此找死,更放肆到说出让我压的话,我会当真啊! 而在楚轻寒的角度看来,我俩已经亲上了…… 第45章 跟楚大人有段情 如果楚轻寒这都能忍住,我肯定会怀疑眼前的大哥是假的,可我只猜中了开始…… 俏公子丫王八蛋竟然在楚轻寒对他出手的时候把我推到了前面顶着,楚轻寒一惊之下立马收掌,在此间隙,俏公子凌空一脚将楚轻寒踹了出去,又将我拽回到身前。 楚轻寒因发掌太猛又收的突然,内息反嗜经脉大乱已经伤了自己,外加俏公子一脚用了全部力气,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你丫丫的以为我人肉盾牌呢!”我气的那个要死啊!万一楚轻寒收手慢了伤到我怎么办?万一他那一脚晚了一步怎么办?他根本不知道我是楚轻寒的亲妹妹,楚轻寒把我看的多重他也不知道,就敢吗?这是完全拿我的命不当命啊! “看来楚相对你是真心的。”俏公子如同做了个实验,对实验结果还表示意外:“就凭这张脸,你怎么办到的?” “你个杀千刀的狗东西!”我急恼回首就要扇他,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将我两只胳膊拧到自己身后,钳住不能动弹,只能像疯狗一样乱喊乱叫:“你伤了他你伤了他,你个小贱人竟然伤了他!” 他看到我眼眶红润,神色动容:“你在乎?” 这时候,老爹带着人马赶了过来。 俏公子赶忙松开了我的胳膊,一直不敢乱出手的牢中弟兄上前指认楚轻寒,此时楚轻寒还在地上没捋顺过气息经脉,关键在他自己那掌太下死手,把自己伤惨了。 二当家大刀一挥,架在了楚轻寒的脖子上,揪着摇摇晃晃的楚轻寒起身:“咋长得越来越不像大司马了,小时候可挺像的,想不想着你小子百岁宴的时候,我还给你换了个尿布。” 二当家以前是霍天行的先锋大将,我大哥出生的早,那会儿霍天行还在京都,想必是受了我娘的邀请陪霍天行一起去赴的宴。娘亲发话,我爹楚枢即便不情愿,也会答应。 楚轻寒虚弱咳嗽了两声,笑如花灿:“难道黄将军能记得小时候吃没吃过自己拉的屎?” “这小王八蛋嘴怎么这么臭!”二当家叫来了两个弟兄:“绑了!” “手轻点儿,他伤的蛮重。”老爹还是舍不得对旧情人的儿子动粗。 “霍将军跟我爹楚枢之间的恩怨是非我不管,我是来带璃儿走的,不然攻打寨子的人,绝不会那么少,霍将军不是也发现其中有诈,匆忙回撤了吗?”楚轻寒笑的温润。 “人你是别想带走了。”老爹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长得像你娘亲,笑起来也像,只不过你娘亲是个善良的女人,而你……带进去关起来,地下水牢……” 当着众人,就算我跪求老爹,老爹也不会放楚轻寒走的,唉,只有等夜风高的时候,看老爹愿不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成全我。 二当家走到我身旁,愣头愣脑跑我跟前八卦道:““炸天,你真认识这小子,有私情啊?” “当年我在京都乞讨的时候,跟楚大人有一段情……”我故做娇羞:“二叔你讨厌啦!” 说完,我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冷飕飕的,转头看去,俏公子目光冰凌,死死的盯着我,眼睛都不带眨的。 我:“……”可怕。 为了自身的安全,我喊住了老爹离去的脚步:“老爹老爹,我男宠也是楚枢的人,既然楚枢的儿子都給抓了,是不是我家宠也该一起关地下水牢里好好审审?” “对,连这个……”老爹指了指俏公子:“一起都关了吧,由楚帮主亲自审讯……” “老爹英明,老爹神武!”我立马开心的蹦了起来。 老爹还是疼我的,摆明了給楚轻寒放水,只是俏公子现在的脸色不太好呐…… 第46章 我觉得认错人了 水牢里潮湿阴冷,牢中有三四个水池,没到膝盖的水位,水也浑浊不堪。 我让兄弟们从外面找来了好几块大石头,給楚轻寒垫在脚底,捆绑的铁链也松了一个扣。 至于俏公子嘛……我大声指挥:“給这小贱人锁结实点儿……老陈老陈,去草丛里抓条蛇来,老邱老邱,去茅坑你弄点儿蛆……” 俏公子直勾勾的看着我的方位,全神贯注在我脸上,恨的牙痒痒。 “璃儿……”楚轻寒唤我一声,满是期待:“快说想我。” 要说两年间一点儿都不想大哥,那是假的,毕竟是唯一的亲哥,受气的时候想,打不过别人的时候想,缺银子的时候更想。 虽说老爹也給钱花,可毕竟没有一国国相那么富贵,給的大手笔。 想起大哥对我的那些好,再看看他如今苍白的唇,说话时候虚弱的气息,我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不住点头,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轻寒欣慰的笑,又扫了一眼旁边儿水里面泡着的俏公子:“璃儿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俏公子傲慢接语:“梨花自然知道本王是谁。” 俏公子自称本王的时候,即便是水中被铁链捆绑,也能感觉到一股可不亵渎之气,特别想捞出来睡……对,出水芙蓉! 我招呼道:“张瓜皮,你来你来,去准备几桶水,腿是湿的,身上还干巴巴的不是……” “楚炸天你……”俏公子想起一旁楚轻寒,把要骂我的话憋了回去,朝楚轻寒挑眉:“梨花就喜欢我湿身的样子。” “哦,蛇来了……”楚轻寒看见了老陈走入水牢,立马給俏公子打脸:“看起来是有剧毒的那种,你的梨花待你挺好的,我的璃儿都忍心让我身不沾水。” 回来的可不仅有抓蛇的老陈,还有寻蛆的老邱,拎了小半桶呢! “别过来,敢靠近我吐你一脸。”我老远叫停了老邱,指了指蛆桶:“給我家宠仰脖儿灌了。” 诚恳的老邱弟兄拎了小半桶蛆朝他走去,还体贴的拿了把挖粪的大木勺。 “楚炸天你要怎么玩儿我奉陪到底,要来就来点儿狠的,刑具随你挑,觉得玩不过瘾大不了我教你!”他脸绿到发黑,开始不停反胃:“呕……呕……” “梨花……”楚轻寒朗朗大笑出声。 嗯,也有可能是桃花,还有可能是黄瓜花韭菜芽呢! 我挑了一把剥皮匕首,招呼老邱放下蛆桶来取:“老邱啊,之前挺崇拜他的不是?要不先給他去个皮儿。”都怪玩儿法太多,我都选择性障碍了。 “楚帮主,俺……俺去皮还是他教的,下不去手。”老邱一脸为难。 “没出息,本帮主自己来。”我踩上了水池沿,一把抓住了顶上的铁链站稳了身子,那池水实在太脏,我下不去脚。 “你是新手,最好是先从基础开始,把指甲掀了去,然后顺着甲床的边儿一点点把皮翘开,然后指甲揪着皮儿,刀尖慢悠悠的往上剔。”俏公子冷哼一声,下巴尖朝自己被吊起来的手指扬了扬:“来吧。” 我:“……” 哟呵,还真是技高人胆大,我不成全是不是算对不起他?想起我脖颈的伤,肩膀的伤,我那小气性就上来了! 于是,我将匕首尖对准了他的甲缝,笑眯眯道:“以为我不敢还是舍不得?宰了你都舍得,何况……” “炸天,我怕疼……”他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无辜委屈道:“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了,所以才会对我如此心狠,肉也不給吃,更别说什么疼爱……” “本帮主听腻了,换换别的。”小婊砸又来这套,你够! 此时,楚轻寒已经被惊呆了,整个人是懵的:“璃儿,我觉得我认错人了……好像……是吗?” 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平日里遇事不乱不慌的大哥,眼睛原来能瞪那么大。 第47章 中毒快翘辫子了 可能是楚轻寒的话,引发了他身为王爷的羞耻心,他收敛了神色,转为高高在上的样子,眸色也重凝冰寒:“楚帮主可想好了,莫作死。” 我:“……”还敢威胁老子?! 变脸变的这么快,当自己百变小能手呢? 这时候,手里还拿着蛇的老陈上前咨询我:“楚帮主,这蛇……” 我恶狠狠道:“扔进去,咬不疯他也毒死他!” 老陈惋惜短叹,一丢没丢好,直接扔到了他大腿上,蛇受到了惊吓,解脱后逮着他大腿就是‘咔’的一口,他一声闷哼,用力甩腿,蛇慌张了,又是一口。 他言辞冷冷句句伤人,却能说淡漠如平常:“像你这种丑八怪连給我当洗脚婢的资格都没有,要不是看在你一次次恨不得为我去死的份上,我怎会留你命至今?” 我愤愤大吼:“我可漂亮着了!” “就凭你这张恶心的脸……”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意识模糊了起来。 我双手拍打了两下脸颊,一时冲动开始往下撕粘的紧实的刀疤:“你看你看……” 还没撕完一条,他就蛇毒发作晕了过去,我怒不可挡,挥手一个大巴掌扇了过去:“你倒是給老子看啊!” “璃儿,他皮厚,小心别伤了手。”楚轻寒心疼的看着我:“干嘛把自己脸弄成这模样,若不是我来之前得到告知有了心里准备,定被你吓到。” 我现在没有心思听楚轻寒关怀,給俏公子气得脑仁直抽抽,看着他唇色泛紫,从池子沿儿跳下去,一把揪过了老陈,紧张质问:“这特么什么蛇?这么厉害?” 老陈支支吾吾道:“这这这……这蛇俺之前没见过,牢门树上有一只,俺就直接抓来了。” 楚轻寒不紧不慢道:“我顺便带来的黑头蛇,他被连续咬了两口,所以发作得快一些,我估计大约个把时辰就断气了,璃儿无需理会。” “顺便?你来找我还带蛇啊?”我的大哥就是思路诡异,如果不是确认他绝不会伤我,我真怀疑他是打算放蛇咬死我把尸体带回家安葬。 “瘴林里看到的,自身能适应瘴毒,觉得稀奇,可见你时候怕伤了你,就先放门口树上了。”他自从开始学习研究毒,这就成了他的爱好。 “……”我脸上大写的一个服。 突然,副帮主跑来水牢,大呼:“帮主帮主,有黑衣死士入林传话,说大司马现在林外,要拿一个叫阮清沐的女人换儿子,寨主已经整顿寨内兄弟们出发,怕是要打起来的,您快让您的宠去……”当跑近看清晕死过去的俏公子,且还有条蛇缠着他大腿上,副帮主发出了最后一字感叹:“……啊!” “什么?!”我迷茫的看向楚轻寒:“你不是说咱……你爹过两日才到吗?怎么提前了?” 楚轻寒抿嘴微笑:“不知。”那笑容仿佛在跟我说,‘咱爹风风火火的脑子又容易抽风,妹,你懂的哦’。 我起手拍上了自己的脑门:“操!” 说是用阮清沐换儿子,其实是要用阮清沐的平安,换取让俏公子不要再挑拨把事情跟老爹讲清楚,副帮主是故意那么喊的,我一听就明白。 可关键时刻,俏公子特么中毒快翘辫子了! 第48章 你給老子说重点 “把人給松了,立刻!马上!带到我房间里,我去找寨医。”跟弟兄们吩咐完毕,我就匆匆忙忙的往外跑,楚轻寒在身后喊我,我搭理都没搭理。 都怪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小爆脾气,掉链子了吧?要是因为俏公子没能及时跟老爹解除误会,让老爹跟楚枢拼起来,我就是千古罪人! 还好付恒远医术高超,不愧医神医的名号,将俏公子从鬼门关給救了了回来。 付恒远忙完,喝了口茶休息了片刻:“咋还玩儿这么重的口呢?这种蛇哪儿找的?不像是咱山上的,倒像是瘴林里常年吸食瘴毒的黑脑袋。” “呃……那个,老爹他们去大牢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也一起?”我转移了话题。 老头儿能心态如此平静,难道还不知道牢里关押了楚枢的儿子? 付恒远道:“你老爹说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让我带着一帮兄弟林口守着,他回来探你安危。” 我想是老爹刻意把抓到楚轻寒的事情隐瞒了下来,刚要开口扯淡,就闻付恒远道:“轻寒那瓜娃子审的怎么样了?你不是看人家长得好,又要收了当男宠吧,这小崽子可不能要,老夫绝不会允许。” “啊?”原来付恒远已经知道了,可为什么不去水牢泄恨呢? “楚枢还有个女儿,一出生就被秘密保护了起来,不让任何人见到,更别想有人逮着机会报复她女儿身上,模样都没人清楚,当楚枢的孩子,不容易啊。”付恒远摇头感叹:“轻寒小时候既懂事又可爱,每次中毒难受,为了让我宽心还会对我笑,笑的可好看可好看了,还心地善良,有小狗因无辜被他牵连中毒死了都会难过,谁知道长大了……唉……” “……”确定不是因为狗中毒了肉不能吃了才难过的?确定不是想杀人才笑的?我不敢相信付恒远心目中的大哥是我熟悉的大哥。 此前我从来没听楚轻寒提及当年是谁为他一次又一次的解那些致命的毒,每次一问他,他就給我讲喜欢的八卦听躲开话语,原来这个人,是付恒远。 “千万别让老夫看见那瓜娃子,老夫……”付恒远微微颤颤的摆手,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像是对楚轻寒现在的性情惋惜痛叹:“不聊他了,聊着难受,真难受人呐……” 从付恒远的眼中,看到当年的情感,是对我大哥情感,他到经历了多么极端的变化,能让付恒远思及老泪盈眶。 我弱弱问道:“楚枢杀了你女儿,陷害你被定罪离开京都,跟骨肉家人分离,你不想杀了他儿子雪恨吗?” 付恒远:“老夫一直把轻寒当孙儿般疼惜,实难下手啊。” “祸不及妻儿,恨不及子女,这是你们上一代的恩怨,老头儿你要记住你说的,当楚枢的孩子,不容易。”我如果坦白,会是什么结果? 这时候,大牢里的老陈冲了进来,慌慌张张扯着嗓门喊:“楚帮主,你那副帮主武功太好了,咋这么好啊,咋就突然这么好了……” “給老子说重点。”我见他胳膊上有伤,一身血迹,心惊不妙。 第49章 这东西可厉害了 我楚家培养出来的人才,除了武功好还得有文化,副帮主平日里隐藏的很深,他们不是炸天帮的人更难知道。 老陈哽咽了一下:“你走之后,副帮主就带着楚相逃了,那剑法,简直太厉害了,弟兄们都招架不住,倒的倒伤的伤,幸亏俺命大……” 不等他话说完,我就冲出了门外。 楚轻寒的冒然入寨,老爹一定也判断出了寨子里有叛徒,从瘴林通往寨子最近的入口肯定已经变化了布阵。 目前寨子里的兄弟们又大都由老爹带领去瘴林外迎战楚枢去了,楚轻寒身负重伤不可能傻乎乎的再从原路返回。 既然是副帮主救走的他,那副帮主一定会选择熟悉的路线,十八帮的跟瘴林链接的路,布阵肯定没来得及变动。 外敌入侵林外情况危机,十八帮也肯定严阵以待,炸天帮自家入口,进出方便,被人看见副帮主也不怕。出寨子的话,他们还要浪费不少时间躲避岗哨留下防守的人马,所以我选择一路狂奔回帮,希望能趁着时间差追上他们。 苍天不负聪明的我,刚入瘴林,就給我赶上拦下了。 “楚轻寒,帮我。”我直接提出了要求:“我要挟持你,你肯吗?” 副帮主刚要讲话,被楚轻寒一个手势制止了话语,老实的退到了一旁。 “这是求人帮忙的态度吗?”楚轻寒上前一步,伸手抚摸上我的头,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跟他的笑一样,很柔。 “大哥,拜托,让我挟持你吧。”我撒娇的嘟嘴,拔出短剑举起:“就用这个,好不好嘛。” 想近身楚轻寒,何其难,即便是他受了重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玩儿硬的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他可是会用毒的人,什么时候給他毒死的都不知道。 他答应的痛快:“好。” 我知道他一向对我千依百顺,就算这事不靠谱,丧尽天良,只要是我想,他就尽力满足,若不是他对我的控制欲太强,我肯定百分百觉得有楚轻寒这种大哥是最幸福的。 “你马上去寨子里,我家宠一醒,就立马领他到林外找寨主。”我交代后,副帮主就领命而去。 林外,刀剑的碰撞声,声声刺耳,还伴随着寨子里兄弟的嘶吼。 战况对黑虎寨不利,楚枢有备而来,还带了三队轻甲士兵,而楚枢竟然亲自动手了,霍天行是怎么把他气的? 一言不合你死我活,这应该就是霍天行跟楚枢长久以来的对立方式。 “我跟秀儿生了两个孩子,拜天地交杯酒,你跟秀儿算什么?竟有脸说什么你们孩子!”楚枢情绪激动,招招击打霍天行要害。 “一开始说和谈说误会的是你,先动手的也是你,你怎么还跟当年似的,一会儿闹猫,一会儿闹狗的!咱孩子咱孩子行了吗?”霍天行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招招不让楚枢。 “谁跟你咱孩子咱孩子的,又不是我跟你生的,再说你能生出来吗?那是我跟秀儿的孩子!” “你的你的都是你的,你畜生不如也不如狗!” 我:“……” 楚轻寒:“……” 俩老头加起来一百多岁了,幼稚不幼稚! “都住手!”我站在楚轻寒身旁,短剑剑锋横在他喉咙处,另一只手指混乱中打的不可开交,也吵的一踏糊涂的俩老东西:“姓楚的,就说你呢!再不住手,宰了你儿子!” 楚枢跟霍天行停下了打斗,几乎同时回头看向我的方位。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楚枢仔细端详了一下面前打扮的不男不女一脸刀疤的我,撇向霍天行:“挨,龟孙儿,这东西感觉挺眼熟的……” 我:“……”想吐血。 “孙子,怎么跟你爷爷讲话的!”霍天行一眼白了回来:“这东西可厉害了,不眼熟那就不对喽……” 我:“……”想吐血至死。 第50章 望璃儿不要嫌弃 楚枢脸色越来越阴沉,许久,惊异出语:“璃儿?” “还认识,了不起。”霍天行调侃。 “废话,亲生的!”楚枢猛的想起了副帮主寄回的一封信件,上面提到过我故意把自己搞成刀疤女霸匪的事儿:“撞鬼了?失心疯?”拧眉:“不会是給雷劈傻了吧?其实傻了也好,养的省心不费劲儿,就得找头想的开的好猪来拱你这颗白菜了,一般的猪接受不了媳妇是个傻子。” “……”我瞬间感觉到来自父亲的嘲弄,之前我就怀疑过自己是买西瓜送的,现在有点儿确认了。 这时候,突然有两个黑衣死士背后偷袭,还没等我反应,楚轻寒手中一把药粉撒了过去,两个黑衣死士立马到底,双目流血,疼的满地打滚死去活来的惨叫。 我大喝一声:“都不想让你们家少主活命了是不是?” “全部住手!”楚枢跟霍天行几乎同时发出命令,两方全部停止打斗,人马各集聚在一起,对立两面。 黑虎寨弟兄们在我身后,而那些黑衣死士正严阵以待,准备随时接命令把我砍到疯癫。 “你有什么条件?”楚枢脸色立马板了起来,不怒生威,亮出了当朝权臣该有的气势。 他明明比霍天行大上几岁的年纪,已到五十岁知天命之时,可并没有老态,身板笔直,皱纹也少的很不明显,怎么说当年也是纪国美男排行榜上前十位的人。 我至高气昂道:“寨主是我老爹,你不准动他分毫,现在就带着你的人,撤出此地。” 再继续打下去,黑虎寨肯定吃亏伤亡惨重,毕竟纪国的轻甲兵可不是吃素的,他们这还没上场呢,只不过是部分黑衣死士的热身。我不能暴露身份,更不能让老爹跟寨子里兄弟没法交代,唯有让大家看起来,是楚枢为了儿子性命做出的退让。 “你说他是你爹?那我算个……好好好,你动他一下給我看看,再考虑答不答应你的要求。”楚枢給这一句气的直接上头,脸色阴沉了两分。 “好咧!”我听话,麻溜的动了楚轻寒胳膊一下,得意的笑:“动了动了,我动了!” 楚枢揉了揉太阳穴:“杀啊!等什么呢?良心被狗吃了你就杀!” “本官堂堂纪国国相,司马大人竟然不顾本官性命,该如何跟圣上交代?”楚轻寒知道楚枢不会轻易让步,僵持下去也士浪费时间,干脆抓住我握短剑的手,面不改色将短剑插进了自己的左肩,勾唇笑的温润:“这里可还有我纪国将士亲眼见证……” “都够了!”楚枢断喝一声,冲动上前,‘啪’的一声响亮,狠狠的扇在了楚轻寒的脸上。 “你……”我已经彻底的被震懵了,被楚轻寒,也被楚枢。 楚轻寒此时白衫血染,我能感觉到他虚弱的颤抖。 黑虎寨的兄弟们见楚枢上前都拔刀相对,黑衣士位也跟着楚枢的步伐在后保护,就连最后方的轻甲士兵也冲了过来,两方人马面面相对,火焰一触即发。 “我撤,你也撤,如何?”老爹表情凝重,一直用手势压制身后蠢蠢欲动的弟兄们。 “没一个好东西!”楚枢扬手,冷声发令:“撤回城内!”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爹爹离去的背影依然笔直,却显得落寞,有种难以言表的悲凉…… 我……不,我们兄妹俩好像把亲爹的心給伤了。 楚轻寒擦了擦嘴角被扇出的血迹,轻飘飘转身,下巴无力的靠在我的肩膀上,小声道:“大哥能做的只有这些,璃儿不要嫌弃。” 我:“……” 两个黑衣士位上前,从我手中接过楚轻寒,不远处,楚轻寒回首,对我展笑温柔,随即晕了过去,被黑衣死士带走了。 我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像是丢了魂的空壳,连哭都发不出声音,手里还握着短剑,剑上沾染的是我大哥的血,那个疼我爱我,把我看的比自己命还重要的大哥…… 兄弟们指责的声音,在我身后‘嗡嗡’作响:“干嘛把人真放了……楚老贼上前的时候就应该直接砍了……楚帮主就是瞎掺和,咱撤什么咱不怕……对,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第51章 管他个天王老子 昨日回来后,在房间里哭到晕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中午。 付恒远说,我是因为伤心过度休克了,为了让我好好休息,給我房间加了安眠香。 老爹跟我说,俏公子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清楚,但他不肯承认误会了楚枢,至少不是完全误会。 “还是怕我回京,不放心,楚枢做事可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老爹扔了颗苹果给我:“楚轻寒武功底子好,身边不缺能人医者,一定会没事儿的,况且我已经派人給他送去了疗伤药,也算是仁至义尽。” “知道了。”我接过苹果放在桌子上,根本吃不下。那句‘仁至义尽’听的我心里不很不舒服。 坐在我对面的付恒远牢骚道:“你看看这孩子,都说死不了了,那可是老夫亲自调制的疗伤药,你还真喜欢他啊?现在寨子里的弟兄们都传开了,说你为了一个奸相,昨天在林子里……” 不等付恒远把话说完,我就‘噌’的站了起来,黑着一张脸道:“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昨天林子里,面对弟兄们背后的指责,我怒火冲向了老爹:“老爹不管管他们的臭嘴吗?好歹楚轻寒也帮了我们大忙,救命的忙!” “可能杀人杀多了,喜欢上了自虐……咱们弟兄都铁胆,英雄气概,是老天爷帮忙才福大命大的!” “活该,楚枢能生出来好东西吗?半路上死了最好!” “楚帮主是不是就喜欢那种小白脸儿,小时候肯定是个娈童的好胚子……” 霎那间,我感觉我跟大哥,成了这一帮人面前的笑话,还是自找的。我对弟兄们失望极了。 见老爹板着一张脸没有回应,我挥剑指向嚼舌根的弟兄:“老子喜欢楚轻寒,想干他睡他所以把人放了你们管得着吗?老子愿意先掺和让你们妹啊呈英雄老子乐意,老子就是不让你们二十年后去当特么好汉……” 老爹制止了我:“够了!怎么跟兄弟们讲话的?” “我……什么?”我转身,呆楞的看向老爹,那种委屈难受,已经找不出词汇来形容,没有眼泪,只是苦笑,越笑越大声。 老爹大惊,紧张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闺女,别吓唬老爹,别这样……闺女别这样,老爹不该吼你……” 手中短剑落地,我摇摇晃晃的跟不辨方向的幽魂一样。 “寨主,我去看看炸天” “让她静一静吧,找人后面跟着她,别让她再不小心碰了什么机关……” 听见身后不远处老爹和二当家的声音,渐渐的模糊…… 我们兄妹都是楚家的人,只要身上流着楚枢的血,就算做了好事,也不会有人领情,大哥是否就是看透了这些,才会变成如今样子? 老爹倒是有放下寨主的威严哄我,我也能理解在众人面前他是寨主,有不得不和无可奈何的做法。付恒远倒是不客气的喷了老爹一顿,喷的老爹一直低着头:“对对对,是是是,是我不好……”这才让我稍稍的把劲儿顺过了点儿。 付恒远郁闷道:“老霍,你看看你看看,赶紧管管,这孩子什么人都敢喜欢什么人都想要,那可是楚枢的儿子,杀人不眨眼的能要吗?” “那他也是帮了黑虎寨的恩人。”我愤愤不平的扔下话,走到门口顿了顿脚步,转头问道老爹:“我家宠有说他是何人吗?” “顺王殿下,景湛。”老爹拦住了还要训斥我的付恒远,继续道:“顺王殿下八岁的时候,曾拿过我的剑玩耍,不小心划破了我的衣角,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还说了许多关于祥妃娘娘的事情,了解据细,没什么问题。” 祥妃是景湛的生母,也是尚卿的母亲,老爹肯定为了确认跟俏公子聊了很多,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便多做猜疑了,我相信老爹的判断。 “人家是顺王,你可得尊重着点儿,生孩子这事就不要提了,男宠这事儿也不作数了……你别走啊你听完了再……” 不作数?当我吃白饭的?去他妹个不作数的,我管他王爷千岁还是天王老子,是我的男宠就得是我的! 没理会付恒远叽叽喳喳的啰嗦,我听话,不走,直接用跑的…… 第52章 怎么越来越用力 俏公子被老爹安排到了单独的上房。 知道了他的身份再往我房间里送,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他成为我的男宠在先,可老爹肯定不这么认为,对此我无奈也没有办法。 我到了门口,一推门没锁,就直接走了进去,冷嘲热讽道:“承认了自己是顺王,待遇就是不一样,何苦这么久才承认呢?” 俏公子正坐在桌旁举着一本书,坐姿优雅挺拔,广袖顺着纤细的手臂滑落,露出白皙寸肤,让人挪不开眼睛。 听到我的声音,他将书放置桌上,一脸淡漠:“楚帮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我没回答他,走到他对面,隔着桌子问道:“看啥呢?” “寨子里的人推荐的,说你也喜欢这本,有一次偷偷摸摸的看还給他们发现了。”他将书合起,丢到了我的怀里。 “我爱读书,品味好!”一瞧书名,我立马面红耳赤,用咳嗽来化解尴尬。 “《小寡妇在月黑风高的夜斗战四十大盗》,这品味可真不一般。”他冷笑。 臭不要脸的还好意思把书名读出来,逼着我找个地儿钻是不是? “承蒙夸奖,本帮主就不是一般人,能看一般的书吗?”我硬着头皮,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绝不让他得了意。 他撇了我一眼:“身为女子,平日里不读四书五经也最起码读点儿女德女艺,尽看这些下流本子,怪不得病的不轻。” “老子乐意,这是老子的自由!你管的够宽的!呸!”我把书往桌子上一丢:“你不是也看的津津有味的,还有脸说我下流。” “我是在研究你的病。”他强词夺理。 我邪魅一笑,迈着曼妙的步伐,绕着桌子向他走去:“哎哟,王爷在关心本帮主病情?”你才有病! “终于肯相信我是景湛了?”他不紧不慢起身转向我,用手不经意间扫了扫自己衣襟,半垂眼眸,又倏忽抬起长眸,冷声问道:“什么时候給本王衣服清理干净?” “又看不出来!”我心虚的将脸转向一旁。 昨天回来我本是想把自己反锁在房间哭个够,刚好俏公子在床榻上没醒,就干脆趴在他身上哭,哭的撕心裂肺,昏天黑地,甚至抡拳头胡乱捶打,终于……他醒了…… 我估摸着是給我提前锤醒的,他睁开眼睛刚要发火,我哭的一口气没上来失去了意识…… 中午时候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新伤,别在他趁我昏迷伺机报复,狂下小黑手。 结果,毫无…… “楚帮主看来是忘记了。”他一把揪过我,身手勾住我的后脑,将我头按向他胸膛的位置,我一个没站稳,嘴巴差点儿就碰到了。 这么近的距离,我怎么可能看的清楚?况且眼泪干了哪里会有痕迹?分明是找我麻烦! “你……”咿?大好机会我气什么呀!“王爷确定要跟我保持这个姿势吗?”我笑的春花荡漾,小魔抓抬起,毫不客气的摸了上去,想起小娘在揩他油的片段,有样学样子,我猫在他的大胸肌上画圈圈。 嗯……怎么画来着?左三圈右三圈正一圈还是反一圈……管它的!那力度呢?轻一点还是重一点温柔还是……这事情当然要狂野粗暴,小黄文上都是这么讲的,有激情嘛! 挨?他按住我后脑的手指怎么越来越用力了?挨?都颤抖了……身体也开始僵硬了……这里好像有凸起……我猛戳…… 第53章 不用等你杀了我 就这样,俏公子依旧一动不动,也不做任何反抗。 “嘿嘿嘿,小样儿是不是快把持不住了?那就不要把持啊!”我抬头,色眯眯的看着他那张已经石化的俊颜,手指更加放肆,双手开工,衣襟都給我转开了…… 他目视前方,薄唇轻启,平静道:“不知楚帮主现在心情可否愉快?” “当然。”开心死啦!如果能准我来个《降龙十八摸》全套,那是最好不过,打从看过那画本,我就一直想要实践,苦无下手之姿色。 “楚帮主若是喜欢,随时都可……”他压住了我的手,低头看我:“不过这么鲁可不行,要温柔些才好,我可是肉做的。” “你你……你说啥?”这些话从俏公子嘴巴里说出来,让我震惊极了,猛的扬头看他,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温柔点儿,不然我也跟你玩鲁的,你这小身板可承受不起。”他冷冷的盯着我,眼中没有半点儿情欲流露,反倒是阴狠的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特别想跑,可手却让他压的实落,怎么也抽不出来。 突然,他的手揪住我后脑勺的头发,将我脑袋用力向后一拽:“如果我把楚相在乎的女人握在手中,你说,他会当一条听话的狗吗?” “嗷……疼疼疼……疼啊疼啊……”我双手扣住他的胳膊肘,用力一挫,步伐向后,奋力挣脱。。 我捂住后脑,火辣辣的疼,再抬头看他的手,握拳悬在半空中指关节‘嘎吱’作响,手背青筋条条绷起分明,最最关键的是,他丫的手里还有我被硬生生撤掉的头发! “真的很想杀了你,尤其在刚刚,可一想到向来没有任何软肋的楚相,可以为了你甘受内息回震经脉伤己,完全不顾自己安危,我就有点儿舍不得杀你了。”被撤掉的发丝,在他指尖揉搓,飘落在地。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你……”他相对我大哥做什么?刚刚算是提前赏我这个利用品的福利吗? “霍寨主说,是你挟持他无用,迫使他自残发难,才换得楚枢撤人马离开,保住了黑虎寨众人性命,我很好奇,像他这种人,到底可以为你做到什么程度?我更好奇他品味到底多差多重口,会喜欢你这张恶心的脸。”他的话像是冬日里的寒风,吹在脸上,像一把把小刀,划的皮肤生疼。 救他,是让他来威胁家人的吗?如果是这样,不管他是尚卿最宠爱的弟弟,还是尚卿会恨我一辈子,我都用尽手段会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我字字锋利狠烈:“你如果敢对他怎样,不用等你杀我,我就先杀了你!” 他完全无视我的狠话,一步步逼近,直到把我逼到墙根儿,伸手抚上了我脸颊粘的刀疤:“是因为床上的功夫好吗?楚帮主那么爱读书,想必姿势丰富技巧娴熟,我可以勉为其难的试一试,反正把楚帮主的脸蒙上就好,女儿而已,并无不同,不是吗?” 第54章 殿下还尚未婚配 “小婊砸,你成功的让本帮主对你的兴趣就此结束了!”我給他恨的牙痒痒,起手出掌,被他挡下,手钳住我的胳膊,将我反擒,压在墙壁上,抓住后领,用力扯了下去。 我能感觉到衣服滑落时,肩膀的凉爽,运内息想要自救还击,连续‘咔嚓’两声…… 得咧……倆胳膊給他毫不留情的都卸了,我两条腿乱踹,他倒没卸掉,点了穴道而已。 “嗷……你怎么不卸你自己胳膊玩蛋去!”我的脸面冲墙壁,被侧压着,他的确做到了跟蒙脸差不多程度。 他理所当然道:“楚帮主这么好的身材,点穴后身子骨僵硬不柔软了,影响手感。” 冰冷的指尖触碰上我肌肤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毛了:“你个狗娘养的王八蛋,我操你大爷干你祖宗杀了你全家!” 羞辱,特别羞辱,更羞辱的是,他一边占我便宜,一边嫌弃道:“人丑,皮肤还挺嫩滑,不看脸的话,在野窑子里也能卖两个钱。”说话间,我的束腰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落在了地上,他撩起了我的裙摆,探入:“这不是楚帮主一直想要的吗?” “啊……放开我你个王八羔子!我杀了你!”我发疯大叫,他粗蛮的扯掉我的外裙,手指毫不留情。 什么飘飘美美夜来风摇花落雨,小黄画本上说的、讲的、画的,完全都是骗人的!这感觉很不好……恐惧、无能为力、没有情感,我此时就像是一个接受检查的货品…… “楚轻寒竟然没碰过你?”他的语气有些诧异,停住了动作:“你竟然没上过男人……”想想也不对:“从没男人跟你睡过?” 俏公子到底把我当成了哪种女人?放荡?还是极为放荡?就因为我想睡他就要如此欺凌侮辱我? 我不争气的哭了,也分不清是紧张过度,还是哽咽的太厉害,没有被点穴的身子,不停颤抖。 他撤出手,没有再继续残忍的举动,温柔的提起我已经被扯破掉落的衣衫,声音淡淡轻柔,带着歉意:“秋日风凉,别感了风寒……” 突然,门被打开,付恒远从门外冲了进来:“就知道你个丫头不老实,不是跟你说了别来骚扰顺王……” 看见我衣衫凌乱的被压在墙壁上,俏公子的衣襟也凌乱着,付恒远老脸一红,尴尬转身:“打打……打扰了,老夫什么都没看见,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跑了出去,把门紧紧的关上了。 “你们都没敲门的习惯吗?”俏公子‘咔’‘咔’两下,給我把卸掉的胳膊接好,解开了我腿上的穴道。 我不搭话仍旧在哭,趴在冰冷的墙面上,像是扒在上面下不来长在上面了。 俏公子上前,手刚碰到我的肩膀,我惊恐大呼:“别动我!”快速的整理自己破碎的衣衫,至少不让肌肤外露,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门外。 一路上,不少人看见了我狼狈的模样…… 闲言碎语外加付恒远那张靠不住的嘴,不到傍晚的时候,老爹就要见我。 在正堂,俏公子早我一步到达,入门的时候,听见老爹对话语声声,我停下脚步,侧身角落偷听。 “听闻顺王殿下尚未婚配,若是真心喜欢我闺女,那我可以替殿下劝劝她,就别当女土匪要什么男宠了。” 第55章 说好两个问题呢 俏公子道:“霍寨主……” 付恒远没給他说完的机会:“炸天绝对是一朵纯洁的土匪,之前没有乱搞过,连别人都没搞过,就搞你了,只不过看些乱七八糟的书看多了,整天幻想着睡了这个睡那个……”” 俏公子:“其实……” “可老夫怎么看着像你欺负了我们家炸天?还是顺王殿下当老夫眼瞎?难道当老夫心脑具残?炸天可没有受虐倾向,老霍同意炸天嫁你,老夫不同意!”付恒远脸色紧绷。 “我相信闵……相信顺王殿下会好好对待炸天的,不然我一直留在允西也挺好的。”老爹使了杀手锏。 反正青煌玉牌没了,老爹要是想不认账也说的过去,这就如同来讨债的丢了欠条那么衰。 “老夫就是不同意,炸天給他欺负了!欺负哭了!你把老夫跟你说的当耳边风了是不是?找他来不是让他早点儿下山远离咱们炸天的吗?”付恒远直接气愤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怒老爹。 老爹无奈相劝:“炸天喜欢他喜欢的可以不顾性命来救,让闺女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好?嫁夫随夫家,炸天以后就可以……就可以成为别家人了!” “炸天为什么要成为别家的人,咱家的不好吗?”付恒远不解。 “可炸天她……”老爹欲言又止。 对啊,我是楚家的人,老爹知道,可付恒远并不知道,老爹要回京都替还忠良的债,必定跟我楚家对立,到时候我夹在中间多不方便。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谁,老爹就可以满心认为我已经不是楚家人,还是跟他站在同一战线,楚枢独立面的那方。所以,对楚枢的时候,就可以不顾及我了吗?这是要給自己心里上的宽慰吗? 看来我为楚轻寒难过到发疯的事情,提醒了老爹一直忽略的问题,我姓楚,是楚家人,我维护我的家人。 俏公子语气诚恳:“想到楚轻寒可以为了她不顾性命,她为了楚轻寒能伤心过度哭成泪人,本王……本王还以为她已经是楚轻寒的女人了,所以……” 付恒远怔了一下:“顺王殿下的意思,是吃醋,嫉妒?是喜欢上炸天了?” “本王从没喜欢过任何女人,并不清楚,还望付神医见谅。”俏公子起身,拱手礼待付恒远:“本王愿为今日之事向付神医跟霍寨主道歉,也愿为本王的过激行为负责,为炸天,为此事负责。” 我越听越不对劲儿,俏公子好本事啊,直接说喜欢我,谁信啊?付恒远这关难过着呢!可这种态度和说辞,看似坦诚布公,其实内藏玄机吧? 心机渣,腹黑渣,演技婊,老子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拔出短剑就冲了过去,剑尖直指向俏公子:“本帮主就问你两个问题……” 老爹刚要阻止我胡闹,被俏公子抬手拦住,付恒远压根儿不想帮他,怕我吃亏,默默的移动到我身后紧盯着情况,給我打气:“闺女,该咋办咋办,天王老子也不能欺负了咱。” 老头儿的支持也让我硬气了许多:“第一,我是不是女人?” 俏公子想了想:“……嗯,是。” 娘了个蛋!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大好的胸能不是吗?我再问:“我是不是黄花大闺女!” “是。”这次他回答的干脆,原本直视我的眼神有点儿恍惚想躲开。 我还问:“你是不是该死?” 俏公子:“三个?”说好的两个问题呢? “給老子回答!”我大吼一声,一剑挥过,他胳膊瞬间被划破,很快,鲜艳的血就流了出来。 “你放肆!”老爹怒喝一声,上前抬手就要打我。 付恒远要拽开我的同时,老爹快要落下的巴掌,被俏公子截了下来:“霍寨主,我娶。” 第56章 不是不想我嫁吗 娶了我,对他有什么好处?许是他自认为赢了楚轻寒,可以拿我威胁控制楚轻寒,也能成为老爹的女婿,就会让老爹更加信任他,愿意跟他立马回京对抗楚枢? “老子不稀罕你不想睡你了,娶你婆婆的条腿儿!”我美的他冒泡泡好不好?想要利用我达成目的,门都没有! “可本王好像有点儿想睡你了。”俏公子不紧不慢靠近我,当着老爹和付恒远的面儿,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这不要脸程度,我也是挺服气的。 “想睡我一个丑八怪?”我摸了摸脸颊的假刀疤,可以提醒他不要忘记自己所说所恶心的。 “反正也没喜欢过谁,试一下感觉也好,本王见过的美人儿多不胜数,喜欢不喜欢,不在于表面的一副皮囊,不然本王怎会连纪国第一美人都不看一眼?” 话到一半的时候,付恒远就在我身旁小声提出见解:“他好像挺真的,可能是跟你日久生情了?” 付恒远的话让我分了神,俏公子说到最后的,我没太听清楚:“什么第一美人什么一眼两眼的?要不是喜欢美色,怎么会为了阮清沐受到威胁?”哼唧了一声:“若拿出阮清沐来谈,不在乎美色的,倒成你九哥闵王那个死变态了!” 第一美人的狂热喜欢玩命儿倒追,据说都没让闵王凌止多在美人身上停留片刻。京都里多少子弟为了看阮清沐一眼打的头破血流,所以说凌止是个变态,变态的品味和思维永远不是我等正常人能觉悟到的。 “楚帮主真是愈发的有趣了,本王很期待。”他没有因为我骂凌止而生气,反倒笑了,笑的很畅然,带着一丝奸诈,笑的我不知怎么,心里毛毛的。 老爹生硬的咳嗽了两声,急切道:“闵王殿下千金贵躯,怎能由你满口胡言!赶紧道歉!” 我讥笑:“闵王又不在,我道个鬼啊!用不用写封道歉信,晚上烧給他?” “那就真給鬼了!”付恒远嬉皮笑脸的接了我话,摆出护犊子的样子,实打实的跟老爹对着干。 “先存在地府,等他死了看咯。”我干脆大笑出声,笑到前仰后合,期间偷偷的瞄了一眼俏公子,他果真脸色变的难看了起来。 要的就是这效果,想娶我?先气死你个恋兄的怪胎! “王爷,炸天她……”老爹肯定知道俏公子兄控这事儿,想调节一下,可俏公子愣是不领情,转身离开了。 人走后,我停止了笑声,被老爹指着鼻尖责备:“你就作死,也就是人家喜欢你,知道你是我闺女,不然……走走走,回去把脸上的东西撕巴了好准备嫁人!” 付恒远道:“他这么没诚意,炸天哪儿能随随便便就答应嫁了,咱炸天可是要睡好多美汉子的女人,睡一个扔一个,还得好生养的。” “对对对,对对对。”我点头穷乐呵,可为什么付恒远嘴巴上向着我,还是把溶泡假刀疤的药水塞我手里了?他……不是支持我当一个后院活色生香的女帮主,不想我嫁吗? 第57章 基本是个废土匪 回到房间,我惊了,俏公子没去自己住所,跑我床上干嘛?还有,只剩下一件亵衣是什么情况? 想起被压在墙上可怕的一幕幕,我全身戒备紧张了起来,那张原本我喜欢的要死要要死的漂亮脸蛋,现在让我讨厌! 他缓缓起身下床,走近我,突然伸手向我,我反应不及,被他扣住双腕禁锢在怀中,第一反应就是挣扎,扬头对上了他深邃幽沉的眸子。 “不要乱动,不然我会生气,后果……会让你疼。”他说的平静极了。 “……”好样的!敌方太过强大,想到胳膊被卸掉的痛,这一记威胁,我……认了! “你想玩儿什么把戏?以为这样我就会嫁吗?我不会让你拿我达成任何目的,你在老爹面前讲的那些鬼话,也就是老爹会相信!”能感觉的出,他出手的速度又快了许多,浑厚的内里比此前更加强劲,看来付恒远的医治已经让他好的差不多了。 “今天跟他们所言,都是发自内心,你不信是你的事情,我说过,你救了我,命就是我的,人也变成我的,应该是一件更好玩儿的事情。”他将我推上了床榻,不等我扑腾两下,就被他一个翻身压下,还是整个人跟摊煎饼一样,放松的压、死死的压、实落的压,压的我有种想死的感觉。 “重重、重重重……你……”我张开嘴巴,抻脖子大口呼吸,感觉快要断气,胸口像有千斤石头,肋骨也快撑不住了:“断断、断断……了……呃了……” 他轻扫我一眼,见我整个头都憋红了,脖颈经络爆起,不慌不忙的问:“学会老实了吗?” “会……会会……”我大喘粗气,丫丫的老子就快被成宣纸了! 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对上他的双眸:“以后我要抱你的时候,你就要給我抱,不能反抗,否则就把你活活的压死!” “懂懂懂,我懂我懂。”跟之前有事没事想宰了我有区别吗? 他翻身在旁,双臂将我揽入怀中,侧身抱着,抱的很温柔,均匀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柔柔的,也不知道是方才憋的还是害臊,脸颊的滚烫持续升温。 他突然塞了一个手指放在我唇畔,命令道:“舔一下。” 我:“……”他要干啥?! 小黄画本上的手绘图闯入脑海,眨巴了眨巴大眼睛,除了呆,还是呆…… “我一直想知道,人跟猫的舌尖有什么区别,可又不喜欢那些脂粉气的女人靠近我。”他顿了顿,嘴角勾起阴险的笑意:“不听话?” 我:“……”哎呀卧槽,神经病啊! 见他又要翻身压我,我下意识的伸出舌尖触碰了他的指尖,那一瞬,空气像是凝结,他的指尖轻颤了一下,脸‘噌’的一下红了,比我之前扒他衣服的时候还要红,估计滚烫的温度跟我半斤八两。 许久,他回神,伸手就扯我束腰,我条件反射的回击,朝他喉咙处劈掌,被他扼住两个手腕按在一侧。 “你大爷!老子还没嫁给你你凭什么碰老子!”我大喊,撩起腿就往他身上踹。 他转身躲开,提着我的手腕把我上半身从床榻上提留了起来,冷眸横扫:“想死还是想活?” “不想活了行吗?”此话一出,我又听见了熟悉的‘咔嚓’声,伴随着双腿被点穴后的麻木。 好吧,我落他手里,基本也就是个废土匪了…… 第58章 步伐带着火星子 他还是脱光了我的衣服,我撕心裂肺的嚎叫:“大哥大爷爷爷,求求你发过我吧,我还是个没开的花骨朵,不要啊!” 他嘴角勾起一抹妖娆:“楚帮主之前可不会这样,一直很主动,怎么突然转性了?” “跟……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我委屈、害怕,哭了起来,排斥小黄本上的事情,不在相信那些描绘,还不都是因为他吗? 想到他最见不得女人哭,就哭的更放肆,那叫哭的一个惨,嗷嗷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沉默许久,冷声道:“闭嘴!” “我不我不我不……哇……”我要哭出一道闪电劈死他! 许久,他伸手抹去我脸颊的泪,低沉道:“楚轻寒忍的,我也能忍,我会跟你行夫妻之礼,在成亲之时,也会让你习惯我,别哭了。” 虽然怎么看这王八蛋也不像是君子的料,可他真的没对我下手,就是跟抱娃娃一样把我抱在怀里,脸贴在我光滑的背上,弓起身子跟我腰部隔着距离,可我仍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 我弱弱问道:“你……你发烧了吗?”他的身体僵硬紧绷。 屋子里安静异常,他久久没有回答,也没有再说一句话,搭在我身上的胳膊垂落,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越来越用力,像是在忍耐什么,呼吸也越来越重。 “你是不是受了风寒?”我并非担心他的身体,是他身上实在烫的不像话,脸跟火炉似的,我都热的想掀被子,可胳膊腿都不能动了,实在无能。 他好像被我烦到了,二话没说,就一掌把我劈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又是日上三竿,俏公子已经不见了人影,我的胳膊也装回去,穴道也解开了。 真的就是因为我说的那句‘没成亲凭啥碰我’? 唉,想不通不想。作为一个废土匪,我也只剩下坚强的活下去了! 枕头旁,一套粉色的衣衫叠放着,我记得,那是我入山时候穿在身上的,是我身为大司马小姐的穿戴,缎料优质做工精细华丽,袖口和衣襟都有冰丝包绣,外层轻纱,束腰还嵌有水晶扣。自从当了女土匪,就没再穿过,记得上个月給付恒远,让帮忙卖掉换钱的,没卖成?这衣服可值钱了! 堂堂匪帮帮主,容颜都可以不要,穿啥粉色啊!况且这衣服长裙拖摆,虽说仙飘飘的很好看,可行动起来也很不方便。 我把衣服丢到一旁,重新选了件灰色的穿戴整齐。 这时候,屋门打开,俏公子踏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寨里的弟兄,一人端了一个大木托盘,进门将拖盘里的饭菜摆放在桌子上。 菜色飘香,传入鼻腔,我肚子也跟着‘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怎么没穿付恒远送来的那件?”他平静的看了看我,让后招收让弟兄门出去了,随即落座。 我警觉的看向他:“不……不喜欢。”影响我身为土匪的霸气好吗? “自己的衣服不喜欢?付恒远让我转告你,你价格开的太贵,十八帮里的女人喜欢是喜欢,可都不舍得买。”说罢,他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二百两买一件衣服对她们来说是贵了些,可她们不知道,那束腰的扣就值三百两,你这是贱卖,只怪她们没见识。” “……”我就是怕她们觉得我坑人,才委托給在十八帮称得上德高望重的付恒远的!结果还是没戏! “楚轻寒送你的?”他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可我总感觉他想吃人。 我道:“我在京都的时候,也没这么穷,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难道你要现在脱了衣服给我看?晚上我自会动手給你脱的,何必猴急。”他挑眉,话语间却没有情色的意味。 我大喊:“你臭流氓,我呸死你丫丫的!” “不如你,还满嘴假话。”他眸色微怒:“这件衣服三年前我七皇姐看上了,是京都绣莱居的拍卖品,有神秘客人出天价到手,我皇姐都没有抢过这个人,你觉得你能比一个纪国公主更有钱吗?” “我……”我心里苦啊,那人就是我啊,我看上的东西谁抢我弄谁,势在必得懂不懂?我一奸臣之女,奸相之妹,公主在我面前都得认穷! 突然,他拍桌起身,快步走向我,步伐都好像带着火星子…… 第59章 让俺找他去认尸 我撒腿就要跑,被他他一把逮住了胳膊,我转身抽离,他快速用手臂勒住了我的脖子。 “咳……”卡喉咙了!我立马双肘用力后撤攻击他的腹部。 他侧身躲开,将我旋转与之面面相对,一手扣除我的手腕,将我的胳膊反制在背,一手用力捏住我的脸颊,作力将我的身体压了下去:“帮你换上你喜欢的男人送你的衣服好不好?” “……”我以一个下腰的姿势身体向后仰曲,他不但不停手,反倒越来越用力,嘴巴被他掐的合不拢,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弯身向我,阴森一字:“说!” 说你妹啊,说不出话来怎么说?!“喔喔……啊啊……”我嘴巴里只能发出单音,不停摇头表。没辙,碰上神经病你得服啊! 他胳膊支撑住我的腰,将我捞了起来,原本掐住我脸颊的手,一把扯开了我的衣襟,大片白皙露出:“不是很喜欢他吗?不是为了他哭到休克吗?”对,他就是从那个时候莫名不爽的! 我都已经吓成傻逼了,大脑停转,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不、不喜欢、再也不喜欢了,他的衣服、银票、宝石、金条、房子、马车我以后都不要了!” “原来衣服只是小意思。”他脸色一沉,嘴巴贴上我凌乱衣襟处暴露的白皙,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我没忍住疼,叫出声来。他肯定以为楚轻寒在我身上砸钱不眨眼,因为他压根儿不知道我俩亲兄妹,我这到底是有多苦! “叫的真好听。”他在自己牙痕处,满意的舔了一下,双唇贴近我的耳垂,轻声道:“以后你敢不老实,本王有一万种办法折磨的你生不如死!” “老实,我老实……”我慌措无助之下,就想跑,于是下意识的挣扎了两下身子,直接失声尖叫了出来:“呀……你你你……硬、硬……” “你最好一动不动别再給本王扭来扭去了,不然本王昨晚说的那些可都不做作数了!”他眸色黯下,看我的时候感觉用眼神就能把我活剥了,脸上明显写着两个大‘忍耐’。 “……”我也是读过许多书的人,知道这代表了什么,跟只乖乖兔似的,眼睛大睁,别说动了,喘口气都担惊受怕的。 他拉起我的手,将我领到桌旁,将我直接抄到他的腿上抱住,转头看我:“不饿吗?” “饿。”我诚实。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递给我手中的筷子,命令道:“喂我。” 我:“……”你特么问我饿不饿的意义在哪儿?! “不干!”老子的自尊不能被践踏,老子不是奴隶不是丫鬟! “那留着也没用了。”他以一种熟悉的手法扣上我的胳膊。 “太疼了,我怕疼,我是个女人,女人不是用来卸胳膊卸腿没事儿劈一掌的,是用来宠的!”我立马吓成了狗样。 “哦。”他没有继续动作,手了收,指尖勾起我的下巴,认真道:“那你得听话。” 我松了一口气:“听,听呐。”喂不死你算我的! 这就是技不如人的下场,我此时此刻痛定思痛,悔不当初青葱对月懒惰不思进取。 如果有大哥那么厉害的武功,我肯定不会被他把玩在手中;如果有大哥那下毒的本事,我早毒死他了! 我好恨我自己,承受不住的痛让我捶上了自己胸口,捶的‘咚’‘咚’响。 “又犯病了?”他抓住我的手:“想把胸砸凹进去吗?脸已经没法看了,身材再没了,人家会说我瞎!” “……”我好好一个大美人儿,你确定你不瞎吗? “算了,还是我喂你吧。”他坏坏一笑,夹了快咕咾肉放入口中,板过我的脸,嘴巴就凑上了我的唇,硬生生将咕咾肉送入我口中。 这就是……喂食?!我脑袋一片空白,连咀嚼都没,直接囫囵吞了。 “咳……”好噎。 脸又被板过去了!嘴巴碰上了!舌……是水…… 这时候,有人来敲门:“楚帮主,王爷在你屋里吗?寨主让俺来找他去认尸……” 第60章 三日后便大婚吧 我跟着俏公子一起到了正堂门口,看到十几具青衣剑客的尸体躺在地上,胸口均有好几个血窟窿。 最旁侧还有一位身着铠甲的将军,即便是已经死去,手中宝剑仍旧紧握不放,脸上菱角分明的刚毅线条,刻画出他生前卓尔不群的英姿。 “这是……是陆广吗?”老爹跟付恒远不敢确认。 “为将者不能浴血杀场战死为国,却死于奸佞之手,是本王有愧陆将军。”俏公子表情严肃,向地上的将军尸体拱手鞠礼。 “是陆广……”老爹听到俏公子确认,激动、难过、夹杂着回忆奔涌:“楚枢到底要干什么!朝廷大将都可以被他随意杀害吗?” 陆广将军,我虽然从未见过,可也知道此人,毕竟当年在京都的时候,在大街上调戏过他十三岁的可爱儿子。虽然陆广不在老爹的黑虎君里,可据说跟老爹的关系很不错,是老爹欣赏的一名忠肝义胆之将,四年前开始镇守允西边城,接掌允西一切军务。 跟霍天行是一路,就是跟楚枢对头,是楚枢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毕竟是大将,楚枢再嚣张也不会这么随便,这其中必有原因。 俏公子表情凝重:“越国来势汹汹,陆将军坚守两月迟迟等不来援兵,军中死伤惨重,粮草不足,皆因楚枢欺上瞒下从中作梗,并派人阻拦陆将军的一切信件传达入京,无奈之下,陆将军只好向本王求援,本王在入林之前,特派遣青衣暗卫护送陆将军亲自回京面圣,谁知道……”包括他的暗卫,全部遭到劫杀。 老爹跟付恒远互视一眼,心中已有大概:“我留在允西城里的弟兄回报,三天前,太子已经入了允西,接手了允西的兵马,楚枢的军队也随着太子一同到达。” “为了捧一个废物登上地位,楚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付恒远气怒当顶:“若不是楚枢当时般出长幼有序,尊卑论礼,太子当属怀王尚卿,哪儿轮得到那等蠢货!” 尚卿对太子湘合的地位一定造成了严重威胁,楚枢才出此下策为太子湘合争取战功,博圣上欢心器重。 太子湘合毕竟是皇后亲子,怀王不是,乃庶出,即便没有楚枢,皇后也会找其他人想尽办法捧自己亲子上位。 虽然闵王凌止也是皇后的亲子,中年所出,可是却极为不靠谱,几次向皇后跟楚枢表达了对皇位的不屑,皇后对他很失望,基本属于放任不抱希望,楚枢倒是为此很满意。 “太子……”俏公子顿了顿,仰头看向远方,轻轻闭眸,宛如禅定。 老爹走到俏公子身旁:“王爷……” 俏公子抬手,老爹止住言语,许久,俏公子缓缓睁开眼睛:“本王在用心感受锦绣之下的家国……”转头陆广的尸体:“这就是……英雄碧血洒出恶人笑……而霍天行宁为山匪不为将,碎了的何止是青煌玉牌,还有你霍天行的义勇丹心。” 老爹沉默片刻,大声道:“我霍天行今日当着在场众人向王爷承诺,王爷娶我闺女之日,就是我霍天行履行对南宫宏债约之时,不管青煌玉牌见不见,定整装带领黑虎寨反京。” “那……择日不如撞日?”俏公子顺藤摸瓜就上去了。 “太赶时间了,怎么也得筹备筹备。”付恒远怕我嫁得委屈:“喜服还没有呢!” 我一听这苗头不对:“对对对,太赶了,不行不行,怎么也要等个十年八载吧!” 嫁人?那不是要放弃坐拥美男的机会? 虽然小黄本上的事情让我害怕了,可要每日对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我也不想啊。再好看都有看腻的一天,更可况是俏公子,我可没有受虐倾向。 “十年八载好啊!”付恒远点头,捋了捋胡子再道:“就三日后吧。” “啊?”我脸上一个大写的懵逼,老头儿你到底哪一帮的? 第61章 一不小心作大死 我当时就被轰回了屋子关了起来,不准瞎掺和捣乱。 老爹决定的事情,就无法改变,尤其是他承诺过的事情,再加上付恒远这种坑爹的老头儿帮倒忙,我无话可说,只能见机行事。 俏公子离开了寨子,下山处理要事,顺便准备好三书六礼,于两日后清晨去炸天帮下聘,由老爹去接礼。 婚礼设在黑虎寨,三日后来轿,我从炸天帮出嫁。 “老头儿你真不是东西!”我气呼呼的翘着二郎腿,在付恒远的房间里大口吃着糕点。 “你才不是东西呢,給你的药水你干嘛不用?打算顶着一刀疤脸出嫁啊?”付恒远正忙着整理兄弟们在酒宴的坐席。 “老子堂堂土匪,要什么脸啊!再说,管我要脸不要脸,他为了让老爹回京,都会答应娶我的。”我抖了抖腿,又往嘴巴里塞了一整块糕点,大口咀嚼:“噗噗噗……”嘴巴能喷沫沫,真好玩儿。 付恒远:“他喜不喜欢你,你感觉不出来吗?老夫倒是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有点儿意思,也不像是为了目的可以随便的人。” 嗯,我同意,也就是随便起来不是人罢了。 付恒远听见我嘴巴乱发声音,好奇抬头之时,我正一口一块糕点‘噗噗’的正嗨,他脸色一绿,立马起身赶人:“你真埋汰,弄脏了也不是你的地儿对吧?出去,給老夫出去!” 其实从昨天这事儿定了,我就想跑路,被老爹看穿,下令不准我踏出寨门半步。原本是找付恒远帮忙脱困,结果他不但向着俏公子和老爹,还嫌弃我‘噗噗’,天不怜我,我也只能另做它念。 寨门口,我被守门的弟兄拦了下来:“寨主说了,楚帮主在大婚前哪里都不能去,去的话也要有他的令牌加专人陪同。” 这已经是我今天来寨门口溜达的第三趟了,回回说破嘴皮子都没用。 老爹可是铁了心的让我随了夫家,吩咐他们,若我闹死闹活就直接打晕了不用客气,我愣是没敢折腾。要动武我更吃亏,他们一喊,就是群攻呐,到时候可能被五花大绑锁房间里都说不定。 我指了指一旁的副帮主:“本帮主不能出去,他可以吧?” 守门弟兄互相对视了一眼,点头:“放行。” 我紧紧握住了副帮主的手,满腔激动:“回去告诉我兄弟,我需要他……”见守卫竖起耳朵认真的听,我灵机一动:“需要他们来参加本帮主的大婚,一起庆祝啊!” 副帮主用力的点了点头:“帮主放心,一定带到!” 的确,我现在能指望上的,也就是亲兄了。 回去的时候,刚好碰见陆广将军的尸体,也在此时被从灵堂抬了出来。 送灵柩走出的一帮弟兄们,原本就因为楚枢残害忠良,杀了陆广愤恨不已,看见了我直接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若不是楚帮主当日护着奸相,今日众弟兄也能給陆将军有个交代!” 巧的是,我心里也发堵,直接来了个回击:“若楚轻寒自伤己身救了你们,让你们还能一个个的在这儿唧唧歪歪。” “楚帮主现在还喜欢那奸相,妄为霍寨主的义女,简直无可救药!当日就该杀了楚枢那老贼的儿子!让他们楚家人各个不得好死!” “楚枢的孩子,就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吗?他们上你老母了还是上你小妹了?”我都不知道当日让伤了亲爹的心伤亲哥的身图什么。 他们没有住口的意思:“听说楚枢的夫人就是个有眼无珠的货色,抛弃了咱们寨主。” “说谁有眼无珠呢!你们有种再给老子说一遍!”我直接拔出短剑,指向这群自认为正义,却满口狗屁不知好歹的东西。 “楚枢的女人再说多少遍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淫娃荡妇,天生下贱胚子,不然会跟了楚枢?” “老子看你是真的活够了!”我直接怒气置顶,挥短剑就冲了上去。 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来真的,那弟兄没有躲避的意识,被我一剑刺入了心脏,短剑拔出的时候,他倒在了血泊中。 我作出了让老爹也没办法呵护周全的事儿,这并非都怪冲动,即便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人。 娘亲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最好的母亲,任何人都不许羞辱,辱者,死! “楚帮主杀人了!” “楚炸天你杀我四弟,我跟你拼了!” 顿时,场面混乱了起来,高声呐喊的,冲上前的,人越来越多。 第62章 我就是他那一女 自从楚轻寒的事情,黑虎寨的人已经对我有了埋怨,要不是老爹跟付恒远压着,怕早就指上了我的鼻子。 这完全是一场人数不成正比的群殴,对,我被殴…… 余光扫见冷光一闪,转头间刀锋斜着就朝我劈了过来,握剑的手还在挡着另一把朝我头砍下的刀,来不及多想,情急之下我空手接白刃,一把捏住了刀刃,刀刃顺着虎口砍下,横切掌心,好疼……疼的我倒抽冷气,额头汗珠瞬间一层…… 在这么下去,我非得被砍死…… 关键时刻,老爹的吼声,传入我的耳朵:“都給我住手!” 我……有种得救的感觉,死死的捏住大刀不放,另一只握着短剑的胳膊条条血痕,淋淋在目。 “都給滚!你们这群混蛋养的,谁敢再动炸天一根头发,老夫跟他玩命!”付恒远冲上前,疯了一样的朝攻击我的人连骂带踹,将我从中间拉了出来,我瞬间全身瘫软,差点儿倒在地上,幸好付恒远及时的架住了我。 房间里,付恒远給我处理伤口包扎,原来不止是胳膊,后背也被砍了一刀,幸好伤口不深。 老爹处理好寨里骚乱,回到了屋子,走到床榻前就对我严声大喝:“为了楚家,你到底想干什么?!” 付恒远:“闺女伤的厉害,你就别……” “你闭嘴!今天她要是給我说不合理的理由,我……”老爹抬手颤抖:“我就打死她給外面弟兄们一个交代!” “你打啊你打啊,你打死我好了,反正在你们心中,楚家的人都该死!”我直接翻身下床,倔强扬头对向老爹欲要落下的手掌,眼含热泪。 付恒远赶忙拉我劝说:“那是楚枢的楚,你怎么扯到自己身上,姓楚又不是你的错,就为了个楚轻寒,也不值得,你都是快当别人媳妇的人……” “那楚轻寒又有什么错,因为我,救了寨子里的人,错了吗?楚枢就因为想扶太子湘合上位,错了吗?大家选的道不同,错了吗?”我甩开了付恒远的胳膊。 “闺女,你再冲动再喜欢楚轻寒,也不能这样。”付恒远解说道:“纪国朝堂如今文有楚轻寒位居高位,武有楚枢掌握纪国七分之一的兵马大权,太子湘合庸才不说,从小就被楚枢管教,听话的很,楚枢野心天地可鉴,是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天下就是楚家的天下了!” 我爹的心思我岂会不知,可心里冲击之下,使得乱放厥词:“天下是天下的天下,纪国是纪国人的纪国,纪国可以姓叶,为什么就不能姓楚,难道叶家皇朝来的就那么干净了吗?还不是成王败寇,从别人手里夺来的!”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扇到了我的脸上,我被扇的后退了一步,抬眼,就是老爹的脸,没有很凶,红润着眼眶:“你……你真的这么想的?” “我只知道,我心中的大哥跟父亲,没有你们眼中那么卑劣不堪。”我苦笑,笑到哽咽。 “你终归还是楚枢的女儿。”老爹浑身都颤颤发抖,不知是气,还是难过,闭眼长叹一声,眼泪从眼角落下。 那是浴血奋战,满身伤痕都不会喊疼流泪的老爹。 付恒远愣住了片刻,惊愕的拽我转身向他:“闺女,你老爹什么意思?你……” 付恒远对我已经到了溺爱的地步,之前的不多说,光是今日,他就算是知道我杀了寨子里的人,也没有凶我一句,在老爹兴师问罪的时候,还偏心的护着我。 我‘扑通’一声,跪在了付恒远的面前,摸过床榻短剑,双手递上,抬眼之时,泪已经模糊了视线:“您不是也提过,楚枢还有一女,我就是那一女,楚知璃……” 第63章 已不报任何希望 “好啊,你们都好啊!都瞒着我!”付恒远拿起短剑拔出,剑尖直指我胸口:“一个楚轻寒伤老夫不够,还要一个你,你们俩不愧是亲兄妹!” 楚枢杀了他的女儿,我心中有愧:“我替我爹道歉,对不起……您……您可以捅我两剑消消气,如果一定要捅死我的话,如果您忍心,我不会……” “你給老夫住口!”付恒远将短剑狠狠的摔到了地上,脸颊老泪纵横晃晃悠悠像游魂一样,往门口走去:“老夫……从今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还有你大哥……”那声音沙哑沧桑,我听的心如刀割。 二当家来的时候,付恒远已经离开了,老爹让二当家把我关入寨中大牢,另作处置,临出门之前,问我:“到底为什么要杀人?” 我背对着老爹:“他说我娘是下贱胚子,是淫娃荡妇……” “那你跟老爹说,让老爹去管教他们,也不能用杀人解决问题。”老爹恍然明白,我为何会被激到下死手。 我用力的低头,眼泪‘啪啦’‘啪啦’的低落在地:“难道侮辱你钟爱一生的女人,不该死吗?如果是我爹,连他全家都杀了,你却说不能不可以,你的大义我不懂,可我能体谅理解我爹的小情,对我娘的痴狂。” 许久,老爹没有再说一句…… 昏昏暗暗大牢中,虽然老爹没有让其他人再知道我的身份,可很明显大牢里的弟兄们对我态度有所改变,改变还挺大的。 “老陈,来陪我聊会儿?老孙,进来玩儿牌九啊……”喊了半天,没人搭理:“就因为本帮主杀了寨子里的弟兄,你们就把我当仇人了是吗?” “不是的,楚帮主,来来来……这不是新任的牢头古板嘛,整天崩着一张面瘫脸,啥都不让玩儿。” 老孙偷偷摸摸的走了过来,給我递了一碗清水,小声道:“你杀那人,俺也不熟,当然跟你关系好,肯定是他做啥太过火的事了,俺是信你的,可上次你那副帮主伤了那么多弟兄你都能保的住,俺觉得寨主就是做个秀。” 上次为护副帮主,我挺身而出,说是我的注意,我命令副帮主那么干的,还是当着众人揽了下来,所以寨子里的弟兄才对我因怪生怨的。 老爹替我圆话,说是为了全寨子的危机,迫不得已实属情急。好不容易才压了过去,弟兄们虽不满,也没法再说什么。 我把喝完的碗还到了他手中:“别安慰本帮主了,你们霍寨主讲的是大义,能把本帮主送进牢里,就是要大义灭亲。” 上次是付恒远耍赖闹霍天行,霍天行没辙,弟兄们伤的也不致命,这次是死人了,两次相加爆发的严重,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彻底失去了付恒远的偏护。 太悬,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 次日清晨,老爹领着俏公子走进牢房的时候,我躺在牢房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睡的正沉,嘴巴里还咬着头晚上无聊叼的根草。 第64章 没见识的玩意儿 俏公子揪掉我嘴巴里的草仍在地上:“你心可真大。” “昂。”我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懵头懵脑的抬头看他,初醒还以为做梦,缓了缓才想起,定好了今日他来送聘礼的。 他一把抓起我的手腕,将我受伤的手轻柔放在掌中:“谁伤的?”问我之时我刚好转身双脚落地,露出了被包扎的胳膊。 “还有哪里?”他虽然口气不太好,带着质问。 我脑子上不清醒,听话的概率倒是提高了许多,立马转身把后背亮給他看,像一个告状的孩子:“这儿……”衣服没来得及换,血迹虽干结可仍刺眼的很。 他点了点头,看向老爹,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本王不会为难霍寨主,致于伤她的那些人,都安排一下自刎谢罪便是。” 老爹一惊:“这……” “难道霍寨主要本王亲自动手?那可就不是只死他们了!”俏公子眸中寒气浮动,握我手依旧轻柔。 “这是我黑虎寨!”霍天行强硬的表示拒绝。 俏公子冷声道:“霍寨主应该知道本王的手段,攻入黑虎寨是很难,可霍寨主如果不給本王一个满意的交代,本王就命人抓允西百姓,喂了御医照样配置的解药,一批一批送入瘴林测试机关布阵,霍寨主忍心见允西无辜百姓为此丧命吗?” 霍天行坚持道:“是炸天杀人在先……” “她是本王要了的女人,要生要死要伤要残,只有本王说的算,其他人还轮不到,本王不管她对错,动了伤了就拿命偿!”俏公子打断,不給霍天行说我不对的机会。 丫的意思是我死也得死在他手里呗? 我一个白眼过去,我挪走了在他掌心的手。 “谁准你把手拿开的?”他转头向我,脸色不是太好,手掌在原处悬空不动,指尖勾动了两下。 “你管我!”明知道他的意思,我就是不肯把手放回去。 他直接扣上了我的肩膀,那熟悉的动作让我立马吓的小脸煞白,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就在准备好挨那么一下的时候,他却慢慢松开了手,将我从木板床上打横抱了起来:“你会疼,怕疼,我知道了。” 我:“……”是因为我之前的那些话吗? “身为女子把脸伤成这样也算不容易,打算从头到脚一身伤痕吗?”他语气平和的自说自话:“也罢。” 我:“……”不就是因为我神秘,从不露面人前,不然纪国第一美人的名号能是她阮清沐的? 好吧,至少自恋的我跟大哥是这么认为的。 “王爷这是作何?”霍天行见俏公子迈步往牢门走去,上前阻拦。 “带本王的女人离开这鬼地方。”他说的理所当然,看也没看霍天行一眼:“明日寨中大婚照常进行,那几个人的命就当作霍寨主送本王的大婚礼物,允西百姓的死活,就看霍寨主了。” 守牢的人要拦截,被霍天行制止…… 一路上,看到的人指指点点,互相奔走相告,我知道,不处置我,这事儿怕是没完。 俏公子把我抱回自己房间,放到床榻上,问:“牢饭好吃吗?” “没……没吃。”太难吃啦!老子那儿吃的进去!这是在调侃我取乐? 他颔首:“嗯,知道了。”转身就要出去。 “你……” 他突然转头:“让人给你弄吃的。” 我:“……”误会他的意图了? 喉咙好像被哽了一下,我鼓嘴,用力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流,让自己不那么紧张:“你……你既然嫌我丑,为什么还要……”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可以自由自在毫无顾忌的生活,身为女子不用遵守礼教,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甚至可以奋不顾身救我,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这么豁出去的。”俏公子坦诚。 “救你那是因为……”初衷是因为尚卿,因为你是景湛,是尚卿同娘生的宠爱的宝贝弟弟。……嗯,与其说我不敢讲实话,不如说,我突然不想让他知道了,致于为什么,我也搞不懂…… “那些脂粉女子太假,反正我看着你这张脸已经习惯了,你也已经丑到没机会更丑了。”他说罢,就推门离开。 我:“……”嗷嗷,气死我了,没见识的玩意儿! 第65章 脑子抽风是不是 俏公子离开后没多久,霍天行就怒气冲冲的来找我:“是你告诉楚轻寒炸天帮出入口的机关布阵的?是不是!你们楚家人够狠,够毒!你现在就給我滚出黑虎寨,滚出允西!” 说罢,霍天行抓着我的胳膊,就往外面拉扯,我脑袋一头雾水,直到被拉出了寨门。 楚轻寒率领允西镇边城大军,已经到达寨门口,准备攻寨。 也对,俏公子都能找到人配置入林的解药,楚轻寒也能,入林解药的制作并不麻烦。 可就算是入林,人数也不会很多,这又不是在林外,黑虎寨足以应对,霍天行究竟紧张什么? 寨门口。 “霍寨主终于出现了。”楚轻寒手中折扇轻摇,嘴角弯弯如上弦月,一身暗紫色衣衫,让那笑容都显得神秘了起来。 这时候,二当家跟弟兄们,用木车拖回了满满一车尸首,他们各个身着兵服,没有任何的皮外伤。 “寨主!”二当家走到霍天行面前,跪在地上,双目赤红:“林子里全是,还有好多,我们的车不够用,根本收不完,这可都是我纪国,我允西镇守,正在抵御越国的将士们啊!他们如果都死了,允西就要完了!” 随身在后的三当家,转头給楚轻寒跪了,虽然跪的心不甘情不愿,可仍旧低下了头:“求楚相不要让他们再入林送死了,我曾经也是纪国将士,热血男儿应命丧杀场,不是……不是这种地方,现在允西需要他们,求楚相高抬贵手……” 我:“……” 停停停,我脑子有点儿受不住! 就因为我,大哥这次真的玩儿太大了! 越国强势来袭,一波一波的进攻两个多月来从未停止过,这刚刚休战几日的功夫,大哥就把允西便边城的军队调离,如果被敌方窥探到军情,直到允西边城空虚,发起猛攻,那允西就失守了! 怪不得霍天行会发这么大的火,还会不顾俏公子,不管什么給弟兄们交代,宁可把我拖拽到了楚轻寒面前,也不让兄弟们一战。 面前的这些,不是楚家黑衣死士,不是楚家养的一群狗,而是跟他们曾经一样,为纪国为百姓安宁,抛头颅洒热血的人。 “你要的不就她吗?”霍天行把我推到身前:“人我带到了,你也要遵守承诺,带着允西边城镇守的将士们回到边城战场上,不要让他们入林中毒而死了!” 楚轻寒笑着轻叹:“霍寨主早如此,也不用死那么多人了,想想这入林送命的几队人马,在战场上,能杀多少敌军?可惜啊,可惜。” 我整个人乱轰轰的站在霍天行身前侧,歪头看着楚轻寒:“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将军队撤离边城,你知道这会酿成什么后果吗?” 楚轻寒无所谓道:“什么后果跟我无关,家国天下,我从不在乎,你是知道的,跟你相比,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楚!轻!寒!”霍天行字字咬牙切齿,声音都跟着颤抖,那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恨。 我被用力的朝楚轻寒推了过去,就在我趔趔趄趄向前的时候,一只手从背后揽住我的腰,将我抄入了怀中。 “楚相对本王的女人如此关爱有佳,本王替她谢过了。”俏公子目光灼灼的盯着怀中的我:“上等璞玉,只配本王拥有,楚相再挣扎,也得不到的。” 放天光了啊喂!一口一个丑八怪的俏公子脑子抽风了是不是?! 第66章 双双去见阎王咯 “璞啥?!”我没兜住,笑出声来:“不好意思啊!”实在太好笑了。 他瞪了我一眼,低头在我耳侧,小声道:“你可千万别当真,悠着点笑儿,一不小心就能让你哭。”说罢,抱我的手捏了捏我的肩膀。 我:“……”可怕。 笑声突如其来的就止住了,转头看楚轻寒的脸,笑如春风,那是要杀人前的暖阳,而且通常这种笑容背后,是虐杀,撕碎,鞭尸都有可能。 他明摆着气楚轻寒的咯! 我应不应该恭喜他,他不但气到了,还快把楚轻寒气死了! “你的女人?”楚轻寒‘啪’的收起折扇,扇指俏公子,扫眸霍天行:“无关黑虎寨的事,霍寨主莫要插手,如若不然,边城将士绝无一活命的机会。” 霍天行犹豫片刻,用力叹了一声无奈。 “霍寨主无需为难,本王应付的来。”俏公子把我从怀中放下,迈步向前,一身不可进犯之气散播开来。 这时候,不远出现了一个炸天帮的小弟,一边儿高呼,一边儿朝狂奔:“帮主帮主……帮主……” 当路过俏公子身旁的时候,一手扬起,大把沙子漫天洒下,俏公子急忙躲避,凌空一掌将小弟打飞了出去。 楚轻寒趁机突袭,一个扫鞭腿将俏公子踢的后退了两步,扇内短剑快速而出,直指俏公子喉咙。 小弟口吐鲜血直接断了气,我惊讶看去,楚轻寒所带领的人马角落,副帮主躲身在后,小弟是他指使来的! “说是你的女人,怕为时尚早,如果你死了,就永远没机会了。”楚轻寒一对迷人的桃花眼眯起,剑尖已经碰及俏公子肌肤,刺出了一滴血印。 俏公子从容道:“杀本王可是要诛九族的,楚相确定敢这么做?” “他确定!”我替我大哥回答了,赶忙冲上前双手抱住楚轻寒的胳膊,紧张道:“不要不要,不要杀他!” 有我爹那老东西顶着,顺王景湛也不是什么受皇上待见,有势力的王爷,皇上能不能知道真相还是回事,再来个栽赃通敌叛国,俏公子就直接成死的活该了。 俏公子嘴角抽了两下:“本王不用你……” 我不等俏公子把话说完,就以熟练的姿势,蹲身,抱大腿,这次还外加在楚轻寒的大腿上用脸蹭了蹭:“我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你若是杀了他,我的未出世的孩子就没爹了。”仰头,可怜巴巴跟小狗一样:“那孩子多可怜,以后会被人笑话是有娘生没爹教的。” “……”楚轻寒懵了一下,随即收敛了笑容,亲妹妹这么作,是个人就很难再笑的出来。 我其实挺困惑的,大哥手中的短剑压根没有动的意思,按理说大哥想杀人,直接就杀从不废话,人死后心情好才会給扔两句去地府品味。 难道因为俏公子好歹是个王爷?大哥啥时候顾忌别人身份了?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俏公子终于忍不了我:“站起来看本王的手!” “呀?!”我起身,这才猛的注意到,原来他们是互相控住了对方的小命啊! 俏公子的一只手在楚轻寒脖后,而那只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已经刺入了楚轻寒的脖子,楚轻寒脖颈僵硬,不敢乱动一下。 双双去见阎王,大哥没那么想不开,俏公子也是,所以他俩在对峙,不是下手,而是看谁先放手。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堂堂一帮之主,脸都丢光了!还啥肚子里有娃! 第67章 土匪生涯结束啦 我抬手拍了两下额头,斜了楚轻寒一眼,朝俏公子撇了撇嘴:“我呸,都去死吧!快点!一人一下早点儿完事我也好早点而给你们烧纸钱!” 俏公子咬了咬牙,沉声道:“是你自己蠢!” 楚轻寒不乐意了:“说谁蠢呢?” 他们互相能耗时间,允西的战情耗不起,万一越国的细作窥探到边城军力空虚,伺机攻城,允西百姓就会陷入水深火热,成为敌国奴,我就是千古罪人。 “他除了说我蠢,还嫌我丑,快点儿动手吧,我給你俩收尸,棺材想要啥样的,现在跟我说说呗。”我话语引散两人注意,突然抬手间一掌劈在了俏公子的后脖颈上,俏公子来不及反应,就晕倒在地。 “哎呀呀……”我手都劈疼了,特别疼,为了不让俏公子立马倒,没有一刻机会朝大哥下手,我可是用了足力呢! 楚轻寒按动折扇机关,内置的短剑收起,伸手一抹脖后,沾染了满手血迹。 “你……”我赶忙撕下衣摆,要上前給他先包扎一下。 “真的有了他的骨肉?”楚轻寒挡住了我的胳膊,显少对我不苟言笑的大哥,如今严肃异常。 我突然担心楚轻寒会趁俏公子昏迷狠下杀手,不由大脑控制的用力点头:“有,一个多月了。” 楚轻寒托起我的手,捏了又捏。我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感觉到对面仿佛站了一个冰雕,即使隔着距离,也能冷到透心凉。 “我们……我们快点走吧。”我扫了一眼楚轻寒身后的将士,他们要赶快回去镇守边城才行,时间不等人,早走一刻少一刻危机。 “你如果选择跟楚轻寒回楚家,以后便不再是我闺女!”身后传来霍天行低沉的声音,让我的脚步都变的很重。 我转身,泪已滑落:“我从来没有选择过,何来的变?来到允西,并不代表我背弃了家人,离开允西,也并不代表我背弃了老爹,此事两难全,我是在被逼做选择,老爹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你善恶不分,黑白颠倒,秀儿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女儿!”霍天行仍旧在指责我,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想替我娘看好我,让我走出楚家这种万恶之地重新做人。 我就当是他以为要失去我,太难过,不是发自真心的认知,当他冷静下来,清醒的时候,就会理解我,明白我。 于是,我双膝跪地,向霍天行三叩首,作为拜别,也有可能是感情的诀别:“自始至终我都知道,我生来是楚家的孩子,早已注定要背负楚家的罪责,我也会做到,不让楚枢伤害老爹分毫,我不想看你们任何一个人……” “好了!不要再叫我老爹,也不用跪我!回家跪你亲爹去!”霍天行大吼叫停。 以我的身份,跟霍天行之间能走到今日已经算不错,闹开了也是早晚的事情,我一直清楚,只不过是在装糊涂,多享受两天其中美好。 我从地上站起,擦了擦眼角的泪,硬撑着快速平稳了情绪,拱手礼之:“那……霍寨主保重。”头也不回的随大哥离去,我怕回头的那一瞬,忍不住情感也好,心里的憋屈也罢。 第68章 已不是从前容颜 林外的马车上,我坐在楚轻寒身旁,楚轻寒拉过我的手,轻轻在我手背拍大了两下:“听说你被逼婚,我很担心,谁知道周浅回寨后,又折回报信,说你被关入了大牢,我都急坏了,只想用最稳妥的办法救你出来。” 他口中的周浅就是我的副帮主,只不过很少叫其名字,久而久之也就忽略遗忘在脑后了。 “你稳妥的办法,就是拿全城百姓的命不顾吗?”这一点,我万万不能理解,明知道楚轻寒是个很极端的人,还是无法接受。 楚轻寒没有因我的责怪不悦,反倒笑意不停,拉过我的小耳朵,喃喃道:“除了带到寨门口的一小队人马,林子里的,都是换上军装的囚犯,允西各处的大牢,都给我清空了,若是霍寨主不肯及时就范,我也是撑不下去的。” “真的?”还是怕我不安?如果真的就是大坑货啊!这绝对玩儿的是心理战! “你当自己的大哥傻,还是当大司马的兵可以随便调遣?”他宠溺的揉了揉我小脑袋,笑容暖暖。 我也跟着笑的特别甜,像一只小猫咪似的,身子恨不得蜷缩成一个球,躺在他的腿上。 他抬手給我顺了顺头发:“因为我,你不得不离开黑虎寨,跟霍天行闹翻,我听周浅说了……”又道:“孩子的事情你可以放心,有我在,这是你的孩子,身上留着你的血,我一定不会委屈了他。” 拿这种事骗他,真难开口说明:“……呃,其实……其实那个……” 楚轻寒打断:“若有一日,我不得不杀谁,你会怪我吗?可我对天发誓,只要不威胁到你,我绝不会做让你难过的事情。” 我翻过身,仰头对上他的双眸,竖起三根手指,郑重道:“我楚知璃也对天发誓,不管现在、将来,大哥做出任何事情,就算是被所谓天下正义不容,我也绝不怪罪,大哥相信我。” “信。”楚轻寒笑着用手指温柔的点了一下我的鼻尖:“可也要怪你。” 离开了两年,让大哥受伤,还让大哥担心,是该怪我:“对不……” ‘起’字还未出口,就听见大哥朗朗的笑声入耳:“你把腿都压麻了,不该怪你吗?” 我:“……”鼻尖酸酸的。 “大哥……”撒娇的双手抱住楚轻寒,跟只癞皮狗似的,在楚轻寒肚子上拱,欢欢的一个没把持住,一脑袋撞了上去。 “嗷……”楚轻寒吃疼,也没舍得下手把我推开。 楚枢目前陪同太子湘合在边城镇守应对,楚轻寒落住在允西城内的一所大宅院里,已经提前让人给我收拾好了房间,包括衣服首饰,都准备齐全。 离开了黑虎寨十八帮,我也算是结束了土匪生涯,凶悍霸气的刀疤也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次日,我便拿出付恒远給的药水,开始卸掉那彪悍的伪装。 流苏穗子,打磨细小的水晶石串起,藏缠与发中长长落下,稍稍晃动脑袋,就跟着晃动,我很是喜欢,觉得简单精巧,高于步摇宝石的一眼奢华。水蓝色的柔缎,广袖层层,外套薄雾烟纱,如散花水雾。 “哎哟,铜镜里的美人儿,好久不见哟!”最为关键的是没有了刀疤的肌肤,滑不留手,我对着铜镜自恋,不停自摸:“好手感!” 正开怀着,身后的窗户突然被打开,耳朵传来一声熟悉:“楚炸天……” 娘啊!是俏公子!我一听就听出来了,他怎么潜进来了? 我背对着声音的来源,想都没想就蹿了起来,捂着脸一头扎进了旁边洗脸架的水盆里,撅着屁股不停摆手。 第69章 小嘴比骂人好听 能让他看见我的脸,千万不要!他眼睛敏锐,万一把认出来了怎么办?会吗?不会吗?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再做纠缠,当别的女人这种事情我不想要,我只想要好多容颜至美的汉子当我的男人! 我脸在水中憋气,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紧张之下,嘴巴‘咕噜’一声,呛了一口水,难受的要死。 他慢慢到我身后:“以为自己是鸵鸟吗?那应该往土里扎脑袋。” 我憋足了一股劲儿,突然掀起铜盆转身朝他泼了过去,他侧脸闪避盆子里的水,我一盆子朝他脑袋就砸:“啊哒!”砸完了之后我就跑,放声大喊:“救命啊杀人啦……”因为呛水的关系,声音略略沙哑。 或许就是声音的不对劲儿,让他跃身上前,快速的从我身后,捂住了我的嘴巴,他用力板过我的脸确认。 我满脸水迹,脸庞的发丝粘在脸上,我想一定很是狼狈,干脆闭上了眼睛。 “你……谁?”他在那一刻愣住了神色。 侍卫冲门而入的同时,他毫不怜香惜玉的一巴掌拍上了我的后脑,那力度够大,我直直脸朝地面砸了下去:“嗷……”一声惨叫,我听见了鼻梁骨与地面的撞击声,脑袋給他拍的晕晕的。 只闻一旁杂乱的脚步声而过,大喊着‘抓刺客’,然后是踏着窗台跃窗而出的追击声,渐渐的,我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我鼻头红肿,绷带缠绕在鼻梁处,一圈一圈,楚清寒就在我身旁守着。 我歪着脑袋,很懵,真的很懵,那段时间很短,可极为惨烈,伸手摸了摸鼻子:“嗷嗷……”疼,还是很疼,额头好像也是肿的,一摸,好大的包。 “大夫说,鼻子没断,就是骨裂而已。”楚轻寒心疼的拧眉。 突然,窗户外,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绕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透露小姐的房间在哪儿了……” 我:“……”跟我有关? 我起身要下床出去看明情况,被楚轻寒阻拦:“好好休息,不要乱动。” “你不让我出去,我就撞墙!除非你把我绑起来!”那声音刺耳,听着让人全身上下不舒服,我大概猜到了什么事情,硬要起身,楚轻寒拿我没办法,将我扶出了门外。 这所宅子原本都是楚轻寒的侍卫,没有丫鬟和下人,伺候我就很不方便。 所以楚轻寒从允西当地卖来了两个丫鬟,翠兰就是其中一个。 没有受过楚府的训教,难免有很多不足之处,甚至不知道多说一句话甚至一个字都有可能遭来杀身之祸。 翠兰跪在地上,哭喊的嗓子沙哑,全身抽出:“小姐,他要找一个女人,满脸刀疤的女人,奴婢不知道他就要杀死我,奴婢不想死,这府里就您一个女子,奴婢就指您那儿去了,奴婢真的不是……” “既然怕死,就送她上路吧。”楚轻寒轻描淡写一句,杀人也好,死人也罢,生命对他来说,其实无分贵贱,也不分轻重。 …… 我撇了一眼楚轻寒:“不顺便送送我上路?一个不懂事的丫鬟而已,你又何必……” 楚轻寒:“你们两个,自刎谢罪,以后要处理什么人,拖到大小姐看不见的地方。” “楚!轻!寒!你丫想不想我好过了?”难道想要救人,还得搭进去另外两条人命? “命留着吧。”楚轻寒还是屈服了。 夜里,我怎么都睡不着,坐在铜镜面前,看着鼻梁我就浑身上下都是怒:“啊……呀!混蛋!特么混蛋!” 俏公子丑的时候嫌弃的恨不得天天提醒我,我恢复容貌漂亮了,他竟然还嫌弃的大巴掌胡我脑袋。 难道我还不如丑的时候招他待见吗?什么人啊!神经病啊! 大哥说,再过几日,就带着我先行回京都,在允西还有爹爹交代的事情要处理妥当。 奇怪的是,连续七八天的时间,俏公子再也没有来找过我,不知道楚轻寒是如何处理的,我问他避而不答,我也没办法。 翠兰感激我的救命之恩,我养伤无聊的时候也多亏了她陪我玩儿,一来好几天的骰子牌九,教会了徒弟坑死师父,我已经输给翠兰一千多两银子了,在允西当土匪的日子里过的忒穷,知道心疼了。 “不好玩不好玩了!”今天又是二百多两进去了,十次输九次,直接输急了眼,把牌九丢到了地上。 翠兰提议:“那小姐,奴婢陪着您去外面逛逛吧。” “好啊好啊!”反正伤也好利索了,我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楚轻寒这几日都不在宅子,前往边城去找爹爹了,反正他也没说不准我出门,可怕侍卫们阻拦麻烦,我领着翠兰,选择了偷偷摸摸的溜走。 允西城中最热闹繁华的大街上,两旁店铺林立,角落还有许多摆摊儿的小贩,热闹极了。 我现在好看着呢,为了不引发回头和搭讪,特意戴上了面纱遮颜,在京都的时候便是如此。 正挨家逛的开怀,突然,大街人人潮涌动了起来,许多小姑娘们手里拿着瓜果和桃花枝,追逐一辆马车上,人太多拥挤,所以马车智能如蜗牛搬行进。 在纪国,女子遇到长得好看的男子,都会往他们身上丢东西,丢的越多就证明越好看,喜欢爱慕着呢! 如今街上的女子成群结队的越聚越多,还有许多中年妇女也掺和其中,跟在马车后面高喊的,冲上前占据两侧窃窃私语的,车夫算是倒了霉,丢不准的都丢脑袋上了。 我拉着翠兰来到马车后的那群女子中间,找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询问道:“长得多好看?你们都见了?”马车车窗车门紧闭,我真心好奇,允西从未有过此等追美阵容,这架势只在京都见过,追的就是我喜欢的怀王尚卿。 小姑娘没空回答我,回答我的是个大约六十几岁的老太太:“啊!可好看了,俺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子!”激动加喊叫,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老太太了。 我退到一旁,又有情绪激动的热心的大婶介绍:“听说这马车里坐的两位,是去寺院进香时候被盯上的,大家都是一路从寺院跟过来的!” 嗷……都这么说,那就是真的咯?我也要凑凑热闹,觉得合适能绑回去耍最好! …… 人口纷纷的美色当前,我也顾不得翠兰,一路直奔前方等待马车到达。 哇哇!马车来了马车来了! 前方有一个丢苹果的,那个丢的是土豆!嗷,还有丢小西瓜的! 我丢什么?转头从小摊上拿了根儿芹菜,软条条的没分量。 一个冲动,想要掀了菜摊子丢过去,手都上了,可对上买菜老伯幽怨的眼神,我连那根儿芹菜都还給他了。 马车来到了眼前,我手中却空空,总不能看着她们丢,我干瞪眼吧? 允西此景百年难得一见啊!我一急,顺手捡起了一块大石头,朝着马车的窗户就砸了过去,太激动,带动了内息之力。 正巧这时候,马车车窗掀起,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车窗户又关上了。 “声音真好听!”周围的尖叫声更加高亢:“太好听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这些人都疯了!不过的却,清脆入耳,不似女子尖叫那般锐利。 当马车里的人再次掀起车窗的时候,顶着一脑袋的血,气的脸色阴沉:“是谁敢偷袭本王!” 我:“……”哎呀娘啊,是个王爷啊?允西哪儿来这么多京里的王爷? ‘啧啧’,长得的却不错,俊秀胚子,眉如黛,纯色樱红小巧,小麦色肌肤光泽熠熠,尤其是那对丹凤眼,细长上调,跟俏公子的有点儿相似,可眼神却完全不同,要干净透彻许多。 别说殴打皇族,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碰到他们火头上,都是死罪。众人一听是皇族,都害怕惹得牢狱之灾,停止了丢东西。 突然,有随身保护他的暗卫不知道从哪个屋顶飞了下来,跪地道:“禀王爷……”转头指向一旁的我:“是她砸的您……” “你你你……不能胡说八道……”卧槽,好眼神啊?这都能給逮出来?仍地瓜馒头柿子饼的你咋不盯着呢? “你们看啊,大美人儿啊!咱们允西啥时候有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对啊对啊,看着发髻都没有,定是没嫁人……” 方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辆马车上,暗卫的话引起了众人目光向我,甚至有对面饼店,旁边摊子上的小青年上前打听我许没许婆家,住哪儿和生辰八字的。 我:“……”咋回事儿?伸手寻找面纱,发现面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两侧又跳下了好几个暗卫,将我周围人群轰走,不准靠近。 毕竟我现在是个砸破王爷千岁脑袋的罪人。 马车内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杀。”只是那么淡淡一字,口吻,感觉,音色,都好生熟悉。 “不要杀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不是故意的!”翠兰挤身上前,跪在了马车旁边。 车内,一只纤细优雅的手,挡开了窗旁的破脑袋王爷,一张绝美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夭寿啦!是俏公子! 他一脸淡漠的看着车窗外的我,跟车内人说道:“灵动出尘美人姿,芙蓉不及美人颜,悦目是佳人,此等容貌怕只有纪国第一美人阮清沐能与之媲美,没想到允西还有如此样貌的女子,可惜了。” …… 我:“……”小贱人!好看你丫把老子一巴掌拍地上? 还没等我享受从他口中对我的夸赞,随即就听他冰冷道:“丫鬟也一起杀了,省得她们主仆分离了伤心泪两行,本王最见不得这些。” 说罢,招了招手,马车继续前行,这次没有敢再阻碍抛砸得人群,行进得速度也快了许多。 我:“……”娘的你人性都被狗啃了?漂亮还杀?! “各位大哥哥,有话好说,小女子……”我话讲到一半儿,暗卫就对翠兰下手了。 我一把揪起翠兰,朝暗卫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周围人都只默默得看着,我在街上跟几个暗卫们大肆开打。 突然,混乱中有人递上了一把西瓜刀,跑到一旁高喊:“美人儿,俺支持你!” 紧接着,一个暗卫抓住了我的胳膊,手中的利剑却没有刺向我,还在我耳边小声道:“跟了我,我帮你瞒下,如何?我可是他们的头头……” “去死!”我一阵反胃:“就凭你长那德性,給老子抠脚老子还嫌脏!” “杀!”那人被我惹怒,一声大喝,暗卫们招招狠戾而来。 原来,他们一直在放水。就想嘛,他们是皇族暗卫,怎么可能打不过我?我可是还得护着一个翠兰呢! 就在我陷入绝境的时候,翠兰突然撒出了一包药粉儿,围攻我的暗卫们声声叫喊,不一会便倒在了地上,眼睛嘴巴都是黑色的血。 还剩下一两个暗卫见状赶忙拉扯地上的同伴,我跟翠兰趁此机会撒丫子狂奔而去,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街角偏僻之处,我大喘粗气,单手撑在墙壁上,转头疑惑的看向翠兰:“你身上怎么会有……” 翠兰解释道:“是楚相让奴婢带着的,楚相说了,您一定在家里呆不老实,出来的时候以防万一碰上啥坏人时候用的。” 我微笑道:“还是他了解我。” 有内力的我,跑这么大老远,都累的要死,她竟然只是小喘而已,而且那包毒粉虽然跟楚轻寒平日里用的很像,可中毒的状况还是略有不同。 况且,她一个卖身为奴的丫头,会不会撒的太熟练了?就连我也没有把握基本全中。 回到宅子,楚轻寒还没有归来,我拉着翠兰闲话家常:“你家里有几口人啊?” 翠兰:“五口,跟小姐说过的。” “不对不对,你上次说的可是四口。”我故意,其实她说的确是五。 “我一直把我家养来看门的旺财,也当作一口子,上次说的肯定没加上它,它可听话了……” 翠兰说了好久的狗,详细有爱,就怕我不信。 等她说完,我一脸严肃的拉过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打了两下:“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跟说的时候,再说吧,暂时就不用来伺候我了,去哪里帮忙都行。” 翠兰:“……” 她半天没有言语,随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我的房间,再也没进来过。 从黑虎寨回来时候穿的那身衣服,我跟楚轻寒说想留作纪念,就没扔。 我越想今天街上发生的事情,越觉得堵闷,想起俏公子那张脸,更是堵的全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换回了土匪时候的打扮,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把刀疤粘回去,这样行动起来方便。 …… 孤身一人溜出宅子,口袋里揣了两大包泻药,我趁着夜色浓浓,前往了他在允西下榻的官邸。 这是我在回来之后,各种逼问侍卫才打听出来的位置。 在食物里下药?不不不,皇族从来都是吃现做的;水井里?不不不,官邸有许多无辜都要喝水。 于是,我手里捧着两大包泻药蹲在厨房拐角,懵逼了…… 突然,我听到了脚步声,还没来得及躲避,就被发现了。 是今天破脑袋的王爷! “这位兄台,是来行刺的,还是来偷窃的?”他一脸无邪的看着我,脑袋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处理过了。 见我一直盯着他的额头,他温和的笑了笑:“看兄台的样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翻:“是男是女啊?” 我郁闷:“女。” “看兄台这尊容……”他顿了顿:“来打劫的吧?” “来下毒的。”其实还想打死他。 “幽默,本王喜欢,来者是客,走,去本王房间里喝酒!”他见我不动弹,催促道:“姑娘……还是叫你兄台觉得舒服,没见过有姑娘脸这样的……走啊!” 我:“……” 信不信老子毁你容? 我还是不动,他干脆上手拉扯,并且威胁霸气的我:“不走的话,本王可喊人抓你了!” 对于这种威胁,我表示好管用;对于这种神经病一样的皇族,我觉得我能适应。 见多不怪,以后突然有个皇族不神经我才奇怪。当然,我喜欢的尚卿除外,可正常啦! 房间里,酒菜早就摆放在那儿,根本不是为我准备的。 我问道:“你是什么王啊?” 他调皮:“你猜。” “您是宗王吧……”他摇头,我继续:“那您是宁王吧……”他还是摇头,我再继续:“您一定是瑞王吧……” “兄台能别后面带个吧吗?听起来都想喊人把你送牢里去。”他不满。 剩下的其他年纪过大,不符合他的长相,顺王景湛倒跟他年纪差不多,可不是俏公子吗?闵王是个变态,即使不认识,也肯定不会是这种性格。 我是真猜不出来,选择放弃,聊别的:“这位什么王……吧,被女人放鸽子了?” “是啊,人生寂寞,良宵秋夜美酒佳肴,为君备,君迟迟未归,也快了吧,说是去找一个……”他突然止住了话语,嘴角勾着笑意,凝神盯了我好久,盯的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因为他说的是‘君’,汉子啊?那今天白天…… 突然,他开口道:“去找一个满脸刀疤的女人。” 卧槽,我好像…… 这时候,屋门被打开,我猛的回头看去,又特么是俏公子?阴魂不散?该死,我好像是自动送上门的! “我找到了,是她吗?”那个什么王真的很王八,从椅子上蹦起来就冲到了俏公子面前邀功。不折不扣的小王八!心机婊! 他丫的就是看见我一脸的刀疤才跟我玩儿的,来了一请君入瓮!可我不入他就要喊人,我有什么办法? …… “嗯,你做的很好。”俏公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向‘小王八婊’招了招手:“出去,门关好,不管有什么声音,都别进来。” “是,九哥。”小王八婊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退了出去,临关门之前还送我了一个灿烂笑容。 我丫怎么今天下手那么轻,不給他脑袋砸成两半儿? 等等等,他刚刚叫俏公子……对对对:“他刚刚叫你什么?九……九哥?” 即便小王八婊是年纪比俏公子小的皇子,那也应该叫十三哥才是。 “你听错了,他口条不太好。”俏公子怕我不信,补充道:“他是瑞王轩尧,排行十五,总把我跟九……反正就是弄混。” 我:“……”他口条才不好吧,都卡壳了。 的确,到年纪有了封号又比景湛小的皇子,现在只有瑞王轩尧,可我问的时候,小王八婊分明摇头了,难道是太婊了跟我装呢? 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儿:“可……” “现在是我审你,还是你审我?”他的忍耐已经殆尽,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拎起我就推上了桌子。 “你……我……你别逼我动……”丫丫的手已经被他禁锢住了:“动脚!”我心知肚明,在他手里,反抗只会更加遭殃,胳膊腿都是保不住的,可反抗的心一定要强硬的说出来! “是你在逼我!”他另一只手拿起酒壶,就把酒壶的嘴往我嘴巴里塞。 “唔……”我牙齿紧闭,被玉嘴酒壶撞击的酸麻的疼的张开,酒直接涌入口中。 我抬腿猛的向他踹去,他侧身躲过,趁我落腿之时,也抬起一条腿,横压在我两腿上,凶巴巴的瞪着我:“腿不老实就砍了!”手高斜酒壶,继续往我嘴巴里灌酒。 “咳……咳咳……”我被呛到不停咳嗽,酒流入未止,直到酒壶空空。 我突然很庆幸,上等玉器打造的酒壶,容量都不大,不然我不给呛死,也给呛死了。 “难受吗?”他捏住我的脸颊,还是那种让人说不出半个字的方式,用力捏到脸都变形了。 我:“……”点头,眼睛都被酒酿呛的泪盈盈的。 “我也很难受。”他放下酒壶,指了指自己胸口:“这里,很堵。” 话落,他就一把拦住我的后脑,俯身用力的亲上了我的唇,舌……探入回旋…… 突然,他一口咬住了我的下唇,‘嘶’的一声疼痛:“知道打晕我,跟别的男人跑掉的下场吗?” “你……唔……你误会……”要说的话,边城碎语片片,系数被他吮吸。 伴随着他的继续,我口腔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我无力:“你够了,还要怎样?” 他冷笑:“不够!” 我被他跟提小鸡似的抓着苏昂首手腕猛的拉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跟着他的脚步,来到了里屋。 在房间的一旁,绕过屏风隔断,就是洗澡的液池。 她把我抛了下去…… 水已经凉透了,我打了好几个冷颤,站起身,转头对上他妖冷的眸子,虽然心里害怕底气不足,可还是大喊出声:“你丫神经病!” “你这张小嘴叫吟起来,可定比骂的要好听。”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的只剩一条亵裤,也入了池子,朝我而来…… 第70章 大美人你知道吗 “其实我想我们之间有点儿误会……唔……”我来不及说一句完整的话,嘴巴就給封住了。 他霸虐的在我口腔肆意,我感到一阵阵窒息,呼吸仿佛都被他掠夺,脸滚烫的厉害,身体因为他怀抱传来的热度,也跟着一起热燥了起来。 王八蛋,混蛋!就是能拧他一下让他疼也好,我双手被别在水里,用力的转动胳膊,在被禁锢的空间里,一抓…… “啊……”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双手用力把我推入了池水中。 “……”我一只手撑住池底起身,乱抓的那只手放在眼前颤抖的厉害。 娘啊!天啊!地啊!我好像抓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楚!炸!天!”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我,额头青筋暴起,身体贴靠在池子边沿,紧握拳头,用力了的砸向池边的石台,像是要以痛淡化痛楚。 我手抬起,五指弯曲面向他,做了一个‘抓抓’的手势:“碎、碎、碎了吗?”舌头都打结了,紧张、惶恐、就像个小木头人似的。 他冰冷两字:“你滚!” “好!”我大喜,扑腾着就以最快的速度往外爬。 就在我还差一条腿就离开池子的时候,突然抓住我的腿,将我揪回了池子,压身在池边儿。 我大惊:“你说让我滚的!” 他平静道:“哦,后悔了。” “你个出尔反尔的小贱人!”我转头一声怒吼。 他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像是要捏碎了一般,语气透出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森:“知道吗?你每次骂本王的时候,本王都觉得你很有勇气。” “你你你……你一个王爷千岁,不能说话不作数。”我来不及躲闪,他想一堵坚硬的石墙一样,将我压在怀中,无力的感觉带着恐惧,蔓延全身。 他起手就扯开了我的衣襟:“可差点儿废掉本王这账总得算一下。” “不要!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我发疯一样的挣扎,带来的只是他撕碎我衣服的痛快,不一会我便只剩了一件薄薄的亵衣,紧紧的贴在身上,勾画出我身材的曲线。 他突然胳膊用力扣上我的腰,把我身子往上一抬,低头埋入了两团傲人处…… “你还说夫妻之礼夫妻之时!死骗子!”我起手就朝他脸扇去:“我杀了你!” “如果是你求本王要了你,那本王就是不得不成全,不算骗子了。”他反应快速挡下,轻身轻咬我耳垂:“说,本王想听。” “我呸死你大爷的,这辈子你别想!” 话隐刚落,他就反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脑袋按入了水中。 我在水中拼命挣扎,就想一个溺水的人,脖后像是压了千斤重石,怎么也起不来,感觉快要不行了,猛的睁开眼睛,见水中有一个白色的影子…… 操!我的泻药!于是我不经大脑,‘嗷呜’一口咬住了药包…… 纸包被水浸泡之后,一药,破了……我懵逼,彷徨之下不小心张嘴‘咕噜’‘咕噜’。 …… 突然,我被他从水中拽了起来:“说不说?”指尖勾起我装满水,腮帮子鼓鼓的脸:“快说求本王要了你,不说本王整死你!” 就在这时候,我伸双手搂住他的脖颈,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他嘴巴就亲了上去。 他没想到我会如此主动,愣了一下,启唇准备探入,被我趁机将嘴巴里的水都吐了进去,反掌抬击他的下颚。 听到他喉咙‘吞咽’的声音,我开心极了:“超强泻药,咱们见面分一半噻……咳咳……” “调皮。”他脸色一沉,掐住了我的脖子,給我换了一个仰卧的姿势,按入了水里。 这次我脑袋入水不深,可这王八蛋久久不让我出水,我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拼命的挣扎蹬腿,直到已经快要憋不住气,嘴巴不停吞水的时候,他才把我捞了出来。 “咳咳……咳……”我被呛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也分不清楚脸上的到底是水迹,还是流的眼泪。 “就是它吗?好喝吗?”他手上捏的,是另一包没有漏掉的泻药,已经被打的湿透,不知道他趁什么时候发现捞起来的。 “嗯。”我含泪点头,哎呀阿娘啊,作的就是自己吗? 突然,我肚子乱叫了一声,有点儿疼,赶忙双手捂住,脸色难看的弓起身子。 “这么快?”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兴奋。 “茅茅茅……茅坑在哪?”我急了,特别想发生大哭,说好的也不是給自己下药啊! “好药。”他双手击掌,眼睛仿佛在说‘让你想谋害本王,活该’。 “你丫信不信老子拉你一洗澡池!”我欲哭无泪,有种生死就这么回事儿的错觉,疼、难受,用力收臀…… 他耻笑一声,把我从水里捞出,我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小碎步夹菊,快速向门口奔去。 我以为我就能解脱,谁知道丫丫个蛋的!门被从外面反锁了,怎么打都打不开。 “开门啊!救命啊!要死人啦!”喊了半天,也没人应声。 不得不说,小王八婊真是个听话的弟弟,还自发的給门外上锁,这是何等卧槽的精神?! 这时候,俏公子走了过来:“房间里有……”话没说完,他的肚子‘咕噜’一声,也开始不舒服了,而我就快撑不住了。 危急时刻,他抬起高贵的脚,‘咚’的一声,毫不含糊的一脚把门踹开。 我转头看他,眼含感激,这一刻,我觉得他还是我想睡的那个俏公子。 “隔壁,最里面左边的小房间……”他还像救世主一样的給我指路,周身都带着耀眼的光芒。 我情况抬糟,来不及说声谢谢,撞门入了隔壁房间。 只见小王八婊正悠哉的在房间里品茶,见我狼狈的模样,诧异起身,不等他开口,我就向着俏公子所说方位冲了进去。 果然是,他没坑我! 我脱了就蹲……‘噗’的一声,如洪流奔泻千里…… 一会儿功夫,我就听见了小王八婊极快的脚步声,跑出了被味道熏污的房间。 …… 我蹲了好久好久,一直到天亮,蹲的全身虚脱,双手扶住墙壁,腿抖啊抖的仿佛生活不能自理。 这时候,听见了有人在敲门板:“姑娘,顺王殿下让老夫来給姑娘送药,姑娘要是还能起身,老夫再給姑娘把脉施针……” “起……起不、来……”我已经到了脱水的状态,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门外人:“那老夫先把药放在门外,顺王殿下试用过了,对姑娘中的泻药管用,吃三颗就行,老夫半个时辰会来看一次姑娘的情况。” 我:“……” 对,俏公子也喝了一小口,可他应该没有这么严重才是,怎么也要三颗呢? 后来我才知道,试药的是小王八婊。 当是,他被俏公子拖到了屋子,倒了八大碗池水,給他喝:“来,多喝点儿,这可是我亲手倒的。” 小王八婊一激动,想都没想一碗一碗的往自己肚子里灌,灌完之后,俏公子找来了随行的御医,給小王八婊止泻,一颗一颗的喂用,三颗刚好止住。 所谓的坑死弟弟不偿命,即便是如此吧。可出发点儿好像是为了我,只因为御医说,那药性挺烈,吃多了有损肠胃,吃少了不管用。 吃力的从如厕房走出,基本是用爬的,爬着爬着,一双黑色的鞋子映入我眼前,我抬头,正是俏公子的脸。 “以后还作死吗?”他低头看我,高高在上的贵不可亵渎,明明是训责的问话,入耳却觉得温柔。 我眨巴了眨巴眼睛,无力言语…… 他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我虚脱的推上他的肩膀:“不用……”房间里都满满的味道,我身上早已经熏透了吧?好丢脸啊! 他平静的看了我一眼:“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死不了。”然后抱着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床榻上,一身干净的新衣服,他叫人般了一个木桶,叫来了两名随行宫女伺候洗澡。 桶里大把的花瓣,五颜六色的好看极了,皇宫里带出来的,就是会伺候人,舒服啊! 然后,我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朦胧中,一双有力的胳膊,将我从水里抱了出来。 梦里,被窝好暖,还有暖烘烘的炉子,不似平时暖炉的质地的硬,还滑滑的,我蹭啊蹭,拱啊拱……炉子突然开始热烘烘的烤人了,可手感这么好的炉子,我舍不得离开。 挨?炉子在亲我……顺着脖颈下滑至平坦的小腹……呀?炉子在摸我……摸我大腿! 我伸手抓住了炉子把手,把手好烫,想把炉子丢开,可丢不动。 用力一拽,炉子一声闷哼,随即床榻内侧传来‘咚’的响动,大约是炉子倒了。我睁开眼睛猛的坐起身,夜色幽幽,脑袋蒙蒙,刚要转头,颈部吃疼一下,被劈晕了过去。 这一觉,足足睡到了第二日清早。 我光溜溜的在躺在被窝里,脖子疼的要死,床旁一边儿站着一个宫婢,见我裹着被子起身,赶忙上前:“姑娘醒了,奴婢马上去通知王爷。”话落,就走了一个。 …… 没多会儿,俏公子就端着一碗米粥,来到了房间里,向留守宫婢招了招手:“下去吧。” 我此时已经穿上了亵衣,坐起身指着自己脖子,愤愤道:“你昨天是不是打我了?别不承认啊!”除了他没别人! “你睡觉太闹……”俏公子脸色难看,想要继续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我凶巴巴道:“那你别霸着老子睡啊?再劈我一次你试试的,老子跟你拼了!” “好。”俏公子快步上前,一手端着米粥,一手要成全我跟他拼命的信念。 我:“……”好什么好呀,我不好! “下次可以点穴吗?”我快速抱住他的胳膊,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 俗话说,好女不跟男斗,我这不是怂,是能屈能伸,毕竟昨日的悲惨,今日还没恢复彻底。什么习武之人身体强壮,都抗不过溶了泻药的洗澡水! “你还想有下次?再来一次本王就直接废……”他好像有点儿生气,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 “啥?”我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他,一头雾水。 他不发言语的端着米粥,坐在床侧,勺子放在嘴边,轻轻吹气,然后低头用唇试了试温度,再送到我口中。 如此温柔,倒让我心里上上下下的忐忑难安:“你……你是不是撞鬼了?鬼附身?”一定是的! “我还可以让你做鬼,你想吗?”他似笑非笑,让人看的心里更慌。 “不不不。”我赶忙摇头,咧嘴笑了笑,老实喝粥。 “从楚轻寒那里打听到,你并没有同他回允西的宅子,我不相信,怕是楚轻寒故意放出的风声,就去查看,还认错了人,之后派人到处寻你,你也没有回山上……”他把空碗摆放在了一旁的矮柜上,回眸相问:“都去哪儿了?还是又看好了哪个野男人?” 我:“……”确定认错了?那就是老子!瞎货! 他向我走来之时,从敞开的窗户洒入的阳光,刚好围绕在他周身,那一瞬,我仿佛是在看人生的曙光,我整个人丢弃了警备心:“一直在允西,哪里都没有去,也没有野男人。” “做什么?” “牌九、骰子……”跟翠兰玩的。 “喜欢赌钱?” “很喜欢,十赌九输而已。” “知道了。”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眸中冰寒消失不见。 我感觉好像跟他亲近了许多,更确切的说,感觉他是可以亲近的,忘乎所以之下,不经大脑道:“你这样又会让我重新想睡你了。”说罢,我的心如小鹿乱撞,‘扑腾’的厉害,脸颊也热了起来。 我可能真有病了,还病的不轻。 以前跟他说这种话,可从未害羞过,更不知道害羞为何物……我伸手按住心脏的位置,低下头,再也不敢对视他一眼,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他嘴角勾出一抹妖娆,许久没有再加提问,随后不动声色起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门关闭的刹那,我掀起被子蒙住了脑袋,又羞又气的大喊:“你占老子便宜非礼老子就可以,老子一想睡你,你丫就爱答不理的,混蛋!” …… 很久之后,我跟他那位小王八弟弟闲聊的时候得知,那日,他没有真的离开,就站在门旁偷着乐,刚好被出门的弟弟撞了个正着,然后尴尬轻咳一声,立马收敛笑容,恢复了淡漠,该干嘛干嘛去了。 中午过后,伺候的宫婢带话:“闵……顺王殿下让人传话給姑娘,说身有要事,回来的会很晚,夜里姑娘不用等,先睡便好。” “你脸都红了想什么呢?这大白天的!”我指了指窗外艳阳,宫婢低头不敢再说话。估计以为我是多欲求不满,毕竟是夜里不用等,等来干嘛啊?! 又进来了三个宫婢,两个侍卫,排成了一排,站在我面前,其中一个侍卫脸上还蒙了块黑布。 这啥阵仗?我怎么看不懂? “奴婢们不会别的,老家那边喜好搓个马吊……” 我:“……”懂了,她们三缺我,刚好凑一桌。 侍卫:“卑职牌九玩的好不错。” 我指了指那个蒙面的:“你脸有毛病啊?还是我长得太丑了你怕刺激着我?” “姑娘误会了。”蒙面的直接给我跪了:“王爷命卑职以后见您要蒙着脸,没蒙脸的时候就躲您远点儿,万一碰上了,让您一不小心瞧见了,就是死罪。” “你会什么?”我挠了挠头,满心困惑,难不成是比我这一脸刀疤还厉害,怕我跟他拜把子? “卑职骰子玩的厉害,四幺满盘星,四六混江龙,四三雁行儿,想来就来,能四四高彩满园春也不在话下。”他自信满满,连说带比划:“卑职最厉害的就属花骰能搞出个一柱擎天!” 我:“……”高手啊! 还一柱擎天,要是他不提前说骰子,读小黄书万卷的我会很误会的! 昨天清晨的时候,宅子里的人一定发现我不见了,现在怕是已经惊动了楚轻寒,我再不回去,他肯定急坏了,允西城都能給他翻个底朝天,或许黑虎寨都躲不过他的翻腾。 其实我挺感动的,这证明俏公子把我说的话都听进去了,如果他一直能这样,我想想觉得日子还不错。 可我大哥爱好我一没影就杀下人,还是等我回去的时候再动手,杀鸡儆我。 “牛逼牛逼,都走吧。”这么多人怎么找机会逃走? 我此话一出,引来了群跪哭求:“姑娘就留下我们吧,王爷说了,如果不能把姑娘陪好,让姑娘玩儿开心,就是死罪。” “卑职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妻儿,请姑娘饶命。” “可你们都没诚意,人与人之间都不能坦诚相见隔着一层面巾,还怎么玩啊?我还怎么玩儿的开心啊?”我走上前,顺手一把揪下了侍卫的蒙面巾,哎哟,好开心! 只见一直白白净净的秀气小脸,皮肤好的像是能掐出水来,一点儿都不像是整日拿刀剑的汉子,到像是一个文弱书生,这长睫毛,跟俏公子的差不多厚度,就是丫睫毛精啊! “小哥哥长得挺俊呐,赶紧起来吧,我怎么舍得你被杀呢,陪你玩陪你玩。”我邪魅的笑,笑的极不节约,上前热钱搀扶他起身之时,顺手摸了把小脸:“挺弹呐。” 把他们几个带过来后,一直站在门口不说话的蓝衣女子,突然门外高喊:“来人,拖出去,砍了!” …… 猛的反应过来,俏公子为什么让他蒙面见我了,不能让人因我而死啊! 我立马冲身挡在他身前:“谁敢动他先动我,你是个什么东西!” 她道:“我叫宁欣,是王爷的随身侍女,负责打理王爷身边的所有事宜,姑娘最好收回方才的话,否则不止是他的命,还会害到他家人的性命。” 一个王爷的随身侍女,不称自己奴婢,以‘我’字自居?我还是第一次见识,看来她不仅在王府地位颇高,俏公子对她也很不一样。 “你不告诉你主子,你主子也就不知道咯。”我蹲身捡起丢在地上的面巾,转身递到侍卫手中:“戴好了,我什么都没看见,谁知道你长啥模样。” 然后跟所有被安排来陪我的人道:“都留下吧,我厉害,能一边儿玩骰子,一边儿打马吊,还能抽空来个牌九。”顿了顿,撇向孙裴:“这样可以了吗?” “不知,姑娘都不知,我更不知。”宁欣从怀中取出厚厚得一叠银票,递送到我手中:“一万两是姑娘今日赌资,王爷说,随便输。” 她双眸带着淡淡的冰冷和能看透一切的锐利,一脸素雅,却依旧艳姿动人,只是没有面部表情,整张天绷的跟面瘫一样,不讨人喜欢。 这女人绝对不简单。 虽然银票是恭敬的双手行礼送上,却不卑不亢,弓身不屈品,右手虎口处有茧子,还是一个舞刀弄剑的女人,而且从茧子的厚度就能看出,她练功非常刻苦,且并非贵族,连富家小姐都不是。 因为贵族和富家者即便习武,也会从小用一种花膏保养手部,不会造成这种老茧,比如俏公子和楚轻寒,当然还有我。 “哇!一、一万两……你家王爷挺有钱啊。”我接过银票,故做好激动的样子,就跟一个没见过市面的土鳖娃子似的。 在京都的那会儿,真不觉得一万两银票算多,在允西的穷日子教育了我,能够发自内心的表演。 她终于被我激的眼神有了变化,是瞧不起,她一定觉得我配不上她家王爷:“姑娘以后离开王爷的时候,必定能拿此五十倍,金银珠宝一箱,之前宋婉柔宋小姐即是如此,王爷对用过的女人,一向大方。” 我:“……”吆吼,这是在提点我咯?俏公子是王爷,有几个女人风流而过也不足为奇。 可惜我堂堂大司马之女,最不懂的就是分寸,最会耍的就是嚣张!既然如此,我就破罐子破摔咯。 “才五十倍?一箱子金银珠宝,你家王爷要是稀罕够了老子,想让老子走,最起码是那啥宋啥玩意儿的一百倍!”不屑的冷哼,配上甩着手里的银票,得得瑟瑟抖着腿的街口痞气,直接让她的脸上多了几分怒意。 “我还要提醒姑娘,王爷不喜欢多事多话的人,所以最好学会谨言慎行。”宁欣已经看都不愿再看我一眼。 …… 这时候,有侍卫前来禀告:“楚相带着侍卫现在正在正厅,说是问王爷要一个女人。” 宁欣扫了我一眼,侍卫连忙纠正:“不是她,绝对不是她,楚相说了,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就是我就是我。”我自告奋勇向前:“我就是楚相眼中口中很漂亮的女人。” 侍卫的表情很明显在觉得我大哥眼瞎心瞎。 我通过方才,也几乎可以确定,宁欣喜欢俏公子。 机会难得,我一把将宁欣拉到一旁,小声道:“我知道你很为难,既想让我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要出现在你的王爷面前,可主命难为,你主子又聪明的很,知道是你把我弄走的,肯定对你不客气……” 没等我把话说完,她就明白了:“你想跟楚相走?” 我点头:“聪明的女人值得拥有,你们家王爷好福气。” “你的提议我很喜欢。”她也点头:“你也很聪明,我相信一个聪明人不会胡说八道害人害己的,况且王爷信任我。” “成交。”我小声说罢,随即起手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大喊道:“你个臭不要脸的小妖精胚子,瞪什么瞪啊,有种你打回来啊!” 宁欣:“……” ……嗯,她好像被我突袭扇懵了,我朝她挤眉弄眼,心里着急:你倒是打回来啊!不然我自己演啊?很尴尬的! 她竟然低头:“那不看你便是。” 挨?她理解成什么了?唉,好吧,堂堂大司马千金送你扇你不扇,非要跟我装逼! 我拿起她的手就忘自己脸上打,可大姐,我都給你逼到这地步了,你能不能把手指头都給我伸直了,不来点表示你最起码配合一下啊? 宁欣仍旧一张面瘫脸,除了木,还是木,竟然还有点呆萌,像是完全不能理解我在干什么!撕逼不懂吗? “你打我!你个小婊砸竟然打我!我好伤心好难过,我要出去透透气。”我哭声哭气的嗷嚎,只打雷不下雨,撒丫子就往屋外跑去。 冲往正厅的路上,我觉得我的灵魂又达到了新的高度,人生最尴尬的,莫过于完成一场自己在撕自己的表演。 正厅,小王八王爷正在对阵楚轻寒:“这里现在好歹也住着两个王爷,虽说是暂时的,可本王也不会放任楚相的人入内,更没有楚相要找的女人,楚相还是早点儿离开为好,本王更不会放任楚相的人入内。” 我赶忙跑上前:“他是来带我走的。” 他表情惊讶,带着调侃:“兄台确定?楚相要找的可是一位极为漂亮的美人儿,兄台……” “死开!”我抬手想按他脑壳,没想到他还长得挺高,索性按在了胸上,推的他后退了一步。 他站稳脚步:“你……” “哇哇……你胸肌手感不错捏!”我发自肺腑的夸赞。 “我告诉我九……十三……九……十三……我告诉我哥,你不检点,你耍我流氓!”就这俩数,他重复循环了好几遍,一张无辜小脸臊的红扑扑的可爱极了,连自称‘本王’都忘记了。 …… 怪不得俏公子说他口条不好,老弄混了,原来是真的。 我认真的看着他,一副在深度思考的样子:“秀色可餐,脱衣肯定很美味。” “你还说!”他小脸更红了,红的好像捏一下就能出血。 “璃儿,跟我回去。”楚轻寒打断了我的玩闹,向我走来。 看上去没有半点儿脾气的小王八,突然脸色一沉,示意侍卫们上前阻挡楚轻寒脚步,并对楚轻寒严声厉语:“还请楚相莫要妄动!” 这时候,宁欣赶了过来,拔剑向楚轻寒:“她是我家王爷的女人,谁都不能带走,就算是楚相您,也不可以。”话落的时候,她瞟了我一眼,像是某种提示。 我好像懂了,上前扣住她手腕儿,将她的剑夺下后,架在她脖子上威胁道:“不想她死的,就让路!” 虽然不清楚宁欣的武功高低,可就凭她毫无反抗的意思,我就知道,我理解对了。 早说这样,谁还跟脑子不好似的在屋子里闹撕逼! 小王八王爷大惊,眉毛都快拧成了麻花,左右思量后,对侍卫吩咐道:“放行!九……十三呃……本王的哥哥会会理解的,欣儿无需担忧。” 我:“……”这俩兄弟怎么一个德性,加着排行叫哥咋就叫不出来了?又不是叫自己哥,有啥好别扭的。 就这样,我跟着楚轻寒出了官邸,路上,我恳求楚轻寒:“我乖乖的跟你走了,以后也会乖,你可不可以绕过那些侍卫的性命?” “以后也会乖?”楚轻寒不相信的看着我。 “嗯。”我点头点的连自己都不信。 楚轻寒没有继续这个问题,忽而表情凝重道:“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我怕告知不及时,你会怪我,可你答应我,千万不能冲动。” 我怔了一下,能让楚轻寒如此,肯定是大事:“好,我尽量。” “云裳公主昨天下午去了边城劝太子湘合为纪国百姓接受和谈,太子意气用事斩杀越国的和谈使节,然后……有人说,公主上城楼之上怒责太子后,跃身跳下了城楼,也有人说,是太子一气之下,将公主推了下去……” “结果呢?”我脑子轰隆一声就炸开了,还能有什么结果?我在明知故问,楚轻寒也知道,一把将我抱住,半天不说一句话。 我从小到大没有朋友,不接触,也没人愿意跟我一起玩儿,云裳公主是我唯一的朋友,真心待我如亲妹妹,疼我关怀我。 八岁的时候,我在京都北城城外,看见了两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小乞丐在路旁玩泥巴,笑的好开心。我下了马车想跟她们玩儿,可她们不理我,我很不高兴,就一脚一个把她们踹倒,正巧云裳公主从城外青龙寺进香回城,遇见了我。 她说,我欺负人是不对的,不是好孩子。 她说,姐姐愿意跟你玩,做你朋友。 我怕她知道我是楚枢的女儿以后就避讳我,不理我了,所以我告诉她,我叫知了,夏天树上乱叫的那种,没爹没姓,跟着有钱的叔叔婶婶生活。 …… 她坦诚了她的身份,直至她出嫁和亲西周,我们才不再见面,可偶尔有书信往来。 一年前,听说她在西周被人欺压威胁,是我爹带军前去把她强势带回了纪国。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湘合闯出这么大的祸,爹爹干嘛去了?让我相信云裳公主会自杀,不如让我相信狗不吃屎!”我从怀中离开的时候,已经满脸是泪。 楚轻寒道:“爹爹当时人不在边城,得到消息后赶回,差点儿拿剑把湘合宰了。” “我要去边城,今天就要去。” 回去换好了衣服,卸掉刀疤,前往边城。 日落朝霞,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很少欣赏,站在城楼之上,云裳公主掉落的位置,我眺望远方,天空霞光火红一片,慢慢的消减了色彩,直到全部壮丽沉没,我久久不能回神,像是在感受万年孤寂。 突然,身后有来人声响,我转头,对上的是俏公子的身影。 只见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拿着纸钱,松垮着疲惫的朝我走来,临近之时,在光线折射下,我看见了他眼角没有擦掉的泪湿痕迹。 他缓缓走到我身旁:“听说今天来了一个倾城美人,见了大司马跪下就磕头认错,求回到楚枢身边伺候,想必就是你吧。” 对,是老子,老子来了先见爹,不行吗?磕头认错是有,后面这些都是杜撰谣言!才多点儿时间,小八卦都传他耳朵里了。 之前伤了我爹的心,觉得今天不弄点大的我就是不孝。 于是,我冲进去扑通一跪,就是闭着眼睛‘嗷嗷’的哭着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原谅我吧……”可哪知道满屋子人在开会啊? 我睁开眼睛内心是崩溃的!全场是懵圈儿的,我大哥一只手是捂脸的。 楚枢当时老脸都绿透了:“闭嘴!你……你简直……” “我……”我一看那么多人也不敢叫爹,更不敢转身叫大哥救命,想要一头撞死的心都有。在场的人每一个敢吱声的,看我的眼神也是各有千秋。 我是真心道歉,摸的那小眼泪都是真的,只不过时不予我,給楚家丢脸了,所以我爹提留着我耳朵就拖走了。幸好在场没几个人知道我是谁,我自己是知道没脸见人了。 我这不是在城楼上祭奠云裳姐姐,跟姐姐灵魂交流一下这事儿,再顺便自我反省吗? 城楼不是随便谁都能上的,尤其在两国交战的时候,再加上我这张脸蛋,很容易判断,可你知道我是你楚帮主吗? 我怕他认出我的声音,点头示意,管他看没看见,反正我点了。 他看着远方天空,对我道:“怪不得没去阎王那报道,原来身后有当朝大司马暗地里保护撑腰,看来本王死掉的那几个暗位性命跟弟弟脑袋的债,要跟大司马讨要了。” 我:“……”他还认得我的脸?果然,长得好看合长得极丑,都很好辨别。 “还不快滚?”他把酒坛子放在城墙上,转头看我,眼神冰寒。 见我呆呆的看着他,他又道:“本王不希望有人打扰,如果你想死的话,也可以不滚。” 我:“……”大美人儿知道吗?我长这么漂亮你好意思一次一次的不给面子? 第71章 娶我是多么认真 我站立亭亭,下巴微微上扬:“小女子只不过想再此处多呆片刻,这位王爷又何必计较?城楼非你我所有,若论先来后到,被驱赶的人也不会是我。” “楚炸……”他猛的回头,诧异的看向我,最后一个字怎么也没叫出口。 斜身向我身后看,我也跟着转头,身后只是城墙,没有别的,我在上来的时候,让我爹撤掉了所有守卫的将士。 他道:“刚刚是你在说话?” 我:“……”不是老子难道是鬼啊! 他命令道:“再说两句給本王听听。” 我:“……”神经病啊! “这位王爷不觉得如此要求很奇怪吗?”我故作从容。 他沉默的看着我,凌厉的眼神盯着我的脸观察,我这小心肝儿紧张的要死,生怕他伸手一指,‘你是楚炸天’。 许久,他平静喃喃:“是挺像的,可感觉不像,单独看眼睛也像,可稍稍不一样。” 物有相同人有类似,楚炸天满脸疤痕都是陈年旧伤,已无法完好修复,况且一身匪气满嘴脏话,落在市井也是个痞子无赖,怎会如我现在这般,站立亭亭,举止语气都带着氏族大家小姐的傲慢。 我明知故问道:“难不成小女子长得像王爷认识的人?那她一定是个大美人儿,怪不得王爷不把小女子放在眼中。”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笑的我心里发慌,像是夜晚走在墓地,瘆人的阴森。 “蛇蝎的通常是美人,别人把它当宝,本王偏要当草,天下美人众多,如果只为一张容颜,要心何用?” “挖出来下酒。”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么说,我心中竟有一丝暗喜。 “好提议。”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声音,还是因为我提议他很欣赏,并没有再继续赶我走,而是狠高尚的‘你不走我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清楚,只因为我这一次跟楚枢扯上了关系,不然他还不知道会不会对我这般客气。 夜色浓郁,我翻来滚去怎么都睡不着,忽而听见不远处传来了琴音,入耳悠扬。 我从床榻上弹起身,走出了营帐,问到守在账外的士兵:“是谁的营帐里,大半夜的曲乐生乐?” 士兵本是对此很是不满,没心机的如实道:“回小姐,是太子殿下的营帐,今日大司马主动询问的太子殿下,要不要把守军府邸的美人儿叫来解闷,太子殿下就叫来了。” 我爹会不会太放任那个草包太子了?这里可是军营! 楚轻寒送我入帐的时候,叮嘱过我,今夜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踏出帐外半步,难道就是指这个? 可一想到云裳公主三日安魂未满,正值两国交战,湘合竟然还敢在军营里招女子作乐,我这个小爆脾气根本忍不了,直奔湘合营帐而去。 奇怪的是,湘合的营帐外并无人把守,甚至连巡防的士兵都没有出现。 我想一定是湘合觉得不便,全部撤掉了。 …… 临近之时,乐声戛然而止,我贴儿上前,闻帐内传来女子娇柔声作作:“太子殿下不用想那么多,只不过杀了一个越国的小小使节而已,有大司马坐镇边城,还怕他们?” 湘合:“话虽如此,可大司马为此事很生气,说本宫行为,会让列国不齿我纪国的。” “太子殿下是在责怪柔儿乱出主意?” “本宫哪舍得怪你呢?” 原来湘合并非冲动斩杀来使,是有人从中作怪,帐内女子的身份,肯定不普通。 想起俏公子今日说的那句‘蛇蝎的通常是美人儿’,我长得这么漂亮,不蛇蝎未免有点儿说不过去。 于是,我掀起帐帘,就走了进去:“太子好兴致啊。” “知……知知,你怎么来了?”湘合是极少数认识我的人里面其中的一个,璃儿是大哥的专属叫法,其他人都不许,就连我爹都叫我‘知知’,所以当年跟云裳公主说自己叫‘知了’,虽不是全名,也跟小名差不了许多。 在他还未被封为太子的时候,就经常行走与楚府内院儿。 我小的时候一见他去,就立马回房间取弹弓打他脑袋,他也不敢生气。 皇上年轻时候就是美男,皇后又是纪国数的上的美人儿,强大的基因下,只要不差种,他就丑不了。可我就是看他不顺眼,爹爹还为此凶了我好几回,之后我更是背着爹爹,变本加厉的欺负他。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白了湘合一眼,转目看象他怀中女子。 漂亮,的确是姿色过人,尤其是单薄衣衫下的那团傲人,跟兔子屁股似的,就快要蹦出来了。 …… 女子一点儿也不知道羞涩,跟水蛇一样搂着湘合的脖子,大量了我一番:“这位是……” 湘合:“柔儿,她就是……” 话还没说完,我一个飞刀眼扫了过去,湘合給吓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硬生生的把话憋了回去。 “听太子殿下提及,大司马有个凶悍的女儿,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儿。”女子不紧不慢起身,向我行礼:“奴家宋婉柔,见过楚大小姐。” 好聪明的女人,直接能断定我的身份,湘合这傻冒看来什么都跟她交代的一清二楚,已经被迷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 等一下…… “你说你叫什么?”我猛的看象她,不会这么巧吧? 她对我莞尔一笑:“奴家叫宋婉柔,取自温婉柔美之意。” 是重名重姓了吗?想起宁欣跟我提到过,先前俏公子給了许多银票珠宝打发的女人,也叫宋婉柔。 突然,外面糟乱声起,一群将士手持兵刃,从帐外冲了进来,领头的将领,剑指宋婉柔大喝:“此女乃吴国细作,大司马有令,留活口!” 吴国与纪国一直不和,又与越国相邻,如果纪国跟越国停战签订和平协议,吴国肯定是最不愿的。 如今越国因使节被杀大怒,向吴国求助同战纪国,宋婉柔的任务,就是挑唆湘合,破坏两国和谈,且完成的很漂亮。 …… “她……她是细作!”湘合深信我爹,听到后吓的一个猛子窜了起来,躲到了我的身后。 我:“……”窝囊废就是窝囊废,除了草包,还特么的渣,情渣加人渣。前一秒搂在怀里把人家当宝,下一秒脸色惨白,完全不顾人家性命。 “你别抓着我衣服,离我远点儿。”我转身用力扯开他的爪子:“再抓我把你推她怀里让她弄死你!” 正当我唬湘合的时候,宋婉柔当机立断,朝我发起了进攻,毕竟我是大司马的女儿,挟持了我就是出路。 可她的太子殿下没告诉过她我会武功吗?不然湘合干嘛往我身边躲! 我一个侧身,反手扣她的肩膀,她转儿脱身躲开,一个鞭腿向我,我双手顶住,这时候,将士们也朝她砍来,我趁她忙着阻击的时候,抽出身来。 她很快就身处下风,突然,俏公子持剑从帐外跃身而入,宋婉柔一掌将身旁的人击出,对着剑来的方向,会心的笑了。 没有躲闪,没有防守,任凭俏公子一剑直刺她的心脏…… 俏公子神色复杂,握剑的手微微颤抖,随即快速拔出,在她要倒下的时候,揽住了她的腰,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看着她,面无表情。 她大口的吐着鲜血,脸上笑容丝毫未减:“能死在你的手里,真好……”说罢,手便垂落,断了气息。 俏公子握剑的手突然一颤,剑掉落在地,一旁响起了将领的责备声:“大司马要的是活口!闵……” “都闭嘴,带着太子滚出去!”我掏出了爹爹給我的令牌,差点儿一个激动把令牌按在那将领脸上。 他们都认,那可是大司马的随身令,见令如见大司马。 将领立马老实,虽然不服不愿,还是默默的带着其他人退出了营帐,湘合见我发火,自觉的溜腿就走了。 俏公子伸手将她双眸抚合,小心翼翼的平放在地上,起身对我示意:“多谢。” 我一时间如鲠在喉,吐不出半个字,尤其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 是伤痛……他很痛苦……我很乱,五味杂陈。 “我……我也出去,先不打扰你们……不……不打扰你了……”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可我大概明白,当年她为什么离开,俏公子为什么放她走。 即便是早就分离,可俏公子心里还有她,不然怎么舍不得她落到我爹的手里。被折磨到生不如死,真的不如一个痛快,还能死在心爱之人的手中,这就是她说的‘真好’吧。 我刚走了两步,就听身后俏公子声音响起,如朋友间闲聊:“有些事情,一但选择了,就不能回头,这是她曾经说过的话。”顿了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我总不能说是因为从宁欣那知道的吧?“她的眼神,还有她的笑……她一定很爱你,如果换做我,管它什么国家忠义,对立还是身份,说什么都不会离开……”嗷嗷……我再说些什么? …… “你当然可以,她跟你不一样。”俏公子走到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望你能让她入土为安,楚小姐是能办到的,不是吗?”说罢,他便离开了营帐,剩我一人在帐内凌乱。 我爹是有名的情种,更何况大司马的随身令,不可能乱给他人,连湘合都害怕我,除了楚枢的女儿,还会有谁。 好吧,收尸的事情,我就替他操办了,再说,宋婉柔也撼动了我。 爹爹营帐里,我摇晃着爹爹的胳膊,撒娇道:“埋了吧埋了吧,不用棺材,就找个草席卷一卷就行。”没错,我在为宋婉柔的尸体求情。 楚枢給我烦的不停揉捏太阳穴:“已经答应了你不挂尸城墙外,还棺材呢!她可是敌国细作!” 我没说要棺材啊!是不是上年纪理解能力都变差了! 我扁了扁嘴,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你要是不肯,我就……我就学云裳公主去跳城楼!” 楚枢:“你赶紧去跳,我就当跟你娘生了个叉烧。” “你说我是叉烧,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我委屈极了:“你若是今天不肯,我就缠着你,晚上你也别想睡了,什么事儿也别想干了!” 我是个有耐性,会闹妖的女儿,楚枢深知我能力,怕我把他活活烦死,唯有顺了我的意思:“肯肯肯。” 夜里的时候,我帐内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便是俏公子。 我当时正在发呆,他进帐的时候,我惊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他声音平静:“楚小姐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我:“……” “如果你是因为宋婉柔的事情来跟我道谢,那大可不必,我这么做也不全是因为你。”我想什么他管得了吗?说出来吓死他!用这个身份,这张脸说,在想……想睡你,不知道会是什么效果? “并不是。”他顿了顿,自觉落座:“本王的女人被你大哥抢走了,特来跟好心的楚小姐打听一下。” “我大哥怎么会抢你的女人,肯定是人家心甘情愿跟我大哥走的。”我心虚。 “楚小姐看来了解的不少。”他突然起身,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低头直勾勾的看着我的脸:“不知道楚小姐是否能帮忙?” “爱……爱莫能助。”我后退了一步,他又逼近,直到把我逼到墙角,无路可退。 他道:“楚小姐除了是楚小姐,还是什么人吗?” 我:“……”什么意思?被看穿了吗? “我……我还能是……还能是什么人……”我紧张的脑子都乱了套,我还是什么人?我当然还是楚炸天咯!他到底想说什么? “比如……楚家唯一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我:“……”小婊砸,老子差点儿给你吓掉了半条命! 俏公子浅笑对我,辗转话风:“烦劳楚小姐告诉本王的女人,如果她一直不出现,心甘情愿跟在楚相身边,指不定本王哪天心情不好,去她炸天帮杀几个人解闷。”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了。 …… 我:“……”威胁!赤果果的威胁?!当着我的面说出,然后还让我转告給我自己,丫就是个超级无耻小贱人! 第一天来就是丢人现眼,昨天又拿着我令牌乱来,我爹怕我今天不知道还能作出啥事,次日就把我轰离了边城。 楚轻寒还有要事在身,一直拖延道下午,也没法抽身陪我一起,只得安排人护送我回允西的宅子。 宅子门口,放着一个黑木的棺材,棺材板是打开的,里面躺着一个大活人,被五花大绑塞住了嘴巴。 看衣着打扮……是我炸天帮的小弟! 棺材里面还有张字条:这次活的,下次死的。 我赶紧让人把小弟弄出来松绑:“除了你,还有谁被抓了吗?” “有……有……还有俺们副帮主。”小弟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发自肺腑的夸赞:“你真好看啊。”用力的擦了一把哈喇子。 我:“……” 对对对,现在我并非楚炸天的模样,小弟根本认不出来。 “口水给老子收了!”我像当土匪时候一样,大巴掌就朝小弟脑门儿扇了过去。 小弟对骚情的笑:“你打人真舒服,就……就跟摸俺似的,不跟俺帮主,难看不说,打人可疼了。” 我:“……”明明是一样的力度好吗?!这样说你们帮主我不怕被修理死吗?! “俺第一次见你这么好看的女人,俺还没媳妇呢……” 我招手叫来了侍卫,把小弟重新绑了起来扔回棺材里,然后盖上棺材,趴在棺材顶,用毛笔写了八个大字:麻烦帮忙宰了,谢谢。然后让人送去官邸,俏公子住的地方。 这小弟虽然欠教育,可我也不会真让他去送死,我知道俏公子的威胁不在小弟身上,更不会真的杀了他,重要的威胁是副帮主周浅的性命。 我想,我应该跟俏公子见上一面,省的他拿我炸天帮撒气。 正好大哥不在,我贴好刀疤换好衣服,便到官邸去见俏公子了,临走时特意叮嘱宅子里的人,不想没命,嘴巴就严实点儿。 侍卫把我带进俏公子房间的时候,俏公子正独自一人喝酒,桌子上还摆了一把剑。 见我进门,他拍了拍身旁的椅子,命令道:“坐。” “我站着就挺好的。”我呲牙咧嘴的笑了笑,表示亲切。 突然,他拔尖跃身到我面前。 我压根儿没来得及反应,冰冷剑比在脖子上,小腿肚子都转悠:“你到底想干嘛?給个痛快话,别没完没了的整天折腾我。” 他淡淡两字:“娶你。” 我就跟听了一个很有趣的笑话一样,要不是剑还在脖子上比着,能笑趴:“娶个屁啊!你喜欢我吗?” 怎么莫名成逼婚了?对,我们算是有婚约,可那是因为他要请霍天行回京的筹码喝承诺,如今我都跟黑虎寨闹翻了,那婚约完全可以不作数了嘛! 他又是淡淡两字:“喜欢。” “……”我被他说的哭笑不得,谁信啊?昨天刚刚死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今天来说喜欢我?吹牛逼都没这么带劲儿的! …… 他见我不说话,许久,义正严辞道:“你救了我两次,就当是报答。” “哈?你脑子没事儿吧?我救了你,要报答你?”我脑袋开瓢开傻了也不能这么陪他玩儿啊! 他纠正:“本王报答你,不是你报答本王。” “你报答我让我嫁给你?”神经病啊! 他颔首:“嗯。” 我一口唾沫星子:“呸,做梦吧你!” 他毫不在意,原本冰冷的双眸,突然间染了几分落寞:“想好好的跟一个人在一起,对我来说是做梦吗?还是我对你不够好?听说你是自愿跟楚轻寒离开的,为什么就不能做我的女人?” 屋子里满是酒香,他身上散着不算浓郁的酒气,看上去并不像喝醉了的样子,可感觉不太正常啊? 这时候,小王八王爷推门而入,从他手中夺过了剑扔到了地上,哄骗道:“她答应了,什么都答应了。”朝我眨巴了一下眼睛:“你点个头,这事儿就定了。” “我……” 小王八王爷急了:“他喝多了你看不出来吗?从昨天晚上回来喝到现在,你跟个喝醉酒的计较什么?反正明天谁记得。” 真的喝多了?原来是喝多了!就说嘛,他对我只不过是霸占,怎么可能因为我吃醋难受呢! 俏公子被他搀扶着,虽然我不明白,俏公子一脸平静站的那么稳当,有什么扶着的必要,但心里觉得,喝多了当弟弟的是应该扶一下。 “嫁,还是不嫁。”俏公子催问我的时候,眼神已经开始迷离,让我有些相信,他是真喝醉了。 “嫁嫁,肯定嫁……”小王八王爷指了指我:“看啊看啊,她都点头了。”然后又是不停的跟我使眼色,小声道:“好让他去休息,帮帮忙。” “啊?哦。”我木楞的点了点头,鬼使神差的顺着小王八王爷的话:“我点头了,答应了,你去睡吧。” “本王还不想睡。”俏公子嘴角扬起,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那过桌上的酒杯,递给我:“京都皇室贡酒,来的时候带的,要喝吗?本王才饮了三杯,你就来了。” “啊?”三杯?像是故意跟我说的……挨?什么情况?有点儿乱,咋腿还想跑?啊!难道…… 他又看了小王八王爷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你出去吧。” “女人果然还可以用坑的,真厉害啊!”小王八王爷激动的叫:“我配合的好吗?夸我夸我。” 我恍然大悟,怒指小王八王爷:“你个死骗子!” 小王八王爷说完之后,等不了俏公子的夸赞之词,就开溜了。 因为我此时已经捡起了地上的剑,准备捅死他…… 俏公子指尖轻柔的抚上我的脸颊:“骗你是对,你信是傻,两者皆真,而且本王觉得,你傻起来更有趣。” 对,我是真傻!傻的特别真!被耍了一次又一次,坑了还被坑! “你们俩兄弟……简直……简直……”我气的跳脚,挥剑就朝俏公子砍了过去。 “谋杀亲夫可不好,得改。”他一个转身,双指击在我肩膀的穴位上,趁我胳膊酸麻的时候,夺过剑,用力朝窗外掷了出去。 他当天就向我证明了,他要娶我,是多么的认真…… 第72章 他和我别无选择 允西城东的一所大宅院内,添红挂彩,包裹在一团喜庆的气氛里,宅子里,侍卫和丫鬟下人,忙进忙出,热闹极了。 我站在宅院中,环顾这一些,迷茫了…… 短短一日时间,他竟然把宅院都布置好了,是认真的! “这就是我们暂时的婚宅,在官邸总归不合适,敲锣打鼓绕街环行这些就省了,西厢出嫁主卧为东。”他只不过通知我,并没有询问我意见。 我疑惑的看向他:“你为什么……” 他打断:“原本是打算你随便哪天都行,欣儿说还是看一下黄历比较好,以为你还能跟我耗上几天,赶不上后天的好日子,还好,你没什么耐性。” 我:“……”宁欣?她不怪我说话不算话吗? “跟我来。”他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到了西厢的出阁闺房中。 房间布置的跟炸天帮的几乎一模一样,烛台的摆放,茶盏的款式,用心之处可见可知,可这一切的一切如同梦境,让我感觉那么不真实。 他问:“听说你跟霍寨主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还有什么能请的亲人吗?” 我:“……”楚轻寒、楚枢、楚家所有的叔叔伯伯婶婶……我表示打死不说。 见我一脸呆滞不说话,他又道:“还听霍寨主说,你是孤儿,那也没有什么要请的人,简简单单就好。” 我:“……”那你问个毛线?试探我咯? 他拉我手到桌边,打开一个精致的食盒,里面分列成格,每一格都有一款糕点,红黄绿的很是好看。他拿起一块绿色的,放到我嘴边,见我不为所动,捏住我的脸颊迫使我嘴巴张开,塞了进去。 “……”我如同一个木偶,灵魂已经离线,嘴巴里含着糕点,一动不动。 他下令:“嚼。” 我下意识听从,刚嚼了第一口,眼睛立马就放光了。 很快吃完了一块儿,很自觉的伸手自己又抓了一块塞进了嘴巴里:“好好吃哦,里面还有红豆沙。”感觉自己的三魂六魄又回来了。 一块不够,两块一起,塞的嘴巴满满,开心的朝他笑…… 他平静问:“喜欢?” “嗯嗯嗯。”我嘴巴鼓鼓囊囊的说不出话,不停点头如小鸡啄米。 “知道了。” 他又打开了一旁的黑色木盒,里面放着一颗大珠子,拿起刚要给我,我一把抓过,塞进了嘴巴里。 “这不能吃……”他一手捏住我的脸颊,一手要扣我嘴巴。 我趁机点了他的穴道,退后一步,把嘴巴的珠子拿了出来,在他衣服上擦了擦上面的唾沫和糕点残渣,放在他眼前左右晃悠了两下:“你以为老子是连夜明珠都吃的傻缺吗?” 哎哟,还挺大一颗,我顺势塞到了自己怀里。 他质问:“你为什么不肯嫁我?” “那你为什么要娶我?把我当蠢货吗?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不相信他是那种说喜欢就喜欢到冲动的人,更不相信他会喜欢上这样的我。 …… 即便他没有撒谎,我也不会嫁给他,一来我是楚枢的女儿,二来我有我的理想,不可能一辈子抱着一个男人,那太亏。 “我会给你一切,地位,钱财,权势,楚轻寒能给的,我都能满足你,楚轻寒已有夫人,你就算跟了他也只能当小,我可让你为正室,有什么不好?”他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也看不出喜怒,如同在跟我做一笔听上去我很划算的交易。 没错,我大哥几年前就娶了妻,尚未生子而已,娶的是太史令萧温之女萧墨染。比我大九岁的年纪,若是还不成家,肯定給我爹打死,这还天天催着他生孩子,可我大哥不喜欢那个女人,同房的时候几乎没有过。 可小傻瓜,我怎么能嫁给自己大哥呢? 我道:“这些里面好像少了感情,少了喜欢我,对我好,所以老子不稀罕。”权势,我爹有我大哥有,我随便拿来就能用,钱财更是不缺,就是缺一院子美男作陪而已。 俏公子深邃的眸幽幽黯黯的看着我:“楚炸天,你别后悔。” 我不屑冷哼,转身就往屋外走去,只要限制了他的行动,离开这里对我来说并非难事。 “站住!”他突然大喊一声,随即威胁道:“本文给你七日时间考虑清楚,七日过后你若是不出现,后果自负。” “后果?你听过一句话吗?”我停住脚步,背对着他:“风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尽管出招便是,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任你欺占。”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到宅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听闻边城烽烟四起,越国为相合斩杀使节的事情怒不可待,等不及吴国联军到来,就发起了攻击。 此次越国集全部兵力猛战而来,大哥跟爹爹如今根本无暇顾及我,正在边城迎战,我也是每日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没有心思也没有脑力想任何事情。 对死亡,对敌国奴役的恐惧,也让允西也陷入了一片混乱。 六日后,边城传来吉报,临危时刻,楚轻寒自动请缨,带领五千精锐,突袭敌军大营,火烧粮仓,使得越国不得不先行停战,退兵十里,等待粮草补己跟吴国援军。 一代文臣,能打仗,还能立功,少之又少。 允西百姓,像是突然忘记了楚轻寒奸相的帽子,大街小巷都传着赞美。 我爹曾经说过,来来回回,只不过是众人的一张嘴,成王败寇,历史纷说,后人哪知今人真伪,正是如此吧。 正吃饭的时候,翠兰突然跑了进来,‘扑通’跪在了我面前:“小姐,奴婢想通了,奴婢什么都告诉小姐。” “能……能等我吃完饭吗?”我这几天担心家人,吃不香睡不好,终于放松下来有了胃口,可见她泪眼汪汪的样子,又于心不忍:“算了,你说吧。” “奴婢是罪臣苏启光的外孙女,苏家被人栽赃陷害,满门抄斩,当时奴婢随母亲在寺院敬香祈福,奴婢当时五岁,由寺院方丈照顾,才逃过一劫,奴婢……”她说着说着,情绪无法控制,泣不成声。 …… “你可知,当年害死你苏家满门的,正是大司马楚枢,就是楚相的父亲?”我相信她说的是真,不管是眼中的伤,还是颤抖的身板,都不是想装就是装出来的。 她缓了一会儿,哽咽道:“奴婢由方丈友人收养,养父是开武馆的,所以会武功,奴婢就是知道,所以不敢跟小姐讲明。” “你不恨楚家吗?”我问的直接了当。 她道:“恨,可奴婢只恨大司马,是大司马让奴婢家破人亡的,小姐对奴婢,奴婢知道,奴婢不恨小姐,小姐跟楚家人,不一样。” “起来吧,苏小姐,忠臣之后,跪的我心中难安。”我放下碗筷,双手将翠兰从地上扶起。 “小姐不必不安,奴婢知道自身弱小,无法与大司马抗衡,加且母亲临终遗言,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奴婢好好活下去,奴婢心记仇恨不能忘,可并不代表奴婢要报仇雪恨。”她是个聪明的女人,马上就能听出我话中之音。 可让我完全相信她,颇有难度,但敢跟我说,就应该不会怕我怀疑,况且她好大的胆量,竟然敢承认怀恨我爹,信服力又增添了许多。 “我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所以你也不必不安。” “谢小姐能体谅奴婢。”她行礼后刚要离开,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对了,奴婢听侍卫们私下里聊天,说楚相在这次突袭中受了伤,不知道小姐听说了吗?” “没有,是哪个侍卫说的,找来我亲自问他。”我警惕。 她道:“奴婢猜,小姐是问不出什么的,楚相一定怕小姐担心,不让他们透露,他们不敢的。” 我装作紧张担忧的样子,蹙眉焦急:“我该怎么办好呢?” 她想了想,提议道:“现在边城已经没有危险,小姐若是担心,奴婢可以陪小姐一同前去,到时候小姐亲眼见到了楚相,也就踏实了。” “好,你陪我,现在就出发。”我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她只知楚轻寒会隐瞒我,却不知以楚轻寒的性格,是不可能把自己受伤的事情外传的。 边城。 纪国军队虽然伤亡惨重,可该庆祝的事情不能耽搁,将士激情不能冷却,之后还有更严峻的战役在等着,毕竟越国只是暂时休战,并未退兵回国,吴国也在路上,不出半月必到。 我来的时候,正赶上军中喜庆。 楚清寒得知我来了,赶忙出军营接我进去:“为什么不好好在允西呆着等我回去,是想我了吗?”取来我手中的面纱,給我蒙上:“人多眼杂,到了营帐才能摘。” 我直奔主题:“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到哪里了?” “受伤?”楚轻寒愣了一下,与此同时,我眼睛的余光扫向翠兰,她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神色是否紧张。 从楚清寒的反应,似乎没有。 刚要质问翠兰,听见楚轻寒道:“这算吗?” 我转头看去,见楚轻寒五指并拢,举手背向我,手背伤满是划痕,蹭去了许多皮肉,如今看到,还能感受当时血淋的状况。 …… “算……当然算……”一定很疼。 突然,一个身影从旁侧冲出,没等我反应,一把我拽到了身边。 我抬头,对上了俏公子的双眸,随即,面纱被扯落:“你……” 楚轻寒上前扣住他的手腕:“放手!” 俏公子当看见我的全部容貌之时,怔了一下,随即回神,松开了我的胳膊:“原来是楚大小姐,是本王认错人了。”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两张脸,却能让他一而再的混乱,真的只是眼睛很像的关系吗? “没……没事……”我心虚的厉害,听他这么说,小心脏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从他手里拿过面纱,急急忙忙的戴了上去。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连眼睛都不带眨的,看的我脸都红了。 “你不觉得这样看一个姑娘家很不合适。”楚轻寒抬手,手背挡住了他的眼睛。 “好歹本王救了你,让本王看你妹妹一会儿又如何?”俏公子抬手间,轻轻打上了楚轻寒受伤的手背:“拿开。”如同朋友指尖的调侃打闹。 我:“……”啥情况?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 “纪国当朝宰相,怎能落入敌国之手?岂不是笑话了?你身为纪国皇族,理应为纪国颜面周全考虑,不救也得救,我是不会道谢的。”楚轻寒微笑如风,卷出一股清凉。 俏公子无所谓道:“本王也不需要你道谢,只需要你把楚炸天让出来而已。” “这要看她自己的选择,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如果她不想跟你,不喜欢你,我也没办法。”楚轻寒说罢,就带着我走开了。 后来我知道,在楚轻寒带领五千精锐突袭的时候,俏公子不放心,毕竟输赢都赌在了楚轻寒一人身上,所以他带着自己的青衣侍卫,也去了敌军大营。 楚轻寒为救将士性命,陷入困局,被围攻了起来,手背就是在那个时候受伤的,多亏俏公子及时出击,才能不被敌军俘虏。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杀人不眨眼的大哥会顾及人命,还会救人?太神奇了! 夜色浓郁,将士们依旧狂欢雀跃,营帐里除了受伤眼中的将领,几乎都是空空无人。 我拿了一小坛酒酿,来到了营帐旁的木桩下面,抬头仰望星空,独饮独乐。 突然,不远处营帐后,有身影闪过。 何人偷偷摸摸?我警觉的站起身,好奇之下,悄无声息的走进。 营帐后,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听说因殿下斩杀使节,大司马现在已经对殿下心怀不满,还差点儿提剑杀了殿下。” “没错,大司马这些日子都不太与本宫说话,对本宫也是不正眼看了,本宫心里发慌,若大司马真的嫌弃本宫,本宫的太子之位可就难保了!”是湘合的声音。 我表示是湘合想多了,我爹会拥立他为太子,不是因为他听话,而是因为他无能,好控制,这次虽然闯下大货,可一点儿都不会影响我爹推他登上皇位的心。 男人:“殿下放心,只要按照我说的,让大司马的女儿成为殿下的女人,那大司马绝对不会抛弃殿下的。” …… 这比斩杀使节还要严重,不是让湘合找死吗?如果湘合真的对我怎样,首先楚轻寒就不会放过他,我爹也不会放过他的!谁愿意让宝贝女儿給一个人渣糟践? 湘合:“本宫……知知太凶了,武功又比本宫厉害,本宫不敢。” 我:“……”还好他胆子小,有自知之明,敢动我一指头,我阉了他! “殿下放心,一会儿尽管去就好,我自有安排。”男人的声音,很明显是内力震动喉结发出的,如此可以隐瞒,究竟是何人?想必真容也没让湘合知道吧。 两人聊完后,男子身影离开,我赶忙躲避,背着光,侧面看去,带着一个银质的鬼头面具,那身影姿态步伐好熟悉,我肯定见过,就是一时间难以对不上号。 等湘合也悄悄离开后,我回到了木桩前,继续喝酒。 没多会儿,翠兰就出来寻我:“小姐,天凉了,外面多冷,进帐里暖和吧。” 说罢,她把拿在手里的披风,給我披到了身上。 我小手已经冰凉,初冬到来,允西又属北方,确实回帐喝酒舒服些,也顺便看看,湘合晚上能給老子闹什么新鲜事出来。 讲真,我完全没把那废物放在眼里。 回营帐的时候,湘合已经在营帐里等我了。 这么怕我,都敢来招惹我?看样子那带着鬼面具的男子很受湘合信赖。 湘合笑着道:“知知,本王听楚相说你来了,就来看看你,四五年没见过了吧?你可越涨越漂亮了,那天头一眼都没敢认你。” “女大十八变嘛,我可有七十二变。”我虚假的笑了笑落座,看着一桌子酒菜,问道:“湘合哥哥让人准备的?” “太、太、太……”他又紧张又激动:“太久没听你叫本宫哥哥了,以前都说当着大司马的面儿才会这么喊本宫,单独时候都……”喊狗湘合。 说到最后,没了声音,他尴尬,我其实也尴尬,那时候湘合还不是太子,我也年幼:“湘合哥哥还记得?不会是记仇了吧?” 湘合:“不、不、不会,当然不会。” “既然湘合哥哥见到我如何害怕,都结巴的厉害,便出去吧。”我扬了扬手:“翠兰,送太子殿下滚蛋!” “知知,本宫想跟你喝点儿酒,聊聊天。”湘合不肯起身离去。 我:“……”是想灌醉我乱来?老子很能喝知道吗?可我实在懒得搭理他,这么蠢的办法,亏他想得出来。 “湘合哥哥不会以为现在当了太子……”我突然起身,脸色一变,拍桌起身,凶神恶煞道:“就以为老子不敢打你了是吗?”拿起酒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滚呐!” “不不不……不是的,知知知知……别别别、别生气,本宫滚,本宫滚。”湘合说到做到,还是屁滚尿流的那种。 皇上肯立这么一个太子,也活该日后江山改名换姓。 湘合走后,我拿起桌子上的酒,倒了一杯闻了闻,大赞:“好酒啊!”转头问翠兰:“太子拿来的?” …… “不是的,是楚相拿来给您喝的,说是您爱喝酒,又怕您到处乱跑,酒准备了美酒佳肴,好让您老老实实的留在营帐里。” 湘合真混蛋,想要灌醉我,连酒菜都不肯准备,没心!还是大哥对我好。我喝了一杯:“啧啧……真好呐……” 怕湘合不甘心,或者再受人挑唆来骚扰我烦我,我批上披风,拿起桌子上的两壶酒酿,就走出了营帐。关键是我怕自己忍不了,真的下手把他打个半死,怎么说人家现在也是太子爷,不好这么干。 出了营帐没走两步,就看见有将士们醉醺醺的,陆续从庆功宴回来。 通常女子不能入军营,也就是楚枢是我爹,可我也要低调。记得军营旁边儿有处小树林儿,就走了进去。 夜黑风高,明月悬于当头,银色的月光透过已经叶落无几的枝杈散落。 我美滋滋的享受没有人打扰发现的自在。 一手一壶酒,左手喝一口,右手喝一口,喝到开怀的时候,突然俏公子出现在我面前。我起身问到:“你……王爷不在庆功宴,怎么也来这里了?” “宴上糟乱,本王来此处静一静。”俏公子指了指我手中的酒壶:“本王正好还没喝够,既然楚大小姐有酒,是否可分本王一饮?” 我刚要拒绝,酒壶已经被他拿走了。 没辙,我走到一旁树下蹲着自己喝自己的,摆明了不愿意靠着他。 他也不搭理我,对着壶嘴喝了两口,向我竖起拇指,微微点头,脸上仍旧淡漠。 喝着喝着,我感觉身上热乎乎的,就把披风都脱掉了,可还是热,伸手摸了摸额头,好烫。 发烧了? 胸口也开始发闷,好难受,我伸手扯开衣襟,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可一点儿都不管用,反倒越来越热,还是燥热的那种。 抬眼看向俏公子,慵懒的斜身倚靠在树下,仰头望月,下巴扬起完美的弧度,手优雅的提起酒壶,壶嘴酒酿落下,对入他口中,一幕一幕如画卷般……让我很冲动,脑海不停翻滚小黄画本上的手绘图。 我好想成为他手中的酒壶,入嘴的酒…… 渐渐的,我全身像是被火烧,意识也开始混乱。控制不住的起身走到俏公子面前,腿一软,倒入他怀中…… 他伸手要扶我起身,当手触碰到我手腕的时候,他眉头微微拧起,看向我已涣散的瞳。 “好热……我好热……”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约是在脱自己的衣服。 他手背试上我的脸颊,表情瞬间转作惊讶,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嘴角抽动:“不会是楚轻寒,你大哥虽不论忠义,但算是一个君子,那是楚小姐自己的意思,还是大司马的意思?” “你……你再说什么?什么意思不意思?我好难受……”我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襟就要往下拽,一边拽,一边往他身上蹭。 “放手……”他的身体也开始慢慢升温,有了反应。军营里,除了男人就是男人,我是唯一女子,他别无选择。 第73章 不介意送你一次 “我不放不放就不放……”我双眼迷蒙的看着他,身体似乎在渴望什么…… 林间,一阵风吹过,扑洒在我脸颊,也没能扫去我胸口的闷热,明明是秋日临冬之时,却感觉比夏天的夜还热燥。 这…… 不好!那酒有问题,是大哥跟我准备的酒,是……翠兰!而且俏公子也喝了,那意思是…… 当我在身体异常的状态下,懵懵的脑袋好不容易转过弯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是你自找的。” 安静的林间,被撕碎的声响,仿佛变的尖锐刺耳。 “啊……不要,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这跟我没关系……” “楚小姐还是配合点儿比较好。”他声音冰冷低沉,不带丝毫情感。 当他彻底被掠夺了理智的时候,我听到他嘴中喃喃:“楚炸天……” 花枝摇曳,狂风席卷,花瓣如下雨般洒落地面,枝叶因失去花蕊隐痛抽搐,春风拂地,吹动散落在地的花瓣,仿佛无声的乐章,如春雨袭花后敲击与铜器之上。 根本来不及思考,溶掉了自己,也将我一起溶掉……直到狂风停息,一切都归于平静…… “你为什么……” “不是我,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也会到这里……”我蜷缩着身子背对他,颤抖的厉害,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他起身,一边穿着衣裳,一边冷声道:“楚小姐好像很能耐住药性,还是演技过人呢?” “我……”我抬头仰望他的脸,没有任何表情,月光映照在他淡漠的眸,隐约透着几分让人心惊胆寒的要冷。 对啊,我为什么没他中药那么严重?难道……只有一壶酒里有下药?而我两壶左一口右一口,下药的那壶酒入肚并不多,刚喝了两三口酒被他夺走全部喝完了,所以他才会完全不能控制。 一定是这样的! 我应该跟他解释吗?解释了他会信吗? “我……” 他并没有打算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穿好衣服就转身欲往林外走去。 我从地上猛的坐了起来,双手环抱住自己,冲他大声喊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喊一个人的名字,你喜欢她吗?” 他闻言停住了脚步,背对着我,枝影月光稀落,他背影笔直,声音如同从幽幽枯井中传来:“不可能,楚小姐不必白费心机了。” 他方才完全失去了理智,也没了正常下的意识,不可能记得,可我偏要提醒:“楚炸天……叫楚炸天……”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就像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住他的脚步说这些。 “喜欢……吗?这不是什么名字,是本王的随口之语罢了……”他继续往林外走去,步伐没有方才那般急躁,缓缓的,像是在行走中思考。 不是名字,他连承认这是一个人的名字都不肯?又为了什么目的要娶身为楚炸天的我?那种时候说出的不是喜欢吗? …… 我除了委屈还是委屈,根本受不住,哭的放肆,哭到抽搐,哭到鼻子又红又冷,赶忙抓起披风裹在身上,批反了也不知道。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人声,还有火把晃动…… “奴婢见小姐走进了林子,楚相……楚相……” 是翠兰的声音,随即楚清寒快手持火把,快步向我的方向走来,翠兰则紧随其后。 火把的光照耀在楚轻寒的脸上,也并没有暖融他紧张我的情绪。 见我坐在地上满脸是泪,还在不停哽咽,那凌乱的发,跟把批风死死揪在前面遮挡的手,无一不暴露我的异常。 “璃儿,衣服怎么了?”楚轻寒脸色极为难看,可仍旧轻声,尽量让自己能够平缓温柔的跟我说话。 “小姐你怎么了,奴婢看看。”翠兰见机上前,嘴上担忧,手的力气可一点儿也不小,直接把我披风給扯了下来。 我实在疲惫,浑身无力,能坚持住不趴下起不来已经算不错了,哪儿还有劲儿跟她拧巴。 楚轻寒中震惊的看着一身狼狈的我,那衣服就跟被野兽撕咬过一样,胳膊,胸口,多处肌肤已经遮盖无能。 赶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給我穿上,楚清寒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是谁?” “是……” 我刚要开口,就被翠兰打断:“一定是太子殿下,一定是的,奴婢看着小姐走进林子之后,太子殿下就紧随其后走了进来……” 说着,直接跪在了我脚下,热泪滚落,自责的语气,显得极为真实:“是奴婢不好,都怪奴婢当时没有跟小姐一起进来,不然,小姐也不可能被太子殿下給……給……”‘啪’‘啪’的巴掌声响起,翠兰起手,掌掌狠准的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一连串的举动下来,我都服了! 楚轻寒疑惑:“湘合怎么可能……” 我急忙解释:“不是……是我的男宠,我跟男宠私会呢!”抓起原本就碎零的衣服扯了一把:“我俩都喝的有点多,所以有点玩过了,就知道你会来找我,所以我先让他走了。” 楚轻寒:“……”扫眼看去,地上两个散落的银质酒壶,在月光的照耀下,黑暗中较为显眼。 我对向迎面哭的梨花带雨的翠兰,我继续道:“瞧瞧你,脸都打红了,虽然这大晚上的,我也看不清楚,可好歹是自己的脸。” 翠兰被我一句‘男宠’说的有点儿懵,慌乱道:“小姐……奴婢愧对小姐……小姐是怕太子殿下……” 我急声大喝:“老子会怕他那个孬种吗?如果真是他,老子能把他阉了切成块儿喂狗!” “先回去再说。”楚轻寒跟我之间,还是非常有兄妹的默契,除了敢肯定我说不是湘合是真,也能感觉出我对翠兰态度有异。 他将我从地上抱起,一路走的很沉重,不发言语。翠兰则拿着披风,屁颠屁颠的跟着,再也没敢多说一句话。 回到了营帐,他将我放在床榻上,吩咐翠兰去給我打热水清理一下。 毕竟军营里有许多不方便之处,好好的洗个澡我是别想了。 我坐在床榻上,楚轻寒蹲身在我迎面,双手轻柔的握着我的手,深深吐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到底怎么回事儿,是谁把你給……谁和你,是你喜欢他还是……” …… “真的是我男宠,反正我们之前就已经睡过了,再睡睡呗。”我无所谓的笑了笑。 如果我跟楚轻寒说出事情,按照楚轻寒的性格,一定会去找俏公子兴师问罪,到时候,两人必定会打起来。 俏公子不仅是王爷千岁,也不是好惹的,论及武功,跟楚轻寒不相上下,我担心我大哥受伤,更担心他因为我招惹麻烦。 况且事情肯定跟湘合脱不了干系,到时候楚轻寒定会捣腾着把湘合明里暗里整死喽,到时候我爹怕是一口气上不来,吐血身亡了。 楚轻寒:“他知道你就是楚炸天了吗?” “换个身份再睡一遍嘛,这有什么,所谓好久没睡甚是想念。”我说的有木有样,心里都能苦出八根苦瓜,那滋味,绝了。 正在楚轻寒半信半疑的时候,翠兰冲了进来,手里捧着我的披风:“小姐……小姐的落红……奴婢想给小姐去洗一下,看见这这……” 我:“……”哎呀卧槽,够可以啊?这小戏份拿捏的,到位! 你丫要不是在帐外头听,我叫你声奶奶! “本小姐阅男无数,什么落红,是划破腿染上的,打野仗激烈的时候伤蹭破点儿皮很正常嘛!”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打的水呢?老子要热水!还不快滚出去弄!” 翠兰挑事不成,赶忙张眼神的出了营帐。 楚轻寒转头看了一眼帐帘放下,又转头向我:“腿伤到了哪里?給我看看。” “我又不小时候,男女授受不亲,你虽然是我大哥,可也是个男人,我不要!”我知道,楚轻寒怀疑我了。 那披风在跟俏公子翻云覆雨的时候,就压在我身下,我想,时候落红吧,因为我整理衣服的时候,没发现身上有伤痕。 我是什么样的妹妹?正常女人干的事我都不干,楚轻寒倍感无力:“在允西这两年,你……” “睡了好多汉子。”我笑眯眯道:“允西女匪帮帮主,后院里都是男宠,可带劲儿……” 楚轻寒突然严肃向我:“我知道,你说有了他的孩子是假,上次大夫给你诊脉的时候,就告诉我了,我不怪你拿这种事情骗我,但你要记住,你总归是个女子,不能如此随便。” 我不悦:“你……你是在嫌我丢人咯?我就是喜欢睡男人,睡好看的男人,有什么不可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没事儿就去那些风花雪月的地方,京都城里谁不知道,风流楚相颜如玉,同样身为爹爹的孩子,你可以睡好多女人,为什么我不行?” 楚轻寒瞬间语气软了一些:“我是男子,你是女子,而且……” “所以你就扔着自己夫人不睡,跑出去睡别人咯?”我知道,他是为了避开萧墨染,才在外留宿的。 虽然楚轻寒是宰相,可并没有自己的府邸,我爹不让他搬出去,所以楚府分为大哥的宰相居所,跟我爹的大司马居所,是两个大的府宅,中间建连起来的,我爹说了,这也算他自己一个地儿。 …… 正因如此,我爹就狠方便催他生孩子,有时候甚至把他跟萧墨染硬生锁在房间里,一锁就是两三天,朝堂都不用去了,有我爹这位大司马給请假。 大哥給逼的没办法,就下朝不回家,直接去青楼楚馆里窝着,京都里有名的地儿,都有他单独的厢房,谁也不能入住。 “能不能不说这些,现在说的是你,难道你以后不嫁人了吗?”楚轻寒脑仁疼的厉害,不停的揉捏太阳穴。 我理直气壮:“不嫁了!虽然哪个男人要我都不敢纳妾,可我才不想一辈子只对着一个男人,如果咱爹非要让我嫁,我嫁过去就养面首,拿男的如果敢说我一个不字,我就砍死他!” 楚轻寒:“你……” 我抢话道:“之前我少不更事还不懂睡汉子这些的时候,差点儿嫁出去,还不是让你給搅黄了?你都不想让我嫁,还管我睡不睡男人嫁不嫁的?” 楚轻寒:“那是他不配你。” “我嫁不出去也是你当时给我造成了心里阴影,我不嫁人,我不要嫁人不要嫁人……”我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失身的是我,被下药的是我,为了家人自己干挨着的也是我,我要是真睡了多少美男我也就美美的认栽,关键不是没睡过吗?! 楚轻寒立马就没了毛病,心疼的把我搂在怀里,轻轻拍打我的后背,那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宠溺:“大哥错了,都是大哥不好,大哥一定会弥补,一定会的……” 哄完我,楚轻寒去給我拿了一瓶散瘀直疼的药膏:“林子里……你们挺激烈,应该……嗯,晚上涂点儿,剩的明天遭罪。” “哎呀呀,你懂的不少啊?没少来哈?”我好不客气的拿了过来。 “咳……休息吧。”楚轻寒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便出去了。 夜里,我睡的一点儿都不好,后背被林中地面的小石头硌的哪哪都是青,身上遍布吻痕,肩膀,腿,哪哪都疼,即便是抹了药膏还是不太好。 要不是楚轻寒把我抱回来,我连路都走不了,两条腿就跟被人手撕了似的,根本不属于自己,小腹也疼的厉害。 但毕竟是我大哥給的药,药效不是盖的,虽然当夜没什么太大感觉,可第二天醒来,全身的疼痛酸软都几乎消失不见了。身上的斑斑痕迹,也淡化了许多,只剩下大腿腿筋还有点儿疼,走路的时候得慢悠悠的,估计是俏公子没了理智泰国疯狂,压的太狠的关系。 一步一步在营帐内转圈圈,我觉得我终于学会了女子的小碎步伐,正当转悠到营帐门口的时候,俏公子恰好掀帘而入,我吓的后退一步,腿筋一疼,脚下一扭,就要摔…… 这时候,俏公子的手,就像神的臂膀,一把将我捞起,然后一根手指按着我脑门,把我推向一旁:“别用你那双眼睛看着本王。”就像是多用一个指头都嫌我脏似的。 我:“……”有种你戳瞎啊?什么玩意儿,我眼睛碍着他了?! …… “我这是美人儿额,懂吗?不懂别乱戳!”我抬手连拍了自己额头两下,表示不满。 俏公子愣住了,盯着我看了半天,盯的我浑身不舒服:“看什么看啊,没见过……” 他打断:“除了声音和眼睛,动作也好像……” 我立马矫正站姿形态跟语气,莞尔一笑:“不知王爷指的是哪位?真的很想认识一下,看是否如王爷所说这般。” 明知故问即使如此,记得在炸天帮的时候,我也曾对着他这么拍击自己额头,当时是拍击额头上,为他受的剑伤。 “你不必知道。”他说罢,就直接走了进去,落座。 我:“……”让你进了吗?小贱人! “那……王爷来找我作何?这总可以问了把?”我缓缓的走到他一旁的椅子落座,中间隔着的小方桌上有沏好的茶水,我給他满上了一杯,以客待之:“请用。” 我自己也添了一杯,亲抿了一口,觉得挺渴,就干脆喝了一大口。 就在这个时候,他开口平静道:“如果本王要娶大司马的女儿,不知道大司马会不会同意。” “噗……咳咳……咳……”我真的給他吓了个半死,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差点儿呛坏了。 他依旧平静,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看来楚小姐并不愿意,那就当本王跟楚小姐互相解药,互不相欠。” 我:“……” 他这是怕老子赖着他,来把事儿挑明白的? “王爷提议甚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我也不是什么纯良女子,此前也有过多次,王爷不必放在心上。”我强忍着泪,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向来满口胡言的我,话随口就能扯来,可这次的谎扯的特别痛。 俏公子意味深长的扬起唇角,笑的复杂难懂。他起身走向到我面前,俯身看着我的眼睛,一只手摸上我的小腹,慢慢向下游动。 我大惊,一把抓开了他不老实的手:“你……” “女人有没有那一层,本王感觉的到,楚小姐这又事何苦?”他进入的时候,还有一丝理智,药效没有全部发挥出来。这也更让他相信,我不是故意引君入套的。 我:“……”被揭穿了,就这么轻易的被揭穿了,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 “王爷就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不肯留给我吗?”我眼中含着泪,扬头瞪向他。 他微微蹙眉,见我盈满眼眶的泪滴滴滚落,其中带着倔强的气,沉默了一会儿,眸中的冷寒轻减了许多:“本王觉得,楚小姐不会无聊到給自己下药,若是楚小姐知道是何人所为,本王可以……” 我情绪激动下脱口而出:“湘合,是太子湘合,不知道王爷可以怎样?可以帮我怎样?”说完我就后悔死了,擦了两把眼泪,高傲的下巴依旧扬着,即便是哭,也不肯低头。 俏公子一开始定是不确定我是否知道下药之人,也许一开始以为我为了女儿家颜面,无脸跟家人诉说。得知是湘合之后,以他的智慧,肯定会想不到我为何原因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楚轻寒,或者直接找楚枢哭诉。 …… “原以为楚小姐会有所不同,看来……”他看我的眼神越发复杂,轻蔑道:“究竟楚小姐是想不让家人担心,还是想保太子平平安安顺利登上皇位,成为大司马手中随意把玩的皇帝?” “我楚家衷心皇上,替纪国江山抛头颅洒热血,边城一战,若不是我楚家人,恐怕就出大事了,父亲一直教育我们,身为纪国子民,因为纪国存亡效力,所以我不明白王爷说的是什么。”我起身,直对他的双眸,傲慢不可一世,维护家人之心不可灭。 “楚小姐可是巧舌如簧,这张小嘴很有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其可耻之程度,也让本王刮目相看。”他捏住我的下巴,指间用力,像是要捏碎一般,笑的我心里发慌。 我道:“王爷可以刮个目试一试眼瞎的感觉,下不去手我刻意代劳。” 他道:“本王突然觉得,让楚小姐做本王王妃,是个不错的选择,到时候大司马若捧本王登上皇位,楚小姐但凡跟本王有了儿子,就定是太子,到时候,纪国皇帝就一直会是流着楚家血的人,不比挟天子要划算的多?” 我怔了一下:“你真的想娶我?” 他猛的将我按到了椅子上,双手撑住椅子背,呼吸离我是那么的近,轻轻柔柔,向羽毛一样扫过我的脖颈到达耳廓:“真真假假,楚小姐何必分的那么清楚,是真的,楚小姐同意吗?” 我:“……”那要娶楚炸天算什么?除了目的,他到底有没有一句真话,半点儿真心! 他指尖轻轻从我脸颊扫过,又提起绕过我耳根滑落停下,突然从我后衣领伸入,顺着我后背下摸。 我瞪了他一眼,起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向外拉扯:“你給我出去!” “楚小姐脸红了,是不是想念昨夜风光,身心难安,如果跪下求本王,本王或许还会考虑再給楚小姐一次。” 他手掌虎口处卡住我下巴,将我脸用力抬起,拇指指肚来回在我下唇摩挲,力度之重,像是要给我把嘴巴蹭烂:“你们楚家人,可真不一般。” “王爷昨夜的表现,可是一般的很,让我没有丝毫兴趣再来第二次,确切的说,是一般到没兴趣跟你……”我刻意加重拖延了语气:“再来第二次。”尤其是‘一般’两字,一次比一次加重了语气。 雄性动物就是雄性动物,他的眼神瞬间像是要把我撕碎,看来,我刺激到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了。 “本王不介意再赠送你一次!”他咬牙切的说完,揪起我,蛮横的将我往床榻的方向拽去,我顿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麻袋…… 第74章 敬酒不喝喝罚酒 我终是没忍住,扣住了他的手腕挣脱了出来。 他转头:“你会武功?” “没有啊。”我睁眼胡说八道的。 “你当本王……” “你不是要刮目了吗?都是要瞎的人了,还管我!”我理直气壮。 他快步上前,我抬手间,被他将胳膊反扣在身后,另一只手托起我的后背,迫使我不得不以一个挺胸的姿势,两团撞在他的身上。 “真软。”他看似嬉笑之语,却不带丝毫笑意,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昨夜无情的原生态发泄,恐惧萦绕上脑。 我故作镇定,冷哼道:“王爷昨天夜里不是已经感受过了?对……那时候王爷根本没有理智可言,跟公狗别无两样,是应该不记得,省的记得了自己心里也不耻……” 他打断,冷眸对我:“闭上你的小嘴,不然小心本王把你舌头給咬断!” 我这身份可不是小小女土匪,是当朝大司马之女,就算他是王爷,也不能随便欺负我,更何况是把我弄残了。 “来啊来啊,你咬啊你咬啊,你咬断了试试啊!”我仰起脸,嘟着唇,抻着脖子往他嘴巴上靠。 他左右躲避我的唇,我见他躲的厉害,还来劲儿了,踮着脚尖身体往前冲,有几次差点儿碰上,他无奈松开对我胳膊的钳制,一巴掌按在我脸上,把我用力推了出去:“滚!” 我向后踉跄的退了两三步,站稳脚跟剜了他一眼,呈口舌之快道:“給你咬你都不咬,下半身不行,嘴巴也不管用,能身残志坚的活到现在,也算不容易。” “本王今天不压你哭着求饶,还真是对不住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他突然上前,将我从地上抄起,又丢到床榻上,还是那般干脆的扯落我的衣衫。 “王爷这点儿能耐,还想讨本小姐欢心?”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当时一回生二回……操,自我安慰不下去了! 没有药的混乱,感受着他轻车熟路的动作,就能断定他是个手脚熟练有阅女无数的人,不知为何,清醒的我心里有点儿酸酸的滋味。 “你喜欢我吗?”那股子酸让我下意识脱口而出。 “不喜欢。”他回答的干脆,没有任何犹豫,就像说要娶我楚炸天的时候,说‘喜欢’两字那样干脆。 “那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昨夜是特殊原因,那现在呢?难不成王爷又不小心吃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药?” “女人对本王来说只是玩物,最大的用处就是身体,其他的无所谓,你亦如此。”随着他手上的动作,我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什么一回二回烫了的死猪,我没办法坚持下去,开始了反抗。 可越是如此,越是将他激怒,把我双手按压在两侧,低头在我脖颈狠狠的咬了一口。 “嗷……你属狗的!”我吃疼一声,小细脖子疼的眼睛一瞬就红了。 “不,本王属驴的……”他说完,我愣住了,他自己也愣住了,把头转向一侧不再看我,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下来。 黑虎寨大牢里,兄弟们呐喊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驴一个,驴一个…… …… 这时候,营帐外响起了湘合的声音:“知知在吗?本宫給你带了你喜欢的桂花糕,现在可以进去吗?” “别进来,我在休息呢!”我大惊,用力抽动还被他压制的双手。 他松开我起身,小声对我道:“让他走。” 话音刚落,湘合的声音再次传来:“知知,本宫不把桂花糕給你,是不会走的,本宫就一直在外面等着,你不用着急。” 我跟俏公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时眼神沟通互相领会:让这货等着吧,看他能等多久,湘合的耐性几乎等于零,这个我知道,俏公子也知道。 这货果然没有一点耐性,不过片刻功夫,又开始叫唤了:“知知,外面起风了,本宫穿的有点儿少,你把床旁的屏风拉上,本宫等一下就进去。” 我:“……”怎么办怎么办!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衣衫不整!湘合那小碎嘴巴,若是看见我跟俏公子在一起,肯定会跟我爹打小报告的,为了讨我爹欢心,更有可能添油加醋。 他如今对我心怀不轨,如果我不准他说,他肯定会揪住我小辫子乱作要求。 “藏、藏起来!”我急了眼,一个猛子跳起来,就按上了俏公子的后脖颈,用力的把他脑袋创下按。 他反抗:“本王怎能拱床底,传出去……” “难道你像給他瞧见到处跟人说让我爹知道吗?还真想娶我啊?”我不管三千二十一,用尽全身力气把他往床底塞:“除了我不会有别人知道的,我保证我保证。” 他一脸无奈的,没辙,不想娶我,更不想被我爹来个逼婚,唯有认栽,往床底钻去。 “屁股屁股……”我朝着他显眼的翘臀就狠狠的踹了一脚,嘴里还不停小声嚷嚷:“还王爷呢,钻个床底都不会,笨死了!” 他本就忍着受伤的尊严,内心斗争纠结空档,被我强行往里弄,听到我损他,露出一小截脑袋不悦的瞪我:“本王哪钻过……” 这时候,湘合又开始叫唤了:“知知,好了吗?我这就进去了。” “快点儿!”我情急之下,‘咣’的就踹上了他俊美的脸蛋,只闻他低声闷疼,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我刚手忙脚乱的把床底用床单盖好,湘合就掀起了营帐的帐帘。 “湘合哥哥……”我一个旋转,屁股稳稳的坐在床榻上,摆了一个自认为很优雅的动作,侧身一手撑住床沿,另一只手指勾起一簇发丝,故做悠哉的在指尖打着圈圈。 湘合走进后,一脸呆滞:“知……知知,你喘什么?” 我:“……”俏公子太难塞了费体力,怎么可能不喘? “你管我,我做梦跑步来着!”我随口瞎扯。 “哦。”湘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两眼如铜铃,看起来像是口水都要留下来了:“知……知知……你怎么没有挡上屏……你衣服……你皮肤好白……” “看什么看?没见过回笼觉刚睡醒的!”我这才发现,刚刚忙乱下,连被俏公子扯开的衣服都没有整理好,赶紧提起衣服遮盖住肩膀,整理衣襟。 …… “不、不、不看……可、可我眼睛不听话……”湘合又开始结巴了起来,脸红色跟猴子屁股似的,理智跟心的斗争,理智失败了,即便我穿好了衣服,还是挪不开眼睛。 “你把东西放桌子上走吧。”我不愿让湘合多呆且不说,俏公子还在床底下趴着呢。 “对对,桂花糕……”湘合殷勤上前,根本没有理会我的话,提着食盒就快步向我走来:“这是本宫特意命人从允西快马加鞭……” 我心虚的站起身,朝着他就吼:“谁让你过来的!” “知、知、知……”他給我吓了一跳,手里的食盒都差点儿掉到地上,幸好反应上算快速,双手抱住了。 “出去,你給出去!”我一把抢过食盒,扔出去老远,看着食盒降落时,桂花糕也随之散落满地。 “知知,你今天真好看。”湘合的笑,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扯出来的。 我表示,我是过分了点儿,毕竟是他的一番心意,看他受伤的样子,我都没好意思再跟他大呼小叫,嗷的一嗓子用吼的:“东西送到了赶紧滚!” “好,本宫……我明天再命人给你去买。”湘合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看了我一眼,转身迈步,步伐缓慢,恋恋不舍的回头又看了我一眼。 “等一下。”我喊住了他的脚步:“边城将士是冲锋上阵的英雄,不是给你去跑腿的,明天不要买了。” “本……我听知知的。”他朝我回眸一笑,笑的天真灿烂,然后走出了营帐。 我:“……”这货是放低身价不称‘本宫’称‘我’,跟老子讨亲近呢? 哎呀呀,太恐怖了,这货好像是真想泡我啊! 在我給湘合的异常举动吓到失魂的时候,俏公子从床底爬了出来,恰好我转头看去……我滴娘呀!老子还没回过的魂給吓的更远了。 只见俏公子鼻子以下都是鲜红的血迹,鼻子以上清晰的半个鞋印子,我觉得,大约……是我干的吧…… “楚小姐应该知道,在纪国,殴打皇族可是要杖毙的。”他恶狠狠的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撕碎了喂狗一样。 我:“……”废话,老子自然知道,何止在纪国,哪儿国都差不多这说法。此罪不可认! “王爷这说的,我可就听不明白了,我方才就是对太子殿下出言不逊了些,绝没打过。”我不管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装痴卖傻的能力都很强。 “……”他摸了一把鼻血,身后‘蹭’到了我的脸上,我后退闪避的时候,被他一把揪回,掐住了脖子。 正在这个时候,楚轻寒走入了营帐,见我被欺负,大呼上前:“住手!”一手扣上俏公子掐我的胳膊肘关节,一手向俏公子肩膀出击。 俏公子一个转身挥手挡开,当楚轻寒发现俏公子顶着一嘴巴血的那一刻,惊异的看向了我。 总归是亲大哥,特别了解我,这种事情绝对跑不了我,第一个想到的也肯定会是我。 …… “我妹……” 俏公子嘴角抽动了两下:“对,你妹踹的。” 楚轻寒:“……”好无力。 本着妹妹做什么都是对的,错了是对,对了更是对的原则,楚轻寒道:“踹了就踹了吧。”那语气,好像在说‘我妹踹你是你的荣幸’。 “踹了……就踹了吧?”俏公子不冷不热道:“楚相对妹妹的维护,真让本王开眼了。” 楚轻寒点头道:“家妹不懂事,王爷无需跟她计较,如果要计较,算在我身上就好。” 对于无理由无条件护妹的楚相,俏公子不想再说什么,眼神冰冷的盯了我片刻,好像在说,‘你給本王等着’,然后抬脚就要离开。 刚走了一步,楚轻寒道:“我会亲自带着军医去給王爷……” “不必,小伤而已,本王还有要是得回允西,边城事宜,就有劳你跟大司马了。”俏公子说罢,就大步走出了我的营帐。 即便是脸上除了鞋印就是血,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那不可亵渎的贵族姿态,不是长的好看就能拥有的。 我看着他背影消失的帐帘处,‘啧啧’了两声,自言自语道:“这……睡的也算值,嗯嗯。”连连点头。 楚轻寒一声短叹:“我都不愿轻易招惹他,你这又睡又踹的,早晚会出事儿。” 我:“……”顺王景湛长大了势力这么厉害吗?以前可听说是爹不疼娘不爱的皇子。 我大哥楚轻寒呐,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这些年俏公子都经历了什么?由恋哥控到纪国楚相都忌惮三分…… 楚轻寒找来了一块帕子,用清水沾湿,轻柔的擦拭我脸上被涂抹的血迹:“你也先回允西,我跟爹爹正商议这几日再突袭一次越军大营……” “所谓趁他病要他命,对不对?”战争是残酷的,胜负定生死,国与国之间的存亡亦是。绝不能給敌人养精蓄的机会,是爹爹经常教导我们的。 “就你机灵。”楚轻寒宠溺的轻轻敲了一下我的脑门:“话是说的通俗了点儿。” 回允西的时候,我身边依旧带着翠兰,什么也没有提及,就像没有跟湘合把事情挑明一样。 翠兰想要对我下药,想要把事情赖在湘合身上,那日跟湘合私下偷偷碰面的鬼面人也想让我跟湘合发生点儿什么。 记得清楚的是,鬼面人说了,他自有安排,这个安排应该就是翠兰赖給我下药。 看俏公子当日跟次日的反应,应该是个巧合吧?可为什么最后湘合没有出现?这也让我对俏公子有一定疑虑。 翠兰也好,湘合也罢,都不是重要的角色,厉害的是他们身后怂恿指挥的鬼面人。所以我万不能打草惊蛇,放长线钓大鱼才是解决的根本。 奇怪的是,翠兰明明知道我已经对她起了疑心,还可以装作没事儿一样在我身边伺候,难道就不怕我发狠弄死她?还是有什么其他任务,要从我身上下手? 允西。 房间里,翠兰站在我身旁,递上了削好切成块的苹果:“小姐请用。” 她演,我也演,我演的累了,就想找事儿,反正我心里清楚,她没完成任务是不可能从我身边跑掉的。 …… “我不吃削过的。”我喜欢连皮一起吃是真,做女土匪之前的确不是,可尝试过大口吃东西的快感,我再也不想做大家闺秀那套了。 顺手拿了颗梨,我‘咔嚓’咬了一大口,并没有咀嚼,而是从嘴巴里扣了出来,把连带着唾沫星子的梨块,递到了翠兰面前:“你吃。” 翠兰:“……” “来来,吃嘛。”我站起身,就要往她嘴巴里塞,惊的她忙不迭后退了一大步,跟我保持安全距离,嘴上还要带笑,笑的生硬极了,比哭还难看。 我想,她一定打心里骂我,觉得我恶心。 看了看手中的唾沫晶莹的梨块,又抬眼看向翠兰,我故做惆怅一声叹:“唉……你是不想跟我分梨,可我想跟你分离,又怕自己日后回忆起你,心中伤感,可无后悔的机会,可如何是好?毕竟到时候也不可能知道你在地下过的好不好。” 翠兰:“……” “算了,不想分就不分,不想早死,其实也可以,就看人怎么选择咯。”我自己都嫌弃自己,直接把那块儿梨顺着窗户丢了出去。虽然说浪费不是好土匪,可我现在也不是土匪了,也就原谅了自己。 翠兰低下头道:“奴婢自幼命运多舛,有时身不由己,作为奴婢,主子让去东,奴婢就要去东,主子让去西,奴婢就要去西,主子说分离,奴婢自当领主子令,若小姐让奴婢离去,奴婢现在立马就消失在小姐眼前。” 我知道,她是一个冷静胆大的女人,也知道她口中的主子,绝不是我,能话说至此,我俩心中都已清明。 可我不懂,她摆明了知道在我眼皮子底下很难再搞事,为什么还要留,如果真的是任务在身,她哪里来的勇气跟我把话挑的这么开,这跟自掘坟墓有什么区别?即便她诚实坦荡,我也不会信任她,她知道的。 直到夜里的时候…… 我无意间发现翠兰行踪诡异的身影,便悄无声息的跟踪了过去。 尾随到了后院柴房,我躲避到了柴房拐角处,见翠兰推开柴房门的时候,一张鬼脸面具映着从门间隙射入的月光,显得更加诡异。 待他们将门关闭,我垫着脚尖靠近偷听。 翠兰:“桂花糕十块儿、桃片酥一盒、两碗米饭、红烧鱼、酱炒小肉、水晶虾、青菜小炒三份、全光,外加三个梨、两个苹果,塞缝。” 门外的我:“……”这……这好像是我从下午到晚上吃的所有东西,啥意思啊? “没撑死?”还是那喉结被内息震动的低沉沙哑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点儿惊讶。 翠兰如实道:“没。” “吃这么多死不了吗?”还是惊讶。 翠兰恳恳道:“她确实能吃,许多男子怕是……都要自愧不如。” “……”门口的我表示很想进去抽疯了鬼面人!你丫能问点儿正常人问的吗? …… 翠兰:“属下那夜明明看到太子往林中走去,按照主上的安排,时间差不多带楚相入林,并未发现太子,属下猜测是主上仍旧舍不得,所以将太子带走了,不知……” “是与不是,你都没资格过问。”鬼面人的声音带着火气,看来是不高兴了。 翠兰:“属下敢确定,那披风上的一定是落红,她还是被人給……” 鬼面人打断:“闭上你的嘴,那日若不是你复仇心切闹出乱子惊动了楚枢,我会赶不过去……”收了收情绪:“好好的留在她身边伺候,不论大事小事还是生活琐事,我来找你的时候,都要据细汇报給我。” 偷听的我:“……”娘啊,原来她是要真的給我当伺候的丫鬟,单纯的监视我的生活! 感觉听的差不多了,我又躲回了拐角处黑漆漆的位置,很好的利用夜色作掩护,怕对方是高手,连呼吸都屏住了,直到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背影相继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那鬼面人究竟是谁?暗恋我的跟踪狂?难不成是我爹的仇人,从我小的时候就想加害我,因为我被保护的太好加害不成反变爱?太变态了!细思恐惧啊喂! 第二天,当我咬苹果的时候,翠兰盯着我看,就让我不自觉的想起了鬼面人那句‘没撑死?’,当我吃肉的时候,翠兰还是盯着我看,又想起了鬼面人那句‘死不了吗?’。 哎呀卧槽,他到底是多么的巴不得我死!这饭都没法吃了日子还咋过? 去街上逛逛透透气吧,转悠了没多会儿,就听见满大街老百姓互相喊话传语:“大事喂大事喂,都去东梓街看看喂,山上的土匪要处以极刑了!” 什么大姨大妈叔叔阿姨婶婶姐姐,就连四五岁刚会跑的小娃子都匆匆的赶去凑热闹。 我赶紧冲上去找了个大爷询问:“山头啥帮的?” 大爷热情的告诉我:“听说炸天帮的,就咱允西山头上最混蛋的那个帮主的人,給咱太守一窝端了……” 一旁的老太太鼓掌叫好:“活该,让他们帮主五行缺德,缺老德了,一年前这混蛋帮主抢俺们家老母猪下的三只猪仔,说什么养活了猪生猪还俺老太婆三头又大又肥的,谁知道养死了不说,还好意思給俺送回来,还好意思不赔俺银子!” 我:“……”丫我穷土匪哪有银子赔,不都打欠条了吗? 愤愤离去,我心中大乱。 完了完了,七天期限!要我答应嫁的七天期限!俏公子一直在边城没办法离开,我也把这事儿遗忘在了脑后,原来他说的回允西有要事,指的是这个? 我一路狂奔回到了宅子,就有侍卫将一封信件交给了我,说是我刚离开没多久送来的,指明要交给这里唯一的女眷,就是我咯。 打开一看,大概写着:楚炸天,嫁我之事考虑如何结果?最近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多余你了几日可知恩喜?我在东梓街与你炸天帮众兄弟静候佳音,你若迟来一炷香,便是一人性命。 贴刀疤,换衣服,炸天帮的小弟们,我的副帮主,我来了!本帮主即便脱离了组织,可也不会弃弟兄们不顾! 东梓街中央,搭建了一个木质邢台,安放了十个绞刑架,有三个小弟,已经吊在上面,断了气。 都怪我跑出来玩儿,来来回回的耽搁了时间,害死了他们。 …… 我隐匿在人群中,见俏公子就端坐在邢台前观赏,一旁的允西太守唯唯诺诺的双手奉上一杯茶水,俏公子搭理都不搭理一下。 突然,俏公子心血来潮起身,命人把副帮主周浅捆在了十字木架上,转头对太守道:“如此吊刑没劲儿,不如一炷香,一人……”指了指周浅:“外加一块肉,如何?” “您说怎样就怎样,下官听您的。”太守不敢有意见。 随后,他又命人拿来纸笔,写了一封信,吩咐道:“送去方才的宅子。” 那封信,肯定是给我的,上面的内容,我都能估计的出来,威胁呗。 俏公子一切安排妥当,刚好一炷香又烧完了,一个小弟被吊了脖子,与此同时,行刑的魁梧大汉手持匕首上前。 先是割掉周浅袖子,露出一直手臂,随即手快如风,只闻周浅一声惨叫,胳膊上一块儿肉连着皮被剜了下来,肉落地,胳膊血肉模糊。 俏公子看的不过瘾,命令道:“再来一块儿,慢点儿,让他好好享受享受过程。” 大汉领命,刚要动手,我已经撑不住冲出人群上前大喊:“不要!不要再割了!我在这儿,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俏公子回眸,见我屈服的面容,嘴角微微勾起,笑的妖冷渗心,招了招手,守卫将我放入刑场。 “你让本王久等,该如何是好?”他走下邢台,来到我面前,捏起我下巴,似是等待我的回答。 我不敢让他失望,弱弱道:“你想如何,便如何,我都听。” “早这样多好。”他说罢,拉起我的手,转头向太守下令道:“人都关押起来。”指了指周浅:“給他找个大夫。”又看向我:“满意吗?” 我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莫名的恐慌,让我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 “那你也要让我满意。”他调节了一下手指,与我十指相扣,牵着我的手离开了刑场,上了一旁的马车。 我就如同一个木偶娃娃,没有灵魂的跟随。 到达他买下的大宅后,就有下人领着我去西厢换衣服,婚服一看就是精心订制的,我穿上差不多合身,就是那金丝翘头履稍稍有点儿大,叫人往里面塞了块儿棉花顶着。 喜娘給我头簪玲珑珠宝金步摇,手缠定手银,打扮的一身红颜,就是这张满是刀疤的脸,实在难以娇媚生姿。 越是看着这张脸,我越是不解,他图什么?青光眼还是白内障,反正是瞎的不轻。 除了省去三书六礼,还略过了步骤细节,就连亲友满座都没,更别提什么高堂在上,直接以天地为父母。 我盖上红盖头,由喜娘搀扶进入正堂,来到俏公子面前。红盖头下,我有种以身赴死之心:“你先把人都放了,让他们也来热闹热闹。” “那很有可能新娘子跑了,是挺热闹的。”他不肯。 我顺了一口气:“你承诺的,只要我答应嫁你,你就不会伤他们性命,会反悔吗?” 他毫不犹豫:“不会,本王发誓,你无需担忧。” 我道:“好,我信你,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问什么?”他疑惑。 “我最近跟别的男人睡过了,你也不介意吗?”我在赌,赌的就是他会生气,气到不愿再要我。 我所抗拒的全部,并非嫁他,而是抗拒当他的棋子,为他达成目的。 楚炸天跟楚枢之女是同一个人他不知,更不会知那夜在林中跟他翻滚的就是我。 他沉默了,像是暴风雨来临的的宁静,即便头顶盖头看不见他的脸,我也能感觉到他那让人全身发毛的气息,卷着杀意。 突然间,他的手用力的掐上了我的脖颈:“楚轻寒吗?你还真是喜欢找死。” “是……是他又怎样……”我一时间被他掐的喘不过气,红盖头挡住了我的视线,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感觉双手握住他的胳膊,可怎么挣也挣脱不开。 “什么时候?”他的指尖,如同坚硬的石块儿,难以动弹也越发的用力,光是听声音就能感觉到,他情绪已经起了波动。 “放……我……”快要窒息的感觉,让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想,我可能会被他掐死,有点儿后悔这么冲动了。 听到他声音已经变成了怒吼,对象是喊礼的宅院管家:“大婚继续!” 掐在我脖子上的手突然松开,一口新鲜空气的灌入,把我呛的不停的咳嗽了起来,晃动的身体,不小心将红盖头晃落在地。 “咳……咳咳……”我抬眼对他,他脸色异常冰冷,眸中没有丝毫温度,崩的僵硬的脸颊,绿的透彻。 “多不吉利,别误了时辰。”他捡起,給我盖回头顶,我能感受到,他的手在颤抖,约莫着是气的。 我:“……”目的目的,为了目的,他真的什么都能忍,什么都可以。 他娶身为楚炸天的我可以,娶大司马女儿身份的我也未尝不可,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惘我那夜还误会他是不是喜欢身为楚炸天的我,看来是我想的太多,想的太好。 “我是答应了嫁你,可会不会跟你拜堂另作别论。”情绪撞击下,我一把扯掉了他盖上的红盖头,紧紧的攥在手中,心仿佛落入了谷底深渊,摔了个惨痛。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好磨人,比受伤还要疼,虽然我此时并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别敬酒不喝喝罚酒!”他起手一掌,将我击打了出去,五脏六肺如同遭遇了地震,一大口鲜血喷出,蹲坐在地上,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楚轻寒睡的你舒服吗?”他上前揪住我的衣襟,那双寒光四溅的眸中,藏着嗜血的杀念。 “……”我不愿还语,他的一掌下手之狠,若不是我内力不弱能好好护住心脉,就直接见阎王了。 “回答本王!”他起手就要扇我,我傻傻的不但不闪躲,还摇摇晃晃的把脸倾了过去,他的手悬在半空,指关节崩的指尖都跟着颤抖。 我也不知道是哪儿根筋不对,硬着头皮跟他杠上了,攒了攒力气,虚弱出声:“好舒服……” 第75章 我是真的没听懂 “本王会让你更舒服,舒服的生不如死!”他上前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夺过我手中的红盖头盖上,拖到正堂中央,朝老管家打了个手势。 老管家猛的回神,颤抖的声音高喊:“一拜天地……” “拜!”他一手箍住我的肩膀,一手压着我的头,将我身体压弯。 “我……我不拜……我不嫁……”我虽然受了内伤,虚弱的不成样子,可仍旧不能阻挡我反抗的抑制。 老管家:“二拜……” 拜字音刚落,我大约是受伤严重又加挣扎的太厉害,腿一软,昏眩感来袭,在彻底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俏公子还压着我的头。 倒地的时候,我还有一丝丝微弱意识,紧紧的闭上双眸,准备好经受头破血流的悲惨,却撞上了一摊柔软,双眼朦胧涣散间,好像是俏公子的手垫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在婚房中的床榻上,内伤难受的感觉,轻减了一点儿,胸口也没有那么闷了。 一个精致的药瓶摆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我认得那个药瓶,是俏公子之前服用的疗伤药。 只是……绕脖子上绑的这根麻绳啥意思?确定不是因为之前栓狗链子的事情报复我? 麻绳的很长,顺着看去,一直到门口……好像是到门外…… 正当我在麻绳上纠结的时候,俏公子走了进来,手中就握着绳子的另一端。 好吧……我不用纠结了…… 他冰冷的目光看着我,捋着麻绳向我走进,手中轻轻一拽,我脖颈就被麻绳牵制,向前倾了一下,身上被绑的结实,完全没有自控的能力。随即,一杯酒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另一杯在他手中。 “我不喝……”我紧紧的抿住嘴巴表示拒绝,不愿与他同饮交杯酒。 他伸手抚上我的脸颊:“你若是不喝,我就喂你喝,用嘴。”将酒含入口中,用力一拉绳子,我脖颈被那股子力道扯了起来,麻绳很粗糙,我脖子被勒的生疼,不得不抬起对他。 他手中一兜,拖住我的后脑,嘴巴就凑上了我的唇…… 他霸蛮的用尽力气,想要凿开我的嘴巴把就喂我喝下,我紧紧的咬住牙关,不让他得逞。 “下贱!”怒气之下,他松开我的头,将另一杯酒狠狠的泼在了我的脸上,起身,又将一盘盘的花生红枣啥的,砸在了我的身上。 原本予以大婚美好,早生贵子的枣物,成了他对我撒气的工具,我蜷缩着身体,像是一种受辱。 突然,他朝我压了过来。屋内红烛摇曳,大红色喜服很快被他撕扯,我用尽全身力气反抗,被他拎起身子反按在床榻上,用我脖子上的麻绳,将我双手捆绑在身后。 我趴在床榻上,原本就内伤,在这么大幅度的折腾下,力气全无,只能跟他商量:“我不知道你想要用娶我达到什么目的,我帮你达到就是。” 光洁的背,唇的温度,由上至下慢慢滑落,突然开始了牙齿的啃咬。 …… 我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嗷……你放开我,放开……” “不可能。” 我大骂:“你大爷的,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你干嘛还要这样对我!放过彼此不好吗?” “不可能。” “已经是楚轻寒的女人了,如果让楚轻寒知道,是不会放过你的!”我抓狂的扭动身体,实在是太疼的,我几乎敢肯定,他跟狗绝对是亲戚。 楚轻寒三个字,已经足以让他炸毛。低沉的声音,带着迫人的气息:“你真以为本王会怕他们楚家吗?总有一天,楚家会在本王手中日进消亡,!” 原来,他也容不下我的家人。 怪不得要去找什么霍天行,肯定不止是南宫宏临终时托福这么简单,而是他也有对抗楚枢的心,这就是为什么南宫宏敢放心的把青煌玉牌交给他的原因吧…… 因为他要去做,也一定会去做,或许南宫宏就是在帮他,死了都咬扶持他。 “以现在纪国,没有任何一个朝臣皇子能与楚家抗衡,就连皇上都忌惮楚枢三分,许多事情知道了也得装糊涂,就连备受拥戴的怀王都不敢说这种大话,你又凭什么,别那一天还没到,你就先給楚家整死了!” 听说当年十位皇子中,九人分派夺位,死的死残的残,剩下没有野心胆量的一人,安与事外,就是当今的皇上,也是当年最不被看好,最庸才的皇子。 就是这不做纷争的一人,得到了皇位,纯捡漏,走的就是运气路线,这就是命。 皇上年轻时候依赖霍天行,霍天行离开后,只能依赖楚枢,直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加上皇后的助攻,便柔软的认了,默默告诉自己,要相信楚枢的忠心。 俏公子突然抬起头,用手捏住我下巴,板过我的脸,那眼神说不上是好奇还是怀疑:“你一个女土匪,对纪国的局势竟能如此熟悉,如果你不是霍天行的女儿,我真怀疑你跟楚家是不是有什么更特别的关系……” 我:“……” 楚枢、霍天行、我娘之间的三角关系,其他人哪知哪懂,就连跟霍天行最为亲近的付恒远都不会想到的事情,是不可能的可能。 仇人之女如何变成自己疼爱的女儿,这需要一个旧情人牵线,外人哪能懂其中奥义。 “我……我好歹也是霍天行的女儿,我老爹是什么人啊?纪国镇国大将军,就算身不在朝堂,也能纵知朝堂之事,你就算得到我老爹的帮助支持,也还差着,一国之势,不仅仅是兵权而已!”所以,我爹楚枢,当年才会把年轻的大哥捧上宰相之位。 宰相虽是文臣没有兵权,可掌控中央重权,能够左右皇上的决定。 历来,多少皇帝都想打压相权,又有多少国相大权在握,起了反逆之心。叛变谋反总始与大权者。 楚家,掌控了纪国文武两大权利,堪比幕后皇权。列国皆知,也传着一句话:可不识纪皇,不可不识大司马。 …… 我爹楚枢曾经说过,纪国富足昌盛,不可毁之,内动则外忧,改朝换代先自伤,是万不可行之事。因为他野心磅礴,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天下。 俏公子:“看来,霍寨主是身不在朝堂,心还在,本王当然不能只仰仗一个霍天行,本王会急于……” 我撇了撇嘴角,语带讥讽道:“楚枢年纪不小了早晚得死,除非成精,不然肯定活不过你,是不急。” “你既然不说人话,那本王也就对你不客气了。” 你丫对我客气过吗?!“啊……”我惨痛一声,大约……被他锋利的狗牙咬破了,疼的全身抽动了一下。 “本王还没开始,你就这么受不了吗?”他伸手压住我拧来拧娶的身体,低头在我耳侧阴森轻语:“叫的这么好听,可真让人喜欢。”继续咬…… “啊……疼……嗷……”我又叫又骂:“狗娘养的混蛋,杀千刀的王八胚子!你怎么不咬你自己,咬死算了!” “骂,没事,我们来玩点别的,会让你一句都骂不出来的。”他的话音刚落 …… “啊……” 我有伤在身,身体极为虚弱,加上之前的反抗,已经到了虚脱的程度。 他像疯了一样,又像是要洗刷掉我身体内外的一切,关于所谓的楚轻寒的一切...........…… 委屈、难过、羞辱……五味杂全混成泪滴滴滚落,承受不住的身体,让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突然被翻了过来,又侧去,如同一个破布娃娃。 他好似上了瘾一般,翻来覆去的折腾,像是要极力证明自己的能力,慢慢的似是在感觉某种美好的滋味,尽情的沉浸,完全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直到我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还在疯狂............. 一整夜,风光旖旎……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全身上下哪哪都疼,满身斑痕迹迹,有青的、紫的、还有带淤血的,当然,还有牙印,可能是咬的太过瘾,咬破了好几处…… 我身上的肉得多香喷喷的,让他撒嘴巴欢欢的啃…… 从地上捡起看上去还算能穿的亵衣,胳膊是遮不住了,凑合着吧。 “嗷……”腿好像不太会走路了,下床落地,只不过迈了一小步,大腿筋就直抽抽。 我昨天昏迷之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时候,俏公子走了进来,身后跟跟着两个丫鬟,一个端饭菜,一个手上捧着衣衫,上前跟我更衣。 上等的锦缎,不过并非女装,是我当土匪喜欢穿的宽松男子衣衫,月白色的衣襟跟袖口,都有精致的暗绣,做工精细,虽不如俏公子的冰丝绣莱居的工款用料,可在允西,这种就是上品中的上品。 他看我换好了衣衫,梳洗完毕,招手让丫鬟退下,坐在桌子旁,朝我勾了勾手指:“来……” “不去。”我拒绝。 “那我过去,你可别哭着求饶……”他不带丝毫犹豫,直接起身。 …… 大爷算我服了行吗?“别别别……”我是真怕他再乱来,身上内伤外伤的一堆,实在受不住再添新伤了。 刚走到他身边,就被他一把揽过,抱在了腿上:“是我厉害,还是楚轻寒厉害?” “什么?听……听不懂!”不会是被我在军营营帐里,楚家小姐身份时候,那句‘一般’刺激到现在吧? “我让你更舒服,是吗?”他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硬要强人所难。 我:“……” 想起跟他的两个夜晚,我脸颊就开始升温。 不过昨天都特么晕过去了,后半场是真不知道,前半场抓狂到凌乱。可落他手里,我还能怎样? 于是,我顺了他的心思:“是是是。”祖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拉起我的手,在我手背上烙下一吻,然后张开了嘴,牙齿轻轻磨在我肌肤上。 我:“……”狗,绝对是狗!让我相信他是个正常的人类,根本不可能! 感受着全身传来的疼痛,渗入每一处关节,我就没忍住,一股脑的火气窜了上来:“你丫把老子当棒子骨了!”掀开衣襟,手指用力戳在自己脖子跟锁骨附近:“这都些什么东西,你到底怎么咬的,都出血沙了……” “……”他牙齿轻轻叼着我手背的皮肉,抬眼看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看向我肌肤上的点点痕迹。 天呐,我的心颤了一下,简直……如此妖孽的脸上,浮现出那一丝可爱是什么情况?冷艳的气质瞬间感觉变换了味道,这样真的好吗?我的心都‘扑通’‘扑通’的,把持不住的蹦跶,好想扑过去亲上一口…… 妖精!磨人的小妖精!太过分了,这是勾引……我应该讨厌他,害怕他,想打死他的,可在这一刻,完全没有…… 当他牙齿松开的时候,依旧是那平静的双眸,淡漠的神情,简单两字:“吻痕。” “吻……”我这张老脸‘蹭’的就红了,滚滩滚烫的像是放在了火焰上烤。小黄书上有看到过描述,实物可没见过,跟想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好吗?怪我没见识咯?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娶我是为了什么吗?我如果帮你的话,可不可以……” “不可以。”‘放我走’这三个字还没出口,就被他急语打断:“也不可能。” “我不觉得你会要一个跟别的男人睡过的女人。”我不能理解他对我的行为和态度,好像很矛盾,又没有任何章法可言。 他道:“我也不觉得我会。” 我像是一只被逼疯的兔子:“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这比登天还难吗?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一定要娶我一定要睡我!” 他沉默:“……”看上去的确像是很难回答的样子,在这一刻,我恍然间觉得,登天或许会比较简单。 “你……你是因为喜欢我吗?”说出这句的时候,我自己懵住了。 …… 我想要的答案到底是什么?他的目的?我到底怎么了,总在纠结这个问题干嘛! 他没有接我的话,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出认真的神色:“本王昨天活动了一夜,也考虑了一夜……” 我:“……”他是想提示我什么?压我压了一夜?怪不得我如此棒的体质,都跟废了似的。我都晕死过去了还压,变态啊! 他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不带任何温度的话语还在继续:“人都要了,天地也拜了,交杯酒也喝了……”停住了话语,看我时,神色复杂难懂。 我:“……”怎么有种很勉强屈尊收了我的调调?!老子背靠楚家,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比你差!你不就仗着自己是皇族吗?我爹都快要凌驾你父皇之上了,咋地啊! “交杯酒不算!”我抗议。 “嘴巴沾到了,在我这儿就算。”他直接給我宣布了抗议无效。 这就是臭不要脸死癞子啊!我继续抗议:“可拜天地的时候我晕过去了,根本没有礼成。” “哦。”他平静道:“当时觉得你还死不了,能撑会儿,就找了两个力气大的丫鬟把你架起来,将仪式进行完了,我们已经夫妻交拜过了。” 我:“……”人性呢? 你丫个属狗的,没任性也总该有狗性吧?万一死了呢?自己打的多狠自己没数吗?我相信他的丧心病狂,更信他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兽类。 “不管你曾经跟了谁,喜欢了谁,是土匪还是市井流氓,都与本王无关,可不与你计较,但从今日开始,你以后都属于本王,身体也好,心也罢,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每一处,所有的事情,都跟本王有关。” 他指尖挑起我的下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薄唇紧紧的抿着,像是在等待我的抗拒,好进行全力打压,又好像在不安,怕我说出难听的,他不想听到的话。 我:“……”这算是……跟我表白吗?蛮横的话语间,傲慢不可一世,却听的我每一根汗毛都活跃了起来。 小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种要乖乖巧巧点头应下的冲动……不能不能,我不能得了他得意,他可是欺负的我要死要死的混蛋! “以后你身体是属于本王的,也只能属于我,任何人都不许碰触,如果再跟楚轻寒……本王就会把你身上的皮,一点点儿扒掉,肉一层层削去,然后再把骨头剔出来……”顿了顿,嘴角上扬,笑的妖娆:“剔出来当棒子骨啃了,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融在我体内,逃也逃不掉。” 我:“……”这是……神经病啊! “融是能融了,消化完了隔天就化成屎拉掉,恭桶上一蹲一用力……”我紧紧蹙眉,双手握拳带着使劲儿的感觉,压低声音加以模拟:“……嗯!啊……舒坦,保准排的干干净净的。”声情并茂的表演,成功給剔骨入腹融合的曼妙赋予了浓重的味道。 …… “楚!炸!天!”他一字一顿字字用力,比我‘……嗯’的那一下还用力,好像对我的说法并不满意,还很生气。 可我说的才是符合自然常识的,是真理啊? 看他眼神越来越不对,心里有些慌乱。手手手,他的手抬起来要捞我脖子,脸脸脸,脸也靠过来了,这是要咬啃我消气吗?夭寿夭寿啦! “我错了!”认怂不是我的本意,可就没骨气的下意识认了。 他可能对我的认错感到意外,双唇刚触碰到我肌肤的时候,停止了动作,那一刻,他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一动不动。 我真怕他再收拾我,赶忙狗腿的伸手,从桌子上抓起一块儿糖醋排骨,揪着他头发把他脑袋拎开,一爪子将排骨塞到了他嘴巴里:“吃吃吃,我喂你吃,我好听话好乖的……”一整套动作行如流水风驰电掣不给他一丝反应的机会。 没错,如此有气节的我并不是故意抓拎他脑袋的,更是給他吓到来不及拿筷子,不然这么作的喂法,我是不会选择的。 “哎呀我这只破手……”我第一反应就是低头,左手扇右手,右手扇左手:“哎呀呀,又是一只破手……”可怜巴巴的看向他:“我……” 只见他嘴巴給我抹的满是红烧肉汁,原本利落束起的发也被我扯乱了一边儿,最最可圈可点的,还是他嘴巴里那块排骨。 真不记得自己用了多大的劲儿怎么办到的,是横在他嘴巴里,两头骨头还撑着他的嘴角,别提多可笑了。 所以,我没忍住,笑了出来:“噗……”咧开嘴,笑的前仰后合。 他吐出了排骨,脸色越来越难看,双眸黯暗,我感到全身上下冷飕飕的,像是进了冰窖,冰寒刺骨,而寒气的源头便是他了。 突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用力按到了桌子上。 “疼疼……”我的骨头就像要碎了一样。 他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把匕首,‘噹’的一声就戳在了桌子上,不偏不倚,正好在我虎口处,锋利的刃,轻轻碰到,我就感觉到了疼痛:“嗷……”破……破皮了,渗出血了…… 我立马怂成了狗样儿,解释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眼中寒光扫过,我表示我受到了惊吓,吓的话都卡回嗓子眼里了。 “剁掉,自己来。”他抓起我另一只手腕,朝匕首位置甩了过去。 “我、我……我下不去手……”我不止下不去手,手还抖的厉害。终于能够体会,他在炸天帮里身受重伤的日子里,那种自知无力反抗的郁闷。 不过,我即便是没有受伤,也打不过他…… 我弱弱的跟他商量道:“是我不对我以后不敢了,能不能把这只手留着,残了就没用了,我以后不能……” “也对。”他赞同了我话,却不是跟我相同的考虑:“你每个月月事的那几天,还有以后有身孕的时候,的确用的上,一只手是会伺候的不够全面。”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把桌子上的匕首拔出,收了起来。 我:“……”一脸懵逼。 这次一点儿都不带装的,我是真的没听懂,小黄书上可没看到过这层隐晦了啥。 第76章 一不小心真相了 肚子‘咕噜’‘咕噜’的叫,我刚要拿筷子吃饭,被他打手:“放下。” “我饿!”难道他要无耻到让我眼巴巴看着不能吃,还要看着他美滋滋的吃?好残忍! “啊……”他夹了一块儿木耳,示意我张口。 我摇头躲闪到嘴边的木耳,不愿接受:“我要吃肉!” 他犹豫片刻,重新给我夹了一块儿蜜汁肉:“啊……” 我:“……” 见我没有张开嘴巴的意思,他将蜜汁肉放到了自己口中,然后手掌揽住我的后脑固定住,双唇就往我嘴巴上贴。 算你狠!我急了眼:“你給的我吃我吃……唔……” 俗话说的好,食不语食不语,太特么有道理了! 蜜汁肉进入了我的嘴里,混合了他口水的滋味,让我咽也不是,吐还不敢,眼睛一闭,咀嚼了起来……突然眼睛睁开锃亮:“还要。”好吃捏,其实也没啥异味儿。 我一直坐在他的腿上,姿势也不是很舒服,想要离开坐一旁自己开吃,他怎么都不让,我强求,他脸色一沉,我小心肝都颤抖了起来,也唯有从了,反正腿被压麻的人也不会是我。 吃开了,挪动身子换了个我舒服他不舒服的姿势,一手搂在他脖后,一手满桌子指挥:“这个这个……肉,要吃肉……” 他也没有说什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的喂饭依旧…… 一顿饭的时间,他自己吃一口,喂我一口,这感觉竟然有点儿甜甜的,即便他自始至终没有笑过,即便这样吃的很慢很慢,我也不觉得烦,被他欺负的委屈也随之抛在了脑后…… 可人人都说,美好的时光是短暂的,我刚打了个饱嗝,小王八王爷就推门而入。 “九……”他看到我俩抱在一起,如同被虐了的狗,脸上的表情跟眸中的神色,都在表达着自己受到了一万吨的伤害。 俏公子转头,冷冷道:“以后记得敲门。” “我什么时候找你需要敲门了!”小王八王爷一脸委屈的小样儿:“九……十三……”顿了顿:“哥,你跟这个满口脏话还爱耍流氓的丑女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闭嘴,滚。”俏公子眸子里透着阴森,看上去像是有要弑弟心。 小王八王爷竟然散出了醋意,吃我的醋:“哥,你骗我,你明明说你娶这个丑八怪是为了……” 话还没完,俏公子手中的筷子就甩到了他的脸上,力道之大,让他白嫩的小脸上瞬间多了两条长长的红印。 我:“……”哎呦,亲弟弟都下手这么狠,我还能活着真心不容易。 “啊……哥你为了她打我……”小王八王爷被俏公子吓的不敢再说下去,眼泪就憋在眼眶里,盈盈欲落,看上去跟个没人要的小可怜儿似的,看的我都心疼,可俏公子不为所动。 小王八王爷:“阮小姐自己一个人跑来允西了,现在就在官邸,说一定要等到你,还说想你了,你也一定很想她。” …… ‘很想她’这三个字,还故意的加重了语气。说罢,不忘撇了我一眼,不敢明目张胆,偷偷的。 我很清楚,小王八羔子是故意在我面前这么说的。 可……可应该是真的吧…… 方才如同梦一场,我也是该醒的时候,俏公子眼睛没瞎,犯不着喜欢满脸刀疤的楚炸天,阮清沐是他的软肋,那便是真爱吧。 喂饭的戏码,他演的累吗?累吧!我竟然没有在演,中了邪了! 俏公子把打横抱到了床榻上,叮嘱道:“困了就睡,饿了就吃。” “你拿老子当猪养啊!”我瞪了他一眼,心里极为不爽,可又不是因为他的话,那是为什么?我混乱…… 俏公子没开口说什么,小王八王爷倒是沉不住气了,怒冲冲上前指着我:“你怎么跟我哥说话呢!凶什么!”然后看向俏公子:“哥,她竟然敢凶你,杀了吧。” 俏公子转眸向他,冷冷道:“如果你想健全安康的活着,就……” 话还没说完,这小子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跟逃难似的。 看来,他对俏公子的变态,也是了解的很深刻啊! 俏公子离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一句交代,我要啥交代?在意个什么玩意儿! 可直到傍晚,他都没有回来,我自己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不是不想出去,而是门口和窗户外,都有把守的侍卫,若是没受伤的时候,我也就硬来了,现在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 晚上,我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么晚了,俏公子跟阮清沐两个人在一起都能做什么? 毕竟好久不见,所谓小别胜新婚,应该就跟我一样,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不过人家是两人一起翻啊翻,缠绵悱恻,而我是自己孤独的滚动着……唉……闷气! 突然,门被打开了,我赶忙转过身去,面冲床内墙壁。 听见脚步声走近,我使劲儿的哼唧了一声,表达对他晚归的不满。 谁知道,耳朵传入了小王八王爷的声音:“这通亮的屋子,仁兄自己一个人孤独寂寞,睡的不舒服吧。” 我猛的坐了起来,转头没好气道:“你来干嘛?老子一姑娘家自己在屋子里,你丫一男人说进就进真的好吗?还走老子床边儿上了,你哥不是让你敲门吗?” “姑娘……就你还好意思把自己当女人?”他大笑了起来,笑的讥讽:“都妇人了还姑娘着呢!真不要脸!” “你个小婊砸,来找老子撕逼呐?”我奉陪到底,正愁心里有火没处撒呢! 小王八王爷恼怒的指着我鼻子:“你竟敢骂本王?” “老子怎么说也是跟你哥拜了堂成了亲的,就是你嫂子,骂你也好打你也罢,就算把你打死了都算是教育你!”我一巴掌把他对着我鼻头的手指打到了一旁,要不是有伤在身,我肯定还得給他两脚。 一个大男人,为另一个大男人吃醋?脑子不太好吧! …… 小王八王爷很生气:“你……你简直太过分了,就你这德性,别说我哥不会喜欢你,就算是别的男人也不会喜欢你,楚相肯定是被你下了蛊,所以才……” “才什么才,既然你这么肯定你哥不喜欢我,那你来找我麻烦干啥?是不是想说我給你哥也下了蛊?”我是真的有点儿忍不了他了。 “你是不是真給我哥下蛊了?解药交出来!”他跟一个胡听乱信的小娃子似的,气的都快上蹿下跳了。 “你们全家是不是都神经病,你脑子抽风了吧!还是你喜欢你哥喜欢的不能自拔,受不了我这种……”伸手往脸上贴的凹凸不平的刀疤抹了一把:“我这种丑八怪啊?”这种自己说自己丑的感觉,很不好。 他闻言,突然放下了火气,冲我穷乐呵道:“本王来就是要告诉你,我哥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阮小姐人温柔,体也软,把我哥留在床上了。” “谢谢你了,小婊子。”我抡起枕头就朝他脸上砸了过去:“告知完了就快滚蛋!” 小王八王爷的身手不错,向一侧歪身躲开了我的攻击,身手一把抓住枕头,就砸到了我得胸口。 其实他丢的并不用力,可我因为又伤又上火,一口血吐了出来,刚好喷了他一身,晕晕晃晃的,脑子一沉,就要往床下扎。 “你……”他及时的扶住我,把我平方在床榻上,紧张的看着我,眼中带着愧疚:“本王不是有心得,真的不是,怎么就吐血了呢!” 我虚弱出声:“我没事,你出去我就没事,你再继续呆这儿我都能死过去……”颤抖的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本王出去还不行嘛,你可千万别死了。”他赶忙往门口走去,开门后顿住了脚步,转头道:“我哥让我告诉你,记得吃药。”说罢,他就离开了。 我迷迷糊糊的,很快就不知道事儿了,无非两种可能,太虚弱睡着了,太虚弱晕了…… 昏沉中,我突然觉得全身炙热,像是变成了一只烧鸡,还是快被烧焦了那种。 “热……热……难受……”我全身上下都汗透了,眼皮很重,怎么都睁不开,干脆也不睁了,身手把被子掀咯。 可刚掀起,又被盖上,我又掀起,又被盖上……丫谁啊? 我一怒,连掀带踹,把被子狠狠的踢开了好远的感觉,费劲儿的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俏公子俯身,正在捡起被我踹到地上的被子。 随后,他走到门口,找来了丫鬟,吩咐再拿两床被子,然后又走到出柜,拿出了干净的新被,又回到了床边儿。 …… 见我在看他,他淡淡道:“别往地上踹,脏。”然后,不紧不慢的把被子盖在我身上。 我“……”原来事做梦。 “不要盖,好热!”梦中我是老大,这我的梦,想怎样就怎样! 坐起身,晕眩的感觉又让我直愣愣的倒了回去,试不着疼,果真,梦里就是梦里。 觉得身下感觉微微不对,转头的时候,见俏公子弓身,双手像是在拖住什么东西,然后缓缓放下……是我?拖住的是我! “御医说,多发发汗会好的快一些,被子必须盖着。”他见我一脸迷茫,补充道:“你在发烧,不要乱动,知道了吗?” “小贱人,你才发烧呢,咒谁呢?老子看你不仅发烧还发骚!天天一身骚气就知道勾引人!”屋子里亮堂着呢!根本不是晚上,大白天的懵傻逼呢?我明明是在做梦,可感觉很真实,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又不那么真。 “嗯。”他没有反驳我的话,更没有生气。默默的走到门口,接过了丫鬟送来的两床被子:“本王亲自来就好,你退下吧。” 我:“……”就是做梦吧!不然我那态度他不弄死我? 好不容易做一个如此真实的梦,我想趁机去揍他一顿,下床的时候,感觉全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腿脚也不是很麻溜,左脚拌右脚,就往地上摔去。 反正梦里摔了也不疼,我不怕,四脚朝天也没关系,梦呗,何必计较。 可梦里的俏公子看上去很计较,愣是不給我摔的机会将我稳稳得接住,揽入了怀中。 “你……”他好像很想揍我的样子,又无奈的收敛了神色,将我放回床上。 没多会,我开始发冷,不管他給我盖多少被子,都冷的厉害。 这梦做的太难受了,我要‘醒’,可怎么都‘醒’不来,闭上眼,一睁,还是冷……一闭一睁……更冷了…… 干脆抬起手照着自己脸就是‘啪’的一大巴掌。脸木木的,感觉有点儿疼,又没有那么疼。 在旁边給我弄热毛巾的俏公子听见响声,扔了毛巾就朝我冲了过来,俯身压下,鼻子好像会喷火一样:“让你别乱动,你还来劲儿了!”板过我的脸,用力的扯上了我的脸颊:“这么喜欢被扇,我可以成全你。” “嗷……”我感觉到疼了,梦里为什么会疼的这么厉害?他揪用力,我嘴巴都快裂了的感觉……嗷,口水口水留下来了…… 委屈的拧眉,瞬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我被揪嘴巴揪到留口水了,好丢人,我表示心里承受不了,即便这好像是在梦里。 他短叹一声,松开了手,轻轻的給我揉了揉被揪痛的腮帮子。 “你欺负我,去找别的女人睡,还有种揪我脸。”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全身抖啊抖,牙齿也冷的打颤。 他:“嗯。” 我继续哇哇的叫闹,泪水模糊了视线:“你……你王八蛋,找阮清沐……竟然找阮清沐……你跟他睡了你脏了,恶心!” 我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只感觉到他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嗯。” …… 不知道自己哭哭啼啼了多久,慢慢的身体传来了一股暖流,好像……好像是他运内里在給我暖身。 很快,我整个人像是被温暖环抱,小嘴巴还在念念叨叨的:“你已经跟我睡了,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睡呢?你可是我的男宠……” “是男人。”他纠正道:“是夫君。” 我压根没听进去,沉浸在自我的话痨时光:“你跟她睡了你就脏了,以前睡过怎么了,那是因为以前老子没睡过你……”巴拉巴拉的说叨间,小手碰到了特别暖的一个位置,就迫不及待的放了上去,脑子也給烧的转都不转一下。 他心有余悸的试图挪走我的小手,我不乐意,这么暖和的地方凭什么让给你?两只一起抓住…… “千万不要乱动,不要拔,不要拽,不要扯,不然我杀了你。” “知道知道。”我应付完,就往他怀里拱了拱,安心的睡着了。 就这点儿活动,就让我虚脱的又没了意识。 我当时脑子极为不灵光,也給烧的稀里糊涂不太正常。从头一天晚上晕过去之后,我就发起了高烧,一烧就是一整夜。清晨俏公子回来发现后,大怒,将原本伺候我的两个丫鬟都杖毙了。 御医来后,说我再烧下去,就基本可以入土为安了。事后我很庆幸,脑子并没被烧坏掉,丫鬟的事情,也是我发现换了两个生面孔的时候,才知道的。 次日,我一大早就給热醒了,感觉身上很重,睁开眼睛,我有点儿懵圈儿…… 一层、两层、三层、四层……娘啊喂!光是被子就整整盖了五层!谁啊?想把老子闷死是不是?关键老子还是光着的,连件亵衣都没有,太恐怖了,是……好像是俏公子! 慢慢回想,脑海中,乱七八糟的画面零零碎碎拼凑涌来。 我……我好像……从被窝里拿出双手,放在眼前死死的盯着,整个人都不好,特别的不好…… 那不是梦,我确定了! 这时候,门被推开,俏公子端着一碗汤药向我走来。在床边坐下,看着已经石化的我,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看样子,你脑子应该是清醒了……” 我:“……”好想去死! 快速的瞄了他一眼,赶忙把那双罪恶的小手塞回了被窝里。 他又道:“你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原来还喜欢扇着自己玩儿的爱好,感觉又了解了你一些。” 我:“……”特别想去死!不如直接烧傻了得了,还能免于神志清楚了給他吊着损。 他么有再继续损我,低头沉默了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很重要得事情。许久抬眸看我,郑重道:“我不喜欢阮清沐,也没有跟她睡过,从未……” 我:“……”他是不是认为我吃醋了?是不是!别拦着我,我要去跳树自杀!我不活了,没脸活下去了!我昨天都干了些什么?!神啊,为什么要让我清醒过来! 他伸手温柔的在我脸颊摩挲,神情有些迷茫:“我好像喜欢……”止住话语,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应该是好像吧……” …… 我:“……”你丫能说点儿我能听懂的吗?啥好像应该的! 不过,他说他不喜欢阮清沐,我听懂了。是在跟我解释?怕我继续误会? 他回了回神色,笑的很邪恶,邪恶的我有种莫名的不安。 “来,喝药了,还是像昨天那么喂你喝吗?” 我:“……”不记得,啥意思? 他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里,一手捏住我的脸颊,迫使我张开了嘴巴,然后低头,把嘴巴里的汤药送入了我的口中。 “唔……”我睁大了眼睛,好苦! 你丫喂药就喂药,伸舌头是几个意思?!来回碰我舌头又是几个意思?有你这么喂药的吗? 卧槽,我嘴巴里苦到难以下咽的汤药,都快被他搅成浑水了好吗?!浑着唾沫的那种浑! 你也别搅合了!我认倒霉行吗?于是,我把心一横,苦就苦吧,‘咕咚’把汤药給咽了下去。 嘴巴里没了药,他也死赖着恋恋不舍的在口中磨蹭…… 我:“……”苦到老子眼泪都快留下来了,你丫没感觉吗?! 他终于撤开了双唇,咂巴了两下嘴:“再来一口……” 我彻底崩溃了!操你婆婆的那条小短腿,很好喝吗?你丫到底是想再喂一口,还是再占我一次便宜! 苍天啊大地啊!我心头涌现一种叫爹爹不灵叫娘娘不应的悲伤!原来我昨天我昏迷的时候,就是被这么玩儿的? 他喂的开怀,过瘾,那感觉恨不得我一天喝十次,每次喝十碗,最好是水缸那么大的碗,让他占便宜占到地老天荒…… 我喝的苦逼,忧愁,有种想泪奔的感觉,腮帮子都被捏的些许肿痛,遭罪啊……唉…… 俏公子不但在边城贵人事忙,在允西看上去也挺忙的,才照顾了我没两天,就不见了人影。 我可没有想要他一直陪着我的意思,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大病初愈,内伤也完全恢复了,最开心的是,我生病的这两天很乖,所以他答应可以让我在宅子里随意走动,但不许出宅门。 我知道,他还是担心我跑了突然不见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点儿,我就欣然接受了不能出宅子这一条规矩。 正当我用心感受呼吸新鲜空气的美好之时,小王八王爷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还一脸仇恨的样子:“你霸占着我哥,你不要脸!” “老子就不要脸了怎样?老子还要抢走他霸占一辈子,气死你个小王八崽子!”大好的心情給他扰乱了,不爽! 小王八王爷:“我哥连纪国第一美人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你这个丑八怪!你肯定是会什么妖术,你肯定是丑八怪精变的!” 我:“……”这货想象力是不是抬丰富了点儿?丑八怪精是个什么鬼?! 这就是妥妥的恋哥癖啊! 他们纪国皇族是不是都好这一口,出了对顺王景湛跟闵王凌止还不够吗? “你哥看不上阮清沐?搞笑呢你!撒谎最起码要符合现实跟常识,是阮清沐看不上你哥吧!人家追屁股后面的可是你九哥,不是你十三哥!”埃?我怎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 俏公子顺王景湛的身份,是我从霍天行口中确认的,我相信霍天行,也相信曾经的镇国大将不会失误断错人,更何况事关青煌玉牌,本不该怀疑,也没有怀疑的必要。 可……与其说俏公子像传闻中的景湛,不如说,我眼前这个王爷更像,性子也是有什么说什么直接简单,关键是恋兄…… 还有,看都不看阮清沐一眼的,是闵王凌止……被恋的那个兄,也是凌止……如果給俏公子换个身份,所有的事情都会有合理的解答…… 天呐!我好像一不小心真相了…… “若不是我哥不准我惹你,本王……本王的哥哥你都抢,长得那么丑还意思抢!”他还是畏惧俏公子的,也肯定是怕我跟俏公子告小状:“你等着,本王自有办法让你知丑而退!”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景湛!”我突然一嗓子喊住了他的脚步。我在赌,内心很乱,慌的厉害。 他很自然的应声,纯属条件反射转身:“叫本王干嘛!” 我:“!!!” 第77章 不适合做你王妃 “不、不干嘛……”我像是給一道旱雷劈了脑袋,震惊的下巴都合不起来了。我竟然跟一个知名死变态睡了! 小王八王爷猛然反应了过来,愣住了:“本、本、本王……” “久仰顺王殿下大名,今日才知,实在是我之遗憾。”我之蠢钝! “你别误会啊,本王只不过是……”他拖拉长音:“只不过……呃……” 果然够简单的,平日里肯定很少自己撒谎,连随便一两句应付的瞎话都憋不出来一句。胡说八道我在行,我替他:“只不过是从小喜欢你哥,所以总是幻想把自己当作是他,所以才会被喊名字时候,反应的如此之快,就像是叫自己一样。” “是!是这个道理,这就是本王要说的。”他连忙点头赞同。 我脸色一冷:“当我傻逼吗?” 景湛:“……” 想来也是解释不明白了,他选择放弃挣扎,毕竟,他的人身安全更重要:“那你可以别跟九哥说是本王……是本王一不小心……” “意思是,他是闵王凌止?”我故意再让他内心增添点儿负担,让他老是找我麻烦,还什么有办法收拾我,是先給老子收拾了吧! “这……这……你当本王什么也没说好不好,不然九哥肯定会宰了本王的。”景湛立马急了眼,差点儿两行热泪滚滚滑落。 “好,我是不会跟你九哥说的,放心放心。”我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的?” “当然!”我答应的痛快,答应的真。本就没打算说出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怕是对我们谁都不好。 我爹曾经说过,纪国大权已经稳稳控在楚家人手中,怀王尚卿蹦跶不起什么风波,众皇子里面,最不安的存在,就要属凌止了。 他个性张扬,根本藏不住自身,从不知天高地厚,想干嘛就干嘛,就连皇上也压不住,管不了。好在心不在朝堂,整天也无所事事,还动不动上朝时候去作的皇上脑子疼。 我爹多次试探他是否真的没有权位之心,结果次次答案让我爹非常满意,不然,我爹就算用尽一切办法,也定会除掉他这个祸害,即便自伤自损,也不会罢手放任。 他知道,什么都知道!他还想灭了我们楚家! 边城一役,突袭若没有他前去帮助,楚轻寒可能就失败了,还会成为敌国的囚徒,可他却不让楚轻寒提及半个字,让唾手可得的战功跟自己划清,应该怕的就是我爹怀疑忧心。 什么个性张扬藏不住自身,我爹这么精明的一个人,都被他給骗了!看来他就是故意张扬的活給我爹看的!那可比低调内敛从不张扬的尚卿,会隐匿太多。 凌止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夜里很晚的时候才回来,我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突然感觉有人动我被子,练武者的敏锐,我第一时间睁开眼睛起身,同时一手下压,一手往对方脖子掐去。 漆黑中,凌止的声音传入耳朵:“要谋杀亲夫吗?”反手扼住我的胳膊,拉过我的手,轻柔握住:“在我身边,你很安全,是不是做噩梦了?” …… 我:“……” 他这两日对我……真的很好,照顾我的时候,很好,抱着我入睡的时候,很好…… 我可以睡的跟一只小猪一样,心里特别踏实,可知道了他是凌止,我就提起了心里的防备。 他点燃了灯火,屋子一下子亮堂了起来,我立马收了收神色,绝不能給他察觉到不对劲儿的地方。 “嗯嗯,梦到有人跟我抢吃的。”我撒谎,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熟悉的俊美容颜,跟越来越熟悉的人,如今恢复了陌生,好像突然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就让我有种想要遁走的冲动。 他问道:“饿了是吗?” “好饿,晚上只吃了两盘虾饺就睡了,快饿坏了。”这句话真切,半个谎字都不带。 “那我好好的喂饱你……”他妖娆一笑,就将我压在身下,暖暖的唇,亲上我的嘴,一直游走…… 那轻柔的呼吸,像是羽毛一样,扫过我的脖子,痒痒的…… “别……我今天,不、不想……我、我快来月事了,肚子不太舒服。”我一想到他是凌止,他骗我,心里就一梗,用力的把他向外推。 他的新身份,我真的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现在就像打了结的绳子,一时半会儿的解不开。 “好。”他没有再强求,脱了衣衫,将我抱起往床里面挪了挪,然后平躺在床榻上,闭起了双眸。 我的心里竟然产生了小小的失落,照顾我寸步不离的几日里,可是不分昼夜的跟我粘在一起,不管我肯不肯,喊一万个‘不要’都不管用。 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突然感觉心塞:“你是不是……是不是厌烦我了?看着我这张脸……” “没有,看久了也没多难看,只不过是上面多了些别的女人没有的东西而已。”他睁开眼睛,转身拥我入怀,轻抚我秀发:“别多想,我就是今天累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 “不想。”我赶忙拒绝。他不是以为我想,所以在迁就我吧?老子不稀罕! “就不肯想一次?还是嘴上说不要,其实心里……”他在我耳旁,吹图热气。 “你不要说啦!”我全身跟触电一样,麻酥酥的,脑袋赶忙往后躲。慌忙间,双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脸給他骚的红彤彤的,捂在他嘴角的掌侧,能感觉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 “你……我不舒服,你还欺负我,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我!”他在笑话我吗?之前次次跟来不及似的人,是他不是我,凭什么笑话我? 他道:“这两日可真没有从白天到晚上,随时把你压倒欺负欺负……” “我说的是那个欺负!不是……不是那个……”我羞恼的用脚蹬了两下被子。 “肚子不舒服就不要乱动,你听话,不然腿就要被卸掉。”他说的一点儿都不严肃,更不带凶狠,我听的根本不怕好吗?可还是乖乖的老实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一直手掌放在了我小腹上,很快,热流隔着亵衣涌入,我小腹很快就暖烘烘的了。 为毛突然要浪费内力?就因为我说了一句不舒服? …… 有点儿小感动,怎么办,他可是大骗子! “我……我其实……其实……”其实肚子其实没有不舒服。到嘴边的话,又不敢说出口。 “听说,女人月事的时候,暖着这样会好一点儿,你怎么还没来就不舒服了,明天我会让人带御医来给你瞧瞧……”渐渐,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睡着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么没有精神?那样子看上去很疲惫,看着让人心疼。夭寿啊!我竟然担心起了他的事情! 翌日,他一大早就出去了,我早饭过后,去院子里溜达溜达消化食儿,听见了下人们墙角的对话。 “咱们纪国可是大胜啊!那吴国还没赶来,越过就败了个彻底,伤病残将的,灰溜溜的滚回去了!” “那是,有大司马在,越过也不可能占到便宜,那大司马是什么人啊,只有他害别人,哪儿能給越国那些小崽子欺负到头上!” “别说,那楚相一个文臣,战场上竟然能一招直取对方大将首级,太厉害了!你说,楚相会不会是下一个纪国的大司马?毕竟他们楚家军只听楚家人号令,据说皇帝老子都不带搭理的。” 我冲了过去,急切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夫、夫人……见过夫人……” “禀夫人,昨天,就在昨天,边城传回的消息,说是很快大司马他们就要离开,班师回朝了。” 我:“……” 凌止一直往外跑,昨天的精神状态特别异常,难道是跟此事有关系? 这次对战越国,顶的可是太子亲征的名义,大胜班师回朝,湘合将会成为众皇子中,为纪国功劳最大的一人,稳稳的站住了脚跟不说,朝堂上动摇他太子之位的言辞话语,也将被这一大功果压制下去。 现在那些忠君之臣,肯定觉得我爹离挟天子以令诸侯又更近更稳了一步。 楚轻寒也通过这次战役,在坊间威信的崛起,也会让记恨我楚家的人,更为担忧。 凌止想要消灭楚家,这些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不妙。 正在我左右思虑的时候,景湛带着御医,从院外走了过来。 “你不是不舒服吗?赶紧进屋。”他说罢,就拽住我胳膊,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我往屋子里拖拽。 御医把脉后,也不觉得我有什么毛病,可怕跟凌止怪责他无用,硬着头皮給我开了点儿补身的草药交差,然后告退了。 “人家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又是来找我茬的?说来他小把柄还在我手上,应该不敢才对。 “本王是特意来找你的,正巧碰见御医也要过来,就顺便打发了原本要带他来的侍卫。”他在我左手边儿的椅子坐下,坦诚布公道:“本王可是一夜都没睡好,想来想去吧,空口无凭,你我得立字为据,省的你到时候后悔了再跟九哥告状。” 我一拍桌子:“好啊,正巧了,我昨天也没睡好,总觉得便宜你了,立字为据可以,但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应我一件事情。”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可不怪我讹他。 …… “什么?”他一脸迷茫的看着我。 “你九哥去哪儿了?”我几乎敢肯定他是知道的,上次说漏嘴说到一半的话,我可是听懂了。 凌止连自己想要达成的目的,都会清楚的告诉他,不加隐瞒,可见对他这个弟弟,还是信任的。 “本王……”他也觉得自己说不知道有些牵强,毕竟他只是单纯简单,并不是傻子:“九哥去找阮小姐了,呃……陪着去游湖了!” “我再问你一遍,去哪儿了?!”我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震的桌上茶杯都被震动了一下。 在不知道凌止真实身份的时候,我可能还会相信,甚至是心里不舒服一整天,可知道了他是凌止,我再也不会相信景湛的这些鬼话,更不会在意阮清沐的存在。 在京都城,谁人不知道凌止对阮清沐的态度?都是阮清沐穷追猛贴,若是能喜欢上,两个人早就在一起了,按照凌止那种奇奇怪怪的性格,绝对不可能突然转了性子。 “去……”景湛欲言又止,见我凶神恶煞的瞪着他,无奈道:“去黑虎寨了,为什么去,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想的到,别再问我了!” 我:“……”看来凌止还是想要找霍天行回京。 也是,现在他必须赶紧完成这一步,等到我爹回京,将湘合捧上天的时候,就有些迟了。 景湛见我走神,催促道:“问题本王已经回答了,还有呢?” “还有……”我抿嘴坏坏的笑了笑:“带我离开这里,我要出去一趟。” 他立马拒绝,且拒绝的很坚定:“不可能!本王要是带你离开了你不回来了怎么办?就算你会回来,給九哥知道了,肯定饶不了本王!” “那老子就跟你九哥说,你什么都告诉我了,前两天也是你打伤我害我差点儿没命的!”小子,跟老子玩儿?嫩了点儿! 他天真无辜的眼睛看着我:“你赖人!御医可说了,你原本就深受内伤,要不是身体底子好……” “就赖死你了你能咋地!”我直接把话給他堵上,继续放狠话:“看你九哥不会不怪罪你,从此以后讨厌你,再也不理你了!” “你……” 我一声比一声大:“你什么你,知道什么叫枕边风吗?知道枕边风的厉害吗?”随即音量放低:“你母妃不就是因为皇后在皇上耳朵里吹了点儿枕边风,就由一个贵妃,变成了如今普通嫔。” 当时,我爹还助了皇后一臂之力,将尚卿跟景湛的生母,也就是兰嫔娘娘的家人坑害忤逆天颜之罪,皇上软趴耳朵,一怒之下就把兰嫔的母舅和哥哥斩了。 …… 没有将兰嫔打入冷宫,一个是皇上心和耳朵根子一样软,顾念多年感情,外加尚卿极力阻拦。皇上那时候并未立太子,很看好尚卿,为了尚卿前途不被抹黑,只是由贵妃降至到嫔位。 景湛皱眉看我,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朝他勾了勾手指,他附耳上前,我对准他耳朵大吼出声:“管你丫屁事儿!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就让你这辈子失去你九哥!” “啊!本王耳朵要聋了,你这个丑八怪……” “带不带我离开!” “带!带!带啊!”他还是被我唬住了,我想,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哥哥。当年的事情,也对年幼的他来说,印象深刻,也造成了心理上不小的阴影。 从我方才提及时,他眸中藏隐的恐惧,就能看的出来。 我以要休息,入睡的时候不能听到外面有一丁点儿声音为理由,遣散了伺候的下人。景湛直接让门口的马车,进入院子,遣我打扮成家奴的样子,上了马车,顺顺利利的离开了大宅。 北城街角处,我刚要下马车,车门还没打开,手刚碰到,就被景湛揪住了袖子:“你一定要早点儿回来啊!记住了吗?不然本王就死定了!” “知道了知道了!”这货已经唠唠叨叨一路了。 “你可千万不能骗本王,本王会被你骗死的。”他还是不肯松手。 我怒,转身瞪他:“信不信老子一脚給你把脸跺平了!婆婆妈妈什么,老子要下车!”一抽袖子,他不情愿的松开了手。 如果说凌止在这个时候成功让霍天行回到京都,那也很难改变现在楚家一家独大事实,而霍天行一定会承受楚枢致命的攻击。 当年的承诺,是只要霍天行不回京都,如果回了京都,那就是破坏了原本的约定,楚枢必定不客气,我娘地下有知,也没有了怪楚枢的理由。 即便霍天行已经不愿认我了,可我心中还是有他这个老爹,为了他的安全也好,为了楚家也罢,我都不能让霍天行回京,我不想跟自己的亲人走上对立的位置。 十八帮中,我跟美人帮帮主十三娘的关系,那可是铁打的姐妹,想要不惊动任何人,就溜进黑虎寨,定得靠她帮忙。 “你脑袋就跟已经被人打碎了好不容易拼凑起来了似的,至不至于这样啊?”十三娘看着我缠绕了一圈圈绷带的脸,不停摇头。 “唔唔……呼!……呃,吖吖……吼!吼!”我那叫缠的一个技术活,除了俩眼睛,哪哪儿都是绷带,啥都敲不出来,也就是鼻子留了俩鼻孔,嘴巴都忘记留了。 我咿咿呀呀了半天,十三娘一句都听不懂,没办法,我嘴巴給缠住了,开不了口,只能乱叫唤。 终于,十三娘忍不了我了,取出了别在靴子里的匕首:“来来来,老娘给你豁开,今天不连带着把你嘴豁成三瓣跟兔子似的,算老娘对不起你!” “臭!臭!”我连忙后退,师娘的脚,脱了鞋能熏死俩汉子,脱了袜子能熏死四条性命。 …… 她养的男宠有的压根承受不住,影响某方面生活质量可不行,她就让付恒远把他们鼻子都扎失灵了,从此再也闻不出味道。 见十三娘要来硬的,我麻溜的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唔……呼呼……吼!唔唧唧来……”(我自己来) 黑虎寨门口。 “美人帮主,副帮主咋伤成这样了?”守卫看着我一张捆吧的跟木乃伊似的脸,愣是没分出我是谁。 “蜜蜂蛰的,这不是螫伤太严重,带她来找咱们寨医瞧瞧。”说罢,十三娘就顺顺利利的把我领了进去。 走没两步,就听见后面俩守门的盯着我背影议论:“兄弟,不觉得走路这得瑟样像个人……” “是挺眼熟的,美人帮的副帮主啥时候走路这样过?论起走路最得瑟的女人,谁能得瑟过那个连自己弟兄都杀的楚炸天!” 我听的心里不痛快,可没办法,做了就是做了。 霍天行住所,我比十三娘熟悉的多,在我的指挥和十三娘的掩护下,我顺顺利利的翻窗户偷溜了进了书房。十三娘就留在外面给我把风,引开来去的人,好让我情况不对的时候方便逃跑。 这个时间,霍天行是不在书房的,我垫着脚尖到处寻找,走到客堂处的时候,听见了凌止的声音,我赶忙在拐角处躲藏了起来。 “霍寨主不是不想违背承诺吧?” 我探出一小截脑袋看去,见桌子上平铺着一块儿正方形的白布,白布的中央,有一小圈血迹。 没等我想明白,凌止又开口了:“本王跟炸天已经成婚,这落红就是最好的证据,如果霍寨主布怕天下人耻笑,尽可反悔就是。” 我:“……”落红?好样的,还来做假了?你丫干的落红分明在披风上! 操! 霍天行之前是想要让我摆脱楚家的身份,所以开出条件,让凌止娶我。现在我跟霍天行已经闹掰了,可条件依旧存在,霍天行一言九鼎,不会翻脸不认账的。 原来娶我的目的在此!真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啊! 我暗自鼓励自己:楚知璃,你可一定要沉住气,不能乱来! 霍天行声音再次响起:“好,我可以答应你回京都,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凌止:“霍寨主请讲。” 霍天行:“休了炸天。” 我倒没有为霍天行开口说出这种话感到意外,因为我太了解他的愚忠跟那股子正气。 反正霍天行现在觉得我跟楚枢是一丘之貉,没得救了,这么做也算是为凌止洁身,省去麻烦。毕竟凌止选择了所谓忠义的一方,若娶了楚枢之女,日后定会被人诟病。 而像我这种老奸佞生出来的小奸佞,在忠义之士眼中,被休了也是活该吧。 “……”我屏住呼吸,心中忐忑不安,不安的是凌止的回答,那才是决定性的,决定了我之后的选择,也可以告诉我,觉得他喜欢我这件事,是不是我的错觉,是不是他在演戏。 凌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行问道:“为何?” “休了炸天,对王爷,对炸天都好,即使皇上会同意,炸天也不合适做你的王妃……炸天她……” 第78章 会有同样的感觉 我:“……” 要被出卖了吗?我绝不可能让他知道我就是跟他在小树林里的女人,不肯能让他得意,我自始至终都是被他睡的!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刚准备冲出去阻拦,听见霍天行一声叹息:“罢了罢了,没什么了。” 我以为霍天行会为正理正义,天理昭昭,揭发我的身份,可他还是忍住了,我松了一口气,莫冲动莫冲动…… “本王在边城见到了楚枢之女,若排除容貌这一点,跟炸天算是极为相似,所以本王派人私下调查,查出了一件秘密,不知可否向霍寨主求证?”凌止表情凝重的看向霍天行。 我:“……”他查我?难道他已经怀疑我的身份了? 可想要查清楚,何其难,又有多少人想要查楚枢之女,自我出生开始,楚枢就已经为隐藏我,让我能生活平安布局散言,他又能查到多少真?假的时间久了,自然就是真的了。 霍天行怔了一下,凌止继续道:“当年楚夫人生下的,是一对双生姐妹,一个出生后不多久,就出意外遭人残害死了,不过据本王所查,她们都活的好好的,不知炸天是否……” 霍天行急怒中带着紧张:“王爷在我这里,什么证都别想求到!” 躲在角落的我勾动唇角,微笑而无声,果然,他查到的,是楚枢一直以来的安排,所谓的双生女,纯属子虚乌有,不过所谓的‘双生楚小姐’,倒是真的存在,还不止一人。 像我这种有钱又有权的奸佞之女,怎么可能没两个替身呢?不然我怎么可能满京都转悠都无碍? 想要杀我泄愤,抓我威胁楚枢的人太多,防不胜防,只不过每次以为自己得手了,谁知道根本不是我,不然我早给人捅死百八十次了! 凌止疑问道:“让本王娶她的是霍寨主,如今让本王休她的也是霍寨主,可把本王搞糊涂了。” 霍天行没有回答,直接用凌止最想要的做威胁:“那王爷是不想让我回京都了?休不休她!” “休她也并非不可。”凌止顿了顿:“本王的王妃要父皇首肯才行,现在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休与不休毫无区别,本王确实不知该如何答应霍寨主。” 我:“……”并非不可以,好一个并非不可以,他就是在利用我!抛弃还是抛弃,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胸口好像插入了一把尖刀,在小心脏上搅动,左右的拧的疼。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我头顶横梁处发出‘沙沙’的摩擦声,我快速抬头看去,是付恒远躲在上面,惊住了! 付恒远武功一般可轻功厉害,我没发现也属于正常。他应该比我来的早吧?也是来偷听的? 突然,他从顶梁上跳了下来,轻轻落地,冲我微微一笑间,就把我推了出去。 没有一丝丝防备,我踉踉跄跄了三四步进入了正厅,与此同时,霍天行中气十足,阵阵而语:“闵王殿若想匡复朝纲……”听到声音止住话语,转头看向我起身:“何人?” …… 闵……霍天行称呼的是闵王而并非顺王…… “……”我脑子一‘轰隆’,也顾不得那么多,用力扒开嘴巴上用水果刀小心翼翼割开的小口:“你一直知道他是谁,还是刚刚知道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霍天行转头凌止:“闵王殿下小心,我黑虎寨的兄弟不会潜入我住所,这一定是楚枢那老贼派来的!” “我是什么人?我让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双手忙不迭的开始拆绷带,一圈一圈又一圈,像是永远拆不完一样,整个人更疯了一样,开始烦躁,在自己脸上不停撕扯。 凌止突然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腕,迫使我止住了动作:“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霍天行见凌止如此,仔仔细细的观察了我一遍,还是不敢肯定:“是……是炸天吗?”这声音分明是,越是多了听了两句,就越发肯定。 霍天行明明想要上前好好的看看我,却强撑着板脸对我:“你怎么回来了?谁让你混进寨子的!” “你一直都知道,他就是闵王凌止,是,还是不是!”我抽手甩开了凌止的胳膊,死死的盯着霍天行的眼睛。 霍天行肃穆,语气强硬:“你是我女儿的时候,我不会告诉你,你现在都不是我女儿了,还有知道的必要吗?” 对啊,什么亲情家人,说断就断了的事情。我撕心裂肺的大喊:“我管你有没有必要,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这时候,付恒远也走入了正厅,绷着一张脸,跟我一起追问:“老夫也想知道,是,还是不是。”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偷听的原因,关于凌止的事情,霍天行连付恒远都瞒着。 “是。”他闭起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再睁开看我的时候,那表情说不出的让人心酸。 “你骗我,连你都骗我,我当初是那么相信你!”很多次想过,霍天行不可能认错王爷,更不可能被凌止蒙混过关,这也是我为什么相信了凌止最初身份的原因,因为我对霍天行深信不疑。 可结果却是,当时霍天行就没有跟我说实话! 霍天行上前拉住我的胳膊:“闺女你听我……” “我不听我不听!我已经不是你女儿了,是你不认我的,是你逼我离开的,现在还叫什么叫!”我用力的甩开了霍天行的胳膊:“你若真把我还当女儿,为什么让他休了我?只因为我是……只因为我就应该被报应吗?我做错了什么,我又做了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是怕你被人利用玩弄了,我是怕你最后遍体鳞伤。”霍天行强忍着想要落泪的冲动,所说句句都是发自肺腑。 “我不用你管!”我是楚枢女儿的身份一旦被揭穿,凌止会怎么对我,到时候我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握在凌止手中,成为对付楚家的一把利剑,估计不止是伤,还会残了。 霍天行怒声赫赫:“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 付恒远实在听不下去了,冲老爹怒声责怪:“那你怎么就知道她分不清真假,炸天有选择的权利,不用你替她安排!嫁都嫁了,你再让她被人休了,便宜都給人家捡了,到最后炸天还成了没人要,你这就是对她好了吗?” 我:“……”付恒远不是再也不会帮我了吗? 这感觉,还跟以前一样,会为了我的事急、怒,跟霍天行争吵,不管我怎样,都会站在我角度为我考虑。 “老……老头你……”我眼中泛着泪光,激动的看向付恒远:“我、我……” “习惯罢了,一时冲动忘记了。”付恒远撇了我一眼,虽然凶巴巴的,可没有任何恨意,只是在生气而已,也不知道是更气我一些,还是更气自己没控制住护我。 霍天行被付恒远骂过之后,也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太过偏执偏激:“此事是我考虑不周,休妻的条件,罢了就是。” “凭什么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转头,直指凌止:“现在是老子要休他!” 凌止平静的看着我,低声道:“你是认真的?” “废话!难不成老子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你不也是骗我骗的很认真,坑我坑的很认真,要休我也很认真,甚至我现在都没有做你王妃的资格!”老子长这么大还没听过谁的指挥,让我往东就往东往西就往西,当老子好惹的? “我其实……”他话未说完,只听见‘啪’的一个响亮耳光声响起,没错,是我扇的!觉得一下还不够,我反手又扇了一巴掌,用力之狠,把他的嘴角都扇楚了血迹。 以他的反应灵敏度,明明两下都能躲开,还没回扇我一巴掌,可他没有,硬生生的挨下,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哼疼一声都没。 “为什么不躲!”我不需要他給我打的爽快,我什么都不需要,不需要义父,不需要男宠,更不需要什么狗屁夫君! 他眸色冰寒,冷的让人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指尖擦拭过嘴角的血迹,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似是在品尝,又好似我扇出来的血变的有什么特殊滋味:“你就不曾骗我吗?” “我……我骗你什么啦?”我被他问的有些心虚。 他冷冷道:“你心里明白。” “我明白什么?我什么也不明白!”我抵死不认。 他捏起我的下巴,迫人气息如重石压下:“回去我会让你好好的明白明白。” 我用力甩头摆脱他的钳制:“老子要是今天跟你走,就丫你孙子!”回去你妹啊!回去找死吗? “可我不想让你当我孙子,可怎么办?”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情绪,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此时是恐怖的,正在压制自己想拧断我脖子的冲动。 我:“……”十三娘!救命啊! 霍天行僵硬在一旁,付恒远也纠结踌躇,我表示指望不上霍天行跟付恒远,扬头把手放到嘴边,吹了一个响哨,这是我跟十三娘之间的暗号。 …… 我要离开这里,不然怕是离见阎王爷爷不远了! 突然,凌止把我打横抱起的时候,幸好十三娘及时出现,双手快速一甩,四把锋利的飞刀分别射向了他的脸、胳膊和腿部。 迫不得已,他只好放下我躲闪,我趁机撒丫子就朝十三娘的方位冲了过去。 还没跑到十三娘面前,一把锋利的匕首,贴着我的胳膊,疾驰飞过,朝十三娘刺去,十三娘转身躲避,还是迟了,匕首刺入了十三娘的胳膊。 我大惊,上前护住十三娘:“你……” “走!”十三娘忍住疼痛,拉起我就要跑。 才跑了两步,凌止就冲了过来,一脚将十三娘踹倒在地,口吐鲜血。 他断定了我一定不会舍弃来救我的十三娘独自逃走,完全没有理会我,而是上前再攻十三娘。运足内力刚要出掌心,被我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不要,不要杀她,求求你……” “还跑吗?”他收掌,站立一动不动,声音如刺骨之寒。 “不跑了……”我除了屈服,没有别的选择。耍狠论心机,我的确不如她,我认!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抱我,真难得,不过这种时候,也是煞足了风景。”他转身,手臂用力的拦住我的腰入怀,指尖扫掉我眼角涌出,还未滑落的泪:“我说过,我最受不得女人哭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是我理解的意思吗?女人一哭,他就没辙了?妥协了?可他貌似不是一个会心软的人。我开始不明白了,他每次看到我哭的时候,眼中的忍耐是什么? “你早晚会知道的,到时候,怕你哭都哭不出啦了。”他手轻轻揉捏我的下巴,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瞪大眼睛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你当着我老爹的面,敢杀我吗?!这么嚣张,还想不想让我老爹答应你回京了?” 我习惯性的一声声老爹,唤起了霍天行对我压制的情感,再也忍不住:“虽然炸天已跟我断了父女情份,可闵王殿下也不要太过分了!”刚要上前,付恒远先忍不住出手,将我从凌止手中抢了过去。 凌止并没有阻碍,我有些迷茫,这个男人,以我的智商,完全搞不懂,也很少有人能看透吧。 “跟你说过,老夫不想再看到你,还不马上在老夫面前消失!”付恒远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我看的出来,那是他装的,他想找理由放我走。 可…… “十三娘……” 霍天行上前道:“我十八帮的人,我会处理,你赶紧走吧!” 说话的功夫,付恒远就把我往门口推,我转头看了十三娘一眼,见十三娘虚弱的向我挥手使眼色:“走……我没事……噗……”又是一口鲜血,看着我心都颤抖了一下,我对不住十三娘,我害了她。 凌止刚要逼向我,就被付恒远展臂挡住了去路:“闵王殿下伤了黑虎寨十八帮的人,是不是应该留下来给个交代?” 霍天行威胁道:“王爷如果还想让我回京,就让炸天走!” …… “好,本王明白了。”凌止没有再向前。 我能看的出来,付恒远跟霍天行还是向着我,凌止不会分辨不出。如今局势,当务之急是请霍天行回京。 现在不离开,待何时?十三娘有付恒远照顾,相信很快会好转,我转身刚走到门口,把门推开,就听见身后,凌止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先回去等我,若你不回一日,我便斩断副帮主腿脚,若你不回两日,我便杀了他挂尸城头。”转头看向霍天行:“一个楚家的细作,霍寨主应该不会在意的。” 霍天行:“我是不在乎那个细作,可你若是伤害了炸天,我一样不会答应你回去!” 我:“……”这是要撕破脸?他疯了吧!霍天行的脾气,最不怕硬碰硬了! “哦?”凌止满不在乎的笑了笑,笑的让人不安。 我突然想要收回我刚刚的想法,他并不畏惧霍天行,更不是那种会轻易屈就被人以条件掌控的人。方才是我把他稍稍看轻了,眼前的这位,可是敢持剑血溅朝堂的闵王。 “霍寨主可以不回京都,看纪国江山落于楚枢之手,看纪国忠义之士尸横遍野,家破人亡。”凌止走去,拿起桌上那条沾染了血的白布,紧紧攥在手中:“本王会让黑虎寨,和天下人都知道,当年义勇担当的霍天行,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连自己出口的承诺都可违背。” 见霍天行憋的耳朵根儿都红了,一言不发,凌止继续道:“霍寨主闹这一出,丢了自己的颜面,也丢了纪国的脸,有趣有趣……反正本王是不在乎的。” 付恒远压着声音,看向凌止:“这就是王爷求人的态度?” “求?本王什么时候说过求?”凌止语带讥讽:“既然霍寨主把本王的尊重完全不放在心上,那本王何必尊重?干脆本王回京后就解决掉怀王,替楚枢扫平道路可好?反正这纪国江山霍寨主也不在乎了,本王从不想当为君,又何必在乎。” “你敢动怀王你试试的!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你!”我喜欢男人不能在一起,那我可以保护他啊! “楚!炸!天!”他凌厉的双眸扫向我,带着杀意,我就这么招人想宰?感觉他想杀我的机率实在太高了。 我扬起下巴:“叫老子干嘛?” “你滚,马上滚回去等我!”他咬牙切齿。 “滚就滚!”我凑到付恒远身旁,小声道:“帮我拖住他。”然后开门离去。 方才付恒远愣了一下,我也不敢肯定,付恒远还会不会继续帮我。 问:两个骗子在一起会有好结果吗? 答案很肯定:没有!根本没有!互相欺骗带来的只有伤害,换做别人,可能是我伤人,可他是个死变态,我都不仅仅是伤不伤的事情,是肯定会給他弄死的! …… 他是长得好看,我是想拿他当男宠,可小命只有一条,日后男宠可以很多,我若乖乖听话回去不是等他而是等死! 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清白这事儿得自己往开了想。我自我安慰,反正我要的是左拥右抱,再找男宠的时候,我就知道该怎么实践了,最起码现在也是个懂姿势,有经验的女子。 官邸没有设大牢,我炸天帮的小弟们人数不少,所以,我去了大牢和大牢附近详细打听,果然如我所料,炸天帮的人都还关押在大牢里。 大牢门口,牢房的把守将我拦了下来。 “我乃奉楚相之命前来,快叫你们牢头过来迎接。”我掏出楚轻寒給我的令牌,这是我先行回宅子里取的,为的就是行动方便,不然单枪匹马的劫狱啊?我那是傻! 除此之外,我还在房间里給楚轻寒留了一封亲笔信,信中提及了凌止买的宅子地址。失踪几日,楚轻寒一定知晓,如今约莫着正蹲守官邸,另四处寻我,所以我潜进潜出并没有惊动侍卫,怕回得来就出不去了。 牢头一看见我手里的令牌,就立马給跪了,客客气气的迎我进入牢中。 小弟们被分别关在了不同的牢房,我怕他们看见我把持不住乱喊乱叫,只是跟牢头打听了位置,然后绕过,先把周浅弄出来。 我顺着一直走到头,才见到被单独关押的周浅。我对老头吩咐道:“这个人,我要带走,还有字前面那几间牢房里的,我也都要带走。” “小的……” 我打断:“这可是楚相的命令。” 牢头弱弱道:“这……这都是闵王殿下关起来的人,小的要先问过太守大人才行。” “难道太守可以不把楚相放在眼里吗?还是你觉得太守不会,也不曾把楚相放在眼里?”我怒瞪。 这时候,不远处的廊口拐角处,传来了脚步声,凌止的身影,突然出现,我大惊……这下完了,他怎么这么快就下山了?我现在如同虎口中的食物,有种必死的觉悟。 …… 凌止走到我面前,朝牢头招手,让牢头退了下去,随即伸手抚摸过我的脸颊:“我就知道,你会来劫狱,可没想到,楚相什么都肯给你,是什么时候给你的官令?边城的时候?” 我:“……”他什么意思?为什么提到边城? 楚轻寒那日在我离开的时候,留下官令給我,是为了我自己在允西时候遇到麻烦,能够暂时解决,毕竟边城那边战事紧急,他没有办法陪在我身边,不放心。 我哼唧了一声:“从官邸把我带走的时候,什么边城,我最近哪有闲情逸致往那儿跑?楚轻寒对我可好了,不然我怎么可能先跟他睡呢?” “你,是楚轻寒的妹妹,不是他的女人,对吗?”他双手按住我的肩膀,低头看我:“你是楚枢的女儿,对吗?还敢说自己不曾骗我吗?” 他如此突兀的问我,让我活生生的給惊出了一身冷汗:“我……” “怪只怪老天爷让本王一不小心在边城见到了楚枢的女儿,还让本王一不小心跟她夜里在小树林……”凌止停住了话语,锐利的目光盯着我的脸,似是在观察我神情的变化。 “本王是个男人,要知道,一个男人对女人身体的感知……”他抱住我,一手从我后背,慢慢滑下,用力抓了一把我的小屁股:“每一处……” “嗷……”我失口出声,根据刚才的情况得出了两种判断,一种是霍天行最终还是出卖了我,另一种是他还不敢肯定是同一个人在试探我。 “声音、眼睛,嘴巴……”他顿了顿:“我一直在想,明明是两个人,为什么会有相同的感觉,尤其是流泪的时候,楚炸天……”摇了摇头:“楚梨花?”又摇头:“到底叫什么呢?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一样好骗?” 第79章 你丫有没有文化 我:“……”这句话怎么听的让人无比的不愉快呢? 啥特么叫老子好骗?!好吧,对他来说,大约……是的。 这时候,周浅双手把在牢门上,焦急大喊:“霍寨主跟楚枢水火不容,恨不得杀楚枢全家,我家帮主是霍寨主的女儿,怎么可能是楚枢的女儿?” 凌止闻言停下了脚步,缓缓转头向周浅看去,幽幽道:“说的有道理,本王至今也不明原因,所以很期待你家帮主給本王答案。” 我:“……”卧槽,周浅你是不是傻?你一个楚家细作给我开脱,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完了完了,这一闹,凌止对揭穿我的身份,又多了百分之十的把握。 “我……事情也有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步步后退,生怕他一个激动把我碎尸万段。 身后就是地牢的台阶,紧张之下,我脚跟落空:“哇……啊……” 在倒身往下翻滚的瞬间,凌止跃身上前,护住我的后脑,将我箍在怀里,一同滚落了下去。 嘭…… 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滚的头晕目眩,耳边传来了凌止的闷哼,我被护的紧实,磕磕碰撞的是他的身体。 四周光线昏暗,两旁火把闪闪微光,地牢里没有一个犯人,静的让人心底发慌。 凌止一个翻身,将我压住,在我脑后的手掌,至今未挪开:“让你回去等我,你不要,或许这牢中也别有一番风味。”话音刚落,他就开始在我身上乱摸了起来。 “你……你别这样……”我用力的扭动身体挣扎,这丫变态不会是想在地牢里把我給……别有一番风味是什么味?老子不想知道! 没听到我喊疼的声音,他停下了手中动作:“没有伤就赶紧起来,别躺在地上給本王装死!”站起身,将我猛的一拉,我脚下不稳撞入了他的怀中:“就这么喜欢投怀送抱?” 我:“……”神经病啊!谁投的啊?怪我咯? 双手推拒,却被他抱的更紧,挣扎中,他突然用力的推开了我:“本王想要的人,跑不了,不想要的时候,那人也活不成!” “嗷……”我扎扎实实的一屁股摔蹲了,感觉两半变四半,抬头一脸懵圈的看着他:“你……” 他蹲身在我迎面:“疼吗?” 我:“……”废话!你特么摔一个給老子感受一个! “一会儿就更疼了,知道吗?”他问的耐心。 我:“……”这个变态想干啥?! “不、知道,更不想知道……”我双手撑在地面上,一点一点的向后挪动,小腿肚子都給吓的直转悠。 “可本王想知道一些真实的事情,可怎么办才好?”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你要听话,断胳膊断腿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听、听话,我不动了,不要……”我明显感受到他抓我脚踝的手上,内息积聚,怕是我再往后挪一下,脚就的废了。 突然,他拽着我的脚踝往回用力一拖拽:“啊……疼疼……”地面沙沙粒粒,不干净且不说,还不平滑,我按在地上的双手,瞬间因为摩擦,被蹭破了皮肉。 …… 慌忙抬起双手,手掌处,划出了好几道浅短的血口,皮都毛刺了起来。 “就这么喜欢受伤……”他一把扯过我的手腕儿,手中用力,我掌心立马充血,原本渗出不明显血迹,突然流出顺着手上滑落。 “……”操你大爷!是老子喜欢吗?还不是你害的! “你轻一点儿,好啦,差不多了……可以了啊!疼……”我知道他不是恶意,地上太脏,沙土进入皮肉会引发感染,地牢里没有条件冲洗伤口,这样新鲜的血流出的时候,能带走细小脏物,也算是暂时清理。 “知道疼就是不知道听话,活该。”他揪住我的衣襟,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将我推到身后的墙壁上,手掌‘咚’的一声,按在我耳侧,低头,双唇袭击了我的嘴巴。 “唔……不……唔……” 蛮力的探入乱搅,像是在我嘴巴里翻炒,我被这猛烈的节奏,席卷了大脑,像是被打劫一般空空的。 慢慢的,他开始柔和了起来,像是品味好吃的食物,只要我脑袋稍微一动,或者是手脚有抬起的动作,他就疯狂肆虐,让我连换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许久,他终于停下,在我耳边儿轻声问:“还疼吗?” “啊?”我大口喘息,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哦哦哦……不不不……不是那么疼了……”是说我的手,帮我分散注意力的意思?我谢谢他八辈子祖宗! 他掌心轻轻摩擦我的脸颊:“脸色怎如此难看,害怕?” “我……”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对上他冰寒四溅的双眸,全身仿佛结冰,哆哆嗦嗦的厉害。 “没事,烤一烤就红润。”他习惯性的拉上我的手,听到我闷声哼疼,赶忙松开,抓上了我的手腕儿,顺手取下了墙壁一旁的火把,拉着我往地牢深处走去。 “烤烤?什么烤?”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貌似……我要倒大霉了! 他不回答,一言不发的强硬拉我走过一条很短的过道,越走越黑,他又拉着我绕了一周圈,将周围的火把一次点燃,把手中的火把对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他观察了四周,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我道:“喜欢这里吗?” “不喜欢,想走。”我如实回答。 四周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跟用品,很明显,这里虽然地方不大,却是允西大牢的地下刑讯室,怪不得我在上一层没看到审讯的地方。 “知道这里为什么空置了吗?” “不、不知道,想走……”我都快哭出来了。 “是楚轻寒清空了允西的各处大牢,没犯人了,自然空了,楚轻寒为了你,可真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他完全不理会我想走的心情。 我恍然大悟,就是楚轻寒逼霍天行交出我的那一次,大哥果真没骗我,那些死在林子里的,并不是边城的将士。 “我跟你回去,是我不好,我不……” “来都来了,最起码要好好的玩一玩再走。”他轻轻拍打我的手背,指了指不远处左边第二个位置:“知道那是什么吗?” …… 看着他手指的方位,石头堆砌的方形里,满是木炭,中间横至木梁,立桩两旁,木梁上缠绕着麻绳跟锁链。 “不、不知道。”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尽力让自己不要哆嗦的太厉害。 他松开我的手,拿起一旁台子上的火折子,直接扔进了木炭堆里:“本王记得黑虎寨的大牢里也有,既然你不知道,那试一试就知道了。”转头看我的时候,唇角冷冷勾起,仿佛在跟我说,‘别想趁本王点火的时候跑掉,本王不会給你机会的’。 “知、知道,我知道,我……我刚才一时糊涂,不不,一点儿都不想试……”我吓的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摇的我头都晕乎了。 这种刑法叫炙烤,原本是将犯人倒挂在顶端的木梁上,底下点燃木炭,跟倒吊的脑袋差不多隔着二十公分的距离,直到被烤死吊死为止。 旁边的两根木桩,是凌止之后研究出来的新玩意儿,也給了炙烤这种刑具两款烤法,除了烤脑袋,还可以将人两腿分开,绑在木炭池两旁的木桩上,档部跟炭火也隔着二十公分的距离。 拓展出的这种刑法,有的叫烤鸡,有的叫烤蛋,专门针对男子,虽不会如烤脑袋那般致死,可还不如去死。 想起凌止那句‘烤烤就红润了’,我全身汗毛竖起,有种周围都是恶灵的阴森感。 “我我……我没、没没、没鸡蛋……没……不不不……” “哦,也对,你并非男子。”他兴致勃勃的拉着我找了个性别专用的刑具:“这个黑虎寨大牢里没见过,挺好,你不试试?” “不不不不……不要。”我额头豆大的冷汗珠子,滚落了两颗。 只见一木马,雕刻的活灵活现,前蹄跃起,似在奔跑,木马的马背上,马鞍也雕的精细,还有花纹,马鞍的中间,有一朵莲花状的花苞,花瓣儿尖锐无比。 凌止转动木马上的摇把开关,莲花开启,上上下下,里面的花瓣上,带有倒立的铁刺。 他向我介绍道:“这是‘木马铁莲花’,你只要骑在上面……”转身,手指顺着我小腹慢慢向下,再向下…… “……”我下意识后退了一大步,颤抖的不能自已,潜意识里,我大概知道了这是什么玩意。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揽住我后脑,双唇故意在我耳垂蹭了两下,手掌顺着我大腿滑落,幽幽森森道:“会碎裂,流血,痛不欲生,作为一个女人的用处就彻底废掉了,本王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可惜你上面的嘴太严实,本王也无可奈何……” “……”我听的头皮阵阵发麻,吓的大气不敢喘一下。 “来,看你哪张嘴更容易说实话。”他拉着我就往‘木马铁莲花’走去。 我‘扑通’就給跪了:“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饶了我,我说实话……” 打也打不过他,狠也狠不过他,逃也逃不掉,真应了我当时的那句话,如果他是凌止,绝对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 …… 最坑死那个爹的是,他就是凌止,我现在好活不活的在他手里捏着,八辈子血霉都不算什么了,这是八百辈子的事! 凌止低头看我,冷哼一声:“说吧,敢撒谎一句,本王就送你上马。” “我……我、我是……我是楚枢的女儿……”我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啊!給楚家丢人了! 我爹以前就跟我说,要是敌国大战,我被抓了肯定是个不打就招的叛徒,我当时还很不服气,跟我爹吵闹了一顿。现在,我只想说一句:爹,对不起,女儿知错了!您是对的! 凌止虽然已经想到,可对于我的承认,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诧异:“你……” 我一紧张就发抖,一发抖就爱胡说八道环节情绪:“可我不是你见过的漂亮的那个,那个是我妹,我们是双胞胎……”操!我到底在说些什么?镇定了镇定被惊吓过度的小心灵,我呼吸了一口气,说出去的话再难更改,太害怕了,以防越说越瞎,我也只能顺上话硬着头皮道:“你、你不信可以去查……”幸好他已经查过了,我现在就在赌,赌霍天行跟付恒远不会出卖我的身份。 “本王就喜欢你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个性。”他上前把我从地上拽起来,用力的推在墙面挂着的刑具上,快速的将我一个手腕儿绑在了横至木架一端。 “不是,我落,我落泪,要不在给你来一遍?”我条件反射踢腿,同时另一只还没来得及捆绑的手也向他发起攻击。 他侧身躲避,手掌劈落在我腿干上,我‘嗷嗷’两声,脚落地的瞬间,疼的抬都抬不起来,另一只也被他压制在木架的另一端,拿麻绳缠绕了个结实。 “这个,也是专门对女子的刑具,叫夹乳,你用起来一定特别好。”他妖冷的笑了笑:“因为……大……” “你你你……你好记仇哦。”确定不是为了炸天帮时候的事情报复我吗? 他指向自己的头,冷笑依旧:“都记在这里,一整本账目,你听话,一切好说,你不听话,本王就忍不住的翻出来看看,清清账。” “黑虎寨里应该很少关押女人,这些东西对你来说陌生,试试就熟悉了。”说着,她开始往我胸口勒绳子。 我抓狂的大喊:“我不要试我不要!我要跟它一直保持陌生一辈子,我不喜欢不熟悉的东西!” “本王尊重你的选择。”他停下了动作,转身去烧烙铁去了,一边儿烧还一边跟我说道:“这烙铁除了分形状,还分两种,一种是带花样的,一种是不带的,本王给你选了款莲花的,本王在黑虎寨大牢里也有见到,你熟悉的。” “其实熟不熟的,我都不想跟它们有亲密接触,王爷您大人大量,以往的账目能勾销的就勾销了吧,旧的不去新的……”我呸死我这张破嘴,新的个屁! “这不,新的来了?”唠唠叨叨的功夫,烙铁就烧好了,火红滚热的慢慢靠近我的脸颊:“如果你真是她姐姐,已经毁容了也无所谓这一下两下的,不是吗?” …… 我:“……”对你妹妹的腿儿! “话话、话不能这么说……”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暗自问自己,还赌不赌? 看着烙铁隔着自己脸颊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选择了继续为自己辩驳:“她真的是我妹,我已经承认了自己是楚枢的女儿,王爷还要怎样?” 他平静的看了看烙铁,又看了看我:“就这样……”慢慢在靠近我脸颊一段距离:“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那么漂亮的一张脸,真毁了……” “那是我妹的脸,不是我的,我的早就因为小时候被人抓走,毁成了现在的样子,正如王爷所说,我是个丑八怪,也不差这一下,我说的都是实话,王爷信不信随便。”硬气,一定要硬气,这不仅是他給我最后的机会,也是最后的试探,更是我最后能让他相信的契机。 突然,他手中的烙铁不像方才一点点挪动,而是很快的就朝我脸颊烫去,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张大嘴巴停止了呼吸,吓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一刻,我脑袋一片空白,停止了转动,回神的时候,烙铁就在离我脸颊两指的距离停住。 我两行热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滚落,就算隔着一层假刀疤,我依旧能感受到烙铁的炙热扑在脸上。 并非我有咬牙到底的志气,要不是因为給吓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我就真心实意的承认了。 娘啊,太恐怖了,吓死老子了,老子拥有美出一朵花的脸不容易啊!差点就报废了! “你有种,你赢了。”凌止鼻间用力的顺了顺气息,将手中烙铁仍到了旁边水槽里,眼神负责的看着我,似是不忍,又似是无奈。 火红的烙铁入水,‘滋啦’一声,我的心脏也跟着‘滋啦’了一下。 “……”赢……赌赢了的意思?我竟然狗屎运的逃过了一截,试探结束了?我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如同虚弱一般,要不是两只手被捆绑,我现在肯定像一滩烂泥似的堆在地上。 “楚炸天,你就吃定了本王不会真的对你下手,对不对?”他抓住我后脑的头发,将我的脸向他推近。 “我……我、我吃……吃不、不定……”我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吃你妹!吃你大爷!吃你祖宗!鬼知道你怎么想的!吓死老子了,老子半条命都給吓没了! “又哭。”他扶了扶额头,解开了我手腕儿的绳子,将我抄起打横抱入怀中,向地牢外走去。 我全身无力,软绵绵的拱在他怀里,不敢再反抗,除了无助的哭,什么也不知道。 “早这么乖巧,多好,你又是何必。”他看了看怀中全身不停颤抖的我:“别哭了,哭的我头疼,不知道会不会忍得住不杀你。” “……”我立马捂住了自己嘴巴,憋的直抽抽。 他或许是怕我給自己憋死,语气倍感无奈:“还是哭吧,哭个够……” 刚要继续‘哇哇’嗷嚎,听见他继续道:“反正活着也是活着,死了也那么回事儿。” 我立马闭嘴继续捂着不敢出声。好吧,是我多想了,他哪里会担心我憋死不憋死的。 …… 马车上,我哭够哭累了,不知不觉间,昏昏沉沉的在他怀中睡着了。 梦里,我梦见楚轻寒拿着我留在房间里的信,去宅子里问凌止要人,凌止不交,两个人打了起来。 楚轻寒是带兵去的,凌止人手不敌,我被楚轻寒救了出来,终于逃脱了凌止的魔抓。 可梦就是梦,最美好不过梦境,现实总会残忍的泼你一脸狗血,还是热乎乎的那种。 睁开眼睛,我还在马车上,敞开的马车车窗外,林间小道,因为季节的关系,只剩光秃秃的枝干为风景。 “这……”我回神,发现还在凌止的怀中。他不累吗? 他低头看我,平静道:“醒了就赶紧起来。” “是是是。”我对凌止的怕,是发自真心的,如同接受到命令一样,赶紧从他怀中离开,坐到了一侧的座位上。 “过来……”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我坐他身旁,并用眼神告诉我,躲开他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是是是。”我立马抬起屁股就坐了过去。听话如我,这般悲惨,我也就不傲娇了。 他淡漠道:“记得你曾问过我,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顿了顿,捏起我的下巴,板转脸颊向他:“犬落平阳被虎欺……” 我:“……”挨?你丫的有没有文化,好像动物方面反了啊喂! 好吧,他在说我是狗呢! 狗就狗吧,他开心就好,开心就不会虐待我了。 于是,我附和的叫:“汪汪……”吐了吐舌头。老子这么豁出去,只为身心平安,你再折磨老子,就太说不过去了吧? 我暗自安慰自己,所谓人在屋檐下,那个……低头是必须的,我这也算是用自身行动表传承老祖宗的语录,不丢人,不丢人。 “你还真是……”他没忍住笑出声来,笑的特别好看。 我像是被突然的艳阳闪到了眼睛,原来他可以笑的这么清朗,如和煦的风,打破了冰冷的气息,马车里的空气,似乎都在此刻升温。 他轻轻揪扯了一下我的脸颊:“这有多厚?” “啊?”我被他的问题拉回了神色。 他也收起了笑声,脸上笑意仍在:“啊什么啊?” “你……你这么笑太好看了。”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不带半点儿虚伪,如果他不是凌止,不是变态,我真想扑过去啊!可惜……他太可怕。 他怔了一下,似乎是才反应过自己方才开怀的笑了。他沉默,我也不敢多言,许久,他缓缓道:“能让本王如此的……再无他人。” “呀?”不懂,啥意思?管他说的是什么,趁着他心情好,我赶忙道:“王爷王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陌生的路段,好像已经离开了城内。 他平静道:“回京。” 第80章 我宁可当作是梦 “你为什么急急忙忙回京?” 如果全然为了不让楚轻寒找到我,那怎么可能带我回京?京都虽然是他的地角,可也是楚家的地盘。 他犹豫片刻,还是跟我坦然道来:“本王跟霍寨主已经约定,会赶在楚枢之前回到京都。” 我心理清楚,这是早晚的事情。霍天行忠心不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纪国江山落入他人之手,尤其是楚枢的手中。 只不过我没想到,当这一天到来到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毕竟,我跟霍天行已经有了父女之情,他即便不认我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存在的,只怕是日后,我要陷入两难境地了。 “那付恒远也一起吗?”我心中不免担忧。 他道:“付恒远心盲眼瞎,武断认楚枢为友为恩,回不回去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是楚枢杀了他的女儿,陷害他罪名,只是不得不当作不知。”我叹息一声:“至少付恒远的家人还在京都,付恒远的儿子在我爹的照顾下,过的不错。” “原来你也一直都知道,不愧是楚枢之女。”他嘴角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本王已经答应了他,定会保他家人平安,还会为他翻案以还清白。” 我:“……”套我话咯?臭不要脸的!算你阴险! “本王该拿你怎么办?”他顿了顿,指尖扫过我的脸颊:“再说吧……” 他料到我既然敢一人前往大牢救人,就会想办法通知楚轻寒作为安全保障,所以他一是提前出发,隐瞒了自己离开允西的事情,让宁欣做计拖延时间。 二是把青衣侍卫分成三路,其中走官道最好追赶的马车上,坐的是被五花大绑的周浅。 半月颠簸,陆路转水路,再转陆路,来回折腾,虽是绕行,仍按照预期时间抵达京都。 马车刚一入城门,就被一群守卫拦下,驾车的青衣侍卫喊话道:“放肆,你们可知车中何人?” 这时候,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入了马车:“不让又怎样?” 凌止闻声,立马看向了我,那是跟我一模一样的声音。 在留给楚轻寒的信件上,我除了提及允西宅子的地址,更重要的是,我还提到了凌止已经怀疑我了,并说明我偷听到他所查情况。我立马就知,定是楚轻寒的快信回京安排的。 凌止一言不发,打开了马车门,只见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女子,从守卫身后走出,以青纱遮盖面容,不论是身材还是姿态,都像极了身份楚知璃的我。这都是经过特殊训练而成的。 那双眼睛跟我几乎相同,难以分辨,从这一点我大概能判断的出,她就是我的替身之一,苏音。也是所有替身里面,蒙面纱后,最像我的,只有一个地方,差别比较大,不过可以忽略不计。 楚轻寒一定是因为凌止见过我,所以才派苏音前来的。 苏音礼之:“见过闵王殿下,得知闵王殿下提前归来,我特在此等候,已足三日了,终于等到了。” 凌止:“等本王作何?你……又是何人?” “闵王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边城营旁小树林里,漆黑无人夜,你我……”苏音微微低头,似是娇羞:“讨厌!您不会是不记得了吧?” 我:“……”干的漂亮!大哥真是交代的详细。 我弱弱的看了一眼凌止,与此同时,他颔首迎合:“原来是楚小姐。” 苏音道:“皇后娘娘也得知闵王殿下提前归来,已在闵王府等候,不知我可否上马车同行?” “本王向来不喜欢与女子同乘。”凌止说完,指了指我:“丑的除外。” 我:“……”丑你丫了个蛋! 苏音思索片刻:“那便……” “你可知,这丑的是何人?”凌止打断了她的话,指向我的手没有落下。 苏音怔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楚轻寒只知其一,却不知我在大牢里面胡乱招认了一通。 我赶忙冲下马车,大喊:“姐姐……”冲过去的时候,她惊了一下后退一大步,还是被我逮住来了个熊抱。挨?不对,立马改口:“姐姐不好,我知道你还在生姐姐的气,就这么讨厌姐姐吗?” 苏音:“……”懵了。 大哥那么仔细的人,肯定信里交代了我刀疤模样,同款声音一出,必定是我跑不了。我指了指脸颊:“你还是嫌弃我,觉得我丑哭了你吗?” “不不……不会。”她说的很违心,眼神中的排斥已经出卖了她。 “姐姐已经离开两年多,你就一点儿也不想姐姐吗?”我朝她挤眉弄眼,随即一屁股缓缓的蹲坐在了地上:“姐姐知道自己样样不如你,所以外公也把最重要的东西交托给你,你却仗着自己比姐姐厉害,把姐姐赶了出去……”抬手,装作擦眼泪的动作,声音悲凉,即便光打雷不下雨,我也得表演得像那么回事儿。 苏音回过神,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贴近我小声道:“小姐,太浮夸了……” 我收了收,装作哽咽一声:“妹妹能扶姐姐,姐姐好感动。” 因表演的泰国专注,就连凌止何时出现在我身后,都未能察觉。突然,他一把拽过我,往马车得方位一丢:“給本王滚回车上去!” 我踉踉跄跄的被扔到了马车边,他招了招手,两名青衣侍卫就强行把我按上了马车,马车门关闭。 凌止向来翻脸跟翻书似的,前一秒还对我好好的,下一秒立马能掐死我。 没听到他的答复声,倒听到他向青衣侍卫下令:“把人锁到莲花小筑里,若是跑了,本王绝不饶你们性命。” 随后,马车就向前前行,我抻着脑袋,坐在马车上,就这样从凌止跟苏音身旁匆匆而过……远远看去,凌止并没有上苏音的马车,而是让青衣侍卫給他牵来了马匹。 我松了一口气。一句两句还好,话多了,苏音定是招架不住的。 莲花小筑,名如此处风景,小筑四周皆为水,水中有莲,只有曲折回廊于外相连,远远看去,如水中优雅孤立,静致宁凉。 迂回至内,墨姿声香,文宝佳品画卷四处落挂,古琴、编钟、玉笛,架上摆放,袅袅熏香,如莲之清涟而不浓。 我没想到的是,这里竟然是凌止在王府的居所,堂堂王爷不住主处,住在宁静角落,也是奇葩。 这时候,小筑伺候的丫鬟走了过来,行礼问道:“姑娘,炭炉还用加吗?” 我收了收衣襟:“再加两个吧。” 这里夏天一定很舒服,徐徐清风拂面,可这已经是入了冬日,难免比其他住处凉一些。 小筑的正门已经被锁了起来,就在我刚刚踏入的时候,身后就响起了铁锁链和扣锁的声音。周围都是青衣侍卫把守,想逃,何其难…… 丫鬟給我拿来了许多水果和点心,也没说我住哪儿,我就在堂屋吃着喝着等凌止回来。 突然,门被打开,一位穿着雍容华贵的妇人,迎面向我走来,仅仅看她头顶的五珠双凤钗,我立马有了判断。 “民女参见皇后娘娘。”我把糕点往盘子里一扔,赶忙起身行礼,低头之时,正好见凌止跟苏音随后而来。 “这就是你不让母后来此的原因?”皇后娘娘用力的甩袖的声音传入我耳朵,好像很生气。 凌止也不避讳:“是。” 皇后气的直接怒喊出声:“止儿,你越来越胡闹了!什么人都往府里带吗?带就带了,还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苏音出言劝慰道:“皇后娘娘切莫生气,都怪知知不好,硬要来参观您的居所……” 皇后道:“不怪知知。” 我:“……”苏音一定是想到了法子帮我解困,才引皇后见到我的。按照凌止的脑子,不可能阻止不住,可为什么不去阻止?关键是能不能先让我免礼了再聊? 皇后轻轻握住苏音的手:“真是个懂事儿的孩子,本宫虽跟你接触短短三日,可喜欢的打紧,大司马藏的好,若让本宫早早见到你,太子妃哪儿还有别人的份。” 说的跟真格似的,那现在让你儿子休了太子妃娶啊?有种吗? 就算湘合至今未娶,皇后也不敢让娶楚枢的女儿,那不得跟伺候祖宗似的,她以后还想坐掌皇太后的权势?美的冒泡! 后宫最大的绝对不会是她,我要是一个不爽,弄死她都行。更何况再有子嗣,必定是太子,流着楚家血的太子,敢问纪国皇族受不受的了! 皇后不可能不畏惧楚家,也知道湘合不行,不然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凌止上位,可凌止打死不干,每次提及就作的更离谱,导致皇后绝望了,只能把湘合死马当活马用。 这时候,凌止向我走来,将我拉起身,与此同时,皇后直指我威严大喝:“一届民女,见到本宫竟敢只行半礼不做跪拜,是谁准你起身的?” 凌止:“是儿臣。” “回禀皇后娘娘,民女也不是什么民女,毕竟民女跟闵王殿下已经在允西拜过天地了。” 我话音刚落,苏音就被我惊的一口唾沫呛到,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皇后赶忙招手,让一旁女官給苏音捋顺后背:“楚小姐,好一点儿了吗?” 我:“……”伺候的可真周到,虚伪的可真尽力。 凌止拉我手,向前一步:“母后……” 我以为他要报我身份,这样皇后对我也就客套了起来。我不要! 苏音我是很放心,就算是楚家的人,也是我的心服,没有我开口,她绝对不会出卖我的。 可皇后娘娘可不敢保证,万一哪儿条筋不对劲儿,跟我爹或者我哥说拜天地的事儿,惨的人可是我! 于是立马用力的拽他的衣袖,不停摇头。 他理都不理我,继续说他的:“母后今日来找儿臣,不就是为了霍天行的事情,儿臣已经说过,受人之托怕夜里噩梦难眠,也跟大司马解释过了,母后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回宫休息吧,儿臣也累了。” 我:“……”原来他也没有说的意思?为什么? 皇后闻言,气上加气:“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儿呢!既然心不在朝政,以后就不要掺和朝政之事,也别再乱答应人家什么临终嘱托!” 苏音上前道:“这次若不是皇后娘娘劝说爹爹,闵王殿下觉得自己有几成把握?闵王殿下以后做事情,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身边人考虑才是,如果……”顿了顿,看向我:“如果是想要真心对待身边人。” 拜过天地就已成夫妻,苏音定是因为此句,才会多言,是为我多言。 不得不说,我跟她们几个替身的感情都很好,虽为主仆,可更似姐妹,毕竟她们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吃喝住都在一起,感情深厚。 尤其是当年放在我身边的六人,变成了如今只剩的三人,每死一替身,我好像跟她们之间的情感就更浓厚了。 凌止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苏音,像是要把她面纱看穿一般。 “知知真是温婉贤惠,谁能娶到,是谁的福气。”皇后娘娘就跟玩儿变脸一样,对苏音笑容满面,可让人看不出真心。 我:“……”呕,本知知恶心。 “闵王殿下还没有王妃,就娶了呗?楚小姐意下如何?”我调皮,一旁垂落的手指微动两下,这是我楚家内的手令暗语。 “那自然好。”苏音笑对皇后。 “止儿性格不好,楚小姐应该早有耳闻,本宫真怕委屈了楚小姐。”皇后脸色立马绿了。让凌止娶楚枢之女,那楚枢早晚得把凌止宰了后快,她自己都整天被气个半死,自己儿子变态自己知道,她可不敢。 苏音眼睛余光扫向我指间的勾动,行礼道:“皇后娘娘,知知玩笑之语,切莫当真。” 我:“……”太好玩儿了!吓死你个老娘们。 下意识咧着嘴笑,感觉头顶似有寒光闪现,刚要抬头,凌止从我背后伸过胳膊,用力攥住了我打暗语打的欢欢的手,侧脸在我耳边儿小声冷冷道:“再胡闹,给你撅折了。” 我:“……”被发现了!眼睛太尖了吧?我可不想断手指,那就老实咯。 皇后自知被戏弄,还要笑着面对,我真心佩服,好忍力。 “知知幽默风趣,本宫真是越来越喜欢了,能有知知做女儿,任谁都是福气,一看这小眼睛,就知道是个大美人儿。”然后撇了我一眼:“如今相貌丑陋这人更是没有自知之明,都想嫁入皇家,容貌惊人于眼,骇人于心,都敢放肆了。” 我:“……” “皇后娘娘谬赞了。”我拱手行礼:“民女谢皇后娘娘夸奖。”说谁呢谁呢?时机成熟,老子让你哭着再跟老子说上一遍! 苏音间皇后要动怒,立马揽过话:“虽跟闵王殿下已经跟她拜过天地,可她一看就是个野丫头,如果要做闵王殿下的王妃,怕是不妥,不如让她跟我回府,交由我管教几日,即便不能为正妃,毕竟也是王府的女眷,不懂规矩怎么行呢?” 皇后自是不会不给苏音面子,毕竟顶着楚小姐的名号,但心中也有顾忌:“怎能劳烦知知。”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就见外了,皇宫她如今无正式名分是不便去,闵王殿下这里怕是会诸多宠溺,还是我那儿方便一些。”苏音也知自己操之过急,转言道:“皇后娘娘若是担心我教的不好,可由女官跟随。” 皇后:“这倒是好,如儿……”喊来:“一会儿你就跟着楚小姐。” “楚小姐真是古道热肠,让本王佩服。”凌止突然逼近苏音:“本王有些话想要跟楚小姐单独讲,不知可否?”问的同时,转头冲我绽放了一抹诡异的笑。 我瞬间头皮发麻,心里发慌,手指下意识打暗语,不让苏音跟他离开。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用身体挡住了苏音的视线。 没等我跟皇后反应过来,苏音都没有答应,就被凌止强硬的拖拽到了偏堂。 片刻,有青衣侍卫不知道在皇后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皇后听后脸色大喜欢:“是吗?他之前就说要給本宫画画像,真的画好了?” 青衣侍卫点头:“已经画好了,皇后娘娘,卑职这就带皇后娘娘去瞧瞧,娘娘一定会很喜欢的。” “好。”皇后怀着喜悦的心情,跟青衣侍卫们离开的时候,不忘叮嘱我一句:“你最好是永远不要离开止儿的府邸,否则可就蹦跶不起来了。” 我觉得,她是想说让我等着,她儿子不可能一天十二时辰不离开我。皇宫里女人的那些手段,我略有耳闻,也知道用的最熟练的莫过于皇后。可我现在更想大喊:完了!凌止想要干嘛?这摆明了是故意支走皇后! 还没等我想明白,凌止就手里拎着两个椭圆形的棉布垫,从偏堂走了出来,身后还拖着衣襟凌乱,面纱被摘下的苏音。脸是美人脸,可除了眼睛,跟我再无相同之处。 我认得那坨布垫,是苏音用来垫胸的,里面塞的都死棉花,剩下的三个替身里面,就属她胸最小,跟我尺码差别太多,不垫不行。这就是她身上跟我唯一的那个差别。 入冬了衣服层层包裹,他是猴子变的火眼金睛吗? 我惊讶的看着拿棉布垫子:“你怎么……” “你家胸都快窜脖子上了?!当本王无知少年吗?” 我:“……”怪不得我也觉得有点儿别扭,就是说不上来哪儿别扭!简直是大彻大悟啊! 凌止冷着一张脸,快步向我,将棉布垫甩到了我的脸上:“还有什么歪歪心思吗?”把苏音拽到身旁,下巴朝苏音的位置扬了一下:“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你母后刚走,动不动就翻脸,这样真的好吗? “放开她!”我见苏音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血迹,再看凌止握住的苏音手腕,手已经垂落,那不是放弃挣扎,是……断了。 凌止也听话,将苏音的手腕用力一抛,苏音虚弱的不吃重力,倒在了地上。 “我没事……噗……”说着话呢,苏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赶忙快速的擦嘴上的血迹,惊恐的眼神看向凌止:“不……我不是……我控制不住,求求您不要伤害……噗……”又是一大口,鹅黄色的衣衫上,血染红梅朵朵。 凌止招来了青衣侍卫,下令道:“一会儿送皇后娘娘从小筑后门离开,说是楚小姐不太舒服,已经先行回府了。”他也怕皇后欣赏完画像,回到堂屋,看见大口大口吐血的苏音。 毕竟在皇后面前,苏音是楚家的小姐,而他现在应该也没有证据证明苏音不是。 皇后走了,苏音的安危就完全没了保障。 我直接給凌止跪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不听话,你别生气了,把她送回楚府,她内伤一定很重,再拖下去会死的。”他一定是用什么手段威胁了苏音,我想,因该是我,苏音是怕我受到伤害。 “手指不会动了吗?方才不是动的挺灵活?”凌止步步向我逼近,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也想断吗?”扯到苏音能看到的位置,命令道:“动!” “嗷……你把我弄疼不会动了,反正你母后也不在这儿了,我可以用说的啊!” 凌止强硬要求道:“本王就想看你灵活的手指,用说的不算。” 我感觉道他的拇指正按在我手筋的位置上,立马慌张了:“别别别……还能动,能动……”骨头断了还能接起来长好,手筋断了,可就悬,基本是废个透。 好狠! 我迫不得已,只得跟苏音打出了让她离开不要管我的手势,并用食指勾动顺滑一圈,那是指楚轻寒。苏音如果能明白,能脱身后,就立马去迎我大哥。从凌止手中带走我这本事,她们是都没有。 “我、我已经跟她说了,不……” “在边城出现的,是不是你?你已经让本王彻底没了耐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他像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或许我说了,他还能对我留点儿信任的余地,可他吓到我了。 我一害怕就紧张,一紧张就发慌,一发慌就爱胡说八道,而且都不用过脑,纯属下意识脱口而出,跟开了挂似的:“我是她妹啊,你要杀就杀吧,以后我爹跟我大哥最疼的就是我了,所以我无所谓……” “楚!炸!天!”凌止再也听不下去了,双眸杀气涌现,揪起我的衣襟,死死的盯着我。 我抓狂:“你既然知道,还一直问个屁!能不能不问我,能不能不要用审问的口气问我,能不能不要每次像是得把我严刑拷打逼问一样!” “对我坦白,哪怕是一句,就这么难?”他捏起我的下巴,眼神复杂,但我这一次,好像看懂了。那双深邃的眸,除了冰寒,其实是有情绪的,只不过被层层冰封盖在了下面,不易看的清楚。 “对,很难!这位王爷既然知道了,何必追问不休!是闲的蛋疼还是闲的蛋疼?”让我在这种情况下说实话,就如同把我带入了童年的噩梦中,那是现实,可我宁可当作是梦。 我浑身颤抖的厉害,童年记忆不断涌现,黑牢,血腥,周围无数刑具…… 只因为审问我的时候,我多说了一字一句,说错了说出了漏洞,暴露了一点儿,我就得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熟悉的人被刑虐至死,惨叫、哀嚎…… “你滚……” 第81章 人马是青衣侍卫 那是我每次去外公家都会经历的实情,不断重复,也练就了这门一害怕就胡说八道的技能,顺口捏来,不走心也不用动脑。 即便是楚轻寒吓到我的时候,亦是如此,更何况面对的人是凌止。 “外公我求求你,你找别人吧,我不行……”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六岁,幼小的我哭着跪在尸体旁,双手浸泡鲜血。 外公:“你身体里流着一半贺家的血,就要为贺家担负,如果轻易就被人听出破绽得知消息,被威胁就告知事情,那你被抓的一天,就是血雨腥风的开始,将有无数纪国百姓为此而死,贺家已经无人继承,你不做谁去做?不然你一楚枢的女儿,我何必选你!” 我反驳:“你可以选我大哥啊,他也是娘亲生的,也流着一半贺家的血!凭什么是我!” “他是楚家长子,要继承的是楚世一族!难道你要我把东西交給一个楚家继承人去守吗?” 我身为贺世一族异姓继承人,要守的,是多少野心之辈前赴后继想要得到的东西,凌止也很想要吧。 凌止五指插入我脑后的发丝中,将我闹到揽到他面前,额头贴靠着我的额头,音轻柔中带着低沉:“真的一句实话都不能对我坦白吗?” “我……”我能感觉到他呼吸的频率有些混乱,就像我现在的心跳,一样乱。 “我知道楚枢当年散出的双生女,只不过是为了混谣保护你周全,其实你可以相信我……” “骗我把东西交给你吗?”原来,他清楚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多。 他止住了言语,沉默了许久,将我推开:“你滚!” “你……你真的肯放我走?”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可是贺世家主,那东西他不想要吗? “立刻、马上,滚!滚了就别让本王再见到你。”他双眸缓缓合起。 “好……”我声音颤颤抖抖,鼻子尖有点酸酸的。扶起地上半死不活的苏音,抱着一丝怀疑走到门口,回首看去,见凌止背影落寞,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天呐,是真的?真的肯让我走,太让人激动了!终于可以摆脱那个死变态了! 顺顺利利的走出了闵王府大门,没有阻拦,没有追赶……是真的?真的!他真的放开了我,还不想再让我出现在他面前! 突然,我心里感觉空空的,挺难受,还有些失魂落魄,凌止那落寞的背影在我脑海不断闪现,配着回音:‘其实你可以相信我……’ 马车上,苏音服下随身携带的疗伤药,神情专注的看着失魂落魄的我:“小姐是不是心情不好?” “啊?”我猛的回神,咧嘴笑了笑:“没有啊,我心情不知道多好。” 苏音咬了咬唇,又问:“小姐是不是喜欢上闵王了?” “怎么可能!”我大声否定:“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变态呢?他只不过是老子当土匪时候玩儿的一个男宠而已!男宠!” …… 对对对,不可能不可能,我也不敢去相信任何人,更不应该去相信凌止这种变态! “不可能不可能,小姐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苏音气力虚弱,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呼吸不稳:“可奴婢觉得……闵王喜欢小姐,是……是认真的……” 就在这时,马车外响起了刀剑声,我赶忙提起警备,苏音也立马坐了起来,打开马车暗格,抽出短剑。 突然一个黑影冲入马车,我夺过苏音手中短剑,就与之对打了起来,与此同时,‘轰隆’一声,马车顶被掀开,又有两个突袭者,冲着苏音攻击。 “小姐不用管我!”苏音有伤在身,我以一敌三,还要顾忌苏音,一时间应接不暇。 他们对我招招要命,对苏音却左右顾忌,脸上都戴着银色的鬼面具,跟我见到的那个鬼面人脸上的,一模一样。 我胳膊被伤,趁机反手一剑給其中一个鬼面人抹了脖子,将苏音当在身后,突然旁侧一个鬼面人出现,向我刺来,我起身反击的时候,被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脚給踹出了马车。 马车外,侍卫们纷纷倒地,鬼面人抢夺了马车,架离远去。 我从地上爬起来就追,这时候,有四个黑衣人挡在了我面前,二话不说就上前拿我:“抓了!主子说了,要活的!” 卧槽?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很明显,这四位打扮跟鬼面人不是一伙的,打扮不一样,还话多,鬼面人针对的是苏音,他们针对的是我。 “光天化日杀人啦,救命啊!”我撒丫子就要跑,被他们跃身拦截。没办法,打呗……就在我与他们激战的时候,突然背后遇袭,被打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间屋子里,四周黑漆漆的,只有最顶的墙面上,一扇长方形的小窗口透着光。 身边并没有苏音的身影,我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 没过多会儿,门被打开,一道光线从门外映射了进来,黑暗中刺的我睁不开眼睛。 背着光晕,我看清楚了那张脸,是皇后身边的女官,身旁还有两个老麽麽,一人手里端着一盆冷水。 ‘哗啦’‘哗啦’几乎同时向我身上泼…… 我闪躲不及,左边避过了一盆,没避过另一盆,从头湿了个透彻。门口冬日冷风吹入,我瞬间就开始瑟瑟发抖了起来。 “皇后娘娘说了,此丑女勾引闵王殿下,理应立即杖毙,念及实在丑的可怜,先刑剔甲,在刑一百杖,吊于北苑枯树十日,死了算是命该如此,死不了算是命不该绝……”女官朝两个麽麽招了招手:“开始吧。”吩咐罢了,就转身关门,打算在门外欣赏我的惨叫连连。 我:“……”你丫牛逼啊!不用说其他,就是活生生吊上十天也得死个透透的! 两个老麽麽满脸皱纹,表情还能展现如此狰狞,像是怀揣着澎湃的少女心,对手中的根根长竹签,热情满满。 我知道,这是要插入指甲缝隙,然后用力将指甲掀起的道具。十指连心,那种叫喊的惨烈,外公让我见识过好多回了。 于是,我伸出双手:“来吧二老,就当是我谢过皇后娘娘恩典了。” …… “哎哟喂,这姑娘好大胆子,老奴一定把姑娘直接伺候死,绝不让姑娘遭二末罪,給树上吊死可难熬。”两个老麽麽怕是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听过如此诚恳的要求,双双抓住了我的手。 “都来呀来呀!”我双手一同向外反扣她俩手腕,内息稍稍做力,就听到两声响脆。 两个老东西也不是善茬,不求饶倒是反抗,拿起手中竹签就要往我胳膊上扎。我转身一个回旋踢,一人送了一脚,潇洒落地,两把老骨头终于扛不住,在地上疼的直哼唧。 “来……” “给老子闭嘴!”其中一位麽麽喊了没两声,就給我上前起手把下巴給卸掉了,可没来得及卸第二个。 “杀人啦,救命啊!造反啦……” 我夺过刚給我卸掉下巴那麽麽手中竹签,就給穷吼吼的这个用两竹签插进了脖颈,向外一拔,小血流跟茶壶倒茶似的,红色细不留的水柱。 突然,门被打开,女官尖叫声起:“啊……” 很快,一群宫卫冲了过来,这里是皇宫内院,我天大的本事能打出去? 无奈,我选择不做反抗:“饶命啊饶命啊!” 瞬间,两把大刀一左一右,架在了我的小细脖子上。 正在此时,皇后姗姗而来,想必是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来欣赏我被虐的,而身旁还跟着太子湘合。 皇后见状况愣了一下:“这怎么回事儿?” 女官吓的小脸惨白,跪在地上:“回禀娘娘,她……她把行刑的麽麽給杀了……” 皇后一听大怒:“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宫行凶……” “皇后娘娘也好大的胆子,竟敢害我?可知我是何人就敢妄动?”我不由皇后把话说完,就堵了上去。 皇后不屑冷笑:“何人?你能是何人,相貌如此不堪,敢勾引本宫的孩儿,简直找死!” 湘合向我走来,对着我乐呵道:“你声音真好听,像极了一个人。”转头对皇后道:“母后,可否把她交给儿臣处置?” “不可。”皇后被宫人拥簇上前,拉过湘合到身旁:“太子就是太善良了,这女人可赖上止儿的,止儿怎么能让如此样貌的女子跟在身边,所以这女人必须死,太子就不要救了。” “那九弟喜欢吗?”湘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见皇后脸色阴沉,随即傻笑道:“九弟口味真重,儿臣听母后的,可儿臣舍不得她的声音。” “莫要瞎闹。”皇后说罢,朝宫卫吩咐道:“拖远点儿砍。” 宫卫立马行动,将我架了起来准备带走,我挣扎:“放开我,我乃大司马千金,皇后娘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砍我?” 危机时刻不自曝家门凭什么保住性命?这可不是阿猫阿狗的地方好糊弄过去。 “知知?”湘合惊讶的看着我。 “你是大司马千金,那本宫还是王母娘娘呢!当本宫不认识楚小姐,还是当本宫会相信堂堂大司马之女会长成你这德性?”皇后挥了挥手:“拖下去!砍!” …… “湘合哥哥救我,不救我的话,我就打死你,拿弹弓打爆你的头,仍马蜂窝蛰死你!你不是说好久没听到我叫你湘哥哥了吗?你救了我,让我叫一百遍都行,以后也再也不欺负你了。” 我急了眼,唯有求助湘合,啥弹弓爆头,啥马蜂窝的,都是我小时候欺负他的事情,他可一定要听明白啊!不过以他的智商,我表示有些不太踏实。 一秒,两秒,突然湘合冲上前,拦住了宫卫:“放人!” 太子的命令,宫卫也不敢不从,松开了对我的钳制,湘合伸手拽我,我脚下没来得及反应,脚下一扳,跌入了湘合的怀中。 湘合双手箍住我,用力往身上一压,被我猛的推开:“占谁便宜呢?疯了你吧?”刚抬起手要打他,突然想到如今处境,跟我承诺的那句救我就不再欺负他了。 于是,我呲牙笑了笑:“湘合哥哥,习惯习惯,要慢慢改的不是。”尴尬的收起手。 湘合没有生气,呆呆的看了我片刻,紧紧的抓住我的胳膊,拧眉,仍是不敢相信的样子:“知……知知?竟然会是……会是知知……怪不得声音都是一样的。” 我连忙点头:“是是是,我是知知,不能砍了我的。” “太子你这到底是做什么?母后见过楚小姐没戴面纱的样子,根本不是这模样!”皇后上前,一把拽过湘合,对湘合智慧的不满,一时间冲口而出:“你怎么可以蠢到被她給骗了呢?她是跟楚小姐的声音很像,可……” 湘合笑着对皇后道:“她是知知,母后,她是知知。” “傻儿子,她怎么可能是楚小姐呢?”皇后一脸愁容。 湘合笑的烂漫:“她身上有知知的味道。” 我:“……” 如果说从我跟他喊话中分析出我就是楚知璃我还能理解,可味道…… 我倒是好奇,不管皇后,戳了戳湘合:“我有什么味道?” 湘合从上倒下的扫了我一眼:“凶和胸……” “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本宫以前就在想,一定软软的,越长大就越大,边城时候已经有三年没见到,好像又大了……”他低下头,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害羞的抬眼看我:“刚刚试到了,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呀?”我懵了。 大?试到了?刚刚?抱我一压…… “你个臭不要脸的!”我立马领会,起手就一个大巴掌扇了过去,皇后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刚要抬手打我,被湘合快速拦下了胳膊:“母后不要!” 然后转头冲我傻乐呵:“知知不要生气,本宫就是确认一下,毕竟能到知知这种程度的女子并不多见。” 我跟皇后几乎异口同声大喊:“太子!”“湘合!” 凤鸾殿内,湘合命人給我找了套干净的衣服换下。 虽然我跟皇后说了许多证明的话,毕竟她跟我爹的那些破事儿,没几个人知道,尤其是湘合,从小一直被我打到大的主,对我的身份非常肯定,不抱任何怀疑。 …… 可皇后还是不愿相信,质疑我道:“你是知知,那跟你那天同在闵王府的知知又是何人?” 我回道:“我妹咯。”又补充:“皇后娘娘又不是不知道,楚家有对双胞胎女儿的事情。” 皇后:“也叫知知?” 我郑重道:“我们都叫知知,我爹懒,就用一个名字。” 皇后:“……” 湘合的心情好像很不错,脸上笑容就一直没断过:“可本宫就见过知知,也就认识知知,不认识你妹。” “你妹!”我瞪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 湘合一脸无辜的看着我:“知知,本宫没妹妹。” 我:“……”唉,我跟个庸才计较个什么劲儿!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既然你也是楚小姐……”叹息一声,起身对我客气道:“是本宫鲁莽了,得罪了楚小姐,还望楚小姐见谅。” 我大方道:“皇后娘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所谓不知者无知,咱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但这事儿跟我爹没关系,也不会牵扯到别人头上。”心胸宽广的我,绣花针都穿不下,能见谅?你让老子怎么见谅?! 皇后:“楚小姐……” “皇后娘娘放心,所谓啥啥报仇的十年都不算晚,我没那么着急,再说我只不过是大司马之女,只不过大哥是宰相而已,您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哪回把我这一丑八怪放在眼里。” 我的确是没辙,人家怎么说也是皇后,忌惮的是楚家,又不是我,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可嘴巴就忍不住撒撒气。 “知知的嘴巴还是那么坏,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湘合表现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也戳中了我,竟然感觉驳无可驳。 “本宫怎样才能让楚小姐满意?”皇后是个知情识趣的女人,毕竟是后宫混迹许多年的,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不论怎样,她毕竟是皇后,我没办法报复,但可以跟我爹告状啊! 这委屈,这羞辱,差点儿小命都没了,是个正常人就不会轻易算了,皇后肯定也担心此点。 我道:“昨日之事只字不提。” 皇后会心一笑:“本宫答应楚小姐,不论是大司马,还是楚相,关于楚小姐跟止儿事情,本宫会当作毫不知晓。”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苏音的安全,皇后昨日离开闵王府后,就派人守在王府门口,只要我一出府,或者凌止一离开,就把我抓走。 他们只知,要抓一个满脸刀疤的女人,却不认识苏音,四个都是皇宫内院的高手,所以鬼面人的事情,我压根儿没问,一来是问不出什么,二来鬼面人身份不明,我不想让皇后先知道了。 湘合亲自送我,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知知,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模样?” 我不答话,他又道:“知知,九弟知道你很漂亮吗?九弟真的喜欢你吗?你喜欢九弟吗?” 我:“……” “知知,我把你送回楚府吧,不然我不放心……” “知知……知知你怎么不理我呢?” “闭嘴!不许跟!”我忍了又忍,才没有一个冲动把他从步辇上踹下去。 “本宫听知知的。”然后,湘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已证有多听话。 湘合是先行回京都的,大哥跟爹爹还未回来,应该今晚差不多抵达。楚府的每一处,都有一条连接外面的密道,能直通没处宅院中心,不然这一脸刀疤,想进楚府根本不可能。 我的住所除了苏音之外,还有林絮跟林盈这两个姐妹替身,虽然大哥信件上有跟她们提及我刀疤之事,可当她们看到我的时候,还是吓得不轻。 清去脸上刀疤的药水是付恒远特制的,我倒霉催的没有带在身上。 突然,林絮跑了进来,还没开口,我就紧张起身问道:“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吗?”苏音可一定要平安才是。 林絮摇头:“还没,不过方才贺府来人密报,说是宗祠被一群戴着鬼面的人砸了,如果您在的话,就得去一趟。” 宗祠?砸贺家宗祠干嘛?傻逼把东西放那儿,列祖列宗魂不安寝不得天天拍窗户? 我戴着面纱,换上身为楚家小姐应有的行头,立马赶到了贺府。 外公拄着拐杖,在宗祠门外。 “见过外公。”我上前行礼,两年多的时间,外公更显老态龙钟,那弯曲的背,已经直不起来了,气色比以前也差了许多。 “去哪儿了!你倒是去哪儿了?”外公抬起拐杖,就往我身上抽:“贺家列祖列宗都不安宁了,你一个当家人去哪儿了!” “我……嗷……外公您轻点儿……嗷……”我抬手挡住,刚好拐杖打在了我胳膊的伤口处,伤口被打裂,血很快渗染了袖子。 “这两年,我一直找你一直找你,你都避而不见,你是要抛弃外公,抛弃贺家,抛弃你死去的娘亲吗?”外公气的颤颤抖抖,一把扯过我,盯着我胳膊上的伤:“这……这谁干的?伤我贺家家主!” 我:“……”还不是您又給打出血的? “我伤了就伤了,没事的外公。”唉……直到现在,我都搞不清楚,外公到底对我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贺世一族初始于纪国开国公贺勋,也是贺家最鼎盛的时期,那时候当贺家家主,别说是被伤,就是給人动了根儿头发都不行。 功高盖主的下场,就是被打压,历经五代纪帝,贺家已经走向了衰败。多亏当今圣上温和没继续折腾,給贺家以喘息的机会。可大家该惦记的东西还是惦记,不然谁会盯上一个依附楚家勉强存活的地方。 林絮来报,手里捧着一枚金钗,是苏音的钗子:“这应该是她路上趁机留下的,暗卫查到,她被关在了南城城外东,平顶山的一所小木屋里。” 到达平顶山小木屋的时候,在木屋附近待命的暗卫们已经被发现,在小木屋外打斗了起来。 当我冲上前看清楚对方人马之时,愣住了。 这衣着打扮……是凌止的青衣侍卫! 正晃神的时候,凌止从小木屋推门而出…… 第82章 知知不是个东西 是凌止,凌止出现在这里,是凌止抓了苏音?鬼面人也是凌止吗?还是凌止身边的谁?都是阴谋诡计,我一时间有些缓不过劲儿来。 凌止身旁的青衣侍卫怀中,抱着满身是血,半死不活的苏音,像是要准备撤离的样子。 我冲上前,当看清楚苏音的脸时,整个人是崩溃的,那两只跟我一样灵动的大眼睛,如今已经是两个血淋淋的窟窿,胳膊垂落,手腕的处,两道横直的切口,皮肉翻开,断了的手筋一小截漏出,血肉模糊。 他把苏音废了!眼睛都給挖了! “王八蛋我杀了你!”我拔剑对青衣侍卫,开出了一条路,直奔凌止,招招绝杀。凌止闪避防守,扣住我腕脖,趁我扛击之时,一把撤掉了我的面纱。 看到满脸刀疤,他随即一掌将我推开,掌力不大,也让我后退了两步。正在此时,身后一个青衣侍卫持剑向我砍来,我刚要还击,只见凌止一脚将青衣侍卫踹开,冷眸对我:“别发疯!” 我一把夺回面纱,重新戴好,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让他把我妹妹放下!我要带她走!” 他紧紧的扣住我,夺过了我手中的利剑,丢到了地上:“让你的人住手,本王就把人交给你。” 我一记飞刀眼扫向凌止,大喊一声:“不留活口!” 两名暗卫抽身上前护我,凌止反击,空手夺取了其中一名暗卫的剑,一剑封喉,回手又是一剑,刺入了另一名暗卫胸口。 “楚!炸!天!”凌止压制着火气:“你还想不想她活了?” “你要是敢杀她,我让这里所有人給她陪葬!”我怒吼回去,提剑攻击:“什么放我离开都是屁话,后脚就抓人,你要什么尽管问我要,她是无辜的,贺家家主是我,她那什么都没有!” 贺家家训有云,宁死不为奴役,宁死不为屈尊,家主有训,身为先死不能失贺家威严。 现在我无退路,认软服输只会带来更肆虐的伤残,辱没的不止楚贺两家脸面,因为这里不仅仅是苏音一个人性命。我的暗卫不能投降,投降就是全军覆没,我身为贺家家主,要对所有人的性命负责,更不能低头。 我武功根本不及凌止,不多会就跌落下风,暗卫被青衣侍卫盯的紧实,想要顾我太难,偶尔冲过来一人,也不敌凌之。尤其是凌止出招后,我左右开工,应接不暇,几乎无还手的余地。 “我呸死你这个狗娘养的王八蛋!”武功不行我骂功行! 凌止揪住我的衣襟,把我用力甩到了地上:“你再呸一下,本王就给你把舌头割了!” 我侧身伏地冷笑:“抠眼割舌,怎么,要給我俩姐妹配个套啊?杀了我啊!杀了我,贺家的东西你就永远不会知道,永远得不到!” 凌止额头青筋暴起:“本王说过,知道楚枢只有一个女儿……” “你还派人跟湘合说,安排好让湘合上我,最后还不是反悔,在小树林里自己来的?还装的人五人六的!” …… 不可能是巧合,不然凌止没事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谁那么无聊,连我在允西的饮食起居都要命翠兰记录下? 鬼面人之所以戴鬼面具,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凌止跟他的青衣侍卫,都是真面目示人,这一点有冲突,可鬼面人跟凌止是什么关系?这件事情跟凌止怕是脱不了牵扯。 凌止:“你的意思是,湘合身边有鬼面人出现?” “装什么装!”我怒视他。 他解释:“京都城内有鬼面人袭击你们的马车,本王以为你出事儿了追查到此,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件事情大有蹊跷……” 这时候,又有打斗中抽身的暗卫前来,与此同时,不远处响起了马蹄声,一队皇家铁卫军,向小木屋冲来,领头的马匹上,是太子湘合。 凌止一掌击开暗卫,跟我对视了一眼,我见局势有变,点了点头,随即凌止抬手向青衣侍卫打出手势:“住手。” “都退下。”我也发出了命令,两方打斗终止。 我们两方人马都是私人的,互殴无所谓,跟皇城铁卫军打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知知……”湘合下马,向我飞奔而来,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知知你有没有伤到哪儿?” 我:“……”大老远的都能认出来?他们叶家皇族的人都特么火眼金睛啊!老子还蒙着面呢! “你……你怎么认出是我?”我心中疑惑,一来是湘合的突然出现,恰在时机,二来是铁卫军,湘合无缘无故的,带着铁卫军出城干嘛? “衣服。”湘合看向我的时候,脸上立马转换上了灿烂的笑容:“你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是去年你生辰的时候,本宫送去礼物的其中一件,内绣银丝,是独品……”指了指我腰扣上的白玉:“本宫亲手抛的光,开了好几百块石玉,才开出一块满意的。” 我:“……”怪不得我自己也对这件衣服没印象,就觉得好看便穿了。人不在礼不断,还真是……豪啊! 湘合又道:“还有……知知在外喜欢蒙面,面纱挂耳处,都有水晶珠链做坠,阳光下总是一闪一闪的,而且知知最喜欢冰蓝纱锦,不会为了衣服更换面纱颜色,好认。” 看着湘合顶了一张求夸奖的脸,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拿人家的手软:“真孝顺啊!” 湘合:“……”话多的他愣是給我堵闭嘴了。 凌止在一旁,听的好似比我认真,冰冷的眸中,浮现一抹异样的神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湘合:“看来三哥对楚小姐了解颇多。” 湘合从我那句‘孝顺’中回神:“本宫看着知知长大的,自是了解许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气鼓鼓的脸对凌止:“九弟以后不可以欺负知知!” “放人!”我伸手指向苏音的方位,她被放在了树下,由六七个青衣侍卫围圈严守。 …… 湘合顺着我手指看去,只是一眼,就大叫一声,躲到了我身后,双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衣服:“知知,好多血,好残忍,本宫害怕。” 我:“……”好无奈。 如果不是还需要湘合的帮助,我丫真想打死这个怂包! “听见了没,你太子哥让你放人!”我嚣张的朝凌止喊完话,又转头撇了背后湘合一眼,不耐烦道:“轻点儿揪我衣服。” 凌止笑的妖冷,唇角弯弯,眸中不带丝毫笑意,全身散发寒气之足,像是要把周围人全部冻死一般:“三哥并未要求本王放人。” “知知说的,就是本宫的意思,本宫听知知的,九弟也要听。”湘合露出一小截脑袋,说完之后,又缩回了我身后。 “楚小姐还真是厉害,也总能提起本王的兴致。”凌止抬手打了一个手势,青衣侍卫立马离开了苏音,退到一旁。 我刚要迈步向前,没走动……湘合!!!回头大喊:“你把爪子給老子松了!” “知知不要生气。”湘合被我吼的一抖,赶忙松开手。 我跑到苏音身旁,让暗卫将苏音抱了起来,身后传来了凌止的声音:“本王发现她之后,就立马喂她服下了疗伤药,保住了心脉,应该死不了的。” “我……我应该信你吗?”我转身,与凌止四目相对,凌止面色平静如水,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不发言语。 我觉得,是我多言了,下意识的妄想,总能让人心塞,刚转身要走,湘合就跑了过来:“知知,本宫有马车,马车舒服。”说罢,湘合打了一声长哨,远处小道拐角,一辆马车快速驶来。 临近的时候,我看清楚了驾车的人,是湘合的随身女婢,记得没错,应该叫扎九儿。 虽然心中各种怀疑、不解,可湘合说的不无道理,我让暗卫送苏音上了马车,刚要骑上暗卫牵来的马匹,又被湘合拦下:“知知,马车很大,一起坐马车吧,路上本宫也好陪你说说话,以免你闷。” 我:“……”卧槽,神烦他! “让开!”我执意上马,却被湘合一把拽了下来,转头瞪他的时候,见他眸色一动,瞬间严肃了起来:“知知,去马车。” “……”我第一次听见他这么强硬的语气,尤其是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颇有太子威严。 只是一刹,他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摇晃着我胳膊:“去马车好不好?知知陪我,知知……” 我愣了片刻,回神点头:“好。” 湘合可是个庸才,跟傻子没什么两样,可我为什么能感觉到湘合叫我去马车跟他一起走,另有深意。错觉吗? 湘合见我答应,开心极了,推着我往马车方向走去,就差蹦蹦跳跳起来。 马车离开的前一刻,我探出窗外,看向凌止,他在原地没有挪动过脚步,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换过,像是石化了,又像是失魂了一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让我相信他的人最初是他,可为什么我的一句话,就让他难以回答? 湘合的马车上,美酒点心样样齐全,且宽敞豪华。 “知知你吃。” 我将点心推拒:“吃你的吧。”老子哪儿有心情!扫眼看他:“你怎么会……” “本宫担心你的安全,就让九儿跟着你,九儿说你出城了,本宫就更担心了,京都城内传遍了,说是有戴着鬼面具的一伙强盗,当街拐美人儿,拐出城就給卖了,知知长的好看,特别让人担心。”湘合就像是算准了我会问什么似的,可脸上那傻乎乎的样子,不着调的姿态,又让我不觉得他有这脑子,也就是凑巧要解释,打断了我的话。 就像是一石二鸟,他的话,既給自己解释了,也跟凌止一个解释。 鬼面人京都城内劫持从闵王府走出的马车,凌止肯定会知道,我的人能查处苏音被抓到小木屋,凌止也能,出现算是合理了。可他呢?确定不是鬼面人亲自通知他的? 湘合又道:“知知此前不就被抓到皇宫里了,都不会自己保护好自己,这可不行。” 突然,马车一阵颠簸,我被弹了起来:“呀……” 我急忙去扶马车壁,却被湘合一把拽了过去。 “小心。”湘合一手护住我的头,免于我脑袋撞上,一手紧紧的环住我的腰,将我旋转入怀,抄手抱在了自己腿上,一系列动作麻溜的很,不似反应迟钝之人。 “你放……呀……”我话还没说完,马车又是一阵猛烈的颠起,我下意识双手搂住湘合的脖子,眼睛不经意看相湘合的时候,见他嘴角上扬,绽放一抹笑意,如淡淡霞光从嘴角飘上,还挺好看的。 其实湘合平日里就是傻里傻气的,很容易让人忽视他其实也是个有姿色的太子。 脸颊到五官的线条,无一不流畅秀丽,毕竟跟凌止是俩亲兄弟,还是有些许相似之处,虽不如凌止长的美轮美奂,可也算的上一品容颜。 我失神看他,他笑的更甚,眸中的憨厚全然不见,似是有一道异彩流光闪过,下一刻,我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 “知知……”他轻声唤我,带着一丝沙哑,盯着我的眸,似几分迷离。 “你干嘛!”我大喊一声,推上了他的胸膛:“我打死你你信吗?”手感……不错。 他立马收敛了眼神,眼睛笑眯眯的,弯弯如月,嘴巴咧开笑的蠢萌:“信,本宫信,知知不要生气。”然后起身:“本宫的马车大,座位也宽敞,可以当榻,你累了就躺着睡,本宫守着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我:“……”那神情样貌,没有半点儿色情的意味,更看不到要占我便宜的迹象。 我起身,马车就开颠了,湘合将我一把抱起,紧紧箍住:“知知不怕,我重,颠不动,我保护知知。” “你滚开!”我怒了!推开湘合,一脚把马车门踹开,向外大喊:“你丫走的什么路啊?” …… “楚小姐恕罪,奴婢也不知怎么,今儿个路上特别多坑洼还有石头,奴婢急着赶路,躲不过。”扎九儿头也不回的一边儿回答,一边儿继续驾马。铁卫军虽然跟在后面,可像是故意隔着距离,不敢离马车太近。 “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我一看不太对劲儿,止住了话语,冲到了马车外,用力的捏住她的肩膀:“故意的吧?你特么有大道不走往树林里跑找事儿呢?” 娘的,眼睁睁的看着她马车一歪往林间小路旁的石头上奔,当我瞎还是当我傻逼呢? “本小姐今天就给你把胳膊卸了,不然你还以为本小姐好戏弄呢!”我捏的用力,运动了内息,扎九儿忍着肩膀疼痛,闷哼不敢回话,也不敢反抗。 “知知住手!”湘合也出了马车,拉住我的手:“是本宫喜欢知知,所以九儿才会这么做的,不怪九儿。”随即朝扎九儿下令道:“驶出林子,走大道,以后再敢如此,本宫绝不轻饶。” 扎九儿:“是,奴婢知错。” 我:“……”今天的湘合,感觉有点儿特别啊? “是她想給你制造机会,还是你让她这么做的?”我一把将湘合塞回马车里,将马车门关闭。 “本宫……” 湘合刚一开口,我就拧上了他的耳朵:“长本事了?长智慧了?牛逼了是吧!” “啊……知知,疼……我疼……”湘合声声惨叫:“知知,喜欢知知,被打死也喜欢,知知你拧把,拧下来也没关系,我不会跟母后告状的,也不会告诉大司马……啊……” “喜欢?”我一巴掌拍在湘合脑袋上,用力押下,把他头按在座位上:“是你喜欢我,还是有什么人給你出谋划策让喜欢我?还帮你想办法要睡了我!” “知知,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湘合突然手箍住了我的腰,突如其来的发力,让我跟他都摔在了马上上。 “嗷……”我倒下的时候,刚好压住了胳膊,疼的惨叫一声,爬起来坐回座位的时候,发现束腰不见了。 “知……知知……对、对、对……对不起,本本本……”湘合趴在地上,手里紧紧抓着我的束腰,惊慌的看着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本宫……我不不不……不是故意的……” 我:“……”这束腰我自己穿戴都麻烦,他一下就弄下来了?! 缓过神,我抬脚就踹他:“你丫找死!” 他一个骨碌滚了一圈,无措的扑向我:“知知不要生气了,我真的……” “你走开,别靠着我……”我推他的时候,他刚好胡乱抓住了我的衣襟,‘嘶啦’一声布锦断裂的声音,我的外衫,加一只袖子,給他扯了下来。 “知知知、知……知知……”他像是快被吓哭的孩子,还抓着碎布条的手,颤颤抖抖,赶忙挪开了身子,蜷缩在座位一,双手抱住膝盖:“知知……你打吧……你打我吧……”说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凌乱衣襟若隐若现微露的白皙:“知知,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 “那就戳瞎了吧!”我气的要死,整理了一下衣襟,遮盖住肌肤。 “知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可不可以原谅我?”湘合低下了头:“我知道,你是不会让我喜欢你的,其实之前鬼面人来找过我,说让我……”话语就在这里止住了。 我:“……”是坦白?就是因为湘合的蠢,鬼面人才想要利用。 可……他是突然不敢承认了?还是等我开口,只不过是试探虚实? 如果换做凌止,我肯定觉得是我方才那句话暴露了,湘合的话,会吗?是我想多了吗? 我没有回楚府,先去了贺府,暗卫也将苏音先行快速送到了贺府。这时候,苏音最需要的,是家人在身边,而苏音的大哥,就是贺府的管事。 “太子殿下早些回去吧,就别再跟着了。”我话音刚落,湘合就开始脱衣服了!我大惊:“你今天是中邪了!” “知、知知的衣服破了……女子不方便的……”他被我吓的说话都不敢大声,无辜的眼睛看着我,指间颤抖着把外衫脱掉,递给我:“知知披上……” 我:“……”其实湘合有时候气死人,有时候又能成我发泄的道具,很解气,有时候还挺暖心的。 “有空还给你,你走吧。”我没有拒绝,毕竟贺家家主衣服这般,跟被人蹂躏过一样,不太好看,也有失颜面。 一下马车,就见凌止站立贺府门外,身旁青衣侍卫见我向前,退开左右。 “不知闵王殿下来……” 我话还未说完,披在身上的衣服就被凌止扯落在地:“太子的?” “你九弟问是你的衣服吗?”我转头马车,湘合还没走呢。 “本王在问你!”凌止抓住我的胳膊:“你衣服……你跟太子在马车上做了什么?!” 我:“……” 当我在小木屋前,选择要不要相信他的时候,他凉起了我不理会,现在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几个意思?还有脸闹腾? “赶快下来,你九弟问……唔……”我话没说完,脸就被凌止板到了他面前,封住了嘴巴。 霸蛮粗鲁的啃噬,像是惩罚,肆虐乱咬,我想要挣扎,被他紧紧的控制在怀中:“唔……不……唔……”这可是大庭广众,贺府门口啊喂! 突然,一个拳头朝着凌止的脸飞了过来,将凌止打倒在了地上,我脚下一晃,被一股力道扯入了怀中,蒙头蒙脑的抬眼看去,是湘合! “知知……”湘合伸手,指尖轻轻碰触我被凌止咬破的唇角,我还没有哼唧,他就先心疼皱眉,面色凝重,眸子里幽幽暗暗,像是我受了多严重的伤一样。 我:“……” 一拳出击,凌止来不及反应就趴地上了,是多快的速度?湘合不是天资愚钝武功其差吗? “我……我没事,不疼,不打紧的。”面对这样的湘合,我骂不出也凶不起来,突然间感觉他有多不同,或许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去了解过真正的他。 凌止起身,嘴角勾起冷笑,阴着一张脸,擦拭掉嘴角的血迹:“三哥这是在跟我抢东西吗?” “知知不是东西……”湘合把自己说的愣了一下,改口:“知知是东西……不是,是……”然后沉默了。 第83章 一言不合就要嘿 我接过了湘合的话:“对闵王殿下来说,我是一件东西,也代表了一件东西,很多人想要的东西,可对于太子殿下来说,我是妹妹,是人,不是物件。”抬头看湘合:“是这意思吗?” “是是是。”湘合会心微笑,顿了顿:“不是不是,不是妹妹,妹妹不可以有男女之情,本宫从未把你当作妹妹。” “承蒙三哥眷顾,用自己的男女之情,促成我跟楚小姐边城一段姻缘,水乳交融,相得益彰。”凌止上前,一把抓住我胳膊,想要把我从湘合怀中拽出:“她已经跟我在允西拜堂成亲了,三哥这是要对弟妹下手吗?我叶世皇族可没出过这种无德储君。” “知知?”湘合差异看我:“你们……” 我张嘴就否认:“假的,我怎么可能……” 还没等我编出个一二三四,就闻凌止对准我耳朵一声怒喝:“楚!炸!天!” 用力的想要挣脱凌止,凌止却怎么也不肯放手,我扬起下巴怒对凌止:“闵王殿下究竟想要怎样?什么楚炸天,听都没听过,说什么拜堂成亲,连自己的夫人叫什么都不清楚吗?” 凌止将我钳制在怀,捏起我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翻:“不知道名字并不重要,知道你身体的每一处,便好。” “你……”我又羞又恼,运内息想要攻击之时,湘合突然两只胳膊旋转抡起,乱拳打向凌止,我趁机从凌止怀中逃离。 “你放开知知!”湘合的拳很快很重,出击形如流水,步伐紧逼凌止。 总归是太子爷,又是亲哥,凌止不好伤他,除了闪避,没其他办法。 这时候,马车上观看的扎九儿大喊一声:“闵王以下犯上,来人,拿下!” 我:“……”卧槽?分明是你家太子在打人,这颠倒的理直气壮也是够可以的! 铁卫军一拥而上,将凌止围了起来,刚要出手,湘合一声令下:“全部退开!”回头对扎九儿道:“这是本宫跟闵王兄弟之间的事情,无关身份,外人不许多事。” 我:“……” 第一次感觉到湘合的气度,正经起来,还真像一回事。 我撇了扎九儿一眼,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扎九儿只不过是湘合身边的普通女婢,会武功,可随时保护湘合安全,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简单。 铁卫军竟然会听她的命令?厉害啊!但……为什么没有跟随湘合出征边城呢? “太有意思太好玩儿了,你们怎么不打了?”我走上前:“湘合哥哥真厉害,什么时候武功这么好了?” 湘合:“知知说过,像楚相那般武功好的男子,才招女人喜欢,知知还说,喜欢拳打的漂亮的,所以……” “我还喜欢胸口碎大石,湘合哥哥也去练练呗?”我双眸亮闪闪的仰头对视湘合。 湘合怔了一下:“知知……” 我收敛了神情,拱手礼之:“太子殿下,闵王殿下,这里是贺府,二位在此生事,恐是不妥,还请……”顿了顿:“请闵王殿下速速离去!” …… “本宫不用走吗?”湘合惊讶看我,的确,我只提了凌止而已。 “当然不用。”我突然挽住了湘合的胳膊,小鸟依人的贴靠在了湘合身边:“湘合哥哥喜欢我这要靠着你吗?” “喜、喜欢,特别喜欢。”湘合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搞的有些懵。 凌止面无表情,看似平静的言语,内藏火苗:“本王若是不肯走呢?” 这时候,外公带着贺府家奴,从门内而出,暗卫一个接一个,站身两排。 “闵王殿下,贺世一族当年也是为纪国大统立下汗马功劳,虽以落寞,也由不得欺压,如今闵王殿下如果硬要在贺府门口生事,老夫就算是拼上这把老骨头,也绝不容许。”外公声如洪钟,拄着拐棍,步步沉稳的走到了凌止面前。 外公出现后的一席话,将情况转换,已经不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纠葛问题。 凌止对外公有礼道:“本王并无欺压之意,正如贺老太爷所说,贺世一族为我纪国立下盖世功勋,如今本王听闻贺世宗祠被逮人所毁,身为纪国皇族,本王不能坐视不理,特来查看情况,助捉拿真凶。” 外公收了收语气,但仍不退让:“闵王殿下有心,老夫感激,但这是我贺家家内之事,就不烦劳闵王殿下了,贺府如今乱作一团,老夫也不方便请闵王殿下入内,请闵王殿下见谅。” 外公情理有度,凌止也不好再言:“那本宫改日再来拜访,先行告辞。”看了一眼湘合:“为弟还有事要跟三哥详谈,不如同行?” 我立马接话,热情的对湘合发出邀请:“湘合哥哥送我回来辛苦了,一路上肯定很累,不如进府喝口茶休息休息再走?”偷偷的瞄了凌止一眼,见凌止双手攥拳,手背条条筋络鼓起分明,脸上却平静如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于是,我又道:“湘合哥哥只见过我在楚府的闺房,贺府的闺房要参观一下吗?不然直接去我闺房小坐可好?”没错,我是故意一口一个闺房。 毕竟未出阁女子闺房,是不能有男子入内的,这关乎名节,我就是要让凌止知道,我跟湘合亲密无间,关系不可说,只要能让凌止不爽,我就爽! “好,知知说什么都好。”湘合开心的跟兔子似的,就差蹦起来了。 我爹很一直一来对湘合颇为放心,楚家也是对湘合大门敞开的,就连我住哪里,湘合都知道,我也没有撒谎。 小的时候,我虽然欺负湘合,但并不是真的讨厌湘合,就是觉得他傻乎乎的挺好玩儿,所以每次湘合到楚府的时候,我都会主动的找他玩耍。 后来湘合当上太子之,做出了许多荒唐昏庸的事情,让我有些不喜,开始不愿搭理他。之后,他去楚府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已不似从前那般出入无碍。 “楚小姐莫要后悔今天的决定。”凌止冷笑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 我被那一声笑,搞的心里乱作一团,他走的毫无留恋,连回头看一眼都没。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他也让我很不爽! 虽然外公是长辈,但论资,我乃家主,坐北朝南为东主院,是家主的住所。 湘合落座正堂,下人端上茶水点心后,我便让他们退下了。 “还记得以前,你也经常会到我住所,每次都会給我带许多好吃的。”我抿了一口茶,继续道:“我不高兴的时候,你任我打骂,我高兴的时候,你也愿意被我戏耍整蛊,就像是跟屁虫一样,一跟就是好多年,成了除我大哥之外,最熟悉我的人,我的身份,也在你面前毫无遮掩……” 湘合打断了我的话,直直的看向我:“知知想问什么,尽管开口,本宫……我绝不隐瞒。” “哦?”我莞尔一笑间,起身将茶水全部泼在了他的脸上,狠狠的把茶杯丢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知知……”湘合猛的起身,不顾脸上水迹,上前拉起我的手,仔细查看,表情紧张:“有没有烫到?” 我这才察觉,他的脸已经被热茶烫的有些微红。抽开手,板着一张脸:“无需再演了,太子殿下。” “知知……我……”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但我想,跟我一样眼瞎的人,不再少数,比如……”我顿了顿,歪头间嘴角勾笑:“鬼面人也一定是个瞎子,不然怎么敢忽悠到湘合哥哥头上呢?” 之前不跟湘合挑明,是以为他是个蠢货,挑明了傻乎乎的打草惊蛇,就更难找出鬼面人的身份,而现在不同,跟聪明人无需拐弯抹角,那鬼面人的小心思,在他面前又算什么?还不是跟我们一样,被团团玩弄蒙骗。 湘合沉默片刻:“知知果然是知道了,什么时候?” “边城,军营内庆功摆宴那一晚。”我直言:“可太子殿下似乎并没有听鬼面人的安排?鬼面人都替你給我下药了,倒是让你那九弟钻了空子,不觉得可惜吗?” 湘合用力的吐了一口气息,也明白了凌止口中的‘水乳交融相得益彰’是怎么来的:“知知,我那天被打晕了……” “如果没打晕呢?睡了我吗?”我在他脸上看到了后悔。 “我不会做任何勉强你的事情。”湘合眉峰深锁,双拳紧握:“我不知道他会对你下药,只以为他安排你我夜里相遇,不然我绝对不会……” 话没说完,我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扇了过去:“不会什么,又会什么?好一个太子爷,这般隐忍装疯卖傻,又何必在我面前暴露?难道不怕我告诉我爹吗?” “知知你……”湘合恍神,捂住被我扇的火辣辣的脸颊,轻笑一声,像是自我嘲讽:“曾经你喜欢尚卿,我并不觉得是个威胁,那只是迷恋,尚卿也不可能娶你,可凌止……你在木屋前看凌止的眼神……那一刻我知道,你喜欢上凌止了,跟对尚卿的喜欢不一样,更离谱的是,你竟然想要去相信他!你可知道,他远比你想象中的要……” …… “闭嘴!”我怒吼打断,像是被他说到了实处的心虚之举动。 其他的我不想承认,可不得不说,我想要相信凌止,的确离谱,还荒唐。 湘合忧心忡忡的看着我:“知知,你不能相信凌止你知道吗?这个想法就不应该存在!” “不关你事!”我强硬。 “知知!你会害死你自己的,你是楚家的人,更是贺世家主,绝不可选择凌止那种危险的男人你知道吗?!”湘合双手捧起我的脸,低头看我,眼中带着祈求:“你说,你知道,你不会,你说啊!” “你就不危险吗?至少他不会像你一样,明明是狼却装作是狗!比起危险,你们叶家的人不相上下!”我双手扣住他的胳膊,同时反拧迫使他手离开我的脸颊,随即一脚猛踹了过去。 湘合没有反抗更没有防守,干挨着后退了两大步:“在你心中,本宫不正是楚家的一条听话狗吗?一条可以随意打骂的狗!只不过这条狗是储君而已!所以你从不会喜欢上我,不会喜欢上那个无能无用的我!” 我:“……”没有当狗,只是误以为是傻子而已。 他是太子爷,一直以来,是我分不清位置,误认了玩伴,是我太天真了,皇族之人,哪里会出真正的傻子。 “太子殿下恕罪,是我犯上了。”我收敛了气焰,对,他是储君,一个能隐忍多谋的储君。 湘合:“……” “知知你不要这样。”他突然上前,拉住我的手:“你踹我踹的好舒服,再踹两脚,来……不然你打我吧。”拿起我手,就往自己脸上拍:“知知你打啊,如果打我能让你消气,你尽管打,不用估计我是不是太子,在你面前,这些都无所谓。” “我有所谓,太子殿下贵为皇储高高在上,小女子身为朝廷重臣之女,不应僭越。”我后退,跟湘合拉开了距离,也算是用行动表示,他今日的暴露,代表明日与我之间,不再比从前。 湘合没有向前,露出了苦涩的笑容:“知知可不可以当作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不想让我把殿下的真面目告知父亲?”我冷笑。 湘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其实最重感情,不会想要害死我的,如果怕你说,我……” “我若是不说,怕是楚家命运飘摇,宁国公忠肝义胆,若知太子殿下为贤为德,定大为心喜。”我怎能没听出,他是不想跟我关系破裂。 宁国公乃纪国三朝元老,为皇后表舅,纪国所剩无几的兵权,全部在他一人手中,且掌控了皇城禁卫军,为我爹唯一忌惮。 听大哥说,在边城的时候,拦截到一封宁国公寄给湘合的书信,上面虽只是闲话家常,可也惹得了我爹的怀疑,直到湘合犯浑斩杀越国使节自毁。我爹虽然生气,但也就此打消了对他的疑虑。 这么精明的他,既然敢让我知道,必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不然此前那么多机会,他为何都不表现出来? …… “知知聪慧。”湘合没有否认跟宁国公之间的关系:“本宫答应你,不会伤及楚家性命。” 我扬起下巴,不屑道:“能不能伤的到,还是后话,太子殿下先设法保住自己为上,不然皇位没得手,先把命給赔进去。” 湘合轻笑,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辗转话题:“我是真心喜欢你,一直喜欢,即便今日走出此门,明日发生变动,我也还是你的湘合哥哥,永不会变。” 我:“……”变动?的确会有变动,除去宁国公,还多了一个霍天行。 湘合既这般隐忍,一定私下布局多年,我爹跟大哥近些时候都不在京都,宁国公必然在京都做了什么,否则不会冒险給他寄信。 “你小时候,我觉得你仗着是楚家人,就敢对我放肆,很生气,可慢慢的,我知道你只不过是想有人陪着玩耍,你越长大,我越喜欢,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自知只要楚家握权一日,大司马便不会让我娶你。” 湘合缓缓走近我,伸手向我,见我警觉闪退,又将手放下,转身走了出去,不远处回眸,冲我傻乎乎的笑,笑如从前那般。 记得湘合大婚的前一日,冲到楚府要见我,我不在府中,他就一直等,硬是不肯离去,直到傍晚将我等到。 “知知有喜欢过一个人吗?”湘合一脸无助:“本宫要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本宫好伤心。” “你的东宫不是已经有很多女人了吗?只不过多一个而已,有什么区别?”我不解,我爹給他塞怀里的女人,也没见他拒绝过,都带回东宫日夜相陪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娶太子妃是了。 湘合傻笑道:“知知说的对,没区别,以后都轰走便是。” 我唉声叹气:“我喜欢上你弟了,可他们都说你弟喜欢阮清沐,我也愁。” 湘合愣了一下:“哪个弟弟?” “尚卿。” “本宫最讨厌五弟了!” “为什么?” “他……他……他不喜欢知知,本宫就讨厌……” 回忆如洪流,过了就过了,我理顺了一下情绪,来到苏音房间的时候,苏音已经服药睡下。 苏音的大哥苏牧廖,为贺世一族异性偏支,算是贺家的表亲,如今为贺家管事,打理大小事务。 他一直陪伴左右,见我入屋,行礼后,请我来到了隔壁房间。 “音儿当年,就是因为这双眼睛,被选中做了小姐的替身,并日夜保护小姐安全,如今这双眼睛没了,不知小姐可否让她自由。”苏牧廖跪在地上,眼中没有责怪。 苏音的性命,当年都已经交到了我身边,六人死了三人,对他来说,如今即便伤残,最起码还活着,已是较好结果。 “好,我答应你,从今往后,苏音跟楚贺两家,跟我,再无主仆关系,可我仍旧会把她当作妹妹,照她一世周全。” 夜凉如水,我没有回楚府,处理完宗祠的事情,就直接住在了贺家。 下人給我多添置了两个火炉取暖,我紧闭门窗,穿着单薄,躺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安眠。 突然,窗户被从外面打开,冷风灌入,我全身打了个哆嗦,从枕头下取出防身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装作睡着的样子,闭起了双眸。 一个人影来到面前,撩起幔帐,坐在床沿。我睁开眼睛猛的起身,匕首瞬间抽出刺向来人。 “睡了都不知道熄灯吗?”凌止一把抓住我持匕首的胳膊,内息作力,迫使我松开匕首,随即按住我肩膀,将我按回到床上。 “闵王殿下深夜到访所谓何事?”我不知为何,看见是凌止,竟然松了一口气。 想来也是,有多少人能躲过暗卫的视线近我身,也就是凌止这种高手了吧。 “本王想来见识见识贺家家主的居所,便来了。”凌止似笑非笑的眸子,像是深不见底的洞,不可捉摸:“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好好的谈一谈。” “也好。”我从容道:“不知闵王殿下想要谈些什么?” 凌止:“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的如此陌生?你这样跟本王说话,本王还真有些不习惯。” 我反问:“我们之间有很熟吗?” “最起码彼此的身体是很熟悉的。”凌止突然掀开我的被子,压身而下,冷声道:“湘合在的时候,你也穿着如此?”一只手挑开我衣襟,两团傲人随即蹦出,他眼神黯然一片:“肚兜呢?” “不管我!”我睡觉从来不喜欢穿肚兜,当然怎么宽松舒适怎么穿咯!神经病啊!管我肚兜不肚兜的!是不是想白菜帮子了! 慌忙伸手揪扯衣襟,被他扼住手腕按置一旁:“还真是放荡,怪不得随随便便就可让男子入屋登室,湘合见你穿着如此,就没对你做些什么?” “你脑子給开水浇熟了是不是!”我丫脑子有病大白天的穿成这样接客啊! 我的喊声引来了暗卫冲门而入:“小姐……” 凌止快速的拉下床榻帐幔遮挡住我的身体,我脑子不知道室抽风还是进水,大声下令:“我没事,都出去,没叫你们都别进来!” 凌止掀起帐幔一角,对我的暗卫平静道:“有本王在,你们小姐很安全,再有什么声音,也不要进来,尤其是那种奇奇怪怪的男女之间的声音。” 我:“……” 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让我暗卫们看见他的脸,知道是他在我床上的!那调调就像是在宣布,他是他们的未来男主人一样! 我急了眼:“你……”话没出口,就被凌止快速的点了哑穴。 凌止又以男主人的姿态道:“你们小姐现在很需要本王,夜色难耐,怎能被你们耽搁了。”那感觉已经自动进入了我夫君的角色,而且进入的自然自信。 “……”我下令在前,暗卫们纠结这下,还是选择了听从我的命令,况且两个都是成年男子,又不是无知小儿,凌止话中深意,可是明白的很。 恨的我哟! 暗卫们刚刚离开,凌止就脸色突变,压我手腕的力道大增:“楚炸天,你还真是了不起,身边都是男子,竟然不穿衣服,他们以前也是如此贸然就闯进你房内的?”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憋的那股子气啊!亵衣不叫衣服吗?老子又不是果奔,也不会没事儿掀衣襟玩儿,如此暴露姿态不是你干的吗? 他好像比我更气,把我两只手腕用一只手钳制在头顶,另一只手开始解自己衣服。 卧槽?一言不合就要干?我拼命的扭动身子,抬脚踹他!这货来找我到底是干嘛的?我真的单纯的以为他是来找我聊聊的! 第84章 你成了这种王爷 “……”我被点了哑穴,嘴巴开开合合的,就是发不出声音,想要喊停都无门。 “这样本王还真不习惯……”凌止解开了我的穴道,我立马大喊出声:“别别别,你别这样……” 原本以为他脱衣服是想要睡我,谁知道是为了捆我,看来是我想多了,不过还好,至少他现在不卸掉我胳膊了。 “我不喜欢这么谈,咱能不能换一个轻松舒适的谈法?”我跟他客客气气的商量:“毕竟我也是一家家主,给你捆成了个粽子,多丢面儿啊……” “本王突然不想给你谈了。” “那你想干嘛?”我表示脑子有点儿不够用,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检查。”凌止丢下冰冷两字。 陵止看着我,就如同看街集蔬菜摊儿上的大白菜一样淡定从容。 我的身材很好啊?对他来说到底有多差? “放荡……”凌止咒骂一声,用力的拧了一把。 “嗷……你变态啊!”我立马往上抡胳膊,上前一条线的挥动,像是抡砍刀似的:“你把手拿开!拿开啊!” “检查还没结束。”凌止坐到了床榻旁,扯过我的胳膊‘咔’就是一口咬了上去。 狗狗!这货又被狗俯身了!“嗷……”我两行热泪,实在是太疼了:“你特么到底来找我干嘛?说好的谈一谈呢?” ‘咚’,一个脑瓜嘣,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弹上了我的脑门儿。 果真是弹一弹……然,是我理解的字面有问题吗? “我操你大爷!”我很想起来跪拜他,用那用扑地式,当圣祖大神拜…… “湘合碰过哪里?手,胳膊……还有呢?” “没了!没有了……”我话还没说完,凌止就将我身子捞起。 我下意识头往后仰,一种不好的感觉萦绕,莫名的恐慌,不停的瞪踹双脚。 “哪里呢?”凌止另一只手松开了我的胳膊,按在了我的腿上:“这里?”往里放了放:“还是这里……” “没有,都没有,你丫有妄想症吧!”我发疯一样的大喊,尤其面前还有一个变态,整个都快崩溃。 “那这里呢?”他俯身,幽幽看向我,语气仍旧是平静。 …… “我愿意跟你谈,怎么谈都行,你问我什么我都如实告知,求求你别这样,我跟湘合真的没什么,真的……”我全身抽动了一下,见他并没有罢手的意思,小腿肚子都紧张的打了转。 这货太恐怖了!可怕…… ‘咚’‘咚’,又是弹了弹,这一次连续两下,每一下的力道都不小,我委屈,羞辱,疼,混合一体,没能忍耐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感觉我的脑门肿起来俩包,烫烫的,火辣辣的。 变态啊!死变态啊! “到底是哪里?”凌止好像在玩儿一场有意思的游戏,且越玩儿越上瘾。 “你就这么希望我跟湘合在房间里怎样吗?就怎样了咋地!都碰了都碰了你满意了吗?”我怒了,俗话说,极度的恐惧就是极度的愤怒,就如同我现在这般。 “说出的话,可是要负责的。”他低头咬住了我的唇,在我没有防备的情况下。 “唔……” “喜欢吗?”戏虐的笑,带着魅惑的声音,像是侵占了的三魂六魄。 我紧紧咬住下唇,被他折磨的不肯发出一声。他却变本加厉,用力的咬住了我的肩膀。 “本王就喜欢听你叫了,越大声,越喜欢。” “嗷……”一声惨烈从齿缝间溢出,太特么狗了,脑子里装的都是屎! “你够了……”我哭的哽咽。 “这就够了吗?要不要把方才的话再说上一遍給本王听?”凌止抽手,抓起我的手腕,将我从床榻上提了起来。 我不知道他又想怎么灞略我,吓的赶忙求饶:“只有你,只有你……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早这么听话……本王也不用如此忍耐了……” 他直接把我扔回了床榻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衣衫已经褪去。 视线挪移…… 这就是传说中的……我不由得大惊出声:“撑、撑、撑起一把小雨伞!” 凌止眸光一动:“本王真想见识见识,楚小姐的典藏到底有多少,能看出如此无耻的唇舌。” 我:“……” “呃……那个……”我一时间对不上话,骂都骂不出来,要不是手被绑住,真想給自己一巴掌,这破嘴也是绝了。 吞咽了两口唾沫,我酝酿,再酝酿,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伞:“我方才发现,那裤子布料太好了,保护的皮肤都……都特别好……皇家就是阔绰,万福永享啊!” 说完,我已经感觉脑缺氧,将头侧向一旁,面红耳赤。 我只不过多读了一些其他姑娘不会读的书,苍天可见…… “再加上寿与天齐如何?”凌止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也好也好,王爷说的算,说什么是什么!”依他依他都依他,一统江湖都成啊! 凌止唇角勾起一抹妖冷的笑意:“本王都耐不住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跟本王瞎扯,看来是本王方才招待的不好,看来要再好好的招待一下了。” …… “我们聊聊嘛好不好……” “没空!”凌止根本不給我反抗的余地,我将头转向一旁,他逮着我耳垂一口咬了下去:“想少遭罪,就給本王乖巧点儿!” “嗷……你丫狗!狗啊!”我大喊大叫,下巴被他用力的控制了起来:“小东西,还跟本王装……” “啊……” 没有一丝丝躲闪的机会,被固定住的悲哀,就是只能任人宰割,他狂肆如野兽一般,掠夺了我的全部。 像是报复我今天的白天的种种,又像是在惩罚一般。 寂静的夜,添画了色彩,当一切结束,他终于松开了我手脚的束缚,胳膊搭在我身上,凝视我,眼神片刻都没有离开。 “看什么……”我因为身上没有带药水,根本没有卸掉过刀疤,也不知道凌止是青光眼还是白内障,竟然毫不在乎面对我这张脸。 他压根不理会我,我干脆伸手捂住脸颊,这样很丑,我知道,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可之前都不觉得羞涩,现在感到特别难以面对,我不是不在乎他怎么看我吗? “把手拿开!”他扯开了我的手,指尖在我脸上扣了扣去,像是想要把那些刀疤揭掉。 “疼……你弄到我肉了,你还真得給我扣破脸扣毁容啊!这可是付恒远特质药膏粘上去的,必须用那种药水,不然去不掉。”我大声嚷嚷着。 “看来还有力气,是本王款待不周……” “没,没了……”我立马平躺过去,双腿一蹬,就床挺尸。 许久,他没有说话,我以为他睡着了,偷偷转头看他,见他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吓了我一跳:“你……” 他平静道:“如果要信我,就不能有半点儿怀疑,这就是我要来跟你说的,你可以吗?” 我:“……”半点儿都不可以吗? “你……你说晚了,过时不侯。”我故作傲娇。 “本王不是跟你商谈,是来通知你的,既然你敢问出口,本王就敢让你深信不疑。”他霸道,语气却是显得平静。 我问出心中不满:“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回答?” “本王不想草率应你,本王也怕自己反悔。”他像是在告诉我,他很认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抉择。 这对他而言,应该不容易,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 他紧紧的拥住我,柔软的薄唇,贴在我的额头,轻声问道:“弹疼了吗?” 我哼唧了一声:“废话!你让老子弹一个试试疼不疼的?” “来……”凌止把额头对我。 我:“……”报仇咯血恨咯,老子不客气咯! 手放在嘴巴前有木有样的哈了哈气,我逮着一次他自动奉上的机会不容易,攒足了力气刚要弹,就听他低沉道:“敢弹疼本王没关系,大不了本王弹死你。” 我:“……”可怕!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弹上了,好可惜哟!比起被弹死的可能,我还是可惜着吧。 “怎么不动手?过时不侯。”他学我。 …… 我:“……”威胁完人还在这里跟我装腔作势,明明知道我不会弹了啊?干涩的笑了笑:“舍……舍不得……”我小命。 “是真的舍不得?”凌止捏住我的下巴,微微摇头,突然袭上了我的双唇,绵绵柔柔,竟然没有乱咬人,倒让我有些意外。 温柔?这……这好像不太符合凌止的气质…… 我觉得自己都快要天旋地转了,脸颊红热,羞涩的有点儿想要躲闪,却不自觉的配合,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入了他的怀中。 结束后,似乎还能回味到其中的甜,突然觉得,这样的凌止,总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本王已经跟你拜过天地,就是夫妻。”他顿了顿:“你如果再敢像今天白天一样用别的男人气我……” “你看出来了?真生气了?因为我……”不对,看出来我是故意的,还生气,算是吃醋吗?我不敢问出口。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许久,他指尖轻柔的整理我的秀发:“夫妻之间除了床榻之事,还能作何?” “啊?”我懵住了,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及这些。 “本王只知道女人的用处无非就是这些……”他说着,就开始在被我里不老实了起来:“可本王今夜路过花灯集的时候,看见好多男男女女四处游逛,很开心的样子。” “不、不然……不然我们也去逛逛花灯集?”我扭动小屁股,伸手抓他的胳膊,他没有强硬,随着我的手,挪开,对我妖娆一笑,很是迷人。 在我被他面色所迷失神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我胸前起伏:“本王还挺喜欢这种无法一手掌控的感觉。” “流氓!”我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抬手就揪上了他的脸颊。太可恶了,人家在跟他说约会呢! “放肆!”他一把拽开了我的手,眸色一沉,我立马給吓慌乱了。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你别虐待我行吗?”完了完了,又要翻脸! 正当等待暴风雨铺天盖地而来的时候,他突然笑出声来,轻轻拧了一下我的鼻子:“越来越听话了。” 我:“……”这货吃软?嗯哼? “本王记住了,花灯集。”他起身,开始穿戴自己的衣衫:“你要记住的是,深信不疑,知道了吗?否则,有你好看!” 我:“……”要走吗?不……不在抱一会儿什么的? “你当老子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拿起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你让我信你,那你呢?可以做到深信不疑吗?” 凌止侧身闪避过枕头,从地上捡起,刚想对着我砸回来,突然停住了动作,走到我身旁,放在床榻上:“你怕疼,本王知道。” 我:“……”他是不是中邪了?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有些适应不来! 他俯身看我,平静道:“你满口胡话,让本王如何相信?” “我娘亲说过,相信一个人,不用看的,也不用听的,看的有可能是假,听的也有可能是假,用心的话,是最真的,你用心就能分辨出我说的真假,所以我口中的胡说又有什么关系?”我是怎么了?肯定是有病,重病,不治之症啊! “心?”凌止愣住了,看我的眼神,复杂生涩,像是在体会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事情,好似我说的是人话,可他听到的完全不属于人类的语言。 我不再言语,恨不得将方才话都吞回去。 身为贺家家主,娘亲能遇见我爹,是幸运的,即便我爹被万千人指责,也会对我娘好。我娘说,她就是用心看我爹的,所以跟别人看到的不一样,我想是因为爹爹钟爱娘亲,才会不一样。 可我,只能不断的欺骗自己,把自己变成一个对感情任何事情,甚至女子贞洁都无所谓的人。纵使再排斥贺家的责任,我也要背负,不可以相信任何人,不可以跟任何说坦诚,我受够了,早就受够了! “以后再在本王面前跟湘合亲近,本王绝不会轻饶你。”他说罢,便从窗户跃了出去,背身衣袖一挥,内息带起一阵气流,将窗户关闭。 我:“……”已经算是警告过了,他到底有没有完,多在意啊? 凌止又是头也不回的离开,我难道真的就没有让他半分留恋的感觉?到底算什么? 次日,我怎么都起不来,腿上酸软无力,在床榻上赖了好久。 晌午的时候,楚轻寒下朝归来,直接到贺府接我。 “恭迎大哥班师回朝。”我笑盈盈的对向楚轻寒,见他脸上些许疲惫。我想,一定是归来的途中太过辛苦,没有好好休息,就去上朝的关系。 楚轻寒温柔的揉了揉我的脑袋,还是尽力的扯出一丝笑颜:“宁国公把兵权全部交托給湘合了。” “什么?”我大惊。 突然想起湘合所说的明日变动,就是指今天?我还以为他是用的比喻呢! “爹爹他……” “爹爹现在怒火中烧,在府上砸东西呢,没想到,湘合早就跟宁国公联合一气,这次边城一役,在楚家军的帮助下,湘合算是彻底的在朝堂站稳了脚跟,如今又有兵权在手,算是稳固了自己势力。”楚轻寒沉默片刻:“璃儿,爹爹可能会让你交出玄武印,你会交吗?” 大哥口中的玄武印,就是我身为贺家家主要守护的东西,也是所有人都想要的,其中也包括楚家。 那是一枚传说中能构建纪国所有兵力,操纵三分之一兵权的印玺,是纪国开国公贺勋留下的。 所谓构建,即财帛,据说它能打开一个巨大的宝藏,是贺家先祖南征北伐积攒下来的金银,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使兵力强盛。 所谓那三分之一的兵力,即贺家军,现已经归于楚家,让楚家能拥有如今纪国七分兵权。可印玺在手,原贺家军一样要听命调遣。 纪国历代皇帝一直忌惮此印玺,也就是这一代中庸温和,但历经三代皇权打压,贺世一族已经大不如从前。 而我的娘亲,就是贺世一族长女,因长子失踪,无奈之下,外公将印玺交到了我娘手中,我娘也自此成为了贺世家族的女当家人。 最令外公崩溃的是,娘亲后来嫁给了楚枢。听说,当年楚枢跪在外公面前,向外公起誓,绝不会逼我娘交出印玺。 当然,外公让我继承还有另一层考量,就是怕印玺离开了我娘手中,我爹就会对印玺下手,正好用血脉至亲,来牵制我爹得印玺。 “这次楚家军损伤多少?”我转移了话题。 楚轻寒:“三分之一军力,爹爹接到密报,宁国公在京都有所动静,对楚家大为不利,急于求成回京,损伤惨重。” 楚家现在有被三方联合瓦解的危险,以前单单怀王尚卿不足为患,而今凌止带来了霍天行。 湘合恢复自身结束隐忍,得到了宁国公的兵权,也就是纪国百分之三十的兵权,内还有京都禁卫军,怀王尚卿只不过是舞弄一些文臣忠烈,依旧不足为患,但三者相加,就是大麻烦。 楚轻寒:“爹爹现今已经带大批兵马扎营京都城附近,霍天行也回来了,如果他舍弃尚卿愿助湘合,后果不堪设想。” 我道:“你是为爹爹来做说客的吗?”并非我不想为楚家,实在是…… 天下人都知玄武印,可不知印玺背后的秘密,只有历代家主才能知晓。 既然是宝贝,就自是有毒的花,还是剧毒,有些事情,也只不过是人口口相传的故事,背后真相,又有几人知。 不然这玄武印如此易得,贺家又怎会被世代打压?贺家家主早就牛逼轰轰,哪还容楚家蹦跶起来? 楚轻寒:“我不在乎这些,只在乎你,你是知道的,我是来告知你,让你做好心里准备,毕竟爹爹脾气犯起急来,很让人头疼。” 这时候,外公突然走了进来,拐杖用力的撞击地面:“谁都别想动玄武印!祖上有训不可违也!” “外公,我没有要动的……啊……”我话还没说完,外公举起拐杖打在了我的后背。 楚轻寒拦住外公,将我护在身前,转头对外公柔暖一笑:“外公要打可以打我。” “你……你越大越混蛋,紧随着姓楚的……”外公气的手指颤抖,指向楚轻寒:“对,你本来就姓楚,不随他楚枢随谁?” 我听不下去,为楚轻寒抱打不平:“外公,大哥向来孝顺,您一直以来就对他冷冰冰的,丝毫没有給过他半点儿亲情,甚至睁眼看他都不愿,不就是因为他是楚家长子吗?可大哥对您呢?又过分毫不敬吗?” 对于这个牛脾气外公实在是无语。楚轻寒小时候,可没少受了他的委屈。 “你也是姓楚,可你要记住,你在贺家列祖列宗面前发过毒誓的!你就是我贺家半姓之人,可你呢?为贺家做过什么?不是逃避责任,就是不见踪影!”外公气的一口气上不来,喘息的厉害,微微颤颤的就要晕倒的时候,楚轻寒上前将外公扶住。 “老夫不用你楚家孽障,你給老夫走开!”外公推拒楚轻寒,可对于年迈体衰的外公而言,楚轻寒就向一座大山,挡在面前无可奈何。 于是,外公跟耍赖的小孩子一样,闹腾了起来:“你们都欺负我老人家,还有你,楚知璃你记着,你敢把玄武印交出去,我就……就死不瞑目,贺家列祖列宗地下有知,都不会放过你的,你也对不起你死去的娘亲,贺家老祖宗也不会原谅你娘亲生了你们俩个东西!” “是是是,不交不交。”我好无奈啊,就算是我想交,也不一定能成,首先,我不想死,除非楚家殊死存亡的时候,我必为楚家之魂,也要保家人安危。 既然京都要乱,贺家必受其害,我支开了楚轻寒,按动了床榻的机关,进入了密室。 这是历代贺家家主才能入内的地方,因外公并没有当过家主,就上一辈直接传給了舅舅,舅舅失踪后,外公年事已高,娘亲就格去外公,入了密室,接受了家主一位,而我,是娘亲领进的这个密室。 敲开密室机关,我挑选了一张贺家先祖留下的布阵机关图,走出后交到了苏木廖手中,让他按照此图,将贺府里里外外重新布置,以防再有人随意闯入。 在跟楚轻寒一起乘坐马车回楚府的路上,突然迎面驶来了一辆马车,将我们拦截。 我掀起马车窗户,突然一个药瓶抛入,我一把抓住,转头看向,另一头马车里,凌止侧首,神色淡漠,轻轻招手,马车向旁边挪动,給我们的马车让出了道路。 低头看药瓶,是我熟悉的药水,出自付恒远的杰作,专门对付我脸上的刀疤。 “只不过看了一眼而已,他都没正眼瞧你,你就这么开心?”楚轻寒一把拿过药水:“他知道你是谁了?在意?” “谁知道他在不在意,又跟我没关系,我是因为终于可以变回大美人了,所以开心。”我突然感觉好害臊,楚轻寒虽然说的正经,问的也没什么不妥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中浮现凌止方才那绝美的侧颜,心跳就乱了。 花灯集,每逢初二、十二、二十二日,昨天是十二,还有十天,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我问你话你还没回答,又在偷着乐?”楚轻寒见我一脸迷茫,无奈重复道:“他知道你是谁了吗?” 我脱口而出:“知道,还知道我是贺家家主。” “所以他要接近你?”楚轻寒一把拽过我的身子,迫使我跟他面面相对:“从今往后,不许在见。” “可能……他会跟爹爹差不多呢?”我说完就抬手捂住了自己额头,楚知璃啊楚知璃,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觉得我越来越不像我自己了。 手指触碰自己的唇,想起昨夜离去前,那温柔的凌止,还是很不赖的嘛。 楚轻寒:“睡出感情了?” “跟……跟这个有关系吗?”我像是被楚轻寒一语道破了天机:“真的吗?会有关系吗?” “对,就是这样的,所以还是离他远点儿,毕竟……毕竟他带来了霍天行。”楚轻寒毫不犹豫的点头,我感觉他在骗我,可语气和眼神特别真诚。 我明白大哥的意思,他没安好心是真,虽然我不知道他怎么跟我爹解释脱身的,但有一点儿确定,他是得罪我楚家了。 回到楚府之前,我就赶忙的在马车上卸去了刀疤,我爹原本就心情不好,再看见我这一脸疤的,肯定找我麻烦。 翠兰也跟随楚轻寒,来到了楚府。 “她说她伺候你已成习惯,我就自作主张带了回来,没事吧?”楚轻寒试问我。 我道:“我也有此意。” “有些人,留在身边,再好不过。”楚轻寒对我笑了笑,偷偷的塞到我手中一个白色纸包:“酒里的东西,加进去不错。” 大哥就是大哥,有猫腻的人,总是逃不过他的眼睛,我会心微笑,兄妹之间的默契,即是此刻。 爹爹发过脾气后,就集合了楚世家族的众人商谈,跟我就打了一个照面,见我平安无事,就去忙了,也没来得及找我谈玄武印的事情。 一个湘合,也算是把楚家上下都快气出毛病了。 在自己屋子里,睡觉都特别有安全感,无限踏实,天天都懒的起床,被窝就像魔鬼一样,抓着我不放我走,我也没办法。 吃过晌饭,外面就飘起了雪花,我缩了缩身子,让林絮命人添置了两个炭炉。 翠兰总归是个外人,并没有让其入住我的居所,而是跟府上外厅丫鬟们同住。 林盈上前禀告:“小姐,那个叫翠兰的,说想你了,想见你,就在院子外头。” “哦?”我搓了搓手,招呼来了林絮,问到她俩:“想出去赏雪吗?” “天这么冷,小姐还要出去?”林絮怕冷。 林盈倒是挺期待的:“去吧,方才听外厅的下人说,今天不知为何,有花灯集,这季节都是五颜六色的冰灯,小姐这么久都没回京都了,咱顺便去玩玩儿?” “花灯集?不是……”我掰了掰手指头:“不是还有七日才二十二吗?” 林盈:“奴婢也不清楚,下人说,今个去购买府中用品的时候,满大街都贴了告示,上面写着呢,而且还会在东城灯集上搭起台子做歌舞表演,免费的,请的可是京都最有名的歌舞坊。” 我突然想起了跟凌止的约会,虽然没定究竟是哪一天,我就想着下一次,这突如其来的灯集,算不算下一次? 说走就走,我披上狐裘,就上了马车,顺便叫上了翠兰,看是她想我了,还是她那鬼面人主子想怎样。 城郊雨雪亭,是个观赏雪景的好地方,视觉广阔,远处重山绵延。 这自然不是我选的去处,是翠兰替我选的。 “小姐,奴婢跟其他下人一起的时候,就听她们说,这地方好,果不其然。”翠兰眺望远方,一副身心舒畅的样子。 雨雪亭,顾名思义,是因为来往路人遮雨挡雪而来,亭子上并无匾额,确实京都才子夏日喜来之处。 别看现在白茫茫一片,远方只有青松零散迎风而立,夏天的时候,这里可是漫山遍野的鲜花,踏青的好地方。 “下人哪儿懂这些文雅之处,我倒是觉得,你对京都甚是熟悉,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一直住在允西。”我轻轻一笑:“不知何处,只叙他乡。” 翠兰被我说的突然僵硬住了身子:“奴婢大小就到了允西,自是不知,可能那丫头学过点儿文墨,或是从谁那儿听来的。” 我没再言语,这时候,不远处驶来一辆马车,在亭子附近停下,马车上下来几个文雅公子,看上去都不是普通人家子弟。 而最后一个从马车走下的,引起了我的注目…… 只见他风姿优雅不凡,一身浓郁的儒墨气息,从不远处飘来,即便是他已婚娶,年岁未见,还是能侵袭到我心里的那片暖融。 我赶紧整理衣衫,向左转头,慌忙道:“我发钗歪不歪?” 林絮:“不歪小姐。” 向右转头,紧张道:“今天衣服颜色怎么样?” “艳而不娇。”林盈快手給我顺了一下裘上的狐毛。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抿了抿嘴唇,刚要上前打招呼,只见他向我走来。 “见过怀王殿下,没想到人海茫茫冬日雪漫天,我们竟能在此处相遇,好深的缘分。”我抬眼看去,尚卿还是潇洒依旧,灰白色的锦袍,外披淡蓝棉裘,上有暗绣,素雅精致,再配上他那张俊秀的面容,完美! 他轻轻一笑暖人心脾,勾人春心荡漾,不自觉心生向往:“楚小姐来此处……” “赏雪,没想到就赏到怀王殿下了。”我好激动。 “没想到楚小姐还有如此雅兴。”他宽去外裘,广袖飞扬,指尖抬起,雪花儿飘落在上,如世外仙人,不可亵渎的净美。 “美人花如月,难得几回赏。”其中一个跟随而来的贵家公子,直勾勾的盯着我连连叹颂:“没想到,本公子来赏雪景,竟然能遇到如此佳人,堪为雪中曼妙。” 另一个在他自我陶醉的时候,向前一步对我礼之:“在下礼部侍郎之子左轩,不知姑娘是哪家小姐?” “方才怀王殿下都说了,是楚小姐。”左边的一个白净的小脸温文对我询问:“不知是否为西城楚家?” 我:“……”都走开都走开!就不能让老子静静的看上尚卿一会儿? “关你们屁事。”我脸色一冷,挨个翻了个白眼儿。 众公子:“……” “美人就是美人,一举一动,就算是……白眼之时,都独具生姿……” “原来美人儿说起粗犷之语,也能如此动人……” 我:“……”老子实在忍不了这些花痴萝卜了! 只不过是好看点儿就要被他们恶心吗? 看人家尚卿,从不拘泥于我的外表,即使我长的倾国倾城,也坚定不移的不肯被我勾搭。 尚卿:“楚小姐……” 话还没说完,我就赶忙上前,一手搭在他宽广的胸膛上,笑眯眯道:“在呢。” “……”尚卿后退一步,似乎想要与我交谈,却被我的气势震远。 林絮拽了拽我的衣袖,对我改了称呼:“姐姐,赶紧请怀王殿下还有诸位公子到亭子里一起坐啊。”在外头,她就得这么称呼我,之前是苏音如此,现在由林絮顶上苏音的位置。 “对对对,公子里面坐。”我热情相邀,伸手就往里拖拽。 他们既然是一起的,那留住了他们,就能让尚卿多在这里呆一会儿咯。 “楚小姐慢点儿,小心地滑。”自称是礼部侍郎之子的左轩,趁机摸了一把我的小手。 “丫滚蛋!”我反手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不近不远,刚好把他扇到了亭外的雪堆上,嘴角直接給扇出了血,喷溅在白白雪堆上,如冬日红梅点点。 剩下的两位一看,都老老实实的很自觉的进亭子找个地方坐下。 更自觉的还要属左轩,我大喊一声:“滚回来!”他立马爬起来,顾不得擦嘴角血迹,就屁颠屁颠的冲进了亭子,知情识趣了找了个离怀王最远的位置坐下。 “楚小姐霸气依旧。”尚卿看似一脸无奈的样子,特别让人想多欺负两下。太好玩儿了,太有意思了! 于是,我这么做了:“怀王殿下冷吗?”伸手摸上他的脸颊:“我手挺热乎的,给你暖暖。” “楚小姐真要如此?”尚卿如同豁出去了一般,没有躲闪,而是握住了我放在他脸颊揩油的手。 这一举动,让我大惊,连忙抽手,后退了一大步。 不对啊!按照以前,尚卿应该害羞躲避,全身气血开始往脸上涌,脸颊红扑扑的像是能掐出血来,然后瞪大眼睛躲开我,我在往前靠近调戏,他就越发的害臊,不知道往哪儿躲避。 这才是我的尚卿啊?怎么……两年多不见,他变了!变的脸皮厚了,好心噻哟! 我受到了严重打击,像个泄了气的猪尿泡,直接退到了亭子角落,撞上了躲避不及的左轩。 “挡我路了。”我回头‘嗷’的一嗓子,左轩差点跟滚雪球似的滚出亭子。 看尚卿脸色有些难看,我声音立马娇柔了起来,朝左轩招手:“左公子来呀来呀,进来呀!” “在在……在下还是呆外面好了。”左轩大约是被我吼怕了也打怕了,为表示他真的很喜欢外面,干脆趴在了方才的雪堆上。 “楚小姐……”尚卿突然靠近我,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憋了又憋:“本王的脸还是冷……” 我:“!!!”没想到你成了这种王爷!我还有什么撩你挑逗你的乐趣! 不过好歹是喜欢的人,不能只为片面,我喜欢的是他的优雅风姿,他的全部。 “好呀,小女子給王爷再暖暖。”我刚要满足他的请求,反倒被他捧住了脸颊。 如果是从前,我巴不得能跟他如此亲密接触,毕竟他总是躲着我,跟躲洪水猛兽似的避而不及。 可如今,一双陌生的手,让我的心排斥了…… 他的手修长漂亮,但却不够柔软,更确切的,是跟凌止相比,总觉得凌止的手摸我的时候更舒适一些。 天呐,我竟然脑海中都是凌止扶我脸颊时候的画面,想要闪走,这真的是病的不轻! 刚要退离,林絮突然从我身后推了我一把,为助攻将我推入了尚卿的怀中。 尚卿此时低头,我躲闪不及,慌张间,唇与唇的碰触,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不好到起手就是一个大巴掌扇了过去:“你找死!” 疯了疯了,我这是在做什么? 默念:楚知璃,什么贞洁名誉都跟你没关系,你可能一辈子都不敢嫁人,讲究这些做什么……完了完了,以前能哄骗说服自己的话,此时此刻毫无作用了! “楚小姐……楚小姐不是喜欢本王吗?”尚卿诧异看我,我以前可都是板着他脸要亲要非礼的,现在我俩这是反过来了? 我:“……”好像,有点儿奇怪,心里突然出现了背叛感……对凌止…… “我……我还有事儿,帮里还有鸡鸭要喂……” “帮里?”尚卿被我说的一脸迷茫。 “啊?!”对对对,我不在允西了,楚府喂鸡鸭关我毛事儿?“就就就……”我的天呐,我连顺口就来的胡说八道技能都消失了,感觉脑海里全是凌止冷眸相对,要教训惩戒我的样子。 “回府!”我大喊一声,头也不回的撒丫子就跑,什么林絮林盈翠兰,管不着了,屁股后面跟着吧! 马车上,我半天缓不过神来,用力的拍自己脑袋,想要把凌止那张寒冰似的臭脸打給打出来。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林絮給我自虐的举动吓到了,赶忙拉住我不停拍脑袋的手。 林盈宽慰我:“对呀小姐,您刚刚是不是不舒服?可能是太久没见了,下次就好了,下次奴婢直接給您把人推地上,这次是奴婢手力用的小了。” 林絮符合:“那还不如叫暗卫把人再绑一次,这次咱不绑什么酒馆喝酒,直接給您绑床上,睡了再喝酒。” “你们闭嘴,不要下次了。”太可怕了,凌止的脸太可怕了。 “小姐您……” 我抱着头倚靠在一旁:“都不要跟我说话,我要排排脑子里祸害。” 回城的时候,从东边进入,刚好路过花灯集,林絮问道:“小姐还要逛一逛吗?” 我:“……”又想到了凌止,该死! 控制不住的打开马车窗户,向外看去,卖花灯的小商贩,正在准备,迎接傍晚的灯集,虽然天气寒冷,但他们一想到有钱赚,就干的特别起劲儿。 正当我乱看的时候,突然一盏巨大的莲花花灯,落与河畔,引起了我的注目:“哇……”这足有一艘三层画舫那么大,难得一见啊! 我叫停马车,走了下去,当走近之,一抹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与我对视。 一袭白衣素雅,精致的面容,如鬼斧神工雕琢一般,看着让人心生向往,丹凤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间,眸底藏着冰寒。 这一身穿着,如同我第一次见他一样,唯一不同之处,就是他在看我,一瞬不瞬的,似乎眼中只有我。 凌止……花灯集,我在约定的灯集,遇到了。 “宁欣刚出发,你怎么就到了?”凌止上前,不解相问。 “啊?”我回过神:“我……我刚从城外回来……你说宁欣出发个啥?” “我不方便去楚府找你,就叫宁欣去了。”凌止拉起我的手,握紧:“去城外作何?” “赏……赏雪……” “你紧张什么?”凌止锐利的目光看向我,看的我心里发虚,不自觉的咬住嘴唇。 感觉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还是作了死的那种错。 “没没没……没有啊……”笑,一定要笑,绝对不能让凌止发现我的慌乱。 凌止平静道:“去见男人了?” “你跟踪我?”我惊讶,他是不是把我监视起来了?是不是楚府附近都有他的人啊? 第85章 要不要这么夸张 “看来本王还真需要派人把你监视起来!”凌止眸中寒冰四溅,握我的手用里的攥紧,方才的安宁祥和似乎一瞬间全然消失不见,那眼神像是要把我撕成碎布条条。 这时候,林絮跟林盈两人上前,见凌止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几乎同时怒喝:“放开!” “不……不放也可以。”我此话说完,脸就红了,根本不敢看林絮林盈两人的表情。 “小姐,这位是……新公子?”林盈很少离开楚府,自从前就属于府内伺候的替身,也是因为苏音的关系,开始顶替了原本林絮的位置,随我出入。 “……嗯,算是吧。”是拜过天地的公子呐,不过我不好意思说,哎呀呀,自己脸皮什么时候这么薄了?好讨厌! 凌止抓住了话中弦外之音:“旧公子是谁?” 林絮这个不开眼的,又跟了一句更狠的,还笑的很贼很荡漾:“恭喜姐姐另觅新欢。”凑到我耳边小声道:“长的真好看,跟怀王殿下一看就是两个品种,各具特色。” “你该干嘛去干嘛去。”我小心肝儿那个慌啊! 果不其然,凌止已经冰冷的面容,变的阴森了起来,微微蹙眉:“旧爱又是谁?” “那个那个……”我眼睛飘向不远处的巨型花灯,拉着凌止就花灯方向走:“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莲花灯,我们去……” “回答我!”凌止不为我完美的岔开话题所动,看上起,林絮跟林盈的话他非一般的介怀。 我:“……”表示表示? 清了清嗓子,我莞尔一笑,仰头看他:“何必在意这些细节……”顿了顿,鼓足勇气,豁出去一声:“夫君……” “嗯?”凌止被喊愣住了,指尖擒起我的下巴,一边嘴角勾动,进展幺冷邪魅之气。 “我……我……当当当,当我什么都没说。”要死要死,脸好烫,小心肝‘扑腾’的厉害,像是快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一样。 瞎叫唤什么?我到底在干什么? 见我想要逃窜,凌止一手揽住了我的腰,轻轻将我下颚勾起,低头对我:“再叫一次,连起来……或许我会不那么在意了。” “我……”疯了疯了!我竟然被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颊的绯红全然看在凌止眼中。 我心中暗叹:楚知璃啊楚知璃,你读了那么多话本,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了,不是了不是了…… “如果我在意的话,有可能……”凌止停住话语,揽在我腰侧的手,用力的捏住,捏的我腰间一挺:“会把你砍了解气也有可能,你要信我,深信不疑。” 他说的认真,我听的入耳。吓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我轻声娇羞:“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夫夫……夫君……” 一旁的林絮林盈听懵了,这可是我亲口叫出的,她俩对视一眼,凑一起,分不明情况,小声惊讶:“夫君啊……小姐这是,都叫夫君了……” …… “都……都走开,自己玩儿去!”碍事儿,打扰我们两人世界,叽叽喳喳的影响气氛,我害羞着呢,不知道吗? “是,小姐……” “姐姐,我们去玩儿啦,你也好好……晚一点儿没关系,时间久我们等您……” 我:“……”什么时间久?当然很久,一夜都很行! 见她们走远后,凌止嘴角弯弯如上弦月,笑的魅惑众生:“很好,夫人。”转身指向那巨大的莲花灯:“喜欢吗?” 我:“……” 天呐天呐,这笑……不行不行了,好想把他当街扑倒! 楚知璃啊,不是自己跟自己说好,要做一个潇洒的女流氓,睡完了就忘,睡够了就丢吗? 凌止见我半天不搭话,回眸看我:“你……” 嗷……每个角度都让人有想睡一辈子的冲动,怎么办? 我双手捧住脸颊,眸中如星光闪闪:“喜……好喜欢……”拍打了两下脸颊,心中暗道:清醒清醒点儿,不能迷不能迷,迷了就毁了,你可是贺家家主身负重责! “干嘛打自己?再打我就打死你得了。”凌止温柔的拉过我的手,小心翼翼的护在掌中,像是护着什么宝贝似的,低头,指尖轻轻在我手背摩挲:“做的比较赶,尚不算太好,你喜欢就行。” “你做的?为我吗?”我激动,就怕他说不是,可感觉像是,应该是吧,我脑子好乱,心更是乱跳乱蹦跶。 “急着……”他顿了顿:“宁欣说,花灯集十日一次,我以前从不关注这些事情,以为隔三差五就会有,花灯都已经做好了,总不能摆府中占地方,就……”没在继续,把头转向了一旁,好似在欣赏自己赶出的杰作。 我:“……”话说一半儿有罪你知道吗?在我这就有罪! 这不是吊人胃口吗?我那个小心肝給他吊的难受死了,像被万千小虫啃咬,挠肺腌肾的。 “急着干嘛?有什么急的事儿啊?”我一个健步转跳到他迎面:“还有还有,就什么?你倒是……”咦?他这是脸红了吗?白皙的脸上,两朵红晕,一直染到耳后。 “急着想见你,所以命人召集商贩提前做集。”凌止语气平静,眺望那巨型花灯,就是不肯看我:“你信吗?” “不信。”我故意,想听他再多说一些肉麻的话,最好是说到他脸红成猴子屁股。想想就好棒啊! “本王也不信。”他突然声音冷了下来,转头看我的时候,眸色温度降低冰点:“所以,你觉得本王王府适合一直放这么大一花灯吗?” “我又不知道你王府多大,我怎么晓得合不合适?还闵王千岁呢,光是我的居所,就能放开!”什么嘛!太气人了!真的是因为占地方? 他沉默了片刻,不罢休的又问了一遍:“真的不信?” “你都不信我凭什么信?”我赌气,我好想信,想来幸好说的不信,不然肯定給他笑话死。 “好样的。”凌止阴沉着一张脸,松开我的手,转身就往远处走去。 …… 我:“……”你祖宗的!咋又翻脸了呢?还把我丢这儿不管? 正当我气的想喷火的时候,凌止停住脚步,见我半天还没动静,转身又走了回来:“你脚被木桩钉住了,还是扎根地底了?”揪着我胳膊就往前快步走去。 “慢慢慢……你慢点儿走……”我踉踉跄跄的跟在他后面,不知道我穿着长裙层层叠叠的不方便吗? “嗷……”一个左脚拌右脚,我一头撞到了他的后背,撞的小鼻子酸酸的。 “小短腿。”他回头,将我抄手抱了起来。 我捂着鼻子抗议:“老子哪儿腿短了?是你自己腿太长,你个旗杆子!” “好,不是腿短就是笨。”他没有生气,反倒笑出声来。 “你……” 正是晚饭时候,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稀稀散散的行人,经过之时,纷纷相看,指指点点:“你看……这不检点……” “这女的太好看了,是不是哪家新出的花魁?”忙着搭摊准备的商贩,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紧盯着看向我们。 纪国民风淳朴,少年郎在大街上拉拉姑娘小手,都是出格的事情,更何况一个男子当街把一个女人抱在怀里,还面不改色不知羞的往前走。 我:“你放我下来。” 凌止完全无视:“有人连路都不会走,本王也没办法。” 一路抱着我,他也不嫌累,一直抱到了京都东城第一楼,醉仙楼。 这里的酒酿好,菜色也好,我当年人在京都的时候,没少来丢银子。 二楼雅间,他就大大方方的把我抱了上去,引起了散座一片眼珠子滚滚而来,他完全不在意,就跟没事儿人一样,面色平静。 “你以前经常来吗?”我怎么就从来没碰见过他?不然长这么美,肯定不放过生撩硬上了。 小二上好菜色,他要了一壶酒酿:“没来过,我很少在外吃饭,宁欣说这里很不错。” “你丫没宁欣活不了啊?”又是宁欣又是宁欣,天天在他身边,一霸占好多年,主仆一男一女,平时守夜的时候…… 凌止:“我……” 刚开口一字,我就打断,气鼓鼓的脸道:“你以后晚上睡觉不准脱衣服!” “……”凌止被我突如莫名一句,说愣了。 我拍桌子起身,凌止也跟着站了起来:“干嘛去?” 我没好气道:“人有三急,我是大急,气味很不赖的那种,要一起吗?”见他眸色一沉,我积极补充:“要不回来告诉你,干的还是稀的,黄的还是……” “你滚。”他好似感受到了那浓烈的味道,看了看满桌子饭菜,有种吃兴全无的感觉,指了指门口:“记得滚回来。” 出了雅间,拐角处就见林絮跟林盈两人站在雅间门口,乐呵呵的朝我笑:“小姐,人肉轿子的感觉怎么样?” 我:“……”讨厌啦!好想扭几下屁股,可我忍住了,扬起下巴,高傲的转移话题:“翠兰呢?” …… 从方才下马车后,就没见到翠兰的身影,会她家主子去了? 林盈:“奴婢不知,一直没见着人影,方才问过暗卫,暗卫说没注意。” “以后叫暗卫盯紧她。”我的暗卫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最多也就是在意下林絮跟林盈的安全,提前没打招呼还真不行。 林絮林盈两人,即便是我说让她们去玩儿,她们也不会真去,最多就是在我附近晃悠晃悠,毕竟她们的任务,就是跟随我保护我。而暗卫都是两两轮流,十二时辰追随我左右,神出鬼没的隐藏在我的附近保护。 “你俩去我隔壁房间里吃点儿喝点儿,不用管我。”我双手捂上火辣辣的脸颊。都看见了,好羞涩! 如厕回来,有两个打扮金贵的公子,跟在我身后,也上了二楼。 还没等我走到雅间门口,其中一人就走上前,来了段自我介绍:“在下相长史隋光之子隋珽,能有幸在此遇见姑娘,三生有幸。” 相长史隋光,辅佐大哥处理朝中政务,督率诸吏的。不就是我大哥下属吗? “公子有幸我没幸,更别提什么三生了。”一生我都恶心,长得连凌止一根汗毛都不如,跟我在这说什么生不生的,都怪下马车的时候太着急,面纱没有带,不然脸遮挡住,也不会有这种麻烦出现。 “姑娘这话说的,本公子就不爱听了,不过美人儿都有些小脾气,不知道姑娘是谁家的小妾也好,豢养之物也罢,本公子问要来就是,相长史的面子,还没有几个人敢不给的。”隋珽伸手向我,我后退了一步,被跟他一起的那位抓住了胳膊。 “听说前不久来京都新上任的太祝令有个漂亮小妾,那美的,跟阮大小姐有的一拼,就是姑娘吧?这京都城里的佳人,小爷可是跟隋公子都见过的。” 我冷哼一声:“是我又怎样,不是我又怎样?” 一条两条依附我楚家存活的狗,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早就听闻相长史有个混账崽子,整天惹事生非,强抢良家妇女,果然不假。 他又道:“那太祝令在楚世家族面前算个什么!隋公子的爹可是受楚相倚重,连大司马都夸赞,美人儿跟了太祝令可惜,不如跟了隋公子,小爷敢说,你以后穿戴都比这身要好。” “可小女子已经嫁给了太祝令,很是无奈,就不能随做他人了。”我甩开他的手,厌恶的扫了扫衣袖。 既然他们以为我是太祝令的女人,那我也就顺着他们的话儿来了。 反正我也不能暴露身份,即便是能,让这群恶心吧唧的狗东西知道了,都是对高贵的我一种辱没。 “美人儿可要想好了,这不是你从不从,是本公子想要你就得从。”隋珽色眯眯的盯着我,手还不老实的搭在我的肩膀上,揉捏:“美人儿就是美人儿,瞧这肩膀,摸起来都如此舒服。” 敢般出我楚家说事儿,可真行,我怎么也得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嚣张短命,尤其是在我面前,今天他也算是撞刀刃上了。 …… “找死。”我扣住了他碰我的手腕,内息做力,‘咔’的一声骨头清脆,就給他折断了。 与此同时,凌止不知何时出现,掏出匕首就給他直接抹了脖子,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地上,血流不止,很快断气儿了。 “啊,杀人啦杀人啦!”跟隋珽一起的马屁狗,叫的歇斯底里,恐慌的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我手指弯曲放在唇边儿,刚要打暗哨叫人拦住,杀了灭口了事儿,被凌止察觉阻止:“随他去吧。” “他是隋光之子,隋光不会就此算了的。”我倒不是怕隋光找凌止算账,而是怕麻烦。 若知道是凌止杀的,給隋光十个胆子也不敢乱来,对凌止的记恨是一定,可也唯有忍气吞声。 凌止那变态德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隋光也不敢惹弄。 “哦。”凌止颔首,拉着我的手,就往雅间走去:“你还没怎么吃东西,我都尝过了,很好吃。” “那人一定是去通知隋光,你怎么……” “吃饭。”凌止淡淡两字,就把我按到了座位上:“要我喂你吗?” 我:“……”人还死那儿呢!既然不想杀人灭口,給放走了难不成等人来找啊? 楼下开始一片躁动,我打开一条门缝抻脑袋向外偷偷看去,当老板和小二上楼查看的时候,隋珽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地上的一滩血迹。 凌止突然出现在我身后,顺着我视线看去:“你的暗卫手脚还挺麻利。” “那当然。”我如果不是遇到危险,只要是自己能解决的小喽喽,暗卫是不会出现的。 这是我立下的规矩,也是因为有人的地方不宜太多,毕竟人眼杂乱,碰上个明白人或是追查我的人,容易暴露。 每次都是等我解决完了,暗卫就会給我擦屁股,动作之迅速,都給我练出来了。 老板跟小二盯着地上的血,都蒙了。时间太赶,暗卫可来不及擦,能把尸体弄走就不错了。 “是鸡血……”我出门上前,解释到:“方才我见人拿了一只活鸡在这宰了放的血,好像是什么法式,您是不是生意上得罪了什么人,还是什么人看您店不顺眼?” 小二:“这……” “是,是鸡血。”老板立马止住了小二的话,心领神会的:“隔壁刚开了家庆丰楼,可能是眼红我家生意,来折腾的。”拽了拽小二的袖子:“找人来处理处理,别乱说话,刚刚那人就是疯子,一定是庆丰楼派来捣乱的。” 小二不敢再言,赶忙按照老板吩咐去办。毕竟京都这地,生意做大做好了,就贵人多来,不机灵的根本不能用。 老板是个聪明人,也不多嘴多舌,跟着小二一同离开了。我想,应该是去报官了,按照隋珽的嚣张样,老板不可能不知道他俩的身份。 我回到了屋子:“我是不会帮你的,到时候,楚轻寒那边你如何交代?打狗也要看主人,这条可是我楚家的忠犬。” “菜都凉了。”凌止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招呼我坐下继续吃饭,我也没在追问。 …… 我跟凌止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相长史就带着家奴,撞开了我们落座雅间的大门。 跟隋珽一起的马屁狗,颤颤抖抖的指向凌止:“就是他,就是他杀了隋公子……” 隋光两眼布满杀气,当看清楚凌止脸庞的时候,面容都扭曲了起来:“闵、闵……下臣见过闵王殿下。” 我尖叫声起:“啊……救命啊,有小贱人要害我!”然后从容的往嘴巴里塞了一块咕咾肉,慢慢咀嚼。 凌止:“……” 隋光:“……” 声音过后片刻,暗卫跟林絮林盈就出手跟隋光带来的人马打了起来。 “都住手!住手!”隋光面色铁青。 林盈冲开一条路,趁乱跑入屋内:“小姐……” “都别杀了,再杀人都杀干净了,让我们相长史情何以堪。”我也喊住了暗卫:“把人家儿子尸体还給人家。”此时,隋光带来的人已经被宰了大半。 隋光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不是凌止的人。 暗卫很快就从隔壁房间,把隋珽的尸体拖到了隋光面前。 白发人送黑发人,两眼泪汪汪,我知道,隋家可就这么一个独子。 这时候,凌止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儿子碰了本王的女人……” “闵王殿下,下臣……下臣……”隋光老泪纵横,直接跪在了凌止面前:“求闵王殿下准许下臣将吾儿尸首带回家安葬,请闵王殿下看在吾儿已命丧黄泉,饶恕吾儿之罪。” “告诉楚相,尽管来找本王,本王恭候。”凌止说罢,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匕首,丢在了隋光眼前。 “你什么意思?”我起身,一把夺过隋光手中匕首:“你这是要跟我大……要給楚相下战书吗?这等于跟楚家撕破脸你知道吗?” “楚相心中明了,本王并不针对楚家,更不针对于你,你莫要瞎想。”凌止朝隋光扬了扬手:“快滚,滚的慢了,本王送你全家去黄泉路陪你儿子。” “是。”隋光快速起身,窜的比猴子都快。 让暗卫跟林絮林盈退下后,我激动的情绪如火山一样爆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那匕首什么意思?你刚刚就知道那是隋光之字,故意杀了挑衅我大哥的对不对?你认识隋珽,你认得!”所以他故意借此机会,等隋光来找,所以他故意灭口,也不走! “你问题太多,本王只能回答一个,本王确实认得隋珽。”凌止走向我,伸手抚摸我脸颊:“没了刀疤,手感都好上许多,可却不怎么习惯了。” “别动我!”我打开凌止的手:“你若是要动楚家,先杀了我!” 凌止现在身后算是有了霍天行,虽然霍天行是支持怀王尚卿的,可如果凌止靠像尚卿跟尚卿合并,或者是霍天行重新选择湘合,凌止跟随,楚家就会正重受敌。 “大哥说的对,我可能是要离你越远越好!”我还真是昏了头脑,怎么回去喜欢他这种人?怎么会跟他甜甜蜜蜜的?一个会杀我全家,想搞垮我全家的人! …… “……”凌止一言不发,我愤怒相瞪。在我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凌止起身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目光真诚的看着我,郑重道:“你要相信本王。” “就算我信你这次是单纯跟我大哥之间的恩怨是非,那你会永远不对楚家下手吗?你会打消这个念头吗?为了我……会吗?”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异想天开,好像把自己的分量看的太重,又有那么一丝期待。 凌止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好多次想过,想到你会恨我,我就犹豫了,我保证,即便有一天,我真的能扳倒楚家,也会留你家人性命,放手任由楚家凌驾皇权,我身为叶世皇族,恕难做到。” “也对,你我立场不同,你是纪国叶世皇族,生来为叶世家国皇权……”我苦笑:“看来我这辈子都做不了你夫人,没这种命。” 我用力的甩开了凌止的手:“别再拦我,不放我走,我就喊暗卫了!他们都是我身边陪伴多年的人,你要是伤了他们,我也一样会恨你!” 凌止果然没有在阻碍我离去,也没有再多言只字片语。 我转头,眼角泪珠滚落,仍保持挺直的脊背,最起码,离去的背影还是傲气懔然。 好像,他是真的怕我恨他,最起码,心底还有那么一点儿回暖。 次日,不到晌午的时候,我正在跟俩暗卫赌大小,我爹就踹开了我的房门:“你个小兔崽子,到底跟闵王是怎么回事儿!” “哈?”我表示受到了惊吓,双手一抖,骰盅掉落在了地上,两名赢的盆满钵满的暗卫,赶忙跳窗户没了影子。 楚枢已经給气的全身发颤:“你……你都干了些什么?什么边城小树林,什么对你负责?” “啊?”我的天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谁胡说八道啊!没有的事儿,我怎么可能跟……” “皇上会胡说八道吗?以为是你那张破嘴呢!皇上都知道了,我是你亲爹,还被蒙在鼓里,你还敢跟我撒谎说没有!”楚枢更气。 “皇、皇……” 上字没出口,楚枢就道:“御医一会儿就来咱家了!” “御医?”我彻底懵逼了,啥情况啊?关御医个毛事儿啊? 我这爹的脾气,可冲的很,在人前还能装模作样一下,没外人的时候,是相当的狂躁。 “皇上下的圣旨,御医敢不来吗?我能阻拦吗?”楚枢恨的牙痒痒,想要胖揍我一顿,又舍不得下手,气的将我房间花瓶砸碎在地上。 “圣旨?”要不要这么夸张? “什么……什么可能都怀上孩子了?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今天就打死你!”楚枢愤愤,指着我鼻子怒吼:“连你肚子里小的一起打死算了!” “什、什么?孩子!”我的娘啊!啥玩意儿?凌止那混蛋到底干了些什么?! 第86章 比你亲爹还缺德 “你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什么孩子?还跟你爹我不承认是不是?”楚枢终于忍不了我,抄起茶杯就向我脑袋瓜子砸了过来。 我一个闪避:“爹!你听我解释,真的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你当闵王疯了还是皇上好糊弄?就你这张嘴整天跟跑火车似的,全是屁话,我要信你,我就不是你亲爹!”楚枢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一茶杯捏碎在手中。 我:“……”好想哭,亲爹啊! 就在这时候,有下人来传话,说是太医已经在前厅等候。 我赶忙让林絮代替我,躺到床榻上,然后将帘帐落下,前面遮挡一面屏风,我带着面纱,躲在屏风后,假装伺候在侧的丫鬟。 老子倒是要看看,凌止到底搞的什么鬼,还能闹出一朵花吗? 太医院的首席太医令,太医丞,带着所属太医们来亲自看诊,一来就是六位,都是皇宫内最厉害的名家圣手,可见皇上对此事极为重视。 毕竟我身份在这,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只能用悬丝诊脉。 我将太医递来的红线,穿过屏风间的缝隙,缠绕在了林絮的手腕儿上。 偷偷的侧身,瞄像屏风外,见先是太医令一手握红线,一手三指在红线上细细测动,凭借红线传来的手感,太医令一会微微点头,一会皱眉,随即满意的颔首起身,然后太医丞上场。 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轮流完,脸上的表情都差不多,各自对视,颔首再颔首,像是已经确认了结果。 楚枢心中着急,可表面上平稳从容:“各位太医们,不知道小女情况如何?” 太医令面色难为,向楚枢毕恭毕敬行礼道:“恕下臣不方便告知结果,皇上有旨,结果只能先由皇上一人知晓,再与大司马做商议。” “可我想知道,这可怎么办是好?”楚枢招了招手,下人立马送上了一个精致的长方形锦盒,打开后,里面满满一盒千两面额的银票。 “这……”太医们互相对视,礼之后退:“大司马,下臣不敢收……” 楚枢:“没什么敢不敢,这算是我拨助太医院的资金,也算是为我纪国皇室,为皇上龙体安康尽一份心力,太医令跟诸位太医们,就收下吧。” 太医令仍旧拒绝:“这实在不行……” “太医令是觉得,我楚府好进好出吗?”楚枢脸色立马冷硬了起来,明摆着是威胁。 太医令无奈,鸡蛋不与石头碰,他们奉圣旨而来,楚枢必定不会扣留,可日后的性命,可就悬了,唯有低头,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盛满银票的锦盒:“恭喜大司马,贺喜大司马,就要当外公了。” 屏风后的我立马惊到了,差点儿没按耐住冲过去朝他嘴来上一巴掌。 “……”林絮听到后面色紧张,不停朝我摆手摇头示意,怕我误会她跟哪个汉子私会有了娃儿。 我知道不会是林絮,不然林絮也不敢躺在床上給我找这种麻烦。 …… 是凌止安排的?不管今日被诊脉的是不是我,不论我是否怀有身孕,太医们都会一口认定我已经怀了。 这可是六名太医,先不说欺瞒升上死罪一条,就是得罪了我爹楚枢,都是死的妥妥的,竟然还敢当着我爹的面撒谎,都特么不要命了?凌止是怎么办到的? 楚枢嘴角抽动了一下,威严赫赫质问:“各位太医确定吗?” 林絮替代我的事情,还是楚枢要求的,想是我真怀了也要隐瞒下来,结果完全不影响所谓诊脉的结果,其实人家就是来走个过场而已。 突然,有下人跑过来禀告:“大人,闵王殿下亲自来府中,说是皇上等不及,命他来接太医们回宫,不知道太医们诊断妥当了没。” “送太医们去见闵王殿下,告知闵王殿下,我还有要事处理,不能亲自将太医们送去他面前。”楚枢已经大致心明,字字句句咬牙切齿。 看来凌止早就预料到,我爹一定会问清楚结果,太医们方才只不过是做戏推拒银票,按我爹的性格,不达目的不会罢手,凌止知道这一点儿,所以才卡着时间,借圣口之名,来解救他们的。 太医们走了以后,我一脚就将屏风給踹倒在了地上,屏风落地发出巨响的同时,我朝楚枢大喊道:“现在信了吗?有什么孩子啊!孩子个屁啊!” “我……”楚枢顿了顿:“你不去招惹闵王,闵王怎么会招惹你?当年不就是你主动招惹了怀王吗?要不是你爹我亲自去找的他,劝皇上給他赐婚,你怕是被他勾引的连爹都不认了!” “爹,你说什么?是你从中作梗,所以尚卿才会突然娶西离太守之女的?”我被蒙在鼓里了两年多的时间,我爹当时是怎么威逼利诱尚卿的话,我现在都能想象的出来。 怪不得尚卿之后不在见我,把我送去怀王府的礼物也都扔了出来。那么清高的一个人,什么君子之尊,皇族之尊,看来都給我爹伤透了。 楚枢:“是,是我从中作梗,可如果怀王真想娶你,跟你好好在一起,是我作梗就能左右的了的吗?他又不是完全无权无势的废物,我也只不过是让他放弃皇权,这只能证明他喜欢你喜欢的不够深!” “他……他可能是心里受到了打击,跟皇权不皇权没关系,他之所以看重皇权还不是为了纪国天下?”我知道爹说的对,更清楚尚卿喜欢的是阮清沐,他亲口跟我说的。可在我心中,尚卿是完美的,什么都好,没有阴暗。 只不过我有一点儿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当初我约他也好,闯入他王府蹭饭也好,他都不曾决绝拒我?任由我在他身边晃悠着调戏他过干瘾? “知知啊,怀王可能跟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有一种男人天生不懂感情,也无法进入感情的世界,他们心里最重要的,永远只是自己。”楚枢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语气已经平稳了下来:“事隔两年,爹才敢告诉你,爹以为你放下了,唉……” 我:“……”放的很下啊。 …… 爹爹跟我说,这一次凌止算是使出了杀手锏,一向叛逆不尊皇训的他,第一次恳请皇上下旨赐婚,并且答应步入朝堂,为皇上分忧,再也不做让皇上生气的事情。 皇上见亲子转变态度,很是欣慰,但心有忌惮,忌惮我这个大司马的女儿,忌惮楚家势力对皇族内部的深度残害。 我不可能嫁给一个想要搞垮我楚家的人,更何况,他杀了隋光之子,并送上匕首,就等于跟楚家宣战。 他又知我是贺家家主,我不能肯定他能如我爹对我娘的承诺一样,绝不提及玄武印,对他的警备,不可打消。在这种敏感的时期,我怎么可能跑去做闵王府的女主人?弃楚贺两家不顾? 林絮端来了我最爱吃的桂花糕,见我愣神,关切道:“小姐在想什么?” 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顺手抓了块儿糕点塞到嘴巴里,不想回话。还能想什么?自然是凌止。 这时候,林盈从门外走了进来,表情凌乱:“小姐,方才闵王府送来了一样东西,你猜是什么?” 我吞咽下糕点:“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会掐算!” 林盈:“花灯,就那天河畔的巨型莲花花灯,給送到府上了,是一个叫宁欣的送来的,还留话,闵王殿下说了,您居所就能放的下。” “啊?!”我不就是随便说了那么一句,他至不至于当真?放的下也占地方啊!那么大一玩意儿呢!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的! “小姐,怎么处理?老爷说,烧了。”林絮顿了顿:“可宁欣姑娘还留话,闵王殿下的意思,小姐若是敢不收不摆放他的心意,他就命人一把火烧了贺家宗祠,说是反正也被人砸过一次了,不差再烧一回,贺家列祖会习惯成自然,定能在地下自我平静的。” 我:“……”人生就是如此不太平,处处受人威胁。 像凌止那种变态,干出什么事儿都不叫事儿,还要坚定不移的相信,他的变态能力可以完成! 我不能因为一个破花灯,再连累贺家宗祠。 “传话給苏木廖,宗祠附近也加一重机关。”以凌止的本事,破解目前贺家防守布局并非难事,我这也是怕他看着这款威胁好用,拿来一用再用,到时候老子只有忍气吞声的份!不要! 加强机关,需要时日,我爹要烧的东西是躲不过,尤其知道是凌止送来的,更会火大了寻着撒气,放在府邸,不出三日肯定保不住。 于是,我命人抬着巨型花灯,亲自送返闵王府。 而闵王府门口,宁欣早已在外等候,见我走下马车,立马上前行礼:“见过楚小姐……” 我可是蒙了面纱:“好眼力,这都能认的出?” …… 看来,凌止对我爹的脾气也算是了解。 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也刻意用宁欣出门相应来告诉我,事情发展的步骤,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还等于告知我,太医诊脉的事情,他想怎样由不得我。 宁欣依旧顶着她那张面瘫脸,若不是因为漂亮,撑得住冰美人,真的让人不愿多看一眼。 “楚小姐双眸灵动,大而有神,好分辨的很,再之……”转头看了看马车后,下人们抬着的巨型莲花灯:“此物京都独品。” 原来宁欣的嘴巴还挺会说话的,眼睛大的人多的去了好吗?其实我知,主要是巨型莲花灯出卖了我:“那这样还认得出吗?”将面纱面纱取下,我眼睛眨动间,对宁欣莞尔一笑。 宁欣:“……” “这……你……楚小姐……”她惊讶的看着我,面瘫脸上总算是出现了差异的神情。 “我今日除了送还花灯,这个作为闵王殿下送灯之谢,也算是赔个歉意,这灯,实在是消受不起。”我对宁欣的反应十分满意,大美人就是我,闪到眼睛了吧?突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随即,我命林盈拿过我来之前准备好的食盒:“还等什么,带我去见王爷吧。” 宁欣点头,随即一声:“跟随楚小姐的暗卫,现身入府便是,王爷有命,不加阻拦。” 我:“……”这么大的心?不就是知道我的暗卫会想尽办法进去守在我附近,才会如此吩咐?我才会不天真的以为这是他对我的诚意。 正愁闵王府戒备森严,他们混不进去,明着进去明里监视,偷偷摸摸进去被揪出来我脸上也不好看。所以,我没做话语,只是微微一笑。 招了招手,刚要叫人把莲花灯也一起抬进去,谁知道被宁欣拦截了下来:“楚小姐,王爷交代,送出去的东西绝不收回,要不还是等楚小姐征求了王爷的同意,再抬?” “也好。”想来也是,凌止怎么可能不为难我? 林絮跟林盈,还有两个暗卫,都被安置在凌止居住的莲花小筑旁的暖阁里,只有我一个人被放行进入了小筑。 堂屋内,凌止正悠然品茶等我,听见我推门入内的声响,他不做声色,端坐如常。 低头抿茶时,卷翘浓密的睫毛忽而垂下,想两把柔软的小刷子,似是能刷到我小心肝,刷的痒嗖嗖的。 我暗暗喝斥自己:楚知璃,你是来送花灯顺便谈判的,清醒点! “闵王殿下好兴致。”笑眯眯的将手中拎着的食盒放在桌旁打开,取出了一块儿绿豆糕,递送到他唇畔:“我亲手做的,来一块儿?”这糕点可是我用了心思的。 回府时候,大哥塞到我手中药,可都混在里面了,跟翠兰給我在边城酒里下的可是同一款。 他抬眸,紧紧的盯着我,让我瞬间慌乱了起来。不是被察觉了吧?不可能不可能! “你……” 凌止一脸淡漠的直视我,神色清冷:“是亲手还是亲脚?还是用的洗脚水?” …… “哈?”我松了一口气,吓死了我,做贼心虚啊做贼心虚!洗脚水是没想过,不过我干净,天天洗也没啥大味道,粪水倒是考虑过,林絮说太浓烈就暴露了,除非凌止傻,不然我就惨定。 凌止又道:“下药了?”又不冲:“不然你紧张什么?” 我:“……”卧槽?神算子啊?!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不堪吗?”我立马装作被冤枉很气愤的样子。 他郑重道:“大约……是。” “……”我給他堵的无言以对,我也觉得……是吧。 “什么毒?太普通的,本王不稀罕。”他推开了我手中的糕点,转头端起茶杯,继续品茶,不再看我。 “不吃就不吃,白费了我的心意。”我将糕点儿丢回了食盒里。 这货对我的防备可比我对他的高!我算是认清楚了,相信是互相的,这样下去,我俩没好结果!唉……原本也不会有,我还想哪儿门子呢? “嫁妆准备的怎么样了?”他眸中似是闪过水光,凉而不寒,如折射了阳光,像是有所期待。 “我楚家有钱,如果是我出嫁,必定嫁妆丰厚,不用准备,直接从府里般就行,好东西多的去了,可惜啊,不会嫁给你,所以便不会般入你府邸,也就跟你没半两银子关系了,我可不会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我撇了他一眼,在一旁落座。 凌止没有生气,侧身凝眸看我,轻轻咬唇,舌尖缓缓舔舐而过,像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勾住了我的魂魄。忽而嘴角扬起优雅的弧度,妖娆尽现,没发只言片语,就已经让我迷醉不能自拔。 呼吸……呼吸……淡定淡定…… 脑子里是这么想的,脸可不听指挥的凑近,整个身子都趴上了我两中间相隔的小方桌。完啦完啦,越靠近越想在他那樱桃薄唇上亲一口,神呐,救救病入膏肓的我吧! 他好像对我的反应很是满意,目光灼热对我,夹杂着一丝渴望。幽幽深邃的瞳,如同不见底被可测的万丈深渊,为止恐惧而神秘,我像是全身被他的眼神灼伤,失足坠入其中:“口是心非是你的护身盾吗?夫君都叫了,本王管你喜不喜欢。”突然倾身,唇猛的撞击在我的嘴上。 我一个不稳,抬起离座的屁股结结实实的蹲回了椅子上:“嗷……”一拍桌子:“你闵王府就穷的非得用小丁点方桌?用个长一点儿的害怕浪费了木料不成!”这算是故意亲我?还是想要亲我?还是冲动,没把持住?还是只想欺负我? 他轻笑出声,不屑与我研究桌子:“本王不在乎你的嫁妆,反正你是嫁定了,等着圣旨吧。” “圣、圣……”我顺了顺气息,来平稳不安分的小心脏:“圣旨能不能下的来,还是个问题,闵王殿下过于自信,小心变成自负!”当我爹是吃素的吗?我爹执意不愿,皇上也要让他三分。 …… 我眼睛舍不得离开他的脸庞,又不敢再细看下去,别过头,心里却还在惦记,又不想給他看见我一副明明都发了花痴,还嘴硬的样子。强忍着想将他就椅扑到的心情,指甲使劲儿的抓在椅背上:“挠死你挠死你!”一个用力,指甲劈裂:“嗷……”流血了。 十指连心,正当我疼的想哭的时候,凌止突然站到了我面前,拿起我的流血的指尖,就放入了口中。 柔软湿润的触感,在我手指萦绕,他在舔我指尖的血……我整个人都懵了,跟个木头一样,脑袋里像是塞满了豆腐渣,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如一股电流从指尖穿梭遍全身,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他的邪,起身抽出手指,箍住他的脖颈就送上了自己的唇,他的嘴中,还有我指尖的血腥味道…… 正在我俩火热纠缠得时候,开门声,伴随着宁欣的尴尬:“禀王爷……咳!咳!咳!” 我猛的回神,赶紧送胳膊放嘴,两只小手紧紧的背在身后,懊恼、羞涩、千般万种滋味迸发,紧紧的低头,恨不得扎地里去! 凌止立马恢复了从容,收敛了那股热,对宁欣吩咐道:“以后楚小姐跟本王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是否在寝屋,都敲门再入。”转身向我,勾起我下巴,迫使我抬头跟他对眸:“如此主动……本王还挺喜欢,下次继续。” “我……我没!羞什么?老子从来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又没少亲过你,下次得看老子心情!”我顶着一张大红脸,火烧火燎到耳根,却硬生生的演绎了一派嚣张。我不容易啊! 凌止轻笑,没有理会我,向宁欣道:“什么事?” “回禀王爷,霍大将军来了,在楼下正厅等候。”宁欣的脸色很难看,我仿佛听到了她心碎的声音。 凌止:“本王知道了,马上就去,你先退下吧。” “还有……” 宁欣的话还没说完,景湛就从门外走了进来:“怪不得宁欣一直拦着,不让我上来,原来九哥金屋藏娇,美人儿在侧……”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谁家的小姐,如此标志,跟阮清沐有的一拼,九哥好眼光,也好兴致,有了美人儿就不管弟弟了。” 我白了景湛一眼,揉了揉鼻子:“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醋味?恋兄恋到如此地步,你父皇知道吗?” “这声音……”景湛愣住了,走进我,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一脸疑惑。 凌止挑眉,向他介绍道:“楚炸天。” “什么?!”景湛长大嘴巴:“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那个丑八怪……这脸……疤呢?这根本不可能,九哥莫要骗我……”脸上仿佛写满了:我不信我不信我打死也不信! “顺王殿下可听过这么一句话,万事皆有可能,若是顺王殿下喜欢那些刀疤,我可以送您没事儿贴着玩儿。”我得意,嘴角高扬。 ~~~*~~~ “贴……假的?!” “废话,本小姐漂亮着呢!”我瞪了他一眼,起手揪住他的腮帮子:“以后如果再敢说本小姐是丑八怪,撕碎你的嘴!” “你竟敢对本王无理?还敢撕本王的嘴?”景湛挣脱了我的手,不服瞪了回来。 我下意识的拿了凌止做挡箭牌:“你九哥都没说什么,你唧唧歪歪个啥?老子就是敢咋地?嫂子如母,我可是跟你九哥拜了天地的,没让你叫娘就不错了!” “九哥,我不要这种王嫂……”景湛见凌止不作声色,任由我欺负他,很是委屈。 “以前嫌老子丑,现在呢?你不給老子找个好点儿理由,老子就把你扒光了吊南城树杈上供人观赏!”想起他曾经说什么我跟凌止在一起没有好结果,我就一顿子的火,这张乌鸦嘴,现在的确是不会有好结果他满意了吧? 景湛想了又想:“你……长得太好看了,肯定水性杨花,招蜂引蝶的!”像个撒娇的孩子,拽住凌止的衣袖:“九哥九哥,我不要这种王嫂,不要……” “以后不要对你王嫂如此无理,更不要惹你王嫂生气,不然就别见我了。”凌止扯开了他的手,转头对我,平静道:“既然你已承认,那便是了,本王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了。” 我:“……”什么叫勉为其难? “不用……” 话没说完,我就被凌止扣住了肩膀的关节,那熟悉的动作,好像很久没有体验过的滋味,我不想被卸,选择了闭嘴。 “是你自己说的,本王也没办法,可不是本王强迫你的,如果你要反悔的话,怕是很难四肢健全的走出闵王府的大门,本王最不喜那些出尔反尔的人。”凌止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恨的我牙痒痒。 “你不要脸!” “不如你……”斗嘴中,我下意识转头,只见气呼呼的景湛,饱受醋酸折磨,化悲愤为食欲,坐在椅子上,正吃着我带来的绿豆糕。 他嘴巴也够大,吃的也快,一口一个含不含糊…… 夭寿啊喂! “别别……谁让你吃我的东西了?”我赶忙冲了过去,低头往食盒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一盘子绿豆糕,这缺心眼的小王八婊疯狂下吃的就只剩下一块儿了! “你拿来的?”景湛故意把嘴巴张到最大,将手里的绿豆糕仍了进去,就快速的拿起食盒里剩的最后一块,一起塞进去了嘴巴里,吃的速度吃快,我都来不及反应。 “你給老子吐出来!”我起手就扒上了他的嘴,他反抗起身就往偏堂跑去,我急步快追了上去,抓住他的胳膊,伸脚将他扳倒在地,自己的身体也随着他那股子反抗的劲儿倒下,正好压到了他的身上。 “啊……” 他一声惨叫,我赶忙抓住机会,两只手左右拍打他塞的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傻逼吐,傻逼吐……” 夭寿啦!那是大哥从翠兰房间里搜出的全部药量,大哥的意思是让我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 具体有多厉害,我深有体会,只不过是一小口,就能乱了心智,凌止内功深厚,都不能压制排解药力。 “你们在做什么!”凌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把将我从地上捞了起来,冷冷的盯着我:“你还真没有半点儿男女有别的概念!” “不是……那个……”我急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敢说。 原本够玩儿回翠兰十几次的量,我可发了狠一下全用上了,这可好,都給景湛吃肚子里了!就景湛那点儿花拳绣腿的功夫,怎么可能顶的住! 凌止微微蹙眉:“糕点里到底放了什么?” 我刚要开口回答,就听见宁欣的声音:“王爷,霍大将军已经等不及,上来了,现在就在门外,我……”看了看地上半天缓不过劲儿来的景湛,宁欣那张冰山美人脸上,显现一丝混乱。 凌止招了招手:“有请入内。” 宁欣退下后,凌止叮嘱我道:“老实在这儿呆着,不管听到什么,都要信任我,更不准出去,听到了没?” “嗯嗯。”我呆楞的点了点头。 他没有讲不准偷听,是因为知道以我的性格,根本无法阻止,可霍天行能如此着急,是什么事儿? 凌止刚出偏堂,景湛就从地上坐了起来,张开空空如也的嘴巴,一脸得意:“本王都吃了,就吃就吃!” “那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我拍上了自己脑门儿,哎呀这个傻孩子哟! 景湛一个猛子利索的跳了起来:“本王好好的呢!就是……” “离我远点儿……”我是个女人,我好怕,好怕他变情猪的时候扑我,我会忍不住把他活生生的打死。 “……”景湛立马不开心了:“你打本王脸打的那么疼,还不让本王说吗?” 我:“……” “是我想离你远点儿,这样就不会打你了对不对?”原来是脸。 景湛思索片刻:“好像……” “是对的,你好好呆着,我边儿上呆着。”说罢,我就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偏堂门口,跟堂屋交接的地方,有一面屏风隔断,我躲藏在屏风后,竖起耳朵,全身灌注的偷听。 “不知闵王殿下考虑的如何?我现在不方便出现在楚家,若是能把炸天引出来让我跟她见上一面,那是最好不过,玄武印绝对不能落到楚家手中。”是霍天行的声音:“炸天心系楚家,关键时刻一定会不顾贺世祖训用玄武印相助,到时候,楚家玄武印在手,我们怕是要功亏一篑啊!” 凌止:“本王自然是很想得到玄武印,可本王不会帮五哥,希望霍将军重新考虑,究竟选哪一方最为合适。” 问列国群雄,谁人又不想执掌他国兵权?霍天行把我否定了一个彻底,坚信着自己什么大义,宁做忠犬不为主,为自己心中大义,灭我,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不住心塞而已。 凌止不帮靠向尚卿,目前也没有靠向湘合的消息合意向,难不成也想做皇位操皇权?那可在他母后面前演的太真切了。亲娘都看不穿的儿子,得多可怕?不过湘合又何尝不是?果真一母同胞…… ~~~***~~~ 霍天行:“王爷要让楚枢之女当上王妃,如今投靠之人都会纷纷离去,且王爷已经违背了休炸天的承诺,霍某也不好再与王爷过多交涉。” “本王是为了玄武印,难道霍将军不就是为此事而来的吗?如今纪国能有机会得此印玺的人,除了本王,还有何人?霍将军可以不相帮,可也不要再在本王父皇面前阻挠,本王知道,霍将军忠于君王家,不会在乎印玺在哪位皇子手中,只要不再有机会助力楚家就好,不是吗?再者,当日本王也并没答应霍将军休了她,直视说并无不可,自然,也是没有否却,霍将军如此想来,也不为错。” “你不可以这么对炸天!若非真心,就不要骗她!”霍天行声音听上去很是激动,可我心里已经暖不起来了,即便再护我,我再他心中,还是跟楚家一丘之貉。 凌止依旧平静:“霍将军不是也想玄武印……” 打断了凌止的话,霍天行已为怒意:“霍某想跟炸天好好聊一聊,并非这种下三滥的欺骗,闵王殿下,感情是骗不得的!” 凌止下了逐客令:“本王引不出炸天与霍将军相见,霍将军还是另请高明,如若无其他事,本王就不留霍将军了。” 正在我集中精力的时候,景湛从我背后扑来,我警觉转头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直愣愣的朝我压下,起手就扯我衣服。 “啊……你給老子起开……”我大喊出声的时候,刚好凌止送霍天行走到门口,听见我的喊叫回头之时,我已经被景湛揪扯着衣服撞翻了遮挡的屏风。 “炸天?”霍天行转身上前。 我急忙抬脚踹开景湛,凌止跃身上前,又給景湛补了狠狠一脚,踹的翻滚了好几圈儿,直到撞上墙壁才停住。 “你到底……”凌止还没有把话问完,景湛就开始哼唧的脱自己衣服。 “……嗯,啊……九哥,我好热,好热,好难受……”撕扯间,指甲用力的抓自己,皮肉上,很快一条条指甲划破的血印。 凌止立马就知道我到底糕点里放了什么,急忙去将景湛扶到椅子上坐下,防止他再伤自己:“别再抓了!”见景湛脸色红润,全身发汗滚烫,已经开始眼神涣散游离神志不清, “你好美……”景湛的神志已经开始模糊,伸手摸上了凌止的脸颊:“美人儿你嘴看上去好可口,让本王尝尝……”说着,就抻着脖子往凌止面前凑。 “楚炸天你看你干的好事儿!你放了多少?”凌止手掌按着景湛额头往后推,语气不再平静。 我看的出,凌止既补想看他自己伤害自己,也不忍出手伤了他,也看出了,凌止虽然平日里没有表现出来,可他是紧张这个弟弟的。 “你干的?解药呢?”霍天行算是终于弄清楚了怎么回事儿,走到我面前怒斥:“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比你那亲爹还缺德!” 我心情复杂极了,看着景湛这番模样,很是愧疚,又不知道如何是好:“这……这种药要解的话……” “宁欣,立马給去馆坊找几个女人来!”凌止刚喊完,景湛就开始跟疯了一样撕扯他的衣服…… 第87章 他竟然如此对我 “难受!啊……”景湛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小兽,不停的喊叫,喘的仿若快要上不来气一样,衣衫碎乱不堪,胸前条条血痕刺眼。 我看的触目惊心,霍天行在一旁紧紧皱眉,撇向我摇头叹息,像是要指责我千般罪过,却一时间不知从何训起。 “松手!我是你九哥,景湛……” 凌止命两名青衣侍卫将景湛捆绑了起来,以免他再伤害自己:“九哥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一会儿就有女人了,你再……”不忍再看景湛一眼,命人将景湛送到了楼下的房间里。 “馆坊……从馆坊找来需要时间,闵王府不是有很多现成的丫鬟吗?”我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凌止闻言大怒,转身走到我面前,那嗜血的双眸,仿佛来自地狱的火焰:“你把闵王府的下人都当什么了?她们即便是下人,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女以为跟你一样,根本不知道女子贞洁所谓何物吗?” “我没不把她们当人,肯定有想要飞上枝头,巴不得献身給景湛呢!问一下有没有自愿的就行,景湛是个王爷,多几个伺候的女人……”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凌止的手就掐住了我的脖颈,阴森冰冷的声音,带着一身寒气,似是要把我吞没:“本王恨不得刚刚吃下糕点的是自己!你到底放了多少!” “咳……咳咳……我……十……十二人的量……”想杀了我吗?瞬间呼吸困难,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可怎么拉扯都无法挣脱。 一旁的霍天行出手击开了凌止的胳膊,把我从凌止手中抢了出来:“炸天,你怎可如此糊涂!顺王殿下从小身体孱弱不能习武,也就是一点儿护身的功夫,你这是想要他死吗?” 我猛的大口呼吸,空气呛进的嗓子,难受的咳嗽了起来:“咳咳……我……” 凌止冷笑:“霍将军误会了,她这是想要本王死,还是一种很特别的死法,叫做什么尽什么亡……”转头看我:“是吗?”一把将我从霍天行身边夺过,用力的丢到了地上:“还是想同本王一起欲欲仙仙中双双下地狱呢?” “嗷……”我摔了一个滚翻,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向后退避:“我……我不知道会这样,你内功好,我怕不……”刚要趁说话的空档逃离,被凌止一跃身,将我抓入怀中。 “景湛没事之前,你休想离开闵王府,今日景湛若是没事儿,一切好说,若是出了岔子……” 我打断:“让我陪葬吗?” 凌止没回答,拽着我的胳膊,就把我往房间拖去。还没到房间门口,就被霍天行拦截了下来:“闽王殿下,虽然我知时机不合适,可我需要跟炸天谈一谈。” “霍将军,等本王的十三弟平安无事,再谈不迟,请霍将军立马离开。”凌止说罢,就一脚踹开房间,将我推了进去,随即紧紧关闭。 我自知闯下了大祸,没有再闹腾,如果不能确定景湛平安,我也没脸自顾自的回家。我后背倚靠在门上,身子慢慢下滑,蹲在地上,双手环抱双腿,蜷缩着,不知道女人来了没,送到了吗? …… 门外,霍天行仍不肯放弃:“炸天明明就在府上,闵王殿下却骗霍某引不来人,霍某不与追究,可今天炸天,霍某是见定了!” “宁欣,送霍将军离开!”凌止高喊一声,随即平声道:“霍将军也看见了,景湛的事情为上,今日多有不便,还请霍将军自行离去,不然大家脸上都不会好看,闽王府要送的客,还没有送不出去的。” “告辞。”霍天行知自知再言无用,转身离开了。 突然,屋门被一脚踹开,我被门撞击趴在了地上:“嗷……”赶忙往爬到了一侧,以免被门伤了,谁知道被凌止趁机抓住了脚踝,就把我往屋子里拖去。 我趴在地上双手按住地面不停扑腾:“放放……放手啊……”哎呀娘啊,老子的一对好胸,都快跟地面摩擦出火苗子了。 道床边的时候,他终于停了下来,松开了我的脚踝:“不是想給本王下药吗?本王今天就让你知道,药不药的,对本王来说,都一样!” “……”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感觉自己无路可逃,紧急时刻,趁机跟只钻地鼠似的,一溜烟的功夫就爬了进去了大半身子。 凌止快速反应,蹲身抓住了我的腿:“給本王滚出来!” “我不我不!”我被他一个猛力拉了出来,从地上抄起,丢到了床榻上。 他丢的大力,我一头撞到了床内的墙壁,撞的两眼冒金星:“嗷……”缓了片刻:“你不去看看你弟怎么样了,还有空虐待我,你神经病是……”转头瞪向他的时候,见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果了个干净。 凌止冰冷道:“景湛什么时候没事儿,我们就什么时候结束,让你看看是你的药厉害,还是本王厉害。”随即扑身将我压在了身下,低头就封住了我的唇,与其说是在亲,不如说跟狗一样的用力撕咬。 “唔……”好疼!我拼命的挣扎摆头,他一手抓住我的腕脖至于头顶,一手嵌住我的下巴,深入的掠夺我口中的清甜,我的下巴被他死死控制住,挣扎不能。 他仿佛全身上下燃起了一把火,要将我一同绕烧殆尽。我的嘴中,满是血腥气味,被咬破的唇,在他的蛮横下,伤口肿胀的疼痛,略带微微麻感。 “啊……”我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被他扳扯:“是我对不住景湛,你不是没事儿吗?凭什么咬烂我嘴巴……”眼泪,不知不觉间从眼角留下,他一路下游,双手粗鲁。 “嗷嗷……”我胳膊:“嗷嗷……啊……”肩膀肩膀!丫的他这是想把我全身咬穿孔吗?手在防备抗争中,不小心碰到他咬的伤口,扫过眼前的时候,指尖血红……都出血了! 频率的快速,让我倒吸一口冷气:“放……啊……”腰部猛的抬起,仰头的时候像是失去了重心,下意识勾住了他的脖子。疼,撑不住了,他这是在报复我,糟践我,根本没有把我当人看! …… 我哭的已经没了力气,伴着急促的哽咽和喘,被他摔翻过身去,我出手还击,他强制按压,反手扣住摆弄:“闭上嘴,本王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从我脑后伸过来的手,捂住了我嘴巴,我全身抽出了一下:“唔……唔……”感觉快要窒息,原本就哭到岔气,鼻子已经不能呼吸了……要死要死,要死人了! 打斗间,跪在床榻上,双手撑住身体,我求生意识在这一刻被激发,疯了一样大力拧动,想要摆脱他的束缚。他胳膊突然勒住了我的脖子,虽然嘴巴终于被放开能喘口气,可脖子被卡住,刚喘了半口就要断气啊喂! 双手抬起用力抓住他的胳膊往外拽,半身因失去撑点,一脑袋扎了下去:“混蛋,王八羔子……咳咳……你弟还没死,凭什么让我偿命!咳……要偿命……你、你也有份,谁让你特么不吃的!”我不想死,最起码不想如此羞辱的被他折磨致死…… ‘啪’‘啪’两巴掌,大力的扇在了我翘起的小屁股上,就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娃子:“給本王老实点儿!” “嗷!”疼死老子了!我整个人都不好,转头怒嚎:“你神经病!”小时候,我再调皮捣蛋不听话,娘亲都没有打过我屁股,好羞耻! “让你闭嘴,没听懂吗?”他还在继续,不知道从哪儿拿了块白布塞住了我的嘴巴。 “唔……”我的眼前很快变的天昏地暗,美妙中的耻痛,袭击碰撞,前后晃动的头晕眼花。 武功不如他;内息更没他深厚拼不过;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样被镇压,我眼中满满的绝望…… 时间好像很难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他左右翻摆,毫无还手的余地,精疲力尽,叫也好,骂也好,都没了力气,虚脱的像快挂在台子上的破抹布,蔫蔫的。 迷蒙中,好像听见了敲门声响:“王爷,大事不好了,王爷……”是宁欣。 一定是跟景湛有关…… 凌止立马翻身下床,急忙穿了一件单衣就去开门:“景湛他……” 宁欣慌乱之下,没有等凌止把话说完:“回禀王爷,馆坊里找来的三个女子,已经被抬出了两人,有一个都断气了,三个时辰过去了,可顺王殿下没有一点儿消停的迹象,再这么下去,顺王殿下会死的!不然我派人去宫里传太医……” “不可!”凌止立马打断:“景湛乃是王爷之尊,此事羞于皇家颜面。” 早就听说,皇上处处不喜景湛这个儿子,觉得比湘合还无用,此前景湛办理余川水灾不利,要把景湛变为平民逐出皇族,不得入宗庙族谱,要不是尚卿跪求了三日,现在哪儿还有什么顺王。 “王爷,命重要还是颜面重要,顺王殿下就快不行了。”宁欣急切。 “原本皇上对景湛就诸多意见不满,如果传入皇上耳中,景湛有可能就被废掉王爵了!更何况……”凌止回头看了我一眼,缓缓而沉重道:“更何况这件事情牵扯到……” 他没有再看着我说下去,继续对宁欣道:“反正万不能惊动宫里就是,本王自有办法,女人不够再去找,本王绝对不会看着景湛出事的。”然后打了个手势,没有让宁欣离开。 我:“……”因为祸是我闯的,所以担心我出事儿吗? 谋害皇族的罪名的确是要命的,即便我是楚枢之女,被护住,可我爹现在正受到攻击,加以朝堂上的声声喝责,皇上的大动肝火,就足以让我爹腹背受敌。到时候,我到底能不能真的安全,的确是个问题。 凌止突然转身,走到了床榻,对我道:“谁人都知,楚相是位制毒解毒的高手,医术也不在众太医之下,你把楚轻寒找来,給景湛化解药力,本王就不与你再多做计较了。” “不可能!你还是叫太医吧!”我直接拒绝。楚轻寒虽然是个解毒制毒小能手,但是想要消散这种不可解的药物,得用一种极为罕见的草药,名为修罗草。皇宫里就有此种草药,是六年前外族进贡来的。 我之所以知道,因为大哥幼年便中了无解的苦寒之毒,每年都会发作一次,发作之时痛苦不堪,次次都是在生死边缘挣扎。 当时炼毒世家的鬼医赖药儿,为了大哥这唯一爱徒跋山涉水,冒着生命危险采摘来修罗草,悉心栽培,每年只出产一颗,刚好足大哥需要。要不是有这种草药压制,大哥早不知道哪年毒发时候就撑不住死了。 我若是放赖相求,按大哥的性子,肯定不顾自己帮我,可我做不到!那是大哥的救命草!除了此草,景湛的药无法可解。正巧这两日就临近楚轻毒发的日子。 凌止:“看来是楚相不行。” “行,怎么不行!别说是太医院的那帮人,就算是医神医付家的人,我大哥也不会放在眼中,充其量也就服个付恒远。”我大哥厉害着呢!我最讨厌人家贬低我大哥。 鬼医赖药儿跟付恒远可算是医术比肩,不相上下,而鬼医家族的人好毒,赖药儿更是尽心钻研各种毒药,痴迷其中,用毒可谓天下无敌。 医神医家名门正派,不屑此道。付家祖训有云,只能做救人之事研救人之药,所以赖药儿的技能加起来略高付恒远一成,还爱好个毒人做实验,医德压根儿没有,‘乐于助人施药行医’对他来说是啥意思都搞不清楚。 大哥聪明不说还对此道极为敏锐,尽得赖药儿真传,非他人所能比。 “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你死心吧!找太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太医院里有一味药材,刚好能用,我背后是楚家你不必顾忌,作为补偿,我可以求我爹保住景湛的王位。”我傲视凌止,并没有说出原因。 大哥的事情是个秘密,要死守的秘密,省的有人知道了对大哥不利,尤其是要对付楚家的凌止。 “你就如此决绝!真不愧是楚枢之女,心如石蝎。”凌止将我从床榻上揪了到了地上,眸光泠冽向我。 “啊……”我全身又酸又疼,骨头就跟散了架似的,跌落硬邦邦的地面,疼到发抖,有气无力的侧倒在地,毫无起身的力气。颤颤悠悠的取出嘴巴里的白布,手哆哆嗦嗦的就像是老年晚期。嘴角疼,还木,哪哪儿都疼……这罪遭,像是下了一趟地狱…… 当我看明白那白布是啥玩意儿的时候,立马干呕了起来,原本就已经被折腾的虚脱,呕的视线都恍惚了。 好不容易缓过了一口气,我使足了全身力气仰头剜他:“你丫拿你臭袜子塞老子嘴巴!呸呸呸……呕……” 也不知道是因为嘴巴被他咬的失去了味觉,还是真的没什么味道,但仍旧让我崩溃!好想弄死他! “这都算是本王对你客气!”凌止蹲身我面前,眼睛扫视我全身后,嘴角上扬,勾起一丝微笑,笑的我背后发毛,有种撞了鬼的错觉。 “你、你、你想干嘛……宁欣还没走呢,我堂堂大司马千金,你不是……”不是想在宁欣面前表演真人秀吧?所以才不让宁欣走?还是要在宁欣面前抽疯了我?不管是哪种,都太变态了! 我赶忙往上拉了拉已经成破布烂条的衣服,可大片白皙在外无法遮挡,配上凌乱散落的秀发,一看就是刚給蹂躏完了。 尤其是肌肤上牙齿留下的血迹,斑斑点点的捏拧指印,还有红点吻痕……狠狠的揉搓啊!让我自始至终没敢看向宁欣一眼,怕对上眼神,我就崩溃了,什么尊严都成狗屎了! 凌止的手拍了两下我修长的白大腿,收敛了笑意:“景湛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别怪本王无情,景湛今夜遭遇了什么,你……也会付出相同的代价……” 指尖掠过我的脸颊,捋顺挂在我鼻尖的秀发,淡漠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更找不带点滴温度:“楚小姐倾国倾城,是个男子就会喜欢,想要跟楚小姐共度春宵,本王的那些侍卫们各个精壮有力,定会一起很好的伺候楚小姐舒舒服服的,愉快的上天……”顿了顿:“不过楚小姐这般所为,死了怕也只有下地狱的份儿。” …… 我:“……”好难受,心好像被一把刀狠狠插入,在最软的位置搅动。 “你敢!”我眼眶红润,不争气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我爹,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他竟然想要如此对我?我算什么?他糟蹋完,就給别人一起糟蹋,什么夫人,什么要娶我? 就是想让我不得好死呗!就算是要杀我,也要我在凌辱中死去!我竟然还对他抱有幻想,小鹿乱撞,太可笑了…… “你害死的是皇子,要灭九族的!楚枢跟楚轻寒现在左右受敌自顾不暇,到时候更是雪上加霜,能保住楚家就已很好,不放过本王?怎么不放过本王!以为本王好惹吗?” 他一把揽过我的脖子,手在脖后抓的紧实,像是严厉训诫:“你仗着自己是楚枢之女就嚣张的无所忌惮,楚家外仇多不胜数,不可能給你擦一辈子屁股永远不出意外,与其让本王看着你某一天被人虐凌而死,不如让本王把你弄死在手里!” “你有种就杀了我,现在就杀啊!我楚知璃宁死不受辱!不用等什么景湛出事儿,你給我个痛快就行!”我梗着脖子,泪眼模糊。 “原来不是什么梨花,是楚知璃……”凌止额头青筋暴起,猛的起身,招呼来宁欣:“去找十个侍卫来,这女人,送他们了,随意……”顿了顿,冷冷的低头,指向我小腹之下:“如果天亮的时候她这里还没废掉,还有一口气……”停住,似是难以再残忍的说下去,缓缓转身,向外走去,边儿走边儿道:“把她拖到外面,让王府里的人,好好欣赏……” 宁欣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爷……” 凌止站在门口,背对着宁欣下令:“把她拖出去!” “你……你真要如此对我……”我声音已经颤抖的不像样子,心像是被乱到生砍,疼到不能呼吸,一头撞死的想法都有。 我就是个傻逼!人家根本拿我无所谓,我在凌止面前,跟别人府中的歌舞姬妾,玩物没什么区别。想杀就杀,想虐就虐,连牲口都不如,或许只不过是只供发泄的物件。 凌止不肯回头看我一眼,顿了顿,咬牙继续道:“自己作了死要认,本王就让你知道,嘴硬张狂的下场!” “我就是目中无人又如何?我爹护的起我,我大哥护的起我!要不是你把霍天行带回京都,我楚家怎会被双面夹袭备受攻击,我就算杀了景湛这种无权无势的皇子又能怎样?我张狂又怎样?”我哭的歇斯底里:“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个狗娘养的不得好死!” 突然,宁欣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面无表情道:“楚小姐,配合一点,不然我只好动武将楚小姐……” “放了你的手!”我一手抓住宁欣的胳膊,跟宁欣打了起来。 一活动,全身疼痛,也降低了出手的速度,招招被宁欣压制,只能做基础的防守,根本没有还击的余地。宁欣武功高强,都没有怎么费劲儿,就让我败下阵来。 我转头看向凌止,大喊一声:“天呐!”这可是使出了老招数,声东击西屡试不爽,可在宁欣这……实效了! 宁欣的注意力完全没被分散,还内息作力,一掌打在我胸口,我五脏六腑一颤,血没控制住,喷了出来:“噗……” “本王的女人由得你伤吗?”凌止瞬间闪现在我面前,将快要倒地的我扶住,一脚将宁欣飞了出去。宁欣后背撞在墙壁上,一口气没上来,吐血的同时,直接晕死了过去。 “……”我惊愕的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宁欣。 卧槽!凌止是有多狠?宁欣追随他多年不离身边,就算是养条狗也有感情吧?他根本是想要杀了宁欣。而我,更不算什么,就是他现在要砍掉我手手脚脚,可能也算正常。 ~~~*~~~ “你真特么不是人!”我一巴掌扇上了凌止的脸颊。 跟宁欣过招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宁欣的内力深厚顶我两个半,如果真的想伤我,我根本不可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一掌下去就见阎王了。 “景湛虽说对你没说过什么客气的好话,可也跟你无冤无仇,如今被你害的生死难测,你明知道楚轻寒可以救他却不肯答应,有脸说本王不是人,那你是人吗?”凌止捏住我的脸颊,糊口卡在我下巴,用力向上。 “我……我可以去求付恒远,即便付恒远不一定能給景湛解了药性,也能有点儿作用,付恒远施针散药的本事你可是亲身体验过的!”我被迫仰头,看不见他眼中神情,同样,他也看不到我眸中的悲。 “不可以!本王是不会再給霍天行机会见到你的。”凌止语气强硬。 “为什么?太医不行,付恒远也不行,那我大哥更不行的!就让景湛去死好了!”我真心不明白,见不见霍天行难不成对他有什么威胁合损失?还是他跟霍天行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怕給我知道了? 凌止:“你跟霍天行之间感情深厚本王眼不瞎,可依霍天行的脾性定会伤透了你,本王不想见到你为不值得的父女情难过!” 我虚脱中强行运内息扣住凌止手腕反置,挣脱控制,大退两步,脚下软绵绵的跌坐在地。抬头看凌止的时候,见他双眸拂闪而过一道悲伤,饱蘸着深不见底的幽邃,仿佛经历痛苦的折磨。 “那你现在就让我好受了吗?你就值得吗?”你都要将我給别人糟蹋了,还管谁会让我伤心?如果说跟霍天行比,你更狠!”我觉得我肯定是哭的眼花了,才会觉得他这么对我并非发自真心。 似是发现我察觉,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无澜,冷漠的双眸中折射出无情:“你要哭要伤都只能为本王!其他人想都别想!本王是不会放你去求付恒远的,你只有一条路可选,就是把楚轻寒給本王找来,不然本王就……” “就把我拖出去,給你侍卫们好好享受吗?看来你是舒服够了还懂得体恤下属的好主子!”身的伤痛永远比不上心的伤痛,这句话我体会到了。 我一个跨步冲向窗户,腿根撕裂的疼痛让自己更加清醒,我不应该再对凌止抱有任何希望了。 即便是摔死摔伤,我也绝不要多在他手中被他拿捏一分。好歹我也算是个高手中的低手,虽然伤了,可两层的高度,还是有把握死不成的。 双手撑住窗台,刚要纵身而下,被凌止一把抓了回来:“本王就是要给你改改这些自以为是的大小姐毛病,省的哪天被自己作死了还得本王害本王丧妻。” “丧你妹的那条小短腿,你都要把老子……唔……”话没说完,凌止就欺上了我的嘴,没有啃咬,但很疯狂。 我身子一软,塌倒在他怀中,他趁机用力抱住,死死的压制后脑,像是要将我揉进他体内一般,我无法抗拒,只能任凭他欲索欲取。 咸咸的泪流入口中,舌搅交融,原以为是我流的,当凌止松开我的时候,我发现,应该还有他的。他的眼角划过一道泪光,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觉得自己一定神志不清了。 “你……”我不信我不信,凌止这种变态会难过会哭吗?他根本是丫一没有感情的畜生啊?! 第88章 我是他的心尖肉 凌止感觉到脸上的不适,抬手触碰脸颊的,感受到泪的湿热,指尖感受到泪的湿热,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是……什么……”全神贯注盯着手指上擦拭的湿润。 我:“……”卧槽? “眼泪,你的。”我顿了顿,不能理解:“你哭了你自己感觉不到吗?连眼泪都不认识吗?” 他丫虐我虐的开怀,有什么好难过的? “从她死的那一刻,本王就再没哭过,眼泪这东西对本王来说,的确陌生。”他眼中闪过异样的神色,再次擦拭眼角,然后五指缓缓的握拳放下,不再发只言片语。 “她是谁?”我不经大脑,把心中多想问出声来。是宋婉柔?不对,宋婉柔是前不久死的,就死在凌止手中。之前还有别的女人? “去问你大哥,相信楚相现在应该很乐意告诉你……”凌止眸中掠过一丝杀气,我感受的到,那是对我楚家浓浓的恨意。 楚家仇人漫山遍野布设列国,这种眼神我从小便有见识过,熟悉的很。 可……凌止跟楚家有何仇何怨? 他是皇后的儿子,为嫡出,自小身份就比其他皇子高贵,尤其是我爹还跟皇后关系密切,对他从来都只是防备不予加害,大哥更是十分有分寸,不去招惹也不加理会,若不是边城一战,大哥跟他几乎没有交集,更别提会杀他的女人。 不一会儿,他的双眸便恢复了平静:“去找楚轻寒来,方才你也听到了,景湛快不行了,本王不想见景湛出事,也不想事情闹到宫里,我要娶你本就困难重重,如果此事給父皇知道了,娶你就成了妄想,只有楚轻寒能救景湛……” “好了!我去找……我去找我大哥,你也别在这儿跟我谈什么真心真情,我半个字都不会信了,就凭你方才要把我……”想到就心如刀绞,我已经无力讲出,于是讥讽的扬笑,来掩饰自己:“装什么呀?不就是为了让我把楚轻寒弄来吗?我就是很好奇,这么大费周章的,想把我大哥怎样?” 醉仙楼,凌止丢匕首向大哥宣战的事情,我还记得清楚,他的每一步,每一句话,都是目的,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他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当时丑八怪的我都能娶,能睡,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不是本王想把他怎样,是他想把本王怎样。”凌止字字顿挫有力,像是在让我搞清楚真实状况再发表言论。 “我大哥才没那么闲着没事儿找你麻烦呢!你自己有被迫害妄想症吧?不就是想明里暗里弄我楚家吗?你想对我大哥不利,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我撇了他一眼。 “你就这么维护楚轻寒?这么相信他?若初始之时,你便以楚枢之女身份出现在本王面前,绝活不到今日。”凌止那完美的容颜上,落了几分哀寥,看我的眼神,似是纠结煎熬。 “他是我大哥我当然信,他对我好,难道让我相信你这种人吗?既然都知道我是楚枢之女了,干嘛还要娶我?”在凌止身上,我不能理解的地方太多。感觉靠近的时候,却突然让你发现,其实还隔着很远的距离。 …… 他用力的捏住我的下巴,坚定而霸蛮:“本王要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包括你,就算你是楚枢之女,本王也要定了!” “你不觉得你自己很矛盾吗?”我用力的甩开他的钳制,怒瞪。 凌止像是被我问住了,更像是被我问到了他内心深处,伸手摸上我脸颊的时候,眼神挣扎,微微拧眉:“老天爷有时候就是很奇怪,既让本王从小便知亲眼所见,又为何要让本王与你相遇?” 我:“……”完全听不懂! 凌止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开了话语,像是害怕我追问,故意躲避:“本王这是在給你教训,让你好好记在脑子里,以后看你还敢不敢再胡来。”然后命令的口吻道:“宁欣,立马将楚小姐送回楚府,楚小姐带来的人马统统留下。” 我:“……”你宁欣保姆晕死过去了!你打伤的!还叫个毛线啊?鬼能听到! “那里……”我好心的拽了拽他的胳膊,指向墙根儿气息微弱不省人事的宁欣,无奈摇头。难道他方才的从容只是表面,其实已经乱了? “宁……”凌止转头,懵了脑子,赶忙上前,給宁欣塞嘴巴里一颗疗伤药,以内息推服下去。 我上前:“不用人看着我,我自己回去就行,我也不想害死景湛内疚一辈子,不过要等下半夜,并且放一个我妹先行回府,若是这件事情惊动了我爹,不用等我跟大哥讲明,就先被我爹关起来了。” “好。”凌止起身,命人将宁欣送回自己房间后,便去楼下查看景湛目前的情况。 我跟着宁欣来到了房间,原来宁欣的房间就在凌止的旁侧,隔着一面墙而已。 没多久的功夫,药便发挥了效用,宁欣睁开眼睛,见我完好无损的坐在床榻旁,吃力的微微颔首向我示意。 我赶忙去给宁欣倒了一杯温水,扶她坐起身来,拿被子給她垫着,支撑在身后:“多谢手下留情。” 宁欣喝完水后,把杯子送到我手中:“楚小姐聪慧,又不以身份自贵高居,正如王爷所说,楚小姐跟其他名门却有不同,今日杯水之惠,我记下了。” 我:“……”凌止夸过我?我不信!肯定是损我的,宁欣说的好听而已! 不过也是,地位不如我楚家出身的达官之女,摆谱摆的那叫一牛逼,下人在她们眼中,永远是低等的,别说是端茶送水,就是看一眼,都算她们給下人至高无上的恩典。 所以她们当不了土匪,我能当的如鱼得水。 从小大哥就告诉我,人人生而平等,哀怒于不平。不过那句话的前提是,我第一次见他杀人不眨眼的时候。既然平等,他无所谓杀谁。 “我只是一点不明,你不想伤我为何又要出掌,是想让我配合你什么?”我心中明了的是宁欣的举动,并不是要害我反倒是想帮我,可我不明她的意思,更是等不到明白,她就被凌止狠狠的打伤了,连瞎配合的机会都不给我。 …… 宁欣神色复杂的看我:“苦肉计。”顿了顿,收敛了神色,面瘫冷美人脸再现:“楚小姐也不用放在心上,我并非为你,而是为了王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王爷做会让自己痛苦后悔的事情,我知道王爷很在乎你,那一刻只不过被你激起了过往之恨……我只不过在提醒他的真心,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原比他以为的要重太多。” 我:“……”啥?多牛逼的恨这么不把我当人看? 敢肯定的是,这不是记账我身上的那些芝麻绿豆狗链子的小事儿,恨的原点也不是我,我就是个給楚家背锅的。 “王爷自从知道了你的身份,就很痛苦,每日都在煎熬中,左右难定,喜欢的你越深,他就越恨自己。”宁欣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眼中泛起泪光,哀求我道:“楚小姐,我也是个女人,我知道王爷对你说的那些话,做的一些举动过分至极不可原谅,可我还是想求楚小姐原谅他,至少认识了楚小姐之后,王爷只是……”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还是你以为我眼瞎,看不出来也感觉不出他方才都特么是认真的!他是真的想那么对我!”我起身抽出宁欣紧抓的胳膊,冷笑道:“原谅?当没发生过?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宁欣:“有很多事情不是楚小姐想的那般简单,楚小姐没有错,王爷也没有错,错在你们生在乱世纷争之下,如果有一天王爷能做到不计旧仇,楚小姐是不是就肯原谅王爷了?” “我丫的连什么仇都不知道?再说,我楚家杀他爹了还是杀她娘了?皇上皇后都活的好好的,多大的仇恨要这么对我?跟我有半两银子的牵扯吗?报仇名单里凭什么算我一份?”怨我咯?我就压根不明白,他不就是死了个女人吗?那么爱他女人怎么不一起去死,还来喜欢我个屁?! “那是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无法忘记的血海深仇,无法摆脱的噩梦!楚小姐已经让王爷开始改变了,为什么就不能多給王爷一点儿时间,王爷是真的很喜欢楚小姐,我也相信楚小姐一定能温暖王爷的。”宁欣激动之下,口吐鲜血。 我知道宁欣不会是一个多嘴多舌的人,能说到此种程度,可见她对凌止爱的深刻。为了凌止,她好像什么都愿意去做,甚至明知道会被凌止误伤至死,也还是毅然决然的假装伤我。 凌止的反应,怕是自己都不清楚,宁欣却掌握在心,可见宁欣了解凌止之深。 “你老实点儿,别说了,反正我也听不明白更听不进去,你说了也是白说。”我叹息一声,赶忙扶她躺下:“都被打成这样了,你可知你半条命都送鬼门关了?值得吗?” 宁欣有气无力道:“值,只要王爷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有心爱之人为伴相陪,我做什么都觉得值得。” …… 我默了默:“你家王爷知道你喜欢他吗?” “不知,王爷对男女之情一片空白,连青葱少年都不如,怎会察觉。”宁欣苦笑。 我:“……”青葱少年?跟老子闹呢?青葱少年懂那些东西吗?平日里变态床上更变态! “呕……”想到那一幕幕羞辱虐凌,那一字一句,还有他那张认真的脸,我就不停干呕,觉得恶心,全身汗毛竖起,像是进入了阴森恐怖的地带。 完了完了,給他整成心理阴影了!我可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女子,不然那些小黄书都白看了! 正在这个时候,凌止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套干净的衣衫,见我不舒服,上前給我捋顺后背。 “离我远点儿!”我像是受了惊吓的兔子,蹦开了好远,腿上不支,要不是双手抓的快,就摔地上了! 抓……抓了什么?我猛的转头,发现自己的双手抓在凌止的衣襟上,以为用力,他衣襟被扯开,优雅的锁骨,划出完美的弧度,漂亮极了,白皙的肌肤上,还有被景湛不小心挠伤的淡淡红印。 “怕本王?”他拦住我的腰,迫使我身体紧于之紧紧贴靠,目光灼热,烧的脑子疼。真疼啊,疼的我:“呕……呕……”捂住嘴,要不是胃里没东西,我怕是能吐的翻墙倒海。 “老子会怕你?呕……”就是恶心,特别恶心……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有些呆愣的将手抚在我的小腹上:“你是不是……” “不是!”就是恶心你! 凌止:“真不是?听说有孕的女子……” “不可能!你想太多了!”我刚一挣扎,他就很自觉的松开了我。 他压根儿不听我的否定:“以后要小心一些,听说头三个月……” “都说了不是!呕……”怪不得肯轻易的让我摆脱他的制服,原来是认定了我怀了他的孩子,怕我挣扎时候不下心出啥问题! “好,别让楚轻寒知道了,本王不想孩子没出生就先出了事,府中有大夫,以后每日都来喝药便可。”他一副反正我判断明白了,你说什么都不算的样子。 突然,两名青衣侍卫走了进来,见衣衫破烂不得果体的我,愣了片刻,连忙底下了头:“属下是现在把人带到外面,还是……” 我:“!!!”谁?我吗? “你……我错了还不行,我已经答应去找大哥救人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我突然恐惧上脑,眼泪瞬间滑落,忙不迭的惊慌后退,‘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真怕极了,全身颤抖的厉害,双手撑在一旁的桌子上,站都站不稳当。 “滚!”凌止转头怒目,杀气凛凛,两名青衣侍卫后退出门外。 见我恐惧的样子,他眼中浮现一抹心疼,很快消失不见,上前靠近我,吓的我急忙后退,撞到了床边儿,身子向后倾斜之时,被他一把扶住。身后床榻上的宁欣,也紧张的坐了起来,随后松了口气,倒了回去,猛烈的咳嗽:“咳咳……” …… 我转头看去,她嘴角又添了新的血迹,一定是方才活动太大,用尽了全身力气。 “放了我,我保证会救景湛,如果景湛出事儿了,我愿意赔命,求求你不要那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恨我报复我!”我哽咽的厉害,感受到他扶住我的手抓的很紧。根本低下头不敢看向他的脸,我怕从他眼中看到无情的寒冰。 无助……哀求……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这般无用…… 他的胳膊抖动了一下,将我搂入了怀中,低头下巴贴靠在我的肩膀,似是在感受我颤抖的频率。他嘴中喃喃:“丰辰二十八年六月初六……六月初六……” 我:“……”六月初六是我的生日?可为什么提到丰辰二十八年?就是那年,我娘亲莫名病倒,此后娘亲便久卧床榻。 当时是鬼医赖药儿凭尽全力救的我娘,也就是那一年,楚轻寒身重苦寒之毒差点儿一命呜呼,模糊的记得,当时娘亲日夜不眠的在楚轻寒身边守着,哭的眼睛都已经看不清事物,直到倒下。 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的缠着鬼医问娘亲什么时候能好,大哥什么时候能没事。鬼医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答应我,会让娘亲看着我长大。 后来知道,娘亲当时已经病入骨髓不能治愈,普天之下,也就是赖药儿能有此本事,用毒疗之法,将娘亲从鬼门关拉回来,续命多栽,虽不能与我爹一同老去,可已经是最大的奇迹。 如果说,那一年跟凌止会有什么牵扯,我真的想不到,年纪太小,许多事情已经记不清楚了,好像生辰的那天发生过什么,吓的我高烧不退差点儿烧坏了脑子,之后我就开始被逼强身健体,服用赖药儿的丹药,再无病苦。 “你……你什么意思?”我觉得我好无辜,那时候凌止也好小,皇后对他虽然不如对湘合那般疼爱,可该有的照顾都有,也因为是嫡皇子的关系,比景湛、尚卿他们生活来的优越高调许多。应该是凌止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凌止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紧紧的抱着我,一动不动,我也不敢乱动,怕把他惹了,原本可能放过我,直接再不考虑了。感觉自己就像是送入虎口的小绵羊,还是只做盘好羊肉的美味羊。 许久,他抬起走,迎面俯视我:“不怕了吗?” 我:“……”确实已经不抖了。 “老子什么时候怕……”过字还没说完,不小心与他那双冰冷的眸交错了神色,我立马吓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怕……” “以后还敢张狂吗?”凌止无奈摇头,想起我在说‘怕’之前的‘老子……’,自答道:“当我没问,改不了的。” 我:“……”到底是方不放过我给个痛快话,别吊着,我这心肝脾肺的都受不了好吗? “把衣服换了。”他没有再其他,拉着我的手来到了桌旁。 “你……”我下意识的看了看门口的位置:“你肯放过我了?”所谓变态儿童思维广,他不亲口说出,我就心惊胆战。 …… 凌止嘴角抽动了一下:“就这么想被一群男人玩弄死吗?如果很想,本王……” 我慌张了:“不不不、不想,我不想……” “本王也不会成全了你。”凌止说完了被我打断的另一半话语后,拉着我的小手,认真的看着我:“以后我再也不会……” 我:“……”说啊?不会什么啊?不会放过我吗? 他吐了一口郁气,没有继续,转开了话题,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衣衫:“喜欢吗?那天小木屋的时候,听湘合说你喜欢蓝色,我就命人准备了许多。” “喜欢喜欢。”我点头如小鸡啄米,我丫敢说个不字吗? “你嫁入闵王府后的穿衣首饰,都只能是本王給的,以后跟楚轻寒在一起的时候,行为检点一些,别再拉拉扯扯。”凌止顿了顿,抚上我的脸颊:“更不能如此,总是亲兄妹,也是男女有别,知道了吗?” 我:“……” 一定是边城的时候,他碰见过,应该也不知在什么角落看到过我跟楚轻寒一起时的状况。什么我搂着他胳膊,他宠溺的摸摸我头,揪揪我脸,戳戳我小鼻子的…… 罢了罢了,凌止现在是大爷,怎么说都是对的! “知道了。”我表现出乖巧可人的样子,换来了凌止怀疑的眼神。 “去找楚轻寒吧,景湛的情况很不好。”凌止没有再说,转身离开了房间,想必心里也清楚我是再应付他的。 我换好衣服走出莲花小筑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凌止的身影,门外倒是瞧见了方才入屋的两个青衣侍卫。 迎面还站了两名手中紧紧握剑:“对不住了,王爷有命……唉……到底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你们俩怎么就不小心呢!” “是啊,不就是送走俩下人吗?唉……”话落间,握剑的两人手起剑落,迎面两人一声惨叫,双眸被扫过的剑刺瞎,鲜血直流…… 即便是夜晚,小筑外曲折的回廊上也是通明。红木围栏,每隔一段位置,变有一颗夜明珠镶嵌在上,映照仿如白日搬景色可光。我看的清晰,惊心动魄,血腥,满眼都是抹不去的血腥。 原来是送走两个下人?啊!我这个怂货!还丫的自带幻想也是够了!那不该看的,应该就是我衣不蔽体的白皙,算来算去,还是我把他们坑瞎的。 楚府。 如我所料,派回了林絮,我爹就安心的睡了,我让林絮撒谎说我去了男坊子里玩耍。 楚轻寒的书房灯已熄灭,我偷偷摸摸的溜了进去,刚想着应该也休息了,身后就响起了楚轻寒的声音:“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闵王府要人了。” 1,~~~*~~~ “啊!”我猛的拍着胸脯:“大晚上的吓死人了!”做贼心虚做贼心虚,就是我这样子。 “偷东西都不关门吗?我还想着哪里来的小贼如此胆肥,还厉害到能潜入楚府,原来是小家贼啊。”楚轻寒进入后,点上了灯烛:“来,说说吧,到我书房偷什么?” “反正不能是偷汉子就是了。”我嬉皮笑脸。 “你不会今天一天被他給收买成楚家叛徒了吧?”楚轻寒微微扬笑。 我知道大哥是在跟我开玩笑,我们兄妹两人之间有绝对的信任和了解:“对啊,我要叛变了,你们都小心点儿。” 楚轻寒眼睛尖锐:“衣服可不是出门时候……” 我急忙道:“吃饭时候弄脏了……” “吃的是饭吗?还是被人当饭吃了个干净?”楚轻寒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劲,我能感觉出,他不但生气了,还想杀人。 “你出去,給我出去,说什么呢!”我故作生气赶人,上前就往门口推搡。 “这可是我的书房,要出……”楚轻寒被推到门口后,怎么都不肯挪动,扫眸门外:“一起出去。” “大哥,我想求你件事儿……”我撒娇的双手揽住了楚轻寒的脖颈,左右晃悠身子。 楚轻寒浅笑温和:“说吧,我答应你便是。” “别生我气。”话音未落,我的手掌已经劈在了楚轻寒的脖颈上。如果不是这么方便下手的姿势,我根本不可能得手。 楚轻寒闷疼一声:“璃儿你要作什么死……”然后晕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大哥……对不起……你可是答应了不生我气的。”能对楚轻寒袭击成功的人,也就是他最不防备,能贴身的我了吧。 将楚轻寒好不容易拖抗到了书房的躺椅上,我就按开了书案盘的机关,从小木盒里取出了紧急入宫的令牌。 这是皇上亲赐楚轻寒的,可不论时间随时入皇宫内院,不然皇宫现在宫门紧闭,我指着个屁进去。 我大哥的救命草,我是绝不会碰,景湛因我出事儿,我也不会置之不理,良心这东西,我还是有的。 没有去找付恒远,付恒远那里没有我要的东西,所以我直接选定的目标是皇宫,修罗草才能彻底的散去景湛体内的药力。 凌止说的一句话没错,自己作的死就要自己认!我认!必须认!景湛也是尚卿疼爱的弟弟,当初就是因为误把凌止当作景湛,才会去全力营救的,现在我依旧如此,要不是跟凌止对杠,我也不至于现在才出发。 太医院内,留守的太医被我打晕了过去,我入了药库,极速的翻找,可找了三遍,都没有找到修罗草,急的我是一脑袋汗珠子。 无奈,将太医好不容易弄了起来,匕首比在他脖颈:“说,修罗草在哪?”蒙面的我,他是认不出的,入了皇宫大门,我就先把夜行的行头换上了。 太医惊慌:“女侠饶命女侠饶命,下臣……” “敢撒谎,老子要了你的命,再要你全家的命!”狠戾的双眸死死的盯着他,将匕首紧贴他的皮肉,冷笑道:“刘太医前途无量,以后是太医丞的好材料,听说儿子已经五岁了……”打住,不再说下去,我也就知道这些了。 楚家有资料库,里面有每日各处细作搜集而来的信息,专人整理归类,楚家下属都具以阅览,尤其像是林絮这种,还有跟随在我大哥跟爹爹近身的,更是要熟悉知晓。 2,~~~**~~~ 也怪这太医倒霉催的,我刚巧多年前在饭庄见过他一次,也听林絮聊了两句。 家人受到威胁,他老老实实的交代:“在……在……前几日,太子殿下找皇上給要去了。” “谢了。”我又給他脖子上一掌劈晕了过去,还好心的么有打在同一个位置,給他均衡了一下。 湘合的太子东宫防守更加严密,可不如太医院这般好进,更何况入东宫的腰牌,我这可没有,此前跟湘合闹的也很不愉快,尤其是现在湘合跟楚家的关系势同水火,可愁坏我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呗! 一路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巡逻的羽林军,我算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东宫附近,悄无声息的翻爬上了一座殿顶,顺着殿顶来到了东宫区域内。 在黑暗中,我躲避在两坡瓦垅交汇的顶沿下,蹲身认真观察下方情况,正全神贯注着,突然有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倒吸一口冷气,愕然转头,见到一张银色的鬼面具出现在我眼前:“啊……唔……” 还没叫出声,就被捂住了嘴巴,也幸好没有叫出来,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你想把人都引来吗?”鬼面人内息震动喉咙的声音,轻轻响起,却似是能沉入心海的恐慌。 我赶忙摇头:“唔、唔……唔……” 他一把扯掉我的蒙面巾:“不但是个女人,还是个好看的女人……”然后靠近我,将原本就蹲在缝隙间的我,逼到了死角上,捏起我的下巴,双唇就往上凑。 “……”我死死的抿住嘴巴,将头转到了一侧,恨不得脖子能转圈,直接转后面去。 这货真浪啊!流氓托生的吧?见到女人就要亲吗? 不对,他戴着鬼面具呢,怎么亲?我差异转头向他,冰冷的面具贴上了我的唇,用力的压了下去,我下意识张嘴叫疼,可刚一开口,面具就磕到了我的门牙,更疼,眼泪瞬间湿润了眼眶。 他或许是怕我吃疼难忍乱叫,引来东宫的巡卫,离开了我脸一段距离:“美人儿半夜三更不睡,想不开来皇宫作死吗?” “……”我双指伸到嘴巴里,捏住两颗门牙,抬眼看他,心酸到那以言表。他来干嘛的?确定不是跟我一样来作死的? “说话。”他不耐烦的打开我放在嘴巴上的手。 “你管我。”即便是声音不大,我也摆足了嚣张的模样。是发现了我觉得好奇?还是认出了我是谁?怎么可能认出来呢?大晚上的我脸又遮住了! “夜色撩人遇美人儿,管不了是管不了,便宜总是占的了,美人儿说对吗?” 3,~~~***~~~ 我扣住他的手腕制止:“老子便宜是你能占的吗?”明知道我是谁,还装作不清楚是几个意思?就是他指明让湘合睡我的。湘合已经不再装痴卖傻,他还能让湘合跟他有交集?真是不简单呐。 “大家闺秀,可没有说话如此粗鲁的。”他也没有再继续,突然他手腕儿作内息一震,我五指瞬间麻的疼,顺着筋络满眼到肘关节。 “……”我疼,可我不敢叫的大声,闷哼了一下,胳膊颤抖的下垂,另一只手紧紧的攥住,才不至于抖动的太快厉害。 好强的内息,这条胳膊差点儿就給震残了!我是感觉到了,他对我一点儿都不会客气。 他不是一直想让湘合跟我发生点儿什么吗? “小女子只不过是想念太子殿下,所以才偷偷的潜入东宫的。”我唯有屈服,打不过,肯定打不过,真打起来引人发现,才是最大的麻烦。 他道:“早说,我不就帮你了吗?这地方,我比你熟,保证让你顺顺利利的见到太子。” 虽然他戴着面具,声音也加以掩盖,可我仍旧能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爽,那说话的感觉,字字顿顿,咬牙切齿。 “你真好。”笑,我咧嘴笑,笑的甜甜美美,再加上夸赞,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他所说,他不但对东宫地形熟悉,甚至连巡卫的换班时间,和再什么时候出现,都一清二楚。若不是经常行走与皇宫,又怎么会熟成这样?还能肯定的是,他一定没有少来东宫,而且东宫里有他的细作。 明德殿是太子居住的地方,他轻功很好,抱着我从明德殿后进入。将我放落在地,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前面直走到头,然后右拐,再左拐,就是太子的寝殿,殿外有两个守夜的小太监,你一掌一个没问题。” 我:“……”这么好心?他到底图什么? “瞧你捂的,严严实实的怎么勾搭人?”说话间,他双手揪住我的衣襟用力的扯开,露出香肩,随即双手一动不动,像是木在了原地。 “你干嘛!”我赶忙扒他的手:“拿开……” 他抓的更加紧实,被震动的声音显得极为生硬,带着怒意:“谁弄的?”顿了顿,再次加重语气:“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银色鬼面具眼睛处只漏出了两条缝隙,我根本看不见他的神色。 “你管不着。”低头看去,肩膀上齿痕点点,已经结了痂,看上去还是很新鲜的伤口,锁骨处,吻痕、指印、反正是够惨烈的,一看就給人生来硬上的践踏了。 他指尖向牙痕的结痂用力的按了下去,我疼的厉害:“啊……唔……”刚出动静,又被他捂住了嘴巴。 丫这货速度够快的?!因为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身上的疼痛几乎试不出来了,现在被他这么一按,各种疼,从胳膊到腰到大腿根儿,气的我胸都疼! 4,~~~****~~~ 他将我衣服用力提上,将衣襟扣了个掩饰,好像憋了一口气,我都能听到他愤愤的喘息气流,从鼻孔里窜出,冲过面具上的两个小洞。 许久,他一言不发,突然转身就走掉了。 我算是彻底懵逼了……啥玩意啊?撕我衣服,还气?难不成真跟我之前所想那般,这货是跟踪我多年的仇家,然后由跟踪变成喜欢上我了?偷窥狂!好变态啊!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别想,早晚会知道答案,这是我大哥总在我耳边唠叨的话,今天用起来特别合适,修罗草才是重要的。 我顺利的打晕了守夜的宫人,步入了湘合的寝殿里。 刚推开门入内,一把利剑就比上了我的脖子,我惊讶的向门旁看去,是湘合! 湘合也愣住了:“知知……”立马撤剑:“怎么会是你?” 我:“……”啥情况?湘合好像早有准备似的! “进来再说。”他拉着我胳膊就往里拽,手中的剑紧紧握着,没有松开的意思。 寝殿的床榻上,极为惊艳,姿色具全。 我下巴都差点儿掉地上拾不起来:“一、二、三、四……”足足五个啊喂! “你……你床够大的啊……够带劲儿……”我呆滞的看了看他的脸,又低头看去:“厉害厉害,不属驴可惜了……” 湘合:“知知你……”我盯了他好久,盯到他脸颊起了一层红晕,上前遮挡住了我的眼睛:“别看了……” “年纪不轻了,肾倒是挺好啊!”即便不能观察,我也由衷地赞叹!小画本上有过这种手绘图,群欢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切的! “知知……你够!”湘合有些恼羞。 我挡开他的手,转头继续看向床榻上的那几个女人:“睡的这么沉?”好奇怪,湘合也不怕把她们惊醒的样子,我似乎感悟了,崇拜的目光看向他:“牛逼牛逼,都晕了?好体力啊!” “知知……”湘合已经对我彻底无语了。 “太子就是太子,坐享……”等一下,其中的一个怎么那么眼熟啊? 我把挡在一旁的湘合往边儿上推了推,想要走近些看仔细了,却被湘合伸手拦住了去路:“知知怎么会潜入东宫?就……就这么进来了?” “啊?”我注意力都在床榻上那张熟悉的侧颜上,躲开了他的胳膊,一个健步冲了过去,腿上的失力,一下子跌撞到了床上。 “翠兰?”我将那女子脸板到了正面,睁着眼睛确认了三遍,就是翠兰没错!她自从花灯集的时候,就失踪了,再也没回到楚府,我派过人去找,没找到,谁能想她被鬼面人安插到了湘合的身边,还给湘合睡了?! 湘合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惊讶:“你认得她?” 5,~~~*****~~~ “谁送你的?鬼面人?”我从床榻上起身,问的直接,跟现在的湘合谈话,与往日不同,拐弯抹角对他来说也没用,直来直去的反倒能多换取点儿信任。 “不是。”湘合摇了摇头,表情立马凝重了起来:“她跟鬼面人有关系?” 我诚恳道:“鬼面人放在我身边的,前不久不见了,我到处找都没找到……” 湘合的表情像是明白了什么,赶忙打断了我的话,不再提及鬼面人半个字:“你怎会今日来东宫?又是谁把你带进来的?” “我都回答你了,还是坦诚相告,你能不能先把你手上的剑放下,回答我几个问题?”总觉得他有所防备,现在想来,按照大哥口中所描述的东宫严防,不应该是今日如此松散的样子。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知知,本宫能信你吗?”湘合犹豫了,似是纠结要不要现在就提剑对我。 “第一,她们为什么昏迷不醒……”我压根儿没理会湘合,自顾自的提问:“第二,你再防备什么?是不是你知道今夜有情况,所以撤掉了大多的巡卫,引敌入内,还有……明德殿的宫人,貌似挺少……” “她们是本宫迷晕的,本宫接到密报,是在请君入瓮,没想到入瓮的竟然是你。”湘合看我的眼神甚是失望:“你是想要利用本宫对你的感情,所以是楚家要行刺本宫?竟然会派你来……” “你放什么屁呢!”我起身就給了湘合一个响亮的耳光。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在权势对抗中,永远是脆弱的,即便是我从小相交的湘合。 突然,湘合将我压到了床榻上,跟我打了个手势:“嘘……”怕自己太重压痛了我,随即侧身过去,小声在我耳边道:“我说我的,你配合不上,听着就行。” 我:“……”偌大一个寝殿,方才进来时候没有人的?门口离这有段距离,门外无法听清楚我们说话的。 “楚枢也真是用尽心思,想要废掉本宫储君之位不成,起了杀心,还舍得把自己女儿派来……”湘合说话间,手指向下,戳了床面两下,跟我使了个眼神,也没管我明不明白,就撑起身,将剑横在了我的脖子上。 “你要杀我吗?不论楚家,我哪点儿对不起你了,我喜欢你我有错吗?”我立马裂开了嘴巴嗷嚎,光打雷不下雨:“以前你还是傻逼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小可爱,现在聪明了,就直接拿剑要杀了人家,人家都是你的人了,干干净净的身子都給了你,就是想见你跟你困觉,你……你……”装作上不来气的样子:“你王八蛋,丧尽天良!丧心病狂……” 湘合听的是一愣一愣的,见我懂了他的意思,把剑撤掉,坐起身,好用另一只手不停的竖拇指在我眼前晃悠。仿佛在呐喊:牛逼!演得好! 我差点儿被他呆萌的样子逗的笑出声来,是在是嗷嚎累了,我指了指 他,挑眉:你上啊! 6,~~~******~~~ “就这么想跟本宫缠绵?本宫会好好的让你招认的!就让你死前,再拥有本宫一次吧。”说罢,他将手中的剑丢到了地上,翻身将我压下,双手撑在我两侧,低头就要冲着我嘴巴来了。 “……”卧槽?感觉他好认真!我急忙躲闪,又不能喊不要,戏都开演了,再演砸了可不好! 干嘛干嘛!又要亲我!干脆伸手按在他的脸上,用力的向上推,表情挣扎。感觉到他嘴角在动,我以为他要说戏词,拿开了手,结果看见他在笑,笑容灿烂夺目。 见我脸绿了个透彻,怒气澎湃的瞪他,气的全身发抖,猛的抬腿,撞击到了他的腹部:“啊,好舒服!啊,好舒服……来啊来啊,用力啊……”演绎如我,即便是情景不到位,也会继续表演。 “啊……”他吃疼翻身倒在了床榻上,刚好压到了一个女人,便是翠兰。 只见翠兰身体动弹了一下,有要醒来的趋势,赶忙扑身湘合,快速一掌击在了翠兰的脖后,翠兰一挺,晕了个透彻。与此同时,寝宫开门声响起,随即刀剑声声交错。 我刚要起身下床,被湘合拉住:“接应你的人来了,就这么按耐不住?想伤到本宫,怎么可能?”然后向我缓缓摇头,起手就脱我衣服。 “你……”我抬手反抗,他将我手腕扣住,倾身向我,用力的揪扯了两下我的袖子,朝我使了个眼色,趁我懵神的时候,揽过我脖子,贴近我耳侧小声道:“你这身行头出现在宫里,作呢?” 我:“……”对对对,夜行衣! 我赶忙脱,他也上手帮我解开束腰的不带,嫌我手脚太慢,直接推我肩膀給我往下扒。 急切之下,不小心抓多了基层,揪着我的后襟,连我里面的衣服也給扯了下来。 “你揩油呢是不是!”我小声表怒,转头瞪他的时候,见他脸色灰黑,面容紧绷盯着我的后背露出的肌肤。 “是谁……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湘合眼眶子里面红了起来,眸中尽是心疼,颤抖的指尖,轻柔的划过我背上的淤痕,那是凌止欺我之时,因为我不老实,用里掐出的手印。 我:“……” 湘合不是小孩子,更不是傻子,我身上的印记代表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他一定清清楚楚的。 “别看了。”我已经无心在戏码不戏码上面,赶忙收起衣襟,也不关注什么被没被占便宜了,单单湘合的眼神,就让我心里发酸,眼泪忍不住的奔涌了下来。 湘合脑筋一转:“是凌止……” 果真,聪明了就是好:“我……” 7,~~~******~~~ 湘合突然转过我的身子,将我揽入怀中:“知知……”声音哽咽,在抱住我的一瞬,见他脸颊有泪滴滚落:“是我没用,没法保护你,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你……你别这样,我没事……我一点儿事都没有……”我被湘合勒的快要喘不过气了,他抱我抱的很紧,怎么推都不肯松手,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也忘记了大家还在演戏这事儿。 这时候,外面的打斗声停了,我提醒道:“好了好了,接应我的人没声了……你赶紧出去看看!”人马没有入内禀告,看来湘合提前安排的十分精妙,的确,入内了必然会引起床底躲藏之人的恐慌,也会被探听到话语。 湘合会不做声色的放人入内,也一定安排好了步骤,放他出去。 “我不……知知,我好难受,他太过分了……”然后松开我,扒我的衣襟:“还有哪里……严重吗?”看到我肩膀上的牙印结痂,湘合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知知那么怕疼,一定疼死了……疼死了……” “汉子有泪不轻弹,你……”我无奈,給他哭的反倒是很坚强了:“非礼勿视,信不信我阉了你?”打开他的手,我整理好衣衫,然后把夜行衣彻底脱下,塞到了一旁翠兰的身子下面,两手拍了拍:“搞定。” 我乱,感觉没多会的功夫,給人扒了两次,看了两次,咨询了两次,一个心碎的哭,一个恨的牙痒痒扭头就走。 湘合长得是合人胃口,可我从来没有把他当作男人考虑过,尤其他装作呆呆傻傻的时候,我更不会有想法,只觉得是一个能陪我玩儿,被我虐待的大哥哥,啥想法都没有,现在……也有不起来…… “来我身边,知知……我会好好保护你的,绝对不会让凌止再伤害你……” 我拒绝:“这不可能。” 他隐忍蛰伏多年,受尽白眼屈辱,好不容易换来的今天,会因为我这个楚枢之女全部葬送掉。即使现在真心,冷静过后也会改变。如果皇权对他真的不重要的话,为什么还要反抗? 湘合坚定道:“总有一天,本宫会让这成为一种可能。” 我給他泼了一盆冷水,让他好好醒醒脑:“你连想都别想,我是楚枢之女的事实不会改变,你要你的大权在握,就是跟我楚家为敌,我怎么会……” “如果……如果不能拥有,那本宫做不做一个傀儡,有何区别?一定会的,本宫要做的,一定会做到。” 湘合的眼中喊着哀伤,伸手想要摸上我的脸颊,被我下意识躲闪开了:“你……我……” 他擦拭掉眼角的泪痕,突然脸色一转,瞳中杀气奔涌,低沉中带着狠决:“凌止!他竟然把本宫从小守到大,当作成心尖肉的女人伤害成这样!就算他是本宫的亲弟弟,本宫也不会放过他!” 我:“……”心尖肉?我在他心里一直如此重要吗?这么肉麻我表示受不太了! 第89章 能不能先放开我 湘合收整了情绪后,带着我来到了殿外,只见大殿里,围满了东宫禁卫,中央的地上,躺着三具尸体。 “我……我为什么进来的时候,他们没有动手?”我满心疑惑,小声询问。方才我从打晕宫人开始,这些禁卫就躲避在角落,伺机而动,可为什么对这三个黑衣人动了,却没有因我冲进去保护湘合? “寝殿殿顶,有两名禁卫在上,如果我是在门口将你截下,給他们指令莫要妄动……”湘合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话也很是明了。 我:“……”赶的妙赶的巧,我这纯踩着点儿来送死的? 如果方才不是湘合在门口,正好发现了我入内,现在躺在地上的尸体,就很可能有我。 禁卫上前禀告:“太子殿下,无一活口,全都服毒自尽了。” 湘合命人掀开三名刺客的衣襟,每一名刺客的胸膛处,赫赫刺着我楚家死士标志的刺青图腾。 任务失败服毒,的确是只有死士才会做的事情,我楚家死士名扬在外,尤其是那刺青,就算别人不认得,从前自由出入楚府,对我楚家极为熟悉的湘合,跟我一样,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抬头看湘合的时候,湘合也在看我,四目相对间,湘合微微蹙眉,神色凝重。 片刻,湘合对禁卫们吩咐道:“都退下,尸体拖下去,先不要处理。” 人都离去后,外殿就只剩下我跟湘合两人,就连宫人都让湘合支开了。我知道,这事儿不妙,先开了口:“这绝对不是楚家的人,也不会是我爹干的,我爹在家睡大觉,如果……” 湘合一脸无奈:“知知……” 我激动打断:“这是栽赃陷害,有人故意冒充楚家死士,以我爹跟我大哥的城府,怎么可能如此鲁莽的来行刺与你?更何况现在局势胜负未明,我楚家也不到狗急跳墙的程度,如果是我爹和大哥的安排,你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收到风声?” 现在我爹虽然跟湘合已经撕破了脸,可湘合并未有占尽上风,我爹现在算是按兵不动,坐等时机,肯定有人心急,想要挑起良方的争斗,坐收渔翁之利。 “知知,本宫不是不相信你,来这边说。”湘合把我叫入了偏殿,我知道他是想要放床底的人离开。 偏殿内,并无点灯,我凭借着窗户外洒入的月光,抬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他有着跟其他皇子不同的鹅蛋脸,多了丝柔和,除了皇上强大基因的丹凤眼,在诸皇子中,也算是长得独具一格,却不失眉目中的朗秀,列上纪国美男前十位,根本不在话下。 “真的不是楚家所谓,我潜入东宫,是为求药救人,并无要害你之意。”我解释,眼神诚恳。 湘合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拖起我的手,放于掌中:“就算是,又如何?本宫不会向你问责,更不会把这笔账算到你头上,即便有一天,你对本宫做了什么,本宫也不会怪你。” …… 我:“……”他还是怀疑楚家,也是,铁证如山,有可能是栽赃又如何?那也只不过是可能,两者皆是,五五分。 “谢太子殿下,我也不想让那一天发生,希望太子殿下也能尽量避免。”深深呼吸一口气,想叹却没有叹出声来。 湘合又道:“再且,今日楚府一切安稳,大司马虽子时才入睡,却是在等你,只不过楚相似是守到下半夜,离开书房也未回房休息……” “你……”我抽出手,后退了一大步,那月光在他脸上,像是晕染了一层神秘的银姿。他是想通过我警告楚家吗?明白着故意告诉我,告诉的直白,我楚家有他的眼线! 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心思缜密,运筹帷幄,也比我爹这只老狐狸,更胜一筹。最重要的是,他掩饰的很好,在让人不防备的那些年,他一定步步周全?我爹真是給了他足够的时间和安排的机会,这只老虎,是我楚家亲手养大养肥的! 湘合并没有上前,而是向我伸出了手,等待我自主送上:“知知,纵观整个纪国,唯一不会伤害你的,怕是只有本宫,本宫更愿意为你放楚家一条生路,你可以不要跟本宫疏远吗?” 景湛还在等药,我不想在此处多费时间,管他误不误会,目前来说,就凭三个刺客,还是已经冰冷的尸体,也拿不到我楚家分毫。 于是,我上前,转身一周站到他身旁,完美的避开了他伸出的手:“我跟太子殿下都离这么近了,哪儿算得上疏远?” “知知晓得,本宫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湘合转头对我:“叫湘合哥哥,我不喜欢听你叫我太子殿下。”抬手要抚上我的脸颊,被我一个转身,再次躲闪。 “湘合哥哥。”我站在他迎面,仰头笑。 “罢了。”湘合摇头,想起我方才的话,问到:“你来求什么药?楚府的名贵药材,可比我这儿强的多了,至于让你冒这么大风险勇闯皇宫。” “修罗草。”我直言不讳:“太医院的人说,被你拿走了,我就来找你要了。” 提到楚府的药材,其实还是在怀疑我,毕竟闯入他撤掉大部分巡卫的东宫容易,大半夜的入宫门难。 “我把楚轻寒給打晕了,拿了他入宫令牌,乘坐他的马车进的宫门,然后遇见了鬼面人,是鬼面人从殿后带我入内的,你住哪儿也是鬼面人給指的路。” 一切都跟鬼面人有关,那三条标记了楚家黑衣死士刺青图腾的刺客,想来也跟鬼面人脱不开关系。与其不停的解释,不如告诉湘合我来的过程,让湘合自己思量。 湘合低头凝视我,像是在分析我那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那深黑入无底洞一般的瞳,让我无法看的透彻。许久,他才向我发问:“知知要修罗草何用?” “救人!救人!跟你说了是要救人!”眼见天就要蒙蒙亮,我有些急躁了:“很急,真的很急,你反正拿着也没什么用,能給我吗?” 湘合:“修罗草十分名贵,很是稀有,能散药驱毒,也能压制毒性,你怎知我无用?” …… “我真的很需要这颗草,你能不能让给我?”我恳求的目光看着他。他身体无碍,能有什么用呢?是在为难我吗? “有舍必有的,知知应该明白,万事总是有代价的,尤其是如此珍贵之物。”湘合见我执意,眸光瞬转,失去了温和的色彩,浮起了一层银霜,看的我不寒而栗。 “什……什么代价……”我咬了咬牙:“都行。”人命关天,那是景湛,那是尚卿的胞弟,那是我害的。 湘合微微点头,面无表情一字:“脱……” “你……脱什么?我半个多月没洗脚,脱了鞋子怕你受不了,熏死太子爷可是砍头的大罪……”我装糊涂,咧嘴笑眯眯的向他。 脑海中闪过方才寝殿床榻上的那些莺莺燕燕,我才察觉我从未把湘合当作男人,甚至湘合对我来说没有丝毫男子的压迫感,即便是亲近也不怕什么。 就因为他以前是个傻子吗?而恰恰相反,他不但是个男人,还是个很行很会,高高在上阅女无数的男人。 “想要从本宫这里拿得修罗草,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你也知道本宫一直想要什么。”湘合修长的手指,轻的掐住了我的下颚,缓缓抬起:“不想要了吗?脱衣服不会吗?自己来……” 我委婉道:“我身子已经……” “本宫不在乎,是你就好。”他打断的迅速,好像已经估算好了我要说的话,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些年了解我熟悉我,也自是能看穿我。 在他面前,我属于透明的:“你真要逼我如此?” 问话一出,就间湘合用力点头,坚定的看着我:“本宫心意已决,你除了用自己的身体换那草药,别无它路可选,你可知,从你开口问药的时候,也是在逼本宫。” 我并不懂逼了他什么,我只是知道,时间再拖下去,景湛就多一分体力精力耗尽虚弱致死的危险。 “算你狠。”说罢,我就解开了自己的束腰,抬头扫向他怒瞪一眼,见他眸色深沉,看我眼神,好像在说‘你比我狠’,还是我感觉错了,根本就无法读懂他? 随着一层层衣服的落地,我的心起伏也越来越大,想起他曾经说过的一遍遍,绝不会逼我做不喜欢的事情,我就莫名的心塞。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这世道没有可信的人可信的事了吗? 失望……对他失望透了……原来,我期望过,期望过他能与其他皇族贵胄不同,也有想过,幸好他傻乎乎的憨厚蠢钝,才能让我不害怕的靠近,如今看来,蠢钝的是我…… 他不敢置信的盯着我,直到最后一件的时候,我的手指似是僵硬的不能动弹,香肩微露,今日的肚兜,是大红色的,上面绣有牡丹花,很是喜庆,却让人如同在某个葬礼。 肚兜对我来说没什么,丫他都不小心撞见过我年幼时沐浴的场景。贞洁什么的,该丢的时候就的丢,在人命面前都不是个事儿。 …… 被看两眼而已,我还受的住。只是再继续,我就挨不了了,这最起码也是有块儿布,他如果真的向我扑来,那我也只有让景湛听天由命了,老子不管不救了。 老子就只能做到剩个肚兜这里了…… 湘合露出一抹苦笑,指尖划过我的脸:“修罗草是你的了。”突然提上了我衣襟:“本宫说过的话,从不反悔,既你不愿,就无需再继续。” “……”我松下了一口气,如果他向我扑来,我肯定会出手跟他打起来的,都做好了撕逼的准备,那些气愤指责的话语,也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如今也都派不上用场了。 还没等我客气一声谢谢,湘合就转过身去,不再看我:“等着,給你去取。”说罢便离开了偏殿。 我赶忙穿好了衣服,没多会的功夫,湘合就捧着一个铜制的盒子来到我面前。我一看便知道,是修罗草。因为修罗草生长的特殊性,想要好好的保存,只能用金属置地的盒子存放。 接过盒子,我刚要开口,他立马将手指放在我唇间阻止我的话语:“不要谢本宫,那只会让本宫更觉得对不起她。”话说致此,他的眼中泛起点点泪光,像伤悲、又像是愧疚。 “啊?”我没听懂啥意思,他话说的莫名。 “你什么时候,愿意为本宫付出,不用像方才那般,只要一点点……”他短叹一声,没有再继续,转身背对着我:“本宫会派人把送出东宫……” “你……”以后都不想再理我了吗?我在担心这个干嘛? 湘合边说,边往外走去,声音悠悠轻轻,甚至飘无,带着一分悲的感觉:“太子妃最近身体不好,本宫想去多陪陪太子妃,就不亲自送你了……” 他在难过什么?我这是第一次听到他在我面前提及太子妃,当时还天真的以为他对太子妃很不错,却不知他因我所做的割舍。 太子命人去詹事府将詹事匆忙叫起,将我送到了皇宫门庭处东侧,停放马车的位置。 我并不是一个人入宫的,还叫上了林盈,毕竟楚相入宫,不可能由一个女子驾马车,所以我让林盈换上男子行头,假楚府的车夫。 可前入皇宫,两个人多添麻烦,更容易被人发现,所以我独身一人入内的,林盈也一直在马车上焦急的等我。 刚要出发出宫门,我猛的发现,令牌不见了,急忙让林盈驾马车回到原处,下车追赶太子詹事。 “等一等,詹事大人!”我风风火火的追赶了上去。 詹事转身,疑惑道:“楚小姐怎么又回来了?” 太子詹事负责东宫所以事务,是东宫的大总管,之前也经常随湘合一同出入楚府,对我也算是熟悉,所以湘合才找他送我。 “我……我令牌,出宫令牌好像落在明德殿了,应该在偏殿。”我气喘吁吁,换了两口气,才顺畅了顺畅。是在寝殿床榻上闹腾的时候?还是在偏殿脱衣服的时候?太过慌乱匆忙,我压根儿没有注意。 …… 詹事一脸为难,給我愁的:“哎哟我的小姑奶奶,折腾个来回天都快亮了,給人瞧见您让太子殿下怎么说?您不是宫内的人,不是也不能暴露了身份吗?” “可我没法出宫啊?”的确,很快就到外臣入朝的时辰,湘合也应该要准备上早朝了,就算是詹事领着,也不方便我入太子寝殿找东西,能偷偷摸摸把我送出来没让别人看见,已经很不容易了。 “下臣送您。”詹事一副为我跟湘合操碎心的样子:“令牌既然丢在了明德殿,太子殿下一定会給您收好的,您就放心吧,等今儿个晌午左右,下臣就給您亲自送府上去,您看怎么样?” 景湛已经折腾了整整一夜,大概半条命进去了,我再晚点儿,可能小命不保,于是我选择了且这么办,并叮嘱道:“行,但今天晌午必须送到。”不然等楚轻寒下朝了,我怎么交代?最起码东西得还回去。 既然是詹事以东宫的名义送我们出去,就不能再驾楚府宰相的专用马车,无奈,我只好把马车留在宫内停放朝臣车马的地方。 詹事也答应我,一定堵住我大哥,跟大哥说明马车的事情,可我的心中仍莫名不安,真的是落湘合那了吗? 我要林絮先行回到了楚府,如果碰上大哥因为昨夜的事情为等我没有去上朝,就让她給大哥报个平安,该撒谎的撒谎,该扯淡的扯淡,一切等我回去再说。然后自己一人回到了闵王府邸。 到景湛房间的时候,景湛已经气息微弱,干不动了。 可悲的是,那么多女子被一个个的抬了出去,他也已经虚脱,听府医说,都弄出血了,体内的药性没有退却分毫;可喜的是,也没再更严重。 “热……难受……女人……九哥救我……救我……”景湛被折磨的不停抽搐痉挛,神志不清的在被窝里,用所剩无几的力气左右翻滚。凌止已经把他用绳子绑了起来,以免他在撕挠伤害自己。没有用点穴,是因为他的经络需要通畅,不然会因为憋堵,爆血管而亡。 “楚轻寒呢?”凌止一旁质问。 我没做搭理,打开了铜盒,将修罗草取出,择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的,放到了桌子上,换来门外伺候的下人:“去倒碗冷水,一碗热水,快点儿……” 修罗草的用法,我清楚的很,因为亲眼见过鬼医給大哥使用过多次。 “是楚轻寒给你的药?”凌止疑惑:“这……还有解除的良药?” “没见识。”良药?这草药不但名贵,更是我豁出脸脱衣服得来的!幸好湘合收手,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真的忍心置湘合生死不顾。 凌止走到我身旁,低头紧紧盯向我忙着的小手:“既然可以不用人来,为何你一开始就是不答应?” 我不语。是他应要楚轻寒救,我自然不会答应让大哥用救命的东西换,可不表示我就不管景湛死活,不为自己的闯下的祸端负责。这根本是两回事儿好吗?不用一开始,就算是现在,我还是不会答应的! …… 他见我不说话,又道:“是不是故意要惹怒本王,还是很享受被本王蹂躏的感觉?” 我这个小火苗子立马就窜了起来:“你简直……” 还没等我骂出口,他就打断了:“还是害怕本王跟楚轻寒碰面说些什么?” “我怕你说什么?”我抬头瞪向他。 “怕本王跟他说……你知道说什么的,比如……你特别会让人舒服,身软……”他突然凑近我的耳朵,舔舐了一下我的耳垂。 “你神经病!”我吓了一跳,手抖动间,几小段草药掉到了地上,气的我脑子‘嗡嗡’的:“我很认真的在給景湛服药做准备,你不帮忙能不能别捣乱!” 好委屈,我拿来这药容易嘛我,连亲哥都打了,皇宫内院都闯了,还差点儿就跟湘合那啥了。感觉自己就是个受气包,除了給他欺负就是被他逗着玩儿。 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流了下来,我忍了忍,身后用力的擦拭了两下,蹲身就仔细的找洒落的小段草药,一点一点的捡:“这药得来不易,不能浪费……你怎么还这样……”越想越难受,感觉他糟蹋的不是药,是我。 突然,凌止的脑袋探入了桌底,指尖用力的按在小段草药上,用肌肤粘起,送到我的手掌中,睫毛缓缓落下,垂眸道:“本王……我以为你跑了就不会回来了,见你回来,其实……挺高兴的。”顿了顿:“不是有药有救了,你莫急,景湛还有几口气儿,来得及。” 我:“……”死变态!高兴的时候都是这么玩儿的吗? “脑抽风吧你!”我手里紧紧攥着捡好的药,气的忘记了脑袋还在桌子下面,猛的起身,‘咚’的一声撞了个结实:“嗷嗷……嗷呜……”就算是疼到趴在了地上,我握药的手仍是紧紧不肯松懈,真的不想再捡一遍了,找着费眼,蹲着趴着费腰。 凌止赶忙将我从桌底弄了出来,然后‘啪’的一掌击打在桌面上,随即‘轰隆’一声,桌子碎裂成两半…… 我:“……”一脸懵逼。这……内功厉害啊!想着这一掌拍我身上,就算有两三条命都得去见阎王。可怕!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就被他一个擒拿反钳过了身子:“嗷……胳膊……折了折了……” 他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意思,起手扒我后脑的秀发,手温柔的揉着我撞到的位置:“脑袋倒挺结实的,没破,就是起了个大包。” “能不能先放开我?”老子疼!很疼!原本胳膊上就有給他折腾的伤,简直是旧疼加新疼,疼的想去撞墙。 “你会不老实。”他说罢,嘴巴贴近我后脑,轻轻吹气。 像是盈盈的凉风送来,虽然没有办法缓解我后脑肿痛的感觉,可……有点暖,好像渐渐的缓和了疼痛。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在用最笨拙的方式,表达对我的紧张和关心,又像是怕丢失心爱玩具的孩子,死死的抓着我不放。 “嗷……别乱摸啊……” 第90章 我狠狠的坑了哥 他听到我吃疼的喊叫,松开了揉摸的手,顺唇凑近,吹了好一会儿,也不嫌累:“好些了吗?” 我面部肌肉抽搐了两下,闷气道:“脑袋没事儿,胳膊很不好。” 他松开了对我的钳制,郑重道:“如果你乖巧一些,本王又何必如此?” 我:“……”我的错咯? 转头看向洒落满地的修罗草,我几乎要抓狂了,有种想哭的冲动,上前蹲身,心间两行热泪:“你没事儿跟桌子过不去干嘛?” 凌止蹲到我身旁,严肃道:“它伤了本王的女人。” “你这是……拍死它为我报仇的意思?”神经病人思维逻辑实在是太牛逼了! 凌止毫不犹豫的点头:“大约……差不多如你所说。” 我:“……”无言以表。 还是默默的捡我的草药吧,原本我腰跟小腹就疼就被折磨的疼,腿蹲着时候也疼……唉……景湛这孩子恋上这么一哥哥,也真是八百年修来的霉运,可能是天生自带抖性,可老子不抖啊! 我弄好了修罗草,凌止亲自喂景湛服下,因为药效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发挥作用,我发现,景湛的左手小手指,像是有点儿问题。 刚要查看,凌止就伸手将我拦住:“不用看,是断了,还有右手手腕,折腾的太狠,虽然没全断,也差不多……”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托你的福,他现在全身伤痕累累。”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会造成这种后果,我以后再也不乱来了……”低下头,不敢看向凌止。 “你对不起的是景湛,不是本王。”凌止起身,指间勾起我的下巴,抬起,柔软的唇凑近,轻轻的触碰了我的脸颊,顺着划过,贴近我耳廓:“你有没有想过,这药性如此凶猛,若本王吃了,你会有什么后果?” 我感受到他压来的冰冷气息,全身打了个寒颤:“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这么厉害……就、就以为你内功好,少了你自己就可以排出体外,所以……” 凌止冷冷道:“以后給本王收着点儿你那楚家惯出来的脾性!别仗着楚家在你身后撑腰,就可以任性妄为,你可知如果是本王出事儿这德性了,可顾不上你也管不了别人,早就捅到宫里,到时候有你跟楚家麻烦的!” 我:“……”当时就是堵着一口气想着整他,的确没考虑那么多,现在想来,的确是够作的。 换做是凌止吃了景湛没事儿,那景湛一定不会跟凌止一样压着不肯请太医,就算是宁欣也会请太医,那时候,我怕是连闵王府的门都出不去,直接一道圣旨关押天牢了。 不论凌止死活,谋害皇族这死罪是定下了,原本楚家最近就多事之秋,大哥跟我爹肯定不就給我愁死就是給我气吐血了。 凌止见我沉默不语,满脸的愧疚懊悔,轻声问道:“在所有人中,本王只把景湛当作兄弟,有人动他一根头发都要死,你都快把他命搞丢了……”顺了一口气:“本王对你已经够客气了,现在可知道错了吗?” 正在这时候,青衣侍卫面色灰黑的走了进来:“禀告王爷……”抬眼看了看我,欲言又止,又急于告知:“早朝出大事儿了……” 凌止因为景湛,今天并没有去上朝,一直陪在景湛身边儿,可朝堂中发生的大小事情,风吹草动,却都在掌握之中。 “什么事,但说无妨。”他起身,从我身边经过之时,停顿片刻脚步:“本王对你没什么好隐瞒的,也瞒不过。” 我:“……”自然,如果是朝堂中的大事件,我想知道一定能知道。 “那是,王爷一向坦白,就连知我偷听,都敢直言不讳想要玄武印的心,佩服佩服。”我语出讥讽,鄙夷的撇了他一眼,嘴角挂着不耻的笑意。 凌止怔了一下,突然想起霍天行来的时候,他跟霍天行说过的那些话:“本王提醒过你,不管本王说什么,都要相信本王……” “我是信了,特别的信。”我撇了他一眼:“现在顺王殿下也服药了,王爷是不是应该把我的人都給放了?”转头看向青衣侍卫:“反正我留在这儿也不方便,现行告辞。” 说罢,我转身就要离开,被凌止拎住后衣襟,就提留回他的身边,就跟提留小兔子似的轻松自如。 “喂……我已经……” 凌止就向青衣侍卫下令:“以后楚小姐在这里的时候,也该该说你的,本王对楚小姐,毫无保留。” 当着我面下令又能如何?当着人一面背地里一面的事情我见的多了! “你让老子听老子就要听,那岂不是很没面子?我不听我不听。”我哼唧了一声,真能装能演的,想换取我的信认,在景湛之事发生前还有点儿可能,现在……不杀他泄恨就不错,还指望我信他? 凌止抬手示意青衣侍卫继续:“本王要听,别管她。” 青衣侍卫不敢确定的跟凌止对视了一眼,见凌止颔首,又看了看我:“楚相今日入宫后,就被禁卫拿下,押入天牢了,如今大司马还在太极殿跟皇上对事,要求皇上放人。” “你说什么?”我大惊,从凌止身边扑腾开,上前揪住了青衣侍卫的衣襟。 “不是不听吗?”凌止责备中带着一丝柔,好像我就是一个让人头疼的熊孩子:“手放下让他继续说。”扯开我的胳膊,搂着我肩膀往后退了退,怕我再去揪人家。 青衣侍卫:“昨夜太子太师跟太子太傅一同留宿东宫研策论,今日清晨,发现皆死在房中,都为一剑致命,身旁还有楚相的入宫令牌,令牌上满是血迹,认为应该是离开之时不小心落下的……” 顿了顿,见凌止没有让他停下的意思,继续道:“昨夜宫门守卫证实,楚相的马车,的确持令入宫,一直未曾离开过,马车也还在宫中,车上空无一人,只有一身夜行衣,而且今日楚相早朝的时候,乘坐的虽是楚府马车,但并非丞相所属。” “夜……夜行衣?”那令牌怎么会……是湘合?不是,湘合不可能杀了自己的太师太傅来栽赃。 看来令牌不是落在了明德殿,是給人偷了!好快的手,臭不要脸的! 我转头看向凌止,神色慌乱无助:“皇上会把我大哥怎样?” 凌止细言道:“太子太师,在父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为父皇的少傅,感情深厚,如今被杀,父皇定是心痛至极,楚轻寒谋害朝廷重臣证据确凿,必杀之,父皇是担心大司马……” “带我入宫。”我打断了凌止的话语,如巨火焚心:“景湛已经没事了,带我入宫,马上!求求你……”如今除了拜托他,我没有别的办法进入宫内,我要见到大哥。当然,也必须去见一次湘合。 凌止微微蹙眉:“如果本王不肯呢?” 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并称为“东宫三师”,位列三公,随无实质大权,可居于高位,是重臣。 就算是皇上要让楚家三分,可兹事体大,楚轻寒不可能相安无事,怎么也要給出一个交代。 或许鬼面人初始之举,为的是給楚家增添纷乱烦忧,弄一些人冒充楚家死士,顺便解决掉太子身边的两名重臣,击打太子势力,并非直接能做到盯死楚轻寒下手。 事成之后,虽然会因为证据不足,无法构陷成功,可能让皇上对楚家加重疑虑跟不满。太子太师跟太子太傅的死,即使楚家能躲过罪责,也会引起忠良群起愤怒,更容易引发合力对楚家出手。 我的贸然入宫,是鬼面人没有想到的,也让鬼面人顺势而上,改变了计划,直接把目标对向楚轻寒一人,給楚轻寒来了个死局,也让这场栽赃更为决绝。 只要楚轻寒出事,对于楚家来说,就是断了尽半的朝中势力,大为不妙。 是我成了鬼面人最好的助力……都是我害了大哥!我现在特别想給上自己几巴掌! 我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我听话,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把怎样都可以,抽死我也没关系,除了你,我不知道现在还有谁能让我顺顺利利的进宫内……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哥出事儿,他是被冤枉的……” “本王相信,楚轻寒即便要砍掉太子的左膀右臂,也不会如此不小心,留下令牌为证,更不会傻乎乎的拿令牌光明正大入宫,只是那令牌一直在楚轻寒身边,以楚轻寒的谨慎,怎么可能让令牌落入他人之手?”凌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給向我分析。 没错,令牌才是最为关键,他提示的对,也看楚轻寒看的透彻。 如果没有令牌为证,可能还有反驳的机会,而我让大哥失去了这个机会,还外加了一件夜行衣为辅证。 令牌是我拿走的,大哥不确定我拿令牌为什么又做过什么,第一想到的肯定是护我为了担责,再次失去辩解的最佳时机。 我……狠狠的坑了哥…… “如果你不肯带我进宫,我自己想别的办法就是。”没有解释原尾,也没有心情解释。 现在皇族跟所谓的忠臣,都巴不得楚轻寒出事儿,凌止应该也是同样的心态。 这可是向楚家发难,造成楚家重创的大好机会,谁人会放过?就连当今圣上,都不可能绕了楚轻寒。 楚家这次何止是被揪住了小辫子,简直是被才到大尾巴了! 凌止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什么办法都别想……”向青衣侍卫招手吩咐:“将楚小姐送房间里关起来,准备马车,本王要入宫。” “叶!凌!止!”我怒吼挣扎:“你要是把我关起来,我就死給你看,死后化成厉鬼天天折磨你!” 青衣侍卫听命上前,要带我离开的时候,凌止抬手:“放开她。”紧紧盯着我愤恨的眼神,犯着血丝的双眸,因情绪激动滑落的两行热泪,脸上浮现复杂的神情,像是有一丝微苦,又有几分忧心:“答应本王,不许再生事端,本王就带你进宫,定会让你见到楚轻寒。” 我:“……”他怕我死了?还是怕我变成鬼骚扰他?还是…… “你刚刚是在怨恨本王吗?本王不喜你那种眼神,如果再有下次,本王绝不饶你。”凌止的侧过头,似是不想让我看到他快要隐藏不住的起伏。 我:“……”好像能略略感觉到,他……是在怕我恨他? 直觉一向敏锐的我,在凌止这儿一次又一次的怀疑人生怀疑自我。 如果真的在乎,为什么又要对我说楚那些残忍的话语? 更确切的说,是不愿相信,怕自己信了一次,就忍不住第二次,然后被骗被毁,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在他手里的。 凌止再也未发一言,让王府的丫鬟取来了一身他的便服,給我束起发丝,打扮成男子的模样。 “你这……你这让我扮什么?你的小厮?”我低头看了看不合体的衣衫,一脸无奈。 凌止身材高挑,肥瘦还好,收紧就行,可长长的袖子遮盖的连手都露不出来,拖地的下摆让我走路要提着小心翼翼,不然就給绊个狗抢屎吃。 “可能……是贴身侍从。”凌止看着就像是偷穿了大人衣衫的小孩子,上前打量了几个来回,满意的点头,嘴角上扬:“本王觉得很不错。” “不错你妹啊!你见过那个下人穿这么好的衣服?还有这头上的……”上好的白玉冠束发啊喂!我站在铜镜前,越照越觉得不像回事儿,一身行头下来,明幌幌的贵族公子。 凌止似是不悦,冷冷道:“本王又从没装过下人,只有这种衣服。” “那你可以让你侍从把衣服借我穿穿啊?”我揉了揉太阳穴,搞不懂他的脑回路。 他言辞夺夺道:“你是本王的女人,怎能穿其他男子的衣衫?” “我这……”我給他气的说不出话来。谁家給侍从打扮的如此贵气啊? “鸿国第一公子离桑,体态轻盈面容秀美宛如女子,喜一身广袖白衣。”凌止双手击掌两声,立马有下人送上了一架古琴:“本王跟离桑相识已久,父皇喜爱乐律,得知后曾经跟本王提及,想亲耳听离桑弹奏一曲。” 我惊讶:“你让我扮离桑?”娘啊,那可是名响列国的才子,号称曲乐天下第一。 凌止平静道:“侍从可不行,谁见着总归是个下人身份,行礼下跪,你楚大小姐膝盖金贵,能受的了吗?” “只要能见到我大哥,跪就跪!”我坚定,他这是在试探我的决心吗?还是怕我小姐脾气冲动了犯浑? 怎么都不敢想象,自己假扮什么离桑,被拆穿的可能性太大了,多悬的事儿,凌止肯定也没有把握。 “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舍不得你因为楚轻寒……”像是不愿承认自己真实的想法,顿了顿:“父皇会将离桑示为上宾,离桑清傲列国皆知,你扮作是他,也不会有人损了你楚家小姐的颜面。” “可我……”好担心,紧张。 凌止安慰我道:“本王知道你除了打家劫舍嚣张得瑟,再什么也不会,今日算是朝堂之丧,定不会奏乐,你就放心好了。” 我:“……”好心塞,我在他心里就是这么无用又没文化?以为我白当了这么多年名门贵女? 突然,他袭上了我的胸脯子,手背拍打了两下,像是检查货品质量过不过关:“没什么问题,你先去马车上等我。” “嗷……”我双手护胸向后腿了一步。本来就給裹胸的宽布带子困束的疼,給他这一震更疼。 我这一对好胸,弄巴平点儿不容易,就是使劲弄起来,还要靠他衣服的松垮来稍加遮掩才不会被注意到。 马车上,我好好将衣服整理了一番,也算是闲雅飘飘。凌止好久才上了马车,途中,我发现身后还紧紧的跟随了一辆,由凌止的侍卫驾车。 “一起的?”我疑惑。凌止入宫要带这么多人吗? 凌止没有作答,从身后取出了一张银色的半遮面具,朝我勾了勾手指:“来,本王給你戴上。” “离桑平日不戴面具啊?”扮演要扮的到位,注重细节很必要,比如他給我找的广袖白衣,还有那把百年伏羲琴。 离桑的琴就是这一款,就连传闻中琴侧的凤图腾都有,就不知道是不是一模一样的。 “本王自有说辞,总归离桑为男子,即便在像女人,也无非身形和打眼的印象,底子还是个男人,你……”抿了抿唇:“你太倾国倾城,来,楚大美人儿,本王亲自给你上面具……”就像是哄小孩子的欺骗之语,却说的那么真诚,害我一时间走神。 他夸我?我知道自己美是事实,但出自他口中,感觉来之不易。 马车进入宫门后,我紧张的全身僵硬,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冲动,不能乱来,不能莽撞,不能……反正各种不能就对了。 我是要想办法帮助大哥的,不是来火上浇油快一步把大哥害死的。 凌止一直坐在我身旁,见我低头咬唇,温热的掌心轻轻的覆在我的手背上,拇指在手背肌肤上温柔摩挲,似是想要舒缓我的心神。 我抬头看他,见他侧脸一旁,虽然一副无视我的样子,但手中的动作依旧。 下马车的时候,他小声勾笑:“一切有本王在,本王敢让你扮他,就有十足的把握。”指尖戳了戳我脑壳:“要对本王深信不疑,知道了吗?” 我不放心:“那……那万一……” “没有万一,即使有万一,也没事儿,除非……本王死了。”凌止信心满满。 我抓住了凌止的袖子:“你可千万别死了……” 凌止挑了挑眉:“关心本王?” “你要是死了,我这又是欺君,又是……”欺君死罪,暴露楚家小姐身份,直接大哥死,我也差不多了,我爹也就气的一口老血见列祖列宗去了。 “怎么不说下去了?原来半点儿都没想过本王,本王这买卖做的可不值……”他缓缓摇头。 我愣了一下:“买卖?”啥时候跟他成买卖了?我咋不知道? 凌止一脸认真:“你亲口说的,抽死你也行,本王也觉得可行。”见我懵了,起手帮我整理了一下面具,见我紧绷的身子,轻笑出声。 我:“……”逗我?这摆明了就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而且乐在其中! 凌止先行带我去的天牢,楚轻寒已经不在天牢里。 皇上实在耐不住我爹的施压缠磨,要跟众大臣亲审楚轻寒,并且由我爹在场,好让我爹承不住悠悠众口,见机定了楚轻寒的死罪。 打着第一公子离桑纪国面见圣颜的旗号,我步入了太极殿内。 就在我入内的前一刻,殿内还吵杂声一片,在殿外都听的糟耳。 见我一外来之人入内,大臣们也都很有分寸的止住了跟我爹的争执,毕竟纪国颜面,他们还是要顾的。 虽然以这身份在此刻来的不合时宜,可凌止亲自引领硬带我入内,外加我好歹也是用的列国敬仰的鸿国第一公子贵族身份,既然进了殿内,皇上也不好轰我出去。 大臣们分作两排站立两侧,中间跪着楚轻寒,楚轻寒的一旁。爹爹双眸赤红,像是囤了一吨火星子。 我将声音压制到最低,内息轻轻震动喉咙,发出中性难以辨别的声音:“离桑见过纪皇。”拱手行礼,尽可能表现出男子的温文尔雅。 皇上客气中,不失君主高高在上的气派:“离桑公子免礼。”转眸凌止,像是要看穿凌止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鬼才会相信,凌止不知道朝堂发生了什么,皇上是中庸,不是痴傻。这时候带我一个外人来,肯定有猫腻。 “禀父皇,离桑公子因接到家中急函,明日便要离京返回国都,怕是此后很难再有机会来纪国了,儿臣不想让父皇失望,特斗胆直接把离桑公子带来,还请父皇恕罪。”凌止小谎话编的一套一套,让皇上难以说出个不是。 鸿国领土不大,国中富足繁荣,依附邻边强国越国之下,与其说是国,实际上跟越国的一城没什么区别,君主不称帝称孤王,权利也受到了越国极大的限制,甚至有人贬低讥讽,称之为鸿城城主。 纪越两国交战多年,矛盾越演越烈,尤其是这次纪国险胜且大措越国,让越帝十分恼怒。 离桑也是越帝欣赏之人,得知他身处京都后召回,不愿让他再入敌国也不无可能。原本心心念念想要见离桑的就是皇上,况且凌止清楚的很,当今皇上可没那善驳的口才跟脑筋旋转速度。 皇上深沉道:“太师太傅之丧,也属纪国之悲,既然离桑公子来了,不如为朕的两位无辜惨死的爱臣,奏上一曲哀鸣,可好?他二人生前也极为欣赏离桑公子之乐。” 我:“……”可以说没带琴吗?卧槽!好像我胳膊里揽着!咋办咋办? 第91章 兄弟之间的间隙 趁皇上怀念伤悲的空当,我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凌止:丫的不是说不可能让我奏乐吗? 凌止平静的看了看我,又平静的行礼:“父皇,离桑公子从不奏哀乐,想来那高山流水激荡之音,如今并不合适。” “那你将他带到朕面前何为?难道为朕的两位重臣送乐,还委屈了他不成?”皇上瞬间恼怒。 这时候,有朝臣上前,一本正经道:“数年前,微臣曾有幸在吴国花城听到过一曲,至今难忘,回京都后同太师聊起,太师极为羡慕,今日太师虽已去,魂魄若能闻,也不为乐哉。” “非哀乐也可,朕也相信,太师跟太傅会喜欢的。”皇上转头向我:“离桑公子请随意,赐座。” “……”我倒吸了一口两气。夭寿啦夭寿啦! 翻所脑海中的曲目……没有,会弹奏的……也没有……好惨! 小时候大哥让我学琴棋书画的时候,我调皮贪玩儿,如今悔不当初! 我落座大殿中央,楚轻寒就在我身旁不远处。我爹也没有心情去管去听,默不吭声的一旁。我既然来了,怎么都要撑住! 双手放置琴弦上,紧闭双眸,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再呼…… 有人疑惑:“离桑公子这是作何?” “本公子……”我怕的要死,还能作何啊?顿了顿,拱手礼之:“离桑虽有规矩不奏哀,但在奏乐前心念一段哀鸣,愿已逝的两位大人有灵能知,得以安息。”表面看似从容有理,实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说罢,转身轻扫一眼凌止,缓缓颔首,内心疯狂呼喊:救命啊!坑死你老子我了! 凌止面不改色,挪一步上前,手背在身后,比出了拇指。 丫的这是……老子也知道老子很会说,不用你夸! 然后见他的手又在身后抬了抬……是让我开始的意思?怎么开始啊? 就在这时候,角落处有一个小太监,全身关注的盯着凌止背后手上的动作。而小太监所在的位置,如果凌止不上前那一步,是看不清楚的。 不是比划給我看的?难道他还另有安排?凌止停下了动作的同时,小太监匆忙的转身,沿着边侧,快步向殿外走去。 正在我混乱的时候,湘合从侧殿走了出来:“方才本宫在偏殿查看官作的验尸行文,听到离桑公子在此,原本郁郁之心有所怅然。”顿了顿:“只是不知离桑公子什么时候立下的这规矩?五年前延山华严寺内,离桑公子可是琴曲一首,为净尘大师圆寂送乐。” 我:“……”谁谁谁?哪儿? 湘合这货竟然也认识离桑? “我……净尘大师圆寂乃是得以佛门小成,怎能与两位大人的死相提并论。”太紧张了,一口唾沫星子呛的我猛的咳嗽了起来,咳的别说是话了,就连气都上不太来:“咳咳……咳……”死湘合,出来找啥麻烦啊?显摆自己知道的多是不是? 湘合又道:“还记得公子当年说,君子以真面目示人,绝不会遮遮掩掩,今日又为何要戴面具?” 我:“……”没完没了是不是?我一边咳嗽,一边转头凌止,整个人都快要急疯了!欺君是死罪,老子就快被湘合逼现身了! “过……过敏……红肿不堪,离桑初来纪都,水土不服,怕冲撞圣颜,特加以面具。”我是指望不上凌止了,他丫的根本就不带看我一眼的,就是給个信号也好啊? 湘合:“相遇公子之时正逢春季,知公子易花粉过敏,可如今冬季,何来花粉?” 我:“……”砸场子的?都说了水土不服了还想怎样? 既然认识,那声音不一样也能听出来咯? 我不敢多言,怕越说越错,保持沉默。反正湘合都认定我是假的了! “既然太子殿下听过离桑公子的琴声,是真是假,一耳便知。”凌止突然走到了我身旁,指尖扫过琴弦,弹指音出,灵动入耳,让在场之人闻声惊叹。 “好琴啊,不愧为冰珀丝所制之琴弦,声音就是不一样。” “怪不得被称为仙琴,只是一弦,就无他琴能比……” 那说曾经听过离桑演奏的大臣,激动向皇上道:“就是这声音,太好听了,皇上,微臣当年听到的,就是这般琴声……”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不是……”湘合立马愣住了,我也懵了。 虽然我琴技不行,但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乐律懂一点儿,也有欣赏鉴别曲乐的品味。 离桑的伏羲琴,名为凤鸣琴,为百年古木制成,琴弦那冰珀丝罕见到就他琴上几根而已。凌止这么大本事,还能找到第二把同样的琴?看来什么世间独品,吹牛逼的! 凌止不紧不慢道:“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何疑虑?除了离桑公子的凤鸣,天下间怕再无此音,离桑公子向来琴不离身,太子殿下不会又怀疑,是偷来冒充的吧?” 湘合:“……” 在我身旁的凌止,突然身手,悄悄的戳了戳我,随即行礼向皇上道:“父皇,儿臣今日带离桑公子前来,是为让父皇与之见上一面,免于遗憾,却不曾想让离桑公子被太子殿下出言怀疑……” 正在这个时候,湘合突然上前,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还没等我反应,面具就被湘合夺下。 当看清楚是我的一瞬,湘合脸色大惊,立马給我将面具扣了回去,按在脸上:“知……离桑公子赶紧戴好,别……别见了风,让脸上红肿更加严重……” “太子这是……”凌止余光扫了我一眼,对湘合道:“这是让离桑公子难堪吗?” 我:“……”好机会! 将面具戴好,我鼓了鼓气息:“太子殿下,虽鸿国乃弱势小国,依附纪国之敌,可离桑诚意至此,并不是来受辱的!”转身皇上:“纪皇在上,请恕离桑没有心情再为太师太傅在天之灵奏曲。” 湘合:“本宫……” “本王相信太子殿下并无此意,离桑公子委屈,本王深表歉意。”凌止见好就收,对我安抚完毕,又向皇上道:“奏曲之事不急于此刻,正好现在父皇也有要事处理,不如先让离桑公子先在儿臣那儿住下,父皇觉得如何?” 皇上看了一眼楚轻寒跟楚枢,点头道:“也好,可离桑公子不是要急着回鸿国吗?” 我道:“呃……其实……” “不知离桑公子是否可晚几日再离京都回鸿国?”凌止替皇上向我询问。 见他眼神示意,我顺着意思道:“好,那便如此吧。” 我不明白凌止让我来太极殿这一趟到底是什么用意,完全就是提着小命溜达了一圈儿,只不过见了我大哥,再对我大哥无任何帮助。 出太极殿的瞬间,我如同走出了鬼门关,逃过弹琴一劫,好惊险,湘合出来捣乱也算是乱的恰到好处。 全身虚软,松了最后紧崩的那口气,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幸好被凌止急时扶住。 “皇宫人多眼杂,你举止言行都不能有误。”他在我耳旁小声提醒。 我:“……” “纪国皇宫的路,实不好走。”我说的声音很大,两旁站立的禁卫皆能听到。没错,就是说給别人听的! 我:“……”他是为了让我能在宫内自由行动?所以才做的此举? 就在这时候,凌止的侍卫,带着另一个跟我一样打扮,也带着银色面具的公子走上前来。 “虚惊一场?”那公子嘴角扬笑,带着沙哑,却极为好听,如埙之低沉,又没有其他男子那般浑厚,如若在音高一层,还有点儿像女子。不论是身高,还是身形,都算与我相似。只不过,一个男子如此瘦弱? 凌止点头:“让你匆忙收手,确实虚惊。” “幸好我已经完成,不然半途而废可不是我的性格。” 我听的一脸懵逼。两人交流的话语对我来说如同哑谜,啥意思啊? 湘合很快追了过来,看见两个银面身材瘦弱的白衣人,不解的看了凌止一眼,指了指怀中没有琴的公子:“这位……” 公子道:“在下是离桑公子的堂弟,还望太子殿下莫要介怀,放在下一马。” 湘合听到他的声音,先是一怔,后眉头紧锁的盯着他:“你们在搞什么?没想到你也跟凌止一起胡闹?” 我:“……”卧槽?他们好像很熟的样子?凌止还让我们打扮的一模一样?衣服,玉佩,到白玉发冠…… “离……离桑公子?”我脑子一灵光,惊讶出声。 “嘘……”离桑轻轻一笑,双手按了按脸上的面具:“还真不舒服,要不是欠人以情需相还,本公子何必如此……唉……”微微摇头,然后走到湘合身旁,小声道:“不知太子殿下是否能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湘合无奈:“本宫还能知道什么?你是鸿国权贵,谁又能奈你何?动了伤了都是国与国的事情,原本跟越国就不太平,本宫也无暇找这麻烦,你们赶紧离开吧。” 我急忙道:“我还有事要跟你说,我……” “你跟我到东宫,你们……马上走!”湘合说罢,拉着我胳膊就向前。 凌止快步上前拦下:“一起去东宫详谈,不知三哥意下如何?” 湘合犹豫片刻:“好。” 到东宫后我才弄明白,原来从闵王府出发时候,看到身后跟随的那辆马车上,就坐着真的离桑公子,而我抱着入宫的琴,也确实是离桑的凤鸣琴,二者皆如假包换。 昔年,湘合还不是太子的时候,与离桑相识相知,是湘合介绍离桑与凌止认识的,之后成为了凌止的莫逆之交。 而离桑与湘合之后的关系,却不知因为什么,越来越僵化,以至于之后很少,甚至在再没有见过。 东宫明德殿。 我已摘下面具,湘合也遣退了所有宫人。低头看了看怀中抱着的琴,又看了看真的离桑公子,呲牙咧嘴的笑了笑,赶紧把琴小心翼翼的送还原主手中。 奶奶的,碰坏了哪儿没人赔得起,这丫还不得跟我玩命啊! 离桑接过凤鸣琴,对凌止道:“真亦假时假亦真,凤鸣音出,即琴技颇差也无人敢去怀疑,我都豁出去这张脸面不怕丢人了,你还怕什么?” “关键是某人……实在不行。”凌止对我讥讽道:“知道这弹琴跟弹棉花的区别吗?用脚弹还是手弹?” “你别太过分啊!我……我会弹……”瞎弹乱弹还是会的。 凌止没搭理我,对湘合道:“三哥知情不告,便也是欺瞒父皇,有罪,所以是否考虑帮忙隐瞒下去?” “帮什么?救楚相?”湘合转眸看向我:“你为了知知竟然……你……” 凌止颔首:“是,想必三哥也不想让她伤心难过,如果三哥觉得无所谓,那也不要阻拦我救人。” “你……”我太诧异了,凌止入宫要救人? 湘合走到我身边,温和道:“知知,本宫已经派詹事去楚府找你了,没想到你……想要救楚相,你可以跟本宫说的,没必要求这个混蛋。” 我:“……”我没有求过他,只是求他把我带进来见我大哥而已,也不知道他会主动救人啊? 离桑拍了拍凌止肩膀,笑道:“混蛋?凌止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能让太子殿下如此看你不爽?”转而认真严肃提醒:“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你们两人可不能出什么间隙,不然这么多年筹谋可就付诸流水了。” 我:“……”感觉离桑看我的眼神很奇怪,看的我浑身上下不舒服,像是为他俩兄弟担忧什么。 多年筹谋?难道凌止从始至终都知道湘合是装痴卖傻?怪不得那日湘合对他出手,他竟然没有多余震撼。 湘合对离桑道:“我们之间早在三年前就出间隙了,他没跟你说吗?” “还没来得及。”凌止面无表情。 我:“……”是否该庆幸他们出了问题?这样他们就不可能联手合作。 “我大概懂了。”离桑看了我看,轻笑道:“你是知知,楚枢之女?”顿了顿,指向凌止:“几年前,一个闹着要杀楚家满门。”又指向湘合:“一个要护楚家不死,就为了这儿事吧?” 我:“……” 看向湘合,我有点儿不知道该问什么:“你……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是因为这样所以跟凌止为杀不杀楚家闹掰了?湘合那天说不会伤楚家人性命是认真的? 湘合向我解释:“知知,昨天你离开皇宫后,詹事跟我说了令牌的事情,可那令牌本宫翻遍了明德殿都没有找到,不是我陷害你大哥的……” “我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怀疑湘合,这事儿不可能是湘合安排的,就是鬼面人那个王八蛋,我很肯定。 “你昨天进宫了?做什么?”凌止一把将我从湘合身边拉开,拽到了自己怀中。 湘合拉住我另一只胳膊,往自己身边拖拽:“知知想念本宫来见本宫,不可吗?” “都放开我!放手!”我被两人拉扯在中间,有种想给自己霹成两半儿的冲动:“老子胳膊都快給你们扯断了!疼啊喂!” 话落的时候,凌止松开了我的胳膊,我被一个惯性,撞在了湘合的身上,而湘合仍旧死死的抓着我的胳膊不放。 “昨天我贸然入宫,是为了給景湛求药,楚轻寒被我打晕在书房,令牌是我偷的,所以我敢百分百的保证,杀人的绝不会是我大哥。”我转眸凌止,见他面无表情,冷的如同千年寒冰,松开的手悬在半空,紧紧握拳,手背的青筋条条崩起分明。 那么气,为什么还放开我?反正他也不把我当人看,扯断条胳膊折断条腿,对他来说又不算什么。 凌止嘴角抽动:“你就认定了本王是诱楚轻寒别有图谋吗?宁可冒险入宫,也不愿去找楚轻寒帮忙。” 我不悦道:“只有宫里的修罗草才能給他散药,你用我身边人的性命相逼,我又能怎样?” “你可以跟本王说,本王入宫不比你方便?”凌止突然顿住了,惊讶看向湘合:“她要走的是修罗草?那不是……” “没什么是不是,本宫心中有数。”湘合截住了凌止的话,像是在让凌止闭嘴不要多管闲事。 突然,湘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我道:“知知昨夜是否先去的太医院?” “是。”我点头:“怎么?” “知知应该从入宫开始,就被人盯上了。”湘合眸色凝重:“昨夜留守的太医死了,表面没有半点儿伤痕,死的离奇,一定是有人怕活口为证,这是不給楚相半点儿机会。” 我:“……”那鬼面人究竟是谁?能有这么大本事,出入皇宫犹如无人之地。 离桑摘掉银色面具,丢到了地上,抬眸扫了凌止一眼:“既然你们现在都不想让楚家死人……”看了看我:“当我没说……我想在东宫住两天,面见皇上的时候也方便,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同意?” 湘合:“好,你想住就住。” 离桑看湘合的神色有些怪异,说不出的感觉,不像是在看一个普通朋友,倒像是看自己心仪的对象。 我也终于见到了离桑的真面目,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除了身形,就连面容也细致如女子。 弯弯细美,没有半分男子该有的粗犷,那种清秀,带着女气。只是比较女子而言,多了几分俊气,想来这容貌,扮女装都没有太大问题。 所以……跟湘合僵持的这些年,不会是感情问题吧?湘合是直的,我爹送来的那些女人,还有昨天夜里见到床榻上那五个,都能证明。 离桑就…… 凌止拉着我,就要离开明德殿,被湘合拦住了去路:“离桑公子的堂弟在东宫住下了,这位更漂亮一些的离桑公子是不是也应该在东宫住下?” 凌止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那为弟也在东宫住下好了。” 湘合一把抓住了凌止的衣襟,怒目:“如果你不能对知知好,就离知知远点儿,巴不得楚家人死的是你本宫还信,可救楚轻寒的人是谁都不可能是你。” “事无定论。”凌止打开湘合的手。 湘合:“若是父皇今日就想斩杀楚轻寒,你怎么救?” 我:“!!!” “如果……如果我向皇上承认入宫求药,太子殿下是否愿意为我证明?”我有狗急跳墙的心,也有跳墙的胆子:“这样一来,楚轻寒就没有杀人的证据,还要太子殿下证明,昨天见到我手持令牌了。” 凌止瞪我:“你找死吗?私闯皇宫,欺君罔上,还有……求药干嘛?給景湛下药的事情也想被翻出来吗?倒是后不一定能救的了楚轻寒,倒是你一定会把自己作死。” 我情绪立马激动了起来,一直压着的担忧涌了出来:“那怎么办,皇上要杀我大哥了……” “现在整个皇宫都知道离桑公子去了太极殿,很快……很快的……”凌止揽住我的脑袋,将我搂到了怀中,掌心轻柔的抚过我的后背,予以安慰。 我虽然听不懂他那句‘很快’的意思,可我能懂,他有办法,也有安排,跟离桑口中办妥的事情应该脱不开关系。 就在这时候,有人殿外大喊:“太子殿下,卑职要见太子殿下,出事儿了殿下……” 湘合让大喊的禁卫入内,禁卫禀告:“昨夜太师跟太傅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了很多虫子,黑色的,密密麻麻,可瘆人了,宫女进去打扫,不小心碰到,痛苦不堪的在地上打滚,然后撞墙死了,卑职查看了尸体,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湘合并没有多么惊讶:“圆的,绿豆大小的虫子?” “是,太子殿下怎会知晓?”禁卫愣住了。 湘合扫眼凌止,又转头看了一眼离桑:“还有……” “太子殿下不去太师跟太傅家亲自探望?”凌止打断:“正好离桑公子也在,让离桑公子去灵堂弹奏一曲送行,可比在太极殿弹奏,更能让太师跟太傅之魂魄听的清楚。” “本宫知道了。”跟凌止对视眼神后,吩咐禁卫:“此事莫要生长,谁要是多说半个字里吗处死,还有,将看见知晓的宫人全部关押起来。” 禁卫退下后,湘合疑视凌止:“真的就只是救楚轻寒吗?” 第92章 你丫把老子套娃 “是……是鸿国的黑虫吗?”儿时学习辩毒认毒,就接触过黑虫。 这种虫子产自鸿国,虫有剧毒,可将活虫制作成蛊,下于人体内,当人死后,虫在体内食血肉大量繁殖。 鸿国之人喜虫,什么蚂蚁酒,黑虫酒,青虫酒酿比比皆是,其中黑虫最为珍贵,纪国的商人也很喜购买这种酒酿回国贩卖,一般为高价出售,听说有滋阴补阳的效用。曾经就有人送到楚府一坛,坛子下一层层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别说喝一口,就是看上一眼都浑身上下受不了。 “楚小姐虽不会琴艺,也算是博学多识了。”离桑給我的判断给予了肯定。 “这跟救我大哥有什么关系?”我不解的看向凌止,用黑虫,就等于把鸿越两国牵扯了进来,因为黑虫的使用方法,只有鸿国人知晓。 刚好离桑是鸿国人,依附在越国的鸿国,为了生存,也会替越国办事。这就是为什么凌止要让我入太极殿?就是为了让离桑的身份一直暴露在人前,所有人都知道,离桑有不在场的证据。 湘合看不下去:“现在楚家势力尚未削减,惹恼了楚枢,万一楚枢一怒之下直接反了,对纪国来说,是重创,楚轻寒现在不能死,可他也不想白白浪费一个削弱楚家势力的机会,知知,他是在利用你,什么救楚轻寒,他原本就没想让楚轻寒出事!” 我一脸呆滞:“啊?哦!”也对,离桑身形瘦弱,而我刚好比一般女子高出一些,举止行态,装男子也能如鱼得水,没有女子半分娇柔,再也没有谁比我更适合假扮离桑。 但我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离桑公子方才出现在宫中,跟我一样打扮,难道就不会引人怀疑吗?” 离桑轻笑:“凌止兄原本就没想让我逃避黑虫之责,只不过是让我们的计划更像是阴谋,然后被皇上无情的揭穿,我没办法,只好承认。”顿了顿:“也多亏了楚小姐助人为乐,把事情搞的这么大,不然我们没这么好的机会出手。” 我:“……”一口老血。 “出……出手干嘛?”损我呗?啥助人为乐啊?不就是我会作自己更会作别人呗?我在凌止面前到底是有多蠢?让他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的顺手拈来? 这时候,有人传报:“太子殿下,皇上急传离桑公子,太师太傅家灵堂出事儿了,都是黑虫子,还往人身上钻,钻了就是死,灵堂乱了,死了好多人。” 我跟凌止和离桑在偏殿听的清清楚楚,怪不得凌止方才有意用话引向太师太傅的灵堂,湘合对这弟弟极为了解,也感悟的迅速。 既然是鸿国盛产的黑虫,在楚轻寒身上的矛头就转向了越国,皇上心知肚明,越国对楚家仇恨满满,绝不可能跟楚家合作,陷害楚家倒是极大的可能。 “想要楚轻寒平安,就好好的跟离桑合作。”凌止将银色面具拿过来,給我戴上:“本王相信,以楚小姐的聪慧,到时候一定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 …… 太极殿上,楚轻寒已经被押回了天牢,我爹极力拦着,也没出个什么结果。得知黑虫之事,我爹身为朝中重臣,也在太极殿内。 离桑公子从容不迫,面圣颜而无所畏惧:“离桑此次来纪国,是为了追踪一叛徒而来,让人以分身假扮,也是为了行事方便一些。” 尚卿优雅踱步上前,濡墨风姿,即便是质问之时,都显得绰约翩翩:“本王听闻离桑公子到来,便进宫想要见上一面,没想到,离桑公子除了如传闻中那般,狡辩的功夫也实在了得,本王觉得,公子用分身之术图的方便,可不简单。”顿了顿,看向我:“想必方才出现在太极殿上,不肯弹奏的,是这位银色面具的公子分身吧?不知道闵王是否知情?” 我:“……”这是要戳他九弟的脊梁骨?不过尚卿一向公正,即便是弟弟犯错,也不会偏袒。 “正是在下,闵王殿下确实知情,若不是闵王殿下相帮,在下跟离桑公子也恕难办到。”我拱手礼之不讳,顺便也戳凌止一下。让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死德性,我看他怎么玩儿! 离桑没有接正茬,反倒计较起字眼来:“如传闻中哪般?身姿轻柔貌似女人,不就是娘气吗?” “这……本王并无此意。”尚卿小脸一阵的尴尬,脸颊一抹红晕,好看极了,我眼巴巴的盯着,就没从他脸上挪开过。 挨?后背怎么有点儿凉飕飕的?穿少了?无意间转头,对上了凌止冷若冰寒的双眸,我似乎知道这股冷流是发自哪里了。 小心肝一扑腾,胆怯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立正站好,心里念叨:不多说话了还不成吗?他那么有本事还怕我说这一句半句的?小气! 还是看我尚卿好,动不动就会脸红,被人堵了一句就害臊了! 殿内,离桑不依不饶,一副管你有没有,本公子觉得有就是有的样子:“怀王殿下人称君子闲王,本公子倒觉得,您是个不可多得的委婉王爷。” 尚卿突然发现话题跑偏了,赶忙纠回:“既然闵王知情,那就是伙同欺君罔上……” 离桑不容尚卿继续,气势打断,言辞赫赫:“闵王殿下为国为君之心日月可鉴,为太师太傅的真正死因,也是为帮助离桑,不得已而为之,离桑觉得,纪皇宽宏大度乃为列国明君典范,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后,不但能谅解闵王殿下,还会对闵王殿下有所嘉奖才是。” 我:“……”好厉害!你丫都说成这样了,如果皇上不听你们解释完就发火,那不成小肚鸡肠的昏君了。 果不其然,龙椅上的皇上被拿捏的只有一条路可选:“朕愿闻其详。” 皇上都开口愿意听了,众人也不敢再有多余意见。管离桑瞎说八道还是瞎说八道,都得老实的听下去。 …… “鸿国虽产黑虫,可只售酒酿不售活虫,鸿国黑虫活体制蛊,只有鸿国小部分人懂得,多为皇贵,离桑得知有人连同纪国官臣密谋黑虫之事,为纪国与鸿国安泰,特追查而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让黑虫为蛊,害死了太师太傅。”离桑故作痛心,叹息一声,继续道:“离桑入宫以自身名誉为引,实则去偷偷查探了太师太傅枉死之所,没想到……” 这时候,楚枢出言,打断了离桑的瞎编乱造:“你去了东宫?目的何为?” 我爹肯定是已经想到,离桑冲着是楚轻寒一事,但现在难以判定,是友是恶。所以,我为了不让我爹扰乱,我小手麻溜的打着楚家的暗语,我爹再不知道我是谁,我就不想认他了。 “你……”楚枢愣了一下,连忙收敛了神色,转言道:“离桑公子继续,不知在东宫查到了什么?” “黑虫,许多黑虫……”离桑顿了顿:“看来,纪国的太子太师和太傅,并非被人杀害,而是中了蛊毒身亡,可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往脖子上弄道痕迹?想必是想栽赃吧。”转头看向兵部尚书贺钧,突然抬手直指:“始作俑者,就是贺大人,贺大人联合我鸿国皇族谋害朝廷重臣,陷我鸿国不义,罪不可赦!” “皇上,微臣冤枉!”贺钧身躯一震,跪在了地上。 不但是贺钧,我跟我爹,也都是心里‘咯噔’了一下。 目标指向的贺钧,是我母舅,也是贺世家族的叛徒! 贺钧是外公的小儿子,娘亲的弟弟,娘亲还有一长兄贺敏,当年为贺家家主。 可贺钧狼子野心,不满贺敏,想要成贺世家主得玄武印,带着贺家军归顺楚枢叛变,亲手残害大哥,造成了贺家家变,贺敏也因此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这也是为什么要我娘一女子,我一外姓人迫不得已继承了家主之位。 外公一怒之下要亲手杀子給贺世列祖列宗一个交代,但贺钧身后已有楚家,又挖空了贺世一族最后的势力,无法撼动,这是外公多年来的一个心结。 这时候,凌止手中拿着四五封信件,交给了太监,让太监呈給皇上:“父皇,这是儿臣从贺尚书家中多获,是贺尚书跟鸿国摄政王私下相授黑虫的证据,贺尚书信上有指,愿为鸿国摄政王铲除离桑公子家族,以得此虫用法。” 贺钧一直记恨贺家记恨外公,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爹爱上了我娘,为我娘维护贺家多年。 之后就是我坐上家主的位子,身为楚家大小姐,那更是宝贝,他对贺家报复成了妄想,得玄武印更是连想都别想,可我知道,他的念头却从未打消过。 贺钧心虚之下急了眼:“皇上,太子太师和太傅,可是楚相所杀害,与微臣无关,楚相令牌……” “你跟楚家的关系人人皆知,出入楚府也是方便,盗取令牌窃取马车,栽赃嫁祸,意欲何为?不就是因为楚相看不惯你德行,不满与你吗?”我知道凌止让我配合的到底是什么了,也就干脆豁出去,直接摘了面具,人家离桑有胆,我也不能没种。 …… 似乎从昨夜开始,我就步入了一场斗局,成为了局里任人摆布的棋子,被鬼面人和凌止依次摆弄于棋盘之上。他们都借机施展自己计划,而我,明明是来取药救人,却一而再的成为了事件的导火索。棋局凌止已经摆好,我身为棋子,还有什么好反抗的? 我摘掉面具的瞬间,太极殿内惊叹声起:“女人……是个女的……” 将面具摔到地上,我怒指贺钧:“昨夜你打晕楚相,我亲眼所见!”转身皇上:“皇上可请太医查证,楚相肩膀脖颈处,是否有异常!”自己打的哥,自己清楚,那么大的力度,别说一两天,就是三四天都淤青难消。 “你怎会见得?”皇上犹疑看我,神色复杂中带着惊叹,像是被美丽事物所艳射。 我环顾太极殿一周,全都直勾勾的盯着我,都能不能把眼珠子挪开?老子脸都快给你们看化了!幸好老子脸皮够厚啊! 还没来得及开口自报家门,我爹就上前一步,深沉道:“禀皇上,此女……乃家女楚知璃。”微微侧头瞄了我一眼,紧锁的眉头像是在质责我。 “你就是大司马之女,贺家家主!”皇上满脸震惊,转眸死死的盯着我肚子不放。 整个太极殿都乱了套,你一言我一语,激动澎湃。 “正是。”我表示,这个效果,很不错!但我爹的脸,难看到我腿都打颤悠。 “贺钧一直以来,记恨贺世一族,对当年贺世一族将之从宗谱除名赶出之事耿耿于怀,楚相乃贺世之孙,贺钧同样记恨在心,虽贺钧为兵部尚书,以大司马马首是瞻,我身为纪国贺世家主,应纪国除恶祟,为贺世一族正门楣!”我正气凌然,双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论楚相是否杀害朝廷重臣,贺钧联合鸿国摄政王,以黑虫危害纪国安危,罪不可恕,应杀之为快!” 我身为贺家现任家主,除此叛徒无可厚非,可问题就出在,贺钧如今是兵部尚书,楚家在兵部的势力所在,如果他出事,那楚家在兵部的势力也算是废了。 凌止这是在逼我亲手瓦解楚家势力,亲手对付我爹!让我用楚家的身份砍我爹的手臂,我爹就是疼,也不能向我报复开火,这是让我楚家自伤! 楚枢愤愤向我:“楚知璃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陷害大哥的不是贺钧,我爹怎么会不清楚,給贺钧八百个胆子也不敢。 我爹更能想到,我联合了外人,攻击贺钧,想要致贺钧死地,这如同攻击楚家没有区别,可出击的人是我,让我爹手足无措,如若翻盘,等同害女。 “知道!我还知道,我是纪国子民,应以纪国为忠,我是贺家家主,贺家历代忠良,我亦如此!”如果这就是凌止想要的结果,只要他帮我救下楚轻寒,我愿意满足他。黑白是非,不都在他手中所谓的证据跟离桑的一张嘴吗?我别无选择! …… 皇上问道:“那你还有什么要替楚相辩解的?” “我自是想替家兄说话,但身份如此不便多言,更相信皇上心清目明,是非曲直心中已有论断,贺家祖训,以君为贵君言为上,尊之,不可违逆。”我有楚家身份,皇上不可信,但我也是贺家家主,说辞这东西,信口拈来。过度维护楚轻寒,不如丢給皇上,反正事情也算是明朗,如果凌止不帮我大哥,我丫反口咬死他! “看来,你是贺家家主,非楚家小姐,朕明白了。”皇上满意点头,又故作询问我爹意见:“不知大司马对贺尚书的事情,有何见解?”毕竟大家心知肚明,贺钧是我楚家的狗,忠犬旺财。 “全凭皇上处置。”楚枢憋了一口闷气,也无可奈何。 凌止将我带入局中,就是为了让我爹为顾及我舍弃贺钧,舍弃兵部权势。 楚家在兵部根深蒂固无人能动摇,也只有楚家人自己能动的了,而我是最佳人选。凌止借我坑了大哥的时机,布谋了一盘大好棋局,收的漂亮,他赢的轻松。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昨日就不应该意气用事闯宫! “来人,将贺钧押入天牢,交由闵王同三司会审。”皇上严眉,阵阵中气十足,帝王威严由内而发,并没有被表面上的温和面容所遮掩掉:“立马传太医去天牢,查看楚相脖颈是否有伤。” 下完旨意,皇上的注意里回到了我的身上:“楚小姐今日让朕刮目相看,此前凌止奏请赐婚之事,朕允了,届时找一良辰吉日,便下旨給你们完婚。”展颜微笑,对凌止道:“皇儿可满意了?这媳妇,朕是颇为满意。” 凌止上前行礼:“儿臣谢父皇。” 我:“……”卧槽?我能反抗吗?皇上金口玉言,当着众人的面,我反抗岂不是抗旨? 愣神的时候,凌止突然走向我,拉着我的手起身,对我嘴角微扬,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像是这盘棋局的结尾喜庆,他最想要的情境。 “这……你……” 他倾身我耳侧,小声道:“父皇对你没什么顾虑了,真好。”一切放佛都在他意料之中,我会表现伪装出的样子,皇上会对我产生的看法…… 小贱人啊!一环一环的給我下套,把老子当套娃了吗? “炸……”他差点叫错了,语顿后改口:“知璃,赶紧谢恩,高兴傻了吗?”然后爱护的扶着我,扬了扬下巴,一脸得意:“快谢父皇恩典。” 我:“……”你才傻你全家都傻!父皇你妹,那是你父皇!老子不想谢恩不想当你王妃被你利用的团团转!不谢不谢就是不谢! 楚枢都快給气的抽过去了,皇上话拦不住的说了出来,现在楚家又是麻烦事一万,再找麻烦? 纪国已经不是楚家独居大权的那会儿了,抗旨?还是逼皇上把话收回去? 无奈,咬牙切齿瞪了我一眼:“知知,谢恩!” 我……操啊! “楚知璃谢皇上恩典。”强人着心中不愿,我还是说出了口,大局为上,我心里苦啊! …… 刚要跪下,被皇上紧张起身制止:“小心……肚子……知璃以后见朕无需行大礼,身体重要……方才折腾的厉害,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没……没有,谢……谢皇上关心。”我想,皇上是差点儿喊出‘龙孙’吧,太医们毕竟是确诊我怀了……唉……当着大臣们,皇上没有说明,但一两字的提点,已经让我的脸绿的不能再绿,我爹干脆脸都青白的跟死人差不多了。 皇上还是不放心,招呼来太监吩咐道:“传太医令,太医丞,还有张太医王太医……都叫来……”随即又跟我重复了一遍:“知璃如今身体重要。”转头凌止:“知道了吗?” 我:“……”知璃?叫的好亲切,对我笑的也和蔼,是真的把我肚子当肚子了? “真、真没事儿,皇上……真、真不需要那么多太医……” “儿臣知道了。”凌止乖巧应声,打断了我的婉拒。 好想干死他丫丫的!他知道什么了?! 我最初是想救人,很单纯很单纯的闯入宫内,然而人心不古,被鬼面人利用,又很单纯很单纯的救大哥,最终中了计不说,还把自己也送出去了,顺便帮人打压了楚家,让我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苍天啊!我这究竟是造的什么孽啊? 我以为已经看透了凌止的整盘棋局,然……并没有,还有隐藏的另一部分。 大哥当日就被放了出来,去检查的太医说,对大哥下手的人力道之狠,差点儿給我大哥把肩膀給废了…… 所以,我现在趴在大哥屋外,说啥都不敢进去,满心自责。 伺候的丫鬟从屋内端着水盆走出,刚好跟我撞了个满怀,泼了我一身水迹。 “小姐,奴婢知错,奴婢不是故意的,小姐恕罪。”丫鬟吓的跪在地上,手中的铜盆也应声落地。 楚轻寒听到声音,披上一件外衣,慢步走了出来,脸上浮出温和的笑意:“有胆闯下弥天大祸,没胆进屋吗?” “大哥,我……我不求你原谅……你千万别原谅我……”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楚轻寒越是不怪我对我温柔,我越是心里难受,他总是无条件的包容我。 我想,就算有一天我把他害死了,他做鬼都不会跟我计较,反而还会担心我在人间有没有給人欺负! “哭什么,今天不是表现的很好吗?我知道,一定是闵王迫使你的,他那心机城府之深,我都没有赢他的把握,你又斗不过他,我怎会责你?”楚轻寒搂着我的小脑袋,轻轻安抚:“你乖……不哭不哭,你这么哭下去,我就更舍不得怪你了。” “你能不能别这样,我都想去死了……太医不是说,我差点儿把你肩膀劈残了?我看看……”我抹了两把眼泪,伸出小手抓上了楚轻寒的衣襟,我一个不小心没把持住,用的可是十成的功力。 “没有,你那点儿小内力,劈不残。”楚轻寒闪开了我的手,不想让我看到伤处更加难过:“我是你大哥,可也是男子,这样給爹爹看到了,还不……”顿了顿,疑惑道:“爹爹……在哪砸东西呢?” “库……库房……咱爹快給我气疯了,不对不对,是已经气疯了,屋子里的东西不够砸的,去库房发泄去了……有你珍藏的玉器啊宝石啊,还有你喜欢的字画,还有你好不容易得来的花雕水晶杯也給砸了……” “呃……没事儿,大哥有钱,东西砸了可以再买,砸的起……”楚轻寒勉强着笑意,我知道,他心疼的要抽过去了。 楚轻寒刚要拉我进屋,爹爹气不可挡的向我们大步冲来,轮着胳膊撸袖子,一副要砍死我的架势:“小王八蛋!你老子我从来没这么希望当年生的是个叉烧!你不在房间躲这了?你給我过来!” “爹,有什么事情,等您气头过去了,再找璃儿,您现在会吓坏璃儿的。”楚轻寒见情况不妙,赶忙把我护在身后,双手撑住门框,不让我爹进屋。 “她怕吓着?有什么死是她作不出来的?她今天吓到的是你爹我!爹爹千辛万苦隐藏她,为她安全费尽心思,她倒好,一下子把我的心血全毁了!现在谁不认识她楚知璃啊!厉害啊!”楚枢推了楚轻寒一把:“給老子让开!” 楚轻寒:“爹要打要骂,我替璃儿担着,璃儿已经很愧疚了……” 楚枢气到跳脚,大吼:“她内疚个屁!内疚被人利用,还是内疚跟人合谋害我楚家?还是觉得对不起爹对不起娘亲?你也在这儿給我耍混蛋是不是?让还是不让!” “不让。”楚轻寒坚持。 ‘啪’一个耳光,在楚轻寒的脸颊响起,楚轻寒依旧不肯放行楚枢入内:“璃儿也属无辜,贺钧死就死了,我会想办法让人顶上兵部尚书一职……” “顶什么?皇上会肯吗?楚家兵部根基好不容易被连根拔起,谁肯放过?你当你老子是三岁半的孩子好哄好骗呢?”楚枢顺了顺气:“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她,我就不是她爹!你給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爹……好像已经打了……”楚轻寒火辣辣的脸上,五指印记鲜明。 这时候,下人来报,说是贺家老太爷率领贺家一众亲自登门,嚷着要见他们家主。 楚枢拧眉:“自己作的,让她自己滚去处理!” 第93章 就是整他了怎样 楚府大厅里,外公跟贺家宗亲,横站一排,见我出现,外公拱手向我行礼:“贺家孽障得以除之,是贺家幸事,是家主之劳。”身后宗亲一同行礼。 我大惊,赶忙上前扶起外公:“受不起,真的受不起,这……” 外公激动看我:“唉……一直不觉得你是一个合适的家主,不但没责任,还游手好闲,贪玩、任性、胡闹、能吃能喝能睡、又懒、又坑、还缺德……” “外、外公,我知道我、我有那么一点点混蛋……别说了好不好?”这么多人在场呢!这是来夸我的吗?确定?怎么突然变味儿了? “外公得说,今天一定要说!”外公拉住我的手,老泪盈眶:“外公这辈子最无奈的,就是小子不忠不义残害长兄,毁我贺家声誉,我却没办法整治他分毫……”轻声叹息,和蔼微笑对我:“你从没为贺家做过任何一件像样的事情,这事儿干的漂亮,是一家家主该做的。” 族中长辈上前,感慨道:“听说家主在太极殿慷慨激昂,诵读我贺家家训……” 我顿觉不对,打断:“等等……三表舅,什么……都谁告诉你们的?” “是……” 还没等三表舅说完,门外,离桑迈步入厅:“是我一字一句原版照述的没,就是想知道,贺家到底有没有此家训,没想到还真有。” “离桑公子挺爱多管闲事的?”哟呵?跟着贺家人混进来了?他是跟凌止一伙的,我要小心为上。 离桑眼含笑意:“楚小姐为贺家争荣添光,是大事、好事,更有喜事,我替凌止兄前往贺家送礼,顺便多言了几句,还望楚小姐……不对,未来的闵王妃见谅。” “谢谢离桑公子提醒,我原来还有一件非常倒霉的事情,不小心都忘记了,如果离桑公子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请回吧,楚府并不欢迎公子。”我对离桑半点儿好感也没有,即便是长得美貌,可他跟凌止狼狈为奸,让我感到恶心。 离桑:“嫁给闵王殿下,竟然会让楚小姐如此不愿,那为何在大殿下要答应?可以宁死不屈啊?” 我:“……”小贱人没完了是不是? 长得一副女人样,唧唧歪歪起来毛病也不少!老子怕死你管得着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直觉又出现了问题,总觉的离桑公子有点儿不对劲儿的地方。 “离桑公子……” 刚要开口继续赶人,就被他打断:“还有一事要告知楚小姐,贺钧说,在临死前必须要见上你一面,才能死的甘心。” 我问道:“你跟闵王殿下去过天牢?” 离桑:“正是,是太子殿下带本公子一起去的。” 我:“……”答非所问你几个意思? 离桑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太子殿下跟本公子关系非比寻常,你不难受吗?” “你一个大男人我吃你个屁!更何况我又不喜欢太子殿下!”我极力保持平静。 离桑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也对。”顿了顿:“那……若是凌止兄对本公子特别对待呢?” …… 我:“……”他脑抽风吧?难不成……断袖? “离桑公子看来是病了,本小姐这儿没药,出大门直走第三个路口左拐,有医馆药铺,请便……” 我干脆自己动手,推着离桑往门口走去,也算是給了他这位鸿国贵族的面子。 离桑即便被向外推着,也转头不言放弃:“楚小姐就真的不想知道,贺钧为什么一定要见你?” 我冷硬:“不想知道。”干嘛非要让我去?是他想还是贺钧想?我表示怀疑。 离桑被我堵的浑身上下不舒服,被推道门口之时,我一脚踹过去,离桑一个转身轻盈躲闪:“楚小姐如此没劲儿真的好吗?” 我歪歪脑袋快速击掌三声,笑眯眯道:“本小姐觉得不错。” “你喜欢就好。”离桑嘴角抽动:“多有打扰,告……” 辞字还没出口,就被我拦了下来:“去就去呗。” 离桑一脸闷气:“楚小姐这样有意思吗?” 我干脆:“有。” 其实我也并不是不好奇,就是故意不給离桑顺了心思,让离桑难受,跟他较真,所以,我也同样的难受。 为什么一定要引诱我去见贺钧呢?凌止的意思?还是贺钧真的有托话給我? 安抚好贺家的人,我带着一连串的疑惑,来到了天牢,而离桑給我气的一路上都不搭理我一句。 这几日,凌止让离桑相陪审理贺钧,为了方便,也准了离桑以鸿国公子身份自由出入天牢,直到贺钧审讯彻底结束定案。 所以,离桑带我入内,没人阻拦。 灰暗阴沉的牢房里,一缕残阳,透过牢房顶端的小窗户透过,贺钧身披枷锁,蹲坐在角落的一堆稻草里,听见脚步声,警觉抬头,看清楚是我,发出一声冷笑。 我在牢门外惬意调侃:“怎么脚镣都弄上了?挨?手也有,挺齐全的,脖子上不给拴条链子啥的?” 离桑很不自然的笑了笑:“这不归本公子管,楚小姐还真是……好心事啊!” “不归你管你带我来干嘛?毫无欣赏价值,走咯。”我撇了贺钧一眼,看架势也不像是有话跟我讲,倒像是要用眼神杀死我的样子。 来了一趟不能白来,我丫遛弯儿的? 于是,我自动顿住了脚步,转头离桑:“我可以抽他两下吗?听说天牢里的鞭子,特别好!” 离桑还没开口,贺钧就先忍不了我了:“好歹,我也是你舅父……” 我哼唧了一声:“你早被赶出贺家,家谱上都没你存在,舅个屁啊?老老实实的叫我一声楚大小姐,本小姐或许还能体谅你没几天就得死得份上,不折腾你……” “我呸!像你这种小瘪三,也配当贺家家主,继承玄武印!贺家无人啊!” “若别是你轼兄在先,贺家怎会没人?又何以落得需要依附在楚家身上,才能不被旁系欺辱?又哪轮得到我当什么家主,我娘都轮不到!这一切还不是你亲手造成的?”顿了顿,靠近牢门,笑的阴损:“贺尚书饿了吧?牢饭不好吃吧?这两天没少受罪吧?那个……您是喜欢死耗子还是小蟑螂啥的尽管吩咐,离桑公子一定会为您办妥。” 离桑:“……”关他毛事儿? …… “怎样?落败的滋味如何?”我挑衅。 贺钧抑住胸口的起伏,鼻息渐粗:“你很得意?” 我道:“自然,身为贺家家主,我有责为贺家除害,一直以来,贺家没人能动的了你,我也因为你是楚家的狗不会动你,可世事无常,人算不如天算……” “你就是来告诉我,想杀你没有好下场,什么大义凌然,什么贺家家主之责,还不是小肚心思,为报复我給你下黑虫蛊要杀你的仇!谁知道你竟然好好活着……” 我心中一惊。贺钧跟鸿国摄政王合谋,取用黑虫的事情是真的?不是凌止和离桑的栽赃陷害?那本跟鸿国摄政王往来的账簿也是真的! “杀我?下蛊?”我只不过想在他面前嚣张一下,耍耍家主的谱,谁知道成了变相套话了?真是好不如巧。 贺钧仰天大笑,似是在笑我,更像是在笑自己:“装什么?你有何可装的?闵王他会没告诉你?不然你会再大殿上死咬诬陷我?既然我被拆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闵王高招,助你手之狠,时机抓捏之稳,太极殿上认证物证齐全,我辨无可辨!” 既然他觉得我是装的,那我便成全了他:“服了就服了,不用喊的这么大声,留点儿体力,别还没到行刑的时候,就先給气死了,什么黑虫什么鸿国摄政王,你千算万算,还不是栽到我手里了?” 自始至终,我都是被凌止所逼,算是顺道非本意的履行了家主的除害义务。可在他面前说又有何意义?就当我是,都是他想的那样,他恨的那般。 贺钧冷笑,目光沉暗的看我,瞳似鲜血沾染的恨:“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闵王竟然在你背后撑腰,连大司马跟楚相我都瞒过了,还是漏了……也难怪,离桑公子身在鸿国与摄政王敌对,自然会紧盯严防,发现黑虫之事也不奇怪,又与闵王相交,这层层关系,我是真不知道……” 我:“……”凌止背地里竟然帮我挡了灾。这到底怎么回事? “人总是不知道很多事情,没有你,我也不知道……” “天意!天意啊!天要亡我贺钧!贺钧连一个小小丫头骗子都杀不死,我贺钧不服!”贺钧张牙舞抓向我而来,满腔悲愤怒吼连连:“你是来向我示威的!你知道我要杀你所以才陷害我,你要证明你才是赢家对不对?要不是天意弄人,哪会有你楚知璃活命至今!” 贺钧还在高喊:“为什么,为什么你都可以当贺家家主,我不可以!如果你死了,贺家无人,唯有我能继承,玄武印就是我的了,到时候什么楚枢,什么楚轻寒,都别想再把我踩在脚下!”铁链的声音狂震,链子的长度,只够临近牢门的位置,即便知道如此,我还是被后退了两步,不是因为被吓到,是内心的颤抖、惊骇。 …… 天牢内的,即便被赶出贺家,可血脉相连,依旧是我的舅舅,不管感情与否,断不了的亲情摆在这儿了。 然……他恨我入骨……太想要得到,却永远得不到,崩溃的神经已经撑不住内心的魔障,就像是中邪陷入癫狂的人。 离桑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笑意,扶稳了我的脚步,将我拉到旁侧,顺着天牢的廊道向前,尽可能离已经发疯的贺钧远一点儿。 我想要以笑容,可在这一刻,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微微颔首:“多谢。”转动的时候,我的胳膊手不小心撞到了离桑的胸部:“不好意思。”下意识的又摸了上去…… 那平坦坚硬的感觉,不像是正常男子肌肉的触感,没有弹感,就是纯粹的硬邦邦的,像是…… 离桑被我碰撞到的时候,脸色一紧,见我诧异狐疑的目光直视,赶忙松开了我的胳膊,与我保持距离。 怕我多想,他解释道:“楚小姐不必与我客气,男女授受不亲,要是給凌止兄看见我跟你如此亲近,定会生气。” 我挑了挑眉:“授受不亲?跟你应该……我估计……大约……” 离桑急着接话间,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凌止兄下午会来天牢,你若是不希望现在跟他遇见,我就带你离开,如果你有什么话想当面问他,就留下等,不知道楚小姐想做选择?” 想要的效果跟目的达到了,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亲耳听到,也好让他便于替凌止解释棋局另一部分,那隐藏起来的,凌止不会开口的一部分。 我看着离桑不自然的表情,笑了笑。 哎哟,有问题,离桑公子貌似紧张掩饰什么? 既然离桑有意隐瞒自己,那我也就难得糊涂一次:“不知,不想选。”我也有点儿搞不清楚,自己是颗怎样的棋子了。 离桑:“砸毁贺家宗祠的人,就是贺钧,当然,贺钧也跟鬼面人有所交道,下有黑虫虫蛊的桂花糕点,现在应该还在闵王府放着,是闵王派人偷偷的从楚府下人手中换了的,不然那可就给你吃了!” 我:“……”贺钧是因为知道我回京了,所以气急败坏的去砸贺家宗祠泄气吗? 桂花糕……确实,我非常喜欢吃京都城南老王铺子里做的,所以身边的下人经常回去給我买。 贺钧想要知道,也不难……顺便嫁祸給跟我楚家有仇的越国,挺好…… “凌止兄偷偷安排我入京都,就是为了贺钧对你用黑虫蛊一事,我其实已经在京都许久,就在花灯集的前两日到达的,他一直在做安排,想要制造合适的机会,让你亲手解决了贺钧,楚相的突发情况,是他意料之外……” 离桑微微摇头,凝眸对我诚恳道:“凌止兄一向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他或许是真的顺带铲除了楚家兵部势力,但初始之意并非是利用,况且凌止兄跟你之间……他需要时间去挨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再怎么说,楚家在朝中,兵部势力是彻底完了,还是逼用我的手达成的,我已明白了离桑公子的意图,离桑公子也不必再为他狡辩了。”说实话,我心里挺乱,需要消化一翻,事无不可对人言,既然如此,凌止为什么一直不为自己辩解? 花灯集之前?原来他藏着掖着离桑呢? 既然早就知道,那他有很多机会告诉我,既然真的喜欢我,又何必说出什么将我送給青衣侍卫的话,那可是再花灯集之后了! 离桑无力:“你不了解凌止兄。” “那你了解你怎么不跟他这个变态相亲相爱的过日子啊?”我反噎了离桑一句,这一句好像噎的自己都有点儿不舒服。 …… “本公子乃是男子,怎能……” 离桑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冲动的反手敲在了他的胸口,冷哼一声:“当老子三岁无知小儿呢?原本以为当不知道,非要让我把事情说明吗?” “我……”离桑哑然,也不知是紧张还是被我激的,愣是没憋出一句话。 “你那么了解他?怎么不去彼此成双成对!怎么不去做一对狗男女?”老子经常用裹胸布,打扮成你的时候更是缠了好多层,就是这手感,就是这硬度,老子也不是没摸过汉子的无知女,丫丫的当老子蠢呢? 凌止那么聪明,怎么不可能知道离桑公子是离桑姑娘? 离桑深吐了一口气,向我拱手礼之:“楚小姐聪明伶俐,只不过个性使然,简单透彻,离桑敬之,还望楚小姐莫要再向他人言。” “你如此愿意給他说好话,没办法睡一睡不觉得可惜吗?或许……睡了?”我笑的极为灿烂,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哎哟哟,变态都睡的下去……停!我不是也……我丫是被睡!干!想到这立马大好的心情就跌落了下去。 “楚小姐不会在吃醋吧?”离桑也有些恼怒:“我承认,我是女子,但我必须说明一点,我喜欢的人不是你的闵王!而我最初喜欢的人,就是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我都没跟你计较,你跟我别扭你好意思吗?” “吃醋?神经病吧你,我一个正常人会喜欢个死变态?你以为我脑抽风还是脑进水啊?”顿了顿,收敛表情,补充道:“好意思。” 我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跟熟悉可变的嗓音:“死变态?是在说本王吗?” 卧槽?说啥啥就来,活见鬼了!我转头,朝凌止呲牙咧嘴的笑了笑:“不是。” 凌止身后,随三司会审的大人们,也没有再多言语,那双看似没有起任何波澜的双眸,带着警告的意味,看的我心里发慌。 刑部尚书、御史大夫、大理寺卿,见我后连忙上前,恭敬有礼:“见过闵王妃。” 我怔了一下:“各位大人有礼,是我该见过各位大人才是。” 刑部部尚书:“闵王妃与楚家人大有不同,老臣在太极殿可是见识到贺家忠烈门楣的风骨,今日再见王妃,还难忘那段激昂之气,自当先礼。” “大人莫要如此,愧不敢当,毕竟圣旨未下大婚未行,各位大人称呼闵王妃为时过早。”我谦虚。他确定他判断是正确的?形势所迫,我为有那般而已。 “皇上虽未下旨,可已经在太极殿下了口谕,君无戏言,早叫晚叫都一样,况且闵王殿下几日,但凡提及您,可都是一口一个王妃,臣等又怎敢晚叫,闵王妃就不要为难老臣了。”刑部尚书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老臣一把年纪,不容易呐。” 我:“……”我年纪不大,也不容易! 三司里,除了刑部尚书,再都是我爹的人,其中,大理寺卿是我的大表哥,御史大夫虽然跟我楚家没亲戚关系,但是交往甚密,坚决的站在楚家的队伍里。 这两个人为避嫌,都没敢跟我多言认熟,反倒是一向看我爹不顺眼刑部尚书跟我玩笑风声。 此前据宫内细作回报,凌止要求赐婚后,皇上避开我爹,找了身居高位的大臣商讨,其中刑部尚书反对声可不小。 看来,这态度的转变,跟我在太极殿一身正气言贺家家训,大义灭贺钧拔楚家势力脱不开关系。 第一次感觉,当贺家家主也不赖。没有鄙夷的眼神,没有谩骂讥讽的话语…… …… 我脑子里都是离桑方才的话语,挥之不去,旋转不停。于是没忍住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凌止看了一眼离桑,见离桑心虚的避开视线,一脸淡漠道:“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本王只管做了就行。”然后冷眸扫向离桑,生硬两字:“多事。” 离桑还嘴:“彼此彼此,只不过毛病的方式不太一样。” 我:“……”凌止也肯定猜到是离桑故意把我领来的。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凌止扫了一眼身后的大臣们,拉起我的手,将我带到了拐角空置的牢房里:“问吧。”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左右犹豫,还是问了出口:“为什么要让我亲自来?就想让身为楚家人的我,搞乱楚家你才开心吗?” 真心理解不了凌止的所作所为,无法估测到他的想法,已经不敢贸然判断了,此乃变态中的神经病啊! 凌止:“……” 他没有再发一言,像是有什么难以言表的事情,不能让我知道,也不想让我知道,甚至我能感觉到他此时内心的纠结跟争斗。 突然,他拉起我的手,走了出去。可他还未回答,让我问的意义呢? 刑部尚书笑眯眯对我俩道:“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看来闵王殿下跟闵王妃,还没婚就不能小别了,那大婚之后,岂不是要时时刻刻腻在一起?老臣赌,以后上朝,闵王殿下一定是第一个走人的,赶回府里陪闵王妃。” 我:“……”老大爷你够了!不是说刑部尚书处事向来严肃吗?这么欢乐你们刑部的其他人都知道吗? “今日终审贺钧,你不方便在场,还劳离桑公子将……将王妃带离天牢。”凌止虽然面无表情,可看上去有些别扭,看我的时候,神色有些闪避。 离桑:“凌止兄客气。”站在原地不动。 我:“……”他还真叫王妃了?当着我面叫出口了?脸皮是有多厚啊!难道是因为要在三位大人面前始终如一? 挨?等等,他拇指跟食指偷偷在旁侧捏着衣摆干嘛? 凌止见我盯着他的手,面容越来越紧绷了。是被自己厚脸皮羞到了?还是給刑部尚书那老头儿说害臊了? 可他脸不红心不跳的,眼神依旧平静,根本不像啊! 我好奇心起,眼睛瞄使劲儿向他靠墙边儿的那只手,突然,凌止大声对我道:“看什么?还不出去,再磨蹭本王绝不绕……” 我不等他把话说完,倾身上前点起脚尖,在他耳畔小声细语:“衣服贵着,小心揉破了,手抽筋了就去看太医,正好在宫里,方便。”临末了的时候,还往他耳窝里轻轻吹了口热气,缓缓暖暖…… 管他高不高兴乐不乐意,当着这么多人面,他又能拿我怎样?就是逗他玩儿了怎样?老子豁出去了怕他个鬼? 第94章 大哥乃是绿毛龟 凌止顿时身体僵硬,脸色铁青,但我观察发现,他耳根粉红粉红的,得歪着脖子仔细看才能看出来。.l]以前好像从没有注意过这些细节。 凌止摆了摆手,声音低沉:“离桑” 离桑纹丝不动,将连侧向一旁,装作琢磨纪国天牢的布局,其为看戏,冷不丁的趁机对我快速眨眼,那表情像是在说:我听不见听不见 正当我笑的得意的时候,凌止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亲自将我拽到了天牢门口,朝守门的狱卒下令:“都进去!没有吩咐不许出来!” 两名狱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不从,赶忙入了天牢大门,将门关好。 “是不是本王对你还是太客气了?”凌止眸色冰寒,将我按在了门外的墙上,一手掐住了我的脖颈,却没有用力。 “你对我有客气过吗?”我怒瞪:“我已经救了顺王殿下,也为取药付出了代价,这事儿我不再欠你的,以后我俩也个不相干。” 这时候,离桑冲了出来,见此情景,上前扯开了凌止掐在我脖子上的手:“凌止兄,你真是我跟你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你吓唬她干嘛?想把人吓的这辈子不敢再搭理你?” 凌止默了默,伸手按在我脑袋上,平静道:“你要听话,敢逃离本王,本王要你生不如死。” 我:“”可怕。 “”离桑扶额,似是心中有万马蹦腾而过,自言自语道:“你舍得让她生不如死一个給我看看” 凌止抬手一掌将离桑推开,冷眸扫去:“管好你的嘴!”转头对我:“看来王妃没什么记性,胆子也越来越肥了。” “我记得清楚,不用你提醒。”我脑海虫冲撞着被他虐待的一幕幕画面,全身恶寒。 凌止擒住我的下巴:“那还敢如此不听话?” 我扬头:“不听又如何?” “找死。”他回答的干脆。 “死?我身为楚枢之女,又为贺家家主,是你想杀就能杀的吗?”我打开他的手,指尖扫过他的脸颊:“小傻瓜,别闹,我可再也不会掉你手里了,贺钧的事情谢了。也替贺家谢过。” 凌止:“贺钧的事情,本王不需要你谢。” “当然不需要我谢,我也就是客气客气而已。”我忽而一笑:“这是各取所需,你不是也获利良多?兵部不属于楚家了,我不死,你还有机会得到玄武印。” 凌止:“你本王没有” “宁欣跟我说你越是喜欢我,就越恨自己,我不懂,离桑又跟我说,你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你跟我说过什么?跟我说过要杀我。要弄死我,要弄死我全家!我就是喜欢上猪狗牛羊,也不会喜欢你这种人渣!”我抬手打开了凌止的钳制,一个回旋转身,从他面前离开。 他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胳膊,低沉道:“你会后悔你今天所说的话!” “后悔?别闹!我这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没有挣脱,因为我知道,他如果不肯放手,我就算是用尽全身力气反抗也没有用。 他抬眸疑惑看我,我一字一顿错:“男宠不为夫。”莞尔一笑:“以后我若是想起你床榻翻滚的功夫,或许能去赏你一夜。不过应该没这个可能了。” 正在这个时候,大理寺卿从天牢走了出来:“闵王殿下不知道何时能开始?”然后愣住,见情况不太对劲儿,后退了一步,退到了天牢门内。 凌止缓缓的松开了我的胳膊,转身的时候,我眼睛的余光扫到了他的落寞,那离去的背影,似是哀伤,没有跟我留只言片语。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可眼睛就是没有办法离开他身影消失的那扇门。 “楚小姐”离桑上前,客气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成,多谢离桑公子。”走了两步,我顿了顿足:“我不会说出去的,你的真身。”说罢,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来的时候是乘坐的楚府马上,马车上,林絮一直在等我,见脸色不好,赶忙給我倒了一杯清水,递上前:“小姐” “让车夫顺着城内街道转悠转悠。”我还不想回府,也不想喝水,只想静静的看着马车外喧闹的街景,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突然,在一家医馆外,我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走出。 是大嫂萧墨染! 她自从嫁给楚轻寒之后,就一直跟楚轻寒分居而住,向来是屋门都很少踏出。 我回京都后,虽然住在楚府,也经常去大哥居所,可却从来没碰见过她,反正以前能碰到的机会也少的可怜。[被放出,她也没有去看过一眼,今天是什么兴致,还逛到了医馆。 我不禁奇怪了起来,楚家明明有府医,萧墨染干嘛还出来找大夫? 赶忙叫停马车,看着萧墨染快步离去的背影,撇了一眼她身旁丫鬟手里拿的药,我心中不解,走下了马车,入了医馆内。 医馆内,一名和蔼可亲的老大夫落坐诊桌,我走上前,直言相问:“方才那漂亮夫人,来你这儿看什么病?” 大夫一脸难为,捋了捋胡子:“老朽怕是不方便说,那毕竟是” “她是我大嫂,生性孤僻,就算不适也不会跟家人说明,我刚巧碰上,替嫂嫂担心,望您能够理解。告知一二”我说着,招呼林絮取来一个银元宝,放在了诊桌上:“感激不尽。” “原来是小姑子,不必如此,老朽已经收了你大嫂的诊金。”大夫摆了摆手,将银元宝拿起,送还林絮手中,对我笑道:“赶紧回家恭喜你大哥吧,你大嫂有喜了,已足三月。” “有有喜?三个月?”我大吃一惊。 他俩不是从不同房共寝,就连楚府的丫鬟私下里都嚼舌根,说萧墨染身有美男夫,过的像寡妇,直接把这位楚相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话。 “是啊,老朽听你说了她的性子,也就明白了。”大夫顿了顿,继续道:“按理来说,三个月的孕脉应很稳当,可令嫂的脉虚的很,似心中有郁结难舒,气滞而影响到腹中胎儿,老朽已经开令嫂开了许多安胎之药。希望能够管用。” 我舒缓眉头,礼貌道:“谢过大夫,我回去一定好好说教一下大哥,让他多多关心嫂嫂才是。” 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还响起那老大夫不解的声音:“有孕了怎么能自己夫君都不告知呢?唉真奇怪” 是奇怪,奇了个大怪,我应不应该告诉楚轻寒这翻怪事呢? 我再也没心游逛,立马回到了楚府,直接冲进了萧墨染的房间。 萧墨染见我入内,甚至诧异:“不知道楚小姐来此何事?” “许久没见嫂子了,来探望一下。”没错。萧墨染向来跟不是楚家媳妇似的,一直尊称我为楚小姐,我跟她说过好多回,既是大嫂,便叫知知就可,但人家依旧我行我素,像是故意跟我楚家拉开关系一样。 “多谢楚小姐,我很好。”萧墨染颔首,直接送客:“我身体不适,想要睡一会儿,楚小姐若是什么事情” “大嫂什么时候給我楚家添子添孙啊?”我故意打断,就是赖着不走。 “楚小姐”萧墨染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艰难的扯出了一丝笑意:“楚小姐深知楚相,也知我跟楚相之间何必问及,是想要給我难堪吗?” “嫂子是否最近嗜睡疲乏?或许还会偶尔干呕,不过听闻小腹隆起需要四月之后。”顿了顿,观察她片刻:“如若是的话,我马上出去,让嫂子好好的睡上一觉,等嫂子醒了,我再来。”我根本没有理会萧墨染的话。 “我我”萧墨染立马脸色惨白,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道:“其实。我心中一直为嫂子不平,嫂子美貌如花,却被大哥凉在一旁,实属大哥不是,可嫂子毕竟是嫁到了我楚家,是我楚家的媳妇,做什么事情之前,是否为家中双亲姐弟考虑过?” “楚小姐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萧墨染双唇微微颤抖。 “同身为女子,我怜你,可身为楚家人,身为楚轻寒的妹妹,你让我如何?我想你心中已有定论,也不需要我把话说的再明白一些了吧?”我上前,一只手搭在了萧墨染的肩膀,稍稍用力,将萧墨染按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谢楚小姐可怜,我也一直都知道,偌大的楚府,唯一把我当楚相夫人看待,从不耻笑的,就只有楚小姐了,我也清楚,楚小姐是真心把我当作嫂嫂,可可楚相”萧墨染眼眶红润,声音哽咽:“楚相知道了吗?”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低头看她,严厉声声:“楚家上下目前就我一人知道此事不然你和你肚子里,还有你的家人,想必现在都已经成尸体了!” “求楚小姐放过我的孩子,放过我的孩子吧,它是无辜的,我想我想生下她,到时候我一定以死谢罪,求求你了楚小姐”萧墨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从椅子上滑地,跪在我脚下,双手紧紧的抓住我的两只胳膊,泣不成声。 “生下?生下給我大哥一顶闪亮亮的绿帽子吗?”我愤愤抽手,退后了一步。 萧墨染:“我” “是我楚家毁你一生,我更是有错,我当年就不应该我”我缓了一口气,再缓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气。 环顾屋内,没有看见一包药,想来应该在回到楚府之前,就都全扔了。我料想她也没这么大的胆子,将药拿回来。 我很乱,不愿再多做停留,转身走了出去。 傍晚的时候,我命林絮給萧墨染的屋内,送去了一碗落子汤。 林絮回来禀告:“小姐夫人她她把药砸了” 我拳头一紧:“话都说了吗?” 就算是萧墨染不出房门,真的挨到孩子出世的时候,那孩子也是死路一条,到时候我爹一动怒,太史令一家老小,族中上下,都没有活路了。 辱我楚世家族,死的一定悲惨。太史令一家上下为官为人,都是出了名的善字当头,乱世中这种纯良之家已经不多,这也是我为什么思量后忍住连大哥都不让知道。 林絮:“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我感叹:“真任性呐。” 第二晌午,突然林盈撞门而入:“不好了不好了,打起来了,出大事了,小姐赶紧去看看吧在前厅” 我刚要问,林絮也冲了进来:“小姐。不好了,太史令府昨晚大火,太史令跟发妻被人反锁在屋里,活活烧死了,夫人她” 我被震了一下,没等林絮把话说完,抬腿就飞奔了出去。 前厅,楚轻寒撤离了所有下人,与萧墨染迎面而立,面色僵硬。 萧墨染梨花带雨,悲愤中来:“是你楚家下的手,对不对?我家人做错了什么,你们要下此狠手!” 楚轻寒:“太史令之死,与楚家无关,信不信由你,别闹了,要是爹爹回来看到,定会” “我有了,我有孩子了,我跟别的男人睡了,所以你要杀我全家?你杀我就好你为什么要杀我全家!”萧墨染发疯一样的抡拳捶打在楚轻寒的身上。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楚轻寒一动不动,就干挨着。 我:“”卧槽?大哥你几个意思啊?绿毛龟啊喂,一直知道?! 什么跟什么?我急忙上前:“嫂子” 萧墨染回首就給了我一个大巴掌:“你说的!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当作不知情!你们楚家都是畜生!” 我措手不及,被扇懵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委屈的想哭:“我没”没说啊!楚轻寒有说明事一直,一直啊喂,我是昨天才知道的好不好?! 楚轻寒见我被打,眸色生怒,将萧墨染一把推开:“你闹够了没有!”赶忙上前,挪开我的手,心疼看我:“璃儿。对不起” “你既然知道我有了别人的野种,杀我全家为什么不杀我!”萧墨染情绪激动,不管不顾的上前又往楚轻寒身上打。 “你要喊的楚府上下都知道吗?你疯了是不是!”我一把抓住了萧墨染的胳膊:“我大哥堂堂国相的尊严,是随便给你践踏的吗?” “你们兄妹都是一丘之貉,杀我全家!也杀了我啊!”萧墨染娇柔淑女,那点儿小力气,我一只手就搞定,她挣扎无能。 “我大哥说没杀就是没杀!我楚家也没有杀太史令的理由”好吧,算我口误,现在有了,野种 “没理由?”萧墨染大笑了起来:“楚小姐可知道,你大哥还会瞒着你去杀人,比如”顿了顿,撇了楚轻寒一眼:“去暗杀你那个未来夫君闵王,没成功而已” “啥、啥玩意儿?”我大哥为毛要杀凌止?不是野种杀全家吗?怎么又扯到杀凌止? 难不成她以为我喜欢凌止天真的想要挑拨我跟大哥之间的兄妹情?幼稚啊! 萧墨染冷笑:“我胡说?你大哥可是有一对玄铁匕首,此前一直放在书房左侧的木盒里,你去看看,是不是少了一把?” 楚轻寒转头向她:“你” 萧墨染:“你一定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经常偷偷的去看你,有了别人的骨肉就更想你,有时候躲在你床底,有时候躲在你书房的密室。” 楚轻寒忽而浅笑:“我知道。” “你知,你竟然知道却还能当没事儿人一样”萧墨染摇摇晃晃着身子,像是飘零的落叶:“我当时是怀着多大的憧憬嫁给你的,你写给我的那些纸鸢上的小诗词,我都抄了下来,当宝贝一样收着,可你呢?你这些年又是如何对我的?” 楚轻寒怔了一下:“小小诗词?” 我:“”操!罪孽啊!那丫是我写的嫂子!我都干了些什么? 萧墨染沉寂在自己的悲伤中,根本没在意楚轻寒的疑问:“我嫁给你多年,你看都不肯看我一眼,当初为什么要跟我纸鸢情话让我以为你喜欢我,为什么要娶我?” “对、对对、对不起我、我”我咋办啊? 当年,萧墨染在京都城中芳名远播。虽美貌不及第一美人儿阮清沐,可才气逼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理孝敬父母,为京都少年娶妻首选。 我楚家势力庞大,已经不需要什么政治婚姻的巩固,只是这么好的儿媳妇谁家不想要?尤其让我爹盯上了,别家就都成了妄想。 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知道大哥不愿,又扭不过爹爹。为了让大哥娶的不委屈,托人打听了萧墨染的小道消息,天天跟大哥说她的好,说我就想要这么个嫂子。 又得知萧墨染读贤者书,尊贤者道,并不苟同楚家作为,为了让她喜欢上我大哥,融化我大哥这冰冷的心,我借用大哥名义,隔三差五在纸鸢上写了几行诗词小句,放飞落到她闺院里。反正没少出力。 谁料想大哥虽是没抗拒的娶了。可却从来不碰她,连住都不与她同屋,更没想到,多年后会出此事端 “”楚轻寒看了一眼慌乱的我,似是明白了什么,轻声叹息,一言不发。 “你、你”我扯了扯楚轻寒的袖子,苍天啊,爹爹快回来了,咋收场啊?我看大哥也没杀萧墨染的意思,要是有的话,萧墨染哪还有机会叽叽喳喳叫唤这么久。 萧墨染双眸中满是仇恨:“你为什么不说话?楚相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怎么觉得心中有愧不忍杀我吗?”昂首挺胸站在楚轻寒面前:“给你杀啊!你杀我全家还差一个我吗?” “如果我大哥要杀你,你还能活吗?你这不是欺人太甚吗?喜欢我大哥你找什么别的男人睡啊?”这女人简直了! 萧墨染:“你大哥不碰我,整天去烟花之地碰别的女人,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们?没关系自有喜欢我,愿意为了我豁出性命闯楚府的人” “你空虚寂寞冷不守妇道你还全特么道理?”我听的脑仁疼?这就是所谓的喜欢我大哥?不对,我转头:“闯楚府能活着?”楚家什么时候这么好进了?尤其是大哥的宅院,我去了都能給发现。 楚轻寒抿嘴:“我放的。”指了指萧墨染:“打晕了她,我不打女人。” 我:“”这丫太神奇了?! “哦。”我挥手一掌劈了过去。 萧墨染晕过去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她的肚子不能摔,刚要伸手,见楚轻寒已经把她抱在了怀中。 我懵逼:“哥” “听人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男人也对她深情不畏,我以为她也一样喜欢那男人,所以”楚轻寒转头,对我微微一笑,笑的清苦:“我虽不知何为喜欢,可也不想破了他们的情深,谁知还是破了”顿了顿,补充道:“跟爹说,是我的,别多话,下人的口舌,我自会处理,无碍。”说罢,就走出了前厅。 我:“”是他的?是他的!孩子吗? 天呐,我大哥这是想不开要当一只亮闪闪的绿毛龟吗? 不过 我招呼来一直守在门外哄赶下人的林絮:“他们干嘛跑前厅来吵啊?怕人知道的不够多?”按理说,应该在大哥居所才是啊? 感觉经历了一场错乱风云,脑子都不灵光了,也真心灵光不起来! “方才还没来得及跟您说,闵王殿下来了,楚相见客的时候。夫人知道太史令府出了事故,就气轰轰的来前厅找楚相,然后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唉”林絮都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没法说。 我:“” 顺了顺思路:“那闵王呢?” “闵王殿下默默的走了听外面下人说,那情况真是夫人当着闵王的面,说什么有了,但不是楚相的,闵王殿下都給震着了。” 我点头:“知道了。”太刺激了,我楚家也算是給凌止长见识了。 刚想回房醒醒脑,林盈又走了过来:“小姐,府门外打起来了,闵王殿下” “我不听我不想听,还让不让人好好的活了,那混蛋不是走了吗?”我要疯要死啊! “听守门的说,是又折返回来,然后一直在府门口等着。”林盈赶忙解释:“闵王殿下是拉架的,那个那人叫什么十三娘,硬要闯府找一个什么叫楚炸天的,还非说是楚府小姐。” 十三娘也来京都了? 我立马一路飞奔,来到了府门口,见十三娘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门口的侍卫骂骂咧咧:“老娘要见你们家炸天小姐,都特么狗眼看人低,楚府有什么了不起的?”转头一旁凌止:“是不是,小男宠?” 第95章 看热闹不怕事大 我:“……”十三娘怎么知道凌止是我男宠这事儿?之前凌止伤了她应该不会客气才对啊? 我朝站作一排阻拦十三娘入内的侍卫挥了挥手:“你们都……” 话没说完,十三娘就指向了我的鼻子:“哪来的小婊子,赶紧叫你家炸天小姐出来!你们不放我进去也就罢了,知道他谁吗?”手指转向凌止,一晃一晃的:“你们家小姐稀罕的,睡不够的知道吗?老娘可是你家小姐的至交好友知道吗?” “呃……”我抬手轻轻拍打了两下脑壳,十三娘啊十三娘,你确定不是来坑我的?让我怎么接话怎么认啊? 抬眸时候,刚巧对上了凌止的眼睛,见凌止面容平静,被十三娘指着鼻子又是男宠又是睡的,一点儿也不生气,那双冰寒的眸中,似乎还有看笑话的意味。 侍卫们可都知道他是谁,他不觉得丢人吗? 我迈出大门,撇了一眼凌止:“闵王殿下不是已经离去了吗?怎么……” 凌止平静看我:“离桑说,女怕缠郎,本王想了想,甚是有理,就回来。” 我愣了一下:“哈?!” “楚府内应该已经乱了套,本王不方便再进去,就等你出来。”凌止顿了顿,看了一眼十三娘:“谁知道碰见你允西旧人。” “听说是你刚刚帮十三娘解围,谢了。”我客气。不然十三娘就算务工再好,也抵不过楚家一群侍卫群殴。 “你这动静怎么跟炸天一样啊?”十三娘被我的声音引了主意,走来抓住我的胳膊,仔细打量了一翻:“好看,真好看,这身材也跟炸天一样好……” 凌止:“她就是。” 我瞧瞧的把十三娘拉到了一旁,小声道:“我是炸天啊。”带着一丝抱怨三分傲娇:“还至交好友呢,人家只不过是漂亮了那么一点点,就认不出了?” “炸……炸天?”十三娘仿佛下巴都快要惊掉了,圆滚滚的眼珠子盯着我的脸:“这何止是漂亮了一点点儿,简直是从地府升天了!” 我表示无言以对。 十三娘毕竟是霍天行那边儿的人,府中的确不方便。我让跟我一同出来的林盈,去弄一辆马车来,然后让十三娘先去马车上等我。 然后,我来到了凌止面前轰人:“不知道闵王殿下还要赖在我出府门口多久?我爹快回来了,到时候可没有我跟我大哥这么客气。” 凌止凝视我片刻:“你这不是出来了吗?” “所以你可以走咯!”我没好气。 凌止丝毫不在乎:“本王有认真考虑过你那日在天牢门口所说的话,简直是找死。” 死字刚一出口,就被半坐在马车沿上的离桑朝屁股怼了一脚:“好好说话说人话!发自真心的那种,别瞎逼逼吓唬人!” “……”凌止咬了咬牙,双手攥拳,额头青筋立马就崩了起来。 “你你你……后面的踹你,你瞪我干嘛?”我看的心里一悬,小脸瞬间白了。 …… 凌止见我想要跑路,没有跟从前一样上前抓我恐吓,反倒是低头耷拉脑:“拜了天地的男宠,也是夫,拜了就是拜了,已经成了就不能不为了。” “你这是……被什么妖术控制了?”我指了指他身后的离桑。 离桑走到我面前,下巴上扬,露出些许得意:“他这叫愿赌服输,我可是冒着被宰了的危险,才逼他来说实话。” “哦。”我感悟的点了点头:“也就是打赌赌输了,所以拿我当筹码来忽悠呗?我与离桑公子无冤无仇,也不值得离桑公子如此戏弄。”耍我咯?来找我演戏咯? 离桑赶忙摆手:“不是这样的楚小姐……” 我连搭理都没搭理,上了马车,并让车夫立马走人。 一路上,凌止的马车都跟在后面,跟的我心烦。 “寨主……不对,是霍将军,现在把咱十八帮的人都召集入京了,我跟寨医死磨硬蹭,才知道你竟然是楚枢的女儿,就去找你,谁知道碰见了上次打伤我那人,那人还帮我,跟我说是你男宠。”十三娘在马车上喋喋不休:“你叫他啥王的?” 我道:“闵王。” 十三娘:“就……就那酷爱刑法的变态王爷?” 我点头:“是他。” “娘啊,你太厉害了,这种人都能成你男宠?”十三娘对我表示佩服。 “你不介意我是楚枢的女儿?”我心中忐忑。 十三娘坚定道:“我只知道,你是楚炸天,那是你爹,又不是你,我十三娘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因为她的身份改变,除非你不愿跟我再往来。” 我心中酸甜苦辣一涌而上:“世间怕没有几个十三娘。” “咱这是去哪儿?”十三娘是个粗人,挠了挠头,虽然听不太懂,依旧对我笑,那笑容让我觉得更加宽慰,像能抚平我心中的一道痕迹,身为楚枢之女的愁。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我掀起车窗,看见医馆的牌匾,对十三娘道:“到了,我们下去。” 还是昨日的医馆,我心中困惑太史令一家的惨死,很明显,是有人故意纵火,这不禁让我怀疑,是不是有人知道了萧墨染的事情,故意挑起楚轻寒的事端,好让萧墨染的事情败漏。 就连萧墨染都认为是我楚家杀人,那其他人知道了,太史令家的死,就更跟我楚家脱不开关系。太史令家一门忠善,到时候会有多少人愤不可挡,以正义之名攻击我楚家。 刚下马车,就看见医馆外面贴着京都卫营的封条,我走到一旁的火烧铺打听:“请问,这医馆出什么事了?” “早上发现死人了,里面的大夫和打下手的学徒,都死了。”铺子老板叹息了一声:“大夫是个好大夫,平日里和和气气的,也没啥仇家,咋回事儿啊!” “谢谢老板。”我又回到了医馆门口,猛的一脚踹开了医馆的门。 火烧铺的老板热心肠的从铺子里冲出来,上前拦我:“姑娘,别进去,这是案发现场可不能破坏了,那些官爷绕不了你的。” “没事儿,我不怕他们。”我叫来林盈:“请老板回他铺子好好做买卖,银子給一些,然后守在门口,有人来通通挡在外面,谁敢硬闯,就是跟楚相做对。” …… “是,小姐。”林盈刚一转头,又回首弱弱问道:“闵王殿下进来了,奴婢怕是赶不走。” “嗯?”我回头撇了凌止跟离桑一眼:“他们的确难赶,进来了就进来了吧。”竟然没察觉身后有脚步声,凌止武功好,不想让我听见动静不难,也不意外,让我意外的是离桑,武功看来很不赖,比我定是强。 我不做搭理,扫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径直入了内室。除了内屋床上的血迹,打斗痕迹一丝没有,看来是高手所谓,入夜后趁大夫和学徒们睡着了,一招致命。 如果单提一个医馆,无非就是普通的杀人案件,可这家医馆的大夫,昨天可刚刚給萧墨染诊了脉。 杀人灭口,是我最终的答案,这也一定跟太史令一家的死有关系,大约是一人所为。 凌止跟离桑一言不发的跟在我身后,跟我保持一定距离,我转身,他们也跟着转身,我往外走,他们就等我从身边而过,再跟随。 我偶尔余光瞟去的时候,看见凌止冲动要上前,每每都被离桑阻拦。 一场赌局他就如此认真认栽?我那好奇心被引起,又加以强制打压。不搭理不搭理,多事会害死人,会害死人的! 十三娘终于憋不住,问我:“咋了?当个大小姐还得查案?还是这家大夫你认识?” “没什么。”我说罢,就走出了医馆,上了马车。 眼看这下午了,十三娘来到了我的地盘,怎么我也要尽地主之谊:“美酒佳肴,今天管你够。” 十三娘乐呵呵道:“汉子呢?听说京都这地界,可有那种坊子,不带老娘去见识见识,老娘就白认识你了!” “好,你想去,我就请。”然后让林盈吩咐车夫去处。 京都最有名的男坊,要属五平山庄,山庄里可都是来自大江南北的极品货色。女客们也都是些有身份的富家小姐,或者是官贵家的夫人。 富家小姐来玩的都是新鲜,未出阁的姑娘能有此胆量的也少,城内的女坊子老板和上了年纪的坊女,来的比较多。 至于官贵夫人小妾的,也都是那些不受自家相公待见,斗胆来寻心理平衡的。 因为顾及客人的身份,五平山庄并不在京都城内,而是在城外的青松山,据说因为创建此山庄的老板字五平,特以此为名。 山庄只接待女客,男子一律不许进入,所以凌止的马车在山庄门口,就被拦了下来,而我们的马车,则顺顺利利的进了山庄内。 “这可真讲究……”十三娘进入房间后,就不停的感叹:“你瞧瞧,有钱,看这……”拍了拍桌子:“腿上都是雕花,老多钱了吧?”跑到跟内屋床榻隔开的屏风旁,伸手摸了又摸:“这两面绣的都不一样啊!你看你看,上面还有金丝……”抬头指着屋顶:“那梁上的画都好看,瞧那鸟画的……” “确实雕梁画栋,栩栩如生。”我可是要的最好的房间,没让我丢面儿。 …… 美人帮帮主十三娘虽说是允西十八帮最富足的帮主,可一年的花销也赶不上我在京都时候挥霍一天的零头。 我倒是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稀罕的,毕竟看的多了,就那屏风,我换了好几个,看厌了就换。可见十三娘开心的样子,我也开心,似是扫去了回京后所有的不快。 十三娘眼睛亮闪闪的回到我身边儿坐下:“啥啥?你……哎哟,文气啊,当回大小姐了,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我:“……”竟然忘了这茬。 俺们十八帮的人可大都粗着呢,没文化! 于是,我一条腿立马踩在了椅子上,另一只手拍了下桌子,痞里痞气道:“干!真特么的荒淫无道个地方!” 十三娘突然停住了笑容:“炸天,你不用这样配合我,你该啥样就啥样,怎么说你也是大家闺秀,读过书识过字,也不是咱们土匪窝那会儿,穿这么贵这么好看的衣服不合适了。” “以后……叫我知知吧,我叫楚知璃,知道的知,琉璃的璃。”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对一旁站着的林盈吩咐道:“叫他们上酒菜,然后叫人来給十三娘挑选挑选。” 没多久,屋门打开,稀稀散散的脚步声入内,一排各具特色的男色站在了我们面前。 十三娘两眼珠子溜不溜的差点儿掉了出来。 “这京都的小白脸就是细皮嫩肉啊!”十三娘观察片刻:“可都没你那小宠长得好。” “别提他,想起来倒胃口。”我朝小厮摆了摆手:“换一批。” “换……换?这就换?”十三娘下巴差点掉地上:“这可比我帮里养那些好太多了。” 小厮一听,是个挑剔的主儿,寒暄道:“这些可都是京都城面儿上一等一的货色了。” “城面儿上?那私下里的存货呢?欺负我们第一次来,不是常客吗?”我起身,撇了小厮一眼,指着其中一个姿色稍稍比其他平庸的:“就说这个,长得可真让本小姐大开眼界,在本小姐见到他之前,都没发现自己有以貌取人的毛病。” 十三娘摇头,啧啧了两声:“你口可真刁。” “这不是給你挑,为你刁吗?”我催促到小厮:“赶紧换你们这最绝的绝色过来,”我朝林盈打了个手势,林盈立马递到小厮手中一张百两银票。我扫了一眼,昂首居傲道:“顺了本小姐心意,还有重赏。” “明白明白。”小厮收起银票,笑滋滋的将人带了出去,很快,又带进来了三个男子。 我对小厮道:“再弄两三个过来,怎么来这种地方也得左边拥一个右边抱一个才行。” 小厮:“没了。” 我大方:“赏。” 林盈給了他两张百两银票,他想收又不敢收,左右为难之际,我简单两字:“再赏。” “这……” “再赏。” 又是两张塞他手里。 “小祖宗,真没了。”小厮拿着银票的手都哆嗦了:“这……这要不了,小的看着难受啊。” 我扬了扬手:“那算了,本小姐就孤家寡人吧,这三个留下,银票你也拿着就成,本小姐心情好,不给你找难受。” 小厮高高兴兴的出去了,留下的三个男子,两个坐在十三娘身边,一个坐在林盈身旁,我自己坐,自己倒酒自己喝。 “匀你一个……”十三娘指了指两边的男子:“要哪个?”然后手不老实的往左边那开衩到胸口的衣襟里捞了一把,挑眉向我:“这挺好。” “我自己也挺好,主要是带你来开心的,我陪着就行。”我肯定是病入膏肓,这小姿色竟然都提不起我的兴趣。是不是吃了天上的饭菜,就尝不上人间的口味了?呸呸呸,想啥呢!就是因为人数不够用而已。 十三娘在美人帮的时候,何止左拥右抱,俩脚下面都得踩着,屁股底下还得蹲个,我是不好意思让十三娘只能享用一个。嗯,一定是这样的! 正在我跟十三娘嬉笑聊天,痛快喝酒的时候,突然小厮门外叫:“有了有了。” 林盈起身开门,小厮笑容满面的入内,狗腿道:“两个新人,长得那叫一个好看,进来給您瞧瞧?” 我点头:“也好。” 然,当小厮口中的两个新人踏入门内的时候,我表示我受到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惊吓。 “你……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卧槽?一个是凌止,一个是离桑。 只见凌止身体僵硬,面无表情的站在我迎面,那眼神都可以直接杀人放火了,一身红艳艳的,显得更为妖娆,衬的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感觉快要发光。 最值得一提的是,那衣襟都快开到肚脐了,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 离桑笑道:“应召,不然俩男人能怎么进来?” “哈?!” 凌止:“他要求。”冷眸扫了一眼离桑。 “呀?!” 我瞬间懵了,离桑什么身份,堂堂贵族,竟然能干这种事?凌止更不用提,我觉得我肯定再做梦,要不就是出幻觉了! 就为了进来也太拼了,按凌止的性格不应该事这样,山庄倒大霉才是啊? 小厮贼贼的问我:“您看您满意吗?”指了指凌止:“这以后就是我们这儿头牌,老板说了,价格得翻三倍,您要是满意留下的话,給您优惠,送您一壶好酒。” “不满意,让他们都出去。”我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娇艳欲滴的凌止,忍不住的吞了大口唾沫。 这小样儿打扮的,太荡漾,有种想要抽上两鞭子绑起来糟蹋的冲动。我要忍住!忍!他可是凌止啊! …… “我你也不满意吗?”离桑一脸郁闷,粉红衣衫加身,更显出他的女气。 我玩味道:“你太娘了,走开。” “本……我倒是挺满意这位小姐的。”凌止咬牙切齿,直接走到了我身旁,转身将我抱在怀中,坐到了我原本落坐的椅子上。 “干嘛干嘛,本小姐是来甩银子的,是客,你们这还带强买强卖的?”我瞪着小厮怒吼。 “本王就是来伺候客人的。”凌止双唇靠近我耳垂,轻声相问,似是寒冰带霜,让我全身上下打了一个冷颤。 突然,我感觉腰部被不知名物抵住,转头眼睛余光扫去,是一把没出鞘的匕首,就顶在我左腰后。 我转头向十三娘使了个眼色,十三娘抓了一把右边男子的笑脸蛋儿,笑眯眯对我:“这事儿老娘可管不了,院内私事,不好掺和啊。”顿住,朝凌止扬了扬下巴:“醋着呢?” 凌止:“……” 手中匕首用力顶了我一下:“满意吗?不满意的话,可要出鞘了,到时候怕是……一个窟窿。” “满……满意。”我叫苦不迭,扬了扬手,对小厮道:“退下吧。” 小厮一脸真诚:“那打赏……小的可是为您尽心尽力,都没带别人房里,直接給您送来了。” “赏你一巴掌你不要不,还不赶紧滚!”我怒了,你丫怎么就不把他俩送别人屋里?好后悔方才那么大方的給银子,坑死了! 还没等小厮反应,就被林盈給推了出去,一把将门关上。 离桑美感靠着十三娘,很自觉的坐到了林盈身旁,給林盈满上了一杯酒酿:“我伺候你,有什么好处不?” 林盈害羞的低下了头:“公子……折煞……” “新来的?懂不懂规矩?客人还没说让你坐这儿要你呢,就先来讨赏钱了?”坐在林盈身旁的男子酸溜溜的指责离桑的不是。 “多话多事,再对公子无理,我就把你舌头剪了!”林盈脸色顺便,由小白兔立马变成了母老虎,锋俐的眼神撇向男子,吓的男子里面不敢吱声,可怜巴巴的眼神,跟被主人训斥的小狗似的。 “这里,来一口,算是跟我的奖励。”离桑指尖点上自己的脸颊,也不在乎那男子说的,他可是鸿国贵族,怎么可能跟一个面首计较争执。 林盈马上又转成了小女人,怀抱着一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少女心:“这……不好……” “那我亲你一口,当是谢你维护我。”离桑不知羞臊,恬着脸就往林盈身上凑。 “这主动啊,来,瞧你长得跟个小娘们似的,老娘赏你一口!”十三娘起身,一把搂住了离桑的脖颈。 …… 离桑惊了一下,立马低身快速摆脱,然后站起来就躲在了凌止身后,昂首盯着十三娘:“你放肆,知道本公子是谁你就敢对本公子乱来!” “老娘管你是谁,走走走,咱床上聊聊,你聊你的文情风月,老娘聊老娘的技术姿势……”十三娘直接动了手,上前就来硬的。 离桑不甘就范,两个人在我们身后打了起来。 我没撑住劲儿,笑出声来,转头的时候,见凌止也没憋住的扬起了笑意。 “你不管管?”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凌止:“不管,十三娘打不过离桑。” 我伸手摸上了腰间的匕首,一把抓住:“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凌止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放你也会用抢的,万一枪脱了鞘,我一个不小心伤到你,可怎么办是好?” 我:“那你想怎样?” “这里乱,本王进来的时候见隔壁空置,我去换个地方好好伺候你。”说话间,凌止抄手将我抱起。 啥?伺候啥?“不需……唔……” 他捂住了我的嘴,愣是没给我呼救的机会。 十三娘跟离桑打成一团,离桑出手收敛,可十三娘不知进退的生上,越是没占上风越是往上扑,林盈在旁边焦急拉架,都没主意到我被人拐走了。 第96章 鬼面人的真面目 房间里,他将我放到了床榻上,拿起一旁摆放的小蜡烛:“知道这是作何的吗?客人……” “你……你别乱来啊!”我额头一片凉爽。阅书无数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凌止妖娆一笑:“屋子里准备的东西,就是給客人用的,本王既知如何使用,不用的话岂不是太对不准你花的那些银子了?” 我瞄了一眼枕头旁的软鞭,顺手抓了起来,翻身而起的同时,挥舞一鞭抽打在了凌止的背上:“过瘾吗?” 凌止起身:“楚!知!璃!” 我昂首站立:“我是客你是这的面首,我想怎样就怎样!” “好,本王陪你玩。”凌止转过身子,并没有下床,而是慵懒侧卧,火红的外衫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却,丢到了地上。 “来……”他朝我勾了勾手指,妖娆一笑倾国倾城。 我揉了揉眼睛:“闵王殿下还真是能豁的出去啊。”我服,特别服。变态永远会做出一些让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是得豁出去,不然本王还能如何?”凌止一脸坏笑:“总不能让客人不快……” 瞧这身材,这跟水蛇一样的躺姿,明显就是在发浪,真是让人很难忍,很受不了啊! 脑海中,小黄画本上的一幕幕,冲撞入脑海,我紧了紧手中的软鞭:“我可以鞭挞你吗?”他都不拿自己当王爷了,那我干嘛还矫情? 他怔了一下,我想一定是我说的太婉转:“我可以抽你耍吗?” “你滚!” “好咧!”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软鞭一丢,抱起地上他脱掉的衣服,飞奔出了房间。 身后传来凌止怒声大喊:“把衣服給本王留下!” 我心中大快。 有种你啥不穿就出来跑啊?有种你啥不穿就冲十三娘她们面前啊? 而得手后兴奋的我,没有回十三娘她们的房间,顺着外廊一路跑,东拐西拐,到了廊口的末端。 是条死路,旁边有个小门儿,我好奇的推开,走了进去。 四四方方的房间里,空间极为狭窄,什么都没有,刚要转身,眼睛的余光无意间瞄到了左边墙壁上,几块凹凸不平的砖石。 那罗列的位置,很是眼熟,我静思片刻,突然想起,在贺家家主密室中,历代家主搜集的机关图册里见到过。 是密道!这里有密道! 山庄里经营这种生意,可不单单是为了钱财,况且按照山庄的规模贺装修布局,也不难发现老板是一个根本不缺钱的人。 他是为了收集消息,跟利用来此处玩乐的女客,加以威胁,为他卖命,其是那些达官夫人,还有那些坊子里接触官员颇多的头牌。 我知道,楚轻寒一直在查这座山庄的幕后老板,可幕后之人隐藏太深,一查到关键之处的时候,线索就突然断了。 根据楚家搜集的线索,总是有种感觉,这位幕后老板,跟鬼面人脱不开关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发现了岂能错过。为了安全起见,我现在门外的墙角,用指尖抠墙皮,抠了楚家的引路记号,然后才进入屋子,打开了机关。 果然如我所料,墙的后面,是一个密道。我拿起一旁的火把,向里走去。 密道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小的密室,有的里面放满了瓶瓶罐罐,有的堆满了匕首刀剑,还有的是一些常用的暗器。 突然,左侧的一个密室,引的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鬼面具,满满的一房间鬼面具! 我走进去查看,一共六排,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排排架子上,那银色,在我手中火把的照耀下,让人心里发毛。 突然,密道处传来了声响,我赶忙把火把灭了,躲藏在角落处,蹲下身,让架子遮挡住身体。 “确定是她吗?”来人的声音极为熟悉,透过木架摆放面具错落的缝隙,我看见微弱的火把光亮,还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拿起三排上的一个银色面具,抬手像是在戴起。可惜,容貌被遮挡的严实。 我如果估计的没错,他就是鬼面人。没有用内息震动喉咙作出假的声音,看来,这是他自认为安全的老窝。 一旁的人道:“确定,跟您画的画像一模一样,比画像上还要好看,眼睛更为有灵气。” 鬼面人:“那你还找他们三人去接待?”声音带着火气。 “主要是其他的楚小姐看不上,还有两个新来的,也給她留下了,一个长得确实好看,另一个不错,年纪还小,应该值得培养。”旁侧的人吓的声音都有点儿颤悠。 “你的意思是,你还給她送去了五个人?” “属下知错,属下立马让人安排他们,只能陪着喝酒,再什么都……” “还不赶紧滚去办……”鬼面人顿了顿,又把人唤了回来:“站住,她房间附近找人守好了吗?” “还没,属下已经让他们三个好好看着了,人马都已经派出去截杀楚相夫人那边,不够用的。” “她向来不老实,也不在乎是否給人发现逛这种地方,还是找人再盯着些比较好。”鬼面人冷哼一声:“你说楚轻寒究竟是喜欢他的夫人,还是不喜欢,绿帽子都戴了,还有心情放一对狗男女远走高飞?” 我:“……”截杀……他要杀我嫂嫂?! 大哥那边是怎么回事儿? 随着声音渐渐消失,我也蹑手蹑脚的从躲藏之处走了出来。 原路返回的出口,定是走不了了。密道很长,算了一下,从入密道到走到此处,我大约用了一炷香的时间,鬼面人如果走到,定会发现有人闯入,我必须从鬼面人入密道的口快速逃离。 怕再出状况,我不敢点燃火把,摸着黑,一路慢慢向前,突然肩膀处一疼,晕倒在了地上,就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恍惚中,火把耀动,一张银色的鬼面,模糊……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我起身走下床榻,环顾房间,陈列摆设精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这时候,房间门突然被打开,尚卿迈步走了进来,见我后,浅笑道:“楚小姐终于醒了。” “我……嗷嗷……”我故做捂住后脑:“好疼好疼,撞的我脑袋哟。” 他这是在试探我…… 就是这个声音,跟密室里的人一模一样的声音,更确切的说,是密室里的人,跟怀王尚卿的声音是一样的,怪不得我总觉得鬼面人的身影很是眼熟。 如果不是亲耳亲身,我怕是打死也不会信,鬼面人竟然就是我的小卿卿,可事实摆在眼前。好一个贤王! “楚小姐不记得……” “本小姐就是去喝了点儿花酒,然后误打误撞的进了一个密室,听到有声音,我吓的呀,就往密室里钻,谁知道太紧张了,撞着脑袋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想离开……”我后退了两步:“谁知道又晕了过去,那个孙子竟然敢打本小姐,简直是不想活了!” “是不想活了,本王也这么认为。”尚卿步步逼近,直到把我逼的蹲坐在床榻上。 我抬头,用力扯笑:“我……我怎么会在你这儿?” 尚卿:“本王出城有事,归来的时候,见楚小姐晕在回程的小道上。” 我故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多谢怀王殿下,肯定是歹人将我丢到了那里,既然我已经没事,先行告辞,日后一定到府致谢。” 刚起身,想要走人,被尚卿双手按住了我的肩膀,硬生生的又按坐了回去:“本王应该信吗?” “必须信啊,我是打心底感激王爷把我从路上捡了回来,就是……”看了看窗户外,夜色浓郁,我一脸无奈:“这时候还不会家,怕家人担心而已。” 尚卿俯身,双眸紧紧的盯着我的脸:“本王已经去楚府通禀过了,楚相已经已经同意,楚小姐身体不适,今夜你就安心住在本王府中即可。” 我:“……”大哥怎么可能同意?明显是就是在撒谎!这是想软禁我吗? 尚卿见我不接话,继续道:“楚小姐若是不能相信本王,那本王也很难相信楚小姐了。” 我:“……”他究竟想跟我玩儿什么把戏? 明知道我撒谎,更清楚我晓得了他的身份,不杀我灭口,还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好大的心。 “好,住下也好,省的来回折腾了,我明日再回也未尝不可,正好累了,想休息了。”我还能说什么?不管我说什么,尚卿都不会放我离开的。如果把话挑明了,跟找死没什么区别,现在大家都不戳破,他还能对我假客气客气。 “本王果真没有看错,楚小姐是个聪明人。”尚卿伸手摸上我的脸颊,轻轻柔柔的划过,在下巴处停留片刻,擒住抬起:“楚小姐现今还如当年一样喜欢本王吗?” “啊?”我被他莫名其妙的转话题給转懵了。 以往都是我调戏他,今天大概是他第一次亲近我,又是摸脸就是碰下巴的,还真有些不适应。 尤其是颠覆我印象的真实,更让我慌乱。 所谓的贤王不过如此,一张面具而已,伪装的就像是真的君子仁德一般,让人细思恐惧,额前一片凉爽。 “不喜欢了?”他眸色突然阴沉,其中夹杂着狠戾。 “喜……喜欢,特别喜欢,可我知道,你喜欢的人不是我,也不喜欢我,这可是你当年亲口跟我说的,我是楚家的人,你是不会娶的。”忍住,装痴卖傻也要熬着,不能冲动啊!现在的尚卿,我已经完全不认得了,可这才是原本的他不是吗? 我无法搞清楚他下一刻会作出什么举动,我此时也如同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掉到他的手里,除了配合,再无它法。 尚卿看似满意的微笑,可眼中却透出怀疑:“本王如果说,愿意娶你了呢?” “你已经有王妃了,我……我家里肯定不会让我来做小的。”就算你没王妃,也别想娶我,我就是眼瞎,脑子給驴踢了当初才浑浑噩噩的稀罕你! “休了便是。”尚卿无所谓道。 我抿了抿嘴,装作也很难为的样子:“那也不行啊,我已经……皇上已经说要赐婚給我和闵王殿下了,我可是你未来的弟媳。” 尚卿:“知知总会明白,该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 我呲牙咧嘴的笑了笑,刚要说话,就被尚卿突然翻身压下了身子:“喜欢本王这么叫你吗?” “喜……喜欢吗?”我见他脸色一暗,立马点头:“喜欢喜欢。” 尚卿转阴为笑:“那喜欢本王这么压着你吗?” 我特么能说都不喜欢吗?好吧…… “王爷觉得我喜欢吗?”我双手捧住了尚卿的脸颊,就是他要亲下的前一秒,惊的我小心肝乱跳。 “本王觉得你喜欢。”尚卿没有继续,突然起身:“乖乖等本王,一会儿回来。”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是我方才误会他想睡我吗?自作多情了,可那眼神,那举动……作为女人直觉这种东西,在遇到他们叶世皇族的人之后,分分钟的失效了!好郁闷!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 门外有两个侍卫把守,窗户外就是鱼池,走门肯定是不成,我选择了跳池。为了避免声响,我没有用一脑袋扎下去的,而是小心翼翼的爬出,然后把着窗台,身子慢慢落下,沉入,然后潜到池底,再快速的游到对面。 对面是与回廊相连,有一个雅院,我走了进去,想先找件衣服换下,不然大晚上的冷风嗖嗖,我逃不逃得出去另说,先就給冻死了。 就在我想要翻窗入室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警觉回头,月光照射下,一个女子快步向我走来,不停朝我摆手使眼色。 我怕她引来别人,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当我看清楚她容貌的时候,大吃一惊:“你是……阮小姐?” 之前,曾经跟阮清沐打过几次照面,对她的脸蛋儿印象深刻的很,毕竟是美人儿,即使同为女子,我也忍不住多看两眼,美好的事物总是这般让人留恋。 “我不会喊的……别……咳咳……”阮清沐真诚的看向我,小脸已经被我掐的变了眼色,艰难道:“你……你逃不出去的,先到我房里,把衣服……衣服换了……水迹……地、地上……” 我低头看去,的确,身上湿答答的滴着水,是很容易被发现。 阮清沐将我悄悄的带入了屋内,給我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我的衣服自然是没有楚小姐的华贵,楚小姐凑合一下,别受了风寒。” 我接过衣服:“哪里的话,已经很好。”随即疑惑道:“你怎么会在怀王府?”也没听说什么阮家小姐当了尚卿的侧妃还是妾侍的。 阮清沐憋了好久,也没有憋出半个字。就在阮清沐左右纠结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尚卿见我不接话,继续道:“楚小姐若是不能相信本王,那本王也很难相信楚小姐了。” 我:“……”他究竟想跟我玩儿什么把戏? 明知道我撒谎,更清楚我晓得了他的身份,不杀我灭口,还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好大的心。 “好,住下也好,省的来回折腾了,我明日再回也未尝不可,正好累了,想休息了。”我还能说什么?不管我说什么,尚卿都不会放我离开的。如果把话挑明了,跟找死没什么区别,现在大家都不戳破,他还能对我假客气客气。 “本王果真没有看错,楚小姐是个聪明人。”尚卿伸手摸上我的脸颊,轻轻柔柔的划过,在下巴处停留片刻,擒住抬起:“楚小姐现今还如当年一样喜欢本王吗?” “啊?”我被他莫名其妙的转话题給转懵了。 以往都是我调戏他,今天大概是他第一次亲近我,又是摸脸就是碰下巴的,还真有些不适应。 尤其是颠覆我印象的真实,更让我慌乱。 所谓的贤王不过如此,一张面具而已,伪装的就像是真的君子仁德一般,让人细思恐惧,额前一片凉爽。 “不喜欢了?”他眸色突然阴沉,其中夹杂着狠戾。 “喜……喜欢,特别喜欢,可我知道,你喜欢的人不是我,也不喜欢我,这可是你当年亲口跟我说的,我是楚家的人,你是不会娶的。”忍住,装痴卖傻也要熬着,不能冲动啊! 现在的尚卿,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人,陌生到无法搞清楚他下一刻会作出什么举动,我此时也如同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掉到他的手里,除了配合,再无它法,不然就是纯找死,我还没那么想不开。 尚卿看似满意的微笑,可眼中却透出怀疑:“本王如果说,愿意娶你了呢?” “你已经有王妃了,我……我家里肯定不会让我来做小的。”就算你没王妃,也别想娶我,我就是眼瞎,脑子給驴踢了当初才浑浑噩噩的稀罕你! “休了便是。”尚卿无所谓道。 我抿了抿嘴,装作也很难为的样子:“那也不行啊,我已经……皇上已经说要赐婚給我和闵王殿下了,我可是你未来的弟媳。” 尚卿:“知知总会明白,该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 我呲牙咧嘴的笑了笑,刚要说话,就被尚卿突然翻身压下了身子:“喜欢本王这么叫你吗?” “喜……喜欢吗?”我见他脸色一暗,立马点头:“喜欢喜欢。” 尚卿转阴为笑:“那喜欢本王这么压着你吗?” 王爷你突然这么直接真的好吗?对你如此转变表示很不适应啊!完全陌生人了好不? “王爷觉得我喜欢吗?”我双手捧住了尚卿的脸颊,就是他要亲下的前一秒,惊的我小心肝乱跳。 “本王觉得你喜欢。”尚卿没有继续,突然起身:“乖乖等本王,一会儿回来。”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是我方才误会他想睡我吗?自作多情了,可那眼神,那举动……作为女人直觉这种东西,在遇到他们叶世皇族的人之后,分分钟的失效了!好郁闷!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 门外有两个侍卫把守,窗户外就是鱼池,走门肯定是不成,我选择了跳池。为了避免声响,我没有用一脑袋扎下去的,而是小心翼翼的爬出,然后把着窗台,身子慢慢落下,沉入,然后潜到池底,再快速的游到对面。 对面是与回廊相连,有一个雅院,我走了进去,想先找件衣服换下,不然大晚上的冷风嗖嗖,我逃不逃得出去另说,先就給冻死了。 就在我想要翻窗入室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警觉回头,月光照射下,一个女子快步向我走来,不停朝我摆手使眼色。 我怕她引来别人,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当我看清楚她容貌的时候,大吃一惊:“你是……阮小姐?” 之前,曾经跟阮清沐打过几次照面,对她的脸蛋儿印象深刻的很,毕竟是美人儿,即使同为女子,我也忍不住多看两眼,美好的事物总是这般让人留恋。 “我不会喊的……别……咳咳……”阮清沐真诚的看向我,小脸已经被我掐的变了眼色,艰难道:“你……你逃不出去的,先到我房里,把衣服……衣服换了……水迹……地、地上……” 我低头看去,的确,身上湿答答的滴着水,是很容易被发现。 阮清沐将我悄悄的带入了屋内,給我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我的衣服自然是没有楚小姐的华贵,楚小姐凑合一下,别受了风寒。” 我接过衣服:“哪里的话,已经很好。”随即疑惑道:“你怎么会在怀王府?”也没听说什么阮家小姐当了尚卿的侧妃还是妾侍的。 阮清沐憋了好久,也没有憋出半个字。就在阮清沐左右纠结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赶忙把我塞到了衣柜里,阮清沐便急急忙忙的去开门了。 门刚一打开,我就听见了阮清沐惨烈一声,透过衣柜中间狭小的缝隙,见阮清沐被狠狠的踹到了地上,随即爬起来,惊慌跪着:”参见王爷,王爷不是在陪楚小姐……” 话音未落,巴掌声就响起,衣柜缝隙的视线中,阮清沐的后脑突然不见,身子也好像趴了下去,我想一定是被尚卿給扇趴了。 君子也打女人?纯粹的伪君子啊!真是形象颠覆的彻底,阮清沐这种柔弱女子,我都舍不得下手,他竟然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光听那巴掌的声音,就有够瘆人了。 “本王的药呢?”尚卿一只脚,用力的踩在了阮清沐的身上。 “不……不知道,不在我这里……王爷……”阮清沐声声吃疼,说话都是有气无力,可能是嘴被扇肿的关系,还有略略的不清晰。 “真的不是你拿走的?”尚卿一脚将阮清沐踹到了一旁,不知道从哪里抄起一个花瓶,朝着阮清沐身上就砸了过去。 第97章 我就当你答应了 我就像是溺水的人,疯了一样挣扎,不管是躲用力的踢踹,他都无所谓的样子,只顾着怎么把我淹死在水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揪着我的头发,将我从水中拎出,看着我被呛的脸色惨败,狼狈的连番咳嗽,露出了会心微笑:“不喜欢洗了吗?” “咳咳……咳……”我不停摇头,双手也跟着摆。 尚卿阴冷道:“本王看你挺喜欢的,再洗洗……” “你……咕噜咕噜……”话音未落,他又将我整个脑袋都按进了水里。 这一次的时间,要更久一些,我挣扎到全身无力,也没办法摆脱他的钳制,感觉意识都开始模糊的时候,猛的又被拎出了水中。 “咳咳……咳咳咳……”大口呼吸空气,连说话的功夫都来不及,呼吸间,脸上的水珠被吸入,难受的要死。 “本王其实挺喜欢你的,为什么要逃离本王呢?”尚卿揪着我头发,把我禁锢在他的怀中,伸手擦拭我脸上的水迹:“多好看的一张小脸,别逼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你懂什么叫喜欢吗?”我蠕动了两下嘴巴,将口里的唾沫星子加水,一起作力:“呸!”正中他那张斯文败类的脸上。 “你骗了本王,本王都没跟你计较,为什么要这么对本王?”尚卿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颊,将我扇倒在地,随即一脚将我踹了一个骨碌,撞在了墙面。 “嗷嗷……我骗你什么了?”我疼的厉害,嘴巴已经被那大力道扇的发木,火辣辣的疼,后背撞击的像是要断掉。 晃了晃被扇的懵懵的脑袋,好无力,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明明就是贺家家主,还骗本王不是,那个什么妹妹,根本不是你妹,就是个身份卑贱的下人。”尚卿走到我面前,蹲身捏住我的下颚:“如果你早承认你是,本王或许就不会娶别人,改娶你了。” “所以……苏音……你就要把苏音折磨成那样子吗?你就要挖掉她的眼睛吗?”我眼泪没能控制住,流了下来。尚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直至今日我才看清,瞎的人应该是我。 当年,他的确委婉的问过我关于贺家家主的事情,因为楚枢外传我是双生,他并不确定我是否就是掌控玄武印的那个。 这种身份怎么可能暴露,即使我想泡他也不会说的。细细想来,就是在我否认自己不是贺家继承人,很真诚的拿出所谓的证据,跟提供苏音才是的理由之后,他才跟我说,他不喜欢我,喜欢阮清沐的。 那从一开始,他就是故意引起我对他的注意吗? “原来她叫苏音。”尚卿顿了顿:“怪就怪她眼睛跟你长得太相似,本王看着不高兴。”将我的身子压在墙角,凑近我的唇,轻声道:“不是想跟本王在一起吗?本王可以成全你,带着你的玄武印,一起嫁给本王,本王或许会对你好一点儿。” “这梦做的挺好。”我冷哼一声,一口咬上了他的脸颊。 …… “啊……松开!贱人!”尚卿抬手,一巴掌一巴掌的往我脸上跟脑袋猛拍,打的我耳朵‘嗡嗡’作响,就是不肯松口,跟疯狗逮着肉一样,用力,死死的咬住。 “以为本王不会杀你吗?”他的腿,不停的撞击我的小腹,几下过后,我终于撑不住,一口鲜血喷了他一脸,嘴巴里还混杂着他脸颊被窝咬破的血腥。 尚卿的脸色铁青,伸手摸了一把脸颊,满手血迹,气的掐住了我的脖子,阴森道:“知知,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咳……咳……呸!”我现在别说有力气拒绝,就是骂骂咧咧都没有力气,他下手极狠,基本是冲着就給我留一口气来的,我内息最终没能护住五脏六腑,伤的厉害。 尚卿嘴角抽动,抬手点了我的哑穴,随即一巴掌朝我脸就扇来过来:“不是很能说吗?说啊!” 我现在这虚弱的样子,根本躲闪不跌,硬生生的挨了一大巴掌,脑袋不吃力,‘砰’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 好晕,好恍惚…… “不是巧舌如簧吗?”他反手又是一个大嘴巴子:“不是很喜欢本王吗?”又是一巴掌,左右左右还挺平均:“不是想嫁给本王吗?” “……”我的脸給他扇的跟拨浪鼓一样,木到吐血都没感觉了,只剩下意识的闷疼哼唧。 “说话!说啊!”他給了我一个五连扇,硬逼着被点了哑穴的我说话,确实太有病了! 也不知道被打了多久,天旋地转,要死不成,活着挨巴掌的体验好不爽快。 “游戏好玩吗?”尚卿停下了扇我,估计是扇的手疼也扇累了。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游戏?我可以表示一点儿都不好玩吗?我想,我现在已经被尚卿打的亲爹都认不出来了。 “疼吗?一定很疼吧?”尚卿对揉了两下双手,抚过被他打的红肿的脸,绽放出满意的笑:“你看看你,跟凌止睡不腻吗?本王是不介意你这种二手货,只要你肯交出玄武印,本王会养你一辈子的。” “……”养你大爷!給你妹!睡不睡的也不跟你睡!丫一性无能还有闲情逸致装逼? 我虽然发不出声,可仍旧笑,眼中带着鄙夷和不耻。 在张嘴的时候,嘴巴里流出的,也分不清是血,还是唾沫。 我也不想在他面前这么丢面儿流啥哈喇子,可被扇的肿木到吞咽无能,我也没辙。 即便是我此时及其狼狈,可眼神表达的到位,显然尚卿是看懂了,也搞清楚了,我是个宁死不屈的真女人。 “本王其实真的不想杀你,可你是不会配合本王,更不会老老实实的把玄武印交出来,现在又知道了本王的秘密,本王留你命实在为难,只有忍痛割舍了。”话落,尚卿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匕首。 我:“……”都要杀我了,不干脆点?打我玩儿有意思吗?来个痛快不会吗? …… 可……我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个混蛋手里…… 用尽全身力气,我紧紧的抓住了尚卿拿匕首的手腕儿,虽然我知道,这起不了作用,就算是我没有受伤,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只要一根手指能动,我就不甘心安安静静的給他宰了!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凌止的脸,他应该发现我在山庄里失踪了,是不是在四处找我?可尚卿……谁能料到我会被关在君子贤王的府邸。 还有大哥……我要告诉他鬼面人的身份,我还没通知他有人要杀萧墨染,我不想死,谁来救我! “无谓的反抗,又有什么用呢?你知道的太多了,楚!知!璃!”尚卿轻松的将我的手脱离,匕首高高举起,一手固定住我的身子,瞄准了我心脏的位置。 正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喧闹声:“本宫怎么就不能来怀王府了?叫你们怀王出来,本宫要找他喝酒!” “太子殿下您不能过去……王爷居处不在这里……啊……” “给本宫滚开!本宫看这地方有院有水,挺好的……” 我:“……” 是湘合!他怎么来了?还嚣张的乱闯乱叫?叫唤什么,我在里面快死了,救我啊!哎呀卧槽,被点了哑穴好不爽呐! 湘合总归是太子,即便是大半夜的,也不好怠慢阻拦,更何况尚卿平时装的人五人六的好弟弟,府里的人也得陪着他一起装,自是不会开罪湘合。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下人拦根本拦不住,尚卿无奈起身,也将我从地上揪了起来,扔到了床榻上,点了我的各处穴道:“老实点儿呆着,本王可能会心情好转,留下你的小命。” 说罢,尚卿便赶忙走了出去,与此同时,湘合已经横冲直撞到了屋外不远处。 我浑身伤的厉害,又无法动弹,求救无门,几乎要抓狂。 门外声音传来:“三哥喝醉了,为弟亲自把……” 湘合打断:“把什么,这院子挺稀奇,池畔对院,连着的,是不是你金屋藏娇的地方?” 尚卿无奈:“三哥莫闹。” 湘合无赖道:“好,不闹,那得你陪本宫去再喝点儿!” 随后,声音渐渐消失…… 我:“……”这就走了?!湘合救老子啊!别放弃进来看啊!闯了看娇啦! 唉……我满心无力,难不成就得给尚卿弄死在这? 正当我绝望的时候,突然窗户被人打开,一个黑衣蒙面人,全身上下滴答着水,跃身到了床榻前。 我大惊,可说不出话,两只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不会没等尚卿下手,就先给刺客剁了吧? 黑衣蒙面人双手颤颤抖抖的伸向我,就当我以为他要掐死我的时候,突然手方位一转,指尖温柔的擦拭上了我嘴角的血迹。 因为沁透了池水的关系,他的手指没有丝毫温度,冰冰凉凉,却很舒服,定眸细细观察他的眼睛,透着心疼,起了一层水雾。 “……”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但不敢确认,嘴巴开开合合的想要说话,可被点了哑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 “嘘……”他向我打了一个手势,将我小心翼翼的从床榻上扶起身子,解我穴道的时候,都怕碰疼了我。 “凌……凌止?”我眼泪立马就涌了出来,生怕自己认错了。 “是我,是我……没事,没事了……”凌止点头,将我拥入怀中:“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没事了……” 可能是因为我一想到自己得救,太过激动,血气上涌,一口血吐了凌止一身:“咳咳……噗……” 凌止松开了抱住我的胳膊,想要查看我的伤势,我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不放:“咳……我……我没事,带我走……走……”太可怕了! “尚!卿!”凌止咬牙切齿,轻轻的拍打上我的后背没,柔声哄我:“有我在,湘合也在,你不会有事的,先松开……” “嗯嗯。”我乖巧点头,他捧着我的脸,我虽然脸肿痛的厉害,可仍旧能感受到他指尖微微的颤抖。 “我没想到尚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把你伤成这样。”他拿了一颗随身携带的疗伤药,放入我的嘴巴:“要不是湘合一早就察觉了他不对劲儿,派人悄悄监视,我也找不到你。” “嗯?”我不解的看着凌止。湘合是怎么发现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凌止凝神,似是明白了我的意思,解释道:“湘合说,是你提醒了他,你的那个丫鬟,是鬼面人的手下,而那个女人,是尚卿送给他的,当时他不敢确定,就私下里把尚卿监视了起来,在怀王府安插了眼线。”顿了顿,給我整理了一下衣襟,继续道:“时间紧迫,他说的也不明白,怕自己没办法弄你出去,就跟我分头行事。” 我心中大悟! 湘合这个坑爹货,怎么当时不告诉我!却不确定倒是跟我打声招呼啊? 见我半天没有吞咽药丸,凌止急切道:“怎么不吃?信不过本王吗?” “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说话的时候,嘴巴都已经没了知觉,只能用力咬字,尽量说清楚:“肿……疼,药太大,不太好吞……”我也急啊,急的眼泪‘扑嗖’‘扑嗖’的往下落。 凌止托起我的下巴,观察了我脸一会儿,似是明白了什么,柔软的双唇贴上了我的嘴巴,我下意识的往后闪躲,他没有硬来,而是停止了动作:“不肯让我碰你吗?”指尖贴上我的双唇:“对不起……本王……我……” “血……我嘴好多血……我……我尽力吞……”我话根本说不清楚,也不知道凌止能不能听明白,而我,竟然看出了他眼中的愧疚。 “血太多,自己来……”我用力的把药丸往嗓子眼儿里挪,使了吃奶的力气,才能控制住吞咽的过程,这颗药,吃的费劲呐。 凌止沉默片刻:“是我总在仇恨中无法走出,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因此伤害你,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好不好?” 我点头,突然想到记仇如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又猛的摇头:“你们叶世皇族的人,都太可怕了,放过我吧……” …… 凌止:“……” “最起码,你也得让我知道,楚家对你作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我心里平衡一下啊!”我就是想不通,他又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往我身上撒。 凌止:“什么事情我们离开再说。” 将我抱到窗户旁,探头看了一眼池水,又看了看我:“你现在这么虚弱根本没法下水……” “没事……我要走……要走……”我心里那个急,想马上就离开这个鬼地方,越急越乱,嘴巴哝哝的,也不管说的他能不能听明白:“走……死也要,淹死也不怕,你在……你不会让我淹死的……走……” 门外有守卫看着,根本无法光明正大的离开,湘合好不容易引开了尚卿,但也不会拖延太久,只有跳池子一条路。 我一身伤痛,虚弱无力,的确已经没办法游了,可就算是死在水里,我也不要落在尚卿手中! 凌止犹豫不绝的时候,门突然被一脚踹开,尚卿带着侍卫冲了进来,将我们围困了起来。 “三哥呢?你把三哥怎么了?”凌止警觉的抱我更紧。 尚卿:“也没什么,就是給他酒里下了点儿药,现在睡的正香。” 凌止冷眸相对:“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是你们想怎样?都知道了,真的让我……”尚卿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如同来自地狱的魑魅魍魉,让人全身汗毛竖起。 凌止为了方便应对突发状况,将我从怀中放下,我双脚落地的时候,他单手紧紧的搂住我,将我护在一旁,观察着守卫侍卫的动静。 尚卿许久才笑完:“湘合来我府中,东宫的人都知道,禁军还在我怀王府外面守着呢,可你……你凌止呢?偷偷摸摸潜入,死了又能怎样?” 顿了顿,一把那过侍卫手中的剑,指向凌止:“皇权争斗,自古以来手足相残比比皆是,我这应该也不算个例,九弟到了阎王爷那里,尽管说我的不是,等我当了皇帝,就算死后下地狱,也值了,谁又知道到底有没有地狱,地狱又是什么样子呢?” “我看你是疯了!你觉得能杀的了我吗?”凌止拉长了声音,气势上分好不输尚卿。 尚卿奸笑:“若是九弟自己一人,我还真没什么太大胜算,可你怀中的,就不顾及了吗?” “不能同生,但求……”凌止握住我的手,低头看我,目光灼灼,许久没有说出‘同死’两字。 “如果我死了,能不能抹去你对楚家的仇恨?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不再伤害楚家?”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可我这段时间也能看出凌止的纠结,从宁欣跟离桑的话语间,也有些体会。 可究竟是什么?能让他既说喜欢我,又要对我放出一些狠话?现在来救我,如此温柔款款对待,又是为了什么? 一连的两问,凌止没有回答,而是将我护的更紧,抬眸对尚卿平静道:“怎样才能放她走?” “有意思,我倒是想看一看,九弟有多在乎这个女人。”尚卿将他怀中的匕首拔出,丢到了凌止脚下:“先往自己腿上捅两下給我瞧瞧。” “好,如五哥所愿。”凌止接过匕首,毫不犹豫的就要刺自己。 “不要!他的话不能信!”我急忙喝止,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不停摇头:“你不能受伤,他就是耍我们的!” 我已经成了凌止的负累,就连下水都无能,凌止再伤,我们就等着死在这儿吧! 凌止那么聪明,看不出来吗? 尚卿摆明了想让我俩都死在这里,然后在安排湘合怎么个死法,死在哪里才不会給人查到自己头上。 凌止对我温和一笑,俯身贴在我耳侧,小声道:“本王知道……” “你……”我从没有见过凌止能如春风一样的笑,这是第一次,看的我有点儿懵。 就在说话间,凌止抽开了我手的钳制,用力的将匕首全部刺入了自己的大腿,看我的时候,脸上仍挂着笑意,额头已经疼的冷汗冒出。 他……他难道刚刚是想分散我的注意? 血腥冲入鼻腔,我慌忙低头,见他大腿处血染一片…… 凌止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对视尚卿,缓缓询问:“这个程度够不够?就算不够我也没办法,谁让五哥給的匕首,只有这长短而已。” 那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甚至闷疼一声都没。要不是额头的冷汗,我真的会以为他根本没有知觉。 “长短!我最恨别人跟我说长短两字!”尚卿像是被凌止的话刺激到了最敏感的神经,将手中的剑扔到了凌止脚下:“这个,够长吗?我要看捅穿的,看的过瘾,我就考虑放了楚知璃。” “不要再继续了!你的腿会废了的!”我已经受不了了,也看不下去了,那匕首再短,也能桶到骨头。 “不用担心,我相信相合没那么蠢,只要争取足够的时间給湘合,你就能没事,我说过会带你出去的。”他的声音小到只有我能听清楚,紧紧抓着我的胳膊,还要桶自己,还担心我因为体力虚弱倒下。 “缠绵什么?别打什么歪歪心思,你们插翅难飞……”尚卿突然止住了话语,阴狠的笑了笑:“为了惩罚你,不玩儿捅腿了,我们玩儿剁手指,先从小指开始吧。” 我见凌止拿起剑就要砍自己手,震惊的来不及反应,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一把抓上了剑身,低声道:“我不用你为我做那么多,做了我也不一定会原谅你,我大哥一定会为我报仇的,楚家跟贺家都不会放过他,反正都是一死,大家一起拼个活头吧。” 凌止瞪大眼睛,看着我手掌被剑划破,血顺着剑身流下:“你松手,你……” 不听凌止把话说完,我紧握着剑,转头尚卿:“本小姐光看闵王殿下表演没什么意思,不如怀王殿下一起演出可好?闵王殿下表演剁手指,怀王殿下不如演个……”眼睛顺着他脸,下扫,然后再某处滞留:“反正也是废物,可能还短小,又不精悍,不如自宫好了。” 凌止闻言怔了一下:“你试过?”转头看我,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似是生气的样子,离着这么近,我鼻尖传来了一股浓浓的醋意。 “你怎么知道的?”与此同时,尚卿立马脸色大变。 我笑盈盈道:“我会看相。” “杀了他们!”尚卿一声令下,侍卫们就持剑向我们挥来。 “我死了,不管你那乱七八的的深仇大恨,也要原谅楚家,我就当你答应了!”话音未落,我用尽全身力气,勾住了凌止的脖颈,从窗户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第98章 不然那就起兵吧 凌止被我身体力道所带,反应不及,也一起落入了水中。 方才那一跃一搂,已经用尽了我所有的气力,我体力已经支撑不住游动,全身向下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在彻底昏迷的前一刻,我感受到一双柔软的唇,覆上我的嘴,往里送气,可我太虚弱,已然无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们的恢复了意识,只知道自己躺在某处,眼睛怎么都睁不开,耳朵‘嗡嗡’作响,全身上下就像是被车轮碾压过一样,筋都跟被扯断了似的,疼的一动也动弹不了。 渐渐的,耳畔‘嗡嗡’声变小,听到了一个青年的声音:“醒来怕还需要时日,只不过……腿可能不太行了……” 我:“……”腿怎么了?根本动不了?我要残废了吗? “都已经三日了,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就把你爹抓来。”是楚轻寒的声音。 “行行行,肯定行,我爹怕是打死都不会給你们楚家医治的。” 我:“……”他爹?难道是付恒远的儿子,付文轩? 付恒远离开京都后,付家一直在楚家的照顾中安稳无事,他的儿子付文轩,跟楚轻寒走的也亲近,偶尔会出入楚府不说,自付文轩成人后,楚轻寒大晚上的去坊子里喝花酒玩乐,都会拖拽上他。 我跟楚轻寒都是从小没什么朋友,也能看出,楚轻寒把付文轩当成弟弟一般对待,虽然年纪小一些,可性情温和的付文轩,很多想法兴趣都与楚轻寒相投,尤其他么一个对药材痴迷,一个对用毒痴迷。 鬼医的徒弟跟医神医的儿子,能凑到一起,也属稀奇。 付文轩虽然年纪不大,可医术已有所成就,早在我离开京都的时候,付家就有意让付文轩担任家主,顶上医神医的名号,可付文轩不肯,坚信自己的父亲付恒远没有死。 家主一日在世,就没有更换的道理,所以也就一直拖延至今,也算是终于等到了付恒远回来。 可惜,付文轩不愿跟楚轻寒断绝往来,也惹得付恒远不快。怪不得我能保住性命,原来是付文轩出的力。 这时候,推门声响起,有人来报:“禀大人,太子殿下还未找到。” 湘合不见了?尚卿对湘合下手了吗? 我一听,情急之下,手指抽动,身体一个用力,万刀切刺一般得疼痛袭来,没支撑多会儿,又晕了过去。 再次恢复知觉得时候,身体已经没有那么疼了,我微微睁开眼睛,窗户外的阳光暖暖,恍的厉害,干涩的喉咙,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楚轻寒闻声,赶忙奔向床边,看我眯着眼睛,激动的喊了起来:“林絮,快!快在窗户那儿挂个帘布。” 林絮从屋外推门而入,一脸不解:“大人,付少不是说,多晒晒太阳对小姐醒来有好处吗?” “醒了,已经醒了,她眼睛給晒的不舒服,赶紧拿帘布挡上!”楚轻寒眼眶红润的看着我,声音有些哽咽:“你可知,文轩那小子都没有完全的把握让你醒来,说你或许……或许再也醒不来了……” …… 楚轻寒落泪了,我第一次见他如此疲惫,带着崩溃,看我醒来的时候,怕是松开了他紧绷的那根弦,整个人都开始垮掉,浑身无力的蹲在床榻旁,趴在床榻上,低头不愿让我看到他的眼泪。 “咳咳……最……最最……”我发声困难,软面的小手好不容易从被窝里露出指头,费力的控制了半天,才绵柔的戳了他胳膊一下。 力气太小,他似乎没有试到,再戳我就没劲儿了。 林絮这时候拿着块红布,跟林盈一起走了进来,让林盈先挂着,然后问到楚轻寒:“大人,是不是先給小姐口水喝?” 我那个激动啊!就是说嘛,人家醒了,干巴着话都说不出来了,最起码給口水再难过你的呀! 用力的眨巴了两下眼睛,正巧林絮看到了:“要?” 我:“……”废话,好无力。 想翻白眼都没力气翻的感觉,很不爽啊! 林絮也没傻到等我回答,就赶忙去倒了杯白水,扶我起身,将杯子送到我嘴边:“小姐慢点儿喝……” 我刚抿进去一点儿,就給呛的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一口血喷了一床,吓的我眼睛都瞪起来了,那血可是黑紫黑紫的! “林絮,快去隔壁,把付少揪过来。”楚轻寒抬头紧张的看我,见我害怕的眼神,连忙宽慰:“璃儿不怕,为了医治你,死马当活马医,我跟文轩一合计,迫不得已,给你兑了点儿毒,好不容易喂你服下了,吐黑血,算正常。” 我稍稍有点儿接受不了,啥叫死马当活马医?看来我能醒来还真不容易,这可是鬼医派跟神医派合作毒我給毒活了啊! 付家祖训,不让碰毒药,付文轩这算是为了破了家族规矩?好吧,我就姑且算他不容易。 楚轻寒拿绢帕,給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重新倒了一杯白水,喂我喝下。 缓了好久,我终于能说出话来了,可声音沙哑的厉害,说的时候,嗓子眼里火辣辣的疼:“凌……凌止呢?” 楚轻寒好像被我刚开口就问的是他,給问愣住了,许久,才道:“在闵王府,由付恒远照料,已无性命之忧了。” “那……那就好。”我咧嘴,干巴巴的唇瞬间裂开,疼的要命,赶忙收起了笑意:“我是怎么回来的?” “湘合去怀王府之前,派人来找过我……” 楚轻寒跟我大致的讲了一遍,那日我跟凌止落入池中,凌止拼尽全力,抱着已经昏厥的我,游到岸边,楚轻寒赶到的时候,凌止已经基本上被追赶到对岸的侍卫捅成马蜂窝了,怀里还紧紧护着我。 楚家的黑衣死士绝不是吃干饭的,可怀王府里的侍卫各个也不吃素,楚轻寒带去了三十名死士,只有五名活着回到了楚府,剩下的都在拼死杀楚血路中丧命。 而我被潜入的暗位护着,从血路中被护出了怀王府,路上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了。 …… “湘合呢?”我记得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好像听到楚轻寒说湘合找不到了。 楚轻寒摇头:“不明去向,京都禁卫军已经找寻了好几天,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在尚卿……在……”好几天?我情绪立马激动了起来。 楚轻寒:“我知道,可在怀王府门外等候的禁卫,亲眼看见他离开了怀王府,还不让跟着,我带着人马,擅闯王府本就是有罪,宁国公在次日就兑楚家发难了,爹爹已经被三司问话四日了,一直在皇宫为归,虽然皇上顾及颜面,没有打入天牢,可跟被关押已无区别,我实难开口跟皇上言明,尚卿就是抓住了此处,所以才干有恃无恐。” “怎么会这样?什么罪?”我脑子转不动了,在我昏迷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颠覆性的大事? “宁国公翻出了付恒远的案子,还找到了爹在凤阳的军备库,私造军支刀剑,可是死罪,还有大大小小的罪名,东拼西凑的冤案,加起来二百三十一宗,宗宗都能要了爹爹的命。”楚轻寒叹息一声:“爹见你快死了,一大早就火气冲冲的入了宫,谁知道入得了,出不来,直接被软禁了起来。” 我不解:“太子失踪这么大的事情,皇上怎么可能就找禁卫军去寻一寻就算了,你怎么又可能……” 楚轻寒:“我怀疑,皇上也被软禁了,宁国公的军力在京都,皇宫内的禁军都归宁家,我一直求见皇上,却未见到,局势不明,楚家现在也只能且看且行,不宜妄动。” 我:“……”这好像就是一环扣着一环,大难将行,楚家不安。 “尚卿跟宁国公……” 没等我说完,楚轻寒便点头道:“已然联手,就连湘合的失踪,也落到了我楚家头上。” 宁国公不是跟湘合一伙的吗?都愿意放兵权任湘合支配,怎么突然又跟尚卿勾搭在了一起?难道是因为湘合的失踪才跟尚卿合作的?也不对啊!哪儿有这么快就默契如此? 这分明就是提早部署,如若是因为我冒然入密道,得知了尚卿的秘密,尚卿跟宁国公提前发难,倒还说的过去。 我问道:“大哥有何打算?” 我爹不在楚家,现在坐镇楚家的就是楚轻寒,以楚轻寒在楚世家族的地位,完全可以暂代家主之位发号施令。 楚轻寒沉默片刻,严肃道:“不行……就起兵吧,怎么也要把爹就出来,时间久了,怕爹有性命之忧。” “好一个怀王尚卿,唯独看走了他。”我摇头苦笑,竟然还以前喜欢他? 这时候,付文轩推门而入,见我醒来,长长的输了一口气,走上前:“知知姐姐……姐姐……”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缓了缓情绪:“我就知道我一定行,我就知道我一定能把姐姐救活的。” 伸手把上我的脉搏,然后拿出了一颗药丸給我:“清余毒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 我吃下药丸,抬眼仔细的端详了他片刻,大大的眼睛,满是灵气,小嘴巴小脸色的,白嫩光滑,堪称秀美:“哎哟,长大了,也张开了,倒是越张越好看了。” “姐姐,你刚好就……”付文轩立马红了脸,羞涩中带着无奈。 “调戏你呗?”我装作一副很随意的样子:“你爹那边儿怎么样了?”不担心不担心,一点儿都不担心,我担心个变态干嘛?不就是护我差点儿死了呗…… “姐姐是想问闵王殿下吧?”付文轩乐滋滋的笑了笑:“原本腿可能好不了了,我爹配置成了一种膏药,应该没问题,不过……只是试试……”顿了顿:“姐姐是担心吧?” “胡说八道。”我撇了他一眼,不做承认。 付文轩:“听说闵王殿下为了姐姐,可是命都不要了,患难见真情,姐姐心可没那么硬才是。” “你……咳咳……才不是……”我想伸手打他小子,可惜,身体状态不大允许,晕乎乎的厉害。 就这样又休息了几日,在付文轩跟大哥的照顾下,我恢复的特别快,能下床走动了。 林絮见我还是晃晃悠悠的,赶忙上前:“小姐您悠着点儿,都走动好久了,赶紧回床上去。” “我觉得我挺好啊?”我笑眯眯的跟林絮商量道:“你偷偷的給我准备个马车,我想去一趟闵王府。” 林絮:“小姐,现在楚府前前后后,都被监视了起来,楚相每日忙得不可开交,您就别找麻烦了。” 怪不得大哥这几天都没来看过我,听说只是晚上我睡着了之后,才来我房间里,呆一会儿就走了:“还没见到皇上?” 林絮摇头:“楚相已经拿虎符调集兵马入京了,还需要一些时日,楚家军才能在京都外集结。” 也是,我楚家兵马都是对外上杀场的,大老远的迁移过来,时间上是个问题,怕是大哥最近没有少费心力拖延尚卿跟宁国公联合对楚家下手。 “再怎么说,凌止也救了我,是死是活,我总得去看看。”况且,我跟凌止还有一个约定,虽然我没死成,可算不算的,总是一丝希望,正好试探一下,凌止对如今形式打算如何应对。 “就是奴婢不答应,小姐也去定了,奴婢答不答应又有什么分别?”林絮摇头了摇头:“小姐稍等片刻,奴婢马上回来。” “就知道你最好了!”我知道,林絮了解我懂我,我不管做什么事情,她都会顺从的。 没多久,林絮便拿着一套丫鬟的衣服合一个白色的面纱,进入了我的房间:“小姐换上吧。” “白的?我的面纱……” 林絮:“小姐!府里上下谁不知道你喜欢湖蓝面纱,外面的人怕人家怀王也嘱咐到了,现在就别讲究这些了。” “逗你呢,看你一板一眼的样子,不舒服。”我笑滋滋道:“你别急啊,我马上就换。” …… 为什么給我的是白色面纱,我怎么可能不清楚,况且这时候,我至不至于计较这些,只是这些日子,楚府里的人,都太过严肃,我也只不过想要林絮放松一下,看来失败了。 换好了衣服,在林絮的掩护下,我顺顺利利的离开了楚府,因为是以下人出外采购的由头,没能乘坐马车,林絮见我身体不适,让我先行在街口等着,去給我租了一辆。 到达闵王府后,林絮先行求见的闵王,随后,景湛跟离桑亲自出来将我接了进去。 房间里,凌止正躺在床榻上休息,我走近,见他脸色苍白,跟绢纸一样,毫无生气。 我转头看向离桑,轻声相问:“不是有恒远照料吗?怎么还这么虚弱的样子?” “伤的太重,能活下来已经是很不错了。”离桑叹息一声:“前天楚相来过,建议用毒,说你就是这么治的,可你也知道付家的家规,付恒远说什么都不肯,把楚相骂走了。” “我呸!什么德性,那老头也太古板了吧?”我一时没忍住气,声音大了点儿,把熟睡中的凌止硬生生的給吵醒了。 凌止睁开眼睛,入眼便是我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扬起:“滚……” 我:“……”神经病!老子好心好意来看他,他见老子第一个字就是‘滚’? “你这人真没救了!”离桑撇了他一眼,拉着我就往屋外走:“别理他,来看什么啊?我送你……” “站住!”凌止激动起身,随即吃疼一声倒下。 离桑止住了脚步,转头道:“还让不让人滚了?” “……”凌止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着我,想要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有些人,明明醒来以后,就担心你,从楚相口中知道了你没事儿以后,又生气,气你怎么不来看他,还想去看你?腿都是瘸的,站都站不起来,看什么。”扯了扯我的胳膊:“你说是吧?” 我有点儿受到了冲击:“瘸……瘸了?站……站不起来?不是说老头儿弄出了个什么膏的……” “还不知道管不管用呢,也就是试试,他給送回来的时候,就跟个死人没什么不同,大腿上那匕首插的可结实了。”离桑伸出拇指向我,又挑眉看了凌止一眼。 我……心里有点儿不太舒服,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挺难受的。 不管他之前怎么对我,这也算是救命的恩情吧,所以我有点儿心疼,也应该是情理之中吧? 看房间里没有外人,我上前直言:“我没死成,你……对楚家的仇,你还报吗?” “你来就是问本王这事儿的?”凌止双眸瞬间冰冷,之前眸子里的那点儿小期待,被我一句话給灭掉了。 我坦诚:“对啊。”不然呢? 凌止嘴角抽动了两下,艰难坐起身:“再没别的事情了吗?” 我挠了挠头:“什么?” …… “你担心他啊,关心他啊,怕他死啊,来探望他啊,这不都是事儿吗?”离桑无奈摇头,看向凌止:“你说的直接点儿又能怎样?她一对上你基本是傻的,你没发现啊?” 我:“……”谁傻子啊? 这小伙苗子忍不了,推了离桑一把,我傲娇扬头:“我聪明着呢!聪明的无可救药!你怎么说话的,别以为我现在有伤在身打不过你你就……” 离桑打断:“你没伤也打不过本公子,信不?” “信就信呗。”我知道,武功高强了不起啊? 凌止见我俩叽叽喳喳的吵闹,揉了揉太阳穴,向离桑打离呃个手势,离桑知情识趣的闪到了一旁。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凌止要怒,我自然也看出来了,连忙道:“其实还有别的事情……” 话没说完,凌止的眼神就亮了起来:“说!” 我:“……”正在说呢! 急你妹妹的小短腿啊! 我看不是身体受伤,他是连脑袋一块儿伤了。 “现在湘合失踪了,皇上好像被软禁了,我爹也被困在宫里,你打算怎么办?”我心中忐忑,按照我对他性子的估计,再怎么都不会站在尚卿身旁就对了。 凌止之前有那么大的把握对付楚家,除了当时不定为谁所用的霍天行,肯定还有别的隐藏实力。 如果他能暂时摒弃前嫌,跟……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凌止缓缓道:“本王已同意了跟楚轻寒合作,暂时合作而已,本王也就当你死过一回了。” 我:“……” 刚要开口,凌止又补充了四个字:“因为是你。” 这四个入我耳中,渗我心底。 凌止究竟是怎样?我的小心肝揪了一下。 “你……你真的愿意……”我震惊的说不出话,原来我不是妄想,是真的可以? 凌止平静看我:“想滚吗?” “不想。”我坦言。 “一直让你对本王深信不疑,你都当热包子打狗去了。”凌止的眼中带着一丝埋怨。 我:“……”那就是真的咯?他愿意放开对楚家的仇恨,跟楚家联手?愿意当作我死了一次? 凌止向我勾了勾手,然后拍了两下床沿:“来……” “我不。”我心里突然慌乱的厉害,叫我过去是要揍我吗? 凌止脸色一沉:“那就滚。” “也不。”我还有事儿没打听完呢。 “一定要看到本王如此吗?”凌止用手搬起受伤的腿,放到地上,刚一站起,那条腿就不吃力的蹲坐了回去。 我:“……”好虐! 他是因为自尊心做祟,又想离我近一些,所以才让我过去的吗?不是要打我解气? 我的鼻尖酸酸的:“你看看你,第一次见的时候給我装残废,现在真残了吧。” “楚!知!璃!”凌止看上去情绪有点儿激动,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像是能闪出火光,吓的我往后退了一步。 我弱弱道:“湘合的下落……” “还没有查到被怀王关在了哪里,敢确定的是,那天走出怀王府的,是穿着湘合衣服的怀王府侍卫,绝对不是湘合。”离桑插话道:“如今凌止兄行动不便,闵王府跟楚家一样,处处受限,不过……”顿了顿,看了凌止一眼,见凌止没有反对的意思,离桑继续道:“不过贺家的暗位,或许能方便点儿,毕竟怀王还以为你没有康复,至少不会认为你能康复的如此之快。” 第99章 他有药了还吃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答应,大局当前,我身为贺家家主,动用贺家所剩无几的势力,理所应当。 可我还是有必要再做确认:“霍天行还是要追随尚卿吗?付恒远是什么意思?” 凌止道:“霍将军不相信尚卿人品德行有失,付恒远站中立,两不相帮,可如果本王跟楚家联手,就如同逼付恒远站到尚卿身边,只要是跟楚家对立的位置,就是付恒远的位置,你应该明白的。” 我点了点头:“哦。”然后看他:“那个……” “时间紧迫,还不赶紧去贺家安排?”凌止催促。 这时候,景湛亲手端着刚熬好的药走了进来,我小鼻子一闻,好苦,味道实在是有够呛,闻的我阵阵干呕。 捂着嘴巴,嘟囔道:“这什么啊,怎么喝。”景湛走近的时候,我闻着还有点儿臭臭的,很奇怪的味道:“呕……” “难道不喝吗?”凌止反问,面色从容的端起药碗。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有点儿心疼。 “等一下,先不要喝,等我一会儿,马上马上。”说罢,我就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走的有点儿急,气息有些不匀畅,毕竟身体伤的厉害,还没恢复多少。 想到这里,我心里揪了起来,凌止可是比我伤的更加眼中啊…… 让林絮到外面买了一包蜜饯,我开心的拿着就冲回了房间,见凌止一直将药碗端在手中,望着门口等待,我的心跳错落了一拍:“你……你药会不会凉了?” 他还没喝?竟然没喝?真的没喝? 凌止淡淡道:“不会,还有余温,你回来的……挺快。” 离桑不地道的笑出声来:“你都不让他喝了,他哪儿能喝啊,凌止兄什么时候会听话我不清楚,可就听你的,我倒是发现了。” 我闻言,不知为什么,羞的跟小媳妇似的,把脑袋低的恨不得扎地里去。 “本王什么时候……咳……什么时候能喝?真的快凉了。”凌止虽然说话断续了一拍,可脸上依旧平静,只是指间紧捏衣角的小动作,又再次出卖了他。 我偷偷瞄了一眼,感觉心情挺好。 慢慢挪动到床榻前,脑袋一直未好意思抬起,将手里的纸包递到他眼前:“呐……” “这是……”凌止愣住了。 我慌乱的打开纸包,取了一个蜜饯,塞到了他嘴巴里:“甜……甜嘴,你喝完了药,再吃两颗,我小时候见娘亲这么哄大哥的,我……”抬头对上他的双眸,漂亮的丹凤眼,瞳如星辰闪耀,那灼热的目光像是炎炎烈日晒在我的脸上。 忽而,他嘴角弯弯,绽放了一抹笑意…… 天呐,太好看了!好想扑过去,就连端药的姿势都优雅万分,像是会发光发亮! 恍惚了我的神色,脸颊热烘烘的,像被火烧一样。 双手捂住脸颊,好像烫手,都能烤地瓜了,又怕怕他看见我脸上的绯红,不干挪开:“我……我我……我去贺家了,告辞!” …… 转身,撒丫子就跑,跟逃命是的,出门时候还被门框字不小心撞了一下,身后传来了离桑没脸没皮的笑声,好像还有凌止的声音:“小心……宁欣,送王妃……” 懵懵的,就跟梦游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虚弱的关系,我觉得脚下软绵绵的,特别轻,要不是林絮及时的扶了我一把,我怕是摔个狗吃屎。 到贺家安排完事情之后,我还是倍感恍惚,只不过几日的功夫,好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包括我对凌止的认知。 回到楚府的时候,在府门外碰见了楚轻寒手中这扇藏剑锋芒击出,迎面地上跪着一个看上去清秀穿着得体的公子。 楚府的守门,楚轻寒已经全部撤离,楚府附近应该都是监视的大小眼睛,我不太明白楚清寒为什么要在暗处的视线内如此,可我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因跟打算。 跪在地上的公子眼含热泪,不停求饶:“楚相,绕了我吧,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是他威胁我的,我不能为了跟楚夫人私奔,就不顾家人了啊!” 楚轻寒浅笑如风:“墨染昨夜托梦问我,知道什么是爱吗?我摇头,实在难懂,你知道吗?” 我:“……”那是大哥杀人前的微笑,这人必死,可大哥什么时候如此啰嗦,杀之前还聊聊天,聊的还是嫂子?嫂子! 他难道就是萧墨染肚里孩子的爹! 我前几天刚刚知道的,就在我跟凌止再怀王府出事的那一晚,萧墨染在出城后,被一群带着鬼面具的人截杀,之后,将尸体四肢砍下,分成四日送抵楚府,第五日才把身体送来。 不管萧墨染跟谁苟且,有了谁的孩子,总归是楚家的儿媳,楚相的夫人。 这是恐吓和挑衅! 楚轻寒跟我说,他问萧墨染,想要怎样,他都答应,他甚至可以让萧墨染生下孩子,留在楚家,給孩子最好的照顾,还有地位,只不过不能继承家主的位子。 他还说,那是萧墨染第一次跟他说谢谢,没有仇恨的眼神,也终于愿意相信,自己家人的死,跟他没有关系。 最后,萧墨染提出,让楚轻寒休了自己,放她远走高飞,跟腹中孩儿的亲爹一起,离开京都,甚至离开纪国,安安稳稳的生活。 楚轻寒不但答应了,还给了萧墨染很大一笔银两,还給自己在吴的朋友书信,好好照料他们一家。 结果,那个男人,也就是现在躺在血泊中断了气的公子,没有出现,楚轻寒派出了三名侍卫护送,全部死在了城外。 我大悟,急忙走下马车,楚清寒回眸,轻扫了我一眼,光凭我的身形跟旁边跟随的林絮,不用掀起面纱,楚轻寒也一眼有了判定,所以没有让我离开的意思。 公子慌张道:“不知道,我……我就为了家人,我惹不起怀王殿下的,楚相,绕了我吧,我以后每天給楚夫人烧纸,上香,是我对不起楚夫人。” ……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在我面前,就连她的名字都不敢叫出口吗?你不是知道我们只有夫妻之名从无夫妻之识吗?墨染地下有知,看你这副德性……”楚轻寒讥讽作笑,似乎已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楚相,绕了我吧……楚相,我错了,要是知道她会被人害死,我说什么那夜也会去跟她会和的……”公子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楚轻寒的袍子,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楚轻寒璀璨扬笑,如茫茫白雪中,晃眼的翠青,手中这扇快速挥动,袖舞飘扬,溅起一朵朵红梅。 男子脖颈被瞬间划破,脑袋未掉,可喉已切段,血流不止,双手用力捂住,眼珠直瞪,颤颤倒地,没了气息。 “尚卿根本没有威胁你的家人,只是允诺了你高官厚禄,你的戏演的很足,既然这么会演,就下去好好陪她,让她开心,还有你们的孩子。”楚轻寒小声喃喃,蹲身旁侧,給他合上了眼睛:“顺便去黄泉路上帮我问问墨染,什么是爱。” 楚轻寒盯着他的尸体,看了片刻,起身高声道:“来人,将此人四肢砍下,一起送去怀王府。” 随即,跟在楚轻寒左右的暗位跃身而出,行礼道:“遵命。”马上抽出手中的利剑…… 与此同时,楚轻寒走到我面前,将我身子转了过去:“别脏了眼睛。” 楚轻寒领着我,来到了萧墨染的排位前,上了三炷香,转头对我道:“陪陪我……” 我第一次见到大哥眼中的落寞,一瞬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说不出半个字来。 许久,楚轻寒缓缓道:“她毕竟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却没有履行为夫君的责任,负与她,本以为能顾其一生,谁料想终是不能。” 我凝视他,轻声问道:“大哥……是不是喜欢嫂子?” 楚轻寒摇头,声音中带着肯定:“不喜欢,不然何来的不在乎?又怎会容忍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 楚轻寒摸了摸我的头,又道:“原不就是一个摆设,她随意过活与我无干,我本想要尝试去喜欢,怎知半路杀出一个青梅竹马,让我止了念想,她最初几次偷偷入我房内的时候,我的确动摇过,接触几日,发现并不是我想要的,可又能如何?娶了就是娶了,她是我夫人,既然休书未写,她还是我夫人。” 不得不说,楚轻寒的感情我不懂,他只是做了一个身为夫君该做的事情,当然,也有许多不该做的事情,怕当时他也很纠结,不知如何自处。 但我知道,总会有他喜欢的有缘女子出现,只不过时机未到。 后来楚轻寒告诉我,原本是怕我爹发现端倪,所以打算送走了萧墨染,再尊重她的意愿,写休书,或许确认萧墨染不会知晓的话,就干脆不写了,谎称一个夫人病逝就好。 毕竟被休掉,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天大的事情,萧家已经四分五裂了,就算是他給太史令一家留的唯一尊严。 …… 他能为萧墨染做的并不多,原本以为做了,可做的那些好像是错,又不算错,毕竟是嫁给他的女人,他应该承担。 “叶尚卿今日所做之孽,他日我楚轻寒一定加倍奉还。”楚轻倾城一笑,拍了拍我的胳膊:“回去休息吧,你还有药没吃呢。”说罢,就走出了门外。 我快步追上:“你去哪儿,我陪你。” 楚轻寒笑道:“不用,很多事情还要安排处理,楚世家族最近人心惶惶,有的冲怒,有的害怕,都需要管制一下,你方才已经陪过我了,我没事的。” 回到房间,楚轻寒的那句‘加倍奉还’还萦绕在我耳边,像是对楚家的誓言,更像是对萧墨染一个人的许诺。 爹爹还在宫中生死难料,宫中楚家的眼线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还有一些人还在,就是断了联系,大约是叛变了,毕竟都是用钱财收买,或威胁而来的,不稳定也不长久。 贺家的暗位一连几日,都没有查到湘合的消息,就如同在京都蒸发了一般。 我跟楚轻寒研究过,都断定湘合肯定还在京都,而且尚卿既然把他藏了起来,就不会轻易杀了他。如果湘合死了,那尚卿肯定会抛出尸体,毕竟太子薨逝,纪国就需要新的储君。 所以,尚卿留着湘合,肯定有其他的目的,也可能是有所顾及。 清晨一早,离桑就来到了楚府,兴致冲冲跟我说,那膏药管用,凌止已经能够站起来走上两步了,虽然一瘸一拐,但付恒远说,再过上一段时间恢复,就能完全没事儿了。 还说凌止最近受到他的细心教育,正在学习跟改正自我中。 我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把戏,好奇极了。 其实也不单单是好奇,这几天都想去看凌止,可大哥因为上次我偷溜出去的事情,盯我盯的紧,虽然已经跟凌止开始暗地合作交换讯息,可依旧阻止我跟凌止走的太近。 我问了好几次楚轻寒都不肯说为什么,我也就不再问了。 今天是借着离桑的光,打扮成丫鬟的样子,离桑装矫情,嫌日头晒,让人将马车赶入,为了出行,我身边一个人都没带,离桑也顺利的带着我来到了闵王府。 凌止房间里,空无一人,我买来的那包蜜饯,还摆放在桌子上,旁边放着喝光的药碗,应该是刚刚出去没多会儿。 离桑笑眯眯道:“凌止兄去溜达溜达,顺便办点儿事儿,一会就回来了,要不,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躲起来干嘛?”我疑问。难道是搞什么送惊喜?不要不要,如果真把凌止惊了,那我就大喜,还不得被凌止的冰冷眼神千刀万剐了! 离桑:“躲起来看戏啊!” “哈?请戏班子在屋里耍啊?”看啥玩意? 离桑扶了扶额头:“让你躲你就躲,我能害你还是坑你?” 我不假思索:“两样都能。” …… 离桑抽出腰间匕首,放在嘴巴前:“你不躲起来,毁了我的精心策划,我就吞了它自杀!” “何苦何苦,我躲就是,年轻人何必这么冲动。”我投降。 吞匕首自杀这码事,实在是闻所未闻的牛逼,我表示好怕,亏离桑能想的出来这种威胁,我若是在不配合,好像有点儿说不过去。 充其量也就是恶作剧之类的,玩就玩呗,正好这几日也闷的厉害,生生气也好,反正被气死的肯定不止我一人,差不多应该还有凌止。 离桑看时间充裕,指了指桌子上的蜜饯:“眼熟不?” “啊?”这让我怎么说?天下蜜饯长得一个模样,能不眼熟吗? 离桑挑了挑眉:“还是你上次买的那包,凌止兄怕等不到你来就吃光了,每次只吃半个,我偷偷瞧过一次,笑的比蜜饯甜。” “你……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脸上羞红一片,臊的要命,见离桑笑的不怀好意,不等他开口,我就大喊:“停!闭嘴,别说话,不然我不躲了,匕首爱吞不吞,正好我看个新鲜表演也不错。” “好,不说了,你赶紧躲起来,凌止兄怕是快回来了。”离桑把床榻旁搁置在墙侧的屏风支起,空出了我一个人躲避的距离,把我塞了进去。 过了没多会儿,开门声便响起,先入耳的是景湛的声音:“离桑公子不是去街上逛逛,这么快就回来了?” 离桑:“是啊,逛着也挺无聊的,就回了。” “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九哥的房间。”景湛的声音有些不快。 凌止:“离桑是本王的挚友,无妨。” 透过屏风之间的细微缝隙,我见景湛扶着凌止,坐到了床榻上。 离桑跟上前:“凌止兄,我们今天是不是来整点别的,比如说,如何色/诱一个女人。” “九哥,别听他的,楚知璃根本不是正常女人,知道这些没用。”景湛话音刚落,离桑的手就伸向了他的脸颊。 “你干嘛!离本王远点!”景湛被吓的差点蹿起来。 来不及抗拒,就被离桑一搂一推,按在了床榻上,就在凌止旁边坐下了。 “女人要哄,还要……”离桑嘿嘿一笑,指尖挑起景湛的下巴,嘴巴就往上凑:“来,給本公子亲一下。” “九哥救命啊!你这个断袖,死断袖你走开!”景湛疯了一样的乱挥舞双手,打开了离桑的牵制,朝着门口就冲了出去。 凌止冷声:“有点儿过分了,景湛还是个孩子。”顿了顿:“知璃非馆坊女子,你这是胡闹。” 璃桑强理:“那我前两天告诉你的,是不是那么回事儿!” 凌止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想来,也确实如此,之前是本王心结太重,又不懂情调。” “知道承认就好。”离桑开心的跟兔子似的:“来来来,跟我说说,你记的怎样?我看看感悟如何,也好欣慰一下。”见凌止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直接板脸:“你可说了,找不到湘合一日,就要任凭我折腾一日,是你跟湘合一起去的怀王府,却没有跟他一起回,是你只顾着你的女人,丢了你三哥的。” 凌止无奈短叹:“知璃要哄,要宠,不能打不能骂不能吓唬不能欺负,以后知璃错了也是对了,对了更是对了,我不能反驳反抗恐吓。” “这才对嘛!”璃桑见目的达成,转脸为笑,甚至都笑出声来了。 我在屏风后面,脑袋一片空白,景湛那会儿,我憋笑差点憋出内伤,而这会儿是心中千般滋味。 他肯定不是我认识的凌止,一定是什么人假扮的吧?鬼附身? 突然,听到脚步声合开门声,随即门口处传来了离桑的话语:“你们慢慢玩,我出去逗景湛玩儿了。”然后,门关上了。 凌止愣了一下,嘴中重复:“你们?” 幸好他受伤过重,根本察觉不到我的存在,可我该怎么跑啊?丫丫的离桑这个坑爹的混蛋,我祝她嫁不出去! 不过,离桑说,离家必须有男子继承整个家族,不然就会毁于一旦,鸿国也会因为失去离世家族的支撑,全然被摄政王掌控,送給越国,到时候,鸿国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亡国了。 他的母亲因为身体状况,不能再生,他的父亲不愿再接受别人,所以在他出生为女儿身的一刻,就注定了要为离家当一辈子男人,嫁不嫁的,也都跟她没关系了吧? 就在这时候,我下意识转头,对上了凌止的双眸,惊的双手一动,屏风被我推倒在了地上。 落地‘砰’的一声,我的小心肝也随着‘噗通’了一下。 “滚出来。”凌止眼中好像带着一丝怒意,手指在侧,用衣服做掩饰遮挡,实则用力的在揉捏衣摆。 我:“……”好吧,他没被鬼附身,是真的凌止! 歪了歪头,我确认了他手指的动作,瞬间明白:“你这是恼羞成怒啊!” 挨?我说出来了吗?弱弱的抬头看向凌止,好冰,好冻人,应该是……说出来了吧? “滚过来。”凌止勾了勾手。 我:“……” “不要。”然后脚就跟中了魔咒似的,很自觉的向他走去。 “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凌止见我走近,一把将我揪入怀中,捏住了我的下巴,俯身向我:“太想我的关系吗?” “呃……”脑子嘴巴跟腿,突然就那么不同步了。 凌止平静的威胁:“如果求死,可以否认。” 我:“……”离桑你丫給我回来,这几天你功夫废了,白搭了!他刚才什么哄啊宠的不吓唬,都是随便说说骗你的! 凌止见我眼珠子溜溜乱转,嘴角勾起一丝妖娆:“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本王会受离桑的摆布吧?” “呃……”我天真,我烂漫,咋地!我刚刚就是信了咋地!我傻了蠢了咋地啊你! 1,~~~*~~~ “你知不知道贺家的暗卫被人发现了?本王真没想到,贺家暗卫竟然是这水准。”凌止顿了顿:“让离桑去找你,就是为了跟你商谈一下近几日的事情,谁知道离桑他……”止住了话语,轻轻的敲了敲我的脑壳:“你最好把方才的事情都给本王忘的一干二净,不然本王绝不绕你。” 我:“……”心里堵了一下,就知道我不该对凌止有太多期望。 原来是让离桑找我来,而不是诱惑我来躲猫猫!离桑果然坑啊! “别太看轻贺家,虽然大不如从前,可培养出来的暗卫都是一流的,别说尚卿,就算是你闵王,也很难察觉。”我哼唧了一声,坦白道:“是我故意让尚卿发现的。” “哦?为何?”凌止疑惑。 “尚卿既然决定将湘合隐藏起来,最快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他现在已经知道,我在用贺家的暗卫找湘合,那么就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将湘合转移或者加强看管,另一种是……” 正当我说道这里的时候,敲门声响起,离桑在外轻咳了两声:“方不方便进去啊?干什么的话,能不能先停下?” 我:“……”脸绿了。看了看凌止,他的脸似透着一层粉。 害臊? “什么停不停的,你脑子里都装的是些什么?我们在正经的谈事情呢!”我冲门外喊。 凌止冷声道:“有事进来就好。” 离桑开门的时候,还猫着脑袋抻着脖子先往里面溜了一眼,见我两迎面站着,真在谈事儿的架势,表情失望极了。 走近屋内后,离桑对我道:“经常跟着你那姑娘,就是你说你妹的那个,急急忙忙的要见你,我估计是什么大事儿,不敢给你耽搁,现在就在屋外。” 我一听,立马走到门口:“林絮,进来说。” 林絮不是一个莽撞的人,既然能找到闵王府,那就证明是有大事发生。 “禀小姐,贺世暗卫来报,说是怀王传出口风,要见您。”林絮顿了顿,抬头看我:“让暗卫如何回话?” 凌止微微勾起嘴角,不紧不慢道:“看来你的另一种可能,发生了。” 我:“……”他想到了? 另一种可能就是,我派人寻找湘合,证明我在乎,尚卿会利用我对湘合的在乎,来威胁我,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尚卿想要玄武印的心,都快完全挑明了,本王昨日去了一趟宫内,趁机见到了大司马,可惜没说上两句,就被人发现,让青衣将人引开,就赶忙出来了。”凌止看向我:“大司马被软禁在富阳殿里。” 我问:“以前长公主的住所?” 凌止点头:“正是,也正因为本王对富阳殿极为熟悉,才能脱身。” 我转头林絮,吩咐道:“跟暗卫说,见,就约在……约在翠兰当初引我去赏雪的亭子。” “赏雪的亭子?是京都城外的雨雪亭吗?”凌止扫了林絮一眼,看我的时候,眼神有点儿不友善:“一起赏雪,看来你跟尚卿当初还挺有情调。” “呃……巧遇,不是……他安排人监视我,故意引我去的,我当时不是不知道他就是鬼面人嘛,还以为缘分着……”话说着说着,我就硬生生的憋回去了,凌止的眼神太可怕,我再说下去,感觉会被虐待。 2,~~~**~~~ 暗卫的回话效率快,尚卿的心也急,第二天就约好了时间碰面。 毕竟楚家军已经快逼近京都,他是杀我爹也不是,不杀也不是,湘合更是不敢妄动,宁国公应该还不知道他的真面目,霍天行老古董一个,认准了就不信邪,更是不知道。 如果湘合的死,一不小心做实在他头上,就是大麻烦,失踪还能控制的住,死了,凌止跟楚轻寒都更不好制约。 所以,他现在一定心急火燎的湘得到自己能够完全掌控的兵权,比如说贺家能够调动兵马的玄武印。 所谓认印不认人。玄武印可不从君王命,持印者可随意掉配,而恰好楚家军的阵营里,有一半贺家君融入,包括宁国公的兵力中,都有四分之一以上的前贺家军。 只要玄武印一出,那些人马都随持印者指挥。 次日,我比约定要早半个时辰来到了雨雪亭,可尚卿比我来的还要早,我都怀疑他天没亮就来了。 “怀王殿下。”我上前。 按照我们的约定,互相都不准带任何人,单独相见,所以我将马车停的很远,让林絮搀扶着我,就跟搀扶力不能行的老太太一样,将我搀扶入亭,尚卿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伤我在先,按照常理,我现在定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好,难不成让我爬过来吗? “多日不见,精神可好?”尚卿还是如没暴露之前那般文雅儒墨,让我恍惚间以为,那夜都是错觉。 太会演了,不去当个戏子实在可惜。 “好的很,谢怀王殿下夸奖,初回京都之时,误以为在此处跟怀王殿下巧遇,谁知是您有心要见我,当时明言,我便多逗留了。”我说话之余也没闲着,故作感叹愁伤的时候,已经把周围的环境打量了一遍。 之所以选在雨雪亭,是因为亭子四周空旷,难以暗藏人马,即便是躲藏,也要隔着好远的距离,我有林絮在身边照应,发生什么紧急状况,也好应对。 再说,凌止对我独自前来很不放心,硬要跟着还说啥不相信我的能力,不让他来大有剁了我煲汤的架势,我也只好答应,现在就在远处的马车里呢。 “那今日不如多逗留一下,如何?”尚卿逼近我,突然伸手勾住了我的腰,将我身子拉近。 林絮见状喝止:“怀王殿下……” 刚喊完名号,话都没来得及说,就給尚卿一掌拍了过去。 好在林絮闪躲的及时,那一掌并没有拍在实处。 “不得对怀王无理。”我立马下令,不让林絮冲动。 尚卿的武功深不可测,我现在伤势尚未全部恢复,拼硬定是拼不过的。 我笑了笑:“怀王殿下莫要生气,她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定不会与她计较。” “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本王,在本王府邸安插了眼线?”尚卿伸手拍打了两下我的脸颊,不轻不重,刚好让我有点儿疼,甚至有点害怕。 那天被打的实在心理阴影…… “那便是了,不知道怀王殿下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医神医已经回京都了,可以治一治,不行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他儿子,也不错。”我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那应该是他心底最计较的问题。当时冲动了逞一时之快,现在不能因为连累阮请沐。 “是中毒,拜楚相所赐,在三年前。”尚卿说罢,松开我的身体,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塞了一颗但要吞下。 药!他有药了,还吃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青天白日大野外的,你想干嘛?不要脸了是不是?”指了指林絮:“还有人在呢!”双手护胸后退:“我们可是来谈湘合的,你可别乱来,还能不能好好谈了?” “你告诉本王,楚家细作到底把这说成什么药了?”尚卿有种想吐血,又有种想一个白眼翻过去的感觉。 我:“……”还能是什么药?我亲耳听到的不会错的!你自己说的! “就……就是……”我伸出一根手指,先下弯,然后‘呼’的一下将手指竖了起来。 尚卿的脸立马惨绿惨绿的,绿着绿着都黑透了:“本王不想知道他是谁,摆脱你帮本王把他砍了,送怀王府,本王来把他剁成肉泥!不然就算我们谈妥了也没用!” 第100章 石室玄武印再现 “不是吗?”我当时以为他肯定是挂不住面子,装的。 “也不能说一点关系也没有”尚卿吐了一口闷气:“这药是压制毒性的药,不是你想的那种药!本王若是成年累月吃那种药,还不吃死!” “意思是,那毒让你不举的?”我似乎是明白了。 尚卿咬牙切齿的点头:“楚知璃,本王很多时候都想敲开你脑子,看一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我轻轻拍打三下脑门以表配合:“空的、空的、空的!” 尚卿:“” 后来才知道,毒还真是楚轻寒給下的,只不过也是他自找。 闲着没事化身鬼面人去袭击楚轻寒,不是找毒是啥?楚轻寒即便是不会武功,也很难被人近身,鬼医的爱徒之位,可不是白来的。 如果说世间鬼医是制毒第一人,那楚轻寒就是用毒小能手,就连鬼医都有可能着了他的道,出手之快,很多人看了看不出,就直接吐血身亡了。 而楚轻寒給他下的毒,叫楠仙散,只有鬼医家族特质的药才能化解,如果乱用药的话,就会导致五脏功能损伤,尚卿便是如此损了自身。 只有用药控制余毒上涌,才能跟正常男子一样夜里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楚轻寒还告诉了我至关重要一点儿,此毒解不好的话,会引起周身失调,脾气特别暴躁,发狂发疯都有可能。 尚卿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好似懒得在这个问题尚在与我纠缠,进入了正题:“湘合的安危,楚小姐真的很在意?” “你敢动湘合一根头发,我就跟你拼了!”我一点儿没装,湘合若不是为了去救我,也不可能出事。 尚卿:“那需要楚小姐拿两样东西交换,一样楚小姐想必心知肚明,那便是玄武印。第二样,楚小姐也是清除,方才刚提过的,有胆造谣本王吃那种药的细作。” 我:“”这是有多计较?根本没那个人,我咋交啊? “好。”我一口答应了下来,见尚卿眼中闪过怀疑,我突然反应过来,我应该挣扎一下,于是补充:“个屁” 尚卿恍然着笑:“本王还以为楚小姐有什么歪歪心思,才会如此痛快。” “我就是说话喜欢大喘气而已。”我哼唧了一声,傲娇的扬起下巴:“那细作是我楚家的人,不会交给你的,贺家的玄武印,也不是谁想要就能得到的。” 尚卿冷笑道:“那湘合就只好听天由命了。”见我没什么强烈的反应,又继续道:“虽然本王不敢轻易要了他的性命,可本王不敢保证,他能身心健康,到时候失心疯也好,四肢不健全也罢” “你丧尽天良丧心病狂”我怒瞪。 尚卿不屑:“那本王如果不动他还真是对不起你了这句话了!” 我怒喝:“你敢!” “乖乖的交出玄武印,本王就考虑放过他。”尚卿擒住我的下巴,被我用的甩头摆脱,他也不焦不躁,继续再擒。 “别碰我!”我愤怒的打开了他的手。 “給你三天时间考虑,交还是不交。”尚卿没有再继续,双手背后,一副高高在上掌控大局的样子:“你也知道,父皇现在病倒在榻,太子又失踪,便是由本王监国,大司马还在宫中,所以你也要审时度势,分清楚要害,有些东西,留着没用就是身外之物,不如拿出来,换大家平安。”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怀王殿下可能不清楚,玄武印都是存放在一个私密之处,并不是在历代家主手中,就算是我看清形式愿意交出,也要有足够的时间去取才行。” “足够的时间?”尚卿疑惑。 “是,是要足够的时间,就算是贺家家主,想要取得玄武印,也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我顿了顿:“贺家家训,贺家之人,除家主外,谁都不可进入玄武印所放之处,我单单一人,耗时更久。” 这可都是说的大实话,尚卿如果有调查过贺家,自然知晓,家训可是每个贺世家族之人,打小就是背过谨记的。 片刻,尚卿道:“本王不是贺世家族之人,可陪你一起去,保准你事半功倍。” “也行,如果王爷定要如此的话。”我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要的就是他跟我一起去。 去送死! 现在是楚家为难时期,玄武印我也想要的很,可大家只知道家主守印,却不知道家主也不是随便可以拿到手的。 覆巢之下无完卵,贺世家族多少年来依附楚家存活,如果楚家倒下了,那贺世家族就失去了强有力的庇护,定会被人践踏粉碎,到时候,怕是要灭族的! 所以,我宁可违背当初在贺世宗祠发的誓,也要保贺家平安,同样的,也是保楚家能够安然度过此次劫难。 我跟尚卿虚伪的客气别过,走上了马车,见凌止面无表情的闭目静坐:“睡着了?” 话音刚落,他就睁开了眼睛,将我一把搂入了怀中:“你是不是希望本王睡的香甜,两眼不见窗外事?” “啊?”我没这意思啊? 凌止用力的在我腰上抓了一把:“以后再让本王看见你随便让别的男人抱,本王就”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我看见马车车窗掀起了一条细小的缝隙,大悟:“好啊,你偷窥我!”眼睛还真好用,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都看的紧实。 凌止纠正:“是担心你的安全。” “你就是小家子气,我这还没成你王妃你,成你王妃不就连门儿都不用出了?”我想要坐起身,他却把我按住。 见我没有像以前一样奋力挣扎,他满意的笑了笑:“尚卿心怀不轨,不得不防。”顿了顿:“谈的如何?” “搞定。”我得意的跟他讲述了一下大概过程。 凌止道:“你为什么要让他跟你一起?我问过楚轻寒,楚轻寒也不能理解,这不是增添危险吗?” “不然他肯定不放心,怀疑我啊?这样他也踏实嘛,更何况贺家搁置玄武印的地方,机关密布,如果能逮着机会把他困在里面,那更好。”我并没有说实话,因为我知道,不论是他或是楚轻寒知道了贺家家主要如何才能拿得印玺。即便是有胜算,他们也不会让我冒险进去的。 贺家的祖上,对后世子孙,也真是忒狠点了,看得出,是一个忠君爱国,忠的蠢不可言的主。 贺家放玄武印的地方,在京都城外秋梨山的一处山洞里,楚轻寒跟凌止并没有提前在附近埋伏。 因为尚卿肯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只会被察觉,两帮相冲。按照计划,是在我带着尚卿入洞之后,凌止跟楚轻寒在到附近,将尚卿的人马解决了,然后等我出来。 我这就是在做一场赌博,胜算百分之五十,也等于只有百分之五十活命的机会,真心的看造化了。 跟我一起的,还有离桑,是离桑执意要求的,我知道,他最近虽然表面上欢快无事,实则心系湘合,在他的百般要求下。我也只好应了他。 洞口处,尚卿将湘合的脑袋用黑布蒙住,带到了我的面前,见到离桑跟随,立马起了怀疑:“楚小姐带离桑公子一同,不知有何目的?” 他问的直接,我也回答的快速:“离桑公子说想要见识一下,既然都能带你来,多带一个离桑公子又有何妨?” “也可以,不过”尚卿招手,让身旁的人拿上了一颗药丸,送到离桑面前:“先要把这个吃了。才行。” 我一把抢过:“这什么” “毒药。”尚卿回答的干脆:“离桑公子武功不凡,本王心中不安,这药能暂时让离桑公子无法使用内息,等出洞之后,本王自然会奉上解药的。” “好,我吃。”离桑二话不说,就从我手中拿过了那颗药丸。 “你疯了,他说的话你也信?”我将手闪开。 万一出洞后尚卿不给解药呢?万一离桑吃了之后在洞里就毒发身亡了呢? 这时候,被蒙住头的湘合紧张道:“不许吃!” “这是本公子的决定。”离桑扣住了我的手腕,强行将药丸抢去,直接放入了嘴巴里吞下,定定的看着我:“我一定要进去。”转头看向湘合。 洞中可能发生的事情。谁也不清楚,他是想陪在湘合身边。这种喜欢究竟有多深,我此时才明白,也感受到了他当时所言。 我的确,湘合拒绝他,一而再再而三,他还不与我计较,是多大的宽容,毕竟是女子,又是多少小女人不能比的。 突然,离桑表情紧绷,脸色惨白,一口血吐了出来:“噗” “你給他吃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药?不是说只会暂时控制住内息吗?”我急了,赶忙扶住离桑,拿血的颜色一眼就极为布正常,的,是毒发的征兆。 湘合闻声,大喊:“离桑” 尚卿:“再怎么说都是毒药,这毒就雀鸠,只要离桑公子运用内息,或者剧烈乱动,就会立马毒发身亡,本王也是为了能顺利的拿到玄武印考虑而已。” 我愤愤咬牙:“算你狠!” “还有要提醒楚小姐的,太子殿下也服用了相同的药,楚小姐是难有帮手的。”尚卿顿了顿:“还有,本王已经拟了父皇的旨意,召楚相跟凌止一同入宫,能不能出得来看他们造化,如果他们不去,就是抗旨不尊,楚府外跟闵王府外,已经被禁卫军包围了起来,楚家军应该还有几日才能抵达京都吧。” “怀王殿下心思敏捷,真是无人能及。”我差点儿一口气背过去。 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很有体会,只不过这一点,楚轻寒跟凌止怎么会想不到,不过我想,他们肯定不会轻易的脱身,也就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入洞后,湘合的头套才被摘下来,我也是第一次来到放置玄武印的地方,只能按照在贺家密室的图纸前行。 莫桑跟湘合被身后的侍卫押着,我打头阵,尚卿跟在我身后。 我知道,就是怕我耍花招呗? 我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山洞中的机关所在,那张密室里储存的山洞机关图。我可是研究了三天,记的牢实,毕竟是关系性命的事情,没有半分马虎。 火把在山洞中,忽明忽暗,这个山洞,按照图纸上所绘,只不过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距离。是贺家先祖在山中打通的暗道,链接的是不知道什么年代留下的贵族墓室,墓室已经被搬空,由贺家先祖重新打造了一翻。 “什么时候才到?”尚卿在我身后催促。 “急什么急,我也没来过。怎么会知道?”我回头撇了他一眼。 尚卿:“你这东一脚西一脚,让本王按照你的步伐行走,看来机关不少,如果你半路上故意” “你当我傻啊,我是第一个,如果搞出机关,要死也是我死好不好?”我转身,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别疑心病了,信就跟着我,不信就滚蛋,我自己进去,拿了印玺,要你命!” “本王觉得,楚小姐说话最好是客气点儿,不然”尚卿脸色一变,抽出手中的短剑,就刺入了离桑的胳膊。 离桑闷疼一声,愣是咬住牙关没有叫喊出来。 “本宫跟你拼了!”湘合立马恼火,两个侍卫紧紧的抓着他胳膊,拽住他不让上前。 “你别乱动,会要我命的!”我吓的额头一把冷汗,地上的位置,若是踩不好,可能就是竖起的尖利,或者是飞出的箭雨。山洞有矮又窄,单反触碰机关,大家都得死在里面。 离桑赶忙对湘合道:“我没事,小伤而已。” “叶尚卿我警告你,你如果再伤离桑一下,我就出发机关,跟你同归于尽!”我现在着实后悔答应带离桑一起来,这简直就是害他,可当时拉不住劝不听,不带也就偷偷跟着来了,那更加麻烦。 “好,你也说话态度好些。本王听着不说服的话,实在控制不住。”尚卿指了指前方:“走啊。” “先給离桑公子止血包扎伤口,不然我一步也不会动。”我眼中透着坚持,仰头怒视尚卿。 尚卿没办法,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手抓上自己衣摆药撕下来給离桑包扎,湘合就早我一步,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撕了。 尚卿见状,打了个手势,侍卫们放行,让湘合去到了离桑身边,給离桑亲手包扎。 我一时间有些搞不懂了,湘合说喜欢我,离桑说湘合因为我一次次的拒绝他,而湘合现在又很紧张离桑,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儿喜欢吗? 感情这东西也真是复杂的很,我倒是觉得,湘合跟离桑在一起,还挺配的。 离桑的伤口处理好以后,我们继续前行,直到洞口的尽头,一块儿巨大的石墙挡住了去路。 我蹲下身子,敲动最角落的机关,‘轰隆’一声,石门打开。 进入石门,我伸手触摸了一下旁边墙壁上的圆形石纽,突然四周烛光闪动,火把燃了起来,照亮了黑暗的石室。 如果没错,这里就是存放玄武印的所在,也是那个被重新修正过的墓室。 石室四四方方,每个角落处都一个圆形石柱,上顶石室顶端,下陷地面,而石室的中央处,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石柱,虽然跟角落的四个小石柱上面雕刻的花案相同。可体格是那些小石柱的数倍。 尚卿观察了一番:“雕工惊喜,这应该就是贺世家族的图腾吧?” “对,好看着呢。”我笑的虚假。 石室只有五个石柱,在无其他,引起了尚卿的疑惑:“玄武印放在哪里?” “洛星阵,皇家陵寝常用的机关布阵,顶为天,悬六星图,地设六门石柱。”尚卿仰头,细细观察着石室顶端的图案:“失传已久的阵法,原来在贺世一族手中,此阵法灵活不说。处处杀机,可布死阵和活阵,若是死阵,落阵者也无法破解。” 我仰头看向室顶,见上刻星辰,图腾勾勒相连,拼命的回忆卷轴上的图案和阵法步骤。 一幅幅画涌入脑海,再看图腾细处的走向,如我所料,是死阵。 贺家祖先根本有让后人有取得玄武印的机会,开启者死,而唯一有开启放置玄武印机关钥匙的,只有贺家家主。 意思是,若有家主想要谋得印玺,就得先死,若有他人拿到钥匙,想要得到印玺,也定是一个死字。 我莞尔一笑:“怀王殿下还真是多才博学,这么古老的阵法都都懂,厉害厉害。” “不知,这是活阵,还是死阵?”尚卿走到我身旁,小声道:“如果是死阵,这石室里,定无一生还。” “自然是活阵,这阵法是防外人盗取玄武印的,又布是防贺家自己人,难道贺家列祖列宗都不给后人留活路吗?怀王殿下的问题,甚是搞笑。”我撒谎撒的自己新塞塞的。 可不就是布給自己子孙留活路吗?狠,老祖宗太狠心了好伐?就这判断,此阵法是既防外人,重要的还是防自己人。 忠君爱国怕乱了纪国的祖宗们,你们就不能长点心,給子孙留条路,比如我給我! “既然楚小姐这么说,本王就放心了。”尚卿虽然嘴上这么讲。可明显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 我得想个办法,让他主动把离桑跟湘合弄出石室才行,不然他俩留在里面,阵一启动,必死无疑,我自己的话,凭借着对阵法的了解,还能有条活路。 毕竟,尚卿这些道听途说的人,只知死阵,不知死阵中的活点,而要促成这个点。需要一个武功高手挡阵,而且阵中不能少于两人,也不能多于两人。 这才是我为什么答应他一起随行的原因,他不就是那个狠合适的高手吗? 我从腰间取出了开启玄武印存放楚的金色钥匙,递到了尚卿面前:“怀王殿下请自便。”然后指了指中间柱子图腾处漏出的钥匙孔:“就这里。” “你会这么好心?” 尚卿犹豫间,我快速的将钥匙收回:“我是没这么好心,既然怀王殿下不信我,那就算了。” 尚卿问道:“你为何不自己去取?” 我一板一眼道:“我可是在继承家主之位的时候,在贺家列祖列宗面前发过毒誓的,不可违背贺家祖训,我怕是怕的要命,可不想被天打雷劈咯。” “来都已经来了。祖训早就违背,不差这点儿。”尚卿朝石柱扬了扬下巴:“取吧。” “那可不一样,想必怀王殿下只知道对贺家大多数人的祖训,不知道贺家家主有单独的一份,跟他们不太一样。”我胡说八道的技术,那可是一流的:“身为家主,可入不可取。” 即便是尚卿对贺家已经有所了解,可历代贺家家主,只有进入密室后,才会得知一些东西,而且只有家主一人知道。 我就赌尚卿知道这事儿。 “那把钥匙給本王吧。”尚卿伸手向我。 我递过钥匙:“开启的时候,石室里不能人太多。”指了指离桑跟湘合:“先让他们出去。” “好。”尚卿回答的干脆,这是我没想到的。 侍卫将离桑跟湘合带到了石门外,湘合脸色经崩,离桑也显得很是紧张。 尚卿拿着钥匙,毫不犹豫的就插入了孔内。 就在这个时候,石室的四面石墙,发出‘轰隆’巨响,烟尘飞扬,地面猛烈颤动,像是天崩了一样。 石柱前方的地面,一个方形的小木桌,在塌陷的地面处,缓缓升起,木桌上,摆放着一块周身通润的圆形佩环,上面没有任何图案。 我的小心肝立马激动了起来,是玄武印,我在贺家家主的密室里,见过真正印玺的图样。 天下人都以为,玄武印是一个印,其实不然,是一个佩环,白玉打造,不染一丝杂陈,且小巧容易随身携带,上面一丝雕刻都没有。 也正因如此,即便是有心造假,也无法仿制。 而贺家军后裔的手中,都有一副图腾,那便是佩环遇温热酒酿后,周围浮现的图案,除了历代家主知道此事,就连那些后裔们,也都以为是印玺上面的雕刻呢。 尚卿紧紧盯着佩环看了一会儿,刚要伸手,突然地面猛的一阵,在周边起落了几个方形石块。 我倒吸一口冷气,紧张的不得了。 完了,启阵了 第101章 是个祸害留千年 一个健步上前,我捞过佩环,拔腿就跑,边跑边喊:“谢啦,怀王殿下中间石柱不能倒,倒了就死了,不倒你也要死,恭喜啊!” 尚卿追赶我之时,石室里乱箭飞射,地面隆起,突然两三把匕首冲我迎面飞来,我赶忙弯身躲避,与此同时,脚下突然一疼,惨叫出声:“啊……” 地上竖起细长的钢针,将我的叫戳破,差点摔倒在地,地面开始凹陷,我赶忙跃身到一旁,墙壁立马又暗器飞出。 自顾不暇间,我转头看向尚卿,他此时也比我好不到哪去,眼见中央的石柱慢慢倾斜,我额头一片冰凉。 如果石柱倒了,那外面石门就会落下,成为死门,我就得陪着尚卿死这儿了。 “啊……”身后一阵吃疼,我反手拔掉射入肩膀得飞镖,见飞镖上灰黑……有毒! “知知!” 慌乱中,像是听到了湘合的喊声,随即,押解湘合跟离桑的侍卫突然冲了进来,欲要救主。 “都滚!”我大惊,这是要进来封我唯一活路的吗? 这时候,湘合也冲了进来,石门开始下落,湘合跃身挡住了向我射来的乱箭,运内息将我丢了出去。 石门处,地面开始下榻,我要再进去的时候,被离桑一掌击到了地上,石门彻底落了下去,我疯了一样的爬了过去,趴在地上拼命大喊:“生即是死,去中间石柱,去啊!” 然后,快速的拔下胳膊上的箭折断,伸手进去,插在了石门左角内侧的小孔处,那是洛星阵的阵门,我不知道这样卡住会不会起作用,可我仍要一试。 ‘咚’的一声,石门彻底关闭,我起身,朝着洞外拼了命的跑,身后的洞,一直在坍塌,我只要跑的慢一点儿,就会被落下的石头淹埋。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洞口处的光亮,冲出洞外的时候,我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抬头第一眼,看见的是凌止,他一瘸一拐的上前,将我从地上扶起,我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就像是抓到了一线生机:“后山,去后山,湘合跟离桑……”哽咽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马上,快……快……” 凌止看着我满身的血,背后还有生锈的匕首插在上面,将我抱入怀中:“你现在……” 我打断,歇斯底里的大喊离:“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里面是死阵,只有我能关,马上带我去后山!” 楚轻寒从远处冲上前,将我从凌止怀中拉出,打横抱了起来:“我们就去后山。”说罢,抱着我一路狂奔。 这个洛星阵虽然是死阵,可设置多年,以我对此阵的了解,不可能只有那点儿杀伤力,我在混乱中观察过,机关中,有许多点,或许因为年岁久远,地下潮湿的关系,就如同我后背生锈的匕首一样老化。 贺世家族百年岁月,洛星阵又是铁制机关卡口,很多的位置已经无法正常启动,这就是湘合他们的一线生机。 我让他们躲在中央石柱,一是他们三个人如果合作,不让石柱落下,那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 我拼命的回忆脑海中记的贺家图纸,指挥楚轻寒方向。 石室的位置,就在后山,当我出来之后,石洞的通道已经倒塌,石室的门也被封住,那就只有直接到石室的位置才行。 贺家留阵,都会有两个机关口所在,即便洛星阵是个死阵,为了让后人能后重新布阵整理,所以后山还有一个机关所在,只不过,要等到一定时间才能开启,也就是石室中的人死光的时候。 到达了后山,我估摸的时间差不多,挖开了贺家家主秘录上面所记载的位置,让黑衣死士拼命刨坑。 “就士掘地三尺,也給我挖出那个石头,就是一块儿黑色的挖不动的石头!” 谁都没想过要来挖坑,手中也没有合适的工具,有的用刀剑,有的甚至下了手。 我实在是等不及,就算是布阵真的最后被卡住,因为老化不能完全启动,他们也搞定了中间的石柱,可石室在地下,被毁之后,就会慢慢因为空气不足窒息身亡。 “都让开!”我冲上前,跪在地上,双手不停抛土,手上被石头划破满是鲜血,也不知道疼,就好像这两只手已经不属于我了。 “璃儿别这样,璃儿……”楚轻寒上前,一次又一次的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我拼命挣扎,大声哭喊,已经完全没了理智。 凌止因为腿脚不便,很久才赶到,看见我发疯的样子,帮楚轻寒一起按住了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湘合他们会死,你们都放开我……”我又是踢又是踹,虽然我知道,多我一双手挖,效果不大,可我也想去挖,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就算能快一点点,我都要去做,不然我对不住自己的内心。 凌止跟我在地上扭打成了一团,他想要制服我,可又不敢太用力,怕伤到已经陷入癫狂的我。 最后,好不容易将我按在身下:“你冷静一点儿,他们已经出事了,你也想出事吗?” “想……我为什么不在里面,是我带着他们来的,应该在里面的人是我!不是他们的!”我无法忘记,湘合把我丢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扎成了刺猬。 被乱箭穿过的人,明明应该是我。 乱箭……湘合……“啊……”我尖声大叫,凌止把我从地上揪起来,紧紧的抱在怀中。 我喊叫了好久,终于全身失力的安静了下来,脸上全是泪水,跟扭打时候沾染的泥土。 凌止见我不再乱闹,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没事的,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我摇头苦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开始不停流下,嘴中喃喃,也分不清楚是自言自语,还是讲跟凌止听:“出事了,湘合出事了,身上全是箭……毒箭……” 凌止死死盯着我的嘴巴,突然朝我身后慌张大喊:“楚轻寒,你赶紧过来,知璃的嘴……知璃好像中毒了!”。 …… 方才凌止赶到跟我扭在一起的时候,楚轻寒就退出,将我交给凌止后,跟黑衣死士跟陪凌止敢到的青衣侍卫,想快速挖掘的办法。 听到凌止的急呼,急忙来到了我的面前,把上我的脉搏。 “她的嘴紫色的……可……可身上的血为什么是鲜红?”凌止凝眉。 “这不是毒,也算是毒。”楚轻寒赶忙从身上取出一颗丹药,給我服用下:“对贺家家主来说,不会致命。” “天罗散?”我恍然,原来那些暗器跟匕首乱箭上,都涂抹了贺家特有的一种药。 的确,这对身为贺家家主的我来说,不算是毒药,因为每一代的家主,都会在继任的当日,服用天罗散,还陪着另一种完全相克的药丸。 贺家家主的密室,之所以除家主之外无人能进,并不是多隐秘,许多人都知道密室所在,也并不是贺家里的所有人,都遵守家训,是因为密室里常年点了天罗香薰,进去的人就会中毒癫狂致死。 只有服用过天罗散跟相克药丸的家主,才能够无事。 这也是贺家对族人的防范。 在贺家,家主就是尊,所以,当年也好,之前也罢,就在明知道命不久矣的时候,我那混蛋舅舅,还惦记着家主的位置。 “你只不过是中了太多,所以才会一时间消化不了,我给你吃的药丸,能压制各种毒性,至于天罗散,我也不清楚管不管用。”楚轻寒跟我说完,又宽慰凌止道:“她能抗得住天罗散的,你放心就好,现在重要的是,什么时候,才能挖到机关的位置。” “很深,特别深,使劲往下挖。”我抬头看向楚轻寒,见楚轻寒的额头,有小块儿泥印。 我知道,楚轻寒如此拼命的想办法挖,不是在乎湘合跟离桑的性命,是在乎我的感受。 “大哥……”我话刚出口,楚轻寒就转身向挖掘点儿走去。 低头的时候,见凌止的膝盖位置的下袍上,有血迹,怔了一下,玄机还很新鲜,是刚刚受的伤,在月白色的面料上,特别的扎眼。 “腿脚不好就是麻烦,方才跑的太急,摔了。”凌止伸手,在我眼前晃悠了两下:“别看了,没什么,要怪就怪楚轻寒的轻功太好,太难追。” “很……很疼吧……”我猛的回神,伸手摸上了他的腿,他虽然没有闷疼出声,可腿对疼痛条件反射性的抽动,还是出卖了他。 凌止淡淡道:“不疼。”顿了顿:“你在关心本王?”见我一脸紧张,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好像是的,摔的蛮值。” 我愤愤抬头:“你是想残想疯了吗?”转头朝楚轻寒大喊:“大哥,来給看一下!” 楚轻寒听见我的呼唤,二话没说就走了过来,见到凌止腿上的伤,直接就把他衣服的下摆撕了,丢到他怀中:“自己包一下就好。” “楚轻寒!”我怒瞪。 楚轻寒抿了抿嘴,见我生气,虽然心不甘情不愿,还是掀起了凌止的衣服,伸手摸上了他的膝盖:“没碎,没折。” …… 我:“……”看楚轻寒的表现,好像还是不愿意我跟凌止之间有什么感情瓜葛。 就在这时候,青衣侍卫突然跑过来,兴奋大喊:“挖到了,黑色的石头,拿不出来。” “扶我过去。”我翻了个白眼,都说是机关了,当然后卡扣跟其它部位跟地下相连,能挖出来就有鬼了。 楚轻寒抱起我,跳入了他们挖出的深坑,我蹲身,趴在地上,手指轻轻敲击黑色石头,听见里面有空响,抬头对楚轻寒道:“給我把匕首。” 接过了楚轻寒递来的匕首,我轻轻的凿黑色方形石头的边缘,慢慢的讲边缘撬起,然后打开。 “原来是个黑色石盒,如同整块儿石一样,虽丑了点儿,也算是巧夺天工。”凌止也跟着下来,由宁欣搀扶着。 “懂什么,这叫伪装掩饰。”我哼唧了一声,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将两只手指,按住了石盒内的两个点儿。 ‘咯噔’一声,亮点下落,坑内的地面,突然震动了起来。‘轰隆’一声坍塌。 “啊……”我惨叫,就在下落的时候,楚轻寒跟凌止同时抓住了我的胳膊,凌止强行将我抢入怀中,坠落的时候,紧紧的护住了我。 ‘砰’一声落地,凌止背摔在地面上,而我则在他身上趴着。 楚轻寒跟宁欣也一同落了下来。 凌止慢慢的松开了双手:“你没事吧……咳咳……” “璃儿……” “王爷……” 楚轻寒上前将我扶起身来,宁欣也冲上前搀扶凌止。 四周依旧是跟石室一样的长明灯,连点放的在墙壁的高低都是相同的。 方方正正的,周围全部是石头墙壁,在四个角落,也有相同的石柱,唯一不同的就是,中间是空的。 我起身观察了片刻:“不要乱动,哪里也不要碰!” 这里是贺家家主密室图纸上,另外一个石室的所在,也布有机关,跟洛星阵不同,这里的机关,单单是为了防外人的。 这时候,几名黑衣死士跟青衣侍卫从顶上跳了下来,落地的时候,我心中大呼不妙,向上大喊:“不准再下!” 就在他们起身的瞬间,脚下触碰到了机关的位置,乱箭从四面墙壁快速射出,凌止扑身向我,将我按到了地上,表情抽出了一下。 我下意识的身后摸上他的后背,摸到了一支箭:“你……” “本王没事……”凌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嘴唇开始发紫,突然吐了一口血,喷洒在我耳侧。 我转头看去,血士黑紫色的:“你中毒了……”随即看向楚轻寒跟宁欣,他们也都趴在了地上,而跳下来的黑衣死士跟青衣侍卫,只有两个人躲过了袭来的箭雨。 贺家的机关都是连续性的,射出的箭还在继续,地面就开始微微晃动,不对劲儿了。 我赶忙大喊:“都起来!去墙角石柱,抱着!” …… 凌止一听,反应迅速的从地上把我捞起来,楚轻寒跟宁欣还有剩下的两个青衣侍卫飞快的去到了石柱旁,紧紧的贴着石柱。 我跟凌止也贴靠在了一个石柱上。 贺家的石室,石柱的位置是箭射出的死角,可还有其它,不仅仅是箭雨而已。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射过一连串的暗器,凌止将我挡在身后,抽出腰间短剑,击打开乱飞而来的暗器。 楚轻寒他们那便,也是忙的乱收乱脚。 我急忙的让自己凝神静气,观察石柱上的图腾。 这些都不是贺家的家族图腾,我用力的想那些卷轴上的图案位置,因为慌乱的关系,我脑子也变的乱轰轰的,越急越乱。 突然,听见宁欣一声惨叫,转头看去,对角的石柱竟然喷出了火焰,将宁欣的衣服烧着,宁欣扑腾着灭火的时候,脚不小心踩到了埋在地下的机关暗格。 “回石柱啊!”我豁出去了,伸手按向了石柱图腾的一点儿,然后让图腾的起伏将我手指划破,画出一条血线,直至另一点。 突然,‘轰隆’一声,我对面的石门打开,机关扫射停了下来,我虚脱的蹲在地上,双手颤抖的仿佛生活不能自理。 成了,瞎猫碰着死耗子,就是如此吧! “哪里不舒服?”凌止紧张的蹲下身,话刚问出口,就突然软绵的倒在了地上。 我这才发现,他的胳膊上,还有右边肩膀,满是被暗器所伤的血口,还有一个飞镖,插入胳膊,没来得及拔出来。 “大哥,大哥快来……”我急哭了,泪眼模糊寻找楚轻寒的位置,看见宁欣倒在地上,楚轻寒正在喂宁欣服用压制毒性的药丸。 “你别出事啊,我还没报复你呢,你羞辱我够本了,我还没还回来呢!”我不停的摇晃凌止的身体,他气息很弱,弱到我伸手过去的时候,都快要感受不到了。 心好疼,快要死掉的感觉,喊都喊不出声音,甚至眼泪突然就止住了,疼的连哭都哭不出来。 我好像很喜欢凌止……不,是真的喜欢了,喜欢了一个变态! 就在凌止被我晃悠的左右摇摆的时候,楚轻寒冲上前,点住了凌止各处大穴,急忙的抓住我的两只胳膊:“别晃他了,再晃就給你直接晃死了。” “啊?我……我晃死他了?”我双手又开始抖,全身都抖。 “不是,再晃就真的晃死了,现在还没……”楚轻寒也給我搞的脑子有些混乱,掏出药丸,不知道如何喂服,毕竟凌止已经晕过去了。 我一把抢过药丸,想都没想就送入了自己嘴巴。 楚轻寒惊了一下:“你……”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就已经低身对上了凌止的嘴巴,伸手掐住凌止的脸颊,迫使他牙关打开,把药丸推送了进去后,双指内息抬他下颚。 看见他喉结滑动了一下,确认他吞服药丸,才松了一口气。 楚轻寒把上了他的脉搏,检查他的伤口后,看向我:“贺家就只有这一种毒药用吗?” “这……”我点头:“嗯。” 贺家的确是专一,觉得自己的天罗散很万能,不用其它。 …… 天罗散也是当年所谓的不解之毒,可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被鬼医家族攻破了。 “这药暂时可以压制毒性,他们能挺到我们出去的,放心。”楚轻寒拍了拍我的肩膀,转头指了指石门开启的位置:“是不是先去处理一下?” 我顺着楚轻寒的指向看去,见石门的迎面的石室里,一片狼藉,正是存放玄武印的地方。 而这一道石门相当大,大到是对面石室的整面墙壁。 楚轻寒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跟我一起,慢慢走进石室。 那些侍卫的尸体,有的被压在石块下,有的满身血淋淋的躺在角落,唯独不见湘合他们三人。 临近中间的石柱时,石柱的一处,有坍塌的大坑,我低头看去,见离桑紧紧的抱着湘合,满身伤痕的倚靠在大坑的一侧。 “湘合……都是我,因为我……”我承受不住打击,就算知道他们极大的可能会没命,可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可眼见的时候,仍旧无法接受…… 因为有湘合奋不顾身的一推,我才能如此幸运,可他们却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 楚轻寒蹲身,想要将两人分开,但是两人的身体已经僵硬,实在不能,转过离桑的时候,在他的胸口处,插着一把短剑。 那短剑我有印象,是尚卿的! 湘合是被布阵的机关所伤致死,那离桑一定是逃到这里躲避的时候,被尚卿杀死的,可尚卿现在人在哪里? “小心!”楚轻寒突然医生大喊,将我推向一旁。 我猛的后退的时候,眼见着尚卿从石室的顶端落下,跟楚轻寒打了起来。 抬头看去,见顶端有一个鹰爪勾深深的陷入,鹰爪勾的绳索,随着尚卿的落地,也垂落了下来。 尚卿身上有伤,没过多久,就被楚轻寒制服,钳制了起来。 我缓缓走上前,凝眉对尚卿道:“你懂洛星阵?” “略懂。”尚卿九死一生,声音有些虚弱。 “怪不得。”我在石室的时候,当阵法启动,都是按照星阵图的星点,脚踩着正确的位置向外跑的,而当时看过尚卿,紧紧的靠在中间主柱上一动不动。 当时我就疑惑,甚至怀疑,现在想来,他就是在等石室外的人闯,还有人替换他的位置。 可死阵也有活路,不能少于两人,也不能多余两人的事情,只有历代家主才知道,他又是从何而知的? “懂又如何?侥幸活了又如何?还不是得死?”我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匕首,指上了他的脖颈:“只不过不同的是,让你能有机会,死在我手里。” 就算是因为洛星阵的关系,湘合没了性命,就算是因为救我,湘合死了,可离桑呢?胸口致命的一击,是他尚卿的短剑!是尚卿把离桑給杀了的! 尚卿脸上毫无畏惧之色:“你就不想知道,本王是如何了解洛星阵,甚至你贺家家主的秘密的?” “不想知道。”我大喊失声,满脸是泪:“我现在只想让你給他们陪葬!他们都死了,为什么你不去死呢!”抬起匕首,对准了他心脏的位置,刺了过去…… 第102章 坑人全家的步伐 尚卿看我来真的,急忙大喊:“是贺鲲告诉本王的,本王知道他们的下落!” 就在匕首已经刺破他衣服的时候,我停住了动作:“你说谁?” 贺鲲,那不是我娘的大哥吗?不是跟自己的儿子,就是贺家长孙,被弟弟贺钧谋害失踪死了吗? 尚卿缓了一口气:“贺鲲告诉本王的。” 我:“……”没死?活着? “不可能!” 身为贺家家主,绝不会泄密,尤其是他,我娘说过,他是最有责任的家主! 尚卿:“贺鲲为了救他儿子贺温,然后以死向贺家祖宗谢罪了,在六年前,本王出使周国的时候,遇见他们的,他们倒卖成奴隶……” “闭嘴!”我匕首顶入了一分,尚卿咬牙没有吃疼出声。 “六年前,他的确出使过周国。”楚轻寒明白我的意思,作出了确认。 我冷声对尚卿道:“继续。” “当时他儿子身染重病,本王也按照承诺,将他儿子买了出来好好安顿了,虽然他死了,可贺家长孙还活着,本王知道他在哪里,想要本王告诉你,就放开本王。”尚卿眼珠子扫向一旁擒住他胳膊的楚轻寒。 “好好安顿?你图的什么心?想日后以此来威胁贺家吗?”我怒等了他一眼,随即冷笑出声:“我现在是贺家家主,如果那表哥回来,有我什么份了?他在哪儿,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二十多载的岁月,贺家多次寻找贺鲲父子二人,未能所获,都以为他们早已经死了,原来是飘落周国成了奴隶,那岁月悲惨,如果能将从未谋面过的贺温接回来,我一定会退下贺家家主之位,让他过上舒适的生活。 不能被威胁到,既然人还活着,就是有希望找到,以我楚家势力,就算是找的慢一些,也定能把人带回来。 尚卿急了眼,拿出了杀手锏:“本王若是死了,楚枢也得死!本王来之前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本王不能平安的回去,楚枢就得死在宫里!” 楚轻寒一听,将尚卿往后拖拽了一步:“璃儿莫要冲动,爹爹的性命为重。” 我:“……” 大哥说的没错,爹爹现在还在尚卿的掌控中,宫内有宁国公,在楚家军全部到达京都之前,不能妄动。 我手中握着匕首,慢慢垂落,不甘心的紧绷着胳膊,微微颤抖。 “明智的选择。”尚卿高傲的扬起嘴角,扫了一眼楚轻寒,向我投来胜利的目光:“要换楚枢的性命,还要把玄武印叫出来。” 我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呸!你妄想!” 尚卿不紧不慢道:“贺鲲可还告诉过本王,他在坐上家主之位后,因为好奇,进入过这里,也修改过石室内的机关布局,所以这里已经不是什么死阵了,你完全可以拿到玄武印,不然,楚枢的命,还是很悬。” 我愣了一下。 他是以为我怕死吗?可我已经抢到了玄武印,现在就在我怀中揣着呢,难道…… 尚卿又道:“这里还有第三间石室,真的玄武印就在里面,你可莫想耍什么歪歪心思。” 果然,贺鲲为了救儿子,不得已出卖了贺家,可最终还是留了一线,半真半假的话。 尚卿很聪明,从入石室后发生的事情,到他能够险象环生,已经渐渐相信了贺鲲的话,也认定了玄武印就是个印玺。 贺家的玄武印,有一个虚存处,就是第三个石室,里面有一个假的印玺。 “别威胁了,給你去取。”我抬头看了一眼顶上的鹰爪勾,手中匕首挥舞,在尚卿俊俏的脸颊划出了一道血口:“这是取印的代价!” “楚知璃!” 尚卿刚要上前,被楚轻寒一把按住:“老实点儿!” 我跟楚轻寒对视了一眼,打了一个楚家专用的手势,楚轻寒对我点了点头,表示相信。 我走到中央的石柱,低头向坑内看去,忍不住的全身颤抖了起来。 是我害死的他们,离桑为湘合而死,湘合为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尚卿这个祸害,不仅是我,整个楚家都不会! 石柱的机关开启,一侧正面墙壁,‘轰隆’一声打开,我走进了另一间石室。 石室中间的木桌上,摆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玉玺,有碗口那么大小,通身黄玉,实为上等,拿在手中分量很足,印底有贺世一族得家族图腾,可跟真正玄武印上的并不相同。 我双手抱着那块假的玄武印,走出了石室,送到了尚卿的手中:“给你,是不是回城之后,马上到皇宫将我爹放行?” “你是不是給的太随便了?”尚卿疑惑看我。 我双手一摊:“信不信由你,你也是亲眼见到,我从石室里面拿出来的,我只不过是想换我爹平安。”顿了顿,伸手过去:“要不还给我?” 尚卿:“你就不怕本王反悔?” 我道:“我爹在你手里捏着呢,我怕也没用,就算我方才不给你,你就不会拿我爹威胁我要了吗?大家何不来个互相痛快,省的你一言我一语,还互相生气。” “也有些道理。”尚卿掀起假的印玺,看了一眼底部的图案,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果我所料的那般,除了洛星阵的事情,贺鲲剩下的,有三分之一的假话,在玄武印上,也一定骗尚卿,说印玺底部是贺世家族的图腾了。 楚轻寒让后山的守在坑外的黑衣死士,现行把尚卿弄了上去,看管了起来。 凌止跟宁欣服用的药,已经发挥了效用,慢慢的恢复了意识。 我蹲在湘合的尸体旁,落泪无声,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许久,看了一眼旁边的凌止,见凌止的眼睛,已经红成了兔子,却没有一滴眼泪流落。 “离桑公子该怎么办?”我擦了擦脸颊的泪痕,抬头仰望凌止。 鸿国的第一公子,在纪国被杀害,必定会引发新一轮的战争。原本鸿国的摄政王,就想要归于越国,这下离桑死了,离家无人再能压制住摄政王了。 这对离桑来说,是不忠不孝,但对一个背负艰巨的女子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他……跟三哥一起合葬吧。”凌止短叹一声:“鸿国对他来说,入巨石压顶,我相信,在湘合死的那一刻,会看清谁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人,也一定愿意跟离桑在一起。” 我:“但离桑是鸿国贵族,怎么能葬在纪国?” 楚轻寒突然插话道:“找个身形相似的,容貌毁一下,送会鸿国就好,离桑不能以鸿国人的身份跟太子殿下合葬,就以太子妃的身份便好。” “可太子妃还活着好好的呢!”我給楚轻寒说懵了,纪国可没有太子妃殉葬的规矩。 楚轻寒:“就在来之前进宫的时候,太子妃……去了……” “去?怎么去的?”我看楚轻寒的眼中,似乎隐藏着什么,而那种感觉,让我心中惶然不安。 楚轻寒淡淡道:“太子失踪,伤心过度。” 我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湘合只是失踪,又不是真的死了,还有希望,太子妃就应该不会倒下的。 转头怀疑的看向凌止,见凌止跟楚轻寒对视一眼后,点我点头:“嗯。”然后再也不说话了。 石室内安静了好久,楚轻寒对着湘合跟离桑的尸体,三行礼道:“谢救家妹一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我能拿下京都,必給他们合葬入皇陵,相守在一起。” 这似是楚轻寒的承诺,对我,对死去的离桑跟湘合。 楚轻寒蹲下身子,紧紧的抓住湘合的手腕儿,郑重道:“你对璃儿所做的,所付出的,我谨记在心……”止住话语,抬头诧异的看向我跟凌止,似是被什么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低头认真的把上了湘合的脉搏,仔细检查他身体的各处大穴。 “怎么了?”我跟凌止几乎同时问出声来。 “他……他还有一息尚存,很微弱……但就快消失了!”楚轻寒不停的在湘合身上检查,赶忙掏出压制毒的丹药,硬生生的塞进了湘合的嘴巴里。 与此同时,凌止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尊不尊重尸体,直接上手翻腾离桑的衣服,翻了半天什么也没有翻到,衣服都給翻乱了也无暇重新整理。 转头看向楚轻寒,说话的时候,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是离桑,是离桑把本王送他的保命丹药,給湘合吃了……那是……那是付恒远花了十八年心血炼制的,本王知道他执意要来,所以給他的……湘合……楚轻寒,想办法护住湘合仅存的心脉……”紧紧抓住楚轻寒的手腕:“本王求你,算本王求你了,救救我三哥……” 楚轻寒用力点头:“一定。”然后二话没说,拿过我的手,拉着我蹲在了他的身旁:“璃儿,不怕,对不起了……” 我没有反抗,我知道,大哥是在想办法救人,我也不想让湘合死。 话落,将我的手放入口中,用力要破,我紧紧咬住牙关不喊叫出声,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让楚轻寒心疼对湘合放手。 楚轻寒将我破了的手指,放入了湘合的口中,然后内息推送,流入湘合口中的血,顺着他的喉咙进入。 好一会儿,楚轻寒转头看我:“还行吗?” “行!大哥尽管救人,不用管我!”我疼的要死,楚轻寒除了推送湘合,另一只手还掐住了我的胳膊,我能感受指尖的血就像喷洒一样,顺着我体内被逼出。 凌止看的心疼,从一旁抱住了我,可知道,这可能是楚轻寒救湘合的唯一途径,没有乱动,我也没有抗拒。 “你这是要把知璃怎样?知璃会有事吗?”明知道楚轻寒不会让我出事儿,凌止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口,就跟丧失了思考能力一样。 “璃儿不会有事儿,湘合的各处大穴,应该被离桑給封住了,虽然失血过多,可不致于死,但是所中的天罗散太多,我的丹药效用缓慢,针对的也不是天罗散这种毒药,他现在拿一息都快消失了,璃儿的血中,就带着直接对天罗散的解读效果。”楚轻寒顿了顿,继续推送:“璃儿从小便继任了家主,贺家家主都会服用两种药,身体里3的血液,应该管用。” 我已经开始晕晕乎乎的,嘴唇都发白了,凌止慌了,对楚轻寒声怒:“不要再继续了,三哥没活过来,知璃就先失血过多了!” “继续,湘合活不成,我还不如死了!”我挡住了凌止阻止楚轻寒的手,转头对他道:“我没事,他是你三哥!” 凌止双眸嗜红:“你是我女人!湘合已经快死了,这种换命,我不要!如果他活过来你出事了,我就杀兄让他给你陪葬!” “叶凌止!”我怒吼。 楚轻寒终于受不了,将我的手指从湘合嘴巴里拿了出来:“你们有完没完了,我怎么可能让璃儿出事儿?都说璃儿会没事儿了,能不能好好的相信我?”撕扯里袖的布料,按上了我手指的伤口:“能喊能吼的,底气十足,她平时又那么壮士,也不贫血……”无奈摇头,看向凌止:“我们家璃儿,是疼的!” “好像是。”还是大哥最了解我,实话说,我疼的都快背过气去了,十指连心,这感觉可不太好。 “可是流了这么多血,这么疼都忍着……”楚轻寒将我从凌止手中抢过,搂入怀里,揉了揉我的脑袋:“是大哥不好,让你疼了……” “男女授受不亲,你们是兄妹也不该如此,大司马平时就是这么管教你们的吗?”凌止全身上下涌出一股子醋味,又把我抢了过去。 楚轻寒不悦:“我亲妹妹,小时候都給换过尿布,擦过屁股,抱一抱又能如何?堂堂闵王,竟然想法如此龌龊,真令人咂舌!” 凌止:“大司马府没丫鬟吗?怎么能让你一个男子給她换尿布?” “我妹妹我愿意照顾,你个没妹妹的懂什么?”楚轻寒有种想吐血的冲动,我可是他从小拉扯大的,哄睡觉,讲故事,陪着玩,喂饭,只要楚轻寒在,就是他的事儿,抢着干不说,还不准别人动手,娘亲在他都抢。 凌止精神错乱似的推了我一下:“谁让你乱尿的?” 我:“……”怪我咯?!我还是个屎娃子,关我屁事儿?谁特么不尿啊? “你们都够了!最起码先看看湘合怎么样了吧?!”我这个气啊!气死我丫的了! “保住的一息已经稳定,能熬过三日,就有活头,熬不过就死,只能听天由命了。”楚轻寒顺了顺劲儿,我看见他的手,一直在湘合的手腕儿上,好像吵架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把脉的事儿。 大哥就大哥啊! 当我们回到地面上的时候,看见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负伤的黑衣死士和青衣侍卫。 “王爷,属下无能,没有看管好怀王。”活下的青衣侍卫跪在了凌止面前。 有黑衣死士上前:“请少主赐死。” 楚轻寒扬了扬手:“既然活着,就好好的替楚家继续效忠,无需求死,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楚家正是缺人之际,连续的重创,已经让楚家死不起人了。 黑衣死士禀报,说是宁国公亲自带领大队人马前来,将尚卿救走。其实这也并不意外,像尚卿这种人,怎么可能不留后手呢? 他跟我一起来这儿,大家都是赌,但赌也要赌的安全才是。 我給尚卿的假玄武印,好能顶上两天,拿着玄武印召集贺家旧部,也要等到贺家旧部跟着楚家军一起进入京都地界才行。 “交给尚卿的玄武印是假的,那真的在哪里?”凌止怕是憋了好久,才问出口的。 “当然不在这里,不然我也不会把他引过来。”我撒谎。 玄武印已经在我手中的事情,我并没有马上告诉凌止和楚轻寒。 可能还是不放心凌止,怕他争抢,这段时间,我们之间已经建立了一定的信任,但面对玄武印的事情,我不敢。 凌止半信半疑的看向我,像是已经看穿了一切,又好似信我所言:“你不是在引他,是在自己送死!” 我:“……”拼死一搏,不然我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本着救湘合,谁知道,最后是湘合以命换命,救了我。 我的确无言,愧对在心。 凌止上前安慰我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是湘合心甘情愿的,不会怪你,离桑也定不会怪你,不要多想。”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宁国公的手下,倒是有一名贺家的将领,我手中的真玄武印,在此时也能派上用场。 不过,得先搞定了我爹的安全才行。 凌止也需要用手头的势力做好安排,撑到军队的到来,再次之前,要控制住尚卿别再闹什么妖蛾子才行。 大家商议结束,就开始分头形式,由凌止将湘合带回闵王府藏起来,离桑的尸体,也先存在闵王府的冰窖保存,等湘合醒来后自行决定送回鸿国与否。 湘合还活着的事情,也绝对不能让尚卿知道,并派人将付恒远绑入闵王府软禁起来,我也相信老头儿跟霍天行是不一样的,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回到了楚家,我跟着楚轻寒,来到了书房,将门关闭,转头就給楚轻寒跪了:“大哥,我从小到大,总是給你惹麻烦,今日,我要再給你一样麻烦,你可愿意接手?” “玄武印吗?”楚轻寒直言。 “是玄武印,你知道了?”我抬头看向楚轻寒,见楚轻寒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点头间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楚轻寒能猜的到,那凌止也是猜到的,只不过当时在装作糊涂,没有追问我,也没有提及,是我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吗? 可凌止明明说过,自己很想要玄武印啊?我是真的担心。 “你冒着生命危险,入了石室,如果那里没有玄武印的话,打死我都不信,我想,你当时是要把尚卿困死在石室里,最坏的打算是同归于尽,对不对?”楚轻寒说到此处的时候,表情沉重了起来。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是。” “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楚轻寒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看来一路上,他都在压抑。 “我……我不敢让你知道,你知道了肯定就不准我去了,我想搏一搏,真的只是想搏一搏,最坏的结果,就是我跟尚卿一起死,到时候,也能换得你们平安,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脑中浮现湘合的笑容,那一句句‘知知’,仿若就在刚才,如果湘合没能度过这关键的三日,我自杀的心都有。 楚轻寒上前扶我:“我的傻璃儿,你觉得湘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他眼前吗?就算救不了你,他也会陪你一起死的,你难道不知道湘合有多喜欢你吗?他为了甚至连自己太子妃……”双眸紧闭,止住了话语:“地上凉,赶紧起来。” “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我才能起来。”我推开了楚轻寒的手,坚持着。 楚轻寒无奈:“什么事,一千件一万件,只要你说的,我都答应。”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我以贺家家主之名,愿将玄武印暂时交给楚相使用,楚家平安之时,就是还印之时,楚相可愿意交还?” 此事,我已经在路上想破了脑袋,这是最佳的解决方案。我不懂用兵,玄武印在我手中等同废品,在楚轻寒手中才能真正的发挥作用。 楚轻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贺家的家训……” “我知道,可我更相信我的大哥!”我将玄武印从腰间取出,双手奉上:“我相信我的大哥,不会坑我,不会骗我,不会逼我在贺家宗祠以死谢罪。” “那如果有一天,你的大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他吗?”楚轻寒没有立马接印。 “我发过誓的,我会,在允西的时候,绝不会忘记。”我相信,楚轻寒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好,大哥放心了。”楚轻寒拿起我手中的佩环,端详了片刻,一手扶着我起身,一手捏着佩环道:“这就是玄武印?是印吗?” “呃……贺家防贼措施比较严密,说它是印就算是印吧……当做畸形点的印也是可以的。”我说的自己都纠结。 贺家的列祖列宗啊,太为难你们后人了,唉…… 这时候,付文轩来了。 楚轻寒在刚回来的时候,就让人去找他了,我还以为是担心我的身体,其实都是皮外伤,包扎包扎上点儿药就没事儿,反正贺家的毒散对我无效。 当楚轻寒招呼我出去的时候,我知道,我多想了。 在房间里纳闷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派人在楚府门外堵住付文轩,让暗卫給偷偷的逮到了我面前。 楚轻寒一定有什么事情想要瞒着我! “小翘臀,我大哥找你干嘛?”我贼溜溜的瞄了一眼付文轩的小屁股,形态是越来越好看了,等冠礼成人后,张开了,那不了得? “没……没干嘛……就是……什么也没。”付文轩害羞后退,恨不得找个地洞往里钻。 “小轩轩啊。”我步步向他逼近,突然双手揪住了他的衣襟:“信不信老子非礼你?” “信信信,姐姐我信,姐姐说什么都不像实话,就这句总是跟实话似的。”付文轩粉嘟嘟的小脸蛋,水汪汪的眼睛就跟要受到老流氓迫害似的,害怕中带着无辜。 “你小子还是这么不会说话。”我明明这句是假的啊!傻逼!松开了手,勾起他的下巴:“那就快点儿说呗,不说我找是个老娘们弄死你!” 付文轩像只給猎人逮着的小白兔:“轻寒哥哥是怕我把太子妃的死因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让我说,我还纳闷着,太子殿下之前还跟我保证,一定会搞到那个草的,皇宫里有,可就是一直没见着太子給我,本来是能給太子妃调制出解药的,结果还是不行,我已经尽力給太子妃延寿了。” “啊?”我脑子突然懵。 “轻寒哥哥也帮了很多忙,他哪个以毒攻毒的药,真的很管用,配合上我的针法,特别有效果,我就觉得,其实轻寒哥哥很善良嘛。”付文轩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天真灿烂的笑容。 “什么草?”我心中突然发慌。 付文选:“修罗草咯。” 我:“……” 还记得,当时湘合说过,怎知他拿修罗草就毫无用处? 楚轻寒知道了,所以才会暗地里帮付文轩延长太子妃的性命,不让我知道,是怕我自责难过。 我这是要坑死人家全家的步伐吗?身子突然一软,我蹲坐在了地上,屁股刚落地,就听付文轩大喊:“姐姐赶紧起来,有没有撞着,摔着,别蹲的那么猛,万一……” “你……抽风了?”我脑子‘嗡嗡’的。 他这么紧张干嘛?我以前也是说蹲就蹲下了,也没见他如此? “蹲吧,姐姐喜欢蹲地上就蹲吧,其实……”付文轩突然鼻尖一酸,吸了吸气:“其实也没什么了……”顿了顿,心虚的看着我:“姐姐,我想……想跟你提前说一句话……” “什么?” 付文轩弱弱道:“对……对不起姐姐……你、你以后要怪我,打我骂我恨我都行,就是别宰了我,我是付家单传……” 第103章 人生无常世难料 “什么对不起,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从地上猛的站了起来。 付文轩如此一说,更加重了我的怀疑,楚轻寒到底找他来做什么?而且还跟我有关。 “没、没什么!”付文轩一脸心虚的样子。 这时候,下人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什么味道……呕……”我捂住鼻子,盯着放在桌子上的红烧肉,那奇怪难闻的味道,就是这盘肉。 “都是小姐平时最爱吃的饭菜啊?”跟随入内的林絮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什么呀!”我低头闻了一下,反胃的厉害:“是不是换厨子了?啥破手艺,这味儿熏人呢?撤了!” 林絮一脸迷茫:“没换厨子,还是那个,小姐……味道也没变化……”见我面色难看,不停干呕,林絮没有再说什么,招呼下人,把那盘红烧肉給端了下去。 那道肉拿走之后,我感觉呼吸也顺畅了,那反胃的感觉也消失了,一定是厨子今天做饭的时候出了故障,按照平日,我肯定会发火,可今天也没功夫理会那么多。 落座饭桌,我向付文轩招呼道:“留下一起吃饭吧。” “不了姐姐。”付文轩拒绝,一副想要赶紧离开的样子。 “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为什么会对不起我,就别想离开,当然,死着离开,是可以的,要相信姐姐,急了……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我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青菜,觉得今天青菜做的倒是特别好吃,我可是个食肉动物,上来吃肉多菜少的。 “姐姐,不要为难我了好不好?”付文轩请求。 “不好。”我招了招手:“林絮……”打了个手势,林絮直接将付文轩按在了座位上。 我道:“吃,连盘子都得給我吃了。” “姐姐……” “你如果真的当我是姐姐,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告诉我,到底什么事情?”我放下筷子,情真意切的看着他。 硬的不行,咱就来软的呗。 见付文轩犹豫不决,我继续道:“不管楚家对你爹做了什么,可我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我是一直把你当亲弟弟一样对待,就算是有欺负你,可什么时候真的打过你?还是我真会让你吃盘子?让你横着尸体出去?” 付文轩:“姐姐……轻寒哥哥不让……” 我道:“我知道,他肯定不让你说,可你想不想说,才是最重要的。” “我想……我……”付文轩用力点头:“想。” 我凝神看着他,他的头用力低下,像是在做内心的争斗,我静静等着,没有催促。 许久,他抬眸看我:“姐姐,那盘红烧肉没问题……” “那就是我有问题咯?”我真想打死他,让他说实话,他給我扯红烧肉上了。 “是姐姐出问题了……”付文轩顿了顿:“姐姐可知,女子什么时候会味觉和嗅觉有所改变,以前喜欢吃的,可能都不爱吃了?” 我:“……” “姐姐有身孕了,知道吗?已经快两个月了。”付文轩说罢,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轻寒哥哥说,这个孩子不能留,让我偷偷的……” “你说什么?”我拍桌子猛的起身:“你胡说的对不对?” “轻寒哥哥把的脉,不会出错,姐姐是知道的。”付文轩赶忙起身:“姐姐千万别冲动,我答应了……不说的。” 我会想了一下,也终于明白了楚轻寒在石室給我把脉后,那奇怪的眼神。 双手放在小腹上,脑袋一片空白…… 是我跟凌止的孩子?生命……我还以为是近两个月吃的太多不怎么运动,所以小肚子有点儿凸……我,我好乱,不知道是开心,还是该哭。 “你……你当什么也没说,回家自己吃吧。”我现在需要好好的静一静。 我的大哥,想除去我的孩子。好神奇,肚子里有条命啊! 林絮惊讶的已经说不出话,跟我一样,半天缓不过神来。 付文轩走后,我在椅子上坐了许久,一动不动,跟个雕塑似的,林絮就站在我旁边,也一动不动,俩雕塑。 “林絮……我现在可以一尸两命了……”我回过神色,手却放在肚子上,不肯移开。 林絮:“呸呸呸……小姐能不能说点儿吉利的话?” “我大哥不想让他活,还能有什么吉利的话,别闹。”我苦笑。 林絮问道:“那小姐想要吗?”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 我想不想?跟凌止的?这怕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 大哥为什么要这样?不怕伤害了我吗?肯定还有什么会比不留更伤的事情,我相信大哥一定有他的原因。 突然,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林絮赶忙上前扶我:“小姐……” “干嘛,跟扶老太太似的。”我将她推开。 林絮弱弱道:“人家……怀孕的不是都这样吗?” 我:“……”好像是的。 “来来来,扶着我。”我主动的伸出了胳膊,搭在了林絮的身上。 这种说不出的感觉,很特别,特别到让我脑子放光,突然很想见到凌止。 这时候,林盈从外面走了进来,看我跟林絮夸张的姿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道:“小姐小姐,闵王殿下夜访楚府,说是要见您,可被楚相拦了下来,现在在书房呢,您要不要……” “要要要!”我赶忙点头。 如果让凌止知道了,是不是大哥就阻止不了了?不论以后我跟凌止之间会怎样,那肚子里的也是一条命,我得留着! 可……知道凌止来找我,我这么兴奋又是为什么? 管它得,先去见了再说!反正我也正想找楚轻寒好好的谈一谈。 书房门口,两名侍卫守在外面,我跟林絮跟林盈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悄无声息的靠近侍卫,然后点了他们的穴道。 聊什么要如此神秘?还在外面找人守着? 我悄无声息的凑近门口,然后悄悄的在门纸上蘸着唾沫戳了个小洞,一边儿偷听一边偷看。 楚轻寒武功好,按照平时,一定不多会儿就能察觉门外有人,可他却找两个侍卫在门口,那门外原本就有人,他自然就不会多想。 书房里,楚轻寒跟凌止迎面站立,凌止背对着门,我看不到凌止的表情,而楚轻寒也只不过能看见一半侧脸而已。 即便如此我也认了,不换位置了,来偷听的,能听着为主,还讲究那么多干嘛? 楚轻寒:“你跟璃儿,是孽,不是缘,我是不会让你再靠近璃儿的,我不信你,我更不想让璃儿受到任何伤害。” 凌止:“本王也不想,所以……能答应本王,永远不让知璃知道这些事情吗?本王不想让知璃被这些仇恨所缠,你不也是如此,所以才不肯告诉她。” 楚轻寒:“不知道就是没发生过吗?你知,我知,这难道还不够吗?如果当年我能料到,你以后跟璃儿会有此纠缠,一定会把碰见你的事情,告诉父亲。” “本王一直欠你恩情,未曾答谢过,今日……”凌止屈身拱手:“谢过,谢过你从未跟大司马提及当年见到我之事,若不是如此,止,怕早就被大司马斩草除根了。” 楚轻寒言辞冷冷,并未接受:“我在跟你说璃儿的事情,你别以为如此,我就会……” “我喜欢知璃,是真心,我愿意为了她,放下过去。”凌止郑重。 楚轻寒的情绪稍稍有些激动:“放下?你要如何放下?那是人能放下的事情吗?乐灵长公主的死,说实话,我至今未能忘却,当年我还年少,你更是年幼,亲眼所见怎能忘怀?在我们心里,那一幕幕,是说忘就能忘的吗?” 凌止:“我说的,不是忘,也忘不掉,是放下,我愿意为知璃放下。” 我在门外听糊涂了,怎么扯到了乐灵长公主的头上? 乐灵长公主,是越国当年的第一公主,当时两国的关系还没有闹到你死我活的程度,所以乐灵长公主以和亲公主的身份,来到了纪国,为纪国的灵贵妃。 可越国野心勃勃,与其说是和亲,不如说是安插人来纪国当细作,搅乱朝纲,探听纪国的内部消息,顺便魅惑皇权。 之后行动败落,被我爹抓了起来,残忍的处死。 听说是被虐杀的,扔到了军营中,让万人践踏身亡,死的何其没有尊严,死后还被鞭尸脱皮,取肠捆绑,挂于城外示众三日。 也就是那次之后,不但纪国的人,就连列国,也畏惧我爹的残忍手腕。 我听闻后,大吐特吐了一个时辰,现在听到,还是全身毛骨悚然,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我有一个凶残恶狠的爹。 可在我面前,跟在我印象中的爹爹,分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也正因为乐灵长公主在纪国的惨死,让越国愤动,以至于在难以维持表面的关系,纪越的战争,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开始于越国的野心,也起始于仇恨,毕竟是越皇的亲女,更是对越国最大的羞辱。 这时候,楚轻寒拿起书案上的茶杯,用力的摔在了地上:“你能放下,可否问过我是否放下?问过我楚家是否放下?璃儿如果知道娘亲是怎么死的,你觉得她是否能放?” “你不要告诉她……你的毒,非我生母所下,你们娘亲,也不是我生母逼死的,她当时也好不之情,是贺钧从中作梗,蛊惑你们的娘亲服毒的,这跟我生母又有何关系?”凌止的声音,稍稍有所波动,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拳。 我:“……”什么叫生母?他不是皇后所出吗? 楚轻寒冷笑出声:“真的跟乐灵长公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吗?那可是跟她随嫁而来的细作……”顿了顿:“当年要不是越国起了歹念,对我下毒,我娘亲怎么可能为了救我,去求药,又怎么可能服毒求药?” 我:“……”乐灵长公主,是凌止的生母?我娘不是病了,是中毒……还是自己服毒? “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能好好的跟我说明白吗?”我推门而入,只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二人。 凌止跟楚轻寒的脸上,都像是写了两个大字‘震惊’。 “璃儿……”楚轻寒快步走到了身边,看了看门外被点住穴道一动不动的侍卫,又看向我:“你都……都听到了什么?” “娘亲为了你,服毒……乐灵长公主,是闵王的生母,好像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可很乱,乱的我……”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不舒服……”双手抓住楚轻寒的胳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喊道:“我不是小孩子,不用你们瞒着,有什么,直接給我说!我要知道!” 凌止对楚家为什么这么恨?我要知道,我也好像知道了。 生母被虐杀……原来真的是血海深仇,乐灵长公主当年的死况,可是震慑列国的事情,听他们所言,不难分析出,当年楚轻寒跟凌止,应该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 “璃儿你冷静一点儿。”楚轻寒心疼的看我,我的眼眶已经泛红。 凌止刚要上前,我伸手阻拦:“别过来!你走……你走好不好……”像是承受不住,又像是粗乱惊慌,我突然好害怕眼前的人,不是怕他杀了我,是我怕控制不住我自己,控制不住什么,我也不知道。 “……”凌止停住了向我的脚步,那双想要抱我入怀的手,悬在空中,久久未能放下。 楚轻寒转头看向凌止,朝门外大喊:“林絮林盈,请闵王殿下出去!” 林絮听到喊声,冲入书房,来到凌止面前:“闵王殿下……” “本王会走,可临走前……”凌止看向我,用力的吐了一口气:“知璃可以相信我吗?我真的愿意为了你……” “好了!”我大喊一声,眼泪流了下来:“我现在……不知道用什么心情面对你,求你走好不好?”在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前,我不能相信我自己,更无法相信,我能当作凌止的恨从未存在过。 凌止再也未发一言,看我片刻,便离开了书房。 我让林絮把门关上,退了下去,对楚轻寒道:“说吧。”平静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楚轻寒知道已经瞒不下去了,便全部告诉了我。 当年,我娘亲身为贺家家主,又跟楚枢在一起,对谁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楚轻寒中毒后,有越国人拦路娘亲马车,说若是娘亲愿意死,便可給娘亲救大哥的解药,娘亲信以为真,便服毒自杀在了乐灵长公主面前,以死换药,其中当然不乏我那舅父贺钧的功劳。 幸好鬼医赖药儿,因为楚轻寒的毒,已经来到了京都,拼尽全力救下的我娘亲,給我娘亲絮命,娘亲一直不让任何人告诉我,骗我说是病了。 那解药只能缓解楚轻寒的毒,并不能彻底清除,如今也只能靠每年服用修罗草赖压制。 爹爹因为娘亲的事情大怒,就在鬼医抢救娘亲的三日间,将乐灵长公主以奸细的死罪抓走,在娘亲生死边缘挣扎的第三日,便虐杀了。 皇上也知证据确凿,乐灵长公主是细作证据确凿,也是事实,在纪国的几年,也暗杀陷害了不少纪国忠良,处死是无法改变的事情,又无法阻止当年强硬的楚枢。 楚轻寒说,其实之后他又去深查过,当年很多命令,都不是乐灵公主亲自下的,是越皇亲准,瞒着她的,如果当年她知道你娘亲会舍命救子,应该不会为难,那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只怪生于乱世,身为越国皇族,一切都为了母国,也只能选择母国的立场。 而当年乐灵长公主跟皇后同一天临盆。 当日,皇后生出了一个死婴,伤心难过之时,刚生产完的乐灵长公主,命人将自己的孩子,也就是凌止,送到了皇后面前,愿交给皇后做亲子。 皇后痛失孩子,抱到凌止的那一刻,就不愿放手,也知道,乐灵长公主因身份特殊,怀孕之后,皇上就一直犹豫要不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即便是生出来,也不会有所权势作为,一旦有野心,就会被杀害。 为了让凌止能平安长大,过的比留在她身边要好,她才做的这个决定。 大家都以为,皇后喜得皇子,乐灵长公主不幸生了死胎,其实恰好相反。 当年皇后没有想太多,就接下了。其实,谁又知道,皇后为何会突然早产,跟乐灵长公主恰好一天,又怎么会产出一个死胎,刚巧那时候,凌止被送了过去? 想必皇后之后,也肯定想明白了,可凌止已经是她的儿子,宠爱的儿子。 可凌止身边的奶娘,却是越国安排宫中的细作,在凌止开始六岁的时候,就带着凌止去见了乐凌长公主,告诉了凌止全部,之后,凌止就经常偷偷的去看乐凌长公主。 在乐灵长公主被抓走之后,凌止潜入,亲眼目睹了乐灵长公主 一个亲眼见到自己母亲被无数将领凌辱致死,还要鞭尸体剥皮切腹取肠的人,如何会不恨?又怎么接受我这个杀母仇人的女儿?多大的心才能承受住。 我已经明白了宁欣当时的话,也懂了离桑所言,更知道凌止最开始,对我突然暴烈的态度,他在纠结,在挣扎。 真的会放下吗?可我的心好难放开…… 我安静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慢慢消化后,抬头心疼的看着楚轻寒:“大哥……一定很恨越国人吧?凌止知道自己生母之事,为什么不告诉爹爹,不管怎样,若不是乐灵长公主和亲来纪国,你也不会中那种烈性的毒了。” 我突然好心疼大哥,晚了就是晚了,若不是鬼医,若不是修罗草,大哥的命早就不在了,服用修罗草压制毒性的时候,大哥的痛苦,煎熬,我偷偷的见过,每年每年的不断循环,还要担心,万一哪一年修罗草培植不出新的,就要丧命。 “没有恨不恨,只恨自己生于乱世,不能死于安逸,大家都是立场不同,不论好坏对错,即便不是越国,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对我下毒,事有注定,我已看淡,凌止当年也是个孩子,娘亲说过,稚子无辜,乐灵长公主,已经死的够惨了,唯一不就是希望凌止能好好活着吗?” 楚轻寒顿了顿,俯身看我,微微摇头:“世事难料,你们竟然……”叹息一声,揉了揉我的脑袋:“娘亲醒来后跟爹爹说,乐灵长公主是越国皇族,生来为家国而活,是娘亲甘愿服下毒药,让两国权士都能安心,給我一条活路,爹爹才肯把她的尸体从城楼放下来。” 我:“……” 我们的爹太爱娘亲,根本接受不了,娘亲快死,爹爹当时一定也跟快死了一样,有人只不过调戏娘亲一句,爹爹都能杀了他,更何况…… 爹爹是个能为娘而疯的男人,但……这也疯的太过了…… 楚轻寒还告诉我,乐灵长公主死的那一日,便是我的生辰,爹爹在将领面前,大声宣称,是送給我的生辰礼物。 而我当日刚好从城外归来的时候,看见了乐灵长公主被吊在城墙的一幕,惊吓过度高烧不退,这也是我当时差点儿烧傻了的那次。 怪不得,凌止知道我的生辰,那日在我爹宣布是給我的礼物之时,他都听到了,当知道我是谁,他是什么感受?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我的?这礼物,也是绝了!我爹什么脑子想出送这个?抽风了吧? 楚轻寒缓缓道:“娘亲还说,立场身份难以改变,如纪国能一统天下,这种国与国斗之间的这种惨剧,也就不会再发生了,我跟爹爹,一定会做到的,你觉得呢?” “能。”我用力点头。 楚轻寒沉默片刻:“那你……想跟凌止在一起吗?如果知道了这些你还想的话,我不会再阻拦了。”顿了顿:“大哥只是担心,他不能全部,真的放开,你可知道,他以前是会笑会闹,活泼好动,特别乖巧可爱的孩子,而且爱哭急了,不小心撞到都会哭,可自从那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没有人再见过九皇子哭,甚至眼神都开始不一样了。” 我:“……”喜欢刑罚,喜欢看着犯人受虐的死变态,原来只是一日就搞定了。 这时候,突然侍卫敲门来报,说是尚卿亲访楚府,要见我。 第104章 杀千刀的尚卿呐 大哥一开始是不让我去见尚卿的,我再三要求下,大哥无奈,只能陪着我一起来到了前厅。 尚卿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楚府的下人客气有礼的送上了茶水瓜果,我跟大哥走进后,尚卿仍旧端坐在椅子上,如同没看见般品茶。 楚轻寒礼之:“怀王殿下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找令妹有要事告知,楚相在场也无不可。”尚卿低头,抿了一扩茶水,没正眼瞧楚轻寒,余光扫视过我,盯着茶碗中的芯叶:“不错,茶是好茶。” 我可没时间陪他绕弯子,没好气道:“还请怀王殿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可好?” 尚卿脸色难看了一分,将茶碗用力的放在了桌子上,抬头看我,阴森露笑:“明日一早,楚小姐就去太极殿向父皇请旨赐婚……” “啊?!”我愣住了,尚卿会那么好心?这节骨眼,让我跟凌止完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前身向我挪步,俯身盯着我:“是不是以为本王要成全你跟凌止?做梦!是嫁给本王,本王明日要双喜临门。” “我倒是觉得,做梦的是你不是我。”我扬头不屑撇了尚卿一眼:“且不说别的,即便满朝文武不知,那皇上身边的亲信大臣也都清楚,我怀了闵王的骨肉,况且当日皇上亲口允诺,让我嫁给的是闵王,不是你!” 尚卿胸有成竹:“圣旨没下,口头而已,只要你坚持反悔就行,孩子的事情本王也想好了,原本就是凌止胁同那五位太医欺君罔上,只要本王再找几个人给你把把脉,便不攻自破,致于凌止的欺君之罪,本王可以让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看你老不老实配合了。” 我听的出来尚卿话中有话,他也是在告诉我,现在皇上受他的控制,他想要皇上如何都行,包括下旨杀了凌止。 而凌止跟五位太医欺君之罪一旦成立,就不可逆转,这是在逼我,更何况我爹还在皇宫,尚卿手中捏的死死的,我无路可选。 “不用把脉,我自有办法,让这孩子,在所有人面前消失。”我肚子里现在是真的有,不敢乱来。 尚卿以为是假的,我可以有别的办法,如果让尚卿知道变成真的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就知道,知知是个聪明的女人,一定会完全本王所要求的事情。”尚卿说话见,擒住了我的下巴:“若是表现的本王满意,本王倒是可以让你见上大司马一面,当然了,本王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大司马的生活起居,你可以放一百个心。” 我:“……”老子特么一颗心都放不下,还一百个?你咋不上天呢?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楚轻寒,快速打开了尚卿放在我下巴的手:“璃儿好歹也是未出阁的女子,还望怀王殿下注意自己的身份,莫要失利。” “你妹妹已经被凌止睡烂了,还当黄花大闺女呢?”尚卿转头楚轻寒,笑的讥讽。 “那怀王殿下还要娶,岂不可笑?”楚轻寒微笑相对,可眼中并没有一点儿笑意,反倒有杀气翻涌。 尚卿:“看着别人相亲相爱,本王心里不舒服,人最可怕不是死,而是痛苦的活着,只要看着你们难受,本王就觉得欣慰了。” “听上去很有道理,怀王殿下也提醒了我,最可怕的,确实不是死,那太痛快。”楚轻寒越发笑的灿烂,我知道,大哥很想现在就杀了他,可不能,为了爹爹,为了我,为了我肚子里孩子的爹,他都不能任由自己性子胡来。 为了整个楚家,还有在楚家庇护下的贺世一族,他不能冲动,即便是快要气死,都不能乱来,甚至都不能表现,让敌人看了笑话,还露了破绽。 做一家家主难,做楚家的长子更难。 我跟大哥背负了太多爹爹欠的债,即便是委屈,也要承受,因为我们姓楚,大哥更是因为要继承爹爹的全部,这么多年,过的不像自己,明明跟爹爹并非同路人,可为了楚家,他什么都必须要做。 在这一刻,我感觉到大哥笑的灿烂而苦,好像也明白了,为什么他每次杀人的时候,都要笑,就像是一种掩饰,揭去那脸上的笑,才是真正的他,假面后面的,或许就是两种极端。 “明日,本王要你楚知璃,出现在本王面前,毕恭毕敬的恭喜本王,在太极殿跪求本王娶你,不然,后果自负!”尚卿扔完话之后,就离开了。 致于什么后果,现在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不过,我要恭喜他什么? 我见尚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转身对楚轻寒道:“我有了孩子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凌止。” 楚轻寒:“你想通了?我现在就让文轩拿药给你。”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揉了揉脑壳,一本正经的看着楚轻寒:“我们楚家已经够对不起凌止了,虽然那是我们爹爹的所作所为,可毕竟那是亲爹,身为楚家人,我们撇不掉的,难道我们虐杀了他娘,还要杀他孩子吗?这也是我的孩子,我不会不要。”顿了顿:“可……现在跟凌止说,不是时候……”因为我要做一件冒险的事情,我要让尚卿觉得满意。 楚轻寒语重心长:“璃儿,你真的想好了吗?你可要知道,凌止就算能对你放下,能对爹爹放下吗?你们终是要对立两端的,爹爹之后肯定会知道一切,就能放过凌止吗?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很长,你们要如何在这长久中共存?” “别说了,我很乱……”我双手紧紧的护住小腹,那条小小的生命,甚至还不能算做是:“听说娘亲在怀我的时候,因为身体状况出现了点儿问题,太医几次三番要求娘亲放弃,可娘亲硬是挨了过来,你让我怎怎么放?” 这种感觉很神奇,一切都是未知之数,我突然觉得我的身体已经不和从前一样,虽然我现在甚至感觉不到生命的存在,可我已经知道了! 这是一条命,是我的肉,也是凌止的孩子,那个被楚家伤惨了的凌止…… “璃儿……”楚轻寒自知劝说不成,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你以后要怎么办?你……” “我心意已决,如果你想要偷偷的跟文轩合谋杀了这个孩子,我不会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不会杀文轩,我们楚家已经杀了他姐姐了,本就欠他一条命,欠他爹付恒远一个女儿,这就当是偿还,可凌止没有责任背负这些,所以,希望你不要把文轩也牵扯进来。”我顺了顺气息,一脸认真:“可我会自杀,向凌止谢罪,谢楚家之罪!” “那你明天要怎么办?”楚轻寒的情绪已经无法控制,对我大吼出声。 我知道,楚轻寒忍耐的很多,如今已经快到极限,每天在崩溃边缘游走,我又突然有孕在身,还是凌止的孩子,加之爹爹的性命掌控在尚卿手中,我能理解他。 他压力太大,负担太重,再这么下去,早晚会被压垮的。 所以,即便是他对我生气也好,坚持不要留这个孩子也好,我都不会有怨言:“我自有解决的办法,他不就是想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让这个孩子消失,让后求他吗?不就是想让我受辱,想要楚家难堪吗?我成全他便是了。” 说罢,我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到房间,我有模有样的扶着肚子,平躺在了床榻上。 之前在允西见十八帮里女人怀孕了,都是这样的,不过我肚子还没出来,扶起来有点儿奇怪,像是肚子疼……我管它呢!这样应该是对胎儿好的意思吧。 猛的起身,我朝门外大喊:“林絮!林盈,快,鸡腿!想吃鸡腿!”好想,突然特别特别的想,根本忍不住!一定是孩子想吃,不是我的问题,一定是的。 林絮赶忙进屋,林盈已经去叫起厨子給我做了。 “要烤的那种,脆脆的皮,油渍渍的那种……”我得以的拍了拍小肚子,对林絮道:“不关我的是,他想吃。” “小姐,别拍,好像不好。”林絮不但没这方面经验,就连我有的经验她都没有,压根没碰过汉子的纯种黄花闺女。 “咋不好?”我疑惑。 “还小,会不会给您拍死啊?呸呸呸……拍晕了……”林絮改口。 我想了想,也对,碰上我在我娘亲肚子时候,肯定也不愿意被揍。胎儿还小,我拍的再轻对胎儿来说,跟挨揍没什么区别吧? 林絮一会站起来,一会儿坐下,折腾了好久,憋出了一句话:“小姐,我去找个有经验的下人来跟咱讲讲,您看怎么样?王厨子的媳妇,已经生俩了,也在府里,我給喊来?听说有好些要注意的事儿呢!” “去去去,快,现在就去!”我觉得林絮这主意,简直好的不能再好。 不然我这出了她们俩没经验的傻姑娘,再没女人了。 林絮找了个理由,把王厨的媳妇叫了过来,说是我要出嫁,提前学习学习。 我怀孕这事儿,楚家上下都不能知晓的,王厨的媳妇是个傻大姐,说啥信啥的老实人,我们也放心。 三更半夜,王厨的媳妇来大讲特讲了一个时辰,直到下半夜才离开。 过程中,我连续吃了四条鸡腿,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在床榻上摆了一个大字,两眼四直:“好麻烦……太要命了……” 林絮林盈不停点头:“生孩子这事儿听说很痛苦,过程也真不好受。” “那明天我可得小心再小心……”我温柔的抚摸上了小腹:“你可得争气,顽强点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老子我……嗯,你娘我会一切以你为重,绝不会折腾狠了,争气争气啊……” 让林絮林盈把明天要用的东西准备妥当,我便安心的睡了。 翌日,太子湘合薨逝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皇宫中,人人素服,不苟言笑,为太子节哀。 如此,我倒是安心了很多,至少尚卿是真的以为湘合已经死了,那就说明,湘合安全了,只要能熬过三日的危险期,就能恢复自身,再来翻压的机会。 而我跟楚轻寒也知道了尚卿所为的双喜临门是什么意思,就在今日一早,圣旨下,封了尚卿为新任储君。 看似,尚卿是离着他的皇权,又近了一大步,触手可及,只要皇上驾崩,那他就能顺理成章的登基为皇。 皇上驾崩? 我心中大呼不妙,拉过林絮,小声道:“林絮,你马上去让暗位通知闵王,皇上可能会出事。” 暗位如今就在皇宫外等候,我不知道凌止会不会想到这一层,按理说以凌止的聪明,得到尚卿成为太子的消息,就应该立马能想到。 尚卿也是害怕凌止在朝堂捣乱,不准凌止上朝仪事,凌止也顺从没有反抗,还找出了自己不去的理由,就是在家养伤。 我真心的怕尚卿弑父,这狗娘养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如果尚卿现在弑父,一切怕是就成定局,到时候即便是楚家军集体来到京都,玄武印发挥了效用,那也就成了造反,忠臣反举,对立大战,必定造成对纪国内部重创,到时候,越国如果趁机发难,纪国就会腹背受敌。 好不容易才有强大的今日,一朝即毁。 林絮刚走,尚卿就宣我去了太子殿。 殿内,尚卿黑色缎袍,袖口金丝滚边,绣着蛟龙的模样,广袖袖边缂丝花纹,是暗云花样,月白色束腰。墨发被素色羊脂玉簪束起,白玉冠上嵌北海明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那本是属于湘合的一切,如今都落入了他的手中,不管是湘合的地位,还是湘合所属宁国公的支持。 霍天行也站立一旁,如果不是前太子湘合薨逝,怕现在已经乐的合不拢嘴了,这位怀王尚卿,可是他瞎了老眼一直看好支持的人。 可我相信霍天行的人品,对于湘合薨逝的消息,他是真的会哀痛,但是心里也一定为尚卿感到欣慰。 慢慢的欣慰吧,我赌一百根儿头发,湘合的下一步,就是弑君,我看得出他的急不可耐,那双充满野心的眼睛,那把龙椅对他的诱惑,即便是装的再好,别人再看不出,知道他真面目的我,看的清清楚楚。 “参见太子殿下。”我压了压想要骂街的心:“恭喜太子殿下。” “多谢楚小姐。”尚卿谦和道:“三哥薨逝,卿倍感心痛,何喜只有。” “也是,我就是随便说说,太子殿下随便听听即可,还望太子殿下恕我多言。”我恨的牙都痒痒,对着他叫太子殿下,让我觉得恶心。 尚卿:“……” “楚小姐言笑了,本宫怎会怪责。”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又快速的恢复了温和的模样,毕竟太极殿上,众多大臣都在,他就算再生气,再想弄死我,都要忍耐,打碎了牙齿也要装出来那副贤王的嘴脸。 然后,装作一无所知的看向楚轻寒:“不知楚相今日带楚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楚轻寒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看都不看尚卿一眼,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意思。 有人站出来愤愤不平:“楚相,太子殿下在问您话呢,您是不是因为给予太子殿下最起码的尊重!” “楚家人如今还能嚣张至此,简直可笑,难不知他们楚家气数已尽吗?随随便便就带着女子入宫,是在荒唐!” 楚轻寒还是不言,我也明白楚轻寒的意思,这就是尚卿想要的效果,我们现在在尚卿拿捏之中,不如給尚卿更多的甜头,让他更加的膨胀自信。 所以就算尚卿不要求,楚轻寒也給着,不就是想看众人怒视楚家吗? 我道:“是我让楚相带我来的,各位大人们如果有什么异议,尽管对我,跟楚相无关。” 大哥能做的我也能做,尚卿不就是想看我屈服被羞辱吗?我也送他! 整个楚家,现在都需要忍耐,等待时机,也要为自己创造时机。 “不知楚小姐为何而来?”尚卿问的循循善诱。 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不要嫁给闵王,我想嫁太子殿下,求太子殿下娶我。” 此话一出,太极殿的大臣们,瞬间給震的鸦雀无声,很快,唏嘘声声而来。 霍天行本着多管闲事的原则,上前指着我道:“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我抬头看了霍天行一眼:“我还知道,我的事情,跟霍大将军没有一点儿关系。” “你越来越混了!圣上病危前口谕你与闵王殿下的婚事,虽然还未来得及下诏书,但……” 我打断:“请霍大将军管好自己,这是我的决定。” 别管我了行吗?老爹啊老爹,尚卿不是你心中的尚卿,你若是出来扰乱了他的安排,或者让他觉得不过瘾,到时候找变着法找你撒气咋办?你是他的人,他肚子里可都是坏水啊!别作行吗?我现在顾的了东头顾不了西头,难不成还要顾你吗? 愁死我了! 霍天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无可救药!你肚子里面,可是怀着闵王殿下的孩子,闵王殿下如今病在床榻,你就要跟着他人吗?怀王殿下坐上储君之位,你就要抛弃闵王殿下吗?女人哪能如此,简直是……” 我豁出那张脸去了:“放荡不堪,见利忘义,还是什么?”我顿了顿,继续道:“我就是不稀罕闵王了,一个小小的王爷,能給我带来什么?我一直喜欢太子殿下,就是如今的储君,落着一个储君不要,我要什么王爷!” 说罢,抬头看向尚卿,满意吗?我的表现好吗?老实吗? 四目相对间,尚卿低头时,绽放胜利的微笑,那一瞬,落入了我的眼中,悄悄的对我勾动手指,示意我继续好好表现。 霍天行的话一出,太极殿里炸了锅,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有孕了?楚家人就是楚家人,这还没大婚呢……” 有明白的道:“之前就有了,不然皇上能让闵王娶个楚家人?” 更有人勇于直谏:“太子殿下,此事万万不可,这女人,不但太子殿下不能要,闵王殿下也不能要。”停住话语,看向我:“臣之前在太极殿上第一次见到楚小姐,以为楚小姐跟楚家之人不一样,有着忠君之心,没想到,是个道德败坏的女人,是臣看走眼了!” “你怀着闵王的孩子,如何嫁给太子殿下?”霍天行已经火气冲天,朝我大吼出声。 “怀着还没生呢,今天可能就没了!”我拿出手中的药瓶,站起身,展示在霍天行面前:“这是落子药,今天在场的每一位,都是我楚知璃的见证人!” 话落,我快速的打开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入了口中。 那是昨天夜里,让林絮給我准备加了蜂蜜和红糖的白水。 霍天行上前抢夺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抢到手的,是一个空空的药瓶。 “你……你疯了是不是!”霍天行用力的将药瓶摔到了地上,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襟:“闺女,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再干什么?你肚子里的,是一条命啊!是闵王跟你的骨肉啊闺女!”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需霍大将军的提醒。”我好想哭,看着霍天行红润的眼眶,盈盈的热泪,差一点儿就忍不住了。 霍天行看我的眼神,慢慢变成了绝望,松开我,向后退了两三步,才停下,两行泪控制不住的流落。 或许,他一直以来,虽然把我跟楚家没有分开看待,带心中对我是有所期许的,而我现在的所言所行,彻底打破了他的那点期待,就像完全碎了的梦,心也跟着一起碎了。 “啊……”我双手捂住小腹,装作很疼的样子,转身蹲下的时候,趁机掐破了藏在厚厚的衣服里的猪尿泡。 那是早上刚刚现杀的老母鸡,把脖子对着往里面弄的鲜血,没接触空气,还用我体温保存着温热。 为了不被看出,我衣服还特意多穿了几层,宽松的款式,层层叠叠看上去十分隆重,像是为了入宫特意打扮的一样。 “炸天!”霍天行还是无法漠视我,第一个冲上前。 刚抱我,被我伸手挡开:“不用你管,我已经不是什么炸天了!回不去了!” 老母鸡的血,顺着我肚子留下,在衣摆的这当下,再家上我用力的气拧自己,额头很快疼出了汗珠,蜷缩着,直到血顺着流到了我的脚踝,我将脚伸出,故意露給尚卿看。 太极殿一片混乱,当空,我看到了尚卿的笑,笑的全身血气上涌。 楚轻寒从我身后,将我抱起,直奔太极殿外:“找太医来!马上!” “找……找啥太医啊……”我紧张的抓了一把楚轻寒的袖子,说的小声。 楚轻寒:“尚卿以为你怀孕假,那落子也是假,自会给你处理,你放心就好,有我在,不会让太医发现端倪的。” 刚出太极殿,就见凌止站在殿门口。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惊了。 凌止表情木纳,像是丢了魂一样:“你服药的时候。” 我:“……” 扫眼我身下血染一片,脸色死灰:“楚知璃……你好狠……” “我……原本也是你弄出来的……”是他做假在先,我也做假,有何不可?难道是在怪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愣是不要他了? 我也狠难为,我不能不管我爹,我也不能让尚卿安他脑袋上一个欺君之罪,借机处理了他。 “付文轩心中不安,今早来找过本王……本王知道了,知道了……” 第105章 不知今夕何朝 大哥一开始是不让我去见尚卿的,我再三要求下,大哥无奈,只能陪着我一起来到了前厅。 尚卿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楚府的下人客气有礼的送上了茶水瓜果,我跟大哥走进后,尚卿仍旧端坐在椅子上,如同没看见般品茶。 楚轻寒礼之:“怀王殿下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找令妹有要事告知,楚相在场也无不可。”尚卿低头,抿了一扩茶水,没正眼瞧楚轻寒,余光扫视过我,盯着茶碗中的芯叶:“不错,茶是好茶。” 我可没时间陪他绕弯子,没好气道:“还请怀王殿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可好?” 尚卿脸色难看了一分,将茶碗用力的放在了桌子上,抬头看我,阴森露笑:“明日一早,楚小姐就去太极殿向父皇请旨赐婚……” “啊?!”我愣住了,尚卿会那么好心?这节骨眼,让我跟凌止完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前身向我挪步,俯身盯着我:“是不是以为本王要成全你跟凌止?做梦!是嫁给本王,本王明日要双喜临门。” “我倒是觉得,做梦的是你不是我。”我扬头不屑撇了尚卿一眼:“且不说别的,即便满朝文武不知,那皇上身边的亲信大臣也都清楚,我怀了闵王的骨肉,况且当日皇上亲口允诺,让我嫁给的是闵王,不是你!” 尚卿胸有成竹:“圣旨没下,口头而已,只要你坚持反悔就行,孩子的事情本王也想好了,原本就是凌止胁同那五位太医欺君罔上,只要本王再找几个人给你把把脉,便不攻自破,致于凌止的欺君之罪,本王可以让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看你老不老实配合了。” 我听的出来尚卿话中有话,他也是在告诉我,现在皇上受他的控制,他想要皇上如何都行,包括下旨杀了凌止。 而凌止跟五位太医欺君之罪一旦成立,就不可逆转,这是在逼我,更何况我爹还在皇宫,尚卿手中捏的死死的,我无路可选。 “不用把脉,我自有办法,让这孩子,在所有人面前消失。”我肚子里现在是真的有,不敢乱来。 尚卿以为是假的,我可以有别的办法,如果让尚卿知道变成真的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就知道,知知是个聪明的女人,一定会完全本王所要求的事情。”尚卿说话见,擒住了我的下巴:“若是表现的本王满意,本王倒是可以让你见上大司马一面,当然了,本王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大司马的生活起居,你可以放一百个心。” 我:“……”老子特么一颗心都放不下,还一百个?你咋不上天呢?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楚轻寒,快速打开了尚卿放在我下巴的手:“璃儿好歹也是未出阁的女子,还望怀王殿下注意自己的身份,莫要失利。” “你妹妹已经被凌止睡烂了,还当黄花大闺女呢?”尚卿转头楚轻寒,笑的讥讽。 “那怀王殿下还要娶,岂不可笑?”楚轻寒微笑相对,可眼中并没有一点儿笑意,反倒有杀气翻涌。 尚卿:“看着别人相亲相爱,本王心里不舒服,人最可怕不是死,而是痛苦的活着,只要看着你们难受,本王就觉得欣慰了。” “听上去很有道理,怀王殿下也提醒了我,最可怕的,确实不是死,那太痛快。”楚轻寒越发笑的灿烂,我知道,大哥很想现在就杀了他,可不能,为了爹爹,为了我,为了我肚子里孩子的爹,他都不能任由自己性子胡来。 为了整个楚家,还有在楚家庇护下的贺世一族,他不能冲动,即便是快要气死,都不能乱来,甚至都不能表现,让敌人看了笑话,还露了破绽。 做一家家主难,做楚家的长子更难。 我跟大哥背负了太多爹爹欠的债,即便是委屈,也要承受,因为我们姓楚,大哥更是因为要继承爹爹的全部,这么多年,过的不像自己,明明跟爹爹并非同路人,可为了楚家,他什么都必须要做。 在这一刻,我感觉到大哥笑的灿烂而苦,好像也明白了,为什么他每次杀人的时候,都要笑,就像是一种掩饰,揭去那脸上的笑,才是真正的他,假面后面的,或许就是两种极端。 “明日,本王要你楚知璃,出现在本王面前,毕恭毕敬的恭喜本王,在太极殿跪求本王娶你,不然,后果自负!”尚卿扔完话之后,就离开了。 致于什么后果,现在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不过,我要恭喜他什么? 我见尚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转身对楚轻寒道:“我有了孩子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凌止。” 楚轻寒:“你想通了?我现在就让文轩拿药给你。”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揉了揉脑壳,一本正经的看着楚轻寒:“我们楚家已经够对不起凌止了,虽然那是我们爹爹的所作所为,可毕竟那是亲爹,身为楚家人,我们撇不掉的,难道我们虐杀了他娘,还要杀他孩子吗?这也是我的孩子,我不会不要。”顿了顿:“可……现在跟凌止说,不是时候……”因为我要做一件冒险的事情,我要让尚卿觉得满意。 楚轻寒语重心长:“璃儿,你真的想好了吗?你可要知道,凌止就算能对你放下,能对爹爹放下吗?你们终是要对立两端的,爹爹之后肯定会知道一切,就能放过凌止吗?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很长,你们要如何在这长久中共存?” “别说了,我很乱……”我双手紧紧的护住小腹,那条小小的生命,甚至还不能算做是:“听说娘亲在怀我的时候,因为身体状况出现了点儿问题,太医几次三番要求娘亲放弃,可娘亲硬是挨了过来,你让我怎怎么放?” 这种感觉很神奇,一切都是未知之数,我突然觉得我的身体已经不和从前一样,虽然我现在甚至感觉不到生命的存在,可我已经知道了! 这是一条命,是我的肉,也是凌止的孩子,那个被楚家伤惨了的凌止…… “璃儿……”楚轻寒自知劝说不成,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你以后要怎么办?你……” “我心意已决,如果你想要偷偷的跟文轩合谋杀了这个孩子,我不会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不会杀文轩,我们楚家已经杀了他姐姐了,本就欠他一条命,欠他爹付恒远一个女儿,这就当是偿还,可凌止没有责任背负这些,所以,希望你不要把文轩也牵扯进来。”我顺了顺气息,一脸认真:“可我会自杀,向凌止谢罪,谢楚家之罪!” “那你明天要怎么办?”楚轻寒的情绪已经无法控制,对我大吼出声。 我知道,楚轻寒忍耐的很多,如今已经快到极限,每天在崩溃边缘游走,我又突然有孕在身,还是凌止的孩子,加之爹爹的性命掌控在尚卿手中,我能理解他。 他压力太大,负担太重,再这么下去,早晚会被压垮的。 所以,即便是他对我生气也好,坚持不要留这个孩子也好,我都不会有怨言:“我自有解决的办法,他不就是想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让这个孩子消失,让后求他吗?不就是想让我受辱,想要楚家难堪吗?我成全他便是了。” 说罢,我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到房间,我有模有样的扶着肚子,平躺在了床榻上。 之前在允西见十八帮里女人怀孕了,都是这样的,不过我肚子还没出来,扶起来有点儿奇怪,像是肚子疼……我管它呢!这样应该是对胎儿好的意思吧。 猛的起身,我朝门外大喊:“林絮!林盈,快,鸡腿!想吃鸡腿!”好想,突然特别特别的想,根本忍不住!一定是孩子想吃,不是我的问题,一定是的。 林絮赶忙进屋,林盈已经去叫起厨子給我做了。 “要烤的那种,脆脆的皮,油渍渍的那种……”我得以的拍了拍小肚子,对林絮道:“不关我的是,他想吃。” “小姐,别拍,好像不好。”林絮不但没这方面经验,就连我有的经验她都没有,压根没碰过汉子的纯种黄花闺女。 “咋不好?”我疑惑。 “还小,会不会给您拍死啊?呸呸呸……拍晕了……”林絮改口。 我想了想,也对,碰上我在我娘亲肚子时候,肯定也不愿意被揍。胎儿还小,我拍的再轻对胎儿来说,跟挨揍没什么区别吧? 林絮一会站起来,一会儿坐下,折腾了好久,憋出了一句话:“小姐,我去找个有经验的下人来跟咱讲讲,您看怎么样?王厨子的媳妇,已经生俩了,也在府里,我給喊来?听说有好些要注意的事儿呢!” “去去去,快,现在就去!”我觉得林絮这主意,简直好的不能再好。 不然我这出了她们俩没经验的傻姑娘,再没女人了。 林絮找了个理由,把王厨的媳妇叫了过来,说是我要出嫁,提前学习学习。 我怀孕这事儿,楚家上下都不能知晓的,王厨的媳妇是个傻大姐,说啥信啥的老实人,我们也放心。 三更半夜,王厨的媳妇来大讲特讲了一个时辰,直到下半夜才离开。 过程中,我连续吃了四条鸡腿,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在床榻上摆了一个大字,两眼四直:“好麻烦……太要命了……” 林絮林盈不停点头:“生孩子这事儿听说很痛苦,过程也真不好受。” “那明天我可得小心再小心……”我温柔的抚摸上了小腹:“你可得争气,顽强点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老子我……嗯,你娘我会一切以你为重,绝不会折腾狠了,争气争气啊……” 让林絮林盈把明天要用的东西准备妥当,我便安心的睡了。 翌日,太子湘合薨逝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皇宫中,人人素服,不苟言笑,为太子节哀。 如此,我倒是安心了很多,至少尚卿是真的以为湘合已经死了,那就说明,湘合安全了,只要能熬过三日的危险期,就能恢复自身,再来翻压的机会。 而我跟楚轻寒也知道了尚卿所为的双喜临门是什么意思,就在今日一早,圣旨下,封了尚卿为新任储君。 看似,尚卿是离着他的皇权,又近了一大步,触手可及,只要皇上驾崩,那他就能顺理成章的登基为皇。 皇上驾崩? 我心中大呼不妙,拉过林絮,小声道:“林絮,你马上去让暗位通知闵王,皇上可能会出事。” 暗位如今就在皇宫外等候,我不知道凌止会不会想到这一层,按理说以凌止的聪明,得到尚卿成为太子的消息,就应该立马能想到。 尚卿也是害怕凌止在朝堂捣乱,不准凌止上朝仪事,凌止也顺从没有反抗,还找出了自己不去的理由,就是在家养伤。 我真心的怕尚卿弑父,这狗娘养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如果尚卿现在弑父,一切怕是就成定局,到时候即便是楚家军集体来到京都,玄武印发挥了效用,那也就成了造反,忠臣反举,对立大战,必定造成对纪国内部重创,到时候,越国如果趁机发难,纪国就会腹背受敌。 好不容易才有强大的今日,一朝即毁。 林絮刚走,尚卿就宣我去了太子殿。 殿内,尚卿黑色缎袍,袖口金丝滚边,绣着蛟龙的模样,广袖袖边缂丝花纹,是暗云花样,月白色束腰。墨发被素色羊脂玉簪束起,白玉冠上嵌北海明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那本是属于湘合的一切,如今都落入了他的手中,不管是湘合的地位,还是湘合所属宁国公的支持。 霍天行也站立一旁,如果不是前太子湘合薨逝,怕现在已经乐的合不拢嘴了,这位怀王尚卿,可是他瞎了老眼一直看好支持的人。 可我相信霍天行的人品,对于湘合薨逝的消息,他是真的会哀痛,但是心里也一定为尚卿感到欣慰。 慢慢的欣慰吧,我赌一百根儿头发,湘合的下一步,就是弑君,我看得出他的急不可耐,那双充满野心的眼睛,那把龙椅对他的诱惑,即便是装的再好,别人再看不出,知道他真面目的我,看的清清楚楚。 “参见太子殿下。”我压了压想要骂街的心:“恭喜太子殿下。” “多谢楚小姐。”尚卿谦和道:“三哥薨逝,卿倍感心痛,何喜只有。” “也是,我就是随便说说,太子殿下随便听听即可,还望太子殿下恕我多言。”我恨的牙都痒痒,对着他叫太子殿下,让我觉得恶心。 尚卿:“……” “楚小姐言笑了,本宫怎会怪责。”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又快速的恢复了温和的模样,毕竟太极殿上,众多大臣都在,他就算再生气,再想弄死我,都要忍耐,打碎了牙齿也要装出来那副贤王的嘴脸。 然后,装作一无所知的看向楚轻寒:“不知楚相今日带楚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楚轻寒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看都不看尚卿一眼,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意思。 有人站出来愤愤不平:“楚相,太子殿下在问您话呢,您是不是因为给予太子殿下最起码的尊重!” “楚家人如今还能嚣张至此,简直可笑,难不知他们楚家气数已尽吗?随随便便就带着女子入宫,是在荒唐!” 楚轻寒还是不言,我也明白楚轻寒的意思,这就是尚卿想要的效果,我们现在在尚卿拿捏之中,不如給尚卿更多的甜头,让他更加的膨胀自信。 所以就算尚卿不要求,楚轻寒也給着,不就是想看众人怒视楚家吗? 我道:“是我让楚相带我来的,各位大人们如果有什么异议,尽管对我,跟楚相无关。” 大哥能做的我也能做,尚卿不就是想看我屈服被羞辱吗?我也送他! 整个楚家,现在都需要忍耐,等待时机,也要为自己创造时机。 “不知楚小姐为何而来?”尚卿问的循循善诱。 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不要嫁给闵王,我想嫁太子殿下,求太子殿下娶我。” 此话一出,太极殿的大臣们,瞬间給震的鸦雀无声,很快,唏嘘声声而来。 霍天行本着多管闲事的原则,上前指着我道:“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我抬头看了霍天行一眼:“我还知道,我的事情,跟霍大将军没有一点儿关系。” “你越来越混了!圣上病危前口谕你与闵王殿下的婚事,虽然还未来得及下诏书,但……” 我打断:“请霍大将军管好自己,这是我的决定。” 别管我了行吗?老爹啊老爹,尚卿不是你心中的尚卿,你若是出来扰乱了他的安排,或者让他觉得不过瘾,到时候找变着法找你撒气咋办?你是他的人,他肚子里可都是坏水啊!别作行吗?我现在顾的了东头顾不了西头,难不成还要顾你吗? 愁死我了! 霍天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无可救药!你肚子里面,可是怀着闵王殿下的孩子,闵王殿下如今病在床榻,你就要跟着他人吗?怀王殿下坐上储君之位,你就要抛弃闵王殿下吗?女人哪能如此,简直是……” 我豁出那张脸去了:“放荡不堪,见利忘义,还是什么?”我顿了顿,继续道:“我就是不稀罕闵王了,一个小小的王爷,能給我带来什么?我一直喜欢太子殿下,就是如今的储君,落着一个储君不要,我要什么王爷!” 说罢,抬头看向尚卿,满意吗?我的表现好吗?老实吗? 四目相对间,尚卿低头时,绽放胜利的微笑,那一瞬,落入了我的眼中,悄悄的对我勾动手指,示意我继续好好表现。 霍天行的话一出,太极殿里炸了锅,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有孕了?楚家人就是楚家人,这还没大婚呢……” 有明白的道:“之前就有了,不然皇上能让闵王娶个楚家人?” 更有人勇于直谏:“太子殿下,此事万万不可,这女人,不但太子殿下不能要,闵王殿下也不能要。”停住话语,看向我:“臣之前在太极殿上第一次见到楚小姐,以为楚小姐跟楚家之人不一样,有着忠君之心,没想到,是个道德败坏的女人,是臣看走眼了!” “你怀着闵王的孩子,如何嫁给太子殿下?”霍天行已经火气冲天,朝我大吼出声。 “怀着还没生呢,今天可能就没了!”我拿出手中的药瓶,站起身,展示在霍天行面前:“这是落子药,今天在场的每一位,都是我楚知璃的见证人!” 话落,我快速的打开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入了口中。 那是昨天夜里,让林絮給我准备加了蜂蜜和红糖的白水。 霍天行上前抢夺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抢到手的,是一个空空的药瓶。 “你……你疯了是不是!”霍天行用力的将药瓶摔到了地上,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襟:“闺女,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再干什么?你肚子里的,是一条命啊!是闵王跟你的骨肉啊闺女!”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需霍大将军的提醒。”我好想哭,看着霍天行红润的眼眶,盈盈的热泪,差一点儿就忍不住了。 霍天行看我的眼神,慢慢变成了绝望,松开我,向后退了两三步,才停下,两行泪控制不住的流落。 或许,他一直以来,虽然把我跟楚家没有分开看待,带心中对我是有所期许的,而我现在的所言所行,彻底打破了他的那点期待,就像完全碎了的梦,心也跟着一起碎了。 “啊……”我双手捂住小腹,装作很疼的样子,转身蹲下的时候,趁机掐破了藏在厚厚的衣服里的猪尿泡。 那是早上刚刚现杀的老母鸡,把脖子对着往里面弄的鲜血,没接触空气,还用我体温保存着温热。 为了不被看出,我衣服还特意多穿了几层,宽松的款式,层层叠叠看上去十分隆重,像是为了入宫特意打扮的一样。 “炸天!”霍天行还是无法漠视我,第一个冲上前。 刚抱我,被我伸手挡开:“不用你管,我已经不是什么炸天了!回不去了!” 老母鸡的血,顺着我肚子留下,在衣摆的这当下,再家上我用力的气拧自己,额头很快疼出了汗珠,蜷缩着,直到血顺着流到了我的脚踝,我将脚伸出,故意露給尚卿看。 太极殿一片混乱,当空,我看到了尚卿的笑,笑的全身血气上涌。 楚轻寒从我身后,将我抱起,直奔太极殿外:“找太医来!马上!” “找……找啥太医啊……”我紧张的抓了一把楚轻寒的袖子,说的小声。 楚轻寒:“尚卿以为你怀孕假,那落子也是假,自会给你处理,你放心就好,有我在,不会让太医发现端倪的。” 刚出太极殿,就见凌止站在殿门口。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惊了。 凌止表情木纳,像是丢了魂一样:“你服药的时候。” 我:“……” 扫眼我身下血染一片,脸色死灰:“楚知璃……你好狠……” “我……原本也是你弄出来的……”是他做假在先,我也做假,有何不可?难道是在怪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愣是不要他了? 我也狠难为,我不能不管我爹,我也不能让尚卿安他脑袋上一个欺君之罪,借机处理了他。 “付文轩心中不安,今早来找过本王……本王知道了,知道了……” 第106章 咋有你个蠢汉子 “大哥,我不想见到他。”我连忙跟楚轻寒求救。 现在还不能告诉凌止真想,尚卿所要看见的,不就是这一幕? 我不知道尚卿到底在太极殿跟凌止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凌止来会怎样对我,毕竟贺家已经不是那么安全,我甚至连有没有尚卿的眼线都不敢确定。 楚轻寒还没来得及将我藏起来,凌止就直接冲到了我的面前。楚轻寒上前,将我挡在了身后:“闵王殿下,这里是贺世家族,不是你闵王府!” “这里也不是你楚家。”凌止冰冷相回。 楚轻寒微微一笑:“对,可是我外公家。” 凌止:“” “本王要跟她单独谈一谈。”凌止歪头,看了一眼躲在楚轻寒身后的我,目光闪过如一把冰刀,直嗖嗖的射来,吓的我紧紧的揪住了楚轻寒的衣服。 楚轻寒犹豫片刻:“不可以,新家主接任仪式,马上就是在宗祠举行,璃儿正要过去。” “本王等。”凌止已经降至冰点。 “大哥你出去一下吧。”我见凌止意志坚定,今日如何,怕都躲不过了。 楚轻寒转身看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我小腹:“没事吗?” 看来我们俩兄妹担心的问题是一样的,都怕凌止一个冲动,真的把我腹中胎儿給伤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 楚轻寒对凌止道:“璃儿身体还很虚弱” 凌止面色冷淡:“本王不会杀她。” “大哥。我没事的。”我见楚轻寒不放心离开,硬生生的将他推了出去。 关好屋门,我刚一转身,凌止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坐坐下聊?”我紧张极了,示意的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 “好。”凌止直接将我抄起,走到椅子后,仍旧将我抱在怀中不肯松手。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这样很没有安全感,他要是一个邪劲上来,把我仍道地上可咋办? 以前不怕这些,可现在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没闹腾,倒是乖巧了许些。”凌止并没有答应,只是将我换了个姿势,迫使我坐在他的腿上。 “你想聊什么,其实这样聊也可以。”我敢闹腾吗?我敢,肚子小的敢吗? “因为我是乐灵长公主的儿子,所以你要这样对我吗?还是因为我之前跟你说了很过分的话,做了过分的事情?”凌止冰冷的视线投向我,我在那份冰冷中,看见了隐藏的悲,疲惫的拥我,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胳膊上。 “不是是楚家对不起你跟你母亲,我娘亲的事情算不在你们头上的,之前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都不怎么记得了。”我突然感觉慌乱的厉害。 凌止很不对劲,这一点儿也不像我认识的他。 就像是 “嗷” “你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让本王应该如何对你?”凌止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从椅子上掐了起来,走神间,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 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就是这感觉,这才是凌止!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尚卿他咳咳”我话还未说完,凌止的手劲儿又大了一分,掐的我不停咳嗽。 凌止打断,看我越咳越厉害,将我捞着抱了起来,放到了床榻上。翻身压下:“怎么不反抗?是知道自己错了,还是”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应该这么做,我不应该嫁给尚卿,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吓的赶忙双手推上了他的胸口,生怕他犯浑,全身压下,压到我的肚子。 “你何错之有?为了楚家,你没错”凌止笑的妖冷,伸手勾转我的发丝:“你错就错在,太低估本王了,孩子没了,就没了吧,还可以有第二个,第三个” “你什么意思?你别乱来我”我肚子里有个小的,不是说要大白天的要孩子,就开始吧? 凌止拿着我的发丝,轻轻扫过我脸颊:“本王知道你刚刚落子,不能同房,为了我们以后的孩子,本王可以绕你几日修养一下。” 我:“” “大司马的事情,本王会想办法解决,給本王三日时间,一定会让大司马平安无事,本王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落入别人手中,要威胁,你楚知璃也只能被我一个人威胁!” 凌止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声音冰冷而平静:“下一次,你还敢如此,本王就让你給我们的孩子陪葬整个楚家,本王都不会放过” “你有想过放过吗?你从来没有!”我知道,很清楚,凌止这是恨上加恨。 血海深仇,他怎么会轻松泯恨,只不过,杀他母亲的人,并不是我,可是我爹啊,那么残忍的手段,如果是我,我也不可能会忘记。 “为了你,本王当然有!”凌止微怒。 我大喊道:“当然有?你可以对我放下,你能对我爹放下吗?你能不仇恨,不计较,不在乎吗?” “楚知璃,你給本王听好了,你欠本王一个孩子,就得十倍奉还,再次之前,我绝不会放你走。”凌止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用力的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哼唧了一声:“还完就可以了吗?” “蠢!”凌止冷笑道:“还完之后还要还什么,是本王说的算,你怕是得还上一辈子,才能清了你跟你爹欠本王的。” 说罢,凌止就封住了我的唇,带着撕咬的折磨,故意要让我疼。 我用力转头,唇被他的牙齿裂开了一道口子,他捏住我的脸颊用力固定,又狠狠的欺上。 口中,蔓延着血腥味,在搅动融合。 我放弃了挣扎,像一个玩偶,一动不动,任由他啃咬。 “你以为,你装死鱼,本王就不会对你这张小嘴有兴趣了吗?就算你真的成了一具尸体,对本王来说,也并无不妥。”凌止被我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气的嘴角抽动了两下。 “如果我变成死人呢?”我也不知道脑子哪根儿劲不对,冲口而出。 凌止用力的扯开了我的衣襟:“你生是我的女人。死也逃不开!”唇,顺着脖颈蔓延。 我一巴掌扇上了凌止的脸颊:“你只不过是我一个男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跟你睡几次事给你脸,你别不要脸!” 凌止大怒:“楚知璃,你有种睡我一辈子!” “我没种”嚣张气焰一松,我继续全身瘫在床上,装挺尸。 睡一辈子,真的好吗?可以吗?能吗?那也要度过这一劫难才行啊!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被猛的一脚踹开,楚轻寒冲上前,一把抓住了凌止的胳膊:“你别太过分了!” “男女授受不亲你别太过了!”凌止撇了我衣服一眼,反手将楚轻寒推开,快速的扯上了我的衣襟。 “我妹妹身体不适,请你离开,不然别怪我强行赶人。”楚轻寒面部紧绷的,有怒火狂喷之势。 林絮也在这关键时刻赶了过来,见屋内场景,显示愣了一下,随即回神道:“族中的人和贺老爷子,已经在宗祠等候小姐了,小姐是不是应该马上过去?” 凌止快速整理还自己衣衫,很快恢复了平静:“记住本王跟你说的话,本王绝不允许你跟任何男人。”顿了顿,撇了楚轻寒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贺家家主的接任仪式很简单,就是大家都到场,贺温发个誓,念诵贺家家训即可。 完事儿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带着贺温来到了家主居所。 但我并没有让他入住家主的房间,而是让林絮带着他到了隔壁的房间,正好是跟家主的房间打通的,所以在屋外的人眼中,我确实是把家主的住所全部让出。 回到房里后,我带着楚轻寒,进入了家主密室。楚轻寒在密室里,一呆就是一整夜。 这一夜,我也呆在了贺府没有离开,对外宣称,要陪着贺温到家主密室交代安排。 第二天一早,皇上赐婚我跟尚卿的圣旨就达到了贺家。 如我所料,尚卿果真在贺家有眼线,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我已经将家主之位退让,还知道,我晚上留宿在了贺家。 看来我的担心是对的,凌止来找我,如果我说了实话。让外面的小耳朵听到,那便故事跟告诉尚卿没什么两样。 我叫来了林絮,问道:“昨夜,主院里有谁离开过?” 林絮道:“好像内院暗位换守的时候,有一个人没有及时到守交接,晚了大约半个时辰,刚好我出去的时候发现的。” 我一直以为是尚卿安插的习作所谓,看来貌似是叛徒。 肯定是尚卿也没料到,我真的会如此痛快,叛徒自认为对我了解至深,也没能料到,所以来不及提前准备。就匆匆忙忙去报信了,可能途中又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才会回来迟了那么久。 也正是我的突然,才能让叛徒露出尾巴。 林絮小声道:“小姐,您是不是怀疑” 我立马打住了林絮的话语:“嘘,不要声张,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贺家培养出来的暗位,耳朵可都灵敏的很,所以即便在稍微远一点的位置隐匿,也能听到主人的呼唤。 听墙根儿的时候,自然也不需要离的非常近的距离,不然像是凌止那种高手。必然会容易察觉。 我附耳上前,低声道:“你偷偷去放话,说是新家主太笨了,一直留在密室里没有出来,然后让我随身的暗位,去盯住了屋子,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奴婢明白。”林絮行礼后,就退下了。 我在昨日,已经叮嘱了贺温,这几天都不能踏出房门半步,不管是吃喝拉撒,都在房间里。 贺温答应的很痛快,也很是配合我的一举一动。 原本圣旨说的是三日后成婚,可第二天,尚卿就等不急了。 凌止让我給他三日的时间,眼看着刚好能卡住,我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红色嫁衣送到的时候,我一点儿也没有欣喜之色,最后的指望,也就在楚轻寒身上了。 尚卿也肯定得到了楚家军到达京都附近的消息,所以才会如此急切。 我以侧妃之礼,入了东宫,大红轿一路颠簸,行皇族乐礼声声,烦的我心慌乱不安。 轿子刚一落地,还不等尚卿接轿,我就直接冲了出去,一旁的的麽麽拦都没能拦住。 “太子殿下,在行大婚之礼前,我要见一个人,你知道的,不然” 我话没说完,就被尚卿一把揪住了后脑的头发,用力拉扯。 “嗷疼”我不吃重力,脑子不得已向后仰去:“你” “昨日本宫刚刚对你表现很是满意,今日就闹腾上了?”尚卿双眸透着阴森光芒。 我态度强硬:“你答应我的。如果我不能确定我爹的平安,我是不会跟你行礼的!” “不会吗?”尚卿冷笑出声:“人都已经到了,会不会是本宫说的算,不是你楚知璃,听说凌止的心情很不好,被你从贺家气走了,本宫很开心,特别想跟你快点儿完成这些繁琐的礼数,你开心吗?” “我操你大爷!呸!”我一口唾沫吐到了尚卿的脸上。 他自始至终都是在耍我,我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心里好慌乱,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啪’的一个响亮耳光,扇到了我的脸上。没等我回神,被尚卿揪了过去,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本宫愿意娶你这个破鞋,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竟敢跟本宫谈条件?給脸不要脸!”尚卿一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衣襟,另一只手抬起,在就快要落在我脸上,突然一个黑影一闪而来,扣住了尚卿的手腕,将尚卿推了出去。 我被扇的蒙蒙的,转头间,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凝神抬头看去,见凌止正低头看我,心疼的抚上了我的脸颊:“疼吗?” 一句关怀,就让我不争气的眼泪滚落了下来:“疼”还委屈。 “九弟,你疯了?今日是本宫娶侧妃的日子,你这是作何?”尚卿被凌止的突然出现,惊了一下。 “作何?当人是接属于我,不属于你的女人回家,不然还能作何?”凌止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尚卿双眸怒意翻滚:“她要嫁给本宫,已经是本宫的女人了。” “侧妃之礼还没成,她楚知璃,就不是你的女人,也永远不会是。”凌止一脸从容。 尚卿大喊一声,禁卫军从各个方向狂奔围堵了上来。 “把闵王給本宫拿下!” 我:“”怎么办? 抬头看凌止的时候,凌止已经拔剑出鞘,护着我,很快就跟禁卫军打斗了起来。 我捂了,凌止独自一人冲过来的! 怪不得能顺利进入皇宫,若是有青衣侍卫,肯定得杀楚一条血路才能到我身边,估计人还没到,青衣侍卫就被众多的禁卫军杀的差不多了。 禁卫军人数众多,凌止只是一人,还是顾及我的安危。束手束脚,很快胳膊上,后背满是伤痕。 突然,有禁卫军拿剑刺向我,凌止挥剑阻挡的时候,凌一名禁卫一剑捅了过来,戳穿了凌止的左肩,这还是多亏凌止反应及时,不然就是心脏了。 “凌止!叶凌止,我不走,不要再打了,你放开我吧。”我伸手捂住他肩膀上的伤口,瞬间,手上便染满了鲜血,全是凌止的血,再这么继续下去,凌止肯定会死在乱剑中的。 “楚轻寒说,很快会到,我一定会撑到他杀过来的。”凌止紧紧的拦住我的肩膀,迅速转身,用后背给我挡下了一剑。 “我去跟尚卿行礼,还有很多礼节可以拖延时间的,你为什么要这时候出来送死!”我哽咽的不成声。 凌止定定道:“我不会让你跟别人行礼,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此生此世,只能嫁我一人,别无他选。” 我两行热泪留下,抬头的时候,凌止在朝着我笑:“他说,很快他接到楚家军了” 打斗声中,我听见了从身后,传来尚卿的冷笑:“看来九弟伤势已经恢复,腿也不瘸了。”顿了顿,下令道:“把闵王的腿給本宫废了!一条都不留!” “你走,我喜欢太子殿下,我要嫁给太子殿下,你走啊!”我用力的推凌止,挣扎着从凌止的身边离开。 混战中,凌止一个不留神,没有抓稳我,失手间,转头寻找:“楚知璃!” 我奔到尚卿面前,一把抓住尚卿的袖子:“叫他们停下来,我愿意跟你行礼,你说什么我都听,我暂时不见我爹了” “现在是本宫说的算,不是你楚知璃说的算,你搞清楚了!”尚卿面脸狠戾,目露凶光,向禁卫大喊:“谁若是能废了闵王手脚,加封大统领!” 这一声,让禁卫军们士气高昂,砍杀的更加疯狂,一窝似的围住了凌止。 “我跟你去行礼,你让他们住手,我求求你了,太子殿下”我‘噗通’跪在了尚卿面前,用力叩首,抬头的时候,脑门已经被地上的石砖蹭破。可我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 “不用求他!”凌止看到后,喊的撕心裂肺:“你要对本王深信不疑,你忘记了吗?本王一定没事的!” “行礼?晚了,现在本宫不想要你了,倒是很想看你们做一对被乱剑捅死的鸳鸯,也挺有意思的。”尚卿大声笑的讥讽,像是有阵阵阴风,从我头顶降落而下:“你知道吗?本宫从来没打算让你见到楚枢,从来没有!” “你个王八羔子!”我站了起来,满心怒火。 “本宫还可以告诉你,楚枢现在就在东宫,原本是打算我们行礼时候,斩下他头颅,庆祝庆祝的,看来,没得庆祝了。”尚卿微微摇头,提到此处有些失望,看向被乱剑包围的凌止,眼中又露出兴奋的神情。 我趁机一个扫腿踹了过去,尚卿后腿一步,刚好有禁卫上前护驾。 “叶尚卿你个贱货!”我空手肉掌接住了禁卫挥来的剑,像是完全失去了疼痛的知觉,手紧紧的攥着,反力夺下。 禁卫被我赤红的双眸震住了片刻。我当机一脚踹过去,将剑夺下后,换右手紧握,朝着尚卿就刺了过去,跟尚卿打了起来。 我招招杀机,尚卿一个扫腿踢到了我的头上,我侧着后腿了好几步,突然想起腹中骨肉,为了不会屁股着地,弯身双手撑在了地上。 地上的小石子陷入被伤的手掌皮肉,一股巨痛传来,疼的我想死的心都有。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左手手掌已经须肉模糊,按在地上那块,就是一滩血水印子。 这时候,凌止杀到了我的身后,我也站起身来,跟凌止背靠背的贴的紧,发了疯一样快速挥动手中的剑,不知道多少禁卫在我们面前倒下。 禁卫的人数越来越少,却没有补位的队伍,我跟凌止已经杀的两眼血光灿灿,没有脑力思考其他。 尚卿终于忍不住禁卫们如此磨蹭。刚要出手,远处传来了惊慌的喊叫声:“不好啦,太子殿下,楚相带兵攻进来了,挡也挡不住已经啊” 小太监还没说完,就倒在了血泊里。 大批的楚家军,向我们冲来,我向还在被礼仪诱惑的禁卫大喊道:“谁若现在住手,我以楚家之名,保他不死,荣华富贵,我楚家都给得起!” 钱财跟性命。果真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两样东西,有一个人停手,就有接二连三的人落了手中的剑。 凌止一个跃身,在尚卿慌乱间,用剑比上了尚卿的脖颈:“带我去见搭司马” 尚卿脸色难看极了,咬牙切齿道:“你这是弑兄” “无所谓。”凌止有些疲惫,一身伤痕让他此时脸色惨败,唇无血色,显得有些虚弱。 此时,我身后听见了大哥的声音,特别安心。 “璃儿” “叶尚卿你还要不要你那张裹脚布脸?你都要杀你弟了,还不住你弟宰了你吗?”我持剑狠狠的插进了尚卿的左腿:“刚刚要废了谁?他技术那么好,废了我咋办?歹毒,你歹毒啊你!” 尚卿吃疼出声音:“啊”抬头阴狠瞪我。 凌止:“”咳咳。 “裹脚布脸?”他原本白的一点儿血色都没有的脸上,突然微微泛红了起来。 “就时臭的意思,我咋有你这么个蠢汉子!”险象环生让我太激动了,就说了实话,谁知道給他说害臊了。 第107章 表现不错不扔了 尚卿急怒:“你们这对狗男女,竟敢伤了本宫!” 楚轻寒带着将领冲了过来:“璃儿,你”赶忙撕扯衣服,給我包扎手上的伤口,拿出一颗药丸給我服用下。 “我要见我爹!太子殿下”我一字一顿。 凌止比在尚卿脖子上的剑,又近了一分:“没听懂吗?” 尚卿冷笑道:“好,带你们去见。” 我跟凌止互相对了一个眼神,觉得尚卿的反应有些奇怪,回答的也太过于干脆,心里总觉得哪不对劲儿。 凌止推着尚卿,往明德殿德方向走去。 我刚要跟去,被楚轻寒拦了下来,小声道:“楚家军主力未到,要快。” “那那你还敢闯宫?”我大惊。 霍天行跟宁国公,肯定会来救尚卿的,他们的主力一个在京都,一个就在京都的附近。 “不然看你们死吗?”楚轻寒一脸无奈,再次道:“快!” 然后,拉着我,就跟上了凌止,一起进入了明德殿。 尚卿把我爹软禁在了明德殿德后殿,又一群禁卫把守,凌止挟持着尚卿,推门而入。 我快步的冲到了楚枢面前:“爹爹” 楚枢被五花大绑在殿中央的椅子上,一看就是尚卿故意摆放的位置。 楚轻寒没有上前,转头看向尚卿:“看来你早有准备,也知道我们会冲进来?” “本宫这是以防万一。”尚卿冷笑。 “是以防万一,还是请君入瓮?”凌止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打斗声传来。 我赶紧給楚枢松开了身上的绳子。 “走不了了。”楚枢并没有站起来,依旧稳稳的坐在椅子上:“这是他的计谋,他不会让我活着出宫的。” 尚卿突然笑了起来:“知道你楚家的张良太将军为什么迟迟未到,你应该在今日接到的才是,楚轻寒,你真是一个演戏的好角色,弄一帮子虾兵蟹将,就想装作是楚家军集结到来攻宫?当本王傻呢?” 见楚轻寒不说话。尚卿继续嚣张道:“楚相步觉得这皇宫,这东宫,太好闯了吗?京都内有霍将军和宁国公,你来的太容易了,没脑子吗?” 楚轻寒浅笑:“并未,我知道,你绑了张良太的妻子儿女,所以他才会迟迟不到的,我也从未当你傻,可我不能眼见着璃儿嫁给你,被你迫害。” 凌止插话道:“是三哥把自己想的太厉害,把楚相想的太简单。”看向楚轻寒:“想来。楚相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肯定能猜到,这是一个局。” “那你还敢来,算你有种。”尚卿转头看了一眼凌止:“你也有种,可惜都得死,挟持太子,像霍将军这种忠勇之人,怎可能放过你们?” 楚轻寒点头:“是,就是因为知道好闯,所以才闯。”顿了顿:“既然宁国公的人马跟霍将军的主力,全部会来皇宫护驾,那么京都城门的严密防守人马。一定会被调离,那楚家军入城便轻松了许多,不是吗?” 尚卿不服:“等楚家军到了,你们就死这儿了!现在霍将军跟宁国公已经将东宫围了起来,你们能活着出去?还是能活着等到楚家军杀过来?” 楚枢无奈摇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尚卿面前,中气十足的大声道:“你是不是傻?你的命在我们手里,霍天行他们会乱来吗?” 楚轻寒颇为同意我爹的看法:“是傻,不傻的话,怎会跟我楚家做对,自寻死路。” 楚枢转头看了我一会,关心道:“你脸怎么了?怎么肿了?” “爹,他打我。”我哭了,方才一直没有感觉到身上有伤,可听见楚枢的话,我突然觉得全身疼的厉害。 低头看见我缠绕起来血淋淋的手,还有身上的血迹,猛的转身就是一脚将尚卿剁到了地上:“小王八犊子,我都没舍得动一指头!” 这时候,殿门突然被撞开,霍天行带着大批人马冲了进来:“放了太子殿下!” 凌止提剑下落,剑尖直指尚卿的脖颈:“不放。” “闵王殿下,你这是要跟楚家一起造反吗?”霍天行怒目而视。 凌止平静道:“霍将军如若这么认为。那便是吧。” 看来凌止很是了解霍天行的顽固,预期解释那么多都没有效果,不如连浪费唾沫都省了。 闯宫是真,挟持太子是真,这些都是死罪,霍天行只认死道理,不讲什么前因后果情面与否。 “霍将军为何进来的如此之快,本宫不是让你躲在东宫外,楚相可是带了好些人入内的,霍将军应该看到的?”尚卿察觉了不对劲儿,迫切相问。 霍天行:“东宫禁卫军,已经把那些小罗罗杀的差不多了,我进来的时候,尸体满地,畅通无阻!” 尚卿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刚才禁卫都”话没说完,就給凌止一脚踩在了手上:“啊” “三哥被多说话,对嗓子不好。”凌止看了一眼楚轻寒,楚轻寒微笑颔首。 我:“” 他们双方可玩的都可以,互相请君入瓮,我也不相信,方才一大群人,就那么突然全死地上了,霍天行进来的畅通无阻?我看是楚轻寒提前让人马装死才是。 楚轻寒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就算这次是一场博弈,那楚轻寒应该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才敢如此。 也就是霍天行这种耿直没脑的粗犷汉子,才会毫不担忧的横冲直撞。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双方就这么僵持不下,霍天行让放人,凌止说什么都不松手中的剑,給霍天行喊的不高兴了,还在尚卿的胳膊上戳两下。 尚卿看这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越来越急,因为他知道,我们是再拖延时间,等着楚家军的到来,顺便把霍天行跟宁国公,都堵在皇宫里。 可惜,尚卿已经被点了哑穴,不能言语。 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去了,霍天行晓以大义,各种道理都用上了,凌止就是不肯放入。 “闵王殿下是要跟楚家同流合污吗?楚家要造反,楚家军” 话还没说完,就有将领满身是血的冲到了霍天行面前:“将军,不好了,楚家军逼供了,已经攻入了太极殿。将皇上挟持在殿内!” 楚轻寒勾弄嘴角,不紧不慢道:“霍将军不去看看?浪费了霍将军这么多时间在明德殿,辛苦了。” “你调虎离山?”霍天行气的挥剑指向楚轻寒:“你们楚家” 楚轻寒打断:“我们楚家是救驾,并非谋反,皇上前不久被人软件在太极殿,谁软禁的,跟霍将军讲了,霍将军也不会信,信了也想不明白,所以,我就不说了。” 霍天行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跪在一旁来报信的将领道:“宁国公呢?” 将领:“宁国公带着羽林军,把东宫围了起来,末将来找您报信,宁国公竟然把末将放进来了” “围了东宫?”霍天行愣住了,他俩原本的分配部署,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让那老东西去围了楚家吗?” “霍将军,宁国公是来围您的”将领看那表情,已经快給霍天行給愁哭了。 霍天行一脸的懵:“围我?” 楚轻寒不冷不热,带着讥讽的笑:“看来霍将军是想不明白的,总言而止,就是跟了尚卿,没什么好下场。” 霍天行大怒:“宁国公竟然不忠不义,跟你们楚家混在了一起。同流合污,简直是天理难容!” “他跟楚家个屁关系,霍将军上了年纪,脑子是不是生锈了?宁国公这辈子都不能跟楚家人有什么牵扯!”我扶了扶额头,转头问凌止:“湘合醒了?” 宁国公既然能被尚卿拉拢,那就能被湘合在拉拢回去。 原本就是湘合身后的势力,只不过因为湘合的失踪,转投了尚卿,那也是尚卿在宁国公面前承诺了一定会找到湘合。 湘合死后,宁国公的选择依旧是尚卿,那也是因为君子贤王的伪装,可如果湘合还活着。宁国公可就不会再选择尚卿了,尤其是若是知道了湘合是怎么出事儿的,更是跟尚卿势不两立。 凌止摇头:“尚未,不过身体状况算是平稳了许多,付恒远向本王保证了,绝对会让他平安无事的,现在付文轩也在本王府中,付文轩用针出神入化,比付恒远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一定会没事的。” 我点了点头:“那就好。” “湘合没死?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尚卿听的一愣一愣的,整个人都快要抓狂。 霍天行也听愣了:“太子不是薨逝了吗?” “霍将军如果还相信本王。现在去找宁国公一问便知原由,至于他”凌止撇向尚卿:“本王不会杀的,弑兄这种事情,本王做不出,至于楚相,是为救本王跟知璃而来,更为救驾,父皇非病重在床,而是被软禁在太极殿内,如若再不救出,某人过几日就要闹出个父皇驾崩的弑父局面了。”紧紧盯着地上的尚卿。 “弑父?”霍天行脸色越来越难看,尚卿更是一脸铁青。 “霍将军也知道。付恒远每日都往闵王府奔跑,就是为了救治被人所害的湘合太子,如果霍将军对本王还有宁国公有一丝信任” 凌止的话还么有说完,霍天行转身就离开了后殿,前去找宁国公了。 霍天行走后,凌止挪开了尚卿脖子上的剑。 的确,现在剑在不在尚卿的脖子上,已经无所谓了,来救的霍天行都已经离开了,尚卿现在只不过是个孤家寡人,随意任我们宰割。 尚卿缓缓站起身,突然一把抓住了凌止的胳膊。祈求的目光看着凌止:“九弟,是五哥错了,五哥不应该杀三哥,更不应该被皇权蒙蔽了双眼,软禁父皇,甚至想杀父皇”说着说着止住了话语,用力的甩开了凌止:“你是不是就想听本宫说这些?说給你听了,你放过本宫啊?” 我:“”疯了?算,原本就是个疯子,变态疯! “湘合怎么就命那么大,給他跟离桑一对亡命狗男女”顿了顿:“不狗男男,他不好好享受一起下地狱的美好。竟然不肯死!” 我一听到离桑这两个字,情绪立马就涌了上来:“你才应该下地狱的!” 尚卿双手摊开,无所畏惧道:“是啊,本宫应该,你们现在想做什么,来啊,都来啊,很想杀了本宫吧,杀吧,都走到这一步,本宫也不想活,更知道没活头了,父皇都不会放过我的。” 楚轻寒轻笑,微微歪头,看向尚卿:“如今对你来说,活着更痛苦吧?不但闵王不会杀兄,楚家也不会杀你,而且我楚轻寒向你保证,皇上也不会杀你,更对你承诺,会让你从今往后,都活在痛苦中,折磨致死。”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都想害本宫,本宫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尚卿一把抢过了凌止手中的剑。刚要自刎,在快要划破脖颈的瞬间,被楚轻寒快速的挑断了手筋。 剑落地声声脆,尚卿几近崩溃:“就差一点点儿,一点点,你们都不肯給本宫一个痛快,不可”狂笑声出,尚卿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呆滞的目光看着地面。 脚步声从殿外传来,本以为是霍天行,谁知道入内的是宁国公。 “闵王殿下,老臣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清理了东宫各处,霍大将军听完事情来龙去脉后,急奔太极殿去了。”宁国公抬头看了看楚轻寒跟楚枢:“担心皇上在楚家军手中不安全。” 我上前一步,礼之:“贺家有家训在上,楚轻寒不敢违背,楚家军现由他指挥,宁国公大可放心,皇上定会安全。” 话落,宁国公跟凌止,还有楚枢,甚至是已经没了魂似的尚卿,几乎同时看向了我。 宁国公不解:“什么叫。楚相不敢违背那可是贺家家训” “因为楚相已经接任了贺家家主,自当报效朝廷,忠君爱国,不敢有背,自然,他也接手了玄武印。”我就是要让宁国公知道,玄武印在我楚家手中,因为我并不想楚家跟宁国公为敌,互相损伤,只会害了纪国。 因为尚卿的关系,纪国的朝堂已经动乱,不能在让纪国有任何的内创了。 “贺温呢?”尚卿眼神中。有种自己被玩坏的即视感。 “你认为呢?贺温已经被你搞成什么样子了?贺家嫡长孙被你坑害的就剩下半条命了!你还有脸问?”我一想起来,就满是心酸。 楚轻寒給贺温把脉后,发现贺温的五脏六腑,都因为常年服用药散的关系,已经衰败,估计已经没有多少年的活头了。 那药散根本停止不了服用,楚轻寒也没任何的办法。 外公知道后,伤心过度,一口血就吐了出来,要不是那一夜楚轻寒在,外公就不行了。 尚卿一言不发的底下了头,他现在应该才彻底的感受到。自己不但败了,而且还败的很惨。 不但如此,还让凌止都跟楚家联合在了一起。 宁国公严肃道:“老臣,信贺家家主,老臣其实也能看得出,楚相跟大司马不同,希望楚相身为贺家家主,真的能做到贺家家训。” “谢宁国公。”楚轻寒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决。 楚枢跟楚轻寒,都去了太极殿,凌止跟我,陪同宁国公。将尚卿关入了天牢。 从天来走出,宁国公道:“闵王殿下现在应该马上去太极殿才是。” “不去。”凌止拒绝。 宁国公:“殿下” 凌止悠悠道:“本王现在出现在父皇面前,接下救驾的功劳,当着被召集到太极殿的众大臣面前,那从此以后,本王就将会是第二个怀王,被众人捧着,人有时候对另一个人的转念,就是如此之快,尤其在朝堂这种地方,可本王对皇位向来毫无兴趣。” “那如果我想当皇后呢?”我试探道。 “你只能做本王的王妃。”凌止捏起我的下巴,忽而一笑:“承认是本王的女人了?还真不容易。” 并肩奋战。在生死的边缘,我好像看清了更多的事情。 原本以为,借着楚家的势力,将凌止推上皇位,纪国权势的最高点,可听了凌止方才的话,在会想方才生死间,我突然不想那么做了。 对于尚卿,那可能是美梦,最想得到的,可对凌止,皇位可能是一种束缚。 宁国公看向凌止。拱手行礼:“闵王胸怀,老臣佩服,这天下间,能看淡权势的人,怕是再也没有了。” 凌止:“定是还有,只是宁国公没见过罢了。” 宁国公:“既然闵王殿下不重权势,那为何明知欣儿是老臣千辛万苦寻找的孙女,却不让老臣祖孙相认?难道不是为了今日夺权吗?” “孙女?欣儿是宁欣吗?”我大惊看向凌止,见凌止颔首,我更是找不到北了。 宁国公的长子宁致远,早年的时候战死沙场,留有一个女儿。唯一的女儿,所以宁国公对这个孙女,也是百般疼爱。 可惜,在这个小孙女出外游玩的时候,走丢了,宁国公大怒,当日跟随宁小姐左右的人,都被乱棍打死了。 宁国公多年来,一直在寻找这位孙女。 这么说来,宁欣就是宁国公的孙女?怪不得湘合还没醒,宁国公就会相帮,帮的是凌止。 凌止松开了捏主我下巴的手,转身,对宁国公有礼道:“耽搁了宁国公足尊相认,止倍感抱歉,当年,止并非想要借助国公权势夺位,而是为扳倒楚家,也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如今想来很是后悔,也自知对不住宁欣。” 宁国公的情绪稍稍有些激动:“原本,闵王殿下是想如何利用欣儿,如今又为何向老臣跟欣儿坦白?若不是欣儿以死相求,老臣绝不会相帮!又可知欣儿喜欢你?” 凌止闭口不言。沉默了片刻,将我受伤的左手拖在掌中:“知璃需要处理伤口,本王就不同宁国公前去太极殿了,宁国公现在应该出现在殿上。”说罢,就头也不回的轻轻推着我离开了。 走了许久,我转头,见宁国公褚在原地,一动不动,距离太远,也看不清楚,是什么神情。 我想,此时宁国公的心里一定很乱,脑子也乱了吧。 凌止的选择,有多少人是看不通看不懂的? 后来我知道,凌止当时收容了宁欣,也知道宁欣真正的身份,所以才不让宁欣自称奴婢。 只是,岁月年年中,凌止已经彻底把宁欣看做了自己人,宁欣在生活中,就跟凌止的保姆一样,照顾周全,万事安排妥当。 凌止也跟我感叹了,人与人之间,最怕的就是产生了情感。 除了对宁欣的情感之外,还有他已经不会再想着彻底弄垮楚家了,因为楚家有我,我会恨他的。 凌止并没有将我送回楚家,而是带到了闵王府中。 在王府门口,一辆马车停在门外,一看就是官家的用车,还是大官,不管是木质还是雕工,再加上马车前后的侍卫,我大概能猜到几分。 毕竟,在京都排场如此之大的。屈指可数。 马车上,走下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转头的一瞬,验证了我脑中所想。 果真是宁欣。 “见过王爷,楚小姐。”宁欣上前行礼,身后两根丫鬟紧紧跟随左右。 “宁小姐。”我拱手,嘴角扬起了笑意。 “你的手” “小伤小伤宁小姐的伤都好了?” “已经无碍。” 客气了几句,凌止见我没完没了了,一言不发的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就往王府内走去。 在迈入门口的一霎,我听见宁欣身旁丫鬟的抱怨声:“什么东西,楚家的女人敢要吗?小姐别生气。老爷说了,一定会让闵王娶了您的。” 宁欣:“闭嘴!” 我抬头看向凌止,见凌止眸色突然沉了下去。 看来,听的清楚的,不止是我。 “娶了宁欣,挺好的,现在人家可是宁国公的心尖肉,宁府的明珠。”毕竟是宁家的后人,回到了宁家,在京都也是跟我地位相当的官家小姐,凌驾在多少人之上,受众人尊敬,比我这个受天下唾骂的楚家后人可贵气多了。 “你是想让本王把你丢地上吗?”凌止停住脚步,胳膊向下挪动了一分。 “不不不,别啊!我肚我怕疼。”我吓的赶紧双手箍住他的脖颈,双腿恨不得缠在他身上:“别仍我” “表现不错,那就”凌止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勉强道:“不仍了吧。” 第108章 兄妹双双被软禁 付很远正好也在闵王府中,給我包扎治疗了伤势。 景湛就跪在屋子外,为尚卿求情。 屋外下起了小雨,景湛已经在外面呆了一个时辰了。我躺在床榻上,凌止相陪在旁。 宁欣从屋外走进,跪在了凌止面前:“王爷,顺王殿下从小身子骨弱,再跪下去,怕是要一病不起的,怀王是他的同母亲兄,他生性善良,一定不会至怀王不顾,宁欣斗胆,求王爷,答应他的请求吧,好歹怀王也是王爷的手足,如果怀王死了,王爷心里会好过吗?” 凌止沉默片刻:“你回去吧。” 宁欣:“王爷……” “让景湛进来吧,有什么话,进来好好跟他说,不然我也跟宁欣一起走了?”我也赞同宁欣的话,尚卿有罪,景湛无错,可让景湛见尚卿出事不管,也是难为。 “走去哪儿?晚些我就去找父皇请旨,給我们完婚,今日怕是宫中正乱,不合适。”凌止见我要起身来真的,赶忙向宁欣道:“叫景湛进来。” 宁欣起身,看了我一眼,复杂的神色中,略带酸楚。 她跟凌止多年情感,可谓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如今又恢复了身份,都跪下求了,看在凌止这边儿,不如我一句要走的威胁。 景湛进屋后,全身上下已经被雨水淋透,也分不清楚是脸颊上的是水还是泪:“九哥,我知道你有办法,如果五哥死了,母妃会疯的,我不想母妃出事……”跪着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凌止的双腿:“九哥,听说母妃已经吐血昏迷了,我不想看着母妃跟五哥一起死,就留下我一人活着,该怎么办?” “他杀了离桑,差点害死湘合,软禁父皇,桩桩件件都逃不过。”凌止把景湛从地上揪了起来,唤下人,去給景湛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又吩咐去煮姜水給景湛暖身。 下人出去后,景湛快速的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比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景湛你疯了!”我大惊,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凌止脸色冰冷:“放下!” 宁欣‘噗通’跪在了地上:“王爷……” 凌止平声道:“你如今身份,不用动不动就跪本王,赶紧起来,让人看见,还以为本王气压了宁家。” “王爷就忍心看着从小宠大的弟弟,痛苦不堪吗?”宁欣并为起身,叩首:“我不是为怀王,怀王也不值得,可顺王殿下值得,楚家定会趁机铲除怀王,彻底连根拔起,不会給怀王活命的机会,皇上纵使有心饶子不死,可楚家若紧咬不松,以皇上孱弱的性子,怀王必死,这如同让顺王一起死,您不是把顺王看作唯一的弟弟吗?” “九哥希望我也死吗?”景湛指向我:“然后跟这个楚家的女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忘记我,还是我对九哥来说,无从轻重。” “你无从轻重的话,你九哥会因为你中了药,差点儿把我給……”我直接从床榻走下,伸手景湛:“把匕首給我,我或许考虑一下,不让楚轻寒对尚卿的事情多加言语,这也是我唯一能做到的,虽然我很不愿意这么做。” “没有楚相,别人一样,父皇也是傻子,只有九哥有办法,父皇说过,欠九哥的,欠九哥一条命,以后九哥可以用任何条件来换,我听见了,只有九哥能帮我,你不行!”景湛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脖颈上,一条红色的血痕,渗出血,顺着流下。 我怔了一下:“欠你一条命?是……皇上知道你……” 凌止:“知道,年少无知的时候,曾经冲动质问过父皇,为何要舍弃,父皇自责不已,怪自己软弱无能,没办法跟楚枢抗衡到底,还让楚枢先下手为强,更怪自己无用,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 无用?乐灵长公主细作身份拍砖定案,为事实,即便是有用,能跟整个朝堂做对吗?为君者,也有许多无奈,更何况,执意的人,又是当年掌控朝局的楚枢。 我也明白,为什么凌止不去上朝,去朝堂各种作,皇上都没有治罪过他,是因为对他和他生母的愧疚。也更加明白,凌止为什么要去闹腾一出出,一马马让皇上生气的事情,他讨厌自己的父皇。 “九哥,我从不打听你的事情,也不过问原由,但不代表我真的是蠢,我今天只求你答应,如果你不答应,那为弟就只要先下黄泉路,等五哥跟母妃了。”景湛说罢,匕首的尖锐,就往脖上刺。 他是铁了心的以死相求,眼见着就要出事儿,我大喊道:“答应!他答应!” 与此同时,凌止快身上前,一把抓住了景湛的胳膊:“我帮他!” “九哥……”景湛情绪立马涌起,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的,紧紧的抱住了凌止,手中的匕首松落在地,匕首上,还沾着他的血。 凌止拍了拍他的后背:“男儿大丈夫,哭什么……”然后转头对宁欣吩咐:“赶紧去找付文轩过来。”推开景湛,检查了一下他脖颈上还在不停流血的伤口:“尚卿……不会死的,你母妃也会无事,别再折腾自己了。” “谢谢九哥。”景湛猜了猜眼泪,转头看向我:“你也不是那么讨厌,可如果方才九哥没答应呢?” 我拍了拍胸脯:“我逼他答应啊?寻死觅活我比你有经验,下次你先跟我请教请教,玩儿的这么逼真,死了多不值啊?” 凌止无奈的摇头摇头,仿若看见了自己以后的跟我一起的岁月都该如何度过一样。可还是补充了一句:“知璃答应了,就是本王答应了。一样。” 我:“……”感动! “我的话就真的这么重要吗?”我嘴角浮笑,心里又暖又甜。 “不然呢?让本王死王妃啊?”凌止冷哼一声:“你本事,以后别在本王面前提寻死觅活这四个字,不然砍本王怎么收拾你。” 我:“……”是在担心我失误真的死了吗?这感觉好奇怪,小心脏活蹦乱跳的,脸颊还有些燥热。 凌止:“你好好在府中休息,本王这就入宫,怕再晚,就来不及了。” “快去快去。”我是真的心疼景湛,有我爹跟我大哥在宫中,何止是来不及,如果皇上气在当头,不作拖延,现在尚卿就差不多了。 凌止走后,景湛端了杯清水递给我:“赶紧上床休息,看你手包的跟粽子似的,伤的不轻还下床得瑟什么,伤口崩裂了九哥可是会心疼。”把我推到了床榻上,按住我肩膀迫使我坐下:“本王认你这个嫂嫂了,不过……九哥伤你可以,你伤了九哥,本王就跟你拼了!” “拼得过我吗?”我反问,态度极为嚣张。 “本王……拼不过可以跟你玩儿命。”景湛话音刚落,宁欣就带着付文轩就走了进来。 我对付文轩道:“旁边給他弄去,叽叽喳喳的,我耳朵都疼。” “是,姐姐。”付文轩见我气息均匀,露出了笑意,对景湛道:“顺王殿下,隔壁給您处理一下伤口。” 然后,就跟景湛一起离开了屋子。 宁欣走到了我面前,低头不敢看我:“楚小姐在门口的时候,都听到了吧?” 我点头:“嗯。”很明显她问的是什么:“你丫鬟动静不小,不想听见都难,又何止我听到了?” “那两个丫头不懂事,请楚小姐见谅,也请楚小姐别让王爷为此事上心,我是不会嫁给王爷的。”宁欣是个聪明人,我一提,她就知道凌止也是听的明白,更何况,那俩丫鬟说话的声音确实不小。 我道:“是宁国公府的下人太过张扬了,你要知道,这早晚会出事儿,最好换两个。”顿了顿:“至于王爷那边,自是不会责怪到你身上的,只不过,为何不会?听丫鬟的话,宁国公可是巴不得王爷这个孙女婿。” 宁欣:“爷爷的意思,是以捧王爷登上帝位为条件,让王爷娶我,可我了解王爷,王爷对皇位一点儿都不稀罕,如果说皇位跟你,王爷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皇位,所以,没希望的,再说,王爷心中无我,只装满一人,我即便嫁了,又有何意义?” “宁欣大度大义,与其他女子不同,我楚知璃佩服。”我从第一次见到宁欣的时候,就看出她喜欢凌止,可纵使如此,宁欣还是帮了我,没有为难过我分毫,更没有因为凌止喜欢我产生妒忌坑害我。 此女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这时候,付恒远突然冲了进来,兴奋的大喊:“太子殿下醒了,醒了!” 我赶忙起身,向湘合所在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一片狼藉,湘合绵软的趴在桌子上,杯子,茶壶,药碗,碎落一片,还有架子上的花瓶玉器,也都碎在了地上。 两个丫鬟,想要上前搀扶,湘合挥手阻拦:“都走,别动本宫……” 听见开门的声音,抬眼见到我的时候,起身就想我奔来,可因为体力不支,摔倒在了地上。 宁欣马上过去搀扶:“太子殿下,您刚醒,先去床上休息可好?” “不……”湘合推拒宁欣,眼巴巴的看着我,充满了期待:“知知,离桑呢?知知……我要见离桑……” 我劝说道:“湘合哥哥,先去躺着……” “不,我要见离桑,知知我要见离桑,离桑呢?我活着,离桑呢?”湘合几乎是用爬的,向我而来。 我快步上前,蹲身抓住了湘合的双臂,双眼红润:“湘合哥哥,你别这样,你现在很虚弱,要休息才是,好一些了,我就带你去见他。” “离桑是不是死了?知知,你告诉我,告诉我……知知,我现在就要见他……”湘合眼泪滚落了下来,身体颤抖的不能自控。 宁欣在旁,架起湘合,哄骗道:“没死,太子殿下要好好休息,才能见离桑公子,先去床上躺着,好不好?” “不好!”湘合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出声,甩开了宁欣的:“你骗本宫,你们都骗本宫,本宫亲眼所见,尚卿的一剑插进了离桑的心脏,离桑把丹药逼我吃下,怎么活?怎么活!” 宁欣后退一步,无法克制的情绪奔涌而来:“太子殿下若是这么在乎离桑公子,之前作什么去了?现在晚了,晚了你知道吗?” “晚了……离桑……”湘合晃晃悠悠的转身,脚下不稳,摔在了我的身上:“知知……你跟我说,我信你,离桑没死……你说……死了吗?知知……” 我双手用力的撑住湘合的身体,左手的伤口崩裂,疼的抽搐了一下。 “你知道的不是吗?亲眼看见了不是吗?”我知道,骗不了湘合的,湘合现在排斥离桑的死,算是求我給他一个肯定,一个痛快,像是一场了结。 “知知,你告诉我……告诉我……”湘合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我也没有气力再扶助他了,左手疼的,连着整条胳膊,不疼的抖动。 我咬了咬牙关:“死了,被尚卿杀了……” 湘合蹲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没有,你骗我,知知骗我,我不信你了……”突然起身,踉踉跄跄的向门外跑去,摔倒,爬起来,再倒地。 我就站在他身后,这么看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直到湘合摔倒在屋外雨中,我再也受不了,冲了过去,怒指湘合:“离桑用自己的命救了你,不是要看见你现在的德性,是要让你好好的活着!我们这么拼命的救你,也不是要见你如此!” 湘合跪趴在雨中,伸手向前,目光呆滞:“离桑……我要见离桑,知知……我要见离桑……” “你給老子起来,滚回床上去,給老子起来啊!”我疯狂的拖拽着湘合,什么伤口,什么疼痛,完全都感觉不到,只觉得心被乱扎的厉害。 “知知你知道吗?离桑跟我说,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我,我已经答应娶他了,我答应了……答应了……”湘合紧紧的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拽到了自己面前。 我一个不稳当,蹲的时候直接坐在了地上,地面冰冷的雨水,瞬间湿了我的衣裙:“你怎么娶?你说你怎么娶?离桑死了,死了你怎么娶!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儿,让离桑死的值了!” “死了也要娶!”湘合反吼了回来。 “你是太子,纪国的储君,未来的纪皇,你到底想怎样!”我的声音,像是在雨水中撕裂。 “太子如何?纪皇如何?什么都换不回来,换不回离桑的命!这储君不做也罢!”湘合松开了我的胳膊,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哭的全身抽搐:“我答应了离桑,会娶他,就一定会娶,储君我不要了,如果我早能想通,选了离桑,现在我俩应该在鸿国才是,我跟他一起,肯定能斗赢那个摄政王,知知,生在乱世,但愿死与安逸,你能懂吗?我现在好像懂了……” “但愿死于安逸?身为楚家人,我也可能吗?太梦幻了,湘合哥哥……”左手掌心崩裂的伤口,血顺染透了绷带,用力一握,一滴鲜红低落在湘合眼前,地面的雨水中,融开。 湘合猛的抬头,抓住我的手:“知知受伤了……”随即,虚弱的一头扎在地上,晕了过去。 我也觉得晕晕乎乎的,要倒的那一刻,宁欣跟付恒远,从后面接住了我。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闵王府,睁眼就是自己熟悉的房间。 林絮说,是楚轻寒把我接回来的,当时凌止还没有回府。 我问:“尚卿有什么消息?” “楚相让您好好休息,不要打听这些了。”林絮顿了顿:“是怕您听了以后生气。” “我是你主子,还是楚相是你主子。”我冷声低沉:“说!” “当然是小姐。”林絮低头:“皇上慈父怜悯,自知孽铸成大错,还是不肯处置怀王,不仅如此,还一口咬定自己的确是病了,将朝政交给了尚卿处理,那圣旨也都是自己下的,并非怀王捏造,极力护子下,大臣们也无可奈何,只是废除怀王的太子之位,保留了怀王之封号,现在怀王已经回到了怀王府中。” 我再问:“皇上态度很强硬?” “楚相说,一开始也不是很强硬,只是很犹豫,但闵王殿下去了太极殿见过皇上,私下里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之后,皇上的态度就很强硬,把所有的事情,都担在了自己身上,唯独东宫厮杀,没办法給怀王撇清,就废除了怀王储君之名。” 我点头:“知道了。” 果然是凌止去跟皇上做的交换,或许所有人都认为,景湛对凌止来说,可有可无的弟弟,整日缠着凌止,还总是被凌止欺负被凌止坑,可谁又知道,凌止有多在乎这个弟弟。 “我大哥跟你说的这么清楚?”这摆明了就是要跟我说的。 林絮:“楚相知道您一定会问,可他现在忙的很,你身体有伤需要修养,跑去找他会累的,就让我实在是躲不过,就说个详细,以免您到处瞎跑。” 我微微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劲儿。 “小姐,您快躺下休息吧。”林絮給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被子,催促我躺下。 我挡开了林絮的手:“湘合回宫了吗?” 林絮眼神有些恍惚:“这个奴婢不清楚,但今天接手到的消息中,并没有太子殿下回宫的消息,也没有皇上圣旨复位太子。” “一直躺着,想出去溜达溜达。”我挪出被子,看似说的随意,其为试探。 林絮紧张道:“小姐您还有伤。” “伤的是手,也不是腿,怕什么,不妨碍的事情。”我执意走下了床榻:“給我拿件外衣来。” “小姐,您不能出去。”林絮直接跪到了地上:“楚相说了,您要在屋子里休息。” “这是要软禁我吗?”我低头看向林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说!” 楚轻寒向来关心我,不管多大的事情,只要我受伤,都会守护在我身边。 既然尚卿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那其他事情对于楚轻寒来说就更不重要了,有我爹处理就好,可当我醒来不但没有看到楚轻寒,林絮还代为转达楚轻寒交代的话。 这太违反常理,楚轻寒什么事情,都是会亲口告诉我的。 再加上林絮眼中的不安,时而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更加的产生了怀疑。 林絮:“小姐,奴婢……” “还是那句,我是你主子,还是楚相是你主子?”我严眉肃目。 林絮都快哭出来了:“奴婢也是为了小姐……” “如果真的为了我,就说实话!”我怒喝。 “小姐……楚、楚家要造反,现在楚家军已经全部集结京都城外,准备攻城夺位,楚相阻拦劝说,被大司马关了起来,不知道关在了哪里,奴婢让暗位去找了,都没找到。”林絮终于说了实话。 “什么?那……那昨天是谁把我接回来的?”我脑子被猛的震了一下。 “是大司马亲自接您回府的,带着大批兵马去的,闵王府的人,根本拦不住。”林絮停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姐您可别出去,现在您住所外面,都是侍卫,就连您的两名暗位,都出去困难,奴婢也是趁昨天大司马去接您的时候,让暗位去查的。” 意思是,我现在也被软禁了起来? “那我爹有没有从楚轻寒手里拿到玄武印?”这才是最让人后怕的事情。 林絮:“昨天楚相跟大司马吵了起来,楚相说,已经答应了您,绝对不会做造反的事情,不然他也会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夫人,毕竟夫人是贺家人,也是贺家家主,既然家主之位到了他的手中,他就要承担。” 我把林絮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呢?” “大司马对被软禁在宫中的事情,视为耻辱,皇上又不肯定怀王的罪,就动怒了,把楚相的嘴都扇破了,还踹了好几脚,楚相没有反抗,坚决跟大司马一同造反,大司马一气之下,就让人把楚相带走关押起来了。”林絮猛的抬头:“对,大司马好像还不知道玄武印的事情,还以为在贺家。” “那我有孕的事情呢?”我的声音有些颤抖,紧张的盯着林絮的脸。 回来之后,已经有府医給我把脉过了,那孩子岂不是……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传来了侍卫的声音:“小姐,大司马命属下来給小姐送药……” 第109章 真的愿意放下吗 侍卫端着热腾腾的一碗汤药,走到了我面前,恭敬道:“小姐,请服用。” 我指了指:“放在桌子上就行,你退下吧。” 侍卫双手端着药碗:“大司马有命,让属下看小姐喝完才能离开。” 我的心七上八下的,看了林絮一眼,林絮回以我紧张的眼神。 看来,我爹已经知道孩子的事情,这药,我是坚决不会喝的。 “小姐一定会喝的,不用你盯着。”林絮看情况僵了下来,上前要拿过药碗,侍卫将药碗挪到一旁,闪躲开了。 “请恕属下无理,大司马有命,就是灌,也要給小姐灌下这碗药。”侍卫说罢,就强行走进我。 “大胆!”林絮起手,想要打翻药碗,侍卫见机,将药碗放到了桌子上,转身的时候,被林絮一掌打在了胳膊上。 随即两个人在房间里打斗了起来。 我趁机端起药,摔碎在了地上:“都住手!带我去见大司马!” 侍卫跟林絮几乎同时停止了打斗。 “大司马说,不想见您。”侍卫低头看着地上的洒落一地的药,眉头深锁。 我心里有数,我爹若是知道我怀有身孕,一定会不让我留住这个孩子,更何况,他现在要造反,我肚子里的,可是叶家的骨肉,不管这造反是否成功,都不可能被允许。 说不上理解还是怨念,站在理智的角度上,这孩子的确不能留,可这是我的肉,我跟凌止的。 我冷声相问:“大司马是不是还说了,如果你不能让我喝下这碗药,就别想活了,包括你的家人也都得没命?” 不想见到我,其实是怕与我相见,爹爹怕自己会心软,论闹腾,我可是一把好手。而比起楚轻寒,爹爹最宠的是我,到了溺爱的程度,可面对我怀着凌止的孩子,依旧不能接受,我心中百般滋味,难受的厉害。 侍卫犹豫了一会,点头,沉默不语。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招手让当在面前的林絮退到一旁,莞尔一笑,带着诱惑的声音:“我可以保你家人安全,你只要让我见到大司马,就可以活着,横竖都是死,你该怎么选择,心里清楚吧。” 侍卫思索片刻,突然双膝跪地:“求小姐救救我的家人……” “起来吧。”我缓缓闭上双眼,不敢对视他的目光。 对不起,我不是他的救星,更做不了他家人的救星,我撒了谎,现在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如何保护他的家人?我心里暗自承诺,一定会給他和他的家人好好安葬,绝不会让他们沦落到成为乱葬岗里的豺狼食物。 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 我让林絮取来了她的呃衣服换上,林絮很是不解:“小姐这……” “我的衣服,太招摇。”我说罢,就走了出去,让侍卫带着我,前往爹爹的住所。 侍卫是爹爹贴身几个人里面的其中一人,我居所外把守的,都以为是大司马的命令,一一放行,走出居所也是顺顺利利。 路上,我问道:“知道大司马給我喝的是什么药吗?” 侍卫道:“不知,大司马只让送药,并无说过。” “这样啊。”我缓缓点头,如我所料,我爹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府医是不是死了?” “小姐怎会得知?”侍卫疑惑。 对啊,我被软禁了,怎么会及时知道这消息,可我就是确定,因为我爹喜欢杀人灭口,绝的只有死人才是最能让他放心的。 府医知道我有孕的事情,怎可能有活的机会? 既然侍卫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就可以由着我胡说八道了:“我爹最疼我,就知道我会闹腾着不喝药,所以才让你看着我喝,毕竟我受伤了,药快点儿恢复才是。” 侍卫:“属下知道。” 我继续道:“所以,你应该相信我,对吗?” 侍卫:“是。” “那你知道楚相被关在哪儿吗?”我借机引入正题。 侍卫不法言语,低着头。 我瞄了他一眼:“你现在也不差告诉我这点儿,说了,或许你家人和你活下来的机会就更大一些,我爹如何疼我,你是知道的,我只不过不喝疗伤药找他撒娇,他也不会对我怎样,顺便給你活路,也不难做,只是看你是否愿意配合我,不然……这活路可长可短,或许也就是个全尸而已,全凭我一张嘴。” 侍卫:“在……在老宅的地牢里。” “谢了。”我趁他没有防备,一掌劈上了他的脖颈,将他劈晕在了地上。 东躲西藏,借着我对自己家的熟门熟路,外加上林絮能用这出入方便好使的腰牌,还是废了一个多时辰的工夫,才从北苑离开了楚府。 这腰牌可只有接手我爹命令的时候,才会給的,只要在短时间内,都可好用了,还有一个前提,就是不能被戳穿。 侍卫也是因为需要进入我的居所畅通无阻,我爹才給他用的,所以,时间紧急,出了楚府,我就直奔老宅而去。 那是我爹在当上大司马之前的将军府,至今没有荒废,成为了入京办事儿的将领所暂时居住的地方。 府种有一处地牢,一处水牢,都已经荒废多年,没想到,如今为了关押自己儿子,派上了用场。 到了老宅附近,我观察了一翻,前后都有重兵把守,已然,进入京都的楚家军将领,如今都已经入住了。 我想要混进去,挺难。 戳了戳身旁的林絮:“我去弄点道具打扮打扮,你偷着去贺家,找贺家暗位来帮忙,说,他们新家主出大事,再不来就死了。” “好。”林絮不放心我,叮嘱道:“小姐一定要小心,在奴婢回来之前,莫要妄动。” “知道知道,快去。” 林絮走后,我用了一两银子,换了套小乞丐的衣服,套吧上,往脸上摸了点儿泥,头发弄乱,就冲到了老宅门口。 “大爷,给点银子吧。”我颠了颠手里的破碗,里面就俩石子。 “滚开!”守门的兵凶巴巴的瞪着我:“知道这什么地方吗?要饭别处去!” “那这缺下人吗?小的可会伺候人了,把小的买了吧,小的愿意卖身啊大爷!”我可怜巴巴的盯着他们。 两个兵卫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道:“是缺下人,不然咱问问将军要不要?” 正在这时候,身后一只手,揪住我的衣襟,将我提了起来:“看看模样就挺会伺候人的,本王要了!” “啊?”我转头,看清楚是凌止的时候,双手捧着破碗,忘记了挣扎:“你……” 他来干嘛? 凌止将我拖拽到自己身旁,小声道:“听说楚家第一大将孙魁将军住到京都来了,拜访一下,谁知道还能得个乞丐,不错。” 随即,凌止身旁得青衣侍卫上前,对守兵道:“闵王殿下昨日已经送上拜帖,今日前来,还速速去禀告?” 守兵愣了一下,赶忙道:“将军已经提前下了令,若是闵王殿下前来,直接入内即可。” 孙魁可是楚枢手下得第一猛将,忠心耿耿,首先就不可能收下凌止的拜帖,更何况还放凌止进去。 我抬头,刚要问,凌止就小声道:“你来的一路上,到这儿,不绝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抓个乞丐都难。”我不加思索。 大白天的,街上连小商小贩都没,哥哥闭门闭户。 楚家的老宅虽然不如新宅的地角好,可也属于繁华地段,平日里乞讨的乞丐,成群结队的,我这是好不容易在犄角旮旯逮着这么一个。 加上凌止的提示,我更绝的有大问题,按理说,楚家军集结,孙魁住在老宅,老宅里还关押着楚轻寒,应该严防才是,可门口就俩兵,确实不对头的很。 难道……我爹今日要逼宫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震惊的看向凌止:“清……清街了?” 造反本就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一生的污点。 想要服众,先要服民心,我爹是夺位,自然会顾忌百姓,就算不在乎百姓性命,可人心他看的打紧。 “先进去,救楚轻寒要紧。”凌止拉着我,就往宅子里走去。 我回头看着空空荡荡的街道,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尤其是我们刚刚进入,大门就被紧紧的关闭,一群兵士冲上前,将我们团团的围困了起来。 领头的将领我见过,是孙魁的先锋官孙达。 “闵王殿下,孙将军特命末将在此恭候大驾。”孙达上前一步:“闵王殿下屋里请。” 凌止从容道:“孙将军也不在,请不请的无所谓,不如把本王往牢里请如何?那岂不是更方便?” 此时,墙外想起了马蹄跟呐喊声,声声冲击,呼啸而过,久久不能停歇。 是楚家军大军入城了…… 孙达大笑道:“闵王殿下直率,末将佩服,那就直接地牢请了!” 我揪了揪凌止的袖子,倾身小声道:“你不会就带了这么俩侍卫吧?” 心中默念:凌止肯定有备而来,肯定肯定,不然他傻啊? 凌止颔首,温柔的抚上了我的头:“别怕。”然后对孙达道:“烦劳带路。” 我:“……”卧槽!真就带了俩人?他不是受伤的时候连脑袋一起伤了吧?真傻了啊? 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恍恍惚惚的被凌止牵手,跟在孙达的后面,进了黑漆漆的地牢。 牢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还是会不过神来。 “你……你脑子没事吧?我可不要一傻子当夫君啊!”我抬手按在他脑门上。 现在别提俩侍卫,就是一个都没有,那两个人也顺从,就乖乖的給孙达关别处去了。 凌止跟我解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今情况危机,纪国需要楚轻寒,本王不能确认楚轻寒究竟是怎么想的,可既然他能被大司马关押,就说明,至少他不愿跟大司马一同造反,证明他还有良知,现在护卫皇宫要紧,本王不需要那么多人,如果真的人多了,孙达还会轻易的放本王进来吗?” 我怔了一下:“你……你知道我大哥被关在这里?” 凌止:“探子报的消息,可也不确定到底是地牢还是水牢,反正两边就隔着一个门,也方便。” “是地牢,就是我们在的这里。”我走到牢门口,晃动了两下解释的牢门,这粗重的程度,怕是很难弄断。 凌止坐到了牢中的破木板床上,拍打了两下:“来,别折腾了。” “你不是要救楚轻寒吗?”我不解的看向他:“既然情况紧急,你还能坐的住?” 凌止平静道:“府门外遇见你,我就更有把握了。” “我们现在給关起来出不去了,你有个……”我突然想起了林絮,顿住了话语。 “贺家暗位本王还是很欣赏的,想必一会儿就来了吧。”凌止勾起一抹笑意:“来坐着,給本王看看的伤口恢复的如何。” 我:“……” 虽然不愿承认,比起冷静,我差的许多。 一时紧张,竟然忘记了自己让林絮去了贺家,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待贺家暗位潜入,将我们都救出去即可,急也没有用。 凌止见我半天不挪动脚步,起身上前,拉起了我的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新换的药,看来你有好好养伤。”顿了顿,轻轻捏了一把我的脸颊:“你以后是要为人母的,别让自己轻易受伤,知道了吗?” “你知道什么了?”难道付文轩那小子又出卖了我? 那日我在闵王府,愣是不給付恒远把脉,給我把脉的是付文轩,还故意把凌止支了出去。 我可是拿他们付家命根子警告的这小子,这一次,还让付文轩发了毒誓,如果敢再说,就不孕不育不举的! 可我貌似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他们付家都是神医,尤其是付文轩更生一层,自己能治……我应该认栽?还是砍死付文轩算了? 正当我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凌止开口道:“你一次又一次的骗本王,还敢问本王知道了什么?”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我的小腹上:“以后会有的,付文轩说了,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你身体好,虽说瘦,可极为健康,恢复的也会很快。” “啊?”我懵了。 不是孩子还在的事情? “你到底知道了啥?”好乱啊! 凌止笑道:“你喜欢本王的事情,付文轩可说了,你上次受伤昏迷不醒的时候,嘴里念念的,是本王的名字,就这么喜欢本王?” 我:“……”确定只有名字吗?付文轩可问过我,也不是这么说的,问我跟凌止有多大仇恨,一口一个王八蛋。 看他这么开怀,一定是付文轩顾念我对他的好,也怕我死于变态之手,只提了名字而已。 凌止突然把我拥入怀中:“知璃,我们以后会有好多孩子,你可以答应,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吗?本王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被人威胁,陷入困局,再也不会……” “我……”我一时间说不出半个字,‘嗷’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整张脸都埋在了凌止的怀中。 我从没妄想凌止能原谅我,更不敢想凌止会站在我的角度体谅我,如果我真的作出了杀子的事情,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而现在的凌止,是在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我吗? 我们楚家,欠他的太多,而他,给予我的,对我来说,突然间成了承重。 不过我很庆幸,庆幸当时选择了留住孩子,不然,我现在就是一头撞死,也没办法解脱。 “湘合跟我说,乱世中,太多的迫不得已,你身份又同其他女子不一样,还问我,是否能眼睁睁的看着父皇死,能救而不救,我也是做不到的,思量很久……” “你别说了,别说了……”我越哭越厉害,哽咽到抽搐。 湘合,我何尝又不是欠着呢?若不是为了救我,离桑怎会因他舍命?许多次后悔那日带离桑一起去,可为时已晚…… 这时候,牢门外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我转头,两名暗位和林絮都站在外面。 暗卫完全把我们当作透明的,该开锁的开锁,该把风的把风。 总归是跟过我的,我这没事儿调戏欺负个人的主子,他们已经对这些麻木了。 倒是林絮,一言不发的低着头,抬起看我的时候,脸颊红扑扑的:“小姐……” “去救家主。”我扬了扬手,示意暗卫。 林絮走入牢内,看我满脸是泪,取出手帕递给我,狠狠的剜了凌止一眼,将我护到了自己身旁,指着凌止的鼻子:“闵王殿下,小姐虽然应不是贺家家主了,可也是楚府的大小姐,殿下若是再欺负我家小姐,我林絮第一个跟你拼了!” 凌止:“……”他没。 我拽了拽林絮的胳膊:“不是……” “小姐不用为奴婢担心,奴婢的命就是来保护小姐的。”林絮打断,再向凌止:“小姐是上演了一场落子,是对不住闵王殿下,可闵王殿下不能没有搞清事情真相,就乱加罪在小姐身上,小姐为了保住孩子,从楚府跑了出来,等同跟大司马撕破了脸,闵王殿下还要让小姐怎么做才能满意,小姐现在怀有身孕不能……唔……” “你給老子闭了!”我快速的捂住了林絮的大嘴巴,真相一巴掌給她剁出去。 凌止默了默,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低声问我:“她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就就……就是怕你责怪我,就就……叨逼叨呗?”我想坦白,一直都想,可就怂。 因为我很难想象,把一个死变态骗的伤心难过几乎崩塌会是什么后果?现在更怂好吗?因为这个死变态已经原谅我了,我再让他知道,岂不是自找麻烦? 此时,牢门外传来了楚轻寒的声音:“还能什么意思,自然是孩子保住了,好生生的呆在肚子里的意思。” 凌止:“……”直直的盯着我,一言不发,像是整个人都放空了。 楚轻寒走入牢中,对我道:“文轩说,未过三个月要极为小心,你不在楚府好好呆着,跑来干嘛?” “我要是不逃的话,孩子就没了,爹爹把我软禁了,派人給我送落子药喝,我是好不容易想办法跑了的。”我委屈的看着楚轻寒。 “派了几个人?”楚轻寒问。 我:“一个。” “爹不是逼你喝,是在逼你做选择,不然怎么会是一个人而已?”楚轻寒一语道破:“虎毒不食子,爹不会伤害你的,就是扇死我,也舍不得动你一指头,又怎么可能伤你孩儿?”叹息一声:“我们都让爹失望了。” 我恍然。 楚枢是最了解我的脾性,真的要反抗起来,一个侍卫,怎么可能拦住我,况且我住所还有林絮跟林盈。 凌止:“……” 他的眼神再盯我的过程中,慢慢呆滞,随即猛的回神:“我们的孩子,还在?” “嗯,在。”我呲牙咧嘴的笑了笑,心虚道:“别……咱可不可以能动口就别动手……”弱弱后退,刚好撞上了楚轻寒,转头投去求救的目光。 “一尸两命,他舍不得。”楚轻寒拍了拍我的肩膀:“自己选的,自己扛。” 我抿了抿嘴,苦笑:“大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大哥。” “妹妹都是别人的了,哥哥要也有些变化才行。”楚轻寒顿了顿,脸上竟然浮现出欣慰的色彩:“闵王能对你如此,为兄也算踏实了几分,以后你们要朝夕相处,许多事情,还是自己去解决的好。”看向凌止:“当然,我这个做大哥的,永远在你身后,如果以后闵王敢让你难过,即便是吓你一句,我也会跟他没完。” 凌止:“……” “楚相需要做的,就是离本王的王妃远一点儿。”他一记飞刀眼,‘刷刷’的扫向楚轻寒放在我肩膀的手:“从本王女人身上拿开,本王提醒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兄妹更应注意才是!” 楚轻寒跟我对视了一眼,眸中藏笑,还有一点醋味,可比起凌止的浓烈,还是小了许多。 虽然不乐意,可楚轻寒还是忍耐了,毕竟凌止是我喜欢的人。 “再问殿下一句,真的愿意放下?殿下可知现在的局势,不论造反成功与否,你们叶家注定跟我楚家对立,撕破的脸,回不去的,殿下真能面对我们的爹爹吗?一个杀了你母亲的人?”楚轻寒像是为自己最终决定作出确认。 第110章 以死平心中所愤 “你跟大司马唱了反调,大司马造反成功,叶家定为阶下囚,实力不相当,和谈对立?到时候还望楚相能对叶家后人高抬贵手。”凌止顿了顿:“若造反不成,楚相为纪国安危与大司马为敌,父皇情理功过分明,定不加罪在楚相身上,至于本王,绝不会做出让楚知璃怨恨之事。” 楚轻寒微微颔首:“你可愿为保护璃儿,豁出性命,放弃闵王之位?” 凌止坚定一字:“愿。” 这时候,冲进来了许多黑衣死士,趁贺家两名暗位没有防备,一把迷散撒出,两名暗卫跟林絮随即倒下。 楚轻寒的贴身侍卫也冲了进来:“回禀大人,一切准备就绪,霍天行跟宁国公已经中计,就等大人一声令下。” 楚轻寒招了招手,侍卫退到了一旁:“璃儿,恕我不能信守承诺,贺家家主,我怕是做不得。”说罢,从怀中取出玄武印,递给我:“收好,你还是贺家的家主,不管爹爹成功与否,至少,你跟闵王,会平安的。” “大哥,你到底选了什么?”我愣了一下,原来楚轻寒早有准备? “我是楚家长子,应坚守楚家,不是吗?”楚轻寒苦笑:“可你只是个女孩子,不应担负,他是我们的亲爹,不能出事,造反不成便是死,如果成了,就不用了。” “你不是跟爹做对,所以才会被爹关起来的吗?”我彻底的乱了:“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什么意思?” 楚轻寒要帮爹爹夺权?他没有动用玄武印,也根本不打算动印玺? “如果我不这样做,你怎会被引来?闵王又怎会来此处?如果我不这样做,霍天行跟宁国公,又怎会轻敌?璃儿,我是楚家长子,楚家未来的家主,我要对楚家负责,更不会背叛楚家,不管是否是我所愿,你懂吗?”楚轻寒某色沉重的看着我。 “我懂,我当然懂,可你也是贺家家主,你发誓了,既然你跟爹爹一样的想法,为什么要接任家主之位?出尔反尔不是我大哥的作为,你这样对得起娘亲吗?对得起娘亲守护的贺家吗?”我激动的抓住了楚轻寒的手:“或许宁国公会相信你跟爹爹反目,可我了解霍天行,他是根本不会相信我们楚家人的,你不是在帮爹爹,是陪着爹爹一起送死,我不要爹爹出事,更不想你出事!” “所以你演了这么大一场戏,就是为了引本王,不让本王入宫?”凌止冷笑:“好一个不容小觑的楚相,论利用人心,利用亲情,利用别人的感情,本王不如你,佩服。” 我硬生生的将玄武印又塞回楚轻寒手中:“你接了家主之位,就不能随意的说不干就不干了!”顿了顿:“玄武印在你手上,怎么决定怎么用,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贺家的列祖列宗和娘亲,要对不起也是你对不起,跟我更没关系!” “璃儿……”楚轻寒惊住了。 “你是我亲大哥,造反那个是我亲爹,我也是楚家人,如果楚家亡了,楚家的列祖列宗谁又对得起?贺家的就是祖宗,楚家的就不是了吗?我知道,我姓楚不姓贺!”我话说的很明白,不会阻拦他用玄武印来助楚家造反,也等同默许了,更是跟他站在一条线上。 楚轻寒手中紧攥佩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九死一生,但愿楚家平安,即便不成,至少你会活着,闵王一定会让你母子平安,我就放心了。” 这都是楚轻寒的一个局,楚轻寒知道,凌止一定会入宫对抗楚枢,而凌止出事了,我会伤心难过,我的孩子会失去父亲,所以才将我们引诱看管起来。 可楚轻寒却不曾想到,我会跟他站在一起,跟整个楚家站在一起。为自己的感情,为所谓的忠义,让我放弃自己家人,何其难。 楚轻寒转头,对侍卫道:“地牢空气不好,一会儿带小姐出去,看好他们,不准闵王离开老宅半步!” 我道:“大哥肯让我离开地牢,不再怀疑我了吗?” 楚轻寒:“你话都至此,不便再跟凌止呆在一起,不然我不放心。” “那为什么还要让人看住我?你分明还是不信我,我可是连玄武印都交给你了。”我气鼓鼓的看着楚轻寒。 楚轻寒沉默了片刻,对黑衣死士吩咐道:“我离开后,一切听从小姐指挥。” 黑衣死士:“是,少主。” 凌止一直补发言语,直到楚轻寒离开,走到了我面前,看了我许久,慢慢的后退一步,又退一步,突然低头笑了起来,像是嘲笑自己。 忽而抬眼,冷眸对我:“楚知璃,本王愿为你放下仇恨,可你却从不愿为本王放弃楚家,你有为我们孩子想过吗?”指了指我的肚子:“你是在纵容楚轻寒去杀他家人……” “我就算心向你们叶世皇族,又何尝不是在害他的家人?难道楚家就不是孩子的家人吗?楚家数百人命,楚家军数以万计,若不成功,便是死,你又让我日后如何面对这些亡灵?我身为楚家人,心中能安吗?”我不争气的眼泪,不知觉间滑落了下来:“我大哥担心的没错,我们立场不同,终会对立,并不是事情有结果,才会开始。” 凌止上前,一把掐住了我的脖颈,刚一用力,又没狠下心,松开将我推到了一旁:“你滚!” 两名黑衣死士扶住了我,我冷笑:“纪国怕是要江山易主了。”打了个手势,让他们退开:“看好闵王。”然后转身离开了地牢,顺便让黑衣死士将林絮和两个贺家暗卫也带了出去。 出了地牢,我观察了一下,楚轻寒派来的黑衣死士一共六人而已,应该大多已经去助楚家了。 靠着坚固的地牢,的确可以关住凌止,不需要那么多人手,算了一下,再家上原本就守老宅的兵,一共也就十五人。 半个时辰,林絮跟两名暗卫才清醒过来。 “好些了吗?”我让他们喝了很多水,快速的冲散所剩在身体中的迷散。 楚轻寒的迷散很是好用,即便是人醒了也会模模糊糊,除非多喝水多上厕所,才能好的快些。 林絮点头:“杀了他们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我颔首:“去吧。” 林絮他们离开后,我便在房间中发愣,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景色,据说,楚轻寒小时候就住在这个房间里,而我出生的时候,早已经搬了。 我自己一个人,肯定不是他们对手,以一敌六,我武功不行不说,肚子还有个小的不能不顾。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也没有紧张,以林絮跟两名暗卫的身手,解决六个黑衣死士不成问题,剩下的虾兵蟹将更是一剑一个就完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门被推开,我听见脚步声走近,低声缓缓:“人送走了?” “还未。” 不是林絮的声音,我猛的回头,是凌止!一时间吐不出半个字来。 凌止凝眸:“你骗楚轻寒,是为了能离开地牢,想办法救本王对吗?” 我:“……” 凌止又问:“可你为什么连本王都骗?” 我耸了耸肩膀:“不然,你当楚家的黑衣死士都傻吗?他们可与别的死士不同,听令行事,也会根据不同情况自我调节,有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楚家的黑衣死士,都出自楚家军,非常懂得变通,他们认准的是目的,不是死命令。” 凌止:“你玄武印都交给了楚轻寒,现在放本王,有何用?” “总比关着你要强,至少你不会有遗憾,或许有转机也说不定。”我顿了顿,短叹一声:“事情不到最后,总不是结局,我相信楚轻寒君子之气,为楚家事,不会用贺家之物,正如当年我爹答应娘亲,绝不会惦记玄武印一样,纵使我爹万恶不赦,即便我楚家人人该死,可并不是没有半点儿原则可言,尤其是楚轻寒,可身为楚家少主,背负楚家命运,他有太多的迫不得已。” 楚轻寒临走的时候,没有再交还贺家家主之位,代表默认接下,那就不会动玄武印,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以楚家人身份,为楚家而战,不可能利用贺家。 怕只怕,楚枢已经知道了我去取玄武印的事情,更知道了楚轻寒是家主,有玄武印在手。 毕竟楚枢只答应了不问我娘要印,若狗急跳墙,不论如何,玄武印都会到他手中。 最大的赌注,就在楚轻寒身上。 见凌止不发言语,我起身,拉住他的手,抬眸认真的看向他:“你说,要对你深信不疑,还作数吗?” 凌止不解的看着我,没有犹豫:“作数。” 我点头,会心一笑:“我楚家的债,一定会还给你,只是过程有些痛苦,到时候,你坐拥皇权,只求你能放过楚家所有人,也只有你,会放过楚家,如果那句深信不疑真的作数,那我已经把所有信任,都押在了你身上,你若是让我失望,我跟腹中孩儿,做鬼也不会原谅你的。” “你要如何将本王送上皇位,等楚家赢了,求楚轻寒,让本王做一个傀儡吗?”凌止捏住我的下巴,眼中没有责备,却透着酸苦:“就算楚轻寒愿意,大司马呢?大司马可是想做皇帝的人,还有……本王宁死不做傀儡!你可真为本王着想。” “我没打算让你做什么傀儡,我只是想替我爹还债,补偿你。”我委屈,明知道凌止并不爱皇权,可我更知道,他心中有自己的抱负,我还知道,只有凌止,才会为我,不去伤害楚家的人。 凌止低声道:“那你有何打算?怎样翻局?”顿了顿:“楚家已成定局,翻不了的,玄武印现在怕是已经在楚枢手中,不是楚轻寒能够控制的。” “若我爹真动用玄武印,便是翻局的开始,他就输了,最后就看楚轻寒会如何抉择。”我心里很乱,既期待,又不希望如此。 凌止问道:“为何得玄武印反倒是输了?” “拓印,拓了,印在米黄色的丝绢上,才是玄武印的真正用法,印,为图腾印记,不然,那就只是一个上等白玉的佩环而已。”我顿了顿,继续道:“佩环不是印,正好跟拓印起了相反的作用,出示佩环,不但不会得到贺家旧部的帮助,反而会招杀人群攻,楚家军里的贺家旧部,会立马反叛,这就等于一个贺家家主的命令。” 玄武印究竟怎么取,取时需要付出命的代价,和侥幸获得,要怎么用,只有历任家主知晓。 不然外人万一得到了玄武印,必成灾难,不知道怎么用的,就会把它变成自己的灾难。 后来,我得知,楚轻寒被迫交出玄武印,没有等说明,就被楚枢押了起来。 楚枢已经不相信这个儿子了,在关键时刻,他谁也不信,总觉得,是我们兄妹双双背叛了他。 所以,他根本没給楚轻寒解释的机会,更不清楚,楚轻寒冲入皇宫,是为了帮他而不是再劝。 楚枢就拿着佩环对宁国公人马里的贺家旧部发号施令,却不曾想,等于下了一个自杀的命令,连同楚家军里的贺家旧部,一同群起而攻,向他发难。 我跟凌止赶到皇宫的时候,楚枢被困太极殿内,入宫的一路上,尸横遍野,太极殿外,零零散散的楚家军围了三层,迎面,是浩浩荡荡的霍天行将领冲锋在前,两侧是因为玄武印反叛的贺家旧部,声势响动,要拿下楚枢。 “闵王殿下……”霍天行向凌止行礼。 我跟在凌止身后,看向楚家军的三员猛将,笑的比哭都难看。 爹果然没让我失望,大哥也能猜到,可因为背负着楚家长子的身份,明知不可为而为知。 身后,万万的声音,朝着太极殿大喊:“杀奸佞,匡朝纲!” 我步步登上台阶,走近围着太极殿的楚家军:“都让开……”没见到楚轻寒,那么说,楚轻寒应该也在殿中。 将领拔刀向我,我怒喊:“知道我是谁吗?跟你们大司马,楚相说,我楚知璃在外面,要见他们,我要进去!” 殿门内,传来了楚轻寒的声音:“放行……” 凌止陪着我,走近了大殿,并制止了想要趁机冲入的人。 龙椅上,皇上气息微弱,看见凌止的时候,手颤颤抖抖的伸向凌止:“儿……吾儿……莫要救朕……”转头楚枢:“莫要伤害吾儿……” 楚轻寒跪在楚枢面前:“爹,杀了我吧,我做不到……玄武印是贺家的,是娘亲守护的,娘亲最担心的,就是楚家用玄武印谋反……我做不到……但求一死……” “你不想让我活了是吗?你想楚家都死是吗?”楚枢大笑出声,笑的酸楚,撇了我一眼,怒指:“你还会活着,你有闵王,有皇孙……”顿了顿:“我楚枢怎么就有你们俩不孝的东西!” “爹爹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給爹爹拓印,外面的人马我会想办法解决,是我的错,没能及时告诉爹拓印的事情,孩儿愿用自己的命做交换。”楚轻寒叩首,一下一下,磕的额头都破了:“请爹原谅孩儿跟妹妹不孝,更不要怪责在璃儿身上,璃儿被我关起来了,没有赶到,不是她的错,都是我。” 楚枢两眼红润,沉默了片刻,上前将楚轻寒从地上拉了起来:“儿啊,你想要一个怎样的纪国,怎样的天下?” 楚轻寒认真回答:“纪国人的纪国,天下人的天下。”补充道:“并非姓叶,姓楚,不是一家的,不属于一个姓,人人生而平等。” 楚枢:“那执掌大权的话,会去做什么?” 楚轻寒思考片刻:“若我执掌大权,将废除纪国奴隶制,让那些奴隶,摆脱代代为奴的悲苦,一代一代过,一代一代罪,不牵后裔。” 楚枢点了点头:“答应爹,别再做让爹失望的事了,你知道,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爹也知道,你跟爹想法不同,可想要的东西却相同,你以后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做,爹相信,你心中自有谋略。”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霍天行的叫喊声:“楚枢,放了皇上,或许还能留你儿女性命,楚轻寒陪同谋反,楚家应诛满门!” 皇上虚弱声声:“不会……大司马,朕保证,你若放了朕,朕不会为难你的两个孩子,毕竟知璃还是朕的儿媳……” “皇上不会,满朝文武也不会吗?这可骗不了臣的,到时候,就不是皇上能说的算,楚家众怒难平,知知身怀龙孙,或许能活下去,可也需要闵王舍弃一切去换,我儿轻寒,自是要为群愤而死,没人会放过楚家的。”楚枢心中明白,后果也早就想好了,所以才会让霍天行他们知道,关押了楚轻寒,是因为楚轻寒不肯跟他一起造反。 希望以霍天行的正气,能为楚轻寒说话,保住楚家的根。 可说能想,楚轻寒也冲入了皇宫,淌混水来了。 现在楚轻寒根他一起在太极殿,不管楚轻寒有百八十张嘴巴,也说不清楚的。 皇上:“那……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朕?” “怎样大司马都不会放过父皇的,就跟大司马当年不肯放过儿臣的生母一样。”凌止慢慢走近楚枢:“对吗?大司马?” “原来闵王殿下什么都知道了?”楚枢脸色铁青,看了一眼凌止身后的我,微微蹙眉:“闵王殿下对知知是真心,还是利用?” “大司马如何看呢?”凌止反问。 “知知选了你,选了你们的孩子,抛弃了我这个爹,可也是我的女儿,我没办法怪自己的女儿,只希望闵王殿下不要将对我的仇恨加注在知知身上抱负。”楚枢低下了头:“是我当年的错,冲动造成了乐灵长公主的惨死,是我……错了,是我楚枢对不起你,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错了?知道错了又如何?杀一个人,需要那么残忍吗?杀一个无辜的女人……”凌止眼中透着冰霜,似乎用这股子寒意,来掩饰他心中愤恨跟悲伤。 没有眼泪,甚至连红一下眼眶都没有,可透出的那种伤,被大声哭喊还要让人心酸。 而我现在,心都已经快要烂掉了,疼的不能呼吸。 这是我爹第一次低头认错,为了我……如果不是我跟凌止在一起,我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承认他有错。 突然,我爹‘噗通’一声跪在了凌止面前:“求殿下不要伤害我女儿,保护好她,不要让她再为楚家,再为我这个没用的爹背负什么了。” 这一跪,我跟楚轻寒都惊呆了。 楚轻寒突然拿起折扇,按动折扇机关,短剑瞬间从折扇弹出:“我一定不会让爹出事的,外面我已经做了安排,只要能杀出皇宫,楚家就有……” 楚轻寒话还未说完,只见楚枢一把抓住楚轻寒折扇的短剑,身子快速向前,用力的将短剑刺入自己的心脏。 “爹!”楚轻寒手不停颤抖,眼睛瞪的眼珠子都快要出来了,霎那间眼中血丝崩裂:“爹……” “爹!”我冲上前的时候,楚枢已经倒在了楚轻寒的怀中。 楚轻寒,短剑穿透了楚枢的身体,楚轻寒全身僵硬,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儿啊,记住了,不要再让爹失望了,死在你手里,比死在别人手里强。”楚枢拍了拍楚轻寒的后背:“你大义灭亲,是好事,诛杀奸佞,是功臣,将功补过以功抵过,历来可行,楚家也会因为你保住的,知道吗?” “定……不负所望。”楚轻寒眼泪交错狂流,没有哭声,只有眼泪,甚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笑的人毛骨悚然。 楚枢满意的点了点头,吃力站稳,看向我:“知知……” “爹,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让开……”楚枢没听我说完,就身手将我往旁边赶了赶。 我:“……”哭的更加厉害,气都喘不过来。 “闵王殿下,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母亲乐灵长公主,我愿用死,平你心中所愤,以后,好好的跟知知过日子……”转头叮嘱我道:“少点……轻点作死……” “爹……” “爹!” 楚枢交代完后,松掉了护心脉的一口内息,将短剑从胸口拔出。 血喷洒在迎面楚轻寒的脸上,衣服上…… 第111章 狗剩回家读书啦【幸福大结局】 太极殿大门敞开,楚轻寒手中紧紧握着折扇,折扇短剑长,手持一侧垂落,短剑上,沾满了楚枢的鲜血。另一只手中,提着楚枢的人头,这是楚枢咽气前,逼楚轻寒答应的,斩下头颅。 “乱臣贼子以被本官亲手诛杀!”楚轻寒一声响亮高亢,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泣而无声,随即将枢楚的人头丢在了霍天行的面前:“我楚轻寒忠于朝纲,忠于纪国,无奈父亲楚枢犯上谋逆,被迫无奈,只得清理门户,愿黄天在上,能原谅楚世家族之罪!” 我站在楚轻寒身后,止不住的哭,又不敢太大声,躲在门口,双手用力的捂住嘴巴,心仿佛被撕裂一样。 楚轻寒此时定比我更痛,可必须要忍耐,整个楚家几百条性命,需要他,他也不能让我们的爹爹白白的浪费了这条命。 那把折扇中藏着的短剑,是楚轻寒一直以来的武器,杀人无数,见血封喉,而今日,刺入了自己父亲的胸口,又砍下了头颅。 双手沾满了父亲的血,被那些忠义正气的人谅解也好,被自家人唾弃也罢,为了楚家,楚轻寒背负的太多太多了,像是失去自由的小鸟,看似高高在上空中展翅,其实,被束缚的太多。 如今楚枢死了,也用死,来彻底的困住了他,将他跟整个楚家绑在了一起,牢不可分。 楚枢口中说的,不要让自己失望,怕只有我跟楚轻寒懂得,楚枢将自己的野心,加诸在了楚轻寒身上,也用死来逼楚轻寒不得就范。 我的耳朵‘嗡嗡’的,外面好像很乱,各种声音都有,已经分辨不出是谁在讲话,讲了些什么。哭到全身抽搐,呼吸困难,渐渐的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在闽王府中,凌止并不在我身边,林絮一旁伺候着,见我睁开眼睛,赶忙朝屋外大喊:“来人呐,叫付小神医,快点儿叫付小神医来!” “我……”喉咙干到说不出话来,我跟林絮打了个手势,指了指桌子上的水壶,林絮马上会意,給我倒了杯清水。 我喝下后,感觉嗓子好受了一些:“我大哥呢?凌止呢?” “都在宫中,楚家平安无事,楚相仓促的继承了家主之位,皇上今天一早,驾崩了……”林絮跟我间断的说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楚家军的大权已经被分散,多数将领被处斩。 楚轻寒为保楚家不被践踏,不得不动用玄武印,拓印将贺家旧部召回,重新回归贺世家族,贺家这两日已经人满为患。 霍天行跟宁国公,一来在灭亲杀父为国的大义上,说不出楚轻寒一个不字,二来忌惮楚轻寒也为贺家家主,玄武印在手,不敢妄动楚家分毫,不然单单以霍天行的脾气,定会将楚家连根拔起。 楚世家族宗族的人,对楚轻寒指责谩骂,楚轻寒杀鸡儆猴,把五叔公杀与宗祠外,堵住了楚家众口。 虽然楚轻寒为纪国功臣,可也成了别人眼中,罪孽深重的杀父之人。 林絮:“现在京都都传遍了,很多列国都会传开,说楚枢之子断腕青出于蓝胜于蓝,残忍冷血,亲父都能斩杀……” “我们兄妹俩,什么时候有过好名声,这些,大哥都不会在乎,也好,至少跟爹爹在世时一样,没有人敢对大哥乱来。”我不觉得,眼泪就落了下来。 难受,特别难受…… “楚相叮嘱,小姐就老实的呆在闵王府就好,大司马……暂时不能祭拜……”林絮顿了顿:“现……大司马的人头被挂在城墙恃众,本是要挂七日,多亏了闵王,霍将军他们才肯缩减到三日……其实闵王是反对的,可朝中众怒难平,皇上当时处于昏迷,奄奄一息,闵王也是无可奈何,才同意三日的,还不许让任何人告诉小姐。” 我:“……”难受中,多少有些动容。 当年,楚枢是如何对待乐灵长公主,为了我,凌止不但愿意放下仇恨,竟然还可以以德报怨。 楚轻寒不让我回楚家,是怕现在楚家太乱,的确,我如今呆在凌止这里是最安全的,也能让他安心处理后续之事。 我看了一眼窗外暖阳:“我昏迷了多久?” “小姐您都昏迷两天了,您可知道……您见红了……”林絮说着就哭了起来。 “孩子……我的孩子……”我大惊,嫌弃被子,慌张的摸上自己小腹。 “在,还在……小姐莫要惊慌,只是有一点儿血,付小神医说,小姐之后好好安胎养身,没有大碍。” 林絮话音刚落,付文轩就开门而入,直奔我床榻:“姐姐终于醒了,可把我担心坏了……” “不是有你在吗?对自己如此没信心?”我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微微一笑。 “对,有我在,姐姐莫怕,姐姐就是伤心过度,加上有孕在身,接连事情不断,打击太大,精神崩溃。”付文轩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取出了一颗药碗,送到我手中:“这药对胎儿好,姐姐快吃。” 我:“……”好大一颗。 “呃……”我放到嘴边,想药,可味道不太好,品相也不好看,难以吞咽,面脸纠结。 付文轩调侃道:“是不是闵王殿下不用嘴巴,姐姐就不会吃药了?” “啊?” “这两天,闵王殿下都会抽空快马回府,亲口味姐姐喝药,药丸也是嚼碎了,然后对着蜂蜜水,喂姐姐的,这不姐姐醒之前,闵王殿下才匆匆的赶回宫里。”付文轩说着,就笑了起来。 我转头看了一眼脸蛋红扑扑的林絮,信了,‘嗷呜’一口将药丸吞到了嘴巴里,用力咽下:“呃……嗷……” 噎着了…… 付文轩取出金针,快速扎在我脖子穴位,手轻轻一推,我终于顺过了气来:“要死要死,你能不能以后药丸子做小点儿?你爹做的一向很小颗的!” “我爹也不做安胎药,这是因为知道姐姐讨厌喝汤药,才特别做的,之前也没做过。”付文轩一脸委屈:“姐姐就不能嚼一嚼?” 我哼唧了一声:“我还能打死你,打不死还能打个半死,半死不成还能阉了你!” “顺口溜说的不错,姐姐我先出去了,給你研究个小点儿的。”付文轩见机不妙,立马脚底抹油跑掉了。 我看着付文轩背影远去,叹息了一口气,让林絮扶我起来,吃了点儿东西。 傍晚的时候,凌止还未归,想来药守灵,我困乏的厉害,吃饱了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霍天行跟宁国公,还有几位不熟的大人,来到了闵王府中,指明要见我。 闵王府前厅,林絮陪着我走入。 霍天行先一步走近我:“身子可好些?” “霍将军不必客套,大家还是开门见山的说吧。”我持着闵王府女主人的架势,落做在主位上。 “好,那我便直言。”霍天行顿了顿:“朝不可一日无君,先皇驾崩前,并未册立新的太子,怀王殿下因楚家被废,先太子也已薨逝,众皇子中,除怀王殿下外,独闵王殿下为最合适的皇位继承人,我自然是支持怀王殿下,可这次入宫平反,是闵王殿下的功劳,虽然闵王殿下没有居功,可明眼人都清楚,定是闵王殿下劝说的楚相,诸位大臣,包括宁国公,也都支持闵王殿下登基,可闵王殿下不肯。” 我:“……”你们想的可真多真广。 湘合没死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也就是我、凌止、景湛、楚轻寒,自然还有尚卿,可尚卿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 现在皇上驾崩,尚卿更是不敢说,若湘合气不过要弄他,到时候他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种缺心眼的事,他定不会做。 湘合也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京都,只是最近事情多变,京都局势稍稍安稳,也怕尚卿趁机兴风作浪,所以躲了起来,日日抱着离桑的灵位不离身,晚上睡觉都放在对面的桌子上。 “闵王一向心无皇位,不肯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你们来找我说这些何用?”我发自内心的想翻个白眼,一翻一炷香的时间。 我也知道,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不然他们闲的蛋疼来找我? 宁国公自制不住,起身对我道:“老臣也不绕弯子,现在闵王殿下称楚小姐为闵王妃,此事算是不可动摇,可闵王登基后,要封楚小姐为皇后,那就万万不可,纪国皇族血统,不能掺然楚家血脉,说白了,楚相仍旧兵权在手,身为楚贺两家家主,势力更盛从前,这次楚家不但平安,楚相还比楚枢在世之时,更为硬气,如果楚小姐为皇后,朝堂不安!” 我嘴角抽动了两下:“所以呢?” 宁国公:“所以请你离开闵王。” “凭什么?就凭你们要拥他上位,我就要怀着孩子滚蛋?他都说了他不想当皇帝,你们还要玩儿强的是咯?”我冷哼一声,给出建议:“其实顺王殿下也是不错的人选,就是现在年纪小了点儿,幼稚了点儿,你们大可以培养培养嘛。” 论及其他皇子,景湛那小纯洁,还属于出类拔萃的,其实也就是简单了点,脑子还是有的,也有自己的心思跟原则,长大了也能是颗好苗子。 有个大臣起身:“可顺王殿下太过单纯,不能与楚小姐的大哥匹敌。” “意思是,我楚家在你们心中,永远是最大的威胁咯?”我好生气,可是还要笑:“他们叶家都挺难的其实。” 霍天行叹息一声,苦口婆心道:“炸天,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现在不是闵王愿不愿意继承皇位,而是闵王不愿意立宁小姐为皇后,说什么他做皇帝,皇后只能是你,后宫也只会有你一人,这怎么可以?那纪国岂不是又陷入了被楚家的把控中?” 我:“……” 原来是要强求凌止娶了宁欣,凌止不肯。 “霍大将军抬举,我不明白事理,我是楚家人,楚家人都该死,我明白个屁啊?”我气的直接站了起来,讥讽道:“既然你们这么怕楚家,那我就祝你们会梦想成真!”楚轻寒绝对不会罢手,也一定会完成我爹未完成的事情,不会让我爹对他再失望一次的。 这时候,凌止从门外走了进来:“本王还以为各位大人匆匆离开宫内,一起同行,为了多大的事情,原来就为本王继位?” 宁国公:“继位哪是大事。” “可对本王来说,王妃才是大事。” 凌止走到我身边,温柔揽住我的肩膀,小声在我耳边道:“听说这群老东西想来打扰你,我就赶忙回来了,没想到你醒了,真好。”拉住我的手:“我刚刚跟付文轩确定过你的身体状况才过来的,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累不累?要不要坐下?” “你问题太多了。”我都給问懵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甜,还害羞。 霍天行一身正气:“闵王殿下,纪国现在需要一个明君,能够跟楚相抗衡的君王,闵王殿下怎能为了小情小爱,至家国大义不顾!” “本王不继皇位,原因有三,正好应了霍大将军提出的三点。”凌止平静道:“一来本王估计会是个昏君,变态闵王的名号也算是众所周知,一个变态王爷当皇帝,不合适,二来本王是楚相的妹夫,自是一家人,一家人怎论抗衡?家和万事兴,这话诸位大人必然听过,本王也是特别认可,三来,本王眼中只有王妃,容不下其他女子,家国大义对本王来说,都不如王妃来的重要。” 宁国公不满:“闵王殿下!老臣的孙女,有什么地方配不上殿下!” “宁欣值得更好的人,并非本王,而本王只需一生一世一双人,不需其他。”凌止扫了我肚子一眼,补充道:“孩子除外。” “如果老臣说,闵王殿下的王妃,也不能是楚家的人呢?”宁国公一字一顿,字字认真。 我明白他们担心的是什么。 新皇继位后,按照纪国的规矩,京都内的王爷都会前去封地,凌止的封地在闵中,闵地富饶,矿物充足人丁兴旺,若建设治理得当,除了是一方天地,还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也不以为惧,毕竟凌止是纪国皇族,不可能反叛自己家的皇权,可问题就出在,我是楚家人。 如果凌止把楚轻寒当作家人,跟楚轻寒联合的话,借着富饶的闵地,楚轻寒不管是军需还是财帛上,都有了强有力的支柱。 更何况我现在怀有身孕,若孩子出世,那便是俩家人的血脉。 凌止眸中冰寒,字字威胁:“本王就当宁国公说说而已,不然……这闵王府,宁国公也不必出去了。” 他们不会不记得,凌止是什么样的人,以前都干出了什么样的事。 凌止可不似其他皇子那般好招惹,只要惹了,就是一个死字。 众大臣见劝说无用,皆起身行礼离开,宁国公是第一个被气走的。 霍天行在出门前,止住了脚步,转头对凌止道:“闵王殿下好自为之。”然后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炸天……对不住了。”随即一声长长叹息。 我当时以为是对这次前来扰我的歉意,可并不是。 凌止不由他们摆布,他们心中不安,再加上凌止心不再皇权,而在跟我周游山水,闲散生活,所以,他们只有簇拥怀王尚卿继位。 这也是楚轻寒暗地里操纵的结果。 记得楚轻寒说过,不会杀了尚卿,人有时候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当霍天行他们以为楚家被他们压制,自此能跟楚家抗衡,楚轻寒不如楚枢难对付的时候,才是楚轻寒不让楚枢失望的真正开始。 楚枢在的时候,楚轻寒只是不愿作为,他们倚老卖老,信奉姜还是老的辣,殊不知楚轻寒的能耐和心思,跟楚枢截然不同,并非他们能看透。 三个月后,我跟凌止离开京都,前往封地,路途中游山玩水,走到哪儿。 “哇……好漂亮啊……瀑布,好大的瀑布!”我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要不是肚子越来越大,肯定来回蹦跶。 “你是要当娘亲的人了,这样一惊一乍,不奇怪吗?”凌止一旁无奈:“慢点儿走,小心肚子。” “后面还有个一路上抱着灵位的,不比我奇怪?”我转身指了指不远处的湘合。 忘记说了,湘合在纪国是个以死之人,没有封底,无处落脚,就先跟着我和凌止,还有个原因,我怀孕在身,湘和总是不放心,主要我们也是一路游玩不是赶路,湘合就想跟离桑一起逛逛。 这会儿正抱着离桑灵位,嘴里絮絮叨叨的,給离桑介绍风光,也不知道离桑能不能听到,一路上都是如此,路过的人都跟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他也不在乎。 灵位上,爱妻两个字,看着让人心酸。 没到一个地方,晚上的时候,都会給我爹烧点儿纸钱,念叨念叨,我一切都好,过的很开心。 想来,这样我爹地下有知,也定会欣慰。 爹爹要看到的,不是我的眼泪,不然,就白死了。 说不难过,不想念,有时候会偷偷的哭,可不敢抱着凌止哭,我若为我爹哭,那他的生母呢?我没资格在他面前为楚枢伤心难过。 晚上东城有桃花集市,热闹的很,湘合抱着灵位约会,我跟凌止手拉着手,漫步集市间。 集市中央的台子上,在上演刚发生不久的周国分裂,皇权之变。 如今的周国,已经分为了西周跟北周,内战惨烈,最为轰动的,是兄弟相杀。 我看了一会儿,贴靠在凌止身旁:“你后不后悔?皇位啊,你看,七个兄弟强迫脑袋,最后就活了一个人,说是可悲好,还是可喜可贺?” “可贺什么?”凌止低头看我。 我深沉道:“解脱了。”戳了戳凌止:“后悔不?” “不后悔。”凌止将我身子转过,与他对面,双手放在我肩膀上,坚定看我:“纵使黄土白骨,你我人鬼两道,我亦不会放手,何谈后悔?” 三月桃花开的正艳,冰冷的剑划破了美好的氛围,一群黑衣人冲我而来,剑剑直取我性命。 “三哥!”凌止大喊一声:“护知璃离开!” “知知!”湘合一手拿着离桑的灵位,冲身向前,用灵位給我挡下了差点刺入胸口的一剑。 凌止从黑衣人手中,夺下利剑,开始杀戮,还不忘我,对湘合交代道:“孩子见了血气不好,别让知璃看!” 我们来集市游玩,就带了一个侍卫,还拎东西跑腿的。 这时候,去给我买冰糖葫芦的青衣侍卫跑了过来,将手中糖葫芦砸向了黑衣人。 “去帮忙啊!”我一把抓开湘合挡住我视线的手,见两名黑衣人,从后偷袭凌止,失声大喊:“小心……” 湘合将我转过身去:“走!” “放手!”我回头的时候,见凌止跟两名黑衣人倒下,地上血红一片,凌止的脸上满是血迹:“不要……不要……” 我发了疯一样的要向凌止冲去,被湘合拦住:“不是……” 头懵的厉害,完全听不清楚湘合在讲什么,就觉得他的嘴开开合合,我肚子疼的厉害,站都站不住:“凌止……你放开我,放开我……” 不管我怎么喊叫,湘合都不准我回头,按着我往远处拖拽,这时候,大批的黑衣人挥舞着剑,对我而来,我眼睛已经看不清晰,可我脑子清楚,他们是冲我而来,要杀我的,目标并非凌止。 “孩子……不要动我孩子……湘合哥哥……”我太激动,情绪上涌,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就在倒下之前,我好像看见了楚家的黑衣死士骑马狂奔向我而来,如同幻觉。 醒来的时候,凌止在我身旁,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一身的血,惊的我从床上猛的做了起来:“你伤哪儿了,大夫,找大夫……” “都是别人的血,溅身上的!” “你……”是我熟悉的声音,是林絮! “小姐受惊了,大人得到消息,有人要加害小姐,便派奴婢前来,以后就让奴婢跟随小姐身旁伺候吧!”林絮双眼泪汪汪的看着我,眸色请求:“大人身边还有林盈照顾,小姐就放心留下奴婢吧,奴婢不想回去了,只想跟在小姐身侧。” 离开京都,林絮林盈,还有我身边以前的暗卫,都留給楚轻寒了,我的身边,只需要凌止便可。 谁能料想,有人看我活着会如此不顺眼。 我没有应下,问道:“是霍天行,还是宁国公?还是尚卿?” “大人还没能查出,此人行事极为隐秘,且心思缜密,大人收到一封密报,半信半疑,可还是担心小姐安危,也幸好信了。”林絮还是不甘心,直接跪在了我面前:“小姐,让奴婢留下吧……” “多亏林姑娘带着楚家死士及时赶到,不然一群一群的往上扑,我跟九弟早撑不住了。”湘合抚了抚怀中的离桑的灵位:“离桑为你都受伤了,知知也不说声谢谢吗?” 我无奈,对着离桑的灵位:“谢了。” “既然谢了离桑,那也应该谢谢林姑娘。”湘合笑道:“对吗?知知?” “对。”我点头,揉了揉太阳穴,看向林絮:“快起来吧,多亏了你,谢了。” 林絮:“奴婢是应该……” 湘合:“谢都谢了,就把人留下吧,不留的话,那谢离桑的心孰真孰假,分不太清。” “湘合!你……”重套了,全是套路。 湘合自从不当太子,整个人也变了许多,最关键是对我的变化,现在他就想把我当妹妹一样疼爱,虽然凌止总是不爽他离我太近。 突然,我小腹疼痛了起来:“嗷……疼……要生!要生啊!” 屋内混乱一片,三更半夜,稳婆难找,青衣侍卫集体出动,防护的事情交给了还没离去的黑衣死士。 林絮也顾不得身份有别,急忙抓起凌止的胳膊:“闵王殿下,您先出去,您这一身血的……” “脱……脱了……我要看他舞剑……”我疼的在床榻上蜷缩,满头是汗。 “舞什么?”凌止愣了一下。 我歇斯底里大喊:“扒光了他!給他剑,让他舞……” “扒扒扒……”湘合放下离桑的灵位,打头阵响应号召。 林絮也不管王爷不王爷的,上前就扯凌止的衣服,连女子的羞涩都忽略了。 凌止躲闪后退:“你们干嘛……别乱来……三哥……” “你不疼我了,你不爱我了,你要欺负我是不是!”我胡搅蛮缠了起来。 疼的越来越厉害,我需要分散注意力,不然稳婆没来,我先給疼死了怎么办? 凌止短叹一声,停止了反抗,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由湘合跟林絮两人上下其手。 衣服在他们的急切粗蛮中,被撕碎的布锦声传入我的耳朵,我的小心肝都跟着激动了起来。 观看凌止被人扒,的确是个分散疼痛的好办法,我太机智了! “裤子留下……别动了……”凌止突然大喊,双手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裤腰,这可是他仅剩的布料了:“你们够了……” 林絮抬头,这才慌乱的羞涩了起来,背过身去。 湘合去门外问守门的黑衣死士要来了一把剑,丢給凌止:“听你夫人的话,有饭吃,快,舞啊……” 凌止:“……” 凌止为了我也算是豁出去了,臊的从脸红到脖,红扑扑的好看极了,身形好的没话说,剑耍的也是漂亮。 直到稳婆来了,我还是不准他停下。 我孩子生了几个时辰,他果着半身舞剑汗如雨下。 稳婆在一旁大喊:“用力,用力啊……” “啊……”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凌止结实的腱子肉,汗珠流落,一个使劲…… “哇……”一声婴儿啼哭,我全身松软的瘫在了床榻上,两眼泪蒙蒙的,是开心,高兴…… 凌止丢了剑,跑到了床榻旁,紧紧握住我的双手,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稳婆将孩子抱到我面前:“恭喜夫人,是位千金……” 凌止见我虚弱,起手小心翼翼的接过哭个不停的女儿,抱在怀中,刚要开口说什么,只见我们的女儿小嘴巴快速的逮住了凌止胸前突兀,还‘啧巴’了两下,另一只小手还在旁边一抓一抓的。 “……”凌止瞪大眼睛,身体立马僵硬,羞的呼吸都止住了,整张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爹长得好看是不是?哎呀……咱闺女有前途啊……”我女儿就是不一样,出生后第一口,没喝到奶,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许久,凌止问道:“取什么名字好?” 我没经大脑:“叫狗剩吧,好养活。” “女儿日后会恨你的,本王肯定。” …… 六年后。 闵中王府院子里,牡丹花开的正灿,林絮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小姐小姐,大事件!” “多大啊?”我转头,一脸迷茫:“你答应嫁郑公子了,那才叫大事!” “不是,是楚相……”林絮顿了顿,稳了一下情绪:“京都传来消息,楚相为一女子,铺十里红妆,挂满城彩结,八台花轿……” 我大惊打断:“娶的?” “不太算吧……好像是抢的……” 我:“……”好样的。 “叫狗剩别玩泥巴了,洗洗带着弟弟去读书……” “是,小姐。” 新文《点绛唇 简介: 作为美人计中的美人,她本是来搅弄风云的,不料被奸相缠上,成为了众矢之的。 阴谋陷害接踵而来,虐贱人整婊子,还要为母国效忠,她这位美人当的好忙。 一场爆发的仇恨,让她身陷其中几近崩溃,他浅笑如风:“一切有我。” 列国纷争,权势争夺逐鹿天下,她为母国需做他人计中美人,他誓不放手。 十里红妆满路,八台花轿迎来,他拔剑对她:“嫁还是死?” 她紧闭双眸,他折剑刺向自己…… “世上男人千万种,楚轻寒,你究竟是哪一种?” 他指尖血如红梅,轻点她唇:“属于你的那种。” 公子寒如玉,清风朗辰星,蚀骨魅笑撩心魂,只为伊人醉。 欢迎猛戳:.ruochu./book/63984《点绛唇》 爱腻萌,很开心能继续在若初,跟腻萌在一起,啪啪啪……不是,那个,愉快每一天,嗯嗯。 么么操!摸摸操! 我是可攻可受可男可女的无欢君,敬礼! 点绛唇正文: 听闻纪国相国楚轻寒乃当朝第一奸佞,还是个杀伐果决狠戾无情大美男,谁人若是不服,分分钟灭了满门。 宁姒不知道,要睡了他这事儿,在不在不服的范围内。 已经被送入相国府三日了,都没弄清楚轻寒长啥模样。当天,她低头故作娇羞还没来得及抬眸,楚轻寒就大步流星的走了,仿佛多看她一眼能瞎,只知道背影高挑笔直。 实在等的不耐烦,宁姒以傲人的轻功,趁着夜色,顺顺利利到达了楚轻寒召见美人儿相陪的静园。 园内石凳上,两个穿着单薄的妖艳女子见她入内,朝她热情招呼:“妹妹新来的吧?没见过,住北边儿兰园的?” 好好良家女子,没穿这么暴露的,宁姒不禁怀疑自己已经不在相国府而是在妓院。 另一个女人撇了眼宁姒精致的脸蛋,酸溜溜道:“定是,新人都住兰园,妹妹肯定是趁管事儿姑姑不在,偷跑过来勾引楚相床榻之欢的,别身子没送出去,反到吃不了兜着走。”那两坨,像是快要蹦出来的兔子屁股,圆圆滚滚,关键是白。 宁姒:“……”这么晚还在排队?属驴的? 突然,屋内传来了女人的哼吟,一浪高一浪,此起彼伏,宁姒自认脸皮厚如城墙,也羞红了脸颊。 两个艳丽女子倒面无异色,似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只不过不敢再闲聊,怕一个不小心扰了里面那位的兴致。 宁姒立马腿软心慌慌,想要退缩:“告……”辞字还出口,就听见屋里的叫声越来越不对劲,还传来了各种奇怪的声响,连带着女人的娇/喘也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哭喊,既而转做惨叫和哀嚎的求饶…… 两个艳丽女子吓的脸都白了,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惊慌的掐住另一个的手腕儿:“姐,我想走。” “机会难得,忍忍就过去了,我们被送来不就是伺候人的嘛。”另一个宽慰,嘴唇都打着哆嗦。 宁姒惊坏了。这位楚相就是个纯下半身动物,还是特变态的那种! 更惊的是,门突然打开,屋里的女人被用毯子裹着丢了出来,落地时,毯子一角掀起,大白腿上全是血淋淋的鞭痕,人还在不停的哼唧,看的人心里发毛。 园子里的女人,都是想巴结楚轻寒的官员奉上贿赂的,不仅相国府有这种圈养玩物的园子,达官贵胄家里都有个一两处,列国皆是如此。 她的父亲,吴国菖蒲侯宁献府邸也有人送过,还转送过它人,听说其中一个在护国公的宅子里被几个人玩死了,直接抛尸乱葬岗,别提坟,连块儿裹尸草席都没有。 宁姒倒吸了一口凉气,刚要转身跑路,门口走出一个管事打扮的男子,击掌三声,不知道从哪就出来四个侍卫,把园门口堵上了。 “这个,抬走。”管事指了指地上毯子里的,又指向宁姒:“这个,拖回来。” 侍卫马上行动,一边一个架起宁姒就往屋子里抬。 宁姒急了眼:“不是不是,我不是,我路过赏月的……” 没人搭理她。 正在这时候,其中一个妖艳女子惊吓过度‘咚’的一声晕倒了。 “先她吧。”管事吩咐道:“找人多拿点儿红烛,楚相今天心情好,要玩儿烫皮儿。” 宁姒:“……”啥玩意儿?任务完不成没关系,丢了小命可是大事儿! “我来月事了,误会误会……哎呀……”侍卫根本不听她瞎嚷嚷,直接丢进了屋里。 “屋外守着,守好了。”管事安排完,进内屋前瞅了宁姒一眼:“看你就不老实,咱家楚相就喜欢小野猫,好好等着红烛来了再进去伺候。” 嗷,太变态了!不行,她得跑,必须跑! 内屋没有点灯,楚轻寒姿态闲散侧卧床榻,窗外清风送来一丝凉意,而他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衣襟松散半解。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影入,在他的薄唇上缀了点点微光,映着流线完美的下巴,顺至修长脖颈,优雅的锁骨处,似走过一丝流光。 管事行礼:“禀大人,剩下的三个,一个晕过去了,另一个还在外头等,有个心虚的要跑,小的就給先抓进来了,正在外室候着。” 楚轻寒:“……”数不对。 “还有自投罗网的笨鸟?有趣。”他慵懒起身,招手管事送上一件外衣,用竹簪将凌乱散落的发半束半披在肩,转头扫向被丢在地上月白色的外衫,衫子上点点鲜红的血滴,是方才被拖出去的女子迸溅上的。 修长的手指半空中划过,他悠悠道:“太脏。”屋内弥漫着他不喜的血腥气,地上也遍是斑驳血迹,若不是灭了灯火,处处刺眼。 管事低头,恭敬道:“奴才马上就清理。” 此时,宁姒已经爬上了房梁,一手扶住旁侧,一手拿着从椅子砍下来的腿儿,举着往屋顶上捅,压根没注意到下面的动静。淡蓝色衣衫在窜跳间,如平静湖水泛起的层层涟漪,恍如高处跃动的精灵。 楚轻寒仰头注视房梁上瞎蹦跶的小东西,神色微微浮动:“当自己窜天猴呢?下来!” 当当当当,喜欢的话欢迎戳看。 爱腻萌,很开心能继续在若初,跟腻萌在一起,啪啪啪……不是,那个,愉快每一天,嗯嗯。 么么操!摸摸操! 我是可攻可受可男可女的无欢君,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