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序 序: 道教,源于战国时期,楚国苦县人李耳(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老子)是当今道教公认的创始人。相传李耳活了160多岁(也有传说其寿元二百有余),而后成仙,从宋代开始被尊为“太上老君”,其所著《道德经》被公认为道教的思想之源。 在数千年的历史演变中,道教对中华文化的影响可谓深远,虽说佛教在后来几乎主宰了中国的宗教发展,但道教却始终在民间占有着不可撼动的位置。大多民间驱邪、镇鬼的仪式或方式方法,大多是从道教理论演化而来的,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进程中,佛教的角色,大多是以祈福、祭祀为主,而那些奋斗在驱魔镇邪第一线的,却大多是道教的传人。 中国历来是一个新鲜事频出的国度。在西方,好像能够降临在实世的反面形象仅有“吸血鬼”这种不疼不痒的角色,而在中国却不然,各种各样的仙鬼传说举不胜举,四仙(即狐仙、蛇仙、黄大仙也就是黄鼠狼、刺猬四大仙)、厉鬼等等超自然事物均被老百姓视为不祥之例。 有需求就有满足。在这种复杂的民间文化中。道教的宗教体系不断扩大,根据老百姓的诸多需求,逐渐分支出了“宿土、麻衣、众阁、全真、茅山”五大分支,其中宿土主修工程修缮、建都立基,后世的一些风水学理论大多起源于宿土,而麻衣则主修预测、占卜,大家比较熟悉的麻衣神像实际上就是麻衣理论的沿袭。众阁与全真主修武学与修身,其中众阁讲求的是得道成仙、长生不老,全真则主张激发人体本源的潜质,现在看来的一些所谓隔空取物的特异功能,在当初全真而言,至多算是修得小成,根据《汉书&#8226;道德传》记载,早在汉初,道教便分离出了众阁与全真的雏形,年过三百却看似三十、移形幻影、飞檐走壁、点石成金之能有如蝼蚁之聚,后世的武当,便是道教全真的分支。 然而,在历史演变与人们意识概念的不断变化中,真正意义上的宿土、麻衣、众阁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更具经济利益的看风水、算命等个别理论的兴盛。在中国民间,这些道教分支中唯一还有正宗传人的,除全真外,便仅属茅山了。 茅山道术,又称茅山术,是道教中攻击性最强、也是最难修的一门分支,这门道术讲求以“驱”为主,以“降”为佐,其原理大概是激发人体本能的潜质,或者借助某些符咒的特有力量,驱散或者说赶跑某些在老百姓看来不吉利的东西,民间有一种误区,即所谓的“灭”,许多人认为所谓的鬼怪是可以彻底“消灭”的,其实不然,在茅山道术中,神鬼概无灭之理,最多是将其驱赶、封禁或是“降伏”(所谓降伏便是鬼怪自知不是对手,主动弃暗投明),在民间,许多驱鬼伏魔的巫婆神汉,其方法本源都与茅山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茅山道术的众多传人并不是道士,这就跟源于麻衣的算命先生大多不是道士的道理一样。正宗的茅山术博大精深,真正的茅山传人,不但要精通茅山术的自家知识,对其他类似于麻衣、宿土等分支学说的理论都要有所了解,众阁、全真的武学基础更要修学一二,许多驱鬼降魔的巫婆神汉,仅仅懂得皮毛,便可呼风唤雨于一方,可想而知,如若真正修得到茅山术的真髓,将是什么样子。 没有刀光剑影的打斗,没有飞檐走壁的神功,这不是一部虚张声势的视觉大片,而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玄幻小说小说,故事主人公是张国忠、张毅城父子将运用茅山道术踏足天下,从驱鬼镇邪到盗墓发冢无所不及,民间冤案、千古谜团将被一一揭开,他们的足迹甚至遍及亚欧异域,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地域、不同的信仰,中国最厉害的茅山道术,是否能一展全长? 。 作品相关 关于“癔症”即“撞客”的描述 根据1966年版《农村医疗手册》描述,癔症的典型症状为“瞳孔放大、双目失明,但能看见东西、双耳失聪,但能听见人说话。”这两段看似前后矛盾的症状描述,就是民间所指的撞客。以上描述均出1966年印制的《农村医疗手册》的真实信息。 。 作品相关 关于作品更新速度与内容问题的说明 首先是更新速度的问题,本人的职业为广告公司文案,业内的人应该能理解,我这个行当到了年底很忙,我可以保证每天以1-2章的速度更新,但如果有突发事件例如出差什么的没法更新,大力金刚掌在这里提前说声抱歉,请大家相信我,这本书绝不会太监,因为我是个负责且追求完美的人,我的作品就是我的孩子,我会以最负责的态度让他长大成人! 其次是关于作品内容的问题,有n多人对《武斗》一段颇有微词,说真的,那段文字是我这整篇小说中唯一没查过资料、没像便秘一样逐字斟酌的段落,竟获如此的关注,真可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我希望大家能够理解,这是一部小说,不是纪实文学,更不是周星驰的剧本,作为一部以故事性为主的小说,任何悲欢离合都有可能发生,那段故事仅为整个故事的一个小插曲,我在这里非常郑重的恳请所有读者朋友,这不是一部伦理小说,如果大家真的觉得我写东西尚且入眼,就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地方,如果某些人真的只对那些东西感兴趣,那么我推荐您去读一些类似于宫廷秘史题材的作品或干脆去上一些两性题材的文学网站,那里才有真正丝丝入扣的描述,我这本书的重点不在那里。 此外,我还想提醒某些因此话题出言不逊或直接对我本人进行人身攻击的朋友,希望诸位口下留德,谢谢。 。 作品相关 关于“咬舌”的解释 有一部分网友认为主角总是要破舌尖有点不合常理,舌头总咬就烂了。 事实的确如此,平常吃饭咬一下舌头都难受的受不了,何况总故意咬呢? 但,在本文中有一点值得注意,茅山术是民间驱鬼镇邪的法术,并非探险寻宝的法术。民间的法式中,各种材料都十分齐全,有法台,有香案,有黑狗,有公鸡,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在施法前,施法者也会摸清敌情,制定好详细的作战方针,咬舌割体都是迫不得已的招数,且施法者施法一次,要修养很长时间。 但此刻主角所处的环境敌在暗,我在明,甚至到了正面冲突的时候还没搞清强大的敌人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咬舌也就是“真阳涎”的频繁使用也不足为怪。命终究比舌头重要不是么? 举了例子,某人坐飞机就快坠毁了,有人告诉他,咬破舌头可以保证飞机不坠毁,每咬一次有效期半个小时,那我相信,就算是24小时的环球飞行,这位仁兄咬48下舌头也是毫不犹豫的。 hoho~也许上边的例子不是个恰当的比喻,在准备充足的法事中,狗血、鸡血都可以当作人血使用,但事实上主角当时并没有这个条件,也只能暂时割自己了。大家不要以为“符”很有效,画符的材料大多是朱砂,这种诸如此类材料的效果是远不如“阳血”的。 从故事角度讲,上面的解释想必已经很清晰了,希望大家理解。 。 作品相关 关于古代名刃疑问的解释 最近,很多读者对文中所列出的古代名剑的解析提出质疑,特此解释之: 最近,大部分质疑集中在以下几点: 1:纯钧剑是否为欧冶子所铸? 纯钧剑又称纯钩,确实为欧冶子所铸,此点无需置疑。 2:莫邪剑究竟是欧冶子本人所铸,还是干将所著,干将与欧冶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莫邪剑也作“镆邪”、“镆铘”、“莫铘”。 《吴地记;院门》载:吴王阖闾使干将铸剑,铁汁不流。干将妻莫邪问该如何办,干将说:从前先师欧冶子铸剑时,曾以女子配炉神,即得。莫邪闻言即投身炉中,铁汁出,铸成二剑。雄剑叫“干将”,雌剑叫“莫邪”。一说莫邪断发剪爪.投于炉中,而后剑成。 从上面的记载不难看出,干将是欧冶子的徒弟这是不容置疑的,而莫邪确实是欧冶子的女儿这也没错,所以本人得出推断,干将是欧冶子的女婿兼徒弟。 其次,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莫邪剑其实是欧冶子本人所铸,只不过用女儿莫邪的名字命名而已。 这两种说法都有一定道理,虽然第一种说法是古书的记载,莫邪跳到火里真的能成一把剑么?我看未必… 所以说,这两种说法,都有可信的一面… 3:“三长两短”这句成语,究竟是来源于棺木还是欧冶子所铸的“三长两短”五把剑? 两种说法都有。 源头之说(1):《礼记;檀弓上》有如下记载:“棺束,缩二,衡三;衽,每束一。” 用现代话作一简要复述:古时棺木不用钉子,用皮条把棺材底与盖捆合在一起。横的方向捆三道,纵的方向捆两道。横的方向木板长,纵的方向木板短,“三长两短”即源于此。 源头之说(2):战国时期越国著名剑师欧冶子所著三长两短五把利剑,锋利无比,一般人遭遇到这五把剑就有性命之忧,所以后世把各种危机人生命的风险称为三长两短。 4:有的网友指出,巨阙、湛泸甚至干将莫邪,都是一铸3000把的量产货? 这个纯属无稽之谈。 且不说这四把剑都做3000把,就算把其中任意一把铸出3000把,都够欧冶子忙活到97香港回归的,再者。有3000把存货的量产剑,也绝不会千古留名,据说王麻子菜刀,一个月的产量也只有一万把。 湛泸剑跟ak47不一样,古代有名有号的宝剑都是价值连城,仅此一把,铸剑大师一生中是不会将同一把剑打两次的。 在此声明,这不是一本学术书籍,是一本小说,关于一些史实性的内容也只是参考其它文献而已,关于中国古代名剑的说法有很多,谁也没见过欧冶子本人,所以即使是《淮南子》或《梦溪笔谈》的记载,也不能说100%的准确,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有时候有所疏漏,也希望大家能够理解,希望大家不要因为这些疏漏就对我冷嘲热讽,写书不容易,要面面俱到就更不易,希望大家多包含,大力金刚掌在这里拜谢了。 在这里将我找到的资料都贴给大家,如果对古代兵器再有疑问,这里应该比较详细。 中国历代名刀、名剑录: 万仞: 古代名剑。郭于章《剑记》:“西晋寮有旌阳令许逊者,得道于豫章山,江中有蛟为患,旌阳没水投剑斩之,后不知所在,项渔人网得一石匣,鸣击之声数十里,唐朝道王为洪州否刺史,破之得剑一双,视其铭,一有许旌阳字,一有万仞字。” 龙剑: 古代名剑。刘禹锡《武陵观火》:“晋库走龙剑,吴室荡燕雏。”柳宗元《闻歌》诗曰:“翠帷双卷出顷城,龙剑破匣双月明。” 照胆: 古代剑名。南朝.梁.陶弘景《刀剑录》载:“武丁在位五十九年,以元年岁次午铸一剑,长三尺,铭曰照胆,古文篆书。” 金剑: 古剑的一种。《刀剑录》:“章帝建初八年,铸金剑令投于伊水中,以压人膝之怪。” 王氏剑: 古代名剑。《五代史.冯晖传》:“吾闻王氏剑,天下利器也。” 大剑: 古代剑名。《五代史.史弘肇传》:“周太祖出镇魏州,弘肇议带枢密以行,苏逢吉场邻以为不可,弘肇恨之,明日会饮窦贞固第,弘肇曰:安朝庭定祸乱,直须长剑大剑,若毛锥子安足用哉。” 大梁氏剑: 南北朝时期梁武帝萧衍命陶弘景所造神剑13口,称大梁氏剑。《剑记》:“梁武帝命陶弘景造神剑十三口,以象闰月。”又引《水经注》:“梁国多沼,时池中出神剑,至令其民像而作之,号大梁氏剑。” 隋刃: 亦名浪剑。剑身用毒药炼铸,伤人即死。《新唐书.南诏传》:“隋刃,铸时以毒药并冶,取迎曜如星者,凡十年用成,淬以马血,以金犀饰镡首,伤人即死。浪人所铸故亦名浪剑。”(注:浪人,指行踪不定之人)。 浪人剑: 古代名剑。为浪人(行踪无定者)所铸。《会要》:“贞观元十年九月辛卯,南诏献锋槊、浪人剑。”亦名“浪剑”。 玉柄龙: 古代名剑。《事物异名录.武器.剑》:“汾阳王(郭子仪)诞日,裨将以父所宝玉柄龙奉之。” 青龙剑: 唐代名剑。唐.殷成式《酉阳杂俎》:“唐开元中,河西骑将宋青春每阵,常运剑大呼,……吐蕃曰:尝见青龙突阵而来,兵刃所及,若叩铜铁,谓为神助将军也。” 疥痨宾: 古代剑名。《唐书.顾彦辉传》:“养子瑶,尤亲信,彦辉以所佩剑号疥痨宾佩之。” 青霜: 古代名剑。此剑之剑光青凛若霜雪,故名。唐.王勃《腾王阁序》:“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 鸦九剑:。 唐代铸剑师张鸦九所造之剑。唐.白居易《鸦九剑》诗:“欧治子死千年后,精灵暗授张鸦九,鸦九铸剑吴山中,天与日时神借功。” 灵宝剑: 古代名剑。宋.沈括《梦溪笔谈》:“钱塘闻人绍,一剑削十大钉皆截,剑无纤迹;用力屈之如钩,纵之铿锵有声,复直如弦。古之所谓灵宝剑也。” 裴旻剑: 古代利剑。宋.文同:“交柯挥电裴旻剑,乱蔓漓张晓笑。” 鞘剑: 古代剑名。《元史.何实传》:“实来归,大将木华黎与论兵事,奇变百出。遂引见太祖,献军民之数帝大悦,赐鞘剑。命从木华黎选弃前锋。” 破山剑: 古代剑。《珊瑚钩诗话》:“有农夫耕地得剑,磨洗适市,值贾胡售以百千,未可,至百万,约来日取之。夜归语妻子,此何异而价至。是庭中有石,偶以剑指之,立碎。诘旦,胡人载镪呈,则叹叱曰:剑光已尽,不复买。农夫苦问之。曰:是破山剑,唯一可用,吾欲持之破宝山耳。” 青蛇: 古代剑名。《万花谷》载:“龟文、龙藻、白虹、青蛇……皆剑名也。” 火精: 古代名剑。《杜阳杂编》:“火精剑,建中二年大林国所贡。云其国有山,方数百里,出神铁。其山有瘅毒,不可轻为采取。若中国之君有道,神铁则自流炼之为剑,必多灵异。其剑之光如电,切金如泥。以朽磨之,则生烟焰;以金石击之,则火光流起。唐德宗时,上将幸奉天,自携火精剑出内殿,研槛上铁狻猊,应手而碎,乃乘舆夜,待从皆见上仗数尺光明,即剑光也。” 折铁宝剑: 古代名剑。状似刀,仅一侧有刃,另一侧是背,上有一窄凹槽。剑身中间印有宽凹槽,长3尺4寸3分,重仅1斤4两。《拳剑指南》谓:“状极古雅,有刚柔力,能弯曲自如。单双手持之,无往不利。此是古大将所用折铁宝剑。” 干将: 古代名剑名。干将,本人名,相传他与其妻莫邪铸有名剑二枚,因以名其剑。《吴越春秋.阖闾内传》:“请干将作名剑二枝。干将者,吴人也;莫邪,干将之妻也。干将作剑,金铁之精不流,于是干将夫妻,乃断发剪爪,投于炉中,金铁乃濡,遂以成剑,阳曰干将,阴曰莫邪。”一说干将、莫邪铸剑,铁汁不流,莫邪投身于炉而成剑。 吴干: 指春秋时期吴国名剑“干将”。《战国策.赵策》:“夫吴干之剑,肉试则断牛,金试则截盘义。”《吕氏春秋.疑似》高诱注:“吴干,吴之干将者也。 雌雄剑: 1古代名剑。晋.王嘉《拾遗记》载:昔吴国武库之中,兵刃铁器,俱被物食尽,而封署依然。王令检其库穴,猎得双兔,一白一黄。杀之,开其腹,而有铁胆肾,方知兵之铁为兔所食。王乃召其剑工,令铸其胆肾为剑,一雌一雄。号干将者雄,号;莫邪者雌。其剑可以切玉断犀,王深宝之,遂霸其国。”2指插于一鞘之双剑,二剑把扁平,剑身一边平,另一边有脊,相合成一剑之形。 莫邪: 古代宝剑名。或作“镆邪”、“镆铘”、“莫铘”。唐.陆广微《吴地记.院门》载:吴王阖闾使干将铸剑,铁汁不流。干将妻莫邪问该如何办,干将说:从前先师欧冶子铸剑时,曾以女子配炉神,即得。莫邪闻言即投身炉中,铁汁出,铸成二剑。雄剑叫“干将”,雌剑叫“莫邪”。一说莫邪断发剪爪.投于炉中,而后剑成。 龙渊: 古代宝剑名。相传春秋时楚王令欧冶子、干将师徒铸铁剑。欧冶子、干将作成铁剑三支:一名龙渊、二名太阿、三名工布,献给楚王。楚王见后非常高兴,问道:“何谓龙渊、太阿、工布?”答曰:“欲知龙渊,观其状,如登高山,临深渊;欲知太阿,观其(纹),巍巍翼翼,如流水之波;欲知工布,(纹)从文起,至脊而止,如珠不可衽,文若流水不绝。”(见《越绝书.外传记宝剑》)“(纹)”即刃上碎锦式花纹。唐人为避高祖李渊讳,改“渊”为“泉”,因称“龙泉。”又相传晋代张华见斗、牛二星之间有紫气,后使人于丰城狱中掘地得二剑,一曰龙泉,一曰太阿(见《晋书.张华传》)。 龙泉: 古代名剑。亦称“龙渊剑”。出自河南西平县。取当地龙泉水淬剑而得名。《东观汉记》:“章帝赐尚书剑,韩棱渊深有谋,故得龙泉剑”。又,浙江龙泉县所铸之剑,亦称“龙泉剑”。 丰城剑: 古代名剑。即龙泉、太阿剑。《晋书.张华传》;“吴之未灭也,斗牛之间常有紫外紫气。及吴平之后,紫气愈明。华闻豫章人雷焕妙达伟象,乃要焕宿,因登楼仰观。华曰:是何祥也?焕曰:宝剑之精,上彻于大耳。华曰:在何郡?焕曰:在豫章丰城。华即补焕为丰城令。焕到县掘狱屋基得一石函,中有双剑,并刻题,一曰龙泉,一曰太阿。焕遣使送一剑与华,留一自佩。” 太阿: 古代宝剑名。相传为欧冶子、干将所铸。也作“泰阿”。《战国策.韩策一》:“韩卒之剑戟,……龙渊、太阿,皆陆断马牛,水击鹄雁”。《史记.李斯列传》:“服大阿之剑.乘纤离之马”。参见“龙渊”。 太哥: “太阿剑”之异名。敦煌遗书《王陵变文》:“不可别物,请大王腰间太哥宝剑。” 泰阿: 春秋时期名剑之一。这作宝剑的通称。为铸剑名师欧冶子、干将所铸。见《越绝书.越绝外传.记宝剑》。《史记.李斯列传》:“今陛十……服太阿之剑,乘纤离之马”。一作“太阿”。参见“太阿剑”条。。 胜邪: 春秋时期越国冶师欧冶子所铸五大名剑之一。参见“湛卢”条。 工布: 古代名剑。《越绝书.越绝外传记宝剑》:“欧冶子,干将凿茨山,汇其溪,取铁英,作为铁剑三枚:一曰龙渊,二曰泰阿,三曰工布。”参见“龙渊” 磐郢: 古代名剑。《吴越春秋》:“吴王得越所献宝剑三枚。一曰鱼肠,二曰磐郢,三曰湛泸。”一作“豪曹”。 湛卢: 古代宝剑名。相传为春秋时人欧冶子所铸。《越绝书.外传记宝剑》:“欧冶子乃因天之精神,悉其伎巧,造为大刑三,小刑二:一曰湛卢,二曰纯钩,三曰胜邪,四曰鱼肠,五曰巨阙。吴王阖庐之时,得其胜邪、鱼肠、湛卢。”杜甫《大历三年出瞿塘峡久居夔府将适江陵》:“朝士兼戎服.君王按湛卢。” 另:春秋时期越国冶师欧冶子所铸五大名剑之一。晋.左太冲《吴都赋》:“吴钩越棘,纯钧湛泸。”相传欧冶子所铸五大名剑为三大二小。其大者有湛卢、纯钧、胜邪;其小者有鱼肠、世阙。湛泸宝剑因通体“湛湛然黑色也”(宋.沈括《梦溪笔谈.器用》)而得名。一作“冗卢”。 鱼肠: 春秋时期越国冶师欧冶子所铸五大剑之一。汉.袁康《越绝书.外传.记宝剑》:“阖闾以鱼肠之剑刺吴王僚。”参见“湛卢”条。 蟠钢: “鱼肠”剑之别名。宋.沈括《梦溪笔谈》:“鱼肠即蟠钢剑也。”亦称松纹剑。参见“鱼肠”条。 松纹: 古代名剑“鱼肠”之别称。《梦溪笔谈》:“鱼肠,即今蟠钢剑也。又谓之松经纬度。” 巨阙: 古代宝剑名。相传为春秋时人欧冶子所铸。《荀子.性恶》:“阖闾之干将、莫邪、巨阙、辟闾,皆古之良剑也。”参见“湛卢”。 纯钧: 古代宝剑名。相传为春秋时人欧冶子所铸。《越绝书.外传记宝剑》:“越王勾践有宝剑五,闻于天下。客有能相剑者名薛烛,王召而问之,(客曰)……扬其华,(揪)如芙蓉始出,观其(纹)(花纹〉,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于塘,观其断,岩岩如琐石,观其才,焕焕如冰释,此所谓纯钩耶。”参见“湛卢”。 纯钩: 古代宝剑。“纯钧”之异名。《淮南子.修务》:“夫纯钩,鱼肠之始下型,击则不能断,刺则不能入,及加之砥砺,摩其锋鄂,则水断龙舟,陆团犀甲。”参阅“纯钧”条 淳钧剑: 古代名剑。相传为欧冶子所炼。《淮南子》:“山崩而落洛之水涸,欧治子而淳钧之剑成。”亦名纯钧剑。 燕支: 古代名剑。《广雅.释器》:“断蛇、鱼肠、纯钩、燕支、蔡愉、属镂、干胜、墨阳,并称名剑。” 蔡愉: 古代名剑。参见“干胜”条。 画影: 传说中古代部族首领颛顼所用的宝剑。《名剑记》曰:“颛顼高阳氏有画影剑、空剑。若四方有兵,此剑飞赴,指其方则克,未用时在匣中,常如龙虎啸吟。” 腾空: 传说中古代部族道领颛顼所用的宝剑。《名剑记》曰:“瑞顼高阳氏有画影剑、腾空剑。”参见“画影剑”条。 轩辕剑: 古代名剑。《名剑记》:“轩辕采首山之铜,铸剑,以天之古字题名。” 启剑: 古代名剑。相传为夏禹之了启在位时所铸。梁.陶弘景《古今刀剑录》:“夏禹子帝启在位十年,对庚戍八年铸一铜剑,长三尺九寸,后藏之秦塑山,腹上刻二十八宿,文有背面。面文为星辰,背记山月日月。” 夹剑: 古代名剑。传说殷帝孔甲在位时所铸。梁.陶弘景《古今刀剑录》:“孔甲在位三十一年,以九年岁次甲辰,采牛首山铁,铸一剑,铭名曰夹,古文篆书,长四尺一雨。 太康: 古代名剑。以此剑造于殷帝太康在位时,故名。梁.陶弘景《古今刀剑录》:“启子太康在位二十九年,岁在三月辛卯春,铸一铜剑,上有八方面,长三尺三寸头,头方。” 定光: 古代剑名。传说殷帝太甲在位时所铸。梁.陶弘景《古今刀剑录》:“殷太甲在位三十二年,以四年岁次甲子铸一剑,长二尺,文曰定光,古文篆书。” 含光: 古代名剑。春秋时卫人孔周藏有殷代留下来的三把宝剑:含光、承影、宵练。《列子.汤问》:“孔周曰:吾有三剑,惟子所择。一曰含光,视不可见,运之不知其所触,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 承影: 古代名剑:为春秋时卫人孔周所藏。《列子.汤问》:“孔周曰:吾有三剑,惟子所择。……二曰承影,味爽之交,日夕昏有之际,北面察之,淡炎焉若有物存,莫有其状。其触物也,窃然有声,经物而物不见。”《文苑英华.唐并州都督鄂国公尉迟恭碑铭》:“蛟分承影,雁落忘归。” 宵练: 古代名剑。为春秋时期卫人孔周所藏。《列子.汤问》:“孔周曰:吾有三剑;惟子所择……三曰宵练,方昼则见影不见光,方夜则见方而不见形。其触物也,骜然而过,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刃焉”。一作“霄练”。 夏禹剑: 古代名剑。传说为夏朝大禹时所铸。《名剑录》:“夏禹铸一剑,藏会稽山,腹上刻二十八宿,文有背面,文为日月星辰,背记山川。” 铜剑: 古代剑名。以铜铸成。《刀剑录》:“夏君在位,以庚茂八铸一铜剑。 锟鋙: 古代名剑。《列子.汤问》:“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献锟之剑,……切玉如泥。亦作昆吾。”注:“昆吾,龙剑也。” 轻吕:。 古代名剑。《逸周书.克殷》:“武王答拜。先入,适王所,乃施射之,三发而后下车,而击之以轻吕,斩之以典钺。” 镇岳尚方剑: 古代名剑。相传为西周时期昭王瑕在位时所铸的宝剑。梁.陶弘景《古今刀剑录》:“昭王瑕在位五十一年,以二年岁次壬午,铸五剑,名五岳,铭曰:镇岳尚书,古文篆书,长五尺。” 掩日: 春秋时越王勾践所督铸的八把长剑之一。 转魄: 春秋时期越王勾践所督铸的八把长剑之三。 悬翦: 春秋时越王勾践所督造的八把长剑之四。 惊鲵: 春秋时越王勾践所督铸的八把长剑之五。 灭魂: 春秋时期越王勾践所督铸的八把长剑之六。 却邪: 春秋时期越王勾践所督铸的八把长剑之七。参见“八剑”条。 真刚: 春秋时期越王勾践所督铸的八把长剑之八。 光剑: 古代名剑。春秋时吴王夫差所用之物,长约一尺五寸,茎为圆柱形,有两道箍棱。剑身有两行阴刻篆字,铭文“攻玉王光自(乍)用剑以战茂人。”为安徽省南陵县出土文物。 吴王剑: 古代名剑。《项奎虎丘山诗》:“当时吴王剑,砺光裂岩幽。” 吴王夫差剑: 古剑名。为春秋时期吴国君主夫差所用。河南辉县出土文物。剑通体长59.1厘米,剑身宽厘米。剑身上有阴刻篆字铭文:“攻吾王夫差自作其之用。” 吴王光剑: 古剑名。为春秋时期吴国君至光所用。安徽南陵县出土文物。剑通体长50厘米,茎为圆柱形,有二道环棱形箍。剑身有脊,近腊处有两行阴刻篆字铭文:“攻吾王光自乍(作),用剑以战戍人。” 吴越剑: 古代名剑。《周礼.冬官》:“郑之刀,宋之斤,鲁之削,吴越之剑,迁手其他而弗能为良,地气然也。” 永用剑: 古代名剑。《拳剑指南》:“永用剑是铜质铸,为古吴季子之子逞之佩剑。……此剑式样颇小,度为古代佩持之手剑。”此刻全长一尺五寸六分,重为一斤六两,剑柄较短。 伍子胥剑: 春秋时吴国大夫伍子胥所带宝剑。清.俞越《茶香室三钞.伍子胥剑》:“伍子剑,在澹台潮中,长五尺许,有伍子胥,时浮水面,人取之必病,弃之好安。” 必卢: 古代名剑。《吴越春秋》:“越王赐文种属卢之剑。”一作“属镂”。参见“属镂”条。 属镂: 古代名剑。《左传.鲁哀公十一年》载有:“吴王夫差赐伍子胥属镂自刎”事。《吴越春秋》作“属卢”;《广雅.释器》作“属鹿”;扬雄《太玄赋》作“属娄”;《荀子.成相》作“独鹿”。参见“干胜”条 独鹿: 古代剑名。《荀子.成相》:“恐为子胥身离凶,进谏不听,刭而独鹿弃之江。”《注》:“独鹿与属镂同”。“属镂”系吴王夫差赐伍子胥剑名。 越王勾践剑: 古剑名。为春秋越国君主勾践所用。湖北江陵县望北一号墓出土。剑通体55.7厘米,剑身宽4.6厘米,剑柄长8.4厘米。上有铭文,曰:“越王鸠浅自作用剑。” 鸠浅即勾践。 越州勾剑: 指春秋时越王朱勾之宝剑。湖北省荆门市子陵岗发掘出五百多件东周至东汉时期的重要文物。其中越王州勾剑尤为珍贵,是继越王勾践剑之后出土的又一件兵器国宝。这把剑通体长56.2厘米,以篆文铸成的铭文“越王州勾自作用剑”清晰而精美,可与著名的越王勾践剑媲美。 步光: 春秒时期越国名剑。《史记》:“越使大夫种言于吴王,曰:“闻大王将兴丈义,因奉屈虏之矛,步光之剑。” 扁诸: 古代剑名。《吴越春秋.夫差内传》:“吴败齐师于艾陵之上,还师临晋与定公争长。吴师皆文犀长盾,扁诸之剑,方阵而行。”注:“阖闾既铸成干将、莫邪二剑,余铸得三千,并号扁诸之剑。” 时耗: 古代名剑。《越绝书.越绝外传.吴地记》:“扁诸之剑三斤,方圆之口三千。时耗、鱼肠之剑在焉。” 长扬剑: 春秋时代晚期的钢剑。因1976年4月考古者发掘长沙“长扬六十五号”墓时出土,故得名。为我国被发现的第一柄古代钢剑。此剑茎长7.8厘米,身长30.6厘米,宽2-2.6厘米,脊厚0.7厘米。 长铗: 古代宝剑名。较-般剑为长。《楚辞.九章.涉江》:“带长铗之陆离兮!”王逸注:“长挟,剑名,其所带长剑,楚人名为长铗也。王夫之通释:“长铗,剑也。”《战同策.齐策四》:“居有倾,复弹其铗,歌曰:长铗归来兮。” 阳剑: 古代名剑。《文选.匕命》:“楚之阳剑,欧治所营。” 鹿卢: 古代名剑。《宋书.符瑞志》:“宋太宗为徐州刺史,出镇彭城,昭太后赐以大珠,鹿卢剑,此剑是御服,占者以为嘉祥。” 定秦: 古代名剑。相传为秦始皇所铸之剑。梁.陶弘景《古今刀剑录》:“秦始皇在位三十七岁,以三年岁次丁已,采北祗铜铸二剑,名曰定秦,小篆书。李斯书,长三尺六十。” 诫剑: 古代剑名。传说为秦昭王稷在位时所铸。梁.陶弘景《古今刀剑录》:“秦昭王稷在位五十二年,以元年岁次丙午铸一剑,长三尺,铭曰诫,大篆书。” 水心: 古代名剑。《晋书.束哲传》:“又秦昭王以三月置酒河曲,见金人奉水心之剑。” 斩蛇剑: 一名“斩蛇”。汉高祖刘邦白蛇之宝剑。《西京杂记》:“高祖斩白蛇剑,十二年一加磨莹,刃上常若霜雪。”参见“断蛇”条。 断蛇:。 古代剑名。《广雅.释器》:“断蛇,剑也。”王念孙《疏证》:“《西京杂记》云:汉高帝斩蛇剑,剑上有七采珠、九华玉以为饰,刃上常若霜雪,光采射人,盖即《广雅》所谓断蛇也。”参见“干胜” 条。 秀霸: 汉光武帝刘秀所佩之剑。梁.陶弘景《古今刀剑录》:“(光武)未贵时,在南阳鄂山得一剑,文曰秀霸,小篆刻,帝常服之。” 分景: 古代名剑。《汉武帝内传》:“王母腰佩分景之剑。” 崩剑: 古代名剑。汉平帝所用的宝剑。梁.陶弘景《古今刀剑录》:“汉平帝在位五年,以元始元年掘得一剑,上有帝名。因服之,大篆书。” 神龟: 古代名剑。汉文帝剂恒在位时所铸。梁.陶弘景《古今刀剑录》:“文帝恒在位二十三年,以初元十六年岁次庚午铸二剑,长三尺六寸,铭曰神龟。多刻龟形以应大横之兆。” 随侯剑: 古代剑名。《汉书.郊祀记》:“又以方土言,为随侯剑,宝玉、宝璧、周康宝鼎,立四祠于未央宫中。” 飞景: 三国时魏文帝曹丕命能工铸造的三把宝剑之一。曹丕《曹论》:“建安二十四年二月壬午,选兹良金,命彼国工,精而炼之,至于百辟,浃以清漳,光似流星,名曰飞景。”一作“蜚景”。元仓子曰:“蜚景之剑,威夺百日,气成紫霞。” 流采: 三国时魏文帝曹丕命能工铸造的三把宝剑之二。参见“飞景”条。 华铤: 三国时魏文帝曹丕命能工铸造的三把宝剑之三。曹丕《典论》:“选兹良金,命彼国工,精而炼之,至于百辟,以为三剑:一曰飞景,二曰流彩,三曰华铤。俱长四尺二寸,重一斤十有五两,淬以清漳,励以,饰以文玉,表以通犀。” 孟德剑: 三国时曹操所用之玉剑。因曹操字孟德,故名。梁.陶弘景《古今刀剑录》:“魏武帝曹操,以建安二年,于幽谷得一剑,长三尺六寸,上有金字,铭曰孟德,王常服之。” 曹操对锋利刃: 刀式古剑。剑背贴护手处有篆文“曹操对锋利刃”,故名。剑身长三尺二寸四分,宽约一寸二分,重一斤七两,贴护手处铸有三朵小花。剑镦与护手皆嵌银精铸,其柄与护手均似刀形。1918年,山东济宁西关古墓中出土。 珠剑: 古代名剑。《南史.羊侃传》:“魏帝壮之,赐以珠剑”。 杨修剑: 古代名剑。为汉末文学家杨修的佩剑。剑身长一尺六寸八分,篆有“杨修”二字,柄长八寸,重十四两。便作圆环形,护手及剑柄、剑鞘均为木质,吞口为紫铜质。《紫剑指南》:“剑式极古,隐约为篆书杨修二字。 白虹: 三国吴大帝孙权所藏六柄名剑。晋.崔豹《古今注》:“三国吴大帝孙权有六柄宝剑,一曰白虹,二曰紫电,三曰辟邪,四曰流星,五曰青冥,六曰百里。” 紫电: 二国吴在帝孙权所藏六柄名剑之二。王勃《滕王阁序》:“紫电青霜,王将军之琥库。”参见“白虹”条。 辟邪: 三国吴大帝孙权所藏六柄名剑之三。参见“白虹”条。 流星: 三国吴大帝孙权所藏六柄名剑之四。唐.杨炯《杨盈川集.送刘校书从军》诗:“赤土流星剑,鸟号明月弓。”参见“白虹”条。 青冥: 三国吴大帝孙权所藏六柄名剑之五。参见“白虹”条 百里: 古代名剑。三国吴大帝孙权所藏六柄名剑之六。参见“白虹”条。 千古剑: 古代名剑。《万剑录》载:“孙权以黄武五年,采武昌钢铁作千古剑,万古刀,各长三尺九寸,刀头方,皆是南越炭作之。” 棠谿: 古代名剑。因战国时期棠谿(今河南舞阳县西南)地方出利剑。故以之名剑。《楚辞.九叹.怨思》:“执棠谿以刜蓬兮,秉干将以割肉。”刘勰《新论》:“棠谿之剑,天下之铦也。”亦作剑的代称。 杨家山铁剑 : 我国现存最早的铁剑。系湖南长沙杨家山春秋后期墓出土文物。剑通体长 38.4厘米,剑宽2-2.6厘米,剑脊厚0.7厘米。 七星剑: 古代名剑。剑身近柄处饰有北斗七星文,故名。《吴越春秋》:“伍子胥过,解剑与渔夫曰;“此剑中有北斗七星文,其值百金。” 补遗: 葱: 齐桓公剑。《荀子.性恶》 阙: 姜太公剑。《荀子.性恶》 录: 周文王剑。《荀子.性恶》 曶: 楚庄王剑。《荀子.性恶》 辟闾: 阖闾剑。《荀子.性恶》 坚利侯: 安禄山剑《古今注》 夺命龙: 蜀王建剑《古今注》 兰叶: 《小知录》引《山堂肆考》 流黄、挥精: 《小知录》上元夫人剑《锦绣万花谷》 青萍: 《陈琳.答东阿王笺》:“君侯体高世之才,秉青蓱(萍)、干将之器。” 结绿: 《李白.与韩荆州书》:“庶青萍、结绿,长价于薛、卞之门。” 腾空颛: 顼所有,拾遗记曰:“颛顼高阳氏有此剑,若四方有兵;此剑飞赴指其方,则克在匣中常如龙吟虎啸” 禹剑: 夏禹所铸,腹上刻二十八宿,面文明星晨,背记山川,藏之会稽山 启剑: 夏王启铸,铜,三尺九寸,後藏之秦望山 太康剑: 夏王太康铸,铜,三尺二寸,太康在位二十九年辛卯三日铸 夹剑: 夏王孔甲铸,牛首山之铁,铭曰“夹”,孔甲在位三十一年以九年甲辰铸 定光: 殷太甲铸,文曰“定光”,太甲在位三十二年以四年甲子铸 照胆:。 殷武丁铸,铭曰“照胆”,武丁在位五十九年以元年戊午铸 含光: 殷代,列子曰:“卫周孔其得殷之宝剑,童子服之却三军之众。一曰含光,二曰承景,三曰脊练,承景脊练” 镇岳尚方: 周昭王铸,铭曰“镇岳尚方”,昭王在位五十一年以二年壬年铸五剑各投五岳 骏: 周简王铸:铭曰“骏”,简王在位十四年以元年癸酉铸 越八剑:越王使工人所铸,采金。拾遗记载:“越王以白牛白马祀昆吾之神,以成八剑,名曰“掩日”“断水”“转魄”“悬翦”“惊鲵”“灭 魂”“却邪”“真刚” 定秦: 秦始王铸,采北祗铜。铭曰“定秦”,皇在位三十七年以三年丁巳铸 神剑: 汉太公所得,命诀载:“太公微时有冶为天子铸剑指太公腰间佩刀曰:若得杂冶即成神剑,可以克天下太公解投冶中剑成授太公” 八服: 汉武帝铸,铭曰“八服”,以元光五年铸凡八剑五岳皆埋之 茂陵剑: 汉昭帝所得,上铭“直千金寿万岁”昭帝时茂陵人献一宝剑故名 毛,贵: 汉宣帝铸,“以本始四年铸,一曰毛二曰贵以足下有毛故为之贵” 衍: 汉平帝所得,上有帝名,平帝在位五年以元始元年辛酉掘得上有帝名衍因服之 乘胜万里伏: 王莽铸,铭曰“乘胜万里伏”,莽造威斗及神剑皆链五色石为之 更国: 更始刘圣公铸,铭曰“更国” 秀霸: 汉光武所得,铭曰“秀霸”,未贵时在南阳鄂山得之 玉具剑:光武以赐冯异,七尺,冯异传赤眉暴乱三辅,以冯异为征西将军,讨之车驾送至河南,赐以乘舆七尺玉具 剑龙彩: 汉明帝铸,永平元年铸,上 作龙形,沉之洛水中,水清时,常有见之者 金剑: 汉章帝铸,金质,建初八年铸投入伊水中 安汉: 汉顺帝铸,铭曰“安汉”,永建元年铸 中兴: 汉灵帝铸,文曰“中兴”,建宁三年铸,同时铸四剑铭文皆同後一剑无故自失 孟德: 曹操所得,上有金字铭曰“孟德”,献帝建安二十年操於幽谷得之 思召: 袁绍所得,上铭曰“思召”解思召为绍字,古今注:“袁绍在黎阳梦神人授一宝剑,及觉果在卧所。” 蜀八剑: 蜀昭烈帝铸,采金牛山铁,三尺六寸,一备自服,余赐太子禅,梁王理,鲁王永,诸葛亮,关羽,张飞,赵云,各一 镇山剑: 蜀後帝禅造,一丈二尺,廷熙二年造此巨剑以镇剑口山,故名 倚天: 其利断铁如泥,操自佩 青虹: 操赐夏侯恩持之 三剑: 魏太子丕造,一曰“飞星”,一曰“流采”,一曰“华铤” 文士剑: 杨修献魏文帝,文士传杨修以宝剑与魏文帝帝佩之语,人曰此杨修剑也 吴六剑: 吴大帝所有,古今注载:“吴大皇帝有宝剑六,一曰“白虹”,二曰“紫电”,三曰“辟邪”,四曰“流星”,五曰“青冥”,六曰“百里” 皇帝吴王: 吴主孙皓铸,文曰“皇帝吴王”,建衡元年铸 步光: 晋怀帝铸,铭曰“步光”,永嘉元年铸 五方单符: 晋穆帝铸,铭曰“五方单符” 隶书: 晋孝帝铸,铭曰“神剑隶书”,以太元元年埋此於华山顶 定国: 宋武帝铸,铭曰“定国”,永初元年铸此剑後入于梁 永昌: 宋废帝昱造,铭曰“永昌”,元徽二年造於蒋山之巅 梁神剑: 陶弘景造,金银铜锡铁五色合为之,文曰“服之者永治四方”,长短各依剑术法,梁武帝依普通中庚子命 镇山: 北魏道武帝造,登国元年帝於嵩阿铸 太常: 北魏明元帝造,铭背曰“太常” 四尺千金剑: 唐晋公王铎所有,剑侠传唐晋公有千金剑,以获李龟寿 火精剑: 唐德宗所有,杜阳杂绵载:“夜见数尺光明斫铁即碎” 酉蕃宝剑: 宋监载:“右相都督张浚请御前降西蕃,宝剑给赐有功将士以为激劝” 古铜剑: 宋苏轼所得,东坡集载:“郭祥正遗古铜剑,东坡谢以诗” 楚铜剑: 宋郑文所得,方舆志载:“宋奉官郑文尝官楚武昌江岸裂出古铜剑,文得之冶铸精巧,非人工所能成者” 安定剑: 明初安定王所贡,咸宾集载:“洪武甲寅安定王遣使贯异剑赐以织金文绮命其酋长立” 二刀: 指雌雄两把古代名刀。《古今刀剑录》:后燕慕容垂以建兴元年,造二刀长七尺,一雄一雌,若别处之则鸣。 五色: 古代名刀。陶弘景《古今刀剑录》载:少帝义符以景平元年造一刀,铭曰五色。 中山: 古代名刀。陶弘景《古今刀剑录》载:后秦姚苌以建初元年造一刀,铭曰中山。 永安: 古代名刀。陶弘景《古今刀剑录》载:北京以永安三年,造刀一百口,铭曰永安。 白鹿: 古代名刀。陶弘景《古今刀剑录》:后魏宣武帝恪,以景明元年于白鹿山造一刀,文曰白鹿。 幼平: 古代名刀。陶弘景《古今刀剑录》:周幼平击曹公胜,拜平虏将军。因造一刀,铭背曰幼平。 司马: 古代名刀。陶弘景《古今刀剑录》:晋武帝司马炎咸宁元年造八千口刀,铭曰:司马。 兴国: 古代名刀。陶弘景《古今刀剑录》:晋武帝衍以咸和元年,造十三口刀,铭曰兴国。 百胜: 古代名刀。陶弘景《古今刀剑录》:李以永建元年造珠碧刀一口,名曰百胜。。 安国:古代名刀。陶弘景《古今刀剑录》:黄武中累功作安国将军,作一佩刀,文曰安国。 赤冶刀: 古代名刀。陶弘景《古今刀剑录》:后魏昭成帝,以建国元年,于赤冶城铸刺刀十口,全镂赤冶宋。 定业: 古代名刀。陶弘景《古今刀剑录》:齐高帝肖道成,以建元二年造一刀,铭曰定业。 定国: 古代名刀。陶弘景《古今刀剑录》:宋武帝刘裕,以永初元年铸一刀,铭其背曰定国。 神术: 古代名刀。陶弘景《古今刀剑录》:前秦符坚,以甘露四年造一刀,用五千二,铭曰神术。 建义: 古代名刀。陶弘景《古今刀剑录》:西奈乞伏国仁,以建义三年造一刀,铭名建义。 建平: 古代名刀。陶弘景《古今刀剑录》:后赵石勒以建平元年造一刀,用五百金,工用万人,头尖,长三尺六寸,铭曰建平,隶书。 善胜: 古代名刀。《梁书;陶弘景传》载:大通初,令献二刀于高祖,其一名善胜,一名威胜,并为传宝。 威胜: 古代名刀,见善胜条。 朝之: 古代名刀。陶弘景《古今刀剑录》云:明帝鸾以建武二年造一刀,铭曰朝之。 腾马: 古代名刀。陶弘景《古今刀剑录》:后蜀李雄,以晏平元年造刀五百口,文曰腾马。 麟嘉: 古代名刀。陶弘景《古今刀剑录》:后凉吕光,以麟嘉元年造一刀,铭曰麟嘉。 大夏龙雀: 古代名刀。《晋书;赫连勃勃载记》:又造百炼钢刀,为龙雀大环,号曰大夏龙雀,铭其背曰:古之利器,吴楚湛卢,大夏龙雀,名冠神 都。可以怀远,可以柔逋;如风靡草,威服九区。世世珍之。 文刀: 古代名刀。《唐书;地理表》:忠州贡文刀。 半垂: 古代名刀。《与弟超书》:窦侍中遗促舟全错,半垂刀一枚。 龙刀: 古代名刀。《梁;简文帝》:龙刀横脖上,画尺堕众前。 龙鳞: 1古代名刀。魏文帝《典论》:丕作陌露刀,一名龙鳞。《续汉书》载:龙鳞,御刀也。2古代名匕首。《典论》:魏太子邳造百辟匕首 三。……其三状似龙文,名曰龙鳞。 玉环刀: 古代名刀。《南史;刘怀慰传》:齐高帝以怀慰为齐郡。太守手敕曰:有文事必有武备,今赐卿玉环刀一口。 玉把刀: 古代名刀。《宋史;于阗国传》:开宝二年,国王男总贡玉把刀。 安陵: 古人名刀。高启《游侠篇》:新削安陵刀,光夺众目眠。 犵党: 古代名刀。《溪蛮丛笑》:出入坐卧,必以刀自随,小者尤铦利,名犵党。 阮师刀: 古代名刀。杨泉《物理论》:古有阮师之刀,天下之所宝贵也。……其刀平背狭刀,方口洪首,截轻微之绝然发之系,斫坚钢无变动之 异,世不百金精求不可得也。 赤刀: 古代名刀。《尚书》:陈宝赤刀大训弘壁琬琰在西序。郑玄注:赤刀者武王诛纣时刀,赤为饰,周之正色。《博物志》:赤刀,周之宝 器。 含章: 古代名刀。《典论》:丕造百辟宝刀,……其二彩似丹霞,名曰含章。 灵宝: 古代名刀。《典论》:丕造百辟宝刀,其一文似灵龟,名曰灵宝。 张飞刀: 名刀的一种。三国时期张飞所佩的腰刀。又称新亭侯。《刀剑录》:张刀初拜新亭侯,自命匠炼赤珠山铁为一刀。铭曰:新亭侯。 宝钿刀: 古代名刀。《唐史;阿史那社尔传》:太宗美其廉,赐高昌宝钿刀。 鸣鸿刀: 古代名刀。《洞宴记》:武帝解鸣鸿之刀,以赐东方朔,刀长三尺,朔曰:此刀黄帝采首山之铜,铸之雄已飞去,雌者犹存,帝恐人得此刀, 欲销之,刀自手中化为鹊,赤色飞去云中。 孟劳: 古代名刀。《谷粱传;鲁僖公元年》:公子友谓莒不回:吾二人不相悦,士卒何罪?屏左右相搏。公子友处下,左右回:孟劳?孟劳者,鲁之宝刀也。公子友以杀之。 项羽刀: 相传为项羽所佩之刀。《王侯鲭》:董卓少耕野得一刀,无文,四面隐起山云文,斫王如木。及贵,以视蔡邕,邕曰:此项羽刀。 桂溪刀: 古代名刀。黄庭坚:我有桂溪刀,聊凭东风去。 宿铁刀: 古代名刀。《北名;綦母怀文传》:怀文造宿铁刀,其法烧出铁精,以重柔铤,数宿则成。 银装刀: 古代名刀。《南史;席阐文传》:梁武帝起兵,阐文劝。仍遣客私报帝,并献银装刀,帝报以金如意。 脱光: 古代名刀。《太公兵法》:刀之神,名曰脱光。 朝仪刀: 《刀剑录》:明帝鸾建武二年造一刀,铭曰朝仪刀。小篆书,长四尺。 警恶刀: 古代名刀。《山堂肆考》:杨贵妃文玄琰,小时尝有一刀,每出入道途间佩之,或前有恶兽盗贼,则所佩之刀铿然有声,似警于人也。 温铜刀:古代名刀。清代梁绍王《两般秋雨追随笔》载:传为明戎政尚书陆公完字遗物,恩陵赐也。 。 作品相关 关于《 有人问我,为什么“内篇”还没上架,就开始搞起“外篇”来了。其实大家不妨看看作品简介,这本书写两代人的事,父亲张国忠和儿子张毅城,现在的外篇,一来是为了给即将登场的张毅城打铺垫,二来是为了在张国忠的故事进入vip后,再给大家留一些解闷的公众版,外篇不会很长,充其量是整个故事的插曲,但我可以保证,即便是插曲,也会奉献给大家同样的精彩! 有人说双主角不利于故事发展,但我并不这么看,我随便举些例子,《城市猎人》有寒羽良和阿香两个主角;《机器猫》有康夫和阿蒙两个主角;《女神的圣斗士》里主角更多,大家熟悉的《西游记》就不说了,主角是四个人,《水浒》里更可怕,主角有一个加强连,大家只要仔细想想,就会发现,每部作品中能称得上主角的人物都不止一人,我这本书也一样,多些人物设置,能够营造更多风格的情节氛围,每个人的审美都有不同,我希望每种不同的审美,都能在我的作品中找到舒服的一面,谢谢大家! 。 作品相关 《 感谢大家的支持,《茅山后裔》系列故事之传国宝玺,到此处便告一段落了,本故事中的一些遗留悬疑,将在下个故事的开篇部分予以完结,感谢大家对本书的长久支持,你们的肯定,是我创作的最大动力。 续传国宝玺故事之后,《茅山后裔》系列故事之兰亭集序即将与大家见面,张国忠、老刘头、秦戈这三个老搭档,将经历一系列更为离奇的境外冒险,更多千古玄疑将被他们一一揭开,届时,还会有两位神秘主角登场,敬请关注。 在第六部第六十八章《遗憾山中》的情节中,本人由于对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人民币兑港币的具体汇率缺乏考证,导致书中出现了一些数额上的错误,在此向朋友们道歉,并感谢百度《茅山后裔》中一位不知名的书友热心指正,谢谢。上述错误内容由于涉及vip收费问题,所以我本人并没有立即修改的权限,但我会尽快联系编辑修改,具体修改时间恕不另行通知。 。 作品相关 纯粹yy:主题歌《天涯 《天涯》 词曲:大力金刚掌 花谢花开花落下 心去心回怎自拔 身已在天涯,怪世界太大 何处是我家 —— 人来人往人无奈 梦入梦醒梦不在 待含笑归来,泪水洒天外 迷题谁能猜 —— 天涯尽头,冷风吹痛伤口, 生与死的刹那 才发现梦想太远,行囊太小, 苍白的挣扎 — 天涯尽头,回首夕阳西下 一路风吹雨打 现实的纠结变成梦的绞架 放任笑容去将伤痛抹杀 。 作品相关 老刘头与张国忠怎么这么大的本事? 最近,书评区有一位昵称为“蓝翼”的书友发了这么一篇帖子: “金刚掌,最近一两部,这有点不对啊。按照前面所述,刘老头实际上没学到多少本领,他知道的是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茅山术法应该不通的,怎么折腾得那么厉害,而张国忠在水平上反而显得跟刘老头没多大区别?” ————— 其实,类似问题,在群里也有不少朋友问过,我在这里向大家解答一下: 首先,对茅山术的精通与否,是相对的,老刘头跟随马真人十年,相当于从初中一年级读到大学本科毕业的时间,古时读书人差不多也以“十年”作为应试参考的年限,正所谓“十年寒窗”。 与现代教育的十年不同,老刘头的十年没有寒暑假没有黄金周,没有英语、政治、马哲、邓论、革命史,没有谈恋爱搞对象没有打工挣钱勤工俭学,没有网没有台球厅没有oicq没有反恐精英魔兽世界,没有武林外传没有环珠格格没有周杰伦没有she,甚至连三国演义红楼梦都没有,这十年中,文科只有一门:道术,体育只有一项:武术,这种环境下的“十年”究竟能学多少东西,希望各位读者朋友能用心想象。 张国忠跟随马真人虽然时间不长,但马真人在教张国忠的时候已经年过百岁,自身修为也增加了不少,且张国忠为人踏实,勤奋好学故深得马真人真传(看家的本事和物件基本上都传给他了),这种情况下能学多少东西,也要靠读者理解了。 另外,单就降妖除怪设局布阵的本事而言,马真人并不比老刘头张国忠强太多,至少不像某些武侠小说中师徒之间的差距那么夸张。道术重在修身养性,道术中的成仙,并不是指法术有多高,而是一种至高的思想境界,这与佛教的“成佛”是一样的,马真人并不是神汉,他比老刘头张国忠高出更多的,是思想境界与世界观。 (射雕英雄传中,华山论剑王重阳把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轮流蹂躏,这么厉害的师傅,教出来的几个猪头徒弟却连欧阳峰的屁都闻不上热乎的,如果世界上的师徒差距都是这么巨大的话,那任何学问恐怕传不了三代就要失传了。) 。 作品相关 《兰亭集序 《茅山后裔》之《兰亭集序》虽然在内容上是收尾了,但情节上绝没有收尾,本部故事的部分遗留悬疑与甩尾铺垫,将在茅山后裔正篇的下一部故事得以体现!敬请期待! 另:从下周开始,本故事外篇恢复更新(全部公众版),欢迎捧场。 。 作品相关 五一巨献:《鬼吹灯 为郭德纲于谦两位老师量身定做的相声谱子,献给钢丝和灯丝们! 《我要盗墓》 郭:其实,表面上我是个相声演员,但偌大一个德云社,光靠着说相声连场租都交不起,无奈啊,有道是人为一口气,佛为一炷香,为了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 于:还挺顾家。 郭:为了孙子将来上大学娶媳妇买房 于:想的还挺远。 郭:为了给德云社的于谦老师筹集赌资。 于:没有…!你筹你自己的。 郭:我只能铤而走险,牙一咬,心一横,踏上了盗墓这条不归路。盗墓俗称倒斗,要说起这个倒斗,这可是门学问,古代的墓葬特别结实,用炸药都炸不开,尤其是明清的王陵,结识! 于:恩,是挺结实! 郭:什么办法呢?挖啊,但挖墓一个人干不了,至少得两个人,我不是一个人在盗墓,不是一个人。 于:是,里边还躺着一个呢。 郭:所以我就找到了中国著名盗墓艺术家,于谦老师,和我一起干! 于:你看我这点本事。 郭:其实,于老师以前也喜欢炸墓,(做董存瑞状,用手举着炸药包拉开引信) 于:你说那是董存瑞,我不这样 郭:你不这样? 于:不这样! 郭:那这样?(换了只手) 于:你就别在这同归于尽啦! 郭:哎,反正就是炸墓! 于:得,炸之前是别人的墓,炸完了成自己的了 郭:后来,于老师吸取国际先进技术,不再炸墓了!改挖了!有道是熟能生巧巧能生精,挖墓盗的多了,自然也就熟了,熟了呢?也就巧了,巧了,也就生精了。生精啊!精!(拍于谦肚子)所以作为全国著名盗墓艺术家,于谦老师,这精啊,特别多! 于谦:以前是挺多,结婚以后少了。 郭:于老师把毕生精力都献给了挚爱的盗墓事业。只有结婚,才能够取代于老师对古墓的执著!对于于老师来说,入洞房,和进古墓是一样的。 于:对,我那个洞房都设的墓里… 郭:结婚以后,于老师晚上就不去盗墓了。 于:以前也没去过呀! 郭:但是后来,于谦老师的太太怀孕了。 于:哎,有这么回事,我太太给我怀了个儿子。 郭:太太怀孕了,这晚上,于老师又没事干了。 于:一天到晚我也不会干点别的… 郭:于老师酷爱哲学啊,有一句座右铭,我不去盗墓,谁去盗墓?所以于老师翻出洛阳铲扛起炸药包,准备重抄旧业! 于:哎…!我不是董存瑞。你先把那个炸药包搁下! 郭:这一天,我们两个人来到了一处荒山,临水环山,可谓是一派风水宝地,一看就有古墓! 于:都是行家。 郭:要说我找墓的本事那可是,我会依靠风水找墓,在古代,这叫寻龙点穴。我上观八卦,下观五行,(唱)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于:嗯,看来演艺圈盗墓的不止我们俩。 郭:墓找着了,就得开始挖了,但挖墓不能白天干,得晚上干。 于:怕别人发现。 郭:主要是为配合于老师的生活习惯。 于:去! 郭:要说挖墓,于老师可是行家,一般人都用洛阳铲,于老师不用,人家于老师用的都是自动化装备。 于:我用的什么? 郭:(双手伸展)于老师的装备,这么长!电动的,只见于老师头戴绿色安全帽,脖子上搭一条白手巾… 于:等等等等等…,这安全帽,咱能换个别的色么? 郭:绿色代表安全…好识别… 于:除了我就是你,不用识别… 郭:那换红的行么? 于:只要不是绿的什么色都行… 郭:(做矿工打眼状)只见于老师头戴血红色安全帽,这搭一条白手巾…使劲顶着这个“工具”,(学钻机钻眼的声音) 于:听着怎么血擦呼啦的呢? 郭:于老师的身边,是一条轨道。 于:轨道? 郭:对啊,轨道,铁轨,轨道上有那个…运煤的…不不不,运土的车,一节一节的,…拉着一车一车的土啊,呼噜呼噜往外就开呀,旁边还贴着大条幅,高高兴兴上班,平平安安回家! 于:整个一个体小煤窑?你倒不怕瓦斯爆炸。 郭:没事,(做董存瑞举炸药包状)你擅长。 于:我擅长什么呀擅长。 郭:往下挖了得有一万多米。 于:埋的还够深的。 郭:我忽然听见墓里有动静… 于:墓里还能有动静? 郭:这墓里要是有动静,莫非是有了粽子!? 于:看这意思还是胡领那边的墓… 郭:去,别瞎说,粽子是行话,意思是僵尸!墓里有粽子,就是说墓里边有僵尸! 于:哎哟,真有僵尸? 郭:肯定有僵尸! 于:那怎办么? 郭:我是行家呀!咱盗墓的祖上专门有对付僵尸的法宝! 于:什么法宝? 郭:黑驴蹄子!黑色的,毛驴,拉磨的,毛驴,黑色毛驴的蹄子,黑驴蹄子!盗墓的自古都用黑驴蹄子对付僵尸!我一摸兜,坏了,没带!家里有,没带,你说这不找乐么?这洞都挖了一万多米了没带黑驴蹄子,你说这不找乐么? 于:太粗心了! 郭: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决定就地取材! 于:附近有黑色的毛驴? 郭:我说,来,于老师,把你手给我,(做用刀砍状,而后用手扔) 于:(假装追打郭)去!敢情拿我当黑驴呐? 郭:驴谦么,马户于么… 于:去…于谦!跟驴没关系! 郭:真没关系? 于:没关系! 郭:那黑狗血也凑合用了,来,把那只手给我…。 于:去! 郭:我一看什么都没有,哎呀我这个着急啊,眼看就天亮了,于老师天亮得睡觉啊…你说这怎办呢? 于:我没这毛病…! 郭:左思右想之后,我准备硬闯古墓! 于:硬闯? 郭:对!硬闯,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举起于的手)驴到墓前必有蹄。 于:咱别提那驴的事了成么? 郭:于是我把墓墙捅开一个小眼儿,先观察一下情况。只见墓里那真是***通明啊… 于:看来还有别人也把洞房设这了… 郭:只见证对面有四个粽子,两两对面而坐,中间有一个石桌。正对着我的是个女粽子,青须须的络腮胡子,一巴掌宽护胸毛… 于:敢情给我锯腿那个女护士埋得这了… 郭:只见这四个粽子嘴里是念念有词啊! 于:哦?还会念咒? 郭:“东风…碰…八饼…哎哎…八饼是“会儿”啊,你相公啊…!”你看你看,还打出来个相公你看多笨你看… 于:噢,打麻将呐!? 郭:我一看他们没有准备,我是按绷簧沧琅琅拽出家传宝刃巨阙剑!乃是专门对付僵尸的宝贝! 于:这个我知道,相传巨阙剑是战国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的名剑啊! 郭:只见这把宝剑明晃晃夺人二目闪亮亮逼人胆寒啊,这把剑,跟一般的剑可不一样! 于:哦?怎么不一样? 郭:别的剑都是一头有把,这把剑,两头都有把,剑刃上还有层层利齿,不但能一个人用,还能两个人一块用,一人把这头,一人把那头(做拉锯状) 于:哦,就是把锯啊!? 郭:巨阙剑么,本来是把锯,却被我当成了剑! 于:哦,这么个巨阙剑啊!? 郭:咱俩拿着巨阙剑,哇呀一声爆叫破墓而入! 于:你就别拿着根锯条跟那现啦! 郭:咱俩一冲进去,在坐的四个僵尸不约而同的一回头,是大惊失色! 于:可不么,打着半截麻将蹦进俩木匠来。 郭:这时候,只见其中站起来一个胳膊上戴红箍的,“你们俩…手里那个,啊!管制刀具啊…罚款!” 于:罚款? 郭:对,罚款!罚一百,要票么,不要票五十。 于:谁给谁筹集赌资啊这是。 郭:我一听罚款,这不行啊,咱是来盗墓的啊!怎么能给他钱呢? 于:对呀! 郭:我告诉你啊,别欺负我不懂法我告诉你,这是锯条,不算管制刀具我告诉你。 于:咳,你就别提你那个锯条啦。 郭:人家不干啊,人家那罚款都有指标的,年底分红都指望这个呢。“不行,锯条也不行…都算管制刀具,赶紧掏钱少废话!” 于:还挺横! 郭:我一看不行啊,身上就一百块钱啊,都给他咱俩回不去了,我说你要罚也行,把你们文件拿来给我看看。 于:僵尸也有文件啊? 郭:最后实在没辙,不交罚款不让走啊,交,但这票我得要!不要票这钱就便宜他了!我看他就不顺眼我跟你说!我得要票!不能便宜他! 于:我看你也不老顺眼的! 郭:把票接过来一看,餐饮业定额发票,我说这不行这个!这吃饭的票不好入账,你得给我开增值税发票!台头写德云社,开办公用品! 于:你就别算计了,赶紧走! 郭:这戴红箍的说了:哪那么多事,没给你开收据不错了,这还能刮奖呢! 于:对,收据更不好入账… 郭:我一想也是,万一刮出个三块五块的这趟也不白来。 于:哦,指望这个赚钱呐? 郭:我把巨阙剑抄起来照着发票的刮奖区“嚓嚓嚓嚓”我就开始刮(抬起一腿,做木匠锯木头状) 于:您别给刮冒了烟啊… 郭:刮完了我一看,协税光荣,没中奖!你说这不鬼催的么这个!我说你能给我换一张么,这个没中奖。 于:换不了那个! 郭:我一看不行啊,盗趟墓陪一百块钱这不行啊!我得找宝贝!找陪葬品!我得把那一百块钱赚回来! 于:那宝贝就值一百块钱啊? 郭:我走到桌边上,问刚才那个罚我钱的,“哥们,哪有陪葬品啊?” 于:瞧你问这人? 郭:(做打麻将状)别说话…我想想这七条我碰不碰…他还不告诉我,你说这粽子多可恨你说,我说你别碰七条,俩七条当浆,一上一听的牌你碰七条干嘛,看你玩牌真急死我了… 于:你就别替人家着这个急啦! 郭: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自己找! 于:对自己找! 郭:只见离他们打麻将的地方不远处,有一个大门脸,我一看,上边还有灯箱,盗墓饭店! 于:给谁住啊这都… 郭:我一想就要到白天了,万一找不着陪葬品,得给于老师找个住的地儿啊! 于:不用!我熬着! 郭:走到饭店大堂,只见台的服务员是个女僵尸,打老远就打招呼,“于师傅!又来啦?” 于:哦?还认识我? 郭:我一听,嗯?为什么要说又呢? 郭:我心想不行,我得查查他们酒店的登记簿,万一于谦以前自己总偷着来,把宝贝一个人独吞了这可不行。 于:没来过! 郭:我拿过登记簿一看,哦,原来这间酒店专门出租婚姻洞房,得拿结婚证登记。 于:谁在这结婚啊… 郭:我翻开头一篇:杨过,小龙女。 于:看来这饭店年头还不少。 郭:再翻一篇:杨过,小龙女。 于:他们俩也住不了别的地儿… 郭:翻过第三篇:于谦,小龙女。 于:哎…!!年头对不上这个!没有! 郭:咦?我很奇怪啊!。 于:奇怪就对啦! 郭:我很奇怪啊!杨过…哪里去了? 于:打住!没让你奇怪这个! 郭:我一想,算了,人类有这么多的未解之谜,就留给我们的下一代!找宝贝要紧! 于:你还能有下一代? 郭:(追打于,于逃跑)讨厌!再说当心我拿巨阙剑我…(做锯木头状) 郭:找宝贝!哎呀,这个古墓太大啦,太壮观啦!古代人的智慧啊!你说多伟大你说。 于:别赞叹拉,再耗着咱俩也成粽子了… 郭:对!我得抓紧时间找宝贝!要说找宝贝,于老师比我在行! 于:对,我能生精啊。 郭:要说在古墓里找宝贝,两个人得用绳子连着! 于:为什么呢? 郭:古墓里到处都是机关暗道陷阱流沙,两个人不能并排走,得一前一后,两人之间得用绳子连着,万一前边的掉陷阱里了,后面的人得用绳子把他拉上来。 于:这个倒是。 郭:只见于老师把绳子往脖子上一套(作上吊状)… 于:哎…等等,这么套用不着陷阱我就成粽子了。 郭:那…那怎么套? 于:套腰里… 郭:对,套腰里(比划姿势:绳子从裤裆穿过) 于:哎等等…这么套死的更惨。你们家人腰都长裤裆里啊? 郭:哎,无所谓了,只见于老师套着绳子,我在后边牵着,(做狗闻东西状) 于:打住,你快走(往外推郭)…拿我当警犬呐? 郭: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找了一百多公里,可算找着了。 于:整个一条海底隧道… 郭:只见于老师停在了一个密室前一个劲的闻(做闻东西装) 于:行了别闻啦! 郭:我一看哦!有宝贝,我就把炸药包拿出来了,我说于老师你在这举着,我找地方躲躲。 于:你躲不了,咱俩这拴着呢… 郭:没事,我说于老师,你放心,这个炸药包,这面有一层胶,你把这个粘的门上就行。 于:还挺方便。 郭:结果就在我找个了安全的掩体等着于老师的时候,忽然听见于老师大喊。 于:我喊什么呀? 郭:郭德纲,你骗我,这个炸药包两面都有胶!! 于:我呀!? 〈完〉 《茅山后裔》大力金刚掌原创 。 作品相关 《剑阁闻铃 此词作者是清朝大神韩小窗,我只是喜欢才在这转载的,大家千万不要以为是我写的,我没这个水平,这是京韵大鼓《剑阁闻铃》的词,是骆玉笙大师的成名作。 马嵬坡下草青青,今日犹存妃子陵。 题壁有诗皆抱恨,入祠无客不伤情。 万里西巡君请去,何劳雨夜叹闻铃? 杨贵妃梨花树下香魂散,陈元礼带领着军卒保驾行。 叹君王万种凄凉千般寂寞,一心似醉两泪如倾。 愁漠漠残月晓星初领略,路迢迢涉水登山哪惯经。 好容易盼到行宫歇歇倦体,偏遇着冷雨凄风助惨情。 剑阁中有怀不寐唐天子,听窗外不住的丁当连连的作响声。 忙问道外面的声音却是何物也,高力士奏林中雨点和檐下金铃。 这君王一闻此言长吁短叹,说正是断肠人听断肠声! 似这般不作美的铃声不作美的雨,怎当我割不断的相思割不断情。 洒窗棂点点敲人心欲碎,摇落木声声使我梦难成。 铛锒锒惊魂响自檐前起,冰凉凉彻骨寒从被底生。 孤灯儿照我人单影,雨夜同谁话五更? 从古来巫山曾入襄王梦,我何以欲梦卿时梦不成? 莫不是弓鞋懒踏三更月,莫不是衫袖难禁午夜风。 莫不是旅馆萧条卿嫌闷,莫不是兵马奔驰心怕惊。 莫不是芳卿心内怀馀恨,莫不是薄幸心中少至诚。 既不然神女因何不离洛浦,空教我流干了眼泪望断了魂灵。 一个儿枕冷衾寒卧红罗帐里,一个儿珠沉玉碎埋黄土堆中。 连理枝暴雨摧残分左右,比翼鸟狂风吹散各西东。 料今生璧合无期珠还无日,但只愿泉下追随伴玉容。 料芳卿自是嫦娥归月殿,早知道半途而废又何必西行。 悔不该兵权错付卿义子,悔不该国事全凭你族兄。 细思量都是奸贼他把国误,真冤枉偏说妃子你倾城。 众三军何仇何恨和卿作对,可愧我想保你的残生也是不能。 可怜你香魂一缕随风散,却使我血泪千行似雨倾。 恸临危直瞪瞪星眸咯吱吱皓齿,战兢兢玉体惨淡淡花容。 眼睁睁既不能救你又不能替你,悲恸恸将何以酬卿又何以对卿。 最伤心一年一度梨花放,从今后一见梨花一惨情。 我的妃子啊!一时顾命误害了你,好教我追悔新情忆旧情。 再不能太液池观莲并蒂,再不能沉香亭谱调清平。 再不能玩月楼头同玩月,再不能长生殿里祝长生。 我二人夜深私语到情浓处,你还说恩爱的夫妻世世同。 到如今言犹在耳人何处,几度思量几恸情。 窗儿外铃声儿断续雨声更紧,房儿内残灯儿半灭御榻如冰。 柔肠儿九转百结百结欲断,泪珠儿千行万点万点通红。 这君王一夜无眠悲哀到晓,猛听得内宦启奏请驾登程。 。 作品相关 大力原创《六合寺 呵呵,所有与本书无关的相声、曲艺、诗词都是五一期间的特别节目,五一后已移至本人博客,想看就去那里: dljgq.blog.sohu. 。 作品相关 郭于版相声新段《大扫除 呵呵,所有与本书无关的相声、曲艺、诗词都是五一期间的特别节目,五一后已移至本人博客,想看就去那里: dljgq.blog.sohu. 。 作品相关 关于张国忠和老刘头的口音问题 有人说,天津人不说“啥”字,都说“嘛”,其实这一点我也是知道的,之所以写成“啥”,是为了照顾全国其他地区的读者。各地的方言不一样,天津叫“干嘛?”,东北叫“干哈?”,唐山叫“揍啥?”…,写成干啥,大概都清楚一点。 再有,张国忠和老刘头都说普通话。请大家不要误会他们是天津口音。老刘头的父亲虽说在天津干买办,但其宅邸却在北京,老刘头也是因找马真人学艺才到天津的。 而张国忠是老师出身,尤其还是语文老师,大家见过用天津话讲课的语文老师么?。 作品相关 茅山小序 1937年12月16日。 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一切事都好比往常一般进行着,整个茅山鸟语花香,似乎没什么不同。 书房中,被翻乱了的典籍散了一桌子。天际邪云,诸宿暗淡,马思甲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既然占先天卦得出国运尚可,怎可能出现此种苍生涂炭之兆?莫非是天灾?就在这时,大徒弟李真峦连滚带爬的跑回了乾元观,一口气没上来便直接昏倒在了大殿的台阶上… “魂飞魄散之相…”扒开大徒弟的眼皮,马思甲不禁眉头紧皱,作为茅山掌教,马思甲与历任掌教一样,也自创了一些东西,其中最厉害的便要数“眼相”。与“面相”、“手相”不同,“眼相”并非是占卜未来吉凶的东西,而是人在出现异常的时候用来相看是否为怨孽所致的方法,从李真峦的“眼相”看,其昏倒虽说不是什么怨孽所为,但却出现了“魂飞魄散”的眼相,用具现代的话说,原因无外乎“过分劳累”或“伤心过度”。 “七星针”过后,李真峦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刚看见师傅,两行热泪便拥了出来,嘴唇颤颤巍巍了好几分钟也没说出一个字。 “弄条手巾给他擦擦…”马思甲面无表情的吩咐了一句。说实话,看见大徒弟流眼泪,马思甲虽说纳闷但也挺不高兴,作为茅山教掌门大弟子,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如何继承掌教衣钵?“到底怎么回事?” “师…师傅…”铆了半天劲,李真峦终于说出了一句整化,“日本人…日本人…” “日本人怎么了?欺负你了?”马思甲不以为然,拿起茶杯倒要看看这个大徒弟蒙受了多大的冤屈,说实话,这李真峦虽说修为一般,但性格上却是马思甲欣赏的类型,小伙子胜不骄败不馁,讲义气且坚强,除了刚上山不久的时候哭过一次外,二十多年来这还是第二次哭。 “日本人…屠…屠…屠城了…”李真峦用尽浑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后,扑通一下又昏倒在了床上。 “日本人…怎么了!?”马思甲好像听见了“屠城”两个字,但又没听太清,见大徒弟又昏过去了,赶忙命几个师弟又是扎针有是点穴,折腾了近二十分钟,李真峦才又醒了过来… “师傅…王汝岩先生已经…已经…”让马思甲想不到的是,李真峦醒过来后第一件事便又是哭鼻子… “王先生怎么了!?”听大徒弟这么一说,马思甲也有点担心,王汝岩住在南京,在当时被奉为“中国围棋第一人”,是马思甲的棋友,二人关系莫逆、无话不谈,此次茅山教祈福大典,派大徒弟下山,是去给王先生送请帖的,莫非此人遭到了什么不测? “师傅…日本人屠城了!王先生的家已经被烧了!他家院子里有三具尸体已经烧成炭了!其中一具尸体身上有你送的玉佩!!”喘了好几口气,李真峦终于把话说明白了,“师傅,日本人屠城了…屠城了…!!王先生已经不在了!!师傅!日本人屠城了!!”好像除了“屠城”外,李真峦的嘴里就说不出别的话了… “屠城!?屠哪个城!!??”马思甲一把揪住了李真峦的脖领子。 “南京!!日本人在南京屠城了!!我是一口气跑回来的!!”李真峦的身体仿佛瘫痪了一样,没有一点力气。 “岂有此理!!!”马思甲就像疯了一样,一把将桌子上的茶具划拉到了地上,之后啪的一掌把桌子砸了个稀烂,周围几个小道童吓的全部退到了门外。“真江!!真岳!!”马思甲大叫二徒弟和三徒弟。 “师傅…”王真江和张真岳心惊胆战的来到了马思甲跟前。 “你们去探探风声!!看看南京那边到什么地步了!!”马思甲闭上眼喘了口气,“真雨!你去陈先生家看看,要是他们还活着,赶紧把他们带过来!真云!你赶快回你自己家!看看你爹妈还在不在!…”一时间,马思甲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天边邪云,诸宿暗淡…原来就是因为这个! 两天后,几个徒弟泪眼朦胧的回了乾元观,除了戴真云的弟弟被父亲压在身子底下侥幸逃脱以外,其余人皆遭遇了不幸。 “奇耻大辱啊…真乃欺人太甚!!”等戴真云背着奄奄一息的弟弟回到乾元观后,马思甲扑通一下瘫在了椅子上,泱泱中华,南京作为首府,怎可遭如此不幸!? 一周后,马思甲携五个徒弟下山,茅山教余下弟子徒孙由此并皈正一道… …………………………………… 呵呵,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又把《东京审判》看了一遍,日本人根本不承认南京大屠杀啊…茅山就在江苏句容,离南京不是很远… 《东京审判》,导演高群书,主演刘松仁、曾江、英达、朱孝天、林熙蕾。其实在我看来,影片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应该算是主演,尤其是那些饰演日本战犯的日籍演员。 让我们向参与拍摄的所有人致敬! 。 作品相关 八一建军节,让我们向战士致敬! 让我们向那些曾经和正在为中华民族的尊严而战斗的人们致敬!因为他们,我们才能挺起脊梁!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 第一章 《茅山图志 1967年12月,前所未有的寒流席卷着这座历来被看作天子门户的城市,中华大地正在经历着史无前例的浩劫,*的风暴在这一年达到了顶峰,甚至波及到了香港,已经初露端倪的上山下乡风搅得到处人心慌慌。相比起农村,城市生活还是相当优越的,每月粮油多少有点保障,虽说吃不饱,但毕竟比乡下的白薯面强的多,度荒(1959年-1961年,波及全国的三年自然灾害,民间又称“度荒”)的阴影在人们心头的烙印实在太深了。 作为校革委会的书记员,张国忠最近满面愁容,因为革委会交给他了一个十分不靠谱的任务,就是写一篇批判封建迷信的文章。 张国忠是个中专老师,原来在这学校上学,后来因为成绩好,留校当老师了,别小看中专,那个年代,考上中专可比现在考清华大学难度大的多,*以前,考不上中专的人,才去上高中,一直到改革开放中期都是如此,那时的中专毕业生,绝对算得上真材实料的知识分子。 对于毕业时语文近乎满分的张国忠而言,一篇批判文章简直是信手捏来,小到校长书记、大到二战名将,只要到了张国忠笔下,绝对就成了无药可救的人渣。但是对于眼前这本从校党委书记家抄出的清末版《茅山图志》却实在无从下笔。 书里写的,全是一些什么如何降妖捉鬼一类的方法,还有一些类似于武术的图解,一些自己从来没听说过的植物器物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以及这些东西怪癖无比的使用方法,更让张国忠摸不着头脑的,就是记述着如何解决一些看似生病的人体症状,但方法非常匪夷所思,例如房檐下的土、喝泡着古代铜钱的香油一类的东西,完全不着边际。 写批判性的文章,是要有理有据的,这也是革委会的要求,你说这东西是坏的,必须说明前因后果,坏在哪里,为什么坏,给群众带来了什么坏处,什么样的东西不坏云云。如果是批判《聊斋》这类的神化传说,倒还好写,但眼前这本书,看似对人没什么坏处,至多说这本书所写的是假的骗人的,但欺骗和毒害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写成欺骗肯定交不了差,革委会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把这种东西描述成毒害了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大毒瘤,但在张国忠看来这种说法压根就无从谈起啊,书里又没写用活人去祭祀或者杀人放火,至多是让人把房檐下的土冲水喝了,难道这就祸害了中华民族伍千年吗?一想到这,张国忠便一筹莫展。 两个礼拜过去了,张国忠始终在翻看这本《茅山图志》,指望从中找出点破绽来,但书中内容看似不着边际,但实际读起来却环环相扣无懈可击。此时张国忠的爷爷颤颤巍巍的从阁楼上下来了,“孩子啊,那书上写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就找个人试试。”“你这个无产阶级的叛徒,我跟你没有关系!不要干扰我的革命工作!” 自从爷爷被扣上叛徒的帽子,张国忠家里就跟古代被抄家的大臣没什么区别,先是父亲在厂里被批斗然后开除,后是自己入团受阻,自己家的玻璃也被外面人砸了,最后还是一家子人含着眼泪跟爷爷签了断绝关系划清界限的字据,才勉强息事宁人。从此后张国忠的爷爷只能一个人住在四面漏风的阁楼里,一家人虽然心疼,但也没办法,张家和几个邻居混住在当初意大利租借地的一个木质洋楼里,他们的一举一动邻居都看着呢,除了半夜偷偷给爷爷塞一条棉褥子,只要白天稍微做出点亲密的举动,都面临被邻居举报的危险。…。 爷爷笑了一下,扶着墙一步一拐的下楼去了,不过爷爷的话倒是给张国忠提了很大的醒,“是啊,我找个跟书上描写的有同样症状的人,用书上的方法试试,倘若不灵,那这套东西不就不攻自破了吗!”说实话,这时的张国忠对书上这些匪夷所思的内容,还是半点都不信的。 可是,书上描写的症状实在是不太好找。拿着革委会的介绍信,张国忠在一个礼拜里走访了几百户人家,都没发现有类似的情况,正当张国忠准备放弃这种大海捞针般的寻找,另辟蹊径时,一个消息传到了张国忠的耳朵里。 这天早晨,革委会的小刘跑到张国忠家,告诉张国忠,学校党委书记魏老二死了(凡是被批斗的人,都要被去掉尊称,起个外号,批林批孔的时候,连孔老夫子都被安上了孔老二的外号,就更别提这个名不见经也不传的书记了),是畏罪自杀,他媳妇疯了,但神智很清醒,只不过不时的胡言乱语,说的全时魏老二年轻时的事,革委会认为他媳妇想给魏老二翻供,让张国忠一起去审魏老二他媳妇,然后写一份批斗书。 着个消息,让张国忠心中一动,因为这魏老二媳妇的症状,似乎与《茅山图志》中描写一些症状十分吻合,“只要我用书中的方法试试,无效的话,那论据就有了。”想罢,张国忠把家里的醋瓶子踹在了包里,戴上纸笔和事先找好的柚子叶,和小刘出发了。 到了魏老二家,张国忠不禁一阵心酸。说实话,魏书记生前为人很和善,而且博学多才,亲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很长一段时间里张国忠曾经很崇拜魏书记,但此时的魏书记家,跟几十年没有香火的破庙没什么区别,到处是打砸抢过后的狼藉,只有魏书记的妻子一个人躺在床上,嘴里流着口水,胡言乱语个不停,在床边,站着几个满脸严肃的年轻学生和老师。 张国忠从找了张破报纸直接坐在了地上,仔细的观察着魏书记的妻子,认真听着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我怎么可能是叛徒呢?我38岁入党,天津解放的时候我是校纠察队的队长,还抓过特务,立了功,我档案上都有,你们说的都是诬陷!”说这些话时,魏书记的妻子目光呆滞却语气激烈,整个屋子里充满了奇怪的气氛。 “你说他到底是真的精神病,还是装病想替魏老二开托啊?他说的抓特务记录,确实是真的,真是怪了,这事魏老二生前也没提过,就连陈校长都不知道还有这么档子事。”小刘偷偷跟张国忠嘀咕。“嘘,别说话,听听她还想说什么!” 。 。 第二章 李村 月下党河平区委书记王向升是我的入党介绍人!他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连日子都记得这么清楚,跟档案上写的一样,不会是魏老二临死前告诉她的?”“不可能,魏老二在学校水房住着,直到他上吊,从来没回过家,学校天天有人站岗的,以魏老二的身子骨,不可能翻墙出去的。”学生们小声嘀咕着,完全没注意张国忠已经凑到了魏书记妻子的床前。 “魏书记,王向升也是叛徒这谁都知道,他比你死的还早,你说你不是叛徒,还有什么其他证据吗?”此时魏书记的妻子又好似什么事都没生过,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傻笑起来。 张国忠这一提问,尤其是他称呼魏书记的妻子“魏书记”,让周围的人吃了不小的惊。“我说小张同志,你是不是也疯了?我得找你谈谈!”站在一旁的革委会宣传员刘洪刚意正严词的看着张国忠。 张国忠把所有人叫到了门外,“她是真疯了,你们没看见他的眼神和哈喇子吗?她以为自己就是魏老二,绝对是真疯,对待精神病,就得顺着他的话说,其实精神病人有自己的一套理,只要把她那套理推翻了,她也就没词了。”说的也有道理。那你去试试。” 张国忠再次来到魏书记妻子的床前,把包里的醋瓶子和柚子叶掏了出来,往柚子叶上倒了点醋,一下就按在了魏书记妻子的脑门上。这招就是在《茅山图志》上学的。周围同学此时都愣了,只见魏书记妻子手脚微微的抽搐着,身子不断的扭动,“快按住她!”张国忠大喊,这可是检测《茅山图志》真实性的大好机会,倘若柚子叶掉了,试验就失败了,要二十四个时辰也就是48小时后才能再来,那样就不能彻底证明《茅山图志》的虚假性了。 周围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的按住了魏书记妻子的手脚。过了大概一分钟,魏书记的妻子不动了,每个人脸上都一头雾水,“她怎么了?不是死了?”一个女学生吓得满脸煞白问道。 拿掉柚子叶,张国忠仔细看着魏书记妻子的一举一动,半天,魏书记妻子睁开眼,常出了一口气:“我这是在哪啊?”…… 张国忠跟那些革委会同学说,这是自己老家治神经病的偏方,也不是每次都好用的。但实际情况只有张国忠自己知道,这次经历,动摇了张国忠对《茅山图志》真实性的怀疑,“莫非是巧合?但也太巧了?不对,肯定是巧合,肯定是魏老二他媳妇装疯卖傻,看我们按住她以为我们要把她也拉出去批斗,才不得不假装康复的。”张国忠不停安慰自己,但在内心深处,却始终不能重塑对《茅山图志》那种深刻的怀疑了。 张国忠老家治疗神经病的偏方很快在学校传开了,据说是用几片树叶子蘸醋按在脑门上就行,也有几家确实有精神病患者的家庭试过,压根就不管用。殊不知,真材实料的神经病,这东西哪里有效? 张国忠看来,宝贵的验证《茅山图志》虚假性的机会被浪费了,还得再找。可是去哪里找呢?那时候虽说畏罪自杀的叛徒内奸很多,但家里却没有再出现过类似现象,一筹莫展之际,张国忠的爷爷又来了。 “怎么样?管用不?”张国忠的爷爷以前在农村当过民兵,怪事在农村比比皆是,所以张国忠的爷爷自从看到张国忠天天琢磨这本《茅山图志总想告诉孙子那东西其实蛮有效。 在确定了邻居家确实锁门没人之后,张国忠压低了嗓音。“爷爷,你说这玩意到底是真是假啊?”“真假我不敢说,但农村出点事,都是找先生看,大夫看不好的,先生来了八成就能行。”“我看那只是巧合,这东西肯定是假的。”“你要不信,就去农村,找这种事比城里好找的多。” 带上了干粮,张国忠步行去了远郊。 位于小站附近的李村,当时是天津周边比较正宗的农村,和市边上的城乡结合部不同,这里保存着很正宗的农村风俗和生活传统,村民大都姓李,多少还都沾点亲,这里虽说离市区不远,但交通可以说闭塞的很,根本没有像样的路能通过来,虽说已经成立了生产队,但文革的暴风好像并没在这掀起太大的波澜,除了前两年斗过一个外姓的富农以外,这两年除了斗斗偷高粱杆的小偷外,基本上连大规模的批斗都很少,大部分村民虽说身份是社员,但骨子里的观念根解放前并没什么本质上的改变。。 张国忠给生产大队李队长看了革委会的介绍信后说明了来意,李队长微笑着看着张国忠,“好小子,年纪青青,道行不小啊,我告诉你,村里现在就有个人闹撞客,抬到医院,大夫说是撒癔症,让抬回家等死,他家闺女长的好,说谁能把她爹瞧好,就跟了他了,远近来了不下十几个先生瞧过了,都说不行,你要是能行,看你小伙子长的好,那大黄花闺女就能领走也说不定…” 这番话说的张国忠哭笑不得,这李队长干脆把张国忠看成是市里派过来跳大神的了,正经事轻描淡写,说起黄花闺女来倒是眉飞色舞的,这都哪对哪啊? 不过在与李队长的交谈中,张国忠倒是头一次听说了“撞客”这个新名词,原来这种病症医学上称之为“癔症”,只能归为精神病,并无其他解释,也没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而在农村,这种现象叫“闹撞客”,按老百姓的理解就是鬼上身,找个跳大神的折腾一下就好了。 农村人的热情真是出乎张国忠的意料,李队长家就跟过年似的,做了一锅土豆炖鸡,还炒了一盘辣椒鸡蛋,大白菜烩粉条,吃的张国忠都不好意思了,为了自己那无聊的文章,害人家把过年的材料都提前用了。一听说是市里过来的人,李队长的大儿子还拎来两瓶白酒,张国忠虽然一再强调自己不会喝酒,还是被灌了两盅,从没喝过酒的张国忠顿时栽倒在床上,等醒过来时,床边上竟然站着个大闺女。 。 《 张国忠仔细端详了一下床边上这个大闺女,穿的惨了点,但眉清目秀,俨然比他一路上看见的农村女孩好看不少,即使放到自己学校里,也能算个中上游。 李队长此时走了过来,“小伙子醒啦?这就是李大明家的丫头,听说你能瞧撞客,一早就跑来了。”张国忠心都碎了,他本来是来农村验证《茅山图志》虚假性的,但现在从村长到村民,都认为他是来给村民跳大神的,而且待若上宾,其实他只不过是大概翻了两遍《茅山图志》,了解点皮毛中的皮毛,好多文言文他看不懂也懒得琢磨,现在可好,被人家当成救星了,昨天还吃了李队长家一顿过年饭,现在要是一字一句的解释自己的来意,恐怕会伤害了农民兄弟的感情,算了,硬着头皮去,反正十多个他们所谓的先生都瞧不好,我这么年轻,瞧不好也不丢人,正好也验证了《茅山图志》的虚假性,其实在张国忠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像上次一样瞎猫碰死耗子蒙上,毕竟吃了人了家嘴短嘛,更何况还有一个长相不错的农村大闺女巴望着。 闹撞客的人名叫李大明,好像还是李队长家的亲戚,据说是前两年挖河堤,挖出过一口大棺材,从此后就坐下了病根,天天自言自语,说自己是两榜进士什么的,天天之乎者也,每天就吃点咸菜喝点水,人一天比一天瘦,眼看着瘦成了一把劈柴,李大明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弄成这个地步,家里的活都是闺女李二丫和一些亲戚朋友帮着干的,本来家里就穷,这几年请先生什么的更是把家里折腾了一个底朝天。 说实在的,就当时而言,张国忠也不知道该咋办,只好把批斗人时的那套词拿了出来。 “姓名!” “你说什么?”从眼神和语气看,好像李大明不是说这句话的人。 “我问你叫什么!”张国忠一拍桌子,语气异常强烈,一来是先发制人,二来也是给自己壮胆。 “在下姓程明科字相章,号路风居士,嘉庆庚午年进士,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你等小小毛童,何来与我…” 李大明就是个种地的,初小都没念过,还什么字啊号啊,还才高八斗,张国忠越听越想乐,而门外的李二丫却对张国忠的希望又高了一成,以往先生可没张国忠这么厉害,一看见李大明,立即害怕的跟个孙子似的,说不了几句话就跑了,眼前这个市里来的先生就是不一样,这么厉害,看来是“道行”不浅。 在张国忠想来,跟上次一样,用柚子叶蘸点醋,贴到李大明脑袋上就算完事大吉了,但先前工作还是要做的,就是先要把李大明盘问一番,让乡亲们看看自己还是有一些工作量的,无产阶级的力量始终会战胜一切牛鬼蛇神。 “你既然是清朝人,来这干嘛?说!!” “哈哈哈,小小毛童,竟然敢询问本座,”李大明目光虽说呆滞,但却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凶狠,“今天就让你看看本座的厉害!”说着,李大明忽然向张国忠扑过来,双手紧紧的掐住了张国忠的脖子。张国忠正在想着,刚才这小子还在自称自己是进士,现在怎么忽然成本座了?只有国民党反动派的军官才称为军座,莫非李大明是个特务?想着半截,李大明已经扑了过来,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张国忠一点反应也没有,只觉得着双手的力量大的惊人,根本就不像是人的力量,仅仅一两秒,张国忠便已被掐的脸色青紫,吐着舌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李队长瞪大了眼珠子,刚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又来了,快来人!此时身边七八个年轻力壮的村民一扑而上,去扯李大明的胳膊。 其实,这种事在李大明身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有几个先生,要么不敢进屋,要么硬着头皮进去了,就会遭遇这种事,而且一到这种时候,骨瘦如柴的李大明便会力大无比,要七八个壮小伙才拉得开,有一个先生因为年纪大了,仅几秒钟的功夫就险些被活活掐死,幸亏村里的大夫来得及时,又是针灸又是人工呼吸,才缓过来,从此后,再也没有先生敢来给李大明瞧病。 对于李大明的撞客为什么闹的这么厉害,先生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这东西已经成气候了,想治住不易。 张国忠慢慢张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个传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训斥周围村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以后不要搞!李大明患的是精神分裂,求神拜佛有什么用?你们要相信科学!还有你李铁生,你身为队长竟然带头搞这种事,以后怎么做别人的工作?万一这孩子死了,怎么跟他家里人交代?…” 此时张国忠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亲身的经历告诉张国忠,刚才发生的事绝不是精神分裂那么简单!那种掐人的力量,绝不是他本人的力量,就好比工厂里的车床一样,发出力量的是骨头而不是肌肉,更何况李大明骨瘦如柴,两只手就像鸡爪子,哪里还有什么肌肉?想掰开的话,那感觉就好像用手指去掰钳子,从神经末稍就能感觉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这时,张国忠对《茅山图志》的怀疑已经快土崩瓦解了,虽说从小便接受无神论教育,但张国忠毕竟是个中国人,五千年的传说也好神话也好,毕竟在张国忠的脑袋里有一些抹不去的痕迹,加之这些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事,张国忠已经深深觉得眼前这位农民兄弟需要的绝不是医生和药品,而真正是某些超自然的东西。 李队长拍了拍张国忠的肩膀,“小伙子,你算在他面前坚持时间最长的了。”“我?坚持时间最长?”“对,其他先生都是刚进屋就被掐上了,而你不但跟他面对面坐了半天,还跟他对了对话,他还能回答你的问题,看来你本事确实不小。” 张国忠再一次哭笑不得了。这位李队长铁了心就认为自己是个跳大神的。 。 第十七章 借阳 马真人这边倒是没什么发现,眼前一马平川的庄稼地,经打听,这一片自古就是庄稼地,从来没埋过人。而刘队长那边却有了大发现,听报信的村民形容,老刘头那队人找到的坟丘子就是三煞局中的“清水局”。 刘队长带着50多人往北边走直到了天津近郊大寺镇附近,5人一组,每组负责找一片,找了足足有一天,终于有一个村民找到一块稍稍凸起的土坡,扎一看不像是坟,但土丘子旁边还有个大水洼子,这个特征使马真人确信这便是“清水局”的所在。 三煞局,是降教中的邪门墓局,是降教“众煞局”中最入门级的排布,按照同样的原理照搬,相传元代还有六煞局和十五煞局,据野史传说,元世祖忽必烈下葬时用的是七十二煞局,那算是当时降术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了。 明朝那个刘崇德至多是个降术的末代传人,和元世祖时期的降术高人是没得比的,据马真人推测,这刘崇德只不过是找到了两个早已存在的古墓,然后将其挖开,放入坐棺,改造成了黑云局与清水局,然后依据这两个墓的位置确定下葬赵乐的地方,只不过因为下葬赵乐的“赤火局”用到了茅山术中的“六地火”,所以才会在《茅山图志》中有记载。 这种经过改造的三煞局,其威力和与生俱来的三煞局是没得比的,即使威力小了很多,挖墓的几十号村民还都生出了黑疮,如果是与生俱来的三煞局,那挖开将有什么后果,张国忠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道教的思想核心,便是顺应世间阴阳秩序,所谓“替天行道”的成语,便源于道教的最初宗旨。 抹了一把脸,马真人在土丘子边蹲下了。“国忠啊,今个师傅要破这三煞局,你回去让李队长把李村的劳动力都招来,人越多越好,带着挖坑的家伙,我要借阳。” “师傅,实在弄不了就算了,他煞他的局,咱种咱的地,井水不犯河水啊,您别…”张国忠此时也慌了,茅山术中所谓的借阳,是背水一战的方法,都是施法者在极端没有自信时采取的手段,《茅山术志》中对“借阳”的方法描述很简单,即“借众之阳以平彼之阴虐,阳可以之,阴不能从则溃”,除此之外,也阐述了借阳的危险性,即“身溃以全”,自从汉代茅山教第一代掌教丘同生真人开始,先后共有六代掌教借阳,但仅有两个成功了,其余四个不是破元气就是断筋脉。 “你师傅一辈子没干过什么像样的事,还让这群痨什子的把祖宗传下来的道观给烧了,你说这次要是再缩回去,有什么脸去见祖宗啊…”马真人抽着烟袋,摸了摸张国忠脑袋,“你个小王八羔子,前两年那个痨什子都快修成万宗真身(茅山术中,恶鬼与畜牲修仙可分“替身、幻身、真身三种,其中真身是最高境界,修到幻身或真身的恶鬼或畜牲是很难缠的,而李大明身上那个清朝进士已经修成了真身,所以才以本座自居”)了,还不是让你师傅给降住了?” 张国忠无奈,只能回村喊人,这马真人的脾气他是晓得的,作出什么决定从来没变过。 张国忠回村喊人时,马真人这边也没闲着,先是让众人用手(破降墓不能用金属器皿,那便是降墓的大忌,用金属器皿便会触动“降关”,这清水局的威力便要发作了)在地上挖了一条半尺宽的小沟将池子里的水引出来一截,这一招在茅山术中称为“泄煞”,凡是墓边有水皆大阴之象,不论是否是降局,都要引水泄煞,这样可以缓解墓中的阴气,减弱墓主的怨孽。 其次,马真人让村民将附近干草树枝凡是能点火的东西,都聚到墓边“罡阳位(凡坟冢必有六位,分别是“罡阳位、素骱位、云栖位、探泉位、高诧位、散昌位,其中,罡阳位主阳盛,素骱位主阴昌,云栖位主安宁,探泉位主地脉,高诧位主高祖,散昌位主后嗣”)”自己则用树枝子以墓冢为中心画了一个直径30米的超大号“泄阴符”。。 李村的在册劳动力和刘家店虽然没的比,但都喊出来也有五六十号,趁着天黑,一大群人来到大寺镇和刘家店的人汇合。马真人让张国忠找了一把快刀,让每人割指放血于柴堆之上,开始有些人不割,之间李队长和刘队长小生嘀咕了几句,由刘队长发话,刘家店大队的社员割指者每人5工分,李村大队割指者每人一包“绿叶”,然后由李队长补上一句:李村大队割的除了一包绿叶外,每人再给两工分… 熊熊大火点亮了夜空,这次的火比上次烧清朝进士那把火可大多了,说也奇怪,这火烧着烧着,忽然火势减小,马真人立在地上的烟袋锅子就硬是要倒(条件所限,马真人破指用血画了一个窥天符在衣服上,撕下来搀在烟袋杆子上直接插在了坟前)。 “加柴!”马真人怒喝,几个村民三手两手,即大抱干草又扔在了火堆上,此刻马真人自己用刀又割了一下中指,这一下割的可能有点重了,只见马真人中指血流如柱,张国忠急忙从身上撕下一块衣服给师傅包上去,马真人撤过包伤口的布,直接扔进了火里。 此时,火焰发出噼哩啪啦的响声,每个人仿佛隐隐听到“隆隆”的声音,就好像耳鸣一样,好像是听到的,也好像是幻觉。 要说这百十号人里,马真人是少有的几个“童子”之一,他的血,就是前文曾经提到的童子眉(茅山术中,童子眉属纯阳,什么朱砂啦、赤硝啦,效果和童子眉一律没得比,掺和和童子眉的火,茅山术中称为“阳火”或“真火”,是“焚阴”的最好办法。)。 随着火焰由暗转旺,忽忽悠悠的烟袋杆子竟然不忽悠了,又笔直的立在了地上,“谁没结婚,再轧一下!!”马真人大喊,此刻刘队长和李队长也喊开了,“大柱、双全、二成、树根、三小子,快在轧一下,5个工分!”此时几个年轻村民纷纷到张国忠跟前排队,其实这些没结婚的人里,也有几个“伪童子”,但无所谓,大不了也就是混点工分而已… 不一会,“隆隆”声音越来越小,火却越来越大,“给我挖!”马真人一声令下,张国忠身先士卒,一大帮壮小伙子看着张先生都没在乎,便开始在土丘子上开挖了。 。 第十九章 七窍赤流 要说降术,张国忠可是一窍不通,但说茅山术的话,此时的张国忠就算不是精通,也算是学得小成了。降师如果碰上鬼怪,基本上就抓瞎了,因为降术所有招数基本上都是对付人用的,而茅山术却恰恰相反,茅山术中,仅有少量招数可以经过特殊研易后才能对人产生影响,以张国忠的了解,单单是“六地火”,对活着的人是没什么伤害的,但马真人却死活不提这码子事,就好像忘了一样,张国忠问起,也是假装没听见,然后岔话题。 无独有偶,眼看要入冬了,该是挖地耗子(地耗子就是田鼠,别小看田鼠窝,一只能折腾的田鼠,窝里能存几十斤的粮食,够一个人一冬的口粮了)的季节了。 李根子和李二蛋是村里两个老实疙瘩,两人相互还算有些走动,但跟别人来往不多,蔫脾气相投啊。这天,两个人挖了足足一天,一个窝都没挖到底,一斤粮食没摸着,骂骂咧咧的拎着铁锹和麻袋从南边地里回来,经过坟地的时候,李二蛋忽然被脚底下的东西绊了一下。 “他娘个球,啥玩意?”李二蛋现绊自己的东西是半截子石头桩,“根子,你看这是个啥玩意?” “我看像过去拴牲口的桩子?” “放你娘屁,哪个长虫操的能把牲口往坟地拴?”李二蛋挖了两锹,用脚踹了两脚,石桩有些松动,好像不怎么深,“好像不咋深。” “我说二蛋,你别惹着骚身子的事啊,前些日子刘家店子那事你不知道啊?” 本来李二蛋还真像把这行子挖出来拿回家的,有啥用暂时想不出来,但拎个东西回去总比空手强,但李根子一说刘家店的事,李二蛋心也虚了,“也中,走。” 两个人继续没精打采的往回走,走着走着,李树根忽然跟看见鬼似的看着李二蛋,“二…二…二…二…” 这个“蛋”死活也没喊出来。 李二蛋看着李树根像指鬼一样指自己的脸,自己也是纳闷,用手一划拉,只感觉粘糊糊的一片,再一看掌心,全是橘黄色粘糊糊的粘液,绝不是血,也没啥味… 马真人和张国忠来到李二蛋家,他媳妇已经哭晕过去好几回了,早就站不起来了。听到马真人和张国忠过来了,让人搀着下了炕,扑通一声就给马真人跪下了。 “马道长,张先生,我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家当家的!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咋活啊…”说着就又要晕倒。 只见李二蛋躺在床上,鼻孔、眼睛、耳朵、嘴都流出了一些橘黄色的粘液,黑眼球也变成了棕黄色,马真人扒开李二蛋的嘴,连唾沫都成黄的了。 “他干了啥了他?”马真人眉头紧皱,真是按倒葫芦瓢又起,就李村这么个巴掌大点的地方,怎么这么多旁门左道的玩意呢? “不知道啊,是根子把他背回来的,回到家他就这样了,别人说话他也听不见,也看不见…你说这日子可咋过呀…”李二蛋的老婆又瘫倒在地上了。 这时李根子也凑到马真人跟前了,“俺们…经过坟地,看见有一截石头桩子,二…二蛋就想着挖出来带走,我…我没让他动,结…结果就成这样了!” “到底是动了还是没动??”张国忠先按耐不住了。 这一嗓子吼的李根子浑身一激灵,“动…动了,就…就挖了两锹…就两锹…” “唉!!”马真人一拍大腿“你们这群惹祸的精,最近出了这么多事,躲都躲不过来,你们还敢碰那些个痨什子的玩意!” 灯下,马真人一脸愁容,“妈了个蛋,这帮痨什子的…神仙也有搬不动的妖精,这帮小兔崽子就他娘知道惹事…” “师傅,那个火炽局怎么还有这功能啊…?”张国忠咽着唾沫问马真人,“茅山局咋还能治人?” “那压根就不是茅山局。” “那书上写的…” “书上写个屁!”马真人抽了口烟,“写你拿着那个破书的人就是个闯江湖打把势卖艺的…他自己也没见过这个局,只不过听说这个局用了地火,就写进来了。”。 “那李二蛋中的是啥玩意啊?” “不知道!”马真人叹了口气,不说话了。这下张国忠也瘪了,自己还曾想纠集点人去挖了这个赵乐的墓,现在一想真是后怕的要死。 去过刘家店的那个医疗队,这会又被派到李村来了,听说又现了更邪门的病。 “大夫,安家当家的得的是什么病啊,还有没有治啊?” 大夫并不理睬李二蛋的媳妇,而是拿了几个小药瓶,小心翼翼的收集了一些李二蛋嘴里、眼镜、鼻子、耳朵里流出的一些液体,交给了随行的几个同志,说是去市里化验,而对于眼下的这种从来没见过的病,大夫能做的,跟在刘家店一样,就是继续在李村搭起了一个隔离带。 其实,降术和茅山术在历史上并未生过真正意义上的正面冲突,一个治人,一个治鬼,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马真人动用“借阳”的方法破解降术,完全也是从茅山术的“法门(凡是施法者,都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后门,即使是忽必烈的72煞局,也有一种真正能安全到达最终墓局的隐蔽方式,这就好比现代电脑程序员编写程序,都要留一个后门程序以便日后调整一样,茅山术中,这种便于施法者自己去破解的隐蔽漏洞,就叫“法门”)”出,运用阴阳脉动的共性寻找降术的“法门”,毕竟降术是由茅山术演变而来的。 当时马真人在罡阳位焚真火,克制清水局的阴气,之后让村民排出泻阴符,泄去墓中的百年阴孽,而自己则用童子眉(咬破手指)在主棺上画了一个“活符(所谓活符,就是一种伪装活人的符,画此符必须用人的血液,尤其是童子血,民间传说中,常有鬼找替身才能投胎的说法,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神灵要求鬼必须要杀人才能投胎,而是冤死鬼必须杀人,才能平息怨气,如此才能投胎,而被他杀的人自然也有怨气,这样就形成了恶性循环,二茅山术的活符,就是一种用符模拟人的阳气,让鬼认为自己已经杀了人或有人陪自己一起死,这样便可平息怨气,前文中提到的埋那个清朝进士的回字局,便是古代高人在每个柳树树干上做了一张活符)”,以此来蒙蔽降关。 这降术,说白了就是人为模仿恶鬼力量的一种法术,也就是将茅山术的原理反过来用,但力量却比真正的恶鬼要强,所以类似于活符这种东西,糊弄降术还是有点作用,也正是在这时候,马真人用十七枚“通魅(也就是沾了童子眉的古代铜钱)”在墓井里摆了一个锁魂阵(钱经万人手,阳气颇重,加上童子眉,便能起到抑制阴气流动的效果,锁魂镇,相传是茅山第一代掌教丘同生真人明的一种阵法,依据通魅在地上伪造一个小七关,让冤魂游弋此中,永世难觅出径),将坐棺中的阴孽之气由“活符”引入锁魂镇,然后用“真阳涎(就是马真人吐出的血涎)”封死坐棺中尸身的阴脉,怨气在小七关中得不到尸身的阴气不充,自然可日益消散,虽说三煞局中的阴脉比一般坟冢中的阴脉强了不少,但借了阳的“真阳涎”,力量也是不弱,所以这一下,马真人虽受了伤,但阴脉也被封死了。 这个过程,马真人也完全属于歪打正着,但此刻这个赵乐的墓,似乎除了三煞局之外,还有一层降,是众煞降,还是墓本身有什么东西,马真人也拿不准,但从李二蛋的症状看,似乎这层降比那三煞降更邪。 ——————————————————— 出差刚到家,匆匆更新,这两天忙的没人样了,可能直到15号都会非常忙,如果有更新跟不上还要请大家多谅解,在此谢过了! 。 第二十六章 邀请 “茅山教?”秦戈边脱外套,边开门见山道。 “秦爷果然识货,”坐在一边的老刘头放下酒杯,“在下茅山马淳一门下刘凤岩,这位是我师弟,茅山一百零四代掌教张国忠。” “呵…掌教…”秦戈微微一笑,看了看张国忠,“马老爷子可好?” “师傅他…已经仙游了…”张国忠低下头。 “哦…对不起。”秦戈象征性的致歉,走到沙发前坐下。“我是一个学者,确切的说我专门研究中国古代玉器,现在在美国教书。” “这我们已经知道了,不知道您深夜造访,是不是回忆起了什么呢?”张国忠对秦戈的职业并不感兴趣。 “我只是好奇,王家究竟答应给你们多少钱,值得你们冒这种险?” 听到这句话后,张国忠自然憋了个大红脸,这秦戈既然是王忠健的朋友,肯定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戴的是金表(秦戈戴的是真材实料的18k劳力士金表,但张国忠并没看见牌子,看见也不认识,只能猜测这是块金表。)开得是小轿车,虽然外观土了一点,(秦戈在香港也有别墅,开的是一辆1961年版的mg罗浮复古轿车,跟梵蒂冈教皇的私人轿车是一个型号的,倘若张国忠知道这辆车多少钱,就不会觉得土了),但毕竟是个有钱人,而那王子豪前后一共才掏过六万港币,自己和老刘头就屁颠屁颠跑香港来了,且不论这次的事是否真的存在危险性,单就劳动的廉价性而言,这个人就丢不起。所以张国忠一阵脸红,欲言又止。 然而此刻最不舒服的还是老刘头,自己老爷子在京津两地呼风唤雨的时候你个老东西还没投胎呢,现在跑来跟老子我愣充员外郎? “我不知道,秦爷你大老远从美国赶过来,是收了王先生多少车马费啊,想必不会比我们少?” 老刘头这一说秦戈也愣住了,没想到自己本来想给这对师兄弟来个下马威,反倒挖坑把自己埋了。 “我只是好奇…”秦戈虽然心里不爽,但表面上还是要有绅士风度的。 “我们比你还好奇啊…”老刘头是典型的“卫嘴子”,此刻张着嘴瞪着眼,俨然一副誓要揭露事物本质的表情,就等着他这句话呢。 不过此时张国忠可听出了秦戈话里有话,“秦先生,您所说的危险,恕学生才疏学寡,还望赐教!” 有了老刘头这块活宝作对比,秦戈对张国忠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知书达理,毕恭毕敬,再能装蒜的老学究也架不住三下拍,即便张国忠年轻,毕竟也是一代茅山掌教,他这一拍,秦戈立即觉得自己面子足了,“张掌教,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明天就来我家一趟,这里说不清。” “叫我小张好了…”张国忠实在搞不懂这些香港人为什么非要把一个小时能解决的问题搞的又臭又长,有什么事当面还说不清楚,非要去自己家说啊,还有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秦戈,就说了这么两句废话又拍拍屁股走了,酒店又不是没有电话,唉…,有钱人啊,形势主义风气太利害! 秦戈留下了一张名片(张国忠第一次见识名片这种东西):香港华人基金会董事美国福华盛顿特区萨克孙起林私人博物馆顾问秦戈,背面则用中英文印着港美两地的住宅地址和电话。 “美国华盛顿特区福萨克孙起林私人博物馆…”张国忠嘟囔着,“外国人起名真他娘的怪…” 坐出租车来到了一个*海的地方,几栋漂亮的小别墅格外扎眼。“弄不明白,香港人都爱住野地?” 开门的是个东南亚妇女,腰围比张国忠和老刘头捆一块都粗,但中国话说的还算不错。到了客厅,这老刘头眼前一亮,看来这个秦戈也不是省油的灯,同样一屋子宝贝,但对这些东西,老刘头还是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单就自己正堂挂的一幅李昭道《春山行旅图》就够买他这栋宅子外加半个屋子物件的。 秦戈此时多少显现出了一点待客之道,比昨天强了不少,但让人看着仍旧不自然,阴着脸,亲自给两个人倒上茶,“张掌教,刘先生,我发现你们很爱冒险。” “少来这套,我们跟你一样,…好奇!”老刘头仍旧扯着昨天的茬不放。 秦戈并没说话,而是从沙发后的书柜上拿出了张古老的地图铺在了桌子上。“张掌教,不知道你是否了解五代史。”。 “五代史?” “对,就是五代十国。” “还算了解,这与王家那块玉有关系么?” 秦戈微微一笑笑,并没回答张国忠,而是把目光集中在地图上,“张掌教你可知这幅地图的秘密?” 看着这幅地图,张国忠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层峦叠嶂,云高峰远…忽然,赵乐肚子里瓷瓶中的地图浮现在张国忠眼前,虽然年代不同,山体的画风不一样,但大概排布都是差不多的,但此地图上并没有像瓷瓶的地图上标的那么详细,并没有路线图与坐佛。是巧合,还是另有玄机?张国忠听着秦戈的每一句分析。 “这是一张后晋时期的古图。”秦戈也在偷偷张国忠和老刘头的表情,“后晋在历史上仅存在了十年,但在这十年间,朝廷搜敛了当时整个社会财富总和的六成。” 这点张国忠是知道,虽说不知道六成这个结论,秦戈是从哪得出来的,但五代时期社会动荡,皇帝没有一个像样的,一律横征暴敛。 “后来契丹灭掉了后晋建立了大辽,耶律德光自己当了皇帝,而立国之初的大辽便国库空虚,整整持续了五年。” “哪又怎么样呢?”张国忠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说,耶律德光荒淫无道…?” “张掌教…”秦戈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我是想问你,后晋那六成的财宝,哪去了?” 张国忠也晕了,不知道秦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后晋的财宝哪去了,跟王家古玉的事有什么关系么? “秦先生,我对历史论证没兴趣,我只希望能尽快解决王家的事,赶在我的学生们开学之前返回大陆…” “张掌教,你要解决的事,和我要办的事是一回事,如果你真的愿意冒险,我可以保证你的利益。” “秦先生,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帮你找后晋那所谓六成的财宝?” “张掌教,刘先生,你们看这个。”秦戈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了一句古文:吾非悲刖也,悲夫宝玉而题之以石,贞士而名之以诳。 “张掌教,你知道这句话的出处么?” “这是楚国人卞和向楚文王献和氏璧时说的。”张国忠还没搭话,老刘头无精打采的开口了。 “刘先生高明。”然后又写(准确的说应该是画)了,“受命於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那这个呢?”此刻老刘头都快睡着了。 “秦先生,恕我冒昧,和氏璧的来龙去脉我也有所了解,包括后唐李从珂亡国自焚,和氏璧失踪的历史我也知道,所以,请直插主题好么?” “那么我现在,正式邀请二位帮我找到这块传国玺,我可以向二位透露,那些宝物价值连城,就算把王忠健那把老骨头拆了卖都值不了那么多,而你们事先答应那个王子豪的事,也可以顺路一起办,如果你们肯帮忙…”秦戈板着脸,把正题说了出来,“王家那块玉怎么回事,只有我知道,如果你们答应帮我,我也可以帮你们,而且你们还可以得到一笔可观的回报。” 这话说的张国忠心中一动,说实在的,张国忠也是比较缺钱的,自己和媳妇一个月工资加起来100块出点头,还得交给家里20块,给李二丫那个瘦爹寄15块,平时看着单位那些比自己年轻得多的生瓜蛋子都抽“恒大”,自己却还在抽“大前门”,很是郁闷,况且马真人生前很想重修通天观,不用太多,就算有个十几二十万,能让自己把通天观重修了,也算能完成马真人的心愿,让自己多少摆脱一点内疚。 而老刘头此刻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这以和氏璧雕成的秦汉传国玺,号称国宝中的国宝,自己要是有生之年能看上一眼,也算不白走这一遭。 “两位都是聪明人,咱们三个合作,对彼此都有好处。我希望两位在今天就能做出决定。”秦戈很坦然,说出了这些话,如释重负般仰起头,拿出一个烟斗点上了。 张国忠和老刘头此时完全被这个云山雾罩的秦戈搞蒙了,王家的玉碹、后晋的财宝、战国的和氏璧、秦汉的传国玺…,这个秦戈好像唱大戏一样,其实,张国忠和老刘头也挺想知道秦戈葫芦里卖的啥药。 “那秦先生,您能先从王家的古玉说起么?”张国忠一辈子不愿意欠别人人情,既然先拿了王子豪的钱,就觉得应该先把王子豪的事办了。 。 传国宝玺 第四部 港岛邪云 第五十二章 死玉叠影 七叔一直守在电话旁,见张国忠和老刘头进屋了,急忙把听筒递给张国忠。 “喂…” “喂…廖先生?”对面的声音充满痞子气,虽然有几分苍老,但比起王子豪说话的那股子汉奸劲,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好,我姓张,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嗯…请问你认识廖少爷么?”张国忠皱着眉道。 “不是一般的认系啦,光着屁股长大咯,不过后来他洗掉我很难过噢…”对方说到。 “我想请问你…在他死之前,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他做的恶梦?”张国忠道。 “请等一下的啦,我回想一下…”对面的人思索了一会,“有啦!他说他梦到了菩萨哦!”对面的人这么一说,张国忠顿时来了精神,“嗯!然后呢?” “唉呀,邪门的啦,他同我说,他梦到菩萨在他的床上的啦,开喜我以为他说笑的啦,但他非常认真的啦,说梦见菩萨在他的床上,阴森森,把他吓醒的啦…”对方的语气似乎有点急促,“后来他跟我说完这件系,没几天就出车祸的啦,吓洗我啦…” “就只是在床上?”张国忠奇怪,很难想象菩萨在床上是什么样。 此时对面的声音又仿佛有点疑惑,“嗯…对了还有还有…他说那个菩萨是个雕像,七银(吃人)的啦…那一个银吞掉的啦!我一想也很系恐怖的啦,没有细问噢…” “菩萨?雕像?吃人?”张国忠一头雾水,这他娘是个什么梦?难道赵昆成竟会为了这么个无聊的噩梦杀掉他,而不惜折煞自己十年阳寿? “耗…子先生…”张国忠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面这位,“他没说过什么别的?” “没有噢,当时我们在三温暖的啦,后来的话题都系关于女银的啦…” “谢谢你,对了,还没问你怎么称呼…”出于礼貌,张国忠觉得应该客气一下。 “我姓李,叫我李桐好了啦…”一阵客气后,张国忠挂掉了电话。 “师兄,那个耗子,说当年廖少爷梦到的是菩萨雕像会吃人,你觉得有什么古怪?”张国忠点了只烟。 “吃人…”老刘头也陷入了沉思,“这样,先把床搬开,往下挖挖看…” 十多个工人,费了牛劲,才把廖少爷这张美国进口的“雪橇床”搬开,叮叮当当一通破坏,地板被撬开。原来廖家这祖宅只有一半的面积有地下室,另一半面积地下只有大概一米高的封闭空间用以防潮,并没有地下室,而廖少爷的这间房间,恰恰就在没有地下室的地方。 近一天的乱砸之后,地板被凿开一个和以前摆床位置大小差不多的洞,下方则是潮湿的地基土与三三两两的承重柱子。 “继续挖!”张国忠下到防潮空间,和工人们一起挖了起来。直到挖下去一米多,再往下越挖越硬,已经不大可能藏东西的时候,一个工人大叫,“这里有东西!”众人一起凑上去,发现该工人用铁锹往下用力一墩,即发出“当”的一声。 张国忠凑到近前,用铁锹慢慢挖掉了上层的浮土,一个铁箱子埋在地里。 打开铁箱子,张国忠多少有些失望。只见这个铁箱子内壁镶了一层桃木,盖子的缝隙都是用橡胶密封的,而里面装的并不是什么地契,而是一块破玉,经张国忠的眼一看,这玉是块死玉,而且就死玉的标准(杂质越多、成色越烂越好)而言,成色甚好,而老刘头则把这块死玉仔细端详了好一番,“有年头了…少说是宋朝的家伙…”老刘头道。…。 “这……”老刘头也犯傻了,“廖家怎么会埋这东西?” “莫非这不是廖家的?”张国忠忽然想起了师傅和自己在李村埋死玉的事,兴许这块玉也是早先的能人埋的呢。但这个设想立即就被旁边一位年纪稍大的工人否掉了,按那位工人的经验,像廖家祖宅这种三层(每层层高至少四米)的建筑,地基至少挖四米以上,这种一米左右深度的土,一定是要都挖掉的,所以可以肯定,如果设计廖家祖宅的建筑师不是傻子,那么这个盒子毕竟是祖宅盖好以后埋进去的。 “这就怪了…”端详着手里这块方方正正的死玉,张国忠不知所以,这是一块近乎砖块的死玉,两面仿佛打磨过,但并不平整,凹凹凸凸有些花纹,但绝对不是廖思渠梦见过的菩萨像,乱七八糟的也看不出像什么东西。“莫非廖家少爷做噩梦的原因就是这个?” 对于这块死玉,七叔也很是奇怪,尤其是听张国忠介绍过一番死玉在茅山术中的用途后,更是一头雾水,“不应该啊…”七叔瞅着这块死玉左右端详,“这房子是我爷爷盖的,我祖上没听说做过驱鬼的法事啊…而且,照你们所说的,就算做过法事,这种不吉祥的东西怎么可能埋在自家屋子底下呢?” 此言一出,张国忠更是琢磨不透了,是啊,当年跟师傅埋死玉,挖了十几米的深坑,而且是在远离村子的荒郊野外,这七叔的爷爷再傻,也不至于傻到把这种东西埋在自家屋里… “隔壁那个挺尸的…”老刘头忽然想到,“他不总号称玉石专家吗…拿给他看看…”对啊,秦戈这个现成的古玉专家,不就在隔壁养伤吗? “这块玉,是一副地图…”秦戈那着这块死玉端详了足有两个钟头,忽然开了口。张国忠老刘头都快睡着了,秦戈这么一说,二人不约而同一愣。“什么意思?”张国忠不解。 “就是进入某个宝藏或开启某种机关的地图…”秦戈此刻还不能坐起来,只能用一只手拿着死玉,躺着说话。 “地图?”张国忠凑到秦戈跟前,看着这块奇形怪状的死玉,“这个是地图?” “张掌教,你扶我起来…”秦戈龇牙咧嘴的坐起来,用一只手拿着死玉,大拇指念着玉的一面,“请拿宣纸和印泥来…” 不一会,宣纸和印泥被一个女佣端了过来,秦戈用手指把死玉的一面涂满了印泥,一下印在宣纸上,乱七八糟一大片,有点斜纹的网状,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秦戈微微一笑,又在玉的另一面抹上印泥,重叠着刚才印过的轮廓印了一下,当玉抬起来,只见两个重叠的印迹中,一个清晰的观音像在死玉两面印迹的重叠印画中活灵活现,观音像的中间,有一道粗粗的印迹,不知道是秦戈印的时候力量没用均匀,还是玉上本来就有的代表什么特殊寓意的东西。 “快把玉放下!”老刘头一见观音像,立即跟触电一样“这里面有东西!”只见老刘头边说边抄起罗盘凑合到玉的跟前,怪了,没反应。 “国忠,你开下慧眼…”老刘头向来头疼开慧眼。 开了慧眼,张国忠发现这就是一块普通的死玉,好像没什么东西,只不过玉中间部位有一点点的黑块。 “中间有点黑块…”张国忠边说,自己边纳闷,以前开慧眼也不少次,不管是阴是阳,看见的全是雾气腾腾的一片,这黑块到底是个啥玩意?…。 看了半天罗盘,啥反应没有,老刘头也不知所以,“廖少爷说是梦见菩萨吃人,而这死玉上刻了个菩萨,说明这块死玉封过东西…不过…好像也没啥…”老刘头收起罗盘,“最好还是加点小心……” “七叔,看来你误会赵昆成了…”张国忠道,“他要的并不是你祖上的地契,直至说很有可能,他压根就不知道还有地契这么个东西也在您家祖宅里藏着…” “你是说,他为的是这个?”七叔拿着这张印着观音像的宣纸,连连称奇。 “对!”张国忠道,“不但为了这个,而且他好像很不希望您知道,家里还埋着这么个东西”张国忠拿起死玉。 此刻七叔也是一阵无奈,满以为地契能找到呢,然而此刻找到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晚上,张国忠正琢磨着这张没头没尾的所谓的地图,忽然听见楼下一阵大乱,而后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请进!”张国忠收起地图,只见阿光推开门满头是汗,“张先生…不好了,那些雇佣兵全昏倒了,现在都在医院抢救,可能赵昆成又来找事了!” “什么?”张国忠心理一寒,这个赵昆成到底是不是人?虽然自己当时也受了伤,但毕竟是软伤,而那厮中了秦戈一枪,可是硬当当的枪伤,怎么这么快就卷土重来了?“别管那祖宅了!刘先生呢?” “已经在楼下等您了!”阿光道。 张国忠收拾家伙,小跑来到了楼下,只见阿光已经把车停在门口了。“阿光先生,今天不用去祖宅了!”张国忠抽出匕首,“那小子会自己找上门的!” 此刻老刘头也已经开始在门口布阵,“小子敢来?爷爷我今天送他进火葬场!” “那用不用我找些人?”阿光满头大汗。 “不用!”张国忠掏出一把香点上,“你去保护七叔!把报话机给我!有任何异常马上告诉我们!”张国忠深知,此刻的赵昆成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虽然不知道这个观音像到底有多么重要的秘密,但如果赵昆成发现自己要的东西已被取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慢着!”老刘头叫回阿光,“还记得上次我找那八个人站的地方吗(老刘头上次摆金钟罩的地方),还找那几个人站在那!让七叔也坐回那天那个地方!……国忠啊,你跟他上去,万一他直奔七爷呢…” “有这个在,我就不信他先找七叔!”张国忠从怀里淘出死玉掂了掂,“到时候大不了把这个玩意给他,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此刻,张国忠的想法还是偏于天真的,他认为这赵昆成拿到这个东西便会就此收手…… 。 。 第五十六章 秦戈的发现 来到七叔的书房里,只见秦戈正在和七叔喝茶,两人表情怪异,七叔那张大到夸张的写字台上,摆了一大堆照片。 “这是啥?”老刘头拿起一张照片,上面的图形非常清晰,拍的似乎是一张张的地图。 “这是在赵昆成家里找到的。”秦戈表情平静,又拿出一本手写的书,“还有这个…” “你去赵昆成家了?”张国忠哭笑不得,虽然这个人的作风很难让人理解,但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作风却着实值得敬佩,如果生在大6,八成也能捞个全国劳模当当。 “没你们说的那么可怕…”秦戈抽着烟斗,“那里是碎尸案的第一现场,警方已经把那里封锁了,警察没什么事,我怕什么?” “警察都封锁了,那你是怎么进去的?”老刘头边看照片边问,“我早就怀疑你小子是特务出身,这些照片八成都是你用那个特务专用的微型照相机拍的?” “我怎么进去的并不重要…”秦戈站起身,开始在屋里来回溜达,“我怀疑传国玺并不在赵昆成手上!而他的所作所为,和传国玺有很大的关系!” 此言一出,张国忠和老刘头都是一愣,就连七叔也把眼睛睁圆了,“阿戈,你的意思是…传国玺就在这里?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去了赵昆成长大的孤儿院,当时负责照顾他的嬷嬷已经去世了,但从孤儿院的资料里,我查到了一些线索。” 在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个秦戈的办事效率如此之高,仅仅十来天的工夫,不但从赵昆成家里偷拍了如此之多的照片还偷出本书,而且还去孤儿院查了赵昆成的老底,还要刨去蹲局子的时间… “其实我一开始就怀疑和氏璧并不在赵昆成手上,”秦戈继续道,“他是从孤儿院长大的,怎么可能带着和氏璧进孤儿院呢?再有,从他的档案上看,他进孤儿院的时候一岁都不到,而且没有名字,嬷嬷们通过他身上的一封信得知他父亲姓赵,才给他起了赵昆成这个名字,那信上说他父亲可能会回来,如果回来便会捐给孤儿院一笔钱,但此人最后却始终没回来,我猜测此人是死在什么地方了,而且…”秦戈顿了顿。 “而且什么?”七叔耐不住性子了。 “而且,我怀疑,他父亲就是为了这个!”说罢秦戈从写字台上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张宣纸上的印记,不是别的,正是八个虫鸟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此刻,张国忠也注意到了这张照片,看来这就是传国玺的印迹。 “唉呀…”老刘头也看着这张照片,因为是黑白的,所以看不出宣纸的成色新旧。“能看一眼印出来的也成了…秦特务,能不能麻烦你再辛苦一趟?把这个原件偷出来?…” “所以我设想,清朝那个赵明川,曾经想把和氏璧出手,但却中了计!但赵明川也不简单,虽然自己中了埋伏,但对方也没沾到什么便宜!”秦戈并不理老刘头,继续分析到,“最简单的设想,就是赵明川在交易的时候遇害,而他自己也早提防了这手,所以害他的人也没有拿到和氏璧!而且我怀疑…” “你的意思是…?”七叔可是人精中的人精,秦戈这话一说,脸色立即变了。 “你怀疑什么?”张国忠也没七叔那么敏感,到现在为止还是一头雾水。 “我怀疑赵明川和那个买家,都想杀掉对方,只不过赵明川被对方抢先了一步…”秦戈微微一笑看着七叔。 叔感叹,“不愧是阿戈…不愧是阿戈啊!”七叔站起身,慢慢在屋子里走了起来,“当年我爷爷说是去做一笔大生意,没想到回到家时还好好的,当天晚上就死了,阿戈,你所指的买方,就是我爷爷!” “原来是这样…”张国忠此事恍然大悟,怪不得廖家祖宅会埋着一块死玉,原来这是那个赵明川的东西,看来这个东西可能也是施过降的,但好像把廖七的爷爷折腾死之后就失效了。。 “现在看来…”秦戈眯着眼睛又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赵家后代肯定知道这个东西藏在哪,但没有那块玉,连他们自己都进不去!赵昆成的父亲可能就是吃的这个亏!所以赵昆成拼了命不要,也想得到这个东西,本来他想用一些诡异的招数,不伤不病就把玉拿了,但咱们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秦戈想了想,表情及不自然,“七叔,请恕我直言…” “阿戈,有话就说,现在咱们是一家人!”七叔倒是不见外。 “拿玉只不过是赵昆成的目的之一…搞垮廖家,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或者说七叔您…” 叔拍了拍秦戈的肩膀,心说这个秦戈可真够得上福尔摩斯了,“当年,我爷爷说有一笔大生意,白银五百万两,良田五百顷,那可是我廖家的全部家当啊,结果后来没做成,人还没了想到,就是为了这东西!” “所以赵昆成认为,廖家今天的产业,本应该是他赵家的…”秦戈继续分析,听的张国忠和老刘头都瞪大了眼珠子。 “照你这么说…”老刘头用手捻着山羊胡,眼珠子乱转,“咱们现在得了这块玉,岂不是渔翁得利了?那和氏璧传国玺,岂不是近在眼前?” “先不要高兴太早…”秦戈的表情又恢复了凝重,“你们知道这是哪吗?” 老刘头从秦戈手中接过照片,现也是一长山体的地图,在山的中间有一座建筑,画的很粗糙,仿佛是座庙。刘头摇摇头。 “后晋的藏宝图,我爷爷和父亲找了两代,我爷爷在巴山生活了二十年,才最终确定位置,这张图上标的地方,如果没有新的线索,恐怕很难找到。”秦戈抽了口烟,皱起眉头。 张国忠此刻也没词了,真是按倒葫芦瓢又起,为什么每一条线索,都走不远呢? “这件事可以交给我调查…张掌教,刘先生,你们可以先帮七叔的忙,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把这些东西带给你们,希望你们能从中找到新的线索。”说罢,秦戈又递给张国忠一本手写的古书,“这是在赵昆成家保险柜里找到的,想必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我看不懂,可惜我没有找到当时赵昆成父亲送他去孤儿院时留给他的信,而当时的嬷嬷也已经去世了,如果有那封信在,我相信应该能找到更多线索…” “连人家保险柜都撬啦?”老刘头瞪大眼珠子,“我说秦爷,你到底是研究玉石的,还是研究拧门撬锁的啊?…” “保险柜是警察撬开的,我只不过是从警察手里借来看看而已…”老刘头这么一说,秦戈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 晚上,张国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因为这本书太怪异了,有篆字有殄文,而且前后文字驴唇不对马嘴,跟老刘头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个子午卯酉,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书上可能是一种密码或暗语,本来想全用殄文来写,但写书的人对殄文掌握也不全面,所以只能用点殄文用点篆字了。但这个猜测实际吗?既然汉字间的语句都驴唇不对马嘴,那么这种本就已经很没边的暗语,用得着这么费劲殄文吗? 胡思乱想了一会,张国忠困劲上来了,这两天却是也够累,基本上兼职了半个长工,整天低头猫腰窜床底爬屋顶的,刚一闭眼立即睡着,一觉闷到了天亮。 “国忠,我有个辙,但得冒点险…”老刘头一早就找到张国忠的房间,好像又有了什么大现,“国忠,你看这样行不行…” “什么……?”张国忠一愣,“师兄,你疯了?弄不好会出事的…” “没事,我年轻时又不是没弄过…”老刘头一脸坏笑,右跟张国忠嘀咕了几句,然后哈哈哈一通笑,都快岔气了。张国忠一听也乐了,“师兄,你这招…损了点?” “没事…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廖爷他祖上也不是什么好鸟,国忠啊,就这么定了…我去预备材料,你去跟七爷打声招呼,咱明天就出!” 老刘头刚出去,阿光又进来了,“张先生先生又来了,在老爷屋里等你呢…”。 嘿,张国忠郁闷了,这个秦戈有什么话不能一次说完,非得三天两头兴师动众呢? 到了七叔的书房,只见秦戈一脸的春风,仿佛中了彩票一样。 “张先生,你那里可有进展?”秦戈如沐春风却又面带诡异。 时还没有进展,那本书,我们也看不懂,惭愧…”当着七叔的面,张国忠也有点不好意思,“秦先生,你那边,莫非有什么新线索?” “当然有!”秦戈胸有成竹,“陈督察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七叔的朋友,我这里有警方的第一手资料。” “警方的资料?”张国忠有些奇怪,那个赵昆成满脑子的邪门歪道,警察能调查出什么资料来? “今天早上,陈督察给我打电话,他们从赵昆成家找到了一本地图,经过指纹鉴定,有一页,是指纹最多最杂乱的,证明是他经常翻阅的!还有,他们从航空公司调出了赵昆成曾经先后七次坐飞机前往内地的记录!而且…”秦戈抽了口烟,“而且他坐飞机去的地方,和地图上的那页,标的都是一个地方!” “哪里!?”张国忠也是一阵兴奋,没想到自己和师兄拼了命跟着赵昆成硬碰硬,这最后的突破口却是警察找到的…… 。 传国宝玺 第五部 惊魂雾灵山 第六十三章 观音像 “他娘的瓶子。。。。”拧干了衣服,张国忠拼命的琢磨,现在看来,那些瓶子绝不单单是“施降用品”那么简单,很可能和整个十八冥丁的破解有很大关系,赵昆成的老爹身为赵氏传人,不可能不知道十八冥丁的威力,如果此人在没拿到“敲门砖”的情况下,敢只身独闯,说明其至少在理论上已经找到了十八冥丁的破解的方法,只不过在实际操作时出了差错而已。而此时,自己手头上的这个所谓的“敲门砖”,在拿到传国玺后还管不管用仍是个未知数,眼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破掉十八冥丁,以绝后患,而事到如今,唯一的线索只有那些恶心人的瓶子。 穿上湿漉漉的衣服,张国忠决定再回赵昆成老爹的尸身处走一趟,仔细检查一下那些瓶子。 与此同时,龙潭外。 拿着罗盘,老刘头找到一棵参天大树,指针的跳动仿佛就是因此而起。 这十八冥丁,并未在名门正派的文献中记载过,仅有一些民间杂册的手抄本传于现世,且不同的杂册描述得也不一样,说什么的都有。起初,对罗盘的过于依赖,让老刘头也没把这十八冥丁放在眼里,看罗盘指针的摆动,充其量和三五十年的修仙小畜牲差不多,但刚才自己与泰戈,宋宽同时中降的一幕让老刘头不得不加了十二万分小心。 扒开腐烂的落叶,老刘头发现,大树的根伸到此处,便被人为的砍断了,断根之外的地面,其平整程度和周围土地有很大地不同,显然被动过。 “就是这了。。。”老刘头摘下背包,取出一块死玉,小心翼翼的摆在了断裂的树根前,之后用匕首轻轻的在土上挖了起来。按老刘头的想法,这十八冥丁应该和“八仙局”有类似的地方,最可行的破解方法便是化解怨气,先让恶鬼成野鬼,再超度进轮回。故此,应该先摆一个“地火阵(这是一种以赤硝为原料的阵法,本来成本很高,民间也很难弄到这种东西,但宋宽可是中科院的专家,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地质所的同志要来了一大瓶子,按份量算足有一斤多,足够十几次地火阵的。)”先把恶鬼逼入死玉,然后以桃木盒装起死玉,在远离脉眼的地方造一个“鬼冢(和衣冠冢一样,鬼冢葬的并不是死者的尸身,而是魂魄)“,如果恶鬼怨气太重,就直接布七关困之,再以符经反复泄其怨气,最多一个时辰也应该成野鬼了。而当魂魄超度完毕进入轮回以后,桃木盒子和死玉还可以再利用。 想的是挺天衣无缝的,但实际情况却让老刘头出冒出了一脑袋的雾水。 没几下,便碰到了一个**的东西,埋地很浅,看来这就是十八冥丁中的脉眼(”冥丁“的尸身),深挖了几下,老刘头发现自己挖到的是腿骨,便掉过头来,算好了长度开始挖另一面,可这匕首刚往地上一扎,便砰的一下碰到了什么硬东西,埋藏的深度比腿部浅了不是一点半点。 “怪了。。。。莫非这人是斜着埋的?而且还他娘地有陪葬?”老刘头也不知道下面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听声音不象是人的骨骼,倒象是陶瓷或玻璃器皿。 “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剥掉烂树叶子,老刘头发现这是个玻璃瓶子。映着手电光往瓶子里一看,里面裹的仿佛是一个人耳朵。 就在老刘头看的时候,忽然感觉迎面一阵阴风,刮的很不自然。 “谁!!!?”老刘头也是一个激灵,用手电往前一照,啥都没有。但眼睛的余光仿佛看到瓶子里的耳朵自己动了一下。这一下可把老刘头吓坏了,赶紧又把瓶子埋了回去。 “他娘的,不碰你这邪门行子了。。。先布我的阵再说。。。”老刘头刚想往下挖,忽然又觉得不对劲,按理说,赵明川应该生活在清末民国初的年代,那个年代,应该没有这种密封性良好的玻璃瓶,那么这个脉眼旁边的玻璃瓶很可能是后人放进去的。。。。? 想到这里,老刘头和张国忠一样,立即联想到了赵昆成和他那个一去不反的爹。但是。。。。如果按泰戈的分析,赵昆成和他老爹都没拿到传国玺,既然没拿到东西,放这个东西干什么用?此刻老刘头站了起来,没敢再继续挖,“或者说他们已经拿到了传国玺,十八冥丁已破?不对呀,刚才老哥仨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被摞倒了,说明这个十八冥丁还是余威尚存的,而且,如果赵昆成已经拿到了传国玺,还拼了老命拿那个敲门砖干嘛。。。”老刘头越想越乱,这个凭空蹦出的瓶子,好象让当初所有顺理成章的假设又开始前后矛盾了。 看着罗盘上蹦蹦跳跳的指针,老刘头只能硬着头皮开一次慧眼了,虽然不大擅长,但此刻别无他法。 盘腿坐在地下,闭上眼睛,老刘头不断的深呼吸以求平心静气,少说过了二十多分钟,坐的老刘头腿都麻了,这慧眼才勉勉强强的开开,此时只见一团暗灰色的雾气集中在刚才埋瓶子的位置,而埋尸身的位置并没有什么异常,看来问题就是出现在瓶子上,而那些灰雾并不象是一般恶鬼恶降,而象是一种修仙的畜牲所发出的气息。 “难道是畜降?”睁开眼睛,老刘头再次剥去了瓶子上面的浮土。。。。。 捡起了刚才的瓶子,拿出罗盘凑到瓶子眼前,发现罗盘有一点微弱的反应。但稍微离远一点,指针的反应都会消失,好象不是什么厉害的玩意,或者说,不经过降师施术,根本就没什么害处。 在枯骨周围找了半天,张国忠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索性把这四个瓶子也装进了包里,赵昆成的父亲带着的东西,说不准真能起点作用呢。。。。 熟悉了路线,张国忠干脆装起了罗盘,快步返回了白龙沟,“他娘的,还得再下水。。。。”张国忠很不情愿的二次游过水沟,从对岸顺着白龙沟向上游走去。。 约么走了半个来小时,张国忠抬头看了看星象,掏出罗盘,对照着宋宽根据古图照片精确定位的山体地图,把那个“庙”的范围确定在了三十米左右见方的一片区域,打起手电大概一照,百分之百的野山窝子,没有任何人工修筑的痕迹,除了一棵半大不大的树外,全是荒草和乱石头,唯独这棵树显得鹤立鸡群。 来到树下,张国忠确定这是一棵枣树,以前在农村,不少社员都在自家院子里种。 “枣树?”张国忠感到很是奇怪,枣树长得慢,以眼前这棵枣树的粗细,少说也得有个五六十年的树龄,这么多年的开花结果,树下竟然没长出一个树苗,说明枣树的种子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天然发芽,而且更奇怪的是,这棵枣树怎么看怎么象以前社员院子里种的家养品种,不象是山里的野生品种。 “莫非。。。”张国忠在树下仔细的找了起来,此刻对于这棵枣树唯一的合理猜测解释,便是由赵明川或者赵昆成的父亲所栽,其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藏宝地的坐标。 果然,在离树五六步远的地方,张国忠很快注意到了一块大石头,从外观看,体积不小,但张国忠用手搬着一较劲,竟然能挪动,看来石头内部已经被凿空了。 搬开石头,只见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黑窟窿,仿佛一口井竖直通了下去,用手电照了照,下面仿佛还有水,扔下一个石头,张国忠听了听声音,好象并不是很深。 从包里掏出绳子拴在枣树的树干上,张国忠把匕首叼在嘴里,顺着绳子缓缓地下了窟窿。 洞内的水仅到膝盖。两脚着了地,张国忠用手电照了下四周,发现这原来并不是一个人工的洞穴,而是类似于巴山藏宝洞那样的半天然,半人工洞穴,洞穴面积不是很大,也就三十多平米,洞壁三面是天然的,一面则由人工修凿,在人工修凿的洞壁中央,是一尊借着岩石的天然凸起雕刻的观世音菩萨坐像,大小跟真人差不多,但与庙里供奉的观世音象却不大一样:这尊观世音像手中拿的并不是玉瓶,而是一个玉盒。 “莫非是这个?”张简单观察了一下石洞,发现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绳子系在了腰里,小心翼翼的走向玉盒。。。。 此刻,龙潭外。 老刘头正琢磨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连串清脆的枪响。 “坏了!”老刘头也顾不得琢磨了,好歹收拾了一下东西三步并两步开始往回狂奔,刚跑没多久,便看见两束手电光从不远处摇摇晃晃的迎面而来。 “秦爷。。。。!是你吗?”老刘头大吼。 “刘。。。。”对面的人显然是秦戈,喊了一声刘字,手电光忽然一晃,发光点一下子就落到了地上,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和好几声枪响。 “秦爷!你坚持住!”老刘头想不通,秦戈他们所处的那个相对安全的草坑子,此刻为什么也出事了,难道和自己挖出那个瓶子有关?那自己为啥没事?。。。。。。 。 第十三章 尸穴 第十三章 尸穴  刘丹接过石块,发现上面乌乌涂涂的一片,整块石头颜色一边深,一边浅,借助这种冷光军用手电观察,石块上颜色身的部分很像血迹。  “这…的确是…血”丢了一魄的艾尔讯,说话多少有点磕巴,凭借其丰富的侦查经验,判定石块上的痕迹就是血液。  “还有…”秦戈也捡了几块碎石,用指甲扣了扣,一些半干不干粘黏糊糊的东西被扣了下来,“着到底是什么?”跟老刘头拥抱后,秦戈的笔记已经基本上算是失灵了,闻了半天也没闻出来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人的内脏…”虽然艾尔讯的鼻子也闻不出什么味了,但这地方除了人和蛇,基本上不会有别的动物,而眼前这臭烘烘一坨坨的东西,显然不是蛇身上的。  掏出罗盘,老刘头的眉头有皱起来了,只见指针直挺挺的指着爆破洞的方向,不论老刘头身子怎么转,指针的方向始终不动,俨然变成指南针了。  “聚阴池?”老刘头自言自语,“不像啊…”理论上讲,罗盘的指针是通过阴阳气息的偏差来知识阴阳的,只有阴气或阳气出现压倒性的偏差时,才会失灵,而眼前这被眉过的盘子,竟然再次出现了失灵的现象,说明其阴气强度已经达到了难以想像的地步,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阴气的反应堆。  此时艾尔讯已经把爆破洞挖通了。墓门并不厚,大概只有一米不到,里面黑洞洞地,就算不用罗盘,凭借人的生物本能,也能感觉到洞内呼呼的阴气拂面,就连秦戈,也产生了一种隐隐的恐惧感。  “咱们最好…先不要进去…”刘丹作为女孩子。感觉本就比男人敏锐,加之先前的恐怖经历以及艾尔讯挖出的一坨坨的人内脏,已经不敢想像洞那边到底有什么东西了。  “来者不怕,怕者不来…”艾尔讯少了一魄,反而成了个傻大胆,从包里拿出信号枪,装了一枚照明时间为一分钟的悬浮式照明弹,对准洞口嗖的一声发了进去。然后探头往里看了看,“什么都没有,我先进!”说罢把冲锋枪从背后摘了下来,拉了一下枪栓爬了进去。  “咱们别全进去!”老刘头抽出龙鳞匕首,破天荒的从秦戈腰里把手枪拔了出来别在自己腰里,“秦爷,外面应该不会有危险,你也丫头在外面等着。等我们信号你们再进去。你这把枪好像能大赤硝弹?”  “刘先生果然高明!”秦戈没想到老刘头就凭自己开枪大人胄时的硝烟,就能断定子弹中有赤硝,“这枪后坐力很大,开枪时握紧,免得…”  “得啦得啦。教过八百六十回了,猴也学会了…”老刘头跪下身子,开始进洞,“对了…如果我喊封洞…你们就把洞堵上…!”  “刘叔叔!”听见这句话,刘丹又不放心了,“我们不会堵住洞口的!死也要死在一起!”  “傻丫头,你当我是王成啊*!?我是怕那些东西跑出来!”老刘头这个郁闷啊。虽说自己也没什么把握,但也不像还没动手就听见这种丧气话。  “刘先生!快来看!”艾尔讯此刻已经出了洞口,用手电照着洞口正对面地上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啥玩意?”老刘头快爬了两把出了洞口,来到艾尔讯跟前,用手电一照差点又呕了出来,只见“半个人”趴在洞口正对面,下身基本上是完好的,但上身却呈爆炸型“喷”向洞口,从腰以上的部分开始,皮肤统统变成了一条一条地,仿佛身体内部有一枚向上爆炸的炸弹被引爆了,上半身基本已经被炸成碎片“喷”出去了。  “刚才那些“下水”(北方地区称猪内脏为“猪下水”)就是这位老弟的…”老刘头蹲下身子,挽起死者裤腿仔细看了看,由于这个洞内的阴气异常强烈,所以虽然气温并未低到能够冷藏的地步,但其残留的腿部并未腐烂。  “这是…”老刘头发现此人的腿部皮肤是黑色的,用手指按上去还有弹性,仿佛刚死一样,漆黑地颜色表明,此人很可能死于剧毒,上身爆炸很可能是死后的事。  “快看周围!”艾尔讯并未在意这个死者,而是一直在四处观察。  借助照明弹的强光,老刘头抬起头,仔细观察了一下整个墓室:这个墓室大概有二十多米见方,至少有十米高,几个位置并不规则的大柱子在墓室中三三两两的立着,每个柱子底下都有一个好像水缸一样地东西,好像里面还有水;在墓室中间摆放着一口人形的埃及棺材,牧师四壁并不像进来时的墓道一样满是壁画和浮雕,而是布满了奇怪的文字,虽说老刘头不动古埃及文,但凭借刚才的记忆不难看出,这些文字或者说符号,跟墓道墙壁上的明显不同,更像是咒文或其他什么经文,最怪的就是在大概离地一米高地位置,有一圈大概三十厘米宽的突出的平台,平台上整齐的摆放着很多怪异的黑色雕像,跟易拉罐差不多大,形状像是鸟,围着墓室整整摆了一圈。  “这是…!?”老刘头站起身,凑合到突出的平台旁边,用匕首尖敲了敲雕像,听声音好像是石头的。  “进来!”艾尔讯看了看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干脆把刘丹和秦戈也喊进了洞,四个人在一起,怎么说也比分开安全。  刘丹在呕了一阵后,很快便凭借地上的尸体裤子口袋里的一些东西,断定其就是和孙亭一起出发的罗德盖姆博士。“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刘丹带着哭腔,“为什么罗德死的这么凄惨,他们还能有时间,还能有心情把爆破洞封闭的这么好!?”  “丫头,你先别着急!这个老弟是中毒死地!”老刘头搭腔,“他是先被毒死后,又被炸碎了!”  “刘先生,你认为这回是什么东西弄的?”看完尸体后。秦戈也感觉有带内不大自然,“按照咱们刚才的分析,小蛇若是在人体内孵化,至多是从脑袋上穿个洞出去,但现在这个尸体,怎么被弄成这样了…?”  “我也纳闷…”老刘头双手叉腰,皱着眉头道,“按理说。那长虫蛋在人身上怎么说也得孵上一阵子,而且人要是死了,那东西也就死了,如果这个人跟孙少爷是一块的,那不可能他就这样了,孙少爷还能活着回到开罗啊!”  正在这个时候,忽听见墓室中传来“砰”的一声,好像自行车爆胎一样。续而是“啪”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怎么回事!!?”老刘头正在思考问题,这两声响差点把苦胆吓破了,在旁人听来,可能没什么大不了了,但在老刘头听来,后一声可能是物理现象发出的响声,但前一声太熟悉了,那是天破声,稍微懂疑点茅山术的人都能听出来,那根本不是人为能弄出来地声音,那是某种力量场被破坏的声音,制服某些妖怪的时候。可以听到天破声,声音非常大,通常震耳欲聋,但如果凭空听到这种声音,而且声音不是很大的话,便很可能是某种机关被触发的征兆。  “刘…刘叔叔,我…不是故意的…”作为考古学家的职业习惯,刘丹竟然用手拿起了墓室周围石台上摆放着的雕像,听到天破声后,吓地一松手,雕像又掉到了地上。  “你…丫头你…”老刘头气的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就少嘱咐了一句“什么都别动”,这娄子就又捅出来了,着帮什么考古学家,怎么见了什么都新鲜啊…  此时,照明弹忽然熄灭了,也不知道从哪传来一阵水的声音。  “真是他娘的麻烦!”老刘头出乎意料的把匕首塞给了秦戈,自己打开了手枪的保险,“轻易别出手,出手的话,最好先沾血…”  “刘先生!这…”眼前的一切简直太出乎秦戈意料了,一向看不起手枪地老刘头竟然自己把枪留下了。  “我告诉你!你这把枪有大用,但你不会用,你知道往哪里打不?”老刘头看了一眼秦戈,秦戈摇头。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活人有穴位,死尸也有,现在这个地方,阴气太大,龙鳞可能不好使了,但这赤硝子弹应该还管点用…”老刘头用手电四处乱照,“打不对地方,不但没用,反而容易把那些东西惹怒…那可不是一般地娄子…”  “嗖”的一声响,一枚照明弹又打出去了,几个人同时把目光集中向了柱子底下水缸桩的东西。  “丫头,认识那玩意是啥不?干啥用的?”老刘头指了指柱子下的水缸,看了看刘丹。  “不清楚…”刘丹脸色惨白,摇了摇头,凭自己地见识,从来就没听说哪座金字塔里摆过这东西。  就在这时候,忽然又一声水响,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墓室中显得极为刺耳。这一次及格人都没听错,这声音就是从那些水缸的方向传过来了…跳至 。 最新章节 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九章 真相大白 “秦教授……快……跑!”艾尔逊毕竟是侦察兵出身,虽说负了伤,但反应并不慢,体力还算充沛,见这千魂魈要对秦戈下手,立即把背包的带套在其脖子上,转过身使了一招“背口袋”,虽说这千魂魈力大如牛,但艾尔逊也不是吃素的,这一铆劲多少让千魂魈的动作慢了几秒,秦戈趁这功夫一个前滚翻滚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口,“刘先生!你不是说尸体上有穴位吗……!?” “艾老弟!闪开点!”用不着秦戈提醒,老刘头早就把枪举起来了,但因为怕伤到艾尔逊,一直没开枪。 听老刘头这么一喊,艾尔逊一松手,脚一蹬地整个身子向后飞了出去,顺势抽出了一枚手榴弹。 砰的一声枪响,千魂魈的爼里穴(实在找不到它的读音,只好用个别字代替,呵呵)噗哧一下就开花了,本来这东西的皮肤象铁板一样硬,当年在巴山,秦戈曾用这种大口径手枪打李二壮,但根本就打不进去,李二壮恢复后,发现被子弹打中的地方仅是皮外伤,但此刻,老刘头打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尸身身上最脆弱的爼里穴,只见一股黑水喷了出来,空中立即弥漫起一股腥臭的味道,这千魂魈忽然间就好像触了电一样,嗷嗷叫着扑向了老刘头。 “再吃我一炮!!”老刘头呲着牙,扣动扳机又是一枪,千魂魈的“大乱”穴应声开花,这时只见一条红绳套哗啦一下就套在了千魂魈的身上,“给我回来!”艾尔逊一声暴喝,竟然把这个千魂魈拽了一个跟斗,连艾尔逊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僵尸刚才还力大如牛,自己本来只想阻止一下这东西扑向老刘头,但没想到竟然一下把对方拽倒了。 “别让它跑了!!”老刘头快步上前,低头照着千魂魈的身子砰砰砰的就是数枪。随着一声声杀猪般的嚎叫,这千魂魈挣扎了几下,不动了。惊魂未定的秦戈此刻也到了千魂魈的跟前,举起冲锋枪突突突的又补了一梭子子弹。 “快走……!”老刘头举起枪,“此地不宜久留……”话音未落,只见地上本已经不动的千魂魈忽然翻身跃起,飞一般的向墓中间蹿去,不过说老实话,这时的千魂魈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比刚才差了不少,虽说还是比一般人要敏杰的多,但毕竟不像一开始那么夸张了。 “别让他跑了!回棺材就麻烦了!”老刘头举起手枪,砰砰砰又开了三枪,咔嚓一声,子弹打光了,“唉!!他娘的全是处理品!!”说罢从腰里抽出龙鳞就要飞出去。 “给我死!!”艾尔逊拉开手榴弹的保险环。迈开大步追了上去,要说艾尔逊这扔手榴弹的技术可是没的说,当年在部队技能比武的时候,单就这扔手榴弹一项那可是拿过军区冠军的,眼看这千魂魈就要把自己甩开了,艾尔逊轮开膀子,嗖的一下把手榴弹扔了出去,当啷一下,这手榴弹不偏不倚正落在千魂魈的正前面,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大片黑呼呼粘渣渣的东西溅了艾尔逊一身。 “快走快走!!”老刘头都烦死这个破地方了,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恶心人啊,艾尔逊在前,老刘头断后,几个人以最快的速度钻出了墓门,“我来把这墓门封死!”艾尔逊大概计算了一下炸药的用量,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墓门被炸碎了一大块。碎石将洞口紧紧封死。 “我不明白……”几个人爬出了倒金字塔,天已经黑了,秦戈拿出指南针,几个人开始往和机师约定的地点出发,“为什么国王的墓室,会比王后的墓室简单很多?” “啥简单?”老刘头呼哧带喘的跟在后面。 “防盗措施啊……”秦戈觉得,那些东西全是防盗用的,就跟巴山一样。 “嘿嘿,埃及人,歪打正着啊!依我看,那只是防腐措施,埃及人建这个倒金字塔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有人能进去!这个回头咱再细说……对了,丫头啊,给我点干粮,饿死我了……” “刘叔叔……我的包……早就不见了……”刘丹边走边打晃,“刘叔叔……这个金字塔……太怪了,到底怎么回事?您能不能……讲给我听……?您是怎么打败王后墓室里那些僵尸的?” “嘿嘿……丫头……到时候,慢慢给你讲……”由于失血,老刘头自己也是一阵阵的头晕。 艾尔逊打开电台,大概过了三四个小时,一架直升飞机突突突的在沙地上降落。 “秦先生,很高兴又见到你!”机师走到秦戈跟前准备和秦戈握手,忽然觉得一股呛肺的恶臭扑鼻而来,“秦先生……你们这是……”机师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伙计……!我们刚刚从地狱回来!”老刘头忽然出现在秦戈的背后,用手一拍机师的肩膀,“我能邀请你共进晚餐么?” “呕……”机师差点被熏的昏倒,只感觉背后一阵钻心的恶臭,嗅觉立即被熏麻木了,胃里顿时翻上来一股酸水,“秦先生!我不允许这位先生上我的飞机!我们会坠毁地!……” 开罗,汉斯先生旅店。 “想知道那个金字塔到底怎么回事,就得先了解阴阳五行……”晚饭后,老刘头开始向刘丹讲解王后墓室的原理。 在老刘头看来,埃及人似乎并不知道“万魄魑祟”与“千魂魈”这两种东西,墓中遇到的“人胄”、“万魄魑祟”和“千魂魈”,可以说有80%的可能性是巧合。从这座倒金字塔看,古代埃及人很可能已经掌握了利用阴阳之力来为死者尸身防腐的方法,金字塔便是这种方法萌芽期的产物,在茅山术中,致阳之不朽,称之为“阳躯”,致阴而不朽,称之为“阴躯”(即所谓的“干尸”与“湿尸”),从防腐效果看,阴躯要好于阳躯,但对埋葬地周围的环境要求也比阳躯复杂很多,在埃及这个缺山少水的地方而言,更是难上加难。以代德夫拉金字塔的王后墓室为例,采取的方法是一种类似于“阴斗法”的方法,其原理是在墓室的四周摆上一圈类似于长彘(这章怎么冷僻字这么多!!)的吸魂引魄之物,直接将诸多死者的怨魂孽魄封于其中,有的多封,有的少封,然后按照一定的方向,将封禁魂魄不同的长彘以由少至多按顺序摆放,由于长彘有化怨为阴的特殊属性,按此顺序摆放的化整个墓室便会形成一个阴气的漩涡,附近一定范围内的所有阴气就会被这个漩涡吸过来,处在漩涡中央的棺材中的尸身,自然也就能在这种至阴之位保持不腐。这也是艾尔逊刚一丢魂便找不到魂魄的原因。由于长彘一旦接触阳气,就会把内部封存的阴气释放出来,老刘头才会让秦戈挨着个的用手摸这些长彘,因为只有先破了这个阴斗,才有制住怨孽的可能。。 关于那几个“万魄魑祟”,老刘头认为很可能完全是巧合。老刘头认为,埃及人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掌握了能将人的魂魄分离的办法,甚至比中国更早很多,将封有魂魄的长彘按顺序精确摆放,是一件危险性很高难度很大的事情,但如果长彘内封的仅仅是分开的魂或魄,那么就没什么危险性了,那些“万魄魑祟”很可能就是古埃及分魂离魄仪式上的牺牲品,至于他们的仪式究竟如何进行,就连老刘头也想象不出来。 一个人尸身,只能容纳六魂十四魄,如果魂魄太多,轻则七窍喷爆,重则身碎体裂。那位爆炸的博士很可能就是先被人胄咬伤中毒而死,而后由于孙亭等人无意中动了封魂最多的长彘,大量魂魄冲其尸身才爆炸的,而“万魄魑祟”是很多人身上的部件缝合在一起,理论上讲,要比单独完整的尸身能容纳更多的魂魄,但即便如此,在秦戈用手摸过所有的长彘之后,如此之多的散魂碎魄就连“万魄魑祟”都吃不消了。而当时的黑水,老刘头猜测是类似于“凝魂浆”一类的东西,一种完全属阴的材料,主要成分大概是冤死者的血再辅以其他一些材料,有防腐的作用,在“洛降”中有过对此种材料的应用记载,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材料,哪怕活人碰上一点,魂魄也会被立即吸去,足以杀人于无形。由于阴阳相吸的原理,这种东西只要没有容器束缚,便会往有阳气的地方流,甚至会出现往上流的反引力现象,而那些“万魄魑祟”最初是没有魂魄的,所以不会起尸,但最开始刘丹动了长彘,释放出了一些散魂碎魄,所以这东西才活了,不过活了归活了,基本上还是没有什么智商的,只会朝有阳气的地方走,最后老刘头在王后的棺材上制造出了比一般人阳气大的多的阳爆(有点类似于张国忠在巴山用过的“阳怒阵”),才把这“凝魂浆”和“万魄魑祟”又引了过去。 至于为什么当初孙亭他们动长彘的时候,“万魄魑祟”没有起尸,还得感谢那位爆炸的同志,若不是洞里已经有这么一口子挺尸的了,那么这些被释放出了散魂碎魄肯定要冲“万魄魑祟”的尸身,那么孙亭可能已经死在“凝魂浆”之中了。不过至于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有等孙亭醒了才能真相大白。 而相对于王后墓室,法老墓室的工程量则大了很多,但就那条水道而言,就是科学很难解释的东西,水从哪来?流到哪去?这个法老墓室看似比王后墓室简单很多,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却蕴涵了一些让人叹为观止的古代奇迹,环形的水道,直接就让水道环绕的地方形成了一个聚阴池,棺材的地方正是脉眼,这一点就连老刘头都感叹不已,如此水流量,决不是一些地下水或小溪能解决的,怎么说也得是个地下暗河级别的水源才能保证这聚阴池的效果,莫非是从地下暗河的上游引水,再让水流回下游?这种变态级的工程量,老刘头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而这群执着的古代人竟然真的将其付诸于行动了…… “对了,丫头,你还没告诉我,你最后说什么井,啥意思啊,你看见啥啦?那屋里哪有井啊?” “嗯……刘叔叔,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刘丹一撇嘴,精神头又上来了,自从老刘头和艾尔逊把自己灌醉后莫名其妙的替自己除了身上那个蛇蛋,自己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把老刘头当成恩人加老师了,不管是学问还是为人,一律崇拜的五体投地。 “嗯,你说……”老刘头喝着红茶抽着烟满不在乎。 “您让水道里的水倒流,那个是怎么弄的啊,我也想学……太帅啦!”刘丹双眼放光,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帅……!?”老刘头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我说丫头啊,你当那是弹钢琴呐……!?茅山术里帅的手法多的是啊,样样要人拼命啊,我自己心里都没底……”老刘头伸出胳膊,指着割腕放血的刀口,“你看看你看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想不开呢,你说学这玩意干啥?” “晤……那我不学了……那个堕落之井,实际上是考古学界的一个传说……没想到真的存在……而且就在代德夫拉的墓室”刘丹开始讲述自己在墓门背面看见的东西…… 。 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三十三章 三兄弟 “这……我觉得阿讯心里应该有数……孙亭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色也是绿的,这帮山民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打仗的;当年自己雇的美国退伍兵,清一色自备陆战队专用的mp5a5(*)冲锋枪,而刚才坐拖拉机来的时候自己也看见过一个扛猎枪的山里人,那个猎枪除了有根枪管子以外基本上能当扁担用,这种枪真能打死人吗……? “我离开这几年,这边变化很大……”艾尔讯在前面带路,也没注意张国忠表情的恶化,“这两年边境管的紧,武警也增兵了,所以缅甸那边的帮派都合并了,以前专门跟那帮毒贩作对的帮派已经被那群毒贩收编了,所以再从那边雇人有风险,而且我想来想去,还是雇中国人比较稳妥……” 四个人来到一间司还算比较鹤立鸡群的楼外,艾尔讯扯着嗓子往里喊了两句,喊罢带着几个人进了屋,屋里,一群上去比张国忠还大的佤族汉子正在喝水,看见几个人进屋了,立即站了起来,冲着屋里喊了几句,不一会又从里面出来两个人,看着岁数都蛮大的,等三个人都到齐了,张国忠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点,这三个人跟外面看见的那些山民可不一样,个个膀大腰圆,两眼放电,看着像是有两下子的。 “这是孩子的父亲……?”张国忠指着看上去岁数最大的那个汉子小声问艾尔讯,说实在的,张国忠还真林怵头见孩子的父亲,处次毕竟是雇孩子去冒险啊。 “张先生,别乱说,这是老大肖大生,今年24岁,这是老二老三,还没起汉名,就叫老二老三就行……”艾尔讯满脸笑呵呵的,拍了拍肖大生的肩膀子,“他们……”艾尔讯指了指身后的三个人,“老板……!” “哦!你好!你们好!”这肖大生好像会几句汉语,听说这几个人是老板,立即一脸堆笑,冲着身后喊了几句,不一会,老二端上来一坛子酒。 “佤族弟兄习惯以酒会友啊……”艾尔讯道,“大伙都饿了?咱们就在这吃……” 就在老二老三忙乎着摆菜的时候,张国忠也是手欠,把巨阙宝剑拿出来比划了几下。一眼就让正端着盘子的老三看见了。 “哦……”老三放下盘子,蹑手蹑脚走到张国忠跟前,用手摸了摸巨阙的剑刃,而后比划着示意张国忠能不能让自己玩玩这把剑,张国忠心想孩子玩玩就玩玩,便把剑给了老三,没想到这老三虽说已经十八了,但还是小孩子脾气,李着巨阙爱不释手,还就不放下了。这时就连孙亭也注意到了这把剑,“张掌教……这剑是……?” “巨阙……”张国忠略带吹牛的笑道。孙亭听罢也凑到老三面前,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好剑……好剑……张掌教你可是深藏不露啊……” 这时老三忽然走到艾尔讯面前,跟艾尔讯小声嘀咕了几句。艾尔讯脸上也显出了难色,皱着眉凑到张国忠跟前,“张先生……老三想要你这把剑……他说如果把这把剑送给他,他这次免费跟咱们去,不要钱……” “这……!”张国忠本来刚有那么点高兴,此刻又崩溃了,“艾大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剑么……?” “文物?”艾尔讯可不懂什么巨阙不巨阙的,就看着好像是个古代玩意。 “这是欧冶子铸的巨阙剑……真货啊,给他我用啥?”张国忠这人面皮薄,不好意思当着孩子说,而是单独把艾尔讯叫到了一边,“我降奴除怪得用这把剑啊,别的代替不了,这是无价的宝贝啊……” “哦……”艾尔讯也犯难了,“他们现在把咱当朋友啊,这帮少数民族弟兄很实在的,你找他们要什么都给,要房子都行,但他找你要东西你要是不给,伤感情啊……” “阿讯,问他这个行不行?”孙亭一直在旁边听着,看张国忠犯难了,把随身的军用匕首摘了下来,艾尔讯拿过匕首看了看,也不错,来到老三跟前好一通白话,才把巨阙剑换了回来,好在这老三对这把军用匕首也挺感兴趣,但还是对巨阙剑依依不舍,不过要说孙亭这把军用匕首,可是巴克公司当时的招牌型号,且是限量特制的,绝对的高科技产品,单就钢口而言,比起巨阙,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咱们的目的地叫公明山……就是这里,这个据点缅甸当地人叫做布布,我走之前,里面的大概有七八十人左右长期盘踞,是中缅边境比较有实力的派系,收编了一散兵游勇之后,大约扩张到了近二百人……”吃完饭后,艾尔讯在屋里,铺开了一张地图,“最近我得到一个消息,一个礼拜后,边境上将有一批大买卖,这帮毒贩到时候将会全盘出动,留在据点看家的估计不会超过三十人……那是咱们动手的最佳时机,但如果缅甸军方也得到了这个消息的话,我们便必须在他们插手以前采取行助。因为如果这帮毒贩遭到军方攻击的话很可能会放弃买卖退回到布布,那样的话咱们就没有机会了……” “你估计,缅甸军队插手的可能性有多大?”老刘头问道。 “这个消息如果我能打听到,那么缅甸军方也应该知道……但……”艾尔讯对这一带的情况太熟了,正邪两方的习性都清楚,“但现在唯一问题就是,这笔买卖究竟要交易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而且已经没时间打探了……如果是毒品,缅甸军方有90%的的可能性会装作不知情,毕竞那些毒贩都是亡命之徒,也不好对付,而且那些毒品肯定是要被卖到中国的,钱是要流到缅甸的,于情于理对缅甸也没什么坏处……”说到这里,艾尔讯凡职业牲的愤愤起来,拳头攥的咯吱咯吱直响,“但如果是其他贵重走私品尤其是文物的话,就很难说了……”。 “我们有多少时间办事?”孙亭捋开袖子看表上的日期,这时候,老二发现了孙亭的手表。也把眼晴睁圆了……(孙亭戴的是一块cheasedunen军用手表,是当年第一次来缅甸时雇佣的一名美国退役空降兵赠送给孙亭的纪念品) “这个不好说,最保守的估计只有一天,最乐观的估计是三天……”艾尔讯开始指着地图分析,这里……还有这里。都可能是他们交易的地方,如果是毒品的话,很可能在这里交易,那么我们大概有三天的时间但如果是文物的话,交易地点有可能是这里,也有可能是这里,如果缅甸军方插手,我们最多也只有一天时间……我觉得,我们应该做最坏的打算……” “不行!一天肯定不够,白天不能施术,只能晚上,一个晚上太短了,除非有飞机,否则跑腿都不够!”老刘头眉头也皱起来了,“你能不能想办法再去打听打听?” “不可能了……”艾尔讯皱着眉头。“来不及了,这个消息传出来的太晚。我以前的线人已经死了,所以现在咱们只能赌……或是……放弃这次机会。等他们下次买卖。” “下次…得多久!?”一听还有下次机会,老刘头有点犹豫。 “不晓得,少则两个月,多则一年……如果边境的武警继续增兵的话,可能更久……像这样全盘出动的大买卖,对于布布据点而言并不是时常有的……”艾尔讯也郁闷,当初回国之前,并没预料到会有这种变化。 “对了。孙先生,你不是说原田幸九郎也参与了这个什么金百合计划么?”张国忠忽然想起了当初孙亭谈到了这个原田幸九郎,“你去日本时,有没有找过这个人?” “我去日本时曾试图找过这个人,但……”孙亭一阵摇头,“这个人失踪很久了,日本的出境记录显示,他去了马来西亚,但马来却没育他的入境记录,保守的估计,他离开日本时至少也应该七十岁了,这样一把年纪,能去哪呢?” “你看我多大?”老刘头笑呵呵的看着孙亭。 “六……十……?”孙亭一阵尴尬,这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当初光顾着恢复身体跟张国忠穷侃了,竟然连恩人的年纪都没问一句,简直不是一般的失礼啊。 “七十有三啦……”老刘头蛮自豪她捋着胡子,“我说去哪,他就能去哪!” “您是说他有可能来缅甸或柬埔寨?”孙亭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可能!跟据乔治森博士回忆,当初他们的探测结果是:这个藏宝点的黄金,至少埋在五十米深的地下,而且唯一一个有可能的入口的那个山洞,也已经被封住了,就算他是藏宝的参与者,也不可能一个人去取宝藏……” “那咱们怎么进去?”听孙亭这么一说,张国忠也皱起了眉头,“万一他也有帮手呢?” “咱们用这个……”艾尔讯此时不知道从哪拎出来一个大包,拉开拉链,里面装的全都是爆破用的雷管,“你们来之前,我就已经打听过那个山洞的情况,按山民的描述,那个山洞口几十年都没变过,几块巨石石而己,这些足够炸开它了!就算炸不开,我们还有这个……”说罢艾尔讯又从包里取出几块方方正正的东西,这是厉害家伙,美国原装的塑胶炸药(*),嘿嘿,够把公明山翻过来的!” 对于艾尔讯的爆破情结,老刘头是不稀奇的,前不久去埃及的时候就看出这艾尔讯具备当工兵的潜质了,但张国忠倒是着实吃了一惊,“艾先生……这……这些东西放在这……太危脸了……”看分量,这一大包炸药带雷管少说有十几公斤,应该足够把整个山村夷平了…… “对,张掌教,刘先生!山洞几十年没变过,所以,原田应该没去过!”孙亭道。 “但愿他没去过……但愿他没去过……”听艾尔讯说山洞几十年没变样,老刘头一颗心也放下来了,“国忠啊,你说他修藏全洞干啥?莫非也有那些道道?” “不好说……”张国忠对这件事也很疑惑,“不过日本那些东西没啥厉害,大部分是一些降术的皮毛,他们学走的时候就是皮毛,传到解放前……我估计应该也就剩点毛了……”对于对付日本这些东西,张国忠还是蛮乐观的,毕竞当初云凌子摆引葬大阵引日本人上钩的时候,那个原田一点都没看出来,由此可见那个人仿佛水平也一般,若不是突降大雨破了阵局,没准连他一块也裹在里面了……“对了,孙先生……《兰亭序》万一,要是在柬埔寨那边藏着,没在缅甸,怎办……?”张国忠跟老刘头想的不一样,一听缅甸这边的空口没人进过,反倒有点紧张…… *注解:koch公司生产的一代名枪——mp5轻型冲锋枪的改进型产品,于1985年开始量产,和老型号的mp5相比,该型号增加了三发点射的新功能。 *注解:巴克公司,北美最知名的刀具公司,世界顶级军刀生产商,其生产的军用刀具因在二战时大量装备美国士兵而名声大噪。 *注解:艾尔讯拿的塑胶炸药,是c4炸药,也称军用炸药,如同橡皮泥一样具有可塑性,其主要成分是黑索金(旋风炸药,英文ine),也称为rdx或t4,一种军用高能炸药。),威力是tnt炸药的十倍到一百倍。。 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三十四章 陔位 “其实,做任何事,好比在玩梭哈,”孙亭微微一笑,“胜败各占五成,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的,但如果你不去尝试的话,连五成的胜算都不会有。” “梭哈是……什么?”张国忠听了个半懂不懂。 “就是耍钱!”老刘头在旁边听的连连点头,“人生,就像推牌九,这么说明白了?孙少爷想告诉你,天底下没有稳赚不赔的买卖,年轻人,得敢闯!”顺着孙亭的话茬子,老刘头一个劲的扇阴风,“国忠啊,这一点,你还真得跟孙少爷好好学学,年轻力壮的时候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等到了我这把年纪,可就想闯也闯不动喽!” 这一番话,说的张国忠满脸通红,“孙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咱们明天就出发……不管《兰亭序》在不在,拿回点别的宝贝也是好的……” “哎!!这才像我的师弟!”老刘头呵呵的傻笑着,一高兴把烟点上了。 “那么我们,制订一下详细的计划……时间很紧迫……”艾尔讯见大家好像莫名其妙的都挺高兴,自己也挺高兴的。 “不用!”老刘头一摆手,“现在制订没啥意义,我们得看过地形以后才能安排,艾老弟,那个据点周围,有没有什么高点的山峰啊?” 从边境抄小道走了两天半的山路之后,缅甸境内,公明山脚下。 众人背着大包小包走在丛林小路上,“这就是布布据点的势力范围了,”艾尔讯和肖大生走在最前面,“再走一个小时左右,就是咱们的露营地,这是大生给咱们选的地方,很安全,离布布据点也比较近。三里外就有一个山峰叫布乃,那是这一带比较高的山峰,天气好的话应该能看清山里的地势。” 众人到达露营地的时间正是中午,虽然地处山中,但湿热的空气还是令人很难受。放下行李装备,众人决定先吃点东西,然后由肖大生带领老刘头和张国忠到布乃峰观察地形,艾尔讯、孙亭和老二老三则留在营地里搭帐篷整理装备。吃饭前,肖大生的枪法可是让张国忠着实吃了一惊,三十多米以外的野兔子竟然一枪正中要害,肖大生用的枪,是一把53式步骑枪,连照门都快磨没了,也不知道这肖大生靠什么瞄准的,根据艾尔讯讲,这种枪是当年装备过志愿军的枪型,也不知道这种古董怎么能流传到现在,不过好在老二老三的装备还算过的去,一律是56式半自动步枪,看来这哥哥还是挺疼弟弟的…… 饭罢,张国忠和老刘头在肖大生的带领下直奔布乃峰。一路上,更让张国忠想不到的就是这肖大生的爬山速度,真是像艾尔讯说的那样,跟猴子差不多,当年席子村那帮山民比起他,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别说是老刘头,爬到一半的时候,就连张国忠都有点跟不上了。(后来回到营地后张国忠才知道,这肖大生怕两个老板跟不上,只用了一半劲……) 布乃峰是公明山的主要山峰“东峰”附近的一个比较高的小山峰,其实若想看清布布据点周围的地形,爬到四分之三处就足够了,借助望远镜,周围的山脉走向与布布据点周围的地形一目了然,但由于植被覆盖,并不能观测布布据点的内部特况。按肖大生的指点,布布据点就处在对面山地山脚下一片密林之中,而那个有可能是入口的山洞,则在布布据点东边一点,按远山地视觉比例估算,大概距离据点二百到三百米。 “国忠啊……不妙啊……”放下望远镜,老刘头拿出笔记本,在本子上描了起来,“看来,那个原田……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啊……” “嗯……”从老刘头手里接过望远镜一看,张国忠也一阵郁闷,“师兄,看来他跟着云凌子破那个李嗣源的墓时,学了不少东西……” “嗯,光宗耀祖的一点没学,缺德带冒烟的全学来了……”此时老刘头已经在笔记本上画出了一个简要的草图,“怕什么来什么,当初就怕他来这手,本来以为没那么巧……” “老板朋友们……”肖大生在一旁听的直发呆,“你们怎么不看了……?” “不用看了!”老刘头一摆手,三人开始往回赶,这肖大生也郁闷,花了三个多钟头爬上来,怎么看了不到三分钟,就开始往回折啊…… 傍晚,营地。 “孙先生,艾老弟……咱们必须分成三组,我和国忠每人负责一组,但没布我或国忠的那一组,必须严格按照我的话去做……!否则……”吃饱喝足后,众人开始制定具体计划,老刘头首先发言。 “否则怎样?”孙亭一听就这么几个人还得分三组,头就大了。 “云凌子曾经找了几个茅山的弟兄帮自己,知道那几个弟兄咋死地不?”老刘头转头看着孙亭。 “不过孙少爷你甭担心,咱们比他们方便得多,咱们有报话机……”老刘头不慌不忙,“当初,云凌子他们只能靠掐表算时间,哪边出啥差子谁也不知道,但咱们现在如果有一方有变故,可以马上通知对方采取相应对策,比他们安全不少!” “嗯!刘先生你说……” “是这样,”张国忠此时已行在地上用树杈子画了一个草图,接过了话茬,“大家看,这里是布布据点,这里是宝藏入口,刚才我们去山顶发现这个藏宝洞就处在山谷里陔位的最后一位,如果藏宝洞里面死过人,或洞口有个葬坑的话,进一个人死一个人,咱们必须把葬坑的力量引走才能进洞,而且,在葬坑力量回来之前,咱们必须出来……” “嗯,明白了……刘先生你布置……”实际上孙亭一点也不明白,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明白,心想自己跟着老刘头一组,听命指挥就行了。 “我的想法是这样,国忠,你带一个孩子一组,明天白天,先到洞口布一个入地阵,之后再去布怠怨阵!孙先生你跟我一组,负贵在这里布送怨阵,然后……”老刘头抽了口烟,用树权指着草图上据点旁边的一个点,“然后,孙少爷,咱俩再辛苦一趋,还得在那个据点的正门口布一个迎怨阵,艾老弟,你带一个孩子一担,负责炸洞口,明天晚上子时以前一定要装好炸药,而且一定要保证一次爆破成功!”。 “刘先生……这……不大可能……”艾尔讯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大概顺序是明白了,看着老刘头点的这几个地方,脸上的汗一个劲的流,就连肖大生也一个劲的摇头。 “这几个地方,都有放哨的!”艾尔讯皱眉道,据点周围300米半径,都是他们的巡逻范围,有好几班哨,来回巡逻,每消失都会互相联系一次,联系不到的话,就会有人过来看是怎么回事!包括那个洞口,也是他们的巡逻范围,你们得工作多久我不知道,但装炸药炸那个洞口的话,一天的时间很难,而且周围跟本没有隐蔽的地方,很容易被他们发现!” “艾老弟,跟你说句实话……”老刘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们布这个阵,是跟云凌子学的,我们没他的本事,所以必须赶在子时,其他时辰,我们很没把握,而且,这个阵要是出点闪失……可是真要人命的……他们去做买卖,哪天出发?” “大机概是明天上午……”艾尔讯道。 “那他们出发后,巡逻的是不是会减少?”老刘头问到。 “不会,这个据点藏有大量的毒品和弹药,如果被端了,他们就彻底完蛋了,所以大队人马离开的时候,我估计岗哨不但不会减少,而且会有所增加……”艾尔讯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刘先生,咱们不如趁着半夜偷着埋点炸药把他们的基地端了,然后一心一意的炸洞口,否则,就算白天能完全装完炸药,晚上那一声爆炸也奋惊动他们……反正他们这帮人,倒腾过的毒品平均到人头上,按中国的法律每个人少说得毙个千八百回的……” “废话!能让你炸我还费这心思干吗!”老刘头都快被这个艾尔讯气死了,好像在他眼里,只有爆破能解决问题,“我告诉你,那个原田把宝藏修在陔位上,而那个据点也在七陔的气脉上,那的人死一个,咱们进宝藏的难度与危险就都多一分,要是那里边看家的二十几口子都让你炸死,就算云凌子再活过来也进不去宝藏……!” “不能杀人!?”听老刘头这么一说,孙亭也郁闷了,这次本来危险性就大,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雇了三个神枪手来,怎么忽然又不让杀人了?“刘先生!!麻烦你,说明白一点,什么是陔位?如果杀了人会怎样?” “走这样的……”张国忠叹了口气,“我们也没想到是这样!那个宝藏的入口在山谷的陔位,依我们看,可能性有两种,一是巧合,二就是那个原田幸九郎在跟随云凌子破破李嗣源墓的时候,学会了云凌子的引葬大阵,……但不管是哪种可能,不能杀人,都是肯定的,若是杀人的话……。 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三十五章 引葬大阵 “活人住的地方,也就是人口集居的山村、城镇,都有‘七关’之说,这七关,是这个地方的‘生气’主要是阳气的走向,即使在荒山,也有七关,因为动物也是存在阳气的……”张国忠开始给孙亭和艾尔讯讲解何为“七关”,“所有恶鬼、畜生,都可以根据当地‘七关’的阳气走向来辨别方向……有些对方向很敏感的动物,按茅山术的理解,并非是真的对地球南北磁极敏感,而是对阳气很敏感,例如鸟类。(鸡对于阴阳的敏感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按茅山术的理解,雄鸡报晓,并非是因其时间观念强,二十其对昼夜更替时的阴阳变化很敏感,人们通常认为,鸡的阳气是很强烈的,鸡血、鸡骨也是茅山术施法最常用的材料,但实际上,对阴阳敏感度与鸡相当甚至更强烈的野生鸟类有很多,但很少被广泛应用,张毅城所饲养的雀鹰就是例子。)” “但古人,也有疏忽的时候……”老刘头加以补充,“古人对自然界的了解很局限,认为海是地的尽头,海里没有人,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可研究的,尤其是茅山术,所有的茅山术都是针对于地上的东西,从来没有针对于海里的法术与阵法,自从古时传承至今,只有继承没有发扬,甚至可以说是只有失传没有自创……”说到这,老刘头顿了顿,“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自创,害人杀生的招倒是发明了不少,正经东西不但没多,反而越来越少!按教派说,云凌子并不是茅山传人,应属宿土教分支,但他却有史以来第一次让茅山的理论得到了本质上的创新,只不过他过早殉国,只留下了一点皮毛……!” “‘七陔’理论,就是云凌子在茅山‘七关’理论的基础上发明的评断阴气走向的理论……”。张国忠又开始解释,“按《云凌晓志》的记载,云凌子应该是将茅山理论拓展到海洋的第一人,按茅山术的说法,陆地上的动物属阳的居多,所以阳气大于阴气,‘生气’走向以阳气为主。而水本身就属阴,海里的生物又大多属阴,所以,‘生气’的走向就要以阴气为主,与陆地上‘七关’一样,云凌子也为水中的阴气走向分了七个脉眼。称为‘七陔位(当云陔、连山陔、化血陔、坎叱陔、坎末陔、大央陔、辰艮陔)’,其实陆地上的某些地方,同样蕴匿着大量的阴气,与海里是差不多的,有些是人为的,有些则是自然形成的,茅山术城陆地上这些蕴匿阴气的地方为‘聚阴池’,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历代茅山先人认为这些地方阴气巨大,就像水中一样,如果恶鬼和畜生出现在聚阴池中,便会厉害非常,以至于历代茅山传人但凡碰到聚阴池,要么把鬼怪引到外面对付,要么就必须去寻求什么千古至宝,总之都是采取一些硬碰硬的笨办法,然而云凌子通过对海中阴气走向的研究发明了‘七陔’之后,对付聚阴池中的东西便简单了很多……” 说到这里,张国中发现孙亭和艾尔讯的眼都直了,知道自己说的有些深了,便开始用通俗的方法解释。“举个例子,在一个游泳池中有一条鲨鱼,而一个人站在游泳池边,拿了一把枪,站在岸上开枪的话,射程不够,而跳到水中后枪又不能用了,如果是你,孙先生,你会怎么办?” “把池水放掉,然后跳到池中开枪把鲨鱼打死!”孙亭反应的确很快。 “不愧是孙先生!”张国忠微笑道,“这就是云凌子发明的引葬大阵!把聚阴池的阴气引走,然后把怨孽‘干’在那,便可轻易破之,之后再把阴气引回原处!” “可惜,这引葬大阵可以说是亦正亦邪,你可以把水先引到别处然后打死鲨鱼造福别人,同样也可以把水引到别处去淹死别人,倘若把数个推聚阴池的阴气都秘密引到皇宫,连皇帝老子也得认栽,所以云凌子在《云凌晓志》上只记载了如何断定七陔位置的方法,却没介招引葬大阵的详细布法,所以我们只能凭我们两个的本事弄一个意思差不多的,云凌子的引葬大阵,规模小一点的可以一个人弄,甚至可以白天弄,但们俩研究的这个,只能在子时,也就是阴、阳更替的时候开阵,而且必须两到三个人弄……”老刘头找了三块石头,好歹摆了摆布局,我开阵,等于把水往国忠那引,而国忠那里好比另一个水池,国忠必须得泡在水里负责开关闸门,你们此时若杀了一个人,虽说不是把鲨鱼给国忠放过去了,但也等同于给国忠放了条食人鱼过去,如果你把据点那二十多人都端了,就是二十多条食人鱼,想必比鲨鱼还厉害……”老刘头抽了口烟,顿了顿,借着张国忠打的比方继续讲解,“而且,国忠那坚持的时间是很有限的,时间长了,是有可能被水淹死的,所以在水被引走期间,我必须把鲨鱼杀死,否则国忠坚持不住了,把水放回来,死的就是我……这么说,明白了……?”。 “哦……”孙亭和艾尔讯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孙亭仿佛是真的明白了,而艾尔讯俨然已经彻底迷失自我了…… “阿讯,我们有没有麻醉枪?”孙亭的头脑简直比秦戈还快。 “没有……”艾尔讯无奈,“想带一支的,但我觉得要打就直接解决,还麻醉个啥劲啊!” “现在如果让个孩子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搞,估计最快要多久?”张国忠对这三兄弟翻山越岭的速度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知道,这个要看他们,我给我朋友写个条子,到了直接取,这一点不用耗时间,问题就是路上的时间……”艾尔讯道,“我去问问他们……” 走到三个孩子跟前,艾尔讯一通白话,然后带着一脸的奸笑回来了,“孙先生,这三个孩子,脚程最好的是老二,他说他愿意回去一趟,但没有手表,不好把握时间……”说罢艾尔讯指了指孙亭的表。 孙亭早就看出这老二对自己这块表图谋不轨了,心里一通暗骂,他娘的,发国难财啊,不过没撤,皱着眉摘下了手表递拾了艾尔讯。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戴上心仪已久的手表,老二立即就来了精神头,拿上艾尔讯的纸条,嗖嗖几下就消失在林子里了。 “他说有好多小道能回去,只不过很危脸,所以咱们带着行李的时候不能走,但如果是轻装上阵的话便没问题,抄这条小路,最快明天中午就能回来……”艾尔讯道。 “我就知道……把控时间是幌子,要手表是真格的……”听艾尔讯这么一说,孙亭也被气乐了,不过就凭这老二刚才这几下,孙亭还真是开了眼了,真人版的《人猿泰山》啊!(当时可能还没有“跑酷(*)这种运动,按现在的说法,这三兄弟其实都应该算是世界顶级的“跑酷”高手了,动作大片《007之皇家赌场》的开场部分,恐怖分子逃跑的情结便借鉴了“跑酷”的动作元素。) “麻醉枪打中,多久能放倒?”对于科学,老刘头始终有点抵制。 “几秒钟……刘先生你放心,打老虎狮子都不超过5秒钟,大人只能更快……”这东西自己可是经常用,无声无息无杀伤,有时候比真枪更好用。 “哦,二小子拿回麻醉枪之前,咱们最好先当没麻醉枪,先把阵布好,等二小子拿回来麻醉枪以后,咱们一块去装炸药,来一个麻一个!”听说有了麻醉枪,老刘头也挺高兴。 “万一爆炸的声音,他们听见怎么办?”艾尔讯对于老刘头的计划似乎有点怀疑。 “艾老弟,你放心,只要在咱们布完阵之前他们不跟着搅和,等到你引爆的时候,保证他们个个跟死猪一样!”老刘头捋着胡子晃着脑袋,“今天咱先好好睡一觉,明天五点起床办正事!就按刚才布置的,除了艾佬弟以外,其他照常进行!一切随机应变!” “师兄……把引葬大阵布到他们基地去,是不是太缺德了啊,折寿咋办?”张国忠肚子里的坏水毕竟不如老刘头多。 “你放心,‘迎怨阵’我来掌,我有分寸,再说这帮人全他娘的是卖白面儿的,就算都死了也是替天行道,你放心……”老刘头说罢,又和张国忠研究了一下人手分配,肖大生枪法最好,又懂汉语,麻醉枪来之前,由他和张国忠一组,负责放哨,实在不行就开枪打毒贩的步话机,等麻醉枪到了,由他掌管麻醉枪,掩护众人埋炸药,之后去把据点岗楼上放哨的麻倒,给老刘头和孙亭在据点门口布阵制造机会,而老三则先给老刘头和孙亭放峭,麻醉枪来之后开始一块埋炸药,洞口炸开后则和老二埋伏在周围放哨,此时大阵已破,再杀人也应该没事了,但凡有漏网之鱼想进洞,便立即放倒。 不知不觉已经10点了,众人又明确了一下各自的任务,最后检查了一下装备之后,开始睡觉,当然,放哨的工作肯定是由明天上场最晚的艾尔讯负责…… 。 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三十六章 巡山者 清晨,天刚蒙蒙亮,几个黑影便跟做贼一样,缩着脖子猫着腰出现在了布布据点上方半山腰的丛林里,在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上,老刘头掏出笔记本,对了对草图,又看了看对面的山,用手指头比在眼前瞄了一下,确定了这便是布“怠怨阵”的地方。 张国忠和肖大生留在了这里,放下背包准备布“怠怨阵”。 站在这个地方,大概能看见一点据点的局部,这个所谓的据点,其实就是山脚下几间建在树下的破房子,和张国忠想象的那种《第一滴血》里面那种武装团伙的据点完全不一样,借助望远镜可以发现,据点周围,似乎有铁丝网围着,因为植被比较茂盛,也看不清其他地方的情况,不过从这个视角观察,据点的人似乎还挺多,看来还没出发,在据点旁边的几棵大树上,三三两两有几个树屋,想必就是艾尔逊提到的“岗楼”了。 “这地方…能有巡逻的?” 此时,孙亭等人已经奔山洞方向去了,张国忠把背包放在地上,一样一样的往外掏东西,放慢了语速问肖大生。 “嘘!”肖大生把手指头比划到嘴边,机警的四下看了看,用手指指了指嘴,又用双手做了个“下压”的姿势,示意张国忠说话小声点。 “哎,大惊小怪…”张国忠暗道,这深山老林的,就算有巡逻的,也不可能像地毯式搜索一样啊。这个地方虽说有块大石头比较显眼,但离着那个据点也有一段距离,况且树林里叽叽喳喳地鸟叫声没完没了,倘若连说话都能被人听见,这帮毒贩子得找多少人专门负责巡逻啊… 拿足了材料,张国忠抄起罗盘,围着大石头走了一圈。然后将三根木桩子插进了地里,用一把小铁铲在木桩之间挖起了沟。看着张国忠开始干活了。肖大生伸出手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之后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潜伏进了草丛,不一会便找不着人影了。 虽说当年在李村也当过十年的劳力,挖沟刨地是拿手的本事,但眼下这状况跟李村可是相差着十万八千里,地底下树根石头应有尽有,挖几下干脆就得用锯锯几下。有的地方干脆得用手刨,别看着沟用不着多深,但也着实让张国忠出了一身汗。 大概过了两个多钟头,三条两米长、一尺深的沟构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三角形地三个顶点,便是最开始插进地里的三个酒盅粗细地木桩子。放下铲子,张国忠刚想坐下喝口水,忽然感觉一只手啪的一下拽住了自己的脖领子。然后猛然一通拖拽,力气大的跟熊一样,凭张国忠的身手竟然连回头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了草丛里。 “谁!?”张国忠身子刚一稳当,第一件事就是想拽出匕首反击,却发现原来拽自己的人是肖大生。此刻正竖起一个手指头示意自己不要说话,然后双手作了个喇叭口,朝着山洞地方向学了声鸟叫,而刚才放在石头上的背包竟然也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拿了过来。 “真他娘的…”张国忠呆呆的看着肖大生,心说这小子他娘的从那蹦出来的啊,如此身手,凭自己这点本事,一对一担挑还真够呛是对手,这些边境山村可真是藏龙卧虎,看来艾尔讯在这块混这几年也不是白混的。能找到这种神人… 过了没两分钟。从石头旁边地方向便隐约传来了一阵叽里呱啦的说话声,似乎有人正在朝这个方向走过来。而且不止一个人,随着声音的逐渐接近,张国忠也吃了一惊,三个破衣烂衫的武装分子正朝石头这边走,从弧形的大弹夹看,背着的都是冲锋枪,再看看周围,这半山腰上,除了那块破石头还勉强能当个掩体以外,基本上连棵能把人挡全了地树都没有,倘若真跟这三位爷爷撞个满怀,恐怕007来了也是凶多吉少啊……。 眼看着三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张国忠也紧张起来了,下意识的用手握住了巨阙剑的剑把,毕竟已经是白天了,杂草也不是很高,隐蔽性并不是很好,而且自己刚才挖的坑就摆在那,甚至就连折叠铲也在坑旁边的草丛里扔着,倘若真被着三个爷爷发现了,稍微仔细点搜索一下,便不难发现自己,到那时可真是惨了… 怕什么来什么,只见这三位爷爷走到石头旁边的时候,就像见了鬼一样,忽然机警了起来,开始小心翼翼的观察张国忠挖的坑,时不时的叽里呱啦说几句,张国忠的心此时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这跟对付鬼怪怨孽可完全是两码事,冲锋枪啊,可不是闹着玩地,当年云凌子连炼尸窑都不怕,最后不也是栽在了枪杆子底下么?“祖师爷保佑…祖师爷保佑…”张国忠心理不断念叨,汗珠子一个劲地往下淌,此时的肖大生,也是睁大了眼珠子慢慢地把枪架上了,看架势已经准备战斗了,“**,怎么连他都沉不住气了…”张国忠暗道不妙,心想早知道这样,孙亭给自己的那把无声手枪就拿着了,要是用肖大生这把古董枪打,就算能把这三个人撂倒,八成也会惊动别处的毒贩。 紧张归紧张,肖大生也不是傻子,虽说把抢架上了,但并没有开枪的意思,而是紧张的盯着这几个人的动静,只见这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不但没有进一步搜索的意思,好像为了这个坑还发生了一些内部的分歧,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哈哈一声笑,从地上把张国忠挖坑用的折叠铲也捡起来了,其他两个人立即凑了过去,叽里呱啦的说个没完没了。 “完…”张国忠心里咯噔一下。怕什么来什么,她娘地豁出去了,要是真被发现了,老子就一刀先飞死一个,然后以最快速度再扑倒一个,肖大生再一枪撂倒一个,这三个人基本上就能搞定…那把破枪声音不算太响。应该传不了太远…握着巨阙,张国忠计划的还挺乐观。虽说自己从来没杀过人,但此时别无选择,看来也只能把对面这三位当“实心”的怨孽来处理了… 想着半截,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这三位爷爷争论了一番以后,忽然从地上捡起了几跟细树枝开始猜长短,猜了两把之后。一个人笑呵呵的把折叠铲别在了自己腰里,三个人叽里呱啦的又继巡逻去了… 大概又过了一两分钟,说话的声音渐渐减小,最后慢慢消失了,看来人已走远,从他们离去地方向看,这群毒贩仿佛是从据点出发,呈“s”型路线沿山坡由下向上巡逻。按刚才这种巡逻速度估计,这个地方一天至少要被光顾六次以上。 “一帮二百五…”张国忠松了口气,心说这三个人可真是稀里糊涂的可以,倘若刚才往四周多搜索五米,哪怕是多看几眼,没准自己就被发现了。整个计划可能也就泡汤了,但这三个人直至发现了一把折叠铲,都没说多走一步路多看一眼,渎职渎到连自己这个当敌人地都看不过去了,哎,大锅饭害死人啊… 几百米外,山洞口。 说是山洞,其实也就是两米来高一个凹子,里面七七八八横着几块大石头,恨明显是被人为炸塌的。凹子外面有一块大概三米见方的平地(这山坡上基本上全是斜坡。所以这块平地显得极为异样),上面的杂草明显比旁边斜坡上的茂盛。仿佛人工施过化肥一样。…。 刚来到这个洞口时,老刘头也着实吃了一惊,来到这块平地上,扒开杂早看了又看,然后又推到了几米外看了看这个凹子,不由一阵感叹,“厉害啊!小日本,厉害啊!” “孙先生,这里,有什么特别么?”孙亭忍不住问道。 “孙先生,你不觉得,这块平地上的草,与旁边有什么不同么?”老刘头道。 “好像…长势很旺…”孙亭也注意到了这块平地上的草,“这…是怎么回事?何以见得厉害?” “这片平地上,连只虫子都没有…”老刘头道,“看两遍地山,有点漏斗型的走势,这个凹子,其实是个‘湍口’说白了就是一个阴气的聚点,这山里肯定还布了其他的阵数,有点像茅山术里布在地上的拔阴斗一样,把山里的阴气拔过来,在这里形成了一个聚阴池,这块平地下面,八成就埋了练尸釜,现在山洞是堵着的,阴气不流,所以没事,洞口一旦打开,阴气一流,从这往外五百步以内的人一律着道!” “着道…是什么意思?”虽说在调查云凌子地事时,孙亭也研究过一些道教术语,但对于这些近似于方言的行话还是不太懂。 “就是鬼上身…那些日本人变着花样的自杀,就是因为瞎挖挖到了这东西,战壕本身,就是导致阴气流动的罪魁祸首!”老刘头撇着嘴道,“这东西,就是邪门歪道中的原子弹!古代有不少道门败类勒索那些地主老财,用的就是这玩意,用句现代地话,也算是‘核威慑’了!” “那你们所说的给游泳池放水,不也要有流动吗…?”孙亭有点不理解。 “那个是放,不是流,这个地方,原本是没有阴气的,而是从别的地方被引过来的,而我们要做的,是让那些被引过来的阴气往别处流,不从这流,不就没事了…”说罢老刘头掏出折叠铲扔给孙亭,然后自己用匕首在空地前面画了几条线,“孙少爷,我这把老骨头是干不动喽,来,你按我画的线挖几条沟,一尺深…” 孙亭虽说有把子力气,但挖沟毕竟不如张国忠在行,挖着半截,远处忽然传来几声隐约的鸟叫,正在树上放风的老三听罢一下跳到了地上,压低声音跟艾尔讯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 。 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三十七章 俘虏 “大家快隐蔽!老三说有情况!”正在树下打盹的艾尔讯翻身站起,拎起包就跑,老刘头和孙亭用杂草把已经挖好的坑盖了盖,紧随其后。 大家伙藏在草丛里等了好一会,把个老刘头都等烦了,才看见三个人晃晃悠悠的从来的方向走过来,晃晃悠悠没精打采的,跟逃兵差不多。 比起张国忠,老刘头他们的运气确实不咋地,凹子前边这片平地,好像就是这些巡逻的固定的休息场所,只见这三个人来到平地前摘下枪往草丛边上一坐,其中一个人拿出了干粮和水,三个人吃上了。 “还他娘的吃上了!这个得藏到哪辈子去啊!?”四个人躲在灌木丛里,轮番用望远镜观察着几个人的动静,老刘头虽说嘴里暗骂,但心里头也是一阵后怕,幸亏艾尔逊对这帮人的巡逻范围有所知晓,这几个人吃饭的地方离凹子也就两米远,倘若要是真按自己最初的安排往凹子里装了炸药,不被这帮人发现才怪。 就在这时候,艾尔逊突然看了一眼孙亭手里,眉头一皱,又用望远镜看了半天,压低声音道:“怪了,他们要里头别的那把铲子,怎么看怎么像咱们这次带来的啊!” “买重样了呗...”老刘头拿过望远镜,也看了看,由于凹子周围确实像艾尔讯说的一样,基本上没有地方藏身,所以几个人被迫又向上爬了三十多米,这个距离小声说话基本上还是安全的。 “不能啊...这种铲子在美国都算是最新产品啊,这帮乡巴佬怎么可能...”艾尔讯从老刘头手里拿过了望远镜,又确定了一下,“好像就是咱们带来的...啊...不好!”艾尔讯恍然大悟。“会不会...张先生他们...” “快...快...孙少爷,快用步话机问问...”听艾尔讯这么一说。老刘头也慌了。 “张掌教刚才...没拿对讲机...”孙亭脑袋上也冒汗了。虽说这次来带了fbd最新开发的微型对讲机,戴在头上就可以,但是这么多人毕竟没一个是特种部队出身,早晨出来的时候光顾着预备各种材料了。对讲机这么重要地装备却忘了分配。 “你...你...!”老刘头瞪了孙亭一眼,心说他娘的,这些人里最时髦地就是你小子了,这种事你不操心谁操心啊...! “张先生可能没事...”艾尔讯道,“他们用地全是国产的'56式',声音挺大的,刚才要是开过枪的话咱们肯定能听见。而且现在这三个人好像没碰见过什么情况。否则也不可能坐在这吃饭...” 听艾尔讯这么一说,老刘头的心也放下点儿来,“等会,先让老三把步话机给他们送过去,操不起这份心呐...” 几个人正说着,下面这三个哥们已经吃完了,收拾了一下东西,竟然往众人藏身的地方走过来了。“他们这是什么巡逻路线?!怎么还带拐弯的!!”三十多米也就是几步的距离。孙亭脸上的汗立即就下来了,一只手下意识地握住了手枪。艾尔讯的手也放到了手枪把上,就连孙老头都把龙鳞匕首拽出来了,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宁可放弃计划不进洞,也不能让这帮毒贩搁倒在山上啊。 几个人正在着急的时候,林子里忽然传来一声鸟叫,继而又是一声鹰叫,前面那声鸟叫倒是可以以假乱真,但后面这声鹰叫可是太假了,一听就是人学的。听见这两声叫,尤其是鹰叫之后,这三个哥们立即警觉起来,干脆把冲锋枪摘下来端在了手里。 “他娘的这是谁啊?!”老刘头心里一通骂,心说本来还能来个出其不意,这下可好,对面这三位把枪端上进入战斗状态了。就凭孙亭和艾尔讯手里这两把手枪,怎么跟人家冲锋枪拼啊。 就在老刘头暗骂的时候,老三更是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用手捏着鼻子冲着天空“哇,哇,”的学了两声老乌(乌鸦)叫,在场所有人都是一身冷汗,老三这两声,倘若在远处听,还听不出来,但此刻对面的毒贩离此不过二十几米,简直就是自报家门啊!这两声过后,三个毒贩立即朝众人隐蔽的灌木丛走了过来,一边走,嘴里一边喊:“准备战斗!”艾尔讯恶狠狠地瞪了老三一眼,抽出了手枪。。 不过说实话,这些毒贩并不象艾尔讯当初形容的那样视死如归,此时那三位也摸不着情况,心里比老刘头他们更紧张,嘴里喊的声音挺大,但脚下的移动速度跟嘴上的音量却完全成反比,移动速度那叫一个慢!最后干脆在离众人隐蔽地点大概20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光喊不走了。 “现在怎么办?”孙亭也是一头汗,用手指头捅了捅艾尔讯。 “等他们到了10米内就开枪!必须一枪打死!”艾尔讯开始部署,“我打中间的,少爷你打边上那个有胡子的,刘先生你打那个腰里别铲子的,”艾尔讯看了看老刘头手里的匕首,“刘先生,必须一下打死,不能给他们开枪的机会,您,还是用枪。”虽说见识过老刘头这把匕首的厉害,但此时非彼时,对面那几个人若是开一枪惊动了其他毒贩,可就连逃跑都困难了。 正说着,奇迹发生了,只见对面三个哥们其中一个扑通一下就躺在了地上,另外两个人刚反应过来,就又躺下一个,剩下的那个哥们刚要朝天鸣枪,忽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将其扑倒在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下巴。 “嘿!他爷爷的!老二回来了!”艾尔讯擦了把汗,把枪又插回了腰间,从灌木丛里站了起来。 “都捆上,都捆上!”老刘头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老二跟前拍了拍老二的肩膀,“好小子,好身手!”此刻老刘头对这佤家三兄弟已然另眼相看了,且不说大队人马走了两天的路程,这小子一晚上竟然能打来回,但就刚才这几下,就已经足以让一般人张目结舌了。 “他听不懂...”艾尔讯道... 老二看了看老刘头,嘿嘿一声傻笑,撸开袖子冲老刘头晃了晃孙亭给的手表。 仔细看了看这三个人,艾尔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其中一个人就是当初毒贩头子逼迫艾尔讯入伙时专门负责抽鞭子的,此时落到了艾尔讯手里,还能好过?...... 二十三三十分,洞口一切就绪。 “我这边...还差一点,再过十分钟就差不多了”张国忠这边本来早就该完事的,因为六十四根钉怨桩中的十几根要钉进岩石里,所以着实费了牛劲,叮叮当当的凿了一下午,才凿了一半。 “我说你快点...还半个钟头,好了赶紧告诉我!”老刘头看了看星星,又把头转向艾尔讯,“对了,这三块料晚上没回去,他们不会怀疑?” “到现在都没动静,应该没事...!”艾尔讯看了看表,“刘先生,你现在布置一下,等会我们怎么配合你?” “恩,等会,你,孙少爷,老二老三,到咱们白天藏着那地方去,我不发话别出来!”老刘头道,“等阵数转到国忠手里,你们赶紧跟我下山,留个孩子看着这三块料就行!” 十分钟后。 “师兄,我这边完事了,你动手!”此刻对讲机里传来张国忠的声音。 “你们现在快过去!”老刘头一摆手。 “走!”艾尔讯用枪顶着三个俘虏,跟着孙亭一快往灌木丛走去,老二老三拿起枪紧随其后。凹子外面,只剩了老刘头一个人。 其实,这处山洞,并非是山中的聚阴池所在,当初那个原因幸九郎从云凌子处学得了引葬大阵后,直接将山中其他地方聚阴池的阴气引到了洞口,然后又仿造了一个李嗣源镇墓所用的炼尸釜放在洞口以作防范之用,破这个阵,其实有一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到原因所布的引葬大阵的所有阵眼,将其逐一破掉,便可平安进洞了,但引葬大阵千变万化,凭老刘头和张国忠对这种阵法的了解,找到阵眼是不大可能的,所以只能再布一个引葬大阵,将原田引过来的阴气再行至他处,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虽说理论上讲,这种方法是可行的,但实际效果如何,就连刘老头心里也不能打百分之百的保票。 拿着罗盘站在“送怨阵”的中央,老刘头一个劲的看星星,不时用手比划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在眼前做参照。“国忠...你招好了,我开阵了!”老刘头把罗盘放进随身的布兜子里,拿出打火机,开始一根接一根的点插在地上的香... 。 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三十八章 阴怒 “开阵!”点上最后一根香后,老刘头看看天空子时已到,噗哧一下把插在阵前的一根手腕粗的木桩拔了出来,随后从布包里拿出一个瓶子,倒了一把礞石粉在手上,抄起匕首在阵前的地上划了几下,哗啦一把把石粉撒了出去。 要说也怪,这山里本来一丝风都没有,这一把石粉撒出去后,好像有了一丝凉风似的,明亮的月光下,树叶子似乎有些啪啦啪啦的声响。 “不好,起风了!”孙亭仿佛有些紧张,“当初我阿公就是因为刮风下雨误了大事的!” “少爷你别着急,现在好像还没有下雨的迹象!”艾尔讯抬头看看天,漫天星斗,万里无云,下雨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说话间,耳边的风力似乎由微风变成了旋风,转瞬间树叶狂响,飞沙走石,只见阵中的香雾随风卷成了螺旋形,要说此刻的风可是够大的,巴掌大的树叶子就会被卷入天空,然而这一圈的香也就有筷子粗细,在旋风之中却是纹丝不动,连晃都不晃一下,老刘头则立在旋风中间,身上的白色对襟唐装被风吹的噼里啪啦,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龙卷风!刘先生有危险!”孙亭有点沉不住气了,爬起来准备冲过去。 “别!刘先生说除非他叫咱们!”艾尔讯一把拉住孙亭,“你现在出去可能会影响他!” “国忠!准备接阵!”旋风之中,老刘头对着步话机一声大喊,抽出龙鳞插上一张符噗哧一下钉到了地上,伸手砰的一下拔出了“送怨阵”侧面的一根木桩,只见一柱旋风呼啦一下向张国忠的方向移了过去,没出几十米便转成了狂风。所过之处飞沙走石鸟兽四散,甚至连三个俘虏都把眼看之了。 “快跟我下山!”老刘头一声大吼,揣起龙鳞第一个蹿下了平地。 听到老刘头大喊,艾尔讯立即朝老二老三打了个手势,二人一点,拿起麻醉枪紧随老刘头和孙亭也蹿下了山。 戴上对讲机,接上引爆器。就等着老刘头下命令炸洞口了,就在接引爆器的时候,艾尔讯忽然和三个俘虏中的一个对了一下眼,“哎?坏了,忘了给这三块料一人补一枪了...”接好引爆器,艾尔讯低头找了一块重量比较顺手的石头,一手抽出枪,不怀好意的走到了三个人跟前。“他娘的,老子给你们来个人工麻醉...” “快!快!国中抗不了多久!”山坡上,老刘头拼了命的往下蹿,但说实话。老了毕竟是老了,老刘头的七十岁,和当年马真人的七十岁是没法比的,小跑还行,倘若是狂奔,没多久便已感觉有点力不从心。 据点门口不远,肖大生已经等了半天了,见几个人连滚带爬地跑过来了,立即迎了上去。 “大小子!二小子...你们俩...”老刘头喘着粗气指了指不远处的树屋,做了一个杀的姿势。 肖大生点了点头,立即把53式古董枪拿出来了。 “哎!不是这个!!”老刘头都快急死了,一把从老二手里拿过麻醉枪,冲老大做了个睡觉的姿势... 接到老刘头的信号时,张国忠也点了一圈的香,一只手放在了一根木桩上,打开手电照着不远处的灌木丛,忽然,一大群野兔子山猪就如同地震将至般从草丛里窜了出来,“来了!”张国忠喊道,砰的一下拔出木桩,转瞬间,狂风在“怠怨阵”里又变成了旋风。张国忠用巨阙插了一张符,像老刘头一样插到了地上,两只手死死按住剑柄,只见旋风越来越大,吹的张国忠都快睁不开眼了。 “师兄,你那边快点...”张国忠对着对讲机喊道,由于距离过远,风声也大,老刘头那边听地支支啦啦的,“快!快挖!国忠好像抗不住了!”此时孙亭、肖大生、老二、老三人手一把折叠铲,就连老刘头也用龙鳞开挖,好在此处的地下没有太多的树根,比山上好挖了不少。 “师兄!你那边好了没有!”张国忠眼睛里都冒血丝了,只感觉一股凉气从剑柄传到手掌,又从手掌传到全身,整个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打哆嗦,两只脚隐隐有些麻木。。 运气真气,张国忠刚想压一压双手的凉气,忽然一根插进石头地木桩砰的一声从石头里崩出,随旋风飞上了天,啪嗒一下掉在了不远处,四周的香也开始晃悠。“师兄!!好了没有啊!!” “国忠!放!”老刘头一边冲着步话机喊,一边挨着个的给孙亭、肖大生和老二老三插“锁魂针”,“处理品孙少爷!放啊国忠!” 呼呼的风声之中,张国忠什么都听不清,不过眼看着木桩一个一个的飞,香一根一根的断,张国忠也心虚了,一把拔出冲着据点方向的木桩,旋风转瞬间又化为狂风,向山下刮去。“我去你娘的爱咋咋地!大不了不挖了...” 此时,山下。 正在老刘头着急的时候,忽见不远处的据点里一阵大乱,转而灯光四射,人影晃动。 “不好!被发现了!”孙亭恍然大悟,“忘了他们的对讲机!”光顾着麻醉岗楼里的人了,忘了他们手里还有对讲机呢,呼叫没人回话,肯定起疑心... 这时,一阵大风从山上呼呼刮了下来,“他娘的可算来了!都到我身后!”老刘头摆了个手势,站在迎怨阵中央,拔起木桩,转而阵中又刮起了旋风,“开!”老刘头一声大吼,只见四周七八根木桩砰的一下同时飞起老高,一圈香向四周啪啪的飞了出去,周围的所有植物与此同时一阵乱晃,叶子落了一地,好几只鸟噼里啪啦都掉到了地上。随着这一下,巨大的旋风瞬间踪影全无,顷刻间,四周立即变得死一般宁静,基地里虽然灯火未减,却立即静了下来。 “成了...”老刘头捡起一只掉在地上的鸟看了看,“国忠。成了!该你了!”这次还好点,没有风声,张国忠那边似乎能听清,支支啦啦喊了几句“明白”。 “刘先生...这...里面怎么了?”虽说插了锁魂针,但刚才这一下还是震的孙亭头晕眼花金星四射双腿发软,当初在埃及好像也有过这种感觉。 “刚才这一下,叫‘阴怒’,五百步以内所有的活物。魂都被震飞啦!”老刘头眉飞色舞的,俨然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心想这个阵可是自己这辈子操作的最大手笔了,竟然比预料还简单。“就跟你当初一样,没魂啦。睡去让他们...!”(瞬间的超高电磁脉冲可以使一定范围内的电器失效,阴阳气息的瞬时高峰也有同样地作用,张国忠当年发明的阵法叫“阳怒”阵。由于幅度比较小,仅可以吸引怨孽的注意力,但此时这下是聚集山中阴气弄出来的“阴怒”,比起张国忠那个阵的幅度,不知道大了多少倍,人体本身是属阳的,若没有锁魂针保护,这一下瞬时的阴气震荡,足够把正常人震的魂魄离体。但如果整个据点的二百多人都在的话,阳气过盛,则会中和阴怒的力量,阵法便可能失败。) “想必...,当年你阿公云凌子用的也是这个方法,即可卸掉聚阴池的阴气,又能毙敌于无形,可谓是一举两得!我和国忠研究了半个月,方参得皮毛,但我们需要三十六根引魂香,你阿公他只用三根,真乃高人也!可惜啊......”老刘头拍了拍孙亭的肩膀,“走!进洞找宝贝去!”象征性的缅怀了一下云凌子之后,老刘头终于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了。 “那...这些人...都会死?”孙亭问道。 “明天寅时三刻便会醒来的...咱们得快...”一想到兰亭序就在眼前了,老刘头不免一阵的兴奋,上山比下山还利索,浑身上下仿佛有用不完的劲。爬到一半时,忽然听见山上一声巨响,“快,快,时间有限...!”老刘头都快死了,《兰亭序》呀!唐朝的临摹本都是无价之宝,而此时的真迹仿佛就在自己眼前了。 走到洞口,张国忠和艾尔讯正在把碎石头往外搬,凹子已经整个被炸开了,凹子上方的岩石整个被掀了起来,看来日本人并未把洞封的太死,封洞的巨石从外面看密不透风,而从上面炸开的豁口看,也就两米来厚,此刻已经基本被炸碎了,碎石后面,则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 在那块平地中间则插着一根木桩,木桩上放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死玉(张国忠布的特殊的释艮阵,用来拔出练尸釜的阴气,按张国忠于老刘头的估计,此练尸釜应为原田幸九郎所仿制的赝品,如无聚阴池的话,释艮阵便足以破之)。 按艾尔讯的交待,老二老三留在洞口放哨,肖大生则跟随众人下洞,为了以防万一,下洞的人,除肖大生外,每人都拿了一把手枪。 可能是由于时间紧迫,这条通道秀的很窄且很陡,楼梯的高度足有三十厘米,通道壁上的灯两两之间的距离很远,而且都是通过裸露在外面的拉线供电,可见其修建时的仓促程度。 往下下了大概三十多米的样子,通道渐渐平缓,通入了一个较大的掩体,此时洞顶的高度忽然矮了下来,在场的除了老刘头外,全都必须低头猫腰才行,也不知道是工期太仓促,还是可着当时那些日本兵的身高修的,方正一米七以上的人,根本不可能在里面站直了走。 “他娘的,这姿势还挺难拿...”张国忠猫着腰,打着手电四处乱照,“这...!”不光是张国忠一个人,进到这个大掩体后,所有人都是一愣... “慢!”老刘头一摆手,顺势抻出了匕首...... 。 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三十九章 铁橛子 五束手电光在掩体内来回的扫,环绕着掩体四周整齐的摆放着不少尸骨,从这些尸骨的姿势看,似乎不是受酷刑而死,相反的,大部分尸骨仿佛还死得很坦然。 “没什么事…估计是被灭口的…中国古代也经常这么干”老刘头掏出罗盘看了看,没什么反应,“别管这些死鬼…此地不宜久留…快…找宝贝!” 这是个长方形的掩体,大概有十几米宽,三十来米长,除了一具具的枯骨外,什么都没有,在掩体的尽头,有两扇大铁门,至少三米宽,门上有类似于保险柜门的密码轴,但要比一般的密码轴复杂很多,至少有十层刻度,每层刻度又分为三十个数字,由于年久,已经严重腐蚀了。 “这么大的房间…怎么什么都没有…?”张国忠感到有点不对劲,从进来时的景象看,造这个洞的时候工期应该很紧张才对啊,而眼下这个巨大的掩体,却只有几具尸首,在这种山体内部修掩体,应该不是小工程,就眼前这个屋子而言,如果没有大型的工程设备,人工凿的话少说得个两三年时间,怎么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我怀疑…这里另有出口…或是…假藏宝洞!”凭借丰富的考古经验,孙亭也开始觉得不大对劲,首先,凭众人进洞时的窄小入口分析,根本承担不了太大的土方运输量,如果铁门后面没有别的出口,那么便可以断定。铁门后面地空间肯定不会太大,或者说,这干脆就是一个类似于古代帝陵“疑冢”的假藏宝洞。 “应该不是假的……”张国忠倒是感觉日本人还没那么无聊,“孙先生,按你的说法,山下奉文修藏宝洞的时候,日本鬼子已经差不多该完蛋了。在这种大势已去的背景下,怎么可能还有心思修这么个假洞呢?我觉得铁门后面一定别有洞天…再说。美国专家不是也探明了这里有重金属反应么?科学仪器总不该骗人?不少字” “但愿如此…阿讯…这里能不能爆破?”孙亭看了看艾尔讯。 “有点…悬…我试试塑胶炸药能不能把密码锁炸开!”艾尔讯猫着腰,用手摸了摸湿漉漉的屋顶,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铁门旁边。 “他**的,还挺厚…好像还是灌了水泥地…”艾尔讯用折叠铲敲了敲铁门,声响仿佛有些异常,“咱们是不是想个别的办法?我不知道屋顶有多厚,弄不好会把这里炸塌的…” 说的简单。此时众人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又没有什么大型的钻探或切割工具,那里有什么别的方法? “炸!”孙亭倒是无所谓,反正给阿公昭雪地任务已经完成了,但老刘头可不一样,一脸的愁苦,嘬着牙花子摆了摆手,把头背了过去。 打开背包。艾尔讯拿出了块状的塑胶炸药,用军用匕首剔了剔铁门的缝隙,准备贴炸药。“慢!”张国忠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师兄,我觉得,炸之前。得先布个阵…” “布阵?”老刘头也是一愣,“布啥阵?一炸连房子保得住保不住都不知道,布个阵不炸飞啦?” “师兄,这个门…不简单…”张国忠在门边上,用剑柄叮叮当当的敲打着铁门,“没必要啊!师兄你想,这门口弄了个炼尸釜引葬阵,洞口还封上了,有必要再弄这么个门吗?还有,这外面这么多的死人。不管是闷死的饿死的还是毒死地。都不应该死得这么舒服啊,你看看着一个个的…”说罢。张国忠又用手电照了照地上的尸骨,只见这些尸骨双腿并拢,双手交叉摆在胸前,“看,所有人基本上都是这姿势,就好像死后统一被摆成这样似的,但如果真的是死后被摆的,那摆他们地人是谁?是他们其中之一?然后自己也保持这个姿势死去?不可能啊,或者是…他们死的时候,这个洞还没封上?”…。 “张掌教…你应该多了解一下日本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如果他们的上级官员告诉他们,这样是为天皇尽忠,那么他们即便是死于酷刑,也会很从容的的。”对于日本人的自杀情结,孙亭并不怀疑。 “孙先生,照你这么说,就更解释不通了,为了天皇,死都能死的这么坦荡,难道就不能为了天皇保密?”张国忠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一具尸骨,“上下颚骨完全咬合,看来死的时候并不惊慌,而且有心理准备…双腿紧并且脚尖向上,说明死的时候是故意保持这种姿势地,而且死后没人动过;手指自然弯曲,说明不是自杀,而且死地时候似乎并不痛苦…太怪了!”仔细这么一看,张国忠心理还真犯起低估了。 “这…”听张国忠这么一说,孙亭的眼珠子也瞪圆了,开始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这些尸骨,“张掌教,你……懂法医?” “不,这不是法医…这是茅山术中地‘观殡诀’,历代茅山传人以这种方法来分析死者的死因,以此来判断其亡魂是普通魂魄还是怨魂厉鬼…” “会不会是饿死活是憋死?” “不大像…”老刘头一贯信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道理,碰上恶鬼就封上,碰上野鬼就超度,从来都没把这“观殡诀”当回事,当年师傅教的时候也没上心学,没想到这会还真用上了…虽说“观殡诀”学的二五眼,但出道以来,各种死于非命的尸首可见过不少,眼下这些个枯骨,经张国忠这么一说,也引起了老刘头的注意,不禁也低头瞧了起来,“饿死有饿死的相,憋死有憋死的相,饿死的人双肩上耸,腰腹后穹,一般都是佝偻着身子死,憋死的人张着嘴的居多,没见过躺的这么舒服的,只有…”老刘头皱起眉,琢磨了一下,“倒是像病死的或毒死的……” “不应该…”处于历史学的角度出发,孙亭并不认同这个结论,“日本兵自杀应该是剖腹,他们的军校中,剖腹是一门必修的技能,从来没说兵败后服毒自尽的,他们认为服毒是懦夫的表现,而且按记载,这个藏宝洞修建的时候,日本天皇还没颁布投降诏书,他们没理由自杀,病死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怎么死的…和炸门与否,有关系么?”艾尔讯拿着炸药看了看表,“咱们还有四小时十七分钟。” “先别着急!国忠说的有道理!得布个阵…”老刘头站起身,眉头也皱上了,也不知道铁门那边什么情况,布什么阵呢? 和张国忠商量了一下后,二人决定在下来时的通道中布一个“定门阵(老刘头在埃及曾经使用过)”也就是防止怨孽出来的方法,所有人在引爆时推出阵外,以防万一。 随着一声巨响,整个通道中立时间暴土扬长,这种塑胶炸药爆炸后产生的烟气和当年秦戈带的雷管可是大不一样,呛的所有人眼泪横流,“艾老弟,你放的是炸弹还是催泪弹啊!?”用袖子擦着眼泪,老刘头拿出了罗盘,顿时眼就直了,“不好!” “怎么了?”张国忠咳嗽着凑到罗盘前面,只见罗盘纹丝不动。 “刚才…刚才…咳咳…刚才转了好几圈…”老刘头道,“现在又不动了…” “可能是爆炸震的…”张国忠举起巨阙第一个走出了通道,若是有东西,他手里这把家伙应该算是最厉害的,“这些人不管是中毒还是病死,应该不是恶鬼,咱们见机行事…”…。 “真他娘厉害…这是小型原子弹?不少字”看着被炸开的铁门,老刘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许是铁门腐蚀过渡的原因,只见门上艾尔讯装炸药的五个点,被炸出了五个大坑,原来的密码轴也被炸飞了,门内填充有水泥,厚度比众人猜想的要薄,整个门的外框原本是嵌入岩石里的,此刻也已经完全被炸出来了,把手伸近门框与岩石间的缝隙,便能感到有向内的气流。 “没错!应该还有出口!”孙亭用手试了试门框缝隙的气流。 艾尔讯把两根折叠撬棍分别递给张国忠和肖大生,三人一叫劲,哐当一下,两扇大门中的一扇被撬了开(因为门内的水泥已经被炸碎了不少,所以份量轻了很多)。 “这是什么意思?”进了铁门,张国忠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见门口扔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通道深处比下来时的通道稍微宽一点,但仍是窄的可以,也就一米多一点,但通道口却和铁门一样宽(三米左右),顺着通道向里,俨然是一个喇叭口的形状。 “真他娘的是脱了裤子放屁…”老刘头仔细看了看通道的四壁,“这是什么?”只见通道一面的洞壁上三三两两的嵌了不少铁橛子,排列形状很不规则,粗细与食指相仿,露出墙壁的部分是尖的,约么有五公分左右,用手电一照很是恐怖。 “不会是什么暗器…?”张国忠想起了一些武侠小说里的描述的机关暗箭。 “不像是暗器…是死的…”艾尔讯用手搬了搬,纹丝不动,嵌的还挺结实。 “我说国忠您别犯傻,打日本鬼子那可是民国以后的事了,你当是十三陵呐?”老刘头虽说也觉得奇怪,但至少能肯定这不是什么暗器,飞机大炮都能造出来,还用得着这种暗器? 。 。 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四十章 骴气 “大家…最好小心点…”老刘头拿出一打子生符往每人的腰里别了一张,“都提着鼻子闻着点,谁身上的符要是冒烟,马上说一声!” 张国忠打头阵,众人继续往里走,这是一条略带弧度的通道,像当年巴山的藏宝洞一样,通道中也有一层薄薄的雾气。走了二十多米,进来的铁门就已经看不见了,只有前后漆黑的通道。走着走着,一团挂在墙上的黑漆漆的东西吸引了张国忠的注意,“这是啥玩意?衣服?” “好像…是个人!”孙亭青着脸,咽了口唾沫,说实在的,国内国外一些古墓宝藏孙亭见过不少,邪门歪道的东西也不是没碰到过,人也是动物,在面临一些诡异事物的时候也会有一些特殊的感觉,不只是孙亭,在场所有人此刻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自己扑到铁橛子上死的…?” 老刘头来到这团黑漆漆的东西跟前,用匕首尖挑开破布仔细看了看,是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因为洞内的阴气还是别的缘故,这具被挂在墙上的尸首与外面掩体里摆着的完全不一样,腐烂并不是很严重,甚至肉还是蜡黄色的,从狰狞的表情看,死时似乎很痛苦。 “国忠,你不觉得这些铁橛子的位置有点怪么?”老刘头把头探到尸首侧面看了看,脖子根不由得冒起了凉气,除了身上的铁橛子外,最辣眼的就是尸首地脸上。一根铁橛子从死者鼻子的位置深深钉了进去。 “怎么?”张国忠也用剑尖挑开了死者的衣服,捅了捅皮肤,似乎还有弹性,倘若放在现代,肯定又要被那些科学家称为什么古今奇迹了。“这……也是为了天皇?”眼前这一幕让张国忠看的心里发紧:钉进身体的铁橛子暂且不说了,但钉进鼻骨的铁橛子着实有让人汗毛孔收缩的效果。 “国忠,你说他是死了被人弄上去地。还是活着自己扑上去的?”老刘头顺着死者地大腿向下观察,死者大腿仿佛很是放松。所有的铁橛子钉入身体的尺寸基本上都一样,倘若是自己扑上去的,全身受力很难如此均匀,但其面部表情狰狞,似乎又是被活活钉死的。 “死了被挂上去的…”张国忠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把一个活人钉在铁橛子上,尤其是还要从鼻骨穿过钉入头部深处。将会是怎样一种痛苦,“对天皇再怎么尽忠,也不可能活着就这样…?” “太她娘的怪了…”老刘头用龙鳞在墙上地尸首旁边的一堆铁橛子周围画出一个人形的轮廓,“早就觉得怪!国忠你看这她娘的究竟是什么旁门左道?” “尸…穴?”张国忠参照老刘头用匕首刻出的人形轮廓,大概数了数人形轮廓中间的几根铁橛子,约么有十一二根,有几根的位置与死人身上的尸穴吻合,而有几根却和活人身上地七脉吻合。“好像也不全是…好像…还有七脉的穴位…等等容我想想…活人和死人的穴位在一块…” “别想了,找宝贝要紧!”老刘头看了看罗盘,貌似没什么事,“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你想的再明白,该有的东西也是得有!是骡子是马就拉出来遛遛!他娘的小日本子。弄地这是什么遭瘟玩意…!” “大家…小心…!”张国忠擦了把汗,又端起了巨阙剑,继续往通道深处前进,凭直觉,张国忠始终感觉这个洞不像想象的这么简单。…。 大概又走了四五十米(其间众人又看见了几个被钉在墙上的尸首,与前一个不同的是,这几个人有的是面朝外,有的则是倒着挂,但腐烂都不是太严重),又有一扇大门挡住了去路。从材质上看。不像是金属。 “我去炸开它!”艾尔讯背着包来到铁门前看了看,似乎是扇石门。但四外的框子是金属的,用手一压门把手,只听门里喀一声,竟然开了。“哟,质量还不错!不用炸了!” “别进!”张国忠一把拉住了准备拉门进去的艾尔讯,“他娘的,有问题!” “嗯?什么问题?”尝过埃及那堆玩意地利害,艾尔讯对这些东西也不敢不信了。 “刚才是铁门,现在是石门…”老刘头黑着脸,若有所思,“刚才是铁门,咋突然弄起石门来了?又她娘地不是古代…?” “铁……!铁不行阴阳!石头可以!”听老刘头这么一说,张国忠恍然大悟,脑门子上汗立即就下来了,“外面那个大厅里的死人,那么摆是有目地的!” 听张国忠这么一说,艾尔讯心里也一哆嗦,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只见这扇石门吱呀一下,竟然自己开了。 “啊!……”艾尔讯眼都睁圆了,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门,这扇石门虽说不厚,但怎么说也有个百十来斤,一没角度二没机关,怎么就自己开了? “退后!”老刘头一个箭步蹿到张国忠前面,从包里掏出一把铜钱摆在了地上,速度之快甚至连张国忠都没反应过来。 “请君入瓮?看看是他娘的哪路神仙!”老刘头自己也退后了两步,扑嗤一下,一杆黄旗立在了地上(地是石质的,黄旗杆子并未插入地里,而是自己立在了地上,把孙亭的眼珠子都看直了),“开!”老刘头拿着龙鳞哐的一下插在地上,只见四外的铜钱一个个全都立了起来,黄旗杆子吱呀呀自己弯了起来,眼瞅着就要折。 “国忠,把你的家伙给我!”老刘头一把从张国忠手里夺过巨阙,哐的一下也插进了地里。巨阙一入地,这黄旗杆子扑腾一下又直了,转了几圈啪嗒一下倒在了地上。 “嘿嘿,一物降一物!国忠,你这家伙降地住这玩意!”老刘头收起铜钱,回头把剑还给张国忠,可是这头一回就傻了。只见张国忠两眼紧闭,满头的汗。下巴一个劲的哆嗦。 “国忠?咋了?”老刘头一脑袋的不明白,张国忠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当年在巴山弄那个八仙局,在香港斗那个赵昆成,都是腥风血雨死里逃生,就算是在真仙台被“阗鬼”围攻的时候,也没见师弟这样过。这是怎么了? “师兄,咱们,进错洞了!”张国忠闭着眼,一字一颤道。 “张掌教你在开玩笑?”孙亭也觉得张国忠有些怪异,“这难道不是山下奉文的藏宝洞?” “这个洞里,有骴气!”老刘头布阵地时候,张国忠开起了慧眼,本想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的。然而结果却让自己大吃一惊。 正常情况下,开慧眼常见地气息共有三种,生气、阴气、煞气。正常人与一般小动物,在慧眼的观察中通常呈现桔红色,阳气过重的人或动物(例如得道的高僧、真人以及各种灵兽)往往也会呈现出火红色或紫色,有些孽兽或修仙的畜牲。在慧眼中也会呈现桔红色,但颜色比较暗淡,并没有光晕,修成真身的则会呈现淡黄色,这些统称为“生气”,野鬼在慧眼中是白色的,恶鬼、怨魂在慧眼中大多为灰色,也有黑色地,这些统称为阴气,总之是颜色越深越难缠。当初在巴山碰到的“千魂魈”。在慧眼中就是黑色的;再有就是煞气,大多为青色。有点发蓝头,传统的阳宅风水学认为,“利则为煞”,就是说,有棱角的东西就带有煞气,棱角越锐利,煞气越重,而在茅山术中,对煞气则有另外的说法,茅山术认为“杀生为煞,伤鬼神为大煞,伤星宿为至煞,煞可累之,杀生亦惑之上焉”,通俗点说,杀过生(尤其是人)的家伙就会带有煞气,如果是荼毒过鬼神的家伙煞气就会很大,而杀害过大人物地家伙,就是最煞的东西了(当年七叔给的问天匕首,相传杀过韩信与袁崇焕,应该算是至煞之物了,此时的巨阙,也不知道杀过哪位大侠或是杀过多少人斗过多少怨孽,煞气竟然比问天还高了不少),煞气是可以积累的,同一把家伙,倘若荼毒的鬼神或普通人很多地话,煞气一样会超过杀害过大人物的家伙。…。 然而,还有一种不常见的气息,就是“骴气”,“骴”字的字面含义,是肉未烂尽的骸骨,顾名思义,“骴气”就是半生半死、半阴半阳的气息,理论上讲,活人若使用茅山术同归于尽的招数“阳魂法”,其魂魄阳气未散之前,在慧眼之中会呈现墨绿色活浅绿色(以携带阳气多寡为准,阳气越多,颜色越深),这种气息便可以理解为“骴气”,在茅山术中,除了指名“阳魂法”可以造出“骴气”以外,还没有什么别的方法或阵局也能造“骴气”的记载。 “什么气?”听张国忠这么一说,孙亭也很紧张,二战时日本的生化部队*是很厉害地,著名地侵华日军七三一部队便是日军生化战的典型代表,类似于芥子气一类地毒气是日本军队的惯用伎俩,这类武器有效期及长,触发简单,很可能被应用于宝藏的防盗,莫非艾尔讯一开门,触发了这个洞里的什么毒气装置? “不是毒气…”张国忠缓缓睁开眼睛,“孙先生,咱们有麻烦了…” *注解:二战时的日军生化部队:二战时,日本士兵总是给人堂堂正正打仗的印象,你没子弹了,我也退弹夹,你上刺刀,我绝对奉陪…在武士道精神熏陶下的日本兵,似乎是一些堂堂正正的侠客,但实际上,日本高层的dna中却始终滋长着一种缺德阴险龌龊的基因,臭名昭著的七三一部队,曾对手无寸铁的中国平民使用生物化学武器,甚至用活人做人体细菌试验,1944年,日本甚至在太平洋战场使用过堪称史上最缺德、最龌龊的生物武器——性病病毒,这个计划在当时被称为“金马计划”,计划内容是由日本特工给太平洋岛屿上的土著妇女接种一种称为“雅司病”的热带性病病毒,若在这些岛屿驻扎的美国大兵与被接种的土著妇女发生性关系,便会感染这种病毒,很快便会生殖器化脓溃烂而死,治无可治,绝对没有特效药,如此缺德阴险的招数,在人类史上实属罕见,日本人dna中遗传的龌龊、猥琐与阴险由此可见! 。 。 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四十一章 石头 “究竟是他娘的什么道道!?”张国忠恶狠狠的吸了口气,砰的一下从地上拔出巨阙。 “骴气…!?”听张国忠这么一说,老刘头干脆抽出了手枪,并换上了贴有红色标签的弹夹。孙亭给老刘头的这把手枪一把警用手枪,奥地利格洛克公司生产,9毫米口径,威力比秦戈用的史密斯伟森1076式10毫米手枪稍微小一点,但后挫力也要小一些,而且弹夹容量比较大,可以装填9发子弹,按老刘头的安排,孙亭特制了约5夹约100发“赤硝夹心达姆弹”,贴红色标签的弹夹,装填的就是这种“夹心弹”。 “大家…退后!”张国忠举起巨阙,缓缓的推开了只开到三分之一的石门,谁知刚又推开了一点点角度,门轴处便传来嘎巴一声,声音很清脆,听的所有人又日一激灵,就连张国忠都傻愣了半天,摆了半天迎敌的造型后,发现似乎没什么事,才又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 用手电四处照了又照之后,张国忠并没发现什么异常,转身打了个“跟上”的手势,所有人排成一队,沿张国忠的路线也进了屋。 “这是什么…?危险!卧倒!”孙亭排在老刘头后面,倒数第二个进屋,就在经过这个石门的时候,忽然被一个形状奇特的孔吸引了注意力,孔的直径并不大,大概与筷子相仿,边沿有很多参差不齐的凹凸,“好像是钥匙孔…”孙亭用手电仔细往孔隙内部照了照,似乎确实有点像锁芯。但由于孔太小了,始终看不太清。 “奇怪…既然有锁,为什么门一推就自己开了?莫非有人来过?”凭借一种考古学家特有的敏锐,孙亭习惯性的举起手电往屋里的犄角旮旯照了照,这一照不要紧,差点把魂吓飞了,只见屋顶的角落处一排黑管正对着自己。 “快趴下!有机关!”孙亭以最快速度趴在了地上,所有人包括张国忠在内。心本来就提到了嗓子眼,听孙亭这么一喊,虽然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飞快的趴在了地上。 “又…又怎么了?”老刘头卧倒的太迅速了,弄了一脸的土。 “有机关!”孙亭用手电向屋角一晃,顺着手电光,只见一黑管齐刷刷的对着门口。看粗细似乎是枪管。 “好像…已经失效了…”艾尔讯也注意到了这些黑管,“应该已经失效了…这种现代的防盗设备…往往需要电,这个地方建好至少有40年了,应该没有电池能用这么久的…而且如果真是枪的话,这么潮的环境。弹簧也应该烂了…”当过侦察兵的艾尔讯对现代武器设备的了解显然要比孙亭多。 “小心不是错!”趴了约么一分多钟,发现没什么动静,张国忠握着巨阙第一个站了起来,抹了一把汗,小心翼翼的继续往前走。 这个屋子,比众人刚进来时的掩体高了很多。至少有三米左右,面积也更大,少说有上千平米。石门就开在屋子的正中间,进门后是一条货道,两旁高高矮矮落满了箱子,就好像仓库一样。 “不会又她娘的是金条…?”老刘头酸着脸,当时到巴山,也是满山洞的箱子,清一色全是金条,搬也搬不动。拿也拿不多,倘若找着这种宝藏,只能守着金山哭。 “我看看!”艾尔讯来到一个箱子旁边,举起手枪砰的一枪打烂了锁,小心翼翼的掀开箱盖,用手电一照,立即傻了。 “什么?石头!?”听艾尔讯一喊,孙亭也有点懵,来到艾尔讯跟前往箱子里一瞅,果然,箱子里装的清一色全是石头。 “这怎么可能!?”孙亭也顾不得危险了,把石头一块一块地往外搬,一直搬到景后一块,还是石头。 “这石头中间…可能有东西!”抄起折叠铲,拿出镐头,孙亭找了块形状稍微扁一点的石头哐哐一通砸,直到把这块石头砸成了若干小块,石头还是石头,并没藏着什么特别的东西。 此时艾尔讯已打开了另一个箱子,“少爷,这里也是石头!” “这不可能!”孙亭来到另外一个箱子跟前一看,确突是多半箱子石头,跟刚才那箱子一模一样。照这样又打开了三四个箱子,无一例外,全是石头。 “孙少爷,咱们是不是…上她娘的小日本的当啦?”老刘头一脸的黑青,卟的一口痰吐在了箱子上,“这她娘的不会是个疑冢?” “不应该啊!”孙亭哐一下靠在了箱子上,一脸的失落,“当年美国的探宝公司明明探测到这里藏有贵重金属,莫非乔治森博士骗我?他都要死了,为什么要编我?不不!没有理由的!” “孙少爷你别着急啊!”老刘头见孙亭郁闷,也不好意思再带头骂娘了,“我、国忠和秦爷在巴山也扑了个空,秦爷那个脾气,你知道?不也就这么过来了?该吃吃该喝喝,来日方长啊孙少爷!” “不不…刘前辈,我不是在考虑那个问题,我只是觉得这个洞应该另有玄机!”孙亭皱眉道,“疑冢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放在这个洞是完全不可能的,首先,修建这个洞的时候,日本军队应该已经按近油尽灯枯了,不可能耗费如此巨大的工程量来修疑冢;其次,那个所谓的引葬大阵不是小工程,况且还有这么多离奇死在这里的日本兵,即使日本人拿人命不当回事,也没必要为了一个疑冢付出如此牺牲,最重要的,依照乔治森博士所说,当时在这里寻宝的时候,仪器确实显示地下有重金属,即使日本人骗人,仪器不会骗人啊!所以我怀疑这些石头才是疑兵之计,这个洞穴必另有玄机!”孙亭顿了顿,“还有一种可能…如果这个洞穴真的没有宝藏……那么挖它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掩盖什么秘密!” “挖这个洞本身就是秘密啊!还能掩盖什么秘密?”老刘头也被整糊涂了,“要不是波尔布特手腕狠,恐怕这个洞一辈子都没人知道啊…我看宝贝肯定藏在别处,咱们好好找找…别着急…看看地有没有空心的,墙有没有空堂的…”。 “我只是猜测…”孙亭也陷入了沉思,“我有种感觉而已…” 说实话,老刘头也希望孙亭的假设是真的,就像在后晋的藏宝洞一样,有一个专门藏古玩字画的密室,里边全是“干货”,那可比拿两根金条实惠多了。 “怪了…!”张国忠并没在意孙亭在后面叮叮当当的砸石头,而是开起了慧眼四面八方找了又找,而进门前看见的“骴气”却再也没出现过。 “什么怪了?”老刘头凑到跟前,“又看见啥了?” “什么都没看见。”张国忠睁开眼,皱起眉头,“刚才骴气应该就是在这里出现的,现在却没有了!” “没有不是更好?你还指望它有啊!”老刘头把手枪揣回腰里,“对了,国忠,这些箱子里装的不是宝贝,全她娘的是石头,所以我和孙少爷分析,宝贝肯定在什么其他的地方藏着,日本人不可能白修这个洞!” “师兄,我看咱们还是撤…”张国忠实在是心虚,“骴气”那东西按理说应该是活人濒死时造出来的,而眼下这个洞的情况,怎么可能有濒死的活人呢?如果真碰到,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对付统统都不知道啊! “古人云,既来之则安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谷子种不出粮,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老刘头虽然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虚,但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多少古代的道道都见怪不怪了,这民国时期的日本鬼子又能弄出啥厉害玩意来? 这个时候,孙亭和艾尔讯已经开始用折叠铲敲击地面和墙面了,“主要找墙!地面上全是石头,底下要是空的肯定经不住!找墙!”老刘头也开始用折叠铲敲墙。 “唉!”对自己这个宝贝儿师兄,张国忠真是一点辙都没有,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没办法,跟着一块找,找的着找不着放一边,赶紧找完让他死心,然后离开这个缺德地方才是真格。 就在张国忠也拿了把折叠铲开始叮叮当当的敲墙时,后面石门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的呻吟声,就好像烂醉的人躺在床上哼哼一样。 “谁!!?”张国忠回头就是一嗓子,吓得在场所有人不由得浑身一激灵。 “咋了?”老刘头用手顺了顺胸口,“我说国忠,你别老一惊一诈的行不?” “后面有声音!”张国忠转头向后,用手电上下左右一通照。 “有声音?你听错了?”老刘头转身用手电照了半天,敞开的石门,黑洞洞的通道,好像没什么异样,“孙少爷、艾老弟,你们听见啥动静没?”艾尔讯和孙亭都摇了摇头。 “你可能听错了…”老刘头擦了把汗,“别忒紧张,当年在巴山不比这个邪?” 张国忠深呼吸了一下,举起折叠铲,继续敲墙,可刚敲了没两下,肖大生忽然端起了枪,转身瞄向了身后的石门,砰的就是一枪。 “又咋啦!?”老刘头回过头,只见肖大生满脸惊悚,还保持着开枪时的姿势,手电光下,枪口似乎还在冒烟……。 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四十二章 黄金网 “有…人!”肖大生的汉语水平本就很差,发音本就歪七拉八的,这突如其来的一惊,这两个字说的更是让人听不大清。 “什么…!?”虽说没听清,但肖大生这一开枪,艾尔讯也把枪抽出来了,凑到肖大生跟前用当地的土语问了两句,“肖大生说,后面有人!” “在哪!?”孙亭也抽出了手枪,一手打手电四处乱照。 “来个痛快的!”艾尔讯见洞内并没有军火,直接把信号枪又拿出来了,照着石门刷的就是一发照明弹。 明亮的光线下,整个房间一览无余,虽说没发现肖大生所说的“人”,但众人还是惊呆了,这是一间完全人工修凿的长方形屋子,墙壁是水泥的,屋子高度大概4米左右,在3米的高度上吊着一层金属龙骨,在进门方向的屋顶上,吊着两台奇怪的设备,成色还挺新,刚才的枪管,就是从这个设备里探出去的,屋顶龙骨再往上,悬着一层密密麻麻的金属网,虽说已经落满了灰尘,但在照明弹的强光下,有些灰尘少一些的地方还是会闪烁出黄橙橙的光芒。 “我知道乔治森博士为什么坚信地下有黄金了…”孙亭目不转晴的盯着房顶上的金属网,“这个网子是黄金的!” “他娘的!小日本子真他娘能糊弄人!”老刘头多少有点失落,如果说当年美国探宝队的仪器上显示的重金属,就是屋顶上这层黄金网的话。这个屋子里有密室的可能性便小了很多。 “这是什么意思?”张国忠彻底糊涂了,地上的箱子装石头,屋顶上弄一层黄金网,小日本到底想干什么? “日本人真是…匪夷所思…”孙亭此刻比张国忠更迷糊,既然门口有如此复杂的防盗设备。便说明这间屋子确实很重要,而眼下屋里放的却都是石头,好像并没有什么值钱东西,最奇怪的便是屋顶上的这层黄金网,看似有其功用,但黄金网能有什么作用呢? “小日本挺下功夫的。我怀疑宝贝就在其中某个箱子里!”老刘头仍然不死心,“咱别找夹层了,来,把所有箱子都打开!” “所有…箱子!?”此时照明弹已经熄灭了,艾尔讯惊愕的表情别人也没看见,“刘先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恐怕来不及!”艾尔讯按了一下手表的夜光按扭,“咱们还有三个小时不到!” “没事!能开多少开多少,万一能找着呢。实在不行就他娘的把上面这层网子扯走!”老刘头不甘心啊,贼不走空啊,这提心吊胆风餐露宿的,岂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师兄,你不觉得这像什么阵法么?”张国忠一个劲的寻思,“现在看来只有一种解释,就是阵法!干什么用的呢?” “阵个屁!大家伙嫌赤硝贵,都他娘改用朱砂,你见过谁拿黄金摆阵的?皇帝老子家也摆不起啊!来来!快帮忙开箱子!”老刘头一百万个没好气。把赤硝夹心弹的弹夹退出来换上普通弹夹,砰的一枪又打烂了一个箱子的锁,抬腿哐的一脚踹开了箱子盖。用手电顺着石头缝照了又照,“他娘的,石头…!” “可是,不是阵的话,日本人为什么耗费这么多的黄金弄这个网呢?”张国忠爱钻牛角尖,什么事不整明白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我管它为啥呢,自当这帮兔崽子是吃饱了撑的!!日他娘的,又是石头”每打开一个箱子。老刘头都要骂一句,费了这么大劲,找到一堆石头,越想越窝火啊… “张掌教,这个问题我也弄不明白,但我希望咱们回去再研究,刘先生说的有道理,咱们还是把其他箱子也打开看看…”孙亭也开始举枪开锁。 可能属于考古学家的职业病,孙亭打开一个箱子以后,无意中把石头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孙亭就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的眼珠子都快出来了,张了半天的嘴,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这…这…石…” “怎么了?”张国忠走到孙亭跟前,拿过石头仔细看了看,不由得也是一惊,“师兄!这确实是个阵!” “啊?啥阵?”老刘头正准备开枪打锁呢,听张国忠这么一说也凑合过来了,“发现啥新大陆啦?” “石头上有宇!谁懂日语?”张国忠用手电仔细照着石头,这是一块形状不是很规则的石头,大小与碗口相仿,在石头表面,隐隐刻着不少的字,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字的形状很奇怪,但绝不是殄文。 “这不是日文!”孙亭道,“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丈字…或者说…符号!” “快给我看看!”老刘头从张国忠手里拿过石头,仔细看了看,又从箱子里拿出另外一块石头看了看,“大伙看看其他箱子里有没有!” “这里也有!还有这里!”艾尔讯随便找了个箱子拿出几块石头,挨个用手电照着仔细看,只见每块石头上都隐隐地刻着一片一片的怪异文字。 “他娘的,大家不用找了!”老刘头掂量着手里的石头,“还真他娘的像个阵…” “这阵是干嘛用的?”张国忠也找了块石头,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屋顶的黄金网。 “真是阵的话,肯定不是中原的阵法!”老刘头皱着眉头,“这很可能是那个原田幸九郎自创的阵法,或是东洋的什么邪阵,这个要回去研究一下!不过…费这么大的劲,耗子掏洞掏出这么个阵,还加了这么多机关理伏。弄死这么多的人…估计不是善茬!” “那咱们怎办?怎么破阵?”张国忠有点抓瞎,对于这种从没见过的东洋邪术,真是有点不知所措。 “国忠啊,你开点窍行不?”老刘头一咧嘴,“艾老弟。那种打绳子的枪你带了没有?把房顶子上的黄金网给它拿走!等会咱撤的时候用炸药把他这个洞端了,我就不信他这个阵不破!”。 “带了!”艾尔讯从包里拿出射佩枪,“我现在就去弄!”说罢,艾尔讯拿起绳枪直奔屋角。 黄金网的面积和屋子基本相同,有近千平米,大概每隔一米多就有一个钩子钩着。都弄下来少说也得有个几百斤,破坏掉是没有问题的,但想都带走的话就有一定难度了,话虽如此,艾尔讯还是挺美,毕竟不用找箱子了,这一屋的箱子,少说几百个,一个一个找得找哪年去?说实在的,大家伙这次来缅甸。纯粹就为哄老爷子开心而已,毕竟是救命恩人啊(张国忠被骗来的除外),但没想到这老刘头太佞了,不见黄河不死心啊,此刻可算改了主意,不易啊。 绳枪发射出去,穿透金网,打在屋顶上火星国射,铁钩子从屋顶反弹下来后。两段绳子中间的金网少说有十几米,拉住两根绳子稍微一使劲,金网便会被豁开一大截。看来这一屋子的金网只是面积大,厚度还是蛮薄的,照这么弄,最多半个小时,这一屋子金网就能弄个差不多。 不一会功夫,艾尔讯就弄下来了一大片金网,说实话,艾尔讯也是工薪出身。虽说在孙家当保镖收入比当警察翻了近百倍,但毕竟挨过穷日子,看着这成大片大片的黄金网,心里也痒痒,撕下一片装一片,包满了就开始扔东西,能扔的基本上全扔了,微型氧气筒、夜视仪、雷管、手榴弹,总之,只要包里还能装开,就狠了命的往里塞,“他娘的,真是金的,还挺沉!”射出一枪之后,艾尔讯拎起大包掂量了一下,“嗯,比来的时候还沉,这得卖多少钱啊!唉!没鱼虾也行!没白来!”想到这,艾尔讯倒吹起口哨来了,刚才肖大生说门口有人的事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谁!?”正美着半截,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了艾尔讯肩膀子上,这一下可把艾尔讯吓了一大跳,爆叫一声猛地回身,原来是张国忠。 “…哎呀!张先生,你吓死我了!”艾尔讯用手顺了顺胸口。 “我只是…有些顾虑,想问问你,这个炸药遥控爆炸的距离有多远…”张国忠皱着眉,“爆炸的时候咱们肯定要退到洞外,信号有那么远么?” “这个你放心!我有定时器…定时引爆就可以了!”艾尔讯哼哼着小曲拿起绳枪,“对面注意啦!开枪喽!……天边…飘过…故乡的云…长江…长城…黄山…黄河…” 约么又弄了十几分钟,大半个屋子的金网都弄下来了,这下艾尔讯可犯愁了,包装不开了啊,“唉…!管他呢,等会大家伙的包一律利用起来!”抄起绳枪,艾尔讯哼哼着小曲又要发枪。 就在艾尔讯刚想扣扳机的一刹那,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蹑手蹑脚的靠近自己(艾尔讯可是侦察兵出身,对于周围的微小响动异常敏感),“张先生!人吓人吓死人啊!别老吓我行吗?”说这句话的时候,艾尔讯故意提高了嗓门,心说这个什么道教掌教可真行,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什么?我在这!怎么了?”斜前十几米外,张国忠正跟老刘头和孙亭研究这些刻字的石头,听艾尔讯喊自己的名字,便打着手电晃了晃,借着手电光可以看清,张国忠、老刘头、孙亭和肖大生都在一块,一个不少。 “啊!谁!?”艾尔讯一看不是张国忠,吓的浑身一阵痉挛,下意识的握着绳枪猛的转身瞄准……。 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四十三章 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 回过头,艾尔讯几乎傻在了当场,“日…日…大家快…” “咋啦?日来日去,日谁啊到底?”老刘头本来正用手电照着手里的石头琢磨,听艾尔讯这么一喊,急忙用手电照了过去,看这孩子平时一脸正气也不怎么爱说话,怎么好端端的骂起来了? “日本人!!不…不…日本鬼!”艾尔讯不自生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鬼还分国籍?”老刘头拽出龙鳞几步窜到了艾尔讯旁边,用手电一照也傻了,只见对面一个青面獠牙的“人”正龇牙咧嘴的看着艾尔讯,表情仿佛在笑,最让人恶心的是,这个“人”的身上穿的是日本军服,在冷白色的手电光下,身上有好几个食指粗细的黑窟窿,脸的正中央也有一个(好像在笑的表情,就是脸上的黑窟窿的缘故)。 “他娘的,这是刚才钉在墙上的主儿!”老刘头胳膊横在艾尔讯身前,二人一起后退了两三步,此时张国忠也蹿上来了,一看也俊了,“这…是什么东西…!?”张国忠自从看见骴气以后,想象过各种各样三头六臂的形象,但就是没想到,这东西原来就是走廊里那几个钉在墙上的哥们。 对于观察鬼怪的着眼点,张国忠和老刘头是完全不一样的,老刘头习惯看“皮肉”,张国忠则习惯看“甲丝”,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两个人对眼前这个东西的猜测竟然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结论。 “莫外…是鐾令之孽?(茅山术中一种只有文字记载的人造怨孽,相传施法者以利器杀于阵局之目,锢其魂魄于尸身,驱之行孽,说白了就是杀完人以后再驱使被杀者的魂魄以其尸身行凶,所以这种怨孽民间又称为洗刀鬼,这种怨孽会把触发特定机关的人当作是杀自己的凶手。且怨不平则目不瞑)”老刘头用手电照了照对过这位哥们的脸,由于光线是白色的。所以这东西除了鼻子上的黑窟窿周围是黑色以外,其他部分都呈现一种干芦苇一样的深黄褐色,眼球甚至都没有腐烂,也是黄褐色的,就是没有眼珠(孙亭此次带来的手电是一种冷光战术手电。光线十分强烈,所以颜色对比也很强),凭借着几十年后还没烂的眼球,老刘头断定这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洗刀鬼”。 “就是普通的戕鬼(卒于酷刑的恶鬼,由于对方带着日本军帽。头发看不见。所以张国忠只能通过手上黑灰色的指甲判断)!”张国忠横起巨阙,“刚才的骴气应该就是这东西弄出来的,身上可能有什么东洋邪术…大家都到我身后来!” 很快地,孙亭和肖大生也躲到了张国忠身后。众人开始向门的方向缓缓的后退,对面这个日本鬼虽说也慢慢悠悠的跟了上来,但好像确实对巨阙剑有些顾及,始终与众人保持着大概两三米的距离,你走我也走,你停我也停,嘴里嘁哩喀喳地也不知道是磨牙还是什么别的声音。 “艾先生!快埋炸药,这东西害怕我的剑。我拖住他!”张国忠干脆用剑向前一比划,对面这位还真就往后退一点,“这些东西没什么智商,大家先退到洞外,我托住他!艾先生你埋炸药!” “可…炸药在…”艾尔讯指了指对面的方向,包括装满金网的大包和已经掏出来的炸药,都在对面那东西的身后。 “怕他!?”老刘头此时已经把赤硝达姆弹换好了,“埃及的成魄魑祟都让老子搬倒了,怕你个小日本子?大家伙给我照着点!”端起枪,老刘头瞄准对面这东西就要开枪,不瞄不要紧,这一瞄,老刘头汗就下来了,“不对呀…!” “什么不对?”张国忠听老刘头描述过赤硝达姆弹的利害,所以对这东西也寄有一点希望,看着老刘头光瞄准不开枪,也挺纳闷。 “穴位上…都他娘是黑窟窿啊…”老刘头咽了口唾沫。 就在老刘头犹豫的时候,对面这个日本鬼忽然嗷的一嗓子蹦起老高,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目标正是老刘头,速度之快,以至于张国忠一点反应都没有,等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日本鬼已经从自己身边窜过去了。 “哎哟!!”老刘头只感觉手腕一阵剧痛,随之嘎巴一响,当啷一声手枪落地。这时候张国忠已经把身子转过来了,照着日本鬼的脖子横着就是一剑,只见日本鬼一低头,竟然躲开了,张国忠也是一愣,按理说恶鬼绝对没有躲闪的智商,就算懂得躲闪,也不会懂的猫腰低头躲闪,这还不算什么,就在张国忠准备把剑抽回来继续再砍的时候,忽然觉得手腕子被两支手以一个奇怪的婆势抓住,瞬时便剧痛难忍,“啊!!”张国忠疼的差点昏死过去,巨阙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我的手…!!”张国忠感觉手腕几乎被扭断了,拚命把整个身体顺着手腕被扭曲的方向歪。 “老子戳死你!”老刘头咬着牙,左手抽出龙鳞,照着这东西的后脑勺就是一刺,这一刺,老刘头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虽说是左手,但速度与力量比一般人右手刺的还要夸张,但这东西后脑勺就好比长了眼晴一样,就在匕首离后脑勺还有一寸的时候,忽然把脑袋一歪,很轻松的躲开了这一下。 “他娘的…这东西…是活的!!”老刘头也傻眼了,眼前这东西很显然有智商,不但会“空手夺刀”的功夫,还会躲匕首!而且躲闪的姿势甚至和武术高手差不多。 老刘头正喊着,忽听砰的一声枪响,“日本鬼”的军帽被打飞了,头发散起半尺长,黑呼呼的“脑浆”溅了老刘头一胳膊,原来肖大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到了七八米以外,正咬着手电,端着枪瞄准。 这一枪不要紧。“日本鬼”立即松开了张国忠,嗷的一嗓子向肖大生蹿了过去。肖大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看着这东西朝自己过来了,干脆拉了下枪栓砰,准备开第二枪,就在这时。身后枪声又响了起来,只见孙亭瞄着这东西一口气打了一梭子弹。。 孙亭一开枪,这日本鬼犹豫了一下,趁着这功夫,肖大生砰的一枪正打中日本鬼的左眼。日本鬼嗷地一声惨叫。瞬时开始没头苍蝇般的挣扎乱窜,虽然动作很快,但窜的范围却不大,东一下西一下。始终就在一小块地方打转。 “给我回来你…!”艾尔讯举起手中的绳枪,啪的一下射向这个日本鬼,虽然没打着,但绳子却掠过了肖大生的身边,肖大生可是打猎出身的,一看见绳子,第一反应就是抓起来绕着这日本鬼跑,艾尔讯干脆也拽着绳子围着日本鬼转起了圈。不一会,这日本鬼就消停了,被八百公斤拉力的尼龙绳捆了个结实。 “这东西…她娘的…好像怕枪!”老刘头左手握住脱臼的右胳膊,咬住了牙一软劲,嘎巴一下又把“环”上上了。 “不是怕…”张国忠龇牙咧嘴的活动着手腕,“我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啥?”老刘头问道。 “留着活人的脑子,但还有恶鬼的道行!”张国忠道,“这东西不靠阴阳辨方向,而是跟咱们一样,靠眼睛!” “厄…国忠,这不大可能…”老刘头一皱眉,“你说留着裆里那套家伙我倒能想象,但留着脑子这个解释不通啊!刚才大小子一枪把它脑浆子都打飞了,咋还懂得扑人?” “师兄,刚才屋外边那些铁橛子,我一开始就觉得怪,现在我知道是咋回事了!铁器不透阴阳啊,用铁橛子钉死七脉七穴,人虽死了,但尸身不烂,阳气就不泄啊!阳气不泄,元神就不散啊!七尸穴也被钉死,阴气不流,尸身就不烂啊!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阵局能让这些东西起尸,但在起尸的一刹那,有骴气不稀奇啊!”张国忠用力握了握拳头,感觉腕子差不多恢复了,“这么筒单的道理,怎么当时就没想到呢!?” “对啊!”听张国忠这么一说,老刘头也忧然大悟,“我说怎么你拿巨阙都没啥事,我一掏枪反而冲我过来了呢,当兵的,对枪这玩意在意!” “刘前辈,您刚才说,这东西是活的,是什么意思?”孙亭看了看躺在地上来回挣扎的日本鬼,不禁一阵的冷战。 “嘿嘿,我看它挺聪明,还以为是啥不死的邪术呢,不过现在看来,这东西还是个死鬼!”老刘头走到孙亭跟前,“按国忠的说法,如果身上真带着阳气的话,一来罗盘测不出来,二来不怕治鬼的招法阵术…反而枪打在这东西身上,倒比打一般恶鬼有效的多…好像…这个原田幸九郎发明这东西,不是为了防一般人,而是专门为了对付像我和国忠这样懂法术的…” “那就奇怪了…”孙亭道,“除了阿公云凌子以外,原田好像没跟国内其他道门中人斗过啊。” “那云凌子死了以后呢?”张国忠道。 “这…”孙亭一愣,“这个我没调查过…” “艾先生,你对缅甸这一带比较熟,不知道缅甸这块有没有类似于阴阳五行的方术?”张国忠把头转向艾尔讯。 “据我所知没有…”艾尔讯又比划着问了问肖大生,“确实没有!” “那就怪了…阵都布到缅甸了,却还在想方设法防着中国的东西…我怀疑,这个阵法远不止咱们想象的简单,孙先生,我觉得咱们有必要查清事实的真相!”张国忠斩钉截铁道,“等咱们回去后,孙先生你能不能去日本探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知道这种阵法是干什么用的,尤其是这些石头上写的是什么…!师兄,咱们回去想办法查清原田除了和云凌子接触过以外,还有没有和其他人斗过!如果有,目的是什么!” “没问题!”孙亭道,“对了,当时国民党政府曾经组建过一个特别组织,名叫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表面上是民间组织。但实际上却隶属于军统局,好像还受戴笠的直接指挥。这个组织与一些道门中人联系密切,当时我在调查阿公的事时查到了这个线索,但由于这个组织的人并未与我阿公正面接触过,所以我并未深入调查,这次回去我会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 “哎哎。你们回去查这些东西,《兰亭序》怎办!?”老刘头一听调查方句要跑题,有点沉不住气了。 “咱们应该先离开这…”艾尔讯看了看表,“我马上装炸药,这里太危险了!” “那这个怪物怎么处理?”孙亭指了指捆成了蚕蛹的日本鬼。 “嘿嘿…这个交给我。今天他刘爷爷我。也拿这帮日本鬼子做做试验…”老刘头一脸坏笑,从包里拿出一把铜钱,然后掏出一个小瓶子笑呵呵的看了看挣扎着的日本鬼…。 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四十四章 9分35秒 艾尔讯一边装炸药,一边听着身子后边的鬼嚎,后背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起,好几次连电子计时器都掉在地上了。 “国忠,你还记得赵明川弄的那个囚降吗?就是把七爷祖上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那种玩意…”老刘头瞅着张国忠,有一搭无一搭往地上摆了一枚铜钱,就跟下棋一样,随着这枚铜钱落地,日本鬼又是一阵哀嚎,“现在这个玩意,比囚降复杂,但基本原理差不多!” “师兄,你的话什么意思?”一听“囚降”两个字,张国忠立即想起了那种死了以后魂不离体的惨象,脖预子一个劲的发麻,“咦?师兄你摆的这是什么阵啊?”看着地上摆的乱七八糟的铜钱,张国忠竟然没见过。 “嘿嘿!你先别管我摆的啥阵,我问你,记不记得囚降。” “记得啊,怎么了,茅山术的阵法对于囚降应该有效啊,您摆的这是什么阵法?” “囚降,还记得咋施不?” “记得啊,施法者以命施降…啊!!”张国忠恍然大悟,“如果施术的真是原田幸九郎本人,那么原田应该已经死了!?” “我刚才布了七个阵,五个茅山的,两个宿土的,宿土的都管用,茅山的都没用…”老刘头抄起巨阙,噗的一剑从日本鬼胸口插了进去,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就像杀猪一样,剑插进尸身的地方嘶嘶的冒起了白烟,跟烧胶皮的味儿有点像,“原田死没死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但至少他已经把茅山的招研究透了…但是世界上没有无懈可击的东西,不怕茅山的东西,但怕宿土的…” “宿土不是研究风水的吗?”张国忠一阵纳闷。风水那东西大部分都是为活人服务的,即使是阴宅风水,也是光宗耀祖主平安用的,怎么此刻对降妖除怪还管了用了?“他为什么对茅山这么敏感?” “原田真的已经死了?”孙亭一直在旁边听着,明白了一个大概其,“那日本那个离境的人是谁?” “原田怎么可能把茅山的招都研究透?茅山阵法不下千种,在师门里学也得个十年八载才有小成,他一个外人。在中国呆的时间也就几个月,连云凌子的阵都没看出来,怎么可能…”张国忠倒懒得寻思这个原田死与没死,而是疑惑为什么茅山的东西被一个日本人吃得如此之透。 “别问我别问我!我又不是原田!这些事咱们回去再查!现在先离开这!”老刘头站起身,从日本鬼的身上抽出了巨阙。此时再看日本鬼,两只眼晴,除了被肖大生打瞎的那只以外。另外一只也成了黑窟窿,刚才只散发腥味的身体也发出了一股恶臭,皮肤已经由黄变黑,腐烂程度在一瞬间加剧了几百倍。 “炸药装好了!二十分钟引爆。咱们快离开这里!”艾尔讯跟贼一样鬼鬼祟祟的溜到大包前,拎起满满一大包黄金网,龇牙咧嘴地背在了肩上,不远处,电子引爆器滴滴答答的响着,绿色指示灯一个劲的闪,如同鬼火一般。 “快!快走!”艾尔讯直奔石门,包太沉了。刚背了几秒钟两只肩膀就已经被背包带勒木了,“***宝藏…我还以为能拿点钻石珠宝呢…” “你放了多少炸药?”孙亭边收拾东西边问。 “十公斤左右!全放上了,够把这座山炸塌的,咱们快走!”艾尔讯吱呀一下拉开石门,“快快!张先生!别收拾东西了,那个不值钱!值钱的都在我这呢!快走!” 众人刚出石门没多远,艾尔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又进了石门。 “艾先生!你干什么去?”张国忠大吼,转身追了上去,刚到门口,忽然艾尔讯一拉门又出来了,怀里抱了一大堆雷管和手榴弹,“本来以为有枪战呢,带多了…都挺贵的别浪费…” 跑出没多远,艾尔讯开始把雷管一个一个的往通道墙上贴,每隔个两三米就要贴一个,“张先生你们先走!我马上就到!” “那你快点!”张国忠也懒得拽他了,一看就是住过单身宿舍的,都这个节骨眼了还心疼雷管,受雷锋同志的影响太深了…(其实张国忠也是老乌落在猪身上——光看见别人黑了,来美国以前,家里有一锅馊稀饭,因为觉得倒了可惜,自己一个人全喝了,结果足足拉了一个礼拜的稀,身家几千万的养殖公司总经理啊…) 艾尔讯贴好第五个雷管,正准备继续撕胶布,忽然从洞口方向传来一阵枪声,凭艾尔讯的经验,很明显是双方互打,这一下可把艾尔讯吓坏了,莫非那帮毒贩子醒过来了,看看手表,不对啊,还差四十多分钟呢,莫非老刘头估计的时间有误? 艾尔讯越想越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抽出手枪小跑直奔洞口,可是跑了没两步,忽然看见对面有人影向自己跑了过来,待艾尔讯举起枪,打起手电一照,却发现对面跑过来为首的正是张国忠。 “张先生!?这是怎么了!!”艾尔讯往张国忠身后看了看,仿佛人影还不少。 “先别说了快走!!”张国忠拽起艾尔讯又飞奔回了屋子里。 刚进了屋,又有几个人陆续跟逃兵一样进了屋,除了孙亭、老刘头和肖大生以外,又多了三个人。 “快关门!快关门!咳…咳…”老刘头跑得直咳嗽,其实不用老刘头说,景后进来的肖大生已经哐当一下把门关上了,只听门外丁丁当当的砸门,砸得门框直掉土。 “你们!?”艾尔讯用手电照了照多出来的三个人,其中一个是老三,另外两个是最开始被自己用石头砸晕的那两个巡逻的毒贩子。 “大生,这…”艾尔讯看了看肖大生,又看了看老三。还没等肖大生说话,老三先凑到艾尔讯跟前嘀咕了几句。 “他说什么?”孙亭问艾尔讯。 “哦,他问那边的绿的一闪一闪的是什么。”艾尔讯抹了把脸,刚想问问那两个巡逻的是怎么回事,忽然把眼珠子瞪大了。。 “还愣着干啥,快拆啊!”老刘头一听绿光,脸顿时白了,十公斤塑胶炸药啊,就冲着炸铁门那个威力,十公斤要是炸到人身上,可就连骨灰都没了… “哦哦好!”艾尔讯也顾不上那两个巡逻的了,叽里咕噜的跑到炸药旁边,把手电递给了紧跟上来的张国忠,“来来,张掌教,你给我照着点!” 说实在的,艾尔讯虽说受过拆弹的专业训练,但毕竟是七十年代的事了,一来忘得也差不多了,二来这种九十年代的电子引爆装置与当年的机械引爆装置完全不是一回事,引爆器一拆开,艾尔讯当场就傻眼了。 “怎么了?”张国忠发现艾尔讯的表情有点不对劲。 “没事没事…”艾尔讯一根根的观察电线,当年的常规战斗的炸弹,引爆器大都只有两根线,而这次的电子引爆器,花花绿绿的足有四五根线,拿着军用匕首,艾尔讯出了一头的汗。 “拆好了没有啊?”老刘头和孙亭正在把装石头的大箱子往门口搬,一个劲的问。 “外面是什么东西?大家…有没有可能…冲出去?”艾尔讯一边假装拆弹,一边试探张国忠的口风。 “刚才那东西…少说五个…”张国忠叹气道,“早知道进来时先干掉对了!冲出去不是没可能,但得研究研究…” “唉…!”艾尔讯站了起来,“我不会拆!大家快想办法冲出去!” 嗒一下,张国忠的手电掉在了地上,下意识的斜眼看了看计时器,9分35秒… “那…那怎办?”孙亭毕竟是富家少爷,如果是硬碰硬的恶战还好,但此刻面对这种倒计时般的等死,也开始慌了。 “大家别慌!刚才我在走廊里埋了雷管!”艾尔讯毕竟是枪林弹雨里出来的,关键时刻还是很镇定的,“我冲出去引爆!然后再回来!大家守好门口就行!” “我跟你一起去!”张国忠也站了起来,刷的一下抽出了巨阙剑,“洞里不好躲,这把剑可能能逼退他们!” “得!……”老刘头把龙鳞也抽了出来,“艾老弟,把这个拿着,我在这封住门口,这个你先用!加小心!” “师兄那你…”张国忠一看老刘头把家伙给艾尔讯了,有点不放心,万一放进来一个,可就没上次那么侥幸了。 “宿土的阵法不用家伙!”老刘头伸手拍了拍堆在门口的箱子,“就算炸弹拆了,咱们也得想辙出去不是,我自有安排,现在你们随便开门,保准他们进不来!” “那我们出去了!”张国忠戴上了对讲机,吹了口气试了试,横起巨阙就要拧门把手。 “哎!别别!我这阵还没布呐!”老刘头拉住张国忠。 “刘先生,您布这个阵…得多久!?”艾尔讯虽说还算镇静,但鬓角的冷汗还是一个劲的淌…。 兰亭集序 第三部 公明山 第四十五章 分工 “快着呢!快着呢!”老刘头一边说,一边把一把铜钱撒在地上,然后咬破了一个手指头,在门口堆着的箱子上点了一堆血点,“这是宿土教的棋盘阵,五分钟完事!” “五分钟!?”张国忠蹬大了眼珠子,“里边还有不到9分钟就炸了!” “没事!我这有手榴弹,先扔几个看看管用不管用!”艾尔讯一摸身上,又傻眼了,刚才回来的太着急,手榴弹还在通道里扔着呢… “那就…四…分…钟!”老刘头蹲在地上,用巴掌狠了命照地上一拍,啦的一声土烟四起,一个铜钱嗖的一下从地上飞了起来,啪的一下贴在了血点上,“对了,雷管不会把通道封死?” “不会,应该没那么大威力,但把那些东西炸碎应该没问题!”艾尔讯焦急的数了数地上的铜钱,“刘先生,你不会是要把这些铜钱全拍上去?” “啊,对啊,这是三十六颗金棋子!棋局不解,鬼怪莫行!”说罢老刘头举起左手啪的又是一下,第二枚铜钱应声而起。 “不行!等不了了!艾先生你跟着我,我拍住它们你找机会去引爆,爆炸前告诉我!我会想办法撤回来!”说罢张国忠不容分说嘎巴一下拉开了石门,用手电顺着门缝往外一照,只见对面黑压压一群日本鬼,正嗷嗷的上窜下跳,一看门开了,嗷的一嗓子一窝蜂似的扑了过来。吓得张国忠赶紧又把门关上了。“他娘的!这怎么过去啊!”张国忠暗骂,这帮他娘的小日本怎么这么会偷工减料啊,这破通道修的比老刘头家单元房的垃圾道还窄… “哎!对啊!傻了啊咱们!它们虽然灵活,但好像不会拧门把手啊!”孙亭忽然开口了,兴奋的磕磕巴巴的,“咱们…咱们把它们引进来。然后跑出去把它们反锁在里面不就行了吗?” “对对!真是慌了!真是慌了!”张国忠抹了一把汗,“师兄你快别布阵了,想点办让他们进来时先奔别处。然后咱们撤退!” 老刘头起起头,欲言又止,霎时间屋里死一般的宁静,只有外面的砸门声哀号声以及屋里面闪着绿光的计时器。 “不可能…除非…它们刚一进来,就有人从里面向这些东西开枪…把这些东西引过去!”老刘头一开口,张国忠立即一脑袋汗,“没有别的办法!布个阵成不?” “刚才在门口你也看见了。我吐它(真阳涎)都不管用,还布啥阵啊!”老刘头方寸也乱了,“不怕茅山的招,这些东西它不柏茅山的招啊!” “那我来!”艾尔讯抽出手枪,“大家都闪开,我来…”一转头,艾尔讯和那两个巡逻的毒贩对了个正眼,“过来!你们俩!(土语)” 这两个毒贩也没听懂众人说的是什么。让艾尔讯用枪顶着直奔屋子深处。 “那…艾先生,你拿着这个。应该能杀出一条血路的…我在门口等你!”张国忠把巨阙递给了艾尔讯(以张国忠的枪法是很难保征日本鬼进屋时一枪命中的,不打死自己人就不错了…)。 站到炸药旁边,艾尔讯偷眼看了一眼计时器,6分17秒。 “开门!快!”艾尔讯拿起手枪目不转晴地瞄着门口,孙亭、老刘头、张国忠、肖大生4束手电光把门口照得亮如白昼,按照肖大生的交代,老三小心翼翼的拧开了门把手,一溜烟的跑到了肖大生旁边。 哐当一下。几个黑影窜了进来,速度之快,让艾尔讯根本就来不及瞄准,只能照着门口一通乱枪,嗷嗷几声,三个日本鬼冲艾尔讯窜了过来,“大家快跑!!” 艾尔讯抡起巨阙冲着正当中的日本鬼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剑。 说的轻松,大家快跑,艾尔讯虽然没工夫看别人了,但凭着周围乱七八糟的枪响也不难想象,在场的一个都没跑成。(门一开,窜进来的日本鬼至少有六个,刚才就一个,便把所有人忙了一头汗,这六个要如何对付?) 直奔艾尔讯的日本鬼很轻松就躲开了这一剑,往旁边一闪,正好落在两个毒贩旁边,其他两个日本鬼一看艾尔讯拿了把厉害家伙,也没上前,而是直接冲这两个毒贩下手了,趁这工夫,艾尔讯撒腿就跑,到了门口,正好赶上老刘头让一个日本鬼压在身子底下,已经快被掐得吐白沫了(以前碰上的大部分怨孽是用嘴咬,但这个不一样,只掐脖子,且力量奇大)。 “去你妈的!”艾尔讯抡起巨阙横着就是一剑,这日本鬼身子一仰想躲闪,老刘头虽说被掐的够呛,但还有理智,一看艾尔讯用剑横着削,便顺势挺了一下肚子,把这个日本鬼向上抬了一截,所以这一下虽说没把日本鬼拦腰砍断,但却将其整个脸部连带眼珠子削下去了,只听嗷的一声爆叫,这个日本鬼蹿起来三尺多高,继而落在了地上打起了滚。老刘头也顾不得脖子疼了,一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偷看了一下这个日本鬼,差点没吐出来,只见其脸部已经被削成了一个暗黄色粘糊糊的平面,地上黑乎乎则是被削掉的脸。 “我引他们出去!刘先生你拿这个!”艾尔讯把巨阙扔给老刘头,拿起电筒一通照,张国忠、肖大生和老三正跟两个日本鬼滚成一团,跟老刘头一样,张国忠也被掐得直翻白眼,孙亭则已经吐着白沫在一旁人事不省,而老三正用枪托顶着日本鬼的下巴,估计也不行了,肖大生则趴在一旁一动不动,那两个毒贩子早就不动了。 砰砰砰几枪,剩余的五个日本鬼嗷嗷叫着蹿向艾尔讯。“刘先生你快救他们!!” 艾尔讯冲进通道,几个日本鬼也跟着窜出去了,哐当一声,老刘头关上石门,边跑边掏行针包… 过了约么两分钟,只听石门外轰轰轰的几声巨响。震得整个屋子都晃了几晃,“完事了?”老刘头打开石门看了一眼,满通道的土烟子。浓浓的硝烟味呛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阿讯!阿讯!你听见吗阿讯?回话啊阿讯!”看见一通道的碎石硝烟,孙亭慌了,一边对着对讲机拼命的喊,一边发疯似的冲入了硝烟,“阿讯!阿讯! 回答我阿讯!“ “咱们快走!”老刘头、张国忠、肖大生和老三紧随其后冲入了通道,“快! 快!快!“张国忠都疯了,按自己的估算。最多还有三四分钟爆炸,而眼前的通道已经被炸得乱七八糟,只见满地的碎石和日本鬼的碎肉(这些日本鬼,虽说法术施的比较邪门,但至多就是动作灵活智商稍高而已,与正宗的厉害玩意还是没法比的,当年秦戈在巴山也曾用雷管炸”阗鬼“,压根就炸不动)。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轻微的塌方,只能爬过去。 “孙先生!快走!”快到铁门位置的时候。张国忠发现孙亭正捧一截炸断的手臂号啕大哭,手臂上还拿着一只鞋。 “阿讯啊!都是我害你啊!阿讯你回来啊!阿讯啊!”孙亭拿着鞋,哭得跟个小孩一样,“这是阿讯的鞋啊!张掌教啊!这是阿讯的鞋!阿讯的鞋啊!” “孙先生!快爆炸了!快走!”张国忠干脆开始拽着脖领子往外拉孙亭。 “不行啊!我不走啊!阿讯还在里面啊!我得回去找他啊!”孙亭哭的跟瘫泥似的,“他用命救我啊!阿讯不是保镖啊!他就是我哥哥啊!阿讯啊……” “哎!孙少爷你节哀啊!我们也不好受,但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老刘头从后面一把抓起孙亭的脚脖子,跟张国忠两个人开始往外拽孙亭。 “少爷,我还活着呢…?”铁门后面。艾尔讯一探头,满脸的灰,跟刚从煤窑里钻出来的一样,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烂了。 “啊!阿讯!”孙亭破涕为笑,“你吓死我了你!你怎么不回话啊!吓死我了!” “这铁门后面一点信号都没有,我也喊了半天啊!”艾尔讯站起身,听孙亭一哭,眼圈似乎也红了,“刚才我用脚一踹,它们就把我鞋弄走了…” “快跑!艾先生,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看艾尔讯还活着,张国忠也是一阵高兴,老刘头甚至眼圈都红了… 老三在队伍的景后一个,在离洞口还有五六米的时候,只听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随即感觉一股热流从身后涌了过来,整个人像冲浪一样被热流推着飞出了洞口,啪一下摔在了草丛里,这一声巨响,连整个山都往下塌了一块,张国忠一个没站住,被晃的坐了个屁股堆儿… “我说艾老弟,咱以后别总把原子弹随身带着成不…?”看见这威力,老刘头后怕的脸都白了,老三更是吓得嘴唇清紫。 本来,艾尔讯还想下山去把毒贩的毒品库和军火库一把火烧了的,按艾尔讯的说法,毒品对干这帮毒贩来并不值钱,对于城里的瘾君子来说,海洛因每克都得好几十块,贵得很,但对于这帮毒贩来说,从金三角地区买进海洛因完全是“批发价”,比富强面贵不了多少,军火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命根子,炸了军火库,这帮人少说一年甭翻身,但老刘头看了看表,已经来不及了,也只好作罢… 沧源佤族自治县勐董镇,勐乃村,肖大生家中。 张国忠第一次觉得佤族的饭菜竟然如此美味,吃的肚子都圆了,艾尔讯捡了一大包的金网子,美的北都找不着了,饭桌上眉飞色舞添油加醋的白话自己如何引蛇出洞如此勇斗恶鬼,肖家三兄弟虽说听不懂,但也跟着一个劲的傻笑。不过说千道万,艾尔讯是这次公明山之行的英雄,那一口袋金网子谁也没要,都归他一个人了,怎么说也得有个五六十斤… 虽说艾尔讯开始已经付过钱了,但张国忠临走时还是把出国前张国义找人换的五千美元都留给这三兄弟了,不为别的,就为当初肖大生那一枪救了自己的手腕子。(肖大生接过不少欧美的主顾,认识美元,一张一百的可是能换一打子一百的人民币啊,接过钱后一个劲的千恩万谢) 这次去公明山,虽说没找到什么宝贝,但却留下了很多让人睡不着觉的疑惑,简单做了一下分工以后,张国忠和老刘头从昆明直接回了天津,而艾尔讯和孙亭则从昆明直接飞去了美国。 四人约定,由孙亭到日本寻访巫术阵法以及调查战后离境失踪的那个“原田幸九郎”的去向,而张国忠和老刘头则负责在国内调查原田幸九郎在华的对头,至于那个录属于军统局的“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则在老刘头的建仪下准备交给秦戈去调查,“军统局啊,那不是咱秦特务的工作单位吗?不找他找谁啊?” 这是老刘头的原话… 最后老刘头最关心的就是《兰亭序》的下落,而孙亭的一番话,虽说牵强,却还真把老刘头给哄住了… ……… 注解:富强面: 按国家标准,小麦种子共可以研磨出四个等级的面粉,三、四级面粉也就是小麦种子最外层研磨出的面粉,分别称为标准粉和普通粉,这两种面粉颜色相对较暗,可以理解成人们常说的“黑面”,所谓“白吃包子嫌面黑”就是指这类面粉,但实际上,国家面粉等级中并没有“黑面”一说,这只是民间的说法。 二级面粉称为特质二等粉,也叫上白面,是小麦种子中层主要部分研磨的面粉,是居家面食或外卖面食最常采用的主要原料。 一级面,也就是等级最高的面粉,称为特质一等粉或精面,也就是文中提到的富强面(也称富强粉),是小麦种子最核心的部分磨出的面粉,这种面粉价格偏高,但口味好,营养丰富,在超市通常以独立包装的高档“饺子面”形式出售,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算是比较奢侈的居家面食原料。。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四十六章 百尺崖 回到天津,张国忠恍然大悟,光顾着赶时间了,也没买点土特产什么的带回来,上次去香港还买回个大金镯子来呢,现在去美国,空手回家,李二丫倒没什么,张毅城那也交待不过去啊,没辙,刚下火车便打车直奔商场,买什么呢?抱台电视回去肯定不靠谱,小孩喜欢什么呢?毅城已经过了玩玩具的年纪了…哎,买块手表… “同志,有美国原装的手表吗?什么牌子都…” “没有!” “那……只要是外国的就行,只要没中国字就行!”这语一出口,立即招来周围一圈人怪异的眼光,弄得张国忠也挺不好意思的。 “那边!”售货员一万个没好气,一个劲的嘀咕,“神经病…穿得跟个土鳖似的,还买外国货呢…” 顺着售货员指的方向,张国忠直奔进口钟表柜台,“怎么都这么贵呀!哎同志…,这块表多少钱…?” “那不是写着呢吗!”一个中年售货员带答不理的走了过来。 “一千二?”张国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什么牌的啊这是?” “瑞士的!”售货员停在柜台对面,两只眼晴不停地上下打量张国忠。 “还有便宜点的吗?”张国忠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得,在众多标签中,一千二算便宜的… “这边!精工克!东方双狮!西铁城!”售货员把张国忠带到另外一边的柜台,“都是日本的,这种四百七的卖得最好,全自动的,男的戴好看!” “他娘的,怎么又是日本?”张国忠心里一通骂,“哎,同志,我再看看那个瑞士的,真是谢谢!” “你这个人…!?”服务员看了一眼张国忠。喘了一口粗气。 “您能给我拿出来看一眼吗?”张国忠指了指一块还算好看的男表,“不是那块,那个带日历的,对对,就是那个…” “这个两千七!”售货员欲拿又止,斜眼看了看张国忠。 “不是一千二吗?”张国忠汗下来了。摸了摸口袋,大概就有两千块钱。 “一千二是旁边那块!这块两千七!” “哦…那您给我拿那块一千二的我看一眼…”张国忠心理也不痛快,都改革开放了,怎么服务态度还是这么差啊,到底是谁挣谁钱啊这是… …… 家中。 “爸!你给我买块女表干吗!?” “别胡说!那是美国最新潮的手表!”张国忠连蒙带骗,“外国人都兴带这种表!” “你别外国人了!你老实说,到底在哪买的?”李二丫想给张国忠洗衣服,从口袋里翻出张发票来… ……… 晚上躺在床上,张国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关于二战的历史,自己知道的太少了,只知道美国往日本扔了两个原子弹,以及南京大屠杀、九一八事变这些东西,“不研究研究二战,就不了解日本人的性格。不了解日本人的性格,就很难猜测他们修那个洞的目的…”本来跟老刘头约定,回到家先休息半个月再着手调查的,张国忠准备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研究一下二战时期有关各国对日的战役,尤其是日本在投降前夕在东南亚的战略战术部署,修那个洞的动机,很有可能会与当时的战局沾边。 第二天,张国忠开车去了新华书店。买回一大堆二战书籍,虽说内容大都以描写太平洋战场居多,对东南亚战场的描写较少,但张国忠还是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这帮日本人。 “自杀机…自杀潜艇…神风特攻队…”张国忠越看越撇嘴,“比闹撞客还疯狂啊这帮人…” 通过一些比较客观的纪实性书籍,张国忠了解到,日本人并不是像某些老电影里表现的那么贪生怕死,相反的,在太平洋战争后期,为了挽回败局。日本人采用了各种匪夷所思的战略战术,更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疯狂武器,比如自杀潜挺,整个潜水艇只有两米长,由一个人控制,艇内放满了炸药,专门炸军舰用的。后来,这种自杀潜艇好像干脆就变成了一种所谓“人操鱼雷”的东西,顾名思义,就是干脆用活人“驾驶”的鱼雷,除此之外,日本的自杀机也让张国忠吃了一惊,本来张国忠以为所谓的自杀机,就是普通飞机,被击中后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呢,结果没想到,在太平洋战争后期,日本竟然发明了一种木制的飞机,专门供“著名”的“神风敢死队”自杀用,飞行员培训十几个小时就上岗了(国内驾校用58个小时培养出来的汽车司机尚且被誉为“杀手”,人家刚学十几个小时就已经上天了…),这种飞机根本不具备降落条件与跳伞条件,因为飞行员一进飞机,驾驶舱就被钉死了,飞机一离地,轮子就掉了,完全就是一驾一次性飞机,驾驶飞机的,不乏有一些十五六岁的孩子,在这个本应充满幻想的花季,却要载着满满一飞机炸药向死亡俯冲。 “精神可嘉…就是她娘的没用对地方…”张国忠翻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二战书,看得还挺上瘾。“大东亚共荣圈…?大东亚…共荣…?”张国忠仔细琢磨着,这个东西是日本发动战争的动机,开始并没引起张国忠的注意,以为这只是日本拿着不是当理说的战争借口,但越往后翻,就越觉得不对劲,总是不经意的把这个东西和缅甸的奇怪阵法往一块扯,“共荣…金网…带字的石头…唉…可能多心了,谁能惦记跟它共荣啊…”合上书,张国忠看了看屋顶,“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如果是为战争服务的,作用是什么呢?打胜仗?……如果真是为了打胜仗,为什么日本还是败了呢?…”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柳蒙蒙跟张国忠李二丫道别后骑车回家吃饭去了,张国忠一边假意挽留其在家吃饭,一边心理暗自庆幸。“这俩孩子,把那个电子游戏的声音开得比飞机场都闹,可算走了…”可没想到的是,柳蒙蒙前脚出门,张毅城后脚就又调大了电子游戏的音量。。 “毅城!把声音关小点!”张国忠到了张毅城的屋子,不看则已。一看电视立即一肚子火,“玩的这是什么呀这是!怎么一屏幕日本字呀!” “吞食天地!”张毅城根本没时间搭理张国忠,一个劲的看攻略。 “讲啥地?”张国忠一把扯过攻略,“什么呀这都是?学习怎么没看你这么认真呢…?” “讲三国的!爸你快把那个给我!”张毅城一把又把攻略扯了过去。 “三国的人什么时候说过日本话啊!换个中国游戏玩!” “爸你别老土了,这机器都是日本出的!赶紧出去…”张毅城也没抬头看张国忠,也不知道此刻张国忠脸上都爆出青筋来了。 啪的一下,张国忠关掉了电视,“没有中国的就别玩!以后不许当着我的面玩游戏我告诉你!学习你不上心。一沾这玩意你比谁本事都大!” “行啦,大放假的,你就让他玩玩呗!”李二丫拉开门,“城城,听妈话,先吃饭,吃完饭再玩。听话,啊?” “不行!”张国忠黑着脸,嘭的一下就把张毅城从床上拽了下来,“快去吃饭去!倒霉孩子…一天到晚不知道学习…” “我爸…这又抽什么风啦?”张毅城一脸无辜的看着李二丫,母子俩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以… 一周后,老刘头家。 “国忠啊,孙少爷给他那个阿公平反,积极性比当年大跃进都高。尚且查了五年,咱们这事恐怕没个几年功夫可查不下来,你看咱是不是…兵分两路?”老刘头躺在躺椅上抽着烟,一个劲的伸懒腰,“我准备过两天先去趟江苏,看看茅山那边有没有线索,你去武当山,怎么样?” “师兄,我来不是研究这个的,我只是觉得有点怪。”张国忠皱着眉。拿出一本描写太平洋战争的书,“师兄,你看这段!” “……当此弹尽粮绝,生存的将士拟作最后的战斗时,痛感皇恩浩荡,虽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悔。兹告永别…”老刘头边念边皱眉。“这是啥玩意?” “这是1945年,硫磺岛栗林兵团长的诀别电报!”张国忠满脸神秘。 “啥意思?”老刘头还是不明白。 “按孙亭所说的,缅甸那个山洞就是差不多那时候修的!”张国忠斩钉截铁道,“师兄你再看这段!” “有组织的大规模自杀攻击始于1944年10月,美军在菲律宾莱特湾登陆之战时,为了确保以微弱的力量取得最大战果,海军中将大西泷治郎决定成立决死突击队。10月19日在克拉克机场组织了一个驾机撞舰特别攻击队,又名神风特攻队…哦…!神风特攻队,这个我听说过…”老刘头迎了阳光看了看,“你看出啥来了?” “我觉得,日本军队在那个时候已经狗急跳墙了,能不能用的招都会试一试,所以…”张国忠顿了顿,“我怀疑那个阵…就是一个放大的百尺崖!”张国忠压低了声音,“而且日本人的目标不光是缅甸,而是整个东南亚!” “不可能!”老刘头一听这个,立即从躺椅上坐起来了,“百尺崖不用金网啊,而且…就算真的是百尺崖,那东西弄成了,日本人自己也不好过啊!” “日本人本来也没想自己好受,只要把别人折腾死,他才不在乎自己好受不好受呢!师兄你想啊,美国给日本扔原子弹的时候,日本甚至也想研究个原子弹往自己国土上扔,为了炸死登陆的美国兵,自己的老百姓都顾不得了,什么叫狗急跳墙啊?这就叫狗急跳墙!他们管这个叫玉碎!”张国忠嘬了嘬牙花子,“我是这么想的,之所以后来这个百尺崖好像没奏效,只能感谢那个年代没有卫星,很可能地方找错了!或者说是三十六个石台阵没修完就实在是弹尽粮绝不得不低头了,倘若那个年代也能拍出宋宽给咱们的那种卫星照片,或者那个天皇再咬咬牙扛上半年,现在包括他日本在内,整个东亚都是不毛之地!” “没那么悬!?”老刘头一阵张目结舌,“而且,百尺崖是茅山的绝学,绝对不传外人的,日本人怎么会弄那个?” “一点不悬,你忘了孙亭说的,在缅甸和柬埔寨境内,有一百多个疑似地点?又不是地道战,藏点宝贝哪有挖那么多洞的?如果那个洞真是石台阵之一的话,照那个洞的规模,一点不悬!除非那个根本就不是石台阵,而是其它什么邪门歪道!”张国忠顿了顿,“我怀疑…云凌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你怀疑是云凌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没死也不可能会!咱师傅也是从他兄弟马思甲手里接过掌教玉佩以后才学会的!厄?马思甲老爷子…”一说马思甲,老刘头也开始胡思乱想了,“国忠啊,你难道没发现,过去咱师傅一提他这个兄弟,总是含糊其辞吗?莫非,马思甲老爷子他……” ……… 注释:百尺崖: 茅山掌教羽化的地方,就叫“百尺崖”。 道教的思想核心是与世无争、旁观时局,然而世间万物复杂,上述两点,又有几人真能做到呢?即使是一教之尊,也未必真能做到这种心境,所以,也不知是哪代掌教,以毕生之学创造了一种专门为死后营造“与世无争”环境的阵法,这就是“百尺崖”。 百尺崖,又叫肃心阵,由三十六个石台阵”组成,每个石台阵仅寸余,砾石罩之铁网埋于地下半尺,整个百尺崖方约百尺,常位深山静谧之处,作茅山掌教羽化之所,相传百尺崖内人鬼不扰,实为真正的清静自在,但实际效果与个中原理,就连张国忠和老刘头都不知道。在茅山的门规中,百尺崖的布法历来只有掌教与掌门大弟子两人掌握,茅山教有两块玉佩,一块掌教玉佩,一块是承教玉佩(也就是掌门大弟子的玉佩),在这两块玉佩上分别刻有“石台阵”的布法与“石台阵”在“百尺崖”中的布局,如果掌教突卒的话,拿承教玉佩的人就是新掌教(也算是古代避免因师傅突发事件导致门人争权夺位的方法),当年马真人把承教玉佩传给了老刘头,没想到其后来开溜了,后来张国忠又拿到了另一块掌教玉佩,所以两人都知道“百尺崖”。。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四十七章 新闻 “哎我说师兄,没有证据你可别瞎说啊!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张国忠一听脑袋也大了,怎么把马思甲真人也扯进来了… “不是我瞎说,你把我往这上边带啊!”老刘头一脸的无辜,“国忠啊,你说咱查来查去,会不会把咱自己人给查进去?” “不可能!马老爷子不可能干那种事!”张国忠一个劲的摇头,“咱师傅那人你不是不知道,别说是他兄弟,就算是他亲爹去投了敌,他也不会再认啊,既然他一提到马老爷子还一口一个亲兄弟,那就不会有事!…哎…师兄,斩铁给我!” “嗯?啥斩铁?”老刘头一愣。 “你从巴山捡的那把斩铁!”张国忠皱着眉,“我惦记这两天就出去查这个事,我那把家伙个头太大,怕坐火车不方便!”张国忠的爷爷在文革时候蒙受了不白之冤,这个滋味张国忠是最明白的,好歹自己也是个掌教,不把自家先人洗清楚,恐怕觉都睡不踏实… …… 为了和老刘头兵分两路联系方便,张国忠在第二天便经历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出血,在张国义的怂恿下,开车直奔南京路电信大楼,摩托罗拉牌的“大哥大”,两万多一台,张国忠一口气就买了两台(虽说当时买桑塔纳也花了二十多万,但那毕竟是个车啊,那么大个东西。眼下这两个小玩意就将近六万块钱。明显不成比例啊,这钱花得张国忠还真是挺难受…),张国义前些日子也刚配上,一个劲地跟张国忠介绍这种最先进的通讯工具,比售货员说的都详细,“哥我跟你说。这东西不比电影里八路军身上背的那个带天线的差,泰山顶上都能打通,前些天我刚试过!…人家这叫模拟数字网!国际先进技术!(其实就叫模拟网,张国义自创了个数字进去,自我感觉挺先进的)” “这啥牌地啊?”张国忠把大哥大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这么小啊,两万块钱票子码在一块都比它大。行吗这东西…?” “哥,你别土了,这叫摩托罗拉,德国进口。世界名牌,全国联网!咱这叫与国际接轨!”张国义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掏了出来,一个劲的跟张国忠比划。 “先生,这个是美国的…”旁边的年轻服务员一个劲的纠正… 当然。这种事是少不了张毅城跟着地,小孩子虽说不能用大哥大,但买一台传呼机还是可以的,摩托罗拉寻呼机,随时随地传信息啊,虽说没大哥大贵,但也三千多块,张毅城也算是与国际接轨了… “我告诉你。给你买了是买了,但咱得约法三章!第一,不能告诉你妈这东西到底多少钱!我这个五千!你那个五百!听见没有?第二,不许告诉你妈这个电话我买了两台!第三,你那个玩意到学校不许跟同学显摆!听见没有!”张国忠拿着传呼机对张毅城一通提条件,“我告诉你,敢跟你妈说实话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哎,哥,你别教孩子说瞎话啊?”张国义的正义感这时候发作了。 “行!行!没问题!没问题!爸你还信不过我?”张毅城美地嘴都咧到后脑勺上去了,别说是约法三章,此时此刻就是约法三千万章都一律答应…(其实,张毅城也不傻,前两条就算张国忠不嘱咐,自己也明白,万一回家说漏了,以后可就把自己的后路断了,虽说爹不在的时候家里是儿子指挥妈,但指望那个财迷妈给自己买三千块钱的东西基本上还是可以归为做梦的,不过这第三条纯属扯淡,不去学校跟同学显摆,那去哪显摆啊…?) 两天后…… 费了好大的劲把李二丫稳住之后,刚在家里呆了十来天的张国忠便收拾东西直奔武当山了。 从十堰下了长途汽车后,张国忠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武当山复真观,但结果却不是很乐观,虽说有了一些线索,但仍然显得云山雾罩。 值得庆幸的是,此时的复真观仍留有正统,但大部分道友都对抗战时候的事都不是很清楚,此时主持不在观中,是一位道号为晨光的道长接待的张国忠,得知张国忠是马淳一的门生后,倒是透露了一点当年的事,但线索仍少得可怜。 按晨光道长的回忆,大概是1941年前后,具体月份不大清楚了,那时晨光道长还是个小道童,在他的记忆中,云凌子师叔、茅山的马思甲真人还有几个门生,以及师祖沈真人曾经在一起密谈过一次,时间大概只有十几分钟,之后这些人便匆匆下山了,当时有一点疑惑就是,马思甲真人的一个门生好像很怪,看走路的姿势以及行为举止,明显不像是道门中人,即使是打招呼诵法号这些东西也很不专业,就是穿了一身道袍而已,这一点外行人是看不出来的,晨光道长开始也没在意,后来仔细回想才发现有点古怪。 这几个人来过之后没几天,沈真人便外出云游了,两个多月后才回来,不过他们这些徒孙级的人物都没见到沈真人本人,只是听师叔们说人回来了,闭关清修呢,过了还没一个月,师祖又说去云游,这次时间稍短一点,一个月就回来了,但也没见到人,还是说闭关清修,如此周而复始有个五六次大概,出去的时间最长两个月,最短半个月,最后一次回来后仍然没见着人,后来直接就说师祖羽化了,直到最后也没见着人,自己还有其他师兄都觉得怪,但谁也不敢打听这事。尤其是二师叔方楚云真人继掌教位之后。尤其强调所有人要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否则就是灭教之灾,吓得底下这帮弟子徒孙们谁也不敢说,更不敢问,本来按方真人的遗训,这件事是不能说的。但晨光道长看张国忠既然是茅山的人,而自己师祖这一连串的怪事多少和茅长教也沾点关系,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张国忠了(怪不得孙亭没查到这些线索,换作外人,晨光道长想必也不会说这些事)。不过当国忠问及原田幸九郎时,晨光道长却摇头不知,本来,张国忠想等主持回来再问问的,但按晨光道长的说法,此时的主持晨星道长就是自己的师哥,知道的和自己也差不多…。 别外。张国忠还得知,后来虽然云凌子被指为叛徒,但复真观既不反驳,也不附和。更怪的是,复真观始终没除云凌子的名,据说这也是沈真人羽化之前的秘训,虽说后来云凌子被外界骂得狗血喷头,但在复真观内部却仍然秘密保留着沈方卓真人掌门大弟子的名分,不知道是沈真人护犊子还是另有隐情,这件事本来也是一直对外保密的,看来马真人留给张国忠的茅山掌门玉佩确实好使的很… “其实我手头上有一些证据。可能对为云凌子前辈昭雪的事有所帮助,但可惜这次没有带来,他日晚辈一定亲涉名山大川,尽己之能去为云凌子前辈正名!”为了答谢晨光道长提供线索,张国忠也想做点利所能及的事,但也没把话说死,没带证据只是个借口,老刘头虽认为内奸不是云凌子,但张国忠更是相信证据,虽然樱井省三的贴身警卫亲历云凌子殉国一幕,但苦肉计的可能也不是没有,所以张国忠便准备等眼下这件事真相大白之后再着手为云凌子昭雪的事。 当晚,张国忠就住在了复真观,本来想给老刘头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的情况,顺便试试大哥大这个新鲜玩意是不是真像张国义说的那样山顶上都能打的,但站在院里换了好几个角度都没反应,看来泰山顶上能打,武当山就差着点了… 第二天,张国忠返回了十堰,这个宝贝电话可算能打了,但老刘头那边并没带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按茅山乾元观道友的说法,当年马思甲真人带着三个徒弟说去云游就再也没回来,临走时交待,乾元观不再作为茅山教的首庭,后来还委托正一道的侯子厚侯真人接掌乾元观,所有弟子徒孙一律并皈正一道,这件事当年师傅也提过,看师傅那意思,显然是知道原因,但就是不说,此次调查,除了张国忠带回了一点云山雾罩的线索外,老刘头那边基本上等同于白去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张国忠十万八千个别扭,“师傅啊师傅,我是你徒弟,接了两个掌教的职位,你说你有什么秘密值得连我都瞒呢?” 回到天津后,张国忠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又跑了一趟白云观(全真三大祖庭之一),听说是马淳一真人的二弟子,还受了马淳一亲传的掌教之位以后,当时的主持孙笑得真人当然客气到了夸张的地步,弄得张国忠也挺不好意思的,但客气归客气,孙真人同样没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关于原田幸九郎其人,孙真人也是摇头不知。(看来这个人在中国的知名度比横路敬二可差远了…白花好几万块钱买通讯工具,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张国忠心理这个郁闷就甭提了,都是被自己那个败家弟弟撺掇的…)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孙亭那边也没什么消息,张国忠只能把以前师傅留下的几本破书又翻了出来,虽说以前都看过无数遍了,但此刻也是死马当活马治,这种尘封的秘密,在当年都没几个人知道,事隔这么多年,想查清又谈何容易? 这一天,张国忠翻书也是翻烦了,跟李二丫在客厅看《北京人在纽约》,忽然张毅城从里屋跑了出来非要用客厅的大电视看《倚天屠龙记》,嘭一下从李二丫手里就抢走了遥控器。 “你个倒霉孩子,那拍的龇牙咧嘴大呼大叫的有什么好看的啊!”李二丫看的正带劲呢。 “我不管!你们都多大岁数了还看电视啊,赶紧找地方去打太极拳去…”张国忠总不在家,张毅城让李二丫惯得没样。 就在张毅城用遥控器换台的时候,一个新闻节目一闪而过,就这一瞬间的画面,张国忠的眼珠子立即直了,“快快!往回换!刚才那个播新闻的台!快给我换过去!”… ……… 注解:全真教 全真教自明代开始失去了统治阶级的支持,逐渐分裂为诸多小派进行独自的活动,其正宗为七真派。即宗邱处机的龙门派,宗刘处玄的随山派,宗潭处端的南无派,宗马钰的遇仙派,宗王处一的嵛山派,宗郝大通的华山派,宗孙不二的清静派。其中以龙门派势力最大,记载也较多,其余六派所知甚少。至清初,龙门派经王常月之中兴,龙门派更盛于其他各派。除此全真嫡系七派外,又有明初张三丰所传的支派,万历间陆西星所传内丹东派,清嘉、道间李西月所传内丹西派,盖皆属全真道之旁系。以上派系再经繁衍,在明清时期,又分化出更多的小派。据《诸真宗派总簿》所载,即有八十六派。 这些小派别,往往都声称自己是正宗全真,马真人所掌的全真,就是邱处机的七真派,之所以马真人会在通天观而不在白云观,完全是因为一些历史原因造成的.。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四十八章 精忠阵 “有可能是古墓,也有可能是古代祭祀用的地下建筑,但究竟是什么,是哪个朝代的,在进行进一步掘以前,我们还不能确定,”电视中,一个肥头大耳的秃顶男人正对着话筒接受采访,“这个地下建筑一共有两个,江南边一个,江北边一个,是相对应的!但是江北边的,已经被国民党军队改造为防空洞了!…已经完全的面目全非了!这也给我们的考古工作带来了一定的困难!…这一点,是比较可惜的,但好在江北边的这个,还没有被破坏,目前,我们的掘工作,正在全力进行!” “这是由本台记者罗金明报道的!”画面切回了播音员,“近日,省质量技术监督局查获了一起特大劣质纺织品案件,近万套床上用品所该用的鸭绒,竟然全部来自病禽,请看本台的详细报道…” 屏幕中,秃顶男子的背后是一圈人工搭建的隔离带,与凶杀案现场的那种隔离带差不多,隔离带中间是一个大坑,大概有二十几米见方,一米多深,一群考古队的工作人员正蹲在坑里忙活,坑中间,有好几根柱子,显然是刚掘出来的,从电视画面看,年代应该比较久远,刚才吸引张国忠住意的,就是这几根柱子。 “哎!那个!”看见这几根柱子,张国忠的脸上的青筋立即暴出来了,“那个不能挖!这帮人!哎!”张国忠急的直跺脚,看了看屏幕上的电视台标志,湖北台。 “怎么了?”李二丫现老头子最近好像越来越神经质,总是一惊一诈的。 “哎。这帮笨蛋专家!”张国忠也没回答李二丫,“不行,我得马上去趟湖北!”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了?”一听张国忠又要出门。李二丫有点不高兴。“孩子你也不管!一天到晚就知道出去!现在外头多乱呐,万一碰上劫道的怎办…?” “劫道的碰上我爸,还不定谁劫谁呢…”张毅城还挺会说话。“是爸?下次抓几个劫道的回来给我妈看看!” “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张国忠听儿子这么一捧,虽然心里挺高兴,但嘴上还必须保持一种严父的态度。 “他挖他的,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吗,在家踏实呆几天,你看你出去这些日子瘦的!”李二丫还挺关心张国忠。 “我爸瘦?”张毅城的表情就跟做小学一年级的数学卷子却没及格一样,“这里头跟塞了个西瓜一样。这要算瘦那我干脆别活了!”张毅城拍了拍张国忠的肚子,一巴掌下去颤颤巍巍的。 “去!快去做作业去!”张国忠对这个儿子也没脾气,“二丫我跟你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不过我告诉你,这次可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必须得去一趟…” “爸,这次能不能带我去啊?”张毅城一边求张国忠,一边一个劲的拽李二丫的衣服。 “你?不行不行。”虽说上次去山东,自己这个儿子表现得还算不错,但张国忠也不想再让孩子冒险了。 “你就带他去!孩子也不小了!”李二丫一个劲地说情。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孩子还得学习呢!” “你就带他去!不会…有什么危险?”李二丫忽然反应过来了。“我不许你去了!” “哎?”对这娘俩,张国忠算是彻底服了,“没危险,真的没什么危险!” “那你带孩子去又怎么了?”李二丫满脸的怀疑。 “我带,我带行了?”张国忠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看张毅城… 第二天,柳蒙蒙家。 “我的张大掌教,有你说的那么悬吗?”柳东升依旧是蓬头垢面,显然刚破完案子。 “柳大哥,这事我骗你干吗,你可得抓紧时间帮我联系,考古我不内行,但看考古队那人山人海的架势,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 “行!我现在就打电话,这事你找我还真算找对人了…” “喂,我!我是你柳哥!哎,贵人多忘事啊你!…去去,少跟我扯淡,…废话,没事我给你打电话干吗…对了,我一亲戚,有件特别重要的事,你得帮帮忙,…唉你这人怎么这么多废话呢,你们省电视台有个叫罗金明的记者,你帮着联系一下,对对,我这个亲戚找他有事,对,他这两天就去湖北,你给照顾一下…去!你再废话小心我隔着电话抽你啊…我把他手机号给你…9、7、3…”。 “嘿嘿,这是我在北京进修时的一个同学,就睡我下铺…武汉人,姓沈,叫沈观堂,官可比我大多了!这件事他应该能帮忙…对了,这是他电话!”挂上电话,柳东升从电话本上撕了一页纸写了个号码递给张国中,“张大掌教,这次我就不去了,实在腾不开身…” 带张毅城出门,最麻烦的就是走到哪都得带着个鸟,火车也没法坐,只能开车去,一路上,张毅城问这问那没完没了,把张国忠都快烦死了,关于张毅城所有拐弯抹角问的所有问题的核心,就是新闻里那个东西究竟是干吗的。 “宝贝儿,我跟你说,我真的不知道!”张国忠实在快被问成神经病了。 “爸,你不知道,去干吗啊?快告诉我,爸……!”张毅城一个劲的摇张国忠的胳膊。 “哎!别闹,我这开车呢,哎!你欠打是?” “我就闹,我就闹,你不告诉我我就闹!” 无奈,张国忠一边开车,一边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至于那个所谓的古墓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张国忠确实也不知道,但那几根柱子可认得,那便是相传绐于东晋的“精忠阵”。 相传东晋末年。末帝司马德文被权巨刘裕篡位后。被封为“零陵王”,表面上似乎受优待,但他一生子便立即被刘裕杀死;他与妻子整天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自煮食于床前”,且天天晚上都会担心有人刺杀自己,连鸟落在门外都会吓得哆嗦,可谓是真材实料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司马德文的手下有一个亲信叫陈克,见自己的老领寻日益消瘦萎靡,心里很不是滋味,恨自己无能。也恨司马德文懦弱,但没办法,古代人狠归狠,可一旦忠诚起来。死都不怕,这陈克就属于那种死忠型的。 不过话说回来,在强权面前,一个人的忠诚是没有用的,在当时,零陵王府上下到处都是刘裕的眼线,根本就没有能信得过的侍卫,这陈克最多也就能写写诗词做作文章。手无缚鸡之力,自己倒是有心替领导站岗,但这身子骨还没领导本人结实呢,谁保护谁啊?无奈之下,陈克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请神”,希望能有一位神仙下凡来保护领导,虽说不指望某位神仙同志能帮忙夺回江山,但能让领导睡个安稳觉也好啊。打定主意后,陈克便假借探亲之名离开了零陵王府,踏上了虚无缥缈的请神之旅。(所谓的“杀手锏”,只是开玩笑的说法,如果手头上有个百八十万的军队,自己就是神了,还用请神吗?古代的末代皇帝个个都惨得可以,到最后基本上都是众叛亲离的下场,司马德文也不例外,上无一兵一将可遣,下无一臣一仆可唤,真真正正的光杆司令,所谓请神,也只是无奈中的无奈。) 说是请神,实际上就是想找个僧侣术士什么的折腾折腾,当时,江东有个出名的道士叫宋燕(号广阳子,后人亦称其为宋广阳),号称会通神之术,老百姓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宋道仙。经过一路的打听,陈克终于找到了这个宋燕所主持的道观,但这个宋燕就好像知道陈克找自己要干什么似的,死活就是不见,陈克也狠,在道观外边一跪就是三天三夜,直到饿昏在道观门外(古代人常用这招,真正的屡试屡爽),后来宋燕似乎真的被陈克的忠心打动了,画了一张图让一个扫院子的老道士交给陈克,并给了陈克八个刻满咒文的小石桩,让他按图上的画的位置把石桩埋于寝室地下,屋里的人便可得真神护体,陈克千恩万谢之后便离开了道观(还有几种说法就是,一是扫院子的老道士实际上就是宋燕本人,二是陈克并没有感动宋燕,而是感动了这位扫院子的道士,图和石桩都是这个道士以宋燕的名义给的,但一切皆为传说,无法考证),回到零陵王府后,便与司马德文一起秘密的埋了石桩,后来,刘裕果然派人来刺杀司马德文,可那个倒霉蛋刺客刚一进屋子,便休克在地手脚抽搐,醒过来便疯了。司马德文庆幸的同时,这件事也惊动了刘裕,查出陈克曾经出府的事以后,一边将其囚禁,严刑拷问,一边派人吓唬司马德文,变着法的威逼利诱(突际上,刘裕就是想知道让刺客昏倒疯的方法,想自己也弄一个),要说这历史上,忠贞的臣子到处都是,但忠贞的皇帝可就比较少了,虽说陈克在监狱里挨着打受着刑依旧是守口如瓶,但司马德文却经不住吓唬,乖乖地把宋燕画的图交了出来,并把偷埋石头桩子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其实,相当一部分亡国之君都有得过且过的思想(否则也不会亡国),司马德文想的挺美,天真的认为交出这个东西把刘裕打了就能继续苟活了,但没想到刘裕拿到图以后立即命人将司马德文夫妇秘密的用棉被闷死了,对外则宣称司马德文染疾暴毙,听到这个消息后,陈克也在监狱中撞壁殉主,从此后东晋就算彻底换了姓了。 拿到图和石桩后,刘裕便找了个妃子想试验一下(就是把石桩按图秘密埋在妃子的寝室之中,然后派刺客去刺杀这个妃子),结果没想到,刺客不但没晕没疯,反倒真把妃子给杀了,转天还惦记报功领赏,差点把刘裕气死,为了弄明白这个东西为什么不灵了,刘裕派人去找那个宋燕道士,但没想到那间道观早已是人去楼空… 后来,刘裕遣宫中的术士分析其中的问题,甚至张贴皇榜,将阵图与石桩上刻的部分咒文置于其上,悬重金寻找懂此奇术之人,都没能成功,不过虽说没成功,这种阵法却因此广传天下,各路能人义士纷纷开始研其原理,却始终没有一个成功的。 “那么多古代人都没成功,你怎么知道啊?”张毅城听的还挺入迷。 “我这不还没讲完呢么,后来啊…”张国忠刚讲到这,忽然电话响,“喂,哦,是我是我,您是沈先生,哦,哦好好,谢谢谢谢!到了我给你打电话!”没想到柳东升交代的这个人还真挺热情,非要摆酒席给张国忠接风… 。 第四十九章 实情 记住本站域名 .. “然后呢然后呢?”张毅城一个劲的追问。 “你猜,那柱子上的字是什么?”张国忠道。 “那不就殄文吗?你当我跟古代人一样傻啊?” “嘿嘿,不愧是我儿子,我告诉你,之所以茅山术里对那东西有记载,就是因为,那个宋广阳道士,就是殄文文字的明人之一!南北朝时期,宿土与众阁的能人,终于将此阵法复原,不过并没有在哪用过的记载。” “明人之一?这么说还有别人掺合一块明那东西?”张毅城问道。 “嗯,相传众阁祖师爷明了殄文,但只有音没有文字,全得靠口头传授,很费事,所以后来便有人来给殄文明文字,宋广阳只不过是最早的一个。” “噢,那这个阵叫精忠阵,是不是为了纪念伟大的陈克烈士啊?”张毅城倒是挺能拽词。 “也不全是,你知道那个刺客晕倒,是什么原理吗?”张国忠道。 “我说爸,你别老跟托儿所阿姨似的行不行啊,我要知道什么原理,我就当茅山掌教了,你就得去学校背政治题去了,快说!” “嘿!我打死你个没大没小的…”张国忠真是快让自己这宝贝儿子气乐了…“我告诉你,其实啊,那个刺客晕倒疯,并不是真的请来了神,而是请的鬼!这鬼不是别人的,就是宋广阳道士本人的!在那个阵起效的时候,施法的人其实已经死了,施法者必须用自己的魂魄捍卫阵中事物,所以叫精忠阵!并且这个阵是认人认物的,为谁而布,就只能保护谁,别人想沾光门都没有!” “啊?死啦?”张毅城一脸吃惊,“为什么啊?图什么啊他?” “让你多看看书你也不看。你不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誓为知己者死’吗?”张国忠道。 “跪了会儿就成知己啦?这帮古代人怎么这么好打啊?”张毅城一脸的新鲜。 “中国历朝历代都是义字当头啊,当年刘关张兄弟三人,在市场上相识没几分钟就磕头结义了,个个感动得直哭,你啊。以后有跟我出门的时间多看看书!别什么都大惊小怪的!”张国忠想趁这机会举个例子,教育儿子看书了解历史,没想到自己多的这句嘴又闯祸了。 “哭?他们哭什么啊?对了爸爸,你给我讲讲三国…” 朱红色的桑塔纳在国道上疾驰。里面坐着一位崩溃的父亲与一个兴致越来越盎然的儿子… 开了两天的车,终于开到武汉了,见到沈观堂以后,刚握了握手,还没等说话呢。便被这位“沈书记”拉到了饭店,饭桌上,张国忠很快就知道这个沈观堂的肚子为什么比孕妇都大了,这一大桌子菜点的。在座连主带客不到十个人,却要了三十多个菜,以前在七叔家养伤的时候都没享受过这待遇啊…从前光是听说湖北菜好吃,从没赴过大宴席,这次可是领略到了,尤其毛主席诗词里提到的武昌鱼,不是一般的好吃啊,再有就是本地的行吟阁牌啤酒。按张国忠的话说,就一个字“爽”! “这位就是你要找的罗记者!”沈观堂一一介貂,“这位是小王,我的秘书兼司机,这位是东瑞商贸公司的王总,这位是广城房地产公司的常总,这位是刘立,我的一位朋友,还有小吕,这是天龙装饰城的少东家,啊,年轻有为呀…”面对饭桌上这群奇形怪状的人,张国忠脸都白了,心说自己就是来找个记者,这个沈观堂这是找来一帮什么人啊… “这位是张…”沈观堂指着张国忠张了半天嘴,显然是忘了叫什么名字了。 “我叫张国忠,我是…”还没等张国忠自我介绍,沈观堂把话茬子接过去了,“张国忠,啊,我的一个表兄,这次来汉口办点事,招待不周啊,国忠啊,你得多担待啊!”从这种长关怀群众般的语气上不难判断,这个沈观堂百分之百是那种开职工大会时坐在主席台上“下面我筒单说两句”的人,典型的“见面熟”,连打电话都算上,一共说过三句话不到,就叫起小名来了,这可好,来一趟武汉,多出两门亲戚来……。 不过让张国忠奇怪的是,这个记者怎么不问自己为什么找他呢?一帮人推杯换盏的倒是挺热闹,完全把张国忠当成是来旅游的了。 “哎,记者同志…这次我来…”张国忠刚想问,立即被沈观堂拦住了,“诶…,国忠啊,今天是星期天,咱们不谈工作,啊,不谈工作!来,你代表天津人民,我代表武汉人民,我先敬你一杯…”张国忠都快哭了,心说这人怎么这么能扯啊,这都哪对哪啊…这柳东升怎么还认识这么一块料啊… 有先敬,就有后敬,三圈喝下来,虽然是啤酒,但还是把张国忠灌醉了,吃完饭迷迷糊糊的被人架到了一家宾馆后,张国忠倒头便睡,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坏了!忘了正事了!”张国忠刚要起床洗漱,电话又响了,一接,又是沈观堂打来的,“国忠啊,醒啦,我已经订好饭店了,给你接风啊,你一定要来啊!” “中午不是已经接过了吗?”张国忠脑袋还晕着呢,心想不会又是喝酒。 “哎呀,中午是啤酒啊,啤酒怎么能接风呢?那是工作餐!工作餐…” “对了沈哥…罗记者呢?张国忠也开始学柳东升的口气叫沈哥。 “啊,他回家去啦,怎么你找他还有别的事吗?那等一下再把他叫上好了…” 至此,张国忠彻底崩溃… 张国忠猜的一点都不错,这次赴宴的任务依然是喝酒,并且是真正的53度茅台,最可怕的是,中午那个什么少东家和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虽然没到场,但又多了一个所谓的吴书记、一个什么建材集团的陈总。一个什么证券机构的梁秘书,一个什么什么工程公司的6总(据说本人一斤半的量,还带了两个极度能喝的手下)… 哐哐哐,十几瓶茅台被服务员摆在了包间里专门放餐具的矮柜子上,跟石林似的。“啊,明天我表兄还有事情要办,今天大家就不要喝太多啦…不要说我老沈财迷哟…” 张国忠越听越害怕,不过更害怕的还在后边。好不容易把摊派给自己的一瓶茅台喝完了。服务员又开始上啤酒,美其名曰“漱口”,说实在的,张国忠此时感觉喝下去的根本不是酒。而是自己的眼泪… 喝酒归喝酒,一瓶茅台下肚后,张国忠勉强打起精神,凑合到了罗金明的旁边。刚要问正事,又被沈观堂给拦住了,理由跟中午一样,礼拜日不谈工作,专心喝酒…张国忠气得都快晕倒了,心说这个糊涂蛋,把人家请来是为的什么啊? 没办法,张国忠只能找罗金明要了一张名片。心想以后再找罗金明一定得自己私下找,只要有这个沈观堂在场,想办正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张国忠刚一起床便给罗金明打了个电话,已经耽误一天了,不能再拖了。 “罗先生,前两天,我从电视上看见,你报道了一个古墓的消息…”电视台旁边的一家小饭店里,张国忠把罗金明约了出来。 “叫我小罗就可以了…”罗金明还挺随和,“张大哥你是不是想…?”罗金明用手比划了一个小偷扒钱包的姿势。 “哎,小罗,你误会了,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我希望能阻止那些考古队,不要再挖了,可能会有危险…”张国忠道,“小罗你还知道什么内部情况能不能透露一下?” “哎!说来惭愧啊!”罗金明道,“我也问过考古队的朋友,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古墓,江北那个被国民党改造过是真的,但面目全非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假的,多少也有一些蛛丝马迹的,从江北那个看,那个东西,最早最早了,也就是民国修的,没准比民国还晚!” “比民国还晚?”张国忠一皱眉,“难道是解放以后?这怎么可能?” “肯定是解放前的东西,但凭借建造工艺,专家已经把建造时间锁定在一百年之内了。张大哥,实话说,湖北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哪有那么多新闻啊?这种事就算是新鲜事了,说实话,报道成古墓的话,神秘感强一点,要说是民国的东西,先台里就不会重视,就更别提观众了!…不过考古队的朋友还透露了一点,就是那个东西虽然建得晚,但用的材料可都是文物,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已经出土的那几根石柱子,少说就得有个一两千年的历史,但建筑周边的粘合材料、工程的工艺,全是现代技术,也正是因为这点比较奇怪,省里才派人来挖!对了张大哥,你说的危险,是什么危险?” “危险就是你说的那个柱子!”张国忠把“精忠阵”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说得罗金明眼神越来越怪,到最后,干脆跟观察神经病一样看着张国忠。 “小罗你不信我说的?”张国忠也现自己说的的确有点悬,外行很难接受。 “张大哥,不是我不信你,是你说的东西我实在很难想象啊…”罗金明说的还挺委婉。 “你见过鬼吗?”张国忠忽然问到。 “厄…没见过…也不想见…”罗金明一个劲的摇头。 “如果我能让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你会不会相信我?”张国忠微微一笑。 “哦?”说起鬼,罗金明并不感冒,但一提到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罗金明精神头来了,他是干什么的?记者啊!天天到处寻么这种事还寻么不来呢…… 。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章 9022房间 “当然可以!”罗金名眼珠子睁得极大,“张大哥你要是能让我相信我就能让那帮考古队的相信!” “一言为定!”张国忠一个劲的琢磨,弄什么呢?摆个阵震飞几个铜钱?那他肯定怀疑自己是变戏法的,最好能找个武汉本地的早就已经有的、而且人尽皆知的怪事解决了,没准这罗金名就信了,“这样,小罗,我对武汉这块不熟悉,不知道本地有没有什么奇文怪事,类似于鬼怪传说什么的,我当着你的面找到答案或干脆解决掉,科学解释不了的,我给你解释了!” “这个太简单了!”罗金名眼珠子一个劲的转,也从怀里把大哥大掏了出来,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本地话,张国忠拼命的听,隐隐约约的听懂了几个“单词”,什么酒店宾馆什么的… 大概联系了十几分钟,打了五六个电话,罗金名终于把大哥大放下了,“张先生,武汉倒真有件邪事,不过告诉你之前,你得答应我保密!” “嗯,没问题!”张国忠答应的蛮痛快。 “武汉有一家高级宾馆,香港人投资开的,买卖还不错,但是传说闹鬼!”罗金名道。 “闹鬼,还能生意不错?”张国忠一脸的疑惑。 “本地人,谁住高级酒店啊?都是外面的人来住的,谁知道啊?以前有过好几个人,不是疯就是死,但这事是绝对要保密的!闹鬼的事只是传言,毕竟有人信有人不信。但有人疯有人死的事可是千真万确,而且没几个人知道!”罗金明道。 “既然知道房间不对劲,为什么还让人住啊?这不是坑人么?”张国忠觉得这家宾馆的经营风格倒挺像那个王子豪的。 “做生意嘛,谁愿意把财神爷往外推啊,本来,那间房间已经封闭了,就连左右隔壁间轻易都不会让人住。但其他地方若都住满了,那个房间的间隔壁间偶尔爷住过几次人,好像没什么事…”罗金明道。“包括那间闹鬼的房间,以前也不是次次都出事,所以也不能排除事巧合…” “你不是不信吗?”张国忠问道。 “我是不信啊,所以我很想找个解释!咱们点名要所谓闹鬼的房间的隔壁间,如果你能让我相信,哪些疯的死的都是鬼闹的。我就信你!”罗金名倒不怎么害怕,“房间号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个房间,死过两个人,都是心急梗死,疯过一个人,开始以为那是巧合,但据说疯了的人的举止谈吐和说地话都很怪,所以那个房间已经封闭了,咱们只能住隔壁的房间!” “那个疯的人。他说什么?” “不知道啊,那是个香港人,一辆年前的事了…” “对了小罗,我觉得咱们的时间很紧迫啊,那考古对那么多人在那挖…万一…”张国忠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顾虑。 “哦…张大哥这个你放心,考古队一天只能挖几厘米,他们队长透露,按江南那个被国民党改造过地东西规模推算,江北这个都挖开至少得三到四个月,咱们有的是时间…” “人都够组哥生产大队了,一天挖几厘米?用掏耳勺挖的啊?”张国忠这次算是对考古队这种实物有了初步的认识了… 英尊大酒店,是一家四星级的酒店。就健在汉口的江边上,典型的欧式建筑风格,少说二十来层,大概一半的房间能看江景,另一半则可俯瞰汉口街景,虽说是四星级,但豪华程度丝毫不比当年去香港时住的半岛酒店差,酒店一层除了大堂外还有一个超大的宴会厅与自助餐厅、地下则有桌球厅等娱乐场所,客房是从二层开始地,跟罗金明说的差不多,虽然已经快9点了,但酒店大堂仍然是门庭若市,开房间都得排队,买卖确实不错。 “你好,我想住921房间…”张国忠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前台小姐警觉得眼神。 “先生,对不起,那间房间已经订出去了。” “是这样的!我们都是电视台的记者!”罗金明递上工作证,“我们正在进行秘密采访,那个房间使我们夜间拍摄的最佳位置,希望你能通融一下,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923房间也可以!” “这个…请等一下!”服务小姐拿起电话,小声说了几句,“对不起,那两间房间已经有客人住进去了,我可以给您安排楼上同样位置的房间!” 罗金明一听,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丝冷笑,心说你蒙谁啊?最邪的房间,能不给人住绝对不给人住,此刻楼上还空着,楼下就先住上人了?当我傻啊?,“小姐,如果你说不通,我们可以自己去和客人商量…”说罢罗金明就要假装往里走。 “先生请等一下!”服务小姐爷慌了,“我再帮您问问…”这可是省电视台的记者,万一发现房间根本没人,这位记者大人再顺带手报道一下某酒店欺骗顾客的事,自己可就惨了… “先生,客人已经答应换房间了,十五分钟后您就可以上去了…”小姐一脸的无奈。 “我明白了,以前我觉得警察牛,现在看来,你们当记者的更不简单啊!”大堂一张茶几旁,张国忠一通感叹,罗立明立即觉得有面子了,“哎,什么牛不牛地,人家配合咱工作而已,配合工作…” “对了,小伙子,你带这个鸟?是宠物吗?“罗金明对张毅城手里捏的这个鹞子好奇已久。 “罗叔叔,这个是我的警犬!”张毅城神秘道。 “哦!好,警犬,哈哈!”罗金明也没当回事。心说真是什么爹生什么儿子啊,爷儿俩一样… 九楼走廊的中间,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张国忠、张毅城和罗金明拿着行李来到了一间拐弯处地房间,服务员打开了房门,罗金明虽然嘴里说着不怕,但心里还是多少有些顾及的。一摆手,示意让张国忠先进。 这是个双人房间,两张单人床的那种。房间里即凉快又干净,一点都不会像闹鬼的房间。“这个房间闹鬼?”张国忠把包放下,四处看了看,凭自己的经验,真有什么东西的话,应该能感觉到有阴气的。但此时这个房间给人地感觉至多算是凉快,决不像是阴气,不仅人没感觉,就连张毅城那个鹞子都挺老实的,没什么异常表现。。 “不是这间,是旁边那间!晚上找个服务员把门开开!”罗金明道厕所到厕所洗了下手,“登辉找个服务员塞哥红包,我就不信他不通融!” 半夜,罗金明偷偷摸摸的走到了楼层地服务台,看看四周没人,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来。 “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漂亮的女服务员一阵脸红。 “别误会,你去把922房间给我打开!” “啊!”一听922这四个字,服务员脸色立即变了,“先生。这个绝对不行,我会被开除的!” “我是电视台记者!有采访任务!希望你能通融一下!”罗金明又拿出一百。 “哦,你是记者啊…那我要先请示一下经理…”服务员拿起电话,嘀嘀咕咕一阵,“记者先生,我们经理马上就到,希望您能等一会…” 说是一会儿,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眼看十二点了,正在罗金明吵吵着要开门时,一个矮胖子从电梯出来了,见了罗金明马上就是一通哈腰点头,“您就系…那位记者先生?我姓祁,系这里的经理,从家里赶过来,不好意系让你久等了!我听说您有采访印务?” “是啊!你要不开门,就是妨碍新闻自由!”罗金明本不想惊动酒店上层的,毕竟是外资,但此刻既然这个经理已经来了,也不能当着张国忠的面服软啊! “记者先生,不是我不给你开,这件事情我确实做不了主!其实…”那位祁经理把罗金明拉到一边,一通耳语。 “董事局地决定?”罗金明一皱眉,这是外资酒店,真要通过他们那个什么董事局的话,没准会闹到市里,倘若这件事让台里知道了,自己也不好交代。 “对啊,这间房间已经停止对外营业了,而且系董事局的决定,如果您真的有印务,我必须要请示董系局,您看现在兜这么晚了…” “您是香港人?”张国忠凑了上来。 “系啊!我系香港银!” “其实,我是来帮你们酒店驱鬼的!”张国忠也把祁经理拉到了边上,凑近了嘀咕道。 “先生你在我什么我不明白!”祁经理一听“鬼”字,脸上立即就见汗了 “名人不说暗话!您既然是香港人,廖氏企业闹鬼的事听说过?”张国忠微笑道。 “听说过啊,满城风雨啦!怎么?系您搞定的?”祁经理一皱眉,“听这位先生的口音,好像不系本地人?” “我是天津人……”张国忠小声道,“廖氏企业的事就是我搞定的,廖七先生是我地好朋友!你让我进房间,我帮你们抓鬼!” “哦!那李嘉诚就系我的表兄弟咯!这位先生啊,牛,不系这么吹地!”一听张国忠说认识廖七,这位祁经理哼哼冷笑了起来。 “哎?”张国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本以为一提七叔的名字能管点用呢,没想到对方压根不信。“那……您认识秦戈先生吗?”张国忠开始挨个人试。祁经理摇头。 “那……王子豪先生呢?他家以前也闹过鬼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也是我搞定的!”张国忠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全香港就认识这三人,倘若都没戏,就只能让这个祁经理去请示董事局了。 但没想到,一提王子豪三个子,这位祁经理脸色立即变了,“这位先生,您,认识王主席?” “主席?”张国忠哭笑不得,这两个字是随便用地吗? “王先生就系董系局主席的啦!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如果您说得系真得,那我立即开门!”祁经理将信将疑,拿出大哥大叽里咕噜一通说,“这位先生,王主席请你接电话…” “喂,王先生,是我,张国忠!” “我就基道会系你的啦,这个系界真系太小的啦!怎么张先生跑去武汉做什么?”电话里的声音果然是王子豪。 “我来这里办点事……对了王先生你怎么开起酒店来了?”张国忠一开始就觉得这家酒店这种只顾赚钱不顾客人安全的作风颇有王子豪的风格,没想到还真就是他开的!世界真是小…… “哎呀,搞搞多种经营地啦,现在贸易很难做的啦,对了,张先生,你帮我们抓鬼我谢谢你哦,等一下让祁经理给你们开总统套房,免单的啦!你把电话给他,我现在就让他给你打开房间!” 祁经理结果电话又说了一通,对张国忠的态度简直是180度大转弯,“张先生,系我有眼不席泰山,千万不要见怪,千万不要见怪!我现在给你们开门!……你们两个!把房间给这两位先生打开!把床单桌布统统换成新的!” “不用换了!我们不睡觉!”推开房门,张国忠第一个进了922房间…… 注释:香港半岛酒店是五星级酒店。。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一章 脸影 “你们都说什么了?”罗金明没好意思直接问张国忠,而是直接把祁经理拉到了一边。 “系我有眼不席泰山啦,千万不要见怪噢!”祁经理很是低三下四,“我们董系局王主席家里以前闹鬼闹的好凶噢,办个香港都基道,就系这位张神仙搞定的!王主席很信印他的噢,对了记者先生,如果你系他朋友,希望能帮我说说豪华,不要让张先生在王主席那里告我状噢,等一下我带二位去定露总统套房,统统免单的啦……住多久都可以……” “真的?”罗金明将信将疑,“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是不是你们那个王总看错拉?” “这件事情,难道你不基道?”祁经理很是以外,“这件系情千真万确,王主席的父亲都被吓成精神病的啦,我亲眼见过的哦!为了这个搬了好多气(次)家,不过算算噢,这也算系房地产投资噢,王主席买过的房几,现在统统涨价好几倍的哦…” “等一下,我把摄像机拿上!”罗金明也是很意外,开始觉得这人有什么特别,没想到竟然如此神通广大,看来沈书记介绍来的人确实不是盖的!(其实沈观堂也不知道张国忠到底干嘛的……) 虽然与刚才的房间只隔一道墙,但这个房间的感觉明显不一样,也不知道是太久眉人住过了,还是有什么别地原因。只觉得屋中一阵寒气逼人,因为是初秋,所以大家还都穿着短袖体恤,罗金明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服务员同志,麻烦您把空调关掉…”罗金明把摄像机架在了们苦,看了看取景窗。差不多能把整个房间的景象都拍下来。 “对……对不起…先…生…,空调…空调是关着的…”此刻这两个服务员对这间屋子的事都有耳闻,一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此刻罗金明这么一说,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你们可以出去了…”张国忠在屋子里看来看去,好像公安局破案一样。“临走顺便把门口的灯关上,谢谢!” 房间里只剩了张国忠父子和罗金明三个人。因为是宾馆的房间,所以屋子里并没有主要的光源。只有写字台旁边的一个落地灯和床头柜上的台灯,再就是进门走廊处的顶灯,此刻已经被关上了,只留了一个台灯亮着。虽说这个房间并不住人。但好像总有人收拾,床单和桌布都很新,并不像罗金明想象的那样到处是灰尘。 “张大哥!”罗金明给张国忠递上一根烟,“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现在我甚至被你弄得相信了一大半!” “哦?”张国忠也一笑,“其实我倒是很欣赏你地作风,凡是一定要眼见为实!” “张大哥你损我呢?”罗金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自己也点上了烟。 “没那个意思,真的!今天有没有情况。我都希望把这个房间地事查清楚,王先生是我朋友,而且我觉得也不会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张国忠笑着看看表,差五分十二点。 “罗先生你先睡一会!有情况我叫你!”张国忠把一张活符交给罗金明,“把这个掖在腰带上,一定要露在衣服外面!” “哦…呵呵…谢谢!”罗金明接过活符,走进了洗手间,把活符别再了皮带上,照了照镜子,“莫名其妙…”罗金明哭笑不得,当着个孩子,一个成年人弄成这样太奇怪了… 洗了把脸,罗金明把体恤衫从皮带里抽了出来,把活符盖上了一半,“嗯,这样还好点…嗯…!?”就在一低头再一抬头地时候,发现镜子中,摄像机三角架旁边有个人影站着不动。 “呵呵,先进?这种专业级的设备电视台才有,外面买不到的…”罗金明以为影子事张国忠,“张大哥?你要喜欢,回头我帮你也弄一个!” “喜欢什么?”屋外张国忠道。 “摄像机啊!这种专业的设备外面不好买!”罗金明洗完脸,刚一出厕所,发现外面的睡一觉已经不见了,房间门大敞,张国忠父子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张大哥?”罗金明走出房间,一看张国忠正扛着摄像机在走廊里小跑。“张大哥!你干什么去!?”罗金明急了,莫非这小子要偷我地摄像机?那可是台里的财产,十几万啊!万一弄丢了怎么交代? “咦?哪来的鸟叫?”走出房间门,罗金明刚要追,忽然听见也不知道哪一个劲的有鹞子的叫声,声音并不大,但异常刺耳。 “我…这…有…鬼…!快…过…来!来…呀!”张国忠说话的语速好像比以往慢,声音也比以往粗了。 “张大哥!回来!”罗金明想也没想,直追了过去,到了走廊的转弯处,罗金明又傻了,“这怎么多了一条走廊?”在罗金明的记忆中,刚才才跟祁经理谈话的时候明明记得只有一条走廊,而此刻服务台旁边却多出一条走廊,而且在走廊入口有一道齐腰高的铁栏杆。 “快……过……来!鬼……在……这……!”第二条走廊尽头,张国忠背身而立,站着不动。 “张大哥!把摄像机还给我!”罗金明想也没想,鬼使神差的一纵身就要翻越栏杆,这时忽然感觉眼前一黑…… “小罗!醒醒!小罗!”罗金明感觉耳边传来张国忠的喊声。 “张大哥?”罗金明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衣服已经被撕烂了,周围站了一圈人,除了张国忠和张毅城外,还有祁行理和三四个保安。 “摄像机……!”罗金明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旁边。摄像机确实不见了。“我的摄象机!”罗金明挣扎着要下地。 “哎,你的摄像机在这里!”祁经理一摆手,一个保安把摄像机拾了起来。 “记者先生,你要感谢张先生啊!”祁经理道。 “我?我刚才怎么了?”刚才的记忆还很清晰,有点做梦的感觉。。 “你要跳楼的啦,要不系张先生。你可能已经躺在医院咯!祁经理道。 “啊?”罗金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要跳楼?” “真是惭愧。大意了,竟然在眼皮底下出了危险!”张国忠有点不好意思。“小罗,以后于万不要用衣服盖住这个!”张国忠一把从罗金明腰里扯下活符…… 在罗金明刚一进厕所的时候,正好是午夜12点,恰巧此时罗金明又用衣服盖住了活符,加之厕所中阴气比软重。一下便着了道,从厕所冲出来直奔阳台,速度之快,就如如同巴山的千魂魈一样。 “当时,我的警犬一个劲的叫,我爸想拉住你,但你力气太大了!把木服都挣烂了!”张毅城道,“我还以为你真跳下去了。但我爸还是把你给拉住了……” “怪不得!怪不得!”罗金明睁大眼珠子后怕得要死,“怪不得我刚才一直听见鸟叫!” “我们叫你你没听见?”张毅城疑惑道。 “他听不见!”张国忠搭茬、“我也没想到这么快!早知道布个阵了,太危险了!” “我刚才看见你抢走了摄象机!就追出了走廊,没想到那边好像还一条走廊!还有护栏挡着!”罗金明道,“我追你的时候,听见有鸟有叫!” “我?抢你摄像机?张国忠看着保安手里的摄像机,好像还挺沉,“那是你的幻觉!本来你应该不记得才对!但……”张国忠看了看张毅城手里的鹅子,“可能是因为它的叫声,所以你记得那些幻觉!” “我被鬼附身了?”罗金明睁大眼晴。 “应该系得!”祁行理一摆手让保安退了出去,“你有没有什么伤心系,不系鬼上身,于嘛要计杀啊?” “你这不是鬼附身!张国忠道,“它只想置你于你死地而已……如果真是附身倒好办了!” “无冤无仇,干嘛置我于死地啊!?你们爷俩为什么没事啊!?”罗金明睁大眼晴道。 “那些东西,不是做什么事都要讲原因的……”张国忠又给了罗金明一张活符,“这个,记得别用木服盖着了……” “对了爸!刚才你在和台上拉罗叔叔的时候,我看那个阳台有点不对劲!”张毅城道。 “怎么了?” “你拉他的时候,不知道是你的影子还是什么别的东西,阳台的围墙上,好像有一张人脸!” “什么样的人脸?” “有胡子……瘦瘦的……我也没看太清!着急找人帮你啊!”张毅城皱着眉头,“可能是看错了,我出门喊人再回来,就看不见了!” “过去看看!”张国忠也不敢怠慢了,把斩铁从包里拿了出来,“哎!别把我一个人留这啊!”罗金明拎着摄像机就跟出来了…… 922房间的阳台上。 “就在这块儿!”张毅城指了指阳台围墙的中间部分。 “这块?”张国忠把罗盘凑到眼前,仔扣看了看,没动静。 “大家不要说话!”收起罗盘,张国忠闭上眼睛。慧眼中,仍旧漆黑一片。 “没东西……”张国忠睁开眼,“祁经理,您这里有醋么?” “醋?有!有!我这就去拿!”不一会,一个服务员端上一碗醋来……。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二章 来电 哗啦一下,醋被张国忠泼到了阳台围墙上,弄的四周一股浓浓的醋味。 “张先生,你这是……?”祁经理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 张国忠并未理会祁经理,而是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将瓶里的红色末倒在手心中,对着泼过醋的围墙呼的一吹,红色粉末立即沾了一墙。 “大家后退!”张国忠自己也退了两步,闭上眼睛,又开起了慧眼。这次一开,看见的情景跟刚才完全可不一样了,只见一片暗红色中间,有几丝隐隐约约的绿线,仿佛是公明山曾经见过的“ 骴气”,形状的确像个人脸一样。 睁开眼睛,张国忠皱起了眉头,“奇怪啊!不应该啊!祁经理,能不能找一把榔头和一个凿子来?” “凿子…系什么东西?…噢…噢,我明白了,你们两个,去一下维修部…”不一会,一个服务员把榔头和凿子送了进来,拿起工具,张国忠小心翼翼的在阳台上一阵砸,不一会,围墙上的水泥 便被凿掉一大片。 “祁经理,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看着嵌入混凝土深处的一小块白色的东西,张国忠皱着眉头问道。 “随便问的啦!跟我还客气?”祁经理一脸堆笑,心说拍马屁的机会可算来了。 “这间酒点什么时候建的?建这间酒店的时候,有没有出过什么重大伤亡事故?建酒店用的建筑材料,水泥、沙石,都是哪里运来的?” “这个…”祁经理可没想到张国忠问的是这种问题,“张先生啊,席话说,这间酒店本来是烂尾房的啦,王主席花很便宜的价格买到的,计于(至于)建造的时候有没出过系情,建筑材料哪里来得。要问建造它的公西(公司)。我们没有调查过这个的啦!” “这个我来查!”罗金明可算找到能发挥专业特长的地方了,还没等张国忠搭茬便走到床头拿起电话一通狂打,要说这记者调查事情地效率就是不一样,没二十分钟,便已有了结果,“这幢楼是江隆工贸集团86年投资建造的。金海盛建筑工程公司承建,当时号称武汉第一高楼,88年江隆工贸倒闭,欠了金海盛公司不少工程款,法院便把这栋没盖好的楼判给了金海盛公司。金海盛公司硬着头皮把这栋楼草草封顶以后,在89年以低价将其卖给了香港健豪投资公司。中途并没有重大安全事故的记录!关于沙石料的来源,很复杂,在江隆工贸倒闭以前,沙石料是由市混凝土公司统一供应的,但江隆倒闭以后。金海盛为了节约成本,便开始自己采购沙石料,来源吗…大都是上游宜昌、江口一带地一些小 挖沙厂!”虽然时间,但罗金明打听的还是真够详细,“还有一个秘密,这栋楼实际上比设计时少盖了十层,因为当时金海盛实在扛不住了…”罗金明凑近张国忠的耳朵偷偷说道… “小挖沙厂!?那就没错了!”一听挖沙场,张国忠微微点了点头“新闻中说好像也在江边?南北一边一个?” “对啊!没错啊!怎么啦?”罗金明一个劲的点头。“那两个墓就在黄家湾附近,离宜昌不远…咦?那里有一些挖沙场!张大哥你不会怀疑这楼里的东西,是古墓里地,被挖沙船挖出来的? ” “不是我怀疑!”张国忠让开身子,让屋里的光线尽量照出来,“这个白的东西,是人的骨头!”张国忠用斩铁的尖点了点围墙。。罗金明和祁经理立即把脑袋凑了过来。 “哦!这怎么可能!?挖洒船在江里挖沙子,怎么可能挖到墓里的东西?”边说,罗金明边用手去摸。 “别碰!”张国忠拨开了罗金明的手,“小罗,你必须尽快想办法阻止考古队!这个骨头不是墓里的,而是被墓里的东西弄死的人身上的!考古队很可能挖不到底就会出事!”以前张国忠根本没接触过精忠阵,此刻猜测的成分也居多,但是一个宾馆的墙里,竟然会有带“骴气”的骨头,肯定是被人施过术的,此时此刻恐怕也只有这一种合理解释。 “你的意思是…老鼠被鼠药毒死后…猫再吃中毒的老鼠,一样会中毒!?”罗金明反应到是挺快。 “没错!这块骨头上带阳气!不是一般的东西,很可能是那个精忠阵弄的。这种东西连超度都超度不了!在地下或水里阴气重应该没事,出土就出事!”张国忠站起身,用匕首哗的一下在阳台上划了一个圈,“祁经理,看来要动大工程了!这一块,必须都拆掉!一定要在白天干!中间这个白的,绝对不能不能碰!希望您能亲自监督!” “明白!明白!我明天就安排!”祁经理满脸是汗,听了稀里糊涂。 “小罗,明天你能不能带我去趟江北哪个被改造过的古墓?”张国忠道… “呃…这个没问题!我现在就打电话安排!”罗金明拿起电话又是一通打(宾馆的电话,不打白不打啊)… “张先生,系不系把那个东西拆除,就不会有系了?拆下来要怎么处理?”祁经理点头哈腰的,语气跟王自豪越来越像。 “呃…深埋!最少十米,越深越好!扔到江心也可以,但是最好深埋!”张国忠道,“拆了那东西应该不会有事了!我会再回来确认的!” “好的谢谢您!”祁经理擦了把汗,“你们两个,带这两位先生和这位小朋友到总统套房…” 其实张国忠也挺想体验一下所谓的总统套房,别看自己几千万的家产,但还真没怎么住过太豪华的地方,七叔家和孙亭家算是比较豪华的了,但毕竟不像宾馆总统套房的装修那么夸张,此刻也算能体验一把总统的生活了… 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一直叽里呱啦说个没完的罗金明忽然顿住了,哭丧着脸回头看着张国忠。 “小罗,怎么了?”张国忠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张大哥…这事怪我…”罗金明深呼吸了一下,抬头看着天花板… “到底怎么了?”张国忠把手里的东西也放下了。 “那边…”罗金明把头转向了张国忠。“那边已经出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我刚才跟他们队长说要跟踪采访,但那边说有队员受伤了,正在医院抢救,暂时不能接受采访…而且考古现场暂时封闭…” “什么伤?是不是我说的那东西弄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但如果用到抢救这个词,估计不轻…好象就是这两天的事…他们不接受采访。这是上边的意思…唉!早知道就听你的了!”罗金明握住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大腿,表情沮丧至极。 “唉!”张国忠恨的牙根痒痒,要不是那个沈观堂非得要接什么风,要不是这个罗金明非得亲身体验,没准就不会有事了! “这样!小罗。你先想办法打听一下,抢救是在哪家医院。最好把什么毛病套出来!明天咱们无论如何要到现场看一眼!” “那里已经让公安局的封了!如果真是上边的意思,我也进不去,就别说您了!”罗金明一阵郁闷,“他们百分之百不会相信您的话!而且…”罗金明顿了顿,语气以下软了下来。“而且让台里 知道,我会有麻烦的……” “小罗,你打听医院的事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我来安排!”张国忠拿起电话0…2…2…“他娘的,这破电话,还不能打长途…”无奈之下,张国忠拿出大哥大。“柳大哥…唉,这么晚打搅你真是不好意思啊,有个事,你得帮忙想想办法…”张国忠把目前的状况说了一遍。 “找沈观堂!”柳东升那边蹲守罪犯(现在改叫“犯罪嫌疑人”了)也没睡觉“这件似他要办不了,我就真没辙了…!” “沈观堂…”张国忠一提起这个人就头疼,也不熟,怎么开口啊…看看表快三点了,明天早晨再说… “唉呀!国忠暗暗,这件事我不知道,你等等我打电话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给你打过去!”沈观堂倒是没驳张国忠的面子,挂上电话,张国忠心里直打鼓,但没想到刚过五分钟,沈观堂还真把电话打回来了,“国忠啊,跟你说句实话,这件事不归我管,但那里的现场负责人是我以前的一个下级,我会给他打招呼,等会派小王送你们过去,如果还是不行,我也没办法…毕竟现在不是一个系统喽…” “谢谢,谢谢!”张国忠一颗心可算放下了,看来这个沈观堂的朋友还挺广… 要说三峡的风光可真不是盖的,虽说没走江边,但沿途的风景也着实不错,不过此刻张国忠可没心思看风景了,一个劲的催小王快开,说实在的,小王平时给领导开车,慢慢悠悠也烦了,张国 忠这一催可是正中下怀,一路时速基本没下过100公里… 也不知怎么绕了,刚才还看不见江呢,拐来拐去竟然拐到了江边,老远以外就看见警车了,只见四五辆警车停在江边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上(这一带的江边大多是山地,少有平地),警车后面,是 一圈用荧光带围起来的隔离圈,几个民警正在隔离圈周围溜达… 小王直接把车开到了空地上停在了警车旁边,一个正坐在警车里抽烟的警察好像认识这辆车,笑呵呵的走上来象征性的敬了个礼…“这是强子,以前我们都是沈书记的兵,后来沈书记升官,想带我们两个走,但他不愿意,就愿意当警察…”小王拉了一下手刹,开门下车。 张国忠也下来了,虽然不认识,但强子还是很热情的跟张国忠握了握手,“这是沈哥的表兄,这是强子!”小王介绍道,“强子你来一下,沈哥有事找你…”小王把强子叫到一边,一阵小声嘀 咕,这一嘀咕不要紧,只见强子的脸色立即变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唉!”张国忠心里又是一阵郁闷,心说自己这个好人怎么当的这么费劲呢!?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啊… 正着急,张毅城从车后排座下来了,拿着铃铃响的大哥大递给张国忠:“爸!你电话!”…。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三章 绝书 《茅山后裔》第五十三章 绝书 “喂,你好!哪位?”张国忠按通手机,信号不怎么好,声音小得很。 “张掌教!别来无恙啊!”电话里的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秦…先生?”张国忠看了看正在交涉的小王,压低了声音,“秦先生,您在哪里?” “我在北京机场!”秦戈这句话一出口,张国忠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心想这老小子怎么说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跟土行孙一样能窜啊! “秦……先生,您……什么时侯到的中国?” “哈哈,张掌教,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我这次来,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看来几年没见,秦戈也学会开玩笑了。 “那…我先听坏消息……”张国忠典型的劳动人民心理,先苦后甜啊…… “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确实是一个特工组织,他们的任务五花八门,但没有一项任务是有官方纪录的,所有任务在下达的时侯全部靠口头传达,就算偶尔有文字命令,也要在阅读完毕后立即销毁,所有人,包括军统局的高层特工人员,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组织是干什么的……”秦戈和不冷不热道。 “这么详细啊!”张国忠还挺高兴,如果这就算坏消息,那好消息还不定得多好呢,“那好消息是什么呀?” “呵呵,张掌教,我还没有说完……”秦戈呵呵一笑道,“这个组织的所有人员平均每半年换一个名字,组织成员的身份涉及各个行业各个年龄,但具体有那些职业并没有详细记录……组织最高职务是秘书长。此人直接对戴笠负责,所有任务一律由戴笠口头传达,再由秘书长直接向任务执行人点对点的传达,所以,这个组织究竟执行过那些任务。全知道的人只有两个,戴笠、秘书长。” “嗯,这个消息的确不算太好……”张国忠看了看小王,好像和强子拉起家常来了。有说有笑的,根本就没注意这边。 “这个组织是国民党唯一一个从民间直接选拔成员的组织,也是抗日战争期间最神秘的组织,组织成员并没有名册,甚至,各个成员之间都不认识,不知道彼此在做些什么,还有,这个组织时常在接到一些特殊任务时临时从民间选拔成员,并且不经过任何训练。直接就去执行任务,任务执行完毕后。大家相安无事,很多人只为此组织服务过一次! 这种奇怪的组织形式,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特工部门都没有的!“ “嗯!然后呢?”张国忠感觉秦戈的话茬子有点不对劲,按以往的风格,秦戈最习惯先铺垫一个复杂的前提。然后提出一个及其离谱的要求或结论,往往让人有自杀的心,此时此刻,气氛仿佛正在向此方向发展。 “这些是我从台北官方能够了解到的全部资料!这就是坏消息。” 秦戈道。 “那好消息是什么?”张国忠迫不及待了。 “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唯一的在册幸存者,秘书长冯昆仑先生,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时双目失明,被送到美国疗养,1951年转至台北。1953年死于心脏衰竭。” “死……死了…?”张国忠差点没把电话掉在地上。这叫好消息吗……? “张掌教你不要激动……我们找到了他的日记……”秦戈道。 “日记?这么秘密的组织负责人怎么可能写日记?”张国忠疑惑道,“会不会是假的?” “呵呵!肯定不会有假!这是冯昆仑先生生前居住的疗养院院长亲自交给我们的,这本日记是冯昆仑先生在失明以后撰写的,可能是日记,也可能是回忆录!这种奇怪的文字咱们以前也见过,我们特地来我刘先生破解!” “真的!?殄文!?”张国忠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殄文可不是人人都会写的,看来这冯昆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个孙亭比起秦戈这块老姜来还是差了一截,这么重要的线索当年竟然轻易的就放弃了。“对了,冯昆仑作为一个国民党特工,怎么会写殄文?”张国忠心理一个劲的嘀咕…唉,算了!管他从哪学得呢?重点是他写的内容啊!张国忠也没往深处想,“孙亭先生下星期到,他好像也有一些新线索!希望咱们能在天津碰头!”秦戈仍旧不喜不忧,好象一切都事不关己一样。 “好的没问题!秦先生谢谢你!”张国忠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了,此时小王已经朝自己走了过来,看表情应该差不多能进去。 “张大哥,你可以进去了,不过只有十分钟,千万别太久,强子虽然是头儿,但手下人可都看着呢……” “没问题没问题!”张国忠千恩万谢,“十分钟足够了!” 此时,强子已经把周围的民警支开了一多半,只留了两三个看似铁杆的在周围,“张大哥你好,希望你快去快回!这次是市局直接下的命令,擅自放人进去让局里知道不好交代!”这个强子看上去倒是蛮实在的。 作了一通揖以后,张国忠进入了隔离带,张毅城后脚也想进去,但却被强子拦了下来,“小朋友,你爸爸可以,你不行哦……” 隔离带内是一个略高出地平面的小土丘,土丘侧面有一个洞口,低着头可以进去,洞口的横梁是水泥铸的,一看就有年头了,往下走了大概四五米的斜坡,使是一个水泥洞穴,确实挺像防空洞,典型的由前线工兵修筑的应急型建筑,洞内面积小的可怜,至多有十几平米的样子,高度比缅甸的那个山洞里稍微高一点。墙壁和屋顶全是水泥结构,只有地面是由石砖砌成的,石头与石头之间用白浆粘合,看石砖的新旧,仿佛与周边地水泥是同一个年代的,但好像是出自民间工匠之手,而不是军队的工兵。分散在屋子四周,有有八个断臂残牙的石墩,想必这讲究就是曾经的“精忠阵”,但石桩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了八个仅几寸高的断柱。 达开手电,张国忠仔细看了看地面,除了墙边有一块石砖略显松动外,似乎没什么异常。整个洞穴完全可以理解为一个防空洞,但真正的防空洞通常在十几米的地西,通常能容纳上百人甚至更多,而这个洞穴顶层似乎只有三四米厚,且如此狭小。这种结构能防什么“空”呢? “莫非……是考古队敲开地?”张国忠发现这块活动地石砖太奇怪了,看白浆的裂缝虽然及不明显,却并不像是自然开裂,倒很像是人为所致。 抽出斩铁,张国忠慢慢的撬出了这块砖,石砖下面是整根地青石条地基,仿佛没有什么特别。“这块砖……”张国忠用手擦了擦砖上的泥,用手电仔细照了照。“这是……!”之间在石砖的沿上(石砖并见棱见角,其边沿很圆滑),仿佛刻了一行字。 往石砖上吐了口唾沫,用手指用力抹干净了石砖边沿上的泥,张国忠仔细看了看,这是一行殄文,每个文字大小至多像黄豆粒那么大,如果不是特意找,还真不好发现。 “青山难阻洪流涌,惟有血肉铸长提。三尊*座下难复命,苍生得度慰我躯。——溧阳马凡初思甲绝书” “这……!”看完这句话,张国忠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下,莫非……这是马思甲真人羽化之所?身为茅山掌教,不置百尺崖羽化于世外清静之所,怎么羽化在国民党的工事里了?再有一点让张国忠脑袋爆炸地事就是,马思甲真人在留绝书的时候竟然道出了自己的本名!(马思甲本名马凡初,道号思甲子,故唤马思甲)道士和僧侣一样,出家后只用道号,就不用本名了,就算别人呼其本名,都是一种不尊重,如果其自己唤出本名,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还俗,二便是被逐出师门!可是马思甲本人是茅山掌教,掌教怎么可能还俗呢?他自己是掌教,只有逐别人的份,谁有可能逐他呢?他在这个精忠阵里干吗?莫非是来破这个精忠阵的? “也不知道考古队是否也发现这个了……”大着脑袋,张国忠把石砖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不过张国忠倒是不担心考古队会有人懂殄文…… “张大哥!”强子站在洞口开始催了,“您看完了吗?” “哦 ̄!完了完了!”张国忠关掉了手电走出了洞口,“这次多谢,来日必有重谢!”张国忠心里忐忑不安,本来只是想学雷锋做好事救救那些考古队的而已,没有想到却找到了这么一条吓死人的线索,莫非这也是那个什么中华祈福委员会地杰作?看来一切只有等破译完冯昆仑的日记才能见分晓了…… “哎!什么谢不谢的,沈哥事就是我的事,这次只能给张大哥你争取十分钟,我派出去巡逻的兄弟就快回来了!你多担待啊!”强子好像还挺不好意思…… “强子兄弟,不知道江那边,归不归你管……?”问这话张国忠也有点不好意思。 “哎?张大哥,出事的就事那边!都是当兵的站岗!这个我实在……” “没关系,改天一定登门道谢!”张国忠本就没抱什么希望…… “张大哥,下次你再来湖北可一定的找上兄弟我,免费给你当导游啊!你看……前面那个山峰叫孝子峰,传说是一个孝子变的……”小王见张国忠在沈观堂那里面子确实挺大,此刻也想拍点马屁。 张国忠哪有心思看什么山峰啊,满脑袋都是那个精忠阵的事,江边修两个那东西,还修上防空洞了,为的是什么呢?正琢磨着半截,包里电话又响了,这次打电话的是罗金明。 “张大哥,医院找到了……”罗金明在电话里的声音跟特务一样。 “哦?什么病?”张国忠皱眉道。 “我跟你说,你一定要保密!”罗金明道,“主治大夫私下跟我透露,是癔症!说有二十多年没见过这种病了!我再问他就不说了!对了张大哥,你知道癔症到地是什么病吗?” “癔症!?”张国忠脑袋嗡了一下,怕什么来什么,这种被精忠阵弄着了道的,很难像当年李大明那样痊愈,虽说都叫癔症,但发病原理是完全不一样的。“你能见到考古队管事的吗?我必须找他本人亲自说!” “我正在努力!”罗金明道,“但我也不敢保证!张大哥我实话跟你说!这件事现在闹大了!考古队长跟个耗子一样,谁都不敢见!万一让台里知道我搀和这事,我也吃不兜着走啊!” “嗯,你尽量!我们大概还有4个钟头能到武汉,到时候见面再聊……”实际上张国忠想见考古队长,目的有两个,第一是了解一下考古队员出事的经过以确定救人的方法,再者就想套套词,既然马老爷子把着这边,便想看看考古队有没有本事弄明白那边是哪位神仙把着……” 注解*:三尊: 三尊即“道教三尊”,分别是:玉清原始天尊、上清灵宝君和太清太上老君。另,三尊也有“君”、“父”、“师”的含义。三尊座下难复命,暗指(死后)无法向尊神与列祖列宗交待。 。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四章 坐尸 回到英尊酒店,罗金明已经等了半天了,一脸的如沐春风,看他意思应该比较顺利。 “张大哥,今天晚上11点半,吕队长亲自过来!”罗金明道:“这还得说是酒店汴经理的功劳,如果他们不出面作证,可能吕队长不会见你!” “汴经理?他把这事说出去了?”张国忠伸长了脖子,脸都白了。 “是啊!否则吕队长很难相信我!吕队长亲自给汴经理打电话!”罗金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张大哥你放心,这件事绝对是秘密的,除了你我、汴经理还有吕队长以外没有别人知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张国忠就怕这些事传的满城风雨,到时候万一惹出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晚上11点15分,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英尊酒店的门口,一个矮胖子男性鬼鬼祟祟的开门下车,好像害怕有人跟踪一样,“我到顶楼……我找罗先生!”矮胖子缩头缩脑的走到服务台前,一脸的苦大仇深。 “这位就是张国忠先生!”罗金明介绍道,“这是考古队队长,吕玉麟!” “张先生!我是考古队的,不少事我也见怪不怪了,不过这次真是捅了大篓子了,如果你真能帮忙,吕某感激不尽!”吕队长开门见山,上来先给张国忠鞠了个躬。 “吕先生不必客气,时间紧迫,我需要知道全部细节!最好能去现场看!”张国忠把吕队长让道茶几边上,递上一根烟。 “去现场恐怕不行……那个地方现在已经不是我负责了……”吕队长一脸无奈,“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接这个任务!我手下十二个人。有六个在医院生死未卜,其中有两个还在实习,连对象都还没有搞,我都不晓得要怎么向他们家里人交代!” “队长你别着急!救人的方法肯定有!只不过我需要全部的细节!” “唉!当初,是几个农名报的案,说挖到了古墓!县文物局没敢擅自处理,就报上来了……”吕队长开始垂头丧气的说起了发掘古墓的经过…… 原来,江北那个洞穴早就有,很多人都知道,都以为是国民党军队的工事。谁都没在意过,这个江南的所谓古墓出土时,县文物局并没将其与江北的那个防空洞联系到一块,而是作为一个单独的古迹处理的,也并未给与足够的重视,而是派出了一帮子实习生组织发掘。但后来发现这些石桩子都是魏晋时代的东西,县文物局怀疑是个晋墓,便没敢再往下挖,而是上报到省里,起初省里还是很重视的。派出了一支二十余人的考古队进行发掘,但越挖越不对劲,挖来挖去竟挖着了水泥了。差点把现场总指挥吕队长气吐血,不过话说回来,这几根石桩子还是蛮特别的,所以吕队长决定留下一半人继续发掘,没想到一半人刚走。剩下的人就出了事。当然,作为一个资深文物工作者,吕队长还是敏锐的察觉到江北这个防空洞,从江北洞穴中断裂的石敦看,这两个古迹当初肯定石对称的,所以再江南出事后,江北的防空洞也被封闭了。 “我们刚开始发掘的时候,不少老百姓来看热闹。其实,当初就有一个黄老汉让我们不要动这东西,说是道爷的道场,动了会遭报应,我当时也是一笑了之,没想到真出事了!唉!”说到这,吕队长有开始自责,“早知道当初多问问了!” “那个老汉多大!有没有问他是那里人?”一听说有老人出面阻止,张国忠来精神了,万一是当年的亲历者,岂不是能了解一些线索……? “嗯……这个……不大清楚……不过看相貌应该是七十岁往上的人了……赶着马车,当时这个黄老汉吵吵着要见我,这么大岁数的人,民警也就没拦着,他一来就说这是道爷的道场,不让我们动,这个老大爷没有牙了,周围又乱,嘴里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但我听不清啊!所以我就……” “就把人家撵走了?”张国忠脑门子都起了青筋了。 “不是撵,是劝!老人家很热情啊,过来就要搬我们的东西,说要帮我们运回去!他说话时我一直点头,他以为我答应他不挖了!”吕玉麟一阵内疚,“当时我们以为这个老爷子神智不清啊!我们也有任务,怎么能听一个老人家说几句就回去啊……” “唉!吕队长!你既然说过你对那些事见怪不怪了,既然有人告诉你不要挖,你就应该打听清楚啊!”张国忠连急带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唉!张先生,张大哥!我知道是我一时疏忽,但事已至此,希望你能救救我队里的人……”吕队长也是理亏,话说的极没底气。 “对了吕队长!你们到底挖到了什么了?不知道阵里是否刻有什么铭文咒语?”张国忠差点把最重要的忘了,想救人,至少得知道那柱子上刻的是什么把?(此阵乃宿土教的绝学,茅山典籍中只有概述并无详解) “嗯……这个我带来了!”吕队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记事本,翻开后连带着几张照片一起递给了张国忠。 “我的娘……”张国忠接过本子,不由得生出一身冷汗,原来这个精忠阵是一个假地“投胎地图”的八根柱子分别代表八卦中的震木、离火、兑金、坎水、撰木、坤土、乾金、垦土八个方向,魂游阵中若要荡出柱外,便又会被柱子环形的引魂咒引回阵中,永世不能真正的超生,这个原理与当初赵昆成所布的“鬼阵”是一样的,但此阵还有一个“鬼阵”所不具备的功能,便是“守护某个点”,倘若以某个点为阵眼布这个阵,那么魂魄不论游到哪个地方,最终会被引回这个点上,所以这个阵具有保护某人或某种东西的作用,不过为什么如果要保护的东西是人,受保护的人再阵眼不会出事,而外人触之既会冲身,就连张国忠也弄不明白,毕竟布阵者布此阵要自裁,且死前还要施术,但究竟施什么术就很难说了,此阵依要保护的东西不同,所施之术也有很大差别,即使能从理论上推论一二,但如果不知道要保护的东西为何物,也很难下定论。(保护人、畜生、金器或石器,所施之术是截然不同的。)。 再者,根据八根柱子的布局、微微倾斜的角度与石柱上的“雷池咒”分析,此阵的阵眼还有一个特点便是“隔阴阳天地”,也就是说,这个阵的阵眼能够彻底隔绝天地阴阳,也就是说阵眼中的事物不论是阴是阳,其阴气与阳气都不会外泻,这样的话,如果将恶鬼置于阵眼,其阴气便得不到外界阳气的中和,日久天长其怨气不但不会散尽,反而会越来越强,而如果是活人久在阵眼的话,其阳气不能与外界阴气中和,日久天长也是非常有害的。 关于吕队长的本子上抄的歪七扭八的“引魂咒”,张国忠导倒并不新鲜,但关于引魂咒下面的一段珍文,在赵昆成的“珍文字典”上并诶有记录,应该是已经绝传了……(赵昆成的“珍文字典”并未记录所有珍文,而仅仅是一些“常用字”,就象普通的《新华字典》并未记录所有汉字的道理是一样的。) 另外,张国忠还在吕队长的本子上看到一行诗,正是马思甲真人在江北防空洞中所留的绝书,看来这个吕队长也发现青石下的珍文了……除此之外,张国忠并没有找到关于“是谁把手江南精忠阵”的线索。 “说来也邪,前两天,我们从挖到一个坐尸,就直接埋到土里,没有任何棺淳一类的东西,古代墓葬我还没有见过这样葬的,但奇怪的是,这坐尸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尸体!。。。我的意思是说,皮肤并没有腐烂,不是湿尸,也不是干尸,只不过通身发黑,头发甚至还是有弹性的!” 吕队长满脸的惊奇,“即使年代不是很久远,这也是考古学上的奇迹!因为那里的土壤条件,根本就不具备干尸或者湿尸的形成条件!我本以为发现新大陆,但没想到紧跟着就出了事!” “你们把坐尸……挖出来了?”张国忠睁大了眼珠子。 “没有……”吕队长叹了口气,“刚挖到脑门就出事了,所以我又自己秘密的给埋回去了!不过这个坐尸头顶上又发髻,很像……道士!” “坐尸……会是谁呢?”此刻,张国忠合上笔记本,开始绕着茶几溜达,有可能就是布阵施术之人,也可能是阵要保护之人,可惜发掘现场已经去不料了…… “你能看懂这些东西!?”吕队长指着记事本惊奇道。 “哦……不……不懂……”张国忠并不想透漏自己懂这些东西。“……这样……咱们兵分两路,吕队长咱俩现在就去医院,小罗你能不能再辛苦一趟,找到这个姓黄的老汉?那个老头很重要!” “没问题!“罗金明答的倒是痛快。 “等等……”张国忠想了想,又拿起了电话,“喂……沈哥吗……唉……是我是我……这么晚打电话是在抱歉啊……我还有一件要紧事得找强子兄弟帮忙,你能不能再帮我打声招呼啊……?事关重大……”。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五章 黄老汉 “你就说是……病人家属……不行不行……这么说更不让你进了,你就说是……文物局派下来了解情况的……对,就说是上边派下来慰问伤员了解情况的!”车上,吕队长一个劲的帮张国忠编,“他们要问谁派你来的,你就说是牟局长派来的!” 病房设在三楼,房门的窗户被报纸贴的密不透光的,病房门口,两个民警正在小声议论,一看吕队长领来一个陌生人,立即上前伸手阻止。 “哎,两位同志,这是张所长,刚从天津调到湖北,上级这次派他来了解情况慰问伤员!”吕队长一脸堆笑。递上两根烟。 “张所长?”一个民警大量了一下张国忠,“哪个所的所长?” “两位同志,是牟局长派我来的!”张国忠也满脸堆笑,心想自己这个雷锋当的可真是够孙子的……“牟局长很关心同志们的病情,彻夜难眠啊!这不,特地派我连夜来慰问一下!” “进去……”一个民警拿出钥匙,打开了病房门,张国忠一看心里也一惊,只见病房门上装着一个实心大铁锁,显然是新安装的。“你看人家这领导当的……!”两个人刚进病房,外面的民警便立即开始发牢骚…… 这是一个八人病房,只有六个床上有人,但这六个人一没挂吊瓶,二没换病号服,甚至连鞋都没脱,每个人都被三根胳膊宽的厚皮带固定在床上,屋内的灯是开着的,但这六个人好像很怕光一样,个个一个劲的眯缝眼,但就是不闭眼。 走到一一人床边。张国忠刚想伸手去扒一个人的眼皮。便被李队长拉了回来,“张大哥,不能碰!会咬人的!” “咬人?”张国忠一皱眉,这好像和席子村那个李二壮身上的东西差不多,莫非这个精忠阵能制造出千魂魈来? 看了看房间四周,又到窗户边往外看了看,张国忠眉头紧皱,“吕队长,能不能……能不能把病人转移到一楼。或者露天啊?” “为……为什么?”吕队长一听就傻了,连进病房都是连蒙带骗混近来的,这转移病人岂不势比登天。 “我要把那东西送入地府啊……这里是三楼,你让我怎么送啊……?”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吕队长一筹莫展,“比如……画个符……杀只鸡什么的?” “我又不是磕头拜把兄弟,杀鸡干嘛啊?”张国忠也发愁……“这里有把个床位……六个人……加咱俩……咦?对啊!”张国忠恍然大悟,“有了!” “你有办法了?”吕队长比张国忠还高兴。 “恩!只不过有点冒险……”张国忠琢磨着……“咱们得把他们都解开!” “什么?哎哟!我的张大哥!我还是想办法把他们弄到一楼去……”吕队长都快哭了。“张大哥,你知道这些人都多厉害吗?” “他们多厉害我比你知道……!”张国忠深呼一口气,“我让他们乖乖的自己走!”说罢,张国忠从包里拿出一瓶子礞石粉,从一个病床旁边撒了一条“迮道”,歪歪扭扭的连到了窗户边,“吕队长,等会你就站在你那个位置。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动!”只见张国忠在每个床边都用礞石粉撒了一条“迮道”,然后在每条“迮道”的尽头都摆了一个小个的“群阳阵”,香不够用,就一截掰成三截用,鸡喉不够,就整块敲成碎渣使,符不够,干脆就把一张撕成碎片用……水泥地面没法插香怎么办?正好窗台上有两盆花,花盆里的泥倒在地上,不就能插香了么…… “准备好了么?”张国忠深呼吸了两下。吕队长战战兢兢的点了下头。 “来了!”张国忠以最快的速度开始解捆住队员的皮带,说来也怪,往常四五个人都按不住的队员,此刻竟然真的老老实实的顺着“迮道”开始走了,只是速度慢的出奇。一个……两个……三个……当第六个人也下了床,开始慢慢走的时候,张国忠也迅速跑到了一个靠墙的位置。此时这八个人站的位置正是“八阳阵”的位置,八阳阵+群阳阵,也算是张国忠急中生智的创新阵法了…… “吕队长,千万别动啊……”此时张国忠的脸上仿佛出现了一丝狰狞,看的吕队长心里发毛,不过事已至此,吕队长也只有硬着头皮站着不动,只见张国忠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念的什么,屋子里忽然飕飕的刮起了小旋风,凉嗖嗖吹的吕队长直打哆嗦。 “开!!”张国忠猛然举起手张的匕首刺向坚硬的水泥地面,只听锵的一声,火星四射,剑刃虽已刺进地面半寸有余,但却折为两截,张国忠一看也傻了,后悔没把巨阙带来,但此刻已经没的选择了,噗的一口真阳涎吐在嵌入地面的断刃之后,张国忠干脆用手掌按了上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窗户玻璃和电灯皆被震了个粉碎,六个考古队员纷纷像烂泥一样瘫成一堆,屋内瞬时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民警哐的一脚揣开屋门,借着楼道的灯光一看屋里的人都被从床上解了下来,横七竖八躺的满地都是,连吕队长都躺在地上只吐白沫,立即傻眼了,“抓住他!”两个民警一哄而上一把按住了满手鲜血的张国忠,“老实点!……小魏……你……快给局里打电话!派点人过来!”此时值班的大夫也赶过来了,一看屋里的情景也傻了,赶忙叫了几个护士把病人连带吐白沫的吕队长挨个往床上搬……“没有生命危险……”用听诊器听了病人的脉搏和呼吸后,大夫长出一口气…… 早上九点,看守所里。 张国忠正蜷在长椅上打盹,忽然当啷一声铁门响,“张国忠!出来!” “哎!捅娄子了!但愿那个吕队长能早点醒过来……”大哥大也被没收了。张国忠想给沈队长打电话也没戏。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吕队长身上……。 跟着民警来到接待室,张国忠悬着的心立即放下了,只见桌子旁边坐着三个人,一个沈观堂,一个吕队长,还一个不认识的。 “哎呀,张大哥你受苦了!”吕队长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是哭是笑,“这位就是牟局长,特地来谢你的……” 这时一个民警上前,把包和大哥大都还给了张国忠。“我……想找个地方洗个澡……”张国忠神志也不太清醒了,毕竟昨天晚上这一下也够劲(当年在香港用群阳阵斗赵昆成,可是躺了好几天才下地的,而这一次弄了六个群阳阵外加一个金钟罩,疲惫程度可想而知),“好!好!我们这就送你回宾馆!”吕队长假模假式的扶起张国忠…… 睡的正熟,忽然梦见电话响,张国忠这个烦啊,怎么连做梦都是电话响啊,没想到这电话响起来没完没了,谁啊!?张国忠睁开眼,发现不是做梦,电话确实在响……“喂!哪位?” “哎呀张大哥,你去哪里啦?手机也不开!我找了你一天了!”电话那边是罗金明,“强子警官已经帮我找到那位黄老汉了。就住黄家湾,但他什么都不说!人家生气啦!我看还得你亲自来!对了,最好叫吕队长登门道个歉,上次把人家轰走,老爷子耿耿于怀啊!” “好!我马上就到!”张国忠一听人找到了,精神头立马就足了,起来洗了把脸就要出门,“爸我也去!”张毅城不干了,三天两头把自己扔在宾馆,这叫爹吗? 刚到楼下。张国忠又接了个沈观堂的电话,说是要摆酒席给自己压惊。“我现在正往宜昌赶……改天沈哥……”张国忠算服了这个沈观堂了,一天到晚怎么没个别的事啊…… 一路上,吕队长除了夸张国忠有本事以外,基本没说过别的话题,张国忠开始还挺美,到最后已经快崩溃了。忽然吕队长从包里拿出把匕首递给张国忠:“张大哥,咱们萍水相逢,你毅然拔刀相助,还毁了你一把真家伙,我实在过意不去啊……”斩铁为何物,吕队长当然识货,“这把匕首名曰天律隋朝杜澜芝所铸,我启蒙老师临送给我的,现在送给你……不如你那个好,还希望你能收下……” “哎,吕队长你太客气了……”张国忠接过天律,看了看钢口,确实比斩铁又差了一个层级,五马换六羊啊,算了拿着,总比没有强……正愁回去没法跟老刘头交代呢,找他借几万块不还他倒不在乎,毁了他个物件,老爷子少说难受一个月…… 黄家湾镇黄四营村,罗金命已经在这里等了半天了。 “这方圆几十里,年进八十还能干大车的就黄宗属老先生一个人,强子警官打了个电话就问出来了……”罗金明边走边介绍情况,“开始跟我还挺热情,但我一谈古墓的事,立即就不理我了,后来他儿子把我劝出来了,看来得你们亲自上阵!” “老先生以前是干什么的?”张国忠问道。 “听他儿子说,解放前是游击队的,开始打日本鬼子,日本投降后又打国民党,国民党打跑了又当民兵,以前当过村长,文革以后就不当了!” “游击队?”张国忠道,“归谁管?” “这个不知道,应该归地下党领导,这个得问他自己!”罗金明指了指前方一个破篱笆门,“喏,就是这里!”——。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六章 尘封往事 罗金明扯着脖子一通嘁后,屋里可算有个中看人披着衣服出来了,隔着篱笆墙一看是罗金明,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怎么又是你啊,我爹不都说不知道了吗?”。 “这是黄老的儿子黄中华……”罗金明转身道,“不是我……不是我……是这几位”罗金明往身后一指,“这几位是专程来道歉的!” “道歉?”中年人看了看张国忠父子和吕队长,倒不像是个坏人,“道什么歉?” “是这样的,我就是考古队的队长,前几天你爹劝过我,我没听,现在真出事了,所以我来给老人道个歉……我……我是代表政府来的!”吕队长还挺会说话。 “进来!”一听政府两个子,中年人脸上地见了点光,“爸!政府派人过来啦!(方言)” 说实在的,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不少年了,但黄老先生家可真不像是个现代家庭,除了一台十四寸的小彩电以外,唯一的家用电器就是电风扇了,四处破破烂烂,连吃饭的碗都有豁子,一进屋,张国忠难免一阵心酸,多少也算个老革命了,人家自己不伸手,地方上就不会主动一点吗……? 一见吕队长,老爷子的脸立即沉下来了,坐在炕上把头一扭一言不发。 “黄老爷子……”吕队长也不知道说啥好,“哎……那天人我眼杂,我也是没办法啊……你的劝诚我很重视,但上在有任务,我也是身不由已啊,还希望您老能体谅……” “哼!”老爷子狠劲一哼。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这一说话,罗金明终于了解吕队长当时为什么说听不懂了,因为自己也没听懂…… “我爹说,不听老人言,必有心慌事!”黄中华翻译道。 “哎?噢是!是!我现在就知道不对了!老人家教训的没错!”吕队长一脸堆笑,但黄老爷子仍然一句话不说,盘着腿抽着烟看着窗户外边。 “老人家!我听您说。这里曾有道人设过道场!我想请问您一下当时的情况!”张国忠细声细气的问道。“我就是这些道人的后辈!” 张国忠这么一说,不光是黄老,就连罗金明和吕队长都惊的大眼瞪小眼。 “您看,当年来这里的道人是不是这位?”张国忠暗自庆幸,幸亏从乾元观要到的马老爷子的照片还随身带着。 接过照片,黄老脸上终于看见笑了。微微点了点头,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我爹说就是中间这个道长还有右边这两个,左边这三个没有!”黄中华翻译道。 “哦?您确信?”张国忠一皱眉头,照片上不是别人,正是马老爷子和他五个弟子的合影。根据乾元观的记录,这张照片掇于1935年,由英国人李弗菜拍摄,根据当年师傅所说,马老爷子离开乾元观时,是带着五个徒弟走的,而黄老所指地右边两个徒弟,是四徒刘真雨和小徒弟戴真云。 “我爹说记忆很深:”他说还有一个年迈地道长。你这张照片上没有……“黄老长叹一口气,叽里咕噜的打开了话匣子,黄中华当起了同步翻译…… 1940年5月,枣宜会战打响,日军集结第3,第13,第39师团,第6和第40师团各一部及第18旅团共计八十余个大队的兵力(日军一个大队,相当于当时国军的一个师),在日本第十一军司令长官园部和一郎指挥下向国军第五战区发起猛攻,企图将第五战区主力围歼于枣阳、宜昌地区,在国军的殊死抵抗下,日军最终并未达成目标,最后反而被我军切断了当阳、荆门的交通运输线,成了瓮中之鳖(虽说日军最终没有达到目地,但国军损失亦远超预计,抗日我将、国民党第33集团军总司令张自忠上将亦在此战殉国)。 黄宗属当时是黄家湾游击队的副队长,整个游击队有37个人组成,其中还有两个女同志专门负责与地下党区委的联络,枣宜会战打响时,游击队接到的命令是: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在力所能及地范围内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尽可能破坏敌战斗设施,全力配合前线抗日。 后来由于宜昌失陷,联络员牺牲,游击队与地下党的联络曾一度中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队长陈健便率领游击队与国民党第18军取得了联系,并开始配合18军开展对日军第三师团的抵抗,起初,国民党军队对游击队很是不屑一顾,基本上只是让游击队队员从事一些后方工作,这让那些身经百战的游击队员很是不服气,后来队长陈健与国18军199师一位姓王的团长打赌,如果游击队能在三天内端了日本人设在宜昌县城的军火库,便给游击队分配大任务,如果三天之内端不了,游击队就要给199师打一年的杂,陈健队长性情比较鲁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到了宜昌县城地军火库附近一看才傻眼,原来这个军火库地处宜昌市外围,所以对于日军的意义也比较特殊,戒备相当森严,距离军火库300米以外就开始有人昼夜巡逻了,别说五天,就算有五十天的时间挖地道,也挖不到啊^ 也赶上游击队命好,就在还差两天就到期限的时候,国发党第二集团军杀过来了,日本人在宜昌一喧留守的兵力本不是很多,所以那些在300米以外巡逻的闲了全被调到前线去了,军火库留守的人只有两个小队左右(日军一个小队编制约为四十人上下),除去换班休息的,站岗的也就30多人,1对1硬拼都富裕了,这下可把队长陈健乐坏了,在最后一天晚上便带上所有人马突袭军火库。引爆炸药前珲缴获了不少94式手枪和手榴弹,整个游击队不但一人未伤,反而用上时髦装备了。 军火库被炸。可谓是给日本人来个釜底抽薪,国18军与第三军团均下了嘉奖令,可却不知道要嘉奖谁,军团所有下辖的师、团都不知道究竟是谁炸了日本人的军火库,最后还是这个王团长上报了指挥部。国军地高级将官才知道敌后还活跃着这么个骁勇善战的游击队。。 这件事以后。指挥部对于这支游击力量不得不刮目相看,逐渐开始给游击队下放一些比前线战斗难度更大的任务,例如什么炸仓库啊、火烧连营一类地,一直到枣宜会战结束,游击队与地下党重新取得联系为止。就在枣宜战役即将结束时,游击队接到了这么一个任务。便是配合工兵去秘密搭建两个法台.... “法台?”张国忠眉头一皱。 “对,法台.....'黄老汉一个劲的点头,这两个字倒是能听懂。 根据黄宗属回忆,当时下达任务的并不是国民党将官,而是一位奇怪的人。所谓奇怪,并不是长相或举止,而是年幻很奇怪,据说是1903年生人,按理说也就30多岁,但怎么看怎么像快六十的,对于一个小游击队,此人手上拿地竟是国民党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的亲笔命令:资遣令贵部接受全权调遣。见此令者,如见德邻(李宗仁,字德邻)。下面则是鲜红的印章。看来这道亲笔命令就好比古代的尚方宝剑一样,只要是李宗仁的手下,见谁都有效,至于这位神秘的持令人,则由当时那个王团长亲自引见。 当时,宜昌市已经被攻陷,而游击队地队部就设在敌占区内,所以一切进行起来都相当的冒险,为了掩人耳目,江南法台的搭建被伪装成了民间的仪式,由游击队组织数百老百姓做掩护,而江北的法台因为离鬼子地巡罗点比较近,所以干脆就挖在了地下,所有活都是晚上偷着干的,游击队里有四个兄弟,家里祖传的石匠手艺,法台的所有方砖都是由这四兄弟亲手凿的,据说花纹是按道爷的图一丝不差凿出来的,江南江北两个法台一共是三百六十块石砖,足足凿了三天三夜,因为时间紧迫,四兄弟竟然活活累死了一个,而搭建法台的石柱子则是被装在棺材里(棺材里确有死人,柱子就在死人下面)从外地运来地,究竟是来自哪里就不知道了。 ”施法当晚,风云大作,江水倒流!'黄中华一边翻译一边冒汗,甚至连自己都不相信,“往江里扔一个树杈子都会原地打转!” 在黄老汉的记忆里,有一天晚上,除了游击的队员外,所有村民都被告诫不要外出,而游击队的队员则与一个衣着便装的国民党侦察兵小分队一起负责守护法台,为此,王团长还派人给游击队队员每人配了一把当时最先进的卡宾枪,要知道,这可是连国民党王牌军都很难保证人手一把的时髦枪械,刚交到游击队时,大家伙连保险在哪都找不到。 “我曾经和照片上那个道长有过一面之缘,想问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当时大伙虽然迷信,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日本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有修法台的钱,不如我买几挺机关枪打鬼子啊!”黄老汉虽然年幻不小口齿含糊,但思维却非常清晰,“道爷告诉我,“天下本无清静之处,无牵无挂,是以清静也,然天下遭劫,苍生涂炭,纵死焉能无挂邪?”我当时听不懂,便找人把这话写了下来,想等到道爷做完法好好问问也,结果....”说到这,黄老汉竟然老泪纵横,一话也说不出来了。 “结果怎么样...?”张国忠迫不及待。 “我负责的就是江北,按道爷交代,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进去,我们一直在门外守了三天,后来觉得实在不对劲,这才进去,发现道爷他...他已经七窍流血而亡了...”黄中华给父亲擦眼泪边翻译,“后来我们派人回去报信,才知道,那边的道爷也捐躯了,不过是坐着死的。也是七窍流血,因为南边太平点,乡亲们就把道爷连带法台一起葬了。北边这位道爷死的太惨了,我们只能把道爷的尸体偷着运到江南再葬...” “您知不知道,他们这么做地目的是什么?”张国忠眼圈也泛起一丝红润。 ”后来我才知道,道爷做法那晚,小鬼子有一批援兵连带武器**(看不清)要走水路运到宜昌。道爷是豁出性命掀翻了小鬼子的船啊!”黄老汉泪眼朦胧悲叹不已。“早知道是这样,我卖闻房子也得给道爷打口好棺材啊!可异啊,我回去找那个下命令地,早就走啦,连两位道爷叫啥名字都不知道啊...!” “好像确实有这个记录!”吕队长一边搭腔“枣宜会战即将结束的时候,一只日本运输船队在长江上全定覆没!好几个大队的兵力与上千吨的武器弹药及战略物资葬身鱼腹,这让武汉方面的日军也伤了元气,很难再组织大规模地增援了,当时当阳、荆门的陆上交通线已经被国军切断了,盘踞在宜昌的日军进退两难。所以他们准备从武汉走水路被给宜昌,当时国民党的江防力量已经很薄弱了,如果不是这支运输队中途遇到风暴而沉没,整个战役很可能会因此而继续拖下去!倘若日军趁这段时间调整部署,打通陆上运输线路里应外合的话,整个第五战区主力很可能会被拖垮!” “对了小伙子,你是那位道爷的什么人啊!”黄老汉问张国忠。 “哎!”张国忠眼圈红润,“他是我师叔...!对了黄老。能不能带我去那位道爷的坟看看?” “早没啦!我记得,当时那坟就是江边,我年年去,后来有一年去,发现都改成挖沙子地了,让挖子那船给挖了!” “啊?挖砂子的给挖了!?那么说...”张国忠跟罗金明不约而同的一对眼,“莫非酒店的那个遗骨...是马老爷子的!?” ...... 临行前,张国忠把黄中华叫到院子里,伸手从包里摸出五千块钱递了过去。 “张兄弟,你.....这是干嘛?”黄中华一把堆回了张国忠的钱。 “黄大哥,你别误会,这是我给老爷子的钱,老爷子年年去祭奠我师叔,我也没什么好孝敬他老人家的,今天就带了这么多!改天一定再登门道谢!”。 “唉!”黄中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收下了,“其实政府年年来人,给钱给东西,我爹他说什么也不要,说不能给国家添麻烦,这两年江里鱼也少了...对了,张大哥,那们道爷...叫什么名字?” “这个...”张国忠犹豫了一下,“姓马,道号思甲字...马思甲!' “对!对!绝对不要挖了,怎么挖的怎么给我埋回去!”吕队长在旁边拿着张国忠的手机一个劲的嚷嚷,“报告?那个我不管,理由你们自己编,什么没有发掘价值啊,什么并非古迹啊,你们自己编!对!告诉牟局长,要挖让他自己去挖,就说我说的...” ...... 一出门,张国忠第一件事就是给英尊酒店的祁经理打电话,询问那块带有人骨的围墙是如何处理的。 “鹰(扔)到江里的啦!”祁经理回答的很干脆。 “扔...扔到江里啦!?”张国忠后悔为什么告诉他扔江里这个方法,倘若埋了,还能找人挖出来,这扔到江里了去哪找啊。不愧是王子豪的手下,怎么省事怎么来啊... “张先生,你不要担心,我系站在那个长江大桥地中间鹰下去地!保证系扔到那个最新(深)的地方,系绝对不可能有银捞到的啦...!”这个祁经理倒是蛮有信心的,张国忠在电话这边都快哭了... 清晨,武汉长江大桥。 “毅城啊,你给我背几首描写长江的诗!”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张毅城站在江边,一扬手放飞了手中的鹞子,碧蓝的天空中,这只鹞子展翅高翔,喳喳的冲着江中叫个不停。 “知道是谁写的么?”看着滔滔江水,张国忠冲着张毅城微微一笑。 “李白啊,爸你怎么了?” “我再教你一首,听好了...”张国忠并没理会儿子的问题,而是自已吟起了诗,“青山难阻洪荒涌,唯以血肉铸长堤。三尊座下难复命,苍生得度慰我躯...” “哎,爸,这谁写的啊?这是描写长江的诗吗?”此时鹞子又飞了回来,落在张毅城手里。 “毅城啊,你知道什么叫英雄吗”张国忠道。 “爸,这话什么意思啊?” “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张国忠看了看脚下的滚滚江水,拉起张毅城向汉口方向走去.... 这就是中国,也许可以占领,但永远不可能被征服。。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七章 护道者 回到天津,秦戈与孙廷已经等了好几天了,老刘头正夜以继日的翻译这本冯昆仑的所谓的日记,但由于是失明后的作品,不但字写的奇小无比,而且好多地方更是写的窜行窜位,甚至有的殄文连笔画都写窜了,辩认起来很困难,加上老刘头多少有点老花眼,看起来着实费劲,翻译的进程很慢,就等着张国忠回来帮忙呢。 “去湖北有啥新发现啊?”老刘头拿着放大镜头也不抬。 “一言难尽!”张国忠把到武汉所有的经历讲述了一遍,把在场所有人听了个目瞪口呆,“马老爷子是清白的!我终于知道师傅 为什么不提他了!他本人不想让后人知道自己破戒!之所以他在遗诗上用了本名,那很可能他已经决定自逐于师门了;;;”张国忠心想这趟湖北着实不白跑。 “张掌教!你是说,呼风唤雨这种法术再现实里是真实存在的?”秦戈好像有点不相信。 “应该是的,或者纯粹巧合!”张国忠皱着眉,“听那位考古队长描述,当时日军运输队碰上的暴风雨是长江上百年不遇的,怎么偏赶在日本运输船增援宜昌的时候出现?就算是巧合,也只能说明天佑中国啊!” “唉!”老刘头放下放大镜,“国忠啊,有些人不信就算啦,你知道啥叫对牛弹琴不?牛,懂不?” “张掌教,我也有一些重要线索!”孙廷道,“我去了日本和马来西亚,在秦教授一位朋友的帮助下,发现日本与马来之间的出入境记录有偏差!” “什么意思?难道他没离开日本?”张国忠疑惑道。 “不,日本的出境记录显示,原田幸九郎确实离开了日本,但马来的入境记录上却查不到这个人!”孙廷道。 “是啊,你一开始也是这么说的啊!”张国忠不明白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孙廷道,“根据日本的纪录。原田出境乘坐的邮轮叫考文垂了望号。是一艘英联籍的豪华邮轮,在秦先生那位朋友的帮助下,我调出了考文垂了望号离开日本时所有登船乘客地名单与其在马来靠岸时地离船乘客名单,并且仔细核对了一下。发现马来的离船名单上虽然没有原田幸九郎这个名字,却比登船名单上多了一个叫李九鼎的日籍华人,而日本的登船名单上却没有这个人!” “你是说,少了个原田幸九郎,多了个李九鼎?原田很可能就是李九鼎?”张国忠说。“他为什么要换身份?还起一个中国名字?” “这个我不大清楚,但此人现在是马来地拿督,我认为他既然能持假证件来马来,还能顺利的成为拿督,里面很可能有政府方面的介入!”孙廷皱了皱眉,“或者说,两套证件都是真的。他贿赂过相关人员!” “马路边能买着北大的文凭,现在连公安局地工作证都能造假,假拿督证算个屁啊?”老刘头道,“对了,拿督是干啥工作的?” “拿督在马来是;;;一种头衔;;;就好像英国的公爵一样不是职业;;;”孙廷也不好意思笑,秦戈在一边倒是呵呵的乐上了。 “哎,我跟你说你个特务头子,你乐个屁啊?你就没有不知道的东西啊?你知道全真第三十一代掌教他二舅叫啥名不?”老刘头也挂不住了,说实在的,他问这个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张国忠看了一眼老刘头,“兰亭序有可能就在他手上!” “下一步你先把秦特务他们老领导这本日记给我翻译出来!”老刘头哐的一下把冯昆仑的日记扔了过来,“看了三天翻译了一篇半,可要了我这把老骨头的命了;;;” “兰亭序到底在不在他手上,我已经委托6处的朋友在查了。马来西亚是英联邦国家,查起来应该不难,相信月底就能有结果;;;酬金是10万英镑,由我个人来负担;;;”秦戈点着了烟斗,微微一笑“张掌教,我希望你能尽快翻译这本日记,我对你们这次的行动很感兴趣;;;” “秦特务!”老刘头有旁边伸手猛一指,“我跟你说你少跟着表功,敢打《兰亭序》地注意今儿个我老刘头就跟你拼命!你可想好了,没枪你可打不过我!” “我对玉器以外的东西没兴趣;;;”秦戈不以为然,“我只是对这件事有兴趣而已;;;” “6处?是干嘛的?”张国忠不明白,十万英镑可是一百多万人民币,查个事就要这么多钱,什么机构啊这是;;; “英国军情6处!”秦戈一皱眉,“张掌教你没看过007?” “你看!你看!我说他特务出身!”老刘头来劲了;;; 因为眼睛好,所以张国忠翻译起这本日记比老刘头可快得多,短短两周的时间便已经完成了翻译,不译不知道,一译吓一跳,张国忠真是难以想象,像“加里森敢死队”这样的秘密行动队伍,中国不只是一支,而且所执行的任务难度与危险程度都要比电视剧里拍的更复杂更危险,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些成员不是犯人而已,且他们做这些事不会向政府要求任何报酬或条件,冯昆仑这本所谓地日记,便是这些秘密行动队伍的任务记录与人员名录,组织这些秘密队伍的就是冯昆仑所领导的“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如果你喜欢这本书,请到连城书盟给我投票. 按张国忠翻译所得,这本“日记”名日《中华抗战机要行动详录》,按《详录》记述,“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成立于1938年,至1945年6月日本投降签字仪式前久正式解散,在这六年之中共执行机要任务九十四次,参与者涉及民间、宗教、政治、海外侨胞等各界人士共计四百八十人次,委员会常任理事共六人,分别是冯昆仑(秘书长)、左道一、张百龄、王广嗣、张鸣、宁时良,除冯昆仑负责任务统筹外,其余五人分别负责华东、华南、华北、东北、西北的任务部属与人员联络,所有任务所需人员都要由除冯昆仑外的五个人自行选拔安排。然后将名单交给冯昆论确认。让张国忠吃惊的是,自己耳闻过的诸多道门名人的名字教在这本《详录》上出现过,除了师叔马思甲真人和意料之中的沈方卓真人外,还有龙虎山的袁绍一真人、崂山的祖向成真人、白云观的张新广真人以及其弟子徒孙若干。甚至连师傅马纯一地名字也有,除了这些人外,老刘头父亲刘子威、哥哥刘广成(解放前河北地区有名的刘老道,本名刘凤鸣,道号广成子。也称刘广成,解放后还俗,复本名,文革前病逝)也在名录之列。。 此外还有江南大盗江小游、香港富商廖可周(不知道和廖七有没有关系)、戏曲名家蔡小蝶等等近百名社会人士,据《详录》记述,有些任务的可执行性简直是匪夷所思,例如盗取日军密码机(《详录》中称其为耳语计划)。先要进入日军情报机构将其偷出来,再将密码机解体,画出每个零部件的详细图纸后组装起来放回去,一切要在五个小时内完成,还要不被日军发现。这种任务放在电影《碟中碟》里恐怕都很难实现,但在《详录》地记载中却显示其顺利完成,此任务的参与者便是江南大盗江小游;崂山祖向成真人;江南机器公司工程师王有山、宋克光、赵;著名演员吴珊珊、周旋;仅此几人而已,可惜《详录》上只记录了任务执行人的名单、任务目标与完成与否,并未记录任务详细过程,否则若写成剧本,都够拍一部电影了,反正凭张国忠的脑袋,是想象不出来他们到底怎么干的;;;(后来,国民党曾经破译过许多日本机密电码,甚至包括日本偷袭美国珍珠港地密电也被国民党破译了,并事先通知了美国政府,只不过美国政府不相信连大名鼎鼎的od都没得到的消息会被国民党政府得到,所以并未重视,最终酿成了珍珠港的悲剧。) 然而最让张国忠和老刘头大吃一惊的更有三件事。第一,“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成立之初,各界人士很难动员,尤其是宗教界的人士,处于对师祖教条的信守,并不愿意去参与那些必需施法伤人地任务,1937年末1938年初,是马思甲真人第一个站出来全国支持“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行动,并以茅山掌教的身份四处游说,马真人“国之将亡,道何存焉?”的态度很快传遍了社会各界,一时间“国之将亡,商何存焉?;;;国之将亡,艺何存焉?;;;国之将亡,武何存焉?;;;”等等宣传口号铺天盖地,在马真人的影响下,最初决定破戒并开始与“委员会”接触地人物是龙虎山的袁绍一真人,并打出了“护道”的旗号,“宁守家国一尘土,不望贼寇百里金,身虽万劫不复处,回眸中华满族芳。----宁武袁绍一绝书”看来这个袁绍一真人从一开始就打定必死的决心了;;;此例一开,全国上下便一发不可收拾,各路能人纷纷蜂拥而至,原来宗教界人士宁冒违祖判教之名参与抗战,马思甲真人是始作俑者。 第二,按《详录》的记述,马思甲当时执行的任务被称为“龙腾计划”,事先得到了日本增援的情报后,由于国军在枣宜会战中损失惨重,江防力量几乎毁于一旦,来不及更没有能力组织有效拦截,所以便求助于“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计划的执行者只有两人,其一是马思甲真人,其二就是复真观地沈方卓真人,看来沈真人并非在复真观羽化的,之所以复真观的弟子直至掌门羽化都没看见人影,原因就在这里。 其三,便是《详录》中从头至尾都没记录云凌子的事,只是写道“茅山马思甲先生遗三徒赴陕西事宜,详问之,不语”。 “陕西;;;?”张国忠一皱眉,这么说之所以马思甲真人去宜昌之所以只两两个徒弟,另外的三个弟子是去中条山帮云凌子弄引葬大阵了,看来云凌子在中条山设连环计的事冯昆仑并不知情;;; “对了!”译到这里,张国忠恍然大悟,“师兄,按你的分析,当时是马老爷子误会了云凌子前辈,但按这个上面记录的时间,云凌子摆引葬大阵的时候,马老爷子应该已经羽化了啊,那三个徒弟应该也已经死了才对!这消息本是绝密,连冯昆仑都不知道,云凌子的谣言会是谁放出去的?”。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八章 李约的计划 “呼风唤雨…呼风唤雨”刘老头并没理会张国忠的话。而是一个人叨咕起来没完没了。“国忠啊,你说茅山那三个弟子会不会这种法术?” “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张国忠听刘老头话里有话。 “国忠啊,我有种感觉,云凌子遭的那场雨根本就不是李嗣墓里的机关!”刘老头道。“活人招风驾雨尚且把两个掌教的命都搭进去了,我就不信他娘的死人还能呼风唤雨!” “可是温韬盗武则天的墓……” “那也可能是活人弄出来的,就算是真的机关也不可能跟人一样聪明啊!你挖,我就下雨,你不挖,我就晴天。国忠啊,咱么都不是小孩崽子,你凭良心说,告诉你世界上有这样的事儿,你信不信?”老刘头一本正经,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这……”张国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孙少爷,关于凌云子这件事儿你最清楚,这件事而出了你阿公自己之外,还有谁知道?”老刘头把脸扭向孙亭。 “阿公的师傅沈方卓真人,还有茅山掌教马真人。我父亲也知道,不过那时阿公死后的事儿了!” “嗯,你看这就对了”,老刘头喝了口茶,“沈方卓和马思甲连死都不怕,是不可能出卖他的。这两个人的嫌疑可以排除。然后呢,就是你父亲,你父亲是不可能出卖自己养父的,这一点也可以排除。最后…只剩下茅山这三个弟子啦!”老刘头一脸诡异,“国忠,那三个人都叫啥名,你知道不?” “掌门大弟子李真峦,二弟子王真江,三弟子张真岳!都是真字辈的。真名资料,文革时被烧了。不知道他们真名都是什么。”这几个人张国忠可都记得。 “嗯,国忠你说这件事如果真是秘密的话,马老爷子最可能交给谁来办?” “当然是大弟子了,”张国忠恍然大悟。“师兄你是说,李真峦是叛徒?” “诶,我可没说”刘老头一摆手,俨然一幅无辜状。“国忠啊,我就是觉得怪,你看,咱把所有的线索汇总一下,日本人挖的那个山洞,处处都是防着茅山的招,为啥?处处的招,用宿土的阵法都能破,又是为啥?那个黄金网的下边放了一大堆石头,按你的说法应该是茅山的白尺崖,这个阵法,除了掌教,还有谁能知道?我告诉你,这个阵之所以处处防着茅山的阵法而不顾及宿土阵的阵法,那是因为他知道,宿土教跟那个什么委员会接触的只有沈老爷子一个人!而茅山则又师徒六个!掌教死了,身边还跟着两个弟子。李真峦,李九鼎,国忠你不觉得奇怪?” “可是。。。”张国忠恍然大悟,“引藏大阵他们不是都死了么?” “谁跟你说的都死了啊?”老刘头特意突出这个都字,“国忠啊,咱么弄那个引藏阵的时候,我只要稍微动点手脚。你可就…” “啊”听刘老头这么说张国忠恍然大悟,“这个老妖精,竟然害死同门” “这别这么说,别这么说,“老刘头一摆手,“没见到他本人之前,啥都别下定论,万一她就是原田本人呢?” 三天后。。。 张国忠正吃着早点,忽然接到了秦戈的电话。“张掌教,军情六处的消息出来了,你来一下。” 。。。。。。 凯悦饭店,13层高级套房 十几张十二寸的透视照片被平铺在桌子上。“这就是六处朋友的杰作,大家分析下这都是些什么!” “秦特务,你。。。这都是从哪弄来的?”刘老头拿着放大镜仔细的看。 在李九鼎的别墅里,有个特殊的密室,根据光谱分析,密室的门厚度大概40厘米,合金钢灌注混凝土结构,大门采用美国最先进的视网膜扫描技术,即使连六处的朋友都打不开。这些照片使用一种特殊的放射性成像设备拍的。只能看清轮廓,所以需要大家分析一下。 “这是什么?”张国忠地一眼就看到一个块状的黑影,从照片的比例来看,似乎个头还不小。 “应该是个金属物体”秦戈道“张掌教果然敏锐,我一开始也注意这个东西了,在放射性成像中,碳元素与金属的成像是有色差的,从颜色的深度来看,这东西应该就是个金属盒子,和可能,是个,保险柜” “保险柜里的保险柜,你说兰亭序会不会就在这里边?”刘老头拿起放大镜仔细看照片。 “兰亭序在不在他手里还不能确定”一看刘老头说话,秦戈又开始有一搭无一搭了。“但若我有兰亭序的话,我也会这么放。” “这么先进啊,那咱么怎么进去?”张国忠一句没听懂,就记得挺先进的。 “办法只有两个,”秦戈抽着烟斗“要么让他自己打开暗室大门,要么把它的眼睛挖出来。” 这句话一出,刘老头的放大镜咣当一声就掉到了桌子上,“你是说,得杀人?” 那不是和入室抢劫杀人没啥关系了么?张国忠脑门子也见了汗了。 “这个人的身份是假的!”孙亭道“如果他真是茅山大弟子的话,那么他犯的应该是叛国罪,所以在中国理应被判死刑,既然它冒充原田幸九郎去了日本,他的日本国际应该是无效的,更何况他又以假身份入籍马来,那么他的马来国籍也是无效的,实际上它不受任何一国的宪法保护,现在的国民党政权在国际上不被承认,如果他在马来被杀,只要我们证据确凿,那我们杀他就会被判无罪阿!” “那叫反革命罪”老刘头无精打采的纠正。一屋子的人此刻全都陷入了沉思。 “我看这样,趁他出去的时候,我用炸药炸开他的金库,咱么拿完东西就跑,我雇一架直升机接应。直接飞到公海。”半天没说话的艾尔逊突然来精神了,还是老爱好---爆破 “能把一米厚的墙都炸开,里边的宝贝还要不要了?”老刘头也是郁闷。 “哎,听你们刚才说的,那个人好像挺坏的,就算不要宝贝,都给他毁了也让她难受难受啊。”艾尔逊不厌其烦的解释,老刘头脸都绿了。 “阿讯,你少说两句”孙亭也是郁闷。毕竟是学法律的出身,干的是考古,对于这种现代化的装备一点都不了解。 “大家。。都不要说了。。。下周我们去马来。我联系六处的朋友,咱么一起研究一下。。。他是专家。。。”秦戈也陷入了沉思,虽然对于探险有研究,但是对于这种先进的防盗措施,秦戈也是一窍不通 马来西亚,吉隆坡,道斯泰8226丽晶酒店。 “你,你是”张国忠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军情六处的特工。在张国忠的印象里,此人应该是个类似于肖恩康那利那样双目炯炯有神,具备电影明星气质的人,可没想到,此人非但不像007,却挺像那个反面角色“大金牙”,三角眼,塌鼻梁,一脸麻子,咧嘴一笑简直比小鬼还吓人。。。 “刘先生把!”这位先生的中文还不错,“我叫李约,我听秦先生说过你的事迹!”这位特工并未注意张国忠,而是直接和刘老头打起了招呼 “你,你就是李先生?”刘老头看了看这个特工,笑着握了一下手。起初听秦戈说此人有不少传奇事迹,但此时见到了真人,却无论如何也很那把那些事迹和本人联系起来。。。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rick%$*&%^%&^(*&,大家可以叫我李约。秦先生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说出了你们所遇到的问题,所以我制定了详细的计划。”李约看了看张国忠,“这位就是张先生,听说你能凭空弄出爆破声?” “就算是,。。”张国忠道 “ok,那样就简单很多了,大家来看!”李约起身,刷拉一下从墙上拉下了一幅巨大的住宅平面图,“大家看,这就是李九鼎的平面图,保险库就设在这里。大门用的是一种简称为sol的安全认证技术,一共有三种方式可以打开,一,视网膜扫描,二,长达十五位的密码,三,两种全用。但根据我装在李九鼎家院子周围的热传感器显示,半个月中李九鼎一共进过两次保险库,都没有使用密码,所以我判定,李九鼎就设定了视网膜扫描着一种方式。” “那怎么办?真把他眼珠子抠出来?”艾尔逊是越战出身,对这个话题没什么感觉。 “哦不,那太残忍了,”李约道,视网膜扫描的过程比较缓慢,从系统启动到完成认定总共需要两分半钟,所以这套系统还有一个应急开启功能,如果传感器监测到200分贝以上的瞬间音爆,系统便会认定有爆炸发生,在报警的同时将开启的方式自动转换为密码开启方式。张先生,如果你能制造出爆破声,那我们就不用真的搞爆炸了。“ “那主人发现怎么办?警察来了怎么办?。。。”张国忠越听头越大,如果真照这位李约说得那么麻烦,倒不如真让艾尔逊过把瘾炸一次的了。。。“对了,200分贝,是多大的声音?” “这个完全不用担心,李九鼎是拿督,平时需要参与很多社交活动,经常不回家过夜,而他家周围最近的警察局开车也要20分钟,而且我相信爆炸的声音如果没有光亮的话是不会惊动警察的。我们可以实现将他们家的通讯设施破坏掉,我破解10位密码只需要3分钟,他家有十个私人警卫,但他外出的时候家里会留下六个,如果没15秒干掉一个的话,我们完全有时间在他们家共进晚餐,。。。”李约沉思片刻,“200分贝的声音,大约相当于汽车炸弹爆炸的声音,。。不。。还要再大一点,能炸穿一米厚的墙,就这样” “社交活动?”刘老头叼着烟,满脸的不屑,“他娘的活得还挺滋润”。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九章 业余特工队 “这是一份活动计划……”李约拿出一份英文的材料,“不是我们的,是一个慈善组织的,上面的嘉宾名单上有李九鼎的名字,就在一周 后,活动地点是吉隆坡市中心,活动时间是4个小时,如果李九鼎出席这个计划,我们便有充足的时间完成我们的计划……” 按李约的计划,这次行动一共分三个步骤,首先是由自己和艾尔讯用狙击步枪射杀警卫,然后老刘头与张国忠制造爆炸效果,与此同时艾 尔讯负责在警车来的必经之路上布置三角钉,之后李约到保险库门口破解密码锁,然后老刘头、张国忠、秦戈进屋拿东西,最后由孙亭负责驾 车撤离(根据孙亭自己透露,他曾经连续三届参加达喀尔拉力赛,排名还算不错),安排给孙亭的车是一辆道奇牌的货车(所谓的货车,就是 中国所谓的“面包车”),已经过专门改造,配备有一台12气缸7升双涡轮增压发动机,悬挂系统也改造过,地盘比正常型号降低了40%,最高 时速275公里,在行动前的几天,孙亭的唯一工作就是开着这辆车在周围熟悉街道。 张国忠和老刘头则被李约带到了远郊的一片空地上试验爆炸效果的分贝。 “哦……150分贝,还差30分贝……简直是奇迹……”李约拿着分贝测试器,一脸的惊叹,“先生们,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弄的么?” “告诉你你也学不会……”老刘头从一公里以外对着对讲机道,“李同志,多少了?”“150分贝,还差30!”,“150,他娘的这还不够 响……国忠!再退后两百步!”老刘头对着头戴式的微型对讲机大喊(李约提供的设备可比孙亭提供的设备好用地多。老刘头这一喊差点把张 国忠耳朵震聋了)…… 只听轰隆一声,李约虽然带着机场指挥员专用的隔音耳罩,但还是被震出了一脸地青筋,“好的先生们,就是这个距离,195分贝,很完美 !”老刘头和张国忠脸都累白了,这种超大号的“释艮阵”连摆三次,光是跑腿也够人一呛的……(老刘头与张国忠摆的超大的释艮阵,直径 约三公里左右,气聚之后以阳怒阵破之。阵眼处的天破声已达到195分贝)“先生们,我很想学一下……”李约开始和老刘头套近乎,“这种方 式可以避免警察和消防队的注意,如果你们能教我,这次行动的一切费用都由我负担!” “你多大了?”老刘头问道。 “48岁,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李约瑟到。 “有兴趣地话退休后来中国我教你,悟性高的话学个四五年就差不多了……” “五年?”李约不大明白“悟性”的含义。“好的我放弃。” 三天后。 “师兄,咱这是做贼啊,咱们还是算了……”行动马上开始,张国忠还是有点心虚,毕竟是良民出身,此刻要对付的也不是怨孽…… “放屁!”老刘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骂,“怎么师傅把掌教传给了你这么个没志气的!咱们这不是偷,这叫完璧归赵!懂不?完璧归赵! 那本来就是中国的东西!啊也不是好来地!” “可是……可是现在咱们也不能肯定他100%就是李真峦啊……” “不是就更该把东西拿回来!”老刘头还挺有理。“不是李真峦就是原田,就这俩人没个跑!日本人就更得治!” “可是……咱的目标不是治人啊……不是那个兰……” “国忠啊,我不是为了兰亭序,中国人的宝贝不在中国,我的正义感不允许!”老刘头一脸的义正言辞,张国忠都听傻了,我的天,他啥 时候也有正义感啦……? 吉隆坡近郊,李宅。 这是一个似乎开发失败的别墅社区,放在中国而言就是所谓的“死盘”。整个社区房子不少,但有人住地却不超过三户,不知道那个李九 鼎作为一个拿督,为什么选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住。大概在晚上7点15分左右,一辆小轿车驶离李宅直奔吉隆坡市区,“艾先生,咱们开始 !”十分钟后,李约放下望远镜道。 啪啪啪几声,屋里屋外的几个警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倒下了。“艾先生好枪法!张先生,刘先生,到你们了!”李约道放下手中的狙 击枪,几百米外的张国忠和老刘头听见这信号,举起手中家伙往阳怒阵的活符上一划(此时阳怒阵并不用割破七脉,微弱的阳爆即可破释艮阵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李宅所有玻璃应声而碎,李约和秦戈翻过院墙直奔屋中,“张先生,刘先生,希望你们在3分钟内赶到,爆炸声比预料 的更大,咱们可能已经惊动了周围的居民!” “三分钟……”张国忠看了看表,把百米冲刺地速度都用上了,也不知道老刘头那把年纪能不能跑到…… “我们已经打开了保险库的大门……哦……上帝……比白金汉宫还壮观……”对讲机那边传来李约的惊叹,“李老弟!别让那姓秦的动保 险箱!我免费教你那个爆破的方法!两个月速成!”老刘头呼哧带喘的还没跑到…… 李宅外,张国忠和老刘头几乎跑了个碰头,张国忠真是没想到,所谓“中上直下必有勇夫”这句话可是一点都不假,老刘头这把年纪,竟 然是和自己一块跑到的,连头发都湿透了……“师兄,你没事……?”张国忠呼哧带喘地拍了一下老刘头的肩膀子,“李约先生,我们到了 ……” 对讲机中没有任何反应。 “李约先生?”张国忠用手弹了弹嘴边的麦克,“师兄你能听见么?” “能啊,李老弟!”老刘头也喊了两句,“不会又坏了?这外国处理品靠不住啊!” “刘先生!张掌教!”对讲机那边传来孙亭的声音,“不会有什么事!?” “孙少爷你原地别动!我们进去看看!”老刘头冲张国忠使了个颜色,两人拔出家伙小心翼翼的进了李宅……。 按照住宅平面图上的位置,保险库应该在地下室住宅正中间的位置,此时屋中的灯已经都被刚才那一下震碎了,整个住宅一片漆黑,两人 拿出手电,按平面图上的位置寻找地下室的入口。 “师兄,你看这尸体!?”张国忠发现地下有红红的一滩,此外还有一把手枪。 “别大惊小怪……是警卫的……”老刘头翻过尸体用手电照了一下,而后站起身,用手电向前一照,只见前面有一个黑漆漆的门,有楼梯 直接通往楼下,“这应该是地下室入口了……” 二人来到地下室内,只见一扇厚厚的铁门敞开这,门中大概有七八平米的空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靠下面的一排物品架上则放 了一个相当于大号旅行箱大小的箱子,看材质像是铝合金的,箱子并没有把手,在靠口的地方有九个蜂窝状的密码按键。 “可能就是这个!”老刘头一把搬起旅行箱,还不算太沉。 “秦先生和刘先生呢?”张国忠一边往包里装东西,一边问道。 “我哪知道,可能先出去了……”老刘头扛起密码箱,对张国忠一通指挥,“拿那个……对,那个带绿纹的……” “师兄,差不多完了……”没一会,张国忠的包就被装满了。“你懂个屁!不拿白不拿!”老刘头自己也揣了两件。“那刘先生和秦先 生怎么办?”张国忠把包背在身后,鬼鬼祟祟的出了地下室,“咱们要不要找找它们?” “咱们先把东西给孙少爷运过去,再回来找人!”老刘头扛着密码箱也出了屋。 院中,乌云密布,似乎有点要下雨的样子,没有星星月亮,也没有什么外界灯光,整个院子一片漆黑。 “孙先生!快把车开过来!……啊……!”张国忠刚到院子里忽然对面照过来一束强光,吓的张国忠差点尿在当场。 “把手聚起来!站在原地别动!”只见院子门口站了三个人,有两挺枪口正对着屋门。 “哎……孙先生……千万不要过来!”张国忠把巨阙和手电放在了地上,举起了双手。 “国忠,咋了?”老刘头一出门也傻了,只见一个西服革履的老者站在对面用手电照着门口,旁边是两个端着冲锋枪的年轻人,年轻人旁 边的地上躺了两个人,看衣着真是秦戈和李约。 “呵呵,真是阴魂不散!”老者微笑着走道张国忠面前,捡起了地上的巨阙,“家伙不错,给你用真是暴殄天物……” “你是谁……?”张国忠满脸是汗道。 “来偷东西竟然没弄明白我是谁?”老者笑的倒是挺和蔼,伸手开始搜张国忠的身子,“唉呀!掌教玉佩!哈哈哈哈哈……!”老者一阵 狂笑。 “李真峦?”老刘头举着手道。 “没想到马思甲把位子传给了一个蟊贼,哈哈哈哈哈……!”老者仰天大笑,“你们杀了六个人,警察马上就会赶到这里,你知不知道会 被判什么罪?”老者并没有回答老刘头的问题。 “don`tmove!!”张国忠想往旁边靠一点争取机会,对面一个持枪的青年立即上前用枪口顶住了张国忠的胸口……。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六十章 茅山五子 “国忠!别动…!千万别动…!”老刘头吓了一身汗,这可是真材实料的冲锋枪,挨上一下可就见师傅了… “我很好奇,掌教玉佩怎么会在你的手上?”老者道,“你这把剑是哪来的?马思甲传给你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张国忠恶狠狠的看着这个看似和蔼的老大爷,鹤发童颜满面慈祥,怎么看也不像会干坏事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哦…!”老者拿着巨阙的剑柄猛的一戳张国忠小肚子,疼得张国忠差点吐出来,眼珠子都沁出血丝了。 “早就跟我没关系了,但我好奇啊…”老者说罢把剑的方向调了过来,剑刃搭在了张国忠的脖子上,“给你一个让警察抓你的机会,告诉我你是谁,又是谁让你们来的!” “张先生…刘先生,千万不要动…!”张国忠和老刘头的耳机里忽然传来艾尔讯的声音,与此同时,用枪顶着张国忠胸口的警卫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红点,“张先生,我数一二三,你有没有把握躲开那老头的剑?如果有把握你就咳嗽一下!” 说实话,张国忠并没有把握能躲开这一剑,所以也没咳嗽,而是用手慢慢地拨开了剑刃,“你把剑拿开,我告诉你…”就在老者刚把剑往回撤的一刹那,只听砰的一枪,警卫脑袋应声开花,脑浆溅了张国忠一身,另一个警卫本能性的对着艾尔讯开枪的地方叮叮当当就是一梭子子弹,只听墙外扑通一声,也不知道艾尔讯是自己跳下墙的还是被子弹打下去的,趁着这工夫,老刘头一把抽出龙鳞冲着老者分心就是一剑。张国忠下面则是一个扫堂腿,只见老者嗨了一下往后一蹿就是一丈多。把张国忠看得一愣,这一蹿的功底恐怕不在师傅之下。 “shit!”警卫大吼一声,转过身对准了张国忠和老刘头(此时二人站在一条线上)。面对黑压压的枪口,张国忠一闭眼,心想完蛋,就在这时候,只听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枪响,扑通一声,张国忠感觉面前有人倒地。 “我死了?”张国忠摸了摸身上。好像没受伤,睁开眼,发现刚才的警卫倒在地上,孙亭端着冲锋枪站在门口,枪上的照明灯正照在老者身上,“李真峦先生,你最好别动。我不想杀人…”孙亭呼吸急促,显然很紧张。 “你已经杀过人啦…!”老者缓缓转过身子面对孙亭,一只手假装把巨阙当啷一声扔在了地上,另一只手却偷偷的摸向了背后。 “不好!他要耍花招!”张国忠一步上前冲着老者的后背就是一脚,老刘头也蹿了上来,唰拉一匕首直扫老者的脖子,这两招下的都是死手,一般人挨上哪招都够喝一壶的… “张先生!别过来!”杀死警卫后孙亭本就紧张。心想这回可是真的杀了人了,而且与自己无怨无仇的,手本来就有点发抖,张国忠和老刘头这一上前,便更不知道瞄哪好了,只见这老者根本就没回头看后边,身子往旁边一闪便躲开了张国忠的脚,转而嘭的一把抓住了老刘头的手腕子,动作之快,以至于老刘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听嘎巴一声骨头脱臼的声音,老刘头随之一声惨叫,龙鳞匕首应声落地,“你真跟马思甲学过?”老者不慌不忙抬脚一踹,老刘头瞬时便被踹出一丈多远,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连哼都没哼便晕了过去。 “师兄!!”张国忠从地上捡起巨阙刚要挥手吹,忽然感觉脖子上凉丝丝的。只见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正搭在自己脖子上… “把枪放下…”老者的语气似乎总是不慌不忙,“真是一窝不如一窝…” 孙亭也慌了,满地的横尸遍野,一个考古学家哪见过这阵式啊…,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看了看张国忠,张了两下嘴却说不出话来。 “孙先生!快开枪!”张国忠咬着牙道。 “我说…把…枪…放…下…”老者深呼了一口气,慢条斯理道,“不想看你朋友脑袋搬家…?”老者说罢胳膊一抖,一股鲜血立即顺着张国忠的脖子流了下来。 “好…!好…你别乱来…!”孙亭低头把枪放在了地上。 “乱来?杀了我的人,偷了我的东西,还怕我乱来?”老者呵呵笑了起来,“过来!” “别听他的!”张国忠怒道,这句话刚一出口,忽然感觉小肚子扑的又挨了一下,跟刚才用剑柄捅的还是同一个位置,“啊哟…!!” “嘴上痛快了…,皮肉就要受苦…”老者把头转向孙亭,“你好象懂中文啊!我让你过来!” “你不要伤害他…”孙亭小心翼翼地靠近老者,刚到离老者一米左右远的时候,只见老者忽然抬起一脚,直踢中孙亭的胸口,撞墙昏厥前的一瞬间,孙亭甚至听见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不知好歹…”老者收回了剑,微笑着看着正蜷在地上挣扎的张国忠,“我真的不想杀人,这会有损我的声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块玉佩…哪来的…?” “我…师傅给的…” “哦?你师傅?”老者好象有点不信,“是谁?” “马…淳…一”张国忠捂着肚子,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估计这两下可能把肠子打坏了,尤其是第二下。 “哈哈哈哈……!”老人仰天长笑,脸上的慈祥终于不见了,“吓死我了…我以为还有活口…你是现在的掌教?” “嗯…” “年轻人,这些人里,你命最好。”老者忽然又恢复了慈祥,“因为我决定送你去见那个老不死的…”说罢老者举剑就要下手。 “慢!!”张国忠咬着牙喊道,“我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呀!”老者举起的剑又放下了,不停的嘬着牙花子,“可惜呀,我以为你要求饶呢…” “我不会求你不杀我,但…我求你告诉我…”张国忠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刚一动,小肚子又挨了一脚,遭了瘟的竟然还是刚才那个地方…这次算是彻底起不来了…。 “问别人问题,自己就要老实!”老者忽然严厉了起来,就像私塾先生教育学生一样,“哈哈哈…掌教大人亲自过问,不敢不说呀!也好!让你死的难受点也好!”老者背过身,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们都认为我是李真峦,我倒真有心让他替我背这个黑锅的…” “你不是李真峦!?”张国忠边搭腔,边伸出右手偷偷去够巨阙。 “右手干吗呢?故事还想不想听啦!?”老者虽然背着身,但却知道张国忠的一举一动,“我姓王,知道是谁啦?” “王真江!?”张国忠喘着粗气道。 “咳!马思甲这个有眼无珠的,竟然准备把掌教之位传给李真峦这个又聋又瞎的废物!”一说到这,王真江原有的和蔼可亲立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说不出的狠毒与嫉恨,“当年茅山五子,最有名的是我,杀日本人最多的是我,论学、论道、论术,哪个有我强!?不让我当掌教,让李真峦当,我呸!”王真江猛的把头转了过来,用手指着张国忠,“难怪如今的掌教会是你这么个废物!”… “又聋又瞎?”张国忠还真不知道李真峦是有感官缺陷。 “废话!”王真江怒道,“我救了他马思甲的命!他却要把掌教之位传给那个废物!” 按王真江的说法,当时茅山的五个徒弟在道门号称茅山五子,也算是小有名气,本来大徒弟李真峦铁定的是掌门继承人,这本也没什么说法,可有一次布阵吓唬日本军营的时候,忽然被日本人发现了动静,这李真峦情急之下竟然把八卦图摆倒了,最后不但没吓唬成日本人,反而真气倒流引恶鬼上身,把自己弄了个又聋又瞎,王真江是二徒弟,见大师哥如此,不但没有一丝的悲伤,反而挺高兴,心想这么一来掌教之位可算是十拿九稳了,等有朝一日日本人打跑了,坐在乾元观里发号施令的人就是自己了,每次一想到这,心情就难以抑制的悸动,还时不时就把李真峦的掌门大弟子玉佩偷过来玩几下,正可谓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啊! 可谁知后来事与愿违,马思甲竟然鬼使神差的把道观拱手送人了,甚至就连那些弟子徒孙们都划到别人旗下了,而且看马思甲的劲头,好像带这五个徒弟出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这还不算什么,更让王真江郁闷的是,既然事情都到这一步了,马思甲竟然还告诉这五个徒弟说,如果自己哪天有个三长两短的,大局便由李真峦主持,如果抗战结束后师徒平安的话,便要寻仙山建新观广纳徒,自退掌教之位,大局由掌门弟子承之,言外之意掌教还是李真峦的。 按王真江的话,当时真是“伤透了心”啊,随着抗日战争的日益白热化,把日本鬼子打跑的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这王真江也便开始盘算起了后路……。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六十一章 血债血偿 “所以你就投敌了?”张国忠捂着肚子道。 “那都是他们逼的!”王真江愤然道,“我救了马思甲的命,没想到他竟然恩将仇报,从此后让冯昆仑那个混蛋保管拿教玉佩!” 原来,一直以来,马思甲并没让这些徒弟参与做法,而是事事亲力亲为,门下茅山五子的工作只不过是负责与其他道友的联络或是为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传递口头情报,有一次在山东济南,马思甲也碰到了强手,甚至说直到口吐黑血,都不知道对方是谁用的什么招数,最后还是王真江及时赶到,用铁网罩住了马思甲,才保住其一条命,在马思甲昏迷的时候,王真江无意中看到了马思甲挂于腰间的掌教玉佩,便忍不住拿在手里看了几眼,但没想到马思甲刚刚康复,便将掌教玉佩交给了冯昆仑保管,正是这件事让王真江彻底打定了投敌的决心。 然而,当叛徒,可不是像王真江想象的那么简单,求职上门的叛徒,谁要啊?万一是卧底怎么办?因为事事都是马思甲亲力亲为,所以王真江也没有什么机会。后来终于有一次,云凌子秘见马思甲,希望他能帮忙搞这个引葬大阵,马思甲便派李真峦、王真江和张真岳前去协助,师傅不在跟前,王真江便觉得这是一个向日本人表白的机会,于是就在引葬大阵上动了点手脚,害死了云凌子和两个师兄弟,希望以此博得日本人的信任。 “那么说…中条山的大雨…是你弄的?”张国忠恶狠狠道。“你怎么会那种招数!?” “哈哈哈…饭桶啊饭桶…”王真江又是一阵阴笑,“把引葬阵倒过来布就能招风雨!这个都不知道还当掌教!看来马淳一这个老眼昏花的比马思甲还糊涂!竟然把掌教传给你这个饭桶!他们兄弟两个都是一丘之貉!” “这么说…缅甸的百尺崖也是你弄的…!?” “是啊!是我!那又怎么样?”王真江满不在乎,“对了掌教大人。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原田幸九郎,实际上是我的徒弟。我把绝活都教给他啦!不过你放心,他已经给那个天皇尽忠去了…” “你…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张国忠气得咬牙切齿。 “中国有句话,叫拿人钱财,为人消灾,我要什么,日本人就给我什么,我想去哪,他们就送我去哪,你看我现在,你再看看你!掌教到别人家偷东西?哈哈哈哈…真想把马思甲那个老糊涂的魂魄招回来看看你这个糗相…!”王真江的语气里充满了蔑视。“是啊,我是叛变了,怎么了?有人知道么?他马思甲是捐躯了,怎么了?别人一样不知道啊!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师从茅山,是求道学艺去的,可不是陪他马思甲送死去的!” 当年在中条山,王真江秘密的见了一次原田幸九郎。把云凌子的连环计事先透露给了原田,起初这原田有些半信半疑,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事先给樱井省三、甘粕重太郎以及其身边警卫都上了“锁魂针”(也就是说,即使引葬大阵成功。樱井等人也会安然无恙,云凌子还是会死),在云凌子前后施法的时候,原田幸九郎一直在细心观察,发现其中的确有诈(原田也不是外行,如果事先把引葬大阵的原理告诉他,再让他对照步骤的话,还是能看透一二的)。后来王真江倒布引葬阵,引来风雨浇灭云凌子的阴魂香后,原田才相信王真江所说的话,遂将事情的原委如实告诉了樱井省三与甘粕重太郎,王真江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而取得了日本人的信任,后来为了感谢王真江对“大日本皇军”的“帮助”,樱井决定让王真江首先进墓挑选宝贝(实际上也是想让王真江当趟雷的),进墓后,王真江首先挑选的就是王羲之的传世墨宝《兰亭集序》,不过后来被贪婪的樱井拒绝了,理由是此宝贝要献给“大日本天皇陛下”,王真江无奈,又挑了一把七星剑(就是此刻搭在张国忠脖子上的宝剑),不过王真江此次也惦记上了这个宝贝,并且知道了这个宝贝就在樱井的手里。 这件事是绝对秘密的,知道的人只有樱井省三、甘粕重太郎和原田幸九郎。而王真江表面上的去向则是像传说的一样,“因为云凌子的出卖而捐躯了”。为了避免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怀疑,原田便亲自安排了栽赃于云凌子的谣言,随后由一些汉奸散布到了民间。自此之后,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多次秘密行动屡遭败果,其实也都是王真江和原田幸九郎在捣鬼。 其实,当时不止中国有一个“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在执行一些秘密任务,同样的组织日本也有,叫“和平共荣社”,其性质与“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几乎完全一样,只不过活动范围遍及整个东南亚,除了日本本土的一些异类之外,还吸收了各国类似于王真江这样的叛徒为成员(当时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相当一部分任务,就是摆平这个“和平共荣社”制造的麻烦,只不过当时中国方面不知道那些事的幕后主谋是“和平共荣社”而已),直到了二战末期,日本财政崩溃、兵源枯竭,已经是穷途末路,不得不把希望寄托于这个“和平共荣社”,希望能够利用一些玄术逆天转运,挽回败局,在各国巫师异类提出的数十种方案中,日本人选中了王真江提出的“百尺崖”方案(比起其他一些东亚术师动不动就要在大海上填出一座人造岛屿那种浩大工程,王真江的方案还算是可行,理论效果也比较直接)。并任命王真江为“工程总指挥”,同时任命山下奉文全权负责工程后勤(王真江知道樱井省三把兰亭序给了山下奉文,而并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献给什么天皇。所以见到山下奉文以后第一件事便是以此要挟,当时山下奉文正被东南亚的战事搞的焦头烂额,根本没精力应付这些事。便直接把兰亭序给了王真江)。这个工程实际上从1943年便已经开始了,由于动作过大,为了避免消息泄露,所以日本捏造了一个所谓的“金百合计划”当幌子,表面是藏宝,实际上是在造“百尺崖”。 实际上,王真江也是做贼心虚,因为自己始终没听到自己的师傅与其余两个师弟死的消息(在此期间王真江也试着招过马思甲的魂魄,可是招不到,便确信马思甲没死。其实当时马真人已经羽化了,只不过魂魄留于精忠阵之中),如果马思甲知道自己还活着的话,那后果是很不堪设想的,于是便总是想方设法想给自己找个替身,后来原田幸九郎向王真江表露了想学茅山术的想法,王真江便将计就计,教了原田几招后边让他去督建缅甸公明山的百尺崖,最后原田还真按照王真江教的方法在缅甸自裁了。达到目的后,王真江的一颗心可算放下了,从此摇身一变便成了日本人“原田幸九郎”(除了山下奉文本人外,缅甸的日军将领并不知道原田与王真江究竟谁是谁)。 “你这只老狐狸!”张国忠也不得不叹服于这个王真江的心机,“你知不知道那个百尺崖建好的后果?” “当然不知道!”王真江道。“所以我才想试验一下,如果那个没志气的天皇再咬牙坚持半年,恐怕现在…哈哈哈…” “弑兄叛国…你就不怕遭天谴!?”张国忠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天谴?”王真江瞪大了眼珠子,“哈哈哈哈…人谴我都不怕,我还怕天谴?实话告诉你年轻人,老五曾经来日本找我算帐,弄得我很是厌烦,所以我才来这!告诉你。我特意选了这么个没人的地方住,就是怕你们这帮阴魂不散的找我麻烦!你以为你们在外面布阵我一点都不知道!?今天看见你的掌教玉佩,我本以为是老四派你来的,没想到是你自己送货上门!哈哈哈…” “连刘真雨也…?”张国忠睁大了眼珠子,喘着粗气。 “他那叫不自量力!”王真江淡淡道,“没人逼他来,他自己送上门,难道要我束手就擒?” “就是做鬼,我也饶不了你!”张国忠用尽了吃奶的劲,伸手摸过巨阙剑,挣扎着要爬起来。 “那我就成全你…!”王真江挥起宝剑照着张国忠脖子就是一剑,只听锵的一下,巨阙七星两剑对刃,火光四射。 “原来你是装的?”王真江不以为然,淡淡一笑。 “我不装,你能给我讲这么好听的故事么?”张国忠咬着牙忍着剧痛,勉强应付(说实在的,三分装,七分真)。 “你和老四一样不自量力…”王真江说罢猛然抽回宝剑,拦腰又是一剑,锵的一下,震得张国忠险些没把巨阙撒手,心说这老不死的一把年纪了哪来这么大的劲啊… “破绽百出…!”王真江冷不丁又是一脚,又踹在了张国忠的小肚子上,不偏不倚,还是刚才那个位置。 “啊!!”张国忠扑通一下摔在地上,疼得牙都倒了,“xx你妈的…你个老不死的…”张国忠一个劲的骂。 “最后告诉你,我叫王四照,不叫王真江!”王真江举起宝剑,“代我向马思甲问好…” 张国忠一闭眼,心想这回可真的是山穷水尽了,别说是小肚子已经挨了几下,即使不挨那几下,凭自己这两下子,照样不是这老不死的对手… 就在这时候,只听砰的一声枪响,王真江举着剑呆在了原地。 “嗯!?”张国忠睁开眼,只见对面有一束明亮的手电光照了过来,王真江正缓缓地转过身子。 “这一枪本该你挨的,现在替云凌子还给你…”孙亭靠在墙边举着手电。另一只手上的手枪口正在冒烟。 “你到底…是谁!”王真江喘着粗气道。 “云凌子的…孙子…”孙亭有气无力道,“意外吗?” “孽种…”王真江低了一下头,猛然间一蹿到了孙亭的面前。“见你爷爷去!”说罢挥剑就砍。 砰砰砰地几下,孙亭连开四五枪,但这个王真江却有如千魂魈一样面对枪伤毫无反应。仍然面目狰狞的扑了上来。 “唉!”孙亭一闭眼,暗自绝望,没想到自己会死在父亲之前,但闭了一会眼,却并未感觉到有剑砍自己,反而感觉到一股热乎乎的液体滴在了脸上。 “啊!”孙亭睁开眼,只见王真江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前胸有一把剑尖探出,鲜红的血液正从剑尖探出的地方往外流,王真江身后的黑影。正是张国忠,“这一剑是替茅山五子和马老爷子还给你…”张国忠强打精神道…“你不配拿这个!”张国忠掰开王真江的手,拿回了拿教玉佩。 …… 几下针炙过后,老刘头醒了过来,“哎哟轻点!我的胳膊…!” “师兄你忍着点,我替你接上!”张国忠压住老刘头胸脯,胳膊一较劲,只听嗄巴一下,疼得老刘头嗷嗷直叫。“他娘的你就不会先给我接上再把我弄醒啊!?…” “师兄!咱们快走!警察快来了!”张国忠转而去看秦戈和李约,只见每人“七尸穴”的穴位上插了银针,“这是什么意思!?” “没魂了!(正常的人体是阴阳平衡的,在七尸穴上插银针阻断阴气导致七脉阳气大盛,魂魄也便被冲飞了)”老刘头抱起密码箱。“赶紧开车去!快!”此时远方已经隐约能听见警笛的声音了,不过半天都没有过来,估计是艾尔讯扔在路上的三角钉起作用了。 “孙先生!车停在哪!?” “就在外面…往左…”孙亭捂着胸口道。 “师兄!你照顾一下他们!”张国忠跑出门口,一会,一辆货车跌跌撞撞的被开了过来,“师兄,你扶他们上车!我去找艾先生!……” 墙外,张国忠看见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艾尔讯。胸口中一枪(右胸中弹,好在不是要害),血流了一地。“艾先生!艾先生!”张国忠抱起艾尔讯一瘸一拐的来到了门口,此时老刘头已经把秦戈和李约抱上车了,“警察马上就到!快点!”孙亭捂着胸口已经坐在了驾驶位,此时警车的声音更近了,远处天边,花花绿绿的警灯闪成了一片。 “这把剑不错…”老刘头把巨阙七星往车厢里一扔,自己也上了车,“快走!” …… 公海,私人游艇“海洋之耀”号,一架直升机徐徐降落… “刘先生,不是我乌鸦嘴,我怀疑那个箱子里装的根本就不是兰亭序…”(根据李约判断,密码箱属于7位机械式密码且材质坚固,倘若暴力开箱很可能破坏箱中物品,所以只能带回美国开箱)甲板上,秦戈端着一杯咖啡来到老刘头旁边,“既然王真江知道咱们要去,我怀疑那是王真江吸引咱们的诱饵。”听张国忠描述完整个事情的原委后,秦戈也是一阵感慨,泱泱中华四万万同胞(抗日战争时期中国人口约为四亿),倘若没有苟且富贵贪生怕死者,日冠铁蹄焉能踏足我中华一步? “你妒忌!你老小子,肯定是妒忌!”老刘头伸出一个手指,面带微笑,转头拍了拍自己脚下的密码箱,“回家喽!跟我回家,乖…天边…飘过…故乡的云…”老刘头这京剧味的《故乡的云》唱得还挺带劲… “刘先生!我对玉器之外的东西没有兴趣…”秦戈喝了口咖啡,“我只是怕你受打击…” “什么都别说了…”老刘头哼哼着小曲,“当初真不该救你,让你蹲局子去就对了…” …… 扑通一声,一个东西被张国忠远远抛向大海。 “国忠,你扔的啥?”老刘头奇怪道,“这船上又没有石头…” “没什么…”张国忠靠在围栏上,微笑着看着远处的地平线,“师兄,你觉得,如果当初马老爷子把掌教的位子传给王真江…不,传给那个王四照,事情会是怎么样?” “你瞎说啥啊国忠?”老刘头朝海里吐了口唾沫,“我要是马老爷子,废了这个教不要了,也不把位子传给那号人啊!” “师兄,其实我觉得,掌教,不一定要玉佩,有玉佩的,也不一定就能当掌教…” “国忠啊,你…”老刘头一皱眉,“你咋啦?胡说啥呐!?” “没事…我忽然想起来的…”张国忠微微一笑,继续看海,屁股后面原来挂玉佩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了一截沾着鲜血的红绳… ……… 注解:七星剑: “七星剑”也作“七星龙渊”,为战国铸剑大师欧冶子、将干联手所铸,相传曾为伍子胥的随身佩剑,唐初时,由于“龙渊”这个名字犯了唐高祖李渊的忌讳,所以改成了“龙泉”,有传说此剑曾为李渊的佩剑,李渊死后随李渊葬于献陵,也有传说李渊曾将此剑传于太宗李世民,后与李世民一起葬于昭陵,遂被温韬所盗。。 茅山秘史 《 .. 回到美国后,开密码箱的事就交给了孙亭,几人计划一周后返回中国,然后由张国忠着手为孙云凌前辈(也就是云凌子)平反的事。但令老刘头没想到的是,没过三天,孙亭便带回了一个让众人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的消息:箱子打不开。 听见这个消息,老刘头一翻白眼差点当场晕倒,吓得张国忠赶忙又是按人中又是捶后背的,就连秦戈也是一脸的惊愕,孙廷找的可是美国6军席密码专家史蒂芬;兰德博士,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连他都打不开的箱子? “是这样的…史蒂芬说这个箱子是一家瑞士公司的专利产品,这家公司专门为世界顶级富豪或各国政府定制专用密码箱,每一个密码箱都是单独设计的,且设计图纸在密码箱制成以后便会被销毁…”孙亭哭丧着脸,“这个密码箱采用一种机械式密码按键,为了是防止电子破译,另外还有一套电子自毁系统与机械按键相联接,只要连续几次输入错误,内部的自毁装置就会在几秒钟内完成自毁,箱子四壁一共由六层不同材料构成,可防止高温、强酸的破坏与放射线的透视扫描,箱子内部平均每平方英寸都有一个感应器,只要检测到高温、强酸或别的什么暴力手段,自毁装置会立即启动…” “用不用我拿去找人看看?”秦戈一皱眉,似乎有点不太相信。 “嗯…是这样的,冷战刚刚开始的时候,cla曾经从苏联弄到过这么一个箱子。曾经试图打开。当时集结了全美十几名顶级密码专家与精密仪器专家,那时史蒂芬还仅仅是负责图谱分析这些外围工作…”孙亭黑着脸道,“后来开箱失败了…从高温焚毁后的残迹看,内部似乎只有几页纸,cla方面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以外交手段请求瑞士那家公司帮忙开箱…史蒂芬认为,这种密码按键的控件部分,用的是一种原始且复杂的机械式触原理。这也正是这种密码箱的高明之处,那种原始的机械式设计,往往是现代高科技破解技术的盲点…” “嗯…那我们为什么不找找那家瑞士公司?”秦戈道,“我在瑞士认识很多有影响力的人物,应该能帮上忙…” “这件事我问过了…”孙亭的话越来越没底气。“瑞士那家公司确实存有一个备用密码,但是是存在电脑里的,必须通过箱子主人的指纹和视网膜扫描才能把通用密码取出来…但现在…王真江的尸恐怕早就…” “他娘的…那个死叛徒!”张国忠也是一阵无奈,此刻的心情与当初在巴山的时候有点像,宝贝就在跟前,守着金山哭… “世界上怎么会有造这种神经病箱子的公司啊?”老刘头气得一拍大腿,“他娘的还真有人买!就欠他娘的让他一个都卖不出去!” “这家公司成立至今,这种箱子在全球一共卖过27个…售价最低的也要15o万美金…”孙亭倒是把底细打听得挺清楚。 “所谓的自毁装置。应该有电池?这种电池一般情况下能用多久?”秦戈问道。 “从一九八五年开始,这家公司开始采用一种新式的离子技术电池作为电源,使用期限比以前提高了三倍,有效期达到了三十年…这个是我装作一位意向客户从瑞士那家公司套出来的…”孙亭想的似乎也挺周到…“而且史蒂芬将这个箱子上的编号与当年cla弄毁的那个箱子编号做了一下对比,得出结论,这个箱子生产日期应该是1986年,也就是说,电池的电力会持续到2o16年左右…张先生请你相信我。如果真的还有其他办法,我是不会把它拿回来的…” “哦…”秦戈沉默了一下,“刘先生,按你的风格,不如连箱子一块儿卖了,全当车马费…”跟老刘头呆久了,秦戈也变得爱开玩笑了。 “姓秦的…我今天就跟你做一个了断…!”老刘头站起身开始四处寻么顺手的家伙… …… 一周后,香港。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人呢?张国忠之所以把平反工作的第一站放到香港,一来是因为香港道学繁盛,有名望的高人也比较多,二来就是认识七叔这么个大财主,这件事如果有他出面,事半功倍是肯定的。。 听说张国忠要来香港找自己办事,七叔直接在飞机场包了一条专用通道,并派出了一个车队在机场外边候着,排场不亚于外国脑到访,连孙亭都吓了一跳,虽说香港廖氏企业自己也有所耳闻,但却没想到这位掌教同志竟然跟这个跨国巨擘的大老板有如此交情。 在从机场到廖家祖宅的路上,听阿光描述,自从上次找到地契后,廖氏企业很快便走出了资金困境,不但偿还了银行的大部分债务,更拓展了非洲与南美的业务,而赵昆成的公司因爆出碎尸案丑闻,大部分被赵昆成拉走的大客户又重新开始与廖氏集团接触,以前离职的一些精英高官也回来了不少,现在的廖氏企业在福布斯全球五百强中的排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 到了廖氏祖宅,张国忠着实吃了一惊,几年不见,这七叔非但不显老,反而越活越年轻,轮椅也不坐了,脸上也见了红光了,精神头比那些在广场上扭大秧歌的退休老人还要好。 “想必您就是张国忠掌教与刘凤岩前辈?大伯时常提起您二位!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七叔旁边,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起身与张国忠握手,看样子也就二十岁出点头。 “这位是…?”张国忠与年轻人握了握手,上次来好像没见过这个人… “这是我的侄孙子。廖若远。叫他阿远就可以了,一直在英国念书,前一段时间因为香港这边不太平,我也没让他回来…”七叔也站起身道,“这把年纪也撑不了几年了,所以我准备让他来接替我的位子!” “一表人才啊!”张国忠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廖若远,年纪虽不大。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霸气,像是办大事的材料。 “张掌教,这次来香港,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么?”电话中,张国忠并没向七叔透露此行的具体目的。 “是这样的。这位是孙亭,美国福萨克孙起林财团的少东家…”张国忠用手一指孙亭。 “廖先生您好,久仰您的大名!”孙亭起身与七叔握手。 “哦…福萨克孙起林财团,很有名啊!我和孙先生也曾有过一面之缘!”七叔打量了一下孙亭,微微点了点头,“请带我向你父亲问好!” “孙少爷的祖父,也就是孙起林先生的养父孙云凌前辈,曾是武当山复真观沈方卓真人的掌门大弟子。是一名抗日烈士,但多年来蒙受不白之冤,被世人误认为是汉奸,并被后世同门所公认为是叛道叛国之人,经过孙少爷的调查与我们的亲自查证,证实这么多年来,世人曾对孙少爷的祖父存在很多误会,现在我们已经搜集了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孙前辈的清白。但事隔多年,当年很多当事人都已经过世了,而且我们势单力孤,社会上尤其是道学界的同门,很难信任我们,所以我们希望您帮忙,以您在香港社会的影响力帮我们澄清这件事!”张国忠顿了顿理了一下思路,“我以人格担保。我们的一切证据都是真实可靠的!” “哦…张掌教你太见外了…”七叔哈哈一笑,“阿光!联系记者,准备召开新闻布会!” 这句话一出,张国忠差点晕倒,心说都这么多年了,这七叔的作风一点都没改啊…开新闻布会,多少也得知道是怎么回事… “七叔…先等一下…”张国忠咽了口唾沫,“这件事不必着急,我们还要拜访一些道门中人…” …… 晚上,七叔在家里摆了一桌绝对奢华的港式大餐,饭桌上,孙亭龙飞凤舞地白话起了众人赴缅甸斗毒枭的事,听得七叔和廖若远眼珠子都直了,接着张国忠又把自己在武汉的现跟七叔讲了一遍,最后借着酒劲把自己在马来怒杀王四照(也就是王真江,因为真江是道号,所以此人叛教后便不可再用此号)的事也说了,听得七叔连连点头,“杀得好!杀得好!这个姓王的和赵昆成简直就是一路货色,恩将仇报!这种人死有余辜!”因为赵昆成的事,七叔对这种忘恩负义的人简直就是恨之入骨,听说王四照被杀以后不但没有丝毫惊愕,反而挺高兴。。 结合着这两件事,张国忠顺势说了云凌子的事,听得七叔连连感叹,“想我泱泱中华,竟然会受辱于倭国这等弹丸之邦,倘若人人都有孙老先生的气概,恐怕历史就要改写了…!” 饭后,七叔吩咐佣人给每个人都安排了单独的房间,之后众人把酒畅谈直到深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酒虽喝了不少,但老刘头可是一点睡觉的心思都没有,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都7o多了,能不能活到2o16年还是个未知数,就算箱子里装的不是兰亭序,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要是能打开箱子看一眼究竟,也算死得踏实啊…唉…! 就在老刘头胡思乱想辗转反侧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谁呀?”老刘头晕晕乎乎的坐起来披上了衣服。 “是我…廖若远…!” “廖若远?”老刘头一楞,这小伙子跟自己从来没接触过,大半夜的找我干吗? 打开门,只见廖若远身着一身便装恭敬而立,“刘前辈,我能进去么?” “廖少爷…不知你大半夜来找我…有何贵干呢?”老刘头把廖若远让进屋里,自己则坐在了床上。 “刘前辈,您今天好像…不大高兴…”这廖若远虽说年纪不大,但言谈举止却很成熟,俨然像一个生意场上混迹多年的所谓的“才俊”,“不知道是不是招待不周啊…?” “哦…不是不是…廖少爷不要误会,你大伯的热情宽待我很感谢…”老刘头是何许人也?绝对是老油条,这廖若远话一出口,老刘头就听出来此人肯定不是为探讨“招待不周”的事来的,“廖少爷深夜造访…难道就是为了问这个?” “不…不…您误会了…”廖若远连忙摆手,站起身走到门口拉门看了看,继而把门反锁了… 。 外篇将门虎子 第一章 实话实说 李二丫正在车间上班,忽然传达室老宋头进车间嚷嚷:“李二丫!有电话找你!” “唉…那个挨千刀的…真是不让人省心”李二丫放下手里的活,急匆匆赶到传达室,拿起听筒一听,不出所料,张毅城的班主任打来的。这礼拜已经是第三次了。 “李二丫同志,麻烦你来学校一下,教导处王主任有事找你商量!”言语间,班主任李老师很不客气。 “唉…李老师,我下班就过去…”李二丫一阵无奈,这已经是张毅城换的第四所学校了,要不是张国义在教育口路子硬,自己这孩子恐怕没有学校愿意接收。 下班后,李二丫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学校,只见教导处的王主任一脸哭丧的坐在年级组的办公室里,旁边的李主任满脸通红的坐在那运气,张毅城站在边上仰着脸满不在乎。 “王主任,真是对不起…”李二丫已经没词了,一个礼拜之内来学校三次,用句现在的俗语也算上演帽子戏法了。 “李同志,你跟我出来一下,有点事找你商量…”王主任哭丧着脸把李二丫拽到了办公室外,“李同志,我知道张毅城同学是吴局长的侄子…但是…”王主任支支吾吾的仿佛有难言之隐。 “王主任,毅城的事属于我们家长教育不好,我跟您保证,不管今天出了啥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出了…”李二丫跟王主任一个劲的作揖。 “李同志,今天的事,已经不能再稀里糊涂了,所以……”王主任满脸尴尬的跟李二丫嘀咕了几句。 “什么?劝退?”李二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毅城在这学校上学还不到一个学期,怎么又要劝退啊?“王主任,您再想想办法…,回家我一定好好教育…” 从王主任的嘴里,李二丫得知,这回确实出了大事,张毅城班里有一个叫柳蒙蒙的女同学,品学兼优,长的又乖巧,十分受老师们的喜爱,是班里的班长兼学习委员,绝对是考重点高中的料,可是前些日子,张毅城硬说这个柳蒙蒙天天背着个吊死鬼上学,吓的柳蒙蒙哇哇的哭,这还不算,后来,柳蒙蒙的文具盒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根线绳,张毅城仔细的看了半天,说这条线绳是蛇精,全班的同学哈哈大笑,但这个柳蒙蒙当场却吓尿裤子了,没过多久,柳蒙蒙的家长来到学校,说柳蒙蒙病了,要办理休学手续,老师问啥病,家长也不说,所以老师怀疑是张毅城把人家吓的不敢来上学了,便去柳蒙蒙家家访,结果一去不要紧,这柳蒙蒙就跟疯了一样,铅笔盒、酒瓶子、书本一通砸,硬是把班主任砸跑了,家长拦也拦不住,所以班主任李老师认为是张毅城胡说八道刺激了柳蒙蒙,甚至说让柳蒙蒙同学换上了某些精神上的疾病。这事一出,张毅城还能在学校里呆么? 李二丫没辙,把张毅城带回了家里。一进家门,劈头盖顶就是一通大嘴巴,“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让你好好念书,你却跑去给人家胡说八道!我打死你个小王八蛋…” 张毅城一不躲,二不叫,就硬扛着李二丫的嘴巴,这一扛不要紧,李二丫越打越来气,正打着,外边有人敲门。 李二丫开门,原来是张国义,扛了一袋米拎了两瓶油,“嫂子,刚才来你不在家,哟,大侄子,咋啦挨打啦…?” 张国义放下东西,看着李二丫气的满脸通红,“哎…嫂子,孩子不能打啊,根据教育心理学分析,孩子要总是体罚,更容易误入歧途啊…毅城,过来跟老伯说说,又惹啥祸啦?”张国义虽说没啥学问,但前两年职称考试多少也背了两段,隔三差五也能崩出两句术语。 张国义这么一说,张毅城才开口,“我看着那个柳蒙蒙就是背了个老头上学!还有,她铅笔盒里的绳子就是蛇精!老师说做人要诚实,我实话实说,我妈还打我…!”说着跑到张国义怀里哭开了。 “嫂子,这事…不能怪毅城啊…”张国义点了根烟,“当年庆爹他,不也是…” “信不信搁一边,现在学校又不要他了!”李二丫气还没消。 “学校好说,全天津好几百个学校呢,一个学校上一个礼拜,初中也毕业了,到时再找个中专一上,不就结了嘛…嫂子你生那么大气干嘛?”张国义对自己这个宝贝侄子喜欢得不得了,一向是有求必应,“来,二大爷带你坐汽车去…嫂子,今天这么晚了,你也别做饭了,咱外边吃去…”自从张国中上次回家给了他一百万港币,张国义也潇洒起来了,基本上顿顿“下馆子”… “嫂子,毅城的事交给我办,你就放心…来来吃菜…”张国义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张毅城碗里,“跟老伯说,到底咋啦?” 没等张毅城说话,李二丫先把教导主任的话复述了一遍,“你说这倒霉孩子,她背她的老头,你念你的书,显你能耐是…!?” “嫂子,我看这事不简单,要不这样,让毅城明天跟我去一趟那个什么女同学家,要真是神经病,就算他们家倒霉,要真是有事,等我哥回来让他去弄去,等那孩子病好了,回学校上课了,再让家长去解释解释,国忠不就也能会去了吗?”说实话,张国义从心眼里也不原意再找学校了,虽说是局长秘书,但总找学校毕竟不是个事,而且这学校目前是越找离家越远,万一再远点需要住校,这初中孩子没人管,岂不是要闹翻天? 第二天正好是礼拜日,张国义开车带着张毅城来到了柳蒙蒙家。 “你好…我是市教育局的,来您家了解一下情况…”张国义把工作证递给开门的主妇。 “哦,是市里的同志啊…给你们添麻烦了…”主妇打开门,发现还跟了个小孩,“这是…” “我是柳蒙蒙的同班同学,来慰问慰问她!”张毅城年纪虽小,但心眼不少,此时该说什么话,根本就不用张国义教。。 “哦!快请进!”主妇满脸的愁容上略为有了些笑容,这个主妇不是别人,正是柳蒙蒙的母亲。 根据柳蒙蒙的母亲所说,家里本有三间平房,两口子住一间,柳蒙蒙自己住一间,还富余一间,于是出租给了一个老大爷,好几年了都没什么事,但最近老大爷得了病,几个儿女都不管,老人家一时想不开,在房子里上吊了。最开始家里只是觉得别扭,但没想到没过两个月,女儿就出了这个事… “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啊…”张国忠拿出烟道,“能抽烟吗?” “我姓孙,您抽您的…”主妇的脸上迅速恢复了愁容,“带着孩子去过医院看,大夫说是癔症,没法治啊…现在,蒙蒙只能捆着了…”说罢,主妇竟然呜呜的哭开了。 “您别怕,上级一定给您想办法…”张国义假模假式道,“能让我看一眼朦朦吗?” 孙太太带着张国义到了柳蒙蒙的屋里,只见柳蒙蒙正背对这门口坐着,身上捆着好几圈麻绳,柳蒙蒙周围的墙上,都是一道一道的血印,而柳蒙蒙的双手,也是血琳淋的,听孙太太叙述,这是柳蒙蒙发狂时用双手抠墙皮所致。 张国义凑到柳蒙蒙跟前,伸出手摸柳蒙蒙的肩膀,此时张毅城忽然大声一吼,“别碰!”张国义一听心中一动,刚想把手往回缩,只见柳蒙蒙忽然侧过头嗷的一声,照着张国义的手腕子就是一口,幸亏张国义反映快,一抽手躲开了,“**,这孩子啥毛病?”转瞬,张国义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哦,我是说,这孩子怎么还咬人?” 孙太太并不在乎,“就这样,她爸捆她都得带着棉手套…”孙太太这么一说眼泪又下来了,“咸水沽、静海的先生(咸水沽是天津的郊区,静海县是天津是的郊县)都请过了,说是吊死鬼和蛇精,你说我不信这玩意,眼睁睁的医院就是看不好,你说这可怎办啊…” “真是这样…”张国义喃喃道,转过头偷偷问张毅城“毅城啊,你妈冤枉你了,我回去跟你妈说,咱走…” “老伯,等等,柳蒙蒙挺怪的…”张毅城歪着脑袋,斜眼看着柳蒙蒙,“老伯,你得想办法让我看一眼她的脸…” “你个小王八蛋,还嫌你闯的祸不够啊…”张国义也不耐烦了,“赶紧跟我走!”说罢要去拉张毅城的胳膊,可就在这时候,张毅城忽然快步到了柳蒙蒙的跟前,把头探出去看她的脸。 “唉!”张国义的心立即就提到嗓子眼了,倘若像刚才一样让侄子被咬上一口,回去可咋跟嫂子交待?“毅城!回来!”张国义赶忙上前一把拉回了张毅城。 “老伯,柳蒙蒙的病,我就能治…”车上,张毅城小大人般的和张国义叨叨。 “我告诉你,你爸回来之前,我不许你瞎胡闹…”张国义边开车,边吓唬,“你要是敢瞎胡闹,你爸回来打折你腿我可不管…” “老伯你不懂行…这东西也让我爸去,杀鸡焉用宰牛刀啊?”张毅城此时俨然一副小大人的语气,“老伯你能别告诉我妈么?”说罢张毅城在张国义旁边一通嘀咕。 “你说什么?”张国义开着车差点撞到隔离带上… 。 第十一章 邪瓦 “吓尿了!么叫吓尿了!?”柳东升都懵了,那可是警犬,只只训练有素,枪林弹雨炸弹爆炸都不会后退www.,弄的跟监狱似的,两排平房和中间的过道被这道墙隔成了一个独立的小院,院中房门旁边的窗户全都装上了外凸的铁栏杆,能走人的地方已经所剩无几了。 进了刘常有的卧室,柳东升确实隐约闻到了一股臭味,但因为气味非常淡,很难判断味源在哪。 “朱啊,你闻…”柳东升打开了电灯,提鼻子一个劲的闻,“你来的时候是不是这味?” 这味…不过比现在要浓…”小朱道。 亮子的尸体躺过的床就是刘常有自己睡的床(刘常有早就离婚了,所以这只是张单人床),床头向南,床尾向北,柳东升弯下身子闻了闻亮子躺过的床,没什么味儿,看来出臭味的不是床上,“怪了…躺尸体的地方没味儿…莫非这屋里还有东西?”柳东升边嘀咕便蹲下仔细检查床底下和柜子底下的地面,全部是上了年头的水泥地,丝毫没有被挖过的痕迹,打开柜子,都是一些小件古玩,也没有什么异常。 “已经检查过无数遍啦…”小朱也一个劲的用手电照地面。 “你跟我过来!”柳东升把刘常有叫到了屋外,“你说房顶有个人,大概在哪?” “在哪…”刘常有哭丧着指着房顶和围墙交界的地方(这排平房是尖顶平房,房上全是瓦片)。 “小朱!你出来看着点刘老板,我上去看看…!”柳东升冲门里一喊,自己瞪着铁栏杆上了房。 “刘老板,你这房子上人没问题…”屋顶比柳东升想象的要陡很多,瓦片踩上去松松垮垮的,柳东升还真担心自己漏下去。 “没问题,我去年刚修的房子!”其实就算小朱不在下面看着,这个刘老板也绝对不会逃跑,此刻他觉得跟警察呆在一块可比自己一个人安全多了… 打着手电,柳东升在房顶上仔仔细细的找了半天,没什么特别,于是又用手电开始挨片照瓦片,柳东升是这么想的:如果刘常有说的是实话,那么暂且不论房上的底是什么东西,都很可能会留下血迹或脚印一类的线索,虽说不会对整个案件产生决定性的帮助,但至少能证明这个刘常有的清白,人民警察么,抓坏人的前提就是绝不能冤枉好人… 要说这柳东升可真不愧是老刑警,找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忽然现房上的一片瓦似乎有些特别,别的瓦与瓦之间的缝隙都有一些细土,但这片瓦四周的缝隙却是干干净净的,好像是新装上去的一样… “刘老板…你家房上,单独换过瓦吗?”柳东升喊道。 “没有啊…”刘常有喊道,“都是以前的老瓦,修完房一块装回去的…” 东升小心翼翼的取出瓦片,用手电照了照,只见瓦片背面有大概啤酒瓶底大小的一片花纹,借着手电光,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么…”柳东升猛然间想起了那个南天一号墓出土的八卦纹龙铜盂,“小朱我车上把手包给我拿来!” “接着!”没过两分钟,小朱把柳东升的手包扔上了房,取出照片一对照,花纹竟然一模一样! “他娘的…这到底是搞的什么鬼…”柳东升脑袋上顿时一层汗,“小朱!快给我拿个榔头再拿个凿子来!没凿子改锥也行…!”柳东升把照片放回了手包,“接着这个!还有…把这个也带回去!”一片瓦也被扔到了小朱怀里。 “怎么摊上这么个神经病领导啊…”小朱没好气的把手包和瓦片放回了车里,让刘常有从储藏室里找了一把榔头和一个改锥递给了柳东升,叮叮当当一通凿之后,房顶很快被凿出一个洞,顺着洞看下去,这片瓦正对着的就是刘常有卧室的床头。 娘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柳东升的汗顺着下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小朱!动车!快回局里东升一边喊着,一边直接从房山跳到了院外,抓起刘常有就往车上推。。 察同志…让我把门锁上行么…”刘常有哭丧着脸,一股欠了债的苦相。 锁!”柳东升抹了把脸噌的一下蹿上了车… 分局尸体解剖室内,两名法医正在连夜进行尸检,柳东升嘭的一下就推开了解剖室的门,把两个法医吓的浑身一激灵。 “柳哥…您老以后轻点行么…咱这门可是年久失修…万一推坏了是要照价赔偿的…”法医小李是实习生,人比较贫,胆子也比较小,脑门子被吓出一层汗来。 柳东升并没理会小李,而是径直走到了亮子的尸体旁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死尸就是死尸,并没什么特别。 “柳队,怎么又现什么新大6啦?”老陈可是老法医了,曾被市局连续五年评为专业标兵,技术在全系统都是出了名的,不少外省市同行要碰上什么疑难杂案,都会来请他出马当外援。 事…”看见尸没什么问题,柳东升的心算暂时放下了,“老陈,有什么现么?” “有大现!”老陈摘下皮手套和口罩,微微一笑。 东升睁大了眼珠子,“查出死因了?” “嘿嘿!”老陈笑着摇了摇头,“最大的现,就是没有现!” “没有现?什么意思?” “死者体表没有任何外伤,身体各个要害都没有遭受过物理攻击的迹象,体内没有查出毒素,各个脏器没现衰竭的迹象…也就是说…”老陈推了推眼镜,“目前来看…没有死因…” “那是怎么死的…”柳东升瞪大了眼珠子道。 “根据血液中血红蛋白的化验,很可能是死于窒息陈一皱眉,“理论上是,蛋凭我的经验,不像…” “为什么?”柳东升不解。 “死者脖子上没有勒痕,神态很安详,甚至说,还挺高兴…”老陈一把扯下了盖在亮子脸上的白布,“物理性窒息是很痛苦的,但这个人好像做着半截春梦就憋死了…” 一看亮子的脸,柳东升也是一愣,确实像老陈说的那样,丝毫没有痛苦的迹象。 在柳东升仔细端详亮子的脸的时候,身后的小朱忽然哇的一下叫了出来,下巴一个劲的哆嗦… 。 第二十三章 三审刘常有 是同一群人干的…!”拿着老陈递过来的怪文,柳东升愤愤道。  “什么同一群人?一群什么人?”老陈没打听明白。  “没事…老陈啊。这具尸体无论如何不能再留在局里过夜了!最好下班前就安排火化!”柳东升斩钉截铁,“这个你安排!”  “好…!”对于这种死因莫名其妙的尸体,老陈也知道厉害了,“我这就去安排!”  “你们几个,把这个箱子给我搬回去!”柳东升现场指挥勘查,“你们几个,去这附近走访一下,剩下的人,这两间房子给我仔细搜!有什么蛛丝马迹立即报告!”  “是!”一群刑警开始各自工作。“二嘎,你马上带人去把这个房主给我监视起来!不得已的话随时实施抓捕!小李!你马上动身,把市区一星期内接报的失踪案件给我统计一下报上来,尽快核实死者身份!”  “是!”二嘎小李开始分头行动……  和预料中的一样,刑警们并没从现场与附近居民处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坐在办公室,柳东升正在冥思苦想,忽然二嘎满头是汗的推门进屋,表情就像刚丢了钱包一样。  “怎么了?不是让你去监视房主吗?”柳东升没精打采道。  “就是那个…房主啊!那个房主他…他…”二嘎满嘴磕,都说出句整话了,“他是陈俊生啊!”  “废话,我能不知道他是陈俊生吗?”柳东升一皱眉,递上一杯水,“来,别着急,喝口水慢慢说!”  “不是…他不是陈俊生…!不对不对,他就是陈俊生!”二嘎有个毛病,一着急就磕,“那个死了的…刚…刚才那个死了的…他是陈俊生!”  “房主不是陈俊生,而死者才是陈俊生?”柳东升也糊涂了。  “唉呀,柳队,我是说,房主和死者,都是陈俊生!房主就是陈俊生!死的也是陈俊生!房主就是死者!”二嘎急了,“还有…柳队,你猜…陈俊生家的…隔壁…住的谁…?”  “难不成是亮子?”  “唉呀,头儿,你太厉害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啊!这你都能猜出来…”二嘎可算恢复清醒了,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拍马屁。  “运筹个屁!…快去安排审讯室,再把刘常有给我提出来!”柳东升喘了口气道,“等等…先把那个偷自行车的给我提出来,别说审讯,就说是有人来保他出去了!”  “好…”二嘎一口气把柳东升茶缸子里的水全给喝了,转身出了办公室。  大概过了十分钟,二嘎从门缝里把脑袋又探了进来,“柳队,ok啦,三审讯室…”  这个偷自行车的小伙子,看上去好像还有点文化,戴着近视眼镜,看岁数也就二十岁不到,满脸的麻子,头发上的油比柳东升还多,穿着一身运动服,脚底下是一双疙瘩底的球鞋,乍一看像个学生,无论如何也不像小偷。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怎么进来的?”柳东升对这个孩子的态度应该算很和蔼了。  “我叫…张涛,我…想偷一辆自行车…就被抓住了…”  “哦?…被谁抓的?”  “被一个戴红箍的大娘…”小伙子还挺诚实,二嘎忍不住一个劲的偷笑。  “我看不对…知道为什么把你找来吗?”就凭这两句话以及这小子说话的态度,柳东升心理已经有底了,典型的“生瓜蛋子”啊,“告诉你,我是刑警队的,你这案子本来不归我管,但主使你去偷的那个人,可是我们要抓的犯人。”  “没…没人主使我啊…是我自己要偷的…”这句话一出,连柳东升都差点笑了,看不出这小子还挺讲义气。  “来,把这八个字给我念一遍!”柳东升回头指了指背后的墙面。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张涛念的还挺坦然。  “你知道主使你来的是什么人吗?”柳东升开始使诈,“那是全国通缉的杀人犯,我现在给你上一堂法律课,盗窃未遂,且数额不大,最多治安拘留五到七天,如果认真悔改且有立功表现的,没准连那七天都能免了…”柳东升一直盯着张涛的表情,“协从犯罪且蓄意妨碍公安机关侦破工作的,一律要追究刑事责任,而且要从严、从重处理,小伙子,知道什么叫刑事责任吗?”  张涛摇了摇头,汗珠子顺着鬓角一个劲的淌。  “刑事责任就是判刑,蹲监狱,六个月起,二十年封顶…再重点儿就是死刑!”柳东升慢条斯理,“主使你进来的人抓住就是死刑,你要是协助我们破案,从现在开始跟案犯划清界限,那你就是盗窃未遂,你要是继续隐瞒不报,那就是死刑犯的同案犯…你是想自己说呢,还是想等我们替你说?”柳东升偷眼看张涛,似乎已经扛不住了,“小伙子,满十六周岁了?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  “我…说!是一个小老头给了我三百块钱…让我…”没用三分钟,甚至连三秒钟都没过张涛就招了…  “小老头…?…带他去画像!”柳东升与二嘎耳语了一下,“没时间跟他耗了…赶紧把刘常有带来!这个人先别放,万一也是同伙跑了就麻烦了…”  “哎!警察大哥,说好了放我出去的啊…!”张涛一抬眼。  “我说了…你的案子不归我管…”柳东升一耸肩,一脸的坏笑,“嘿嘿,我会考虑打电话帮你求情的…”  “你骗我…!”张涛挺不情愿的跟二嘎出去了,不一会,刘常有被带了进来,跟上次一样,一脸的满不在乎。  “刘常有,陈俊生你认识么?”柳东升开门见山。  “陈俊生是谁?没听说过!”刘常有翻着白眼两腿不停的抖,熟悉心理学的人不难看出,人但凡腿抖,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百无聊赖,二是紧张过度,从刘常有现在的处境分析,可能离“百无聊赖”还有一段距离。  “原来你不认识啊…这个人刚死,本来还想通知你一声让你随点份子钱呢…”柳东升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刘常有,“你看看人家死的,多大义凛然啊,看这个表情,眼熟不?”一听陈俊生死了,刘常有眼中迅速闪过了一丝很难察觉的恐惧,恰巧被柳东升捕捉到了。  “警…警察同志…”刘常有咽了口唾沫,“能给我支烟么?”  柳东升使了个眼色,二嘎拿了根烟递给了刘常有。  “他…他是…怎么死的…?”接过照片,刘常有拼命的嘬了两口烟,神态和语气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哎…?既然你不认识他,关心这个干吗?”柳东升笑了。  “认识…其实我认识…”刘常有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根据法医的初步鉴定,他的死因与亮子完全一样,基本上可以肯定凶手是同一个人!”二嘎搭腔道。  听二嘎这么一说,刘常有的汗立即就下来了,颤着手拿着陈俊生尸体的照片一个劲的发傻,颤抖着嘴唇半天没说一句话。  “刘常有!!!”柳东升啪的一拍桌子,把刘常有吓的浑身一激灵,“知道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那是因为你一直呆在公安局!!”柳东升厉声道,“你要看清形势!现在不是政府要处理你!而是你的同伙们想杀你灭口!还想活命的话只有两条路!要么争取立功,协助我们破案,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他们进来,你出去!要么你就在这躲一辈子!”  许久,只见刘常有缓缓的抬起头,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民警同志…不…不…民警大哥…”刘常有一着急连称呼都变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罪过,最多判几年?”  “我哪知道你有什么罪过啊?”柳东升还真有一套,软的硬的一块来,此时到占了主动了。  “他们干的事…我一件都没参与…我就是负责卖…我也时常劝他们改邪归正,做点正经生意的…我…我对天发誓!!”看来这刘常有不愧是个老狐狸,什么都还没说呢就想先把自己洗出来。  “少来这套!说关键的!”二嘎一边答茬,“跟你说,你的罪过可大可小,就看你的立功表现了!”  “好…我说…我全说…”刘常有的烟都抽到过滤嘴上的海绵了,“有些东西,我说了你们可要相信啊!”  “嗯!我相信你!”柳东升长出了一口气,心说可算把这个刘常有的嘴撬开了…  跳至第二十三章 三审刘常有  “果然 。 第四十三章 剔骨案 打开门一看,张国忠也是一愣,只见柳东升满脸堆笑的站在最前头,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人,个个脸色比茄子还难看。 “老张,办案可不是一个人办,你看我这几个兄弟…”柳东升指了指身后的几个人,“跟我一样,神经衰弱,都想让你拿那个偏方给看看…”一边说,柳东升一边冲张国忠挤眉弄眼,张国忠也不傻,直接把这几个人让进了院里。借着太阳,张国忠连纸人都没用就把这几个人身上的“盗魇”处理了(盗魇本身不是什么厉害东西,单独的魂或魄很脆弱,给柳东升看病的时候因为是晚上,才不得不用纸人)。 “柳大哥,你们是不是办了什么邪门的案子了?”张国忠继续昨晚的问题,因为时间富余,张国忠干脆就把“盗魇”的前前后后和柳东升讲了一遍。经历过文物案的洗礼以后,柳东升的观念也改变了不少,什么事懂不懂放一边,先信着再说啊,所以听张国忠讲完“盗魇”的成因后,也是眉头紧锁,“不应该啊,没去过山里啊…更没去过什么古墓啊…对了老张,前几年我办过一个文物案,是不是文物上带的,过潜伏期了?” “那东西没有潜伏期!你当是狂犬病呐?”碰上这么个不开窍的,张国忠也没辙,“虽然明朝那个郑道士认为这东西与古墓有关,但不一定非得有古墓!说不定是那帮被山洪埋了的村民呢…,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命案,死的比较惨的…” 的惨的可有的是!”一提受害人的死相,柳东升来劲了,“我最近手头一共有三个案子,都够棘手!第一个是一家测量公司在测量一处高层建筑楼顶水箱壁厚的时候,现水箱内有一具尸体,已经泡到没法打捞了!脑袋比篮球还大!法医估计浸泡时间在一年以上!这个够惨?” “水里…聚阴…高层建筑…高层…纯阳…”张国忠一个劲的嘀咕,“还有没?” “还有一宗器官盗窃案!”柳东升道,“受害人的肾和肝在活着的时候被强行割除!这在全国都比较罕见,已经引起部里的重视了!” “盗窃器官?”张国忠也听的有点慎,“另外那个呢?” “剔骨案!”柳东升道,“连法医都感觉别扭的案子!” “怎么个剔法?”张国忠一皱眉。 “尸体全身骨骼不翼而飞啊!”柳东升的表情一个劲的扭曲,“连法医都觉得恶心,除了头骨还在以外,脊椎、骨盆、手脚骨骼都没了!而且尸体破坏并不严重,老远看上去跟普通尸体没什么区别,但却是瘪的,最棘手的就是这个案子,别说抓凶手,现在连作案动机都没法确定啊!割器官的多少是为了卖钱,剔一堆人骨头走,想干嘛啊?现在只能暂定为仇杀,但说句实话,我见过的仇杀多了,还真没见过这么寻仇的!” “法医能不能确定是活着剔的还是死了剔的?”虽说恶心,但张国忠觉得这三件案子中最有可能与“盗魇”有关的就是这个剔骨案。 什么区别吗?”柳东升无法想象活着剔人骨头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头皮麻,“就算是活着剔,恐怕剔不了几下这人就完了?” “区别很大…”张国忠实在懒得跟柳东升解释所谓的怨气问题了,“这两天我正好没事,柳大哥你能不能带我去事地点看看?”此刻张国忠的想法也很简单,“盗魇”是一种比较罕见的现象,看着书上总写这任掌教有什么心得那任掌教有什么现的,如果自己能借着这次机会把“盗魇”的问题搞清楚,那也不白当一回掌教啊,多少能给后人们留下点东西不是? 听张国忠想去,柳东升也挺高兴,上次的文物案,儿子尚且那么英勇,如今换老子上了,岂不是马到成功? 案地点在市郊,一个叫十六旗的地方,距离大寺镇不远。在距离公路大概一二百米远的一条排水沟旁边,柳东升停下了车。“这是红旗制药厂的排水沟,尸体就是在这现的!” 国忠走下车,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只见排水沟两边一律是一马平川的大野地,即没有庄家又没有建筑,排水沟一直通到外环线旁边的一条河里,沟里的水基本上是静止的,但颜色仿佛不太正,似乎有些污染。 “当时尸体被装在麻袋里!是一个来这里割草的老乡现的!…真是要了我的命了,一个死了一年的,一个没内脏的,一个没骨头的,这案子让我怎么破…”柳东升边用手比划距离边抱怨。。 “你们知道死这人生前是干嘛的么?”张国忠本想看看事地点周围有没有类似于山的建筑,什么假山啦、楼房啦,煤堆什么的,但现在看来似乎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只能从死者生前的职业下手了,倘若也是个杀人无数的歹徒,结的孽怨太多,兴许会出现恶鬼索命*的现象,说不定与盗魇有关呢。 “不但没骨头…也没衣服!”柳东升无奈到,“愁就愁在这了,里外都没有!身份没法确定!况且尸体现时已经严重腐烂,根本就没法辨认,只能先进行相貌复原,再从全国的失踪人口里挨个核对!大海捞针啊!唉…” “来这的民警都跟你一样‘神经衰弱国忠问道。 “也不是,外围的几个没事,就我们几个有事,更怪的是法医也没事!该吃吃该喝喝睡的比谁都香!” “尸体还在不在?”张国忠问道。 “已经…火化了!”柳东升摇头道,“开始是想冷冻的,但现的时候腐烂太严重了,只能火化!不过被害人的头骨应该还在!请专家复原死者相貌得用那个!” 国忠蹲在水沟边上长叹一口气,“你们手脚可真够麻利的…” “头骨!有头骨行么?我现在就去问!”柳东升扔抱着一线希望,心说哪怕这个亲家爹能看出点罪犯的杀人动机也行啊… …”张国忠站起身,“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能有什么现…既然罪犯留着头骨没拿走,证明他要头骨没什么用啊…” 用车载电台和局里联系后,柳东升得知,死者头骨已经被送去北京做复原处理了,无奈,只能先开车把张国忠送回家,并约定等头骨被送回来再说,当然,张国忠并没拒绝。 一周后,就在张国忠准备开车带老婆孩子去北戴河旅游的时候,柳东升的电话又追到了,“头骨送回来了?”说实话,张国忠多少有点不耐烦,毕竟自己从来没带家里人出去玩过,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柳大哥,我这两天有点事,能不能过两天过去?” 张,不是头骨的事!”电话里柳东升好像还有点着急,“其他骨头找到了!” “什么?”张国忠顿时一愣,“找到了?在哪找到的?”说实话,张国忠关心的还是骨骸周围的环境,不论罪犯是故意制造“盗魇”还是纯属巧合,想查清这东西的真相就必须弄清环境。 “垃圾箱!”柳东升道,“红桥那边一个捡破烂的报的案,他在垃圾箱里现了一大堆被锡纸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人骨头,差点吓死,现在东西在红桥分局那边呢,我们这边法医已经过去了,据说那些骨骼应该就是剔骨案被害人的骨骼,血型一样,但还需要定,不过估计已经*不离十了!还有,据说还挺怪的,骨头上好像有什么锯齿,电话里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我准备现在就过去!你要是也过去我就开车接你一趟!” 听这消息,张国忠也犹豫了,转头看了看正在收拾东西的李二丫,“我说亲爱的,咱商量点事儿行么…?” “什么?”听张国忠这么一说,李二丫也是一愣,结婚这么多年了,老头子还是头一次这么称呼自己。 “北戴河…,咱下礼拜去行么…?你看毅城这暑假还长着呢,咱也不差这几天…”还没等把话说完,张国忠忽然感觉一条毛巾被朝着面门恶狠狠的砸了过来… ———————————— 注解*: 恶鬼索命:恶鬼冲他人身索其性命,这种现象并不常见,但也有。一个人的身体能承受六魂十四魄,也就是两套魂魄,倘若这两套魂魄都为同一个目的冲了同一个人的身子,这种现象茅山术则称之为恶鬼索命,虽说理论上是可行的,但现实中的真实案例却非常罕见,与一般“撞客”不同的是,闹撞客的人,身体里也有两套魂魄,但其中有一套是自己的,所以闹撞客的人有病的时候但也有正常的时候,而被恶鬼索命也就是被两套魂魄冲身的人,其本人的魂魄会被冲出自身身体,也就是说其身上的两套魂魄都是别人的,这种人没有一刻是正常的,而且也要比一般的撞客难对付得多。 。 第五十二章 莫名康复 “不是…我不是警察…!”张国忠赶忙回答道,“我一个朋友着了道了,我过来帮着看看…”张国忠也不傻,别说自己真不是警察,就算是警察也不能承认啊,眼下小命可在别人手里攥着呢,说错一句话没准脑袋就搬家了… “着什么道了!后的哑嗓子还就开始刨根问底了,问话的同时,张国忠只觉得身后的哥们仿佛是蹲下了,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腰里的巨阙剑,正撩开自己的衣服想把巨阙剑摘下来。 “跟我一样…”张国忠指了指自己的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救人而已…这位大哥,你要钱我有,求你别拿那把剑好么?那是我师傅留给我的唯一纪念,我钱包就在左边裤口袋里,您高抬贵手把剑留下…”要说挨过穷日子的人就是不一样,虽说此刻命都难保了,但这张国忠竟然还想编谎把剑留下,简直就是小农意识的集中体现,别看老刘头表面上要比这个师弟贪的多,但此时此刻要是换成老刘头,绝对是除了命以外要什么给什么… “你师傅…是赵庆云!!??”听完张国忠这句瞎话,哑嗓子似乎突然间被激怒了,张国忠只感觉架在脖子上的剑刃嗖的一下被抽了回去,想必下一个动作就要砍了… “等一下!!等等!”张国忠一声大叫,心里一个劲的喊倒霉,心说本来想编个瞎话糊弄糊弄,没想到撞了枪口了…“别动手!我骗你的,骗你的,我师傅姓马…!” “马什么…?”后边的哑嗓似乎还挺好骗,说什么信什么。 “马淳一,我师傅叫马淳一,这把剑是我捡的,但这是吃饭的家伙啊,大哥您高抬贵手…” 一?”听见马淳一这三个字,后面这位的态度似乎有点缓和,但立刻又开始激动:“马淳一怎么会收你这么没出息的徒弟!?贪生怕死!” “这次是…真的…”张国忠感觉刚才的剑刃此刻又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我腰里有块玉佩,就是我师傅留给我的,你要真认识我师傅,想必也认识那个…” 听完张国忠的话,哑嗓子似乎犹豫了片刻,还真在张国忠腰里找了起来,不一会,张国忠便感觉腰里拴玉佩的部位被砰的拽了一下,“我真没别的目的是想救人而已…” 嗓子嗯了一声,约么有半分钟没说话,就在这时候,忽然间头顶上传来喳的一声鹞子叫,随着这一声叫,张国忠顿时感觉身后的哑嗓子咚咚咚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从脚步声的凌乱程度分析,应该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还没等张国忠反应过来,便感觉有一股呛鼻子的粉末忽然从天而降,紧接着身后便是斯拉一道闪光,就好像照相机的闪光灯一样,“毅城你来干嘛!?”对于身后生的一切,张国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张毅城,趴在地上,张国忠真是后悔的肠子都清了,脑袋一热带这么个活宝来,真是不够他闯祸的,本来这位大哥基本已经被自己忽悠住了,这倒霉孩子偏偏来这么一手,这不是找死吗…!? “毅城快…”跑字还没出口,张国中忽然闻见了一股糊味儿,紧接着便是一股痛彻心肺的灼痛,刻张国忠也顾不得后边这位了,壮着胆儿回头一看,原来自己的后背已经烧着了,火光中,只见一个黑影噌的一下蹿入了周文强家的院子。 “这倒霉孩子…弄的什么玩意这是…”张国忠一咬牙,就地打起了滚,把后背的火压灭之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也蹿到了院墙的底下,动了…?”到了院墙底下后张国忠才反应过来,经过刚才这一烧,自己的腿竟然能动了… “毅城!!”翻进院子后,张国忠一边观察院里的动静一边喊张毅城的名字,刚准备抬脚踹房门,忽然听见房顶上有人一声,才那人是谁啊…?” “你个小王八蛋!活腻了你!他人呢!?”张国忠这次真是有点生气了,虽说儿子的做法初衷是为了救自己,但毕竟太危险了。 “跑了…!”张毅城扑通一下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从厨房里拿了一袋子东西,然后往上山的方向跑了…” “你活腻了!!”张国忠真恨不得给儿子一巴掌,但手举了半天就是没舍得往下落。 “我也不想啊!我听你们聊了半天,但这个鸟忽然叫,我一看要坏事,才迫不得已点火的!”张毅城也一脸冤枉,个人太怪了!”。 “有什么怪的?”张国忠道。 “你知道他怎么看你那个玉佩吗?”张毅城的表情显得极为诡异。 “怎么看?” “这样…!”张毅城伸出了舌头,像狗一样的“哈啦”了半天,“开始我以为他在舔,这也不足为怪,我大爷说,有的人鉴定玉,就是靠舔,但后来我看明白了,他的舌头根本就没挨着玉佩,而是隔着几厘米舔,动作是在舔,但舌头不碰玉佩!” “这他娘的…什么毛病呢…?哎呀!玉佩!!”张国忠刚想坐下仔细琢磨琢磨,忽然想起玉佩被那个哑嗓从腰里拽走了,虽说那不是什么值钱的玉,但毕竟是掌教的信物啊… 翻出院子后,张国忠一颗心可算是放下了,只见玉佩好端端的摆在地上,旁边还有一团烧焦了的油棉纱… 跟你说,那些火药少说有半斤多啊,我剥了足足一天呢!过年那阵,五十响一个的麻雷子*我剥了得有十挂…”回到孙大鹏家后,张毅城开始跟父亲表功,原来,张国忠潜伏到周文强家院子侧面后,从孙大鹏家的角度便看不见了,张毅城起初并没觉得有多危险,但没想到父亲刚刚从自己视角消失,黑衣人便也从墙头跳了出去,落地的地方应该就在张国忠身后,此时张毅城再也坐不住了,便拿起鹞子偷偷的从周文强家另一端的院墙爬上了房顶。 起初,张毅城想揭一片瓦,直接把这位哑嗓哥们一板砖拍在当场的,但一来怕弄出声音暴露目标,二来看这位大叔实在是怪的可以,不像是一板砖能拍的死的,加上父亲貌似已经将其稳住了,便没动手,但为了以防万一,张毅城还是从包里掏出了满满一罐头瓶子火药,并且准备好了打火机和棉纱,以备不测。 让张毅城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位哑嗓大叔拿着张国忠玉佩正带劲的时候,身边的鹞子忽然叫了一声,这一声不止是把下面的“哑嗓”吓了一跳,更是把张毅城自己也吓的不轻,一看下面这位大叔被惊动了,张毅城一不做二不休便把这一大瓶子火药都倒了下去,紧跟着点燃了棉纱引燃火药,正当张毅城揭下两片瓦准备居高临下实施第二轮攻击的时候,却现这位大侠已经像猴子般的窜进了院里,从厨房拿了包东西后身上冒着火苗子就跑了。 才你趴的地上一动不动,怎么了?”张毅城忽然问道。 “着了长虫的道了…”张国忠双眉紧锁,他娘的怪,你烧这一下子我就好了,按理说…没可能啊…你又没烧长虫…” “是啊…”张毅城也觉得这事不简单,“你前脚过去,那人后脚就跟出来了,但我在房顶上呆了半天,他竟然没现我…而且…而且他好像很怕鹞子叫!” “怕鹞子叫?”张国忠也想起来了,刚才自己开慧眼的时候,这人竟然能毫无声息的走到自己背后,可见此人功夫不错,而鹞子一叫,这人脚底下竟然出了咚咚咚的声响,显然是乱了方寸了,虽说一般人冷不丁听这东西一叫也能吓一跳,但绝对不至于吓成这样,叫的再响,毕竟也只是只鸟,又不是老虎… “还有!他那个奇怪的舔玉佩的姿势…”张毅城道,“跟个狗似的,正常人哪有那么鉴别玉佩的?我怀疑,这个人可能有神经病!” 国忠此时也迷糊了,要说这人认识自己师傅,这倒不奇怪,但当时自己骗他说巨阙剑是师傅传的,那人便认为自己是什么赵庆云的徒弟,好像还挺激动,这剑是从雾灵山赵昆成父亲的尸上捡来的,莫非赵昆成的老爹叫赵庆云?那人当初把赵昆成扔在香港的孤儿院,说明其一直生活在香港,莫非这位哑嗓大哥跟他还有接触?也去过香港?这么说的话,这人至少七十多岁了啊,但听声音却一点也不像,虽说哑点,但听上去至多也就四十岁出头,莫非是其父辈和赵昆成他爹有仇? 正琢磨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说话声,没半分钟的工夫,两个壮汉子便把前去报警的孙大鹏架进了屋,们干嘛的?”看见张国忠父子,两个壮汉子不由得一愣。 我是他师傅…”张国忠赶忙站了起来,“他这是…怎么了?” 小子也能拜着您这样的师傅啊…?”一个光膀子的壮汉把孙大鹏放在了床上,伸手拧了两圈灯泡,屋里顿时亮了,这一下差点把张毅城气死,这电灯开关,自己找了一宿也没找到,刚才给老爹洗眼的时候,因为要监视周文强家,也没问,原来这个灯压根就没开关,紧两扣就能亮… —————— 注解*: 麻雷子:泛指点燃一个便能把整个住宅小区的轿车报警器全部震响的违禁爆竹。 。 第六十章 济北双塔阵(上) “没事了…没事了…”狂的鹞子被张毅城捏在手里好一阵安抚,可算是安静下来了。 就在这时,忽然从内院传来一阵草响,“什么人!?”小朱喊的都跑了调了,第一反应就是从把手枪抽了出来,一个箭步窜到了大殿里,张国忠紧随其后,“张大哥,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小朱声音似乎有点颤抖,毕竟是年轻经验少,这种情况若换做柳东升是绝不会着急的。 “我听见了…”张国忠也把巨阙剑抽了出来,“但我觉得不像是人出来的!” “那是什么?”小朱警惕的看着四周,“动物?” “不知道…”张国忠自己也纳闷,这种阴气纵横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动物?况且还是在“闹子”的时候?“小朱啊,你看着点毅城,我进去看看…” 你多加小心…”小朱回头看了一眼张国忠,下巴差点砸到脚面上,“张大哥,咱没必要拿那个?”虽说气氛诡异,但小朱还是差点笑出声来,自从接张国忠来山东的时候,小朱就纳闷这位张大哥为什么要背这么大一个包,又不是去行军,背这么大的包干嘛啊?此刻一看张国忠的家伙式才明白,感情是装管制刀具的… “张大哥,就算治安不好,也没乱到随身带宝剑的地步?”小朱哭笑不得,从小到大,拿宝剑的人见过不少,但大部分都是海河边练太极剑的老大爷,怎么还真有随身带宝剑防身的? “这个不是对付人用的…!”张国忠可没心思跟小朱打哈哈,掏出了手电筒,单手举剑一步迈进了内院的蒿草丛。 内院大概有几百平米大小,要说也怪,刚才在大殿的时候,听着出声音的地方明明在左边,而等张国忠小心翼翼的走到内院左侧的时候,大殿右边的蒿草丛又生了一样的声响,且出声响的位置好像在慢慢变化,这次张国忠可是听清了,这是蛇在地上爬所出来的声音,“难道他来了…?”张国忠赶忙想跑回大殿,但自己刚一回头,只见一条三四尺长的大白蛇正冲着自己吐信子。国忠差点喊出声来,刷的一下把巨阙剑横在了胸前,但眼下这条大白蛇好像并不害怕张国忠手里这家伙,看张国忠举剑非但不后退,反而略带挑衅的冲着张国忠爬了过来,借着月光,只见蛇身上明晃晃钉着一排银钉,很显然,这条大白蛇,就是前几天被钉在*山石柱子里的那条大的离谱的虬褫。 “怎么跑这来了…?”对于这么大的虬褫,张国忠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举着剑一步步的后退,此刻张国忠最怕的就是小朱或张毅城脑袋热擅自跟过来,尤其是张毅城,不定会使出什么歪门方法,万一把这东西激怒了给谁一口可就要命了… 一步、两步、三步、就在张国忠边后退边琢磨对策的时候,忽然听见前院那边传来了一声喊,声音是张毅城出来的,隐隐约约还带着点哭腔,“毅城!!”一听儿子大喊,张国忠也顾不得琢磨了,横挥一剑直砍虬褫的脑袋,没想到这虬褫一不攻击二不躲闪,就在张国忠这一剑距离其“脖子”还有二尺不到距离的时候,忽然出了一声,与此同时,张国忠好像听见身后有人大喊了一声“住手!!”声音及其的耳熟。 国忠下意识的收回了巨阙,猛的一回头,只见师傅马真人笑呵呵的站在自己身后,“好你个小兔崽子…连我都不认识了…?” “师傅!?”张国忠下意识的放下了剑,想下跪,张国忠忽然反应过来了,“他娘的,师傅死了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跑这来…他娘的敢骗我…”张国忠举起剑猛的回头寻找刚才那条大号的虬褫,却现自己面前只有蒿草,那条大蛇早已不知去向,没有声音,没有痕迹,再回过头来,现根本就没有什么马真人,四下瞬时间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宁静,好像什么都没生过一样… “毅城…!”张国忠也顾不得找蛇了,直接从大殿旁边的草丛中蹿到了前院,现张毅城正跪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小朱则趴在了张毅城的前边,而先前墙角摆丹台的地方此刻已经是空空如也。。 “没事…!”张国忠蹿到了张毅城跟前,前胸后背的摸了个遍,还好没受伤。 “小朱…!小朱…!”一看儿子没事,张国忠转身去扶趴在地上的小朱,这一扶不要紧,只感觉湿乎乎的弄了一手,等把小朱翻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满嘴都是白沫,拿出手电一照,才现这小朱不止是嘴上有白沫,背后还插这几只金灿灿的行针。 “五雷金针…?”张国忠不由得一愣,这可是茅山术里成本最高的招,是专门对付冤孽冲身用的,人有七脉,分别是“心阳脉、惠顶脉、丹田脉、足阳脉、衍脉、土门脉、定通脉”,其中惠顶脉和足阳脉是阳气循环的*和终点,五雷金针的原理是用五支镀金的行针**除“惠顶、足阳”二脉之外的五脉,金器不走阴阳,在众多金属中,要数黄金的“阻隔阴阳”性能最好,这五只金针**五脉后,可将侵入气脉的阴气从“惠顶、足阳”这两个没扎针的脉路逼出去,之后这五根金针也便废了,也就是说这种镀金的针完全就是一次性的。虽说居记载,五雷金针对于根除冲体时间不过一个时辰的“病例”效果非常不错且立竿见影,但因为成本太高,所以自古以来都是夸的多用的少,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被用到小朱身上,看来那哥们还不算坏的太彻底,偶尔做一次好事还挺下本钱… 扒开小朱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瞳孔,张国忠唱出一口气,“还好,没什么危险你朱叔叔扶出去,别在这里呆着了!我去追!”说罢,张国忠起身就要追,却被张毅城一把抓住了,我的,你铁定追不上他,况且…况且…”张毅城深呼了口气定了定神,“那人刚才救了我一命…” 你?”张国忠也懒得想了,一把扯开了张毅城的手,他扶出去!”说罢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了院。 院外,呼呼的热风吹得不远处的玉米地沙沙作响,用手电筒的四外照了照,根本就没有人影,“跑的真快…”张国忠探了口气。 才那个人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这时张毅城已经架着小朱从庙门里出来了。 “他说什么?”张国忠问道。 “少管闲事…”张毅城把嘴贴近了张国忠的耳朵,“刚才我想把鹞子换个地方栓,正在解绳子,忽然隐隐约约听见有人笑,像是男的,也像女的,但更像是二重唱!我听着也挺害怕的,就把鹞子放下了,想从包里掏点东西出来以防万一,这个时候,小朱叔叔忽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我背后来了,周围那么多乱草,他走过来我楞是一点都没听见…” “然后呢?”张国忠一皱眉。 “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我看他眼神不对劲,”张毅城道,“当时我都快吓死了…” “再然后?”张国忠按着小朱的人中,感觉气息越来越强,应该快醒过来了。 “再然后朱叔叔就趴下啦,他后边站的就是那天那个人,不过今天没穿黑衣服,穿了一身有点紫的衣服…也好像是蓝色,但当时就点月光,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色,有点像是…一种制服…,还戴了个帽子…”张毅城到,“当时我觉得没什么,但朱叔叔趴下的时候我无意中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头,差点吓死我,你看…”说着,张毅城举起了小朱的一只手,怪,什么时候变回来了?刚才他指甲都是黑的…!” “制服?行了,我知道了,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了么?”张国忠道。 “没看清楚,他不但戴了个帽子,还戴了个墨镜…特别大,跟迈克尔“精神有问题?”张国忠只能苦笑,天底下哪有这么厉害的神经病? 现一个秘密!”张毅城把嘴凑到了张国忠耳根子边上,“朱叔叔好像不是处男了…前几年他还是处男,柳叔叔家出事那阵子我还用他的血布过阵,但现在肯定不是了,否则你说那东西,怎么冲他不冲我啊…” 。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一章 应天锁王 “您的事就是我廖家的事,您完全没有必要和我隐瞒…”廖若远正了正眼镜,“刚才张国忠掌教已经和我说过了…” “嘿…!你这个小鬼头心眼还挺多…”刘老头也没想到,原来来自己房间之前,这廖若远已经和张国忠聊过了…“他娘的,国忠这个小兔崽子,准是又喝多了…”老刘头心里一通骂,这兰亭序可是国宝,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这张国忠多喝了两杯怎么逮谁跟谁说啊… “刘前辈,如果您信得过我,我倒是可以帮您想想办法…”廖若远此时好象换了个人似的,刚才那股子商人气一点都没了,此时的廖若远,语气神态简直就像是一个一本正经谈革命的五四青年… “你?”老刘头一斜眼,言外之意美国6军的顶级专家也只有干着急的份,你个小娃娃羔子能有什么办法?“哎,对了,廖少爷,你要是找过我师弟的话,干嘛不直接求他啊?我这个师弟可是热心的很啊…” “刘前辈,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我只想说,如果我能帮您打开这个箱子,您是不是也能帮我一个忙?”廖若远倒是不绕弯子。 “嘿!”老刘头一笑,心说这个小王八蛋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廖少爷,你要是真能帮我打开这个箱子,你的忙我一定帮!”老刘头虽说不知道这个廖若远究竟有什么办法,但此时毕竟是看见点希望了,“不过廖少爷你要知道,这可是美国特务都没辙的玩意,我倒想听听廖少爷你有什么高招!” “恩…刘前辈,关于开这个箱子的难度,张国忠掌教已经和我说过了,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我是不会来找您地,我希望您能完全信任我!”廖若远的表情真诚的让老刘头想不信任都难,“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曲家勇这个人!” “没听说过…”老刘头摇头。 “关于这个人的历史说来话长…”这廖若远好象对历史也有点研究… 一九oo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吓得慈禧太后带着光绪皇帝跑到了西安,并颁布了“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这种龌龊透顶的外交政策,自此之后,大到千万白银,小到珍宝器物,都成了献给洋人的贡品,中华民族在那一时期流入洋人腰包的传世珍宝可谓是数不胜数。 这一天,礼部尚书启秀求见慈禧太后,说再过几个月就是英国女王地生日,问慈禧太后要怎么处理。这一问,问的慈禧太后也抓了狂,要说这英国女王在物质享受方面可绝对不次于自己,这大英帝国在当时而言可是全球的头号霸主,哪国的宝贝没抢过?纵使中国地大物博,但圆明园都让人家烧过一轮了,你中国还能拿出什么宝贝是人家没见过的? 和启秀足足琢磨了一个下午后,慈禧太后终于有了主意,毕竟两者都是女人,英国女王纵使是个呼风唤雨的大头目,但毕竟还是个女性,从这一点出,英国女王和慈禧太后还是有共同语言地。女性最喜欢什么?漂亮啊!那英国女王再怎么称王称霸,爱美这一点还是不会蜕化的,想到这,慈禧便召见了当时大清王室地御用锁匠,这个锁匠,便是廖若远嘴里的曲家勇。 “找锁匠?莫非慈禧想送给英国女王一把锁?”老刘头不解。 “错…不是送锁,但这个礼品最出众的地方,就是锁…”廖若远道。 当时,相传慈禧太后六十寿辰地时候,不惜挪用海军军费修缮颐和园,连当领导的自己都如此在意,当下属的怎能不上心?当时虽说北洋水师被日本人打的稀里哗啦,前线的军情急电如雪片一样飞到北京,但朝廷上下那些酒囊饭袋基本上没有几个真正关心战事的,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当前的头等大事只有一件,便是送什么东西才能在全国上下堆积如山的寿礼中脱颖而出,讨得老佛爷的欢心。 当时,江苏有一位知州叫邹有善,想趁此机会让老佛爷注意到自己,虽说平时善于贪污受贿,但自己贪的那三瓜俩枣比起那些王侯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当时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尤其南京作为当初太平天国的大本营,让整个江苏成了全国的众矢之的,周边地区连抢带打被折腾的乱七八糟,整个省份的元气都还没有恢复,当地方官的就算贪又能贪多少呢?。 既然送不起贵的,就要送巧的,比起那些只懂送“傻礼”的亲王贝勒们,这邹有善可有心眼的多,为了揣测慈禧太后的喜好,不惜下青楼走布庄逛脂粉店,跟形形色色的女人反复套词,最后在青楼老鸨子的建议下,决定向慈禧太后献一个饰盒。女人么,不管多大岁数,爱美之心总是少不了的,要说慈禧太后的饰盒堆起来,恐怕能在建一条长城了,要想让慈禧太后对这个饰盒感兴趣,就得想点巧辙,于是这邹有善便找到了号称应天锁王的曲家勇,把这个艰巨的创意任务直接推给了他。 听说是献给老佛爷的寿礼,曲家勇也不敢怠慢,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与南京一位琉璃艺人联手做出了一个“镶金八宝琉璃盒”,这个琉璃盒跟一般的饰盒可不一样,盒身是用琉璃做成的,在盒子四周镶了一圈金线,并由八种不同的宝石雕琢而成,光是这个手艺,就足够让现代人叹为观止,但最厉害的并不是琉璃盒身。而是盒子上的锁,这把锁号称“耳根锁”,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开锁的钥匙被曲家勇做成了一对漂亮的纯金耳坠,形状和曲别针差不多,耳坠上不满了非常细微的锁齿,甚至说只能用放大镜才能看得清楚,想要打开这个琉璃盒,必须将左右耳坠先后插入锁孔,左耳坠钥匙拧三圈,右耳坠钥匙再反拧三圈,才能开锁,实际上,曲家勇也是个爱国的人,之所以这么设计,是想讽刺当时的朝廷“出尔(耳)反尔(耳)”。但是一般人是很难揣测到的。 拿到这个盒子后,邹有善也很是为之叹服,不惜花三千两白银打通宫里的关系,让一个小太监直接把盒子献给了李连英,起初李连英拿到这个盒子也是感到新鲜,试探着把盒子献给慈禧后,没想到这个面对一米高的珊瑚树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老佛爷竟然凤颜大悦,见慈禧如此高兴,李连英本想顺手牵羊说这个盒子是自己找人做的,但没想到慈禧竟然没完没了的追问盒子是谁做的,李连英实在搪塞不过去了,只能如实说出了邹有善的名字,这下可好,慈禧一句话,邹有善连升三级,知州直接变道台,而应天锁王曲家勇和那个琉璃匠人也被直接招进了宫,加封内务府司物,当朝正八品。这可好,做了个盒子,一人升官两人做官,当时执政者的昏庸程度可想而知啊…… “你是说…慈禧也想送个盒子给英国女王?”老刘头道。 “可不仅仅是个盒子那么简单…”廖若远微微一笑… 有了朝廷的资助,给英国女王的盒子可比当初送给慈禧那个更厉害,这次的钥匙则被曲家勇做成了一个西洋式的纯金十字架项坠,这套寿礼送出去后,起初启秀还是有些担心,虽说礼物是慈禧太后自己选的,但是万一出了问题,责任可是自己的,不过没过多久,他这种顾虑就被彻底打消了,因为英国女王不但非常喜欢那个饰盒,更和慈禧太后一样,连做盒子的人都想要走。 “所以曲家勇就去了英国?”老刘头到现在为止也想不明白廖若远说这些陈年旧事是想干什么,那曲家勇想必早死了,莫不成是想让我把他的魂招回来开锁? “恩!得到慈禧太后的同意后,曲家勇举家迁往英国,并成了英国王室的御用锁匠,英国人很讲传统,但更强调安全,所以曲家勇设计的机械式锁具在整个上流社会都很受欢迎,对英国王室而言,曲家勇设计的锁具大到保险柜密室,小到饰盒甚至项坠上的锁,每一个锁都是单独设计的,钥匙也只有一把,这些锁都沿用一些复杂透顶的机械式设计,除了钥匙拥有者与曲家勇本人外,其他人想开锁恐怕只能砸,英国的一些公主王妃们非常喜欢这种单独设计的锁具,因为它能给女人以安全感和专署感…”看来这廖若远对女人的心思还挺了解,“后来,曲家勇的儿子曲飞被英国女王封为爵士,他还成立了自己的锁具公司,专门服务英国上流社会,每把锁具的价格最低也要三千英镑…对了刘先生,知道我为什么有信心能帮您的忙么?” “你认识这家公司的人?找他们帮忙?”老刘头不解。 “是的,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虽然没见过您的箱子,但听张国忠掌教的形容,我见过那种密码锁…” “哦?”听廖若远这么一说,老刘头来精神了,“你也见过这种箱子?” “呵呵,这件事碰到我,刘先生你算不用着急了…”廖若远并未直接回答老刘头的问题,“我敢保证,如果是您自己,就算找到那家公司,他们也不会帮忙开锁的,因为他们很有职业原则,除非是锁的主人自己要求他们开锁,否则和小偷的同谋就没什么区别了…” “那你哪来那么大的把握?”此时老刘头脸上时不时便会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微笑。 “现在那家公司的董事会主席叫曲澜江,他的独生女儿叫曲青青,是我的大学同学…”廖若远道。 “同学就这么大面子?” “青青它…”说到这,廖若远还有点不好意思,“其实青青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已经私定终身了…只不过时机还未成熟…” 。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二章 贵人 呵?你小子,爹妈花钱供你上学念书,你倒跟人家闺女搞起对象来了…”老刘头爱开玩笑的毛病又来了,“这事你爹妈知道不?” 一提到爹妈,廖若远一抿嘴,深深吸可口气,眼圈仿佛有点泛红,“刘先生,实不相瞒,我父母已经…不在了…!” “厄…”老刘头脸也一红,真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跟人家孩子第一次接触,就揭了人家的伤疤了,你说说这张臭嘴,除了大粪喷不出来,还有什么喷不出来的?“哎哟,廖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老刘头一个劲的赔不是,心里也在纳闷,看着廖若远也就二十啷当岁,爹妈想必也不会太老啊,怎么都不在了呢?莫非是什么以外? “没关系…”廖若远正了正眼睛,“刘先生,……,“刘先生,这次我请你来,就是想查清我父母的死因,找出凶手,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这……”老刘头心里一阵郁闷,后悔当初求兰亭序心切,也没问帮忙干嘛就先把事情应下来了,理论上讲命案这种事应该找警察啊,更何况廖若远的父母生前不住香港就是住英国,这人生地不熟的,让自己一个糟老头子去调查命案,这不是开国际玩笑么。 “怎么?刘先生你后悔了?”廖若远察言观色的本事远远超出了老刘头的预料。 “哦……不不……不是后悔,廖少爷,我虽然不知道令堂因何早逝,但我觉得,这种人命官司,应该归警察管啊,我一个大陆人,在这香港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我有心调查,也多有不便啊……” “不……刘先生。他们就是在大陆出的事!”廖若远道,“刘先生。我相信,既然你们有本事能让半个世纪前的尘封迷案重见天日,就有能力为我父母讨个公道!”说到这,廖若远的语气仿佛有点激动。 “唉,廖少爷。你有所不知,我们之所以能那些陈年旧事都翻出来,除了机缘巧合以外,*的全市人家孙家少爷头五年的调查啊!五年啊廖少爷。整个东南亚他都转悠遍了,才扒拉出那么一点点的蛛丝马迹。而且人家干的就是考古。对那些旧社会留下来的传说也好是文献也好,分析地比公安局还到位!人家早就把真相查出来了,我们做的仅是搜集足够的证据而已!廖少爷,我不知道,你对于你父母的死,知道多少?” “我也知道真相!”廖若远目光里隐隐透出了一丝凶狠。 “那你说说看!”老刘头眯缝着眼听着。 “这件事说来话长……”廖若远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上了,“当年我爷爷把家产分成了两份,一份给我大伯,一份给我父亲。我父亲的那份比我大伯的那份要多!” “哎?”老刘头一脸的惊愕,“你怀疑七爷!?” “不!大伯是好人,应该不会打我父亲地主意……”廖若远道,“据我大伯说,当时爷爷有一房姨太太,叫梁小兰,国门的时候才16岁,那时我大伯都已经快三十岁了……” “恩……有艳福啊……接着说!”老刘头对这名门八卦还挺感兴趣。 “在我爷爷65岁的时候,梁小兰竟然怀孕了!”廖若远越说越激动,老刘头也听傻了,下意识的看了看,65岁还有这本事,有钱人保养就是好啊…… “刘先生!你真地觉得,这个孩子就是我爷爷的?”廖若远一皱眉道。 “哎…小伙子…这种事可不好说哦!”老刘头都快羡慕死了,人家65岁还有这个本事,自己从年轻时就开始努力,奋斗了几十年了都没完成任务啊,老天爷呀,睁开点眼让这种奇迹也在自己身上发生一次成不? “刘先生你有所不知……”廖若远道,“你以为我这几年真地是在英国念书么?” “你逃课?”老刘头笑呵呵道。 “不是逃课那么简单……”廖若远冷冷一笑,“刘先生,如果你答应帮我,就请跟我来一趟!” 两人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廖若远的房间,只见廖若远又和刚才一样偷偷的往外瞅了一眼,确定没人偷听之后才把门关上。 “廖少爷,这是你家,为什么你跟做贼一样啊?”老刘头不解。 “因为我怕大伯……不让我调查这件事!”廖若远来到床铺前,从床底下拉出了一个大号的行李箱,第一眼看见这个箱子,老刘头脸上就绷不住笑了,“这…这密码锁…”。 “呵呵,刘先生,眼熟?”廖若远按了几个密码,箱子啪的一下弹开了,“这个箱子完全是机械的,没有你那个箱子那么先进,但锁是一样的,这种锁是青青家族公司的全球专利,那家瑞士公司的机械按键,也是青青家族公司供货地!这个箱子是青青的父亲送我的礼物,一般人别想弄开!” “你大伯不让?”老刘头皱起了眉头,“这是替自己兄弟洗冤讨债,为什么不让?” “就因为这个!”廖若远递了两张十二寸的放大照片给老刘头。 照片上拍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男人在湖边喝茶的情景,在下张,还是这两个人,环境换成了跑马场,再下张,海边,再下张,豪华游轮上……从画面的模糊成都看,这些照片应该都是那种超长焦相机的,画面虽然模糊,但不难看出,这个中年妇女虽然发了福,但仍然有点风韵犹存的意思,年轻时想必有几分姿色。 “这女的就是梁小兰?” 其实不用猜也能想到。 “对!”廖若远并不意外老刘头能猜到。 “那这个男的是谁?”老刘头看了看廖若远。 “这个人叫戴金双……”廖若远叹了口气,“我只知道他叫这个名字,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个人并不重要,他们两个在一起,这才是关键!” “这……这有能证明什么?”老刘头一抬眼皮,看来这个廖若远比起孙亭可真是差了一截,人家孙亭要证明一件事,要照片有照片,要书信有书信。甚至连日本鬼子的谢罪录音带都能弄来,这个廖若远单凭几张照片就给人定了罪了。理论上讲,这老头子和小媳妇之间差了至少两代,人家之多是红杏出墙了那么一下墙而以,难道这就能成为杀人动机? “刘先生你有所不知,我爷爷立遗嘱的时候。我爸爸才14岁,根本不懂经营,所以我爷爷把所有不动产都留给了大伯,而留给父亲的几乎全部是股票和现金!这些股票和现金。在当时来讲,价值要远远超出我大伯手里的不动产!而且最关键的是。如果要侵吞不动产。需要有一些政府部门中间机构或律师的介入,而侵吞现金和股票是不用任何官方手续地!因为当时不太平,这些现金偷偷存在瑞士银行,只要有密码和钥匙就能取出来,”银行根本就不问你是谁!股票也是不记名的!只认股票不认人!”廖若远斩钉截铁道,“本来,我想把这件事一查到底地,但我大伯死活不让,说廖家多少也是名门大户。这种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爷爷也会死不瞑目,再者……” “恩……这个动机到是成立……接着说,再者什么……?”说实在的,老刘头对这种家族纷争可真没什么兴趣。 “再者我大伯认为我父母四的太离奇,因为赵昆成害死大哥(指七叔的儿子廖思渠)的事,大伯怕我也出危险!所以对我花地每一笔钱都要问清来龙去脉,在英国时还好,但回到香港,我反而查不下去了……!” “怎么离奇了?”听到这,老刘头感到事情似乎远不止家族纷争那么简单。 “倘若是一般的谋杀,就算凶手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我廖家究出来,我们会采取一切手段以牙还牙!”廖若远恶狠狠道,“但是对于我父母的死,即使黑道上的人也束手无策……” “廖少爷,我需要知道整个事情地来龙去脉,你得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老刘头放下照片,表情也开始认真起来了,“还有,你既然对这个戴金双一无所知,那他地名字你是怎么知道地?” “是这样的……梁小兰现在英国定居,但这个戴金双却住在大陆!平时两个人书信来往,戴金双每隔两三个月就会去英国与梁小兰住上一个星期,我买通了旅行社的递送员,看了戴金双订的回大陆的机票,这才知道这个人叫戴金双!至于他在大陆到底在干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只能从学费里省钱雇本地地侦探,大部分侦探费还是青青帮我付的……” “哦……”老刘头一笑,看来这小子还挺有心眼。 “我从四岁开始就住在姨妈家,姨妈很保守,所以我的童年并不幸福……”廖若远微微摇了摇头,开始诉说自己的身世…… 廖若远的父亲叫廖冲,因为在哥哥廖七之前,廖老爷子共生过六个儿子,但都没活下来,据算命先生说,这是钱挣地太多善事所的太少所至,所以从第六个儿子开始夭折以后,廖老爷子终于痛改前非大彻大悟,开始花大钱修桥铺路开粥场,没想到这么一折腾还真灵,已经26岁“高龄”的廖老太太竟然又怀上了(放在旧社会,26岁生产已经算高龄了,廖老太太16岁就国门了,十年间平均每三年就为廖老叶子怀一次孩子,虽说都是男孩,但一个都没活下来,于廖老太太并肩战斗的还有两房姨太太,但没有一个孩子出生后能挺到一岁的),这个孩子便是廖七。 廖七出生后,廖老爷子高兴了没几年,噩梦就又来了,这廖家从此以后还就没孩子了,怀都怀不上了,这时算命先生同志又说了,廖七命克兄妹,必须娶一个某年某月某日出生的女子过门方可冲当,按旧社会的说法,这个女子是廖家的贵人(理论上讲,这种事一般算命先生是不给算的,泄露天机的事,但架不住廖老爷子有钱啊,万把块的英镑往桌子上一拍,估计算命先生也就豁出去了……),有她在,老廖家便可香火兴旺,老辈子人都讲究这个“多子多福”,虽说此时廖老爷子都五十多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顶着舆论压力又续了一房,这一房媳妇便是梁小兰。 梁小兰过门后不久,三姨太果然又怀了孕,这一胎便是廖若远的父亲廖冲,但这梁小兰自己却没怀过孕,日子一年一年的过,虽说廖家从没再有过子嗣,但生过两个儿子,这廖老爷子也心满意足了,就在廖老爷子年过花甲,所有人都一位大势已去的时候,这梁小兰忽然怀孕了,当时虽说也有一些风言风语,但毕竟梁小兰对于廖家的意义非同一般,老大廖七可是命克子嗣啊,若没有这房姨太太保着,两个儿子没准就得掐个你死我活啊,所以廖老爷子并未深刻追究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生了就生了,满月酒照摆,直到有一天廖老爷子感觉自己差不多该到日子了,请了个洋律师来立遗嘱…… 。 第三章勤尸检报告 “遗嘱就是没有小兰他儿子的份儿?”老刘头道。 廖若远道,“梁小兰的儿子叫廖刚,田产都分给他了!” “那他还不满足?想你廖家的田产应该有个千八百倾了?” “问题就出在这!我廖家的田产相当一部分都在大6,四九年以后,国民党政府的田契跟废纸没什么区别!”廖若远道,“廖刚等于没分到什么东西!”“等等…”听廖若远一提四九年,老刘头眉头立即就是一皱,把仍在床上的那几张私人侦探偷拍照片又拿起来了,“你这个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前几年…大概在八六年到九〇年之间。”廖若远道。 “你说四九年的时候,这个梁小兰已经有孩子了…?得二十多岁了?”老刘头一张一张的看照片,照片上的梁小兰怎么看也就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如果四九年都二十多岁了,那倒现在怎么说也应该六十了啊,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立遗嘱的时间应该在四五年左右,日本投降前后…”廖若远道,“四九年的时候,廖刚已经好几岁了…” “那就更不对啦…”老刘头拿着照片继续看,“按理说,你拍这照片的时候,这梁小兰,六十岁有了?” “应该有六十多了…”廖若远道。 自从中国改革开放后,中国五千年的灿烂文明也再度向全世界开放,大批的港澳旅游者与国外探险者纷纷涌入中国,而自己的父母也是其中之一。廖冲曾经先后三次到过大6,一次是去罗布泊,一次是去西藏,第三次也就是最后一次是去甘肃,之后便音信全无,一年后,甘肃省渭源县的一个山民在莲花山找到了夫妻二人的尸体,经大6警方尸检,夫妻二人均死于机械性窒息,而杀死他们的,正是他们自己。 “杀死他们的,是他们自己…?”老刘头一皱眉,“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大6警方尸检报告的复印件…”廖若远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老刘头,“我父母的尸体保持着掐对方脖子的姿势…他们感情很好,我觉得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们都不可能伤害对方…” “时间月1地点:莲花山东北山口,死者:罗美君英籍华侨…这是你母亲?”老刘头道。 “好几年前的事啦…?”老刘头一嘬牙花子,心说这身骚算是惹上了… “刘前辈,我不是已经说过这件事是很久以前的事么?”廖若远一皱眉,“连解放前的事您都能查出来,现在才三四年,应该不成问题?” 廖若远这话一出,老刘头差点哭出来,马思甲老爷子跟云凌子的事,跟眼前这件事有可比性吗? “…尸表检验月1检验见,死者罗美君,尸长米,无尸斑,尸僵未形成,颈部有明显缢痕,角膜透明,双瞳等大,直径4毫米,球睑结膜苍白,嘴唇苍白,口鼻腔及双耳腔内未见明显异常…”老刘头越念越觉得不对劲,月1检验见,尸体呈高度身皮肤可见*性表皮剥脱及*气泡、霉菌斑形成…才隔了两天,怎么就成这样了…?”老刘头暗自嘟囔,“廖少爷,这其中细节你知道多少?” “不知道…这件事通知我大伯以后,他也很吃惊,但他不同意在大6解剖尸体,沟通这件事耽误了两天,此后,我父母的尸体便被被空运回了香港,当时尸体腐烂更加严重,法医说死亡时间至少有一年…”廖若远道。 “大6的尸检报告你怎么拿到的?”老刘头问的还挺详细。 “我有一个大学同学是大6人…”廖若远道,“这件事都是他替我跑的…”“廖少爷,我看这事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得见见你那个同学,最重要的,最好能见到当时检验尸体的法医和现尸体的山民!”老刘头道,“香港的尸检报告有没有?” “没有…”廖若远摇头道,“这件事我大伯不让我介入,所以…” “廖少爷,你手头上的材料…太少!这件事得从长计议,是不是他杀还有待研究…”老刘头道,“单凭这点东西,怎么能确定凶手就是梁小兰啊?”此刻老刘头也犯愁了,“你父母去的哪、都干了些什么,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人家梁小兰跟你父母又没来往,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行踪?”。 “我就是怀疑他!”廖若远斩钉截铁道,“我父母去甘肃的前三天,戴金双忽然回国,往常他通常会和梁小兰住最少一周,但那一次只待了三天就回去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肯定是他尾随杀人,然后伪造现场!” 刘头一瞪眼,“这事你怎么早不说?” “还有…前不久,梁小兰竟然拿出了原本只有我父亲才应该有的廖氏企业的股票!”廖若远恶狠狠道,“就连我大伯也很吃惊,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了!” “明摆着?”老刘头一笑,“那还找我干吗?” 前辈…请原谅我的失态………”廖若远也现自己有点失态了,“那些股票是不记名的,在法律上不能当证据…我需要的是…他们杀人的直接证据…” 刘头也陷入了沉思,“廖少爷,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我看不那么简单…这样,你现在去联系你的中国同学,尽量联系当时的法医和现你父母尸体的山民,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弄来香港的尸检报告…” 香港的尸检报告?”廖若远也是一脸的吃惊,想不到这老爷子在香港还有这关系? “嘿嘿……我有我的办法……”老刘头虽然表面上笑呵呵的,心里却也是烦的要命,秦戈啊!看来这次不求他是不行了…“对了廖少爷……你那个小媳妇,什么时候能过来给我开箱子?” “我明天给她打电话……顺利的话…大概三天后能到……这个请您放心…”廖若远道,“我会让她带着技师过来的,先办您的事!” “嘿嘿敢情好……对了,廖少爷,打听个我不该打听的事,我就不明白,以你的身家,怎么还整‘私定终身’那套事?莫非她家里不同意?你大伯要是有意见不要紧,这件事包在我老刘头身上!我去跟你大伯说!我就不信他不给我这个面子!”这事老刘头纳闷半天了,这廖若远可是廖氏企业未来的接班人啊,家里金山银山的,小伙子长的又帅,哪家姑娘追不到啊? “刘前辈…你误会了…”廖若远一笑,“您的好意我心领,其实不是家里的原因,我父母死不瞑目,我怎么能结婚呢?听我大伯说调查这件事可能会有危险,我虽然不怕,但我不想连累青青…所以,我想等这件事办完再和她完婚…” 刘头呵呵一笑,想不到这小子还挺重情义。 “再说……再说……”廖若远有点不好意思,脸忽然红了,“再说我们定终身的时候…岁……” 这句话一出,老刘头差点一头栽的地下,好你个小王八羔子啊,刚想夸你小子孝顺,你就蹦出来这么一句,敢情是早恋啊… 。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四章 曲青青 第二天起得最早的是七叔,第一件事便是让阿光安排了一辆车,送张国忠去拜会香港的道门名流,而且按张国忠的安排,七叔还写好了几封新笔信,信中的内容大概是以廖七的私人名义邀请几位大师出席新闻发布会,同信还附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为云凌子平反的文字材料复印件以及由张国忠手书的邀请函, 落款分别是:香港廖氏企业董事局主席:廖七;茅山第一百五十三代掌教、全真第一百零四代掌教:张国忠。 见到信后,这群大师也有点犯傻,茅山不是早没了么?怎么此时又蹦出个掌教来?而且这个茅山掌教还兼着全真的掌教?还这么年轻?不过怀疑归怀疑,出于礼数,大多数的大师基本上还是热情的招呼了张国忠,虽然对这个身兼两教掌教的年轻人身份有所怀疑,但大多数人在看完了平反材料后,出于对整个事件细节的好奇与对廖七的信任,还是痛快的答应了出席的事(在当时,社会名流的公信力还是很高的,尤其是像廖七这样家财万贯无欲无求的名流人物)。 发布会就定在三天后,也就是廖若远的未婚妻曲青青将要到港的日子。要说这廖七虽然人老,但社会活动的精神头可是一点也不小,报纸、电台、电视台的记者,只要能想到的几乎全通知到了,听说是廖七有陈年迷冤要提揭示,而且还与道教先人有关,所有记者的反映跟诸位大师一样——好奇。一个混迹商圈多年的老财主,怎么忽然开始研究起宗教事件来了?故此,一些嗅觉敏锐的记者在刚接到邀请后就开始来廖家骚扰,希望能提前探到一点口风做第一手的报道,对于这帮如饥似渴的新闻工作者,七叔的意思是由张国来作主。起初,出于对记者的尊重,张国忠很痛快的答应了接受采访,但没想到这帮香港记者和大陆记者可完全不一样,什么都问,起初的问题还和云凌子沾点边,但到后来干脆问起张国忠自己的私生活来了,什么结没结婚,有没有孩子,修行道术是否影响夫妻生活一类的,搞的张国忠真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这还不算,好不容易把这帮记者打发了,七叔又想出来新花样了,准备找一些演艺圈的明星来助阵,发布会结束顺便搞一个西式酒会,想借此机会向香港社会介绍一下张国忠,而且白话的唾沫横飞,煞有介事,最后连阿光都看不过去了,一个劲的拽七叔衣服:“老爷……那些老道最小的也有七十岁啦……” “哦……七十岁……我也七十岁啦……这不是挺健康么?”七叔还满不在乎,“那些人开完发布会肯定会回去的啦,咱们的酒会与他们无关啦,是为张掌教和刘先生准备的……张掌教,你意下如何?” “这……”张国忠头都大了,“廖先生,酒会的事,我看还是算了……” 回到自己屋里已经是晚上了,张国忠把发言材料拿了出来,一遍一遍地念,以前自己朗读天赋还算可以,但这么多年没操刀,可千万别出丑啊,毕竟有那么多高人看着呢…… 就在这时候,老刘头开门进来了,第一句话便听的张国忠头皮发麻,“国忠啊,我活不了几年啦……” “师兄你胡说什么呢?”张国忠放下手中材料,斜眼看着老刘头。 “这箱子开不开,你说我活着还有啥意思?”老刘头一脸哭丧。 “廖少爷昨天晚上找过我,他说可能能帮忙……”虽说昨天晚上也喝大了,但张国忠多少有些记忆。 “帮啥呀……孙少爷找美国特务都没开开,他能有辙?”老刘头继续一脸哭丧,“国忠啊,我刘凤岩不求别的,但求有生之年能看看箱子里的东西,不管是不是兰亭序,就算死,也死个心安啊……” “师兄你别胡说!”张国忠道,“你放心,办法一定会有的!” “国忠啊……,你说要是真有办法,你肯帮忙不?”老刘头没精打采道。 “当然啊,尽我所能!”想起老刘头曾经多次救自己,张国忠此刻怎能拒绝?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老刘头的表情立即变了,一连地坏笑。与此同时张国忠也反应过来了:他娘的,又上了这老不死的套了…… 三天后,香港丽晶酒店。 各大报纸、杂志、周刊、电台、电视台的记者,到场共计七十五人,各大道派掌教、大师及其派出的代表到场共计十四人,发布会进行的很成功,张国忠和孙亭轮流回答了记者的各种怪异问题,当然,一些关于超自然话题的提问被孙亭巧妙的回避掉了,发布会最后,相当一部分记者还对孙亭的身份产生了兴趣,问了一大堆关于孙氏家族历史与孙氏企业的问题,甚至问到了孙亭没交女朋友,有没有私生子的问题,这是事先万万没想到的,搞的孙亭也很头大…… 另一边,老刘头并没有参加这个发布会,而是和廖若原在机场足足等了一下午,由于英国那边机场大雾,所以航班延误了三个小时,等的老刘头简直就是五饥六瘦的,就在老刘头靠在椅子上睡闷觉的时候,一架英航747班机终于到港了,旅客通道中,老远就看见一个漂亮的华裔女孩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华裔男子往外走。“刘先生……他们到了……”廖若原拍了两下老刘头的肩膀,“嗯……!?哪呢?”老刘头蒙的睁开眼,只见廖若远已经迎上去了。 老刘头站起身,挺起了腰板,手背后的微笑而立,前辈吗,当然要拿出点前辈的派头来……要说老刘头瘦,那是有相对性的,比张国忠当然是干很多,但在同龄的老人中,老刘头还算是有点肉的,尤其配上这一身的唐装,加上满脑袋的白发,还有那两撇八字胡子,倒真是有点黑社会幕后老大的感觉。。 “阿远……你……你怎么跟这种人勾搭上了……!?”曲青青听说有人要开锁,本来心里就有疑虑,这种锁一般人谁接触得上啊……但出于未婚夫的苦苦哀求,还是破例带了两个技师过来,云深无迹但没想到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老刘头这个“黑社会老大”,香港向来以黑社会出名,廖若远的身份又不一般,此刻看见老刘头,曲青青自然是幻想连篇,什么威胁恐吓、敲诈勒索、枪战、爆炸、恐怖袭击什么的,全都跟老刘头靠上边了…… “哎?你说什么呢?”廖若远也是一愣,心说自己媳妇压根就不认识老前辈啊,怎么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挺熟似的? “这人干什么的?”曲青青停住了脚步,一脸的警惕。 “哎?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他就是帮助我大伯对付赵昆成、找回地契的刘前辈啊!”廖若远也不知道曲青青到底怎么想的。 “他?”曲青青似乎有点不信,“他那个箱子哪来的?” “宝贝儿,拜托哦!”廖若远面子上似乎有点挂不住,“这个问题回家再议论怎么样?给我留着面子……” 老刘头见这小两口站在原地嘀嘀咕咕不动地儿,干脆径直走到了曲青青跟前,微微一笑,“南京曲氏后人,果然不一般啊……” “您……听说过我们曲家?”听老刘头一说话,曲青青也是一愣,老爷子言辞和蔼口气真诚,字里行间带着一股文气,不像是做坏事的人啊…… “呵呵……南京曲氏自前朝便得朝廷器重,我等也是略有耳闻……(其实这耳闻全是从廖若远那闻来的)”老刘头捋了自己那两撇八字胡。 “不知前辈是……?”听老刘头这么一捧,曲青青的敌意减少了许多。 “在下刘凤岩,天津卫刘子威之后,幸会幸会……”老刘头微笑道,“姑娘顾虑不无道理,但此事事出有因,还需详述,希望曲姑娘不要多想……”原来刚才曲青青的顾虑,老刘头早就看出来了。 “哦,原来您是刘子威前面的后人啊……见到您很荣幸……”还别说,这曲青青还真听长辈提过刘子威这么个人,据说比较仗义,但很财迷,就是找我办事可以,让我出钱免谈这么个人,清末的时候,天津港曾是中国较大的贸易口岸,作为买办头子,刘子威和洋人的关系那是没得说的,当年自家先人好像也和这个刘子威打过交道。 “哦?原来你们认识啊……”廖若远呵呵一笑,“看来不用我介绍啦……” “傻子……只是祖宗上认识而已……”曲青青偷偷拽了一下廖若远的衣角…… 廖氏祖宅,廖若远的房间。 大队人马都去开新闻发布会还没回来,所以老刘头就先跟这个曲青青聊起了这个箱子的来历,当然,箱子里的东西被其形容成了是先师秘传给自己的,但被王四照这个卖国求荣的师兄利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给骗走了,之后又装在了那个高科技的箱子里,自己此时请求曲青青帮忙开箱,只是完璧归赵而已,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老刘头还拿出了当年师傅给的那块掌门大弟子玉佩…… “丫头,你看这个……”老刘头拿出玉佩,“哪家掌门可都是把东西传给大弟子啊……没有说传给老二的……” 曲青青早就被老刘头里出外进的历史故事给绕迷糊了,此时看见了这个玉佩,也就信了:完全没想“箱子里的东西究竟是不是他师傅传的”这回事……。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五章 秦戈入伙 当晚,张国忠等人班师回朝,个个满面春风的,看来这个平反到是蛮成功的,尤其是孙亭,想当年凭自己在香港和内地的关系,想请到这么多的记者是不可能的,想请到这么多的高人更是不可能,眼下这个张掌教竟然两三天就办到了,虽然这其中七叔的名气占了一半的功劳,但张国忠这两教掌教的头衔更是功不可没啊。 回到家里,七叔才发现廖若远有“同学”到访(以前七叔从来没听过更没见过曲青青),打听之后,才知道他老曲家在英国上流社会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说七叔自己没怎么听说过,而至于曲青青与廖若远的关系以及来香港的目的,廖若远形容的很简单:同学而已,来玩两天…… 曲青青随行的两个男子一个姓陆,是保镖,一个姓王,是公司的总工程师助理,这时正在休年假,被曲青青威逼利诱的骗来了,提到开锁,这位王助理起初也有点犹豫,但看着大小姐都点头了,为了以后在公司能吃得开,也就没说什么。开始,老刘头想象的开锁应该是戴个放大镜,用个什么钢什么的伸进去,但一看人家这种开锁方式算是彻底服了,此次这个曲青青为了万无一失,不但带了技师,还把整套设备都带来了,此次曲青青来香港一共带了三个好大的旅行箱,其中一个箱子是衣服,另外两个装的全是工具与设备。这些工具与设备并不是开锁用地,而是制作“钥匙”用的。为了不引起其他人注意,廖若远专门给这位王技师安排了璋隔音效果非常好的地下室,老刘头则把这次出门带的几千美元一分钱不剩的裹了个大红包全塞了过去,这王助理开始还不好意思要。但用手一摸。这红包貌似挺厚啊……也便稀里糊涂地接了。 王助理制作钥匙足足用了一礼拜,按曲青青的说法,这个王助理勤奋好学,是公司员工里爬的最快的,也便被父亲选中当了这一任的手艺传人。准备等原来的总工程师退休后接替其位置(曲氏锁技历来是传男不传女,但受现代男女平等意识地影响,到了二十世纪中期,家中男女后裔都可学习,只不过曲青青懒得学而已,后来因公司业务需要,家庭又开始把手艺传给一些外人。不过“传华不传外”的宗旨是爷爷亲自订下的,到现在一直遵守,公司中掌握核心的高级技师一色是信得过的华人)。 看着这王助理夜以继日做出来了九把“钥匙”,连秦弋的眼睛都瞪直了。只见这些金属质地的“钥匙”薄厚仅与一张纸无异,每个钥匙长约七八厘米,宽大概半厘米左右,也不知道用的什么金属,每个钥匙的侧面边缘有凸出一排异常细密的锯齿,每个锯齿旁边还有一个非常小的椭圆形小孔,据王助理讲述,这种密码锁却是曲氏向瑞士供应地专利产品,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锁。而是一个出发器,九个按键其中有真有假,真假键均直接联动着电子传感装置,假键允许按错几次,要看制作箱子的公司如何设置传感器的程序,很可能只要按错一个键,整个箱子里的东西就完蛋了……这种钥匙的功效就是实验那些键是真键那些是假键。 “拿真键实验出来了……排列顺序又如何确实?”秦弋对这种方式仿佛有点怀疑。 “秦先生,你放心,这些圆孔就是测试顺序用的……”王助理小心翼翼的把“钥匙”伸入按键旁边的孔隙,“公司在设计这种密码触发器时也留了后路,不能说自己做出的锁自己开不开啊……” “您可千万加小心……”老刘头生怕这个王助理触发机关让箱子自毁…… 大概经过了一上午的折腾,王助理终于所有的按键都用“钥匙”实验完了,要说不服不行,插入过按键边缝以后,这九把钥匙的“锯齿”各有缺失,但缺失的位置完全不一样,按照缺失位置的不同,王助理得出了箱子密码的正确顺序:931267。 “你确实?”老刘头一脑袋汗,想按却不敢下手。 “如果您不信,就另请高明……”王助理似乎有点不高兴。 “这么简单?”孙亭也有点怀疑,如果这个按键触发器直接会对这些薄金属片产生损坏的话,干要做上这么多的锯齿啊,直接用金属片往下捅不就完了? “我说过,这种触发器,我们公司自己也留了后路,想测出来就必须的锯齿!”王助理似乎有点不耐烦。 “得…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老刘头念叨着这几个数字,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按动了按键,9、3、1、2、6、7…刚按完最后一个键,只听箱子内啪的一声,老刘头的心律立即加快了一倍,用手轻轻的搬动箱盖,啪的一下,箱盖竟然开了一道缝… “看来没错…王先生你真是厉害…!”孙亭不由得开始鼓掌,在孙亭的带领下,满屋子的人,包括张国忠、秦弋、阿光、曲青青、艾尔讯都开始鼓掌,老刘头则面带微笑的向四周抱了抱拳,就好像当街耍猴演马戏一样…… 掀开箱盖,只见一个两尺多长,半尺来宽的檀木盒子就“嵌”在了箱子正中间,四周为全是按箱子轮廓打造的泡沫塑料垫板。 “这就是兰亭序?”老刘头小心翼翼的拿起盒子,掀开了盖子,只见盒中有一卷丝绢画轴,看绢布的颜色,似乎年头也不少了。 “这是什么?”孙亭一直探头探脑的观察,此时看到丝绢质地的东西。脑袋里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不是兰亭序!王羲之所处的东晋时期,造纸术应早已普及,作为与朋友言欢醉酒时即兴书写的作品,王羲之是不可能用昂贵的丝绢作书写材料地,按孙亭地经验。若是东西写或画在丝绢上。在古代来讲,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皇室的闺房秘史,二便是其书写年代早于东汉!。 看到是丝绢的东西,老刘头的心也凉了一半,兰亭序不可能写在绸子上啊!这一点老刘头也是知道的,不过好在老刘头也有心理准备,顺了两下胸口,老刘头一把拿出丝绢,啪地一下打开平摊在了王助理的工作台上,把王助理弄的也是一愣,这老头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兴啊。相反的,怎么好象很沮丧啊? “这…是什么…?”孙亭和秦戈身不由已的凑到了跟前,只见丝绢上的东西正如想像中地一样,果然不是什么兰亭序,而是密密麻麻的画了一大堆东西,像地图,也像现代房地产的户型图,但经过老刘头与张国忠的眼睛一看,也好似某种阵法。 “刘先生…这是你要找地东西吗?”廖若远在老刘头耳根子底下嘀咕道。 “呃…这个…就算是…”老刘头也不想让别人看哈哈,只能把苦水往肚里咽。 “这…到底是什么…?”秦戈拿着这个丝绢图,一脸的惊愕,“真是奇迹…这…” “哎…哎…看什么呢…看什么呢…?”老刘头蹿到秦戈的跟前一把抢过了丝绢图,“这是我的东西…我现在有个事…同意给我帮忙的能看。不同意给我帮忙的不能看…”老刘头忽然想起来廖若远求自己的那个事了,不管箱子里是不是兰亭序,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得想辙啊… “我帮你!…我帮你!…”孙亭对这个古图可是太好奇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凭他考古十几年的见识,还没碰到过这么复杂的古代地图,其繁复程度甚至可以和纽约国际机场的建设规划图相媲美,究竟是某处失落地古城还是某朝的秘密宝藏?或许自己可以名垂史册啊… “哎,孙少爷,你帮我是?”老刘头偷眼看了看秦戈,“来来,孙少爷,咱俩研究,千万别让别人看见…”老刘头把孙亭拉到了一边,假模假样的打开丝绢指指点点,只见秦戈干脆把眼往别处一移,不看自己这边。 “哎,孙少爷…你看这个…这不是和氏璧吗?国忠,来来…你看…这里也画着和氏璧呢…”老刘头忍着笑,把张国忠也拽了过来,“哪呢?”张国忠一个劲的往这一段古代丝绢上看,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哪像和氏璧,“哪呢师兄?”张国忠一个劲的使劲看,“这不吗,你抬头来,看我手指的这块…”老刘头一个劲的偷看秦戈,“你看…这块…孙少爷啊,亏你还是干考古的,连我都看出来了,你怎么看不出来呢…?” “师兄,你说的是哪啊?”张国忠也是瞪大眼睛仔细的盯着看,说实在的,秦戈开始是不想沾老刘头的事的,但听老刘头一提和氏璧,也是有点按耐不住,心里就像有几百条毛毛虫在爬一样,此时张国忠这么一问,他是彻底忍不住了,“刘先生,能…给我看看么…?” “哎?不帮忙不给看”老刘头假装若无其事,“来孙少爷,来,咱俩研究……” “哪有和氏璧?”孙亭让老刘头指了半天,还是没没看见这个丝绢上有什么地方像和氏璧。 “刘先生…我可以帮你!…”秦戈实在忍不住了… “啊,你帮我啊…来来…让秦爷一块研究…”老刘头道。 “刘先生,和氏璧…在哪里?”秦戈看着这段丝绢道。 “秦爷,你看,这个形状像不像和氏璧?”老刘头忍着笑用手指头在丝绢的地图上圈出一块图形。 “你…你使诈…!!”秦戈眼珠子都气出血丝来了…这哪是什么和氏璧啊,自己比在电视购物上买东西上当上的还彻底……。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六章 旧案重提 虽说生气,但秦戈还是被这张古图吸引住了,凭借自己的经验,眼下这张图虽说不是兰亭序,但如此复杂的古代地图自己还真没见过,也许隐藏着比兰亭序更大的秘密也说不定啊。 “秦教授,你觉得…这应该是什么图?”孙亭凑上来边看边问“不像是藏宝图啊…” “不像是藏宝图…但我觉得…这个东西对于王四照应该很重要…”秦戈转眼看了看被打开的箱子, “当被我那张后晋藏宝图,是我秦家祖孙三代努力的结晶,也只不过放在了一个民用保险柜里,而这个王四照竟然用这种国防级的保险箱来装这东西…” ”有道理…”孙亭接触过美国陆军的专家,在那些美国专家的眼里,打开这个箱子的难度并不亚于打开美国军方遥控核弹引爆用的箱子,这一点自己是深有体会的,“如果不是藏宝图…那你觉得应该是什么图…?” “如果不确定图的比例,很不好说…但我觉得…像个城市!”秦戈将丝图举过头顶,逆着灯光看了半天,之后摇了摇头又把图摊开在了工作台上,“要是有文字就好了…” “是啊…”老刘头早就纳闷了,如此一张细致如麻的丝图,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呢…? “对了…刘前辈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其实作为孙亭来讲,帮老刘头的忙并不需要什么好处,救命恩人啊,报答还来不及呢。 “是这样…”老刘头探头看了看屋外,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了,之后把孙亭父母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凶杀?”孙亭看了看艾尔逊,“阿逊,这个你应该在行?” “呃…我是缉毒出身的,不过我会尽力…”艾尔逊也没辙,身为保镖,东家去哪自己也得去哪啊,总不能天天喝茶看报就领工资? “不是凶杀那么简单…”老刘头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捉摸这件事,之所以廖家二当家的跟他媳妇的尸首烂的快,可能有两种解释,一,他们被什么东西冲了体,互相掐死了对方,但死的地方是聚阴池,所以尸身不烂,但不管是哪种可能,只要尸身一离开那块地方。烂的速度肯定是变本加厉…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中国的公安的两次尸检只隔了两天,尸身烂的就跟死了两个月一样…。” “那我能干什么?”秦戈也纳闷,自己又不懂那些歪门邪道,这个老不死的为什么非费尽心思骗自己入伙啊…? “嘿嘿…秦爷,你得发挥你的特务本色,把当年廖氏夫妻尸体运到香港时的尸检报告给我弄来…有解剖报告或照片最好…我记得,你好像认识警察…?”老刘头想起来了,当年斗倒赵成昆那会,这个秦戈好像说自己认识一个什么陈督察。 “这…”秦戈皱了一下眉头,“这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应该已经过了警方的存档期了…难道有大陆的报告还不够?” “唉呀秦爷啊,大陆那个才隔了两天啊!烂的不彻底!尸体运到香港烂透了,我才好确定死亡时间和死因啊!…我老刘头这辈子就麻烦您老这一回,有没有放一边,找找试试成不?实在不行就找找当时的法医…”老刘头也知道自己诱骗人家入伙的方式方法不占理… “嗯…好的…但这件事我必须通知七叔。陈督察也是七叔的朋友,如果我私下调查,恐怕会引起误会!”秦戈道。 “唉…!别!”还没等廖若远开口,老刘头说话了,“这件事事关廖家祖上的作风问题…别让廖爷下不来台…你要么就别管,要管就偷着管…” “认识你…真是我的荣幸…!”秦戈狠狠的瞪了老刘头一眼。一屋子人都答应帮忙了,自己也不好意思驳这个面子不是… 众人约定,由老刘头、张国忠、孙亭和艾尔逊赴甘肃寻找线索,而秦戈则留在香港查找当年的尸检报告,当然,秦戈身上还有一个任务,便是找古建筑专家来分析这张古代地图。在大陆地区为云凌子昭雪的事则暂时推到了此事之后。 回到天津后,张国忠先回了一趟家,旁敲侧击的表露了一下自己不久后即将奔赴甘肃的安排,李二丫也习惯了,基本上没怎么反对,但出乎李二丫意料的是,老头子竟然主动要求张毅城陪同前往,往常出门躲儿子都躲不及,怎么今天自投罗网啊?说实在的,张国忠其实还是看上张毅城那个鹞子好使了,灵敏度和智能性可比罗盘强百倍不说,碰上个长虫什么的没准都不用人亲自动手… 第二天晚上,张国忠又来到了柳东升家,把案情简单描述了一下,希望柳东升能帮忙查查这个戴金双的老底儿… “戴金双…是?是这仨字么?”听张国忠说要全国查这个人,柳东升脑袋也有点大,不过好在公安系统已经建立了计算机数据库,城市居民的身份信息已经录入电脑管理了,虽说那时的设备也不咋地,但查起来毕竟比以前省事多了,这种事如果放在八十年代,除非是省级的大案,否则是很难实现全国调档的。 “应该是这仨字…”张国忠道,“英文机票,用英文拼啊,姓戴应该是没跑的…后面两个字,别的可行性也有,但不是很多…”说罢,张国忠又在纸上写了“金霜、金爽、今双、今霜、尽双、尽霜”这几个名字,“如果是男的,霜字的可能性不大…”张国忠道。 “好…!我明天就去查!结果出来立即给你打电话!”柳东升道,“张大掌门,怎么你现在也干起侦探来了?” “受人之托啊…”张国忠道,“死者家属给我们看了当时大陆公安的验尸报告,两份报告就隔了两天,但尸体变化很大!可惜当时死者家属不同意解剖尸体!我和我师兄从那两张报告的描述分析,发现尸体时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已经超过半年了,现在更是连尸体都火化了…不用点特殊手段恐怕查不出来…”。 “唉…没见过这样的家属…竟然不配合破案!哎…!!”柳东升眼睛一亮,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张掌门,我手头上也有一个类似的案件…一直是我心头一块病啊!你看你忙完了这次的事…能不能抽点时间帮帮我的忙…?你们道教不是讲究恶有恶报么?你就当代表神仙们给这些罪犯来点报应!”柳东升基本上还没分清佛教和道教… “报告…是佛家的理论…”张国忠此刻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抽自己两巴掌,正事说完赶紧告辞不就结了么,非多这两句嘴干嘛啊… “其实这个事,当初想找你来着…后来不是…”柳东升尴尬一笑,“当时毅城给我破案帮了那么大的忙,我还怀疑你是幕后主谋找你麻烦,后来没好意思找你啊(外篇故事,尚未写到)…后来时间一长。我觉得就算找你应该也无济于事了,不过你要说五年前的案子都有手段解决,我倒把那案子想起来了…” “你是说…当初那个盗墓团伙的案子?”张国忠也想起来了,“不是说案破了么?”当时张国忠是想插手的,但一是人家警察不开口,二是自己无缘无故蹲了一天的局子,一肚子气,也便没上赶着帮忙,后来听张毅城说好像案破了,也便没再想过。 “破什么呀…抓住几个喽罗,追回点文物而已,上边倒是给了个嘉奖记了个功…”柳东升叹气道, “但主谋狡猾的很,从头到尾也没露过面,甚至那些喽罗里有一个号称是他徒弟的都没见过其真面目,至今也没再案发过,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但我能想象的到,这段时间他肯定不闲着,没准又招了一帮碎催*另起炉灶了。你说这么多年,得往国外折腾多少国宝啊!”柳东升皱了一下眉头,“张掌门,我也知道不是每个案子都有可比性,但是听你所形容的细节,死者的情况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啊…” “相似?”张国忠一皱眉,“哪里相似?那个徒弟还在不在?” “那个徒弟早毙啦…当时那个尸体,通过胃中残留物化验已经死了七天!但血液化验显示其残废时间不到十二小时!外表看上去也跟刚死一样,但尸体在公安局就放了一宿,浑身就开始腐烂了!这个情况跟你说的很像啊!”柳东升皱眉道,“还有,那个尸体晚上复活了!我和毅城…”柳东升刚想说自己和张毅城勇斗僵尸的事,忽然感觉不对劲,跟人家家长说自己带着人家十来岁的儿子去斗僵尸,这不是找抽呢么? “你和毅城…!?”张国忠脸都绿了… “我是说…我和毅城说过这事…”柳东升不由得一阵后怕啊,倘若顺着刚才的话茬子把真相说出来,对面这个掌门非跟自己动刀不可… “有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啊!”张国忠一拍大腿。 “我不是说我忘了吗…”柳东升心里话,现在说还差点打起来呢,早说…?”,“后来还有一个人,死因跟上一个完全一样,因为害怕他也复活,所以让我们当天就安排火化了…发现他们尸体的地方,都有一些神秘的符咒,从第一个死者的躯体里,我们还找到一个东西…一个玉石的柱子…跟牙签差不多粗细,这些东西现在还在局里放着…” “哦?我能看看么?”听柳东升详细一说,张国忠才觉得这个案子远不止张毅城当初支支吾吾形容的那么简单,当今天下懂得此种奇门异术的人本就不多,万一真能找到点线索呢…?” “对了!我们单位的法医可是全系统有名啊!你说的那个验尸报告,最好能拿去给他看看…”柳东升一看张国忠好像挺有兴趣,自己也挺高兴…。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七章 缢痕 第二天下午下班,张国忠和老刘头开车来到了分局门口,看见柳东升夹着手包已经在门口等了,身边还站了一个满头白发的民警,想必就是柳东升嘴里的那个有名的法医。 求人办事么,怎么说也得请个象样点的馆子,接上人后,张国忠开车直奔国民饭店,弄的法医老陈也有点不好意思,不就是帮忙看看尸检报告么,用得着这么破费吗。。。? 饭桌上,几人先是寒暄了一阵,老刘头把案件线索简单说了一遍后,把当时那个尸检报告的复印件递给了老陈,“陈师傅,按我和国忠的分析,这两个人被发现时,死亡时间应该已经超过半年了,希望您能帮着看看,以您的经验,这种情况该如何解释。” “颈部有明显缢痕,角膜透明,双瞳等大。。。”接过验尸报告念了几句,老陈的眉头立即就皱起来了,“哎!当时的这个法医。。。哎。。。!” “怎么了?”看老陈唉声叹气的,柳东升也纳闷,“记录的不详细?还是违规操作了?” “没经验而已。。。净写些没用的。。。”老陈摇摇头。 “这话怎么说?”张国忠不解,这老陈又没看见尸体,怎么就知道人家没经验呢。 “首先,缢痕是个很笼统的词汇,不论是被人用绳索从后面勒死还是被吊死,脖子上都会有缢痕。但这两种缢痕的深浅、角度、痕迹的长短粗细等等特征都有很大的区别!而一般被人用手掐死的人,虽说也是窒息,却通常不会有很明显的痕迹,就算有痕迹,跟被绳索勒过的痕迹也完全不一样,如果说有明显缢痕的话,那么死者有可能被人用绳索勒死或者吊死的!”老陈无奈道,“现在这个报告上只是写着有明显缢痕,其他什么都没说,真正的死因都不能确定啊!再有,如果凶器不是金属绳索而是尼龙绳、麻绳甚至线绳之类的东西,伤口肯定会留有一些碎屑,这一点对调查凶器的来源,从而圈定凶手的职业范围或居住范围、甚至圈定第一作案现场的范围都很重要,但这份报告里一点都没提到!干法医就怕这种含糊其辞的报告,很可能会把办案人员带进死胡同啊!如果说死者的死亡形态是互相掐住对方脖子的话。按缢痕这个特征推断,死者自相残杀的姿势很可能是伪造的!” “这一点我也有怀疑。。。”老刘头道,“他们的孩子向我透露,他们两口子甜蜜的很,不可能自相残杀,但我没想到这个所谓的‘缢痕’能有这么大的学问。。。” “还有就是。。。报告上没说身体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尸体的指缝也没检查,更没有体液和血液的化验结果。。。这么重要的细节统统漏掉了!就算家属不同意解剖,难道收集一点体液也不行吗?”老陈道。 “没写。。。应该说明尸体一切正常?”张国忠皱眉道。 “不!”老陈斩钉截铁。“如果是被人杀死,那么肯定会有搏斗的迹象,最少也要有挣扎的迹象,他们的死亡地点如果是山里的话,死者的被勒死的时候手指肯定会不停的乱抓,身上多少也会有些擦伤。如果手掌与指缝完好无损切全身无任何伤痕的话,那说明死者很可能死与被麻醉后或者昏厥期间,甚至有可能是中毒失去行动能力后又被勒死的,但现在这个报告,一无体表细节,二无化验结果,写的跟散文似的,基本上和废纸没什么区别啊!” “您觉得。。。缢痕是致命伤?”老刘头问道。 “我只能说,很有可能!”老陈道。“我没看到那个缢痕究竟什么样,所以不能确定!” 老陈这番话以后,张国忠和老刘头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没想到这有一搭无一搭的找个专家问了两句,竟然问出这么多疑点来,按老陈这么一分析,廖氏夫妇脖子上的缢痕成了案件的焦点,这么一来老刘头也纳闷了,如果那个所谓的“缢痕”真是致命伤的话,那很有可能尸体不烂只是偶然情况,放尸体的地方是聚阴池而已,如果他们真碰上了王四照这类懂得摆阵的高手,杀两个人也就是两刀的事(孙亭拿着枪都差点让王四照杀死),干嘛非要费那么大劲把人勒死呢?再有,人都杀了,为啥要摆阵让尸首不烂,还要伪造现场?身上的证件一个都没碰,好象惟恐警察查不出死者身份似的,天底下有这么仁义的凶手吗?。 “我不明白啊。。。”这是一直沉默的柳东升开口了,“如果尸体真的在山里都放了半年了,蚂蚁咬也咬烂了啊,为什么嘛事都没有?” “嘿嘿柳老弟,山里有‘聚阴池’这么一说,聚阴池内不见蝼蚁爬虫。。。”老刘头把聚阴池的原理给柳东升简单讲了一遍,这样一来柳东升又开始继续沉默了(准确的说是听迷糊了)。 “对了陈师傅,那这两次尸检报告之间的区别。。。” “这。。。”老陈也是一个劲的皱眉,“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科学所不能解释的问题,当年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女尸,历经两千多年尸体不腐,很多科学家把原因归为在其棺材中液体的防腐作用与墓葬环境良好的密封,但我看却未必,人的尸体直接埋在土里也会腐烂,难道土的空气会比墓里多?就算把人的尸体直接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过两千年都会腐烂,古代难道有比福尔马林效果更好的防腐液?马王堆汉墓埋的只是个官儿太太,如果古代真有这么好的防腐技术。为什么连皇帝都无福消受,一个官儿太太却用上了?所以我觉得。。。应该另有原因。。。”老陈其实也是个好面子的人,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不惜把马王堆的例子都举出来了。 “行了国忠,现在基本上可以推断,这应该是普通的凶杀,不烂只是巧合,陈法医已经把咱们的调查范围缩的很小了。。。”老刘头倒是挺会说话,“过几天咱们跟廖少爷的同学一接上头就立即去甘肃,搜集点证据。如果真是一般的凶杀,就交给公安局处理,如果是邪道,那咱就先把凶手撂趴下再交给公安局处理,现在咱啥也没看见,再怎么瞎猜也是白搭。。。” “对了。。。这个是当年那个文物案的死者身体里的东西以及现场发现的符咒。你看看。。。”柳东升从手包里取出了一个小纸袋递给张国忠,里面似乎装着厚厚一打子照片。 接过照片后,张国忠的眉头又皱起来了,“这都是什么玩意啊。。。”只见两种自己从没见过的图案被从各种角度拍了个遍,图案上的文字可以确定是殄文,但大部分不认识,零星有几个认识的其内容也是驴唇不对马嘴。另外,纸袋里还有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玉石的小石柱子,表面被刻的密密麻麻的,但看不清刻的什么。 “我用显微镜观察过这些文字,大体上和那些照片上拍的风格一样。。。”老陈道,“我也描了其中的几个,也在那堆照片里。太多了,都描的话估计描到现在都描不完啊。。。局里的同志请教过历史学家,他们都不认得。。。” 翻了几张照片以后,张国忠看到了所谓老陈对着显微镜描出来的殄文,别看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已经可以肯定是“驭鬼桩”了,“师兄,你看。。。”张国忠把老陈描的殄文照片递给了老刘头,“把这个东西放在死人身体里。啥意思?” 接过照片,老刘头也是一个劲的犯嘀咕,“想让死人起尸,办法多的是,干嘛费这么大劲弄这个啊。。。”碰到玉雕的东西,老刘头还是比较内行的,引魂经的经文有几千字,倘若都刻在这么大个柱子上,肯定得找专门搞微雕的艺术家来弄,当初赵昆成家财万贯,弄在廖话祖宅的那个“驭鬼桩”尚且比这个大了不止一倍,这个凶手也不知道什么来头,竟然能弄出这么小的东西来。。。“柳老弟,国内搞微雕的行家,你应该查查啊。。。” “早查过了。。。!”柳东升道,“不查还没事,越差头越大!” “为什么?”张国忠不解。 “国内搞那行的没几个人!我们走访了几个比较有名的,其中一个号称大师的,作品在故宫都展出过,一个作品在老外那能卖几十万,你猜他看了这东西说什么?”柳东升的眉头皱的就跟包子一样,“他说他没这手艺!” “什么意思?”张国忠也是一楞。。 “他把他师傅在世时最得意的作品让我们在显微镜底下看了看,字的大小比这个上边大了少说两倍!他说那应该是圈儿里的最高水平!已经不可能再小了!虽说他自己也不排除有世外高人的可能,但让我们去哪找这位高人呢?” “我能把这个东西拿出来看看么?”老刘头问道。 “当然!” 那出了小玉柱,老刘头戴上老花镜一通看,不由得撇了一下嘴。 “您看出什么来了?”柳东升问道。 “恩。。。没有。柳老弟,我们能不能把这些东西带回去研究研究?” “恩。。。可以,但最好别弄丢了,这个案子没准还得查。。。”柳东升道。。。 回家路上,老刘头一个劲的嘬牙花子,“国忠啊。。。知道我刚才怀疑啥不?” “你看出门道来了?”张国忠问道,“那当时怎么不说啊?” “我不说,是因为我怀疑那个凶手的真正目的,绝对不止倒卖文物那么简单。。。!”老刘头陷入了沉思,“我得找个借口把这东西暂时拿回来,找行家帮忙瞧。。。!因为我怀疑。。。” “行家?谁啊?”张国忠也纳闷,心说莫非师兄还认识搞微雕的? “研究玉的,你说我还能找谁啊?”老刘头脸上又是一股坏笑。。。 。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八章 被隐瞒的细节 ”什么?去天津?”秦戈拿着电话一个劲的运气,”那香港这边的事怎么办?当时的记录警方已经销毁了,当时的法医也移民去了澳洲,我要是去天津,这边怎么办?” ”移民去了加洲?”老刘头一听这消息,不但没有沮丧,反而高兴起来了,”让廖少爷自己去查!咱们忙的都快吐白沫了,他小子倒挺清闲,让他自己去!他要不方便去,就让他那个小媳妇去!反正啊,秦爷,我们这发现一个奇怪的古玉啊,你得过来看看...” ”古玉?你们查凶案怎么查出古玉来了?”秦戈跟老刘头说的每句话都加着一万个小心,生怕有什么圈套,”刘先生,你能不能大概形容一下,什么样的玉?哪里奇怪?” ”哎?我就知道你得说这个...知道哪奇怪那还叫奇怪吗?我要是在电话里形容几句你就能明白,那要那么多先进仪器是干啥吃的?你要是不信,问国忠啊...来来国忠,告诉秦爷...” ”哎,秦先生,是有个奇怪的玉...”张国忠刚想往下说,电话又被老刘头抢了回去,”秦爷,听见了?信不过我,你得信国忠?” ”嗯...我会尽快过去...”说实话,秦戈对张国忠还是比较信任的,此时一听真有连张国忠老刘头都闹不明白的古玉,自己还真想见识一下. 把赴澳洲走访法医的事丢给廖若远以后,秦戈直接订了第二天的机票.因为廖若远身为公司董事不方便出国,所以这件事还真就交给曲青青负责了. 两天后,首都国际机场. 因为香港机场有雾班机不能起飞.所以秦戈搭乘的航班晚点了七个小时,把张国忠等地头发都白了,车里就一盘郑智化的录音带,反过来调过去听了不下十遍,里边的歌都能倒着唱了.就在张国忠百无聊赖买了份北京地图准备观摩一下的时候,才看见秦戈拎着包跟着人流走出机场出口,”唉呀...秦先生你可算来了...”张国忠简直比见了亲爹还高兴.”秦先生,吃饭没有?机场附近没什么可吃的...等会咱上北京吃顿好的去...” ”我在飞机上吃过了...”秦戈一笑,”张掌教,我很好奇.你们究竟找到了什么东西非要让我过来?莫非大陆没有这方面专家?” ”大陆的专家...公安局好几年前就走访过了,但看不出什么来...”张国忠简单把几年前地文物案跟秦戈说了一下,”本来,那件文物案是朋友所托,准备放到这件事之后办的,但这两个案子有一点相似之处,就是人死后一段时间内尸体不腐烂,但如果移动尸体.尸体就会以十倍甚至更快的速度腐烂,我和师兄觉得,如果不是自然界巧合的话,那么尸体周围一定有什么阵法...” ”嗯..那古玉是怎么回事?”秦戈问道. ”这个古玉就是当年法医从尸体地身体里取出来的.我们怀疑是阵法的一部分...”张国忠道,”古玉上雕的是殄文,但非常小,连国内顶级微雕艺术家都叹为观止,坦言以现代国内微雕水平雕不出那么小的字..所以...我们怀疑...” ”怀疑那不是现代的东西?”秦戈微微一笑. ”对!包括尸体周围的那些符咒,虽说是殄文,但我们基本上都不认识,说明那是一些不常用且已经失传的殄文.不晓得现代怎么会有人懂那些东西...”张国忠道,”其实...我也有一些隐隐地感觉,这两个案子前后相差也就一年,会不会是同一伙人干的?如果真是,那就太巧了...!” “呵呵,世界本来就很小...”秦戈笑道:“也许大陆公安要抓的人就是咱们要找的人。。。对了,我这边也有一个消息...就是关于刘先生箱子里的那张图...” “哦?秦先生你有什么新发现?”张国忠对这个事也挺好奇 “我请教了香港大学古建筑专家刘裕教授,他说这应该是一个地下宫殿!”说这话的时候秦戈眼神里忽然闪出一阵诡异“张掌教,这件事我会继续调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听秦戈这么一问,张国忠差点当场休克,“秦先生...这个...咱们从长计议好么...?” “是这样的...”秦戈压根就没注意张国忠的表情,而是一相情愿的继续唠叨,并从包里拿出一张古图的照片“图里这些圆的,刘教授认为应该是承重的柱子,这些柱子要承受封土堆的重量!如果这个建筑在地面以上的话是没必要弄这么粗的柱子承重的,还有,这些线条像是通道如果宽度按一米五计算的话,整个地宫的占地面积应该在3万平方米左右,且很有可能是上下两层,中国历史上并没有哪个朝代拥有建造如此巨大的地下建筑的技术力量,如果这个地宫是真实存在的,那应该列为世界第8大奇迹了...” “地宫?封土堆?”这几个字眼张国忠可是听说过,“秦先生,您不是要去盗墓...那个我可不干,茅山有祖训啊!” “如果...不是墓呢?”秦戈诡异一笑,“刘教授觉得这不大可能是墓葬,因为没有任何一个朝代有这样的墓葬...” “那是什么?仓库? ”究竟是什么,找到了才知道...“秦戈道 ”那您准备怎么找?“张国忠心理压根也没拿这事当个正经事.巴山那破地图,有山水当参照物,你老秦家祖孙3代找了还有一个世纪呢这个图啥参照物都没有,你从哪找起? ”怎么找,是我的事...“一看张国忠仿佛有些松口,秦戈也挺高兴”张掌教,我只是想问你,如果我真的找到了,你有没有兴趣...“ ”嗯...这个我得回家跟我老婆孩子商量下...“吸取一起冲动的教训,张国忠也长心眼了,凡事都别把话说死,虽说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想去...” 天津凯悦饭店。孙亭的房间。 接过老刘头递过来的所谓的“古玉”秦戈一个劲的运气,就怎么个比牙签还细的东西,还敢号称是“古玉”把人从香港折腾到天津,菲佣也没这么好说话啊... “秦先生...你别看这东西小...但的确很奇怪...”张国忠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秦戈是冲着自己的面子过来的...“”秦先生我们主要是想找你鉴定一下,这是古代的东西还现代的东西,如果是古代的哪应该是哪朝的?...“ 虽说心理有火气,但秦戈发现眼下这个玉石柱确实有些与众不同。从颜色看还真不像是新出产的玉石,而且上面密密麻麻的雕刻不借助显微镜根本就看不清.举起玉住仔细看了看,在玉石柱表面似乎有些血迹。而在那些密密麻麻的雕纹中,三三两两还有一些的黑色颗粒,”鉴定这个东西...要去美国...:秦戈叹了一口气,特意强调了一下“美国”.。 “气...秦爷,俗话说,能者多劳吗...谁让你本事大呢?”老刘头嬉皮笑脸道“我要是你,为了帮朋友。火星也得去啊,但我没这个本事啊对不对秦爷?” “刘先生..你...的确很够朋友...”秦戈气的眼珠子里渗的全是血丝... 稍微休息了一天后,刚从香港折腾过来的秦戈同志订了最早的一班机票直飞华盛顿... 一天以后老刘头接到了廖若远的电话,当年帮自己在中国打听情况的同学已经联系上了,并给了老刘头一个北京的电话号码。拨通电话后老刘头发现此人竟然是个磕巴,中国话都说的比利索也不知道是怎么去英国混的。 约好碰面时间地点后,张国忠开车拉着老刘头又折腾到了北京。见面地点就在天安门广场(老刘头也不知道北京还有哪比较醒目)到地方后,老刘头老远就看见一个矮胖子东张西望的乱学摸,除了长相出乎意料之外。其他一切均符合约定的见面特征:浅黄色恤衫,戴墨镜,白皮靴... “您好...您是...庞大洋庞先生?”张国忠上前试探性的问道.(此人叫庞大洋,据廖若远介绍此人十分迷信,原来叫庞小明,因为算命先生说其五行缺水所以改了怎么个名字,本来想叫庞大海的但与一味中药的名称太像了,不过要说也怪,自从改完名字后这个庞大洋还真是走上狗屎运了,回国开公司赚的盆满钋盈的) “哦…您…您就是刘……刘老先生?”庞大洋握着张国忠地手一脸的热情。张国忠都快哭了,心说这个人说话怎么不过脑子呢?自己有那么老吗? “我是刘凤岩…”老刘头上前跟庞大洋握手,“这是我师弟,张国忠…” “师弟?”庞大洋摘下墨镜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国忠,心说这师兄弟岁数差的也忒大点了?“不知道…您二位是学什么的师兄弟…?” “哦,我是道教茅山派的掌教……”张国忠道,“我们都是…道门弟子…” “哦!!道……道门弟子!!?”一听和道教有关,好像还是个掌门,这庞大洋就跟见了亲爹一样,根本不加怀疑(廖若远介绍的人想必不会有错)“唉呀!幸…幸会…”握着张国忠的手,这庞大洋激动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二…二位在北京,一切我…我做东!我…我的车在那边…咱……咱们去吃饭!!” 看来这庞大洋也不是省油地灯,开的是一辆凯迪拉克,可比张国忠这桑塔纳高级多了,也不知道怎么左拐右拐的,庞大洋的车停在了一处东来顺饭庄门口,“来北京就…就要吃东…东来顺!涮…涮锅子就二锅头…”庞大洋舔着大肚子指挥张国忠停车,“二…二位今天晚上我…我安排舞厅,咱们一……一醉方休” 别说张国忠,就连老刘头都郁闷了,廖若远怎么还认识这么块料啊?舞厅、一醉方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饭桌上,这个庞大洋还打手机约来个几个尖嘴猴腮的朋友,听说张国忠是香港廖氏企业少东家介绍的茅山掌教以后,这几个人纷纷想请张国忠和老刘头去自家看风水帮自己挑选商品房,弄的张国忠都快死了,一再强调阳宅风水方面自己不在行,但那个庞大洋还是不罢休,非得让张国忠给自家的镇宅宝剑开光,张国忠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了,宝剑本就是煞器,那东西用开光吗? 几轮酒下肚以后,张国忠开始问正事,一提这件事,只见这个庞大洋忽然一脸的神秘,偷偷把脑袋凑到了张国忠眼前,“张…张真人,有…有些事我没告诉廖…廖若远…,怕…怕他不信说我找理由不帮他办事…,但你是…专门研…研究这个的…,所以我…我跟你说实话……” 听这个庞大洋说话,张国忠浑身上下真是说不出来的别扭,没喝酒的时候都像喝多了的,就更别提喝了点酒了,自己什么时候又成真人了……?。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九章 健民诊所 当…当时,因为他爹他妈死的事…有…有个法医辞职不干了。看来这个庞大洋的酒量也不砸地,其实喝了也没多少,脸已经红的像猴屁股了。 “有个法医不干了?这话什么意思?”张国忠一愣,听庞大洋这话茬子莫非尸检的不止一个法医? “可…可不是嘛,开始说有……有死人,县公安局去的,后来听说是外……外宾,上头好象挺……挺重视,省里又……又派了一帮人过去,重……重新尸检的……省里人检出来的结论……和开始那个法医的不……不一样,为这事开始那个法医好象还挨了处分,为……为这事,那哥们一气之下不……不干了……”庞大洋虽说脸红,但预期好象和喝酒之前没什么区别。 “哦……那两份报告……是不大一样……”这么一听,张国忠明白点了,那两张尸检包裹的确太不一样了,一个说是没有尸僵,一个说是重度腐烂,中间才隔了两天,换谁谁都不信啊。 “哪……哪两份报告?”庞大洋自己好象有点记不清了。 “这两份……”老刘头递过了廖若远提供的尸检报告复印件。 “这……”庞大洋叼着烟眯缝着眼看了看,“这两份报告都……都是公安局给我的……开始那个法医等……等我去跑这事时早……早就辞职了……,他写的报告当年就销……销毁了……根本没往上报。” “他是第一个见到尸体的?”张国忠问,“他的报告写的什么?” “他不是第一个……第一个是……是个山民……”庞大洋道。“他……他负责现场尸检,据说邪得很啊……当时我找了那个法医一趟……,他……他说尸体上写了不少怪字,前胸后背都是……,但一抬到公安局就没……没了,他还以为是运输的时候被……被衣服给蹭掉了,但衣服都是干净的,一点颜色都没……没有……,嗨……不好意思。张……张真人……,大伙吃着饭呢我说这个……呸呸……!” “怪字……?写的什么?”老刘头问道。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您们得去问……问他自己。”庞大洋吃的满嘴冒油,“这个事太……太邪了……,您二位也能看出来,我……我这人就信这个……。我也没跟廖若远说……,人家信法律……。跟人家说这个不是添……添堵么?” 听完这番话,张国忠和老刘头对了一下眼,看来以前关于巧合的猜测是错的,好象这廖氏夫妇死的还真挺邪门,不烂的原因很有可能是什么阵法,但杀人的人为什么要布这种阵法让被自己杀的人不烂呢? 吃完饭后。庞大洋醉醺醺的还想拉老刘头和张国忠去舞厅,被二人婉拒了,问出当年那个法医的名字之后,张国忠花钱雇了个出租司机开着庞大洋的凯迪拉克将其送回了家,而后就在这个东来顺附近找了家招待所住了一宿,第二天便赶回了天津。 和孙亭简单介绍了一下到北京了解到的情况后,几人准备前往甘肃,而巨阙、七星这类的“管制刀具”则由张国忠和艾尔讯用透明胶缠在身上带上了火车。为了这个事,二人还每人买了一件大号的圆领t恤。本来张国忠还在为张毅城这个鹞子发愁,老刘头则出主意穿个大衣藏衣服里混进去,张毅城一听就乐了,“大爷,现在是夏天,我倒不怕把它闷死,穿个大衣您不怕把我闷死啊…?” 后来张毅城自己想了个孤注一掷的办法,就是在站外边先把鹞子放了。自己上火车后吹哨,看看它能不能自己找到主人的车厢,结果这招还真灵,几人上车放下行李后,张毅城一个飞哨,这鹞子还真就扑扑啦啦地飞过来了。“大侄子,你就不怕它飞丢了?”老刘头对自己这个侄子的训鸟技巧倒挺佩服。“没事……大不了自己飞回家去……”对这点张毅城自己倒是不担心…… 一路上,最受罪的是张国忠和艾尔讯,虽说卧铺车人少,但这大刀大剑的也不能拿出来耍啊,这明晃晃的刀刃要是露出来,恐怕用不了三分钟就得让乘警铐走。两人睡觉不能拖衣服,身子不能蜷着,必须跟木乃伊一个姿势在床上躺着,为保险起见大热天的还得盖上点毛巾被,这一身白毛汗起的……,身子底下硬邦邦的剑柄把肉都硌青了…… 甘肃,临漳县。 莲花山,位于甘肃南部康乐、临漳、卓尼、渭源四县交界处,俗称西崆峒,自古就是佛道两教的圣地,但向往者大多限于教内一些追求“世外清净之所”的高人,所以这里香火和五台山武当山这些地方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尤其到了解放后,最尤其是文革期间,干脆就被当作野山处理了,直到改革开放后才被定为省级自然保护区,在当时(上世纪就是年代初期),老百姓还没有太强烈的旅游欲,加之交通条件有限,所以这里也并没有什么游客,环境绝对可以说是纯天然无污染。 严格意义上讲,莲花山位于临漳县境内,当时的凶案也是临漳县公安局派人处理的,所以几人从兰州下火车后雇了辆面包车直接杀到了临漳县城,找了个旅社住下后,张国忠和孙亭第一件事就是外出打听庞大洋嘴里那个辞职的法医。 据庞大洋交代的,辞职的法医叫崔立严,当地公安局的民警背地里都管他叫一只眼,原因很简单(3个字看不到,推测的),那个人只有一只眼,另外一只眼是假的,长相比死尸还吓人。临漳本就不大,老百姓对外乡人也比较热情,不到半天的工夫,二人便找到了崔立严开的“诊所”。 来到诊所门口,张国忠还真是一愣。只见一个小门脸房的上边挂着一个和门脸面积差不多大的招牌:健民诊所。开始听老百姓说那个人是大夫,开诊所的,还以为是故意找乐开玩笑呢,现在一看果真是诊所,我的娘啊,以前处理死人的人现在处理起活人来了……。 走进诊所后,就连孙亭也是一惊,这小诊所别看门面不大,设备倒是五脏俱全。不到三十平米的屋里摆了两个大药柜、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一个诊床、甚至还有显微镜工作台、心电图仪以及化验用的试管若干,就是这个心电图仪稍微旧了点,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此外,屋子角上还有个小门,门上挂着一扇齐腰的门帘子,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过了。看底色应该是白布,但从孙亭这个角度怎么看怎么像迷彩的。帘子上还用红漆歪歪扭扭的写了三个字:住院部。 “请问……崔大夫在么?”张国忠边喊边观察这个小诊所的陈设。 “在……在……”听见喊声,“住院部”的帘子一掀,从里边出来一个少说一米八五的大个儿,一看见这个人,张国忠和孙亭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两步。好在是白天,倘若放在半夜,恐怕张国忠就要抽巨阙咬舌头喷血摆阵了。 看见张国忠和孙亭,崔立严也是一愣,工厂的工人都有公费医疗,一般都是去县卫生院看病,来自己这的一般都是周边的农民,就算是成里人,也是跑到农村偷着生第二胎*的。而眼前这两位既不像农民更不像是来声第二胎的,不但穿着打扮都挺时髦,还拿着大哥大,看着像俩大款,这种人来这干嘛? “您……您就是崔立严崔大夫?”张国忠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实在的,活人能长成这样的确有一定难度。 “哦……是我!不知道两位……?”崔立严一脸的纳闷,伸出一只差不多能拿住篮球的大手。 和崔立严握了握手,张国忠简明的阐述了一下来意,一听二人是为了几年前那个“荒山抛尸”案来的,崔立严立即一脸的警惕,“你们是谁?问这个干嘛?” “我们受受害者家属所托来查这个事……”张国忠又把廖若远的事简单说了一下,顺便把那两张尸检报告的复印件递了上去,“我们请教过一位专家,他认为这两份报告写的不准确,我听说您是第一个到现场的法医,所以想来问问当时的具体情况。” 一听“专家”两个字,崔立严脸上显得极不自然,接过报告看都没看就扔在了桌子上,“都找到专家了,还来问我干嘛?” 一听这话张国忠也是恍然大悟,当初这个人不就是因为和省里的专家意见不一样才辞职的吗?接着跟人家提“专家”不是揭人家伤疤吗?“哦,是这样的,我从天津来,这位孙先生是专程从美国赶过来的,要是信得过那边的专家,我们就不会千里迢迢来请教您了……”张国忠反应还挺快,看来这几年确实跟老刘头学油了不少,至少这个嘴皮子上的功夫是练出来了。 “美国?”崔立严打量了一下孙亭,好象有点不信,孙亭倒也实在,直接把护照拿出来了,崔立严接过护照看了看,真是美国人。 “崔先生,我们是听庞大洋先生提起您的,听说您坚持自己的观点,甚至不惜以辞职的方式去捍卫科学,我们非常敬佩,而且我们坚信您的观点是正确的!”看来这孙亭拍马屁的本事也不是盖的,就这两句话,已经把这个崔立严抬到布鲁诺*的高度了…… 听两个人这么一拍,崔立严的脸色顿时由怒转喜,连忙给两人搬来两把凳子,“来来,二位先生,里边还有个病人,我先去处理一下……” 注解* 布鲁诺:意大利哲学家和思想家,因宣传哥白尼的日心说而被捕入狱。1600年罗马教廷宣判其为“异端“,并将其烧死在罗马鲜花广场。。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章 长生殿 约么过了有十来分钟,崔立严带着一个大婶掀帘进屋,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编织袋,大把抓了三四把中药材,用报纸包了给大婶拿着走了。 “哎!!现在这些工厂啊!经济效益上去了,就不顾老百姓的身体健康了!”崔立严愤愤的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张国忠对面。 “您这。。。到底是中医还是西医啊。。。?”张国忠有点哭笑不得,药柜里放的明明是西药,这崔立严却给病人抓中药,刚才抓的那几大把药材自己还真认得,是甘草。 “他们的病,最好是用中药慢慢养。。。!”崔立严皱眉道。 “刚才您说的工厂?是怎么回事?”孙亭自小在美国长大,对中国内地的情况充满了好奇,此时天色还早,便也想深入了解一下。 “哎!!甭提了!”崔立严探了一口气,“刚才那个大姐两个多月没来(月经)了,还以为自己怀上了呢!结果我一检查,根本就不是怀孕,很可能是慢性重金属中毒引起的经期紊乱!最近这个造纸厂啊、农药厂啊、什么这个厂那个厂的,到处乱开,废水直接往地里排,能不中毒吗?”崔立严一脸的无奈,抬起手指了指周围的陈设,“但你看我这,条件实在有限,我怀疑是慢性铅中毒或者汞中毒,但不能确定,只能让她回家熬点甘草绿豆汤调理一下。。。” “不能确定,那您怎么开药啊?”孙亭一皱眉,这在美国可是违法的。 “咳!这位兄弟看来你不懂中医啊!”崔立严非但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比哭还难看,“我给她开的是甘草。没有什么毒副作用的,他们平时吃的酱油里就有甘草,解毒的!” “这么说,您那一大麻袋甘草就是为了这个?”张国忠也不好意思上来就问正事。多少得扯扯闲篇套套关系啊。 “可不是吗,每个月都得三四个人。。。” 又攀谈了一阵,张国忠得知。这个崔立严就是临漳县本地人,原本是医科大学学胸外科的,由于对自己的长相缺乏自信。所以在学胸外科的时候还兼学中医和内科,希望通过能力来弥补自身外表的缺憾。 本来,以他的能力,毕业后不是分配兰州就是分配天水,肯定能在大医院当主治大夫,但没想到就在大学最后一年,一场车祸让其失去了一只眼睛,只有一只眼是不能去给别人动手术的(两只眼还得开无影灯呢。。。)这使得崔立严本来就自卑的内心更是雪上加霜,毅然放弃了前几年的学业。向校方申请从零开始学习法医,死人总不会笑话自己了?鉴于其一直以来的优异成绩与遭遇的特殊情况,学校党委通过了崔立严的申请,不但如此,还在校内组织了一次“向崔立严同学学习”的研讨会,以鼓励其他学生学期其不屈不挠的精神。 此后,崔立严仅用了两年的时间便完成了一般学生需四年完成的课程,以优异的毕业成绩被分配回了临漳县公安局干起了法医。这可好,活人的主刀没当成,倒给死人当起主刀来了。 “难道政府不管?”孙亭问道。 “政府压根就不知道!”崔立严道,“就那几个村有事,别的地方都没事,前后也就百十户人,还不是人人都中毒,就算中了,症状也不严重。就是偶尔头疼脑热的,他们自己都不当回事啊!今天这个大姐要不是怀疑自己有了,还扛着呢。。。!” “自己身体有病,自己不着急?”孙亭问道。 “哎,你不知道,好多地方啊,生娃都超指标啊,在正经医院看病没地方报销啊!”崔立严道,“像我这样的小诊所倒是也有不少,药费掏不起啊!我也不图挣钱,就图个糊口。。。药能便宜就便宜,碰上实在穷的,干脆就不要钱了。。。我可是党员啊!所以虽说我是干法医出身的,水平也一般,但在临漳还算有点小名气。。。连上滩、长岭的人都来找我看病,光赶车都得赶两天。。。”说到这,这个崔立严倒是挺自豪的。。 听到这,张国忠对这个崔立严倒是有点肃然起敬的感觉,刚才那个大婶抓的那几大把甘草少说够吃两个月的,而崔立严才要了她三毛钱,检查干脆就是免费的,看来这人跟《巴黎圣母院》里那个敲钟的卡西姆渡差不多,长的虽然难看点,但心地倒是蛮善良的. “您太谦虚了!”孙亭的眼睛里也满是敬佩。“您才是真正的医生!”听语气,这句话倒不像是为了拍马屁。 让张国忠和孙亭轮流捧了一通以后,崔立严简直就是史无前例的高兴,有生以来还没几个人如此的夸过自己呢,“对了,两位还没吃饭呢?附近有家腌肉馆不错,今天我做东!”心血来潮之下,崔立严想请客。 饭桌上,张国忠开始向崔立严询问正事,崔立严也不隐瞒,一五一十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临漳县长岭村位于莲花山边上,村里有个“大手刘”,之所以叫大手刘,是因为此人的手掌大小与身体明显不成比例,一米七的身高,却长着一双能拿住篮球的大手。这个大手刘在县里也算是名人了,此人力大无穷,关于他的传说有很多,最邪乎的一个就是有一次他背着母亲去兰州探亲,等赶到县城的时候正好汽车要开,大手刘背着母亲拼命的追汽车,司机就是不给停,最后大手刘急了,干脆把母亲放在了地上,自己冲上去一把拉住了汽车后面的行李梯子,此时这辆大客车就好象急刹车一下,一下就停在了原地,无论司机怎么踩油门,发动机轰声震天,汽车就是纹丝不动。 下车后,司机发现大手刘已经把行李梯子拉开焊了。两只脚陷下地面一尺多深,吓地司机赶紧作揖道歉,亲自把大手刘的母亲架上了车。 改革开放后,不少采药的山民开始承包大蓬种药材。但这大手刘却仍然上山采药,大伙都说这个大手刘傻,但按崔立严的说法,这个大手刘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没人采药,山里的药材都是他一个人的。况且真正野生的中药材大都供应出口,收购价比那些种植的药材贵了不止一倍,人家忙活三个月挣的钱,够这帮种药材的忙活半年的。 发现廖氏夫妇尸体的就是这个大手刘,但其采完药材就把发现尸体的事给忘了,一个月后上山采药又看见了这两具尸体才想起来,然后到村委会打电话报的警。 “这种事都能给忘了?”张国忠哭笑不得。 “那个人有点先天弱智。。。”崔立严道,“知道报警就不错了。。。” “我听说您在尸体上发现了一些字,但等到尸体到了公安局以后就没有了?”张国忠道。 “对啊!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和上面的人打起来的!”崔立严愤愤道,“其实那个大手刘和当时办案的几个民警也看见了。但上边不信啊!要说是写上去被蹭掉了,衣服上也没有啊!我是法医,最后责任都是我一个人的!” “你看看是不是这种字?”张国忠从手包里拿出了一张写着殄文的纸。 “像!!”拿过纸,崔立严一个劲的点头,“对了张同志,你怎么知道这种地方?” “这。。。”张国忠一愣,“他!是他!他知道,他是考古专家!”张国忠指了指孙亭。 “哎。。。这个。。。对!这是一种古代文字!”孙亭反应倒也是快。 “哦。。。”崔立严看了看殄文。并没继续问。 “能不能。。。请您带我们去当时发现尸体的地方看看?”张国忠问道。 “可以啊!不过事隔这么多年,我也忘了具体在哪了,不过我可以带你们找那个大手刘,他要是也忘了,我就没办法了。。。” 艾尔讯、老刘头和张毅城一见这个崔立严,一律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一步,尤其是老刘头,差点就把迎敌的架势摆出来了,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没见过这么难看的人。 张国忠从县城雇了一辆东风牌货车,拉着几个人直奔长岭村,货车从早晨一直开到了中午,直到没有汽车能开的路了,几个人才下来,“这有山村?”孙亭看了看周围,荒山野岭,怎么都不像有人住的。。 “不是这里!从这里再走二十里的山路就到了!”崔立严开门下车,“我跟司机师傅已经约好了,明天这个时候来这接咱们!” “这山不错!”老刘头手搭凉棚往远处看了看,气势磅礴、阴阳有致,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不亚于茅山啊!” “刘老先生好眼里!”崔立严从旁边也凑了上来,“这山号称西崆峒,自古就是风水宝地啊!有不少神话传说!相传当年秦始皇在这里修过‘长生宫’,也叫‘长生殿’是为自己祈寿的祭坛!骆玉笙骆老的《剑阁闻铃》*里有句唱词,‘再不能,玩月楼头同玩月;再不能,长生殿内祝长生’,她唱的那个长生殿,传说就是唐玄宗仿照秦始皇这个长生殿修的祈寿祭坛!元朝的时候,崆峒派的道士也在这里建过道观!只不过文革的时候被人拆了!”说着半截,崔立严还唱了几句,看来这个人还挺有艺术细胞。 “长生殿?祭坛?”张国忠问道,“我看八成是治疑心病的。。。” “古代人啊!什么都信!”崔立严道,“我是学医的,别的我不知道,这个可骗不了我,人的细胞衰老,是由dna决定的,怎么可能长生不老呢?” “崔叔叔,秦始皇修的不是阿房宫么?”张毅城也有点奇怪,历史课上总讲秦始皇修阿房宫,什么时候修起长生宫来了? “那个不是什么宫殿,祭祀用的地方而已,估计也没多大,叫‘宫’也就听着好听。。。”崔立严道是挺喜欢张毅城的,小伙子聪明伶俐,还挺有礼貌的。。。 。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一章 山洞 翻过了两座山,不远处山坳子里星星点点的几间房子,映入大伙眼帘。“前面就是!再有一个钟头就能到!”看来这个崔立严体力还不错,除了脑门子上见了点汗外,连大气都不喘。 “那几间房子…是个村?”张国忠拿起望远镜粗略数了数,十二间房,就算一间住五口人,也就六十人,比巴山的席子村还小啊… “长岭是临漳最小的村,全村就43口人!行政上归上滩村管,但基本上也没什么可管的…”崔立严挥了下手,众人继续赶路。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见长岭村以后赶的路,甚至比先前翻那两座山都多,而且山路崎岖异常,大部分路根本就不能算路,至多算是平坦一点的草丛而已,张毅城新买的白色耐克鞋没一会就蹭花了,“我说让你穿个球鞋!你非得穿这个!脏了?”张国忠一个劲的挖苦,“我告诉你,两年之内你甭想再买新的…!” “切!你爱买不买,我让我妈给我买!”张毅城还不服。 “你妈!?嘿嘿,我还就不信了!”当着崔立严的面,张国忠也没好意思说这双鞋多少钱,但总而言之,李二丫要能舍得花一千四百多块钱买一双鞋,这地球都能倒着转。 下午三点左右,长岭村村口。 虽说远处看着小,但离近了一看这个村至少占地面积还是蛮大的。要按现代房地产的“容积率”而言,每个住户房子的容积率估计0.1都不到*,村子周围还有一圈篱笆。据说是上滩村派人来给修的,看高度也就是摆设,更况且着深山老林的,家里敞着门都没人偷,修篱笆防谁啊? 村里没几个人,也不知道是外出了还是呆在屋里不出来。在村边上一个最破、最小的院子里,一个人正躺在屋门口的草席上呼呼大睡,离远了看就跟停着一具死尸一样,“喏,那个人就是大手刘!”崔立严笑呵呵的走到院子边上,卯足了劲一声大吼,这一声少说80分贝,听的张国忠耳膜都是一震,心说离他这么近用得着这么大声吗?这小子以前是不是唱美声的?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这大手刘并没像想象中一样忽然惊醒,而是翻了个身,蹬了两下腿——接着睡。无奈,崔立严直接拉开栅栏门走到院里,蹲下身子推揉了足足有一分钟。这大手刘才缓缓的坐了起来,看见崔立严,脸上立即就是一阵傻笑,站起身子从门边拿了一大麻袋药材递了过去。 “不是收药材!”崔立严皱眉道,“前几年你在山里看见的那两个死人,还记得在哪不?” “死人?”大手刘贼眉鼠眼的想了半天,“哦…!!记得记得!还来了警察了!” “这几个人想见见他们,你带我们去一趟!”崔立严道。 “哦!好好!我先穿鞋…!”说罢大手刘推门进了屋。 “您和他很熟?”张国忠上前道。 “算不上熟。我从他这收过一次药材,他就记得我是收药材的了…”崔立严道,“其实说他弱智,只不过是逻辑思维比普通人差,依我看,除了力气大以外,这人的记忆力比一般人强得多!这样的例子在医学上也屡见不鲜!不少人虽然在逻辑思维上被归为弱智,但却拥有超群的记忆力,比那群背圆周率的专家记性还好;有的则是机械反应能力特别快,跟昆虫有一比,有的甚至拥有电子计算机一样的大脑…”一谈到学术问题,这崔立严话还不少。 “对!达斯廷霍夫演的那个《雨人》,就是这类的人,看上去傻乎乎的,实际却是天才!”张毅城一个劲的跟着搭茬。 “雨人?”崔立严一皱眉,“科幻片?…” “您就跟他打过一次交道?”张国忠一皱眉,“那他怎么答应的那么痛快?” “这个人就这样啊!谁找他干什么都行,也不问为什么,也不管找他的是谁,只要能到这找到他,一般情况下不会被拒绝…”崔立严道,“不少人说他傻,但我觉得这是人家热心肠…” 就在这个时候,大手刘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脑袋上多了顶草帽,脚底下多了双绿色解放球鞋,“走…”大手刘话也不多,从屋子边上拿起一条麻袋卷起来用绳子捆在了腰里,看着意思是想顺便采点药材。 几个人从村边的小溪中喝了点水,开始跟着大手刘爬山。 要说这大手刘爬的山路,跟先前众人来时的路可是天壤之别,来时的山路虽说崎岖,但凑合着叫“路”也不算太过分,但大手刘爬的这个“路”可绝算不上是路了,不但到处是丛林巨石,动不动就要用绳子,甚至有的地方真的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例如,悬崖峭壁旁边不到一尺宽的小石崖,多少还带点下坡,人必须后背贴着石崖慢慢蹭过去,一不留神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好在这个大手刘“意识”还不错,知道这几个人都不是爬山的料,每每遇到有危险的地方,总是自己先过去,然后把绳子固定好以后再抛过来给众人当安全带… 大概翻了三座山,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众人跟着大手刘来到了一处山洞,洞外,大手刘抬头看了看天上隐约出现的点点繁星,又看了看周围的山势,然后仔细在地上找了起来。 “他找什么呢?”张国忠偷偷问崔立严。 “应该就是这…?”崔立严道,“我也记着附近好象有个山洞,但我们来的时候走的可不是今天走的路,我们足足走了一天半,中途还在山里住了一宿…” “这!”大手刘找到了一颗半高不高的树,脸上呵呵的傻笑,看来这树像是个参照物。 “这!?”老刘头一愣,来的时候路过了好几个“聚阴池”,都不是,而眼下的地方既不是聚阴池,也不像布过什么阵法的样,怎么可能是这? “是啊,好像是这…”崔立严也一个劲的回忆。。 “刘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具体位置在哪?”张国忠走到大手刘跟前道。 大手刘抬眼看了看张国忠,眉头一皱,看了看树,又看了看草丛,干脆自己躺进了草丛里,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躺着告诉张国忠:“就是这么躺的!……” “就是这?”张国忠看了一眼张毅城,“你那个鸟,有什么反应吗?”张毅城摇头。 绕着大手刘躺倒的位置仔细的找了一圈,张国忠什么都没发现,一马平川都是草地,连个突出的石头都没有,就算布阵,也得有个石头香蜡什么的?“崔大夫,你当时尸检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香、蜡、石头之类的东西?” “香、蜡?”崔立严一皱眉,“什么香蜡?” “就是庙里烧的那种香,点的蜡烛?”张国忠道。 崔立严摇头,“当时几个同事把周围好几百米地毯式搜索过一遍,除了他们身上有一个旅行包,里面装了点野营用品和相关证件以外,什么都没发现!” “这就怪了……”老刘头把罗盘掏出来了,看了看阴阳的走向,既不聚阴也不聚阳,人若是死在这,干尸湿尸都没可能,怎么这廖氏夫妇就能不烂呢?更何况据崔立严所说,这大手刘两次发现试题,中间隔了一个月,尸体竟然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如果按照此处山峦的阴阳走势,又怎么可能?“国忠啊,你上去看看有什么歪门邪道没有……” 顺着山坡往上爬了大概二三十米,张国忠仔仔细细的把周围的地势看了一遍,一无聚阴之势,二无布阵之墓,尸体如果在这不烂的话,在茅山术中是没办法解释的。 “不像是巧合……”从斜坡上下来后,张国忠开始和老刘头合计,“这个地方压根就不可能聚阴气,连流都不从这流!” “也不像是布阵!”老刘头也是眉头紧皱,“倘若是聚阴的阵,百步以外就没用了!但这个地方百步以内全是草,连块石头都没有,而且到处都是蚊虫蝼蚁,不像布过阵的样啊!除非是王四照布的那种开山挖穴的大阵!但……倘若真把阵布在对面山上,这个距离若想有效,怎么说也得是个开山凿壁的大工程,那也说不通啊,杀人还得带着个石匠班子?有这么杀人的吗……?” “你们在这呆着,我去挖药了……”大手刘忽然从草坑里站了起来,冲着几个人摆了一下手,连跑带颠的顺着山坡爬上去了。张国忠开始还想喊住他,但喊了几声发现其根本就不理,也只好作罢。 晚间,几个人就住在了旁边的山洞里,这个山洞不大,充其量有十几米深,点起篝火拿出面包,张国忠开始和老刘头猜想各种各样的意外可能,什么也被人在身上施了法术啦,什么死前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啦……崔立严就像听天书一样,挺想插两句嘴,但却不知道插什么…… —————————————— 注解*: 容积率:建筑业专用名词,计算公式大概为项目建筑面积除以项目占地面积,一般的高层住宅,容积率大概在3以上,也就是说,小区的住房面积是占地面积的3倍。而别墅小区的容积率一般都在1以下,容积率越小,证明小区的居住环境越宽松舒适。。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二章 野鹞子 “小兄弟,敢问…你爸和你大伯都是干什么工作的?”崔立严见自己和张国忠老刘头实在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便开始跟张毅城搭话,“怎么说的好像都是五行八卦什么的?” “我爸是茂山掌教…茂山派您知道么?不少香港电影里演的那些抓鬼什么的,干那个的…”张毅城假装喂鹞子,也没有把头回过来,这黑灯瞎火的和崔立严对视,恐怕晚上得做噩梦。 “茂山?抓鬼?”崔立严呵呵一笑,心说真是没天理了,这年头跳大神的都用上大哥大了…“你爸是老道?不像啊…” “哎?”张毅城也怕这个崔立严误会,毕竟这种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的清的,“哦,我爸起事是开养鸡场的,抓鬼,业余爱好,纯粹业余爱好。他不是老道…他师傅是,他也就算个俗家弟子…” “哦…!”崔立严眉头一皱,怎么天底下还有爱好这玩意的?“那你呢?你也喜欢抓鬼?” “嗯…大鬼不好说,小鬼小怪的倒是也抓过…”张毅城硬着头皮回头道,“崔叔叔,你看我这个鸟怎么样?” “呃…不错…!”崔立严心说这几个人怎么都神经兮兮的呢?问他抓鬼的事,怎么拐到鸟上了? “这就是我抓鬼用的警犬!”张毅城神秘道,“您原来在公安局呆过,见过警犬?” “哦?警犬…?”崔立严倒是经常见警犬,公安局犬队的警犬大都是狼狗,立起来前爪能扒着人的肩膀,倘若是一般的小偷小盗,根本就不不用警察出手,几只大狼狗往上一扑,罪犯也就尿了,但眼下这个小雀鹰,怎么也成警犬了?“小兄弟,你真的觉得这世界上有鬼?” “嘿嘿,我知道您不信…”张毅城道,“好多人都不信。” “我只信我亲眼见到的东西,这是唯物主义世界观啊!”崔立严倒是喜欢上纲上线。边说边伸出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假眼。 “那您信有外星人吗?您想啊,宇宙是无限大的,要是告诉您。除了地球以外,还有别的生命,您信不信?”张毅城一个劲的诱导。 “那倒是有可能…国外有好多报道啊…”崔立严道。 “那您见过外星人吗?”见崔立严上套了,张毅城一脸地坏笑。 “这…”崔立严没词了,对着张毅城噗嗤一笑,差点把张毅城吓着,“小伙子年纪不大,逻辑思维很严谨啊…” “您看对面那个艾叔叔。他跟您一样,原来也当过警察…还当过兵!他就差点被鬼弄挂了,还是我大爷救的他…还有那个孙叔叔,也一样。”张毅城指了指闭目养神的艾尔讯和正在看地图的孙亭。“您要真想见鬼,回旅馆我就能想办法让您见见…不过您可别后悔…” “真…真有鬼?”见张毅城一脸地认真,崔立严也有点动摇,原来在医科大上学的时候,这样或那样的怪谈多的是,医科大不趁别的故事,就鬼怪传说多,什么解剖室血手印啊,什么被鬼上身跳楼啊,什么看见有人自己吃自己啊。什么标本室福尔马林池子里的尸体自己翻身什么的,本来毕业这么多年,那些邪乎传说早都忘了,但今天听张毅城这么一说,一下子又都想起来了。 “鬼怎么害人?掐脖子?”小时候大人不让孩子到山里玩,就骗孩子说山里有小鬼,被抓住会被掐死,所以在自己印象里鬼的唯一本事就是掐人。 听崔立严这么一说,还没等张毅城答茬。张国忠的眼珠子瞪大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围环境上了,而忽略了死者本身的情况,当初公安局陈法医分析的那个可疑地缢痕的事忘了问了,“对了,崔大夫,当初那个尸检报告上写着,死者颈部有明显缢痕,您在尸检的时候看见没有?当初尸体除了体表有字以外,依您看,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哦!是这样的!”一看可算能施展一下专业知识了,崔立严还挺高兴,“当初那两个尸体侧身躺在草丛里,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就像这样…”说着崔立严还伸手掐住张毅城的脖子示范了一下,“掐的非常紧,掰不开啊,当时我们都想动钳子了,后来还是大手刘给掰开的…但是,手掰开后,双方的脖子上没有任何痕迹,后来尸体抬到公安局以后,身上的字没了,脖子上的印也出来了…” “在这没有印,抬过去出的印?”张国忠一皱眉,受伤当时没痕迹,过个一两天就青了紫了,这种事放在活人身上还说的通,但死人血液已经不循环了,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这个啊…我也没太注意…”崔立严道,“死者是外宾,这件事都惊动省厅了,直接派过来的专家,尸体抬到县局,就没我什么事了,我的现场报告人家专家看都没看。“那群专家对那个缢痕怎么看?”老刘头问到。 “他们也没看出个门道来,好像到最后连什么东西勒的都没弄明白,我粗略看了一眼,那个痕迹的形状和粗细很不规则,不像是绳子勒的,甚至说…”崔立严一皱眉,“甚至说死前所致还是死后所致都不好说,最后那帮什么什么专家得出结论,很可能是罪犯在拖曳尸体的时候留下的痕迹…估计也就是糊弄上面人,哪个罪犯能傻到勒着死人脖子拖尸体啊…”话里话外,只要一提到专家,崔立严就显得极其不以为然,言外之意不让我检,你们检照样没查出什么名堂啊? “对了,还有一点很可疑…”崔立严一个劲的回忆,“除了尸体上的字外,还有一点是我与专家分歧最大的地方!” “哦?”张国忠眼睛一亮,“快请说!” “当时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肚子很大,男女都是…和身体明显不成比例…用手摸上去还挺有弹性的…”崔立严用手隆着衣服示范,“开始我以为是尸体体内的腐败气体,就没注意,但到了公安局,尸体肚子明显小了很多,弹性也没了,但其腹部、肛门等部位并没有明显的创口,说不通啊…但是死者家属不同意解剖尸体,也没要求破案…这事最后就不了了之了…外籍人士啊…背景调查、社会关系摸排,连来这里的动机都不知道,案也没法破…”。 张国忠和老刘头一边听一边撇嘴,这种死法也忒怪了啊…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啊…看来目前只能指望秦戈和曲青青这两边能有点线索了,倘若再不行,这件事也只能作罢,摆明就是无头案啊… “对!动机!”一直没说话的艾尔讯忽然灵机一动,“这荒山野岭的,他们夫妇不可能是来这旅游的?他们来这的动机是什么?侵犯了谁的利益?” “艾同志说的有道理,不如换个角度查…”崔立严道。 “这个我问过廖少爷,他也不知道…”老刘头犯难了,“不过他说他是在姨妈家里长起来的,回头等我这个有信号的地儿…问他能不能跟他姨妈打听打听…?” 看了看表,快十点了,“咱们快睡,明天一早得往回赶,中午前得赶到公路边上…”崔立严伸了个懒腰道… 张毅城倒是也想睡,但眼下这几位除了孙亭以外个个打呼噜的动静都跟开矿有一拼,加上这个山洞的拢音效果,简直就把睡觉现场整得跟工地一样闹,加上洞里又潮又冷,虽说自己倒是挺困,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踏实。就在自己强闭着眼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的时候,洞外忽然隐隐约约传来一声鹞子叫,这一声叫的张毅城一惊,莫非鹞子跑了? 睁开眼,张毅城往拴鹞子的地方看了看,只见鹞子仍然拴着,并没逃跑。“***…野鹞子啊…”张毅城翻了个身接着睡,但过了没半个钟头,只听扑啦啦一声,张毅城赶忙一睁眼,正看见鹞子从山洞飞了出去,而原本拴鹞子的绳子已经被其自己啄断了。“哎…**…”张毅城一翻身站了起来,赶忙追出了洞。 山洞外,到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鹞子早飞没影了。“**…”张毅城忽的直跺脚,转身跑回山洞翻开张国忠的包就找手电。 “你干吗?”张国忠睡的迷迷糊糊的。 “鸟跑了…我出去看看…”张毅城也没多说,拿起手电就冲出了山洞。 “别走远了…!”张国忠也没怎么在意,心想外边是山坳子,全是草地,应该也没什么危险。 拿手电照了半天,张毅城才发现不远处的石崖子上落着一只大个野鹞子,足足比自己那只大了两圈,野鹞子旁边落着的,正是自己养的那只。 “回来!”张毅城一个劲的吹哨,但自己养的那个鹞子就跟没听见一样,“***…敢勾引我家枣花(张毅城给鹞子起名叫枣花)!?”张毅城气呼呼的掏出了弹弓,捡起一个小石块就瞄准了野鹞子。 啪的一下,石块打在了石崖子下面,野鹞子喳喳叫了两声,两个鸟扑啦啦全飞了,“真他妈是招了女婿忘了爹啊(张毅城的鹞子时母的)!给我回来!!”拿起手电,张毅城大跨步追了过去…。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三章 小山洞 也不知道这两只鸟是存心和张毅城作对,还是那母鹞子对他有所留恋,飞飞停停、停停飞飞的,每次落地,飞得总是不太远,就二三十米,把张毅城肺都快气炸了,心说要么你就彻底飞没影,要么你就回来,这飞飞停停的算咋回事? 拿着手电,张毅城碍手碍脚的往前凑,什么吹哨啊,打响指啊,各种方法都试遍了,要放在往常,自己这鹞子早回来了,可是这次却跟没听见一样,只要自己稍微靠近一点就跟着那野鹞子一块飞走。 就这么折腾了少说半个多小时,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张毅城实在是气急了,干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比拳头还大的石头,哐的一下就砸了过去,“我去你妈的,当我没养过你。。。”张毅城的脾气让李二丫惯的没个样,哪被这么耍过?尤其是这个鹞子,往常被掐来捏去只有受虐待的份,这次却反过来开始耍自己了。。。 这一下可真把这两只鸟吓着了,扑拉拉一下就飞没影了,张毅城用手电往外仔细照了照,再没看见其落地。“***畜生就是畜生!没人性。。。”张毅城叹了口起,说实话心理是舍不得,但也没辙,“***等回来老子再买一只。。。” 调过头,张毅城开始往回走,却感觉越走越不对劲,“***这是哪?”张毅城心里一惊,只见四周雾气腾腾漆黑一片,以手电的照明距离连个山坡都看不见,四周一马平川全是乱草,完全不见露营的山洞(山洞内有篝火,虽说已经几近熄灭,但隐隐的亮光至少在一两百米外还是能看见的)。 要说山里有雾,那倒不新鲜,来的时候和崔立严闲聊时。崔立严倒提过这个事,山里的植被多湿度高,昼夜温差也比较大,尤其是山坳子里,到了夏天或初秋,到了后半夜基本上全是雾气昭昭的,不过这种雾对能见度的影响不是很大。普通手电少说也能照30米远。 张毅城拿的手电,全是孙亭带来的美国军用战术手电,理论上讲应该比普通手电强的多,但此刻的光照距离好象并不怎么远,“***,从山洞出来的时候这雾好象没这么大啊。。。人要倒了霉可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张毅城按着来时的回忆,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但走了得有十来分钟后,发现两边的环境仿佛似曾相识。用手电仔细往地上照了照,原来又回到了刚才用石头扔鸟的地方了,从地里抠出石头的那个坑都在。 “妈的。。。怎么这深山老林的也有这玩意。。。!?”张毅城虽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此刻也难免有些心虚,虽说自己从来没碰到过,但老刘头却时常提起,这种现象叫鬼打墙,在农村比较多,一般都发生在坟地附近,茅山术对这种情况的解释是:阴气或怨气过重所致(当年张国忠、老刘头、秦戈在巴山的那个阴气很重的溶洞中。也曾碰到过)。 “怪了。。。”张毅城虽说年纪不大,但思维却缜密。按张国忠和老刘头白天观察地形得出的结论,露营山洞附近的地形既不聚阴也不聚阳,山里的阴气甚至都不流经那里,而自己此刻所处的地方,距离山洞走走停停的也就半个小时路程,怎么可能会有这玩意?莫非古代是坟地?不过质疑归质疑,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真格的。。。 掏出钥匙,张毅城低头围着自己画了个圈,然后在圈中央以自己两肩的方向为“横”、以面背朝向为“竖”画了个“十字”,之后两肩改面背,面背改两肩。转头九十度继续往前走*。 “***这是哪啊。。。?”往前走了大概又有十几分钟,虽说已经出了鬼打墙的圈了,但张毅城却越走越郁闷,眼前这地方虽说是刚才没来过的地方,但仍然不认得,四周仍然雾气昭昭的,看了看表,还不到两点呢,这要耗到明天早晨,大人着急是小事,光是让这小凉风吹上一宿也够人一呛的。。。 又走了几分钟,隐隐约约的能看见山坡了。快跑了两步,张毅城到了山坡下,深呼吸了口气后开始往上爬,来的时候听崔立严说过,山坳子的雾气也就二三十米高,只要爬的高一点,到了雾气之上,打开手电一公里以外都能看见,张毅城的想法也很简单,自己出来不回去,张国忠肯定得出来找,而当初露营的山洞也是在半山腰上,只要自己爬高点在山坡上用手电晃,一出山洞应该就能看见,这荒山野岭的一点亮光都没有,手中军用手电的强烈白光是再明显不过了。山坡上,张毅城用手电一个劲的绕着圈晃,希望能看见点回应,如果真有人出来找了,看见亮光至少也得晃两下啊,可是自己晃的胳膊都酸了,却一点回应都没有。山坡上,山风比山坳子里可是大了不少,冻得张毅城直打哆嗦。“八辈子没睡过觉啊。。。”张毅城一肚子的牢骚,但没辙,这山里伸手不见五指,自己乱走很可能越走越远,眼下看来只有找个避风的地方暂时挨到天亮了。 打起手电,张毅城开始在山坡上寻找能避风的地方,不找则矣,一找才发觉,这个山坡根本就是个“秃坡”,不但没有任何凸出的岩石能挡风,更连棵粗点的树都没有。打着手电,张毅城在山坡上深一脚浅一脚走了足足二十分钟,才看见一个约么有一人多高的小山洞,里面至多有三米深,洞内旮旯处有一个喇叭口形状的小地洞特别明显,用手电照了照,只见小地洞直径大约有四五十厘米,深不见底,仿佛是个天然的地洞。 进了小山洞,山风小了不少。张毅城低头看了看表,两点半。“***。。。真是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张毅城骂着街,干脆就将手电亮着摆在了洞口,心想万一爸爸和几个叔叔找自己也容易发现啊。。。。 又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张毅城实在有点熬不住了,干脆把胳膊缩到了短袖体恤里开始睡觉。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觉一只手抓自己的脚脖子。 “哎呀。。。谁呀!?。。。让我在这睡会!明天早晨叫我!”起初,张毅城还以为是大人找到自己了,在叫自己起床,但喉了两声之后却发现不对劲,大人叫起床,往往都是推身子,哪有往死里拽脚脖子的!? “谁!?”张毅城反应倒是快,睁眼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抓手电,但就在自己伸手的一刹那,只感觉拽自己脚脖子的手忽然加力,整个身子砰的一下就卡在了刚才那个喇叭口形的小地洞口上。“**。。。!”张毅城一声尖叫,整个身子扑拉一下被拖出去一大块,一条腿直接就进了那个喇叭口的小山洞了。“救命啊。。。!!”出自本能,张毅城喊的都跑调了,两只手拼命的扒住了洞里几块岩石,把被拽进小山洞的那条腿往外抽,但不论张毅城怎么使劲,这条腿就好象被铁链子栓在了洞里拽一样,就是抽不出来。“爸爸。。。!大爷!!!救命啊!!”毕竟是孩子,此刻的张毅城眼泪都下来了,身上什么家伙都没有,四处是哪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这要是碰上什么歪门邪道,恐怕连尸首都落不下。。。 要说那个小山洞的宽窄,正好能容纳一个人的身子,虽说张毅城的双手在不停的乱扒,但还是被一点一点的拽进了小山洞,一条腿虽然是一直蹬着洞口,但这点力道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救命啊!!”张毅城脸都青了,两只手拼命的抓着一切可以抓的地方,但却一点用都没有,脚脖子上的拖拽力量太大了,就算双手抱住了岩石,没过几秒钟也得被迫送开,最多也就十几秒,张毅城的大半个身子差不多都被拽进小山洞了。“爸爸。。。”张毅城有气无力的哭着,两只手尽量扒着洞口的边沿。。。 就在这时候,张毅城忽然感觉有两只超大号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脖领子,只听兹拉一下,身上的衣服被拽了个粉碎,朦胧中,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双粗腿。 “救命啊。。。!救命啊!”张毅城也顾不得撕自己衣服的是什么人了,两只手狠命的抱住了眼前这双粗腿。也就是此刻,刚才拽自己衣服的那两只手仿佛又搂住了自己的腋窝。。。“啊呀!!”张毅城一声嚎叫,只感觉浑身一抽,被拽进山洞的那条腿差点被扯断了。不过说来也怪,虽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拽出了那个小山洞,但脚脖子被攥着的感觉却还是存在,莫非拽自己进洞那东西也一块被拖出来了? ————————————注解*:在《传国宝玺》的《巴山藏宝洞》一卷中,本文曾提到过,离开鬼打墙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转90度的弯,但转弯的前提是手中一定要有罗盘之类的方向工具,按茅山术解释,人体受阴气影响会产生一定的错觉(鬼打墙本身就是这种错觉造成的),遭遇鬼打墙时,如果在没有任何参照的情况下原地转90度,实际转的角度很可能并不是90度,所以有些地方的农村会流传这种方法,就是在身体周围的地上画个圈,圈里画上十字,以这个为参照物转90度,会比较准确。。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四章 字尸 漆黑之中,张毅城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抱了起来,然后扑通一下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这一下差点没把骨头摔折了,好在摔这一下之后,拽自己脚脖子的感觉倒是没了。情急之下,张毅城也顾不得疼了,挣扎着伸手去拿洞口的手电,就在这工夫,忽然觉得一团东西从自己脑袋顶生呼的一下就飞出了小山洞。 “谁啊……?”张毅城擦了两下眼镜,赶忙追出了山洞,用手电往山坡上照,只见一团黑影正顺着山坡往下滚。 “坚持住!!”张毅城四处找了找,从地上捡了块顺手的石头追下了山坡。 山下,雾气比刚才更浓了,能见度已经降到了不足二十米,“人在哪呢!?”拿着石头,张毅城小心翼翼的边找边喊,要说也怪,就算被那东西弄死了,临死也得喊一声?但这山坳子里除了张毅城一个人的喊叫声外,什么声音都没有,连虫子叫都听不见,四处安静的让你窒息。 就在张毅城准备回到山坡上居高临下再看看的时候,忽然听见不远处的草坑中哗啦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砸在里面了。“坚持住!!”张毅城咬破舌尖,扑的一口血喷在石头上,顺着声音跑了过去,不一会,发出声响的地方已经进入手电的光照范围了,只见两个人正扭打在一处,确切的说,是一个人正在单方面被打。 之所以说是被打,是因为压根就没有还手的余地,正对着张毅城的,是一个脏兮兮的后背,脑袋上的头发乱糟糟的全是土,就跟刚从地里钻出来的一样,此人半蹲半跪的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用两只膝盖顶着被骑者的胳膊。而其自己则正抡圆了胳膊狂揍下边这位。 看到这一幕,张毅城也是一愣,以前听父亲和大爷说过怨孽害人的方法,自己也见到过几次,至多的是用嘴咬或者用手插,还真没见过用“大铁炮*”生砸的,但奇怪归奇怪,此时此刻救命恩人被压在下面挨揍,自己哪还有时间思考? “敢拽我脚……!?”张毅城快步蹿到打人者的背后,狠命抡起带着“童子眉”的石头照着这位的脑袋就上一下。要说这下可够狠的,只见打人的这位身子一震,扑通一声就歪倒了。 “这么简单?”张毅城愣在了当场,自己听张国忠和老刘头说过巴山的事,在自己印象里,山里的玩意应该很厉害才对,斩铁都不好使,最次也得用龙鳞,怎么这会让自己碰上。一块板砖就解决了? 就在张毅城一愣的工夫,刚才挨打的这位从地上噌的一声就蹿了起来,敏捷程度就如同猴子一般,还没等张毅城看清其到底什么样。便消失在了浓雾中。“哎……别跑啊……你谁啊!?”张毅城也傻了,看这位的速度不像是人啊……这到底…… 蹲下身子,张毅城仔细的看了看挨砸的这位,只见其腰里栓了个麻袋,半鼓不鼓的。往下是一条脏兮兮的破裤子。裤腿挽着,再往下,一双旧了唧的绿色解放凉鞋……“这……”张毅城一下傻在了当场,原来被砸的不是别人,正是外出采药的大手刘…… 摸了摸鼻子,还有气,但不论张毅城怎么推摇,这大手刘就是不醒,急的张毅城都快疯了,人家好心救自己,却被自己砸晕了,这阴山背后的连个人都没有,万一人死了,蹲监狱是小事,这份恩将仇报的内疚可是要背一辈子啊,况且听崔立严说过,此人好象还有一个瘫痪的母亲,怎么向老人家交代啊…… “刘叔叔……你快醒醒啊……”张毅城把手电放在了一边,把身上残留的烂衣服脱下来捂在了大手刘的伤口上,一个劲的按人中顺心口,折腾了少说二十分钟,只见大手刘浑身一颤,呼的一下坐了起来,下意识的用手捂了捂头上的伤口,一转头看见了张毅城。 “刘……”看见大手刘忽然醒了,张毅城还挺高兴,刚想说两句什么,便发现一只拳头已经抡到了自己的眼前…… 迷糊中,张毅城只感觉两耳生风,就好象在游乐园坐转盘飞机一样,虽说还有点意识,想醒过来,但这两只眼怎么也睁不开,直到感觉有人用针扎自己…… 睁开眼,张毅城第一个看见的是老刘头,旁边是崔立严和大手刘。 “你这个小兔崽子……人家好心救你你用石头砸人家……”老刘头嘿嘿一笑。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他们是一伙的……我不是故意要打他的……”大手刘傻忽忽的饿拼命解释,“小娃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我还得谢谢您……要不是您把我从那洞里拽出来,我就不止是挨一拳头那么简单了……”张毅城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对了,刘叔叔你真厉害……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人打鬼的……” “鬼……?”大手刘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原来那个就是鬼?” “到底怎么回事?”虽说听大手刘说了半天,但老刘头也没听明白他支支吾吾驴唇不对马嘴的到底想说什么,此刻倒挺想听明白人形容一下当时的的情况。 “我去找鹞子,迷路了……”张毅城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听的老刘头和崔立严眉头直皱,“毅城啊,你可瞅准了,那东西到底是不是人?”老刘头也是不大相信,出道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那东西能被活人压在身子底下用拳头砸的,“会不会是山里的土匪什么的你看错了?” “这山里不可能有土匪……”崔立严搭话了,“解放前都没有,就别说现在了……” “是啊,那个小山洞也就这么大……就算是土匪,也不可能跟耗子一样往那里钻啊……”张毅城用手比划着地洞的大小,“而且我用石头把刘叔叔砸倒以后,那东西嗖的一下就没影了,我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样……人的动作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看清了!我看清了!”听到这,大手刘傻呵呵的笑了,“跟这娃子差不多,也光着身子,特别瘦……长的像……像……”大手刘傻忽忽的回忆,一眼瞅见了崔立严,“长的有点像他……” 崔立严听的脸都白了,但大手刘可不在乎,继续绘声绘色的形容,“但嘴再大但……眉毛比他浓……”听大手刘这意思,那东西长的好象比崔立严还强点…… 正在这时,张国忠打着手电从外边进来了,一看儿子没事,心才放下。“你这是跟谁打架了?”虽说人没事,但张国忠也纳闷,这荒山野岭人迹罕至的,想挨顿打都不知道找谁,怎么这大半夜的还能让人打成五眼青? “不是打架……!”老刘头把事情经过简要的说了一遍,张国忠一听立即对大手刘千恩万谢,从口袋拿出一打子钱要塞给大手刘。 “我不要钱……”大手刘一把推回了张国忠的钱。 “那……也得让我谢谢您啊……”张国忠道,“那您家里缺什么?” 大手刘也倒实在,张国忠这么一问,还真琢磨起来了,但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到家里缺什么,“我裤子破了,你把裤子给我……”大手刘看了看张国忠身上穿的裤子不错,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就要换。 “没问题……”一看这大手刘说风就是雨,张国忠汗也下来了,大手刘身上这条裤子刚才打架打的裆都开了,难不成让自己穿着开裆裤回县城? 绿着脸穿上大手刘的开裆裤,张国忠开始详细询问刚才的事,“刘老弟,你说你看清那东西长的什么样了?”张国忠紧了紧皮带,还不错,腰围倒是挺合适。 “对……”大手刘来到崔立严跟前,又要拿崔立严当模特,吓的崔立严赶紧站起来了,“我出去方便一下,你们先聊……” 一看模特走了,大手刘又开始形容那东西身上的特征,“那个人身上花花绿绿的……我在兰州见过……我娘说身上写字的都不是好人,所以我在山里看见就打……!” 张国忠听着脑袋都大了,这大手刘说的想必是那些纹身的流氓,流氓大半夜的跑山里来干嘛? “看的清写的什么字么?”老刘头也是听了个莫名其妙。 “我不认得……但我记得啥样!”说罢大手刘找了块石头在地上画了起来,写了一大堆,张国忠和老刘头看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这大手刘写的全是殄文,一笔一划竟然丝毫不差。 “记性真不错……”张国忠都惊呆了,当年上学时背“荷塘月色”,全是认识的字,没一个下午根本背不下来,这大手刘就趁跟那东西打架这么会功夫,竟然把自己压根就不认识的殄文记得如此一丝不差…… 仔细看了看地上的殄文,虽说都认识,但却驴唇不对马嘴,大部分是一些标明方位与五行的信息,也好象是咒文,但究竟是什么咒还真没见过。 “师兄……你觉得……廖氏夫妇身上的,会不会是这些字?”张国忠道。 “不好说……”老刘头此刻也捡起了一块石头,在地上画了两个人形,“刘兄弟,你看,这是人的前胸,这是后背……你还记得这些字都写在什么位置么?”。 最新章节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五章 无底洞 看了看地上的人形,大手刘皱着眉头想了想,而后一一指出了各段殄文在人身上的位置。蹲在人形旁边,老刘头和张国忠大眼瞪小眼的琢磨了半天,也不知所以。“对了毅城,你说的那个小山洞在哪?”张国忠问道。 “我要是知道在哪就不叫迷路了…”张毅城云深迹一怂肩。 “我知道,我带你们去!”大手刘紧了紧腰里的麻绳就要出发。 “刘老弟…天亮再说…天亮再说…”老刘头赶忙一把拉住了大手刘。这时候崔立严从外边进来了,一看见崔立严,大手刘立即把带人去小山洞的事忘了,两步蹿上前一把抓住了崔立严的手腕子,速度之快简直比真正的“千魂魈”还夸张,“那个鬼长的像他!”崔立严还没来得及反应,大手刘已经“先下嘴为强”了,“但嘴再大点…眉毛比他浓…”刚才的话一句没差又是一遍。崔立严也认头了,为了躲这事,专程跑到洞外吹了半个钟头的山风,这一劫竟然还是没躲过去…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大手刘便带领众人来到了张毅城遇险的那个小山洞,那毅城差点气死,原来这个小山洞距离露营的山洞仅有几百米远,从山坡上走了最多十分钟就到了,只不过绕着山丘拐了几道弯而已,昨晚自己找鹞子时虽说走了四十多分钟,但大部分功夫是在山坳子里兜圈子。 “这个洞…是炸出来的…!”小山洞内,爆破专家艾尔讯同志仔细的观察着洞内断裂的岩壁,从岩缝里扣出了几撮碎土用鼻子闻了又闻,“炸的很专业,而且用的不是普通的勘探用雷管,而是专业的军用炸药!” “这洞在这多久了?”听艾尔讯同这么一说,张国忠转头问大手刘。 “我不知道,以前没有,后来就有了!”大手刘道。 “什么时候有的还记得么?” “我不怎么来这啊!我发现那两个死人的时候,好像已经有了…之前我得有一年没来过。” “怪了…”一听大手刘说道那两个死人,张国忠下意识的把这个洞与廖氏夫妇的死亡联系到了一块,“炸个山洞干吗?莫非想藏尸?没道理啊…” “就是这!那东西就是从这钻出来的,还想把我也拽进去!”小山洞的旮旯处,张毅城指着一处地洞喊道。 凑上前,几个人围着地洞好一通观察,这是一个形状比较特殊的地洞,大概有点梯形的感觉,上宽下窄,从小山洞的旮旯里斜着通下去,洞的直径大概有六七十厘米的样子。用手电往洞内照了照,发现这个洞虽说角度很陡,却并不是很深,洞尽头的角度也似乎由陡坡变成了水平,黑糊糊的不知通到哪。 “鬼就住这里?”崔立严的语气似乎带有一些玩笑语气,在他印象里,鬼都是无影无形的,怎么此时也跟兔子一样掘洞而居了? “这…好像是个盗洞…”孙亭用手摸了摸洞壁,又用眼睛瞄着洞口观察了一下角度,“挖的太专业了!” “盗洞?”张国忠和老刘头不约而同一皱眉。盗洞想必应该是盗墓贼挖的,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古墓,谁吃饭了撑的跑这来挖盗洞? “在山上挖盗洞的难度,要比在平原地区大很多,所以这个盗洞是四边形的…”孙亭继续分析道,“相比圆形盗洞,四边型的洞穴更省力,要挖的面积更小,而且倾斜的角度应该是人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能够攀爬的最大限度,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在这炸开一个小山洞后再挖盗洞,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人好像不是传统的盗墓贼…”孙亭伸手摸了摸地洞光滑平整的洞壁,“他们不但用军用炸药炸山洞,我怀疑这个盗洞也是出自一些更加现代化的装备,甚至可以说…是科研级的装备!” “您懂考古?”听到这,崔立严仿佛挺好奇,“您看这山里有古墓?” “说不好…”孙亭摇了摇头,“中国历史上,盛行开山为墓的朝代只有唐代,在山中造墓工程量浩大,所以只有达官贵人才造的起,他们选择的墓址往往都是名山大川,不大可能选择这种矮山造墓…” “有道理!”老刘头在一边搭腔,“就算在山里造墓,也得看风水,这里的风水狗屁不是,要阳没阳要阴没阴,再有钱也不可能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啊!” “既然没有墓,他们下去干吗?”崔立严问道。 “不知道…”孙亭用手比了一下洞口的直径和自己的腰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想要的一定不是什么大件…以这个洞的直径,稍微大点的东西都很难弄上来…” 张国忠一直在洞口用手电往里照,深无迹听孙亭这么一说,忽然想起来自己去巴山找传国玺的事了,此时听说里面藏的也是小件,加上自己总觉得这个洞和廖氏夫妇的死有关,好奇心也上来了,“有绳子么?我下去看看…” “我这有绳子!”大手刘听张国忠问有没有绳子,立即把腰里的麻绳解下来了,绳子不算粗,跟手指头差不多,但承受一个人的重量还是没问题的,别看在大手刘腰里缠了仿佛没几圈,但都解下来足有七八米长。 为了节省绳子,张国忠干脆把绳头系在了腰带上,撩裤腿抽出了“天律”,一猫腰钻进了洞。“爸,里边有东西,你可小心着点!”张毅城仿佛有点不放心。 “大白天的应该没啥事…”老刘头倒是不怎么担心,大手刘虽说力气大,但毕竟是人,在大半夜打不过人的冤孽,放在白天又能有多大本事? 钻进洞后,张国忠着实后悔前些日子在孙亭家的胡吃海塞,腰围足足粗了一圈,钻这个洞还真有点费劲,好在这个洞的斜坡还真如孙亭说的那样,有点人体工程学的意思,头朝下用力扒着洞壁,感觉还是能吃上劲的。。 就在离洞底水平处还有一米多远的地方,绳子到头了,搞的张国忠心里这个痒痒啊,解开绳子继续往前,洞太窄没法转身,倒着蹭上去太费劲了,现在让人把自己拉回去,又想看看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娘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没准廖家命案的谜底就在下面呢…”一通自我安慰之后,张国忠解开了系在皮带上的绳子,“绳子到头了!我再下去看看,绳头就留在这,别往上拽!”冲着裤裆后边喉了几嗓子后,张国忠开始继续往下爬。 到了洞底的平缓处,张国忠不禁一愣,水平的盗洞挖了至多两米长,便通到了一个足有一米半见方,近80厘米高的天然小石洞,不但足够正常人转身,甚至蜷着腿躺在这里睡一觉问题都不大。从空间四周的洞壁看,仿佛完全是天然形成的,顺着下来的方向往前,在小石洞的正前方,一条黑漆漆的盗洞竖直通了下去,用手电往下照了照,绝对是深不见底。“看来这是个中转站啊…”张国忠捡起一块石头顺着盗洞扔了下去,什么动静都没听见,无迹“真他娘的深…” 看见张国忠头朝下下去的,而此刻又头朝上上来了,在场的人都挺奇怪,“爸,你练过杂技啊?”张毅城第一个按耐不住问了起来,“身子怎么扭过来的?” “底下有个空堂儿!”钻出盗洞,张国忠拍了拍身上的土,“我知道他们为什么非在这炸开个山洞挖了,就是为了底下的那个空堂儿!” “什么空堂儿?”孙亭一愣。 “山里边的天然的石洞,大概这么宽见方,这么高…”张国忠用手比划,“还有,石洞的边上有个垂直的盗洞,深不见底!我就纳闷,他们是怎么知道山里边有空堂儿的!挖的太准了!如果挖垂直的盗洞,那个空堂儿可以当中转站!” “风水学能不能看出山里有石洞?”孙亭问道。 “能!”老刘头斩钉截铁道,“但像国忠比划的那么小的洞可看不出来!” “那就是了…”孙亭又想了想,“他们不但拥有先进的钻探设备,更有先进的勘探设备!这绝不是普通的盗墓贼!他们的目的想必也不普通!” “我觉得也是!”张国忠道,云深无“这山里边全是整块的岩石或碎石,一般盗墓的拿洛阳铲挖非挖死不可,根本不是人能干的活!尤其是下边的那个垂直的盗洞!” “几位,咱得快点!司机等不了多久!”虽说开始还挺好奇,但听到此时,崔立严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毕竟是干法医的,“走回去少说得一两天呐…!” 临漳县城,旅社中。 回到家后,张毅城第一件事是换裤子,而老刘头则拿出手机拨通了廖若远的电话,在得知老刘头一行并没发现什么关键线索后,廖若远的语气多少有些失望,得知老刘头想知道父母来大限的动机时,廖若远显得极其为难,“刘先生,这件事我很久以前就问过我姑妈了,她不肯说啊!她是个很固执的人,我了解她!” “这么说她知道!?”老刘头道。 “好像是,但我也不确定,每次问到这件事,她都会很不高兴!一言不发,我也不清楚她是否真的知道!” “这样,廖少爷,你再想办法问问她!我们这边再想想办法,你媳妇那边怎么样了?” “她还没有找到那个法医,等找到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挂上电话,老刘头头都大了,心说这是什么姐姐啊,自己妹妹死的不明不白的,怎么还不说实话呢…?“国忠啊,你说那个盗洞,跟那两口子的死有什么关系么?” “不好说!”张国忠道,“我觉得可能无迹有点关系,至少洞里钻出来的东西和他们夫妻俩的尸体一样,身上有字!” “要不…,咱下去看看?”老刘头也有点好奇,如果真像孙亭说的那样,挖洞的是一群懂得用先进设备的科学家,那洞里会藏着什么东西?而那些科学家又是谁? “现在恐怕不行…”老刘头刚说完想下去,孙亭端着杯水进屋了,“咱们身上只有手电,没带任何设备,下去很危险啊…” “设备?”听罢孙亭的话,老刘头哼哼一笑,呼的一把抽出了七星剑,“这就是设备…!” 。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六章 万事俱备 “刘先生,我知道那把剑很厉害,但咱们没有通讯系统,又没有强有力的照明工具,甚至连专业的绳索都没有,这么去未免有些鲁莽...”说句实话,虽说孙亭作为考古学家,对这个奇怪的盗洞也是充满了好奇,但自从去国代得夫拉德倒金字塔后,行事风格便也慎了许多,“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可以先在这住几天,同时联络秦教授过来这里,从美国捎回一些设备来,这样也比较稳妥。” “是啊师兄,孙先生说得有道理!最起码的,步话机得有?”作为唯一亲眼见过那个竖直盗洞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张国忠总是觉得那个洞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师兄,这些年咱也经过不少事,去巴山,你去埃及,还有前些日子去缅甸,哪次少得了先进设备?我看过那个竖直的盗洞,扔个石头都听不见响!深不见底啊!万一这两把家伙也不好使呢?至少,得让秦先生弄两把打夹心子弹的枪啊!” “我说你们怎么啥事都非得叫那个姓秦的呢...?”听完张国忠的一番话,老刘头也是一阵犹豫,但转念一想又得和秦戈共事,心里便有一股说不出的烦,完全忘了当初恰恰是自己亲自骗秦戈入伙的。 给秦戈打电话的同时,众人也得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由秦戈带到美国进行进一步检查的小玉柱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结果,经过对小玉柱上血迹的dna取样化验,发现上面的血迹至少来自于两个人的身体,且两种血迹之间似乎存在巨大的时间差,其中时间较近地血迹大多存在于玉柱表面,而时间较远地血迹则存在于刻文的缝隙之中。而具体的数据则要等待碳14同位素的测定结果。 “看来那玩意...确实不是现代的东西!我得给老柳打个电话...”挂上给秦戈的电话后。张国忠从孙亭手中拿过手机,拨通了柳东升的电话,“喂...柳大哥...对...是我...” “你干吗去啦?前两天给你打电话死活打不通...”看来在张国忠进山这两天,柳东升没少打电话,“那个叫戴双金的,发音相同或近似的一共查出四个人来。一个高位截瘫,一个三年前死了,一个报失踪了,还有一个服刑犯人,抢劫杀人未遂,判的死缓。” “哎...?”张国忠也是一皱眉,心说怎么叫这个名字的混得都这么惨啊,“他们的年龄籍贯,方便查么...?” “最大的就是死了地那个。死时87岁,江苏江宁人。家里人为了多领几年退休金所以一直没去消户口。这次我委托江苏那边的同志帮忙了解情况时才查出来这个人已经死了三年了,死缓的那个25岁,海南人,残疾的30岁四川人,失踪的45岁,有神经病史,河北人,我说张大掌教,这几个人,哪个也不像能去甘肃杀人的啊...我怀疑你们要找的人可能不是中国国籍。没准是从英国来中国旅游的,你最好再确定一下!”电话那边,柳东升的语气近乎开玩笑。 “哎...”张国忠也郁闷了,“能不能想办法查查这些人谁出过国?” “厄...这个...”柳东升似乎有点犹豫,“八几年的出境记录,没有大案的话不是特别好查,这样,我委托当地的同志走访一下,但不一定有结果!” “那...也行!”张国忠也不好意思在这件事上让亲家过于为难,“对了柳大哥,告诉你个事,你给我的那个玉石柱,我让朋友带到美国去化验了,现在那边得出一个结果,上边有两人的血,一个是近期的,但一个要早很多!” “哦?”一听这话柳东升来了精神了,“早很多,是早多少?” “不知道,但据我那位朋友讲,已经得用碳14同位素来化验了,至少得个千八百年的...我们也怀疑那根本就不是近代的东西,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啊!” “哎!没准是他们盗墓盗出来的,什么时候你那边完事回来咱们见面谈!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给我打电话!你那边漫游我也不浪费你电话费了...”说罢,柳东升挂上了电话。 “柳东升这边还得等,而且不一定有结果!”挂上电话,张国忠把柳东升的调查结果跟老刘头大致说了一遍,“还是等等曲青青那边的消息再说...” “我看不见得...”老刘头捋着胡子若有所思,“我觉得那个失踪的嫌疑比较大...” “我说师兄啊,那个人是个精神病患者!而且只有45岁,廖少爷的爷爷纳妾的时候他还没生出来呢!怎么可能跑到英国跟廖少奶奶偷情啊...”张国忠也算服了老刘头了,“从年龄上讲,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那个死了的,那家人的家属为了多领几年老爷子的退休金,连户口都不消,这种经济条件可能跑到英国住高级别墅去吗...?”“没准路费是廖少奶奶提供的呗...”老刘头仍然继续分析,连艾尔讯都听乐了... “英国...英国...对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孙亭忽然开口,“咱们光顾顺着好几年前的线索查了!干吗不找李约帮忙?看看那个戴金双现在还去不去英国不就完了么!” “对呀!”老刘头也是恍然大悟,“孙少爷,给秦爷打电话!让他找李约!” “师兄,人家出手得十万英镑...这钱谁出啊...”对于张国忠来说,买两个大哥大都心疼,就别提花十万英镑请特工了。 “廖家啊!难不成让我出啊...没事,这钱先让秦爷给垫上,反正廖少爷总有继承祖业的一天,到时候让他连本带利还给秦爷不就完了么...”在老刘头的一番策划下,秦戈莫名其妙又搭进十万英镑去... 一周后。 秦戈的办事效率是没得说的,这天,就在张国忠正和老刘头下棋的时候,秦戈忽然推门进屋,把满屋人都吓了一跳。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放下手中大的出奇的旅行箱,秦戈满面春风。 “好消息是你老小子痔疮犯了,坏消息是让我知道了...”老刘头头也不抬,“哎哎国忠,愣什么愣,我这将着军呐...”。 “秦教授,有什么好消息?”看见秦戈来了,孙亭倒是蛮高兴的。 “那个玉柱上面的血迹,检测结果出来了,证实是两千年前的东西,但误差可能比较大,可供采样的样本太少了。” “两千年?”张国忠一愣,看来两千年前那东西就往人身子里放过了,“那坏消息呢?” “李约那边也查过了,戴金双最后一次在英国入境是1990年,此后便失踪了。” “失踪了?”张国忠一愣,“怎么个失踪法?” “失踪了就是失踪了!持旅游签证非法偷渡的,经常这么失踪!英国只有他的入境记录,没有出境记录!”秦戈道。 “莫非跟王真江一样,换证件?”张国忠道。 “我说了,人是在英国本土失踪的,李约以警察的身份问过梁小兰...据她自己说,这个人只是他的一个普通朋友,最后一次来她家做客后便再也没见过他...”秦戈顿了顿,“还有一件事非常奇怪,李约说那个女人看上去至多三十多岁,但证件上的年龄已经接近六十了,连女王陛下保养的都没那么好!” “中国这边我也委托公安口的朋友查过...”张国忠把柳东升的查询结果和秦戈说了一遍,“公安口的朋友怀疑这个人不是中国国籍,李约能不能帮忙核实一下?” “这...”听乐柳东升查出来的结果后,秦戈也是一皱眉,也确实,中国仅存的这四个“戴金双”还真没哪个能像跟梁小兰交上朋友的,“好的,我让他尽量去查...对了,我听说你们发现了一个神秘的高科技盗洞...?” “你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老刘头拔拉了一下张国忠喃喃道,“我就知道这老小子不是真心来帮忙的...” “这是咱们可能用得到的装备...”秦戈咔咔两声打开了旅行箱的锁,只见箱内满满当当装了一大堆东西,“对讲机、雷管、照明弹、绳索、武器,能带的就这么多。” “亲爷...你带着这堆东西,是怎么过境的?找特务同事帮忙?”拿起比孙亭提供的美国陆军装备更为先进小巧的微型对讲机,老刘头一个劲的嘬牙花子,心说这秦戈和孙亭是准备搞军备竞赛是怎么的?怎么搞来的家伙是一回比一回先进啊...(此次秦戈搞到的装备大部分由李约提供,英国特工部门的专用装备) 将所有设备准备就绪以后,众人一早雇车再次赶往长岭村,第一站是大手刘家,在张国忠看来,此人不但对山里地形熟悉,且连鬼都能揍,不论是带路还是帮忙都是必不可少的人选。 大手刘也倒是实在,跟崔立严形容的一样,只有能找到他,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不问目的二不要报酬。就这样,算大手刘在内,张国忠一行七人又在上一次呆过的那个山洞里扎了营。。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七章 水下祭坛 下洞的时间被安排在了第二天午时,不过说实在的,按张国忠的预估,以此盗洞的深度,白天下与晚上下区别不大。按照孙亭的分析,此盗洞不但是某种高科技发掘工具的产物,更有一些专业考古学的痕迹,至少小山洞中那个倾斜的盗洞就很像用“汤姆逊简易爆破法”弄出来的,按理说,这是一种欧美 (尤其是欧洲)专业考古学家惯用的方法,倘若在埃及,这种方法开掘古墓可以防止对古迹的过渡破坏,但若放在深山的话,其作用无外乎节省时间与工程量。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三十分,小山洞外。 将绳索在洞外固定好后,张国忠拿着巨阙剑第一个下了山洞,之后依次是老刘头、艾尔讯、孙亭和秦 戈,大手刘和张毅城则被安排在洞外等候,为了避免意外,“天津”匕首则留给了张毅城。 和孙亭猜想的差不多,这个竖直的盗洞有很明显的机械发掘的痕迹,洞的直径大概80cm左右,四壁很光滑,必须手脚并用才能撑住,倘若不是秦戈带来的专业登山绳山索带有一种可调控的机械式卡扣,下这个洞可真要费老鼻子劲了。 也不知道下了多深,直到洞口预留的照明灯变成黄豆粒那么大点的时候,张国忠才下到一个较大的空间内,打开手电一瞧,此处仿佛是个密室,高度大概十几米,和巴山的藏宝洞差不多,仿佛也是就合着天然溶洞修的,密室底部全是水,阴森森的也不知道有多深。洞内潮气拂面,就跟进了澡堂子差不多。“他娘的…这么深的洞还有水…”张国忠心里暗暗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按茅山术的理论,水越深,阴气就越大。万一这水要是过腰了,手里的家伙必须在水里耍的话,威力岂不是会大打折扣?有心回去,脑袋顶上老刘头已经下来了,“师兄,底下全是水,深浅也不知道,要不咱回去…?”冲着头顶上,张国忠一阵大吼。 “你看看有多深!”听见张国忠喊,老刘头一紧卡扣,身子悬在了盗洞中间,“要是太深了就回去!” 听老刘头这么一说,张国忠一按卡子,身体缓缓下降到了水中,没想到水面刚刚没过脚脖子,两脚便感觉到了地面。“真他娘的浪费感情…”张国忠解开卡扣,用手电仔细照了照密室四周,发现下来时的盗洞正好打在了整个密室的中间。整间密室面积大概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和巴山藏宝洞一样,空气仿佛也弥漫着一股雾气,但浓度比巴山要小很多,用手电能照到四壁。 “下来!水刚没脚面!”张国忠冲上边喊道。不一会,老刘头、艾尔讯、孙亭和秦戈悉数下到了密室之中。 ”不会也是个藏宝洞?”老刘头打起手电开始在密室中乱照。“不像!从盗洞的大小而言,咱们之前的那些人也不像是为了宝藏来的,这个小洞除了能上去,什么都带不走!”孙亭道。“但也绝不是古墓!一来古墓一般没这么大,二来这里一无壁画二无雕刻,如果真花费如此巨大的工程量来修墓,不可能这么粗糙!” ”不是古墓我知道!”老刘头道,“哪国皇上把自己埋这,可就真是嫌自己阳间的日子过的忒舒服,死后想下基层体验生活了…” “哎…我发现个怪事…”老刘头和孙亭说话的时候,张国忠刚用手电照四周,“这连个门都没有,他们下来干嘛?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挖错了…”正说着半截,忽听旁边扑通一声水响,“谁!?”张国忠和老刘头不约而同的抽出了家伙,秦戈和孙亭则端起了枪,差点就扣板机了,几束手电光集中到了发出声响的地方,“我!别开枪!”手电光下,艾尔讯扑腾了几下从水里“爬”了上来,“吓死我了,这边的水很深…!” “ 有多深?”张国忠上前一把拉起艾尔讯。 “ 不知道,反正没了我了…”艾尔讯边说边脱衣服,“我说这帮古代人可真够损的…” “我看…不只是损那么简单…”秦戈收起枪,走到艾尔讯跟前,把手电伸到了水里,大家伙这才发现,脚底下的水仿佛比自己想象的要清亮一点,手电光在水下至少能照出半米来远,“我认为咱们待着的地方应该是一个高台,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里可能是古代的祭坛,应该有楼梯通下去!而这的出口,则应该在水下!”说罢,秦戈开始顺着艾尔讯掉下去的地方寻找所谓的“楼梯”,听秦戈这么一说,众人也开始学着秦戈的样子猫着腰找了起来。 原来众人站着的地方确实是一个正方形高台,两侧深水区域大概有四五米宽,而前后则要陡一些,就在艾尔讯落水的反方向,张国忠还真找到了所谓的“楼梯”,约么有二十多厘米宽,但陡的很,用胳膊伸到水里试了一下,每级台阶的落差至少有三十厘米。 “找到了!”随着张国忠一声喊,众人呼拉一下聚了过来。“我下去试试!反正衣服已经湿了!”艾尔讯二话不说便要下台阶。“等等!”张国忠一把拉住了艾尔讯,“水太深了,恐怕有危险,况且这个洞还钻出去过那东西,咱们还是先回去…” 应该不会有事…”秦戈道,“张掌教,你觉得,那些东西是否可能会游泳?” 这…?”秦戈这一问,还真把张国忠问住了,除了雾灵山那个三口孽魄仿佛能扑腾几下以外,茅山术里还真没有哪些怨孽会游泳的记载,况且尸体若真泡在水里,恐怕起尸之前就泡烂了,哪还可能出去祸害别人呢? 我觉得,咱们之前那些人应该是全身而退的,如果他们没出去,那至少他们下来时的绳子应该留着…我觉得,那东西很可能是别处的,巧合钻进了那个洞布而已…” “ 有道理…”老刘头倒是破天荒的支持了秦戈一次,“这里阴气重,开个口漏了阴气,没准会把那些东西引过来…来,艾老弟,话虽这么说,但小心不是错,把这个拿上…”还没等张国忠说话,老刘头一把把七星剑塞给了艾尔讯,而秦戈则从背包里拿出了登山绳给艾尔讯捆上了。这么一来张国忠也没词了,本来是为调查廖错夫妇的死因下来的,这可好,唯一和其死因有关系的“字尸”倒让这老哥儿俩说成别处偶然进来的了…。 拿起七星剑,打开手电,艾尔讯一步一探的下了水,没下几阶台阶,水便没到了脖子。“拉好绳子,我下去了!”深吸了口气后,艾尔讯一猛子扎进了水下,只见一片手电的光韵在水面晃来晃去的越来越暗。也就过了十几秒,秦戈手里的登山绳已经让艾尔讯带下去十几米了,“好像挺深啊…”秦戈边松绳子边皱眉,“这个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古代怎么会把祭坛设在如此之深的地下?祭坛那边是什么?古代人怎么进来的?” 等会艾老弟上来的时候,咱们问问他水大概多深,就不难推测这个坛的朝代…”老刘头点上烟,开始人模狗样的白话,“祭坛之法由西周而兴,后汉而衰,相传武王罚纣之前,周公曾于太白山设千纛坛以窥天意,高三十丈,方十二丈,而到后汉之时,诸葛孔明借东风曾于南屏山设七星坛,高仅九尺,九尺为汉尺,合到现在也就两米左右,再往后干脆就不弄那东西了…就跟这大哥大一样,当年八路军打日本鬼子的时候,报话机都得背着,现在能揣的兜里…” 原来如此,刘先生果然高明…”光顾跟老刘头说话了,秦戈也没注意这手里的绳子,只见绳子越走越快,直到张国忠发现不对劲,“艾先生怎么这么久还没上来?”一般人憋气最多也就两分钟,此刻已经差不多了,可水下非但一点动静都没有,秦戈手下的绳子反而越走越快。“噢!”秦戈这才注意自己手里的绳子,这一卷绳子是五十米,此刻已经被放下去一大半了。 下意识的一叫劲,秦戈想把绳子往回拽,这一用力不要紧,只见原本松弛的绳子瞬时绷了起来,只听扑通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秦戈也拉进了水里。“秦先生!”等张国忠反应过来,秦戈已经沉入水下了。“你们在这等我!我要是五分钟没回来就自己上去!”说罢张国忠扑通一下也跳下了水。 下了水才知道,这水下的能见度比想象中的差得太远了,虽说跟秦戈是前后脚下来的,但此刻却一点秦戈的影子也看不见,无奈,把头探出水面换了口气后,张国忠也顺着“台阶”向祭坛的正着方潜了过去。 他娘的,这是什么?”向下潜了四五米以后,张国忠探到了最后一级楼梯,而楼梯的两侧仿佛放着一些笼子,栏杆大概有手指头粗细,长宽高都和棺材相仿,里面黑渣渣的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虽说心有好奇,但此时此刻两个大活人生死未卜,张国忠也没心思仔细观察了,用脚跟蹬了一下楼梯沿,尽可能快的向前游去…。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八章 磔池 此时此刻,岸上的老刘头和孙延显然比张国忠还着急,“他娘的,下来之前先插一杆自黄旗对了。。。哎,真是老糊涂了。。。”刘头一个劲的咬牙跺脚,情急之下从包里抓了一把铜钱之后,准备插一杆黄旗子看看里面的东西到底几斤几两,但等旗子立好以后才想起来,自己的剑给了艾尔讯,没家伙根本没办法开阵。。。老当初对自己的家伙太自信了,所以黄旗子也没插,现在想插了,家伙却又让艾尔讯拿走了,有心上去拿张毅城的天律,又怕张国忠等会儿回来需要帮忙。。。 而孙亭的脸基本上已经没血色了,这个人虽说平时看上去沉着稳重,但往往在关键时刻会显露出一点子弟的风范,尤其从埃及回来时候,别看其不把缅甸毒贩子的冲锋枪放在眼里,但若碰上这些鬼鬼神神的事可就难说了,总而言之一句话,一日遭蛇咬,十年怕井绳 “刘前辈……张先生他们……不会有事……?”别了得有半分钟,孙亭磕磕巴巴就说出这么一句…… “应该没啥事……他们手里不是一般家伙……”老刘头也一个劲的找自我安慰,“这样,孙少爷,一会儿我下水,你先上去!” “这……这怎么行呢?”一听老刘头要下水,孙亭更是为难了,自己是年轻人,怎么能让老人去冒险呢……? “外边还有人等着呢!咱们都不上去,这算什么事啊!”虽说也是心急如焚,但老刘头表面上倒是挺冷静,“没准他们在里边找到什么宝贝了,正研究独吞把咱俩甩了呢,那个姓秦的可没啥好心眼……” “可是……您的身体……”孙亭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水,冰冷刺骨,“这水很凉啊……” “我可是老年冬泳队的!三九天凿开冰窟窿就下去泡着!这点凉算个屁!”虽说表面上挺乐观。但额头的冷汗可把老刘头的真实心情给暴露了,看了看表,距离张国忠最后一次唤起三分钟都多了,水底下还是不见动静,“孙少爷,帮我拿着这个……”老刘头把大哥大连同上衣一块儿塞给了孙亭,“到上面别说实话!毅城还是个孩子!” “我……明白……”孙亭接过了老刘头的东西,孙亭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老刘头哆哩哆嗦地下水,没几秒钟,水面上的手电光韵也不见了。 与此同时,水下。 顺着张国忠的路线,老刘头也爱是从最下方的台阶向正前方,感觉没游几米,前方便出现了一个类似于门的石洞。大概两米高,一米多宽。如果真是门的话,跟这个巨大地密室还真有点不成比例。 为了保险起见,老刘头在石门前也浮出水面换了一次气。然后一猛子潜进了石门。水下,石门中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因为不知道通道到底有多长,所以老刘头只能掐算着游进来的距离,随时做好往回游的准备。 就在老刘头感觉快憋不住了,想返回密室的时候,突然感觉通道两旁的岩壁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毫无尽头的黑暗。“到里屋了?”老刘头脚蹬池底,以最快的速度浮出了水面。 “给我死!”脑袋一出水,老刘头便听见了张国忠地大吼,紧接着便是扑通一声,就好比成吨的巨石被扔进水里一样,紧接着便是一连串地枪响。 “别打!我在水地下呐!”老刘头把手电举出水面一个劲地晃,由于水里仿佛含有某种刺激性的矿物质。所以刚出水面时两眼生疼,加上刚才水花一溅,也看不清是哪开的枪朝哪打的。 “别开枪!”一听老刘头来了,张国忠立即大喊。揉了揉眼睛,老刘头发现张国忠站在离自己大概七八米远的地方,旁边还有两束手电光,想必秦戈和艾尔讯都没什么事。用手电照了照四周,老刘头彻底傻了,如此巨大的地下空间,以前别说见,就算想像一下都很难!放任洞内的空气能见度还不错,而这号称有效照明距离30米的军用手电就愣是照不到洞顶子。 往前游了几步,老刘头被张国忠拉上了“岸”。这间密室地“岸”,跟刚才的密室可不一样,岸上没有水,全是旱地,密室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味,似乎也有点雾气,但比起刚才的密室可好了不少,能见度至少有三四十米,用手电水平照了照,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大的出奇的地下溶洞,形状大概是一个蛇形曲线,大概三十米左右宽,在可视范围内,岩洞似乎拐了个弯,通到哪里不得而知,在拐弯处不远,仿佛有一扇巨大的“影背墙”,貌似是一个石碑,也不知道是干嘛用地;与巴山的藏宝洞相比,这个岩洞的人工痕迹要严重许多,工程量甚至说跟直接掏山修一个也没什么区别,脚下地面铺的一律是一米见方的青石板,从脚感分析估计厚度少说十几厘米 每块石板上都刻着盘龙纹(后经老刘头与秦戈的仔细辨认,花纹刻的并非是龙,而是一种龙型异兽,名曰“夔”,是一种商、周时期常用的纹饰),风<语小说网。在距离拐弯处不远的地方,三三两两有几根巨大的石柱子,粗细以目测的话至少得十个人能围得过来,一直向上通到手电光照不到的地方,单就这几根柱子而言,想必已经是古代建造能力的极限了;回过头,老刘头发现自己上岸的地方仿佛就是这个蛇形岩洞的“蛇头”,两边的岩壁呈直角角 角度向外蔓延,明显是人工凿平的,不但见棱见角,而且还刻了花纹,在那个没有炸药的年代,很难想像这种工程量如何完成,而自己上岸的水面,大概呈一个圆切形状,仿佛是故意留出来放水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意。 “这座山……是空的……?”老刘头冻的只打哆嗦,“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动作太快,还没等看清就跑了……”张国忠愤愤道,“不过刚才我给了它一刀,估计也没什么能水了……孙先生呢?” “我让他先上去了……”老刘头道。“咱们四处看看,没什么宝贝就赶紧出去……我看这个地方不一般……”虽说心里没底,但老刘头心里还是惦记找宝贝的事,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从水的深度推算祭坛的规模,这个洞最晚最晚也应该是秦末汉初修地。加之地面上刻的“夔”纹,所以众人已经把岩洞的修建年代锁定到了战国前后,如果真能找着点秦砖汉瓦什么的,这一趟可就来着了。 一听孙亭上去了,张国忠的心也就放下了,本来还担心那东西从水里去祸害孙亭呢,但如果上去就没事了,此刻外面应该是中午,阳光正威。再加上还有一个能揍鬼的大手刘,一个受了重创的怨孽想必也生不出什么事端来…… 就在这时候。靠近岩壁边上一团黑呼呼的东西引起了秦戈的注意,打着手电走近一看,貌似是剑衣服。“莫非是古代人的衣服?”秦戈蹲下身子。发现衣服是黑色的,一翻脖领子,竟然还有标签,“张掌教!”秦戈大喊。 “这是什么?”张国忠拿过衣服,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一股腥臭扑鼻而至,似乎沾过血。一翻标签傻眼了,全是外国字…… “tind……madeinuk……”借着手电光,秦戈若有所思,“这……应该是那些人的衣服……”目测了一下衣服与水面的距离,秦戈皱起了眉头,“孙亭推测的没错,这些人的确是欧洲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衣服会在这!” “游泳回去当然得脱衣服了……”老刘头冻地直打哆嗦。干脆把衣服拿过来自己披上了,“别大惊小怪的,那边好像有块碑,过去看看写了点什么……” “刚才那个东西……不像欧洲人变得啊……”张国忠边走边说,“别地地方我没看清,但头发是黑的啊……欧洲人应该是黄头发啊……” “兴许是偷渡过去的……”老刘头道,“你看秦爷是美国人,不也是黑头发么?”老刘头可是时刻不忘拿秦戈开刷。 “我是美籍华人……”听老刘头这么一说,秦戈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 大概走了有三四十米,众人来到了石碑底下,用手电一照,只见碑上刻了两个奇怪的字,以张国忠的水平,看了半天硬是没看出来。 “这两个字是磔池!”别说张国忠,就连老刘头这个书法协会的,都看了半天,“秦书八体里地*(上面一个几下面一个又,我打不出来,汗)体字!这个洞是秦朝修的……或者是秦国!”看着这两个字,老刘头脑袋左歪右歪不知所以,“秦国的字体,各有各的用处,*体是刻在兵器上的,怎么刻碑上了?” “磔池,什么意思?”一直没说话的艾尔讯忽然蹦出这么一句,其实秦戈也想问,只不过一直没好意思。 “磔池在古代,是杀畜牲祭祀的意思……”老刘头皱眉道,“不过杀畜牲,没必要弄得这么声势浩大?磔字也有五马分尸地意思,就是商鞅受的那种刑……这地方叫磔池……莫非是古代的中美合作所?” “秦国不至于……天天打仗还有闲钱补这种笊篱?”张国忠开始用手电照着这座大碑转圈,“这有一堆小字,师兄你来认认!”只见石碑背后,刻了一大片小字,貌似也是所谓的“殳体” “我看看……”绕道石碑背后,老刘头皱着眉头看了半天,越看眼珠子瞪的越圆,等差不多看完了,竟然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了…… 注解* 夔,读音kui,二声 磔,读音zhe,二声。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九章 铁竹阵 “师兄,上面写的什么?”看老刘头鼻洼鬓角直淌汗,张国忠也有点纳闷。 “国忠啊,你知道秦国灭赵国的时候,俘虏赵国十万大军的事么?”看罢刻文,老刘头用手背蹭了一下脑门子上的汗,把头转向了张国忠。 “知道啊,不是说都活埋了么?”张国忠道,“当时我还纳闷,活埋十万人,得挖多大一坑啊?……唉,我说师兄,你别跟我说那十万人都埋得这了……” “不是我跟你说……是他跟你说……”老刘头指了指石碑,要说古代人就是有这么个毛病,如果修了什么大工程,肯定得想办法把工程的前因后果作一下“现场记录”,要么是壁画,要么是刻纹,甚至还有工人在修筑工程时偷着刻的,不光中国如此,其他国家也一样,比如说埃及。 按老刘头的辨认,石碑背后的刻纹大概是如下内容: “王异人元年,灭东周于阳人聚,广扩其疆,王异人三年,卬觇娄宿暗赧,娄宿为大王之照,乃示大王殂陨之劫,卬知此劫乃拓土之难,遂禀少公。少公问其然,卬答曰:九五之数方拨天下,大王不及也。少公复问曰:余何如?答曰大若,遂遣卬怙天术以揆其玄,愎之以觎,凡庶之数尚为卞眈,况大王呼? 异年,王殂,少公为王,续问之,答曰:夫十万而磔之,遂佑九五之治,王忖之,不语。 王政十三年,桓齮败扈辄于东崮。虏十万人,王大怿,驱之于斯,亲书磔池以用之。” 其大概意思为: 秦王异人(秦始皇的父亲,名异人,改名子楚,死后庙号庄襄王)元年,(秦朝)在阳人聚消灭了东周*。拓展了大片的疆域,秦王异人三年。我窥观天象时发现娄宿*暗淡,娄宿是代表大王的星宿,(娄宿)的暗淡表明大王有驾崩地危险,我知道这是(秦国)扩展疆域所带来的灾难,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太子(也就是年少的秦王赢政)。太子问其原因,我回答:九五之数才能拥有天下,大王(的命数)达不到。太子又问:“那我呢?”我回答:(与你父亲)差不多。太子随后便想让我运用法术揣测其中的玄机,我认为这个要求很过分,所以没有答应,老百姓的命数都是上天注定的,更何况是大王呢? 第二年,秦王去世,太子即位。继续问我(以法术窥天际的事),我回答:需要十万人来祭奠,大王听闻之后若有所思,但没有表态。 秦王赢政十三年,(秦国大将)桓齮在东崮山击败了(赵国大将)扈辄,俘虏了十万人,大王得知后很高兴。将这十万人押解到了这里,亲笔提写了“磔池”二字…… 至于最后一句话,老刘头也拿不准到底什么意思,“亲书磔池以用之……这个以用之,到底是说用这些人来建磔池呢,还是用这些人来当祭品呢……?先建后祭……?”老刘头一个劲的纳闷,“十万人站一块也挺大一片了……要是这些人都磔在这了,怎么说也得有根骨头啊……”想到这,老刘头不由自主的把手摸到了剑柄上。 “这个号称我地人是谁?”秦戈也是一个劲的纳闷,此人以“卬”自称而不是“臣”,说明这个人没有官位,莫非是秦始皇的朋友? “看来,这里就是崔立严先生说的那个长生殿了……”张国忠道,“秦始皇他爹只有王命没有帝命,所以地盘稍大了一点就驾崩了,秦始皇害怕自己跟父亲一样下场,便找人挖这个洞以求逆天改命!其实他所希望的并不是真正地长生,而是保证自己的正常寿命!” “那他好象也没活多久……”秦戈道。 “其实这位老哥虽说懂得如何改数,但好象也忽略了一点,设磔池一来逆天,二来荼毒生灵,广结孽债,加上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施暴政,像什么焚书坑儒、修长城、筑金堤*什么的都是他干的事,当年诸葛孔明那三把火,尚且烧掉自己不少阳寿,他这么折腾,想不折寿都难啊!就算这个磔池真保住了他的九五之数,但阳寿在其他地方应该也折的差不多了……”老刘头叹了口气道,“行了,别在这研究秦史了,咱往里走走,有情况就撤!要是真埋了十万人,别说都起尸,哪怕起来十个,都够咱一呛的!” “师兄,你说这里真是给秦始皇祈数的地方,应该挺重要啊,不会有什么机关埋伏?”张国忠看了看四周,手心里多少也见了点汗,按照后世的叫法,这种地方应该算得上是“龙脉”了,按理说秦朝时应该还没有类似于“錾龙阵”一类地葬地阵法,所以弄点陷阱流沙什么的是少不了的,万一碰上那东西,岂不是比碰上怨孽还棘手? “来者不怕,怕者不来……”老刘头举起剑开始继续往里走,“事隔几千年,就算有点什么机关恐怕已经失效了,况且这地方有人来过,他们能出去,咱们应该也能……” 又往前走了一段,众人来到了岩洞的拐弯处,只见这个弯大概拐了个直角,同石碑处的空间差不多宽,但纵深仿佛要更深很多,用手电根本照不到底。 秦戈装了一颗照明弹,嗖的一下打了过去,强光下,只见两排大柱子整齐的一字排开,每根柱子之间大概有二十几米地间隔,而岩壁的两侧则整齐的排着不少类似于门洞的洞穴,高矮形状就跟烧砖的砖窑差不多,而最怪的,就要说这两排石柱子中间的地上,整齐的插着一排的铁针,直通到岩洞深处连照明弹都照不到的地方,铁针地粗细大概与筷子相仿,是被硬钉入石板缝隙的,每根铁针都有利尖。露出地面大概两寸来长,看品相绝对不是几千年前的东西,每两根铁针之间的距离差不多就是普通人走一步的距离。 “张掌教……你还记不记得……王四照保险箱里那张地图?”看到这两排齐刷刷的大柱子,秦戈脸上浮现出了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 “这……难不成是……”张国忠根本没听秦戈说话,而是和老刘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地一排铁针,脑门子上的汗开始嗒嗒地往下滴。 “张掌教?”秦戈看了看张国忠怪异的表情,不由得也是一皱眉,“怎么了?” “师兄……。咱还是撤……”张国忠不由自主的把剑抽了出来,“先前那帮人连铁竹阵都用上了……” “不忙!”老刘头哼哼冷笑。“这才叫得来全不费工夫呢……”说罢,老刘头从裤兜里掏出了几个铜钱,从包里拿出了湿辘辘的黄旗子,点上香(由于考虑到洞里会有潮气,所以在进洞前。老刘头已经把香都用塑料袋包严实了,所以游过来时,黄旗子虽然湿了,但香还没湿),摆起了窥天阵…… “铁竹阵是什么东西?很厉害么?”秦戈对张国忠的表现有些不解,当年在巴山时,这个张掌教可没这么瞻前顾后,那一排排地人皮都没怕过,为什么此时会对一排铁针这么紧张? “秦先生你有所不知……”趁老刘头插旗子点香的时候,张国忠开始给秦戈解释铁竹阵的用途。 茅山术认为,人体内的阳气由七脉中的“回顶”而出,至“足阳”而竭。也就是说,“足阳”脉是人体阳气循环的出口,也是七脉中阳气最弱的一脉。足阳在脚上,大部分恶鬼或畜生冲身,都是从此脉下手。所以,茅山前人便发明了一种阵法叫“铁竹阵”,方法就是利用铁钉从脚面刺入“足阳”,封住此脉(铁器不走阴阳),所以不管人的身体有多孱弱,在怨孽之前都能保证安然无事。然而,真正的铁竹阵,铁针要从脚面刺入,切只限于原地不动,而眼前这个铁竹阵,貌似已经被布成“铁竹路”了,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有人踩着这一排铁钉走进去地。 “你认为,以前来的人里,也有懂茅山术的?”秦戈一皱眉。 “不好说懂不懂茅山术,这招是茅山前人发明的,但其他教派也有所采用,也许是其他教派的能人……?”看着这一排的铁针,张国忠着实有点头皮发麻。都说贪财的最高境界是“人为财死”,而此时可算开了眼界了,踩着这么一排东西走进去,无外乎比死还难受啊…… 二人正说着,老刘头地黄旗杆子已经插好了,随着老刘头一剑插下,黄旗杆子仅仅是晃了两晃。“你看,我说没事……”老刘头哼哼一笑,“看来先进去的哥们已经把这帮咱破啦……”说实话,要是没看见这个“铁竹阵”,老刘头对这里的兴趣也一般,毕竟是个活祭的地方,充其量有点鼎器祭皿,一来不干净,二来不好拿,但一看这足阳阵,老刘头的好奇心便又上来了,肯顶着如此巨大的痛苦挨着扎走进去,里面不定放着什么惊世骇俗的宝贝呢…… “大家加着点小心……”拿起剑,老刘头干脆把包都扔地上了,仅是把铜钱捡了捡,把香塞给了张国忠(符都湿了也没法用了),“先看看那些门洞里藏的都是啥……” 看黄旗杆子没怎么动,张国忠的心也放下了,刚进来时还是小心翼翼的,此时反倒开始大摇大摆的往里走,看张国忠和老刘头仿佛挺有根,秦戈而后艾尔讯也长出了一口气……“张掌教,我发现这里,和那个古地图很像!”边往里走,秦戈边向张国忠阐述自己的怀疑,“哪个古图?”秦戈先前问过的话,张国忠根本没注意听。 说话间,众人的背影消失在了洞内的黑暗中。而留在原地的黄旗子,此时忽然嘶嘶的冒起了白烟,也许是刚才弄湿了,不湿的话,没准就烧起来了…… ----------------------------------------- 注解*: 东周:此东周仅为战国时期的一个小国,并非东周王朝。 阳人聚:位于今河南省临汝县西。 娄宿:28宿之一,为西方第二宿,属金,为狗。娄,同“屡”,有聚众的含义。 金堤:位于今河南濮阳南边不远,相传为始皇帝赢政所修。传说秦朝初年,黄河决堤频繁,秦始皇便差监工大臣限期修筑河堤,但当时由于精壮民夫都在修长城,当地很难再找到壮丁了,所以监工大臣便把妇女老人小孩甚至卧病在床的人都抓去修堤,即便如此,大堤修筑的进度仍赶不及秦始皇所规定的期限,后来,由于缺土,到了秦始皇要亲视大堤的时候,大堤仍有很多地方未填平,监工大臣为保项上人头,干脆开始用修堤累死的人的尸体填堤,尸体不够了,干脆就用活人填,终于赶在秦始皇到达前修好了大堤。故事详见百度百科之“秦始皇跑马修金堤”。。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二十章 铁锁尸 虽说黄旗杆子没什么动静,但张国忠仍隐约感觉有点不自在,要说人类毕竟也是动物,有些本能虽说退化了,但偶尔也有被激发的时候,“师兄,我怎么……浑身感觉不自在呢……?”越接近那些类似于砖窑的洞口,张国忠浑身上下这种不自在的感觉就越强烈,就好象坐汽车坐了十几个小时没换姿势一样,浑身上下的关节怎么活动都觉得别扭。 “没准是缺氧?”老刘头倒是不以为然,虽说自己对现代西医的理论不是很在行,但常识还是有的,眼下这个洞虽说空间很大,但毕竟已经尘封了两千多年,洞内的空气质量比外边自然差了不少,自己多少也有点头重脚轻,当初到巴山的时候也有点类似的感觉,但要轻得多,毕竟巴山那个藏宝洞有个盗洞与外界通着,而这个岩洞虽说外围那个祭坛被打了个盗洞,但与内部的通道却被水封着,内部空气质量差点也理所应当。 门洞大概只有一米五高,小心翼翼的进了门洞后,众人发现,门洞内部原来是一个大空间,长度不清楚,但宽度至少有十几米,从中间满是凿刻痕迹的石柱看,整个空间应该完全是人工硬凿出来的,可能出于节省工程量的考虑,空间的高度甚至比缅甸公明山那个日本人修的洞穴还低,甚至连老刘头都得猫腰了。 “这是什么?”用手电大略一照,秦戈不由得一皱眉,手电光下,只见低矮的洞顶整齐的吊着一排排的粗链子,大概有胳膊腕子粗细。拴船锚都够用了,每条链子下,都有一个黑漆漆的地洞,直径大概和下来时的地洞差不多,放眼望去,直到手电照不到的地方,同样的地洞大概有几十个,好象马蜂窝一样。地洞内全是水。水面比地面低了大概二十厘米左右,每个地洞之间都有一道浅水槽通着。但洞内的水面已经低于水槽了。 “多大人了?连铁链子都不认识?”老刘头小心翼翼的走到铁链子跟前,用剑尖敲了敲这些粗铁链子,听了听动静,“好象不是铁的……” “应该是铜的……”秦戈道,“秦人善于炼铜。秦国的铁链子应为铜制而非铁制。” “行了,用不着你给我上课……”老刘头蹲下身子,开始仔细观察铜链子下面的地洞与水槽,“国忠啊,看来这地方确实让人破过!” “怎么说?”张国忠也蹲下了身子,用手摸了摸水槽,已经干了。 “你看这个水槽,想必是当初设计用来给这些洞里补水、防止洞里水蒸发的,如果不是这个水槽。这洞里地水经过两千多年,恐怕早就干了!但你看现在,洞里的水并没少多少,说明水槽的源头已经被人堵上了……!”老刘头眯缝着眼哼了一声,“堵水槽的,八成就是踩着钉子走过去那主儿!”“有道理……”张国忠站起身,用手搬了搬铁链子。似乎挺沉,“里边吊的是什么东西……?” “肯定不是宝贝!”老刘头道,“没准是人骨头!别动为妙!在水里泡着阴阳相隔没准没事,出了水恐怕就麻烦了!” “不……不是骨头……”老刘头话音没落,不远处忽然传来了艾尔讯的声音,听声音好象是铆着劲呢,“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快!坚持不住了……!” “你干嘛呢?”秦戈扬起手电,顿时哭笑不得,原来艾尔讯趁众人说话的时候,竟然一个人溜达到了旁边,抓着铁链子把吊着的东西拽出了水面一截。 “哎?这个冒失鬼……”张国忠和老刘头打起手电三步两步来到了艾尔讯旁边,仔细地看起了被拽上来的黑呼呼的东西…… 与此同时,洞外。 事实证明,孙亭的耐性的确不怎么样,起初装的还挺像个没事人似的,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一向外表沉稳的孙亭开始坐立不安,加上张毅城一直追问下面到底怎么回事,等到十几分钟头上,孙亭实在扛不住了,就把洞下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张毅城听的脸色惨白,蹲下身子拉开大旅行包就开始找东西,匕首、符纸、瓶瓶罐罐摆了一大堆。 “毅城啊……”看张毅城如此举动,孙亭更是心急如焚,“他们四个人呢,身上还有枪,应该不会有事?” “孙叔叔,你知不知道对方有几个?”张毅城头也不抬。 “这个嘛……”孙亭也没词了,光看见人被拉下水,别说对方几个,就连对方是什么东西都没看见啊…… “我下去,你们在上边守着!”没三分钟,张毅城便已“全副武装”,符纸被卷成卷装在了空矿泉水瓶子里,大旅行包里有用的东西基本上全被张毅城倒腾到了自己的双肩背包里。 “这怎么行啊!”听张毅城这么一说,孙亭地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一个孩子听说有危险要下去,而自己一个成年人却上来了,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不晓得自己今后还怎么在考古圈里混…… “哎呀……真麻烦!”张毅城也没功夫在谁下谁不下的话题上扯皮了,自己的亲爹生死未卜啊……“那孙叔叔,咱俩一块下去!刘叔叔……你留在这……” “哎……好…”大手刘看这俩人争来争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洞里的东西大概被艾尔讯拽出水面二十几厘米,似乎还挺沉。通过手电光,张国忠发现链子连着的是一个圆圈型的笼子,跟鸟笼子差不多,笼子顶部被拽到了与地面持平的位置,笼子的直径比地洞只小半圈,放在洞里基本上是严丝合缝,应该是为了这些地洞而特制的。笼子里是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和进岩洞时祭坛水下那些黑乎乎地东西仿佛有几分相似。 “这里面这是什么东西呀?”老刘头用手电一个劲的照,发现笼子里的东西表面麻麻扎扎的,好象不是尸体。把剑尖伸进笼子捅了捅,感觉硬中带软,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好象不是尸首……”老刘头的好奇心也上来了,“艾老弟,你再往上提点……国忠。你帮帮他!” 站在艾尔讯对面,张国忠两腿劈开吃住劲。一把抓住了铁链子,一叫号,又把链子往上提了大概十几厘米,“我说师兄,你干净的!坚持不了多久!”不提不要紧。这一提,张国忠险些把腰闪了,这东西可比想象中更沉好几倍,怪不得艾尔讯脖子上的青筋都迸出来了呢…… “这到底是……”老刘头干脆把手伸进了笼子,摸了摸那东西黑渣渣的地表面,手感有点像是金属网,但做工比较粗糙,缝隙大概能捅进去个手指头,“他娘的到底是何放神圣……?”老刘头干脆把一个手指头从铁网得缝隙里捅了进去。这一捅不要紧,只感觉里面浮浮囊囊的,就像烂了的西红柿一样,但韧性要更强一点,“不好!!快放手!!”老刘头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把手抽了回来,放在鼻子底下一闻。一股怪味(聚阴之味)直窜脑浆子。与此同时,只听洞里嘶的一声尖鸣,听的张国忠浑身上下顿时就是一层鸡皮疙瘩,手里地铁链子瞬时就松开了,哗啦一下,笼子又沉入了水里。 “刚才这一声……莫非是……”听见这一声,秦戈脸色也变了,当时在巴山也听见过这种声音*,不管是通过什么原理发出来的,但总而言之就是不详之兆。 “坏了……坏了……闯祸了闯祸了……”老刘头嘟囔着拎起了七星剑,“快出去……不是善茬!” 此时,艾尔讯和秦戈已经把枪拔出来了,而张国忠则已经跑到了洞外,向着黑暗处开起了慧眼。 “国忠……有什么东西没有?”老刘头满脸是汗。 “好象……没什么……”张国忠身子转了一圈后睁开了眼,“好象还没出来,赶紧出去……!”说罢几人开始大步流星往进来时的方向跑…… “师兄……刚才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张国忠边跑边问。 “就是他娘的尸首!”老刘头气喘吁吁道,“拿铁网子包着的!” “那……古代人拿铁网子包他干嘛?”张国忠一听也是一楞,原来古代还真有把尸首泡在水里的…… “你问我呐?”老刘头道,“我用剑一戳是他娘硬的,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谁能想到是尸首?” “我先下……”跑到水边后,艾尔讯自告奋勇,普通一下跳了下去,看了看没什么动静,张国忠也下了水,刚游到水下的门洞里,迎面正碰上往回游的艾尔讯。 “怎么了?”张国忠打了个水下地手势,没想到艾尔讯竟然连手势都没功夫打了,手舞足蹈的拉起张国忠就往回游…… -------------------------------- 注解*: 春秋战国时期的冶铁术:春秋初期的冶铁技术尚不发达,只能冶炼出生铁,并不耐锻打,所以被称为“恶金”,而青铜则因其良好的延展性与可塑性而被称为“美金”,当时,“恶金”还只能被用做农具的制造。《国语;齐语》曾记载道:美金以铸剑戟,试诸狗马;恶金以铸锄夷斤,试诸壤土。 到了战国中后期,冶铁工艺得到了空前的发展(河北易县出土的燕国铁剑已经达到了现代高碳钢地硬度),但仍局限于打造短兵器,例如剑、斧等。在当时,由于铜制兵器易于冶炼切技术成熟,所以各国用来大范围装备军队的主战武器大都仍为青铜所制,在战国末期,曾经一度出现了铁铜兵器并存的局面。 尖鸣声:此声为“殁瞋”,就是死人睁眼的意思,在茅山术中,已经被处理掉怨孽死灰复燃,就会发出“殁瞋”的声音,跟天破声的道理一样,但代表的意义正好反着,详见《茅山后裔》之《传国宝玺》第四十三章《密室》。。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二十一章 再入地府 因为水下能见度问题,张国忠也没看见到底怎么回事,不过这艾尔讯可是侦察兵出身,能让他慌成这样的东西,八成不是什么善茬,稀里糊涂的,张国忠也开始拼命往回游,迎面把刚刚下水的秦戈和老刘头也都拦了回去。 “怎么了?”张国忠抹了把脸,连滚带爬的上了岸。 “哎呀我的妈呀,咱刚才好象把敌军主力给惊动了……”艾尔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门口黑压压一大片,把门都堵死了……” “你看清是什么东西了么?”张国忠一皱眉。 “不知道,黑糊糊的,还会动,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艾尔讯拧了拧衣服,“跟铁塔一样,看着就慎人……!”正说着,忽见水里汩汩的冒起了泡,没几秒,一个黑渣渣的脑袋露出了水面。吓得众人连忙后退了好几步,拔剑的拔剑,拔枪的拔枪,各有各的迎敌姿势,刷刷几束手电光集中到了水面上。 扑通一声,这个黑渣渣的脑袋忽然又潜入了水下,手电光下,水面冒了几个泡便没什么动静了。 “这是……什么意思?”老刘头下巴上滴滴答答的全是水珠,也分不清是刚才的水还是刚出的汗,“怎么……回去了?”按以往的经验,这些东西一旦被弄活了。这狗皮膏药就算粘上了,不分出个你死我活轻易是没个完的,怎么这次这个还没交手就先撤了? “可能这些东西上不了岸……?”张国忠刚想到水边观察一下敌情,忽然见水面又翻起了一大片水花,一团白东西忽然又翻出了水面,挣扎了两下又被拉入了水底。 “谁看清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了?”张国忠咽了口唾沫。用手电仔细照着水面。 “好象……是进来时挨你一刀那东西!”艾尔讯颤抖着声音道。 “真是……那东西?”虽说那团白东西张国忠也觉得有点像被自己砍过的冤孽,但实在是不敢确定,如果堵门的东西真的是黑色的,那么目前的情况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被自己砍过一刀的东西和堵门的黑大爷在水下干起来了,但这又怎么可能呢?按茅山地理论,冤孽只会攻击带有阳气的东西,也就是活着的东西。某种特定情况下。恶鬼和修仙的畜生发生冲突倒是有可能(雾灵山上,被十八冥丁冲身地李瑞雪就曾经和那个人胄干过几个回合),但在没有任何外界条件介入地情况下,恶鬼之间互殴的事倒是从来没听说过。 “真是他娘的新鲜事……”张国忠比画着巨阙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就在这时候,只见水面糊糊的翻了起来,一个白东西呼啦呼啦的游向岸边,手电光下,好象就是被张国忠砍过的冤孽。后背上的刀口甚至依稀可见,肉皮已经被砍翻花了。但没有一滴血。就像死猪肉一样。 “疤痢没好就把疼给忘了……”看着这东西仿佛要上岸了,张国忠一步蹿到了岸边。挥起巨阙又要砍。“国忠!慢着!”看张国忠要动手,老刘头一步上前攥住了张国忠的胳膊,“有点不对劲!先让它上来!” “让它上来!?”张国忠一楞,这不是引狼入室吗?水底下那群黑爷爷还嫌不够啊?“有什么不对劲地?” “我看这东西不像冤孽!”老刘头一把拉回张国忠,用铜钱在地上摆了一个“铁门阵”,正在这时,这位两头遭打的哥们已经爬上岸了,蹭的一步便跨过了铁门阵。 “不怕?”张国忠也傻了,虽说在如此深度地地下,铁门阵可能失效,但就算失效,也是铜钱甭飞才对,而眼下这哥们不但跑过去了,地下的铜钱竟然安然无恙。“刚才,莫非我砍地是人?”虽说惊诧,但这哥们的外表这次可被众人看了个一清二楚,手电光下,只家你这位大哥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丝不挂了,仅两个脚脖子上还套着两圈破破烂烂的布片,貌似是没烂干净的袜子,前胸后背一律刻着一排排的青色花纹,不用说,这肯定就是大手刘嘴里那个“字尸”。 还没等张国忠缓过神来,只见水里又翻起了水花,哗啦一下露出三四个黑渣渣的脑袋,在水面上浮了也就十几秒,哗啦一下又沉下去了。“他娘的地道战啊……”张国忠看了看身后,岩洞深处一片黑暗,刚才那位遭打的哥们早就跑没影了,“师兄……现在怎办?” 说句实话,老刘头心里也没什么谱,就目前所知,只有那个盗洞能通到外边,然而此时此刻水是不能再下了,掉头回去也不是办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咱再等等……那些玩意好象没有上岸的意思,没准等会就回去了……” “那些东西有什么本事?”秦戈拉了一下枪栓问道。 “要不,你下去试试?”老刘头撇了一眼秦戈,“刚才那个老弟不管是人是鬼,凭他拉你下水那股子蛮劲,也不像是省油的灯,他都让这几位爷爷给打跑了!” “那咱们得等到什么时候?”秦戈低头看了看表,就在这一低头的功夫。忽然听见水边的方向哗啦一声铁链子响,紧接着就是兵器落地的声音和张国忠哇呀呀的暴叫。 “怎么!?”秦戈猛然抬头,发现张国忠的半个身子已经被拖下了水,艾尔讯和老刘头正抓着其两个胳膊拼命的往上拽。“还愣着个屁!快砍链子!”老刘头发疯般的冲着秦戈大吼。 “哦!”秦戈连忙蹿到了水边,一半捡起掉在地上的巨阙剑,此时张国忠的半个身子已经下水了,根本看不清链子缠在哪。“腿!左腿!”张国忠呲牙咧嘴的喊,此时其身体又被往后拖了一大段,眼看就没到脖子了。 “坚持一下!”秦戈扑通一声跳进水里,用手一摸,只感觉张国忠的左腿肚子上少说缠了七八圈铁链子,“真是见鬼!!”秦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仅仅是低头看了下表,眼前竟然发生这么多事,“快……点……!”老刘头的脚离水也就还十厘米。。 “张掌教!不要乱动!”秦戈举起巨阙啪啦一声就砍进了水里,其实水下并非是直上直下的,而是由一段斜坡通到岸上,虽说比较陡,但勉强能站住,因为铁链子的拉力是倾斜向下的,直通到水下那个连接祭坛的通道里,所以能砍的地方已经没入水面至少得有半米深,等剑砍入水面以后力量已经被泄了不少,张国忠只感觉左腿的铁链子颤了一下,拖拽的力道丝毫没减。 “快!再砍!”此时老刘头的一只脚已经下水了,如果再往前两只脚都到了斜坡上,没了吃劲的地方,恐怕只能松手。 情急之下,秦戈竟然把手枪抽出来了,照着水里砰砰的开枪,而此刻水已经被搅浑了,根本看不见铁链子具体在哪。这几枪竟然没一枪命中。扑通扑通两声,老刘头和艾尔讯也被拖下了水,“哎……哎……”老刘头只感觉脚底下一滑,水立即没过了头顶,张国忠的手好象泥鳅一样嗖的滑了出去。 “国忠!国忠!!”老刘头浮出水面,用手抹了把脸四外看了一圈,秦戈和艾尔讯都不见了,“他娘的!看表看表!赶他娘的投胎呢!”骂骂咧咧的,老刘头一猛子也扎进了水里。 下了水,老刘头也抓瞎了,水下的能见度本来就不好,这么一折腾更混了,能见度连十厘米都不到。正凭记忆往来时门洞游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东西从自己头顶上游过去了,好象还有手电光。“又回来了?”老刘头猛的蹬了一下池子底,脑袋呼啦一下钻出了水面,只见三个人正在岸边用手电四处乱照。 “我在这呐!”老刘头把手电举出水面拼命的晃。“快!师兄!快上来!”张国忠刚要下水找老刘头,忽然发现老刘头自己浮上来了,“快!快游!”其实老刘头擅长的是蛙泳,但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标准姿势了,一通狗刨连滚带爬的上了岸。 有了刚才的教训,众人也不敢在岸边呆着了,尤其是张国忠,一直跑到石碑的旁边才战战兢兢的坐在了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老刘头呼哧带喘的问道,“你咋回来的?” “不知道……!”张国忠道,“那群黑大爷好象又和什么东西打起来了……那种裸奔的玩意可能不止一个……我被拽到门洞那块,腿上的链子忽然松了,我趁机把腿褪出来了……” “咱们……是不是应该找找别的路?”艾尔讯也沉不住气了,“就算水下那些东西没什么攻击力,被拽下去光憋也憋死了……” “先往里走走看……!”老刘头站起身,哗啦一下把拣来那件湿漉漉的衣服扔在了地上,“我觉得那个没穿衣服的老弟可能大有问题……!看看提前破了这地方的老哥用的到底啥方法!他能破一次,咱就能再破一次!”……。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二十二章 古图之疑 打起手电,众人又回到了那排砖窑似的门洞前。 此时此刻,张国忠和老刘头没一个心里有底的。首先,这次进洞除了手里有把剑兜里有几个铜钱以外,连张活符都没有;其次,到目前为止,对方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也是不知道;再者,虽说茅山术在战国时期已经形成了一些雏形(史称三茅术),但毕竟年代久远,许多法术和理论或者失传或者被推翻淘汰,流传至今的少之又少,况且在战国晚期,阴阳之学和其他学术理论一样,也曾出现过“百家争鸣”的局面,除三茅术外,还活跃着很多别的法术学派,而这其中的大部学派在后世或已失传没落、或已皈依他派,眼下这位主持修建“磔池”的大叔,在当时到底属于哪学哪派也不知道,面对这个动用十万(甚至更多)俘虏修凿的浩大工程,众人也只能是盲人摸象,走一步看一步了。 “师兄…我觉得有点怪…”走到门洞前,张国忠仿佛恍然大悟,“你用手指头捅的是这门洞里边的东西,怎么外边池子里的却话了?” “大概…这些水都是通着的?”听张国忠这么一说,老刘头也是一楞,刚才光顾着玩命了,怎么没想到这点? “这就更不对了!”张国忠眉头一皱,“就算水是通着的,但这些水都是死的啊!”说到这,张国忠走进门洞,用手电照了照那些早已干涸的水道,“你看,水道都干了,这水是死的,就算能通到外头也没这么快啊!况且,从这到外边的水池子少说一百多米,你就捅了一下,怎么可能这么大动静?”(茅山术认为,水主阴,虽说有传阴导阳的作用,但对阳气的传导能力却很弱,用句物理学的术语,就是“电阻”很大,也就是说,阳气在水中会随著距离地增加而减弱) “张掌教说的有道理!”听张国忠分折完。秦戈忽然说话了,“我想咱们可能忽略了一点,刘先生用手摸的是这里的东西,为什么外边的会先活过来?” “哟?你也开窍啦!”听秦戈一分析,老刘头显得有点意外,“是啊,我捅的是这边的,怎么那边出事了?” “师…师兄…”老刘头说话的同时,张国忠已轻走到了起初艾尔讯把铁笼子拽出水面的那个地洞旁边, “这…这边…好像也出事了…” “嗯?”听张国忠一喊,老刘头蹭蹭两步窜到了张国忠跟前,“咋回事?” “刚才…地上可没水…”张国忠的声音仿佛有些发颤。手电光下,只见地洞边上黑呼呼一滩水,就像刚堆过海草一样,一排湿脚印从地洞边一直通到洞外,脚印两边还有一些湿漉漉的痕迹,好像这东西是帔着湿斗蓬走出去的。 “快!看看链子下头!”老刘头咽了口唾沫。“他娘的,它咋上来的?” 艾尔讯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两脚吃稳了劲,嘴里一叫号。像刚才一样去拉铁链子,可这一拉差点闪了腰,铁链子刷拉一下被拉出了面,只见铁链的一段此刻仅仅剩了一个已经变了形的铁盖子,下面的铁笼子已经不见了。 “难不成…会爬铁链子?”端详着链子上连着地铁盖,老刘头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只见这铁盖约么有一寸厚,掂了掂份量,应为生铁所铸,若能把这么厚的铁盖子弄变形,没个千把斤的力道也差不多。 “巴山的阗鬼也能爬绳子!”对于冤孽会爬绳子这一点,张国忠倒是不新鲜。 “好像就这一个跑了…”此时艾尔讯又拉了拉别的铁链子,都是死沉死沉的。 “看来外边水里的东西,跟咱们无关!还有别的东西!”老刘头站起身子,开始寻着脚印向洞外走。 “莫非…是那个裸尸?”张国忠跟在了老刘头身后,镊手镊脚的,跟做贼差不多。 “是不是尸…不一定啊!”此刻老刘头已轻出了洞,只见脚印一直通向岩泪深处,“国忠啊,你砍他那一剑…可能漏了阳了!” “漏阳*?”张国忠一楞,心说师兄是不是得了什么老年痴呆症了?“漏阳”这个词可是用在话人身上的,别说是茅山掌教,就算一个普通人,也能分清话人死人啊,自己进洞时好歹也和那个裸著的哥们打过一个照面,虽说是在水里视线不好,但就凭挨砍不出血这一点,也不应该是活人啊!“师兄,我觉得,与怀疑是那东西漏的阳,还不如怀疑咱们自己游进来地时候“漏阳”啊!” “好像不是普通的漏阳…”老刘头道,“那东西我摸过,浑身铁甲!铁不走阴阳!咱们喘口气儿放个屁那点阳气,根本不会有事!这个洞肯定有什么别的机关阵法觉察阳气!但现在已经破了!我感觉就是那东西坏的事!” “你是说…那东西是活的?”张国忠一皱眉。 “不好说!等会要能碰上,好好研究研究…” 听老刘头这么一说,张国忠真是想哭,此时此刻此种处境,哪有闲功夫“好好研究研究…?” 往前走了也就几十米,地上的湿脚印便渐渐消失了,不过在这几十米之中,湿脚印只走直线,并没拐过弯,所以众人也只好继续沿直线向岩洞深处跟踪,又走了将近二百米,手电的照明范围内才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岩壁。 “没错…”看到岩壁,秦戈深呼了一口气,“张掌教,我已经知道破掉这里的人是谁了!” “谁?”张国忠一楞。 “王四照!”秦戈斩钉截铁道,“王四照箱子里的那张图,标的就是这个洞!” “你确定?”听到这老刘头也是一楞。 “我一直在数柱子!”秦戈用手电照了照身后巨大的石柱,“一共三十六根,一根不差!除非是巧合!否则只有一个解释!就是王四照来过这里!” “那张图的年代你确定过没有?”张国忠问道。。 “这…”听张国忠这么一问秦戈也是一楞,当初光顾着找专家分折图上画的究竟是什么建筑了,却没分折一下地图地年代。“还没分析,但凭我的经验,不会太晚,那种丝织工艺只有西汉才有,很可能是西汉的东西!” “王四照来过?”老刘头郁嚷着继续朝前走,这么说,廖家少爷的爹妈,都是王四照杀的?” “太巧了?王四照杀他们,这荒山野岭的,有必要伪造现场吗?”张国忠有点不太信,但又不能解释这里的地图为什么会在王四照的箱子里,回头咱们想办法查查王四照那阵子来没来过大陆!” “要真是王四照杀的他们,廖少爷查出来的那个戴金双是干嘛的?”老刘头又想起了照片上跟梁小兰喝茶的那个人。 “可能,人家是纯粹的搞破鞋…”虽说此时此地身处险境,但张国忠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在张国忠眼里,廖若远毕竟还是孩子。只比张毅城大了一轮不到,推理的虽说有理有据的,但毕竞还只是臆测,“回去告诉廖少爷,凶手是王四照,这个人已经让咱们铲平了…” “对了!我想到一个问题!”艾尔讯又说话了。 “啥?”老刘头对艾尔讯的见解是有经验的,“艾老弟,咱这次可没带炸药来…” “不不,不是爆破…”艾尔讯也没听出来老刘头在开玩笑,“秦教授刚才说,那个图,是汉朝的?” “对呀,怎么了?”老刘头眼皮也没抬。 “而刚才石碑上记录的,这个洞是秦朝修的?” “嗯,没错。然后呢…” “秦朝和汉朝,哪个早?”艾尔讯一本正轻问道 这句话一出,别说是张国忠老刘头,就连秦戈都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秦朝早,汉朝在秦朝之后…”秦弋擦了把汗,心说怎么说也是孙家的保镖啊,怎么文化水平这么潮? “这就不对了…”艾尔讯道,“按理说,这个洞好像根秘密,但汉朝人却能画出地图,你们不觉得怪么?” “这…”听艾尔讯这么一说,就连秦戈也是恍然大悟,没想到这艾尔讯虽说历史知识差点,但毕竞是侦察员出身,逻辑思维可真不是盖的,“是啊!咱们怎么没想到这点?” “这么说…汉朝就有人下来过?”听艾尔讯这么一说,老刘头心里也是一动。 “很有可能!”说到这,秦戈也开始兴奋了,“那张图很有可能是有人下来后画地!因为图上并没标出那个水下祭坛,很有可能是画图的人没找到!” “这么说…,这个大洞里应该还有出口?”张国忠心理也是一阵兴奋,兴许不用和那一个连的铁索尸恶斗就能出去呢… ---------------------------------- 注解*: “漏阳”:小到呼吸虚恭、大到外伤出血,都称之为“漏阳”。顾名思义,所谓漏阳,就是指人体的阳气泄露,茅山术认为,冤孽不会袭击带有阴气的东西,所以茅山前人发明了很多“封阳”的方法,例如用礞石一类属阴的材料涂在身上,再憋住气,一些道行浅的冤孽就不会发现,在这个例子中,呼吸便属于“漏阳”的范畴。而在一些巳被破除的阵法之中,“漏阳”有可能重新激发阵法的威力,例如巴山的“八仙局”。。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二十三章 天门 “都别高兴太早!”老刘头心动归心动,但理智还是有的,就算汉朝真的有人下来过,但一来年代久远,那洞还在不在尚且不知,二来就算洞还在,肯定也是挖在了某个犄角旮旯,这么大的岩洞,要去哪里找一个盗洞?再者,就算洞能找到,万一也是像下来时的盗洞一样挖在十几二十米高的房顶,又怎么上去呢?“秦爷,你张口古图闭口古图,那古图你还记得多少?”想到这,老刘头开始问秦戈古图的事,反正在自己印象里,那张古图画的密密麻麻的看着就心烦,哪还有心思去记? “大概记得一些!”听老刘头这么问,秦戈倒显得信心十足,这张图自己没事就研究,虽说没研究出什么门道,但细节却记得差不多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前面的岩壁上应该有一个通道!按地图上的比例,大概有五十米左右,之后很可能有楼梯或斜坡一类的东西。再上去是一间大厅,古图就是从那里开始的!所以,汉朝下来的人很可能是从那里下来的!” “那么简单?”老刘头似乎有点不信,三步两步蹿到了岩壁下面,发现确实有一个黑漆漆的门洞。高度比两侧的“砖窑门洞”要宽出许多,更要高一些,地上的“铁竹路”到门洞门口便没有了,似乎进入门洞后便应该是安全了。 “没错!就应该是这里!”秦戈跟着老刘头也进了门洞,“从这里一直往前…”还没等把这句话说完,秦戈便僵在了当场。 “从这往前?”老刘头用手电照着门洞的正前方,嬉皮笑脸的回头看了一眼秦戈。 “我想…通道可能在那下面!”秦戈的语气仿佛有些激动,顺着手电光往前望去,门洞内部大概呈一个倒喇叭口形,越往里空间越大。距离门洞二十米左方的地方有一面石壁,在石壁下面仿佛有一个正方形的石台,高度一米不到,边长大概有两米左右,此外便没有别的通道了。 “小心点…没准有机关…”老刘头小心翼翼地开始往里走。每走一步都要摸摸墙跺跺脚,以免有暗符或陷阱一类的东西,“这里好像有一些东西…”由于越走越宽,秦戈则走在了通道的另一侧,也学着老刘头的样子不停的跺脚摸墙,开始还没什么,但往前摸了几米以后忽然感觉墙上有一片细纹并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凭借以往的经验,应该是壁画或刻文。 “还有心思研究那个呐?”老刘头撇了一眼秦戈,继续往前走,而秦戈则停在了原地,开始用手抹去墙上的浮土,“奇怪…”边用手抹浮土,秦戈边皱眉。这时张国忠也跟上来了,“秦先生,怎么了?” “这些土,是故意弄上去的!而且时间不是很长!”秦弋道,“这里的岩壁并没有刻任何壁画或文献,唯独这里有,刻的很浅,好像很仓促,而且上面还抹了一层土,颜色和岩壁很像,如果不是我碰巧摸到了,很难被发现!” “这不是土!”张国忠也用手抹了一把墙,之后把手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又仔细看了看,味道像礞石粉,但颜色要深一些,好像还混合了别的东西。“能用这东西的人,可能就是踩着钉子进来的人!” “哦?”听张国忠这么一说,老刘头也凑过来了,此时墙上地礞石粉已轻被擦的差不多了,几排歪歪扭扭的汉宇露了出来,不出所料,这些文宇并不是古文字,而是现代的繁体字,每个字大概有小孩巴掌大小,看力道应该是用宝刃直接刻在岩壁上的,就好像老刘头当年在埃及倒金宇塔墓道里刻字那样: 磔池有险阻人去 亦非神迹招稀奇 肉身方留三寸气 初见月晓便魂移 碧玉待到赤血洗 青岩水涧有红泥 掘墓三尺本无意 升天有道自然离 把诗全念完了,几人的脑袋上不约而同的出了一层冷汗,看字面上的意思,前四句还算比较容易理解,大概意思是:磔池有危险,人进来就出不去了,诗作者是因为好奇才来的,而进来之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反而身受重伤,自知已经活不过当晚了。而此诗后四句的意思却显得神秘莫测,让人摸不到头脑,“碧玉待到赤血洗,青岩水涧有红泥”这两句,好像牵扯到了作者本人的一些隐私问题,似乎其有什么冤屈或深仇要报,而自己却被困在这,多少有点死不瞑目的感觉,但后两句“掘墓三尺本无意,升天有道自然离”仿佛又与上一句有些矛盾,好像这位作者临死前发现了洞里的什么大秘密,似乎与“升天”有关,所以死的还挺心安理得的。 “莫非…咱们真得跟这位老哥一样,在这升天?”老刘头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此时真是恨自己,现在大家伙被困在这,跟自己不无关系,倘若当初下来时听张国忠的,回去从长计议,可能便不会有此刻这一幕了。而张国忠想的确是儿子张毅城,倘若自己太久没上去,那小子天不怕地不怕肯定下来找自己,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我不信真的出不去…”秦戈倒挺镇静,毕竞到现在为止,这个洞似乎要比后晋的藏宝洞安全得多,“按古图上标的,这里的路线并不是很复杂!汉代的画图者不但全身而退了,而且还把这里的详细结构摸了个遍!”说罢,秦戈也顾不上摸墙跺脚了,大步流星走到了石台边上,“看,这里应该能下去!” 虽说墙上的诗写的挺悲壮的,但秦戈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众人多少还是抱着一点希望的,听秦戈这么一说,便一窝蜂般涌到了石台边上。 石台是由四块方形条石围拢而成的,中间有一个黑洞洞的正方形通道,别看石台的边长少说两米长,但中间这个通道却并不宽敞,至多也就一米见方,通道内有台阶,但陡的很,用手电往下一照,“波光粼粼,仿佛有水。在石台的上方有一个已经被堵上的水眼,水眼并不大,看角度,在被堵上之前水流应该是流向通道内部的。水眼上方,则刻着两个小篆体的字:天门。。 “天门…”老刘头盯着这两个字若有所思,“刚才那诗里写道:升天有道自然离…,他所指的升天,跟这天门有什么关系?” “管他呢…”张国忠抽出剑来就要下通道。 “慢!”老刘头一把拉住了张国忠。“刚才那个光屁股的,还有那个帔铁链子的玩意,如果没拐弯的话,应该也是从这下去的…”说到这,老刘头从秦戈腰里把手枪抽了出来。“我先下!” 张国忠也听说过“赤硝夹心弹”的威力,所以老刘头要打头阵,自己也没阻拦,拿着剑跟在老刘头后面下了洞。 洞内的水可不像那个祭坛那样刚过脚面,刚下了没几米,水便没到了腰,不过好在水仿佛只有齐腰深,通道下面也比入口宽敞了不少。宽度大概有两米还多,走起来并不费力。“看来,外面那些地洞边上的水道,和这个天门是通着的,上面的水眼就是给这些地洞补水的水源!”下洞后,张国忠发现洞壁两侧水面上方有一个个的黑窟窿,约么有老鼠洞大小,用手电照进去深不见底,“古代人真他娘的能耐,师兄你说这些窟窿是怎么掏过去的?” “你还没见过更邪乎的呢…”老刘头道,“人家埃及人在沙漠地下挖了条河出来,你说那是咋挖的?” “张掌教,我想请教你个问题…”秦弋一直心事重重无迹的跟在张国忠身后,此刻忽然开口,“我研究过道教的历史,道教讲究升天,也就是成仙,你觉得,人真的能成仙么?” “秦先生,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的神仙。”张国忠回头笑了笑。 “为什么?”秦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西详的牧师神父都坚信上帝的存在,而身为一教掌教的张国忠,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不得不让深受西洋文化熏陶的秦戈感到意外。 “在城市里杀了人,会有警察去抓,在这里杀人,谁抓?”张国忠道。 “没人抓啊!”秦戈道。 “这就是宗教的作用了!”张国忠一笑,“基督教教导人们要有爱心,死后便能上天堂,否则就下地狱。佛教教导人们多行善举,死后便能到达西方极乐世界,或是来世能得到善报。道教也一样,任何宗教都是与人向善的,他教导人们不论何时何地,即使在这种荒山野岭,也会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你!其实所谓的神仙,就在每个人自己的心里!” “张掌教,看来你不但是一位道门中人,更是一位哲学家!”听张国忠说完,秦弋不禁点了点头,“但关于道士升天的传说有很多啊,历史中不乏真实人物!” “秦先生,其实道教所谓的升天,指的是思想的境界,就如同佛教的成佛一样…”张国忠道,“前人留给我们最宝贵的财富,并非是什么法器至宝,而是思想!施加牟呢之所以被后人顶礼膜拜,是因为他的思想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信徒,道教也一样,道门始祖、太请太上老君其实就是战国时期的老子李耳!他本人并非道士,也并没发明过什么道术,后世这些道术,皆为历代能人的经验与智慧所致!而指引着这些道术造福黎民的,却是老君的思想!” “张掌教,照你这么说,诗里的所谓升天,并不是真实的?” “这个我说不好,秦先生,仙与妖,仅有一线之隔,本事都很大,关键在于他用这些本事干的是好事还是坏事…”诗里说到云深的所谓升仙,张国忠也是将信将疑,谁知道这个洞里藏着什么秘密?“秦先生,有的人求神,是虞诚的信念,但有的人不懂宗教,却也虞诚下拜,全是因为私心,希望有人保佑自己,甚至说连黑社会抢银行之前也会求拜神灵, 秦先生,你觉得,神仙会保佑抢银行的人么?就算做坏事成功了,真的是神仙在保佑?” “张掌教,你是说,写诗的人,有可能会成妖?”听完这些话,秦戈心里不由得一颤。 听张国忠这么一说,不光是秦戈,就连老刘头心里也是打鼓,“国忠啊!我说你可别自己吓唬自己!我看那行子没准是看着古代什么不着边的记载,走火入魔了!真想成仙,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啊!他既然得铁竹阵,想必也知道这点!” 正说着,前方不远的水面忽然哗啦一响,就好像一块大石头落水一样,吓的老刘头立即举起了手枪,没几秒钟,一道道水波便传到了众人停步的地方。 “什…什么人!?”老刘头说话的声音也有点颤了,这通道里全水,万一有点什么东西,就算是巨阔剑,威力也得打折啊…。 第二十四章 恶斗 掉下东西的地方大概在二十米开外,由于距离较远以及水面反光且事突然,所以谁也没看清掉下来的到底是什么,只觉得动静不小,张国忠甚至开始把头潜到水下观察,害怕有东西会潜水过来。就在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又生了,只听哗啦一声,掉下来的东西似乎又窜出了水面,度之快,就好像海豚窜出水面一样,只不过没再掉下来而已。 “他娘的…这是啥习性?”老刘头用胳膊蹭了蹭眼睛,仔细用手电照了照,只见白漆漆的手电光在起伏不平的水面上闪来闪去,整个通道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刚才那玩艺掉下来那的水声,从头到尾就没有别的动静…”老刘头用眼斜了一下秦戈,“秦爷,这条通道上去后的地形,你知道多少?” “那五十米的通道外呢?”老刘头并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 “应该是个大厅…”秦戈拼命回忆,“但图上有一些细细的条纹,不知道是什么…”此刻秦戈也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次竟然歪打正着下到图上画的地宫里,就把古图复印一份带着了。 “下面没东西!”就在这时候,张国忠哗啦一下把脑袋探出了水面,“这水有点问题!” “废话,人家早走了!”老刘头道,“水有什么问题?” “走了?”张国忠一愣,抹了把脸,侧着耳朵听了半天,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么说不是冲咱们来的?” “可能是…意外掉下来的?”艾尔讯道。“当年老山前线,越南鬼子最爱挖陷阶” “不可能啊…”听艾尔讯这么一说,张国忠把肚袋摇得像拨浪鼓,失足掉下陷阶这种事生在人身上还情有可原,怨孽的反应能力比昆虫还厉害,是不可能掉下来的,而此时此地,除了在场的四个人以外,怎么可能有别人呢?“师兄,咱们是回去还是继续往前?” “是死是活天注定…!”老刘头心一横,又举起了枪,“对了,这水到底有啥问题?” “颜色不大对!”张国忠道,“我也说不好,这里的水比外边清的多,但水底下稀稀拉拉地好像有东西,有点红头,已经被咱们搅浑了,但我能肯定绝不是土!” “那能是什么东西?”老刘头扑通一下也潜下了水面。手电光下,老刘头现这个通道里的水确实很清澈。水下好像确实有一层东西,颜色上看有点像赤硝。 “他娘的…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快走!”老刘头站起身,莫名的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举起枪哗啦哗啦的朝前走去。“怎么了?”张国忠虽说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举起剑跟了上去。 就在几个人距离“那东西”落水处十来米的时候,只听身后扑通一声,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的铁链子响,听的老刘头满脑袋的头丝都竖起来了,跑…!”老刘头这句话刚出口,身后紧接着又传来扑通一声,水音更大了。 “他娘地…两个…”老刘头转身,身体贴在了通道壁上,用手电一照,只见身后两个黑铁塔般的影子正在快向前移动,哗啦哗啦的铁链子声与水声混在一起,光听著就够人喝一壶的。 “吃我一炮…!”老刘头举起枪,瞄著这黑爷爷的“殂里**”砰砰就是两枪,此刻队伍最后的艾尔讯也拔出了枪,边跑边向身后开枪,不打还好点,这一打,老刘头反而有点绝望,本来自己还对这“赤硝夹心弹”心存侥幸的,但没想到不论是自己手里这把1o毫米口径的“迫击炮”,还是艾尔讯的手里的7米“勃朗宁手枪,打在这“黑爷爷”的身上一律是火花四射,仿佛根本就打不进去,而这两位黑爷爷挨了几枪之后前进度不但没减,反而加快了。“国忠!枪打不动!快抄家伙!”情急之下,老刘头扑通一下把手枪扔进了水里,一把拽出了七星剑侧身横在了水面上。 在老刘头开枪的同时,张国忠第一个来到了刚才掉“东西”下来的地方,现这里并非是通道的尽头,向前看,黑漆漆的通道仍旧不见尽头,而向上看,则有一个黑漆漆的方形“天井”,大小和下来时的“天门”相仿,究竟通向哪里也不知道,虽说没有楼梯,但却悬有一条小拇指粗细的绳子,材质看上去与秦戈所用的尼龙登山绳差不多,看来先前来这里的人应该是从这里上去的。“秦先生!你们先从这里上去!”听见老刘头大喊后,张国忠一闪身来到了艾尔讯的身后,只见两个黑影子距离老刘头最多也就十米远。。 “这里!?”秦戈瞪着眼看了看前方仍然不见尽头的通道,又抬头看了看上面黑漆漆的洞口,一时间也慌了,“可是前面还有通道!”其实看到洞口悬下来的绳子,秦戈也能猜到上一批人是从这里上去的,在综合“天门”外墙上的析,很可能那批人从这里上去后就“升天非这次要明知故犯步那位“诗人”的后尘去“升天”? 国忠抽出巨阙跟老刘头站成了一排,此时黑爷爷已经冲到跟前了,“秦先生快上去!”张国忠也没功夫和秦戈解释了,挥手锵的一剑便砍在了这黑爷爷身上,也不知道这东西身上的链甲到底有多厚,只听当啷一声,差点把张国忠虎口震裂了,巨阙剑纵然是宝器,但面对着东西混身上下的铁链甲似乎作用也不大。 “别砍起张国忠,老刘头似乎心眼多一点。横着砍受力点太大,再锋利的宝刃也很难挥效力,但用剑尖扎下去可就不一样了。只见老刘头双手紧握剑柄,照着这链甲尸的胸口分心便刺,七星剑毕竟是七星列,只听锵的一声,多半个剑身一下子便刺进了链甲尸的胸口,这一下还真管用,被刺穿的链甲尸顿时就站住不动了。 双手握着剑柄,老刘头也是一愣,心说这东西看上去来势汹汹的,怎么就这点本事?就在老刘头一愣这工夫,被刺的链甲尸忽然举起一只着一划拉,一只大铁胳膊直奔老刘头脑袋,这一下要是挨上,恐怕脑袋不飞也得落个颈椎骨折高位截瘫什么的。 “我的娘…”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老刘头舌头跟都凉了,剑也顾不得往回抽了,拼命往下一蹲。感觉一股恶风贴著头皮扫了过去,“坏了刘头心里暗道倒霉,两脚一蹬地,身子哗啦一下仰着向后划了两米多远。 看见这一幕,秦戈也顾不得什么升天不升天了,站在艾尔讯肩膀上抓住绳子就爬上了天井,而这绳子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马大哈放下来的。长度竟然将将与通道的洞顶持平,倘若正常人站在通道里,根本就够不到绳子。“秦先生那个根绳子再放点下来!”艾尔讯也有点慌,看著张国忠和老刘头在前线血拼,自己举着枪晃晃悠悠的也不敢打,跳了两下想够绳子,手太湿,就算能勉强抓到一点也会滑脱。 在上面的秦戈也懵了,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原来自己身处一个大厅里,绳子另一端一直延续到了黑暗身处,不知道固定到了那里,“等一下!我来放绳子!”秦戈抽出匕手忙脚乱的想把绳子割断,但没到这种专业登山绳岂是他的匕能割断的?(当初在巴山,秦戈的登山绳张国忠用龙鳞都没割断,最后还是用手枪打断的) “你们怎么还不上去!?”张国忠用剑扛在铁锁尸胸口,身体贴在墙上已经无路可退了,而此时此刻,更让张国忠尿裤子的一幕生了,从这东西身上铁锁链的缝隙里,竟然伸出了一丝丝的触须,丝丝拉拉的好像蛇的信子一样,借着艾尔讯的手电光,粗略一数得有十几条,“这他妈是什么东西!?”张国忠手里的剑虽说扛着铁锁尸的身子,但另一边的刃也对着自己的脖子,只要稍徽动一动,自己的脑袋可能就搬家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铁锁尸一点点地接近自己。 此时此刻老刘头这边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仗着自己个头小身体灵话,老刘头一直想把插在这铁锁尸身上的七星剑抽回来,但这铁锁尸被七星剑刺了以后好像也有些不舒服,两只手在胸前划拉起来没完,老刘头绕了好几个回合也没机会下手,看张国忠被这东西逼入了墙角,本想上去帮忙的,可是刚一凑前,忽然感觉两腿被铁链子缠了个结结实实, 还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扑噜一下被拉倒在了水里,“他娘的…”老刘头挣扎着刚一站起来,忽然感觉眼前黑乎乎一座铁塔,自己离铁锁尸竟然连一尺都不到。“把剑给我!”老刘头一看有机会,赶忙伸手去拔插在其胸口的巨阙剑,然而自己手刚握在剑尖上,只见铁锁尸忽然横起两只的一下抱住了老刘头,只听扑哧一下,插在铁锁尸胸前的七星剑在老刘头身体的作用下齐根被送入了铁锁尸身体,在铁锁尸外面的剑柄差点把老刘头硌死,老弟…你站着等死呐来帮忙啊…”扑通一下,老刘头被铁锁尸抱着贴到了墙面上,和张国忠一样,眼巴巴的看着一堆小触角徐徐的靠近自己。“这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挣扎中,老刘头忽然想起了当初自己在埃 及被人胄抱着的一幕… 与此同时,天井之上。 正用匕割着绳子,秦戈忽然听见了老刘头的喊声,看了看手里的登山绳,才割开了一半不到,的枪…”情急之下,泰戈开始手忙脚乱的摸枪,这一摸才想起来,自己的枪一直在老刘头手里… “阿讯!快把枪扔给我!!”秦戈回到天井边上,然而此刻艾尔讯却并不在天井下,只见洞内只有哗啦哗啦的铁链子声和闪得乱七八糟的手电光…“张掌教!刘先生!阿讯!!”由于天井比较戈根本没办法看到洞内到底生了什么… 。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二十五章 援兵 艾尔讯确实也很想帮忙,而看着眼前这一幕,还真不知道这忙该从何帮起。“刘先生…我…我该怎么做?”站在铁锁尸旁边,艾尔讯想用手扳开铁锁尸搂着老刘头的胳膊,可是根本就扳不动。 “你想办法…让它松开…”看着触须距离自己也就还一寸多远,能用的招老刘头都用上了,其实在这种情况下,能用的招也无外乎咬咬舌头喷点血,但却一点用都没有,这些从锁链缝隙里探出来的触须根本就不怕“真阳涎”,不过好在身子底下有七星剑的剑柄撑着,而这些触须的长度好像也有限,所以这铁锁尸把头往前探了好几下,触须还是没碰到老刘头,不过老刘头这罪也有得受,底下的剑柄都快挤进腹腔了… 情急之下,艾尔讯拔出枪对准了铁锁尸的脑袋,把枪口瞄准了锁链的缝隙砰砰就是两枪,虽说枪里的子弹是夹有赤硝的开化弹,但此刻却仿佛没有任何效果。没办法,艾尔讯往后退了两步,助跑了一下想用身体撞击铁锁尸,但因为有齐腰深的积水,根本就没法助跑,撞这一下更是没什么效果。 相比老刘头,张国忠这边可就没那么乐观了,铁锁尸的力量比自己大得多,剑刃横着迟早得把自己脖子抹了,没办法,张国忠手腕子一拧,胳膊一抬,干脆把剑90度顺了过来,剑身直按贴在了铁锁尸脸上,一来能挡一下这些触须,二来不至于伤到自己。 巨阙剑的剑身本就很宽,张国忠这一挡,确实挡住了一些触须,但没想到脸这边的危机虽然解决了,但这铁锁尸的身上又生出了许多触须,丝丝拉拉的直奔张国忠的胸口。“艾先生…!帮我!”张国忠也顾不得面子了,开始声嘶力竭的向艾尔讯求救。艾尔讯这边正不知道怎么帮老刘头呢,听见张国忠这一声喊差点哭出来,没办法,抽出随身的军用匕首贴着湿漉漉的锁链刷的一下就是一“刮”,就像刮土豆皮一样。 要说这一刮还真管用,七八条触须瞬间被这一刀刮落水中,张国忠顿觉得两膀一松,两只本已离地的脚瞬时落了地。只见面都这个黑爷爷蹭的一下便把脸转向了艾尔讯。 “哈哈!我知道他们的弱点了!”艾尔讯举着匕首一脸的兴高采烈。但这种高兴仅仅持续了两秒钟就被打消了,这位黑爷爷呼啦一下扑向艾尔讯,“张…”艾尔讯还没等喊出张国忠的名字,便已经被铁链子缠住了脖子,嘭的一下被举到了半空。 刚想去帮老刘头,张国忠忽然发现艾尔讯又被盯上了,老刘头这边多少有个剑柄撑着。但艾尔讯这边什么都没有。“哎…!”张国忠无奈,抄起巨阙剑也想学着艾尔讯那样来个“刮土豆”,但这巨阙剑是大武器,重量和灵话性跟匕首可是没得比,而且这铁锁尸好像吃过一次亏后有经验了,张国忠刚把巨阙往其前胸一贴,那些触须嗖的一下又都缩回去了,而艾尔讯地表情却越发痛苦,这可好,光是触须地话,没准舔两下也就算了,但经巨阙剑这么一贴,这黑爷爷倒好像想直接把艾尔讯勒死。 就在这时候,来的方向忽然又传来扑通一声水响,吓的张国忠赶忙用手电照了过去,只见一个人影在水里正哗啦哗啦的朝这边疾行。 “完…”张国忠暗道完蛋。可就在这时候,只听“天门”触水面哗哗两声。好像又下来了人,让张国忠顿威意外的是,来者竟然还拿着手电。 “爸!?”听见这一声喊,张国忠真是又高兴又生气,高兴是可有救兵了,生气是这小子怎么这么大的胆子?你孙亭是死的啊,明知有危险怎么能让孩子下来? “快过来帮忙!!”张国忠挥起巨阙剑锵地一下就砍在了铁锁尸的脖子上,也不知道是力道过猛还是巨阙本身的煞气效应,这一下竟然把这位黑爷爷砍的一摘歪。 看着这一下仿佛有点效果,张国忠准备举剑继续砍,可没想到自己胳膊还没抬起来,一个脑袋忽然从水里冒出了出来,只听哇呀呀一声大吼,抱着老刘头的铁锁尸忽然高了一头,“刘…刘大哥…?”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从水里钻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手刘,而此刻搂着老刘头的铁锁尸则被大手刘借着水的浮力整个抱了起来。 “快松开!那个不能贴身!”张国忠汗也下来了,那些铁锁尸可是有触须的,虽说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但不能碰可是肯定的…“哦!”听张国忠这么一说,大手刘哇呀一吼,哗啦一声直按把铁锁尸扔在了身后,不过这一下虽说危险,但却把老刘头给救了,没有后面的墙顶着,老刘头本能的蜷起了身子,用脚狠命的蹬铁锁尸的前胸,不但把剑拔出来了,整个人也挣了出来。 “张掌教!快上来!”这时天井唰地一下甩下一根绳子,好像秦戈已径把绳子割断了。 “秦先生,你千万别下来!我们这还能应付!”张国忠冲天井喊道,“孙亭来了!我们这人手够!” 这时,孙亭和张毅城连跑带游刚好到了跟前,忽然眼前多了这么一位黑爷爷,把二人吓了个措手不及,“妈呀…这是什么东西!?”孙亭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张毅城也傻了,尤其是这时张国忠举着剑蹦着砍了铁锁尸一剑,顿时火星四射,但这黑爷爷仅仅是晃悠了一下,根本就没顾及张国忠,而是直扑向大手刘。 “我的妈呀”,碰上变形金刚了…”张毅城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老爹用的可是巨阙剑,在家没事的时候自己曾试过这把剑,绷紧的八号铁丝,一下就能砍断,刚才那下一般人要是挨上恐怕就两半了,而这一下放在这东西身上仅仅是晃悠了一下,虽说黑灯瞎火的一时间看不清那东西身上披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从稀里哗啦的铁链子声判断,想必是盔甲一类的玩艺……翻开包,张毅城开始手忙脚乱的找东西…。 还没等大手刘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便感觉两只脚忽然一沉,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继而扑通一声被拽倒在了水里,“刘大哥!”张国忠挥起一剑便砍在了拽大手刘的铁链子上,但铁链子在水里,剑在水里根本砍不上劲,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张毅城在这位黑爷爷身后开喊,“爸!大爷!退后!燃烧弹到!” “燃烧弹?”张国忠虽说一脑袋问号,不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到底又要弄什么花样,但还是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就连正在用剑橇掐艾尔讯脖子的铁锁尸胳膊的老刘头也下意识的把身子避到了铁锁尸另一边,“你要干嘛!?”就在张国忠这句话出口的与此同时,只见张毅城手里忽然喷出了一尺多长的火苗子,呼啦一下,整个铁锁尸的身上忽然着起了熊熊烈焰,而铁锁尸周围的水面也忽的起火,整个通道都被火光照亮了,吓得张国忠赶忙用脚狠命的蹬了下池底,把身子弹到了两米多以外。这时大手刘也从水里站起来了,脑袋刚一出水面发现火光冲天,便吓得又潜了下去,而张毅城则跟孙亭冲着火的铁锁尸旁边潜了过来,直到张国忠身边才露出了脑袋。 “张掌教,好了没有?”看见下面忽然出现火光,秦戈也是一阵担心,但好在正在这时候张国忠扑腾到了天井正下方“张掌教!怎么回事!?”秦戈左顾右盼的仿佛有下来的冲动。 “没事!再等一下…别下来!”张国忠抬头喊了一句,转头一看艾尔讯,心里又是一惊,只见艾尔讯两眼翻白,嘴里的白沫已经嘀嗒到了前胸,双手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好像真的不行了,而老刘头从旁边又是扳又是撞的,好像根本就没有效果。 “都楞着等雷劈呐!?艾老弟不行了…!”老刘头冲着张国忠大吼,干脆一剑从铁锁尸的脖子刺了进去,但这位黑爷爷仍然掐着艾尔讯的脖子不撒手,“阿讯!!”孙亭不顾一切的去扯铁锁尸的胳膊,“别跟它贴着!”张国忠搂住孙亭的身子将其往回拽,但孙亭就好像疯了一样,抱着这位黑爷爷的胳膊就是不撒手。 正在这时大手刘不知道从哪又冒出来了,一伸手拽住了铁锁尸的胳膊,只听一声暴叫,这铁锁尸铁闸一样的胳膊竟然被大手刘硬掰开了,老刘头虽说也看傻了,但在关键时刻还是一把把艾尔讯从这位黑爷爷的另一只手里拽了出来……。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二十六章 生石灰 .. “快!!上去!”张国忠一把拽过了张毅城。 “让艾叔叔先上!”张毅城煞有介事的拽出了天律,“为了别人继续活着而不怕死,这才是英雄啊…” 张国忠都气吐血了,心说这倒霉孩子,怎么偏偏这时候把自己教的大道理想起来了?这时被大手刘掰开胳膊的铁锁尸仿佛也急眼了,一扬胳膊“呜”的一声闷叫,一下就把孙亭甩出两三米远,只听噗嗤一下,孙亭被重重的摔在了通道的石壁上,哗啦一下掉到水里顺时失去了知觉,摔晕孙亭后,这黑爷爷并未善罢甘休,而是张开双臂扑向了大手刘。 俗话说祸不单行,正巧这时候,被张毅城扔了“燃烧弹”的铁锁尸身上的火一惊渐渐灭了,别看身上着火的时候这黑爷爷一动不动,但等火一灭却立即来了精神,张毅城刚想翻包找东西,只感觉双腿唰啦一下好像缠上了什么东西,“爸…快…”还没等这一句话说完,张毅城便被拽倒在了水里。 “毅城!”张国忠正跟老刘头七手八脚的把艾尔讯往上托,听见张毅城这么一喊,赶忙抽出剑去救,可还没等自己赶到铁锁尸跟前,张毅城便又被大手刘从水里抱了起来,由于两边力量都很大,所以张毅城的身体干脆横在了水面上,缠着腿的铁链也露出水面了,“给我断!!”一看铁链不在水里,张国忠第一反应便用剑砍铁链,要说巨阙剑毕竟是巨阙剑,切金断玉可不是吹的。锵的一声火光四射,缠着张毅城腿的铁链瞬时被砍断,大手刘和铁锁尸同时往后一仰。 “毅城!快上去!”此时艾尔讯已经挣扎着爬上天井了,张国忠一剑砍在了铁锁尸的脖子上,转送朝着张毅城喊。可当自己把头转过去时,现大手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铁锁尸抱住了,而张毅城却还在大手刘怀里。 “走勒…!”大手刘好像丝毫不在乎自己被铁锁尸抱住的事,竟然绷着青筋背着铁锁尸走了好几步。直到“开井”底下,一铆劲直接把张毅城向上扔了出去,也不知道这一下究竟有多大劲,张毅城只觉得头一晕,就好像坐电梯一样,等睁开眼睛,现自己已经在艾尔讯的怀里了。 “这小子不去奥运会参加举重比赛真是可惜了…”其实艾尔讯抱住张毅城也完全属于条件反射,以前自己在部队当侦察兵,虽说见过不少奇才异士,但像大手刘这样有着非人力量的,这辈子还真是头一次见。 “刘大哥…”张国忠心都凉了一半了,扔完张毅城后,大手刘又“背”着铁锁尸走向了孙亭,看这意思是想把孙亭也扔上去,而此时其背上的铁锁尸浑身上下好像又伸出了触须。“刘大哥!小心你身上的东西,快离开那东西!!”虽说张国忠有心上去帮忙,可眼下自顾不睱,哪有能力管别人? 此时,已经顺着绳子爬到一半的老刘头扑通一声又跳下来了,挥剑冲着大手刘背上的铁锁尸就砍。“大爷…用这个…!”只听扑通一声,一个拳头大小的药瓶子被张毅城从天井上扔了下来,捡起瓶子,老刘头也懒得问这是什么东西了,拧开瓶盖哗啦一下,一瓶子白色粉末被扬在了铁锁尸身上,说也奇怪,只见这铁锁尸被扬过以后浑身上下瞬时冒起了白烟,立即松开了大手刘,呜鸣着扑向老刘头。 “你个小兔崽子,想害死我啊…”老刘头见势不妙,想抓绳子上去肯定是来不及了,“这他娘到底是什么东西…!?”老刘头都快烦死了,刀枪不入且什么都不怕,以自己出道这么多年的经验,还真没见过这种东西。 骂街归骂街,眼下的情况逃跑可是第一位的,因为通道内的水虽说对于张国忠是齐腰深的,但对于老刘头而言可就到胸口了,走的话还不如游快,老刘头干脆扎一个猛子开始潜泳,大概潜了七八米后才把脑袋探出了水面,而让老刘头没想到的是,刚才扑向自己的铁锁尸竟然站在原地没动,直到自己把脑袋露出水面后,才又扑向自己。。 “哎?他娘的…潜水他看不见…?”老刘头也来不及细想了,一个猛子又扎出了十来米,等抬起头一看,那东西果然跟刚才一样,站在原地没动。“国忠!!潜到水下这行子看不见!”老刘头向着张国忠狂喊,听老刘头这么一喊,张国忠一不做二不休,一个猛子也扎了下去,觉着游了有一段距离后,把头一看差点郁闷死,这铁锁尸就在息身后一米不到,正闷哼着追自己,“他娘地,怎么到这节骨眼上这死老头子还有心思开玩笑啊…” 此时,大手刘把昏倒的孙亭抱到了开井下边,也想扔上去,但由于孙亭比张毅城沉不少,加之人已错瘚,所以扔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这时张国忠引着铁锁尸又回来了,“刘大哥,别扔了!把绳子给他拴上拽上去!”张国忠回手一剑砍在了铁锁尸的胳膊上,要说也怪,这铁锁尸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好像也有点精疲力尽的感觉,力量与度好像大不如前了,张国忠虽说纳闷,但也懒得细想了,“毅城,刚才那东西还有没有?” “有…等一下…”张毅城拼命的翻包,“不多了,爸你接着!”扑通一声,一个东西顺着天井掉到了水里,摸到瓶子,张国忠拧开瓶盖转头便扬,和刚才一样,被这白色粉末扬了之后,这具铁锁尸浑身冒起了白烟,站在水里一个劲的哆嗦。 趁着这机会,张国忠赶紧潜泳到了十几米以外,现铁锁尸果然没跟来,“他娘的…这小子行啊…”水下,张国忠对自己这个儿子还挺满意。竟然有办法对付这种前所未见的怪物,“嘿!我在这呐!来追我呀!”十几米外,张国忠现有点不对劲,自己游跑了,这铁锁尸好像又跟大手刘干起来了… 此时老刘头把铁锁尸引出了三四十米后回来了,一看这边这个正跟大手刘对掐呢,赶忙上前一剑刺进了铁锁尸的腋下,让老刘头没想到的是,这一剑跟刚才那一剑的效果可是有明显的不同,只见铁锁尸被刺后浑身哆嗦,瞬时放开了大手刘,转身又扑向老刘头。 “他娘的就不知道尊老爱幼么…”老刘头无奈,一个猛子又向张国忠的方向游去… 等老刘头把两个铁锁尸引远了又潜回来后,大手刘和张国忠已经把孙亭送上了天井,此时铁锁尸距离众人大概有三十多米远,三人在孙亭之后顺利的爬上天井后,秦戈冒着汗抽回了绳子。 直到此时,秦戈有心思仔细的观察天井上方的空间,只见此处乃是一个少说上千平米的“大厅”,四外有不少方形石柱子,房顶的高度要比外面的岩洞低许多,大概只有二十米不到,而大厅的两侧则有不少一米多高两米左右长的石台,宽度大概正好能躺下一个人。 “毅城啊…你刚才扔下来的那是什么东西?”张国忠有点忍不住好奇。 “生石灰…”张毅城气喘吁吁道。 “生石灰?”张国忠一愣。怪不得刚才不小心弄到自己手上一点,此刻烧的生疼呢,“你带生石灰来干嘛?” “不懂了…”张毅城一脸的自豪,“现在都讲究个与世界接轨,茅山都也得接轨啊…” “接什么轨?”张国忠被说愣了。 “这是我们化学老师告诉我的!”张毅城显得还挺诡异,“我们老师说,生石灰有吸水的特性,常被用来制作干燥剂!你不是总说干尸起不了尸,只有湿尸能起么?我用生石灰把他吸成干尸,他还起个屁啊?所以这次来,为了以防万一,我带了两瓶,你老用那个什么赤硝,据说还挺贵的,我看也没起过什么作用,所以我想看看有没有能当替代品的…其实刚才我是借着这次宝贵的机会试验一下…” “嘿…你个小王八蛋…!”不光是张国忠,就连老刘头都被说的哭笑不得,敢情自己在下头被打得屁滚尿流的,这小兔崽子还惦记着做试验呢…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这个所谓“试验”救了大伙一命,虽说生石灰是否能对付起尸尚待验证,但用来对付这铁锁尸倒貌似有点作用,至少能让那东西“失明”,而根据先前“赤硝夹心弹”打进铁锁尸身体里的效果分析,赤硝虽说也有干燥剂的作用,但在对付铁锁尸时效果好像远不如生石灰。 站起身,张国忠走到了大手刘的跟前,一把握住了大手刘的手,“刘大哥,你又救了我儿子一命!不,是救了我们大家一命!我该怎么谢你?”对于张国忠而言,大手刘这样的神力是第一次见,而像他这样勇敢且心地善良纯朴的人,更是第一次见。 “对对!刘叔叔是好人!”张毅城也在旁边跟风道,“我们没让他下来,结果他怕我们出事,还是下来了!” “此等天生神力,可比古人啊!”老刘头的雅兴也上来了,站起身走到大手刘跟前一通捧臭脚。虽说自己也是习武之人,但对于历史上大力士的传说,却大部分都是听说书先生白话的,说楚霸王项羽能举起千斤铜鼎;西府赵王李元霸的两只大锤加在一起有八百斤;怀远黑太岁--打虎将军常遇春更是能托住千斤重的石闸,等等诸如此类,本来,于此类艺术性的夸张,老刘头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但此刻可是开了眼了,这大手刘的神力要说他能托起千斤闸可能也不算过分… 。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二十七章 石台 “张掌教,你来看看这些…”就在张国忠向大手刘道谢的时候,秦戈独自溜达到了不远处的石台旁边,开始仔细的端详这些石台。 “嗯?什么东西?”张国忠上来时虽说也看见了这些奇怪的石台,但因为对考古尤其这种不干净的古迹没什么兴趣,也便没注意,这是看见秦戈半蹲在石台边上又是擦又是闻的,心里难免也有些好奇。 “我怀疑…这是张石床…”秦戈伸出手指用力在石台上碾了一下,之后又开始用鼻子闻手指,“而且,好像是某种刑具。” “刑具?”张国忠来到石台边上,发现这些石台的确有点怪:整个石台呈正梯形,左窄又宽,石台的两头各有凹陷,左边窄的一端只有一个凹陷,但比较大;右边宽的一端虽说有两个凹陷,但都比较小,石台的两侧下方则有数个镶入石头中的金属扣环,从石台的长短看,如果一个成年人头朝左躺上石台,那么石台左侧的较大的凹陷正好放头,右侧的两个小一些的凹陷可以用来放脚,人如果需要捆在石台上的话,两侧的金属扣环则可以用来固定绳子。“看来”,确实像是捆人用的…”张国忠来到石台右侧伸手比了比两个凹陷之间的距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原来,石台右侧两端的凹陷之间至少有一米五的距离,也就是说人如果真的把脚放在这两个凹陷之中的话,必须劈着腿,而且幅度还不小。 “这个……”张国忠脑袋里一通胡思乱想,“秦先生,你说这个西,是不是受那个刑的……?” “哪个刑?”秦戈也来到了张国忠的位置,用手比划了一下两个凹陷之间的距离,“张掌教,你是指宫刑…!?” “哎…?我觉得…”张国忠劈了劈腿,“秦先生,我觉得这个台子很可能是捆人用的,如果真是这个姿势躺在上边,还要全身都抽的结结实实的,不是割那玩艺的话,还能有什么目的?” “不大可能…”秦戈沉思了片刻,开始仔细检查云迹深无石台的各个细节,“此处距离咸阳千里之遥,怎么可能把净身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搬到这里来做……?” “张掌教…你看这里…”说着半截话,秦戈好像又从这张石台上发现了秘密,手电光下,只见石床中心靠下的位置被秦戈抠开了一个小窟窿,啤酒瓶盖大小。刚才好像被泥渍封上了,所以直到此刻才被发现。 “这…”张国忠不禁一愣。下意识的蹲下身子将视线低到了与石台平行的高度,“不出所料…”张国忠微微点了点头。原来,这个石台实际上呈“漏斗”状,四外高中间微低,而秦戈发现的那个小窟窿,恰好就处在整个“漏斗”的最低点,如果真的在这个台子上施酷刑的话,那么受刑者的血便会顺着漏斗四周流进这个小窟窿里。 “看来这是排血用地…”张国忠浑身上下不由得一阵不自在,就什么罪过哪怕是敌人,直接砍头不就完了么,干嘛要研究出如此莫名其妙且残酷异常的办法呢?“…先阉后杀?秦先生,古代有没有这种讲究?” “我觉得…这应该是祭祀仪式地一部分…”此刻的秦戈显得一本正经,不时把小窟窿里干干巴巴地东西放在鼻子前闻来闻去,把张国忠看得直嘬牙花子,“秦先生,我研究过自西周开始大部分玄学教派的祭祀仪式,没听说需要切那东西的…”说实在的,到目前为止,张国忠仍然认为这种石台子是施宫刑用的… “张掌教…我觉得远不止那么简单…”秦先开始蹲下身子在石台子底下找了起来,“我懂中医,西医也研究过,男性生殖器部位虽说血管密集,但却没有主要的静动脉,切掉那里所流的血是没有必要弄一个专门的下水道的!而且我觉得,如果他们不惜这种云工程量深来造这种漏斗形的石台,很可能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收集血液…!” “收集血液?”张国忠一愣,茅山术中虽说有不少地方需要血,但大部分都是动物血,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施法者才用自已的血,而且很少,咬破舌尖那点血大部分情况下也已经够用了,需要大量血液的阵法只有逆改阴阳的“青龙赤血阵”,但此种阵法是宋朝才发明的,可比秦朝要晚了一千多年呢… “爸!我想撒尿…!”这时不远处,张毅城忽然一句。 “离那个窟窿远点就行…”张国忠心烦意乱道,“懒驴上磨…!”说真的,此刻天井下面那两位黑爷爷应该正处在“失明状态”,好像只能通过阳气来寻找猎物,所以潜入水下其便会找不到,而小便本就属于“漏阳”的范畴,况且张毅城还是童子之身,小便阳气更重,这哗哗的要是从天井喷下去,岂不是会把那东西引上来? “知道……”张毅城站起身,走到距离天井四五米以外的地方脱下裤子便尿了起来。 “在这里!”这时,秦戈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张国忠听闻也赶忙蹲下了身子,只见石台最下方有一个半圆形的小石洞,跟乒乓球差不多大小,而石洞外的地面则有一道很浅很浅的凹道一直通向上来时的“天井”,因为凹道太浅了,深度还不到一厘米,所以刚才一直被众人当成了地面上的花纹而未加注意。 “我明白了…”者着石台下面的凹道,秦戈恍然大悟,脸上多少显得有些兴奋,“古图上的大厅就在这里!那些细细的条纹很可能就是指这些凹道!画图的古人经过过这里!很可能云他下去时通道里的水位比现在高,他是潜水过去的,所以搞错了比例,让古图上的通道看上去至少五十米长!从这里往前,也许就能找到他进来的地方!” “这难道…”张国忠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赶忙站起身,到周围几个石台子边上看了一圈,,发现每个石台子都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凹道,一律通向上来时的“天井”。。 “我明白了…!”张国忠缓缓道,“这就是阵法…很可能和青龙赤血阵差不多…” “青龙赤血阵,是不是那种让水流翻腾的阵法?”老刘头在埃及那个倒金字塔里布青龙赤血阵时,秦戈虽说被人胄按在代得夫拉地棺材上什么都没看见,但这种阵法可是听艾尔讯跟自己形容过,据说场面挺壮观的,但布阵得割脉,跟自杀差不多。 “没错…”张国忠径直走到了天井边上,正想低头仔细看看这些浅凹道,忽然发现一片水正缓缓的流向天井,“怎么回事…”张国忠猛然抬头,发现张毅城正站在一边拉裤链。“让你离远点…!!”眼看着这些尿就要流到天井边上了。无奈,张国忠脱下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扑的一下便铺在了尿上。 “怎么了?”老刘头一直在给孙亭推背揉穴位。并未注意这边发生的事。 “师兄…这个屋子应该是取血用的…”张国忠用手指着不远处的石台,“人躺在上面…割断动脉…然后血从台子上流下来,通过这些凹道流到下面…”张国忠蹲下身子指了指通到天井边沿的那些凹道,“现在看来…整个屋子好像也是个漏斗……地面好像是有坡度的,只不过咱们觉不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地…?”老刘头被张国忠说糊涂了。“想流血直接在这方不就完了么,干嘛还修这些东西脱了裤子放屁……?” “石台子很怪,我怀疑是割那玩艺用的…”张国忠用手指了指裤裆。“好像得劈着叉躺在上头…” “阿讯…”正在这时候孙亭醒过来了,晃晃悠悠的要站起来。 “慢点…”艾尔讯上前一把住了孙亭,“我没事…” 见孙亭醒了,秦戈也回到了天井旁边,参照了一下下面通道的方向后,带着众人开始往古图上所标注地“入口”方向走。在行进过程中,张国忠粗略数了数大厅两边可见的石台,少说也有一百个,“古代人啊…”张国忠边走边感叹,幸亏自己没生在那个野蛮的年代,吃不饱穿不暖暂且不说,随时还有被阉地危险… 就在张国忠边走边琢磨的时候,忽然觉得侧面不远处仿佛人影一闪,“又来了…!”张国忠一把梗出了巨阙剑,老刘头也听见旁边好像有点动静,但架势没张国忠那么夺张,只不过把手放无在了剑柄上迹而已,按刚才的经验,如果是铁锁尸地话,不论其作什么动作,都有哗啦哗啦的铁链子声。而此刻老刘头听见的声音仅是“噌噌”几下,充其量像个耗子。 打开手电,张国忠单手持剑向刚才闪人影的地方走了过去,“怪了,明明是这里…”打着手电四处照了照,三十几米的半径内除了石床就是石柱子,根本没什么人影,而刚才的铁锁尸虽然力气大,但行动好像还没敏捷到转瞬即逝的地步… “大家小心点…”张国忠开始小心翼翼的往回走,就在这时候,忽然感觉脑袋上一股恶风,“果然有东西…!”张国忠急忙一个前滚翻,只听后面哗啦一响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吓的张国忠心里一激灵,“完了…果然是那东西…” 站起身,张国忠刚想大声通知大家逃跑,忽然看见大手刘迎面扑了上来,还没等自己上前阻拦便从身边蹿了过去,动作之敏捷真是有点半人半神了,“刘大哥!回来!那东西碰不得…!”张国忠转身大喊,不转身不要紧,一转过身,张国忠差点喷出来。 这时候,老刘头也赶到了,一看眼前的情景也傻了……。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二十八章 断句诗 睁大了眼,老刘头也懵了,只见这从天而降落在张国忠身后的并不是先前打过架的铁锁尸,从身上花花绿绿的花纹看,倒挺像是大手刘嘴里的“字尸”,只不过此刻,身上绕着好几圈铁链子,且铁链子的另一端则通向不远处的一个暗门,若不是这个“字尸”忽然弄出点动静,众人偏离了原来的路线的话,还真的很难发现这个暗门。 “师兄…看来,这两种玩意打起来了…”张国忠也有点不敢相信,“鬼打鬼”这种事出道以来可是第一次听说,“咱们…帮哪边?” 此时,大手刘正在前边抡起拳头狠砸“字尸”,而因为身体被铁链子捆着,一没法还手二不能逃跑,面对大手刘的拳头,字尸只能硬着头皮撑着,每挨一拳头,这字尸便嚎一嗓子,声音听起来与其说像鬼,倒不如说和人更接近。 “哪头都别帮…,刘老弟,别打了,按住他别让他跑了…”老刘头冲着张国忠指了指铁链子的另一端也就是不远处石床的暗门,之后抽出七星剑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张国忠虽说有点心虚,但还是抽出巨阙剑跟了上去,毕竟这铁锁尸的动作比一般怨孽要迟缓很多,真要是碰上了,此处又没有水,凭几个人的身手与手里切金断玉的家伙,逃跑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暗门大概有一米八高,但非常的窄,至多四十厘米宽,正常人想进去必须侧身往里蹭。暗门门口大概方圆一百平米内都是碎石渣子,“门框”两侧则全是参差不齐的碎边,明显是修建时被堵住,而后世又被人炸开地。暗门内是个通道,和当初巴山藏宝洞的密室差不多,看通道两边墙壁上的痕迹,应该是从岩石上硬凿出来的,通道往里大概五六米的地方仿佛拐了一道90度的弯。捆着“字尸”的铁链子就是从这个直角弯里面延伸出来的。 此时,铁链子另一端被捆着的“字尸”已经被大手刘和艾尔讯按了个结结实实,在艾尔讯看来,这东西的力气虽说也不小,但比起当年埃及的“人胄”可俨然不是一个量级的,在艾尔讯的印象中,眼前这位大手刘虽说力气大能揍鬼,但很可能仅限于揍这个身上刻字的“鬼”,如果真是换成埃及那东西,这大手刘100%的不是对手… 打着手电往暗门里观察了一阵发现没什么动静后,老刘头伸手拽了拽“字尸”的铁链,绷的好像不是很紧,“国忠啊…你看这个洞这么窄,那玩意浑身铁链子又那么肥,是不是给卡里边了?” “那他怎么进去的?”张国忠也纳闷,“莫非里边比外边更窄?师兄,你看这明显被炸过,是不是跟巴山的藏宝洞一样,也是个密室啊?” “嗯!!言之有理!!”听张国忠这么一说,老刘头恍然大悟。瞬时间两眼放光,举着手电就要进暗门。 “师兄…你…先别激动!”张国忠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一时太投入了。竟然忘了老刘头要宝贝不要命的习性,此时用巴山藏宝洞那个专门藏“干货”的密室举例子,这不是深诱导人家老同志犯错误吗… “干啥?”老刘头半个身子已经进了暗门了。 “万一有个披铁链子的,怎办?”张国忠用手比划了一下暗门的宽度,言外之意:外边一马平川的跑起来还算痛快,这么个小胡同,跑没法跑砍没法砍的,不是必死无疑么? “嗯…也是…”老刘头的身子又退出了暗门,张国忠一看反倒有些意外,本来还有一些“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天下宝贝有的是,来日方长”一类的话淮备后续地,没想到这个宝贝儿师兄竟然想通了… “师兄啊,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还是…”还没等张国忠一句话说完,老刘头忽地举起七星剑锵的一下砍断了绷着地铁链子,只见通入暗门内部的铁链子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丝毫没有任何拉力,似乎让铁链子绷起来的所有拉力都是那个“字尸”造成的。 “国忠,你看,里边没吃着劲,所以我觉得那东西卡住了…”老刘头干脆把剑都收了起来,又侧身进了暗门,“要真有那玩意,我就出来,反正他卡住了也没法追我…” “得…毅城,刘大哥,你们看好那个玩意,我们进去看一眼…”张国忠无奈朝着身后喊了一嗓子,自己也拔剑进了暗门,俗话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现在张国忠可是深刻的体会到这一点了,好么样的提哪门子巴山啊… 不远处。 铁链子被砍断以后,大手刘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这个“字尸”身上,感觉还挺舒服。张毅城也挺新鲜的,心说当鬼都当的这么窝囊,可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于是便又想做做实验,虽说生石灰没有了,但还是有不少别的试验物品的,可让张毅城没想到的是,自己带来的所有试验物品,用在这东西身上一律没反应,甚至连赤硝都不起作用,一些简单的阵法同样没有作用,“不会…这是个人…?”张毅城忍不住用手去试探这东西的鼻子,“没气啊,是死的啊…”张毅城一个劲的纳闷,如果真是鬼的括,窝囊得连人都打不过,为何茅山术里记载的材料与阵法都没用?莫非这是茅山术并未记载过的新品种…?自从张国忠得知从赵昆成的保险柜里弄出的书是本珍文宇典后,张毅城多少也学了点,但此刻这个“ 字尸”身上湿乎乎的全是泥,又被铁链子档着,想看也看不清写的到底是什么… 门洞内。 没走两步,张国忠老刘头两人便来到了门洞内部的拐弯处,让二人没想到地是,拐过这道九十度的弯后,“胡同”的宽度非但没像起初想的那样越来越窄,反而呈喇叭口顺势加宽,里边大概是个小石室,石室门口,一个铁锁尸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一条铁链子从其腿后伸出延伸向门外。。 看见铁锁尸,张国忠和老刘头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里地家伙摆起了拼命的架势。但两人绷了半天地劲,只见这个黑爷爷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 “师兄,你说这东西…会不会是死的…?”张国忠小心翼翼的往前凑了两步,用剑捅了捅铁锁尸的胸口,只感觉坚若磐石,好比雕像一般。 “这应该是最开始我用手指头捅过的那个…追着那个身上有字地玩意进来的…“见张国忠用剑捅都没事,老刘头也放松了不少,“看来这个屋子有古怪…” “屋子有古怪?”张国忠小心翼翼的走到铁锁尸跟前,四外看了看,只见铁锁尸站立的地方两边石壁上似乎有两片刻纹,“这是什么东西?”张国忠用手擦了擦石壁表面,发现这刻纹明显是近代刻上去的。纹路的凹槽里黑乎乎地仿佛还刷过油漆一类的东西。 “师兄,你看这个…” “这干啥的?”与此同时老刘头也发现了刻纹,大概是个圆形,里面乱七八糟什么东西也看不清,两边石壁的刻纹好像差不多,但却是左右相反的,就如同人照镜子一样。“莫非让这玩意一动不动的就是这西?” “我进去看看…”张国忠从铁锁尸的旁边侧身进了石室。只见石室大概有三十平米左方,高度最多有两米,周围地墙面上刻满了壁画文字一类地东西。因为刻的太乱,一时间也看不请到底是什么。石室里面地角儿上则有一张石床,和外面的那种“放血床”不一样,这张石床看上去就是一个供人睡觉的床,而床上边则躺着的一具一丝不桂的干尸,床边似乎有一堆乱土和一块倒在地上的小石碑,石碑旁边好象有个黑窟窿,因为视角问题也看不大清。 “床上好像有个死鬼…”张国忠小心翼翼的走道了石床跟前,发现这个干尸和以前见过的明显不一样,虽说石床不是“阉割床”,但这个干尸却劈着腿躺在床上,让张国忠大为不解的是,从干尸身体特征看,“那东西”好像并未被割掉,而是屁股部位好像被损伤过,床边的地面并未像其他地方一样铺设石砖,而是红彤彤的一片土地,尤其是倒地的石碑旁边的地面,明显有被人挖过的痕迹,可能因为时间比较长,地面已经深深的塌了下去,刚才看到的黑窟窿就是这片塌陷的地面。低下头,张国忠又是一愣,只见石床下塞着一大堆的铁链子。 “师兄,快来…”张国忠把老刘头也叫了过来,“你看这…!” “莫非…这就是披铁链子那玩意的真实模样?”老刘头看着被张国忠从床下拽出来的一大堆铁链甲,不由得也蹲下了身子,仔细的观察起了床上的干尸,只见干尸的肚皮上有一道竖着的缝隙,整个肚子瘪瘪的,不知道是否是被开过膛。 “师兄,你说这个铁锁尸,是先前那批人弄死的,还是古代被弄死放在这的?” “看样子…应该是古代…”老刘头用七星剑插进干尸肚皮上的裂缝轻轻一橇,只见干尸的腹腔空空如也,仿佛没什么内脏,“咱们之前进来那帮人要真有这本事把这玩意弄死,干嘛还留那首绝户诗?” “可是,师兄,你看这里…”张国忠哗啦一下翻开了地上的链甲,只见链甲上有一道整齐的割痕,少说一米多长,几乎把链甲割成了两半,“师兄,这道口子的切面很齐,像是电锯割的…” “电锯?”老刘头也拿起了链甲,一看可不是么,被切断铁链的截面上带有明显的磨擦痕迹,像是电砂轮打的。 “怪了…既然有本事把这东西都解剖了,为啥还留那首绝户诗?”老刘头一屁股坐在了石床上眉头紧锁。 “呵呵,有可能是除了他们还有人进来过…”此时张国忠则搬起了倒在地上的小石碑。发现石碑上刻了几个小篆体的古文:秦德于斯,四海昌平。 “张掌教,你们怎么样了?”这时,门口传来了秦戈地声音。 “我们这没事!”张国忠道,“秦先生,你也可以进来看看。没有危险! 这句话可说中秦戈的下怀了,虽说也被门口一动不动的铁锁尸吓了一跳,秦戈却还是壮着胆走进了石室。“这…是谁?”秦戈对床上的干尸好象挺感兴趣。 “应该是锁链子下面的东西…”张国忠指了指地上的锁链,“这些锁链好像是被现代化工具切断地,所以我怀疑,咱们之都进来的那些人跑到这里后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密室,而门口地奇怪符咒又能制住这些铁锁尸,所以他们在这把尸体解剖了,之后又离开了…”“在这里解剖尸体?”秦戈皱眉道。 “那他们留的绝命诗,还有里面的升天,是怎么回事?” “很可能是他们本来以为没有希望了,而到这里发现还有希望…”说实话,张国忠也觉得如此解释有点牵强,但此刻似乎找不到更 合理的解释。 “但愿如此…”秦戈蹲下身子。从干尸身上瓣了一片肉皮下来揣进了口袋,“回去做一下dna检测,可能能找到一些线索…” “dna…?”老刘头哼哼一笑,“那能检测出啥来?” “也许是现代人呢…”秦戈倒是挺认真,“你们怎么能确定这个人不是在外边写诗想升天的?” “抬扛啊你…?”老刘头差点乐出来,“这可是干尸!外边写诗的才来过几年啊?就算死了也不是干尸啊,我说你这人怎么没脑子啊…?” “这里空气潮湿。并不具备干尸形成的条件…”秦戈倒是一本正经。“万一升天之后就只剩下干尸呢?” 张国忠并没心思听这两位扯皮,而是用手捻起了地上红彤彤地土壤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不禁皱起了眉头,“师兄,这…是赤硝!”最开始,张国忠看见这红彤彤的地面就觉得有些古怪,这里怎么可能有红土呢?看了看地面上的凹陷,又想了想在“天井”底下那个通道的水底发现的红色的颗粒,张国忠恍然大悟,“师兄,我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老刘头道。 “那首诗…那首诗并不是什么绝命诗!”张国忠地脸上异常兴奋,“那首诗是在教咱们怎么逃出去!!” “国忠,你胡说啥?”老刘头被张国忠突如其来的想法搞的莫名其妙。 “你们看!”张国忠从口袋里掏了串钥匙出来,在红土地上把那首所谓的“绝命诗”又写了一遍,但没点标点符号: 襟池有险阻人云 亦非神迹招稀奇 肉身虽留三寸气 初见月晓便魂移 碧玉待到赤血洗 清渠水畔有红泥 掘墓三尺本无意 升天有道自然离 “你们看,表面上看这是一首绝命诗,但如果这样断开呢…!?”说罢,张国忠开始用逗号句号在诗中做出间隔: 襟池有险阻,人去亦非神迹,招稀奇肉身,虽留三寸气,初见月晓便魂移碧玉,待到赤血洗清渠,水畔有红泥,掘墓三尺,本无意升天,有道自然离。 “看来…这首诗不但在告诉咱们怎么逃跑,更写明了他们逃跑的经历!”张国忠兴奋道,“看来,想出去要用青龙赤血阵,这里的待到赤血洗清渠,就是说用青龙赤血阵来对付这些怨孽!但因为这个洞里的水太多,所以他们才会用这里的赤硝代替血!所以那边的池子底下才会有一些残留地红色粉末!这是一首断句诗啊!咱们也用这里的赤硝弄一个青龙赤血阵,或许也能出去!” “行啊国忠…”听张国忠这么一分析,老刘头也把眼珠子瞪大了,“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就怪了…会用青龙赤血阵的人不多啊,这么说,除了咱们和王四照,茅山教还有人活着?或者说,来这的是王四照…?他怎么可能留首诗告诉后来人咋出去?……” “掘墓三尺…“秦戈忽然注意到了红色地面上的凹陷。目测了一下,大概也就一尺五,“这么说这是个墓?”言罢秦戈看了看被张国忠扶起来的石碑,“我有个猜测,修建这里的人叫秦德,最后也埋在这里了…” “文盲啊…”老刘头一嘬牙花子,“人家是说,秦朝的德行到达这种地步,四海会昌盛太平…人家又没写秦戈于斯…” “如果那首诗真的可以像张掌教分析的那样断开…”秦戈并没理会老刘头的话,“我怀疑他们很可能是从这里挖洞离开的…,这里好像出现过坍塌,证明这下面是空的!” “坍塌!?”张国忠下意识的用脚踩了踩凹陷的红土地面,好像挺硬的,“秦先生,你可能多虑了…我觉得咱们应该先分析一下这首诗,我觉得这诗里可能还隐藏着什么别的秘密…” “爸…!!你们干嘛呢!?”这时候,张毅城的声音从石室门口传来,“艾叔叔和孙叔叔问你们那个有纹身的怎么处理…”。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二十九章 身份 “押进来!”张国忠还没说话,老刘头先发话了,正想找机会研究研究那个身上有字的呢,张毅城要不说倒还忘了。 “哦!”张毅城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被铁链子捆着的“字尸”被大手刘扛进了暗门。因为暗门比较窄,与其说是“扛”进去的,到不如说是被“塞”进去的。 张毅城跟在大手刘和艾尔讯的后面走进暗门,虽说也被门口一动不动的“铁锁尸”吓了一跳,但门框两边对称的奇怪图案却引起了张毅城的注意,“爸…!这个图案,我认得!” “你认得什么!?”张国忠一皱眉。 “门口这个图案…”张毅城皱着眉头拼命的回忆,冷不丁感觉浑身一哆嗦“对!没错!就是这个!” “怎么了?”看孩子语气有点怪,张国忠便站起身也来到了门口,只见张毅城正在一个劲的端详貌似能镇住“铁锁尸”的图案。 “爸!”张毅城把张国忠拽到了旁边小声嘀咕了一阵,听的张国忠也是头皮发麻,“老爷子?你柳叔叔怎么没跟我提过这么个人?” “也没跟我说!关于老爷子这个名字,我是事发一年以后,才听蒙蒙说的!”张毅城诡异道,“当初柳叔叔办的那个文物案里,就有过这种东西,一左一右两边对称,有个死人,被这东西镇了一下午,晚上竟然在停尸房活过来了…”张毅城把当年亮子复活的事与李双全家的兔子不能还魂结果冲了李双全妻子身子的事跟张国忠说了一遍,“后来我听蒙蒙说,这个宅子的主谋好像叫老爷子,一直没抓住!听被抓住那些同伙的供述,这种奇怪的东西好像就是那个老爷子从某个秦朝的墓里头学的!” “秦墓!?”张国忠一阵纳闷,抬头看了看这间密室四周墙壁上的刻纹,“莫非是从这里!?” “不对,好像从陕西地某个地方,当时那个墓里应该有两个尿盆。被那个老爷子挖走了一个!那个尿盆上就刻着这种东西!”张毅城表情诡并,丝毫不像是在说笑,而张国忠却听糊涂了。什么尿盆不尿盆的?“毅城,这件事,你还知道多少!?当时柳叔叔说没说那是秦国谁的墓!?”张国忠此时也挺郁闷地。心说柳东升这个人就有这么个毛病,什么事就爱藏着掖着,若非不到万不得已,保密工作做得那叫一个好!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来之前不说明白…? “这我就不知道了…”张毅城一摊手,“我哪想得到那天还能碰上啊?不过按后来他手下那帮人供述的,好像这个人作案是为了找什么东西…” “国忠!”此时老刘头已经解开了“字尸”身上地铁链子,此时此刻,这个刚才还是活蹦乱跳的玩意似乎越来越弱,趴在地上己轻不能动了,“你来看者这行子…” 听见老刘头一喊,张国忠赶忙走到了“字尸”的跟前,只见这玩意虽说已经没有铁链子捆着了,但仍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被大手刘打的,还是这房间墙壁上的古怪刻纹有某种作用。 “身上刻的东西什么意思…?”张国忠低下头,开始仔细的观察这个“字尸”,只见其后背上有一道白刷刷的大口子,明显就是刚才被自己砍过的那位。而其身上的“字”,大体上跟大手刘回忆的差不多,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殄文,但却不全认识。 “莫非外头留诗的人……是毅城嘴里的老爷子…?”站起身,张国忠一个劲的琢磨,“戴金双…老爷子…青龙赤血阵……茅山术…”瞬时,张国忠恍然大悟,“师兄!我知道戴金双是谁了!” “嗯?”听张国忠这么一说,老刘头也是一愣。“怎么回事?他是谁?” “戴金双,很可能就是茅山五子里的老四戴真云!”张国忠把柳东升几年前办地那个文物案以及自己前不久在泰山被袭击,本来对方完全有把握杀死自已,但发现自己腰里的掌教玉佩后却忽然离开的事(外篇的故事,还没写到-_-!!)当着几个人的面说了一遍,虽说秦戈和孙亭有点不大明白,但老刘头却听得将信将疑,“国忠啊,摆铁竹阵留断句诗地人要真是老四,他为啥杀廖家两口子?况且咱们茅山教有祖训不让动墓葬,他要是还在乎掌教玉佩,为啥违背祖训去当盗墓头子啊?这年头修自行车都能糊口,他为啥干那些损阴德的事,还杀了那多人?” “人可能总是会变的…”老刘头这么一问,张国忠也是有点不所以,“既然王四照能变成叛徒卖国弑兄,那戴真云恐怕也能为了钱铤而走险!” “那也不对啊…”老刘头始终不肯相信,“这个老爷子和戴金双,要真都是老四戴真云的话,本事肯定在你我之上!既然他能去英国,那肯定更能去香港!连咱俩都能在老廖头那蒙个几千万过来,凭他的本事,随便怎么玩玩,千八百万也没问题啊!在大陆一边被通缉还一边去山东作案,犯不上啊!” “难道你忘了梁小兰?”张国忠恍然大悟,“我看廖少爷拍的那堆照片上,这两个人好像卿卿我我的,莫非他们两个有奸情?他拼命挣钱是想讨梁小兰高兴?” “你等等让我算算…”听张国忠这么一说,老刘头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一五一十十五二十…不对啊国忠,梁小兰都六十多了,按乾元观给的那个师徒合影上的面相看,戴金双要真是戴真云,到现在也应该七十多了,你说他们两个…还能干那事吗?” “应该没问题!”孙亭虽说听了个不明不白,但此刻碰上黄昏恋的问题倒来了精神,“最近美国有一种新药叫viagna,听说能让70多岁的人勃起!” “viagna?”老刘头一愣,好像有点高兴,“管那个的?怎么卖…?” 此时站在旁边的秦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十分故意的咳嗽了一声,张国忠也才反应过来,当着孩子的面,一帮大人研究什么呢这是…。 “爸!我说你们太能跑题了…?”张毅城脸都白了,“我刚才说的明明白白,那个老爷子的同伙供述,他盗墓好像有目的,好像是找么东西,你们怎么搞地黄昏恋上去了?” “目的?盗墓能有什么目的?”张国忠一皱眉。看了看门口镇住“铁锁尸”的奇怪图案,“莫非是为了这个?” “我觉得咱们应该在这挖一下…!”秦戈始终坚持自已的观点,“张掌教,我听说赤硝这种物质在茅山术里有特珠的用途,这里无故放了这么多的赤硝,还有一块石碑,难道你不觉得怪?” “这…”秦戈这么一说,张国忠忽然想起了当年李村那个埋“赵乐”的“火炽局”,按理说,赤硝不论在哪朝哪代,都是非常昂贵的矿物质,价格曾一度超过黄金,赵乐的墓葬虽说事关后晋宝藏、但朱棣埋他时也仅仅是用土混合赤硝,而并非全用赤硝。比起明朝,秦朝的生产力应该落后很多,而这个密室里却弄了这么多的赤硝,莫非也是为了埋什么东西?或者说,赤硝在素朝并不昂贵? “我挖挖看…”这时孙亭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把折叠铲,二话不说开始挖了起来,没挖几下,便挖到了一块硬东西。大概又挖了十几分钟,把周围的赤硝清理干净后,只见一块一米见方的青石板从厚厚的赤硝层下渐渐的露了出来。 “果然有问题!?”把折叠铲放在了一边,孙亭刚想伸手掀石板,却被张国忠一把拦住了。“用赤硝盖着…底下应该有东西…” “莫非…写诗的人是从这里升天的?”秦戈好像还惦记着升天的事,“你们看,按张掌教的分析,掘墓三尺,本无意升天,有道自然离…升天在掘墓后边…” “秦先生…纵使我道门有升天之术,也不可能在这里…,留诗者想必也知道这点…”张国忠对秦戈的“升天情结”也无奈了,“按我分析,很可能他们先前并不知道这些赤硝下面埋藏的秘密,之所以他们挖过这里的赤硝,也只不过是为了摆青龙赤血阵而已!整个磔池的水脉都是相通的,而水源便是咱们进来时那个天门处的泉眼!摆青龙赤血阵水流必须流通,既然他们进来时把天门的泉眼堵上了,那么到这里发现有赤硝可以摆阵后,肯定会冒险回去再把那个泉眼打开,那首诗很可能是他们冒险回去打开泉眼的时候留的!” “那为什么咱们进来的时候泉眼还是堵着的?”秦戈似乎对这种解释不太相信。 “这…很可能青龙赤血阵不能完全治住这些怨孽!”张国忠道,“水主阴!但混合了赤硝的水就深属阳了!倘若泉眼不堵上,继续源源不断地向磔池内的水脉中注入新鲜泉水的话,青龙赤血阵的效果可能会很快消失,所以在青龙赤血阵摆完以后,需要再次堵上泉眼,以延长青龙赤血阵的效果!” “那咱们摆一个青龙赤血阵,岂不是也能平安出去?”秦戈问道。 “不好说…”道理都讲明白了,张国忠的眉头反而也皱起来了。 ”为什么”秦戈不解. “就像你分析的待到赤血洗清渠,水畔有红泥,掘墓三尺,本无意升天,有道自然离…赤血在前,掘墓在后,升天最后,如果这个石板下面真的有什么秘道的话,他们摆完青龙赤血阵后,应该下去过…”。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三十章 别有洞天 听张国忠说完,众人不约而同的端详起了赤硝下面的这块石板,虽说不知道究竟有多厚,但光凭面积而言分量想必不轻。 “国忠,要不,咱也摆个青龙赤血阵?”老刘头虽说嘴上在和张国忠说话,但眼睛却一直盯着石板。 “是啊张掌教,如果那样能逃出去的话,我觉得咱们也可以试试…”秦戈也开始添油加醋。 “这…行!”张国忠向来架不住劝,此时也没往深处想,“毅城,孙先生,把包里的东西先拿出来,咱得用包装赤硝…” 没两分钟,孙亭和张毅城已经装了满满两大包赤硝,“艾老弟,我等会从那个天井下去,游回天门,等我信号然后开始往池子里倒赤硝!”碰到这种事,张国忠还是比较相信艾尔讯的,毕竟孙亭是个文人,碰上紧急情况有可能抓瞎。 “你…拿什么发信号!?”艾尔讯一愣,对讲机进水都不能用了,那个天井好像挺长的,用手电肯定照不过来,喊的话也够呛能听见。 “这…给我把枪,天门放开后我开枪,那个通道多少能拢点音,枪声应该能听见…”张国忠还真没开过枪。此时这沉甸甸的手枪握在手里,还真有点害怕,“我开完枪三分钟后开始布阵,这三分钟里你们要把所有的赤硝全倒下去…” 带着孙亭和艾尔讯来到天井口后,张国忠再次牺牲了艾尔讯的手指头,用艾尔讯的“童子眉”画了一张“引龙符”,装在张毅城带进来的矿泉水瓶子里后,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还别说,那两个失明的铁锁尸倒是挺执着的此时此刻还在底下守着呢,张国忠扑通一下跳下水,这两位爷爷倒是动了一下,但瞬间便好像又失去目标了。 一个猛子扎了足有二十米后。张国忠把脑袋探出水面换了口气,又开始潜泳,没几下便游到了下来时的楼梯,顺着楼梯爬上“天门”后,直接把塞住“天门”泉眼的木桩子拔了下来,只见清澈的泉水如同小瀑布一样哗哗地泻了起来,张国忠则蹲在洞口旁边打着手电仔细的观察起了通道中的水位。因为通道中的水位本来就是与两旁石壁上的水道下沿齐平的。所以不用太多,这水位只要上涨一厘米,便可流入通道两侧墙壁上的水道。 当水放了约么有半个小时地时候,张国忠忽听身后地岩洞里隐隐约约好像有水响,而且还不是一个地方响,听着哗啦哗啦的好像一群鸭子下河一样。 “坏了!”张国忠浑身猛然一颤,这个洞里每个吊“铁锁尸”笼子的地洞都是有水道通着的,泉眼堵死了水不流通了。这些东西好像还没什么,但这泉眼一开水一流通,莫非那些东西会活过来? 想到这,张国忠打开保险朝天门处的通道口连放了两三枪。之后开始掐表。 通道另一端,艾尔讯一直趴在地上听着通道里的动静。此刻听到了枪响,立即站起身开始和孙亭往天井中倒赤硝,不出两分钟,只见天井下方的水面一片通红,就连水里的两个黑爷爷也都引过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水道这一端,张国忠身后地水响愈演愈烈。说句实话,此时张国忠也有点沉不住气,就自己一个人,万一这阵没摆好反而引来一群那东西自己恐怕尸首都找不到… 看时间差不多了,张国忠一挥宝剑将引龙符抛入了水中,只见通道中原本平静地水面渐渐开始翻滚,而后又逐渐转为沸腾,随着水面浪花的咆哮,张国忠身后地水响也在渐渐的变小,不出五分钟,水响竟然消失了… 用木桩堵住泉眼后,张国忠又下到了通道之中,只见水中稀稀拉拉地悬浮着赤硝的颗粒,似乎还没完全平静,而不远处的两个失明的“黑爷爷”此刻似乎成了雕像,放任张国忠在自己眼皮底下被艾尔讯用绳子拽上了天井,却没有任何反应。 “张掌教“,其是奇迹啊…!”孙亭真后悔没带着摄像机把眼前这些不可思议的奇观拍下来,人利用一些“红土”竟然能制造出如此奇观!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被拽上天井后,张国忠抹了把脸,“师兄他们呢…,咱们快出去…,看来这些东西暂时失去战斗力了…” “他们…应该在那个暗室里还没出来…”孙亭把自己的包抖了抖,径直走向暗门,“刚才刘前辈刚要研究一下那屋子墙上刻的东西…” “师兄…毅城…阵摆完了…赶紧出来…这里太大了,阵气挺不了多久,咱们快走…师兄!?”狭窄的通道中,张国忠便开始向暗室中大吼,但密室中却没有任何回答。 “师兄!?”张国忠紧随孙亭进入了暗室,打着手电四处照了照,竟然没有半个人影 “师兄!毅城!”张国忠的手电下意识的照到了刚才挖赤硝的地方,不照还好,一照差点气昏过去,只见地上的石碑边上,“字尸”被一块一米见方,足有一尺半厚的大石扳死死的压在了下面,不用问,石板底下肯定有什么通道,而屋里这几位肯定是趁着张国忠外出布阵的时候掀开石扳下去了,能掀起如此沉重的石扳,不用问,肯定又是大手刘干的…“这帮人!还真当自己是来旅游的…!”张国忠走到刚才挖赤硝的地方,只见原本被石板盖着的地方此时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入口,就好比农村的地窖一样,一排陡峭的台阶直通向地下的黑暗处,洞内雾气弥谩,用手电仅能照出七八米远。 “孙先生,艾先生,你们呆在这不要动,我下去找他们!”张国忠把手枪还给了艾尔讯,“这里应该很安全…” “哎…好…”艾尔讯一屁股坐在了压着“字尸”的石扳上。 “毅城!师兄!”张国忠边下台阶边喊,要说也怪,这台阶下了大概三四十节后,前方便出现了一段平坦的通道,没走出五六米便又开始上台阶,而且时不时还有一些“弯道”,就这样上上下下左拐右拐折腾了四五次后,张国忠终于听见了里面的“回应”,“别喊啦!催命呐!?快过来,发现新大陆了!”听声音,喊话的应该是老刘头。。 “师兄!这里太大!阵气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听里边好像没什么事,张国忠的心也放下了,三步并作两步开始往靠蹿,大概又绕了两个弯道后,只见眼都豁然开朗:通道开始以放射状通入一个巨大的人工洞穴,两扇巨大的石门至少有三米高,其中一扇被炸药炸开了一个豁口,看来老刘头等人就是从这进去的。 “国忠…你快进来!看看这些!”看见远处有手电光过来,老刘头忽然把脑袋探出了豁口,把张国忠吓了一跳,“师兄啊,别玩了,快走!刚才我在外边布阵,听见哗啦哗啦的水响,万一那群东西过会儿活了呢?” “哎,你先进来…”老刘头探出身子把张国忠拽进了石门,只见石门内的空间似乎还挺大,少说得二百平米。 “这,就是建磔池者寿终的地方…”老刘头捋着山羊胡道,“这间屋里风,说明这位老大哥最后那几天应该是在这过的,或者说…很有可能上边修岩洞的时候他就住这…”其实不用老刘头说,张国忠浑身透心凉,对空气流动非常敏感,此刻一进这个石室,便觉得左半边身子凉丝丝的。 “住这…?”张国忠打着手电四外照了一圈,只见在石室的角落里有一张石床,大手刘正傻乎乎的坐在床上发呆,而石室的中间则摆了一张石台,其造型与外边的那些石台差不多,在石床的旁边,是一张看似金属材质的铁桌,大概有两米长,一米左方宽,桌子上边和底下一律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秦戈和张毅城一个站着一个趴着,正抓虱子搬的找来找去。 “你看,有床,说明他在这睡过觉,有桌子,说明在这写过字,有试验台…”老刘头指了指石室中间的石台,“先在这做试验,试验成功了就推广到上边…” “不是写字…”一直在桌子前“抓虱子”的秦戈此时忽然说话,“是刻字!”说话间,秦戈小心翼翼的拿起了一把看似刻刀的奇怪工具,“秦朝还没发明造纸术,大部分文献的材质应该是简或牍云,我见过专门刻竹简用的工具,绝不是这个样子的…”说罢,秦戈将这个奇怪工具放到了包里。 “爸…!”张毅城忽然大叫一声,甚至连身边的秦戈都吓了一跳,“你看这个…”只见张毅城手里拿着一个肥皂盒大小的石盒,盒盖已经没有了。 “什么东西…”张国忠上前几步接过石盒,只见盒内有薄薄一层灰,手电光下,仿佛有一层层“签子”状的东西…。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三十一章 蛟褫 “真是奇迹……”秦戈快步上前从石盒中取出了一根“签子”,放在手电光下一个劲的看,之后又从包里把刚刚找到的“刻刀”翻了出来,“张掌教,看来那根虽签子的dna鉴定不用做了!” “这怎么可能……?”张国忠也从盒子里取出了一根签子,“引魂经最早也是汉末的东西,泰朝怎么可能有那东西?” “国忠啊,万事不可绝对……”这时老刘头也凑过来了,“当年你我都认为降头术是宋末洛有昌发明的,不也是在后晋的藏宝洞里领教过?” “可是殄文,秦朝也没有啊……”张国忠似乎还是有点不相信。 “不能说没有,只是没人见过而已……”秦戈放下“玉签子”,“张掌教,在牛顿以前,人们不知道万有引力这回事,但不知道并不代表不存在!” “嗯……就算有……”张国忠一个劲的咬牙,“如果这种玉签子真是从这刻出去的,莫非柳大哥他们要抓的那个盗墓贼,很可能就是这个戴金双?” “这就不关咱们的事了……”老刘头道,“文物不文物的不好说,但这个人来这的目的,恐怕不止是拿两根牙签这么简单!这个地方,肯定有咱们不知道的秘密!” “就算有秘密,现在也没时间探秘了!”张国忠看了看表,下来快十分钟了,“阵气坚持不了多久,再不出去就出不去了!刚才摆阵的时候外边有动静!没准这阵一摆把外边的洞笼子里那些东西惊动了……!” “行啦,秦爷。别占便宜没够儿啦!听国忠的,赶紧!”老刘头一边说着秦戈,一边把桌子上能拿的瓶瓶罐罐尽量往怀里揣,“毅城!刘老弟,你们先出去!快!……” 就在几个人抱着大件小件往外走时,孙亭和艾尔讯忽然逃兵一样从对面嚷嚷着跑了过来,差点跟张国忠撞个满杯,只见两人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嘴里磕磕巴巴的也听不清嚷的是什么。 “孙先生……?”张国忠一把拉住了孙亭。“怎么回事?那东西又活了?” “快……太……太多了……”孙亭不由分说拉起张国忠就往石室的方向跑。 “孙先生!那里是死路!”张国总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什么太多了?” “快……先跑!”艾尔讯的眼珠子瞪的跟电灯泡一样大,脸上的汗珠子滴滴答答的就跟刚洗过澡一样,“我们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但不是刚才那穿铁链子的……先跑……!” 听艾尔讯这么一说张国忠心里也是一惊,早就知道摆阵时外边那阵子水响不是什么好兆头。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屁滚尿流的回到石室后,孙亭也顾不得考古研究了,第一件事就是和艾尔讯一块用铁桌子上的乱七八糟东西堵石门被炸开的豁口,那哪里堵得住?能钻进人的大窟窿,岂是桌子上那点乱七八糟能堵上的? “孙先生。到底怎么回事?外边到底是什么东西!?”张国忠被弄的一头雾水,也开始稀里糊涂的帮忙一块堵豁口。 “白的,跟蛇差不多。但没有眼睛!”艾尔讯跟疯了一样,但凡能拿动的东西一律往门口堆。“大家快帮忙!马上就追进来了!” “白……白的……?没有……眼睛?”一听艾尔讯形容完,老刘头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有多少……?” “不知道”,数不清……不知道从哪爬来的……”孙亭接茬,“开始我们只是听着有沙沙的声音,后来才发现全是那东西……” “怎么了师兄?那是什么玩意?”看老刘头目光都凝固了,张国忠心里也是暗道不妙,如果是白蛇的话,很可能是“虬褫”,但“虬褫” 有眼睛啊,而且是全黑色的,黄豆粒大小,跟通体的白色对比很鲜明,不可能被看成是没有眼睛的。 “师傅没跟你说过……?”老刘头此刻也顾不得宝贝了,把刚才拿的东西一古脑全堆到了洞口,“那是……那是蛟褫!” “蛟褫?”张毅城俨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此刻还不忘贫嘴,“怎么古代人起名字都这么怪啊?” “别扯淡……!快!找东西堵门!”老刘头可没心思开玩笑,情急之下,甚至开始搬大铁桌子,但较了两下劲后发现桌子纹丝不动。 “蛟……褫?真有这东西……?”张国忠也傻了,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茅山术中曾有过这么一段记我:大明天启年间,一个只懂吃喝玩乐的“远房”王爷——徽北王朱孝印,在外出游玩时发现了一处环水临山的风水宝地,遂想将其作为自己的墓地,请了几个有名的先生看过后,都说这块地方有有旺嗣之相,朱孝印听罢也很是高兴,便找了一些有名的匠人依据地形设计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坟墓,随后招募民夫开始修砌。 墓修到一半时,一个叫尹怀岩*的道士游历至此,当即指出此地藏“孽”气,有“虬”为祟,而朱孝印是皇亲,命为“蛟*”数,葬于“虬”气之中必定成妖。故此墓不该修于此处。后来,有人把尹怀岩的话告诉了朱孝印,朱孝印听闻后大怒,要把尹怀岩抓到官府治罪,后来尹怀岩留给了监工一柄铜剑,并告诉监工,让其在墓葬修好后将此物利刃朝上置于棺椁正下方,并言明此举乃为造福一方百姓之事,之后便失踪了,在当时,在王墓中动手脚可是逆罪,尤其是把利刃对着棺椁,这种事万一泄露出去可是要满门抄斩的,这个监工一来对道士的话将信将疑,二来也没胆量真的去埋铜剑,此事也便不了了之了。 十年后,朱孝印归天,下葬后不久,其葬地周边三百里便开始闹洪灾,万亩良田毁于一旦,数以万计的老百姓流离失所,而那个监工的两个孩子也在洪灾中染病而终,这个监工这时才想到当年尹道士让自己埋剑的用意,不过此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按马真人的说法,当时尹怀岩嘴里的所谓“妖”,指的就是“蛟褫”,普通的“虬褫”是有眼睛的,也就是说,这种东西至多算有一定道行的畜性,但基本上还属于动物的范畴,必须依靠“视觉”观察外界,但如果有将相之“蛟数”相助的话,便会修成“蛟褫”,据传其并没有眼睛,而是以阴阳辨是非,已经介乎于动物与恶鬼之间了,但相比起恶鬼,这种东西却保留了动物的灵性,也就是说,其智商要比恶鬼高出不少。 不过像“虬褫”这种东西本来就少,再凑巧碰上将相之“蛟数”的几率就更是小的可怜,在《茅山图志》中也有“虬褫”的画像,就是没有眼睛的,张国忠觉得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无非就是个传说,也没当回事,刚才听孙亭一说也没想起来,但经老刘头这么一提醒,心里也是凉了一半,虽说书上对这种东西的记载不多,但在师傅马真人嘴里,这东西可要比恶鬼畜性都难对付,据说清末的时候,山东曾经闹过这东西,茅山教曾有一任掌教带着两个徒弟去对付,结果老哥仨一个不剩全被放倒了,最后除了师傅双目失明以外,二个弟子一律以失明外加疯疯癫癫告终,当年马思甲老爷子也栽过一次,按句现代的话说:差点就扑街了,据说还是被王四照救的,当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经事后分析,便很可能是这东西。 正在张国忠越想越头大的时候,只听石室外面隐隐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声响,就好像蝎子爬沙子地一样。“坏了……!追过来了!”老刘头这时候也手忙脚乱了,“国忠,抄家伙!来不及堵了……”说罢老刘头拽出了七星剑,听老刘头这么一喊,秦戈也把枪抽出来了。 “等等……”张国忠走到铁桌子前,用手敲了敲桌面,确实是实心的大铁砣子,没个半吨也差不多。“把这个搬过去!”虽说事发突然,但张国忠的大脑还算是比较冷静的,按王四照的说法,当年救师傅,是利用铁网罩住了其身体,而这时的铁锁尸又浑身罩着铁链子,虽说不能确定个中原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蛟褫”这种东西对铁器比较“茫然”,“蛟褫”是没有眼睛的,仅仅依靠阴阳辨别外界变化,所以铁器能阻其知觉,在理论上也是能说通的。 “这个……?”老刘头一愣,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来不及了!?” “试试……”对于搬桌子的事,张国忠多少还是有点希望的,毕竟大手刘在旁边呢,这么沉的东西他一个人虽说也够呛能搬动,但这么多人一块抬,应该差不多。 这时洞外沙沙的响声越来越近,只听得人头皮发麻。“来……刘大哥,艾老弟,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因为桌子有一面是靠墙的,两边又紧贴了一些石台,所以只能由三个人从铁桌子正面发力将其往外“抠”…… ======================= 注解: 褫拼音:chi 尹怀岩,河北沧州人,原名尹洋,字昌源,号怀岩仙子,明代道学家,养生家,生卒年不详。 蛟:古代神话传说中像龙的动物,传说体型像蛇,但有四条腿。。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三十二章 物归原主 虽说这个铁桌子有些份量,但也架不住有大手刘这么一台“起重机”,只听大手刘哇呀一喊,铁桌子靠右边一侧吱呀一响被拽出一大截。 “刘大哥…等等…”张国忠想让大手刘悠着点但已经晚了,大手刘这边比张国忠这边的力道显然强出不少,他这一较劲,铁桌子被拽出了少说一尺,而张国忠这边虽说也是拼尽了全力,却仅拽动了一两寸。两边位移的不平均让铁桌子干脆卡在了两旁的石头中间,不论三人再如何用力拽,竟然一动不动了。 “慢…!!”就在这时候,忽听老刘头一声爆喝,几人不约而同的一回头,顺着老刘头和秦戈的手电光,只见一只大概有成年人胳膊长短、自行车内胎粗细的“蛇”已经从门口的裂缝处缓缓的爬了进来,强烈的白光下,只见这东西的脑袋有些像“穿山甲”,也不像是完全没有眼睛,在其脑门的位置大概有一片麻麻渣渣的小黑点,有点像某些昆虫的“复眼”,在手电光下闪闪反光,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眼睛”。 “这是蛟褫…?”张国忠缓缓的转过身子,不由自主的抽出了巨阙剑,“不是说没眼睛么?” “我哪知道…”老刘头和秦戈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都别出声…,先别惹它…” 正在这时,石门外沙沙的响声渐渐的小了下来,只见石门缝隙处,大概又有十几个“脑袋”探进了密室,但并未往里爬,看来最先爬进密室的“蛟褫”有点类似于“侦察兵”。 “这东西有什么本事…?”秦戈举起了手枪。只见对面这“蛟褫”时不时的吐着乌黑色的“信子”。和普通的蛇不同,这东西吐出信子的时间要明显长出很多,乌黑色的“信子”就好像蜈蚣的触须一样,在其嘴外要足足停留十几秒后才会收回去,从这些“信子”的长短、颜色与动作看,和“铁锁尸”的锁链缝隙中探出的那些“触角”极为相似。 “古书上记载是‘生与墓宄*,触之即亡’…”张国忠道。“最好别碰它…”张国忠晃了晃巨阙剑,但这东西和普通的“虬褫”不一样,仿佛对巨阙毫无惧怕,仍旧一个劲地往前爬,并时不时的发出丝丝的声音,这时停留在门口的那些“蛟褫”也开始纷纷爬进洞穴。 “生于墓宄?这么说这里真的是古墓?莫非是秦始皇的墓?”随着屋里“蛟褫”的增加,秦戈开始和众人一起退向墙角的石床。 “如果有这东西,恐怕不是秦始皇的墓,没准是某个王爷的墓…”张国忠脸上也见了汗了,退了没几步便上了石床,此时已经没有路可退了。“怎办…?”刚布完阵的时候,张国忠还挺高兴的,心想可算能逃出这个鬼地方了,但没想到铁锁尸是不动了,却引来一堆更头大的,最要命的是还被堵在死胡同里了… “爸…”张毅城也傻了,小心翼翼的跟着张国忠一块退到了石床上,这时孙亭和艾尔讯也跟着上来了,随着大手刘最后一蹿跳上石床,只听床下隐隐的发出“啪拉”一声响。 “大家听见什么没有?”张国忠以为自己听差了,“我好像听见石头落地的声音…就是从咱们脚底下发出来的…” “好像是…”看来孙亭也听见了。 “大家站好别掉下去…”张国忠稳了稳身子,铆足了劲在石床上原地起跳,随着张国忠的双脚扑的一声落下,只听石床下又传出来好几下“啪拉拉”的声音。 “有…有密道…!!”老刘头和孙亭几乎异口同声,几乎与此同时开始半跪半趴的开始检查床沿,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床板实际上是一整块的大青石板凿出来的,大概有十几厘米厚,床底坐则是用青石砖垒起来的,砖与砖之间貌似有粘合剂,但也腐蚀的差不多了,缝隙很深而且有的地方已经能透亮了,用手电顺着缝隙透亮的地方照进去,只见里边黑咕隆咚好像是空心的。 “早发现就好了…”老刘头开始后悔刚才光顾着拿古货忘了观察一下这张床了,此刻即便知道床下有密道了,但四外都是“虬褫”下地有危险这是其一,更要命的就是,这整块青石床板少说一吨重,即便有大手刘在也很难搬动啊… “这里的石砖好像被人动过…!”孙亭忽然喊道,“好像这里下去过人!而后又把石砖从里面放回去的…” 听孙亭这么一喊,张国忠立即趴到了床沿上,一看床下的几块大青石果然是参差不齐。“这里…!”张国忠喊了一声,开始用胳膊使劲的往里推青石砖,这一推不要紧,险些把腰闪了,只感觉这青石砖丝毫没有什么分量,与其体积绝对不成正比。“怎么…这么轻…?”张国忠也顾不得抱怨了,跟孙亭使了个眼色,两人开始趴在床上用手挨个试验床下的石砖,不一会,七八块“轻”石砖被捅下了“密道”,床底座上立即出现了一个足够一个人钻进去的大窟窿,“大家快下去,我断后!”张国忠站起身,一把把张毅城腰里别的“天律”匕首抽了出来,蹭的一下跳到了地上。周围的“虬褫”正在缓缓的爬向石床,张国忠这一下地,呼啦一下又把张国忠包围了。 “爸…!”张毅城腿都软了,“你…你行吗?” “赶紧下去…!”张国忠用天律割破了胳膊,蹭的一下插在了地上,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枚铜钱在地上摆起了小七关。 床上,艾尔讯身先士卒,从床下的窟窿钻进了暗道,其次是孙亭、秦戈、张毅城、大手刘和老刘头,看着众人都钻下密道了。张国忠赶忙将最后一枚铜钱摆在了天律匕首的旁边。之后自己一收气,一步迈上了石床,只见四周的“虬褫”呼啦一下围向了小七关。虽说这小七关加上插在中间的煞器,本是对付恶鬼用的(去巴山时,老刘头曾用这种方法吸引“千魂魈”),但“虬褫”这种东西很接近恶鬼,从理论上讲应该也有些效果,虽说弄之前心里没底,但此时看来确实有些效果。 “拜拜了您呐…”虽说有点舍不得天律匕首,但此刻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最后看了天律一眼,张国忠憋了口气也蹑手蹑脚钻下了密道。 一下密道,张国忠便看见了刚才被捅进来的“轻”石砖,只见这几块砖原来是“空心”的,面朝外“凹”朝里砌在床下的,整个密道只有一米二三高,六十公分左右宽,跟电影《地道战》里面的地道差不多甚至更窄一点,整条密道的修凿质量与外边的密室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绝不像是这个“磔池”的配套工程,倒很像是修“磔池”的工人偷着挖的逃生通道,打开手电,张国忠发现密道多多少少有些斜坡,往前二十几米的地方是老刘头的屁股。 “国忠,快点!跟上!”老刘头发现后边有手电光,知道是张国忠下来了。 “来了…”张国忠开始以最快速度往里走,有的时候,时不时的会看见秘道壁上会有一些古文,但实在是看不清也没时间仔细研究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张国忠只感觉密道越来越陡,而这时最前面的艾尔讯忽然站住了,“别停啊…快走…!”老刘头喊道。 “少爷,你看这个…”就在这时候,艾尔讯好像把什么东西递给了身后的孙亭,接过东西,孙亭“这…这…这…”地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干脆又把东西递给了后边的秦戈。“把这个给你爸爸…”秦戈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脸上微微一笑,又把东西递给了张毅城。 “快走啊…!”老刘头不耐烦了,刚要大喊,忽然大手刘一回身递了把匕首给自己,接过匕首,这向来波澜不惊的老刘头差点当场精神错乱,只见这匕首黑糊糊的仿佛被火烧过一样,匕首把上隐隐的刻着两个篆字“问天”。 接过匕首,张国忠也精神失常了,但此时此刻也没时间想太多,把“问天”插在腰里便开始继续往前钻,刚走没两步,老刘头忽然又停下了,“师兄?怎么了?”张国忠问道。 “你知道那把匕首为啥插在这不?”老刘头道。 “唉呀师兄,这件事咱们出去再讨论!‘天律’不是什么太厉害的东西,扛不了几分钟!”张国忠真想不通老刘头怎么在这节骨眼上还有心思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你看这个…”老刘头低头从土里扒拉出了一枚铜钱递给了张国忠,“你干地啥,他就干的啥…” 接过铜钱,张国忠仔细看了看,“乾隆通宝…”看来有人也在这里摆过小七关啊… 大概又走了三四分钟,众人转过一个小湾后,艾尔讯又不走了,“前面是水!”回过身,艾尔讯的声音似乎有些绝望… “水…?”张国忠虽说纳闷,但密道太窄也挤不过去,“什么水?” “就是一汪水!好像挺深的,通哪也不知道…”艾尔讯捡了一个小石块扔到了水里,从石块入水的声音判断,水好像确实很深。 就在这时,身后隐隐的又传来了一阵沙沙声,听的几个人立即就是一阵心惊胆战。“下去!应该能出去!”张国忠道,“写诗那个人就是从这出去的…!”—— 注解*: 宄:读音“鬼”,有盗窃者之意,墓宄的意思就是盗窃王墓。在古代,尤其是葬地风水学范畴中,“陵”、“墓”、“冢”与“坟”是有分别的;帝室墓为“陵”,将相墓为“墓”或“冢”,只有老百姓的墓才称之为“坟”。其间的风水选择、规模与占地面积、棺椁、墓主尸身都有区别。。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三十三章 谜雾团团 水潭的直径只有井口粗细,如果潜下去没有出口的话,回个身都很困难,但听着一阵阵刺耳的沙沙声,艾尔讯也没得选择了,往腰里系了根绳子,和孙亭约定了以拽三下绳子为下水暗号后,憋住一口气顺着水潭便钻了下去。 这时张国忠掂量着手里的问天,干脆回身用在密道中用着把失而复得的宝刃又布了一个“小七关”,自己则往前两步凑到了老刘头跟前,抽出巨阙拉开了架势。 就在这时,孙亭手里的绳子噔噔噔的动了三下,“有出口!”孙亭兴奋道,“大家快下!”说罢也头朝下扎进了水潭。 秦戈此时正在看洞壁上刻的古文,听孙亭这么一喊,也下了水,张毅城本来有点心虚,但刚才那些火腿肠一样的玩艺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没辙,憋了口气一个猛子也下水了,等到老刘头也扎下水潭后,离艾尔讯下水的时间已经过了三分钟了,但那沙沙的响声却一直是干打雷不下雨,那些“蛟褫”似乎并没打有逼近的意思,好像一直在密道内某个地方原地打转,“莫非除了这个小七关之外,这个密道里还有其它的东西能吸引那些东西?”看“蛟褫”并没上前,张国忠也是有点财迷心窍,干脆把布“小七关”用的“问天”又拔了回来,“水属阴,能盖阳气,那些东西肯定不会追下水的…”喘了口气自我安慰了一下,张国忠一个猛子也扎下了水潭。 下水后,张国忠才发现,这个水潭虽然入口小,但里边却有点喇叭口的意思,没游多远便愈发宽敞,水质虽说有些浑浊,但比起那个水下祭坛地水质可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在军用手电的亮光下,能见度大概有七八米,甚至能看到游在老刘头前面的大手刘。 大概游了一分钟左方,张国忠有点憋不住了。毕竟下水前的密道中氧气含量本身就不高,“他娘的…那个艾尔讯怎么做的侦察工作?这么游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张国忠边游边骂,就在自己这么一走神的时候,忽然发现前边的老刘头没有了,又游了几米用手电仔细一照,原来在前面有一道岩壁。下面有个不起眼的小洞,大小跟小山洞里那个盗洞差不多,“莫非都从这进去了?”张国忠打起手电本能的往四周照了照,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从这里钻进去了?”张国忠打着手电回身又照了照。不照还好,这一照差点把魂吓掉了,只见一大片地“蛟褫”正如同《动物世界》里演的那些深海鱼群一样密密麻麻的游向自己。只不过这些“蛟褫”的水下功夫好像不怎么样,游泳的速度比起真正的“鱼”可是差了不少,甚至还不如“人”。 “怎么…他娘地追下来了…”张国忠也顾不得找人了,三下两下便游进了岩壁上的小洞。 由于洞比较窄,所以进洞后就不能“游”了,必须用两只手扒着洞壁往前蹭,刚蹭没几下,便发现艾尔讯迎面正游了过来,“快回去!!”张国忠拼命的做动作打手势,而艾尔讯却闹不明白怎么回事,看见张国忠对面扯牙例嘴地比划,倒显得挺纳闷,把个张国忠差点气死,最后直到有两三条“蛟褫”也游进洞了,艾尔讯才大惊失色,身体像蚕蛹一样蠕动了半天,之后用双手嘭的一下抓住了张国忠地胳膊。 “他娘的你抓我干嘛!!?”张国忠急的干脆在水下开喊了,可这一句话还没喊完,只感觉身体就好像坐火箭一样,蹭地一下被艾尔讯拽了过去,还没等闹明白怎么回事,艾尔讯地双手忽然又松开自己,一阵混浊之中,只感觉一只大手像钳子一样抓住了自己的肩膀,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自己拽出了水面。 “啊…!!”张国忠猛地换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小瀑布下面的水潭中,旁边是艾尔讯和大手刘,而孙亭等人正躺在岸上喘气,此时天已经黑了,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了,没想到众人在这个“磔池”中竟然不知不觉的折腾了近九个小时。 “快…别在水里站着!”还没等张国忠说话,艾尔讯先喊起来了,“那些东西追过来了…!” “什么?什么追过来了?”秦戈坐起来问道。 “蛟褫!”这时张国忠已经蹿到了岸上,“大家先别歇着了,先离开这!” “追过来了?”老刘头一翻身也坐了起来,“那玩艺靠阴阳辨是非,人下了水怎么还能追过来?”“可能是刚才布青龙赤血阵时我身上沾了不少的赤硝,下水后他们寻着赤硝追过来的…!”张国忠拽出了巨阙剑仔细的盯着潭水中间,不过好在“蛟褫”好像并未追出水面。 几个人像逃兵一样没精打采的回到了小山洞,拿上张国忠和老刘头的“大哥大”以后便回到了大手刘家。 大手刘的母亲倒是挺热恃,把家里能吃的东西全拿出来了,几个人倒是也不客气,一通狼吞虎咽之后把所有东西吃了个精光。饭后,众人在院子里坐了一圈,开始七嘴八舌的探讨起“磔池”中所隐藏的层层疑点,以及这些疑点与廖家迷案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来。 掂量着手中的“问天”,张国忠不得不联想到了亲家柳东升嘴里的那个“老爷子”,虽说对其知之甚少,但从柳东升话里话外的言词也不难看出,这个所谓的“老爷子”,至少在公安局看来是个极其棘手的人物,不但神出鬼没,且更是心狠手辣。既然丢在字灵山的“问天”匕首和那个“老爷子”用于杀人的“牙签玉柱”同时出现在了“磔池”中,这说明这个专业搞盗墓地老爷子似乎在自己之后也去过雾灵山藏传国玺的地方。想到这里,张国忠心理不由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既然这个“老爷子”能从湍湍的地下暗河中拿回“问天”匕首,那么和氏壁传国玺会不会在他手上?按柳东升的说法,既然这个人专门把盗来宝贝往国外折腾,那么传国玺会不会已经留于国外?虽说张国忠不是政府机关的人,但毕竟也有国人的血性,联想至此,脸上多少也有些不自然,“秦先生。如果当时咱们找到了传国玺,你打算怎么处理?”看了看手中的问天匕首,张国忠面无表情的把脸转向秦戈。。 “张掌教,我知道你地顾虑…”秦戈似乎早就知道张国忠的心思,“虽然我是美国国籍,但我绝不会把中国的国宝带出国境的。寻找传国玺只不过是我爷爷和父亲的遗愿,就算咱们真的找到了,我也会把它捐献给内地的博物馆…!”秦戈叹了口气。看了看张国忠手中的问天匕首,“看来有人比咱们更执着…!” “看来…咱们碰到高人了…”老刘头看了看满天的星斗。忽然如梦方醒,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又把“天门”外那首“升天诗”按照张国忠地断句写了一遍,“磔池有险阻。人去亦非神迹。招稀奇肉身,虽留三寸气。初见月晓便魂移碧玉,待到赤血洗清渠,水畔有红泥,掘墓三尺,本无意升天,有道自然离。” “国忠啊,咱们忽略了一句:初见月晓便魂移碧玉!”老刘头道,“这句是告诉咱们,青龙赤血阵一定要在子时摆!我怀疑,那些身上披铁链子的,每个人身上都有那个玉柱!如果圣柱上都刻了引魂经地话,那么那些东西魂魄都不能离体!子时之前,水里的阴阳比较平衡,所以它们只要接触到阳气便会起尸!而未子交替之时阴气大盛,那些东西本就在地下,还泡在水里,身上的魂魄肯定受不了如此巨大地阴气,便会付在玉柱上,这时那些东西便是死肉一摊,就算有微弱地阳气也不会察觉!” “死肉一滩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还要摆青龙赤血阵?”老刘头这么一说,张国忠倒有点糊涂了。 “哎,你忘了它们身上的蛟褫啦?”老刘头道,“魂魄对阴阳有顾忌,那行子可没有,一旦魂魄附于玉柱,蛟褫对阳气便更敏感了!但青龙赤血阵会中和水里地阴气,把附在玉柱上的魂魄放出来!这时候尸身上的阴阳环境就好比白天魂魄在尸身上附着一样,所以在阵气未消之前,蛟褫是察觉不出周围有人的!”分析出原因后,老刘头好像挺满意,“这个人绝对是茅山的传人!或者从哪学过茅山术…!” “莫非…那个戴金双,真的是老四戴真云?”听老刘头这么一分析,张国忠也是一阵猜疑,首先,两个人都姓戴,如果马思甲老爷子因为为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工作而破戒,自逐师门以本名留绝书的话,那么戴真云很可能也会以本名处世,莫非戴真云的本名就是戴金双?那这个人跟“老爷子”又是什么关系?就算茅山的弟子自逐师门了,但也不可能堕落到以盗墓为生啊…到港澳台随便给那个大款看看风水捉捉鬼驱驱邪,搞个千八百万也很简单啊,干嘛去干盗墓那种损阴德的事?莫非,“老爷子”是戴金双也就是戴真云的徒弟?张国忠越想越乱,最后干脆不想了。 “咱们的调查方向是不是有问题?”这时孙亭冷不丁一句,说的众人一阵奇怪,“我怀疑,戴金双与写诗的人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他们之间很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这话…从何说起?”张国忠刚还在揣测那个戴金双是不是茅山老四戴真云,此时听孙亭这么一说也是一愣。 “张掌教,按你们的说法,那个留诗的人应该在帮咱们逃出去,或者说暗示他之后进磔池的人如何逃出去,这证明这个人并不坏,如果廖氏夫妇和他们是一起的,既然他连后进去的人死活都会顾忌,又怎么会杀害跟他同行的人呢?”孙亭皱了皱眉头,继续分析,“从人道角度讲,这是第一个疑点。还有一点,是咱们大家都忽视的,廖氏夫妇死在磔池外面,死亡地点距离入口和出口都有一段距离!磔池里面很危险,张掌教你,还有刘前辈,拿着如此厉害的宝剑都险些丧命,咱们之前进入磔池的人更是踩着钉子走进去的,这么危险的地方,难道还有必要把这对对五形八卦一无所知的夫妇杀死在外面?”孙亭皱着眉头、一阵琢磨,“最后一点,根据廖少爷提供的线索,戴金双是在廖氏夫妇去中国后离开英国的,但直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廖氏夫妇和戴金双之间是认识的,更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一起下的磔池!”作为律师出身的孙亭,时时刻刻总喜欢以“证据”说话。 “那万一是戴金双等在外面,等廖氏夫妇出来后动的手呢?”张国忠问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孙亭道,“首先,咱们要肯定廖氏夫妇到底下没下过磔池!如果他们真的下去过,又逃出来了,那说明肯定有高人在帮他们,否则就凭他们不可能自己出来,如果身边真的有这么一位高人,戴金双想杀他们又谈何容易?别忘了,他们并非死于枪伤,而是貌似被某些巫术弄死的!” “照你这么说”,莫非…他们夫妇根本就没下过磔池?“张国忠也糊涂了,”那磔池里的血衣是谁的?那个身上刻字的字尸又是谁?“ “这个得问崔立严!”艾尔讯闭着眼好像睡着了,此时冷不丁冒出一句把张国忠吓了一跳,“公安局曾经在他们的尸体上搜出过护照,如果他们是从那个水下祭坛进去的,肯定要游泳,回去问问崔立严,当时他赶到现场的时候,护照有没有过被浸泡的痕迹,就知道他们到底下没下去过了…”看来公安出身的艾尔讯,的确是粗中有细…。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三十四章 新的线索 以孙亭的分析,廖氏夫妇是否为戴金双所害,与其二人是否下过磔池有很大关系,如果其二人根本没下去过,那么戴金双则有一定的作案嫌疑,但反之则说明凶手很可能另有其人,至此,夫妇二人是否下过磔池便又成了凶案的关键。而按照艾尔讯的说法,只要廖氏夫妇的护照有过浸水的痕迹,那便证明他们下过磔池,反之则没有,之后众人又商讨了一下,也没讨论出什么更有价值的调查方案。 爱跑题,向来是中国人谈话的特点,甚至秦戈都不例外,既然正经话题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众人便开始了闲聊,就在大家伙天南海北的穷侃的时候,孙亭偷偷的把大手刘叫到了一边。 “刘老兄,你愿不愿意为我工作?”孙亭开门见山,其实,早在下磔池之前,孙亭便看上了大手刘了,虽说这个人不懂考古且有点痴呆,但此人生性忠诚且有着超群的力量与记忆力,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助手。 “为你工作…是啥意思?”大手刘还从没听说过“为谁工作”这说法,此时孙亭这么一问,大手刘顿时一愣。 “这样…以后你跟我走,我给你发工资…保证比你上山采药挣得多…”孙亭道。 “发工资…?”大手刘眉头一皱,“你也准备在这住?” “我不住这!你跟我走!”孙亭也郁闷了。“你当我的帮手。给你发工资,行么?” “哦…”大手刘好像有点明白了,“跟你走,我娘怎办?” “这个你放心…!我可以安排她去美国治病!你们母子俩地住所也由我来安排!”对于这个问题,孙亭好像很是胸有成竹,大手刘的母亲虽说腿脚不利索。但也不是100%的瘫痪,拄着拐完全可以自己走,甚至还能做饭洗衣服,按秦戈和老刘头的诊断,其所患的腿疾并非是先天性或者神经性瘫痪,从表面症状上者,倒很像是年轻时因为骨外伤没有及时救治而形成的后遗症,若以现代医疗技术进行手术的话,虽说完全治愈的可能性不大,但让老太太扔掉双拐倒是很有可能。 虽说不知道美国是个什么地方,更不大愿意离开家乡,但一听说可以给母亲治病,大手刘还是高兴的不得了,连工资发多少钱都没问就答应了,而大手刘的母亲虽说也是不愿意离开家,但在得知眼下这位好心人能帮自己看病,让自己扔掉这双拄了几十年的拐杖后,也是激动万分,为了表示感谢,老太太在得知孙亭还是单身后,执意要介绍孙亭和村里的一位黄花闺女认识,只不过被孙亭崩溃着婉拒了… 向众人宣布了成功“招聘”大手刘的消息后,大家伙也都挺高兴,毕竟跟着孙亭混,要比在山里采药有前途多了,像大手刘这样的“人才”,如果真地只能在这荒山野岭间采一辈子药,也的确可惜。至于待遇问题,孙亭则当场拍板,除了负担大手刘的母亲在美国动手术的全部费用外,还提供华盛顿近郊的住宅一套,而大手刘的薪水则暂时定在了年薪十万美元,虽说不如艾尔讯高,但在美国而言也算得上是中产阶级的收入了。 第二天下午,众人来到了和司机约定好地汇合地点,因为大手刘舍不得家里的几麻袋药材而自己又得背母亲,所以这几麻袋药材只能由艾尔讯和张国忠用扁担挑着,虽说不是很沉,但却也把两个人累出了一身白毛子汗…(虽说别的事老实忠厚,但若涉及到自己辛苦采来的药材,这大手刘却也是个佞种,张国忠曾想给他钱让他别拿药材了,但大手刘地意思是不能糟践东西,不是钱不钱的事…) 回到临潭县城之后,张国忠和孙亭立即找到了崔立严询问护照有无浸泡痕迹的事,只不过这回是带着几麻袋药材去的。 千恩万谢之后,崔立严把当时从死者身上发现护照的经过又回忆了一遍:当时,死者身上背着一个腰包大小的黄色斜挎包,外层材质好象是一种尼龙,但包内确有一层橡胶内衬,包的拉链也不是普通的金属拉链,而是一种国内从没见过的橡胶拉链,包的标签上标注着英文,死者的所有证件、现金以及一些磁卡都装在这个斜挎包之中,按崔立严个人的分析,这个包从材质而言应该是密封的,就算不能完全密封,至少也有相当不错的防水效果,以至于尸体在山中经历风吹雨打,而包内的证件与磁卡却有如新的一样,丝毫没有被浸泡过的痕迹,至于那个斜挎包究竟有没有完全的密封效果,因为当时并没做这方面实验,所以崔立严也不能确定。 “包的标签上是不是印着英文,colu?”听完崔立严的回忆后,孙亭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包是黄的,但拉链是黑的?” “标签我没注意…但包和拉链的颜色确实是黄黑搭配…”听孙亭能说出细节,崔立严也显得有点意外,“这种包…孙先生你也有?”“那是哥伦比亚公司出品的一种专业户外防水包,防水深度十几米…绝对密封…”看来孙亭对专业户外用品还挺熟悉。 “包是密封的?这就是说,他们下没下过水,还是不能确定?”说到这,张国忠也皱起了眉头,“崔大夫,他们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纸质物品像浸泡过的?” “没有了…”崔立严摇头,“可以肯定,他们出事的时间应该是夏天,身上的衣服很单薄,口袋里没有任何东西,而且附近也没发现任何行李物品,因为死者是外宾,上头挺重视的,所以当时民警也进行过一次比较大规模的走访摸排,发现整个临潭甚至整个甘肃的正规旅馆都没有他们的入住登记,这个案子,我觉得仇杀与谋财害命的可能性都存在…” “行李!?”虽说这对夫妇是否下过磔池的事没整明白。但崔立严这几句题外的分析却让张国忠恍然大悟,“孙先生,我觉得…他们可能进过磔池!而且…有本地人作案地可能!”。 “怎么说…?”听张国忠这么一问,孙亭好象也想起了什么。 “他们夫妇俩不可能两个人去磔池,肯定还有其他人…”张国忠道,“而且,从英国到中国,不可能不带行李。从临潭县城到磔池有一整天的路程。所以他们也不可能不住宾馆!凭廖氏夫妇的经济水平,如果住宾馆的话肯定要住高档宾馆,至少也要住正规宾馆,如果按崔大夫所说的,宾馆没有他们的入住记录的话、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他们住在了本地人家里!” “张先生。你的思维很缜密啊,不去干刑侦很可惜…”听张国忠这么一说。连崔立严都连连点头,“对了。你们说地磔池,是什么东西?” “再有,既然尸体上现金和磁卡都在,说明凶手谋财地可能性不大,按我的分析,倒有可能是谋物!或者说…灭口…!”张国忠顿了顿,并没回答崔立严的问题,“不管是谋物还是灭口,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一那就是廖氏夫妇下过磔池,而且很可能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或拿了什么不该他们拿的东西…!” “磔池是一个山谷的名字…”为了避免崔立严生疑,孙亭连忙编谎话。 “我在这长大地,没听说过哪个山谷叫这个名字啊…”崔立严还挺爱刨根问底… “哦…这是他们历史学家的习惯…”张国忠也开始胡说八道。“他们干考古地,总是喜欢给新发现的东西或地方起名字或代号,磔池其实是他们给一个山谷起的代号…” “哦…”虽说外行,但崔立严也知道外国人的这点嗜好,第一个发现新大陆的人有权给新大陆命名…看来张国忠虽说是信口胡扯,但这次瞎猫也算扯上死耗子了… “张掌教,按你所分析的…凶手难道要从本地查起…?”回招待所的路上,孙亭的头也大了,自己是干考古的,学的是美国法律,现在却干起名副其实的私人侦探来了… “这个…等会去和大伙商量一下…我觉得,咱们的工作,只是证明凶手是或不是戴金双,如果咱们能证明凶手是本地人而不是戴金双,我觉得就没有查下去的必要了…那是公安局的事,咱们没权利管…”说实话,张国忠也是头大,若放在国外,私人侦探都是有枪的,但在国内,拿把刀都犯法,万一真的找到了犯人,是抓还是不抓?万一发生冲突,不管哪方受伤,犯法的可都是自己啊…!如果报警的话,警察会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话?磔池的事又该怎么解释?倘若政府真的派出考古队去发掘,岂不是会酿成惨案? “那里面那个赤裸身子的人是谁?”此时孙亭也有点糊涂了,按张国忠的分析,倘若廖氏夫妇的探险队还有其他队友的话,便很可能是磔池里面的那个“裸尸”,但为什么那个人死在了磔池里,而廖氏夫妇却死在了磔池之外呢?莫非他们抛弃队友?还是说那位“裸兄”干脆和廖氏夫妇的探险队没关系,是其他时间进去的? “那个人…不管和那两口子有没有关系,都不在咱们的调查范围之内…”张国忠本来就头大,这时孙亭又把那位“裸人”想起来了,简直就是添乱啊… “可是…他们身上都有字啊…”孙亭似乎还挺重视这条不着边的线索。 “那字…有可能是磔池里什么机关弄上去的…只要在里面触发过那种机关,身上便会有字…”虽说“机关”让人身上有字这种推测连自己都不信,但张国忠实在是懒得再往深处想了… 苦着脸,两个人回到了招待所,但没想到的是,刚一推门,就看见老刘头翘着二郎腿躺在铺上哼小曲,好像中了彩票一样。 一看张国忠回来了,老刘头嘿嘿一乐,“国忠啊,真是洞里一天,外头一年啊…,咱去磔池就走了一天,廖少爷那边的新线索就来了…刚给我打的电话…”。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三十五章 幸存者 “廖少爷的线索?他未婚妻那边找到那个法医了?”张国忠问道。 “错!是那小子自己找到的线索!”老刘头伸出两个手指,“两条线索,第一,他偷偷翻了七爷的相册,发现了一张类似于全家福的照片,应该是他父亲出生以前照的!除了他廖家的人以外,还有一位是出家人,是个老道!年纪大概和当时的七爷相仿,具廖少爷所知,他廖家历来没人出家当老道,所以他断定这个人是外人!另外,照片上还有一个年轻女子,长的很像那个梁小兰,他怀疑这张照片有蹊跷!因为是偷偷翻看的,所以这件事他暂时还不能提起,只能等以后找机会再亲自问七爷,但他希望咱们先看一眼,照片的影印件已经在寄往大陆的途中了。” “就这线索!?”张国差点背过气去,这叫哪门子线索啊? “你别着急!听我说完!”老刘头倒是不慌不忙,“廖少爷也不是傻子,没价值的线索是不会拿来给咱们添乱的!具他所说,当时太爷好像也和国民党特务接触过,但具体是干什么事谁都不知道,因为前不久听咱们讲了马思甲老爷子与云凌子还有那个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事,所以怀疑这个老道也和那些个事有点关系,所以才想把照片给咱们看。” “他太爷和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接触过?”张国忠一愣,“他太爷叫什么名字?” “廖可周!”老刘头嘿嘿一笑,“想起来了么?冯昆仑写的那本《中华抗战机要行动详录》里提过这个人…” “还真是他廖家人?”听到这张国忠也是一愣,在冯昆仑晚年失明后写的那本《中华抗战机要行动详录》事里确实提到过廖可周这么个人。任务好像是利用自己在东南亚各国复杂的社会关系,把几个身份不明的人以廖家公司雇员的身份送去菲律宾,按照《详录》的记述,任务时间应该是1941年左右,此次任务虽说看似平常,但当时日军刚刚宣布占领菲律宾。对于外国人的入境疑心甚重,万一被日本人识破这些被护送者的真实身份,那个廖可周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当时大家伙还讨论过这个人是不是跟香港的廖家有什么关系,没想到这个人原来就是廖七的父亲。“就算廖老太爷和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有过接触,但他那个任务和马老爷子他们的任务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啊…”张国忠还是不太明白。 “哎,就算没关系,不就是看一眼照片吗,也不用你花钱…”老刘头有点不耐烦,“还有一个线索,应该算是突破性的线索了…昨天,廖少爷抱着鱼死网破撕破脸的心态跟他姨妈通了个电话,说他已经委托咱们着手调查这件事了,希望他姑妈能提供点线索,他姑妈听说真有人来大陆了,而且去的还是他妹妹、妹夫出事的地方,语气里好像有点担心,也没责怪他,而是让他去一趟英国,说要带他见一个人!并让他警告咱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轻举妄动…”张国忠叹了口气。“已经妄动过了…对了,他姨妈要带他见谁?” “不知道,电话里也没说,不过廖少爷分析可能是当初父亲探险队的幸存者。”老刘头也皱起了眉头,“但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他姨妈非得等到现在才说要带他见这个人…对了。你们从崔老弟那打听出什么来了?” “什么都没有…”张国忠一探手,“当年尸体上装护照的袋子是个密封袋,放水10米,所以尸体死亡之前到底下没下过水,还是没法判断,不过经崔大哥的提醒,我倒是又想到一点…”张国忠把自己关于本地人作案的猜测讲了一遍,“他们并没在正规的宾馆登记过,说明当时肯定是住在了谁家里…他们死后虽然身上的现金和磁卡还在,但行李没了,而且没发现其他人的尸体…所以我怀疑:有本地人作案的可能,可能是他们磔池,雇的本地向导…也或许…有人雇凶杀人,以探险的名义把他们骗来磔池,想让他们死在里面,但没想到他们在高人的帮助下竟然平安出来了…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进过那里…总之有很多可能,这种陈年旧案…”张国忠越说越挠头,“师兄,我觉得咱们没必要替廖少爷去找凶手甚至替他报仇,这也不在咱们的能力范围之内,我觉得,廖爷委托咱们的初衷,应该只是想证明戴金双是否是凶手,而且不管结果如何,咱们都应该交给他自己处理…” “话是这么说啊…”听张国忠这么一分析,老刘头心里也是一颤,没想到当时廖若远已经认定凶手的案子,现如个会变得如此扑朔迷离,“国忠啊,廖少爷的初衷的确是如此,但证明戴金双是不是凶手,又谈何容易?想证明他是凶手,就要拿到证据,想证明他不是凶手,就必须找到真凶…”字里行间之中,老刘头似乎也很是骑虎难下,“还是先等廖少爷跟他姨妈见完那个人再说…对了,廖少爷说,最好我也能去一趟,如果方便的话,还能去走访一下那个梁小兰,两家人虽说没什么走动,但毕竟她名义上也是廖少爷的奶奶…”老刘头伸了伸懒腰,“咱们这两天先回去,我去英国,国忠你在家好好养养,秦爷孙少爷你们该干嘛干嘛…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了…磔池都下去过了,爱咋样咋样…”说实话,老刘头自己也觉得答应那个廖若远,绝对就是“鬼催地”…。 又休整了两天后,众人回到了天津。 回到家,张国忠和张毅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在莲花山被拐跑的鹞子竟然自己飞回家了,而且还带了个倒插门的“姑爷”回来—一就是当初那个野鹞子。夫妻俩干脆就回娘家安家了,而且一天到晚叫起来没完没了,把个李二丫烦的上吊的心都有,想轰还轰不走,轰走了等半夜自己还回来,第二天早晨变本加厉的叫。最要命的就是,自从这两只鸟回家那天开始,便开始自己捕食猎物,弄的家里到处都是羽毛血迹。见丈夫儿子可算回来了,李二丫第一件事就是让张毅城想办法,要么都轰走,要么把新来的轰走。。 “妈…你别傻了…”借着强烈的日光,张毅城开始近距离观察这个倒插门的“姑爷”,只见这只鸟通体灰褐,虽说外形与自己养地“枣花”类似,但体形却大了少说一圈,全身羽毛锃光瓦亮,营养状况显然不错,“妈我跟你说,咱家姑爷根本不是鹞子…”自从养了鹞子以后,张毅城也买过不少关于鸟类饲养的书籍,也积累了一定的理论知识。 “不是鹞子是什么?”张国忠也挺新鲜,要说儿子这养鸟的本事可真是独树一帜啊,明明是鹞子,现在都快养成鸽子了,能从甘肃自己飞回来,也算得上“古往今来第一鸟”了… “爸,妈,我跟你们说,这东西叫猎隼*”圈儿里管这东西叫鸽鹘。这可是个纯种的…”起初在莲花山,张毅城就觉得这东西不对劲,如果是鹞子的话,雄性应该比雌性个头小才对,而眼前这位“姑爷”明显比自家的“枣花”大了不只一圈,因为当时天黑离的远没怎么看清楚,所以张毅城也没往深处想,以为野生的可能发育比较好,但此刻仔细一看,原来这东西并不是“鹞子”,而是一只纯种的“鸽鹘”。 “我不管什么鸽鹘不鸽鹘的,你赶紧给我想办法轰走!闹的人睡不着觉啊,弄的到处脏啦叽的,这不是找街坊邻居骂街吗?”李二丫对养鸟可是一窍不通,此刻正烦的不行呢。 “妈我告诉你,这东西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一只好点的鸽鹘,按人民币算,在国外能卖一百多万呢!我看这只就不错,原来我买过一本书,书上印的照片,都没这只成色好…,嗯,回头找我大爷来瞧瞧,他应该认得这东西…” “鸽鹘?”听儿子认出这东西是只鸽鹘,张国忠也是一愣,当初自己也听师傅说过这东西,放在旧社会,这可是王宫贵族的玩物,一般人家是玩不起的,最多也就弄个鹞子、鸽虎*什么的玩玩,因为这东西不但难寻,而且必须喂活食*,“毅城啊,咱家养不了这东西啊…这玩意好像只吃活食啊,上哪给他弄去啊…?再说,这保护动物,咱自己养不是犯法吗?” “保护动物,就得保护!”一听爹妈都不同意养,张毅城来劲了,“谁保护?你指望居委会大妈去保护啊?就得咱自己保护!这个鸟要是轰走,不出三天准得让人逮着卖了!什么叫保护?保护就是不干预鸟自己的选择,它想住哪就住哪,现在这个鸟想住咱家,咱非把它轰走,让别人逮着卖了,这叫保护吗?这是把人家往火坑里推!那才是真正的犯法呢…关于喂食的问题,爸,你也甭操心,我们政治课学过一个词,叫自力更生、艰苦创业,人家好歹也是个鸽鹘,不会白吃咱家地,这两天不就是人家自己弄吃的吗?”张毅城偷眼看了看大眼瞪小眼地张国忠和李二丫,好像已经被自己“喷”傻了,“行啦,就这么定了,闺女姑爷就住这我作主了,从今天起,姑爷就叫棒子,您二老该干嘛干嘛去…”说罢,张毅城连推带拽就要把爹妈往屋里带,“儿子啊,这俩玩意不会真的杂交?万一生一堆小的,咱家岂不是要翻天啊…”张国忠虽说不大愿意管这事,但也有些心存疑虑… 另一方面。 泰戈和孙亭虽说都表示愿意继续帮忙,但因为孙亭要回美国安排大手刘母子,所以这次英国之行只能由秦戈一个人陪着老刘头前往,通过秦戈的关系,老刘头去英国的签证办的也相当的顺利,短短一周的功夫,不但一切手续已经办理完毕,飞机票也已经拿到了,和廖若远在电话中约定了会面的时间地点以后,老刘头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在三天后飞往伦敦…“真他娘的冤家路窄…”看着手里的飞机票,老刘头一脸的没辙… 注解: 猎隼:鸟纲、隼形目、鹰科,不常见季候鸟,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成年雄性猎隼体形在45-50厘米,繁殖于新疆阿尔泰山及喀什地区、西藏、青海、四川北部、甘肃、内蒙古及至呼伦池;越冬在西藏南部。 鸽虎:游隼的民间俗称。 关于隼类的饲养:中国民间对于鹰类、隼类的饲养很有讲究,认为“玩鹰”的最高境界便是在训练其“听话”的基础是尽可能多的保留其野性。所以在旧社会的有钱人家,玩鹰都讲究喂“活食”(隼类的天性也是喜欢吃新鲜的肉类,过夜、冷冻、变质的肉类是绝对不吃的),认为听话且性情凶猛的“鹰”才是极品,如果是吃碎肉长大的所谓“饭来张口”的鹰,即便再听话也会被认为是“养废了”。。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三十六章 罗美惠 廖若远的姨妈家在英国的利物浦,但因为当时民航还没开通直飞利物浦的班机,所以老刘头和秦戈也只能先飞到伦敦再搭乘高速列车。在伦敦国际机场,老刘头见到了久违的李约。 “刘先生,好久不见…”李约满面春风的和老刘头握手,“我听秦教授说,您正在为香港的廖氏企业工作?很冒昧的问一句,他们答应付给您多少酬金?”看来这个李约倒挺想为自己退休以后找个“补差”*的活儿… “受人之托而已…”老刘头的满肚子苦水也没地方放,“没有酬金,全当学雷锋了…” “雷锋…是什么…?”看来李约虽说中文说的不错,但对于中国文化还是知之不多。 “就是…为人民服务…”老刘头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外国人解释“雷锋”,只能顺口跟上一句英文:andsoul*… “heartandsoul…?”李约眼珠子瞪的跟核桃一样,脸上顿时就见了汗了,“刘先生您很伟大…” 第一次坐英国的高速列车,老刘头着实吃了一惊,几近200公里的时速,真跟飞机起飞的速度有一拼了。利物浦车站门口,老刘头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廖若远,让老刘头意想不到的是,标榜去澳洲寻访法医的曲青青,此刻竟然与廖若远在一起。 “曲大小姐……别来无恙啊……”老刘头摆出一副冠冕堂皇的造型,“不知澳洲之行,是否有什么收获?” “刘先生……”没等曲青青说话,廖若远生答茬了,“是这样的,那个法医在澳洲死于癌症,一年前就已经去世了,青青拜访了他的女儿,但他女儿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不过在那个法医生前的日记中,青青找到了一些疑点,不过不知道是否与我父母的死有关。这次到英国,我正希望与您一起研究一下这件事……” “疑点?”老刘头开门上车,“什么疑点?” “这是我从他的日记上抄回来的……”曲青青从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递给老刘头,“日期差不多,而且写的比较怪……” “1989年7月20日,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宋督察的报告明显是针对李督察的,可惜没人站出来替李督察说话,唉!难怪香港的治安会越来越乱,小人当道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刘头一皱眉,干脆开始跳着看,“第一次见到这么怪的东西,不知道凶手到底想干什么……”虽说曲青青抄了至少七八行,但在老刘头看来,真正有意义的却只有这两句。那些诸如警署人事斗争的词句则都被跳过去了。“1989年7月21日,晴……,我敢保证大陆的尸检报告有错误,几天的时间尸体怎么会变成这样?或者说,与那个东西有什么关系?”念到这里,老刘头一皱眉。“这个法医所谓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 “1989年7月22日,有雨……。吴先生说的没错,也许我真的该退休了……”老刘头尽是寻找敏感的字眼,“吴先生是谁?”老刘头不禁皱起了眉头。 “应该是个算命先生……”曲青青道,“这个法医姓黄,根据他女儿回忆,这个人是提前退休的,原因是神经衰弱,总是做噩梦,其神经衰弱的时间就在这个时期前后,从1989年7月份开始,他便开始时不时的找算命先生算命,同时也会约见一些佛教界的人士,并且开始吃斋念佛,再之后不久便退休了……” “算命先生……佛教界人士……”老刘头微微一笑,“廖少爷,只要你能想办法找到这个所谓的吴先生,这个案子基本上就能水落石出了……” “这个太简单了……!”听老刘头这么一说,廖若远虽说不知道老刘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立即拿起了电话,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刘前辈,香港的兄弟已经开始查了!估计这周就会有答案……!”汽车飞快的在公路上行驶,当廖若远把从七叔相册里发现的照片影印件递给老刘头的时候,老刘头差点一头从车上栽下去:合影中,那个所谓的道士,简直像极了茅山五子中的老四戴真云,只不过看上去年龄要比从茅山带回那张师徒合影中的戴真云大很多。 “刘前辈?”看着老刘头表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廖若远也是一愣,“怎么,你认识里面的人?” “不……不认识……”老刘头用手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只是看着有点像罢了……关于这张照片……七爷可曾说过来历?” “不知道……”廖若远道,“大伯很讨厌别人动他的私人物品,所以我偷看他相册的事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只能以后找机会问他……” “不用找机会了……!”老刘头一撇嘴,“从英国回去后我直接问他!” “刘先生……别……”一听老刘头要直接问,廖若远吓得差点尿出来,“大伯会责怪我的!” “你放心,不会出卖你的……”老刘头捻了捻胡子,嘿嘿一笑,“就当拉家常……” 之后,廖若远便开始询问老刘头在甘肃是否有发现,为了避免廖若远胡思乱想,关于下磔池的事被老刘头善意的隐瞒了,此时秦戈也比较配合,并没多说一句话…… 廖若远姨妈叫罗美惠,住的是一幢阴森森的旧式洋房,据廖若远讲,除了姨妈外,家里还有一个名叫jennifer的摩洛哥籍女佣,以前自己还在伊顿*念书的时候,舅舅罗连寿曾是家中的常客,自己每两次回家,就会有一次遇到舅舅在,而自从自己父母出事后,罗连寿便没再来过,按姨妈的说法,此人去南美经商了。 按过门铃之后,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打开了房门。“hi,jennifer……”廖若远皮笑肉不笑的上前打招呼,从其打招呼的语气表情上不难看出,这孩子对这地方好像没什么感情,“青青,你暂时留在车里……”廖若远一摆手,示意曲青青暂时不要露面。。 “oh……”妇女笑了一下,对众人做了个“请”的姿势,此时罗美惠已经坐在客厅里了。 “姨妈,这是刘先生,就是我在电话里提到的那个前辈,这是秦教授,历史学家和探险家,这是李约,私人侦探……”见到了姨妈,廖若远好像规矩了不少,之前那股子霸气也没了,言谈举止如同犯人向警察交待问题一样,“这是我姨妈,罗美惠,这是jennifer……” “刘先生你好……”还没等老刘头说话,罗美惠先开口了,“阿冲和美君(廖若远的父亲叫廖冲,母亲叫罗美君)的事,让你费心了……” “罗夫人客气了,没什么费心不费心的,都是自家朋友……”老刘头一抱拳,起初,听廖若远的形容,老刘头一直认为这个所谓的“姨妈”是属于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种类似于“灭绝师太”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变态老妇女,但此刻看来,这老太太一脸的慈眉善目,不像有多变态的样,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这廖若远吓成这样…… “其实,这件事我多少知道一点,所以,我希望刘先生你,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罗美惠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愁容,“这些都是神的安排,不是咱们凡人能够左右的……” “无谓的牺牲?神的安排?”老刘头不由得一愣,“罗夫人你能否说详细一点?” “神啊……请你宽恕我们的一切罪恶,让我们在黑暗中看到你的光芒,给我们启迪与希望,引导我们走出迷途……”罗美惠并未理会老刘头的问题,而是独自祈祷起来,对于基督教徒的虔诚,老刘头可是了解的,所以此刻也并没有继续说话。 “几位,请跟我来……”自己祈祷了一阵后,罗美惠忽然抬起了头,“我可以带你们去见一个人,但你们必须向神发誓,不论你们见到了什么,都必须保密!” “当然可以,没问题……!”深谙西洋礼节的老刘头举起了右手,“我发誓,保密……” “你们也必须发誓……”看老刘头发誓了,罗美惠又把头转向秦戈和李约,“阿远,还有你,这件事不许让今天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你大伯!” “好的……我发誓”秦戈、李约和廖若远无奈也举起了右手,直到这时,老刘头才明白这个廖若远为什么会吓的跟个耗子似的,这老太太看似慈祥,但骨子里果然还是“灭绝师太”…… ------------------------------------ 注解: 补差:在中国,已办理退休手续后正式退休的人,再次步入工作岗位,俗称“补差”。 andsoul:直译:用心灵与灵魂为公众服务,引申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伊顿:即伊顿公学,详见百度百科之“伊顿公学”。。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三十七章 魂不附体 按廖若远的说法,姨妈有些洁癖,向来不爱坐别人的车,除非身处异地,所以众人只能回到车上等着,不一会,罗美惠从自家车库开出了一辆旧的不能再旧的老款甲壳虫轿车,从车的新旧程度看,罗美惠应该是个很节俭的人,大众的商标老刘头倒是认得,这不是国内的“桑塔纳”吗?怎么成圆的了? 跟着罗美惠的车,众人来到了利物浦远郊的一幢独栋别墅门口,看别墅的规模与风格,应该算是豪宅了,比罗美惠自己住的房子好的可不止一个量级。 “姨妈,这是…”下车后,就连廖若远都不知所以了,在这个姨妈家住了十几年,却不知道姨妈有朋友住在这里。 “这是你舅舅家…”罗美惠叹了口气,按动了门口的门铃,不一会,一个四十来岁的牧师打开了房门,“噢,罗夫人,里边请…”言语间,这名男子好像知道罗美惠今天要来。 “舅舅家…?舅舅不是在南美么?”廖若远的眼珠子瞪的大大的,心说舅舅罗连寿就算没去南美,也应该住在市区的公寓啊,怎么在这置了套宅子?莫非在南美经商挣到钱了? “他怎么样?”罗美惠并没理会廖若远,而是把头转向了牧师。 “最近有些好转,昨天刚吃了些东西,而且恳求我们救他…“牧师的眼里闪过了一丝难色,“但我们仍然感觉不到他的灵魂…” “恕我冒昧…”老刘头忽然打断了牧师的话,“您所为的感觉不到灵魂,是怎么回事? “刘先生,请随我来…“罗美惠并未回答老刘头的问题,而是径直上了二楼。 在二楼的客厅中,众人着实吃了一惊,只见空荡荡的大厅只摆了一张床,床上用帆布带绑着一个人,脸色跟蒸包子用的笼屉布差不多,浑身上下一个劲的颤抖,嘴里则是支支吾吾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床的四周则跪着几个正在祈祷的黑衣教士,看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舅舅…!?他…怎么会…在这!?”看见眼前这一暮,廖若远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廖若远的舅舅,号称去南美经商的罗连寿。 “姑妈,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廖若远声音仿佛有点颤抖。 “上帝,请原谅我的谎言…”罗美惠用手在胸都划了个十字,“阿远,你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力了…你舅舅并没去南美经商,他一直躺在这…” “他…他不是去南美了吗…?”在基督教家庭长大的廖若远,显然对被骗的感觉有些不习惯,因为信仰基督教的人大多很诚实,包括其姨妈罗美惠。 “他的内心被魔鬼占据了…”罗美惠用双手捂住了脸颊,“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向上帝祈祷,希望他能把他从魔鬼的身边拯救出来,但上帝却不肯原谅他!也许因为是他先背叛上帝…天知道…” “罗夫人…我想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老刘头想走到床边一看究竟,却被刚才的牧师一把拉了回来,“这位先生,请不要靠近他…很危险…” “我劝过他…可他不听…”罗美惠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独自走到了窗边… 罗美惠在家中排行老大,底下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妹妹是廖若远的母亲罗美君,弟弟便是这个躺在床上哼哼的罗连寿。 罗美惠的母亲死的比较早,父亲罗英广自己开了一家小酒,收入一般,在英国就算是工薪收入,在妹妹嫁入廖家之前,罗家并不算富裕。 在罗家的三个孩子里,最聪明的是妹妹罗美君,也就是廖若远的母亲,弟弟罗连寿因为年纪最小且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所以从小便被惯的没样,虽说脑袋瓜也不赖,但此人好吃懒做不学无术,一天到晚净跟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瞎胡闹,中学没念完便辍学了,对此,父亲罗英广虽说生气,但也着实无奈,便把所有希望都集中在了品学兼优的罗美君身上。 后来,罗美君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剑桥大学,可惜父亲罗英广没能等到女儿毕业便在一起交通事故中丧生。 此后,罗美惠开始和弟弟一同经营小酒,为了供妹妹罗美君上学,罗美惠每天早晨还要出去送牛奶,而罗连寿则依旧吃喝玩乐不管正事,直到二姐罗美君在剑桥认识了廖若远的父亲廖冲并正式订婚后,罗连寿才忽然有了所谓的“事业心”,开始琢磨着挣钱。 其实,不用想也明白,罗连寿萌生“事业心”的原因,完全是二姐嫁入豪门的产物,自从罗美君嫁给廖冲后,罗连寿便三天两头找二姐要钱,美其名曰“投资”,到了后来,罗美君也有点烦了,前前后后算下来,结婚三年,给这个宝贝弟弟“投资”了不下两百万英镑,就算是大富豪,钱也架不住这么糟啊,况且这么大的窟窿,跟丈夫也不好交待,便找了个机会和罗连寿谈了一次,希望他能真正做一些正经事。其实,罗连寿的心里也理亏,当初二姐上学,自己一分钱没帮着掏过,现在反过来找人家没死赖活的要钱,确实也说不过去,于是便把目标对准了大姐罗美惠,但这罗美惠可没罗美君那么好说话,每次罗连寿来要钱,虽说多多少少也能给一点,但比起罗美君的出手可要吝啬许多,而且总要将其教育一番,日子长了,罗连寿也崩溃了,为了几万英镑天天听福音,这可不是一个心浮气躁的浪荡公子能受得了的,无奈,罗连寿只能厚着脸皮又找到了二姐罗美君。 再次按响廖宅门铃的时候,罗连寿长了心眼,因为知道廖冲喜欢研究历史古迹什么的,所以花几千英镑专门从黑市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廉价玩意,美其名曰搞“古玩投资”,想请姐夫廖冲帮忙参谋一下,之后伺机再谈借钱的事,可没想到廖冲竟然从这堆廉价玩意里真发现了宝贝,高兴得不得了,一个劲地说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下子就甩给罗连寿30万英镑,姐姐罗美君也是高兴的不得了,以为弟弟真的从良了,完全没想到这个宝贝完全是瞎猫死耗子碰上的…。 这次之后,罗连寿也尝到了甜头,便天天在黑市上晃悠,希望能再蒙上一次,但这死耗子却不是天天都能碰上的,自从那次之后,罗连寿基本上再没淘到过真正值钱的东西,就算有一些真东西,廖冲也再没有出现过上次那样地兴奋… 虽说好东西没淘到,但这罗连寿凭借其卓越的交际本领,在黑市倒是结识上了几个酒肉朋友,尤其加上这罗连寿天生爱吹牛的秉性,张口闭口自己是香港廖氏企业副总裁地妹夫云云,这帮狐朋狗友还真就把罗连寿当成摇钱树了,有什么好东西总是先通知罗连寿,但罗连寿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姐夫玩的是考古而不是古玩,十五世纪以后的东西不管多便宜一律不要,因为其真正目的并不是真正的“古玩投资”,而是哄姐夫开心,姐夫高兴了,钱自然也就来了… 1987年地一天,一个狐朋狗友半夜三点打电话给罗连寿,说搞到了大玩意,而且是中国的宝贝,罗连寿闻讯后穿着睡衣就开车到了那个朋友那,按那个朋友的说法,这东西是从一个偷渡客手里收来的,开价就要50万英镑。罗连寿虽说不怎么识货,但经其眼睛一看,这个宝贝确实不像是近代的东西,便和那个朋友约定要先找人看一下再决定买不买,于是便在第二天带着这个宝贝找到了廖冲。 “1987年?”听到这,老刘头一愣,“您知道是什么东西么?” “应该是张藏宝图…”罗美惠道。 “藏宝图?”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一愣,“是不是这么宽,这么长…”老刘头开始比划那张汉代丝绢图的尺寸。 “不知道…我没见过那东西…“罗美惠面无表情,“那阵子阿远还在念书,连寿忽然找到我说什么要和姐夫去探险,之后便成了这样…” 当时,罗美君觉得弟弟不大可能有“探险“这种爱好,便给妹妹罗美君打了个电话,这才知道,妹夫前不久结识了一个什么高人,知道中国的一处大宝藏,咱那座宝藏似乎有什么保护措施,很难进去,没想到罗连寿送来的这个所谓的中国宝贝,便是这个宝藏的内部结构图。 “高人?您知道这个高人的具体情况么?”老刘头问道。 “不知道…,我妹妹就是那么一说而已…”罗美惠道,“他们经常和一些奇怪的人来往,我从来不过问这些事…没想到这次却弄成这样…” “怪了…”老刘头一皱眉,“秦爷,你和孙少爷都喜欢走南闯北瞎折腾,这个廖二当家的,应该跟你们是一路人啊,难道你们就没合作过?他所谓的那个高人,你们没听说过?” “我认识廖先生,但没合作过,他很年轻,观念与我不大一致…” 看来这秦戈还挺重视所谓的“代沟”问题,“孙亭出道比较晚,廖先生遇难的时候他还在大陆忙着查他爷爷地事…” “他娘的,我这么大岁数了,观念和你咋也不一致呢…?”老刘头撇了秦戈一眼,心里暗自叨咕,罗美惠则开始继续回忆当时的情况… 得知图上画的原来是古代宝藏后,罗连寿的心思便不在这区区几十万英镑上了,直言要和姐夫一起去挖宝藏,挖到财宝五五分成,起初,廖冲并不想带他一起去,怕这个夜夜笙歌的浪荡公子会成为累赘,但在罗美君的劝说下还是答应了,之后罗连寿便与廖冲的探险队一起去了中国,在之后便成了这样。 “这怎么可能…?”听到这里,秦戈一忽然皱眉,“既然那张图被他们买了,那王四照手里的图是哪来的?莫非他们那张是假的?所以才会出事?” “别扯闲篇了,先听人家把话说完…!“老刘头拽了拽秦戈的衣角道。 “后来,警察局通知我说美君和阿冲在中国遇害,其他人失踪了,生还的可能性很渺茫,我难过得简直要发疯…”说到这,罗美惠的眼睛里似乎涌出了一丝泪水,“但有一天晚上,教会的人正在我家聚会,我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便让jennifer出去看一下,没想到连寿被人捆住了手脚扔在了院子里,当jennifer解开捆他的绳子时,他第一件事就是用手去掐jennifer的脖子,幸亏field牧师在,四五个人才按住他…” “你们有没有看清是谁把他扔在院子里的?”泰戈皱眉问道。 “没有…”罗美惠道,“我曾经怀疑是他杀了美惠和阿冲,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肯定这不是他的本意,连寿虽然贪心,但却是重感情的人,他一定是被魔鬼占据了内心,才会做出那种事。我觉得,他们去的地方一定是魔鬼的处所,或接近地狱的地方,我叫你们来,就是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了…” “魔鬼占据了内心…?“老刘头冷不丁蹿到了罗连寿的床头,伸出手便扒开了罗连寿的眼皮,周围几个正在祈祷的教士不由得一愣。 “先生!”刚才的牧师赶忙上前,想拉回老刘头,只见这时躺在床上的罗连寿忽然前胸一挺,晃悠着脑袋嗷的一口咬向老刘头的手指头。 “这他娘…”老刘头赶忙往回猛抽胳膊,整个身子都往后蹿了一大步,“牧师,你们刚才说,感觉他的灵魂不存在?” “是的…”牧师擦了擦脑门的汗水,“我感觉不到他的灵魂…” “嘿嘿…你们感觉的没错…”老刘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还好没咬着,“在中国,这叫魂不附体…!”。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三十八章 趱阳 “魂不附体?”牧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显然对老刘头的英文翻译不太理解,老刘头口中的英文原意虽然可以引申为“魂不附体”。但直译却是“灵魂不在它的位置上。” “大家都懂现代医学…?”老刘头想了想,“别人的器官,移植到自己的身体里,会有排斥效应…灵魂,也一样,一个人的灵魂倘若放到另一个人身上,也会有排斥效应!”说到这,老刘头从布兜子里掏出了三炷香插在了床头,“秦爷,麻烦把窗户敞开…” 看到老刘头让敞窗户,秦戈不禁想到了当初到美国给孙亭招魂的一幕,点了下头便打开了窗户,不一会,三炷香燃起,然而眼前发生的一幕却连老刘头都瞪大了眼珠子:香烟并没有像当初在美国那样飘出窗外,而是围着罗连寿躺着的床不断打转,直到三炷香烧完。 不光是牧师,在场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刘头,不知道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的灵魂还在他身上,但却被什么东西束住了!”老刘头缓缓睁开眼,叹了一口气,“没有灵魂的人,和植物人是一样的,除了喘气以外,和死人没区别!但罗老弟懂得咬人,说明他体内有灵魂,但却不是他的!而他自己的灵魂,应该被束在了什么地方!而且就在他自己身上!” “您的意思是…他有灵魂,但却是别人的灵魂?他自己地灵魂被别人的灵魂压制了?”牧师大概听明白了。但貌似不敢相信。 “大概如此…”老刘头叹了口气,“一个人的灵魂倘若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不但灵魂会难受,肉体也会难受,所以整个人会发狂!刚才我试着招了一下罗老弟的灵魂,但招不到,招魂云就在他身子旁边转悠。说明他的灵魂还在他身体上,但却被什么东西束住了!” “那…他身上会是谁的灵魂?莫非真地是魔鬼的灵魂?”听老刘头这么一说。罗美惠也慌了,在基督教徒地心目中,魔鬼可是上帝的最大对头,绝对的反面老大,再他们看来,如果罗连寿的灵魂只是被魔鬼诱惑了倒还好说,倘若真是魔鬼的灵魂占据了弟弟的躯体。可就不是凡人能解决的事了… “哎,罗夫人,你也别太小看魔鬼,人家有地是要紧事要办呢…”老刘头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些虔诚的基督教徒解释所谓“魂不附体”的事,只能信口胡说八道,“魔鬼只有一个…人家可是黑社会老大,天底下该干的坏事多了去了,倘若一心一意的陪你弟弟在床上捆着。那外边的坏事谁干?岂不是天下太平了?按中国的说法,人死有‘头七’之说,人死七天后还魂,才能相信自己真的已经死了,如果‘头七’还过魂地人,也就是明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人。因为某些冤屈不能投胎,再附在别人身上,这种现象叫‘阳溺’,中国北方称之为‘撞客’,南方叫‘鬼上身’…”老刘头尽量以通俗的方式向罗美惠解释,“但还有一种情况,比较少见,依我看来,罗老弟这种情况便属此例…” “他的情况…怎么了…!?”可能是被老刘头的解释以及刚才烟雾绕圈的“奇观”蒙住了,罗美惠此刻好像对老刘头充满了信任。 “说来复杂…”看罗美惠好像信了。老刘头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笑。“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附在他身上地人。并没经过‘头七’还魂,或者说其灵魂在人还活着的时候被硬生生逼离肉体的灵魂,茅山术里管这个叫‘趱阳’,‘趱阳’的灵魂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这种灵魂如果附在别人的身上,当发现自己的身体和以前不一样时,自然会发狂,而且症状比刚才我说到的‘撞客’要严重得多!”…。 “刘前辈,您的意思是,我舅舅身上的灵魂,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廖若远虽说跟这个所谓的舅舅感情一般,但此刻也很是关心,毕竟这个人地死活关系着自己父母地遇害真相,“那…他还有没有得救…!?” “廖少爷你先别着急…”老刘头冲着廖若远一摆手,把头又转向了罗美惠,“罗夫人,不知道罗老弟,以前是否做过医学检查?” “做过…”罗美惠此刻已经一反了刚才的冷酷态度,情绪显得有点激动,“脑ct和脑核磁共振都做过,医生没有发现异常…包括癫痫检查,也是正常地…所以只能暂时说是精神分裂症…” “只是检查过脑袋?”老刘头一皱眉,“其他地方没检查过?” “其他地方?”罗美惠也蒙了,不知道老刘头到底想干嘛,“做过一些常规的化验,但一切正常…” “呵呵…罗夫人,你现在应该再给罗老弟做一次检查,不仅仅是化验!应该做一次全身的检查!一定要拍x光片字,全身各个部位都要拍!而且不论查出什么来,都不要轻举妄动!” “嗯…我会的…”罗美惠点了点头,周围几个祈祷的教友也不知道这些人叽里呱啦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罗美惠好像满脸的期望,觉得可能是找到救人的方法了… the feathers hotel是利物浦市区的一家四星级宾馆,也是利物浦少有的允许带宠物入内的宾馆,这里曾经是廖若远与狐朋狗友们的主要据点之一,此次老刘头的英国之行,住处便被廖若远安排在了这里。 晚饭后,宾馆酒。 几杯洋酒下肚后,借着酒劲,老刘头把众人在甘肃下“磔池”的来龙去脉和廖若远说了一遍,本来,老刘头想暂时对廖若远隐瞒这件事的,但没想到事到如今,罗美惠竟然透露出了弟弟罗连寿收购藏宝图的事,在老刘头看来,此刻“磔池”的事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听老刘头腥风血雨的白话完以后,廖若远的两只眼睛瞪的好比核桃一样大,幸好有秦戈在旁边做证明,否则就凭廖若远这么个生瓜蛋子,还真够呛能想象老刘头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刘先生,我有两个疑惑…”老刘头说完“磔池”之行的细节后,秦戈泯了一口酒,微闭着眼睛也开始陈述自己的观点,“我怀疑,阿远的舅舅罗连寿收购到的藏宝图,可能是假的,所以他们才会全军覆没…” “谁跟你说,他们全军覆没了?”老刘头虽说也有点怀疑,但却不敢妄下定论,“那罗连寿自己为什么会被人送回家?能把罗连寿捆起来送回家…这说明除了罗连寿外,肯定还有其他幸存者,而且这个人毫发无损,很可能…还是内行…!” “我怀疑那个所谓的‘高人’…”老刘头默默道,“廖少爷,你爹妈活着的时候,难道你就没听他们说过所谓的高人?据我所知,‘高人’可是中国本地的称呼,国外的能人都叫‘专家’,你知不知道你爹妈认识哪个中国人?” “我父母每年在家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月…我很小便被寄养在姨妈家…”说到这个话题,廖若远叹了口气,双手一摊,好像被触动了内心的痛处。 “廖少爷…”老刘头一皱眉,“从今天的线索看,你最好能想办法调查一下你父母生前的朋友!”…。 “刘先生,莫非你没把握治好他舅舅?”此时秦戈的表情也变了,“把他舅舅救过来,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么?” “听罗夫人的意思,这罗连寿在床上躺了少说有五六年了…”老刘头眉头紧锁,咕咚一口威士忌喝了足有一两,“就算能找到束他魂魄的地方,把他魂魄招回来,恐怕他立即就会死!当年国忠的老丈人,也就闹了两三年的撞客,我师傅尚且用折阳寿的办法才给救过来,而罗老弟在床上躺了少说五六年了,硬救的话肯定是凶多吉少…” “您师傅…?”听老刘头这么一说,秦戈好像想起了什么,“刘先生,罗先生的病,到底是纯粹的巧合,还是法术?” “七分像法术…”老刘头道,“出事的地方如果真在中国的话,现在在英国,都过了五六年了丝毫不见好转,我怀疑八成是法术,否则那东西不可能自己在他身上呆这么久…说实在的,病的这么久、这么严重的,我以前还真没见过…秦爷,莫非你觉得…”说到这,老刘头也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赶忙从随身的兜子里掏出了廖若远从七叔那里偷印来的廖家全家福,用手指了指照片上的戴真云,“莫非你觉得…是他?” “刘先生高明…”秦戈微微一笑,“懂得那些连刘先生你都拿不准的法术,还能是谁…?” 。 。 第三十九章 神秘关系 刘头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没理由啊…冯昆仑那本日记里,倒确实没提过戴真云的死,也就是说,直到日本鬼子投降,这个人都还活着,从照片上梁小兰的打扮看,应该已经过门了,但还没生孩子,也就是说,这张照片至少是以前照的…”老刘头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戴真云这时候面相已经是快六十的人了,想必跟着那个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混,也折了不少阳寿,如果到今天,就算还活着,也应该是一把老骨头了,怎么可能跟什么探险的事扯上边?他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非得拉上廖家两口子?” “探险的动机很简单…为了钱!”秦戈道,“刘先生您当初不是也…” “别扯闲的,陪你找和氏璧,那不是为钱!我就想看看和氏壁啥样而已,你给那仨瓜俩枣还不够吃早点的…”老刘头瞄了秦戈一眼,“秦爷…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一点,你当初找和氏壁的初衷是什么?” “那是我父亲的遗愿!“秦戈道。 刘头点了点头,“难不成…,这个戴真云,也是为了谁的遗愿?” 老刘头这么一说,秦戈也是一愣,“他能为谁?” “秦爷,你看,茅山五子,连带马老爷子一共六个人,打日本鬼子死了三个,老二叛变了,老五去找老二算帐,又让老二给收拾了,前后一共死了四个,没准哪个就塔什么遗言啊…” “他们死的时候,廖先生应该还没出生啊…他们留下让师兄杀死一个还没出生的人的遗言?”老刘头的分析,秦戈好像有些不信。 “他们的遗言未必是杀人啊…没准就跟那个什么‘磔池’有关啊…” 老刘头端着酒捋了两下胡子,把头转向了廖若远,“廖少爷,咱们什么时候能去会会那个梁小兰?” “随时可以!”廖若远道,“如果两位前辈愿意,咱们明天就可以去…” “明天就明天!”老刘头站起身,伸了下懒腰,“秦爷,明天咱绝对不能跟梁小兰说实话,直接问她廖家两口子的事她肯定不会承认的!咱得演场戏,绕着问…” 梁小兰的家在伦敦附近的伯恩茅丝市,距离海边不远,环境很不错,“看来这妮子还他娘的挺有情调啊…”汽车上,老刘头一个劲的嘟囔,小时候在学堂读书时,自己的英文老师云亨利就是一个来自伯思茅斯深的牧师,在老刘头印象里,此人是一个性格挺随和的洋老头,中国话说的相当不错,按现在的标淮,应该能达到播音员水平了。 在亨利嘴里,这伯恩茅斯简直就是“上帝留给自己养老的地方”,不但风景好得一塌糊涂,气候更是好得不得了,此刻亲临,确实是名不虚传,等见到梁小兰的房子时,老刘头更是一愣;这是一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英国平民式建筑,外表甚至没有任何雕塑或装饰,从远处看,这幢房子的档次甚至还不如罗美惠住的那幢破房子,看来这个梁小兰,骨子倒不像是个追求荣华富贵的世俗女子,按廖若远的话说,她手上的廖氏企业股票少说值一亿英镑,足够在英国最昂贵的地方置办豪宅颐养天年了。 按过门铃后,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亚洲女性,但看长相像是东南亚那边的,廖若远上前小声嘀咕了一通以后,妇女把众人让进了屋里,不一会,一个身材有些微胖的中年妇女来到了客厅,因为其脸上贴了面膜,所以看不清具体的长相,但从一种高高在上的举止看,想必这就是梁小兰。 “奶奶…”廖若远象征性的一鞠躬,语气中仿佛夹带了一丝的不屑,“这是秦道长,这是刘道长,这是官,您见过的…”(为了配合演戏,秦戈也穿了一身唐装。) “几位…有何贵干呢?”梁小兰坐在了沙上,旁若无人的点燃了一支烟。 “梁夫人,我们是道教茅山派的传人…”老刘头装出了一副沮丧而委屈的表情,“…我们有些事想请教您…”谎话虽然编的有些简陋,但老刘头演起来却挺像那么回事。。 “茅山派?”一听这三个字,梁小兰浑身上下仿佛一颤,但因为脸上有一层面膜,所以看不清其真实表情。 们此次拜访,是想向您了解一下这个人的去向…”老刘头从手包里拿出了廖家的合影照片,指了指上面的戴真云,“我茅山派早年参加抗战,先辈们抛头颅洒热血,但现在却连尸都找不到,我和我师兄为了这件事已经奔波了十年,幸亏廖少爷帮忙,才总算我到这么一点线索,所以我们希望您能告诉我们,这个人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死了,他的尸葬在哪里,我们也好有个祭拜的地方…” 接过照片,梁小兰着实一动,“你们是茅山派的什么人?” “我是现在茅山派的嫡传弟子…”老刘头赶忙掏出了掌门大弟子玉佩,“梁夫人,照片上的人是我师叔,我听廖少爷说,是他介绍您嫁入廖家的,所以想知道,您此后和这个人还有没有联系;此人是否健在…?” “嫡传弟子?”听老刘头这么一说,梁小兰哼哼一笑,一把扔回了照片,“胡说八道!人都死干净了,哪还有什么嫡传弟子!?” “这么说,内情您知道?”老刘头脸上立即就是一股坏笑,这股坏笑秦戈可是太熟悉了… 知道什么?”看老刘头表情一变,梁小兰也是一愣,立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梁夫人,别装了…”老刘头立即挺直了身板,“茅山五子,老二叛国,老四下落不明,其余的皆已过世,这些事一直是国民党政府的最高机密,就连当初参与过这些事的高级特工冯昆仑想记述这些事,也用一种不为人知的古代咒文来写,梁夫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兰显然被老刘头这些话问的措手不及,“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 “梁夫人…”老刘头的表情忽然变得无比无奈,“你既然是廖家的‘贵人’,嫁入廖家,应该是为了保佑廖家的平安,现在廖家二当家的死于非命,难道你真的无动于衷?我是茅山传人这不假,但按辈分算,我应该是他师兄而不是师侄,茅山已经有一个人叛国了,我不希望其他人也误入歧途。我所说的‘其他人’,想必梁夫人你应该知道是谁?”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听老刘头这么一说,梁小兰干脆用手揭下了脸上的面膜,一张看似三十多岁地白晰面孔顿时让在坐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伊然不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应有的面容。 夫人…”老刘头说话都有些磕巴了,眼前的这个梁小兰,似乎比照片上更年轻先一点请你相信,我们并没有恶意,我们只想打听一下戴师兄地下落而已…我想,如果戴师还在世的话,也会愿见我们的…” “这个…已经死了…”梁小兰面无表情道,“我确实认识他,而且他有恩于我…,但是他已经死了…” “梁夫人!我希望你能帮忙!你知道他的下落!”老刘头缓缓道,“而且,我们有那个叛徒的消息…就是茅山的老二!想必他也很想知道…!” “我说过…就死了!”梁小兰的语气好像有些矛盾,但却并未改口,“阿珍,送客!”梁小兰一摆手,女佣略带歉意的摆出了一个姿势。 “梁夫人,我们还有一件事…”对于梁小兰的态度,秦戈仿佛有些沉不住气,刚想继续询问关于戴金双的事,却被老刘头一把拦住了,“那好,梁夫人,我们就不打搅了,如果有一天你又见到了戴师兄,希望能转达他一下…“老刘头从布兜子里拿出了笔,在照片上写了个电话号码递给了梁小兰,“这是我的电话,国际长途挺贵的,但打一个绝对值…” “他已经死了!这个电话你要想告诉他,就连纸钱一起烧了!”梁小兰拿起照片看了一眼上边的号码,又把照片丢给了老刘头… “莫非…此人真的已经死了?”秦戈道。 “绝难没死…!”老刘头斩钉截铁,“如果她真不想知道,临走前绝对不会刻意的看一眼那个号码…”。 “戴金双的事…怎么办?咱们根本没机会问啊…”廖远似乎有点着急,“就算照片上的那个道士没死,跟我父母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嘛?” “廖少爷,你知道什么叫歪打正着么?“老刘头一笑,“本来,我是想借这张照片拐弯抹角问问关于戴金双的事,但看你奶奶那个态度,似乎对戴真云的去向…更紧张!” “她不是我奶奶!”廖若远愤愤道。 “不管她是谁,廖少爷,我肯定她肯定知道戴真云的下落!知道戴真云的下落,也就能知道戴金双的下落!”老刘头微微一笑,“我和国忠早就怀疑,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么是父子,要么是师徒,总而言之,如果戴真云真的死了,那今天的事她肯定会告诉戴金双!”云深无迹 “你是说…,戴真云,或者戴金双会主动找到咱们?”秦戈道。 “没错…”老刘头哼哼一笑,“廖少爷,请你赶快安排到香港的机票,关于戴真云和廖家尤其是与梁小兰的的关系,我直接去问七爷!” “好的…但是刘前辈…千万别出卖我啊…”廖若远拿出手提电话,叽里呱啦的一通英文… 。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四十章 死灰复燃 香港,廖氏祖宅。 还没等老刘头问问题,七叔二话不说便让其给张国忠打电话,说张国忠好像有急事,但却怎么都联系不上秦戈和老刘头,无奈已经把电话打到廖家了。 “他有急事?他能有什么急事?”老刘头一脑袋问号,“七爷,电话里国忠说没说到底有什么事?” “没有…”七叔摇头道,“不过前些日子,倒是有一个人拜访我,说是你们道门的同修*,因为当时正在云游,所以没能参加咱们的新闻发布会,此刻想结识一下张掌教,向我打听他的地址…后来没多久,就接到了张掌教的电话…” “道门同修…?”老刘头一皱眉,“多大年纪?长什么样?有没有留名字?” “没有…”七叔一耸肩,“我觉得很多道门中人都是很神秘的啦,所以没在意,这个人长的…”七叔皱起眉头一阵回忆,“宽脑门,头发不多而且都白了,留着跟刘先生你差不多的胡子,年纪应该跟你我差不多…” “地址你告诉他了…!?”听完七叔的形容,老刘头脑袋“嗡”了一声,听七叔的形容,这个人的特征跟王四照很像啊,莫非诈尸了? “是呀,当时我觉得,有同修主动拜访,应该是好事啊…况且那位道长看上去慈眉善目,不像有什么企图的样子…”一看老刘头表情有点诡异,七叔也有点沉不住气了。“怎么?刘先生,莫非这个人是坏人?” “不,,不知道…”老刘头低头想了一会,直接拿起了茶几上的电话。但张国忠的大哥大一直提示关机,家里电话也没人接,“莫非…又去旅游了…?”无奈,老刘头又给柳东升打了个电话,但柳东升并不知道张国忠不在家的事,还说柳蒙蒙三天前还去张国忠家玩来着,好像没什么事,在得知香港这边有人打听张国忠家地址的事后,柳东升答应亲自开车过去看看,并留下了七叔家的电话。 挂上电话,老刘头第一件事便开始追问七叔老四戴真云与廖案的关系,当然,为了照顾廖若远的面子,老刘头并没拿出照片。 真实,七叔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廖家能跟老道挂上什么关系,但后来在老刘头一个劲的暗示诱导下,终于想起了当年父亲要梁小兰过门时的一些经过: 按七叔的回忆,当初廖老爷子到处找算命先生与这方面的“高人”求后嗣之法,但算命先生都不敢开卦,原因是廖家家大业大,命当“蟒”*数,开这个卦会折阳寿,甚至到了最后,廖老爷子把酬金涨到一万英镑,还是没人敢接,要知道,这个价格在当时,已经足够买下一套超豪华的庄园了。事已至此,廖老爷子便觉得这已经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所以便找了一个奇怪地人来… “奇怪的人?”老刘头一愣。“怎么个怪法?” “说是1903年生人,当时应该也就三十多岁,但怎么看怎么像快六十的…”七叔回忆道,“这个人来我家跟我父亲谈了一次,之后不久就来了个老道,又是杀鸡宰羊又是搭台做法的,后来,我父亲好像给了他不少钱,不止最先承诺的一万英镑,应该还有几千块大洋…就是他介绍梁小兰嫁到廖家的,梁小兰过门以后…好像还照了相…”七叔边说边点头,“对,没错,就是他!这是我廖家祖上唯一一次接触道门中人!对了,刘先生,我这里应该有照片!”说罢七叔一摆手,“阿光,去我的书房把我的相册拿来!就在左边书架第二层,右边第一本!” “应该三十多岁…看着像快六十的…?”老刘头忽然觉得这话在哪听过…仔细一想才恍然大悟,当初张国忠叙述枣宜会战马老爷子殉国的经过的时候,曾经说过,给游击队下命令的就是这么个怪人,当初众人猜想,那个人想必应该是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秘书长冯昆仑手下,负责华南联络事务的常任理事张百龄,莫非廖七他爹见的是他?如果真是这样,由张百龄介绍戴真云为廖家做法倒也合乎情理… 相册拿来后,七叔三翻两翻便翻出了廖若远早已经影音过的全家福照片,“刘先生,你看你要找的道长是不是他?” “是…是…”老刘头假意高兴,心说这张照片早八辈子我就看过了…“七爷,你确定为廖家做法祈嗣的人,就是他?” “肯定啊!当时我还在场啊!这件事我记的很清楚!” “嘿…歪打正着…”老刘头暗自嘟囔,当初自己并不知道戴真云为什么会与廖家合影,跟梁小兰说“此人介绍其嫁入廖家”只是投石问路而己,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给蒙对了… 午饭后,老刘头接到了柳东升打来的电话,说张国忠家确实没人,但门口留了张纸条,乱七八糟写了一堆古诗,不知道什么意思。 “古诗?”老刘头一皱眉,“写的什么?” “纸条我拿来了,给您念念…”电话那边柳东升好像也挺纳闷的,如此怪异的留言,真赶上疑难杂案了…“南陌青楼十二重,不知细叶谁裁出,竹外桃花三两枝,今夜月明人尽望…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知秋思落谁家…”老刘头抄完最后一句,差点把这张抄诗的纸当废纸擦鼻涕用,“这他娘的…这是什么留言…?小柳,你看这字是不是毅城写的?” “不像孩子的字…应该是老张自己写的…等等,这诗底下还画了个箭头…朝下的箭头…” “箭头?”老刘头也往纸上画了个箭头,“这他娘什么意思?” “等等…”这时秦戈从老刘头手里把纸拿了过来,看了看箭头,又把纸倒着看了看,沉思了片刻后,拿起笔在纸上又写了四句:春风桃李为谁容,二月春风似剪刀。春江水暖鸭先知,不知秋思落谁家。拿起纸看了看,秦戈微微一笑,“刘先生,你看这四句。”。 “李二鸭(丫)家!”“老刘头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行啊老小子,有两下子啊!”这可是老刘头有生以来头一回发自内心的夸秦戈…“不过…回趟娘家…至于这么保密么?”老刘头继而又陷入了沉思。“不行!得回去看一眼!七爷,恕不多留了,明天我就得回去!国忠可能真有麻烦了…”虽说不确定打听张国忠家地址的是不是王四照诈尸,但就凭张国忠留下了如此诡异的留言看,老刘头也觉得事情没想像得那么简单。 “刘先生!不会是我一时多嘴给张掌教惹了什么麻烦?”七叔有点坐不住了,“阿光!立即给peter打电话,让他带齐人马过来!” “不用!不用!”老刘头都快哭了,一把拦住了正要拨电话的阿光,“肯定没事!大陆治安很好!不会有事的…对了七爷,peter是干嘛的?” “嗯…可以说是黑道上的朋友。我觉得这件事因我而起,不能连累张掌教,实在不行就让peter给他点警告…!” “不用不用…而且这一套在大陆也行不通…”老刘头一个劲的摇头。心说这个七爷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怎么也弄这一出啊…倘若真是王四照没死跑来找麻烦,又岂是黑社会能管得了的?“刚才打电话的是国忠的朋友,警察,实在有人找麻烦我们会报警的…” “哦…警察朋友…那我就放心了…”七叔点了点头,“如果那个人想搞偷袭,就让张掌教搬到我这里来住!我立即聘请雇佣兵!” “好…好…”老刘头一个劲的敷衍。“不会有问题…不会有问题… 也许真的是同修呢…” 天津小站,李村。 回到天津后的第一件事,老刘头便直奔李村,一看张国忠一家三口还真在李二丫家窝着呢。 “到底谁找你?”老刘头开门见山问到。 “哎…师兄,坏菜了…!”饭桌上,李二丫和张毅城都各自离开后,张国忠的眉头忽然皱成了一团,“斩草没除根!” “真是他…?”老刘头的心也凉了,果不其然,找张国忠的还真是王四照。 “不过他倒没说什么,估计伤还没好,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张国忠还挺乐观。 “你当初不是…”老刘头用手比划了个砍的手势。 “当初他中了孙亭少说三枪,我的一剑是从右后背刺进去的,虽然不是要害,但我觉得他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这一下应该也差不多了…没想到…”张国忠一个劲的嘬牙花子,“不晓得这老王八蛋是不是不死之身啊!放一般年轻人,受了那种伤也不可能这么快下地的…” “那种时候你怎么能毛手毛脚的啊!”老刘头一个劲的跺脚,“他说什么?” “他找我要那个图!箱子里那个!”张国忠道,“还他娘的挺客气的,二丫还以为他真是我朋友呢!这事瞒着点二丫和毅城!” “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啊!”老刘头用手一砸桌子,哐的一下,李二丫赶忙从屋里探头,“怎么了?” “没事没事,多喝了两盅…”张国忠赶忙支应,“你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没事个屁!”老刘头一皱有眉有,压低了声音,“万一他找你来玩命,或者整点歪门邪道折腾你,你弄得过他吗!?” “师兄,这是中国!又不是马来西亚!当初他能报警,现在我也能啊!“张国忠偷眼看了看李二丫,已经进屋了,“他这次倒是挺客气,没说什么别的…就说要那个图,要不然,咱找秦戈把那个图拿回来给他,井水不犯河水不就完了么…他实在想找麻烦就报警!他也就是个人,而且好像挺惜命的,我就不信他真能豁出去折寿弄那些歪门邪道折腾我…” “放屁!你不信他折腾你,跑的这来干嘛!?还藏着掖着不敢说,在门口留诗?”老刘头一斜眼道,“你当时就不会说开箱子的时候,那个图毁了?” “我说了啊!他不信啊!”张国忠一摊手,“他好像知道咱们去甘肃的事!现在他暂且相信图在美国,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拿回来!”。 “连咱们去甘肃他都知道了!?”老刘头一咬牙,琢磨了片刻,“你在这他知道不知道?” “应该不知道…”张国忠道,“我出来时专门侦查了一下周围,一没人监视二没布过什么阵法…” “我告诉你,这个人是个祸害!必须想办法除掉!弑兄叛国,就算马老爷子或者师父还活着,也不可能容他继续苟活!“老刘头的目光里透出了少有的凶狠,“他能花几百万买那个箱子放那个图,光那个箱子的价,就比旁边堆的宝贝贵!这就说明那个图对他的意义肯定不一般!你现在没事,是因为他还没拿到图!但凡他把图拿到手了…”老刘头一皱眉,“恐怕这也躲不了几天了…” “那怎办!?杀了他?”张国忠脑门子上也见了青筋了,“这可是中国!他可是外宾,在马来西亚还是什么拿督,别说杀他,就是打他两下都是国际争端!” “别着急…容我想想…”老刘头此刻也陷入了沉思,论功夫不是对手,论道数更是白给,别看老刘头一向花招多,此刻也有点傻眼…“国忠,你说他伤没好,有什么症状没有?比如说什么手捂胸口,或者…走路瘸腿一类的…” “没有…“张国忠一撇嘴,“跟好人一样。” “还他娘的挺结实啊…”老刘头一阵郁闷,“那你怎么知道他伤没好?” “我猜的…”张国忠一摊手,老刘头继续沉默… 就在这时候,老刘头的身上忽然叮铃铃的响了起来,“等等,电话!可能是老秦!(老刘头和张国忠的手机并没有国际漫游功能,在香港都不能用,只有回到大陆才能开机)”老刘头用手比划了一个“嘘”的姿势,刚说没两句,脸色就变了…。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四十一章 失而复得 对对!就是我,电话里说不清,咱们能不能见面聊?”老刘头边打电话边擦汗,只见黄豆粒大的汗珠子顺着老刘头的鬓角嗖嗖的往下淌,“你看咱们是不是能约个地方见一面!?” “谁呀?”发现老刘头表情不对劲,张国忠也感觉不对劲,“戴金双?”张国忠小声的问。 “嘘…”老刘头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个嘘的姿势,之后撇着嘴点了点头,“哎,好,好,那就古文化街!…好的没问题,那我们怎么找你…?哦…这个…也行,那我们到哪再看…你看你是不是方便留个电话啊?万一我们找不着你怎办…”老刘头正想客客气气的要个电话号码出来,电话那端忽然刮断了。 “他怎么说?”看老刘头挂掉了电话,张国忠赶忙询问。 “这个人,挺他娘的神秘啊…”老刘头皱起了眉头,“让咱去古文化街,又不说在哪,让咱自己找,说真正的茅山传人看见东西就明白了…他娘的,能是啥东西呢?” “到底怎么回事?让咱找什么?”张国忠听糊涂了,“莫非他在那摆阵?” “我哪知道啊,他让咱们挨家挨户找,能找着东西,才能证明咱们是茅山传人,他才会见咱们!”老刘头一脸的无奈,“让咱们明天就去!” “法器?家伙?还是什么信物?”张国忠继续乱猜。 “我他娘哪知道啊!”老刘头无奈道,“明天啊,咱去古文化街挨家门脸转转,只要有老年间道门的用具,就跟那家店问问,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古文化街。 古文化街,是天津著名的旅游景点,整条街的建筑风格以中国古代风格为主,和沈阳道有些类似,古文化街也有很多经营古玩玉器的店铺,但相比沈阳道的商品种类范围,古文化街则更偏向于民间艺术品、民族商品(类似于杨柳青年画、泥人张彩塑、魏记风筝、刘氏砖刻等民间艺术珍品)的销售而非纯粹的“古货”。 按照老刘头和张国忠的计划,两人分别从街两头往中间找,有“可疑”情况立即通电话,说的简单,但要做起来可就麻烦了。这古文化街全长大概六百多米,两边店铺林立,卖什么的都有,虽说戴金双的所谓的“东西”没找到,但老刘头却着实淘着了不少其它东西,分别是买了一本明代手抄本的《太平经》,一个清雍正四年制的罗盘和一把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桃木剑以及一个前清年间的品相、成色都堪称一流的斑指*,这其中尤其是罗盘,真是让老刘头爱不释手,自己那个师传的盘子在埃及毁了,眼下这个虽说不如原来那个,但也比那些粗制滥造的流水线产品强上百倍,对于一个天生不善于开慧眼的人来说,一个宝贝盘子的价值甚至要超过一把顺手的家伙。卖盘子的人一看是个老大爷要买,本来想开个高价宰一笔的,结果被老刘头连吓唬带骗的算了一卦后,五十块钱就卖了… 虽说老刘头那边连找带逛地,进度比较慢,但张国忠这边进度道是蛮快的,大概一个上午的功夫,大半条街的店铺都让张国忠找过了一遍。 “他娘的,故作神秘…”擦了把汗,张国忠骂骂咧咧的又进了一家玉器店。这家店大概处在整条街中间的位置,门面并不算突出,货品陈列也不是很多。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掌柜正坐在柜台边上看报纸,看张国忠进门了,象征性的打了声招呼,续而继续看了起来。 本来,张国忠并没对这家店报有什么希望,只是大概扫了一眼柜台里的商品。可扫了一眼之后眼珠子顿时瞪圆了,只见前不久被自己扔进公海的掌教玉佩竟然摆在了柜台最显眼的位置,底下还摆了个价签;品名:玉佩,价格:300000元。 “这…”张国忠当时就崩溃了,“老板,能不能,把这个拿出来我…看一眼…” “哪个?”老扳一听客人要买东西,顿时来了精神头,报纸也不看了,顿时走到了柜台跟前。 “这个…这个玉佩…!”张国忠道。 “呃…这个不卖…”一看张国忠想看玉佩,老板的态度立即就变了,又没精打采的回到了躺椅上拿起了报纸。 “您这不是…不是有标价吗?”张国忠边说边掏出了大哥大。 “那是为了应付物价局检查的…!”老板头也不抬,“您再看看别的…” “师兄…,你赶紧过来一下!…对,我看见玉佩了…掌教玉佩呀,还能是什么玉佩!?哎呀,不在我这,我在孙亭家的船上扔海里了!哎呀…你先别管那么多了!这件事回头再说,你先过来…!这家店的名字叫…”张国忠一抬头,想问问老扳这家店叫什么名字,但却发现刚才还在躺椅上看报纸的老板此时已经不见了。 “老板!?老板!?”张国忠嚷了两句,仍然不见人,只能自己来了店面外边抬头看店名,而等到告诉了老刘头店名,又回到了店里后,张国忠发现刚才消失的店老板正笑呵呵地对站在柜台前边,柜台后面则开了一扇暗门,“掌教先生,里边请!”老板笑呵呵毕恭毕敬,而此时柜台中摆的掌教玉佩,已经不见了。 张国忠的身上早就让汗水浸透了,心里七上八下琢磨个不停,掌教玉佩明明被自己扔进大海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这个戴金双到底是谁?干潜水员的…? 玉器店的后身,是一个简易的仓库,还有一间半地下的屋子,在店老板的带领下,张国忠顺着楼梯下到了这间半地下的屋子里。屋子大概有十五六平米大小,并未开灯,四外的货架子上摆了一推乱七八糟地东西。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正坐在椅子上,背朝着门。 “掌教,别来无恙啊?”黑衣人沙哑地一句,顿时让张国忠起了一身的荨麻疹,这个声音…不就是前不久在山东,那个偷偷潜入周文强家里的怪人吗?。 “我…我见过你!你…你究竟是谁!?”张国忠不由自主的往门口靠了两步。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我就是戴金双!“说罢黑衣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面向张国忠。只见此人的长相和廖若远提供的照片上的戴金双样子并无二异,大概四十多快五十岁的样子,只不过戴了副金丝边的蛤蟆镜,看上去流里流气的不像什么正经人。“我见过你的玉佩,知道茅山的掌教是你,但听小兰说有个叫刘凤岩的老头子也号称是茅山的传人,我便有些怀疑,所以想让他来找这块玉佩。能找到,说明他真是茅山的人,但没想到来的会是你!” “你…你跟茅山教有…有什么关系?玉佩你是…怎么弄到的?”张国忠一时不知道从哪问起了。“前不久…你…你在山东干的那些事…到底是什么目的?” “现在轮不到你来问我!”戴金双厉声道,“身为掌教,把玉佩扔进海里,还有脸打着茅山教的旗号招摇撞骗,你可知错?” 戴金双这么一问,虽说有些莫名其妙,、但却也把张国忠问住了,“我…我只是觉得…茅山教毁于信物分争…,很失望而已…”一时间,张国忠还真不好解释,“你究竟是谁?玉佩你是怎么弄到的?” “失望…?”戴金双一皱眉,并未理会张国忠的问题,“你才经了几场风雨?就敢在我面前谈什么失望?茅山师徒忠肝义胆,为国捐躯忍辱负重,你只不过是了解了一点皮毛,就敢把祖宗传下来的信物往海里扔…!”戴金双越说语气越是诡异,“今天我真想清理门户,但家贼不除,清理了你也没什么用!把这个拿上!”说罢,戴金双一把把玉佩塞给了张国忠,“把这个拿上,再敢弄丢我就执行门规!” 所谓的门规,张国忠多少听师傅说过一点,无外乎打折双腿什么的,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杀人的,除非是杀人越货或叛国投敌这类的大事。 “你…你是茅山的人?你是戴真云!?”说到这里,张国忠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唯一不明白的,就是这个戴真云为什么这么年轻。 “不许叫这个名字!!”听张园忠这么一说,戴金双忽然大喝道,“不许你叫我这个名字!我不是戴真云!!” “真云师兄…,有话慢慢说,都是同门,何必大动干戈?你们斗鬼子,我们杀叛徒,都是玩命的事!为了杀王真江,你知道我们冒了多少险?”正在戴真云同张国忠大吼的时候,只见门帘一掀,老刘头也进到了屋里。 “你就是刘凤岩?”看老刘头进屋,戴金双的态度多少缓和了点,“你说的杀叛徒,是什么意思?” “我们为了清理门户,特地雇用英国特工,买的美国装备,全副武装到马来西亚去杀王四照,这件事,你不知道?”老刘头煞有介事,完全没提去马来西亚的真正目的是去偷兰亭序,“如果没有这件事,你又怎么可能拿到掌教玉佩?” “王四照…死了?”戴金双将信将疑,“为什么我招不到他的魂魄!?” “你等我把话说完行么?老刘头倒不客气,一把拉过了戴金双刚才坐的椅子自己坐下了,“我们的初衷是杀了他,但你也知道,哪国都有警察,那行子在马来西亚混的挺风光的,保镖一大群,想杀他又谈何容易啊?这不,最近这行子又回来报仇了… -------------------------- 注解*: 斑指:原为射箭时戴在拇指上的玉石指环,后发展成为装饰品。。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四十二章 疠子病 “你是说,他现在在中国!?”听老刘头这么一说,戴金双的拳头攥的咯吱吱直响,听的张国忠脖颈子直冒凉气,而老刘头看似镇定自若,但鬓角也是一个劲的直淌冷汗。 “真云师兄,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也是没想到你还在世,否则当初,要是找到你能跟我们一起去,恐怕那行子就没有今天了…”老刘头眯起了眼睛,表情忽然变得异常严肃,“真云师兄,这些年你忍辱负重,想必是受了不少苦?” “苦?哈哈哈哈…”戴金双并未在乎老刘头称自己为“真云师兄”,而是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仿佛有点神经质,“我找了二十年都没找到王四照,你们是怎么找到的!?”戴金双仿佛有所答非所问的习惯。 “厄…这个我来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张国忠接过了话茬子,此时此刻,张国忠心里真是又高兴又害怕,高兴是因为在此王四照上门逼债的时候,碰上了戴真云这么个古怪的救星,看意思跟王真江挺不共戴天的,而害怕却是因为眼前这位所谓的“真云师兄”实在跟个精神病症患者没两样,没准哪句话说错了今天可能就交代在这了…“这…得从二十五年前说起…”张国忠把自己从到李村遇到马真人并稀里糊涂的拜师,到后来马真人为救村民,在除降墓时因救自己而羽化,再到自己认识秦戈,去巴山寻找何氏璧传国玺,而后到香港斗赵昆成,直到后来去武汉发现马思甲真人的绝书,后来得到冯昆仑的日记并结合云凌子的事分析出王真江也就是王四照叛变,最后赴马来怒杀王思照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当然,去马来的主要目的(偷兰亭序)被省略了。 在张国忠叙述的过程中,戴金双竟然出乎意料的不住点头,而当张国忠叙述到发现马思甲真人的绝书后,戴金双竟然更是匪夷所思的摘下了眼镜,低头抹起了眼泪,但很快又把眼镜戴上了。 “真云师兄,屋里这么黑,你还戴个墨镜,没必要在自家兄弟眼前装黑社会…?”张国忠叙述这所有的经历,足足用了三个钟头,说完之后,老刘头伸手拍了拍戴金双的肩膀,也开始套近乎了。“你也听见了,我们干这些事的初衷虽然实为寻宝,但却无意中发现了王四照这个狗叛徒的踪迹后便义无反顾的去了马来西亚,大家都是为了清理门户,都是自家师兄,又何必这么见外?” “不要再叫我戴真云了…”听完老刘头的话后,戴金双笑了笑,“我已经不配再叫师傅给我起的名字了…!”说着,戴金双缓缓的摘下了墨镜,一双黝黑黝黑的眼睛顿时露了出来,把张国忠吓得浑身一哆嗦,老刘头更是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这是一双墨晶*般的眼睛,黑眼珠大概占据了整个眼珠面积的90%,基本上看不见白眼球,以张国忠和老刘头出道多年的经验,这绝不是一双人的眼睛,但究竟是怎么弄的也不得而知,因为包括茅山在内的所有教派,都没有过人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记载。 “真云师兄,你的眼睛…”老刘头不由自主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顺手把刚买的罗盘拿了出来,不看则已,一看罗盘更是吓的往门口退了好几步:只见罗盘的指针不时出现大幅摇摆,时不时还呈360度转圈,要说罗盘转圈这种现象老刘头可是太了解了… “别害怕…我要真想杀你们,你们活不到现在的…”戴金双戴上了墨镜,叹了口气“能破錾龙阵,斗败赵庆云的儿子,也算马师叔没看走眼,看来你们比我想象的强不少啊…小五,拿两把椅子来!!”不一会,刚才那个络腮胡子老板拎了两把椅子进屋。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日本人!”戴金双的嗓子本来就阴阳怪气,此时说出“日本人”三个字时,仿佛夹带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凶狠,听的张国忠耳根子直发麻,“四个师兄弟,除了我以外都是孤儿,没什么亲戚,那次之后,我也成孤家寡人了…我爹、我娘、我大哥、大嫂、二叔、二婶,都让他们杀了!我弟弟被日本人扎了一刀,因为我爹死在了他身上才没被日本人当场杀死,但我把他背回山上后,已经疾毒攻心*了,师傅也没能救活…”戴真云边说边笑,好像挺高兴似的… 日军侵华以前,马思甲真人有个不错的朋友叫王汝岩,是围棋界公认的宗师及人物,在中国和日本都非常有名,且与当时不少社会名流交往甚密,日军侵华的时候,以王汝岩的身家,本是有很多机会去瑞士或美国躲避战乱的,但王汝岩却死活不肯离开中国,并言曰“与家国共存亡,实乃人生之幸事也”,甚至在日军攻占南京前夕,连国民党政府都搬家了,王汝岩却仍然不肯离开南京,在遣散了所有家眷佣人之后,仅与儿子和一个不肯走的老管家独守家中,誓要与国家共存亡。 虽说中国有句老话叫“好汉不吃眼前亏”,但国难当头之际,王汝岩却选择了另外一条“好汉”之路,那便是以身殉国,这种“殉国”虽说不像那些抗日志士殉国时那么悲壮,但作为一届文人,王汝岩的气节也足以称之为惊天地泣鬼神了。 1937年12月13日,距离茅山教的祈福大典只有十天了,因为关系莫逆,所以马思甲真人特意派大弟子李真峦去给王汝岩送请帖,但让马思甲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恰恰在这天,日军开始了震惊世界的南京大屠杀,王汝岩的家在南京的“富人区”,所以理所应当的被日本人列入了首轮“地毯式”烧杀抢掠的范围之内。当李真峦趁着半夜偷偷潜入王宅探听情况时,王汝岩的尸体已经被日本人烧成炭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马思甲自然是气急败坏,一来就是气国民党政府不争气,像王汝岩这样的文人尚且有“与家国共存亡”的气概,而南京政府作为国家的领导者,不但不说兴举国之兵抗敌于千里之外,反而让日本这样一个弹丸之邦打到了家门口。在国家存亡的时刻竟然还脚底下沫油溜之大吉,留下一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被倭寇肆意屠戮,丢人简直丢到外国去了…。 再者,马思甲就是气日本人太狠,中国历史上,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比比皆是,但从来没有哪个国家能干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甚至说当年蒙古人进中原,都没说如此大规模的屠杀过平民百姓,而马思甲虽为道门中人,却也有与时俱进的思想,经常与王汝岩谈论一些国际上的时事。当年拿破仑打遍了大半个欧洲,先后占领过西班牙、葡萄牙、奥地利的首都,并控制过德国、意大利,吞并过荷兰和瑞典,甚至摆平了千里之外的埃及,当时中国人普遍认为欧洲人野蛮,但法国军队在占领里斯本、马德里和维也纳这些首都时,从来没有屠过城啊,况且那还是18世纪,怎么这日本人在二十世纪人类文明已经取得一定进步之后,还能干出如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畜牧般的行经? 为这件事,马思甲足足苦恼了七八天,但总是生闷气也不是办法,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以后,因为受王汝岩爱国气节的感染,马思甲决定委托自己的密友--正一道的侯子厚侯真人前来接掌乾元观,自己则带着徒弟下山抗日,并在临走前下了最后一道教旨:茅山所有弟子徒孙从此后一律并皈正一道,想还俗的可以还俗,但不可投敌卖国,若有违抗,茅山弟子教众必共诛之。这道教旨,马思甲可绝对不是吓唬人,以马思甲的脾气和本事,倘若真是投敌卖国让他知道了,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揪出来弄死。 从此后,马思甲和五个徒弟便踏上了漫无边际的“抗日”之路。 话说回来,抗日,不是说抗就能抗的,马思甲开始想的挺简单,但真走上这条路之后才知道,日本人的家伙可不是自己凭手里这把剑就能对付的了的,用冷兵器去和鬼子的三八大盖*硬碰硬那纯属找死。想参军,自己和徒弟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完全达不到自己“杀敌最大化”的目标。有一段时间,凭借着自己和徒弟的一身好功夫,马思甲曾经率领着五个徒弟为敌后的抗日游击队传递过一阵秘密情报,直到后来,全国很多地方忽然冒出一种名为“疠子病”的怪病,而且最为奇怪的是,这种怪病时常出现在日本军队和中国军队的交战前线,只有中国人得,而同为黄种人的日本人却不得,甚至同为中国人的汉奸伪军也不会染病。本来,国民党政府认为这是日本人研究的细菌武器,曾将样本送到美国化验,但美国的专家也没验出个所以然来,也正是因为这种怪病的出现,才使马思甲结识了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秘书长冯昆仑。 “疠子病?”张国忠一皱眉,“美国专家都化验不出来的病,马老爷子能治?” “嗯…”戴金双点了点头,“得了这种病,浑身会起一层小红包,和麻风病差不多,但奇痒无比,当兵的要是得上这种病,根本就没法打仗!起初,师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发现这根本就不是病,而是一种南洋那边的旁门左道…” “这个我知道,根据王四照自己交待,他投敌后加入了一个日本的秘密组织叫什么和平共荣社,这个组织吸收了一些东南亚的异类,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相当一部分麻烦都是这个组织制造的…“张国忠插嘴道,”马老爷子,不,是整个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难道真的一点也没觉得奇怪?” “我知道那个和平共荣社!不过是日本鬼子投降以后才知道的,他们变着样的耍花招,师傅即便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包括那次闹疠子病,只找到了解决方法,最终也没找到黑手的源头!”戴金双道。 “没找到源头?那马老爷子怎么知道是邪道?”张国忠不解。 “很简单,马老爷子自己故意染了一次…”戴金双嘿嘿一笑,声音跟宰鸡差不多… ----------------------------- 注解: 墨晶:一种黑色水晶矿石。 三八大盖:“三八”式步枪的俗称,侵华日军使用最多的*。 疾毒攻心:换算成西医的说法应该是伤口严重感染。。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四十三章 灯芯草 “故意染病?”张国忠一愣,古代有一些执著的医药学家,为了弄清一些不明疾病或未知药材的病因或药性,都不惜亲自染病或亲口尝药,没想到马思甲老爷子竟然也会这么做。 “嗯…”戴金双仰天一叹,“起初,师傅也没料到是邪道,因为这种病似乎是传染病,而任何歪门邪法都没有传染这么一说,所以师傅就亲自住进了那些被隔离的兵营,染了一身疠子病…” 据戴金双回忆,疠子病最初出现在江苏,徐州会战的前线一带。 日军占领南京后,力求打通津浦铁路,使南北日军联成一片,先后集中8个师团、5个旅团约24万人,于1938年1月下旬开始南北夹击华东战略要地徐州。1938年3月初,守军恢复淮河以北阵地,曾一度与日军形成了隔河对峙的局面,而疠子病的第一次大规模爆发便发生在淮河以北阵地附近的兵营之中。 这些兵营的一些士兵和附近的民夫一夜之间便身染此病,且之前毫无征兆,起初,园民党军医曾将这种病误认为是麻风病,可病人的症状却与麻风病完全不一样,不但发病迅速,传染速度也要远远高于麻风病,一时间人心惶惶,致使军队战斗力大受影响。虽说后来军队上层及时采取了隔离措施,但此前的疫情给整个会战所带来的不利影响也已经无法挽回了。 “隔离命今是庞炳勋*亲自下达的:所有染疾之兵士一律就地隔离,无关人等不得擅近。”戴金双道,“也就是说,当时只要有兵营被发现症子病,便会被就地封锁,除了军医或工兵穿着隔离服送水送饭外,基本上是集体等死…” 虽说对发生疫情的兵营进行了隔离,但这种怪病的蔓延并未就此止步,从1938年3月到4月,染病士兵已接近两千人。第五战区司令部不得不将此情况上报到了重庆政府,同时提取疾病样本向美国专家求援。 马思甲与五个徒弟这一时期正在敌占区内协助游击力量进行秘密抵抗,此时听说这种怪病的传闻也很是纳闷,虽说其自己也知道日本人惯用类似于细菌武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但对于这种严重干扰我方主力部队战斗力与士气的怪病却也是心存怀疑,尤其是在为一位患有疠子病的士兵诊过脉以后,这种怀疑则更为加深:首先,病人五脏无恙悉六腑通顺,从脉象的角度看根本就是一个健康人,而从“眼相”上看,病人却瞳孔缩小眼球灰暗,反而倒像着了什么道的;其次,染病人虽说表面症状要比麻风病还严重,但病情却并不全像麻风病一样危及性命,自从被隔离以后,国军的军医并未给隔离区内的病人提供过任何特效药(连什么病都搞不清楚,自然也没有特效药),但患者在一不吃药二不治疗的情况下,病情竟然没有丝毫的恶化,甚至说零星几个不甘心等死的的士兵偷偷逃出隔离区以后,怪病竟然在几天内莫名痊愈了,真可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一样如山倒。 在这种情况下,马思甲觉得唯一有可能弄清疠子病病因与治疗手段的方法,便是亲自染病。 换上了国军军服,偷偷潜入隔离地兵营以后,不出两天马思甲便也茶上了疠子病,虽说是痛苦难当,但凭借自己的医术及以往行道救人的经验,马思甲愈发感觉这疠子病根本就不是“病”:首先,疠子病的症状仅在肌肤,体内脏器没有任何不适症状,其次,马思甲通过云运行体内真气深发现,体内“七脉”有“五脉”不通,另外两脉则有“阳气逆流”的症状,按以往行道术地经验,七脉不通或阳气逆流,这正是怨孽冲身的迹象,但一般畜牲或恶鬼冲身的话,症状都是“七脉”不通或是“七脉”全逆,甚至连“洛降*”也是如此,基本上没有“五脉”不通而“两脉”逆流的情况,所以一时间,马思甲也搞不清楚致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无奈之下,马思甲只得遣五个徒弟沿隔离区周围寻找线索,而自已则以金针封住七脉以暂援病痛。 就在日军因国军的混乱而蠢蠢欲动的时候,大徒弟李真峦发现了重要情况,那便是隔离区军营的附近发现了一种本不该长在这里的植物—灯芯草。 这是一种传说中的植物,按现代科学的理论,这种东西不论是大小还是习性都更像是藓类植物或菌类生物,其生性喜阴,多生长于阴暗潮湿的地方。在《茅山术志》的记载中,“此草为怨所化,喜阴而聚,概生于坟冢,成于封土,其叶形似蝇翅,内有二蕊,相攀而生,叶可生根,衍而不衰…”也就是说,这种东西是(死者)怨气所化成的东西,喜欢阴气聚集的地方,大多生长于棺木之间或坟冢周围,叶子的形状与大小与苍蝇的翅膀相似,(叶子中间)有两个“花蕊”,相互缠统而生,(这种植物)依靠叶子就可以生根,以此繁衍不息,同样的记载,在其他道教学派的典籍上也不难找到。 从李真峦发现第一棵灯芯草开始,茅山五子先后又从隔离军营的周围的相对聚阴之处找到了很多灯芯草,一律是寄生在一些枯死的木本植物上,埋于地表之下,且有被人工浇过水的迹象。当时,阵地沿线的聚阴之所并不多,如果说在此地发现了一颗灯芯草纯属偶然的话,那么这种阴地植物的大量滋生可就绝不是偶然了。 与西方科学的近代发展史一样,当道教发展到近代的时候,一些后来人也会对前人的理论提出质疑,马思甲便是其中之一。以灯芯草为例,马思甲并不认为这种东西真的是“怨念所化“,而仅是一种普通的喜阴植物而已。话虽如此,但在马思甲看来,这种植物着实有着一种其他动植物所不具备的特性,那就是可以作为传播阴气或怨气的介质。。 虽说阴气可以由植物传播的说法缺乏理论依据,但根据马思甲在疫区的现场实验,发现这种植物确实有传播阴气或怨气的作用,且效果要比“礞石“等传统矿物材料好得多,有效距离也要远得多。综合所有的情况,马思甲判断,兵营滋生怪病与兵营周围地灯芯草泛滥有很大的关系,之所以在阴气并不是很强的地方能滋长出这种东西且有人工浇水的迹象,肯定是有汉奸或敌方特工在暗地里散播这种东西,而其背后,则很可能有一些外疆的邪人异类在操纵这一切。 后来,马思甲示意弟子联络游击队的弟兄以及国军地一些下级军官,以消毒为名,用煤油等易燃物一把火烧光了隔离区周围滋生有灯芯草的枯木。结果,不出一周,马思甲所在隔离区的疗子病患者果然系数痊愈。不出一个月的时间,把整个阵地搅得人心惶惶的疠子病便在淮河沿岸的阵地绝迹了。 然而,徐州战区并不是唯一出现“疠子病”的地方,就在马思甲深入疫区期间,中国很多地方也出现了这种怪病,“烧荒”的方法虽说在徐州战区看来是有效的,但其他地方的一些疫区却仍然在等待美国人的研究结果、并不相信“烧荒”真的能治病,即使有些地方相信“烧荒”的方法,但因为其并不知道那些地方聚阴具备滋生灯芯草的条件,所以只能乱烧一气,不该烧的地方烧了一遍又一遍,而该烧的地方却丝毫没被破坏,到头来,人力物力倒是费了不少,而疫情却得不到丝毫的缓解。 “所以马老爷子就找到了冯昆仑?”老刘头插话道。 “不是师傅找他,而是他找师傅…”戴金双看了老刘头一眼,“师傅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冯昆仑竟然也会去抗日…” “这话是怎么说的?什么叫冯昆仑竟然也会去抗日?”听戴金双这么一说,张国忠也是一愣,此前翻译冯昆仑失明后用殄文所写的《中华抗战机要详录》的时候,自己就曾经纳闷过,冯昆仑作为一个国民党特工,为什么会精通那些诡异的殄文,至用这种怪文去写回忆录,而此刻听戴金双的语气,这冯昆仑好像也确实有些来头,而且似乎不是什么正经来头。云深无迹。 “提起冯昆仑的师傅你可能没听说过,这个人俗名叫赵官禄,也曾是道门中人,出家在广东的落鸿观,道号明川,还俗以前叫赵明川…” 戴金双的脸上露出了一股惨死般的微笑。 “赵明川…!?”张国忠脑袋里忽然闪过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想想…这个名字好耳熟…哦……!!我知道这个人!当初我的朋友调查过这件事!巴山的錾龙阵就是他破的,那块镇台毒玉也是他卖给英国人的…!”此时,张国忠忽然想起了秦戈当年的调查结果*,“冯…冯昆仑是…是赵明川的徒…徒弟…?”张国忠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哦?你竟然知道赵明川?”虽然听张国忠叙述过去巴山的事,但由于张国忠叙述的比较概括,秦戈关于赵明川的调查结果被省略了,此刻听张国忠说知道赵明川,戴金双也显得有些吃惊,“这个人有两个徒弟,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叫赵庆云,一个就是冯昆仑…” “这么说,他也会降…降术…”张国忠睁大了眼珠子。 “对!他会降术!而且不是一般的会!“戴金双仰起头,似乎又恢复了严肃… ------------------------------------------ 注解: 庞炳勋:字更陈,1879年10月25日生于河北省新河县南阳庄村,抗日名将,曾于台儿庄会战中以劣势兵力成功阻击日军坂垣师团的南下,时任国民党陆军中将,第五战区军团长,隶属于李宗仁部。 虽然在抗日战争中战功显赫,但此人亦因妥协于蒋介石、何应钦的威逼利诱公然出任察省“剿匪“总司令,且欲武力阻挠爱国将领冯玉祥所组织的“抗日同盟军“而饱受争议。 眼相:马思甲自创的从眼睛的状况观察人体精神状况的方法,与“面相”、“手相”不同,“眼相“并非是占卜未来吉凶的东西,而是人在出现异常的时候用来相看是否为怨孽所致的方法。 洛降:宋末洛有昌发明的降术,详见《茅山后裔》之《传国宝玺》。 秦戈关于赵明川的调查结果:详见《茅山后裔》之《传国宝玺》第四十八章:中计。。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四十四章 深度打击 按戴金双的话说,以道教的辈分算,赵官禄也就是还俗以前的赵明川,应该比师傅马思甲还大一辈分,理论上讲,自己还应该向其徒弟冯昆仑喊一声师叔,但后来赵明川还了俗,这些道门的辈分也就无从谈起了。又见大力金刚掌 说句实话,赵明川这个名字在当时的道门***里虽说没什么好名声,但也没坏到那去,至多贪财如命,做梦都想着发财而以。落鸿观的主持彭山隐与赵明川本是师兄弟,因为师傅传位的事有过摩擦,素来不和,后来赵明川号称外出云游一走就是十几年,彭山隐便借着这次机会将其在观里除了名,从此后此人就算是还俗了,又见大力金刚掌后来据说此人又回过一次落鸿观,但也是闹的不欢而散,自此,此人便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他去挖后晋宝藏的事你们不知道?”张国忠问道。 “据师傅所说,民国前后,此人据传曾经回过一次广州,到处向外国人兜售中国宝贝…听你们这么一说,估计就是从巴山挖来的…”戴金双道,“大家伙虽说看不惯,但也没人管...” 清政府倒台后,中国开始了军阀混战的乱世,借着这股乱劲,赵明川开始明目张胆的向外国人兜售中国宝贝,不少道门重任虽说看不惯,但至多是骂两句,谁也没心思真的去管,一来当时兵荒马乱,大家伙都是自顾不暇,二来这赵明川也是个难缠的角色,一来功夫厉害,二来蛮不讲理睚毗必报,所以谁也不愿意主动去招惹他。 虽说没人管,但赵明川的发财梦却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金,民国伊始,各地独立军阀混战,就算是有钱人家也都是屯金聚银,很少有人肯花大价钱买古董,而外国人经过了清末对中国的掠夺以后,对中国的宝贝也不怎么新鲜了(圆明园抢过了还有什么没见过的?)。况且外国人对中国宝贝仿佛并不在行,据说一幅唐伯虎的字画,在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当晚,竟然被一名英国军官仅以一英镑地底价现场拍卖。在这种情况下,赵明川便从广州辗转来到了香港,在赵明川看来,香港是英国人的地盘。比起大陆而言还算稳定,大户人家即有钱又懂行,不失为兜售古货的理想选择。 “后来呢…?”张国忠听的正带劲,戴金双忽然不说了。 “后来的事你不都知道了么?”戴金双道,“赵明川死在了廖家的枪口下…,我们都以为他是寿终了,就连他徒弟冯昆仑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他是被廖家人杀了…” “去香港之前,赵明川在大陆曾经有一个徒弟,就是后来的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地冯昆仑,据冯昆仑自己说,他是赵明川从孤儿院领养的…”戴金双道,“像他们这种一天到晚研究旁门左道的人,阴德缺损,无嗣是很正常的事,想要孩子就得找个贵人保着,当时赵明川本想取个八字吻合地贵人媳妇。但却找不到与那家闺女的八字相合,于是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从教会办得孤儿院里领养了个孩子出来…” “贵人…?这个我知道。廖家祖上也曾人丁不旺,那个贵人。是你给找的?”张国忠问道。 “呵呵…廖老爷子根本就不用找贵人保,我用我自己地阳寿给他保的,让他取梁小兰芝不过是发发善心而已…”戴金双叹了口气道。 因为贵人是不能改名的(天数注定这个人是贵人,这所谓的“注定”也自然包括了名字,改了名字就不是贵人了),所以冯昆仑被买出来后赵明川也没给他改名,孩子跟自己名义上的关系也并非父子,而是以师徒相称。 后来,赵明川出手了几件古货,有了点钱,便娶了媳妇,因为有冯昆仑这么个贵人保着,几年不到的时间里便顺利的生了个儿子,这个人就是赵庆云。 虽说这冯昆仑是赵明川得以有嗣的“贵人”,但在赵家的待遇比赵明川地亲儿子赵庆云也差得远,基本上就是个佣人,且赵明川并未传给冯昆仑太多的本事,而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教给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赵庆云,不过着冯昆仑也不是省油的灯,仰仗着赵明川教的一点皮毛,竟然自学成才,论本事并不比赵庆云差多少。 虽说在同一个家庭长大,但冯昆仑和赵庆云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受自己的身世与经历的影响,冯昆仑虽说性格孤僻不爱说话,但骨子里却一直想干一番“大事业”,不管这事业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能领导别人就行,哪怕是偷鸡摸狗或者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呢,说白了,就是被人使唤惯了后萌发地一种“使唤别人”的报复心理。 而赵庆云却不一样,此人并没什么远大理想,一心只想着发大财,完全继承了父亲赵明川见钱眼开的脾气禀性,另外,此人专横跋扈蛮不讲理,从脾气禀性而言完全就是赵明川地翻版。赵明川去香港之前,曾经给过妻子一个张“八卦探云图,说如果自己回不来,就把这张图交给儿子,什么时候儿子能看懂这张图勒,就让他按着图上的指示把自己藏地东西拿回来,够家里荣华富贵一辈子。因为时至乱世,最值钱的东西便是军火。从二十岁开始,冯昆仑一直以偷枪为生,但大多是从军阀的军营里偷枪,再倒卖给其他军阀的军队,都是小打小闹,毕竟都是中国人,道义不谈,买家就不好找,至少得跨省,又见大力金刚掌所以折腾一次也落不下多少钱,至多算是糊口。而赵庆云却一直在家里拼命的研究那张“八卦探云图”,闲暇之余也会跟冯昆仑合伙作案,总而言之,截止到1935年以前,冯昆仑基本上是碌碌无为的。 卢沟桥事变以后,冯昆仑感觉自己“建功立业”机会来了。偷日本人的枪卖给中国人,至少不用跨省作业啊,就地处理就行,所以便辞别了师母和师弟,自己到了日本人最为虎视眈眈的平津地区开始了自己的“事业”。。 “事业?”张国忠一皱眉,“什么事业?” “还是偷!”戴金双道。 “偷谁?”张国忠道。 “日本人!”戴金双道,“当时在中国什么最紧俏?…枪!尤其是日本人地枪!比军阀队伍里的枪可是好了不少,把日本人的枪偷过来卖给国民党军队。无本万利,一把枪三十几块大洋,一个月弄上千块大洋没问题。” “国民党…会买?”张国忠似乎有点不信。 “你以为国民党军队是什么装备?连大刀队都有,武器很短缺…!”戴金双道。“一把美国枪得好几百块大洋,三十几块大洋买日本枪,跟白给也差不多…” 有了“赵氏降术”的帮助,冯昆仑进日本军火库简直是如履平地。一个“呆降”下去睡个十口八口的,之后再弄点邪道冲身几个,让他们自己先窝里斗着,等打的差不多了他在进去拿东西,虽然一次带不走多少,但却收入颇丰,日本人虽说有所警觉,但不管警卫多严,东西照丢不误。这种日子持续了大概有两三个月。冯昆仑便开始觉得单干不是办法,一来日本人的守卫人数本就比军阀的军营多,加之随着作案次数地增加,日本人的警戒越来越严,防守人数越来越多,施术量更大更伤身体,二来既然不用跨省倒卖的话,一次便拿得越多越好,而自己一个人搬运能力实在是有限;因此。冯昆仑便收了几个徒弟,简单教了几招以后师徒齐上阵,一来能多拿多赚。二来让徒弟施术自己不用伤身,再者也能满足自己使唤别人的心理。 “收了几个徒弟?”张国忠一皱眉。 “这几个人你应该都知道…”戴金双一笑。“左道一、张百龄、王广嗣、张鸣、宋时良…”“他们几个…都…都是冯昆仑地徒弟!?偷东西出身的?”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 “左道一先生和张百龄先生,以前也是道门子弟,有底子,他们觉得这种方式也是抗日,还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日本人频繁丢失枪械的事,甚至传到了他们设在中国的司令部,但日本人要面子,所以这件事并未传出来,但在中国军队底层,这件事可是传开了,并不是因为日本人武器丢地离奇,而是因为枪卖的便宜。虽说卖枪的地点是在平津,但甚至山东的国军都曾派代表来“订购”,订单甚至从1937年排到了1942年。又见大力金刚掌而以冯昆仑为首的这几个人也因此而名声大噪,虽说日本人也曾经重金悬赏过这几个人的人头,但却始终没能抓住他们。本来,冯昆仑本人对日本人的态度仅是“能杀就杀”而已,之所以冯昆仑后来投身抗战,完全是因为日本人的一次所谓的“深度打击”,这次事件,让冯昆仑对日本人地态度由“能杀就杀”改成了“必须要杀”… “深度打击?”张国忠一愣,好像没听说过这么一次事件。 “这是日本人在密电里的行动名字...”戴金双道,“日本人为了实验病毒武器,把冯昆仑被领养以前呆的那家孤儿院烧了,但里头只发现了几具修女的尸体,娃子们的尸体一个都没有找到,日伪的报纸报道说是火灾,但实际情况是日本人把那些娃子弄走作试验了…”戴金双面无表情道,“日本人担心用大人做试验,这些人会暴动或串通逃跑,所以便盯上了孤儿院的娃子们…,这次行动,日本人称为深度打击!” “冯昆仑怎么会知道的?”张国忠不解。 “你知道戴笠这个人么?”戴金双道。 “知道啊,国民党的特务头子...”张国忠点了点头。 “这件事是戴笠亲口告诉冯昆仑地…”戴金双呵呵一笑,“别小看国民党特务的能力,他们破解了日本的密电,得知了所谓第“深度打击”行动内幕,但出于政治原因,这件事并未公开…” 卢沟桥事变以后,虽说大战已成定局,但国民党当局却仍然对日本抱有幻想,并不想把战事扩大,因为当时国内民众反日情绪高涨,所以国民党当局也并未将这件火上浇油的事公开。 虽说表面上并不主张全面开战,但国民党内部地一些激进派的高层却已经看透了大战不可避免的形势,早早便开始在自己负责的范围内着手准备抗战事宜了,戴笠便是其中之一。 “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是由戴笠策划成立的,这个组织最初的名字叫“振兴会”,只是想从民间选拔一些类是于“燕子李三”一类的异士加以训练后进行特别任务,但后来戴笠发现,自己着实低估日本人的防卫能力了,这些民间异士虽身怀绝技,但比起日本人的三八大盖来还是稍显不足,进行了两次失败任务后,这个组织的工作便也被停滞了。 后来,冯昆仑偷枪的事传到了戴笠的耳朵里,起初并未引起其重视,认为偷鸡摸狗这种事只不过是一些贼所为罢了,但后来,国民党特工部门又接连截获了日本军队的数次密电,都是从侵华司令部直接发往日军驻平津各部的,矛头直指平津一带的“枪械大盗”,其中几次命令甚至是由冈村宁次*亲自下达,密电内容通篇都是要求平津各部严加防范,务必抓捕“枪械大盗”以稳定军心一类的字眼,又见大力金刚掌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些密电下发后,以冯昆仑为首的这伙“枪械大盗”不但未有收敛,反而愈发“猖獗”,国民党这边的“日本枪货源”不减反升,有时甚至一天就有上百条,“产量”都快赶上专业的兵工厂了,而且价格是越卖越便宜,从最初的三十多块大洋一把,直降到二十五块大洋一把,甚至还有“买十赠一”的政策,买十把步枪还送手枪,批发兼零售,老客户或者量大还能享受“折上折”,甚至连韩复榘*手下的队伍都慕名派代表从山东跑到北平*来买枪了。。 出于好奇,戴笠曾经亲自装扮成国民党军需官与冯昆仑进行过秘密接触,并希望冯昆仑能够为国军特工机构工作,但冯昆仑的“自我保护”意识也很强,对于“偷枪”的方式方法只字不提,对“加入”特工组织的要求也是不置可否,为了弄清眼前这个目露凶光的“枪械大盗”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在惊动了冈村宁次之后依旧敢顶风作案,却又能屡屡得手,戴笠不惜亲自下达命令,以国民党的特工力量开始调查冯昆仑的老底儿,后来,对于其作案手段虽说没查太明白,但却查到了冯昆仑曾在那家失火的孤儿院生活过的线索,在后来的接触中,戴笠便向冯昆仑透露了孤儿院失火也就是日本人所谓的“深度打击”行动的真实内幕,虽说冯昆仑离家后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加入什么特工组织继续受人领导,但戴笠的这条消息却无疑触及了冯昆仑忍耐力的底线,自从那次见面后,二十五块大洋一把的日本枪算是没得卖了,但国军特工组织却多了一个全新的“振兴会”——“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又见大力金刚掌 注释: 冈村宁次:二战日本甲级战犯,侵华日军最高指挥官之一,时任日本陆军中将,第2师团司令长官。 韩复榘:字向方,1891年出生在霸州东山台村。国民党陆军上将,时任山东省主席,后因济南失守而被蒋介石以“不听命令,擅自撤退”的罪名枪决。。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四十五章 禁阵 加入“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之前,冯昆仑并不知道自己这身本事的价值,在戴金双看来,虽说这是杀人不见血的“邪术”,但换个角度讲,却也是抗战杀敌的利器。起初,戴笠也不大相信冯昆仑所谓的“降术头”,但经过冯昆仑的现场演示之后,戴笠也不得不相信,原来世间确有玄学的存在。后来,戴笠便把“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组织工作全权交给了冯昆仑,因为在戴笠看来,冯昆仑这个人无异于一个加了方向盘的魔鬼,如果他的心中对日本人产生了憎。恨,那么具体该怎么做。是绝对不用自己教的。 按戴金双的话说,冯昆仑也酸是临危授命了,因为在冯昆仑刚刚受命于戴笠后不久,抗日战争便全面爆,国军特工组织的任务也便接踵而至,其中最让冯昆仑挠头的,便是江苏一带出现的痢子病。 冯昆仑率徒弟受命于戴笠之后,短短几个月之内便完成了数次在正常人看来属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此时“振兴会”还叫“振兴会”,并未改名,后来抗战全面爆,全国上下需要执行的特殊任务不断增加,而国民党当局的高层也是越的得寸进尺,派下来的任务一个比一个不靠谱,短短几个月工夫,刚过中年的冯昆仑便已须皆白,看上去更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已经差不多了。为了避免自己早逝,冯昆仑曾经回过一次家,希望自己的师弟赵庆云跟自己一块干,但却被赵庆云一口回绝了。原因就是赵庆云着实被冯昆仑的满头白吓坏了,无奈,冯昆仑只能开始走访一些道门中人,希望他们能出手相助,帮忙完成这些离谱的任务(自己的几个徒弟水平实在有限。偷枪还勉强可以,但难度再大一点的法术是施不了的),但让冯昆仑没想到的是,这些道门中人的思想远不及自己开放,只要一提做法杀人,便个个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虽然冯昆仑一再强调杀的是日本人,是敌人,但这些道门头头脑脑的态度却几乎是如出一辙:不管是哪国人,只要是人就不行!当然,这其中,冯昆仑师傅赵明川的臭名也起了一定反作用,但大体来说,还是这些人“奉行祖制”的保守思想在作祟。 就在冯昆仑几近油尽灯枯走投无路的时候,扯淡的任务又下来了:当局要求特工组织立即查明“痢子病”的原因与传播途径。 按理说。这本应是医疗机构的责任,但对于当时的战势而言,日军临江虎视耽耽,徐州危在旦夕,军方也没那么多时间让医学专家去研究了,所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将这种病症当作细菌武器交给特工组织调查。 在淮河沿岸,通晓降术的冯昆仑一眼就看出了这所谓的“痢子病”根本就不是“病”,而是一种连自己都闻所未闻的旁门左道。但却苦于找不到其传播途径而没法交差。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老百姓传出了“烧荒”的方法,并且在徐州战区已经奏效。几经辗转,冯昆仑便找到当时还正在游击队传递情报的马思甲。与其它道门中人不同,马思甲很痛快的接受了冯昆仑的邀请,两人自此一拍既合,在马思甲的建议下,“振兴会”这个名字自此也改成了“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据戴金双回忆,马思甲要求特工组织改名的原因,是想纪念已故的王汝岩先生,此人应在南京大屠杀中遇难殉国而未能参加茅山祈福大典)。 后来,冯昆仑将“痢子病”的成因与马思甲“入伙”的消息一并上报给了戴笠,并希望戴笠能够适当扩大特工组织的规模(像“中华祈福委员会”这样的从民间选拔成员的秘密组织,随意扩大规模危险性很大),并将人事权交给自己,这一要求也得到了戴笠本人的肯。 “‘痢子病’是南洋的邪术,这种‘病因’,写报告上头谁信?”老刘头眯缝着眼问道。 “信不信是一回事,写不写又是另一回事…”戴金双道,“以冯昆仑的为人,是不会胡乱编造一些东西往上报的,如过他当时真的这么做了,后来也不会认识师傅…”。 “应该会信。”张国忠道,“当初从缅甸回来研究‘百尺崖’的时候,我也多少研究过2战的历史,不光是日本,德国也曾经寄希望于西方的黑魔法,当时英国政府对这件事也有所耳闻,想必国民党的特工也应该知道…”张国忠叹了口气,“如果国民党特工知道希特乐搞黑魔法的事,那么告诉他们日本人用降术,他们也不应该新鲜…”“真是他娘的…丧心病狂…”老刘头摇了摇头,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加入“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以后,马思甲的第一项工作并不是执行任务,而是以茅上掌教的身份四处游说,希望能以现身说法的方式说服道门中的“尊祖派”投身抗战,以自己的本事尽可能多的为国效力,在一次与龙虎山袁绍一真人的长谈中,马思甲一语“国之将亡,道何存焉”瞬时点破僵局,使的袁绍一真人当即决定加入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而这句话便也由龙虎山传遍了中华大地。 “自从解决了徐州战区的‘痢子病’,师傅就跟第五战区结下缘了,后来的任务大多是第五战区的事,直到后来仙游,也是在第五战区…”戴金双摘下眼镜,用手抹了抹眼睛,不知是哭了还是怎么的,“日本人打q县的时候,有一个三千人的整编团最后只剩了三个人,团长不知道是谁,据说被炸碎了,军旗是一个炊事员扛回来的,但这个人已经中了一枪,流血流的脸都白了。把旗扛回来没多久就死了…” 据戴金双的回忆,这个团隶属国军一22师,是王铭章*的手下,一22师全军覆没的时候,这个团是唯一把军旗扛回来的。按照惯例,虽然一22师全卷覆没,师长王铭掌殉国,但这个团因为有人把旗扛回来了,尚不算全军覆没,所以第五战区指挥部准备就地重组该团再编入别的师。但新遍进来的兵,其武器配置之简陋,用“原始”这个词决不为过,6o%以上的人甚至还处于冷兵器时代,当时前线还在打仗,想给这些人配枪是不可能的,就算有钱也没地买。 新团重遍着阵子,冯昆仑正好在徐州战区等戴笠的命令,一听枪不够。手又痒痒了。便找马思甲希望能合伙去偷一次枪,之后便宜卖给这个新团,起初马思甲也是犹豫,认为服从命令施术伤人还情有可原,但若是命令之外施术伤人便属名不正言不顺,况且还是为了偷东西,传出去有失名号,但这冯昆仑也绝。直接找人抬着该团的一个幸存者找到了马思甲,说没枪就没法给兄弟们报仇,当时这个人已经快不行了。截肢锯腿的时候伤口感染,看脸色也活不了几天了。所以马思甲一时恻隐便答应了他,第二天晚上便带上了无个徒弟一起和冯昆仑去了日本人的军火库。 “马老爷子也去了?偷枪抗日还收钱?”张国忠一皱眉,没想到马思甲还参与过这种事。 “废话的收钱!”戴金双冷冷的说,“施那些术可是折阳寿的!这次你不收他的钱,下次就会有别人来找你白干!国民挡有八百万军队,就算来八万人找你,十个冯昆仑的阳寿都不够折的!况且国民党军队是有这比预算的,你白给他枪,他照样向上头报开支!这笔钱就不定便宜了谁了!我和那帮人打了八年交道,你以为国民党军官个个都是张自忠*赵登禹?” 有了马思甲的师徒的协助,冯昆仑的气焰简直嚣张到了极点,直接把大马车赶进了日本人的军火库,要知道,马思甲这五个正版的徒弟比冯昆仑那几个临时徒弟强了可不是一点半点,当时徐州战区大概有七八座规模比较大的军火库,半个月之内统统被光顾了一遍,现马思甲也不是省油的灯后,这冯昆仑更是越的得寸进尺,嫌马车不过瘾,干脆从运输团借了辆卡车专门运山炮,运输能力直接晋级搬家公司,不到2o天,这支偷枪精英小分队便凑够了2ooo支枪和五万子弹,重机枪、山炮榴弹炮以及炮弹若干 。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四十六章 拍卖会 茅山术的阵法分为“外阵”与“内阵”,顾名思义,“外阵”是借用地理地势与施法材料施于外界的阵法,而“内阵”则是布在人身上的阵法,这毒鳞阵便是内阵的一种。 在茅山的理论中,人在过于痛苦的时候,魂魄会暂时离体,这就造成了所谓的休克,这时即使人还活着也会丧失意志,而在战场上,很多人仅仅被砍了一刀就倒下了,也正是这种因痛苦所导致的“失魂”现象所致,实际上,这些倒下的人并没有死,而仅仅是休克或昏厥而已。 毒鳞阵的目的,便是杜绝这种在战场上因伤痛而“失魂”的现象,其原理是先用烧红的烙铁烫焦人体七脉后,将一种名为“琵琶鱼*”的鱼鳞嵌入七脉的焦肉之中,待伤好后鱼鳞于皮肉即合为一体,所以这种阵法又称为“琵琶鱼阵”。这“琵琶鱼”本生于深海,阴气远重于其他鱼类,其鳞生入七脉之后,因阴阳相吸的原理,可以减缓七脉的阳气循环,打乱人体正常的阴阳气脉,一来可以让人体七脉穴位周围的表层皮肤迅速进入医学上的“坏死”状态从而迅速“角质化”,不具刀枪,二来则更可以阻止魂魄轻易出窍,有效防止人体的短暂性休克,被施以毒鳞阵的将士,无异于金刚不坏之身,“任遍体鳞伤而不减其勇”,在冷兵器时代,倘若整个部队都被施了这种阵法,其战斗力是可想而知的。 理论上讲,像茅山这样的名门正教,是不会主动去发明这种邪门阵法的,但古代人毕竟是义字当头、爱国心切,虽说已身入道门,但当时的掌教高云曲真仍是以大明子民的身份示众,碰上外族入侵,尽已所能也自然是义不容辞。这也是为什么到了后来,闯王李自成起义时高云曲深并未向朝廷进献毒鳞阵的原因:都是中国人,就算北京城被李自成端了,也是你崇祯皇帝自找的,这种阵法本也不是为了对付大明朝自己人而发明的…… 吴三桂放清兵入关的时候,高云曲本想把这种阵法献给李自成用以抗满,但当时的情况远非袁崇焕抗满打持久战时可比:这琵琶鱼本属深海鱼类,以当时的渔业技术,根本不可能进行大规模捕捞,全国沿海一年能瞎猫碰死耗子捕到几条就算不错,而满人被吴三桂放入关后势如破竹,短短几个月时间,还没等沿海地带有人捕到琵琶鱼,李自成就战败了,所以这种阵法也便被两位真人列为了禁阵,阵图虽未被销毁,但在两派祖庭也绝对是一直处于保密状态。 到了清末,八国联军打北京的时候,义和团曾经打着“神道相助、刀枪不入”的口号和洋人作战,且传言义和团的一些高怪似乎真的能做到所谓的“洋枪不入”,据说便是成虎山陈敬昌真人的后裔因不忍外辱,私自放出了“毒鳞阵”之阵图所为,只不过因为敌我装备过于悬殊而未能回天。 “那……是邪阵……”戴金双道,“身上布了那种阵,不是说死不了,而是晚点死而已,而且死了之后魂魄也不好离体,就算能离体,能不能投胎也不晓得……”戴金双微微一笑。“师傅是受过现代思想熏陶的人,这种阵纵然厉害,但他老人家也不会把这种东西放出去的……” “能不能投胎不晓得?”张国忠一皱眉,“高掌教他们也不知道?” “对!”戴金双斩钉截铁。“身上布了这种阵的人,魂魄不能离体,所以即使遍体鳞伤也不会昏厥,这种痛苦他们必须从头到尾的承受,所以其魂魄是不是怨魂根本没法确定……” “那菲律宾出现这种阵法的是哪边的部队?日本人?”张国忠问道。 “废话!不是日本人还是菲律宾人啊!?”戴金双忽然一声大吼,态度变幻就跟三岁小孩一样,把个张国忠吓得一机灵。 “难道日本人不知道这种阵法的害处?”张国忠皱眉道,“马师叔都能受到现代思想的熏陶,难道日本人不会?” “日本人有现代人的科学,但日本人没有现代人的思想……”戴金双冷冷道…… 根据戴金双的回忆,当时菲律宾军队的武器装备也很落后,但日本军队的强悍确是超乎常理的,情报部门的报告是“日本军人身中涂有剧毒的箭头后依然勇猛”,说实话,戴金双对日本人所谓的“武士道精神”也有所耳闻,但“武士道”是绝对不可能战胜剧毒的,唯一有可能让日本兵在身中剧毒后继续作战的,但可能是类似于“毒鳞阵”一类的邪门歪道。为了避免此种邪门歪道在中国战场上重演,戴金双毅然深迹决定找自己的徒弟前去调查。其实,在派出徒弟之前,戴金双本人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往“毒鳞阵”的方向想,认为其只不过是类似于“疠子病”一类的东洋邪道罢了,但等徒弟们回国之后,戴金双才傻眼,日本人身上的所谓邪门歪道不是别的,正是茅山禁阵“毒鳞阵”。 戴金双遣去日本的徒弟一共是三个,另外还有两个正版地国民党特工,其中戴金双的三个徒弟此时都在地下党所领导的抗日游击队里服役,身手也都不错,他们的任务,也不单单是探明菲律宾所谓的“毒鳞阵”事件,最重要的,是尽可能的把一个日本兵的尸体偷运回中国。因为亲眼见过阵图的只有戴金双以及茅山老五刘真雨无迹,因为前次的疠子病事件以及以往的一些邪门事件,所以戴金双与刘真雨只能凭借真实的日本人尸体来判定这是不是真是“毒鳞阵”所为。 确实日本兵尸体上的阵法就是“毒鳞阵”后,戴金双和刘真雨便怀疑茅山或龙虎山有人叛变,通过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联络到龙虎山的袁绍一真人后,茅山和龙虎山几乎集结了当时所有的幸存的有机会接触到”毒鳞阵”阵图的门人,经逐一询问后,似乎并没有人叛变,后来刘真雨多了个心眼,将两派号称已经“徇国”的人一一招魂,结果两派“徇国”者中各有两人的魂魄未招到,其中龙虎山四弟子魂魄困于法阵之中,经袁绍一真人的亲自证实被排除,而马思甲真人魂魄困于精忠阵亦可以排除。于是全部的疑点便被集中在了龙虎山的三弟子苗至古与茅山二弟子王真江的身上,说是死了,却招不到魂魄,莫非已经投胎了?。 虽说怀疑,但几人因手中并无证据,也不便妄下结论,后来中国战场并未出现过类似于“毒鳞阵”的事件,这件事也便被渐渐淡忘了。 一晃到了1945年,日本投降,二战基本上宣告结束,但中国大地的战事却并未像戴金双预料的那样趋于平息,起初,国民党政府曾希望戴金双与刘真雨能够继续为军统局效力,帮助对付共产党,但却被戴刘二人一口回绝了,原因很简单:国民党内部腐败透顶,甚至连抗日的军费都有人敢拿,既然同样是中国人,国家倒不如交给纪律严明的共产党去管…… 虽然看好共产党的政策,但戴金双和刘真雨在经历了长达七年的抗日生涯后,早已阳寿析心力交瘁,已经没有精力再参与战事了,与冯昆仑辞别后,二人为了躲避战乱,便借助当初与廖可周的关系来到了香港。 “那你们修山建观的目标呢……?”张国忠一笑道。 “本来想等仗打?了再说的,可谁知我们碰上他了……!”戴金双脸上的肌肉忽然一紧,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说是借助廖可周的关系,实际上这戴金双所借助的全是梁小兰的关系,当时梁小兰在廖家虽说不吃香,但安排这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因为战争,戴金双存在内地银号的钱,也就是和师傅偷枪赚来的钱,在当时而言算是全泡汤了,不过好在当初给廖家算嗣的钱存在香港,所以还算有点家底。 “我们兄弟两个窝在香港,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仗打完了,回去修道观……”戴金双一叹,“可没想到真雨他,偏偏非得去找老二算帐……”说罢,戴金双连连摇头。 到香港后,梁小兰先是给戴刘兄弟安排住处,之后便开始以廖家姨太太的名义四处给二人“联系业务”,无非也就是看风水做法事一类的事,二人虽然没什么别的本事,但依靠梁小兰的四处走动,也着实赚了点钱。 本来,两个人的日子过的挺美的,但老五总是后悔自己没趁着兵荒马乱的搞一把好家伙,戴金双有心把自己的家伙送给师北,他又死活不要,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名流圈里的一次拍卖会吸引了刘真雨的注意……。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四十七章 无名神剑 小兰那丫头也倒是会张罗,跟着廖可周也认识了不少人,她介绍的人,出手都不小气,几年下来,我们兄弟倒也有了些积蓄…”戴金双道,“老五年轻,解放以后也才三十岁不到,他想要把好家伙,我想把我手里这个给他,但他看我这副德性,也没好意思要…”说话间,戴金双仿佛带了点哭腔… 戴金双用的剑就是马思甲真人的配剑,名曰“绳曲”,乃是大隋铸剑宗师程佩风所铸名刃,顾名思义,这把剑能像绳子一样缠在腰里,当年马思甲赴宜昌摆精忠阵之前,曾将这把剑交于戴金双,言曰如若自己回不来,便希望其能在大徒弟李真峦归来后将剑转交大师兄,但后来李真峦殉国,戴金双便把这把剑留了下来。 到香港之后,戴金双与刘真雨既然靠梁小兰“介绍业务”为生,自然也没少碰到棘手的歪门邪道,但刘真雨碍于没有顺手的家伙,动不动就得找四哥戴金双帮忙,虽说两兄弟此刻是相依为命,但心里多少也有点郁闷,连做梦都想着自己也能有一把顺手的家伙,少给四哥找眯麻烦。按戴金双的说法,老大老真峦因为是大师兄,故深得师傅马思甲真传,真功夫云深无迹自然不是盖的,之所以当初失明失聪也只不过是因为心理素质不好而已。而老五刘真雨,因为年纪最小,亦深得师傅宠爱,老爷子暗地里也没少给他开小灶,论修为应当仅次于大师兄李真峦,直凌于其余三师兄之上,之所以在香港屡屡求助于自己,唯一的原因就是没有得手的家伙。本人辛苦手打转贴请注明出处谢谢-云深无迹 时间一晃便到了1953年,正执刘真雨三十五岁生日,当时香港有一次大型的拍卖会,邀请函几乎送到了所有富豪的家里,据说是一位香港大亨突发心脏病,死的时候才五十二岁,遗嘱还没来得及立,其几个子女因为家产分配不均所以一致要求律师将父亲财产拍卖直接分钱。 通过梁小兰的关系,戴金双和刘真雨也得到了消息,本来,戴金双对这种无聊的拍卖会是没什么兴趣的,而刘真雨则不然,通过梁小兰的介绍,刘真雨甚至与该富豪的一个儿子交上了朋友。经攀谈得知,在买卖会上,会有一件所谓“无名神剑”的拍品亮相,且起拍价格并不离谱,经照片辨认,这件所谓的“无名神剑”,很可能就是北魏铸剑大师霍韵坤所铸的“韵坤剑”。相传这柄“韵坤剑”曾经有着比和氏璧更为“悲惨”的身世。当初霍韵坤受北魏高阳王元雍所命铸造神剑,耗时七年零九个月,而当合铸好后献给元雍时,却被当时元雍手下一名颇得宠信的武师焦应斥以“旖以玩物、戏之以王”的评价,意思是“把剑铸的很好看以戏弄大王,实际上不过是玩物水准而已”。虽然后来霍韵坤涕泪相诉,但元雍却仍旧相信了焦应的话,将霍韵坤剁去双手后逐出了王府。而“韵坤剑”亦因此而流落民间。相传霍韵坤被剁去双手后,在整整十年之中终日抱剑悲泣,以至于双目失明,最后怨愤而终,其怨气融入剑中,在道门的传说中,这“韵坤剑”不仅是一柄切金断玉的利器,更是降妖除怪的法宝。到了后世,也曾有人称这把剑为“十年剑”,并不是说这把剑铸了十年,而是因为被冤大头霍韵坤抱了十年而已。 在沈括所著的《梦溪笔谈》中,曾经对中国古代数把名剑作过详细介绍,这其中也包括对于“韵坤剑”的记载,但却并没有这些名刃的图示,而到了明朝中叶,全真的郑卓准道士曾经写过一本书叫《天兵图》,可以算做是《梦溪笔谈》的图标补充,书中对《梦溪笔谈》云中有过深记述但却未曾图示的名刃宝器一一进行了图示说明。据说全书不足百页,却写了三十年,几乎耗费了郑卓准后半辈子的全部精力,在当时看来,这本书中的图示与记录应当是比较可信的。该书虽为孤本且一直珍藏在全真祖庭,但刘真雨却有幸趁着随师傅去全真参加掌教继任庆典的时候读过一次,在茅山五子之中,他也是唯一通过正规途径读过《天兵图》的人,所以在经老五确认这应该就是“韵坤剑”之后,戴金双也并未怀疑。 在拍卖场上,戴金双已经摆出了势在必得的架势,只不过是一把破剑,何况还是连卖家都不知道出处地“无名剑”,本也就没几个人在意,所以当戴金双把价格喊到十万英镑以后全场便没什么动静了,但让戴金双没想到的是,就在拍卖官问完第二次准备落槌的时候,一个叫渡边茂一的日本人突然把价叫到了二十万英镑,当时一次叫价的幅度只是一万英镑,这哥们把拍价一下从十万叫到了二十万,不得不让戴金双为之一愣。“我们哥儿俩当时的家底,也就三十万多点……”戴金双道,“花二十万买了这个,钱就不够了,所以我当时犹豫了一下,就在这时候,拍卖官就好像被买通过一样,瞬间落了槌!” 宝剑被别人拍走以后,老五刘真雨自然是不痛快,直到拍卖会结束都一言不发,而戴金双也知道兄弟的心思,转念咬牙一想,眼下就老五一个亲人了,钱随时可以赚,但这宝剑,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遂有点后悔当时没咬牙再拼一下,不过此时说什么都晚了,剑在日本人渡边手上,虽说对日本人恨之入骨,但此刻也只能陪起了笑脸,希望加点钱把剑买下来。 “我早就怀疑不对劲……”戴金双道,“连博物馆的人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剑,他一个日本人怎么可能识货?后来我一再恳求,那个渡边终于说了实话,原来,他也是受雇于人,但却死活不肯透露东家的名字……”。 虽说日本人办事讲原则,但“好色”这个毛病有的时候却似乎真的能战胜原则,见自己套不出实话,戴金双便请来了梁小兰帮忙,希望这个渡边能看在廖家的面子上跟他们东家交涉一下,钱的事好商量。说实话,渡边并没怎么听说过香港廖家,但梁小兰也不是吃素的,一看渡边不买廖家的面子,干脆把老本行使出来了,梁小兰什么出身?青楼啊!当初为了坚持卖艺不卖身的原则,这陪酒的本事可是没少修行,什么时候梁小兰自己要是喝够了三两酒,被陪的没被灌够二斤半的情况是少见的,加之比起中国色狼,这个渡边简直就是宗师级的,面对着梁小兰的色诱劝酒,一两一杯无的老白干迹一口一个,跟喝白开水差不多,没几轮下来就找不着嘴了,借着渡边的烂醉,戴金双也便很顺利的问出了所谓“东家”的电话号码。云深无迹。 “给军统局卖命,不会说两句日本话是不行的,当初我也学了两年,所以也没找翻译,直接把电话拨到了日本……”戴金双笑笑道,“这个声音,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那个什么原田幸九郎,就是老二!我说他怎么雇人跑到香港来拍宝剑呢,他是做贼心虚,怕有道门中人也来买剑,把他认出来!” “难道他就没听出你的声音……?”张国忠疑惑道。 “我这个声音……你觉得……他能听出来吗?”戴金双故意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两下,把张国忠又咳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把这消息告诉老五了?”老刘头问道。 “嗯……都是师傅的徒弟,我没理由瞒他……”戴金双仰天一叹,“我劝老五,仗已经打完了,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冤冤相报何时了呢?是我害了老五……害了他啊……” 得知二哥还活着,且在日本改名换姓的消息后,刘真雨也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时间一晃就过了三年,后来戴金双接到深无邀请要去英国做一趟法事,便留刘真雨看家,但等自己回来时,却得知自己刚走刘真雨便失踪了,临走还给戴金双留了封信,内容大概是说自己去找二师兄王真江,并不想动武,最多只是跟他理论一下,如果是误会,没准兄弟还会相聚,还说毕竟师兄北一场,量其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云云。本人辛苦手打转贴请注明出处谢谢-云深无迹 “这个傻小子……,杀老大老三他都下得了手,怎么就不会把你怎么样……?”戴金双嘿嘿一笑,“我去英国帮人家办事,本来说两个月回来,但中途出了岔子,被迫又去了趟埃及,耽搁了一个月,等我回香港后,得知老五失踪也有三个月了,我就知道事情不妙,干脆直接招老五的魂试了试,没想到……”说到这里,戴金双的表情突然变的极其怪异,“老二啊老二,你杀老五也就算了,干嘛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呢……?”。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四十八章 改命 “人都杀了,还能怎么绝?”戴金双这么一说,张国忠也是一愣,莫非那个王四照把刘真雨弄得永不超生了?好像没这个必要? “何止是用不超生?”戴金双一笑,“我招老五的魂整整招了一个半月,才把三魂七魄都招回来!” “才把三魂七魄都…招回来?这话怎么讲?”老刘头似乎有点发懵,出道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有魂魄分开招这么一说。 “也不知道他到底用的什么手段,竟然把老五的魂魄打散了!而且我招回来后,无论如何也聚不起来!我把能用的方法都试遍了…”戴金双边说边摇头,“茅山教,或者说整个中国,都没有这样的法术,当时冯昆仑已经死了,为了这个事,我专门去找了一趟宋时良,但就连他都不知道,而且一口咬定降术里没有能把三魂七魄都分开的招儿!” “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怕五师兄的魂魄找他麻烦?人他都不怕,怎么可能怕鬼?”张国忠一愣道。 “开始我也纳闷,后来我也去了趟日本,才知道这小子的用意...”戴金双一仰头,长叹了一口气...招到老五的三魂七魄后,戴金双几乎试遍了可能的所有方法,希望能让老五魂魄合一,至少能超度一下好去投胎,要知道,散魂碎魄别说是投胎,连超度都是不可能的。当时冯昆仑已经死了,几个徒弟也只有宋时良还在人世,虽说也找不出原因,但是这个宋时良却给戴金双出了一大堆主意,作为冯昆仑的徒弟,宋时良想出来的办法大多都是缺德不眨眼的,大部分惨绝人寰的方法都被戴金双拒绝了,只有一个所谓的”雀占鸠巢”的办法让戴金双觉得可以一试。 顾名思义,所谓的”雀占鸠巢”,就是找一个活人把魂魄打出去,直接让老五的魂魄上其肉身。当然,被“占”的对象必须是新生儿才行,具体实施方法就是找一个临产的孕妇,在临近分娩的时候先用茅山教的“净寐阵”把胎儿身上刚刚投胎的魂魄冲下去,因为新生儿生命特征十分微弱,前来投胎的魂魄与肉身还没有完全的“磨合”,所以根本不用什么厉害的阵法,防止死人因魂魄不离身而尸变的“净寐阵”便足以将婴儿魂魄冲出身体,之后再来个“霸王硬上弓”。用“冥渠”把老五的三魂七魄都引到胎儿身上,生米煮成熟饭。按理说有肉身捆着,魂魄便不容易散了,虽说方法有点缺德,但却不会造成任何伤亡,生谁不是生啊?这么做唯一的不妥的地方就是这个云迹孩子长大后可能带有前世的记忆,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老五虽说不是什么名儒大家,但也是饱读诗书博学多才,英语和日语说的都不错,要真能留着前世的记忆,没准还能省学费呢。 方案确定后,戴金双便咬着牙花重金请了个“志愿者”,希望老五的散魂碎魄能来个“雀占鸠巢”。但没想到孩子生下来后不但不哭,反而呵呵冷笑,两眼凶光还一个劲儿的磨牙,差点把接产的护士吓死。而那位“志愿者”母亲当场就被吓休克了,差点就大出血闹人命。直至此时,戴金双才恍然大悟,正常的魂魄是有一定的排列顺序的,而且每个人的顺序都不一样,而五弟的“散魂碎魄”被硬生生的引到孩子体内,根本就没什么顺序可言,且这些魂魄还带着怨气,这样的婴儿即使能活下来,也是没有理智的。无奈,戴金双只能暂时收了老五的魂魄,把原来孩子身上被赶走的那位冤大头又请了回来。这个方法失败后,便在没有什么切实可行的方法了。本人辛苦手打转贴请注明出处谢谢-云深无迹“后来,我只能去日本找老二谈判,我不求别的,只要他能把老二的魂魄聚回去,以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戴金双道,“但这小子早就不知道跑那去了,这时候我才知道他打散老五魂魄地用意、就是怕我借着老五的魂魄找到他!” 到日本后,戴金双直接通过电话号码找到了原田幸九郎的住址,但诺大的宅子却空无一人,警察局干脆就说这幢宅子的主人不叫原田幸九郎,而叫什么井上泉人,前几年已经死了、房子也没人住。当时负责接待戴金双的警察叫山本宗一,很负责任,花了一星期的时间查资料,最后告诉戴金双该市从来就没有叫原田幸九郎的人。 说实在的,戴金双毕竟是军统局混出来的,改名换姓、销毁档案、人间蒸发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但话又说回来,眼下毕竟是日本,人家的地盘上,就算明知道有猫腻也没辙啊。 无奈之下,戴金双又找到了梁小兰,借助廖家的关系,戴金双认识了日本警察厅的一位警士监*希望能够借助日本警方的高层关系找找这个原田幸九郎。 为了这件事,梁小兰亲自杀到了日本,前后贿赂了这个警士监足足两百多万港币,才算套出了消息:原田幸九郎确有其人,二战时曾为日本关东军效力,但在几个月前已经脱离日本国籍了,关于其一切书面档案也已经被销毁了,只有几个已经退休的老警察知道原田幸九郎这个人。通过进一步的调查,戴金双得知原田去了马来西亚,但其中的细节,那个警士监表示此事可能和自卫队有关,已经不便深查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戴金双一不做二不休,从日本直接杀到了马来西亚,但从马来西亚移民局得到消息却是:从来没有一个叫原田幸九郎的日本人加入马来国藉并移民马来西亚,甚至连近两年登记在册的入境日本游客中都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当时我也弄不明白到底是哪边在骗我…“戴金双道,“今天碰上你们,才知道他又改名字了…” “我们也是请了个英国特务才查清真相的…”老刘头道,“英国军情六处,你听说过这么个单位么?”。 “真云师兄,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张国忠似乎已经憋了半天了,“真云师兄、我想知道,廖冲夫妇的死,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有,前不久我在山东看见你…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了找王四照?” “哈哈哈哈…”听张国忠这么一问,戴金双忽然大笑起来,说是大笑,实际上声音并不大,但动作却夸张的很,把张国忠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认为,那个叛徒,值得我自残成这样?”戴金双冷冷道,“我早说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人终有一死,,就算我不杀他,他自已也会死…” “照你这么说…这滔天大仇…,就不报了!?”张国忠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戴金双好歹也是马思甲的徒弟啊,怎么这么窝囊?刚才还义愤填膺咬牙切齿的,怎么说不杀就不杀了? “为了找他,我去过瑞士、英国、法国、意大利、美国、加拿大、巴西、阿根廷、智利、澳大利亚、新西兰…连墨西哥和巴拿马我都去过,耗费了我十年地时间,始终没有他的下落…”对于张国忠的问题,戴金双不置可否,“后来我一想,算了,就算我找到他把他杀了,又能怎么样呢?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茅山教了,倒不如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张国忠深呼了一口气,“谁说没有茅山教!?我就是现任掌教啊!真云师兄,我真是看错你了!” “掌教?”戴金双站起身微微冷笑,“掌教就把祖宗的信物往海里扔!?” “哎…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一看气氛不对,老刘头赶紧打圆场,“对了真云师兄,你说那个叛徒不值得你自残成这样,敢问这样是哪样啊?还有,廖家两口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人的命,上天自有定数…“戴金双冷冷道、“与其说我是梁小的恩人,不如说我害了她…”云深无迹。 这话一出,张国忠老刘头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古怪的师兄到底想说什么。 “实话告诉你们,我也喜欢过那丫头,但我们两个怎么可能呢?认识她的时候我正在给军统局卖命,仗什么时候打完也不知道,身为一个特务,怎么能有家室呢?”戴金双长叹一口气,“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会想办法把她托付给一个好人家,但没想到,这样反而害了她啊…” 据戴金双回忆,梁小兰是两世的娼命,起初自己之所以会被这个女人所感动,也正是因为其“卖艺不卖身”地烈性,嫁入廖家之并,戴金双曾经给梁小兰改过命,所谓改命,并不是常人想象中那种摆得满屋蜡烛披头散发的作法事,而是在手上用刀子划几个口子就行,留下伤疤以后直接就把手相改了,动作虽然简单,但这种事属于绝对地逆天,为了这事,戴金双也折了点寿,不过当时的戴金双折寿已经折海了去了,基本上处于破罐破摔的状态,正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也不在乎多折这点。 然而,万事有得必有失,虽然梁小兰娼命的手相让戴金双改成了富贵命,但其寿元也因此发生了变化,原本娼命的时候,.nilongdao.这梁小兰有八十八年的阳寿,但经过戴金双这么一改,直接变成四十九了,少了几乎一半。因为用刀子割手地时候,以后地伤疤会变成什么样完全云深无迹不能预测,所以戴金双也只能把握个大概,至于阳寿减少的事,就连戴金双本人也是始料未及的。 说到这,张国忠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害了她”,是指这个。 “那…再割一刀,把阳寿长回去不就完了吗?”老刘头一本正经,但张国忠听着却想笑… “你们看这个…”戴金双从兜里拿出了一张港币,嘶啦一下撕成了两半,“你们还能让它复原么? “这…”老刘头接过港币看了看,一千面值的,“恐怕复原不了了…“说罢把这两片撕开的港币揣进了自己兜里。 “娼命变富贵命,八十八变四十九…我想,这就是所谓地定数…”戴金双并没在意老刘头的举动,而是背过了身子,一个劲的叹气。 等梁小兰手上的伤口落下伤疤以后、戴金双又看了一次才发现其阳寿也被改了,但当时戴金双并没把这件事告诉梁小兰。 然而,纸里始终是包不住火地,1974年,已经移居英国的梁小兰被诊断出了晚期淋巴癌,医生最乐观地诊断是还有八个月寿命。 “你想救她?”张国忠一皱眉,癌症可真不是道术的能力范围了,莫非这戴金双能想出什么歪门邪道? “没错!”戴金双道,“我放的孽债,当然要由我来收拾!” “你怎么救?中医?”老刘头的眉头也皱起来了。 “笑话!”戴金双玲笑道,“你们听说过哪个大夫敢拍着胸脯说能治癌症的!” “那你是…?”张国忠问道。 “哈哈哈哈…“戴金双又是一阵阴笑,说实话、张国忠就怕他笑他这一笑自己准起鸡皮疙瘩。 “中国有句老话,叫以毒攻毒,你们觉得,这世界上什么最毒*?”戴金双冷笑道。 “氰化钾?”老刘头道、“或者说是,砒霜…?” “虬褫!”听戴金双这么一说,张国忠脑袋里嗡的一声、立即就想到这个东西了。 还算有点见识…”戴金双冲着张国忠一笑。 “那东西…能治癌症?”张国忠似乎不大信。 “我再跟你说一遍,现在没有能治癌症的东西…”戴金双嘴一撇,好像还挺得意、“人,不可能不死,小兰到了八十八岁,一样要死,我之所以一直救他,就是要把欠她那三十九年的阳寿还给她!”…本人辛苦手打转贴请注明出处谢谢-云深无迹-----------------------------注解。 警士监:日本警察厅核心层高级长官,职位仅次于“警士总监”,整个日本警察厅一共有二十位警士监,其职务大概相当于中国的“公安部副部长”。 小知识:世界上最毒的物质是钋和钚,其中钋的毒性稍强,其毒性是氰化钾的1000亿倍,0.1克的钋可以毒死100亿人,而钚的毒性则稍弱一些,要5克才能毒死全人类,其毒性是砒霜的4.86亿倍。。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四十九章 寿终前夕 “把阳寿还给她?怎么还?”张国忠一皱眉,不知道这戴金双到底想出了什么办法,莫非他真的会信东晋霜怀子以虬褫之胆炼丹成仙的传说? “东晋的霜怀子,你知道这么个人?”戴金双微微一笑,果然提到了霜怀子。 “你…想让梁小兰成仙?或者说,你是吃了…那东西,才变成这样的?”张国忠皱着眉头道,“那东西有剧毒啊,我师傅…马淳一,让那东西咬了一口就死了,你们还敢吃那东西炼出的丹?” “哼!孤陋寡闻!”戴金双冷冷一哼,“虬褫虽然修仙,但也是活物!是活物,就跟其他东西一样,有生理特征!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还当掌教?” “愿听师兄赐教!”张国忠道还真想知道这戴金双到底想要干什么。 “以毒攻毒,自然要用毒的东西,但也要对症!如果单纯是有毒的就可以,我倒不如去弄一瓶农药!”戴金双冷冷的道,“虬褫的毒,自然是见血封喉,但它最毒的地方是毒牙和毒腺,而我用的是蛇胆!比起毒腺,蛇胆的毒就要小很多!” “是啊!”张国忠也恍然大悟,正常人似乎都多少有点误区,认为蛇的毒是贮存在蛇胆里,尤其是受过类似于《神雕侠侣》一类武侠电视剧的诱导后,见杨过吃完蛇胆满地打滚,便以为蛇胆是有剧毒的,实际上,蛇的毒液是毒腺分泌的,跟蛇胆基本上没提大关系…… “正常的毒蛇,蛇胆是可以入药的,但虬褫可不是一般的畜生,它胆里也有剧毒,一般人吃了也活不了……”戴金双道。 “那你还用那东西炼丹?”听戴金双这么一说,张国忠又糊涂了…… “我是炼油!”戴金双道,“虬褫那东西,胆里有有用的东西,但更多的是要命的东西,给活人用的话。就要把那些要命的玩意过滤掉!”揉了揉太阳穴,戴金双又开始叙述他跟梁小兰的那挡子事…… 本来,戴金双介绍梁小兰嫁入廖家,只是不忍心看梁小兰再在妓院挨打而已,但自己也没什么钱,一来赎不起,二来就算能给她赎身。她一个弱女子,又不会什么糊口的手艺,离开妓院反倒麻烦,所以也只能出此下策把她忽悠给了廖可周。 按现在的眼光看,这梁小兰嫁入廖家基本上是守活寡,当时廖可周已经年进个花甲了。晚上上床以后就算还有办事的能力,一个月能搞一回就不错了,但人家有原配夫人还有两房姨太太,姨太太岁数也不算大,这一月一次的宝贵机会哪轮的到梁小兰啊,半年能轮上一次就得烧香了,加上廖可周本人可是知道梁小兰的妓女出身,对其看得更是紧,生怕有人给自己戴绿帽子。专门给这梁小兰安排了一个贴身老妈子和一个贴身丫头,美其名曰伺候,实际是监视。除了卖给戴金双和刘真雨这对恩人师兄弟一点面子,可以让梁小兰单独跟这两人密谈甚至外出以外,但凡有年轻男人与梁小兰有频繁接触,这两小人便会直接向老爷打小报告,嫁入廖家以后,梁小兰虽然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花钱如流水的日子,但却不幸福。 实际上,这梁小兰跟廖可周确确实实是没什么感情,两人的年纪差了两代,更是没什么共同语言。结婚三年,最多说三句话不到。虽然一看见廖可周就想吐,但这梁小兰对戴金双却始终存有一种感恩图报的心理,也知道戴金双对自己也有意思,曾和戴金双表露过想从廖家黑一笔钱以后二人私奔的想法。但被戴金双拒绝了,一来是因为戴金双多少是马思甲的徒弟,认为做人要光明磊落,奸夫这种名头可是背不起的,二来戴金双自己有点自知之明,虽说和梁小兰实际年龄差距不是很大,但自己折阳寿已经折了海去了,从外表看跟个老头子差不多,怎么可能让人家有夫之妇跟自己去受苦? 见戴金双拒绝自己,梁小兰也只能和他保持这种心照不宣的关系,不过戴金双要是有事找自己帮忙的话,梁小兰可是从不含糊,梁小兰越是这样,戴金双就越是感觉过意不去,毕竟把人家阳寿改没了的事没告诉人家,心里有愧,但自己越过意不去,就越有突事件要找梁小兰帮忙,一来二去,这戴金双更是觉得自己下辈子当牛做马都还不青了。。 后来廖可周去世,梁小兰便直接移居到了英国,虽说廖可周的遗嘱上没分给她什么东西,但毕竟是廖家的姨太太,继续过富人生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包括后来戴金双去日本贿赂那个警士监,以及周游世界寻找王四照的下落,甚至在有的国家,需要雇佣当地黑社会的力量进行打探,花的也都是梁小兰的钱,前后不下上钱万港币。 “她哪来那么多钱?”张国忠也有点纳闷,听戴金双的语气,这梁小兰是有几分烈性的,既然廖可周死后跟廖家的关系已近名存实亡,也就不大可能伸手找廖七或廖刚要钱啊…… “我知道你是怎么弄的……”说到这,张国忠心里大概有谱了,亲家柳东升嘴里的那个文物大盗,想必就是眼前这位戴真云师兄。 “起初,我的目的没别的,只是钱!小兰和廖家人没感情,而且以前在廖家总受气,宁肯死也不想向廖家人伸手。甚至连得病的消息都没告诉他们……”说到这,戴金双的语气似乎有些凄凉,“当时她能指望的人只有我,按我能做什么?看着她死?”戴金双仰天一叹,“富贵命啊,富贵命啊,富贵到最后,就只剩我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陪在身边?” 梁小兰在病重的时候,戴金双真是百感交集。恨自己报仇心切花了太多冤枉钱,更恨自己没本事挣钱,甚至连梁小兰的医药费都付不起,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位洋律师找到戴金双,说梁小兰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了,且已经表示将会拒绝手术治疗,并把遗嘱也立好了,要把自己在英国的房子、古董、珠宝和其他遗憾都留给戴金双。因为英国的遗产税很高,所以这位律师还建议戴金双把古董和珠宝卖掉缴税,这样自己还可以留下一套房子和一笔可观的现金。 此时此刻,戴金双的心情是可想而知了,二话不说冲到医院抱起梁小兰就哭,而梁小兰此时也想抱抱戴金双,却已经没有力气了,只是说希望自己死后戴金双能用这笔钱颐养天年,不要再去报仇了,而此时此刻,戴金双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梁小兰呢? 说到这,就连张国忠的鼻子尖都忍不住有点酸。起初自己以为戴金双从中国盗墓卖文物是为了跟情妇花天酒地,想不到身为廖家姨太太的梁小兰,竟然也有这么惨的时候,哎,好一对哭命的鸳鸯啊…… “什么报仇啊,什么修道观啊,我都不再想啦……”戴金双语气阴沉而无奈,“小兰这丫头对我情深意重,连临死都不忘记把钱留给我,而我却辜负了人家,你说我还算是个人吗?” 戴金双本也不是贪财的人,时执此时,又怎么可能贪图梁小兰的遗产?既然梁小兰拒绝手术,戴金双便干脆辞退了梁小兰家的所有佣人,卖掉了房子和所有珠宝古董,之后便把梁小兰安排进了英国王室贵族专项的贵族病房,不但让羊大夫用最好的设备最好的药,自己也运用中医的针灸、汤药等手段来配合西医进行治疗,并专程从韩国订购最好的高丽参。(因为当时中国尚未改革开放,所以也就只能从韩国和日本订购药材了)每天花的钱就如同流水一样,也不知道是中医起了作用还是西医起了作用,梁小兰的病情在这种“中西医结合”治疗下竟然奇迹般的出现了好转。不但突破了医生给出的八个月期限,还恢复到能下地了,甚至出现的康复迹象根据西医的检查,癌细胞的扩散似乎被抑制住了。就连那些一向都不可一世的皇家医学院专家们,都不得不连称奇迹,将中医这种东西奉为天术,赞叹不已。甚至还有几位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专家萌生了从零开始学习中医的念头,只不过碍于语言与文化的瘴碍而放弃了。 “总这么花钱也不是办法……”戴金双道,“在医院的贵族病房住了两年多,小兰的病情是得到了控制,但银行的存款却又见底了,每天只出不进,我开始也愁,我要留在小兰身边照顾她,也不能出去赚钱,而且英国人只信上帝不信风水,我这身本事在那也不好使……我曾经想过找宋时良帮忙筹钱,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已经先我一步去了,最要命的是……”戴金双叹了口气,“最要命的是,我的命也要到头了……” 抗战时期戴金双所折的阳寿,在梁小兰的病情刚出现好转的时候开始应现了。就在戴金双考虑是不是要背着梁小兰悄悄向廖家求助的时候,突然吐出的一口黑血打乱了一切计划。 “我寿元一百一十五,折得还剩六十不到……”戴金双微微一笑,“忙忘啦,我都忘了我是折过寿的……掐指一算,还有半年寿终……我倒是不在乎死啊,但,无论如何也得把小兰风风光光的送走啊……” 。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五十章 遽魂大阵 半年阳寿?梁小兰当时的病情,还能突破半年?”张国忠一愣,晚期癌症,能突破医生估计的八个月期限已经很是不容易了,但听戴金双的意思,这梁小兰好像再过半年还是死不了,“梁小兰不是有个儿子么?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过?” “那是个补寿的短命鬼…”戴金双边说边叹气,“那孩子前世死的早,老天收错人了,欠了他十六年的阳寿,今世活够十六岁,把前世欠的阳寿补齐了,就差不多该去了,那孩子脾气随小兰,天不怕地不怕,十六岁那年,碰上有人抢劫,不肯服软,让人家用刀捅死了…小兰是个苦命的丫头啊,不但碰上了我这么个丧门星,孩子也是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后来看香港的警察破不了案,我直接找的宋时良,当时他让我等消息,没过两天,就有人在中环路边发现了两具脸皮己经被人扯掉的男尸,死相很惨,通过身上的云迹证件调查,这两个人都有前科,警察直到最后也没搞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只能怀疑是分赃不均自相残杀,但宋时良说他们两个就是凶手,杀人就得偿命!其实我只是想让他帮我找到凶手,之后交给警察处理,没想到他误会我了,以为我想让他出手帮忙报复呢…” “真云师兄啊…说了半天,我就想知道一点,你是怎么把梁小兰的癌症治好的…”老刘头微微一笑,心说茅山术里可没有治癌症的法术,要是真能学来,就算得不了诺贝尔奖,卖个秘方赚个百八十亿的也足够自己“潇洒走一回”的,八成还能留名青史呢… “是谁跟你说,她的癌症好了…?”戴金双微微一笑,表情极其怪异… 1977年,因为经济问题,戴金双被迫将梁小兰从贵族病房转入了普通的单人病房,以求节约开支,而自己则在盘算下一步的计划,因为节省了贵族护理的开支,所以眼下的存款还够维持一段时间,看着梁小兰日益好转的身子与充满希望的目光,戴金双实在不忍心把自己即将寿终的消息告诉梁小兰。 当时,戴金双己经针对梁小兰的病情总结出了一套配合西医治疗的中医疗法,只要找个中医水平过关且信得过的人,便完全可以接替自己的位置。想来想去,戴金双想到了当年自己的徒弟——葛敏。 葛敏原是戴金双从人贩子手里赎出来的,见到葛敏时正值腊月,这孩子手脚都生了冻疮且已经严重感染,眼看命在旦夕,由于一时侧隐,戴金双花了自己好几个月的积蓄——两块大洋把孩子赎了出来,并带上山做了一名杂役。 虽说是杂役,但葛敏这孩子可是机灵过人,上山的时候,葛敏只有四岁,但却知道自己是四川叙永人,而且还记得自己是父母双亡以后自己在县城要饭时被人拐来的,甚至还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戴金双救过自己之后,只有四岁的葛敏便给戴金双磕头,说了不少救命之恩末齿难忘,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恩人之类的话。对于如此机灵懂事地孩子,别说是戴金双,就连当时的马思甲,都对这孩子喜爱的不得了。 按茅山的规矩,只有掌教与弟子可以收徒,徒孙是没资格收徒的,所以直到马思甲继了掌教衣钵、戴金双与四个师兄弟都由徒孙晋级成北子之后,戴金双才正式收葛敏为徒,因为这孩子五行缺水,马思甲则亲自为其起了个道名叫千澜,从此后,葛敏正式入道,唤号葛千澜。 当初茅山五子随师侍下山抗日后,为了不耽搁孩子们地前程,便让这些徒孙留在了茅山,或入正一,或还俗回家,当时葛敏只有15岁,像大部分徒孙辈的门人一样,葛敏并未选择继续修道,而是也想像师傅一样加入抗日队伍,因为年龄问题,葛敏虽然没像茅山五子一样进入军统局,但却一直在为抗战游击队工作,因为这孩子长了一脸的老实像,所以每每总能骗过日本人的检查站,曾为游击队递送情报无数,也算是个业余特工了。后来,戴金双找人去菲律宾调查毒鳞阵的事,找的也是敏,那次之后,葛敏告诉戴金双,等仗打完之后自己准备回四川老家种地,让戴金双要是再有事就到叙永县水排村找他,后来师徒二人便没再见过面。虽说下山地时候葛敏只有15岁,但其四岁上山,医术口诀也看了十年,对于其医术的底子,戴金双还是比较信任的。 1981年,戴金双以香港人的身份成为了大陆改革开放后第一批归侨,但戴金双此行地目的绝不是探亲,而是交待后事,当时戴金双打算在自己死前梁小兰余下的一些珠宝加上师傅传下来这把宝剑一块卖了,坚持到梁小兰归天应该没问题,如果有剩余,就都留给葛敏了,但没想到这人要是倒了霉,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了所谓水排村在哪,而结果却令自己大失所望。 经过一路的打听戴金双得知,水排村的位置在叙永县边上,挨着丹山,基本上算是半个山村,大队人马都住在山下,山腰里零星也住着几户人,村民整体经济条件基本上是叙永最差的,是远近闻名的光棍村。因为穷,外村的姑娘都不愿意往那边嫁,村里仅有的十几口子未婚女性,长得稍微说的过去的基本上都外嫁了,仅余下了几个长得实在愧对列祖列宗的留在了村里扫尾,还个个是抢手货。 顺着山路,戴金双足足走了一天,才远远的看见了山脚下有一大片房子,便以为此处就是水排村,在自己的想像中,水排应该是个小村庄,但此时看见的这个村,规模可比想象中的大不少,光看房子都快有镇的规模了,足有将近二百户人家,无论如何也不像太穷的地方。。 一进村,戴金双更是大吃一惊,只见迎面正有个出殡的队伍顺着路正往村外走,为首的是一个老大爷,面向队伍背朝前,边倒着走边指挥,嘴里骂骂咧咧的喊个没完,后面的人排的乱七八糟的,但步伐却挺整齐。棺材在队伍中间,油光锃亮的红漆大棺材,由六个人抬着,虽说队伍的人数不少,但一无锣鼓队二无哭丧队,甚至连披麻戴孝的都没有。戴金双多少也是旧私会过来的人,出殡超度的法事也主持过不少,还真没见过这么送殡的,眼下这个出殡的队伍,虽说设备不是很齐全,队形也比较诡异,但排场比起句容县城里的大户人家却也不差啊,莫非自己走错地方了?这里是水排村么?怎么看也不像穷的娶不起媳妇的啊… 想到这,戴金双便向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小伙子问了问,这里到底是不是水排村,结果得知此处确实不是水排,而叫毛桐村,想去水排,还得再往山里走大概十里路。 经过小伙子的一番指点后,戴金双又开始往水排的方向赶路、因为并边这个送葬的队伍排的乱七八糟横行霸道的把路都堵死了,便只能跟在队伍的后面,可没想到这一跟就是十几分钟,把个戴金双差点烦死,原来这个队伍也是往水排的方向走。 又跟了一会,戴金双实在是忍不住了,便紧赶了两步,拍了拍最后排一个小伙子的肩膀,希望能借个光从队伍中间穿过去,但眼下这个小伙子却没刚才那个好说话,一个劲的摇头表示不可以,说这棺材里装的是水排的葛神仙,是毛侗村的恩人,这个队形是他临终前安排的,说他的棺材不能开,这个送葬的队形更不能破,外人也不能进入队伍,而且一定要到他指定的地方下葬,否则村里就有大灾。 一听棺材里的人姓葛,还被称为神仙,戴金双只感觉嗓子眼一甜,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莫非自己就这么倒霉?就差这么两天徒弟就先走一步了?“小兄弟,请问…你知道葛神仙叫云深无迹什么名字么?”虽说事情已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戴金双仍然不死心。 小伙子刚要说话,队头指挥的老大爷忽然骂上了,“你个瓜娃子,再敢那边打锣边鼓*,剁了你个锤子*泡酒喝!”领队这一骂、这小伙子赶忙冲戴金双摆了摆手,继读跟着队伍往前走,任戴金双再怎么问也不敢说话了。 无奈,戴金双丹田一提气,助跑了两步直接跑上了路边的山崖子,从高空往下一看,不禁大呼倒霉,眼下这个乱七八糟的队伍那里是什么丧葬队啊,明明就是茅山的“遽·魂大阵”。 所谓遽魂大阵,和青龙赤血阵等阵法一样,属茅山三十六大阵之列,所谓的大阵,不仅仅是说规模大,其难度与危险程度亦要超过其余的阵法。相传南宋淳佑年间(1241-1252),宝庆府一家大户挖酒窖的时候挖出了三口大铁棺材,且都是竖着埋在土里的,呈三足鼎立位置排布,因为埋藏的角度问题,所以直至挖到一半时挖坑的民夫才发现这是三口棺材,遂停止了发掘。 当时雇人挖洞的大户叫刘慰,家里挖出了棺材,也是觉得别扭,便请了几个道士来作法、让这刘慰没想到的是,要不作法还好点,这一作法反倒遭了殃… ----------------------------- 注解: 打锣边鼓:方言,三心二意不干正经事的意思 锤子:方言,男性生殖器的意思。 遽:读音ju,形声,表示与行走有关。 宝庆:今湖南省邵阳市。。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五十一章 宝庆奇案 当时,宝庆府有个同云观,道观不大,连火工都算上一共才有六个人,主持姓薛,号佳鹤仙人,人称薛老仙,在宝庆有点小名气,本事也还算说得过去,刘慰本想请他出头,但恰巧这时候薛老仙外出云深游了,道观里就留了两个徒弟和两个道童,此外还有一个火工,也就是个按时领工资的厨子兼保洁,不是老道。见薛老仙不在家,刘慰本想另请高明的,但这薛老仙的大徒弟郭芳儒见来者是远近有名的大户,光香火钱就给了纹银二百两,这还不算事成之后上千两银子的辛苦费,便也不想把这财神爷往外推,非嚷嚷着非要接这单生意,而刘慰见这郭芳儒身高过仗笔直口正一表人才,也是比较信任,便请了郭芳儒到家中做法。说实在的,这郭芳儒生性聪明机敏过人,也的确有点真本事,倘若拜到名师门下,兴许其能有一番作为、但无奈,他师傅薛老仙也就在宝庆府还算排得上号,倘若真把三教九流的能人聚到一块来个大排行,他薛老仙连个屁都算不上,就更别提他教出的徒弟了。 刚来到挖掘现场的时候,郭芳儒也是一愣,移坟迁家、开棺启尸的法事自己也操作过几次,但像眼前这种景象还是头一次见到:只见三个满布锈迹的大铁棺材呈等边三角状形排布,直上直下的插在土里,面朝内、底朝外,每个棺材侧面都挂着一把特大号的铁锁,因为棺材表面没有任何文字与图案,也不好判断是哪朝哪代的东西,但看铁棺材的成色应该不是很古老。这一来搞的郭芳儒也不知如何是好,木头的棺材阴阳自如,当然可以超度,但这铁棺材不透阴阳,该如何超度? 话说到这,便不得不说这郭芳儒考虑问题过于教条,天底下谁不知道木头棺材便于超度?倘若里边的东西真地能超度,谁吃多了撑的非得劳民伤财弄个铁棺材干吗? 看郭芳儒眉头紧锁,刘慰也有点着急,一个劲的追问到底有没有办法,能不能迁至他处,郭芳儒无奈,只能信口向刘慰允诺了五天地时间,表示五天之内一定将铁棺移走,但说句实在话,郭芳儒也不是饭桶,也知道装在铁棺里的东西八成不是善茬,而这个三角形的排列没准也是另有用意,所以当天并未做出决定,而是回到了观里和师兄商量对策。 说来也巧,就在两兄弟为了这个事一筹莫展的时候,老师薛才仙忽然在深更半夜回来了,听郭芳儒叙述了现场情况以后差点吐血,一个大耳刮子差点把郭芳儒后槽牙打掉,郭芳儒开始还不服,后来听师傅说了这三口铁棺材的来历后,自己个的后脑勺也开始冒凉气了… 北宋仁宗至和二年,宝庆府曾经出了一桩奇案,宝庆有一位出了名地美女叫陈巧儿,在当地是出了名的美人,人称赛昭君。十八岁那年,陈巧儿的父母便单方面作主,把已经有了意中人的闺女许配给了当地一大户——大女儿十岁的布庄的老扳王昆,陈巧儿自己虽然心有不甘,但看这王昆随算不上美男子,但身材魁梧鼻直口正,也算有点成熟男人的魁力,也便认头了。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在嫁给王昆之后的十几年中,陈巧儿并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不但帮着丈夫打点生意,还给丈夫生了个儿子,取名王岩,一家三口过得也算是不亦乐乎。有道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一年,陈巧儿正在柜前梳头,忽然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要买白麻布,抬头一看,陈巧儿不禁一愣,原来买白麻布的人正是自己年轻时地老相好张超。在当时,白麻布是家里死人办丧事时才用的,陈巧儿便询问张超家里谁过世了,张超无奈道:贱内去也…,原来,是张超的妻子前两天因为风寒刚刚过世。这一来,陈巧儿也很是为自己的老相好惋惜,还不到三十岁,就成二次光棍了… 说实在的,此时,陈巧儿并未起什么外心,毕竟是十几年前的老相好,此刻面对面站着也没什么感觉,但这张起可不这么想,说实话,比起自己那个去世的老婆,陈巧儿的相貌好看了可不止一个量级,加上家里开布庄又会穿戴,这陈巧儿地一颦一笑可把张超看的是春心荡漾,媳妇刚刚去世的事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在得知陈巧儿的丈夫王昆去了苏州,尚需两个月才能回来时,这张超更是对陈巧儿频频挑逗,并言曰自己地一个朋友正要开一家脂粉店、开业时希望陈巧儿前去捧场,陈巧儿也没多想便答应了。没过三天,城东果然有一家脂粉店开业,并且还有一个伙计送了张请帖给陈巧儿,陈巧儿便把生意交给了伙计,自己只身去了脂粉店,但没想到却被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张超骗到了后院,与脂粉店老板合谋将其强暴了。 古代是讲究男尊女卑地,出了这种事,女方无论如何也会被扣上一个淫妇的帽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无奈,陈巧儿只能忍气吞声的回了了家。而这张超作案后发现没什么事,胆子便大了起来,硬是逼着陈巧儿晚上出来和自己约会,扬言如果不从便要将这件事宣扬出去,陈巧儿无奈、只能背着伙计和下人偷偷溜出去和张超约会,一来二去的,这陈巧儿发现张起的床上功夫比起自己老公可强了不少,至少岁数摆在那啊,便也显出了一幅乐此不疲的态度,有的时候张超若有事来不了,这陈巧儿便骂骂咧咧的一晚上没好气…。 纸里始终是保不住火的,起初,陈巧儿傍晚外出,家里的用人和伙计还不觉得什么,但日子一长就开始有人议论了,等到老板王昆回来后,便有人将老扳娘秘密外出的事告诉了王昆。本来,王昆挺信任自己的媳妇的,但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打鼓,便想找机会跟踪一下媳妇,于是便谎称要去江宁,而实际上则找了家客栈留在了宝庆。。 见老公又外出了,陈巧儿便又想去找张超幽会,但这次张超家的门却无玲如何也敲不开,无奈只能又回了家,但没想到的是,三天后竟然有两个衙役横冲直闯的进了布庄,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拿人,陈巧儿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抓到了衙门。 等到升堂后,陈巧儿才弄明白,原来是有人在张超家发现了丈夫王昆的尸体,而张超则早已不知去向,经仵作验尸,死者王昆面色青紫,银针入腹而变黑,显然是身中剧毒而死,因为云迹前两天晚上有人在张超家门口看见过陈巧儿,而街面上又有一些风言***传言其与张超素有奸情,县太爷便断定是陈巧儿与张超合谋害死了王昆。 放在古代,谋害亲夫可是重罪中的重罪,甚至跟谋反不相上下,只不过不抄家而已,陈巧儿当时就吓得不会说话了,只知道一个劲的喊冤。要说这县太爷对于“冤枉”这两个字可是没有不麻木的,只要跪在公堂之上,就没碰见过不冤的,此刻陈巧儿喊冤又怎能理会?打了几板子见其不招直接就上了夹棍了,陈巧儿哪受过这种罪啊,二话没说便晕了过去,被用水泼醒后便又是一通板子,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屈打成招,几次用刑之后,陈巧儿只能承认自己害死丈夫、而奸夫张超畏罪潜逃的伪事实,并在大堂笔录上按了手印。之后,县太爷便将陈巧儿打入了死囚牢,同时派人将案件公文发往了刑部,看来这陈巧儿是不过秋后了… 林巧儿和王昆生的孩子叫王继,这一年十四岁,在陈巧儿入狱的第二天就失踪了,布庄的伙计四处寻找都没找到,后来这事传到了县太爷的耳朵里,这位糊涂老爷便顺手又给陈巧儿扣上了一个害子的罪名,结果不难预料,在夹棍和板子的交叉火力下,陈巧儿干脆把罪名都推给了已经失踪的张超… 老板被害,老板娘入狱,少东家失踪,王家布庄也便没有了领导,这时掌柜的谢老六忽然想起来老板王昆有个堂弟叫王亮,便差了个伙计去请王亮来布庄主事,这王亮本是个读书人,仗着祖上有点田产,每天的工作就是跟着一帮所谓的文人吟诗作画,根本就不董做买卖,更是懒得出去跑商进货。开始还不愿意来,后来得知哥哥遇害嫂子入狱,才挺不情愿的当起了王家布庄的代理老板,不过对于王亮来说,当不当老只不过是换个住处而己,仍然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 在所谓的“铁证”面前,纵使林巧儿在死囚牢中哭哑了嗓子、喊破了喉咙,等待她的似乎也只能是刑部关于秋后问斩的批文了。而就在此等山穷水尽的节骨眼上,刑部的批文却让包括县太爷在内的所有人大吃了一惊:今悉宝庆府陈氏杀夫一案,本堂会开封府尹包拯共僔至夜,乃习其中旁惑之疑,故责以重审,宜交长沙县张翔以谳其实,遇可执之,不得有误。意思就是说:获悉宝庆府陈氏杀夫案以后,本官与开封府尹包拯一起研究到深夜,发现案中有很多蹊跷,所以要发回重审,并要交给长沙县的张翔来审理,收到(公文)后就要立即执行,不得有误! 这么一来,宝庆的那个糊涂县官也是搞得很没面子,明明是自己地盘的出的事,确偏要发给邻县重审,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找茬啊…。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五十二章 祸起牢址 刑部文书中那个所谓的长沙县张翔,是个出名的清官,字浩殊,号望月先生,不但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断案更是明察秋毫铁面无私,就连开封府尹包拯,对其也曾赞以“岂敢妄言为民事,怎当长沙张浩殊”的评价。不过,这种地方命案向来是由刑部直接负责的,宝庆这位糊涂县官想破了头皮,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封府会在中间插上一杠子。 事实上,陈巧儿的儿子王继,一直一来对有关于母亲的一些风言***也很是郁闷,此次母亲又傍晚外出,便想跟在后面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没想到母亲只不过是敲了敲张超家的门便离开了。此后母亲被抓,王继便觉得母亲是被冤枉的,从家里拿了些银两买通差役,更是得知母亲已经被打入死囚牢,正等待刑部狄文秋后问斩,此时的王继一不做二不休,拿了些路费,便只身去了东京汴梁开封府,并雇人写了张状子到开封府喊冤。在当时,开封府的包青天可是全国出了名的清官,王继深信,能为母亲洗清罪责的,天底下也只有包拯包大人了。 当时,包拯对于这个十四岁的娃娃能千里迢迢来开封府击鼓喊冤也很是意外,问明来龙去脉后更是被王继的孝心所感动,便与当时的刑部尚书邹岩一同审阅了宝庆府的杀夫案卷。当时,宝庆的那个糊涂县官名叫刘桐,外号刘不清,虽然不贪,但却是出了名的糊涂官,别的不说,光这个糊涂名号就够两位大员三思的了,这也是包拯向邹岩建议将案件发回重审的重要理由。而重审地主审官,便是深得包拯信任的长沙县令张翔。 刚接手这件案子,张翔便发现了刘桐断案地一个重大失误——案件从头到尾,竟然没派人去陈巧儿地家中搜查过,于是便带了几个衙役前去挂查。这一查可不要紧,在陈巧儿装陪嫁的大箱子中,张翔竟然搜出了一个还残有白色粉末的小瓷罐。后来证实,罐中残留的粉末正是剧毒砒霜,且与受害人王昆所中之毒基本一致,且据店铺伙计交待,这个陪嫁的箱子,钥匙只有陈巧儿一个人有。提审了一次陈巧儿后,张翔便第二次给陈巧儿定了死罪。 连远近闻名的清官都能冤枉自己,陈巧儿也绝望了,按大宋律的规定,谋害亲夫不是一般的杀人,是要游街示众的。为了不让父母蒙羞,在刑部狄文到达宝庆的前两天,陈巧儿便在监墙上写了一封血书后撞死在了狱中,而其子王继也由此下落不明。在给陈巧儿收尸的时候,牢头注意到了墙上的血书: 我本清白如雪,怎奈天降冤狱。什么正大光明,什么朗朗乾绅?官官皆为相护,让我世道无良。 明镜不明,清官不清,天日混沌,生又何干?死又何干?尔等害巧儿冤枉死于此,日后必遭惨报,我着红衣而卒,必将化厉鬼为我冤屈,我冤不洗,从今宝庆无宁日。 这两段血淋淋的绝笔,看得牢头也是脖颈子冒虚汗,再看地上,林巧儿十指皆破,通身鲜血淋漓,狞目而终,身上的死囚服本就是红色,经鲜血一染已经变硬,更是让人毛骨悚然,孔洞知道这林巧儿到底是死于撞壁,还是失血过多。 其实,连牢头地心里都明白,这林巧儿肯定是有冤屈,一个女子,若真毒死了丈夫,怎么可能还留在店里心安理得的做买卖?无奈,这件案子是开封府的包青天亲点的大清官张翔亲自审理的,且案宗已经上报刑部,想申冤又谈何容易?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却有其事,陈巧儿死后不久,衙门的监狱便开始闹鬼,夜晚总是隐隐地听见有人又哭又笑,不少犯人和牢头都曾亲眼看见以前关押过陈氏的牢房里有一个黑影晃来晃去,且伴有啃咬牢门的声音,吓得惶惶不可终日。县太爷刘桐也怀疑过是陈巧儿的冤魂作祟,便请过一些人来看,但此时陈巧儿尸身已埋至城外,所有来看的人认为此事与陈巧儿无关,但也都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说县衙怨气冲天,不宜久置。 后来,这刘桐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县衙迁到了别处,衙门不迁还好,这一迁走,周边老百姓反而遭了殃,以前大牢闹鬼还只是局限在牢房里,但衙门这一迁周边反而闹起人命了。这县太爷姓刘,而县衙搬走后,周围所有姓刘的人便开始相继猝死,而且死法匪夷所思,甚至听一个老妪叙述,一个叫刘良的人本是个铁匠,在县衙刚迁走当晚便关了自家的铁匠铺,开始在屋里画像。这老妪本想让刘铁匠帮忙打一把菜刀,便上门去找,哪想到,进了周铁匠家后便大惊失色,原来这周铁匠在屋里画了一屋子的“酷刑图”,有砍头的、有腰斩的、有凌迟的,甚至还有像传说中阴曹地府那样把人放到油里炸的,而图上受刑的人清一色全是刘知县的长相,画的惟妙惟肖,老妪吓得当场就背过气去了。而当这老妪醒过来后,才得知这刘铁匠在一夜之间把周边十几个姓刘的都杀了,死法就是其墙上画的“酷刑图”中所画的死法,而其自己也不知去向。此事传出,全县哗然,甚至还有人传说,当时陈氏戴的手铐脚镣都出自这个刘铁匠之手。 三年之后,王家布庄的代理老板王亮,因为赌钱欠债,便想将王家布庄抵出去,而就在一个号称吕铎的人前来收店铺的时候,王亮却忽然神秘的失踪了。找不到王亮,吕铎便与掌柜的谢老六吵了起来,说自己已经付了五千两的定金,而且拿出了王亮画过押收据,吵吵着让谢老六要么交店铺,要么退定金。五千两可不是小数字了,这王家布庄加上城东的两家分号连房带地加上货全卖了也就值八千两不到。如此数目,谢老六哪里肯退?没吵两句,这官司便闹到了衙门。。 此时,上一任那个糊涂县官刘桐已经告老还乡了,接任的县令叫何永万,探花出身,名义上是包拯的门生,刚上任便赶上这等案子,便想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把案件查个漂亮。虽说其名义上是包拯的门生,但实际上这何永万却远没有包拯那样的明察秋毫,接手案子后,觉得吕铎既然有字据在手,便应是王家布庄赖账,于是便是把王家布庄地伙计全部押到了衙门,逐个分开严刑拷打。 这一打不要紧,一个叫徐二的伙计实在耐不住板子,便透露了这么一件事:自己曾偷听到谢掌柜的曾与王亮私下商量想买下布庄的事,但因出价过低而被王亮拒绝了,两人从此后便没说过话,后来不久便出了王亮外抵店铺的事。 听了徐二的供词,所有的大刑便集中到了掌柜谢老六的身上,板子鞭子夹棍轮流上了两三轮以后,谢老六也扛不住了,便招认了自己企图霸占王家布庄从而害死王亮的事,还交待出自己伙同城东脂粉店的吴老板将尸体藏在了城外的一口枯井里,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连何永万也没有想到的,本来还以为就是一桩欠债官司,没想到查出人命来了。 按着谢老六交待的线索,衙役找到了城外那口所谓的枯井,但让衙役没想到的是,这口枯井中,除了有王亮的尸体外,还有一具无名尸,看腐烂程度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便连同此事一并上报了何永万,后来经过对死者随身器物与印信的确认,确定了这具无名尸就是几年前夫踪的疑犯奸夫张超。 一井两尸,年轻气盛的何永万觉得这件案子远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便查阅了前几年杀夫案件的卷宗,同时开始对谢老六和吴老板拼了命的用刑。但没想到两个人死话就是不认账,一口咬定张超的死与自己无关。一条人命是砍头,再多就要游街了,在古代人眼里,这种丢人现眼地事似乎比死更难受。 后来,何永万无奈,只能求助于名声在外的长沙县张翔张青天,张翔听说张超尸体已经找到,而且还与王亮的尸体在一起的时候,也觉得此案有些蹊跷,碍于多少也是自己断过地案,便来到了宝庆与何永万共查此案。 说来也巧,王家布庄的对面是一家茶馆,何永万和张翔带着衙役在王家布庄搜了一通毫无收获后,便进了茶馆想喝杯茶探讨下一步的调查方向。就在这时,张翔冷不丁发现这家茶馆柜台后面放的一个木箱子十分的眼熟,仔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箱子不就是当初发现罪证的那个陈巧儿陪嫁的箱子吗?可是,那个箱子已经作为罪证被运到县衙了啊,怎么又跑到这来了?想到这里,张翔便叫来了掌柜的询问箱子的来历,这才知道,这种款式的箱子是宝庆一家木器行的产品,同样的款式十几年前就有卖了,这种箱子因为大小适中又结实、漆口好花纹也漂亮,所以在宝庆一直很受欢迎,一直到现在都在卖。听到这个消息,张翔如梦方醒,发疯般的带着衙役跑到了那家木器行,翻出几年前的帐本一看,在陈巧儿杀夫案前后,王家布庄谢掌柜的确实在这里买过一口一模一样的箱子,而且特意要求要“做旧”。当时,宝庆府习惯收某古董的人基本没有,就算有也不可能是他谢老六啊,唯一的可能,就是谢老六想要伪造征据把罪责栽赃给老板娘,却苦于没有箱子钥匙,于是便“克隆”了一个与“嫁妆箱”一模一样的箱子,将残有砒霜的瓷罐与一些乱七八糟的首饰放入箱子以应付官府的搜查!陈氏嫁到王家是十几年前的事,陪嫁的箱子也有十几年了,新买的箱子想冒充十几年前的旧箱子,能不“做旧”吗?线索至此,张翔如梦方醒,原来这当初自己查抄的那个所谓的嫁妆箱,很可能就是谢老六为了栽赃而伪造的! 想到这,张翔便与何永万又审了一次谢老六:如果当初查抄的箱子,的确是陈氏装嫁妆的箱子,那你在木器行买的这个箱子现在在哪?! 后来谢老六实在交待不出自己买的箱子的去处,只能承认了伙同脂粉店吴掌柜害死东家王昆与张超的事实,原来,谢老六自从十六岁开始便在王家布庄当伙计,深得东家王昆信任,后来王昆把假借外出之名秘密监视妻子的事和谢老六说了,让谢老六一但发现妻子外出便派人跟踪并通知自己。而这谢老六虽说表面上对王昆死心塌地,而暗地里却垂涎王家布庄已久,此时碰上这种事,便想借机霸占布庄。因为城东脂粉店的吴掌拒是自己是童年好友且与张超有些交情,便差吴掌柜将张超骗离了家中,而自己则将王昆骗至了张超家并骗其喝下了毒酒。事后,张超又被吴掌柜以“巧儿有约”为名骗至城外加以杀害,为了掩盖嫌疑,谢老六从木器行买来了一个与老板娘陈巧儿的嫁妆箱子一模一样的箱子伪造证据,并把真正的嫁妆箱埋在了布庄的后院,之后又请来了王亮到布庄主持生意,因为王亮根本不懂经营,对布庄生意上的事从来不闻不问,大把的银子因此也被谢老六划入了自己的腰包,而吴老板则得到了八百两银子的好处费。 当衙役从布庄的后院挖出了真正的“嫁妆箱”之后,轰动一时的“陈氏杀夫案”终于真相大白,虽说谢老六与同谋吴老板最终被游街正法,但张翔的一世英名亦因此受到了非议,张翔本人也因误判此案而辞官归隐山林。 杀夫案结了,张翔官辞了,但陈氏的冤魂却从未就此散去,也怪陈氏的老母亲王氏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非得去给闺女上坟,当初女儿被抓的时候,王氏便觉得闺女肯定有冤情,是否与张超通奸暂且不提,跟姑爷王昆过了这么多年,两夫妻感情还是说得过去的,虽谈不上如胶似漆,但说相敬如宾确不过分,日子过的好好的,怎么可能害死自家官人呢?此时冤案己结,真相大白于天下,王氏便买了点纸钱,在闺女坟前边烧纸边把事情的经过念叨了一遍。 起初,王氏刚把纸钱点着的时候,火堆上边刮起了小旋风,按过去的说法,就是死者前来拿钱了。但等这王氏把事情的经过念完以后,坟头周围忽然狂风四起,吓的王氏连连念叨女儿莫要生气一类的话,但此时再念叨什么也晚了。只见烧的好好的火堆突然熄灭,一阵大风把纸灰刮的漫天都是。站起身来,王氏仿佛听见四周的旷野中弥漫着冷冷的笑声,虽说是白天,却也把这王氏吓了个魂飞魄散,屁滚尿流的跑回了城里。 从此之后,一向太平的宝庆府便开始了噩梦,原来衙门旧址的周围频繁猝死的,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刘姓了,夜晚成了老百姓的噩梦,每到定更以后,家家户户房门紧锁,各式各样的照妖镜、八卦图布满了大街小巷的门窗顶檐,即便是这拌,以从前县衙旧址为中心向外大概二百米范围内的住户,还是创造了三天内死四十口人的纪录。 此时,新上任的何永万可坐不住了,本来查出一件冤案,自己挺有成就感的,但却没想到捅了如此巨大的一个马蜂窝。要说恶鬼无心,这话一点不假,糊涂官冤枉你的时候你不发威,好不容易来了个清官给你申冤昭雪了,你反倒来劲了?。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五十三章 三鬼仙人 《茅山后裔》第五十三章 三鬼仙人 关于宝庆府闹鬼的事,起初何永万还不在乎,以为这只不过是老百姓三人成虎的谣言而已,后来闹的实在太凶了,虽然最初只是监狱的旧址周围有动静,但经过了几位先生做法施术后不但未有减少,反而大有蔓延之势,老百姓是什么也不懂的,这事一出,便不管谁家死人都往这事上套,连病了十几年的痨病鬼正常病死,都成陈氏冤魂作祟的结果了,所谓人言可畏,随着谣言愈演愈烈,甚至陆续有老百姓已经开始举家外迁了,直到这时,何永万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过去不像现在,在古代,人可是宝贝,打仗要有兵,打粮要有丁,不论在哪个行业,以人为主的“劳动力”都是创造社会财富的核心力量,都走了,地谁种?商谁经?其实何永万也知道,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要想个方法给老百姓吃定心丸,不管鬼怪除没除,都要让老百姓相信鬼怪已经被收服了,否则的话,如果人继续外迁,这宝庆岂不是要成荒城?不过此时,宝庆的彤云观还没建,城里只有几个所谓的“先生们”懂点做法之事,但此时这几个酒囊饭袋的先生早就就此事做过法,屁用没有不说,自己也都卷包跑了,谁还能信他们的话? 左思右想之际,一位姓卢的师爷给何永万推荐了这么个人…… 距离宝庆百里之外的崀山有一座甘虚观,主持号三鬼仙人,就连宝庆府的人提起这位三鬼先生也是如雷贯耳,但近几年却一直闭关谢客,到甘虚观求签卜卦的人不管多么的财大气粗,始终都是一位自称是徒弟的年轻道人接待,言称师傅交待过。从今往后只见一个人,其余人一律不见,但关于这个人究竟是谁却不肯透露。即使这样,这甘虚观照样是香火兴旺,方圆百里大事小情。只要这个小徒弟出马一律搞定,由此,这三鬼仙人便越发被传的神乎其神,光徒弟便如此厉害,师傅还不定无敌成什么样呢。 其实卢师爷对这件事看得也挺透,先前找了好几个先生做法都没用,衙门在老百姓之中早就没有什么威信可言了,这件事,光请三鬼仙人那个厉害徒弟恐怕还不够,如果能想办法说动传说中的三鬼仙人亲自出山。不但能制止老百姓的继续外迁。甚至以前迁走的人,还能迁回来也说不定呢…… 这何永万虽说是外乡人,但对这个三鬼仙人倒也有些耳闻,前不久听府台大人说过有这么一个老道,自己岳父过世想请他出山都没给面子,而是打发徒弟来的,此刻听卢师父这么一说,何永万心里也开始没底了,府台大人的面子都不给,我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又怎会入他法眼? 备了一大堆的点心布匹之后,何永万硬着头皮来到了甘虚观,让何永万没想到的是,一个年轻道士像知道自己要来,还没等自己说话,便已作了个“请”的姿势,并言曰“师傅已经恭候多时了”。 到了甘虚观的内院,年轻道士带着何永万进了一间柴房。扒开乱柴。二人进了一个暗道。 说是暗道,其实这甘虚观是靠着山修的。这个所谓的暗道,其实是通到了一个山洞里。迎着对面刺骨的寒气,何永万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都说老道好闭关,莫非就在这种黑灯瞎火的地方吃喝拉撒?正走着半截地神,忽然发现刚才的年轻道士已经不见了,正对着自己的是一扇石门,推开石门后,只见一个干瘦干瘦的道士正背门而坐。 “三鬼仙人前辈在上,学生何永万有礼了……”见老道不说话,何永万赶紧施礼。此刻老道站起身回头微微一笑,这一回头不要紧,何永万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哪是什么“老道”,明明就是个“小道”啊,看着比刚才那个所谓的徒弟还年轻,怎么就成了如此神乎其神的三鬼仙人? 看何永万吃惊,小道士也是一笑,言曰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三鬼仙人”,真正的三鬼仙人早在三年前便已经羽化归仙了,之所以自己一直不肯见人,就是要等着今日与恩人相见。 听小道士这么一说,何永万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赶忙询问恩于何处,原来,这个小道士不是别人,正是陈巧儿的儿子王继。 原来,这王继别看年纪小,但脑袋瓜却比一般大人都要快,当年张翔二次给陈巧儿定死罪的时候,王继虽猜不出谁是真凶,但爹娘均遭如此大难,这王继便觉得自己若继续留在家里一定也难逃此劫,于是便偷了几百两银子想去河南的干爹家落脚,结果还没出省便遭遇了响马,后来不但雇的马车抢走,身上路费也被洗劫一空,最后因冻饿交加昏死在了路边,等醒过来时便已经在这甘虚观里了。 当时,甘虚观的主持三鬼仙人尚未羽化,听得王继的遭遇后更是大惊失色,赶忙差一个徒弟护送王继回到了宝庆,希望王继能尽一切努力劝说母亲千万不要在死囚牢里寻短,结果等王继到了宝庆后,打听到的消息却是母亲已经被下葬的消息。 原来这三鬼仙人也姓王,叫王先德,就是宝庆人士。年轻时受师傅之托给当时的县太爷家主持祭祖的法事,因不小心打翻了县及爷祖宗的排位,也被关过县衙的大牢,因为县衙的大牢并不大,所以死囚牢与其他牢房是在一起的,当时也传闹鬼,不过就连牢头也当笑谈,那次进大牢,这王先德便看着这死囚牢不对劲,后听牢头所说。历届县令所判决的数十个死囚中,一共有七个死前含冤,且是在牢中自卒的,看样子像是真有冤情。 描下了香炉上所有的殄文与散谶益寿纹后,三鬼仙人又暗暗的把香炉的构造记在了心里,之后坦言自己也译不出来,听说这老道也不懂。赵钰起初是有点失望。放在平时,最起码也要拉出去打个半残,但此时此刻,失望难挡高兴啊,一个破香炉算个鸟,老子今天生儿子啊!最后,这三鬼仙人不但没受罚,反倒被赏了五百两银子,还拓下了香炉上的图文,记住了香炉的构造。用句现在的话,这绝对是狗屎运中的超级典型。 出了襄阳王府后,三鬼仙人不禁暗暗庆幸,原来那所谓的“香炉”根本就不是香炉,而是霜怀子自己发明的专门炼虬丹用的“丹炉”,丹法都记在香炉上,因为字比较密,所以榜文上也没写。唯一的不确定,就是现今的玉匠,有没有按自己的回忆复原香炉的手艺。 回到宝庆后,三鬼仙人也找过几家玉匠,等听完三鬼仙人的描述,玉匠的脑袋摇的都像拨浪鼓,表示此乃“不可完成的任务”,后来三鬼仙人为了复原丹炉,曾经到过开封,经开封的顶级玉匠分析,以当今的工艺水平造这样一个镶金香炉是有可能的,但前提是要找一块比香炉尺寸大一圈的整玉,这么大的整玉,稍微说得过去的成色,以当时的行情最少要纹银五千两左右,而且一定要找最顶级的玉匠精心雕琢,即使不雕文字,耗时也要在一年半以上,手工费最少要一千五百两,因为香炉内要分为三层,每一层都是独立的,仅有一个“玉环”相连,这样的结构,即使雕坏一处,整块玉都有可能废掉,所以想雕这么一个香炉,主家还要承担被雕废的风险…… 其实风险不风险就免谈了,光是玉钱与手工费就够这三鬼仙人喝一壶的,六千五百两,卖肾啊……!? 后来,这三鬼仙人一不做二不体,干脆准备自己制作这个丹炉,按道教的理论,有玉当然最好,但如果不讲究太多的话,用汉白玉雕这丹炉,效果应该是与真正的玉差不多的,所以三鬼仙人便找来了一块汉白玉,可又愁于工艺过于复杂,后来一个徒弟不小心打破了吃饭的碗,又用鸡蛋清粘起来继续用,这一点倒提醒了三鬼仙人,霜怀子那个玉丹炉是镂空的,想要直接雕那可费老了劲了,但若把石头切开雕,雕好后再粘回去,不就简单多了么?咱又不像他霜怀子那么讲究,还镶什么金线,其实那道线的作用是阻隔阴阳,铁线足以,想到这,三鬼仙人不由得感叹自己的天才:碧玉改汉白玉、镂空雕改切开雕、金线改铁线,既省成本又省事啊,此时此刻,三鬼真人唯一的希望就是三清保佑那个糊涂官能慧眼顿开,在自己雕丹炉期间不要再冤死人了…… “所以……他仿造了一个丹炉?”何永万听得神科其神,“不是说能活四百多岁吗?那他怎么死了?还有,你们说的那个虬褫,却为何物?” “师傅没雕完丹炉就仙游了……”王继道,“所谓的虬褫,就是这个……”说罢,王继掀开旁边的铁箱,只见一条小白蛇正盘在里面,因为洞里的温度比较低,想必是冬眠了。 “丹炉是我雕的……我师傅说今年四月你会来找我,便让我在四月前雕好丹炉,但我晚了几天,不过再有十天足以……”王继道,“此祸因我父母而起,所以师傅希望由我代他完成遗愿!” “那你……”何永万似乎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很信任。 “我要做的,师傅临终前已经写好了……”说罢王继从怀里掏出了一轴丝绢,“师傅之名因宝庆冤狱而起,我之性命,亦就为宝庆冤狱而卒,我愿意以师傅之名出山,半个月后,我自会去找何大人!不过在这半个月中,大人需要帮我做件事!” “越快越好!越快越好!”何永万虽然没捉明白王继到底想说什么,但还是答应的很痛快,“有什么事先生尽可直说!” “帮我准备三口铁棺,生铁即可……” “这……”何永万似乎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了。其实,还有一些大逆不道的话,碍于何永万朝廷命官的身份,王继并未言明,师傅三鬼仙人早在临终之前,便已算得大宋国运衰徵,不出百年,北方自会兵祸不断,到时候定有大批灾民逃至江南,宝庆此祸不除,则会殃及无辜,之所以王继同意冒险替师傅去除那“十怨之妖”,除了身世关系外,也有这方面因素。 说实话,何永万对这个王继的话也是将信将疑,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半仙们,一个个都卷铺盖跑了,眼前这个娃娃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就算从刚生下来就拜师了,学到现在不也就十几年么?况且听他亲口所述自己还是半路出家的,就在甘虚观待了三处,就算不睡觉不吃饭,又能学到多少本事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而对老百姓拉帮结伙的外迁,何永万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请三鬼仙人出山也只不过是稳定民心的幌子,管他来的是不是正版的三鬼仙人呢…… 对于铸造三口铁棺材来说,十五天的时间确实少了点,而且手艺最好干活最快的刘铁匠也已经挂了,无奈,何永万只能到长沙县定铁棺材,铁匠也是纳闷,从业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哪家用生铁打棺材的呢,都不知道如何收费,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何永万分别在长沙、娄底和湘潭谈定三家大铁匠铺,每铺负责一口铁棺,价格暂定在三百五十两,日夜赶工,就在棺材铸造完毕,正运往宝庆的时候,王继果然如约来到了何永万的住处…… 。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五十四章 界限 此次王继到访,并非是只身前往,而是带了大队的人马,光老道就有十几个,估计这甘虚观算是全军出动了,而除了这些老道外,还有一帮五大三粗的壮丁,就连在宝庆混了几十年的卢师爷也看着也是面生,估计都是外乡人,“民夫宝庆本地就能请到啊,干嘛从外乡请?”卢师爷虽说心里纳闷,但并没说出来。 寒暄了一番后,王继便又向何永万提出了要求:自己晚上要带着这些民夫去“干活”,希望何知县能够行个方便,顺便派几名衙役去维护秩序,疏散围观人群。按王继的说法,这个活要干三天,这期间“工作现场”不能有人围观,何永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但等到这帮民夫开始干活以后,何永万才感觉到纳闷。 原来,这群人干活的地方是宝庆城内最荒的一块空地,距离城墙不远,按现在的标准大约有那么五六千平米的面积,从先唐开始便没人居住,更是没人开店做买卖,而且最怪的是,这些民夫只在晚上干活,白天都回店房睡觉,只留王继一个人在现场闭目养神,四处守护的衙役三班倒,却只有王继一个连着转,似乎此人根本就不用休息,所有守护的衙役都必须脸朝外不能回头,起初,周围也有一些老百姓想看看热闹,但隔着好几十米就被哄跑了,就连何永万自己想进去看看,也是被王继挡在了隔离圈的外面;本来,何永万出于好奇,想去问问店房里住的那些老道和民夫,但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被问的民夫就扑通一声跪下了,连声哀求大人什么都别问,老道们则更是口诵法号不语其他,搞的这何永万更是越发的好奇。 到了第三天晚上,先前住的客栈的老道们忽然都不见了,而此时王继却让人把三口铁棺材连夜运到了那片空地上。等到了后半夜,失踪的那群老道忽然念着经从城门外抬进了两口棺材,看样子都是新挖出来的,再之后,就连守护的衙役都被打发回家了,到了第二天,住在客栈的老道和民夫一早离去。瞬时走了个干干净净,客栈掌柜的则给何永万递上了一张条子:何大人当世青天,申我家门沉冤,褒源无以为报,唯祈宝庆一方平安,以报大人再世之恩;今怨孽已除,天日已净,百姓自可安居。望大人青天如故,明镜如昨,民心若塑,则万鬼不侵哉。另,吾等施法之所切不可动土,一朝见天日。恶患便回头,褒源已去,则无可束之焉。 前几句拍马屁的话,何永万倒不是很在意。唯独最后一句“一朝见天日,恶患便回头”,意思是说那个让衙役戒严的“工地”绝对不能动土,否则恶有恶报鬼便会卷土重来,倒是看得何永万脖颈子直冒凉气,当天便颁布了该地方源百丈不许动土的法令。自此之后,宝庆果然没再发生过邪事。而老百姓听说是三鬼仙人亲自做法驱除了妖孽以后,民心也稳定了很多,消息传到附近的周府。一些先前迁走的人确实也回来了不少。 后来,何永万再次来到了甘虚观,得知褒源乃王继的道号,当其想再见一次王继以当面道谢的时候,才知道王继本人早已不知去向,老道们对施法当晚的事也是只字不提。而亲历法事的那些民夫皆为外乡人,踪迹早已是无处可寻,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便成了一个谜。 光阴似箭,徽、钦二帝被金兵绑票以后,北宋的统治宣告结束,为躲避战乱,大批的百姓逃到了江南,不少人便落户在了宝庆,其中不乏一些家财万贯的大户,而此时此刻家里挖出铁棺材的刘慰地祖上家便是其中之一。此时,何永万下的“不准动土”的法令早就没人记得了,宝庆府人满为患,刘家祖上便买下了这片“不准动土”的空地盖起了宅子。 听到这里,薛老仙的大徒弟郭芳儒脸也白了,“地眼之怨”向来是道门中的“癌症”,就连大名鼎鼎的全真祖师重阳子都无能为力,像薛老仙这类二流道士又怎么可能搞定?更何况是“二流道士”的徒弟了,虽说不知道当初那个王继是如何搞定的,但其既然给何永万留了“褒源已去,则无可束之焉”的条子,想必也是用的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办法,当时何永万有为其尊堂申冤之大恩,他以死相报倒也符合逻辑,而眼下自己跟那个大财主刘慰连认识都不认识,就算自己知道那种同归于尽的方法,也犯不上把命搭进去啊…… “那怎办?把钱退给他?”郭芳儒战战兢兢的问师傅。 薛老仙其实倒真不在乎这二百两银子的香火钱,但是在道门而言有一则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收了钱就必须办事”,万没有退钱之说,要么不收钱干脆不接这单生意,只要收了钱,就算把命搭上也得硬着头皮上,否则在当地就不要混了,会被老百姓笑话死,而眼下的情况是:这所谓的“地眼之怨”,就算真的把命搭上,也未必能搞定啊…… 《史记》中,陈胜吴广在大泽乡qi义时曾说过这么一段名言:“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意思是说,今天逃跑是死,干大事也是死,同样是死,为什么不死得轰轰烈烈呢? 而薛老仙的想法与陈胜吴广的有些类似,只不过意思是反的:今天退了银子是臭名,不退银子也是臭名,既然都是臭名,为什么不卷着银子溜之呼呢? 想罢,薛老仙带上两个徒弟和徒孙以及所有能带走的贵重物品与银两,租了辆大车连夜离开了宝庆,等到刘慰第二天又能派人到彤云观催促时,道观已经人去楼空了。 得知这几个臭道士拿了银子溜之呼的消息后,刘慰简直气了个半死,虽说是大户,但这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二百两银子正经不呢!威怒之下,刘慰干脆开始找人搭架子装吊锁,准备自己把棺材挖出来弄走……。 十天之后…… 茅山二十二代监院*刘兆通云游至宝庆,腰里盘缠用得差不多了,正好看到一家大户办丧事,便上前叩门想问问用不用做法事以凑点盘缠,但没想进到院子以后,发现灵堂里竟然同时停了五口大棺材,偌大一个院子竟然没几个人,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管家和两三个小书童忙来忙去。 凭借着一种职业的敏感,刘兆通感觉这家人似乎有些蹊跷,若非是传染病的话,一家同时死五口人的情况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如果真是传染病的话,此地应当已经被官府封锁才对,怎么可能还有家丁在院子里忙活呢? 找老管家问明前因后果后,刘兆通才知道,原来这家人老爷姓王,前几天挖酒窖的时候挖出了几口铁棺材,起初想请道士,但城里的道士收了钱却跑了,老爷一怒之下便自己动了棺材,无奈因为棺材太沉,用吊索往外吊的时候绳子断了,棺材落下后便插在了土里,无论如何便再也吊不起来了,当天晚上,连老爷带家眷一下死了五口,其余的人觉得是鬼怪作祟,都卷包跑了,留下的这个老管家名叫周良,因为老爷曾有恩于自己,所以独自留了下来给老爷收尸守灵,这几个小书童也都是周良收养的孤儿,但晚上,即使是周良也不敢继续住在王家了,而是带着几个小书童外出住店,据周围老百姓反映,在晚上,王家时不时会传来好几个人同时嚎哭的声音,也分不清是男是女。为了这件事,周良也曾经去过甘虚观,但观中道人一听说是挖出了三口铁棺材,便都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表示对这件事无能为力。 这刘兆通本也是个不拘传统的人,听周良这么一说也是新鲜,便亲自到了铁棺材的发掘现场看了看,虽说身为茅山教监院,也算是见多识广,但这刘兆通也确实没见过这种铁棺材却为何物,无奈,刘兆通找周良讨了些路费后也来到了甘虚观。 得知是茅山教的监院,甘虚观当时的主持陈观云当然也是客气有佳,但却并不愿意提起铁棺材的事,然而这刘兆通却一直追问起来没完,为了不得罪名门大派,陈观云便把当年王继前往宝庆府的事说了一遍,只听得这刘兆通也是张口结舌…… 在道术的原理中,世间生灵大致分为三类,即人、畜生与恶鬼,“生灵”一词在道教上初时期其实是分开解释的,即“生”与“灵”,生即人与畜牲这些活物,灵即恶鬼*,而在这三者中,畜牲与恶鬼是最为接近的,甚至有的畜牲能够显示出与恶鬼一样的特质,例如喜好阴气甚至本身能散发阴气等等,据陈观云形容,当年的王继似乎是突破了人、畜牲与恶鬼之间的界限,但因为当时亲历现场的上任主持已经羽化多年,所以具体情况自己也不大清楚…… ————————————————注解*:监院:道门的职位名称,平时代主持为观中人讲述经典,有重大斋醮期间,为主持助手。 恶鬼:在道门的理论中,普通的游魂野鬼并不算是“恶鬼”,所谓的恶鬼,是指因为有怨所而不能投胎的魂魄,普通的游魂野鬼因为不带怨气,因而能很快投胎,在世间存在的时间并不长久,所以道门师祖并未将这些魂魄像人畜一样归为一大类,而恶鬼因为带有怨气,往往在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内都要游弋世间不能投胎,所以道门便将这些像人与动物一样能够常年存在的亚鬼单独归为一类,与人、畜生一起统称“生灵”。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五十五章 乾坤易位 听陈观云这么一说,刘兆通顿时也来了兴趣,便希望能看看当时王继炼“虬丹”的地方,但无奈的是,当初王继闭关的那个暗道早已经被上任主持下令封闭了,刘兆通只得又返回了宝庆。 回到刘家后,刘兆通便向管家周良表述了自己想管这挡子闲事的想法,周良当然是千恩万谢,但言明自己没多少钱,老爷因为死的突然,金银藏于何处也没来得及说便去了,家丁们作鸟兽散的时候也曾有几个人想趁火打劫捞点银子再走,但把这刘府上上下下都翻了个遍,连个一个钢崩都没找到,所以此刻周良表示最多也只能给刘兆通凑些路费而已。但刘兆通此时早就不在乎钱了。就如同近现代的科学巨人们为了解开科学迷题,可以变卖家产倒贴经费去搞研究一样,这刘兆通作为“道学巨人”,搭点时间进去又有何妨呢? 像当初三鬼仙人一样,刘兆通首先把宝庆府的“七关”摸了一下,发现这宝庆府的阴阳走向甚是怪异,完全不符合常理,在该城“地眼”之处,亥子时交替之时以罗盘测之,竟测不到半点阴气,而通过对城内的老鼠洞,蚂蚁洞的观察,刘兆通更是发现,以传统的方法所定位的宝庆府阳气走向竟然是错的,也就是说,宝庆真正的“七关”位置,已经不是以诸如“观星”,“冲九”这类传统方法所能确定的了。 “莫非有人改了整个宝庆府的阴阳脉络!?刘兆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在七关上动手脚向来是道门大忌中的大忌,逆天中的逆天。单单把七关的脉眼短时间封住(类似当初马淳一真人在李村所用的”七星钉魂阵“)便已够折煞几十年的阳寿了,若要把整个阴阳走向彻底改了,恐怕等不到施法结束,施法者便会暴毙,但让刘兆通更摸不到头脑的是,如果按传统地方法确定七关的位置的话,七关中阳气的出口。也就是阳气最强地”云垦关“的位置是没错的,就是刘家挖出铁棺材的地方。而其他六关的位置都不合常理。 “莫非是这三口铁棺材改变了七关的位置?改了宝庆府地阴阳?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带着这些疑问,刘兆通又开始走街串巷的打听,后来,在一个老说书先生的嘴里打听到了当年的”宝庆奇案“以及后来县衙搬家,以及三鬼仙人做法镇邪地事,当然,在说书先生嘴里。这种故事是被当作“书”来说地,前因后果几乎都被夸张的神乎其神,平时说的时候老百姓也没几个信的,也就是当个听乐听。但这段故事在刘兆通的耳朵里可不止是“乐儿”。 得知县衙曾经搬过家地事以后。刘兆通便又拉着管家周良来到了县衙,要说这周良跟当时的师爷还是有些交情地,毕竟是大户人家的总管,没费什么力气便借出了《宝庆县志》的原本,经过与县志上的地图对比。刘兆通发现,如果按照正常的方法确定“七关”的话。那么宝庆的“地眼”就应该在县衙的原址附近,结合着说书先生所说的“宝庆奇案”中陈巧儿冤死狱中的事,刘兆通大体推测出了事情的经过: 陈巧儿冤死的地方就是宝庆府的“地眼”,“地眼之怨“是没办法根治的,所以当年王继也便用了个笨方法,就是改变了宝庆府阴阳走向,”地眼:的位置也便因此改变了,每哟了“地眼”的阴气,原来“地眼”位置上的怨魂也便很好收拾了。 想到这里,问题又来了,改变地眼是“殒命”的招数,道术再高明的人也休想一个人搞定,尤其是像宝庆这样人口达到几万人的大城。以自己这个水平计算,少说也得七八个人搞定“死亡接力”才能完成,但按照甘虚观主持的说法,王继在宝庆施法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而且并没有其他的道人参与做法,年纪轻轻,怎么可能一个人独立完成这种浩大的工程呢?莫非真是霜怀子发明的“虬丹”在起作用?想到这里,刘兆通便又想到了刘家后院的三口铁棺材。 来到了挖棺现场,只见三口黑糊糊的大铁棺材插在一个大坑里,上面还有挂着吊索的木架子没有拆,坑中,一口棺材是斜着插在土里的,想必这就是曾被吊起来又因为太重压断绳索的那口铁棺,而在这口棺材旁边,还有一个大凹坑,形状大小都与棺材头比较一致,应该就是这口棺材本埋葬时的位置。 跳到坑中之后,刘兆通仔细检查了凹坑,并用铁锹往下挖了几锹,发现土中似乎有一些破碎的条状碎玉,看茬口应该是刚碎的,应该是铁棺下葬前埋下,后来挖棺材时候棺材压断吊索掉下来时砸碎的。捡起碎玉刘兆通不禁恍然大悟,这些碎玉并不是什么随葬品,上面刻的花纹竟然是“冥渠”。又挖了几铲,刘兆通发现,这玉应该是呈环状,是由一些散玉拼起来了,垫在这三口铁棺的底下,而这三口铁棺应该也有缝隙或孔洞与这环状的“冥渠”相连,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棺材移位后刘家为什么会死人了:棺材压碎了玉制的”冥渠“里面的东西出来了! 既然在铁管下面有“冥渠”相连,说明这铁管虽然与外界是阴阳隔绝的,但三口棺材之间阴阳视乎是相同的,为什么要这么布置?棺材都做成铁的了,为什么三口棺材之间还要互通阴阳? 想到这里,刘昭通又不得不想起了“宝庆奇案”的另一位受害者,王家布庄的老板“王昆”。如果想推测三口棺材究竟装的是谁,那么最合理的解释便是王昆,陈巧儿与王继一家三口。按道教的说法,不论怨气多么重的恶鬼,都有最为惧怕的东西。比起宝忍符咒,恶鬼更惧怕其生前害怕的东西,比如某人死时身背债务,那么其魂魄最惧怕的就是生前的债主,同样道理,陈巧儿既然与那奸夫张超有奸情,那她生前最害怕的肯定就是奸情被丈夫和孩子知道。因为其死时怨气太重且身着红衣所以其冤魂是不能超度的。而身为亲生儿子,王继又不忍心将母亲的魂魄打散,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用自己与父亲的尸身去“镇”住母亲的冤魂,置于宝庆七关位置的改变,则要完全归功与这三口铁棺材与底下的“冥渠。。 虽然铁棺材是与世间阴阳相隔绝的,但下面的冥渠可是个开放式的环境,埋棺材的地方是宝庆阳气最大的云垦关在云垦关的脉眼中放一个冥渠,任由巨大的怨气游走其中。势必会干扰阳气的走向。这么说来,宝庆府邸七关位置发生变化倒也不足为怪。 分析至此,刘昭通也不得不感叹王继地用心良苦,虽说到最后也没有弄明白霜怀子所谓的”虬丹“是怎么会事,但这刘昭通也算是长了见识。但长见识归长见识。既然自己答应了管家周良处理刘家的事,最起码也要把这几个棺材弄走才是啊,想到这里,刘昭通又发愁了,棺材里的东西是怨气冲天的,而且冥渠已毁,好在此处是”云垦关“,全城阳气最盛的地方,也就是刘家死了五口人,倘若要换个地方阳气弱了,说书先生嘴里那恶鬼作祟的一幕岂不是要重演? 苦思冥想了半个月后,刘昭通终于研究出了一个理论上可行地办法,便是后世所谓的”遽魂大阵“其原理是用六十四个人,在铁棺周围摆出八个”八阳阵“这八个小的八阳阵各自为阵眼,又构成了一个大的八阳阵,以此来震恶鬼,因为人是可以走动的,所谓这遽魂大阵就好比一辆装甲运巢车一样,能够把冤魂运送到指定的位置而不惊动冤魂,但此阵要求阵中每个人的步伐都必须保持高度一致,就像现代的阅兵式一样,如果阵中某一个人的误差过大,便会导致整个大阵的失败,如果阵中运送的真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妖怪,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 张国忠和老刘头个个二目圆睁,也不知道这戴金双从哪里听来这些八卦故事的,所以....你就确定那些山里人棺材装的是你徒弟了?”老刘头问道。 “我就是因为这个故事,才确定棺材里装的不是我徒弟!”戴金双微微一笑。“不是你徒弟?”张国忠彻底懵了,”那群山里人不是说棺材里趟着的是葛神仙吗?难道是巧合?那个葛神仙不是葛敏?“ ”就是葛敏!茅山乾元观的葛敏!“戴金双道,”否则怎么可能会用茅山阵法?“ ”那葛敏到底是不是你徒弟?“张国忠彻底懵了。 ”废话是!“戴金双道。”那棺材里装的到底是不是葛敏?“老刘头感觉此刻三个人像是春节晚会演小品的。“棺材里就是葛敏!但不是我徒弟!”戴金双似乎在故作神秘,“就像我一样,我是戴金双,不是戴真云...!”说罢戴金双又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两个黑油油的眼珠子.........。 第五十六章 老五 “真云师兄,你的意思…我不明白…”张国忠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既然葛敏是你的徒弟没错,茅山乾元观的葛敏躺在棺材里也没错,那为什么你说棺材里的人不是你徒弟…!?”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戴金双背过了身,一阵长叹,“葛敏和那王继一样,已经不是人了…” “不是人?那能是什么?”张国忠不禁一愣。 “你看我像是什么?”戴金双回头一笑,老刘头不禁看了看手里的罗盘,只见罗盘的指针一直怦怦的乱跳,从刚进门的一刻起直道此时从没停过。 “真云师兄,你不用再拐弯抹角了,我和国忠多少也经过一些事儿,没有什么可信可不信的,有什么事你就直说!”老刘头啪的一声合上了罗盘。 “刘兆通在找人运走铁棺时,也曾现了一件蹊跷的事,那就是其中一口铁棺有阳气…”戴金双道,“埋了上百年的棺材还有阳气,用茅山的理论是解释不通的,从古到今也没人会信,包括刘兆通他自己都不信,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打开棺材!”戴金双的表情也看不出是哭是笑,“不过我可就没他那么好的定力了!” “你是说,葛敏的棺材也有阳气,而你把棺材打开了?”张国忠道。 “我也不是因为好奇,当时我现棺材里有阳气,只是怀疑葛敏是不是真的死了!”戴金双厉声道,“我担心他只是休克,被那帮土豹子当成死人活埋而已…!” 现这群深居山里的农民竟然摆出了茅山绝学“遽魂大阵”,而且说阵眼处的棺材中装的就是“葛神仙”,戴金双也是满心的好奇,便默默的跟在了队伍的后面一直走到了水排村不远处的一处山旮旯,棺材下葬的位置和戴金双预料的一样,是山中的聚阳之位,就如同当年宝庆府埋藏铁棺的“云垦关”一样,也是方圆十里内阳气最强的地方。 待到棺材下葬以后,戴金双便开始问这些抬棺材的山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知道前不久有一个叫王大富的村民上山挖药材,不知从哪捡了几件玉器回家,结果这人当天就死了,整个毛桐村从此便邪事不断,死的死傻的傻,不出十天死了五六口人,尸体抬到镇上,医院说是心肌梗死,属于正常死亡,连立案都立不了,后来毛桐的赵村长也坐不住了,亲自出面找的葛敏。 当时,王大富出于自私,也没说玉器到底是从哪捡的,葛敏便自己上了山,一呆就是一个多礼拜,这期间毛桐又死了人,赵村长便想组织点人上山找葛敏,没想到就在这时候葛敏自己出现了,跟村长密谈了几分钟后便走了,此后这赵村长就如同着了魔一样,天天组织一帮壮小伙子练习这个抬棺材的队形,当时这帮人还不知道这个乱七八糟的队形到底是干嘛用的,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是抬棺材,而棺材里装的就是葛神仙。 当时的戴金双虽说没什么闲心,但多少也是有点好奇,历任掌教都没用过的“遽魂大阵”,竟然被葛敏这么个徒孙级的人物用上了,便也想知道棺材里到底有什么蹊跷,便掏出罗盘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看反倒看出了问题——葛敏的坟明显带有阳气,从罗盘的反应来看,这种阳气显然不是天地间的阳气,倒很像是由生物出来的,而且不像是畜牲出来的,从气脉的起伏来看,倒很像是奄奄一息的人,且不止一个。 盯着手里罗盘,戴金双气得浑身哆嗦,心想这帮乡巴佬土豹子,老子这次来是没带家伙,要带了家伙一准把你们沿路解决了,本来还指望着让徒弟替自己给老相好送终呢,怎么好端端的就让你们这帮混账王八蛋给活埋了?还舔着脸一口一个恩人的叫着,有这么对待恩人的吗? “之后你就把坟挖开了?”张国忠问道。 金双微微点头,“好在棺材埋的不深,我到水排村借了把铁锹,赶在天黑前就把坟挖开了…但没想到…葛敏确实已经…死了!”。 “闷死的?”张国忠始终不解戴金双到底想说什么。 “不是闷死的!以前就死了…”戴金双长叹一声,缓缓的摇了摇头…农村的棺材,尤其是在毛桐这种不达地区,也就是一层薄板,基本上没怎么撬就开了,掀开棺材盖后,戴金双不免一阵郁闷,只见棺里躺的就是葛敏,死相甚是难看,面目狰狞二目深陷,显然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而最让戴金双感到不解的,便是葛敏身上插的七个小铁柱:每个小铁柱都是空心的,里面塞着一截石头,这种东西,就连戴金双都没见过;而插小铁柱的位置,则正是其身体七脉的位置。 现葛敏确实已死以后,戴金双心里不免又泛起了嘀咕,拿出罗盘又测了一下,现阳气虽然还有,但比起刚才确弱了很多,出于好奇,戴金双掀起了葛敏的尸,结果却现棺材下面有一个碗口大的洞,直道此时,戴金双才明白,刚才出阳气的根本就不是人,之所以罗盘会出现误差,完全是因为此处是正阳位所致。 “虽然不知道跑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我闯祸了…”戴金双呵呵一笑,“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葛敏用心良苦,不惜像那个王继一样,用自己的命封住那东西,结果被我两锹就给放跑了…” 事已至此,戴金双也懒得再在尸上研究了,既然那帮村民说葛敏生前跟那个赵村长密谈过,那么目前唯一知道秘密的也只有那个赵村长,但等到戴金双再一次飞奔到毛桐村后才傻眼,这个赵村长半个钟头以前刚刚咽气,尸还热乎呢… “既然葛敏确实已经死了,我本想回英国的,但我要走了,这毛桐村肯定遭殃…”戴金双说的一本正经,“虽说葛敏跟我几十年都没联系过,情分也淡薄了,但他毕竟是我的徒弟,如果毛桐村出事,骂名肯定要落到他身上,我这个当师傅的,也不好受啊…更况且祸因我起,我便觉得应该把这事给他解决利索再走…” 打定主意后,戴金双也进了山,而且在山上一呆就是半个月,后来终于现了一处十分可疑的地方:一个山谷里的阴阳走向竟然是反的,这对于戴金双而言可是太新鲜了,就像当初张国忠在山东测得山势阴阳逆流时一样,戴金双先想到的也是北宋末年盗墓泰斗刘豫的那个狗头军师李万杉*。耐着性子摸到山谷里以后,戴金双现一处本应是聚阴池的地方却有着强烈的阳气,后来现,此处的一个山洞,就是李万杉的“墓冢”。 “说是墓,也不是墓…”戴金双道,“山洞已经被封死了,但明显被挖过,不是很结实,我没挖多久就挖开了,我怀疑葛敏也来过这里…洞里有床,有盆盆罐罐,甚至还有文房四宝,就是居家过日子的样,这李万杉应该活着的时候就住在这洞里,后来死在了里面,我估计,刘豫被金国废了之后,李万杉的下半生貌似就是在那里过的…” 到了《天荒衍典》?”张国忠微微一笑,总算知道这位宝贝儿师兄为什么盗起墓来缕缕得手了,原来手头上还真有盗墓祖师的秘籍。 “不只是《天荒衍典》…”戴金双微微一笑,“记得北宋襄阳王赵珏从盗墓贼手里没收的那个玉丹炉么?就是三鬼仙人想仿制的那个?” “那个也在李万杉手上?”张国忠一愣,看来当初这个不可一世的襄阳王,死后也没能逃过刘豫的盗墓军团之手。 “我那次进山,原本是去给葛敏擦**的,没想到因祸得福,得到了这么个宝贝…!”戴金双冷哼一声道,“看来那李万杉也想成仙,但后来却知道自己成的根本不是什么仙…!” “不是仙?那是什么?”张国忠似乎不解。 “就事我这样…”戴金双道,“不是人,但也绝不是仙,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算是什么东西…” 在山洞里,戴金双现了李万杉临终前所写的“遗书”,看来比起霜怀子,这李万杉还算是个明白人,按照丹炉上记载的方法试炼过“虬丹”之后,便现服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能成仙,非但如此,服丹者身上的“七脉”位置都会生变化,在道术中,“七脉”位置的变化便代表了人体内部阴阳循环的改变,在近现代的武打小说中,曾经描写过一种名曰《易筋经》的少林派绝学,号称可以改变人体的**脉位置,而实际上,功能类似于小说中《易筋经》的心法,在道术中也不是没有,古代的能人异士大都希望通过改变体内阴阳循环的方法来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但成功者甚少,即使真有成功的人,也很难通过文字的方式把这种“只可意会不便言传”的心法完全记述下来。每个人体内的阴阳脉络虽说大致相仿,但毕竟不完全一样,张三明了某种心法的确能改变自身的阴阳循环,多活个百八十年,但同样的心法照搬到李四身上就未必有同样的效果了。。 当时,戴金双也是又惊又喜,惊是惊在李万杉这么个传说中的人物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喜是喜在自己和梁小兰的命都有救了。 “我不但拿了《天荒衍典》,还拿了些其它的东西,金银,饰…看来这李万杉活着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拿白不拿啊…”戴金双一叹,“我以为有了这丹炉,小兰的命就有救了,现在看来,当时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 拿到丹炉后,戴金双兴奋的简直就是手舞足蹈,但马上又从狂热中清醒过来了,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丹炉有了,虬褫去那里找?这种百年难遇的玩意,自己出道大半辈子至多见过一两次,现在到处乱砍乱伐开山造田,这种东西还能不能找到?当时霜怀子服“虬丹”,传说每个月要吃好几次,而自己就算命好能碰上那么一两条虬褫,炼出丹来够不够给梁小兰治病的? “所以你就去盗墓了?”张国忠说话倒是直。 代的大墓,选址不是至阴就是至阳,这都是最容易生出那种玩意的地方,找虬褫不如找墓方便…”戴金双对“盗墓”这两个字倒是不避讳… 拿着从李万杉偷出来的宝贝,戴金双找到了同样居住在英国的廖冲也就是廖若远的父亲,因为这些东西毕竟是赃物,戴金双也不认识黑道上的人,所以也不好出手,因为知道廖冲喜好这些东西,所以也只能寄希望于他,毕竟是知根知底的人,虽说梁小兰不想向廖家人伸手求援,但此刻可是做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也便不存在什么求援不求援之说了。 见了戴金双拿来的东西,廖冲的下巴差点砸到脚面上,这些脏兮兮的古货看似不起眼,但在识货人的眼里可是无价的宝贝,现代人,谁见过乒乓球大小的珍珠?别说是现代,就算放在宋朝王室,这种级别的宝珠最起码也要镶在正宫娘娘的凤冠上,甚至说廖冲曾经怀疑,这颗珠子,是否就是当年太祖赵匡胤“宝冠”上那颗充门面的珠子。除此之外,戴金双所提供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宋朝王室的宝器,虽说东西不多,但也把廖冲看傻了,出手就是一百万英镑,并让戴金双以后有这种东西一定要告诉自己,价钱不是问题。 当时的戴金双对古董并不在行,完全没想到自己随手捡回来的这些小件能值这么多钱,如此一笔飞来横财,可把戴金双乐坏了,二话不说便又把梁小兰送进了贵族病房,梁小兰当然也纳闷这笔钱的来历,但戴金双却撒了个谎,说钱是找宋时良帮忙筹的,其实此刻宋时良已经死了。把梁小兰安顿好以后,戴金双便又踏上了茫茫的“寻虬”之旅。 “对了,毛桐村死人是怎么回事?葛敏棺材里跑的到底是什么?”老刘头也有点纳闷,这戴金双打着除暴安良的旗号进山,不会因为捡了点宝贝就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忘了? “那个东西,掌教大人见过…”戴金双冲着张国忠微微一笑,用手比划了一个“蛇拳”的姿势,看的张国忠心里顿时一惊,莫非戴金双说的,就是自己在山东看见那只大号的大白蛇? “那东西本来就是李万杉那个边的东西,就是条虬褫…毛桐村的事就是那东西闹的,那个王大富也不知道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惹着它了…”戴金双道,“正常条件下,那东西是无论如何也长不到那么大的,但李万杉把那地方的阴阳给改了,所以这东西才会长成那么大,而且那东西已经适应了阴阳颠倒的环境,用茅山的招确实不好对付,怪不得葛敏会把命都搭上,幸亏我跟冯昆仑混过,也学了几招他的本事,没想到用降术对付那东西,倒是蛮管用的…” “国忠见过?”老刘头意外了看了看张国忠,“这么说,你把那东西当‘宠物’养起来了?” “哈哈哈哈…”对于老刘头的问题,戴金双倒是不置可否,“你们忘了么?老五的魂魄还散着呢…” “老五的魂魄散着,跟那东西有什么关系?”张国忠不解。。 “掌教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忘了那东西身上,有七颗‘定魂钉’么?” 戴金双这么一说,张国忠差点一头栽到地上,“你是说,你把五师兄的魂魄,钉到了一个畜牲身上!?” “五弟魂魄错乱,是不能往人身上送的,如果非要送,就要把这七颗‘定魂钉’钉在人身上,钉在七脉上!但那样人就死了!!”戴金双的语气忽然严厉起来,在那东西身上,它可是死不了…” 因为这李万杉的经由至阴改成了至阳,所以这条虬褫已经适应了阳气强烈的环境,用茅山术的传统招数基本上是没用的,甚至说从某种角度而言,这条畜牲已经具备的人的某些特质,比如自身的阳气已经大于阴气了。但无奈,他碰上的是戴金双,这个曾经和冯昆仑搭伙当差的人,茅山术虽然没用,却架不住这戴金双还会降术,降术是专门对付人的法术,所以没几回合下来,这虬褫便被戴金双制服了。 碰见如此大的虬褫,戴金双也是很稀奇,本想先用这东西开刀试炼一下所为的“虬丹”,但转念一想,这东西既然能长成这么大,没准会出现什么基因变异一类的情况,用句现代名词应该算是“转基因”虬褫了,用它炼出丹来,吃死怎办?于是便仅是将其封在了原地而并未取其性命,一来自己没带家伙,二来洞里还有其他宝贝,万一身上这点东西带回英国能卖大钱,难免再回来拿一趟,放这么个东西在洞里,也有看家的作用。但是后来,戴金双又想到了一条“废物利用”的办法,便是让这条大虬褫承担起了钉住五弟刘真雨魂魄的作用,虽说不知道老二王真江到底用的什么邪招,但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琢磨,戴金双也想了这么个办法,便是人为将五弟的三魂七魄排列成正常的顺序,然后找个活物束起来,就好比牙科的矫形一样,过个十年八载的,这散魂碎魄应该能在活物阳气的禁束之下恢复原有顺序,这样就能度了,能度了,也就能投胎了…而这条大白虬褫似乎也很有灵性,被戴金双驯服之后也便不再反抗了,尤其是被钉入了老五的魂魄之后,对戴金双更是显示出了“藏獒”般的忠诚,一直以来戴金双盗墓冢,虽有《天荒衍典》在手,但许多人山人海的大阵,就算《天荒衍典》上写了详细布法,也没有条件实施,所以也有过不少险情,这条虬褫更是不只一次救戴金双于危难,而戴金双则更是给这虬褫其了个怀旧的名字——“老五”。 “上次在山东碰到你之后,我本想问问你为何会有这块玉佩,但还没等我开口,你的宝贝儿子就往我身上点了把火…哈哈哈哈…”提起张毅城往自己身上撒火药的事,戴金双非但不生气,反而挺高兴,“后来我想让‘老五’去找找你在哪,它直接就把这块玉佩给我叼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了,招了招也没有你的魂魄,后来我现‘老五’的身上都是盐粒,知道它下过海,原来是你小子把玉佩扔到海里了…!” 听戴金双这么一说,张国忠才恍然大悟,原来真正的潜水员不是自己这位“师兄”,而是这大虬褫“老五”,当初王子豪也曾把家里那块“毒玉”往海里扔过,后来似乎也是他家那条虬褫给弄回来的。 “我当时我在山东,挖开那个石柱子时,那东西明显想攻击我,但后来莫名其妙的不打了,还用铜钱拼成了一张人脸…会不会是…”张国忠瞪着眼睛磕磕巴巴的把当时在山东的情景说了一遍,“会不会是,五师兄的魂魄已经束住了不会再散开了!?” “应该是…它可能是想告诉你,它是‘老五’…它想跟你说,大水别冲了龙王庙啊…”戴金双微微一笑,长叹一口气,“懂得摆人形,说明五弟的魂魄基本已经固住了…再过些日子就可以度投胎了弟呀…!” “对了真云师兄…”张国忠似乎还想刨根问底,“你到底是怎么了?吃虬丹就能弄成这样?听你的意思,梁小兰应该也吃过啊,怎么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 。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五十七章 丹油 “谁跟你说,小兰是吃的虬丹?”戴金双冷冷一哼道,我给小兰用的不是丹药,而是丹油!” “丹油……是什么东西?”张国忠对丹术也有过些研究,但从来没听说过“丹油”着种东西。 “你知道用猪肉炼猪油的道理么?”戴金双倒挺会举例子,“虬胆炼出来的是虬丹和丹油两种东西!虬丹我服,丹油她用!小兰得的是淋巴癌,丹油要直接注射到她的淋巴里面!”说到这里,戴金双的语气仿佛有些怜香惜玉,“那可不是一般的痛苦,我本来想先给她做全身麻醉,然后注射,但她不答应,后来都是直接注射的,从没打过麻药,但这丫头吭都没吭一声……” “注射?你是说,像静脉注射一样,用针管注射……?”张国忠似乎不大相信,丹药竟然让这戴金双给做成针剂了…… “那个李万杉在遗书里,曾经记下了他将丹油注入血脉的方法,这种方法治好了他的痈疽,痈疽这种病是典型的邪路天机太多所致,竟然被李万杉自己用丹油治好了!”戴金双棉无表情,但语气却很强烈,“在西医理论中,癌症并不是由病菌或病毒引起的,而是细胞自身的变异造成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空气污染、长期吃带有某种毒素的东西、甚至放射性物质都有可能引发癌症!在医院照顾小兰的时候,我与英国医生也探讨过她的病情,医生认为小兰的病情就算做手术也已经无济于事了,因为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中晚期了……也就是说,癌细胞已经在她的淋巴系统中扩散了,甚至已经扩散到了脏器上!起初,西医给小兰做化疗。我用中医,这些手段至多是减慢癌细胞的扩散速度。无异于饮鸩止渴,治标不治本,而且因为化疗,小兰的头发已经掉光了,小兰这丫头爱美,头发掉了以后,除了我和医生以外,基本上水都不见,也很少说话。说石化,看见她这样,我比她还难受!” “所以你就给她注射丹油?”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这戴金双真不愧是战场上下来的人,自己用那个脏兮兮的丹炉炼出来的丹油,就敢用针管直接往人体里打。 “开始我想给她吃虬丹试试,因为怕出危险,所以自己先吃了几次,结果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我觉得小兰要是变成这个样子。她肯定会自杀,所以便又开始在自己身上试了丹油,结果发现这丹油确实是好东西,不但没有副作用,还阻止了我的脏器衰竭!” “脏器衰竭?!”张国忠一愣。 “我这是折寿所至,中医所谓的无疾而终,西医通常解释为脏器衰竭。我也找医生检查过,我的肝脏和心脏都在缓慢衰竭,尤其是肝脏那是人体内自我修复能力最强的脏器。而我的肝脏,细胞新生却几乎停止了……”戴金双冷冷道,“起初我还担心,这丹油也会把人变成鬼。可是没想到这东西虽然不能完全治好癌症,但却不会把人变丑,反而会让人返老还童!只可惜啊!用了这东西,小兰她也不能算是真正的人了……” “这话……怎么讲?”张国忠越听越迷糊。 ”医生最后一次给小兰做切片检查的时候,发现她体内的癌细胞已经停止扩散了,因为癌细胞被一层其他细胞包住了……!而这层细胞,不是癌细胞,也不是正常细胞,医生没见过这种细胞!只能说是奇迹!你说,长出了不是人的细胞,这还算是个人么?到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葛敏的死法如此奇怪,相必葛敏自己也吃过虬丹、用过丹油了,但量太少,根本没起作用,不过一般的自杀方法也已经死不了了,唯一的方法便是截断身上的七脉,只有自己身体中阴阳不流了,才会真死!但,象我们这种吃过虬丹的人,七脉已经移位了……呵呵,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身上的七脉在哪!也就是说,现在能杀我的人,只有我自己!” “真是……闻所未闻……”张国忠听得两眼发直,戴金双所说的一切显然已经超越了道术的范畴。 “丹油虽然不能直接杀死癌细胞,但却让别的细胞变异成了能包住癌细胞的东西,直接阻止了病情的恶化……更怪的是,几年的丹油用下来,小兰反而越来越年轻……!”戴金双呵呵地冷笑着,“吃了一阵子虬丹之后,我发现我一个活人,竟然能发出阴气!我终于明白葛敏的尸首为什么带阳气了,我活着的时候身上有阴气,死了身上才出阳气!哈哈哈哈……知道这个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吃了虬丹,就不是人啦!阳寿这东西,本是老天爷给人定的,既然已经不是人了,那老天爷规定的阳寿也就不算数了,想活多久,我自己说了算……” “那后来,虬丹你没再吃?就吃了几次就成这样了?”老刘头问道。 “当然要吃!我一直在吃!既然已经这样了,就不如破罐破摔!虬丹可是好东西……”说起服虬丹的事,戴金双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仿若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你们开慧眼能看见的东西,我直接就能看见;你们爬绳子才能上去的高墙,我直接就能蹿上去,这么好的东西,我干吗不吃……?” 听戴金双这么一说,张国忠也呵呵一笑,眼前这位宝贝儿世兄是干吗的?盗墓的啊!别的不说,单就不用开慧眼这一条便收益无穷了……,怪不得那个霜怀子以为自己成仙了…… “真云师兄,实不相瞒,我的一个警察朋友,查的就是你的案子,五年前他把你手下都抓了,但没抓住你……听说你一直在找一个水缸?”张国忠心想反正聊什么都是聊,不如问问该问的。 “水缸?哈哈哈哈……?”戴金双哈哈大笑,“我那是找配套的丹台,没有合适的丹台,就算手里有县城的虬胆,炼一次也要七天,但有了合适的丹台只要一天!十二个时辰!那帮没出息的,个个心术不正,被警察抓走是他们的福气!警察就算不抓他们,我迟早也要收拾他们……!”。 虽说早有心里准备这个宝贝儿师兄说话没逻辑,但张国忠还是被戴金双这话给气乐了,盗墓团伙你是领导,要说心术不正,你自己是最不正的,此刻倒说起手下人心术不正来了,真是老乌落到猪身上——光看见别人黑了…… “我也不是谁的墓都盗……”戴金双似乎有些无奈,“不知道墓主是水的,随便拿,知道是谁但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也随便拿,如果是忠臣义士,那就不拿了,而且那些不大干净的没准会找麻烦的东西我也不拿,但那帮混账东西,连李广的陪葬都敢拿,这不是欠打么?” “你……你……你……”张国忠下巴差点砸着脚面,你了半天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心说乖乖,这位宝贝师兄可真能折腾,连李广的墓都光顾过…… “不信?”戴金双似乎看出了张国忠的心思,“李斯、史可法、寇准、徐达……你要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他们的墓里转转……?” “没兴趣……呵呵……没兴趣……”张国忠真是替国家惋惜,这位宝贝儿世兄没去干考古可真是屈了才了。 “碰到忠臣的墓,我非但不会拿,反而要给他们布上一个绝户局,一来防止外人来破坏,二来防止我手下那群没出息的背着我再回去!我布的局,没人能破,换作是你们……”戴金双指了指张国忠和老刘头,“局没布完,你们人先完!但我就没事!哈哈哈哈,所以说,以后看见忠臣的墓最好别随便进去,没准哪个就有我布过的局……” “不进去……不进去……”张国忠算是服了戴金双的思考逻辑了,自己又不是盗墓的,别说是忠臣,就算是奸臣,谁吃饱撑的没事干进人家墓干吗? “起初,我并没想盗墓,但光有虬丹是不行的,小兰的房子都让我卖了,我不能让人家睡大街啊!自从把李万杉的家当卖给廖冲以后,我觉得既然那玩意儿那么值钱,拿它几件倒也无妨,反正埋着也是埋着……”戴金双说的轻巧,张国忠听的直嘬牙花子,“拿它几件倒也无妨”,这话说的可真是轻巧,据柳东升说,光赃款就好一千多万啊,国家一级文物上百件,这是“拿它几件”那么简单吗……?“对了,真云师兄,既然梁小兰已经死不了了,你也筹到钱了,那廖冲夫妇是怎么死的?”说到这里,张国忠忽然想起了廖若远委托的事。 “怎么?你们怀疑是我害死了他们?”戴真云眉头一皱。 “他们不是跟你去甘肃时出的事吗?”老刘头的眉头也皱起来了。 “我拿的东西还指望找廖冲出手呢!我杀谁也不能杀他啊!”戴金双虽然言辞激烈,但仍透着一丝冤枉,”那两口子自己找死,一眼看不住就四处给我闯祸!“戴金双不住的叹气,”我倒是想救他们!但……但……这两个人!唉!!”戴金双似乎有难言之隐。 “但什么?他们都干什么了……?”看戴金双不像是说假话,但有什么话会连这个“非人类”都不方便说呢? 注解: 痈疽:即毒疮,茅山术认为是泄露天机过多所致。。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五十八章 三亩薄田 当时,我三天两头的挖坟,为的就是让小兰晚年别为钱发愁,确万万没想到,糊里糊涂竟然发现了他的坟……”戴金双微微一叹,有开始百话他的“光辉事迹”。 1985年,戴金双的一个手下在陕西礼泉县一带“踩点”时,大厅到这么一则消息:312国道旁有个叫南天村的村子,村里有个人叫梁大力,据说祖上几代都是盗墓的,其爷爷叫梁同生,因为盗的墓太多了损了阴德,所以一直没孩子,最后金盆洗手才又生了一个患有先天性白癜风的孩子,取名叫梁四兄,因为其身上脸上到处黑一片白一片的,村里人都叫他梁地图,意思是皮肤上到处是地图。 要说这梁四兄虽然外表惨点,但人还算勤快,日子过的也还算温饱,后来经过媒婆介绍,竟然也娶上了媳妇,只不过是个罗圈腿,不能下地干农活,至多是在家做一些针头线脑的家务活儿。 本来,对于自己的下一代会长成什么样,梁四兄很是没信心的,自己一身的地图,媳妇罗圈腿,这种强强联手的黄金搭档,生出孩子来得什么样?但让这梁四兄没想到的事,结婚两年不到,媳妇竟然给自己生了个一切生理指标都正常的儿子,即没遗传父亲的白癜风,又没遗传母亲的罗圈腿,这个孩子便是梁大力。 这一来可把梁氏夫妇高兴坏了,对梁大力可谓是娇生惯养百依百顺,宁愿自己饿三天也不让孩子少吃一口,后来终于把儿子培养成了附近十里八乡比较著名的懒汉加二流子,有道是“寒门出骄子”,不少“骄子”同志估计都被这么塑造过。 正赶上土改的时候,梁四兄夫妇双双归西。这梁大力便被列为了全村重点的改造对象,后来分田的时候,非得要村西的三亩薄田,当时负责分地的干部还挺感动,以为改造起作用了,懒汉二流子彻底转化了。风格高了知道把好东西让给别人了,甚至还当着全村人的面把这梁大力表扬了一通。 分到地后,这梁大力倒是象征性地种了几年,但等到改革开放之后就不理了,地里的蒿草通常比人都高,这时一些村民便开始怀疑了,这小子一不种地二不做买卖。天天无所事事却有吃有喝,钱从哪来?考虑到其祖上的盗墓暗地,更是有一些人怀疑其是不是重操旧业去挖坟了。有一些上岁数的村民,甚至怀疑其土改分地时故意要三亩薄田都是有目标的,没准那三亩薄田里就有古墓。 诸如这种瞎猜性质的风言***,一般人是不会在意的,但在戴金双手下人的耳朵里,这可属于重要线索,遂将这个梁大力的底细打听清楚后上报给了戴金双。 “你去那三亩薄田上招墓了?”张国忠问道。 “恩……我在那三亩地里逛了一圈。以我这双眼睛看,那地里并没有大规模古墓的存在条件,没有聚阴池,也没有地眼。一不聚阳二不聚阴!就算有古墓,八成也就是平民百姓的墓,没什么可拿的……”戴金双道,“但我也纳闷。放着肥田不要非要争薄地,我就不信他梁大力当初真是发扬风格。所以我就到那个梁大力家走了一趟……” “他就告诉你了?”张国忠不晓得这个梁大力跟(石桀)池有什么关系。 “开始他不承认,说当初就是发扬风格,但后来我用了点手段,让老五瘫了他的下半身,那小子吓的实在不行了,才把石化说出来……” 原来这梁大力的太爷外号梁三铲,在当时的盗墓圈里算不上宗室也能算是泰斗了,在生他爷爷之前变发现这南天村确实有古墓,还亲自下去过,但上来后却什么都没拿,这还不算,其整个人简直就有点脱胎换骨的感觉,用句现代的话来说,人生观都变了,干脆就此金盆洗手,就在这南天村扎根娶媳妇务农了,后来没几年便生下了梁大力的爷爷梁同生,而这三亩薄田以前根本就不是种粮食的地方,全是荒草,之所以现在也成了农田,完全都是梁三铲当年开垦出来的。 也许是身上的盗墓基因起作用,虽然当爹的洗手不赶了,但这儿子却后浪推前浪,没等成年边有干起了盗墓行当,见儿子步自己的后尘,梁三铲也没办法,只能告诫自己的儿子:挖哪都可以,就算去挖自家祖坟都可以,就是别动村西那三亩地,不但自己不能动,也不能让别人东,干咱们这行的,阴德缺损,能有后的实属不易,如果不动那墓地话,只要你学着你爹我金盆洗手,吃那三亩地里种出来的粮食,包你一年就能有后,但若那墓被人动了,就是一场大灾! “那里的东西不是咱们凡夫俗子能碰得起的!”最后,梁大铲还不忘补上这么一句。 后来梁同生果然因为无嗣而不得不金盆洗手,按着父亲的交代继续在那三亩薄田上中粮食,没过多久果然生了个儿子,只不过有点先天性残疾而已,当然,父亲梁三铲的话,梁同生也告诉了儿子梁四兄,而到了梁大力这代,干脆就借土改的机会把这三亩没人要的薄田要了过来。 “那里面有什么?”听到这,张国忠也感觉挺新鲜,竟然能诱惑梁三铲这么资深的盗墓专家弃暗投明,还说什么吃粮食生儿子,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啊,就算迷信也要有点尝试好不好? “我当时也纳闷啊!但直觉告诉我,越是那样的邪墓,里面的东西越是不一般!”戴金双的梁上闪过一丝皈依,“我让那个梁大力连夜带我到了他太爷当初发现墓的地方,之后就把他放了,我告诉过他,我只想筹点零花钱,不会给他们村找麻烦,更不会耽误他将来生儿子!起初吓唬他的时候,我指挥老五瘫了他的下半身,相必他也应该知道我不是一般人,本以为他会想我,也便没杀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去报警,真是天真……”。 经过这几年的盗墓生涯的磨练加之自身的不断学习,戴金双此时的考古专业知识已经相当丰富了,考古+道术,这套本事用来盗墓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但有道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南天村这个小墓,竟然隐藏着让戴金双都意想不到的天大秘密。 这个墓虽说规模不大,但在戴金双的眼里可绝不一般,首先,这个墓从空间布局与一些简易陪葬品来看,应该是个秦国式官墓,虽然次墓看上去从未遭到任何破坏,但墓内却没有任何墓志铭或碑刻,而单就棺淳本身的大小而言,墓主至少是个“将中军”级别的高级武官,“将中军”是秦代最高级的武官职称,绝对是部队里的“高级首长”,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大军区司令员,少说也是个上将衔,虽说秦代的墓局阵术尚不发达,但是将这种级别武官的墓埋在一个一不聚阴二不聚阳的“四不像”地带也是说不通的,况且墓里连个字都不刻也是绝对不正常的,而戴金双盗墓也有原则,一般来说忠臣的墓是不盗的,见这墓中毫无有关墓主身份的器物,便启开了棺盖想进一步确认一下,而这一启不要紧,就连这号称天下无敌的戴金双都差点后怕死。 “里边是什么?”张国忠也纳闷,一个秦朝武将墓,能有什么邪门歪道?在自己印象中,能在墓里下这些邪门歪道的墓只有三种:一,帝陵或王陵;二,类似于明朝那个赵乐一类的,得罪过皇帝之后被当成出气筒的倒霉蛋之墓;三,深信这些奇术的民间大款。而古代的武官大部分是愣头青混不吝,不应该有什么闲情雅致在墓里布阵设局啊…… “当时,墓里太窄了,从上面直接翘棺材盖儿难度很大,我本想从底下砸开一块的,但从底下砸的话,这棺材就毁了,万一是个忠臣墓,我就是罪人,所以我宁肯麻烦点,还是从上面开的,打开棺材以后才知道后怕,倘若从下面硬砸,恐怕还真会惊到那东西,以当时的我,还是个真呛的对手……” “当时的你?”张国忠一愣,“当时的你跟现在有什么不一样么?” “那是桓(齿奇)的墓!”戴金双诡异一笑,“秦国大将,战功不少,知道怎么死的么?” “桓(齿奇)?”张国忠一愣,一股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知道这个人!”老刘头答茬道,“俘虏赵国十万人,献给秦王嬴政去修(石桀)池的,是不是他?” “赫赫,看来那段碑文,你们也看过……”戴金双一龇牙,表情就好像要吃人一样,不用说,戴金双嘴里的“那段碑文”,肯定就是(石桀)池里刻的那段“殳书”……。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五十九章 铁中玉 “那个墓里布的空间是什么局,我从来就没见过,我挖过不少秦墓,但从来没见过这种局!”戴金双表情愈发神秘,“尸身的头脚各放了一个青铜盂,盂中盛满了一些小铁丸,表面全是针眼大的小眼儿,用手晃着感觉里边有东西,好像是空心的,但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但以我这双眼睛却能看出来,这一头一尾两个铜盂之间,阴气堪比地眼!就这么个半木半石的破棺材,尸身经历了两千多年竟然一点儿都没烂!棺材从里到外没有半点铁器相隔,但阴气却一点都泄不出去,几千年来的地阴反而被缓缓的吸了进来,聚集于尸身之上,想必就是棺材头尾这两个铜盂在起作用……好在我是从上面开的棺,加上那时我的身子能发出阴气,才没惊动那东西,倘若我从下面先捅个窟窿,有半点阳气漏上去*,那我还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些铁丸里放的是什么?”张国忠似乎有些好奇。 “全是玉块!”戴金双道,“上面刻的是他桓齮的死因!”戴金双道。 “玉块刻上他的死因……也能聚阴防腐!?”张国忠一皱眉。 “不是……“戴金双摇了摇头,”真正起到聚阴防腐作用的,只不过是那个铜盂上的刻纹和尸身体内的‘锁魂环’!而铁丸里面玉块上刻的字,全是为那个桓齮鸣不平的话……” “锁魂环……是什么东西?”老刘头皱起了眉头,出道这么多年来从没听过这种东西。 “就是这个!名字是我自己起的……”戴金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火柴盒。打开火柴盒,发现里面装的全是火柴棍粗细的小玉柱。 “这……”老刘头接过火柴盒,发现里面的玉柱与柳东升给的那个作为“证据”的小玉柱一模一样,“这是那个桓齮身体里的?” “对!背回桓齮的尸身以后,我发现他的身体里有这个!感觉这东西与那两个铜盂上的花纹应该是成套的阵法,我找了具死尸试了一下,发现单纯的聚阴,只要铜盂上面的刻纹就能实现。但如果只聚阴的话,周围的游魂野魄就容易被吸过来,而这锁魂环的作用就好比给尸身加了一层密封包装,如果魂魄已经离体,那么只要插上这个,别的魂魄是不能侵扰尸身的,但如果魂魄尚未离体……嘿嘿,给他插上这个。他就永远也别想离体!”说罢。戴金双从老刘头手中拿回了火柴盒,“挖那个桓齮的墓,虽然没什么值钱东西。但学会了这么一套东西,也是受益非浅啊!以后再挖别的墓可就方便多了……!不过没想到。这东西最后还是用在了一个坏了规矩的手下人身上……” “对了,这东西,我的警察朋友也给我们看过,据说是从文物案的一个死者身上发现的,警察也找过微雕专家,他们说做不了啊……”张国忠道。 “微雕专家?”戴金双一声冷笑,“那群人开始我也找过,他们也说做不了,现这盒‘锁魂环’。都是磔池里带出来的原装货!那个秦德亲手做的!” “秦德!?”张国忠一愣,记得在磔池之中。曾看到过“秦德于斯,四海昌平”这么一句话,当时老刘头和秦戈还因为这句话的歧义争论过,老刘头认为“秦德”是指秦国的德行,而秦戈则认为主持修建这个洞的人就秦德,现在看来,似乎秦戈的看法是正确的。 “对……!修磔池的秦德,秦王嬴政,还有那个大将军桓齮,他们三个是儿时的玩伴……”戴金双表情中似乎夹带着一丝轻浮…… 开棺之后,戴金双第一反应便是一招杀了一起下墓的手下吴江,因为这个人和自己不一样,是真材实料的活人,此时棺中大阴相聚,有活人在现场,哪怕是一口所喘大了都有可能起尸,这个尸要是起来,不光自己活不了,方圆十里一个活人都别想跑。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戴金双取下了棺头的铜盂,铜于被取下之后,这尸身上聚集的阴气便有如江河决堤般向四外散去,短短两个小时的功夫,聚集了千年的阴气便已散发殆尽,两千年未烂的尸身也在这两个小时内变成了一具腐尸,为了保险起见,戴金双干脆背走了古尸,因为自己一时情急杀了手下了有点过意不去,便把吴江的尸体放进了棺中,临走还给超度了一下。。 出墓后,戴金双便以最快速度弄开了铜盂里的铁丸,发现里面装的清一色全是一些玉块,有大有小,玉块上刻的全是篆字,仿佛刻的很匆忙,看了一个下午后,戴金双逐渐看出了一些门道,这些玉块上刻的字不但表明了墓主的身份,更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秦王嬴政在孩童时期便有了两位好朋友,一位是太卜·秦冠英之子秦德,一位便是市井出身的桓齮。在“铁中玉”的记载中,这秦德本是一个玄学天才,九风便窥得了天地阴阳之术,而桓齮却为文武双全之辈,不但力大无穷且足智多谋,十一岁便可举起二百斤的石墩。 嬴政的父亲子楚本是秦国夏姬王妃的儿子,因母亲夏姬失宠早逝,所以被父亲秦孝文王送到了赵国当了人质,后来吕不韦不惜重金贿赂当时秦孝文王的宠妃华阳夫人,帮子楚登上了秦王的宝座,并把自己的媳妇赵姬送给了子楚,后来赵姬生了个儿子,因为秦国的国姓为“嬴”,所以便给这孩子取名为“嬴政”,这个孩子便是后来的“秦始皇”。有一些史书中认为嬴政是吕不韦的儿子,但在这秦德的“铁中玉”的记载中,嬴政似乎确实是子楚也就是秦庄襄王的亲生儿子。 吕不韦帮子楚登上秦王的宝座后,便被子楚提拔当了宰相,起姬也理所当然的成了王后,子楚死后,年仅十三岁的嬴政继了秦王之位,因为年纪小,朝政实际上是被吕不韦和赵姬所把持的,此时,生性淫荡的赵姬却不甘寂寞。又与吕不韦燃起了当年的爱火,私下里时常幽会,直到嬴政亲政为止。 嬴政亲政之后,身为宰相的吕不韦害怕奸情暴露,便找了个假太监嫪毐进宫服侍赵姬以满足赵姬的淫欲,没想到后来,这寡居皇后竟然怀上了嫪毐的孩子,只能假借卜卦躲灾的名义移驾到了雍城。此后还生下了两个儿子。当时,赵姬也知道纸里包不住火,便与嫪毐一并勾结吕不韦密谋叛乱。要立他们的儿子为嗣君取代嬴政,此时此刻的嬴政是丝毫准备也没有。如果坐以待毙,那么历史可能就要改写了。 就在赵与嫪毐联络吕不韦谋划叛乱的关键时刻,还是秦德以观天占星之术窥得了赵姬的举动并及时提醒了嬴政,而此时的嬴政刚刚亲政不久,大部分官员还都是赵姬和吕不韦的亲信,所以嬴政也只能启用孩童时代的铁哥们桓齮充当自己的打手,顾于孩时的情面,这桓齮对嬴政可谓是言听计从死心塌地,很漂亮地平息了叛乱。同时也显示出了自己出类拔萃的军事天才,可以说,如果没有秦德和桓齮,嬴政很可能来不及统一中国便要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干掉了。 摆平自己的母亲赵姬和权臣吕不韦以后,嬴政本想给秦德和桓齮加官进爵,但秦德却谢绝了嬴政的册封,坚持以布衣自居,按“铁中玉”的记载,秦德也曾劝阻过桓齮不要接受嬴政的册封,但市井出身的桓齮却始终没能抵挡高官厚实禄的诱惑,最终被嬴政封了个将军。 早在子楚也就是秦庄襄王驾崩之时,年幼的嬴政便曾向秦德询问过父亲的死因,秦德的答复是“九五之尊才能拥有天下,大王的命数达不到,所以地盘稍微大了一点便驾崩了。”从那时起,嬴政便天天追问秦德,要如何才能获得九五之数,但深知命理天数的秦德知道,“九五这尊”这种命数大部分都是天生的,很难靠后天的方法弥补,但为了不打击铁哥们一统天下的积极性也便没明说,每每只是敷衍了事,但没想到嬴政当了秦王以后仍然对这“改命九五”的方法念念不忘,后来秦德实在被烦得不行了,便随口说了一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便是要用十万人来祭祀。没想到没过几年,嬴政派桓齮去攻打赵国,还真俘虏了赵国十万大军。 这一来秦德可傻了眼,有道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想收是收不回来了,况且此时嬴政贵为秦王,已经不再是儿时的哥们儿了,骗他就是欺君,更况且这“改命九五”的热火罐让人家抱了这么多年,实话实说不但自己难逃一死,恐怕还要连累家人,秦德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研究能“改命九五”的方法。当时,这件事在秦国是绝对的国防级绝密,因为其它诸国一旦得知秦王想“改命九五、一统天下”,必然群起攻之,到那里秦国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经过了无数个“活人试验”之后,秦德终于找到了一个“改命九五”的方法,这个方法便是东晋霜怀子所谓“炼虬成仙”的雏形,基本原理是让正常人逸于天数之外,说俗了就是结合畜牧修仙的原理,将正常人变成“人非人畜非畜”的东西,这样便可绕过“九五之数”的限制,就在这时候,秦德忽然萌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原因是自己夜晚占星时偶然间发现,代表好朋友桓齮的星宿已经找不到了,在当时,类似于招魂引魄的法术尚未发明,所以秦德只能送密信骗嬴政说自己梦到了桓齮冤魂围绕在王宫周围久不能散,以此向嬴政投石问路探听虚实,没想到嬴政秦德的这封信却非常重视,回信告诉秦德,桓齮因为战败已经失踪了,并请秦德想办法平息桓齮的怨气。 得知桓齮失踪,秦德也猜出了个大概其,自己与桓齮可以说是光着屁股长大的挚友。对于桓齮的军事天才自然也是了如指掌:这桓齮虽说不能像樗里疾*那样百战百胜,但至少也算得上足智多谋勇冠三军,称其为常胜将军绝不为过;眼下秦国主要是与赵国交战,而赵国名将廉颇已死,就连赵王寄以厚望的扈辄也死在了桓齮的手里,赵国又有谁能把桓齮逼到离家出走的地步?如果桓齮真的失踪了,那唯一的解释便是被你嬴政灭了口。 想到这里,秦德算是把嬴政彻底看透了,这么多年的铁哥们。替你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你说杀就杀,倘若这“九五这数”真的给你祈到了,自己岂不是也难逃一死?想到这,秦德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全盘修改了原定的计划,既然横竖都是死,干嘛不利用这十万赵军俘虏给自己谋点福利? “他想给自己也弄个‘九五之术’?”张国忠问道。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九五这术’。刚才我就说了。‘九五之数’都是天生的,谁都改不了!那东西要真能改,我还挖坟干嘛?自己改一个直接去当皇帝多好?”戴金双似乎对张国忠的理解能力很是不屑。“秦德发明的方法,和我现在一样。就是把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而已,逸于天数之外,即使逆了天也死不了!” “就算死不了……嬴政要是被折腾成这样,岂不是也很难受?”张国忠指了指戴金双的眼睛。 “人家是高人,要是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嬴政早就先把他解决啦……”戴金双冷冷一哼,对自己眼睛的异常并不避讳,“不知道你们是否了解‘基因’这个东西?” “基因?”听戴金双这么一说,连老刘头都不禁一愣,可是现代医学的最新成果,怎么可能和两千年前的玄术挂上边? “你们去磔池地时候。见没见过‘蛟褫’?”戴金双问道。 “见过!太见过了!”听戴金双这么一问,老刘头来劲了,“本来以为那东西就是传说中的玩意,没想到磔池里能有那么些多,排山倒海啊!我的娘啊,现在想想都后怕!” “那东西在自然条件下偶然形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秦德为了炼丹,特地发明了人工培育‘蛟褫’这东西!”戴金双道,“用‘虬胆’炼丹,吃完了就会变成我这样,身体最大的变化就是眼睛!但若用‘蛟胆’炼丹的话,服丹后身体不会有任何变化,尤其是眼睛,与正常人是一模一样!这一点在道术上是解释不通的,虬褫有眼睛,而蛟褫没有眼睛,所以我敢情猜想,这应该归结为基因问题!” “明白了……”张国忠起初还真以为这位宝贝师兄在基因领域也有所建树呢,敢情也是胡猜的…… 得知桓齮失踪的消息后,秦德便借着嬴政让自己给桓齮平息怨气的机会来到了王宫,与嬴政密谈了一夜,但嬴政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杀害过桓齮,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甚至在第二天颁布的旨意,承诺找到桓齮下落的人可获得五座城池的奖赏。 其实秦德也明白,这只不过是嬴政逢场作戏而已,桓齮亲自把十万赵军俘虏押解到了修建磔池的地方,不但知道秦国修磔池,为秦王祈九五之数的事,甚至连具体地点都知道,像自己这样手无缚鸡之力,身处磔池内部主持修建的文人,倒有可能暂且幸免,但像桓齮这样天不怕地不怕,天天走南闯北到处打仗的武夫,嬴政又怎么可能放心大胆地留你活?人是你杀的,别人怎么可能找到下落?就算有知道内情还侥幸活着的,敢说实话吗?。 虽然这秦德心里明镜似水,但也并没点破嬴政的谎言,而嬴政此刻似乎确实也有点两头为难:杀死铁哥们,心里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听秦德说梦见桓齮阴魂不散,更是害怕其冤魂来找自己算帐,但眼下又不能跟秦德说实话,便只能示意秦德暂停修建磔池,全力以赴寻找桓齮的下落。 说实话,只要死者有怨气,那么找到其尸首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也正是当初王四照为什么非要将老五魂魄打散的原因。按“铁中玉”的记载,秦德运用“星陨阵*”不出一个月便找到了桓齮的尸身。并请命嬴政,表示要为桓齮就地修建灵冢,当然,为了让秦德想办法搞定桓齮的冤魂,嬴政也同意了秦德的提议,只不过暗中派了大量的眼线严密监视秦德的举动而已。秦德也不是傻子,知道嬴政派来这些所谓的“监工”大部分都是眼线,便用了“石中裹玉”这么一招,把嬴政背信弃义的事全都记了下来。并骗这帮眼线说“铁中玉”是墓局的一部分,对此,嬴政也并未怀疑。古代人十分在意后世对自己的评价,秦德认为,嬴政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杀害对其忠贞不二的忠臣加好友,是一种背信弃义的行为,如果自己不想办法把这件事记录下来,那么嬴政如此狠毒自私的一面便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所以才冒险用了这么一招。 在当时,秦国正在打仗,别一方面还要修磔池,所以财政方面比较紧张。嬴政批给秦德用以给桓齮修墓的资金也很有限,秦德便不得不用了一个简易的方法给桓齮做了个墓局。也就是尸身头尾的两个铜盂上的刻纹,秦德的初衷很简单,就是想在这无阴无阳的四不像地带聚一些阴气好让哥们的尸身保持不腐,但没想到这刻纹的威力竟然持续了两千年不散,因为当时道术尚未盛行,也没有超度这么一说,所以桓齮的怨气也便在其尸身上留存了两千多年,随着阴气的聚少成,甚至已经成了一枚一触即发的“定时炸弹”。 “我终于明白那个梁三铲为什么说吃这里种出的粮食能生儿子了……”戴金双道。“如果按现代医学分析,精子的成活数量直接决定怀孕的几率。但按道术的说法,男子阳气旺盛与否直接决定阳精的多寡!他们盗墓的人,常年累月工资在墓里打滚儿,阳气衰微阴气旺盛,阳精自然不多,别说是儿子,连个闺女他都生不出来!便若是生活在这桓齮墓的附近,体内的阴气则会被这棺材中的墓局渐渐吸走!粮食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地属阴,所以一般地粮食上多多少少都会带一点阴气,而这片地里长的粮食却不带半点阴气,所以不出一年,基本上就能恢复生育能力!而且在这没有阴气的地方住着,生儿子的几率自然很高!” “师兄果然博学……”这段话把张国忠和老刘头听得张口结舌,“那么说,秦德留下的‘铁中玉’里,记录了磔池的具体位置?” “当然……!”戴金双微微一笑,“如果能学会秦德的方法,抓几只‘蛟褫’回来炼丹,我也不用天天戴着墨镜见人了……”看来,这戴金双虽说表面上对自己的外表不在乎,但内心深处还是蛮耿耿于怀的…… 注解: *关于阳气的走向:在低于地平面的地方尤其是一些古墓之中,阴气的强度要远远大于阳气,这种情况下阳气是向上走的,戴金双的身体虽然显示出了一些畜牲的特征,能散发出一些阴气,但毕竟还是活“人”,也会有阳气,如果他从棺材下面凿一个洞的话,阳气泄入棺中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湿尸若是余怨未散,沾到阳气后起尸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江南有一些盗墓的派系,在“入棺摸尸”时有背朝下仰面躺在尸身上面摸东西的习惯,其实就是怕鼻口朝下时,呼吸释放出的阳气引发起尸。 *太卜:秦国负责应大王诏命进行卜筮的官吏。 *樗里疾:一种失传已入的古代法阵。古代人认为,天上的每颗星宿都代表一个世间的大人物,如果天某颗星星陨落了,也便代表这个大人物死了。星陨阵便是确定星宿“陨落”方向的法术,只要按照“星殒阵”确定的星宿陨落的方向一直走,便会找到死者的尸身。 。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六十章 巧合 “第一次去磔池的时候,我并没告诉廖冲,而是自己去的!”戴金双叹了一口气,“最开始,我到‘铁中玉’中记载的地方转了一圈,按‘铁中玉’的记载,磔池应该建在山中!但我却没现任何通道或山洞,最后便把这件事放下了,因为磔池到最后是否修建完成,‘铁中玉’也没有记载!” “所以你就找到了廖冲?”老刘头问道。 “不!当时我并没着急磔池的事,而是又到别处了点小财,后来手下那群废物被抓了,刚筹到的几百万人民币还没来得及兑换也都被大6公安给抄了,我真是后悔为什么把好几年的心血全都交给那两个废物打理……!”戴金双叹了口气,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多少要命的邪门歪道都闯过来了,到头来却栽在了公安局手里,而他口中的那两个“废物”,想必就是马阳和李树林。 一直以来,戴金双的想法很简单:梁小兰病重期间,自己为了筹集医药费,将其名下的房子、珠宝、饰、古董都卖了,这些东西中既有梁小兰从青楼带到廖家的嫁妆,也有嫁到廖家后花大钱买的心仪之物,之所以自己冒险在中国四处作案捞钱,只是想把这些东西再买回来,免得老相好触景伤情心生凄凉而已。这想法虽简单,但真干起来却远不是那么简单,梁小兰的家当,可都是响当当的真货,更不乏价值连城的珍宝,当时因为着急用钱,所以卖的很便宜,此刻想买回来,价格可是翻了好几倍,但此刻连钱带货带手下人都被公安局连锅端了,就算想东山再起都没有帮忙的,把个戴金双郁闷得差点就抹脖子上吊。有心从头再来,盗墓这活儿又不是一个人能干的,现场培养新人又信不过,情急之际,戴金双又想起了丹山李万杉的“墓”。 这李万山当初跟随刘豫盗了一辈子墓,目标一律是王陵帝陵,能让李万杉带到隐居地给自己陪葬的东西,想必都是珍宝中的珍宝,前两次去驯服“老五”的时候,自己对古货毫不在行。只是随便拿了几件方便携带的小件,就能从廖冲那儿卖个百八十万英镑。此时自己的眼力也练出来了,再去淘一次,没准能把和氏璧传国玺翻出来也不一定呢,倘若真能翻出这个等级的宝贝,不用多,只要一件就能挽回全部损失啊…… 怀着贼不走空的心理。戴金双再次来到了丹山。很快便找到了当时的那个山洞,经过一番入室盗窃般的地毯式搜索,果然又淘出了几件能卖大钱的东西。但有一个玉盒却让戴金双摸不到头脑:只见这玉盒雕刻非常之精美。看雕纹应该是北宋的风格,盒内有两个圆柱状的凹槽。但槽内却空空如也,看来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以戴金双的眼力观察,光是这个放宝贝用的玉盒就值个十几万美金,里面放的肯定是无价的至宝,但会是什么呢? 戴金双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头两次带走的东西,根本就没有能与盒内凹槽吻合的物件,仔细想了想,戴金双恍然大悟。自己之外,进过这个洞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徒弟葛敏,一个便是因为从洞里拿了几件玉器而引祸上身的毛桐村村民王大富,葛敏的棺材自己打开看过,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么很可能玉盒里的东西是被那个王大富拿走的! 带着这个疑问,戴金双又一次来到了毛桐村询问当时王大富的事,得知王大富有一个儿子,在父亲出事后的第二天便离开毛桐外出躲祸了,至今没有回来过。当戴金双向其邻居询问知不知道王大富从山里捡回来的玉器的去向时,邻居都表示不知道,并表示并未看见他家人扔过什么东西,至此,戴金双推断,王大富的儿子外出躲祸是带着父亲捡回来的玉器走,且那些玉器很有可能已经被卖了! “没鱼虾也行啊……”戴金双道,“既然找不到盒子里的东西,我干脆把这个盒子弄到了英国,在找廖冲鉴定之前,我自己先仔细看了看,没想到光是盒子上的雕纹,便足够让我大吃一惊了!”。 “盒子上刻了什么?”张国忠好奇心十足。 “刚找到那个盒子时,山洞里黑灯瞎火地我也没仔细看,只是觉得密密麻麻雕得很复杂而已。等回到英国以后,我才现盒子外面刻的是他李万杉的‘探险记’!”戴金双忽然一笑,“李万杉这小子,进过磔池!” “他进去过?”张国忠不禁一愣。 “从玉盒上雕刻的内容分析,这李万杉应该是得到了两张藏宝图,一张是标明了宝藏地理位置的地图,一张则是宝藏内部的详细结构图!于是这李万杉便按着藏宝图找到宝藏,并且进去过,而且出来时也是九死一生,最怪的就是,在玉盒上还刻了一个类似于香炉的东西,很像霜怀子炼虬丹用的玉丹炉!”戴金勾通背起手,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所以我怀疑,最早现磔池并进入内部一探究竟的,不是我也不是李万杉,而是东晋的霜怀子!之所以他后来明了‘虬丹’,完全是在磔池里和秦德学的!霜怀子进磔池时画了地图,后来落到了李万杉的手里,李万杉便也进去逛了一圈,也学了点东西出来,所以才会学着霜怀子的样儿,去山洞里隐居!而玉盒里放的东西,应该就是霜怀子所绘制的磔池地图!” “师兄果然是才智过人啊……”老刘头不禁暗自佩服,这戴金双的话虽属推理,但却很是合乎逻辑,“不知道那里边,能有什么可学的?” “呵呵,你们这些人当然认为没什么可学的……”戴孝金双的笑声中始终夹杂着一丝不屑,“后来我进去,现可学的实在是太多了……!” “你学会了什么?”张国忠满腹的好奇。 “种虬!”戴金双呵呵一笑,“以前,想找一只虬褫要费很大劲,翻腾七八座古墓也不一定碰上一只,而小兰的身体只两个月不用丹油,全身的淋巴结便会有如虫咬一样痛苦,说实话,被大6公安抄走我的家当以前,我从来就没有为钱过愁,最让我头疼的,就是从哪找虬褫!现在好啦,学会了种虬,几天就能‘养’出一批,哈哈哈……想必那霜怀子和李万杉从里边学到的也是这种本事!虽说秦德明的是人工培育‘蛟褫’,但霜怀子与李万杉隐居的地方并不具备磔池的阴阳走向,所以只能‘种’出‘虬褫’,他们和我吃的都是‘虬丹’,如果用‘蛟褫’炼丹,效果可能要比‘虬丹’好上数倍……” “种虬!?你在山东那个周文强家的菜窖里是不是……”张国忠猛然间想起了那些山东的“无骨尸”和张毅城讲述的“白蛇进洞”的故事,心里难免泛起了一股恶心,“那些人……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干嘛要……?” “无冤无仇?”戴金双呵呵一笑,“我知道周文强已经被抓起来了,那些死人都是他以前偷汽车时的同伙,这一点,他想必没跟大6公安坦白?” “周文强偷过汽车,这我倒听说过,但那些死者,身份好像最终都没确定……”张国忠挠脑袋,“听我那个警察朋友说,那个周文强确实偷过汽车,但据他自己交待,自从认识了你以后就没再偷过车,而且历次作案也都是你逼的,所以后来只是被判了个死缓。” “呵呵呵……”戴金双一阵冷笑,“那小子偷车从来就没断过,一边跟我干一边偷,专偷夏利和桑塔纳,几年来偷了不下百辆!后来他有几个同伙被公安盯上了,他怕同伙被抓自己被咬出来,索性就把那些同伙迷晕后送到了我这,正好还能帮他灭口!我从来都没逼过他!倘若不是他那些偷车的同伙都死于我手没有了对证,光是偷车这一条罪就够判他两次死刑的!像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我本想最后把他也做了的,没想到又让那帮警察抢先了一步……!” 把玉盒带到英国后,还没等戴金双找廖冲谈价,廖冲却主动找到了戴金双,说是有人找到了一张藏宝图,希望一起研究一下,等来到廖冲家一看,戴金双不由得浑身一震,结合秦德“铁中玉”的记载,这张藏宝图所标明的地理位置以及入口的位置,就是磔池的所在,而且这图示的位置可要比“铁中玉”以文字形式记载的位置明确很多。 当时,廖冲也找专人对藏宝图的绘制年代进行了碳14同位素测定,得出结论这张图应该出自汉末,这就进一步印证了戴金双的猜测:霜怀子生活在东晋,就在后汉三国之后,而碳14同位素检测也有一百年左右的误差。 “没想到竟然这么巧……,被王大富的儿子带出毛桐村的藏宝图,竟然落到了廖冲手里……”戴金双道,“虽然我不是第一个现磔池的人,但我绝对是第一个现桓齮墓的人,‘铁中玉’里记载的实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秦始皇修磔池的真正目的此时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当时,廖冲好像对这个地方非常感兴趣,希望我能一同前往,我当然高兴,图上记载的入口我也去过,并没有像是入口的地方,那山上满是岩石,我正愁怎么进去呢,若是有他廖冲帮忙,岂不易如反掌?“ 但是让戴金双没想到的是,这廖冲此行不但要带着妻子,更还要带上一个所谓的表弟,据说是其媳妇的弟弟,叫罗连寿,按戴金双的话说,廖冲夫妇倒还老实,之所以此行差点全军覆没,全是这个罗连寿闯的祸…… s”> 。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六十一章 罪魁祸首 “罗连寿?”老刘头立即想起了廖若远那个魂不附体的有舅舅,既然是他闯的祸,为什么只角他能幸存?” “他那也叫幸存?”戴金双哈哈大笑,“那叫生不如死!其实廖冲他们两口子本应该跟他一样的,但我念在那对夫妇为人爽快言而有信,就给了他们一个痛快!超度他们投胎去了!那个罗连寿就让他慢慢熬着………!” 为了这张所谓的“藏宝图”,廖冲干脆专门组织了一个探险队,除了自己和媳妇、戴金双、罗连寿之外,还有一名专业的英籍华裔山地爆破专家与一名地质勘探专家,要说有钱就是好办事,在大队人马出发前的半个月,所有专业设备都已经通过廖家在香港的一些黑道关系秘密偷运到了大陆,等到了大陆后,戴金双不得不再次感叹起了钞票的力量,自己走南闯北大墓小坟挖过无数,设备无外乎洛阳铲加大铁锹,能用上工地拆房子的雷管就已经算高科技了,此次这种近乎科研级的先进装备还真是没见过,因为身上的装备太显眼,所以众人并没有找正规的旅馆住宿,而是由戴金双联络了一个从前在甘肃的“墓探”,将大队人马安排了莲花山附近的一户农家中。 依靠最新的卫星定位技术与戴金双探墓找穴的经验,探险队很快便确定了藏宝图上标明的入口位置,但此处却没有任何入口的影子,似乎已经因为后世的山体滑坡等因素被被堵上了,经过一些筒单的地质勘测后,随行的两位专家得出结论:山体内部确实是空地,但此处山体的岩石结构比较特殊,土质也根松软,即使小规模的爆破也很容易引起深无塌方和山体滑坡,当时戴金双还想发挥老本行,以霜怀子为榜样人工挖进去,可后来听专家说岩层厚度大约在四十到五十米之间,还是放弃了。 后,两位专家在山里花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确定了山内“藏宝”空间的大概形状后,才在“宝藏”的边缘地带找到了一个最适合爆破发掘的地方,这个地方便是张国忠等人下磔池时发现的那个小山洞。专家认为在此处进行爆破是最安全的,至于小山洞下的那个“空堂”,基本上是探险队为了方便作业而人工炸出来的。 因为没有内部结构图,所以戴金双要求自己先下洞,让上面的人等待自己的信号,少则半日,多则两天,廖氏夫妇倒是没反对,当等戴金双下洞后罗连寿却沉不住气了,害怕戴金双把最值钱的东西独吞,非要下去,而廖冲也多少有些性急,便答应了罗连寿的要求。 “我下去之后,也是大吃了一惊,因为我发现在我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而且不是古代人!”戴金双道,“从石碑向里,布了一路的铁竹阵,当时我就猜想,这磔池似乎已经被人破掉了!” “那铁竹阵……不是你摆的?”张国忠和老刘头顿时一头雾水,本来还以为磔池里那排铁竹阵也是他戴金双的杰作呢。 “废话,我本身也有阴气,跟死人差不多!下一般的王陵帝墓,连他原本的阵局都不用破,掀开棺材直接拿东西都不起尸!犯得上摆那种自虐阵法么!?”戴金双背着身,连头都没回。 “那你觉得………谁摆的铁竹阵?”张国忠皱着眉头道。 “天知道!”戴金双叹了一口气,“那些铁钉子不像是古代的东西,但也有些年头了,看来在李万杉和我之间,还有其它人进去过,而且这个人………不简单!” “那会是谁?”张国忠脑袋忽然嗡地一声,“莫非……是王四照!?” “不应该是他!”戴金双道,“我仔细观察过那些铁钉子,应该民国的东西,最晚最晚也不会超过四零年,老二那阵子还年轻呢,连把顺手的家伙都不趁,怎么可能摆铁竹阵硬闯磔池?李万杉会更改阴阳之术,尚且险象环生,他去硬闯,岂不是死无全尸?” “那会是谁呢……?”张国忠低下了头,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进入磔池后,戴金双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到了那间满是赤硝的暗室,不出所料,当时暗室中地面上的石板被人掀开了一块,看来是有暗道,而且已经有人下去过了,好奇之余,戴金双顺着洞穴一直来到了秦德住的那间密室,只见密室的石门明显被人炸过,这便让戴合双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近代有人来过。 “秦德把他养蛟的方法就刻在了密室的墙上,但方法非常特殊,先从墙上凿出凹字,之后在字的凹陷中镀上一层金粉,隔了阴阳,然后将恶鬼的怨气封于玉中,将玉磨成玉粉,将凹字抹平,外边再刷上一层混了赤硝的朱漆,恶鬼的怨气便会被封于凹字之内,等于说,字的形状,是由怨气组成的,一般人看不见,内行人也只能开了慧眼才能看见!但我……直接就能看见!”戴金双微微一笑,“那个秦德为了把自己的发明传于后世,真是用心良苦啊!过了两千多年,朱漆虽然没了,但赤硝还在,怨气照样出不来!墙上黑乎乎一片,一般人若非开慧眼,绝对想不到墙上会有字!” 就在戴金双看得正起劲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这磔池里的阴气又活了,要知道,此刻戴金双的身体与一般人有本质的区别,对阴阳的敏感程度比罗盘还谁,刚才进来的时候,这磔池中的阴气是停顿的,而此刻忽然又开始流动了,明显是某种机关被触动了。 在当时,戴金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自己中了什么机关闯了祸,便开始顺着原路往回走,没想到刚出暗室迎面便碰到了疯跑的廖冲夫妇和罗连寿,问明情况后,戴合双差点被当场气死,原来那个罗连寿担心戴金双进宝藏私藏宝贝,没等到戴金双返回便怂恿廖冲夫妇下来,廖冲这个没主见的也就听了,几个人下来后狗屁不懂见什么都新鲜,尤其是罗连寿,竟然把堵住“天门”泉眼的卵石给抠了出来。此时此刻,磔池的水流已经开始循环了。。 其实戴金双在刚进磔池地时候,对这个泉眼也分析过:这整个磔池就是一个培养“蛟褫”的基地,就像现代军事基地中培养细菌武器的实验室一样,研究人员自己也要冒很大的危险。而“天门”那个“泉眼”则是整个磔池的阴阳中枢,把泉眼堵住,磔池便相对安全,一旦这个泉眼开始向通道中补水,整个磔池的阴气随溪流开始循环的话,那此处便是不毛之地,是绝对不能有活物出现的。当初那个摆铁竹阵的大哥,之所以肯受如此痛苦,就是为了堵住那个泉眼,泉眼堵住了也就安全了,铁竹阵也便没有必要再摆了。 碰到了戴合双,这三个人好像也找到了救星,定了定神,说有一个浑身铁甲的怪物追他们,两位专家已经被困在来时的水道里了。听说有“身披铁甲的怪物”之后,戴金双脑袋嗡了一声,刚从密室里读过“蛟褫”的养殖方法:喂活人吞下“蛟褫”,之后罩上铁网,活着沉入水中,因为身上有铁甲,所以人死后怨气难以散发,而水则源源不断的将阴气送入尸身之中,虬褫便依靠阴气加怨气迅速成长,不出一年便可繁殖出后代,这其中,被吞下的虬褫称为“蛟胆”,而被铁网罩住的活人则被称为“灵根”,那个所谓“身披铁甲的怪物”,不就是“灵根”么?想到这,戴金双二话没说便跳下了水道,并不是为了救那两个所谓的专家,而是要原路返回“天门”,重新堵上水眼。此时此刻戴金双可是知道无迹后果:水眼不堵,这磔池里的“灵根”要是都起了尸,包括自己在内一个人都别想活着出去! “后来我堵上了水眼,但是追他们的那个灵根已经起尸了,必须除掉!我只能硬着头皮跟那东西拼了几个回合……”戴金双边说边摇头,“老实说,我不是对手,法器不怕,阵法不怕,剑砍不穿枪打不透……后来我猛然间想起了桓齮身上的那个锁魂环,便将那东西从铁锁的缝隙里刺进了那东西的身子,没想到还真管用,那东西马上就老实了……… 其实,戴金双这次也是有备而来,看那“铁中玉”上把“蛟褫”种东西写的神乎其神,便也想抓几只回去炼成丹试试效果,用“锁魂环”制住“灵根”之后,戴金双便想解剖这个“灵根”捉几只活“蛟褫”,于是就在暗室地中的石台上直接给这“灵根”动了手术,发现一个“灵根”的身体中大概有十几条左右的“蛟褫”,因为暗室中满地是赤硝,所以戴金双便就地取材摆了个阵,很容易的用预先准备好的细丝网将这十几条蛟褫裹了个结实。 起初,廖冲还很担心那两个专家的安危,戴金双也顺着水道来回找了好几遍,但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几人便猜想两个人可能已经顺着原路返回了,否则这么短的水道,就算死了也不可能找不到尸体的,便也准备打道回府,就在这时候,排山倒海的“蛟褫”却又把几个人逼回了暗室。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如果水眼流水的时候水道里进了人,最多只能让那些灵根起尸,但绝对没有理由把那些蛟褫从灵根里引出来!之所以这些东西都从灵根里头爬出来了,只有两个解释!一、有人漏阳!二、水里被放了能溶鲜于水的属阳法物,看暗室里满地的赤硝,我以为又是谁手欠把赤硝往水里扔了!后来才知道,是那个罗连寿从水道里逃跑时漏的阳!吓的边游边尿”戴金双愤愤不平边说边骂,“连个女人都不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时我真想一剑杀了他!” 正当走投无路之际,戴金双发现了秦德所居住的密室床下的暗道,便示意要让廖冲的媳妇罗美君先下。但罗连寿却抢先下了暗道,在英国混了几十年,竟然连“女士优先”的道理都不懂,当时戴金双就起了杀心,抽出腰里的“绳曲”就要动手,但却被罗美君拦住了,毕竟是自己的弟弟,而此时漫山遍野的“蛟褫”已经进屋了,戴金双也没时间在这件事上纠缠,便示意自己在这施延一下时间,让廖家两口子赶紧跑。 “后来,我们下了水,还是那个罗连寿,因为吸毒,体力太差,在水底下被蛟褫追上了,他姐姐姐夫在水底回去救她,结果……”说到这,戴金双不免一阵惋惜,“我这个眼睛,虽然能辨阴阳,但在水底下也不好使,等我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再返回头去找的时候,那东西已经钻进了他们的身子了……” “钻进他们的身子了?”张国忠不禁一愣。云深无迹。 “对!蛟褫这东西,钻入人身体以后,会在第一时间打乱人的三魂七魄。如果魂魄乱了,就算人死了。顺序乱了的三魂七魄也不会离体,这样尸身就有了怨气,这也是蛟褫的天性,有怨气的环境有利于那东西修仙!把人的魂魄顺序打乱以后,蛟褫便会立即置人于死地,因为活人的身子有阳气,那东西受不了,但在水中,蛟褫却不会置人于死地,因为在水里的话,阴气比较重,那东西没那么难受,人即使在水里死了,也与蛟褫无关、而是被淹死的!人死得慢、就会积攒更多的怨气!这也是为什么秦德要把灵根沉入水中的重要原因!”戴金双道,“当时我并没有把他们三个立即带出水面,而是只把他们的脑袋露了出来,摆了个阵把钻进他们身子里的蛟褫又引了出来!此刻他们都没死,但魂魄已经乱了,即使醒过来也是疯子!” “我说在英国给那个罗连寿招魂的时候,招魂云就在他身边飘呢!原来魂魄还在他身上!只是顺序乱了!”老刘头恍然大悟。 “魂魄顺序乱了!?”张国忠若有所思,“这好像与五师兄魂魄的情况有点像啊……”。 “一点都不像!”戴金双厉声道,“老五是散,不是乱!他们的魄虽然乱了,但却没散!只要不散,就能超度!” 摆了个阵引来一场小规模的“阴怒”后,戴金双将廖氏夫妇的魂魄直接冲出了身体,出于对夫妻二人地惋惜,戴金双不但给二人的魂魄超度了一下,还就地给这对夫妻布了一个与桓齮墓一样的简易墓局,只过这个局是露天的,所以阴阳偏差不算太离谱,人虽不烂,但也不会起尸。而那个罪魁祸首罗连寿,却被戴金双原封不动的送回了英国。 “对了,我们从磔池出来的时候,发现国忠以前丢的一把匕首在跑道的暗道里插着……”老刘头用手比划了一下“问天”匕首的长度,看表情,这个问题显然已经憋了半天了,“不知道这把匕首是不是真云师兄你……留下的?” “哈哈哈哈哈哈!”听张国忠这么一问、戴金双忽然一阵狂笑,“刚才听你讲你们去雾灵山取传国玺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们!东西掉到水里就不要了?这个德行还发个屁财啊?实话告诉你,那条暗河的水还不到腰深!挽着裤腿就能摸鱼!” “这么说……你去过雾灵山?传国玺……在你手上?”老刘头的嘴角涌现出了一阵发笑前特有的微颤,而戴金双却冷冷一哼,不置可否。 “对了真云师兄,我们去磔池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身上有字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你弄的?”张国忠此刻可懒得琢磨什么传国玺的事。 “后来我回到了我们下磔池时挖洞的地方取东西,发现那两个专家都死在了洞里,距离洞口就差几米远,只要他们再跑快一点到了洞外,那东西是绝不可能追出来的!”戴金双似乎有点替这两位倒霉蛋惋惜,“我就近找了个地方,也替他们俩布了一样的局,身上的字是当时冯昆仑教我的,叫青身咒专门防畜牲用的,露天做局不比墓中,没有棺椁,如果有畜牲修仙借了他们的尸身、我那局岂不是白布了?” “那么说的话,那两个专家的尸身也被你布了局?”张国忠觉得乎有些不对劲,“那怎么有一个起尸了?” “青身咒那东西,我也只是略知一二……有可能是没弄好……”说到这个起尸的,戴金双似乎也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第六十二章 怪符 “真云师兄,现在王四照找我麻烦……还希望真云师兄能助我一臂之力!”该问的也都问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张国忠开始跟戴金双套近乎,“真云师兄,不怕你笑话,我真不是他的对手……” “在大陆你怕什么?”戴金双不紧不慢道,“凭我在大陆都不敢兴风作浪,你还怕他能把你怎么样?我已经答应过小兰不再纠缠这件事了……” “俗话说明枪好挡,暗箭难防,真云师兄,我希望你能完成马师叔的法旨,王四照他弑兄叛国……” “行了别说了!”戴金双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张国忠的话,“这次找你来,只是想把这个玉佩还给你,该出手的时候我自然会出手,不用你操心!小五!送客!”还没等张国忠继续说话,戴合双干脆把话茬全堵死了,“以后记住!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小五!送客!”这可好,张国忠心里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破灭了,本以为碰到救星了,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想管…… 走出有玉器店,天已经黑透了,看了看表,九点多了,“师兄,我送你回去……”来到停车场,张国忠发动了汽车。 “国忠啊,你是掌教,你能不能跟那个姓戴的再商量商量,这传国玺我没想着要,看看长啥样就行……”老刘头还是惦记传国玺的事。 “他能让咱俩看见他长啥样就够给面子了……”说实话,张国忠也怵头去跟戴金双再提什么别的过分要求,“师兄啊,现在咱先研究研究怎么对付那个王四照!如果一个月期限到了,我没把那图给他,你说他会怎么样?” “不知道……我感觉,你最好别东躲西藏了,你住二丫她娘家也不是办法,万一他来找麻烦,报警都来不及……我感觉你最好还是搬回来,住得城里,四外都是人,念他也不敢怎么样……”看来老刘头已经开始寄希望于警察了,“这样,我打电话给老秦,让他赶紧带着那个图来中国,你现在赶快回家,连夜搬家!” “连夜搬?”张国忠一愣,“他给我一个月时间啊!用得着那么着急么?” “夜长梦多啊国忠!实在不行,给他图的时候肥你那个警察亲家喊着,他要敢来硬的,就让老柳开枪毙了那个狗日的!”老刘头晃悠着袋若有所思,“其实那个姓戴的说的也在理,那个王真江毕竟是活人,量他不敢在中国撒野!你现在就把手机开了,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把老刘头送回家后,张国忠开车回了李村,虽然时间已经步入了九十年代,但这李村人的生活习惯却仍旧停留在七十年代,十点刚过,全村的灯就已经黑的差不多了,仅有李二丫家的灯还亮着,电视机的光亮透过窗户一闪一闪的,映在云迹黑漆漆的地面上,跟闹鬼差不多。 “就他娘的知道玩电子游戏!”张国忠愤愤的把车停在了门口,“二丫!开门!”因为四周邻居似乎都睡了,张国忠喊的声音并不大。 “二丫!快开门!哎……?这门……”锁好车门,张国忠来到了院门外,发现大门并没上锁,而是虚掩着的。云深无迹。 “莫非……”张国忠心头顿时诵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蹑手蹑脚的从后备箱里取出了“问天”匕首,鬼鬼祟祟的推门进了院。 这处房子是张国忠发迹之后花钱给老丈杆子李大明新盖的,与传统的农村瓦房有着本质的区别,一般农家的瓦房,每间住室都有通向院子的门,但这处房子只有客厅门通着院子,想进其它房间只能先进客厅。 “二丫?”张国忠轻轻推开客厅门,顿时傻了,只见王四照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电视,而李二丫和张毅城却不见了踪影。 “你……”张国忠喘着粗气站在了王四照的对面,“你……你把他们怎样了?” “谁们?”王四照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屏幕。 “我的老婆孩子……”张国忠此刻也不知道这王四照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已经睡了……”王四照微微一笑,继续看电视。 听王四照这么一说,张国忠浑身立即就是一层冷汗,发疯般的跑向了卧室,只见李二丫和李大明两个人直挺挺的躺在大床上一动不动,但却不见张毅城的影子。 张国忠抱起李二丫,扒开眼皮看了看,只见整个瞳孔都是白的,跟白内障差不多,看着像是中了降头,但却又与赵昆成耍的那种“赵氏降术”有着本质的区别。“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张国忠一把从床铺底下抽出了巨阙剑,三步并作两步奔回了客厅。 王四照并未回答张国忠的问题,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两张“符”,整齐的摆在了茶几上,盯着这两张“符”,张国忠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凭自己出道这些年的见识,还真就没见过符能画成这样:首先,画幅的纸不是茅山术画符的惯用黄纸,而是一种类似于牛皮纸的纸张,且纸中印着一些烫金的花纹,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其次,纸上的图也不像是茅山术的东西,而且是用一种黑灰色染料画的,看形状大体像个人。“这……这是什么!?”张国忠斗大的汗珠子顺着下巴嗒嗒往下滴个不停。 “掌教大人,如果我说,人的魂魄可以封在纸上,你可能不信……王四照面带微笑,“但世界上的确有这种方法……” “你……”张国忠嗖的一下把剑横在了王四照的脖子上,“你……你到底想干嘛……!?” “你最好别轻举妄动……”王四照并不在平脖子上的剑,而是不紧不慢的从茶几上拿起了一张符,摆出一个要撕毁的动作,“既然你已经见过老四了,想必也知道老五的下场,不想让你老婆跟他一样,就要配合一点……” “你……”张国忠的心狂跳不止,莫非只要将这些怪符撕毁,人的魄就会变得七零八碎?自己见戴金双的事,他怎么会知道?“什么老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掌教可不能说谎啊……”王四照用手缓缓的拨开了张国忠的剑,“这里是中国,我不想惹麻烦,劝你也别逼我惹麻烦,只要你按我说的办,包你家人安然无恙。” “我已经说过了!一个月之内会把那张图给你……!”张国忠喘着粗气道,“我不会食言的!” “哈哈哈哈……掌教大人,我现在又不想要那个图了,你得帮我办另外一件事……”王四照仍然是面带微笑。 “你想干嘛……!?”张国忠算是郁闷死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尝试被人威胁的滋味。 “杀了老四!”王四照冷冷一哼,“到时候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还还可以把我在日本的财产都送给你!” “这……这是不可能的”张国忠差点哭出来,杀戴金双?那个半人半妖的东西?别说是自己,就算马思甲马老爷子从坟里爬出来都未必是对手啊……“你这么厉害,干嘛不自己动手?” “师兄弟一场,我不好意思啊……”戴金双表情怪异,一把夺过了国忠手中的剑,“你听着,如果我预料的没错,他等会就会来到这里,到时候他肯定不会对你有所防备,你只要趁他不备,把这个贴在他身上就算完成任务了……”说着半截,王四照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张奇形怪状的符,比先都两张更小,但上面的花纹更密。 “我办不到!”虽然不知道这张怪符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张国忠还是一口拒绝了王四照,“他与我无冤无仇,我办不到!” “无冤无仇?”王四照的眼眯成了一条缝,从桌子上随便拿起了一张怪符,“我跟你也无冤无仇,杀我时你是怎么办到的?”说罢两只手冷不丁一叫劲,手中的怪符兹拉一声被撕成了两半,只听屋中“乒”的一声“天破”,还没等张国忠反应过来,两片断符已经落地了。 “你……!”张国忠发疯般的跑进卧室,只见李二丫的胸部尚有起伏,而老岳父李大明此刻已经是气息全无了。“王四照!我跟你拼了!”张国忠抽出问天匕首奔回客厅一匕首便刺向王四照胸口。 面对张国忠来势汹汹的招式,王四照用手中的巨阙剑轻轻一拨,左脚照着张国忠的小腿就是一下,只听“锵”的一声,问天匕首落地,张国也倒在了硬梆梆的水泥地上,“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我自己杀不了他?”说罢王四照又拿起了茶几上的另一张怪符,“我是不会杀你的,但你要记住,是你连累了你妻子和你岳父,哈哈哈哈……”说罢便又要动手撕符。 “等一下!!”张国忠勉强爬了起来,只感觉一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还没等张国忠说话,只听茶几上的手包忽然发出了一阵叮叮当当的手机铃声。 “接电话!”王四照的语气忽然变得异常强烈,“快接!” “喂……!国忠,搬家了没?”张国忠拿起手机,听筒里传来了老刘头的声音。 “还……还没呢……”张国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国忠你怎么了?王四照又来找麻烦了?”老刘头那边似乎有点不放心。 “没有……没事……我今天不搬家了,有事明天再说……回头再打给你……”说罢,张国忠不容分说便桂上了电话。 “看来等会的客人还真不少啊……”王四照一阵冷笑,刻意的摆弄着手里的怪符,“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准备怎么做?” “我……我答应你!但求你不要伤害她!”张国忠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还是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招,知道如何让她醒过来的只有我……”王四照拿起遥控器,换了个京剧节目,靠在沙发上又端起了茶杯…… “师傅啊!保佑徒弟我逢凶化吉……”张国忠缓缓的站起身,恶狠狠的盯着王四照,脑袋里一个劲的盘算对策,但想来想去却越想越无奈,老婆的命握在人家手里,就算真有机会再砍他一刀,反而害了媳妇啊…… “王四照,如果他个天晚上不来怎办?”想到最后,张国忠决定先套套话,看有没有可能让他先把媳妇放了,哪帕自己给他当人质呢…… “那就只能委屈你的妻子在床上多躺几天了……我建议你送她去看医生,在医院里输葡萄糖的话是死不了的……” “你……!”张国忠这个气啊,敢情这王四照比戴金双更不讲理…… 就在这时,只听扑哧一声,电灯电视一齐熄灭,屋子里顿时变得漆黑一片,这一下就连王四照都是一愣,虽说早就料到冤家会主动上门,但却万万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登场…… 黑暗之中,张国忠的反应倒是比王四照快上一拍,一把便从茶几上摸过了那张怪符揣在了自己怀里,摸着黑跑出了客厅,顺着走廊直奔卧室。 “你拿那个也没用,小心别撕了,否则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们……”王四照很快便恢复了不紧不慢的架势,站起身锤了锤腰,也开始往走廊方向走,就在这时,只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什么东西!?”这一下就连一向稳如泰山的王四照都不免往后退了两步,定睛一看,只见一条超大号的白蛇横在门口,身上的几颗银钉在月光下不时的闪着寒光。 “四弟别来无恙否……?”让一个畜牲打头阵,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王四照许吟一哼,看似镇静,但言语间的些许停摊却暴露了其勺心深处的慌张。 “四弟别来无患否……?让一个畜牲打头阵,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王四照冷冷一哼,看似镇静,但言语间的些许停顿却暴露了其内心深处的慌张。 “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风格?”王四照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沙哑的嗓音,这一下把个王四照也吓得不轻,情急之下竟然把巨阙剑横起来了。 “你是四弟!?”借着云深月光,王四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本应和自己差不多才对啊,怎么看上去比自己年轻这么多?“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就是戴金双,茅山马思甲真人坐下真云子,不是你四弟!”戴金双语气似乎很平静,并没回答王四照的问题,“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让我替你动手?” “哈哈哈哈哈哈……笑话……”比起这戴合双,王四照的笑声也悦耳不到哪去,“四弟,你以为炼过几条蛇吃过几粒丹,就能对付我?你看这是什么?”说罢王四照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我不想杀你,我给你一个自己了断的机会……”戴金双似乎并不在乎王四照的举动,而是背过了身。 “你会后悔的……”王四照一声狞笑,冷不丁噗的一口血水喷向戴金双,而戴金双就好像后背长了眼睛一样,身子猛的往旁边一闪,这一闪虽然幅度够大,但无奈这口血水喷的太散,约么有那么三两滴仍旧喷到了戴金双,只见其后背瞬时冒起了白烟,就趁这个时候,王四照一把拉开了客厅的门就要往外跑,只见其身后的大白蛇“老五”一跃而起,张开嘴对准其脖子就是一口。然而王四照毕竟是王四照,感觉后面动静不对,回手就是一剑,正割在“老五”的尾巴尖上,只听啪嗒一声,约么有两寸长一截蛇尾被这一剑削飞了两三米远,而“老五”吃了亏也不敢冒进了,刺溜一下钻到了沙发底下。 “雄黄酒……”戴金双就像被硫酸溅到了身上一样,拼命的用手梧后背,“真云师兄!”这时张国忠在李二丫身上实验了几招破降的阵法无效后,也从卧室跑出来了,“你怎么真来了……?”提鼻子闻了闻,屋里不但弥漫着一股酒味,还有一股类似于烧胶皮的糊味。 “是小兰让我来救你的……”戴真云微微一笑,“你师兄说你有麻烦,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英国…… “我老婆孩子,都中了跟五师兄一样的邪术了……不知真云师兄你是否懂得如何破解?” “那不是中国的东西……”戴金双似乎也有一丝无奈,“如果能知道那究竟是什么邪术,也许就能有办法……” “我这里有他的怪符……!”张国忠从怀里掏出了怪符递给戴金双,“茅山的招我试了,好像没用!” “瘴术……”接过怪符,戴金双眉头一皱。 “什么是……瘴术……!?”张国忠也傻了,别说破,这种古怪的东自已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菲律宾的东西……日本投降以前就失传了……”戴金双微微摇了摇头,“这东西……没得解……” “可是……王四照说“他……可……可以……可以……”张国忠只感觉自己的两条腿一个劲的哆嗦,一股莫名的寒气从头一直凉到脚,眼前的景象愈发模糊,其实张国忠的心理很清醒,这是典型的即将着道的征兆,本想咬舌头,可下巴却已经不听使唤了…… “他骗你的。”戴金双面无表情,转头看了看张国忠,伸出一只手指在其额头轻轻的点了一下,只听当啷一声,问天匕首落地,张国忠两眼一翻,死鱼般的躺在了地上。 看着躺在地上抽搐的张国忠,戴金双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些许欣慰,此时钻进沙发的“老五”又探出了脑袋,戴金双一个眼神,这老五刺溜一下便钻出了门,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 “你死了,我的事还能托付给谁呢……?”戴金双苦苦一笑,一步跨出了大门。。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六十三章 铁尸 冥冥之中,张国忠感觉有人用针扎自己,冷不丁一睁眼,现自己竟然躺在老刘头的怀里,屋里灯火通明,柳东升和二嘎把李二丫往外抬,而张毅城却站在门口傻傻地呆。 “毅城…毅…”张国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二丫…二丫没得救了…” “毅城没事!幸亏一直在国毅那玩电脑呢…二丫怎么了?什么没得救了!?”老刘头一头雾水,“到底怎么回事!?王四照人呢?戴金双来没来?” “来了…又走了!不见了……”张国忠浑身酸软,挣扎着爬到了沙上。 “老张…你这是…怎么了…?”柳东升推门进屋,蹲在了张国忠的跟前,“弟妹…怎么回事?” “二丫没得救了…我爸也死了…”张国忠鼻涕眼泪一大把,抽搐着把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听得老刘头只拍大腿,“他娘的这个王八蛋!老子要他的命…!”说罢起身就要出门,却被柳东升一把拽住了胳膊,“刘先生!您别轻举妄动!那人如果真是外国人的话,最好让我们动手!” “轻举妄动个屁!等你们动手黄花菜都凉了!”说罢刘老头一把甩开了柳东升的胳膊,噌的一声出了屋子。 “刘先生!唉…!二嘎,你立即送毅城他们去医院!然后向局里请求支持!就说罪犯有武器!让他们调武警!老张…走…我扶你上车!这里不安全……” “我不走!”张国忠一把甩开了柳东升的胳膊,“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老张你…”柳东升看了看门外,老刘头已经没影了,“唉!!你啊!毅城,快去你舅姥爷家喊几个人过来,在这看着你爸!” “回来!”张国忠一摆手,“不用喊人!人多反而麻烦…老柳,我没事…你去把我师兄也拉回来!人都走了半天了,你们追也白搭…”说实话,此刻张国忠最担心的并不是王四照,而是戴金双,那人是通缉犯,脾气更是变幻无常,人一多真把他逼急了,指挥“老五”每人给一口,这李村可就热闹了… “你们这群人…!”柳东升也无奈了,毕竟有一个岁数更大的已经找人拼命去了。此时二嘎也已经动了汽车,看了看沙上的张国忠,柳东升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也消失在夜幕中。 “爸!我妈…到底怎么了…?”张毅城已经吓傻了,柳东升出去大半天才缓过神来。 “毅城…你去我那屋铺底下,把我作法用的包给我拿出来,想想家里有什么能用得上的都给我装上!”张国忠并没理会儿子的问题。 “爸…你别!”张毅城也慌了,眼下父亲嘴角还流口水呢,这个德行出去就算碰上舅姥爷都打不过啊… “你…听话!!!”张国忠一较劲,竟然从沙上站了起来。两步便来到了电视柜旁边,拉开抽屉一通乱翻。“毅城,你听话,在家好好待着,我等会就回来…”边说,张国忠边把两根行针刺入了耳后,脖子上眼见就爆出了青筋。 “爸…你…” “快去!!!”张国忠一声暴喝,把张毅城吓得浑身一哆嗦,只能乖乖地钻到卧室床下把张国忠装法器的包拿了出来… 与此同时,村南坟地。 就连戴金双也没想到,王四照这把年纪竟然还能有如此身手,出门几分钟便跑没影了,幸亏有这大蛇“老五”,闻过了王四照的气味后便如同警犬般紧追不舍。跟在“老五”后面,这戴金双追得正起劲,却忽然现“老五”在前面不远处也停了下来,调转身子把头转向了自己,张开嘴不住地吐信子,戴金双也明白,这是“老五”不让自己再往前了。 “怕什么!?”戴金双站住脚,定睛看了看周围,只见一排柳树横在前头,在戴金双的眼中,柳树后青光映现,阴气颇重,偶尔还能看见几个冤魂野鬼游弋其中,但都不是什么成气候的东西。 “聚阴池…?”戴金双也不免一楞,就在这时,只见前方两棵柳树之间忽然红光一闪,转瞬即逝。“想借着阴气藏起来?”戴金双冷冷一哼,快步奔向红光闪过的地方。要说这片地,可着实不是一般地,这里便是当年李大明挖出清朝棺材着了道的那片“殍地”,而那排柳树,便是当年马真人指导村民种来挡阴气用的。要说这几年的雨水着实不小,加之这操场河在改革开放以后作为周边几个村的主要灌溉水源,还清过几次淤,此时此刻河中的水量比张国忠下乡那些年多了不只一点半点,这片殍地中存匿的阴气也更是有增无减。。 作为吃过“虬丹”与“蛟丹”的人,戴金双拥有洞彻阴阳的本事:不但眼睛能看穿阴阳,身体更够察觉十分细微的阴阳变化;隔着一堵墙仅通过阳气多寡便能晓得屋里有个人;即使背着身也知道你在干什么;大半夜根本不用打手电,仅通过天地间的阴阳界限便可飞身狂奔,跟红外线夜视仪也差不多。但这种本事也不是在哪都好用,如果身处阴气过强的环境,这戴金双便只能看见属阴的东西,很难察觉阳气的存在,身体感觉也会迟钝很多,例如在水里,戴金双只能依靠正常的视力去看东西,而戴金双早年泄露天机过多,正常视力也几近“弱视”,跟睁眼瞎差不多了,这也是其盗墓每每至少带一个手下帮忙的主要原因,大部分墓穴中阴气过重,虽说尚达不到泡在水里的程度,但也会对其洞彻阴阳的能力造成一定影响。 追到刚才看见红光的地方,戴金双也并未冒进,而是停在原地观察起了周围的地形,在自己的眼中,前方灰蒙蒙的一片,就跟下雾一样,游魂野鬼三三两两,想必是坟地一类的场所。“跑到这来干吗?想躲起来?”戴金双正暗自疑惑,忽然看见雾气深处有一团红光格外耀眼,而且并未像刚才那样转瞬即逝,而是如探照灯般长明不熄。 “想摆阵…!?”戴金双也没多想一飞身便窜进了“殍地”… 背上包,张国忠干脆把张毅城反锁在了屋里,但到了院门口却抓了瞎:四外黑洞洞一片,往哪追?正着急。忽然听见墙头一声鸟叫,抬头一看原来是只倒插门的野鹞子,“怎么跑这来了…!”张国忠一阵纳闷,这只鸟本来一直在家里“自力更生”啊,怎么飞到这来了?正纳闷,这鹞子忽然飞落在了院子里的花池子上,叽叽喳喳的叫起来没完。“怎么了?”张国忠走到花池子边上,打开手电筒一照,只见儿子早年养的那只母鹞子“枣花”。正在花池子里奄奄一息,眼看就不行了。“这…他娘的…”张国忠顿时明白了。之所以王四照能找到这,这肯定是这厮趁这野鹞子外出觅食的时候抓住了母鹞子,野鹞子找不到媳妇,肯定会飞到这里找主人,这王四照也便跟着野鹞子找到了这里。 “连个鸟都不放过…”张国忠骂着街又打开了房门,“毅城…你那个鸟快不行了…你看还有没有得救…”就在这时,野鹞子忽然一跃而起开始在院子上盘旋,边飞边叫。 “爸…它好象是让你跟它走…”张毅城对鹞子的举动还是比较了解的,上次“枣花”吃了吃过灭鼠药的老鼠中毒。这野鹞子便是以这种方式把张毅城带到了出事现场。 “你在家里别出来…”张国忠框当一声又把房门反锁上了,看张国忠出了门,这鹞子立即停止了盘旋。径直向操场河方向飞去… 与此同时,河边殍地… 三蹿两蹿来到散阳气的地方看了一眼,戴金双立即意识到上当了,只见出阳气的并不是人,而是一个摆在地上的小玻璃瓶,瓶口正在不断的向外涌出一些紫红色的泡沫并伴有青灰色的烟,有点象烧腐尸的味道,简直刺鼻到了极点,甚至说比催泪弹还过分,“这…?”闻着这股刺鼻的味道,戴金双心里一颤,一股强烈的似曾相识地感觉涌上心头,当年打上高会战的时候,泗溪前线曾经出过这样的怪事:国军一个团两天击退了敌人的三次冲锋且伤亡很少,团长还曾用无线电向师部邀功,但该团在第四天早晨便联系不上了,后来师部派出了侦察兵才知道该团阵地已经失守,像这种事本来没什么奇怪的,但几天后一个摸鱼的从一条小河里救上来一个濒死的人,看其穿着国军的军服便将其送回了军营,听这个人叙述,他便是那个团前线的卫生兵,那天晚上他正在打盹,忽然听见阵地上乱作一团,他以为日本人又冲锋了,便拎着药箱子跑进了战壕,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国军将士竟然互相扭打成了一团,开始他还以为是有人打架,便想上去劝驾,但还没等自己往前凑,“打架”的就把对方肠子揪出来了,当时这位卫生兵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现这揪别人肠子的这位老大竟然是白天已经阵亡的战友!这下可把这小子吓坏了,就在这时,旁边忽然又有人张牙舞爪的扑向自己,这个卫生兵一不做二不休,把药箱子一扔,顺着阵地前的坡地便跑了下去,冷不丁一回头现后面的追兵不但没减少,反而增加了好几个,吓得这哥们干脆抱起脑袋开始顺着斜坡往下滚,一直滚到双方阵地中间的一条小河里,之后便昏了过去,等醒过来已经是第三天后了。据这个卫生兵回忆,当天晚上空气里便一直弥漫着一股类似于烧腐尸的怪味,起初,他觉得战场上血肉横飞的,有什么味道都不足为怪,但后来却越想越不对劲,烧尸体的味和腐尸的味是绝对不一样的,这仗刚打了不到三天,怎么就出了腐尸了?。 后来不久,上高的其他前战场也出现了同样的状况,因为有过痢子病的先例,军统局怀疑这次也是日本人在利用一些南洋的邪术兴风作浪,便派出了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骨干分子前去调查,虽说后来也是无功而返,但这“腐尸怪味”的邪术却给戴金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此时此刻,面对眼前这个冒着青烟的小玻璃瓶。戴金双忽然想到了当年上高地的“怪味事件”。直到此时,戴金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轻敌,看来这么多年以来,这王四照把心思都花在研究这些外疆邪术上了。 正当胡思乱想之际,这戴金双猛然间感觉到背后一股阴风直奔自己而来,在阴气重的地方,这吃过虬丹的身体虽说对阳气反映迟钝,但对阴气的强弱却也算敏感。凭借多年的盗墓经验,戴金双明显感觉这次碰上的东西绝非一般。 “什么东西!”随着一声爆叫,戴金双向前猛地一蹿,回身一把抽出了绳曲剑,只见一个约么一米八左右地大个儿站在离自己两三米远的地方,从身高上看明显不是王四照,还没等戴金双仔细端详,这大个噌的一下便蹿到了戴金双跟前,伸手便要抓戴金双的脖子。 “开!!”面对这大个儿如此“直观”的进攻,戴金双横起一剑便砍在了大个的胳膊根儿上,只听“铿”的一声。这剑就好象砍在了石头上一样,差一点就擦出火星了。而对面大个儿地胳膊却安然无恙。 “什么东西!”戴金双赶忙一个侧滚翻避开了大个儿的攻势,此时此刻戴金双也郁闷了,这可是“绳曲”剑,马思甲传下来的宝贝,切金断玉削铁如泥啊!剑身煞气亦非杂刃可比,怎么砍到这东西身上竟然毫厘不入? 就在这时,对面那大个儿忽然又跳到了戴金双跟前,右手往前一挥,噗嗤一下抓住了戴金双的胳膊,另一只手则直奔戴金双的胸口,吓得戴金双赶忙一转身子一步抢到了大个的身后,横起一剑直削大个儿的脖子。又是铿的一声,震得戴金双虎口麻,宝剑险些放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戴金双一咬牙,胳膊一叫劲干脆来了个原地36o度空翻,要说这戴金双也不是一般人,力气比正常人大了不是一点半点,这一空翻,还到真被抓住的胳膊翻出来了。“看剑!!”见砍了不管用,戴金双干脆一剑刺向了大个的眼睛,但没想到这么刺下去,绳曲宝剑竟然被压出9o度的弯,这剑本来就软,而这大个儿的眼睛似乎已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直到这时,戴金双才有机会仔细看了看这大个儿,只见其鼻子已经没有了,眼睛和嘴也已经被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塞住了,整个脸干脆就是一个平面。 “老二啊老二,人间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自来行……”戴金双干脆把宝剑插回了腰里,伸出了双手,随着全身的不断颤抖,只见其手腕足足粗了两圈,骨头节咯吱吱地响个不停,这一招本是正宗的中国硬气功,只不过在戴金双练起来就走味儿了,正常人练这种功夫,是以真气运行经脉,而戴金双运的则是阴气,在自然界中,单纯的阴气与阳气都可以激巨大的生物能量,之所以人与其它动物地力量有限,大体上可以归结为体内阴阳中和的缘故,而像李大明那样,一把干骨头却能爆出几十个人都按不住的蛮力,便是阴气大减所致。 片刻功夫,这戴金双连脸都胖了一圈,挥起一拳便打在可大个的胸口上,只听咔嚓一声,这大个儿的前胸干脆被这一拳砸出了一个坑,哐哐的向后趔趄了好几步,“跟我玩儿!?”戴金双暴叫着又冲向大个儿,飞起一脚便踢在大个儿的脑袋上,只听喀嚓一声,“给我死!!”眼见这一脚起了作用,戴金双干脆又是一拳,只听扑通一下,大个儿瞬时被打翻在地。就在这时,只听背后忽然传来一阵草响,“谁!?”戴金双猛的一回头,还没等看清楚,只感觉呼啦一下被人扬了一身的灰白色粉末,只听噗嗤一下,一根银针被插入了自己身体七脉中的“心阳”脉。。 “啊……!”戴金双一声惨叫,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你……” “等的就是你用这招……”戴金双身后,王四照浑身是水,手里握着一个空玻璃瓶正在冷笑。 “服过丹的人,七脉错位。一般的方法的却杀不死你,但现在是你自己运动阴气,只要再往你身上洒点礞石粉,开一下慧眼就不难找到你的七脉所在……”王四照拎着宝剑缓缓上前,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根银针。 人体身上的气脉,无论何时都是属阳地,因为那是人体阳气运行的必经脉络,除非是人死了。而戴金双虽说体内有大量的阴气。也毕竟还是活人,七脉依然属阳,而当尽全力其运行阴气于经络时,七脉的部位也便成了全身唯一有阳气的地方,原来王四照弄出这么个傻大个来,就是为了逼戴金双全力运行体内的阴气,好借机找到其七脉的正确位置。而此刻戴金双耍起了“阴气版”的硬气功,虽说力量倍增,但度却也下降了好几倍,面对王四照的突然袭击,就算想躲都躲不开。 “本来我还想让现任掌教大人替我动手的……现在看来已经用不着了……” “你这个……畜生……”戴金双一手捂着伤口缓缓的站起身,另一只手则抽出了绳曲剑。“你以为封住我的一脉就能置我于死地?你以为我会乖乖的等你插那其余的六根针?!” “我一个人的话当然没有把握,但如果还有一个呢……?”王四照的话似乎胸有成竹,而戴金双则又感觉到了背后的一股强烈阴气,冷不丁的一回头,只见一只苍白的手已经伸到自己跟前了,“怎么……”戴金双急忙一低头,只见刚才被自己打到那个大个儿又站起来了,虽然没有了脑袋,但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起来了。而且感觉阴气比有脑袋那会儿更强烈。 “你这是从哪学的旁门左道!?”戴金双一个箭步蹿到了三米之外。 “临死前让你长长见识……这个东西当地的土语叫‘米古’,意思是‘像铁一样’,你就慢慢让他追……”王四照哈哈一笑,转身一蹿,又消失在了戴金双有限的视线中。 “别跑!”戴金双刚想追,却现这‘米古’已经横在了自己跟前。 七脉被封了一脉的戴金双,不论是力量还是度都比刚才差了不少,一开始还能跟这个“米古”周旋一会,但没几个回合下来便有些招架不住了,毕竟是活人,体力有限,然而这东西却好像有着用不完的劲,“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戴金双咬着牙,忽然想起,刚才王四照的衣服好像是湿的,头也是一样,整个人就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想到这里,戴金双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上高会战时那个幸存的卫生兵,好像就是顺着阵地前的山坡滚到小河里才躲过一劫的。 “莫非这东西怕水……?”戴金双也豁出去一搏了,憋住了一口气,以最快度朝着刚才王四照出现的地方直线狂奔,没跑多远,果然听见不远处有潺潺的水声。就在这时候,忽然现面前人影一晃紧接着一道寒光直奔自己的面门,“想下河,先过我这关!”看来这王四照似乎知道戴金双会往河里跑,都等了半天了。 “你给我滚开……!”戴金双一哈腰躲过这剑,回手便是一招横扫千军,一道寒光直奔王四照小腿。王四照也不是白给的,“咳”的一声,旱地拔葱跳起一米多高,在空中瞬时一脚直踢戴金双面门…… 就这么会儿功夫,后面的那个傻大个“米古”已经追到了,伸手便掐住了戴金双的脖子。 戴金双这边光顾着跟王四照扯皮了,冷不丁感觉身后一阵阴气,想躲已经晚了,只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被铁钳夹住了一样,任凭自己如何挣扎,却一点用都没有。 “来得正是时候……!”趁着戴金双被抓之机,王四照一颗银针又刺入了戴金双的“土门”脉,只听戴金双又是一声惨叫,当啷一声绳曲落地…… s”> 。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六十四章 遗愿 忍着剧痛,戴金双冷不丁看见了“米古”的腔子,里面黑乎乎一片,似乎不像表面那么硬,“看你厉害还是‘磔池’里的‘灵根’厉害…”戴金双以最快的速度从口袋里掏出了那盒“锁魂环”,噗哧一下把那锁魂的小玉柱插进了“米古”的腔子。 还别说,秦德发明的这玩意还真是挺好使,随着戴金双这一插,感觉自己脖子上那致命的力道瞬间便减轻了不少。 就在戴金双刚想趁机脱身时,忽然感觉后背又是一阵剧痛,“啊…!!”七脉被封三脉,这戴金双也绝望了,没想到自己辛苦这么多年找虬炼丹,最终却会败在一个凡人手里,然而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传来了一阵鹞子叫,听的戴金双浑身一哆嗦,心想真乃天亡我也,平时就怕这玩意,好在这东西平时很少见,尤其是城市,没想到这三更半夜的,竟然能让自己在这么个鬼地方碰上,这人要是倒了霉,真是在澡堂子里都能踩着狗屎… 但让戴金双没想到的是,这鹞子在天空盘旋了两圈叫了两声之后,竟然一个俯冲直奔王四照的面门,速度之快可以说堪比子弹,王四照正在专心确定戴金双身上的七脉位置,冷不丁这么一下也是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左脸一阵剧痛,“啊…!!!”王四照也是一声惨叫,身手一摸,左边脸颊被爪掉少说酒瓶盖大小一块肉,“畜牲…!”王四照挥手便是一剑,但此时这鹞子已经飞上了半空,继续叫唤着盘旋。 趁着这功夫。戴金双拼劲了全部力气,终于从这“米古”的手中挣了出来,但跑了没两步便栽倒在了地上。 “老四…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王四照拎着巨阙剑,缓缓的走向戴金双,“当初在上高会战的时候。念咱们多年的兄弟情分,我饶你一命,你现在却反过头来对付我…” “王四照…你不会得好死的…”戴金双一不躲二不闪。 “到现在了还嘴硬…”王四照左手比划着银针蹲在了戴金双跟前,“就算我不得好死,恐怕你也看不见了…”说罢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候,只听天空之中又是两声鹞子叫。瞬而一条大白蛇从天而降,啪嗒一声便落在了王四照的左胳膊上,还没等王四照反应,这大蛇噗哧一口便咬住了王四照左手的户口,半寸多长的毒牙其根刺入了肉里… “哎呀…”王四照这一声惨叫可以说是响彻天空了。不过叫归叫,在挨咬后,王四照的第一反应便挥起宝剑照着左手就是一剑,只听啪嗒嗒几声,一只人手和两段白蛇齐声落地,“畜牲…!畜牲…!!”王四照疼得浑身哆嗦,只见其左手自腕子部位被其刷刷的砍断,鲜血有如喷泉一般喷出动脉。而掉在地上那只被咬的手,短短几秒钟内便已经变成了黑色。 “报应…报应啊…呵呵…呵…呵…”戴金双不住的冷笑,“老二。你得罪的人太多啦,你到那条蛇是谁吗?那是老五…呵呵呵呵…” 王四照此时也没心思听戴金双的挖苦讽刺了,当啷一声把巨阙剑扔在了旁边,开始扯衣服勒住小臂给伤口止血。 刚把血止住,这王四照心里又是一惊,只感觉一个黑影在自己身边捡起了巨阙剑。顺时一柄凉丝丝的剑刃便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王四照…你活得够久了…”毫无悬念,来者正是张国忠。 “杀…了我…你老婆就永远没得救了…”虽说手臂剧痛难忍。但这王四照却仍然故作镇静。 “别信他的话…瘴术没得解…”戴金双似乎也快不行了,“快…快杀了他…” “他骗你…”王四照冷冷一笑。“还记得刚才我给你的符么…用那个贴在他身上…我保证治好你老婆…” 月光下,张国忠还真从怀里掏出了那张怪符,但还没等这王四照笑,这张符便被撕成了两半落在了地上… “慢着…!!”王四照的表情忽然一变,“你们放过我…我认罪!你们放过我!我把家产都拿去做善事…!” “你的‘善事’做的够多了…”张国忠缓缓的举起了宝剑,“这些话你留着去和马师叔说吧…”说罢就要下手,就在这时候,不远处忽然手电筒光攒动,“老张!!冷静!!别冲动!!”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柳东升,旁边还带着几个人,“老张!!快把武器放下…!!”随着喊声越来越近,武警上枪栓的声音已经能听清了。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一看来人了,王四照忽然哈哈大笑,“我是马来西亚公民!这里有人绑架我…!” 看着越来越近的手电筒光,张国忠长叹了一口气,当啷一声扔掉了巨阙剑,缓缓的举起了双手。 “不许动!!…不许动!!”三四个武警瞬时围在了三人的周围,“老张!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是英国公民,这个人要杀我…”戴金双勉强抬手指了指王四照,“这个年轻人是想救我…”看来戴金双也不是吃素的,你王四照不就仗着自己是外籍么,俺也是啊… 柳东升当然是张国忠这边的人,听戴金双这么一说,赶紧顺坡下驴,举起手枪对准了王四照,他这一瞄准,几个武警的枪口也齐刷刷的对准了王四照。 “你们敢!”王四照恶狠狠的看了看死周,“我要抗议!!” “这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想抗议找你们大使馆的说去…!铐上…!带走!!”柳东升一声令下,后面几个便衣一涌而上,将王四照按倒在地,刚把手铐子拿出来才傻眼,“头儿…这人…没有手啊…” “没手…?”柳东升定睛一看,才发现,这王四照作胳膊果然是根“光杆”。断手的截面被一大团衣服裹着,而地上,却有一只黑紫黑紫的手掌。 “没手也带走!”柳东升一声令下,“地上这个人不行了,你们赶紧去叫救护车!!现场我来处理!”柳东升一个眼色。一旁的二嘎自然明白,干脆把王四照和自己铐在了一起,“你们几个,跟我走…!柳队处理现场…!” 二嘎等人将王四照押走以后,现场只留下了戴金双、柳东升和张国忠三个人。 “老张!弟妹的事你不用操心,医生说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看着人都走了,柳东升赶紧安慰张国忠,“刘老爷子我没追上,等我一出门已经没影了,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应该不会有危险!” “昏迷…”张国忠苦笑,这一昏迷,就不定哪年哪月了… “你…就是抓住马阳和李树林的警察吧…?”此时戴金双忽然开口。 “是我!”一听马阳和李树林,柳东升不禁一愣,“你是…老爷子!?” “呵呵呵…不亏是张师弟的朋友…佩服…”戴金双这一声“张师弟”,把张国忠也听得一愣。 “不错…我就是老爷子…那个案子,你…不用查了…咳!…咳!…咳!”戴金双每咳嗽一声。嘴角都会淌出一丝鲜血。 “你…”柳东升一时间傻在了当场,看看戴金双,又看了看张国忠。“你”了半天竟然没说出话来。 “你别误会,我的事和他没关系…”戴金双指了指张国忠,“我们是今天才相认的…” “你…你把咱们中国的文物…卖给外国人…”面对一个濒死的人,柳东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你这么做是不对的…”这句话差点把张国忠都听乐了,看来这柳东升真是没词了… “谁说…我卖给外国人了…”戴金双微微一笑。“我卖的都是中国人…我告诉我那些手下,…不…不准把东西卖给外国人…否…否则就杀了…杀了他们…”戴金双说话越来越费劲。“后来…后来他们背…背着我…背着我把东西卖给外国人…就…就…就让我杀了…” “原来是这样…”柳东升语重心长的点了点头,仿佛还挺受感动。其实这柳东升确实是傻了,盗墓本身就犯法,卖给哪国人也不行啊… “你…你去…你去河北区……花园别墅,5号…那个房子…”戴金双又咳了几口血,“该卖的…我…我都卖了…但…但不该卖的…不该卖的…都…都在那…” “不该卖的…?”柳东升一愣,忽然想起当年审讯亮子的父亲*时,听那个*也说过,这个老爷子把好多东西自己留着,只拿出一小部分让手下人出手,莫非是因为那些都是国宝,才被这老爷子自己留下来了? “师弟…”戴金双向张国忠摆了摆手,张国忠赶忙蹲下了身子,“老五…老五的魂魄已经…聚的差不多了…我…我走以后,你…想…想办法超度老五…” “嗯…”张国忠鼻子酸酸的,虽说跟这个古怪的师兄没什么感情吧,但这祸毕竟是自己闯下的。 “其实…杀我…不用封七脉…封我四脉足以治我死地…现在我被王四照封了三脉…”戴金双颤抖着胳膊从王四照的那只黑手里捏过了银针,“我作恶多端,罪责难逃,但我有…一个请求,我…我不能指望别…别人…只…只能求你…” “师兄…你尽管说…”张国忠此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其实封四脉足以致死的说法不用戴金双说,张国忠心里也明白,人身上的七脉,脉脉都是死穴,正常人一头一尾被封住两脉基本上就交待了,类似于铁竹阵那种自虐的阵法,倘若不懂运行真气的话,单就一脉便有可能致命,戴金双虽然比正常人强不少,但也架不住封掉四脉… “我…我…已经越出轮回了…”戴金双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越出六道…不…不能投胎…但…但我…下辈子…下辈子…想和小兰…想照顾她…” “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张国忠微微点了点头。 “没…没有丹油…小兰…小兰…活不过半年…”戴金双的眼睛此时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你…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再入轮回…投胎…投…照顾…照顾她…?” “嗯…”张国忠不住的点头。 “你…你跟我说…跟我说你办得到…”戴金双没说一个字都要抽搐一下。 “我办得到!”一行泪水终于滑出了张国忠的眼眶。听张国忠这么一说,戴金双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笑容,像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师兄!真云师兄!”张国忠叫了两声,但戴金双却不在有任何反应了。拿开戴金双的手,只见刚才那根银针此刻已深深的刺入了丹田脉之中,四脉已封,阳气已竭! 从地上大蛇的尸体中拔出封着老五魂魄的银钉后,张国忠的心里忽然变得凄凉起来,“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啊!!!”旷野中,张国忠的怒吼显得格外刺耳… 只可谓: 家国江山磅礴, 儿女情怀落寞。 情缘百转终似暮, 含泪入榻怎有过, 朝来又奈何…? 恩怨一夕忘却, 情义万世为歌。 今卒闻得来生悦, 百苦千沧亦宁得, 却是真气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六十五章 再入轮回 三天后。 张国忠正坐在李二丫的病床前发呆,忽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原来是张国义、老刘头和柳东升。 “那个人最后怎么处理的…?”张国忠没精打采道。 “交给马来西亚政府处理了…”柳东升一摊手,也是满脸的无奈。 “交给马来西亚了!?”张国忠的火一下子就蹿到了脑袋,“他可是在中国做的案!” “但他杀的不是中国人啊…”柳东升无奈道,“而且那个人是自杀…” “唉!!”张国忠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老张,你听我说…”柳东升也搬了把椅子,“那把剑上也有你的指纹,而且我们到场时,是你拿着剑架在他脖子上,而且现在人证已经死了,如果在中国审判,反而对你不利,我看这样也挺好!” “你觉得,马来政府会怎么判他?”张国忠问道,“有没有可能判死刑?” “怎么判我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判死刑!”柳东升的态度倒是斩钉截铁。 “为什么?”张国忠一皱眉。 “因为马来西亚没有死刑…”柳东升一耸肩,张国忠彻底绝望… “你那个师兄,这些是从他说的那个别墅里搜出来的东西,件件都是国宝…文物局的人都看傻了…”柳东升微微一笑,“最后我…我也没说他的身份…就说他只是一个香港古董收藏家,去那栋别墅里看过货而已…老爷子,现在仍然在逃!哈哈哈…”说罢,柳东升从手包里拿出了一打照片递给了张国忠。本来张国忠是没心思看这些东西的,但老刘头却一步上前从柳东升手里拿过了照片,直接把最后两张抽了出来,“国忠啊,你看看着是什么…” 接过照片。张国忠也傻了,这东西自己曾经亲眼见过一次——雾灵山。 抽出第二张,只见一幅黄橙橙的字卷摊开摆在写字台上,这张因为照片只是局部,所以隐隐约约能看清字卷的头几个字:“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 “这…这是…”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来这位宝贝儿师兄还真有点爱国情怀,家底被公安局抄了,这堆东西竟然没说拿出去卖了。倘若这堆东西要都卖了,恐怕够他梁小兰在那个贵族病房住到地球毁灭的…“这是…这…这不会是后世临摹的吧…” “是不是临摹的,过几天就有结果了…”老刘头微微一笑,“没见过正品,这照片我留着当纪念了…国忠你可别跟我抢…”说实话,张国忠哪有时间跟他抢这个啊… 两周后。 这天傍晚,张国忠刚从楼下买了点份饭上楼,忽然张国义又找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一个矮个子老头,个头也就跟张毅城差不多,穿着一身蓝色的夹克。嘴上的胡子跟老刘头有点像,但看脸上的平整程度应该比老刘头年轻不少,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乍一看穿戴,像个收废品的,但看挺胸抬头的气质想必也有点来头。 “哥。这位大爷说是你的一个同…同什么来着?” “同修…”老大爷满脸微笑,听声音倒是挺和蔼。 “对!同修。哈哈。同修!今天找得我们单位去了,我就带他过来了…”张国义满脸的堆笑。有点表功的意思。一听同修这两个字,吓得张国忠手上的饭盒差点扣在地上,心想我的天呐,上一个同修差点搞得我家破人亡,怎么这会又来同修了?难不成是王四照派来报仇的? “厄…这位就是张国忠掌教吧?”老头子微微一笑。 “掌教不敢当!不知道前辈找我…有何贵干呢?”张国忠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双手一抱拳。 “嗯…前不久我去香港,见到了王勃伦先生,他说你在香港开新闻发布会给云凌子平反昭雪。”老头虽说个头不高,但言谈举止却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霸气。 “王勃伦?”张国忠仔细回想,当初送请柬的时候确实给这个人送过,其为全真宗刘处玄随山派的传人,“哦…我想起来了,新闻发布会是我办的,王道长的请帖是我亲自去下的…但实际上,给云凌子前辈昭雪的是他的孙子,我只是帮忙而已…” “嗯!张掌教果然气宇不凡,谦和有加啊…”老头一笑,这一笑可把张国忠笑蒙了,自己就说了两句实话,怎么就成了“气宇不凡,谦和有加”了?就算是拍马屁,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吧? “张掌教,想当年,我与云凌子也颇有些交往,你能替他洗脱恶名,我带他谢谢你!本想是想登门拜访,但我听说令内身体欠佳,所以便来了这里…” “敢问前辈…遵号?”张国忠听着老头说话也是有些别扭,都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有“令内”这种词?这老头子认识云凌子?不像啊,真认识云凌子的话,现在没有九十岁也有一百了,但看这老头子顶多六十出头,头发都还是黑的,怎么可能认识云凌子? “名卑号贱…不足挂齿…”老头一笑,已经走到了李二丫跟前,抬头就要翻李二丫的眼皮。 “哎…!?”张国义刚要上前阻拦,却被张国忠一把拦住了,懂得翻眼皮,想必也不是外行,万一有办法呢? “嗯…,此乃南洋之邪术,名曰‘瘴髓’,已绝世多年…”老头不紧不慢,又掰开了李二丫蜷缩的手掌,“行术肤浅,不甚精通…敢问张掌教,令内缘何会害得此术?” “这个说来话长…敢问前辈,您的意思是…”听老头子这么一说,张国忠甚至已经预感到了一丝喜悦。 “我是说,给他施术的人手段狠毒,但却算不得高手!”老头微微一笑。 “您是说…她…她还有救…!?”张国忠满脸激动。 “正是…”老头手捋胡须。微微一笑。 “那…”张国忠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还请前辈施方救人!” “不忙…”老头一笑,“张掌教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令内缘何会害得此术?” “这…”张国忠仔细想了想,云凌子的朋友,想必也不是坏人。而且既然此人追问老婆的病因,想必也不认识王四照,说说倒也无妨…“前辈您请坐…”张国忠冲张国义使了个眼色,张国义倒也懂事立即告辞了,用了两个多钟头的时间,张国忠把王真江如何叛变又如何来大陆找麻烦的经过与这老头说了一遍。听得老头连连点头,“这么说,茅山五子,都死于二子王四照之手?此人现在在马来西亚?”老头一皱眉。 “嗯…”张国忠点头,“马来西亚没有死刑。看来便宜这小子了…只断了一只手而已…” “唉…!看来思甲兄真是山门不幸啊!”老头也是一声叹气。 “前辈…你…认识我师叔?”张国忠一愣… “呵呵…国之将亡,道何存焉…此言时乃感我肺腑,念我中华道门,有几个不认识思甲兄的?”老者并没正面回答张国忠的问题,“张掌教,既然令内所重之邪术出自王四照之手,我怎有袖手旁观之理,还请你取一条热毛巾来…” “哎…好…好…您等等。我这就去水房…”张国忠拿起脸盆毛巾便去水房,要说走运也走运,要说倒霉。这张国忠也够倒霉,这医院的水房平时想打点凉水都难,偏敢这时候水龙头里出的却是凉水。 “他娘的…真会挑时候…”张国忠又飞奔到了楼下,只见楼下这个水房已经排了一条七八人的长队,每人至少拿两个暖壶,还有拎四个的。而热水龙头的出水量比撒尿还小,接满一个暖壶至少三分钟。 “真他娘的…”张国忠都快急死了。干脆又下了一层楼,这层楼还好点。水量比较大,只有两个排队的,然而等张国忠接到了热水把毛巾弄热回到病房后,却发现刚才的老头早已不知去向了,床上的李二丫则正在微微的咳嗽… “咳嗽了…”哗啦一声,张国忠兴奋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手里的脸盆哗啦一声便掉在了地上,出现咳嗽的症状,则说明身体已经对外界刺激有了反应,这就说明魂魄已经回来了…“咳嗽啦…!大夫…!!!病人咳嗽啦!!!”张国忠狂奔出屋,周围几个病房的人没有一个不纳闷的,心说这里也不是神经病医院啊,病人咳嗽两下,至于吗… 只听吧嗒一声,一张小纸条从李二丫手里掉到了地上: 贼寇东来欲身挡 大难奈何祖恩扬 四方子弟尤未应 昆仑山中议短长 国之将亡道何处 一言醒我愧不当 掌首从此为国事 叱诧方知有无常 人心自有吾辈断 恩怨怎当后世殇 生死度外本无畏 却愿骈石归阴阳 看着这张纸条,张国忠恍然大悟,莫非是他…? 病床前,李二丫已经能坐起来喝水了,坐在床头柜旁边,老刘头拿着这张纸眉头紧皱,“国忠啊,这首诗,你看出啥来了?” “师兄,你还记得磔池那首‘断句诗’么?”张国忠拿过笔,在诗上点了几个逗号,整首诗的意思立即清晰了很多: 贼寇东来,欲身挡大难,奈何祖恩扬四方,子弟尤未应昆仑,山中议短长,国之将亡道何处一言醒我,愧不当掌首,从此为国事叱诧,方知有无常人心,自有吾辈断恩怨,怎当后世殇? “这诗中的‘昆仑’,指的就是冯昆仑啊!”张国忠道,“当年马思甲老爷子第一个找的,不就是这个人吗?” “莫非这是…”老刘头也是不禁一愣,“龙虎山那个袁绍一?” “没错!宁守家国一尘土,不望贼寇百里疆,身虽万劫不复处,回眸中华满庭芳——我觉得他百分之百就是袁绍一!”此刻,张国忠把《中华抗战机要行动详录》中记载的袁绍一的绝命诗也想起来了,“想必在真云师兄之前下磔池。布铁竹阵、留断句诗,教后人如何逃跑的人就是他!” “‘自有吾辈断恩怨,怎当后世殇?’这么说…他准备去马来西亚亲自收拾王四照?”老刘头呵呵一笑,心说这位老大哥虽说出场晚了半拍,但也总比不露面强…“这么说…他也学过用那行子炼丹的方法?或者说…他也吃过虬丹?” “我觉得很有可能!”张国忠道。“首先,他如果真是袁绍一,实际年龄应该已经过百了,但他看着比你要年轻的多!” “别跟我比…!”老刘头就烦别人说自己老,“我这是愁的!” “其次…你看最后这两句!”张国忠指了指纸条上的最后两句:生死度外本无畏,却愿骈石归阴阳。 “这两句我研究过半天。并不能断句,这两句是两个整句!我跟他提过真云师兄的遗愿,希望能再入轮回,他这是在教咱们方法!” “这能是什么方法?”老刘头一皱眉,“说实话。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按他戴金双的话说,吃过虬丹以后,活着有阴气,这死了反而出阳气,国忠啊,这魂魄上带阳气。想超度可比登天还难啊…”老刘头边说边嘬牙花子,茅山术认为,魂魄若带有阳气则必成恶鬼。当初张国忠在巴山准备与怨孽同归于尽的“阳魂法”,便是利用了这个原理,但“阳魂法”是有时限的,魂魄上的阳气仅能维持一会儿,时限一过,照样可以超度投胎。然而这种吃“虬丹”而产生“变异”的人,其魂魄所携带的阳气。谁又知道会持续多久呢…? “师兄,你看这句:‘却愿骈石归阴阳’。我觉得奥妙就在这句!”张国忠若有所思。 “骈石…”老刘头也若有所思,“怎么这么耳熟呢…噢!我想起来了,茅山大茅峰底下有这么个地方,现在是景点…” “茅山?”张国忠也去过茅山,但大都是去办事,也没时间欣赏风景,“那地方有什么特别?” “茅山大茅峰,乃三茅真君所择‘千峰之峰’,顶有神池,聚千山之阳于内,纳四海之阴于中,旱而不旱,涝而不涝,实乃谐调阴阳之宝地…”老刘头捋着胡子,倒有几分私塾先生的劲头,“须阴者阴,须阳者阳,是以谐也!人须阳助则弱其阴,物须阴助则免其阳,是以调也,千山难抉、万岭不舍之宝地,旷天下可择阴阳而调者,唯茅山是也…国忠啊,袁绍一的意思,是让咱们去茅山大茅峰下的骈石之下,以天地之气除去戴师兄魂魄之上的浊阳之气,给老四超度啊!”… 一个月后… 虽说李二丫的身体基本上已经恢复了,但父亲的死却对其打击很大,不过好在村里不少熟人都出面安慰,这李二丫才好一点,给岳父办完丧事后,张国忠第一时间便和老刘头拿着封有戴金双魂魄的死玉来到了茅山。 “好山…”大茅峰上,张国忠第一次饱览茅山全景,怪不得当初茅氏三兄弟会选这么个地方修道观,这茅山虽然不高,但群山的走势却呈明显的聚气纳福之势,比自己去过的那些杂山野岭要强上数倍,怪不得古代的皇帝老子都要不远万里来这里祈福求寿,凭着这种聚气的山势,别说是做法事,哪怕单单在道观里住呆上一两天就能转运也说不定啊…! “骈石就在前面…”负责带路的道长法号青竹,平时也是喜欢舞文弄墨,跟老刘头倒挺聊得来,“二位此次来茅山,想必不只是为了看风景吧?” “我们是想为我一位朋友念念经…”张国忠并不想透露太多。 “念经?念经何必来这里?”青竹道长一愣。 “这其中说来话长,我那位朋友罪孽深重…”张国忠叹了口气,“最主要的,我想他也应该回家看看了…” “他也是句容*人?”青竹道长一笑。 “他是南京人!但是他…”张国忠看了看手中的死玉,“但他的根在茅山…” 说是超度,但实际操作起来却要比一般的超度难上许多,张国忠老刘头在骈石附近找了个不错的地方,之后便跟随青竹道长回了道观,自此后的几个月中,这骈石之下便每日有一老一少两位道人诵经至夜,说来也怪,此时正当雨季,而这骈石一带却始终一滴雨都没掉过…… 后记: 八个月后:梁小兰因病在英国逝世,遗嘱中将廖氏股票全部留给了廖若远,并在遗嘱中说明了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因为戴金双的缘故,廖冲觉得廖家的确有愧于梁小兰,便分了一部分股票给她,但梁小兰却执意不要,最后勉强收下了一半,但却从未将其兑换或变卖。廖若远在得知实情后亲往英国参加梁小兰的葬礼。头七之后,张国忠、老刘头在中英两地做法,终于将其魂魄引回中国。 廖七通过老刘头得知事情真相后也是懊悔不已,但一切悔恨皆为时已晚,无奈,廖七直接向一家癌症研究组织捐献了一笔巨款用以淋巴癌方面的科研经费,并在英国博恩茅斯医学院以梁小兰的名字捐资修建了一座图书馆。 王四照因涉嫌伤害他人,在马来西亚被判鞭刑及监禁四个月,但在入狱第二天便被保释出狱。消息传出,马来王室随即免去其拿督头衔。一个月后被人发现死于家中,经医生诊断,其死因为脏器衰竭。 三年后: 廖若远与曲青青结婚,婚后三个月,曲青青出现强烈的妊娠反应,经已经初步诊断,胎儿为女性。 于此同时,廖若远好友庞大洋在大陆的公司股票上市,庞大洋的妻子也怀了孕,席间二人打趣时指腹为婚:如果庞大洋生男孩,廖若远便将女儿许配之… 正可谓: 湛湛青天不可欺, 未曾动念已先知。 善恶到头终有报, 只争来早与来迟。 …… 感谢大家对本书的支持与厚爱,《茅山后裔》全文至此告一段落,本人即将以更为精彩的故事回报大家,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在新的一年中万事如意,阖家幸福! ——《茅山后裔》作者 大力金刚掌 ——————————————— 注解: *句容:江苏历史名城,地处江苏南部,拥有2000余年的悠久历史,市辖道教胜地茅山(本文所述之“茅山道术”即发祥于此)、佛教圣地宝华山、有“江苏九寨沟”之称的瓦屋山等著名风景名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建文迷踪 第三十四章 喇叭翁 一路上,张国忠想来想去都觉得整件事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首先,那个黄仙留诗说找到建文帝也就是朱允炆的去向,就能找到苏铁力的尸体,而在“八仙镇妖”的传说中,朱允炆最后的去向与“寒骨洞”有关,也就是说,找到寒骨洞,就能找到朱允炆,就能找到苏铁力的尸体,但以目前的状况论,寒骨洞、朱允炆、苏铁力这三样似乎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首先,小山坳里一没古墓二没房子,朱允炆在哪?难不成也在寒骨洞里羽化了?除非那小山坳底下根本就不是什么寒骨洞。 其次,不论那个小山坳下面是不是寒骨洞,苏铁力的尸体都没有理由出现在湖北啊,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把一个平头老百姓的尸体跨省运输?用意何在?目的何在? 越往下想,张国忠脑袋越乱,看来只有挖开那个小山坳一探究竟了。 武当山,复真观。 见到张国忠,晨光道长也是很不好意思,因为直到目前为止,所谓寒骨洞的消息还没有任何眉目,听说张国忠自己找到了一个疑似寒骨洞的地方,晨光道长也是不大相信,但不信归不信,找到点线索总比你这啥也没找到的强吧? 听说张国忠想借一把像样的家伙去探秘那个疑似的“寒骨洞”,晨光道长也是一脸的愁容,古往今来,武当山的历代高人拥有神兵利器的不在少数,但按武当山的规矩,在这些高人羽化归仙的时候,其随身兵器是要与其金身一起入葬的。除非仙师有传兵刃于后人的遗训,否则后辈若想搞一把厉害家伙就只能靠自力更生,尤其是到了现代社会,道人身上已经鲜有佩剑这种东西了,即使有也是摆设。连刃都没开过,拿着这种东西闯寒骨洞还不如直接找根绳子吊死来的痛快。 “晨光道长,其实也不必非得什么上古名刃,过得去的就行!”张国忠本也没抱什么希望能借到巨阙这种量级的家伙,“能主持一般法事的就行。”按张国忠的预计,这寒骨洞虽说传的神乎其神。但跟以往去过的“巴山藏宝洞”或“磔池”那种要命的地方肯定不是一个量级的,充其量与巴山的某个镇台类似,当年秦戈还拿杀猪刀进过藏宝洞,眼下自己不论经验还是修为都比去巴山那阵子有了质的提高,下一个“寒骨洞”带巨阙是没有太大必要的。当然有此类神器最好,没有的话,哪怕是普通的“杀生刃”应该也能应付。 “这个嘛……”张国忠这么一说,晨光老道脸上似乎更挂不住了,“张掌教,不瞒您说,现在实在是……” “您这……不会全是木头的吧?”张国忠一皱眉,多少也是武当的祖庭啊。虽说当年被红卫兵洗劫过,也不至于一把真家伙都找不出来吧?看来实在不行只能回趟天津取家伙了,倒不是在乎火车票钱。关键是太折腾啊,那艾尔逊老兄还在床上躺着呢…… “这……”晨光道长眉头紧皱,“也不能说没有,我以前收藏了一把,只怕……只怕张掌教你嫌弃啊!” “唉!晨光道长你说到哪去了?”张国忠一听这晨光老道果然有存货,还挺高兴。“能用就行,我就是下去看看。又不是去做法降妖,能防身就行。只要不是木头的就行!” “既然这样……那张掌教请随我来!”晨光老道说罢起身,带着张国忠来了自己的住室,一进屋,张国忠算是彻底被震撼了,只见屋里除了一张单人床外,屋子里大彩电、空调器、音响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影碟机,整个屋子弄的跟宾馆一样,跟前几年自己来时的朴素风格简直是大相径庭,看不出来这晨光老道外表挺正统的,但内心深处原来是个老玩闹啊…… “这都是我那个宝贝徒弟给我置办的,我平时也不看……”晨光道长似乎看出了张国忠的惊愕,一个劲的解释,“张掌教,不瞒您说,当年我师父曾经有一把像样的家伙,叫长情剑,抗战那会鬼子上山,用一把没撞针的‘王八盒子*’硬是把我师伯的佩剑强换走了,我师父怕宝剑也被鬼子抢走,就把这剑藏在了大殿的琉璃瓦之下,结果直到他老人家羽化,仗都没打完,这件事也就被忘了,直到前不久大殿重修,才发现这把剑竟然还藏在瓦片底下,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淋,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了……”一边说着,晨光道长从床底下扒拉出了一个装空调器用的纸盒子。 “长情剑在武当?”张国忠一愣,当年自己恶补明史的时候,曾经读过一本关于王室密史的古体小说叫《大内杂事》,作者是一个叫“张双金”的太监,在这本书中记述着这么一件事,就是成祖皇帝晚年曾授命当时非常有名的铸剑师杨古云铸造一把神剑,准备用于太子登基之用,没想到这杨古云刚把剑铸到一半忽然染病死了,剑的后半截是杨古云的妻子杨孟氏替丈夫铸造完成的,因为嫌这把剑晦气,成祖皇帝并没将此剑用于太子登基,而是将剑回赐给了杨孟氏,并为宝剑赐名“长情”以此来肯定杨孟氏替夫铸剑的忠贞情怀。此时晨光道长提到“长情剑”,张国忠立即想到了《大内杂事》中提到的那把“长情剑”。 “怎么张掌教你听说过那把剑?”晨光道长打开空调箱,只见一团团的废报纸中躺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只见剑柄的木料已经糟的不成样子了,剑穗也已经没有了,剑刃似乎比普通的宝剑更宽也更厚,剑刃已经锈成了呈黄黑色,有的地方甚至锈出了裂纹,看来媳妇毕竟是媳妇,在铸剑的火候把握以及后期的剑身防腐抗氧化方面的技术还是不怎么过关,如果此剑从头到尾皆由杨古云本人铸造的话,仅仅几十年的风雨侵蚀应该不会锈成这样。 “此剑随我师父走南闯北三十余年。虽说与湛泸巨阙比不了,钢口也一般,但也算得上是一把好剑……”晨光老道从纸箱子中取出铁剑,随手取了个抹布把剑柄剑刃都擦了擦,“如若张掌教你真不嫌弃的话。不如就把它送给张掌教你,也不枉你为云凌子前辈昭雪洗冤!” “这……”张国忠接过铁剑,放在手里掂了掂,还算合手,用手一摸剑刃,一大块锈皮竟然被带了下来。整个剑刃似乎已经锈透了。“我就是借用一下,道长不必如此客气……” “诶……”晨光道长一皱眉,“张掌教,喜欢就收下,何必如此见外?” “哎?我……”张国忠也懵了。自己什么时候说过喜欢?“晨光道长,你误会了……” “说实话,这把剑放在我这,也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能把它送给像张掌教你这样的人收藏,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张掌教,你就别推辞啦……”晨光道长语重心长的握住了张国忠的手,话说到这份上。张国忠也不大好推辞了,再推辞的话,明显就是看不起人家啊。说实话,理论上讲,开过刃的宝剑绝对算是管制刀具,但这把“长情剑”绝对是例外,就算大摇大摆的背在背后,不被当成是收废品的才怪。 拿着长情剑。张国忠和杨舟回到了李家湾,此时李老二已经按着张国忠的安排准备好了绳子和手电并且联系好了同村的几个壮小伙子。张国忠也没耽搁,当天便带着人再次来到了那个小山坳。一阵忙活之后,先前的碎石下面果然挖到了一个洞口,约么有半米见方,勉强能下去一个人,洞口往下约么两三米的地方还有一个铁栅栏,看锈迹应该不是近代的东西,栅栏下面黑咕隆咚深不见底,用手探在洞口只感觉洞内寒气逼人,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张半仙,你真要下去?”蹲在洞口,李老二似乎有些不放心,“用不用我找人给你学摸点像样的家伙?” “怎么?您有门路弄到好兵器?”一听李老二能找像样的家伙,张国忠心中也是一动,说实在的,对于这把锈透了的“长情剑”张国忠也没什么信心,没准还不如当年秦戈下巴山藏宝洞时拿的杀猪刀呢。 “我亲家兄弟是道上的人,用不用我找他给你弄把火枪来?”李老二把嘴凑到张国忠耳根子底下,“您要是用,我打个电话,一个钟头就能送过来……” “这个……算了吧……”张国忠也无奈了,心说自己又不是去抢劫绑票,拿火枪有个屁用啊…… “如果我两个小时出不来,就打电话报警!”用麻绳拽出了铁栅栏后,张国忠把麻绳子栓在了腰间,临下洞之前,把手机留给了李老二,“你们不论如何都不要下来,也不要往上收绳子!” 下了十几米,张国忠忽然发现身边的空间越来越大,刚下来的时候洞的直径最多不到一米,而眼下已经两米有余了,用手电往下照,发现洞壁是倾斜向下的,越往下越宽,俨然是个上窄下宽的“倒喇叭”形状,“喇叭翁?”张国忠心中一动,这种倒喇叭形状的地下空间在道术里称之为“喇叭瓮”,是根据战国时期的墓葬原理反向推倒出的阴阳布局理论。 春秋伊始,大周王室衰微,中原的一百多个小国各自为政自给自足,日子过得不亦乐乎,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一些温饱思淫逸的小国的王室开始信服墓葬对于后世子孙甚至国家兴衰的影响,开始盲目的将国兴家旺的希望寄托于王公的墓葬,并不惜花重金聘请一些民间“能人”参与墓葬的设计与建造,不少民间术士因此大发横财,其中不乏一些“国库杀手”级的人物,有不少小国就是因为造大墓导致国库空虚,被其他国家趁机铲平的。 春秋早期的王墓,大都是“箱墓”,就是墓室四周直上直下,像箱子一样,整个墓室上方的封土重量全部由墓室中的木质柱子承受,在短时间内,这种设计的确可以聚敛大量的阴气,保证墓主尸身不腐。但时间长了却很容易坍塌,一旦有地震就更不用说了,到了春秋后期,陈国人“卞矶”发明了一种“斗墓”,地上占地面积与“箱墓”差不多。但墓室四壁却是倾斜向下的,整个墓室就像舀米用的“斗”一样,比起“箱墓”而言,“斗墓”的承重设计由柱子变成了木质框架结构,在承重能力、抗腐蚀性与抗震性等诸多方面都有了质的提高,且工程量小造价低廉。除此之外,“斗墓”还有一个“箱墓”所不具备的特点,便是可以借助四壁倾斜的特殊结构让死者怨气得以快速发散,也不知道是“卞矶”真的水平超前,还是本着省时省力的初衷误打误撞。但不论如何,在那个尚无“超度”一说的年代,“散怨”这种优势对于王室宗族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诱惑。此后,劳民伤财的“箱墓”被迅速淘汰,而物美价廉的“斗墓”则一直风靡到了后汉时期,甚至说中原地区的盗墓贼都将自己的行当称之为“倒斗”。 到了后世,随着中原的统一、各朝各代综合国力的提高与生产力、建筑技术的发展以及道术、阴宅风水理论的最终统一,斗墓的设计理念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但在道术圈子里,“斗墓”发散怨气这种误打误撞的功能却并未被遗忘,既然上大下小的结构能够发散怨气。那么上小下大的结构能不能封禁冤孽呢?相传唐初,陕西安康曾有一处古墓遭盗,因墓址所在地为聚阴池,故怨魂肆虐无人能治,后来一个叫柴芳的道士在正午时分指点百姓将古墓改造成了一个反向的“斗墓”并在墓底放置了大量属阴的礞石粉,冤孽果然没在出现过。此后又有不少人利用相同的方法治住了冤孽,事实证明。反向的“斗墓”,确实也具有相反的功能。时至明初,茅山派将此法正式编入“最新版”的《茅山术志》并起名“喇叭翁”,虽说此法得到了茅山派的首肯,但因其工程量很大,所以在具体法事中并没有多少人真正采用,此刻这个地洞,在视觉上是具备“喇叭翁”的结构特征的,而且这种天然形成的“倒喇叭”洞穴在规模上要比人造的“喇叭翁”打出不少,封禁冤孽的效果势必也与那些人工“喇叭翁”有着质的不同。 “看来这的确就是寒骨洞……”张国忠自言自语,在张国忠看来,张三丰之所以把赵金舟的尸身往这个洞里放,根本就不是因为洞里阴气大,而是因为这个洞本就是个天然的“喇叭翁”,自己原本以为“喇叭翁”这种东西的实际效果是被茅山派首先“认证”的,而此时看来,张三丰对“喇叭翁”的认同应该早于茅山派。 绳子继续往下放,直到头顶的洞口变成了黄豆粒那么大,洞底才出现在手电的照明范围之内,此时的石洞已经不能称之为“洞”了,解开腰间的绳子,张国忠打着手电四外照了一下,发现四外空间面积足有二十米见方,脚底下的地面似乎也被人工修砌过,比外面山坳的地面平整了许多,整个洞里潮气拂面,不用问也知道这个洞确实与地下水脉相通,水属阴,与礞石粉一样,整个洞穴从结构上讲与当年柴芳道士最先发明的那个反向的“斗墓”可以说是如出一辙,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天然形成的。“莫非那个苏铁力的尸首也被人扔到这里面了?”环视着四周倾斜向上的洞壁,张国忠又是一阵胡思乱想,如果苏铁力的尸首真被扔到了这里,倒也不难解释为什么老刘头招不到其魂魄…… 在洞底的中间,张国忠还发现了一个石床,整个石床在手电光下呈黑灰色,似乎烧过什么东西,“这是干什么用的?点火取暖?”张国忠绕着石床转了几圈,发现石床上除了一些木炭的碎屑混杂着一些灰白色的奇怪粉末之外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顺着四周的石壁找了一圈,张国忠果然找到了一处四尺来高的小洞口,潮气似乎就是从这个洞口冒出来的,“莫非这里通着地下暗河?”张国忠俯下身子,用手电朝洞里照了照,只见洞里竟然还有一个铁栅栏,栅栏外黑咕隆咚一片,“莫非赵金舟的尸身和朱允炆的金身还有苏铁力的尸体都在里边?”此时此刻对于张国忠而言,比起心虚,更多的则是好奇,两层铁栅栏,弄的跟动物园一样,难不成孙悟空在里边压着?说实话,但在经历过“巴山藏宝洞”与“磔池”的洗礼之后,张国忠对于这种“小场面”也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娘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张国忠俯下身子钻进小洞口,一只手握住铁栅栏猛的一较力,只听嘎巴一声,年久锈蚀的铁栅栏连着框一起被拽了下来,深呼了两口气,虽说明知道苏铁力的尸体有99.999%的可能性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洞里,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张国忠还是一把拽出了锈的掉渣的“长情剑”,俯下身子钻进了小洞口…… ———————————————————————————— 注解*: 王八盒子:即日本8毫米十四年式南部自动手枪,是日本军队配发的制式武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建文谜踪 第三十五章 铁像玉衣 爬出小洞口,张国忠才发现自己着实低估了这个所谓的“寒骨洞”,在自己的想象中,小洞口无外乎连接着另一个人工修砌的密室,充其量也就相当于当年雾灵山上藏和氏璧传国玺的那个小密室,结果等钻出洞口张国忠才傻眼,只见对面的空间至少手里这个破手电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顶的,论大小而言甚至与当年的“磔池”不相上下。 “怎么这么大……?”张国忠不由自主的把长情剑横了起来,说实话,按张国忠以往的经验,洞越大,越容易出现一些难缠的东西,至少巴山的后晋藏宝洞和“磔池”都是如此,搞的张国忠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一碰到大洞,心里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此时此刻,张国忠唯一想不通的就是,苏铁力的尸体为什么会跟明朝那个失踪的酸皇帝扯上关系,莫非是被那只黄鼠狼子忽悠了,或者人家黄仙所说的“建文”压根就不是明朝那个“建文帝”,而是个地名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把长情剑横在胸前,张国忠把手电打开放在了洞口,虽说洞里潮气大,打着手电往外看能见度没多远,但从远处看手电还是没问题的,毕竟是发光源,这就好比汽车的尾灯一样,照明功能基本为零,但在黑夜距离很远之外都能看见。在这种大开间的山洞把手电放在洞口,不管走多元,只要回头看看手电光就能找到进来时的洞口。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约么十几米,张国忠忽然感觉脚下一湿,俯下身子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踏进了水里。脚下的水约么有一两厘米深,掏出打火机打开罗盘,果不其然,果盘已经失灵。 “我日他娘的……”张国忠抿了抿嘴又往前走了十来米,只感觉脚下的水越来越深。这洞里似乎是个地下湖,俯下身子,张国忠用手摸了摸水底,只感觉水下的石头有点怪怪的, “这……”从池底摸了一块石头,用打火机一照。张国忠差点一屁股坐在水里,只见自己捡上来的根本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一块品相颇为不错的死玉。“这到底是个什么洞?”往旁边走了几步,张国忠从洞底又摸了几块“石头”,竟然清一色都是死玉。 端详着手里的死玉。张国忠开始感觉这个寒骨洞并不像晨光老道说的那么简单,倘若眼前这水池中的石头都是死玉的话,单就这一池子的死玉就不是武当派一个道教门派所能负担得了的,加之那条并未被证实的用于“泄煞”的地下暗道,怎么说也得是个有皇室背景的大工程,然而如果那个言尚道士真的是朱允炆的话,与他有关的事怎么可能有朝廷插手呢?莫非让朱允炆在这种地方呆一辈子,本就是朱棣本人的注意? 正瞎琢磨着。张国忠猛然间感觉眼前好像多了一个人,黑乎乎的似乎是从水里直接立起来的,“谁!?”说实在的。这一下确实有点突然,吓得张国忠哗啦一下把手中的死玉扔出老远,另一只胳膊抡起长情剑呼的一下横着便砍了出去,只听当啷一声,剑砍之处火星四射,差点把张国忠虎口震裂。 “这是……”张国忠也感觉是砍到了什么“硬通货”。砍冤孽绝没有这样的“手感”。打着打火机,张国忠往前走了一步。昏黄的灯光下,发现水里竟然站着一个雕像。个头就好比十三陵陵园外成排列队的石人石马雕像差不多,只不过眼前这个雕像表面被一层玉片包着,就好比穿了一件“金缕玉衣”*一样,凑上前,张国忠发现,雕像“脖子”部位的玉片似乎已经被自己刚才那一下砍碎了,用手摸了摸,“玉衣”内的材质似乎是金属质地的,凭刚才砍那一下的手感,整个雕像就算不是实心的铁疙瘩,至少也得有个一两寸厚的“装甲”。 “不好……”虽说一时间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张国忠也知道自己没准是误闯了什么惊天大阵了,以张国忠的经验看,眼下这满池子的死玉加上水里泡着铁包玉的雕像,应该不是单单为了处理赵金舟的尸身那么简单,至少眼前这个雕像就不是简单玩意;首先,玉衣兴盛于汉代,原因是先汉时期超度法术尚不完善,而玉有吸附怨气的功效,所以王公贵族愿意在死后着“玉衣”入葬,认为这样就可达到早日散尽怨气投胎转世的目的,然而,就凭玉衣上那几片玉,其散怨效果是非常有限的,一件价值连城的“玉衣”其“散怨”效果甚至还不如后世明清年代一个三流道士在喝醉酒的情况下做一场梦游级法事的效果,有鉴于此,到了魏晋时期,玉衣这种劳民伤财且效果一般的入殓方式便被逐步淘汰了,因为在此时,超度法事已经日趋成熟完善,玉衣所能发挥的那点散怨效果已经完全能够通过前期的超度法事加以弥补,倘若死者的怨气已经不能靠做法解决了,那就算把棺材扔到玉矿里也是没有用的。针对眼前这件穿在雕像上的玉衣,张国忠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什么邪门阵法。就在张国忠琢磨的时候,猛然间听见前面不远处忽然传来“噗通”一声,就好比一块板砖被人从一两米的高空扔到深水里的声音差不多,把个张国忠吓的,撒丫子就往手电光方向狂奔,说实在的,自从出道以来,张国忠还没这么害怕过,首先,这种惊世骇俗的邪阵不定酝酿了什么古怪的东西;其次,此时孤身一人,身上什么材料都没带,就凭自己手里这把锈疙瘩,连张毅城都打不过就甭提打妖精了…… 要说人要是遇到了生死危机,身体绝对能爆发出超出常人的潜能,此时张国忠的逃跑速度倘若去奥运会跑百米,就算拿不了金牌最起码也能进八强。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小洞后之后,张国忠连手电都没拿,屁滚尿流的便钻进了小洞口,等爬到“倒喇叭”的地洞才发现自己没拿手电,没有手电照明根本不可能找到绳子。 咬了咬牙,张国忠从小洞口转过了身子,屏住呼吸又爬了回去,但等爬到洞口又犹豫了,缩在小洞口里冒了半天劲硬是没敢往外钻,“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打着了打火机,张国忠先把手伸出洞口往外照了一圈,貌似没什么情况,“难不成是动物?”在张国忠的印象中,有一些喜阴的动物类似于娃娃鱼什么的,确实喜欢生活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想了想自己进洞之后一没小便二没流血三没放屁,也没什么“漏阳”的地方,单纯呼吸那点阳气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被冤孽察觉到,看着手电就在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张国忠一咬牙,蹭的一下爬出了洞口,以特种部队的速度拿了手电撒丫子就往回跑,就在进洞的前一刹那,张国忠只感觉自己的脚脖子吧的一下就被人攥住了,力道之狠显然不是“人”的力量。 “完……”张国忠的心脏基本上已经停跳了,下意识举着手电往身后一照,差点把苦胆下破,任凭自己出道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对张国忠而言,当年在巴山那个“錾龙阵”的“真仙台”碰见的“阗鬼”就已经够恶心的了,眼下这东西比起“阗鬼”可以说又恶心了不止十倍,“阗鬼”多少只是脸皮移位,但大体上还有脸皮,眼下这位干脆就是个“人芯”,不光脸皮没有,其他地方也没有皮肤,两个眼眶和嘴里基本上是黑乎乎一片,浑身上下说有肉吧,基本上露骨头,说是骨头架子吧,多少还有点肉,倘若一般人被这样一个东西抓着脚脖子,就算吓不死,也得恶心个半死。 “赵金舟!”张国忠瞳孔都放大了,拼了老命扬起手照着后面这位“人芯”就是一剑,本来,张国忠已经把自己手里这把锈疙瘩“长情剑”当烧火棍用了,有个家伙总比用拳头打强吧?但不知为什么,这一剑刚刚挥出的一瞬间,身后这位“人芯”同志“搜”的一下便窜没了影,攥着张国忠脚脖子的手干脆也松开了,“厄?”张国忠一愣,看了看手里的剑和自己的脚,又用手电照了照四周,似乎不是做梦,那东西真的是跑了,一切又恢复到了自己进来之前的样子,黑漆漆的溶洞中似乎只剩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操……”张国忠连滚带爬的钻进了小石洞,临走还把被自己拽下来的铁栅栏放回了小石洞的中间…… 把麻绳系在腰里,张国忠攀爬的速度绝对与消防队的武警有一拼,爬了七八米之后,绳子开始自己向上收,看来是洞外的李老二他们看见绳子有动静,开始收绳子了。 —————————————————————————————— 注解*: 金缕玉衣:玉衣也叫“玉匣”、“玉押”,是汉代皇帝和高级贵族死时穿用的殓服,当时人们认为玉能够保持尸骨不朽,更把玉作为一种高贵的礼器和身份的象征。依据死者身份的不同,玉衣亦分为“金缕玉衣”(帝王级)、“银缕玉衣”(诸侯王级)、“铜缕玉衣”(公侯级)三个等级,其外观和人体形状相同,由头罩、上身、袖子、手套、裤筒和鞋六个部分组成,全部由玉片拼成,并用金丝加以编缀,玉衣内头部有玉眼盖、鼻塞,下腹部有生殖器罩盒和肛门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建文谜踪 第三十六章 剑中剑 “张半仙,您这是……?”把张国忠拉出洞口后,李老二也有点发傻,只见刚才还精神抖擞的半仙眼下简直跟个逃兵没区别,刚才还挺利落的头型此刻俨然已经跟汉奸茶不错了。 “快把洞封上!快!”张国忠也没搭理李老二,自己身先士卒搬起了石头,见张国忠如此慌张,在场其他人赶紧七手八脚的埋洞口,效率比挖的时候高了两倍少说,没个十几分钟就把洞口埋的比之前还严实。 “半仙,这洞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我家那些个乱事,是不是这里边带回去的?”拍了拍身上的土,李震小心翼翼的凑到了张国忠跟前,“您看还能不能破解?” “这下面的东西不止‘不干净’那么简单,大伙听好,我必须回一趟天津,很快会回来,我回来之前,谁也不要进洞,绝对不能进去!”张国忠面色凝重道,“今天的事,大家绝对要保密!不要和任何人说起!” “哎!知道!知道!”看张国忠的表情,李老二鬓角了见了汗了,“您能不能说说,底下到底有啥?妖精?死人?” “粘!”没等张国忠说话,身后的李帅猛的一嗓子,把在场所有人都吓的一激灵。 “什么!?”张国忠猛的回头,看见李帅正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小伙子,你刚才说什么?” “你瞎说啥!?”李震赶忙拉起了儿子的手,“你说啥?啥玩意?” “啊?”李震眼珠一翻恍然大悟,“啥?我说啥了?” “哎呀!又来了!又来了!”李震满脸的愁容,“张半仙。你看,他平时就老这样,你说这是不是中邪?大家伙都听见他说话了,他自己不知道!” “小伙子,你刚才说的什么还能想起来么?”张国忠走到李帅跟前蹲下身子。用手摸着李帅的脑袋,说实话,这李帅的眼神,刚才正好跟张国忠对上,然而就是这一刹那的对视,其间的诡异没能逃过张国忠的眼神。那绝不是一个八岁孩子应该有或者说能装出来的眼神。 “我……”李帅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此时的李帅,眼神似乎又恢复了平时那种呆滞与木讷,一脸的委屈像。 “你刚才说……粘?是你说的?”张国忠实际上听清了这个字,但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不是……”李帅战战兢兢的躲到了李震的身后。“我没说过……” “我现在就动身!杨老弟,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一趟?”张国忠站起身转向杨舟。 “没……没问题!”杨舟一个劲的点头,“送您到哪?” “飞机场!”张国忠斩钉截铁,说实话,虽说已经过了一阵子富裕日子,但碰上出远门,张国忠一般都选择坐火车,主要是图便宜。但此时此刻的张国忠已经顾不得省钱了,时间是最要紧的,眼下这档子事必须回去和老刘头商议解决方案。靠自己一个人八成是没戏。 正常情况下,管制刀具无论如何也是上不了飞机的,就算是托运都没戏,但那把长情剑却顺利的办理了托运手续,原因是负责安检的工作人员并不相信这是把剑,更不相信这是文物。从安检员轻蔑的表情可以看出,心里没准还在嘲笑张国忠不定被武当山底下哪个摆地摊卖假古董的给忽悠了…… 下了飞机。张国忠从机场打了辆出租车直杀天津,而事先通过电话的老刘头也从山西赶了回来。听张国忠讲完“八仙镇妖”的故事以及一个人独闯“寒骨洞”的“事迹”后,也是直替张国忠后怕,不过后怕之余,老刘头倒是对张国忠从五台山带回的这把长情剑表示出了强烈的兴趣,按张国忠的说法,之前自己曾经开慧眼观察过这把剑,“剑煞”与巨阙七星差了不止一个量级,甚至还不如当年从巴山带回的斩铁,但在寒骨洞里却能赶跑那个没皮的赵金舟,从理论上讲,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巧合”,因为在类似于寒骨洞那种“强阴气”环境下,即使是巨阙剑,其“剑煞”也会大打折扣,就算还能砍伤怨孽,也不可能一下就把冤孽吓跑。 “国忠啊,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掂量着手中的这把锈疙瘩,老刘头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张国忠,“洞里那东西怕的不是‘剑煞’,这把破剑本也无煞,我怀疑那东西怕的是这把剑本身!” “怕这把剑?为什么?”张国忠不解。 “难道你没听过‘杨福畏竹’的事?”老刘头一撇嘴看了看张国忠。 “杨福畏竹?”张国忠一愣。 杨福,是北魏最著名的江洋大盗,心狠手辣生性凶残武功高强,绝对的杀富不济贫,因率200铁骑劫掠官银350万两而震撼朝野四方,北魏孝文帝拓跋宏先后四次张贴皇榜悬黄金三万五千两想要这杨福的项上人头,却始终没能成功,结果没想到,这位接连三次挫败朝廷万人大军的围剿、无数次躲过绿林同行求赏行刺的一代枭雄,竟然在过黄河的时候被一位老船夫用撑船的竹竿子活活戳死了。杨福死后,其尸身被葬于洛州(今河南省洛阳市东北)东北三十五里的虎牢坡。 公元553年七月,黄河大水冲开了位于虎牢坡的杨福墓,导致其魂魄祸害乡里长达数月,当地官府聘请了远近闻名的数位高人做法均无甚效果,直至后来一位叫陈现尊的游方道士在打听过杨福的死因后,将一根竹竿深埋其坟冢方止住鬼患,以至于后来在当地流传的每年七月初一到十五,各家各户在门前挂竹竿的风俗,其渊源亦在于此。 在道门圈子里,这个典故被称为“杨福畏竹”,其理论所指便是不论多难缠的恶鬼怨孽。只要是被利器所害,十有*都会害怕害死自己的“凶器”。 “你是说,那个赵金舟的死,与这把剑有关?”张国忠眉头紧皱,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金舟死于大明洪武年间,而这把长情剑是朱棣差人铸的,中间差了两代皇帝,赵金舟的死不可能与它有关!”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那个洞一定就是‘寒骨洞’?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洞里那东西一定就是‘赵金舟’?”老刘头一皱眉,“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这把锈铁疙瘩,就一定是你说的那把‘长情剑’?” “这……这都是明摆着的啊!”被老刘头这么一问,张国忠也有点没词儿。“否则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巧合?” “嗯……国忠啊,这件事咱们得从长计议,还有,咱也别盲目乐观,洞里那东西怕的究竟是不是这个锈疙瘩,还……”正说着半截,老刘头猛的一皱眉,“国忠啊。你用它砍什么来着?” “我……就是砍了一下那个雕像啊……”张国忠一愣,“怎么了?” “你看这!”老刘头从兜里掏出了放大镜,端着长情剑来到了写字台前。打开了专门研究古货用的碘钨灯,屋里的光线顿时增加了数倍。 “怎么了?”张国忠赶忙凑到了跟前,不知道老刘头能从这个破铁疙瘩上发现什么新大陆。 “你看这里……”老刘头用手指了指剑刃上的一处凹痕。 “这是砍雕像的时候蹦掉的……怎么了?”张国忠一愣。 “你看这里面?”老刘头打开抽屉,取出一把小刀,啪嗒一下便顺着凹痕撬下了一整块约么指甲盖大小、一分钱钢镚薄厚的铁锈。 “这……”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老刘头撬下一层铁锈之后。铁锈下面竟然露出了平整的金属纹理,“莫非。里面还有一层?”说实话,张国忠从来没听说过铸剑还有这么铸的。里外两层,外面一层已经锈糟了,而里面一层虽然也有些许锈迹,但至少在视觉上是完好的。 “来!跟我来!”老刘头抄起宝剑走到厕所,从绳子上摘了条手巾,之后开门出屋,把手巾缠在剑尖上倒握宝剑,照着门口平时打牌下棋用的汉白玉八仙凳,卯足了力气哐哐哐就是一通狠砍,霎时间火星四射,寸把长宽的铁锈皮霹雳巴拉的掉了一地。 “师兄,差不多了吧……”说白了,虽说是把貌似锈透了的铁疙瘩,毕竟也是历史上有名有号的“长情剑”,看着老刘头这么没死赖活的用它“砸”汉白玉,张国忠还真有点心疼,石头不同于金属,韧性和延展性基本没有,就是一个字“硬”,尤其是类似大理石汉白玉这类质地坚硬的石料,即便是巨阙七星这类的高级货,像这样砍上几剑,刃口基本也就废了。 “恩……”老刘头端起宝剑,看了看,只见这长情剑比刚才足足细了一圈。 “国忠,你去前边拐弯的小卖店,给我买一瓶橘子汁*!”老刘头用手指了指楼侧的小卖部。 “橘子汁?”张国忠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橘子汁、橘子汽水都行!”老刘头头也不抬,一个劲的用手指头抠剑刃上的残余铁锈。 “哦!”张国忠快步到小卖部买了两瓶橘子汽水,只见老刘头接过汽水一滴不剩的都倒在了宝剑上,之后用手巾从头到尾一捋,只见这柄宝剑在路灯下竟然闪出了丝丝的寒光,虽说还有一点锈斑,但光泽度甚至已经超越巨阙七星这些上了年头的古货了…… “这他娘的……不可思议!”从老刘头手里接过寒光闪闪的宝剑,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师兄,你看这是什么?”刚准备耍两下,张国忠猛然间注意到了剑身上隐约刻着一行篆字,字刻的比较浅,剑刃两面皆有,周围还绕着一圈花纹,因为路灯的光线比较暗,且刻字的纹理中海残留着些许铁锈,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些字究竟是装饰还是刻意刻上去的。 “哦?”老刘头接过宝剑,也是一愣,从兜里把老花镜掏了出来,“这边太暗,来!进屋!” ———————————————————————————— 注解*: 老刘头差张国忠买橘子汁:橘子汁里含有大量的柠檬酸,柠檬酸是一种除锈效果很好的弱酸弱酸。除柠檬酸外,白醋也可用于日常除锈,但效果要略差一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建文谜踪 第三十七章 庆泰剑 回到屋里,老刘头用皮尺将这“长情剑”重新量了一遍。铁锈被去除后,宝剑剑长102公分,刃长71公分,宽仅2.9公分,尺寸上足足比刚才的锈疙瘩苗条的一圈,分量上也比刚才轻了一些,毕竟砸了一层的铁锈下去。 碘钨灯的强光下,张国忠拿着用放大镜辨认了足足两个小时,在将刻在剑刃上的篆字大体上看明白,原来这些字果真不是什么装饰,而是此剑的真实身世,在剑柄处,张国忠还找到了两个被祥龙花纹包围的篆字:庆泰,似乎是这把剑的真实名字。 剑身所刻篆字内容如下: 太祖洪武十一年夏,吾以大洪山逍遥洞仙露萃神剑献圣上,圣悦,封孺人,赐金三百,银两千,赐名「断念」,概佩于御史冯佑林,斩龚学由于兖州。 永乐二年秋,圣上遣御史袁占忠授吾铸剑之职,须以太子承驾之用,夫自古造刃者,介以圣命为大耀,吾知此责之重,会当逍遥洞仙露萃剑以报圣恩。 然,逍遥洞仙露实乃天赐,集之月不满斛,萃一剑须仙露廿斛,吾当三年铸一剑之念以报圣恩。永乐三年秋,吾感体痛,索太医切之,医曰:不复载矣。吾大恸,非悲死也,悲夫纵死而圣恩不达,欲寻冯佑林复圣实情以求圣宽,吾妻杨孟氏闻之曰:不如铸幼刃于其中,后补其寸面圣何如?遂以仙露十五斛萃幼剑以为基,后以补之,见此文者,乃会吾之缘。是以知己也! 大概意思是说: 明太祖洪武二十一年(公元1378年)夏天,我用大洪山*逍遥洞内的露水萃了一把神剑献给皇上,皇上很高兴,封了我一个(七品)官位,并赐给我三百两黄金和两千两白银。并给这把剑赐名“断念”,御史冯佑林拿着(断念剑),在兖州斩了(贪官)龚学由。 永乐二年(公元1404年)秋天,皇上派御史袁占忠找到我,派给我铸剑的差事,(这把剑)将用于太子登基。古往今来,铸剑的匠人都视皇帝的委托为最高荣耀,我知道这件事责任重大,便准备再以逍遥洞的露水萃剑以报答皇上(的信任)。 可是,逍遥洞的露水是上天所赐。一个月都收集不满一斛,而萃一把剑需要二十斛的水,所以我做好了耗费三年时间铸剑的准备,以报答皇上的恩德,永乐三年秋天,我感到身体疼痛,找了一名太医(为我)诊脉,太医说。活不过一年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大哭了一场,不是怕死,而是怕不能完成皇上的托付。想找到御史冯佑林,把实际情况告诉皇上,以求皇上的宽恕,我妻子杨孟氏(听完我的想法)说,不如铸造一把小尺寸的(剑)为基础,等你死后(由我)为你将尺寸补齐。怎么样?此后,我(趁还在世)以十五斛露水萃了一把(尺寸稍小的)剑。见到这篇(刻文)的人,一定是与我有缘的人。必定是我的知己! “按这上面说的,这把长情剑……不,应该是庆泰剑,的确是一里一外两把剑,里边这把,才是杨古云铸剑的真实水平!”张国忠端起宝剑点了点头,俨然一副占了大便宜的表情,这可好,白落了把宝剑,还跟古代的铸剑宗师成了知己了。 “看来这杨古云对她媳妇的水平也挺有信心啊?”老刘头关上碘钨灯,一个劲的捋自己那两撇八字胡,“国忠啊,按剑上刻的,这杨古云还铸过一把叫‘断念’的剑,而且还有御史用这把剑杀过贪官?” “是啊……”此时的张国忠,对这把剑显然有点爱不释手。 “你说洞里那东西,会不会是被‘断念’剑斩了的那个龚学由?”老刘头眼珠滴溜溜乱转,“因为这两把剑都是杨古云所铸,所以会怕屋及乌,连这把剑也一块怕了?” “这……不大可能吧……”张国忠一皱眉,“师兄你自己动脑子想想有这种可能吗?” “是不大可能……”老刘头自己也乐了,天底下貌似还没有这么“识货”的怨孽。 “我明天打电话问问这把剑的来历吧……”张国忠用手指抚摸着剑柄“庆泰”两个篆字雕纹,“在八仙镇妖的传说里,赵金舟最终是被八仙阵镇住的,如果洞里的东西真是赵金舟的话,那这把剑八成与赵金舟有关……” “有道理……!”老刘头点了点头,没想到整件事的线索竟然集中到了一把剑上,“国忠啊,这把剑你先放我这,我给你配个把!” 一夜的时间转瞬即逝,第二天,张国忠起床第一件事便是把电话打到了复真观,得知宝剑“剑中有剑”的消息后,晨光老道也是吃惊不已,按晨光道长的回忆,这把剑好像的确也不是师傅自己弄来的,而是从师爷那辈传下来的,理论上讲这并不符合武当山一直以来的规矩,但作为弟子是没权利更没必要向师傅打听这种事的,没准是师傅心疼徒弟没像样的家伙,破例相传呢,所以谁都没把这种事放在心上,电话最后,晨光道长答应尽力去打听关于此宝剑在武当山的渊源,并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一定要看一看宝剑去掉铁锈以后的样子,看来这晨光老道一时激动把宝剑送给张国忠,此时也是后了大悔了。 挂掉电话,张国忠开车到了老刘头家,一进门就吃了一惊,只见正堂正在摆弄庆泰剑的不是老刘头,而是秦戈,站在秦戈背后的,竟然是多日不见的大手刘,比起当年甘肃那个采药山民的形象,此刻的大手刘竟然留起了油亮的小偏分,乍一看就像个一夜暴富的土老板一样。 “秦先生?刘大哥?”张国忠眼珠子都瞪出眼眶了。 “孙亭安排他来给我们帮忙!”秦戈指了指大手刘,“昨天我们刚好在北京下飞机,本来想在北京住一宿的,接到刘先生的电话说这边发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就连夜赶过来了……”说着话,秦戈抬眼斜了斜在正在一边用砂纸打磨“剑把”的老刘头,俨然一副识破骗局的表情。 “我可没让他来……”老刘头拿着刚做好剑把一个劲的端详,“把剑拿过来!是你的么你就瞎鼓捣!”说这话,老刘头起身一把把宝剑从秦戈手里扯了过来。把刚做好的剑把装在了剑柄上,“国忠,看看合适不合适?” 用手握了握配上剑把的宝剑,手感果然不同凡响,没想到自己这宝贝师兄还有这么一手,仅一夜的功夫。还真给这把重生的宝剑做了一个木制剑柄,也不知道这老小子大半夜的从哪弄来的上等“黄花梨*”木料。 “张掌教,我听说,这是朱允炆的佩剑?”秦戈抬眼盯着张国忠。 “这……您听谁说的?”张国忠一皱眉。 “还能有谁?”秦戈面无表情的瞅了瞅老刘头。 “我可没说!我就说可能!”老刘头一瞪眼满脸的理直气壮,“可能。懂不?maybe!” “其实,是这样的……这件事也不能说没有可能……”张国忠想打打圆场,“我去武当山拜访晨光道长,听说了武当山一个‘八仙镇妖’的典故……” “这些刘先生都跟我说了……”秦戈打断了张国忠,站起身用手捶了捶后腰,“虽说刘先生是在开玩笑,但我觉得这玩笑开的不无道理!” “谁跟你开玩笑了?”老刘头一脸的满不在乎,“我那叫分析!” “呵呵!好。好,分析,分析……不知张掌教愿不愿意听听我的分析?” “愿听秦先生高见!” “茅山术认为。人死后的怨气,是因为生前有一些愿望没有达成,是不是这样?”张国忠点头,看来这秦戈自从与张国忠老刘头共事以后倒没少研究茅山术。 “按这把剑上刻的内容,你认为杨古云的最大愿望是什么?”秦戈问道。 “当然是让这把剑称为皇室用品了!”张国忠点头道。 “问题就出在这!”秦戈面带微笑,“我对中国古代的冶铁发展也小有研究。对于历朝历代的铸剑匠人来说,一生中最大的荣耀。就是自己铸出的宝剑能够成为皇帝御用的佩剑,杨古云自然也不例外!”说着。秦戈指了指张国忠手中的庆泰剑,“然而,杨古云所铸的第一把剑也就是朱元璋赐名的那把‘断念剑’,并没有称为皇帝的随身佩剑,而是被朱元璋当做尚方宝剑赐给了御史冯佑林!所以这杨古云才如此重视朱棣的第二次委托,因为做为一个铸剑匠人,一生中给皇室铸剑的机会本就不多!如果这把庆泰剑真的能用于太子登基的话,作为太上皇御赐的宝剑,一定会称为新皇帝的佩剑,这也便完成了杨古云一生中最大的愿望!所以在他得知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竟不惜冒着欺君的罪名让妻子替自己完成这把宝剑,没想到朱棣虽然没追究杨古云妻子的欺君之罪,但却嫌弃此剑晦气,遂将宝剑回赐给了杨古云的妻子!张掌教,如果杨古云因为‘为皇帝铸造随身佩剑’的心愿未了而产生了怨气,魂魄不得安宁,你会怎么超度?” “这……”秦戈一番话,说的张国忠心中一动,“秦先生,并不是任何冤魂恶鬼都能超度圆满的,这种事只能以法事化其怨锋,余怨以岁月了之!”说白了就是象征性的做做法事化解一些怨气让其不至于兴风作浪危害四方,至于其余的怨气,选一块好坟地千八百年的慢慢散吧。总不能去强迫皇帝收下宝剑还得天天随身带着吧? “你个老特务,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觉得是那个寡妇劝朱允炆收下了这把剑,朱允炆多少也当过几天皇上,宝剑也算是‘御用’了,杨古云的怨气也就消了,是不是这么回事?”老刘头在一旁搭腔道,“如果那个言尚道人真的是朱允炆,那么知道他身世的只可能是张三丰一个人,怎么可能把这种天大的秘密告诉一个寡妇?你以为朱允文的身世是能逮谁跟谁说的?” “我可没这么说……”秦戈撇了一眼老刘头,“我只是说可能,可能,懂么?maybe!” “就知道跟我学!有本事你自己也发明点新鲜的!”老刘头一脸的不屑! “师兄,我觉得秦先生分析的有道理!”虽说老刘头不屑,但张国忠却觉得秦戈说的有几分道理;如果那个“言尚”道人真的就是朱允炆的话,首先可以解释这把剑为什么会出现在武当山;皇帝赐名的宝剑,如果没有特殊原因的话,杨孟氏本应该作为宝物时代相传,不可能外流到武当,唯一的可能就是杨古云因大愿未了而阴魂不散,杨孟氏这才找到当时圈里名气最响的武当山寻求解决方案,张三丰做了个顺水人情便把宝剑要过来送给了朱允炆,理论上讲也算是“皇帝佩剑”了,且不用任何法事,何乐而不为?当然,杨孟氏是不可能知道个中原委的。 其次,这种猜测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寒骨洞”里的东西会惧怕这把宝剑,当然,前提也是“言尚”道人就是朱允炆本人,且那个山洞真的就是“寒骨洞”,洞里的东西真的就是“赵金舟”;在八仙镇妖的典故中,“言尚”道人负责把守八仙阵中至关重要的一阵,且阵后负责看管赵金舟的尸身于寒骨洞,如果这把剑真的是朱允炆的佩剑,赵金舟的尸身当然会“怕”。 “这么懂茅山术,你倒也分析分析洞里是怎么回事啊?”对于秦戈的分析,老刘头显然有些不服,“满池子的死于,铁雕像披着汉朝的玉衣,那是啥玩意?” “恩……刘先生,如果朱允炆入道后师从武当山,那么洞里的东西便应该是武当派的东西,我懂茅山术又有何用呢?”秦戈微微一笑道。 “对呀!”听秦戈这么一说,张国忠恍然大悟,就算言尚道人不是朱允炆,这娘娘山离武当山这么近,洞里的东西应该也和武当派有点关系啊,洞里布的究竟是什么阵法,问问那个晨光老道不就明白了? ———————————————————————————— 注解*: 黄花梨:亦称花榈,质地坚硬,纹理细密,有“木中君子”之称,以我国海南生长为最佳,所以又有“海南黄花梨”一说,自上世纪末起,其市场行情全面超越紫檀而成为目前市面上最为昂贵的木料,纯正的海南黄花梨古典家具,以罗汉床为例,即便是仿古产品售价亦在百万以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建文谜踪 第三十八章 再探寒骨洞 一个电话打到武当山,接电话的正好就是晨光老道,挺张国忠形容完“寒骨洞”下的情况后,晨光老道表示那一池子的死玉以及水里的雕塑并不是武当常用的阵法,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看来想要弄明白其中的秘密,就只能再闯寒骨洞以探究竟了。 虽说对寒骨洞里的秘密无能为力,但这晨光老道却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宝剑的线索:在武当藏经楼中有一幅绘于大明崇祯年间的古画“仙师御剑图”,不知出于何种机缘竟然鬼使神差的躲过了红卫兵的洗劫,完好的保存到了现今,此画作者是武当八代弟子龚林阳,画中人物据传是武当六代仙师李空观,画中李空观所持的宝剑,从剑形到尺寸比例,简直像极了这把长情剑。 “这把剑当初完好的时候我也见过,和画中的宝剑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电话中,晨光道长极为肯定,“看来这把剑并非传自师祖,而是武当历代相传,至少在明末就已经有了传承!” 挂了电话,众人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秦戈首先打破了僵局,“张掌教,我觉得咱们不要再乱猜了,我认为‘八仙镇妖’典故中的那个言尚道人,就是朱允炆!” “嗯……”说实话,张国忠也有此种同感,按武当的规矩,历来都是剑随人走,连张三丰的配剑都没有传给后人,这庆泰剑就凭当初由杨孟氏后补的做工水平,又有什么理由能够成为武当派的传世名刃呢?唯一的解释就是朱允炆虽然人在武当,但却并未遵循武当山“剑随人走”的规矩,将这把剑传了下来。而后人不想、更不敢把这把多多少少也给“帝王”配过的剑带进自己的棺材。 “我早就说过,考古靠的是直觉和缘分……”秦戈一笑,“是不是朱允炆,是不是赵金舟,是不是寒骨洞。我相信所有的答案都在下面!” “上仙,你这回下凡,可没带那堆特务用具,”老刘头插嘴道,“下面的东西究竟为啥逃跑现在可没有100%的定论,是不是真怕这把剑还不一定。如果那个洞真像国忠说的大阴若水,咱现在手里这家伙可够呛能扛得住,怎么说你也得想折把那把打夹心弹的‘迫击炮’弄过来耍耍啊……” “这个我早有安排!”秦戈微微一笑,“基金会的人已经把一切所需器材准备好了!” “基金会?这又是个啥特务组织?”老刘头皱着眉寻思了半天,好像前不久在思茅隐约听秦戈说过一嘴。有个什么基金会,“我说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中国搞特务团伙,也不怕公安局给你们端了?” “刘先生,我想知道,凭咱们两个人的所作所为,谁更像特务?”秦戈抿着嘴,一脸的质疑,还真把个老刘头盯的有点发毛…… 事不宜迟。午饭间,三人决定立即出发赶往湖北,因为此次行动需要带上巨阙七星这些“真家伙”。所以也只能张国忠“自驾”前往了,而大手刘还是和以前一样,让干嘛干嘛,让去哪去哪,一不问缘由二不怕麻烦,一粘坐车还挺主动。乐乐呵呵的拉门就上了副驾位,还没等张国忠发动车。呼噜声就已经出来了…… 整整一天多的车程,把张国忠累的是腰酸背疼。秦戈所说的那个“基金会”的派出的人此时已经先行到了十堰,且为众人联系好了住处。说实话,秦戈嘴里的这个所谓的“基金会”确实是神通广大,虽说张国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亲眼见到基金会为此次行动所准备的“设备”时还是吃了一惊:除了对讲机、军用战术手电、专业绳索、照明用的银光棒和大功率探照灯这些“合法”设备以外,其他几乎全是违禁物品:雷管、炸药、照明弹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种由秦戈自己设计的“投掷式强脱水弹”,按秦戈的话说,这种装备的创意灵感来自于张毅城当年在磔池用过的“生石灰”,但里面用的原料则是比生石灰脱水能力更强的工业用强脱水剂五氧化二磷,在诸多违禁装备中,当属老刘头翘首以盼的大口径手枪和赤硝夹心弹最为震撼,此次由“基金会”提供的大口径手枪是一把史密斯维森公司出产的m500左轮手枪,12.7毫米口径,全枪的尺寸已经直追某些型号的微型冲锋枪了,按常理说,左轮手枪一般都能装填六到八发子弹,但这把枪由于子弹直径过大,一次只能装填四发子弹,其威力可想而知,此外,特制的赤硝夹心子弹也是按这把枪的口径特制的“铅锌合金弹”,弹头处被做成了六棱多边形,弹头内赤硝的填充量足足比原来多了两倍。 “秦先生,这是您要的大口径手枪!我托了七八个朋友,动用了越南那边的关系才搞到的!据说一枪可以打死一头犀牛!”负责筹备这些违禁物品的人叫丁颂,是基金会在上海的代表处秘书,此次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途径把如此一大堆足够发动一次世界大战的东西运到湖北的,按丁颂的话说,之所以要搞如此夸张的手枪,完全是遵从秦戈“贵精不贵多”的精神,这m500手枪虽然装弹量不大,但一发是一发,近距离射击的威力比ak-47冲锋枪只大不小,同时其超大的口径也要比冲锋枪更适于发射“夹心弹”。 “这也忒夸张了吧……”拿起跟口红差不多尺寸的子弹,张国忠的汗也下来了,“秦先生,这么大的子弹……还有必要往里头装赤硝吗?” “我也没想到丁秘书能弄到这个……”秦戈举起手枪,瞄了瞄老刘头,“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要再敢拿那东西瞄我,我让你这辈子都甭想出发……”老刘头顺手拿起一个“工业用爆破雷管”一个劲的掂量…… 因为携带有违禁物品,所以此次重返“寒骨洞”张国忠并为惊动李老二李震这些本地人,湖北不同于巴山。人多眼杂,为了避人耳目,进洞时间也被定在了深夜,洞口,老刘头用黄旗摆了一个“窥天阵”。只见这黄旗杆子插在地上是纹丝不动,貌似什么问题都没有,正常的连老刘头都有点起疑,一个劲的琢磨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耳聋眼花,弄错了什么地方,结果换成张国忠摆阵。一连几次开阵,结果都一样,几人这才顺着绳子开始下洞,不过这样一来,张国忠老刘头二人心里倒是有了点底。看来这“庆泰剑”的确能降得住洞里的东西,否则黄旗杆子也不会如此的纹丝不动。 “这是个喇叭翁!”刚一下洞,老刘头便看出了这“寒骨洞”的端倪,“他娘的苏铁力的尸首肯定在这底下!我说怎么招不着魂呢!” “我开始也这么想!”老刘头脚下传来了张国忠的声音,“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这个洞好像近代还没人进来过!” “张掌教,什么是……喇叭翁?”秦戈一边打着手电观察四周石壁,一边故意向“张掌教”发问。 “喇叭翁是指天然形成的四壁倾斜向上的洞穴。就像一个倒着的喇叭一样!”张国忠道,“这种洞穴有天然形成的,也有人工建造的。这样的形状对于阴气而言易进难出,如果人工建造的话,一般是封禁冤孽用的!” “奇怪……”听张国忠这么一说,秦戈似乎有些不解,“如果这洞真的能对付那些鬼怪的话,赵金舟在里面倒可以理解。但朱允炆怎么可能也在里面?张掌教,你不觉得怪么?” “谁跟你说朱允炆在这里头了?”老刘头道。“这只是找线索!” “如果朱允炆不在,那这个石床是干什么用的?”说话间。三人已经下到洞底,秦戈一眼便发现了正中央的石床,“难道封禁赵金舟,还有必要雕一个石床?莫非这也是喇叭翁的一部分?” “关于喇叭翁,我也只看过文字记载……”张国忠道,“而且那些文献也只是对喇叭翁的形状有所描述,至少在茅山派的文献里,从没提到过石床……” “难道说这是个……火葬台?”秦戈用手捏起石床上混杂着草木灰的粉末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之后干脆放在嘴里尝了尝,“这里好像焚烧过动物的尸体!莫非是赵金舟?他们将其尸身在这里火化?” “不可能!”老刘头打断道,“赵金舟的尸身怨气冲天,放火烧尸只能加重怨气,大没有这个必要!” “那他们烧的是什么?”秦戈蹲下身子钻到了石床底下,发现石床的底面似乎没被火烧过,“这个石床应该是给人火葬用的,下面没被烧过,只有上面是黑的!”秦戈站起身道,“难道是朱允炆?” “这……不可能吧?”听秦戈这么一分析,张国忠也是一愣,“朱允炆,就算被赶下了台,无论如何也做过皇帝,无论如何,皇帝也不可能火葬啊!就算下台了,找个僻静地方土葬难道也会被挖出来?” “先别管这个了!先到里面看看那个雕像!”老刘头此时已经找那个传说中的小洞口,“国忠,你说的那个小洞口,是这个吧?”老刘头边说边低头进洞,嘎巴一声把洞口的铁栅栏扯了出来。 “刘先生!”秦戈一把拉住了老刘头,“我先进去吧!如果我真的像你们所说,是什么星宿转世的话,应该会安全些!” “你快拉倒吧!”老刘头嘿嘿一笑,“上仙,既然投了凡胎,那就是凡夫俗子一个*,接受现实吧!当年在巴山,就数你着道的着的多,忘啦?” “还是我来吧……”虽说心有余悸,但毕竟不能让老人打头阵啊,抽出庆泰剑,张国忠一头钻进了小洞口。 ———————————————————————— 注解*: m500左轮手枪:通常被认为是目前威力最大的手枪,该枪枪长45.7厘米,枪管长26.6厘米,全枪高16.5厘米;全枪不带子弹的重量是2.32公斤,所有数值指标均达到甚至超过了微型冲锋枪水准。 关于投胎者:按道术的理论,不论是星宿或是什么大有来头的神仙老子,只要投了凡胎,那就是凡人一个,除了在逆天折寿这方面的耐受力比普通人强以外,其他所有生理指标都与普通人没任何两样,该得病得病该、走霉运照样会走霉运,不可能享受任何“差别对待”,一切适用于凡人老百姓的阴阳理论对这些投胎者也同样适用,冤孽同样不会管你是不是谁谁投胎临凡,该掐掐该咬咬,绝对不会差别对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建文谜踪 第三十九章 百步回魂阵 出于保险起见,张国忠并没冒然出洞,而是事先向洞外的“大开间”里放了一枚照明弹。在照明弹的强光下,张国忠算是把里面的大洞看了个明白,原来这个洞穴的空间论大小远不如“磔池”,甚至比后晋那个藏宝洞的“大堂”还要小上一圈,雕像所在的地下湖也没想象中的大,目测面积甚至还不到一千平米。 “你不是说这比那个‘磔池’还大一圈么?”照明弹强光未熄之际,老刘头也钻出了小洞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张国忠打着手电不断打量着四周,“师兄,你发现了么?这的石壁……好像长了一层东西!” “长了一层东西?”老刘头用手电照了照,只见身后的岩壁上确实有一层黑乎乎毛楂楂的东西,“这能长什么东西?苔藓?” “苔藓?”此时秦戈和大手刘也钻出了石洞,干脆把一架大功率探照灯架在了洞口,打开电源,一束强光直冲洞顶,只见洞顶的岩壁似乎也长了一层一样的东西。 “这绝这不是苔藓,苔藓不可能生在这地方!”张国忠伸手在身后的石壁上抹了一把,感觉手上湿乎乎,就好比抹了一把烂棉花一样,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没什么味道,“第一次来,我没发现有这个……” “这么说,这东西都是你走以后长的……?”老刘头一皱眉,也伸手在岩壁上抹了一把,打着手电仔细照了照手心,“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两三天能长这么多?” “有可能是以前就有。我第一次来没注意而已!”张国忠道。 “这应该是一种菌类植物!”此时秦戈也注意到了墙上长的东西,“在茅山术里,能长在这种地方的菌类植物只有一种!” “啥?”老刘头一愣。 “灯芯草!”秦戈微微一笑,看来此人一直以来确实没少研究茅山术,竟然能认出连老刘头和张国忠都不认识的“灯芯草”。“难道你们不知道?” “灯芯草?”张国忠心中一动,当年倒是听戴金双提起过这东西,按当年茅山马思甲老爷子的理解,这东西有传播怨气的作用,日本那个‘和平共荣社’也曾经利用灯芯草的此种特性在徐州战区制造瘟疫,莫非日本人进过这个洞? “灯芯草!?莫非……真有……那个阵?”老刘头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国忠,快!你说的那个雕像在哪?” “就在咱们正前!”顺着张国忠手指的方向,秦戈调整了一下探照灯的角度,只见一个黑影阴森森的立在水里,在探照灯冷蓝色的光线下甚是恐怖。“师兄。你说真有什么阵?” “这个洞,跟赵金舟没啥关系!”老刘头并没回答张国忠的问题,而是横起手中的七星剑小心翼翼的走向雕像,“赵金舟就是个幌子!这个阵不是为他布的!” “刘兄弟,如果有任何情况,就用这个砍!”张国忠把巨阙剑递给了大手刘,自己则端起庆泰剑跟在了老刘头的身后,“师兄。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国忠,师傅当年跟你说过没说过有个‘百步回魂阵’?”老刘头道。 “没有!”张国忠环顾左右,似乎没什么动静。“为什么叫回魂阵?还魂?” “错!”老刘头道,“这个镇关键不在于回魂,而在百步!” “百步?”张国忠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一百步大概有一百米的长度,此时这个山洞的直径倒真是差不多,“这个阵是干嘛的?” “成……仙!”老刘头一字一颤道。“赵观山*,听说过没?” “赵观山!?”张国忠一愣。手里的剑险些没掉到地上…… 修真入道,最大的目标无外乎“成仙”。除了“修真”、“炼丹”这些传统的修仙理论方法之外,还有一种被广为认同的成仙理论便是“十善为仙”,意思就是说十世的善人便可修成仙果,这种说法无异于大大降低了成仙的门槛,言外之意哪怕是普通老百姓,只要当十辈子的好人也能成神仙,就当时的修道圈子而言,这种说法无疑是疯狂且及其“反动”的,既然多做点好事就能成仙,还修哪门子道?其性质简直就如同在中世纪的欧洲宣扬“不信耶稣照样能上天堂”的理论一样,然而提出这个疯狂理论的人,就是那位传说中的赵观山。 提出“十世为仙”的“疯狂”理论之后,赵观山便顶着四面八方的压力开始着手证实这一理论,然而一个人怎么可能用一世的生命证实“十世”之后将会发生的结果呢?就在整个道门抱着看笑话的心情关注赵观山的实验结果时,这赵观山竟然宣布这一理论已经得到了验证,并邀请包括自己的老师萧抱珍*、王重阳*、李仙缜*等十数位道门台柱级人物赴苍岩山观果,三个月之后,这十数位道门宗师竟然无一例外的肯定了赵观山的实验成果,并一致给出了“却为其理,无可辩焉”的结论,意思就是说确实是这么回事,没什么可商量的。 消息传出,道门震撼,大家一是惊在这种荒谬的理论竟然是真的,二是惊在赵观山竟然真的能在短时间内验证十世之后所发生的事并且得到这些道门首脑们的一致认可。 震惊之余,江湖上对于赵观山的“实验方法”也是猜测四起,甚至连当时一致沉迷于道法研究的宋徽宗赵佶也不惜先后三次下诏想宣赵观山进宫想看个究竟,却始终没能找到赵观山本人。 然而就在此时,与外界的骚动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那些受邀亲离现场的宗师大腕们的守口如瓶,这些人显然不愿意透露其中细节,理由无一例外皆是“惊为非道之捷径,不至无道于真修”,言外之意赵观山的实验确实是能够证明“十世为仙”是成仙的捷径,但实验本身却不应当成为现今道门中人投机取巧的借口,(实验方法)如果大白天下的话,仅用数月之修即可完成十世之为,以后谁还修道?当然,这只是这些宗师们的一面之词,后人甚至有过猜测,就是这些宗师们有可能只见到了“试验结果”而并未亲眼见到试验过程,更有些“愤青”甚至猜测是这些宗师大圣们很有可能是从头到尾全程观看了试验过程,只不过水平有限谁都没看懂,又不好意思说自己看不懂,才被迫认可赵观山的。 总而言之,直到最后这些宗师门一一归仙,赵观山验证“十善为仙”理论的具体方法,始终都是一个谜。 据传说在“十善为仙”的理论得到验证后不久,这赵观山又乘胜追击提出了“十恶为妖”的配套论调,就好比陈景润先证实“1+2=3”之后再次冲击“1+1=2”一样,但与“十善为仙”理论不同的是,“十恶为妖”最终并没有得到像前者那样的有力验证,就连赵观山本人在提出这个猜想之后也销声匿迹于江湖了。然而碍于“十善为仙”的理论已经得到了验证,所以“十恶为妖”虽然直到现今仍然处在“猜想”状态,却被人们与“十善为仙”放在了一起,当做成型的理论传承了上千年。 “百步回魂阵,莫非是李观山做实验的阵法?”张国忠已经猜的差不多了。 “都这么说!”老刘头道,“这个阵名是晚清年间龙虎山的游方散人童苦瞻起的,道光年间那个童苦瞻在云游苍岩山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岩洞,岩壁上有太一派祖师爷萧抱珍的题诗,明摆着就是当年赵观山验证‘十世为仙’的山洞,山洞方圆百步,应该跟这个洞差不多,而且那个山洞跟这里一样,也有水,也长了不少的‘灯芯草’!” “那个山洞里也有雕像和一池子的死玉?”张国忠问道。 “这倒没听说!”此时老刘头已经走到了雕像跟前,“如果这个洞里布的也是‘百步回魂阵’,那秘密应该都在这个雕像里!”说罢,老刘头把七星剑背在了背后,掏出手电开始在雕像上一寸一寸的找。 “师兄,你找啥呢?”看老刘头用手扒着“玉衣”的玉片找的挺带劲,张国忠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一块找了起来,但却不知道要找什么。 “傻子,这个雕像不可能是实心的铁疙瘩!”老刘头道,“里边肯定有东西,而且肯定是雕像铸好之后再放进去的!我找找有没有机关暗门什么的,能往里放东西!” 注解*: *赵观山:生卒年不详,江西吉州(今江西省吉安市)人,太一教著名散人,自幼师从太一祖师萧抱珍,后云游四海,号观山子、癫道人、真乾仙人, *萧抱珍:(?--1166),金代道士,道教太一道(也称太乙道)的创始人。又名元升,卫州(今治河南卫辉)人,原从真人处授秘箓,演化为“太一三元法箓”,遂在卫州自立教传道。 *王重阳:(1112年—1170年),原名中孚,字允卿,又名世雄,字德威,入道后改名喆,字知明,道号重阳子,故称王重阳。北宋末京兆咸阳(今陕西咸阳)大魏村人,道教全真派创始人。 *李仙缜:(1105—?),字生林,号仙缜。浙江天台人,北宋道学家、养生家,师从神霄派宗师林灵素,著有《混元灵注经》、《天空星行经》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建文谜踪 第四十章 包围 “有什么发现?”此时秦戈也端着那把迫击炮手枪走到了雕像跟前。 “暂时还没有……”张国忠和老刘头扒着玉衣的缝隙一通找,发现这个雕像似乎确实是个实心的,周身上下严丝合缝似乎没有任何缝隙或暗门,“怪了,铁器隔阴阻阳,给一个铁雕像穿玉衣,这他娘的是哪门子规矩?”老刘头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横看竖看也没什么特别。 “一般情况下,我们都采取这种办法……”只见秦戈把手枪背在身后,伸手从靴筒里抽出了匕首,顺着雕像后脑勺处的玉衣缝隙由上到下一刀割到底,之后用手轻轻一拽,整件玉衣哗啦一下便像“脱衣服”一样被脱了下来,不少散碎的玉片随着这一脱,噼里啪啦的全掉进了水里。 “秦爷……你……”老刘头也看傻了,玉衣这东西一直以来可都是国宝啊,你秦戈一天到晚号称考古学家,还专门研究古玉,怎么能如此糟践宝贝呢? “这件玉衣不具备任何研究价值!”秦戈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手绢,低头沾了点水开始擦拭雕像,“明朝没有穿玉衣入葬的习俗,况且这里也不是墓葬,这件玉衣不是陪葬品,也不是礼器,更不是工艺品,只是针对这个仪式特制的道具!真正值得研究的,是玉衣里面这座雕像!”说话间,秦戈已经擦去了雕像表面的浮土,只见一尊惟妙惟肖的铁质男子裸像矗立在水中,尺寸比例与常人无异,周身*一丝不挂。肌肉质感逼真细腻,雕工之精简直跟米开朗基罗的“大卫”雕像有一拼。 “这他娘的,是朱允炆的雕像?”看着这尊惟妙惟肖的铁像,老刘头也为之一惊,“莫非这东西立在这是镇鬼用的?”按道教的传统理论也就是“杨福畏竹”典故所提到的理论。如果怨孽生前是死于某个人之手,或被某人降服过的话,不光会怕真人,其用过的东西、雕像甚至画像甚至这些东西的复制品,都会成为怨孽的惧怕对象,如果赵金舟真是被朱允炆镇住的。将其雕像摆在这也确实有镇鬼的作用,但雕像上披着玉衣又是什么意思呢? “应该不是镇鬼用的!快看这里!”眼前这三个人之中,数张国忠眼神最好,当秦戈刚开始用手绢擦雕像的时候,张国忠便发现这雕像表面好像有一些小孔。约么比针眼粗点有限,就好比针灸铜人一样,前胸后背都有,起初,张国忠还以为是雕像长年累月遭洞内潮气腐蚀所致,可等到秦戈把雕像周身全擦干净之后,张国忠却发现这些细小的孔隙似乎不是“遭腐蚀”那么简单,“看雕像上的这些小眼儿!” “嗯?”老刘头低下头凑到跟前。发现雕像上果然有不少小孔,挺像针灸铜人,但这些小孔之中。至少有一半并非是针灸穴位,“这些眼儿,是他娘干啥用的?针灸铜人?” “莫非……”张国忠心中一动,伸手摸了摸铁像的头顶,“果然!师兄,这些是阴阳之脉!你来摸!” 听张国忠这么一说。老刘头赶忙把手伸到了铁像的头顶处,只感觉在铁像的“惠顶”脉位置。有一个约么像喝汽水用的吸管差不多粗细的孔洞,直径明显比身上的小眼儿要大出不少。 “师兄!这个雕像。里面七脉是通着的!”张国忠喘着粗气,仔细检查铁像的前胸后背,果然,雕像身上“七脉”位置的小孔,要明显粗于其他常规穴位的小孔,“莫非是用骨灰?”站起身,张国忠猛然间想起了外面那张似乎焚烧过动物尸体的石床,“师兄,我明白了!这就你说的那个‘百步还魂阵’!我知道所谓的成仙的原理了!” “哦?”老刘头眉头一皱,“说说看!” “朱允炆确实在这成仙了!”张国忠皱眉道,“你还记得我说过,外面有个‘泄煞’用的什么‘百丈池’么?那个池子的作用,根本就不是‘泄煞’,而是让朱允炆升仙后离开这寒骨洞的逃跑通道!” 在人们的印象中或是古代的传说中,人要是成了仙,一般都是脚踏祥云或驾鹤骑麟,周身上下光芒万丈的光辉形象,然而若严格以道术理论界定的话,成仙的标准却并非是什么仙鹤麒麟或光芒万丈,而是通过慧眼的中魂魄的颜色。 在慧眼之中,煞气呈青色或蓝色,阳气呈黄色或橙红色,普通的魂魄应为白色或乳白色,带有阴气的魂魄呈灰色,也有少数怨气深重的呈黑色,然而据传说还有一种呈现紫色或粉紫色的魂魄,这就是传说中的“成仙”。 也许是巧合的缘故,传说中,老子过函谷关之前,尹喜见有紫气从东而来,知道将有圣人过关,果然老子骑着青牛而来,从此后紫色便被道门奉为圣仙之色,而某些得道高人羽化之后,其魂魄往往也能呈现出这种完全背离常理的色彩,相传全真祖师王重阳羽化之时,其徒丘处机曾于慧眼之中见祖师仙体紫气叠起,之后重阳子肉身不腐,是以成仙之兆,类似传说或记载在其他教派也不难找到,以道术的现有理论,是解释不了这些现象的,所以只能将其归结为“成仙”,这想必也是北宋那些宗师泰斗们判断赵观山“十世为仙”理论的核心标准,也就是说那个赵观山,很可能让将一个平民百姓的魂魄也呈现出了“紫色”。 按张国忠的推断,赵观山实验“十善为仙”的方法应该是这样的,首先找一个类似于“寒骨洞”这样的洞穴,魂魄出不去,但却能在洞内自由游弋;之后在洞内火焚尸身,魂魄虽有怨气,却不能出洞,就只能附于骨灰之上。 之后再按死者生前的形态铸一尊铁像,就像眼下这寒骨洞的铁像一样。惟妙惟肖形态逼真,而铁像内部则要预留一个空心的管道,这个管道的路径与人体内的七脉路径大致相同,之后将骨灰通过铁像头顶“惠顶脉”处的孔洞灌注于铁像之内,充盈于铁像内部的“七脉”管道之间。铁器虽隔阴阳,但有七脉处的孔洞与外界相连,魂魄便会将铁像误认为是自己的尸身,通过这些孔洞进行还魂等一系列自然程序,铁像外披的玉衣,很可能是用于中和魂魄因“火焚尸身”而激发的怨气。 此外。山洞里的水与灯芯草也有重要的作用,按当年马思甲老爷子的分析,灯芯草有传递阴怨的作用,漫山遍野的灯芯草加上洞内的地下湖,无异于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阴阳循环网络。十分类似于自然界的“七关七陔”,按赵观山“十善为仙”的理论推算,魂魄要在铜人、水、灯芯草这个狭窄的阴阳网络中完成十次投胎转世游走七关的经历,如果是人造的七关七陔,很容易被魂魄发觉(只有恶鬼才没智商,既然“十善为仙”的话,魂魄肯定不是恶鬼,所以智商要高于恶鬼很多)。比起人为摆阵设局,这种近乎天然的阴阳网络更贴近于自然,对魂魄的蒙蔽性更好。不会被发觉。 “这应该就是‘百步还魂阵’的阵理,布阵设局,让魂魄假投胎十次,达到十世之善!之后魂现紫气,便是成仙!”张国忠道,“咱们以为‘泄煞’之用的暗道和‘百丈池’。就是魂魄成仙后出洞的‘后门’!” “成仙了,还走‘后门’?”秦戈微微一笑一笑。 “你当魂魄都跟你一样聪明呢?”老刘头道。“这个洞是喇叭翁,即使成了仙也出不去。只能走‘后门’!” “不是说洞里还有个赵金舟么?”秦戈道,“如果他也从后门‘出去’怎办?” “你当赵金舟跟你一样聪明呢?”老刘头一脸的不屑,“越是恶鬼越傻,成了仙之后,肯定比恶鬼聪明得多,仙魄能找着出口,恶鬼找不着!” “张掌教,我不明白,既然这里是朱允炆的成仙之所,为什么要把赵金舟的尸体放进来?难道这也是成仙的一部分?”秦戈似乎仍有疑惑,“还有,朱允炆成仙的动机是什么?如此浩大的工程,不像是他一个隐姓埋名的通缉犯有能力做到的,是谁在背后帮助他?或者说,如果这里真的有人成仙的话,成仙的人跟本就不是朱允炆?” “这……”张国忠似乎也有点疑惑,“我还没想过……” “张掌教,我觉得那个苏铁力的事与这里无关……”秦戈将铁像检查了一遍,在铁像表面似乎没雕刻任何文字或图案,“那个黄仙在诗中说‘建文归处藏机玄’,但如果朱允炆真的成仙离开了这里,这里便不是他的‘归处’!” “不一定!”老刘头道,“人家说的明明白白,是藏‘机玄’,不是藏‘尸首’,也就是说,尸首不在这里但线索很可能就在这里!” “这里已经与世隔绝了一百年,苏铁力的事就是前不久的事!”秦戈道,“几百年前的洞穴怎么可能有这件事的线索?”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只听洞口处哗啦一声,随着这一声响,探照灯瞬间熄灭,黑漆漆的洞里只剩了三束手电光。 “谁!”张国忠和老刘头第一反应便是拔出了宝剑,秦戈也举起了12.5毫米口径的m500迫击炮,三束手电光瞬间齐刷刷的射向洞口方向,只见大手刘傻傻的站在原地,似乎也在找四下寻找。 “刘老弟,怎么回事?”老刘头横着七星剑小心翼翼的走到洞口,只见地上的探照灯已经被砸了个粉碎,看力道至少是十八镑的大铁锤抡圆了才能砸出来的效果。 “我……我也不知道……”大手刘满头大汗,“我光看你们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是赵金舟!”秦戈不由得端起了手里那门12.5毫米口径的迫击炮,老刘头和张国忠也是打起手电上下左右一个劲的照。 “躲开!”就在这时候,大手刘忽然一声喊,上前一步伸手便抓住了张国忠的衣服往旁边猛的一扔,对于大手刘。张国忠是没有任何防备的,经这一扔只感觉身体瞬间便失去了重心,两耳生风呼的一下便飞出三四米继而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刘大哥你……”张国忠挣扎着翻过身,用手电一照,吓的立即就是一身冷汗。只见在自己刚才站的地方,此时正站着一个黑呼呼的影子,如果不是刚才大手刘把自己扔了出来,恐怕就得被这爷爷逮个正着。 “小心!”秦戈端枪瞄准缓缓后退,老刘头也摆好了迎敌的姿势一个劲的后退,只有大手刘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刘大哥。后退!”张国忠连滚带爬站起了身子,定了定神自己看了看,只见那怨孽浑身上下被一层破麻布所覆盖,且身上的麻布并不是像木乃伊一样一圈一圈缠上的,而是一片一片覆上的。“这不是赵金舟!这洞里还有别的东西!” “难道……”听张国忠这么一说,秦戈也是一愣,把手枪交到单手之后拿出信号枪,砰的一枪发了一枚照明弹出去,强烈的光芒下,大伙彻底傻了,只见三人周围不远的地方,三三两两站了好几个黑影。黑影的高矮胖瘦各自不一,好像都让破布蒙着,但就是没看见张国忠所说的那个疑似赵金舟的“人芯”。 “他娘的。不光是赵金舟,他一家子人都在这……”老刘头的汗也下来了,“刘老弟,你先出洞!快!” “哦!”大手刘点了点头,刚一转身想钻小洞口出去,只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正立在自己跟前。感觉眼前忽然出现个人,大手刘猛的一抬头。只见对面这位就跟剥了皮的兔子一样,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丝的皮肤。“哎呀妈呀!”要说这一下可真是太突然了。即便是大手刘也不免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这一退可不要紧,正好退到了刚才那位黑爷爷的怀里…… “危险!”眼看着大手刘离身后的怨孽还有半米远,秦戈举枪瞄怨孽的脑袋砰的就是一枪,要说这12.5毫米口径的子弹的确不是闹着玩的,光枪口的“弹焰”就足有篮球大小,整个山洞就如同打闪一样,子弹呈60度角斜着向上便射了出去,直接打在了洞顶的岩壁上。“秦爷……你这是瞄的哪啊?”秦戈开枪的时候,站在秦戈斜侧面的老刘头不由自主一低头,凭感觉子弹的落点似乎是在自己头顶正上。 “啊……!”随着这一声枪响,秦戈噔噔噔的往后疾退了两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枪也扔了,捂着手腕子龇牙咧嘴差点就喊出声来。说实话,虽说秦戈对自己的枪法有十足的信心,却着实低估了这把手枪巨大的后坐力,之前秦戈也用过不少大口径的手枪,其中后坐力最大的当属大名鼎鼎的“沙漠之鹰”,也是12.5毫米口径,心说这枪无论如何也不会比“沙漠之鹰”的后坐力还大吧,结果没想到,这m500的后坐力还真就比“沙漠之鹰”大,且大了还不是一点半点,至少一倍以上,这一下险些把手腕子直接震骨折。 说实话,大手刘距离身背后的怨孽本就不远,秦戈这一开枪,吓的大手刘又是紧退了两步,哐的一下整靠在身后那位黑爷爷的怀里。 “刘老弟!”刚才老刘头也想上前,但被秦戈开枪时的火球把眼晃了一下,此时刚恢复视力便看见大手刘已经退到了怨孽怀里,二话不说一步上前挥起手中七星剑,照着眼前这黑爷爷的脖子就是一剑,只感觉这宝剑似乎是砍在了汽车轮胎上,砰的一下竟然被弹了回来,震的老刘头虎口发麻宝剑险些离手,一看砍不动,老刘头干脆干脆一翻手腕由砍改刺,结果剑尖刺到怨孽身上,就好比刺到了柴火垛里一样,扑哧一下进去一大块,等把剑拔回来,刺进去的地方迅速又恢复了原装,跟没刺一样。 说实话,此时此刻老刘头也惊了,手里这可是七星剑,切金断玉煞可镇妖,铸剑师的祖宗欧冶子的旗舰作品、唐高祖李渊的随身宝贝;当年在“磔池”砍不动铁锁尸还有情可原,人家浑身上下都罩着铁网,子弹都打不透,而眼下这东西浑身上下明显就是一层破布,怎么也砍不动? 此时此刻,只见怨孽呼的一下张开了胳膊,噗的一下便搂住了大手刘,这一下搂的大手刘也是一愣,身子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感觉整个身子似乎被铁闸夹住了一样,一动不能动,“躲开!”此时此刻大手刘也急了,哇呀一声爆叫腮帮子上青筋蹦起老高,但却始终没能挣脱。 “刘大哥!”张国忠此时已经窜到了怨孽跟前,剑过头顶一招力劈华山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只听噗的一声,剑砍在怨孽身上效果与老刘头差不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建文谜踪 第四十一章 魙*孽 就在这时候,秦戈端着手枪也走到了怨孽进前,瞄准了怨孽的脑袋砰的又是一枪,这次秦戈可长了记性了,把全身的劲都集中在了手腕子上,随着枪口火光一闪,一枚“赤硝夹心合金弹”噗嗤一下便打进了怨孽的脑袋里,只见怨孽楼着大手刘稍微晃悠了一下,扔未松手。 “怎么?没用?”秦戈的表情瞬间一变,走进了一步砰砰的补了两枪,仍旧没什么效果。说实话,这12.7毫米口径弹头近距离内威力绝对接近飞机上的机炮,不管是人是鬼,绝对打那废那,软的直接打穿、硬的直接打爆这都是没商量的,没想到此时面对一个被破布罩着的怨孽,既没打穿更没打爆,枪里装的可是赤硝开花弹啊,不害怕子弹总得害怕赤硝吧? “哎……!”正当秦戈忙着给手枪换子弹的时候,只见大手刘一声爆喝,竟然站直了身子,把冤孽也带了起来,继而噗通一下来了个四仰八叉把冤孽压在了身子底下,“我让你抱!”只见这大手刘竖起双腿,似乎是想向后来个滚翻从怨孽怀里挣脱出来,但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来尝尝这个!”老刘头高举七星剑过头顶,加了把劲猛的往下一戳,直接把剑钉进了怨孽的脑袋,“给我进去!!”情急之下,老刘头干脆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宝剑上,只见剑刃滋滋的钉入怨孽脑袋五六寸,而怨孽却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我来!”张国忠也管不了许多了,当啷一声把宝剑扔在地上就要下手去搬怨孽的胳膊, 刚蹲下身子还没等伸手。只感觉后背一阵阴风,脚脖子噗嗤一下便被攥了个结实,继而噗通一下就是一个大马趴,“师……”张国忠甚至没来得及喊老刘头的名字,只感觉脚脖子上的力道猛然加大。整个人像拖死狗一样被人狂拽向后,“剑!我的剑!师兄……!”张国忠边挣扎边喊,刚喊没几声便感觉身子已经到了水里且水越来越深。 “国忠!”张国忠被拽出了至少两三米,老刘头和秦戈才刚反应过来,一切来的简直是太突然了,等二人拿出手电往张国忠喊的方向照的时候。张国忠已经下水了。“国忠!雕像!抱雕像!”老刘头此时还算镇静,从地上捡起张国忠的庆泰剑便追了上去,秦戈则以最快速度打出了一枚照明弹。强光下,张国忠此时都快被活活拖死了,听老刘头这么一喊勉强抬起头。正看见雕像从自己身边掠过,“嗯……!”张国忠也拼了,咬着牙把胳膊往边上一横,右手一把便拽住了雕像的腿,与此同时感觉浑身上下被拽的瞬间一紧,脊椎骨差点脱了臼。 “招家伙!”老刘头人未到“脱水弹”先到,只见一枚秦戈自制的“脱水弹”嗖的一声从张国忠头顶飞过,正砸在怨孽身上。只听扑通一声,“脱水弹”掉入水中并为爆炸。“我日你娘姓秦的,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也买处理品!”一看脱水弹并为奏效。老刘头拔剑便砍。 “保险!扔那个要拉保险!”此时秦戈也举着枪冲到了跟前,就在这时候,照明弹缓缓落入了水中,洞内瞬间又是漆黑一片,张国忠只感觉身边两束手电光晃来晃去,继而便是砰砰的枪响。仿佛是老刘头和秦戈在和怨孽拼命,还别说。这一拼还真有用,脚脖子上的的力道似乎小了一点。本来悬空的身子竟然贴地了,“他娘的,怪不得为了治这么几个东西,连张三丰都得闭关琢磨……”张国忠咬着牙用另一条腿撑着地,两只手想去抓雕像的胳膊,因为腿实在太粗,抓着既滑有费劲,就在张国忠一只手刚抓住雕像胳膊的时候,只感觉脚脖子上的力道陡然增加,只听噗通一声,整个雕像竟然被拽倒在了水里,实话实说,雕像这一倒把张国忠也吓的不轻,赶忙松手一蜷身子躲开了这泰山压顶的一劫,要说这雕像差不多就是个实心铁疙瘩,分量少说一吨往上,这要是砸在身上,用不着怨孽祸害就先成照片了。 再说老刘头和秦戈,身边忽然噗通一声,也是吓了一跳,就这么一愣的功夫,只见怨孽拽起张国忠一瞬间便消失在了黑暗中,以人的速度根本就没有追的可能。 “国忠!国忠!”老刘头冲着洞里喊了两声根本没有回应,此时秦戈又打出一枚照明弹,强光之下,两人呆在了当场,只见刚才呈扇形包围的怨孽此时已经围成了一圈,距离两人十米不到,粗略数了一下约么有五六个,正对着进来时小洞口的,正是众怨孽中唯一一个体表没有麻布包着的“赵金舟”。 “现在怎办?”秦戈枪交单手,也拿出了一个自制脱水单,大拇指轻轻一弹,只听啪的一声,保险环应声落水。 “先回去,把刘老弟弄出来!我打头阵,你跟着我!”老刘头心都凉了,战战兢兢的横起了七星剑,冷不丁上前一步冲着赵金舟分心就刺,只见这没皮的人芯噌的一下蹦起四五尺高,跨过老刘头的脑袋便落在了秦戈跟前,秦戈早有心理准备,抡圆了胳膊就是一掷,脱水单不偏不倚正砸在赵金舟的前胸,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四下瞬间变得乌烟瘴气,这赵金舟嗷了一嗓子噌的一下便蹿没影了。 “好像有效!”秦戈赶忙用袖子掩住鼻子喊道,“刘先生,不要呼吸!”说实话,五氧化二磷属于工业用强脱水剂,腐蚀性很强,化学上的“脱水”是指将物质中的氢原子与氧原子以二比一的比例分离出来使物质碳化,与“吸水”完全就是两个概念,这种东西人如果吸入过量的话跟喝浓硫酸是没区别的,恐怕不用怨孽动手自己就先玩完了。 “有效个屁!”老刘头捂着鼻子骂骂咧咧道,“他娘的,都是你那个处理品。他娘的还不如毅城的药瓶子好使!”老刘头边跑边骂,三步并两步跑回洞口,从布兜子掏出一片玉便塞给了大手刘,“刘老弟,把用这个掰开。快!” 就在这时候,秦戈也到了,二话不说便捡起了张国忠刚才扔在地上的庆泰剑,说实话,在秦戈心目中,用这玩意对付怨孽可比手里这门迫击炮要有效。 “别捡那个!”老刘头余光看见秦戈低头。就知道是捡庆泰剑,其实自打张国忠被冤孽拖走的时候,老刘头就怀疑是因为张国忠拿着这把剑,按老刘头的分析,当初八仙阵之中。如果言尚道人所掌的阵脉是最重要的一脉,肯定便是镇煞赵金舟的一脉,所以赵金舟的尸身会害怕庆泰剑,但其它七个人就未必怕了,此时在洞中,这赵金舟明显就是怨孽头目,肯定得让其他怨孽先将拿庆泰剑的人整消停了自己再上。 但这一嗓子已经喊晚了,还没等秦戈把剑拿稳。只感觉脚脖子也被人攥住了,还没等反应便被拽了个大马趴。 “放开我!”秦戈反应也快,二话不说翻身冲着身后砰砰就是两枪。但似乎没什么效果,“刘先生!”秦戈只感觉没个几秒钟便被拽进了水里。 “他娘的!”老刘头也没工夫管秦戈了,“刘老弟,快!快掰开!” 要说这一招,老刘头可是有年头没用过了,这片玉不是普通的玉。而是一个“夙印”,所谓“夙印”。就是人与鬼之间达成协议的载体,凡冤魂必有怨气。而“夙印”的目的就是首先唤恶鬼出来帮自己的忙,并承诺事成之后帮冤孽平息这种怨气。 理论上讲,“夙印”是一次性的法器,每枚“夙印”当中只能封禁一个恶鬼,使用过一次之后,不管事后施法者是否按照承诺帮恶鬼洗清了冤怨,这枚“夙印”都会失效,从古至今,这玩意一直被认为是饮鸩止渴的东西,有可能招出恶鬼怨孽确实能解眼前之忧,但事成之后若不按照当初的承诺,及时帮怨孽洗怨超度的话,便很可能惹上天大的麻烦且一辈子狗皮膏药甩不掉,古代因滥用“夙印”而死于非命的道门中人比比皆是,年在埃及用过一枚“夙印”,回国之后足足折腾了四年半的时间,才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把后续的事墨迹完,将那个冲艾尔逊身子怒斩埃及“人胄”的恶鬼完全超度,若不是巧合,还不知要墨迹到哪年,所以“夙印”这东西,老刘头一般情况下都会常备一个,但能不用尽量不用,不过此时此刻可顾不上那么多了,再瞻前顾后张国忠和秦戈可就都完了…… 大手刘正在怨孽怀里挣脱,见老刘头递过来一片玉,便稀里糊涂的接了过去,按着老刘头的指示用手一掰,瞬间瞳孔就放大了,脖子上的青筋比刚才暴的更高,一声闷哼便掰开了抱着自己的怨孽的胳膊,蹭的一下便窜起老高。虽说“夙印”这东西当场爽过之后,后续为怨孽超度的工作十分棘手,但对于控制眼前的状况,老刘头还是有十足把握的,人被怨孽冲身后的力量、速度与其正常时的身体素质有很大关系,像大手刘这样的超级猛男如果再加上怨孽冲身的话,基本上就是无敌的,至少摆平以往碰上过的,甚至包括“磔池”中铁锁尸在内的一切怨孽绝对都不在话下。 “天尊降临我如峰,俯揽五岳会三清,天兵十万听吾命……”老刘头一横手里的七星剑开始念咒,理论上讲,这大手刘被冲身后,跟闹撞客差不多,能说人话也能听懂人话,老刘头念过咒之后下一道法令,大手刘得令后就可以开始干活了,可没想到,这大手刘被冲身之后,一下便窜到了老刘头背后,之后眉头苍蝇般在洞里上蹿下跳,时不时还要嚎叫两声,没等老刘头把咒语念完更是噗通一声载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众仙临凡唤仙灵,乾坤翻涌……”念着念着,老刘头也觉得不对劲,法令没下怎么人先躺下了?“刘老弟!刘老弟!”老刘头赶忙上前扶起了了大手刘,不扶还好,这一扶可差点把老刘头吓尿了,只见大手刘嘴嘴角泛白竟然吐起了白沫。 “怎……怎么了?”老刘头一时间也慌了手脚。赶忙取出针包为大手刘行针,两针过后,大手刘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看刚才抱着自己的东西似乎没有了,还挺高兴。“呵呵,不错,刘老头,你那东西真好!哎?他们呢?” “他娘的……这洞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一股莫名的绝望在老刘头心头涌起,剑交单手,老刘头伸手从布兜子里拿出了罗盘。打开一看顿时傻了眼,只见罗盘指针就如同电风扇一样360度一个劲的转大圈,当年在“磔池”碰上铁锁尸时也没有过这种情况啊……,明明是完好无损的“夙印”,自己操作过程也没有任何纰漏。而“夙印”上封禁的精心挑选的恶鬼怨孽,竟然自己离身了,“莫非是……‘魙孽’?” “刘老头,你说什么!?这里有什么?”大手刘从地下捡起了秦戈的手电,往周围一个劲的照,似乎什么都没有。 “魙孽!”老刘头言语颤抖,“刘老弟,你先上去!” “魙”字本意为一种传说中的鬼怪。中国古代素有“人死为鬼,鬼死为魙”的说法,人怕鬼。鬼怕魙,也就是说,鬼惧怕“魙”,就像人惧怕“鬼”的程度是一样的。 然而这只是民间传说,在道术的理论中,魙孽通常被看做恶鬼修成“真身*”后的一种形态。在《茅山恶孽谱》*一书中对“魙孽”的解释是这样的:恶鬼修仙通常有两种方式,一是有身而修。就是在肉身上修,一是无身而修。就是在没有肉身的情况下以魂魄的形式修,相比之下,前者比后者难度要大很多也更罕见,因为修仙这个过程,即使是恶鬼,时间也是要以百年为单位计算的,而在大多数情况下,如果没有帝王将相的墓葬待遇,人入葬后肉身很难保持如此长时不腐(即便有帝王将相的墓葬待遇,尸身只能说更容易腐坏,即便设计再严密的墓局,遭盗墓贼一挖也会被破坏),“魙孽”这种真身形态便属于稀有的“有身而修”类型,与尚未修成真身的恶鬼相比,“魙孽”的肉身可在大多数环境下保持不坏,但魂魄却不能离身,就像活人一样,绝大部分对付鬼怪的法师法器对于“魙孽”而言都是无效的,而其肉身又会综合恶鬼的力量、速度与坚韧,所以在道术中,“魙”并不是指鬼“死”了,而是鬼“成仙”了。 按常理讲,怨孽冲人的身子,只有两种情况可能主动离身,一是受人法事,怨气尽消或是被法术逼出人身,再有一种可能性就是遇到了更厉害的玩意被吓跑,眼下冲大手刘身子的“夙印”恶鬼,显然不是被法术逼出去的,而是被活活吓跑的,而将其吓跑的东西,无非就是洞中的“魙孽”。 “啊?”大手刘没听大明白,“上哪去?” “爬上去!”老刘头站起身道,一脸的茫然。 “那你们怎办?”虽说这大手刘有点傻,但也懂得些人情世故,此时一看老刘头的表情,也有点担心,“我不走!你们不走,我也不走!” “你先回去!”老刘头一时心乱如麻,“我也回去,咱们一块回去……”其实这老刘头就是想假装回去让大手刘先爬上去,感觉这么个傻兄弟万一稀里糊涂的死在这洞里挺可惜的。没想到自己刚到小洞口就被吓回来了,只见洞口里还站着一个人,看身高似乎是个小孩,两只眼睛在手电光下闪闪发亮,就如同猫一样,“啊!!”老刘头吓的往后紧退两步险些坐在地上,心说他娘的完蛋,凭直觉,小洞口里“断后”这位,八成比洞里拽人的都厉害…… “怎么了?”看洞里似乎有东西,大手刘赶忙上前,用手电往洞里一照,也吓得哇呀一声,继而俯下身子便要钻洞去玩命,结果被老刘头一把拽了回来,“你快给我回来!到我后边,快!” “啊?”大手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乖乖的退到了老刘头身后。 “他娘的,出门没看黄历……”老刘头心说也罢,自己和秦戈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够本了,只可惜张国忠和大手刘啊,正琢磨着,只见洞里这位竟然开始往里走了,“快!快退后!”老刘头用手拦着大手刘赶忙后退,等这位出了洞,老刘头才看明白,进来这位竟然是个现代的小孩,身上穿的是运动服,脚底下蹬的是旅游鞋,还带着电子表,跟洞里的“魙孽”显然不是一路的。 “这他娘到底……”老刘头剑交单手拿出了罗盘,一看又楞了,刚才还像电风扇一般疯狂旋转的罗盘,此时竟然一动不动了,罗盘指针直挺挺的指着刚进洞的这位小哥们,“这……”说实在的,这种情况,老刘头一辈子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前不久李东摆弄“祝由术”,活人魂魄出窍的时候,罗盘就是这种反应,另一次就是此时此刻,凭“祝由术”那次的经验,眼前这个孩子应该不是怨孽,到更像是魂魄出了窍的。 就在这时候,小孩开始径直往洞里走,老刘头赶忙用手一拽大手刘为这位小哥们让路,“他是谁?想干啥?”大手刘也是一愣,之前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啊。 “跟着他!”老刘头横起七星剑,快步从地上捡起了张国忠的巨阙剑塞给大手刘,“再有东西,用这个砍!明白么?” “嗯!”大手刘接过巨阙剑,假模假式的跟在了老刘头身后,没走多久便下了水…… —————————————————————————— 注解*: *魙:读音zhān。 *真身:茅山术中,恶鬼与畜牲修仙可分“替身、幻身、真身”三种,其中真身是最高境界,修到幻身或真身的恶鬼或畜牲是很难缠的。 *《茅山恶孽谱》:茅山宗四代监院宋梦清真人所著,书*列举并详细介绍了世间一千一百余种天生对人类有敌意的畜生、恶鬼等怨孽,为后人做法镇怨之重要参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建文谜踪 第四十二章 神助 再说张国忠,手松开铁像之后,感觉自己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两耳似乎是腾空而起了,而周围漆黑一片叶看不清究竟到了哪,结果还没等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重重的摔在地上,等睁开眼,发现旁边竟然是蓬头垢面的老刘头。 “师兄?”张国忠似乎不大相信眼前的一切,“这是哪?” “望乡台!”老刘头一脸的感慨,用手指了指旁边地上躺着的秦戈,“秦爷也在,咱老哥仨也算是同生共死了……” “啊!?”张国忠心里一凉,“这!?” “没有没有,骗你的骗你的……”老刘头实在是绷不住笑了,“咱他娘的走运啊,有神仙暗地里帮着咱逃出来的!” “师兄,你说详细点!”张国忠刚想起身,忽然感觉腿上一阵剧痛,挽起裤腿,发现小腿竟然被纱布包着,脚脖子跟脚面已然肿成一片。 “别动!”老刘头赶忙按住张国忠,“你腿被那东西给拽除了个大口子,最好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针!咱回去还得找小米拔尸毒!” “刘老弟呢?”张国忠环顾四周发现大手刘不见了。 “下山去接那个什么基金会的秘书了……”老刘头道,“老秦腿折了,得马上送医院!骨头我已经给接好了……” “师兄,你究竟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你说的神仙是怎么回事?”张国忠一头雾水。 “沉冤自我太祖起,自当由我后辈圆!愿舍十世归仙体,再守恶孽八百年!”老刘头并没回答张国忠的话,而是吟起了诗。 “这是什么诗?”张国忠皱着眉头一个劲的琢磨。“沉冤自我太祖起,自当由我后辈圆……莫非,这是朱允炆留的诗?” “没错!”老刘头一笑,“你知道这首诗被刻在哪了么?”张国忠摇头。 “你被那东西往洞里拖的时候,拽倒了那尊雕像。这首诗就刻在雕像的底座下面!”老刘头道,“这是我和那个大手刘把你们往外弄的时候无意中看见的!就咱们的,八成就是朱允炆借了凡人的身子!”说罢老刘头将张国忠被拖走后秦戈因为捡剑也被冤孽拖走,之后又碰见小孩的事说了一遍,“我在水边上捡到了秦爷的照明弹,等那个小孩走到水对面的时候。我放了一颗,发现墙上十几米高的地方有个暗道,入口斜着向上,从底下很难发现,当时那个小孩就盯着那个地方不说话。周围那些冤孽也不知道躲哪去了,我一看好机会,就从暗道进去,结果你猜怎么着?”老刘头嘿嘿一笑,“暗道通着个暗室,八口大棺材并排敞着盖摆在暗室里,你和秦爷都在棺材里躺着!” “那个小孩呢?”一听小孩,张国忠猛然间想起了李震那个撞邪的儿子李帅。 “不知道!”老刘头摇了摇头。“我们出来,那孩子就找不着了,我也在洞里找了一圈。影儿都没有,后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紧着咱自己要紧啊……不过国忠你放心,那小崽子不是普通人,肯定能自己出来!他一进洞,怨孽都躲他!你知道那怨孽都是什么么?” “是什么?”张国忠一愣。 “魙孽!”老刘头抿着嘴一本正经。把“夙印”失败的事也说了一遍,“连鬼都怕的东西。一整就是七个,要没有那小孩。你让我一个人咋整?” “魙孽?”张国忠恍然大悟,前两天自己第一次下这寒骨洞的时候,李帅曾经莫名其妙的说了个“粘”字,自己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没想到洞底下的东西还真就是“魙孽”,人家孩子说的就是“魙”字,“师兄,那小孩长什么样?是不是短头发,方脸,大眼,左眼下边有个痦子?” “他娘的我哪还有心看那么细?”老刘头一皱眉,“我就看那小子一米三四的个儿头,穿一身运动服。” “没错了,我知道他是谁了!”张国忠道,“不是朱允炆临时借他的身子,那小子本就是朱允炆转世!” “啊?”老刘头一愣,“你见过那小子?” “嗯!”张国忠点头,“当时他爸爸到武当山给他求签,签文是‘身畏壬癸心惧水,宜居山下莫登高’”,张国忠把受李老二之托,为其弟弟李震家驱邪的事说了一遍,“当时道士解签,说是孩子命里的克星在北边,而且孩子不宜登高,而他家就住在这娘娘山的南边,所以爹以为这签文是不能让孩子上娘娘山,否则会出事,我当时就觉着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好究竟哪不对,但现在看来,这签是续着他朱允炆上一世求的。” 按张国忠的分析,建文帝时期,大明的朝廷设在南京,叫应天府,朱棣在北平封燕王,以方位讲就在应天府的北边,身畏壬癸心惧水指克星在北边没错,但这里的北边觉不是指北边的娘娘山,而是北平的燕王朱棣,“宜居山下莫登高”指的更不是不能登山,而是不能做皇帝! “一个普通孩子能求出这等签文,只能说明那孩子就是朱允炆转世!而且是朱允炆成仙之后的转世!”张国忠斩钉截铁道,“愿舍十世归仙体,再守恶孽八百年,这首诗说明朱允炆是自愿在这附近投胎的,而且已经不止投了一世,他一直就没离开这附近!他认为赵金舟这个事是他爷爷朱元璋一手造成的,他作为朱元璋的亲孙子,有义务把这件事了结!”以张国忠的理解,当初李帅看到山谷里“冒烟”,似乎并不是当初所分析的山谷中的引起漩涡那么简单,此时看来,那股子“烟”很可能是给李帅“开天聪*”用的。 “自愿在这附近投胎?”老刘头眉头一皱,继而点了点头,“我还以为那首诗指的是那尊雕像,没想到这朱允炆玩真格的啊?”按道术的理论分析。怨气越重的恶鬼智商越低,反过来应该也成立,就是怨气越轻的越聪明,朱允炆既然已经成仙了,应该更聪明。能够主动选择投胎地点与人选,应该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对了国忠,你看这个!”说着半截,老刘头忽然从兜里掏出了一枚玉片,似乎是铁像曾经披着的那件玉衣上的东西。只见玉片背面隐隐雕着几个字“楚王赐福”。 “楚王?”张国忠一愣,“我明白了!这个洞是楚王朱桢*暗中修的!” 楚王朱桢是朱元璋的第六子,论辈分应该算是朱允炆的亲叔叔,按张国忠的理解,虽说朱元璋把皇位传给朱允炆。让这个朱桢很是不爽,但比起这件事,更让朱桢不爽的就是跟自己平辈的朱棣竟然当上了皇帝,之所以出资兴建寒骨洞这套成仙工程,朱桢的初衷有可能是想让朱允炆成仙后,帮自己登上皇位,结果没想这朱允炆根本就是一根筋,压根就没往皇位那方向使劲。好几百年的时间全铺在这寒骨洞上了。 “古代那些破事,咱就甭瞎琢磨了……”老刘头站起身子捶了捶后背,“现在关键是找到苏铁力尸首的下落。既然你说的那个姓李的小子是朱允炆的‘转世灵童’,那你说苏铁力的尸首是不是跟他们家有关?” “很有可能!”张国忠道,“当初我到他家,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孩子身上,完全没问他家里其他人是不是干过什么其他不该干的事,现在看来。他家里那些邪事,很可能与苏铁力的尸身有关……” 三天后。李震家。 见张国忠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一个仙风道骨看上去更靠谱的“老半仙”。李震两口子迫不及待的便把儿子前两天晚上又忽然梦游失踪,早上神秘归来浑身是泥的消息反应给了两位神仙,对于这件事,张国忠和老刘头只能心照不宣,把两口子安慰了一通之后,张国忠便开始了解老李家最近是否发生过什么其他事,类似于婚丧嫁娶一类的。 “这个嘛……”一听张国忠问及婚丧嫁娶的事,李震的媳妇黄大嫂一脸的不自然,“有道是有,但不是我们家啊,是我表妹家……” “哦?”一听确实有这种事,张国忠也来了精神,“说来听听!” 按黄大嫂的话说,其母在其六岁时出车祸死了,自己十八岁的时候,父亲又娶了个媳妇,后来又生了个妹妹,跟自己感情相当不错,前不久这个妹妹找了个倒插门的对象,本来处的挺不错的,都快结婚了,结果就在办喜事前几天,未婚的妹夫跟同村一个姓李的小闺女在县城的宾馆开房间,被公安局捉奸在床,通知家里拿五千块钱去公安局赎人。 “把人赎回来以后,我妹妹觉着脸面上不好看……”黄大嫂一脸的苦大仇深,“非要让这男的当着村里人的面给她下跪……” “后来呢?”张国忠差不多已经猜到后面的发展了。 “后来那小子被逼得实在不行了,趁着天黑跑了,早晨一看人跑了,我妹妹觉着没脸在村里呆了,结果……”黄大嫂一抿嘴,没再往下说。 “自杀了?”老刘头补了一句,黄大嫂一脸委屈的点了点头。 “后来,他家老人找了个先生……”李震皱着眉头搭茬道,“先生说这姑娘孤魂野鬼在阴间不得安宁,必须得结一门阴亲!” “阴亲?”张国忠老刘头不约而同的对了一下眼神。 “对,结阴亲!”李震点了点头,“后来这先生还挺热心,帮忙联系了一户阴亲,就并了骨了……” “啊!”听到这,张国忠恍然大悟,原来症结在这呢!这老李家也太实在了,这个先生明摆着就是个托儿啊,天底下哪有说风水先生负责介绍结阴亲的?没准就是苏铁力的尸首被倒卖过来了的!“他们的墓地在什么地方?” “从这开车,大概得一个钟头吧……”黄大嫂愁眉苦脸道,“您觉着我家这个事,跟我妹妹的坟地有关?” “这个,只是有可能……”说实话,一听坟地离此处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张国忠也是一阵犹豫,理论上讲,黄家妹妹的死跟李家应该没什么冤仇关系,尤其黄大嫂跟妹子的关系还不错,其妹妹的魂魄就算有怨气也不会冲着嫂子撒啊。 “半……半仙!”正说到这。李震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提她妹妹,我忽然想起来个事!给她妹妹修坟的时候,我去工地上帮过忙,多出两袋水泥我拎回来盖菜窖了……” “什么?”张国忠一愣,“你怎么不早说?” “我……我哪想得到啊……”李震一脸的冤枉。“那水泥都是新买的,在坟地里搁了半天不到,那能有啥事啊?” “我去看看!”说话间,老刘头已经拖着罗盘到了李震家的院子里,拉开菜窖门。只感觉菜窖里阴风拂面,但看罗盘似乎没什么大事。 “貌似确实有过东西,不过好像已经走了!”合上罗盘,老刘头在张国忠耳根子底下一通嘀咕,“他儿子要真是朱允炆成仙转世,一旦这到娘娘山开过天聪,家里不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呆不住!”按老刘头的分析,如果李帅真是朱允炆成仙转世的话。开天聪之前,这李帅就是一般的孩子,而一旦开过天聪。就有了前世的修为,连寒骨洞里的“魙孽”都得退避三舍,就更甭提这些普通的玩意了。 “李大哥,自从您儿子上娘娘山那次以后,家里除了他有点不大正常外,还出没出过别的事?”张国忠问道。 “没有!”李震摇头。“这孩子上山的时候我一进门就看见个脑袋挂在门口,等他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不过,这孩子到现在也不大正常啊。有事没事爱梦游,前两天晚上又找不着人了,早晨起来才回来!” “您放心,您儿子可不是一般人!”老刘头微微一笑,“您儿子有大来头!不是一般人托生!” “啊?”听老刘头这么一说,李震的眼珠子都直了,“不是一般人,是什么人?神仙?” “嘿嘿,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老刘头边笑边摇头,“不过你放心,别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你儿子只要在家,你们家一切平安!” “真的?”李震似乎有点不大相信,“那他梦游的毛病……” “梦游那不是啥大事!再大点就好了!”老刘头暗自嘀咕,他娘的梦游就对了,他不梦游老子早挂了……“我师弟跟我说过你儿子的事,以我算来,那孩子将来可是大富大贵,我听说你们曾经去武当山求过签?说不让去北边,不能登高?” “是啊!”听老刘头这么一说,李震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他去过娘娘山,应该没啥事吧?” “此签以我所解,应该指人!”老刘头捋着两撇八字胡开始信口胡说八道,“壬葵水确实是北边,但签上为什么要把壬葵水分开呢?壬葵主方位,水主人!让你儿子将来谈恋爱处对象的时候,别找北方人,别找水命的,或者是名字里带水的就行了!关于后一句,是说你儿子不适合当官,规规矩矩干个体户挣钱吧!” “哦!老先生说的有道理!”李震满脸的茅塞顿开,张国忠在一边听着都快碎了,心说自己这宝贝师兄也忒能胡诌了,这都那对那啊,怎么连干个体户的事都喷出来了…… “李大哥黄大嫂,能不能带我们去你妹妹的坟地看看?”张国忠微微一笑,按张国忠的理解,黄大嫂的妹妹死于自杀,未经任何超度就下葬,本就不是善茬,如果真把苏铁力招了阴亲,一个自杀的加上个被火枪崩死埋在一块,这两块料绝对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不生事端才怪,苏铁力招魂招不到,没准也跟这个有关。 “哦……好,没问题!”李震一个劲的点头…… 从李震家临出门的时候,几人正好碰上李帅上学归来,进门的时候正好跟张国忠对上眼神,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便把张国忠盯了一个寒战,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孔都张开了,一股凉气从头窜到脚。“小……朋友!”张国忠俯下身子拍了拍李帅的后背,“多谢!” “不客气!”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帅的神情又是陡然一变,嘴边露出了一丝很难让人察觉的极其诡异的笑容,单就这一瞬的微笑而言,完全不像一个仅有八岁的孩子。 “半仙你……”李震一皱眉,“你谢他干啥?” “没什么!”张国忠站起身拍了拍李帅的肩膀,而李帅此时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呆滞和木讷,旁边的老刘头早已惊的目瞪口呆了,运动衣、旅游鞋、一米三四的身高,这不就是在寒骨洞里吓退“魙孽”的那个神仙么…… ———————————————————— 注解*: *开天聪:道术术语,也叫开天眼,意为让人“开窍、开悟,元神归正”,有点类似于武学中的“打通任督二脉”。 *朱桢:1364-1424,明太祖朱元璋第六子。洪武三年(公元1370年)受封楚王,洪武十四年(公元1381年)就籓武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建文谜踪 第四十三章 上善三生 黄大嫂那个妹妹所葬的坟地并不是公墓,就是一片普通的野坟,坟地的位置位于一座小山的半山腰,要说这黄大嫂家的家庭条件确实算是不错,在诸多坟冢当中,就数黄家闺女的坟最气派,不但整个坟头是全混凝土结构,坟前更有大理石质地的墓碑,坟头四周还有一米多高的水泥围挡,在漫山遍野的土坟头当中还真有点鹤立鸡群的架势。墓前的大理石墓碑上并没有镶照片,只是由上而下刻着两排字:爱女黄晓莉、女婿刘光之墓,父黄伟、母李杜鹃立。 “刘光?”老刘头一皱眉,抬眼看了看坟地周围的地形,继而把嘴凑到了张国忠耳根子底下,“国忠啊,这里埋的就是苏铁力!那兔崽子的尸首真让人折腾过来改名‘刘光’,当阴亲给卖了!” “怎么说?”张国忠一愣。 “你看着周围的山势,就是一个鱼肚儿局!能把魂招走才怪!”老刘头边说边用手指周围的山势。 顺着老刘头的手指望去,张国忠也是一愣,对面的群山与墓地坐在的山脊,似乎还真就形成了一个两边小中间大的“鱼肚”形,不仔细看是绝对难以察觉的。 在葬地阵局之中,有一种防盗的墓局叫“鱼肚局”,大体原理是在墓葬外围弄一个橄榄球形状的深坑,之后将一些宫娥太监殉葬于此,再围绕深坑挖两个水池,池内放满水,水面上浮满牛油以防止蒸发,这种特殊环境的作用是聚集阴气,但在阴气达到一定饱和程度之后又能适量的释放阴气。在这种特殊的阴阳结构中,殉葬者的魂魄便被禁锢在了“鱼肚”的范围之内,如果有盗墓者由方圆十仗之内侵入,介于阴阳相吸的道理,殉葬者的魂魄会第一时间冲盗墓者的身子以起到防盗作用。此种防盗方式的优点在于工程量小、对墓主尸身几乎没有影响,而缺点则是有效时间过短,一旦鱼肚周围水池内的水流干枯既告失效。此阵局在明代曾有过短暂的风靡,后来明英宗朱祁镇下诏废止殉葬之礼,此墓局也便无疾而终了。 而眼下这片坟地,至少在视觉上绝对是一个大号的天然“鱼肚局”。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带头把人往这里埋,要说这黄家也是,有找先生介绍阴亲的钱,不说给闺女找块靠谱的坟地。 此时,老刘头已经把招魂用的东西取了出来。搞的黄大嫂也很是感动,以为老刘头要给自己的妹妹念咒超度呢。 一阵念叨之后,只见老刘头抽出一张符啪的一下便贴在了死玉上,脸上诡异一笑。 “招到了?”看老刘头的表情,张国忠已经猜了个*不离十。 “嗯!”老刘头点头。 “感觉能不能超度?”张国忠似乎有点疑惑。 “超度是没问题,恐怕得费点劲!”老刘头嘬了嘬牙花子,“你还记得当年在茅山大茅峰之下,超度戴金双的那个地方么?” “骈石?”张国忠一愣。 “如果超度了他。真就能去了艾老弟的‘万煞劫’的话……”老刘头用手捻着八字胡一个劲的琢磨,“我觉得最快的方法就是去那!” “黄大嫂,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跟您说!”张国忠走到黄大嫂跟前。压低了声音。 “半仙,你尽管说!” “您妹妹这门阴亲,结的不妥!”张国忠整理了一下思路,将苏铁力失踪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首先,这个尸体在生前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即使跟您妹妹埋在一起,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其次,此人死于非命。也有怨气,把他跟您妹妹埋在一块,反而会让您妹妹在九泉之下不得安静啊!” “这……”听张国忠这么一说,黄大嫂的神情陡然一变,“半仙,这可不是小事,你的话当真?” “如果不信,可以开坟见尸!”见老刘头一瞬间便招到了苏铁力的魂魄,张国忠更加肯定了墓里边这个被跨省抓壮丁来结阴亲的就是苏铁力,“我说过,这个人生前是被人用火枪打死的,后脑勺应该有伤口!” “啊……这个……”一听说伤口的事,黄大嫂说话都结巴了,“您真是神仙啊……当时这人脑袋后边的确有伤口,他家里人说是在工地干活磕的……” “另外我建议您将您的妹妹换个地方葬……”张国忠看了看周围的山势,“这个地方阴聚阴少阳,不适合下葬……最好找个公墓!” 就在这时候,张国忠口袋里滴滴答答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喂你好……哦!孔老弟!”张国忠心里嗡了一下,这两天光忙寒骨洞的事了,已然把孔飞托付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你的事……哦,我正在办这件事!正在办!哦!好的,我一定给你打电话!一定!” “咋了?谁这么横?”老刘头一皱眉,这么多年了,除了张毅城的班主任以外,还没见张国忠跟谁这么低三下四过。 “不是横!人家托我办的事我给忘了!”挂上电话,张国忠一脸的愁苦,“这件事说来话长,咱们回去再说……” 路上,张国忠把孔飞托付自己的事跟老刘头大概念叨了一下,“刘倩和她丈夫死在养鱼池以后,又陆续死了两个人,那个孔飞担心自己也会遭遇不测!” “一共四了四个人?”老刘头眉头一皱,“国忠啊,你还记不记得王爱芸怀的那个‘煞星’?” “记得啊!降世之前死五个,降世之后死五个,结果让秦先生一脚踢回去了……”张国忠点头道:“怎么师兄你怀疑,孔飞那个小相好,也是怀上了煞星?” “没错!”老刘头点了点头,“只不过处理这个煞星的,就不是咱秦上仙了,而是他朱允炆朱大陛下!” “哦?师兄你这么说,可有依据?”张国忠一愣。 “我也只是怀疑!”老刘头道,“你想啊,你刚才跟我说,武当山的晨光老道算出来跟孔飞有缘?所以会下山帮他!” “是啊!”张国忠点头。 “缘从哪来?”老刘头一笑,“当然是上辈子来的了!否则他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一没皈依二没入道,怎么可能和那个七老八十的晨光老道有缘?” “嗯!有道理,然后呢?” “你别忘了,朱允炆出家后,也是在武当山!”老刘头道,“跟武当山有缘的人,无外乎对武当山有过恩德,不是捐过银子就是救过武当的人,或者说上辈子就出家在武当!朱允炆既然也是武当门下,他当然得罩着了!” “所以……朱允炆直接把煞星杀在了他老相好的肚子里?”张国忠一愣,这种解释也忒牵强了吧? “是啊,明摆着的啊……”老刘头道,“你看,上一个煞星,说出生之前死五个,出生之后死五个,结果还没等出生就让咱秦上仙给踢下来了,这个也一样啊……还没等生下来就让咱朱大陛下给淹死了……” “可是……这次并没凑够五个啊……”张国忠一皱眉,“而且这些人都死在孔飞那个老相好之后!” “这……”老刘头一时也没了词儿,“对了……那个李震不是总喜欢去求签么?你告诉那个孔飞也去求一签!那小子要是真跟武当山有缘的话,求出来的签肯定准!” 一周后。 张国忠跟老刘头刚到茅山,还没开始超度苏铁力,便接到了孔飞的电话。 “喂,张半仙吗,签我求了!”电话中,孔飞的语气充满兴奋,“解签的师傅说我刚刚躲过一劫!” “哦?”张国忠一愣,“签上怎么说?” “杏花开时雪花来,幸有三生铸神台。”孔飞道,“我问解签的师傅,他说我刚躲过一劫,让我烧香吃喜面!” “没错了!”张国忠也是一笑,“孔老弟,你可以放心了,刘倩的事现在绝对结束了,不会再有任何麻烦!” 挂上电话,张国忠呵呵的乐了起来。 “咋啦?”老刘头到挺好奇,“那小子求出啥来了?” “如果这一签求得准的话……”张国忠并为回答老刘头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师兄,你猜孔飞上辈子可能是谁?” “朱桢!”老刘头嘿嘿一笑,“我猜的没错吧?” “杏花开时雪花来,幸有三生铸神台。”张国忠把签文念了一遍,“你猜的没错,果然是朱允炆在保他!看来朱允炆真的不大适合当皇帝!他太善良了!”张国忠不禁感慨,这朱允炆当年就是因为不忍心杀朱棣,才让朱棣一直打到南京城下的,之后在另一个叔叔朱桢的帮助下成了仙,虽然没有如约帮着朱桢登上皇位,却在来世救了朱桢一命,以善报怨,知恩图报,确可为人楷模,只不过这样的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当皇帝的。 以孔飞所求之签论,杏花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无疑代表着第三者插足,而“雪”通“血”,签文的上半阙无疑是说在孔飞搞第三者搞到最*的时候,势必会有血光之灾。然而在签文的后半阙之中,“三生”代表前生、今生与来生,就是说,前世铸造“神台”(的功德)会让孔飞受用三生。而签文之中的“神台”所指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经历过这件事的人才能知晓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太平邪云 第二十八章 李代桃僵 “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把帽子做成黄色了吧?”童国虎诡异一笑。 “你是说,太平天国的人,一天到晚都要顶着个符过日子?”张毅城有些哭笑不得,要说为了画符而把帽子做成跟符纸一样的黄色,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按道术的原理,明黄色是最正的正阳色,将符画在明黄色的材质上,有利于法力的发挥,当然在某些特殊时刻,符咒也可以画在非明黄色的材质上,例如墙上、衣服甚至石材上都可以,只不过没有画在黄色材质上的效果好,但作为一个活人,一天到晚把符顶在脑袋顶上溜达,这未免也太恶搞了吧? “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只有有些品阶的官员或贵人才戴这种帽子,你说的那种阿拉法特的帽子,只是平民老百姓效仿高官而已……” “他们为什么要戴这种东西?难不成他们身上,都有什么邪门玩意?”张毅城似乎有些不解。 “可以这么说!”童国虎道,“你知道卯术的原理是什么吗?”张毅城摇头。 “卯术,最初是一种以石料为载体的秘术……”说着,童国虎又在行李箱里一通乱翻,继而取出了一个小木匣,打开木匣,只见里面放着一方印章一样的东西,看材质应该是玉的,“这个东西,叫‘卯方’,先汉之前,没有造纸术,绢丝的价格又很贵,所以这种秘术普遍采用石料为载体,就像这样!”说罢,童国虎将手中“卯方”递给了张毅城,“东汉时期。造纸术发明,便有高人将这东西从石头上移植到了纸上,就是帽子里的‘卯’符!” 远在夏商时期,人们对阴阳五行的认识是十分模糊的,那一时期盛行的各类巫术。大部分只不过是懂得利用阴阳五行之中的某些固有的自然规律,却并不晓得其间的厉害关系与胡乱应用的严重后果,卯术便是在这种大背景之下诞生的一种原始巫术。在当时,人们认为人在生产生活中所遭遇的种种病痛与不幸,都是恶灵附身所致,若想避免生老病死摔跟头踩屎丢钱包之类倒霉事。只要想出一个办法,让恶灵不敢附身就可以了,在这种错误认识的驱使下,一些民间术士便探索出了这么一种二百五办法:就是事先找一个不是很恶的恶灵附在身上,其余的恶灵就不会再往身上靠了。其手段有点类似于现代的“疫苗”,但原理与疫苗却有着天壤之别,疫苗的原理是让身体自有的免疫系统对病毒产生抗体,而人对怨孽是没有所谓的免疫系统的,之所以这么干也能成功,完全是因为那东西自己的特性使然——怨孽跟动物有些类似,都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只要一个人身上或某个物体之中已经有了一个怨孽。则轻易不会有第二个附上去。 “我滴妈呀……”听完童国虎的解释,张毅城差点喷出来,心想这帮古代人真是太彪悍了。怨孽附身这种事,放在现代躲都躲不及,这群爷竟然主动往身上招。 “你也知道,只有怨气大的怨孽才喜欢祸害人,而怨气小的怨孽,对活人并不感兴趣。所以就要用到这个!”童国虎拿着卯方晃了两晃。 “你是说,这东西能让没有怨气的冤孽附人的身子?”张毅城拿过卯方看了看。上面刻的乱七八糟完全不认识。 “可以这么理解!”童国虎道,“卯术的施术流程。大体上是先通过法阵人为制造一些人和怨孽之间的瓜葛,最后才用到这个,因为与当事人毫无恩怨的冤孽不可能长时间附在他身上,所以这东西,就像用棍子挑着根萝卜骑驴,让驴会不停的追萝卜一样!其目的就是引着那些怨孽长期留在身上!如果你不想要了,只要把这个扔掉,怨孽便会自行离去!” “呵呵,还挺方便……”张毅城看了看手里的卯方,似乎成色还挺新,“童大哥,这东西是你从哪弄来的?古代的?” “不,这是我自己做的!”童国虎一笑,“记得富康园的卯阵么?这个卯方跟那个阵是一套的!” 按童国虎的说法,卯术并非像沧州那个杨庆胜说的那样,是专门“养煞”的邪术,相反的,从卯阵最初的功能来看,发明者的初衷似乎确实是想造福苍生,从原理上分析,原始卯术的确也没什么太大的危害,之所以到了后世以讹传讹都传成“养煞”的邪门法术了,完全是因为一些别有用心的混蛋后人在其中任意的添油加醋,将好的发明移作他用,正所谓“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发明者的愿望就算再美好,也架不住那些不孝子孙们毫无底线的胡作非为,就好比诺贝尔冒着生命危险发明炸药一样,人家的初衷没准只是为了采矿方便,结果被后人们拿走做炸弹打仗用了。 到了后世,随着医学和道术的发展,最终证明人生老病死倒霉点背,实际上与什么怨孽恶灵根本没个鸟关系,照这么说,卯术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这种事实绝对是卯术的传人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所以才会滋生一些往卯术里添油加醋的败类,这其中,最有名的是张角,其次就要数洪秀全了。 “之所以洪秀全穷奢极欲卸磨杀驴,他那些手下却仍然对他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违抗,就是因为卯术已经被他变成了威胁手下人的一种手段,包括杜文秀在内,每个高级将领的身上,都会被洪秀全施卯!之所以洪秀全临死前,敢把最后的家底转移到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杜文秀那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童国虎愤愤道,“刚刚收养我的时候,连爷爷都不知道我身上究竟是什么东西,各种办法试尽,但身上的东西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始终没法根除。直到我在我家原来房子的天花板里,发现了一封父亲在他十八岁那年便已经写好的遗书,上面说我家竟然是杜文秀的直系后代,所有一切才有了答案。” “童大哥,你刚才好像说。你怀疑你的亲人,都被你身上的怨孽害死了?”听到这,张毅城似乎有点疑惑,“如果洪秀全往每个将领的身上,都安插一个这么厉害的东西,那大清朝还打个屁呀。等着他们自己死不就完了么?” “别忘了他们那顶带卯符的帽子!”童国虎道,“当初我在富康园布的那个卯阵,是最原始卯阵,经过对比我发现,那种卯阵的作用原理。和洪秀全的卯术有很大不同,古卯阵的卯方,作用是吸纳怨孽,把卯方扔了,怨孽也会离去。但洪秀全的卯术正好相反,卯符的作用是降低怨气而不是吸引怨孽;而怨孽不但自己不会走,还会遗传,如果不时常戴着那顶帽子。怨气只会越来越强,我家几代人都没戴过有卯符的帽子,那东西怨气有增无减。已然成煞了,所以才会害人!如果不是爷爷教会我道术,恐怕我也活不到现在!况且就算我死了,这玩意没准还会传下去,所以我必须在我这代把它解决掉!” “你怕那东西继续遗传下去?”张毅城再一次偷偷端详了一下童国虎的et脸,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心说就凭您这幅外立面还担心下一代的事呐?哪个女人真能看上你,那得是神马口味啊? “当然!”童国虎的眼睛里忽然多了一丝幽怨。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个东西让我不敢向所爱的人表达感情。因为我担心,如果我遭遇不测的话,会辜负她,更担心会连累到我的子孙后代!” “那你没事戴戴那个帽子不就完了么……”张毅城指了指太平天国的大盖帽,心说这大哥想的可真够远的,以你丫这幅长相,如果不出国做整容手术的话,就算你敢于表达感情,成功率恐怕也不会高于1%吧…… “你当我没试过吗?”童国虎叹了口气,“如果是一百年前戴那个帽子,可能有用,但若现在想解决身上的东西,就必须用另外一顶帽子了……” “另外一顶?”张毅城一愣,“什么帽子?” “洪秀全自己的帽子!”童国虎冷冷一哼,张毅城险些把喉结咽到胃里…… 咸丰三年(1853年)三月,太平军攻克江宁并定都于此,消息传开,举世哗然,尤其在民间,太平军的战斗力被越传越邪,大有掀翻清廷统治取而代之的势头。是年五月,龙虎山天师府被一营太平军团团包围,当时的掌教胡承慧被领头军官八抬大轿请走,且在之后的三个多月中音信全无。 就在弟子教众坐卧不宁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四处打听掌教下落的时候,胡真人忽然又被太平军用轿子给送回来了,只不过不是临走时所乘的八抬轿。虽说轿子换了,但胡掌教本人却没什么变化,身体安然无恙不说,甚至还比临走时胖了一圈,整个人满面红光似乎没受什么委屈,看掌教回来了,大伙的心也就放下了,至于掌教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的,去了哪儿、干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他自己不说,别人自然也不敢问。 “后来,在胡掌教羽化之前,终于忍不住把他那几个月的行踪告诉了最信任的掌门大弟子,也就是我爷爷袁掌教,而这个秘密也一直憋在他老人家心里,直到遇见我,才说出来!”童国虎满脸神秘道,“胡掌教失踪那段日子,就是被洪秀全请去设计王冠了!” 按童国虎的话说,当时天下大乱,太平天军攻城拔寨势如破竹,作为老百姓,谁都说不好将来的天下到底是谁的,包括龙虎山的胡承慧胡真人,也不愿意牺牲阳寿去卜这种无聊的国运。面对找上门的太平军,胡真人本不想理会,一来这太平天国倒行逆施,搅得天下大乱战祸绵延,给他们帮忙无外乎为虎作伥;二来倘若真与太平天国扯上什么关系,一旦将来大清朝翻身,对于龙虎山而言没准就是灭顶之灾,不过话又说回来,眼下道观被太平军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说什么你要不照办,现场就是灭顶之灾。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胡承慧真人虽说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为保全山门,也只能乖乖就范。 “找老道设计王冠?”张毅城呵呵一笑,“洪秀全这是……神马口味啊……?” “那可不是普通的王冠!”童国虎叹了口气,“你知道洪秀全平时怎么吓唬手下人吗?动不动就请天父上身,传达指示,甚至到了后来,后宫妃子们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时候,他自己搞不定,迫不得已也会请天父上身来劝架!” “我靠不会吧?天父还管这个?”张毅城也乐了,看来这个天父除了指点江山之外还要兼顾居委会大妈的职责,不但要关心国家大事,还得负责调解家庭矛盾…… “其实,上他身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父!而是他身上那个被卯术钉着的怨孽!”童国虎道,“被怨孽冲身,装是装不出来的,大家都不是傻子,是真的还是装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因为太平天国内部势力混乱,不少将领功高盖主桀骜不驯,所以洪秀全必须频繁让这个‘天父’出面来震慑这些功臣,所以才需要一个有特殊功能的法器,能让怨孽随时随地冲自己的身子伪装天父,又能随时把怨孽收回去!但这就不是卯术所擅长的了,所以才会请胡真人出山!他手下的人,因为身上大多也被洪秀全施了卯术,正常人身上长期附着东西的话,多多少少会感到一些明显的异样,所以会对所谓的天父深信不疑!” “随时让怨孽冲身?那身体岂不是要被掏空?”张毅城一皱眉,“他也不怕肾亏?” “呵呵,何止肾亏?洪秀全五十一岁便猝死宫中,死前毫无征兆!之后天京城群龙无首,很快陷入内乱,才被清军趁势破城的!”童国虎冷笑道,“按爷爷的想法,解除我身上的卯术,唯一的方法就是‘李代桃僵’……” 按童国虎的说法,袁绍一曾经想出过一个办法:在某些习性上,怨孽跟动物颇为类似,一个怨孽如果占据了一个肉身,则只有在实力具备压倒性优势的同类或天敌也想要这个身子的情况下,才会乖乖让步,而恶煞的天敌,便只有真仙了。 办法听上去简单,但强行请真仙上身这种事,对于单纯的道术而言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道术的中的一切法阵,一切阴阳原理,都是针对恶鬼与畜生的,总之都是阳气比人小的玩意,真仙并不在道术法阵所能操控的范围之内,这本也无可厚非,修道的终极目的就是归真成仙,换句话说,仙就是道道就是仙,哪有自己发明方法摆弄自己的?而卯术却不同,原本就是个混不吝的巫术,神马仙不仙的关我鸟事,只要不是人,一律能摆弄。按袁绍一真人当年的设想,洪秀全的王冠,是天底下唯一一件将道术精髓与卯术奥秘融而为一的法器,卯术唤仙,道术驱煞,世界上能调动真仙到童国虎身上撵走恶煞的法器,恐怕只能是这顶王冠了……(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二十九章 沅甫家书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那顶王冠?”张毅城听出了一些眉目,“我倒是认识几个懂考古的牛人,可以帮你一块找……”提到寻宝,张毅城立即想起了秦戈,这种事想必那老爷子应该有兴趣。 “谢谢你的好意,但那个地方普通人最好不要进去!”童国虎道,“我身上已经有一个恶煞了,所以不会再招引其他东西,但若换成旁人,恐怕会有危险!”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找到地方了?而且里边还有其他东西?”张毅城一愣,“是什么?有多少?” “一年前,我确定了一个地方……”童国虎似乎并不想继续“其他东西”这个话题,“从外面的痕迹判断,100%就是太平军藏宝的地方,但当时我并没有进去……” “为什么没进去?就因为有其他东西?”张毅城不解,“那万一在这一年之中,已经有别人把王冠拿走了怎办?” “我已经说了,我身上已经有恶煞了,那些东西应该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只不过当时我想,反正没有找到真仙,即使拿到了王冠又有什么用呢?那顶王冠应该是国宝,如果我那时拿了,带在身边反而麻烦……”对于是否有其他人进去过的问题,童国虎似乎根本就不屑于回答,只是从藤条行李箱里取出了一本集邮册,翻开集邮册,只见一封书信夹当中,从纸张的褪色程度分析,应该是有年头了,信件内容如下: 弟沅甫泣陈: 昨日接兄长所发之信。悉朝中之风言所指,弟无以为辩,唯泣陈之,众疑之始,实为讹传。望兄长万勿轻信。 自领圣命至今,弟报国之心可召天日,遂率三军将士浴血奋战,为讨洪逆死无足惜。然闻讹言逆耳,以罪掩功之陷,怎慰十数万将士在天之灵呼? 克复贼巢以来。洪逆之残党祸乱无忌,确为我之失职,然攻城之烈,贼逆之顽实超我等之预料,以致方寸不济。不能制治矣。 贼逆初平,讹传金银如山之贼库,仅查银四万余两,尚不抵三军粮饷之耗,何窑可以复圣焉? 二十一日,遣李臣典追逆于城廓,毙贼百余,擒贼将李秀成。刑悉洪逆之余珍,已于数月前秘抵云南,我等已依李秀成所供之辞。遣心腹人马赴云南查悉,贼将李秀成现已押解赴京,若有风言而不信肺腑者,可自审之。 同治三年六月二十九日 大概是说: 昨天接到了大哥你(指曾国藩)的书信,得知朝中有一些(针对我的)风言风语,老弟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只能跟大哥你哭诉,其实那些都是谣言。希望大哥千万别信以为真。 自从受命讨逆直到今天,弟弟我的报国之心可见天日。带着弟兄们夜以继日的打仗,为了干掉洪秀全而视死如归,然而那些谣言竟然将我军的功绩说成是犯罪,(这叫我)如何告慰十几万(殉国)将士的在天之灵呢? 自从攻克逆贼老巢以来,(太平天国的)残余部队到处作乱,这个的确是我的失职,但当初攻城时,战斗的惨烈程度与逆贼抵抗之顽强,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以至于攻城之后没能(按照计划对城内秩序)实施有效的管制。 刚刚克复江宁(南京时称江宁)的时候,我们仅从传的神乎其神金银如山的太平天国圣库中查封了四万多两银子,这点钱还不够抵偿大军(围城时消耗的)粮饷,又怎么可能有窑金上交朝廷呢? 二十一日,(我)派遣部将李臣典在城外追剿逆贼,干掉了一百多个逆贼并活捉了敌军将领李秀成,经过对李秀成的突审得知,逆贼的残余珍宝,已经在几个月前秘密运到了云南,我也已经按照李秀成提供的线索,派遣了心腹人马到云南追查了,现在李秀成已经在押解进京的路上,如果谁只信谣言而不信(我的)肺腑之言,尽可以让他们自己审问。 “沅甫是谁?”张毅城问道。 “就是攻克天京剿灭太平天国的头号功臣,湘军主帅曾国荃!这封信是他写给哥哥曾国藩的亲笔信!”童国虎道,“中国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不做的人,不会立功,但更不会犯错;但如果有谁做出了一些成绩,即使再小心,都会有一些毫不相干的人跳出来吹毛求疵,而曾国荃就是受害者!”童国虎摘下眼镜,用手指轻轻揉了揉鼻梁骨,“曾国荃在朝中,素以贪得无厌心狠手辣著称,但这次,却着实是被冤枉了……” 相传,曾国荃打仗,素以心黑手狠闻名,只要是太平军,不论是战败被俘还是主动归降一律格杀勿论,且攻完城还默许士兵进城随便折腾。1861年,曾国荃攻下安庆,搞死了洪秀全手下的一线猛将陈玉成,同时将投降的一万六千余名太平军兵丁全部问斩,还因此得了个“剃头匠”的外号,此后安庆全城被抢掠三天,竟然没有一文钱的“窑金”上缴朝廷;而攻陷天京之后,曾国荃先是纵兵烧杀抢掠,后又查抄了太平天国的圣库,却依然没向朝廷交钱。 要说安庆那种不疼不痒的小地方没多少钱可抢,也勉强说得过去,但打下天京还说没钱,就有点勉强了。按当时太平天国“天下人人不受私,物物归上主”的财政制度,近小半个中国的财富基本上都会被集中到老巢天京,况且这种集中是绝对的集中,就是你家有多少钱全部上缴,我再发粮食养你,而不是类似于税收的按百分比缴纳,眼下大清朝廷正是四处签条约送钱全球发福利的时候,好吃好喝好武器供着你把天京打下来了,你一分钱不上缴全入自己小金库,这不是找削么?以至于朝野谣言四起。指责曾国荃纵兵屠城、私吞战利,即便是其权倾朝野的哥哥曾国藩都压不住了。而这封信,则正是曾国荃向老哥诅咒发誓的喊冤信。按童国虎的分析,相同的内容,如果换作是公文。则可信度会很低,官场上的文书无外乎写两句拍马屁的客套话找点客观理由敷衍了事而已,但如果是家信的话,可信度就很高了,曾国荃再怎么贪得无厌,也没必要对处处挺自己的亲哥哥撒这种谎。 “太平天国的财宝在云南?在杜文秀那?”张毅城眉头紧皱。“你肯定王冠和那些财宝在一起?” “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但几率很高……”童国虎道,“洪秀全的王冠为纯金打造,重九斤五两,代表九五之尊。上嵌各种宝石三千余颗,除去王冠内的阵法不谈,单就那顶王冠本身,也是无价的至宝!定都天京之后,太平天国上层穷奢极欲,挥金如土,据说他们的圣库早在城破之前数年便已经被挥霍一空,但我认为。洪秀全再怎么挥霍,也不可能把王冠拿到当铺当掉!所以说,太平天国覆灭后。那顶王冠是最有可能留存于世的!1863年苏州失陷之后,除了云南的杜文秀还能勉强支撑,太平天国已经没有其他可靠的根据地可供藏宝了,而天京长期被围,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运太多东西出去,能偷运到云南的。想必都是洪秀全压箱底的小件珍宝,其中很可能包括那顶王冠!我曾在云南寻找过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去年才确定他们藏宝的地方,入口竟然在峭壁上。根本不可能有大笔金银,能找到那么刁钻的地方藏宝,想必不是一般宝物,而那顶王冠,很有可能就在其中!” 按童国虎的话说,自从袁绍一不辞而别之后,自己花了相当一段时间在云南寻找这批财报的线索,并为此住过山洞潜过水,甚至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攀爬过万丈悬崖。 “那你准备让我怎么帮你,你又准备怎么帮我?”张毅城皱眉道,“我那个同学,现在天天半夜写字,眼下马上就高考了,火烧眉毛啊……” “怎么帮你……我还没想好……”童国虎撇着嘴摇了摇头,“不过既然他身上的‘犹昨症’因卯阵而起,便有一点可以确定,从现在开始往前一千年,除了我以外,接触过卯阵的应该只有一种人!” “你的意思是,我那位同学,和太平天国有关?很有可能是太平军里的某人转世?”张毅城一愣,“我靠,那孙子不会就是洪秀全转世吧?” “那可不好说!”童国虎呵呵一笑,“但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我肯定全力以赴帮你!不管我能力是否允许!”看来张毅城在“能力允许”这句话上打的埋伏,童国虎早就听出来了,“而且,我帮你,不只限于这件事,以后你遇到任何困难,我都会无条件帮忙!” “哦?此话当真!?”听童国虎这么一说,张毅城心中一动,这尼玛可是袁绍一的高徒,没准把老爹跟大爷捆一块扔到他跟前都是白给啊,真要有这么个爷随叫随到,以后再碰上事还愁个屁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童国虎一脸的认真,“不过咱们有言在先,我刚才已经说了,可以送你我的积蓄,人情和积蓄,只能二选一!” “当然是人情,我不是说了么,我张毅城平生最恨见钱眼开!你的忙我帮定了!”参照眼下这间破房子,张毅城基本上就不考虑积蓄的事了……“童大哥,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张毅城多了个心眼,“如果你真找到了那顶王冠,而且身上的东西也被除了,你准备怎么处理那顶王冠?” “从哪里拿的,再放回哪里……”回答这个问题时,童国虎基本是不假思索,“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了,那个东西不止是王冠,更是一种危险的工具!我不想让那种东西出现在世界上!” “这样的话……那咱们什么时候去云南?” “咱们?”童国虎一愣,“不是咱们,是我!” “你?”张毅城也有点意外,本以为这哥们是想忽悠自己一块去寻宝的,没想到老哥压根就没想带自己玩,“你自己去?” “当然是我自己!”童国虎一笑,“我会尽快搞清王冠的秘密,如何使用,然后带上王冠去找你,除去我身上的东西!” “童大哥,你刚才还说这事有危险,我还以为你想让我陪你一块儿去呢……”张毅城眉头紧皱,“既然是你自己去,那我有什么可危险的?” “你的危险在于,我需要把你身上的仙,暂时引到我身上……”童国虎道,“从某些方面讲,仙和煞,说不同也不同,说相同也相同,二者都不愿意受别人摆布,他不愿意离开你身子,我用法器强行让他离开,你说危险不危险?” “你是说,把仙惹急了,也会害人?”张毅城似乎有点不信。 “说实话,至于把仙惹急了会怎样,我也不知道,没人试过……”童国虎摇头道,“所以我说可能有风险,但没说一定会有。” “你先去云南,拿着王冠回天津,办完事再把东西放回去……”张毅城自言自语的嘀咕,“算了吧童大哥,我虽然是晚辈,但也是男子汉大丈夫,俗话说的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既然说好了帮你,那就帮到底吧,你都等了十几年了,不在乎再多等几天吧?等我考完试陪你一块去,也省得你一个人两头折腾啊……”说实话,此时此刻,张毅城也有点热血上涌的感觉,一来这童国虎毕竟是老妈救命恩人的徒弟,帮他办点事顺便还能旅游,于情于理也不算亏本,再者这个人似乎是挺有正人君子气概的,怎么说也是袁绍一调教出来的弟子,能做到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对国宝毫不心动,人格还是蛮高尚的;而最重要的就是,此时身上带了个无敌buff1,外加新得了口日本宝刀,这可是一次难得的真人版无敌魂斗罗2的机会啊,此时不试,更待何时呢?……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童国虎呵呵一笑,竟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张毅城,“你年纪太小,身上虽有真仙护佑,但那真仙恐怕也是个新丁,没怎么修行过,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没办法向你的家人交代!” “仙,还分新手老手?”听童国虎这么一说,张毅城也是一愣。 “当然!”童国虎点了点头,似乎不像在说笑,“新冲身的怨孽,很好对付,但若在身上呆久了修成了真身,就不好收拾了。仙也一样,也要有修行的过程,你身上的仙,紫韵不澈青光不沉,显然是个新手,带着这样的仙去冒险,恐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那我怎么才能让他修行呢?”张毅城也是头一回听说仙也要修行这种说法,一时间还挺新鲜。 “你什么都不用做,日久天长,自可修成,如果想让他修行的快,那你自己也得修行!”童国虎道,“你诵经听法,他修行也就快,你寻欢作乐,他修的也就慢!” “诵经……算了吧,慢点就慢点吧……”一听念经,张毅城的头立即就大了三圈,“对了童大哥,今天的你说的事我能告诉我爸爸么?” “那是必须的!”童国虎面色略显凝重,“如果你父亲不同意你冒险,我会再想别的办法……” —————— 注解: 1buff:网络游戏术语,意为可以为游戏角色附加增强状态的魔法或咒语。 2魂斗罗:日本konami公司于1987年推出的射击类电子游戏,曾为红白机时代最风靡的电子游戏之一。(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三十章 迫不及待 与童国虎互留了电话号码之后,张毅城第一时间便打车到了网吧与罗真会师,两人一直玩到下班点才各自回家。 到家门口下了车,还没等进门,张毅城便闻到了一股炖土鸡的香味,要说这炖土鸡可是李二丫的拿手料理,若不是逢年过节的话,便铁定是家里来了什么重要客人了,一进门果不其然,秦戈、老刘头系数在场。 “秦伯伯,大爷!”张毅城嘻皮笑脸的鞠了个躬,“您二位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也是刚到!”见张毅城回来了,秦戈第一件事便是从身后拿起了装日本刀的木匣,”这个还给你!这把刀的全名,全名应该叫‘千鸟切和光’,是日本古代的名刀,可以说是文物,你一定要好好爱护!” “这么快就查清楚啦?”虽说早就对秦戈的办事效率有所耳闻,但此刻张毅城还是吃了一惊。 拿到宝刀后,秦戈在第一时间联系到了日本早稻田大学的考古学家介野植诚教授,并连夜将宝刀拍照扫描并通过网络发到了日本,经过介野教授的辨认确定,照片中的古刀若非赝品的话,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名刀“千鸟切和光”。 千鸟切和光,又名“罪切”,是镰仓幕府时代后鸟羽天皇时期备州1著名匠人白木和光所铸的名刀,1988年,白木和光的代表作品“浅草丸”曾在东京以一千万日元的高价2成交,这把刀虽然不如大哥“浅草丸”那么出名,但价值也不会相差太多,没准更值钱也说不定…… 白木和光。是镰仓幕府时期著名铸冶大师则宗3的徒弟,深得则宗真传。此人早年得志,26岁时便铸出了极具大师水准的名刀“浅草丸”,因被当时一手遮天的武将木曾义仲相中而一举成名。在一些野史与旁史的记载中,白木一生一共铸过五把名刀。分别是“浅草丸”、“竹治”、“千鸟切”、“将军丸”和“午时典”。除了成名作“浅草丸”之外,其余四把都只能在史书上找到记载,是名符其实的“传说”。 根据一本名为《国策记》的古籍记载,某日白木和光铸刀之时,忽见天空千鸟惊飞,之后没多久便发生了一场地震。碍于当时的人并不懂什么动物预知灾难本能之类的生物学知识,白木便觉得千鸟飞翔是天神发怒大地震撼的写照,便给此刀取名曰“千鸟切”,意喻此刀有似千鸟惊飞之象,更有神怒撼地之威。 而据日本考古界的内部资料记载。这把刀曾经是镰仓幕府台柱级武将源义经的佩刀,后来因为源义经在著名的“源平合战4”中战功显赫居功自傲,从而招致了幕府老大源赖朝的猜忌,意欲将其除掉以绝后患,后在幕府谋士大江广元的策划下,源赖朝制造了一起假遇刺事件,事件中源赖朝佯装遇刺被人砍伤,之后趁源义经沐浴的时候暗中授命侍童将一些狗血抹在了其佩刀千鸟切上。以此陷害源义经图谋行刺并逼源义经自尽,而这把被抹了狗血的名刀千鸟切,也便稀里糊涂的成了源义经行刺的罪证。 虽说源义经并没有乖乖的当场就范。但后来却在全国通缉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在高馆自尽,这把刀便落到了源赖朝的手里,虽说明知此刀是宝刀,但源赖朝碍于栽赃陷害做贼心虚的心态,还是下令将这把作过污点伪证的名刀以“罪刀”的名义销毁,“罪切”这个别号也由此而来。 从此之后。千鸟切便在历史记载中销声匿迹了,也有传说负责销毁千鸟切的武士进仓洪晃因实在舍不得销毁这把宝刀。便秘密找匠人彻夜兼程仿造了一把赝品销毁,而真正的千鸟切则被进仓洪晃自己收入囊中并秘传于后世。大部分史学家与收藏家都相信传说的真实性并深信此刀的存在。因曲折的身世及云山雾罩的传说,神秘的千鸟切在收藏界甚至享有比大哥“浅草丸”更大的影响力与吸引力。 “我说这把刀上怎么有一股子杀生煞呢,敢情是那个姓源的也用这个自杀过……”接过木匣打开盖子,张毅城又将宝刀抽出重新打量了一番,只感觉越看越顺眼,在现在看来,此刀至少当过两个狠货的自杀工具——日本古代猛将源义经和关东军的那个叫节骨洞三的军官。 “他们是不是用这个自杀,还不能确定……”秦戈道,“日本人自杀的主要手段是剖腹,通常是使用一种叫‘肋差’的短刀,这把刀应该是一把打刀,尺寸并不适于剖腹。” “还不快谢谢你秦伯伯!”张国忠在一旁道。 “毅城啊,还是你面子大,我们要是想找上仙办点事,那可是比生孩子都费劲,你小子一开口,人家上仙连觉都不睡了,连夜替你打听……”老刘头嘴也不闲着,一个劲的见缝插针。 “刘先生,你找我办哪件事费劲了?”秦戈皱着眉头斜眼盯着老刘头一个劲的运气。 “爸,我有一个惊天秘密……”谢过秦戈后,张毅城把张国忠拉到了一边,“你先答应我别生气,我就说!” “那你别说了……”张国忠还是比较了解自己这个宝贝儿子的,但凡此种低三下四的态度八成没什么正经事。 “哎?爸,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情调呢?”张毅城似乎有点不服气,“事关世界和平,你就不想听听?” “世界和平?”张国忠冷冷一哼,“我告诉你,现在是冲刺阶段,天塌下来,也得等考完试再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老老实实学习,到时候要是给我考砸了,你小子一辈子都甭想和平!赶紧学习去!等吃饭时叫你!” “切,爱听不听……”说实话,张毅城本想试探着把童国虎的事跟老爷子说说,看看能不能高考前抽空去趟云南。反正以自己现在的学习成绩,再怎么临阵磨枪也就这个德行了,结果还没等开口便被张国忠把路全都堵死了,也只得摔门回屋。 一个钟头的时间转瞬即逝,菜上桌酒满杯。张国忠悄悄的推开了张毅城的屋门,见宝贝儿子竟然真的在聚精会神的看书,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有道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说实话,虽说张国忠对儿子的学习态度不报什么希望。但对这孩子的智商还是蛮有自信的,以张毅城的智商若真在高考前奋起直追,一个月的时间追出个百八十分是完全有可能的,毕竟初始的分数摆在那,但凡参加过高考的人都知道。分数这东西,八十追到一百有难度,但四十分追到六十分可就容易多了,这一个月时间倘若真能追出匹黑马来,多少也能给张国义将来走后门求爷爷告奶奶降低些难度。 “毅城,别看书了,先吃饭!”对儿子的学习而言,张国忠的满足点比一般家长低了大约95%。只要儿子看书,不管是哪个科目的书,不管真看假看。总比推门就看见玩电脑强。 “哦……”张毅城没精打采的放下手中的书翻身下床。 “复习什么呢?”张国忠走到床头,饶有兴致的拿起了儿子刚刚放下的英语课本,翻开一看差点心肌梗死,只见厚厚的八开英语课本中间,竟然夹着一本《北斗经》5…… “毅城啊……”张国忠拿起经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就是本经书。并没什么其他猫腻,“你看这个干吗?” “你不是不听吗?”张毅城两眼望天满不在乎。“现在想听啦?晚了……!” “等等,你给我回来!”对于儿子看经书这件事。张国忠绝对是好奇大于生气,”你小子又憋什么屁呢?” “我有许多的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6”张毅城根本没理会张国忠的问题,哼着歌溜达到客厅一屁股坐在了桌子前面,“我要吃鸡腿!” “诶!鸡腿给我大侄儿!”老刘头伸筷子把一根鸡大腿夹到了张毅城碗里,“国忠啊,你让二丫也别忙活了,赶紧入席!” “倒霉孩子……”碍着老刘头和秦戈的面子,张国忠也懒得跟儿子计较了,愤愤的坐在了椅子上。 “毅城,最近学习咋样?”老刘头嘻皮笑脸道。 “还行吧……”张毅城端起了饮料,“大爷,秦伯伯,您二老总也不来我家,我代表我爸我妈敬您二位一杯!” “哎!这孩子大了就是懂事!”一看张毅城越来越有大人样了,老刘头乐的嘴都合不上了,端起酒杯咕咚就是一大口,少说一两,秦戈也笑着端起了酒杯,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 “大爷,您什么文凭啊?”放下杯子,张毅城贼眉鼠眼的盯着老刘头。 “呃?文凭?啥文凭?”老刘头似乎有点喝猛了,正一个劲的往嘴里扒拉菜。 “文凭啊!毕业证!”张毅城道,“您这么有学问,您年轻那会上的哪所大学啊?” “我?”老刘头呵呵一笑,“家里蹲大学屋里系,擦桌子刷碗带扫地!”对于文凭的话题,老刘头倒是不避讳,“我年轻那会,四处兵荒马乱的,还他娘的上大学呐?能吃上口大饼就不错了!” “哦……”张毅城假惺惺的点点头,又把脸扭向了张国忠,“爸,你上的哪所大学啊?” “这……”张国忠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我是中专啊……你个小兔崽子装傻是不是?问这个干吗?” “咳!”张毅城故意咳嗽了一下,一脸阴谋得逞的表情,“你们自己都没上大学,凭啥非逼我考大学?” “你……!”碍着老刘头和秦戈的面子,张国忠也不好发作,“你这个年代,能跟我们那会比吗?” “这不是年代的问题……”张毅城一脸的义正言辞,“爸,你知道世界首富是谁么?”张国忠摇头。 “告诉你,叫比尔盖茨!家里趁480亿美金,三峡工程花钱多吗?人家自己掏腰包,能建俩三峡!”张毅城一本正经道。“我电脑里装的那个windows98,就是人家研究的,现在全世界都在用!他上的可是美国的哈弗大学……秦伯伯,哈弗大学,在美国算是最好的大学了吧?” “是的!”秦戈点头。“不仅是美国最好的,也是全世界最好的。” “你看看,考个好大学,就成世界首富了,所以毅城啊,你这个学习……”听到这。老刘头似乎想从中扯出点道理来,却被张毅城打断了,“大爷,我还没说完呐……人家在大学里就呆了一年,觉得大学这玩意不贴谱。世界上最好的大学也不过如此吗,所以,就退学了……” “然后呢?”张国忠压根就不知道比尔盖茨是何许人也,更不知道这个宝贝儿子绕来绕去又在挖什么坑。 “然后就成世界首富啦!”张毅城一摊手。 “毅城啊,人家退学归退学,至少还考上过大学啊,”张国忠不屑道,“你就算也想学人家退学当世界首富。至少也得有学可退啊……” “你们这帮人,怎么这么老古董呢……”张毅城一撇嘴,“上大学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毕业以后好找工作挣钱多么?要是不用上大学也能挣钱。浪费那时间干嘛?” “毅城……”听到这,秦戈竟然破天荒的开了口,“上大学,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开阔视野、增长见识!如果仅仅是为了挣钱,那干脆连小学都不要上好了……而且据我所知。不仅是哈佛,我教书的大学。也是美国一流的大学,那里也会有人退学。但他们有的是去从事公益事业,有的则是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不是所有人退学,都只是为了早挣钱!” “您说的,那是美国的大学……”张毅城似乎有些不服气,“中国的大学,您了解么?我去网吧,每次都能看见一帮常驻的,我去之前他们就在,我走了他们还在,等我再去,还是那几个人,全是上大学的,天天住网吧,就这还长见识呐?再说了,我也没说只要退学,就都是为了早挣钱啊……” “你小子,天天去网吧?”张国忠一皱眉。 “我……我就是举个例子……”张毅城也意识到一时激动说漏嘴了,赶紧往回圆,“其实我也不是常去……” “你个小兔崽子,绕来绕去的,到底是想说啥?”老刘头一愣,说实话,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张毅城的应该是老伯张国义,其次就是老刘头,张国忠无论如何也只能排第三。 “是这样的……我刚刚得知一件关系到世界和平的大事,绝对是国防级的机密,机密中的机密,我在心里斗争了很久,是不是要把这件事告诉跟我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最后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觉得这种世界级大事,还是告诉你们比较稳妥,但我爸不想听,等会吃完饭,我跟您二老念叨念叨吧……”张毅城一脸的神秘,“不过大爷,秦伯伯,你们可千万答应我守口如瓶,绝对一个字都不能跟我爸透露啊!” “我打死你个小王八羔子……”张国忠都快被气乐了,心说自己怎么生了这么块料啊,一天到晚正经点能死了是怎么的?“你他娘的到底又打听着什么了?” “唉!”张毅城假模假式的叹气,“可叹我,年纪轻轻就卷入了一场拯救世界的争斗……” “你他娘的再贫我先把你卷了……”张国忠站起身来就要抄家伙,吓得张毅城赶紧言归正传,“唉唉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么,这么大人一点情趣都没有……袁绍一袁真人,你们都熟吧?听我爸说还救过我妈一次?”张毅城故作神秘道。 “袁绍一!?”一听这三个字,张国忠立即就是一愣,老刘头的眼珠子也瞪圆了,“你碰上他了?” “他本人倒是没碰上,但碰上他徒弟了,算不算数?”张毅城一脸的诡异。 “徒弟?哪个徒弟?叫什么?”张国忠一个劲的回忆,按照秦戈从台北弄回来的那本《中华抗战机要详录》中的记载,袁绍一当年投身抗战,连漂在外面云游的一个徒弟算上,一共带了八个弟子下山。其中最小的若活到现在也得个七老八十了,怎么可能让这小子碰上? “这个人姓童!”张毅城以最概括的语言把自己白天找童国虎的事说了一遍,“刚才我看经书,也是这个童国虎告诉我的,说我身上的真仙要修炼……” “照他这么说。洪秀全的邪门歪道原来是‘卯术’?而且是跟张角学的?”听张毅城说完,张国忠似乎比较关注其中的学术问题。 “看来曾国荃确实没有私吞太平天国的财宝?”秦戈显然更关心历史。 “王冠……?”老刘头两眼闪闪放光,伸筷子把另一根鸡腿也夹到了张毅城碗里,“来来来,毅城,吃鸡腿……你把王冠那段再说细点……” “我说大爷。人家童大哥可是说了,那个王冠是国宝,您老就别想了吧?就算拿回来也得上交啊,自己留着那玩意,可是犯法的事!”张毅城似乎早就猜到了老刘头知道这事之后肯定是这副表情。“另外,人家不愿意外人跟着去,就算勉强带咱们一块去了,人家自己都说了,那个王冠哪拿的还放回哪去,就是借用一下而已,当事人自己都没惦记过,结果让咱们一帮看热闹的给顺走了。不大合适吧?”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想把那玩意顺走了?我就是想见识见识!”老刘头一个劲的澄清,“我这把年纪了,一辈子也没啥爱好。就是稀罕老年间那些个物件,结果稀罕了半天,一样真家伙都没见过,前些年让上仙忽悠着去找和氏璧传国玺,本想开开眼界,结果差点把命搭上。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万一哪天一蹬腿。就这么走了,我不甘心啊!” “刘先生。请不要用我举例子……”秦戈面沉似水道。 按老刘头的说法,在民间,关于洪秀全王冠的传说野史那可是多了去了,这洪秀全建立太平天国之后可谓是穷奢极欲,连小便用的夜壶都是纯金的,就更别提戴在脑袋上的王冠了,那可是绝对的稀世珍宝,且与古代那些字画瓷器诸如此类的物件有着本质的区别,一般古董文物的价值完全取决于艺术鉴赏性与稀缺性,文物材质本身并不值钱,但那个王冠可不一样,本身材质就是纯金配顶级宝石,绝对一等一的硬货,加之巧夺天工的制作工艺与特殊的文化价值,虽说只是清末的物件,但就珍贵性而言却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件古代顶级珍宝。 “你小子绕来绕去的,就是想跟你那个童大哥一块去云南?”张国忠倒是对王冠没什么兴趣。 “维护世界和平,匹夫有责啊……”张毅城语重心长道,“人家的师傅救过我妈,我正愁报恩无门呢,现在给徒弟帮忙,也算我尽一份孝子的本分……” “你要真想尽孝就好好学习,让我们老两口少操点心!”张国忠脸一沉,似乎对所谓孝子本分的说法并不认同。 “就算你去云南,跟上大学有个屁关系啊?”老刘头也缓过劲来了,“难不成你个小兔崽子现在就去?不考试了?” “不是我想现在去……是他……”张毅城一摊手,“不过那人好像挺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也不想别人掺和这事,我还真挺想去的,但他说我身上的真仙不合格,不带我去……” “我能不能见见你那个童大哥?”张国忠冷不丁一句,问的张毅城一愣。 “嗯,身为道门苗裔,我也正有此意!”老刘头捋着山羊胡也假模假式的起哄。 “爸,人家从头到尾可都没怂恿我逃课,跟我特别客气,你可别找人家兴师问罪!”张毅城似乎有点担心。 “废话,我就是想见见他,没别的意思!”张国忠皱眉沉思,“跟你那个什么世界和平的事也没关系,这个不用你操心……”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把他叫来,你可得给我留面子……”张毅城掏出手机拨了出去,“喂,童大哥,你能来趟我家吗……?什吗?哦……哦……那你注意安全,等见面时再说吧,嗯……嗯……等你好消息!”挂上电话,张毅城白眼一翻,耸了耸肩,也没说话…… “他已经出发了?”半天没说话的秦戈冷不丁一句,看来也挺盼着见见这个位说中的外星神人的。 “受穷等不到天亮啊……真服了这人了……”张毅城一撇嘴,“大哥正在高速公路飙车呢,何止出发啊,都快出山东了……” —————— 注解: 1备州:日本古代的令制国之一,属山阳道,又称备前国。 21988年日元汇率:1985年,日本与美国签署了著名的“广场协议”,此后的十年中,日元一路升值,由1985年的1美元兑200日元一直升至1995年的1美元兑换76日元,创造了日元汇率的史上最高峰。按照1988年的日元兑人民币汇率,一千万日元大概折合人民币35万元左右。在上世纪80年代末,一线城市工人的月平均收入,普遍在人民币一百元上下,那时的35万元,绝对是名副其实的巨款,以房产价值衡量,当时天津市中心黄金地段一套70平米两居室双气(即暖气、煤气入户,在那个靠蜂窝煤取暖、用煤气罐做饭的年代,双气入户属高标准配置)单元房(天津俗称”偏单”),若标价高于10万元是难于出手的。然而与此同时,一辆国产第一代桑塔纳牌小轿车却要卖到人民币20万元左右,还供不应求。(那时中国人的价值观让人倍感迷失)。 3则宗:镰仓幕府时代后鸟羽天皇时期备州著名铸冶匠人,铸冶流派“一文字流”代表性人物,其作品“菊一文字则宗”因雕刻有代表皇室的十六瓣菊花铭纹而得名,属日本国宝级古刀。 4源平合战:又称“治承.寿永之乱”,指日本平安时代末期,源氏、平氏两大武士家族集团因争夺权力而展开的一系列战争的总称。 5《北斗经》:全称《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道教重要经典。 6张毅城哼的歌:此歌词为电视剧《小龙人》主题曲,《小龙人》是我国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拍摄的神话题材少儿电视连续剧,一经播出反响热烈,在少年儿童中风靡一时。(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三十一章 深夜来电 三天后。 鲁迅先生说的好,“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肯挤,总还是有的。”自从在课本上看到这句话那天开始,张毅城便将其当作了自己人生的座右铭。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电,就算天塌下来,都阻止不了老子从海绵里挤时间——玩电脑。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打开电脑,戴上耳机、翻开攻略,张毅城刚要提存档继续砍怪升级,床头的手机忽然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吓得张毅城连来电号码都没来得及看便接通了电话,这要是惊动了隔壁的爹妈,过来推门一看大半夜不学习不睡觉却在玩电脑,以张国忠的脾气,没准真会给这屋来个拉闸断电,真到那时候,就算把海绵挤烂了恐怕都没得玩了…… “喂……谁呀?”张毅城把声音压得极低,跟做贼一样。而电话那边却没人说话。 “谁呀?不说话我挂了!”张毅城把电话夹在了脖子上,两只手继续按键盘。 “是我……”刚准备挂手机,听筒里忽然传来了周韵然的声音。 “哦,是表妹啊!”张毅城也是一愣,要说这周韵然都好几天没动静了,怎么深更半夜的又活过来了,不会又是离家出走了想找人哭诉吧?“身体好点没?” “嗯……”听周韵然的语气,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低落,“你在干嘛?” “睡觉啊……这半夜三更的我还能干嘛?”张毅城按下暂停键,干脆趟回到了床上,熟练的从床底下拿出来装烟灰用的玻璃瓶子。 “那我没打搅到你吧?”周韵然道,“我想向你说声谢谢!” “哎。表妹,你这是说哪里话?为民除害是全社会每个帅男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张毅城呵呵一笑。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周韵然话锋忽然一转,“我不想出国了……” “哦?那你准备怎办?”张毅城一愣。 “参加高考!”周韵然斩钉截铁,“然后在中国上大学!” “呃……别呀!说实话。我个人不赞成你这么干……”此时此刻,张毅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顺着周韵然的话茬子往下接,“国内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外钻啊,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毅城,你能不能告诉我……”周韵然似乎很认真。“你准备报考哪所大学?” “我……”张毅城心中暗道不妙,“清华还是北大,现在还没想好……” “毅城,我是说真的……”看来这周韵然可不像柳蒙蒙那么好骗,“我想……我想和你……在一所学校……” “诶……?”张毅城也服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表妹,你听我说,前途这东西,绝对不能意气用事,如果你想听真话,那我告诉你,我二模1才考了280分。其中有80分还是抄来的,你觉得我这个水平,能考上什么大学?我还巴不得有你那种机会。到国外去见识见识呢!” “别再叫我表妹了好不好?”电话里,周韵然的语气似乎有些矛盾,“我不想只当你表妹……” “那……你让我叫你什么?”张毅城已经濒临死亡了,心说完蛋操,看这意思妹子这是要摊牌啊…… “就叫我然然吧,我妈一直这么叫我……” “呃……好吧。然然,咱们言归正传。你就算留在国内,也别向我看齐。倒退十年,我这个成绩只能进工读学校……” “我可以帮你补习……” “呃……这……”张毅城彻底没词了,本来想借口成绩差躲躲的,这可好,非但没躲开,反而被逼进死胡同了,“表妹……唉不对不对……然然啊,这件事,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好不好?” “你……就那么讨厌我?”电话中,周韵然的语气似乎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凄惋。 “哎,你误会了……我……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呢?”张毅城算是彻底没辙了,这可如何是好?“我就是担心拖你后腿啊……”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周韵然轻声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开始,你放学来我家,我帮你补习!不打搅你睡觉了,拜拜!”说罢,周韵然不由分说便挂了电话…… “完……”拿着手机,张毅城足有五分钟没缓过劲来,手里的烟头都烫手了也没想起来嘬一口,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第二天清晨,教室。 没精打采的来到教室,刚一落座,张毅城就被书箱里热气腾腾的麦当劳早餐吓了一跳,温度尚佳的咖啡杯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好好学习,不许旷课?”。 “我操……”一看张毅城来了,旁边一位住校的男生赶紧凑了过来,“毅城,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怎么……?什么艳福……?”张毅城一脸的无辜,“我刚才有点事,把钱给她让她帮我带份早点而已……” “别tm装了……我都看见了……”住校生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帮忙带早点,还带夹纸条的?唉,那妞是哪班的?” “什么哪班的?我不认识她……”张毅城也懒的解释,三口并两口不出五秒钟便把汉堡消灭了,之后端起咖啡一饮而尽,趁着人不多赶紧销毁证据才是王道…… 俗话说的好,人要倒了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就在张毅城嘴里的汉堡还没嚼干净的时候,罗真竟然破天荒的也顶门到了,“毅城!来!快来!” “又怎么啦?”张毅城抹了抹嘴。 “赶紧过来!”罗真不由分说便把张毅城拉出了教室,“有个美女让我把这个给你!”说罢,罗真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雅粉色的信封,里边硬邦邦的。似乎装了磁卡一类的东西。 “这什么玩意?”张毅城拆开信封,差点当场晕倒,只见信封里装了一张小区磁卡和一把门钥匙,另外还夹了一封信: 毅城,你知道吗? 昨天给你打那个电话。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不停的深呼吸假装平静,其实我特别紧张,我真不知道如果你拒绝我,我该怎办,谢谢你没有拒绝我。 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没有了父亲,我和妈妈就没有了保护,我们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每天都在担心周森会出卖我们、伤害我们,结果这一天真的来了。 我也曾想过。如果妈妈不在了,我一个人,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如何面对以后的日子,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前几天,当我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曾不止一次的想到了死,但我不能。因为我知道。妈妈牺牲自己,为的就是让我活下去,所以我一定要学会勇敢。学会面对一切,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妈妈,才对得起所有帮助我、爱护我的人。 就在这时,我遇到了你。虽然妈妈没能躲过厄运,但你却救了我。是你保护了我,也给了我希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会有安全感,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被别人保护的感觉了,这种感觉真好:)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妈妈做了最好吃的饭菜,请你来我家吃饭,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妈妈特别开心,之后我哭了,醒了,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这一切是真实的,虽然妈妈不在了,但我相信她如果还在,也会很喜欢你,就如同我梦见的一样。 别忘了你昨晚答应过我的事哦! 然然。6月20日 信的中间,似乎还有湿过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泪水滴在上面风干造成的。 “呵呵,何止你妈活着会喜欢我啊,都成仙了还照喜欢不误呢……”张毅城苦笑着着把信叠好揣进了兜里。 “毅城,行啊你小子,那妞不赖啊……”罗真羡慕的都快死了,“毅城啊,我怎么看你苦大仇深的?你不想要让给我啊,我就喜欢那类型的……” “那你去找她吧!没人拦着你!”张毅城一脸的不屑。 “信上说什么啊?”罗真似乎还挺八卦,“给我看看呗……” “说让我下午放学去她家……”张毅城干脆实话实说了,“记不记得我跟你喝酒那天,告诉你我抓了个坏人,那人把他媳妇杀了,还想杀闺女,最后让我力挽狂澜,一脚给踢成太监了?” “当然记得啊!”罗真点头,“莫非这就是那个闺女?” “嗯……”张毅城撇着嘴点了点头,继而晃了晃小区磁卡和门钥匙,“看见没?家门钥匙都送过来了……” “我靠,nb啊!乘胜追击啊!”罗真手忙脚乱的就差开窗户跳下去了,“人家这暗号都明到这份上了,你还不说赶紧把她收了,还是爷们不是啊?” “你想什么呢?”张毅城眉头紧皱,“她妈刚去世,人家姑娘现在是最无助的时候,我收个屁呀,这不是乘人之危么?再说了,那天我跟没跟你说蒙蒙的事?蒙蒙都说那话了,我怎么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呢?” “呃……那你准备怎办?”听张毅城这么一说,罗真也软了,“拒绝她?” “不知道……”张毅城叹了口气,“昨天半夜,这丫头给我打电话,非让我去她家,要帮我补习功课。” “你答应她了?”罗真眼神火热,眉宇间透着一股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的殷切。 “哪由得我答应不答应啊……”张毅城无奈道,”她突然提出这个要求,我都来不及想,她就把电话挂了,就认定我答应她了……” “你丫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看着张毅城如此消极,这罗真简直是上房的心都有…… —————— 注解: 1二模:指高三年级第二次模拟高考。一般情况下,高三年级学生都会经历两次模拟考试,试题难度往往会略高于真正高考试题,第二次模拟考试成绩往往会被作为高考估分的重要参照。(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三十二章 车 祸 放了学,张毅城没精打采的打车来到了周韵然家的小区——红港花园。 “二号楼一单元307室……”按着磁卡上的门牌号找到了周韵然家,张毅城并没拿钥匙开门,而是把耳朵贴在了门上,感觉里面似乎有点动静,好像有人,便伸手按下了门铃。 “怎么这么晚才来啊?”一阵脚步声后,屋门打开,周韵然穿着围裙出现在门后,“吃饭了吗?” “呃……没有……”张毅城的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战战兢兢的进了门,提鼻子一闻,屋里弥漫着一股类似西餐厅的奶油味,似乎不是一般的炒菜”你在做饭?” “是啊……”关上门,周韵然一路小跑又进了厨房,“你喜欢吃西餐吗?” “西……西餐?”张毅城一愣,“什么西餐?” “我做了牛排、意大利面和罗宋汤!”周韵然从厨房探出头,调皮一笑,“牛排你喜欢吃几成熟的?” “哦……随便,几成都行……”张毅城放下书包,四处打量了一番,只见整间屋子被收拾得十分整洁,在客厅墙壁的正中央挂着一张黑白夫妻合影,下面放了电子蜡烛和香炉,照片上不用猜也是周韵然的亲生父母,“你还有这手艺啊?”张毅城坐在沙发上,旁若无人的掏出了烟,“你家能抽烟吗?” “你随便!”说着半截,周韵然手忙脚乱的跑出厨房,从茶几下面拿了个大号的水晶烟缸摆在了张毅城前面,继而又跑了回去。 “别忙活啦,差不多就行了……”点上烟。张毅城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对吃饭没要求,能吃饱就行……” “你没要求我有要求啊……”说话间,只见周韵然端着一大盘牛排走出厨房,将牛排摆在了餐厅的桌子上。整个餐厅连带客厅,立即充满了牛排的香味,“你喝不喝酒啊?”放下牛排,周韵然又跑回了厨房。 “呃……要是有的话,喝点也行……”俗话说得好,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张毅城这个年纪,可以说是人的一生中食欲最旺盛的时期,此刻大餐当前,再怎么不好意思也难免有点把持不住。 “你喝什么酒啊?”一听张毅城想喝酒。周韵然又从厨房探出了头,“有红酒、有人头马,还有五粮液!” “我靠,牛排就五粮液,这吃法太国际主义了……”张毅城也乐了,“有啤酒没有?” “好像有吧……”周韵然打开冰箱,还真找出了两瓶,“两瓶够吗?” “够……够……”张毅城红着脸接过啤酒也摆在了桌子上。不一会。菜上齐了,周韵然可算是脱下了围裙,坐在了张毅城的正对面。“这顿饭,就算我报答你请我吃烧烤了!” “哎呀,你这是说那里话……”张毅城低着头也不好意思看周韵然,“其实我那天也挺想出去吃点烧烤的,都是沾你光啊……” “别骗人了!哼!”周韵然小嘴一撅,“快吃吧。等会凉了不好吃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张毅城嘿嘿一笑,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牛排。往嘴里一送,立马感觉一股牛肉的香气值捣心脾。客观的评价,这个牛排做的绝对比外面西餐厅卖的那种三四十块钱一份的牛排要好吃不知道多少倍。 “好吃吗?”周韵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毅城,似乎充满期待。 “嗯!好吃!”张毅城眼珠子都瞪圆了,“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 “我还会好多呢,等你下次来,我再给你做点别的!”一看张毅城似乎挺爱吃,周韵然立即就是一脸的兴高采烈,“要是不够,等会我再给你做!” “哎……不用不用……”张毅城赶忙拒绝,“我的任务是补习功课,可不是混吃混喝……” “你吃饭的样子,真好玩!”周韵然似乎并没有开吃的意思,只是一心一意的看着张毅城傻笑。 “吃饭……有什么可好玩的?”张毅城拽了张餐巾纸抹了抹嘴,“你也吃啊,别光看我吃啊……”说实话,此时此刻这张毅城要说毫不心动,那绝对是假的,古龙大侠说的好,想打动男人的心,最好先打通他的肠胃1,此刻张毅城的心被没被打动不好说,但这肠胃算是彻底被打通了…… 等周韵然把桌子收拾完了,差不多已经快八点了,就在张毅城翻书包掏课本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又响了,一看屏幕竟然是童国虎的来电。 “喂,请问是张毅城吗?”虽说号码是童国虎的,但打电话的却不是童国虎本人。 “呃,我是,请问您哪位?”一听打电话的人不是童国虎,张毅城也是一愣,本以为是这哥们把王冠拿回来了等着自己去配合驱煞呢,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是这大哥手机丢了被哪个活雷锋给捡着了正在想办法联系机主? “您是童先生什么人啊?”电话里声音杂乱,打电话这位似乎还挺着急。 “我是他的……朋友!”张毅城道,“您是童大哥什么人?”说实话,此时张毅城倒想打听打听对方的身份。 “我是童先生住的客栈的老板!我姓董!您跟童先生关系一定不错吧?他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医院!” “啊!!??”一听这个消息,张毅城心里不由得一惊,立即想起好像听童国虎说过,其父也是死于车祸,难道说他身上那个怨孽终于爆发了?不应该啊,此人再怎么说也是袁绍一的徒弟,毕竟跟着民国八真头号*oss、道门总瓢把子混了十几年,即使轰不走怨孽,保命的本事总应该有吧?“撞的严重吗?现在他人怎么样了?” “呃……这个不大清楚!他外出好多天了,一直没回来,也没退房。刚才有个出租司机把他的房卡和行李都送回来了,说他出车祸了,让我想办法联系你!”董老板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你啊,后来实在没辙就翻他的行李。发现他手机在包里,还真把你的号码给翻出来了,这才打电话给你,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董老板,您能帮个忙吗?能不能麻烦您去趟医院看看他的情况?”张毅城心里越发感觉这童国虎遭遇的绝对不是一般的车祸,“我会尽快赶过去的!” “没问题没问题!”电话里这个董老板似乎还挺仗义。“你大概什么时候过来?用给你留间房吗?现在是旅游旺季,住的地方不好找!” “呃……”一听留客房的问题,张毅城也是一阵子的犹豫,自己马上高考,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间。就算坐火箭往返也赶不及考试啊,但万一那个童国虎受了什么重伤,等考完试再过去恐怕就连追悼会都赶不上了,“这样吧,您方便给我留个电话么?我确定时间马上打给您!” “没问题!你记一下,0872……” “您等一下,我找支笔……然然……”对于叫惯了表妹的张毅城而言,始终感觉“然然”有点别扭。“你这有笔吗?” “有……!”周韵然赶忙跑到屋里拿了支笔递给张毅城,只见张毅城皱着眉头在课本上记了一串号码,之后点头哈腰的挂上了电话。 “怎么了?”一旁的周韵然发现张毅城的表情不大对劲。也开始紧张,“出什么事了?” “我一老大哥,让车给撞了!”张毅城面色凝重道,“恐怕今天我得先回家,把这事跟我爸商量一下!” “哦……”周韵然抿着嘴,眼圈立即就红了。一股子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似乎随时都会淌下来,“那我送你下楼吧……” “然然。你听我说……”张毅城也无奈了,看来这次不解释是说不过去了。“这件事说来话长……”点上烟,张毅城花了少说半个钟头的时间,很郑重的把童国虎、袁绍一和自己家的乱套关系大概说了一遍,“也就是说,童大哥的师傅救过我妈,现在他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找我帮忙,要比你表哥身上那点毛病厉害得多,我也答应了,但现在还没等轮到我帮忙,他自己先出车祸了,而且我判断这不是普通的车祸,他找人联系我而不是亲自找我,就更说明这事不简单,他出事在云南,而现在咱们就要考试了,我又不能亲自去找他,所以我必须回去跟我爸商量一下对策……” “哦……”只见周韵然两眼迷茫,似乎早就被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绕晕了,“那你……还会再来吗?” “我……会!”张毅城一笑,伸手擦干了周韵然眼角的一滴眼泪,“这次是说真的,你看你都哭了,我又怎么可能骗你呢……” “呜……”见张毅城给自己擦眼泪,周韵然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那你会不会……扔下我自己去云南啊?” “这个……”张毅城眉头紧皱,“傻丫头,就算我去云南,也不是因为想扔下你啊!我爸从小就告诉我,人的生命,不管是谁的生命,都是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如果让我在高考和救人之间做出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不管他是谁,不管他跟我什么关系!”张毅城表情坚定,言辞铿锵,还真有点正义使者的感觉,殊不知,把高考和任何东西放在一块,这厮没准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那我不许你冒险……”周韵然冷不丁一个拥抱,把张毅城抱了个措手不及,“我现在只有你了……” “啊……好……好……不冒险……”张毅城两眼望天,五官僵硬,脑袋里就剩了两个字:完蛋…… —————— 注解: 1古龙名言:想打动男人的心,最好先打通他的肠胃。详见古龙武侠名著《陆小凤传奇》之《凤舞九天》。(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三十三章 八千里路客栈 梦游般打上车,还没等到家,董老板的电话便又追了过来,说赶到医院时已经结束探视了,所以没能进入病房,但听大夫说是昏迷不醒,不过一切体征正常,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得……”一听这个,张毅城脑袋立即就清醒了一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昏迷的原因要真是因为物理撞击还好说,怕就怕这种查不出啥毛病还不省人事的…… …… “体征正常,是怎么正常法?”听完张毅城的叙述,张国忠也有点不知所以,自己不懂西医,对这个所谓的“体征正常”到底正常到什么程度也很难理解,但从道术角度分析,这种半死不活的原因可多了去了,前几年孙亭从埃及回来丢了魂如此,当年李二丫被王四照施了瘴术也是如此,眼下患者不再跟前,天大的本事也很难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觉着,体征正常应该是指没有硬伤吧……”张毅城皱眉道,“刚才那个董老板告诉我,事故发生在大理古城,那的马路都是青石路,又是旅游区,路窄行人多,车开的一般都不快,就算撞人也不会很重,可能就是撞寸劲了……” “寸劲……?”张国忠低头想了一会,“这样吧,如果真是着了什么道的话,是绝对不宜拖延的,明天下午再给那边打个电话问问怎么样,如果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我跟你大爷过去一趟!” “你还敢带大爷过去?”张毅城一脸的惊愕,“爸,那天他那个表情你没看见?万一这老爷子又吵吵去找什么王冠怎办?” “那怎办?你让我自己去?”张国忠一皱眉。 “呃……我跟你去啊…………” “放屁!你考试怎办?”还没等张毅城说完,便被张国忠堵了回去。“你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学习!头两年你吊儿郎当也就罢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说临时抱抱佛脚,就你那点破分。想到时候把你老伯逼死是不是?” “我这不是关心你们么,你还好点,就我大爷那个年纪,真看见王冠一激动高血压犯了咋整?……”张毅城还觉得挺冤枉,不过看老爹似乎主意已定,便也没再怎么争取。毕竟影响高考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请求实在是不好开口…… 翌日,下午。 厚着脸皮,张毅城又给董老板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童国虎仍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而这董老板似乎也是有备而来。竟然趁着上午的时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打听清楚了,原来出事地点就在离客栈不远的地方,而昨天晚上来送房卡的出租司机就是交通事故的肇事者,出事时车速只有20多迈车,充其量是二档的速度,因为童国虎突然窜到路中间根本来不及反应才撞上的,据肇事出租司机的描述,撞车后童国虎两眼翻白浑身颤抖。不管问什么都只回答张毅城的名字,还没等救护车到现场便昏厥了,之后出租司机便把童国虎的行李送回了客栈。并把联系张毅城的任务甩给了董老板。 得知这个消息,张国忠和老刘头当即决定搭乘第二天的航班到云南。自己介绍的业务,到头来却没有自己掺和的份,说实话,对于这个结果,张毅城虽说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认头。但另一方面也挺欣欣然的,老爹不在。至少又可以过几天山大王的日子了不是? …… 翌日,云南。 因为国内没有直飞大理的航线。所以张国忠、老刘头、秦戈三人只能先到北京乘班机到昆明再搭长途车去大理。虽说是早班飞机,在昆明降落时也还不到十点,但到大理却还要六七个小时的车程,等到下车时已经快五点了。 事先联系好的董老板已经在长途车站等了半天,见三位爷可算是来了,开车拉上三人二话不说便奔了医院,不为别的,先到医院把单据签了可是真格的。说实话,在整件事中,这个董老板属于不折不扣的躺着中枪,虽说童国虎的医疗费都是肇事司机交的,但各类治疗单据上的签名却全是这个董老板代签的,见到这三位爷之前,董老板的心也是一直悬着,万一这个姓童的有个三长两短,责任算谁的啊…… 大理州第四人民医院,icu病房。 和当初张国忠预料到一样,病床上的童国虎虽说身体生理特征是正常的,但魂魄却不在身体上,在医院后院,老刘头几乎用尽了所有能用的方法,却始终招不到童国虎的魂魄。 以老刘头的看法,这童国虎的症状与当年孙亭去埃及回来之后的症状十分相像,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体内并未被人胄产卵而已,如果没有其他线索的话,必须立即找到此人去过的地方现场勘查,才能找到答案。按老爷子的意思,恨么回到客栈洗把脸连夜就得出发:“国忠啊,当年孙少爷也是这幅德行,人家那可是在美国最好的医院,守着全世界最好的大夫,时间长了都得落个脑死亡,眼下个医院,医疗条件你也看见了,不宜拖延啊……”老刘头一脸的大慈大悲,“依我看,咱们得尽快行动,最好晚上研究一下,明早就动身!” “刘先生,以孙少爷当年的状况,要等五个月才有脑死亡的可能……”秦戈认真道。 “师兄,他到底去了哪里,咱们手头上没有任何线索,这个事,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张国忠似乎也有点犹豫,“况且此人号称是袁绍一的徒弟,尚且如此下场,咱们去了恐怕……” “国忠啊,你这个人咋岁数越大胆越小呢?你没听毅城说么,那个姓童的自己身上就有东西!祖宗上带下来的,都他娘的成煞了,我看他那点毛病。八成是自己身上的玩意弄的……”老刘头一脸的不以为然,“再说了,有左辅上仙随行,有啥妖魔鬼怪不得绕着走?你怕啥?” “刘先生,我记得有人跟我说。投了凡胎,就是凡夫俗子,与常人无异……”秦戈依旧很认真。 “你个老小子就不能少说两句么!”老刘头急了…… 大理古城,人民路。 董老板开的客栈,名曰“八千里路云和月”,在大理古城也算是小有名气。因为名字长叫着不方便,同条街的其他店家一般都称其“八千里路”客栈。董老板本人是山东人,也有一股子典型的山东人性格,热情直率有啥说啥,按董老板的话说。客栈所在的这套小院,在大理古城而言算是相当有来头的院落,当年杜文秀建立大理政权之初,此院落曾一度是杜文秀的临时作战指挥部所在,后来几经征战,大理政权趋于巩固,此宅便被杜文秀赏给了麾下一线猛将平东大将军马荣,直至起义失败。大力城破后。此宅又被清军主帅岑毓英赏给了一位副将,后被副将赠给一位前清文人在此开设书馆,据说民国著名革命志士。曾担任黄埔军校政治部副主任的熊雄,也是从这个院子走出去的。 在老刘头的印象中,客栈这玩意,应该是类似于老北京炸酱面馆那种前店后厂食宿一体的店面,方桌条凳,再找几个跑堂的站在门口吆喝才对。结果一进这个“八千里路”客栈可着实是长了见识,原来客栈还可以这么开:整个“客栈”可以说是一套由二层建筑围和的四合院。整个院子的面积约么有一百平米见方,摆着不少假山和绿植;院子当中挖了一个大概四五平米大小的人工池塘。养着锦鲤种着睡莲,池子边上摆了把大号太阳伞,伞下面则是躺椅和茶桌;四周建筑相邻两侧全是二层客房,进院正对面的一侧纯木质古建筑被改造成了开放式的大堂,而另一侧则是免费的咖啡座,面向院内的整面墙壁已被改造成了玻璃幕墙,若坐在屋里,透过玻璃幕墙抬头就能看到院里的景观。趁张国忠在前台登记的工夫,老刘头一屁股坐在了池塘边的躺椅上,还真能找回点当初在孙亭家豪宅的游泳池边上晒太阳养膘的感觉。 说实在的,此时此刻张国忠可是没什么心思附庸风雅,一门心思只想赶紧把事解决之后回天津盯儿子学习。跟前台打过招呼之后,董老板直接把张国忠带到了童国虎开的房间里。 “这小子到底去了哪?”进入房间,张国忠一眼就注意到了一个足有一人高的登山背包,整个背包鼓鼓囊囊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伸手一拎少说六七十斤的份量。“他离开客栈有多久?”张国忠问董老板。 “差不多一礼拜吧……”按董老板的话说,这童国虎虽然外表不济,但人倒不像坏人,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也很是热心肠,还帮客栈修过房子;此人去年就来过一趟大理,预付了两个多月的房租,却只有一个月是住在店里,另一半时间则外出去向不明,“上次来,他也是外出过很长时间,比这次要长不少,电话也打不通,我们还以为他出事了,当时还报警了,结果他自己又回来了,我们问他去哪了,他说是去登山了,但上次他可没拿这么多东西……” “登山?”张国忠皱着眉头拉开了登山包的拉链,开始一件一件往外掏东西。 “国忠,怎么样,有啥线索没有?”此时老刘头和秦戈一前一后也走进了房间,“看看这小子都带啥回来了?”见张国忠在翻童国虎的包裹,老刘头甚是关心。 “暂时没有……”张国忠摇了摇头,只见童国虎这大包里装的似乎全是专业级的登山野营器材,从头到尾没发现像王冠的东西:单人帐蓬、睡袋、绳索、折叠铲、工具、一些剩余的食品和药品以及一些基本的法器,甚至还有一把类似于藏刀的短刀,压花牛皮质地的刀鞘上镶满了松石、珊瑚珠这类藏味十足的饰品,看上去不像是中原的物件。 “他还有一个包!”董老板不知道从哪又拎出了一个小一点的斜挎包,打开一看,装的全是钱包、钥匙、一次性内衣诸如此类的这些贴身小件,让张国忠倍感意外的是。竟然从包里找到了一本美国护照,翻开一看还就是童国虎本人的,敢情此人竟然是美国国籍。 “上仙,这小子是你老乡啊!”接过童国虎的护照,老刘头也翻开看了看。貌似除了中国以外,这童国虎还去过不少国家。 “这是什么?”,张国忠又包里掏出了一个看上去挺先进的设备,乍一看像手机,有屏幕带按钮,但却比手机要大上不少。分量也要更重一些。 “哟?”董老板接过了仪器好一阵摆弄,“这是trimble1的手持式gps定位仪!定位精度可以精确到半米左右,好几万一台啊,这大哥真够专业的!” “我看看……”秦戈接过了导航仪,滴滴嗒嗒的按了起来。不一会便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我知道他去过哪了,这里面有经纬度的定位记录!董先生,您这里有地图吗?” “有!有!”董老板转身出屋,“要哪的地图?中国的还是世界的?” “呃……最好是本地的……实在不行云南的也可以……”秦戈道。 “上仙,你能找着那地方不?”老刘头两眼放光,“离咱们这远不?” “这要看地图才知道……”秦戈斜眼看了看被张国忠掏的满地都是的徒步装备,“想必不近……” “这个人是谁?”张国忠从斜挎包里拿出了童国虎的钱包。只见钱包里面放着一张女人的照片,约么有个三十来岁,长相中上等。虽说算不上是美女,但配童国虎绝对是绰绰有余,“他妻子?” “他也能找着媳妇?”接过钱包看了一眼照片,老刘头也是一愣,说实话,以老刘头的审美而言。这辈子见过的最难看的三个人分别是甘肃的崔立严、秦戈办的那个什么基金会的李东和眼下这个童国虎,三人可以说是各有千秋。绝对的排名不分先后;这其中,李东的条件算是最优越的。虽说个子矮了一点,还有一嘴的麻将牌牙,但起码是个健全人,而其余两个人则不仅仅是单纯的难看,一个是独眼龙,一个虽说不是独眼龙,但却有一只比独眼龙还吓人的琥珀眼,外加一张铆钉脸和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这要是也能找到如此漂亮的媳妇,这种纯真而伟大的爱情绝对可以编成黄梅戏了。 “秦先生,您要的地图!”就在这时候,董老板拿着一张足有半米见方的云南地图外加一部手机一路小跑回到了房间,“这是童先生的手机,我已经充好电了!” “哦……谢谢!”秦戈接过地图,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这个董老板也是个户外运动爱好者,连地图都是带海拔和地形标注的专业地图。 “庄宁?”拿着童国虎的手机,张国忠也是一愣,要说这童国虎记录人命的方式也挺特别,电话本里人并不多,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只有姓没有名,姓的后面是男的就加个先生,是女的就加个女士,如果有姓重了的,干脆又在后面加上了编号,整个电话本都是“张先生、李先生、张先生1、王女士2”诸如此类,姓名完整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张毅城,一个就是庄宁,“难道是照片上这个女人?” “应该是吧……”董老板搭腔道,“开始我也怀疑这个庄宁可能是他的家人,但人家指明点姓让我联系您儿子,我也就没联系这个人。” “喂……您好,您是庄宁吗……?”说话间,张国忠已经把庄宁的电话拨了出去,“哦,您好,我是童国虎的朋友……他在云南出了车祸,不知道您是他什么人……?”只见张国忠表情诡异,“哦……是吗?您大概什么时候能赶过来?哦……好的好的……叫……八千里路云和月客栈……” “打听八千里路客栈就行,附近人都知道……”董老板一个劲的搭茬。 “这里大概……”张国忠捂住了听筒,“董老板,您这什么时候打烊?” “晚上十一点锁门!”董老板道,“怎么?她在附近?” “她说她在丽江,离这远么?”张国忠问道。 “你让她过来吧!晚上我盯着,她不到我不锁大门!”董老板还挺仗义。 电话中。张国忠得知,这个庄宁也是童国虎的朋友,似乎关系还不错,一听童国虎出车祸好像挺关心的,说挂电话就立即开车过来。 “上仙。你那研究的怎么样了?”老刘头似乎早就绷不住了,“有经纬度直接杀过去不就行了么,还看哪门子地图?” “那你除非是飞过去……”秦戈头也不抬道,“我只是在规划路线!” “你们要去哪?我对点苍山一带的徒步路线很熟……”果不其然,董老板也是个户外运动爱好者。 “哦,那有劳董先生了!”秦戈用手指在地图上圈了约么鸭蛋大小的一个圈。“到这附近,我们要怎么走?” “这附近?”董老板一愣,“这不是徒步路线,这一带应该是野山,好像没有路。海拔至少三千米,晚上温度很低……” “董先生!我们要如何到达这附近?”秦戈似乎并不在乎气候条件。 “呃……”董老板琢磨了一下,开始在地图上比划,“首先,你们要坐车到这,然后顺着这条路走到这,这之间大概要步行二十到二十五公里,之后会有一个叫上就的村子。这是你们最后的补给点,建议你们在这里多买些水和食物,然后顺着这条路继续向南走。再有十几公里就是野山,几位就要自己开拓路线了……”董老板抬头看了看跟前这老三位的身板,隐隐的撇了撇嘴,“我建议你们至少带上三到五天的给养,还有就是出发前一定要准备抗缺氧的药品,最好再带些退烧药和消炎药!” “多谢!”秦戈点了点头。“……董先生,你这张地图。我能不能借用一下?” “当然可以!”董老板点头,“几位饿不饿。附近有一家‘火瓢牛肉’相当不错,有兴趣的话我带几位去尝尝?” “不忙!”秦戈道,“董先生,你能否先带我们去买一些野营用品?” “当然可以!”董老板看了看表,“那咱们可得赶紧走,再晚会儿估计就关门了……” 大概十二点不到的时候,这个传说中的庄宁果然风风火火的杀到了客栈,见到董老板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医院看望童国虎,得知医院晚上不能探病之后,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您……就是庄宁吧?”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庄宁,张国忠也是一愣,真人跟照片并不是很像,比起照片,真人更漂亮了不只一个量级,也更年轻,最多也就三十出头,看此人心急火燎的样子,跟童国虎的关系应该是挺近的,莫非是胞姐或胞妹?表姐或表妹?长辈或晚辈?邻居或同学?领导或下属?债权人?心里瞎猜了半天,几乎把人与人之间可能存在的一切关系都猜了一遍,张国忠唯独没忍心往“女朋友”这个方向猜,不管是长相还是年龄,都太不般配了。 “是我!您是……?”看见张国忠,庄宁也是一愣。 “哦,刚才就是我给您打电话……”张国忠道,“您是童先生什么人?” “我是他……”说到这,庄宁顿了一下,“算是他朋友吧……” “算是朋友?”张国忠猛然间就是一脑门子问号,看你这着急上火的样俩人关系应该很近才对啊,怎么还“算是朋友”?连朋友都算不上还急成这样,难道真是债权人?“您这么大老晚的赶过来……跟他连朋友都不算?” “这……”庄宁眼圈通红,摇了摇头,“他救过我的命……” 按庄宁的话说,认识童国虎是在两年前,当时自己与另外三个朋友一同前往四姑娘山2,后因遭遇罕见的暴风雪又碰到雪崩,三个朋友相继遇难,而其本人也在雪崩中受了重伤,因为与外界失去联系只能原地等死。 “当时我的腿断了,不能走路,没有给养,也没有通讯工具,更没有足够的衣物御寒,我以为自己肯定要死在那里了……”庄宁道,“后来我碰到了他……” 遇到童国虎的时候,庄宁并未报太大的希望,因为来时的路已经被暴雪封住了,如果走别的路。以当时的气候条件及道路状况至少要走两天才能到达有手机信号的地方求援,但眼下自己腿上有伤根本不能走路,面对如此恶劣的环境,就算再善良的人,又怎么可能冒着被拖累致死的危险。单枪匹马带自己这样一个累赘逃生呢? 然而,让庄宁没想到的是,童国虎不但没有将她丢下,反而扔掉了除去给养之外几乎所有的装备,并将几乎所有食物都让给了她,之后又用睡袋做了一个简易的雪橇。因为拖着伤员不能走太崎岖的山路,这哥们干脆选择了一条最为平坦但也是最远的路线,拖着她绕山谷转大圈连续走了三天将近六十公里,直到二人获救。要知道,在高原山区的积雪中行进本就是一件大量消耗体力的事。而童国虎非但拖了一个伤员,更是空着肚子赶路,仅靠一个面包硬是拖着庄宁在雪地里走了三天。在庄宁的心目中,童国虎除了拥有让人震撼的体能与意志力之外,更有着一颗善良到能够融化冰雪的心。 “在那之后,你们就成了朋友?”张国忠问道。 “不只是朋友……后来……我爱上他了……”庄宁的性格似乎跟登山这个狂野的爱好挺成正比的,对感情问题毫不避讳,“我觉得。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还有什么比安全感更重要呢?” “哦……我说呢……”张国忠呵呵一笑,“他钱包里的照片。应该是你吧?”张国忠边说边递上了童国虎的钱包,“他手机里只有两个人有完整的名字,一个是我儿子,另一个就是你。” “他……”接过童国虎的钱包,庄宁的眼珠子立即就瞪圆了,一脸的惊喜加激动。“这……这个傻瓜……” “傻瓜?”张国忠一愣,“什么意思?” “他……他告诉我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庄宁抬起头。眼圈通红。 “啊?这么说……他……他拒绝你了?”张国忠也崩溃了,心想你个姓童的这是要闹哪样啊?就冲你那张妖精脸。有个女的肯跟你,还不赶紧去庙里祭祖,竟然还挑三拣四,什么路子啊这是? “可以这么说吧……”庄宁点了点头,“从那时起,我也不好意思再找他了……对了,您说他的电话里还有您儿子的电话,您跟他什么关系?” “哦……这件事说来话长……”张国忠叹了口气,“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鬼?”庄宁一愣,“还算信吧……” “庄小姐,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请你务必相信!”张国忠理了一下思路,干脆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跟庄宁一字不落的讲了一遍。 “张先生,你是说,国虎他……身上有鬼?而且现在丢魂了?”庄宁听懂了个大概其,对于张国忠所说的一切关于灵异的话题,似乎并未怀疑,“我妹妹小时候也丢过魂,是我妈找了个仙姑给招回来的……” “他的问题,比你妹妹的可严重得多……”张国忠道,“我们明天准备到他去过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救他的线索……” “我能一起去么?”庄宁不假思索道,“我登过点苍山,有一些经验,也许能派上用场……” “当然可以!”张国忠点头,“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管你看到什么、经历什么,都不要惊讶,更要保密!” “没问题!”从某些角度讲,这个庄宁虽说长得挺妩媚,但骨子里的性格却颇像个男人,说话基本上不过脑子…… —————— 注解: 1trimble:美国trimble导航公司,世界著名的专业级精密导航仪器供应商,中文名“天宝”,总部设在美国加州。 2四姑娘山:位于四川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由四座长年被冰雪覆盖的山峰组成,主峰幺妹峰海拔6250米,是我国十大专业级登山项目地之一,1996年被列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三十四章 怪 梦 与此同时,天津。 对于张毅城而言,补习功课这种事无外乎上刑;而对于周韵然而言,给张毅城补习功课这件事无外乎更大的上刑。周韵然的补习思路,无外乎传统的“你有什么问题不会就问我,我给你讲”诸如此类的辅导方法,而张毅城翻开习题大纲愣了半天,竟然没问出一个问题。 “这些题,你都会做?”见张毅城皱着眉头不说话,周韵然也是一愣,莫非这些题他都会?学习不好是装的? “不会……”张毅城摇头。 “到底哪不会你倒是问我啊……”周韵然还挺严厉。 “我也不知道哪不会……”张毅城眼神极其无辜。 “你故意的吧?那到底会不会啊?” “不是题不会,是不知道怎么问……你先告诉我这个符号怎么念……”张毅城指着一道代数题里的“∑1”委屈道。 “我的天呐……”周韵然啪的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一脸的绝望,“你初中是怎么毕业的啊?” “莫非这东西在初中就出现过?”张毅城把课本翻来覆去的变换角度,“不像啊,初中好像没见过这么个玩意啊……” “晕死……”周韵然也无奈了,“算了,今天咱们先补化学吧……” “好啊,化学我强项啊……” “你先从综合练习大纲的第一章开始,有不会的题就问我……”周韵然战战兢兢道,“不会这个也不知道怎么问吧?” “不不,这个肯定会问……”张毅城还挺自信,“来来。你看这道题:将fe、cu、fe2+、fe3+和cu2+盛于同一容器中充分反应,如fe有剩余,则容器中只能有……唉然然啊,你说这帮孙子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弄那么多东西往一块掺和,炸死怎办?还什么‘如果铁有剩余’。他是怎么知道铁有剩余的?” “这……就是你的问题吗?”周韵然都快死了。 “不不不,我就是觉得这些题出的太弱智而已……”张毅城嘿嘿一笑,“你看你看,还有这道题‘据媒体报道:社会上曾有不法分子,以黄铜(铜、锌合金)假冒黄金进行诈骗活动。请你设计实验,鉴别黄铜和黄金’。你再看后面答案:将黄铜和金分别放入稀硝酸中,溶解的为黄铜,无反应的是黄金,你说这不是找抽么?为了防诈骗我还得随身带一瓶硝酸,我身上要真有瓶硝酸我还鉴别个屁呀。直接泼丫脸上好不好?” “哈哈哈……”周韵然难得开心一笑,“你能不能正经点啊……” 不知不觉已至深夜,张毅城的水平非但没有进步,周韵然的水平反而被拉下来了…… 告别周韵然心急火燎的回到了家里,张毅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电脑玩游戏,前后都耽误好几天了,竟然一个boss都没过,这还得了? 然而。就在刚进入游戏画面时,一阵低血糖般的头晕却让张毅城差点一头撞在屏幕上,之后这两只眼睛就如同揉了沙子一样。上下眼皮一个劲的打架,起初,这张毅城以为是刚才跟周韵然补习功课用脑过度了,还特意偷偷到外面用凉水洗了把脸,没想到刚一回屋便又熬不住了,无奈也只能关电脑睡觉。至于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困,张毅城自己也纳闷。三年来,因体力不支而放弃游戏这种事。这可是头一次啊,难道真是用脑过度导致未老先衰了? …… “张毅城,你爸爸呢?”朦胧中,张毅城似乎听见耳边有人说话,声音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我爸爸?”张毅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感觉伸手不见五指,四外摸了摸,感觉身边似乎是石壁,潮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张毅城,你爸爸呢?”就在这时候,张毅城又听见了刚才的声音。 “是啊,我爸爸呢?”听见这个声音之后,张毅城也莫名其妙的开始纳闷,在自己的记忆中,跟张国忠的最后接触似乎是好久以前的事,要不是这个声音提醒,自己几乎已经忘了还有个爹。 “我这是做梦吧?”站起身,张毅城摸了摸自己的身子,有真实的触感,似乎穿着一身从来没有过的衣服,背后背着自己的装法器用的帆布大包,掂了掂分量,挺沉,该带的应该都带了。 “爸!”手扶着身边的石壁,张毅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边走边喊,喊着喊着只感觉两边的石壁忽然不见了,四外空间忽然变得豁然开朗,在距离自己七八米开外的地方是一条水道,直通向不远处的一个山洞,水道旁边似乎躺了个人。 “爸…是你吗!?”张毅城倒是想过去找,却感觉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想往前走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动步了。 “快去找你爸!”耳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 “爸!!”猛的一下,张毅城坐了起来,只见窗外天光大亮,绝对是难得的好天气,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九点了,刚才似乎是做了个梦。 “靠,还真是做梦……”就在张毅城醒盹的时候,耳边忽然又清楚的听见了好似梦里的怪声音,“快去找你爸爸!” “我靠……”张毅城脑袋嗡了一声,立即就清醒了,这个声音,不就是前不久引着自己制服周森救出周韵然的那个“仙”的声音吗?“快去找你爸爸……什么意思?”疑惑中,张毅城拿起手机拨出了张国忠的号码,提示已关机,再拨老刘头手机,还是关机。 “这群老不正经的,怎么一个都不开机呢……”犹豫了一下,张毅城直接把电话拨到了八千里路客栈,一打听才知道,老三位竟然一早就出发进山了。 “妈!!”挂了电话,张毅城卯足了劲就是一嗓子。 “又怎么啦?”正在院里晾衣服的李二丫似乎听见了张毅城的声音,一溜小跑也进了屋。 “我得去找我爸!”张毅城翻身下床,“你赶紧给我拿点钱!” “你找他干嘛啊?你又想起什么妖蛾子来了?”李二丫两手叉腰眉头紧皱。 “不是妖蛾子……是神的旨意……”张毅城漫不经心道,“今天神仙给我托梦了,让我去找我爸!” “神仙的旨意?”李二丫差点气死,“我看你就挺神的!你爸说了,让我盯着你学习!除了学校哪都不许去!还十来天就考试了你就不能消停消停?” “妈,前两天我抓坏人的事你知道吧?”张毅城一脸的满不在乎,压根没理考试的茬,“外环线,那么个犄角旮旯的小区,你知道我怎么找着的么?”张毅城斜眼道,“我爸没跟你说,我身上附了个仙?” “诶?”李二丫也是一愣,好像前两天确实听老头子说儿子身上跟了个什么大仙,好像还挺厉害的,因为当年父亲被神神鬼鬼这些玩意折腾了好多年,说起神神鬼鬼这东西,李二丫甚至比张国忠更信,“他好像确实提了一嘴……” “你看没错吧……”张毅城坦然道,“当初,就是我身上的神仙引导我找着的那个地方,现在人家神仙指点我去找我爸!你说我去不去?” “啊?”听张毅城这么一说,李二丫立马就慌了,“那你爸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你别瞎想!”张毅城一撇嘴,“人家神仙就是说让我去找,别的没说!谁知道怎么回事啊?没准是捡钱包中彩票的事呢?神仙让咱这么干,咱照办就行,其他什么都别问,那都是天机,一律不可泄露……!” “那你这考试……”李二丫仍旧是不放心。 “考什么考?万一半路买张彩票中个百八十万的,还考个哪门子试啊……”张毅城似乎有点不耐烦,“行了行了,你给我拿点钱,我去找我爸……”一边说着,张毅城一边拨出了周韵然的电话,刚补了一次课就退学了,无论如何也得跟人家姑娘打声招呼不是? —————— 注解: 1∑:希腊字母,读音为:西格玛(sigma),数学中用于表述“求和”运算的符号。(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三十五章 突然袭击 大理古城人民路,八千里路客栈。 “您好,我要一间客房!”拎着行李来到客栈前台,张毅城递上了身份证。 “张毅城……”吧台后坐着的是一个彪形大汉,此时正在玩电脑,见有人开房便暂停了游戏,接过身份证一看顿时就是一愣,“你是张毅城?” “你是……董老板?”张毅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哥们的形象跟电话里的声音明显对不上号啊,电话里听声音应该是个文质彬彬的人,怎么真人是个彪形大汉呢?一脸的络腮胡子还剃个秃头,演鲁智深都不用化妆啊。 “是我!”董老板点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张毅城放下行李,“您给我安排个房间呗……” “你们这爷俩可真是……旅个游还分头行动……”董老板呵呵一笑,把身份证又扔回给了张毅城,“不用开了,你住你爸的房间吧,我再给你张房卡。” “对了董老板,你知道我爸他们去哪了吗?”接过身份证,张毅城四外打量,“您这房子可有年头了吧?” “嗯……二百多年的老房子了,大堂我没改格局,完全还是二百年前的样子,就加了个吧台……”董老板道,“你爸和另外两位老爷子去苍山了,而且专挑环境恶劣的野山,说实话,我头一次见识这个年纪的老人还有这样的精力……,对了,还有一个女的一块去的,据说是童先生的女朋友。” “女……女朋友?”张毅城浑身一麻。敢情那哥们还真有个女朋友,难怪这么心急如焚连自己高考这么几天都等不及了呢,看来爱情的力量真是比核反应堆都强大,不过话又说回来,肯给童国虎当女朋友。这女的得长成什么样?莫非也是火星人?“长什么样?” “挺好看的……”董老板也是一阵唏嘘,“俩人感情似乎不错。” “我滴妈呀……”张毅城的人生观瞬间就被刷新了,看来《美女与野兽》1这种故事绝对不是单纯的童话,眼下这场跨物种跨星系的伟大爱情要是让迪斯尼知道,没准又是一部贺岁大片,“对了董老板。苍山在哪?” “就是外面不远处那座山,出门就能看见……”董老板道,“他们从童先生的gps定位器里调出了一些经纬度坐标,之后今天一早就出发了……” “那您知不知道那些坐标?”一听有坐标,张毅城来了精神头。 “我没看……”董老板道。“那个牌子的gps我没用过,不会操作,是一个姓秦的老爷子把坐标调出来的,然后指着地图,问我那地方怎么走。” “啊,这么说您知道地方?”张毅城两眼放光。 “他老人家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董老板用手指头在吧台上比划道,“那可是地图,不是户型图。他那一画,少说是几百平方公里啊……” “这帮老不正经的……”一听几百平方公里,张毅城也放弃了。“对了董大哥,这附近哪有超市啊?” “出门左拐,走两分钟有个小的,走十分钟有个大的,你想买什么?” “我去买点日用品,顺便买张彩票……”说实在的。张毅城也闹不明白身上的仙为什么要把自己忽悠过来,难不成真想让自己买彩票? “彩票?买彩票往右拐!走十分钟!”董老板头也不抬。开始继续玩游戏…… 因为出来的着急,所以内衣、袜子都没带。甚至换洗的衣服也没带,好在身上穿的这身衣服是出门时新换的,还能坚持两天。从超市把该买的东西买齐之后,张毅城一路小跑又回到了客栈,结果刚一进门就傻在了当场,只见周韵然竟然正站在前台登记。 “唉,张毅城,这姑娘说是你朋友……”没等张毅城说话,董老板先开口道。 “然……然然……?”张毅城说话都磕巴了,“你……你怎么来了?” “毅城!”回头一看张毅城回来了,周韵然二话没说就是一个拥抱,“我是来帮你补习功课的……” “呃,要不你们俩住一个房间吧?”一看这架势,董老板干脆把正准备递给周韵然的房卡收了回去。 “呃……您误会误会……”张毅城赶紧把房卡接了过来,“我们就是好朋友而已……” “毅城!我把你的东西都带来了!”周韵然面带神秘,二话不说便把张毅城拉到了房间里。 “我的东西?”张毅城一头雾水,“你怎么会有我的东西?” “这是给你的!”周韵然拉开拉杆箱,把一个大塑料袋递给了张毅城。 “我滴妈呀……”张毅城脸冒蒸汽险些脱水,只见塑料袋里装满了连标签都没拆的袜子和内裤,甚至还有高级洗头水、牙具和男用面霜,“然然,你这也忒客气了吧……?” “哼!我就知道你肯定丢三落四的……”周韵然丝毫没注意张毅城的脸已然成了猴屁股,“还有这个给你,穿上试试吧……”说话间,周韵然又从拉杆箱里拎出了一个挺高档的购物袋,打开一看竟然是一身新的名牌休闲装。 “这……”一看周韵然买的这身衣服,张毅城浑身上下立马就是一激灵,这身衣服,不就是梦里穿的那身从来没见过的衣服吗……?既然见到了梦里的衣服,那梦里的环境又是哪里?莫非到了合适的时候,神仙大人自有安排? “快换上快换上!”周韵然兴高采烈的出了屋子,“我不会偷看的!” “唉……要命……”无奈,张毅城只得换上了周韵然给自己买的衣服,别说还真挺合身。 “好看吗?”看张毅城穿着新衣服出屋,周韵然赶紧凑到了跟前。 “好……好看……”张毅城也没照镜子。但看衣服的颜色搭配应该不难看,看来这丫头的审美比柳蒙蒙要时髦不少。 “你肚子饿不饿?我请你吃饭吧……”说实话,此时此地,张毅城感觉自己似乎是个吃软饭的,怎么说也得想办表示一下啊…… 晚饭后。 因为童国虎的野营装备都被三位老先生带走了。所以张毅城也只能检查童国虎房间里剩余的物品,但却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本来还想出去转转,但又不想因此跟周韵然粘糊的太近,无奈只能借口太累回屋洗澡睡觉。 俗话说得好,人心都是肉长的。躺在床上,张毅城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人家姑娘为了你连美国都不去了,从天津做贼般尾随到云南,还给你买了一大堆衣服。结果你丫连声招呼都不打吃饱了就睡,是不是有点太孙子了?琢磨来琢磨去,张毅城翻身下床又穿上了衣服,硬着头皮又溜达到了周韵然的房间门口,哪怕聊点游戏电脑之类女孩子不感兴趣的话题,先把她聊困了自己再睡呢? “然然……”张毅城轻轻的敲了两下门,没想到屋门瞬间就开了,这周韵然似乎就躲在门后。 “毅城……”虽说周韵然面带微笑。但不难看出,红红的眼眶似乎是刚刚哭过,“你怎么还不睡觉啊……”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啊……”张毅城佯装无聊道,“能陪我聊聊天么?” “好啊!”周韵然点头。 “来!”见周韵然同意了,张毅城拎了两瓶白天买来到饮料,拉起周韵然直奔客房对面的免费咖啡座,结果没想到这咖啡座还挺热闹,一共四组对坐的沙发竟然被坐满了三组。 “楼上没人!”正在吧台做咖啡的董老板似乎还挺有眼力劲。直接指点张毅城上楼。 咖啡座楼上,是整层的榻榻米。上楼必须脱鞋,两组对坐的所谓沙发。也只是两个大号的“蒲团”后面加了靠垫而已,比起楼下,楼上的装饰更精致也更有风格,墙壁上贴满了董老板从全国各地拍来的照片与亲手制作的工艺品。此外,在屋子最里面,还摆了一张面积少说两三平米的巨大号茶几,面板是整块的加厚钢化玻璃板,玻璃板下面的材质则是一些老年间的旧门板、窗户诸如此类的古董级材料,据说全是很多年前古宅修缮的时候替换下来的老木料,都是董老板刚接手客栈的时候从杂物室里抢救回来的原本准备扔掉的“破烂”。 “毅城……”还没等张毅城扯出电脑话题,周韵然便主动发问,“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在周韵然看来,张毅城似乎并不像当初所说的那样,是为了那个被车撞了的老大哥而来,甚至在宾馆里闲逛了小半天,老大哥的事连问都没问过,“你……是不是为了躲我?” “然然,真不是……”张毅城叹了口气,“跟你说句实话,我是找我爸来的……” “找你爸?”周韵然一脸的茫然。 “然然,这件事说来很复杂……”张毅城抿着嘴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其实……也不用解释,我只希望你告诉我,你希不希望我来……”周韵然怯生生道。 “你相信神神鬼鬼那些东西么?”张毅城干脆绕开了话题。 “嗯……还算是信吧……”周韵然点了点头,“自从我表哥的事之后就信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身上,有个神仙……”张毅城把心一横,心想干脆把老底都撂了得了,管她信不信呢,人家姑娘他妈妈还在自己身上当菩萨呢,当着家长的面忽悠人家闺女,天理难容啊,索性就把自己如何被神兽“科比”领到周森的住所并救了周韵然,之后如何遇到童国虎,童国虎又因何找自己帮忙,以及通过童国虎得知的关于太平天国王冠的一切一切直到后来童国虎在云南出车祸昏迷的经过,跟周韵然详细的说了一遍,当然,至于身上神仙的真实身份,张毅城并没坦白。否则得多尴尬? “你是说,你来云南的原因,和去救我是一样的?都是被那个神仙指挥的?”周韵然眼神火热,并没出现想象中的怀疑或惊讶。 “是啊,你……相信么?”张毅城微微一笑。 “嗯!相信!”周韵然很刻意的点了两下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吗?” “为什么?”张毅城明知故问。 “我……”周韵然抿着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也做了一个梦……” “哦?你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我妈妈,问我喜不喜欢你……然后……然后……然后她……就让我来找你……”这次轮到周韵然脸上冒蒸汽了,“我……我心想……心想……我心想……” “你妈妈让你来找我……?”张毅城真是哭死的心都有,心说不会是因为想把闺女跟自己撮合到一块。这老太太才拐弯抹角把自己忽悠到云南的吧? —————— 注解: 1《美女与野兽》:故事原著是法国的博蒙夫人。故事讲述了一位被施魔法而变成野兽模样的王子与美丽公主的爱情故事。1991年,美国迪斯尼公司将这部经典童话爱情剧以动画片的形式搬上银幕,其同名主题曲于次年一举夺得美国音乐界最高奖项格莱美奖。 《茅山后裔》之《沅甫家书》 第三十六章残匾 “啊……咱们不说这个了……”周韵然似乎扛不住了,没等张毅城说话自己便转移了话题,“说说你那个童大哥吧……” “童大哥?”张毅城一愣。“他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担心他吗?”周韵然抬起头,脸还是红的,“你不是说他被鬼附身了吗?现在还被车撞了在医院昏迷……” “我担心他也没用……我爹跟我大爷他们,一群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为了他的事都出发去探险了……”张毅城一撇嘴,“现在我也不知道那群老大爷们究竟去哪了,也没法找他,只能在这干等。” “你爸爸都八十岁啦?”周韵然一脸的惊愕。 “我爸还不到五十。八十岁的是我大爷和另外一个朋友!”张毅城一笑,心说妹子你咋想的啊? “他们怎么会知道那个童大哥去过哪?”周韵然问道。 “他们从他的随身物品里找到了一个gps定位器,里面储存了他出车祸前的一些定位信息。就去找了……”张毅城摇头道,“但是现在那个定位器被他们带走了,就没有其他线索了。” “你刚才不是说,那个童大哥在一年以前已经找到了太平天国的宝藏吗?”周韵然忽然灵机一动,“既然他能找到,咱们也可以找啊。找到宝藏,不就能找到你爸爸了吗?” “晕……”张毅城差点一头栽到楼下。本以为这周韵然能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呢,“那个童大哥找了十几年啊。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咱们怎么找?” “嗯……”周韵然似乎也有些无奈,“对了,这个客栈开了多久?” “呃……这个得问一下童老板……”张毅城特意看了看四周家具的新旧程度,“应该刚开不久,家具都还很新!” “那他为什么会住这里?”周韵然问道,“这并不便宜啊!” “呃……”张毅城被问得都没脾气了,“应该是看这环境好吧……你看院里还有个养鱼池……” “人家那叫池塘好不好?”周韵然一笑,“我觉得,他肯定不是为了环境好才住这里的!还有啊,他祖宗姓杜,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姓‘童’?” “呃,这个应该是为躲避朝廷追杀吧……”张毅城道,“你想想,他祖上扯旗造反,朝廷肯定要斩草除根的,古代讲究株连九族啊,别说是儿子孙子,什么小舅子二大爷一担挑1的,只要是亲戚,一个都不放过,都得抓起来枪毙,避免留后患。” “这个我知道!”周韵然道,“我只是说,他为什么要姓‘童’!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姓并不多见,张王李赵的那么多通俗的姓他不姓,非要改姓童,是为什么?” “这……我哪知道?谁知道他祖宗当时怎么想的?大概是扔鞋的决定的吧?”听周韵然这么一问。张毅城也是一愣,心说这女人的思维跟男人真是太不一样了,怎么净注意这些无关痛痒的细节呢?这小子姓什么难不成也跟宝藏有关? “童……”周韵然用手指在玻璃板上写了一个“童”字,之后又抬起头四外看起没完,“我觉得肯定有他的用意……” “小两口聊的挺热乎啊……”就在这时候。董老板端了两杯咖啡上楼,“来,尝尝这个,正宗的云南小粒咖啡!” “哟……多谢多谢!”张毅城赶忙起身,“董老板您太客气了!” “没打搅你们吧?”董老板放下咖啡,转身准备下楼。“有什么需要喊一声就行,我给你们送上来!这两杯免费!” “董大哥!”周韵然忽然叫住了董老板,“您这个房子有多少年历史了?” “二百年少说!”一听有人打听古宅历史,董老板来了精神头。 “跟杜文秀有关系吗?”周韵然继续问道。 “有啊!在杜文秀刚占领大理的时候,这个院子。曾是他的临时指挥部,后来杜文秀自己建了个大帅府,便又把院子赏给了手下一个叫马荣的将军,一直到杜文秀倒台,这宅子才又被清军主帅岑毓英赏给了一位副将,后来那位副将回老家,把这个院子送给了一位文人开书馆!”董老板一脸的兴致勃勃,干脆在张毅城旁边盘腿落座。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架,“看见书架里摆着的那块匾了吗?那就是当初起义时留下来的物件,是我从储藏室里抢救回来的。差点被当成破烂扔了。” 顺着董老板的指向,只见书家里确实有一块残匾,上书“革陈立新”四个字,匾额的落款处已经残缺不全了,但上面的四个大字却依旧完好无损。 “革陈立新……?”周韵然似乎若有所思,“董大哥。我能看看这块匾吗?” “可以啊……”董老板点了点头。 “好奇怪啊……”周韵然站起身走到了书架前,伸手把“革陈立新”四个字每个字都敲了一遍。“董……董大哥,能把……这块匾……拆了吗?” “啊?”董老板一愣。“你……你想……干嘛?” “然然,适可而止……”张毅城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虽说在房东眼里这玩意不值钱,但在人家董老板眼里这可是宝贝,纵使人家董老板挺客气的,也不能这么不见外啊…… “我怀疑,这块匾是空心的!”周韵然抿着嘴道,“董大哥,那个姓童的客人就是杜文秀的后代,您知道吗?” “呃……这个还真不知道……”董老板摇头,“那跟这块匾有什么关系?” “你看,‘童’字的写法,是上面一个‘立’字,下面一个‘里’字,就是‘立’的‘里面’嘛!所以我怀疑跟这块匾上的‘立’字有关!”周韵然道。 “然然,写这块匾的时候还没有简体字呢……”张毅城道,“繁体的‘里’字可不是这么写!”说道繁体字,张毅城可认识不少,里的繁体写法是“裡”。 “嗯……好像是有点道理……”别看张毅城不信,董老板倒是挺认同周韵然的分析,“那你觉得杜文秀会往里藏什么?” “遗书一类的吧……我不知道……”周韵然摇摇头,“我也是猜的。” “我看看……”董老板干脆把残匾从书架上抱了下来,翻过匾额开始敲击匾额背面,没敲几下眉头便皱了起来,“好像确实是空心的……”董老板敲了敲匾背面声响异常的地方继而又看了看正面,似乎还真是“立”字部位。“小张,茶几下面有个陶罐,里面有瓶启子你递给我一下……”看这意思董老板似乎要亲自拆匾。 “董老板……你可想好了……”张毅城战战兢兢的把瓶启子递给了董老板,“万一啥都没有,您可千万别埋怨我们……” “怎么可能埋怨你们呢……反正是砸背面,不耽误摆着就行……”董老板一笑,握着瓶启子噗哧一声便把匾背面砸漏了,“呵呵,还真是空心的……” —————— 注解: 1一担挑:北方对姑爷与姑爷之间关系的俗称。(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三十七章 杜氏遗札 没戳几下,残匾的背面便被董老板戳出了一个约么有火柴盒大小一个窟窿,只见这匾里果然藏了两页叠成了豆腐块的信纸,其中一页写满了字,似乎还真是杜文秀的遗书;而另一页则画了一副路线图。 其中手书内容如下: 想我书予天王之信尚未送出,却闻天王圣陨之噩耗,惊哉,叹哉,惜哉,痛哉。今纵观天下,天王陨,义王劫,英王逝,复初、云峰变,怜天下谁人可为知己耳? 天王陨,则国运尽,是为江山之气数也。众王薨,则星火熄,是为苍生之不幸也。同志异,则心志绝,是为我之悲怆也。 志绝则无苟活之趣,大丈夫立于世,岂能为功名利禄而偷生呼?遂差死士藏天王予我之珍宝于点苍,若后代得我之志,解我之悲,会我之意,且破匾得图,尽应取宝起兵,誓以革命满清、救民水火,以承天王之遗志,了我未尽之余责。 大概意思是说: 我写给天王(洪秀全)的信件还没送出,便得到了天王的死讯,真是太tm“吃惊感叹惋惜悲痛”了。纵观天下,天王挂了,义王(石达开)也遇难了,英王(陈玉成)早逝了,马复出、马云峰(即马如龙)叛变了,天下还有谁是我的知己呢? 天王挂了,则国运已尽,是(太平天国)江山注定的气数;所有(能打的)王都挂了,则(起义的)火种已经熄灭,是人民的不幸;而(革命)同志个个都叛变了,我(起义的)心气也就没有了。这是我自己(人生)的悲哀。 连起义的心气都没了,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大丈夫活在世上,不能为了高官厚禄而苟且偷生,所以便派敢死队将天王送到我这里的宝贝藏在了点苍山上。如果后世子孙拥有与我一样的宏图壮志、了解我的悲伤、理解我的心思,而且从匾中找到了(藏宝)图,就应该用这些珍宝招兵买马继续造反,立志推翻满清统治,救万民于水火,以此继续天王未完成的事业。也算是替我去完成余下的使命。 “看来这哥们到死都没忘了扯旗造反的事啊……”看着这封所谓的“遗书”,张毅城也是无奈一笑,按信上所说的,这杜文秀投靠太平天国,似乎并非像童国虎所说的那样是为了抱团取暖。而是傻乎乎的真把洪秀全当成革命同志了,看来这哥们真是到死都不知道洪秀全用黄金造尿壶的事…… “怎么样?我猜的没错吧?”周韵然正笑眯眯的盯着张毅城,洋洋得意道。 “然然啊,我……呃……洒家必须承认,你真聪明!”说实话,此时此刻,张毅城不得不真心佩服周韵然的洞察力,如此细微的玄机。甚至连童国虎自己都没注意到,以至于耗费了十几年的时间去寻找所谓的宝藏,眼下竟然被这个小丫头五分钟就搞定了。等童国虎醒过来要是知道了这个事,估计就算当场没气死,后半辈子也得落个病根。 “我明白了!”茶几旁边,董老板则一直在专心研究藏宝图,继而猛的一拍大腿,“我说杜文秀这个藏宝路线怎么这么怪呢……唉。真是糊涂了……” “您明白什么了?怎么糊涂了?”张毅城也凑到了董老板的跟前,只见这张所谓的藏宝图上面所有的参照物无外乎一些城楼、树木、石头、小溪等等。一无地名二无比例尺三无文字说明,整个就一三无地图。反正以自己的识别能力,拿着这种藏宝图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地方的。 “这是一条近路!比你爸爸他们走的路程要近很多!”按董老板的话说,当初指点秦戈的进山路线,是以传统的徒步路线为基础的,从大理古城到山村之间的二十多公里山路其实是一条户外爱好者常走的徒步路线,正好是半天的路程,之后可以在山村补给,当天就能返回来;而古图上标注的进山路线却是从古城直通目的地,虽说中途没有补给的地方,但却比先绕山村再进山要近很多,“说实话,图上标的这条路我并不知道,因为以前从来没人这么走过,如果这条路真的存在的话,距离目的地会比你爸爸他们的路线至少近一天的路程……” “一天?”一听这个,张毅城来了精神头,“这么说,如果明天一早出发的话,咱们差不多能和我爸同时到达目的地?” “出发?”董老板一愣,“出发去干嘛?” “找我爸啊”张毅城道,“我来不就是为了找我爸吗……” “哦……”董老板点了点头,一脸的欣欣然,看来也是想过一把《夺宝奇兵》1的瘾,“既然是这样……我带你去怎么样?点苍山我也登过好几次,这张图所标注的地方,我觉得……我应该能找到!” “好啊!”张毅城正巴不得呢,要让自己拿着这么张云山雾罩的藏宝图进山,非死在山里不可。 “毅城……我……”张毅城正跟董老板聊的火热,周韵然似乎忍不住了,“我能去吗?” “呃……你……?”张毅城顿时就是一愣,“然然,你在这等着我吧,我们很快就回来……” “毅城……我……”只见周韵然抿着嘴,似乎在忍着不哭,“我只是想……” “然然,你听我说,爬山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张毅城把周韵然拽到了一边,“尤其是这种野山,连路都没有,累死人不偿命啊,没准还会有危险啊……” “毅城……我真的想和你一起去……”周韵然抿着嘴,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我不怕累,不怕危险,我什么都不怕……” “有鬼你怕不怕……?”张毅城也无奈了,想起当初去勘察富康园的房子时,这周韵然似乎挺怕鬼的。便想拿神神鬼鬼的话题说事,“那个童大哥都那样了难道你忘了……?” “我不怕……”周韵然似乎是铁了心要跟着。 “哎呀,然然,听话!”张毅城一皱眉,“你妈妈已经不在了。万一你再有个什么闪失,让我怎么向你表哥交代?” “嗯……那好吧……”周韵然满脸委屈,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一股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着实是让人心疼。 “你就带她去呗!”一旁的董老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什么鬼不鬼的!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拿那玩意吓唬人家姑娘啊?” “哎?”张毅城绝对没想到这个董老板能替周韵然说话。“董老板,这……万一有什么危险……” “危什么危?险什么险?又不是去登珠峰,爬个破苍山,能有什么危险?”董老板走到周韵然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周韵然的身板。“妹子,会游泳吗?” “会!”周韵然盯着董老板,两眼满是感激,抿着嘴点了点头。 “二百米能游下来吗?”董老板继续问道。 “能!”周韵然继续点头,“我能游五百米!” “没问题!”董老板斩钉截铁,“收拾好东西,明天早晨跟我们出发!” “嗯!”周韵然破涕为笑,“谢谢董大哥!” “小张啊。这个事我做主了!人家姑娘帮你把这玩意找出来了,结果你还不带人家玩,有你这么办事的吗?”董老板晃悠着手中的藏宝图。“你要不带她去,那你自己去!” “行……带……带……”张毅城也无奈了,转念一想也是,匾是人家董老板的,里面的信纸是周韵然发现的,自己从头到尾什么功劳都没有啊。自然也没有权利决定谁去谁不去啊,“董大哥。难道中途还要游泳?” “游泳是最考验体能与耐力的运动项目!”董老板道,“能游二百米。也就是五十米标准泳池游两个来回的体力,是徒步登山的入门标准,如果能游五百米,那肯定不成问题!” “你真能游五百米……?”对于董老板以游泳衡量体能的说法,张毅城也认同,只不过不大相信周韵然真能游五百米,以自己的体能,跑步十公里不成问题,但若换作游泳的话,恐怕游上一公里就得累吐血,这丫头虽说看上去身体素质比柳蒙蒙好不少,但也不可能相当于自己的一半啊…… “你要不信,明天我游给你看!”周韵然一脸的不服气。 “行了行了……省点体力爬山吧……”张毅城也懒得在这件事上较真了,干脆又把杜文秀的书信摆在了茶几上,说实在的,从刚看见这封信的时候,张毅城便觉得字里行间这行文流笔的架势似乎是在哪见过,“怎么那么眼熟呢……?啊!我想起来了!然然,在这等我!”盯着茶几上的书信,张毅城啪的一拍大腿,站起身一路小跑便回了房间。 自从上次从沧州回来之后,装法器的大包便没怎么动过,而姜俊那些写满偏旁部首的练习本便也一直放在里面没往外拿,眼下看到杜文秀的手书,张毅城猛然想起,姜俊写的那些字虽然不完整,但笔画轮廓却像极了杜文秀的字迹。 从打包里取出姜俊半夜乱画的练习本,张毅城又回到了咖啡座的楼上,跟杜文秀的亲笔手书一对比,果不其然,至少以张毅城对书法的理解,二者的笔体风格是别无二致的。 “这……这不是我表哥写的么?”对于张毅城拿来的练习本,周韵然自然不陌生。 “嘿嘿……他可不是你表哥……”张毅城呵呵一笑,心里已经猜了个*不离十,不出意外的话,恐怕那个风筝姜俊,八成就是杜文秀转世! “谁?谁不是我表哥?”周韵然一脸的好奇,“难道……我表哥写的,就是这封信上的内容?” “董老板,您那有信封么?”张毅城心里已经盘算好处理方案了。 “有啊?”董老板一愣,“你等着,我给你拿去……普通信封行么?” “越大越好!”张毅城挥了挥手里的练习本,“最好能装下这些练习本!” …… 客栈外,十字路口。 一阵浓烟过后,姜俊瞎写的练习本被装在四五个大号牛皮纸信封里烧成了灰烬,按张毅城的设想,在杜文秀的遗书上,似乎提到了给洪秀全的信件已经写好了,但尚未寄出便得到了洪的死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杜文秀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想与洪秀全说,但最终未能如愿,若姜俊所患“犹昨症”的病因真是因此而来,那么把信烧给“洪天王”便可化解其怨气,理论上讲其步骤跟清明节传统的烧纸风俗没什么区别。 “然然,等会给你表哥打个电话,让他踏实睡觉吧,如果还是爬起来写字,我自断经络……”看着焚烧现场刮起的一阵阵小旋风,张毅城自知大功告成…… 所谓怨气,就是死者生前未了的愿望所化成的浊阴之气,怨气越大,魂魄阴气就越重,因而不能与新生儿脆弱的阳气达到阴阳平衡,也就不能投胎。而传统意义上的超度,大多是以弄虚作假的方式蒙蔽魂魄,以达到替死者完成遗愿降低怨气的目的。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遗愿都可以用造假的手段糊弄完成的,例如这个杜文秀的遗愿。 以遗书内容分析,杜文秀的愿望是推翻满清统治,这种诗史级的愿望与一般草民百姓“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愿望是不可同日而语的,绝对不是烧点纸钱扎几个草人就能解决的问题。以张毅城的分析,杜文秀不但生前宏愿未了,更是死于服毒后再遭斩首,死法凄惨且伴有自杀的色彩,此等冲天重怨若放在自然条件下化解,没个一万年也得八千年,到时候人类社会还有没有都是未知数,基本就等同于永世不得超生了。之所以能够以如此之快的速度投胎成了男狐狸姜俊,很有可能是因为后世孙中山先生领导辛亥革命推翻了满清统治,变相替此人实现了愿望,按道术的理论,不管魂魄怨气已经重到了什么程度,哪怕已经成煞了,如果大愿突然得偿,其怨气都有可能在瞬间得到化解,并以超越理论的逆天极速立即投胎,类似个案虽说并不常见,但古往今来也不在少数。看来童国虎的确是误会他老祖宗了,人家扯旗造反并非是一门心思只想自己当皇上,而是确实想推翻腐朽清廷、建立新秩序,救民于水火;一旦这个愿望实现了,谁当皇上也就不重要了。其魂魄能顺利投胎成男狐狸姜俊,便是很好的佐证…… —————— 注解: 1《夺宝奇兵》:英文名为《s》,摄于1981年,影片由乔治?卢卡斯担任编剧,史蒂芬?斯皮尔伯格执导并由当红帅哥哈里森?福特担任主演,是好莱坞最为经典的以寻宝、探险为题材的动作片之一,导演斯皮尔伯格因执导本片而在好莱坞一炮打响。(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三十八章 石 堆 庄宁规划的路线,与董老板差不多,也是先到上就村,之后进山,在已知的徒步路线中,上就村是最为靠近深山的补给点,相比直接进山而言,携带相同的给养从这里出发可以走得更远。 一路上,四人还真碰上了不少沿途折返城区的徒步爱好者,老刘头和秦戈绝对是坐拥100%的回头率,甚至有几位好事者执意要与两位老爷子合影留念,只不过无一例外都被老奸巨猾的老刘头慈祥的婉拒了,原因很简单,此行的目的是救人附带寻宝,而并非是锻炼身体,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候倘若一个没把持住,顺手牵羊拿了点小件什么的,万一哪天东窗事发,这合影的照片没准就是*裸的呈堂证供,若真因为这点小事弄个晚节不保,划不来啊。 上就村规模并不大,村里只有一个超市,但经营项目却很是全面,摆明就是专门为徒步爱好者开的,作为一个村里的超市,竟然经营野营手电、登山杖这类专业工具,只不过质量一般价格却要比城里更高。从超市买了足够的补给品后,四人准备在超市门外先吃一些东西再继续行进。 “张掌教,刘先生,我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小超市外的方桌上,秦戈摊开了地图,继而掏出了童国虎的gps定位仪噼里啪啦一通按,最后掏出笔对照着定位仪在地图上打了六个叉。 “啥蹊跷?”老刘头端着矿泉水一屁股坐在了秦戈对面的凳子上。 “他的定位仪里记录了六个坐标,而且每次定位之间都要相隔一到两天时间……”秦戈眉头紧皱,似乎有些犹豫,“但这些坐标之间。似乎并不用走那么久……” “上仙啊,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老刘头呵呵一笑,“人家又不像咱们一样,坐标都是现成的,人家得自己一个个的找啊!找地方。不花时间啊?” “可是,我明明记得,毅城说他早已经找到宝藏所在!只不过当初没进去而已!”秦戈摇了摇头,干脆把地图递给了张国忠,“张掌教,你看看这六个坐标。会不会像当年巴山的‘錾龙阵’一样,也是个什么阵法?” “不像……”张国忠接过地图,翻来覆去了看了半天,只见这五个坐标的排列可以说是拐弯抹角,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没见过这样的阵法。” “听旅店老板说,那位童先生去年就外出过一个多月,而这次又外出了近两周的时间……”秦戈一脸的狐疑,“我觉得,如果是已经知道地方,直接去取东西的话,应该不用跑这么多地方,更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张掌教,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宝藏确实有什么旁门左道的阵法镇守,那位童先生当初。并不是单纯的没拿王冠,而是没破坏保护的阵法,只是想等待合适的时机再把这些阵法破掉?而他这次出行,就是想逐个破掉这些镇守宝藏的机关,只不过因为一时失手才弄成现在这样的?” “应该不会吧?”老刘头若有所思,“首先。明清那阵子,真正要命的阵法差不多都已经绝传了。退一步讲,即便还有零星邪阵传承。但那小子可不是在山里出的车祸,他出事时已经是在市区了,而且在医院的时候我仔细检查过他的手和脑袋,但凡露着的地方都没有外伤,上仙,当初在巴山的时候你也见识过‘錾龙阵’那些个镇台的厉害,破那行子,但凡失手,缺胳膊少腿那可都是轻的,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即便他腿脚利索跑出来了,他那两大包行李少说得有个几十斤沉,真要是逃跑,怎么可能带着那么多行李跑?” “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能力并不足以破解那些阵法,所以放弃了行程!”听完老刘头的分析,秦戈未置可否,“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并没有将王冠带回来!” “他娘的不会是……让那个出租车司机给拿了吧?”说到这,老刘头立即就是一通狐疑。 “不大可能……”一听老刘头怀疑王冠被肇事司机偷了,张国忠立即摇头,“那家子人不像有那个胆儿的……”说实话,在医院,张国忠虽说没看见肇事司机,却见过其妻子一面,一脸的老实像,典型的三脚踢不出个蔫屁的类型,妻子如此,丈夫想必也不会强到哪去,据董老板形容,事故当天那个司机把房卡送到旅店时,已经吓得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后来在医院一听大夫说患者昏迷不醒,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这种老实疙瘩怎么可能偷偷把国宝据为己有还装作啥事没有呢? “张先生,刚才我问过超市老板,国虎走的好像不是这条路线……”就在这时候,庄宁端着一碗热面条走出了超市,“老板说并没见过他!” “哦?”听庄宁这么一说,张国忠也是一愣,虽说这超市老板每天要和很多顾客打照面,不一定对每个人都有印象,但若是长成童国虎那样的顾客,想必记性再怎么差也应该有印象的,“这么说还有别的路线?这是他随身的gps上显示的定位信息,你看看这个!”说罢,递上了被秦戈打满叉的地图。 “如果去这些地方的话……据我所知没有其他更好的路线了……”看着地图,庄宁也有点不知所以,“对了张先生,你们知不知道国虎到底是从事什么行业的?测绘?还是勘探?” “他做什么的,你不知道?”听庄宁这么一问,张国忠差点喷出来,心说这女的搞对象也太随便了吧,连人家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怎么就爱上人家了?你一个当对象的都不知道,我们能知道吗? “我……”庄宁抿着嘴摇了摇头,“他说他是自由职业者……,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张先生,那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张国忠呵呵一笑,“我是开养猪场的,刘先生是我师兄,退休职工。秦先生是美国耶鲁大学的教授……” “我也退休了……”秦戈微微一笑。 “哦,那他也是退休职工……”张国忠补充道。 “养……养猪的?耶鲁大学教授?你们……不是风水先生么?”庄宁虽说哭笑不得,但也没再继续追问,“我觉得,国虎走的既然不是这条路线,咱们是不是返回城区。再找找其他线索?”相比职业问题,庄宁似乎更关心童国虎的行踪,“国虎是很谨慎的人,他不走这条路线,应该有他的理由!”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也不妨进山看看……”秦戈干脆把地图和gps都交给了庄宁,叹了口气,“刘先生……咱们此行不比以往,没有任何专业设备,事先也没有足够的资料与信息可以参考,最关键的是……”秦戈微微一笑。“你我二人的身体已经不比从前,尤其是在这种低温缺氧的环境里,我希望你能量力而行!” “你快拉倒吧!”老刘头一脸的不屑。“上仙,当年在巴山,我跟国忠见黄旗杆子不稳,撒丫子往回跑,一眼没看住,你个老小子拔枪就往里头冲。我跟国忠返回头去救你险点把命搭上;忘啦?去埃及、去甘肃,哪回不是你闯祸?”说罢。老刘头拉开登山包的拉链,露出了被床单裹得严严实实的七星剑。“再说了,啥叫专业设备?我们的设备可都带来了,你个老小子弄那些个花里胡哨的处理品,哪回真派上用场了?告诉你,咱这回来,随身可没带担架,就算带了我也抬不动你!” “哈哈哈……”秦戈一笑,拄着登山杖目视不远处的山峦,“刘先生……我只是想提醒你,咱们这次的任务是救人,救人之外的事……” “这个不用上仙你操心,我有分寸!”老刘头也站起了身子,“丫头,那几个坐标,离那个最近?” “哦,先去这个吧……这里不是最近的,但若先到这里,我们可以少翻很多山……”庄宁微笑道,“我会尽量走低海拔的路线……” …… 事实证明,老刘头着实是低估了海拔三千米的徒步难度,更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要说这云南的山,跟当初的巴山俨然就不是一个概念,虽说庄宁在规划路线时已经着重考虑了海拔问题,但相当一部分路程仍需穿越雪线,巨大的运动量与高海拔的缺氧状态,把个老刘头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说若不是怕秦戈看笑话,真是连打道回府的心都有了。 “大概就是这里!”接近傍晚时分,四人来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高原草甸区域,在一条小溪旁边,庄宁掏出了gps,在草甸上转来转去之后锁定了小溪旁边的一处石堆,“应该就是这里!” “这是什么?”刚步入草甸时,张国忠第一眼便觉得这个石堆有些不对劲,在这种人迹罕至的草甸上码出个石头堆,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啊,难不成是藏宝时做的记号? “先别动……!”老刘头就着溪水洗了把脸,端着罗盘也凑合到了石头堆的跟前,眉头立马就拧成了疙瘩,只见手中罗盘的指针就好比犯了大烟瘾一样抖起来没完没了,放在往常,若是一般的畜生怨孽,指针小摆,真有成气候的充其量是大摆,真碰上能让指针像电风扇一样转圈的就得撒丫子逃跑,而眼下这种情况,盘子指针如地震仪般的高频乱颤,放任出道几十年还真没见过,“国……国忠啊,你看这是咋回事?” “咦?”从老刘头手里接过罗盘,张国忠也是感觉新鲜,“这……是不是有什么磁场啊……”说实话,张国忠的观念毕竟比老刘头时髦得多,接过盘子的第一反应便是物理学原因,在张国忠印象里,道术范畴内似乎不大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磁场?”秦戈也凑了过来。 “秦先生,你看……”张国忠给秦戈也看了看罗盘。 “这是什么意思?”看着高频抖动的指针,秦戈似乎也觉得不对劲,“这说明什么?有阴气?” “不懂就别瞎猜!”老刘头一把拿回了罗盘。“阴个屁呀,都赶上交流电了……” “张先生,刘先生和秦先生好像有矛盾啊?我看这一路他们怎么谁也不理谁?”庄宁把张国忠叫到一边小声道。 “他们从认识那天起就这样……”张国忠无奈一笑。 “那个石堆到底是什么东西?古代人的图腾?”庄宁似乎觉得老刘头和秦戈都不怎么好接触,只能把张国忠当救星。 “我也不知道……得先观察一下……”张国忠打了个手势示意庄宁后退,自己则站在原地开起了慧眼。在慧眼之中,只见石堆周边似乎浮着薄薄的一层黑青之气,单从颜色上分析,似乎是挺难缠的东西,但这层黑青之气又不是很明显,就好象被什么东西稀释过一样。跟以往那些厉鬼恶煞身上所带的,动辄给人以压迫感的阴怨之气又有着很大的不同,“难道这东西已经被童国虎破了?” “国忠啊,看见啥了?”看张国忠眉头紧皱,老刘头也挺好奇。恨自己不擅长开慧眼啊…… “不好说!”张国忠深呼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像是成气候的东西,但貌似又没什么能耐……我怀疑是不是已经被童国虎给破了……” “不像是破过的……”老刘头蹲在了张国忠旁边,“这种东西如果破的话就必须斩草除根,留一点尾巴都是祸害,那个姓童的不可能不知道这点!这玩意压根就不像是道门的玩意!国忠啊,你说会不会是……” “刘先生。你指的是……云南的蛊术?”没等张国忠说话,秦戈先把话茬子接了过来,“难道说。蛊术还要磊一个石堆?” “不好说……”老刘头撇着嘴一个劲的摇头,“没人见过那玩意……”按老刘头的话说,传说中的“蛊术”与“卯术”一样,同为上古六术之一,但因为绝传比卯术更早,所以并没有多少正式的书面记载。仅是在某些野史旁史中顺带手被提过几句,大家伙知道有这么个东西而已。在一本名曰《广林杂记》1的古书中曾有这么一句对于蛊术的叙述。就已经算是古往今来对蛊术最为详尽的描述了: “皿养蟲为蛊,蛊传阴为术。诛彼而殃己,遂绝。” 意思是说用(特殊)器皿养出来的虫子叫“蛊”,以这种虫子传播阴气(的方法)为(蛊)术,用这玩意算计别人,自己的损失比对方小不了多少,绝对的杀敌一千自损九九八,(因为性价比太低)所以就绝迹了。 从这段记载不难看出,蛊术这东西在某些方面,与抗战期间在徐州战区制造“疠子病2”的外疆邪术作用原理很是相像,都是以某种生物为介质传播阴气,从而达到害人于无形的目的,唯一的不同是制造“疠子病”的外疆邪术所用的介质是“灯芯草”,而蛊术用的则是昆虫。比起“灯芯草”而言,昆虫是会爬会动的,虫子会动,邪术也就会动,在这方面而言,蛊术的威力与破坏力显然更胜一筹,但因为绝传过早记载也太少,虽说大家都知道有蛊术这么个东西,却没人知道这东西具体如何施展。 在某些武侠小说或影片中,蛊术似乎就是放毒虫咬人的把戏,而在道门的一些旁史传说中则恰恰相反,蛊术所用的昆虫绝大多数是无毒的,即使有毒也不会致命,其破坏力仅在于虫子身上所携带的特殊阴气,要是真养一大堆的毒蝎子毒蜈蚣随身携带,恐怕害人之前施术者自己就先挂了。按道术的理论而言,包括昆虫甚至细菌在内所有阳气微弱的小型动物,都对阴气极为敏感,所以这门巫术的最大奥秘,无外乎是如何让对阴气敏感的昆虫能够对过量的阴气有所免疫,且能够携带阴气去攻击别人。 以老刘头的认识,早期的蛊术乃是以传统阴阳五行为核心理论基础的、根正苗红的中原巫术,直到秦始皇统一六国,修“僰道2”入滇,这一巫术才传入以云南为主的“西南夷”地区,为某些少数民族巫师所推崇。自西汉伊始,此种邪术在中原逐渐绝迹,却在少数民族之中仍有传承,才给后世造成了一些误区,认为此术是土生土长的云南邪术,作用原理就是偷偷向敌人扔虫子,咬死一个算一个。 —————— 注解: 1《广林杂记》:《广林》为梁朝史书,因为是史书,所以其中很多关于政治、军事、宗教等敏感话题的记述相对隐晦,而《广林杂记》则为流传于民间的对《广林》内容进行深度解读的抄本,其具体成书时间及作者等信息均已不可考证。 2疠子病:详见《茅山后裔之不死传说》第四十二章:《疠子病》。 3僰道:也称滇僰古道、五尺道。是连接云南与内地的最古老的官道。(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三十九章 燃釜阵 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阅读最新章节,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或者“”,敬请记住我们新的网址http://。 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 阅读最新章节,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 ,敬请记住我们新的网址 太平邪云 第四十章 赤流阵 “我他娘的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拖着罗盘走到石堆前绕了两圈,确定没什么危险性了,老刘头挽起袖子三下五除二便搬开了石堆顶端的几块石头。 “庄小姐,没事了……”张国忠蹲下身子拍了拍庄宁的肩膀,此时庄宁还抱着脑袋趴在地上打哆嗦。 “张先生……难道刘先生,往里面放了炸药?”庄宁惊魂未定道,“就一个石头堆,为什么要这么兴师动众?” “呵呵……这可不是炸药,也不算兴师动众,有机会的话,会向你解释的,如果有一天童先生醒过来,也可以让他跟你解释!” “国虎……也懂这些东西?”庄宁似乎有些惊讶,“他……也是风水先生?” “这些跟风水可没关系!这是道术!”此时张国忠已经走到了石堆旁边,开始和老刘头一起搬石头。要说这石堆看着是挺大一堆,但真搬起来却用不了几下,没搬几块,石堆中间便露出了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铁钎子,高出地面约么有个一尺左右,用手扳了扳纹丝不动,似乎被钉得不浅。 “这……好像不是什么蛊术……”蹲下身子,张国忠仔细观察了一下钢钎子,看腐蚀程度不大像是一百年前的东西,“师兄,根本就没有虫子,就是一根铁钎子!” “往下挖!”一看石头搬干净已经露出地面了,仍旧只有一根铁钎子,老刘头自然是不死心,“铁钎子哪来的阴气?下头肯定有东西!”说罢干脆从包里拿了柄折叠铲。开始顺着铁钎子往下挖,结果没挖几下便碰到了硬茬,说硬也不算太硬,从铲子把上传来的感觉分析,似乎不是石材或金属。 “埋在地下?难道蛊术用的是蚯蚓?”张国忠也是不知所以。只能抡起折叠铲跟老刘头一块挖,老刘头挖中间,张国忠就挖四周,没一会功夫,一对白花花的手骨被挖了出来,从骨骼埋在土里的轮廓分析。应该是叠在一起的两只手,之后被铁钎子铆在了土里。 “这……张……张先生,咱们……咱们还是报警吧……”发现被铁钎子钉着的竟然是人骨,庄宁吓得脸都白了。 “庄女士,请放心。这不是近代的东西……”秦戈蹲下身子,从土坑里捡了一截被铲子挖断的骨骼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之后又用手指弹了几下,“这段骨骼基本上已经钙化了,以这里的气候条件与湿度判断,至少在地下埋了五十年以上!” “五十年?”张国忠也是一愣,“太平天国,那可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啊……” “我是说至少五十年……”说道这。秦戈也是一皱眉,又从土坑里捡了一段较大的指骨,放在眼前反复的端详。“但绝对不到一百年!” “不到一百年?”张国忠一愣,“这么说,很可能是民国?” “你们看这是什么?”庄宁蹲在约么十几米开外的草丛里,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 “我看看……”张国忠走到庄宁对面,扒开草丛,只见有一小段四方形石桩露出地面。也就半寸不到,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就石桩的大小与成色而言,像极了当年在李村碰到的“火炽局”。唯一的不同便是石桩顶面并未刻字。 “师兄!”张国忠三两锹便挖出了石桩,埋入地下的部分充其量也就一尺来长,“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端详着张国忠从地里挖出的石桩,庄宁有些不知所以,“道教的图腾?” “不是图腾!”张国忠道摇头,“是咒文……莫非是……”对于石桩上琢刻的殄文,张国忠虽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赤流咒!这她娘的……是正一的东西!”此时老刘头和秦戈也小跑到了跟前,一看张国忠手里的石桩也是有些发傻,只见石桩侧面所琢刻的殄文,竟然是正一禁绝已久的“赤流咒”。 “赤流咒!”听老刘头这么一说,张国忠恍然大悟,两手发软差点把石桩子掉在地上…… 所谓的“赤流咒”,本是正一禁阵“赤流阵”的一部分,咒文的名字也是根据阵名来的。正一派,历来都是中原道门数一数二的名门正派,对阵局法术的禁忌标准也最为严格,大到墓局阵法,小到咒文法事,只要在道德层面稍有瑕疵,哪怕没什么实质性害处而仅仅是与传统礼数相悖,都很有可能被禁,也正因为如此,正一派的禁阵禁术相较其他门派而言数量更多,种类也更杂。 常言说的好:“显摆不怕偷,藏着保准丢”,你越是禁,就越是容易引起某些别有用心者的注意,相传唐武周天授二年(公元691年),正一祖庭藏经楼被盗,几乎所有记载禁忌阵局的典籍阵图都有被翻阅的痕迹,却又全部安然无恙,一件没丢。因为东西没丢,所以也并未得到观里的足够的重视,没想到就在三个月之后,神都洛阳便出了一起震撼天听的“无头案”,案件所谓的“无头”,并不仅仅是指线索上的稀少,而是基于物理层面的名副其实的“无头”——新上任的小司马1卢思同一家三十七口人一夜之间被离奇灭门,死者无一例外均是头颅被活生生的从身体上拔离,力道之大有如五马分尸之刑,一时间洛阳城内谣言四起人心惶惶,以至于武则天不得不将此案交予宰相狄仁杰亲自查勘。 换作一般人,这种真材实料的“无头案”是绝对无从查起的,但狄仁杰毕竟是狄仁杰,上知天文地理下通阴阳五行,可谓是医术道术佛法无所不精,通过对受害者残尸的查验之后,很快便排除了常人作案的可能,将一切嫌疑全部锁定在了旁门左道的范畴,先是对洛阳附近的道观、寺庙进行了一次地毯式排查,之后又对洛阳周边所有出售佛道法器、经书典籍的场所进行了全方位的秘密侦查,全部无果之后,干脆又准备把全城的石匠玉匠铁匠也统统叫到衙门问话,结果虽说问话没问出什么线索,但问话这件事却牵出了一连串的可疑情节:办案人员在上门发放问话通知时发现,城里一个叫王二狗的铁匠与一个叫李有成的石匠在案发前三天几乎同时暴毙家中,经过对二人家人的走访,狄仁杰得知,此二人生前曾经接过同一个人的生意,此人自称叫张亮,委托王李二人的生意分别是打造一批铁钎子及琢刻一批小石桩。 虽说案件至此基本已经可以定性,但为确保万无一失,狄仁杰还是给当时的正一天师张陆尘真人写了一封信,希望张真人能够派遣一位得力门人下山协助破案。一见信,张真人便立即想到了前不久藏经楼失窃的事,腿肚子当场就朝了前了,按狄仁杰在信中的描述,案犯所使用的所谓旁门左道,其实就是正一派的绝对禁阵——赤流阵。 此阵源于西晋时期,原本并不是正一派的阵法,而是一个名为“清尘派”的小道派的独门阵法,严格来讲,清尘派也算不上根正苗红的道教门派,而是由一些后汉时期不得志的宫廷术士扎堆成立的莫名其妙的门派,因为当时朝廷重道,所以便也打出了道教的旗号,时至隋唐,清尘派传承衰微,眼瞅着就混不下去了,便找到正一派投诚,正一也就收了,虽说人是收了,但这清尘派的阵法却无一例外被正一列入了禁阵的范畴,理由很简单,你一群宫廷术士研究的阵法能是什么正经阵法?宫廷大内,无外乎尔虞我诈人肉相残,而这清尘派所谓的阵法至少有一半也都是看似正统,但稍加改造便可害人于无形的旁门左道,就好比眼下这个赤流阵,甚至连天师真人都无法想象若以此阵为基础加以研异,将是怎样一种后果,作为此等及易成为祸患的边缘阵法,在正一不被禁那才是新鲜事。 为了挽回恶劣影响,张真人不惜亲自下山向狄仁杰负荆请罪,如实阐明了正一藏经楼被盗的前因后果并协助狄仁杰找到了埋在雒水2下游的铁钎子与石桩,直至案件最终告破,狄仁杰也并未就禁阵泄露的事找正一派的麻烦,只不过是将布阵所用的铁钎子与石桩作为犯罪证据上交到了朝廷而已。当然,狄仁杰也不是傻子,知道这种邪门玩意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在案件后期,真正见过铁钎子与石桩的人并不多,且狄仁杰也亲自给接触过此案的一切相关人等下达了封口令,但石桩所琢刻的内容还是被莫名其妙的外泄了一小部分,并一直流传至今,而这外泄出来的一小部分内容,便正是此时此刻张国忠挖出来的这根石桩上所琢刻的“赤流咒”…… —————— 注解: 1小司马:周代官名。武则天改唐为周,恢复周朝吏制,改“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为“天、地、春、夏、秋、冬”六官,夏官以“大司马”为长官,相当于六部制的“兵部尚书”,而“小司马”次之,相当于“兵部侍郎”。 2雒水:即洛河,黄河支流之一,全长453公里,流经洛南、卢氏、洛阳,于巩县境入黄河。(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四十一章 逆流而上 “怎么在这还能碰上这行子……?”见自己鲁莽行事的目标竟然是传说中的千古邪阵“赤流阵”,老刘头的汗珠子也下来了,虽说嘴上没说,但举止间却透出了一股明显的后怕,“找!接着找!肯定还有!”。 “找什么?还有什么?”庄宁有些不知所以。 “就是这个东西!”张国忠指了指从地里挖出来的小石桩,开始跟老刘头一块找了起来,没多久,便在石堆另一边的镜像位置也找到了一根同样的石桩,根据这两根石桩与石堆的位置比例,四人又在不远处的小溪中心找到了第三根石桩,看来这所谓的“赤流阵”的布局是三根石桩呈等边三角形排布,将插着残肢的铁钎子围在中间,至于铁钎子外堆的石堆具体有什么效用,还只是单纯的伪装,便不得而知了。 “我明白童老弟为什么空手而归了……”端详着眼前的三根小石桩,张国忠若有所思,“很有可能这个东西就是守护宝藏的阵法,他不会破,所以就回去了……” “我看未必……”老刘头面沉似水心事重重道,“这个阵虽说是禁阵,但毕竟是他正一的阵法,怎么说那老小子也跟袁绍一学过十几年,我都能破的阵,他能不会破?我看这事另有蹊跷,国忠啊,看来这事……咱们得从长计议!” “可是师兄,你那是歪打正着啊!你是当蛊术破的,破了之后才发现不是蛊术!”张国忠道,“事先告诉你这是赤流阵,你还敢不敢摆燃釜阵?” “张掌教。能不能告诉我,这个阵,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比起眼前的阵法,更让秦戈好奇的似乎是老刘头态度的转变,破阵之前还跟打了鸡血似的天不怕地不怕。怎么眼下阵破了反而没能量了? “具体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张国忠摇头,“相传此阵唯一一次现世是在唐朝,传说唐朝曾经有个官,全家三十多口人一夜之间被灭门,好像就是因为这个阵,很多人的脑袋被活着从身体上拔掉。这种力道显然不是常人所为,但其中究竟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灭门?”秦歌表情木纳,似在沉思,“张掌教。传说中有没有提到作案的动机?” “动机?”张国忠一愣,“宫庭那些事,还需要什么动机啊,这跟咱们此行的目的有关系吗?” “张掌教,难道你忘了那个赵乐1?”秦戈一笑,“受皇命破解‘錾龙阵’,而后却因串通汉王朱高煦谋反,被朱棣下令灭门。如果那个唐朝的官真是出于此种原因被别人灭门,那么这个阵有可能守护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平天国的王冠,而是唐朝的什么东西。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童先生回空手而归!因为他发现宝藏里藏的根本就不是他要找的东西!” “我说上仙,你是联想集团派来的吧?”一听秦戈怀疑是唐朝的东西,老刘头一脸的不屑,“我告诉你动机是什么!此案名为“断头案”,在《旧唐书》的《狄仁杰传》里零星有载,当时那个被灭门的官叫卢思同。刚三十岁便被破格提拔成小司马,摆明是被武则天看上了。狄仁杰查到最后,查到张昌宗2头上了。作案动机就是因为张昌宗担心武则天移情别恋把自己甩了,便花重金从江湖上找了个能人去正一偷阵,想用这种旁门左道的邪阵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卢思同弄死,结果没想到弄出那么大动静,包括张昌宗和偷阵的人在内,谁都没想到这阵这么厉害!事后案虽破了,但武则天亲自出面向狄仁杰求情,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满打满算就是个古代搞破鞋的事,怎么着上仙?你琢磨着武则天会因为这事往云南埋点宝贝纪念一下?” “刘先生,请不要借题发挥。”秦戈面无表情道。 “张先生,我想拜托你们告诉我,国虎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此时此刻,庄宁终于憋不住了,看来老相好此行的目的似乎绝不是单纯的徒步野营,“咱们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 “我……我不是都告诉你了么?”张国忠也有点发懵,这女的看上去理解能力似乎不弱啊,头天晚上自己为了解释童国虎身上恶煞的事唾沫横飞的把嗓子都说哑了,怎么还问? “可你只是说,国虎的身上好像有个鬼,他的魂丢了!”庄宁道,“但……但他来这种地方的目的是什么?我觉得他绝不是单纯的野营!” “当然不是单纯的野营啊!”张国忠叹了口气,“其实他是想找一件能对付他身上鬼的东西!我儿子曾经和他聊过一次,据他自己说,他身上的鬼让他的家人饱受不幸,他父母和爷爷奶奶的死好像都和他身上的东西有关,所以他为了除去身上的东西,几乎已经不计代价了!” “你是说……他的家人会因为他身上的东西遭遇不幸?”庄宁若有所思,“那么说,他是因为这个才拒绝我?” “呃?理论上讲……应该是这么回事吧……”听庄宁这么一说,张国忠也是恍然大悟,貌似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啊,看来自己真是老了,对感情人性这些东西反应迟钝了,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柴米油盐这些过日子的事,把整个人过的太现实太麻木了,起初还误会人家老哥挑肥拣瘦,放着这么正的姑娘还装孙子不想要,是另有所图别有用心呢,其实人家就是单纯的人格高尚,怕连累无辜而已,怎么这么单纯的道理就活生生的被自己想复杂了呢? “那……刚才弄出的那声爆炸声,也是在帮助国虎苏醒么?” “理论上讲,应该对童先生有所帮助,但具体能起到多大作用,现在还不好说……”对于庄宁的问题。张国忠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人家姑娘这热火罐抱着,你总不能说我们其实也啥都不知道,也是在瞎蒙吧?“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童先生的状况和这个东西是否有直接关系!……不过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这个东西摆在这里都不是什么善类。破了倒也无妨……”直到最后,张国忠仍然在替老刘头的鲁莽举动开脱。 “我懂了……”听张国忠说完,庄宁抿着嘴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再说。 因为天色已晚,几人干脆在草甸上就地扎营,准备第二天一早出发寻找其他五个坐标。晚饭之后。老刘头和张国忠将赤流阵所用的小石桩在溪水中洗干净并记下了上面的“赤流咒”,发现即便是三根石桩上的咒文全部凑在一起,似乎也不是一段完整的咒文,因为咒文不完整,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根本无法判断此阵的作用原理,看来如果gps上的坐标点全是布了赤流阵的石堆的话,则需要把那些石堆所有的石桩都挖出来,才有可能拼凑出完整的咒文,从而判断此阵如何生效如何彻底破解。 第二天,在庄宁的带领下,几人很快便找到了第二个石堆,出乎众人预料的是。在罗盘上,此石堆并未出现第一个石堆那样的高频跳针的现象,即便开慧眼也观察不出有任何阴怨之气。貌似已经被破掉了,但石堆本身却没有任何被破坏的迹象,周围也并没有任何施法或摆阵的痕迹。搬开石块之后几人发现,此次这个石堆里被铁钎子钉着的,已然不再是手骨,而是一个人头。 “真是闻所未闻……”盯着土坑里的人头。张国忠也难免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真是不晓得这种邪门玩意为什么会在正一存在这么久。唐朝闹出了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说一把火烧了以绝后患。“师兄,这个石堆,你觉得是童国虎破的,还是你昨天那个燃釜阵顺带手一起给破的?” “不像那老小子破的……”老刘头也有点心虚,“这周围啥痕迹都没有,要真是那老小子破的,在这种荒山野岭摆阵,没必要把现场收拾这么干净啊……” “难不成这么邪的玩意,真让燃釜阵给破了?”说实话,张国忠始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传的如此神乎其神的邪阵,怎么可能让一个老爷子好发无损的用燃釜阵这么不着调的阵法如此轻易的破掉?但说没破吧,眼睁睁的这第二个石堆还真就什么都没有了,而且昨天那声惊天动地的“天破”可绝对不是幻听啊,按道术的理论,但凡听见“天破”声,那肯定是被什么东西被破了,能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说明这阵确实是不简单,但出声就应该是被破了不会有假啊…… “算了……国忠啊,你也别多想!咱们先看看其他的石堆……”老刘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抽出折叠产淌开野草开始找石桩,没一会功夫,几人便在石堆周围找到了和先前一样的小石桩,同样也有一个石桩被埋在了溪水中心。 “师兄,我发现一件事……”从溪水中取出石桩,张国忠眉头紧皱,“两个石堆都在溪水边上,又同样有一根石桩埋在水里,当年唐朝那个‘赤流阵’号称石桩也埋在雒水的边上,你说这个阵是不是跟水脉有很大关系?” “很有可能!”老刘头此时已经把其余两个石桩洗得一干二净,超下咒文之后与昨天抄的前后一接,果然能接上,两段咒文拼在一起,虽说仍旧不全,但已经能看出些眉目了,这所谓的赤流咒在咒法层面与茅山所用的“定门阵3”,定门阵基本原理是利用法器与咒文人为制造一个封闭环境,将怨孽困于其中,在短时间内可以防止怨孽“出圈”,但在茅山术中,定门阵仅是作为一种防范性的初级阵法而存在,对于成气候的怨孽作用较为有限,而眼下这个赤流咒虽说在咒法上与定门阵的咒法类似,但咒文的结构却要复杂许多,以经验判断实际效果较定门阵也要强出不止一个量级。“这三根石桩子,作用应该是困住里头的东西,咒文聚阳,但又有一根石桩被埋在水里,水主阴。也就是说,这三根石桩子,埋在水里那根阳气是最弱的,石头堆里边困着的东西如果被逼急了,狗急跳墙想往外跑的话……肯定是从水里走……从水里走。能走哪去呢?”站在小溪边上,老刘头顺着溪流远望上游,只见崇山叠起雪峰连绵,山里的溪流,无外乎融化的雪水,源头很可能在雪线之上。难不成真要爬到山顶才能找到答案? 在童国虎的gps上,六个坐标点呈蛇形排布,而以赤流阵的阵法判断,这六个坐标,也就是六个赤流阵石堆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沿溪水上下游均匀分布的,当初为了尽量绕开雪线避免直接翻山,庄宁规划的是一条低海拔路线,与这六个坐标所构成的曲线正好呈t字形排布,也就是说,昨天找到的第一个赤流阵,实际上是gps中第四个坐标而不是第一个。 找到钉着人头的石堆之后,再往下游已经没有坐标了。几人便返回头逆流而上,用了约莫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找到了其余的四个石堆,中间用铁钎子钉着的分别是髋骨、锁骨、双足与脊椎的骨骼。看来为了摆这个邪阵,至少也要有一个哥们被大卸八块才行。与第二个石堆一样,其余这四个石堆似乎也已经被破了,且周围没有任何做法的痕迹。 “还有没有其他坐标了?”找到最后一个貌似已经被破过的石堆之后,张国忠有些不知所以,gps上的六个坐标清一色全是赤流阵。根本就没有什么藏宝洞之类的地方,这童国虎到山里究竟是干什么来了?找到六个赤流阵。一不破二不毁,观赏一下就完事了?明显不合逻辑啊。 “没有了……”秦戈滴滴答答的把gps定位仪按了个遍。“这台仪器上近期的所有定位记录只有这六个坐标,再之前的记录是半年以前的,而且并不是北半球的经纬度。” “怪了……那他到山里来干嘛来了?”张国忠一脑袋问号, “的确奇怪!”秦戈阴着脸道,“我最初就有所怀疑,每个坐标之间的定位时间之间都要相隔一两天,而咱们的行进速度并不快,却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找到了全部六个坐标!看在看来,很可能并不像刘先生说的那样,他花这两天的时间是在找坐标,这些石堆沿着溪水就能找到,根本就不用刻意寻找。” “上仙啊,这事咱可得说道说道,在超市门口那阵子,人家姑娘可就建议回去,是你个老小子说既来之则安之,非得上来看看的!”老刘头一脸的不服气。 “刘先生,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秦戈不以为然道,“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并不是犯错,而是推卸责任。” “他娘的就算你是太上老君下凡我也得跟你拼了……”老刘头假模假式就要动手…… “要不咱们再往前找找吧!”张国忠也懒的看这俩老不正经的掐架了,“我觉得这个赤流阵,肯定不只是石堆,上面肯定还有东西!”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不妨继续找找!”老刘头学着秦戈的口吻道。 傍晚时分,几人顺着溪流找到了一处山崖,虽说算不上陡峭,但若想硬往上爬也得用绳子,而溪水就是从山崖上的一个山洞流出来的,离地面约么有个三十米上下,看洞口大小,供一个正常人半蹲着进出是不成问题的。 “莫非……猫腻在山洞里面?”张国忠抬头看了看山洞又看了看表,“要不咱们先在这扎营吧,等明天一早再进去……” “行吧……”老刘头呼哧带喘的放下背包,掏出面包火腿肠大口开吃…… —————— 1赵乐:大明永乐时期翰林院学士,曾受命破解巴山守护后晋宝藏的錾龙阵,后因串通汉王朱高煦谋反而被朱棣下令诛杀九族,详见《茅山后裔之传国宝玺》。 2张昌宗:定州义丰(今河北安国)人,天生英姿,是则天最为宠信的男宠之一。 3定门阵:详见《茅山后裔之兰亭集序》第七章《盗墓者之颅》。(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四十二章 进 山 “咚咚咚……”睡梦中,张毅城似乎听到了三声轻轻的敲门声,之后便没有了,这三声敲门声很快便被张毅城做到了梦里。梦中,张毅城起身下地,开门,发现周韵然正站在门口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咚咚咚……”也不知道隔了多久,又是三声敲门声,继而又没动静了,在梦里,张毅城似乎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屋里,又是开门,又发现周韵然站在门口端着早餐…… “咚咚咚……”时隔不长,又是三声。即使正在做着梦,张毅城也不得不开始在梦里琢磨,“他娘的,这么怪的梦,到底意味着什么?难道又是身上那个神仙的什么启示?” 正琢磨着半截,耳畔忽然传开了“哐哐哐哐”一连串的砸门声,跟刚才的咚咚声相比,分贝差距就如同炸弹和鞭炮一般,“起床起床!张毅城!起床!”砸门声过后,门外传来了董老板的声音。 “我靠,这次是真敲门……”张毅城猛的坐了起来,穿上短裤便来到了门口,一开门差点瘫在地上,只见周韵然怯生生的站在董老板身后,手里果然拿着早餐。 “妹子,你那也叫敲门啊?”董老板扭头对周韵然道,“看见没有,敲门得这么敲,要不这小子起不来!” “然然,你刚才敲门了?”见周韵然在场,张毅城赶忙从门口衣架上摘下了t恤衫。 “嗯……我敲了好久,怕等会早餐凉了不好吃……”周韵然点头道,“又怕影响你休息,所以没敢敲太大声……” “哎呀……”张毅城也无奈了。看来这人要是贤惠过头了也是问题。 “对了!快吃饭吧!”周韵然把手里端着的面包牛奶塞给了张毅城,之后一路小跑回了房间,还没等张毅城反应过来,便又从房间里拎出好几个大号购物袋,“这是我和董大哥一早出去买的。你试试合适吗?” “一早?”张毅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刚九点半,“一早是多早啊?” “反正比你早!”董老板一脸的鄙夷,“赶紧吃饭,等会有车来接咱们,出发进山!” 没过多会儿。一辆被改装得很夸张的切诺基越野车便停在了旅店的门口,按董老板的安排,这辆车会把三人送到距离进山路线最近的地方,因为中途有一些路一般车根本就没法开,所以这董老板才找了这么辆车。 下车后。三人往山里又走了约么有个七八公里,按着地图上的标识,董老板还真找着了一条勉强称得上是路的“路”,也许是多年来从没有人走过的缘故,这条所谓的“路”基本处在山谷最中央,唯一的可取之处便是不用现场用柴刀砍树开道,即便如此,周韵然新买的套装也都被蹭花了。把个张毅城搞的还挺心疼。 说句实话,来大理之前,张毅城也没怎么登过山。几年前去甘肃莲花山那次历险,对于张毅城而言就已经算是规模最大的户外运动了,比起莲花山而言,眼下这点苍山不但路要更难走不少,在海拔上更是高了不只一个级别,当年爬莲花山的时候。众人在大手刘的带领下基本上都是擦着山根走,也没怎么真正往高处爬。况且就算往高处爬,最高峰也才海拔三千来米。而大理市区的海拔就已经接近两千米了,也就是说还没爬山之前,就已经比当年在莲花山爬得高了,加之此时还背了几十斤重的法器、装备和给养,八十升的最大号登山包被塞得满满当当,自然有些吃不消,走了也就一个来钟头,张毅城便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上下衣服都汗透了。 “董大哥,咱们歇会吧……我有点累……”走在中间的周韵然不时回头看张毅城,似乎看出来张毅城不好意思说休息。 “好!”董老板把登山杖往地上一戳席地而坐,掏出水壶大口开喝,“小张啊,我看似乎不是她累吧?”回头看了一眼张毅城,董老板立即明白了。 “没事!我不累!这才哪到哪啊?”张毅城虽说腿肚子已经转筋了,但嘴上依旧不承认,“想当年,我跟我爹进山,一走就是三四十公里!这点破路毛毛雨……”一边说,张毅城一边放下背包,四仰八叉直接躺在了地上,虽说眼下这点海拔绝对算不上高海拔,但换谁恐怕也架不住背着好几十斤的行李爬山,“他娘的,早知道背个氧气筒来了……” “你小子……是爬山还是搬家啊?”喝足了水,董老板站起身想拎一下张毅城的登山包,一较劲险些把腰闪了,“你这里边装什么了怎么这么沉?”说实话,自从刚一进山,董老板便对张毅城背的这个大包很是好奇,没想到竟然这么沉。 “法器!”张毅城不假思索道。 “法器?什么玩意?干嘛用的?”董老板不解。 “以防万一用的……”张毅城道,“你看过港台那抓僵尸的电影么?林正英1演的那些鬼片?” “看过啊!”董老板点头。 “那都是假的!”张毅城道。 “废话!我能不知道那是假的吗?”董老板一笑,“当时我就说,那些片子,演员是演得不错,就是美工太二了,僵尸都穿清朝衣服,那清朝以前怎办?” “我说假的,不是指那个……”张毅城一撇嘴,“我说的假,是电影里那帮人全都轻装上阵,但关键时刻,动不动手里就能多张符,动不动就能多出一串铜钱什么的,假是假在这!做法不是变戏法,法器不可能揣兜里就能带全了,更不可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真要想一应俱全,至少也得这么一包!” “你是说,这一大包,都是老道用品?”董老板似乎明白了个大概其,“你小子还真信那玩意?” “董老板,你看这个!”张毅城差不多也把气喘匀了,双臂过肩反手撑地一个“鲤鱼打挺”直接起身,把董老板吓了一跳,“哟?有两下子啊!你小子是吴桥大马戏团派来的吧?” “大哥,我求你往高级点的地方猜猜行么?”张毅城拉开拉链,直接拽出了宝刀“千鸟切”,“看这个怎么样?日本文物级古刀,千鸟切!”要说这张毅城活这么大,唯一比玩电脑还上瘾的事就是显摆。 “我靠!”张毅城猛的拽刀出鞘,把个董老板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你小子是义和团来的吧?爬山你带这个干嘛?” “防身啊!万一碰上什么妖魔鬼怪,你当桃木剑真好使啊?”张毅城道。 “防身?”董老板一愣,“防什么身?” “我说了半天……你怎么不懂呢?”张毅城撇着嘴叹了一口气,故意压低了声音,“我昨天说山里可能有鬼,你还不信,忘了……?” “真有那东西……?”董老板回了回神,半信半疑,继而又顺着拉链的缝隙往张毅城的背包里看了看,除了一堆瓶瓶罐罐之外,还有一大打子黄纸和成捆的香蜡,似乎不像是恶作剧用品,“你带这一堆东西……” “林正英!”张毅城伸手做了一个“剑指2”手势,诡异一笑。 “哎呀!”周韵然一直在旁边傻乎乎的当听众,此刻说到灵异话题了,赶紧又凑到了张毅城的跟前,“你别老吓我好不好?” “呃?你不是说不怕么?”张毅城一愣…… “唉唉……我说妹子,你甭听他胡咧咧,我还真就不信了……”董老板似乎不以为然,干脆也拉开了自己的登山包,直接拿出一支足有三尺长的黑色警棍,看分量似乎没有二斤也有一斤半,一按电钮棍头上噼里啪啦瞬间就是几道电弧,“现在流行科教兴国,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早就不是冷兵器时代了,当年败给八国联军,就是因为不重视科学技术!现在防身得靠这个!” “晕啊,我说董爷,您老那玩意又不是火箭炮,跟我这个有什么区别啊?”张毅城也崩溃了,这位董大爷也忒能扯了,你拿个电棍跟科教兴国有个鸟关系啊,八国联军又不是拎着电棍进的北京。 “不懂了吧?五百万伏高压电,碰着点边就是一个跟头!”董老板似乎也想显摆显摆。 “五百万伏?”张毅城接过电棍掂了掂份量,还真挺顺手,这一棍子要是抡圆了,绝对也是个颅脑损伤。 “哎呀,你们带的这都是什么呀……”周韵然也疯了,一个带了把大片刀,一个直接带电棍,自己这是跟着一帮什么人混呢…… —————— 注解: 1林正英:香港著名演员兼武术指导,曾在多部喜剧及灵异动作片中担任武术指导,并在诸多灵异道术题材影片中担任主角,1995年因在电视剧《僵尸道长》中的出色表演而红遍整个东南亚。后因肝癌不幸早逝,终年45岁。 2剑指:武术招式中体现蓄势待发状态的手势,也是做法基本手势之一,指法形态为;食指、中指伸直,其余手指弯曲,用大拇指抱住无名指和小指。(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四十三章 入 口 虽说只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张毅城就差不多被累尿血了,但说句实在的,这一个多钟头的路应该算是整段行程中最好走的路,在董老板的带领下,路线由水平渐渐变为上坡,路况也由平坦逐渐变成了崎岖,接下来的两三个钟头,张毅城虽说仍旧是一声没吭,但行进速度却是越来越慢,眼瞅着已经快看不见周韵然的背影了。 “他妈的这帮2b,埋个破王冠,至于找这么偏僻的地儿吗?在城里随便刨个坑埋了,能死了是怎么着?”张毅城边走边骂,拄着赖以生存的登山杖举步维艰,刚才走平路的时候还一个劲的骂路不好走,此时走上坡却又开始怀念刚才的平路了。 “咱们在这吃中午饭吧,顺便让你男朋友歇歇脚!”董老板找了块大石头落座,摘下太阳帽当扇子一边扇风一边假模假式教育周韵然,“我说妹子啊,你这个女朋友当的也太不合格了,以后有闲钱给他买登山鞋,不如多买点人参鹿茸给他补一补,年纪轻轻,这身子骨就糠成这样,这要是以后结了婚,你不得守活寡?” “董爷,腰不错啊!”放下身上的大包,张毅城流里流气的晃悠到了董老板跟前。 “腰不错?什么意思?”董老板一愣。 “你这站着说话,怎么也不腰疼呢?”张毅城双手叉腰,一脸的不服,“有本事你背我的包,我背你的包,咱俩换换!” “唉……我说小张,我可没逼你背那么多东西。临走我还提醒你,高海拔缺氧,东西尽量少带,结果你非来山里捉妖,傻了吧?” “你当我扛麻包有瘾啊?”张毅城一脸的不服。“董爷,我这些话你还真别当耳旁风,要光是咱们俩,我才懒得带那堆东西呢,我主要是为了保护她!”张毅城指了指周韵然,“别看我现在走得慢。我这叫韬光养晦厚积薄发,真要碰上什么歪的邪的,那时候你还比我跑得快,那算你有真本事……” “又-来-啦……嘿嘿……”董老板满不在乎假装没听见,干脆眼望别处开始唱太平歌词。“说天亲,天也不算亲,天有日月和星辰,日月穿梭催人老,带走世上多少人……” “哎呀你们别说啦……”周韵然的脸早就红得跟柿子一样,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面包和香肠送到张毅城和董老板跟前,“先吃点东西吧……” “现在的海拔是,2850米……咱们的进度太慢了!”董老板从随身的腰包里掏出了一个秒表一样的仪器。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我估计,以现在的速度。咱们在天黑前勉强能到目的地,但前提是保持现在的速度!下午的路程海拔可能还要升高,可能会穿雪线,没准会超过3300米,小张,我建议你那一堆法宝。把放一部分在这,等咱们返回的时候再带回去!”说话间。董老板面色郑重,似乎不像是开玩笑。“山里一到晚上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咱们走的路也不是野营路线,就凭咱们身上那两把手电,天黑赶路会非常危险,所以如果咱们在天黑前没到,不管周围是什么环境都要就地扎营,这样很划不来!” “哎!我没问题!”张毅城把胸脯子拍的啪啪响,“下午不厚积了,适当薄发一下!” “我说小张,我不跟你开玩笑,这是个现实问题,咱们是来找你爸,可不是找我爸……”董老板语重心长道,“我倒不在乎在哪扎营,但如果不在目的地扎营,恐怕就得跟你爸他们擦肩而过啊!你可想好了,咱是为什么来的……” “这……”听董老板这么一说,张毅城也是一阵郁闷,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超级大包,似乎很难抉择,“要不这样吧,把我的睡袋先扔这!那破玩意又沉又占地方的!但这些东西必须要带!” “难道……你们俩要用一个睡袋?”董老板看了看张毅城又看了看快被羞死的周韵然,“你们也太不背人了吧?” “哎呀不是,我觉着这天挺暖和的,用不着这么厚的睡袋吧?铺条床单凑合凑合就行吧?”张毅城也发现自己又给董老板留话把了,赶紧解释。 “呸!我告诉你,别看现在是夏天,晚上山里温度照样会降到零度左右,不用睡袋天亮就是一具死尸!床单都给你冻硬了,就手就是一副担架!”董老板眉头紧皱,“对了,我一直没问你,你这么跋山涉水的找你爸,到底是为什么啊?难道这堆捉妖用品是给他送的?” “这事儿说来话长,而且跟你说你肯定不信……”张毅城道,“有神仙让我去找我爸,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神仙?”董老板都快哭了,“你小子果然料事如神,我还真就不信!” “董大哥,其实……我……相信他!”周韵然默默的凑到了张毅城的旁边,“要不这样吧……你分一些东西给我,我帮你背……” “得……打住吧……”董老板也无奈了,刷拉一下拉开了自己的登山包,“往这里放!他娘的真是上辈子欠你小子的……” …… 要说董老板不愧是董老板,毕竟是老驴2出身,不光只有鲁智深的身材,体力上跟鲁智深也有得一拼,别看从张毅城那分来了近乎一半的负重,爬起山来照样健步如飞,而张毅城虽然上午被累得不轻,但负重一下子减少了一半,在余下的路程中虽说海拔有所升高,却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因为整体行进速度得到了提升,三人在下午的形成中不但没耽误进度,反而把上午延误的路程追回了不少。 日薄西山,夜幕眼看便要降临,天上的星斗已经清晰可见了,就在这时。董老板站在一处山峰上掏出了指南针,之后又把藏宝图掏了出来,对了不远处的山峰比了又比,“应该就是这里!”董老板指着前方不远的一片碎石,“估计就在那堆石头底下!”。 “这里!?”张毅城四下看了看。两边是算不上陡的山坡,前方是黑咕隆冬的山谷,似乎跟童国虎描述的不大一样啊,“不对啊董老板,童大哥说他找到的地方,入口在悬崖啊……” “悬崖?”董老板四外看了看。“这……这怎么可能有悬崖啊?” “要不咱们再往前走走?”张毅城道。 “也行……但是……”董老板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千方的一片碎石上,“你不觉得这片石头有点怪吗?” “呃,也是哈……”说实话,张毅城也觉得在这个四处野草的地方忽然冒出一片寸草不生的碎石,确实有些蹊跷。 “咱们先别赶路了。再往前走,就不是藏宝图的范围了!马上就天黑了,走丢了反而麻烦……”董老板道,“要不咱们先看看那堆石头底下是干嘛的?” “也行!”二人放下背包掏出折叠铲挽起袖子说干就干,没过二十分钟,碎石便被清了个一干二净,见下面是平地,董老板自然不死心。抡起铲子没挖两铲便碰到了硬茬,感觉像是木头一类的质地。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董老板嘿嘿一笑,干的更起劲了。又挖了约么半个钟头,一扇巨大的木质盖板被挖了出来,四外有缝隙,中间还镶了个铁环,但并没拴链子,似乎是个地道入口。“我靠原来不是箱子……”看来董老板本以为下面会埋着木箱子一类的东西。 “看这意思。是条地道啊……”董老板不由自主的看了看两边山峰,“他娘的这帮人真是精力旺盛啊。在这种地方挖哪门子地道呢?” “拉开看看!”张毅城干脆从董老板的包里掏出了登山绳,在木板中间的铁坏上绕了好几扣。之后后退了几步便摆起了纤夫的姿势,任由张毅城如何较劲,盖板却始终纹丝不动,见张毅城拉不动,董老板干脆也加入了战斗,俩人把吃奶的劲都快用上了,可算是把盖板拉开了一条小缝,从盖板侧面看,木头的厚度至少有一扎3厚。 “哎呀去他娘的……”董老板干脆松开了绳子,似乎已经没多余的力气再跟这个木板较劲了,“明天再说吧,今天实在是不行了……” “别呀!”张毅城倒是蛮有信心的,“刚才都拉开了,就差这么一点了,来然然,帮帮忙!” “哎哟我说小张,你这人怎么说风就是雨呢?”董老板双手叉腰一脸的郁闷,“眼看天就快黑了,你还准备下去是怎么的?” “下去就下去无所谓啊,下这种暗道,晚上下跟白天下能有啥区别啊?再说了,你不是说里头有鬼吗?大半夜的那不是鬼们行动的时间吗?” “哎……也是……”听董老板这么一说,张毅城也是恍然大悟,按童国虎的描述宝藏里是有东西的,虽说他找到的宝藏,入口在悬崖上,跟这个木板似乎不是一个地方,但稳妥起见晚上还是不要行动的好,干脆松开了绳子也放弃了。 “我……你……”董老板万万没想到,随口甩出这么个不着调的理由还真能把张毅城唬住,顿时傻在了当场…… —————— 注解: 1太平歌词:一种从属于相声艺术的曲艺形式,约形成于清代初叶,其曲调是从莲花落演变成的,流行于北京城区、郊区,被视为衡量相声表演之基本功水平的重要标准。文中董老板唱的太平歌词出自传统唱段《大实话》。 2驴:在户外还好者的圈子里,通常将“旅友”称之为“驴友”,老资格的户外爱好者通常被称为“老驴”。 3一扎:民间度量单位,长度大概为成年人伸直拇指与中指后,两手指之间之间的长度。(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四十四章 菩提诗 吃饱喝足,张毅城套上睡袋倒头便睡,连一分钟都没有呼噜就出来了,说实话这一天也的确够累,虽说绝对路程算不上夸张,但毕竟是高强度的负重徒步,不但路况恶劣而且还是上坡,换谁都够喝一壶的。 人就是这样,岁数越大觉越少,比起张毅城,董老板入睡倒是没那么快,毕竟不是沾枕头就着的年纪了,“我说妹子,你怎么看上他了?”发现周韵然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之后,董老板干脆开始跟周韵然聊起来天,“年纪轻轻的就学着人家当神棍,他爸看着也挺正常的,怎么生儿子这么不着调啊?” “董大哥,你不了解他!”周韵然抿嘴道,“他是个勇敢的人!而且……而且……而且特别……” “特别什么?”董老板一皱眉,从腰里拿出了一个随身的小酒壶,拧开盖抿了一口酒。 “特别帅……”周韵然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说出来了,“跟他在一起,我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哎哟喂……”董老板都不好意思了,“看不出来啊,你这个小丫头口味还挺怪啊……” “不,有好多事你不知道!”周韵然道,“他很正直,而且救过我的命,而且对感情也很专一,其实他有女朋友,我不奢求他能跟我在一起,我只是厚着脸皮在追他而已,只要在他身边,我就觉得很安全很满足……” “行了别说了,牙倒了……”董老板晃悠着酒壶一脸的愁容,“当我啥也没说过吧……” “董大哥,这些话你可要替我保密啊……”此时此刻。周韵然也快不好意思致死了,换作熟人,是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的,此时之所以敢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董老板跟自己不是特别熟。算是毫无利害关系的中立第三方,与其把话憋在心里,倒不如找一个这样的老大哥都倒出来,就算以后没能如愿以偿,这些心里话至少也跟别人说过,不至于在心里憋一辈子。 “你不让我保密我都得保密……”董老板最后抿了一口酒。拧紧了瓶盖把酒壶又放回了兜里,“让我跟那小子去学舌,这么肉麻的话我可学不出口……” “那你跟大嫂是怎么恋爱的啊?”周韵然忽然想起自己在客栈似乎见过董老板的媳妇,挺漂亮挺清秀的一个女人,整天在客栈里宽袍大袖仙风道骨的飘来飘去。跟嫦娥差不多,很难想象鲁智深和七仙女谈恋爱会是一个什么场景…… “我们……当初……”董老板皱着眉头一阵沉思,“他娘的好像也挺肉麻的,不过当时是我追你大嫂,那会年轻,脸皮也比现在厚,趋于洒家的淫威她也就从了,哎妹子啊。我跟你说,你别看你大嫂表面上弱不禁风的,那内心可比我强大多了。当年我们俩开车去山里,盘山路也就一辆车宽,前轮擦着悬崖开,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人家一边听音乐一边把半拉身子探出窗户拍照片,底下就是悬崖。哎呀我的妈呀,吓死个人……” …… 不知不觉。天空已然挂满星斗。看了看表,快十点了。借着酒劲,董老板的呼噜声也起来了,跟张毅城的呼噜交相呼应,俩人此起彼伏甚是默契,唯独苦了周韵然,荒山野岭本就害怕,旁边再有这么一对哼哈二将反复搅和,虽说此时是躺着,还真不如白天爬山舒坦…… 睡得早,起的也早。清晨天刚蒙蒙亮,三人便已经吃完了早点,第一件事便是继续跟地道口的厚木板玩命。要说休息了一夜之后,这体力的确是不一样,虽说也是忙活了一身汗,但总算是把地道的盖板完全拉开了,“真他娘的沉啊……”董老板擦了把汗,放下绳子来到了地道口,伸手敲了敲这块实心厚木板,“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木头啊?怎么比钢板还沉,” “怪了……”从盖板的铁环上解下登山绳,张毅城也到了地道入口,只见黑漆漆的地道口约么有个一米五见方,直上直下深不见底,“有什么宝贝至于这么藏啊?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挖这么个地道,光人工成本应该就够把那点宝藏花完了吧?那个杜文秀是不是把宝藏都用于拉动内需了?” “我觉得也是……”周韵然从旁边捡起一块小石头扔下了,过了半天愣是没听见动静,“好深啊……”周韵然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玩意好像不是晚清的时候修的……”董老板单腿跪在了入口边上,敲了敲旁边的厚木盖板,又摸了摸洞口的石壁,“这块木头好像是清朝的没错,但里面不像是清朝修的!你想想,杜文秀藏宝那阵子已经快扛不住了,都写了遗书了,怎么可能还有闲钱修这玩意啊,况且就算有闲钱也没那闲工夫啊,大理政权从起义到解散充其量也就十几年,就算从他一起兵就开始修,又能修几天啊?况且那封遗书里说的清清楚楚,进山藏宝派的是死士而不是民工,敢托付藏宝的人,肯定都是心腹中的心腹,别说他杜文秀,就算是皇上,真正的心腹能有几个人啊?就那仨瓜俩枣的人马,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挖这么大个坑?” “也是哈……”听董老板这么一分析,张毅城也开始琢磨,“死士……对了,藏宝又不是去敌后搞破坏,为什么要派死士呢?” “灭口呗……”董老板不以为然,“把宝贝藏好,然后集体自杀……” “董老板,你觉得这种事的可能性……”张毅城皱眉一笑,“派人到山里扛一天麻包替他藏钱,干完活再自杀,图什么啊?牲口也不能这么使唤啊……” “忠义呗!”董老板似乎觉得这事挺正常…… “不对……肯定是另有原因……”张毅城撇着嘴,一把拿过了登山绳,“董老板,把我的法器都给我。然后你在上面抓住绳子,放我下去看看!” “法器?你还真觉得下边有鬼?”董老板哭笑不得,“不等你爸啦?” “等着也是等着,还不如先下去看看呢……”说话间张毅城已经把包里没用的东西都拿了出去,只留了些瓶瓶罐罐。而宝刀千鸟切则被直接挂在了腰带上。 “别法器了,我看你还是把这个带上吧……”董老板似乎有些不放心,直接把自己的电棍递给了张毅城,“真碰上鬼你就合闸放电吧,我觉得地道这玩意,就算挖得再宽敞。也容不下你耍刀……” “不用不用……”张毅城一把推开了电棍,“董老板,我知道你是外行,回头等有时间我再跟你解释宝刀和电棍的区别……” “啊行行行……”董老板也懒得废话了,干脆开始缓缓的放绳子。“好心当驴肝肺,现在这年轻人一个个怎么都这么轴呢?” “毅城!小心啊!”此时周韵然虽说担心,但也只能干瞪眼看着张毅城一点一点的消失在黑漆漆的地道里,要说跟着下去,还真是不敢…… …… 顺着绳子往下下了约么有个三十来米,抬头看上面的入口差不多跟火柴盒一样大了,张毅城猛然感觉四外空间一下子开阔了许多,掏出手电四外照了照。似乎是一间密室,面积跟学校的教室相仿,高度跟教室也差不多。密室一角黑乎乎好像堆了什么东西,因为离得远也看不太清,此外,在密室尽头处似乎还有黑洞洞一扇矮门,不知道门外面是否还有其他的密室。 “挖这么大一窟窿就为藏这么点东西?”松开登山绳,张毅城先是拿出了罗盘看了看。确认安全之后便快步走到了墙角,打着手电近距离一照才看明白。原来刚才那黑乎乎的一坨的竟然是个箱子,箱盖大敞四开里面空无一物。且箱子本身也已经腐烂到了一触即溃的地步,用手轻轻一按就是一个窟窿。“这都是哪年的库存啊……?难道宝贝已经被别人取走了,童国虎就是因为这个才空手而归的?”伸手掰了掰箱子渣,张毅城又是一愣,看来董老板猜的没错,这些箱子似乎的确不是清朝的东西,看腐烂的程度最起码也得有个千把年,否则怎么可能与盖地道用的那块坚硬如铁的实心大木坨有如此之大的差距? 就在这时候,地道口似乎传来了董老板的喊声,但碍于坑道与密室的拢音效果,虽说明知道上面在喊,却死活也听不清喊的是什么内容。 “你说什吗!?我听不清!!”站在入口正下方,张毅城用尽全身力气朝上喊,只听上面乌鲁乌鲁又喊了几声,紧接着洞口亮光处便乎多了个小黑点。 “说什么呀!?”张毅城聚精会神刚想仔细看看这个小黑点到底是什么东西,脑袋瓜便被一台对讲机砸了个正着,眼前顿时金星四冒差点一头晕在地上,幸亏张毅城脑袋硬加之这台对讲机似乎有防震设计,外壳是软橡胶的,否则就凭这一下,就地圆寂也不是没可能。 “我说你们是不是想把我砸死好私吞财宝啊?”捡起对讲机,张毅城一万个没好气。 “刚才忘了给你带个手台了!”对讲机里,董老板的声音还挺清楚,“怎么样?下头有什么好东西?” “不知道!”张毅城道,“就一个大箱子还是空的,烂得不行了,一摸一手渣,好像还真不是清朝的东西!我再过去看看……” “我说你悠着点啊!差不多赶紧上来!”董老板道,“万一有什么闪失,没法跟你爸交代!” “知道了!”张毅城把手台揣进了兜里,继续有回到了箱子边上,打着手电开始往墙上照,很快便发现墙上竟然歪歪斜斜的刻了几行字,似乎是首诗,下面的落款因为刻迹太乱也认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看出其中似乎有个“段”字: 一朝金戈马, 梦里婆罗花。 顿空十如是, 醒时终作沙。 “‘段’?段誉是大理的王爷,我靠这个密室不会还有王语嫣的事吧?”虽说看不懂诗句的具体意思,但其中的意境张毅城却能感受一二,整段诗句看似优美,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哀婉之气,大有看破红尘的感觉…… “死士……”此时此刻,张毅城又想起了杜文秀的遗书,上面写的明明白白藏宝派的是“死士”而不是“居士”啊,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文艺的“死士”啊?“难道藏完宝就集体出家了?出家跟死,这差的也忒远了点吧?” 带着一脑袋的问号,张毅城走到了拱门跟前,打着手电往门里照了照,只见拱门后面是一条十来米长的圆顶秘道,结构有点像后世的防空洞,宽度很富裕却不是很高,以张毅城的身高而言,若想抬头过,就必须从秘道正中间圆顶最高的地方过,往旁边偏一点没准都会曾头皮。秘道另一端在手电光下似乎有个转角,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这密室修的还挺讲究啊……”如此黑咕隆冬的一条通道,把个张毅城搞的也是有点心虚,想回去吧又有些好奇,犹豫再三,张毅城还是决定再往里走走观察观察,反正已经来了,万一有什么旁门左道的玩意,自己身上毕竟还背着个神仙呢,就算是新手暂时打不过妖怪,但也总不至于被秒杀1吧?身为神仙,想必为东家争取个撤退时间总还是没问题的,想到这,张毅城干脆拽出了宝刀千鸟切,小心翼翼的走进了秘道…… —————— 注解: 1段誉:金庸武侠小说《天龙八部》中人物,大理王世子,人物原型是大理宪宗皇帝段和誉,北宋大观二年改名?段正严。王语嫣是该小说中的一位女性角色,武林世家姑苏慕容的掌门慕容复的表妹兼未婚妻,后因对慕容复心灰意冷,多次自杀未遂后与段誉定情。(个中情节较为复杂,如感兴趣推荐阅读《天龙八部》) 2秒杀:电子游戏术语,指遇到实力差距悬殊的对手而被瞬间杀死或一击毙命。(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四十五章 董爷的崛起 穿过秘道,张毅城竟然听到了一阵隐隐的流水声。“难道这里面有泉水?”转过两个弯又下了几级台阶之后,一间更大的密室让张毅城浑身上瞬间就是一层鸡皮疙瘩,只见此密室面积要比刚才那间大上足足两倍,四壁人工修凿的痕迹比刚才明显少了很多,地面上坑坑洼洼也是天然大于人工,密室中正中央有一个泉眼,泉水通过一条人工水道流向一个半米多高的小山洞,一缕阳光顺着山洞照到密室里,虽说算不上强烈,但照明效果却比手电要好上不少,借着阳光不难发现,在水道旁边,黑糊糊似乎还躺着个人。……豁然开朗的感觉,山洞中的水道,水道边上的人,这不就是前不久神仙托梦时,梦见的那个场景吗? “爸!是你吗!?”张毅城三步并两步窜到了水道边上,定睛一看差点呕出来,地下躺着这位虽说是人,但却是个死人,看衣服绝对不是现代人,但也不像清朝人,不但死相凄惨,死法更是匪夷所思,只见死者表情狰狞,嘴里还插着一把匕首,看匕首的牢固程度似乎是刺穿了死者的脖颈直接钉在了地上。 站在尸体旁边,张毅城小心翼翼的掏出罗盘,却发现罗盘指针的反应,跟自己刚被董老板放下来时截然不同,刚下地道时,罗盘的反应还是比较正常的,但此时的盘子却如同地震仪一般,指针晃动频率之快都快赶上医院的心电图仪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山中阴阳?”见罗盘反应不正常,张毅城也并没太在意,一直以来,对于山区阴阳环境的特殊性。老爹张国忠是没少跟自己念叨的,山中阴阳是依山而行,跟大部分平原城市正南正北的阴阳环境1是有很大区别的,在山区阴阳体系中,又数山洞最为特殊。因为环境封闭的缘故,山洞里可谓是有阴无阳,不管是什么地方,不论海拔高低,只要是山洞或类似环境,罗盘失灵那是轻的。没准巨阙剑都会失灵。 “算了……这种地方还快走是为妙……”说实话,作为张毅城而言,之前并没见过所谓的罗盘失灵具体是什么样,所以此时罗盘反应异常,在张毅城看来可能就是失灵了。便也没怎么真当回事,虽说没把盘子失灵当回事,但洞中足以导致罗盘失灵的巨大阴气却也引起了张毅城的紧张,加之童国虎之前还说过这洞里没准有什么东西,张毅城干脆收刀入鞘准备立即打道回府,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声轰天巨响,有如炸弹爆炸一般。震得整个山洞似乎都摇了三摇,更是把个张毅城震得耳鸣目眩青筋暴露,差点当场瘫在地上。在常人听来,这一声巨响倒像极了一百斤tnt炸药爆炸的动静,但在张毅城耳朵里,这可不是什么炸药爆炸,这分明就是巨大的“天破”之声啊,在道术理论而言。一是怨孽被消灭,二是什么阵法被破坏。都会发出天破的声音,声音大小依据怨孽修行程度或阵法阵力的大小而不同。怨孽越厉害、阵法越邪门,被破时声音也就越大,眼下根本就没有什么怨孽,无缘无故传来天破之声,肯定是有阵法被破了,如此原子弹般的动静,得是什么惊天邪阵啊…… 听见动静,张毅城虽说两腿发软,但第一反应还是条件反射般抽出了宝刀千鸟切,四外扫视了一圈似乎没什么动静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第一时间便飞回了下来时的洞口,拽着绳子刚想往上爬,一抬头又傻眼了,只见一个臀围足有四尺半的大屁股正顺着绳子高空速降砸向自己。 “我靠……董老板……快上去!!”张毅城都快哭了,这个节骨眼你下来干嘛啊…… “怎么了怎么了?”听见下面有人说话,董老板赶紧勒住了绳子,打手电往下一照发现张毅城正活蹦乱跳的在下面吆喝似乎没什么事,立即就是一脸的如释重负,“我操你小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杜文秀在里面放了炸药呢!刚才什么声音?” “你先上去!!快上!那玩意比炸药厉害,快上去!”张毅城二话不说拽住绳子就往上爬。 “什么玩意?你什么意思?碰见什么了?”见张毅城如此惊慌,董老板也挺紧张,拽着绳子又开始往上爬,但无奈自己的份量比张毅城重了可不止一个量级,鲁智深么,空降容易,但若少了地球引力的帮助,想往上爬可就费了劲了,放任张毅城再怎么着急,也只能在下面慢慢跟着一点一点网上蹭,说句实话,早高峰在北京东三环开法拉利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董老板!董爷爷!快啊!再快点!”张毅城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为求速度干脆连装法器的背包都不要了,不知为何,总感觉刚才逃跑时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跟过来了,见董老板爬了半天才爬出一两米,简直有心从底下拖着他一块爬。 “我也想快点啊!”董老板脖子上的青筋都卯出来了,自己倒是也想快爬,但最快也就这么快了。 “董爷,等会回客栈,我自费给你买两个疗程的减肥药,你可要按时按量……啊!!董……”没等张毅城耍完贫嘴,只感觉脚脖子被人猛的攥住往后狂拉,力道之大比起当年在莲花山那个小山洞抓自己的怨孽大了远不止一点半点,明显不是活人,以至于连董老板三个字都没来及喊全了,便被拽下了绳子,扑哧一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怎么了!?小张?”董老板感觉绳子猛的一晃似乎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张毅城已经不见了。“小张!张毅城!咱不带这么玩的!张毅城!!”喊了几句发现没动静,董老板干脆由攀爬又改回了速降,举起电棍打着手电也进了密室…… …… 要说张毅城的反应算是比较快的,刚摔到地上。第一反应便是不顾一切翻过身子想抽出千鸟切,但反应快并不等于动作快,比起拽自己这位的速度,张毅城的动作就好比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翻身抽刀这么一瞬间的功夫。竟然已经被拖出了十几米远。 “我去你妈的……”不顾一切的抽出千鸟切,张毅城对着脚底下横着就是一扫,只感觉扑哧一下,虽说脚脖子被攥着的感觉还在,但拖拽的力量瞬间就消失了,似乎是怨孽的胳膊被砍断了。要说宝刀就是宝刀,虽说这千鸟切不如巨阙七星这些上古宝器的来头大,但刀龄却要年轻得多,刃口也更锋利1,甚至连张毅城都没想到这把鬼子刀竟然这么好用。就凭刚才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天破声判断,拽自己的不定是什么邪门玩意呢,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被削掉一截。 “张毅城!!”此时董老板也打着手电冲到了跟前,手电光中似乎看见黑影一闪,也就零点几秒便不见了,“怎么了!刚才那是什么玩意?” “虚……”张毅城伸出一根手指,单手举刀示意董老板不要说话,之后自己也把手电掏了出来。在地上照了半天,只见地面上除了巴掌大小一片粘液之外,便再无其他。“怪了,明明砍到了啊……” “找什么呢?”董老板不知所以,打着手电稀里糊涂也是一通乱照。 “算了不找了,先撤……”张毅城胳膊一横,二人缓缓后退,眼看就到洞口的时候。董老板忽然感觉有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脸上,“什么玩意?”董老板用手背抹了一下脸。之后本能的打着手电往上一照,差点把胰腺吓破。只见二人头顶正上方上竟然四仰八叉的贴着一个“人”,包括脸之外通体漆黑,这种黑跟非洲人的黑还不一样,完全就是纯木炭黑,只有牙是白的,之所以能看见牙,是因为压根就没有嘴唇。 “啊!!!!!”冷不丁看见这么个玩意,一般人换谁都崩溃了,董老板也不例外,大叫之余,手电和电棍分别朝两个方向各扔出七八米。 “什么玩意!!”董老板被房顶的哥们吓了一跳,张毅城却被董老板吓了一跳,冷不丁一抬头也是一身鸡皮疙瘩,挥胳膊一刀便飞了出去,只见房上这位刺溜一下便没影了,宝刀当啷一声弹在头顶的岩壁上火星四射。 “这边跑!”张毅城也看透了,就凭董老板那个爬绳子的速度,想从天井爬出去是没门了,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另一间密室那个流泉水的小山洞。 “哪边!?”董老板也回过神来了,三步并两步便捡回了手电,之后举起手电又开始找电棍。 “别找你那玩意了!快跑!”张毅城捡回宝刀,拉起董老板便往拱门狂奔,结果刚到拱门门口便感觉身后一股阴风,回过头,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站在董老板身后。 “怎么了?”董老板也是一愣,本能的一回头,正好跟后面这位来了个脸贴脸,当场就吓愣了。 “董老板!低头!”张毅城抡圆了起千鸟切横向就是一扫,董老板闭着眼拼了命的往下一蹲,感觉一股凉风擦着头皮掠了过去,“我靠你小心点!”说实话,此时此刻董老板也崩溃了,不管是张毅城还是对面这位黑爷爷,哪边都不安全啊,至少现在看来先被这小子砍死的可能性更大…… 抱着脑袋刚一睁眼,董老板又崩溃,之间圆故溜丢一个黑脑袋正自下而上跟自己对脸。如此之近的距离,接着手电光,董老板算是看清了,黑爷爷的脑袋貌似已经被张毅城刚才那一刀砍下来了,貌似就是骨头外面包着一层薄薄的黑皮,没头发,没眼睛,“我操啊……”董老板惊魂未定的站起身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到现在你怎么还装傻呢?赶紧走!”张毅城拉着董老板就要进拱门,结果还没等往前走又傻了,只见刚被自己砍掉脑袋的哥们此时竟然完好无损的站在对面的拱门里,再低头找刚才被砍下的脑袋,已经不见了。 “妈巴子的碰上短笛大魔王2了……”张毅城也傻了,这非洲哥们到底哪来的?莫非就是刚才躺地上被匕首插嗓子的?不对啊,刚才看没这么黑啊,怎么还带基因突变的? 就这么一愣的功夫,对面的黑爷爷冷不丁就到了张毅城跟前,再想砍已经来不及了,张毅城一不做二不休,冲着黑爷爷的胸口分心便刺,只感觉扑哧一下,千鸟切其根刺入了黑爷爷的前胸,结果没想到这哥们挨了这一刀非但没什么事,反而一把抱住张毅城蹭的一下便窜入了拱门,还没等董老板反应过来,哥俩便都不见了。 “张……张……张毅城!!”一旁的董老板已然看傻了,等哥俩都消失在拱门之后才反应过来,战战兢兢的喊了两嗓子,拱门里没有任何回音。 “日你大爷的老子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董老板扑的一口唾沫吐到了地上,捡起地上的手电又捡回了电棍,返回头拎起张毅城装法器的背包背在了自己的肩上,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迈进了拱门…… —————— 注解: 1城市阴阳环境:许多内陆平原城市的阴阳走势拥有很明显的方向特征,例如北京、西安等,也有的城市因有大型河流流经,其阴阳走势会受水流方向影响,例如天津、南京、上海等。 2刀剑刃口对于法器威力的影响:按茅山术的理论,刀剑煞气的来源有二,一是杀生煞也就是武器杀生尤其是杀人时,死者的怨气所凝集的煞气;二就是刃煞,顾名思义就是刀剑刃口所产生的煞气,所以说刃口的锋利程度往往是关乎法器优劣的决定性因素之一。 3短笛大魔王:日本漫画家鸟山明著名作品《七龙珠》中的外星角色,拥有肢体残缺后快速自我重生的特殊能力。(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四十六章 十米生死 小心翼翼的穿过隧道,董老板边走边喊张毅城的名字,却始终没有一句回音。战战兢兢的走到第二间密室,打着手电一照,董老板当场就傻了,只见张毅城四仰八叉呈大字型躺在水道边上一动不动,嘴里吐出的白沫已然留到了地上。 “张毅城!!”董老板也顾不得勘察敌情了,发疯般跑道张毅城跟前,蹲下身子就是一通推,“我靠坏了坏了……”董老板不停拍张毅城的嘴巴,“小子,醒醒,别他妈吓我啊……小子……!!我靠……”推了半天见张毅城毫无反应,董老板干脆抓起了张毅城的手腕子,一掐脉门竟然丝毫感觉不到脉搏,心里顿时就凉了,“我靠小子!你逼我给你人工呼吸是吧!快醒醒啊!!!张毅城!!”喘着粗气,董老板算是彻底抓瞎了,又是压胸口锤心脏又是按人中抽嘴巴一通折腾,把自己懂得的急救手段用了个遍,但这张毅城就如同死鱼一样,毫无反应。 “张毅城!你他妈的快给我醒醒啊!!”发现张毅城貌似真是挂了,这董老板真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这要怎么跟外面眼巴巴等着的大妹子交代,要怎么和那群先行出发的老大爷们交代啊!“妖精!!你给我滚出来!!”站起身举起电棍,董老板也豁出去了,“我*!!赶紧给我滚出来!!老子你跟拼了……!!咦……?”看着手里的电棍,董老板心中一动,医院好像也是用这玩意急救啊,去他娘的死马当活马治吧……想罢董老板也顾不得骂街了。把电棍顶在张毅城胸口滋啦就是一下。 “妈呀!!”张毅城前胸一挺哇呀一声便坐了起来,抬头一看董老板正热泪盈眶的看着自己,“董老板?你怎么还在这?快跑啊!” “我靠你小子终于醒了……”董老板眼眶都湿润了,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啊! “快跑啊!”张毅城也顾不得别的了,爬起来拉着董老板直奔小山洞。结果刚到小山洞门口只见对面黑影从天而降,闪电般扑向张毅城,借着小山洞透进来的阳光,但见张毅城的刀此时竟然还插在这位黑兄弟的前胸。 “你还敢来!?”正所谓仇家见面分外眼红,见这哥们又要扑张毅城,董老板连手电都不要了。双手握着电棍抡圆了就是一道空中拦截。张毅城也服了,心说自己身上不是有个神仙么?怎么还不如没神仙的安全啊?这神仙当的也太水了吧?新手也不至于新到这份上啊?不过此时此刻,张毅城已经没闲心骂神仙了,见怨孽扑向自己,赶紧本能的往后闪身。好在董老板从空中拦这一棍子虽说没能完全阻止黑爷爷的行动,却大大的减慢了其速度,趁着这机会,张毅城伸手便握住了插在怨孽前胸的刀把,双手压刀用尽全身力气往下狠命就是一切,要说这千鸟切不愧叫千鸟切,张毅城这一下干脆从前胸部分将这怨孽的下半段切成了两半,且全过程并不像张毅城想象的那么费力。 “让你掐我。再尝尝这个!”见一招得手,张毅城干脆乘胜追击,手腕一转刀刃向上扬手就是一挑。想彻底将这怨孽从中间分开,就在这时候,董老板一电棍猛的顶在了怨孽的腰上,大拇指按着电击按钮还就不松开了,他这一电击不要紧,怨孽倒是没怎么样。张毅城这边差点被电死,“哎呀我擦……”张毅城浑身抽搐当啷一声宝刀落地。“董……老板……你想……谋财害命吗……” “呃……?”董老板一看电到张毅城了,赶忙松开了电击按钮。“怎么……怎么还带乾坤大挪移的?” “挪……挪移个屁……你不知道金属导电吗……?”张毅城哆哩哆嗦的捡起宝刀,发现对面的怨孽又不见了,“董……董老板,这东西似乎只想要我的命!你先走,我想办法拖住它!” “呸!”董老板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虽说挺感动却也没带出样来,“你小子想独吞宝藏?没门我告诉你!” “宝藏个屁!这什么都没有!”张毅城少见的认真,丝毫没有半点说笑的意思,“懂老板,是我主张来这的,不能连累你!就算我求求你,周韵然一个人肯定找不到回去的路!你一定要把她带回去!” “那丫头一个人能回去没问题!”董老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洞口有光,应该通着外面,你先窜出去,我想办法弄死那玩意!” “别过去!”张毅城一抬胳膊挡住了董老板,“你弄不死它的!刚才脑袋让我砍下来都没死,你怎么弄死它?现在咱们只要一过去,那东西就会出来!” “那……那怎办……?”看着离自己不足十米远的小山洞,董老板似乎始终抱着一种侥幸心理,“要不你试试窜过去,我给你打阻击……” “你有它快吗?”张毅城似乎也懒得废话了,趁着那东西还没动手,干脆打开了装法器的包,“董爷,你听我说,等会我喊一二三,然后咱俩分别朝两个方向跑,你去外面爬绳子,我钻这个山洞!” “我爬绳子你走山洞……?”董老板也不好意思说爬绳子是自己的短板,“那……那咱们怎么会合啊……” “外面能看见远处的山,很可能是悬崖,童大哥说曾经在悬崖上找到了一个入口,他找到的很可能就是这个山洞,我出去会尽量往上爬,你想办法绕到上面救我!”说话间,张毅城已经拧开了好几个玻璃瓶,各色粉末倒了一地,“如果找不到我,你就带周韵然先回去!” “悬崖?”董老板低下头也顺着小山洞往外看了一眼,貌似海拔不低,“你放心!我肯定能找到你!你这是……什么玩意?”董老板也注意到了张毅城正在摆弄的所谓“法器”,只见这张毅城将好几种粉末混合在一起。已经在地上乱七八糟画了一大堆,图案看似混乱却又左右对称。 “学着点吧!这叫吞食天地1!”说罢张毅城掏出一捆香一把掰成了两截,掏出打火机点燃断香之后在图案的每个顶点都插了一根,别的不说,单就这一套动作速度之快手法之熟练。便把个董老板看了个目瞪口呆。“你小子……到底是干什么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本少爷自创的阵法!”说实话,这个所谓的“吞食天地”阵,其实是两种阵法的合阵,其一名曰“三山阵”,中国素有三山五岳的说法,其中五岳是指泰山、华山、衡山、恒山、嵩山五座名山。都是现实中存在的山,而三山则是指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传说中的仙山,并非是真实存在的地方,之所以以“三山”为阵名,就是因为此阵可以为怨孽营造出短暂的升仙幻觉。让怨孽误以为自己被超度了,其怨气会在短时间内出现非常夸张的降幅,不过此阵时效也很短,一旦阵法失效,怨孽发现上当,其怨气很可能会变本加厉比之前更高,所以说这也是一种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阵法。 而另一种阵法名曰“鼠眼阵”,可以算是三山阵的补充阵法。此阵法的生效时间要比三山阵有所滞后,可以最大程度为施法者制造时间反击或逃跑。老鼠这种小动物,因为长期生活在黑暗环境。视觉很不发达,民间有句俗语叫“鼠目寸光”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合阵中,三山阵事先会营造一个封闭性的阴阳闭合空间,施法者可以根据外界阴阳强度适当加减法料,以调节阵内阴阳强度,为怨孽制造一个极其舒服的阴阳环境。并以此蒙蔽怨孽,而在三山阵破阵的时候。会产生大量阴阳外扩的气场,此时鼠眼阵便会生效。单纯的阻止阴气外扩,怨孽是靠阴阳来分辨方向的,气场中阴气被阻而阳气大盛,则可让怨孽产生短暂的“失明”,也算是一种让三山阵物尽其用发挥余热的阵法。茅山的阵法,历来有长阵与短阵之别,所谓长阵便是那种殿阁庙堂甚至墓局里所用的阵法,只要不地震不发洪水阵基不被破坏,千百年都不会失效,而短阵则是类似于三山阵这种瞬时阵法,碰上厉害怨孽甚至只能坚持几秒钟不到,即便后面还有个鼠眼阵殿后,想必也坚持不了多久。 插完香,张毅城站起身缓缓的后退了两步,“董爷,这阵法具体能给咱们争取多少时间,我说不好,所以你什么都不要管,能跑多快跑多快!那东西怕阳气,所以说咱们只要能跑出这个洞就安全了!准备好!一……二……三……跑!”随着张毅城一声大喊,董老板就如同赶飞机一般狂奔出屋,结果一跑到门口又傻了,眼下这件密室因为有小山洞透进来的少量光线,还能看见点东西,但再往外的话,没有手电什么都看不见啊,无奈只能回头找手电,只见张毅城已经钻进了山洞,而刚才的黑爷爷竟然已经跳到了屋子正中心的所谓“阵法”之中,而刚才插在地上的断香正一根一根的被崩飞,满屋上下火星飞溅就如同过年放花一样。 “你……你怎么又回来啦!”小山洞里,张毅城似乎感觉不对,回头一看肝差点碎了。 “这就跑!!”董老板也顾不得别的了,捡起手电撒丫子就跑,逃难般便跑到了下来时的天井下面,一抬头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只见周韵然已经顺着绳子慢慢悠悠的下到了离自己也就两三米的地方…… “服了……又不是专柜打折,都下来干嘛啊?”董老板目光呆滞万念俱灰,啪的一巴掌拍在了脑门子上。说起爬绳子,自己爬得慢但好歹也能往上爬,这姑娘能吗?自己活这么大,除了特种部队的女兵和奥运会运动员,还真没见过哪个普通女孩子有爬绳子的臂力。 “你们没事吧?”见董老板浑身是土还有擦伤,周韵然似乎挺关心,“毅城呢?” “快跑吧!”董老板也来不及解释了,伸胳膊夹洋娃娃一样便夹起了周韵然,一通狂奔直奔对面密室,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但愿里边放花还没放完了…… “董大哥……你……干嘛啊……”周韵然被夹的几近窒息,周围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能的开始挣脱。 “别乱动!这洞里有怪物!”董老板也懒得说了,三步并两步跑到了第二间密室,一进门心就凉了半截,只见张毅城正举着刀摆着迎敌的姿势跟刚才的黑爷爷原地对峙,看来他也没跑出去,而刚才还一尘不染的刀刃上此时已经带了鲜血,张毅城的胳膊上也莫名其妙的多了一道血流如注的伤口。 “你……你们……”见入口处有手电光,余光观察竟然是两个人影,张毅城真是服毒的心都有,“怎么都来啦!?” “毅城,你的胳膊……!”董老板也傻了,只见张毅城半扇身子基本上已经被染红了,看这意思是要玩命啊……。 “毅城你怎么了?……啊…………!!!!”听见张毅城的声音,周韵然赶忙从董老板胳膊下面挣了出来,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心上人怎么样了,结果这一看差点当场被吓死,一声尖叫扑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要说能把董老板吓到双手抛物的怪物,周韵然看了得啥样? 周韵然这一叫,非但把董老板吓的浑身一激灵,似乎也引起了对面这位黑哥们的注意,干脆放弃了张毅城蹭的一下直扑周韵然。 “南无……阿弥陀佛!”一看这哥们扑过来了,董老板干脆后背朝外想搭人墙挡住周韵然,结果刚一横过身子,便感觉后背就好像被三百斤的大麻袋从十米高处落下来砸中了一样,五脏六腑差点被震碎,整个人叫唤着瞬间便飞出了四五米远,扑通一声撞在石壁上顿时就没了动静…… —————— 注解: 1吞食天地:日本公司于1989年发布的一款著名三国题材角色扮演(俗称rpg)游戏。(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四十七章 来世再见 “董老板!”这时候张毅城也冲上来了,照着怨孽劈头盖脸就是一刀力劈华山。说实话,此时千鸟切刀刃上的鲜血可不是怨孽的,而是张毅城自己的,宝刃加童子眉(即童子之阳血),世界上最厉害的法器也就这水平了,说句实在话,当年张国忠得到巨阙剑时已然不是童子,所以虽说论功夫张毅城可能不如老爹,但此时此刻手里这把家伙可比老爹一辈子用过的任何物件都更具杀伤力。 虽说这位黑爷爷在刚才对张毅城手里的刀还不是很在意,但自从宝刀沾上童子眉之后,这怨孽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丝威胁,索性想拿毫无抵抗能力的周韵然开刀,此时见张毅城来势汹汹,这东西似乎也无心恋战,蹭的一下便从周韵然的头顶上窜了过去,三窜两窜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然然!你怎么下来了!?”张毅城眼里沁满了血丝,拉起周韵然直奔小山洞,“快走!!” “毅城……那是什么啊……”周韵然一把鼻涕一把泪,腿肚子早就朝前了,两条腿就像棉花糖一样无论如何也直不起来。 “往外走!听话!”张毅城刀交单手,“然然,你一定要坚强!顺着这个洞出去!快!我和董老板随后就到!”说罢,张毅城不顾一切把周韵然推进了山洞,结果周韵然前脚进洞,张毅城后脚便被从后面拽了个狗啃屎,趴着被拖出四五米远,手里的刀了撒手了。 “我的……刀……”说实话,此时此刻的张毅城。已然是精疲力尽,只感觉自己被怨孽掐着脖子按在了地上,没过几秒钟意识就模糊了,一股液体不知不觉的涌到了嘴边,“然然。跑……”张毅城挣扎着想喊,却发现已经喊不出声了…… “怪物……!来抓我啊!”朦胧中,张毅城似乎听到了周韵然的声音,继而立即感觉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力道一下子变小了,“怪物!快来啊!”挣扎着睁开眼睛,张毅城挣扎着转过头望向小山洞。只见周韵然正站在洞里慢慢往外退,边退边捡石头扔向怨孽,而这怨孽似乎还真上钩了,下意识的松开了张毅城把头转向了周韵然。 “跑……”张毅城也顾不得别的了,两只手死死的抱住了怨孽的腿。“你这个傻子……别逼我骂你,快跑啊……” “毅城……你一定要活下去!咱们……来世再见吧!”周韵然面带微笑,两行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挥起手扔出了最后一块石头,“来抓我啊!你这个丑八怪!” 要说也怪,当初董老板拎着电棍都没引起怨孽的重视,这周韵然扔了两块小石头竟然吸引了怨孽的注意力,随着周韵然最后一块石头出手。怨孽闷哼了一声便窜近了山洞扑向周韵然,即便张毅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也没能拖住哪怕一秒钟。此时周韵然已经后退到山洞边上了,如果被这么一扑……张毅城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然然!!!!!”张毅城挣扎着爬到洞口。只见山洞中已然空无一人,按童国虎的话说,外面可是悬崖啊!“然然!!”张毅城终于忍不住了,仰面朝天趟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这个傻女人!!……你为什么这么傻啊……还有那个狗屁神仙,连你闺女都坑。你算什么神仙啊,你到底是不是她妈妈啊……你把我们都骗过来到底是图什么啊……” “张……张毅城!?”此时董老板似乎醒过来了。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山洞口,见张毅城躺在地上哇哇大哭。赶忙扯衣服帮张毅城止血,“大妹子呢?人呢?” “然然……在外面……”张毅城一把鼻涕一把泪。 “外面?”董老板一愣,“那怪物呢?” “她把那东西引出去了……”张毅城哭的更惨了,董老板似乎也明白了,啪的一拍大腿,“这……这个傻丫头……!” “董大哥……你说她为什么这么傻啊!为什么啊……!”张毅城干脆抱住了董老板的大腿哇哇哭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过去看看,没准不是悬崖呢,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把张毅城胳膊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董老板拍了拍张毅城的肩膀,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山洞,结果越往前走心越凉,凭山洞向外的视野,怎么可能不是悬崖啊,少说得有五十米的落差,真要从这个高度摔下去,别说是人,就算机器人也摔散了,“这个傻丫头……唉……!” 绝望的走到山洞边上,董老板下意识的往下看了看,结果这一看差点当场休克,只见童国虎此时就在下面二十米不到的峭壁上,周韵然竟然在童国虎的怀里,在悬崖最下面的草甸上,以张国忠为首的先行出发的中老年登山队一个不少系数在场,此时正围作一团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估计是正在研究掉下去那位黑爷爷。 “童……童先生……!”一看见童国虎,董老板的逻辑算是彻底被摧毁了,这大哥不是正趟在医院昏迷不醒吗?怎么神出鬼没又跑到这来了?早知道你丫这么有精神头,这一大群人忙里忙外的这不是烧包么?还有就是你童国虎徒手攀在悬崖上,到底是怎么接住周韵然的?眼下自己站的地方距离其所在的位置少说有个十几二十米落差,如果是一个成年人从高空跌落,经历十几米的重力加速度之后再想接住,少说也是个双臂脱臼的冲击力,这童国虎究竟有多大的力气,竟然能在悬崖上把周韵然接住?虽说一脑袋的问号,但此时此刻董老板却不得不为眼前的奇迹心花怒放,虽说这孙子来迟了一步,但总比不来强,至少救了大妹子一命,“喂!!童先生!我们在这!!喂!!”董老板干脆把上衣脱下来了,光着膀子开始挥衣服,“毅城!没事,大妹子没事!让他们接住了!毅城!快来!” “你说什么?”张毅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了,连滚带爬的也到了山洞口,一看童国虎果然就在下面,周韵然果然也在童国虎怀里,“童……童大哥……”失血过多外加激动过度,张毅城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你怎么会在里面!?”童国虎扯着嗓子大喊,似乎也是莫名其妙,“还有别人吗?” “张毅城也在!”董老板喊道,“快送条绳子上来,他受伤了!” ……(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四十八章 点苍山藏经洞 冥冥之中,张毅城感觉自己似乎被人用绳子捆了个结实,抬来抬去也不知道被抬到了什么地方,想挣扎手脚却又不听使唤,也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感觉似乎又有人在用针扎自己,“什么人!?”张毅城猛的睁开眼,只见一张鬼脸正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怎么还没死!?”或许是条件反射的缘故,张毅城咬破舌尖一口真阳涎便喷了出去。 “毅城!是我!”童国虎掏出手帕一个劲的擦脸,“别激动!是我,童国虎!” “童大哥?”张毅城定睛看了看,果然是童国虎。 “你们怎么到里面去了?”童国虎一脸的疑惑,“你们是从哪进去的?” “然然呢!?”张毅城根本没心思回答童国虎的问题,一咬牙坐起了身子,“然然!周韵然!” “我在这!我在这!”周韵然其实就在张毅城旁边,见张毅城醒来第一句话竟然是喊自己,眼圈立即就通红了。 “哎呀我擦!”一看周韵然没事,张毅城长出一口气,四仰八叉又躺了回去,“你这个倒霉孩子,想吓死我啊你……童大哥,谢谢你啊……” “别谢我!是我应该谢你们!”童国虎道,“咱们萍水相逢,你们竟然会为我冒这种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你个小王八蛋,醒了也不说问问我……”张国忠端着一杯热水也凑合到了张毅城跟前,“这回知道锅是铁打的了吧?” “爸,我还真不是跟你抬杠,幸亏我来救你了……”张毅城撇着嘴道。“那个洞你要先进去,我现在早就是孤儿了……” “我打死你个没大没小的……”当着这么多人,张国忠脸上似乎有点挂不住,“你都行难道我不行?” “童大哥,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此时此刻。张毅城最想搞清的就是眼下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个什么逻辑,童国虎当初为什么会空手而归,为什么会被车撞成昏迷不醒,又为什么会突然复活了,还能及时出现在悬崖上接住周韵然,洞里到底是什么玩意。这个洞到底是哪朝哪代什么牛人挖的,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最初,我从父亲的遗书、杜文秀的故居以及其他一些地方找到了很多关于藏宝的重要线索。依照这些线索,我找到了那个山洞,但我并没进去!因为我能看到里面似乎有一些东西,而且当时我没有找到真仙,所以也并不着急拿到王冠……”童国虎道,“见到你后,我便想尽快拿到王冠,便又回到了这里。结果却发现洞里什么都没有……” “这还叫什么都没有?”张毅城都崩溃了,心说你个外星大叔也太沉得住气了吧?“什么都没有我这身伤是哪来的?那个非洲怪物到底是干嘛的?” “其实……”童国虎欲言又止,“都怪我……” “怪你?”张毅城一愣。“什么意思……” “其实那东西,就是之前我身上的恶煞……”童国虎叹了口气,几乎不好意思看张毅城的眼睛…… 按童国虎的话说,再次找到这个山洞之后,兴冲冲的进入山洞把整个密室扫了个遍,却大失所望。密室似乎确实曾经作为杜文秀的秘密藏宝地点埋藏过太平天国的剩余珍宝,但此时却空空如也。败兴之余,童国虎也对密室本身进行了比较细致的考察分析。最后虽说没能拿到王冠,却得知了一些骇人听闻的秘密。“首先,以我的考证,山洞里的密室,应该是一间修于宋末的藏经洞!” “藏经洞?”张毅城一愣,“怪不得会有佛爷味那么弄的留言……” 自古以来,大理都有佛国之称,对于这个个小小的异族番邦而言,佛教的流行程度甚至要超越泰国、印度这些传统的东南亚佛教国家。自太祖文德元年(公元937年)大理建国直至道隆四年(1254年)被蒙古收编,其间的三百多年中,大理一共经历了二十二位皇帝,其中竟然有十位出家为僧,接近总数的一半,况且大理皇上出家,都是皇上本人亲自剃度受戒进寺庙念经,而并非是像武侠小说《鹿鼎记》中的韦小宝那样,皇上信佛便派个替身代替自己出家,类似这种皇帝带头当和尚的光荣传统,在历史上是极其少见的,大理王室对于佛法的狂野追捧,由此可见一斑。 据童国虎从藏经洞中找到的石刻记载,藏经洞的修建者应该是大理国的倒数第二位皇帝段祥兴,其父段智祥也就是大理倒数第三位皇帝,便是大理最后一位出家的皇帝,受父亲影响,段祥兴对佛法也有一定程度的痴迷,虽说其本人并未学着父亲的样子出家当和尚,但其尊佛重佛的宗教立场却并不必老爹段智祥逊色多少。 道隆四年(1244年),窝阔台继承蒙古汗位,上台第一件事便是琢磨着铲平大理,之后以此作为根据地北伐灭宋,同年六月,窝阔台从征蜀蒙古军中抽调了精锐铁骑二十万进兵临关,企图多快好省一次性搞掉大理国,以求加快灭宋事业的整体进度。 说实话,对于气势汹汹的蒙军,段祥兴可以说是一丝取胜的希望都没报,自己是大宋朝的属国,宋朝被金国灭了一半,而金国又被蒙古给灭了,等于说自己这两下子比人家蒙古差了三个层级,如此的实力差距,这仗怎么打?有介于此,在蒙军进犯之初,段祥兴便开始下令修建藏经洞以保全大理佛脉,蒙古军队打仗,素来以屠城放火闻名,在段祥兴看来,如果哪天大理真被蒙军攻陷的话,地毯式的烧杀抢掠是在所难免的,若真如此。大理三百年的佛脉岂不是要就此绝根? 然而历史证明,实际情况并不像段祥兴想象的那么悲观,拒绝蒙军说客之后,大理与蒙古之间确实有过一次硬碰硬的较量,段祥兴更是派出了大理台柱级的武将高泰和前往应战。虽说最后大理军队主力被全歼高泰和战死,但蒙军却因窝阔台大汗的猝死而突然撤军,从而给大理国留了一个喘息的机会。道隆十一年(1251年),段祥兴驾崩,其子段兴智即位,同期新上任的蒙哥大汗再次命令弟弟忽必烈带兵攻打大理。虽说这次段兴智没能像老爹一样走狗屎运,打着半截仗赶上对方死领导,但兵败之后,大理却也并未遭遇预想中的屠城与烧杀,相反的。深受儒道思想熏陶的忽必烈不但下令善待大理王室,更封段兴智为大理总管继续在大理执政,确定安全之后,段兴智便下令取回了老爹段祥兴藏的经书佛宝。 “你们发现杜文秀遗书的事,董老板已经跟我说了!”童国虎叹了口气,对着周韵然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位小妹妹竟然如此敏锐,如果我也能像她一样细心。恐怕也不用找十几年……” “你的意思是,杜文秀发现了那个洞穴,并把太平天国的宝贝藏到了那里?”张毅城道。“可是那个洞里什么都没有啊!难道财宝都被杜文秀派的那几个‘死士’独吞了?” “不!拿走财宝的并不是杜文秀的人!”童国虎斩钉截铁,“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爷爷曾经有一个姓苗的徒弟,失踪了?” “苗至古!”秦戈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没等张毅城说话便接过了童国虎的话茬,“姓苗名龙字陆观。号至古子,龙虎山袁绍一之徒。国民党绝密特勤组织‘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早期成员之一,1944年二月受命与袁绍一的另一位徒弟宋春江赴滇西执行特殊任务。任务代号是‘卷耳’,任务期间失踪……” “秦先生……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听秦戈这么一说,童国虎浑身一震。 “我和毅城的父亲,很早之前便开始跟这个‘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打交道了!1944年大理是中日滇西战役最重要的后方基地,想必那个所谓的‘卷耳’任务,也与滇西战役有关,可惜在我所得到的资料中,并没有记录任务的具体内容。”秦戈一笑,“而且资料上对于苗至古这个人,记录很少,我们只是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而已。” “上仙,你这么说可不地道啊……”老刘头在一旁听不过去了…… “其实在洞里跟你打架的东西,就是苗至古的尸身!”童国虎正了正眼镜,一字一顿道。 “什……什么!?”张毅城差点又背过气去,“你不说那是你身上的恶煞么?怎么又成那个姓苗的了?” “恶煞是我身上的,但尸身是他的!”童国虎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这都怪我,本想投机取巧,没想到却惹了这么多的麻烦……” 按童国虎的话说,刚进入藏经洞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洞内虽说没有什么宝藏,却有四具尸体,从衣着以及尸体腐坏程度判断明显不是古代人,其中三具尸体被人为的摆在了一起,而另一具尸体则单独躺在另一个地方,从这具单独的尸体身边,童国虎还找到了一些临时用匕首刻在地上的遗言,大概意思是说自己是一名*特工,在执行特别任务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一伙伪装成中国人的日本特务行迹及其可疑,便自作主张与同伴跟踪日本特务至此,发现日本特务的目标原来是中国国宝之后,便与其展开了恶战,怎奈自己在战斗中身受重伤,便让同伴带国宝撤退,自己则只能留在洞中等死。 “虽说在他的遗言中,只表明了身份却并没有暴露自己的名字和任务,但他身上的遗物却让我猜出他就是苗至古!”童国虎道,“在他身上,我找到了爷爷经常提起的一把匕首,那是爷爷最喜欢的兵器之一,后来传给了最喜欢的徒弟,也就是苗至古!” “让同伴带着国宝先走!?”秦戈一愣,“童先生,你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童国虎一愣。 “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当时跟苗至古一同执行任务的人叫宋春江,也是袁掌教的徒弟,既然苗至古说让同伴带着国宝先走,说明宋春江最终生还了,在资料中也显示宋春江直到随袁掌教执行最后一次任务时,都还活着,而袁掌教却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苗至古的下落,这说明宋春江最终隐瞒了国宝的事!”秦戈道皱眉。 “嗯……是的,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童国虎沉默了几秒钟,“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知人知面难知心!” “匕首?”张毅城猛的想起,自己刚到第二间密室时,躺在地上的哥们嘴里似乎插着一把匕首,“是不是插他嘴里那把?” “正是!”童国虎道,“我刚进洞时也纳闷,洞里有四具尸体,却只有一个魂魄,后来发现了遗言并找到了他的随身匕首才知道,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苗至古,而且从洞里的痕迹分析,很可能他在自己死之前,还超度了其他三个被他杀死的日本特工,但却没办法超度自己,所以留在洞里的那个魂魄,很可能就是苗至古的,因为山洞的特殊结构,他的魂魄出不去山洞,所以也不能投胎!”按童国虎的分析,如果苗至古真为保护国宝而死,况且最后国宝保住了,那么对其本人而言便是死得其所大愿得偿,这样的魂魄理应很好超度,即使不超度,用不了多久也可自行投胎,但因为山洞的特殊结构限制,导致苗至古的魂魄被困在了山洞里,虽说起初的怨气并不大,但因为被困时间过长也不好处理。 “他把敌人超度了?”张毅城一愣,“宰相肚里能撑船啊……” “他的遗书中说,人与人之间其实并无仇恨,仇是国仇,恨也是国恨,行道伤人本已是逆道叛祖的罪孽了,既然已经是阴阳两界,超度一下也算是尽行道之本份……”童国虎叹了口气,“之后我以童国虎的名字招其魂魄,果然一招即来,说明死的人就是童国虎不会有错,既然是爷爷的爱徒,我便将其超度了……” “那不是挺好么……”张毅城一皱眉,“那你身上的玩意为什么会跑到他的身上?不是说执行这项工作必须有洪秀全的王冠么?”(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四十九章 魂魂相念 “外面的赤流阵,难道是你的杰作?”一旁的张国忠忽然问道。 “呃……是的……”童国虎叹了口气,“我承认我有点自私,但既然王冠已经不存在了,赤流阵便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你怎么会摆弄那种邪阵?”张国忠似乎有些不解。 “不仅我会摆弄,每一任掌教,其实都会!”童国虎道,“自从唐朝有人从正一盗得此阵行刺朝廷命官之后,掌教便下法旨将诸如赤流阵之类的比较过份的禁阵阵图全部烧毁了,虽然阵图烧了,但作为掌教却必须知道这些阵如何破解,以防今后有歹人以我正一的阵法行凶。所以很多禁阵并没有阵图,只能在掌教之间口口相传,直到我爷爷!因为抗战时他的徒弟好像一个都没能活到最后,他便把这些阵法传给了我。” “他想让你做掌教?”张国忠一皱眉。 “不知道……”童国虎摇头,“也许他只是想让我继续他的责任,如果世界上有人用正一的禁阵伤人,我必须挺身而出!唉……”说到这,童国虎叹了口气,似乎有些羞愧,“只可惜我辜负了他老人家,为了一己之私竟然监守自盗……” 按童国虎的话说,进洞后发现王冠早已不知所踪,可谓是五雷轰万念俱灰,在绝望与疯狂的之中,童国虎猛然发现,藏经洞内的阴阳环境及洞内流出的溪水,似乎很符合布赤流阵的复杂需求,也便产生了用禁阵“赤流阵”搞定身上恶煞的想法。 所谓的“赤流阵”,其实是一种可以将人的三魂七魄远距离“拉伸”的阵法。以道术的理论范畴而言。人的三魂七魄是不能从物理层面彻底分离的,赤流阵所谓的“拉伸”,只是将三魂七魄拉开距离分别禁锢与不同的地方,之后用河流之类行阴的介质相连接,而之前张国忠等人碰到的小溪边的石堆。便是禁锢单独魂魄的法镇。单独的魂与魄是不能产生怨气的,所以每一个独立的法镇都相对安全,而魂魄的本能是需要聚合在一起的,如果将其拉开距离强行禁锢的话,单独的魂与魄之间则会产生一种强大的聚合力,当魂魄被拉伸并禁锢于法镇之后。一旦任意一个法镇遭到破坏,所有法阵的分散魂魄将会以最快的速度合而为一,说白了,这个阵法的原理,就是把魂魄像拉皮筋一样拉开。之后突然松手,而“皮筋松手”时的瞬间冲力,将使被拉伸的魂魄在聚合的瞬间产生巨大的阴怨之气,这便是赤流阵能量的终极来源。也就是说,当初老刘头用燃釜阵破赤流阵时的巨大天破之声,并不是真的破了赤流阵,相反的,这只是松开了“皮筋”。相当于是激活了赤流阵,而最终误闯赤流阵的阵眼引怨孽起尸的,则正是冒然进洞的张毅城。 “超度苗至古的魂魄之后。我不忍心切分他的尸体,便将另外几具尸骨切开在外面布了法‘镇’,用苗至古的尸体做成了阵眼,我本想,既然身上的恶煞不能根除,就让它呆在赤流阵好了。本以为这种荒山野岭不会有人来,没想到……”苗至古摇了摇头。“我想的很好,却忽视了一点。就是‘魂魂相念’!” “魂魂相念?”张毅城一愣,压根就没听说过这种说法啊,“什么是‘魂魂相念’?” “这恶煞在我身上跟了几十年,我自己的魂魄已经习惯了恶煞的阴气,一旦恶煞忽然离开,我本人的魂魄会很不适应,所以一旦离体,便很容易去找这个恶煞!就像人吸毒时间久了,一旦突然戒毒会很不适应一样,这便是‘魂魂相念’!”童国虎道,“当时我被车撞的时候,魂魄偶然离体,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根本就没什么,但我的魂魄却去找那个恶煞了,找到他之前,根本就不可能招到,因为我的魂魄本身已经不正常了!” 按童国虎的理解,其魂魄应该已经找到了禁锢恶煞的赤流阵中的某一法镇,只不过在老刘头以燃釜阵破法镇的时候,巨大的冲击力又将其魂魄冲回了自己的身子,也就是说,在老刘头摆燃釜阵破赤流阵的一瞬间,童国虎就已经醒过来了,回客栈得知大队人马拿着自己的gps定位器出发之后,才风风火火连夜翻山找到张国忠等人的。 “那么说……那个恶煞现在还在你身上?”张毅城一声苦笑,这么多人折腾这么一通,白忙活啊…… “不!不在了!”童国虎眼中似乎露出了一丝的欣慰,“已经被超度了!” “超度?谁超度的?”张毅城不解。 “当然是你身上的真仙!”童国虎道,“虽然没有王冠,但真仙却自己到我身上了!”按童国虎的理解,自己身上的怨孽已然成煞,显然已经超出人力所能达到的超度水平了,但这件事对于真仙而言似乎不是很难。 “为什么?”张毅城不解,“童大哥,你可千万别跟我提那个神仙了,差点被她害死啊!”说罢张毅城一伸胳膊露出了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伤口,“看见了吗?最后跟那个非洲哥们打架,靠的还是这个!我自力更生才活下来的!” “千万别这么说!”童国虎一笑,“别忘了,洞里可不是你一个人在战斗!” “呃?”张毅城一愣,“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这个赤流阵有多厉害?”童国虎问道,张毅城摇头。 “唐朝的时候,曾经有人到正一祖庭偷了赤流阵的阵图去刺杀朝廷命官,阵成之后,那个大官家一夜之间三十多口人惨死……”童国虎道,“此时我布的赤流阵,比唐朝的那个阵要厉害更多,首先,我用的不是普通怨孽。而是恶煞,其次,阵眼在山洞里,阴气大盛,你们三个人进山洞。竟然都能活着出来,你以为,靠的真是你自力更生?” “这么厉害?”张毅城也是一愣,在自己印象里,那位非洲哥们貌似能力一般啊,就会掐人不会别的。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身上的真仙一直在轮流保护你们三个人!”童国虎道,“但藏经洞里阴气太重,而且那个恶煞经过赤流阵的挑拨以后,力量已经超过了你身上的真仙,加上你们有三个人而不是一个人。所以即便是真仙,也会顾及不暇!还有一个问题在于,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你身上的真仙缺少修行,而且你们之间应该还没有默契,你做你的,她做她的,这也是你们九死一生的原因!” “恶煞的力量能超越真仙?”张毅城似乎有点不信。“我们要如何才能配合默契?” “在一些极端情况下,确实有这个可能!例如那个藏经洞里!”童国虎道,“关于如何配合。这个需要你自己摸索,自古以来,被真仙附体的人少之又少,没有多少可以借鉴的经验。” “那你还说真仙把那个恶煞超度了?”张毅城一愣? “是在藏经洞外超度的!”童国虎一笑,“我醒过来后第一时间便回到了客栈,得知你父亲和你。还有董先生都去找赤流阵的消息后,便立即动身进山寻找你们。结果刚找到你父亲,就听到了山洞里的天破声。我知道出事了,但来不及和你父亲解释,只能先爬上去看看究竟,结果刚爬到一半,便看见她从山洞里被怨孽扑了出来!”童国虎看了看周韵然,“在这一瞬间,我忽然失去了意识,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接住了她,而苗至古的尸身却掉到了山下!把你救下来后,我发现身上的恶煞已经不见了,所以只有一个解释,便是真仙在她掉下山崖的一瞬间冲了我的身子接住了她,顺便帮我把恶煞超度了!如果没有藏经洞里的阴气环境,真仙无论如何都会比恶煞厉害!” “原来是这样!”张毅城点了点头,“我说你怎么这么大劲呢,爬着悬崖竟然还能接住一个人!” “所以说,虽然没有找到王冠,但帮我恢复正常的仍然是你!”童国虎一脸的感激。 “照这么说,恶煞不在了,你仍然随时有丢魂的危险啊……”张毅城恍然大悟,“我说童大哥,这点你想过没有?” “想过!所以说接下来会麻烦秦先生!”童国虎道。 “秦伯伯?”张毅城一愣,这老小子能搞定所谓的“魂魂相念”这种古怪的毛病?没看出来啊…… “不是我,是李东!”秦戈淡淡道。 “对,我听秦先生说,他认识一位姓李的先生,是‘祝由术1’的传人,我想他有办法让我的魂魄回复正常!”童国虎道,“我准备近期就与秦先生回美国,只要这期间不要再被车撞,就不会有事!” “童大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张毅城道。 “请说!” “为什么真仙在洞里不冲我的身子呢?”对于这个问题,张毅城也思考了很久,既然真仙冲身这么厉害,在洞里随便找个人冲一下就成超人了,直接在洞里把怨孽剁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何必非这么大的周章非要冲童国虎的身子去接住周韵然? “这个问题……我也不大清楚……”童国虎道,“据我所知,人有人的规矩,仙也有仙的规矩,作为真仙,轻易是不会冲人的身子的,否则跟怨孽又有什么区别?不过也有一种特殊情况,也可以解释为另一种‘魂魂相念’……”童国虎正了正眼镜,一脸的认真,“如果成仙之前最钟爱的人或物受到了威胁,仙也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包括冲人的身子!” “原来是这样……”张毅点了点头,看来也不能对神仙期望太高,至少变“超级赛亚人2”的事是别想了。而一旁的周韵然却眨着眼睛始终是一头雾水,放任一帮人从头聊到尾,自己却一个字都没听懂…… “对了,毅城,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问啊……” “藏经洞里的那个阵是什么阵?”童国虎一脸的疑问,要说连童国虎都没见过的阵,就算不是邪阵至少也是个禁阵了,“是你们茅山派的阵法?” “不!那是我自己发明的阵!”张毅城一脸的趾高气扬,“但凡我布的阵,都是我自己发明的阵!” “真是奇才……”童国虎一笑,把头转向了张国忠,“张掌教,不知你是否愿意毅城学习别的门派的阵法?” “好啊!”张国忠心中也是一动! “毅城,其实……”童国虎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从小到大,除了爷爷以外没有任何亲人……” “别着急,很快就会有了……”张国忠笑着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做饭的庄宁。 “呃……可是我不能把本事教给她啊……”让张国忠这么一指,童国虎更不好意思了,“其实我可以把我会的东西都交给你!不知道……” “好啊!”张毅城答应的还挺痛快,“来来……爸快扶我起来拜师……” “不用不用……”童国虎赶紧按住了张毅城,“不用拜师,当年爷爷教我,也没说要我拜师,咱们就保持朋友关系好了,不用讲究那么多……” 说实话,此时此刻,张国忠也挺高兴,说实话,包括道门圈子在内的大部分圈子,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父子或至亲之间是不能教授技艺的,原因便是至亲之间,很难下决心让对方真的去吃苦。让张国忠像当年马真人逼自己跑步一样天天逼儿子挂沙袋跑到尿血,半夜赶儿子去睡坟地,作为父亲舍得吗?有心让老刘头教吧,那位爷更是惯孩子的祖宗,有事没事几百几百的给零花钱,这种师傅不教出个衙内来就得烧香了,要真说拜师的话,这个童国虎还真是不错的人选,怎么说也是袁绍一的高徒,反正茅山早就被正一收购了,在哪派拜师不是拜啊…… “那咱什么时候开始学?”张毅城倒是说风就是雨。 “不忙!”童国虎道,“等你考完试,可以跟我去美国!” “跟你去美国……?”张毅城一愣,“你不是住小海地么?” “呵呵,那只是我回国临时租的房子,其实我一直在为一家自然基金会工作,只是为了解决我自己的问题才回国的……”童国虎道,“我在国内没有亲人,现在我的事已经解决了,可能今后回国的机会就少了,所以我希望你能跟我去美国……” “童先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我的基金会工作?”秦戈倒挺能见缝插针。 “美国……”一听美国,张毅城心中顿时就是一通窃喜,至少是不用为高考砸锅的事提心吊胆了,“好啊!” “毅城……”这回周韵然似乎是听明白了,一个劲的偷偷拽张毅城衣角,“我又改变主意了……”周韵然小声道。 “呃?改变什么主意?”张毅城一愣。 “我……觉得,我还是……还是去美国吧……”周韵然的头都快低到地下了。 “毅城啊,听我一句……”董老板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了,“要是有什么妖精,为了救你连命都可以不要,真碰上这样的妖精,劝你就收了吧……” “啊……这个……”张毅城当场石化…… —————— 注解: 1祝由术:一种上古巫术,可对活人魂魄的阴阳平衡进行微调,详见《茅山后裔之建文谜踪》第十五章《祝由术》。 2超级赛亚人:赛亚人,是日本漫画家鸟山明漫画作品《七龙珠》中的外星种族,可以变成超级形态,在“超级赛亚人”状态下,战斗力可得到成倍提升。(未完待续) 《茅山后裔 回到美国后,开密码箱的事就交给了孙亭,几人计划一周后返回中国,然后由张国忠着手为孙云凌前辈(也就是云凌子)平凡的事。但令老刘头没想到的是,没过三天,孙亭便带回了一个让众人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的消息:箱子打不开。 听见这个消息,老刘头一翻白眼差点当场晕倒,吓得张国忠赶忙又是按人中又是捶后背的,就连秦戈也是一脸的惊愕,孙廷找的可是美国陆军首席密码专家史蒂芬V兰德博士,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连他都打不开的箱子? “是这样的…史蒂芬说这个箱子是一家瑞士公司的专利产品,这家公司专门为世界顶级富豪或各国政府定制专用密码箱,每一个密码箱都是单独设计的,且设计图纸在密码箱制成以后便会被销毁…”孙亭哭丧着脸,“这个密码箱采用一种机械式密码按键,为了是防止电子破译,另外还有一套电子自毁系统与机械按键相联接,只要连续几次输入错误,内部的自毁装置就会在几秒钟内完成自毁,箱子四壁一共由六层不同材料构成,可防止高温、强酸的破坏与放射线的透视扫描,箱子内部平均每平方英寸都有一个感应器,只要检测到高温、强酸或别的什么暴力手段,自毁装置会立即启动…” “用不用我拿去找人看看?”秦戈一皱眉,似乎有点不太相信。 “嗯…是这样的,冷战刚刚开始的时候,CIA曾经从苏联弄到过这么一个箱子,曾经试图打开,当时集结了全美十几名顶级密码专家与精密仪器专家,那时史蒂芬还仅仅是负责图谱分析这些外围工作…”孙亭黑着脸道,“后来开箱失败了…从高温焚毁后的残迹看,内部似乎只有几页纸,CIA方面很后悔当初应为什么不以外交手段请求瑞士那家公司帮忙开箱…史蒂芬认为,这种密码按键的控件部分,用的是一种原始且复杂的机械式触发原理,这也正是这种密码箱的高明之处,那种原始的机械式设计,往往是现代高科技破解技术的盲点…” “嗯…那我们为什么不找找那家瑞士公司?”秦戈道,“我在瑞士认识很多有影响力的人物,应该能帮上忙…” “这件事我问过了…”孙亭的话越来越没底气,“瑞士那家公司确实存有一个备用密码,但是是存在电脑里的,必须通过箱子主人的指纹和视网膜扫描才能把通用密码取出来…但现在…王真江的尸首恐怕早就…” “他娘的…那个死叛徒!”张国忠也是一阵无奈,此刻的心情与当初在巴山的时候有点像,宝贝就在跟前,守着金山哭吧… “世界上怎么会有造这种神经病箱子公司啊?”老刘头气的一拍大腿,“他娘的还真有人买!就欠他娘的让他一个都卖不出去!” “这家公司成立至今,这种箱子在全球一共卖过7个…售价最低的也要150万美金…”孙亭到是把底细打听的挺清楚。 “所谓的自毁装置,应该有电池吧?这种电池一般情况下能用多久?”秦戈问道。 “从一九八五年开始,这家公司开始采用一种新式的离子技术电池作为电源,使用期限比以前提高了三倍,有效期达到了三十年…这个是我装作一位意向客户从瑞士那家公司套出来的…”孙亭想的似乎并也挺周到…“而且史蒂芬将这个箱子上的编号与当年CIA弄毁的那个箱子编号做了一下对比,得出结论,这个箱子生产日期应该是1986年,也就是说,电池的电力会持续到016年左右…张先生请你相信我,如果真的还有其他办法,我是不会把它拿回来的…” “哦…”秦戈沉默了一下,“刘先生,按你的风格,不如连箱子一块儿卖了,全当车马费吧…”跟老刘头呆久了,秦戈也变得爱开玩笑了。 “姓秦的…我今天就跟你做一个了断…!”老刘头站起身开始四处学么顺手的家伙… …… 一周后,香港。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人呢?张国忠之所以把平反工作的第一站放到香港,一来是因为香港道学繁盛,有名望的高人也比较多,二来就是认识七叔这么个大财主,这件事如果有他出面,事半功倍是肯定的。 听说张国忠要来香港找自己办事,七叔直接在飞机场包了一条专用通道,并派出了一个车队在机场外边候着,排场不亚于外国首脑到访,连孙亭都吓了一跳,虽说香港廖氏企业自己也有所耳闻,但却没想到这位掌教同志竟然跟这个跨国巨擘的大老板有如此交情。 在从机场到廖家祖宅的路上,听阿光描述,自从上次找到地契后,廖氏企业很快便走出了资金困境,不但偿还了银行的大部分债务,更拓展了非洲与南美的业务,而赵昆成的公司因爆出碎尸案丑闻,大部分被赵昆成拉走的大客户又重新开始与廖氏集团接触,以前离职的一些精英高管也回来了不少,现在的廖氏企业在福布斯全球五百强中的排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 到了廖家祖宅,张国忠着实吃了一惊,几年不见,这七叔非但不显老,反而越活越年轻,轮椅也不坐了,脸上也见了红光了,精神头比那些在广场上扭大秧歌的退休老人还要好。 “想必您就是张国忠掌教与刘凤岩前辈吧?大伯时常提起您二位!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七叔旁边,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起身与张国忠握手,看样子也就二十岁出点头。 “这位是…?”张国忠与年轻人握了握手,上次来好像没见过这个人… “这是我的侄孙子,廖若远,叫他阿远就可以了,一直在英国念书,前一段时间因为香港这边不太平,我也没让他回来…”七叔也站起身道,“这把年纪也撑不了几年了,所以我准备让他来接替我的位子!” “一表人才啊!”张国忠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廖若远,年纪虽不大,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霸气,像是办大事的材料。 “张掌教,这次来香港,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么?”电话中,张国忠并没向七叔透露此行的具体目的。 “是这样的,这位是孙亭,美国福萨克孙起林财团的少东家…”张国忠用手一指孙亭。 “廖先生您好,久仰您的大名!”孙亭起身与七叔握手。 “哦…福萨克孙起林财团,很有名啊!我和孙先生也层有过一面之缘!”七叔打量了一下孙亭,微微点了点头,“请带我向你父亲问好!” “孙少爷的祖父,也就是孙起林先生的养父孙云凌前辈,曾是武当山复真观沈方卓真人的掌门大弟子,是一名抗日烈士,但多年来蒙受不白之冤,被世人误认为是汉奸,并被后世同门所公认为是叛道叛国之人,经过孙少爷的调查与我们的亲自查证,证实这么多年来,世人曾对孙少爷的祖父存在很多误会,现在我们已经搜集了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孙前辈的清白,但事隔多年,当年很多当事人都已经过世了,而且我们势单力孤,社会上尤其是道学界的同门,很难信任我们,所以我们希望您帮忙,以您在香港社会的影响力帮我们澄清这件事!”张国忠顿了顿理了一下思路,“我以人格担保,我们的一切证据都是真实可靠的!” “哦…张掌教你太见外了…”七叔哈哈一笑,“阿光!联系记者,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 这句话一出,张国忠差点晕倒,心说都这么多年了,这七叔的作风一点都没改啊…开新闻发布会,多少也得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七叔…先等一下…”张国忠咽了口唾沫,“这件事不必着急,我们还要拜访一些道门中人…” …… 晚上,七叔在家里摆了一桌绝对奢华的港式大餐,饭桌上,孙亭龙飞凤舞的白话起了众人赴缅甸斗毒枭的事,听的七叔何廖若远眼珠子都直了,接着张国众又把自己在武汉的发现跟七叔讲了一遍,最后借着酒劲把自己在马来怒杀王四照(也就是王真江,因为真江是道号,所以此人叛教后便不可再用此号)的事也说了,听的七叔连连点头,“杀得好!杀得好!这个姓王的和赵昆成简直就是一路货色,恩将仇报!这种人死有余辜!”因为赵昆成的事,七叔对这种忘恩负义的人简直就是恨之入骨,听说王四照被杀以后不但没有丝毫惊愕,反而挺高兴。 结合着这两件事,张国忠顺势说了云凌子的事,听的七叔连连感叹,“想我泱泱中华,竟然会受辱于倭国这等弹丸之邦,倘若人人都有孙老先生的气概,恐怕历世就要改写了…!” 饭后,七叔吩咐佣人给每个人都安排了单独的房间,之后众人把酒畅谈直到深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酒虽喝了不少,但老刘头可是一点睡觉的心思都没有,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都70多了,能不能活到016年还是个未知数,就算箱子里装的不是兰亭序,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要是能打开箱子看一眼究竟,也算死得踏实啊…唉…! 就在老刘头胡思乱想辗转反侧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谁呀?”老刘头晕晕乎乎的坐起来披上了衣服。 “是我…廖若远…!” “廖若远?”老刘头一楞,这小伙子跟自己从来没接触过,大半夜的找我干吗? 打开门,只见廖若远身着一身便装恭敬而立,“刘前辈,我能进去么?” “廖少爷…不知你大半夜来找我…有何贵干呢?”老刘头把廖若远让进屋里,自己则坐在了床上。 “刘前辈,您今天好像…不大高兴…”这廖若远虽说年纪不大,但言谈举止却很成熟,俨然像一个生意场上混迹多年的所谓的“才俊”,“不知道是不是招待不周啊…?” “哦…不是不是…廖少爷不要误会,你大伯的热情宽待我很感谢…”老刘头是何许人也?绝对是老油条,这廖若远话一出口,老刘头就听出来此人肯定不是为探讨“招待不周”的事来的,“廖少爷深夜造访…难道就是为了问这个?” “不…不…您误会了…”廖若远连忙摆手,站起身走到门口拉门看了看,继而把门反锁了…(未完待续)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二章 贵人 “呵?你小子,爹妈花钱供你上学念书,你倒跟人家闺女搞起对象来了…”老刘头爱开玩笑的毛病又来了,“这事你爹妈知道不?” 一提到爹妈,廖若远一抿嘴,深深吸可口气,眼圈仿佛有点泛红,“刘先生,实不相瞒,我父母已经…不在了…!” “厄…”老刘头脸也一红,真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跟人家孩子第一次接触,就揭了人家的伤疤了,你说说这张臭嘴,除了大粪喷不出来,还有什么喷不出来的?“哎哟,廖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老刘头一个劲的赔不是,心里也在纳闷,看着廖若远也就二十啷当岁,爹妈想必也不会太老啊,怎么都不在了呢?莫非是什么以外? “没关系…”廖若远正了正眼睛,“刘先生,这次我请你来,就是想查清我父母的死因,找出凶手,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这…”老刘头心里一阵郁闷,后悔当初求兰亭序心切,也没问帮忙干嘛就先把事应下来了,理论上讲命案这种事应该找警察啊,更何况这廖若远的父母生前不住香港就是住英国,这人生地不熟的,让自己一个糟老头子去调查命案,这不是开国际玩笑么。 “怎么?刘先生你后悔了?”廖若远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远远超出了老刘头的预料。 “哦…不不…不是后悔,廖少爷,我虽然不知道另高堂因何早逝,但我觉得,这种人命官司,应该归警察管啊,我一个大陆人,在这香港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我有心调查,也多有不便啊…” “不…刘先生,他们就是在大陆出的事!”廖若远道,“刘先生,我相信,既然你们有本事能让半个世纪前的尘封迷案重见天日,就有能力为我父母讨个公道!”说到这,廖若远的语气仿佛有点激动。 “哎,廖少爷,你有所不知,我们之所以能把那些陈年旧事都翻出来,除了机缘巧合以外,靠的全是人家孙家少爷头五年的调查啊!五年啊廖少爷,整个东南亚都他都转悠遍了,才扒拉出那么一点点的蛛丝马迹,而且人家干的就是考古,对那些旧社会留下来的传说也好是文献也好,分析的比公安局还到位!人家早就把真相查出来了,我们做的仅仅是搜集足够的证据而已!廖少爷,我不知道,你对于你父母的死,知道多少?” “我也知道真相!”廖若远目光里隐隐透出了一丝凶狠。 “那你说说看!”老刘头眯缝着眼听着。 “这件事说来话长…”廖若远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上了,“当年我爷爷把家产分成了两份,一份给我大伯,一份给我父亲,我父亲的那份比我大伯的那份要多!” “哎?”老刘头一脸的惊愕,“你怀疑七爷!?” “不!大伯是好人,应该不会打我父亲的注意…”廖若远道,“具我大伯说,当时爷爷有一房姨太太,叫梁小兰,过门的时候才16岁,那时我大伯都已经快三十岁了…” “嗯…有艳福啊…接着说!”老刘头对这名门八卦还挺感兴趣。 “在我爷爷65岁的时候,梁小兰竟然怀孕了!”廖若远越说越激动,老刘头也听傻了,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65岁还有这本事,有钱人保养就是好啊… “刘先生!你真的觉得,这个孩子是我爷爷的?”廖若远一皱眉道。 “哎…小伙子…这种事可不好说哦!”老刘头都快羡慕死了,人家65岁还有这个本事,自己从年轻时就开始努力,奋斗了几十年了都没完成任务啊,老天爷呀,睁开点眼让这种奇迹也在自己身上发生一次成不? “刘先生你有所不知…”廖若远道,“你以为我这几年真的是在英国念书么?” “你逃课?”老刘头笑呵呵道。 “不是逃课那么简单…”廖若远冷冷一笑,刘先生,如果你答应帮我,就请跟我来一趟!” 两人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廖若远的房间,只见廖若远又和刚才一样偷偷的往外瞅了一眼,确定没人偷听之后才把门关上。 “廖少爷,这是你家,为什么你跟做贼一样啊?”老刘头不解。 “因为我大伯…不让我调查这件事!”廖若远来到床铺前,从床底下扽出了一个大号的行李箱,第一眼看见这个箱子,老刘头脸上就绷不住笑了,“这…这密码锁…” “呵呵,刘先生,眼熟吧?”廖若远按了几个密码,箱子啪的一下弹开了,“这个箱子是完全机械的,没有您那个箱子那么先进,但锁是一样的,这种锁是青青家族公司的全球专利,那家瑞士公司的机械按键,也是青青家族公司供货的!这个箱子是青青的父亲送我的礼物,一般人别想弄开!” “你大伯不让?”老刘头皱起了眉头,“这是替自己兄弟洗冤讨债,为什么不让?” “就因为这个!”廖若远递了两张十二寸的放大照片给老刘头。 照片上拍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男人在湖边喝茶的情景,再下张,还是这两个人,环境换成了跑马场,再下张,海边,再下张,豪华游轮上…从画面的模糊程度看,这些照片应该都是用那种超长焦相机偷拍的,画面虽模糊,但不难看出,这个中年妇女虽然发了福,但仍有点风韵犹存的意思,年轻时想必有几分姿色。 “这女的就是梁小兰吧?”其实不用猜也能想到。 “对!”廖若远并不意外老刘头能猜到。 “那这个男的是谁?”老刘头看了看廖若远。 “这个人叫戴金双…”廖若远叹了口气,“我只知道他叫这个名字,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个人并不重要,他们两个在一起,这才是关键!” “这…这又能证明什么?”老刘头一抬眼皮,看来这个廖若远比起孙亭来可真是差了一截,人家孙亭要证明一件事,要照片有照片,要书信有书信,甚至连日本鬼子的谢罪录音带都能弄来,这个廖若远单凭几张照片就给人定了罪了,理论上讲,这老头子和小媳妇只见差了至少两代,人家至多是红杏出了那么一下墙而以,难道这就能成为杀人动机? “刘先生你有所不知,我爷爷立遗嘱的时候,我爸爸才14岁,根本不懂经营,所以我爷爷把所有不动产都留给了大伯,而留给我父亲的几乎全部是股票和现金!这些股票和现金,在当时来讲,价值要远远超出我大伯手里的不动产!而且最关键的是,如果要侵吞不动产,需要有一些政府部门中间机构或律师的介入,而侵吞现金和股票是不用任何官方手续的!因为当时不太平,这些现金统统存在瑞士银行,只要有密码和钥匙就能取出来,银行根本就不会问你是谁!股票也是不记名的!只认票不认人!”廖若远斩钉截铁道,“本来,我想把这件事一查到底的,但我大伯死活不让,说廖家多少也是名门大户,这种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爷爷也会死不瞑目,再者…” “嗯…这个动机倒是成立…接着说,再者什么…?”说实在的,老刘头对这种家族纷争可真是没什么兴趣。 “再者我大伯认为我父母死的太离奇,因为赵昆成害死大哥(指七叔的儿子廖思渠)的事,大伯怕我也出危险!所以对我花的每一笔钱都要问清来龙去脉,在英国时还好,但回到香港,我反而查不下去了…!” “怎么离奇了?”听到这,老刘头感到事情似乎远不止家族纷争那么简单。 “倘若是一般的谋杀,就算凶手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我廖家究出来,我们会采取一切手段以牙还牙!”廖思渠恶狠狠道,“但是对于我父母的死,即使是黑道上的人也束手无策…” “廖少爷,我需要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得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老刘头放下照片,表情也开始认真起来了,“还有,你既然对这个戴金双一无所知,那他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这样的…梁小兰现在在英国定居,但这个戴金双却住在大陆!两人平时书信来往,戴金双每隔两三个月就会去英国与梁小兰住上一星期,我买通了旅行社的递送员,看了戴金双订的回大陆的机票,这才知道这个人叫戴金双!至于他在大陆到底在干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只能从学费里省钱雇本地侦探,大部分侦探费还是青青帮我付的…” “哦…”老刘头一笑,看来这小子还挺有心眼。 “我从四岁开始就住在姨妈家,姨妈很保守,所以说我的童年并不幸福…”廖若远微微摇了摇头,开始诉说自己的身世… 廖若远的父亲叫廖冲,因为在哥哥廖七之前,廖老爷子共生过六个儿子,但都没活下来,据算命先生说,这是钱挣的太多善事做的太少所至,所以从第六个儿子夭折以后,廖老爷子终于痛改前非大彻大悟,开始花大钱修桥铺路开粥场,没想到这么一折腾还真灵,已经6岁“高龄”的廖老太太竟然又怀上了(放在旧社会,6岁生产已经算高龄了,廖老太太16岁就过门了,十年间平均每三年就为廖老爷子怀一次孩子,虽说都是男孩,但一个都没活下来,与廖老太太并肩战斗的还有两房姨太太,但没有一个孩子出生后能挺到一岁的),这个孩子便是廖七。 廖七出生后,廖老爷子高兴了没几年,噩梦就又来了,这廖家从此以后还就没孩子了,怀都怀不上了,这时算命先生同志又说了,廖七命克兄妹,必须娶一个某年某月某日出生的女子过门方可冲当,按旧社会的说法,这个女子是廖家的贵人(理论上讲,这种事一般算命先生是不给算的,泄漏天机的事,但架不住廖老爷子有钱啊,万把块的英镑往桌子上一拍,估计算命先生也就豁出去了…),有她在,老廖家便可香火兴旺,老辈子人都讲究个“多子多福”,虽说此时廖老爷子都五十多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顶着舆论压力又续了一房,这一房媳妇便是梁小兰。 梁小兰过门后不久,三姨太果然又怀了孕,这一胎便是廖若远的父亲廖冲,但这梁小兰自己却没怀过孕,日子一年一年的过,虽说廖家从此没再有过子嗣,但生了两个儿子,这廖老爷子也心满意足了,就在廖老爷子年过花甲,所有人都以为其大势已去的时候,这梁小兰忽然怀孕了,当时虽说也有一些风言风语,但毕竟梁小兰对于廖家的意义非同一般,老大廖七可是命克子嗣啊,若没有这房姨太太保着,两个儿子没准就得掐个你死我活啊,所以廖老爷子并未深究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生了就生了,满月酒照摆,直到有一天廖老爷子感觉自己差不多该到日子了,请了个洋律师来立遗嘱… ***(未完待续)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三章 尸检报告 “遗嘱就是没有梁小兰他儿子的份儿?”老刘头道。 “不,有!”廖若远道,“梁小兰的儿子叫廖刚,田产都分给他了!” “那他还不满足?想你廖家的田产应该有个千八百倾了吧?” “问题就出在这!我廖家的田产相当一部分都在大陆,四九年以后,国民党政府的田契跟废纸没什么区别!”廖若远道,“廖刚等于没分到什么东西!” “等等…!”听廖若远一提四九年,老刘头眉头立即就是一皱,把仍在床上的那几张私人侦探偷拍照片又拿起来了,“你这个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前几年吧…大概在八六年到九〇年之间。”廖若远道。 “你说四九年的时候,这个梁小兰已经有孩子了…?得二十多岁了?”老刘头一张一张的看照片,照片上的梁小兰怎么看也就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如果四九年都二十多岁了,那倒现在怎么说也应该六十了啊,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立遗嘱的时间应该在四五年左右,日本投降前后…”廖若远道,“四九年的时候,廖刚已经好几岁了…” “那就更不对啦…”老刘头拿着照片继续看,“按理说,你拍这照片的时候,这梁小兰,六十岁有了吧?” “应该有六十多了…”廖若远道。 “你肯定你没找错人?”老刘头疑惑道,“你不觉得她的年龄跟她这个相貌,搭不上?” “我可以肯定这个人是梁小兰本人!如果连这点都弄不清楚,我还查个什么劲?”廖若远似叹了口气道,“刘前辈,她为什么会这么年轻我也搞不清楚,女人有可能不惜血本去做什么整容手术的…但我能肯定这个人就是她…!” “有钱人真他娘的会保养…”老刘头虽然觉得不大对劲,但也没往深处想,只能暗自嘟囔,“接着说吧,你爹妈到底怎么死的…?” “当时大陆的形式已经是明摆着的了…国民党军队连连失利…”廖若远道,“就在解放军过长江的时候,我爷爷死了,梁小兰本想去找我爷爷理论,但那时候我爷爷病重,根本说不出话来,一直到我爷爷死,遗嘱也没改过…!” “然后她就怀恨在心,盯上了你父亲的财产?”老刘头问道。 “应该是吧…”廖若原叹了一口气,“刘前辈,其实我父亲不是做生意的料…” “话别这么说,做生意也有很多偶然性的,你大爷现在的成就,也充满了偶然性…”老刘头道。 “刘前辈,你不知道,我父亲和我大伯绝对不一样…”廖若原似乎挺委屈,“我四岁开始便被寄养在我姨妈家,直到前不久卧大伯接我回香港…我姨妈是个很怪的人,我父亲生前每月给他三万英镑的寄养费,但她却都捐给了教会…她对我很刻薄…” “廖少爷…你堂哥廖思渠的事迹,你应该知道吧…”老刘头一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那个堂哥不争气啊…我觉得,刻薄未必是件坏事…” “刘前辈您别说了…”廖若原一摆手,“希望你能听我说完…其实我并不恨他们把我寄养在姨妈家…但作为父母,把孩子生下来就再也没管过,是不是有点过分…?” 据廖若远所述,自己在很小的时候便被寄养在了英国的姨妈家,从此很少见到父母,据姨妈透露,自己的父母很喜欢游山玩水,尤其是自己的父亲廖冲,经常跟着一些国外摄影队去亚非国家探险,到最后甚至自己花钱成立了一个摄影队,而这个爱好最终也断送了夫妻俩的性命。 自从中国改革开放后,中国五千年的灿烂文明也再度向全世界开放,大批的港澳旅游者与国外探险者纷纷涌入中国,而自己的父母也是其中之一。廖冲曾经先后三次到过大陆,一次是去罗布泊,一次是去西藏,第三次也就是最后一次是去甘肃,之后便音信全无,一年后,甘肃省渭源县的一个山民在莲花山找到了夫妻二人的尸体,经大陆警方尸检,夫妻二人均死于机械性窒息,而杀死他们的,正是他们自己。 “杀死他们的,是他们自己…?”老刘头一皱眉,“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大陆警方尸检报告的复印件…”廖若远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老刘头,“我父母的尸体保持着掐对方脖子的姿势…他们感情很好,我觉得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们都不可能伤害对方…” “时间:***年7月15日1时,地点:莲花山东北山口,死者:罗美君,女6岁,英籍华侨…这是你母亲?”老刘头道。 “嗯,对!” “好几年前的事啦…?”老刘头一嘬牙花子,心说这身骚算是惹上了… “刘前辈,我不是已经说过这件事是很久以前的事么?”廖若远一皱眉,“连解放前的事您都能查出来,现在才三四年,应该不成问题吧?” 廖若远这话一出,老刘头差点哭出来,马思甲老爷子跟云凌子的事,跟眼前这件事有可比性吗? “…尸表检验:***年7月15日18时检验见,死者罗美君,尸长168厘米,无尸斑,尸僵未形成,颈部有明显缢痕,角膜透明,双瞳等大,直径4毫米,球睑结膜苍白,嘴唇苍白,口鼻腔及双耳腔内未见明显异常…”老刘头越念越觉得不对劲,“***年7月17日10时检验见,尸体呈高度腐败状,全身皮肤可见腐败性表皮剥脱及腐败气泡、霉菌斑形成…才隔了两天,怎么就成这样了…?”老刘头暗自嘟囔,“廖少爷,这其中细节你知道多少?” “不知道…这件事通知我大伯以后,他也很吃惊,但他不同意在大陆解剖尸体,沟通这件事耽误了两天,此后,我父母的尸体便被被空运回了香港,当时尸体腐烂更加严重,法医说死亡时间至少有一年…”廖若远道。 “大陆的尸检报告你怎么拿到的?”老刘头问的还挺详细。 “我有一个大学同学是大陆人…”廖若远道,“这件事都是他替我跑的…” “廖少爷,我看这事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得见见你那个同学,最重要的,最好能见到当时检验尸体的法医和发现尸体的山民!”老刘头道,“香港的尸检报告有没有?” “没有…”廖若远摇头道,“这件事我大伯不让我介入,所以…” “廖少爷,你手头上的材料…太少!这件事得从长计议,是不是他杀还有待研究…”老刘头道,“单凭这点东西,怎么能确定凶手就是梁小兰啊?”此刻老刘头也犯愁了,你父母去的哪、都干了些什么,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人家梁小兰跟你父母又没来往,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行踪? “我就是怀疑他!”廖若远斩钉截铁道,“我父母去甘肃的前三天,戴金双忽然回国,往常他通常会和梁小兰住最少一周,但那一次只待了三天就回去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肯定是他尾随杀人,然后伪造现场!” “啊?”老刘头一瞪眼,“这事你怎么早不说?” “还有…前不久,梁小兰竟然拿出了原本只有我父亲才应该有的廖氏企业的股票!”廖若远恶狠狠道,“就连我大伯也很吃惊,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了!” “明摆着?”老刘头一笑,“那还找我干吗?” “厄…刘前辈…请原谅我的失态…”廖若远也发现自己有点失态了,“那些股票是不记名的,在法律上不能当证据…我需要的是…他们杀人的直接证据…” “嗯…”老刘头也陷入了沉思,“廖少爷,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我看不那么简单…这样,你现在去联系你的中国同学,尽量联系当时的法医和发现你父母尸体的山民,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弄来香港的尸检报告…” “您?弄香港的尸检报告?”廖若远也是一脸的吃惊,想不到这老爷子在香港还有这关系? “嘿嘿…我有我的办法…”老刘头虽然表面上笑呵呵的,心里却也是烦的要命,秦戈啊!看来这次不求他是不行了…“对了廖少爷…你那个小媳妇,什么时候能过来给我开箱子?” “我明天给她打电话…顺利的话…大概三天后能到…这个请您放心…”廖若远道,“我会让她带着技师过来的,先办您的事!” “嘿嘿…好…那敢情好…对了,廖少爷,打听个我不该打听的事,我就不明白,以你的身家,怎么还整‘私定终身’那套事?莫非她家里不同意?你大伯要是有意见不要紧,这件事包在我老刘头身上!我去跟你大伯说!我就不信他不给我这个面子!”这事老刘头纳闷半天了,这廖若远可是廖氏企业未来的接班人啊,家里金山银山的,小伙子长的又帅,哪家姑娘追不到啊? “刘前辈…你误会了…”廖若远一笑,“您的好意我心领,其实不是家里的原因,我父母死不瞑目,我怎么能结婚呢?听我大伯说调查这件事可能会有危险,我虽然不怕,但我不想连累青青…所以,我想等这件事办完再和她完婚…” “哦…”老刘头呵呵一笑,想不到这小子还挺重情义。 “再说…再说…”廖若远有点不好意思,脸忽然红了,“再说我们定终身的时候…她…才15岁…” 这句话一出,老刘头差点一头栽的地下,好你个小王八羔子啊,刚想夸你小子孝顺,你就蹦出来这么一句,敢情是早恋啊…(未完待续)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五章 无底洞 看了看地上的人形,大手刘皱着眉头想了想,而后一一指出了各段殄文在人身上的位置。蹲在人形旁边,老刘头和张国忠大眼瞪小眼的琢磨了半天,也不知所以。“对了毅城,你说的那个小山洞在哪?”张国忠问道。 “我要是知道在哪就不叫迷路了…”张毅城一怂肩。 “我知道,我带你们去!”大手刘紧了紧腰里的麻绳就要出发。 “刘老弟…天亮再说…天亮再说…”老刘头赶忙一把拉住了大手刘。这时候崔立严从外边进来了,一看见崔立严,大手刘立即把带人去小山洞的事忘了,两步蹿上前一把抓住了崔立严的手腕子,速度之快简直比真正的“千魂魈”还夸张,“那个鬼长的像他!”崔立严还没来得及反应,大手刘已经“先下嘴为强”了,“但嘴再大点…眉毛比他浓…”刚才的话一句没差又是一遍。崔立严也认头了,为了躲这事,专程跑到洞外吹了半个钟头的山风,这一劫竟然还是没躲过去…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大手刘便带领众人来到了张毅城遇险的那个小山洞,张毅城差点气死,原来这个小山洞距离露营的山洞仅有几百米远,从山坡上走了最多十分钟就到了,只不过绕着山丘拐了几道弯而已,昨晚自己找鹞子时虽说走了四十多分钟,但大部分功夫是在山坳子里兜圈子。 “这个洞…是炸出来的…!”小山洞内,爆破专家艾尔讯同志仔细的观察着洞内断裂的岩壁,从岩缝里扣出了几撮碎土用鼻子闻了又闻,“炸的很专业,而且用的不是普通的勘探用雷管,而是专业的军用炸药!” “这洞在这多久了?”听艾尔讯这么一说,张国忠转头问大手刘。 “我不知道,以前没有,后来就有了!”大手刘道。 “什么时候有的还记得么?” “我不怎么来这啊!我发现那两个死人的时候,好像已经有了…之前我得有一年没来过。” “怪了…”一听大手刘说道那两个死人,张国忠下意识的把这个洞与廖氏夫妇的死亡联系到了一块,“炸个山洞干吗?莫非想藏尸?没道理啊…” “就是这!那东西就是从这钻出来的,还想把我也拽进去!”小山洞的旮旯处,张毅城指着一处地洞喊道。 凑上前,几个人围着地洞好一通观察,这是一个形状比较特殊的地洞,大概有点梯形的感觉,上宽下窄,从小山洞的旮旯里斜着通下去,洞的直径大概有六七十厘米的样子。用手电往洞内照了照,发现这个洞虽说角度很陡,却并不是很深,洞尽头的角度也似乎由陡坡变成了水平,黑糊糊的不知通到哪。 “鬼就住这里?”崔立严的语气似乎带有一些玩笑语气,在他印象里,鬼都是无影无形的,怎么此时也跟兔子一样掘洞而居了? “这…好像是个盗洞…”孙亭用手摸了摸洞壁,又用眼睛瞄着洞口观察了一下角度,“挖的太专业了!” “盗洞?”张国忠和老刘头不约而同一皱眉,盗洞想必应该是盗墓贼挖的,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古墓,谁吃饱了撑的跑这来挖盗洞? “在山上挖盗洞的难度,要不在平原地区大很多,所以这个盗洞是四边形的…”孙亭继续分析道,“相比圆形盗洞,四边型的洞穴更省力,要挖的面积更小,而且倾斜的角度应该是人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能够攀爬的最大限度,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在这炸开一个小山洞后再挖盗洞,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人好像不是传统的盗墓贼…”孙亭伸手摸了摸地洞光滑平整的洞壁,“他们不但用军用炸药炸山洞,我怀疑这个盗洞也是出自一些更加现代化的装备,甚至可以说…是科研级的装备!” “您懂考古?”听到这,崔立严仿佛挺好奇,“您看这山里有古墓?” “说不好…”孙亭摇了摇头,“中国历史上,盛行开山为墓的朝代只有唐代,在山中造墓工程量浩大,所以只有达官贵人才造的起,他们选择的墓址往往都是名山大川,不大可能选择这种矮山造墓…” “有道理!”老刘头在一边搭腔,“就算在山里造墓,也得看风水,这里的风水狗屁不是,要阳没阳要阴没阴,再有钱也不可能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啊!” “既然没有墓,他们下去干吗?”崔立严问道。 “不知道…”孙亭用手比了一下洞口的直径和自己的腰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想要的一定不是什么大件…以这个洞的直径,稍微大点的东西都很难弄上来…” 张国忠一直在洞口用手电往里照,听孙亭这么一说,忽然想起来自己去巴山找传国玺的事了,此时听说里面藏的也是小件,加上自己总觉得这个洞和廖氏夫妇的死有关,好奇心也上来了,“有绳子么?我下去看看…” “我这有绳子!”大手刘听张国忠问有没有绳子,立即把腰里的麻绳解下来了,绳子不算粗,跟手指头差不多,但承受一个人的冲量还是没问题的,别看在大手刘腰里缠了仿佛没几圈,但都解下来足有七八米长。 为了节省绳子,张国忠干脆把绳头系在了腰带上,撩裤腿抽出了“天律”,一猫腰钻进了洞。“爸,里边有东西,你可小心着点!”张毅城仿佛有点不放心。 “大白天的应该没啥事…”老刘头倒是不怎么担心,大手刘虽说力气大,但毕竟是人,在大半夜打不过人的怨孽,放在白天又能有多大本事? 钻进洞后,张国忠着实后悔前些日子在孙亭家的胡吃海塞,腰围足足粗了一圈,钻这个洞还真有点费劲,好在这个洞的斜坡还真如孙亭说的那样,有点人体工程学的意思,头朝下用力扒着洞壁,感觉还是能吃上劲的。 就在离洞底水平处还有一米多远的地方,绳子到头了,搞的张国忠心里这个痒痒啊,解开绳子继续往前吧,洞太窄没法转身,倒着蹭上去太费劲了,现在让人把自己拉回去吧,又想看看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娘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没准廖家命案的谜底就在下面呢…”一通自我安慰之后,张国忠解开了系在皮带上的绳子,“绳子到头了!我再下去看看,绳头就留在这,别往上拽!”冲着裤裆后边喉了几嗓子后,张国忠开始继续往下爬。 到了洞底的平缓处,张国忠不禁一愣,水平的盗洞挖了至多两米长,便通到了一个足有一米半见方、近80厘米高的天然小石洞,不但足够正常人转身,甚至蜷着腿躺在这里睡一觉问题都不大,从空间四周的洞壁看,仿佛完全是天然形成的,顺着下来的方向往前,在小石洞的正前方,一条黑漆漆的盗洞竖直通了下去,用手电往下照了照,绝对是深不见底。“看来这是个中转站啊…”张国忠捡起一块石头顺着盗洞扔了下去,什么动静都没听见,“真他娘的深…” 看见张国忠头朝下下去的,而此刻又头朝上上来了,在场的人都挺奇怪,“爸,你练过杂技啊?”张毅城第一个按耐不住问了起来,“身子怎么扭过来的?” “底下有个空堂儿!”钻出盗洞,张国忠拍了拍身上的土,“我知道他们为什么非在这炸开个山洞挖了,就是为了底下的那个空堂儿!” “什么空堂儿?”孙亭一愣。 “山里边的天然的石洞,大概这么宽见方,这么高…”张国忠用手比划,“还有,石洞的边上有个垂直的盗洞,深不见底!我就纳闷,他们是怎么知道山里边有空堂儿的!挖的太准了!如果挖垂直的盗洞,那个空堂儿可以当中转站!” “风水学能不能看出山里有石洞?”孙亭问道。 “能!”老刘头斩钉截铁道,“但像国忠比划的那么小的洞可看不出来!” “那就是了…”孙亭又想了想,“他们不但拥有先进的钻探设备,更有先进的勘探设备!这绝不是普通的盗墓贼!他们的目的想必也不普通!” “我觉得也是!”张国忠道,“这山里边全是整块的岩石或碎石,一般盗墓的拿洛阳铲挖非挖死不可,根本不是人能干的活!尤其是下边的那个垂直的盗洞!” “几位,咱得快点!司机等不了多久!”虽说开始还挺好奇,但听到此时,崔立严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毕竟是干法医的,“走回去少说得一两天呐…!” 临潭县城,旅社中。 回到家后,张国忠第一件事是换裤子,而老刘头则拿出手机拨通了廖若远的电话。在得知老刘头一行并没发现什么关键线索后,廖若远的语气多少有些失望,得知老刘头想知道父母来大陆的动机时,廖若远显得极其为难,“刘先生,这件事我很久以前就问过我姨妈了,她不肯说啊!她是个很固执的人,我了解她!” “这么说她知道!?”老刘头问道。 “好像是,但我也不确定,每次问到这件事,她都会很不高兴!一言不发,我也不清楚她是否真的知道!” “这样,廖少爷,你再想办法问问她!我们这边再想想办法,你媳妇那边怎么样了?” “她还没有找到那个法医,等找到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挂上电话,老刘头头都大了,心说这是什么姐姐啊,自己妹妹死的不明不白的,怎么还不说实话呢…?“国忠啊,你说那个盗洞,跟那两口子的死有什么关系么?” “不好说!”张国忠道,“我觉得可能有点关系,至少洞里钻出来的东西和他们夫妻俩的尸体一样,身上有字!” “要不…,咱下去看看?”老刘头也有点好奇,如果真像孙亭说的那样,挖洞的是一群懂得用先进设备的科学家,那洞里会藏着的会是什么东西?而那些科学家又是谁? “现在恐怕不行…”老刘头刚说完想下去,孙亭端着杯水进屋了,“咱们身上只有手电,没带任何设备,下去很危险啊…” “设备?”听罢孙亭的话,老刘头哼哼一笑,呼的一把抽出了七星剑,“这就是设备…!”(未完待续)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二十四章 恶斗 掉下东西的地方大概在二十米开外,由于距离较远以及水面反光且事发突然,所以谁也没看清掉下来的到底是什么,只觉得动静不小,张国忠甚至开始把头潜到水下观察,害怕有东西会潜水过来。就在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又发生了,只听哗啦一声,掉下来的东西似乎又窜出了水面,速度之快,就好像海豚窜出水面一样,只不过没再掉下来而已。 “他娘的…这是啥习性?”老刘头用胳膊蹭了蹭眼睛,仔细用手电照了照,只见白漆漆的手电光在起伏不平的水面上闪来闪去,整个通道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刚才那玩艺掉下来那的水声,从头到尾就没有别的动静…”老刘头用眼斜了一下秦戈,“秦爷,这条通道上去后的地形,你知道多少?” “应该还是通道…”秦戈道,“这条水下通道也就有二十多米,但按古图上的比例,从岩壁到地图的起始点,至少要经过五十米甚至更长的通道,也就是说,咱们从这上去后,应该还有三十米的通道要走!” “那五十米的通道外呢?”老刘头并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 “应该是个大厅吧…”秦戈拼命回忆,“但图上有一些细细的条纹,不知道是什么…”此刻秦戈也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次竟然歪打正着下到图上画的地宫里,就把古图复印一份带着了。 “下面没东西!”就在这时候,张国忠哗啦一下把脑袋探出了水面,“这水有点问题!” “废话,人家早走了!”老刘头道,“水有什么问题?” “走了?”张国忠一愣,抹了把脸,侧着耳朵听了半天,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么说不是冲咱们来的?” “可能是…意外掉下来的?”艾尔讯道,“当年老山前线,越南鬼子最爱挖陷阱…” “不可能啊…”听艾尔讯这么一说,张国忠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失足掉下陷阱这种事发生在人身上还情有可原,怨孽的反应能力比昆虫还厉害,是不可能掉下来的,而此时此地,除了在场的四个人以外,怎么可能有别人呢?“师兄,咱们是回去还是继续往前?” “是死是活天注定…!”老刘头心一横,又举起了枪,“对了,这水到底有啥问题?” “颜色不大对!”张国忠道,“我也说不好,这里的水比外边清的多,但水底下稀稀拉拉的好想有东西,有点发红头,已经被咱们搅混了,但我能肯定绝不是土!” “那能是什么东西?”老刘头扑通一下也浅下了水面,手电光下,老刘头发现这个通道里的水确实很清澈,水下好想确实有一层东西,颜色上看有点像赤硝。 “他娘的…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快走!”老刘头站起身,莫名的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举起枪哗啦哗啦的朝前走去。“怎么了?”张国忠虽说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举起剑跟了上去。 就在几个人距离“那东西”落水处十来米的时候,只听身后扑通一声,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的铁链子响,听的老刘头满脑袋的头发丝都竖起来了,“快…快跑…!”老刘头这句话刚出口,身后紧接着又传来扑通一声,水音更大了。 “他娘的…两个…”老刘头转身,身体贴在了通道壁上,用手电一照,只见身后两个黑铁塔般的影子正在快速向前移动,哗啦哗啦的铁链子声与水声混在一起,光听着就够人喝一壶的。 “吃我一炮…!”老刘头举起枪,瞄着这黑爷爷的“殂里穴”砰砰就是两枪,此刻队伍最后的艾尔讯也拔出了枪,边跑边向身后开枪,不打还好点,这一打,老刘头反而有点绝望,本来自己还对这“赤硝夹心弹”心存侥幸的,但没想到不论是自己手里这把1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还是艾尔讯的手里的7.65毫米“勃朗宁140式”手枪,打在这“黑爷爷”的身上一律是火花四射,仿佛根本就打不进去,而这两位黑爷爷挨了几枪之后前进速度不但没减,反而加快了。“国忠!枪打不动!快抄家伙!”情急之下,老刘头扑通一下把手枪扔进了水里,一把拽出了七星剑侧身横在了水面上。 在老刘头开枪的同时,张国忠第一个来到了刚才掉“东西”下来的地方,发现这里并非是通道的尽头,向前看,黑漆漆的通道仍旧不见尽头,而向上看,则有一个黑漆漆的方形“天井”,大小和下来时的“天门”相仿,究竟通向哪里也不知道,虽说没有楼梯,但却悬有一条小拇指粗细的绳子,材质看上去与秦戈所用的尼龙登山绳差不多,看来先前来这里的人应该是从这里上去的。“秦先生!你们先从这里上去!”听见老刘头大喊后,张国忠一闪身来到了艾尔讯的身后,只见两个黑影子距离老刘头最多也就十米远。 “这里!?”秦戈瞪着眼看了看前方仍然不见尽头的通道,又抬头看了看上面黑漆漆的洞口,一时间也慌了,“可是前面还有通道!”其实看到洞口悬下来的绳子,秦戈也能猜到上一批人是从这里上去的,但综合“天门”外墙上的“诗”分析,很可能那批人从这里上去后就“升天”了,莫非这次要明知故犯步那位“诗人”的后尘去“升天”? “快!!”张国忠抽出巨阙跟老刘头站成了一排,此时黑爷爷已经冲到跟前了,“秦先生快上去!”张国忠也没功夫和秦戈解释了,挥手锵的一剑便砍在了这黑爷爷身上,也不知道这东西身上的链甲到底有多厚,只听当啷一声,差点把张国忠虎口震裂了,巨阙剑纵然是宝器,但面对着东西混身上下的铁链甲似乎作用也不大。 “别砍!扎!”比起张国忠,老刘头似乎心眼多一点,横着砍受力点太大,再锋利的宝刃也很难发挥效力,但用剑尖扎下去可就不一样了,只见老刘头双手紧握剑柄,照着这链甲尸的胸口分心便刺,七星剑毕竟是七星剑,只听锵的一声,多半个剑身一下子便刺进了链甲尸的胸口,这一下还真管用,被刺穿的链甲尸顿时就站住不动了。 双手握着剑柄,老刘头也是一愣,心说这东西看上去来势汹汹的,怎么就这点本事?就在老刘头一愣这工夫,被刺的链甲尸忽然举起一只“手”横着一划拉,一只大铁胳膊直奔老刘头脑袋,这一下要是挨上,恐怕脑袋不飞也得落个颈椎骨折高位截瘫什么的。 “我的娘…”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老刘头舌头跟都凉了,剑也顾不得往回抽了,拼命往下一蹲,感觉一股恶风贴着头皮扫了过去,“坏了…剑!”老刘头心里暗道倒霉,两脚一蹬地,身子哗啦一下仰着向后划了两米多远。 看见这一幕,秦戈也顾不得什么升天不升天了,站在艾尔讯肩膀上抓住绳子就爬上了天井,而这绳子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马大哈放下来的,长度竟然将将与通道的洞顶持平,倘若正常人站在通道里,根本就够不到绳子,“秦先生!快!!把那个根绳子再放点下来!”艾尔讯也有点慌,看着张国忠和老刘头在前线血拼,自己举着枪晃晃悠悠的也不敢打,跳了两下想够绳子吧,手太湿,就算能勉强抓到一点也会滑脱。 在上面的秦戈也懵了,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原来自己身处一个大厅里,绳子另一端一直延续到了黑暗身处,不知道固定到了那里,“等一下!我来放绳子!”秦戈抽出匕首手忙脚乱的想把绳子割断,但没想到这种专业登山绳岂是他的匕首能割断的?(当初在巴山,秦戈的登山绳张国忠用龙鳞都没割断,最后还是用手枪打断的) “你们怎么还不上去!?”张国忠用剑杠在铁锁尸胸口,身体贴在墙上已经无路可退了,而此时此刻,更让张国忠尿裤子的一幕发生了,从这东西身上铁锁链的缝隙里,竟然伸出了一丝丝的触须,丝丝拉拉的好像蛇的信子一样,借着艾尔讯的手电光,粗略一数得有十几条,“这他妈是什么东西!?”张国忠手里的剑虽说杠着铁锁尸的身子,但另一边的刃也对着自己的脖子,只要稍微动一动,自己的脑袋可能就搬家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铁锁尸一点点的接近自己。 此时此刻老刘头这边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仗着自己个头小身体灵活,老刘头一直想把插在这铁锁尸身上的七星剑抽回来,但这铁锁尸被七星剑刺了以后好像也有些不舒服,两只手在胸前划拉起来没完,老刘头绕了好几个回合也没机会下手,看张国忠被这东西逼入了墙角,本想上去帮忙的,可是刚毅凑钱,忽然感觉两腿被铁链子缠了个结结实实,还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扑噜一下被拉倒在了水里,“他娘的…”老刘头挣扎着刚一站起来,忽然感觉眼前黑乎乎一座铁塔,自己离铁锁尸竟然连一尺都不到。“把剑给我!”老刘头一看有机会,赶忙伸手去拔插在其胸口的七星剑,然而自己手刚握在剑尖上,只见铁锁尸忽然横起两只“手”嘭的一下抱住了老刘头,只听扑哧一下,插在铁锁尸胸前的七星剑在老刘头身体的作用下其根被送入了铁锁尸身体,“啊…”露在铁锁尸外面的剑柄差点把老刘头隔死,“艾…艾老弟…你站着等死呐…过…过来帮忙啊…”扑通一下,老刘头被铁锁尸抱着贴到了墙面上,和张国忠一样,眼巴巴的看着一堆小触角徐徐的靠近自己。“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挣扎中,老刘头忽然想起了当初自己在埃及被人胄抱着的一幕… 与此同时,天井之上。 正用匕首割着绳子,秦戈忽然听见了老刘头的喊声,看了看手里的登山绳,才割开了一半不到,“枪…我的枪…”情急之下,秦戈开始手忙脚乱的摸枪,这一摸才想起来,自己的枪一直在老刘头手里… “阿讯!快把枪扔给我!!”秦戈回到天井边上,然而此刻艾尔讯却并不在天井下,只见洞内只有哗啦哗啦的铁链子声和闪得乱七八糟的手电光…“张掌教!刘先生!阿讯!!”由于天井比较“厚”,秦戈根本没办法看到洞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三十九章 神秘关系 “这…”老刘头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没理由啊…冯昆仑那本日记里,倒确实没提过戴真云的死,也就是说,直到日本鬼子投降,这个人都还活着,从照片上梁小兰的打扮看,应该已经过门了,但还没生孩子,也就是说,这张照片至少是1945年以前照的…”老刘头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戴真云这时候面相已经是快六十的人了,想必跟着那个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混,也折了不少阳寿,如果到今天,就算还活着,也应该是一把老骨头了,怎么可能跟什么探险的事扯上边?他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非得拉上廖家两口子?” “探险的动机很简单…为了钱!”秦戈道,“刘先生您当初不是也…” “别扯闲的,陪你找和氏璧,那不是为钱!我就想看看和氏璧啥样而已,你给那仨瓜俩枣还不够吃早点的…”老刘头瞄了秦戈一眼,“秦爷…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一点,你当初找和氏璧的初衷是什么?” “那是我父亲的遗愿!”秦戈道。 “嗯…”老刘头点了点头,“难不成…,这个戴真云,也是为了谁的遗愿?” “他…?”听老刘头这么一说,秦戈也是一愣,“他能为谁?” “秦爷,你看,茅山五子,连带马老爷子一共六个人,打日本鬼子死了三个,老二叛变了,老五去找老二算帐,又让老二给收拾了,前后一共死了四个,没准哪个就有什么遗言啊…” “他们死的时候,廖先生应该还没出生啊…他们留下让师兄杀死一个还没出生的人的遗言?”老刘头的分析,秦戈好像有些不信。 “他们的遗言未必是杀人啊…没准就跟那个什么‘磔池’有关啊…”老刘头端着酒捋了两下胡子,把头转向了廖若远,“廖少爷,咱们什么时候能去会会那个梁小兰?” “随时可以!”廖若远道,“如果两位前辈愿意,咱们明天就可以去…” “明天就明天!”老刘头站起身,伸了下懒腰,“秦爷,明天咱绝对不能跟梁小兰说实话,直接问她廖家两口子的事她肯定不会承认的!咱得演场戏,绕着问…” 梁小兰的家在伦敦附近的伯恩茅丝市,距离海边不远,环境很不错,“看来这妮子还他娘的挺有情调啊…”汽车上,老刘头一个劲的嘟囔,小时候在学堂读书时,自己的英文老师亨利就是一个来自伯恩茅斯的牧师,在老刘头印象里,此人是一个性格挺随和的洋老头,中国话说的相当不错,按现在的标准,应该能达到播音员水平了。 在亨利嘴里,这伯恩茅斯简直就是“上帝留给自己养老的地方”,不但风景好得一塌糊涂,气候更是好得不得了,此刻亲临,确实是名不虚传,等见到梁小兰的房子时,老刘头更是一愣;这是一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英国平民式建筑,外表甚至没有任何雕塑或装饰,从远处看,这幢房子的档次甚至还不如罗美惠住的那幢破房子,看来这个梁小兰,骨子倒不像是个追求荣华富贵的世俗女子,按廖若远的话说,她手上的廖氏企业股票少说值一亿英镑,足够在英国最昂贵的地方置办豪宅颐养天年了。 按过门铃后,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亚洲女性,但看长相像是东南亚那边的,廖若远上前小声嘀咕了一通以后,妇女把众人让进了屋里,不一会,一个身材有些微胖的中年妇女来到了客厅,因为其脸上贴了面膜,所以看不清具体的长相,但从一种高高在上的举止看,想必这就是梁小兰。 “奶奶…”廖若远象征性的一鞠躬,语气中仿佛夹带了一丝的不屑,“这是秦道长,这是刘道长,这是Lee警官,您见过的…”(为了配合演戏,秦戈也穿了一身唐装。) “几位…有何贵干呢?”梁小兰坐在了沙发上,旁若无人的点燃了一支烟。 “梁夫人,我们是道教茅山派的传人…”老刘头装出了一副沮丧而委屈的表情,“…我们有些事想请教您…”谎话虽然编的有些简陋,但老刘头演起来却挺像那么回事。 “茅山派?”一听这三个字,梁小兰浑身上下仿佛一颤,但因为脸上有一层面膜,所以看不清其真实表情。 “对…我们此次拜访,是想向您了解一下这个人的去向…”老刘头从手包里拿出了廖家的合影照片,指了指上面的戴真云,“我茅山派早年参加抗战,先辈们抛头颅洒热血,但现在却连尸首都找不到,我和我师兄为了这件事已经奔波了十年,幸亏廖少爷帮忙,才总算找到这么一点线索,所以我们希望您能告诉我们,这个人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死了,他的尸首葬在哪里,我们也好有个祭拜的地方…” 接过照片,梁小兰着实一愣,“你们是茅山派的什么人?” “我是现在茅山派的嫡传弟子…”老刘头赶忙掏出了掌门大弟子玉佩,“梁夫人,照片上的人是我师叔,我听廖少爷说,是他介绍您嫁入廖家的,所以想知道,您此后和这个人还有没有联系;此人是否健在…?” “嫡传弟子?”听老刘头这么一说,梁小兰哼哼一笑,一把扔回了照片,“胡说八道!人都死干净了,哪还有什么嫡传弟子!?” “这么说,内情您知道?”老刘头脸上立即就是一股坏笑,这股坏笑秦戈可是太熟悉了… “我…我知道什么?”看老刘头表情一变,梁小兰也是一愣,立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梁夫人,别装了…”老刘头立即挺直了身板,“茅山五子,老二叛国,老四下落不明,其余的皆已过世,这些事一直是国民党政府的最高机密,就连当初参与过这些事的高级特工冯昆仑想记述这些事,也要用一种不为人知的古代咒文来写,梁夫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梁小兰显然被老刘头这些话问的措手不及,“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 “梁夫人…”老刘头的表情忽然变得无比无奈,“你既然是廖家的‘贵人’,嫁入廖家,应该是为了保佑廖家的平安,现在廖家二当家的死于非命,难道你真的无动于衷?我是茅山传人这不假,但按辈分算,我应该是他师兄而不是师侄,茅山已经有一个人叛国了,我不希望其他人也误入歧途,我所说的‘其他人’,想必梁夫人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听老刘头这么一说,梁小兰干脆用手揭下了脸上的面膜,一张看似三十多岁的白晰面孔顿时让在坐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俨然不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应有的面容。 “梁…梁夫人…”老刘头说话都有些磕巴了,眼前的这个梁小兰,似乎比照片上更年轻,“首先一点请你相信,我们并没有恶意,我们之想打听一下戴师兄的下落而已…我想,如果戴师还在世的话,也会愿意见我们的…” “这个人…已经死了…”梁小兰面无表情道,“我确实认识他,而且他有恩于我…,但是他已经死了…” “梁夫人!我希望你能帮忙!你知道他的下落!”老刘头缓缓道,“而且,我们有那个叛徒的消息…就是茅山的老二!想必他也很想知道…!” “我说过…!他…早就死了!”梁小兰的语气好像有些矛盾,但却并未改口,“阿珍,送客!”梁小兰一摆手,女佣略带歉意的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梁夫人,我们还有一件事…”对于梁小兰的态度,秦戈仿佛有些沉不住气,刚想继续讯问关于戴金双的事,却被老刘头一把拦住了,“那好,梁夫人,我们就不打搅了,如果有一天你又见到了戴师兄,希望能转达他一下…”老刘头从布兜子里拿出了笔,在照片上写了个电话号码递给了梁小兰,“这是我的电话,国际长途挺贵的,但打一个绝对值…” “他已经死了!这个电话你要想告诉他,就连纸钱一起烧了吧!”梁小兰拿起照片看了一眼上边的号码,又把照片丢给了老刘头… “莫非…此人真的已经死了?”秦戈道。 “绝对没死…!”老刘头斩钉截铁,“如果她真不想知道,临走前绝对不会刻意的看一眼那个号码…” “戴金双的事…怎么办?咱们根本没机会问啊…”廖若远似乎有点着急,“就算照片上的那个道士没死,跟我父母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嘛?” “廖少爷,你知道什么叫歪打正着么?”老刘头一笑,“本来,我是想借这张照片拐弯抹角问问关于戴金双的事,但看你奶奶那个态度,似乎对戴真云的去向…更紧张!” “她不是我奶奶!”廖若远愤愤道。 “不管她是谁,廖少爷,我肯定她肯定知道戴真云的下落!知道戴真云的下落,也就能知道戴金双的下落!”老刘头微微一笑,“我和国忠早就怀疑,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么是父子,要么是师徒,总而言之,如果戴真云真的死了,那今天的事她肯定会告诉戴金双!” “你是说…,戴真云,或者戴金双会主动找到咱们?”秦戈道。 “没错…”老刘头哼哼一笑,“廖少爷,请你赶快安排到香港的机票,关于戴真云和廖家尤其是与梁小兰的的关系,我直接去问七爷!” “好的…但是刘前辈…千万别出卖我啊…”廖若远拿出手提电话,叽里呱啦的一通英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五十六章 老五 “真云师兄,你的意思…我不明白…”张国忠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既然葛敏是你的徒弟没错,茅山乾元观的葛敏躺在棺材里也没错,那为什么你说棺材里的人不是你徒弟…!?”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戴金双背过了身,一阵长叹,“葛敏和那王继一样,已经不是人了…” “不是人?那能是什么?”张国忠不禁一愣。 “你看我像是什么?”戴金双回头一笑,老刘头不禁看了看手里的罗盘,只见罗盘的指针一直怦怦的乱跳,从刚进门的一刻起直道此时从没停过。 “真云师兄,你不用再拐弯抹角了,我和国忠多少也经过一些事儿,没有什么可信可不信的,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老刘头啪的一声合上了罗盘。 “刘兆通在找人运走铁棺时,也曾发现了一件蹊跷的事,那就是其中一口铁棺有阳气…”戴金双道,“埋了上百年的棺材还有阳气,用茅山的理论是解释不通的,从古到今也没人会信,包括刘兆通他自己都不信,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打开棺材!”戴金双的表情也看不出是哭是笑,“不过我可就没他那么好的定力了!” “你是说,葛敏的棺材也有阳气,而你把棺材打开了?”张国忠道。 “我也不是因为好奇,当时我发现棺材里有阳气,只是怀疑葛敏是不是真的死了!”戴金双厉声道,“我担心他只是休克,被那帮土豹子当成死人活埋而已…!” 发现这群深居山里的农民竟然摆出了茅山绝学“遽魂大阵”,而且说阵眼处的棺材中装的就是“葛神仙”,戴金双也是满心的好奇,便默默的跟在了队伍的后面一直走到了水排村不远处的一处山旮旯,棺材下葬的位置和戴金双预料的一样,是山中的聚阳之位,就如同当年宝庆府埋藏铁棺的“云垦关”一样,也是方圆十里内阳气最强的地方。 待到棺材下葬以后,戴金双便开始问这些抬棺材的山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知道前不久有一个叫王大富的村民上山挖药材,不知从哪捡了几件玉器回家,结果这人当天就死了,整个毛桐村从此便邪事不断,死的死傻的傻,不出十天死了五六口人,尸体抬到镇上,医院说是心肌梗死,属于正常死亡,连立案都立不了,后来毛桐的赵村长也坐不住了,亲自出面找的葛敏。 当时,王大富出于自私,也没说玉器到底是从哪捡的,葛敏便自己上了山,一呆就是一个多礼拜,这期间毛桐又死了人,赵村长便想组织点人上山找葛敏,没想到就在这时候葛敏自己出现了,跟村长密谈了几分钟后便走了,此后这赵村长就如同着了魔一样,天天组织一帮壮小伙子练习这个抬棺材的队形,当时这帮人还不知道这个乱七八糟的队形到底是干嘛用的,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是抬棺材,而棺材里装的就是葛神仙。 当时的戴金双虽说没什么闲心,但多少也是有点好奇,历任掌教都没用过的“遽魂大阵”,竟然被葛敏这么个徒孙级的人物用上了,便也想知道棺材里到底有什么蹊跷,便掏出罗盘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看反倒看出了问题——葛敏的坟明显带有阳气,从罗盘的反应来看,这种阳气显然不是天地间的阳气,倒很像是由生物发出来的,而且不像是畜牲发出来的,从气脉的起伏来看,倒很像是奄奄一息的人,且不止一个。 盯着手里罗盘,戴金双气得浑身哆嗦,心想这帮乡巴佬土豹子,老子这次来是没带家伙,要带了家伙一准把你们沿路解决了,本来还指望着让徒弟替自己给老相好送终呢,怎么好端端的就让你们这帮混账王八蛋给活埋了?还舔着脸一口一个恩人的叫着,有这么对待恩人的吗? “之后你就把坟挖开了?”张国忠问道。 “嗯…”戴金双微微点头,“好在棺材埋的不深,我到水排村借了把铁锹,赶在天黑前就把坟挖开了…但没想到…葛敏确实已经…死了!” “闷死的?”张国忠始终不解戴金双到底想说什么。 “不是闷死的!以前就死了…”戴金双长叹一声,缓缓的摇了摇头… 农村的棺材,尤其是在毛桐这种不发达地区,也就是一层薄板,基本上没怎么撬就开了,掀开棺材盖后,戴金双不免一阵郁闷,只见棺里躺的就是葛敏,死相甚是难看,面目狰狞二目深陷,显然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而最让戴金双感到不解的,便是葛敏身上插的七个小铁柱:每个小铁柱都是空心的,里面塞着一截石头,这种东西,就连戴金双都没见过;而插小铁柱的位置,则正是其身体七脉的位置。 发现葛敏确实已死以后,戴金双心里不免又泛起了嘀咕,拿出罗盘又测了一下,发现阳气虽然还有,但比起刚才确弱了很多,出于好奇,戴金双掀起了葛敏的尸首,结果却发现棺材下面有一个碗口大的洞,直道此时,戴金双才明白,刚才发出阳气的根本就不是人,之所以罗盘会出现误差,完全是因为此处是正阳位所致。 “虽然不知道跑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我闯祸了…”戴金双呵呵一笑,“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葛敏用心良苦,不惜像那个王继一样,用自己的命封住那东西,结果被我两锹就给放跑了…” 事已至此,戴金双也懒得再在尸首上研究了,既然那帮村民说葛敏生前跟那个赵村长密谈过,那么目前唯一知道秘密的也只有那个赵村长,但等到戴金双再一次飞奔到毛桐村后才傻眼,这个赵村长半个钟头以前刚刚咽气,尸首还热乎呢… “既然葛敏确实已经死了,我本想回英国的,但我要走了,这毛桐村肯定遭殃…”戴金双说的一本正经,“虽说葛敏跟我几十年都没联系过,情分也淡薄了,但他毕竟是我的徒弟,如果毛桐村出事,骂名肯定要落到他身上,我这个当师傅的,也不好受啊…更况且祸因我起,我便觉得应该把这事给他解决利索再走…” 打定主意后,戴金双也进了山,而且在山上一呆就是半个月,后来终于发现了一处十分可疑的地方:一个山谷里的阴阳走向竟然是反的,这对于戴金双而言可是太新鲜了,就像当初张国忠在山东测得山势阴阳逆流时一样,戴金双首先想到的也是北宋末年盗墓泰斗刘豫的那个狗头军师李万杉*。耐着性子摸到山谷里以后,戴金双发现一处本应是聚阴池的地方却有着强烈的阳气,后来发现,此处的一个山洞,就是李万杉的“墓冢”。 “说是墓,也不是墓…”戴金双道,“山洞已经被封死了,但明显被挖过,不是很结实,我没挖多久就挖开了,我怀疑葛敏也来过这里…洞里有床,有盆盆罐罐,甚至还有文房四宝,就是居家过日子的样,这李万杉应该活着的时候就住在这洞里,后来死在了里面,我估计,刘豫被金国废了之后,李万杉的下半生貌似就是在那里过的…” “你…拿到了《天荒衍典》?”张国忠微微一笑,总算知道这位宝贝儿师兄为什么盗起墓来缕缕得手了,原来手头上还真有盗墓祖师的秘籍。 “不只是《天荒衍典》…”戴金双微微一笑,“记得北宋襄阳王赵珏从盗墓贼手里没收的那个玉丹炉么?就是三鬼仙人想仿制的那个?” “那个也在李万杉手上?”张国忠一愣,看来当初这个不可一世的襄阳王,死后也没能逃过刘豫的盗墓军团之手。 “我那次进山,原本是去给葛敏擦屁股的,没想到因祸得福,得到了这么个宝贝…!”戴金双冷哼一声道,“看来那李万杉也想成仙,但后来却知道自己成的根本不是什么仙…!” “不是仙?那是什么?”张国忠似乎不解。 “就事我这样…”戴金双道,“不是人,但也绝不是仙,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算是什么东西…” 在山洞里,戴金双发现了李万杉临终前所写的“遗书”,看来比起霜怀子,这李万杉还算是个明白人,按照丹炉上记载的方法试炼过“虬丹”之后,便发现服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能成仙,非但如此,服丹者身上的“七脉”位置都会发生变化,在道术中,“七脉”位置的变化便代表了人体内部阴阳循环的改变,在近现代的武打小说中,曾经描写过一种名曰《易筋经》的少林派绝学,号称可以改变人体的穴脉位置,而实际上,功能类似于小说中《易筋经》的心法,在道术中也不是没有,古代的能人异士大都希望通过改变体内阴阳循环的方法来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但成功者甚少,即使真有成功的人,也很难通过文字的方式把这种“只可意会不便言传”的心法完全记述下来。每个人体内的阴阳脉络虽说大致相仿,但毕竟不完全一样,张三发明了某种心法的确能改变自身的阴阳循环,多活个百八十年,但同样的心法照搬到李四身上就未必有同样的效果了。 当时,戴金双也是又惊又喜,惊是惊在李万杉这么个传说中的人物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喜是喜在自己和梁小兰的命都有救了。 “我不但拿了《天荒衍典》,还拿了些其它的东西,金银,首饰…看来这李万杉活着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拿白不拿啊…”戴金双一叹,“我以为有了这丹炉,小兰的命就有救了,现在看来,当时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 拿到丹炉后,戴金双兴奋的简直就是手舞足蹈,但马上又从狂热中清醒过来了,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丹炉有了,虬褫去那里找?这种百年难遇的玩意,自己出道大半辈子至多见过一两次,现在到处乱砍乱伐开山造田,这种东西还能不能找到?当时霜怀子服“虬丹”,传说每个月要吃好几次,而自己就算命好能碰上那么一两条虬褫,炼出丹来够不够给梁小兰治病的? “所以你就去盗墓了?”张国忠说话倒是直。 “嗯!古代的大墓,选址不是至阴就是至阳,这都是最容易生出那种玩意的地方,找虬褫不如找墓方便…”戴金双对“盗墓”这两个字倒是不避讳… 拿着从李万杉“墓”里偷出来的宝贝,戴金双找到了同样居住在英国的廖冲也就是廖若远的父亲,因为这些东西毕竟是赃物,戴金双也不认识黑道上的人,所以也不好出手,因为知道廖冲喜好这些东西,所以也只能寄希望于他,毕竟是知根知底的人,虽说梁小兰不想向廖家人伸手求援,但此刻可是做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也便不存在什么求援不求援之说了。 见了戴金双拿来的东西,廖冲的下巴差点砸到脚面上,这些脏兮兮的古货看似不起眼,但在识货人的眼里可是无价的宝贝,现代人,谁见过乒乓球大小的珍珠?别说是现代,就算放在宋朝王室,这种级别的宝珠最起码也要镶在正宫娘娘的凤冠上,甚至说廖冲曾经怀疑,这颗珠子,是否就是当年太祖赵匡胤“宝冠”上那颗充门面的珠子。除此之外,戴金双所提供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宋朝王室的宝器,虽说东西不多,但也把廖冲看傻了,出手就是一百万英镑,并让戴金双以后有这种东西一定要告诉自己,价钱不是问题。 当时的戴金双对古董并不在行,完全没想到自己随手捡回来的这些小件能值这么多钱,如此一笔飞来横财,可把戴金双乐坏了,二话不说便又把梁小兰送进了贵族病房,梁小兰当然也纳闷这笔钱的来历,但戴金双却撒了个谎,说钱是找宋时良帮忙筹的,其实此刻宋时良已经死了。把梁小兰安顿好以后,戴金双便又踏上了茫茫的“寻虬”之旅。 “对了,毛桐村死人是怎么回事?葛敏棺材里跑的到底是什么?”老刘头也有点纳闷,这戴金双打着除暴安良的旗号进山,不会因为捡了点宝贝就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忘了吧? “那个东西,掌教大人见过…”戴金双冲着张国忠微微一笑,用手比划了一个“蛇拳”的姿势,看的张国忠心里顿时一惊,莫非戴金双说的,就是自己在山东看见那只超大号的大白蛇? “那东西本来就是李万杉那个‘墓’里边的东西,就是条虬褫…毛桐村的事就是那东西闹的,那个王大富也不知道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惹着它了…”戴金双道,“正常条件下,那东西是无论如何也长不到那么大的,但李万杉把那地方的阴阳给改了,所以这东西才会长成那么大,而且那东西已经适应了阴阳颠倒的环境,用茅山的招确实不好对付,怪不得葛敏会把命都搭上,幸亏我跟冯昆仑混过,也学了几招他的本事,没想到用降术对付那东西,倒是蛮管用的…” “国忠见过?”老刘头意外了看了看张国忠,“这么说,你把那东西当‘宠物’养起来了?” “哈哈哈哈…”对于老刘头的问题,戴金双倒是不置可否,“你们忘了么?老五的魂魄还散着呢…” “老五的魂魄散着,跟那东西有什么关系?”张国忠不解。 “掌教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忘了那东西身上,有七颗‘定魂钉’么?” 戴金双这么一说,张国忠差点一头栽到地上,“你是说,你把五师兄的魂魄,钉到了一个畜牲身上!?” “五弟魂魄错乱,是不能往人身上送的,如果非要送,就要把这七颗‘定魂钉’钉在人身上,钉在七脉上!但那样人就死了!!”戴金双的语气忽然严厉起来,“但,钉在那东西身上,它可是死不了…” 因为这李万杉的“墓”已经由至阴改成了至阳,所以这条虬褫已经适应了阳气强烈的环境,用茅山术的传统招数基本上是没用的,甚至说从某种角度而言,这条畜牲已经具备的人的某些特质,比如自身的阳气已经大于阴气了。但无奈,他碰上的是戴金双,这个曾经和冯昆仑搭伙当差的人,茅山术虽然没用,却架不住这戴金双还会降术,降术是专门对付人的法术,所以没几回合下来,这虬褫便被戴金双制服了。 碰见如此大的虬褫,戴金双也是很稀奇,本想先用这东西开刀试炼一下所为的“虬丹”,但转念一想,这东西既然能长成这么大,没准会出现什么基因变异一类的情况,用句现代名词应该算是“转基因”虬褫了,用它炼出丹来,吃死怎办?于是便仅是将其封在了原地而并未取其性命,一来自己没带家伙,二来洞里还有其他宝贝,万一身上这点东西带回英国能卖大钱,难免再回来拿一趟,放这么个东西在洞里,也有看家的作用。但是后来,戴金双又想到了一条“废物利用”的办法,便是让这条大虬褫承担起了钉住五弟刘真雨魂魄的作用,虽说不知道老二王真江到底用的什么邪招,但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琢磨,戴金双也想了这么个办法,便是人为将五弟的三魂七魄排列成正常的顺序,然后找个活物束起来,就好比牙科的矫形一样,过个十年八载的,这散魂碎魄应该能在活物阳气的禁束之下恢复原有顺序,这样就能超度了,能超度了,也就能投胎了…而这条大白虬褫似乎也很有灵性,被戴金双驯服之后也便不再反抗了,尤其是被钉入了老五的魂魄之后,对戴金双更是显示出了“藏獒”般的忠诚,一直以来戴金双盗墓发冢,虽有《天荒衍典》在手,但许多人山人海的大阵,就算《天荒衍典》上写了详细布法,也没有条件实施,所以也有过不少险情,这条虬褫更是不只一次救戴金双于危难,而戴金双则更是给这虬褫其了个怀旧的名字——“老五”。 “上次在山东碰到你之后,我本想问问你为何会有这块玉佩,但还没等我开口,你的宝贝儿子就往我身上点了把火…哈哈哈哈…”提起张毅城往自己身上撒火药的事,戴金双非但不生气,反而挺高兴,“后来我想让‘老五’去找找你在哪,它直接就把这块玉佩给我叼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了,招了招也没有你的魂魄,后来我发现‘老五’的身上都是盐粒,知道它下过海,原来是你小子把玉佩扔到海里了…!” 听戴金双这么一说,张国忠才恍然大悟,原来真正的潜水员不是自己这位“师兄”,而是这大虬褫“老五”,当初王子豪也曾把家里那块“毒玉”往海里扔过,后来似乎也是他家那条虬褫给弄回来的。 “我当时我在山东,挖开那个石柱子时,那东西明显想攻击我,但后来莫名其妙的不打了,还用铜钱拼成了一张人脸…会不会是…”张国忠瞪着眼睛磕磕巴巴的把当时在山东的情景说了一遍,“会不会是,五师兄的魂魄已经束住了不会再散开了!?” “应该是吧…它可能是想告诉你,它是‘老五’…它想跟你说,大水别冲了龙王庙啊…”戴金双微微一笑,长叹一口气,“懂得摆人形,说明五弟的魂魄基本已经固住了…再过些日子就可以超度投胎了…唉!五弟呀…!” “对了真云师兄…”张国忠似乎还想刨根问底,“你到底是怎么了?吃虬丹就能弄成这样?听你的意思,梁小兰应该也吃过啊,怎么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 —————————— 注解*: 李万杉:北宋末年盗墓贼刘豫的狗头军师,详见《茅山后裔》外篇《将门虎子》第四十八章《天荒衍典》。(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六十二章 怪符 “真云师兄,现在王四照找我麻烦…还希望真云师兄能助我一臂之力!”该问的也都问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张国忠开始跟戴金双套近乎,“真云师兄,不怕你笑话,我真不是他的对手…” “在大陆你怕什么?”戴金双不紧不慢道,“凭我在大陆都不敢兴风作浪,你还怕他能把你怎么样?我已经答应过小兰不再纠缠这件事了…” “俗话说明枪好挡,暗箭难防,真云师兄,我希望你能完成马师叔的法旨,王四照他弑兄叛国…” “行了别说了!”戴金双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张国忠的话,“这次找你来,只是想把这个玉佩还给你,该出手的时候我自然会出手,不用你操心!小五!送客!”还没等张国忠继续说话,戴金双干脆把话茬全堵死了,“以后记住!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小五!送客!”这可好,张国忠心里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破灭了,本以为碰到救星了,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想管… 走出玉器店,天已经黑透了,看了看表,九点多了,“师兄,我送你回去吧…”来到停车场,张国忠发动了汽车。 “国忠啊,你是掌教,你能不能跟那个姓戴的再商量商量,这传国玺我没想着要,看看长啥样就行…”老刘头还是惦记传国玺的事。 “他能让咱俩看见他长啥样就够给面子了…”说实话,张国忠也怵头去跟戴金双再提什么别的过分要求,“师兄啊,现在咱先研究研究怎么对付那个王四照吧!如果一个月期限到了,我没把那图给他,你说他会怎么样?” “不知道…我感觉,你最好别动躲西藏了,你住二丫她娘家也不是办法,万一他来找麻烦,报警都来不及…我感觉你最好还是搬回来,住得城里,四外都是人,念他也不敢怎么样…”看来老刘头已经开始寄希望于警察了,“这样,我打电话给老秦,让他赶紧带着那个图来中国,你现在赶快回家,连夜搬家!” “连夜搬?”张国忠一愣,“他给我一个月时间啊!用得着那么着急么?” “夜长梦多啊国忠!实在不行,给他图的时候把你那个警察亲家喊着,他要敢来硬的,就让老柳开枪毙了那个狗日的!”老刘头晃悠着脑袋若有所思,“其实那个姓戴的说的也在理,那个王真江毕竟是活人,量他不敢在中国撒野!你现在就把手机开了,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把老刘头送回家后,张国忠开车回了李村,虽然时间已经步入了九十年代,但这李村人的生活习惯却仍旧停留在七十年代,十点刚过,全村的灯就已经黑的差不多了,仅有李二丫家的灯还亮着,电视机的光亮透过窗户一闪一闪的,映在黑漆漆的地面上,跟闹鬼差不多。 “就他娘的知道玩电子游戏!”张国忠愤愤的把车停在了门口,“二丫!开门!”因为四周邻居似乎都睡了,张国忠喊的声音并不大。 “二丫!快开门!哎…?这门…”锁好车门,张国忠来到了院门外,发现大门并没上锁,而是虚掩着的。 “莫非…”张国忠心头顿时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蹑手蹑脚的从后备箱里取出了“问天”匕首,鬼鬼祟祟的推门进了院。 这处房子是张国忠发迹之后花钱给老丈杆子李大明新盖的,与传统的农村瓦房有着本质的区别,一般农家的瓦房,每间住室都有通向院子的门,但这处房子只有客厅门通着院子,想进其它房间只能先进客厅。 “二丫?”张国忠轻轻推开客厅门,顿时傻了,只见王四照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电视,而李二丫和张毅城却不见了踪影。 “你…”张国忠喘着粗气站在了王四照的对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谁们?”王四照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屏幕。 “我的老婆孩子…”张国忠此刻也不知道这王四照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已经睡了…”王四照微微一笑,继续看电视。 听王四照这么一说,张国忠浑身立即就是一层冷汗,发疯般的跑向了卧室,只见李二丫和李大明两个人直挺挺的躺在大床上一动不动,但却不见张毅城的影子。 “二丫!”张国忠抱起李二丫,扒开眼皮看了看,只见整个瞳孔都是白的,跟白内障差不多,看着像是中了降头,但却又与赵昆成耍的那种“赵氏降术”有着本质的区别。“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张国忠一把从床铺底下抽出了巨阙剑,三步并作两步奔回了客厅。 王四照并未回答张国忠的问题,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两张“符”,整齐的摆在了茶几上,盯着这两张“符”,张国忠的眉头立即咒了起来,凭自己出道这些年的见识,还真就没见过符能画成这样:首先,画幅的纸不是茅山术画符的惯用黄纸,而是一种类似于牛皮纸的纸张,且纸中印着一些烫金的花纹,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其次,纸上的图案也不像是茅山术的东西,而且是用一种黑灰色染料画的,看形状大体上像个人。“这…这是什么!?”张国忠斗大的汗珠自顺着下巴吧嗒吧嗒的往下滴个不停。 “掌教大人,如果我说,人的魂魄可以封在纸上,你可能不信…”王四照面带微笑,“但世界上的确有这种方法…” “你…”张国忠嗖的一下把剑横在了王四照的脖子上,“你…你到底想干嘛…!?” “你最好别轻举妄动…”王四照并不在乎脖子上的剑,而是不紧不慢的从茶几上拿起了一张符,摆出一个要撕毁的动作,“既然你已经见过老四了,想必也知道老五的下场,不想让你老婆跟他一样,就要配合一点…” “你…”张国忠的心狂跳不止,莫非只要将这些怪符撕毁,人的魂魄就会变得七零八碎?自己见戴金双的事,他怎么会知道?“什么老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掌教可不能说谎啊…”王四照用手缓缓的拨开了张国忠的剑,“这里是中国,我不想惹麻烦,劝你也别逼我惹麻烦,只要你按我说的办,包你家人安然无恙。” “我已经过说了!一个月之内会把那张图给你…!”张国忠喘着粗气道,“我不会食言的!” “哈哈哈哈…掌教大人,我现在又不想要那个图了,你得帮我办另外一件事…”王四照仍然是面带微笑。 “你想干嘛…!?”张国忠算是郁闷死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尝试被人威胁的滋味。 “杀了老四!”王四照冷冷一哼,“到时候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还可以把我在日本的财产都送给你!” “这…这是不可能的…”张国忠差点哭出来,杀戴金双?那个半人半妖的东西?别说是自己,就算马思甲马老爷子从坟里爬出来都未必是对手啊…“你这么厉害,干嘛不自己动手?” “师兄弟一场,我不好意思啊…”戴金双表情怪异,一把夺过了张国忠手中的剑,“你听着,如果我预料的没错,他等会就会来到这里,到时候他肯定不会对你有所防备,你只要趁他不备,把这个贴在他身上就算完成任务了…”说着半截,王四照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张旗形怪状的符,比先前两张更小,但上面的花纹更密。 “我办不到!”虽然不知道这张怪符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张国忠还是一口拒绝了王四照,“他与我无冤无仇,我办不到!” “无冤无仇?”王四照的眼眯成了一条缝,从桌子上随便拿起了一张怪符,“我跟你也无冤无仇,杀我时你是怎么办到的?”说罢两只手冷不丁一叫劲,手中的怪符兹拉一声被撕成了两半,只听屋中“乒”的一声“天破”,还没等张国忠反应过来,两片断符已经落地了。 “你…!”张国忠发疯般的跑进卧室,只见李二丫的胸部尚有起伏,而老岳父李大明此刻已经是气息全无了。“王四照!我跟你拼了!”张国忠抽出问天匕首奔回客厅一匕首便刺向王四照胸口。 面对张国忠来势汹汹的招式,王四照用手中的巨阙剑轻轻一拨,左脚照着张国忠的小腿就是一下,只听锵的一声,问天匕首落地,张国忠也倒在了硬梆梆的水泥地上,“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我自己杀不了他?”说罢王四照又拿起了茶几上的另一张怪符,“我是不会杀你的,但你要记住,是你连累了你妻子和你岳父,哈哈哈哈…”说罢便又要动手撕符。 “等一下!!”张国忠勉强爬了起来,只感觉一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还没等张国忠说话,只听茶几上的手包忽然发出了一阵叮叮当当的手机铃声。 “接电话!”王四照的语气忽然变得异常强烈,“快接!” “喂…!国忠,搬家了没?”张国忠拿起手机,听筒里传来了老刘头的声音。 “还…还没呢…”张国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国忠你怎么了?王四照又来找麻烦了?”老刘头那边似乎有点不放心。 “没有…没事…我今天不搬家了,有事明天再说…回头再打给你…”说罢,张国忠不容分说便挂上了电话。 “看来等会的客人还真不少啊…”王四照一阵冷笑,刻意的摆弄着手里的怪符,“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准备怎么做?” “我…我答应你!但求你不要伤害她!”张国忠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还是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招,知道如何让她醒过来的只有我…”王四照拿起遥控器,换了个京剧节目,靠在沙发上又端起了茶杯… “师傅啊!保佑徒弟我逢凶化吉…”张国忠缓缓的站起身,恶狠狠的盯着王四照,脑袋里一个劲的盘算对策,但想来想去却越想越无奈,老婆的命握在人家手里,就算真有机会再砍他一刀,反而害了媳妇啊… “王四照,如果他今天晚上不来怎办?”想到最后,张国忠决定先套套话,看有没有可能让他先把媳妇放了,哪怕自己给他当人质呢… “那就只能委屈你的妻子在床上多躺几天了…我建议你送她去看医生,在医院里输葡萄糖的话是死不了的…” “你…!”张国忠这个气啊,敢情这王四照比戴金双更不讲理… 就在这时,只听扑哧一声,电灯电视一齐熄灭,屋子里顺时变得漆黑一片,这一下就连王四照都是一愣,虽说早就料到冤家会主动上门,但却万万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登场… 黑暗之中,张国忠的反应倒是比王四照快上一拍,一把便从茶几上摸过了那张怪符揣在了自己怀里,摸着黑跑出了客厅,顺着走廊直奔卧室。 “你拿那个也没用,小心别撕了,否则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们…”王四照很快便恢复了不紧不慢的架势,站起身锤了锤腰,也开始往走廊方向走,就在这时,只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什么东西!?”这一下就连一向稳如泰山的王四照都不免往后退了两步,定睛一看,只见一条超大号的白蛇横在门口,身上的几颗银钉在月光下不时的闪着寒光。 “四弟别来无恙否…?让一个畜牲打头阵,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王四照冷冷一哼,看似镇静,但言语间的些许停顿却暴露了其内心深处的慌张。 “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风格?”王四照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沙哑的嗓音,这一下把个王四照也吓得不轻,情急之下竟然把巨阙剑横起来了。 “你是四弟!?”借着月光,王四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本应和自己差不多才对啊,怎么看上去比自己年轻这么多?“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就是戴金双,茅山马思甲真人坐下真云子,不是你四弟!”戴金双语气似乎很平静,并没回答王四照的问题,“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让我替你动手?” “哈哈哈哈哈…笑话…”比起这戴金双,王四照的笑声也悦耳不到哪去,“四弟,你以为炼过几条蛇吃过几粒丹,就能对付我?你看这是什么?”说罢王四照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我不想杀你,我给你一个自己了断的机会…”戴金双似乎并不在乎王四照的举动,而是背过了身。 “你会后悔的…”王四照一声狞笑,冷不丁噗的一口血水喷向戴金双,而戴金双就好像后背长了眼睛一样,身子猛的往旁边一闪,这一闪虽然幅度够大,但无奈这口血水喷的太散,约么有那么三两滴仍旧喷到了戴金双,只见其后背瞬时冒起了白烟,就趁这个时候,王四照一把拉开了客厅的门就要往外跑,只见其身后的大白蛇“老五”一跃而起,张开嘴对准其脖子就是一口。然而王四照毕竟是王四照,感觉后面动静不对,回手就是一剑,正削在“老五”的尾巴尖上,只听啪嗒一声,约么有两寸长一截蛇尾被这一剑削飞了两三米远,而“老五”吃了亏也不敢冒进了,刺溜一下钻到了沙发底下。 “雄黄酒…”戴金双就像被硫酸溅到了身上一样,拼命的用手捂后背,“真云师兄!”这时张国忠在李二丫身上实验了几招破降的阵法无效后,也从卧室跑出来了,“你怎么真来了…?”提鼻子闻了闻,屋里不但弥漫着一股酒味,还有一股类似于烧胶皮的糊味。 “是小兰让我来救你的…”戴真云微微一笑,“你师兄说你有麻烦,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英国…” “我老婆孩子,都中了跟五师兄一样的邪术了…不知真云师兄你是否懂得如何破解?” “那不是中国的东西…”戴金双似乎也有一丝无奈,“如果能知道那究竟是什么邪术,也许就能有办法…” “我这里有他的怪符…!”张国忠从怀里掏出了怪符递给戴金双,“茅山的招我试了,好像没用!” “瘴术…”接过怪符,戴金双眉头一皱。 “什么是…瘴术…!?”张国忠也傻了,别说破,这种古怪的东西自己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菲律宾的东西…日本投降以前就失传了…”戴金双微微摇了摇头,“这东西……没得解…” “可是…王四照说…他…可…可以…可以…”张国忠只感觉自己的两条腿一个劲的哆嗦,一股莫名的寒气从头一直凉到脚,眼前的景象愈发模糊,其实张国忠的心理很清醒,这是典型的即将着道的征兆,本想咬舌头,可下巴却已经不听使唤了… “他骗你的。”戴金双面无表情,转头看了看张国忠,伸出一只手指在其额头轻轻的点了一下,只听当啷一声,问天匕首落地落地,张国忠两眼一翻,死鱼般的躺在了地上。 看着躺在地上抽搐的张国忠,戴金双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些许欣慰,此时钻进沙发的“老五”又探出了脑袋,戴金双一个眼神,这老五刺溜一下便钻出了门,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 “你死了,我的事还能托付给谁呢…?”戴金双苦苦一笑,一步跨出了大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黄仙【一】 架构策划:李蔚然;情节创意/编写撰文:大力金刚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 “杨差官,你说的,可是实情?当真都要挨打?”酒桌前,张洞文嬉皮笑脸的把十两银子塞到了差役杨顺的手里,“杨差官,我听说过几天就是令郎大喜的日子,这点银子不成敬意,就当做贫道的喜钱吧!” “哎……张道长,这……”看见银子,杨顺的包子脸立即笑成了一朵花,半推半就的把银子揣进了怀里,“张道长,犬子何德何能,受得住道长如此厚礼啊?” “杨差官哪里话!”张洞文假猩猩的掐指测算,“贤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聚文曲及地之气,怀圣贤在世之风,不日必有一番成就呀!来,杨差官,贫道先干为敬!”说罢,张洞文端起酒杯象征性的喝了一小口。 “哎呀!多谢道长吉言,多谢道长吉言!”听张洞文这么一捧,杨顺更找不着北了,端起酒杯一仰脖就是一杯,也没在乎张洞文其实只喝了一小口。 “不怕道长你笑话,犬子的婚期,本该在三年前!”放下酒杯,杨顺叹了口气,“本想多收些情面钱凑够了彩礼,就能把媳妇娶过门了,但没想到就在这时候,碰上曲老爷上任,这情面钱,就再也没有过,婚期一拖再拖,人家姑娘家可等不了,去年就嫁到马家老店当老板娘去了,前不久媒人刚刚说了个闺女,我正发愁呢,要不是张道长你神机妙算道出了犬子的姻缘,还不知道要拖到哪年!”要说当差的就是当差的,混在公门,最重要的本事就是顺坡下驴,明明是没人行贿凑不够彩礼钱,儿子娶不起媳妇这种丢人事,让这杨差官一说,十两银子的行贿竟然成了神机妙算。 杨顺嘴里的曲老爷,姓曲名光字先恒,两榜进士出身,此人十四岁中举,二十岁殿试二甲及第,本是个神童级的人物,但因朝中无人便一直待职在家,没想到这一待就是三十年,皇上都换了两任才捞到个七品县令当,换做旁人,铁定被逼疯了,这曲先恒也不是圣人,虽说没全疯,至少也能算个半疯,此时按杨顺的话说,就算他曲先恒不疯,下面的衙役被他逼的也差不多快疯了。 在杨顺看来,前任县令堂审时也会用刑,但要么打没送礼的,要么打没权势的,要是都没送礼或都没权势,就打不顺眼的,总之一定会有个用刑的理由;但这个曲先恒却完全不按规矩出牌,也许是冷板凳坐的太久憋出了心里阴影的缘故,只要有人喊冤,不论送礼不送礼,有没有权势,顺不顺眼,原被告一律得先挨一顿板子,轻则二十,重则八十,且每每都要下堂监督行刑,衙役想放水都没戏,起初有人到衙门喊冤告状,状纸都没还没来得及递,就被打晕过去了,一来二去,老百姓就算真有冤情,也不敢去衙门喊了,而是去找以开赌局为业的泼皮王二帮忙评理,以往用来贿赂差役的钱,基本上也都被王二赚走了。 “唉……在衙门当差,俸禄本来就薄,眼下没人喊冤,连些情面钱都收不到,日子甚是比你们出家人还清苦啊……”说到这,杨顺一个劲的叹气,“对了张道长,我说这些事,本县百姓也都知道,你特地找我打听,莫不是你也想去衙门喊冤?”说句实话,杨顺也不是傻子,这张老道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为了打听一个全民皆知的秘密掏十两银子。 “杨差官,实不相瞒,贫道却有冤情,但这冤情,可不是那王二能主持得了的!”说到这,张洞文也是一声叹息,“我的师弟,被本县一家大户抓了去,纵使我有纹银百两,难不成那王二敢去大户人家喧哗不成?”说到这,张洞文还真从袖筒里拿出了一张银票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哎呀!张道长,王二充其量是个泼皮,这种事怎么能信他呢!?”看着桌子上的银票,杨顺的绿豆眼差点瞪出眼眶,“张道长,这种事,一来不用去衙门挨板子,二来不必找王二,我就能办啊!不知抓你师弟的是哪家恶霸?我杨某人愿为道长出头!” “黄元礼!”张洞文冷冷道,“不知杨差官你,敢不敢主持这个公道?” “黄……黄员外?”一听“黄元礼”三个字,已然站起身等着收银票的杨顺噗通一屁股又坐回在了椅子上,“张道长,你说黄员外抓你师弟,可有铁证?” “这……”张洞文一愣,没想到这杨顺变的如此之快,“暂无证据!” “张道长,那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杨顺眉头紧皱,“那黄员乃是远近闻名的大户,家大业大,家中还有人在朝为官,论势,你斗不过他;况且这几年天灾连绵,幸得黄员外屡设粥棚周济百姓,才保得一方民生,在他府上喧哗生事,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啊!不过啊,他老人家为人谦善,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不如我替道长你去他府上询问一番,若真有误会,也好问个明白……”说着半截,这杨顺伸手便想取桌上的银票。 “慢着!”张洞文一把按住了银票,“既然这样……我也不想为难差官大人,只是还有一事,想请教差官!” “道长尽管问!”杨顺的视线始终停在银票上。 “不知道你家曲老爷用刑,数不数板子?”张洞文仍旧是一脸的堆笑。 “这……”被张洞文这么一问,杨顺也是一愣,“实不相瞒,在下也不知道他数不数,但以往用刑的时候,老爷就站在旁边看着,便未敢放水……怎么?张道长你当真要去衙门喊冤?” “既然这样……”张洞文微微一笑,把银票推给了杨顺,“还望杨差官在打我时数得快一点,下手轻一点,打他时数慢一点,下手硬一点,这点银子不成敬意!” “这……张道长,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起初,这杨顺还有点犹豫,万一被曲老爷发现自己放水,饭碗可就砸了,但转念一想,自己一个月的俸禄才一两银子,这种破饭碗,砸了就砸了吧,有这一百一十两银子撑着,还怕日后没活路? “杨差官果真是爽快之人,贫道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看杨顺收了银子,张洞文起身拱了拱手,“三日后我定会去县衙喊冤,还望杨差官勿忘今日之约!” “哎,一定一定……不过张道长请留步,杨某也有一事不明,还望道长赐教!”银票捏在手里,杨顺似乎也感觉到不大对劲,一百一十两银子啊!自己当了二十年的差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手笔,这已经足够直接贿赂曲老爷了,甚至说倘若不涉及重案要案,都够格给知府老爷上供了,为什么这张老道非要拐弯抹角的贿赂一个衙役呢? “杨差官莫非嫌弃贫道这礼钱不够?”见杨顺拿了银票似乎有点犹豫,张洞文心里也是有点打鼓。 “道长说哪里话……”只见杨顺僵僵一笑,一改先前的贼眉鼠眼,忽然认真起来,“张道长与黄员外可有宿怨?” “并无宿怨!”张洞文道。 “张道长你可曾欠他银两?”杨顺继续发问,张洞文摇头。 “我们当差的破案行捕,最重要的线索就是歹人行恶的动机!那黄员外家财万贯,家丁仆役更是数以百计,既然张道长与黄员外既无宿怨也无债端,他抓你家师弟,动机何在?” “这……”说实话,张洞文也没想到杨顺能这么问,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外,张道长你既然说没有铁证,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是黄员外抓了你师兄呢?”杨顺并没纠结刚才的问题,而是连珠炮般继续发问。 “这……我是亲眼看见我师弟进了黄府,之后便寻之不见了!”张洞文的额头隐隐约约已然冒了一层汗,也许是自己有前科在身的缘故,此时跟当差的打交道,开始还能勉强故作镇静,此时被接连盘问,还真是有点紧张。 “张道长你的意思是说,你师弟去黄府化缘,进去就再没出来?”杨顺看了看张洞文,又看了看手中的银票,似乎是在蓄意帮着张洞文编状纸。 “是……是!就是如此!”张洞文点了点头。 “道长,恕杨某直言,第一顿板子叫上堂棒,喊冤就打,不问案情,这是我家曲老爷定下的规矩,为的就是免得有人诬告好人。但如果当真是诬告好人,尤其是像黄员外这样的大户,便有更狠的一顿板子等着呐……”杨顺阴沉沉道,“上堂是二十大板,后面那顿板子少则四十重则八十,当堂杖毙都说不定,到时候可莫怪我杨某人没提醒过张道长你。” “我真若错怪了他黄元礼,那就请杨差官秉公执法吧!”张洞文一拱手,“贫道告辞!” 走出酒楼,张洞文长出一口气,起初还以为一说要状告黄元礼,杨顺不敢收银子呢,但不管怎么说,杨顺把银子收了,这计划的第一步就算完成了。在张洞文的计划里,贿赂杨顺只是计划的第一步,余下的计划,就要看这曲老爷敢不敢把黄元礼传到公堂了,其实张洞文这所谓的计划也很简单,就是明知这曲知县即打原告又打被告,才使出如此下策;老子学道茅山,修炼十五年,有元神护体,才不怕你那二十上堂棒,让衙役给自己数快点打轻点是假的,给你黄元礼数慢点打狠点才是真正的目的,你一把老骨头瘦小枯干,二十大板打下去,看这诱拐孩童拉夫抓丁的重罪你招是不招! “师父啊!您老要是真像大师兄说的已经驾鹤仙游,就请你保佑徒弟我此计顺利吧!”人,大都如此,什么东西拥有的时候往往不懂珍惜,非等到突然失去时才想起后悔,张洞文也不例外,师父、师弟都是如此。 说句实话,这张洞文乍眼一看就是一届凡夫俗子,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正义感,时不时爱打抱不平,也不知道仙师茅山古石观的楚真人究竟是看中了他哪点,非要破例收其为徒的。 张洞文俗名张官,本是茅山脚下竹林镇的一个泼皮,小时念过几年私塾识得几个字,父母双亡之后,便开始跟着一帮市井混混到处惹是生非,要说这张官在老百姓嘴里虽然是人人喊打,但本性却非十恶不赦,虽说平时喜欢偷鸡摸狗,但骨子里却始终有着一种行侠仗义的情怀。 张官十八岁哪年,县里有一丁姓大户的丑八怪儿子丁成看上了竹林镇布庄徐老板的千斤徐瑾儿,便托媒人前来说媒,但人家徐小姐貌美如花,乃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一个不学无术的癞蛤蟆?后来徐老板假借闺女已有婚约的托词婉拒了丁家,本来这事就算过去了,半年后,徐婉儿看上了一个书生,二人两情相悦,也该着这个书生倒霉,想托个媒人去徐家说媒,结果找的就是半年前替丁家说媒的媒婆,这事也便经媒婆的嘴传到了丁家。得知自己被骗,丁成气哼哼的带着一干家丁到徐家理论,期间因为言语不合竟与徐老板动起了手。要说这丁成虽是大字不识一个,但膀大腰圆却着实有几分蛮力,徐老板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招架得住,被丁成一拳便打翻在地,加之急火攻心,没过几天便一命呜呼了。 事后这徐瑾儿便到衙门喊冤,没曾想那县太爷早就被丁家贿赂好了,说徐老板是自己身患恶疾,不关丁家的事,压根就不收徐瑾儿的状纸。 伸冤无门之际,徐瑾儿便想跳河一死了之,跳河的时候正赶上张官跟一帮混混朋友在河边洗澡,得知徐家的冤情之后,张官怒火中烧,带上一干混混兄弟便要去找丁家评理,说来也巧,此时丁家正巧在竹林镇开业了一家布庄,丁成也是不请自到,在竹林镇跟尚未出发的张官撞了个正着,二人厮打之际,张官一个没留神,竟然一棍子把丁家少爷也送上了西天。 既然出了人命,张官很快便被压入了死囚牢,就等着刑部批文秋后问斩了,没想到就在张官万念俱灰洗干净脖子准备被砍之际,竟然在牢里碰上了神仙,这所谓的神仙,就是茅山古石观的楚天同楚真人。 原来,当初跟丁成打群架的时候,楚真人就在看热闹的人群之中,张官打死丁家少爷的全过程,楚真人看了个满眼。打听明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一向不爱管闲事的楚真人竟然决定要救这个年轻人。 黄仙【二】 架构策划:李蔚然;情节创意/编写撰文:大力金刚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重刑犯如果在潜逃过程中皈依出家,是可以免除刑罚的,就好比水泊梁山中的鲁达鲁提辖那样,但收容他的寺庙或道观以及犯人的皈依上师却要为收犯人徒弟负连带的担保责任,如果犯人再行作恶,师父甚至整个寺庙都要受到牵连,一般情况下,即便境界再高的高僧大德,都没几个真敢冒险收重刑犯为徒,楚真人肯担当如此风险来救张官,可以说对张官有着再造之恩,但混混出身的张官对楚真人虽说多多少少有些感激,但更感兴趣的确实楚真人进出监狱的方法:随着一阵仙雾,人竟然穿墙而过,这种神奇的法术在张官这样的市井混混眼里,着实是帅呆了,就冲着这种偷东西可以不用拧门撬锁的时髦法术,张官在牢房里就把师拜了。 上山之后,楚真人发现这张官有着非同寻常的记忆力,说过目不忘毫不夸张道德经只看了两遍便能背诵了,便给张官起了个道号叫洞文,意思是洞悉文字之妙?有了法名,张官就算正式入道了,凡夫俗子张官,从此便成了三清弟子张洞文。 上山半年后,张洞文发现,当老道的日子似乎并不像拜师时想象的那么新奇刺激,每天砍柴打坐加念经,简直是比坐牢还难受,坐牢多少不用干力气活啊……但无奈,自己是个死囚,还俗就意味着被砍头,无奈也只能在山上熬着,不知不觉一熬就是五年,这期间,外出云游的楚真人还带回了一个鬼徒弟,只有十岁多点,满嘴叽里呱啦连汉话都说不利索。之所以说是鬼徒弟,完全是因为这孩子红头发红眉毛红眼珠,跟经书里描述的恶鬼有得一拼。按楚真人的话说,这个孩子是他花二两银子从一个卖艺的手里赎出来的,孩子的老家在一个叫波斯的地方,是随父亲来中原做生意时被拐跑的,因为看这孩子跟卖艺的混了几年腿脚上有些功夫底子,便给这孩子起了个法名叫洞武,意思是洞悉武学。因为听孩子说被拐前人们都喊他爹“陈先生”,师兄弟们便唤其为“陈洞武”。 上山以来,楚真人交给张洞文的第一个正式任务,便是教这孩子说话识字,只不过到后来连楚真人也后悔把这个任务交给张洞文了,跟他学说话,没等没学会之乎者也,就先学会骂街了…… 学道期间,让张洞文最羡慕嫉妒恨的,就是大师兄石洞仙,顾名思义是洞悉仙法,听名字就知道此人深得楚真人真传,在张洞文的印象中,大师兄是个无所不能无所不会的人,只要是师父会的他都会,上山以来,楚真人向张洞文传授过各种各样的仙法道术,但就是不教那个让张洞文曾经魂牵梦索望眼欲穿的“穿墙术”,起初的借口是修行尚浅,不足以学,后来张洞文的底子打好了,能修行正规法术了,楚真人才说实话,在他看来,张洞文虽说上山多年,但学法的动机不纯,心术不正,说等什么时候张洞文心端意正了,才能传授穿墙术。无奈,张洞文只能巴结大师兄石洞仙,并表示希望学穿墙术,虽说这石洞仙每次都是满口答应,但却从没真正教过。 按楚真人的说法,张洞文命里两劫,劫劫索命,第一劫是十八岁那年的人命官司,当师傅的可以为其化解,而三十八岁也就是张洞文上山二十年后是第二劫,这一劫却需要张洞文自己化解,为此,张洞文一直耿耿于怀,虽说学道二十年,但因为师父不教穿墙术的心理阴影,张洞文便隐隐觉得师父对自己隐瞒的东西很多,也便对自己的本事越发缺乏自信。 光阴似箭,二十年时光转瞬即逝;就在张洞文三十八岁那年,楚真人忽然把张洞文叫到了屋里,言称其火候已到,已经能学穿墙术了,但此时的张洞文玩心已去,取而代之的完全是一颗潜心向道的悲善之心,便告诉楚真人所会之道法仙术已然足够,穿墙术学与不学,已经不重要了。听徒弟这么说,楚真人欣慰之余也透露的实情,其实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穿墙术,那东西其实就是张洞文早已熟练掌握的五行地遁术。 五行遁术,是道术中最基本法术之一,其中地遁术,是一种行脚用的法术,五行之中土主善行,地遁术乃是利用土之灵气在地下快速行进的仙法。一“遁”五十里,两“遁”就是一百里路,刚学法修行浅的人弄个一遁两遁的就精疲力尽了,但随着修行的精进,十遁八遁也不是什么问题,修为越高走的越远。此种法术一般用于长途行脚,从应天府到顺天府也只需一天的法程,当年商纣王缉拿姜子牙时,姜子牙投河而逃用的是水遁术,速度跟地遁术差不多,相传姜尚投河之后,商兵追上桥头这么会工夫,太公爷就已经逃出城外了。 因为速度极快,所以收遁的地点很难精确把握,就好比大炮打出的炮弹,所谓的瞄准,最多就是把握一个大概的方向和角度,很难精确掌握落点,但在楚真人看来,地遁术虽然表面上难以精确把控,但若能做到心无杂念,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要把握好体内真气的运转与法术的脉路,地遁术是完全能够当做所谓的穿墙术,将五十里的遁程缩短到到五十尺甚至五尺,用大炮去打苍蝇,难度肯定是有,但只要技术娴熟力道把握得当,便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这,张洞文也明白为什么那个大师兄满口答应传授穿墙术却一次都不教了,在张洞文眼中,大师兄是个典型的嘴上说一套手里做一套的人,每天除了围着师父拍马屁捧臭脚,就是对着刚上山的小道童呼东喝西把人家当牛使唤,贪污道观的银两也不是一次两次,这种人怎么可能做到师父所说的心无杂念呢?穿墙术,明摆着他也不会嘛…… 能把这个心得传授给张洞文,说明楚真人对这个污点徒弟还是蛮有信心的。授完心得之后,楚真人更是跟张洞文约定了三个月时间,言称自己要出去云游,时间以三月为限,希望自己云游归来之时,能看到张洞文学会穿墙术,自此之后,张洞文每天苦练,却始终不能像师父当年那样,把地遁术的法力控制在“穿墙”的微小范围内,即使尽最大努力控制真气,一遁下去少说是二三十里,这玩意根本不可能穿墙嘛……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随着约定期限的临近,张洞文已经由苦练法术转化为苦练嘴皮子了,希望师父回来后能想方设法哄老爷子开心,不会因为自己学不会法术而生气,然而,苦练了半天马屁神功的张洞文等来的,却不是云游归来的师父,而是师父在云游途中染疾仙游的噩耗。 宣布消息的人正是大师兄石洞仙,说师父云游时身染风寒,因年迈体衰真气不畅而仙陨他乡,因天气炎热不便运丧,师父的金身已经就地入土。 说实话,以张洞文对师父的了解,很难相信师父因染疾而羽化,一来师父有真气仙法护体,就算扔到冰窟窿里也没事,根本不可能染上什么风寒之类的俗病,二来楚真人乃是一代宗师,修为甚高,羽化后仙体必成金身,哪有像凡夫俗子一样就地下葬的道理?但不信归不信,自己一不知道师父具体羽化在哪,二来不知道师父命中是否有什么逃不掉的劫数,也只能揣着明白当糊涂暂观一二,但没想到,就在道观因为祖师羽化的消息而乱作一团的时候,大师兄石洞仙竟然神秘失踪了,后来竟然有一帮顺天府的道士拿着楚真人的法旨与官府的文书上门接收道观,说楚真人生前已经把道观交与顺天府的张真人代掌了,以张洞文为首的一干弟子很快便被新任住持每人发五两银子打发出了道观,美其名曰自奔仙途,说白了就是遣散了。 离开古石观之后,一些年纪小的道童弟子大部分都选择了还俗或是去别的道观拜师打杂,但这两条路对张洞文而言却哪条都行不通,一来自己身背命案不能还俗,别的道观想必也不愿意收纳像他这样身背人命官司的徒弟,二来还有个拖油瓶师弟,一脑袋红头发红眼珠,除了有一身好功夫之外,心法、道法都差得很,这样的人恐怕别的道观也不愿收,为了谋生,张洞文只能带着师弟到处云游,本想靠给人看病或做法为生,但老百姓看病更爱找郎中而不是找道士,再者遭遇邪门歪道需要做法事的人家并不是很多,即使有,也不大相信像他这样连大本营都没有的游方道士,生活所迫之下,已经改邪归正的张洞文只得操起了当混混时的谋生旧业——骗。 当初上山之前,行骗可是张洞文最拿手的赚钱手段,作为一个手无寸长的混混,一天到晚吃香喝辣靠的是什么?从赌桌到饭桌哪里少得了一个“骗”字?此刻道袍在身度牒在手,还愁骗不来钱?经过跟陈洞天的一番研究,二人琢磨出了一套靠道法骗钱的把戏:当初陈洞天跟卖艺的混的时候,把势师父曾经训练过一种嗜血的蝙蝠当表演道具,只要在漆黑的空间把血涂在木板上,这种蝙蝠就会飞蛾扑火般不断往木板上撞,当初的把势师傅就是靠这种伎俩来伪装心法内功的。在把势师傅骗术的基础上,二人又加以精进,具体步骤为先找到一户大户人家,白天让张洞文以化缘的名义敲开府门,之后扬言家中有邪煞可为其驱邪;如果大户就此信了,那就摆法事骗些银两,如果人家不信,便由轻功一流的陈洞武夜入府宅,把鸡血偷偷涂在宅主的寝室门上,之后再放出蝙蝠撞门,宅主听见撞门声,开门无人而门上有血,放一般人也就吓尿了,势必会重金聘请张洞文前来做法,说实在的,利用这种骗术,下山几年来这兄弟俩正经没少骗钱,每次法事的起价最起码也要纹银五十两,一个月前,师兄弟来到黄府行骗被拒,便算计着由陈洞武陈夜色去黄元礼寝室门上摸鸡血,结果这陈洞武一去不返,期间张洞文也到黄府打听过,但从上到下都说压根没见过一个红头发的道士,碍于做贼心虚,张洞文也不好意思说出实情,在苦等一个月未果后,只能盘算着去官府喊冤了。在打听得知县太爷曲先恒原告被告一块打、且连阁老的儿子都敢打的特殊癖好之后,张洞文第一反应便是贿赂衙役王顺。 虽说贿赂杨顺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几乎把棺材本都贴上了,但张洞文此时却说不上心疼;有道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让你个老不死的见识见识我张某人的手段,还怕诈不出区区一百两银子?贿赂杨顺首战告捷,张洞文难得心情不错,对于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这条苦肉计,张洞文还是蛮有信心的。在老百姓的嘴里,这个曲先恒曲老爷除了爱打人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别的恶名,甚至可以说是个清官。 曲先恒清官的名声源于三年的一桩“算盘案”,当时县城有个告老还乡的王阁老,夫人刘氏乃是皇上御笔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因王阁老对东厂掌印太监徐公公有举荐之功,这刘氏还被皇上赐了半副銮驾。王阁老有个儿子叫王志,仗着爹妈的权势横行乡里,雇佣泼皮无赖强行买下县城几乎所有的钱庄当铺之后自己搞起了垄断经营,用缺珠的算盘收息放债,榨尽了客商们的血汗;但对于这个王志的恶行,老百姓只能是敢怒不敢言,即使有外来客商到衙门喊冤,当任的县太爷也只能是好言安抚最后不了了之。 几年后,曲先恒走马上任,到任没几天便有一个外来客商在衙门外喊冤状告王志,这曲老爷一句没审便把喊冤的客商打了个半死。消息传出,老百姓本以为又来了个贪官,却没想到,客商挨完打紧接着便轮到王志挨打,起初这王志根本没把一个七品知县放在眼里,以为曲先恒只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做做样子而已,公堂之上还挺蛮横,结果真挨上板子了才发现这厮原来是玩真的,扛了五六板子就扛不住了,审都没审就把这些年的恶行全都招了。事后这曲先恒一道政令便查封了王志名下所有钱庄当铺,并遣六百里加急将卷宗急送刑部,想趁热打铁将这王志问斩正法,最后这王志虽然没被问斩,但县城的经济秩序却恢复了正常,虽说斩草没除根,但也算是为老百姓做了件好事,而朝廷似乎也没因为曲先恒殴打阁老家人的事找其麻烦。 对于一般官员而言,采用张洞文这种玉石俱焚的方法状告远近闻名的大户确实有很大风险,但对于曲先恒这种混不吝的变态县太爷而言,却是再好不过的计策,他连阁老的儿子都敢打,难不成还会偏袒一个乡绅? 拨弄着筹划多日的如意算盘,张洞文一路小曲的回到了客栈,结果一推房门差点当场昏厥,只见一个月前失踪的师弟正坐在炉子旁烤火,见张洞文推门进屋非但没有久别重聚的欣喜,反而个个一脸的苦大仇深。 “我说师兄,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一两银子都不给留,你要是再不会来,我真得出去打家劫舍糊口啦!”火炉旁,师弟陈洞武撇着嘴一百个不耐烦。 “你……你……你……”看着眼前的一幕,张洞文感觉嗓子发甜,一口鲜血似乎就在胸腔涌动,随时都有喷出来的可能,“你这王八蛋,这一个多月都跑哪去了?你……你难不成想把我气死独吞银子?” “一……一个月?”听张洞文这么一说,陈洞武一脸的冤枉,“我……我……哎?好像是……最后……哎?哎呀想不起来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夜入黄府,一走就是一个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可急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 “黄府……”陈洞武微微点了点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是去了黄府!” “之后呢?”张洞文赶忙催问,“这一个多月你都干嘛了?” “我……”陈洞武皱着眉一个劲的想,“师兄,我真想不起来了,我就记得我看见黄元礼带着两个家丁下了一个地道,我觉得那肯定是他黄家藏钱的地方,就想跟着下去,真能顺带手拿点宝贝出来还做哪门子法啊?结果刚到地道口便感觉里面吹出来一股邪风,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过师兄啊,你说我走了一个月……当真?我……我感觉,这就是昨天的事啊……” “邪风?”张洞文一皱眉,上前扒开陈洞武的眼皮看了看,继而替陈洞武把了把脉,丝毫没有被妖邪侵体的迹象,从脉象上看甚至比失踪前还健康,从脉象上看倒像是吃了两条百年老山参,“哪来的邪风?你小子不会背着我去哪鬼混了吧?” “师兄,天地良心啊!”陈洞武眼珠子瞪的溜圆,“我对天发誓,真是记不得了,今天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城门口土地庙前边,感觉就是昨天的事!哎……对了,我真走了一个月?” “废话!你要不信就去问楼下掌柜的!”张洞文也是一百个没好气。 “算了算了,不提那个了,算咱哥俩倒霉吧,师兄,怎么说我一个月没回来,你得给我接接风啊,吃顿好的呗?”陈洞武边说边捂肚子,“赶紧拿点银子,饿死我了……” “银子!”听陈洞武一提“银子”,张洞文眼前一黑险些休克,一巴掌拍在脑门上一个劲的捶胸顿足,“哎呀我的银子啊……!”说实话,虽说行骗不在少数,但师兄弟两个平时吃香喝辣也没少挥霍,贿赂杨顺那一百多两银子可以说是张洞文的全部家当了,那杨顺在曲先恒手下清廉了足足三年,一个月一两银子的俸禄憋的眼都绿了,即使师弟已经回来了不必去衙门喊冤了,难不成他还能把银子退给你? “师兄,别跟我说你把银子都花了!”看张洞文表情不对劲,陈洞武也是一皱眉。 “还不都是为了你!”张洞文恶狠狠的一瞪眼,“你要再不会来,我就去衙门喊冤了,想告本县大户,不花钱打点能行吗!?” “哎?”听张洞文这么一说,陈洞武也有点傻眼,“那……那怎办?师兄,我刚才听掌柜的说本县还有个什么阁老,家底也挺厚,要不咱们,去他家转转?” “阁老个屁!”张洞文恶狠狠道,“今天晚上,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个黄元礼,我就不信他家真有什么邪风!”说实话,听陈洞武说有邪风把自己吹晕了,张洞文起初也有些疑惑,觉得这黄府似乎的确是有些鬼怪。但经过“眼相”与号脉的双重诊断确定陈洞武毫发无伤之后,张洞文只能是更加疑惑,理论上讲,能把人吹得神志不清的邪风无外乎恶鬼诈尸时喷出的腐气与畜生成精时喷出的瘴气,被这两种邪气迷惑,虽说表面症状也是神志不清,但轻则元气大伤重则一命呜呼,绝不会像陈洞武这样五脏调和脉象稳健跟打了鸡血一样满面红光精神焕发,而此刻陈洞武中了邪气还能身形矫健,莫非真是你黄家府上真是有三清下界施得旷世仙法?在好奇心与报复心的驱使下,张洞文毅然决定亲自夜探黄府,当然,如果能顺便偷点金银财宝出来那是更好,至少能抵消贿赂杨顺那一百两银子…… 黄仙【三】 架构策划:李蔚然;情节创意/编写撰文:大力金刚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说起轻功,那绝对是张洞文的短板。毕竟上山时已经十八岁了,已经错过了修炼轻功的黄金时间,好在张洞文此次夜探黄府为的不是在门上抹血,翻过院墙这点功夫,张洞文还是有的。跟陈洞武翻墙进院后,两人径直来到了陈洞武出事时的所谓“地道口”。 “我记得就是在前面被邪风吹到的!”打着火扇,陈洞武伸手指了指所谓的地道,只见这所谓的地道实际就是一个狗洞大小的石洞,石洞上面有一个狮子刻像,怎么看也不像是为人预备的。 “你确信黄元礼带着家丁从这进去了?”看着这所谓的“地道口”,张洞文似乎有些疑惑,“这他娘的就是个狗洞啊!” “就……就是这啊!”陈洞武争辩道,“开始我也有些犹豫,结果往前一凑合,就从洞口吹出来一股邪风!师兄啊,我觉得这是他黄元礼欲擒故纵,故意把藏钱的地方弄成狗洞,好防贼!” “我呸!天底下哪有这么防贼的?”张洞文斜了陈洞武一眼,俯下身子就要上前,结果被陈洞武拉在了原地,“师兄,这洞进不得,我看咱们,还是去他家厢房看看有什么能拿的吧……” “厢个屁!咱们又不是来偷东西的!”张东问道,“咱们是来探探他黄家的古怪!把这个戴上!”说罢,张洞文拿出两张“正门符”,跟陈洞武一人一张系在了腰间,之后拿出了绳子一头系在自己腰里另一头则甩给了陈洞武,“我进去看看,有什么问题你把我拉出来!” “师兄,那你小心啊!”见张洞文在腰里挂了“正门符”,陈洞武多少放了点心,这符乃是当年楚真人自创的神符,符中拟出了只有活人才具备的三十六经络,不论恶鬼还是怨煞,碰到这道符,都会将符误认为是一个活人,即使恶鬼怨孽想对付人,也会先对符下手,即使再厉害的厉鬼,一张“正门符”都能拖他个一刻两刻,从而给人以充足的时间逃跑或是做法。 一步、两步、三步……张洞文俯下身子顺着“狗洞”开始往里爬,似乎也并未遭遇所谓的“邪风”。也不知道爬了多远,只感觉腰间的绳子越来越短,似乎马上用尽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豁然开朗,虽然四周仍旧是黑漆漆一片,但显然已经不再是“狗洞”了。 “真他娘的……不可理喻”张洞文直起身子,打着了火扇,顿时愣在了当场,只见四周高墙穹顶,看规模俨然比当年古石观的三清宝殿还要大上两圈,自己进来之前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一个伪装成“狗洞”的藏宝洞,竟然还有如此别有洞天的一面。 “洞武!洞武!”张洞文拉了拉绳子,陈洞武那边也回了两下力,但因为距离过远似乎并没听到张洞文的声音。 “这他娘的,藏个破钱还弄得这么恢弘……”张洞文解开腰间的绳索,打着火扇径自漫步开来,想找找到底这黄元礼把金银财宝藏在了什么地方,但走了半天直到绕着这个所谓的“藏宝洞”转了一圈,连一文钱都没见着,这所谓的“藏宝洞”处处是直上直下,似乎并没藏着什么金银财宝,整个空间面积大概跟衙门喊冤的大堂相仿,除了正中间有一张石桌之外便一无所有。 “这他娘!空城计啊!莫非洞武这个冒失鬼夜闯黄府惊动了黄元礼这个老狐狸,让他把金银都搬到被的地方了?”回到来时的洞口,张洞文憋了一肚子的郁闷,俯下身子正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忽见陈洞武也锅着腰从洞里钻了出来,腰里还抱着一大团毛茸茸的东西。 “洞武,你这是……”见陈洞武抱了团东西,张洞文也顾不得心中的郁闷了,用火扇凑近一照,只见陈洞武腰里抱着的原来是一只家猫大小的大个黄鼬。“洞武,你……” “师兄!这黄家……不是人!”陈洞武压低声音,一把把黄鼬送到张洞文面前,“刚才我看家个家丁要进洞,就想把他打晕,结果他娘的,是这东西!” “黄仙!”张洞文也是一愣,“你他娘确定这是他家的家丁!?” “嗯!”陈洞武道,“这东西幻作家丁模样,我以为是人,便想打晕免得误了事,结果一掌打下去他冲我放恶气,我感觉不对,就用真气把它打回原形了!” “那么说,他黄元礼难不成也是……?”张洞文深吸了一口凉气,还没等反应过来,忽然感觉一只手啪的一声拍在了自己肩膀上,吓得差点尿了,“谁!?”张洞文一个猛转身瞬时抽出了腰间的宝剑。 “张仙长息怒,张仙长息怒……”火扇的微光下,只见一位老者慈眉善目的站在张洞文身后,双手抱拳甚是谦卑。 “黄元礼!”张洞文把宝剑横在胸前摆出了迎敌架势,只见眼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让自己恨得牙根痒痒的那个黄元礼,“原来你不是人!” “张仙长息怒!能否容在下解释一二?”黄元礼似乎并不想与张洞文为敌。 “你……你既然不是人,还有什么可解释的!?”说实话,张洞文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冤家黄元礼竟然是个黄仙,理论上讲,自己在茅山学道十数载,开慧眼的功夫至少修了十年,一般小仙小怪如果幻化人形,自己一眼就能看个明白,但这黄元礼前后与自己打过好几个照面,自己竟然一丁点都没看出来,就凭这点,便不难断定,这黄元礼在黄仙之中,无论如何也是个宗主级的人物,其修为如果折算成人,势必要比自己师傅楚真人更上一层,怪不得师弟让他喷了口妖气就昏了一个月而浑然不知。 “唉!张仙长,你行道传法云游四海,我为仙向善造福一方,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说着半截,只见这黄元礼两臂一挥,四外顿时灯火齐明,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藏宝洞”瞬间亮若白昼,恍得张洞文往后退了三四步险些倒地。 “我知你打点那杨顺花去了银两,这里给你补上就是,又何必大动干戈,闯我家宅打伤我手下?”只见黄元礼微笑着用手指了指陈洞武怀里抱着的大个黄鼬。 “你……你建得如此之大的妖宅,到底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偷盗了多少百姓血汗?若不从实招来,休怪我张某人替天行道!”比弄着宝剑,张洞文故作镇静,说实话,自己以前也收拾过几次黄仙,但都是不成气候的小妖小怪,修行程度跟眼前这个黄元礼显然不是一个量级,此刻所谓替天行道,也只是嘴上说说壮胆而已,凭自己这两下子能不能替天行这个道,还是未知数。 “哈哈哈哈!这祖宅乃是家兄所留,与民脂血汗何干?”听张洞文这么一说,黄元礼哈哈大笑道,“来来来,既然张仙长赏光莅临,不如秉烛一叙,何如?”说罢黄元礼冲着“藏宝洞”中间的石桌做了个“请”的姿势,而原本空空如也的石桌上,不知什么时候竟摆好了一桌酒菜。 “还愣着等雷劈呐!快放开!”张洞文见这黄元礼似乎并无恶意,赶紧顺坡下驴,回头冲着陈洞武使了个颜色,陈洞武赶忙放开了怀里抱着的大黄鼬,只见这黄鼬一下地跐溜一下便钻进了二人进来时钻的“狗洞”不见了踪影。 “我本是城南一杂仙!”酒桌前,黄元礼为张洞文斟上了一杯水酒,“幸得家兄搭救,才有今天!否则,早已是城外竹林一掊黄土了!” 所谓杂仙,就是不成气候的小仙。五十年前,这黄元礼还只是个不成气候的小黄鼬,在城外被猎户的陷阱所困险些丧命,幸亏一位少年心生怜悯,花了十文钱从猎户手中将其买下放生才免得一死,搭救黄元礼的这个少年,就是黄府的前任主人黄羽芳。 为了报答黄羽芳的救命之恩,这黄元礼苦心修行十年,习得了幻化人形之术而入黄府当起了家丁,时年黄羽芳二十五岁,进京赶考屡试不第,为解恩人的心结,这黄元礼曾利用妖法先后七次混入皇宫大内,终于窥得了皇上亲笔题书的殿试题目,想漏题给黄羽芳以借此高中,本来,黄元礼觉得黄羽芳得知殿试的题目肯定会很高兴,可当其鼓起勇气把自己获救并幻化人形前来报恩的来龙去脉告诉黄羽芳,并献上殿试题目的时候,却被黄羽芳一口回绝了,言曰:大丈夫生而顶天立地,且可行此蝇营狗苟之为? 虽说报恩失败,但得知事情真相的黄羽芳却与黄元礼成了朋友,而初涉人世的黄元礼也对作为“人”所应具备的气节与品德有了新的认识,当时的黄元礼还不叫黄元礼,因为恩人姓黄,所以随便取了个名字叫黄生,意思是黄家赐生,黄元礼这个名字还是黄羽芳给起的。 五年后,黄羽芳殿试终于高中,因为其才能受到了首辅大人的赏识,在短短五年时间内便晋身户部侍郎兼东阁大学士,进京为官之后,黄府祖宅便由黄元礼代为打理时至今日。按黄元礼的说法,此刻二人所在的这个“藏宝洞”实际上是黄府屯粮用的“内仓”,作为大户人家,屯连有“内仓”与“外仓”之分,外仓屯粮,大都用于买卖交易,而内仓则是专供府内屯粮之用的私仓,相比“外仓”,内仓的规模要小上很多,但此刻这个内仓虽说远小于外仓,但若真是屯满了粮食,也足够供普通人家祖孙八代吃的。 “听黄员外的意思,此处实为粮仓?”张洞文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又提鼻子闻了闻,空气中不但没有一丝粮食的味道,甚至连地上都没有一粒散米。 “呵呵,此处却为粮仓!但黄府其实早已无粮可储!”黄元礼苦苦一笑,“不怕张仙长你笑话,今日若不是沾你张仙长的光,这样的酒菜,就连老夫我,也是无福消受啊!” “此话怎讲?”张洞文越听越糊涂,你黄元礼自己是黄仙,再带上几个弟子徒孙幻化人形这无可厚非,既然是替黄羽芳接管家宅,便理所当然也要收容黄府原有的家人,黄府上下那么多家丁侍奉,不可能都是黄鼬变的吧?既然黄府连内仓都无粮可储了,这么多凡人家丁侍从,一天到晚怎么解决吃饭问题? “张仙长有所不知!”黄元礼叹了口气,“本府家宅原本寄于家兄名下,家兄乃朝中大员,功名之身本不必缴纳官粮,但就在三年前,家兄为小人所陷害,被皇上冤判逆罪,充军烟瘴;家兄蒙难,府上老小自然难逃连坐之苦,好在朝廷用兵辽东,急征军粮,为保黄府上下老小之性命前程,老夫便私自做主,以军粮三万石、雪花银一百万两为条件,才换得了黄府上下老少平安!” “一……一百万……两?”听到这个数字,张洞文的下巴差点脱臼,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完事,自己为了一百两银子来这私闯民宅入室盗窃,人家黄大仙三年前就有一百万两的手笔了,“黄羽芳有这么多银子?” “呵呵,那些银子可不是家兄的,是老夫我的私房钱!”黄元礼一笑,“家兄为官清廉在朝中可是出了名的,京城的府邸被查抄,也才抄出一千余两的俸银,否则朝廷也不可能答应我百万纹银换得黄府平安的条件,若真是秉公执法查抄黄府,能有个三千五千已是不错了!” “原来如此!”说实话,对于“私房钱”这个说法,张洞文还是能够理解的,黄仙历来都是主财管物的灵仙,家中若有黄仙莅临,可以说是做买卖买卖兴旺、种庄稼庄稼丰收,总而言之,黄仙聚财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 “本来,我想救家兄于水火,花些银两从那烟瘴之地迎家兄回府,但家兄他……唉!”说到这,黄元礼不住的摇头,“我黄某修行百余年,涉世四十载,始终难以参透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我以为,有恩,自然是恩公,有怨,自然就是仇人!但家兄却跟我想的不一样,遭如此重劫,却仍然认为此乃皇恩,就算充军发配,也是皇恩,誓死不离那烟瘴之地……” “呵呵,黄员外也不必牵挂,令兄如此胸怀,实是让人敬佩,其实他又何尝不知何为恩怨呢?只不过人各有志,想必那忠君之心,就是令兄为人之根本所在,黄员外你又何必强求?”说实话,这张洞文自小就有一种江湖义气的情结,此刻发现这黄仙乃是个涉世报恩的义仙,竟不自主的由内心升起了一股崇敬之情,一激动连称谓都变了,原本的戒心与反感,此时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仙长所言,老夫受用了!”听张洞文这么一说,黄元礼不住的点头,继而从袖筒里拿出了一张银票送到了张洞文近前,“实不相瞒,张仙长请杨差官去吃酒的事,老夫早已知晓,所以才差下人将令弟送回城中,以免闹到县衙平生事端,这一百两纹银,还请张仙长笑纳!” “哎!黄员外说哪里的话!”张洞文一把推回了银票,心说你个老黄鼬张口闭口雪花银一百万两,现在拿一百两银票打发我,故意寒颤人呐?“实不相瞒,在下听师弟说贵府有妖孽作怪,才想来看看,没想到是黄员外你施的仙法,都是误会,误会……” “看来张仙长,你也是性情中人啊……”黄先礼微微一笑收回了银票,“既然如此,老夫便有一言忠告!不知张仙长愿听否?” “黄员外请讲!” “本县方圆百里,一个月之内必有重灾,届时洪水滔天饿殍千里,张仙长你对老夫有提点之恩,老夫不想看仙长命丧洪水,还希望仙长暂避一时啊!”黄元礼面色凝重,似乎不像是在说笑话。 “黄员外,此话当真!?”张洞文也不大相信,作为灵仙,黄大仙确实有预卜天灾的能力,但预卜归预卜,是万万不能向别人透露的,泄露此等天机,作为凡人要折煞阳寿,而作为灵仙便要折废修行,这黄元礼虽说有报恩的爱好,但泄露此等天机竟然是为了所谓的“提点之恩”,似乎也有点夸张了吧,自己只不过是在黄羽芳的话题上客气了几句,怎么就成“提点之恩”了? “还请仙长暂避!”黄元礼作了个揖,丝毫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那黄员外你……这黄府上下……?”张洞文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 “家兄临行前交代,要我善待黄府家人,周济八方百姓,天灾当前,老夫断不能置家丁百姓于不顾,所以还望仙长你暂避一时,如若有缘,定能再会!” “笑话!”听罢黄元礼这一番话,张洞文久违的正义感也被勾起来了,“我乃出家之人,慈悲为本,岂能独逃?黄员外,如若不嫌弃,我与师弟愿居于府上,贫道不才,会些医术道法,真若有灾,也好有个照应!” “既然如此,老夫先行谢过!共难之恩,定当图报!”听张洞文这么一说,黄元礼一躬到地,弄的张洞文也挺不好意思的,心说这灵仙就是灵仙,虽说外表是个人形,但骨子里还是个黄鼬,对人世间的人情世故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啊,一不懂推辞二不懂客气,说什么就是什么,另外你这报恩的瘾也忒大了吧?共难之恩,这算个什么恩啊?不过也好,共不共难放一边,至少进一个月的店钱是省下了…… 黄仙【四】 架构策划:李蔚然;情节创意/编写撰文:大力金刚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自从搬到黄家之后,张洞文和陈洞武发现这黄府似乎真的不像看起来那么有钱,虽说从外面看深宅大院甚是恢弘,但管家佣人们每餐都是粗茶淡饭,伙食甚至还不如之前的古石观,经打听,张洞文得知,自黄元礼掌管黄家的那天起,便免了所有佃户的粮租,起初下面人还不觉得什么,认为家里的钱粮都是老黄老爷在京为官所得,但后来黄羽芳被充军后,钱粮来源似乎没受什么影响,下面人便开始议论纷纷,黄府一没买卖二没粮租,钱粮自何而来?再者,黄元礼白天一般都是在屋里闭目养神,晚上却不知所踪,到底干嘛去了?不过议论归议论,却始终没人往歪处想,看来执掌黄府这么多年,黄元礼这保密身份做的还挺到位,黄仙的身份竟然没有丝毫暴漏。 一个月的时光转瞬即逝,天光晴朗风和日丽,丝毫没有要发洪水的样子,就在张洞文找到黄元礼住的厅堂准备问个明白之际,一个家丁风风火火的跑到了黄元礼跟前,禀报说有一个号称是户部侍郎的石大人求见,还没等黄元礼决定见是不见,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原来这个所谓的石大人竟然带着手下闯进来了。 发现想回避却已经来不及出屋了,张洞文只得躲到了屏风后面,结果等这个所谓的石大人一说话,张洞文险些一个跟头栽出屏风,这厮哪里是什么户部的石大人啊,这个声音,不就是当年突然失踪的大师兄石洞仙吗! 想当年,这石洞仙神秘失踪甚是突然,甚至说张洞文想打听师傅究竟羽化在哪里都没来得及就消失不见了,没想到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而且摇身一变成了户部侍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石洞仙难不成消失去京城赶考了?就算中了状元,升官也没这么快啊,三年的时间竟然从一个臭道士摇身一变成了户部侍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带着这一连串的疑问,张洞文屏住呼吸仔细听了起来,只感觉屏风外面的石洞仙满口官话气焰甚是嚣张,除了声音一样,说话的语气与当年那个嬉皮笑脸的大师兄简直段若两人。 “黄员外,朝廷用兵,急需钱粮,你既为大明子民,为国捐粮实乃分内之事,本官三番五次请你到府一叙,你竟置若罔闻,是何道理?莫非你嫌弃本官职卑位浅,不肯赏光?莫非要当今圣上亲自来请你不成?”只闻这石洞仙语气冰冷,字里行间似乎带着一股杀气。 “石大人误会了!”比起石洞仙,这黄元礼倒是不紧不慢,“黄某并非不守本分,而是真的已经无粮可捐了!三年前黄府已捐军粮三万石,前年黄河水患,泽国千里,灾民数以万计,我黄府开仓放粮周济百姓五千五百石;去年大旱,整整一年滴雨未下,黄府开设粥场,解州府无粮赈灾之困,今年……”一说道今年,黄元礼顿了顿,似乎是一激动差点说漏嘴泄露了天机,“今年府上着实已无粮可捐,还望朝廷能够体恤!” “一派胡言!”石洞仙似乎根本就没听黄元礼的解释,“黄员外,本官要粮,也不是自己吃,此乃是圣上用兵所需,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初黄大人欺君罔上,本该举家发配,多亏圣上念在黄大人昔日的功劳才免去黄家老小的连坐之责,我觉得,你可不要辜负了皇上的圣恩啊!”说到这,石洞仙一声冷笑,“黄员外,今年风调雨顺并无天灾,该不会有那么多灾民要你黄员外开仓赈济了吧?” “石大人,本府确已无粮可捐!”黄元礼语气平淡,也听不出是生气还是无奈,“希望石大人能够体恤!”说实话,屏风后面,张洞文都快急死了,心说这个老黄鼬虽说变了那么多年的人形,嘴皮子上却比真正的人差的甚远,说来说去就是无粮可捐这四个字,你倒是多扯两句啊,多少也拿点银票贿赂贿赂石洞仙啊,对于石洞仙这个人的为人,张洞文还是蛮了解的,此人嗜钱如命贪得无厌,今天这个事,摆明了就是拿连坐的事为要挟来诈钱的,没准千把两银子就能解决的事,你个老黄鼬为什么就不懂呢? “黄员外,明日,五百辆马车就在贵府门口候着,是装粮食还是装犯人,就看你黄员外的意思了!哈哈哈哈……”说罢,石洞仙拂袖而去,而黄元礼却没在说一句话,听的张洞文真是从屏风后面一剑飞出刺死那个石洞仙的心都有。 “黄员外!你……哎!你可急死我了……”石洞仙前脚离开,张洞文后脚便从屏风后面蹦了出来,“黄员外,我请杨顺吃酒所谓何事,难道你不知道?” “呵呵,老夫当然知道!”黄元礼似乎不像张洞文想象的那么傻,“但这次这个石大人,着实不是银子就能打发的!” “那……那他想要什么?”张洞文一皱眉。 “粮食!”黄元礼淡淡道,“眼下朝廷用兵辽东,最缺的就是粮草,黄府有把柄在他们手里,他身为户部侍郎,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哎?”张洞文一时也无奈了,“那我们有没有那么多粮食?” “有!”黄元礼斩钉截铁,“但明日便是大灾降临,这些粮食明明可以周济十万百姓,岂可捐与朝廷做兵马之用?” “黄员外,恕贫道无礼……”说实话,这个问题,在张洞文而言已经憋了很久了,你就算是黄仙灵仙,有聚财敛物的本性,这几万石的粮食也不是说变就能变出来的啊……“黄员外,贫道想知道,这么多的粮食,你都是从哪弄来的?能弄到周济百姓的粮食,为何弄不来朝廷用兵的粮食?” “呵呵!仙长见笑了!”黄元礼呵呵一笑,似乎并不避讳这个问题,“粮食,是捡来的!”说罢黄元礼把自己凑粮食的方式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洞文,听罢黄元礼的说法,自师父羽化之后便从未掉泪张洞文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这黄元礼历来是白天闭目养神晚上消失不见,原来是趁着夜色带着一干弟子徒孙小黄鼬出去捡粮食了! 粮食种出来不可能自己蹦到粮仓,肯定要有运输的过程,南方的粮食运到北方要走粮道,外地的粮食运到京城要走粮道,全国一万两千里的粮道,每逢秋收便会粮车不断。运输过程中,粮车上的粮食会洒落到道路上,而黄府周济灾民用的粮食,就是黄元礼以黄鼬之身,带着一众小妖小仙一粒一粒从粮道上捡来的! “黄员外!同为修行之人,黄员外你让贫道敬佩!请受贫道一拜!”说罢,张洞文红着眼圈一躬到地,黄元礼赶忙上前搀扶,“仙长多礼了,老夫此举实乃兄长之教诲!” “黄员外,实不相瞒,那个石大人,其实是我大师兄,虽说贫道与他交往不多,但也应有几分薄面,贫道愿意前往说情,哪怕是拖延时日,等洪灾之后,恐怕他也无意催捐了吧?” “怎么,此人是你师兄!?”一听张洞文这么说,一向波澜不惊的黄元礼瞬时就是一愣。 “是啊!”石洞仙把自己入道上山以及师傅羽化道观被占的事跟黄元礼大致阐述了一下,“黄员外莫非觉得我说不通他?” “仙长切不可再于其见面!”听完张洞文的叙述,黄元礼神色凝竟然喘起了粗气,“此人有灭祖之气,手绕凶光,恐怕已有大孽在身,敢问仙长,此人可杀过修行之人?” “据我所知,没有。”张洞文摇头。 “你说你师傅忽然羽化,很可能就是遭了此人的毒手!”按黄元礼的话说,凡是杀过人的手,在他的眼中,都会有一圈青蓝色的光焰缠绕,这种光焰叫凶光,人是看不见的,不论修为多高的人都看不见,但作为灵仙却可以见到,如果杀的是普通凡人,这种凶光是可以通过修行轻易化解的,但若是对高僧大德一类有修行的人下手,这种凶光的凶煞之气会远高于杀害过普通人的凶光,更会在凶手的手上绕一辈子,不论如何修行也是挥之不去。 “师傅他竟然……”说到这,张洞文感觉热血上涌,握着宝剑就要出门去拼命,却被黄元礼拦住了,“仙长莫要冲动!仙长,恕小仙直言,你,不是他的对手!” “那怎办!?难不成,师傅这仇,就这样了!?”一想到自己此刻就是一个一文不名的臭道士,而那个石洞仙已然贵为户部侍郎,两人不论是势力还是功力都没有对决的可能性,张洞文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仙长莫要伤心……”黄元礼也是一阵叹气,“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仙长可好生修行,再去报仇不迟啊!” “师傅不在,我拿什么修行?”张洞文擦了把眼泪,“我修行,他也修行,他贵为侍郎,我如何报仇?” “仙长……”见了张洞文颓废的样子,黄元礼似乎也在思想斗争,“老夫倒是会些法术,如若仙长不嫌弃,老夫愿授法术于仙长,也算报仙长共难之恩,如何?” “呃?”听黄元礼这么一说,张洞文也是一愣,自古以来,都是灵仙学人,此刻人向灵仙学法术,可是古往今来头一回啊,好在这张洞文本身也不是个苛求传统的人,此刻更是为报仇饥不择食,听黄元礼这么一说,哐哐哐的便磕起了头,“师傅在上,且受徒儿一拜!” “仙长这是要折煞老夫啊!”黄元礼赶忙扶起了张洞文,“仙长,你我二人本非同类,也不必以师徒相称,我授你仙法亦为仙长报仇之用,切勿用作他处就好!” “嗯!”张洞文抹了把眼泪孩子般破涕为笑,“黄员外,现在距那个姓石的来讨债,仅余一夜,不知……?” “呵呵,自见到仙长之日起,便见仙长眉聚仙根,学老夫的法术,一夜足矣!”黄元礼握着张洞文的手,似乎是说学就学,“仙长,且随我来!” 学法术的地点不是别处,正是那个只能又“狗洞”钻进去的“内仓”,黄元礼传授的法术,虽说听上去稀松平常,却都是人世间不可能习得的法术;幻身法,说白了就是变幻之法,以凡人之身可化为飞鸟蛇兽;号令法,此法一施,百兽听令,有号令百兽之力;再者就是瘴气法,这可是黄仙的看家本事,逃跑的时候放臭气,但用这仙法放出的气可不仅仅是臭气那么简单,绝对的不见血都能封喉,碰上修行浅的闻上一鼻子也就交代了。放着以前,张洞文总感觉自己学东西慢,师傅教一点法术半年一年都学不会,而此时跟黄仙学法,三项法术竟然只用了一夜就学得烂熟,这张洞文万万没想到,灵仙的法术,竟然比人间的道法好学甚多。 “呵呵,看来楚真人果真是独具慧眼!”看着张洞文竟然如此之快的学会了法术,黄元礼也是一阵感叹,“仙长,明日那石大人便会到府催粮,全由我来应酬,仙长你可化作飞鸟一只,到时候如此这般……”黄元礼在张洞文耳边一通耳语,听得这张洞文也是一阵惊讶,要说这老黄鼬实在归实在,但编起计谋来,却着实是比凡人聪明百倍啊……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无数的官军果然赶着马车在黄府门口一字排开,马车之前一乘八抬大轿,轿里坐的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没等官军砸门,黄元礼便随一众家丁开门迎候,紧接着便是无数的仆役扛着大包小包的粮食往马车上装,压根就没用官军发话,不一会的功夫,几百架马车竟然都已经装满了粮食。 “哼哼,看来真是不打不知皮肉苦啊……”只见八台大轿轿帘一掀,下轿的人正是石洞仙,“黄员外,黄府捐粮有功,我石某定会启禀圣上!告辞!”说罢随着石洞仙一个手势,轿夫起骄,而后面的几百架马车也开始缓缓移动。此时谁都没注意,一直麻雀已然悄悄落在了轿顶…… 县城的外面,是一片竹林,方圆数十里,素有野兽出没,而这片竹林中间的官道,则是运量进京的必经之路。粮草队行至竹林之时,一声虎吼瞬时打破了破晓的宁静,拉扯的马顿时惊慌失措,即便是押车的官军也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怎么回事!?”轿子中的石洞仙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古怪,掀开轿帘询问轿夫。 “启禀大人,竹林偶有虎吼,惊吓到了拉车的牲口……”正说着话,这轿夫猛然一愣,几近失语,“石……石大人……后……后面……” 随着轿夫的手指,石洞仙回头望去,只见一望无际的狼群已然将车队包围,两旁官军个个惊慌失措,以目测狼群的数量,就凭这几个押车官军显然不是对手。 黄仙【五】 架构策划:李蔚然;情节创意/编写撰文:大力金刚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哼哼,果然不出我所料……”此情此景,这石洞仙似乎并不意外,“黄元礼啊黄元礼,你若敬酒不吃吃罚酒,便休怪我石洞仙翻脸无情!”说罢只见石洞仙双手一撑轿柄便窜上了轿顶,双手交叉闭目而立,口中念念有词,随着石洞仙口中念咒,一道道黑光顺着石洞仙的袖筒凌厉而出,直奔四周狼群,起初还目露凶光的狼群瞬时四散奔逃,顷刻间便跑没了影。 睁开眼睛,石洞仙面带微笑,回头想差遣身后官军继续赶路,但一回头却差点从轿顶上栽下去,只见身后的官军车夫,无一例外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一望无际的车马队此刻还睁着眼的除了自己便只有拉车的马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石洞仙的眼珠瞬时瞪的溜圆,一时间气急败坏却又不知如何发泄。刚才自己用的那招道法叫“驱兽法”,是道家驱散野兽的法术,其原理是利用法咒调遣施法地点旧有的游魂野鬼去吓跑野兽,游魂野鬼这东西人看不见,但野兽的灵性比人高,是可以看到游魂野鬼的,而此时不知为何,原本对人体无害的“驱兽法”虽说成功的驱走了狼群,却把人了放倒了。 “大师兄别来无恙否?”张洞文的声音来自天空,石洞天抬起头,却并没看见天上有人。“张洞文!你这是习得了什么妖法?竟敢与朝廷作对?”石洞天向着天空一阵暴吼,气急败坏。 “妖法!?再妖怎比得你欺师灭祖之妖!?”话音未落,一直雀鹰落于轿顶,瞬间幻化为张洞文的身形,“大师兄,我只想问你句实话,师傅,到底是怎么死的!?” “果然是你!”见张洞文现身了,石洞仙冷冷一笑,“张洞文,你我宿无冤仇,我给你一个机会收了妖法快些逃命,念在同门多年的份上,我暂且不追究你对抗朝廷之罪,如何?” “给我机会?”张洞文冷冷一笑,缓缓抽出了宝剑,“既然大师兄你给我机会,那我不妨也给你一个机会,自刎于此以谢师恩,我可为你超度投胎,否则我打散你三魂七魄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就凭你?哈哈哈哈……”石洞仙哈哈大笑,伸手也要摸宝剑,就在这时候,只见一团红光破地而出,刷的一声擦过石洞仙的身子停在了二十仗之外。 “陈洞武!”石洞仙恶狠狠的摸了摸腰间,原本挂在腰间的宝剑此刻早已不见,二十张外,陈洞武拿着石洞仙的宝剑一个劲的挑衅,“姓石的,你个王八羔子,我早就看你不顺眼,记不记得这把剑本来是师傅传给我的,硬是让你给骗了去?”说实话,比起骂街,陈洞武可是有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功力,当初和张洞文学说汉话,最先学会的就是骂街。 “老三,你怎么……!?”见师弟陈洞武竟然也出现了,张洞文简直比石洞仙更吃惊,明明没告诉这小子今天要来找石洞仙算账啊,这小子怎么…… “你们两个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你以为偷了我的剑,我就没辙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石洞仙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葫芦,啪的一声打开了葫芦嘴,冲着陈洞武一拍葫芦底,还没等陈洞武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连人带剑被吸入了葫芦。 “追命葫芦……怎么会在你手上……”看到石洞仙手中的葫芦,张洞文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葫芦是当年楚真人在崂山与崂山道掌教左心水左真人共同炼制的宝贝,名曰追命葫芦,但此宝贝练成后一直藏在崂山,被奉为崂山道的镇道之宝,并未随师父带到茅山,不知道为何此宝会出现在石洞仙手上,此宝的特性是收妖而不斩妖,伏魔而不灭魔;碰到搞不定的妖魔鬼怪,便可以用这个葫芦来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此宝虽然炼制程序及其复杂繁琐且要耗费大量的修行之力,但容量却相当有限,收那么三四个妖怪基本上就装满了,并不是很实用,所以楚左两位真人只炼制了一个便没再炼制,但因为毕竟是融聚了两位真人毕生修为的至宝,所以自从练成之日起,两位真人就从来没舍得用过。 “这么说连左真人也……”张洞文恨的牙根痒痒,心说你个石洞天背叛就背叛,祸害自己师门也便罢了,干嘛要去祸害其他教派?人家招你惹你了? “哈哈哈哈……”收了陈洞武之后,石洞天仰天大笑,继而把葫芦口对准了张洞文,“跟我作对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同门一场,我也不想为了他浪费这宝贝!这都是他自找的!师弟,念在咱们同门多年,我可以给你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以你我二人的本事,只要肯追随魏公公为国效力,将来必有一番事业!如何?” “我呸!”张洞文气的牙根痒痒,挥起一剑分心便刺,随着剑招挥出,只见张洞文的袖筒里同时发出了一阵黄雾,轿子四周瞬间瘴气弥漫。这是黄仙连夜传授的仙法瘴气法,这本是逃跑用的方法,而此刻却被张洞文用在了进攻上,此法可释放瘴气,施毒的同时,还能让对手视线受阻;看着张洞文挥剑刺来,石洞天刚想躲避,却发现四周全是瘴气,视线已然糟糕到低下头看不见自己脚的地步,就算躲都不知道往哪躲合适了。 “又是妖法,你也给我进来吧!”石洞天把葫芦嘴对着刚才张洞文挥剑的方向,照着葫芦低啪啪了拍了好几下,却并未见到有东西被收进葫芦,似乎张洞文借着瘴气已然换了位置。就在这时,石洞天感觉身后一阵恶风,赶忙躲闪,之感觉宝剑的剑刃顺着衣服擦了过去。 “道法学不好,跑去学妖法!”石洞仙冷冷一横,伸手从腰间抽出一道符,手指轻弹点燃符咒,继而往空中轻轻一挥,四外瞬时狂风涌起,把瘴气吹了个干净,此刻张洞文已经跳到了轿子下面,正准备再行刺杀,却被一阵风吹散了瘴气晾在了当中。 “极乐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你自来行!”石洞仙冷冷一哼,举起葫芦对着张洞文啪的一声便拍了下去,就在张洞文一闭眼等着也被宝贝收去的时候,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黄元礼忽然出现,一句话没说便被收进了葫芦之中。 “原来还有个送死的!”石洞仙气的直喘粗气,举起葫芦又对准了张洞文,说实话,张洞文也不是傻子,石洞仙宝贝在手,已经把师弟和黄员外给收了,自己就算再愤怒,也不能硬碰硬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罢一闭眼,没等石洞仙拍葫芦,扑哧一阵土烟便消失在了轿前。 “遁地术?用这个就想跑?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么?”石洞仙飞身跳下轿子就想追,但等双脚着了地,看了看这一望无际的粮食车,却又犹豫了,遁地术一遁至少是五十里路,自己追杀张洞文倒是爽了,这一队上万石的粮食怎办?万一有响马出没劫走了粮食,自己可怎么向朝廷交代?“等老子腾出手,要你好看!”思想斗争了一下之后,石洞仙决定先施法唤醒这些被自己的躯兽法弄晕的人,毕竟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是杀同门,而是搞粮食啊…… 一阵“稳魂法”唤醒众车夫官军之后,石洞天也是有些筋疲力尽,此时石洞天也想明白了,当初施的驱兽法,无外乎调遣游魂野鬼,但不知这张洞文用了什么妖法,竟然让自己把车夫和官军的魂魄都调了出来,以至于整队的人马瞬间昏厥,狼群只不过是幌子,逼自己使出驱兽法才是真正目的。说实话,官军车夫们的魂魄出窍不难,再往回稳可就不好稳了,毕竟人数众多,即便自己修行高深,一下子给这么多人稳魂,难免也是个精疲力尽。 “他娘的,这个王八蛋,等老子腾出手,定要他……”石洞天掀开轿帘刚要上轿,猛然愣在了当场,只见张洞文正端坐在自己的轿子里,于此同时,一把含光四射的宝剑已然刺入了石洞天的胸膛。 “你……你……你……你……遁地术……你……这是什么……妖法?”右手握着剑刃,石洞天致死都不敢相信,本已遁地到五十里外的张洞文,此刻竟然会出现在轿子里。 “这不是什么妖法!”张洞文冷冷道,“记得我向你讨教过穿墙术么?我自己学会了!”说罢张洞文一抖手腕抽回了宝剑,另一只手伸进石洞天怀里一把夺过了宝贝追命葫芦,“大师兄,念在同门的份上,我收回刚才的话,不会让你永不超生的!”说罢,张洞文微微一笑,等轿夫反应过来石洞天已死的时候,一只乌黑雀鹰早已飞出了竹林…… 黄府。 一剑劈开追命葫芦之后,张洞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葫芦里装的除了黄元礼和师弟陈洞武之外,竟然还有师傅楚真人,看来黄元礼看见的石洞天手上绕的凶光并不是楚真人的,倒很可能是崂山左真人的…… 与此同时,竹林。 正在车队因为侍郎石洞天的死而乱作一团之时,一个军士的发现又让整个队伍炸了营,车上装的粮食,此刻竟然全部变成了黄土,刚才明明是粮食啊……就在一干军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只见滔天洪水自天边而来,看见洪水,军士车夫哪还有心思追求粮食的事?纷纷找地势稍高的山丘逃命去了,看着一个个麻袋沉于洪水之中,军士们也只有骂街的份了…… 第一章 情 敌 “爸,你白天干嘛去了?什么时候回家啊?”张毅城给张国忠打了一天的手机,一直到天黑才打通。 “我白天有事!”电话中,张国忠似乎很是疲惫,“再有个三五天吧……最多一礼拜回家……”说实话,虽说有骈石这种天然形成的超度圣地,但超度这个苏铁力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以张国忠与老刘头的估算,要完全超度苏铁力以至于令其魂魄投胎从而让艾尔讯快速痊愈,至少要四到七天时间,这还得说是在老天爷赏脸天气给力的前提下,倘若中途刮风下雨耽搁诵经,时间恐怕还得往后拖。 “爸,我马上就高考了,你可得快点回来啊……” “好,我尽量快,你在家好好学习!实在不会就找柳蒙蒙帮你补习补习!”听儿子因为高考的事催自己回家,张国忠还挺高兴,心说孩子真是长大了懂事了,终于意识到父母的重要性了,殊不知,张毅城就是怕高考砸锅,和发现“万煞劫”的丰功伟绩功过相抵,才催他赶紧回家的,趁着还没考试才好邀功请赏啊,等考完试分数下来,不挨削就谢天谢地了,哪还好意思表功? “柳蒙蒙?”张毅城叹了口气,”算了吧,我自己学吧!” “你自己学?你能自己学?”张国忠满嘴的不屑,“怎么了?闹别扭了?怕耽误她学习?” “哎,我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这帮老古玩就别跟着瞎搀和了!”张毅城显得有点不耐烦,“行了行了,我先挂了,你赶紧回来吧!” “怎么了?打架了?喂?”还没等张国忠继续问,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这倒霉孩子,敢挂我电话了,翅膀硬了是吧……”说实话,对于儿子跟这个准女友的关系,张国忠也很是疑惑,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没听张毅城提柳蒙蒙这三个字了,起初是觉得张毅城可能不愿意耽误柳蒙蒙学习,但此时听这语气,似乎是闹矛盾了啊…… 挂上电话,张毅城长叹一口气,锁上屋门敞开窗户点了支烟,继而叼着烟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煞有介事的感慨起来。说实话,柳蒙蒙是个上进的孩子,对于学习的看法与张毅城有着本质的差异,自从上高中那天起便很少主动联系张毅城,都是张毅城上赶着去找她,一见面总是三句话不离学习,两个人之间的共同语言似乎也是越来越少,久而久之,张毅城也有点烦了,自从上高三起,便很少再主动去找柳蒙蒙,心想既然人家姑娘那么爱学习,就别总上赶着去祸害人家了,盼着哪天这柳蒙蒙能良心发现主动来找自己,结果一直盼到快高考,这柳蒙蒙的良心都没发现过。 其实张毅城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若这柳蒙蒙要真是专心学习,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没人盼着自己对象学习越差越好,但这柳蒙蒙虽说跟张毅城的来往少了,但却与一个叫姜俊的人勾勾搭搭交往的甚是热乎,要说这姜俊是个土行孙或黑风怪一样的矮冬瓜丑八怪也就罢了,偏偏此人品学兼优长的又帅,家里似乎还挺有钱,更是学校不少女生的梦中情人,这让张毅城即便再看得开也难免有些想法。后来因为这事,张毅城还找柳蒙蒙谈过一次,但结果却不是很乐观,柳蒙蒙并不承认自己和姜俊有什么感情上的瓜葛,直言就是学习上的交流,并为此和张毅城大吵一架说张毅城小肚鸡肠,这么一来,张毅城干脆就再也没主动找过柳蒙蒙一次,甚至前不久忽悠张国义给自己置办手机,连号码都没告诉她。 都说时间能稀释一切,经过了大半年的疏远,张毅城发现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也挺爽,本来都快忘了世界上还有柳蒙蒙这么个人了,可自己这个宝贝儿老爹却偏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原本挺高兴的一天,偏偏要以如此伤感的话题落幕,唉…… 正感慨着半截,挂在腰带上的传呼机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一看信息竟然是柳蒙蒙打来的:“柳女士有急事,请速回电。”虽说留言者显然是柳蒙蒙,但后面的回电号码不是柳蒙蒙家的。 “真他妈的是说曹操曹操到,我说这两天怎么右眼一个劲的跳呢……”掐了烟,张毅城没精打采的拿起电话,刚想拨号却又犹豫了,这电话到底回是不回?回吧,当初两个人闹的不欢而散大有一拍两散的架势,结果人家打个传呼自己就上赶着回电话,也太没气概了吧?但不回吧,信息上说是有急事,她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急事?被社会上的小混混骚扰讹诈了?不能够啊,他老爹是分局副局长,哪个小混混想想疯了胆敢去敲诈公安局长的闺女?难道是快高考了想让老伯张国义帮忙走后门找好学校?那就更不可能啦,自从上高中那天起,柳蒙蒙的学习成绩就没掉过年级前十名,要知道在市级重点中学能保持这样的成绩,别说是天大南大,就算北大清华也是完爆啊,用得着花钱走后门还要低下高贵的头去求前男友吗? “这他娘的……”拿着电话犹豫了半天,张毅城干脆把李二丫喊到了屋里,“妈……!你过来!帮我回个电话!妈……!” “帮你回电话?”李二丫一脸的疑惑,平时自己这宝贝儿子打个电话都得把屋门反锁上,跟地下党秘密联络一样,唯恐让自己听见半点谈话内容,眼下怎么主动让自己回电话?“你自己回就完了呗?” “哎!让你回你就回!”张毅城不容分说便把电话塞给了李二丫,之后滴滴滴的按起了拨号键,“是柳蒙蒙的电话,你就说我不在家传呼机没带在身上,问问她有什么事!” “柳蒙蒙?”这么一说李二丫更纳闷了,“你跟她到底怎么了?” “你甭管了!”张毅城用手比划了个“嘘”的姿势,“你就问问她有什么事!一定给我问明白!” “喂?蒙蒙啊……啊是我啊……哎呀毅城出去啦,你有什么事等他回来我转告他……哎呀……他去哪我哪知道啊,哦……哦……哎呀,蒙蒙啊,跟阿姨就甭见外了,有什么事跟我说,等他回来我告诉他……哦,那行吧……哎,好,回见……”吧嗒一下,李二丫放下了听筒。 “什么事?”挂了电话,张毅城赶忙追问。 “她说等你回来让你给他打电话,就打这个号就行……”李二丫道。 “我不是说让你问明白吗!”张毅城似乎有点急,“你呀!唉……” “她不说我有什么办法啊!”李二丫也有点急,“你也听见了,我问了两次,她就是不说,就说有点事挺着急的,让你回来赶紧给她打电话!” “算了算了……你看电视去吧……”张毅城一百个不耐烦。 “你个倒霉孩子,你又抽烟了吧?”李二丫刚要转身出门忽然感觉不对劲,提鼻子一闻似乎有一股隐隐烟味。“你个倒霉孩子,好毛病不添,怎么净添这些个臭毛病?” “哎……我错了错了,以后不抽了……”张毅城也懒得跟李二丫扯皮,不容分说便将李二丫推出了屋,之后锁上门又点上了烟…… …… 一秒、两秒……五脊六兽的熬了一个钟头,张毅城才七上八下的再次拿起了电话,说实话,张毅城也挺想回这个电话的,但既然已经撒了谎,说自己出去玩了,总不能隔个三五分钟就回来吧? “喂……?”电话里,张毅城故意装出了一种消极的语气,“啥事这么着急啊?” “毅城,你能帮个忙吗?”电话里,柳蒙蒙的语气似乎有点怪,字里行间三分愧疚七分请求,似乎还略带着一点隐隐的期待,这种语气跟张毅城那种装出来的满不在乎可完全不一样,明显在说话的时候内心很复杂。 “额……到底什么事啊?”说实话,听柳蒙蒙的语气,张毅城也是一惊,这么多年以来柳蒙蒙从来没这么低三下四的跟自己说过话,这又是怎么了? “有一点……有一点跟我小时候的事……类似的事,我不认识别人,只能找你……”电话中,柳蒙蒙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哦,我晓得了……”一听是神神鬼鬼的事,张毅城来了精神,心说老天总算开眼又给了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就算以后两个人不在一起了,也要让柳蒙蒙带着崇拜的眼神离开,一定得让他知道,即使爷长的不如姜俊那个小白脸帅,学习成绩也不如那个男狐狸精好,但爷能干的事,他干不了!“谁又中标啦,你?” “是……姜俊……”柳蒙蒙显然也知道理亏,以至于说名字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 “姜……俊……?”说实话,此时的张毅城,谈不上生气,更谈不上羡慕嫉妒恨,只是从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无奈与失落。 “你能不能帮帮忙……?”见张毅城沉默,柳蒙蒙的语气焦急中透着一丝哀求,“你不是,挺爱拔刀相助的么?” “呵呵……”张毅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感觉柳蒙蒙越是这么低三下四,自己就越是受不了,“他怎么了?” “我也说不清……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过来?什么时候?哪?”一听”过来”这两个字,张毅城的背后似乎打了一个惊天闷雷,这大半夜的,看这意思这俩人正在一块啊…… “你要是有时间……现在就行……或者你要是忙……明后天也行……”从语气中不难听出,这个电话打的柳蒙蒙自己也挺不舒服的,甚至说有点语无伦次。 “地址是哪?我要找不着,就打这个电话?” “你现在过来?”柳蒙蒙似乎有点不信。 “没错!”张毅城冷冷一哼道,“把地址告诉我……” 说实在的,起初,张毅城还真有点犹豫管不管这事,但后来把心一横,管了!不管是简单还是复杂,哪怕就是走走过场呢,至少要把态度拿出来,自己不求上进天天吃喝玩乐逃课打架,已经被柳蒙蒙瞧不起了,倘若再因为争风吃醋而见死不救,岂不是更被瞧不起?有道是君子坦荡荡,你柳蒙蒙不说我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么?爷就要做一回肚里能撑船的宰相给你看看!不管以后跟不跟你在一起,就算分手,也要分的像个爷们! ; 第二章 夜书怪笔 “我爸车钥匙呢?”收拾好家伙,张毅城在客厅一通乱翻,前些日子张国忠把旧车送给了大舅李富贵,自己又添了辆新奥迪,对于这辆新车,张毅城总想找机会开出去跟人显摆显摆,但只要老爹张国忠在家,想开新车是没门的,但眼下正是老虎不在家儿子指挥妈的时代,此时不开,更待何时呢? “哎……你爸放的,我哪知道啊……”李二丫放下手中织到一半的毛衣,站起身条件反射般的一起找了起来,“这么晚了,你这是干嘛去呀?你一个人开车能行吗?”说实话,对于张毅城的驾驶技术,李二丫还真是不怎么信任,自从去年暑假学完驾照也没见孩子开过几回,眼下见孩子要开车出去还是开夜车,当妈的自然有点不放心。 “我去补习功课……”对于李二丫,张毅城向来懒得具体解释自己的行踪,对于张毅城而言,“我去补习功课”的意思基本上就是“我去干什么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去补习功课”。 “补习功课?你背这个包干嘛啊?”李二丫也不是傻子,孩子平时上学都不背书包,此刻却背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帆布包,而且还是以往外出做法时才背的包,包里鼓鼓囊囊装的明显不是书,天底下有这么补习功课的吗?“你说实话,到底是干嘛去?眼看就考试了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在家里看看书啊?” “唉呀妈……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呢……?行了行了你别找了,我这找着了……”虽说遥控钥匙没找到,备用钥匙却被张毅城从电视柜的抽屉里翻了出来,“我今天晚上不定几点回来,你自己先睡吧……” “你个倒霉孩子,这大晚上的到底是干嘛去啊?不定几点,是几点啊?”李二丫似乎不大放心,“是不是去柳蒙蒙家啊?这么晚了她找你到底什么事啊……?” “让你别问别问,你问那么多有意义吗?”张毅城不耐烦道,“还有,以后当着我的面别提柳蒙蒙!”只听咣当一下,张毅城在李二丫的唠叨声中摔门出屋。 …… 西康名苑是一处颇显高档的住宅小区,停好车后,张毅城掏出手机拨通了刚才的号码,电话响了两声,接电话的竟然是一个男人,“喂,哪位?” “呃?难道打错了?”听着听筒里的粗嗓子男声,张毅城下意识的看了看手机的显示屏,号码并未拨错,“请问……柳蒙蒙在吗?” “哦,请等一下……”只感觉电话里一阵叽里咕噜,之后听筒里传来了柳蒙蒙的声音,“毅城?” “是我!我现在在小区正门口,你出来接我一下吧……” “行,你等……”没等柳蒙蒙说完,张毅城便按下了结束键,说实话,此时此刻的张毅城,又有点后悔当初盲目答应柳蒙蒙的请求了,真有什么鬼鬼怪怪倒是好处理,但整件事的大背景却是自己即将要去拯救那个男狐狸精,前女友、自己、男狐狸,这种蹩脚的三方会面,将会是特么的何等尴尬的一件事? 坐在小区门口的道沿上,张毅城掏出烟大口开抽,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见了柳蒙蒙要说些什么。等会她出来接我,是难得的两个人单独面对面,不是我约他,也不是她约我,而是出于第三方原因,公平会面,是分是合该不该跟她挑明?马上高考了,她想考哪里?是不是已经跟那个男狐狸精约好报考同一所学校了?我要不要也跟她报同一所学校?以他们的成绩,考的肯定是重点大学,我老伯有能力把我也弄过去吗?倘若千辛万苦的把我也弄过去了,人家小两口却好上了,我岂不成了冤大头?但万一我不跟她报一所学校,就等同于认栽了,那个男狐狸也就学习比我好点,长的跟个宫廷男宠似的,说话娘娘腔一脸太监相,身高一米八但瘦的跟风筝一样,败给这号人,岂不是要窝心一辈子?……就在张毅城满心纠结的时候,只听小区里叽叽喳喳传来一阵女生耳语的声音,柳蒙蒙和另外一个女孩子一起走进了张毅城的视线。 “毅城!”见张毅城正坐在对面的路沿上抽烟,柳蒙蒙赶紧挥手。 “蒙蒙,别来无恙啊!搬家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张毅城猛嘬了一口烟,之后把烟头狠狠扔在了地上,一只脚死命的捻了两下,之后偷眼斜了斜陪着柳蒙蒙一起出来的女生,感觉似曾相识,应该也跟自己是一个学校的,但不知叫什么,个子比柳蒙蒙高了一截,约么得有个一米七上下,长的不如柳蒙蒙好看但身材却是一等一的棒,且敢穿更敢露,虽说没化妆却穿着超短裙加黑丝袜,倘若不看脸只看身子,绝对想象不到是学生而且还是重点学校的学生,要说人配衣衫马配鞍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假,虽说柳蒙蒙长相要更胜一筹,但此时穿着一身校服,已经完全被身边这个女孩子给比下去了。“日他娘的这个小白脸,金屋里藏了两个娇啊……丫也不怕肾亏……”张毅城心里一个劲的暗骂。 “谁搬家了啊……?”柳蒙蒙低着头,抬眼看了看张毅城,发现张毅城似乎是在故意看别处。 “哦?那这是谁家啊?”张毅城抬手指了指小区,说实话,张毅城这也是明知故问。 “这是我表哥租的房子!”一旁的女生似乎看出了柳蒙蒙的尴尬,干脆把话茬子接了过来,”他家在武清,离城里太远,所以在这租了一套!” “这是周韵然,姜俊的表妹……”柳蒙蒙皮笑肉不笑的介绍了一下,又赶忙低下了头。 “哦,是表妹啊……”张毅城也是一愣,没想到这姜俊还有这么妖娆的一个表妹, “幸会幸会,我叫张毅城!”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张毅城啊?”表妹上上下下把张毅城打量了一番,抿了抿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叫周韵然!” “传说中的张毅城?”张毅城一皱眉,“什么传说?我有那么神吗?” “呃……我们班好多同学都知道你!听说你会看风水,原来是真的啊?”周韵然似乎有点意外。 “风水?不懂……”张毅城摇头,“蒙蒙,你把我叫过来,不会是让我给姜俊同学看风水吧……?” “不是!不是看风水!”柳蒙蒙赶紧摇头,”他最近总是奇奇怪怪的,但去医院查,却什么都查不出来……所以我怀疑……怀疑……” “怀疑跟你以前一样?”张毅城一皱眉。 “嗯……”柳蒙蒙点头。 “表妹,你能不能把你表哥的情况向我介绍一下?”张毅城故意把脸转向了周韵然…… 按周韵然的说法,姜俊是武清人,在天津市区并没有固定住所,以前也一直是住在学校宿舍,一年前,家里怕宿舍环境复杂不利于孩子学习,便想在外面临时租一套房子供孩子学习,姜俊的母亲也从武清搬到了市区陪读。最早租的房子就在学校旁边,但因为房东准备卖房子,所以这姜俊母子便又在一个叫富康园的小区租了一套房子,没想到刚搬进去没几天,姜俊便时常在半夜三更起床继而奋笔疾书写东西,32开②的练习本一晚上能写多半本,但却没有一个完整的字,满篇全是偏旁部首零散的笔画,没有练习本就在课本上写,第二天早上却又能恢复正常,正常上学正常吃喝正常谈吐,一切都跟正常人一样。 起初,家里以为是癫痫类的疾病,把爹妈吓的够呛,还特意到医院做过一次全面的癫痫检查,一切正常,但后来此类现象越来越严重,甚至每天都有,医院也查不出个所以然,该做的化验都做了,该拍的片子也都拍了,就是没毛病,况且这姜俊家也没有癫痫病史,医生便得出了一个”情感性精神障碍”的结论,认为是孩子平时学习压力太大所致,希望家里能适当为孩子减轻学习负担,否则很有可能发展为精神分裂症。 说实在的,别说是父母,就连大夫自己,对这个诊断结论也不是100的信服,但没办法,以现有的医疗水平及诊断方法,只能得出此种结论。后来,姜俊的母亲干脆又带着孩子换租到了这个西康名苑小区,并开始在每天晚上睡觉前没收姜俊的所有学习用品,但姜俊这个晚上写字的毛病并未因此而减轻,没有纸笔干脆就用手指头在写字台上瞎画,一画就是一宿,无奈之下,姜俊的父亲也从武清找过一些有名的先生仙姑,房子也看了人也看了,都说没毛病,一切正常,最后都是建议家长带孩子去医院看病。眼下钱也没少花,半仙也请过了,医院也去过了,连具体原因都没整明白就更别提治病了,眼看着高考近在眼前,这姜俊虽然还没像大夫说的那样发展成精神分裂,但其爹妈的精神却已经快分裂了。 “他写字的时候……问他话他回答么?”一听姜俊的症状,张毅城也有些不知所以,只感觉听上去不大像是闹撞客或犯了什么仙邪。 “我没见过……但听我姨说好像不回答……”周韵然摇头。 “那……白天犯过病么?”张毅城继续问,周韵然继续摇头。 “晚上犯病的时候,有攻击性么?”张毅城眉头紧皱,“或者说,在他犯病的时候,如果阻止他写字,他会不会掐人、咬人一类的?” “哎呀……你想吓死我啊……”周韵然被张毅城问的脸色发白,下意识的贴紧了柳蒙蒙,“我真不知道……你既然来了,就自己看看呗……” “也罢!”张毅城一笑,虽然眼珠子一直盯着周韵然,余光却一直在注视柳蒙蒙,只感觉柳蒙蒙在不停的看自己,而自己却不看他,哎呀一股爽意由心而生啊……“还请表妹头前带路!”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贫啊……”周韵然让张毅城盯的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拉着柳蒙蒙转头走进了小区…… 注解: 武武武⒉武清:原为武清县,现为天津市武清区,位于天津西北部,地处京津两市之间,下辖杨村、徐官屯等29个乡镇街道办事处。32开:长184毫米宽130毫米的纸张尺寸,是一种常见的纸张开本尺寸。 ; 第三章 草草收场 姜俊家的人不多,除了姜俊本人之外内有两女一男三个大人,张毅城进屋的时候,这一家子人正愁眉苦脸的相互相面。 “你好你好!”见张毅城进门,姜俊第一个迎了上去,言谈举止并没有半点尴尬的感觉,也不知道是治病心切,还是真不知道张毅城和柳萌萌的关系。 “这位是……?”沙发上,一个除了脸上皱纹多点,其余地方几乎和姜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中年人忽然发问,看长相应该是姜俊的老爹,听声音似乎就是刚才接电话的人。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同学,张毅城……”姜俊道,“他是来……是来给我看那个毛病的……额毅城啊,这是我爸……”看来这姜俊还是个自来熟,有生以来跟张毅城说的第二句话,就叫起小名来了。 “哦……”一听是来治病的,姜俊的老爹赶忙起身,“多谢多谢,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不是说了叫张毅城吗!”姜俊冲着父亲皱了皱眉。 “呵……叔叔你好……”张毅城象征性的朝姜俊的老爹点了点头,继而皱着眉打量了一下姜俊,除了眼圈发黑之外,面相上似乎没什么意外,眼圈黑但印堂不黑,眼窝不陷颧骨不凸,似乎不像是着了道的,反倒挺像刚从网吧熬过夜的,“额……你这脸色不大好啊,多长时间了?” “你指什么多长时间?是脸色还是……”姜俊被问的一愣。 “怎么不早找我啊?”张毅城转头看了看柳蒙蒙,只见柳蒙蒙抿了抿嘴,并未作答。 “是不是从你们上次搬家开始的?”张毅城哐当一下把帆布包放在了地上,拿出罗盘在姜俊左右晃了晃,果真没什么问题。 “这是不是就是罗盘啊……”张毅城托着罗盘左晃右晃的同时,周韵然似乎挺好奇,一个劲的小声向柳蒙蒙请教。 “人没事!”张毅城回头看了看柳蒙蒙,故意拉长了“人”字的声调。 “是啊,其他先生也这么说……”姜俊的老爹一个劲的点头,其他两个大妈的眼珠子也瞪的跟西瓜一样大,似乎是抱了不小的期望。 “屋子呢……也没事!”确定姜俊身体没事之后,张毅城又拖着罗盘象征性的在屋里转了几圈,之后啪的一声合上了罗盘,“姜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太用功,养养就好……”说罢,张毅城把罗盘装回了背包,拎起背包就要出门。 “哎?”姜俊几乎傻在了当场,“毅……毅城啊,这就完啦?” “额……不算完……”张毅城回过头微微一笑,“最后还有一句忠告,但凡说你有事的,都是骗钱的!”张毅城诡异一笑,拧开屋门扬长而去。 开门上车,张毅城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却始终没有发动。说实在的,眼前这个情况,着实让张毅城有点心乱如麻,虽说有很多话想当面问柳蒙蒙,但千言万语汇成一个问题就是:大晚上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姜俊家给我打传呼;况且还是在姜俊父母都在场的情况下,难不成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近到互见父母的地步了?我勒个去才几天啊?这见异思迁,也迁的忒快了点吧?起初还隐隐约约的抱有一线希望这柳蒙蒙就是赌气才跟姜俊粘糊的,但看眼下这情况,大姐这是玩真格的啊?我该怎办?就这么算了?妈个巴子的不甘心啊,真败给汤姆克鲁斯或者沙特的某个石油王子,爷也认头,他姜俊算个神马啊…… 就在张毅城纠结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因为心疼功能费没办来电显示,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喂……?”犹豫了一下,张毅城按下了接听键,首先肯定不是老娘李二丫,因为李二丫知道手机双向收费且拨手机比拨市话要贵,只要张毅城一接电话,两边各收五毛,所以没特殊情况一律是先打传呼。 “是我……”沉默了约么十来秒钟,电话里传来了柳蒙蒙的声音,“这就是你答应帮我?” “我……”虽说张毅城憋了一肚子的郁闷,此时却忽然有点哑火,“他身上和他家,确实没什么东西啊……” “你真的变了……”此时柳蒙蒙的语气已没有了前两通电话那种唯唯诺诺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失望与冷漠,“你真的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张毅城了……” “我跟你说,没东西是好事,依我看……”还没容张毅城解释,电话听筒已经嘟嘟嘟的响起了忙音,对方已经挂断了。 “我操……现在这女的怎么都这样啊……?”张毅城真是上吊的心都有,他娘的就是少说了两句客气话,至于吗,罗盘没反应就说明身上没什么东西,这是好事啊,难不成非要得出那个姜俊身上真背了个吊死鬼的结论,你才满意?滴滴滴的从拨打列表里调出了刚才拨过的姜俊家座机的号码,张毅城又把电话打了过去,但得到的答复却是柳蒙蒙和周韵然母女已经离开好一会了,看来刚才柳蒙蒙应该是用周韵然或其母亲的手机打的电话。 “真他娘的是贪小便宜误大事……”张毅城气的用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盘,都后悔死当初心疼每月十块钱的功能费没办来电显了,三四千的手机都吐血买了,还指望省那点功能费能发财是咋的? 左思右想,张毅城准备就在小区门口蹲点等着,心想等柳蒙蒙出小区,甭管结局怎样至少得从理论角度解释一下,自己绝对没在技术层面弄虚作假,顶多是态度稍稍傲慢了点而已,结果一等就是四十多分钟,也没见柳蒙蒙出小区,看了看表时间已近午夜,此时往柳蒙蒙家里打电话显然是不靠谱,无奈,张毅城也只得发动了汽车打道回府…… 车刚开到家门口,张毅城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喂……蒙蒙吗?”一看又有电话,张毅城就跟捡了个金元宝一样兴奋。 “我!周韵然!”电话里,周韵然的语气也跟做贼一样,似乎是躲在被窝里偷偷打的电话,“你跟柳蒙蒙,到底什么关系啊?” “我们……额……我们是老同学啊,从小学到高中,老同学……” “别骗人了!”周韵然神秘兮兮道,“柳蒙蒙回去的时候哭了一路,你当我傻子啊?” “哭?”张毅城一愣,“周……表妹啊,她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她什么也没说!我问她她也不说,劝她她也不听!”周韵然道,“可能是对你有点失望吧?” “哎!我就知道得这样……”张毅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说真是他妈的怕什么来什么,还真是误会了,“我跟你说,以我的本事看,你表哥身上,以及他们现在住的房子,真的是干净的很,凭我的本事,看不出有问题!你也看见了,我背了那么一大包的东西,就是奔着解决问题去的,但不管是房子还是人,都没问题,你让我解决什么啊?他爸请来的那些能人,不也都说没事吗?难道非让我说他身上背着个鬼,大家才开心?” “哎呀吓死了,我警告你哦,大半夜的可不许你吓我!不过你这个人可真傻,就算没事你也得装装样子啊……”周韵然道,“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吃醋了!” “我……”张毅城真是一头磕死的心都有,“我吃什么醋?我能吃什么醋?我张毅城从生下来到现在,就不知道醋字怎么写!” “行了别装了,该装的时候不装……”周韵然道,“我告诉你,柳蒙蒙和我表哥之间,真的只是学习上的关系!没有任何其他关系!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你?”张毅城似乎有点疑惑,“你怎么保证?” “告诉你个秘密,千万别告诉别人!” “好啊!”张毅城道,”我张毅城向来嘴严!” “真的,你要告诉别人,我表哥非杀了我不可!”周韵然越发神秘,“你先保证你不告诉别人!” “好,我保证保证,快说快说……”张毅城迫不及待道。 “其实我表哥,身上有残疾!”周韵然道,“他的左耳朵完全听不见声音,右耳朵是弱听,是小时候打什么针留下的后遗症!别人站在两米以外说话,他就听不见了,他,基本上是半个聋子!” “呃?”张毅城差点一头栽在方向盘上把路灯柱子撞了,“有这等事?看不出来啊!” “他会读唇!”周韵然道,“这是我家的绝对机密,你可不许说出去哦!我哥的自尊心特别强,他宁肯死也不想让外人知道他是聋子,其实武清也有很多不错的高中,但他就是想远离那些知道他这个秘密的人,才报考市里的学校的,现在除了他们班主任以外,没人知道他有这毛病!” “那他学习还那么好?老师讲课他也是读唇?”张毅城似乎有些疑惑,“英语考听力怎办?” “考听力就看他人品啦,座位离喇叭近点,也许能听见,离远了就只能靠瞎蒙啦!用其他科背分呗!”周韵然似乎也有些无奈,“不过也无所谓啊,听力那几分对他来说毛毛雨啦!” “我靠,口出狂言啊你,听力那可是30分呢!”对于这个姜俊弱听的事,张毅城也很是惊讶,本来以为就是个男狐狸精,没想到却遭遇了一个男张海迪②…… “你说,以我哥这样的先天条件,可能和柳蒙蒙有什么别的关系吗?”周韵然道,“所以说你像刚才那样,冷冰冰的,可能真的伤到她啦!” “照你这么说……”此时此刻,张毅城内心忽然间升起了一股豁然开朗的感觉,“是我误会了?” “吃醋就是吃醋,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呸!”见张毅城这边的误会似乎解除了,周韵然似乎挺开心,“对了,你答应我保密的哦,让我表哥知道我把他的事告诉你,我们这兄妹关系就完了!我就是不忍心看柳蒙蒙好心帮忙还被误会,才告诉你的!” “表妹你放心,我比江姐还嘴严,不管敌人是严刑拷打还是威逼利诱,我都不会说的!”张毅城大义凛然的学起了马景涛版倚天屠龙记里张无忌的口吻,“我张毅城指天盟誓,打死我也不说!” “哈……哈哈…”周韵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今天多谢你跑一趟,我先睡觉啦,拜拜!” “唉……等一下先别挂!”张毅城似乎想起了什么,“表妹,你能帮我个忙么?” “嗯,你说!”周韵然似乎还挺好说话…… 注解: 来来电显示功能费:天津市早期手机通信服务中,来电显示功能需缴纳10元月的功能费才能开通。张海迪:当代著名残疾人作家、翻译家;5岁时因脊髓血管瘤导致高位截瘫,此后自学完成了小学、中学和大学本科的课程并攻读了硕士学位,此外还自学了中医知识以及英语、日语、德语等多门外语,其身残志坚的事迹影响了整整一代人。 ; 第四章 废 阵 第四章废阵 “你表哥之前租的那个康复园的房子,现在还能进去么?”张毅城问道。 “是富康园!”周韵然纠正道,“能进去!那套房子他家一次性向中介交了好几个月的房租,一直租到高考结束呢,后来搬出来想找中介退钱,中介不退,所以钥匙也一直没交回去。” “哦!那就好,你能把钥匙偷出来么?”张毅城的语气似乎是在策划什么阴谋。 “干嘛偷出来啊,直接要过来不就完了?里面又没什么值钱东西!”周韵然似乎有点不解,“怎么?你还想继续帮我表哥?” “嗯!说实话,我现在觉得你表哥挺牛的,耳聋都没耽误学习,如果因为这怪毛病影响高考,有点可惜……”说实话,虽说对这个姜俊没什么好感,但张毅城却的确有点佩服这个人。 “你真的这么觉得啊?”周韵然显然也挺兴奋,“但你不是说看不出有问题吗?” “说句不好听的,这叫死马当活马医,医院也不是没去过,不也是没什么好办法吗,总不能就这么耗着啊!”张毅城道,“不过你可别报太大希望,现在我也是没头苍蝇一只,撞天婚碰运气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周韵然道,“那你什么时候去?周末?” “周末个毛,明天你有时间吗?”张毅城道,“以我的经验,万一真是鬼弄的,可是不宜拖延啊!” “明天?你不上课啦?”周韵然似乎有点吃惊。 “上课?”张毅城一声冷笑,“老师一看见我的脸,就情绪不好,情绪不好,课就讲不好,课讲不好我就听不好,古人云宁缺毋滥,听不好还不如不听,所以我就不去了……” “哈哈哈……你这人真贫……”周韵然笑道,“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你也不上课?”张毅城疑惑道,“你不是害怕吗?” “我……我就是想看看……”看来这周韵然似乎也是属于那种既胆小又好奇的类型,“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算了……” “没事,随便看,我就是怕耽误你学习啊,你们那个学习不能跟我比啊……”张毅城道。 “其实……其实我不准备在中国上大学啦!”周韵然道,“我高考完了就去补英语,可能明年就出国留学了!我大姨在美国,那边都已经给我安排好了!” “哦,准海外侨胞啊……”张毅城呵呵一笑,心说怪不得这丫头这么敢穿,敢情是未出国先接轨……“那好,明天上午十点,我在你表哥家小区门口等你!对了!你不是说你表哥写过好多本的偏旁部首吗?” “对呀,也给你偷出来?”周韵然还挺善解人意。 “对!拿给我看看!”张毅城道,“千万别让你哥知道!” “你这人,明明是帮他,为什么偷偷摸摸的啊?”周韵然不解。 “唉,表妹啊,男人之间的事,你就别琢磨那么明白了……”说实话,虽说张毅城此刻想帮忙,却不愿意那姜俊知道自己帮忙,并非是高风亮节做好事不留名,而是实在不想太尴尬,刚才当着人家的面带答不理的,现在却莫名其妙的上赶着去帮忙,让人家怎么想?“我给你保密你也得给我保密啊!这事千万别让你哥知道!” “嗯……行吧!”犹豫了一下,周韵然还是答应了保密,“那我先睡啦,你也早点睡吧,拜拜!” …… 次日,上午。 随着一声嘹亮的口哨,一直鸽子大小的“鹞子”落在了张毅城的手里,说是鹞子,但实际上却是甘肃那只倒插门的野生猎隼“棒子”和张毅城养的鹞子“枣花”杂交生下来的新品种,是“棒子”和“枣花”两口子众多子女中体型和成色最优秀的一只,出于对篮球的喜爱,张毅城甚至打破了诸如铁锁、枣花这类恶搞性质的命名习惯,给这只杂交鹞子起了个时髦的名字叫“科比”。此鸟一直被张毅城作为重点培养对象而单独训练,此时也算是第一次实战演习吧,按张毅城的经验,这东西对阴阳以及磁场变化的敏感程度要远高于罗盘这些人造工具。 “哇,你还会养这个啊!”起初,周韵然还不明白为什么张毅城总是把脑袋探出车窗吹口哨,在张毅城的指引下,才发现一只深棕色的鸟一直在跟着出租车飞,“太帅啦!” “帅吧!家里还有一大窝呢,送你一只?”被周韵然这么一捧,张毅城显得洋洋得意。 “不要!我不会养!万一养死多难受啊!”虽说羡慕,但周韵然自己似乎没信心饲养这类猛禽,“唉,你天天穿校服啊?”见张毅城竟然穿着校服,周韵然似乎有点奇怪,按传统的观念,像张毅城这类调皮捣蛋的问题学生应该很讨厌穿校服才对,可这张毅城昨天晚上穿的就是校服,第二天穿的还是校服,而且是一身新换的校服,显然家里校服不止一身。 “恩,家里困难,买不起别的衣服……”说实话,虽说一般的问题少年甚至学习正常的学生都讨厌穿校服,但张毅城却是个例外,一年四季校服不离身,说实在的,这重点学校的校服可是好学生的名片,虽说真实成绩不咋地,但只要穿着校服,即便是走在大街上,也能让张毅城有一种天之骄子的优越感。 “净骗人,家里穷还给你买车!”周韵然翻着白眼道。 “唉,被你识破了……”张毅城佯装感慨,“其实,学校和课堂是我心灵的归宿,我必须时刻穿着校服,提醒自己要爱学校爱老师爱同学!即使在高考的考场,我也要穿着校服,让四周那些不认识的人洞悉我重点中学高材生的身份,让他们都来抄我的答案,为我深爱着的、咱们学校的同学们,做出我应有的贡献,为他们减少竞争者!” “哈哈哈……你是说,你准备穿着咱们学校的校服参加高考,然后故意让周围人抄你的答案?”周韵然笑的都快岔气了,“你这人太坏啦!”说实话,作为重点中学,老师和学校方面早就开始三令五申,禁止学生穿校服参加中考、高考之类的大型考试,穿着市重点中学的校服去考试,肯定会成为四周其他学校学生的抄袭对象。而张毅城的想法却正相反,在张毅城看来,一辈子最爽的事莫过于以自己的成绩,穿着重点中学的校服去考试,你们来抄吧,咱们来比比谁的分更低…… 这个所谓的富康园小区,似乎是早期开发的商品房小区,根本就没有什么物业管理,到处是小区居民乱堆乱放的废旧物品,绿化也差得很,不管是小区环境还是楼宇新旧程度都和姜俊新搬家的西康名苑相差甚远。 “耶?这地方,怎么这么破?”下了车,张毅城似乎有点不解,“看昨天的房子,你表哥家应该不穷啊?” “这个房子是中介公司给介绍的,估计花言巧语把我姨妈忽悠住了,据说还没看房就先交了二百块钱押金,后来我姨妈也看不上这,又看了几处别的房子还不如这呢,想换中介,但中介不退押金,加上房子特便宜,我姨妈觉得租房子又不是常住,就将就着租了……”周韵然似乎还挺了解内情,“哎,对了,这个给你!”说着半截,周韵然从书包里掏出了基本练习本塞给了张毅城。 “我勒个去,猛一看还以为你哥是学日语的呢……”翻开练习本,张毅城也是一愣,只见本子满篇都是密密麻麻的偏旁部首,虽说密度比较大,但种类并不多,就那几个偏旁部首翻来覆去的重复,翻过一页,跟上一页差不多,再翻一页,还是那几个偏旁来回的重复,“他一天写一篇?” “不是,一晚上要写好多篇,这样的本还有几本,但写的排列顺序都差不多,所以我就拿了其中一本。”周韵然满怀期望,“你能看懂吗?” “我要能看懂这个,那估计比你哥病的还重……”张毅城把练习本塞进包里,继而把罗盘掏了出来,从楼道里便开始左晃右晃的看。 “你怀疑是楼道里也有鬼?”看张毅城拿着罗盘在楼道里晃,周韵然似乎不敢进楼门了,“可不许你吓我啊……” “我放弃学业大公无私,可不是为了来吓你的……”啪的一下合上罗盘,张毅城一把把周韵然拽进了楼道,“快去开门!” “哎呀你拉我干嘛啊!”周韵然皱着眉头撇了张毅城一眼,嘟嘟囔囔的上楼,“告诉你,我要是也传染上那种毛病,跟你没完!” 姜俊租的房子就在三楼,户型是典型的八十年代末“大居室小客厅”的旧式设计,屋里家具表面微微有一层浮土,也许是因为楼层高不接地的缘故,虽说已经有近两个月没人住了,但屋里却没有丝毫的霉味或其他怪味。 “怪了……”托着罗盘把屋里的各个角落都转了一遍,张毅城并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伸手拉开了大衣柜和写字台的柜门,只见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床铺底下也没放任何东西,阳台上也是一马平川。 “什么怪了?你发现可疑的地方了?”见张毅城皱眉头,一直站在门外边没敢往屋里进的周韵然也紧张起来。 “我说怪了,就是因为没有可疑的地方!”说罢张毅城走到窗户边,一把推开了窗户伸出了胳膊,一声口哨过后,一只大鹞子扑拉扑拉的落到了张毅城胳膊上。 “哇塞!太乖了!”周韵然羡慕的眼珠子都快流出来了,“我家住楼房,能养这个吗?” “如果阳台没封,养一只应该问题不大,多养没戏……”张毅城把鹞子拖到了屋子正中间猛的一扬手,只见这鹞子普拉普拉飞了几下直接落地,东走走西走走甚是清闲,丝毫不见紧张,在张毅城的训练下,一旦嗅到不靠谱的东西,这鹞子脖子乃至全身的羽毛都会竖起来,状态变化是相当明显的,而此刻却一声不吭的散起了步,显然这房子里没有什么带阴气的东西,就算有,倘若阴气小到了连鹞子都感觉不到,也不会对人产生伤害。 “他在干吗啊?”周韵然目不转睛的盯着鹞子,不知道这怪鸟有什么特异功能,但盯了半天似乎也看不出这鸟有什么另类的地方,在屋里逛来逛去似乎跟广场上的鸽子也差不多。 “去吧!回家吧!”张毅城从地上捧起鹞子走到窗户边,两手一托放飞了鹞子,继而伸手关上了窗户,“这间屋子比他现在住的还干净,你也看见了,我都动用生物武器了,还是没什么结果!”拍了拍手上的土,张毅城掏出烟叼在了嘴里,斜眼看了看周韵然,“行啦,进来吧!死不了!” “你那个鸟,怎么放走了啊……”周韵然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屋,“我还想摸摸呢……” “想摸它简单,我家有的是……”吧嗒一按打火机,张毅城点着了香烟,“怎么样?送你一只?我养的鹞子那可是稀有品种,是猎隼与鹞子杂交的后代,绝对是神兽!鹞子也叫雀鹰,体型比猎隼小不少,书上说这两种猛禽在自然界杂交的几率只有几千分之一,他爸爸是一只这么大的纯野生猎隼!”张毅城一边说一边伸手比划。 “哎……哎呀不养了不养了,就快出国了,就算也能养成这么听话,总不能让他跟着飞机飞到美国吧!”周韵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果断放弃了。 “这间屋是你哥的房间吧?”张毅城吹了吹写字台上的土,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写字台上。 “对啊!”周韵然点头。 “你哥喜欢开party?”仰起头,张毅城猛然间看到了房顶上一盏土得掉渣的吊灯,足有一尺半见方的镀金色金属底座上,斜着装了两根日光灯管,灯管周围则遍布了一堆花花绿绿的有机玻璃吊坠,两灯管中间的缝隙还伸出了一个铁架子,上面挂了一串细细的镀金色铁环,跟金丝大环刀似的,铁环上还有一些塑料丝线串着一堆塑料珍珠与四周的有机玻璃吊坠相连,此外金属底座的四个角还各有一个彩色灯泡,不知道是想营造什么效果。说实话,张毅城在农村也没少住,觉得李村那几个舅舅就够土的了,这盏吊灯绝对属于连那几个舅舅都看不上的货色,总而言之是要多土有多土,惊世骇俗的土,无以复加的土,“唉表妹,你快把这灯打开我看看有什么震撼效果!” “这个灯……我记得是坏的……”周韵然走到墙边伸手咔哒咔哒的按了半天开关,灯果然没反应,“还真是坏的……” “坏的?”张毅城一皱眉,按理说日光灯管如果烧了或用的时间比较长的话,两端应该是黑的,但这两根日光灯管通体洁白成色尚新,锃光瓦亮的似乎根本没怎么用过,怎么可能是坏的呢?难道……想着半截,张毅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表妹,快帮我把这个写字台搬过来!”说着半截,张毅城搬着写字台一较劲,只听吱呀一声,写字台往吊灯下面挪了一大截。 “你……怀疑灯底下有鬼?”周韵然可不傻,一看张毅城似乎想打吊灯的注意,赶忙后退了好几步。 “唉,你这人怎么草木皆兵呢?”张毅城干脆一个人把写字台挪到了吊灯下面,站在写字台上面掏出瑞士军刀开始拆吊灯,理论上讲,金属隔阴阳,如果这个吊灯的底盘是纯金属的,那么托盘下面如果藏着什么猫腻的话,非但罗盘测不出来,就算是鹞子也会感觉不到。 约么有十分钟的功夫,整个吊灯连带着灯管被张毅城从房顶上卸了下来,只见吊灯背面根本就没连着电线,整个吊灯只是被螺丝固定在房顶而已,这种灯怎么可能点亮? “乖乖……这是他娘的……是什么?”用军刀刮了几下墙皮,一个比巴掌稍大一点的复杂图案进入了张毅城的视线,说是图案,其实更像是雕刻,八个类似于钉子眼的深坑均匀的环状排布在一个约么两厘米深的凹槽周围,钉子眼跟凹槽之间各有一个浅槽相连,浅槽周围则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刻痕,似乎三三两两还有一些奇怪符号,因为刻的比较粗糙也看不太清,整个图案乍一看有点像大号的毒蜘蛛,钉子眼和中间浅槽里应该是镶嵌过什么东西,但此刻已经不在了。 “啊!”周韵然干脆尖叫一声用手捂住了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手指缝里偷偷看,“这是什么啊!?” “鬼知道这他妈的是什么!”说实话,长这么大,张毅城的古书阵法也没少学,却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就是这个东西害我表哥得怪病?”周韵然小心翼翼的凑到了写字台底下,“这是不是什么邪门符咒啊……” “不像符咒!”张毅城用刀尖刮了刮中心的浅槽,似乎还有干硬的万能胶,“应该像是什么阵法,但这里面的东西已经不在了,这是个废阵……”说罢,张毅城跳下写字台又把罗盘掏了出来,不出所料仍旧是一切正常…… “阵法?”周韵然眼珠瞪的跟橘子一样,似乎对阵法二字完全没有概念,“那是什么东西啊?古代打仗的阵法?” ; 第五章 姜俊的误会 第五章姜俊的误会 “道术里的阵法,跟诸葛亮排兵布阵那个阵法,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说的阵,是法阵,做法时用的!”张毅城问道,“你哥住在这的时候,有没有外人来过?” “应该没有吧!”周韵然道,“他也没在这住多久!” “那就怪了……”张毅城又用军刀刮了刮周围的墙皮,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你回去问问你姨妈,他们在这住的时候有没有过外人进屋,尤其是动过这个吊灯的……”跳下写字台,张毅城把姜俊半夜乱写的练习本掏了出来,用军刀上的圆珠笔在本子背面把房顶的废阵大体描了下来。 “我哥的病,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啊?”周韵然盯着房顶一个劲的看。 “不好说……”张毅城摇摇头道,“如果你哥搬进来之前就已经这样了,那应该跟这个阵也无关,这东西就算是个阵,也是个废阵,什么效果都没有!你看见中间那块凹进去的地方了么?道术把那个称为阵眼,是整个法阵的能量中枢,应该有什么邪门物件,这个阵才会生效,那个地方空了,这个阵就没什么效果了,跟掉了块墙皮没什么区别,不会对人产生任何影响!” “哦……”周韵然听了个半懂不懂,干脆掏出了手机,“我现在就问!” 一同电话过后,周韵然得到了一个让人吃惊的答案:这个吊灯确实被拆下来过,只不过是姜俊自己拆的…… 按姜俊母亲的说法,搬进来后,姜俊发现屋里的灯是坏的,就出去买了两个灯管,结果换上灯管后还是不亮,便把整个吊灯拆了下来,结果发现里面根本就没连电线,因为没有修电线的工具,便又原封不动的装了回去,后来没几天便患上了晚上写字的毛病,就搬出来了,前后时间不长,且家里绝对没来过外人,更没人再动过这个灯。 “灯是你哥自己拆的!?”张毅城一愣,“快联系你哥!问问他把灯拆下来的时候,这东西是不是就是这样!”张毅城指了指房顶上的废阵,”问问他动没动上面的东西,一定要问明白,让他一定实话实说,如果里面有东西被他取出来了,赶紧拿来给我看!”本来,张毅城并不想让姜俊知道自己在背地里帮忙的事,但眼下看来不让他知道是不行了。 “哦……”一看张毅城似乎很紧张,周韵然也不敢怠慢,但等掏出手机又傻了,“我怎么联系他?” “他没手机?”张毅城一皱眉。 “没有。”周韵然摇头,“他听都听不见,要手机有什么用啊?” “传呼呢?” 周韵然继续摇头。 “哎呀真是比雷锋还简朴……”张毅城也没辙了,心说你学习这么好,怎么能连个传呼机都没有呢?自己要是能考年级前十,别说是手机,想要架飞机也不是没可能啊……”算了,走吧,去学校找他!”张毅城把拆下来的吊灯直接靠在了墙角,又把写字台搬回了原位。 “找他?”周韵然一愣,“那他岂不是知道你在帮他了?” “知道就知道呗……”张毅城佯装满不在乎道,“想当年,雷锋叔叔做好事也不留名,现在咱不是也都知道了么?纸里包不住火啊……” “呸!臭美,还雷锋呢!”周韵然扑哧一笑,“那我就不给你保密啦,不过我告诉你的事,你要保密啊!” “知道!”看了看屋里到处一马平川似乎不可能再藏什么其他猫腻了,张毅城背起包便走出了屋门。 “你等我锁好门再走啊!别把我一个人扔这!”周韵然手忙脚乱的锁门,似乎还是心有余悸…… 两人到学校的时候正是中午,见张毅城既然和周韵然一起来找自己,姜俊也是很意外,这个张毅城昨天晚上还冷如冰寒如雪的,怎么忽然这么热心了,为什么还跟自己的表妹在一块,难道……? “姜桑,昨天晚上,我心情不大好,所以有些失礼,希望你能原谅我……”张毅城用手拍了拍姜俊的肩膀,说话时佯装感慨故意低下了头,结果等了五六秒都不见姜俊回答,等抬起头,发现姜俊正面带尴尬的看着自己,似乎听见了说话,却没听清内容。 “我说,昨天我有些失礼,希望你别往心里去!”说这句话的时候,张毅城故意把声音压的很低,但却保持着正常的口型。 “哦!没事!你能出手帮忙我已经很感谢了!”虽说声音小到连张毅城自己都快听不见了,但姜俊似乎“听”清了,看来周韵然的话果然不假,此人确实是个半聋,且真的会读唇。 “你那间屋子的吊灯,你拆过?”张毅城把姜俊拉到了一边。 “是啊!”姜俊点头,“后来发现里边根本就没接电线,我手头上又没有修电线的工具,就原样装回去了。” “你见没见过这个?”张毅城从包里拿出了姜俊晚上乱画用的练习本,翻开背面给姜俊看了看自己描下来的废阵。 “这个你也看了啊……”接过自己犯病时瞎画的练习本,姜俊显得有点尴尬,“这个……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东西……” “你动过没有?”张毅城一皱眉,“姜桑,你一定要跟我实话实说,这很重要!” “我真的没动这个东西!”看着本子上描画的废阵,姜俊也是很奇怪,“我以为那是装修时留下的痕迹,当时我一直在注意电线!” “那就怪了……”张毅城把练习本又拿了回来,自己一个劲的嘟囔,既然他没动过,那么这个阵在他拆灯之前就已经是废阵了,废阵怎么会害他晚上写字呢?莫非不是这个阵的事?屋里还有其他猫腻?“你看见这个的时候,身体有什么不好的感觉么?例如打冷战耳鸣一类的?” “耳鸣……?”一听耳鸣俩字,姜俊的表情瞬间就是一僵,与此同时张毅城也意识到说错话了,他那副耳朵能鸣的起来么……“好像有过一下头晕,不过我不知道是因为看见这个,还是因为低血糖……” “头晕……?”张毅城一愣,按茅山术的记载,如果真是个有效的伤人阵法,中招的反应往往是打冷战或耳鸣,从来没听说过还有头晕的…… “哎?毅城,你眼光不错啊……”姜俊用手指捅了捅张毅城,继而又用眼瞟了瞟站在不远处的周韵然,“我表妹怎么样?” “额?”张毅城被姜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什么怎么样?” “我表妹啊,我表妹怎么样?”看来这姜俊虽说表面上一脸的仁义道德,但骨子里确也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别装了,用不用我帮你撮合撮合?” “呀……你误会了!”张毅城真是想找一杯工业酒精一饮而尽,心说这个姜俊看来还是病的不够重啊,还有心思琢磨这种事,“我去你上一个住处找线索,她就是负责拿钥匙给我开门而已!” “行了,别装了……”姜俊一脸的坏笑,把胸脯子拍的啪啪响,“毅城你放心,这事包我身上了!” “什么事包你身上了?”张毅城都快哭了,这世界上,男女之间,难道就真的不能存在点纯洁的朋友关系么?此刻张毅城算是明白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误会柳蒙蒙了。 “当然是给你撮合啊!”姜俊一脸的欣欣然。 “我们真是普通朋友,昨天晚上之前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张毅城急忙辩解,但还不敢声音太大。 “原来你们以前不认识啊?那你进度够快啊!”张毅城的话,姜俊似乎只听明白了一半,恰恰是最重要的前半句没听清。 “哎呀服了you……”张毅城真是剖腹的心都有,心说自己真是高估了姜俊的读唇水平了,去他妈的回头让周韵然自己去解释吧…… …… “你跟我哥在那贼眉鼠眼的说什么呢?”离开学校后,周韵然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唉!你哥误会我了!”张毅城一脸的无奈,“你哥以为我在泡你!” “啊?”周韵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那……那你怎么说啊?” “我说咱们是普通朋友啊!”张毅城一摊手道,“但他好像没听清,唉……不说这个了,回头你自己跟他解释吧!” “哦……”周韵然低下头,似乎有点失望,“那个什么法阵的事,你搞清楚没有啊?” “没有……”张毅城摇头,“你哥好像没动过这个东西,也就是说,在他拆灯的时候,下面的阵就已经是个废阵了!唉!可惜我爸跟我大爷都不在天津,连个问的人都没有!” “那……你下一步准备怎办啊?”也不知道是因为张毅城没高清楚法阵,还是因为没承认泡她,周韵然说话忽然变得有气无力,语气甚至比张毅城还沮丧。 “我也不知道,我家有不少古书,先查查看吧……如果能知道那是个什么阵就好了……”张毅城两眼望天道,“额,还有种可能,就是……” “你饿了吧?我请你吃麦当劳吧!”周韵然忽然打断了张毅城的话。 “好啊,麦当劳我的最爱啊,我要两个腿堡一杯可乐加大……”张毅城也是一愣,自己正说到关键的地方,怎么这周韵然好像忽然间对这事就漠不关心了呢? ; 第六章 接二连三 第六章接二连三 吃完饭,张毅城带着周韵然找了家五金店,把工具买齐之后,转头又杀回了康复园小区,几乎拆下了房顶和墙上所有能拆的东西,却没再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等到张毅城把所有的插座开关都装回去,已经到了下班点。 “行了,走吧!”把厕所的最后一个开关装回原位后,张毅城伸手捶了捶腰。 “嗯……”周韵然点了点头,“你去哪?回家?” “对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张毅城点头,“怎么?你晚上还有别的安排?” “没……没有……”周韵然摇头,“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张毅城一愣。 “你能不能陪我回去啊?”周韵然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哎……表妹,现在是下班点啊……太阳比中午都亮,外面都是人,有什么可害怕的?”说这半截,张毅城干脆走到窗户边往外看了看,小区里人确实是不少,“要不这样,我打车先到你家把你放下,我再坐车回家?” “好吧!”见张毅城答应送自己回家了,周韵然还挺高兴,“不过这次你要等我锁好门再下楼!” …… 到了楼下,正好有辆出租车下客,张毅城还挺美,结果刚要招手却被周韵然拦住了,说小区里不好走,出租车进来容易出去难,非要拉着张毅城走一条所谓的“近路”,结果两人走了20多分钟才来到一条正在施工的土路上,别说是出租车,连自行车都看不见,整条路上暴土扬长,除了施工的大铲车就只有拉水泥的搅拌车了。 “我说表妹啊,你到底认识不认识啊?”张毅城都快累死了,身上的背包里连法器带新买的工具少说三十斤,下午又干了一大堆的电工活,哪还有力气走路? “我也不知道这里修路啊……”周韵然也是一脸的委屈,“要不这样吧,你陪我走回家吧,我家离着挺近的,扔块石头就能扔到……” “行吧……”张毅城也无奈了,只能陪着周韵然走了起来,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一个钟头,站在小区门口,张毅城下巴差点掉地上,原来这个周韵然竟然和自己前不久新认的那个所谓的“二伯”欧金阳住在同一个小区红港花园,这世界真是忒他娘的小了,要说像红港花园这种豪华社区可不是一般人家住得起的,看来这周韵然家底也挺厚啊…… “我家到啦!在我家吃晚饭吧!”楼道门口,周韵然掏出磁卡刷开了楼门。 “不了不了……我妈一个人在家,我必须回去……” “嗯……哪好吧,今天谢谢你啦!”周韵然抿着嘴,表情忽然变得很古怪“你帮我表哥,我欠你一个人情!我这个人最不愿意欠别人人情,这样吧,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什么要求都可以!” “哦?有这等好事?”张毅城呵呵一笑,“真的什么都可以?” “嗯!”周韵然点头。 “你把那个扔石头的人给我找来我想认识认识……” “你这个人……”周韵然一撅嘴,“不理你了!” “别,别不理我……”张毅城一拉周韵然的袖子,“开玩笑开玩笑。” 见张毅城拉自己袖子,周韵然并未挣脱,反倒是眨着眼睛看着张毅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哎,你呀,让你姨妈去那家中介公司打听打听,在他们之前,还有谁住过这套房子……”见周韵然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张毅城赶忙把手收了回来…… 走出小区,张毅城又等了二十分钟才打到一辆车,结果刚一上车,手机便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难道又是周韵然……?”拿着手机犹豫了半天,说实在的,张毅城也不是傻子,眼下那个周韵然没准就是看上自己了,那个姜俊还扬言要从中撮合,卧槽不会真歪打正着了吧? “喂?毅城啊?怎么这么半天才接啊?”战战兢兢的按下接听键,张毅城的一颗心暂时算是放下了,打电话的是老伯张国义。 “毅城,干嘛呐?”电话里,张国义的声音小的要命,周围乱七八糟的似乎是饭店大堂或自由市场一类的环境。 “我刚放学,正往家赶呢!” “刚放学?这都几点啦?”张国义似乎有些不信“你妈做饭了没有?” “不知道……”张毅城没精打采道。 “哎?毅城,你怎么有气无力的?病了?” “没事!”说实话,干了一下午的电工活,再背着30多斤的包走上一个半钟头,能有精神才怪。 “毅城啊,最近学习忙不忙啊?” “老伯,我还一个半月高考,你说忙不忙?”张毅城也无语了,你张国义多多少少也是个教育工作者,高考前一个来月问考生学习忙不忙,就算学习不好,也不至于问得这么直白吧? “哎呀毅城,老伯这有个急事……特别的急,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对于张国义而言,询问学习也就是一种礼节而已,礼节过后,不管你忙还是不忙,我都得找你帮忙。 “我说老伯,你让我缓两天成不?”张毅城都快疯了。 “这不都缓了一个多礼拜了吗?”张国义还挺有理,“怎么?你小子吃饱了不认大铁勺是不是?刚给你买完手机就不认识你老伯了?” “老伯,我跟你说句实话,我现在手头上已经有业务了……”张毅城也明白,自己学习什么样,张国义最清楚,学习这种借口谁都能骗唯独骗不了张国义,所以只能实话实说。 “有业务?你能有什么业务?” “我这也有个同学碰见了点邪门事,求我帮忙呢,咱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把?”张毅城无奈道。 “同学?你个小兔崽子……怎么不知道哪头炕热呢?”张国义的流氓脾气向来是不分场合不分对象的,这世界上除了亲哥哥张国忠以外向来是谁都不吝,三句话不合立即翻脸,甚至跟张毅城也不例外,“你跟我亲,还是跟你那帮同学亲?” “啊行吧行吧……”张毅城后悔的肠子都清了,要不说实话可能还好点,看来一说实话想往后拖两天反而没戏了,眼下自己马上高考,还指望这个手眼通天的老伯出面给自己擦屁股呢,此时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我在红港花园呢,你过来接我吧……” “红港花园?”张国义一愣,“你跑那干嘛去了……?” …… 好在也没开多远,下了车往回走了没两步,张毅城便又回到了红港花园的正门,给李二丫打了个电话之后,便蹲在小区门口开始等。也就十几分钟,张国义便开车赶了过来,看来打电话时张国义就在附近。 “毅城啊,你怎么跑这来了?”张国义似乎有点不解,“对了,前几天欧金阳还想让我把你介绍给他们家闺女当对象呢,你小子不会是已经自己搞上了吧?” “老伯啊,你是想逼我吊死在你面前以证清白是吧?”张毅城都快哭了,心说当年窦娥那点冤枉跟爷我今天的遭遇比起来算个屁啊……“那个碰上邪门事的同学的表妹就住这个小区,我送她回家……” “哦?”张国义一脸的坏笑,“我知道了,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热心呢,连你老伯我的事都往外推,还他娘的跟我讲起先来后到了……你小子是想借机勾搭人家表妹吧?跟柳东升他闺女闹崩啦?” “老伯你把车开快点,我跳车自杀先……”张毅城都快死了,妈巴子的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行了别贫了,毅城啊,这回你可一定得帮帮你老伯,你老伯这后半辈子可就指望你了!”说着半截,张国义忽然认真起来,“这次帮的人可不一般,你知道他老丈人是谁么?” “谁呀?”张毅城也是一愣,心说能让张国义如此紧张的人,看来不是一般人物。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认识,反正你就给我记住,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张国义似乎已经跟那边立下军令状了。 “那我要万一失败了呢?”张毅城双手捂脸生不如死。 “那我就去找你爸跟你大爷!”张国义一脸的大义凛然。 “那你直接找他们不就完了吗?干嘛非得把我卷进来啊……?”张毅城真是死的心都有,有这么个宝贝儿老伯绝对是躺着都中枪…… ; 第七章 磨刀病 第七章磨刀病 七拐八拐的,张国义把车开到了一个城郊结合部的别墅区。单看住的地方,此次事件的当事人想必也不是等闲之辈。 按张国义的话说,此次事件的当事人叫冯向京,是张国义近期通过欧金阳的关系刚刚联系上的哥们,特殊时期前跟张国义在一个学校,曾经还拜过把子,虽说后来下乡到了农村断了联系,关系也疏远了不少,但毕竟名义上还是把兄弟。 下乡时,这冯向京在农村娶了个媳妇叫王云霞,王云霞的父亲原本是市里的干部,特殊时期刚开始便被打成了叛徒,带着全家老小下放到了农村,因为家庭成分不好,所以虽说这王云霞长得还不赖,却没人愿意娶,结果被冯向京捡了便宜。后来特殊时期结束,王云霞的老爹不但平了反复了职,且平步青云越爬越高,而这冯向京自己似乎也是个有经济头脑的人,自改革开放之初便开始下海经商,除去老丈人那层官场上的关系不说,单单其自己少说也有几千万的身家。 在张国义的记忆中,此人从小便对刀剑这类的冷兵器尤为喜好,碍于当时条件有限,也没捞到过什么像样的家伙,最好的所谓藏品,就是一把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军刺,带到学校显摆还被保卫科没收了。经商发家之后,这冯向京仗着自己攒了点家底,便开始通过各种渠道大肆搜罗名刀名剑,不但中外通吃,而且一郑千金绝不心疼,此次出事,便怀疑是前不久从沧州高价收来的一把日本刀不干净。 日本刀是从沧州收来的,拿到家没多久,这冯向京便多了“半夜磨刀”这么个毛病,且龇牙咧嘴的能吓死个活人,虽说症状上跟梦游差不多,但家里人用尽了各种手段就是叫不醒,泼凉水也试过、放鞭炮也试过、甚至还用绳子捆过,都不管用,尤其用绳子捆的时候,这冯向京把胳膊都挣破了,且挣开绳子就直奔磨刀石,不管身上还是身边曾经发生过什么或正在发生什么,只要一到半夜,就一门心思磨刀,最要命的,就是第二天早晨起来这人没事人一样,甚至不知道自己半夜干过什么。 这期间,家里人曾想过不少办法,包括请和尚老道开坛做法、请大师来看,更是不惜在外地租了套房子把日本刀放到外地,都没什么用,其间各大医院也看过,结果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老丈杆子给出了个主意,就是白天睡觉晚上醒着,要说这招还真挺管用,刀是不磨了,但一个大活人也不能一天到晚按美国的时差生活啊,日子还过不过了?生意还干不干了?以至于这冯向京曾经放出过话,谁要能把自己半夜磨刀这个毛病给看好了,不但日本刀赠送,额外还加送市区一套三居室商品房外带五十万块钱的酬金。 “磨刀?”听张国义这么一说,张毅城心里一动,心说不会这么巧吧?这毛病怎么跟那个姜俊那么像呢?虽说一个是写字一个是磨刀两者的症状不一样,但其他的细节都差不多啊,都是叫不醒,都是早上起来对晚上的事没记忆,都是去医院看不出毛病,同样也都是找能人看不出问题……“老伯,你确定他是因为收了刀才出的事?不是因为什么搬家之类的事?” “搬家?没听说……”张国义摇头,“他自己说是因为刀,具体你得问他……” “有意思……”张毅城呵呵一笑,心说这次这个事,不会他娘的又和上次万煞劫的事一样凑巧吧,莫非自己这个宝贝老伯也像白眉大侠里的房书安②一样,是个传说中的”福将”,每次自己或者老爹张国忠抓瞎的时候,都能通过他找到线索? 车停在冯向京家门口时已经十点多了,开门的就是冯向京本人,看来那个传说中的被捡便宜的美女媳妇已经睡了。在张国义嘴里,冯向京是个粗人,一没文化二没品位,标准的暴发户一个。但在张毅城看来,此人文质彬彬和颜悦色,虽说从言谈举止里的确有那么点农民企业家的乡土味,但大体而言气质还算说得过去,相比之下老伯张国义似乎离暴发户的标准更近一点。 “老三啊!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大侄子!欧金阳家那个事,就是他给摆平的!”落座后,张国义第一件事便是大义凌然的拿张毅城在欧金阳家的表现说事,看来欧家这段素材不定被这张国义在外面吹过多少回了,“你可别看他年纪小,就你请的那些个什么大师半仙的,跟他比那差的可真不是一点半点!” “哦……”冯向京一个劲的打量张毅城,不住的点头,“不知道这位小英雄……怎么称呼?” “叫大侄子就行!还小英雄!哪个朝代的称呼啊……?”张国义呵呵一笑,“毅城,快叫三伯!” “三伯!”张毅城站起身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心说照这种认亲戚的速度发展下去,没准三年之内亲戚数量就能超过李村那三个舅舅,“我叫张毅城,叫我毅城就行了!” “毅城啊,我这个事,不知道你听没听你伯伯提过……”此时冯向京似乎刚起床不久,一边说话一边打哈欠,“你三伯我现在都快被折腾成神经病了,家里也不像个过日子的,你看你有没有办法给看看?能看好的话……”说着半截,冯向京忽然站起了身子,拉着张毅城就进了里屋,“你看,这些你随便挑!” 随着冯向京伸手按下了墙上的电灯开关,一个只能用夸张两个字来形容的刀具收藏室差点闪瞎了张毅城的狗眼;说实在的,之前听张国义云山雾罩的白话说冯向京家里收集了不少名刀名剑,自己并没什么具体概念,在自己的想象中,无非是摆几把像样的家伙在案头,其余的都放盒子里装箱入柜而已,毕竟都是值钱家伙,摆在外面一来落土招灰,二来也不利于防盗。而眼下冯向京这个收藏室,却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整个收藏室有如一个对外开放的冷兵器博物馆,四面墙上布满了颇为专业的带玻璃罩的托架,每个玻璃罩的上方更是安装了专业射灯,所有刀剑一律是近距离曝光展览,且玻璃罩中的刀剑大部分是没有刀剑鞘的西洋货,不但长短不一造型各异,在制作工艺上更是精雕细琢巧夺天工,如此一屋子的裸刀裸剑,在配上舞台及的射灯效果,随便哪个男人恐怕都会有一种瞬间的大脑充血的感觉。 “三伯,您这收藏,不赖啊……”张毅城缓步走进收藏室,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两只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好了。 “嘿嘿,马马虎虎吧……”听张毅城这么一夸,冯向京立即就是一脸的春风得意,俨然已经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才害上磨刀的毛病的。 “三伯,你那把日本刀呢?”张毅城掏出罗盘在屋里溜达了一圈,顺便把屋里的藏品大致看了一遍,似乎都是西洋刀剑,虽说刚进屋时乍一看比较耀眼,但仔细一看却几乎都是现代工业产品,虽说都是名刀,却没有一把能入张毅城的“法眼”,见识过巨阙七星一类的真家伙,哪里还看得上这些量产货? “我这就给你拿!”说着,冯向京走到一个矮柜子跟前,拉开柜门取出了一个木质长匣。打开木匣,只见一把雕装古朴的东阳弯刀斜躺其中,从刀的外形而言,与传统的日本刀有很大的不一样,首先是没有“护手盘”,整把刀从头到尾一样的齐,如果不看刀柄与刀鞘之间的缝隙,甚至分不出那边是柄那边是鞘;其次是刀的宽度比传统日本刀也要窄,不管是中国刀剑还是日本刀,鞘都应该是扁的,而此刀的刀鞘与刀柄的材质完全一样,且接近圆柱体,也就是说刀鞘的截面基本上是圆形,如果不是刀刃有弧度,甚至看不出是一把刀。 拔刀出鞘,张毅城也是一愣,这把刀长度大概在七八十厘米左右,虽说刀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刀刃却仍旧寒光四射宛若新铸,金属给人的感觉与周围那些现代西洋刀剑完全不同,寒光闪烁的刃口布满了形状各异的金属纹理,用手指轻轻弹触,感觉声音异常清脆,单凭声音就能断定不是一般物件,另外在靠近刀柄的地方还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图案,除了一些圆咕溜秋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图案之外,还刻着几个日本字,张毅城不懂日语,只认识其中一个类似于繁体汉字“鸟”字的铭文,虽说自己对日本刀的历史不是很了解,但从刀柄的新旧程度判断,此刀的历史没有一千年也得有个六七百年,而刀鞘虽说材质与颜色与刀柄相同,但成色却要新上很多,显然是近代后配上去的。 “三伯,这把刀,好像没磨过啊……”摸了摸刀的刃口,张毅城仔细看了半天,丝毫没有磨过的迹象。 “当然没磨过了,这是古刀,摆着看的,我磨它干嘛?”冯向京一愣。 “那您前不久磨刀……” “哦!那事说来话长!我磨的刀,是我自己打的!”按冯向京的话说,自己之前疯狂迷恋刀具,甚至也想玩票自己铸一把刀,过一把欧冶子③的瘾,为此还自己建过一个小高炉,买过一批铸刀造剑用的土设备,结果不铸不知道,一铸吓一跳,虽说自己一直严格按照所谓的”传统工艺”一丝不苟的铸造锻打,但打出来的却仍然是一把说刀不刀说剑不剑的垃圾。一看铸刀这件事并不好玩,冯向京干脆放弃努力转而化悲愤为力量,重新回归到了高价收现货的老路,但这把已经打出来的四不像,虽说没什么用,但毕竟是自己的劳动成果,便一直没扔。前不久自己磨来磨去的刀,就是之前自己打的那把四不像作品。 “哦……”张毅城点了点头,开始问其他的,“三伯,您买这把刀的时候,卖刀的人有没有说这把刀的来历?” “说了!说这是他家祖传的!”冯向京道。 “祖传?”张毅城一笑,”这刀您从日本收的?” “不是啊,从沧州收的!”冯向京一愣,“怎么你伯伯没告诉你?” “这是把日本刀啊,怎么祖传到沧州去了?”张毅城呵呵一笑,把刀拿在手里耍了两下,还不错,分量还挺顺手,“难道他祖上是日本人?”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冯向京摇头,”可能是古代的时候,日本人送给他祖宗的吧?” 按冯向京的回忆,卖刀的人叫王亚东,是自己一个客户的朋友,此人前不久炒股票赔的血本无归,准备卖房子还债,自己是赔客户过去看房子的,结果房子没卖成,倒被自己把人家祖传的刀给收过来了。自从害上这个磨刀病之后,冯向京也找过王亚东,想详细打听一下这刀的来历,但得到的答复与以前一样,祖传,具体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这王亚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祖宗怎么没碰上这么大方的日本人呢……”张毅城也乐了,看来这个冯向京还挺好糊弄的,中国人祖传了一把日本刀,本来就是解释不通的事,人家卖刀的自己都含糊其辞,你老人家倒替人家编起来了…… “二伯,您近期搬过家么?”张毅城问道。 “没有……”冯向京摇头,“现在这房子已经住了好几年了……” “那就怪了……”眉头紧皱,“不应该啊……” “嗯?”听张毅城这么一说,冯向京两只眼睛顿时一亮,“大侄子,你说什么?” “我说不应该啊!”张毅城掂了掂手里的日本刀,“三伯,我跟你说,这把日本刀,跟您其他的藏品可不一样,以我的经验,这是把宝刀,都能当法器用!刀剑本就辟邪④,屋子里摆一把工艺品刀就能镇宅了,您这一屋子开了刃的真刀真枪,加上这把能当法器的宝刀,妖魔鬼怪躲都来不及,就更别提兴风作浪了……” “对!对!我请过一位香港大师也这么说!”听张毅城这么一说,冯向京的眼珠子顿时瞪圆了,“少年有为!真是少年有为!” “三伯您过奖了……”张毅城也懵了,心说怎么又扯出来个香港大师啊,刀剑辟邪这种事是常识,这怎么就成了少年有为了? “对了,我听说日本人都爱自杀,是不是古代有日本人用这把刀自杀过,所以把鬼带过来了?”张国义也开始瞎猜。 “哎呀老伯,我都说了,这刀是法器!小鬼小怪躲都来不及,就好比警察和小偷,你见过一天到晚追着警察跑的小偷吗?”张毅城皱眉道,“依我看,这把刀,没问题!” “是啊!香港大师也这么说!”冯向京一个劲的点头,“少年有为!” “三伯……我……”张毅城都快哭了,心说这把刀要真有问题就好了,没问题才是大问题呢…… “大侄子,古人云,宝剑赠英雄!今儿咱爷俩头回见面,三伯也没什么可送你的,你不说这把刀是宝刀吗?送你了!”冯向京把胸脯子拍的啪啪响。 “还不快谢谢三伯!”张国义也跟着起哄架央。 “这……”说实话,张毅城还真是挺喜欢这把日本刀,但拿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啊,按人家冯向京之前的承诺,这刀可是要治好病之后才送的,眼下自己对磨刀这种没谱的怪毛病,完全无从入手,啥都没干呢就先拿人家东西,日后要是解决不了人家的问题,别说跟张国义这边没法交代,自己脸上也挂不住啊…… 注解: 军军刺:即刺刀,又称枪刺,是装于单兵长管枪械如步枪、突击步枪前端的刺杀冷兵器。房书安:单田芳小说白眉大侠中的人物,每每遭遇危机总能逢凶化吉因祸得福,是单田芳老师小说作品中塑造最为成功的”福将”型人物之一,详见百度知道:房书安。欧冶子:春秋末期到战国初期越国人。中国古代铸剑鼻祖,历史上第一个发现铜和铁性能差异的铸冶匠人,并铸出了中国第一把铁剑:“龙渊”,开创了中国冷兵器之先河。刀剑的辟邪原理:传统的风水学认为,凡事有棱角的东西,就会产生”煞气”,棱角越锋利,煞气越强,而刀、剑、斧、弓箭这类兵器的“刃口”可谓是比桌角墙角这类的棱角更锋利百倍,煞气自然也要大上很多;而茅山术则认为,煞气、阳气都是震慑怨孽的重要元素,历代道门高人之所以都以名刀利剑作为兵器兼法器,也是基于这个原理。有介于此,在民间,宝刀宝剑向来都是镇宅驱邪的上品,但也仅限于没开过刃的“工艺刀剑”或桃木剑、开山斧等工艺法器,真正开过刃甚至杀过生的兵器是不适于做镇宅之用的,此类兵器煞气过强,虽说驱镇效果更好,但过强的煞气也会对人的健康产生不利影响。 ; 第八章 签刺心阳 拿着罗盘把冯向京家的房子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果真跟预想的一样,屁事没有,无奈,张毅城只得决定当晚留在冯家,倒要看看这个冯向京如何磨刀,说实在的,能否治好病先不讲,既然收了人家东西,至少要体现一点工作量吧?而冯向京白天已经睡了一天了,一听张毅城想见识自己磨刀,干脆吃了三片安眠药才勉强又睡了过去。 坐在冯家的客厅,张毅城也试着开了一次慧眼,对于开慧眼这种事,张毅城并不是很擅长,加上平时也懒得练,水平甚至还不如老刘头,幸亏半夜三更环境比较安静才得以成功,在慧眼中,此刀刃煞堪比巨阙七星,绝对是一等一的硬货,且在青灰色的强烈“刃煞”之中还夹杂着一丝黑漆漆的“杀生煞”,顾名思义,“杀生煞”是由生物死亡时的怨气转化而成的煞气,往往只有杀过活物的兵器才会有“杀生煞”,也就是说,这把日本刀肯定杀过生且很有可能杀的是人。 “我说老伯,还没给人家办事,就收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不大合适吧?”睁开眼,张毅城越发觉得心虚,抛开刀本身的收藏价值不谈,光看煞气的话绝对是把价值连城的宝刀,“老伯,你们这纯粹是赶鸭子上架啊……” “给你你就拿着!实在不行……”张国义似乎也有点郁闷,一本正经的刚要说大道理,只见张毅城猛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做出了个“嘘”的姿势,“老伯,别说话!你听什么声音?” “是……磨刀!”屏住呼吸,张国义似乎也听到屋外传来了一阵沙沙的金属摩擦声,声音不大且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他娘的踏雪无痕啊这小子……”说实话,张国义也惊了,眼下两个大活人就坐在屋里,与出门的走廊只相隔一道墙,竟然没听见有人出屋。 “老伯,你跟在我后面,尽量憋气!”张毅城掏出罗盘,把日本刀夹在腋下蹑手蹑脚的出了屋,说实话,眼下还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不是怨孽上身所致,还是身上带个家伙比较有安全感。 虽说之前早有耳闻,但张国义也没见过这传说中的磨刀到底是怎么磨,跟着张毅城走到院子里之后,张国义也有点腿软,只见这冯向京穿着睡衣席地而坐,虽说手头上在磨刀,但上半身却直挺挺的纹丝不动,手里的刀虽说磨的锃光瓦亮,但刀下面却没有磨刀石,干脆就是在步道的花岗岩地砖上磨,两只胳膊机器人一样缓慢的前后摇摆,从时有时无的声音上分析,刀与石板之间似乎也没吃着多大的力道,至多也就是有个磨刀的动作,甚至说有时胳膊在动却没有摩擦的声音,说明刀是半悬空的。隐隐的月光中,之间这冯向京手中的刀从尺寸上判断似乎是乡下劈柴用的柴刀,轮廓上看倒像是民工盖房用的瓦刀,看来这冯向京当初确实是想打一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结果一不留神就给打成生产工具了。 “毅城!这是闹撞客吧?”张国义用手指捅了捅张毅城,把声音压到了极低。 “不是!”张毅城回过头,一脸的困苦相,低头看了看罗盘,没有任何反应,除非是罗盘坏了,否则绝对不是撞客。 “不是?”张国义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指捅了捅冯向京的后背,但没有任何反应。 “老伯!别动手啊!”见张国义竟然冒然动手,张毅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没事!”张国义道,“他家里人用凉水泼他都泼不醒!”见用手捅没反应,张国义的胆也壮了不少,看来家人的话不假,确实是弄不醒。 “真他娘的怪啊……”张毅城干脆收起了罗盘转悠到了冯向京的正面,掏出手机按亮了屏幕,想看看冯向京的“眼相”,所谓看“眼相”,是一种通过瞳孔变化来诊断怨孽冲身状态的诊断方式,也是茅山派独创的绝技,张毅城虽说略懂一二,但大体上还只是局限在看书记图的理论阶段,并未实际操作过,此刻见罗盘全无反应,也只能碰碰运气看看眼相了,没想到刚转悠到冯向京面前,冯向京手上磨刀的动作却忽然停了。 “呃?这是什么情况?”张毅城也是一愣,就在犹豫的一刹那,只见冯向京猛地站起身抡起手中的刀照着张毅城劈头盖脸就是一招“力劈华山”,吓得张毅城差点虚脱,闭着眼猛的向后一躲,感觉凉飕飕的刀刃贴着自己鼻子尖划了过去,这一刀要是真劈在脑袋上,绝对是不死也落个重残,“我操!怎么还有这段子?” “老三!”说实话,冯向京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张国义也吓了一大跳,本能的上前一把抱住了冯向京。 “老伯,快闪开!”此时张毅城也蒙了,躲过一招之后本能的拽出了胳肢窝里夹着的日本刀。 见日本刀出鞘,冯向京更来劲了,手舞足蹈的似乎是想挣脱张国义的胳膊跟张毅城拼命,只见张国义嗨呀一较力,干脆把冯向京抱了个双脚离地。 “这……”见冯向京被张国义抱的双脚离地,张毅城也蒙了,眼下看症状,这冯向京像极了闹撞客或被恶鬼怨孽冲身,但若真是被冲身了,应该力大无穷才对啊,听说自己姥爷以前也闹过撞客,七八个壮劳力都按不住,这冯向京怎么被张国义一个人就给抱住了? 就在这时,只听屋门一响,冯向京的媳妇王云霞开门出屋,似乎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看见眼前这一幕干脆就僵在了当场。 “弟妹!有绳子吗?”张国义似乎也快坚持不住了,脖子上青筋暴露,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第一句话就是要绳子。 “有有……”虽然嘴上说有,但这王云霞的腿肚子早就朝前了,哪里还迈得动步? “不用绳子!”张毅城把日本刀又插回了刀鞘,当着三婶的面跟三伯动刀,这岂不是会造成误会? “三婶,有针吗?”张毅城跃起一步绕到了张国义身后。 “什……什么针?” “大头针、缝衣服的针,什么针都行!”张毅城道。 “哦……”王云霞也顾不得问张毅城是谁了,两手扶墙跌跌撞撞的进了屋,没过几秒钟便返了回来,把一个塑料盒子递给了张毅城,“这……这个行吗?” “额?够快的啊?”接过所谓的“针”,张毅城也无语了,这哪里是什么针啊,怪不得速度这么快,手里这盒子是他娘的一个牙签盒…… “凑合用吧……”张毅城打开盒盖抽出一根牙签,一闪身又绕到了冯向京的正面,找准了七脉中的“心阳”脉猛的一戳,好在冯向京身上没穿厚衣服,唯一一件睡衣也就是一层薄棉布,牙签当时就见了血,只听冯向京哇呀一叫,瞬间便老实了许多,手里的刀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七脉”是人体阳气循环必经的七个穴位,同时也是人体之中最为敏感的七个穴位,不论用什么材质的针状物体刺入七脉,不但会产生巨大的疼痛,更会扰乱人体内的阳气循环,尤其是“惠顶”和“足阳”这一头一尾两脉,倘若不会闭气功一类的内家功夫,随意用金属刺入这两脉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此时张毅城用牙签刺入的是冯向京的“心阳”脉,是七脉之中排行正中间的穴位,刺激此脉,对人体阴阳循环产生的干扰也最大,以张毅城的判断,此时冯向京所犯的毛病并不像是怨孽作祟,倒更像是诸如精神分裂一类的身体主观发生的问题,若想让其恢复理智,像泼凉水或放鞭炮这类的外界刺激可能作用不大,只有刺激七脉,从身体内部下手,让冯向京体内的阴阳循环产生波动,才有可能将其唤醒。 “老三?”见怀里的冯向京忽然不挣扎了,张国义心里也是一惊,心说这哥们不会他娘的让张毅城一牙签给戳死了吧? “呃……?”冯向京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被张国义抱着,“我怎么了?怎么了?” “我操老三,你这是想害死我们爷俩啊!”见冯向京说话了,张国义赶忙松手,“弟妹,他以前也用刀砍人吗?怎么提前也不说一声?” “唉……?醒了!醒了!”听见冯向京说话,愣在一旁的王云霞恍然大悟,根本就没理会张国忠的问话,“老冯!你再说句话?” “啊?我醒了?”冯向京似乎也挺奇怪,两只手浑身上下的摸了摸自己,似乎不是做梦,继而又看了看正在一旁喘粗气的张毅城,啪的一巴掌便拍在了张毅城的肩膀上,“大侄子!少年有为!” “三伯,我只是把你弄醒而已!这和治病是两码事!”张毅城也服了,大叔你还会点别的形容词不? “弄醒,弄醒已经不简单啦!”冯向京显然已经很满足了,仿佛把自己弄醒已经是迈出了通向痊愈的革命性一步,“那位香港大师,也想把我弄醒,但他还真就弄不醒!” “看见了吧?你大侄子怎么样?”一看冯向京夸张毅城,张国义赶紧乘胜追吹,干脆把刚才危险的一幕忘了个一干二净,“老三,我说的没错吧?什么香港大师台湾大师的那全是扯淡,真正的大师在这呐……” “对!对!”王云霞跟着一个劲的点头,“既然醒了,没准就好了吧?” “可能性不大……”张毅城道,“我感觉没这么简单……三伯,你可以观察一下,看看明天晚上还磨不磨……另外,您给沧州那个卖刀的打声招呼!” “打招呼?”冯向京一愣,“你要过去?” “嗯!”张毅城点头,掂了掂手里的日本刀,“这把刀很可能杀过人,但说不好是古代杀过还是现代杀过,想治病,就必须弄清这刀的来历,我看八成不是好来的……” “行!明后天找个时间,我带你过去!”冯向京道。 “不用!”张毅城一摆手,“他已经跟您说过这刀是祖传的了,如果您在场,他肯定不会改口!” “沧……又是沧州?”张国义一愣…… ; 第九章 实 话 “毅城啊,你说他这毛病,是不是梦游啊?”回家路上,对于冯向京的症状,张国义也很是怀疑,对于张国义而言,当初柳蒙蒙犯病时那股子蛮力依旧是历历在目,如果真是鬼怪上身,一个小女孩尚且三个成年人都按不住,此时又怎么可能凭自己一个人就把冯向京抱住? “肯定不是!”张毅城斩钉截铁道,“梦游一叫就醒,哪有说梦游还得用牙签刺七脉的?” …… 回到家时,天边已经发白,张毅城连脸都没戏,一头便扎在了上,感觉没睡多久,便又被手机铃给吵醒了。 “喂……哪位?”撕心裂肺的睁开眼,张毅城一百万个没好气。 “懒虫!”电话里传来的果然是周韵然的声音,“我是监工!” “哎哟我的姑奶奶……”张毅城真是死的心都有,抬头看了看表,刚七点半,比原定起时间早了足足三个小时,“我支持你当监工,但咱别当周扒皮行不行?” “呸,你才是周扒皮呢!”周韵然道,“你家住哪啊?我去给你送早点吧?” “我家住东海小蓬莱,你赶紧过来吧……”张毅城闭着眼从头摸到了烟和打火机,迷迷糊糊的把烟点上了。 “你当你是菩萨啊?”周韵然扑哧一笑,“今天你有什么行动计划啊?” “今天……今天……?”张毅城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说我又接了一单业务,你哥的事暂时推后往后推吧?“今天……我准备在家研究……” “那我去跟你一块研究吧!”看来这周韵然是铁了心要找上门了。 “唉……不对不对……”张毅城赶忙改口,“我找到了一个线索,但远在外地,我准备去外地……” “你怎么老骗人啊?”周韵然似乎有点不高兴,“你要是不想让我打扰,就直说,我消失就行了,干嘛总编谎话骗我啊?” “我……哎呀……”张毅城也疯了,心说这新时代的三八红旗手们怎么一个个都这么难伺候呢?“我真去外地!昨天晚上临时决定的!” “你去哪啊?”周韵然怯怯问道,“你真不去上课啦?” “现在一上课就是自习,去也没什么意义……”张毅城抽了口烟道。 “那你去哪啊?”周韵然仍旧咬住不放。 “沧州!”张毅城无奈,只得实话实说。 “我……能跟你去吗?” “表妹,不是我不带你去,你表哥已经误会了,咱俩天天混在一块,风言风语风吹沙啊!” “没事,我今天晚上就去找他解释……”周韵然倒是不在乎,“实在不行,我去找柳蒙蒙解释,行了吧?” “哎!别!”张毅城一听要找柳蒙蒙,立马精神了,“别告诉他我在给姜俊帮忙,千万别!” “为什么?”周韵然一愣,“哦……我明白了,你不好意思了……那我偏要去找!” “算我怕你了……”张毅城也无奈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而已……”周韵然似乎挺委屈的,“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其实……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啦!”周韵然的语气忽然变得很开心,”其实我开玩笑的,不会真跟你去的!” “哦,你等我消息吧……”虽说自己不愿意让周韵然跟着,但周韵然这一说不去,也不知怎么的,张毅城竟然也有点失落。 …… 对于这个冯向京的事,张国义似乎已经上心到了不惜代价不计成本的地步,跟当初给欧金阳办事时那种推三阻四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刚八点一过,张毅城便听见门口有发动机的声音,开门一看果然是张国义。李二丫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国义会开车来接张毅城,看着儿子稀里糊涂的上了张国义的车还挺高兴,干脆连去哪干什么都没问。 有地址有门牌有电话,叔侄俩很快便找到了那位玩股票赔掉了老本的衰哥王亚东,当然,之前冯向东也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不过并没透露张国义和张毅城的真实意图,向王亚东介绍张国义的借口也只是”兄弟也想弄一把一样的真家伙”而已。 当着王亚东的面,张国义佯装自己也酷爱日本刀,想让王亚东帮忙再搞一把并表示愿意出高价,按张毅城的设想,如果这刀真不是好来的,既然王亚东能搞一把,自然也能搞到第二把,但没想到这王亚东还就是不上套,一口咬定这刀就是祖传的,自己搞不来。按王亚东的说法,自己的爷爷当年是游击队的,这把刀的来历是爷爷矫勇善战,从日本兵的手里缴获的。 说实话,倘若只对于张国义而言,这种初级的谎言没准就骗过去了,但若想用这种臆想出来的瞎话骗张毅城,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虽说试卷上考的历史,张毅城会的不多,但那些试卷上不考的历史,张毅城可着实是知道不少,尤其是抗战时期的历史,在老爹张国忠的影响下,对于这段时期的历史尤其是一些冷门的地方战史,张毅城可以说是没少恶补,按张毅城的了解,日本军人确实有佩刀的习惯,但并不是人人佩刀,武士刀这种东西在日本军队尤其是陆军而言是不可能单兵装备人手一把的,佩刀的军人大都是军官,且至少是佐官校级军官军衔。被张毅城指出破绽之后,王亚东声称口误,说其实是他爷爷从一名日本军官手里缴获的,但对于军官姓字名谁却说不出来。 在这世界上,有一个普遍真理:说谎的人,如果第一句谎言被识破了,就要编造更多的谎言去圆;对于那些兵荒马乱的古代正史,张毅城并不太熟悉,而这王亚东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把谎话编都到了张毅城最为熟悉的那一小段冷门野史里,以张毅城对河北地区抗战史的了解,当初沧州地区最有名的抗战英雄是支队老大马本斋,指挥的最富传奇色彩的康庄战斗,前后一共歼灭了50来个敌人还都是伪军,这就已经名垂青史了,你爷爷又不姓马,哪来那么多日本军官让你收缴武士刀? 见王亚东不上套,张国义干脆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饭局。 酒桌上,张国义把多年来苦心修炼的劝酒套词的本事可以说是发挥到了极致,一人一斤“铁狮子”下肚之后,干脆又拿出三千块钱现金塞给了王亚东。要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话一点不假,这位玩股票赔到卖房的王衰男,似乎实在是难以抗拒这红彤彤的印着主席头像的革命货币,借着酒劲干脆就把实情说了,这把日本刀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宗的“祖传”,而是盗墓盗来的。 王亚东所谓盗墓,并不是类似扛着洛阳铲偷偷打盗洞那种鸡鸣狗盗式的盗墓,而是明火执仗的公开挖坟。按王亚东的话说,其父王实奎在特殊时期时曾经担任过本地造反派的高层领导,当时在沧州郊区有个“林善人坟地”,是解放前大财主林啸曾一家的祖坟,因为年久,一些老一点的坟冢早就找不到坟头了,唯独林啸曾的儿子林学义的坟冢建的格外恢弘,这也正好成了造反派破四旧的对象,当时林啸曾家族可是沧州革命的首要打倒目标,一些激进份子便提议挖了林学义的坟,但因为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坚决反对,所以便没人真敢动手去挖。此时沧州有个叫胡万全,外号胡乱窜,借着造反派闹事的机会便带着人偷着把坟挖了,后来人武部门②接到民兵对胡万全私自挖坟的举报,并反映给了市革委会,革委会便准备以“脱离组织擅自行动”的罪名批斗胡万全,胡万全一害怕,便想用这把武士刀贿赂当时的造反派领导也就是王亚东的父亲王实奎以求免罪,这把刀,就是胡万全从林学义的坟里挖出来的。据说这胡万全也没挖出什么值钱东西,这把刀就算最值钱的了。 “武士刀,是从林学义的坟里挖出来的?”听王亚东这么一说,张毅城就更纳闷了,“那个林学义是什么来头?” “小兄弟,这我可就不清楚了……”王亚东喝的满脸通红,“不过我听说他林家是武术世家,我们沧州是武术之乡,自古以来就是出武术家的地方,他林家发迹,据说也是因为祖上功夫好,但这林学义具体什么情况,我真不知道……” 注解: 铁狮子:即沧州本地产“铁石子”牌白酒,酒精度为50度左右的烈性白酒。 ②人人武部门:即人民武装部,是中央在县、乡和大中型厂矿、大专院校设立的军事工作部门,1954年改称兵役局。1958年,又改称人民武装部。1961年起,在公社、大中型厂矿、大专院校也设立人民武装部,编配专职地方武装干部。 ; 第十章 无奈之败 开车把王亚东送回家之后,张毅城第一时间给前不久刚被自己治好的郭明忠打了个电话,眼下自己在沧州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若想打听这个所谓的林学义,便只能指望这个人了。 接到救命恩人的电话,郭明忠自然是客气的不得了,虽说其本人并没听说过林学义这么个人,但却向张毅城推荐了一个人:沧州本地的民俗学家刘宝昌,按郭明忠的话说,刘宝昌曾经写过一本关于民俗方面的书籍,其间为了了解民间阴亲习俗,还专程拜访过自己好几次,两人关系还算不错,据说此人也是个武术家,应该对武术圈子那些冷门野史比较了解。 按着郭明忠提供的地址和电话,叔侄俩很快便找到了这个刘宝昌的住处。听说是郭明忠的朋友,刘宝昌很是热情的将二人让到了屋里,从刘宝昌的口中,张毅城得知,林学义在沧州的武术圈里属于一个富有争议的人物,此人功夫盖世技压群雄,在当时的武术圈子里属于台柱级的人物,但却在与日本军官的比武中一败涂地,丢了沧州人乃至中国人的脸,最后不知所终,有传言是羞愧自尽了,也有传言此人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直至终老,总而言之此人死的即不光彩也不壮烈。 当然,既然是所谓的争议人物,自然有褒有贬,除了认为林学义给中国人丢脸继而大泼脏水的人之外,还有一部分林学义生前的朋友门生以及了解林学义为人的人,更相信林学义战败后自尽,以死谢天下,虽然败于日本军官但却敢于挑战,虽败犹荣。 很多人都有这种思维,只要你干的这件事是对的,且不管最后成功与否,只要死了,不管怎么死的都会有人歌颂,例如邓世昌,一没打赢海战二没撞沉吉野,但是死了,死了就是英雄,认为这是中国人的气节体现。林学义也是一样,只不过因为没脸见祖宗所以尸首并未埋进祖坟而已。至于张毅城提到的被胡万全盗挖的那个墓,实际上并不是林学义的真身墓葬,而是认为林学义虽败犹荣的那帮铁杆粉丝及其弟子徒孙们捐资为其在祖坟区内修缮的衣冠冢。特殊时期那阵子刘宝昌也参与过不少运动,也知道林学义坟冢被盗挖的事,但却并未听说坟中有林学义的尸骨,胡万全也只是盗走了些随葬器物而已…… 1937年九月,因装备差距过于悬殊,国军第40军39师庞炳勋部、第49军105师刘多荃部在沧县姚官屯防御战中失利,日寇矶谷廉介所率的第10师团趁机占领了沧县,据说当时林学义的独子林晓源在当地爱国人士的组织下加入了一个叫”抗战义勇团”的准军事组织,主要工作是协助国军后勤部队为前线士兵输送给养物资,战斗打响后,林晓源被流弹击中死于非命,导致林学义痛不欲生,欲与日本人拼命,后来在父亲林啸曾的劝阻下,林学义并没有采取极端手段,而是效仿日本习俗,正式向第10师团的司令长官矶谷廉介下了一封决战书。 为造声势,战书由锣鼓队敲锣打鼓舞着狮子送到了日军设在沧县的临时指挥部,这种非暴力的高调挑衅,让矶谷廉介一时间也没了脾气,以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而言,如若有外族人下战书且如此高调,倘若不接,便会被视为不敢接,非但影响个人声誉,更是有损“大日本皇军”的“威名”,然而在战争年代,矶谷廉介作为师团最高指挥官自然不会傻到单枪匹马去跟一个敌对国的民间武术家决斗,但又不能丢了大日本皇军的颜面,作为权衡之计,矶谷廉介便以“支那平民无资格与大日本皇军高级指挥官决斗”为理由,并派出了一个号称是其徒弟的日本军官前往应战,而林学义败就败在了这个所谓的徒弟手里。 “说是比武,但实际上也没怎么比……”刘宝昌讲的绘声绘色,仿佛亲历一般,“林学义主动提出比试刀法,因为他压根就是奔着要日本人的命去的,刀砍比较痛快,要是比拳脚,很难一招毙敌,那个日本军官很痛快的答应了比刀的事,十几招吧……最多也就十几招,林学义的刀就被削成了两截,就败了。” “林学义的刀被削成两截!”听到这里,张毅城心中猛得一惊,“那个日本军官用的是什么刀?” “当然是人家自己的刀!”刘宝昌皱眉道,“其实林学义也挺冤的,单纯论功夫,那日本鬼子肯定不是对手,但谁都没想到他会败在兵器上!” 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正式决斗,不可能像小孩子过家家那样,不可能允许“我鞋没穿好你先停停别打,等我穿鞋;或者说你丫耍赖,这把不算,有本事再来一把”等等诸如此类的托词,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败了就是败了,没有第二次机会。日本军官削断林学义的刀后,日本刀稳稳的停在了林学义的肩膀上,离脖子也就几厘米远,之后日本军官收刀入鞘,大笑着扬长而去。理论上讲,不管用多好的刀砍多烂的刀,砍断一把刀都需要很大的力量,而日本军官的刀竟然能稳稳的停在林学义的肩膀上而未伤项颈,说明日本人挥刀的力量很是精准,目的就是砍刀而不是砍人,也就是说从战斗一开始,日本人的目的就是砍断林学义的刀。日本人不杀林学义,可能是因为心存仁念,但也可能是一种蓄意的侮辱。在那个年代,不管是中国还是日本,在习武的人看来,如此兴师动众的宣战却遭遇如此惊天动地的惨败,苟活,绝对是比战败更耻辱的事。 听着刘宝昌的分析,张毅城的心都快从胸口跳出来了,自己压根没提刀的事,只想打听打听林学义这个人,没想到倒问出与刀有关的线索来了。 “小伙子,刚才有个事忘了告诉你!刚才你提到过胡万全盗挖林学义墓葬的事,忘了告诉你,胡万全盗走的随葬品中有一把日本刀,据说就是那个日本人用的刀!” “嗯……!”张毅城听的津津有味,说实话,早在刘宝昌提到林学义的刀被日本人砍断的时候,便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你知道那把刀是怎么跑到林学义的衣冠冢里去的么?”刘宝昌面带神秘。 1945年8月14日,日本裕仁天皇通过广播发表终战诏书,15日,日本宣布接受波茨坦公告无条件投降,9月9日,侵华日军最高指挥官冈村宁次在南京向国民党陆军总司令何应钦呈交投降书,与此同时,驻扎在中国各个占领区的日军开始陆续向当地中国军队投降,瞬间由占侵略者变成了战俘。 曾经在沧县姚官屯防御战中浴血奋战的国第49军105师此时已驻扎在江苏武进,日本投降后,105师626团参谋长徐长宁作为中方代表接受了武进当地日军部队第三师团步兵第36联队的缴械投降,在集中清点战利品的时候,徐长宁惊奇的发现了一把日本刀,与当年砍断林学义佩刀的那把日本刀无论从造型、尺寸、还是刀鞘的颜色、新旧成色上都有着惊人的相似,细一打听,方得知这个所谓的步兵第36联队虽说番号上隶属第三师团,但却是由当年打过沧县的第十师团第39联队改编而来,也许是无巧不成书,也许是历史的小玩笑,当年在沧县打的不可开交的两只部队竟然以另一种方式重逢在了武进,只不过双方的角色此时已经发生了180度的大逆转。 通过进一步询问,徐长宁得知,此刀的主人,就是联队指挥官节骨洞三中佐,此人是日本江户时代著名武士节骨正的后人,也是日本古剑术流派节骨风吹流的八代目传人,在接到投降命令后便切腹自尽了,当初在沧州与林学义比武的,也正是此人。 说来也巧,当年49军驻扎沧县的时候,林学义曾经登门拜访过626团团长顾惠权,当时恰逢徐长宁在场,林学义想让儿子参军入伍为国效力,希望儿子借此得到锻炼,但碍于儿子年纪太小只有十六岁那时的年龄基本上是指虚岁,虚岁十六岁的话,周岁则只有十五岁,便想私下请求顾惠权先给儿子安排一个后方差事,最后被顾惠权婉拒了,理由是蒋委员长有曰:“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此刻大敌当前,年纪小,并不能成为干后方的理由。会面的结果虽说并不愉快,但却让徐长宁对林学义这个人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后来林学义挑战矶谷廉介的事迹也让徐长宁深感触动,以至于着便装亲临比武现场,虽说最终林学义因刀不如人而遭惨败,但徐长宁也明白林学义是输在刀上,虽然战败,但作为一介平民却敢于挑战日本高级军官,至少勇气可嘉,也算是虽败犹荣。从始至终,徐长宁都是站在“挺林”立场之上的人。 “您是说,这把刀,是徐长宁放到林学义衣冠冢里的?”张毅城一皱眉。 “不完全是……”刘宝昌道,“抗战结束后,徐长宁特地派人将此刀送到了沧州,林学义堂弟林学礼的手上。将此刀放入衣冠冢的,应该是林学礼。” ; 第十一章 纸头坊 “原来是这样……”张毅城虽说表面上大彻大悟,但内心的纠结却丝毫没有减少,以眼下的情况看,刀的渊源虽然折腾清楚了,但线索却似乎离冯向京的磨刀病越来越远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调查冯向京的磨刀病,而并非是研究那把日本刀啊…… “也难怪日本就巴掌大个国家,能侵略咱们八年,难怪堂堂一个大国,连个沧县都保不住!”刘宝昌貌似也是个愤青,“想当年,铸刀的技术,是从咱们中国传到日本的,结果真到比刀的时候,人家的刀砍咱们,就跟砍烧火棍子一样!我告诉你,就四个字:不思进取!就像现在这个社会!眼瞅着都21世纪了,还天天念叨四大发明,一百年前就念叨四大发明,到了现在还是四大发明,这么多年,人家都发明多少东西了?这就是不思进取!”说到这,这刘宝昌的情绪似乎是有些激动,“不发明也便罢了,好东西还不知道爱惜,这么多年,有用的玩意没看见有谁去发明,祖宗上留下来的好东西你看看还剩下什么了?现在这社会上,有几个会拿毛笔的?三字经、弟子规,放在过去那都是托儿所的课本,现在的大学教授,有几个会背的……?” 只见这刘宝昌越说越激动,把个张毅城说的浑身直打冷战,心说这大爷可真够能上纲上线的,自己本来就是来打听林学义的,此刻眼看着就要发展成政治课了,妈的什么三字经弟子规那堆东西自己也不会,放任这老爷子继续愤青下去,不会把自己也卷进去吧?“刘前辈,别着急,别着急,一切都会好的,现在有这个趋势……”发现形势不对,张毅城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刘前辈,按您的说法,林学义家里有钱有势,又是武林高手,他的佩刀应该是好刀啊,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说实话,张毅城问这个问题,也不是完全为了转移话题,因为张毅城自己也确实有些纳闷,中国传统的单刀,尺寸都比较宽大,而日本刀的雏形是唐代传入日本的中国苗刀,所谓苗刀并不是苗族人用的刀,而是因为刀的形状类似秧苗而得名。苗刀的设计初衷并不是纯粹的砍杀,而是集“刺”、“挑”、“砍”为一体的综合形近战兵器,此类刀刀身细长,分量也比较轻,本身并不适合纯粹的砍杀,从物理学角度分析,中国单刀质量更大也就是说更重,日本刀要轻一些,日本刀砍断中国刀,无外乎是细刀砍断宽刀、轻刀砍断重刀,本就是一件有悖常理的事,两把刀的质量究竟要有多大差距,才会差的如此悬殊? “这个事……一言难尽……!”说到这,刘宝昌长叹一口气,“林学义要真是用自己的刀,没准不会败,那把豆腐渣刀,并不是林学义自己的刀!” “哦?”张毅城一愣,“难不成是找人借的?” “错!”刘宝昌摇头,“那是本地有名的刀剑坊专程为林学义打的刀!” 按刘宝昌的话说,本来,林学义在决战书上约定的比武时间就在三天之后,可日本那边虽说答应派人应战,却总是借口战事繁忙一拖再拖,到了真正比武那天,距离林学义战书上约定的时间已经足足过一个多月。 在当时,沧州最有名的刀剑坊叫“纸头坊”,咋一听倒像是个卖马粪纸的,相传前清时期,满洲八旗老爷们最为追捧的京城铸剑师傅杨传良为避战祸从京城来到沧州开设此店,取这个怪名的用意原本有二,一来在本店的刀剑之下,敌人的头颅就如同草纸一样不堪一击;二来只有死人出殡陪葬时才糊纸人,也寓意用这里的刀剑去打架,敌人就得糊好纸人准备后事。 抗战初期,杨传良已经不在人世,因长子杨云兴早逝,传承纸头坊手艺的任务便落到了二儿子杨云旺身上,但杨云旺却没有儿子,只能把手艺传给已逝大哥的儿子杨钊。 林学义挑战日本军官的事轰动沧州城,也让杨云旺热血沸腾的不行,立志要为林学义打造一把好刀以供比武之用,但打造好刀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就在老百姓都盼着日本人早日应战的时候,全沧州唯一盼着日本人能拖就拖的便是杨云旺,好在当时杨云旺手里已经有了一把比较靠谱的半成品,本来是应河间一位大款的高价订单精心打造的,已经打了一半,杨云旺便准备把这把刀精心打好以赠林学义比武之用,大款的订单那就到时候再说了。 就在战书下给日本人的第七天前后,矶谷廉介终于给出了明确的应战时间,就在一个月之后,这个消息让杨云旺更是心急如焚,不惜带着侄子杨钊和一干学徒伙计三班倒彻夜打造,终于在第二十七八天头上将刀铸毕,学着林学义下战书的样子,杨云旺也找了一个锣鼓队,敲锣打鼓的把刀送到了林家,看着本地的刀剑大师如此高调的赠刀,林学义也不好意思不收,继林学义锣鼓下战书之后,杨云旺锣鼓赠宝刀再一次成为沧州城家喻户晓的佳话。要说挑战日本人让林学义出了大风头,那风头第二大的人就是杨云旺了,用现代的眼光看,这人应该也挺会借势炒作的。不过俗话说的好,爬得越高,摔的越惨,林学义比武战败,反而是第二丢人,最丢人的反倒成了杨云旺。毕竟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林学义的失败完全是因为刀不如人。 “一个月就把刀打好了?这也太大跃进了吧?”张毅城呵呵一笑,“古代那些大师铸刀造剑,哪把刀剑不得铸个十年八年的?” “古代那是古代!十年八年也都是传说,谁给他数着了?”刘宝昌呵呵一笑,“古代的生产力水平,能跟民国比么?一个月虽说的确是快了点,但铸一把能用的刀是完全不成问题的,尤其还是集中他纸头坊的所有人马,歇人不歇炉的那么打,刀的质量再差,哪怕换成草台班子唱戏使的花刀,也没那么容易齐根断啊,换做旁人,想把刀打成这么脆都难!我也不晓得这杨云旺到底是哪副药吃错了,能打出这么一把破刀来……” 林学义战败之后,整个沧州武术圈一片哗然,一些愤怒的年轻人在第一时间便砸了纸头坊的牌匾。在过去,被人摘牌砸匾这可是做生意死忌中的死忌,杨云旺气得大口吐血,当天晚上就一命呜呼了,而杨钊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没多久便成了疯癫,纸头坊几十年的名号瞬间灰飞烟灭,房顶的烟囱再也没冒过烟。按刘宝昌的话说,精神失常之后,杨钊彻夜磨刀,最后活活累死在了炉子旁边。 “磨……磨刀!?”刘宝昌最后提到的“磨刀”,差点导致张毅城也大口吐血,瞪大了眼珠子,磕巴了大半天才把磨刀两个字蹦出来。 “是啊……是磨刀……小伙子,你怎么了?”看见张毅城忽然间目光呆散,刘宝昌下意识的用手在张毅城眼前晃了晃。 “没……没事……”张毅城定了定神,把脑袋凑近了刘宝昌,“刘前辈,我想问您个问题……您,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么?” “鬼?……小伙子,我是研究民俗的。”刘宝昌先是一皱眉,而后又是诡异一笑,没说信,但也没说不信。 “是这样的……”张毅城把冯向京买日本刀之后半夜磨刀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其实,我是受冯向京的委托,来调查这件事的,怕您不信所以事先没跟您细说,希望您别见怪……” “我早就看出来你小子不是单为打听林学义的事!”刘宝昌呵呵一笑,“这些事你要是早告诉我,咱爷俩根本就不用费那么多唾沫……” “您别见怪,别见怪……”看着刘宝昌笑呵呵的似乎还有存货,张毅城知道事情有门,赶紧赔上笑脸,“实不相瞒,我家是个道术世家,本来,冯向京以为自己是撞邪了,想找我做法驱邪,但以我的本事看,冯向京身上根本没有任何不干净的东西,这才来沧州追查日本刀的渊源,听您这么一说,冯向京磨刀的毛病,似乎与那个杨钊的死有些瓜葛……” “你?懂做法?”,刘宝昌眨着眼把张毅城重新打量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大相信,“你师父是谁?” “我爸跟我大爷教的,然后我自学了一点……”张毅城道。 “敢问,你父亲,师从何人?” “通天观马淳一真人!”张毅城道。 “哦!我说呢!”刘宝昌呵呵一笑,“你父亲是不是有个师兄叫刘凤岩?” “呃?”听刘宝昌这么一说,张毅城的眼珠子都瞪直了,心说这世界不会真他娘的这么小吧?“刘前辈,刘凤岩就是我大爷,怎么您认识他?” “哈哈哈哈……”刘宝昌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伸手指了指墙上挂的一副书法作品,虽说字体是草书,以张毅城的学问还真看不出来写的什么内容,但一大串的落款里明显有刘凤岩三个字…… ; 第十二章 犹昨症 “走!跟我去见个人!”,刘宝昌起身直奔鞋架换上了皮鞋,“你这些个事,他一个人就能给你一勺儿烩了!” 郊区农村的一个院子里,张毅城见到了一个长相十分怪异的老人,一张螳螂般细小的脸颊上镶着一个山楂般鲜红耀眼的酒糟鼻子,两只眼睛像绿豆一样一眨一眨的,扮麦当劳叔叔简直就不用化妆。在刘宝昌的介绍下,张毅城得知,此人叫杨庆胜,是个老中医,杨钊养子杨力挽的养子,是杨力挽在1945年也就是日本投降那年收养的孩子,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让张毅城心花怒放的是,此人不但知道杨家的家事,还懂中医会算命会看风水,眼下冯向京这个事找这个人,绝对就是一站式的解决方案。 “杨爷爷,他磨刀的时候,无论如何都叫不醒,还用刀砍我,最后还是我用一根牙签刺他的心阳脉把他弄醒的!”说明来意之后,张毅城把冯向京的症状以及自己挨砍的事完完整整的向杨庆生叙述了一遍。 “弄不醒?”听完张毅城的叙述后,杨庆胜眯缝着小绿豆眼琢磨了半天,“犹昨症!”杨庆胜皱着眉摇了摇头,“原来真有这种怪病!”。 “犹昨症?”张毅城一皱眉,“请杨爷爷指教!” “小伙子,你知道古尹这个人么?”杨庆胜眨着小眼瞅了瞅张毅城。 “耳熟……”张毅城皱着眉头一通想,“好像是……发明罗盘的?”。 “还算有点见识……”杨庆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按杨庆胜的说法,“犹昨症”是一种古老的病症,最早关于“犹昨症”的记载,可以追溯到东汉时期。 早在两周时期,人们对魂魄的投胎、冲身等现象的认知还只是停留在萌芽阶段,因为当时还没有“怨气”这个概念,人们往往将魂魄作祟、冲身、不能投胎这些现象的原因归结于死者对墓葬地点与陪葬品的不满,才会在死后兴风作浪。这也直接导致了该时期陪葬、殉葬之风的盛行。 自先秦伊始,“怨气”概念诞生,这对于阴阳术数而言无异于一次历史性的大跨越,据一本名为卦衍略的卦书记载,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对“怨气”进行系统研究,并将研究成果实际应用于各类祭祀与法事的人叫古尹,在古尹看来,“行愿之气,卒不宁焉”,意思就是说对愿望的执着,让人死都不得安宁,“行愿之气”也便成了“怨气”这个词最早的起源。 早在战国时期,中国人便发明了司南,而古尹则几乎与此同时发现了磁石对于阴阳变化的微弱反应,并根据这种微弱反应,在司南的基础之上制成了中国最早的罗盘,名曰“司庚”。 在“司庚”的帮助下,古尹最先向人们揭示了怨气与投胎之间的神秘联系:即死法、年龄、性别不同的人,死后的怨气也会不同,太大的怨气不但令魂魄无法投胎,更容易兴风作浪引发祸患,而一旦某个魂魄的怨气降低到一定程度,则可以顺利投胎;这个发现一举推翻了之前“死者对墓葬或陪葬品不满意所以才会兴风作浪”的说法,同时也对日后祭祀与法事的发展方向产生了积极的指导作用,人们开始把注意力由墓葬与陪葬转移到祭祀仪式与法事本身,在当时,虽说相对简单经济的超度法事尚未发明,但那些奢华庞大的祭祀仪式或法事,同样能够凭借复杂冗长的流程与铺张奢侈的祭品达到消弱死者怨气的目的。只不过碍于成本局限,此种不计工本的散怨方式只能是达官贵人的专利,普通老百姓是无论如何也折腾不起的。 大汉光和二年公元179年,随着造纸术的发明与普及,五斗米道本竹治道官许石远利用造价低廉的纸发明了一种简单经济且行之有效的散怨方式,即传说中的“草度”造纸的主要原料为稻草,其基本原理是利用纸人、纸物代替真人真物进行祭祀,之后再加以道法化解怨气,一下子便把祭祀仪式的成本降到了寻常百姓的接受范围之内,在后世的发展中,纸人纸物开始被符咒、扎偶②等法器所取代,“草度”的成本被进一步降低,而“草度”这一词汇也逐渐演化成了如今的“超度”。 在发明“草度”的同时,一种罕见的怪病也引起了许石远的注意,最典型的病例便数本竹治所在的僰道县县尉吕固因为买了一匹马而染病,只要一到半夜便站在门口鬼哭狼嚎,扰得四邻不安,且“唤之不醒,阻之无方”。 起初,许石远也认为这是冲犯了某些恶鬼畜生所致,但以常规的方式,许石远却看不出吕固身上有什么东西,无奈之际,许石远干脆放弃了传统的道术方案而改由先天六十四卦推衍吕固的前世,结果却得到了一个“善乐通律、卒于惊蹄”的结果,意思就是说此人前世“很可能从事与乐律有关的行当、其死亡很可能与奔波驰骋的惊马有关”,以此卦相结合一些古籍文献,许石远大胆推测吕固的前世乃是秦国著名乐师薛谭③。 在文献记载中,薛谭在应诏入宫为秦景公歌乐的途中坠马而死,得知“一代名嗓”薛谭坠马身亡的消息,秦景公也是大为哀叹,虽说其死因是自己坠马,但毕竟也是“工伤”,遂下令厚葬,既然是厚葬,其中自然也包括规模庞大的祭祀法事,虽然当时古尹已经提出了“怨气”的概念,且祭祀方式已经有所改变,但碍于法术的发展程度有限,祭祀法事虽说庞大奢华,但散怨作用却远不如许石远发明的“草度”,从而导致薛谭的怨气并没有完全散尽。 在研究吕固病例的过程中,许石远通过对其他魂魄的观察发现,任何一个可以正常投胎的魂魄,都不是100的没有怨气,正所谓金无足赤,再先进的冶炼技术也不可能练出纯度是100的黄金,魂魄也一样,再庞大的法事也不可能让魂魄完全没有怨气,之所以能投胎,只是怨气小到了一定程度不至于影响投胎而已,而吕固的症状,便很有可能是因为前世魂魄怨气过大,而祭祀仪式的散怨效果又相对有限,从而导致其怨气恰巧散到了能投胎与不能投胎的临界点,虽说顺利投胎了,但胎气里带的怨气却容易引发一些匪夷所思的看似“怨胎④”的症状。 在许石远看来,如果“吕固前世是薛谭”这个推测成立,那么吕固的症状便应归于前世的残留怨气所致,而按照古籍的记载,薛谭坠亡马下,最大的怨气很可能来源于没能为秦景公歌唱所产生的哀婉之气,按着这种推断,许石远干脆用纸与生符伪造了一个秦景公的假身,让吕固在半夜犯病的时候对着这个假身嚷嚷,结果果然是“身到病除”,由此,许石远干脆又得出了一个大胆的推论:不但吕固是薛谭转世,甚至他新买的马都是当初摔死他的那匹马的转世,不过因为马没有生辰八字也没法用先天六十四卦推衍,这个推论也便无从验证了。 在当时,类似于吕固的病例并不多见,更没有行之有效的治疗手段,甚至连个病名都没有。经历过吕固的病例之后,许石远干脆对此类症状进行了相对深入的研究,并得出了“怨介”的结论,所谓的“怨根”,指的就是触发前世残留怨气的一种介质,虽说在没有“草度”的年代,那些像吕固一样怨气没散干净的魂魄比比皆是,但却不是每个都会显现出症状,之所以吕固会犯病,原因是买马,这其中,马的角色便是吕固犯病的“怨根”。最后,许石远还为此类症状起了个笼统的名字叫“犹昨症”,正所谓“愿若犹昨,须以昨解。”意思就是说如果怨气是前世带来的,便要针对前世的渊源进行破解,这里的“昨”并不是指“昨天”,而是“昨世”。 “并不是每匹马都是怨根,吕固身为县丞,家里自然不只一匹马,之所以新买的马匹能成为怨根,很可能是这匹马与其前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杨庆胜道,“而事实很有可能与许石远推断的一样,那匹马,就是摔死吕固的前世薛谭的那匹马转世!” “您的意思是,冯向京和那吕固一样是害了犹昨症,而那把日本刀,就是冯向京的怨根?”张毅城问道。 “以现在的情况看,便是如此!”杨庆胜道,”此症全因机缘巧合,自古罕见,许石远的处理手段是先天六十四卦结合史书古籍加以推断,我可不会先天卦,也没有古书,我能给他冯向京确诊,就是因为那段孽债就是我老杨家的家事!”按杨庆胜的看法,冯向京跟汉朝的吕固一样,也是因为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遭遇了“怨根”从而触发了“犹昨症”,而冯向京本人,有99的可能性就是自己养父的养父杨钊的“转世灵童”。 注解: 本本竹治:地处犍为郡僰道县今四川宜宾附近,五斗米道所建立的24治区之一,各治区设立道官祭酒,以教化道民。 ②扎偶:即附有符咒的草编人偶。 ③薛谭:古代传说中的人物,战国时秦国著名乐师,相传是乐律大家秦青的徒弟。 ④怨胎:即魂魄带着怨气投胎。此类胎儿往往一出生就是怪胎或疯癫。道术认为,魂魄怨气过大往往不能投胎,但在一些人为干预或特定的自然情况下,有怨气的魂魄也存在投胎的可能性,此类非正常投胎,便容易投下“怨胎”。 ; 第十三章 断 刀 “如果真是那样,冯向京的症状如何解决?”,张毅城冷不丁想起了冯向京挥刀砍自己的举动,心说难不成我是那个跟林学义比武的日本鬼子转世?我勒个去不会那么背吧?”您知不知道当时杨前辈磨刀,究竟是想砍谁?”“来,跟我来!”杨庆胜并未回答张毅城的问题,而是拉着张毅城进了里屋,继而打开了一个大躺柜,一通翻箱倒柜之后,只见杨庆胜从躺柜最底层拿出了一个红布包,打开布包,里面竟然是半截断刀,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当初被日本刀砍断的那把。“小伙子,你来看!”杨庆胜指着断刀的茬口,“这茬口很糙,不是被砍断的,而是它自己断的!是小鬼子的刀砍上去之后,被震断的!”“哦?”张毅城走上前,用手摸了摸茬口,确实麻麻扎扎的,“怎么会脆到这种地步?都快赶上裁纸刀了?”以张毅城所掌握的知识而言,在战国时期,冶铁与锻造技术曾经十分发达,但因为一些传统观念的桎梏导致这些高超的技艺渐渐失传,到了宋元时期,大部分民间匠人便只剩下打菜刀的手艺了,宋元后期的民间工艺打出来的刀剑,鲜有精品问世,尤其是对兵器刀锋刃口的处理工艺更是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大倒退,一把刀在战场上砍不了几下便会因为卷刃甚至断裂而失去杀伤力,以至于后来干脆出现了“锤”、“锏”这类完全靠重量砸人的近战兵器,砍不死你,爷砸死你。不过话虽如此,一些较为高超的冶炼及锻造工艺在民间还是多多少少有些零星传承的,纸头坊的创始人杨传良号称是被八旗老爷们追捧过的匠人,追了半天就这水平?“我爹一直在怀疑一个人!”放下断刀,杨庆胜长出一口气,“老爷子、我爷爷,都是远近闻名的刀匠,不可能是这种水平,况且之前用的也是上等的刀坯,即使赶工也不可能赶成这样!当时老爷子曾怀疑有人在刀上动了手脚,但根本就没来得及查证,铺子就让人给砸了!后来我爹曾经也想调查这个事,但当时兵荒马乱的根本就没法查。”按杨庆胜的回忆,自己的养父杨力挽是杨钊捡来的养子,之后跟随杨钊在纸头坊做起了学徒,出事那年十六岁。当时沧州有个挺有名的老道姓周,外号小周公,可以说是全沧州唯一一个不看好这场比武的人,比武前,杨力挽曾经找这个周道长算过一卦,结果算出一个水火相湮的结果,卦象主灰飞烟灭,也有赴汤蹈火的意思,是大凶中的大凶。得出这么个结果,杨力挽肯定是不服气,便跟周老道打赌,要真输了就拜周老道为师,结果没想到还真就输了。纸头坊被砸之后,杨云旺气死,杨钊疯癫累死,杨力挽走投无路之际想起曾经跟周老道打过赌,就真的拜师出家当了老道,直到解放后闹运动的时候才被迫还俗。入道之后,杨力挽也曾为养父杨钊做过超度法事,说实在的,杨力挽入道,是地地道道的半路出家,从铁匠到道士,也算是历史性的大跨界,道术水平二五眼也在所难免,由他主持超度杨钊,怨气散不干净也情有可原,按杨庆胜的猜测,这也是冯向京“犹昨症”的病因所在前世由一位二把刀老道主持超度而散怨不净。出事前几年,纸头坊曾经收了个伙计叫陈兵,挺懒散那么个人,杨云旺念其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所以纵使此人很懒,也并没将其赶出纸头坊,赶工为林学义打刀的时候,这个陈兵一反常态忽然变得很积极,让杨云旺还挺高兴,认为这个陈兵人虽然懒点,但却也懂得民族大义,当时为了赶工,大伙是三班倒地拼命干活,只有吃晚饭的时候所有人才一起去厨房吃饭顺便听老爷子训训话鼓鼓劲,炉子边上也只有这个时候没人,但这陈兵每次总是第一个吃完饭抢着去拉风箱,然而有一次杨力挽却亲眼看见这陈兵往淬刀用的水里放了什么东西,但因为当时累的昏天黑地,也没多想,以为是老爷子让放的,直到后来出事,杨力挽才想起这些事,不过此时店已被砸人也死了,说什么都没用了,况且别人也不会信。纸头坊关张之后,伙计学徒们各奔出路,因为在本地名声臭了没法混了,除了杨力挽随周老道出家以外,大部分人都去外地谋生了,让杨力挽没想到的是,自己出家后不久,沧州城里忽然间蹦出了一个陈三爷,还是伪军治安团的小头目,彻头彻尾的汉奸,有幸见到这个陈三爷之后,杨力挽气的差点把肝喷出来,这他妈的是哪门子陈三爷啊,这他妈的就是当年店里的懒蛋陈兵啊!陈兵啊陈兵,你的名字叫陈兵想必是你爹妈希望你当兵报国,结果你小子倒好,当兵不假,却当了个汉奸兵!气愤之余,杨力挽不禁想到了陈兵往淬刀的水里加料的事,便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所有一切就是这个陈兵搞的鬼!这小子肯定是早就被日本人买通了,不定往淬刀的水里加了什么破坏性的化学原料,日本鬼子之所以要把比武的日期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后推,为的就是留时间给纸头坊打这把不合格的刀!怪不得那个比武的鬼子不砍人专砍刀,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一个里应外合投敌叛国的大阴谋!“后来这个陈兵,被支队抓住,让马爷指马本斋亲手枪毙了,也算为沧州除了一害,为纸头坊,为我爷爷和老爷子他们的在天之灵出了口恶气……”杨庆胜摇头道,“小伙子,你不是说他自己也架过炉子打过刀吗?”张毅城点头。“让他将此断刀熔为铁汁再铸宝刀!”杨庆胜把断刀用红布包好递给了张毅城,“林学义,不是败给了日本人,而是败给了中国的畜生!杨家的名声,也不是毁在刀上,而是毁在有眼无珠收留了陈兵这个小人,毁在这小子的一颗黑心上!”此时此刻,就连刘宝昌也是面露惊愕,但杨庆胜却显得如释重负,只是对刘本昌无奈的耸了耸肩,言外之意:别埋怨我为什么以前没向你透露过这些事,原因很简单,你丫根本没问过我……“把这个熔掉,再打把刀?”接过断刀,张毅城也是一阵头大,心说那个冯向京就算是杨钊转世,磨刀的毛病是带过来了,铸刀的本事可没带过来啊,还“再铸宝刀”呢,他铸出来那玩意能称之为“刀”吗?“还有,宝刀铸毕,让他砍断一把东洋刀,其症自愈!在他晚上磨刀的时候,拿出日本刀,他自然会砍!”杨庆胜道。“您是说,让他用铸好的宝刀,在晚上犯病的时候砍日本刀!?”张毅城瞪大了眼珠子,猛然间想起了自己挨砍的事,看来这冯向京砍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腋下夹着的那把日本刀,看来自己并不是小鬼子转世,挨砍只不过是因为胳肢窝夹了把日本刀而已,唉,一颗心可算是放下了……“杨先生!”正在这时候,刘宝昌忽然开口,“就算那冯向京是杨钊转世,但未必有杨钊的手艺啊,当初那日本刀十有八九是宝刀,让一个业余铁匠铸刀去砍宝刀,未免有些牵强吧?倘若宝刀没砍断,他自己新铸的刀却又断了,岂不是会加重病情?”说实话,刘宝昌的话虽说听起来像是抬杠,却也是张毅城最关心的事,好不容易捞了把宝刀,却又要当道具去让冯向京砍,自己撕心裂肺的熬夜起早还差点被砍死,折腾了半天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哈哈哈……刘老弟,我可没说必须是当初那把日本刀!”杨庆胜笑道,“许石远也只是用纸糊了一个秦景公的假身而已,只要是普通的日本刀就可以!怨气不是电脑,记不得那么清楚,只要是日本刀,消散怨气即可!况且,当初日本人往咱们的刀上动手脚,你们不会往日本刀上也动点手脚?”“原来这么简单!”张毅城长出一口气,宝刀算是保住了……注解:淬刀:即刀剑的“淬火”工艺,是铸造刀剑的过程中极其关键的一道工序。刀剑经过数十万次反复锻打成型后,需要将锻打成型的刀剑置于炉火中高温煅烧,之后迅速将宝剑置于冷水之中,使剑身快速冷却,这一工序便是“淬火”,可大大增加钢的表面硬度,根据铸造所用金属原料与淬火之水的水质差异,煅烧所需的炉温与淬火所需的水温也略有不同。一旦淬火工序出现偏差,宝剑即成废品,之前完成的包括数十万次锻打在内的所有工作亦将付诸东流,其重要性可见一斑。 ; 第十四章 卯 术 “对了,杨爷爷,我有个同学症状跟冯向京类似,但不是半夜磨刀,而是写字,罗盘测不出东西,房子也没什么异常,您能不能顺便帮忙看看?”说着半截,张毅城猛然间想起了姜俊的事,干脆把姜俊乱写乱画的练习本拿了出来。“这是啥玩意?”接过练习本,杨庆胜眉头紧皱,脑袋摇的想拨浪鼓,“你那个同学,具体啥症状……?”“就是写字啊……”张毅城道,“就是半夜三更的从被窝里爬起来写字,叫也叫不醒,这个本上的东西就是他写的。”“这个!这个也是他写的!?”杨庆胜,大概翻了一下练习本,忽然在本子背面看见了张毅城描画的废阵,眉毛顿时就竖了起来。“这个是我画的,我在他染病那间房子的屋顶上发现的,据他讲,他看见这个东西的时候好像是有点头晕……”见杨庆胜表情顺变,张毅城也开始紧张,“我怀疑这是个阵,但用盘子测不出什么不对劲,好像是个废阵!刚才听您说犹昨症需要一个怨根才能触发症状,我怀疑这东西就是他犯病的怨根!”“那玩意有多大?”杨庆胜眨着小眼异常认真。“还不如我的手大……”张毅城伸出手晃了晃,“另外,这个阵下面装了一个大吊灯,那房子的原房主,好像故意想用吊灯把这个玩意挡上!”张毅城伸手指了指废阵中间的黑疙瘩,“中间这个团黑的,是个凹下去的槽,里面还有些干了的万能胶,貌似里面镶过东西。”“那就没错了……是不是怨根,不好说,但依我看,这东西本身,应该是个卯阵!”杨庆胜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告诉你那个同学,赶紧搬家!”“他已经搬家啦……”张毅城一愣,心说这个杨庆胜到底她娘的啥来头啊?怎么什么都知道?按理说他养父杨力挽还是个二把刀老道,怎么本事传到他这辈,变成这么了?“杨爷爷,什么是卯阵?”“卯阵,是施卯术所用的阵法,而卯术为上古六术之一,应该早就失传了……”杨庆胜皱眉道,“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没绝户……”按杨庆胜的说法,在道术一统五行之前,民间实际上是处在一个各类巫法异术百家争鸣的局面之中,这些巫法异术在当时统称为”五行六术”,其中的”六术”又称”上古六术”,分别是指“占”、“相”、“卯”、“卦”、“蛊”、“禳”六类自夏商时期便已产生并具备一定影响力的早期巫术。这其中,卯术原本是一种专注于护身、驱邪的法术,卯师最擅长于“附灵于器,以祛疾邪”,说白了就是个做护身符的,乍一听挺阳光那么个职业,但却在王莽改制时期被朝廷严令废止了,这也是六术中第一种也是唯一一种被官方明令禁止的巫术。后来绿林军攻入长安推翻了王莽政权,在这一时期,借着天下大乱的机会,尚未“死透”的卯术也曾短暂复兴过一阵,时至魏晋时期,天下政局趋于稳定,这一巫术便再一次遭遇了朝廷的禁令,自此之后,正史之中便再也没见过有关卯术的记载。关于此术被禁止的原因,江湖上众说纷纭,但按卦术圈子里的传说,便是此术能“养煞”。“煞”字,在道术中有很多含义,最通常的一种含义便是形容宝器兵刃所带的锋芒之气,当然,在有些教派中,一些厉害的“角色”也被称之为“煞”,在正一道中就有“十厉若真、十真若煞”的说法,字面意思是说十个恶鬼的能力可以抵得上一个修成真身的恶鬼,十个修成真身的恶鬼才能抵得上一个“恶煞”,足以见得,什么东西要是厉害的不得不以“煞”字称谓了,将是多么难缠。民间俗语中的“凶神恶煞”一词也便起源于此。“煞……怎么养?”张毅城一愣,似乎有些不信,要说养鬼,那不是什么新鲜事,中原道术与泰国都有养鬼的法术,其中泰国有古曼、派烫等等,茅山派则有“五鬼术”,按茅山派的理论讲,鬼可以养,因为鬼可以超度且有智商,只要养的不是恶鬼,你供养它,给它点好处,把它放出来它能帮你办事,实在安抚不住了,超度一下也能解决问题,甚至说老刘头曾经三番五次在危机关头使用的“夙印”也可归为养鬼术的一种。但煞就不一样了,因为恶煞普遍没智商且已经不大可能被超度了,体力猛加没智商,就连最基本的抓捕都成问题,即便本事大“活捉”了一个,你供养他,给他好处,把它放出来,它第一个把你搞死,这种东西怎么养?养起来除了自虐还能做什么?“天晓得他怎么养……”杨庆胜神色凝重道,“不过……如果你这个同学害的真是犹昨症,且这个卯阵真是他害病的怨根的话……那只能证明一点……”“证明什么?”张毅城一愣。“此人前世养过煞!”杨庆胜眨着小绿豆眼一本正经道,“卯术早已销声匿迹多年,这卯阵最多是印于古籍之上,以文字叙之,我也只是对照着古书上的描述与你画的这东西对号入座,真正的卯阵谁都没见过,能让这东西把犹昨症勾出来,只能证明他前世摆弄过这东西,而且很有可能……是死在了这种邪阵之上而余怨未消!”“啊……!?”听杨庆胜这么一说,张毅城差点把苦胆喷出来,心想搞定冯向京的犹昨症倒是简单的很,弄把日本刀让他砍砍就了,倘若这姜俊前世要真是因为摆弄“卯阵”养煞,不小心走火把自己搞死了,难不成要重新让他再养一次恶煞?这不是开国际玩笑么?……因为张国义喝了不少酒,回天津时张毅城自然成了司机,一路上张国义坐在副驾位睡的东倒西歪,而张毅城虽说是头天晚上熬夜看磨刀,第二天一早又被周韵然早早的叫醒,此刻却没有丝毫的困意,姜俊的事到底还管不管?要不管的话,一来柳蒙蒙那边没准就误会到底了,二来周韵然那边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要是管吧,怎么管?按杨庆胜的猜测,姜俊前世死于卯阵养煞,虽说只是猜测,但目前看来似乎是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这犹昨症虽说名字一样,但病因却是千奇百怪,这卯阵虽说疑似是姜俊犯犹昨症的“怨根”,但谁知道这孙子上辈子到底跟卯阵发生过什么渊源呢?注解:古曼、派烫:泰国比较流行的养鬼术,其中古曼多以童鬼为主,而派烫的意思是小偷,其本领是将供奉者身边小人的财运偷来,转移到供奉者身上。 ; 第十六章 内心谜题 在学校里打听一个人的手机号并不是什么难事,自从打听到周韵然的手机号之后,张毅城一天里给周韵然拨了不下一百次电话,从早晨八点到半夜十二点,几乎是每隔十几分钟就拨一次,但却始终提示对方已关机。躺在床上,张毅城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说实话,如果单单是柳蒙蒙误会自己见死不救糊弄姜俊,自己到真想用实际行动澄清一下,包括伙同周韵然偷偷去富康园找线索的举动,也是实际行动的一部分,但此刻这误会闹到这个地步,张毅城反而想放弃了,想来自己与柳蒙蒙相识已经十年有余,自己的人性是好是坏,难道这柳蒙蒙还不了解?听一个张牙舞爪的二货嚷嚷了几句,就直接把与你相识了十年的恋人定义成了,亏了你爸还是干公安的,公安局破案也要讲求个证据啊……心乱如麻的吐了几个烟圈,张毅城也懒得想柳蒙蒙了,干脆又琢磨起了周韵然这档子事,周韵然为什么要自杀,难道跟真跟自己有关系?不能够啊!自己与周韵然之间唯一的不愉快,便是自己不假思索的拒绝这丫头跟自己去沧州,凭良心说,如果对方真喜欢自己,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人家确实有伤人家的自尊,但这绝对不可能成为自杀的动机啊,自己认识周韵然才两天,两人之间虽说嘻嘻哈哈的已经成了朋友,但这么短的时间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孕育出罗密欧与朱丽叶那种你死我活的关系啊,那周韵然看外表也挺开朗的,怎么可能为了这点事就寻死觅活呢?难道是有什么其他的感情问题,结果被自己把黑锅给背了?就在张毅城胡思乱想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冷不丁响了起来,吓的张毅城差点脑溢血,一看来电号码,顿时睡意全无,周韵然三个字赫然显示在屏幕上。“喂!”张毅城以第一时间按下了接听键,只感觉太阳穴的血管似乎在随着心脏跳动隐隐发胀。“你在哪?”电话里,周韵然的声音有如刚吸过毒一样憔悴。“在家!”张毅城道,“你在哪?”“你能不能来找我……”周韵然的腔调越发接近哭泣,“我好怕……”“你……你到底在哪啊……”张毅城似乎感觉这周韵然的情绪不大对劲。“富……康园……”周韵然干脆哭了起来,“我好害怕……”“富康园?你一个人?”张毅城一愣,伸手打开床头灯看了看表,已经快两点了。“嗯……我好怕……”说到这里,这周韵然已经泣不成声了。“好!我马上过去!”张毅城也没多想,把手机夹在脖子上翻身下床便穿上了裤子。“我先挂了……”嘟的一声,周韵然忽然挂掉了电话,等张毅城再拨过去,竟然已经关机了。“我操,这什么情况……?”绑票?敲诈?手机没电了?还是在躲谁?张毅城也傻了,第一反应便是报警,但琢磨了一下却又感觉不大对劲,她周韵然家也挺有钱啊,自己认识她才两天,就算敲诈也敲不到自己头上啊,莫非是跟家里闹别扭?“难道是……”冷不丁的,张毅城猛然间想起了吊灯下面那个所谓的卯阵,听杨庆胜说那玩意是养煞的阵,难不成这周韵然真的中标让恶煞给冲了?莫非让怨孽冲了身子还懂得打电话?说实话,张毅城也没见过被恶煞冲身究竟是什么样,保险起见,干脆把新入手的日本刀和平时做法用的法器都带上了,管你她娘的是人是鬼,让老子撞上一律死啦死啦地干活…………要说低档社区就是低档社区,比起西康名苑,这富康园不但卫生差和环境方面都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公共设施更是相差的没边,大半夜的干脆连个路灯都没有,整个小区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因为之前听周韵然说这小区进车容易出车难,张毅城干脆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外,可等一进小区却又傻了眼,只见几幢黑漆漆的住宅楼大山般横在眼前,一眼望去一户开灯的也没有,甚至姜俊之前租的那套房子灯也是黑着的。“难道她在这个小区还有别的房子?还是听错了?电话里说的明明就是富康园啊……”看着黑漆漆的大楼,张毅城心里泛起了一丝嘀咕,看这周韵然大白天在房子里都能吓成那个德行的,怎么可能大半夜一个人来这还不开灯呢,就算客厅灯坏了,至少也把厨房灯打开啊……再说那个房子里连张床都没有,半夜三更的她来这干嘛?看她周韵然又是手机又是出国留学的,家里住的也是高级社区想必也不缺钱,就算跟家里闹别扭,完全可以拿点钱去宾馆住,犯得上往这躲吗?心里七上八下的上了楼,张毅城试探性的敲了几下门,继而把耳朵贴在门上,只听屋里似乎响起了咚咚咚脚步声,听见脚步声,张毅城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理论上让怨孽冲了身子的活人,别看重量会莫名其妙的增加,但走起路来却是身轻如燕踏雪无痕,隔着门想听见脚步声几乎是不可能的。能听见脚步声,说明这周韵然至少是没被冲身。“是……张毅城吗?”一阵挂门链的声音过后,房门开了一道小缝。“是我!”因为楼道里没灯,张毅城干脆掏出了手机照亮,微弱的光线下,只见周韵然披头散发的跟个鬼一样,左脸的脸颊上似乎是被人打过,手掌印即使在手机屏幕那点光线下仍是清晰可见“你怎么跑这来了?你脸上……这……这是怎么了?”“我好怕……”咔嚓一声,周韵然摘掉了门链,见来者真是张毅城,顿时哭开了。“哎?别哭,慢慢说!”张毅城一时间也蒙了,不由自主的用袖子为周韵然擦了擦眼泪。“我该怎么办啊……”进屋后,周韵然竟然一头扑进了张毅城的怀里哇哇大哭,把张毅城哭了个莫名其妙。“别激动!慢慢说……”怀里扎着个哇哇大哭的姑娘,张毅城也不好意思推开,只能就和着周韵然的姿势和周韵然抱在了一起,不时的用手轻拍对方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我这不是来了吗,不怕不怕……到底怎么了?”“我妈……我妈失踪了……”周韵然抽噎道,“我也不知道该怎办……”“失踪……?”张毅城一愣,“你妈失踪你跑这来干嘛?她失踪多久了?报警了吗?”“失踪两天了,你去沧州那天一直到现在……我爸不让报警……”趴在张毅城的肩膀上,周韵然一个劲的摇头,“我好害怕……”“你爸打过你?”说到这,张毅城忽然想起了周韵然脸上的巴掌印。“嗯……”“他为什么打你?你吃安眠药,也是因为这个?”张毅城一愣,说实话,在自己印象中,老爹张国忠的脾气算是够火爆的了,自己小时候也没少挨揍,但自从上了初中便没怎么再挨过打,眼下这周韵然都高三了况且还是个女孩子,这得是多么混蛋的父亲,还下得去这种狠手?相比起男生,女孩子普遍自尊心强心理承受能力弱,尤其是像周韵然这样能考上重点高中的女孩子,想必也是一路好学生长起来的,都高三了还挨这么重的打,干点傻事勉强也能理解。“你……你怎么知道我吃安眠药的?”周韵然边哭边问。“唉……表妹,你知道你干那傻事,害我背了多大一口黑锅么?”张毅城叹了口气,顿感冤情太深都不知道从哪说起了,“前天早晨你表哥找我打架去了,看他那架势,八成是怀疑我跟你上床之后又把你甩了,他太能联想了,比联想集团还能联想……”“可我已经按你说的,找他解释过了啊……”周韵然稍稍松开了张毅城,泪眼惺忪一脸的委屈。“表妹,就是因为你找他,他才赖上我的……”张毅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心说你个傻丫头,敢情你还觉得挺委屈,就算你还有什么伤心事,倘若找个明白人诉苦至于闹出这么大的误会吗?你找人哭也得选选对象啊,这么多明白人不找,偏偏找个只懂看口型的去哭,大半夜的你是想考他听力还是想测他视力?而且你哭诉就哭诉,还非得借这点机会跟人家澄清绯闻,一边哭一边澄清,这不是越描越黑吗?万一当时也像此时这样抱着哭,连看口型的机会都不给人家留,怪得着人家把前门楼子听成老逼头子吗?“哎,这里黑咕隆咚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跟我来!”张毅城拍了拍周韵然的肩膀,拉起周韵然的手就往楼下走,干脆连门都不锁了,说实话,张毅城并不反对抱美女,但头顶上那个“卯阵”却时时让张毅城心神不宁,不管是不是废阵,毕竟也是养煞的阵,就好比踩过屎的鞋一样,就算鞋底擦干净了,再穿也觉得恶心。……关上车门,打开驾驶室的照明灯,张毅城也不知道该问点什么好,只是隐隐感觉这事似乎不像一般的家庭矛盾。“你和我哥……到底怎么了……?”沉默片刻之后,周韵然缓缓抬起了头。自从在张毅城怀里哭了一抱之后,周韵然的情绪显然有所缓解,此时说话也连贯了声调也不颤了,除了声音小之外,整个人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前天早晨,我很早就到了学校……”张毅城把自己与姜俊打架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表妹,我真不想跟他打架,一切招式都是正当防卫而已,我怕他咬我啊……”一边说着,张毅城干脆挽起了袖子,只见两排黑紫色的牙印印章一样趴在胳膊上,“你看看,这就是被他咬的,都两天了还没下去呢……”“柳蒙蒙……她也在场?”周韵然猛的一抬头。“对啊……你表哥跟凶神恶煞一样,这回我算是跳进黄海也洗不清了……”张毅城懒洋洋道,“算了,别管他们了,反正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对不起……”周韵然低下头,似乎又要开哭,“我会找机会去替你解释的……”“我都说了,不提他们了,你也不用找他们解释了,反正还有个把月高考,考完试大伙鸟兽散该干嘛干嘛,大不了以后不罩面了……”张毅城冷冷一哼,“我跟柳蒙蒙认识十年了,连她手都没拉过,你猜怎么着,我跟你哥打架,人家姑娘上来就把我推了个大跟头,然后给了我一个大耳刮子,最后拉着你哥的手就走了……其实我倒不是吃醋,我只是替我自己冤枉。你表哥一厢情愿的说我是个,是畜生,她一听就信了,他们俩是高二分班以后才认识的,但我跟她都认识十年了,我的信誉在她眼里还不如你哥!”一口气把肚子里的苦水倒出来后,张毅城也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听张毅城这么一说,周韵然又哭开了……“哎呀表妹,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张毅城赶紧从后排座抻了一张手抽纸递给周韵然,“别哭了别哭了,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我有什么能帮你的?”“你帮不了我……”周韵然一个劲的摇头,哭的更厉害了,“谁都帮不了我……”“那你准备怎办啊?你不回家了?就这么飘着了?”张毅城也有点无奈,总不能把人家大姑娘领回家吧?“表妹,你跟你家里有什么矛盾,我不干涉,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干傻事?我替你背了这么大一口黑锅,死也得死个明白吧?是不是因为你爸打你?”此时张毅城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试探着了解周韵然的真实想法,看看自己能不能也当一次心理医生,把这姑娘的心结解开,“表妹,我家是道术世家,我爸是道教茅山派的掌教,别的我可能劝不了你,但自杀这种事,我是有发言权的,不管在佛教还是道教,自杀都是永不超生的死法,为了那点事寻短见,太不理智了!”“不是……不是因为他打我……”周韵然抬起头,眼圈都哭肿了。“那是因为什么?因为你妈失踪?”只见周韵然点了点头,继而马上又摇了摇头。“我明白了,是不是你跟你妈感情不好?”张毅城干脆开始瞎猜,“你爸打你,也是因为你顶撞你妈?”“不!”周韵然猛的一抬头,鼻涕泡都哭出来了,似乎情绪波动很大,“不许你瞎说,我妈最爱我!我也最爱她!”“好好好,我不瞎说不瞎说!”张毅城也无奈,“饿了吧?要不要去吃点东西?”“现在,哪有吃东西的地方啊?”让张毅城意想不到的是,吃东西这个完全出于缓和气氛的建议,貌似被周韵然采纳了。“哎,你看你们这帮学傻了的书呆子,现在是21世纪,物质极大丰富,走!哥现在就带你去参观一下咱们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建设的辉煌成果!”一看周韵然似乎真是饿了,张毅城一拧钥匙发动了汽车,一两崭新的奥迪6失控般向着八里台烧烤一条街疾驰而去……注解:八里台烧烤一条街:上世纪末本世纪出,天津市最大的夜间烧烤摊点集散地,各类烧烤美食应有尽有,素有”串啤天堂”的美誉,深受年轻人的欢迎。该集散地于奥运前期被依法取缔。 ; 第十七章 怒发冲冠 事实证明,张毅城着实是低估了周韵然的战斗力。没等自己吃完一条烤鱼,这周韵然已经干掉了十串肉串、三串板筋以及烤馒头片若干,1.25升的可乐张毅城就倒了一口杯,等喝完再倒的时候,已经只剩瓶底了。“表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看周韵然狼吞虎咽的样子,着实是又可爱又可怜,想必是饿坏了,“你是不是中午没吃饭啊?”“嗯!”周韵然点头。“昨天,昨天晚上吃没吃?”“没!”周韵然说话不耽误吃饭,不管张毅城问什么,答话就一个字,而且绝不抬头。“你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张毅城可没那么大的食欲胡吃海塞,以往来这主要也是为了喝酒,没啤酒干吃烤串,谁吃得下去啊……“不!”“算了你先吃吧……”张毅城呵呵呵的偷笑,“老板,再加十个肉串十个板筋一瓶大可乐……”……又干掉四五个肉串以后,周韵然貌似也吃不动了,“这的东西真好吃!”“别跟我说你从来没来过这!”张毅城点上了烟。“我真的没来过!”周韵然貌似很认真。“有空啊……多出来走走,光把什么公式背的滚瓜烂熟,不能当饭吃啊,你看,要没有我带你来这个世外桃源,你连宵夜都不知道去哪吃!”张毅城吸了口烟,满脸的享受,“你等会准备去哪?”“我……”周韵然一抿嘴,干脆摇了摇头没说话。“我明白了,你没带钱包吧?”一边说,张毅城一边把自己的钱包掏了出来,打开看了看还有个五六百,干脆整个钱包丢给了周韵然,“今天出来太着急,也没拿钱,这些你先拿去用吧……别回那个富康园了,随便先找个宾馆,等气消了把手机开开,你老关着机,家里人不急死才怪……”周韵然没拿钱包,但也没开手机,只是抬起头看着张毅城,看着看着又呜呜的哭开了。“哎呀我的少奶奶……”张毅城也无奈了,这又是碰到哪根神经了啊……“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我劝你回去你哭,纵容你不回去,你也哭,你总得让我有个发言方向吧?”“他……”周韵然貌似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想让我陪别人上床!”“你……你说什么?”张毅城嘴里的烟吧嗒一下就掉在了地上,把脑袋凑近了周韵然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又是谁?”“我爸……我爸想让我陪别人上床……”周韵然哭的都快不会说话了,“他想让我陪一个老头子上床……”“你……你先别在这说!咱们回车里!”张毅城站起身拿起钱包抽了一张百元大钞,“老板!买单!”按周韵然的话说,其现任父亲叫周森,是继父,而亲生父亲王嘉贵,在其十岁那年便因为车祸去世了。在周韵然的记忆中,亲生父亲王嘉贵好像是干电子元件批发的,当时家里特别的富裕,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别的孩子父母都骑自行车的时候,王家就已经有两辆进口小轿车了,爹妈一人一辆,这在当时而言是不可想象的。后来父亲因车祸去世,好像留下了一笔不小的遗产,父亲的公司也一直由母亲杨珍代为经营。继父周森原本是公司的一个渠道商,自从王家贵去世后便开始疯狂的追求杨珍,一直追了三年,后来这杨珍可能是被这周森的执着给打动了,就和周森结了婚,结果没想到,一领结婚证,这周森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一天到晚以谈生意为借口在外面花天酒地,开始还打打电话,没几天便连电话都不打了,一个月最多也就回一两次家还得说是喝多了被人抬回来的,杨珍可倒好,结了婚除了财产被这周森榨得一分钱不剩以外,其他基本上跟没结婚一样。后来,这杨珍也曾想过离婚,一听离婚,周森立即凶相毕露,扬言自己上朋友多得是,胆敢离婚便让母女俩死无全尸,还把杨珍打了一顿,杨珍一害怕也就没敢再提离婚。光阴似箭,一晃的功夫,周韵然已经从一个小丫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就在前不久,周森又因为醉酒被人送了回来,送周森回家的人是个新加坡来华投资的老板,周韵然下楼接人的时候,正巧被这老板看了个正眼,此后,意想不到的事情便发生了,周森似乎忽然变成了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说实话,周韵然也不是傻子,知道这周森忽然献媚准没什么好事,还总提醒母亲杨珍要加小心,结果没想到,母亲小心了半天,这厄运反而降临倒自己头上了。就在前几天,周森首先跟杨珍提出想介绍周韵然跟那个新加坡老板认识认识,杨珍一听就疯了,那个新加坡人都60多岁了,让自己亲闺女嫁给那个老,孩子一辈子的幸福不就毁了么?一听杨珍不愿意,周森倒还大言不惭的解释起来了,不是结婚,就“伺候伺候”就行,一两晚上的事,就是几千万的订单,听周森这么一说,杨珍差点背过气去,敢情还不如嫁了呢,这不是逼闺女么?“这个王八蛋!!”听到这,张毅城气的浑身哆嗦,连手机都拿不稳了,“妈了个逼的朋友多,我倒要看看谁朋友更多!!!”“你……你想干嘛!?”一看张毅城哆哩哆嗦的按手机,周韵然一把便把手机夺了过来。“还给我!!”张毅城眼珠子都沁出血丝了,“我找人弄死这个畜生!”“别!!”周韵然干脆把张毅城的手机抱在了怀里,“我不许你冲动!”见周韵然不给自己手机,张毅城干脆发动了汽车,猛的就是一脚油门,发动机转速瞬间提到了六千转,整车嗡的一声咆哮却纹丝没动,“妈的怎么不动?”张毅城显然已经气糊涂了,油门是踩到底了却还挂着档。“啊!”随着发动机这猛的一轰,周韵然吓得尖叫起来,干脆俯下身子趴在了档杆上。“操!!!”张毅城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方向盘上,把周韵然吓得浑身一哆嗦,“接着说!然后呢!?”“就在你去沧州那天,我妈就失踪了,打电话一直关机……”周韵然抽噎道,”那天我放学后他把我堵在了家里,跟我说了这件事,让我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否则就让我再也见不到我妈……”周韵然仍然趴在档杆上,声音已然泣不成声,“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怎么不报警啊!?”“他不让我报警……他说只要我敢把这件事说出去,就让我再也看不见我妈……”周韵然泣不成声道,“那个新加坡人那天晚上就要来我家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就想如果我死了,事情闹大了,他就不敢把我妈怎么样了……但我答应你要跟我哥把咱俩的事解释清楚,就想最后去他家一次跟他解释,我真不是故意让他怀疑你的……”按周韵然的话说,吃完安眠药没几分钟,就失去意识了,等醒过来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四周一个熟人都没有,周森也不在,自己怕的要死,只能给姜俊的母亲打电话,但等姜俊的母亲赶到后却又不敢说出实情。后来因为怕周森回来还是要让自己去跟那个新加坡人上床,便连哄带骗的让姜俊的母亲先回了家,自己随后也从医院偷跑了出来,本想偷偷回家拿点钱,结果到家后发现家里一分钱都没有,无奈之下才躲到富康园那套鬼宅里的。“傻丫头……我从头到尾也没埋怨过你啊……”听到这,张毅城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周韵然的头发,“你把手机打开吧,万一你妈给你打电话找不到你怎办?”“我……万一周森找到我怎办?”周韵然抬起头,满脸委屈道。“是他的电话你就别接!有麻烦随时给我打电话!”张毅城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你放心,他要是还想为难你,得先过我这关!”“不行……”周韵然摇头,哭的鼻涕横流,“我不能连累你!”“这有什么可连累的?”张毅城干脆把周韵然扶了起来,“大不了赔他点医药费呗,我不会真要他命的……”注解:档:自动档汽车的空档,自动档汽车若挂此档,则发动机与变速器之间的动力已经切断分离。 ; 第十八章 千鸟切 不知不觉天已蒙蒙亮,张毅城本想开车找一家宾馆把周韵然先安顿下来,但道宾馆一问就傻眼了,星级宾馆一天的房费就五六百,自己钱包里那俩钱还真不够,太差的宾馆吧,还真不好意思把人家姑娘往里带,这张毅城多少也继承了一些张国忠张国义兄弟俩吹大牛好面子的基因,怎么说自己也是开着奥迪来的,好不容易充一次大头吹吹,怎么好意思带着人家姑娘去住大车店呢?眼见着路灯熄灭,马路上人车渐多,而周韵然这两天连饿带吓的显然是累坏了,就在张毅城开车找宾馆的时候干脆趴在副驾位睡着了。一看周韵然睡的还挺香,张毅城干脆把车靠在了路边,自己也呼呼的睡了起来,等一睁眼已经快十点了,期间就记得迷迷糊糊接过李二丫一个电话,说的什么也没听明白。发动了汽车,张毅城直奔老刘头家。这老刘头前后买了十几套房,一半租着一半空着,空着的房子也都是生活设施齐备随时待租,与其让周韵然去住宾馆一天五六百的烧钱,还不如安顿这丫头先住那里,反正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表妹!醒醒!”老刘头家门口,张毅城推醒了睡眼惺忪的周韵然,“看看这地方怎么样?”“这是哪啊?”周韵然睁开眼,发现车子似乎是在一个居民区里,环境虽然不如红港花园那么高档,但规划的也还不错。“这是我大爷家!”张毅城道,“他老人家在这有十几套房子,一半都空着呢,随便挑一套你先住着吧!”“你大伯,是倒腾房子的?”周韵然一愣。“他钱多没地方花而已……”张毅城开门下车,“走,跟我先上趟楼,我大爷跟我爸去外地了,我大妈在,打声招呼就行了!”张毅城准备带着周韵然见见大娘,熟归熟亲归亲,住人家房子,总得让房东见见房客吧?“咦?这层楼,怎么就一户啊?”刚一进楼门,周韵然就是一愣,一般的板楼单元房,一层楼怎么说也有两户人家,有的老楼甚至一层三四户、四五户的都有,而此时这个楼层就右手边有一个防盗门,其余的地方都是墙,防盗门对面的位置似乎也应该有个户门才对,但这个位置却是实打实的白墙。“这一层都是我大爷的,原本是三户,让他打通了,就留了一个门,里边绕来绕去跟地道战似的……”叮咚一声,张毅城边解释边按下了门铃。“呀?毅城啊?”门一开,张毅城差点吐出来,开门的竟然是老刘头。“大……大爷……你……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坐今天早晨的飞机回来的,刚进门!”说着话,老刘头也注意到了站在张毅城身后的周韵然,“这……这丫头是……?”“这是……”张毅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完全没想到这群爷爷们已经到家了,也只能随机应变信口胡编,“这是我新交的朋友!”张毅城把嘴凑到老刘头耳朵边上耳语道,“我爸我妈还不知道这事呢,我想带过来让我大妈先瞧瞧!”“哦!”老刘头立即一脸的堆笑,“别在这站着,来来来丫头,快进屋!”“这是我大爷!”张毅城赶紧介绍,同样把嘴凑到了周韵然耳朵边上,“我也不知道这群老家伙忽然回来了,你配合一下!”“大伯好!我是周韵然!”周韵然的嘴倒是挺甜,微笑着鞠了个躬,虽然不知道张毅城指的配合究竟是怎么做,但基本的礼仪还是很到位的。一进屋,张毅城彻底傻了,只见沙发跟椅子上,除了张国忠、秦戈、大手刘一应俱全之外,还多了个不认识的矮冬瓜,一屋子的群星荟萃,早知道他们在这六方会谈,他妈的就不来裹乱了,这裸的逃课被老爹逮个正着啊,本来还惦记等老爹回来邀功请赏呢,现在看来不先挨顿骂就很不错了。“唉?这个时间,你怎么不去上课?”一看来者竟然是张毅城,还带着一个女孩子,张国忠也是一脸的疑惑。“我……我们放假了!”张毅城眼珠一转,瞎话基本上是同步生成,“马上高考,老师说可以在家自习!”“放假了?放假为的是让你自习,你不学习出来瞎跑什么?”当着众人的面,张国忠也懒得揭穿这个宝贝儿子,自己也不是没当过老师,高考前,学校的确会放假,但一般是提前一周,最多不过提前十天,哪有提前一个月就放假的?“这是……?”教育完儿子,张国忠不由自主的注意到了周韵然,只见这姑娘似乎比柳蒙蒙整体大了一圈,长的不如柳蒙蒙那么清秀,但却挺有气质的,身板也不像柳蒙蒙那么弱不经风,咋一看倒像个模特。“我是周韵然,我是……”周韵然斜眼看了看张毅城,“我是张毅城的同学。”“哎呀别同学了!来丫头,坐,别光站着!”老刘头打开冰箱拿了两瓶进口果汁,“这是咱家毅城新交的小朋友!”“啊!?”张国忠一口茶差点喷出来,继而惊里带笑的又把周韵然打量了一遍,“好啊你个小兔崽子,一天到晚不学习,你就……嗯?”虽说表面上是在谴责张毅城,但看态度,谁都知道这张国忠说的是反话。“哈哈哈……张掌教,别太守旧了!”一旁的秦戈忽然开口,似乎是在替张毅城开脱,“在美国,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如果对异性没兴趣,父母一定会带孩子去看医生的!”“哎呀,姑娘,你这个眼光挺毒啊!我们家毅城,那可是好孩子中的好孩子……”老刘头拧开一瓶进口果汁递给了周韵然,自己则坐在了周韵然的旁边,“毅城这孩子,最大的特点就是诚实,从来不懂说谎!”说实话,周韵然的脸早就比西红柿还红了,完全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屋子奇形怪状的老人家你一言我一语貌似已经把自己内定成张毅城的女朋友了,偷眼看了看张毅城,只见张毅城的脸色比自己也白不了多少,虽然脸上挂着假笑,但鬓角的汗却在一层一层的冒。“对了大爷,秦伯伯!我有样宝贝给你们看!”说实话,张毅城也崩溃了,冷不丁想起自己把日本刀也带来了,干脆拿那个解围岔开话题吧!再照这么发展下去中午喝顿喜酒下午就得入洞房了。“你小子,能有什么宝贝?”张国忠一愣,看儿子刚才进屋,手里拎了个大木匣,单看匣子的用料似乎不是个简单玩意,难不成那就是所谓的宝贝?“来,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吧嘎亚路宝刀!”张毅城果然从椅子底下拎起了木匣,继而从木匣中拿出了那把日本刀。“这是……”老刘头接过日本刀,轻抽出鞘,一股沁人心脾的寒光差点闪瞎老刘头的狗眼,“奶奶她娘个孙子的……”老刘头把手指搭在刀背上从头摸到尾,“这刀你小子从哪弄来的?上仙,你懂不懂日语?看看这上头刻的什么鸟字?”自己摆弄完之后,老刘头出乎预料的把刀递给了秦戈,看来老刘头只能从锻造层面看出这是一把好刀,但对于刀的名称及渊源却一无所知。“千鸟切?”秦戈似乎认识日文,接过宝刀之后仔细看了看刀身上的铭文,继而从头上拔下了一根头发,放在刀刃上轻轻一吹,只见头发瞬间而断,真正的”吹毛断发”,“真是好刀!我会尽快确定这把刀的渊源!张掌教,你也看看!”“这是我帮我老伯办事,人家送我的!”张毅城干脆开始眉飞色舞的白话自己去沧州拜访杨庆胜的事迹,此时此刻,最尴尬的无外乎周韵然了,偷眼看了看张毅城,似乎已经完全陶醉在显摆的快感之中了。“毅城……”周韵然用手指偷偷捅了捅张毅城用眼神求援。“呃,行了行了,以后这就是我张本武藏大侠的佩刀了,你们先聊,我跟然然出去一下!”说实在的,张毅城也想趁着张国忠还没打算回家的时候尽快脱身,光是逃课露馅也就罢了,一旦让老爹发现自己正在开他的爱车,那可就是罪加一等,再想额外讨赏可就不可能了,没准数罪并罚还得挨一顿捶也不是不可能……“对了大爷,我私下有点事求你帮忙……”临走的时候,张毅城小声在老刘头耳根子底下嘀咕了一句。“啊,我送送毅城!”老刘头起身跟着张毅城到了门口,还没等张毅城说话便从兜里掏出了一大打子足有四五千块钱的现金,“你小子这次可立了大功了!这个是大爷我奖励的!”“哎呀大爷我不是要零花钱!”张毅城半推半就的接过钱,下意识捏了一下厚度,肾上腺素顿时分泌了一百多毫升,别说自己是年级倒数第一,就算真考个正数第一回来,老爹都未必能给这么多,眼下看了两本古书跑了趟沧州歪打正着搞定个万煞劫,竟然有如此一笔飞来横财,看来知识改变命运这话真是一点不假……“大爷,您能给我预备一套房么?”把钱揣进兜里,张毅城把嘴凑近老刘头的耳根子耳语道。“房?什么房?”老刘头一愣。“您的房子啊,有没有空着的?”张毅城道。“有的是啊!”老刘头偷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周韵然,“你小子难道……?”“哎呀您误会了!”张毅城皱着眉一本正经的把老刘头拉到了一边,“她……现在正离家出走呢,您给我腾一套房子让她先住几天行不行?”“啊?”老刘头一愣,“毅城啊,房子没问题,但这事我得让你爸知道啊!而且她离家出走,家里肯定着急啊?你今后怎么跟人家家里人解释?”“别告诉我爸呀……”对于这件事,张毅城也明白,这种事事关人家姑娘的隐私,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虽说不想让张国忠知道,但不应该瞒老刘头,索性就实话实说了,“大爷,我跟你说,你别带出样来,我答应替她保密的!”说罢张毅城用最简短的语言把周韵然的遭遇说了一遍,气得老刘头差点当场心肌梗死,“行!这丫头先住我这!那个姓周的胆敢来找事儿,我掐死他!”当着周韵然的面,老刘头虽说生气但也没发作,毕竟早就不是张毅城那种热血澎湃的年纪了。“毅城……实在不行……就别麻烦了,我去找我表哥帮忙吧……”看张毅城跟老刘头说话时眉头紧皱,似乎很为难的样子,周韵然干脆凑上来拉了拉张毅城的衣服。“丫头,别误会,我正跟毅城商量哪套房你住着合适呢!”老刘头压着火又摆出了笑脸,伸出手指头朝上手指了指,“从这往上走,连楼顶子都是咱家的,想住哪家随便挑!”“大爷,今天我安顿安顿她,就不跟你们一块吃饭了,回头你跟我爸打声招呼!”找老刘头拿了钥匙,张毅城开车带着周韵然直奔家乐福…… ; 第十九章 鬼带路 一切生活必需品都买齐了之后,俩人又偷偷摸摸的返回了小区。老刘头此次提供的房子,是尚未出租的房子中家具家电最齐全的一套,空调热水器冰箱一应俱全,彩电是34寸的,甚至连组合音响都是进口牌子。 “今天我不能回家太晚,昨天三更半夜出来,太晚回去不合适……你这两天也累坏了吧?等会洗个澡先睡吧,”一切都安顿好之后,已经是天色擦黑,张毅城准备告辞回家,“我先回家了,你手机别关,以防你妈联系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如果联系上你妈,赶紧跟她研究研究以后怎办,我建议最好赶紧跟那个姓周的离婚!你放心,爱叫的狗不咬人,别听那个人一天到晚胡扯什么死无全尸什么的,吓唬人而已,他越是这么说,越不敢怎么样,当公安局是摆设啊?” “毅城,谢谢你,我爸走以后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呢……”周韵然眼圈一红又哭开了。 “别哭别哭,今天让你当了半天女朋友,我还没谢你呢!”张毅城微微一笑,“如果那个姓周的再敢跟你们娘俩动手,你告诉我,我好歹也当了一次你男朋友呢,不把他揍成巴巴爸爸,我就自断经脉归隐山林!你放心,我有预感,那号人只要狠揍一次,丫能老实一辈子……” …… 回到家,张毅城也无奈了,一路风驰电掣的开回来,家里竟然没人,开门进屋,发现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我跟你爸吃饭去了,锅里有饭,别忘了学习! “我靠,幸亏本少爷高瞻远瞩及时逃逸……”一看字条,张毅城也是一阵的后怕,对于这种大人之间的聚餐,张毅城一贯持抵触态度,一帮大人相互废话跟自己也没什么共同语言,一不能喝酒二不许抽烟,光看着他们一个个坐在那推杯换盏喷云吐雾的,这不是折磨人么…… 好歹塞了两口饭,张毅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玩游戏,以往日的经验,但凡是两口子一块出席的饭局,肯定是大规模聚会,回家肯定早不了,而自己还一个月高考,不管真学习还是假学习,等张国忠一回家,至少玩电脑是不大可能了,最后的疯狂吧!再想玩没准就得一个月以后了……! 就在张毅城刚坐稳椅子,还没来得及点游戏图标的时候,只听院子里忽然就是一阵鸡飞狗跳,继而一只大黑鸟砰的一声便撞在了玻璃上,力道之大甚至连整个窗户框子都晃了两晃,吓得张毅城手一哆嗦鼠标差点掉地上。“我操!又他妈怎么了!?”放下鼠标,张毅城赶忙开门出屋,只见原本在房顶上准备入睡的一大窝鹞子们竟然一只不剩都飞没影了,甚至包括倒插门的姑爷“棒子”也都飞没影了,只有受过自己特训的“科比”站在窗台上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此时张毅城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偷鸟!要知道,鹞子虽然不值多少钱,但倒插门的姑爷“棒子”可是稀有货色,毕竟是纯野生的猎隼,虽说一把年纪了,少说也是六位数的身家。随手抄起一根棍子,张毅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围着房子绕了好几圈却发现周围一切正常,甚至“棒子”就落在对面房子的房顶上,任张毅城怎么叫都不肯回家。 “这她娘的……”张毅城正在纳闷之际,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怪叫,虽说声音肯定是科比发出来的,但这鸟以前却从来没这么叫过,听到这声叫,“棒子”瞬间便飞了个没影,对于这一幕,张毅城彻底惊呆了,很明显,棒子被吓跑了…… 理论上讲,科比不但是棒子的儿子,体型还比棒子小了一圈,不管是什么物种,天底下哪有爹怕儿子的道理?况且这棒子可是纯野生的猛禽,当年连王四照都没怕过,怎么可能被自己的孩子吓跑? 小心翼翼的回到家之后,张毅城发现科比仍然在原地一动没动,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正寻猎般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我刚进家,连鹞子都吓跑了……不会是……”张毅城冷不丁又想起了富康园的那个“卯阵”,立即就是一身的冷汗,当初姜俊虽然也拆过灯,但并没动那个卯阵,而自己不但用刀片刮过甚至还用手摸过,不会是那个破阵有什么残余力量,让恶煞粘上自己了? 战战兢兢的回屋取出了罗盘,张毅城心里顿时就是一凉,只见罗盘指针大幅摆动,动不动就整圈整圈的转,这种情况自己虽然没亲眼见过,但却时常听张国忠和老刘头提起,往往是山洞之类至阴的地方有什么及其难缠的怨孽,罗盘才会如此。而此时自己家一不是地宫二不是山洞,罗盘竟然也这么转上了。而更让张毅城难以置信的是,以罗盘摆动的方向判断,如此强烈的反应似乎不是来自自己,而是落在窗台上的大鸟——科比。 “难不成……”张毅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莫非是怨孽冲了鸟的身子!?要知道禽类的阳气本就是动物中最强的,尤其是猎隼鹞子之类的猛禽,其阳气甚至比人都要强上数倍,本身就是半个法器,此时这个怨孽放着人的身子不冲,竟然冲了一只鸟,难道是示威?此时此刻,张毅城真是后悔把那把日本刀留给老刘头他们吹nb,此时自己除了一把天律匕首之外连个像样的法器都没有。 掏出手机,张毅城准备给老爹打电话回家解决问题,但打了半天都提示无法接通,就在张毅城回屋准备取法器试着自己搞定的时候,这科比忽然飞到了半空且边飞边叫,声调之惨烈有如杀鸡,听的张毅城后背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起,对张毅城而言,这个情形再熟悉不过了,当年棒子带着张国忠去找王四照,也是在天上盘旋着叫。 “难道是让我跟它走……?”收起罗盘,把匕首插在腰里,张毅城拎着装法器的大包便上了车,汽车刚一发动,只见这鹞子怪叫一声便顺着路飞没影了。 “操,这是想跟我飙车啊……难道是哪个飞车党的死鬼成了精了?”为了看清鹞子的飞行路径,张毅城干脆打开了远光灯,只见这鹞子顺着公路一路的超低空飞行,风筝大小的身材甚至比蝙蝠飞的还低,似乎是唯恐张毅城跟丢了。 顺着外环线也不知道开了多久,张毅城竟然被科比带到了一个小区里,因为一路上光盯着鸟了,也不知道此地具体是哪。 使进小区,只见科比忽然落在了小区的路灯上。 “科比!?”张毅城开门下车,刚想吹口哨,只见这鸟忽然间腾空而起,向着张毅城身后的一幢楼自杀般飞了过去,还没等张毅城转身,便听见了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只见这鸟竟然撞破了玻璃飞进了人家屋里,屋里的灯随着这一下撞,瞬间便熄灭了。 “我的科比啊!”张毅城顿感眼前一黑差点休克,这可是自己好几年的心血训练出的神兽啊,以如此之快的俯冲速度撞碎玻璃,人没准都撞死了,更何况鸟呢?瞅准了住户的位置,张毅城三步并两步便进了楼门。 上楼的时候,张毅城百般的纳闷,为什么怨孽会冲鸟的身子,难道这个屋子里住的是那个摆弄“卯阵”的人,怀着一丝科比还活着的侥幸心理,张毅城按动了门铃,但任凭自己如何按铃,屋里竟然没有任何动静。 “操,难道没人?刚才明明亮着灯啊……”张毅城干脆由按门铃改成了敲门,“您好,我是那只鸟的主人!撞坏了您家玻璃不好意思,您能不能把鸟还给我,我陪您钱!”喊了好几遍,屋里就是一丝动静都没有,无奈,张毅城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老子今天就在这蹲点了,这科比老子活要见鸟死要见鸟尸,我就不信你丫一辈子不出来! 没一分钟功夫,楼道里的声控灯便熄灭了,又过了约么半分钟,张毅城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门响,刚才砸了半天没动静的门,竟然自己开了一道小缝,似乎是想看看外面的人走没走。 “唉大哥!我的鸟!”一看门开了,张毅城赶忙起身,拍了两下手又拍亮了楼道灯,没想到灯刚亮,这门咣当一声便又关了个结结实实。 “开门!我知道里面有人!”张毅城也急了,这他妈什么毛病啊!莫非想把鸟私吞了拿出去卖钱?想到这,这张毅城干脆由敲门改成了砸门,“再不开门老子撞了!” 正折腾着半截,跟前的门虽然没开,邻居倒让张毅城给折腾出来了,“大半夜的闹你妈嘛?” “他偷我鸟!”张毅城也是一脸的理直气壮,“我那鸟拿外边卖值十几万!” “嘛鸟那么贵!?”只见身后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糙老爷们穿着睡衣开门出屋。 “猎隼!野生的!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张毅城一脸的义正言辞。 “他们家没人!”胡子男道,“好几天没回来人了!” “有人!刚才还开门呢!”张毅城哐哐哐的开始拿脚踹门。 “你别踹啊!”胡子男赶忙上前阻拦,“你那个鸟要真那么值钱,你报警不就完了嘛?” “对!报警!”张毅城故意把声音放大,“里边的听着,再不把鸟给我,我报警了!” 刚说到这,只听咔嚓一声,门竟然真开了一条小缝,“你等会!”说罢咣当一声便又关了个严实,顺着门缝,张毅城似乎隐隐看见一张死猪一样的肥脸,眉宇间似乎夹着一股匪气,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介不就完了么……”胡子男冷冷一哼,关门回屋。 约么过了一分钟,门又开了一条小缝,里面的人似乎已经把鸟装进了一个大塑料袋,想通过门缝把塑料袋塞出来。 “你轻点!”张毅城越发感觉不对劲,心说这人怎么这么怪呢?玻璃被撞了不但不张罗赔钱反而假装家里没人,刚才隔壁那位胡子哥还说这房子都好几天没回来人了,而此时里面却有个鬼鬼祟祟的怪人,难道真是入室盗窃?妈的就算你把鸟给我,等会老子也报警! 就在张毅城小心翼翼的接塑料袋的时候,忽然听见屋里似乎有人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声音虽说不大,但却有一种直沁心脾的感觉。“慢着!”张毅城心里一惊,第一反应便是伸脚卡住了门缝,“先等一下!我赔您玻璃钱啊!” “赶紧给我滚!”门后的死猪头虽然有点沉不住气,但却似乎不敢大声说话,所有的话都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赶紧滚!” “张……毅城……”就在死猪头说话的时候,张毅城似乎又听见了刚才的声音,三分像幻听七分像耳语,虽说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但可以肯定确实是有人在喊自己! “大哥,您这屋里还有别人么?”张毅城假惺惺的从兜里掏了几百块钱,顺势把半个身子都挤进了门缝。 “滚!”门后的死猪头伸手便要把张毅城往外推,结果一伸手反而被张毅城攥住了手腕子,紧接着就是猛的一拽,整条肥胳膊顿时被拽出了门外,死猪头貌似完全没想到张毅城能有这么一手,身体一歪瞬间失去了重心,趁着这机会,张毅城一较劲把门往里推了一截,用尽全身力气猛的往外就是一拉,只听咔嚓一声,整个门扑的一声便夹在了肥猪头的手腕上,凭借门把手传来的感觉,腕子八成是断了。只听肥猪头闷哼了一声但却忍住了没喊。 松开手腕,张毅城又攥住了一根肥手指,腕子较劲猛的往上一掰,只感觉嘎巴一下,一根肥手指顿时被反关节掰了个90度角。只听这肥猪头”啊”的一声惨叫,不顾一切的缩回了胳膊,连堵门都顾不得了…… 借着这个机会,张毅城上前一步挤进了屋子,只见屋子里漆黑一片,而刚才那个肥猪头离自己也就一尺远,此刻正被疼的捂着手乱蹦。 “您就是传说中的小偷同志吧?”张毅城脑袋一热,抬腿一脚便踢中了肥猪头的裤裆,说实话,这一脚可是十成十的力道,绝对是有多大劲用多大劲,把这位疼的顿时跪在了地上,仅存的一只好手都不知道捂哪好了。 “请你吃切面!”趁着这肥猪头跪在地上哼哼,张毅城扬起胳膊一招“手刀”照着其侧脖颈就是一劈,噗通一声,肥猪头顿时趴在地上没了动静。说实话,当年看加里森敢死队的时候,张毅城总觉得加里森中尉用手掌劈人脖子就能把人劈晕,虽说很帅却不大可信,为了验证这个事还专程请教过老刘头,但得到的答案确是,此招式在力道足够且准确砸中颈动脉的情况下,确能致人短暂昏厥,后来在老刘头的精心指导下,张毅城着实没少练习这招,只不过从来没在人身上试过,这次可算找到活体实验对象了,偶尔一试还真挺有效。 打开电灯,张毅城发现这房子面积还挺大,貌似是个大三居,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客厅,正对着自己的是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和两边各有一扇房门,但门却都关着,刚才的声音似乎就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 “有人吗?”张毅城大喊一声,说实话,此时此刻,张毅城也是一头雾水,眼下这个地方自己从来都没来过,如果这个鬼鬼祟祟的胖子真是入室歹徒,但刚才自己听到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呢?科比又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里?那个叫自己名字的人是谁?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章 救人两命 第二十章救人两命 打开走廊的壁灯,张毅城抬腿一脚便踹开了里屋的房门,借着走廊的灯光,只见屋里床上直挺挺躺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被绳子捆着的正是周韵然。 “周韵然!?”推开被自己几乎踹烂的房门,张毅城彻底傻了,只见周韵然披头散的被捆在床上一动不动,上身的衣服基本上已经被扯烂了,似乎是被捆之前生过搏斗,嘴上还被贴了胶布。周韵然的身边,躺着一个的中年妇女,想必就是周韵然的母亲杨珍,身上没有绳子嘴上也没贴胶布,面色安详似乎是在睡觉,只不过胸口没有丝毫的起伏。 “难道……外面那头肥猪就是那个周森?”张毅城小心翼翼的伸手试了试周韵然的鼻息,感觉呼吸还算正常,似乎只是昏迷了,但旁边的杨珍却已气息全无。“难道周森已经把她妈妈杀了?莫非……刚才那个声音……是她妈妈?”想到这,张毅城大概猜出了事情的梗概:冲科比身子,把自己带到这里的、刚才冥冥之中喊自己名字的,应该就是周韵然母亲杨珍的魂魄,一切有违常理的怪事,应该是这个魂魄想救女儿的强烈执念所致!i&gt;i&gt; 以道术的理论体系而言,死者的怨气来自于死者生前的执念,执念越大,怨气也就越大,在传统认识来说,怨气这东西是没有上限的,怨气稍微大一点的魂魄是恶鬼、再大点就是真身,再大点就是“恶煞”,其中魂魄的智商会随着怨气增加而降低,当魂魄的怨气大到恶煞的级别,基本就没有智商了。而传统的恶鬼哪怕是修成真身的恶鬼,对飞禽尤其是鹞子这类阳气旺盛的猛禽都会退避三舍,唯一可能的情况,便是这杨珍的魂魄因为执念过大,已经变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恶煞”,才可能去冲鹞子的身体,但若事实真是如此,杨珍的魂魄如果真的已经成煞,又怎么可能懂得带路还懂得喊张毅城的名字呢?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已经出道门现存的理论范畴了。 “喂……公安局吗?我要报案!这里有一起杀人案……凶手已经杀了一个人,现场还有一个人受伤了,现在凶手已经被我打晕了,你们赶紧派人过来……我这里是……你等等我去隔壁问问……”张毅城快步走出房间准备去邻居家砸门问地址,冷不丁现刚才那个周森用来装“科比”的塑料袋此时已经空了,“她娘的我的鸟呢?”四外看了看,连跟鸟毛都没有,不过此时张毅城已经没心思找鸟了,眼见着那个死胖子周森趴在地上缓缓蠕动似乎是要醒过来,赶紧照着其脖子又补了好几下的”手刀”。本来,张毅城准备想办法把周韵然弄醒,但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放弃了,只是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轻轻的盖在了周韵然的身上,甚至连其嘴上贴的胶布都没敢揭……i&gt;i&gt; …… 翌日,早晨。 还没等做完笔录,柳东升便嬉皮笑脸的推门进了屋,小心翼翼的把一袋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和一碗馄饨摆在了张毅城跟前,“毅城啊,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饿了吧,来来,先吃点早点!吃饱了再说……” “哎呀,柳叔叔,您别太客气了……我也只是凑巧碰上而已……”说实话,此时此刻,张毅城挺怵头见柳东升的,跟人家闺女闹出那么大的误会,况且还是那种好说不好听的误会,万一这柳蒙蒙嘴不严跟老爹说了,让人家怎么看自己啊? “呵呵,你这一凑巧,可是救了两条人命!”柳东升把热腾腾的馄饨放在桌子上,一个劲的吹手指头。 “两……两条人命?”张毅城一愣。i&gt;i&gt; “等你做完笔录,我详细跟你说!”一提到案情,柳东升的表情忽然认真起来。 “柳……柳局,已……已经录……记录完了……”负责笔录的值班民警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之前完全不知道张毅城跟局长认识而且关系好像还挺近…… 原来在张毅城做笔录的同时,对周森的突审也有了很大进展,按周森的交代,两年前,自己在一家高档夜总会认识了一个叫马玉的三陪女,经短暂交往之后,两人很快确立了关系,一直以来,马玉都在催促周森赶紧与杨珍离婚和自己结婚,但周森碍于公司有好几个大客户都是当初杨珍前夫的远方亲戚,害怕与杨珍离婚会影响生意,便一直以各种花言巧语安抚马玉而并未打算真与杨珍离婚,案地的三居室住宅,就是这周森近期为安抚马玉特意买的房子。i&gt;i&gt; 几个月前,周森结识了一个叫熊华庆的外商,也就是想让周韵然的那个老,本来只是一单普通生意,但因垂涎周韵然的缘故,熊华庆给周森开出了一个绝对的价码愿意将其公司三年内3o的订单交给周森的公司。 “熊华庆的公司在国内每年的采购量是两个亿左右,3o就是六七千万,这是周森现有业务量的两倍!有了熊华庆这六七千万,杨珍前夫的那几个所谓的亲戚客户也就不值一提了!”柳东升抽了口烟,眉毛拧成了疙瘩,“有熊华庆的订单保底,周森便有了底气,盘算着让那闺女陪熊华庆睡一宿,然后就跟杨珍离婚……” 最初,周森想的很是简单,就是先用周韵然的安危威胁其母杨珍,让杨珍乖乖的被软禁,之后再用杨珍的安危来威胁周韵然,让其乖乖的陪熊华庆睡觉。i&gt;i&gt; 这期间,因为怕杨珍中途报警,破坏自己的计划,周森还逼杨珍服下了大量的安眠药,同时把看管杨珍的任务交给了马玉,马玉本人是个赌徒,在杨珍熟睡的过程中,马玉忽然接到了牌友的电话说三缺一,为了不耽误自己外出聚赌,这马玉竟然又给熟睡的杨珍灌服了大量的安眠药剂,从而导致杨珍安眠药摄入过量,一觉睡过去就再也没醒过来。 “后来周森带着熊华庆回家,现那丫头竟然在家里自杀,也有点害怕事情闹大,便把那丫头送到了医院,想回去放了杨珍,结果等回到案地时,现杨珍竟然死了,既然已经出了人命,周森便起了杀心,准备把她闺女也杀了灭口!”柳东升嘴角略带冷笑,“这小子用杨珍的手机给那丫头打电话,把她骗回了家,之后用迷晕,准备带到郊区埋了!这就叫离地三尺有神灵,你猜,关键时刻怎么了?”i&gt;i&gt; “马玉叛变了?”张毅城一皱眉。 “是马玉第二次给杨珍灌安眠药,等于说是她误杀了杨珍,她怎么可能叛变?”柳东升略带神秘道,“关键时刻,周森和马玉的车竟然都坏了!白天把车开过去时还都是好好的,结果一到晚上两辆车竟然都坏了!那可都是一百多万一辆的进口车,竟然都无缘无故的打不着火!周森只能让马玉去亲戚家借车,就在这个时候,你到了!” “柳叔叔,你不是说,我救了两个人的命么?莫非,周森还想把那个马玉也干掉?”张毅城皱眉道。 “你小子还挺聪明!”柳东升道,“这事从头到尾马玉都是参与者,周森不想留她活口,如果你再晚去半个小时,等马玉把车借来,那就是两个人去郊区,一个人回来!另外,我们在屋里还现了周森的护照和大量的美元现金,护照上去泰国的旅游签证也已经办好了,看来这小子一旦作案得手便会立即离境,如果你再晚去一会儿,再想破案可就比登天还难了!”i&gt;i&gt; “柳叔叔,我现在就想知道,周韵然……现在……怎么样了?”张毅城一抿嘴,说话有点结巴。 “那丫头啊,现在还在抢救!”柳东升叹了口气,“周森先是用把她迷晕了,之后又给她灌了不知道多少安眠药,不过好在抢救还算及时,大夫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仍然昏迷不醒!哎,摊上这么一个畜生后爸,这丫头命也挺苦的……对了毅城,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那的?” “我……”还没等张毅城说话,办公室的门忽然咚咚咚的响了起来,“柳局,外头有个姓张的同志找你……” “八成是你爸来了!”柳东升一笑,“走,一块出去吃点早点去!” “柳叔叔,我刚吃过了啊……”张毅城一咧嘴,指了指桌子上的馄饨碗。 “我还没吃呐……”柳东升一笑,学着张毅城的样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m.x 第二十一章 十世为仙 第二十一章十世为仙 走出办公室,张毅城一眼就看见老爹张国忠正满脸通红的坐在接待室外面的长椅上,从眼睛里的血丝分析,昨天晚上铁定是没少喝。 “张大掌教,你这个宝贝儿子这次可立了大功了!”柳东升从口袋里掏出烟递了上去,“而且这次可不光是协助破案,连罪犯都替我们抓住了!” “他?”张国忠一皱眉,看了看张毅城,又看了看柳东升,“柳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爸,我这次真是碰上邪门事了!”张毅城一屁股坐到了张国忠旁边,把嘴凑近了张国忠的耳朵,“咱道门的理论又让我给打破了!” “啥理论?”张国忠一皱眉半信半疑,自己这个宝贝儿子虽说有夸大其词的习惯,但也的确破解过一些道门的千古迷题,例如前不久的“万煞劫”。i&gt;i&gt; “你不是告诉我,怨孽一旦成了煞,就没智商了吗?”张毅城道。 “是啊!”张国忠点头。 “我碰上个比爱因斯坦还聪明的!”张毅城呵呵一笑,把鹞子“科比”被冲身,吓退包括亲生父亲“棒子”在内的所有同类,带领自己找到案小区单元房,以及自己在房门口听到屋里有人喊自己名字的事跟张国忠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而且听柳叔叔说,那个罪犯准备转移尸体的时候,两辆高级车竟然都抛锚了,爸,说实话,你相信那车真是自己坏的么?”张毅城一本正经的问,张国忠犹豫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你看,按理说,不成煞,不可能冲鹞子的身子!既然能冲鹞子的身子,就说明那魂魄已经成煞了!对吧?”张毅城道。i&gt;i&gt; “应该是这样……”张国忠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禽类动物也就是生物学中的鸟纲动物,是自然界中阳气最强的物种,鹰科动物又是禽类动物中阳气最强的品种,鹞子这东西本身就是半个法器,就好比警察和罪犯的道理,一般小偷小摸的罪犯做贼心虚,不管是否作案,看见警察一准躲着走,敢把警察打一顿再捆起来虐待的住儿,怎么说也得是个国际恐怖份子级别的狠角色,怨孽能冲鹞子的身子,无论如何也得是个恶煞量级的货色。 “既然已经成煞了,一来懂得冲鹞子的身子给我带路,二来懂得喊我名字,这得多聪明?”张毅城皱眉道,“还有,再厉害的煞也不可能把车的油箱戳个窟窿把油放了,这种硬伤,煞办不到,我学车时教练说过,现在稍微高级点的车,都是电喷的,电脑控制,在不破坏车里零件的情况下让车抛锚,唯一的可能就是干扰行车电脑,如果罪犯的车出故障真是那个煞的功劳,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煞干扰了行车电脑!能在电脑上动手脚,这不是煞啊,这她娘的就是个黑客啊!”i&gt;i&gt; “什么黑客不黑客的!”张国忠也让自己这个宝贝儿子说乐了,“没准真是他们的车自己坏了呢?” “我说爸,你抬杠是吧?”张毅城一笑,”那可都是一百多万一辆的高级车,给你辆奔驰,一不许砸二不许撞,不许拆电瓶不许拔油管,什么都不许弄但还得打不着火,你有这个本事吗?” “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难度……”没等张国忠说话,柳东升倒是点了点头,“技术活,绝对是技术活!” “你看,我说吧!”张毅城啪的一拍张国忠大腿,“所以说,那玩意比你还聪明!” “我打死你个没大没小的……”张国忠脸一沉,“有你这么比的吗?” “爸,你说……这会不会不是煞?而是某个新品种?”张毅城道。i&gt;i&gt; “是煞……应该没错……”张国忠也陷入了沉思……,“难道……” “难道什么?”张毅城一愣。 “难道是……仙?”张国忠两眼望天,思索了一会,忽然蹦出这么一句。 “仙?”张毅城一愣,”她妈又不是道姑,怎么可能成仙?” “哎呀,什么仙不仙的,走走,赶紧吃早点去!”柳东升似乎也习惯这种一头雾水的对话了,听这爷俩说话,十次有十一次都是一头雾水,放在以前可能还问问,但往往是越问越雾水,后来干脆连问都懒得问了…… 北宋时期,太一教著名散人赵观山提出了著名的“十善为仙”即“十世善果即可成仙”的说法,言外之意只要修满十世善果,不用修行也能成仙,这个说法从理论层面得到了包括全真祖师王重阳、太一祖师萧抱珍等多位道门泰斗的一致认可。但理论归理论,实际上谁也活不到十世那么久,所以真正的十世善果谁也没见过,在道门近千年的记载中,仅有明朝时期生在江西临江的“判官擒贼”的传说,可以称得上是“十善为仙”的疑似案例。i&gt;i&gt; 大明万历年间,江西临江府1出了个有名的道士叫谢满江,此人皈依道门之前曾是个捕头,俗名叫谢旺,江湖上有个外号叫“火眼判官”。之所以有这么个外号,完全是因为此人有两个很是另类的生理特征:一是左边眼珠颜色是金黄色的,在晚上映着月色还能像猫眼一样闪闪亮;二是此人生来便是红须红,宛如庙里塑的判官一样让人望而生畏,传说此人武功高强铁面无私,按现在的话说应该是个颇具极端主义的“正义控”,当时绿林圈子里素有“宁入鬼门关、不踏临江府”的说法,就是因为临江有这么一位爷坐镇,万一让他撞上,绝对是凶多吉少。 相传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江阳大道杨奎在临江落网,就是这个谢旺给抓住的。要说这杨奎也是倒霉,不知道哪副药吃错了,原本干的是打家劫舍的硬买卖,非要跨行业作案跑去盗墓,盗墓就盗墓好了,要是盗点前朝的官坟民冢兴许还出不了什么大事,结果这小子偏偏把本朝藩王睢阳王朱同镳2的陵给盗了,还把宪宗皇帝御赐的宝贝“黄金枪”给盗走卖了,据说最后一个买这根黄金枪的人是个叫王准的四品知府,也是个冤大头,压根就不知道这是王爷的坟里刨出来的物件,更不知道此乃先皇御赐的无价之宝,就是当个艺术品买的,后来此人因贪污官银被抄家,银子没抄出多少反倒把这个宝贝给抄出来了,就地便又给扣上了一个“偷掘王陵大逆不道”的帽子,本来就是个抄家充军的官司,结果莫名其妙的就被砍了脑袋。因为赃物实乃先帝御赐的宝贝,这桩案子甚至引起了当时的内阁辅大臣方从哲3的重视,特意将此案交于锦衣卫衙门督办,锦衣卫的人很快便从王准身上顺藤摸瓜查到了杨奎的线索,之后便是画影图形全国缉拿,案情一传十十传百,便被传成了后世神乎其神的奇案“金枪案”。i&gt;i&gt; 抓获杨奎,可以说是谢旺公门生涯的最巅峰,甚至连当时的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4都想将此人招到手下当差。但就在这么个时候,这谢旺却忽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皈依临江府万寿宫出家当起了道士,为此,田尔耕曾三番五次派人到万寿宫当说客,并许诺“从五品副千户5”的高职位想劝谢旺入伙为锦衣卫衙门效力,要说这谢旺本身就是个地方衙门的捕快,根本就没有品级,从没品一下子升到从五品,更何况还是呼风唤雨的锦衣卫衙门的从五品,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换作旁人,恐怕很难抵挡此等,但这谢旺却偏就拒绝了田尔耕的器重,一门心思的当起了老道。 “出家当老道了?”早点部中,张毅城听得津津有味,“不会是让什么厉害玩意缠上了吧?”i&gt;i&gt; “不能说是缠上,而是看上!”张国道。 “看上?”张毅城一愣,“让什么看上?仙?” “没错!真正的宝马良驹,可不是随便谁都能驯服的,因为驯马的人,不光要有驯马的本事,关键是马还要看他顺眼!仙跟怨孽可不一样,腰里揣副牌,逮谁跟谁来;谁都盼着神仙附体,但神仙可不是谁都能看上的!”张国忠神秘一笑,“杨奎虽是朝廷通缉的重犯,但谢旺抓他靠的可不是画影图形的告示,那杨奎自知被锦衣卫举国缉拿,不但乔装改扮刮了胡子,甚至连头都剃了,单靠告示根本就认不出来,但还是没能逃过谢旺的抓捕,知道为什么吗?” “就是因为那只火眼呗……”张毅城道,“爸,你还当我是三岁孩子啊?”i&gt;i&gt; “呃,的确是火眼,确切的说,应该叫旁慧……”看一旁的柳东升听的津津有味,张国忠干脆越讲越带劲,完全不知道柳东升其实是听懵了。 注解: 1临临江府:今江西省樟树市临江镇。 2镳:读音“biao”。 3方从哲?-1628,字中涵,浙江德清人,明万历中后期内阁辅大臣。 4田尔耕:?1629,明任丘今河北省任丘市人,兵部尚书田乐之孙,时任锦衣卫指挥使,后官至左都督、累加少师兼太子太师。崇祯元年1629年被处死。 5从五品副千户:从五品官员,年俸一百六十石左右。 :。:m.x 第二十二章 旁 慧 第二十二章旁慧 “旁慧”又称“天聪旁生”,按道术理论而言是本应长在眉心的“慧眼”长偏了所致,严格而言应该算个“畸形”,但这种“畸形”就道门而言可是千古难寻的学道修法的奇才。最早关于“旁慧”的记载可以追溯到南宋时期,道教天心派创始人饶洞天真人在其所著的灵道经中写道:“天聪旁生之目,直可洞五行、观阴阳、察生卒,五十载之功一朝天成,实则千载不遇之玄,独天宿临凡之秒也。”意思是说“旁慧”这种情况,是“慧眼”与“肉眼”长在了一起,不但能洞穿五行、更能看透阴阳生死,正常人需要修行五十年才具备的能力,对于火眼来说是与生俱来的,具备这种能力的人自古难遇,比星宿临凡还要厉害。 “这玩意不就是阴阳眼吗?”听来听去,张毅城似乎听出了点门道,所谓的阴阳眼,是民间传说中一种可以通灵的特异功能,传说可以看见一般人肉眼看不见的东西。i&gt;i&gt; “阴阳眼是阴阳眼,旁慧是旁慧!”张国忠道,“阴阳眼不是时时刻刻都好使,受外界阴阳变化的影响很厉害,但旁慧就是慧眼!不管周围环境怎么变,都不会失效!” 在道术理论中,“阴阳眼”与“旁慧”有着本质的区别,阴阳眼只是眼睛本身对阴阳变化比常人更敏感而已,可以是天生,也可后天修行,对外界阴阳强度也有着比较苛刻的要求,阳气过强或阴气过强甚至当事人的心情好坏,都会对阴阳眼产生很大影响,也就是说,大部分情况下只有夜间酉时到戊时17点至21点之间或阴天下雨时,阴阳眼才好用,前提还要心平气和,心烦意乱的话,就算阴阳平衡也没戏。而旁慧则不同,先,旁慧属于生理层面的畸形,必须是天生,没听说后天能修行出畸形的;其次,旁慧就是慧眼,时时刻刻都能看见怨孽,受外界阴阳变化影响不大,其可靠性与灵敏度要远高于罗盘这些法器。这便是谢旺能够在与案犯素不相识的情况下还能准确缉拿的重要依据:谁身后背着恶鬼,谁身上就肯定背着人命官司。i&gt;i&gt; “按万寿宫的记载,谢旺现杨奎身后背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东西,在旁慧看来紫气冲天,以往,身后背着恶鬼的、背着恶煞的,谢旺都见过,唯独这次杨奎身上的东西,以前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当时谢旺从来没见过“仙”是什么样,只是觉得身上背着这么个怪东西,八成也有蹊跷,便把杨奎制服了,押到衙门一过堂,果真是朝廷缉拿的要犯……”张国忠道,“之所以他后来执意皈依道门,也是因为自从抓住杨奎之后,那东西便跑到了自己身上,而且弄不走了!” 据万寿宫传世的古籍万寿典志记载,谢旺在入道之前,一共缉拿过八十八个背着人命官司的要犯,其中真正被扭送到衙门过堂的连一半都不到,有道是刀剑无眼,大部分案犯若是让谢旺盯上,除非是还没等动手便主动缴械投降,否则一旦动起手,八成就是个你死我活,所以真正说起杀人,他谢旺比任何一个江洋大盗杀的都多,而且杀的大都是狠角色。i&gt;i&gt; 江洋大盗杀人之后会身背恶鬼,谢旺也不例外,杀的江洋大盗多了,这谢旺身后多多少少也会背几个心有不甘的厉害玩意,但好在这谢旺乃公门中人,衙门乃是煞气之所,本就有驱鬼镇邪的作用,如果现自己身后背的东西多了,只要在衙门里住上个把月,身上的东西便可自行离去。 本来,缉拿杨奎之前,谢旺身上已经跟了一个怨孽,在杨奎被问斩以后,之前那个东西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原本跟在杨奎身上的东西。谢旺虽说奇怪,但也并没往心里去,一心想着以老办法处理搬到衙门住几天了事,可没想到的是,此次跟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似乎压根就不怕衙门,两个月住下来,这玩意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日子长了,弄的谢旺也是有点心虚,便去请教自己的好友万寿宫的住持黄山信道长,但这黄道长似乎也没见过这种东西,慧眼之中察观此物倒是挺符合典籍中对“仙”的描述,但又不能确定,无奈之下只能请师傅刘水石真人出山。i&gt;i&gt; 万寿宫乃天心派的道场,自正一道将天心派收编之后,天心派的道法便不再大规模传播了,每一代掌教都只从众传人中选取一人继承祖宗道训,刘真人便是天心派独门道法一脉单传的正宗传人,常年闭关从不见客,竟然能把闭关多年的祖师爷折腾出来,谢旺觉得似乎挺严重的,便希望刘水石真人能帮忙收了身上的东西,开慧眼看见谢旺身上的东西,年逾百岁的刘水石真人瞬间老泪纵横,直言你个傻小子,这乃是正版行货假一赔三的大罗金仙,一般人八抬大轿都请不来,你收个屁啊? “所以刘真人就顺水推舟忽悠谢旺皈依了?”张毅城皱眉问道。 “什么叫忽悠啊?他把事实真相告诉了谢旺,入道皈依,是谢旺自己的选择。”张国忠道,“谢旺是个有大胸怀的人,原本有的是机会当更大的官,但他不当,他觉得当捕头缉拿案犯,就是救民于水火。但这世界上还有一种方法能救更多的人,就是学道渡人!”i&gt;i&gt; 在万寿典志的记载中,刘真人与谢旺长谈一天一夜,终于点化谢旺皈依入道,刘水石真人乃一代宗师,有大智慧,加之谢旺本人也不是贪图功名利禄之人,经刘真人点化已然开悟,又怎么可能被田尔耕派去的那几个凡夫俗子说服去当锦衣卫? “既然是干好事的仙,干嘛之前会跟着那个江洋大盗杨奎?”张毅城有点不解,“难道那个杨奎实际上是个劫富济贫的罗宾汉,谢旺抓错人了?” “呵呵,江湖上早就传言,宁入鬼门关,不踏临江府,难道那个杨奎傻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偏要到临江会会谢旺试试自己的功夫?”张国忠一笑,“按当年刘真人的分析,那个仙很可能就是杨奎从朱同镳的陵里带出来的,很有可能是那个睢阳王朱同镳修满十世善果,已经成了仙,被杨奎给带出来了,之所以杨奎会莫名其妙的跑到临江,恐怕也全是那个仙的功劳!就是那个仙一步一步的把杨奎引到临江,为的就是让谢旺将其缉拿归案!所以我怀疑……”i&gt;i&gt; “我明白了,仙不杀人,但却能把人领到该去的地方!”听张国忠说到这,张毅城也猜了个大概其,道教向来讲求“仙道贵生、无量渡人”的境界,所谓“仙道贵生”可以理解为对生命的敬畏与尊重,所以不管是传说中还是现实中,所有得道高人或大罗金仙都不会轻易杀生的,就如同佛教中的佛菩萨一样,碰到狠货,基本上都是点化或收为手下当护法,没听说菩萨会杀生的,既然是“仙”,肯定也会遵守这样的价值观,明明有直接杀死坏人的能力,却会想办法走法律途径办事,而不是直接杀生,“所以你怀疑,领着我去救人的,是个仙?” “对!”张国忠面带微笑。 “谢旺身上那个仙,最后怎么样了?”张毅城道,“不会一辈子跟着他吧?”i&gt;i&gt; “按万寿典志的记载,一直跟到他羽化为止!”张国忠道,“我不是说了吗,驯马不是难事,难在马还要看你顺眼!” “这么说,周韵然她妈妈也修满了十世善果,成仙了?还相中我了?”张毅城瞪大了眼珠子,“那么说,她现在可能还在跟着我?”听说身上有可能跟着个仙,张毅城说什么也高兴不起来,一想人家姑娘的家长时刻盯着自己,无论如何也是郁闷,“她生前就见过我一面,怎么就相中我了呢?” “周……周韵然?毅城……你昨天……那个……同学……好像也叫这个名字啊……”看儿子貌似也让神仙附体了,张国忠本来还挺高兴,结果一听周韵然这三个字立马愣了,昨天那个号称是儿子女朋友的小姑娘自我介绍的时候,自己听的清清楚楚,那丫头似乎就叫这个名字啊!i&gt;i&gt; “呃……实际上……就是她……!”张毅城一撇嘴,也懒得装了,“爸,关于里头的事,乱了去了,一言难尽啊……” “毅城,你先别动!”为了验证关于”仙”的猜测,张国忠干脆以最快的度开起了慧眼,只见张毅城身后紫气冲天,虽说没带罗盘,但凭以往的经验基本上也能肯定,跟着张毅城的,绝对不是简单玩意,但绝对没什么坏处…… “爸,你看什么呢?不会真跟上我了吧?”张毅城愁眉苦脸道,“真要跟一辈子?” “不好说……”张国忠睁开眼,撇着嘴摇了摇头,“至少现在看没有要走的意思。” “爸,你有没有办法把这位神仙大妈请走啊……?”一听同学家长还真在自己身上,张毅城立即就是一身鸡皮疙瘩。i&gt;i&gt; “我可没这个本事……”张国忠呵呵一笑,“傻小子,这是真仙,请都请不来,历朝历代多少高人梦寐以求啊,你怎么还想把人家请走?” “老张,你们爷俩先聊,我这边还有点事……”柳东升现这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又是闭眼又是念咒的,似乎已经把自己忽略了,干脆起身告辞,“毅城,好样的!”临走,柳东升也拍了拍张毅城的肩膀,继而竖起了大拇指。 一看柳东升走了,好多话张毅城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干脆把自己应邀去给柳蒙蒙帮忙,之后认识周韵然,又被误会,后来稀里糊涂帮周韵然找房子直到最后“科比”被冲身领着自己去救人的前前后后大概说了一遍,“当时我不知道你们突然回来了,就是想找我大妈借套房子临时先给她住着,结果跟你们撞上了,我这才随口编了个谎说她是我对象,要不你让我怎么说啊?”i&gt;i&gt; “这么说,你跟那丫头没谈朋友?”张国忠一皱眉,很意外的递给张毅城一根烟,把个张毅城搞得有点不知所以,“爸,我不会抽烟……” “别装了!”张国忠一笑,“这些事你柳叔叔知道么?” “我哪知道他知不知道啊?”张毅城接过烟,一个劲的摇头,“不过看他刚才对我的热情程度,应该还不知道……反正我觉着吧,我跟柳蒙蒙这次可能真没戏了,这丫头太不给我留面子了,弄得我现在都没脸去学校。” “你小子少把旷课的事往人家姑娘身上推!”张国忠也点上了烟,“那你准备怎办?” “凉拌!”张毅城冷冷一哼,“这年头谁离了谁活不了啊?反正马上高考,考完试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干嘛干嘛,唉,就是有点不甘心,让那么个小白脸给踩了……”i&gt;i&gt; “毅城啊,依我看,这个事,是你误会在先吧?”张国忠道,“人家蒙蒙和那个男同学在一个班,学习上的交流这很正常啊,要不是蒙蒙找你帮忙时你漫不经心,哪有后面那一大串的麻烦事?”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后面那堆屁事不就是为了亡羊补牢吗?”张毅城一脸的冤枉,“我生气不是因为这件事本身,我就生气她不相信我!我跟她认识都十几年了,好歹还救过她的命,结果还不如一个刚认识几个月的聋子有信誉!我生气是因为这个!” “行了行了!明天规规矩矩去学校上课!现在冲刺阶段你少给我找借口逃学!”张国忠脸一沉,“依我看,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断了你们这些个小兔崽子们早恋的念想,专心学习也挺好!你们那些个儿女情长等考完试再说!” “这还不坏……?”张毅城眼珠子都瞪圆了,“我是你亲生的吗?” …… :。:m.x 第二十三章 初 吻 回到家,张毅城一头便栽倒在了床上睡了个结实,甚至连衣服都没脱。说实在的,这几天发生的事确实让张毅城心力交瘁到了极点,此刻恶人归案一切真相大白,精神一下子松驰下来也难免睡得夸张,以至于李二丫先后三次想喊其起床吃中饭,又是堵鼻孔又是捅腰眼的,放在常人身上早就从床上蹦起来了,而这张毅城却连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毅城啊!有人找你!毅城,你看谁来了?”也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张毅城耳畔又传来了老妈李二丫的叨叨声。 “哎呀我说妈,你能不能别老烦我!我刚当上英雄,您老就让英雄多睡会儿成么?”说实话,比起中午第一次被叫,此刻的张毅城已经清醒了许多,至少已经有精力耍贫嘴了。 “你快给我起来!”李二丫干脆把嘴贴近了张毅城的耳根子,“蒙蒙来找你了!” “啊!?”一听“蒙蒙”两个字,张毅城就如同诈尸一样,腾地一下直挺挺的坐了起来,“谁?你说谁!?” “哎呀我的祖宗,你想吓死我!怎么了?睡糊涂了?”跟张国忠生活久了,李二丫一阵一阵的也很是神经质,看张毅城这猛的一起身,干脆就被吓了一跳,一个劲的端详张毅城的脸,“你没事吧?” “你刚才说谁?蒙蒙?”张毅城两眼发直,显然是起猛了。 “是啊!”李二丫点头。 “哎哟我擦,她怎么来了……?”张毅城一个劲的嘬牙花子,“你跟她怎么说的?” “我说你睡觉呢,马上就起来!怎么了……?”李二丫也是一愣,对象主动来访,理论上讲这儿子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看上去非但不高兴,反而还挺怵头的?按老头子张国忠的说法,昨天那个姓周的丫头不是受害者么?跟儿子的恋爱关系也不是真的,这么说儿子跟柳蒙蒙之间就应该没事啊…… “哎哟我的妈呀……”张毅城翻身下床,手插着腰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说是在的,此时此刻,张毅城并不想见柳蒙蒙,真要见了面,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当着那个男狐狸姜俊的面,人家姑娘都给自己耳刮子伺候了,两个人之间还能有什么可说的?虽说明知道既然周韵然家的案子是柳东升经手的,之前的一切误会也迟早会真相大白,柳蒙蒙也迟早会来找自己,但却没想到这丫头来的会这么快,眼下就一句没嘱咐到,这个宝贝儿妈就把人家姑娘放进来了,想撒谎装失踪都来不及啊…… “哎呀毅城,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小孩脾气啊……”看张毅城似乎不大高兴,李二丫也不知道这其中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俩人可能打架拌嘴了,不分青红皂白便开始叨叨着劝,“俩人在一块,哪有马勺不碰锅沿的?你看你老舅跟你老舅母,当年闹离婚闹了好几个月,现在那小日子过的比谁不好……?” “你你你你你……你给我打住!谁跟她是马勺锅沿啊!”说实话,李二丫要不劝还好点,这一劝反倒把张毅城的火给勾起来了,“你跟她说,本大爷今天不见客!让她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往返打车费明天我给她报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是谁大爷啊?是我大爷啊?”李二丫也有点急,“人家俩孩子上着课专门请假过来,怎么说你也得见一面啊!就这么让人家回去,以后跟你柳叔叔还怎么罩面啊!” “你们爱怎么罩面怎么罩面,关我鸟事……”张毅城叹了口气,刚想上床接着睡,忽然发现不对劲,“俩……俩人?还有谁?” “还有一个小伙子,也穿着你们学校校服呢……”李二丫道。 “哎哟……”张毅城举起巴掌啪的一声就拍在了脑门子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来那个男狐狸姜俊也跟过来了,这她娘的如何是好?说实话,整件事从头到尾,最让张毅城耿耿于怀的就是柳蒙蒙打自己耳光的时候,这个孙子也在场,一辈子没丢过的人那一次都丢干净了。 “毅城……”就在张毅城躺在床上跟李二丫扯皮的时候,房门忽然开了一条小缝,柳蒙蒙把头探进了屋里,“能……跟你聊聊么……?” “哎……?”抬头看了看门口,张毅城暗道倒霉,看来这丫头也挺狠的,单单搞突然袭击堵家门口也便罢了,此时此刻都堵到卧室门口了,想撒谎都没法撒啊…… “毅城,我能进去吗?”柳蒙蒙的声音小的像蚊子,脸蛋红的像两个大红苹果,显然也是硬着头皮在说话。 “哎……”张毅城叹了口气又从床上坐了起来,冲李二丫挥了挥手,“妈,你先出去吧……” “毅城……”柳蒙蒙怯生生的进了屋,跟前两天那个怒目横眉的狠丫头断若两人,“我们……我们是来向你道歉的……”柳蒙蒙身后,姜俊像耗子一样也点头哈腰的跟进了屋,神态之猥琐简直如同电影里的翻译官见了皇军一样,“毅城啊……那天我……有点冲动……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 “行了……不知者不怪,随便坐吧……”张毅城翻身下床,象征性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这事也不怪你们,换做是我,没准也压不住火……”虽说言语里张毅城显得很是大度,但举止间却很是消极,没精打采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珍藏多日的软中华,旁若无人的拉开了塑封条,“抽吗?”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张毅城皱着眉看了看姜俊。 “不……不会……呵呵……”姜俊低三下四的似乎也挺紧张。 “毅城,我知道我们那天有点过分……”柳蒙蒙怯怯道,“其实姜俊他……他……他的听力……” “哎……我自己说吧……”姜俊点头哈腰的接过了话茬,“其实我听力不好,平时跟你们说话全靠读唇,看你们的口型,怕你笑话所以一直没告诉你,我表妹找我那天晚上,黑灯瞎火的,我也没看清她到底在说什么……就看好像跟你有关……所以……所以……所以这不就误会了么……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啊……” “唉,你们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张毅城呵呵一笑,“别人不了解我的为人,蒙蒙还不了解么?”张毅城故意看了一眼柳蒙蒙,“我跟她认识都十几年了,当初还救过她,从小学开始,初中、高中、都在一块儿,别人不了解我的为人,她还能不了解吗?是吧蒙蒙?”张毅城笑呵呵的蹲下身子,抬头盯着柳蒙蒙,只见这柳蒙蒙嘴唇紧咬,脸红的像西红柿一样,“蒙蒙,这次这事,我不怪你,希望你也不要怪我……” “我……我怪你什么?”柳蒙蒙猛的一抬头,眼圈通红。 “你……”一看柳蒙蒙的表情,张毅城的心猛的一软,已经涌到嘴边的话硬是被咽了回去,“没……没什么……”张毅城一抿嘴,摇了摇头,站起身啪的一巴掌拍在了姜俊的肩膀上,“好好照顾她!”只有口型,没有声音。 “啊?”姜俊似乎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说什么?” “我说,好好照顾她!”看了看柳蒙蒙并未抬头,张毅城继续摆起了口型,“我会想办法治好你半夜写字的毛病,但你要答应我,好好照顾她!你回去打听一下,富康园房子的上一任房主!” “我答应你……!谢……谢谢你!”姜俊点了点头,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张毅城的胳膊,顿时就是一阵的后怕,凭这条胳膊当初要真是铆足了劲抡圆了给自己一下,没准自己现在还没出院呢。 “你们……说什么呢?”发现张毅城似乎是在和姜俊说话,柳蒙蒙猛的一抬头。 “没……没什么……”张毅城呵呵一笑,转过身假装去开窗户,“你们先回去吧,我两天两夜没怎么睡了,巨困,明天上课万一没精神,耽误了学习考不上清华大学,对国家,对社会,都是损失……” 噗嗤一声,柳蒙蒙笑出了声,不为别的,在柳蒙蒙看来,那个爱耍贫嘴的张毅城,似乎又回来了。 “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需要人才,我不是为了我自己学习,而是为国家学习,为人民学习,为中华之崛起而学习……”就在张毅城佯装开窗户而故意转身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体被人抱住了,“哎?”张毅城下意识一回头,嘴唇瞬间便与柳蒙蒙的香唇贴在了一起…… “哎呀妈呀……”张毅城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脑海一片空白,完全没想到柳蒙蒙能来这么一出,下意识的看了看屋里,姜俊并不在场,似乎已经趁自己转身的工夫悄悄出屋了…… “毅城……”僵持了约么半分钟,柳蒙蒙睁开了眼睛,“你真的要去清华么?”虽说张毅城是当玩笑说的,但柳蒙蒙可不是当玩笑听的,在柳蒙蒙印象中,张国义似乎是个手眼通天的人,既然能把张毅城折腾进重点中学,应该就能再折腾一次让他进重点大学。 “我……其实……哎……蒙蒙……”没等张毅城支吾出一句整话,柳蒙蒙便用手指搭在了张毅城的嘴唇上,“毅城,我会在清华等你!如果你改变主意,一定要告诉我,你考哪里,我就考哪里……” “蒙……蒙蒙……”张毅城仍旧没回过神,而柳蒙蒙却头都不回的跑出了屋,干脆把张毅城晾在了当场。 “我的妈呀……”张毅城瞳孔扩张心跳过速,在原地愣了足有一分钟,说实在的,此时此刻,张毅城真是恨透了自己刚才脑袋一热装什么高风亮节,跟那个姜俊说什么照顾柳蒙蒙之类的屁话,眼下看来,自己完胜啊,人家都主动强吻了,还轮得到你个男狐狸照顾吗? “毅城……怎么了?”送走柳蒙蒙和姜俊,李二丫进了屋,发现张毅城正一个人发愣,脸红的像柿子一样,七分像醉酒三分像发烧,说实话,这似乎不大应该是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状态,“刚才那个小伙子,是谁啊?” “就是一同学!”张毅城伸了个懒腰,四仰八叉的又躺在了床上,“我爸呢?” “去你大爷家了……”李二丫道,“对了毅城,你养的那个鸟,脑袋上怎么毛都没了?” “毛没了?哪只?”一听鸟字,张毅城一下子来了精神。 “就是那窝小的里,个儿最大的那只……”看儿子总是一惊一乍的,李二丫似乎有点害怕,“毅城啊,你没事吧?用不用给你爸打电话让他回来看看?” “小的?”张毅城翻身下床连鞋都顾不得穿了,光着脚便来到了院里,只见昨天被冲身子的鹞子“科比”正没精打采的站在房顶上,脑袋上确实秃了一块,摆明就是昨天撞玻璃用力过猛留下的伤,“我靠竟然没事,nb啊……!”看着自己精心饲养的“科比”竟然只是皮外伤,张毅城的嘴一下子便咧到了后脑勺,仔细一想,也难怪,人被冲身尚且浑身上下坚硬如铁,鸟被冲身想必也会比普通的鸟更结实,之所以会被那个周森装进塑料袋,恐怕也是因为怨孽离体,确切的说应该是“仙”离体时的短暂昏厥,这一点和人的症状是一样的,人被冲身后一旦怨孽离体,肯定是昏迷外加吐白沫,否则就凭周森那身赘肉,再让他长出两只手也不可能抓得住“科比”的。 “我靠,今天真是本少爷的幸运日……”张毅城深吸一口气,一脸的美不胜收,不但女朋友回来了,宝贝鸟也回来了,双喜临门啊,“不行,得出去喝两杯庆祝一下!” “你一个人叨咕什么呢?你这又是给谁打电话啊?“见张毅城自言自语的拿起手机拨号,李二丫似乎有点不放心。 “老罗,晚上有时间吗?老地方?行行,没问题,什么?你表姐?别别,别叫她,就咱俩就行,我有一特nb的事跟你说说……对对……好,我挂电话就动身,你丫也赶紧……”要说在高考冲刺阶段晚上还有时间出来喝小酒的,恐怕全学校就俩人,除了张毅城自己以外,就只有狐朋狗友罗真了,“妈,我晚上去找人学习,不在家吃饭了……” “呸!”李二丫都疯了,找罗真学习,猫都没那么好骗吧…… 第二十四章 童国虎 第二十四章童国虎 张毅城嘴里的“老地方”,实际上就是八里台烧烤街的一个露天烤肉馆,此饭馆老板别出心裁的自创了一套烧烤工具,一块板凳大的铁板下面点上酒精炉,铁板边上挂着两个小铁桶装,一桶装新油,一桶装旧油;装新油的桶里面有一个小刷子,可以自己往铁板上刷食用油自己烤肉,而铁板内部则是有弧度的,弧度的尽头是一个小洞,下面是装旧油的铁桶,烤过的废油会通过,这个小洞流到铁桶里。因为设计新颖且能给人干净卫生的感觉,所以这个烤肉馆每到晚上必定人满为患,虽说烧烤板和酒精炉老板准备了很多,但门口的地方却是有限的,有的时候,食客不得不自己拿着烤肉工具和板凳溜达到几十米外的空地去烤肉。 因为到场时间尚早,张毅城早早便占据了饭馆前方最有利的位置,离饭馆厨房最近,点菜也最方便。i&gt;i&gt; 因为心情好,张毅城上来就点了八瓶啤酒,准备喝他个昏天黑地为止,这一地的酒瓶子着实把后到的罗真吓了一跳,“我靠毅城,你丫这是要奔着酒精中毒的方向努力吗?” “一人四瓶,少废话!”张毅城拿起一双一次性筷子熟练的启开一瓶啤酒哐当一下放在了罗真脚底下…… 八瓶喝光,又是五瓶,又喝光,再两瓶,不知不觉,十几瓶啤酒已经喝光,酒量不酒量放一边,单就容量而言两个人肚子都差不多灌满了,因为不是周末,所以宵夜的人走的也比较早,还不到十二点,算张毅城这一桌在内,整个饭馆门前只剩下两桌还没结帐。 “老板,再……再来……两瓶啤酒……”罗真似乎已经喝高了。 “不要了!不要了!老板娘,买单!”看罗真还想要酒,张毅城赶忙示意老板娘结帐,“别他妈喝了,再喝回不去了!人家都收摊了,咱也撤吧!”i&gt;i&gt; “收……什么摊啊……那不是……还有一桌呢吗……”罗真醉醺醺的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一桌客人,“你……骗我……你不是我兄弟,不是我……”说到这,这罗真竟然借着酒劲一头扎进张毅城的怀里呜呜的哭开了。 “我靠大哥你别这样行不行?”此时老板娘正好走到桌子前面结帐,把个张毅城弄得着实想找个地缝往里钻,“我送你回家,赶紧走!” “我不走……我……不……呕……”正说着,这罗真猛然间哇的一口,不偏不倚正好吐在烧烤用的热铁板上,瞬间便滋滋的冒起了白烟,此时此刻的张毅城俨然已经有自杀的心了,抬头看了看老板娘,正假装没看见眼望别处。 “少爷,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成么?”一边给老板娘陪笑脸,张毅城一边把罗真强行拽了起来。说实话,这十几瓶啤酒,张毅城也就喝了三分之一都不到,其余绝大部分都是罗真喝的,本想找个人分享一下双喜临门的快感,这倒好,自己没怎么样,坐陪的反而喝高了,“老板娘,这次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赔您个铁板吧,您直接从餐费里扣就行……”说罢掏出了二百块钱递给了老板娘,趁着老板娘回屋找钱的机会,张毅城干脆掏出钥匙想在铁板的边上划一道做个记号,心说万一这老板娘把这块铁板刷刷接着用,下次再来也好有个分辨……i&gt;i&gt; “这位小兄弟……”正在张毅城拿钥匙给铁板做记号的时候,猛然间觉得身边人影一闪,吓的张毅城浑身一激灵,抬头一看原来是一直坐在对面桌的那位大哥…… “用帮忙吗?”只见这哥们长相跟电影里的外星人et1有一拼,猴细猴细的脸顶着一个硕大的脑门,油光锃亮就跟打过蜡一样,也不知道是烧烤油烟熏的还是多日不洗脸的缘故,脑门下面是一副比瓶子底还厚的级近视眼镜,满脸的暗麻子加粉刺坑,稀疏的头迎风飘摆似乎还是个地方支援中央,听说话也就三十来岁,但看长相绝对是五十开外。 “哦!谢谢,不用忙帮!”收起钥匙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就是一个寒战,心说自己要是孙悟空,不用开启火眼金睛这一棒子也打过去了,这摆明就是个妖怪啊,刚才这哥们一直坐自己身背后,还真没注意看,没想到竟长的竟然如此奇葩,看来那个开诊所的崔立严2大叔终于可以瞑目了……i&gt;i&gt; “我叫童国虎,”et男满脸堆笑,假模假式的架起罗真的一条胳膊,“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张……”张毅城刚想说出名字,转念一想似乎有点不对劲,这年头碰见雷锋的几率不高啊,这哥们怎么这么热情?“童大哥,我自己就行,不用帮忙,谢谢您了!” “小兄弟,我……”童国虎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有车,要不我开车送你们回家吧!” “真不用,我们自己打车就行……”童国虎这么一说,张毅城更觉着不对劲了,这他娘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自己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这又是帮忙又是开车送的,什么居心?莫非是人贩子?不像啊,人贩子拐骗人口,都是专挑乖巧可爱的小孩或长的好看的年轻女性,哪有拐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的?况且还是俩醉鬼?拐回去怎么出手?i&gt;i&gt; “哦,好,那回头见……”童国虎笑了笑,放开了罗真的胳膊,正巧这时老板娘从屋里拿着零钱出来了,只见这童国虎周身上下一通掏,凑了十几块钱零钱递了过去,老板娘接过钱好歹点了点,一句话没说便把钱揣进了兜里,之后又找了五毛钱递了回去。 “怎……怎么……”看着童国虎结帐,张毅城也是一愣,虽说之前没注意这位童大叔的旷世相貌,但此人应该在后面坐了好一阵子了,貌似比自己晚来不了几分钟,怎么才结这么点钱?难道说是老板的亲戚朋友,看老板娘这一脸的敌视,不像啊,转眼又看了一眼童国虎坐过的桌子,似乎只有一盘基本上没怎么烤的牛肉片和一壶免费茶。 “呵呵,回头见……”接过老板娘找回的钱,童国虎冲着张毅城点了点头,转身朝停车场方向走去。i&gt;i&gt; “真他娘的怪……不会是以前得罪过谁,派来找我寻仇的杀手吧?”不知怎么的,张毅城始终觉得这个童国虎有点不对劲,一来是举动反常,二来自己不走他也不走,自己刚一结帐这人也撤了,摆明是冲自己来到啊,看着童国虎螳螂般的背影,张毅城一个劲的回忆,以前把谁得罪得这么狠呢?值得专门雇个妖怪来寻仇?难道说是罗真的仇人? 碍于罗真喝的太多,预计回家少不了一顿抽,张毅城干脆打车把罗真带回了自己家,毕竟是自己把人家忽悠出来的不是?好在罗真的手机一晚上没响,看来其爹妈也懒的管这个缺德儿子了,否则怎么可能高考前夕夜不归宿,当父母的连个电话都不打? 第二天清晨六点不到,张毅城便把罗真从床上拽了起来,赶在昨夜同样喝多了的老爹张国忠起床前出了家门,等两人来到学校,整个教室也就刚来了三四个住校的。i&gt;i&gt; “毅城!!”就在张毅城趴在桌子上准备再睡一觉的时候,感觉身边忽然多了个人,睁眼一看竟然是姜俊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教室了。 “是你啊,你表妹怎么样了?”说实话,自从昨天的事之后,张毅城对罗真倒不像以前那么烦了,反而还挺盼着看见这哥们以便打听打听周韵然的情况。 “这个……我没问我妈,都是她在医院陪床,我出门的时候她还没回来呢……”姜俊似乎并不关注周韵然的事,”不过,富康园的上一任房主,打听出来了!这是他新搬家的地址!”一边说,姜俊一边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条,“这人新搬家的房子,还是那家中介给找的,我爸给中介的经理送了两条烟,就把地址给问出来了……”看来自从昨天张毅城答应为其致病之后,这一家子着实是没闲着,连夜就去刺探情报了……i&gt;i&gt;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呢?当初你表妹为了你的事东奔西跑的,现在人家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就漠不关心呢?”张毅城斜了罗真一眼,刚刚积累的一点好感又全没了。 “我也想去看她啊,但我这个毛病,你不是不知道,我一到晚上……”罗真似乎还挺委屈,手里捏着纸条递也不是收也不是,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行了行了,以后多关心关心人家吧,就你家一家子亲人了……”张毅城一把扯过来纸条,打开一看,角膜差点脱落,只见童国虎三个字歪歪扭扭的写在纸条第一行,下面写的则是地址电话。”我靠……怎么是他……?” 注解: 1et:英文extraterrestria1的缩写,意为天外来客。1982年,由好莱坞著名导演史蒂芬斯皮尔伯格执导的电影et上映,电影中塑造的经典外星人形象从此成为外星迷们心目中最典型的外星形象代表。 2崔立严:甘肃省临潭县医生,长相奇丑,法医出身,后从公安系统辞职开设个体诊所。详见茅山后裔之不死传说第九章健民诊所。 :。:m.x 第二十五章 登门拜访 这个所谓的 “君山里”小区,非但张毅城闻所未闻,甚至连出租车司机都不认识,中途问了两次路才找到,小区再往外走就是一望无际的大野地,可以说是市区的最边沿,小区内部基本上没什么规划可言,破败程度比之前的富康园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地上一片一片到处是居民过冬堆蜂窝煤剩下的煤渣子,绿化基本全靠大自然解决,偶尔有两棵粗点的树,中间还被栓了绳子晾上了棉被,楼与楼之间的间距虽说还算宽敞,但能堆东西的地方基本上都被堆满了杂物,整个小区虽说不像市中心那些小区的居住密度那么高,但却弥漫着一股让人心烦意乱的气息。 第二十五章登门拜访 河西区,小海地1,君山里小区。 这个所谓的“君山里”小区,非但张毅城闻所未闻,甚至连出租车司机都不认识,中途问了两次路才找到,小区再往外走就是一望无际的大野地,可以说是市区的最边沿,小区内部基本上没什么规划可言,破败程度比之前的富康园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地上一片一片到处是居民过冬堆蜂窝煤剩下的煤渣子,绿化基本全靠大自然解决,偶尔有两棵粗点的树,中间还被栓了绳子晾上了棉被,楼与楼之间的间距虽说还算宽敞,但能堆东西的地方基本上都被堆满了杂物,整个小区虽说不像市中心那些小区的居住密度那么高,但却弥漫着一股让人心烦意乱的气息。i&gt;i&gt; 东绕西绕连问路带打听的找了半天,张毅城才找到了一栋破的不能再破的老筒子楼,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建的,不管楼里还是楼外,墙面一律煤黑色,站在楼下往上看,堆满杂物的阳台歪歪扭扭几乎没一个是正的,给人一种随时会塌方的压抑感,单元门又矮又窄无一例外的黑咕隆冬,真跟电影地道战里的地道的入口有一拼,一般人放在晚上,手里不拎把大砍刀防身恐怕都不敢往里进。 “这哥们是耍钱输了还是股票套了啊……”进了楼道,张毅城不由得用手捂起了鼻子,感觉楼里似乎是有住户在炸臭豆腐,一股焦臭焦臭的油烟味直钻脑浆子,不晓得这童国虎从富康园搬到这里,究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是混糗了实在没辙,“有人吗?”仔细核对了一下门牌号准确无误,张毅城半信半疑的敲起了门。i&gt;i&gt; “哪位?”屋里传来的还真是童国虎的声音。 “是我……”张毅城深吸了一口气,把地址条揣回了兜里,“昨天晚上咱们在烧烤店见过!” “哦!”童国虎似乎也听出了张毅城的声音,咔嚓一下打开了门,“是你呀?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说实话,张毅城并没想到这人一上来就先问这个,“我一路打听过来的!” “一路打听?”童国虎微微一笑,似乎不太信,但也没太在意,“别光站着,来,进来坐……” “童大哥,您不上班?”进了屋,张毅城倒真是想找个坐的地方,毕竟为了找这个地址冤枉路也没少走,可环视了一下四周还是放弃了,屋里唯一没被堆满东西的平面就是冬天取暖用的煤球炉子。i&gt;i&gt; “呵呵,我是个自由职业者!”童国虎笑呵呵的从阳台搬了把折叠凳递给了张毅城,自己则从床铺底下搬出了一个板凳,“我本来想去找你的,没想到你会先找到我……” “您想找我?”张毅城冷冷一哼,“咱们素不相识吧?您找我有何贵干?” “素不相识?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童国虎始终是一脸的微笑,更像et了。 “我找您,是为了帮我一个同学的忙……”张毅城佯装深沉,架起二郎腿俨然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您想必在富康园住过一阵子吧?” “是啊,那又怎么样?”童国虎似乎不以为然。 “房顶上的吊灯,您拆过吧?”张毅城冷冷道。 “是拆过,然后呢?”童国虎两只眼睛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毅城,表情极度认真。i&gt;i&gt; “然……然后……?”张毅城也崩溃了,没想到碰上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本以为问到这就应该真相大白了,这童国虎要么恼羞成怒杀人灭口要么大彻大悟痛改前非,无论如何也该表示表示了,没想到这孙子竟然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想听下文,什么人啊这是……“我说童大哥,您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啊?灯下面的卯阵,不是您布的?” “卯阵?”听到“卯阵”二字,童国虎微微一愣,瞬间又恢复了微笑,“小兄弟,装糊涂的恐怕是你吧?” “我?”张毅城一愣,“您这话什么意思?” “果然不出我所料……”童国虎正了正眼镜,“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真的懂这些东西……能不能告诉我你师傅是谁?” “我……师傅……”要说年轻就是年轻,起初,这张毅城还能装两下深沉,此刻让童国虎稍一反问,嘴里立马就拌了蒜了,“我师傅是谁,跟这件事有关系吗?”i&gt;i&gt; “那是个废阵……!”童国虎微笑道,“难道你师傅没告诉过你,废阵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那是废阵……”张毅城道,“但我那个同学,他的毛病跟废阵有关啊!” “哦?说来听听!”听张毅城这么一说,童国虎反倒是一脸的兴致盎然。 “呃……这个……”张毅城叹了口气,把姜俊晚上写字的毛病以及自己帮冯向京治“犹昨症”的来龙去脉跟童国虎大概说了一遍,这可好,本来是登门兴师问罪的,眼下自己倒先坦白了。 “原来是这样……”童国虎稍稍点了点头,可算是不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似乎是若有所思。 “童大哥,该说的我都说了,也该您说说了吧……”张毅城也没心思装深沉了,“您说您想找我,为什么?昨天晚上,您又为什么那么热心?”i&gt;i&gt; “嗯……小兄弟,你知道老子出函谷关的故事吗?”童国虎忽然面色神秘,表情宛若正在破案的公安干警。 “呃……什么意思?”张毅城彻底傻了,心说这哥们这个话题,这个表情,不会是个精神分裂吧?我问他为什么找我,丫直接扯老子出关的事,老子出关,关老子我鸟事啊? “你知道尹喜么……?”童国虎似乎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 “知道……” “尹喜是函谷关总兵,见东方紫气冲天,知道有圣人将至,忙率众出迎,不久老子驭青牛而至……”只见童国虎表情淡定,并不像是故意开玩笑,“后来有个词叫紫瑞东来,就是出自这个典故!” “童大哥,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说我这两天走运!”说到这,张毅城似乎有点明白了,紫瑞东来不就是用来形容走运的么?眼前这个童国虎貌似是个看相的,况且看的还挺准,能看出来自己最近比较走狗屎运,先是得了把日本宝刀,大爷又给了史上最高数目的好几千的零花钱,又帮公安局抓罪犯,让老伯整点材料报上去评个十大杰出青年什么的,没准高考能加分,女朋友和神兽科比还都回到自己怀抱了,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i&gt;i&gt; “不不,跟你没关系……”童国虎直接把张毅城顶了个烧鸡大窝脖,“这是我的故事!” “哦……”张毅城眼神迷茫,“您继续……” “你知道,尹喜为什么能看到东边紫气西迈吗?”童国虎继续问。 “不知道……”张毅城也懒的猜了。 “就是因为这个……”童国虎摘下了瓶子底眼镜,只见其左眼整个眼球竟然是赤褐色的,瞳孔的颜色比眼球外围更深且有些琥珀色,“小兄弟,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 “童大哥你的眼睛……?”看着童国虎的眼睛,张毅城猛然间想起了那个传说中跟自己一样背着个神仙的明朝捕头火眼判官谢旺,难不成这童国虎也是天生旁慧?听童国虎这意思,貌似尹喜也有同样的特异体质。i&gt;i&gt; “从我小的时候开始,这只眼睛就能看见各种各样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童国虎把眼镜戴了回去,借助比瓶底还厚的近视镜片的光线散射效果,赤褐色的眼珠便显得没那么特别了,“昨天我正在买东西,看到八里台方向紫气冲天,找了三条街才找到你!” “哦……”张毅城点了点头,不知道这位et哥到底有什么企图,“童大哥,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会写道德经,我作文也就2o分水平……” “呵呵,我找你可不是写什么道德经,”童国虎微笑道,“只不过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张毅城一脸的消极。 “小时候,我总看到我父亲身后,总是背着一团黑影,像个人,但又不像人……”童国虎自说自话,似乎没注意张毅城的表情,“后来,我父亲出了意外,被车撞死了,从此后,那东西便跟到了我身上。”i&gt;i&gt; “哦……然后呢?”张毅城漫不经心道。 “我父亲死后,我成了孤儿,当时我家一个亲戚都没有,他活着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其他孩子家里都有很多亲戚,咱们家却一个都没有,他说他也不知道,他小时候也是这样……”童国虎道。 “您母亲呢?”张毅城一皱眉,“您母亲家也没亲戚?” “我母亲在我刚出生时就死了,我父亲出生时也是这样,我奶奶也是生我父亲时死的。”童国虎道,“听我父亲说,算我在内,我母亲一共生过三次孩子,每次都会难产,他每次都选择保大人,结果我两个哥哥都死了,但等到生我的时候,我母亲没保住,我却活了下来……” i&gt;i&gt; 注解: 1小海地:天津地名,位于天津市区东南角,紧邻郊区,属结合部地段,地处较偏远、房价低廉,但生活配套却很成熟,是天津市区范围内规模最大的居民区之一。 :。:m.x 第二十六章 太平往事 第二十六章太平往事 “您节哀……”听童国虎这么一说,张毅城还挺不好意思,人家诉说父亲去世的事你非追问人家母亲,结果把父母双亡这种伤感话题也牵出来了。 “呵呵……没事……”提起父母双亡的事,童国虎非但不难过,似乎还挺放松,始终保持着一脸的招牌式et微笑,“从那时起,我便有种感觉,亲人们的离奇死去,我整个家族的种种不幸,都和我爸爸身上那个黑影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小的时候,我只是怀疑,但我爸爸死后,那东西又跑到我的身上来了,我便更是肯定了我的猜测!于是我开始疯狂的寻找答案: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从哪来,何时走!” “您的答案就是卯阵?”童国虎说话之际,张毅城抽空开起了慧眼,却并未看到童国虎身上有什么异常,“据我观察,您身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啊……”i&gt;i&gt; “我身上没有东西,是因为你身上,有更厉害的东西!这也正是我想找你的原因!”童国虎指了指自己的左眼,表情忽然变得异常神秘,“卯阵并不是答案,那只是一个小试验!” “您能不能说清楚一点?什么试验?您想验证什么?”张毅城似乎有些迷糊,“您找我帮忙,就是因为我身上的东西更厉害?我来了,你身上的东西就走了?就这么简单?” “远没有那么简单,这件事说来话长……”童国虎叹了口气,站起身溜达到了窗户边上,一把拉开了窗帘,“杜文秀,你知道这个人么?” “听着耳熟!”张毅城皱着眉头一个劲的想,似乎在哪部电视剧是听过这么个名字,好像还是个挺有来头的人…… i&gt;i&gt; “这个人,是我祖上!”童国虎眯起眼睛道。 “您祖上姓杜?”张毅城一愣,立即就明白了,看来这个童国虎八成是个古代通缉犯的后代,不过按常理而言古代那些江洋大盗,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改名换姓的,有道是“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算犯重罪遭通缉,大不了换个名,连姓都改了,这得是多大的罪过啊…… 清道光二十三年1844年,洪秀全在广东创建拜上帝会,并于六年后动了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纯宗教背景的农民起义金田起义;时至清咸丰三年1853年,太平军攻克江宁今南京,改名天京并定都于此,标志着太平天国政权鼎盛时期的来临。 太平天国在江苏折腾,云南这边也没闲着,清咸丰六年1856年,云南地区爆了以为、夹杂着彝、哈尼、白、壮等多民族各路人马于其中的少数民族起义,这其中,杜文秀的部队是起义军中人数最多、战斗力最强也是唯一一支宣布归顺太平天国的队伍。i&gt;i&gt; 咸丰六年九月,杜文秀率部攻占云南大理并建立大理政权,并于同年抛出了“遥奉太平天国天京之召号,革命满清”的口号,同时派遣使者到天京觐见洪秀全,表达了大理军民愿意追随洪天王共图大业的想法,说实话,此时的洪秀全也有种躺着中枪的感觉,自己压根都不知道大理城门朝哪边开,竟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大理手下,不过躺枪归躺枪,多个手下总比少个手下好,也便很痛快的答应了使臣的请命,代表太平天国官方承认了杜文秀自封的云南总统兵马大元帅的头衔。在洪秀全看来,眼下太平天国高层内讧不断,杨秀清被韦昌辉和秦日纲搞死了,而韦昌辉和秦日纲又被自己搞死了,石达开离家出走了,能打的基本上全绝户了,正愁没后路呢,倘若能在云南展个分舵什么的,岂不是有备无患?i&gt;i&gt; 说实在的,杜文秀所率领的起义军中,的比率要占到98以上,虽说名义上是少数民族起义,但实际上却是一支不折不扣的起义军,信的是安拉,而洪秀全自从成立拜上帝会一直到建立太平天国定都天京,打的都是上帝的旗号,一个信安拉一个信上帝,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种信仰,之所以能扯到一块,无外乎是相互利用抱团取暖的心态使然,杜文秀想给自己找个靠山,洪秀全想给自己找条后路而已。 “当时的云南,战乱连绵、信息不畅,杜文秀并不知晓天京事变太平军内讧主将尽失这些事,一心只想给自己找个靠山,才会做出归顺太平天国这种愚蠢的决定!”童国虎愤愤道,“结果这个所谓的靠山,比他自己倒的都早!” 清同治三年1864年,洪秀全猝死宫中,同年七月天京城破,洪秀全的尸被湘军主帅曾国荃下令掘出,浇上煤油烧成炭,又用石磨碾成粉装填到大炮里打入了长江,此后数月内,突围的李秀成、洪仁玕、幼天王洪天贵福悉数被清军抓获处死,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政权基本散伙,时至清同治八年1869年,最后一支打着太平天国旗号的残余捻军袁大魁部在陕北保安被左宗棠铲平,就在整个世界都清净了的时候,杜文秀竟然还在傻乎乎的攻打昆明。i&gt;i&gt; “童大哥,您是学历史的吧?”张毅城听的还挺入迷,心说这童国虎没去说书真是太可惜了,“杜文秀是您的祖上,跟您身上的东西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您身上的东西从他那辈儿就传下来了?” “我刚才说过,投奔太平天国,对杜文秀而言是个愚蠢透顶的决定!”童国虎并没有正面回答张毅城的问题,“这种愚蠢,并不仅仅是战略上的愚蠢,也为他的子孙后代,找了无穷无尽的麻烦,包括我身上东西!” 按童国虎的话说,早在道光六年云南民族起义之初,本来有多股力量同时起义,除杜文秀的多民族统一战线部队之外,还有一支由马复初、马如龙二人领导的纯起义军,虽说自起义之后在名义上统一归杜文秀指挥,但二位马爷对那些自己攒起来的人马却有着极高的军事自主权,基本上算是独立核算部门。i&gt;i&gt; 就起义动机而言,二位马爷可以说与杜文秀有着本质的区别,杜文秀是真想建立新秩序救民于水火,自己也顺便过一把总书记的瘾;而二马的肚子里盘算的却是把队伍搞大把声势做足,之后等着朝廷招安,这就如同现代社会某些投机者成立公司,为的并不是什么事业梦想之类的目标,而是花大钱打广告造出声势之后融资上市,最后坐等收购套现的道理是一样的,你要是指望走正规途径,靠参军入伍杀敌立功一步步的往上爬,倘若朝中无人,没准爬死也就混个把头1,但如果忽悠点杂牌军起个义造个反等朝廷来招安的话,招过去直接就是省委副书记兼军分区司令员,绝对的一步登天,当官度堪比长二捆2,比混基层快了可远不止一个数量级,有介于此,二马对杜文秀提出的投靠太平天国的想法一直不置可否,一直保留“只图报复、不敢为逆”的主张,为的就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眼下在云南这点小打小闹至多算是人民内部矛盾,但若真跟太平天国扯上关系,那可就是名副其实的全民公敌了。i&gt;i&gt; 事实证明,此二人的投机主义路线虽说龌龊,但却保全了两人的高官厚禄和起义军的有生力量。就在杜文秀宣布归顺太平天国之后没几年,二位马爷便集体借着打昆明的机会归顺了朝廷,与杜文秀的关系亦由志同道合的革命战友变成了水火不容的阶级敌人,而杜文秀既已宣布归顺太平天国,便再无回头路可走,虽说明知南京那边的正版太平天国已经散伙,自己却也只能以太平军分舵的身份硬着头皮生扛下去。 “其实,同治二年那阵子,朝廷也曾派马如龙去劝降杜文秀,但碰巧此时石达开投降后又遭凌迟的消息传到云南,让杜文秀不得不对朝廷招安的动机产生怀疑……”童国虎道,“马如龙以自己的高官厚禄为榜样,劝说杜文秀归顺朝廷,但听说石达开归降后仍遭凌迟灭族之刑,杜文秀便觉得只要与太平天国扯上关系,便铁定会被朝廷秋后算账,所以便拒绝了招安,决心继续抵抗……”i&gt;i&gt; 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清朝就算再怎么积贫积弱,毕竟也攒了二百多年的家底,倘若把这点家底一下子都抖落出来,换谁都够喝一壶的,太平天国都铲平了,难道还铲不平你个小小的杜文秀? 清同治八年1869年,杜文秀的精锐部队在东征昆明的战役中损失殆尽,清军乘机反扑围困了大理,为避免清军屠城重演天京惨剧,杜文秀最终决定服毒后出城受降,果不其然被斩示众,轰轰烈烈的云南民族起义由此宣告失败,可以说,就杜文秀最后的表现而言,着实比太平天国那群二货们爷们儿得多。 “童大哥,您说来说去,似乎这杜文秀只是点背站错了队而已,这些旁门野史,与您身上的东西有什么关系?”虽说这个童国虎讲的挺有意思,但张毅城此行的目的毕竟不是听他说书,给姜俊治病才是正经事啊……“还有,我帮您倒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您要先帮我啊,即使富康园的卯阵是个废阵,但这废阵可是您整出来的,现在出现了历史遗留问题,于情于理您也得负上点连带责任啊……”i&gt;i&gt; “我帮你,你就帮我?”听张毅城这么一说,童国虎显得很是动容,“小兄弟,实话实说,帮我的话,可能会有一定的危险性,这些年来,我多多少少也有些积蓄,如果你真能帮我,这些积蓄我可以全部都送给你!” “哎,童大哥,您说哪里话了?您看我像是见钱眼开的人么?”张毅城偷眼看了看屋里的摆设,对这个童国虎的积蓄也没抱多大期望,“跟您交个底儿吧,我父亲是道教茅山派的掌教,我多少也算是个少掌教,降妖除怪乃我教中人义不容辞的责任,只要能力允许,我张毅城肯定会全力以赴,但前提是,我答应帮我同学治病在先,您如果帮不了我,那就不要怪我见死不救了……”说实在的,张毅城也不是傻子,虽说答应帮忙,但加了“能力允许”这么个前提,这回旋的余地可就大了去了,而且不管能力允不允许,先忽悠你丫帮我把事办了可是真格的……i&gt;i&gt; “茅山派掌教?”童国虎点了点头,“怪不得,小小年纪竟然懂得这些东西……张毅城,是你的名字?” “是……是啊……”张毅城一愣,刚想起来,扯了这么半天的闲篇,竟然没告诉人家自己的名字,童国虎没问,自己也没说。 “你父亲,认不认识正一派的掌教?”童国虎似乎很认真。 “你是说任真人吧?那是我爸的老朋友了,我爸和我大爷都认识!”说到这,张毅城似乎挺骄傲。 “不不,不姓任,姓袁。”童国虎依旧很认真。 “姓袁……?”张毅城一皱眉,感觉似乎有点不对劲。 “对!袁绍一,袁掌教,跟你父亲有联系吗?”i&gt;i&gt; “袁……绍……一……”张毅城两眼一黑差点从凳子上掉到一楼…… 注解: 1把头:又称把总,正九品地方武职,基本上算是地方军队里有品级的最小的官员,同职京官为兰翎长,在地方武职之中,鲜有从九品职位,把总之下的官员便属品外了。 2长二捆:长征二号捆绑式运载火箭的简称,代号cz-2e,近地轨道运载能力达到9.5吨。起飞质量达到46o吨,是我国自主研的技术最先进、度最快、运载重量最大的远程运载火箭。 :。:m.x 第二十七章 卯 符 “袁真人……跟您是什么关系?”张毅城隐约感觉事情似乎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关于袁绍一的事迹,平时没少听老爹念叨;此人是民国中期龙虎山正一道的掌教,位列民国八真①之首,不但是正一教的头号大boss,甚至说是整个道门的总瓢把子都不为过,抗战爆发后,此人加入国民党绝密特工组织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投身抗战,行踪成谜、修为更是深不可测,还曾施术救过老娘李二丫的命,据老爹张国忠形容,连半人半仙的茅山老四戴真云都没辙的南洋邪术,却让这位袁大爷三分钟就搞定了,这么风云的一个神仙怎么可能跟眼前这位et叔扯上关系? “他是我的……可以说是养父兼师傅吧……”童国虎正了正瓶底眼镜,“我父亲死的时候我只有八岁,没有亲戚,是他收养我并把我养大的。” “养……父……加……师……傅……”张毅城两腿哆嗦真有点当场上吊的冲动,按老爹张国忠的话说,当时所谓的民国八真,原本是民国七真,清一色全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茅山派掌教马思甲因属晚辈而并未被列入其中。之所以后来变成了八真且后面多了个马思甲,完全是因为马老爷子最早投身抗战的爱国壮举,及其“国之将亡,道何存焉”的爱国言论倍受同门景仰的缘故。如果严格的按道门的规矩论资排辈,袁绍一应该比马思甲还高一辈,理论上讲老爹张国忠还要喊人家一声师爷,如此算来,自己岂不是也要向眼前这位et叔喊爷爷? “我爸死后,街道想安排我去工读学校,可是年龄不够,但没办法,以我的情况只能去那,后来我在学校里呆了几年,被大孩子们欺负的不行了,就从学校跑了出来……”童国虎挤了一下眉毛,似乎还挺意犹未尽,“我不敢回家,怕又被抓回去,但又没地方去,后来我想起我爸爸在世时曾在火车站丢过钱,就想去火车站偷钱,结果钱没偷着,反而被人给抓住了,我心想完了,肯定又得送我回那个工读学校,结果抓我的人不但没送我回工读学校,还把我带回了家,教我读书写字。” “抓你的人是袁绍一?”张毅城皱眉道。 “对!”童国虎点头,”起初,他只教我识字,长大一些后开始教我学道术,他说我很像他很久以前的一个徒弟,好像姓苗,在所有徒弟里最讨他喜欢,跟我一样,也有一只这样的眼睛,而且悟性很高,是百年难遇的道学奇才,只可惜此人后来莫名失踪,生死未卜;后来遇到我,他感觉那个徒弟又回来了……” “你拜过师?” “没有,直到他老人家不辞而别,我和他之间也没明确具体的关系,我叫他爷爷,他喊我小虎……”童国虎面向窗外,若有所思,“今天听你说你父亲是茅山派掌教,我忽然想起了他,不知道你父亲和他有没有往来,知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身居何处,是否健在;我们已经有十几年都没见过面了。” “原来是这样……”听童国虎一说没拜师,张毅城的一颗心可算是放下了,至少是不用喊爷爷了,“您跟他学了多久?” “从我正式学习道术开始,应该有十三四年吧……”童国虎道,“直到后来他老人家不辞而别。” “童大哥,跟您说句实话,我父亲的确见过袁真人,但他俩见面的时间恐怕还不如咱俩见面的时间长呢,找他这个事,真心帮不了你……”张毅城一撇嘴,心说自己还想拿老爹的掌教身份跟人家吹吹nb呢,没想到人家是跟袁绍一学了十几年本事的牛人,没准老爹那两下子拿到人家跟前也是白给……“袁真人那么大本事,你为什么不让他帮你解决身上那东西?” “我当然问过他……”童国虎道,“但他好像也没找到特别好的办法……” “我滴亲娘啊……”张毅城呵呵一笑,你大爷的袁绍一都没辙的旁门左道你来找我帮忙,这尼玛不是扯国际的蛋么……“童大哥,袁真人都无解的玩意您来找我?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呵呵,找你,也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他老人家的意思……”童国虎一笑,“他告诉我,找到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才是开锁的钥匙!” “钥匙?什么意思?锁是什么?”听童国虎这么一说,张毅城的也是一愣。 “这把锁,就是害你同学得什么犹昨症的‘卯阵’!”童国虎转过身,又露出了久违的et笑,“洪秀全创的是拜上帝教,信的是上帝,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国号定成‘太平天国’?” “应该希望天下太平吧?”张毅城一脑袋问号,不知道这童国虎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希望太平,他还兴兵造反?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最太平!”童国虎笑道,“告诉你,卯术这种旁门左道,可不是他老洪家自创的!太平这两个字,跟你说的那个太平,不是一回事!” 按童国虎的话说,在中华民族五千年历史上,纯以宗教为背景,且规模足够震撼当朝统治的农民起义,一共只有两次,一次是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另一次便是清朝末年的太平天国。 东汉末年,巨鹿人张角号称得仙人所赠《太平要术》创建“太平道”,并于大汉光合七年(公元184年),以太平道信众为基础发动黄巾起义,百万门人②瞬间便转化成了起义军,一时间天下大乱朝野震撼,虽说起义最后被曹操摆平了,但此次起义却直接导致了后汉时期三国鼎立格局的形成,其规模之大影响之深可见一般。 规模如此庞大的起义,范围遍及全国,其中教众门徒以百万计,光靠嘴喷显然是不现实的,搞个露天讲演忽悠百八十人还算有可能,但若想一下子忽悠住百八十万人,没点真本事可就不行了。在摆平张角的同时,曹操本人对张角用以蛊惑人心的所谓“道法”也是心有余悸,索性把一些俘虏来的黄巾军上层成员交于宫廷术士严加刑讯,通过对多位黄巾军高层首脑的审讯,张角蛊惑人心的伎俩终于被一位叫伍尤的宫廷术士识破,按伍尤的分析,张角所谓的“道法”跟时下主流的“五斗米道”的道法,虽说表面上确有几分相似,但骨子里却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正所谓“此道非彼道,似道而非道”,张角的“道法”,实际上就是被篡改过的上古六术中的“卯术”。 一听张角用的是“卯术”,老曹更是放心不下了,按伍忧的说法,卯术这东西早在一百多年前王莽改制时期便被严令废止了,如今不但死灰复燃,更是变本加厉差点把政府铲了,这还得了?在曹操看来,虽说此时张角已死,但对卯术这种上古邪术的警惕却是时刻也不能放松的,眼下黄巾是没了,但若放任这类邪术自由发展下去,不定哪天再忽悠出个红巾绿巾的咋整?以至于曹操在没搞定孙权刘备之前,便先集中精力把卯术给搞了。 曹操之后,司马昭杀曹髦篡夺了曹魏的政权,并派钟会、邓艾摆平了西蜀,统一了天下,虽说在政治上司马昭和曹氏家族是不共戴天的死敌,但在政策上司马昭却继承了曹老爷子剿灭卯术余孽的遗志,一统天下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全国范围内大举清查严打卯术的残支余脉,以至于这种在黄巾起义期间曾风行全国的上古巫术,犹如被喷了农药的臭虫一般在短期内便死了个干净。 “中国有句古话,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童国虎道,“虽说司马昭的禁令让卯术在晋朝乃至后世的一千多年里绝了根,但这玩意在晚晴年间却又活过来了……” “您是说,太平天国的‘太平’,跟张角的‘太平道’是一个东西?”张毅城眉头紧皱有些不知所以,这个童国虎的见解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啊…… “你仔细想想,黄巾起义,为什么叫黄巾起义?”童国虎伸出手指指了指脑袋,“以黄巾裹头,是他们最明显的特征!你知不知道太平天国是什么打扮?” “这……”张毅城不由得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历史上的插图,好像确实也是用布包头,只不过插图是黑白的,不好确定是什么颜色。 “杜文秀起义时,曾号召部下着明装,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满清入关后,很多反清力量都喜欢以反清复明为幌子,而太平天国虽说反清,却并未主张复明;虽说拜的是上帝,是西洋神仙,但装束却也不同于洋人,更是跟历朝历代都有所不同,洪秀全生于晚清,也不是服装设计师,为什么会琢磨出那种怪异的打扮?”童国虎眯缝着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就凭衣服,您就认定洪秀全传承了张角的卯术?”张毅城似乎有些不大相信。 “当然不是只凭衣服……”童国虎道,“你知道他们脑袋上那块布下面,有什么秘密么?” “卯术?” “不完全是!”童国虎走到床前,从床铺下面拉出了一个大号的藤条行李箱,看成色似乎颇有些年头了,“你看这个!”童国虎打开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了一顶脏得不得了的款式怪异的明黄色帽子,上宽下窄,如同警察戴的大盖帽去掉帽檐差不多,帽子后面还连着一块明黄色绸布,上面用颜色稍深的丝线秀满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图案,乍一看像是南方某些民间曲艺登台表演时用的行头。 “这就是太平天国的帽子?大盖帽啊……”张毅城接过帽子,似乎跟历史书插图上画的不大一样,”童大哥,我记得太平天国的帽子似乎就是块布啊,再找个圈一箍,跟阿拉法特差不多那种……” “那是平民老百姓或普通兵勇的帽子!这顶帽子,在太平天国,只有王爷级别的人才有资格戴!”童国虎从张毅城手中取过帽子,指了指帽顶内部,“你看这里!” “这……这是什么……难道这就是卯术?”顺着童国虎的指点,张毅城也发现帽子内部似乎有些猫腻,虽说帽子已经旧得不成样子了,但却依旧能从绢面的泥渍中隐约看出一些怪异的图案,乍一看倒是与道符有几分相像,仔细看却完全看不懂。 “差不多吧……”童国虎道,“这是一张卯符!” 第五部 惊魂雾灵山 第六十二章 瓶子 不看则已,这一看,确实把老刘头吓出一身汗,顺着李瑞雪手指的方向,一线灰绿色的云团飘在天边,借着月光显得格外别扭。在民间,这种绿色的云团曾一度被人们认为是“地震云”,传说在唐山大地震前几小时,有一些郊县的村民就看见天边飘着这种绿色云彩,但在茅山术中,此云名为“血舌”或“血喉”,确为血光之灾的前兆。 “你怎么不早说!?”老刘头也顾不得画图了,三步两步窜上了石崖子,“国忠!!回来!国忠!!!”一手电照下去,黑漆漆一片,不见张国忠身影。 “嘿!”老刘头一跺脚,恨自己心不细,未观天象,但此刻前方就是十八冥丁的脉眼,没有那块死玉做“敲门砖”,自己也不敢硬闯,只能咬着牙退到了刚才的草丛。 “秦爷…这个给你…”老刘头非常、非常、非常不情愿的把自己淘汰的“斩铁”匕首递给秦戈,“现在开始,你们几位千万不要离开原地,秦爷,你拿着这个,看见邪门歪道一律当草人砍…还有这个,每人一张…”老刘头又给每个人分了活符、五心符各一张,然后用匕首在地上画起了图。 老刘头这次画在地上的符,和往常不一样,先用匕首剔槽,而后以朱砂撒进去(此符名曰“阴阳符”,俗称“两界符”,原理与前文提到的“雷池”相似,但正好反着,恶鬼畜牲会把符内错认为是白天,轻易不敢进入),待符画完后,秦戈、宋宽、李瑞雪三人完全被乱七八糟的朱砂图案围了起来。 “别出来…我等会回来……秦爷,这里…交给你了!”老刘头撇着嘴,第一次跟秦戈抱了个拳。 按古代的说法,“敲门砖”这东西,往往都下过特殊的符咒,有双刃剑的效果,既能保平安,又能挑怨气,之所以刚才出事,就是因为这个“敲门砖”,而之所以张国忠没事,也是因为“敲门砖”,此刻张国忠虽说安全进去了,但是否能安全出来还是个未知数,大多数“敲门砖”只管“敲门”,不管“送客”,拿了宝贝之后,敲门砖很可能失效,此时如果十八冥丁未破,张国忠便很可能连尸首都找不到。 秦戈注视着这位从来没恭维过自己的老战友,微笑着一点头,从腰里拔出枪递给宋宽,“阿宽,这个,你拿着…”宋宽接过枪,熟练的打开了保险,对着四外瞄了瞄。 “你…你…们…这…不会是…真…真…真枪吧…!?”此刻的李瑞雪只觉得两腿发软,扑通一下瘫在了地上,心理暗道倒霉,这群祖宗,不但到处招神惹鬼,身上还带着枪,自己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跟着帮爷爷凑在一块了,当初要是早知道这样,别说给二百块钱,就算给二百个金元宝也不来啊…… 其实,对破这个所谓的十八冥丁,老刘头心理也没底(连赵昆成,老赵家自己的嫡传子孙都不知道怎么破,老刘头一个外人怎会知道?),因为一来此阵无定数,死者的死法不同、埋葬地点不同、破解方法就不同,二来而此刻正是凌晨,四周一片漆黑,看山体走向也是不可能,所以也只能凭着罗盘走一步算一步了… 带着死玉,张国忠高一脚低一脚的走了也不知多久,终于顺着小道进了龙潭。 “这都哪对哪啊,他娘的…”张国忠用手电照着四周,试图将地形和地图上标的对上号,但此刻两旁的山壁正向自己先前估计的那样,越来越宽,手电的照亮范围已经渐渐不够了… “他娘的…这东西藏的…这老赵家办事真他娘的绝户…”张国忠用手电照四周的山壁,心里真是恨透了这个赵氏家族,“从他娘的后晋开始整这出绝户活,…到民国这倒霉毛病也改不了…” 骂着骂着,张国忠忽然感觉脚底下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绊,扑通一下摔了个大马趴,手电一下子摔出去老远。 “日你娘!摆阵还不够,还她娘的整绊马锁…!”张国忠骂骂咧咧的,用手一摸脚底下,感觉绊自己的东西疙哩疙瘩一大片,或者见棱见角,或者软鼓囊囊,好像还有金属的东西。 “你娘的…”张国忠的胆子虽说是坟地里炼出来的,但此时此刻也不免一身的冷汗,因为眼下这个东西越摸越像一具枯骨。 “这位大哥,我要是能活着回来,再给你超度吧…”张国忠往前摸了两步黑,拣起手电,往回照了一下,顿时汗毛根都立起来了,刚才绊倒自己的东西是一副枯骨没错,但这枯骨的死相也太邪了,显然是死前中了什么东西,只见死者右手从肋骨间插进左胸的心脏的位置,指关节直接从左边后背插出,而左手则是从肋骨的底部直接竖直向上穿过胸腔,指关节一直捅到了下巴。 “祖师爷保佑…”张国忠咽了口唾沫,凑到枯骨的近前,只见枯骨身上还有一些残留的布絮,但大部分衣冠已经腐蚀殆尽,看不出是什么年代的人,其腰间别了一把比匕首稍长的短剑,枯骨处不远,还有另一个头骨,但看骨骼的腐蚀程度,其死亡年代显然比这幅枯骨要久远不少,从头颅下面的胫骨的切面看,像是被利刃一刀斩断的,然而在头颅的周围,却没有尸身。 “难道…这是赵昆成的父亲?”从腰里的短剑看,眼前这具枯骨显然也是个行家里手,这让张国忠不得不联想到了把儿子仍在孤儿院,自己一去不反的赵昆成的父亲,但如果他真是赵昆成的父亲,为什么要硬闯十八冥丁?难道他不知道有敲门砖这回事?或者有其他的原因让他胸有成竹,但行至此处却碰到了没算计到的玩意?再或者,莫非这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同道,误闯了十八冥丁? 蒙着一脑袋的雾水,张国忠把枯骨掀到一边,发现其身子下面有个早已腐蚀的不成样子的皮兜子,打开皮兜子,只见里面装了一堆密封玻璃瓶,借着手电光,张国忠在一阵干呕中很快便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就是赵昆成的父亲!因为这些玻璃瓶中放的不是别的,全是人的眼睛、手指、或内脏,都泡在一种黏呼呼的透明液体中,张国忠数了数,一共四个瓶子,虽时隔多年,但这些瓶子密封甚好,内部的脏器连带那些半透明的粘液看上去都没变质,如此恶心的东西,想必也只有“赵氏降术”才用得到…… “他娘的活该…”张国忠把这些密封玻璃瓶仍在一边,啪嚓一脚踹碎了枯骨,“超度就免了,呆会老子回来给你安排个永不超生的法事…”说罢,顺手将其腰间的短剑扯了下来,别在了自己腰里,这赵氏家族既然世代祖传旁门左道,随身的家伙想必也不赖,这短剑在此刻虽说没闲功夫鉴定,但应该也是一等一的古货,没准比问天还好也说不定呢… 打起手电,张国忠继续擦着黑往里走,此时一棵从山缝里斜着长出来的大树挡住了去路,树下传来潺潺的溪水声。 对照着地图,张国忠仿佛摸着点门道了,按李瑞雪的说法,如果图上的两条线不是路而是水的话,那么眼前的这条溪水,肯定就是两条白龙沟的其中一条,而再往前,应该还有一条小溪,地图上所谓的庙,就应该在两条小溪的中间,只要顺着溪水往上游走,就能找到那个所谓的庙,也就是最可能藏着和氏璧传国玺的地方。 挽起裤腿,张国忠趟入了溪水。只觉得冰冷刺骨,刚走没两步,忽然前脚一空,扑通一下整个人载进了水里。 原来这条溪虽说看上去并不怎么宽,但也绝没有张国忠想象中的那么浅,不是挽起点裤腿就能趟过去的,等落水后张国忠才发现,此溪至少有两米深,且水下的暗流也比较湍急。由于冷水的忽然刺激,张国忠不但呛了一大口水,最要命的,连手电也沉到溪底了,深山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没有手电是不行的,虽说溪水冰冷刺骨,张国忠还是咬着牙一个猛子扎到了溪底,去捞手电。 溪水很清澈,借着手电的光,张国忠在水中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忽然觉得溪底手电掉落的地方,也就是那棵山缝里长出的大树的树冠正下方,十分特别,明显要比溪流的其他地方宽出许多,且有人工修缮的痕迹,就连溪底也比其他地方平整,最怪的,就是溪底平坦区域的中央,有一个用石头搭成的小台子,看石头的外表粗糙程度,明显是从岸上搬下来的,好像是用来固定什么东西的,而且看石头的大小,和溪四壁的人工痕迹也显然不属同一次工程所造。 浮上水面换了口气后,张国忠又一次扎进了溪底,用手搬起了压在石台子最上边石头,用手电一照,顿时糊涂了。石台子里固定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个瓶子,和赵昆成父亲的那个皮兜子里装着的玻璃瓶子一样,瓶里黄乎乎的不知道装的哪个器官。 上了岸,张国忠满脑袋的问号,这个赵昆成的老爹到底想干什么?是想来取宝贝,还是给他老爷子加固城防?往溪水底下放个瓶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包里还有好几个一样的瓶子,跟这个藏宝地,或者说跟镇宝的十八冥丁,到底有什么联系?那个没身子的头颅是怎么回事?他的死,又跟这些破瓶子有什么关系?… 第五部 惊魂雾灵山 第六十三章 观音像 “他娘的瓶子…”拧干了衣服,张国忠拼命的琢磨,现在看来,那些瓶子绝不单单是“施降用品”那么简单,很可能和整个十八冥丁的破解有很大关系,赵昆成的老爹身为赵氏传人,不可能不知道十八冥丁的威力,如果此人在没拿到“敲门砖”的情况下,敢只身独闯,说明其至少在理论上已经找到了十八冥丁的破解的方法,只不过在实际操作时出了差错而已。而此时,自己手头上的这个所谓的“敲门砖”,在拿到传国玺后还管不管用仍是个未知数,眼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破掉十八冥丁,以绝后患,而事到如今,唯一的线索只有那些恶心人的瓶子。 穿上湿漉漉的衣服,张国忠决定再回赵昆成老爹的尸身处走一趟,仔细检查一下那些瓶子。 与此同时,龙潭外。 拿着罗盘,老刘头找到一棵参天大树,指针的跳动仿佛就是因此而起。 这十八冥丁,并未在名门正派的文献中记载过,仅有一些民间杂册的手抄本传于现世,且不同的杂册描述得也不一样,说什么的都有。起初,对罗盘的过于依赖,让老刘头也没把这十八冥丁放在眼里,看罗盘指针的摆动,充其量和三五十年的修仙小畜牲差不多,但刚才自己与秦戈、宋宽同时中降的一幕让老刘头不得不加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扒开腐烂的落叶,老刘头发现,大树的盘根伸到此处,便被人为的砍断了,断根之外的地面,其平整程度和周围土地有很大的不同,显然被动过。 “就是这了…”老刘头摘下背包,取出一块死玉,小心翼翼的摆在了断裂的树根前,之后用匕首轻轻的在土上挖了起来。按老刘头的想法,这十八冥丁应该和“八仙局”有类似的地方,最可行的破解方法便是化解怨气,先让恶鬼成野鬼,再超度进轮回,故此,应该先摆一个“地火阵(这是一种以赤硝为原料的阵法,本来成本很高,民间也很难弄到这种东西,但宋宽可是中科院的专家,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地质所的同志要来了一大瓶子,按份量算足有一斤多,足够十几次地火阵的。)”先把恶鬼逼入死玉,然后后以桃木盒装起死玉,在远离脉眼的地方造一个“鬼冢(和衣冠冢一样,鬼冢葬的并不是死者的尸身,而是魂魄)”,如果恶鬼怨气太重,就直接布七关困之,再以符经反复泄其怨气,最多一个时辰也应该也成野鬼了,而当魂魄超度完毕进入轮回以后,桃木盒子和死玉还可以再利用。 想的是挺天衣无缝的,但实际情况却让老刘头也冒出了一脑袋的雾水。 没几下,便碰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埋的很浅,看来这就是十八冥丁中的脉眼(“冥丁”的尸身),深挖了几下,老刘头发现自己挖到的是腿骨,便掉过头来,算好了长度开始挖另一面,可这匕首刚往地上一扎,便砰的一下碰到了什么硬东西,埋藏的深度比腿部浅了不是一点半点。 “怪了…莫非这人是斜着埋的?而且还他娘的有陪葬?”老刘头也不知道下面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听声音不像是人的骨骼,倒像是陶瓷或玻璃器皿。 “这他娘是什么玩意?”剥掉烂树叶子,老刘头发现这是个玻璃瓶子。映着手电光往瓶子里一看,里面装的仿佛是一个人耳朵。 就在老刘头看的时候,忽然感觉迎面一阵阴风,刮的很不自然。 “谁!!?”老刘头也是一激灵,用手电往前一照,啥都没有,但眼睛的余光仿佛看到瓶子里的耳朵自己动了一下。这一下可把老刘头吓坏了,赶紧又把瓶子埋了回去。 “他娘的,不碰你这邪门行子了…先布我的阵再说…”老刘头刚想往下挖,忽然又觉得不对劲,按理说,赵明川应该生活在清末民国初的年代,那个年代,应该没有这种密封性良好的玻璃瓶,那么这个脉眼旁边的玻璃瓶很可能是后人放进去的……? 想到这里,老刘头和张国忠一样,立即联想到了赵昆成和他那个一去不反的爹。但是…如果按秦戈的分析,赵昆成和他老爹都没拿到传国玺,既然没拿到东西,放这个东西干什么用?此刻老刘头站了起来,没敢再继续挖,“或者说他们已经拿到了传国玺,十八冥丁已破?不对呀,刚才老哥仨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被撂倒了,说明这个十八冥丁还是余威尚存的,而且,如果赵昆成已经拿到了传国玺,还拼了老命拿那个敲门砖干吗…”老刘头越想越乱,这个凭空蹦出的瓶子,好像让当初所有顺理成章的假设又开始前后矛盾了。 看着罗盘上蹦蹦跳跳的指针,老刘头也只能硬着头皮开一次慧眼了,虽然不大擅长,但此刻别无他法。 盘腿坐在地下,闭上眼睛,老刘头不断的深呼吸以求平心静气,少说过了二十多分钟,坐的老刘头腿都麻了,这慧眼才算勉勉强强的开开,此时只见一团暗灰色的雾气集中在刚才埋瓶子的位置,而埋尸身的位置并没有什么异常,看来问题就是出现在瓶子上,而那些灰雾并不像是一般恶鬼恶降,而像是一种修仙的畜牲所发出的气息。 “难道是畜降?”睁开眼睛,老刘头再次剥去了瓶子上面的浮土…… 龙潭内,张国忠又回到了赵昆成父亲的尸身旁边。 捡起了刚才的瓶子,拿出罗盘凑到瓶子跟前,发现罗盘有一点微弱的反应。但稍微离远一点,指针的反应都会消失,好像不是什么厉害的玩意,或者说,不经过降师施术,根本就没什么害处。 在枯骨周围找了半天,张国忠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索性把这四个瓶子也装进了包里,赵昆成的父亲带着的东西,说不准真能起点作用呢… 熟悉了路线,张国忠干脆装起了罗盘,快步返回了白龙沟,“他娘的,还得再下水…”张国忠很不情愿的二次游过水沟,从对岸顺着白龙沟向上游走去。 约么走了半个来小时,张国忠抬头看了看星象,掏出罗盘,对照着宋宽根据古图照片精确定位的山体地图,把那个“庙”的范围确定在了三十米左右见方的一片区域,打起手电大概一照,百分之百的野山窝子,没有任何人工修筑的痕迹,除了一棵半大不大的树外,全是荒草和乱石头,唯独这棵树显得鹤立鸡群。 来到树下,张国忠确定这是一棵枣树,以前在农村,不少社员都在自家院子里种。 “枣树?”张国忠感到很是奇怪,枣树长得慢,以眼前这棵枣树的粗细,少说也得有个五六十年的树龄,这么多年的开花结果,树下竟然没长出一个树苗,说明枣树的种子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天然发芽,而且更奇怪的是,这棵枣树怎么看怎么像以前社员院子里种的家养品种,不像是山里的野生品种。 “莫非…”张国忠在树下仔细的找了起来,此刻对于这棵枣树唯一的合理猜测解释,便是由赵明川或者赵昆成的父亲所栽,其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藏宝地的坐标。 果然,在离树五六步远的地方,张国忠很快注意到了一块大石头,从外观看,体积不小,但张国忠用手搬着一较劲,竟然能挪动,看来石头内部已经被凿空了。 搬开石头,只见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黑窟窿,仿佛一口井一样竖直通了下去,用手电照了照,下面仿佛还有水,扔下一个石头,张国忠听了听声音,好像并不是很深, 从包里掏出绳子拴在枣树的树干上,张国忠把匕首叼在嘴里,顺着绳子缓缓地下了窟窿。 洞内的水仅到膝盖。两脚着了地,张国忠用手电照了下四周,发现这原来并不是一个人工的洞穴,而是类似于巴山藏宝洞那样的半天然、半人工洞穴,洞穴面积不是很大,也就三十多平米,洞壁三面是天然的,一面则由人工修凿,在人工修凿的洞壁中央,是一尊借着岩石的天然凸起雕刻的观世音菩萨坐像,大小跟真人差不多,但与庙里供奉的观世音像却不大一样:这尊观世音像手中拿的并不是玉瓶,而是一个玉盒。 “莫非是这个?”张简单观察了一下石洞,发现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绳子系在了腰里,小心翼翼的走向玉盒。…… 此刻,龙潭外。 老刘头正琢磨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连串清脆的枪响。 “坏了!”老刘头也顾不得琢磨了,好歹收拾了一下东西三步并两步开始往回狂奔,刚跑没多久,便看见两束手电光从不远处摇摇晃晃的迎面而来。 “秦爷…!是你吗?”老刘头大吼。 “刘…”对面的人显然是秦戈,喊了一声刘字,手电光忽然一晃,发光点一下子就落到了地上,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和好几声枪响。 “秦爷!你坚持住!”老刘头想不通,秦戈他们所处的那个相对安全的草坑子,此刻为什么也出事了,难道和自己挖出那个瓶子有关?那自己为啥没事?…… ———————————————— 请大家赐张月票吧!!大力金刚掌携张国忠老刘头一起给大伙作揖了。。。。 第五部 惊魂雾灵山 第六十四章 人胄 能看见手电光的地方,也就几十米远,以老刘头的脚力,没几步就窜到了跟前。 老刘头刚要伸手去扶秦戈,忽然宋宽从后面呼哧带喘的跑上来了,“别碰他!”此刻只见宋宽看了一眼老刘头,立刻变得面目狰狞,对着老刘头举起了枪。 老刘头也不是吃素的,宋宽的手刚一抬,老刘头便下意识的觉察到了枪口的指向,条件反射般的飞出了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宋宽的手枪应声落地。 “刘前辈!!你后面!!”宋宽捂着流血的手,惊慌失措的喊道… 听宋宽这么一喊,老刘头猛一回头,立刻也傻了。只见身后站了个人影,用手电光一晃,发现这个人影脑袋的大小和身体十分不成比例,而且周身上下绕着一团雾气,所以只能看清一个轮廓。 那人影见了手电光,身体周围的雾气仿佛莫名其妙的又多了一层,不时的发出“咝咝”的声音,也没理老刘头,慢慢的走向倒地的秦戈。满地的杂早,这人影走起来竟然没有一点声响。 看着人影朝这边走了过来,宋宽也顾不得手上的伤了,慌里慌张的从地上捡起手枪,照着人影砰砰砰的就是一梭子子弹。然而,直到弹夹打光了,人影也没有什么反映,举着空枪,宋宽张大了嘴,下巴动了几下没说出话来,边缓缓后退,边哆哩哆嗦的望向老刘头。 “人胄…”老刘头小心翼翼的偷眼找地上的匕首,同时观察人影的动静。 宋宽并没听见老刘头的嘟囔,就算听见也不明白,“刘前辈…!”宋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老刘头,“这…这个人…这是什么?” 老刘头此刻已经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宋宽的旁边,“你盯着这东西,我找家伙…”说罢,老刘头用手电照了照草丛,一把捡起匕首,“那个车老板呢…?”老刘头问道。 “跑…跑了…”宋宽磕磕巴巴道,“刚…刚才…这东西在您画的图案边上站了半天…怪我没沉住气…一开枪…那小子就跑了…” “你…先回去…到我画图的地方等我…我马上过去…”老刘头用手一推宋宽,“对了,那个车老板,要是再看见他,就喊他名字,喊三遍不说话就直接毙了…千万不能走出我画的那个图…!” “那…刘前辈…您一个人…”宋宽转身想走,但还有点不放心。 “快走!”老刘头回头怒道,宋宽无奈,从包里拿出子弹换上,三步一回头的往回撤。“刘前辈,别碰秦教授,他的身上…不能碰…”宋宽临走还不忘嘱咐一句。 “这荒山野岭的有人胄…”老刘头现在觉得以前的一切推理似乎都有问题,人胄是一种天然形成的怨孽,如果尸体充满怨气,且尸首分离,一些修仙的畜牲便会从腔子直接钻进死者的体内,以怨体的内脏为食,并以此怨体为穴,而借助畜牲修仙的阴气,被占体为穴的尸身也不会腐烂,日久天长,畜牲之体会与怨体合而为一,也就成了所谓的人胄,总体来说,人胄可归为修仙畜牲的一种,但与一般修仙畜牲不同的是,人胄拥有人的怨气,比一般的修仙畜牲要厉害很多,由于必须是死于“斩首”的尸体才有可能成为人胄,所以在民国(死刑犯开始执行枪决)以后基本上就没听说哪出过这种东西,而现在都八十年代了,在这荒山野岭里忽然碰上这么个玩意,弄的老刘头也很是纳闷,不用说,肯定跟他老赵家有关,否则就算民间抢劫,也不可能把人劫到如此僻远的深山老林里行凶啊…但就算这个斩首的尸体是出于赵昆成的父亲之手,他斩的又是谁? 而眼前的情况,显然已经容不得老刘头慢慢分析了,此刻秦戈趴在地上,虽然身体一动不动,但一条腿却在不停的抽搐,且时不时的弯曲一下,不知道是手电光线所致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秦戈的脸黄的像小米一样,嘴里不断吐着黄呼呼粘沫,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而在秦戈前面也就半米开外的地方,那个人胄站了半天,也没什么反映。 “他娘的,他站那想干啥啊…”此刻,老刘头也不敢冒然上前,“要么就过来,要么就滚蛋,这秦戈再不救恐怕性命难保呀……啊!!”想到性命难保,老刘头恍然大悟,这个人胄并非是没反应,而是在等着秦戈死!相传人胄身边的雾气是怨气加尸气所生,吸入者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死去,一旦活人因吸入这种雾气而死,人胄便会食其五脏(也有传说是食其双目)以加强自身人的怨气。 “认识他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看了看濒死的秦戈,老刘头也认命了,把心一横运起真气,用匕首割破手指,捡起一块石头蹭了点血,照着人胄的脑袋就扔了过去。 这沾了阳血的石头,砸在人胄的脑袋上显然比子弹厉害得多,只听这人胄发出了一声让人脖颈子发麻的尖叫,立即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老刘头身上。 “来呀…来…来…”老刘头晃悠着匕首挑衅,另一只手在背后偷偷的把装满“赤硝”的铁罐子的盖打开了。 只听嗷的一声,人胄猛的扑向老刘头,速度之敏捷,比巴山的“千魂魈”也差不多,眼看着这人胄扑到跟前了,老刘头闭住一口气,拼命往旁边一闪,哗的一下,把多半罐子的赤硝都扬到了这个人胄的身上,只听一声刺耳的惨叫,人胄立即倒在地上打起了滚,身子周围的雾气顿时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其身体表面散发出来的阵阵白烟,夹带着一种烧腐尸时才有的焦臭味,说不出的刺鼻。 老刘头顺势窜到人胄跟前,想补上一刀,但没想到这人胄好像不只是拥有人的怨气,用句现代的词汇形容,智商好像也比一般的畜牲高出不少,痛苦归痛苦,但看着老刘头过来了,躺在地上伸手就是一下,正挠到老刘头腿上,老刘头顿时觉得痛入心髓,一条腿立即失去了知觉,“啊”的一声惨叫便倒在了地上,而人胄反而冒着白烟缓缓的站了起来,离老刘头只有两步远。 此时老刘头忍着剧痛用手电一晃,终于看清了这个人胄的脑袋,看轮廓似乎是一只黄鼬所化,其大小和身体很不成比例,而且“脸”的部分已经扭曲到了恶心的地步,有如一块被刀戳烂了的牛肉,除了一个大一点的缝隙像嘴以外,根本看不出哪是眼睛哪是鼻子耳朵。 “你他娘的给我死吧…!”老刘头咬着牙翻过身,照着人胄的大腿就是一戳,但此时一来位置和姿势都不占优,二来一口真气已被腿伤打破,这一刀不论力道还是速度都差了很多,人胄敏捷的往后一闪,一刀刺空。 剧痛在身,老刘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此刻一条腿已经不听使唤了,站都站不起来,而眼前这个人胄受显然伤得不重,至少将此时的自己置于死地是绰绰有余的…… 正发愁时,老刘头忽然听见旁边的草丛哗啦一响,而人胄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东西,猛的把头转向草坪……继而后退了好几步,从后退的姿势看,仿佛是在害怕什么东西。 见此情景,老刘头也挣扎着拿出了罗盘,只见指针又开始360度旋转了。 “完蛋……”自从上次在巴山遇到过罗盘转圈转的现象后,老刘头这心里算是座下病了,但凡一看见罗盘针转圈,头皮就发紧… 龙潭,密室内。 张国忠在玉盒周围观察了半天,确定了玉盒没连着什么机关埋伏之后,用匕首尖插进了玉盒的缝隙,轻轻撬开了玉盒,借着手电光一看,险些被气吐血,原来里面还有一层木盒。 “真他娘的神经病!”张国忠气得直骂,“怎么净整这脱了裤子放屁的事啊?弄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有他娘的屁用啊?” 看了看好像没什么危险,张国忠干脆用手去掀这个玉盒的盖子,可是就在自己的手刚一碰盖子时,忽然听见身后“砰”的响了一声。“谁!!?”张国忠猛一回头,把匕首横在了胸前,用手电一通乱照。 这一声响,让张国忠立即心跳过速,声音都跑调了,心想自己不是带着那块敲门砖呢么?怎么还能出来这种怪声啊? 一阵心惊肉跳过后,张国忠并未发现可疑的东西,就这么小一个密室,犄角旮旯都照过了没东西,莫非是自己太紧张听错了? 想罢张国忠回过身,不敢再用手摸玉盒了,直接用剑尖把玉盒盖向上挑,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身后稀里哗啦一阵响,吓的张国忠急忙把短剑换了出来,转过身用手电一照,只见对面墙壁上塌下来了一堆碎石头,石头上瘫了一滩黑乎乎的东西。 走近碎石,张国忠低下头用手电一照,是一具死尸,半倚着瘫在墙的凹入处,好像是先被嵌进墙里,而后用碎石砌在里面的,虽说没完全烂掉吧,但也已经烂的分不出前胸后背了,这一幕又让张国忠又想起了巴山的“囚殉”,浑身上下顿时直冒寒气。 “不会…他娘的这么巧吧…”张国忠胆战心惊的逃出罗盘看了看,没什么动静。 “吓死我了…”收起短剑,张国忠三步一回头的又回到了玉盒旁边,就在最后一次回头看的时候,借着手电光,张国忠刚放下的心立即又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对面那位的脑袋,好像动了一下… 第五部 惊魂雾灵山 第六十五章 圭鬼 龙潭外。 看着转圈的罗盘,老刘头咬着牙,强忍着腿上的剧痛,出于本能的向后缓缓的移动,脸上黄豆粒大的汗珠子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而对面那个人胄的注意力,似乎已经完全不在他身上了。退了两步后,人胄佝偻着身子一阵闷哼,身体周围很快便又冒出了一团雾气。 趁着这机会,老刘头从包里翻出了针灸和纱布,一针刺入了自己的锁骨,但这次仿佛没有上次那么灵了,腿伤的疼痛虽说减轻了一点,但还是难以忍受。 此时,只听草丛里哗啦一声,跳出来一个人,准确的说,其姿势有点像动物园里的猩猩,手脚都着地。但走路还是用脚,手虽然也着地,但仿佛不承担身体的重量。 “不出所料…”老刘头苦笑,草丛里跳出来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李瑞雪。 此时的李瑞雪,已经不再是先前那个胆小怕事的车老板了,老刘头用手电晃了一下,发现其双眼没有黑眼球,在手电光下像猫一样闪闪反光,嘴里的牙好像也已经变成了尖牙,双手是黑色的,手电光下仿佛鸡爪子一样,皮包着骨头。 “他娘的这是中了啥了…?”老刘头边用匕首刺破七脉放毒血,边在脑海里搜索自己所知道的冲身类型,但凭老刘头的见识,还真就没见过这种冲身的东西,“莫非…是中了十八冥丁?”以前,老刘头曾经在一本民间杂册的记载中读到过一种说法,就是“冥丁上身”,但并没详细解释这所谓“冥丁上身”的起因与症状。 李瑞雪慢慢往前走了两步,与人胄和老刘头之间形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由于人胄归根到底应该算是“活物”,而老刘头此时身中阴毒且已挑破七脉,阳气大衰,所以李瑞雪此刻呆在原地不动,仿佛是在犹豫应该先拿谁开刀。 人胄毕竟是有一些智商的,虽说自己身边有雾气护身,但其自己仿佛也知道这雾气毕竟只对“活物”有效,而对李瑞雪这种被冲了身的“准同类”基本上没什么作用,所以在李瑞雪又缓缓向前有走了两步以后,人胄嗷的叫了一声,转头便跑,而李瑞雪一看人胄要跑,噌的一声便窜到了人胄的前边,扬手就是一“爪子”,人胄伸手一挡,只听咔嚓一下,这支遮挡的手立即掉在了地上,比用刀削的还快。这一幕看的老刘头也是一惊,按理说这人胄也算是个厉害东西了,而在李瑞雪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这“冥丁冲身”到底是啥原理?怎么这么厉害? 然而让老刘头没想到的是,人胄的手掉了后,剩下半截胳膊里立即喷出了一团黑雾,李瑞雪被黑雾包围后立即发出一声闷嚎,开始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地上挣扎着乱滚(黄鼬的看家本事,就是在遇到强敌的时候释放异味麻醉敌人,而后伺机攻击或逃跑,而此时人胄的这个招数,显然是由黄鼬本身的习性演化而来的,只不过此时的黑气,显然不单单是异味那么简单了。) 借着这股黑气,人胄警告般的咝咝了两声,蹦跶着又要逃跑,刚跑出没两步,李瑞雪从地上爬起来,又跳到了人胄的前边,不过这次李瑞雪好像也长心眼了,并没有像刚才一样直接进攻,而是哼哼着绕着人胄左转右转,而人胄这时则充分显示出了动物的本性,时不时的用脑袋对着李瑞雪嗷嗷嚎叫示威,但却不敢主动出手攻击。 李瑞雪和人胄彼此僵持的同时,老刘头一狠心,干脆把腿上被挠破的伤口连皮带肉一股脑用匕首割了下去,好歹用纱布一包,从包里抓了把礞石粉撒在了自己身上以掩盖阳气,咬着牙开始在这两个东西旁边折腾了起来…… 此时的密室内,张国忠又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对面的死尸跟前,打开手电,仔细的观察了半天。 “莫非是…看错了…?”张国忠不停安慰自己,“他娘的赶紧拿东西走人…”是死是活他娘的先出洞再说。想罢两三步趟到了玉盒旁边,伸手去拿玉盒,可是一用力才发现,这玉盒干脆是和观音像连在一起的。 “算了…”张国忠就这点不好,爱冲动,见玉盒拿不下来,干脆一匕首挑开了玉盒,伸手拿出了里面的木盒,还挺沉。 刚要把木盒往包里装,张国忠忽然听见身后哗啦一声很大的水响。 “啊!!”这声响吓的张国忠手一哆嗦,木盒啪啦一声掉进了水里,因为重量比较沉,所以虽说是木盒,却沉了底。 “你娘的要么就来个痛快的!要么就别……”张国忠大骂着一回头,浑身的毛孔立即收缩了,只见对面的碎石堆上空空如也,刚才的死尸已经不见了。 “出来!!”张国忠边低头在水里摸木头盒子,边大吼壮胆,就在自己一蹲下时,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用手一摸,粘粘乎乎的,赶忙抬头用手电一照,吓的浑身一激灵,只见洞顶上贴着黑乎乎一片,正是刚才的尸体。 这尸体被手电光一照,哼了一声,直接就扑了下来,张国忠赶忙双腿一蹬地,整个人向后横着飞了出去,哐当一下就撞在了洞壁上,手电也啪啦一下掉在了洞壁的一个石台子上,而尸体哗啦一声扑了个空,大字型拍在了水里,之后迅速又站了起来。 手电在石台上,光线刚好照着对面,正好给张国忠腾出一只手,张国忠缓缓的站起身,干脆把短剑也抽了出来,喘着粗气观察对面那东西的动静。 僵持了大概一分钟,对面这位黑爷爷就站在自己扑下来的位置一动不动,张国忠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这东西旁边,冷不丁挥出一短剑,扑腾一声,这东西的脑袋落到了水里,简单的连张国忠都没想到。 掏出罗盘,发现指针没什么动静,“怪了…”张国忠扬起一脚,把对面的半截尸体踹翻在水里,回头取回手电,继续回到原来的位置找木盒。 捡起木盒,张国忠的心简直就要跳出来了,当年皇帝老子都无缘一睹的传国宝玺,此刻就在自己手里!无数奇人异士追逐了数千年的宝贝,此刻竟然被自己找到了!这种兴奋的心情,让张国忠已经把眼前的危险忘的一干二净,全部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了手中的木盒子上。 掀开盒子,张国忠用手电仔细观察了一下,虽说受光线所限,看不出玉石内部的质地,但单凭其表面那种引人垂涎的光泽分析,这传国玺就比先前王子豪的那块毒玉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玉玺的一角,确实与传说中的一样,为黄金所补,拿出玉玺一看,“受命於天,既寿永昌”八个虫鸟篆字赫然醒目。 “沧江(长江),沧曾(长城),黄三(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把玉玺放回木盒装进背包,张国忠甚至开始学着歌手的语气哼哼起流行歌曲了,几个月的死里逃生、艰难险阻,此刻终于有了结果,中国最大的千古之谜即将被自己揭开,说不定自己还能留名青史呢,此刻虽然还身处险境,但所有的潜在危险早已被张国忠抛于脑后。 就在张国忠美滋滋的回到了洞口,准备顺着绳子往上爬的时候,忽然被一双手死死的抱住,而后往后一跃,唰的一下就跳回了观音像的旁边,张国忠挣扎着一回头,吓的险些没尿出来,刚才明明被自己砍掉脑袋的死尸,此刻脑袋竟然又回来了,而且还多了两排牙,这张脸早就看不出哪是眼睛哪是鼻子了,但在大概在嘴的位置上,却比刚才多出了两排鲨鱼般的利齿,呼呼的往外滋着黑气。 “啊!!!”张国忠使出了吃奶的劲想挣脱抱住自己的双手,但这双手就有如铁索一般,任由张国忠怎么使劲,仍然抱的死死的,然而最让张国忠绝望的,并不是这双抱着自己的手,而是这双手上的指甲,此时竟然飞快的长了出来,几秒种的功夫就长了两三厘米长,指甲生长的方向,正是自己的胸口。 龇着牙,张国忠拼了命的拽出了问天,噗噗的往身后乱扎,但此刻自己的胳膊被死死的抱住,只能用上手腕的劲,扎了三四下,后面这位压根就没有反应,眼看着指甲就要扎进肉里了。 张国忠也疯了,双脚拼了命的一蹬地,扑通一声就和后面这位一起倒在了水里。 倒在水里后,张国忠又是一阵郁闷,身子底下这位黑爷爷并没松手,而自己的脸反而被水没了,拼命抬头才能呼吸。不过倒是有一点好,胸前的指甲倒是不长了… “他妈的,不让我带走是不是?”张国忠终于明白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在中国古代,曾经有过“圭鬼”的传说,圭指玉圭,是战国时期大臣“朝勤礼见”时用以区分等级与职能的礼器,在当时,大臣死后入葬时,往往有“奉圭入椁”的礼仪,就是手里拿着玉圭装入棺椁,而一些不愿放弃生前高官尊位的“官迷”大臣,其魂魄有时会宿寄于玉圭之中,就会变成所谓的“圭鬼”,这种鬼本不属恶鬼,但如果尸身手中的“玉圭”被拿走的话,就要另当别论了。 在历代的盗墓者中,曾经流传着一种说法,叫“宁拾糠秫不携圭”,意思就是宁肯捡一团糟糠回去,也不能把(死者手中的)玉圭拿走,其原因就是害怕由此激怒“圭鬼”引起起尸,虽说不是每一个手里拿着玉圭的死者都会因玉圭被拿走而起尸,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这种敏感的东西还是不动为妙。 “他娘的真够狠的…”张国忠暗道倒霉,在现在看来,这赵明川肯定是将下面这位大叔的魂魄封在了传国玺之中,而后人为的制造了一个守玺的“圭鬼”,如果不以某种正确的方法拿玺,则肯定会被这个圭鬼缠住。 “冷静…”张国忠又想起了师傅的教诲,遇到危险,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的思考,才能找到破解危机的方法。 强伸着脖子换了一口气后,张国忠开始在这几个月的经历中寻找线索…“玉玺…玉圭…”张国忠恍然大悟,会不会是… 第五部 惊魂雾灵山 第六十六章 死玉的秘密 张国忠想起的,自然是那块敲门砖,记得当时秦戈曾经分析过,这个敲门砖其实是一块“腹背印”,印出来的图形正好是一个观音像,而这块敲门砖埋在七叔儿子的房间时,那个浪荡公子竟然连做了好几天的观音吃人的噩梦,这一切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是必然,还是巧合? 此刻,张国忠脑袋里一团乱麻,按理说,单单一块死玉埋在地里,是绝不会让人平白无故做梦的,而且,秦戈曾经分析,腹背印可能是地图,也可能是钥匙,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地图的情况已经可以被排除了,另一个可能性便是钥匙,如果这块死玉真的是钥匙的话,该如何开启这把锁呢? 想到这里,张国忠又快窒息了,拼命伸直了脖子,把嘴探出水面换气,下面这位黑爷爷,简直就有如石头人一样,抱得紧分量足,任张国忠拼命的挣脱,纹丝不动。 就在换气的一刹那,借着水底透上来的依稀的手电光,张国忠从仰视的角度无意中瞄了一眼观音像,“嗯…!!”张国忠差点把水吸的肺里去。从这个特殊的角度观察,这哪是什么观音像,明明是一个“冥渠”! 何谓“冥渠”? 冥渠是一种供阴气流动的媒介,茅山术认为,一个器物仅可封禁一个恶鬼或其他怨孽,多了的话便有恐其逃脱。在古代,很多茅山传人驱鬼镇的邪法宝。都是祖辈或师徒相传的(所谓法宝,至多是一块成色不错的死玉罢了,并非是托塔李天王的宝塔那样精雕细琢的东西),不可能为了某一个不足挂齿的小鬼小怪而舍弃师传的宝贝,所以便有了“冥渠”这种东西,其作用,就是将恶鬼从一个器物转移到另一个器物中,当施法者用师传的宝贝封过恶鬼以后,可以用冥渠把恶鬼转移到其他物件上封起来,如此一来,师承的宝贝便可以重复利用了。 在《茅山术志》中专门有这么一段,“承允子*曰:师承之器,何以复用邪?刘沫**答曰:束之以同物,解之以渠。意思就是说,师传的宝器,怎样才能重复使用呢?刘沫答道:用相同(属性的)物品束缚他们,以冥渠来转移他们”,这段记载,就是专门用来说明“冥渠”用途的。 冥渠有两种,一是以物,二是以阵,以“物”的方法,就是以一些属阴的材料按一定的排列方式构成冥渠,而以“阵”的方法,则是以一些符咒(大体上是以“殄文”为主的“引鬼咒”)为媒介。眼前这尊观音像,明显是第二种,也就是以“引鬼咒”为媒介的“阵渠”,只见一条大概有一指宽的糙线,从观音托玉盒的手背面开始,密密麻麻一直蔓延到了观音像身后,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殄文所琢的“引鬼咒”,其位置隐蔽直至,若非躺在地上仰视,是很难看到的。 这个发现,甚至让张国忠忘记了此刻的窒息,怪不得廖家少爷做噩梦,原来这块玉上雕着的殄文就是“引魂咒”的一部分! 把脑袋尽量往旁边斜了一下,张国忠仔细的看了一眼这尊观音像,只见塑像左手(本该托玉瓶的手)托玉盒,右手施无畏印,而右手的袖子口凹进去了一块,若是发现了“冥渠”的话,这凹进的袖口,很可能会被理解为是一种细致的雕刻技巧,但此时看来,那袖口内的凹进部分,其高度与那死玉的宽度仿佛极其接近! “心眼还挺多…”张国忠此时不得不佩服这个赵明川的心机,倘若不知道有“冥渠”这回事,就算手里有敲门砖,也休想看出这其中的破绽。要么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要么被这“圭鬼”活活困死在洞里,就算你能找到这,这传国玺也别想这么容易拿走。 而照现在的情况看,唯一的方法就是先把传国玺放回玉盒,再把敲门砖放到观音像的袖口里,但这对于被死死的抱在水里的张国忠而言,无疑比登天还难。 虽说此刻自己的胳膊一下都动不了,但腿还是能动的,再三琢磨后,张国忠决定冒一次险,因为身后的圭鬼大概比自己高出半头,如果自己的双脚能够夹住匕首,利用这圭鬼比自己高出的半头的空隙戳他一下,也许有希望让他松手呢?想到这,张国忠一铆劲,两条腿就像体操中的“直体屈身”一样,呈180度弯到了头顶,然后手腕猛的一抖,手中的问天飞起来二尺多,而后两腿顺势一接,啪的一下,问天正好落在两腿中间。 双腿一阵抽动之后,问天终于从膝盖部位一点一点的蹭到了两脚的脚尖。压低双腿后,张国忠运足了真气,咬破舌尖,扑的一口真阳涎喷了上去。 看着匕首尖朝下一点点的被抬高,而刀尖正好对这自己的脑门,张国忠也有点心虚,这可不是普通的西瓜刀,而是问天,万一落下的位置稍微偏差了那怕一厘米,完蛋的可就是自己了。 “一…二…三…”张国忠猛的一缩头,双脚一松劲,带着真阳涎的问天匕首扑的一下竖直插进了“圭鬼”的脸中央,一直没动静的黑大爷此刻浑身一抖,双臂仿佛有些松动,趁着这机会,张国忠爆吼一声,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咔嚓一下,圭鬼的胳膊干脆被齐根挣断,一股刺鼻的臭味顿时弥漫在整个密室。 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后,张国忠也顾不得找问天了,第一时间把和氏璧放入了玉盒,砰的一下盖上了盒盖,刚一回身,又是一哆嗦,只见这位圭鬼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无声无息的站在了自己身后,脸上的问天已经不见了,而脸上此刻又长出一张嘴来。 “三…三口孽魄…”张国忠没想到,这个赵明川竟然会摆弄这种东西,道教认为,人有三魂七魄,所谓的恶鬼,是拥有完整的三魂七魄的整体,虽然也没什么智商,但毕竟知道怕什么不怕什么,而在元代的洛降中,相传有一种绝顶秘术,名曰“离魄术”,就是将死者的魂魄分离,无魄之魂称为“无胪”,无魂之魄称为“伾脔”,也俗称“孽魄”,这种东西没有任何忌讳,什么都不怕,似有金刚不坏之身,而且,一旦用传统的降妖除怪的方法攻击“孽魄”一次,他便会长出一张嘴,每多一张嘴,其破坏力便增加一层,在茅山术的记载中,历代高人斗“孽魄”的最高纪录是长出了三张嘴,或者说,古今茅山,没有人能扛到“孽魄”长出四张嘴,本来,张国忠以为这东西就是传说,最初的那张嘴只不过是原本就有的,自己没看见而已,但现在看来可真是长了见识,看来这东西不但确实是有,而且到了民国,竟然还有人会弄。 与这个“圭鬼孽魄”对面而立,虽说对方没有出手攻击的意思,但张国忠仍是一身的冷汗,赵明川弄的这个东西,显然是在这“离魂术”的基础上又自行创新,搞了个人造的“圭鬼”出来,巧妙的让这个尸身以“孽魄”之力加以圭鬼之怨来守护和氏璧,对于孽魄这种东西,历代先人尚且坚持不过“三口”,倘若不是自己有这开门砖在手,可能在刚进洞的时候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绕过圭鬼,张国忠战战兢兢的观察观音像右手的袖子,发现实际情况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这袖口大概凹入了四五寸的样子,内有三道隐隐的凹槽,“引魂咒”袖子外面的袖口分出三条线,分别通向这三个凹槽,张国忠掏出死玉比划了一下,每条凹槽的宽度,正好都是死玉的厚度,也就是说,这三个凹槽,都可以严丝合缝的竖直放入死玉。 “选择题…?”张国忠的汗又出来了,心说自己要是懂殄文该多好,这三个槽中肯定有两个是假的,如果懂得殄文,找到真正的“引魂位”并不难,但如果不懂殄文,死玉塞错了,封在和氏璧里的三魂便会被放出来,一旦这三魂与圭鬼身上的七魄合一,那便至少是个“千魂魈”级别的东西,而到那时,敲门砖肯定也就失效了,死的更惨… 蹲在水里,张国忠咬牙切齿,就此打道回府?和氏璧就在眼前,这么回去太窝囊了,不回去吧,万一蒙错了,凭自己这两把刷子,想出这个洞基本上是不可能。 “唉!命里该有八角米,走遍天下不满升…”老刘头的话张国忠也学会了,年轻就是年轻,脑袋一热,什么都干的出来,如果此刻在洞里的是老刘头,在没有确切答案的情况下是绝不会冒然行事的,但张国忠不同,此时的张国忠已经打定了主意,决定蒙一次… 按张国忠的想法,要先趁这个圭鬼一动不动的时候,先在其周围布一个阵,然后塞死玉,蒙对了当然最好,即使蒙错了,这个阵也应该能把这东西困上一两分钟,而以自己的身手,在这期间拿了和氏璧爬出去是没问题的,而恶鬼与圭鬼、孽魄都不一样,基本上不会上墙,自己出去后把洞口一封溜之大吉,至于洞里这位黑爷爷,就要说谁碰见谁倒霉了。 但此刻的屋子里都是水,地上很难布阵,唯一的方法就是墙,但在墙上布什么阵,能困住地上的恶鬼呢…?张国忠边从包里一样一样往外拿东西边琢磨,这时候,忽然感觉身上一阵寒战,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手正好拿着赵昆成的父亲遗留的瓶子… ————————————————————————————— 承允子:751~?唐代道学家、史学家。河南河阳(今河南省孟州市)人。 刘沫:712~?唐代道学家、医学家,祖籍不详。 第五部 惊魂雾灵山 第六十七章 人阵合一 虽说心中暗到诡异,但此时毕竟没时间计较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把连同瓶子在内的一堆东西放在旁边的石台子上,张国忠开始琢磨战术。其实细细琢磨起来,在这地洞里,任何阵都不难布,因为地洞本身就是负海拔的,在地下,地洞的墙壁便相当于地面。 一切阵局,虽说对“孽魄”而言用途不大,但如果开门砖塞错了,封在和氏璧中的三魂放出,与其七魄合而为一成为恶鬼的话,那应该还是有作用的。想到这,张国忠观察了“孽魄”也就是那个“圭鬼”的位置,决定在除观音像那面以外的三面洞壁,各布一个“定魂桩(民间墓葬时防止尸变的方法,大体上以鸡喉或等效材料辅以天干五合图布之,如果死者下葬前有尸变的迹象,那么在其墓不远处肯定会有一处定魂桩,如果死者大怨大孽,那其墓周围可能会有两根或更多,传说当年太平天国名将石达开被清军处死后,其墓侧竟布了九处定魂桩)”,万一圭鬼成厉鬼,这三根“定魂桩”应该能定他个几分钟没问题。 布好定魂桩,张国忠深呼了一口气,开始琢磨这三条凹槽,“如果我是赵明川,我会将正确的一方布在哪呢…?”毕竟,塞对死玉的话便能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要比指望“定魂桩”安全得多。 用手电照了半天,张国忠发现这三条凹槽的其中两条,都有一个奇怪的共同点,那就是在凹槽的中心同样标了一个符号,好似殄文中的某个字符,但另外一条却没有。 “看来…是这个吧…?”张国忠把死玉小心翼翼的塞入了那条没有符号的凹槽,当死玉完全塞入后,只听观音像啪的一声,从胸口部分裂开了一条缝隙,缝隙中不断有水流出。续而是一阵吱呀呀的声音,仿佛多少年没关过的铁门强行开合一样,刺耳至极,伴随着这阵响动,整个密室仿佛开始抖动,此举似乎触动了什么机关,洞内的积水立即开始上涨。 “…塞错了!??”虽说那圭鬼没什么动静,但眼前这景象显然是触动什么机关了,张国忠此刻已经顾不得观察定魂桩的效果了,飞身上前掀开了玉盒,一把抓过装传国玺的木盒揣在了衣服里。 然而,此刻洞内的水位上涨速度出奇的快,等拿完传国玺后,至多二十几秒,洞内的水已经由最初的齐膝盖变为齐胸了,跑过去已经不可能了,正在张国忠从腰里掳起登山绳,准备往洞口游的时候,忽然听见洞内啪啪几声刺耳的响动,好似天破,但分贝要小上很多,几根原本插在岩石缝隙里的鸡喉,全都飞射到了对面的岩壁上弹入水中,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洞内阴气太重,还是这东西太厉害,这三根定魂桩,硬是连一分钟都没撑住。原来还在水中露着个脑袋的“圭鬼”,随着这几声声响的结束,扑通一下缩入了水底。 “水漫金山…这姓赵的真是比曹操还奸…”张国忠边问候老赵家祖宗,边拼了命的往洞口处游,就在这时候,忽然觉得左边脚脖子忽然被一只手狠狠拽住,“啊…”连口气都没来得及换,张国忠便被拽入了水下。 “我去你娘的…”水下能见度并不是很好,张国忠把手电咬在了嘴里,借着手电光,抽出赵昆成父亲的那把短剑向对面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分心便刺,只感觉扑的一下,仿佛对面的东西并没有躲闪,短剑其根刺入了对方的身体,水底顿时弥漫起一股黑雾,抓着自己脚脖子的手也松开了。 “这剑还挺厉害…”此时,密室内的水位已经完全没头顶了,张国忠无心恋战,占到便宜后用继续向洞口游。 就在游到洞口正下方,刚准备掳出腰间的绳子往上爬的时候,忽然觉得身边一阵水波,紧接着便是刺啦一“爪子”,正挠在拿木盒的那只胳膊上。 张国忠只觉得一阵钻心剧痛转瞬即逝,一只胳膊顿时没有知觉了,装传国玺的木盒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嗯!!!”张国忠咬着手电,闷哼着抽出短剑,抡圆了照着对面涌出水面的东西又是一剑,扑的一下,也不知道对面那位被砍中哪个部位了,扑通一声便又沉了下去,趁这机会,张国忠把剑插在腰间,一只手抓住绳子往上爬,就在双腿即将离水的时候,只见水中那东西又窜出了水面,一口咬在了张国忠的脚上。“唔!!”张国忠疼的险些休克,急忙抽出短剑,咔嚓一下直接把那家伙的脖子砍断了,只见那东西剩下的半截身子掉在水里扑腾了几下便不动了,而脑袋却仍然咬在张国忠脚上。 就在这时候,只听轰隆一声,整个密室的底部塌了下去,原来密室下是一条湍急的地下暗河,与原来密室的地面大概有二十多米的落差,虽说水流很湍急,但声音并不大,这密室,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爬到地面,张国忠顿感一种说不出的委屈和窝囊,抽噎着用短剑剃掉了那个咬在脚上的脑袋,好歹往伤口敷了点“鹰甲(就是大家熟知的鱼骨粉混合鸡喙的粉末,拔阴毒的效果要好于小米)”,没精打采的往回走去。 对于一个历经千难万险,却眼看着即将收获的果实从自己手中滑落的人而言,伤口的剧痛,远不如心中的痛楚来得厉害,一边走着,这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竟然呜呜的哭开了。 与此同时,龙潭外。 李瑞雪和人胄已经小打小闹了好几个回合,谁都没注意老刘头在旁边绕着圈的忙活。这时只见老刘头一脸的狰狞,举起一根鸡喉钉着一张泄阴符狠狠往地上一插,这李瑞雪和人胄同时一颤,仿佛被电击了一样,分头往两个方向窜去,但没窜两步,就好比撞在了厚玻璃上一样,被弹了回来。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降伏五兵。五天魔邪,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老刘头手中握着龙鳞,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此刻只见李瑞雪和人胄周围莫名其妙的刮起了旋风,而李瑞雪和人胄好比没头苍蝇一样,不时的四处乱撞,悲鸣和嚎叫不绝于耳。 就在这个时候,张国忠挎着破包有如逃兵一般,哼哼唧唧的从龙潭里出来了,不远处的哀号,让张国忠心中立即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师兄莫非…”张国忠满脑袋胡思乱想,一瘸一拐(刚才那东西咬这一口伤到了骨头,脚疼的几乎不能沾地。)的顺着哀号声望前“跑”,没出几步就看见了老刘头举着匕首正在比划着什么。 “人阵合一!”张国忠瞪大了眼睛,这可以茅山术里的玩命招,这阵布在地上,同样也刻在施法者的身上,两个冤孽此刻好比在老刘头的身体里困着,谈及这个“人阵合一”,马真人生前曾嘱咐过,此乃茅山至奥之术,不到万不得已十拿九稳,千万不要用,如果失败,轻则引鬼上身重创元气,重则筋脉寸断当场毙命。 张国忠不敢叫老刘头,怕他一分神破了真气,而是偷偷的走道草坡底下,用铜钱在自己旁边摆了一个“诈阳阵”,“阳”,指的是太阳或是阳气,顾名思义,“诈阳阵”是伪装太阳或阳气聚集点的阵法,本是吓唬人用的,但张国忠将曾将此阵加以创新,和“阳怒阵”的瞬间爆发不同,这“诈阳阵”在张国忠的创新下,已经变成“引法者之阳以诈,移法者之气以攻”的东西,也就是说,这个阵法此刻已经具备了强烈的攻击性。 草坡子上面的老刘头并不知道张国忠已经出来了,而且就在对面,此刻慧眼已开,只感觉阵中的两团黑气越来越暗,而自己胸口却有两团黑气越来越浓,“开!”老刘头察觉时机已到,挥起匕首照着自己的胸口就是一划,与此同时,阵中人胄嚎叫了一声,随着一声刺耳的天破之声,那个黄鼬的脑袋连同半截血淋淋的畜牲身子扑的一声便从下面的腔子中喷了出来,两团黑乎乎的东西一大一小,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 人胄虽然除掉了,但阵中李瑞雪似乎还是精神头十足,此刻俨然摆出了破釜沉舟的架式,人胄倒地后,李瑞雪一反了刚才四处乱撞的举动,忽然安静下来,两只猫一般发亮的眼珠死死的盯着老刘头,身边不时也刮起了小风,而老刘头的跟前,被鸡喉钉在地上的泄阴符忽然斯拉一声碎成了纸屑,慧眼中,老刘头忽然感觉胸口的另一股黑气开始快速膨胀,想压已经压不住了。 阵中的李瑞雪,似乎也有意识的开始和老刘头较劲,泄阴符飞散之后,并不着急进攻,而是高高仰起双手,一下下的砸地,每砸一下,围阵的铜钱都飞几个,砸到第四下,干脆连老刘头面前插的鸡喉也嗖的一声被崩起老高。 鸡喉,在“人阵合一”的阵法中,代表脉眼,也就是阵法的核心作用点,鸡喉崩飞,就意味着此阵已破。老刘头暗道完蛋,只觉得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在了胸口,慧眼中,眼前一团黑气越来越浓,不断朝自己慢慢逼近… 第五部 惊魂雾灵山 第六十八章 遗憾山中 就在这个时候,老刘头慧眼之中忽见一团紫气从对面草坡底下径直涌向眼前黑气。 “莫非是国忠?”紫气夹以排山倒海之势,顷刻间便罩住了黑气。老刘头顿时感到自己胸口的黑气亦弱了不少。 此时阵中的李瑞雪又开始了刺耳的哀号,不时用双手拼命砸地,只听一声声地闷响,少说也能传出几里地。但不管他怎么砸,这团紫气始终围在其周围,仅仅几十秒的时间,李瑞雪就想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只剩下哼哼的劲儿了。 “你就给我在这吧…!”趁这机会,老刘头捡起掉在地上的鸡喉,再次钉回了脉眼,挥动匕首照着胸前逐渐减弱的黑气一通横哗啦,“逆吾者死,敢有冲当!刀插地府,由我真阳!急急如律令!”一声暴喉,老刘头将匕首深深插入地下,这一招叫“送鬼入地”,用茅山的理论讲,“凡法者以至阳治至阴,皆有‘入地’之力,大阴盛者,阳即衰灭,然大阳盛者,则置斯于地府,不得超生哉”,意思就是说,如果以极大的阳气与极大阴气对抗,都有把对方彻底制服的威力,如果阳不敌阴,则施法者会死亡,而如若阴不敌阳的话,冤孽即被打入地府,永世不得超生。 虽说这种招数有一定的危险性,但老刘头此刻可是有着十足的把握,此时的紫气与黑气可谓势均力敌,而自己虽说受了伤,但也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这点残气加上这半路杀出的紫气,把这冥丁恶鬼送入地府应该是问题不大。 随着龙鳞匕首扑的一下插入地理,李瑞雪哼的一声瘫在了地上,嘴角顿时涌出了白沫,一声天破好比惊雷一般,震得人头皮发麻。 “国忠!是你吗?”老刘头三步两步来到了草坡子下面,只见张国忠四脚朝天,早已不省人事。 “嘿!!”看着张国忠脚上的伤口不时的流出黑水,老刘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一个半死的秦戈,一个休克的师弟,眼前这个烂摊子,简直比当初破巴山的八仙局时还不可收拾,不过好在冤孽已除,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给张国忠的伤口敷上“鹰甲”又扎了几针以后,老刘头快步来到了秦戈跟前,一摸脉门,只感觉气若游丝,且其皮肤上有一层臭烘烘的粘液,沾到手上感觉火辣辣的,不一会便由“火辣辣”转为钻心的疼。 “刘前辈!”此时宋宽鬼鬼祟祟的“潜伏”过来了,“刘前辈…刚…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宋宽端着枪,警觉的四处张望,“我…刚才听到…一声爆炸从这边传过来…不大放心…难道…您身上带了手榴弹?” “冤孽已除,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过来帮忙…!对了,有手套么?带上!”老刘头指挥宋宽把秦戈抬到了道中央,身体顺着道路的方向摆顺,然后用匕首割破秦戈的七脉,在每个伤口撒上一层鹰甲,用铜钱在秦戈身上摆了个“释艮阵”(释艮阵能拔地中阴气,同样能拔人中阴气,秦戈此刻中的是阴毒,且毒已攻心,传统的拔阴材料已经没用了,所以老刘头才采取这种破釜沉舟的方法,虽说人体阳盛于阴,但阴气一点没有也是不行的,“大阳冲心”照样是会死人的,所以,此刻布在秦戈身体上的“释艮阵”,其火候一定要把握得十分精确,按秦戈此刻的身体状况,偏差几秒钟便很可能一命呜呼)。 “刘前辈…您这是…我觉得咱们应该…抬他去医院…”宋宽不晓得老刘头要干什么,在他看来,秦戈身中剧毒,抬下山就医才是硬道理。 “别说话!”布完释艮阵,老刘头将一块死玉塞到了秦戈的嘴里,用剩下的赤硝在其身体周围撒了一圈。“看你老小子命数了…”老刘头一边嘟囔,一边用一根鸡喉钉下一张泻阴符在秦戈脑袋前面。 说也奇怪,这鸡喉刚刚钉下,秦戈的身体便抽搐起来,身上七脉的破口不断流出奇臭无比的粘液,鸡喉上的泻阴符也冒起烟来。 “刘前辈!!我们怎办!?我能做点什么!?”看见这阵势,宋宽慌了,在他看来,这秦戈似乎已经没得救了,人身上竟然会流出这种顶风臭十里粘液。 “别慌!”老刘头静静的看着,没三分钟,只见秦戈呕了两下,哇的一口黑水连同死玉一起吐了出来,就在这呕吐的一刹那,老刘头用匕首在地上刷的一扫,插在地里的鸡喉被齐根割断,秦戈身上的铜钱在鸡喉被割断的同时,嗖嗖嗖的向四外飞出。 “秦先生!”宋宽凑到跟前,战战兢兢的摸了一下秦戈的脖子,发现还有脉搏,而其身体上的那层臭烘烘粘液竟然没有了。 “刘前辈…您真是神人啊!”这一切看得宋宽目瞪口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目睹人为制造出的所谓“超自然现象”,立即对老刘头崇拜得五体投地。 “真正的神人在底下躺着呢!”老刘头指着张国忠的方向,此时自己浑身上下连血带汗已经湿透了,救完秦戈,只感觉两腿发软,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啊!张…掌教!”顺着老刘头指的方向,宋宽没几步便找到了刚刚恢复意识的张国忠,立即从包里掏出水壶,抱起张国忠喂水。就在这个时候,草坑里忽然传来一阵响动,吓的老刘头一哆嗦,用手电一照,只见李瑞雪连滚带爬的从草坑里钻出来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自己脚下,“刘爷爷,俺再也不敢跑了,您可得把俺从这带出去啊……!!” 宋宽捡了点干草树枝点起火,几个人战战兢兢的盯到了天亮。 “……之后…我就想爬上去,结果…结果那东西…呜…”张国忠没精打采的描述自己到密室拿玉玺的经过,说到最后,竟然呜呜的哭开了。 “不许哭!堂堂茅山掌教,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老刘头递给张国忠一个烤热了的烧饼,“玉玺不玉玺的,那都是身外之物,活着回来就好!国忠啊,我这把身子骨,蹦跶不了几年了,但你的路还长,不能因为这个事,就破罐破摔对不?” “刘先生…我听说,你曾舍命救我。”此时秦戈也醒过来了,让宋宽架着一瘸一拐的来到老刘头跟前。 “哎,秦爷,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老刘头忽然一脸坏笑,“怎么说…你也是个活物啊…” “不论如何,刘先生,请受我一拜…”说着这秦戈龇牙咧嘴就要鞠躬。 “快别别…秦爷,万万使不得,不用这样…”老刘头虽说假模假式的阻拦,但这个躬还是半推半就的让秦戈鞠了,脸上的褶子美的顿时又连成一条线了…… “张掌教,你不用难过,我知道你已尽力…”秦戈叹气道,“天下宝贝不止传国玺一件,我前不久跟你说的,孙启林先生想见你的事,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 听见这句话,张国忠的眼珠子顿时瞪圆了,还没等老刘头提醒,自己先把话茬子堵死了,“秦先生,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本事确实有限,不想再做没把握的事了,而且最近总是离家在外,拖欠妻儿老小很多,希望你能理解…” “既然这样,那我不勉强…”秦戈叹了口气,看着远处的龙潭,一阵感慨。 几个人在山下的卫生院象征性的上了点药,(开始,大伙还是对这所卫生院蛮有期望的,但进了门诊室后,发现大夫穿着做饭的围裙就直奔酒精瓶子了,便立即决定打道回府…)而后直返兴隆县城。回到旅社,张国忠第一件事便是把一大打子港币塞给了李瑞雪,足有两万多块,“李师傅,这次对不住你了,这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张大哥…,这…这是啥钱…?”李瑞雪拿着港币左看右看,没见过。 “这是港币,大概能换八九千块钱吧,去银行应该就能换,我身上实在没有人民币了…”张国忠也很无奈,为了到香港花着方便,临出门身上带的大部分是王子豪留下的港币现金,当初并没想到回国还有雾灵山这么档子事,此时要不是老刘头身上还有点人民币,在兴隆这样尚不发达的地方,恐怕连个烧饼都买不了。 “八九千块…”李瑞雪赶忙点了一下,虽说不认识港币,但阿拉伯数字可认得,这一打子钱,光一千一张的就有十五六张,还有不少五百一张的,两万都多了。“哎呀张大哥,你这是…俺…俺无功不受禄啊…”李瑞雪美的已经找不着北了,虽说当时在山里后悔得不得了,但此时白花花的银子攥在手里,心里还是乐开了花,虽说玩命吧,但玩一次命就成万元户了,这种飞来横财,死了都值。 “李老弟,钱是给你了,但咱们这次碰到这些个事,你可得守口如瓶啊!”老刘头眯缝着眼道,“你可不能说出去…” “一定一定…俺李瑞雪对天起誓,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叫俺车压马踩、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永不超生…”李瑞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一发誓,把自己知道的形容倒霉的词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行了行了,李师傅,我们信你…”张国忠也挺不好意思的,虽说这个李瑞雪帮的基本上全是倒忙吧… 回到北京,宋宽坐庄,几个人在全聚德烤鸭店吃了一顿地道的北京烤鸭,雾灵山这几天的折腾,让几个人都馋坏了,除秦戈外,张国忠、老刘头和宋宽一律是狼吞虎咽,把片鸭子的师傅都看傻了,心说这几位不会是刚从大西北回来的吧?… 互相留了地址以后,张国忠和老刘头告别秦戈和宋宽,包了一辆出租车回天津,在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张国忠临走时把赵昆成父亲的瓶子留给了宋宽,希望他能找人秘密坚定一下瓶子里的粘液到底是什么东西。 “宋先生,这是我弟弟单位的电话,要是结果出来,你打这个电话让他转达我就行了…”张国忠写了个号码递给宋宽,“对了,有机会的话,欢迎来天津玩,我做东…” “张掌教,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相信!”宋宽依依不舍的握着张国忠的手,“结果出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张掌教,后会有期!”秦戈一抱拳,“我一样相信,咱们会再见面!” “别!别!后会千万别有期…”老刘头上了车,“秦爷…你可千万……保重啊!”老刘头时刻不忘挖苦讽刺,“你要在中国的医院看病,可没单位给你报销……” …… 雾灵山,距离龙潭25公里外的一处小瀑布旁边。 省地质队下属的勘测分队正收拾帐篷准备继续赶路。 “哎?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冯笑宇大学毕业时间不长,还在地质局实习,这是第一次进山考察,对于山里的奇声怪响总是大惊小怪,把队里所有人都搞的紧张兮兮的。 “小冯,我说你别老疑神疑鬼的行不,这大白天的,别自己吓唬自己…”队长罗立文不耐烦的背起设备,“你看人家小安,收拾东西比你这大老爷们都利索!” 安琪是勘测队的“队花”,但凡有可能,罗队长总是喜欢在野外勘测时带上她,并把“布置工作”这种光荣的任务交给她处理。只要是安琪下发的工作,不管多苦多累多危险,所有人都会屁颠屁颠的去执行,半句怨言都没有。 “不不…罗队,我刚才真听见扑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水里了…很怪…”冯笑宇仍旧一个劲的往小瀑布的方向瞅。 “赶紧走赶紧走!”罗立文急了,“咱是勘测队,不是刑警队!就算有人放枪,跟咱也没啥关系!赶紧走!” “小冯,我刚到队里的时候跟你一样,疑神疑鬼的,习惯了就好了…”安琪此刻也凑了上来,“快走吧,今天一天咱得走30里山路呢…” 美女发话,冯笑宇也没辙了,扛起设备,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大队人马往深山处走去…… 感谢大家的支持,《茅山后裔》之传国宝玺,到此处便告一段落了,感谢大家对本书的长久支持,本章内容鸣谢QQ5群的冯笑宇、罗立文和美女安琪贡献真实姓名,地质队这三位队员,就是由他们客串的,感谢这几位朋友一直到天亮都在看我的书,谢谢,你们的支持是我创作的最大动力。 另:续传国宝玺故事之后,《茅山后裔》之兰亭集序即将与大家见面,在这一故事中,张国忠、老刘头、秦戈这三个老搭档,将经历一系列更加离奇的境外冒险,更多千古玄疑将被他们一一揭开,届时,还会有两位神秘主角登场,敬请关注。 此外,《茅山后裔》外篇亦将于下周三也就是12月13日开始更新,敬请关注。 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一章 不速之客 有了钱,张国忠第一件事便是完成师傅的遗愿——重修通天观,为了尽可能的将通天观恢复原貌,张国忠不惜重金聘请建筑设计院的专家到操场河村实地考察,并根据村民的回忆以及残留的地基确定设计图,折腾了大概五六个月,一座崭新的通天观算是落成了,而且还通了电和自来水,此外,张国忠还亲自到龙虎山聘请了几名道友前来通天观主持日常的法事,这么一折腾,这通天观的香火反倒旺起来了。 忙乎完通天观的事,张国忠开始学习驾驶,拿到白本后(那时的驾照,有实习驾照和正式驾照之说,持实习驾照安全驾驶满一年后才可转为正式驾照,那时的实习驾照,俗称“白本”,正式驾照俗称“红本”)直接买了一辆桑塔纳,一时间街头巷尾闹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大体上是气人有笑人无的话,甚至有造谣的),张国忠无奈,干脆举家迁往郊区居住,顺便在李村投资开了一家养鸡场和一家养猪场,自己当起了总经理,并把李村长的大儿子请来当了厂长。 白天,张国忠偶尔在场里溜达溜达,但大部分时间是在家里钻修法理阵图,以前因为学艺不精,险些把命送了,但现在有了时间有了钱,是时候该提高提高了。 老刘头则充分的体现了老一代人“有钱先买房子置地”的心理,一次性买了六套单元房,干脆把陈婶的几个亲戚都接过来住了,自己住三套,也算是老来得福了。 光阴似箭,一转眼的功夫,时间进入九十年代,这几年里,张国义可算得上是官运亨通了,自从吴局长退休后,又调来了一个孙局长,没两个月就被张国义拍的连北都找不着了,短短几年的功夫,张国义从局长秘书兼司机,一下子爬到了局长秘书兼局长办公室主任的位子,张毅城的中考成绩虽说是一塌糊涂,但有孙局长亲自批的条子,还是顺利的考入了一所市重点中学,学校是张毅城自己挑的,当然,就是柳蒙蒙考的学校。 这一天,老刘头吃饱喝足了,正躺在躺椅上听戏,忽然门铃响起,此时陈婶不在家,老刘头只好自己去开门。 “谁呀!?”老刘头八百六十个不耐烦。 “我!”门外的声音好像挺耳熟的,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了。 “你是谁啊?”老刘头批了件衣服开门一看,立刻就是一寒战,只见门外这位一身白色中山装,短发,白头,一个让自己头疼的名字立即浮现在眼前——秦戈,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都挺年轻,但没见过。 砰的一声,老刘头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你找错人啦!走吧!” 吃了闭门羹,身后两个年轻人都是一脸的无奈,唯独秦戈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不慌不忙的把一张照片从门缝底下塞了进去,然后看着手表,伸出手指头开始读秒,五、四、三、二… 当秦戈读秒到读到一的时候,门忽然又开了,只见老刘头戴着老花镜正在看相片,“秦爷,俗话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你想干什么直接说吧!”老刘头手里的照片,是一个汉武帝刘彻御用的玉制酒樽,如果是真品的话,与传国玺一样,也是无价的宝贝。 “刘先生,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能进屋说么?我们找了两天才找到你家。”秦戈面带微笑,微微鞠了一躬。 “行吧…算我倒霉认识你…”老刘头将三人让进屋里。 “这位是艾尔讯,孙启林先生的私人保镖,”秦戈介绍道,“这位是刘丹,考古专家。” “哦,两位好啊…”老刘头贼眉鼠眼的偷瞟这两个年轻人,只见这个所谓的私人保镖,看挺胸抬头的气质,应该是练过的,走起路来有板有眼,八成是当兵的出身,而这个所谓的考古专家,花枝招展的好比电影明星一样,不晓得秦戈带他们来,又有什么居心。 “是这样的,我们希望您能帮一个忙。”秦戈还是以前的说话风格,开门见山,决不拐弯抹角。 “帮成了,这个就送我?”老刘头捏着照片狐疑道。 “即使帮不成,只要你肯帮,这个就送你,但我相信你能成功。”秦戈上来先把老刘头的退路给封死了。 “有这么便宜的事?”老刘头仔细看了看这张玉樽的照片,“不会是假的吧?丑话说得头里,上次那种事我可不去!” “这是孙先生的镇宅之宝,很多专家都鉴定过,不会有假。而且我保证这次不会有危险的,我保证。”秦戈从包里拿出一张人体胸部的X光片,“刘先生,你认得这个么?” “认得,这不是胸透的片子吗?告诉你,我可不懂西医,找我治病,你可找错人了。”虽说假装作漠不关心,但盯着玉樽的时候,老刘头的眼角里还是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 “刘先生,你看这里…”秦戈指着片子心脏部位的一个点,“这并不是异物,而是一个肿块。” “然后呢?”老刘头也注意到了,在X光片上的心脏部位,有一块暗暗的阴影,只有逆着日光灯管才能看出来。 “这是啥?瘤子?”老刘头举起X光片,“良性的还是恶性的?” “错,刘先生,我们怀疑这是一种诅咒。”刘丹忽然开口道,“不瞒您说,X光片上这个人,是孙启林先生的儿子,也是我的朋友,前不久他说要去埃及考古,但后来被人发现昏倒在开罗街头,现在我们甚至不知道他去的是什么地方。” “诅咒?”老刘头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埃及的诅咒,尤其是法老诅咒,这东西自己倒是听说过,在西方传的神乎其神的,但一直译为是以讹传讹,“你怎么能确定这个不是病?” “他的脉搏和心跳都正常,但在美国最好的医院,医生却没办法让他醒过来,”秦戈若有所思,点燃了烟斗,“而且最离奇的,就在孙少爷出事后的第五天,一艘渡船从尼罗河里打捞出一具尸体,通过其身上的护照,确定那个死者就是与孙少爷一同出发去埃及的好友,经过尸检,发现那个人的心脏位置,也有这样一个肿块,而且,此人并非死于溺水…” “莫非是他杀?”老刘头也有点奇怪,这和前两年遇到的降头术道有点像,只不过听起来更怪。 “法医也不能确定他的死因…”秦戈默默道,“但法医说,死者的脑浆已经变成了橙黄色,而且像桔子汁一样的稀…” 说到这,多年未出山的老刘头,一抬眼正好看到窗台上放着半瓶桔子汁,不管从颜色上还是稀释程度上,都跟秦戈的描述十分吻合,这股恶心劲就甭提了。 “此外,这次同行的还有三个人,也失踪了,埃及警方怀疑他们已经死了,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找到尸体,特别是其中一位英国人,曾是大英博物馆的首席顾问,他的失踪在英国的学术界引起了很大震动…”刘丹继续道,看来这名女子虽说看着像花瓶,但说起话来却有着十足的学术气质,有板有眼,一丝不苟,像个办正事的。“我们这次来,主要想请您去救孙少爷,如果真的是诅咒的话,孙少爷的症状显然比他的朋友轻了不少,经过医生的脑部CT检查,他的大脑并没有异常,身体对外界刺激有反映,有脑电波,说明他还是有意识的,只不过是深度睡眠,但让医生束手无策的是,他的脑电波在一天天的减弱,医生估计,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最多三到五个月,即使能保住命,也会成为脑死亡。” “埃及我不去,有言在先!”老刘头伸出一个手指,“这是第一条,还有一条,诅咒那东西,我没碰过,只能说看看,不行的话,我可就不管了,但这玩艺我得带走…!”老刘头手里拿着玉樽的照片晃悠着。 “没问题!”看老刘头答应了,秦戈长出了一口气,“刘先生,孙先生给您的邀请函,我们带来了,希望您明天能办一张护照,大使馆的朋友我们已经打好招呼了,可以直接办理签证。我希望您能在后天做好一切准备!” “你别那么着急啊!我得跟国忠打个招呼,顺便问问他去不去…”提到张国忠,老刘头恍然大悟,“对了秦爷,这事,你怎么不找国忠,直接来找我啊?” “你觉得,张掌教,会对那照片上的东西感兴趣吗?”秦戈微笑道。 “咳,她娘的又让这老小子给涮了…”老刘头嘟囔。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老刘头就骑车去了张国忠家,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原来张国忠和张毅城还有一位公安局的同志前两天去山东了,而且是带着短剑走的,但究竟干什么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住哪怎么联系,还是不知道。 “嘿!这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去干啥也不打个招呼…”老刘头一肚子郁闷的骑车回了家,刚到家门口,就发现昨天那个私人保镖艾尔讯,坐在一辆小轿车里正两眼警惕的四处乱瞟,发现老刘头回来了,立即一本正经的走下车,“刘先生,秦先生安排我开车送您办出国手续,他希望我们明天这个时候能坐在飞机上…”说罢摆了个“请”的姿势。 “开啥玩笑,欺负我岁数大不懂行啊?”老刘头把自行车一支,看都没看小轿车,“光开证明少说得一个礼拜!明天走?说梦话哩…” 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二章 瑟琳夫人 事实证明,老刘头还是低估了秦戈的办事能力。在艾尔讯的安排下,老刘头不但当天就拿到了护照,而且根本就没走正规的流程手续,而是直接到美国大使馆办理签证,签证官还就直接签了,似乎对方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老刘头去验明正身呢。虽说由于准备材料与办理一些国内手续还是耽搁了一天,但四个人仍然在第三天晚上蹬上了由北京飞往华盛顿的航班。 到了华盛顿,四人马不停蹄,又上了一架小飞机,这架小飞机看来似乎是那个孙启林的私人飞机,机舱内有如高级宾馆一样豪华,酒水饮料一应俱全,而且只坐了他们四个人,此时,老刘头对这个孙启林的实力也大概了解了一点,似乎不在那廖七之下,“秦爷,孙家不是在华盛顿吗?咱这是往哪飞?” “罗切斯特机场…”秦戈不停的看表,“孙先生已经先到一步了…” 明尼苏达州罗切斯特市,梅约医疗中心。 在一间重症监护室外,老刘头见到了等待已久的孙启林。 “你…就是刘先生吧…!?”一位白发老者手撑拐杖吃力的站起来迎接,旁边两名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子赶忙上前搀扶。 “正是在下,孙启林孙先生?”老刘头抱拳回礼。 “希望你能救救我儿子…”孙启林的眉宇间,透着一丝绝望与憔悴,已经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似乎要涌出泪水。 “厄…我一定尽力,孙先生,你不必激动,我这就去…”说罢,老刘头要推门进屋,而孙启林却一把抓住老刘头的衣服,“现在瑟琳夫人在里面,我希望您能等一下…”孙启林脸上泛起一丝尴尬。 “瑟琳夫人是谁?”老刘头也一皱眉,满脸的不痛快,自己大老远从中国赶过来,却得给这个什么瑟琳夫人让路。 “瑟琳夫人也来了?”站在一旁的刘丹瞪大眼睛,“瑟琳夫人是欧洲最有名的除灵者,以前有人中了图坦卡蒙的诅咒,就是瑟琳夫人为他们除灵的。” “哦?除灵?”老刘头虽说也研究过一些西洋文化,但对于除灵这个名词可是第一次听说,“刘…刘同志,你能详细的说说那个图什么卡蒙的事么…?” “图坦卡蒙是埃及新王国第十八代法老,1922年,霍华德?卡特先生和卡尔纳冯伯爵首先发掘了他的金字塔,但参与发掘的大多数科学家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诅咒,而且有人离奇死亡。”刘丹道,“从此之后,他的金字塔便成了考古学家的禁地,甚至连盗墓贼都不敢去。但前十几年前,曾有三位考古学家再次发掘他的金字塔,而其中两位中了诅咒,幸亏瑟琳夫人,才让他们转危为安。” “这三位考古学家现在能找到么?”老刘头皱眉道。 “这三位考古学家,就是这次失踪的三位科学家…”刘丹默默道… 正在这时,门开了,一个老太太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装满水的玻璃瓶。 “我儿子怎么样?(英文)”孙启林先生急切的问道。 “很抱歉,我无能为力…。(英文)” “请问夫人,依你看,孙少爷的情况如何?(英文)”老刘头一抱拳,一脸的满不在乎(老刘头的英文也很不错)。 “你是…?(英文)”瑟琳夫人满脸疑惑的看着孙启林。 “哦,这是我从中国请来的朋友,也是为我儿子的事来的…(英文)”孙启林鞠躬道。 “您的儿子身上有一种奇怪的诅咒,我无能为力…”瑟琳夫人道,“而且,似乎有一种神灵在阻止我这么做…”(英文) “唉!”孙启林的两行老泪顿时涌了出来,“这个不争气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考什么古,都是我害了他啊…!”说罢竟然哭开了。 “孙老,您不用着急,天无绝人之路…”秦戈上前安慰道,“刘先生,看你的了…” 老刘头此时也是忐忑不安,虽说没放什么厥词吧,但既然对这位瑟琳夫人的结论表现得满不在乎,就要拿出点真东西来,万一得出来的结果跟这位夫人一样,这面子可就栽大了。 “这位先生也懂除灵?”瑟琳夫人问道。 “是的,他同样身怀绝技!”秦戈回答瑟琳夫人的同时,微笑着看着老刘头。 “请问,我能看么?”瑟琳夫人对神秘的中国方术也是心存好奇。 “当然可以…”老刘头边说边进屋,“中国法术,不怕看…” 出于好奇,所有人都进了屋,甚至连那两个带着墨镜的男子,也把眼镜摘了,眼都不眨一下的注视着老刘头的一举一动。 “丢了魂了…”老刘头扒开孙启林儿子的眼皮,只见其瞳孔小的可怜,至多有一粒米那么大。 “什么是丢魂?”孙启林问道。 “在中国,小孩经常丢魂,但大人少,”老刘头开始掏布兜子拿东西,“我先招一下试试…把窗户打开!” 秦戈上前推开了病房窗户后,三炷香在床头点起,只见老刘头手持桃木剑念念有词,烟雾竟然在香的周围绕起了螺旋状的气团,室内并没有对流空气,而三缕烟雾在围着香转了一圈以后,竟然纷纷往窗外飘去。 “MyJesus!Miracle!(天呐!奇迹!)”瑟琳夫人暗叹,不仅是瑟琳夫人,在场所有人都把眼珠瞪圆了,这种奇怪的现象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工夫,三炷香都烧到底了,老刘头忽然睁开眼用手狠狠的咂了一下大腿,“没有!” “什么没有?”孙启林战战兢兢的问道,“刘先生,我儿子还有没有救?” “孙先生,贵公子的魂魄,没有!”老刘头一撇嘴,也很无奈。 “刘先生,请您说清楚些…!”秦戈皱着眉问道。 “人间有阴阳两界,贵公子的魂魄既不在阴间,也不在阳间…”老刘头无奈道。 “那么说,您也没办法…?”孙启林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眼珠子瞪的跟核桃一样大,“您是说,我儿子的魂魄消失了…?我…我…”一句话没说完,孙启林干脆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孙老!”秦戈赶忙扶起孙启林,“还愣着干嘛?快叫医生!(英文)”两旁的两位男子这才缓过劲来,赶忙小跑出了门。 “尊敬瑟琳夫人,我有一些事想请教你…”老刘头走到瑟琳夫人的面前,以欧洲的礼仪吻了一下瑟琳夫人的手背,“请问你从孙先生的身上看出了什么?还有,我听说几年前,您解除过图坦卡蒙的诅咒,那些人的状况是怎样的?和孙先生儿子的症状有什么不同?”(英文) “他们每个人的身体上都有一个邪恶的灵魂…”瑟琳夫人道,“而且,这些邪恶的灵魂会引导他们走向死亡…我警告过他们,不要再接触这些东西了,但他们不听…”瑟琳夫人稍微回想了一下,“图坦卡蒙的诅咒,和孙先生身上的诅咒有很大不同,图坦卡蒙的诅咒,并不在他们体内,而孙先生身上的诅咒,就在他身体当中,所以我无能为力!” “就在身体当中?”老刘头一阵寻思,“莫非是‘散魂咒’?不对啊,‘散魂咒’是给死人下的,而且身移则破啊!邪恶灵魂会引导他们走向死亡?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在老刘头听说过的所有邪术中,大部分邪术是直接把人弄死,即使是闹撞客,也从没听说有“引导人走向死亡”这么一说,不知道是东西方文化差异大所导致理解错误,还是西方真有这种离奇的东西。 “刘先生!”老刘头正低头琢磨这个瑟琳夫人的话时,孙启林自己醒了过来,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刘头跟前,“刘先生!我听阿戈说过你的本事!你能不能救救我儿子!我孙启林感激不尽!” “孙先生请不要这样!”老刘头赶忙上前搀扶,“万万使不得!有话慢慢说!”这孙启林从外表上看,可比老刘头老了不少,且不论真实年龄大小,单就这么一位素不相识且一步三晃的老爷子给自己下跪,老刘头就觉得有失礼仪。 “我儿子的魂魄到底在哪……?”孙启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问道。 “孙先生你先别着急…”听瑟琳夫人说这诅咒就在孙少爷体内,老刘头干脆把罗盘掏了出来,凑到了孙启林儿子的身体旁边。 “果然有问题…”老刘头喃喃道,只见罗盘的指针不停的抖动,但幅度很小,这时,两个墨镜青年正好带着两位医生进了屋,“医生先生,请问,孙先生体内的肿块能否切除?”此刻老刘头第一想到的便是秦戈那张X光片上心脏位置的那个肿块。 “不可以!”医生的语气很坚决,“那个东西,在心脏正中央,动手术的成功率低于百分之一!”看来这个医生对孙家少爷的病情还是很了解的。 “刘先生!”听医生这么一说,孙启林干脆又跪下了,“你要是能救活我儿子,我孙启林什么都答应你!刘先生!” “孙先生你快起来…”老刘头这一下也被将住了,帮吧,麻烦大了,不帮吧,当着这么多人,也显得太不尽人情了。“秦爷,上次你说,孙少爷晕倒的地方…在哪…?” “开罗…”秦戈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 朋友们,目前本作品在起点的订阅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现在我的唯一希望就是能冲冲月票榜,如果你真的喜欢这部书,希望你能慷慨的丢给我一张月票,给我点动力,大力金刚掌在此含泪顿首了! 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三章 阿努比斯之子 华盛顿特区,秦戈家中。 “埃及警方发现孙少爷身上有一部相机,相机内的胶卷拍了一半,另外还有一卷拍摄过的胶卷…”十几张照片,被秦戈一字排开摆在了写字台上,“但只能洗出这么多。” “这…是什么地方?”老刘头拿起一张照片,只见照片中间是一个圆形石柱,上面星星点点刻了一些东西,但雕刻的地方成像模糊,根本看不清刻的什么,而没有雕刻的地方却清晰的很。 “目前还弄不清楚,我已经拿给好几位专门研究埃及历史的考古学专家看过了,他们都不能确定这是什么地方,”一旁的刘丹道,“这个柱子的造型很独特,已知的金字塔与神庙中没有这样的柱子。” “所有的照片对比度都很强烈,说明拍照的地方除了闪光灯以外没有任何光源,”艾尔讯也开始分析,“而且最后几张照片拍摄得很模糊,但前面的照片拍得很清楚,说明孙少爷在拍摄最后这张照片的时候似乎很慌张,来不及稳定镜头。”艾尔讯拿起最后的几张照片,只见照片上模模糊糊一片,好像有个人的轮廓,但却看不清。 “不是还有几个科学家跟孙少爷一起陪绑的吗?他们也没跟家里人说?”老刘头皱眉道,“还有那个失踪的什么大英博物馆的顾问,他家难道没线索?” “没有。”秦戈面无表情道,“这些人的家人和咱们一样,也在寻找他们的下落。” “呵!保密工作还他娘挺到位…这让我从哪下手啊…”老刘头拿着手中的照片皱起眉头,“秦爷,中国有句老话,解绫还需系绫人,孙少爷这魂丢的绝不偶然,就算我想帮他招回来,也得先弄明白他从哪丢的啊…” 皱着眉,老刘头拿起照片一张一张的看,“现在连他在哪出的事都不知道,你让我咋帮你?” “刘先生,目前只有这些线索…”秦戈一阵沉默,“刘先生,恕我食言,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到埃及去一趟…如果是你师傅的话,我相信他也会这么做…” “我跟你说啊姓秦的,你少拿我师傅压我…我师傅压根就不可能跟你来美国,你得抬着那个痨病鬼去找他…”老刘头瞪大眼珠子,早就知道秦戈有这么一手,“你要知道地方,我倒是可以考虑跟你走一趟,但你现在一问三不知,想让我跟你去破案啊!?” 正扯着半截,忽然电话响起。 “喂,你好,…好的,我立即就到!”秦戈拿起电话听筒,没说两句话,脸上立即浮现出兴奋的表情,“刘先生,有新线索了!” “我说秦爷你是不是安排好了?就等我那句话呢?”老刘头气的满脸通红,怎么自己刚说完有线索就考虑去埃及,这电话就追过来了? “刘先生,我保证这是巧合!”秦戈露出一丝微笑,“我觉得你应该很相信命运,或者说是,天意…” 华盛顿特区警察局。 “到这干嘛?莫非抓住凶手了?”看着来来往往的美国警察,蹲过监狱的老刘头显得有点不自在。 “秦先生!”一位穿着白大褂、留着马克思般大胡子的洋老头与秦戈握手,“你带来的东西,每次都把我折磨得难以入睡…!” “非常感谢!”秦戈握着这位老者的手,“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刘凤岩先生,我的中国朋友(英文)…这位是康恩史密斯,我的美国朋友!华盛顿警局痕迹物证学专家!” “很高兴见到你!”史密斯上下打量了一下老刘头,伸出了手。“我也一样!”老刘头和这位洋大爷握了一下手,发现自己的手比对方小了差不多一半。 “请进来!我已经得到了结果!(英文)”康恩一摆手,把四人让进了屋里。 “这就是我所复原的那个纸团!”康恩用投影机把一个布满奇怪象形符号的地图打到了墙上,“有些地方的符号已经无法复原了,所以我只能尽量将他们描绘出来。”(在从尼罗河打捞出的尸体身上,埃及警方发现了一个纸团,上面的内容因被河水浸泡时间过长,以埃及警方的能力已经无法鉴定了,秦戈遂将其带回美国鉴定。) “噢!”刘丹睁大眼睛,“天呐!他们…他们…难道…” “难道什么?”秦戈很少见到见多识广的刘丹出现这样的表情,“上面标的是哪里?” “他们去了代得夫拉的金字塔!”刘丹一字一颤道,“怪不得他们要保密!” “代得夫拉的金字塔?”秦戈皱眉道,“这个法老有什么特别么?” “代的夫拉是埃及第四王朝的第二位法老,在胡夫之后,在位时间并不是很长,传说他的金字塔就在基查墓地北面五哩左右阿布劳阿什,不过这些都是传说,这个区域根本没有金字塔,考古学家甚至怀疑,代得夫拉根本就没有自己的金字塔,”刘丹道,“在埃及的第四王朝,太阳神受到崇拜,所以许多法老的名字中都有‘拉’的音节,其含义就是‘太阳神’,包括代得夫拉在内,但代得夫拉却是阿努比斯的儿子!” “阿努比斯是干啥的?”老刘头问道,“这个所谓的儿子,是亲生儿子?” “不是亲生儿子…阿努比斯是埃及神话中帮助死者通往地下世界的神,也就是地狱的统治者,”刘丹道,“埃及的法老,习惯把自己塑造成神灵的儿子,以此来增加自己统治的神圣性,就如同中国的皇帝喜欢把自己塑造为‘龙’一样,在埃及的第四王朝,创世神也就是太阳神‘拉’受到崇拜,所以从第四王朝开始,法老的名字大多声称自己是‘拉’的儿子,包括这个代得夫拉!但后世的很多僧侣认为他并不是‘拉’的儿子,而是阿努比斯的儿子!” “你是说,孙少爷发现了他的金字塔?”老刘头皱眉道,“也就是说,孙少爷的诅咒,来自代得夫拉?” “据传说,代得夫拉有一个奇怪的诅咒,凡是将自己坟墓的位置泄露的人,其灵魂都会受到阿努比斯的召唤!”刘丹道,“我猜想他们是顾及这个古老的传说,才隐瞒自己的行踪,但孙亭受到的诅咒是否就是代得夫拉的诅咒,我也不能确定!”(孙启林的儿子名叫孙亭) “这图上可表明了金字塔的具体位置?”秦戈问道。 “没有!”刘丹皱眉道,“这个图是金字塔内部的地图!而且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坐标是反的?” “你们,能不能讲英文?”一旁的康恩感觉自己被冷落了,“破解这个东西有我的功劳,我有资格知道这里的秘密!” “史密斯,我的朋友说,这个地图是埃及一个传说中的法老——代得夫拉的金字塔内部的地图,但他说坐标是反的…”秦戈翻译道。 “是的,我曾经进入过很多金字塔,他们内部的布局大体上很相似,这个地图很像一个金字塔的内部路线图,不过图上所描绘的线路,似乎与现在的大多数金字塔内部格局相反!”刘丹道。 “康恩,你确定那张纸你在复原的时候,没弄反么?”秦戈问道。 “我确定我没搞错!”康恩对金字塔没兴趣,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研究成果的正确性,“如果这些符号是正确的,那么这张图就是正确的!”说罢康恩巴幻灯片反了过来,整个地图路线换变换了方向,但奇怪的符号方向也变了。 “没错…!”刘丹目不转睛的盯着墙上的幻灯,“刚才是对的,现在字反了…!” …… “阎王让你三更死,焉能留你到五更…”秦戈家里,老刘头反复端详着桌子上的照片,“阎王爷他儿子的坟都敢盗…活该他找死啊!”说实在的,老刘头生平最烦的就是盗墓,虽说这埃及不是中国,又扣上了所谓考古的帽子,但人家的坟埋的好好的,你非得进去折腾,有点值钱东西还得带走,美其名曰“科学研究”,这跟盗墓又有什么区别呢? “刘先生,这不是盗墓!”刘丹横眉立目,对老刘头义正言辞,“这是考古,是科学研究!” “哎,这话别跟我说,跟那个什么代得夫拉说去…”老刘头懒洋洋的,二郎腿一架,把烟点上了,“刘同志,我跟你说,盗墓不盗墓,是法律问题,但现在刘少爷遭了诅咒,那诅咒,不单单是为了阻止你们科学研究吧…?” “你…!”刘丹也没词儿了。 “刘先生,现在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秦戈推门进屋,“艾尔讯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下午的航班直飞开罗,刘先生,我希望你能帮忙…”说罢,秦戈从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楠木盒子摆在老刘头面前。 “嗯…!”打开盒子,老刘头满脸的皱纹立即舒展成了光滑的平面,只见玉樽上“武帝御樽”四个篆字格外显眼,“行!看在孙老的面子上,就陪你们走一遭!我是看孙老面子!跟秦爷你没啥关系啊…”老刘头拿起玉樽左右端详,恨不得一口吃下去… 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六章 盗墓者之颅 “出来!”艾尔讯端起枪,缓缓的走近一根很粗很粗的石柱子,猛然间绕到柱子后面,什么也没有。 “别太紧张…”秦戈从柱子另一侧小心翼翼的绕了过来,“这不可能有人,可能是你太紧张了…” “但愿如此…”艾尔讯锁上保险,“不过,我觉得还是两人一组比较好,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好!我跟你一组!”老刘头比较同意艾尔讯的看法,凭借自己以往的经验,也觉得这座古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丫头,秦爷就麻烦给你了…” “刘先生,您好像和秦教授,有些误会…”艾尔讯把枪背到背后,跟着老刘头往古城深处走去。 这座古城,从露在沙子外面的部分判断,其整体规模大概相当于十来个足球场大小,在当时来讲,绝对是都城级别的,所有外露的建筑都比较恢宏,而且城市布局也比较宽松,功能分区也很明确,从一些建筑遗迹判断,外露的部分大概是一个市场,从市场的规模不难看出,这个城市在兴盛的时候其规模并不小于当时的弗斯塔德(开罗),甚至还要大。 废弃这样一座城市,而且要修神庙来祭奠,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在刘丹看来有可能是因为某种未知的传染病或天灾,但秦戈并不同意这种看法,虽说天灾可以解释城前的神庙,但一来这座宏伟的古城并不像遭遇了天灾的样子,二来,如果有天灾的话,人们很可能等天灾过了再搬回来,从地图上看,此城的选址可以说很科学,与尼罗河之间的距离正好是洪水泛滥不到的距离,所以洪水的可能性可以排除,而且过了三千多年,此城仍未完全被沙漠淹没,所以像楼兰那样面临沙化威胁的可能性也基本可以排除,如果说是瘟疫的话,虽说可以解释城市为何荒芜,但埃及人不可能傻到分不清疾病与诅咒,在秦戈看来,倒是战争的可能性大一些,但一样解释不了城前的神庙,唯一有可能解释一切的,就是整个城市都受到的诅咒。 “难道真的是诅咒?”现在的秦戈对所谓的超自然现象可是蛮信的。 “不应该!”刘丹也在边找边琢磨,“法老的诅咒没那么恶毒!古埃及人非常热爱并且尊重生命,古埃及的帝王对待臣民十分仁慈,即使是修建金字塔的奴隶和工人,也会受到良好的饮食与医疗待遇,最新的研究显示,王室还会定期向他们支付工钱,只有打扰法老安息的人才会受到法老的诅咒,这些诅咒只是针对进入坟墓的人,不可能有法老无缘无故诅咒一个城市,而且不是每一个法老都会诅咒别人,因为根据一些记载,法老的诅咒是由僧侣或巫师执行的,法老本身并没有诅咒别人的能力。” “那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巫师给这座城下的诅咒?”秦戈虽说也是考古专家,但对埃及的历史并不是很了解。 “没可能,埃及的诅咒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诅咒一个人都很难,更何况是整个城市了,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法老也不会容忍他的存在!” 正在探讨着,忽然手中的金属探测器响声有所加快(秦戈这次所选择的是当时最先进的军用金属探测器,探测半径达到15米,探测深度也将近三米),一个已经被沙子埋到一半的屋子里好像有一些情况。 “进去看看…”秦戈抽出手枪,低头进了屋子。 这好像是一处贵族的住所,房间面积很大,屋顶已经没有了,屋内空空如也——至少露在沙子外面的部分如此,墙上似乎有雕刻的痕迹,但已经完全没法辨认了,在这个屋子的中心点,金属探测器的响声达到最快,看来东西就埋在着中间。 “秦教授,这里,好像有点怪…”刘丹走进屋,不停的左右看。 “哪里不对劲?”秦戈也感觉有点怪,但却说不出来哪怪。 “这里,好像近期被人挖开过,不知道是不是孙亭他们干的。”凭借着多年的埃及考古经验,刘丹发现屋子中间的沙子明显比四周要低,虽说孙亭出事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但此处的风沙并不厉害,所以还能看出一些痕迹。 “很有可能…他们挖这里干嘛?”秦戈从背后拿出折叠铲,开始挖砂子,没挖几下,就碰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 “这是什么?”秦戈放下铁铲,开始用手挖,逐渐的,一个铁箱子呈现在二人面前,大小和一台电烤箱差不多,但很重。 “古埃及人的箱子!这家肯定是个贵族,阿朗戈快毁灭的时候,冶铁术才刚刚传入埃及,而且当时埃及的国土内铁矿并不是很多,所以铁的价值跟黄金相差无几,拥有这么大的铁箱子,这家人是个很富有的贵族!但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么贵重的铁箱子留在这!”刘丹仔细观察着铁箱子外的花纹,“这个箱子好像并不完全是铁的,外表好像还有某种神秘的防腐层,过了三千多年竟然没什么腐蚀,真是奇迹…” “箱子外面刻的什么?”秦戈问道。 “俄塞里斯(Osiris),这是古埃及神话中邪恶的神,传说如果法老的灵魂没能通过金字塔的缝隙飞向天空,那么他的木乃伊就会变成这种邪神。”刘丹拿出放大镜,仔细看着箱子外围的图案,“俄塞里斯带领着他的军队在屠杀,杀人的方式很奇怪,好像会强迫俘虏喝下某种毒药,然后俘虏变会丧失本性,成为俄塞里斯的奴隶…这些人力大无穷,而且…”刘丹登大了眼睛,“而且没有影子!” “没有影子?”秦戈也奏了上来,“阿讯,我们发现了一些情况,请到我们这来!丛咱们进来的地方往东北方向…” “我们也发现了重要情况!”对讲机里传来艾尔讯的声音,“我们发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 “通往地下?”秦戈一皱眉,“我们发现了一个铁箱子,箱子表面的内容好像与阿朗戈的诅咒有关,你们先来一下,那个通道咱们一起过去!” “要不要咱们先打开?”刘丹道。 “不行!这个先要让刘先生看一下是否能打开!”经历了上次那些事后,秦戈也信邪了,认为这种东西还是找老刘头先确定一下比较好。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老刘头和艾尔讯一路小跑进了门。 “没啥事…好像…”老刘头拿着罗盘看了半天,“这个箱子是铁器,铁器不透阴阳,所以这里面有没有危险,我不能确定。” “我来打开他!大家退后!”艾尔讯上前就要开箱子。 “等等!”老刘头凑到艾尔讯跟前,抓出一把铜钱在地上摆了个奇怪的图案,又从布兜子里拿出张符掖在了艾尔讯腰里,“不知道管用不,站在这个圈里开箱子,脚别出圈!咱们退后!”老刘头说着,和秦戈刘丹退出屋子,又在门口的地上画了一通,“日出东方,赫赫大光。五兵镇庭,为我金刚!急急如律令!”念罢抽出龙鳞匕首砰的一下叉在门中央。 “您画的是什么?”刘丹很好奇。 “艾老弟身边那个叫‘两界符’,门口这个叫‘定门阵’,就算箱子里真有那东西,应该也伤不了艾老弟,更出不了这间屋…”老刘头道,“不过这茅山阵法,对付埃及这东西管用与否,我心里也没底。” “您所指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刘丹吓得说话都哆嗦了,别看她是干考古的,但却最怕那些神鬼的东西。 “鬼呀!还能是啥?”老刘头也很惊讶,心说怎么折腾了半天,这小丫头怎么连对手是谁都没整明白呀?不过这句话一出,刘丹倒是彻底崩溃了。 艾尔讯蹲下身子,先是取出护目镜与防毒面具,戴上了橡胶手套,以防箱子内有毒。而后开始检查铁箱子周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机关,在确定了箱子外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将折叠撬棍的尖叉进了箱子缝。 砰的一声,箱子被撬开了。 箱子内,放的是一个死人的头骨与一卷羊皮,羊皮缺了一块,看形状,就是孙亭拿的那块,可以肯定,孙亭打开过箱子。 “好像没什么问题!”艾尔讯冲门外的人喊道,“这个箱子孙亭打开过!” “确实没啥问题!”老刘头看了看罗盘,没什么反应。大家进去吧! “天呐!”刘丹拿起羊皮,“这位大侠是个盗墓贼!” “你怎么知道?”秦戈问到。 “人家这叫科学研究!”老刘头嬉皮笑脸的逗刘丹,“这不是盗墓,纯粹是为了研究…” “这张羊皮,上面记录着不下十五座金字塔的内部结构…这里还记录着从各个金字塔里都偷了什么东西…”刘丹撇了一眼老刘头,气的满脸通红,“这是胡夫的,这是杰德卡拉的,天,连图坦卡蒙的金字塔他也光临过,这是哈夫拉的…咦?” “怎么了?”秦戈皱眉。 “孙亭撕下的也是哈夫拉的金字塔内部结构图,这羊皮上也有!这个盗墓贼为什么要把哈夫拉金字塔的结构图画两遍?而且孙亭撕为什么要撕走其中一个?”刘丹一脑门子问号,“快把孙亭包里那张羊皮给我看看…” 艾尔讯从包里取出了孙亭身上的羊皮地图递给了刘丹。 “我的天…”刘丹倒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珠子,“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