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到2003年 “阿诚！阿诚，你醒醒，醒醒啊……”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猛然在耳边响起，赵天诚一咕碌爬起身来，正想使出跆拳道中他所向披靡的旋风腿，脚尖还没离地，却发现自己坐在一所大学的保安室里。校门外，三三两两的学生正准备去上课。 习惯性地伸出拇指刮了下鼻尖，有些发懵。他记得，刚刚他和几个最要好的兄弟，正在墓前纪念宋老师逝世十周年。怎么现在居然坐在大学的保安室里了？ 他猛力晃晃脑袋，记忆有些清晰起来。他是美国著名股神巴菲特手下一家投资公司的高级投资顾问，毕业于川渝大学财经学院。业余时间最大的爱好是跆拳道，拥有黑带七段高手称号。在川渝大学财经学院读书时，他们班美貌绝伦的英语老师宋兰兰，不幸于2003年9月18日死于一场车祸。从此，每年的9月18日，几位要好同学都会在宋老师墓前祭奠这位早逝的美女老师。 在即将从美国启程时，他在公司发觉了一系列不寻常的事，他所在公司好几个资金量在上亿美元的顶级VIP客户，突然同时给他打来电话，要求在半月内撤出全部资金。在和同事交流中，又发现其他公司顶级VIP客户不少也发生同样的事。如此多的VIP客户同时撤资，这在国际投行历史中，是极罕见的事。由于急着回家，他把此事委托给他的助理办理，想从国内返回后，再耐心和客户交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应该是2013年9月18日呀，他从美国纽约飞来，和几位要好同学一如既往地相聚在墓前。 “对了！”他忽然一阵揪心——正当他们低头默哀时，两名抢匪突然在不远处打劫过往行人。他从受害人的呼救声中惊醒过来，二话不说冲上前去，凭借高深的跆拳道功夫，将两名抢匪打得落花流水。当他将贵重物品完好无损地交到受害人手里时，不防身后传来了枪响。 劫匪手中有枪！一颗罪恶的子弹洞穿了他的后背。 艰难地回过头，两名劫匪正仓惶而逃，在生命最后一刻，他看清，两个劫匪的右臂纹着一只有4个翅膀的秃鹰。 “尼玛，原来老子已经死了！”赵天诚恨恨地抬起来眼睛，那4个翅膀的秃鹰久久盘旋在他的脑海里，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是帮派？还是什么特有印记？ “可是现在我怎么还活着呢？这是在哪儿啊？老子不是股神巴菲特手下投资公司的一名高级顾问吗，怎么变保安了？”打量了眼自己的穿着，千真万确，保安帽在头上歪戴着，腰间挎着电警棍，皱皱折折的保安服被一根军用军事紧箍着……如果嘴上再叼根烟，就有十足的痞子相了。 “叮咚”，清脆的电子钟报点声从墙上传来。抬起头，电子显示屏刚好是下午一点半。再往下是小一号字体的年月日，他只瞄了一眼，大脑就“嗡”地一下—— 2003年9月18日！ 我倒，老子回到了10年前的大学时代！电子钟的旁边，就用红漆喷着“川渝大学财经学院”字样。不是10年前就读的大学，又是什么？卧槽！ “哪个狗日的背后打黑枪杀了老子？”想到自己见义勇为，却不幸被劫匪在背后打了黑枪，他不禁怒由心起，狂暴地吼了起来。但视线触及到校园景色，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倒在了椅子上——一切，都已无济于事了。 次奥，老子重生到了大学二年级！怪不得变保安了，因为当时家境贫寒，父母早亡，只跟爷爷生活，所以从大一起就开始勤工俭学，川渝大学财经学院挺有人情味，安排赵天诚同学利用休息时分，在保安队值班，每月能赚七八百元。 “哐”，铝合金保安门被推开的声音。保安队长带着几个保安走了进来。 “赵同学，换岗了，赶紧去上课吧，迟到又要挨批了！”队长说。 麻利地脱掉保安装，换上廉价的T恤和地摊货牛仔裤，赵天诚扭头朝外跑去。这所大学，国内排名前列，而且更有一个公开的秘密——川渝大学多美女，所以各路色友均以能到川渝大学读书为最高荣誉。 踩着铃声跑上二楼，一个急转弯就朝2班教室跑去，却脚下猛地收劲，差点和一个长发美女撞了个满怀。美女正在打电话，见是赵天诚，抬头嫣然一笑说：“宋老师今天要晚点到，公交车在路上堵得厉害。” 赵天诚被美女的光芒照得有些头重脚轻、骨头发酥。 美女叫徐芷嫣，他的同桌，川渝大学公认的校花。赵天诚同学三生有幸，能和一号美女坐在一起。 迟到的英语老师宋兰兰，刚从川渝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在徐芷嫣未就读前，宋老师从大一开始直到研究生毕业，始终芳霸川渝大学，无人能撼动她校花的地位。徐芷嫣前来报到的那天，正在接待处招呼新生的宋老师，直愣愣看了徐芷嫣足有十几秒钟，直到同伴贴住她耳朵轻声说，“看来，你的校花生涯就此结束了”，这才明白美中更有美人胚，从此，两位新旧校花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听到校花说宋老师要晚点来，赵天诚突然全身一激凌——今天，就是宋老师遭遇车祸的日子！ “不好！”他惊呼一声，扭头朝楼下跑去——重生就重生，就算重新来过，也要活出人样。杀害我的4只翅膀的秃鹰，这笔账暂且记下，总有报仇的一天。眼前事要紧。 跑过篮球场，迎面笃悠悠地走来一个瘦削的身影，两眼不看地，却专注地盯着手里的一样东西。不用看他都知道，是和他同住的顾同彬。顾同彬是个计算机天才，和计算机有关的课程几乎每课必缺，考试却每考必入前三，弄得老师只有叹气的份。 大学里，只有赵天诚知道，顾同彬缺课，是因为躲在租住的公寓楼里研究仿人类皮肤的特殊材料。赵天诚贫寒，这个公寓是顾同彬出钱租的，离大学五分钟路程，绝对的黄金地段。也不知为什么，从入校报到第一天起，顾同彬就把赵天诚当成了大哥，两人投缘得仿佛亲生兄弟。 顾同彬家太有钱了，他老子开的特殊材料公司，直接供货给军工企业。顾同彬是计算机天才，常常借助网络入侵世界各地顶尖研究院，将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尽入其囊，使得他父亲的公司生意好得不可开交。 “诚哥，跑这么快，去撞墙啊？”顾同彬难得开玩笑，不过在赵天诚面前可没那么严肃，见到赵天诚风一般跑来，终于抬起了他那高贵的头颅，手里拿着的东西挥了挥，叫道。 “让开，别挡哥的道，去救人！”赵天诚百米冲刺地跑过他身边，吼道。 顾同彬刚刚把手里的那件东西戴到脸上，这是他刚从美国一家研究所窃取到技术、由他老子刚刚开发出来的一件高仿真人皮面具，正准备进行精确的计算调整后，应用于绝密研究中。听到赵天诚火烧火燎的吼叫，不禁吓了一跳。愣了片刻，这才发疯般喊起来： “救什么人？我跟你去！” 两人一前一后，风般跑出校门，朝蜀都大道跑去。他记得，宋老师前生就是在蜀都大道出事的，离财经学院不足两公里的路。这个时候已不是上下班高峰，蜀都大道上车流车速很快。为了赶时间，宋老师横穿马路。当时，两辆跑车正在一前一后地飚车。带头的跑车撞飞了宋老师，但只是造成了手骨骨折。落地后，后方的跑车刹车不及，凌空正面致命撞击后，整个地将宋老师压在了车轮下。 跑到蜀都大道时，顾同彬已经被他拉下了数百米远。赵天诚一眼就认出了刚刚从对面马路想横穿过来的宋老师，正值风华绝代年龄的宋老师，长裙曳地，宛若仙女，惹得无数色友司机回头率极度飚升。他和宋老师相距仅二十余米，匆匆赶路的美女老师却根本没有发现他。 刚刚扬起手臂想叫住宋老师，却见一辆跑车以超过100码的时速急速驶来。等司机看到前方有人横穿马路时，根本没有了反应时间。只听“吱”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响起，随后便是“咚”地一声，宋老师连哼也未及哼出，就被撞到了半空。 赵天诚猛然提起真气，箭一般朝前冲去，跨过一辆汽车后，单脚在车窗上一蹬，整个身子便凌空腾起，子弹似地射向前方。被撞晕的宋老师带着巨大的惯性，刚好从半空中狠狠地落下来，后方的跑车正迎面驶来。“吱”的又一声紧急刹车声令人心惊胆颤。 半空中将宋老师搂在怀里，赵天诚硬生生在空中转向，借助腾空时早就预留的力量，两人在落地时刚刚躲开了后方撞上来的跑车，擦着跑车车轮连续几个翻滚，终于从死神手中抢回了宋老师的性命。但跑车一侧还是将赵天诚的后肩划开了道口子。 捡回性命，赵天诚赶紧松手——他的手，紧紧覆盖在宋老师紧挺的胸峰上，感觉很柔软地说。 晕晕乎乎站起身，顾同彬也喘着粗气赶到了。眼前这一幕，令他扶着厚厚的眼镜片，像看神话似地盯着赵天诚。他俩已经同住一个多学期了，顾同彬什么时候看到过赵天诚有这种身手？ 碰巧，路上有辆巡逻的警车。见到有人被撞飞，立马拉响警笛赶来。赵天诚将尚处于昏迷中的宋老师交给警察，便带着顾同彬悄悄地离开了——事故现场很简单，警察目击了整个过程，道路两侧还有监控。 顾同彬整个人都傻了，跟在屁股后，一个劲地追问：“诚哥，你怎么会半空飞起来，哪儿学的这手？教教小弟呗？” 赵天诚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跟顾同彬做个交易。因为，从今天起，他的人生轨迹已经开始了重新塑造，他要做很多事。 “小饼子，答应哥一件事。”赵天诚严肃地说，顾同彬的绰号便是小饼子。顾同彬拼命点了点头，他很信任赵天诚，今天目睹这幕，信任中便带了无尽崇拜了。 “哥身怀绝技，以前确实瞒着你。不过请你相信，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危险，哥一定在第一时间挺身而来。唯一的交换条件是，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给任何人。做得到吗？” 顾同彬吐了吐舌头：“哥哎，你还提什么条件不条件的，这些天我跟武林高手同住一室，还得谢谢你留我一条性命呢。” 赵天诚满意地点了点头。2013年，全世界毕业的或未毕业的，都深怀“谢室友不杀之恩”的感激之心，小饼子提前10年在2003年感谢我，也是对的么。 第2章 少林派高手 跑回教室，同学们正七嘴八舌谈论着宋老师的事。 在现场警察接手后，赵天诚将徐芷嫣的电话号码留给了警察。在医院一番诊断，宋老师仅仅是左臂数处骨折，伤势实在算很轻，警察这才想起打电话。同学们对宋老师的感情很深，一听说美女老师出事，“轰”地一声炸开了锅。 一个铁塔般的光头，带着几个爪牙，却晃荡着走向校花徐芷嫣桌前，一屁股在赵天诚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赵天诚认识这个人，他是川渝大学体育学院学生，叫刁斯槐，因名字酷似吊死鬼而得此外号。吊死鬼是个武术迷，三岁开始练习，五岁出成绩，小学、中学时都在全市少年、青年比赛中夺魁，到大学时已是少林拳高手。吊死鬼是个官二代，他的老爸，就是川渝大学刁副校长。有这么个李刚般的老爸撑腰，吊死鬼没事常来财经学院串门，全班同学知道这人不怀好意，却全敢怒而不敢言。今天闲逛到2班教室门口，刚好听到宋老师出事的消息，知道这堂课荒了，便嬉皮笑脸地摸进门来。他的目标，当然是川渝大学一号美女徐芷嫣。 吊死鬼止住流到嘴边的口水，俩眼色迷迷、目不转睛地将徐芷嫣全身上下打量了数遍。徐芷嫣那脸、那坚挺的双峰、那盈盈可握的细腰、那丰满微翘的臀部、那收缩而有曲线的小腹、直至那细长的双腿，怎一个美字可以形容啊。 “美女，哈，晚上有空没？哥想请你……” “K个歌”三字还没出口，两个大步跨到桌前的赵天诚，推开围在徐芷嫣身边的几个喽罗，“啪”地拍了下课桌，冷冷地对吊死鬼说：“朋友，让让，这是我的座位。” 吊死鬼吃了一惊，他在川渝大学进出如入无人之境，别人给他倒茶送水还来不及，今天面前这小子吃了豹子胆，敢同他用这种口气说话？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地左右看了看，最后盯住了赵天诚。 赵天诚座位前面，是顾同彬，两人都靠窗。顾同彬这人特懒，初夏时靠窗的位置太阳晃眼，这小子不知从哪儿找了根半人多高的竹竿，就靠在座位边，凡感觉阳光跟他过不去，就拿起竹竿“刷”地将窗帘从前排挑到自己身边来。 “唷嗬。”吊死鬼怪叫一声，身边几个爪牙最怕闲得无聊，见有人送上门来，起哄般也“唷嗬”起来，很整齐，就像演唱会上的二声部，当然，也有点像空谷回音。吊死鬼伸出两手平平朝向一压，颇有黑社会老大风范，喽罗们顿时鸦雀无声。他死死地盯着赵天诚，“你说‘朋友’？少爷我跟你是朋友？你配吗？” “不……配！”喽罗们异口同声，看起来是经过艰苦训练过的。 徐芷嫣有些紧张，轻轻地拉了拉赵天诚脏兮兮的T恤，示意他忍一忍算了。 赵天诚向美女点了点头，意思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然后抬起眼睛，毫不躲避吊死鬼逼人的眼神，目光依旧是那般冷：“我叫你声朋友，已经给你面子了。既然你没听清，那我再说一遍：朋友，这是我的座位，现在开始我要认真学习了，请你让一让！” 吊死鬼摸摸光头，忽然很阴险地笑了，“尼玛，想跟老子做朋友？也不问问老子答不答应！”说完，伸出右手，猛地搭上了他的肩，存心想摔他一个人仰马翻，让他在美女面前出出丑。 赵天诚一动不动，但就在吊死鬼手指刚刚触到他肩膀时，就感觉一股极强的劲恶狠狠地传来。这股劲，不是热情，而是杀气。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微侧身子，在吊死鬼将所有的劲凝聚之前的一瞬间，巧妙地将它们全部卸去。 这回，吊死鬼略有些吃惊，他出招之时，对方刚好转身想走，难道是巧合？他反腕擒住了赵天诚的衣领：“小子你叫什么？从哪儿来？” 赵天诚俩眼瞄着天花板：“赵天诚，来自未来！” 吊死鬼没明白来自未来是什么意思，也不想搞懂赵天诚是哪儿人，接着便追问：“你练过功夫？” 赵天诚收回视线，依旧冷冷地落到吊死鬼脸上，却没有开口。教室里的气氛陡然紧张，徐芷嫣天仙般的俏脸也是怒气微含。这句话问了白问，全班同学都知道，赵天诚是个孤儿，自小跟爷爷在山间打猎为生，若说有体力是不假，说练过功夫，未免高看他了。别的不说，体育课学个健美操，这小子硬是没学会。 吊死鬼接着连问数句，对方却一言未发，怒火涌上脑际，他猛地将狰狞的脸凑上去：“姓赵的，老子问你话呢！” 沉默已久的赵天诚伸出拇指，习惯性地刮了记高高的鼻梁，终于开了口，声音出奇的平静：“朋友你有完没完？” “姓赵的，川渝大学还没人敢跟老子这么讲话呢！”吊死鬼一声咆哮，扬起拳头，狠狠地砸在桌上，“咚”地惊雷般炸得满教室美女帅锅心头一震，“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看来……” “看来”两字出口，吊死鬼扬起巴掌，看准赵天诚的额头就忽地扇了下来。他这招存心想在众位美女面前卖弄一番，因此出手就凝上了七八分的劲，快速、凶狠，出其不意。 吊死鬼几年前在市里获得的全市青年组散打冠军，绝对没有丝毫水分，完全是凭着实力一步步走向领奖台的。在和多位高手过招中，他的速度和奸诈是他致胜的法宝。尤其是以虚招吸引对手注意，实招快速连发的闪电战中，从小练就的一身本领，更是让他占尽了便宜。 现在他话音未落就以七八成功力快速击出一掌，数遍全市散打高手，也鲜有人能逃过厄运。 赵天诚却早有预料。 他读懂的是吊死鬼的眼神。眼神，只有眼神，才是杀气开始的地方。当吊死鬼连问数句后，他的眼神顿时变得阴郁逼人。而在他扬起拳头狠狠地擂到桌上时，赵天诚的眼角余光已经选定了一样以防不测的东西。 那就是斜放在前桌顾同彬靠墙位置的竹竿。 之所以要选择道具，是因为赵天诚实在不想暴露自己。今后，他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追查他前世的死亡之谜，其他要做的事肯定还很多，过早暴露自己，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吊死鬼扬掌之际，赵天诚脚尖微勾，以几乎觉察不到的幅度迅速将地上的一团纸朝竹竿踢去。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吊死鬼凶狠的巴掌上，它带着掌风，径直向凝立不动、脸上全无表情、只用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对手的赵天诚额头击去。徐芷嫣脸色骤变，用手捂住香唇，“啊”地惊叫一声。 竹竿，就在徐芷嫣的惊叫声中，突然朝前倒来。吊死鬼的巴掌眼见即将击中赵天诚，不防长棍顶端横空出世，斜刺里挡住了巴掌去路。他心说不好，急想收势，哪里还来得及。 只听“啪”一声闷闷的声音，吊死鬼的巴掌恶狠狠地戳在了竹竿顶端。 “嗷……”凄厉得令人心碎的惨叫声，在财经学院2班教室蓦然响起。吊死鬼左手握右手，疼得脸都扭成了麻花团，蹲在地上一个劲地抽冷气。 赵天诚依旧毫无表情地站着，冷冷的目光凭空穿越，甚至懒得低下眼睛望一眼狼狈不堪的吊死鬼。 喽罗们根本没人能看出其中的微妙，见主子受伤，争功般搀着扶着吊死鬼，朝医务室方向簇拥而去。 徐芷嫣被这戏剧化的一幕惊呆了，半张着樱桃小口，凝视着赵天诚，“我……我刚才……看见一个纸团，朝……朝竹竿飞去，怎……怎么回事？” “巧合呗。”赵天诚淡淡地说，朝美貌得令仙女黯然认输的徐芷嫣挤了挤眉。 顾同彬扶了扶眼镜，他刚才在蜀都大道见识过赵天诚的神勇，心里猜到这必又是武林高手所为，但他不想让人知道而已，于是伸手拍拍赵天诚肩膀：“诚哥，俺出手推倒竹竿，救了你一命，也不说声谢谢？” “谢谢哦！”赵天诚仰起脖扯着嗓子喊道。 由于川渝大学校花就开放在2班，这一个多学期以来，吊死鬼没少往2班跑。全班男生，全被这身强力壮的家伙压得抬不起头，今天尽管都以为赵天诚误打误撞逃过一劫，但让吊死鬼在美女面前狼狈而逃，还是感觉大长志气。 听到赵天诚怪模怪样一声吼，大家全会心地笑出了声。 很他娘的过瘾！ 第3章 校花要求同居？ 第二天就是周末。 晚饭后回到公寓楼，顾同彬不知又上哪儿搞他的特殊材料去了。这套房子面积足有一百多平方米，四室一厅，两人各占一室。顾同彬的老爸租下这儿时，主要也是考虑给他儿子研究方便之用。 室里洋溢着一股淡淡的奇怪之味。有其父必有其子，顾同彬的老子是化工方面专家，这小子出生时身体里就沾满了各种化学元素。加上他大神下凡般的计算机天才，疯狂地从世界各地窃取着机密技术，想不富都难啊。 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赵天诚隐入了沉思。前生后世的经历，轮番在脑海中上映。唉，世事轮回，老子毕业后拼命努力，从一个穷学生，辛辛苦苦拼搏到了高级顾问这个职位，而且还是世界上声名显赫的股神巴菲特旗下的投资公司，容易么？是哪个狗日的在老子背后打了黑枪，使老子一切鸡飞蛋打，又从零开始了？——有4只翅膀的秃鹰，又代表着什么呢？ 他一头又跳了起来，因为他想起爷爷。他早年父母双亡，爷爷饥一餐饱一餐地拖着他长大，不幸在他大学毕业后病逝。翻身下床，他决定去看看爷爷。 “哐”地一声，门被推开，顾同彬抱着大堆材料、化学原料走了进来。见到赵天诚背着包要出远门的样子，好奇地问：“诚哥，这么晚去哪儿？” “去看看爷爷。”他说。 放下手里的东西，顾同彬哈哈大笑，“又要跑一夜回家啊，我说诚哥你真是个铁汉！小弟佩服。不过明天我爸来看我，顺便把你捎去吧，省得你再跑一夜的山路。” 爷爷住的大山，离这儿有近百公里，以前赵天诚都是抄近路跑一夜，周日下午再乘车回校，这样可以省一趟车钱。 “没事，山路我跑惯的，不累。”说完，赵天诚就要出门，顾同彬一把把他攥住了。 “诚哥，来看看我最新的发明。”说完，他从大堆物品中，小心翼翼地找出几张面具，“瞧，我研制成功了，高仿真人皮面具。戴在脸上，跟真的皮肤没有两样，同样有透气性，同样的舒适。这东西可以给我老爸带来极为丰厚的利润，老爸说了，等和军方的合同完成，分部分利润给我。到时我买辆车，专门接送诚哥你去看爷爷。” 赵天诚心里一热，他知道顾同彬说到做到，如此为人考虑的兄弟，真是三生有幸。他拿起其中一张面具戴到脸上，果然感觉不到任何异物感。站在镜子前，发现自己变成了美国电影明星施瓦辛格的样子，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 “好小子，你真厉害！这技术是哪儿偷来的？”转头给了顾同彬一拳，赵天诚打心眼里为他高兴。 “美国技术，小意思。这张送你了，是我研究成功的第一例，说不定以后成古董了呢。”说完，顾同彬转移了话题，“诚哥，商量个事。有人想和咱们合租，你看可不可以？” 赵天诚盯着他的俩眼，心说小饼子你真让哥感动，这房子是你出钱租的，房里的用品都是你出钱买的，爱怎么折腾都是你的事。但还没等他开口，顾同彬就满脸兴奋地搓着手说，“诚哥，你知道是谁想跟咱合租吗？是宋老师和徐芷嫣她们，川渝大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两大校花！意外不？高兴不？亮瞎了你的钛合金狗眼有木有？有木有啊？” 下午第三节课后，徐芷嫣和同学赶到医院去了。宋老师手部打了石膏，其他没有任何地方受伤，留院短暂观察，也算奇迹。芳霸多年的前校花宋老师和2班的现校花徐芷嫣最为要好，两人可谓无话不谈的忘年交。由于美得令人触目心惊，两任校花都遭遇着同样的问题——受到的骚扰太多。 宋老师原先住在学校提供的老师公寓，由于地址是公开的、电话是公开的，所以莫名其妙地会受到各种骚扰，有时早上起床，门口就站满了给她送早饭、打热水的热情青年老师。为了让自己有个专心的工作环境，宋老师秘密地在校外租了房子。学校周围的房价较高，宋老师不得不在远离学校的居民区住，碰到路上堵车，常有来不及的事发生。今天遭遇车祸，使她下定决心，要在学校附近找所住处。 徐芷嫣也遭遇着和宋老师类似的烦恼，围着她石榴裙转的男生实在太多，逼得她有了和宋老师相同的想法。两人一拍即合，得知顾同彬就在学校附近租着房，就委托他打听一下。顾同彬顺口说了句“我还有两间房空着，都有独立的卫生设备。把房子对半隔开，你俩一人一间，正好。” 这事就这么基本定了下来。 前后两任校花主动要求来同居，这事搁哪个色友身上都求之不得。可是赵天诚听完，冷冷地对顾同彬说：“这事不成。” 顾同彬一脸困惑，“为啥？” 看着不解的小饼子，赵天诚满心感激，心里又充满了无奈。接下来的日子，他要做很多事，很多在2003年社会还没有发生，却在2013年成为主流技术的事，这些事关系着他宏大的计划。顾同彬只专注于他的发明，不关心身边其他任何事，但如果宋老师和徐芷嫣入住，必定会引起她们的关注。所以，不得不忍痛割爱。 “听哥的，好吗？”他说。 顾同彬一向对赵天诚言听计从，见他这么说，就一口答应下来，“好，信诚哥，得永生。不过，宋老师和徐芷嫣的租房事，诚哥有空也帮她们打听打听吧。” 赵天诚忽然诡异地笑了：“不用打听了。我们隔壁两个音乐学院女生，过两天就要退房了。两朵校花，就和我们相邻而住吧。” “你咋知道的？”顾同彬瞪大了眼睛。 “你去问呀。”赵天诚话音刚落，顾同彬就撒开脚丫跑了出去。 习惯性地伸出拇指刮了记鼻尖，赵天诚知道顾同彬问跟不问都一个样。这儿是大学区，十几所大学云集于此。音乐学院离这儿却比较远。他清楚地记得，前世宋老师发生车祸的当天，两个音乐学院的女生就被此事深深地触动，担心自己因为住得离学院较远，也发生想不到的意外，就赶紧搬到了音乐学院宿舍去住了。 满脸惊愕地跑回来，顾同彬整个人傻了，“哥，你是咋知道？这俩美女听说宋老师因为住得太远发生交通事故，刚刚商量好明后天就搬回学院宿舍去住。” 赵天诚笑了，“小饼子，相信诚哥吧，至于怎么知道的，哥以后告诉你。谢谢你的好意了，哥打算今天就回家看爷爷，周日晚上准时回来。两大校花搬东西的苦力活，就全交给你了。” 跑出公寓楼，路人投来怪异的目光。赵天诚一愣神，忽然笑了——脸上，还戴着顾同彬发明的高仿真人皮面具呢。轻轻地撕下来藏到袋里，他拍了拍口袋。 这是小饼子送的，珍藏品！ 第4章 挂在树上的人 大西南原始森林的山路，赵天诚在大学四年不知跑了多少遍，闭着眼睛都知道两边的风景是什么。所不同的是，以前光有体力，现在重生的他，不仅拥有国际投资公司高级顾问的知识，还经过了顶级的跆拳道训练，是一名黑带七段高手。 跑了大半夜，来到了一座高山上，他看见山腰处盘山公路上，有辆汽车发出全速行驶的轰鸣声，车灯犹如两把利箭划穿夜空，朝川渝市方向疾驰而来。目测下距离，再有二十几分钟，他和车子就将在路上相遇。 也没多想什么，他缓了口气后便朝山下奔去。只要再绕过几座山头，就能拐进爷爷住的大山的小路，几个小时后，就能看到爷爷了。 突然间，他听得从山腰处传来“轰”地一声巨响，接着便有冲天的火光隐约传来，心头一跳，感觉那辆全速行驶的汽车很可能出事了。果然，在他狂跑着接近不久前看到汽车的位置时，只见有一辆敞篷吉普车四轮朝天，两个壮汉倒闷在车座上血肉模糊地被压成了饼状，不用探鼻子，就知道肯定不会喘气。 转头再一瞧，又发现悬崖边的一棵大树丫上，斜斜地挂着个身材魁梧的身影。看来，吉普车车速过快，在山角转弯处直接撞到了山崖翻车，两人当场毙命，一人被震飞了出去。这人命还真大，大树悬空挂在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他却愣是没摔下去。等赵天诚轻手轻脚地爬上树摸摸心跳，丫的生命的奇迹竟然是如此令人心惊肉跳。 真是千钧悬于一发，赵天诚和这三十来岁的男子，两个成年人体重合起来足有三百斤，树枝抖啊抖，说不定什么时候“啪”地一声两人就共赴黄泉了。起初的时候赵天诚确实吓出一身冷汗，轻手轻脚怎么也无法把那男子拖下来。但想到自己本身就是重生来的，摔下去死个顶天立地，奶奶的到阎王爷那儿点名时，说不定又让他回2013年了呢！ 不管三七二十一，连拖带拽，竟然把男子背在身上。也许是动静太大了，树枝钢丝般摇啊摇，把那男子摇醒了。 “兄弟，撑住啊，别乱动，摔下去就不好玩儿了。”赵天诚怕他乱动，大吼着说道。 那男子显然只是神智略有清醒，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他，说了句：“我叫冷凡，谢谢。”头一歪，又晕死过去。 花了半个多小时，两人总算从鬼门关下来了，“呜呜”乱叫的警笛不早不晚地来了。 简单地作了笔录，记下赵天诚名字、学校等信息后，警车紧急送那男子到医院急救。赵天诚撒开两腿，继续着他的行程。 回到家时，天色微亮了。爷爷的身体一如既往地很棒，正坐在院里细细地擦着农具。深情地拥抱完爷爷，回到了自己简陋的小屋，一遍遍贪婪地看着年轻时熟悉的东西，不由感慨万千。 他是从这座大山走出去的，凭借着自己的聪明和勤奋，一直走向了国际金融界金字塔的顶端——股神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纽约投行，并成为一名管理着数十亿美元资产的高级投资顾问。欧美的投资顾问服务指证券市场资产管理服务行为，涵盖共同基金、对冲基金、财富管理（账户全权委托）、投资建议及理财规划服务等。 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是全球股价最高的公司，截止到2013年5月2日，公司股价超过了16万美元，在仅有166万股的情况下其市值达到了约2660亿美元。能到这样一家傲视群雄的投资集团旗下的投资银行工作，是多少有志者梦寐以求的事啊。 然而，就是这样一家信誉良好、业绩骄人的公司，却有多个VIP客户几乎同时提出撤资。就在赵天诚回家度假并参加宋老师逝世十周年纪念日的前几天，他管理账户中的多位资金在数亿乃至数十亿美元的超级大客户，突然先后给他打来电话，要求在半月内将大部分资金撤出。在初步沟通没有结果后，赵天诚打算度假结束返回美国后，立即约见大客户面谈，询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在飞往中国的头天晚上，纽约多家国际投行的几位同行为他饯行，交谈中他惊讶地发行，这些同行管理的基金中，也有不少超级大客户提出了撤资。消息汇集到一处，令这些做了多年资产管理的金融专家惊愕不已，要知道，这些客户所有资金加起来，足有上百亿美元之多。而且这还只是在纽约一个城市。这么多的资金同时撤出，他们想干什么？ 令人疑窦丛生的是，赵天诚管理的这家公司，重仓持有着一只2013年美国的明星股——特斯拉。这只股票受益于新能源电动汽车的良好表现，年内股价涨幅已高达225%。赵天诚和特斯拉公司的高管、经销商甚至普通特斯拉汽车用户都保持着良好关系，经过深入调研，他认为特斯拉的股份还能更上层楼，给予股东以优厚的回报。 在这样一个财富迅速累积的途中，大客户们却不惜违反合同并支付高额的费用，集中提出了撤资要求，这到底是为什么呢？2013年的资本市场，除了美国股市表现良好外，其他投资品种、投资市场几乎处于一团糟之中，他们撤出巨资，又想投入到哪里呢？ 和纽约同行分别后，赵天诚连夜赶回了公司，并通知他的助理等人火速赶来。几个人查阅了所有客户资料、分析了世界上所有投资市场的前景，得出的结果令人异常震惊——这些客户资金，不会投到任何一个投资市场，他们紧急撤资另有目的，而且这个目的看起来非常诡异。 经过资料分析，赵天诚和他的助手发现，这些大客户无一例外地与一家有中国背景的贸易集团有着联系。然而这家贸易集团，却非常有可能是一家利用贸易为掩护，实质上是进行洗钱的地下钱庄。如果他们的这些资金全部集中于这家贸易集团手中，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流往中国市场。 但是，2013年的中国经济在世界金融危机波及下，也显得疲弱不堪，国内资本市场几乎熊冠全球，没有任何可以投资或投机的机会——这些资金，假如真的是流往中国市场，他们又想干什么？ 由于次日一早就要飞赴中国，赵天诚来不及和助手们再深入分析，他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助手们，委托他们继续和大客们保持联系，尽可能弄清他们的真实想法，然后本着负责的精神，给他们提供最可靠的投资分析。不料，他永远也无法赶往2013年的美国了。 确实，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不过，赵天诚在2013年是永远也无法得知了，但是重生回到十年前，他却能知道这场阴谋的起源就在十年前。有一家国际大财团，为了彻底剿灭亚洲首富的神龙集团，已经开始了秘密布局，神龙集团的总部在新加坡，董事长陈德力是位华人，最初以制造业起家。中国改革开放后，陈德力迅速打入中国市场后，并以中国股市、期货等资本市场为依托，以能源等实业为支撑，成为了亚洲巨无霸。 在中国市场壮大后，陈德力火速布局海外市场，同时他向全世界延伸的金融证券等业务，对以金融证券为主业的这家国际大财团构成了重大威胁。由此，国际大财团决定从中国市场和海外市场两方面，内外夹攻消灭神龙集团。 赵天诚窥知了如此绝密之事，大财团自然不得不下手。 …… 带着数不清的疑问，赵天诚和爷爷度过了两天的周末时光。在前世，爷爷在他毕业的第三年，就因为身患不治之症不幸病逝。当时如果有二十万元钱，就有可能救回爷爷的性命。如今时光倒流，重新开始拼搏，赵天诚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回足够的钱，挽救爷爷的性命。 第5章 杀上门来？ 回到学校，已是周日夜晚，推开房门，顾同彬愁眉苦脸地坐在电脑前，看到他进来，罕见地没有打招呼。 “怎么了？惹恼两大校花了？”他记着宋老师和徐芷嫣搬到隔壁的事。宋老师还没出院，隔壁只有徐芷嫣住着。 顾同彬摇了摇头，手指点了点电脑屏幕。 打开的页面，是川渝大学校园论坛。2003年的网络还不是那么发达，校园论坛也刚刚被引入学校网络不久，学生们都备感新鲜，因此上论坛是大学生们时髦的事。那时的论坛也不像2013年的正规，几乎天天腥风血雨，各种对骂、约架的事常有所闻。 财经学院和体育学院，是论坛上誓不两立的死对头。 由于以吊死鬼为首的体育学院小混混，隔三岔五来财经学院挑衅，顺带在校花面前显显摆。他们身强力壮，天天以训练肌肉为荣，加上吊死鬼是川渝市少林武术高手，因此在暴力方面，财经学院被体育学院压得极狠，基本没有抬起头来做人的可能。 而在网络上，财经学院则以深奥莫测的经济学概念为武器，向体育学院发动着一轮又一轮猛烈的进攻。其中尤以顾同彬最为积极，他在计算机方面造诣颇深，随手几道题目，就能困死一大帮体育学院小混混。顾同彬别有用意地注册了个“大脑比较发达四肢比较简单”的网名，暗讽体育学院这帮人四肢发达大脑简单。 今天的论坛格外热闹。起因是顾同彬发的一条帖子。由于财经学院被体育学院在肌肉上压得过死，星期五吊死鬼在2班受伤的事，使得2班的男子汉们很解气。赵天诚当天晚上回老家看爷爷后，顾同彬就把吊死鬼受伤的事添油加醋地传到了网上，他的本意无非是出口恶气，没料到捅了个大马蜂窝。体育学院和财经学院有仇的大肌肉男，无人相信身为全市散打高手的吊死鬼，竟然会败在财经2班这群菜鸟手中。 经过两天激烈口水战，最终战火烧到了当事人赵天诚身上，说2班都是阴险之徒，趁吊死鬼等人不备落井下套，以下三滥手法暗算——这可是顾同彬所不愿看到的事。 现在，体育学院肌肉男疯狂地占领了顾同彬的帖子，一遍遍地重复着同样的内容，红字粗体，十分醒目：“赵天诚滚出来，施阴招、搞暗算，算什么英雄好汉？敢不敢跟刁斯槐再过个招？” 顾同彬偷眼乜了眼面无表情的赵天诚，轻声道歉：“诚哥，我没想到事情闹成这样，对不起啊。” 赵天诚笑了，如果是当年，也许他会羞愤难忍，但现在是重生之身，这种无厘头的谩骂，他又怎么会当回事呢？轻轻拍了拍小饼子的肩，轻松地说：“唉兄弟，这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你理他干什么？” 说完正想转身回自己的房间，顾同彬却一把拉住了他，“有……有人为你说话。” 定睛一瞧，网页上出现了一个新帖子，注册网名为“芷兰飘香”，这名字让赵天诚第一个就想到了徐芷嫣。果然，“芷兰飘香”在帖子中开门就亮明了身份：“各位学友，我是财经学院2班徐芷嫣，赵天诚的同桌，当时亲眼目睹了全过程，现在上来发帖，只为把我亲眼所见告诉给大家，赵天诚绝没有使奸弄诈……” 徐芷嫣在帖子中，把当时吊死鬼如何发怒、赵天诚如何客气地请他离开，竹竿又不知为何突然倒下来导致吊死鬼受伤的事，源源本本罗列了一遍。 赵天诚心里一阵感动，情不自禁地朝隔壁的方向张望了眼，想着徐芷嫣冒着被口水淹死的风险替他出头，不由得热血沸腾。 帖子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使战局更加混乱，说徐芷嫣撒谎的有之，说她黑白颠倒、混肴是非的有之，渐渐地，一幕令人意想不到的下流场面出现了。 有人把矛头直接指向了徐芷嫣，说她是不是被赵天诚开了苞，从而如此拼命地袒护着他？这篇帖子的发帖人叫“黑暗之手”，用极其下流的语言，对芷兰飘香进行着人身攻击。 “徐美女，雪白的大腿让哥摸一把好不？”黑暗之手果然下流无耻。 “芷兰飘香”气得双手颤抖，在键盘上狠狠地打下“卑鄙、无耻”几个字。但体育学院的肌肉男们更起劲了，犹如一群恶狼围着只可怜的小羔羊般，下流、龌龊的话如开了闸的洪水泄向“芷兰飘香”。 “你是徐芷嫣呀？啥时让哥也开一下呀？” “美女，寂寞吧，到哥这儿来吧，哥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眼见战局无法控制，徐芷嫣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受到如此羞辱。咬着嘴唇脸色铁青的赵天诚，几乎可以想像在隔壁的徐芷嫣两眼含泪的愤怒表情。 “卧曹泥玛！拿命来！”狂吼出一句，赵天诚一把将顾同彬从座位上推开，键盘“乞里卡嚓”一阵乱响，进行了实名注册后，立马在网上发了条帖子。 “老子就是赵天诚，有种冲我来，跟一个女孩纠缠，你们还配叫男人吗？” 论坛上，突然安静了一会儿，接着也跳出了个实名注册的网友“刁斯槐”。 赵天诚发帖道：“姓刁的，黑暗之手是不是你？” “不是。”刁斯槐很简单地回了俩字。 赵天诚恶狠狠地又敲一行字：“那好，这个叫黑暗之手的狗奴才，你给老子听好了，现在马上向芷兰飘香同学道歉！否则，今天你说的话，今后老子让你掺着泥土吞回去。” 既然被点了名，“黑暗之手”也不再躲藏，但他只很轻蔑地回了三个字：“就凭你？” 看这句话的意思，“黑暗之手”根本不会道歉，赵天诚压住怒气，“黑暗之手，如果五分钟内没让我看到你道歉的帖子，别怪我赵某今后加倍索还！” “黑暗之手”不再吭声，刁斯槐却开始发帖：“姓赵的，这几天来，满学校的人都知道，我刁某受伤是因为你使了下三滥的招数，你敢不敢把这下三滥的招数公之于众，今后也好让兄弟们提防提防啊？哈哈……” 赵天诚回道：“我赵天诚站得正，行得端，对付你这种肖小之徒，用得着空费脑细胞去想什么下三滥的招数吗？姓刁的，你给老子记住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别太嚣张了，太嚣张，到时要哭爹娘的！” 现在，财经学院和体育学院的帅锅美女几乎都围坐电脑前，津津有味地观看着这场空前激烈的大战，其他学院的也正在纷纷加入观战者行列中。财经学院的帅锅，平常被体育学院肌肉男欺负惯了，谁敢像赵天诚这般硬气地讲话？看到赵天诚毫无畏惧地单挑体育学院最强手，内心无不爆发出欢呼声。 刁斯槐也备感意外，停顿了一会儿，才重新发帖：“姓赵的，你不把我当回事？” “在我眼里，你刁斯槐连事都不算。”赵天诚立马回帖。 刁斯槐终于怒了，“泥玛，半个小时后篮球馆见！今天晚上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刁斯槐誓不为人！” 体育学院的肌肉顿时纷纷起哄，论打架，那可是他们的专业，他们最想看到的结果，也是如此。论坛顿时重新被肌肉男们占领，财经学院的帅锅鸦雀无声。那时，赵天诚还根本没接触跆拳道，也不懂任何武术，他们知道手无缚鸡之力的赵天诚，跟少林拳高手的吊死鬼相比，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问题。 “应战、应战、应战！” “怂了吧？脓了吧？到篮球馆磕三个响头，再从老刁的胯下钻过去，也就饶了你条狗命吧。” 肌肉男们唾沫四溅，恨不得立即把赵天诚拉到网上示众，出尽他的洋相。 赵天诚双手放在键盘上，努力压抑着怒火，他不想跟刁斯槐在公开场合一较上下，因为他实在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今后自己的事还很多，犯不着跟个小角色弄得满城风雨。可是眼前这一幕，却分明已将他逼上了梁山。 沉默中，“芷兰飘香”又发了条帖：“大家别吵了，财经学院是搞研究的，不是打架的。” 这条帖子顿时又引发了肌肉男们的围攻，连什么“脱下财经学院男人裤子、扒下财经学院美女裙子”的下流话也端了上来。赵天诚不再沉默，轻轻地点击鼠标，一条帖子发到了论坛： “不用半个小时，十分钟后，篮球馆见。” 发完，他“刷刷刷”又发了条帖子：“芷兰飘香”MM，我赵天诚感激你，今晚请你前去观战。不见不散！ 第6章 上天没好生之德 时逢周日晚，回家的学生依例赶回了学校，正是夜漫漫寂寞远兮之时，听说篮球馆有好戏上演，闲人们争先恐后往那儿赶。等赵天诚、顾同彬和徐芷嫣不紧不慢地走到时，偌大的篮球馆竟然已坐了大半位置。体育学院上百号人占据了最佳座位，财经学院2班的却没几个人。 这不奇怪，因为是场强弱分明的挑战。在与赵天诚相处的一个半学期里，2班的帅锅美女没一个人认为赵天诚有特别之处，除了从小打猎练就的、跑步比常人跑得快些外，说他身怀绝技，2班没一个人相信。 而吊死鬼是什么人？少林武术高手！他曾在市里获得过少年、青年组散打冠军，打败体育学院无敌手，更别提手无缚鸡之力的财经学院了。所以2班的人大多认为，这场单挑，看与不看一个样，还是呆在宿舍里琢磨琢磨字句，等赵天诚败回后如何在网上保全一些2班的名声要紧。 徐芷嫣也不相信，路上她跟顾同彬并肩而行，已经多次劝说他说服赵天诚算了。顾同彬心里尽管也打着鼓，但他看到过赵天诚救宋老师时的神勇，心里有了底气。 3人入场，外院的学生竟然欢声雷动。这是为弱者加油、为咽不下一口气捧场的声音。体育学院的肌肉男们，则贪婪地盯着徐芷嫣美貌的容貌，个个吞咽着口水。 吊死鬼在场中央恭候已久。见到赵天诚晃荡着两手走来，遗憾地摇摇头，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眼前这貌不出众的人竟然有胆跟他单挑。眼光划过徐芷嫣曼妙和身影，依稀有些明白，这大概是在美女面前拉不下脸，一时冲动而已。那好，等下就让他死个落花流水。想着，他屁股扭扭脖子扭扭作起了准备活动。 赵天诚竟然抱起双手，吊儿郎当地站在原地看起了热闹，“姓刁的，这么重视？还要热身啊？” “刷”，吊死鬼单腿向上踢了个冲天腿，脚心朝天，一动不动地钉在了原地，他存心在徐芷嫣和在座的美女面前卖弄一番。潇洒的动作顿时惹起了场内大批掌声，“好，刁老大动作真漂亮！” 吊死鬼轻蔑地说：“赵天诚，你先得把身上的骨头挨个编好了号，免得大爷等下把它们拆散后组装起来麻烦。” 体育学院肌肉男们，放肆地大笑起来，目光纷纷瞄向了徐芷嫣。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连赵天诚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赵天诚哈哈一笑：“姓刁的，赵某的骨头，轮得到你来拆吗？” “那好，拳脚上见！亮招吧！”吊死鬼拉开架势，等待进攻。 赵天诚却依旧两手抱胸，一点不像来打架的样子，笑嘻嘻地问：“那个叫黑暗之手的，来了没有？是哪尊大神？” 吊死鬼没吭声，他当然知道黑暗之手是谁，但不想透露此人的身份。毕竟，网上跟网下不同么。但是赵天诚却看到，吊死鬼的眼神本能地向场外瞥了眼，坐在最外围的一个猥琐男抬起眼睛与他对视了眼。 这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透露了一切秘密。赵天诚将视线移到另一边，徐芷嫣正关切地望着他。此刻的她，肯定也不会知道今天的赵天诚，已经不是昔日的赵天诚了。她充满担忧的眼神中，明白无误地告诉，赵天诚是为了捍卫她的荣誉而来的，她心存感激！前世，赵天诚和徐芷嫣做了4年同窗，貌若天仙的徐芷嫣虽然对他有好感，却根本不是恋人间的那种感情。出身贫寒的赵天诚，也根本不会奢望引起绝世美女的关注。 今天，世界完全不同了！ 他，伸出拇指，习惯性地刮了下鼻尖，然后摊开右手，对吊死鬼作了个“请”的手势。这是一个极为轻蔑的姿势，也是强者对弱者的警告。吊死鬼彻底被他的动作激怒了，“嗷”地一声怪叫，左虚拳，右实掌，朝胸腰部位狠命袭来。 吊死鬼是什么级别？在川渝市青年中，是高手；但他连给赵天诚提鞋都不配！只见赵天诚轻巧地以左脚尖为支点，侧身一让，吊死鬼的拳和掌闪电般划过，全落了空。 吊死鬼早有提防，他这第一招完全是试探对手虚实而去，等赵天诚侧身让过之后，他毫不收劲，单腿飞踹，朝赵天诚心窝直奔而去。接着便又拳脚翻飞，令人眼花缭乱的组合招数纷涌而出。吊死鬼存心在卖弄一番，见赵天诚让过几招，他不仅毫不介意，反而正合此意——爷就让美女们开开眼吧。 一套少林龙拳，行云流水般被吊死鬼花里胡哨地使将出来。什么弓步箭拳、坐拳、展拳、右踢腿、左踢腿、双峰贯耳……加上吊死鬼存心卖弄，竟然使得虎虎生威，十分漂亮加有气势。 但他只顾卖弄，完全忘了一点：赵天诚不仅轻而易举地躲开了他所有招术，而且竟然大气不喘，细汗未冒——这，在高手对决中，是极其可怕的一点。可惜吊死鬼忘了，完完全全地忘了，等他明白过来，已经晚了。 连续两个旋风踢后，体育学院的肌肉男们照例又是掌声、欢呼声一顿马屁，吊死鬼却感到不对劲了，他的进攻已经无数轮了，时间也足足过去五六分钟了，竟连赵天诚的衣衫也没沾到半点，这事极其诡异。他想速战速决。 一个凶猛的前腿横踢后，吊死鬼快速转身，正想使出他最拿手的勾拳偷袭赵天诚，眼角余光却瞥见脚下有东西划过。 吊死鬼看见的，正是赵天诚伸出的脚尖。赵天诚也不打算逗他玩了，两人档次相差实在太多，就像一个成年人跟一个托儿所的孩子打架好玩吗？吊死鬼眼巴巴看着脚尖过来，却根本没有收劲的时间和反应空间。右腿实实在在地被猛力一勾，像练芭蕾舞劈叉动作似地飞向半空，另一只脚来不及支撑，“扑通”摔了个仰八叉。 “啊……”场内一阵惊呼！ 吊死鬼顿时急怒攻心，叱咤江湖这么久，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他翻转身爬起来，出手就是杀招。左拳当先，虚晃一招；右拳向后凝劲后猛然发力，雷霆万均般攻向赵天诚胸口：“泥玛的给老子去死吧！” 这两拳平常训练时，足可开碑裂石。 “卟卟！”左虚拳、右实拳居然全部击中赵天诚胸口。 赵天诚怒色已重，阴沉的脸色犹如雷公现世，却纹丝不动。重生前他跟无数高手、包括美国前拳击冠军对过手，见过不知高低的人，却没见过如此不知高低的人。不给他点厉害瞧瞧，真的视我朝中无人了。 吊死鬼感到，他双拳的力量，犹如击中了团棉花，拳劲突然间消失无踪。心里兀自不解。 赵天诚怒目而视，含胸收腹后便卸去他掌力，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哥们你有完没完？！” 话音未落，突然下腰，双臂一抖，两掌排山倒海般向前推出，狠狠地击中了吊死鬼胸膛。 这两拳，吊死鬼眼睁睁看他缩拳击出，想躲避，身影未动，拳风已至。太快了！吊死鬼心中哀叹一声。这出拳速度，他这辈子还没见过如此之快的。 “蓬……”沉闷的掌击声中，吊死鬼“啊”地又一声惨叫，整个身子像片落叶般腾空而起。“噗”，半空中的吊死鬼，一口鲜血终于忍耐不住，天女散花般在半空中绽放开来…… 轰然落地，赵天诚伸出一只脚，踩在了吊死鬼胸口：“还打吗？” 吊死鬼紧闭双目，一声不吭。毕竟是练武之人，宁死不愿受辱。赵天诚收回脚，慢腾腾地走到了体育学院肌肉男们观战台前，手指那个猥琐男：“黑暗之手，你给老子上来！” 猥琐男起身想跑，赵天诚哪里容得他逃走，几个大步流星般赶到，伸出手狠狠地揪住了他后领，像拖癞皮狗似地将他拖到了篮球场中间，甩手一记耳光，将猥琐男刮倒在地，抬起脚就踩在了脚下。 “老子曾叫你五分钟内，在论坛上发帖向芷兰飘香道歉，现在限时已过，你自决吧！” 猥琐男再也没了网上的霸气相，全身发抖，开始求饶：“赵大哥，兄弟错了，兄弟现在道歉行吗？” “哈哈，现在？你以为还来得及？”赵天诚仰天哈哈一笑：“上天没好生之德，老子网上咋说的？现在你该知道咋做！” 恐惧地望着赵天诚，猥琐男只感到对方的脚力好大，自己竟连挣扎一下的力气都使不上。他记得，赵天诚在论坛里说，“现在马上向芷兰飘香同学道歉！否则，今天你说的话，今后老子让你掺着泥土吞回去”，难道，真的要吃地上的泥土？ 赵天诚缩回右脚，缓缓在地上划了个脸盆大小的圈，重新踩在了他胸口：“不错，男子汉大丈夫，说得出，做得到。我赵天诚怎么说的，就一定会做到。现在，轮到你了。先向你前面的徐芷嫣同学郑重道歉，然后把圈里的灰，都给老子吞进肚子里去！” “这……”猥琐男左右为难。 赵天诚腿上加紧，猥琐男胸前犹如压了块千吨巨石，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困难，最后竟然满脸胀得通红，眼见一口气上不来就要见阎王。性命攸关时分，他用垂死的目光看着赵天诚，努力点了点头。赵天诚“刷”地缩回了腿。 猥琐男翻身喘了几口粗气，端端正正地面向徐芷嫣而跪：“徐美女，我错了，请你饶过我吧。”说完，俯身趴在地上，伸出长舌头，将圈子里的灰尘舔得干干净净。 吊死鬼羞愤难当，爬起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第7章 呃呃，臭美 财经学院历史上第一次彻底击败肌肉男！校园论坛上，这条消息顿时炸开了锅。此前不敢来观战的2班帅锅美女，全部跑到篮球馆前来一睹神人风采。他们像过节一般，将体育学院的那帮肌肉男堵在里面，一个劲地起哄、羞辱。长期压抑不堪的顾同彬，更是打了鸡血般充当了排头兵。 被众人围在正中的赵天诚却心事重重，他意识到自己很可能犯了个错误。从爷爷那儿回到学校后，他一直在想重生前多名顶级大客户同时撤资的事，当他再次回忆自己死亡前的一些细节时，突然间脊背生汗——所有的一切，如果串联在一起，很可能是一个无比巨大的阴谋。 这个阴谋，很可能是导致自己身亡的真正黑手。 首先，他在回国前，数名顶级大客户同时要求在半月内撤资。其他投行顾问，根据合同约定，在和客户沟通无效后，都会在半月内陆续卖空，然后根据实际赢亏情况将资金返回给客户。而只有赵天诚，过于为客户负责的天性，促使他连夜研究了全世界的投资市场和投资品种，委托助手于第二天继续说服客户。 而他，在那一夜的研究中，发现了这些大客户和一家中国的神秘贸易集团有着业务往。当时他提醒助手，如果这些热钱涌入中国，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话，助手很可能无意中和大客户说了。 而假设这些大客户真的和这家神秘贸易集团，有着什么肮脏的交易，如赵天诚所猜，是想将钱转入中国境内牟取不法暴利，或者对付什么经济仇敌，那么赵天诚就变成了他们眼中的泄密人。要知道，国际上多少大财团在国际金融舞台上掀起过腥风血雨，远的不说，近的如亚洲金融危机，把泰国、香港等国家和地区，几乎整得经济崩溃，民不聊生，更何况对付个中国国内的经济仇敌了。 如此，除掉赵天诚，以免计划受阻，也成为这些客户共同的想法——要知道，这些客户可都有黑社会背景，杀个把人对他们而言，就像碾死只蚂蚁那般无足轻重。 在宋老师墓前哀悼的同窗，足有十余人之多，什么劫匪会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去抢劫一个无辜的过路人呢？要抢也要等到这人走到角落再动手呀。而且，在赵天诚干净利落地击败劫匪后，劫匪在毫无安全威胁的前提下，竟然掏出早已上膛的手枪展开致命一击。所有的一切，都不合理，都无法让思维承受。唯有一个解释是合理的——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 那么，4只翅膀的秃鹰，又代表什么呢？它一定是某个组织的代号。而这个组织，必定是撤资大客户背后的真正黑手。之前，他已经隐约有感觉，这些大客户的背后，站着国际大财团的身影，难道，是大财团下属的黑帮对他下的黑手？ 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就得神不知鬼不觉地渗透到国际投行中，查清这家大财团到底是谁，暗杀自己的四翅秃鹰究竟是不是受它指使，顺便查清它到底是图谋中国市场，还是在中国市场中有经济仇敌需要绞杀。如果现在自己突然变成了神一样的武林高手，消息外传，难保不对今后的行动带来不便。要知道，作为国内屈指可数的顶尖财经学院，川渝大学的毕业生有不少任职于国际大集团、大投行的。 不过，毕竟现在时间还早，尚有十年功夫可以让自己从容调查这一切。如此转念一想，又不觉有些心安。 “嘿，诚哥，要不要暴打这些小子一顿？”顾同彬高声朝他喊道，他这才回过神来，朝依旧起哄的人群扬起了双手： “哥们姐们弟们妹们，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这群可怜的渣渣吧。” “渣们，滚吧，滚得远远地。”人群笑着散开了。 肌肉男们垂头丧气地走过赵天诚身前，不知谁恶狠狠地扔出一句话：“姓赵的，刁斯槐的师傅绝不会放过你的。” 这句话清晰地传到耳里，赵天诚打了个哈哈，习惯性地伸出拇指刮了下鼻尖，转头问徐芷嫣：“美女，吊死鬼的师傅是谁？” “听说是川渝市很有势力的一个黑老大，垄断着这儿的娱乐场所。”徐芷嫣有些担心。 顾同彬扯着嗓子喊道：“怕他什么？走，哥几个姐几个，小弟请你们喝庆功酒去。”财经学院2班四十几号人，顾同彬生日最小，小得老天差点儿把他忘掉——12月31日晚11时59分，不论他在娘胎里如何紧赶慢赶，愣是没挤进新年的大门。不过这小子最有钱，也最大方，在学校里人缘相当不错。 仍旧呆在场内的2班十几个人，全是赵天诚的要好，大家嘻嘻哈哈闹着、兴奋着，朝学院旁边人气最旺的川菜馆走去。一路上，大家全在好奇地打听，赵天诚这小子到底是什么神人投胎，怎么以前从没有见过他会功夫，今天一出手就将川渝市青年组散打冠军打得满地找牙了？ 赵天诚早就偷偷地再一次吩咐了小饼子，让他务必保守秘密。而他自己在回答时，也不绝口地以巧合为由掩饰过去。加上小饼子顾同彬信誓旦旦地以饼类食物的物格担保，大家也就将信将疑。不过话说回来，在场的每一个色友，若碰到天下第一号校花为自己出头打抱不平，也会挺身而出，不惜性命与敌殊死搏斗。这是一个男人的血性么！所以色友们基本趋向于相信，赵天诚这小子捡了个狗屎运，就像天龙八部里的段誉，突然间引发了体内真气，误打误撞地消灭强敌救了美女王语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除了徐芷嫣不喝酒，其他男人女人多少都带了点醉意。席间高帽乱飞、马屁横行，使得赵天诚不由得飘飘然起来。他统计了一下，徐芷嫣一共偷偷地打量了七次，眼神中带着说不出的感觉。这个数量，超过了两个多学期以来，徐芷嫣拿正眼打量他的总和——尽管两人还是同桌，但是寒酸的赵天诚，怎么能跟公主般的校花扯到一块儿谈呢？ 更为关键的，是作为今晚事件的两个主角，他和徐芷嫣被安排在上座并排。这是无与伦比的高级待遇，怎么说呢，呃呃，说得通俗点吧，在赵天诚心里，这样的排位，跟新郎新娘举行结婚仪式的排场，也差不了太多么。 唉，臭美一大片。徐芷嫣家世赫，大家虽然不知道她父母到底是干什么的，但都知道非大人物莫属。在她心中，一个寒酸得靠打工维持生计的赵天诚，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还新郎新娘呢！真是亮瞎了你的双眼！ 自嘲地叹口气，抬起醉眼迷离的两只招子，李警官正双手往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他要发言了。 李警官是李旭日绰号，他家老子是川渝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故得此外号。李警官平常话不多，但每次开口说话，必有惊人之言，因为他老子掌握着许多稀奇古怪、外人听不到的机密消息。所以他一抬手，大家就全知道又有奇闻趣事可听了。 现场一片安静。 第8章 麻烦了 李警官李旭日两手平举，见现场一如往常般鸦雀无声，清清嗓子，带着醉意开了口：“阿……阿诚，星期五晚上，你……你救了个人……是不是？” 现场“啊”地整齐一声，十几双明晃晃的招子全盯住了赵天诚。这家伙救人了？ 赵天诚两天来救了两人。宋老师被救的事，小饼子顾同彬信守诺言，一个字也没向外人透露，到今天宋老师还在逢人打听到底是谁救了她呢。所以在座的没人知道这事。 “唔……过路时，刚好碰到有个人出了车祸，挂在树上，我顺手把他摘了下来，也不算救。”赵天诚支支吾吾，他实在不想这事再曝光，打败吊死鬼已经够大家喝一壶欢乐酒的了，再来个救人事，闹得学校里狂风大作可不好。不过这事不承认也得承认，因为当初他把那个男子交给警察后，为了配合调查，留的是真名真地址。李警官的老子是公安局实权派，这事瞒不过他。 李警官一脸坏笑，醉意盎然地盯着赵天诚：“你……知道被救的……那人是谁吗？” 这句话顿时激起了众人兴趣，听李警官话里有话，可以想见那人绝对不会是普通平民这么简单。赵天诚摇着头，努力地回想了救那个男子的细节。由于当时着实没怎么当回事，因此自己在救完人后，只觉得那男子三十来岁，衣着考究，气度不凡，但确实没往别处想。救完人后交给警察，他就忙不迭地赶夜路回家，之后也差不多忘了这事。 “是谁呀？”顾同彬和一众学子伸长着脖子，等着李警官吐出秘密。没想到他哈哈大笑几声，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有种酒后吐真言的后悔，随即岔开了话题。 “听……听说，吊死鬼的老爸，也就是我们川渝大学刁副校长，请……请了京城一家私募基金，准备……在川渝市设立投资公司，这……这事知道不？”李警官明显转移了话题。 刁副校长是金融专业高材生，兼任川渝大学财经学院院长一职，这家伙人脉极广，请个私募基金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伙儿对这事全不感兴趣，逼着李警官说出被赵天诚救的那人到底是谁。 “快说，那人是谁？不会是学校校长儿子吧？这么神秘兮兮的！” “说啊，不说把你扒皮抽筋，吊起来严刑拷打！” 一迭声追问中，李警官又是坏坏地一笑，“神马什么人？普通人！喝……喝高了，上厕所。”说完，这小子竟然找了个借口溜进了卫生间。 李旭日身影消失不久，酒楼大堂里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接着，十多个手持白铁管、身强力壮、右臂清一色纹着条小青龙的莽汉出现在进口处，有个贼头狗脑的身影，对为首的的一个光头指点了下赵天诚所在方向后，就快速消失了——此人正是在赵天诚威逼下舔尽地上尘土的体育学院猥琐男。 食客纷纷逃散。这伙人，是川渝市有名的黑帮——猛龙帮，带头的光头叫丁猛，猛龙帮坐第三把交椅，正是吊死鬼的师傅。在篮球馆被痛揍之后，吊死鬼和猥琐男立即赶到丁猛处，加油添醋地把受辱之事说了一遍，直气得丁猛哇哇直叫。猛龙帮在当地势力极大，黑道白道都要让它三分。徒弟被揍，这还了得？丁猛二话不说，纠集十几个打手，气势汹汹就朝川菜馆扑来。 “咚！”一根白铁管恶狠狠地砸在餐桌上，碗碟跳舞般在桌上乱跳乱蹦，丁猛鼓着眼珠子直视着赵天诚：“你小子就是赵天诚？” 猛龙帮的帮众有个鲜明的标志，每个人的臂上都纹有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赵天诚盯着青龙，想到了那只有4个翅膀的秃鹰。但秃鹰跟青龙天地不相干，两者显然不是同一帮派。这几天，赵天诚抽空问遍了熟悉的人，没人知道这儿有秃鹰帮，更别提4翅秃鹰了。 将徐芷嫣和顾同彬拉到身后，赵天诚迎上前去，但心里也是打鼓般忐忑，虽然自己功夫高强，一对一的话这帮人全不在话下，可是跟自己来的同窗全不会功夫，对方又手持凶器，一涌而上的话，难保同学们安然无恙。 “有事冲我来，让我的朋友们先走。”赵天诚挡住丁猛，毫不畏惧地说。 丁猛晃了晃光头，叉开两腿，阴阳怪气地说：“嗬嗬，小子挺有侠客风范。我看你也不像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么，我徒儿咋就打不过你呢？不过今天你们想走可以，姓赵的你跪下来向我磕三个响头，再从老子胯下钻过去。老子就饶了你们，否则，哼哼！” “欺人太甚，难道赵某就怕了你们？”赵天诚冷哼一声，伸出拇指刮了记鼻尖，打定主意，今天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使徐芷嫣和其他人安然无恙。 丁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川渝市，他走到哪儿跺上一脚，虽不至于地动山摇，可没人敢于这么顶撞呀。他伸手摸了摸油光锃亮的光头，转头发现了站在赵天诚身后的徐芷嫣，邪恶地笑了。刚才他进来时，看到赵天诚和徐芷嫣并排而坐，心里便认定了这美女是他的马子。羞辱男人的最毒辣办法，就是当着他的面羞辱他的女人。 指着徐芷嫣，丁猛流里流气地笑了：“嘿嘿，你马子吧？好正点，川渝市找不出这么正点的美女了。放过你也可以商量么，把你的女人留下，陪兄弟们一晚，大家说这主意怎么样？” “好，老大英明！”一众喽罗敲着手中的白铁管，淫/荡地呼应起来。 徐芷嫣出身名门，从来没经历过这种龉龊的事，有些花容失色，不由自主地紧紧贴住了赵天诚后背。 “哈哈！”赵天诚仰天长笑，顺手搂住徐芷嫣肩膀，指着丁猛朗声说道：“看清楚喽，她是我赵某的女人，在川渝市你们谁敢动她一根手指的话，赵某必将他灭一户口本！” 徐芷嫣的美，顿时让黑社会打手垂涎欲滴，只顾拿两只狗眼上下滴溜溜地扫瞄着徐芷嫣绝美的脸庞、曼妙的身材，心里充满了邪念，可是顾及赵天诚曾一掌打得川渝市青年组散打冠军满地找牙，又不敢轻举妄动。 丁猛有些气急败坏，他怎么也没想到，貌不出众名不震世的一个大学生，在他面前竟然如此口出狂言。手一挥，他带头扬起了手中的白铁管：“给我打！往狠里打！” 赵天诚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将徐芷嫣轻轻地搂到身后，返身握拳准备迎头痛击。大堂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吼：“三当家，打我的同学，这么不给面子啊？” 李警官上完厕所出来了。 丁猛猛然回头，愣了片刻，随即放下了白铁管：“唷，李公子呀，你也在这儿？” “同学聚个餐么，怎么了？啥事惊动三当家亲自出马？看在小弟面上，有事日后再说怎么样？”李警官讨好地拍拍丁猛的臂膀。 丁猛恨恨地盯了眼赵天诚，“既然李公子这么说了，这个面子自然得给。但姓赵的你给我记住了，这笔账老子跟你没完！”说完他又转向李旭日：“李公子，人情只能做一次，下次别怪丁某人不给面子了。走人！” 说完，带着爪牙扬长而去。 李旭日的老子是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猛龙帮作奸犯科，没少和公安局打交道。大队长公子的面子，丁猛当然多少得给一点。 惹了黑社会，大家的兴致全没了。望着丁猛一行远去的身影，赵天诚陷入了沉思。这事，看起来麻烦了，和黑社会三当家结下了梁子，日后他们当然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倒不担心他们使黑手，但万一真的向徐芷嫣或其他人下手呢？自己管得了一时，管得了徐芷嫣一世吗？ 得想个办法。 第9章 前校花一声长叹 风平浪静地过了些天，转眼来到了9月下旬。地处西南边陲的川渝市，却溽热依常，只是早晚变得凉爽了。被赵天诚教训过后，体育学院的肌肉男们很久没来2班骚扰校花了，学校论坛也史无前例地被财经学院占据，顾同彬成了论坛主角，勾引着花花草草，好不风光。 宋老师出院了。 这天晚上，赵天诚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第一次走进了他们隔壁的芳香领地。和川字第一号美女徐芷嫣做了一礼拜多邻居，赵天诚从来没有到她房间去过，顾同彬则像老鼠钻洞般，有事无事不知已经跑了多少遍了。赵天诚之所以不去，因为他知道，在前世他和徐芷嫣有缘无份。仙女是大家闺秀，他一个穷学生招不起惹不起也没有吃天鹅肉的非份之想。 有一点比较奇怪，虽然大家都知道徐芷嫣出身名门，身上穿的、平时用的全是一等一的名牌货，可是直到毕业，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父母到底是干什么的。问美女，美女也以“父母是做生意”为由搪塞过去。赵天诚也不太关心，毕竟对于他来说，能和川字第一号美女坐同桌、住隔壁，天天爽心悦目，时时侧头有幽香沁怀，这辈子已经足够了。 “来来来，坐，嫣儿，给两位帅哥倒杯茶。”宋老师左臂吊在胸前，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徐芷嫣长裙曳地，甩了下飘飘长发，背着两只小手小猫般蹦着跳着去倒茶了。赵天诚有些讪讪地，不好意思落坐。因为室内太整洁了，像公主宫殿，一尘不染。而自己穿着廉价的T恤和地摊货牛仔裤，脏兮兮地，和里面的环境格格不入，倒像个送货的民工。 宋老师和徐芷嫣，就是川渝大学的绝代双娇。两人一块儿走在街上，那绝对是芳华映空，日月无光。 顾同彬毫不客气，一屁股在散发着暗香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大大咧咧地跷起二郎腿，活像是这儿的男主人，乜着眼坏兮兮地对宋老师说：“宋老师，救命恩人查出来了没？” 赵天诚气得差点一个飞腿将这小子踹出窗外，没事你这么调侃宋老师干什么？万一露了馅，这事多尴尬？ 宋老师毫不知情，幽幽地说：“没有。当时我被撞晕了，只知道一双强壮有力的臂膀死命地抱住了我。事情发生得很紧急，现场的人都没看清救我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只知道是个年纪挺轻的小伙子。” “嘎嘎。”顾同彬怪笑了声，趁宋老师不注意朝赵天诚挤了挤眉，“英雄横空出世，来无踪去无影，真乃人间佳话、雷锋再世也。” 徐芷嫣正好端着茶走来，白了眼他，“又不是你救的，瞎高兴什么？” 宋老师突然“唉”地一声长叹。这声叹息让赵天诚觉得很奇怪，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留恋和惋惜，他静静地等着美女开口，宋老师却叉开了话题：“我住院期间，听说学校刁副校长请了京城的一个私募基金，打算和财经学院开展什么合作，已经开始了吗？” 三人不约而同摇了摇头。私募基金的事，他们最先是在川菜馆喝庆功酒时，听消息灵通人士李警官李旭日说起过。之后学校里便有传言，说是为了让财经学院学生提高实际操作能力，学院打算邀请证券界操盘手前来授课。估计这操盘手，就是刁副校长请来的京城私募基金了。不过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财经学院经常会邀请诸如国内知名企业家啦、经济学专家啦什么的来学校交流。 单手整理着东西，宋老师发觉备课笔记忘在办公室了，第二天准备赶紧把这一星期的课给补上，晚上得抓紧时间浓缩下知识点。她起身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回来补了一句：“证券界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私募基金以投机为主，你们学的时候要记着点。” 宋老师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走廊里又传来了“唉”的长叹之声，依旧带着无尽的留恋和惋惜。赵天诚和顾同彬面面相觑，不知美女老师因何叹气。 徐芷嫣拿着把小挫刀，细细地挫着指甲，她感觉到了两个色友的奇怪，轻声说：“她以前的男朋友啦。” 私募基金和宋老师的前男友有关系？这事说来话长。 在赵天诚他们未入学前，川渝大学有两朵奇葩。第一朵当然是美貌惊人的宋兰兰芳霸多年无人争艳；第二朵则是一个叫肖峰的财经学天才。天才和美女，理所当然地走到了一起，成为一对令人羡慕不已的情侣。 毕业后，宋老师选择了留校，肖峰的选择则多样化。川渝市知名单位向他敞开着大门，国内著名财团发涵前来邀请他加盟，最终他选择了美国化旗银行在纽约的投资公司。理由非常简单，一是薪水高过国内七倍，二是前途无限广阔。 两人正是谈婚论嫁的年龄，宋兰兰的父母非常保守，只希望未来的女婿能和女儿呆在一块儿，过个舒舒心心的小日子。但肖峰如果前往美国，前途未卜，能不能在高手如林的业界站稳脚根都很难说。宋兰兰的父母都坚决主张肖峰留在国内，等婚后事业有成、家庭安稳后再考虑出国的事。毕竟，那么多顶尖的单位任由他挑选。 在爱情和事业的两难中，肖峰选择了后者。两人大吵一场，最终一刀两断。 巧不巧，外界传说肖峰在美国混得不那么如意。几年后，他凭借在美国建立的人脉关系，重新杀回国内，应聘于一家规模不小的私募基金做职业投资经理。宋老师无意中得知这个消息后，试图和肖峰重续旧情，不料肖峰已经成家立业。 肖峰毕业于川渝大学财经学院，和京城经济界关系密切的刁副校长第一时间和他接上了头。 “造化弄人。”徐芷嫣讲完，依旧不紧不慢地挫着她漂亮的指甲。赵天诚和顾同彬也不禁“唉”地一声长叹。自古红颜多薄命，宋老师贵为川渝大学霸王花，没想到爱情如此多舛，怪不得她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人，原来心头有着巨大的爱情阴影啊。 两个色友，死皮赖脸地在美女窝里多呆了段时间，直到夜深人静，再也找不出赖下去的理由为止。 回到狗窝，赵天诚打开了顾同彬的电脑。2003年的社会不那么富裕，出身寒门的赵天诚更是买不起电脑，就连手机用的也是两百多元的淘汰二手货。好在小饼子钱多人善，电脑故意放在客厅里。当然赵天诚也知道小饼子这么做的用意，不过他平常很少用，因为那时上网费用极贵。 “唷，诚哥，今天好兴致哪，上网捕啥鱼呢？”顾同彬和赵天诚两人没有距离，说话也毫不顾忌。 赵天诚没理他，在地址栏里“哗哗哗”输入一大串英文，美国纽约向大投资集团的全英文网页“刷刷”被打开。顾同彬伸长脖子，再次傻了：“哥，诚哥哎，你英文啥时变这么熟练了？考试时如果不是我帮你做试卷，哪次考试你能及格？” “坏了！”一拍桌子，赵天诚反应过来，重生前他的英文糟糕得很，直到毕业后爷爷逝世，才痛下决心，悬梁刺股般恶补，这才考入了纽约投行，现在露馅了，咋办？说自己是重生之身，不把胆小的小饼子吓得灵魂出窍不可。他瞟了眼顾同彬，“兄弟，哥常无师自通，今后还有很多亮瞎你狗眼的绝活，你能不能不惊讶？” “行行行行行……”顾同彬一口气说了十多个行，好奇地追问：“诚哥，你查什么？” “肖峰。”淡淡地说完，十指蚯蚓般在键盘上爬了起来。重生前他认识纽约大多数投行的主要负责人，肖峰既然早在自己毕业前就到纽约，那么一定有档案留在国际投行。 肖峰这人，凭借他天才般的经济学知识，在美国混出个人样来应该不难。何况他供职于大名鼎鼎的美国化旗银行，照道理根本不会选择国内小公司。怎么会混得很惨，而且摇身一变，成为一家私募基金的职业经理人？ 这事，有些怪。 接下来的事，更怪。 第10章 挑战书 查遍纽约所有知名大投行，赵天诚发觉，除了化旗银行投资公司留有肖峰的几笔业务记录外，所有投行都没有他的名字。 赵天诚熟悉投行运作程序，所有投资经理、投资顾问经手的业务，都会在业务清单中留有记录。职业投资管理人最讲求信誉，所有业务都和他的执业资格证书上的名字相符，因此肖峰在美国不可能用其他名字。也就是说，肖峰在美国呆了将近十年，除了第一年在化旗银行外，其余时间完全地失去了足迹。却在十年后，突然亮相于京城私募基金。 这十年，他在美国干了些什么？ 正凝神细想，房门“咚咚咚”打雷般被擂响了，打开门，天仙般的徐芷嫣穿着睡衣，“快，你们快去校园论坛看，吊死鬼向赵天诚发出挑战书了。” 赵天诚闻言一惊，怎么，吊死鬼这小子还没被打怕，还想再挨揍吗？心里想着，两眼却没离开过徐芷嫣的身体。这位绝世美女估计心急走得匆忙，穿着睡衣就出来报警了。奶妈的她的睡衣……她的睡衣……半透明的吖。里面的肉体隐约可见，散发着让人把持不住的气息。 徐芷嫣突然间明白过来，赶紧捂住透过睡衣能见到的私密部位，恨恨地吐出“呸，坏蛋”几个字，扭身跑回自己的房间。 打开电脑，财经学院的论坛上，果然有个高亮红色字体的帖子，“挑战书”三个字用的是超粗超大字体，很威武霸气地说，谁敢不接，明摆着就是孬种。 赵天诚以为又是约打架的，点开一看，丫的这回不打了，是单挑赵天诚来场股票实盘操作比赛。谁输谁就在篮球馆，当着全院学生的面，领着本班同学，跪伏而前，三步一叩，拜对方为师。而对方收不收徒，完全看当时心境。 体育学院肌肉男向财经学院挑战财富比赛，这挑战书如果不接，财经学院的脸往哪搁？ “吼吼，吼吼吼吼……”赵天诚看完大概，用《射雕英雄传》里欧阳锋蛤蟆功的中气狂笑起来，吊死鬼尼玛的，跟老子比什么不好，偏偏来比炒股票？知不知道，老子重生前是股神巴菲特旗下投资公司的高级投资顾问？2003年前后的中国股市走势，老子在美国时研究得烂熟于胸。小子你丫的这不是来找死吗？卧曹，上天没好生之德，这回你死得更难看！ 顾同彬听到这从未有过的怪笑，呆了，“诚哥，你被吓傻了吗？你不会炒股也，咋整？” 劈头给了小饼子一记脑栗子，赵天诚轻松地站起身来：“你这不长记性的家伙，刚才诚哥还对你说，哥常无师自通，亮瞎你狗眼的绝活多了去了。炒股票跟炒肉丝有区别吗？没啥本质不同吧？” 顾同彬听得胆战心惊，以为赵天诚真不懂，点着帖子说：“诚……诚哥，不一样的。炒肉丝放盐放油放味精，炒股票是要用钱的。你看，挑战书上说了，实盘十万元，资金自筹。你到哪儿弄这十万元？” 赵天诚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细看炒股挑战赛的细节的。一看，担心了。 吊死鬼划定的道道，是各自筹集十万元，规定于11月1日起至11月30日止，两人在证券公司分别实名开设两个账户，由学校出面，指定证券公司管理人士当裁判，每日公开两人的买卖情况。一个月后，以最多赢利或亏损最少者为胜利方。 顾同彬很容易地将吊死鬼的挑战帖子，和他当副校长的老子联系在了一起。刁副校长邀请到了京城私募基金经理，给他儿子当参谋。指定的证券公司管理人士，也必定和刁副校长有着莫大的渊源，到时黑箱操作，谁知道吊死鬼的账户里买的都是什么鬼股票？ 令人无可奈何的是，这张挑战书引起了学校高层的关注。一个注册网名为“川渝大学宣传部”的网友，跟帖表示举双手赞成这样的学业竞赛，但反对跪伏拜师的举措。明摆着，吊死鬼的老子插手了此事，学校宣传部出面支持这项赛事的运作。 “宣传部”发帖称，此事学校高层表示了认同，认为属国内大学首创，很有挑战精神和竞争意识，对学生理论结合实际也有帮助。此项赛事将作为一项创新活动，由学校方面进行全面组织，并邀请市里主要媒体全程予以报道。其他诸如运作资金等细节问题，由校领导研究后再统一安排。 这张挑战书，明晃晃地挂在财经学院论坛上，并被转发到学校网首页，引发了全校轰动。有了校方支持，体育学院肌肉男更得瑟了，见赵天诚迟迟不露面，财经学院也无人敢应战，肌肉男们疯狂地讥笑着财经学院。 这是报复，一场赤果果的报复。可惜的是，这是一场注定以失败而告终的报复！赵天诚故意磨磨蹭蹭地不发帖，把顾同彬急得，既想当出头鸟，又怕惹了大祸。炒股这事，正儿八经的课没有，财经学院可以说无人内行。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对手，根本不是吊死鬼冤死鬼，而是川渝大学前经济学博士、财经天才肖峰，谁敢应战？ 顾同彬哭丧着脸，不住口地喃喃自语：“咋办，诚哥？诚哥哎，咋办好涅？” 赵天诚没搭腔，肖峰在他眼里也不过那么回事，真正让人担心的是两件事，第一件是资金问题。虽然自己重生前在美国调动着数亿美金的盘子，可是现在从头再来，一无人脉二无积蓄，顾同彬家虽然有钱，也不可能砸个十万来玩这种不着边际的游戏；第二件是裁判问题，没有真正透明、能全程监控对方操作的系统，比赛完全可能被暗箱操纵，最容易的就是肖峰的基金，为了让吊死鬼获利故意拉抬或打压某只股票，很轻松就能做到让吊死鬼大赚而赵天诚大亏。 这两件事，搁2013年都不是问题；可现在是2003年，自己还是一个穷学生呢。 盯着电脑的顾同彬终于垂死般吼出一句：“万能的诚哥呀，你说你不是常无师自通吗，这回通不通呀，你看那个可恶的‘黑暗之手’又出来了。” “黑暗之手”就是上回约打架时在网上调戏徐芷嫣，到篮球馆被赵天诚被逼吃灰的猥琐男。他在网上恶狠狠地叫嚣：“赵天诚，难道你还想当缩头乌龟？财经学院的名誉，现在就握在你手里，敢不敢应战？” 顾同彬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被噎死，体育学院肌肉男逼着财经学院出来打财经仗，如果财经学院再无人出头，这脸就糗大了：“诚哥，万能的诚哥哎，您老吭一声呀？不行咱关电脑，眼不见为净了。” 赵天诚在脑中飞快地想完最后一步，确认所有细节不会失真后，便伸伸发酸的腿脚，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最后伸出拇指习惯性地刮了记鼻尖，一把将小饼子拉到旁边。登录实名账号，“哗哗哗”打上一行字，点确定键，一条帖子“嗖”地飞到了论坛上： “体育学院的脑残们听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路偏进来。十万元的实盘操作，还不够给哥打壶酒喝的，老子没兴趣。要玩，五百万元实盘操作，裁判由比赛双方同时派人参加第三方监督。其他一切按你们说的办。” 顾同彬一头拉住了赵天诚的手：“哥，哥哎，你被激怒了，激疯了，肯定打错字了，五百万元？老天，五百万元？” 又是一个脑栗子，“小饼子，信诚哥，得永生，你小子怎么老不长记性？” 房门“咚咚咚”再次被擂得山响，徐芷嫣和宋老师两人穿着睡衣，满脸焦急相站在门口：“赵天诚，你疯了，五百万元实盘操作？你从来没接触过股票，知道怎么操作？赶紧联系管理员撤帖呀！” 赵天诚半躺在椅子上，懒洋洋地将臂抱在脑后，却没有答话。他专心致志地欣赏着两大绝世美女隐约可见的玲珑肉体，脑内有种想入非非的感觉。哇塞，美女的肉体是多么的诱人啊，能在石榴裙下死，任是做鬼也风流呀！ “两位仙女，我赵天诚没疯，五百万元实盘操作，少一个子儿我也不奉陪。哈哈，当心走光啊，美女，睡衣太透明点儿了。”打着哈哈，他舒坦地倒在了沙发上。 第11章 无战可备？ 一觉睡到大天亮。洗脸、刷牙，套上皱里巴几的廉价T恤和地摊牛仔裤，嘴里塞了几块饼，赵天诚打开了房门。每天这种毫无创新的起床活动，让他感到心烦。奶妈的谁发明的这么罗嗦的程序，一日还要管三餐，多烦？要不吃饭就好了，省钱省心省时间。 推开门，他愣在了原地。 顾同彬抱着电话机，斜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看得出来，这小子昨晚就在沙发上过了一夜。赵天诚转转脑袋，房间时不像被打劫过的样子，小饼子哪根神经抽了？放着他豪华的席梦思不去睡，倒在沙发上自残？ “犯的是哪门子的贱，小饼子！”一声大吼，顾同彬抱着电话直接就跳了起来。睡眼惺松，一脸漠然，表情着带着无尽的委屈。 “诚……诚哥。”他拿着电话说，“我跟家里通了电话了，老爸说，给二十万已经是最高限额了，五百万提都不要跟他提，家里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 赵天诚如五雷轰顶，两颗眼泪忍了再忍，终于在眼眶的悬崖边紧急刹车。他什么都明白了，多好的兄弟呀。为了自己应战的五百万元实盘挑战赛，小饼子昨天晚上软磨硬泡，向他老子再三哀求，终于获得了二十万元资助。 他两步跨上前去，紧紧地搂住了顾同彬。两人不是基友，两人是手足，就凭这一通电话，他赵天诚已经把小饼子认作了生死与共的兄弟。今后只要他赵天诚在，任何人休想动小饼子一根指头。 “兄弟，我说12月31日23点59分生的人，咋会这么傻傻的天真的可爱的很呐？哥是什么人呀，没把握的事，你诚哥会去做？忘了你经常说的那句话了？”赵天诚又爱又恨，又心疼无限，这傻小子这么护着自己。 顾同彬挣扎了一下：“信诚哥，得永生么。不过万一诚哥吹牛呢？” 赵天诚劈手又是一个脑栗子，“臭小子，说到底你是不信诚哥们！算了，哥不跟你计较，就当哥吹牛，我也会把牛皮吹得天花乱坠，落到地上完好无损，保证成功。哈哈……” “哈哈，哈你个头。”顾同彬皮笑肉不笑地陪着干嚎几声，起身去洗刷：“看你到哪儿去整五百万元。” “2002年的第一场雪，吹不来令人心动的五百万元……”哼着即兴改编的流行歌曲，赵天诚对着顾同彬背影摆了个POSS，伸出拇指刮了记鼻尖，开心地走到隔壁，“咚咚咚”恶狠狠地敲了房门：“两位美女两朵花，川渝大学盛开的雪莲花，起床了起床了！” 昨天晚上徐芷嫣擂鼓般擂了他们房门两次，今天早上回报一下也是应该的么，礼尚往来乃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也。 率先走向公寓楼，在出口处门卫拦住了，“赵同学，你有一封信。” 赵天诚有些发懵，自己在川渝市无亲无邻，从来没人跟他联系，信从何来？撕开信封，里面有一张信纸，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粘着一颗微型子弹的弹壳 明白了，猛龙帮三把手丁猛前来问早安了。这粒子弹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说明丁猛已经准备对赵天诚动手了。但子弹何时出膛，完全凭丁猛的兴趣。 哈！赵天诚在心里一乐，想：老子重生前已经挨过一枪了，难道还怕你个小小的猛龙帮？惹得老子不爽，端了你丫的老窝！ 但他随即心里沉重起来。这封信同时也说明，他们的踪迹，猛龙帮随时掌握着。自己的安危不足多虑，但是徐芷嫣呢？上次在川菜馆，丁猛就曾以徐芷嫣为要胁。 想起徐芷嫣，赵天诚的心又酸又痛。这么朵娇艳无比的花，自己不可能摘到手，可是却由于自己而无辜地陷入了潜在的危险中，万一有什么闪失，我赵天诚岂非变成千古罪人？ 在楼下等到顾同彬和两大校花到来，赵天诚若无其事地和他们并排向财经学院走去，心里沉重，故作轻松，唉，做人真他奶奶的累！ 走到教学楼大门口，李警察李旭日拿着张《川渝晨报》扬手就丢给了赵天诚：“啊哈，赵同学你名扬四方喽，不光报上登了，这消息还上了国内门户网站首页。晨报两位记者正在教室里恭候你大驾呢。” 《川渝晨报》头版头条，以《国内首例：体育学院叫板财经学院挑战炒股》为标题，详细地报道了昨晚校园网论坛的轰动事。走进教室，果然有两位记者拿出录音笔开始了采访： “请问赵同学，体育学院点名挑战财经学院，而且比赛项目是财经学院的专业领域——证券，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没有看法。”赵天诚摊了摊双手，姿势十分优雅。重生前他在巴菲特旗下公司业绩十分优良，经常接受各路媒体采访，养成了良好的绅士风度。 “你为什么敢于把实盘资金从十万元，一下提高了五十倍？”记者又问。 “无可奉告，纯系商业秘密。”还是摊了摊手，语气十分平静。 “那你开始哪些备战活动了呢？”记者追问道。 赵天诚打了个哈哈，“哈，记者同志，俺就山里下来的一个穷小子，哪里有什么备战不备战的呢？俺无战可备，到时乱搞一通，不就赢个把体育学院的肌肉男吗？跟玩儿似的。” “不会吧？你无战可备？”记者瞪大了双眼，外星人似地看着他，良久又抛出一个问题：“那你上哪儿拉赞助？又到哪儿去请第三方监督？” 赵天诚有些烦，再说第一堂课是英语课，是他弱项，接下来还有十多分钟才正式上课，他得温习温习，争取给宋教师有个新的印象呢，毕竟两人现在是邻居了么，毕竟昨天晚上她穿着睡衣来哥的房间了么。他一把把身后的顾同彬拉到记者面前，贴着耳朵叮嘱道：“小饼子，你给呵往死里吹，你怎么吹到时哥怎么做。” 然后对记者说道：“记者同志，我还有几个英语单词没背熟，到时老师要罚站的。这位同学叫顾同彬，是我方比赛的新闻发言人，有什么问题，你们朝他猛烈轰击吧。” 说完他大步流星朝自己座位走去，剩下可怜兮兮的顾同彬慌了神，他从来没接受过记者采访，没见过大场面的他顿时结结巴巴，信口胡说道：“诚……诚哥，到时要赚回300%的利润。” 话音飘到耳中，赵天诚一个趔趄，差点没当场摔死，狠命地搂住徐芷嫣香肩，这才勉强没壮烈牺牲。 我靠，卧曹尼玛的小饼子，一个月让哥赚300%的利润？你丫的又抽了吧，12月31日23点59分生的人，果然没脑子，连吹个牛也吹得这么没水平。老子重生前在美国巴菲特手下，也不可能完成这完不成的任务呀？哥叫你往死里吹，可没叫你把牛给吹死呀。这回好，一个月300%利润，明天一大早肯定上头版头条，国内门户网站全找到了个兴奋点，你让哥情何以堪涅？ 第12章 哥们你有完没完 十天时间一晃而过，记者天天惦记着这事，天天来川渝大学蹲点。从媒体报道中，吊死鬼仿佛已经成竹在胸，胜券在握，在老子运作下，他不仅顺利从市里几家财团筹到了五百万元现金，还不出所料，聘请到了川渝大学天才的财经博士肖峰，作为本次比赛的投资顾问。而且川渝市证券公司，也破天荒为他一个人开设了专题投资培训，在专家指导下，吊死鬼的团队开始对几只绩优股进行长期跟踪，深入研究。 反观赵天诚，每天晃荡着两手，基本没往哪儿跑，什么融资、技术顾问都是神马的浮云。记者的采访也是冰火两重天，在吊死鬼那天滔滔不绝能采访个半天，到了赵天诚这儿，除了300%利润这句老生常谈，频率最高的就是无可奉告四个字。在强烈的媒体宣传效应下，大学里的看法几乎呈现了一边倒——有着强大后台为支撑的吊死鬼团队，将兵不血刃地战胜赵天诚团队。 人们很好奇，赵天诚这小子在玩哪出呢？除了课堂、住处两点成一线，其他地方见不到他的人影。哦不对，还有就是在学校以外，只要徐芷嫣出现在哪里，他赵天诚必定也跟到哪里，不管这绝世的校花同不同意。 这一点，赵天诚确实死皮赖脸的。这十天来，他每两天必收到丁猛寄来的一封信，除了子弹还是子弹。他不担心自己，却担心猛龙帮向徐芷嫣下手。同时他也明白，对手的用意很清楚，以威吓来扰乱他的准备工作。而他在暗处观察也发现，猛龙帮派出了打手，悄悄地对徐芷嫣进行着跟踪，说不定什么时候，这帮丧尽天良的家伙，真的会对仙女般的校花下手。 应该给丁猛一记警告。可是怎么做呢？赵天诚苦苦思索着良策。 对于这场挑战赛，赵天诚这十天来确实没做任何准备工作。说穿了，在国内也一无权二无势，上哪儿去筹五百元现金、找第三方监督团队？ 不过他自有成竹在胸，他等的是时机。这个时机，再过几天就可成熟了。他现在唯一在做的事，就是晚上打开顾同彬的电脑，悄悄地进入沃伦·巴菲特设在纽约的投资公司——也就是他重生前工作过的公司，对着满屏英文细细地查找着什么。顾同彬摸不准赵天诚这小子是真懂英文还是假懂英文，但见他专心致志的样子又不像装神弄鬼，也只得在忐忑不安中静静等待。 赵天诚分析的是这家投资公司每一笔证券投资的买卖情况。前世他在这家公司工作时，曾对前二十年巴菲特投资额超过千万美元的投资进行了深入分析，如今每一笔交易情况都刻在他脑子里。 这天晚上八时许，当他打开电脑，看到这家公司如约买进数百万股一家叫“蓝海”的海洋工程公司股票时，立即打开国际新闻频道，看到了一条不起眼的消息：南美洲小国图茂国发生数百年未遇的暴雨灾害。 他高兴地哼起了流里流气的资产阶级小调——因为他等的时机，终于出现了，所有事情的发展，跟他脑海中预测的一模一样。 今天晚上十一点起，轮到赵天诚在保安室值夜班。所以顾同彬也不知上哪儿找快活去了，隔壁两大美女也还在学校里用功，他的高兴无人分享，便信步由缰，向公寓楼不远的一个馄饨摊走去。以前他常光顾这个馄饨摊，和摊主也算熟人了。 摊主是个快四十岁的农村妇女，善良而低调，眉目间传递着被岁月沧桑积累的操劳。有个疯婆子，蹲在地上洗着碗，手脚麻利。偶尔抬起眼看看这个熟悉的顾客，却没有一句话。 农村妇女小心翼翼地把馄饨端了上来，脸上浮着善良的笑：“大兄弟，小心烫。” 他手指在桌上轻叩几下以示感谢。 默不作声地咀嚼着馄饨，他考虑着该是进行自己计划的时候。今天是星期四，下周开始，就是是远在大洋彼岸的这家投资公司最关键的日子了。 耳后突然汽车急刹车的声音，接着传来了气势汹汹的脚步声。 “哐当”，煤气炉被踢倒的声音。五六个膀大腰圆、叼着烟、臂上各画着数条青龙的莽汉，一声不发地站在了农村妇女和疯婆子面前。 摊主显然被吓坏了，弯腰整理着滚成一团的摊里东西，轻声哀求着：“各位爷，行行好，家里实在没钱了。我儿子重病在床，指望我卖了馄饨抓药呢。” 赵天诚回头张望，猛龙帮的几个打手正团团将摊主围住，一个小头目双手抱胸，慢悠悠走上前来：“半年保护费没交了，这个月说下个月，尼玛的耍老子啊？” 农村妇女吓得瑟瑟发抖，又答不话，只好抖抖嗦嗦地跪着整理关被踢飞的东西。小头目冷眼看着摊主将东西整理好，湿漉漉地用臂抱着，他冷不丁瞅准了一个飞腿，农村妇女宝贝似抱着的家什，“哗嚓”一声，像天女散花似地洒了开去。 小头目毫无同情之情，嘴唇一抖，烟头“哧”地掉了个头扪到嘴里，等再回转出来时，刚才还冒着烟、闪着火星的烟头已经被唾液浸灭了。 “臭娘们，长三头六臂啊？你自己选择吧，要么交钱，要么砸摊。”小头目咄咄逼人。 农村妇女连连后退，苦苦哀求：“各位爷，再饶几天吧，下个月，下个月一定交……” 小头目正眼也没拿她看，“嚓”地点上新烟，指了指几张桌子，轻蔑地说：“给我全砸喽！” 馄饨摊三张桌子，只有赵天诚一个客人。碗里的馄饨，只吃到一半。 “噼里啪啦，”几下打砸过后，两张桌子散了架。一个打手走到赵天诚跟前，伸出手指“咚咚咚”敲了几下：“你，马上离开，否则连你一起砸。” 数了数碗里的馄饨，还剩六只。赵天诚轻轻吹了口气，把汤匙里的那只放入嘴里，在舌面上滑动了几下，粉嫩粉嫩，透着香气和无法形容的鲜气。摊主曾说，这些馄饨皮，都是她一面杖一面杖细细擀出来的，不同于别人家机器做皮。耐嚼，有韧性。 她说的果然不错。 “咕咚”，将嘴里的那只咽下肚，他又用汤匙拨了拨碗里，没错，原来六只，吃下一只，现在剩五只。 打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川渝市，只有一家猛龙帮，别无分号。以前猛龙帮的人走到哪里一跺脚，哪里的地都会抖三抖，今天碰到聋子了？可是即使是聋子，也该看到他敲桌子了。 “啪！”一只肉嘟嘟的厚手掌，恶狠狠地拍在了桌上：“老子说你呢，立即离开！” 打手拍桌子时，赵天诚刚将倒数第五只馄饨舀到汤匙里，还没放进嘴里呢。整张桌子就被震得跳起来乱颤。馄饨碗左右摇摆，汤洒了一桌面。心疼得赵天诚“咝咝”倒抽着冷气，显得万分不舍。 将馄饨轻轻放进嘴里，他抬起了眼皮。打手目露凶光，像要活吞了他似地紧逼着他。 将馄饨含在嘴里，又在舌上细细回味了数遍，赵天诚这才完整地抬起眼睛，冷冷的目光如同鹰爪般盯着打手。 小头目大步上前凑近了赵天诚鼻子，两只眼睛怒火燃烧，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个臭小子，老子跟你讲一个字：滚！” 赵天诚左右看了看，“咕咚”咽下馄饨，大惑不解：“我走过来的，不是滚着过来的。” “夸嚓！”小头目直接飞一脚，腕粗的桌脚登时断裂。少了根支撑腿的桌子，突然斜下一边，其他三根桌脚在强大冲击力下“哐”地折了。见到黑社会打手动手，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疯婆子，突然间“哇”地一声怪叫，疯劲发作，狂跑到街上去了。这冷不丁的一声叫，吸引了打手的目光，小头目也回过头去。 碗，朝地下疾摔而去。 赵天诚汤匙还没放进碗里呢。他伸出右腿背，往下托住将将落地的碗底，顺势往上一送，馄饨碗飞向半空。伸手一接，稳稳地托在掌心。这才懒洋洋地把汤匙放进碗里，慢腾腾搅拌一周。一二三四，没错，刚才五只馄饨，被自己吃掉一只，还剩四只。 妈的，汤又洒出不少。 小头目突然间回过头来。他等了很久，没有听到馄饨碗“啪答”在地上摔得粉碎的威武声音。这小子居然又舀起了一只馄饨往嘴里送。怎么回事？他扭扭头望望左右，左右都没看见怎么回事。 小头目摸不清赵天诚底细，显然也懒得同他纠缠，将剩下半截的烟头猛然倒转吞进嘴里，像刚才那样如法炮制一回，“噗”地吐到正跪着磕头救饶的摊主身上。 “好功夫！”赵天诚脱口赞道。 刚才，他担心馄饨又被搅局，“悉里嗦罗”连着把剩下的全吞进肚里，咂巴咂巴嘴，刚好看见小头目用嘴里的唾沫浸灭烟头的雄姿。这手功夫很潇洒，他很钦佩，也很惭愧。因为虽然自己贵为老资格烟民，小头目那手，他就学不来。所以，由衷地发出了赞叹声。 小头目的三角眼，冷冷地扫了他一下，没当回事，伸出一只脚，踏在了摊主瘦弱的肩膀上：“臭娘们，交不交钱？” 摊主吓得全身颤抖：“各位爷，各位爷行行好……” “你妈的，去死吧。”小头目咆哮出口，缩回右脚，向后猛地一拉，脚尖朝前，导弹般朝摊主飞去。猛龙帮帮规甚严，能做到小头目这个职位，功夫当然不弱，刚才他一脚将腕口粗的桌脚踢断，平常人还真做不到。这一脚凝足了力气，落到那摊主身上，不知要踢断几根骨头。 摊主眼见那飞腿挟着风声而来，像只猫般死命般地躬紧身，闭上了眼睛。赵天诚冷眼相瞧，不禁肃然起敬。真正的崇高在哪里？就在民间平凡人身上。真是护犊情深哪，为了给患病的儿子抓药，不惜冒着得罪猛龙帮的危险来摆摊赚几个小钱。这场景，怎不令人感动？ 摊主以为自己必重伤无疑。然而，她只觉得身上像被谁猛推了一把。 “啊！”一声惨叫突然响起。 “扑通！”什么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得很惨的样子。农村妇女睁开眼睛，惊奇地发现，自己离刚才跪的地方，足有一米开外。 赵天诚左手端着馄饨碗，右手的汤匙，还来不及放回去。碗里，空空如也，连最后一滴汤，都被他倒进了肚里。 “哥几个，玩够了，闹够了，该回家歇菜了。这么大的人，跟一个农村妇女斗气，好意思吗？”声不大，可句句清晰入耳。 刚才小头目飞起一脚时，赵天诚忍无可忍。一个农村妇女，为了保护素昧平生的疯婆子，居然连命都可以不要，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他真气在胸，后发而先至，在小头目脚尖擦到摊主衣角时，先出一腿，将中年妇女平平地移开了一米多远。 小头目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收劲的时间和反应空间。右腿像练跳芭蕾舞劈叉动作似地飞向半空，另一只脚来不及支撑，“扑通”摔了个仰八叉。哼哼唧唧爬起来，小头目感到眼前这年轻人不寻常，但嘴硬依旧：“尼玛的，你是哪座山头下来的？报上名来。” 赵天诚哈哈一笑，“赵天诚，和你们家的三当家丁猛丁光头，曾在川菜馆有过一面之缘。” 毫无疑问，赵天诚这三个字已经被猛龙帮列为重点黑名单了，小头目听到这名字，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就打给了丁猛汇报：“三当家的，赵天诚这小子又搅了咱的事。您看是不是多派些人来，把这小子直接砍死算了？” 丁猛吩咐小头目，把电话交给赵天诚，当他听到赵天诚的声音后，哼哼冷笑数声：“姓赵的，我丁某人忍了你已经很久了。子弹，想必你每两天都会收到一颗，什么意思知道吧？老子让你多活几天，因为我的徒弟刁少爷还要让你当众出丑，以报他的一箭之仇。丁某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了，炒股大赛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就是你死无葬身之地之时。” 伸出指指刮刮鼻尖，赵天诚笑了，“哈哈，姓丁的你听了了，惹得大爷不高兴，大爷直接端了你猛龙帮老巢你信不？” 丁猛阴阳怪气地赞叹道：“小子你有种！听说你功夫不错？好，就算老子不取你性命，你的女人，嘿嘿，你那漂亮得像天仙般的女人，难道你就不怕什么时候被抓到兄弟们的淫窝里来？” “你敢！”赵天诚双目喷血，若敢动徐芷嫣一根汗毛，他都会和对方同归于尽。 “敢不敢，现在不用下结论，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啪地一声，丁猛挂掉了电话。 猛龙帮话说得出口，坏事就一定会做到绝。目送小喽罗们耀武扬威地离去，心中的担忧又多了一层。他们，会在任何自己提防不到的时间，对徐芷嫣伸出魔爪。 怎么办？ 他娘的凉拌！给猛龙帮厉害的颜色瞧瞧，不信治不了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 凉拌怎么拌？赵天诚倒没有想细。 第13章 禽兽，给我住手！ 吊死鬼自从在篮球馆备遭羞辱后，从小习武的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功夫跟赵天诚相比差了老远。虽然碍于面子，他对这事绝口不提，但从此以后，在校园里只要见到赵天诚，他必绕远路悄悄消失了。 别以为吊死鬼咽得下这口气，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猛龙帮二当家丁猛隔三岔五寄两颗子弹给赵天诚，就是一条乱其心神的毒计。这事明摆着，拳头上肯定讨不得半点便宜了，唯一让赵天诚身败名裂的希望，全放在11月开始的炒股大赛了。他要动用他老子刁副校长的全部人脉资源，一击必致赵天诚以死命，从此让他在财经学院抬不起头来做人。 川渝大学专门成立了炒股大赛组委会，制订了详细比赛规则。根据规定，10月30日，比赛双方自筹的资金将汇入学校指定的账户。双方自请的第三方监管人员，也将于当天上午举行签约仪式。如果哪一方无法请到监管人员，则可以放弃监管或由校方指定证券公司人士担任。 这正是在肖峰一手策划下制订的规则。肖峰的私募基金，铁了心要支持吊死鬼。因为这场比赛受到全国媒体关注后，已经在网上热得不可开交。肖峰的私募基金有更大的图谋，他急需要在全国打响名声，因此助吊死鬼获胜，是他不二的选择。 时间像流水，几天功夫悄然流逝，转眼来到了10月15日，离约定的比赛时间仅有半月之遥。 但赵天诚等的不是10月15日，而是16日。虽然15日和16日仅有一天之隔，但隔得大不一样。15日平淡无奇，16日将创造历史。 川渝大学，正潜流涌动，酝酿着一轮前所未有的大风暴。 吊死鬼一切准备工作均已就绪，每天前往证券公司，接受资深操盘手的模拟指导。赵天诚却还是像没事人一样，既没见他联系融资的事，也没见他组建团队、接触第三方监管人士。所有人不仅都为他捏着一把汗。 经过媒体大肆炒作，这场比赛的性质完全改变了。 本来，它不过是一场两个学院学生之间斗气的游戏。然而由于它具备创业创新、商业炒作的潜质，再经过吊死鬼副校长老爸的推波助澜后，引发了国内媒体的广泛关注。几家国内著名的金融大鳄，对这场赛事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们主动和校方联系后，表达了到时现场前来观摩的意向，并有意和获胜的学生团队深入交流，如果符合条件，则由财团出钱负责聘请国内著名经济学家、顶尖投资专家进行专门培养。 川渝大学财经学院本身就是国内著名的财经专业者摇篮，如今引发如此多的关注，有百益而无一害。比赛很快升格为由学校全面负责运作的赛事。而且这场比赛已经由两个人的挑战，扩大为接受全校学生自主组团的全校性赛事。赵天诚和吊死鬼团队为实盘五百万资金，和国内上海、深圳两地股市同步操盘，其他团队则为虚拟盘五百万资金模拟操作。 为鼓励学生创造力，组委会鼓励赞助商和参赛选手达成利润分成协议，即亏损由赞助商承担，部分利润分与参赛学生作为奖励。目前吊死鬼团队就已经和赞助商达成了这项协议。 几项准备工作，吊死鬼均已准备就绪，团队名单和第三方监管人员名单，也早早地上报给了组委会。 无须隐瞒，越来越多的师生正在对赵天诚失望和怀疑，有人甚至在论坛上帖出了赵天诚欺世盗名，临阵脱逃的帖子。赛事组委会领导也悄悄地和他进行了接触，表达了如果赵天诚当初真的只是图一时口舌之快吹牛的话，现在赶紧找个理由退出，改由其他同学参赛，以免影响学校声誉的意向。 赵天诚哼哼唧唧，却立场坚定地表示，在30日前，所有准备工作都会就绪。 人们都在拭目以待。 下午上完课，徐芷嫣轻轻地告诉他，今天是她的生日，请他和几个要好的同学搓一顿。 赵天诚狂喜，有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感觉。要知道，虽然他和川字第一号美女同桌，可也仅仅是同桌而已。多少色友大学四年，费尽心计地把漂亮的同桌变成了同床，他赵天诚就根本没那种本事。今天美女有约，虽然只是美女感谢他挺身而出的英雄义举，离同那个床不止两万五千里长征的路，可毕竟他在美女心中的地位，发生了那么一丝丝悄悄的转折。 转折，就是好事。中国革命胜利，不正是从二万五千里长征的伟大转折开始的吗？革命如此，爱情也是如此。 宴会定在一个中档偏上的酒楼包厢，当赵天诚心花怒放地昂首而入时，其实他的心中一直在寻味着另一个问题——徐芷嫣这人，有些神秘。她举止高雅，容貌绝艳，却向来刻意保持着低调。像生日这种大事，一般女孩都竭力放在最豪华的酒店，徐芷嫣却只是找了家中档偏上的。要知道，她根本就不缺钱。前几天晚上，她心急如焚地只穿睡衣跑出来时，赵天诚透过她半透明的睡衣，一眼就认出她的胸罩、内裤都是国际顶级品牌，价格都在上千元以上。可是她的外衣，却也仅仅保持着中档偏上品牌，毫不惹眼。 徐芷嫣为何这么低调？这好像是个谜。 除了宋老师母亲有病回家外，其他徐芷嫣最要好的朋友都来了，还额外邀请了三个男生：赵天诚、顾同彬、李警官。顾同彬这小子显然有色心没有色运，他老爸临时来川渝市把他叫走了。 生日宴会么，多少得喝一点，徐芷嫣的桌前一杯红酒，在闺蜜和两个色狼的连逼带诱下，很快底儿朝了天。红酒后劲大，天仙般的MM渐渐地脸泛桃色，东倒西歪。再后来，被群芳包围的两个色狼，也很快在温柔乡里沉沉醉了。 美女们是怎么把自己拖进狗窝的，反正赵天诚已经记不起来了，他只记得神智最后清醒的一刻，是他看了眼表，时针指向十点。他趁自己还有最后一口气在，赶紧把手机定时到十一点五十分。 今天是15日，16日零时，就是美国时间中午12时，一个改变历史的时刻。 现在他敲着发胀的大脑看了眼表，还好，十一点不到。这意味着宴会才结束不到一个小时。 走到客厅打开电脑，他默默地在心中回想了一遍，确认时间不会有错。时间不错就好办了，因为事情的发生也不会有错，现在还有一个小时的空余时间，干点什么好呢？顾同彬被他老子接走了，隔壁的宋老师母亲有病赶回家了……想到这儿，他的心头撞了头小鹿般“咚咚”直跳起来，这意味着，今天只有他和徐芷嫣相邻而居！ 哈哈，孤男寡女么，干柴烈火么！ 想起宴席上徐芷嫣酒后梨花带雨的羞怯样，赵天诚不由得痴了。丫的川字第一号美女连醉了酒都这般好看，真是幸福死人！他情不自禁地打开房门，想问候一下美女是否需要什么服务，想敲门的手举在半空，却停住了—— 徐美女忘了拔钥匙。 敲门，无人回答。一拧，门开了。他拿着钥匙径直走了进去。 大事不好！徐芷嫣穿着那件半透明的睡衣，倒在床边，地上吐得一塌糊涂。可以想见，被同伴们扶上床躺下的徐美女，架不住迟来的红酒劲。 赵天诚赶紧把徐芷嫣扛到床上，手忙脚乱地开始打扫、通风。 一切忙完，他正想离开，回头一瞧，昏睡中的徐芷嫣体内酒精还在作怪，热得受不了，一脚又蹬掉了薄薄的被子。半透明的睡衣在灯光下，根本无法挡住赵天诚贪婪的目光直入美女的肉体。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徐芷嫣乳色的胸罩、粉色的小内裤一览无余，高耸的双峰和雪白的大腿，顿时化作了最凶猛的兴奋剂，任何人想挡住它的诱惑，除非一头撞死。 赵天诚呆了，搓着两手拼命压抑着心头熊熊燃烧的烈火。偏偏徐芷嫣挑逗似地哼了一声，微转身子，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下，令人顿生无限爱怜。 “老子豁出去了！能在石榴裙下死，做个恶鬼也风流！就算强奸罪，判老子十年八年也认了！！”他在心里狂躁地咆哮道，大步上前，轻轻地搂住了徐芷嫣的弹指欲破的肉体。身体上某些部位的反应是如此强烈，此刻即便是龙头铡刀在上，也已经无法阻挡他想要干的邪恶之事。从上到下抚遍徐芷嫣芳香的身体，手里使劲，美女的睡衣被他掀了起来。他一遍遍轻吻着徐芷嫣，从脸到胸，从腰到腹，最后久久地停留在了那最令人神往的桃源三角洲。 他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拉住了徐芷嫣小内裤的丝线，缓缓地朝下拉。桃源三角洲的景色渐渐呈现在眼前。终于，他体内的火山爆发了，一柱擎天胀得好难受。他下定了最后决心，要把徐芷嫣桃源三角洲完整地占领。 “啪！”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到脸上。女孩最私密部位被人接触，本能驱使徐芷嫣从酒醉中醒来，在桃源三角洲即将水落石出的最关键时刻，她勇敢地甩出了历史性挽救自己命运的一掌。 看清是赵天诚，美女将被子掩到身上，咬着嘴唇，轻轻说道：“天诚哥，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请你放尊重点。” 搓着双手，赵天诚完全清醒了，也吓呆了，两人不知所措地冷了场。良久，赵天诚才没话找话地开了口：“徐……徐同学，对不起。我知道，你喜欢那种文文静静、学术型的男孩，而不是我这种玩世不恭，动不动就火爆脾气打啊杀啊的，是吧？” 徐芷嫣深深地点了点头。 关好房门，听到里面“卡嗒”落锁的声音，赵天诚仰天长长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徐芷嫣不喜欢打打杀杀，我记住了。可是，记住有什么用呢？这辈子，还不是和美女有缘无份的命？ 第14章 计划开始（一） 坐到电脑前，赵天诚越想越气，扬起巴掌“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光子。尼玛的，脱美女内裤脱得慢慢腾腾，像品法国红酒似的干什么？这事得速战速决，像灌啤酒样“哗”一口倒一大杯。要是当初三下五除二，现在恐怕早已生米煮成熟饭，同桌已成同床，两人梅开三度，共枕鸳鸯窝里在梦中双宿双飞！ 卧槽！悔不当初！ 看看表，十一点多了。离历史性的时刻16日凌晨零时只有一步之遥。北京时间零时，就是美国时间15日中午12时。美国股票市场中午不休市，只是成交清淡点。他在巴菲特旗下公司任职时，曾详细研究过2003年的世界各地股市，清楚地记得，2003年10月15日起，美国股市发生了一起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有只叫蓝海的股票，在短短几天里遭受重大利空消息打压而发生暴跌。巴菲特旗下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纽约投行，在这次事件中亏损额高达数亿美元，直接导致了一名高级投资顾问被逼自杀。 而这场悲剧的开始，就是始于前几天新闻中报道的一则新闻——南美洲小国图茂国发生数百年未遇的暴雨灾害。 这名高级投资顾问，叫史密斯。在他死后的几年，赵天诚进入哈撒韦公司纽约投行，并以出色的业绩很快接替了史密斯的工作。 赵天诚对史密斯之死非常奇怪，并着手研究这段失败的交易。因为按照道理，史密斯承担亏损的责任，但远远不至于以命相抵这么严重，毕竟是投资公司，代客理财的合同中明确约定是有风险的。果然，他从史密斯遗留的大量日记中，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事。 简单地说，这极有可能是场阴谋，一场具备明确目的、旨在结果史密斯性命的阴谋。 史密斯的日记中透露了一件事，他违规通过朋友的公司，和另一家金融公司签署了一份对赌协议，以2003年10月为界，如果“蓝海”股票涨幅超过30%，他将获得一份数额巨大的股权。如果“蓝海”股票跌幅超过70%，他将失去一切。 当时“蓝海”是被所有分析家看好的一只绩优股票，它赢利的核心点，就在于设于南美洲小国图茂海上的数座海洋工程钻井平台，可以说毫无风险，却有稳定利润。这只股票几年来的走势，也一直以慢牛的速度为史密斯累积着财富。 所以，这场对赌协议，史密斯几乎不可能输掉。因为即使熊市到来，像这样绩优的股票，最多调整百分之十、二十左右，绝不可能跌幅超过70%。因此，具有几十年风险投资经验的史密斯，押上了他所有的赌注。 而接下来，便是史密斯的悲剧开始。 从几天前南美洲小国图茂的一场百年未遇暴雨开始，阴谋揭开了帷幕。北京时间2003年10月16日凌晨零时，图茂国海上突然发生小规模地震，虽然并未对海上钻井平台造成损害，但市场的担忧气氛，使得一个小时后“蓝海”股票微跌了两个点；再两个小时后，海上再次发生地震，“蓝海”股票再次微跌3个点。这一天，“蓝海”一共跌去5个多点。 次日，大规模的悲剧发生了，图茂国海上发生了十级以上超强地震，“蓝海”公司所有钻井平台在短短数小时内被海啸吞没。由于美国股市没有涨跌停板限制，“蓝海”股票顿时一路狂挫，短短5天时间便下跌了80%以上，几乎沦为一张废纸。 史密斯就是在这样一轮戏剧性的悲剧面前，匆匆结束了他的一生。 但是数月后，专家分析发现，“蓝海”的这场悲剧，实际上是恐怖势力发动的一场气象武器所为。他们在海底人为地制造了地震，而几天前图茂国数百年未遇的暴雨，实质上是气象武器开始试用的前兆而已。 杀一个史密斯，难道竟然要整出如此大的场面？这使赵天诚更加有了研究的兴趣，他很快发现，恐怖集团用的是一石二鸟的计谋。史密斯不过是他们路上一颗拦路的石子，顺便把他除掉而已。而如果搞暗杀，像史密斯这么著名的国际投资顾问，势必会引发国际社会惊讶，从而使警方介入其中。恐怖势力的阴谋也必将暴露无疑。 原来，“蓝海”的海底石油开采，使得原先世界石油市场的供应格局发生了重大改变。价格低廉、品质优良的“蓝海”石油迅速抢占着市场份额。为了摧毁竞争对手，恐怖组织秘密策动了这场毁灭战。 而史密斯，凭借其深厚的投资经验，多次到“蓝海”实地调研，并对“蓝海”公司如何抢占国际市场、挤跨竞争对手，作出不少针对性非常强的建议。而且在金融市场中，他高调坚挺“蓝海”股票，他的文章，分析全面、客观公正，犹如广大股民的定海神针。 恐怖势力原先计划，以其豢养的财经学家对“蓝海”进行攻击，阻止广大机构和股民购买该股票，最终造成“蓝海”公司股票无人问津、无法在市场上融资，进而使公司缺乏资金无法在海上大投入，恐怖势力旗下的石油集团再以更便宜的价格彻底挤跨“蓝海”公司。由于史密斯的横空出世，彻底粉碎了恐怖势力的计划，不得不耗巨资使用气象武器。同时，他们也怀恨在心，利用史密斯的贪婪，策划了另一场阴谋，干净利落地结果了他的性命。 …… 好吧，简单点再理一理吧。趁时间还有一些。赵天诚晃了晃想得发酸的大脑，把复杂的事情尽量简单化。现在，他和史密斯完全是陌生人，史密斯不可能对他有任何信任。那么以下几步，就将拯救史密斯的性命，也使他完完全全地和自己走到一起来。 并且，他深知哈撒韦公司有条内部规定，如果外人提供消息，使公司在突发紧急事件中避免了损失，最高可获得一万美元的酬劳。这事成功，史密斯必会支付他一万美元，他要用这笔钱，换个好的手机，买套崭新的行头，还得改善改善生活。 他要做的，无非是以下几步。 零时，新闻上会出现图茂国海上发生地震的消息。他要提醒史密斯注意这个消息； 一个小时后，“蓝海”将微跌两个点，长期上升的通道受到了阻碍； 再两个小时后，海上再次发生地震，“蓝海”又跌去3个多点，全天跌去5%多，他要提醒史密斯警惕了，大厦将倾； 经过这一切提前预告，史密斯肯定将把赵天诚当做先知，但不可能完全信任他。关键是在第二天上午； 次日上午一开市，地震平息，但没人知道，这是灾难前的平静。“蓝海”将重拾升势，短期暴涨7%以上。此时赵天诚需要史密斯引起关注，成交量发生了变化，这不是进场资金，而是恐怖集团手里的筹码在拼命出货。 十分钟后，“蓝海”掉头向下，灾难拉开序幕，但所有人都认为是获利回吐，短期调整。一个小时后，“蓝海”暴跌10%。灾难的门终于向史密斯敞开了。 如果此时史密斯还无法信任他，那么一切就都白废了。 当然，那时赵天诚的手中，还有最后一张王牌！此牌不出则已，一出必将让史密斯放弃所有抵抗。 第15章 计划开始（二）！ “滴滴滴……”廉价的二手淘汰手机响起了古老的报时声，战斗打响了。赵天诚轻点鼠标，音响里传来“嗖”的一声，一封早就写好的邮件准确扔进了史密斯的私密理财邮箱。 股市交易时间，这个固执的投资顾问从不通过其他渠道与外界联系，只有和大客户沟通的私密理财邮箱打开着，随时查阅来自世界各地的问题。 仅仅过了几秒钟，远在大洋彼岸的史密斯，在“叮咚”的邮件提示音中随手点开了邮件。他凑近电脑屏幕，呆了。这个来信地址是他所不认识的，来信人自称叫赵天诚。不认识的邮件，怎么可能进入他私密的专为大客户服务的邮箱呢？ 邮件上用英文这样写着：“史密斯先生，我是中国川渝大学财经学院的一名学生，你无须知道我的目的，但我能拯救你的生命。现在开始，请你马上打开美国地震信息中心的网站，一分钟后，里面有一条足以引起你重视的短讯：蓝海公司海上钻井平台附近海域，发生了一起小规模地震。” 是恶作剧吗？不可能，他的邮箱受到高等级保护，即使黑客也无法窃取其资料。将信将疑中，史密斯在地址栏中输入了美国地震信息中心的网址，连续刷新十多遍后，一条由官方发布的消息突然跳了出来，和赵天诚邮件上描述的情况一模一样。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史密斯快速回信。 听到“叮咚”的收到邮件提示音，赵天诚咧着嘴笑了，很有一种指点江山的豪迈感和爽快感。要知道，作为巴菲特旗下公司的高级投资顾问，史密斯在全世界投资界都是有影响力的人。 “噼噼啪啪”键盘一顿乱响之后，赵天诚用英文流利地回道：“史密斯先生，我来自未来。这不是开玩笑。今天和明天上午，将是决定你命运的时刻，我能拯救你的生命。当然，现在我无须要你立刻相信，因为事情刚刚才开始发生，接下来的时间，我将和你时刻保持着通信，直到你完全信任我为止。” “叮咚”，史密斯又回信了，只有两个字：“无聊。” 哈哈，赵天诚坏坏地甩了甩脑袋，“请一个小时再跟我联系，升势强劲的蓝海股票，将在一个小时内跌去两个点。记住，这才是开始，绝对不是结束。” 随时“嗖”地邮件扔进史密斯邮箱的声音，赵天诚起身朝浴室走去。他知道，此时史密斯绝对不会理他，但由于他准确地给了史密斯地震的提示，这个固执的美国专家会像做贼一样，悄悄地不断地偷看他的邮件，然后两只眼睛死死地盯在“蓝海”股票上，直到“蓝海”走势发生转折为止。 洗完澡时间还早，赵天诚闲得发慌，靠在沙发上又睡意全无。他把刚才在徐芷嫣室内发生的一切，细细地回想了一万多遍，最后时刻即将扯掉美女小内裤的那幕场景，更是定格了再定格，放大了再放大，无奈最最最最关键的部位怎么也看不清楚。 真是令人懊恼不已！如果时光可以重新来过，如果内裤可以重新扯过，老子一定快如旋风，“刷”地一下就把它给褪下来，省得你这个川字第一号的美女再从睡梦中醒来。 抱着万分悔恨的念头，他悄悄起身，将耳朵贴住墙壁，希望听到隔壁徐芷嫣美女的什么响动，也许，这小美女也正像他那样辗转反侧，睡意全无吧？最好，美女也在懊悔，那么美妙的夜晚，如果发生一些美妙的事情就好了。 唉，每一个色友的心中，都有一朵校花的影子；每一个美女的心中，也都有一种英雄的情结。徐芷嫣怎么会不动心于英雄，却对文文静静、专家型、学者型的男孩情有独衷呢？ 尼玛，老子以后也扮成学者样，文雅高尚，绅士风度十足！ 目光落到顾同彬的这台电脑上，他顿时又泄了气。草尼玛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和顾同彬天生就是兄弟一对，顾同彬生就一副玩世不恭、游戏人生的样，老天能让我赵天诚高尚到哪里去？文雅到哪里去？ 老子就不文雅！老子生就痞子相！恨恨地想着，他伸开两臂，学着李警官发言前要求全体安静的样，手往下压了压，“各位安静，现在是2003年，赵天诚为大家唱一首来自2013年歌，它是凤凰传奇的著名曲目《自由飞翔》。缪斩克准备——” 扬起双臂，原地转圈，他开始自我配乐、自我陶醉： “药！！药！！药！！切克闹！！抗母昂北鼻够！！洞次大次洞洞大次洞次大次洞洞大次…！！万、吐、碎、佛。 是谁在唱歌？动次大次！ 温暖了寂寞。动次大次！ 白云悠悠蓝天依旧……药！！药！！黑为狗……切克闹～切克闹……” 一个人玩得起劲，“叮咚”一声，电脑发出了来电提示音。赵天诚没理它，依旧有模有样地把整首歌、全部配乐都唱完，这才气喘吁吁地走进浴室，重新冲洗了一遍汗淋淋的身体。走到电脑前，从顾同彬放上好茶叶的茶盒里偷出一包，沏上。然后“哗”地撕开廉价的民工香烟，点上一根，“咝”美美地吸上一口——没办法，现在还没钱。 今天晚上顾同彬跟他老爸住在一块，主要目是就是这小子刚刚研究成功的高仿真人皮面具的合同问题。据说军方有一个大客户，想花数百万元买断面具的专利权，专门应用于军事领域。如果今晚谈判成功，意味着顾同彬送给赵天诚的那张施瓦辛格模样的人皮面具，将是市场上的绝版。 他走到自己狗窝里，从包内扯出施瓦辛格，平整地戴到脸上，还走到镜子前鼓着肌肉耀武扬威了一番，感觉自己也很施瓦辛格，然后才不慌不忙地坐到了电脑前，虎躯一震，点动鼠标。 史密斯的回信，只有短短一行字—— “赵先生，请你千万别离开，我有事请教。” 第16章 顾同彬疯了 折腾到凌晨四点美国休市时，赵天诚终于累得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蓝海”股票的表现，和赵天诚说的完全一样。史密斯在大洋彼岸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坐在川渝市公寓楼里的赵天诚，却有一搭没一搭、看似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史密斯的提问，实际上刀刀见血，句句说到点子上。 前世，在赵天诚前往美国纽约的国际投行工作后，他曾对这段惨痛的历史进行了极为细致的分析，因此灾难发生前两天的每一个细节，都印刻在他脑海。当天，“蓝海”结束了长期以来劲升的走势，跌幅达到了5%多，这是近半年来“蓝海”最大的跌幅，走势完全出乎分析师预料。 史密斯惊奇万分，但又不得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休市后和赵天诚通话的最后一封邮件，他问道：“赵先生，你对蓝海走势的研究异常精深，甚至有些预言家的色彩。请问你如此坦诚相告，有什么目的？” 赵天诚也坦率地告诉他，自己在川渝大学要参加一次挑战赛，需要五百万元资金。他知道作为国际投资大师，史密斯和中国的一些财团保持着密切联系。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史密斯相信，自己对股市走势有着极为独到的判断。然后由史密斯出面，劝说国内财团为他提供赞助。五百万元，对普通人是个天文数字，但在财团眼里，算什么？ “明天，将是决定蓝海生与死的时刻，我会提前半个小时，将蓝海随后要发生的一切告诉你。如果你相信我，那么请帮助我。因为我在明天，将挽救你的性命和你管理中的数十亿元美金资产。” 史密斯没有回信，赵天诚知道，他还在将信将疑中。毕竟，一只长期趋于慢牛走势中的股票，当日调整5%，完全是在正常的调整范围之中。 睡到中午十一点多，赵天诚是被顾同彬揪着耳朵惊醒的，小饼子手里举着张英语试卷，满脸怒气：“丫的我知道你考砸了，可没想到你居然会考得这么砸。昨天考试时我让你抄我的试卷，你怎么不抄？以为自己挺能的哈，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喽，10分！英语单元测试10分！川渝大学数遍历任垃圾先贤，你创下了一个历史性的奇迹！你让老子的脸往哪儿搁？你让2班的脸往哪儿搁？” 晃晃脑袋，习惯性地伸出拇指刮了记鼻尖，赵天诚醒了。昨天的英语考试，他破天荒拒绝了顾同彬央求他抄试卷的要求，故意把题目全部做错。其实那张试卷，咳咳，凭他真实的英语水平，不说也罢，简单得考白痴一样。老子会告诉你闭着眼睛都能考一百分么？ 2003年的赵天诚，英语成绩出了名的差。当然要有差等生的风范。 整整一天，顾同彬都没拿好脸色对待他。同桌的徐芷嫣，有了前一天晚上的遭遇，和赵天诚更有了隔阂感。他甚至有种被孤立的感觉。 一个人备感冷落地用完晚餐，在街上乱逛了一圈，看看时针指向八点多，离美国股市九点二十分开盘的时间不远，便怏怏地走向了狗窝。 顾同彬端坐在电脑前翻看着什么，听到他进来，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目光盯了他一眼。 “咳咳，小饼子，今晚的电脑，借哥用一晚。”他低声下气地说。 顾同彬没理他。 这事很奇怪，往常他但凡提出要求，除了老婆恕不外借外，就是借顾同彬的小弟弟用用，小饼子也是满脸乐意，今天怎么了？正想拍拍这小子马屁，不料一直正襟危坐的顾同彬猛地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发疯般朝宋老师和徐芷嫣的房间跑去： “妈呀宋老师呀，出大事了，赵天诚出大事了呀，这小子疯了。英语考了才10分，觉得做不了人，乱七八糟在电脑上写下了一大堆什么玩意儿，想让人家认为他有学问、英语好得不得了。宋老师快来救救他哪，赵天诚神经出问题了……” 赵天诚一愣，凑近电脑，猛地拍了记自己脑袋。丫的果然犯浑了。昨天晚上跟史密斯发了一晚的邮件，为了防止断电、死机，他都预先把邮件写在WORD文档里保存。发完信后，没有把文档删除，光天化日地放在桌面上。这些用英文写的邮件，全是金融领域高深的专业术语，顾同彬能看懂几个单词呀？ 如果英语老师宋兰兰一到，所有事情还不得露馅？他紧急在网上找了篇有关金融方面的全英文论文，复制、粘贴，回车，OK。 宋老师和徐芷嫣接受了上次穿着睡衣半透明的教训，换了衣服姗姗来迟。打开文档，宋老师呆了。 “这些，都是你赵天诚写的？”曾经芳霸川渝大学的前校花，皱着眉头审犯人似地问。 赵天诚低下了头，心里恶狠狠地臭骂着顾同彬。尼玛，老子好不容易英语成绩才考了十分，你想一个文档把老子的底儿全揭穿吗？ “我错了，宋老师。”他轻声说。 徐芷嫣长长的睫毛全变成了一把把利剑，紧盯着赵天诚：“你说这真是你写的？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顾同彬还在傻不拉几地问宋老师：“宋老师，语法不通，单词不准，连最基本的结构都没掌握是吧？这小子唬谁呢？” 宋老师长叹口气，“赵天诚，我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凭你文档中的英文功底，我宋兰兰给你跪了。” “啥？”顾同彬倒抽一口冷气。 赵天诚笑笑，顺手从网上搜出了这篇英文金融论文的原稿：“宋老师，我没装神弄鬼，这不今天英文考了十分，我深感对不起您的苦心栽培，在网上找了篇英文论文努力学习吗？小饼子这家伙恨铁不成钢，以为我玩什么花样呢。” 细细查看了网站和论文作者，宋老师也笑了，“呵呵，原来是这样。” 顾同彬跳了起来：“赵天诚，你耍我？不是这篇，我看到的根本不是这篇。你把邮箱打开，邮箱里有记录。” 趁宋老师和徐芷嫣不注意，赵天诚狠狠地捅了下小饼子，见到他一脸凶神恶煞般的模样，顾同彬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嘿嘿笑着：“哦，也许真是我看花眼了吧。惊动川渝大学两朵霸王花，真是不好意思。” 其实凭他计算机天才般的能力，单单在文档中找出被复盖掉的原文档就不是难事。 四个人聊了些闲话，两朵霸王花扭着令人心悸的腰肢回芳香窝了。关上门，赵天诚恶狠狠地揪住顾同彬：“你个狗日的发什么狠？咋又不长记性了？忘了你诚哥常有出神入化之举了？” 顾同彬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得差点流泪：“见诚哥英语考出了伟大的十分，小弟心里难受么。” “好好。”赵天诚放开了，“晚上哥要干点要紧事，你到隔壁跟两朵霸王花鬼混一晚上吧，能混多晚就多晚，最好整宿不归。” “你真和巴菲特的哈撒韦公司的高级投资顾问有联系？”顾同彬问。 赵天诚“啪啪”两记拍在他天真的小脸蛋上：“这回长记性喽，哥常有出神入化之举。这事事关半月后炒股大赛的成与败，你千万别提前泄露了。” “嗯嗯，信诚哥，得永生。小弟去也。”顾同彬听话地打开房门，钻进了芳香窝里。 抬眼看了下表，9时正。再有20分钟，美国股市就将开盘。决定史密斯命运的时刻已经到了。 第17章 “蓝海”地震 登录邮箱，“叮咚”一声，史密斯的邮件早就到了：“赵先生，请联系。” 赵天诚这次没有任何保留，他迅速写好回信，“嗖”地一声飞到了大洋彼岸。史密斯从美国时间8点多开始，就蹲守在电脑旁，等着赵天诚回信。同时，他还做好了最坏的准备，通知纽约投行的所有投资经理，今天不得请假，不得离开电脑，随时听候操作命令。另外，他于昨晚紧急派遣了一名得力助手，连夜赶到南美洲小国图茂，在核心政府部门打听着第一手消息。 打开赵天诚的邮件，史密斯对照着“蓝海”股票完美的上升走势，发呆了。今天，美国地震信息中心和远在图茂国的助手传来的消息，都是好消息，没有任何和地震、和“蓝海”公司石油钻井平台有关的坏消息传来。 邮件上说，“蓝海”股票在开盘后劲升7%以上，然后在十分钟内掉头向下，全天跌幅将超过10%。 史密斯再次研究了K线图，无论从日K线、周K线还是量能情况、各均线支撑情况看，都没有导致“蓝海”股票暴跌10%以上的可能。而且单纯从走势上分析，昨天“蓝海”已经大跌5%，今天上升7个点，再暴跌10%，那么日K线将是带有长上影线的巨大阴线，处于高位的这根巨阴，被视为死亡之线。 前世，史密斯看到了这根死亡之线，但凭借他对“蓝海”的深入研究，认为千金难换牛回头，15%的“蓝海”获利回吐，恰恰是自己发大财的黄金时机。所以他不仅没有减仓，反而命令哈撒韦公司调集资金，大举增仓“蓝海”，终于导致了无可避免的灾难。 昨天，他亲身经历了赵天诚的准确提示，因此不得不小心行事。 股市开盘了，史密斯燃起根雪茄，静静地盯着大盘。果然，现价为67美元的“蓝海”一马当先，在巨额增量资金推动下，股价一路走高，很快越过3%、4%、5%，势如破竹地来到了7%的涨幅前。跟赵天诚的邮件提示的毫无两样。他轻轻地敲敲桌子，对远在大洋彼岸这个素昧平生的年轻人产生了无尽的好奇，他是怎么准确地预知到这一切的呢？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未卜先知之人？ “蓝海”在7%的涨幅上停留了整整十分钟，多空暂时达到了平衡，谁也没法把谁逼退一步。 “叮咚”，赵天诚的邮件来了，“史密斯先生，请关注成交量，神秘资金正在以极隐蔽的方式撤离。” 此前，由于对“蓝海”公司的高度自信，史密斯基本不跟踪这只股票的成交量情况，这也是导致这位优秀的、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投资顾问败走滑铁卢的关键因素之一。而赵天诚前世来到哈撒韦公司纽约投行后，曾经对这场使公司元气大伤的失败案例进行了全面深入的分析，他掌握着导致史密斯失败的每一个细节。 打开成交量跟踪软件，史密斯惊讶地发现，虽然盘面上没有任何上千手的大单涌出，但是几百手的卖单却正在疯狂地撤离。作为一名资深投资人士，史密斯太清楚这种操盘手法了。因为成交量跟踪软件，跟踪的是上千手一单的卖单并及时予以提示。可是不到千手，哪怕是999手，软件还是不会发出警示音。现在，八九百手的抛盘正在高密度地砸向市场。 密密的细汗，从史密斯额头渗出。但是他仍不死心，这么多年来，为了“蓝海”他几乎耗尽了所有心血，目的就是为了实现自己成为巴菲特第二的理想。如今，“蓝海”走势一如他设想的那样，从哈撒韦买入的平均成本38美元起步，一年多功夫就以慢牛上升到了67美元。眼见慢牛将变疯牛，股价也将在下半年迅速跨过100美元大关。此时此刻，他怎肯善罢甘休？ “叮咚”，赵天诚的邮件又来了，“史密斯先生，十分钟到了。” 眼睛一眨，“蓝海”股价突然掉头向下，空方也不再掩饰自己狰狞的面目，数千手甚至上万手的势盘如同原子弹在盘面上狂泄而下。一时间，史密斯办公室上的几部电话此起彼伏地响起，听从史密斯建议的世界各著名投行的职业经理，纷纷来电询问史密斯对这种走势的看法。 皱着眉头，史密斯拔掉了所有电话线，告诉助手，他作完决定后会率先通知他们。环抱双臂，他死盯着盘面。 5分钟K线图，以直接向下跳空3%的幅度，给了史密斯心头猛烈一击。现在，史密斯正在作出痛苦的抉择：要么救市，以公司剩余资金大量购进“蓝海”股票，让走势重回上升通道，但风险极大；要么弃市，进行减仓操作，但如果判断失误，“蓝海”重拾升势，筹码将无法及时补回，损失也极其巨大，而且对自己的声誉不啻有重大打击。 “叮咚”，赵天诚的邮件又来了，“史密斯先生，痛下决心吧。如果今天不清仓，明天图茂小国海上就将发生十级以上地震，蓝海公司的海上钻井平台将被彻底摧毁，蓝海股票也将开盘就直接下跌30%左右，全天没有任何接盘机会，你想逃也逃不出了。5天后，它的跌幅会在80%以上。” 盯了眼盘面，史密斯觉得赵天诚讲得有道理。今天多空双方鏖战正酣，抛盘大，接盘也大，如果赵天诚说的是真的，那么今天清仓是绝佳的机会。 但是，自己精心策划多年的计划就这么白白葬送？他仍旧心有不甘。拿起手机，给远在南美洲的助手打了个电话，他的助手已经和包括图茂国总统之内的所有高层进行了沟通，结论是无论如何图茂国海上都不可能发生大于七级的地震，更别提十级以上超强地震了。 简单地用罢午餐，史密斯迟迟无法下决心。“蓝海”股价，始终停留在跌幅10%左右，多空双方进行了极度惨烈的搏杀。拥有大量筹码的哈撒韦公司，此时如果出手必将改变市场走向。而史密斯不知道，处在黑暗中的恐怖组织，也焦急万分地等着史密斯出手救市——他们经过反复论证，认定了史密斯此刻必定会出手救市。一旦他调集所有资金大量购进“蓝海”股票，恐怖组织的筹码就将顺利抽身而逃，明天大地震一发生，彻底将哈撒韦公司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离收盘仅剩两个小时了。哈撒韦公司的大量股票，即使全力抛售，也很难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内全部抛完。此时，顾同彬早已回到自己狗窝，熬不过困意上床睡了。赵天诚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双眉紧锁。他知道史密斯这人非常固执，却没想到固执得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现在再劝已经没有什么效果了，只有动用撒手锏，对史密斯发动摧毁性的进攻了。 他使出了手中迟迟没有动用的王牌。这张王牌，不用，是因为顾及到国际著名投资顾问史密斯的名声和尊严。它不用则已，一用必惊天动地。 “叮咚”，一封邮件扔到了邮箱。史密斯点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扔掉手中的雪茄烟，左右仓惶张望。 赵天诚简单地写道：“史密斯先生，你暗中和一家金融机构签下的对赌协议，难道真的要让它夺去你的一切吗？抛售蓝海股票，即使出错，也只是让你的声誉和业绩受到点挫折；但明天地震一发生，你失去的将是整个世界！相信我，我是来帮助你的，而且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这份对赌协议，天下只有两个人知道，史密斯和对家金融机构的投资经理。恐惧中他再次咀嚼着赵天诚的邮件，终于豁然开窍。没错，大洋彼岸这神一样的年轻人讲的没错，如果今天抛售抛错了，最多我只是损失了投资失误和业绩受挫，但如果那年轻人讲的是对的，不仅哈撒韦公司面对的是巨额亏损，自己的一切也都将付诸东流。 他拿起电话，命令所有投资经理，以隐蔽的操作手法，清空所有“蓝海”股票。 赵天诚拍拍坐着僵硬发酸的四肢，拇指习惯性地刮了记鼻尖，脸上浮现着傻兮兮的笑，摇头晃脑一番，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开始活动起身体： “药！药！药！切克闹！……万、吐、碎、佛……是谁在唱歌？动次大次！温暖了寂寞。动次大次……” 第18章 猪一样的教务处长 史密斯的清盘计划还是晚了一步，在哈撒韦纽约投行全力抛售时，时间已经不够了。到收市时，史密斯手中的筹码还有四分之一来不及成交。 但是，这已经足够让史密斯躲过灭顶之灾了。 向史密斯说了声晚安后，赵天诚关掉电脑，简单地冲了下澡后便蒙头大睡。现在他不急于要史密斯作出什么承诺，因为一切都将在5天后才见分晓。5天后，是10月21日，离和吊死鬼的决一雌雄还有十天时间。 他不担心史密斯不来帮助他，对于这个固执而享誉世界的高级投资顾问来说，调集五百万元软妹币让赵天诚使用一个月，是毫无难度的事。而这个固执的专家，把名声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如果不是因为顾忌到名声问题，他手中的“蓝海”股票早就抛了个精光。 2003年，中国的外汇管制还很严格，500万元软妹币，按当时的汇率相当于60多万元美元，不可能由史密斯一个人带入境内。但赵天诚更不担心这点，他知道，沃伦·巴菲特十分看好中国经济，在2003年前后通过香港市场增持了中国石油的股票。并且，巴菲特的哈撒韦公司中国分公司，当时也在京城开张了。中国分公司经理，和史密斯有着良好的个人关系，通过中国分公司账户调集区区500万元软妹币，跟玩儿也差不了太多。 赵天诚做了个甜甜的梦，梦见著名国际投资顾问史密斯先生来到了中国，亲手将500万元软妹币放到了他手中。川字第一号美女徐芷嫣同学，大睁着漂亮的丹凤眼，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这一刻，赵天诚风度翩翩，儒雅大方，颇有学者风范，再不是徐芷嫣以前看到的那个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赵天诚了。 赵天诚在梦中记挂着史密斯，史密斯也在美国记挂着赵天诚。如果他的电脑不关，那么寂静的公寓楼里，必定会此起彼伏地传来邮件到达的“叮咚叮咚”声，史密斯正以死里逃生、万分感恩的心情一遍遍地发送着邮件，所有邮件只有一句话：“赵先生，请回话！” 就在股市收盘后不久，史密斯派往图茂国的贴心助手打来了绝密电话，一个消息几乎震碎史密斯的心：图茂国海上，也就是离“蓝海”公司海上钻井不远处，发生十级以上强地震，目前灾难正在继续，损失不明，预计“蓝海”公司钻井平台将被全面摧毁。由于怀疑这不是自然地震，很可能是恐怖分子利用气象武器发动的袭击，是否针对国际社会尚有待观察，目前“蓝海”公司、图茂国总统和美国等发达国家取得紧急联系，要求先严密封锁消息。 望着哈撒韦纽约投行账户里剩余的四分之一“蓝海”股票，豆大的汗珠从史密斯额头滚落，同时又庆幸保住了大部分有生力量。大洋彼岸的这个赵先生，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预测能力，又为什么如此无私地帮助自己？ 史密斯立即通知助手，带上一万美元的支票，马上定好飞往中国的机票，他要和那个神一样的赵先生会面。 这一万美元，是公司付给赵天诚的酬劳。 …… 史密斯坐进机舱之时，赵天诚又被顾同彬揪着耳朵叫醒了。 “小饼子你闹什么闹？没见哥睡得正香吗？”连续两个晚上没睡，他一时补不回睡眠，看看时间，原来已是中午时分，又缺了一上午的课。 顾同彬拍拍他的脸，“诚哥，你摊上大事了，学院教务处长要找你谈话。” 慢腾腾坐起，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教务处长姓葛，是个不折不扣的陷害忠臣之奸佞之徒。为了夺得处长宝座，他费尽心机掌握了老处长的一些违规之处，写匿名信向教育厅举报，终于如愿以偿。葛处长和刁副校长穿一条裤子，满脸馋相，不学无术，连经济学基本概念都搞不清楚，竟然坐拥教务处山头。要知道，教务处可管着学院教学研究与评估的重任，一个无德无能之辈，能研究出什么道道？好端端的国内知名财经学院，再让这小子折腾几年，估计就江河日下了。 没办法，中国社会就是这样，只要你摆平了上司，你就有活路。 懒洋洋走进处长办公室，葛处长正在收拾办公桌准备下班，一脸不悦：“赵天诚，贵人难请啊，这么晚才来。” “不好意思葛处长，今天我在图书馆研究些东西，顾同彬刚刚找到我。”撒了个谎，他没有任何愧疚之心，对待奸佞之辈，不须礼仪之道。 葛处长正襟危坐，派头很大：“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下股票实盘大赛的事情。听说这些天你一没有联系融资的事，二没有找第三方监管？赵同学，这场比赛已经引起了全国主要媒体的关注，特别是财经媒体的兴趣更大。作为全国独创性的理论与实践的创新之举，校方不希望比赛虎头蛇尾地收场。” 赵天诚听出了话外之音，校方担心他融不到资，也找不到第三方监管机构，派葛处长大人来当说客呢。最终意思，估计是想劝退赵天诚，他们已经有了合适人选。 果然，处长大人直截了当地切中了要害：“赵同学，别认为我瞧不起你啊。你的档案我都查过了，既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也没有深厚的社会人脉关系，你到哪儿去融这五百万元的资金？又上哪儿去找金融界人士充当第三方监管？是不是当初心血来潮，忍不了别人的挑衅，吹牛吹得太大了？” 赵天诚突然被噎住了，不过不是因为处长大人刺耳的话，而是匆匆吞进嘴里的早饭，有一团油条没来得下咽被卡在了喉咙口。他翻了三记白眼，原地蹦了几下，终于使油条安然滑到肚子。扶住处长大人宽大的办公桌，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拍拍小心口，这才开了口： “尊敬的葛处长，规定的时间不是到10月30日止吗？” 葛处长不屑地点点头，“不错。但校方有权对你们的准备工作随时了解。” “哦，对的。”赵天诚诚恳恳地回答道，“你们掌握的情况难道很准确吗？按照你所说，香港首富李嘉诚早年也没有显赫的家族背景，我们伟大的毛主席也不过是个师范生，难道他们都无路可走了？” “我呸！”葛处长难掩怒容，“赵天诚，你也不照照镜子，以为自己是谁了？” “没没没，哈哈。”赵天诚装作惶恐的样子，“葛处长，我这不是以理推论吗？我不就一穷小子，怎么能跟伟人相比呢。不过葛处长放心，我说得出的话，就一定会做得到。” 葛处长怒色稍敛，“赵同学，其实我也是关心关心你。谁没有年轻的时候，谁没有吹牛的时候呢？你若是实在力不从心，院方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现在放弃来得及，我们物色了几个替补队员，他们实力很强劲，足以支撑这场比赛。跟处长说实话吧，我替你保密。” 无耻之极！其实赵天诚心里早就猜到，葛处长找他谈话，肯定是受刁副校长指使。 刁副校长对他儿子刁斯槐和赵天诚的这场比赛，可谓胜券在握。他了解赵天诚，凭这个穷小子的能耐，融不到五百万元资金不说，即使融到了资，也没有股票实盘操作经验。而他，自从这场比赛广受全国关注，特别是国内大财团有意将赢家专门培训成专业人士后，就打定主意让儿子刁斯槐踏入金融业。身为财经学专家的刁副校长知道，金融业是21世纪的朝阳产业，儿子的前途从此将一片光明。 为此，他不惜拉拢从川渝大学财经学院毕业、如今在京城任私募基金经理的肖峰。两人达成协议，只要助刁斯槐夺取冠军，刁副校长就会利用他深厚的人脉关系，帮助肖峰扬名国内金融界。 生意啊，尼玛都是肮脏的生意！这让没有关系、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咋活呢？愤恨之下，赵天诚冷声冷气地说：“处长，区区小事不劳有烦，这事还是我自己来吧。一应事务，必会在截止日前做好。” 说完他轻松地拍拍俩手，扭头便走出了处长办公室。 “叮铃铃……”葛处长的电话突然响了，拎起话筒，“哪位？” “请问是川渝大学财经学院教务处吗？我想打听下财经2班赵天诚同学的手机号码。” “你哪里？”葛处长翻着号码本问。 “哦，我是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中国分公司的职员，找赵天诚同学有些事情想了解。” “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葛处长大声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公司的名称，随口把手机号码报给了对方。哈撒韦公司是什么小公司？没听说过。 刚刚走出大门的赵天诚，听到了葛处长重复的公司名称和自己的手机号码，明白了。在他被小饼子叫醒起床后，他赶紧查阅了电脑邮件，发觉信箱里塞满了史密斯焦急的询问，最后一封史密斯告诉他，他已经连夜从美国飞到京城，打算来川渝市和他见面。这个电话，应该是史密斯到达京城后委托中国分公司打来的。 他亮葛处长听不懂哈撒韦公司是家什么公司，这就是中国教育界的悲哀，一个不学无术，连国际上鼎鼎大名的巴菲特公司都不知道的人，居然堂而皇之坐在了教务处长的宝座上——当然，对于葛处长来说，不知道哈撒韦公司的名头无甚要紧，但他通晓教育厅所有官员的家庭住址，了解他的顶头上司刁副校长的所有业余爱好，这已经足够了。 心里悲哀地叹了声，赵天诚加快脚步朝外走去，二手兼淘汰货手机“滴滴滴”地响了：“哈罗，蔑视特赵，I是史密斯。” 第19章 史密斯出手相助 川渝市唯一的五星级宾馆咖啡吧，一个潇洒的男人刚刚起身离去，留下貌若天仙的一位美女，孤独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的神情非常落寞，紧紧地依偎着高大的座椅背，想让自己完全消失在这奢华的氛围中。 离去的那个男人，叫肖峰，川渝大学财经学院曾经的财经天才；留下来的美女，正是宋兰兰。 这是宋兰兰和肖峰分手以后的第一次见面。之前，得知肖峰从美国回到中国后，宋兰兰曾和他联系过，隐约得知昔日的恋人如今已成家立业。但她心里始终不愿相信这点。 她承认，她的心中始终有肖峰的影子。 今天，她主动约了肖峰出来。喝完咖啡，她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肖峰亲口向她承认，他在京城已经组建了家庭。宋兰兰知道，如今的她，已经变成了爱情途中一只晚归而孤独的大雁，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肩膀。 然而她的美貌，还是让肖峰垂涎欲滴，他提出两人到宾馆去开个房，重温一下昔日的疯狂。宋兰兰拒绝了，她的身子，从未交给过肖峰，但以为他是自己可以一辈子依靠的人。以前，两手搂抱接吻的事当然少不了，可是宋兰兰意志十分坚定，每当情到深处，烈火燃烧时，总是及时清醒过，将肖峰挡在自己身体的大门之外。现在，她的身子更不可能交给一个永远不会属于自己生命的男人。 肖峰找了个借口走了，这更让她看清，她昔日信任的男人，原来是个伪君子。在女人最需要的安慰的时候，肖峰像多年前毅然投向美国那样，再次弃她而去。 长长的睫毛中挂着泪，宋兰兰伤心地打量着窗外的景色。一个美国人在两个中国人的陪同下，说着流利的英语，坐到了隔壁的位置。他们的声音很低，保持着优雅的绅士风度，只能依稀听到几个不太完整的单词。说的是哈撒韦公司的事。哈撒韦公司，不是股神沃伦·巴菲特的公司吗？原来那个美国人是哈撒韦公司一名高级投资顾问。 窗外，一个年轻而寒酸的身影突然映入了宋兰兰眼帘，她一头挺直了身子。上身穿着廉价的T恤，下身是条地摊货牛仔裤，这不是赵天诚吗？ 穿过扇形门，赵天诚自嘲般地笑笑，他的打扮，和富丽堂皇的五星级豪华酒店格格不入。问清咖啡吧所在位置，他大步流星地走去，远远地看到了起身扬起手臂的史密斯，却没注意到缩在不远处的宋兰兰。 热情的招呼、介绍过后，四人分席而坐。两名中国人，一个是中国赫赫有名的化旗银行中国区首席执行官大伟，另一个是如日中天的TX企鹅公司董事局董事小马，两人和史密斯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特意陪他过来。 简单的寒喧过后，大伟和小马依惯例让到了不远处，刚好挡住了宋兰兰的身影。美国人的谈话方式不像中国人拐弯抹角，而是单刀直入：“赵先生，你帮了我大忙，除了五百万元资金外，还希望得到什么回报，请尽管开口。” 赵天诚笑笑：“史密斯先生，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不会仅仅是报恩于我。还希望得到什么情报，也请尽管开口。” 两人会心地笑了。生意场上么，必定先有自利，然后才会利他。 史密斯微笑着开了口：“赵先生的个性很符合美国人方式，爽快！我这次来中国，两件事，一是确实想向你表示感激之情。五百万元不是问题，但是我分析了你在邮件中关于炒股比赛的事情后，觉得赵先生恐怕不擅长这方面投资。在对手有私募基金作后台的情况下，你的五百万元启动资金是远远不够的。” “第二件事呢？”赵天诚想听完史密斯的所有条件后，再详细询问。 “第二件事如你所猜，我还想有求于你。既然你能准确预测未来发生的事，嘿嘿，你知道，特异功能对于投资的作用你应该明白。” 赵天诚想了想，坦率地说：“史密斯先生，不瞒你说，我很没有兴趣参予你的投资，也不准备从你的投资中获益。你的第二件事，咱们搁过不提，以后万一有合作的机会，咱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史密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国际著名投行要求对方合伙，是任何投资者都求之不得的事。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眼前的这年轻人，既然身负特异功能，自然有他拒绝的理由。何况，他并未彻底拒绝合作。 “好吧，今天我们就谈一件事。为什么我说五百万元资金，你不足以战胜对方。”史密斯以他对世界各地证券市场的深入了解，滔滔不绝地开始了分析。 赵天诚确实疏忽了一点。他的投资顾问生涯，一直在美国，对中国市场只有图形上的深入研究，却从未在中国资本市场实盘操作过。两国的两个市场，有着很大不同。史密斯却非常了解这一点。 美国证券市场，由于监管苛刻，几乎不可能由某方面单独操纵市场。在中国却完全不同，中国的股市，从九十年代初发展以来，就深刻地带着做庄操纵的痕迹。 史密斯根据赵天诚在邮件中提供的情况，分析认为吊死鬼既然有私募基金做其后台，那么在实盘操作中，私募基金必定会拉抬或打压股票价格，以使吊死鬼顺利地从中牟利。而赵天诚对2003年的股市走势了然于胸，他奉行的是价值投资。但价值投资遇上私募基金的投机，基本上等于一团火扑到了一湖水里。由于是一个月的短期交易，价值投资很难有大的作为，恰恰是投机操作，利用雄厚的资金量推高股价，极容易获取短期收益。而且，投机资金青睐于总股本在一两亿股的低市值品种，这种股票总市值一般不超过十亿元，利用20%即两亿元左右现金，就可以实现控盘，从而随心所欲地左右股票价格。 通过中国同行，史密斯秘密地打听了肖峰所在私募基金的规模和现金流，发现他最近能调用的最多资金在2亿元。 所以，赵天诚和吊死鬼的比赛，注定是场不公平的比赛。他的五百万元，面对很可能是几个亿的凶悍资金。 听完史密斯分析，赵天诚面色十分凝重。姜，毕竟是老的辣。 “那……”他欲言又止。 “哈哈。”史密斯开怀大笑，“赵先生，请你放心。你挽救了哈撒韦公司几十亿美金、挽救了史密斯的声誉和性命，这份大恩，难道不值得我拿出5亿元人民币为你效劳吗？如果不够，没关系，我另外准备了2500万美金，存放美国另一个账户里，随时随地可以换成人民币帮助你拉抬股票价格。而且，我以及刚才我的两位朋友，将很荣幸地担当你这次比赛的第三方监管人士。” 5亿元？赵天诚盯着史密斯，没有吭声。 史密斯的话，透露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还可能非常致命。 第20章 史密斯绝非善类 史密斯的话，使他想起了自己在2013年的被杀身亡。他越来越确定，自己死于一场谋杀。谋杀的起因，是由于自己管理下的多位超级大客户，同时要求在半月内从一只明星股中撤出资金。进一步调查发现，这些客户的身后，是某个神秘的国际大财团身影，它到底是谁，现在还不知道。 但他知道，国际上能拥有大财团名号，至少也是金融巨鳄一级的了，它们家大业大，富可敌国，这些客户同时流入中国市场，非常有可能的一点，是大财团在中国市场有仇敌，而自己又不便出面，便组织多家小财团对仇敌展开绞杀。 他知道，中国的外汇管制非常严格，国际金融巨鳄想到中国市场绞杀仇敌，必须先得将美元兑换成人民币后流入中国。而这些资金，远不是几亿美元那么简单，很可能是数百亿甚至数千亿美元。这么庞大的资金，通过什么渠道进来的呢？ 史密斯的话，透露了这个关键问题。他有办法让数千万美元瞬间兑换成人民币后流入中国。 “史密斯先生，我知道中国对外汇的管制很严，请问你用什么办法能使巨额美元瞬间流入中国？”盯着这位固执的美国人，赵天诚问。 “唔。”史密斯坚决地摇了摇头，“年轻人，不该知道的事还是不问的好。请你相信，我帮助你的心是真诚的。” 赵天诚点了点头，他懂江湖规矩。但现在至少知道，史密斯有能力，将近一亿美元的现金，以某种特殊渠道，瞬间流入中国。一亿美元热钱流入不是难事，那么十亿美元呢？一百亿美元呢？想到这里，他感到后怕起来。因为前世被暗杀前，他曾在纽约查到过某个神秘的中国贸易集团公司，和他的几个超级大客户保持着贸易往来关系。奇怪的是，这些超级大客户都不经营实体，他们之间贸的什么易？货物又运送到只个终端去卖？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家贸易集团是家地下钱庄，是进出中国的热钱的流动平台。 难道，史密斯也和这个平台有染？他决定刺激一下史密斯。 “史密斯先生，你知道我能未卜先知，你的很多秘密，比如那份对赌协议，我都了如指掌。关于热钱流入中国的事，当然也不在我的话下。”他笑着说。 史密斯脸色骤变，连连摇着手，“赵先生，我的这些事，违呢的确属于违规范围，但不属于触犯法律。你应该理解，作为国际知名的投资家，我有自己的生意。热钱通过贸易公司或地下钱庄流入中国，不过是个公开的秘密罢了，当然瞒不过你。” 赵天诚满意地笑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确认国外热钱流入中国有两种方式。这两种方式，他以前都隐有所闻，只不过和自己的专业相距甚远，懒得去调查而已。现在，没有必要再追问史密斯通过什么贸易公司作为平台了，真相，自然会在时机成熟时水落石出。 两个人就炒股比赛的细节问题，开始深入而细致的讨论。不知不觉天色将晚，史密斯此行来中国的行程非常紧凑，结束了和赵天诚会面后，他还要连夜赶赴位于长三角的国际大都市下海市，和亚洲首富陈德力先生会晤，洽谈一些投资事宜。 陈德力神龙集团董事长，是位有见识的新加坡华裔，早年他从中国随父母移居新加坡后，凭借自己的聪明勤劳，依靠在制造业上的投资，很快积累了巨额财富。中国改革开放后，他又是第一批回中国投资的巨富。如今，他几乎将家安在了下海市，他的制造业网络遍及中国内地，在离川渝市不远的重青市，就有规模极大的制造基地。 目前，陈德力的神龙集团正在完成向金融业转型。 国内外市场站稳脚跟后，陈德力迅速布局于海内外股市、期货等资本市场，在虚拟市场上长袖善舞，战果累累。但目前，神龙集团的业务主战场在中国。他的下一个倾全力打造的项目，是能源项目，准备以实业和资本市场并举的方式，一举实现新的突破。随后，他将向海外市场进军，风头直逼国际金融巨鳄所掌控的多家基金，而在亚洲一带有业务的财团则首当其冲——这些，就发生于2013年之前。 可以想见，触动金融巨鳄利益的神龙集团，在2003年就被瞄上了。金融巨鳄开始悄悄布局，想用十年的时间来彻底崩溃神龙集团。但是，赵天诚在2013年发现了阴谋一角，金融巨鳄打死也想不到，他被暗杀后却重生到了2003年，即将在这里掀起更大的巨浪。而由国际金融巨鳄背后操纵的小财团，当发现形势不妙后，也将提前在2003年行动。江湖上一场滔天巨变，已经迫在眉睫。 在发展自己的神龙集团时，陈德力也是爱国的，为保护民族产业、防止资本项目过度对外开放，提出了不少建设性意见——当然，作为商人，他也不管自己利益的考虑——然而总体上，他的意见被采纳后，极大地保护了幼小的中国经济。但是，就是这么一位爱国的实业家，如今在国内却正遭受着经济学家的围攻，有人甚至喊出了“陈德力是卖国贼，亚洲首富滚出中国”的恶毒口号，原因是陈德力先生以他的影响，竭力反对在中国目前经济发展水平下，立即开放外汇管制。理由是一旦国内外资本实行自由流动，中国脆弱的经济体系，将完全暴露于国外热钱的狙击之下。富有实战经验的国际金融巨鳄，将会无孔不入地迅速掌握中国经济命脉，甚至动摇中国经济根本。 正是由于他的阻挠，国际热钱无法正大光明地进入中国，使得中国民族工业能在保护中不断发展，积蓄着自身走向世界的力量。 也正由于这一点，国际金融巨鳄和妄图搞垮中国经济的势力，简直对陈德力恨之入骨。史密斯此行和陈德力会晤，还有另一重身份，就是受国际金融巨鳄的委托，充当说客来的。希望陈德力在国内市场顾及其他国际经济势力的利益，说服高层充分开放资本项目，大家都吃点肉。 看看时间不早，史密斯起身告辞，走向宾馆门外等候多时的轿车。挥手告别后，赵天诚轻松地拍拍两手，吹了声口哨，正想拔脚走路，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娇叱： “赵天诚，你给我站住！” 宋老师满脸怒容，俏脸含怒地盯着他。赵天诚大脑“嗡”地一声，瞧宋老师这模样，他以为宋老师至少听明白了他跟史密斯谈的事，觉得一切都露馅了。 赵天诚和史密斯交谈了两个多小时，宋兰兰偷听了两个多小时。虽然两张桌子相距较远，无法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两人说的都是一口流利的英语，这一点宋兰兰是不会听走样的。赵天诚不是英语只考了十分吗？不是英语成绩出奇地差吗？难道他两个多小时，面对一个美国人，颠来倒去地就在背26个英文单词？ 宋兰兰很有种受骗的感觉，同时又想起顾同彬告密、而当她和徐芷嫣赶到发现不过是篇网上下载的英文论文的那个晚上，她的怒火更甚。赵天诚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明明拥有着比自己更精深的英文水平，却傻子般不肯露出真容？ 用脚碾着地，赵天诚轻声说，“宋老师，我错了，我不该瞒你。我的英文水平，其实跟美国人没有什么差别。之所以不愿告诉你，是因为我目前正在从事一件大事，这件事，可能危及我的生命，也可能危及我们国家。” 赵天诚十分信任宋老师，不仅仅因为她是自己的英语老师，更因为宋兰兰的身上充满着一种值得人尊敬的正义感。他把宋兰兰拉到旁边，轻声耳语一阵，把有关国际金融大鳄可能和经济仇敌在中国市场进行绞杀的阴谋说了大概，直听得宋老师惊诧不已。当然，他并没有说出是神龙集团，因为这不过是个大概率的猜测么，谁知道金融大鳄的仇敌到底是谁。 赵天诚和宋兰兰从未贴得如此之近，芳霸川渝大学多年校花身上的芳香，几乎使他意乱神迷，更想起了她和徐芷嫣穿着睡衣半透明地跑进自己房间的那一幕，身体的某些部位，突然间有了阵奇特的冲动。 现在，参加比赛的资金没有问题了，第三方监管人士也没有问题了，而且史密斯将发挥他国际著名投资顾问最凶残的一面，在缺乏监管的中国股市里极尽其投机之能事。正好让赵天诚见识一下，什么才是国际金融投机客的嗜血本性。 第21章 各就各位 10月29日，离比赛报名截止日30日相隔一天，离正式比赛的11月1日相差三天。 川渝大学校长童军满世界在找赵天诚，这小子却失踪了。 10月17日史密斯秘密访问川渝市后，当晚便飞往下海市，找亚洲首富陈德力商谈去了。 赵天诚也没闲着，打开电脑，天天研究着一只叫银鹰铝业的股票。这是一家烂得不能再烂的公司，连续3年高额亏损，已经戴上了ST帽子，叫ST银鹰。所谓ST，就是有可能退市的股票，银鹰已经连续3年亏损，如果今年继续亏，那么它将被终止上市，股民的收益也将归于零。 这么一个烂公司，赵天诚研究它干什么？他当然自有道理，因为，他从公开信息中发现，银鹰铝业的主业中，有一产品叫特种铝，而且公司高层和京城的一家军工企业接触非常频繁。而这只长期趴在3元出头的股票的成交量，近段时间正在缓慢匀速地放量。 这，可能是场饕餮盛宴。 不过按照股市交易规则，正常股票的日最高涨幅为10%，称为涨停板；ST股票的日最高涨跌幅却仅为5%。赵天诚如果买进ST股票，就算天天涨停，一个月22个交易日赢利也不到150%，怎么完成顾同彬吹出的300%的收益率？ 不过今天赵天诚还不想算这笔帐，因为校长在找他。 校长童军找赵天诚，是因为他实在按捺不住愤怒了。虽然根据约定，30日是将资金打入指定账户的最后时限，学校也将举行第三方监管人员签约仪式，可草尼玛的赵天诚也太不把比赛当回事了，吊死鬼早在大半个月前就已准备就绪，姓赵这小子愣是像没事人一般，连最基本的情况也不提供。比赛已引起了全国媒体关注，几家大媒体甚至已派了记者进入学校准备全程报道，万一事情搞砸，真像教务处葛处长所说，赵天诚当初是吹牛吹大了现在下不了台的缘故，你让川渝大学的脸往哪儿搁？ 赵天诚终于大大咧咧地来了。现在的赵天诚今非昔比，浑身上下一身名牌，气质非凡，腕带高级机械表，手拿最新款手机，斜挎着手提电脑——2003年的手提，还是令人艳羡的奢侈品——史密斯给的一万美元酬劳，他用了个爽。 比赛的事，他毫不担心，一切尽在掌握。10月21日，依照他给史密斯预言的邮件，“蓝海”股票果然惨跌达到80%以上，从此趴在底部，成交清淡。海上钻井平台没几年功夫休想恢复，这只股票在这几年之内，注定将跌成一张废纸。这天休市后，史密斯将5亿元资金转到了一个中国账户，赵天诚能看到它静静地呆着。参赛的五百万元，史密斯则放心地转到了赵天诚账号上，只要他乐意，随时能将这笔钱转入学校指定比赛账户中。不过现在他还不乐意。 10月30日上午，史密斯和中国两大著名公司的高层——化旗银行高级投资经理人大伟、TX企鹅公司董事局董事小马将会准时来到川渝市，出席完第三方监管人士签约仪式后，飞回各自公司，从网上随时监控比赛进程。 挨了校长一顿臭骂，赵天诚毫不介意。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校长，碰到这么个吊儿郎当的学生，老子非一掌把他劈成两半不可。不过他会为校长长脸的。他给史密斯的条件，是最低赢利300%——这是泥玛的顾同彬当初接受记者采访时信口开的黄河。 既然校长亲自出马，赵天诚当然不敢怠慢。在身兼比赛组委会办公室主任的葛处长颠儿颠儿跑来后，他当场将五百万元资金转入了指定账户，同时写下了自己团队的成员名单：赵天诚、顾同彬。 第三方监管人员名单，赵天诚表示到30日下午举行正式签约仪式时才能公开，他保证，邀请的第三方监管的人士，都是国内外重量级的金融界人士，绝对能让川渝大学在全国媒体上再轰动一番。 童校长和葛处长都似信非信地看了老半天。吊死鬼团队能请到京城私募基金经理，已经给川渝大学长了老大的脸了，他赵天诚一个穷小子，能请到什么通天的人物？不过即使是吹牛，也让他再吹一次吧。只要有人来就行。当然，不来也没关系。比赛规则事先已经约定，第三方监管人士由参赛双方各自邀请，如果请不到，可以放弃，也可以由校方指定证券界人士担任。对于这场热遍全国的比赛，证券公司人士都乐意参与，校方的选择余地很大。 说到底，连童校长也相信，在这场史无前例的挑战赛中，他赵天诚不过是个可怜的配角而已。主角早已确定了，大报小报已经把他的名字传遍了全国，他叫刁斯槐么。 走出校长室，等候已久的两名记者把他拦住了。《中国财经夜报》记者首先抛给他一个问题：“赵同学，有传言说，你心有余而力不足，筹不到资金参加这次比赛，你怎么看？” 笑笑，伸出拇指习惯性地刮了记鼻尖，他反问道：“吊死鬼团队提前一个月把资金打入账户，记者同志你怎么看？” 记者笑嘻嘻地，“那很好呀，准备充足，守信及时，是个行事讲求事先谋划的对手。” “嘎嘎。记者同志你哪儿毕业的，这么有学问？” 记者显示还没回过神来，没感觉这是赵天诚在揶揄，下意识地回答：“我京城财经大学金融系毕业的。” “哦，怪不得这么滥！”赵天诚漫不经心地回答说。他对这些记者很有意见，这些天来他翻遍报道这次比赛的媒体，很明显，记者的兜里都让吊死鬼的团队——准确地说是肖峰——塞足了红包。不仅报道一面倒，而且还不惜笔墨，给肖峰所在的私募基金大做广告，使得肖峰的知名度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大大提高，成为了一个焦点性的人物。 记者显然动气了：“什么叫滥？你的意思是说京城财经大学滥，还是中国财经夜报滥？说明白点，我可以如实报道的。” “随便。”赵天诚摊摊手，“既然你是财经大学金融系毕业的，请问投资的最基本要求是什么？” 记者盯了他几秒，“安全，高效。” “恭喜你，答对了。”作了个满分的手势，赵天诚不紧不慢地说，“尽管我相信学校提供的账户是最安全的，但从投资角度讲，这世界上没有最安全的账户。其次，从资金利用率来说，五百万元的资金闲置在某个账户上一个月不动，只获取低廉的活期收益，你说它是高效的吗？” “傲气！”记者一跺脚，恨恨地说。 赵天诚搓搓手，“这怎么叫傲气呢，傻子都能看出是霸气么！” 另一位是《川渝晨报》记者，以前采访过，两人认识。他抛出的问题则更有针对性：“赵同学，明天下午就将举行第三方监管人员签约仪式，刁同学那边已经邀请了京城私募基金经理、本地证券公司资深分析师担任，请问你这儿的名单可以公开了吗？” 赵天诚诡异地笑笑：“哎呀，这事有点难。我请的人名气太大了，极度重量级的，人家比较低调，要求不能提前报道。” 晨报记者好奇了：“哦，比私募基金更重量吗？” 赵天诚不屑地摇摇头，“记者同志，私募基金几斤几两啊，还重量级？我看你们全蹲在井底太久了，应该跳出井口去看看广阔的天地。” 晨报记者也有些动气：“赵同学，你的口气好大，国际投资界就属股神巴菲特的哈撒韦公司名气最响，你说你请的人极度重量级，不会告诉我你请了巴菲特手下吧。” “难道一定要我这么说吗。”嘴角挂着难看的笑，赵天诚歪着头若有所思地说。 第22章 开个重大玩笑 文章更引用了吊死鬼的话，说此次比赛他将脚踏实地，多动脑少吹牛，以智慧战胜对手。赵天诚的大话和吊死鬼的自信，顿时在报纸上引起强烈的反差。 我靠！合上报纸，赵天诚吐了吐舌头。记者的本事果然大，漏掉几个字，老子的话就变了意思。明明说的是请巴菲特手下么，怎么变请巴菲特了？不过转念想想，史密斯是巴菲特旗下公司高级投资顾问，又是享誉全球的投资大师，他能出马不也是代表了巴菲特吗？ 在校园里溜达一圈，晨报这篇文章显然燃烧了整个川渝大学，当然，整个川渝市关心这场比赛的人都肯定被烧得外焦里嫩了。吊死鬼请了京城私募基金经理，前些天已被传为美谈，如今见到赵同学要请巴菲特的豪言壮语，所有人的感觉除了一个字，不会有第二个字，这个字就是：扯。 这在校园里学生的交谈中就可得知一二，赵天诚已经成了一段笑话。请巴菲特？哈哈。 笑话有时也能变神话的，不是吗？宽容地面对同学们的攻击，他朝校外走去。 11点，史密斯和化旗银行中国首席执行官大伟、TX企鹅董事局董事小马准时降落于川渝机场。在五星级宾馆用完午餐、略作休息后，1点45分四人准时出现在了川渝大学报告厅，参加第三方监管人士签约仪式。 学校第一次举办这样的比赛，经验不足，现场有些乱。报告厅里，坐满了来自全国知名财团观摩的代表、川渝市前来捧场的大企业高层、以及学校师生。主席台上，川渝大学校长童军亲自挂帅，稳坐中军台。 见到赵天诚一行进来，正和私募基金经理肖峰一行热情交流的组委会成员，没一个起身迎接。其实他们已经给赵天诚安排了几个证券公司的职员担任监管。 史密斯耸耸肩，走遍世界各角落，这辈子头一回受到如此冷落，以往，出场费少于六位数的邀请，他都懒得亲自去。大伟和小马感觉也差不多，他们名气虽然没有史密斯响亮，可是在中国市场呼风唤雨，什么时候遇见过没人伺候的场面？ 赵天诚很不好意思：“三位大师，我代表学校向你们致歉，主要原因是小赵我太不争气。” “哈哈。”三个人笑了，他们不太介意。毕竟，史密斯是来报恩的，大伟和小马是给史密斯面子的，和川渝大学的关系倒不大，也不是来给大学面子的。 台下第一排就坐的国内知名财团代表，有几个人认出了史密斯和大伟小马，作为财界风云人物，他们在国际交流论坛上或多或少都见过面、打过交道。见到台下有熟人起身，史密斯三人摇了摇手，示意等签约仪式过后再交流。 葛处长作为仪式主持人，忙前忙后不可开交，不过大半时间都是在空忙。见吊死鬼人员、校方高层全数到齐，赵天诚带着个外国人、两个中国人站在角落边，葛处长愣了愣神，他没想到有外国人出现在现场。想详细了解下到底是什么情况，童校长已经示意他请宾客落座，仪式正式开始。 忙不迭地请宾主双方落座，葛处长犯了难——差三个位子。原先，他根本没料到赵天诚会请到第三方监管人士，现在突然多了三个人，咋办呢？灵机一动，从音响室搬出三张木椅，将赵天诚带来的三个陌生人安排到了主席台挤着坐下。凑近赵天诚问话，确定这三人是他带来的监管人士后，询问是不是赶紧把名单交给他。赵天诚简单地在葛处长的笔记本上写下了三个人的名字、单位和职务。 史密斯和大伟小马都觉得挺好玩，特意让台下的记者给他们多拍了几张照片，打算回去后挂到办公室以作纪念。声名赫赫的国际投资大师，居然在中国坐冷板凳，这倒是条最大的新闻。 仪式正式开始。讲完签约仪式的重要性必要性其他性后，首先介绍刁斯槐的第三方监管人员。 葛处长挺胸凸肚，中气十足：“刁同学的监管人员，由经济学博士、京城私募基金经理肖峰领衔。” 全场掌声，体育学院肌肉男欢呼声。 “成员是两位本市著名证券业专家、分析师某某、某某某。” 全场掌声，体育学院肌肉男欢呼声。 葛处长打开笔记本，“下面，介绍赵天诚同学的监管人员，这份名单，刚刚确定下来，所以来不及安排座位，请三位到场的监管人员海涵。” “第一位是。”葛处长清了清嗓子，“美国伯……伯克希……希尔·哈……撒韦公司纽约投资银行CEO、高级投资顾问史密斯先生。” 哈撒韦公司的名称比较长，也比较难念，葛处长断断续续总算把他念完整了，额头有冷汗冒出。 端坐正中的童校长猛地转过头，“什么？再念一遍！” 坐在边上的赵天诚拿起了话筒：“童校长，我来介绍一下吧，因为这份名单刚刚确定下来，来不及和葛处长沟通。” 得到童校长同意，赵天诚站起身，挨个介绍：“美国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是股神巴菲特所创，纽约投行是哈撒韦公司的核心资产，史密斯先生是纽约投行CEO，国际著名投资大师。第二位是美国化旗银行中国区CEO大伟先生。坐在最边上，快被挤到台下去的这位先生叫小马，我们每个人都在用着他们公司的产品，它就是TX企鹅，小马先生是企鹅公司董事局董事。感谢他们担任我的第三方监管。” 只要接触过财经界，就听得懂这三个人的头上戴的是什么光环。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良久，全体起立，向国际著名的大师和知名企业家报以热烈的掌声。 校方为宾客举行了盛大的欢迎晚宴，享誉世界投资界的史密斯，自然成为了所有媒体的焦点。肖峰原本计划在签约仪式上轰动一番的打算悄然落空，同时他的心头也压上了一块重重的石头。赵天诚请得动国际著名投资大师，他的背后，到底有什么推手？ …… 在签约仪式上，组委会当场宣布了比赛规则，和之前公布的并无两样，不过完成例行手续而已。 赵天诚却听得直乐。这个比赛规则，有个重大漏洞，居然连史密斯也无动于衷？这个驰骋华尔街多年的老狐狸，是在装傻还是不愿深究？ 这个重大漏洞，赵天诚打算好好利用——不，正确地说，准备开他娘的一个重大玩笑。 反正就是玩呗，那就玩它个痛快！ 第23章 首日战绩惨不忍睹 11月1日上午9时半，股市开盘，吊死鬼一行早早地来到了证券公司专为这次比赛安排的大户室，四个人盯着屏幕，开始寻找最佳买点。 隔壁的赵天诚专用大户室却门窗紧闭，压根就见不到人影。 赵天诚并不是不想早来，而是他被史密斯留住了。 在30日的签约仪式上，肖峰的身影引起了史密斯的注意，他始终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个中国人。晚宴过后，第二天由校方和当地市政府安排，邀请国际著名投资大师前往川渝市大企业考察、讲课，忙了一天，把这事暂时搁下了。 第二天清早赵天诚来送行，史密斯这才问起仪式上的那个私募基金经理是谁的事。赵天诚把肖峰的背景一说，史密斯顿时记起来了，几年前，他在由美国化旗银行举办的一次学术讲座上见过肖峰。 听到史密斯和肖峰有过一面之缘，赵天诚也记起了之前对肖峰的怀疑。在肖峰来到川渝市后，他曾登陆美国主要投行的网站，通过蛛丝马迹分析肖峰在美国的踪迹，却发现此人除了头一年在化旗银行工作过外，此后多年销声匿迹了。然而，他却是以投资顾问的身份回到中国的。这事极不寻常。 史密斯在和美国化旗银行渊源颇深，当即打电话给老朋友，协助查找肖峰的去向。最终发现，肖峰离开化旗银行后，秘密进入一家量子基金，充当了一名不对外的基金经理。这下更激发了史密斯的好奇心，因为这家基金也是史密斯的死对头。 他花了整整一个上午，托遍美国金融界朋友，最终得知了肖峰的真正去向。他经过这家量子基金特殊培训后，回到中国注册了一家名叫“朋山贵水”的中等规模对外贸易公司，然而，他的公开身份却是京城私募基金经理。 赵天诚豁然开朗。“朋山贵水”，不正是“崩溃”两个字的拆字吗？十年后，自己因为在美国发现了大财团欲对神龙集团展开崩溃式的绞杀战而身亡，没想到“崩溃”行动早在十年前就开始布局。 出于谨慎，赵天诚并没告诉史密斯他的真实想法，只是推托对肖峰身份的好奇。将史密斯一行送到机场后，一个更宏大的计划在心中成形了。 这次比赛，他不光要完胜站在吊死鬼身后的肖峰，更要从资金运作中，查清肖峰的真正实力。他已经知道，肖峰将会成为他的强劲对手，而肖峰的身后，是令国际社会谈虎色变的大财团的巨大魔影。 轻松地搂着顾同彬瘦弱的肩膀走进大户室，吊死鬼和猥琐男正在隔壁专心致志地分析着。赵天诚哈哈一笑，心说就凭你们这两把刷子还用得着盯盘？真把炒股当炒菜那么简单了。 此次实盘交易比赛，为了防止股票价格被操纵，比赛双方买卖的股票每五天公布一次，但每天公布当天交易的收益率情况。也就是说，当天买卖了什么股票不公布，但当天的盈亏情况则及时公布。赵天诚知道，和证券公司联系密切的刁副校长，随时随地都可以查阅两个人账户的买卖情况。而身处暗中的肖峰，则随时可以动用场外资金，将赵天诚买进的股票价格打压下来。 但赵天诚不怕，因为他有秘密武器——顾同彬。小饼子是计算机天才，有胆量入侵世界上任何研究所而不被发现，侵入吊死鬼的账户偷看个股票信息，还不是小菜一碟？刁副校长煞费心机，可不知道顾同彬天天呆在公寓楼里闲逛于全世界各研究所。 作为前世驰骋华尔街多年的高级投资顾问，赵天诚对肖峰和吊死鬼打的算盘了如指掌。不就是吊死鬼在公开账户上买入股票，肖峰通过幕后掌握的巨量资金拉抬股价获利吗？切，这种没头脑的事也想跟老子玩？打开电脑，他恶狠狠地敲击了几下键盘，买进一手股票。 “老子先跟你们开个玩笑吧。”他哈哈笑着自言自语道。 一手股票，为100股。他买进的这只股票每股仅10元钱，这笔交易总共花了1000元资金。 眼见买卖成交，他双臂交叉在脑后，乐呵呵地对着屏幕笑了。顾同彬正在熟练地操纵赵天诚新买的手提电脑，不太明白他乐什么，“诚哥，啥事这么乐？” “耍耍他们。”他随口答完，紧接着问顾同彬：“小彬子，从银鹰铝业董事长电脑中得到的资料，你确定万无一失？这事可关系着俺赵天诚的身家性命唷。” 银鹰铝业，就是那只被赵天诚跟踪、研究了很久的亏损股ST银鹰，股价长期呈阴跌态势，目前跌破3元，勉强在2。9元一带盘整。 这几天，顾同彬有了重大收获，他从这家公司董事长的电脑中，发现了一份最新资料。 “诚哥，别的我不敢说，入侵个董事长电脑这事，如果你还敢怀疑我，当心我砸了你的手提电脑！”顾同彬一脸不乐意。 “哈，小饼子，诚哥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顺手点起根烟，他索性放起了音乐。见到顾同彬已经安装好由史密斯提供的一款软件，登陆远在下海市的证券公司，输入账号、密码，回车。 “玩死他们！”在赵天诚恶狠狠的低吼中，一个总户数在一百户的拖拉机账号顿时呈现在屏幕上。 史密斯提供的这款软件，能同时、或分别操控这100个账户。而在总账户上，5亿元现金静静地等待着赵天诚的召唤。肖峰和吊死鬼，不是想通过场外控制的账户和资金，以投机手法的幕后交易赢得比赛吗？好，老子奉陪到底，以黑对黑，以暴治暴！ 隔壁的吊死鬼，现在也正乐呵呵地进行着各种操作。比赛第一天，他们不会有任何违规之处，老老实实地买进几只绩优股。但是，随着比赛进程的深入，滔天大浪将在这几只绩优股的背后掀起。 这场比赛，对于吊死鬼和肖峰而言，是场双赢的比赛。吊死鬼可以凭借实盘交易冠军的身份，一跃而成为国内著名财团的特别培养生，从而完成他人生的转折；而肖峰，则是以此次比赛为契机，完全展开他在中国的宏大计划。 “朋山贵水”贸易公司，其寓意正是“崩溃”。现在，肖峰是邪恶的国际大财团一名马前卒，在大财团运作长达十余年的崩溃式绞杀神龙集团计划中，他肩负着在中国市场针对神龙集团布下地雷的重任。“崩溃”计划的先期启动资金并不雄厚，因此肖峰必须以私募基金为掩护，大肆扩大实力，迅速积累财富。 所以，肖峰和别的私募基金不同，他不低调，而是刻意造势，借助这次比赛，他要让所有投资者都认识到，他肖峰的私募基金，拥有有强大的赢利能力，请大家把钱都投给他。 这场比赛他志在必夺。 不过神龙集团不神龙集团，跟赵天诚完全没有关系，他关心的是这场比赛的起因是徐芷嫣，她是自己心中的女神，击败吊死鬼，能让女神对自己刮目相看。以后么，##%%，或许那个那个的——癞蛤蟆的故事反正耳熟能详，吃不到是大概率事件，难道就不想自个儿想想YY一番么？哦当然，并不单单只为了徐芷嫣，还有通过这场比赛，能窥知肖峰及其背后财团的实力，以今后复仇打好基础。 四翅秃鹰，赵天诚一直在暗中调查。 下午3时，股市收盘，学校大屏幕上打出了实盘交易比赛的成绩单： 赵天诚投入资金1000多元，收益率1%多，账面赢利10元。 刁斯槐以250万元资金半仓操作，收益率为2%多，账面约赢利5万元。 10元对5万元？卧曹尼玛，财经学院学生都觉脸上无光。电话打到赵天诚新买的手机上，他摇头晃脑地哈哈大笑起来： “哥们，区区5万元收益就把你惊讶成这样子？告诉你，吃惊的事，还在后面呢！” 第24章 赵天诚你死定了 争斗，在虎视耽耽中风平浪静地继续。前半个月，双方的场外资金都按兵不动，完全凭着五百万元的实盘交易资金在阳光下运作。 应该说，在肖峰的暗中指点下，吊死鬼的交易是成功的，半个月时间他的实际盈利已经超过了20%。尽管校方不公布双方账户的具体股票，但顾同彬通过黑客软件，轻而易举地监控着吊死鬼账户。通过分析具体股票，赵天诚也不由得暗中点头，心说肖峰作为一个经济学博士，并非浪得虚名，他指导买进的股票多数质地优良、并且短线都属热点炒作范围，上升形态保持完美。显而易见，他并没有动用场外资金拉抬股票价格。 赵天诚毫不心急，刻意让自己的盈利保持在和吊死鬼账户相差不多的20%水平，有时候超出，有时候被反超，造成一种竞争激烈的火药味。 他在等时机。 当他知道肖峰来中国的真正目的后，他的目标就不再是吊死鬼。赢一场实盘交易比赛，对他而言无足轻重。重要的是摸清肖峰的实力，然后彻底打乱他的部署、最终使他铤而走险。他不是想借用这次实盘交易比赛一举成名吗？那好，老子就让你来个身败名裂，逼你在以后使出更激进的方法，彻底暴露在中国全部力量。 赵天诚的真正企图，在于4个翅膀的秃鹰，他是得知神秘金融巨鳄阴谋的线索而被暗杀的，四翅秃鹰就必然和它有神秘联系。而肖峰，也不可能脱离干系，尽管他不太可能是策划者和执行者，也可能对此事一无所知，但他们之间，一定有联系！ 尼玛的到底是谁让你杀了老子？老子不仅要让秃鹰变死鹰，更要将秃鹰背后的真正凶手一网打尽。 吊死鬼的账户已开始全仓操作，他一共买了十多只股票，其中以将近400万元的资金，重仓持有一只叫江河实业的股票。江河实业流通股本仅为1亿股，现价7元，业绩极差为亏损股，市场上筹码分散，股份长期趴于底部位置，却具有生物制药的概念。这正是私募基金最喜欢的短期操作品种。 赵天诚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了。 正如他所预料，肖峰目前也正焦急地等着总攻的机会。前半个月，两个人都在试探对方，都没有动用决定胜负的场外资金。在肖峰见到史密斯担任赵天诚的第三监管后，心里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但他打死也想到，史密斯会提供给赵天诚秘密渠道和天量的资金。为应对不测，他将原先2亿元的场外资金追加一亿，达到了3亿元。江河股份，就是他想一举击溃对手的杀手锏。 流通股本仅为1亿股、现价才7元的江河股份，意味着有7亿元的资金就能百分之百控盘。当然，无须百分之百，短期急速拉升，只要控盘20%——30%就足够了。即使控盘30%，也只需2亿元出头的资金就行了。肖峰认为，自己准备了3亿元资金，已经完全能赢个漂亮的战役了。他的数十个拖拉机账户，早就暗暗地吸足了筹码，并已数度和江河股份公司的高层接触，秘密地安排好了一切事宜。只等他要拉升的一声令下，江河股份公司就会及时公布利好消息——公司将批量生产生物制药，以使这只冷门股迅速成为市场热点。 他所不知道的是，赵天诚控制下的上百个拖拉机账户，有场外资金同样秘密地收集着江河股份筹码。一场势均力敌的暗中较量已经开始。 11月14日，周五，肖峰决定全面进攻。 当天下午2点55分，就在股市收盘前5分钟，江河股份盘面上突然出现数笔近千手的巨量大单，短短几分钟内，将股份从7元直接拉升到7。6元，在接近10%的涨停板范围内一直停留到收盘为止。 肖峰不将它打到涨停板，是在观察盘面动静，直至收盘也没见巨量抛盘涌出，他感到极为放心。江河股份，将会是他完全控制下的一只股票，只要自己愿意，再加上股份公司消息面配合，自己想拉多高就可以拉多高。 隔壁大户室里，始终在关注江河股份动向的赵天诚，和顾同彬相视一笑。泥玛的，肖峰这只黑手终于按捺不住，大鱼，开始咬钩了。 但是赵天诚动也没动江河股份，而是用本金加盈利共计近600万元，全仓杀进了他关注已久的ST银鹰。当天收盘，ST银鹰放巨量跌停，换手率高达27%，而且已经连续多天每日成交保持在10%左右的高换手。 …… 学校大屏幕，又打出了当天和多日累积比赛成绩，吊死鬼以今天接近涨停板的收益，总收益已经超过了30%，远远把赵天诚甩在了身后。 笃悠悠在食堂里用完晚餐，赵天诚和顾同彬沿着林阴小道慢吞吞向狗窝走去。此时，一条消息从上海证券交易所网站流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川渝大学。 徐芷嫣和宋兰兰气喘吁吁地找到了赵天诚，娇喘着怒吼：“赵天诚，你玩什么？你真的不懂炒股啊，知不知道，你今天全仓买进天下第一烂的股票ST银鹰，已经在全财经学院被当作笑话疯狂流传了？” 根据交易所规定，一个账户持有超过上市公司5%股份，就构成举牌条件，应在3日内向交易所报告。当天收市后，赵天诚当即通知了交易所。交易所连夜通知上市公司发出公告。所以，消息不胫而走。 “笑话了吗？笑得好么，构成一个重大玩笑的条件了没。”赵天诚歪着头，眯眯笑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徐芷嫣姣好的面容，这天仙美女，生起气来也这么好看。 赵天诚一脸痞子相，气得徐芷嫣一跺脚，背着两只小手，雪白的玉牙紧紧咬住下唇，高耸的胸脯一起一伏，不说话了。宋老师看出了不寻常，语气平和地说：“天诚、同彬，芷嫣很关心你们的操作情况，听说你们全仓买了ST银鹰，急得饭都咽不下就来找你们了。” 顾同彬不敢正眼打量两大霸王花的绝色容颜，低着头嚅嗫：“信诚哥，得永生。” 赵天诚的心里顿时一阵潮乎乎的感动，自从那天晚上趁徐芷嫣酒醉时，他几乎偷窥了美女最私密全貌又挨了一巴掌后，以为这辈子徐芷嫣已经恨死了自己，没想到……没想到…… 他抬起眼睛，目光坚定，表情中毫无昔日的玩世不恭：“宋老师，芷嫣同学，你们放心。我赵天诚绝不会做无把握的事，这场比赛我一定会赢，而且，会赢得轰轰烈烈！” 四人缓缓走出校门，迎面来了一群人，带着的正是吊死鬼。 “唷嗬。”吊死鬼阴阳怪气地叫道：“赵天诚，听说今天你全仓买的股票，一不小心来了个跌停板？哈哈，我可是收益率高达30%多喽。还有你太不懂股票了，连这么烂的股票都会买。我提醒你一下，这股周一很可能继续跌停，你死定了！” 拇指习惯性地刮了记鼻尖，赵天诚哈哈一笑：“是吗？” 第25章 什么情况？ 11月17日。星期一早上8时半。 过完周末，赵天诚和顾同彬早早地来到了交易所，打开电脑，细心搜查着一切和ST银鹰有关的信息。然而，消息面上一如既往地平静，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倒是吊死鬼重仓介的江河股份，有证券分析师推荐说，这个股票传言要介入生物制药。 这是肖峰幕后开始拉升江河股份的信号，但赵天诚并不太当回事，他利用远在下海市一百个账户收集的江河股份筹码，绝对不会比肖峰收集的少。只不过，真正的恶仗还没展开，先让他得意忘形一下。 可是，自己的ST银鹰为什么没有任何消息呢？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难道顾同彬收集的绝密消息也错了？这不可能呀。 正是基于自己的判断和顾同彬收集的情况，他才会在上周五石破惊天地全仓介入ST银鹰，并故意举牌。他的目的，就是打乱各方势力在ST银鹰上布局。 顾同彬摊摊俩手，斜视着他。意思说事情并没按你设计的发展，现在子弹全部打光，怎么办？ 拍拍俩手，他轻快了吹了声口哨，老子纵横华尔街那么多年，穿越刀山火海这才爬到了高级投资顾问的职位，投机客这些小小的把戏怎能逃过老子的火眼金睛。现在，他们必定已经混乱万分，正在吵得不可开交呢。这种情况有木有？有木有啊？ 这乐观的情绪顿时感染了脸眉不展的顾同彬，“信诚哥，得永生”，这小子嘟囔一句，转头去跟踪吊死鬼账户里江河股份的情况去了。 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更急，他就是肖峰。 作为第三方监管，他能够实时查看赵天诚的账户。而他场外的3亿元幕后资金，也悄悄地分成了两份。第一份已经布局于江河股份，准备天天让吊死鬼见红，赚个盆满钵满；第二份，则潜伏于数十个账户中按兵不动，这是狙击赵天诚的资金。这几天，赵天诚东打一枪西捅一刀，倒也做得不错，收益率居然能死死咬住吊死鬼。但肖峰并没有见到赵天诚重仓持有哪一只股票，找不到最佳狙击目标，所以这部分资金现在还不能显山露水。 他要等赵天诚真正目的暴露、重仓持有某只股票为止，才动用这部分资金，不顾一切地打压股价，即使赵天诚不亏损，也让这小子买进的股票无法涨上去。 上周五，当他突然发现赵天诚居然用全部资金，全仓买入ST银鹰后，吃惊得连眼珠子都掉了出来。这一招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因为从前半月实盘操作来看，赵天诚是具备相当股票操作能力的，买的股票都是绩优、小盘且及时启动，这使得肖峰也不由得暗自称赞。但就是这么个懂股票的人，怎么会去买这种连续3年亏损、长期处于下跌通道中的垃圾股？他想不通。 花两天时间研究了ST银鹰的基本面后，他终于看出了些门道。这只股票底部悄悄地在抬高，显示有庄家进驻。作为投机客，他很了解一只垃圾股被庄家看中后，涨幅往往会十分惊人，涨个两三倍都有可能。但是，这需要时间，一般强庄运作的股票，在两三个月内翻倍已经算了不起的事，赵天诚耗得起？ 要知道，离比赛结束只有十五个交易日的时间了。就算ST银鹰天天以5%的涨停板幅度往上涨，也不可能涨到100%。 而他已经全面打响战斗的江河股份，准备以15个交易的时间，凶悍地涨个70%以上。加上之前吊死鬼累积的收益率，他赵天诚再怎么操作，也已无法战胜吊死鬼。 9点30分，股市开盘，风云变幻的一幕开始了。就在9点15分开始的集合竞价时依旧风平浪静的ST银鹰，盘面上突然涌出巨量买盘，这些超级强大的资金横扫一切卖盘，瞬间将ST银鹰封死在5%的涨停板上。 随即，一则紧急公告从股票交易软件上跳了出来：“因ST银鹰大股东刚刚和某军工企业签订特殊合作协议，此协议涉及公司重大资产重组事宜，属重大事项未公告，实施盘中紧急停牌处理。公司将与大股东积极沟通，及时披露进展情况并争取早日复牌。” “诚哥诚哥，快看，果然停牌，你料事如神，诚哥好强大！”顾同彬激动得全力猛敲手提电脑键盘，把赵天诚心疼得“咝咝”直抽冷气，泥玛的这可是老子新买的电脑啊。 ST银鹰停牌，早在赵天诚的意料之中。他在之前反复跟踪、研究这只股票时，就发现它长期阴跌，各路资金却在秘密扫货。他立即命令计算机天才顾同彬侵入这家公司董事长电脑，反复查找后，终于发现了一份秘密文件。 这份文件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公司因为生产的特种铝材，被京城某军工企业看中，多次接触后双方达成意向，军工企业准备全资兼并银鹰铝业公司。而几家具备强大实力的庄家，和董事长达成了一致，准备恶炒ST银鹰，但目前庄家贪心不足，希望收集更多筹码，希望董事长再拖延一段时间后公布此消息。 而赵天诚在上周末突然买入超过5%的股份，并高调通知公司欲举牌，此举彻底打乱了庄家和公司的计划。如此大规模的扫货，被庄家看成是竞争对手听闻消息后，开始大举介入ST银鹰的信号。经过反复权衡、反复测算，庄家和公司最终在周一上午达成一致，向证交所申请股票紧急停牌并获批准。 一切，尽在赵天诚掌握之中。 而买入ST银鹰的举措，正是赵天诚利用了川渝大学炒股比赛规则中的一个巨大漏洞。这个规则，遗漏了一个重大可能性，就是万一选手买入的股票停牌怎么计算？规则规定，计算选手赢利情况，是看他们买卖股票的实际交易情况。然而，一只股票停牌后，就无法再进行任何交易，既不可能买进也不可能卖出，属于比赛期间半交易，也就是说只是买进了却没卖出。而复牌又不知在猴年马月，等复牌开始交易时，很可能比赛截止日早就过了。按行内潜规则，这样的情况必须等股票复牌后，补给比赛规定日期中停牌的交易时间，最后再决定胜负。然而，学校的比赛规则中，却没有注明这一点。 在中国股市交易历史上，曾有股票长期停牌重组一年多的例子。 吊死鬼的副校长老子，不是急于想让他获得冠军、从而立即被送入国内著名大财团接受深造吗？哈哈，老子就跟你开个天大的玩笑，利用你们并不内行而制定的规则漏洞，买进一只股票让它长期停牌，最好停它两年。两年过后，老子就快毕业喽，到时股票复牌，再补上半个月的交易时间，哈哈，那时从容出手，不信不赚个翻天覆地。 既然你们有重大漏洞，老子就利用规则制造个重大玩笑，谁玩谁呢？ 赵天诚坏坏地想着，肖峰却细读着这则紧急公告，陷入了沉思，而且，他感到害怕。 如此精准的操作，买进股票第二天即有重大重组事项停牌，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他赵天诚连证券交易的课程都没好好上过，他是怎么做到的？ 卧槽泥玛，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26章 你会死得很惨 ST银鹰及时停牌，给赵天诚吃上了大大的定心丸。从此，他再不用顾及后院失火，肖峰利用场外资金前来打压他的股价。而自己，却可以腾出手来，倾尽全力调集5亿元的场外资金，对肖峰做庄的股票予以猛烈炮击。 哈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肖峰你小子一心算计别人，却不料被人抄后路端了老窝。小子你会死得很惨，现在你却连半点玄机也看不破，这种破本事，还想在江湖上混？ 看着吊死鬼重仓的江河股份股价节节攀高，成交量持续放大，赵天诚在心里恨恨地骂着，打开了远在下海市的拖拉机账户。 “拖拉机，拖拉机，社会主义建设离不开你，离不开你……” 上百个账户，陆续买进的江河股份已经高达两千多万股，它们像一颗颗遥控炸弹，在时机成熟时将倾囊而出，直接命中肖峰和吊死鬼的心脏正中，把他们炸得血肉横飞，死无完尸。哼哼，想以黑道手段来对付老子，你们嫩得像刚长出的苗苗一样，老子顺脚一碾就能把你们踩回土里去。 “拖拉机呀拖拉机……”愉快地哼着社会主义根正苗红的小曲，他瞟了眼大盘走势。上证指势在连续多日上涨后，终于疲态顿现，高位放量滞涨，且有回头向下的迹像。时机正在悄悄成熟。 顾同彬在旁边吼出一句：“诚哥，有利空消息。央行发布消息称，准备调高存款利率收紧流动性，对股市是个比较大的打击。” “拖拉机呀拖拉机……”赵天诚依旧哼着歌，而且在顾同彬这条消息传到耳朵后，哼得越发严重了，就差没条尾巴来摇着助助兴。奶妈的，连老天也赶来帮忙，这个时候发条利空消息，大盘不久就将顺流而下，肖峰呀肖峰，你的徒子徒孙都将陪着你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喽，“……社会主义建设离不开你，离不开你！” 练蛤蟆功似地爆气憋出最后一句，赵天诚在卖出股票确定键上重重一点。 已经涨到5%位置的江河股份盘面，突然有单笔达到两千手的抛单涌出，瞬间吃光买盘，将股价打抵了近一角。一手是100股，两千手就是20万股。稳坐在离川渝大学不远一座别墅中的肖峰，眉毛抖了抖，凝神观察盘面情况。 经验丰富的他当然知道，现在大盘正在往下回调，个股也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影响，单笔两千手抛盘，不必过份担心。 安慰的话还没落回肚里，盘面上突然出现数万手抛盘，从卖一到卖五，黑压压如泰山压顶、狂风摧城。当然，他听不到从赵天诚那公鸭嗓子中发出的难听却轻快的“拖拉机呀拖拉机”的歌声，也看不到开设于下海市的上百个账户，此时此刻如同水库泄洪般开足了马力抛售股票。 央行加息的利空消息迅速传遍市场，短线资金火速离场，大盘指数掉头向下，大小空头共同发力，使指数形成了跳水之势。大盘遭殃，个股难以独善其身，江河股份的空头也开始发威，中小散户虽然筹码分散，但集中抛售时却产生了共振效应，从刚才的涨5%，节节败退，转眼间由红转绿，跌幅达到了3%多。 肖峰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一旦股票跌幅进一步扩大，将会严重挫伤正在观望的股民积极性，如果这部分获利筹码再加入到空方阵营，后果殊难预料。他迅速打开所有账户开始救市。买盘当即汹涌地朝江河股份涌来，股价也逐次抬高，眼见就将由绿翻红，重拾多方信心。 赵天诚观察着盘面反应，见到江河股份在肖峰推动下，股价艰难地一分一分走高，原先摇摆不定的获利筹码，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般停止了抛售，挂在卖三卖四卖五上的大批抛单迅速被股民撤销。 “拖拉机呀拖拉机……”摇头晃尾不绝口地唱着这首歌，终于惹恼了旁边专心致志准备战斗的顾同彬，他怒目而视：“姓赵的诚哥，你让我多活几年行不行，这歌尼玛的太难听了，你唱得尼玛的跟鬼哭似的，求求你放过我的耳朵吧。” “哈哈。”赵天诚侧过身子，用头顶了一下小饼子，贴近他耳朵，放大分贝大吼：“拖拉机呀拖拉机，社会主义建设离不开你，离不开你！” 江河股份终于由绿翻红，肖峰狞笑着在买一买二位置分别挂上两千多手的买单，“哼哼，老子倒要看看，哪路神仙敢跟我斗。” 话音尸骨未寒，只见两笔五千手的抛单，摧枯拉朽般吃掉他的买单，并以横扫千军之势，将买三至买五的几百手买单一口吞掉，天降巨石般将江河股份的价格独记打下去一毛多。 肖峰大惊失色，这空头来者不善，而且实力极其强劲，决心异常坚定。他的心头，大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但是，此刻不进则退，不战则溃，只有硬着头皮顶了。他迅速发出指令，命令手下账户全力买进，与空头决一死战。 买盘汹涌而来。 赵天诚终于停止了歌唱，证券大户室里，出现了难得的安静时分。他知道，引蛇出洞的计划终于成功了，肖峰已经彻底被激怒，意欲与空头一决雌雄了。 顾同彬也发觉了异常，这是决战前尸横遍野的惨烈气息。两人不约而同扬起巴掌，“啪”清脆的掌声，就像冲锋号在大户室奏响。 “兄弟，战斗吧！”赵天诚发出了最后的吼声，随即，他换了一首耳熟能详的歌，这首歌，顾同彬很熟悉，应该说每一个人都会唱，所以他的歌声很快和赵天诚的公鸭嗓汇到一起：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两人各控制着50个账户，将所有收集的筹码不分清红皂白，就朝江河股份砸去。这些筹码，折合成现金，足有两亿多元。而肖峰的账户，仅剩不到1。5亿元的现金。 惨绝人寰的一幕，在肖峰目瞪口呆中上演。 他刚刚挂上一千手买单，立刻被卖盘吃掉，而且卖盘顺势还吃掉了买一以下的所有买盘，股价立刻被打下一角多； 他再次挂上两千手买单，盘面上立刻出现三千多手卖单如法炮制…… 肖峰在恐惧中感到了绝望，在绝望中看到了站在这坚不可摧抛盘背后的一个身影——那，会是赵天诚吗？ 他摸不清神秘对手的实力，但不甘束手就擒，命令手下，用所有资金对抗抛盘，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可是，他太不自量力了，如果他是鱼，那么就是条死鱼；如果他是网，那一定是张破网。 在肖峰全力反击下，多空双方看似达到了暂时的平衡，但是盘面上没有人能看得出来，肖峰的反击接近了极限力量，他账户能使用的资金已经不多；而赵天诚却胜似闲庭信步，可动用的资金依然十分充足。 见到抛盘总算被遏制，肖峰额头冒着冷汗，靠着皮椅背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然而，他根本不敢相信，对方的进攻才刚刚开了个头。 赵天诚冷眼观察已久，凭经验知道，多方已如回光返照，接盘力量接近极限。他深深吸了口燃到烟蒂的烟头，在空中吐出几个纯正的烟圈，翻转舌头就将烟头闷到了嘴里。听着唾沫浸灭烟头“滋”的声音，感觉非常过瘾——这手绝活，他是那天晚上在馄饨摊时，跟猛龙帮那个小头目学的。 “找死！”吐掉烟头，恶狠狠地骂出一句，鼠标准确地点到了卖盘确定键上。 一万手抛单，狂风暴雨般向江河股份泄去，它们像精确制导的导弹，打得多方鬼哭狼嚎，一泻千里。 肖峰疲乏的筋骨还没完全舒展开，眼前就出现了绿压压蜂涌而至的巨量抛盘，他手忙脚乱，把账户里所有剩余的资金全部压上，就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再也无暇顾及后果。 一万手抛单，终于被多头全部吃掉，肖峰，也终于耗尽了所有力量。他瘫倒在椅子上，作为一个经验十足的操盘手，他知道，此刻，跟饮鸠止渴有什么不同？ 是的，没有任何不同。 见到一万手抛单被吃掉，多方再没有买盘挂到盘面上。赵天诚知道，肖峰的所有资金已倾巢而出，决战的时刻到了。他朝顾同彬点了点头，两人快速输入新一轮卖单提示，轻点鼠标。 卖一，五千手抛盘； 卖二，五千手抛盘； 卖三，卖四，卖五，还是五千手抛盘！ 万马奔腾的空军，以势不可挡的步伐摧枯拉朽，江河股份的股价，从跌3%开始，短短十几分钟便到达了9%跌幅，眼见就将到达10%的跌停板上。 肖峰束手无策。 赵天诚嘿嘿冷笑着，故意不将它打到跌停板，而是在－9。8%差一分钱的位置晃来晃去，又晃去晃来。 玩够了，耍够了，看看没有哪方力量敢接盘，这又动用一笔资金，凶猛地用一笔巨量抛盘，将江河股份打到了跌停板。这笔巨量，冷冷地如同一根钢针，将江河股份死死钉住，再也得不到翻身机会！ 示威般的两万手、整整200万股卖单！！” 第27章 出意外了 此役，暴露了肖峰的全部实力。通过追查，顾同彬发现被肖峰控制的所有账户，其背后都和朋山贵水贸易公司或多或少有联系。这说明，朋山贵水公司的主战场，不是贸易，而是以贸易为掩护，想在股票市场上兴风作浪。怪不得肖峰的私募基金，不像其他私募基金那样刻意保持着低调。他在积蓄力量，通过股市这个资本市场，在壮大实力。 此后连续四个交易日，借助大盘回调的影响，赵天诚死死将江河股份的股价要么打在跌停板，要么以一根中阴收盘，玩儿似地戏弄着对手。肖峰哭爹喊娘，恨得牙根发痒，却组织不到足够的资金，只好眼睁睁看着自己账户的亏损面扩大再扩大。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由于赵天诚一味做空，也发生了亏损。处于下海市的拖拉机账户的账面总亏损金额已经接近了数千万元。 周五收市，川渝大学大屏幕上照例打出双方战报：赵天诚账户由于股票停牌，赢亏情况未发生大的变动，收益率依旧为20%；吊死鬼收益率也为20%。两人打成平手。 经过四天惨烈的搏杀，肖峰终于看到自己绝无翻盘可能，知趣地从江河股份中退了出来。他边退边抵抗，利用股票价格反弹的机会，把吊死鬼的亏损给救了回来。因此吊死鬼的收益跟前一周相比没有太大变化，只是降低了约十个百分点，刚好和赵天诚平起平坐。 但是肖峰的三亿元资金，却净亏了接近20%，高达六千万元之多。 这个周末，赵天诚和顾同彬反常地没有外出，两个人关在狗窝里，反来复去地研究着盘面，最后得出结论，下周的大盘将止跌启稳，股市天气较好适宜远足闲逛。他们，决定把史密斯5亿元资金的亏损面给弥补回来，毕竟，一味做空做这个账户出现了接近30%即1。5亿元的亏损。 周一开市，江河股份盘面犹如死水一潭，既没有多少买盘，也没有多少抛盘。肖峰败走麦城，已经全部退出这只股票，甚至将它删出了自选股行列，连看也不敢再多看一眼。他明白，自己已经被跟踪上了，吊死鬼账户只要重仓持有某只股票，它立刻会被幕后神秘而强大的庄家列入重点打击对象。 好在，凭借肖峰丰富的经验，在大盘转好时，再为吊死鬼的收益率作出些新贡献不是太难的事。也好在，吊死鬼的账面赢利毕竟还有20%之多，在一周时间内再赚它百分之十、二十，应该不会是太难的事。而赵天诚的股票却处于停牌状态，吊死鬼如能以50%的收益率，对抗目前赵天诚的20%收益率，鹿死谁手，真的还很难说。 肖峰把江河股份删除出了自选股行列，并不意味他再也看不到江河股份的表现，因为，表现优秀的股票，将自动出现在分析软件的推荐榜单中。 9点30分开市，江河股份毫无动静； 10点，还是毫无动静。 此后，江河股份开始稳步向上推进，赵天诚翻空为多，在彻底将肖峰驱逐出境后，他不断买进，来回倒腾摊薄成本，吹响了多头进军的号角。 11点，江河股份在巨量买盘推动下，一举封上涨停板。 提示信息从软件中跳出，肖峰一声悲叹。在这场智与勇的斗争中，他输了个彻底。 连续四日大涨，江河股份成功收复失地，股价比一周前高了5%左右。而赵天诚由于反复做短线，精准地捕捉每一个致胜良机，史密斯拖拉机账户中的5亿元，亏损已缩小至约4000万元。赵天诚和顾同彬轻松地卖出所有筹码，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周四晚上，川渝大学电子屏上出现醒目红字：赵天诚收益率20%，括号：股票停牌；刁斯槐收益率46%。 不得不承认，肖峰的身手果然不错，短短三天，就将收益率提高了26个百分点。周五，是比赛的最后一天，大盘天气依然不错，肖峰再做它四五个点应该不是难事，也就是说，比赛结束，吊死鬼的收益率很可能在50%以上。这，已经算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赵天诚的股票，依然停牌。学校比赛组委会，正在紧急商讨怎么处理？刁副校长坚持，虽然这是比赛规则的一个重大漏洞，但是收益率，应该算到比赛截止日。也就是说，不管股票停不停牌，比赛结束后选手账面的赢亏情况，就是最后的比赛胜负结果。刁副校长在财经领域位高权重，童校长即使想反驳，一时竟也无从开口。 这意味着，吊死鬼已经稳操胜券。 消息传出，学校轰动。财经学院学生更是打着不公平的口号，集体声讨组委会的这一决定。赵天诚眉头紧皱，难掩心中愤怒。他知道有人会无耻，却没想到竟然会无耻到这种地步，连最基本的行业约成定俗的规则都不讲，赤果果地将他儿子推向冠军宝座。这事传到江湖，川渝大学的脸往哪儿搁？ 闷闷不乐地回到狗窝，两朵霸王花罕见地坐在狗窝沙发上，顾同彬陪着两位美貌绝伦的仙女傻坐着。 “天诚？没想到刁副校长竟然会做出这种决定。”宋老师起身，轻轻地扶住赵天诚的肩头，想安慰他，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了。 徐芷嫣也站起身来：“天诚哥，我们都知道，这场比赛是你赢了。如果再给你半个月时间，你的收益率肯定会远远高于吊死鬼。” 赵天诚笑了笑，十分感谢两朵霸王花联袂安慰。但是结果就是结果，一旦明天股市收盘后，比赛组委会宣布吊死鬼获胜，走向冠军领奖台的，将会是这个不学无术的肖小之徒。 “宋老师，芷嫣，这也是我太过大意了。”赵天诚确实为自己的行为而后悔，当初若不是存心想和组委会开个玩笑，他不至于全仓杀入一只停牌的股票，一个月收益率50%，对他而言根本不是问题。即使不动用场外资金拉升股价，真儿八经地和吊死鬼拉开架势公平公正地比赛，江湖上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四个人全有些怏怏不乐。顾同彬懒得讲话，鼠标在屏幕上信手乱点。 此时，正是晚上8点30分，按照正常情况，这正是上交所公开信息披露之时。顾同彬随手点开了上证所网页，突然间一声大吼： “诚哥，这是怎么回事？快来解释！” 第28章 完胜 顾同彬点开的，是上证所的一则公告。赵天诚刚刚看了眼标题，就像中学时学到的范进中举那样，双手在胸前一拍，嘴里“咦”了声，白眼珠子朝上翻了两翻，向后便倒。 天杀的赵天诚，也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身后恰恰站着伸长粉脖往顾同彬手指方向瞧的徐芷嫣。纤纤弱弱的川字第一号美女，哪里经受得住这庞然大物，毫不提防地本能地伸出手搂住赵天诚，两人同时倒在了沙发上，徐芷嫣被赵天诚紧紧地压在身下，急得“唔唔”直叫，却没有力量推开他。 公告上字体醒目：ST银鹰关于股票恢复上市公告。 赵天诚太了解这只股票了，当他看到恢复上市四个字时，明白后续的一切，都必将和自己预测一样无疑，因此喜极而倒，只是短暂失觉而已，并未昏迷。当他靠到徐芷嫣丰满的肉体，特别是胸前两座高峰紧紧地挤压着自己的后背时，他坏心眼一转，用劲全力将这朵霸王花压在身下，并装作昏迷的样子，占尽了徐芷嫣的便宜。 2003年的股市，还没像2013年那么规范，那时庄家横行，黑幕遮天，只要关系通天，一切想不到的事情都可能发生。赵天诚之前在研究ST银鹰入驻庄家手法、公司重组动机和京城那家军工企业的实力后发现，这只股票要么不重组，一重组必定是两字第一凶悍股。 没想到的是，重组竟会来得这么快。 在这则公告身后，还跟着一连串ST银鹰有关重组事项的公告。 最最吸引人，也让赵天诚目不转睛盯着看了许久的，是这样一句话：“恢复交易首日不设涨跌停限制。”这也就是说，只要庄家乐意，ST银鹰明天上市后，爱涨多高就涨高。 “诚哥，说呀，这公告能不能救咱们？”顾同彬摇着赵天诚肩膀，一迭声央求，赵天诚只是笑眯眯地盯着屏幕，故意卖着关子，实际上，他的大脑里全是徐芷嫣刚才被他压在身下的美妙感觉。 顾同彬摇得烦了，一声长叹：“唉，再天大的利好消息，恐怕也无济于事喽。明天是比赛最后一天，ST银鹰的最高涨幅只有5%。现在咱们的收益率只有20%，吊死鬼却已高达46%，怎么赶得上它？诚哥，投降吧，明天就是你的忌日，兄弟年年给你烧高香。” “烧你妈的头！”赵天诚突然笑着站起来，一把抱住了顾同彬，“兄弟，小饼子，哥为有你这样的兄弟而骄傲。咱们赢了！赢得惊天动地，日月无光。” “啥？怎么赢？”徐芷嫣、宋老师、顾同彬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叫。 把PDF文档放大，“恢复交易首日不设涨跌停限制”这几个字犹如拉横幅般挡在屏幕正中，3人还是不太明白。毕竟，他们的证券知识有限，看得见却看不透。 “咱们就赢在这句话上，之前我估计到这只股票必定重组，而且必定是大重组，但没想到它复牌是如此之快。根据证券交易所规定，要满足“停牌后重新复牌的股票首日不设涨跌停限制”的，有多种苛刻条件，其中一条就是股权分置。这事解释起来得半天，但你们看后面的公告，ST银鹰和大股东、重组的那家军工企业达成协议，ST银鹰全部资产都卖给了军工企业，并且进行了股权改革。因此，它明天上市不设涨跌停。”赵天诚一口气说完。 顾同彬听不太懂，两朵霸王花也不甚了了，“咳咳，别弯弯绕了，说点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明天能涨多高？” 赵天诚笑而不答。 “30%？”顾同彬小心翼翼地试探，如果有30%涨幅，他们的总收益率就能达到50%，如果明天吊死的收益率在4%以内，他们最起码能和对手打成平手。 赵天诚嘻嘻嘻坏坏地一笑：“我说12月31日23点59分生的人，真的是没脑子，以至于连最后一分钟都赶不及，偏偏留在了旧一年的尾巴里。” 宋老师眼睛里突然发出光芒，她太关心赵天诚他们的战绩了，打心眼里希望这对调皮又可爱的兄弟俩获胜。赵天诚的态度让她感到，这涨幅将超过30%，而如果超过30%，意味着他们获胜已成大概率事件。 “40%？”宋老师也试探道。 赵天诚依旧嘻嘻嘻坏笑着。 徐芷嫣从身后抬起一脚，正踢在赵天诚屁股上，“你这装神弄鬼的家伙，难不成要涨100%？” 赵天诚“哎哟”一声，怎么也没想到文文弱弱、鲜鲜嫩嫩的川字第一号美女也会动粗，而且不动则已，一动就动在他的敏感部位。他回过头，对着徐芷嫣嘻嘻嘻地傻笑个不停：“你们，无法想像的一个高度，必然远远超过百分之百的涨幅。” …… 比赛最后一天，早上9时。吊死鬼一反常态，和猥琐男“黑暗之手”站在大户室门口，看到赵天诚和顾同彬并排走来，双双抱拳，很有风度地微微一揖：“赵同学、顾同学，失败乃成功他妈妈。成功这个孩子，我刁斯槐先抱走了，留下成功这孩子的妈妈，权当我们给你们留条退路，让你们玩玩吧。后会有期。” 唉，缺心眼的人真是啥事都敢做，世界上不怕无知的，最怕无知还无畏的人。 习惯性地伸出拇指刮了记鼻尖，赵天诚同样双手抱拳，文质彬彬地朝下深深一揖，古风甚浓：“兄台如此厚礼，吾赵某两人实在受不起也。兄台趁现在还能喘一口粗气，爱什么吃些什么，乐什么玩些什么，省得半小时后天降红光，一口气上不来死悄悄也。之乎者也，呼儿嗨哟，拜拜了您呐！” 云里雾里狗屁不通说完，挺胸凸肚，迈着八字步昂首迈入自己的大户室。 他知道，这不学无术的两人，根本没细看昨晚的公告，以为即便ST银鹰复盘，最多也不过涨个5%，他赵天诚已经上吊也胜不过他们46%的收益率了。 然而他在心里奇怪，肖峰是行家里手，看了昨晚的公告后，不会不明白强庄入驻的ST银鹰，又是如此重大的重组消息，又是如此神速地复牌，今天涨幅怎么可能仅仅在百分之几十？要知道，庄家这一连串大力度的运作，光成本就得在百分之几十了。 没有人知道，肖峰在昨晚看到ST银鹰的复牌公告后，就悄悄地收拾行李，万分悲怆地离开了川渝市。他是经济学博士，又在华尔街浸淫多年，不可能不知道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事。 股市准时开盘，每日关注着对手操作情况的吊死鬼，依例瞄了眼自选股中的ST银鹰，突然间脸上的肌肉全部僵硬了：伴随着ST银鹰巨量买盘的，是它后面红红而长长的一串天价涨幅—— 888。88%。 3元不到的ST银鹰，不受涨跌停限制，神话般暴涨近9倍，涨到了25元多！吊死鬼眼前一黑，胸口一闷，终于忍耐不住，张开血盆大口，“噗”，一口浓腥的鲜血仰天而出…… 第29章 兰兰要走了？ 财经学院真可谓举锅欢庆，上午11时半的收盘时间还没到，证券交易所就围满了莘莘学子，各路媒体手拿长枪短炮，在大户室门口严阵以等。 隔壁的吊死鬼和猥琐男哭丧着脸，嘴里念念有词“尼玛说好的冠军呢”，连续拨打肖峰电话，想请京城的名师力挽狂澜。这俩不学无术之徒，哪里懂得股市奥秘，此刻别说肖峰，就是天龙八部的乔峰也已回天无力。 赵天诚在第一时间清了仓，再也不管ST银鹰是涨是跌。跟顾同彬疯了般冲出去接受各路媒体采访、接受同学们欢迎史诗般英雄人物横空出世的礼遇不同，他默默地坐在大户室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肖峰的水平，不过如此，这样的人才，在华尔街随手丢块砖头就能砸死一大片。他背后的势力，肯定不是让他到股市等资本市场兴风作浪的，这说明他到京城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呢？会和四翅秃鹰有关吗？ 史密斯从美国打来越洋电话，除了隆重恭喜和感谢，还告诉赵天诚，他将盈亏相低后的息后利润，全数支付给赵天诚。 史密斯一共借给赵天诚5。05亿元，5亿元用于狙击吊死鬼，亏损约4000万元。500万元实盘操盘，在停牌前即已赢利约20%累计达600万元左右，复牌后暴涨近9倍，目前累计共有5000万元出头。减去亏损部分，共计赢利约1000万元。 赵天诚清楚纽约投行的规矩，这部分资金是史密斯以同业间拆借形式借出的，赢利部分除了支付利息，奖励到史密斯名下的约有40万元。 这笔转账，第二天就可打到赵天诚账户。 就像巴西队对阵中国队100比0领先那样，剩下的时间，全部已成比赛垃圾时间。 拇指狠狠地刮了下鼻尖，他嘴上歪叼着香烟，满脸倦容地走出大户室。隔壁的俩只狗熊，早就偷偷从后门开溜了。 楼下，顾同彬被一众记者包围，正在兴奋地大谈比赛细节，神马赵天诚被巴菲特英魂附体，神马诚哥虎躯一震、鼠标点错、后又发现ST银鹰确实是只好股票云云，反正这家伙口水偏多、精力旺盛，没日没夜黑客入侵不嫌累，此刻充分把他痞性难改的一面展示到了国际舞台。 见到主角下楼，“哗啦”一声，顾同彬身边竟然连一个人影也不见了，小饼子委屈得眼泪在眼眶打着转，可怜巴巴地望着赵天诚，那意思无比明确：尼玛的诚哥，吹牛才吹了开头，你这么早下来干什么？ 匆匆应付完记者采访，赵天诚立即向证券交易大厅的一个角落奔去，他早就看到，徐芷嫣和兰兰老师正在远处欣慰地看着他。 “祝贺你，天诚！”兰兰老师老远就向他扬开了双臂，两人紧紧地搂在一起。赵天诚贪婪地嗅着宋兰兰的秀发，感受着娇小的躯体在自己怀里的每一个细节，是那么诱人，那么凹凸有致。 宋老师很快就放开了，毕竟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又是处女之身。赵天诚转过头，笑呵呵地望向徐芷嫣，满心希望天仙般的美女也张开双臂来这么一下，但徐芷嫣只是矜持地伸出玉手，香气如兰：“天诚哥，真为你高兴。” 来个肌肤接触也好么，赵天诚嘿嘿傻笑着，使劲握住了徐芷嫣柔若无骨的小手。 11时不到，一行人被李旭日热情地迎进了豪华酒店，今天李警官太高兴了，比自己得了冠军都开心，作东请好朋友们吃饭。大家知道李警官的老子贵为川渝市刑侦大队大队长，请一餐饭没什么大不了，白吃白不吃，竟把酒店最高档的菜点了个遍。 由于下午有课，大家都不喝酒。赵天诚和顾同彬前所未有地被请到主宾席，马拍声欢呼声声声悦耳，小饼子飘飘欲仙，赵天诚却除了傻笑，还是傻笑，毫无得意之色。 他知道，这次比赛多少带了点运气成份在内，并未真正展现自己实力。顾同彬的黑客技术，为这场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尽管实打实地公平对决，凭肖峰这种三脚猫功夫，想赢自己还得学十年八年的，但没有顾同彬，自己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收益率。当初自己的设想，是将收益率维持在150%左右，如果史密斯的外围资金能入场，完成顾同彬当初向媒体吹牛的300%，就已经是证券史上了不起的成就，哪成想竟然高达接近900%。 席间他照例偷偷地观察徐芷嫣的表情，看看这场胜利，是否为自己在她心中又挣得了优势位置。嫣儿虽然也不断偷偷地打量着他，但一碰到他的目光，就迅速躲开了，总是低下目光瞄瞄自己的裙子。 “尼玛，今天又不喝酒，你老是担心小内裤干什么？”赵天诚坏坏地想着。 席间大家商定，要求学校将自习课改成证券投资课，由赵天诚主讲。宋老师对这个主意很赞成，她也觉得中国的教育跟实际操作脱节太严重，像证券操作，应该专门请个经验丰富的人主讲实战操作。这场比赛以来，她几乎全程参与在赵天诚和顾同彬的操作中，对赵天诚已是刮目相看，同时心里也很疑惑，大学几年一直没看出赵天诚有什么异样之处，怎么突然之间他既拥有了精深的英文能力，又具备了远超常人的证券操作水平呢？这小子好像神秘得很，神秘得好像在暗中准备要干一番大事业似的。 赵天诚扭扭捏捏地答应了，倒并不是不想为同学们出力，只是觉得自己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是寻找四翅秃鹰的下落，此仇不报，前辈子就白死了。而现在是十年前，苦苦追踪凶手而不得，要么是四翅秃鹰还未诞生，要么是它羽翼未丰，也要么是它藏身很深。不过时间反正离十年后还早，教同学们一些证券实战技术也好，毕业后可以当成财富积累的手段。 大家又邀请宋老师为大家主讲世界证券史发展课，兰兰老师笑了笑，却向同学们请了个假：“真不好意思，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我们学校和博岙县签订了支教协议，我第一批去。” 一片惋惜之声。 博岙县在中越边境交界处，是个随两个经贸关系趋热而迅速发展的县城，需要大量的金融人才、外语人才，亚洲首富也在那儿投资了国际金融中心。 亚洲首富完成在制造业上的积累后，如今主业渐渐扩展到两大方面：一是以股市为主战场，扩大到资本市场，目前除了在博岙投资建设国际金融中心外，还在长三角的下海市拥有一家集股权收购、收购兼并为主业务的陈氏投资公司。二是以新能源为主体，竭力打造一个新能源帝国。新能源帝国实体运作和资本市场运作并行，建设一家上市一家，借助资本市场的巨大潜力不断融资再融资，迅速做大做强。 实质上，亚洲首富的神龙集团，从现在开始已经彻底转型，成为和金融巨头——美国高盛集团有着相似业务的金融类大财团。 赵天诚知道，十年后，神龙集团已经可以挑战国际金融巨头，成为一家纯金融区域性寡头，并开始接受全球的金融业务向国际市场进军，对在东南亚发展的国际金融巨鳄形成了巨大威胁，更由于神龙集团董事长可以影响中国金融政策，因此被国际金融巨鳄视为眼中毒刺，秘密发动以绞杀神龙为阴谋的崩溃神龙计划。 不过，现在神龙集团与赵天诚的关系还是不大，顶多他只是对陈德力有好感而已。 在兰兰老师支教这事上，席间所有同学都表达了挽留、惋惜之声，有一个却例外，她就是徐芷嫣。嫣儿一反常态，表现得巴不得兰兰老师尽快离去似的。 赵天诚看在眼里，奇在心里，这怎么了呀？嫣儿和兰兰老师可谓形影不离，这功夫最伤感的人应该是她呀，怎么徐芷嫣竟然表现得乐不可支的样子呢？诡异，极度诡异！ 闹够吃够，有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李旭日：“李警官，上次吃饭，你不是说赵天诚救了一个人吗？谜底可以透露了吧，被救的那人到底是谁，弄得那么神秘兮兮的。” 这事倒真快忘了。 李警官竟然撒起了无赖：“咳咳，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那人是谁，你们得问阿诚，我怎么知道。上次吃饭喝高了么，酒后乱言你们也当真？” 赵天诚记得，李旭日当时确实说过，当时根本不像醉酒的样子，而是这小子存心想炫一下，不过话到嘴边应该突然记起了什么，绝口不提并借口上厕所逃避了。 那么，被自己从树上摘下来的人，应该是一个很有身份的。 他，会是谁呢？ 深知内幕的李旭日，又为什么如此保密呢？ 又是极度诡异。 第30章 东京震惊 财经学院在这里欢天喜地，远处日本东京一座不引人关注的别墅里，却是气氛紧张，一大堆从中国方面传来的有关赵天诚的资料，被横七竖八地堆放在桌上，所有人面色凝重。 “八格！”一个戴眼镜、头发花白的老头突然间歇斯底里地骂了起来，“小犬野狼，你们鹰巢公司都是饭桶吗？只会找这种公开的表面资料，也不想想，一个毫无证券交易经验的年轻人，怎么会如此精准地捕捉到重组股？” 赵天诚在炒股大赛上完胜的消息，彻底使这帮人恐慌起来，这个老头姓田中，是东京朋贵株式会社董事长。朋贵株式会社，前身是一家基金公司，十多年前被某国际金融巨鳄收购后，便成为一家以金融业务为主的综合性集团公司。肖峰在京城的朋山贵水公司，就是朋贵株式会社的子公司。 神秘的国际金融巨鳄欲猎杀神龙集团，前期工作都由朋贵株式会社负责。肖峰的朋山贵水公司成立，是全部计划中的第一步。也就是说，随着肖峰重返国内，猎杀神龙集团的计划正式开始了，预计在5至10年内完成。 没想到肖峰中国之行的第一关，却倒在名不见经传的赵天诚手里。 “哈依！”一名鼻子正中有一撮小胡子的日本人，在受了田中恶骂后，依旧毕毕恭毕敬地弯腰行礼，他就是朋贵株式会社的另一家子公司——鹰巢公司总经理小犬野狼：“董事长，我公司十名训练最精良四翅秃鹰全部出动，赵天诚确实是个学生，没有任何证券从业背景。他父母早亡，靠爷爷抚养长大，从小学到大学，没离开过川渝市，甚至连省城也没去过。” 鹰巢公司是田中手中的另一张王牌，也是崩溃神龙集团计划中第二步、打算两三年后才使出的棋子，但现在，这枚棋子看来要提前行动了。由于中国实行严格的外汇管制，天量外汇不可能从公开渠道进入中国，因此本设想等肖峰的贸易公司立稳脚跟后，鹰巢公司在越南登记成立，以虚假贸易形式，将天量热钱流入中国。四翅秃鹰，是鹰巢公司最高级的特工，其下为负责操盘业务的双翅雄鹰，负责贸易的收翅雏鹰，均有纹身为号。 “八格！史密斯这事怎么解释？”田中气犹未消，一个学生，怎么可能击败手握数亿资金、由神秘国际金融巨鳄亲自培养的肖峰？ “哈依。美国方面和史密斯进行了接触，他说几年前他曾到中国旅游，在大山里不慎出了车祸，赵天诚和同学恰好路过救了他，所以史密斯是前来报恩的。”小犬野狼小心谨慎地回答。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小犬野狼偷眼打量着田中的脸色，试探地开了口：“董事长，根据收集到的情报，我们分析，赵天诚完全可能是捡了个狗屎运，误打误撞地买进了只重组股。” 田中没有吭声，他的心里在计算着计划的每一个细节。 由于神龙集团对国际金融巨鳄主要的威胁，是在资本市场特别是股市上。在神龙集团羽翼未丰前，国际金融巨鳄出入中国股市如入无人之境，造成股市暴涨暴跌，获取高额回报后，从容抽身，以各种形式连本带利流出中国。它在东南亚一带的股市，也是类似的操作方式。 而资金量越来越大的神龙集团，则使金融巨鳄的操作越来越难，特别是神龙集团还有实体企业，通过实体加虚拟运作，能有效地保护股市中的很多上市企业不被神秘资金操纵。 所以，国际金融巨鳄要猎杀神龙集团的主战场，就是在股市。 如果中国出了个股神一般的赵天诚，被神龙集团所用，其后果岂非极其可怕？ 但赵天诚为什么毫无证券操作背景呢？难道真是误打误撞？ 想着，他缓缓站起了身：“小犬君，命令鹰巢公司立即前往越南成立公司，我们的计划要提前。同时，为了应对不测，鹰巢公司立即派出最顶尖的操盘手，进入中国股市后一边热身，为今后大规模行动积累经验；另一方面，马上和赵天诚了得联系，摸清他真正的操盘功夫。” “哈依！”小犬野狼起身就想出去布置。 “等等！”田中叫住了他：“两方面打算：赵天诚如果确实不懂股票，那就算了；如果是高手，要比神龙集团先得到他，得不到的话，格杀勿论！” “哈依！”小犬野狼胸脯一挺，起身离去。 …… 杀机临近，赵天诚浑然不觉，依旧嘻嘻哈哈地玩世不恭，一边给同学们辅导证券类知识，一边将学校奖励的5万元钱转入自己账号，熟悉着中国股市情况。 中美两国股市截然不同，美国以价值投资为主，只要具备足够深厚的研究功底，赚钱不是难事；而中国股市刚好相反，没有庄家坐庄，就是基本面再好，股票不涨就是不涨，所谓投机市就是这样。这也是国际金融巨鳄之前多次成功掠夺的原因之所在。 炒股大赛后，史密斯的40万元提成第二天就到账了，赵天诚将一半划入了顾同彬账户，没想到小饼子立即又全部转了回来，说这次比赛全凭诚哥一人之功。赵天诚好说歹说，顾同彬总算拿下了十万元钱。 在转账的同时，史密斯又给赵天诚发了封邮件，经历过生与死的折磨后，他彻底了悟了，从此退隐江湖，游玩世界过个舒心日子。 有了人生第一笔启动资金，赵天诚并没有全身心扑到证券市场，而是将这笔钱悄悄地存在另一个账号上。一来是因为他先要追查四翅秃鹰，争取把它铲灭在萌芽状态，以防十年前历史悲剧重演；二来他知道12月的中国股市，仅仅涨了不足一百点，赢利空间有限，而且他以前在华尔街时，主要研究的是大盘走势，对于个股所知甚少，需要花功夫研究。 至于神秘金融巨鳄意欲崩溃神龙集团的事，他只是在心里有所记挂，可毕竟和自己关系不大，不会刻意去做什么。 他准备为将来的基业打些基础。 第31章 天诚投资公司 12月1日上午，星期一，天气晴朗，赵天诚带着大堆文件、拧着顾同彬就出了门。 “诚哥，去哪，你得告诉我呀？”顾同彬龇牙裂嘴地表示着不满。 他笑了笑：“去工商局。” 顾同彬满脸雾水：“去工商局干啥？” 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赵天诚贴着耳朵说：“哥想跟你成立个投资公司，之前手续我都问妥了，今天去登个记。你不是还有十万元没拿去吗？哥和你合资，咱俩合伙搞个企业，我当董事长，你当总经理，一毕业，咱们就把企业做大。信诚哥吧，这事错不了。” 一路上，赵天诚只顾滔滔不绝地描绘着未来前景，顾同彬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赵天诚以为这小子乐坏了，没往心里去。 工商个人企业登记窗口。当赵天诚办理完系列手续，就等合伙人签字时，顾同彬一把拉着他来到角落，咬着牙，像有什么重要事要发生的样子开了口：“诚哥，有件事我一直没敢跟你说。” “啥？” “我要休学了。” “啥？”赵天诚俩眼快瞪成金鱼眼了，顾同彬要休学了，怎么回事？ 小饼子拿脚碾着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是这样，本来想在炒股大赛刚开始时提出来的，怕影响你心情，所以拖到了现在。” “什么原因？”赵天诚的脸色有些难看。 “记得上次我偷人皮面具的事吧？这技术是美国一家军事研究院搞的，我入侵时大意了点，有些痕迹没消除，让美国中情局发现了，满世界找我，一直找到了川省电信公司。幸亏我把个人电脑端口挂在省电信公司服务器上了，他们顶多只能找到省电信公司，无法再往下找。但我怕事情有闪失，想托病休学一段时间。万一被中情局追查到，逃也逃得利索点。” 赵天诚沉默了，小饼子不会对他撒谎。 “诚哥，还有大秘密。”顾同彬贴近了他耳朵：“前些日子，我又从美国一家研究机构，偷了样世界领先的煤化工技术，这事可了不得，一旦煤化工投入生产，可以用中国最廉价的煤炭资源，替代中国石油进口。我家已经根据我解密的技术，购买了生产设备，我这次回去，一半也是要帮家里发展煤化工生产。” 赵天诚一拳擂在他胸口：“好小子，发大财了你。” 顾同彬有些害羞，笑笑，又说：“诚哥，有事到时还要请你帮忙的。” “说，好兄弟，一句话。” “我爸说，煤化工这产业搞得好，可以到股票市场去融资。你对股市这么内行，以后少不得来麻烦你，把我家的公司推到股票市场去。” 赵天诚乐得揪着小饼子耳朵，将嘴直接凑了过来：“兄弟哎，你真是找对人了。哥到时帮你到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去，那儿我熟人多，手续简便，而且融资额度大。这事，哥一定帮，而且帮到底！” 工商局答复，公司申请事项约在半个月后可以答复。 这家公司，叫天诚投资公司。当然，现在它还未呱呱坠地，等到它拥有挑战世界的实力时，人们才会发现，这家公司自落地之日就带着称霸江湖的详瑞之气。 天诚投资公司的注册地，就是他和顾同彬的租住处，反正房子大空位多，在客厅加几间办公桌，就是现在的公司办公地。在赵天诚打算中，他要雇请两三位专业分析师，成立个团队，分析师主要从股市中筛选成长性高的股票，提供给他作最后决策后，决定买入什么股票。同时，公司还接受委托理财、提供专业理财策划书——这些，都是他在华尔街的老本行，现在公司规模虽小，但前景一片光明。 不过，他知道中国股市即将迎来又一轮深幅调整，这家公司，是为下一****牛市作的准备，他要抓住沪指直上6124点的机遇，将公司规模迅速做大。 几天之后。 宋老师走了，顾同彬走了，赵天诚整日沉浸在伤感中，日日以酒浇愁。同时他也隐隐觉得，徐芷嫣的表现很反常。在为宋老师饯行晚宴上，这小妮子像巴不得宋老师早日离开似地，开心得不得了；但在送顾同彬的酒桌上，她却眼泪直飞，几乎哭成了泪人。 这是为什么呢？ 宋老师搬出后，徐芷嫣的另一位好朋友搬了进来，她叫汪婷。虽然长得比两朵霸王花矮了老大一截，却也是花中佼佼者。只是，汪婷的性格比徐芷嫣更开朗，也更易招蜂惹蝶。 汪婷是个股票迷，天天追着问炒股秘笈。赵天诚在美国华尔街时，对中国股市大趋势有研究，但对个股功夫花得不深，所以他只是告诉汪婷，从12月到明年三四月，股市会有一波几百点的弱势反弹，追着强势股买就成，四月份一到坚决清仓。 这天，赵天诚一个人又喝了个酩酊大醉，摇摇晃晃走到自家门口，恶狠狠地吼了声：“小饼子，诚哥回来了！”突然愣了回儿神，原来小饼子早不在了，自己又忘了带钥匙，便怏怏地朝徐芷嫣和汪婷的房间走去。 嫣儿不在。 “老子……又喝高了！”走进屋，仰脖一声高叫，走到净水机前，顺手摘下水桶对准血盆大口，“咕咚咚”灌饱脖子，直灌得腹胀难受一直往下传导，才跑进卫生间，“哗哗哗”响声巨大地撒了个痛快。 “野蛮！”小姐闺房里传出个好听的女生，这是汪婷。汪婷小巧玲珑，但胸大，她长着长睫毛，脸圆嘟嘟地，看起人来十分深情，初次见面的色友，一般都会认为汪婷对自己一见钟情。哪想到人家生来就这样子，看女人也深情，看男人也深情，这叫纯洁。 汪婷研究股票研究得头晕脑胀后，半歪在床上玩纸牌算命。最近虽然大盘微涨，她操作的几只股票却亏得一塌糊涂，正想请赵天诚帮她来会会诊，没想到这小子自动送上门来了。 顺势冲了个澡，赵天诚穿着背心就闯入了美女闺房。房间里，电脑屏幕上闪着红红绿绿的股票信息。汪婷却正在香床上玩纸牌，她同时是个校园命理学家，十分迷信运程、星座，讲股票谈不出什么所以然，谈命理却滔滔不绝。 赵天诚一屁股在汪婷对面坐下，姑娘特有的体香顿时钻入鼻孔。他假装专注地盯着汪婷床上的牌，一只眼睛却偷偷地瞄着汪婷的胸前。房间里空间打得热，汪婷穿得少，一件低领睡衣，俯下身子时可以见到凶兆边缘，然后里面肉嘟嘟地十分吸人眼球。 “把色迷迷的眼睛移开！”汪婷命令。 “喳！”赵天诚叫出一嗓，俩眼朝天，嘴里嘟哝着：“好看的东西么，就……就得让人……多看看，对不？” “要不要脱给你看？”这种嘴活汪婷见得多了。 “别别别……要……要犯罪的。”赵天诚属于说的比做的好的那种，当然，也不是不想看哈，只不过现在时机不当，醉得想一头栽倒，你再给老子看迷魂的地方也没用啊，还是留着等要用的时候看比较好。 汪婷突然抬起了头，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长睫毛勾/魂般颤啊颤，直看得赵天诚心里像蹿进了头小鹿般“砰砰”直跳，不过他知道汪婷看人就是这样子，绝没有勾引你的意思。 “天诚哥，命运是有密码的你知道不？这是从一到十，十张牌你随手抽最喜欢的3张，我帮你算算你的性格。” 赵天诚假装认真地选了3张。 汪婷接过，微一沉吟，便抬起扑愣愣的大眼睛，含情脉脉般盯着他说：“你这喜欢的3个数，加起来是15。把1和5再加起来等于6，6就是你命运随机性的暗码。” “我靠，密码这么简单？算……算算我今年有……有桃花运没？”赵天诚一脸不屑。 汪婷格格格地笑了，“命运密码揭示你的未来，但算不出你今年有没有桃花运，而且这只是提示你随机性、也就是本能的暗码，为6的人实干务实、有组织力、责任感、自制力，而且忠诚、冷静而内敛。哇，你还有理财天分呀。” 赵天诚恨恨道：“嗯嗯，有理财天分……老子还这么穷？” 汪婷满脸不悦：“你别不信呀，每个人的生命，都有一连串不为人知的密码，它在冥冥中主导你的命运，如果破译这些密码，你将掌控自己的未来……” “股票怎么样？赚了吧？”赵天诚不想听她胡言乱语，反正这种东西骗骗小姑娘还行，他转移了话题。 汪婷顿时沮丧起来，“唉，别提了。” 赵天诚突然凑近她耳朵，“输得只剩内/裤喽，哈哈哈……” 汪婷操起手边的枕头，没头没脑就朝他砸来，赵天诚起身逃开，坐到了电脑桌旁。花花绿绿的股票买卖盘，一串串数字映入眼帘，像催眠曲般几乎当场将他催倒。 汪婷叹了口气：“唉，要是你真有理财天分就好了，把我们的亏损给捞回来，本小姐好好赏赏你。” 赵天诚知道，其实这姑娘也不太懂炒股，老是追消息、听内幕，完全不分析基本面啥的，结果越炒越亏。记得前两天，她从外面听来个新概念，说要追庄家，只要成交量急速放大的股票，就说明有庄家拉升，盯着几百几千手的盘面做，指定不会亏。回来后就选了只晨光股份，没想到成交量倒是挺大，却被11元的高位套住了。 很明显，晨光股份庄家将股价拉到11元后，迅速将它打到9。5元附近是想出货，然后在市场上散布利好消息，天真的股民以为它必定突破11元高位，争相进场。伴随着天量换手率，庄家正在顺利出逃。 汪婷刚才还专心致志地盯着庄家看，见越套越深，索然寡味地算起了命理。 晨光股份属于科技股中的领头羊，当时科技股是市场中最大的热点，而且刚刚启动。汪婷追的热点是准的，可惜追错了对象，如果去追还处底部的网络股，说不定能大赚一笔。 赵天诚天旋地转，空洞地睁着眼睛望着屏幕，努力保持着平衡。自选股里，晨光股份的抛盘越来越大，经常有两三千手的卖盘涌出，另外几只科技股，成交量也在温和放大。 闲着也是闲着，赵天诚帮汪婷数起了数：4870手、2430手，哇，5490手、2340手……手……手……呼，呼……头一沉，脸压着键盘就打起了呼噜。 汪婷猛地从床上蹦起，死命将赵天诚的头拉直：“死猪，老娘新买的键盘，压坏了你赔得起？” 动作过于猛烈，赵天诚大脑顿时缺氧，眼前金星火星水星木星冥王星乱冒一片，英雄就义般气息奄奄顽强地吐出一句：“我赔……赔不起……庄……庄家会赔给你。” “我切了你的小J。J。”别以为看人含情脉脉的美女，发起怒来不会偷袭你要害，“庄家，庄你妈的头家，也不知庄家死哪儿去了，股价只会跌不会涨。” “别……别问候我早死的爹……爹娘呀。”赵天诚委屈而又不满，用手点了点自选股中一只叫浙太股份的股票：“庄……庄家去……去这只股票了。” 汪婷不以为然，“你以为你真聪明啊？” “呼……呼……”赵天诚仰靠在椅背，打起了呼噜。 酒后容易着凉，汪婷拖不动赵天诚，只好走到储藏室，去找旧床单——覆盖自己芳香肉体的，可舍不得盖到这臭男人身上——反复筛选了五六分钟，这才恋恋不舍地拿着床单出来，盖到赵天诚身上。 眼光扫过电脑屏幕，她猛地张开樱桃小口—— 浙太股份，在她找床单的这几分钟，买盘上涌入天量买单，瞬间拉到了5%的位置。 什么情况？ 第32章 股市暗码 汪婷瞪着俩眼，一动不动地盯着盘面看，只见浙太股份的买盘汹涌而入，晨光股份的卖盘却逐渐萎缩，从几千手下降到几百手，很快就只有散户的几十、上百手在参与了。浙太股份却很明显有强庄入驻，短短半个小时，迅速被封于10%的涨跌板位置。 汪婷整个人都傻了，赵天诚是怎么知道庄家到浙太股份去了的？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她掰住赵天诚的肩猛烈摇晃，无奈这小子死了般“呼呼”打着呼噜，就是不见清醒的模样。汪婷跑进卫生间，“哗哗哗”放满一面盆水，照着赵天诚头顶“哗啦”没头没脑就直灌下去。 “哇呀，老天灭我……”赵天诚屁股被火烫着了般，从椅子上猛弹起来，“扑通”摔到了地上，睁着醉意迷离的眼，看见是汪婷，抬起沉重的手拍拍小心口，憋出一句：“吓死老子了。” 刚才，赵天诚正在做梦，做前世被暗杀前的梦，梦见纹着四翅秃鹰的杀手，又朝他掏出了手枪，没想到，子弹竟然铺天盖地从天下狂泻而下。 “死鬼，快快盯盘，盯盘！”汪婷揪着耳朵，将他拎到了椅子上。 赵天诚一头雾水，“盯盘，盯啥盘，我又不懂股票。” 汪婷急了：“胡说，你刚才忘了，晨光股份的庄家到浙太股份上去了，你看，这不才几分钟，浙太股份都涨了5%了。” 赵天诚支着醉醺醺的酒眼望，吓了一跳，迷迷糊糊觉得好像刚才自己是说过这话。 “你怎么发现庄家转移了的？”汪婷弯下腰来，讨好地问，低领顿时飘下来，赵天诚的目光全部贪婪地抚摸到了鼓鼓囊囊弹性丰富的胸峰上，心里一阵哆嗦。 “我发现了么？我怎么会发现呢？”摸摸头，赵天诚糊涂了。庄家要操盘一只股票，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的吸筹、洗盘以及试盘才行，贸然行事是国内少数涨停牌敢死队才会干的事，不可能这么快就从一只股票转移到另一只上去。 “涨停板敢死队？”他突然叫了起来。如果自己刚才真的发现庄家转移迹象，说明这个庄家就是涨停板敢死队中的一员。这帮超短线投机分子在沪深股票市场上兴风作浪，无所不用其极，而且出手快准狠，专业素养极高，寻常人根本追踪不到他们的踪迹。 汪婷兴奋得两手捂住了他的脸：“是不是啊，你发现了涨停板敢死队的庄家，是不是啊？我们要发大财了，是不是啊？” 赵天诚掰开汪婷肉嘟嘟的玉手，低头深思着。刚才他借着醉意，在数晨光股份的抛盘，操盘手显然比较急，然后汪婷在背后问了他一句什么，说要切他小J。J，他下意识地望了眼裤档，抬起眼睛时视线正好落在浙太股份上，一连串上千手的买单不断在盘面上闪过，他看到了……看到了…… 赵天诚一头跳了起来：“我看到了某种规律！” 他立即点动鼠标，将软件页面设置成两股显示格式，不顾全身湿得像落汤鸡，紧盯起了盘面。晨光股份的抛盘已经平息，股份被死死地压着，毫无翻身迹象，买盘上鲜见千手以上买单，显然都是散户所为。但浙太股份上，却是买盘和抛盘齐飞，股价始终在5%上下剧烈波动。 “4230手。”他开始数数。 “1910手。” “2498手。” “3430手。” 当他反复观察盘面十分钟后，扭头向汪婷下达命令，汪婷把晨光股份全数割肉，满仓买进浙太股份。这时，离收盘已不足半小时。 浙太股份略为盘整后，在2点35分，突然以一笔上万手的大买单，瞬间将股价又推高1%，接着，汹涌而入的巨量买单秋风扫落叶般，将卖单吃得净光，一路高走高打，至收盘前10分钟，恶狠狠地将它封在了10%涨停板上，显示多方的信心无比强大！ 这辈子头一次吃到涨停板，汪婷乐得掏出电话就向徐芷嫣报喜。赵天诚却陷入了沉思，他明显感到，自己发现了买盘中的某种神秘信号，这难道就是汪婷所说的命运暗码？ “汪婷，你说每个人的生命，都有命运密码？”他狐疑地望着美女问。 “是啊，在你有意无意间，或者你最喜欢的数字间，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暗码。” “我如果随意写下几串数字，是不是就隐藏着命运暗码？”赵天诚有些吃惊，因为他在盘面中发现的数字间的规律，就是操盘手随机产生的。 汪婷点点头：“没错，越是随机，这些暗码能揭示的信息就越多，因为这是一个人本能的流露。这些暗码，有时以某个特定数字出现，有时以某种规律出现，很难被发现，但一旦发现，你就将掌握它背后所隐藏的命运秘密。” “哦。”赵天诚站起身来，若有所思，难道，我天生对数字有一种敏感性，今天破解了操盘手的某种命运暗码？ 他在华尔街时，曾经跟踪过一些投机客的操作情况——美国以价值投资为主，当然不是说就没有投机客的存在，在任何市场中，资本的本性都是噬血的，以最短时间获取最大暴利是资本的原始冲动，只是因为美国股市监管极为严格，投机客没有过多的表演舞台而已——发现投机客都有盘面语言，比如连续重叠数字222、333，再比如某些特定的号码例如常在中国股市中出现的110、119、120等等，都是短线操盘手事先约定的某个操盘暗语，或者拉升或者出货或者潜伏不动。 先前，他并未过多关注这些暗语，今天受汪婷一点拨，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除了约定的盘面语言，还有种更高深的暗语，它就是结合操盘手个性、习惯的命运暗码。 “你发现了什么？”汪婷深情地凝视着他。 “没什么，只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赵天诚摇了摇头，便拨通开锁公司号码，请锁匠来开锁，同时心里微觉遗憾。如果钥匙带着，他一定第一时间打开自己账户，将所有资金转入股市精准地大捞一笔。目前，他股市账户里放着学校奖励的5万元钱，史密斯转账来的30万元，他并没有转入股市。 可惜，天生对数字敏感的他，却记不住自己的账户号码。 而没带钥匙的无意之举，却拯救了他的30万元。 第33章 双翅老鹰 回到房里，他一遍遍回忆着刚才盘面出现的神奇数字。他专注时，对数字的记忆力极强，脑海中存留着上百个千手以上的买单。 他确信，这些数据出现了神奇的组合和规律，这就是汪婷所说的命运暗码。而正是这些神奇数字，让他准确地捕捉到涨停板敢死队从晨光股份撤退后，迅速地进入了浙大股份中的信息。 汪婷曾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数字，这些数字或单独、或组合，会显露出命运暗码。特别在无意识中，会极为频繁地将暗码显示出来。而他在盘面上观察到的，正是操盘手紧迫之下流露的暗码。 先来看晨光股份的抛单中透露的暗码，他首先数到的共有四笔，分别为：4870手、2430手，5490手、2340手。 这组数据，揭示了两个暗码，第一，操盘手喜欢4这个数字，每笔抛单有都带有4，而且按照出现的先后顺序呈“1223”排列，在他观察到的后续盘面中，这个特点也经常出现。 第二，这些数字全部相加或加减，结果总是出现9。比如4870后，全部加起来尾数是9；而5490则不同，但5－4+9+0，其尾数也是9。 再来看浙太股份中的买单，“4230手”“1910手”“2498手”“3430手”，看似杂乱无章，第一种情况的规律没有完全体现，但4组数据中3组数据带有“4”，说明操盘手偏爱4这个数字，和晨光股份的操盘手喜好相同。那么这组数据的规律是什么呢？ 只要经过运算，它的尾数也是9。 比如第一组4230，全部相加为9；第二组1910，相乘为9；第三组2498，2*4*9/8，正好等于9；第四组3430，先乘后减也是9。 而后续观测到的数据，也有相似规律。 这就是说，这个操盘手在卖出时，喜欢用带“4”的数字，而买进时，则暗藏着“9”的结果。但不管怎么样，所有数字的背后，大多都带着“9”这个神奇数字，说明这无意间重复出现的9，就是操盘手的命运暗码。 每个人都会不知不觉地透出某种规律，这种规律不为人知，甚至不为己知，却是你命运的暗码。 这，是真的吗？ 打开电脑，赵天诚开始复盘，一遍遍计算着晨光股份和浙太股份的成交量，他越来越确定，它就是神秘的命运暗码。操盘手无意间的习惯之举，使得这些不为人知的暗码，通过成交量信息完整无缺地被传递了出来， “毕毕毕……”QQ弹窗，有人要加他为好友，留言上写着“恭喜炒股大赛获胜”。 没怎么思考，点击加入，还以为是哪个同学。 “毕毕毕……”新加的好友对话窗弹出。 赵天诚的眼睛，突然间瞪得比灯泡还大，对话窗的自定义头像——一只刚飞离鹰巢的老鹰，凌空睥睨天下，鹰眼凛然，不可一世，它只有一对翅膀。 “哪位？”心头翻江倒海，打出的字却十分平静。杀身仇人四翅秃鹰，和眼前这只老鹰紧密地联系到了一起。 老鹰发了个笑脸：“听说你炒股很厉害？” 来者不善，难不成也要跟老子来场比赛？我靠，俗套！ 毫不客气地回复：“敌强我强，敌弱我弱。” 老鹰发来个不屑的表情：“好大的口气，我就是来找你挑战的，明天开始我们玩个游戏。” 哦，改玩游戏了？好，老子正想找你呢，发了个“WHO怕WHO”，他紧急拿出电话拨通顾同彬手机：“小饼子，立即帮哥查查这个QQ的IP地址。” 随后，他和老鹰有一茬没一茬地打口水仗，拖住这个可疑份子。五分钟后，顾同彬来电，结果令人无比沮丧：“诚哥，这家伙也是个黑客高手，用的同样是川省电信公司服务器，无法追查下去。” 那好，大家挑明了玩。 “你和四只翅膀的秃鹰，是不是属于一家的？” 老鹰发了个顽皮的笑脸：“唔，年轻人，问这个不好。除了谈股票，我什么都不知道。” 话里有话，老子不信查不到真相！ “怎么玩？” “哗”地一下，老鹰发来十只股票名单：“从明天开始，你必须天天全仓买进卖出，而且只准买卖这十只股票。我负责狙击你，直到把你账户中的5万元归零为止。当然，如果你能战胜我，会有美好前景的。” 这十只股票名单，其中就有晨光股份和浙太股份的名字。赵天诚瞬间明白了，自己在炒股大赛中获胜，引起了某些神秘势力的警觉，这是来试探他实力的。而这只老鹰既然能说出自己账户中有5万元钱，说明他已经查看了自己账号，幸亏另有30万元并未转进去。 这个以鹰为标志的神秘势力，无疑和前世自己发现的神秘国际金融巨鳄有某种联系，暗杀自己的肯定也是这个组织。而它的终极目的，则是猎杀神龙集团。 神龙集团和老子关系不大，管你们猎杀得天昏地暗，关键是这只老鹰和四翅秃鹰同属一个组织。 发了个火冒三丈的表情：“老子天生不受人操纵，如果我不干呢？” 老鹰回了个蛋糕：“吃不了兜着走，你会干的。因为你的心上人是徐芷嫣，你的爷爷一个人住在深山里。” “无耻！难道老子会怕你？”赵天诚愤怒难禁，老鹰的威胁使他突然想到了猛龙帮。自从吊死鬼败走证券市场后，猛龙帮的子弹还是隔几天就收到，记得炒股大赛结束的第二天，丁猛还阴阳怪气地打来电话，说先让赵天诚得意几天，有他好瞧的地方，丁猛凶残的个性川渝市人人皆知，此人说得出做得到，暗中必在布置着什么报复措施。难道猛龙帮和老鹰也是一伙的？ 这几天，猛龙帮对财经学院的敌意已经十分浓重，尤其是学院2班，不时有学生在校外挨打的消息传来。虽然大家一致认定是猛龙帮手下干的，可是没有直接证据，谁也无法把它怎么办。赵天诚知道这一切的根源全在自己身上，他恨在心里，整日寻思着怎么抓个现场，然后向警方报警，让猛龙帮再不敢动财经学院一根指头。 “你和猛龙帮什么关系？”他问。 老鹰有些莫名其妙：“不认识。明天股市开盘，准时见。再见。” 双手叉在脑后，他有些想不通。老子不就是一场校园炒股比赛获了胜吗？惊动哪路大神了，要用这种方法来接触？好吧，管它是神是鬼，标志是只老鹰是没错的，老子不正在苦苦追查四翅秃鹰下落吗？来个一网打尽！ 这一晚，赵天诚没合眼，他把老鹰发来的十只股票基本面全部研究了一遍，然后又把今天发现的操盘手命运暗码，细细地分析了一遍。一个计划悄然在心中成熟了。 他知道，老鹰的幕后势力，已经在这十只股票中伏下重兵，无论他买哪只股，抛盘都会如巨石般压下，而他第二天又必须换股。这是场只有输，看不到生机的游戏。 但，这又不仅仅是场死亡游戏，恰恰相反，是让自己获取暴利的绝佳时机。 第二天股市开盘前，他将自己的30万元资金，全部打进了汪婷账户。 第34章 绞杀试验 这天，徐芷嫣破天荒没有去上课，以前，她是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从来不落任何一堂课。她在听汪婷说完昨天赵天诚的神奇发现后，搬了张沙发过来，静静地看他的表演。 9点30分，股市刚一开盘，赵天诚就动用一万余元，随手在10。5元买进了10手共100股晨光股份。果然，卖盘位置压上了重重抛盘，赵天诚他不心急，静静地观察着盘面动静，确认这些抛盘和昨天见到的，都为同一人所为，很明显地偏好于4和9的数字。 过不多久，他又买进10手正在上涨中的浙太股份，抛盘随即汹涌而来，将这只股票的上升通道牢牢堵住，不少卖单都无意间露出了命运暗码。 徐芷嫣有些不解，好看地歪着头，用那双迷死人的丹凤眼望了望赵天诚：“你为啥每股只买10手，投资太分散了呀。” “玩死他们，我才好浑水摸鱼啊，美女。”习惯性地用拇指刮了记鼻尖，美女诱人的体香飘入鼻端，有些把持不住。赶紧吸吸鼻，双手在键盘上一番操作，账户中的5万元全部变成了筹码，一共买了老鹰规定股票中的6只，每只股票10手1000股，耗尽了所有资金。 他嘿嘿一笑，讨好地对徐芷嫣说：“嫣儿，好戏即将上演，请你看个爽！” 转头命令汪婷：“婷婷妹妹，准备好了没？” “早就好了。”汪婷脆生生地回答。 在亚洲某个角落，老鹰正不解地盯着通过黑客技术入侵的赵天诚账户，心里暗想，这小子看来是真不会炒股，没这么分散着玩的。 老鹰身兼两个任务，首先是携带数十亿资金，按照鹰巢提前行动的秘密命令，在这十只股票中建了仓，作为即将全面展开的猎杀神龙集团的一次热身，以及熟悉中国股市投机操作的准备。其次是顺带摸摸赵天诚的底细，看看这小子手上功夫是真有还是基本靠碰运气。 剿灭赵天诚账户里的5万元，对老鹰来说毫无难度，也不感兴趣，他只是像猫捉老鼠似地逗赵天诚玩玩，看看他在股市中腾挪的本事如何。因为一个短线高手，想要从这场毫无生机的游戏中全身而退，必定会选在下午收盘前的瞬间，进入强势股，第二天一开盘略有赢利便逃出。这样，老鹰的狙击计划就非常有难度，他摸不准赵天诚会选哪只股票下手，同时打压十只股票的话，资金量耗费过于巨大，对自己的计划不利。 但是，他根本没想到赵天诚居然会选择在开盘时就全部建仓。老鹰见赵天诚再无资金，便轻松地将这6只股票全部压死，开始拉升剩余的4只股票——毕竟，他要热身，要积累经验，同时还要获利以避免出现过量亏损。 买盘汹涌而来。 赵天诚的公鸭嗓又开始亮了：“明天你是否会想起，默写的小石潭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抽背的元素周期……”徐芷嫣微微皱了皱眉，不得不承认，歌声和噪声很有一拼。不过赵天诚却毫不在意，转头命令汪婷： “婷婷妹妹，每单千万不要超过200手，先在江南建设这只股建三分之一仓位。”说完，他讨好地回头朝徐芷嫣笑笑，专心地盯起了盘面，歌声依旧不绝：“老师们都已记不清，教几遍遗传基因。我也是去配充电器，才想起欧姆定律。谁挂过很多碳的有机，谁骂过三角定理。谁跪在唯物辩证主义，谁抄过地理笔记？啦啦啦……” 汪婷自有资金约10万元，加上赵天诚的，如今账户总计有40万元左右的资金。几分钟功夫，汪婷完成了13万元的建仓任务。 “婷婷妹妹，股价回调到位了，在不超过现价一角的区间满仓操作，这回可以快点，老鹰要飞喽。”盘面情况很明显，老鹰的买单以几千手形式开始出现。股价迅速脱离调整底位，以火山喷发式朝上急拉。估计老鹰太得意了，完全暴露了他本性中隐藏的命运暗码，多数买单中都带着他最喜欢的明4和暗9。 股价涨升太快，汪婷手忙脚乱，还是只完成了总共三分之二的仓位，江南建设的股价，在短短半个小时，被急拉到7%高位，开始长时间横盘。 “你命令下得太慢了！”汪婷埋怨道。 “不急不急。”赵天诚摇头晃脑，“剩余资金现在全仓杀入科华生物，哦对，建仓建得慢点，每单不要超过100手。” 科华生物处于微跌状态，但底部已有几百手买盘不时涌出，拉升只是时间问题。 破译了老鹰的命运暗码，再不赚钱就天理难容了。至下午收盘前，江南建设以涨8%报收，科华生物微涨2%报收。而赵天诚账户的5万元7只股票，全部被压得死死的，总体亏损了3%合计1500元。 第二天，江南建设和科华生物继续大涨，赵天诚见盘面短线资金有出逃迹象，果然命令汪婷清仓。然后自己5万元账户的操盘风格突然大变，提前在微跌情况下全数将股票抛出后，于下午收盘前2分钟，毫无征兆地全部杀入一只早就看好的股票。次日早上，等被巨量资金推搞的股票高开时，又全数抛出。 连续几天，赵天诚或以满天撒花，或以这种突然偷袭的办法，成功躲过了老鹰一轮又一轮狙击，虽然以微亏数千元收局，却逃过了灭顶之灾。而老鹰建仓的十只股票，他自己也要赚钱以摊薄运作成本，总不可能全部一味打压，因此让赵天诚有可趁之机，尽管这机会来得如此稍纵即逝。一周后，老鹰无奈地向东京报告，赵天诚拥有比较高深的股市操作技能。 东京朋贵株式会社，立即启动一个秘密计划。 这轮较量，赵天诚以自己在明处的账户，成功吸引了老鹰注意力，并使老鹰想要拉升的股票，缩小到了几只，为汪婷账户赢利争取了最大空间。汪婷的账户，一周内出现了百分之二十多的赢利，资金累积到了将近50万元。 这之后，老鹰突然消失了，不仅QQ退出，股票盘面上再也见不到熟悉的命运暗码。 这天夜深时分，赵天诚哼着流里流气的资产阶级小调，带着两位美女前往夜市，请吃馄饨——倒并不是小气，实在是因为3人都喜欢馄饨的香味。为了庆贺这场意外的横财，他给徐芷嫣和汪婷各购买了台手提电脑。嫣儿居然笑纳了，这很出乎赵天诚意料，要知道，以前徐芷嫣素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说明，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第35章 派出所 今天晚上，轮到赵天诚在保安处值后夜班，吃完宵夜，护送美女安全到家后，他就要去值班。 走出大门不久，赵天诚就觉得他们被人盯上了，这使他感到，盯梢者就埋伏在他们小区的附近。赵天诚头也不回，带着两大美女径直走到馄饨摊前，农村妇女一如既往地微笑着，疯婆子一如既往地在灶边忙碌。 不知为什么，赵天诚突然觉得疯婆子身上，有种很浓的财经气息。呵呵，怎么会这么想呢？ 他面朝大街而坐，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了数圈——盯梢的人一共4个，全精壮精壮的，现在正分散在墙角，有的装傻子，有的装狗子。哈，偷鸡摸狗干什么？老子就坐在这儿，你丁猛亲自带人来就行，就不信川渝市是你丁某人横行霸道的地方！ 他一直在等丁猛出现，也一直在等4个盯梢者前来挑衅，然而，自始至终却风平浪静。 这让赵天诚感到，这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一个月前，他出掌击伤吊死鬼，作为师傅丁猛居然亲自率领帮众，前往他们聚会的餐馆报仇血恨，幸亏当时有李警官李旭日在。当时丁猛出口，只给李旭日一次面子。炒股大赛上，吊死鬼输得短裤也不剩一条，他丁猛脸上会挂得住？ 财经学院2班学生接连不断在外被人围殴，就是丁猛报复的信号。 斩草要除根，必须和丁猛面对面对决，看看到底是谁把谁打趴下。 主意已定，赵天诚起身就朝4个盯梢者走去，想逼出丁猛公开来场对决。迈出两步，徐芷嫣的手机响了，是班主任打来的：“嫣儿，马上通知赵天诚和汪婷来教室，要开个紧急班会。” 3人赶到教室，发现全班同学都到齐了，教务处葛处长黑着脸，身边是两个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同学。见到赵天诚进来，鼻孔里一声冷哼：“赵天诚，这都是你惹的祸！” 这两个同学晚上逛街着，被一帮小流氓围殴，校方已经向派出所报了警。学院连夜召集全院学生会议，强调安全性，同时和警方积极沟通，争取把学生屡遭黑社会殴打的事化解掉。葛处长和刁副校长穿一条裤子，自然知道这些事的根源全在赵天诚身上。 葛处长神气活现在讲完一大堆正确的废话，最后盯了眼赵天诚，别有用意地开了口：“同学们，安全问题讲得够多了，我最后再强调一点，个别同学，需要端正思想认识，把心思用到学习上，不要整天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甚至在校外招蜂惹蝶……” 赵天诚的脸顿时就拉长，尼玛这话冲谁说的呢？手在课桌上一支，就想站起来。徐芷嫣伸出玉手，轻轻拉住他，用笔在纸上写下斗大一个“忍”字！ 葛处长还在口若悬河：“近来我院学生接连被打之事，就和个别同学在校外的胡作非为有关，我刚才向派出所所长报了警，连所长都说，招惹了黑社会，这事不好处理呀……” “啪”！赵天诚忍无可忍，拍了课桌就站起身，在葛处长和班主任、同学们吃惊的眼神中，边拨着114问清派出所号码，边朝门外走去。 “派出所吗？我找所长，有要事……”门外传来清晰的声音，葛处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所长是吧，我是财经学院2班学生赵天诚，你说招惹了黑社会，连派出所也不好处理？啊，你没说过这话啊，哦哦没关系。我们学院最近几天学生接连被打，院领导怀疑这祸是我闯出来的，所长啊，我向您承认，我赵天诚确实招惹了黑社会，还差点和猛龙帮二当家丁猛，在酒店拼个鱼死网破。我知道，这些事全是丁猛派人干的，他的目的是冲我来的。今天我班里两个同学被打得头破血流，我向警方提供嫌疑犯线索，背后就是丁猛。我现在就到所里来提供证据，要求警方调查丁猛！” 搁掉电话，赵天诚大踏步朝派出所走去。 踏进派出所所长室，才张望了一眼，赵天诚愣在了原地。光头丁猛早就到了，坐在所长宽大皮椅上，两条腿放在桌上，几个臂纹青龙的爪牙，则斜躺在沙发上，旁若无人，所长正忙着给他们倒茶呢。 我靠，走错地儿了。瞧这样子，派出所所长跟丁猛什么关系呢？基本就是公仆和主子的关系，当然，谁是主，谁是仆，这不明摆着了吗。 宽大的办公桌后，光头丁猛的三角眼，极其阴险地盯着赵天诚，警察还没开口，这小子先吐出句：“姓赵的，你如果弄不死我，别怪我到时下手无情！” “小赵哪，来来，坐！丁猛的事，我想当面你俩当面讲讲清楚。”所长和蔼可亲：“你们学院来报警后，我马上去查看了现场，并且对当事人进行了问话。但是，这可能是场误会么。” 赵天诚瞪大着眼睛，卧槽，所长果然神探，这么快就查出是场误会了？难怪警方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可这是误会吗？这尼玛的难道就是误会？什么社会这是？ “怎么误会了，所长筒子？”他咬着嘴唇，冷冷地问。 丁猛的两个喽罗立即蹿上前来：“赵天诚，这完全是场误会。当时我们正在街上好端端走着，你们两个同学走路不小心，一头撞我们身上，反倒怪我俩动粗，对我们动起了拳头，我们被迫自卫。” 赵天诚哈哈一笑，刚想开口，所长挺起了身：“好好好，赵同学，这事呢也不要争了。所里调查得很清楚了，现场没有你们所说的蓄意伤人之事，也没有发现任何犯罪证据，警方的结论是案件不能成立，顶多算是小青年街头打打架。我话说到这里了，希望赵同学好好惦量惦量。” 赵天诚怒目而视：“我同学额头的伤怎么解释，敲击的木棒还在现场，上面指纹都还保存着，警方为什么不取证？” 丁猛从座位上蹿了过来，咬牙切齿：“姓赵的，这事就这么定了，别以为你有同学的老子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今天老子放话在你面前，别说大队长，就是局长来了老子也不怕！不信你到处去告，看哪个警察敢管老子的事！” 赵天诚冷然而望：“丁猛，你的意思，是要致我于死地喽？” 丁猛极为嚣张地仰天长笑：“哈哈哈，有那么简单吗？你的同学因你而受伤，对你全心怀不满；你不是还有心上人吗？那天在酒店老子怎么跟你说的？不玩玩绝世美女，老子怎么甘心呢？记住，所有人的悲剧，都是你一手酿成的，你生不如死吧！” 丁猛突然伸出一根手指，直直指到赵天诚鼻下：“最后，才轮得到你死！” 赵天诚抬起手，将手指轻轻拨开，转头问所长：“所长同志，这话你可都听清了？” 所长竟然扭头望着窗外，毫无反映。 拇指习惯性地刮了记鼻尖：“所长，既然警方听不到丁猛的话，那好，我赵天诚把话搁在这儿：警方不给财经学院正义，我必向丁猛讨回一个公道！告辞！” 第36章 谁来了？ 时针指向十点四十五，赵天诚急急地往学校保安室赶。一边走，一边盘算着如何端了丁猛老巢的事。一对一，他并不怕丁猛，但猛龙帮打手众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的安全倒不用多虑，但丁猛如此嚣张的话出口，其他人特别是徐芷嫣的安全，就令人揪心了。自己又不可能藏在嫣儿的口袋里，时时刻刻保护着她的安全。 明天，就直冲丁猛老巢，要么拿我命去，要么丁猛跪在老子脚下。 打定主意，心里有些轻松，他接的是保安队长的班，对这个队长，赵天诚始终心存感激。以前，他通常都是提前半小时以上到，为的是让队长早点下班，趁孩子还没睡赶得上和他们说声晚安。今天因猛龙帮扰事耽搁，所以他走得分外急。 走到校门口，一个槐梧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看动物园猴子似地把他上下打量了遍。直盯得他心里起毛，尼玛，莫不是半夜碰到基友了？可是眼前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又想不起这人是谁。 “你就是赵天诚？”来人一个大嗓门。 赵天诚心里发毛，点了点头。 大嗓门火力全开：“妈了个巴子，这辈子从来只有别人等老子，哪有老子等别人的道理。你小子倒好，足足让老子等了小半夜，若不是俺的生死兄弟，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赵天诚一头雾水，怎么多出来个生死兄弟？什么时候认的？见他犯浑，大嗓门乐了：“呵呵，老子倒忘了你不认识我。我叫冷凡，记起来没？是你把我从树上救了下来，要不然掉下悬崖，今天可得在地王府相认了。” 哦，怪不得这么眼熟。他想起来了，这人就是那天半夜挂在树上的男子，短暂醒了一会儿，说句“我叫冷凡”什么的又昏了过去。 “冷，冷先生，你……” “什么冷先生热先生，老子今年整三十，叫大哥！”好家伙，冷凡竟然把赵天诚的底细全摸了个透。原来冷凡在原始森林出车祸后，同行的两人全部当场报销，他命大，却也受伤不轻，被送到医院急救多日，今日才得康复出院。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根据赵天诚留给警方的姓名地址找到了学校。 赵天诚有点喜欢冷凡的个性了，他从小到大，除了爷爷没什么亲人，看到冷凡浑身正气，性情又异常直爽，真是像个大哥的样子。心里一激动，张口亲热地喊了声：“大哥！” “哎，好兄弟么！”冷凡笑了，一把搂住他，“兄弟，哥这条命是你救的，你这辈子，交给哥了，哥罩着你！” 赵天诚摸不准冷凡到底是干什么的，张口问：“大哥你是做哪行的？” “以后你会知道的，但大哥不是坏人，你放心！”冷凡简洁地说了句。 保安队长听到门外有响动走了出来，赵天诚亲热地跟队长打招呼，边请冷凡到保安室坐坐。冷凡把礼物放到保安室，好家伙，十多条软中华香烟，好几瓶顶级茅台酒，还有形形色色的各种礼品。赵天诚留给警方的姓名地址，没说明他是个学生，冷凡想当然地把他当成了大学老师，带来的礼品尽是成年人用品。把赵天诚看得眼花缭乱，难不成这家伙是大富翁？ 保安队长递烟倒茶好一阵忙碌，心里整不明白赵天诚这穷小子，怎么攀上了门高亲？赵天诚也不客气，拿着数条软中华两瓶茅台酒，直接塞到了保安队长挎包里，把队长急得连说“使不得”。 冷凡笑了：“阿诚兄弟，好义气，有大哥的风格！队长，没事，这些烟酒你收着，你是阿诚兄弟的上司，用不着客气。” 说完冷凡伸了个懒腰，请队长今天晚上多值一两个小时的班，他要赵天诚陪他去洗个桑拿，两人说说知己的话。队长也是热心肠的人，连声催赵天诚快走。 踏着夜色，两人走进了川渝市最豪华的桑拿城，他们都没想到，这正是猛龙帮二当家丁猛亲自坐镇的地方。 被蒸得死去活来，赵天诚和冷凡在包厢里坐了下来。喝着极品绿茶，抽着上百元一包的极品香烟，赵天诚这才有了神仙般的感觉。前世在美国的豪华生活，终于依稀回到了眼前。 两人谈天说地，聊得越来越投机。赵天诚把从小到大的伤心事，事无巨细地告诉给了冷凡，好像眼前这人就是他前辈子的亲兄弟似的。 问到他在川渝市的贫寒家境，赵天诚两眼望着屋顶，怅然若失：“大哥，不瞒你说，我这人心态好。没事就在宅里呆着，有时忧郁一下。你抽百元一包的烟，咱就抽几元钱的，省钱节能；学习么，也搞不出大花头，只是自己乐乐，让理想丰满而已。咱钱不多，但也时也想偶尔也去旅旅游什么的，穷开心一下。” 冷凡放肆地大笑起来，“小样！这年头讲的就是个钱字，没钱寸步难行。有钱人的家才能叫宅，你那叫宅吗？你那叫蜗居！有钱人才能叫忧郁，你那叫忧郁吗？你那叫抑郁！有钱人才能叫节能，你那叫节能吗？你那叫抠门！有钱人才能叫丰满，你那叫丰满吗？你那叫粗人！有钱人才能叫旅游，你那叫旅游吗？你那叫流浪！” 一顿揶揄，两人全放浪地笑了起来。 “不过有钱也没什么了不起，钱同权比起来，差老远了。”冷凡哈哈大笑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起身拿打火机，动作幅度过大，“啪”地把功夫茶杯碰落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重新上杯，两人没当回事。 聊着闲话，不觉夏夜已深。穿好衣服，赵天诚跟在冷凡身后，去吧台结账。 “你们摔碎了只茶杯是吧？”服务生问。 冷凡眼也没抬：“没错，我赔。” “500元。”服务生开出了价位。就这么个普通的茶杯，商场里也就十元二十元一只，500元能买几打了。 赵天诚眼都掉了，“一只茶杯500元，黑社会吧你？” 服务生斜睨了眼，不屑地说：“这位爷没见过黑社会吧？这儿是川渝市最豪华的桑拿城，猛龙帮开的，收你500元还便宜你了。” 冷凡突然沉下脸来：“谁开的？” 服务生理也懒得理他，顾自做着账。赵天诚却毫不惊讶，他知道川渝市里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猛龙帮都有或多或少的股份。像这种顶级豪华的桑拿城，不是猛龙帮开的，那才叫奇怪了。 冷凡压不住火气了：“小子你竟敢敲竹杠？把你们领导叫来！” 服务生抬起头来：“叫领导来，你可别后悔。” 说完便跑了出去。几分钟功夫，四个彪形大汉围着个中年男子，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冷凡冷冷地问：“你就是经理？”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我是值班的组长，不是经理。” 组长也能管事。赵天诚上前对他说：“这服务员竟然敲我们竹杠，摔了只茶杯要500元，还讲不讲理了？” “啪！”中年男子回头就甩给服务生一个巴掌：“500元？告诉你小子多少次了，碰到这样的顾客不能出这个价。” 赵天诚点了下头，诚恳地说：“商店里这样的杯子也就十几元钱一只，我们赔50元吧。” 中年男子俩眼翻到屋顶，鼻孔里气也不冒：“50元？您老打发叫花子呀？1000元！” 赵天诚“咝”地倒抽了口冷气，心说真黑到家了，一千元顶老子一个月的保安收入了。 他回头看看正低着头想什么的冷凡，没了主意。冷凡却低头不语，他在思考什么。 “请把你们经理叫来。杯子，我肯定赔，但漫天开价，你讲不讲王法？”冷凡淡淡地说。 中年男子突然黑了脸，朝四个黑衣男子摆了摆手：“王法？老子讲的就是王法。你不是想找经理吗？我就替经理开个价，5000元，这就是你找经理的后果！” 话音未落，四个黑衣男子分别扭住了冷凡和赵天诚的胳臂。 赵天诚后脑处顿时热血上涌，凭这几个黑衣男子的身手，就想困住他们哥俩？那真是笑塌天了。刚想反抗，偷眼一瞧，冷凡竟然像个老实人的样子，乖乖地束手就擒，还暗地里使了个眼色给他。 赵天诚心领神会，立即卸去已经运到臂端的内力，让两个黑衣男子狠狠地反剪住了双手。瞧冷凡身高马大，是练武之人，他这么做，一定有他做的道理。 冷凡口气平稳地对中年男子说：“请你打个电话给你们经理，我倒要亲口问问他，这店是想开呢还是被关？” 中年男子鄙夷之极：“唷嗬，两个乡巴佬样的人，以为洗得起桑拿就抖起来了？你去打听打听，我们三当家丁猛丁先生的，跺跺脚这川渝市就得抖三抖。废话少说，再多说一句就交五万元。” 冷凡想也没多想，“丁猛就是你们经理是吧？好，把你们经理叫来，说得出道道，别说五万，就是五十万五百万，老子都赔给你！” 听到这儿的经理原来就是丁猛，赵天诚不由得心冷了半截，他跟丁猛已经是冤家对头，这家伙出来认出赵天诚，这事还怎么收场？但是冷凡为什么一心想让丁猛出来？他图什么？赵天诚一时半会想不透。 中年男子使个眼色，身后的两个黑衣打手飞奔着上楼了。楼上“蹬蹬”乱响过后，顶着个油光锃亮光头的丁猛下来了，同时而来的，更有七八名彪悍的黑衣男子，将赵天诚两人围了个密不透风。见到被扭住双臂的赵天诚，丁猛忽然仰脸向天，嗬嗬地怪笑起来：“赵天诚？你小子穷不拉几，居然还乌鸡扮凤凰，来桑拿城洗桑拿？知道洗个桑拿多少钱吗？呵呵，今天你自动送上门来，丁爷可就不客气了。” “不必客气，你送来的子弹壳，我都收到了，谢谢。如此厚礼，赵某今后当加倍奉还。”赵天诚冷冷地回答道。 丁猛不再理他，直愣愣地盯住了冷凡：“这位小爷好大的气魄，哪条道上的？松开他。” 冷凡甩甩臂膀，淡淡地说：“社会主义大道的。” “唷，外地口音么。说得好！”丁猛轻轻地鼓了两掌，与其喝彩，不如说在讽刺：“看年纪这位爷不足三十岁吧，来川渝市有何贵干哪？” “管你们来的。”冷凡依旧没抬头。 “川渝市的书记、市长，我猛龙帮都认识，可没见过小爷您的尊容哪？敢情是来这儿做什么大买卖吧？若是京城、省城来的大贵人，我猛龙帮当然也愿与小爷结交。” “噗。”冷凡嘴里的牙签被吐到地上，“你配吗？” 丁猛脸形扭曲，努力才平复下来：“那么请这位小爷亮出自己的身份吧。” “没身份。就一带穷兄弟来搓澡的。”冷凡还是没抬头。 “在川渝市没熟人？”丁猛问。 冷凡摇摇头。 “来川渝市做生意？”又问。 冷凡吐出一句：“路过。” 一番问询，丁猛大概凭自己的江湖经验摸清了对方底细，腰杆这才挺得笔直。 在川渝市无权、无势，也不像省城、京城有权势的，看样子也就是有俩臭钱到桑拿城耍威风的，不给他看点脸色，真当猛龙帮是病猫了。 三当家丁猛的脸可就拉长了：“这位小爷，胡某人身为猛龙帮第三号人物，已经给足你面子了。若是知趣，就按刚才的价钱赔五千元，然后留下赵天诚，你自个儿滚一边去；若是再罗嗦，要你赔五万元是小事，打得你满地找牙、滚着出去可犯不着了。” 冷凡的脸，这才抬了起来，目光带着种深不可测、势可夺心的光芒，“老子若是一分不赔呢？” 这句话，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猛龙帮在川渝市盘踞几十年，哪里碰到过这种人？只见丁猛不再打话，手一挥，七八名随他而来的彪悍黑衣男子，“刷”地从腰里抽出了尖刀，架在冷凡和赵天诚颈上。 三当家冷眼向天，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年轻人，不给你点教训，你可真不知天高地厚。今天你若不交五万元，你们两人就请留下一颗人头！” 说完，丁猛示意中年男子看着三人，自己背起双手，大踏步走上楼去。 赵天诚望望冷凡，内心热血已经快无法控制，但冷凡的脸上却极为淡定，一点不像要反抗的样子。他朝赵天诚挤了挤眉，忽然笑笑，对中年男子说：“无法挽回？” 中年男子得意地笑了，拍拍冷凡后脑，“年轻人，五万元钱买个教训，江湖上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瞧你这脓样，连条蚯蚓都算不上。” 冷凡笑得更欢了：“你知道拍老子脑袋的后果吗？” 中年男子顺势又拍了两下，贴近他的脸反问道：“会死人吗？” 冷凡不吭声了，遗憾地摇了摇头，沉默好久才似乎最后下定了决心：“也许会死人吧。把刀给老子拿开，老子打电话叫人送钱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犯贱！”说完，中年男子挥手示意了下。 这一幕看得赵天诚云里雾里，他不明白，冷凡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拿起电话，冷凡走到窗前，一句话传入了赵天诚耳中： “带五十万元现金，叫舒胖子留下几个人看家，其他人照老规矩带齐家伙，限十分钟内赶到桑拿城。” 第37章 你惹得起吗？ 冷凡的这句话，也同时传到了中年男子耳中。为防不测，他紧急下令，调集百多号人赶到桑拿城。没多久，楼下传来嘈杂声，猛龙帮一色黑衣、臂纹青龙、腰间暗藏利刃的精壮打手，将桑拿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打完电话，冷凡一反常态，竟然笃笃定定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正洋洋得意，用一种君临天下的眼神监督着他们的中年男子说：“狗奴才，给老子上你们最好的茶。拿十个杯子来。” 中年男子夸张地跑上前去，故意前踞后恭的样子从吧台端出上好的茶水，殷勤万分地亲自沏上，端给冷凡：“哎哟这位爷，您是爷，您是大爷，我就一跑堂的。请喝，您请喝啊。等下还有让您更好喝的呢。” 这话刺中带刺，冷凡倒也不以为然，斯文地笑笑，拿起杯子，和赵天诚碰了碰杯，“滋”地一口喝干，“啪”将杯子摔得粉碎。 “五万加五万，十万了吧？”他笑眯眯地问中年男子。然后拿起第二杯，“滋”地一口喝干，“啪”将杯子又摔得粉碎。 赵天诚乐了，他知道，大哥这么做是胸有成竹的，现在不摔白不摔。他模仿着冷凡的样子，“滋”地一口喝干杯中茶，手一扬，“啪”地将杯子摔得粉身碎骨。 哥俩你一口我一摔，像俩淘气的孩子似地忙得不亦乐乎。 等九个杯子全被摔得粉碎，中年男子脸上的笑，就完全僵在了哪里。他摸不透冷凡演的是哪出戏。 赵天诚也摸不透，所以他看着手表数时间。刚才冷凡限他的手下十分钟内到，听这话很威严，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呢？现在，他很想看看冷凡电话中那个姓舒的胖子，到底有什么过人的本事，竟然敢和川渝市的头号黑帮面对面较量。 分针秒针刚好在十分钟后重合。 楼下突然传来了数辆卡车轰鸣，然后紧急刹车，百多号人从车上跳下。 接着，有人高喊：“紧急集合。” 几秒钟后，又有人喊：“各排报数！” “一二三四”的报数声此起彼伏后，有人高喊：“全体子弹上膛，遇有抵抗，格杀勿论！” 赵天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看跷着二朗腿，正横一口直一口腾云吐雾的冷凡，又望望侧着耳朵听楼下响动，脸色由青变红由红变白又由白转黑的中年男子，忍不住起身来到了窗前。 这一看，把魂都吓掉了一半。 一个连的特战部队，在楼下展开了攻击队形。两门迫击炮，刚刚被士兵从车上卸下，黑幽幽的炮口直指桑拿城经理室；四挺轻机枪，蹲守在卡车顶，机枪手已经装好弹匣分别瞄准了不同的出口。 近百号士兵，携带清一色冲锋枪，正从不同的入口向桑拿城里涌来。外围，更有十余名士兵，“哗啦啦”推弹上膛，瞄准着猛龙帮刚刚赶到楼下布防的黑衣打手。那些打手哪儿见过这场面，全部高举双手，吓得两腿哆嗦，屁也不敢乱放一个。 特战连长，就是冷凡电话中提到的舒胖子，拿起了话筒，高音喇叭“嗡嗡”作响。他大概觉得声响闹得还不够惊天动地，甩起手枪朝天上放了两枪，“啪啪”的枪声被高音喇叭放大后，格外惊人。 清清嗓子，舒连长开口了： “里面的人听清楚了，驻西南反恐部队，现在正在执行紧急任务。请你们全部原地不动，如有反抗，后果自负！” 话音未落，楼上又是“噔噔噔”一阵乱响，猛龙帮二当家丁猛哭丧着脸连滚带爬而来，跑到冷凡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手抱着冷凡二郎腿，一手狠狠地扇着自己耳光：“这位爷，这位大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惹恼了您这位大神。还请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放猛龙帮一条生路。” 毕竟是小地方的黑帮，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见到军方枪炮齐出，丁猛再硬，也知道不跪不行了。 中年男子的脸色，变得比僵尸还惨白，他瘫倒在地，眼泪瀑布似地往下淌。 此时，正是国家严厉打击黑社会势力之时。 十只杯子被冷凡摔了九只，单剩一只被他有滋有味地喝着。晃来荡去的二郎腿，此刻被丁猛抱住动弹不得。赵天诚却两手空空，他只顾过瘾，把喝过的杯子全摔了。哪料冷凡这小子却留了一只不摔，丫的手捏茶杯小口咪着，很潇洒。赵天诚突然有了点嫉妒。 冷凡乜了眼丁猛，单腿发力，“通”地将他踢倒一边，然后仰脖将杯中茶水倒入喉中，朝天“咕咕嘟嘟”漱漱口，心满意足地用力甩下手臂。“啪！”第十只杯子摔得粉身碎骨。 冷凡这才开了口：“放条生路？你配吗？” 随后他又扭了扭脖子，按了按刚才被中年男子拍了数下的后脑勺：“刚才，谁跟老子说会死人吗？” 中年男子全身筛糠般颤抖着，癞皮狗一样爬到冷凡脚下，痛哭流涕着“咚咚咚”不停地嗑头，鲜血喷泉般从额头冒了出来，他只会说一句话了：“饶命，饶命……” 舒连长带着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呈攻防兼备战斗阵形，铁塔般向冷凡走来。立正，敬礼。旁边战士将一箱子现金放到吧台上。 “报告团长，特战连前来向您报到。已完成外围守防，内部控制，请您下达作战命令！” 冷凡还了礼，“原地待命。” “是！”连长带着队员，迅速向楼上跑去。 赵天诚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冷凡这么年轻，居然是特战部队团长？自己认了个首长当兄弟？嘿，真白捡了！怪不得李旭日酒后吐真言，事后又极力抵赖，原来有军方秘密啊。 丁猛已是泣不成声，和中年男子跪作一团，只会“咚咚咚”地嗑头了。 “起来说话吧。”冷凡语调还是像刚才那般平稳，“你一个杯子要五万元，老子和我的穷兄弟刚才又摔了十个。十一个共是五十五万元，团购价总得便宜些吧？喏，箱子里是五十万元现金，点点吧？” 丁猛伏在地上，头不敢抬：“团……团长大人，小的狗眼，狗眼。爱怎么摔，您就怎么摔吧。” 冷凡又笑了，“嗬嗬，这话老子还听得进耳。杯子呢，老子今天摔过瘾了，只是刚才有人拍了老子脑袋好几下，还问会不会死人，这账可怎么算呢？老子的头，从来没被人这么拍过，拍一下算多少钱才好呢？” 冷凡转向了赵天诚：“阿诚，你是大学生，帮哥算算，哥的头值不值钱？” 中年男子“哇”一声哭了出来：“团长大爷，团长亲爷，您就留小的条狗命吧，猛龙帮倾家荡产，也值不上您老一根头发呀。” 丁猛也开口了：“团长哎，他是俺表亲弟弟，明儿我让大哥带帮里所有兄弟，三步一拜跪着来向您赔罪好不好？” “不好。”冷凡摇摇头，“刚才对你明说了，老子是来管你们的。哦你们黑社会全体来给老子拜山头，成何体统？” 丁猛和中年男子顿时脸上血色全无，不知该如何应答。正没奈何间，远处突然传来了十多辆警车的警笛呼啸声，两人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喜色。他们能在当地盘踞这么久，自然和公安方面交情颇深。再说猛龙帮若没有过分的作恶，也轮不到部队来管。 他们的表情转变，全落入冷凡眼中，他淡淡地笑笑，拿起了电话：“跟公安说，特战部队执行的是军区绝密打黑任务，因情况紧急，未能知会当地。如有疑问，让他们直接找军方打黑行动总指挥、军区司令员询问。” 没多久，呼啸的警车全停在原地； 又没多久，警笛全部偃旗息鼓，调头回驶。 搜查回来的舒连长悄悄将头转向了赵天诚：“军区司令，就是他老子。” 赵天诚又吓了一跳，刚才还为结交了个团长当兄弟，这辈子够扬眉吐气的了，没想到团长上面还有个司令。这口扬眉气，可吐得直冲九霄了。 希望全无，丁猛兄弟俩都绝望了：“团长，祸是咱们兄弟俩闯的，要杀要剐，您下令吧。只是放过楼下这帮兄弟吧。” 冷凡呼出口烟，“本团得到情报，怀疑你这儿暗藏罪大恶极、对社会威胁极大的黑社会头目，要杀要剐，等搜查后才能定论。老子的头，刚才被拍得晕头转向，现在想不出怎么办。” 这句话一出，丁猛顿时醒悟过来，啥罪大恶极呀，不就是一口恶气闷在心里没吐出来吗？大着胆子爬起身来，想出了个办法：“团长，按规矩来吧。您把这店，从一楼到四楼全砸烂喽。把藏在暗处的首恶份子给彻底揪出来。” 冷凡很灿烂地笑了，拿起电话：“全体清场。命令工兵排，给老子从一楼砸到四楼！” 丁猛也拿起了电话：“快快，给亲人解放军提供最好的茶水，最高级的夜宵。辛苦，战士们辛苦了。” 不到一支烟工夫，“劈里啪啦”声音令人心惊肉跳。声音消停，连长前来报告，任务执行完毕。 冷凡脸上舒缓了一些，但还是觉得不解气，再次下令：“给老子再从四楼砸到一楼。” “劈里啪啦”又是一阵乱响，任务再次执行完毕。 冷凡拍拍手，换好丁猛送到的衣服，轻松地对赵天诚笑笑：“阿诚，我送你回去。” 转回头又对丁猛说：“你们主动配合部队接受调查，这很好。首恶份子已在本团长严密控制下。贵店损失，如需赔偿，明天烦请亲自来一趟团部吧。” 丁猛满脸堆笑。到团部索赔？先问问长几个脑袋，谁敢呐？ 赵天诚冷冷地望着丁猛：“二当家的，听说你还要跟我算什么同学账、美女账是吧？” 丁猛躬着背朝他深深鞠了一躬，态度谦恭得像孙子：“赵爷，丁某向您认个错，明天我就带着刁斯槐这不争气的东西，到财经学院亲自赔礼道歉，您放心，从今而后，谁敢再动赵爷您身边人一根毫毛，我丁猛首先跟他过不去。” 呵呵，特战团是黑社会天然克星，丁猛对形势倒认识得很清楚。 一行人踩着满地碎渣，在全体猛龙帮黑衣打手的连鞠带躬下扬长而去。 在车上，赵天诚赶紧向冷凡请教：“大哥，你见多识广，又专门和黑社会打交道，有没有见过以4只翅膀的秃鹰为标志的黑帮？” 冷凡笑了：“兄弟，4只翅膀的秃鹰倒真没见过。怎么了，谁跟你有仇？告诉大哥，大哥把它给碾平喽！” 赵天诚摇了摇头，没怎么吭声。毕竟，自己被暗杀的事发生于十年后，前几天来个两只翅膀的老鹰，可能4个翅膀秃鹰的黑帮还没成立吧？唉，有仇却不能跨越时空去手刃仇敌，真他玛的窝心！ 但是，寻找当然还要继续，最好能把4个翅膀秃鹰的黑帮，碾死在萌芽状态，省得对重生前的纽约同行构成威胁。问题是，这事还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谁会相信，自己是重生之身? 第38章 不速之客 冷凡听说赵天诚有跆拳道功底，邀请他到特战团去玩玩，练练射击什么的。赵天诚真是喜出望外，他从小在山间打猎，对于射击什么的天然有灵感，再说今后要追查元凶，练些特种功夫，自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加上又有团长撑腰，免费培训，哈，天上掉的馅饼。 当初炒股比赛大获全胜，并未给赵天诚带来多大的欣喜，击败小小的吊死鬼何喜之有？他的目的，是引出肖峰背后的神秘势力，看看是否和长着4个翅膀的秃鹰有关。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却什么动静也没有。赵天诚坚信，肖峰不会无缘无故在美国纽约消失身影，也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出现在中国。而自己重生前的那些大客户，更不会无缘无故撤资，自己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被带有4个翅膀秃鹰标志的杀手暗杀。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神秘联系。 虽然自己被暗杀已经成为历史事件，再也无法挽回，但他知道，纽约投行的几位同行，也隐约得知大客户撤资背后的不解之谜的线索，万一这些同行十年后再像自己那样执著地追踪真相，4只翅膀的秃鹰必定会悄悄地飞到他们身边，悲剧将再度重演。 老子死了也要报仇，这口恶气非出不可，但纽约同行的未来，绝不能让悲剧重演。唉，哥们一场，老子现在回到十年前，就帮你们阻止死神的降临吧！ 这一天是周五中午，他照惯例打算放学后回老家看看爷爷。跟以前没钱需要走山路不同，现在的赵天诚有钱了，成了小富翁，花几百元打个的直驶大山深处，无所谓时间早晚喽。 “滴滴滴……”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居然没有号码显示，咋回事？ “赵同学，我们老板想见见你，请你马上到学校旁边的蓝光酒吧。”极不熟练的普通话，明显是个外国人。 赵天诚眉头皱皱：“你是谁？” “你不需要问我是谁，到了以后就知道了。” “如果我不去呢？”赵天诚有些反胃，谁这么强硬？ 对方笑了，“嗬嗬嗬，你会去的，你的股市操盘水平很不错，难道没有时间跟我们来喝一杯？” 满腹狐疑地走进酒吧，包厢中间座位坐着一个鼻子底下有撮黑胡子的日本人，两边是两个东南亚长相的小个子。这个组合让赵天诚微愣了愣，不太和谐啊。 “倒槽。”日本人手一挥。这句日语赵天诚还听得懂，叫他坐的意思，小日本不懂中国话，电话不是他打的。 “不谢。”赵天诚蹦出俩字，他对小日本没啥好感。 小个子愣了神，不会翻译了，问赵天诚：“应该是谢谢吧？” “格老子不谢小日本滴。”赵天诚用浓重的川渝话扔过去一句，尼玛，会翻译算你有本事。 小个子慌了，“赵……赵同学，请，请再说一遍。” 拇指刮了记鼻尖，赵天诚微笑着凑过脸，用最纯正的川渝方言大声说：“格老子就站到这堂沟，你碰哈我告一哈。不要以为你长得莽戳戳的，毛了我直接捡块砖头焊你娃儿脑壳高头！”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云里雾里，赵天诚哈哈哈大笑三声，这回改了口流利的英文：“CanyouspeakEnglish？” 小日本总算松了口气：“yes，yes。” 2人改用英文对话。 “找我来不会只是喝杯酒吧？”赵天诚冷冷地问。 小日本很客气：“当然不光是喝酒。赵先生炒股比赛的事，我们都听说并详细经过了研究，发现你并不是靠运气而赢的，你有实力，大大地实力，超出专业分析师的实力。有木有？” 赵天诚俩眼朝着天花板：“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的有的，大大的有。我们公司想在中国开展实体企业和资本运作业务，实体主要做能源，资本运作分两块，场内主要从事股市、期市等投资，场外开展股权收购、企业兼并重组等运作。我们公司的实力非常强大，想邀请赵先生加盟，薪水大大地有，高出国内同类企业十倍。”小日本毕恭毕敬地递上名片。 赵天诚接过名片，心里格登一下，小日本的名字叫小犬野狼，企业名称叫“亚洲鹰巢投资集团公司”。顿时，那只4个翅膀的秃鹰在眼前疯狂地扑腾，杀气渐浓。见到两人开始谈正事，两个小个子迅速走出包厢，坐在最靠近包厢的桌子前，把守着大门。 气氛有些诡异了。喝了口酒掩饰心中的冲动，他淡淡地问：“鹰巢公司啊，很有名啊，不过你们企业怎么没有标志呢？像亚洲有名的神龙集团，一条凌空飞舞的龙好威武哦。” 这句话听到小日本耳朵里，大概传递出了赵天诚经受不诱惑，即将举手投降：“赵先生很聪明，大大地聪明。不瞒你说，我们公司刚刚成立，有名的还谈不上。公司的总部设在越南，现在还没有进入中国市场，公司标志也正在设计中。” 我靠，刚才马屁拍错了。赵天诚心里骂了句，心里疑窦丛生。作为日本的企业，想进入中国市场，总部怎么不远万里设到越南去了？这里面有鬼！鹰巢公司，这名字倒和4只翅膀的秃鹰有些联系，行，继续下套，弄清真相。 “小犬先生。”这回，赵天诚变得很尊敬，“想必你们已经调查过我的身世，我的很穷，大大地很穷，贵公司的薪水对我大大地有诱惑力。但是，有几个问题但请教请教。” 见小犬野狼“哈依哈依”地点头，赵天诚接连抛出几个问题，“第一，你们作为一个新公司，总部设到越南，舍近求远，不合常理；第二，国内资本管制很严，你们想做股票、期货，必须有大量外汇进入国内，怎么绕开外汇管制？第三，做能源实业，需要投入的资金非常庞大，不是一般企业所能做的，你们的规划是怎样的……” 一连串极为专业的问题，炮弹般飞向小日本，小犬野狼显然对此准备不足，没想到一个大学生考虑的问题这么复杂。 最终，小犬野狼下定了决心，“好吧，赵先生，你很专业，为了邀请你进入我们公司，也表示我公司对你的诚意，我把一切告诉你。鹰巢公司有很厉害的国际金融大财团撑腰，名字我不方便告诉你，等你加盟以后，会经历一些特殊的训练，到时你会知道。” 点点头，赵天诚心想丫的你总算讲实话了，世界上最牛叉的金融巨头的无非高盛、摩根、索里斯基金、罗斯切尔德、美国国际集团AIG、瑞士的瑞银集团UBS等，鹰巢的靠山是哪一个呢？问题有些严重。 “我们只是大财团进入中国市场的其中一家，而且主业是资本市场投资，能源实业方面我们负责些基础工作。”小犬野狼打量着他的反应。 赵天诚表面没有反应，内心却如狂澜顿起，原来大财团在中国市场暗中布下了大局，但冲谁去的呢？他明白，小犬野狼在策划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我们真正的目的，是对付神龙集团。” 此话一出，赵天诚抬起了眼睛，“为什么？” “哈哈哈。”小日本放肆地笑了，压低声音，“神龙集团的崛起，严重威胁了大财团的生存空间，它在中国国内赚得盆满钵满后，开始进军海外资本市场。大财团决定，将它绞杀在中国，决不能让它染指国际资本市场。神龙集团的投资非常庞大，但两大块主业却是致命性的，一是能源实业，二是股市期市等资本市场投资。我们邀请你，就是看中你的股票操作能力，想在股市中与神龙集团决一死战。” 小犬野狼静静地等着他的答复，没想到赵天诚咪着小酒，迟迟没有开口。 他的心里，对于谁绞杀谁的事他不感兴趣了。虽然对神龙集团有好感，可毕竟与己无关，何必蹚这趟混水？他关心的是4只翅膀的秃鹰，那只秃鹰暗杀了自己，不久后可能对纽约同行的生命会有威胁，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你们公司的标志，不会是4只翅膀的秃鹰吧？” 小犬野狼满怀信心地等了许久，没想到等来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准备不足，他脱口而出：“NO，秃鹰的不行，4只翅膀的秃鹰更不行，它是越南一个原始部落的怪兽。我们是雄鹰，大大地雄鹰，鹰击长空纵横中国资本市场，击败神龙，然后万源归宗，回到鹰巢，准备下一场猎杀……” 赵天诚没耐心听他滔滔废话，直接就打断了他：“4只翅膀的秃鹰，是越南哪个部落的怪兽？这个部落在哪儿？” 小犬野狼吃了一惊，好好地说猎杀神龙集团的事，怎么关心起怪兽的事了？他摇摇头：“赵先生，冷静。这个部落一百年前就消失了，这是传说，越南人尽皆知的传说。” 赵天诚冲上前去，一把就揪住了小犬野狼衣领，恶狠狠地咆哮道：“说，那个部落在哪里？不说老子宰了你！” 两个小个子闻声而入，挡住赵天诚，听说他关心秃鹰的事，连忙解释小犬野狼说的不是假话。赵天诚冷静观察，这几人不像在说谎的样子，拍拍桌子站起身来： “各位，老子对你们的计划没有兴趣。绞杀不绞杀的不管老子的事，你们爱绞自个儿绞去，老子不掺和。”说完拂袖便走。 小犬野狼弄得灰头土脸，恼羞成怒：“赵天诚，八格牙鲁，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会后悔的！” “罚酒，你配吗？”哈哈笑了几声，他回头警告道。转身小跑着离去。 4翅的秃鹰，在越南。今晚连夜去看了爷爷后，马上杀向越南，虽然还不知秃鹰停在哪儿，但至少有了线索！ 小犬野狼怒火万丈，两道眼神似匕首出鞘。他不明白赵天诚为什么如此关心4只翅膀的秃鹰，但隐约感到，赵天诚在追踪着什么线索。其实，他并未向赵天诚吐露全部实情—— 4翅秃鹰的标志，就是鹰巢集团最新成立的一个杀手组织。 第39章 爷爷之死 下午的课赵天诚没去上，他在秘密地从事前往越南的事，办理护照需要一段时间，他没耐心，通过地下渠道打听了下，费用虽然有点高，但时间快。野外装备啥的，挑轻便的买了些，打包成一个背包。 此行凶险，又不知能不能查清真相，所以他没打算告诉冷凡，只是让徐芷嫣周一时向老师请几天假。 一切准备停当，下午4时左右，他走向大街，准备招辆出租车去看望爷爷后，立即出发去越南。 手机，再一次响起。 小犬野狼的声音极度嚣张：“赵天诚，你的爷爷在我手里。如果你答应跟我们走，爷爷马上可以回家。哼哼，如果你不答应，你可想明白了，爷爷是你唯一的亲人。” “小犬野狼，我草你妈的十八代祖宗，马上放了我爷爷，否则我赵天诚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你这小日本灭九族、碎尸万段！”赵天诚怒吼连连，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NONONO。”小犬野狼阴险地笑了，把电话递给了爷爷。 爷爷显然也极度愤怒，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阿诚，你不要激动，我很好，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赵天诚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他自幼父母双亡，爷爷为了他付出多大的代价，他哭着安慰：“爷爷，你别急，你会安全的，我保证。” 电话被小犬野狼夺了回去：“怎么样赵天诚，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当务之急，是要确保爷爷的安全，得先稳住小日本：“小犬野狼，先放了我爷爷，我们的事可以再商量。” “哦NO。现在你马上赶到仙女峰，你跟我们走，我当场放你爷爷回家。” 仙女峰，在大学和爷爷住的地方的中间位置，人迹罕至。 赵天诚跳上出租车，不到一个小时后便出现在仙女峰脚下，然后手脚并用，根据小犬野狼在电话中的提示，很快出现在了一条深渊前。 这条深渊，离对面不足30米，爷爷被两个小个子反剪双手，靠近悬崖而站，稍微一推爷爷就将粉身碎骨。小犬野狼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手铐脚铐，神气活现地喊道：“赵天诚，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此情此景，赵天诚一时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这帮小日本，什么坏事的都干得出，先救爷爷的命要紧。 “我答应跟你走，快放了我爷爷！” 爷爷在那边着急了：“阿诚，你不能跟他们走，他们是黑社会，不是好人。你要好好读书，千万不能走歧路。” “闭嘴！”小犬野狼一声怒喝，用力将手中的手铐脚铐丢了过来：“赵天诚，把自己铐起来。” 赵天诚拿起了手铐，望望爷爷。爷爷被两个小个子强扭着，微躬着背，努力地扬起了头：“阿诚，你不能束手就缚，快走，不要管爷爷。爷爷年纪这么大了，死又有什么？你绝对不能跟他们走，他们是魔鬼，会毁了你一生！” 赵天诚泪眼朦胧，大声喊道：“爷爷，我会处理好这事，您先回家，自己保重。银行卡里我存了不少钱，您照顾好自己。爷爷，我会回来看您的，我不会有事的……” 说着，赵天诚“卡嚓卡嚓”将手铐扣到自己手腕，扬手一挥，钥匙被丢入万丈深渊，随即拿起了脚铐。 爷爷撕心裂肺：“阿诚，你不能这样，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对得起爷爷这些年吃的苦吗？你给我住手，快回学校！” 赵天诚眼泪哗哗直下，喃喃自语：“爷爷，我有办法的，我功夫高强，还有特战团的大哥帮忙，您不知道而已。我会杀了他们，像杀鸡一样杀了小日本……” 赵天诚的话，小犬野狼听不清楚，但他担心爷爷的劝说会影响赵天诚的决定，于是吩咐道：“叫他闭嘴！” 其中一个小个子接到命令，腾出右手，伸手往爷爷嘴巴捂去。 他们忘了，赵天诚的爷爷是猎手，具备和野兽搏斗的经验，又长年在山间劳作，体力远非寻常老人可比。就在小个子伸出手、背后力量减轻之际，爷爷猛地弯下腰，以甩野猪的动作甩脱双手，随后反手搂住了两个小个子的脖子。3人在悬崖边电光火石般猛烈搏斗，终于失去平衡，爷爷紧紧地搂着两个小个子摔下悬崖。 “爷爷……”赵天诚双目滴血，眼睁睁地望着深渊对面，爷爷和敌人同归于尽。 悬崖下，传来爷爷这辈子最后的叮嘱：“阿诚，好好读书……” “我杀了你，小日本！”赵天诚挥起双手，将脚铐死命地朝小犬野狼扔去，无奈双手被铐，力气不足，脚铐在十多米处轰然掉落。赵天诚凝尽全部力量，不顾一切地沿着群山跑去，他要绕过深渊，将小犬野狼碎尸万段，然而，小犬野狼已经逃远了…… 安葬完爷爷，赵天诚长时间地陷入了痛苦之中。 冷凡得知实情后，立即派出秘密情报小组前往越南调查，反馈过来的信息异常令人沮丧，越南没有鹰巢集团公司登记的信息。4翅秃鹰的传说确实有，但正如小犬野狼所说，它只是一个消失一百多年的原始部落的神话而已，没有什么组织用四翅秃鹰作为标志。 这说明，鹰巢公司还处于地下运作阶段。 这段时间，冷凡将赵天诚接到了特战团，像亲大哥一般无微不至地关心着他的包含起居。满腔怒火的赵天诚，迷上了射击、野外驾驶、格斗等特战技能。这并不是兴趣，而是一种本能，他知道，他的今后将是一条极为凶险的复仇之路，要手刃仇人，必须具备强大的实力，特战技能学得越精越好。 冷凡极讲义气，就像他与赵天诚第一次见面时讲的那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而特战团的任务，恰恰又是保证中缅、中越一带边境的安全，扼制恐怖势力。这些日子，他以反恐为名义，秘密派遣多支精英侦察队，对越南、缅甸等国进行了地毯式调查，不挖出鹰巢公司、不找到小犬野狼绝不罢休。 有了特战团力量，赵天诚安心在特战团磨练着自己，他的训练，比任何一名特种兵都要艰苦。经常是学校放学后便一头扎进特战团，练完远程狙击又练近距离格斗，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劲。 他在等待那一天，等待亲手把子弹射进小犬野狼胸膛的那一天！ 第40章 天佑色友 不知不觉，是该考虑实习的时候了。 这些日子来，校园时发生了很多事，走了很多人，又来了很多人。在走的人当中，有一个叫宋兰兰，财经学院2班的英语教师。另一个叫顾同彬，赵天诚最要好的朋友。 宋老师是去支教的，到中越边境一个叫博岙的小县城。近几年来，由于中国和越南的经济往来越加频繁，博岙县也成了两国改革开放的桥头堡。它像当初中国的深圳一样，从一个落后闭塞的小县城，一跃成为两国经济交流的最前沿。随着发展加速，小小的博岙县成了冉冉升起的明珠，其繁华程度堪与深圳等地相媲美。 发展需要人才，特别需要英语人才。在学校推荐下，宋老师欣然前往博岙。这事很怪，因为宋老师和徐芷嫣是莫逆之交，宋老师远走高飞，嫣儿这小妮子不禁没有不舍之情，反而满心欢喜，好像巴不得宋老师走似的。你说怪不怪？完全不合常理。 吊死鬼也走了。他在父亲不懈努力下，京城私募基金经理肖峰最终答应，将吊死鬼培养成金融界白领。 赵天诚依旧吊儿郎当地晃荡在学校，天天缺课，他凡是缺课，必定是到特战团找他的团长大哥去了。在他心里，有一颗仇恨的子弹，不仅要射击小犬野狼的胸膛，也要身穿4翅秃鹰的胸膛，直到找出真正的幕后凶手！这些日子，赵天诚对射击等特种作战技术上了瘾。反正这些课他听不听都无所谓，试卷下来闭着眼睛也能考个优秀，如果不是因为低调，课课一百分也不是难题。 既然课课都能考优秀，那听不听课又有什么关系呢？老师后来也懒得管了。 丁猛被冷凡一顿痛砸之后，再也不敢拿财经学院怎么样，他果然揪着吊死鬼耳朵，亲自来到财经2班，向赵天诚和同学们陪礼道歉。赵天诚在大家的心里，成了一个巨大的谜。 校园里风平浪静，莘莘学子在阳光雨露哺育下茁壮成长，脑子很简单，想法很单纯，理想很丰满，现实暂时还没有过于骨感。没有过于骨感，不等于没有感受到骨感，因为2004年后，中国社会的矛盾正在急剧加深，中等收入陷阱开始显现。网络为中国带来了一个全新的了解世界的窗口，于是，人们从这个窗口中发现，中国社会正在发生一系列改变—— 大棚，已经把季节搞乱了；于是小姐，把辈份搞乱了；关系越来越重要，迅速搞乱了程序；级别越来越关键，立马把能力搞乱了；大学里的教授，四处走穴，越来越像商人了；商界里的商人，出书著说，越来越像教授了。医生草菅人命，见死不救，越来越像杀手了；杀手出手麻利，不留后患，越来越像医生了。而那些大大小小追过的明星，给钱就上，越来越像妓女了；妓女则楚楚动人，明码标价，听说有人还被日后提拔成宣传部官员，她们已经越来越像明星了。 幸好，这社会有良知的人还没被赶尽杀绝。比如史密斯曾反复充当说客、希望他能加盟到美国利益中来、最终却屡屡失败的亚洲首富陈德力。 这一年多来，陈德力与国内****派经济学家的论战，是轰动国内的大事件。那么多被利益集团所豢养的所谓经济学家，为了主子的利益，巧舌如簧，鼓动高层开放中国的资本管制，让全世界的资本在中国实现自由流动。 陈德力先生挺身而出，以其丰富而先进的经营理念，针锋相对地指出，资本开放是大趋势，但是目前中国的各种条件尚不成熟，中国幼小的民族工业需要在保护中成长。一旦匆促开放，必将带来国外热钱泛滥、控制中国经济命脉、动摇中国经济根基的恶果，最终会发生像1997年前后的亚洲金融危机，导致经济崩溃、民不聊生的情况出现。 尽管这些话，不管陈德力自身利益的考虑，但从大处说也确实如此。过度开放，只好加速国际资本迅猛流入，直接冲击本不完善的中国经济。 陈德力已经成为国内外大财团的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 这一天，是交流实习意向、安排实习事宜。根据财经学院和全国各地金融系统的协议，有一批实习单位需要征求学生意向。其中有三个新增加单位的名额，是前往神龙集团博岙国际金融中心实习的。博岙县国际金融中心，是亚洲首富陈德力创办。陈德力在中国的产业，就叫神龙集团。 由于徐芷嫣最要好的宋老师就在博岙县支教，她和同室汪婷很快便被确定为前往实习的人员。还有一个名额则空着，老师希望有个男同学报名。色友们蜂涌而上，纷纷希望自己做川字第一号美女的保护神。 赵天诚坐着没动。知道凭自己这几年吊儿郎当的表现，想和班里这帮优秀的色友争抢名额，跟蛤蟆想吃那什么肉的难度差不太多，还是不抢为好。而且，他更为着急的，是冷凡派出的机密精英小组，能及时传回和仇人相关的情况，到时飞赴战场，手刃仇敌，为爷爷、为自己报仇，同时也消除纽约同行潜在的生命威胁。 竞争过于激烈，老师一时无法决定，只好暂时搁下不提。正打算处理其他事务，手机响了。简单的通话过后，老师对赵天诚挥了挥手：“赵同学，童校长有事找你，让你快去。” 匆匆跑进校长室，赵天诚心里有点忐忑，校长已经很久没有找他了。自从那次炒股大赛之后，他把刁副校长他们弄得灰头土脸，比赛颁奖最后也草草收场。其结果是，没有谁把赵天诚当作天才，都认为是一个白痴，误打误撞地买进了只垃圾股，结果捡了个狗屎运。 除了这样的解释，还能有什么更合理的呢？一个大学生，你能说他拥有无坚不摧的市场洞察力？ 所以，赵天诚更多地是被人们看成是一个意外。这对他倒没有什么影响，因为自己重生到川渝大学，本来就是一个意外。 来到办公室，校长的态度倒还和蔼，只是神色中有些吃惊的样子：“天诚，学校决定，分配你去博岙县实习。” 赵天诚一愣，哇靠，都以为天上掉馅饼只是书里写写而已，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事？这又是为啥呢？ 校长看出他在想什么，和颜悦色地说：“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让你前往博岙实习，而且还是由我来通知你。呵呵，其实这事我打电话给你们班主任就行了，只是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你非得到博岙县去实习，并且通过校外关系来做我的工作呢？” 赵天诚一头雾水：“校，校长，我不明白这是啥事啊，我也没做什么工作。对我来说，我更希望到沿海发达城市的证券机构去实力，因为以前虽然接触过一些证券，但毕竟不专业，到证券公司去实习，也好更深地了解这方面的知识。” 校长点点头，“哦，我想你说的也是实话。可是奇怪了，我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受人之托给我打电话，指名道姓，一定要让你到博岙县去实习。你知道是谁对这事特别关注吗？” 赵天诚摇摇头，这事委实有些怪异。 告别校长，他又喜又忧。能和徐芷嫣寸步不离，哪个色友不想这样？现在天佑我赵天诚这个色友，自然欢喜非常；忧的是，冷凡的精英小组不知何时传来准确消息，而又是谁，托人打电话给校长他是善是恶？ 好像又有什么神秘势力要兴风作浪了。 第41章 冷凡捣的鬼 回到教室，色友们还围着老师，在争抢最后一个名额。赵天诚不动声色地坐下，偷眼望了望正和汪婷说私密话的徐芷嫣，心里乐得不行，丫的老子都已经拿到最后那张船票了，这帮小兔崽子还在展露雄性荷尔蒙激素，有个鸟用。 他“咚咚咚”发力敲了三记课桌，声响过大，徐芷嫣猛然回过头来：“赵天诚，你打什么雷？” 赵天诚嘿嘿傻笑几声，“刷”纵身一跳就跳到课桌上，朝着惊讶地看着他的色友们高声喊道：“大家都别争了，解决方案有两个，第一，拍卖，谁放的血最多谁得到名额；第二，比帅，咱们班两大美女前往博岙县，跟去的帅锅不能掉渣。” “我勒了个去，敢情你姓赵的也想来争，不撒什么什么的照照自己？” “赵天诚，你丫的卖的是什么萌，滚开滚开，没你份。” 二十多个荷尔蒙激素过剩的雄性动物，七嘴八知将他赶下了台。正想回头再占占两个美女便宜，手机响了，是冷凡打来的，叫他马上到特战团去一趟，有事商量。 特战团今天情况有些异常，大批军车装着野战装备，正徐徐向西南方向驶去。训练场地却空荡荡的，平常那儿每天都是战士在训练，今儿怎么了？要搬家？拿着冷凡亲自签发的特别通行证，今天的查验也不是特别严格，除了大门岗查一遍、团部门卫查一遍后，其他几道手续都没有进行。这一切显示特战团有情况。 团长室里，冷凡半仰在椅背上，双腿搁到办公桌，嘴里叼着根烟，双手垂地，俩眼翻着白望着天花板，像在思考什么天大的难题似的，兵痞气十足，哪里像个团长的样子。 舒连长陪着团长在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烟蒂堆得高高地，显示这哥俩玩堆烟蒂比赛已经玩了好长时间。舒连长的身边，还坐个模样俊俏的女特战队员。 那个女兵，赵天诚认识，叫欧菲，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特战团里有五分之一女兵，但搞后勤的多，女特战队只有区区十几位。赵天诚经常来特战团玩格斗、狙击等技巧，和这些女特战队员打得火热。 见他跑进来，舒连长和欧菲朝他点点头算打了招呼，冷凡却鼻孔朝天，轻轻地哼了声，俩眼不离天花板。赵天诚顺着冷凡的目光望了又望，天花板上没有苍蝇、蚊子这些人类公敌，也不可能有特务潜伏。 “团长，你叫我来？”有特战队友在身边，赵天诚习惯称呼冷凡的职务。 “嗯。”冷凡还是哼了声。 舒连长朝赵天诚摆摆手，示意团长正在进行艰难的抉择，此刻不要打扰他。挨着欧菲坐下，舒胖子顺手丢过来一包烟，是军方内部供应的白壳软中华烟。 舒连长有个怪癖，只抽这种军方特供的白壳软中华，烟盒外包装全是白色，除了血红的“特供”两个字。而这些烟，军方只有军级以上干部才能享用，连贵为团长的冷凡都没这个待遇，舒胖子的这特供烟又是何来的呢？ 原来，舒连长和冷凡关系很要好，军官学校深造时就成了要好哥们。舒连长经常去冷凡家，冷凡老爸既然是军方高官，抽的烟当然是内部供应的。一来二去，舒连长抽上了瘾，其他牌子的烟一概无视，只抽白壳的内部供应中华烟。这烟市面上没得买，全靠冷司令平常接济。 后来，冷司令因健康原因，医生嘱咐他少抽烟，最好戒了。于是，老爷子的特供烟全落到了舒胖子的兜里。 趁冷凡还像聪明的一休那样“格地格地”地动脑筋，赵天诚点起烟，随手拿着这包特殊的烟盒把玩起来。烟盒的特点，他记得很清楚了。他不知道的是，今天记住的这烟盒，今后会有用。 过了半晌，冷凡终于收回视线，朝舒胖子摇了摇头，说：“真想不出了，只有阿诚一个指望。”眼神一转，这才看到赵天诚坐在欧菲身边，赶紧笑笑打招呼：“唷，原来阿诚已经来了？” 赵天诚糊涂得像掉入了浆糊瓶，啥事这么严重，只能指望我了？看起来这事挺严重的，冷凡思考的时候，居然连人走进来都没看见。 “那我跟阿诚说说？”舒连长问，见冷凡点了点头，他将头转向了赵天诚：“阿诚，这事不到万不得已，团长不会让你去干，你要作好思想准备，当然，你如果觉得难以胜任或有其他原因，也可以拒绝。” 赵天诚被两人打哑谜似的话，弄得有些火气：“两位哥哥，啥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有事直说么。” 舒连长挺了挺身子：“好，兄弟之间有啥不可以商量的事，听完你再回答。” 原来，这确实是一桩让冷凡挠头的事。 军方最近截获了一份情报，有一伙国际恐怖分子悄悄地潜伏到了中缅边境，帮助中缅、中越边境的黑集团进行疯狂的走私、贩毒等活动。军方要求特战团迅速开拔，遏制黑集团越加猖獗的犯罪活动。冷凡派出的潜伏力量，经过深入调查后传回消息，这伙国际恐怖分子的目的，可能不像帮助黑集团走私、贩毒那么简单，他们在策划一项绝密的行动。 这项行动，剑指博岙国际金融中心。 由于陈德力坚决阻止国内金融等市场向国际过度开放，导致各方利益集团做空中国的计划受到严重阻碍，世界金融巨鳄对陈德力已经恨之入骨，不惜动用恐怖力量，欲除之而后快。但陈德力身边保安严密，行踪不为人所知，想在他的总部所在地、国际大都市下海市对他下手难上加难。 不久后，神龙集团博岙国际金融中心二期将举行落成剪彩典礼，集团董事长陈德力将亲临现场。潜入中缅边境的恐怖势力，实际上是冲陈德力去的。 冷凡的秘密情报人员，窃取到了恐怖势力的三套作战方案：第一，动用狙击手，在开业典礼上当场除掉陈德力；第二，在金融中心董事长办公安放炸弹，若狙击行动失败，陈德力在剪彩仪式失败后，会到办公室布置下一阶段的工作；第三，若两套方案都失败，则绑架他的亲生骨肉，以此为要胁，逼迫陈德力倒向国际利益集团。 三套方案中，第一和第三套冷凡均作了周密安排，确信不会出任何差错。但第二套即安放炸弹那套计划，冷凡却束手无策，因为他不知敌人将要安放的到底是什么炸弹，是固定炸弹的话可以当场查出，是移动遥控炸弹比如利用遥控飞机携带的炸弹，也可以当场截获，但是如果是人肉炸弹，就极难当场发现。 能够携带人肉力炸弹，必会是陈德力身边的核心工作人员，也不排除能接近他向他汇报工作的中层骨干，这个群体最难确定，因为谁能断定陈德力不会因为工作需要，询问或接近某个金融工作人员呢？ 总不可能把金融中心所有员工、接近陈德力的高级管理人员挨个搜身吧？现在国际恐怖分子的武器越来越先进，发生在国外的很多人肉炸弹袭击事件，其携带的炸弹能顺利通过仪器探测。 所以，必须派遣内部人员打入金融中心，事先侦破恐怖分子潜伏在那里的特工。金融中心有几百号人，而且由于建成投入运行不久，调进调出的人非常频繁，逐个排摸可疑对象几乎不可能。 特战团里的特工，扮成嫖客赌徒啥的那是手到擒来，但要扮成金融专家却全是外行，别说真儿八经在电脑上操作金融工作，就是一开口就必露馅无疑。如果乔装成杂工，又无法接近金融中心工作人员。 所以，最合适的人当数赵天诚无疑。他既具备一定的特工特战技能，又熟悉金融工作，借实习名义潜伏到金融中心，谁也不会引起怀疑，而实习生的身份，更不引人注目。 但是，这项工作又是高度危险，冷凡考虑到赵天诚的安全，迟迟下不了决心。 听舒胖子面色凝重地说完，赵天诚哈哈大笑：“我当是啥大不了的事呢。这事你们也不用一脸苦相、万般无奈了，小弟完全能够胜任，也非常乐意去做。” 其实，此举正中赵天诚下怀。小犬野狼曾亲口说过，鹰巢公司总部设于越南，而冷凡派出的特工却查不到它的登记所在地，显然鹰巢公司要么是在地下活动，要么是还未公开登记领取执照。这么多天过去了，自己真想亲身到越南去调查呢，博岙县处于中越边境不远，你说能不去吗？ 冷凡、舒连长、欧菲的脸色顿时缓和。 赵天诚问冷凡：“找校长的事，肯定是你干的？” 舒连长呵呵笑着，又扔过一支烟，“团长听说有两位美女要去，不是你当护花使者，我们全不放心啊。” 冷凡又叮嘱道：“阿诚，鹰巢公司的事，军方正在全力打听，你放心，你的仇就是我冷凡和舒胖子的仇。这次你要安心完成任务，越南那边尽量不要去，你一个实习生单身去越南，很容易暴露目标。明白不？” 四个人嘻嘻哈哈玩笑了会儿，冷凡开始布置任务。 他首先严肃地指出：“阿诚，从今天起，你绝不可以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哪怕一丁半点儿的特战功夫。到了博岙县后，你更要刻意隐藏自己学会的特战技能，你的危险无所不在，你的任务更是非常重要。对手潜伏在你意想不到的任何角落，始终在暗暗地打量着每一个他觉得有威胁的人。只要你稍微露出一丝破绽，都可能导致任务彻底失败！” 赵天诚重重点了下头，顽皮难改：“我懂，今天开始，我就是一傻小子不就成了？” 冷凡笑了笑，接着说，赵天诚到达博岙县后，要继续扮成穷小子的样子，一边在国际金融中心资本运作部实习，一边像在大学那样，到门岗当保安赚生活费。保安这职业，将极大帮助赵天诚观察所有进出中心的人员，而且还有巡夜要求，可以随意出入国际金融中心各部门，以安全为由进行检查。 博岙县的反恐怖行动，由冷凡亲自坐镇指挥。舒连长和那个女特战队员欧菲，以兄妹的名份，租住在博岙县郊区，负责博岙县整场行动组织协调，并给赵天诚担当接应。另外，在外围还安插了一名舒连长的通信兵充当联络员——这名通信兵叫舒小小，因为和舒连长姓氏相同，被舒连视为心腹之人——特战团还在博岙县布置了力量，到时有需要，由舒连长进行统一调配。 布置完毕，赵天诚傻傻地问：“大哥，这样子那我不成了军方的秘密特工了？” 一番话惹得三人全笑了，冷凡摇着头说：“傻小子，当特工有什么好？整天跟危险打交道，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再说，当特工需要军方高层审批，大哥一个小小的团长，也没这个决定权哪。” “哎，大哥，当特工好玩，以后有啥任务，叫小弟多去执行执行？”赵天诚开着玩笑。 冷凡倒有点当真了，“好，如果这回任务你完成出色，我向军方审请。” 一番玩笑，赵天诚当真有点把自己当军方特工了，不算整个，小半个总可以算的吧？ 冷凡的心事落地，又恢复了昔日的果断。他站起身，大掌一挥，“走，去射击场练练射击，阿诚今天就在团里住下吧，晚上舒胖子和欧菲，跟阿诚讲讲特工方面的要领，补补课说不定派上用场了。” 去射击场要经过一段崎岖的训练路。不一会儿，通信兵回报，野战车已经准备好，是团长亲自驾车还是由通信兵来开？ 冷凡乜了眼欧菲：“小欧，团长和连长要坐车，难道你不想拍拍马屁？” 欧菲朝赵天诚努了努嘴：“越野高手在此，我一个小女子怎么敢班门弄斧？” 赵天诚经常到特战团来玩，以前受到和爷爷相隔三十余米，无法纵身相救的刺激，如今特别痴迷山道越野，没多久就玩得精熟，连特战队员也自叹弗如。今天得到美女特种兵表扬，心里自然像灌了迷魂药，胸脯一挺： “杀鸡焉用宰牛刀，自有末将服其劳。” 第42章 宋老师在恋爱 赵天诚、徐芷嫣、汪婷、顾同彬等好友即将启程各自去实习前，冷凡以大哥的身份做东为他们饯行。以前，赵天诚曾带徐芷嫣、顾同彬、宋老师去特战团玩过，因此徐芷嫣认识冷团长，并且印象不错。 席间，徐芷嫣不断地向赵天诚轻声打听有关冷团长的事，比如他的功夫到底有多高？他的丰功伟绩到底有多大？甚至于他有没有婚娶这样的私事，也饶有兴致地打听了个细。把赵天诚心里问得醋溜溜的。 冷凡已经有了未婚妻，只不过忙于事务来不及举行婚礼而已。徐芷嫣听说，竟然流露出遗憾的感觉。赵天诚觉得徐芷嫣这人蛮怪的，以前她不是亲口对自己说，她不喜欢打打杀杀的男子么？今天怎么会对冷凡如此感兴趣呢？奶奶的，莫不要萌发了那个啥啥啥的种子才好。 女人的心机千百变，赵天诚哪里能看清楚呢？ 3人顺利地到达博岙县国际金融中心，中心的接待非常热情，热情得有点过头。作为3名实习生，金融中心由副主管出面接待，委实出乎人意料之外。也只好理解成川渝大学的名头响亮了。 所谓国际金融中心是指聚集了大量金融机构和相关服务产业，全面集中地开展国际资本借贷、债券发行、外汇交易、保险等金融服务业的城市或地区。博岙县作为一个新兴的区域经济体，建成国际金融中心对当地经济的带动作用十分明显。 徐芷嫣和汪婷住处，离赵天诚的单身宿舍不远。入晚时分，整理着行囊，赵天诚突然有了种感伤。特别是当他从行李里拿出那张施瓦辛格面具时，对顾同彬的思念油然而生。 这张面具，如今在市场上不可能见到了。因为顾同彬的父亲，已经把专利权卖给了军工企业。当初正应了顾同彬的一句话，如此它成了绝版，变成了古董。 戴上面具，木然地站在镜子前，看到镜中的自己又变成了施瓦辛格，他喟然长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像中国军方秘密特工那样身负特殊使命，真的像戴着面具的人一样，是在潜伏中寻找着真相，伺机予敌以致命一击。不过，特工这行，赵天诚愿意干，可惜没资格。这一年多来，特别是川渝大学那场炒股比赛后，使他摸到了国外大财团经济入侵中国的种种苗头，他本想顺藤摸瓜，直捣黄龙，可是由于目前时机尚不成熟，以肖峰为马前卒的国际大财团，不可能在中国实行大规模布局。这事，还得假以时日。 如果能成为军方的特工，那么将极大地帮助赵天诚借助军方力量，渗透到敌心脏处，摸清他们的所有意图，亲手把杀身之仇、杀爷爷之仇给报了。当然，这是以后的事，冷凡开玩笑般答应过，博岙这项任务如果完成出色，他就向高层申请让赵天诚成为特工。鬼知道特工需要什么条件，能不能成功。 在博岙县，赵天诚的任务并不复杂，潜伏于国际金融中心，伺机揪出暗藏其中的恐怖分子，粉碎敌暗杀亚洲首富的阴谋。 在博岙县安顿下来，他们的第一件事，就是三人结伴去看望在博岙财经学院支教的宋兰兰老师。 许久不见，徐芷嫣像是小姑娘般，一头扎进了宋老师怀抱，一个劲地问寒问暖问东问西。重新见到两朵霸王花争奇斗艳，赵天诚真是爽心悦目，心说虽然老子摘不到其中任何一朵花，但能饱享眼福，这辈子活得也值了。 宋老师有追求者了。这是徐芷嫣不经意吐出的秘密，也许是两人分别太久了，徐芷嫣在宋老师面前撒娇、卖萌，竟然忘了身边还有两个同学存在，忘情前追问道：“兰兰姐，他是不是还天天送花啊？” 赵天诚本能地往四周一瞧，我靠，怪不得室内芳香扑鼻，到处摆满了名贵的蓝色妖姬，鲜艳的玫瑰花简直快当地毯铺了。明摆着，追求宋老师的那个人富有得很，天天送上百元一枝、一束就是上千元的蓝色妖姬，丫的哪个工薪阶层送得起？ 可是，徐芷嫣这小丫头怎么对这事了解得这么清楚？即使她经常和宋老师联系，可是找对象这种事，难道两人也毫不保密地交流得这么细？ 这事，也有点儿怪。 果然，听到徐芷嫣失言，宋老师马上使了个眼色，紧急制止了徐芷嫣往下说的话。 这个细节落入眼里，同样让赵天诚感到非常奇怪。都已经道破了，你还制止个神马呢？看来，这事也是个谜。不过不可能是阴谋，犯不着老子这种级别的军方准特工人员费心追查，准特工，不就是特工备胎么？哈哈，宋老师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婆家嫁喽，俺这特工备胎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过，出于特工备胎的本能，赵天诚还是发现，宋老师的桌上有几封刚刚收到的信。这年头，信息如此发达，谁还吃饱了撑着没事写信呢？一分析，嗯，必是情书无疑。白纸黑字书写心迹么，显得真情无限。其中有封新收到的信，看来是宋老师刚刚看完，还没来得及把信纸折叠到信封里去，几行字什么爱啊情啊表露无疑。信纸上却印着醒目的“博岙国际金融中心”几个字样。 哇靠，透露了秘密了，追求宋老师的人原来来自国际金融中心。那么他会是谁呢？ 这么有钱的追求者，在金融中心的地位当然不会低。 赵天诚心里乐了，哈哈，反正老子正好要揪出恐怖势力暗藏的家伙，顺带把宋老师的追求者也揪出来吧。这事好玩。 …… 上班第一天，赵天诚发现由亚洲首富创办的国际金融中心，果然跟国际接上了轨，它的管理、它的运营理念，无不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如果这里的经验推广全国，那么全国的金融系统效率将大大提升。赵天诚被分在四楼的资本运作部，从这里，可以监控到中国和东南亚各企业贸易往来的数据。 徐芷嫣和汪婷，却被分配到了十楼的行政管理部。 这事，又让赵天诚觉得奇怪。也确实奇怪，作为财经学院实习生，应该是实践与理论相结合，怎么徐芷嫣她们跨专业去搞管理了？难道，是在提前布什么局？毕业后要改行搞管理了？ 难道不应该感到奇怪的吗？ 第43章 艳女郎 赵天诚所在的资本运作部，是负责神龙集团西南部业务的。所谓资本运作，是指实现价值增值、效益增长的一种经营方式，包括利用资本市场，进行一系列的买卖企业资产的行为。 咳咳，简单地说，就是如何使集团西南部的资产钱生钱么。 博岙国际金融中心共有两幢摩天大楼，赵天诚的资本运作部在东四楼，部里共二十多个员工。上班时分，在部副经理带领下，赵天诚被带到了一位性感美女面前。 “实习期间，小赵你跟这位美女师傅混了，我们都叫她艳女郎，专门负责部里金融衍生产品的高风险品种。”副经理介绍说，拍拍赵天诚的肩膀，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金融衍生产品是指以货币、债券、股票等传统金融产品为基础，以杠杆性的信用交易为特征的金融产品。而高风险品种，各单位有各单位的标准，博岙金融中心专指从事期货、股市中小板、权证等品种的交易。 握手、寒暄，赵天诚的心里砰砰砰直跳。师傅其实姓叶，因为酷爱谋女郎的性感妖艳造型，全身上下打扮得跟谋女郎几无二致，因此获此殊称。艳女郎师傅的性感，是国际金融中心的一根标杆。身材修长自不必说了，偏偏她刻意把包裹肉体关键部位的布片，吝啬到了以厘米计算，弹性丰富、平日很少见阳光的私密部位，纷纷冲动得想破布而出。 艳女郎将近三十的年纪，堪称熟女，她的妆扮，基本站在时代最前沿。她面容妖冶，浓抹重彩。无带小胸装，仅仅包住胸前两座珠穆朗玛峰的山尖，乳间沟壑深不可测。肚脐不叫肚脐，叫橙脐，嵌着颗闪光的钻石；短裙不叫短裙，叫齐B，刚刚覆盖到大腿根遮住诱人的小内裤。 赵天诚的办公桌紧挨师傅艳女郎，他的电脑软件，安装的是金融中心研制的虚拟盘操作软件，所有数据和实盘交易同步，但只能用虚拟货币交易，是给中心新招收员工练手感和测试其实力的。玩了几遍，赵天诚索然无味，尼玛的跟幼儿园小朋友水平似的。隔壁冲天的名贵香水常常熏得他头晕目眩，雄性荷尔蒙激素被充分激活，时有一种想犯罪的冲动。 艳女郎除了性感妖冶，还有个特点，打心眼里有些看不起大学生。赵天诚听同事说，艳女郎以前是京城某公募基金操盘手，跟许多经济界高层保持着不明不白的关系，所以消息来源广，下手精准，业绩不俗。 赵天诚非常想看看艳师傅的交易情况，估算一下她和自己这个国际投行高级投资顾问的徒弟，水平到底有多少距离。这一天，机会终于来了，艳女郎起身去达不溜C时，忘了退出账户，赵天诚凑过头顺势一瞄，吓了一跳。 艳师傅亏损幅度高达30%多。她的账户管理着4000万元资产，最近专门从事期货交易，亏损30%多，也就是说账户只剩下2700多万元。一个专业人士，能亏成这样，也算熊到翘楚了。 赵天诚瞄了眼日期，今天是8月10日，离月底部门账户结算日还早得很。离8月22日也还有一段时间。 8月22日，中国股市即将发生一场惊变。 在华尔街时，赵天诚对中国股市有较深研究，但对个股则不甚了了，他分析的是大势。但是8月22日开始的这场惊变，他却甚为详细地研究了一些个股的走势，发现它们全部被人为操纵了——这，无疑是国际游资和中国资本市场的又一场较量，游资再次取得了胜利。而游资背后，站的就是国际金融巨鳄，他们在试探中国资本市场各方力量的容忍度，比如神龙集团。 “赵天诚，你偷看什么？”身后传来一声娇叱，艳女郎掖着小胸装，抖着两座珠穆朗玛峰快速进来。 缩回头，赵天诚很不好意思，“艳，艳老师，我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啥也没看见。” “哼。”艳师傅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不屑之极：“就算看清，你看得懂吗？我带过的大学生多了去了，你们以为学了些书上的死知识，就可以风云市场了？年轻人，虚心点，资本市场这水，深着呢。” 赵天诚赶紧鸡琢米般点头，“我谦虚，我心虚，我好好向您老学习。”咳咳，实习生么，就得忍辱负重，师傅打你左脸，你得笑着把右脸送上去。 “格格……”艳女郎乐了，胸前珠峰抖个不停，“你谦虚就行了，心虚啥啊，连话也不会讲。我告诉你，金融市场容不得一丝一毫错误，像你说的心虚俩字，应该是虚心才对。你把位置一对换，今后玩金融不摔死才怪。” “那是那是。”玩世不恭地点着头，他把头凑过去轻声说：“师傅，亏了好多吔。” 赵天诚的本意，是想帮师傅一把，因为再过几天，中国股市有个金融衍生品种即将复出。在这场风暴来临后，有人一夜暴富，有人一夜跳楼。他自己当然不会错过这场饕餮盛宴。在学校炒股比赛中，他将史密斯的500万元资金，神话般增值到了近5000万元。根据纽约公司资金管理规定，资金操作团队获得了不菲的业绩奖励。层层分配后，赵天诚获得了40万元，10万元打到小饼子账户，其余30万经过一段时间运作后，已经增值到了约50万元。 当初，有20万元被他转成了两年期存款，因为在他毕业两年后，爷爷将面对死亡的威胁，这些钱是爷爷的救命钱，绝不能动。然而，现在这笔钱，却永远不会去用了。赵天诚也不想动他，因为这是对爷爷的纪念，看到这20万存折，就好像爷爷还活着，还在等着他每周末回家。 自己要发大财，顺带帮师傅度过难关，这是他的本意。没想到，良好的出发点没有被艳师傅领会，她顿时柳眉倒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个小P孩，懂得多大的事儿？你再胡说八道，惹恼老娘，老娘把你退回去！” 这句话够狠，赵天诚真要被退回经理那儿，可倒了财经学院大霉了。轻轻叹了口气，心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也无可奈何，只好装作虚心学习的样子对着电脑发呆，脑子里却满是冷凡的嘱咐。 小犬野狼，到底逃向哪里了？鹰巢，到底在不在越南呢？鹰巢里，会飞出四翅秃鹰吗？然而，冷大哥叫我不要去越南，哼，老子到时偷偷去一趟总没关系吧？当然，大哥给的任务首先要确保完成。 恐怖分子的间谍，会是谁呢？ 陈德力出席剪彩的日期是8月15日，时间并不太多。 第44章 不堪入目 赵天诚充分利用着实习生和保安双重身份，不分昼夜地排摸着金融中心几百号员工。最后，疑点集中到了他的师傅艳女郎身上。 艳女郎之前的履历只有一半是真的。经过冷凡初步调查，艳女郎在京城公募基金时，并不是操盘手。最先，她是这家公募基金公司招聘的服务员，因姿色较好，长相性感，观念开放，很快和某个基金经理滚上了床单。不久后，她担任了基金公司财务人员。基金经理将她玩腻后，完善了她的履历，推荐艳女郎来到博岙金融中心。 艳女郎的社会背景、家庭情况等，冷凡正派人进一步调查中。 怪不得业绩这么臭！赵天诚决定对她重点跟踪。 这天深夜，赵天诚以巡夜为名，再次潜入资本运作部，悄悄地掀开了艳女郎键盘面板。前一天晚上，他在面板右侧的小键盘下面植了块透明薄膜，它其实是块记忆金属模块，专用于窃取各类密码，属于比较低级的特工装备。这块薄膜，会记忆连续4次以上的键盘接触，并自动区分出先后顺序。 取出薄膜，插入专用的分析仪内，最早出现的一组6连号数字清晰地映在了显示屏。赵天诚迅速输入密码，进入了艳女郎的电脑。然后如法炮制，解开艳女郎各应用软件、文件夹的密码——唉，天真的人们，以为有了密码就保险了。 有个隐藏的加密文件夹引起了他的重视，解密后发现，里面藏的正是艳女郎的私人记录。他迅速将文件夹拷贝到U盘，悄悄地溜出了办公室。 回到单身寝室，打开电脑，放心大胆地开始研究艳女郎的私密文档。点开记事本后，他发现旁边还有个隐藏的大容量文件夹，顺手点开，顿时张大了嘴巴。 好家伙，艳女郎果然重口味，这个文件夹里除了几部精典的中日、中美用于床上文化交流的大片外，还有几十部艳女郎亲自参与肉搏战的自拍映像。天下色友共此爱好，对身边美女的私密最感兴趣。赵天诚也不研究了，点开艳女郎的自拍，津津有味地欣赏起来。 上班时被屈指可数布片包裹的私密部位，在录像里完全裸露，赵天诚为了加深印象，特意把这些部位放大再放大，直到精度跟不上为止。一边欣赏不边点头，不错不错，艳女郎算个人间尤物，性感的长相跟她床上猛烈程度很匹配，也是个十分带劲的炮友，技巧精湛，花色丰富，涵盖前后左右，有生之年如果来一炮，定会飘飘欲仙，回味无穷。 数了数，艳女郎的炮友共有十几个，其中频繁出现最高的是个中年人，操口浓郁的京城腔，估计就是冷凡调查中的那个基金经理了。 拍摄日期最近的就是艳女郎和这个经理的炮战场面，持续时间十分长，战斗十分惨烈。在打扫战场的尾声部分，经理疲软无力地对艳女郎说：“我会来博岙县看你，到时你把贸易清单给我，核对无误后，资金会有专人打入你的账户。” 艳女郎果然另有生意。 那个被最先点开的记事本，密密码码地记着贸易数量、金额等数据。这是位于越南的一家公司和博岙县某贸易公司的货物进出记录，统计后发现，半个月内的金额高达上亿元。但是，运送货物的货车，却仅有两辆。 这表明，艳女郎很可能受基金经理指使，从事着地下热钱流入的勾当。记录单上报送海关的货物是假的，两辆货车为了报单需要，马不停蹄地奔跑在中越两国边境，有时一天可以跑几十趟来回。根据记录，当流入资金达到一亿元时，艳女郎可以获得万分之一即一万元的劳务费。 记事本上的这些，赵天诚都不太关心，毕竟，地下热钱通过虚假贸易流入，是个公开的秘密。他关心的是，这笔热钱流向了何处？艳女郎没有记录，她也不可能了解，但赵天诚需要解开这个谜。因为解开它，有助于摸清国际金融巨鳄暗伏于中国的力量布局，然后顺藤摸瓜，或许能找到鹰巢公司和小犬野狼的所在。 简单用罢早餐，扬手叫了辆出租车，就朝博岙县和越南边境的经贸区而去，艳女郎所记的那家贸易公司，在经贸区内规模中等，不难找。因为是边境，这儿24小时营业。 赵天诚径直进入了结算窗口，递上自己的实习胸牌。 “你好，我是博岙国际金融中心的实习生，有笔授权业务，经销商给的账号可能是旧的，主管让我来询问下你们的主账号。” 递进窗口的实习胸片连带着张空白账单飞了出来。 走到无人角落，赵天诚掏出手机，拨通了顾同彬的电话。他的电脑水平，只能应付这种窃取密码的三脚猫功夫，想要追踪账户里的资金流向，非请小饼子这尊大神不可。 “小饼子，帮哥监控下这个账户的资金流动情况。” 电话那头，有个好听的女声在旁边哼哼唧唧，赵天诚一愣，丫的旁边分明睡着个美女么，小饼子在学校里满河撒网一条鱼也没捞着，回到家就有艳遇了？ 报上账号，顾同彬懒洋洋地回了句：“诚哥，我困。查完我直接把软件发你邮箱，你自己看去。” 踩风火轮般踩着钟点赶回办公室，艳女郎吸着椰奶，扭着腰肢，摆动着被齐B短裙紧紧包裹的臀部进来了。赵天诚瞄着浑圆微翘的肉球盯了老大一阵，想着录像里艳女郎被放大的疯狂细节，情不自禁地咽了几下口水。奶奶的，老子知道这齐B短裙里有啥花样。 昨天赵天诚的“师傅，亏了好多吔”，明显得罪了艳女郎，她正眼也没打量他，胸前的珠峰抖了几抖落坐，转动座椅，就将半裸的背对着了赵天诚。 摇摇头，心说不让老子看正面？老子昨天晚上连你有几根毛都数得清清楚楚了，哼，惹老子生气，有你瞧的。 进入邮箱，顾同彬发来的应用软件早就到了，这家贸易公司的大额资金流向，全部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上面。 艳女郎只是这家贸易公司的一条线，全部加起来，通过虚假贸易进入的资金，一个月总计有5亿元。这些资金在这家贸易公司集中后，迅速化整为零，被分散到各省几十个账户中，然后在全国东西南北以贸易转账形式乱逛了一圈，最后以不同贸易形式，全部流向京城一家公司——朋山贵水集团公司。 和赵天诚在学校里猜的基本相同，肖峰正是利用博岙这个最新开放平台，趁金融监管不够完善之时，大规模地吸纳着国外热钱。他，想干什么呢？小犬野狼曾说，鹰巢总部设于越南，会不会和这热钱的流向有关系？朋山贵水公司设于京城，它们会不会都被国际大财团所控制？那么，这个大财团又是谁呢？ 逐笔分析这些资金的流动情况后，赵天诚发现，从博岙流出的资金，多数先流入了国内几家能源企业的账户，而这些能源公司，无一例外都有一种新兴能源在试生产，但技术都不成熟，它叫生物质能源。 毫无疑问，这些账户都是肖峰的朋山贵水集团所控制，这些能源企业也是朋山贵水集团完全控股。肖峰要收购兼并能源企业干什么？巨量热钱涌入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并且，这秘密一定和能源企业、和生物质新能源有关联。 而这些蛛丝马迹，又和小犬野狼所说的阴谋巧妙地结合了起来。赵天诚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幅图景：神龙集团的两条命脉一为能源实业，二为股市等资本市场。为了猎杀对大财团构成重大威胁的神龙集团，大财团密派了朋山贵水公司到京城，负责狙击神龙集团的能源业务；又密派鹰巢公司到越南，从边境通过虚假贸易，大量转移热钱至境内，准备从资本市场上猎杀神龙集团。 是不是呢？ 带着重重疑问，赵天诚关闭软件，删除一切痕迹。这是一个需要深究的问题。 然而，从艳女郎的电脑里，查不出任何她跟恐怖势力有联系的线索。在赵天诚跟艳女郎打交道的这些天，他也看不出艳女郎具备谍工的素质。难道，是自己错了？ 正沉思默想间，艳女郎猛然转过身来，又是一声娇叱：“赵天诚，昨天我叫你查找的权证资料呢？” 打了个激凌，赵天诚心说坏了。 8月22日即将发生的股市惊变，就是权证复出，由于它属于高风险投资领域，部里把研究任务交给了艳女郎。昨天股市收盘后的分析会上，艳女郎师傅当着部经理和全体员工的面，要求赵天诚连夜搜集整理关于权证的资料，今天上午9时，分发给全体员工以熟悉情况。昨晚他忙于看艳女郎的炮战场面，竟然把这事忘了精光。 咋办？ 第45章 哼，敢K我？ 正没奈何间，经理推开房门，召集大家提前开会。 “小赵，资料还没打印好？”没等全体落座，风风火火的经理就开了口。经理是个中年女性，典型的女强人，办事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 艳师傅抢过了话头，极为不满地说：“经理，吩咐小赵的事他压根儿就没做，别说打印，就是搜集我看也没搜集。这样的实习生分配给我……” 言外之意，赵天诚听清了，心里哼句“丫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之后，他对经理信口开河：“经理，实在对不起。昨晚我整晚没睡，你看，眼圈都带黑的。但终于把权证的事研究得清清楚楚，材料没打印没关系，大家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吧，我现场一一解答。” 全场傻眼。这口气简直就是上嘴唇挨着天，下嘴唇挨着地，不要脸了，一个实习生，就看一晚的资料能研究出啥问题？知道在座的全是资深证券行业从业人员不？ 经理的脸有点绿幽幽的。 所谓权证，其实就是从股票的一个衍生品。打个通俗的比方，8月22日权证复出后的第一个宝钢权证，就是从A股宝钢股份中衍生而出，它是一种有期限、约定价格、可以买卖的权利。 1995年左右，中国股市首次推出权证交易，随即引爆市场，大量热钱通过各种渠道流向股市，引发了一轮惊天动地的爆炒狂潮，一夜暴富有之，一夜跳楼有之，当时有句流行的话：如果想进天堂，就去炒权证；如果想进地狱，也请去炒权证。 此后，证监会紧急叫停权证交易。 资本运营部这些员工，绝大多数没有经历过这波狂潮，也鲜有研究。但国内的资本市场非常成熟，赵天诚在华尔街时，频繁进行各类权证等衍生品操作，曾对中国股市的这段历史有深入研究。 经理的脸一绿，艳女郎马上站了起来：“赵天诚，作为一个实习生，你别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学了点书上的皮毛，就可以指点江山了？别说你仅仅研究了一个晚上，就算你研究了半年，我也能肯定你还嫩得很！懂不懂你？” 翻了个白眼，赵天诚没吭声。 经理见大家落座，为避免尴尬，岔开了话题：“这个月到现在，大家的业绩如何？” 赵天诚的电话响了，是冷凡打来的。趁大家七嘴八舌地分析业绩时，他起身走到会议室外。 冷凡告诉他，艳女郎的情况都调查清楚了。她是东北黑龙省八台河市一户农民的大女儿，弟妹4个，家境十分贫困，因父亲嗜赌，欠下近百万元巨债，几乎被黑社会逼得家破人亡。为了帮家里还债，让弟妹不至于失学流浪，艳女郎前往京城，在夜总会等声色场所，靠出卖肉体积累财富，所赚之钱除极少部分用于生活外，全部汇给了家里还债。 从这方面来说，艳女郎是个孝女。 她之所以来到博岙，是因为这儿的年薪比京城高很多，完成业绩的话能月入一万多元。虽然她没有较深的专业背景，但凭着在京城滚床单认识的证券业人士提供的内部消息，她做得还不错。同时，她还通过她的基金经理情人，从事着热钱流入的生意，每月能有一至两万元额外收入。 而从越南以虚假贸易流入的热钱，幕后非常有可能是鹰巢公司在地下运作。目前这方面的情况，军方特工人员正在加紧调查，一有消息立即会再通知你，以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艳女郎的其他背景很简单，没有和恐怖势力勾结的迹象，她可能是无意中卷入的，因此她的嫌疑可以排除。 搁掉电话，赵天诚长叹一声，既怒又悲，想起了自己的坎坷身世，想起了屈死的爷爷，更想起至今还逍遥法外的小犬野狼。原来，艳女郎是牺牲自己身体的代价，在保全着她的家庭，为自己的父母尽孝啊。这到底应划入耻辱，还是归于高尚呢？ 好在，鹰巢公司的尾巴露了出来，小犬野狼绝不会逃出自己的手心，手刃仇敌的时间正越来越近，先把冷凡的任务完成好吧。 走进会议室，赵天诚坐在了艳女郎身边。轮到了她报业绩时，艳女郎细声细气地嚅嗫着：“还好吧。” 经理性子直爽：“还好是个什么好法？” 赵天诚不等师傅开口，接过了话头：“我师傅这个月到现在为止，赢利了有30%多吧，可能还不止。” “哇……”会议室一片惊叹，目前市场疲软，刚才报的业绩最高的也只有10%超出点，艳女郎有30%？那是了不得的业绩。 赵天诚得意地望着师傅，艳女郎阴沉着脸，投过来极其仇恨的一暼，他轻轻地贴住师傅耳朵：“师傅，没事，我相信你做得到，而且会做得更好。” 神龙集团沿用的是国外管理经验，它和国内不管赢亏操盘手都拿手续费不同，艳女郎亏30%以上，意味着她这个月一分钱也拿不到，并且记入考核能力体系，对年终业绩和下年度信用都有关系。 同是天涯沦落人，赵天诚决定帮这可怜而又不屈服命运的女子一把。 例行手续完毕，经理把目光对准了赵天诚：“小赵，刚才你的意思对权证是深有研究了？” 赵天诚大大咧咧地点点头，“还行吧。” 全场晕倒，这实生也太尼玛的坑爹了吧？经理给的台阶居然不懂得下，还高高跃起，明显是想摔死自己。 “那你给大家作个指导吧。”经理的话，鬼都听得出带着什么刺。 赵天诚也不谦虚，朝经理笑笑：“指导什么的太费时间了，还是按我刚才说的，大家有不懂的地方，直接提问吧。这样更有针对性，也更接近实战。” 部里几个年轻气盛、业绩靠前的小伙子首先跳了出来：“小赵这么说，那我们就不客气先来请教了，希望小赵不要保留，悉心指点啊。” 赵天诚满不在乎地点点头。 “你能用通俗的比方，来很快说明权证跟股票的不同点吗？” “这个简单，股票只能做多，权证分认购和认沽两种，其实就是既能做多又能多空，这是其一；权证的涨跌停板和股票不同，股票一律是10%，权证最高可以达到百分之几百，比如在1995年，下海市一位股民受“悦达权证”一天暴涨600%的诱惑，买了“悦达权证”，成本近10元，当天收盘已不到0。2元，其所有本金15万元几乎亏光。权证涨跌停的这个公式比较复杂，到时我会在电脑中传给大家，这是其二；其三，权证是T+0交易，一天可以来回买。” “权证对我们公司，有哪些潜力在影响？” 赵天诚干笑了几声，这问题简直弱爆了，幼儿园小班水平么，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回答：“直说了吧，权证作为新的博傻投机工具，巨大的利益和风险是如影随形，去天堂还是去地狱，就看你水平如何。” 一块“石头”直接就朝他头上飞了过来：“那依小赵你的水平，是去天堂还是去地狱呢？” 赵天诚斜睨了他一眼，指了指闷声不响坐着的艳女郎：“我的权证知识，都是我师傅都我的，究竟去哪儿，得看我师傅愿不愿意教我喽。” 唇枪舌剑，赵天诚水来土淹，兵来将挡，资本运作部员工一面暗叹这实习生深厚的学术功底，一面心里产生了无限好奇，这小子口气挺大，但问不倒考不倒却也令人啧啧称奇，实战能力如何呢？大家一致要求，请经理授权给赵天诚一个实盘账户，每天实行动态监控，看看他的理论是否与实践相结合。 会议结束，权证交易的业务责无旁贷地交给了艳女郎，另给赵天诚准备了一个50万元的专用账户，测试一下这小子到底是吹牛还是凭真本事。 整整一个下午，艳女郎都背对而坐，但赵天诚看得出，她正在恶补权证知识。他知道，相对于其他交易标目，权证的要求更高，8月22日就要来到，权证复出后的首只宝钢权证就将面市，就算艳女郎日夜连轴转，她也不可能把权证交易的内幕给吃透。 下班时分，见艳女郎看得花容失色，赵天诚用手悄悄地捅了捅她的腰，丫的手感相当好：“师傅，别看了，有我呢。” 艳女郎没吭声，投过来无奈的一瞥。 这天晚上，轮到他值夜班，他在楼内巡视时，有了意外发现。不过，这事与间谍无关。 第46章 少跟老子称兄道弟 今天，赵天诚值前夜班，晚六时上班，零时下班，他负责东楼，另一名保安负责西楼。 晚9时，按规定是夜间巡视的时间。他从一楼开始，步行巡视到十一楼，每个角落都查得滴水不漏。十一楼的一间业务室还亮着灯，赵天诚重重咳嗽了声走去。 业务室门开着，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一个青年男子抽着烟、坐着在打电话，而且声音不小，一听就知道在和女孩子弹琴。什么“你当心身体哦，这儿的气候反复无常，别把千金之体折腾坏了”，什么“等你生日，送你玫瑰花肯定被你扔出去”什么的，有些肉麻。 满室都是弥漫的烟雾，赵天诚不禁有些恼火，这幢大楼是禁烟楼，违者发现一起罚100元。就连他这样的老资格烟民，也不敢在这儿抽烟，这小子吃了豹子胆呢，还是欺负晚间巡视的保安不敢记录下来？ 大楼里的办公室都装着监控，赵天诚只需在巡视单上记下这小子的名字，明天主管一核查监控，得，该批批，该罚罚，弄得不好还要被全中心通报。这小子倒了大霉了。 而且，房间内空调打得挺低，却开着门，严重违反金融中心规定，罪上加罪，这小子吃不了要兜着走。 “蓬蓬蓬”，赵天诚见那青年电话粥褒得起劲，用力敲响了门。 青年回过头，赶紧熄灭烟蒂，站起身来。好家伙，这小子居然一表人材，将近一米八的个儿挺拔潇洒，西装革履，挺有绅士风度，一看就知道在国外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金融中心的海龟满沙滩，这小子估计也是海龟爬来的。不过中国人的劣根性就在于表里不能如一，在国外他丫的敢这么做？ “叫什么？”赵天诚铁面无私地拿出记录单，想到自己第一天来，总归得客气点儿，又补上一句：“先生不好意思啊，我这是例行公事。中心的规定你是知道的，今天你违反了两条，一是违禁吸烟；二是打空调开门。而且晚上你不是在办公，我听到你在打私人电话。这事虽然不用受罚，但这么晚了你灯火通明地办私事，揩公家油，你不觉得难为情吗？” 青年人搓搓手，欲言又止。 “叫什么？”赵天诚又催了一遍：“不过你不报名字也没关系，反正这儿有监控，我这张记录单明天交给主管，时间地点人物故事情节都有，主管一核对，你不接受保安执行规定，错上加错。主管会请你喝咖啡的。” 青年人终于开口了，一脸无奈的样子：“兄弟，高抬一下贵手行不？我也是打电话太过投入，把公司规定忘脑后了，下次绝不违反，行不？” “不行！”赵天诚斩钉截铁，“既然规定了，我就得执行，这是我的职责。抱歉。” 青年人的神色有些不安起来：“兄弟，求求你，我这也是刚到中心上班没几天，这事要让中心负责人知道了，我可就惨了。求求你，放一码吧。” 赵天诚有些不耐烦起来，“行了行了，少跟我称兄道弟的。在我这儿，没有下不为例，虽然我是一个小保安，人微言轻，在你们眼里这职业甚至有些低贱。但既然做了，我就得按规定去做了。好了，报不报姓名，你吭一声吧。不报我就走了。” 这毫无商量的口气，使得青年人十分尴尬，终于，他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陈铭。” 记下名字、核对时间、递给对方看了无异议后，赵天诚关掉了空调：“陈先生，我姓赵，我也是新来的。但我出身贫寒，懂得珍惜一分一厘。像今天晚上这么凉爽的天气，你完全可以脱了外套，无须这么浪费电。晚安，再见。” 一席义正词严的话，说得陈铭十分惭愧，他连连点着头，顺手将几管多余的灯关掉，又将赵天诚送到门口，紧紧地握握这小保安的手，目送他离去。 10时多，两个保安终于把两幢大楼查遍，浑身冒着汗回到了大门岗。老保安先去洗澡，新保安赵天诚管门。 三个曼妙的身影朝大门走来，是徐芷嫣、宋老师和汪婷。赵天诚赶紧迎出门去。 “唷，三位美女，夜生活这么丰富，才回来啊？”今天徐芷嫣活逼着宋老师到她宿舍来陪她，拗不过，宋老师万般不情愿地赶来了。三人外出看完电影，刚回宿舍。 三位美女嘻嘻哈哈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赵天诚想起，宋老师来到博岙后，换了个当地的手机号码，自己还没问呢。想着便朝宋兰兰说：“宋老师，你手机号多少啊，今后万一有事请你吃个饭什么的，可以及时联系一下。” 宋兰兰白了他一眼，这小子油腔滑调很不招人喜欢，可人确实挺热情，她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接上补充了句：“今天不用打电话，我手机忘在学校了。有事你打芷嫣或汪婷的吧。” 见到赵天诚的保安服湿漉漉的，徐芷嫣关心地问了句：“刚查完大楼是吧？当保安确实很辛苦哦，没什么情况吧？” 尽管是句客套话，可赵天诚听在耳朵里还是受用得很，巴不得和这川字第一号美女多讲几句呢。他没话找话，想起被自己查获的那个年轻人，“有情况有情况，11楼有个刚来上班的年轻人被我查了个正着，又是抽烟又是打空调开门，明天有得他受的了。” “11楼？谁啊？”徐芷嫣在10楼上班，所以关心一下她的头上，也是正常的事。 赵天诚报了那年轻人的姓名，又补上一句：“这小子正给女朋友打电话呢，假公济私办私事，不道德。” “他女朋友？”徐芷嫣嘟囔了句，漫不经心地说道：“唉，这点小事，饶了人家么，人家才来上班不久，怪可怜的。” “啊不行。”赵天诚死心眼，他倒不是因为好向上邀功，而是打小落下的认真毛病。如果不是这毛病，重生前在美国纽约也不会真儿八经去分析这些VIP客户为什么撤资，从而导致自己身亡的悲剧了。 宋老师在旁边听着一直没讲话，这当儿去走上前来，轻轻地拉住了赵天诚的手臂：“阿诚，既然人家刚来上班不久，就放他一马吧。否则，明天人家会很没面子的。” 赵天诚歪着头，诡异地看着宋老师，怎么了两位美女，和那小子有一腿是吧？就算你们三人有一腿，落我赵天诚手里了也不行，有两腿也不行。 “不行宋老师，我是保安，金融中心付我薪水了，我得对得起这身保安服，对得起我的薪水，更要对得起金融中心。否则，我良心难安。对不起宋老师。”说完，他轻轻地挣脱了宋老师的玉指。 徐芷嫣突然嫣然一笑。 赵天诚浑身骨头一阵酥软，徐芷嫣刚才抛过来的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里面是什么呢？哦对，好象有欣赏的成份在。以前老子吊儿郎当，一身痞子相，徐芷嫣她十分不喜欢我，今天老子认真执法，赢得美女青睐了？ 想到竟然能让川字第一号美女青眼相加，望着三位美女离去身影的赵天诚不禁有些手舞足蹈起来。 哈，大美女喜欢做事认真的男人，老子明天还要更加认真，争取让芷嫣美女再多看我几眼。 一鸡动，赵天诚神经有些抽了，竟然没有等老保安回来，就把那张违规记录单扔进了主管的信箱里。 如果让那老保安看看，他就会避免一起傻事。 第47章 你知道惹谁了吗？ 赵天诚干了件傻事，不是因为他年轻，而是因为太在乎徐芷嫣的嫣然一笑了。 第二天上班不久，他就接到中心主管的电话，向他核对昨天晚上那年轻人的违规情况，赵天诚一五一十地如实汇报。 搁掉电话没十分钟，昨晚和赵天诚查岗的老保安风一般跑来了，这急促的脚步声犹如世界末日到来一样，整个资本运作部大办公室二十几号人，在同一时刻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 老保安顾不得别人的惊讶，气喘吁吁跑到赵天诚桌前：“小赵，小赵爷爷哎，中心主管跟我打电话核实情况，你昨天晚上怎么不跟我通一下气呢？” 赵天诚大惊失色，这老保安年纪可以当他大叔了，怎么今天神经失常，叫我爷爷了？他赶紧扶住老保安：“叔，不好意思，昨晚忘了这事了。不过你负责西楼的，不知道这事也没关系呀。” 老保安跺着脚，发着狠，“怎么没关系？有关系，有关系哎小赵爷爷，你知道被你处罚的那年轻人是谁吗？” 全资本运作部的人全都轻轻地笑了起来，老保安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太逗人了，这给紧张严肃而枯燥的数字工作增添了一丝乐趣。 “谁啊？”赵天诚漫不经心，管他是谁，老子禀公办事，你金融中心又没规定逮到皇亲国戚犯规免予处罚。 这玩世不恭的模样，有些激怒了老保安，他伸出手指：“你……你……年轻人，你太年轻了。” 赵天诚乐了，哈，年轻人不年轻，那还叫年轻人吗？他给老保安倒了杯水，递到他手中，“来，叔，喝口水慢慢说。咱当保安的，不就是禀公办事吗？我是年轻了点，办事可能不太牢靠，不过不管是谁落我手里，只要他犯了规，我赵天诚一定把他记录下来。” 老保安“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杯中水，气犹难消：“小赵哎，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办事咋这么不小心呢？昨晚跟我通下气啥事都没了。” 这保安前怕虎后怕狼，一句话分两句说的模样，使得赵天诚打心里有些生气，咋啦？保安队规定值夜班的保安去巡视，规定巡视途中发现违规问题可以当场记录；被记录的违规人员要接受中心处罚，这黑字白纸贴墙上呢？我摊上事了，还摊上大事了？尼玛，天大的事老子给顶着，顶不了给扛着。好歹老子还是中国军方秘密特工备胎呢，亮出身份吓死你！ “叔，摊不上大事，你放心，即使有事我赵天诚挺胸给堵上，绝不给你惹麻烦。”赵天诚嘴上叫着叔，心里有些烦了。中国啥事都讲人情、开后门，你看，就连当个小保安，满心眼里都是别惹麻烦、开个后门的小算盘，国家大家如果都这样，怎么治理得好呢？ 老保安又是重重地一跺脚：“小赵，你真不懂人情世故，你知道被你查的那人是谁家的大少爷吗？” 赵天诚摇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知道那小子叫陈铭。” 陈铭这两字一出口，整个资本运作部的帅锅美女“啊”地轻声惊呼起来，始终背对赵天诚的艳女郎，直接转过身子，胸前两座珠峰高耸如云，仿佛呼之欲出。 赵天诚左看看右望望，怎么老子没当回事，你们全像摊上大事的样子了？陈铭怎么了？陈铭会吃人，这么可怕？ 陈铭这名字在心里默念几遍，赵天诚突然倒抽了口冷气，丫的恐怕真坏了，这国际金融中心是亚洲首富开的，亚洲首富姓陈，被老子查获的这小子也姓陈。 难道，难道…… 老保安第三次跺了脚，幸亏金融中心的地板质量可靠，不是豆腐渣工程：“小赵哎，陈铭就是亚洲首富、国际金融中心董事长陈先生的大儿子、大少爷！他刚刚到这儿上班没几天，你把他给法办了，你真吃了豹子胆了。你知不知道，国际金融中心陈公子以后是要接班的，你这不是往他脸上抹黑吗！” 赵天诚有些傻眼了，刚才一身正义渐渐从身上淡去。尼玛，中国社会你不讲人情还真不行，亚洲首富开了家国际金融中心，你赵天诚到这儿又是实习又是当保安，给的薪水还不薄，哦第一次值夜班就把首富儿子给揪出来示众了？不就抽支烟、打个空调吗，多大的事儿啊？知道这儿全是他家的不？烧光了也是烧他家的不？ 再次东看看西望望，全资本运作部的人都不吭声了，低着头忙自己的事。明摆着，这事大家管不了，也不想管，更不想惹火烧身。得罪了董事长儿子，哼哼，知道窦娥是怎么死的了吧？她是冤死的不假，可归根结底是得罪权势而死的。董事长的儿子是谁？就是权势懂不？ 老保安拉住了赵天诚的手臂：“小赵，赶紧走，到中心主管那儿去。认个错，就说自己太小心眼了，也不认识陈公子。这主管的罚单如果开下去，全中心都要通报这事，今后的麻烦可就大了。” 息事宁人是中国的传统。可是赵天诚不乐意，他细想了一遍自己的所作所为，认为自己确实没做错什么，如果一定要鸡蛋里挑骨头，只有昨天晚上和陈公子说话太过硬气，不够尊敬而已。 尼玛，这算P大的事。 “不去！”赵天诚挣脱了老保安的手，“我没做错，错的是陈公子。即使这中心是他家开的，可是他自己定的规矩不遵守，你怎么去管理这么大摊子的人？” 老保安急了，拖住赵天诚就要往外走：“小赵，你太年轻，太不懂事了，这事罚不得，懂了不？听叔的没错，快去认个错，时间还来得及。” 赵天诚是个服软不服硬的主儿，当初在川渝市，猛龙帮十几个打手手持白铁管，冲到川菜馆来惹事，他以一己之力想单挑这么多身强力壮、手持凶器的打手，他怕了吗？ 今天，老子会怕吗？ 心里问出一句，他猛力推开老保安：“叔，我最后说一句，我没做错，我无错可认。要找，让中心主管来找我！陈公子怎么了？就是董事长陈德力先生在楼内抽烟，被我赵天诚发现，我一样开出罚单，你信不信？” 老保安瞪大两只眼睛，迷惑不解地看着这倔强的年轻人，没辙了。 “说得好！”门外，传来了重重的鼓掌声。 中心主管陪着陈铭出现在了门口。 第48章 事情不对劲 中心主管跟在陈铭身后，用眼光不住地打量着赵天诚。 “你就是赵天诚？”陈铭衣着考究，身材高大，迎面走来。资本运作部职员见此一幕，纷纷像驼鸟般将头埋进沙子里，装作拼命工作的样子，心里都在替赵天诚惋惜：这实习生，惹谁不好，惹恼董事长儿子，好戏有得看喽。 倒是艳女郎站起身，将赵天诚拉到自己身后，赔着笑脸说：“呵呵，陈公子好，他是我带的实习生，如果有什么过错之处，也是我教育得不好，您尽管批评我，批评我。” 赵天诚心里一阵感动。虽然师徒关系一度不和，关键时刻，这师傅还挺讲义气。得，这美女老子得救她一救。 中心主管的手中，攥着由赵天诚开具的那张记录单，重重地咳嗽了声，资本运作部里顿时被霜打过般充满了寒意，老保安局促不安地站着。主管清清嗓子，大声说道：“川渝大学的实习生赵天诚，昨天晚上查获陈铭违规事项，现在，我亲自陪着陈铭，当面来向赵天诚道歉并表示感谢！” 事情发生了戏剧性变化，大办公室里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陈铭从英国著名的牛筋大学金融系读完博士后，刚刚来到金融中心工作。亚洲首富陈德力的家规甚严，即使是他的大儿子，进入中心工作也得从最基层干起，根据考核表现该提拔提拔，不该提拔则换岗位。创业容易守业难，陈德力太懂中国历史了，多少豪门贵庭，富不过三代，其关键原因是儿子比不过老子。陈德力的儿女，从幼儿园开始他就培养他们的独立能力，凡事没有亚洲首富光环笼罩，完全等同于一个普通人。 今天上午，中心主管核对无误后，已经在内部工作网上张贴了对陈铭的处罚通知。陈铭主动找到主管检讨了错误，并要求亲自向那个小保安道歉并致谢。 陈铭当面向赵天诚道了歉，随即从桌上扯过纸和笔，说，“小赵，我上班不久，还没来得及印名片，留个电话号码给你，有事你直接找我。”说完刷刷刷在纸上写下名字和联系号码。 陈铭和中心主管飘然离去，艳女郎拍拍他的肩，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呵，小子你因祸得福啊，姐恭喜你大难不死。” 赵天诚没反应，他拿着陈铭留下的这张纸发起了呆。 事情，有些不对劲啊。陈铭的亲笔签名，他很眼熟，而且这眼熟的签名，他曾在宋老师的寝室里看到过。 他和徐芷嫣、汪婷去宋老师支教的学校看望她时，曾发现满屋里都是名贵的蓝色妖姬及各式高档玫瑰花，徐芷嫣也曾无意中透露出有人正在追求宋老师的秘密。而他从桌上来不及收拾的信中，发现了多封追求者写给宋老师的情书，其中一封没折叠好，落款的签名，正是“陈铭”两个字。 毫无疑问，陈铭就是宋老师的追求者。否则谁有那么多钱，天天一束上千元的蓝色妖姬？ 可是，事情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昨天晚上，他巡视到11楼时，分明听到陈铭在打电话和女孩子调情，一连串肉麻的话他听得很清楚。而宋老师，昨天晚上没有带手机，这是他向宋老师要电话号码时，宋老师亲口告诉他的。而且她正和徐芷嫣、汪婷在看电影，不可能用固定电话和陈铭弹肉麻麻的钢琴。 “卧槽泥玛，花花公子啊！”赵天诚在心里怒吼一声，顿时怒火万丈，替宋老师担心起来。 他曾听徐芷嫣讲过宋老师的事，宋兰兰的感情历程是悲剧的，她曾疯狂地迷恋着川渝大学的财经天才肖峰，却又清醒地守着最后一道防线。肖峰为了自己的前途，无情地抛弃了她。宋兰兰舔尽心头伤口，默默地守着心头最后的希望。无人相信，年已二十六的她，依旧是处女之身。她纯洁的身子，要交给一辈子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人。 如今，陈铭闯入了她的心头，爱情的种子正在发芽，赵天诚却强烈地感到，陈铭竟然是个花花公子，一面疯狂地追求宋兰兰，另一面却和其他美女勾三搭四，保持着暧昧关系。这使赵天诚突然间忿忿不平，奶妈，宋老师不能再受第二次伤吃第二遍苦了。 老子要保护兰兰老师，确保她的童贞不被玷污！ 老子要揭发这披着羊皮的色狼！ 心里顿时豪气万丈，历史上很多英雄舍身救美女的故事映上脑海，他要做的这事，虽然只是救宋老师的童贞，可是他感受到了责任重大。 怎么揭发呢？难道仅仅凭着自己从门口偷听到的陈铭的这一番肉麻的话？赵天诚有些犯难，所谓捉奸捉床，讲的是证据。光是这番肉麻的话是远远不够的，陈铭要抵赖也极其容易。必得找出真正的证据，使这狼心狗肺的富家恶少无处遁形为止！ 别忘了，老子是中国军方秘密特工备胎！正要在你们家的金融中心找出暗藏的恐怖分子呢，顺手牵只羊，把陈铭这头披着羊皮的色狼，赤果果地揪到宋老师眼前，让活生生的事实告诉天下所有被糖衣炮弹包围中的美女，请你睁大眼睛喽，富家恶少图的是你们的色，对这种有钱有势的少爷来说，女人就像衣服啊，穿一件扔一件。 …… 这天下午，冷凡穿着便衣、戴着宽大的墨镜来到了赵天诚宿舍，正好，宋老师和徐芷嫣、汪婷正在他的狗窝着坐着聊天。见到冷凡铁塔般的身影，徐芷嫣的眼睛突然亮了，少见地主动起身，又是端茶又是让座。冷凡瞄瞄赵天诚，又瞄瞄徐芷嫣，嗬嗬怪笑着，大嗓门一亮：“小徐啊，我怎么咋看咋觉得你跟我小弟很般配啊。” 徐芷嫣俏脸一红，嗔怪道：“冷大哥，什么呀，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宋老师冷眼看着徐芷嫣的神色，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似地诡异一笑。少女的心，她哪有不知之理？ 赵天诚知道，冷凡这是在博岙县全面布置完毕后，顺带拐到他这儿来看看他的。果然，趁三位美女不注意时，冷凡悄悄地将一张纸条塞到了他手中，上面写着舒连长、欧菲等人的联系方式。冷凡随后还告诉赵天诚，最新情报显示，恐怖势力的行动加快了，暗藏在金融中心的间谍，非常有可能在亚洲首富陈德力的董事长办公室、或其他必去的地方暗设遥控炸弹。希望赵天诚抓紧行动，尽快确定这名间谍的身份。 送别冷凡，徐芷嫣久久地伫立在门口，直到冷凡的身影消失为止。 宋老师又是诡异地一笑。 第49章 最新情报 冷凡的情报非常准确。就在赵天诚展开紧急行动，暗中查找间谍身影时，远在日本东京的一幢旧别墅里，围绕着猎杀亚洲首富陈德力的邪恶计划，也正紧锣密鼓地展开。 这幢别墅，相当不引人注目。但是，却是东京朋贵株式会社老巢，跟国际社会赫赫有名的一家量子基金的亚洲分公司有着神秘联系。这家基金纵横全世界，这几年以亚洲为主战场，疯狂地攥取着天量财富，靠的是两件法宝。一是金融战，它的手下人才云集，只要条件成熟，随时随地可以抗衡国际上一切国家；二是暴力。这家基金不同与其他基金，它从几十年前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基金，迅速成长为财富以亿万亿计的庞然大物，暴力是它的致命决胜的武器。 四翅秃鹰，就是它最底层、新成立的一个恐怖组织。 这家基金和国际社会最强大的恐怖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每当金融战无法取胜时，它就依靠恐怖势力，暗杀对手的灵魂人物，以使对手崩溃，自己占据有利形势。 如今，这家基金一心想进入中国市场，对神龙集团展开致命一击，可惜中国的资本项目迟迟不开放，导致巨额热钱无法正大光明地流入中国布局。虽然通过肖峰的“朋山贵水”贸易公司，已经初步在中国市场开展前期潜伏，可是毕竟力量不足以与神龙集团决一雌雄。 除了除掉陈德力，这家基金还有个算盘，中国经济不是很脆弱吗？那好，吃掉神龙集团后，它在中国市场的力量将无比强大，到时顺手再在中国经济上点一把火，崩溃完神龙集团再崩溃中国经济，额外捞上一大笔，岂非两全其美之事？ 如果计划成功，中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甚至，非常有可能引起政局动荡。而这一点，正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所乐于见到的。所以，虽然掌握着索里斯量子基金的阴谋，美国等西方国家一定会坐视不管，并乐享其成。 今天，离陈德力先生出席博岙金融中心二期剪彩仪式仅有短短十几天功夫，日本东京的这所别墅里显得十分忙碌。猎杀计划应该是极其周全的，共有三套方案，但他们尚不知道，这份计划早就通过打入他们内部的秘密特工，早早地传到了冷凡手中。 第一方案，在剪彩现场，由世界上顶尖的狙击手，在仪式开始时对陈德力进行致命一击。 第二方案，万一狙击失败，则利用早就打入金融中心的间谍，在陈德力董事长办公室、其他必经之地安放遥控炸弹； 第三方案，万一前两套方案全部失败，则绑架他的亲生骨肉为人质，逼近陈德力就范。陈德力有个至亲的骨肉，到博岙国际中心上班不久，此人对陈德力来说，比他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电波从大洋彼岸传到越南某个恐怖分子基地，命令计划开始，人员迅速进入博岙县作好潜伏。 一辆高级面包车沿着越南通向中国的公路，急速朝博岙县驶去。里面，坐着数个身经百战、能力超群的杀手。 …… 强敌入侵，弥漫的杀气，让正坐在保安室的赵天诚，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他嗅嗅鼻子，有种不安爬上了心头。抬眼望了望11楼，陈铭的办公室依旧亮着灯。 经过多天明察暗访，赵天诚已经在国际金融中心确定了多名重点嫌疑对象，冷凡对这些人一一调查后，最后的焦点集中在后勤处一名叫卫士通的清洁工身上，卫士通的特征十分好认，额头正中有个黄豆大的肉瘤。冷凡立即派遣多名特工进入金融中心，对卫士通进行了全方位监控。 现在，赵天诚并没有过多地想念卫士通，男人跟男人之间有什么好多想的，他想的是赵铭的那个电话。那个打给不知名女子的肉麻电话，又重新浮现在脑海中。这个女子，不是宋兰兰，会是谁？ 然而，即使陈铭再花花公子，你还是不得不佩服，这个亚洲首富的亲生骨肉的血液里，同样流淌着他老子永不服输的血液。虽然毕业自世界上最顶尖的牛筋大学，贵为金融学博士，然而到达国际金融中心后，这小子从不仰仗他老子的权势，踏踏实实地从最低层的业务员做起，每样工作都完成得至善至美，连精通国际金融业务的赵天诚都难以找出其纰漏。甚至老老实实接受一个小保安的处罚。 陈铭所付出的代价，就是比别人多数倍的工作时间，比如他11楼的办公室，永远都亮到凌晨时分才熄灭，有时实在太晚，这家伙就和衣倒在办公桌上将就一晚。 这一点，老子服你！赵天诚心里由衷地赞叹道，抬眼看了看钟，晚九时，正是巡视时间。拿起保安装备，他向大楼走去，心里又恶狠狠地骂道：“姓陈的，可是你毕竟是个花花公子，想夺走宋老师的童贞？哼哼，先问问老子答不答应。非得把你披着的羊皮剥去不可！” 他手里的这套手电筒、电警棍等保安装备，看起来跟常人用的无异，可是里面却大有玄机，都是经过特种部队改装的探测设备，专门用于探测遥控、监听等装置。 他从一楼开始，极其小心地把每个角落都探测数遍，确认安全后才向上走去。在十楼，赵天诚停留了很长时间，因为十楼是行政楼，董事长办公室就在十楼的最里边。恐怖分子如果要搞炸弹袭击，那么董事长办公室就是最理想的炸弹放置地点。 今天，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他走向了十一楼，咳嗽一声后便迈入了陈铭办公室。这富家小子，正伏在案头，对着电脑进行着复杂的运算，没有在干私活。 “赵兄弟，辛苦了。”披着羊皮的色狼头也没抬，显示他的工作正进入如痴如狂的状态，陈铭是个工作狂，这一点赵天诚是知道的。 屋里很闷，空调却没开。赵天诚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关上门窗，打开了空调，让空调叶子对着叶铭。他看出，这披着羊皮的色狼的额头正在冒细汗。 “陈公子，身体当心，南方天气闷，像你这样没日没夜工作，室内应尽量保持适宜的温度。”赵天诚从来没把陈铭当兄弟看，他的兄弟，不应该是头披着羊皮的色狼，特别是不能把魔爪伸向他心目中的女神宋兰兰老师。 “谢谢，赵兄弟。”陈铭的头还是没抬，他倒叫惯了赵天诚为兄弟。 赵天诚笑笑，心说老子佩服你工作的精神，可是鄙视你三心二意的花心，想和老子称兄道弟？哼，阉了你自己多余的命根再说。知道陈铭忙，他不再吭声，转头想走。 视线，却扫到了陈铭办公桌上的一样东西，那是一张天仙般美女的照片，被这小子精心加了像框外放在桌上。不是宋兰兰的玉照又是谁？ 视线一转，又瞥到了样东西：一盒从英国进口的原装香水套装。凭感觉，赵天诚就知道这套装没上万儿的价格拿不下来，奶奶的，富家少爷真有钱。这么名贵的香水，送谁呢？送宋兰兰？ 香水套装旁，还放着张精美的包装纸，上面陈铭亲笔书写的字迹非常飘逸：“送给我最亲爱的小宝贝，补一个生日快乐。” 他顿时想起，这件要送的礼物，和昨天晚上肉麻地弹钢琴的女人是同一个人。昨晚，这披着羊皮的色狼，不是说“生日送你玫瑰花肯定被你扔出去”吗？现在纸上幽默地写着“补一个生日快乐”，看来是陈铭没赶得上这狐狸精的生日，现在正在作弥补呢。小宝贝，这称呼…… 他差点跳了起来。哇靠，都小宝贝了？瞧这肉麻入骨的称呼，必定已经上床了。那么宋老师……宋老师的童贞，会不会也被这披着羊皮的色狼给夺走了？ 可是不可能！宋老师的自制力多强呀，当年她为之痴狂的肖峰，都只能脱下她的衣服，却无法进入她的身体，和陈铭认识才多久，就失去童贞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赵天诚太熟悉宋老师了，她不可能为了金钱而缴械投降。何况，她与陈铭的关系，现在刚刚处于送花约会的初级阶段。那么，陈铭亲笔所写的“小宝贝”，就肯定不会是宋老师。 哼，你这披着羊皮的色狼，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只要掌握这香水套装送给谁的，就能揪出你的狼尾巴！ 恨恨地想着，脸上笑嘻嘻地，他轻轻关上房门。 妈的，老子查不清这香水套装的去向，枉为秘密特工备胎！ 第50章 大脑“嗡”地爆炸了 宋老师果真没有收到香水套装。这是赵天诚第二天眼见陈铭拿着包装好的神盒，跳上他的豪车风驰电掣般而去后，紧急赶到宋老师学校得知的结果。 他问遍学校门卫和老师宿舍闲坐着的人，都没见到学校附近，有什么豪车出现过，更别提有什么陌生人接触过宋老师了。回到金融中心，陈铭的豪车停在车位上，香水套装已经不翼而飞。 “好你个披着羊皮的色狼，还小宝贝大宝贝，老子非阉了你不可！”心里骂着，闷闷不乐地走进了办公室。 真要阉了陈铭，不过是小菜一碟。凭着赵天诚跆拳道黑带七段高手的身手，凭着他在特战团练就的过人特战技能，阉了这披着羊皮色狼的小鸡鸡，顺带不出血也不是难事。难的是，得先揪出陈铭的“小宝贝”，最后捉奸在床，人赃俱获，这样才铁证如山。 想到做到，赵天诚决定把陈铭和他的“小宝贝”先公示于众。他作了精心而周密的安排，开始了跟踪行动。 这是隔天晚饭过后，一直在暗中盯梢的赵天诚，见到陈铭手持电话，明显是跟女孩子在调情的样子，从楼上“蹬蹬蹬”跑下来，跳上他的豪车前，一句话飘入了赵天诚耳中：“七点，在博岙影城见，不见不散？上次送你的香水怎么样？正宗法国顶尖品牌吧？哈哈……” 我靠，果然是跟“小宝贝”在通话！ 为了小心起见，赵天诚拨通了宋老师电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完，他直奔要害：“宋老师，今天晚上就呆在学校，没有夜生活啊？” 宋老师嘻嘻笑了：“坏小子，话里有话么？今天晚上学校有重要会议，再过几天就是你们金融中心的剪彩仪式，校方安排了学生参加表演，其中重头节目是我教的班级的英语节目。所以这两天，我要呆在学校里排练。” 搁掉电话，陈铭的豪车已经消失了踪影。抬起表，六点半，还有半小时。 赵天诚撒开两腿，紧急跑进狗窝，从隐蔽角落揪出只大包，里面藏满了冷凡给他的特种装备。 微型摄录，嗯，要的，要把这披着羊皮色狼和“小宝贝”的一切龌龊勾当都拍下来，最好有卿卿我我的肉体接触画面，当然，最理想的是这小子和“小宝贝”看完电影后再去开房，哈，犯老子动怒，老子把你们在床上激战的场面给传到网上去。 微型红外望远镜，嗯，当然是要的。到时老子就潜伏在远处，没有望远镜老子的肉眼可不是千里眼。 无声手枪，嗯，算了，老子是去偷窥的，不是去杀人的。 匕首，也算了，今天不阉这披着羊皮的色狼小JJ，什么时候出手阉了，什么时候再来拿吧。 轻快地跑出大门，扬手叫了辆出租车，便朝博岙影城急驰而去…… 隐身于正对博岙影城的高楼，赵天诚据高临下观察着影城大门口的情况，心里一阵豪气盈胸，一阵胸闷气胀。他为自己感到骄傲的是，他是为了捍卫宋兰兰的童贞而战，此战意义重大，作用自不须多说。它代表着纯洁，代表着正义，代表着天下色友共同的心声——像宋兰兰这么纯洁的童贞，只能由史诗般的英雄人物来占领，来夺取，怎么能由披着羊皮的色狼这样的肖小之徒得逞呢？ 他感到胸闷气胀的是，这世界上他娘的有钱果然可以胡作非为，陈铭的那个“小宝贝”，必定又是美貌非常，万里挑一的美人胚子。一出手就送上万元的香水套装，泥玛的哪个美女招架得住啊？在狂轰滥炸的金钱攻势下，多少绝色女子必然已经倒在了那个富家少爷的胯下。唉，泥玛的这就是人生。 但宋老师是不贪图钱财的。赵天诚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肖峰，这个天才的经济学博士，当年不就是因为钱而跟宋兰兰分手的吗？宋兰兰如果贪图钱财，怎么可能不随肖峰远渡重洋，前往美国生活呢？所以单从这点来看，宋老师就是高尚的，纯洁的。这朵芳霸川渝大学数年之久的前校花，贞洁的身体里流动的是纯洁的血脉，纯洁的思想，纯洁的人生观和纯洁的爱情观。 做人么，就要像宋老师这样，坚守最后一道防线，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意义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而像陈铭这种披着羊皮的色狼，以金钱为武器，四处勾引绝色女子，游戏人生，贪图肉欲，他已经在纯洁的道路上越走越偏，滑向了邪恶的深渊，最终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一堆垃圾。 呸！赵天诚甩手啐了一口，有些犯恶心。这种渣渣，再怎么有钱，老子也不跟他称兄道弟。 眼睛猛地贴住红外望远镜，陈铭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影城门口。 伸出拇指，恶狠狠地刮了记鼻尖，赵天诚屏住了呼吸。他在等着猎物的出现，倒要看看，陈铭的那个“小宝贝”到底长得如何国色天香，这小子居然放着川渝大学的霸王花，到这儿来偷食了。唉，老子后悔没带狙击枪来，一枪把这小子撂倒，省得他跟小宝贝大宝贝勾勾搭搭，能省了多少心事。 一个曼妙的身影进入视线。望远镜中的陈铭，像个小孩子般猛地扬起手，朝她拼命挥动。那个曼妙的身影一愣，随即高扬着手，欢跳着扑向了陈铭。 赵天诚拿着望远镜，整个人已经呆了。奶妈，泥玛，草泥玛，老子在做梦吗？他伸出手，拼命拧了下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感使他“咝”倒抽口冷气——确实不是在做梦。 他的眼睛，已经变成金鱼眼了，鼓凸着，勉强逼着自己往下看。 奶妈的，泥玛的，草泥玛的，陈铭和那个漂亮的女孩已经跑到一块儿了，陈铭爱怜地伸出手，理了理那女孩的乱发，亲热地搂住了她的香肩。 我靠，我草你玛，我草你陈铭全家的草你玛！ 然而，令赵天诚发狂的另一幕出现了——那女孩不仅没有躲避陈铭的魔爪，反而亲昵地靠近了他，任由陈铭罪恶的魔爪紧紧地搂着她的香肩。然后，女孩伸出细长的玉臂，轻轻地挽住了陈铭的腰。 “我要死了！”心里疯狂地咆哮着，赵天诚把望远镜在地上甩得粉碎，大脑“嗡”地炸得粉身碎骨，气急败坏向后就倒，“咚”地一声，后脑重重地敲击到了水泥地上。 知道那女孩是谁吗？知道老子为什么想一头撞死吗？ 她是徐芷嫣！！ 草泥玛的这披着羊皮的色狼，勾引上了宋兰兰，居然还勾引上了徐芷嫣，她可是老子心中永远不倒的女神啊！ 完了完了，看他们这亲昵的样子，都已经搂在一起了，那还能不上床么？完了完了，自己光捍卫着宋老师童贞，把徐芷嫣童贞给忘了。两朵川字第一号的霸王花，全落入这富家小子的魔爪，天杀的这披着羊皮的色狼呀！ 陈铭，你这畜牲，老子一定割了你的小JJ！ 第51章 不就抓个间谍吗？ 六神无主地跑回宿舍，赵天诚的世界全在崩溃。他两眼血红，手脚冰冷，一心只惦记着磨刀。 眼里噙着泪，把匕首磨了一百八十遍，大脑才有些冷静下来。次奥，现在去宰了那小子，于事有补吗？徐芷嫣和他搂抱着走进了电影院，摆明两人的关系已经非同小可。照经验分析，你既然能搂住美女香肩，美女的防线就全面失守了，这意味着，看完电影两人吃夜宵，吃完夜宵两人开房，开好房两人走进去，走进去两人脱衣服，脱完衣服会发生什么肮脏而人人想做的事，猪脑子都想得明白。 当务之急，是把今天目击的一切告诉给宋老师。徐芷嫣已经沦陷了，兰兰老师可千万不能被这小子再骑在胯下了。两朵霸王花啊，川渝大学今儿被这小子一网打尽了。 悲愤地哀叹了千百遍，他打定主意拿起手机，准备给宋老师打电话。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阿诚，我是冷凡。”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赵天诚翻了个白眼，冷大哥你凑什么热闹，在这天崩地陷世界末日的晚上来电话？“哦。”他阴阳怪气地哼了声。报出了特殊情况下用的代号。 冷凡非到紧急情况下，不打他的电话。今晚他来电，说明有什么重要的事，所以他很自觉地按约定的程序行事。 冷凡在电话中告诉他，亚洲首富陈德力决定提前动身了。本来按照行程，剪彩仪式在后天下午，他于后天上午从下海市飞来。但现在特战团接到的情报，陈德力提前一天于明天上午飞到博岙县。 “这消息，恐怖势力的间谍肯定也知道了，因此他们会提前动手。今天晚上，你务必查遍大楼，卫士通虽然处于我们严密监控下，但不能排除他还有同伙，你要确保大楼里没有安放爆炸物。明白吗？”冷凡口气严肃。 “明……白……了。”赵天诚有气无力，拖长声音回答道。泥玛的间谍，什么时候动手不好，偏偏在老子万念俱毁的今天晚上，本来老子想杀人的知道不？正好，你这小样的间谍送上门来，老子将你碎尸万段，以泄心中女神沦落的愤怒。 “阿诚，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冷凡在电话那头听出了不正常，担心地叮嘱道，随即又补充说，“你不要太担心，还有特工在秘密地配合这次行动。” “没有，刚睡醒。”他撒了个谎。 冷凡放心了，最后强调了一句：“这次行动，你务必隐藏好身份。以前在特战团学到的易容术，今晚可以派上用场了。你今后还要继续潜伏，还有重大任务，千万不要暴露了身份。” 赵天诚哼了声算是答应。随手从包里扯过顾同彬送他的那张施瓦辛格面具，戴到脸上。切，还易容术？这张面具戴到脸上，就是你冷凡也不可能识破它。顾同彬送老子这么多天了，还没正儿八经地派上用场呢，今晚，就戴着它大显身手吧！ 凌晨两点多，万籁俱静。 博岙国际金融中心职工宿舍，一张施瓦辛格的脸悄悄从墙角探出了头，东张张西望望，确认四周没有跟踪，便习惯性地伸出拇指，恶狠狠刮了记鼻尖，轻身一纵，从监控的盲区跳入了大楼。 不就抓个间谍吗？多大的事儿啊。“施瓦辛格”轻声嘀咕了句，钻入通风道，朝董事长办公室急速爬去。 董事长陈德力不常到博岙来，因此这间办公室长年关着，物业每三天派人定期来清扫一番。赵天诚跳进办公室时，里面一尘不染，显然清洁工下班前紧急进行了打扫。 掏出一应特种装备，将办公室每个角落都检查一番，赵天诚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明天下午，陈董事长就将出现在这里，而上午全中心的人都上班，间谍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进来安放炸弹。而现在是凌晨两时多，间谍必会在之后的一两个小时内，潜入董事长办公室。 他悄悄地躲入暗角，准备守株待兔，将间谍抓个现形。那把被他磨短了三寸的匕首，就带鞘插在腰间，本来他准备用这把匕首割了陈铭小JJ的，现在，他准备先取间谍性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赵天诚的心跳也在加速。这是他第一次进行特工活动，出现紧张的情况也是难免的。然而，间谍的身影却始终未出现。 望了眼窗外已泛鱼肚白的天，他糊涂了，间谍即使现在摸进来，要完成安放炸弹，消除入侵痕迹，时间也来不及了。怎么回事？难道恐怖分子不想用炸弹了？这可是绝佳的夺命机会呀。 天，马上要亮了。最后一楼皎洁的月光照进屋里，变了个角度斜斜地洒到了地板上。赵天诚不经意间望着月光，突然看出了名堂——地板上，有道肉眼不容易发觉的裂痕。 掏出匕首轻轻撬了撬，他意外地发现地板是新粘上去的。这儿，被人动过手脚。 他迅速撬起地板，下面出现了两道滑轮轨迹。我靠，间谍肯定已经在老子想不到的时间里，进入了董事长办公室。这两道滑轮是用来干什么？他扯住其中一根电线样的东西，缓缓将一个深藏在其他房间地板下的装置拉了出来。 正是一枚威力十分巨大的遥控炸弹。 泥玛的恐怖分子果然狡猾，知道安保肯定会检查董事长办公室，所以他将遥控炸弹安放在了其他房间。一旦董事长进入办公室，他启动摇控装置，先将炸弹滑到董事长办公桌下，然后就可以从容启动遥控。 够高明！不过再高明的猎物，也逃不过猎人的枪口啊。 熟练地拆掉炸弹，顺手将它甩进自己的背包，然后现场恢复原样，轻身一纵，就攀住了天花板，从容不迫地消失在了通风通道中。 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完一切，赵天诚并未离去，而是返身潜入了监控室，将大大小小的监控快速回放一遍，最后锁定了另一个清洁工。这小子曾随卫士通和数名清洁工进屋打扫，清扫完毕后借口忘了东西，又返回了董事长办公室。不用说，他借着清洁工的身份可以多次进入，然后零敲细打，在地板下完成了复杂的遥控装置安装任务。 天色放亮，赵天诚迅速来到物业职工宿舍区，径直进入了那个清洁工的宿舍。 室友告诉赵天诚，那个清洁工昨天晚上没回宿舍，而卫士通也离开了金融中心。由于卫士通并未有任何犯罪把柄露出，监控人员只能眼睁睁看他驾车驶向越南。 走向金融中心大门，数名工作人员正在悬挂“欢迎董事长”之类的横幅，他呆呆地望着大街，思考着狙击手躲藏的位置。 视线，落到了一个乞丐身上。 第52章 不详之感 那是一个盲人乞丐。 当时，徐芷嫣和汪婷刚好买了早餐往回走，经过盲人乞丐时，赵天诚视线也刚好落在他身上。只见乞丐突然睁开了一只眼睛，随着徐芷嫣天仙般飘飘而过的身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赵天诚“啊呸”一声，心头猛地一震——这乞丐是刚来的，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他。想着，他细细地多打量了这乞丐几眼。不看则已，一看心头就是“啊”地叫了起来。 那乞丐，尽管作了精心化妆，但细看之下，高高的鼻梁根本就是个外国人——虽然在博岙县，来自南亚的外国乞丐不乏其人。而且，看他那身板，那简洁而高效的动作，完全是杀手中的杀手的身法。而且他乞讨的样子和职业乞丐格格不入，手法笨拙。在徐芷嫣和汪婷走过他身旁后，这乞丐对着徐芷嫣的背影，猛地睁开了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目光中精光四射，哪里是他娘的什么乞丐。 摇着头，轻叹了口气，心说奶妈的英雄都是给美女折腾死的。老子够英雄了吧，中国军方秘密特工备胎，还不是被徐美女绝色容颜弄得神魂颠倒？这乞丐扮得够象了吧？煞费心机地还要装瞎子，徐美女衣袂飘飘走过他身旁，照样医好了他的瞎眼病，看美女看得如此专注，也算天下第一号色迷迷的乞丐了。 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心里却沉重一片。看来，随着亚洲首富的到来，博岙小县城已是乌云压顶了。 徐芷嫣咬着葱油大饼来到了跟前，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天诚哥，这么早忙什么呢？” 赵天诚鼻孔里冷哼一声，心里酸酸地，破天荒头一次没有主动献殷勤，心里却连哭的感觉都有了。泥玛，昨天晚上你跟陈铭这个披着羊皮的色狼玩得挺尽兴吧，看完电影去开房了没有？开了房脱衣服了没有？泥玛老子一年多前曾快要剥下你的那个什么裤了，你甩手给了老子一巴掌。泥玛昨天晚上你的衣服被扒下了没有？泥玛肯定扒下了，扒下了以后又干了些什么？ 他脸色阴沉，不敢往下想去。泥玛的衣服都扒下了，还能干什么？这白痴的问题也会问出口，智商值为零啊？ 徐芷嫣和汪婷咬着葱油饼嘻嘻笑了几声，两人婀娜多姿地朝办公楼方向走去。一辆豪车轻快地转了个弯，赶上徐芷嫣一脚刹车，“吱……”，那个披着羊皮的色狼探出头来，和徐芷嫣十分暧昧地对视几秒，心照不宣地露出了笑容。 这一幕看得赵天诚几乎当场气绝身亡。哦老天爷，你咋这么不长眼睛涅？瞧这两人暧昧的神色，昨天晚上肯定滚床单滚了一整夜。徐芷嫣，你的童贞，你的童贞呢？天哪，徐芷嫣啊，你可是老子心中永远纯洁的女神啊，你的防线就这么着沦陷了，你的童贞就这么着被这个披着羊皮的色狼给办了？ 摸摸腰间还插着的匕首，赵天诚恨得几乎冲上前去，揪出陈铭的小鸡鸡，一刀给他娘的割了。 那个乞丐，却起身离开了。 赵天诚觉得情况异常，立即通过绝密联系方式和舒连长联系上。舒连长告诉他，军方掌握的最新情报，是恐怖分子极有可能进行一场绑架。截获的信息表明，绑架对象是亚洲首富陈德力刚到金融中心上班不久的亲生骨肉。 搁掉电话，赵天诚突然间轻松起来，泥玛的亚洲首富的亲生骨肉，不就是陈铭这披着羊皮的色狼吗？好好，绑了正好，最好再给撕票喽。 …… 两天的时间在有惊无险中悄然而过，恐怖分子暗杀陈德力的计划全部泡汤。冷凡亲自率领的特战精英，在这场无声的战斗中大获全胜，全歼暗伏于山头、楼顶内恐怖分子的狙击手。 陈德力董事长在剪完彩后，连夜返回了下海市。特战团留下舒连长等一批精英，以继续粉碎敌人的绑架计划，冷凡则率队将要奔赴另一个战场。临走前，他照例身着便衣、一副宽大的墨镜来到了赵天诚寝室。两人说了会儿闲话，冷凡再三叮嘱，目前恐怖分子的暗杀计划虽然被粉碎，但他们的绑架计划却仍有铤而走险的可能。他要赵天诚务必保护好自己，切勿泄露身份，今后还有更重要的作战任务需要他参加。 这次，他没有把冷凡送到大门口，而是站在寝室门口远远地望着冷凡离去的背影。 冷凡走到大门口，徐芷嫣和汪婷却出现了。她主动而亲热地和冷凡打了声招呼，却并未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目送着冷凡的身影消失。 赵天诚叹了口气，女孩子的这种表情，鬼都能看出来怎么回事了。泥玛！ 望了眼日历，已是8月16日了，除去双休日，离权证复出仅有4天时间。迈着沉重的步伐，赵天诚有气无力地来到办公室，艳女郎依旧背对着他查看着各种资料。这熟女真的发狠了，尽管证券功底较差，却硬是把大堆的资料啃了个熟。 这几天，股市依旧惨淡，艳女郎的老情人们也束手无策，亏损在进一步扩大。赵天诚偷偷又查看了她的账户，亏损面已经扩大到40%多，4000万元资金仅剩2000多万元，月底就是各操盘手业绩汇总决定月底排名之际，艳女郎这几天脸色阴沉，欲哭无泪。 不过，她对赵天诚的态度有所转变，遇上实在搞不懂的地方，师傅虚心地向徒弟来请教了。不过这几天赵天诚没心思教她，往往云里雾里敷衍几句了事，气得艳师傅恨不能一巴掌把徒弟给拍死。 赵天诚的心思，主要花在两个方面，一是满心想要扒下陈铭的羊皮，不过居然扒到了徐芷嫣身上，这是他始料未及、也是打击最沉重的地方；二是在研究中国新能源动向。 自从在顾同彬传给他的应用软件中，发现了肖峰的朋山贵水公司下在拼命收购中国的生物质能源公司后，他就多长了个心眼，隐隐觉得，国际金融巨鳄已经开始对神龙集团出手了，能源就是它想撕开的第一道口子。而只要追查出肖峰资金的来源，就可能查出鹰巢公司到底隐藏在什么地方，小犬野狼也将显露原形。 当然，现在他还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等到他明白后就会发现，他如今的预感是多么的准确。国际金融巨鳄会首先从能源领域，在击溃神龙集团后，顺手就撕开中国能源的防线，制造起一场能源危机，然后以摧枯拉朽之势，展开一场经济掠夺战。当然，这是很久以后的事，那时赵天诚会突然发现，有一个中国女人，将散发出一种特有的人性光芒，无论她当初是多么卑微，无论她以前是多么的下贱，当生命面对着民族大义抉择时，再微小的生命，也会变得无比高大。 这个女性，就是艳女郎，她的真名叫叶蓉。 叶蓉是东北黑龙省八台河市人，国际大财团和神龙集团经济绞杀战的初始战场，就在她的家乡——当然，这是后话。 为了庆祝国际金融中心二期顺利开业，中心在城区附近的著名度假村设了招待晚宴。 度假村，远离城区，步行需要一个多小时。赵天诚推托身体有恙，并没有乘着大巴去度假村。一个人怏怏地呆在狗窝里，闷闷不乐想着心事。 现在，敌人完全有可能实施黑恶的绑架计划，虽然陈铭现在已成为了赵天诚的仇人，可是保护亚洲首富的亲生骨肉，这是军方的任务，不得不执行。陈铭的身边，现在已是暗哨林立，就连他去厕所撒泡尿，有没有尿出也逃不出军方暗设的监视。 晚8时多，他很不情愿地走出寝室，准备到大街上逛逛，看看以前的那个乞丐是不是还在暗中窥探。这个乞丐，毫无疑问是恐怖势力中的一名骨干。 大门外人声嘈杂，大巴载着金融中心职工用完晚宴回来了。人群中，却没有徐芷嫣的身影。不得不承认，即使在目睹了女神堕落后，她的形象依然在心中圣洁着。 “徐芷嫣呢？”他问行政办公室的一名熟人。 “她和同学汪婷说要散散步，走着回来的。”那名工作人员说。 起初他倒并不在意，然而，当他想到度假村离城区足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而且沿途人烟稀少，黑灯瞎火后，心里大惊。我的乖乖，这万一遇上个坏人流氓怎么办？ 趁人不备，他“哧溜”钻进街角，沿着度假村的路，飞奔而去。 谁也无法料到，被赵天诚关心的那个盲人乞丐，现在就在度假村附近。就在金融中心大巴从度假村开出，徐芷嫣和汪婷挥着玉手向同事告别时，躲在度假村远处、通过望远镜观察着情况的那个盲人乞丐，冷笑着掏出了电话。随即，从博岙县城一个冷僻的居民小区，两辆奔驰轿车载着八名黑衣男女杀手，箭般朝度假村扑去。 第53章 舍命营救（1） 奔驰轿车消失了影子，赵天诚还在甩着两膀，飞般奔跑在前往度假村的路上。 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行程。按照徐芷嫣和大巴同时从度假村出发的速度，以及自己的奔跑速度，两人应该在度假村和金融中心三分之一的路段处相遇，那里，正好处于远离村庄的僻壤之处。 心里一急，便提上所有真气，百米冲刺般朝前疾冲。在猛跑二十多分钟后，看看已接近度假村，只要转过山角，视线就直达预想中的僻壤之处，徐芷嫣曼妙的身影，也将进入自己的视线。 山角，突然出现数道耀眼的车灯。 两辆奔驰轿车，以超过百公里的时速，风般驶来。赵天诚不及细想，本能地躲进草丛。 轿车呼啸而过。他闪出草丛，刚想发力狂奔，心头猛然间压上了一块阴云。那两辆奔驰轿车，极其古怪。虽然看不清车内情况，但从它轮胎承压情况看，里面是超载的。而且，它们没有车牌号。深更半夜，坐满了人的奔驰车，为什么又开得如此之快。回过头张望，四道车灯刚好在几公里外的一个岔路口转了弯。它们不是朝城区去的，而是驶出县城奔向了邻县。 心头“咚咚”直跳，带着强烈的不好预感，赵天诚奔过山角，来到了僻壤处。站在这里，视线直达度假村，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而在赵天诚所站不远处，散落着一些女性用品，两只玲珑小巧的挎包被丢在草丛中，再明显不过地告诉赵天诚，几分钟前，这里进行过一场搏斗。 草丛里，好几个黑衣精壮男子被子弹命中了要害。 散落的物品中，有一只挎包正是徐芷嫣的。 “啊……”赵天诚仰天高啸，急怒攻心，朝城区没命般跑去。边跑边拨通了舒连长的电话。按照他和舒连长接头的规定，应该先和舒连长的通信兵舒小小取得联系，但此时情况紧急，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恐怖分子要劫持的对象，竟然是徐芷嫣？ 怎么可能？尼玛的不是说好了要绑架首富的亲生骨肉吗？陈铭这披着羊皮的色狼，今天晚上用完了晚宴，趾高气扬地跳下大巴，现在在办公室里，你们怎么不去绑架呢？泥玛的恐怖分子，你们这是劫色啊！ 他承认，他对徐芷嫣的感情，超越了任何东西。 跑回寝室，迅速组装完冷凡给的一应狙击装备，看了眼一旁的施瓦辛格面具，顺手将它塞进了袋里。然后，站在床前呆立了几秒钟。就是搏了命，也要把徐芷嫣给救出来。可是，目前最大的难题是到哪儿去救？徐芷嫣被带到了哪里，自己一无所知。 “老子去翻山头，翻遍每一寸土也要找出徐芷嫣的下落！”心里吼出一句，带起装备就朝外跑去。 在街上找了辆七八成新的车，三两下打开门，启动引擎，油门一踩，车子朝两辆奔驰车消失的道路疾驶而去，舒连长的回电紧急响了。 冷凡留下舒连长，就是让他暗中查找恐怖分子绑架计划。舒连长分析，如果敌人绑架计划成功，那么他们唯一的撤退线路，就是直驶边境，伺机将人质弄到越南境内。所以，博岙县与边境的地形，已经被舒连长摸了个透。 接到赵天诚的告急电话，舒连长的部署全部被打乱。他将留在博岙县的特种精英，全部围绕陈铭而布置。陈铭走到哪儿，都会有相应的特种高手，或乔装成情侣，或乔装成过路人，守候在他周围保护。可是，恐怖分子怎么绑架徐芷嫣和汪婷了？两人不过是几百公里外川渝大学到博岙来实习的大学生，绑架她们有个屁用，难道恐怖分子正事不干，去半路劫个色？ 不可能是临时起意劫色，因为从这次绑架的过程来看，完全是有预谋、经过了精心设计的。从赵天诚提供的现场情况看，徐芷嫣和汪婷身后，应该跟着几个金融中心的男性工作人员，所以两个美女才敢于步行回来。在搏斗开始后，几个工作人员被子弹击中，携带武器的敌人目标很清楚，是直奔徐芷嫣和汪婷去的？ 这真是乱成一团糟，特战团在徐芷嫣和汪婷周围根本没有部署任何力量，这才使敌轻而易举的一举得逞。 分析完敌人可能的去向，舒连长立即给赵天诚回电。他的这只电话来得非常及时，赵天诚正为到哪儿去营救徐芷嫣她们而犯难时，他给提供了准确的坐标：“你马上到靠近边境的苗县深山，那儿有个山间庄园，恐怖势力必在那儿交接。我和欧菲随后赶来增援。” 舒连长的话，略略使赵天诚放心，他加足油门，车子划破夜空，带着轻微而不易被人察觉的轰鸣，朝苗县火速而去。一路上，他和舒连长保持着通信，根据舒连长的提示，车子连续翻山越岭后，果然发现在深山老林中有个面积超大的山间庄园。狙击镜里，两辆奔驰车静静地停在庄园。 为了防止敌人已经完成对人质的转移，赵天诚首先占据最高处，扫视了视线范围内四面八方的所有道路，确认没有任何车辆离开的迹象，这才略有点放心。这说明，恐怖分子将徐芷嫣和汪婷绑架后，来到了这里并未离开。他们可能在等接应的人。而这个接应，即有可能来自地面，也有可能来自天上。从时间上来看，动用直升机转移的效率远远高于地面车辆。而现在，空中还没有直升机的轰鸣，但剩给赵天诚营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静静地完成外围察看，确认庄园附近敌火力布局后，舒连长带着欧菲也到了，两人的准备比他更充足，不仅带着狙击枪等轻武器，更有掷弹筒、冲锋枪等适宜小规模作战的重火力。 三个人紧急作了分工。赵天诚和欧菲潜入庄园，营救人质；舒连长先负责对敌通信信号实施干扰，以防营救行动开始后，敌外围增援。然后他据高临下，负责狙击敌外围火力和增援。舒连长是特种部队通信技术高手，但是他的车技却很烂，从博岙县到这儿，还是欧菲一个女孩驾车直驶这里。 戴上有点像施瓦辛格的那张高仿真人皮面具，近在咫尺的舒连长和欧菲，竟然也查不出破绽在哪儿。之所以要戴上面具，是因为冷凡反复叮嘱过，他在博岙县潜伏，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出破绽，即使是徐芷嫣和汪婷，也不能识破他的身份。 战斗，拉开了大幕。 第54章 舍命营救（2） 苗县的这座庄园，和边境仅相距数十公里，地处湖边平地，周围几百米范围群山林立，月色掩映，更带了种迷离的风景。 庄园只有唯一一个进口，两名值守的杀手正悠闲地抽着烟，并排坐着聊天。赵天诚遗憾地摇了摇头，看这些人的打扮，都是训练精良的特种杀手，可这犯了特种兵夜间行动大忌。嘴上点根烟，你是明白无误地告诉狙击手，枪口抬高几寸，不用瞄准就是额头正中；并排而坐，狙击手只需选个合适的位置，一枪就是两个洞。赵天诚瞄了又瞄，恨不得用一颗子弹结果那两名杀手。 他把枪挪开了，现在还不是开枪的时候，欧菲一身黑衣，正慢慢地接近入口。她带着门威力极大的单兵掷弹筒，，而庄园的杀手，大多集中在餐厅，正在山吃海饮。关押徐芷嫣和汪婷的房间远离餐厅，迫击炮弹不会伤害到她们。然而犯难的是，两名看守看来比较专业，此刻他们隐身于赵天诚和舒连长无法瞄准其要害的角落。万一欧菲在炮击之后，行动稍缓，将不能准确击毙这两名看守，他们完全有时间踢开门将枪口对准徐芷嫣并扣下板机。 这，是整个行动中事关成败的一环。 放下枪，赵天诚轻轻地踢了踢舒连长的屁股，“嗨，我说哥们，好了没？” 舒连长十根手指像条百足蜈蚣似地，在键盘上飞快地乱爬。当他敲上最后一个键。这个庄园上空的所有无线电信号就会被屏蔽，遭到袭击的这批杀手，既休想向外围发出一丝求救信号，也休想在四处逃窜后互相联系。 散开，就能一对一。 狙击镜里，欧菲已经潜伏至最佳位置，迫击炮口静静地对准了餐厅，她手捧颗炮弹，朝赵天诚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告诉赵天诚她已就位，等着他狙击枪发出的信号。 山中轻风微起。 赵天诚将狙击镜重新对准门口杀手，角度非常好。 舒连长重重地敲下最后一个键，重重地回踢了下赵天诚的屁股，告诉他可以行动。 赵天诚本能地抬起眼看了下关押徐芷嫣的房间，猛地张大了口。房间门开了，两名杀手连拉带拽，正将徐芷嫣和汪婷朝餐厅方向拖去。 情况有变。 天仙般的徐芷嫣此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在走出度假村不远后，就被秘密绑架，火速送到了这里。在车里，还有两个女杀手监视着她们，那伙黑衣人也不敢对她们动手动脚。但在这里完成交接后，她们被关进了小屋，两个看守的言语明显就放肆多了。现在他们吃饱了喝足了，带着她们到餐厅去，将会发生什么事，完全都在意料之中。 徐芷嫣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只要暴徒魔爪挨上自己肌肤，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赵天诚在狙击镜中看得仔细，急忙用激光点瞄向欧菲拿着炮弹的左手背。这是个预先约定的信号，激光点出现在左手背，是最坏的打算，他们只能采取强攻的方式。 随即，他稳稳心神，示意舒连长作好准备，警戒周边动静，狙击枪瞄准镜便紧扣门口守卫太阳穴。 夜空中，“哧哧”两声轻响，两粒子弹轻盈出膛，第一颗准确地钻入杀手脑门后，后面那颗子弹顺势击在第一颗子弹上，它带着强大的冲击力，再次钻入另外一名杀手的太阳穴。 扔掉狙击枪，赵天诚携带两支冲锋枪朝下狂跑而去。 徐芷嫣被暴徒拎到了一张大桌子上，十多名狂徒举着酒瓶，双手高举，起劲地喊着：“脱、脱、脱。” 徐芷嫣双手使劲地捂着裙子，挣扎着，绝不让暴徒的手扯掉。 汪婷则踡缩在桌角，拼命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但哪里抵挡得住身强力壮匪徒的魔爪？她身上轻薄的衣服，已经被撕了个精光，只好像只待宰的羔羊般，死死揪着破损的内裤不放。 淫笑、狂呼掩盖了赵天诚和欧菲的脚步声。接近餐厅门口，赵天诚顺手甩出尖刀，一名听到响动正迎面走出的杀手，无声地捂住自己的咽喉。就在赵天诚尖刀出手同时，欧菲早已高高跃起，身态极其轻盈地跃过中刀的杀手，右脚顺势在他头上一点，雄鹰扑食般落到另一名守卫左侧，双手使劲一扭，“卡嚓”的声响过后，守卫颈骨折断，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餐厅里，依旧是笑浪一片。站在桌上的徐芷嫣，那里躲得过十多双满是邪念的手？只听“哧”地一声，几双手将她的裙摆扯掉一大半，如雪的半条大腿完全暴露在了狂徒眼中，如花似玉的徐芷嫣，像只无助的羔羊般颤抖着，乱踢着摸向她雪白肌肤的手。 “哈……”餐厅里响起放肆的起哄声，一名杀手借着酒劲，纵身跳上桌子，高举着双手，向徐芷嫣恶狠狠搂去。 “啪。”赵天诚刚刚伸进窗口的枪，毫不犹豫地响了。那名狂徒的手，刚刚要搭到徐芷嫣的肩膀，突然身子一抖，无声地摔了下来。 欧菲一脚踢开大门，冲锋枪全力扫射的“嗒嗒”声，犹如给起哄的暴徒配节奏般，轻脆的枪声中，一个又一个杀手痛苦地倒在地上。 赵天诚已经腾身而起，在窗沿上狠命一踩，身子半斜着向桌子上的徐芷嫣飞去，同时板机紧扣，居高临下扫出一梭子。随即将冲锋枪甩到身后，身子刚刚飞到了徐芷嫣面前。 眼见迎面飞来个像施瓦辛格的身影，徐芷嫣失色的俏脸，突然间露出了绝望中见到救星的欣喜，情不自禁地一声惊呼：“救我！” 来不及回答，“施瓦辛格”抱住徐芷嫣，借助她身子的挡力减缓了速度，脚下猛转，两人搂抱着滚下桌子，顺势几枪，几个正将汪婷内裤扒下的匪徒“嗷”地怪叫着向外倒去。 欧菲在地下几个翻滚，手中的冲锋枪丝毫未停。十几个杀手鬼哭狼嚎，没中枪的撞开玻璃直接飞到了室外。欧菲和“施瓦辛格”会合在一起，迅速抱住花容失色的徐芷嫣和汪婷向门口撤退，“施瓦辛格”半蹲在地，火力全开，掩护两人撤退。 尚在餐厅里的杀手迅速反应过来，他们选择了有利地形，利用随身携带的手枪、微型冲锋枪进行还击。“施瓦辛格”身前没有遮挡，他左滚右闪，将敌人火力吸引住。 欧菲和徐芷嫣她们，眼见就要迈出大门。 意外，发生了。 第55章 舍命营救（3） 吧台里，还躲着一个杀手。 这名杀手喝多了酒，就在赵天诚和欧菲干掉餐厅门口守卫的同时，他起身想出外小便时走到吧台前，赵天诚射杀跳上桌子非礼徐芷嫣的那名杀手后，“啪”的枪声令他一惊。多年训练的本能，使他想也不想就翻身跃到了吧台后。 一阵阵枪声，把他从酒精的麻醉中惊醒。他掏出手枪，探出头，正赶上欧菲和徐芷嫣她们撤退到门口。 “施瓦辛格”刚好把手中的冲锋枪子弹打了个精光，他扔掉手中那支，斜肩一抖，眨眼间将背在身后的那支枪托攥住。 吧台里的杀手，枪口瞄准了徐芷嫣。 千钧系于一发。赵天诚未及多想，右手狠命用力，头一低，冲锋枪背带划过头顶，流星般砸向对方。杀手正待扣动板机，见眼前有团黑乎乎的东西迎面而来，它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一头砸中了他的脑门正中。杀手向后仰倒，枪口朝上，“砰”地一枪将盏顶灯击得粉碎。 赵天诚冲锋枪脱身，已然知道不妙，身子急向落在吧台上的冲锋枪纵去。训练有素的杀手哪里会浪费这个千载难逢机会，没有了强大火力的压制，他们纷纷探出身来，朝着赵天诚密集地射击。 赵天诚翻滚中右腿一麻，身影略迟缓，一颗子弹擦破他大腿而去，幸好未伤及骨头，但疼痛难忍。他拼命迈出几步，冲锋枪抢在手中，随即倒转枪口，猛烈的射击重新将敌人火力压制住。 赶到门口的欧菲，听到赵天诚枪声稍停，杀手射击大作，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赵天诚必然中弹无疑，这些杀手一出手，他们两人就明白了，对手全是恐怖势力一等一的顶尖高手，没有冲锋枪的火力压制，他们的每一颗子弹都足以夺命。 正想回身之时，她看见几名跳出窗户、拿来武器的杀手，手持微型冲锋枪边跑边作射击状，子弹“嗖嗖”地落到身边。她猛烈将徐芷嫣和汪婷推到角落，两个翻滚，手中吐出一条条火舌，几名杀手纷纷做了个跳跃的动作后倒地不动了。 欧菲急转身，朝屋里扫出一梭子，随即重新杀进餐厅。然而，此时刚好是“施瓦辛格”翻滚到吧台前、将冲锋枪抓在手里的时候，杀手们正在奋力还击，两颗子弹扑向门口，击中了心急如焚的欧菲胸口、肩膀，欧菲猝不及防，冲锋枪吐着火舌射向半空，迎面倒在地上。 五六名毫发无损的杀手，认出袭击庄园的就这两个人，而且一人很可能已然毙命，另一人则身影迟缓，显示有可能中弹。他们顿时大了胆子，朝着吧台方向零星地射击着，边高喊起来：“投降吧，我们保证你的安全。” 见到欧菲倒地，赵天诚的心冷了大半截，他担忧着欧菲死活，又担心徐芷嫣她们的安危，自己龙困浅滩，一人面对五六名顶级杀手，形势岌岌可危。 最要命的是，刚才为了吸引敌人火力，他全力开火，冲锋枪的子弹几乎全部被打光。原希望欧菲将徐芷嫣她们安全护送到门外后，返身压制敌人火力，让他赢得脱身时机，现在欧菲中枪倒地，交叉掩护已失去火力保障。 他手持是伯莱塔12S型冲锋枪，它采用32发弹匣。这几支枪，是舒连长随车带来的，他只捎了两支下山，舒连长身边还留有多支。现在他真后悔，当初应该多带几支过来。伯莱塔12S火力极为强劲，只要它在手，再多十个八个杀手也不怕。 现在，却只带了两支。而且，他预料这是场速决战，战斗打响就不会给你换弹匣的时间，所有的弹匣全部留在了舒连长那里。后悔，已经没有用了，速决战打成阵地战，这仗打得，真不咋样。 杀手也意识到了这点，他们用散弹压制赵天诚，高喊着投降，慢慢地向他围拢过来。 “投你妈的降。”赵天诚恶狠狠地骂出一句，伸出枪管，三连发后冲锋枪“卡”地一声，子弹告罄。 杀手们也听到了，他们直起了腰，“要活命就投降！” 这大概是生命最后一刻了吧。想着，赵天诚抽出了身上最后一把匕首。他朝餐厅门口望了眼，徐芷嫣紧紧护着赤身裸体的汪婷，紧紧地踡缩在门边角落，花容失色的俏脸依旧是如此迷人。她向赵天诚投来了关心的一瞥。 此刻，在徐芷嫣眼中，自己应该是施瓦辛格。他想道，心中不由有些欢愉，能为你这天仙般的美女而死，至少老子认为死得比泰山还重了。尽管你不知我就是天天与你相见的同桌。 “狗娘养的，去死吧！”细辨着杀手的脚步，他知道他们已经来到了离自己不足五米的范围。 该出手了！ 赵天诚忍住大腿传来的剧痛，将受伤的腿狠狠地踩到地上，一阵撕心裂肺之感使得他倒抽了口冷气。他半蹲着，深吸口气，毕生之力全部集中到腿部，正等腾空而起，作出生命最后的飞翔之姿。 “嗒嗒嗒嗒……”猛烈的伯莱塔12S型冲锋枪全力扫射声，在窗户口凶狠响起。 是的，没听错，是伯莱塔12S。 舒连长倚在窗前，手中一支伯莱塔12S，背后还背着三支，这枪份量不重，背在身上毫不觉得沉重。 庄园里的战斗打得惊心动魄，居高临下在山腰狙击的舒连长，可也半点没偷懒。战斗打响后，从预先观察到的几个火力点，立即蹿出数名杀手直奔餐厅而去。他们的短距离通讯被切断，不明白袭击庄园的敌人有多少，但见主战场集中在餐厅，便纷纷赶去增援。 舒连长手持狙击枪，训练似地瞄准着活动的身影，一枪一个，两枪一双，弹无虚发。 餐厅激烈的战斗，使得舒连长内心一阵阵揪紧。赵天诚和欧菲功夫再好，面对的毕竟是身怀绝技的十多名杀手啊。他把留在狙击位的冲锋枪全部背在身上，火速赶向餐厅，正好遇见赵天诚生死攸关时分。 杀手兴高采烈地猫着腰向赵天诚围去，舒连长在窗外看得真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这几人就把子弹全部打了出去…… 第56章 谁是“施瓦辛格”？ 将敌人尽数击毙，舒连长脸色铁青抱起欧菲就朝外狂跑。此刻的欧菲，身中数弹，浑身血如泉涌，已是气若游丝。赵天诚顾不得包扎腿部伤口，真气在胸，两个箭步上前，从舒连长怀中夺下欧菲，轻声吩咐说：“立即和冷凡联系，让军方医院开通绿色通道。你送两个美女回去，欧菲有我在，足以撑到医院。” 舒连长顿时醒悟过来。他的野外驾驶技术烂得不能再烂，赵天诚在特战团却玩得贼熟。这段边境的山路，如果让自己来开车，恐怕半天也未必开得到。正应该由赵天诚紧急送欧菲去军方医院。 利索地进行了应急止血、包扎等一系列措施，赵天诚还利用独门的中国功夫点穴，封闭了欧菲多道经脉，使得血液流动偏慢，为她保留住了最后一口元气。 抱起欧菲，赵天诚大步流星跑外室外。 经过徐芷嫣身旁时，他发现她的目光，是如此深情、如此仰慕、又如此充满感激地望着他。心里一动，他压紧嗓子眼，一句话脱口而出：“放心，我就在你身边。”便一瘸一拐速度不减地冲向了车子。 在欧菲被送进ICU急救室后，舒连长丧魂落魄般赶到了，听说欧菲暂无生命威胁，这个铁塔般的硬汉，终于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下。 …… 多天以后。 博岙小县城，并没有因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而改变。依旧按照它固有的步伐，节奏舒缓地沿着历史轨迹前行。 赵天诚依然在实习工作之余，忠实地在保安职位上履职，腿部的伤属于不幸中的万幸，子弹并未穿透大腿，现在行动略有不便，其他并无大碍。 备受惊吓的徐芷嫣，脸上淡淡的忧郁，多了缕缕思念之情， 舒连长依旧潜伏于不知道的角落，欧菲则被送到了军方最好的医院，伤势在一天天好起来…… 如果一定要找出改变，倒也有。那个盲人乞丐不见了，他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声息悄无，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去向何方。 发生于多天以前苗县的那场激战，让人们觉得十分怪异。尽管两地公安联手，挖地三尺般调查，但就是查不出庄园里的尸体是哪帮哪派，攻击庄园的人又来自哪里。 军方巧妙地介入了此事，考虑到冷凡率领的特种部队正在中缅边境一带作战，两地警方语焉不详地写了份报告，说是特种部队剿匪所为。冷凡见到报告，心里清楚，不置可否地以军事秘密不可外传为由打发了。 如果还要找出什么改变，那么它就在徐芷嫣的心里。 在她即将受到歹徒凌辱时，“施瓦辛格”从天而降，以往只在欧美大片中看到的火爆营救场面，竟然如此真实地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当她和汪婷被欧菲护送出门，欧菲不幸中弹倒地后，她惊恐的眼光穿过偌大的餐厅，正好落在正在舍命奋战的“施瓦辛格”脸上。 她的心颤抖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施瓦辛格”是如此眼熟，但长相却完全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虽然不知道“施瓦辛格”和欧菲为什么拼了命来救她，但“施瓦辛格”那坚毅的脸庞和硬汉的影子，从此深深地走入了她心中，牢不可破地刻在了她年轻的心灵上。 少女的心中，当然会有男孩的影子，如果说她对其他男孩的感情，是种青春期无知而盲目的冲动的话，那么“施瓦辛格”正是她梦寐以求的理想的伴侣。“施瓦辛格”的沉着、他的成熟、他矫健的身手、他面对强敌毫无惧意的面容，无一不打动着姑娘柔软的心房。 徐芷嫣整天带着对“施瓦辛格”的思念，继续着自己的实习，只是，变得更沉默了。而人们发现，自从徐芷嫣被解救后回到金融中心，11楼的陈铭经常隔三岔五地往十楼跑，他对徐芷嫣的关心，远远超出了同事关系，也远远超出了一般朋友、甚至普通恋人。 人们都在猜测，陈铭和徐芷嫣，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休息时分。 拿着杯子的徐芷嫣发现，桶装水又没了。她拿起了电话。国际金融中心管理沿用国外经验，保安兼带送水任务。而给徐芷嫣送水，正是赵天诚最乐意做的事。 “喂，天诚哥吗？我是芷嫣，楼上没水，能不能……” 赵天诚乐了：“呵呵大美女，这么客气干什么，有事你吩咐么，小保安就在你身边。等着啊！” 不知为什么，徐芷嫣的心房猛然颤动了一下，赵天诚“就在你身边”这句话，让人好有安全感。就像“施瓦辛格”随时会从天而降般，让她的心，顿时变得踏实，变得平和，变得……变得有丝丝缕缕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唉，可惜，赵天诚不是“施瓦辛格”。 呆呆地思念间，赵天诚一人扛着两大桶纯净水，气不粗喘、腰不半软地走进了大办公室。 放下桶装水，他皱了皱眉头。这是几周前救徐芷嫣时大腿落下的枪伤，行动起来还是有些感觉。 徐芷嫣没有递毛巾给他，而是静静地凝立在桌前，偷眼打量着忙于换水的赵天诚。越看，心跳就越强烈，这是为什么？这小保安的身躯，倒是和“施瓦辛格”有几分相似，可是面容完全不同。她是亲眼所见，而且也是近距离所见。 她想起，当时“施瓦辛格”腿部中了一枪，她的视线里，鲜血是从“施瓦辛格”大腿中段部位流出的。 心里一动，她瞄向了赵天诚腿部。 赵天诚穿着条半长的沙滩裤，裤脚快掩到膝盖部位了——廉价的沙滩裤有些偏长。 换好两桶水，赵天诚深吸口气，把腿部的不适尽数掩去，快步走到了徐芷嫣身前，请她在送水记录单上签个字。 背着小手猫般向前走了几步，徐芷嫣美妙的双目，其实并没有离开过赵天诚的双腿。但她眼见他走路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有伤在身，自己忽然掩住口笑了。天下哪里有这么神勇的赵天诚呢？自己和他相处多年，除了大学时那场阴差阳错的比赛打败了吊死鬼，其他日子没见他会弄刀舞枪的。 徐芷嫣笑了，赵天诚发呆了。到博岙国际金融中心实习一个多月了，经历了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怪事，如今近在眼前，他心目中的女神嫣然一笑，整个世界顿时五彩缤纷，充满了幸福。 刷刷刷写好名字和日期，将记录单递到还在发呆的小保安手中，徐芷嫣又是嫣然一笑，顺口问了句：“金融中心在度假村晚宴那天，怎么没见到你？” 短短几分钟，徐芷嫣总共笑了两次。第一次笑，就把赵天诚给笑傻了，入定般望着那美艳无双的俏脸，呆了；他刚刚从发呆中回过神来，灵魂还没完全回到脑壳中呢，徐芷嫣的第二次笑接踵而来，顿时又是颗甜蜜炮弹，把整个心脏都轰酥了。 “看……看门……看门哪。”他结结巴巴地说，浑身酥软，差点瘫倒。 “整晚都在看门？”徐芷嫣完全是随口接了句。 赵天诚更结巴了：“是……整晚，我……我没……没离开过岗位，不信……不信你可以问……问队长，也……也可以查……查监控。” 徐芷嫣真心乐了，“呵，我可不是查岗唷，你别慌么。” 三笑，赵天诚知道，这辈子完了，自己非死在这丫头手上不可。 拿起换下的净水桶，他落荒而逃。 望着快速消失的背影，徐芷嫣的心房猛地又是一阵颤动，不知为什么，她越看赵天诚的动作，和她心中的“施瓦辛格”就越像。 “不可能的啦。”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第57章 刮目相看 8月22日上午8时多，资本运作部全体员工早早来到办公室，打开电脑，谈论着权证复出后的走势。当天，将是宝钢权证粉墨登场之时，它的走势，将影响后续权证。 赵天诚闷声不响地坐在电脑前，打开经理特别授权给他的50万元实盘交易系统，准备观察大宗交易的情况。 当然，他也打开了自己的股票账户，这么难得的发财机会，怎么舍得错过呢？ 如果你以为他费尽心思，只是为了向经理获得实盘交易的机会以表现自己，那你肯定猜错了；如果你以为他只是想帮帮艳女郎，那也肯定是猜错。他有自己更深层次的考虑。 高风险投资品种，历来是各路游资的群聚之地。他熟悉像肖峰朋山贵水集团这种以贸易为掩护，实际在国内从事各种资产收购、资源收购企业的运作方式，它们特别擅长借助高风险投资品种，迅速积累财富。大量热钱从博岙等地流向朋山贵水公司后，肖峰会再次将它们化整为零，分配给他手下的操作团队。 这场饕餮盛宴，嗜血如命的肖峰绝不会错过。 根据权证交易活跃大资金的动向，就可以追查出肖峰到底控制着那些基金公司。同时，等国际金融巨鳄蓄谋已久的对经济仇敌的绞杀战全面开始，如果熟悉各家小基金公司的操作手法，就能从容予以击破，造成他们资金链断裂的危局——当然，现在他对神龙集团还只是有好感而已，到时出不出手相帮，还难以确定。自己报仇之事，现在还没眉目呢。这是个长远之计，现在做的只是铺垫的工作而已。 早在九十年代，中国股市就创设过权证交易，由于过度投机而被叫停。十年后它再度登场，和当时股改关系很大，当时的非流通股东获得了相应的权证。权证上市交易后，普通股民可以参与买卖。肖峰所掌控的机构，除了基金公司，很有可能还有QFII等。赵天诚在华尔街研究时，就得到过一份报告，深交所公告显示，德意志银行、摩根士丹利、瑞士银行等3家机构持有鞍钢权证的比例分别在5%以上，但在一周后重新调查，鞍钢权证持有人中已没有超过5%的，表明QFII高位进行了套现，在不到1个月的时间就得到了约18。9%的收益。 交易进入集合竞价，赵天诚眼睛也不眨，就在自己私人和公司两个账户中，同时挂上了全仓以涨停板1。263元买进宝钢权证的单子。他的QQ一直和顾同彬连通着，本来他想让小饼子也发些财，可惜这小子的家族企业，最近接了个什么高科技项目，所有资金都投了进去。 他操作的公司账户，接受经理实时监控，所以当他挂完单子的一瞬间，经理就火烧火燎地冲了出来，老远就高喊：“赵天诚，宝钢权证开盘参考价仅为0。688元，你以将近一倍的价格买进，确定不是误操作？” 整个部门一片哗然，自国际金融中心成立以来，没人这么大胆地操作过。所有的眼神，最后都变成了戏谑、嘲弄和悲哀：咋请了个这么个愣头青来操盘啊？ 举手向经理示意我没误操作后，赵天诚伸腿踢了踢艳女郎屁股，弹性很足，“师傅，涨停板全仓买入吧，保赚。” 艳女郎全神贯注盯着盘面，以前她的操作多数有内幕消息，对权证她的老情人可不敢乱说，只能凭自己实力吃饭。此刻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不知该作何决定。最终还是狠不下心来。 目前，她4000万元的账户，仅剩下2000余万元，这几天如果不能翻本，到月底将无法交代。而且，一旦亏损超过50%，账户会自动向监管机构发出提示，部经理将当场终止她的交易资格。 如果真走到这一步，对艳女郎而言不啻灭顶之灾，因为热钱生意，主要依靠的也是她国际金融中心操盘手的身份，一旦这个身份没了，贸易公司根本不可能再信任她。 两市开盘，宝钢权证分毫不差地以1。263元死死被封在涨停板上，赵天诚账户因为第一时间挂单，全额成交。 艳女郎回过头，以一种奇怪的目光望了他一会儿，幽幽地叹了口气。办公室内，讨论声此起彼伏，从没像今天这么热闹过。不过明天走势如何，殊难预料。 入晚时分，赵天诚还是值前半夜班，他趁巡夜的机会，悄悄地来到了徐芷嫣门口。汪婷在电脑上聊天，徐芷嫣却在拼命画着什么，一张接一张地。他叹了口气，轻轻转身离开了。 23日上午，部里员工又是早早在办公室展开了热烈讨论，见赵天诚蔫了般进来，都停下了讨论看着他，总算有几位过来询问他今天是如何走势？ 哼哼唧唧应付几句，他目不斜视地走到办公桌前，哼，如何走？分析师不是都在大吹特吹吗？继续走强，你们照听就是，老子懒得费口水。 艳女郎挺着高高的两只珠峰，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嘴角歪了歪算笑过了，赵天诚有气无力地说：“师傅，买吧，开盘就买。再不买，你40%的亏损就捞不回来了。” “你……你咋知道我亏了……”艳女郎一脸谔然。 “听徒弟的吧，徒儿这两天心情不好，懒得讲话，我怎么买卖，你就怎么做吧。”说完，颓然落座。 ?宝钢权证以1。35元开盘，随即震荡上行。艳女郎不再犹豫，在1。449元位置全仓杀入。 此后，宝钢权证一直在1。8元上下波动，这是监控资金情况的绝佳时机。赵天诚点开了顾同彬QQ，把跟踪多时的3个大交易席位编号，迅速发给了小饼子。 不多会儿时间，企鹅“毕毕”闪动，小饼效率奇高，很快追踪出，这3个机构席位，其资金流动和朋山贵水公司高度相关。 赵天诚迅速在企鹅上打下一行字：“帮哥查查，这3个机构有无和新能源公司资金关系。” 十分钟后，“毕毕”几声：“今年上半年，3家机构的赢利中，有数亿元未汇入朋山贵水公司，而是直接流入了黑龙省八台河市的几家贸易公司。” 赵天诚心里格蹬一下，下意识地望了望正兴奋得满头大汗的艳女郎，此刻，她当日获利已经接近20%了。艳女郎是八台河市人，肖峰在八台河市也有布局？八台河不过是东北靠近俄罗斯边境的一个落后小市，肖峰将巨量资金秘密潜伏到几家贸易公司，这是什么情况？ “毕毕”，小饼子又来信：“朋山贵水集团主账户，也有数亿资金流向八台河，累计流出已达近十亿元。这些钱，流入五家贸易公司，然后迅速分散到十几家小公司。” 蔫秧秧的赵天诚顿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尼玛，十亿元，在挖一个大坑啊。八台河，八台河到底有什么情况？ “毕毕毕”，小饼子再次留言：“诚哥诚哥，有情况，这些流入五家贸易公司的钱，全部用于收购五家当地最大的玉米种子公司。” 尼玛，赵天诚彻底糊涂了，肖峰这是闹哪样？收购玉米公司？想当农民咋的？ 迅速打开度娘，他开始搜集和八台河市有关的一切情况。突然又抬起头，因为他想起自己不会再关心权证情况，得对艳女郎负点责。又深情地踢了踢美女屁股，这回美女很配合，像自拍录像中炮战正酣那样，轻轻地扭动了几下。 “师傅，抛吧抛吧，落袋为安。” 说完，带头将两个账户的筹码清空。几天功夫，赵天诚自己账户中的30万元（以前是50万，20万取出存了两年定期），又变成了接近50万元。 “毕毕毕”，企鹅又抽了，顾同彬发现了新情况：“诚哥，八台河有一笔50万元转账，在海外十多个账户周游全世界后，最终转入了越南一个叫越北小镇的银行。这笔钱不像是货款，倒像是劳务费。” 越北小镇？离中国边境最近的一个镇。尼玛，难道鹰巢公司的总部就设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镇？ 此后几天，赵天诚抽空完成了多次盘中交易，但主要精力还是扑在越北小镇以及和八台河市有关的资料研究中。两个落后的地区，相差十万八千里，这就么联系到了一起。八台河，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两样：第一，它是黑龙省煤炭集散中心，以焦煤为主；第二，它是黑龙省最大的玉米生产地。 肖峰犯不着把巨量资金投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啊？ 抽空完成的交易，有的认沽，有的认购，也就是买空买多的意思，由于心不在焉，收益率并不高。到临近资本运作部月末账户审计时，艳女郎不仅填平了所有亏损，还实现了30%多的赢利，实现了赵天诚在会议室给她许下的诺言。 赵天诚两个账户，则分别赢利约80%。私人账户里的30万元变成了52万元，公司账户的50万元，则变成了90万元。 平常讲话机关炮似的经理沉默了，她叫赵天诚来办公室一趟。 在部里同事钦佩的眼光中，赵天诚蔫秧秧地缓步走去，有气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他知道经理叫他干什么。 经理盯着他说：“阿诚，你很有能力。我请示过金融中心主管后，决定将你的账户授权额度，提高100倍，为5000万元。如果成绩还行，你毕业后就可以留在我们公司工作。” 赵天诚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开口说：“经理，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有其他很多事要做。其实说穿了，我恰好对这段时期宝钢权证的研究很深，其他权证、个股则没有这么好的业绩。实在对不起。” 不过赵天诚没有说假话，在华尔街时，他能做的确实只是像他说的那样。 再说，他现在真的干什么事也提不起精神来，因为，他的脑子里全在火烧火燎地等着冷凡传来鹰巢公司的消息，等待的日子里，还关注着八台河市，还有就是徐芷嫣的身影，再也无法容下更多东西了。 …… 一切似乎渐渐平静下来，然而一切仿佛又都才刚刚开始。 在这里，他认识了叶蓉艳女郎，她是八台河市人，她秘密从事着热钱流入的勾当，但她是否清楚，热钱流向了肖峰的公司呢？她也是否清楚，这些从越南而来的热钱，是不是和鹰巢公司有关呢？冷凡的情报说，艳女郎不过是被人利用而已。尼玛，又不好当面问。咋办？ 必须去一趟越南，亲自摸摸这些热钱的源头。 赵天诚摸清了资本市场，至少有三家和肖峰相关的机构，他们必会是将来强劲的对手。 肖峰的布局明显在加快，然而他要到鸟不拉屎的八台河又是闹哪样呢？ 第58章 误会大了去了 赵天诚在暗中准备着去趟越南。 徐芷嫣的变化，特别是她看自己那种猜疑的眼神，赵天诚是看在眼中喜在心中的。自从“施瓦辛格”救了她之后，她心目中的择偶标准发生了严重变化。以前她不喜欢打打杀杀的男孩，但现在最起码感觉到，有个擅长打打杀杀的男孩在身边，是多么具有安全感。 他很想告诉美女，你的救命恩人，就是我啊美女！可是不行，冷凡再三叮嘱过他，他要低调地潜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何况，自己正在秘密追查鹰巢公司和仇人小犬野狼的事，此时暴露身份，必会惊吓敌人。 时间悄悄地流逝，舒连长也从博岙县消失了。彻底粉碎恐怖势力对亚洲首富陈德力的阴谋后，情报表明，敌人的力量已全部撤出博岙县。毕竟，如此干净利落的几场战斗表明，中国军方完全有能力消灭一切来犯之敌。与其被全歼，不如撤到境外从长计宜。 但是，有一个谜团黑压压地压在了赵天诚心里。情报上明明说，恐怖分子要绑架的是陈德力的亲生骨肉。而整个金融中心，乃至整个博岙县，首富的亲生骨肉除了陈铭这披着羊皮的色狼，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敌人，为什么要绑架徐芷嫣？绝不可能是临时起意而劫色，绝对是场计划周全的有预谋行动。难道说，徐芷嫣也是亚洲首富的亲生骨肉？切，不可能！老子和川字第一号美女同窗、同桌三年，虽然她家很有钱，可是若说是首富的女儿，怎么一点破绽老子也看不出呢？亚洲首富，会放心地让宝贝女儿一个人在川渝大学读书？哦对，虽然神龙集团在离川渝市不远的重青市，也有大型企业，可毕竟两地有几百公里距离，陈德力会放心得下？ 陈铭天天往徐芷嫣办公室跑，早已在金融中心惹起是非无限，赵天诚冷眼旁观，忍着万丈怒火，却又无可奈何？能咋办？这两人都没结婚，找对象不行啊？怎么可以横加干涉呢？我靠！不过，越看，这两人倒真有点像了，都瘦瘦长长，素质超人。 赵天诚懒得想这事了，生平头一次进行了场生与死相随的战斗，心理一下子有些承受不了。他要给自己减压，同时要为越南之行增压，确保查出仇人的下落。 这天是周日，赵天诚难得地给自己放了个假，信马由缰地朝城区走去，顺势拐进了家豪华的咖啡会所，他要好好想想越南之行的每个细节，然后立即出发。 落坐后才发现，身边的空位上，坐着汪婷。汪婷来到博岙县不久，身边就围满了追求者，现在她和金融中心一个帅锅打得火热，也是公开的秘密。 “等人？”他朝汪婷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对侍者示意要了杯极廉价的咖啡。心里愤恨不休。 不愤恨就没道理了。上辈子在纽约，他是花天酒地地生活，喝杯咖啡，不是蓝山等顶级品牌绝不上口。重生回川渝大学，却都重新来过了，想高调也高调不起来。东一摊事西一摊事编着号来叫他处理。想过过高档生活的瘾，老是有熟人横空出世，偏不让他高档起来。你看这回，本来想给自己减减压，吃顿豪华盛宴，但如果当着这丫头的面点个上千元的咖啡套餐，回去后怎么办？穷小子装阔，非得被人扁死不可。 忍痛，只好点了十多元一杯的烂货。 “等男朋友吧？”一口咖啡进嘴，差点被他吐出来，奶妈的这叫咖啡？瞧汪婷一脸正装，脸上刻意化了妆，不等男朋友才叫怪。 汪婷含羞地点了点头，“你懂的。” “芷嫣呢？也和她男朋友约会去了吧。”他装作漫不经心、事不关己的样子问，其实这问题是他蓄谋已久的。 汪婷摇了摇头，“没呢，芷嫣她没男朋友，在寝室看资料呢。” “星期天还看资料，这么勤奋？”赵天诚望着窗外，汪婷的男朋友还没出现。照道理男女约会，男的应该早到才是。 “是啊，她对施瓦辛格入了迷，每天不是看他的资料，就是看他的电影，还说施瓦辛格跟救我们的那个人可真像。她理想中的男朋友，就是那晚救了我们、长得像施瓦辛格的那个人，还说非他不嫁。”汪婷说。 “扑通”一声，被半个屁股坐着的凳子猛地滑倒在地，十多元钱一杯的咖啡溅了赵天诚一脸。他晕头转向地爬起身来，望着桌前狼藉一片茫然失措，“非他不嫁”四个字，犹如重磅炮弹，甜蜜而又华丽丽地在耳畔炸响。 汪婷赶紧站起身来，掏出纸巾给他擦脸：“哎呀，赵天诚同学，咋坐得这么不小心闹。” “哦哦哦。”赵天诚话都不会讲了，良久才召唤灵魂赶紧回来入窍，岔开话题：“你男朋友还没来？应该是他早来么。” 汪婷又是羞涩地一笑：“哪儿呀，他早来了。我说想吃肯德基，他帮我买去了。” 原来这样。赵天诚思路还没完全恢复正常，接不上话，假装不解地傻傻问出一句：“施瓦辛格是谁？” “这是我俩共同的秘密。”汪婷不肯说。 赵天诚的脑筋也转不过弯来，灵魂虽然入窍了，可还在颤抖不已，没法正常工作。 有点冷场。到底是小姑娘憋不住话，见平日油腔滑调没个正经样的赵同学没了话，自己倒先开了腔。 “赵天诚，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许告诉别人。芷嫣想那个像施瓦辛格的人，可想得快疯了呢。” “关我什么事。”翻了个白眼，心里像蹿进头小鹿，兀自“咚咚咚”狂跳不停。 “当然没你什么事喽。可这是秘密啊。”汪婷撇撇嘴，那话外音明摆着，你个赵天诚别以为是芷嫣同桌就想吃天鹅肉？找个地方凉快去吧，“那天我和芷嫣被劫持，可危险了。就在快出人命时，有个人突然从天而降，踢破窗户飞了进来，手里拿着冲锋枪，哗哗哗就是一顿横扫，把我俩给救了。” “啊，真的啊！”赵天诚吃了两三斤的样子，傻得眼珠子都掉了。 汪婷没察觉任何异常，“当然是真的啦。他抱着芷嫣就往外冲，你知道吧，芷嫣长这么大，还没被除她老爸之外的男人这么紧抱过呢。后来就来了个女战士，两人掩护着我们横扫千军，好英雄无敌哦……” 吹呢！你就继续吹吧。赵天诚在心里不屑想。老子那天晚上怕得发抖，哪里有横扫千军的英雄气概？若不是下了狠心非救出这仙女不可，若是只有你这汪婷被绑架，老子恐怕早就掉转屁股逃远了。你以为都像美国大片里放的，英雄总是无敌？英雄当狗熊的事，多了去了。 但嘴上他却依旧羡慕万分地惊叫起来：“啊，真的啊！” 小姑娘来了劲，“那能有假？都是我俩亲身经历的。不过啊，芷嫣回来后就害了相思病，她偷偷地告诉我很多次了，这辈子一定要找到那个有点像施瓦辛格的人，如果这人还没结婚，就嫁给他。” 凳子晃了三晃，赵天诚把整个屁股压了上去，才勉强没再次滑倒。 “怎么找？”翻了几次白眼，终于把噎在嗓子眼的这口气给吐了出来。 “芷嫣说她自有办法，而且她已经基本确定了像施瓦辛格的那个人是谁。” 赵天诚奇了个大怪，基本确定了？老子怎么不知道？确定了你告诉我一声，我也乐意这事呢！天仙般的绝色美女，谁不想娶呢。 “就是……就是……就是……”三个“就是”出口，他终于下定决定，把“就是我”最后一个字给说出口，这话一出，徐芷嫣也就不用再基本不基本了，直接确定就是，然后两人花前月下，共浴爱河，爱怎么搞都成。 但是，最后的那个“我”字，他是没办法出口了，因为汪婷款款说出了徐芷嫣怀疑的那个人。 “那个人恐怕就是冷凡。就是上次和你大闹桑拿城的那个团长，传说你和他有关系么。芷嫣说，只有冷团长最符合这个人选，他的脸，也像施瓦辛格那么有棱有角，只是那天晚上黑灯瞎火的，加上事情紧急，我们俩都把他看成是施瓦辛格了。”汪婷歪着头，很好看很入神的样子说着，把赵天诚急得，恨不能一掌把冷凡给拍死。丫的老子千辛万苦，拿命救了这俩小丫头，你冷凡倒好，不栽树，光吃果子来了？ “不像！”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胜利的果实，绝不能让冷凡夺走。 “你撒谎，你嫉妒！芷嫣已经打听清楚了，冷团长就像施瓦辛格。他功夫那么高强，手下那么多兵，除了他，还有谁有本事来救我们呢？”汪婷一脸不屑。 赵天诚急得几乎晕头转向。突然，他觉得后怕起来，冷凡这小子，除了脸跟他不像，那身板哥俩倒真有几份相似。 他不知该怎么接话了，总不能兄弟就这么反目成仇吧？ 汪婷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击中了赵天诚心灵最后的防线：“芷嫣已经准备给特战部队去信了，要冷团长亲口承认，那天就是他救了我们。而且芷嫣还说，一旦冷团长回信确认，她就当场向冷团长表明爱慕之情，这辈子非他不嫁。” 汪婷顺带补充了句，把之前的推测全部坐实：“那晚救我们的人共有三个，最后送我们回团的那个胖子，就是桑拿城带兵的舒连长。这事，我们都打听清楚了。冷团长和舒连长同时行动，这猜都不用猜了。” “扑通”又是一声，响动比刚才那次大了许多。被赵天诚整个屁股坐实的凳子，不知怎么又猛地滑倒在地，新点的十多元钱一杯的咖啡重新溅了他一脸。但这回，赵天诚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缩在地上，在心里悲愤得连连苦叹： 天杀的冷凡，竟然如此轻易地抢了老子的胜利果实。冷凡这狗东西也没结婚哪！未娶的英雄和未嫁的美女就是干柴烈火，最易一点就燃，这才是最要命的啊。 第59章 兰兰老师要订婚了？ 事情，恐怕基本没救了。这是赵天诚借故火速去了趟徐芷嫣宿舍，得出的最悲剧结论。 徐芷嫣的桌上，铺天盖地画着冷凡的肖像。 赵天诚冤得，只恨六月不飘雪，窦娥不闹公堂。照这样下去，一天天生米做成熟饭，我赵某人的丰功伟绩，可全都得去喂了狗。 活在冤屈中的人，最容易心理变态。很快，赵天诚也变了态。每时每刻把那张施瓦辛格的人皮面具揣在袋里，徐芷嫣经过他身边，他无数次想挺身而出，戴上“施瓦辛格”，问问天仙MM，那晚到底是不是这个人救了你？ 可是，没有勇气。或者说，他更加顾全大局，冷凡的话在耳边尸骨未寒呐，自己千万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而暴露。而且，当前最要紧的事是去越南查找凶手，花前月下的事，还是先搁搁再说。 然而，趁准备未完的这两天，赵天诚还是熬不住，他发现，徐芷嫣写给冷凡的信，肯定已经寄出了。因为他做贼似地，翻了徐芷嫣宿舍的垃圾袋。终于让他翻到，有一封寄往特战部队转交冷团长收启的邮局回戳。这天仙美女做事相当谨慎，寄的还是EMS。 四肢冰冷地活了几小时，他想开了。 唉，人生无处不风流么。当初老子也压根没想过，这辈子能和这么个绝色美女有一腿么。今后她给冷凡当老婆，冷凡是老子大哥么。她当老子嫂子，老子有事没事常去他家串门，也是经常能看见她的么。如果冷凡凑巧出远门，老子经常给她送送水什么的，还是能在沙发上多坐一会儿的么。万一碰个手擦个肩什么的，也是会被电击中的么。比起这仙女嫁给别人，老子从此看不见她，嫁给冷凡老子还是赚的么。 一个人深更半夜跑到山上无人处哭诉几百遍，把冷凡骂得转世几千年也脱离不了苦海，终于从地狱回到了人间。见到徐芷嫣，也能以嫂子之礼相敬了。 第二天，他静静地一个人呆在保安室。现在，通过地下渠道搞到的护照过两天就可到手了，越南之行计划的所有细节都已想了又想。他开始思考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恐怖分子因何绑架徐芷嫣的事，始终缠绕在他心头。这事过于蹊跷，令人无法理解。而徐芷嫣和陈铭的亲昵镜头，也时刻盘旋在脑海里，他越想越怪，越想越不开窍。最后，思路终于又无聊地落到了冷凡身上，徐芷嫣把冷凡当成了救命恩人，还去信求证，不知冷凡会怎么回信。 哼，白捡个天仙美女，这事搁哪个色友身上都乐意啊。冷凡肯定回信说，啊，是我干的，怎么样，我的本事大吧？ “我呸！”赵天诚妒嫉得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恨恨地说：“冷凡你个王八羔子，敢抢占胜利成果，老子把你扒了皮，冷凡你个没良心的！” 墙角，转出个曼妙身影，不是徐芷嫣是谁？ “冷凡怎么了？”徐芷嫣没听全他的话。 赵天诚突然间手脚冰冷，全身哆嗦，“没……没怎么呀。” 徐芷嫣攥住他的衣袖，将他拖到了个偏静的角落：“哎天诚哥，你跟冷团长关系很好，你跟我讲讲，冷团长到底可不可能救我？” 赵天诚气得，有根面条就拿来当绳上吊了，翻了个白眼给她，恶声恶气地回答：“不可能！” “不会吧？”徐芷嫣把气话当真了：“人们都说最有可能出手的就是他。怎么会不可能呢？” 赵天诚没脾气了，过份说冷凡坏话，以后这小美女当了自己嫂子，不三天两头给自己吃扫帚柄？她不报复自己，冷凡这小子也难忍这口气呀。哎，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早点成就这对阴差阳错的佳人才子吧。 “好吧，我跟冷凡是铁哥们。冷凡这狗东西不仅帅得惊动D中央，而且英雄神武，救你的事，除了他这世上就找不出人了。” 徐芷嫣的脸上，毫不掩饰地闪过喜色：“那你快跟我说说，他脾气怎么样？” 赵天诚的内心几乎要崩溃了，但为了兄弟，他以董存瑞的勇气，强行支撑住了自己，就恨手里没个炸药包。 “他这人呀，脾气可好了。我估计今后他结了婚，肯定不对老婆耍酷，不让老婆吃醋，吵架先要让步，老婆揍他会挺住。而且呀，他还特别耐心，等结了婚你看着吧，老婆化妆他等得，老婆花钱他舍得，老婆发脾气他忍得，老婆生气他哄得。” 一口一声结婚，把徐芷嫣的俏脸羞得，好像心事全被人看穿了似的。直到赵天诚找个借口告辞，徐芷嫣还凝立冷风中，沉浸在了幸福的憧憬里。 然而，当赵天诚廉价而老旧的衣袂飘飘身影消失时，徐芷嫣的心头忽然又起了奇怪的颤动。她万分不解，为什么这些天来，每当看到赵天诚的身影，自己的心会莫名其妙地不安呢？难道，仅仅因为他是冷凡的兄弟？ 呆视良久，她摇摇头，俩手背在身后，小猫散步般朝寝室走去。 赵天诚的背影，怎么这么像那晚的“施瓦辛格”？ …… 第二天上午，在寝室里细细地整理着装备，准备第二天潜入越南，此刻，他的心头有些惆怅。 随着实习结束期限的临近，毕业季的惆怅掩上了赵天诚心头。在这儿实习完后，就将返回学校，参加毕业考。然后便是无休无止的寻找工作单位、应聘的恐怖经历。毕业后，自己还能和徐芷嫣常见面吗？还有宋老师、汪婷、顾同彬、李警官李旭日等等同学。 这些天活得不自在，提不起劲，一件又一件烦心事的打击，让他沮丧不已。特别是陈铭和徐芷嫣搂搂抱抱的场景，徐芷嫣不由分说认准冷凡就是救命恩人的事，沉重地打击了他。而冷凡派出的特工，迟迟没有鹰巢和小犬野郎的消息，更令人急火攻心。虽然在电话中，冷凡反复安慰他，他也深知冷大哥绝不会不重视此时，可是这毕竟是自己的血海深仇，能不急火攻心吗？ 他已无心去过问徐芷嫣的私事。 下班时分，徐芷嫣突然蹦蹦跳跳地跑到了他办公室：“天诚哥，今天晚上宋老师订婚，请你参加。” “啥？宋老师要订婚了？跟谁？”他一头站起，惊讶得舌头都吐了出来，没想到这么快。 徐芷嫣嘟着小嘴，有些不满意：“你木头脑瓜呀，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宋老师和陈铭热恋呢。” 美女跑远，赵天诚突然怒火万丈，伸出拳头重重地砸在桌上，“咚”地把办公室的人吓了一跳。 好你个披着羊皮的色狼陈铭，糟蹋了徐芷嫣不说，现在居然要假惺惺跟宋老师订婚了？谁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行，宋老师绝不能落入这小子的魔爪中，她肯定是不明真相。我得把这小子的丑陋面目全给扒了，到时宋老师爱不爱跟他订婚，老子就不管了。 打定主意，他飞快朝洒店奔去。宋老师现在正在酒店准备呢！ 第60章 首富的女儿 宋兰兰打扮得花枝招展，更如天仙下凡，美得简直和略施粉黛的川字第一号美女并驾齐驱，完全有可能再去争夺川渝大学校花的称号了。她正由徐芷嫣、汪婷精心梳理着发型。赵天诚站在门外，朝宋老师招了招手。宋兰兰十分惊讶和不解，问道：“天诚，什么事这么神秘？还非得到外面说？进来吧，嫣儿和婷婷又不是外人。” 赵天诚见到徐芷嫣的殷勤样，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心说徐芷嫣呀徐芷嫣，我赵天诚真的是瞎了自己的狗眼，怎么没看清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要不是那天晚上在影城，亲眼目睹到你和陈铭这披着羊皮的色狼勾肩搭背，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你竟然会干出这种事。宋老师是咱们最信任的老师呀，她的男人你也居然敢勾引，你这不是破什么什么的鞋了吗？ 徐芷嫣非常专心，左一声“姐，你可真美”，右一声“姐，美得我俩都妒嫉了”，没有发现赵天诚的脸色正由多云转阴，由阴转雨。她笑吟吟地开起了玩笑：“天诚哥，莫非你想和兰兰姐说悄悄话？晚了哦，兰兰姐从今天起名花有主喽，你可不能挖陈铭的墙角哟。” “我呸！”一句话触怒了赵天诚，他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了还努力咽下一口气，徐芷嫣的这句话，恰恰击中了他内心最痛处，顿时使他丧失了理智，抬起手指直指徐芷嫣，怒吼着说：“姓徐的，谁挖墙角了，到底是你挖墙角还是我挖墙角。” 尼玛这声咆哮太吓人了，宋老师和徐芷嫣、汪婷全愣在了原地。徐芷嫣不明所以，但赵天诚分明手指冲着她，目标对着她，到底怎么回事？小美女玉唇撇了几撇，终于忍不住，眼泪“刷”一下瀑布般流了下来：“赵天诚，你说清楚，我怎么了？我挖谁墙角了？” 宋老师赶紧扶住花枝乱颤的徐芷嫣，不停地擦着她的眼泪，朝赵天诚吼道：“赵天诚，怎么回事，今天你给我说清楚！” “好，老子今天豁出去，不把事情真相说完整，我就不出这扇门！”赵天诚心一横，把那天晚上如何跟踪陈铭，偷听到他约美女在影城相见，如何一路追踪到影城门口，看到的却是徐芷嫣；徐芷嫣又是如何和陈铭相拥着进入影城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徐芷嫣止住了眼泪，几乎破涕为笑，哭笑不得地抬起泪眼：“好哇赵天诚，原来你暗中在跟踪我和陈铭？” 赵天诚挺起胸膛，为了宋老师的幸福，他什么都敢做出来，跟踪你又怎么了：“不错，我赵天诚站得正，行得端，跟踪你们完全是为宋老师不至于陷入陈铭这狗日的魔爪。不过我后来有事，没有亲眼看到你们俩开房的事，要是再跟踪下去，老子把你们两个人的龌龊事全传到网上去，你信不信？” “我和陈铭去开房？还龌龊事？哈哈哈……”徐芷嫣终于忍俊不禁，眼泪挂在眼眶，却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弯下了腰。 宋老师也笑了，汪婷也笑了，三个人搂抱着弯着腰，全笑得直不起身，“赵天诚，你好可爱哟！” 赵天诚傻了，这是怎么了，神经全短路了吗？ 正没主意间，浑身名牌的陈铭大踏步走了进来，刚才他正在大堂里招呼客人，听到包厢里有人大吼大叫，疾步而来，正看见宋老师三人的滑稽样。 “怎么了？”他看看呆在门口怒气冲冲的赵天诚，又看看三位美人儿，糊涂着。 徐芷嫣一个劲笑着，费力地抬起手指了指赵天诚，“哥，他说，他说我和你，我和你去开房了。” 哥？ 赵天诚犹如五雷轰顶，心里的猜测终于得到印证。徐芷嫣和陈铭，果然是同胞兄妹？恐怖分子说要绑架亚洲首富的亲生骨肉，原来不是指陈铭，指的是徐芷嫣？ 弄清原委，陈铭一把将赵天诚搂在了怀里：“兄弟，你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好兄弟！你做得对，换了我，也会这么做！等下大哥敬你几杯，感谢你这么忠心耿耿地维护着兰兰的清白！” “那……那天晚上，你给小宝贝打电话，给小宝贝送礼物，那小宝贝，小宝贝又是谁？”赵天诚兀自不解。 徐芷嫣哈哈大笑：“小宝贝就是我呀，我哥从小叫我小宝贝。那天晚上兰兰姐没带手机，哥知道我俩在一起，就给我打了电话。怎么的，吃醋了，哈哈……” 赵天诚彻底傻样，还在努力挣扎：“那你，那你怎么一个人在川渝大学读书？” “谁说我一个人了，我身边有四个保镖，你们全发现不了。你试试欺负我一下，我的保镖不把你扔进河里才怪呢！”嫣儿嘟着小嘴说。 怪不得，以前怎么老是感觉嫣儿身后有人盯梢呢。 赵天诚猛地挺起了胸膛：“那你怎么会被绑架？你的保镖呢？” 陈铭拍了拍他的肩：“天诚兄弟，小妹的四个保镖都遭到恐怖分子的远距离狙击了……” 一切真相大白，徐芷嫣就是亚洲首富的女儿，只是刻意低调的首富家人，一直不愿让外界知道而已。 陈德力知道自己个性率直，又树大招风，商界上尔虞我诈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男孩子比较好处理，女孩子却更容易成为竞争对手的攻击目标。所以自从回到国内发展后，他从来不在公开场合带徐芷嫣出席各种活动。徐芷嫣在川渝大学，也从来不依靠亚洲首富女儿的名头谋取个人利益。因此大学四年，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徐芷嫣跟随母亲姓徐。 当然，她最要好的闺蜜比如宋兰兰、汪婷等人，心里清楚得很，却始终保守着秘密。 哥哥陈铭和妹妹徐芷嫣，自小感情极好，几乎可以用形影不离来形容。徐芷嫣入读大学后，哥哥陈铭凭真才实学考入了英国最著名的牛筋大学金融系，一走就是七八年，直到博士毕业。其中虽然有假期回国，也是在父亲安排下，到各公司去锻炼自己的能力。 因此，兄妹俩实际上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好好呆在一起了。而在徐芷嫣的介绍下，宋兰兰早早地和陈铭开始书信往来。才华横溢的陈铭博士，也很快使宋兰兰动了真情。 陈铭毕业后到博岙国际金融中心工作，这是徐芷嫣早就知道的，因此她的实习单位，早早地选定了这儿。然而来到博岙后，陈铭正在专心地攻克一项技术难题，要在父亲来到博岙参加二期开业剪彩前完成，天天工作到深夜，兄妹俩还是没时间单独相处。 直到赵天诚开始跟踪的那天晚上，陈铭终于完成了所有研究，第一个约会竟然不是他深爱的恋人宋兰兰，而是分别多年的亲妹妹徐芷嫣。 在博岙影城门口，当徐芷嫣看到哥哥陈铭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也不管旁人把他们当成兄妹还是恋人，一头就扑向陈铭，兄妹像小时候形影不离那样，亲热地搂在了一起。 这一幕，全被赵天诚纳入虎眼。 陈铭讲完，赵天诚整个人崩溃了，尼玛，咋办呢？这事糗大了，说出去都不好意思活着见人了。 徐芷嫣和宋兰兰她们明白了赵天诚的用意，也深受感动，拉着他的手，一叠声地予以感谢。 陈铭笑意吟吟地问赵天诚：“天诚兄弟，你有个结拜大哥叫冷凡是吧。我妹妹说，是冷凡把他从匪徒手里救了出来，但是写信问冷凡，他却一口否认。我听说冷凡现在还是单身一人，是不是你出面帮我妹妹问一下，如果真是他救的，嫣儿要亲自登门去感谢呢。” 赵天诚心里“哇”地一口鲜血倒流。 汪婷火上浇油：“陈铭哥，嫣儿说要以身相许呢。嘻嘻……” 赵天诚眼前一黑，向后便倒。 第61章 顾同彬出事了 同窗四年的徐芷嫣是亚洲的首富的女儿，这事委实太出乎人意料。令人意外的还有，她比赵天诚小了3岁。原来徐芷嫣在新加坡就读期间，曾连跳两级，而赵天诚是9岁入的学。 订婚宴吃到一大半，冷凡来了。 冷凡结束了中缅边境的特殊任务，率队返回川渝市驻地，经过博岙县时，给赵天诚打了个电话。哥俩许久不见，自然有说不尽的话。冷凡让赵天诚邀请他的同学也参加一下。陈铭得知此事，立即在隔壁订了桌宴席，坚持要自己做东请冷凡和赵天诚，一则感谢赵天诚的义举；二则和冷凡结识一下，地处边境的博岙县形势复杂，各路英雄狗熊维尼熊汇集此处，有个特战团团长为依托，日后万一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陈铭请参加订婚宴的好友稍候，他携未婚妻、带着赵天诚、徐芷嫣、汪婷走向隔壁，冷凡则带来了舒连长、欧菲、还有舒连长的通信兵舒小小。欧菲现在已能下床简单活动了。 落坐，介绍完毕，徐芷嫣、汪婷立即哭着抱住了欧菲，其实她们在进入包厢时，就已经认出了舍命相救她们，并差点儿付出生命代价的那个女特战队员。 舒小小虽然没有亲身参加这次行动，但对战斗细节也了解很多。尽管出于保密需要，舒连长连自己的通信兵也没告诉施瓦辛格是赵天诚，但战斗场面，舒小小还是了解很多。 了解很多战斗场面的舒小小，第一次见到天仙般美貌的徐芷嫣，两只眼睛笔直笔直的。 席间，徐芷嫣不绝眼地打量着冷凡，有时甚至就用那双天下无双的美目，死死地盯着冷凡轮廓分明的脸庞。很明显，她还不死心，想从任何蛛丝马迹中，证实那个已经越来越渺茫的猜测。在收到她的信后，冷凡很礼貌地给她回了信，告诉她当天自己正在中缅边境执行绝密任务，根本不可能分身赶到博岙来救她。但是，因为赵天诚的身份不能暴露，他只说是特战团队员参加了营救行动。 而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冷凡的徐芷嫣，也渐渐地失望了，因为她近距离死盯着冷凡后，发现冷团长的行动、身材特征，与她心目中的施瓦辛格越来越格格不入了。倒是赵天诚的特征越来越像，可是赵天诚即没有高深的武功，更不可能具备精湛的特战技能呀。尽管不情愿，她还是早早地把赵天诚排除出怀疑对象了。 陈铭知道妹妹的心思，这小丫头打小认死理，没有确凿证据，是难以打消她对冷凡的怀疑的。徐芷嫣曾对哥哥详细描述过那天战斗时的情景，特别是“施瓦辛格”大腿中弹那一段，她记忆格外深刻。 酒过三巡，陈铭轻轻地扯了扯冷凡的袖子，将他拉进了洗手间。 “冷团长，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原谅。”陈铭绅士风度十足。 冷凡可没那么雅，长年的部队生涯，使他养成了爽直的个性，“说嘛。” “我听小妹讲，她的救命恩人曾大腿负伤。现在她认死理，一心想是你救了她，唯一的证据，就是，就是大腿的枪伤。”陈铭说。 冷凡明白了，哈哈一笑，立即卷起了裤管，直到大腿根，皮肤完整，根本没有任何伤痕。 陈铭道过谢，和冷凡走出洗手间，朝妹妹轻轻地摇了摇头。 徐芷嫣备感失望，目光漫无目地的扫过包厢，最后落在了赵天诚脸上。赵天诚闷声不响坐了许久，感受到了徐芷嫣的目光，心里一阵哆嗦，竟然不知该怎么办了。 卷起裤腿，马上真相大白。舒连长和欧菲当然知道真相，但是他们都是行动的核心人士，冷团长反复关照，一定要保护好赵天诚的真实身份，作为财经方面专家、特战高手，赵天诚是国内外不可多得的复合型人才，今后的作用，可能比整个特战团都要大。 徐芷嫣的目光绕过赵天诚，在舒连长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最后落到了欧菲脸上：“欧菲姐姐，求你了，你们心里很清楚是谁救了我。嫣儿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想看看救命恩人的真容，当面对他说声谢谢。”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轻轻地滑落。 欧菲张了张口，望向冷凡。 冷凡已经痛苦地思考很久了，作为大哥，他应该把真相说出来。毕竟，天诚和嫣儿同学四年，已经有了感情基础。而他经过多次观察，发现嫣儿不仅贤惠，而且聪明能干，和天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事如果不讲，天诚很可能错失一段姻缘。 但作为团长，他必须保密。赵天诚的能力已经受到了军方最高层的认可，等时机成熟，即特招入伍，准备把他作为插入敌人心脏的一支利剑来使用，一旦消息外传，谁能保证不走漏一点风声？ 沉默良久，冷凡狠狠地咬了咬嘴唇，望了眼可怜巴巴、眼神中满是哀求的赵天诚，横下心来，对徐芷嫣说：“嫣儿，救你的那个蒙面人，是我军一名绝密特工。他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原谅我，这人已经结婚了，你要打消其他念头。你的身边，有很多优秀的青年，比如我的兄弟阿诚。” 冷凡“这人已经结婚了”这句，本意是让徐芷嫣打消感情之念。反正赵天诚的这段事指定要石沉大海好几年，早日把徐芷嫣从感情的漩涡里拉回现实中，培养她和天诚的感情，才是正道。 然而，赵天诚听着却分外刺耳，他抬起眼睛，怒目而视。随即垂下了眼帘。泥玛，关老子什么事，和天仙般的芷嫣美女花前月下，老子不是从来也没指望过么？ ——冷凡你个狗—日—的！！！心里终于咆哮着恶吐出这句。 …… 送别冷凡，赵天诚返回宿舍，默默地整理着一应装备。从越南回来后，他就将告别宋老师，告别曾被他骂过千万遍的披着羊皮的色狼陈铭，和徐芷嫣、汪婷返回学校参加毕业考。然后…… 然后是什么呢？他不愿去想。 “咚咚”，有人敲门，徐芷嫣背着俩手，猫般乖巧地站在门口：“天诚哥，商量个事。” 点点头，他将芷嫣迎入屋内。 “天诚哥，以前我跟我爸讲了你在学校参加炒股比赛的事，这次实习期间，你的权证操作又非常出色。正好，现在我爸集团有家投资公司，需要扩大业务主要投资标的为证券类。爸让我问问你，有没兴趣去应聘？” “你去吗？”赵天诚脱口而出，马上觉得过于唐突。现在，经过一场生死大战后，他的玩世不恭大为收敛，他成熟了，也更加稳重了。 出乎意料，徐芷嫣点了点头，“是的，我担任投资公司总经理秘书一职。” 赵天诚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我也去，想让我竞聘什么岗位？” 徐芷嫣嫣然一笑，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我爸想让你竞聘证券部研究员一职。” “行！”赵天诚信心满满，证券部研究员，负责研究各色各样的公司，为管理层提供操作思路。对于他来说，一个研究员算啥玩意儿，老子以前是巴菲特手下的高级投资顾问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告诉哥。”徐芷嫣仰着头，盯着赵天诚的眼睛含笑说，随即补充了一句：“爸对那个证券部经理很不满意，他非常希望有个懂行的高手来接替这个职位。这样，我们几个同学也可以长期呆在一块儿工作。” 赵天诚心里一动，但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她的眼神，只觉得两道闪电击中了自己最柔弱的心房，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来：“放心，我就在你身边！” “什么？”徐芷嫣全身一颤，这话怎么会如此熟悉，又如此巧合。那天晚上，“施瓦辛格”救了她之后，同样说了这么一句话，只是嗓音不同而已。而赵天诚，自打绑架案发生后，已经两次说出这样的话了，同窗四年，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说这话呀，难道，这是他的口头禅，只是自己以前不注意而已？难道，世间的事竟然是如此巧合？ 她追问道：“天诚哥，你会用冲锋枪吗？你会轻功吗？”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了，傻瓜都知道，只要赵天诚此刻点头答应一句“是”，然后撩起裤管露出那道还完好的的伤疤，心目中永远的女神，就将一头扑进自己的怀抱。 然而，他痛苦地合上双目，装作找东西的样子侧过身，努力与平常毫无两样的表情，漫不经心地回答： “不会。” “好，我走了，咱们下海市见。”说完，徐芷嫣宛若蝴蝶翩翩飞远。 两颗眼泪轰然滚落，赵天诚扑到床上，恶狠狠地用枕头压住了自己的抽泣声。 ——冷凡！冷凡你个狗日的！！咆哮再次在心中巨响。 “叮铃铃……”新款手机的古老铃声蓦然响起，竟然是顾同彬打来的，接通电话，小饼子在电话那头奄奄一息般嚎啕大哭： “诚哥，我家出事了，出大事了！” 第62章 怎么就破产了呢？ 顾同彬在他老子公司实习期间，接连碰到了两件怪事，导致他家彻底破产，且欠下上千万元的巨额债务。 起因，是他在回家的火车上，结识了一名长相十分秀美的女子。 时光，倒流到实习季前夕，在学校和赵天诚、徐芷嫣及其他同学告别后，顾同彬采高采烈地踏上了火车，找到自己的软铺包厢，拉开门，眼睛顿时放出色光——一名二十多岁的秀气女子，正静静地坐着看书。 软铺包厢共有四张铺，火车票又极其紧张，但不知为什么，这个包厢只有他们两个人。直到火车缓缓启动，顾同彬终于彻底乐了，尼玛，捡大便宜了，肯定是包厢里的两个人赶不上火车而废喽。 孤男寡女，旅途寂寞，又是个靓女。这可把顾同彬高兴得。 “我姓杨，单名一个柳字。认识你真高兴，你叫什么？”美女杨柳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 顾同彬赶紧热火朝天地回应：“在下顾同彬，能和杨小姐同程，真是三生有幸。请问杨小姐也是去江浙省胡州市？” 胡州市，就是顾同彬的老家。 杨柳大眼睛扑闪几下，神色忧郁：“在川渝市找不到工作，我想去江浙省碰碰运气。” 顾同彬内心有了另外的想法，他老子的公司，目前业务迅速扩大，正是急需人才的时候，特别是营销人才尤其紧缺，他问：“杨小姐什么专业的？” “营销专业。”杨柳轻轻地说，“这专业现在竞争激烈，工作太难找了。” 顾同彬心花怒放，连声说：“不难找不难找，我父亲开了家规模不小的公司，急需营销专业的人士，不知杨小姐是不是有兴趣去应聘一下。”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到全不费功夫，杨小姐的工作，居然这么轻而易地搞定了。而且认识了公司董事长的儿子，这薪水还会少吗？两人的旅途顿时充满了阳光雨露，年轻人内心深处最诡秘的情愫在顾同彬心里悄悄发芽。杨柳这美女，虽然和徐芷嫣、宋兰兰没法比，但是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间充满成熟女子的妩媚，说漂亮那是毫无疑问的。 两人投缘了，而且投缘得令顾同彬不知所措，杨柳的体贴关怀，从每个细节处都能体现出来。比如他口渴，还没张口，杨柳的纤纤素手已经端了杯子。他奶奶的，人生一杯子，红颜难求，能知己心音的红颜更难求，莫非小饼子我和杨柳前生有缘？ 夜深人静，睡梦中的顾同彬被一阵浓烈的香水味惊醒，睁开眼睛，杨柳成熟饱满的胸脯紧紧地压在自己上面，她只穿着最紧身的内衣裤。愣了片刻，男人的野心顿时汹涌澎湃，顾同彬翻身将杨柳压在身下，疯狂地对准目标，展开了猛烈炮击。 这一夜，两人几乎没有消停，梅开十度后，顾同彬终于累得筋疲力尽。 “我还是初女哎。”杨柳拿起内裤，指着首次炮击留下的斑斑血痕说，“我的初夜给了你，这辈子我都会缠着你。” 顾同彬使劲搂住了杨柳：“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会给我呢？” 杨柳笑了，“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有个女生，爱上个男生，心甘情愿嫁给他。没新房，就拿学生宿舍做婚居。没家具，就买二手货。没沙发，捡两个废轮胎冒充。女孩的姐姐在他们新婚时送了两床薄被，他们整整盖了34年。现在男生已出人头地，可嫁了他的女生，出门还得挤公车。这个女生叫周美青，嫁的男生叫马英9，后来成为了台弯总统。” 顾同彬没反应过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杨柳轻轻地戳了下他的脑袋：“你傻呀，我看人挺准的，你日后必有出息，会成为大人物。” 火车抵达目的地，顾同彬和杨柳已如小夫妻般搂抱着回到了老家。 杨柳没有成为顾同彬老爸公司的营销人员，却担任了顾同彬助理的职务。顾同彬之所以没有到其他地方实习，是因为当时他正在一项新的研究。前不久，他从美国一家叫“美洲豹”的私人研究机构，窃取了有关煤化工核心技术参数，它可以利用废弃的焦煤，提炼出世界市场上十分紧俏的甲醇制品。作为一种新型燃料，它的市场应用极广，核心技术仅掌握在欧美等几个少数的发达国家手中。 上亿元的订单纷至沓来。顾同彬就是在他老爸的强烈要求，返回老家，克服几个关键技术瓶颈后，就开始投入批量生产。然而，在批量生产最后一道添加剂工序中，舒同彬经过千万验算准确无误的技术参数，却被人为地抹掉了一个小数点，导致添加剂以上百倍的数量混合进入生产工序中，最后导致了一场灾难性的大爆炸。几千万元的设备、厂房投资倾刻间毁于一旦。 爆炸过后，杨柳失踪了。顾同彬电脑的硬盘、移动硬盘全部被格式化，所有资料消失一空，数据无法恢复。 …… 赵天诚明显听得出，顾同彬在电话里还想说其他事，但却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这没有说的事，将来会成为顾同彬搅动江湖的动因，直到把赵天诚也拖入漩涡中心为止。 顾同彬在搁掉电话前的最后一句，让赵天诚久久不能忘记：“诚哥，我小饼子从此已经死了。我要报仇，我要报这滔天大仇！” 听完顾同彬的讲述，赵天诚觉得今天小饼子的口气有些不对劲，说一会儿喘会儿粗气，像是重伤在身。不过他没过于往心里去，遭此横祸，谁的心里都憋得慌，口气如若平静如初，倒不正常了。 他陷入了沉思。在他为小饼的不幸遭遇悲痛万分时，更多地想到了那个神秘出现又神秘失踪的杨柳。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女人的整个事情的关键一环。可惜，她留给顾同彬的一切信息都是假的，假的身份证，假的电话，假的住址，自从她走后，顾同彬一家挨个查找杨柳留下的信息，都一无所获。 杨柳这个名字，肯定也是假的。 搁掉电话，赵天诚飞奔银行，将存在银行中的钱，全数划进了顾同彬的账户上。这些钱，虽然不能帮小饼子一家重整旗鼓，却可以帮他们留住一口元气。他曾失去过一切，如今兄弟有难，他必将倾全力帮助，这是赵天诚的人生信念。 走在半路时，冷凡的电话突然响了：“阿诚，四翅秃鹰的事有面目了，越南的特工刚刚给我发来绝密消息，他在越南靠近中国边境的越北小镇，跟踪到了一个手臂上有四翅秃鹰纹身的青年人，详细情况正在进一步了解。你呆在原地别动，大哥马上派特务连进入越北小镇。” “大哥，小犬野狼一定要留给我，我把一片片撕下他的肉，吸尽他罪恶的血！”语气平静地讲完，赵天诚并没让冷凡听出任何异常。他知道，冷凡不会让自己参加这次行动，因为腿部有伤在身。但是，报仇大事，焉能由人代劳？ 果然是越北小镇，和顾同彬提供给他的情况高度有关！ 挂掉电话，飞跑回寝室，背起一应装备，他悄悄地潜入了越南境内。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第63章 杀戒大开（一） 赵天诚化装成越南当地人，不声不响地呆在隐蔽的角落已经两天了，但没有发现任何人手臂上纹有四翅秃鹰。越北小镇外来人口不多，在情况未完全掌握前，他不想惊动任何人。好在这儿和中国边境仅隔几公里，两地汉语和越南话通用，他隐蔽的行踪没有引起当地人的注意。 小镇最繁华区域的一座办公楼，进出人群最为密集。赵天诚重点观察这里的动向，它看来是家矿产公司，经理是个美艳的越南少妇。但又不像做生意的样子，倒有点像娱乐场所。就情况就格外令人怀疑。 今天晚上，矿产公司楼上的经理办公室，一如既往亮着灯。未关严的窗缝里，也一如既往地传出几个女人放浪的笑声。少妇估计是个双性恋，有时候办公室男人云集，今天这美艳的少妇，却在玩几个女人的性/游戏。 怏怏地听了会儿，赵天诚沮丧地想离开。 一辆黑色豪车，却在赵天诚拔脚走出一段路后，“吱”地刹在了矿产公司门口，那是美少妇的座驾。 美艳少妇一手拿着电话听，一手扣着来不及扣整齐的衣服钮扣，急匆匆地朝楼上跑下来。几个越南美女，显然还未到高/潮之际，突遭打扰，无不柳眉倒竖，又无可奈何地收拾着一大堆游戏工具，懒洋洋地穿好衣服，将床铺收拾干净后，熄灯关上了门。 赵天诚紧急闪进暗角，美少妇也百米冲刺般跳进了车里。在车门关严的一刹那，有句话细细地钻进了他的耳朵：“小犬野狼住在哪儿？越北庄园A幢3号？好，我十分钟后到。” 黑色豪车加足油门，发疯般消失在夜空中…… 小犬野狼，你小子果然在这里，明年今天，就是你这狗日的祭日！赵天诚迅速放下背包，将两把“瑞士短剑”拆掉消音器，按上弹匣。越北小镇的所有情况，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越北庄园离此两公里。作好准备，他甩掉背包，朝着黑夜飞奔而去。 要报仇，就得轰轰烈烈地报，如果装着消音器，爷爷有些耳背，他的在天之灵可能会听不到！ 江湖，就是江湖，你死我活，只有一种选择。对于弱者来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对于强者来说，江湖上只能成为刀。 刀，还必须是锋利之刀！ 站在庄园暗角的木栅栏外，赵天诚脸色铁青。 然而，这就是江湖，你算计着我，我算计着你，谁先下手，谁便是英雄！ 那好，今晚老子就将你打成个漏筛子！ 一脚踢开木栅栏，寂静中“嘣”地声音传得老远。两名暗藏枪支的守卫，立刻闻声跑了过来。 赵天诚隐身树丛，看看守卫走近，屈膝微蹲，两手同时发力。 两把复仇的小刀，无声无息地****守卫咽喉。就在小刀脱手的一瞬间，他整个身子早已腾空飞起，双脚在假山上轻点数下，绕到守卫身后，飞起一脚踢中带头的后心；双手用劲，拖后的守卫脖颈“卡嚓”被扭断。揪住守卫的臂膀，赵天诚怒火万丈，果然有个四翅秃鹰。 这些轻微的响动，在偌大的庄园里并未引起慌乱。 他仰天长长地吐出口恶气，老天啊，谢谢你指引我到这里，今天晚上，这滔天的血海深仇得以让我一并报了。 恶魔，我赵天诚来了！！ 这里，就是鹰巢公司的总部。只不过，它根本没有正式登记，它需要隐蔽，需要不动声色。然而，它是怎么完成向国内热钱转移的呢？它不是叫鹰巢吗？设于越南多地的贸易公司，就是一只只恶鹰，而为这些恶鹰保驾护航的，则是集中在庄园里的四翅秃鹰杀手组织。四翅秃鹰，是越南古老传说中的神兽，它迅猛无比、神速无比，正是鹰巢公司横扫天下的寓意之所在。 鹰巢不负责具体业务，但需要活动经费，这些经费，就由肖峰所在的朋山贵水公司，将资金通过海外途径，转了又转后打到鹰巢账户。可惜的是，鹰巢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它的对手，有个计算机天才的兄弟，在绝密研究机构都如入无人之境，追查转账金额之事也根本就不是难事。 国际神秘金融巨鳄，组织多家小财团，以设于日本东京的朋贵公司为大本营，下辖中国京城朋山贵水公司、越南鹰巢公司，想以群狼战术，对神龙集团发动突然的致命袭击，顺便劫掠一下中国市场，目前正处于紧张的布局阶段。朋山贵水公司，当然是布局是最先开展的一环，因为它的任务，是狙击神龙集团最庞大的能源业务。 小犬野狼的鹰巢公司，则尚处于潜伏之际，现阶段的主要任务，是向朋山贵水公司提供源源不断地天量热钱。等朋山贵水公司站稳脚跟后，它随后以QFII（境外合格投资人）的身份进入中国证券市场。 赵天诚拒绝小犬野狼提出的加盟要求后，小日本绑架了他的爷爷，妄图逼迫他就范。没想到偷鸡不着蚀把米，白折了两员大将，同时也和赵天诚结下了滔天大仇。 不过，小犬野狼不怕与赵天诚结仇，在他眼里，赵天诚不过是个大学生而已，虽然消息表明，他可能怀有比较深的功夫，也可能和特战团有某种联系，可这又能怎么样呢？一个穷学生，能有多大的能耐？ 所以从川渝市回来后，小犬野狼倒几乎忘了这事，笃笃定定地继续着国际金融巨鳄交办的任务。看起来，任务进行得非常顺利，在离越南边境最近的博岙县，他物色了多家私人贸易，其中有个叫叶蓉的，是京城一个熟人介绍的，说让她顺带赚点劳务费。小犬野狼才不管她是谁呢，只要热钱能流入就行。 今晚，小犬刚从中国境内赶回。博岙县发生的几起大事，引起了国际金融巨鳄的警惕，先是谋杀陈德力的三个计划全部泡汤，接着是绑架徐芷嫣的恐怖分子被全部剿灭。这些，听起来令人匪夷所思，国际金融巨鳄担心中国军方在边境布下重兵，密令鹰巢转移至缅甸或印度，并停止博岙县的热钱通道，到其他国家再度组建。 越南少妇，是小犬情妇，在告别的前夜，当然要再干它几炮。现在他的兴趣，都集中在脱得精光，眼中燃烧着欲望、盼着他猛扑而上的美艳少妇身上，这是小犬精心从越南物色到的销魂蚀骨的尤物，以前是个演员，三十岁不到，离了婚，全身饱满得像颗熟透了葡萄，其丰富的经验，足以使今天彻夜不眠。 两人心有灵犀，一拍即合，顿时缠作了一团。就在刚才，小犬野狼的双手已经游遍了少妇全身。这娘们也是风月场中高手，更加上俊男美女通吃，是个技艺高超的双性恋，因此一顿口活、手活，早已把小犬野狼点燃得像要爆炸的火药桶。 赵天诚在完成外转观察后，确认小犬正和少妇炮战，立即出手，他结果两个守卫性命时，小犬野狼刚刚甩掉了自己内裤，一柱擎天朝着溪水高涨的桃源洞口挺进而去。 枪声，突然炒豆般响起，“哒哒哒……” 第64章 杀戒大开（二） 赵天诚手持的是两把“瑞士短剑”冲锋枪。这种由美国TDI公司于2005年投放市场的新型枪型，重量只有同类武器的一半左右，后坐力极低，射速达到了每秒25发。 更为难得的是，它有大容量弹匣，单匣装弹达到了50发。 手中两把“瑞士短剑”，持续火力达100发，且在几秒钟之内就可全部击发完毕，简直等同于一个小型战斗小组。 赵天诚冲进栅栏后，并没有刻意隐蔽自己，既然发现了仇敌，那就只能彻底消灭，哪怕同归与尽！大批杀手立即从暗中冲了出来。他太想报仇了，低估了敌人的实力。鹰巢公司的这批杀手，全部装备精良，比救徐芷嫣时的杀手还要强大。 在接近湖边空地时，他和三个杀手迎面相遇。 双方不期而遇，赵天诚准备充足，杀手事出突然，再说双方武器不在一个等级。左右横扫之后，杀手连对方是谁也没看清，就全见了阎王。 所有隐藏的杀手，全部朝枪声响起处跑来。 小犬野狼的巨柱，卡在了杨柳的桃源深处。这令他顿时进退两难。 少妇的床上功夫，绝对是顶尖高手，刚才只三两下，便让小犬野狼尝到了从未有过的滋味。这是种什么样的滋味呢？语言无法形容，却长久地让你停留在飘飘欲仙中，既不感到紧迫感，也不感到急躁感，宛若从容过江，暖风拂面，说不尽的快乐无边。 突如其来的枪声，预示着情况万分危急。小犬野狼竟然不欲放弃，猛抵杨柳桃源深处，狠命上下其动，将所有子弹连珠炮般发射了出去。 英雄枭雄为什么短命？怪就怪在温柔乡在前，可以连命也不要。 短短几秒钟功夫，赵天诚已经消灭三个杀手，在近十人前来增援之际，闪身躲起了暗角。 然而，形势突然发生了变化。赵天诚在庄园外观察时，原以为庄园里的杀手也就不过十名左右，哪料枪声一响，除了跑出来的十余人外，庄园里原先平坦的地面，突然纷纷被掀开，六七个地下洞穴中，又爬出了十几名杀手。二三十个杀手，手持装有消音器的手枪不断扫射，密集的子弹压得赵天诚腾不出手。 赵天诚暗暗叫苦，虽然在特战团经过了千锤百炼，毕竟战斗经验不足。不过他也无所谓，无非就是拼个鱼死网破。换好弹匣，探出手横扫出一梭子，随即就地十八滚，找了个进退均可的掩体，全力开火，几名杀手翻滚倒地。 然而，身后也有杀手趁黑摸来，这些杀手枪法精准，幸亏是黑夜，敌人又准备不足，但好几颗子弹擦着头皮掠过，已是险象环生，敌人的人数看样子在三十人以上。 千钧悬于一发，庄园的栅栏外，突然从不同方向密集地响起了狙击枪“哧哧哧”的枪声，接着数名特种兵火速跨过栅栏，微型冲锋枪迅猛地压制敌人火力，与赵天诚并肩作战。 冷凡给赵天诚打电话告诉他发现四翅秃鹰的消息时，赵天诚房间控制着自己情绪，谋划着复仇大计。身经百战的冷凡当即觉察出了他的用意，按照道理，滔天血仇的线索得知，没有人会保持如此平静。冷凡立即派出特工前往金融中心，果然，赵天诚人去楼空。 冷凡火速下达战斗命令，潜伏在边境线的特种兵随即汇集、并分散潜伏在越北小镇各处。庄园枪声一响，枕戈待旦的特战队员们立即集中到一起，为赵天诚提供了强大的火力支援。 赵天诚信心百倍，从暗处探出身来，手持两把“瑞士短剑”，食指狠狠地扣下了板机：“狗娘养的，全给老子去死吧！”耀眼的火光过处，湖边空地遍地哀嚎之声。 特战队员原地阻击，赵天诚飞般朝楼内跑去。 战斗打响后，小犬野狼并未贸然出门，他以为凭借楼下几十名四翅秃鹰的实力，再强大的敌人也能被挡在楼下。遍地哀嚎传来后，他这才后悔，来不及穿衣，套上内裤，顺手操起把手枪，推弹上膛，便火烧眉毛地一把拧开了房门。 “瑞士短剑”黑魆魆的枪管，稳稳地顶着他的额头，另一支枪管，则对准着赤身裸体、连内裤也来不及套好的少妇。 赵天诚冷冷一笑：“别来无恙，小犬野狼先生。” “赵……赵天诚！”小犬野狼认出了眼前年轻人，全身发抖。 “你这畜牲，居然还认得我，可是你能说出，我的爷爷现在在哪里？”赵天诚怒吼一声，左手对准少妇的枪管陡地调转过来，食指恶狠狠地往下一压，“啪”地枪响，一颗子弹钻入了小犬大腿。 “嗷，饶命……”伴随着惨烈的哀求声，小犬失去重心，重重地摔倒在地。 “啪”！赵天诚的右手下压枪口，又一颗子弹钻入了小犬另一条大腿：“现在来跟老子说饶命，我饶你命，谁还我爷爷之命？老子十年后，被四翅秃鹰杀手暗杀，谁来还老子之命？” 小犬仰躺在地上，脸上求生欲望是如此强烈，伸出右手挡住枪口：“赵……赵先生，我只是一条狗，绑架你爷爷的主意，不是我出的，不是我！” “啪”！赵天诚的枪口，丝毫没有被小犬的手所阻拦，又一颗复仇的子弹射穿手掌，钻进了小犬肩膀：“不是你？老子亲眼看见你绑架了我爷爷，若不是你，我的爷爷怎么会死？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亲人你狗日的懂不懂？” 小犬的右手疼得撕心裂肺，乱甩一通，鲜血横飞，浑身上下成了个血人。他用肘支地，恐惧在本能地伸出左手掌，盖住了滚烫的枪口：“赵先生，饶命，饶命啊，都是藤田高叫我干的，是藤田高啊。” “啪”！第四粒子弹怒啸着穿透掌心，射入小犬肋部，小犬惨叫连连，鲜血泉涌，求生的本能使得他想抓住一切可能。 赵天诚“哗啦”退下一支“瑞士短剑”只剩一半的弹匣，将整盒弹匣“光”地装上，拿起另一支枪，重复一遍装满了弹匣。 两支枪管，一支顶着小犬脑袋，另一支顶着小犬心脏，恶声怒喝：“说，藤田高是谁？” “藤田高是个美日混血儿，国际大财团在日本分公司的一名情报科副科长，他们的目的是绞杀神龙集团，你爷爷的绑架案是他出的主意，绑架亚洲首富女儿也是他负责的，他才是你仇人啊。”小犬苦苦哀求。 “他现在在哪儿？” 小犬看到了生的希望，但他不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他跟我是单线联系的，只有他给我下命令，我无法找到他在哪儿。但是他有一个习惯，喜欢扮成盲人乞丐打听消息，赵先生可以去找盲人乞丐，很容易找的。我的话句句属实，求赵先生放我一条生路吧。” 赵天诚怒视着小犬，眼前浮现出金融中心门口的那个盲人乞丐，原来他是幕后主凶，绑架了嫣儿，杀害了爷爷，十年后自己惨死，也必定是他下的毒手。 “四翅秃鹰，其他地方还有没有？” “没有了没有了，四翅秃鹰刚刚成立不久，是专门为鹰巢服务的，今天全部30名杀手都在庄园里。” “鹰巢幕后的国际大财团，到底是谁？”赵天诚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小犬全身颤抖不已，血液正在加速流失，死亡正在逼近：“国际大财团，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日本东京有个朋贵株式会社，中国京城的朋山贵水公司和越南的鹰巢公司都归它管。藤田高就是这家公司的情报科科长，这几年，他整年都在中国活动。但其他事，我不清楚，藤田高比我知道得多，请你去找他，抓到他。” “很好，老子会找到他的。”赵天诚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伸腿恶狠狠地踩住了小犬腹部，“爷爷，不肖孙儿赵天诚，给您报仇了，望您在天之灵，亲眼看到孙儿手刃仇人这一幕，爷爷，您老保重！” 说完，双手食指同时摁下，两支“瑞士短剑”喷发着复仇烈焰，将全部子弹射入了小犬额头、心脏。 …… 实习快结束了。 这是赵天诚从越北小镇返回的第四天，他呆坐在寝室里，心里空荡荡地。没有人知道，赵天诚突然失踪又突然出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越南方面跟中国警方差不多，发生了如此惨烈的大案却全力封锁着消息，因为当地官员的乌纱帽，都有可能随着血案败露而丢掉。当然，完全封锁是封锁不了，但可以偷梁换柱么，什么黑社会械斗，死了几个，伤了一大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天下官僚是一家，做的手法也一样。 赵天诚受到了冷凡的严厉警告，这事如果被揭穿，军方跨境什么什么，你想想后果有多严重。赵天诚不住认错，心里却在嘀咕，大哥你这时候摆什么臭架子，有本事当初你别派特种兵来支援我，让小弟和敌人同归于尽。 发了场冲天大火，冷凡末了大喝一声：“听懂了没？以后不干了是不是？” 赵天诚眼里流出两行泪：“大哥，谢谢你，我爷爷在天之灵，一定会非常欣慰我有这么好的大哥。” “好了好了，保重身体，别想太深了，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仇报了，该想想自己今后的事了。好了，大哥有空来看你，记住，军方现在很看重你的能力，千万不能暴露自己。这一点，算哥求你了，你向哥作个保证，我也好向上级交代么！” 赵天诚想了想，这个承诺确实很难，一头是自己的心上人徐芷嫣，只要自己露出真容，嫣儿必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另一头是恩人冷大哥。 唉，受了冷大哥这么大的恩惠，难道连这个小小的要求也不能答应吗？ “大哥，我答应，我绝不会暴露自己，请你相信。”他轻声对着电话说…… 实习结束了。 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藤田高！ 这个幕后凶手，老子非除不可。但是他的背后，又站着谁呢？小犬野狼说，他是东京朋贵株式会社的情报科长，整年在中国活动。那么说明，此人是个关键人物。东京朋贵株式会社，是猎杀神龙集团的主力军，它的背后，是神秘的国际金融巨鳄。世界上这么多大财团，哪条才是金融巨鳄呢？ 另外，徐芷嫣家的神龙集团，正在被国际金融巨鳄悄悄围杀，她的父亲虽然知道经济仇敌的行动，但未必会想得那么严重，得把这事想个办法告诉给嫣儿父亲。可是，想个什么办法转告呢？并且，这事还得快才行，因为，国际金融巨鳄开始加紧对神龙集团下手了，这条巨鳄，无法窥知其真容，但它有一条尾巴，就是东京朋贵株式会社。 虽然老子得刻意隐藏身份，但嫣儿的利益谁都不能动，管它是巨鳄还是软腭。反正，我要在暗中调查盲人乞丐藤田高，索性也在暗中保护嫣儿和她父亲的企业吧。 现在，赵天诚几乎和徐芷嫣的家庭利益，站在了同一条跑道上。他要继续跟踪仇敌，而仇敌则要灭掉神龙集团。对他来说，保护神龙集团，找到藤田高、揪出国际金融巨鳄，就是在为自己复仇！ 朋山贵水公司，从此正式走到了赵天诚生活中。一片由它推动，妄图彻底毁灭神龙集团的经济乌云，正徐徐朝大洋彼岸压来。它首先瞄准的，是神龙集团的要害：能源。 而乌云开始的地方，是和顾同彬已经被毁灭的新能源一样的技术—— 它叫煤化工。 第65章 能源开始危机 在博岙县经历过生死考验后，亚洲首富变得更加谨慎，他没有让女儿徐芷嫣返回川渝大学，而是由公司保镖陪同直飞下海市，从此处于严密的安全保护中。 返回川渝市后，赵天诚立即投入了新一轮研究中，他根据在博岙实习时所积累的材料，对肖峰布局的线路进行了深入分析，隐隐地感到，神秘的国际金融巨鳄，组织了多批小财团，以东京朋贵株式会社为大本营，对神龙集团进行着群狼般的围攻。只有在最后时刻，这个神秘的巨鳄才会风光地登上历史舞台。 而它，除了想吃掉神龙集团，很可能瞄着中国的能源市场，准备制造一场能源危机以从中渔利。 他花了大量时间，精心对整个中国的能源结构进行了详细论证，得出一个可怕的结果：目前中国石油对外依存度，已经超过了50%，而且正以惊人的速度增加。这意味着，只要国际金融巨鳄在国际市场上收紧石油供应，原油价格立即会出现暴涨。从而导致中国因能源紧缺导致各方面危机，并引入惊人的通货膨胀。 但是，他找不到神龙集团的软肋。朋贵株式会社想吃掉神龙集团，不可能把这个庞然大物整个地吞下，必然会找到它最要害、也是最容易打击的地方。神龙集团在国内的能源领域布局极广，朋贵株式会社从何下口呢？ 现在找不到软肋没关系，反正时间还有，研究研究中国的能源结构也好，因为神龙集团也是围绕中国能源结构来布局的，双方有互通互联。 关于中国能源结构的这个分析是精确的，因为在他研究的2005年前后，国际油价在三四十美元一桶徘徊，此后迅速攀升到六十多美元，再后几年，最高竟然达到147美元一桶，对中国经济造成了巨大伤害。 而此时，国内各方面对此却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对于潜在的国际大宗商品价格即将大涨、引发国内经济收缩的威胁，很多掌握实权的当政者不仅视而不见，反而扼制中国替代能源发展，加大国际资本对中国经济的撕裂程度。 以陈德力为代表的少数经济学家、资本巨头，对这一反常现象进行了猛烈抨击，并到处呼吁有关方面重视这一问题。权不在他们手里，政策无法由他们左右。 ——这，难道不足以让人怀疑，这些当政者已和朋贵株式会社穿起了同一条裤子吗？ 赵天诚随即赶写了一份关于中国可能引发能源危机的分析报告，通过企鹅传给了远在下海市的徐芷嫣。嫣儿随即传给了她父亲。 不久后，嫣儿来电，请赵天诚在毕业典礼后，立即赶赴京城。有位老专家想当面听取他的意见，并和他细谈。赵天诚问那位老专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嫣儿没有细讲，只是隐晦地告诉他，老专家和最高领导层有密切接触，或许能说服当局立即发展替代能源，以迅速扭转目前能源困局。 嫣儿还告诉他，处理完京城事务，立即和汪婷前往下海市，她父亲公司已经开始招聘人员。汪婷和徐芷嫣关系极好，给汪婷留的职位是总经理办公室文员——怪不得，这两位美女到博岙县来实习，都被安排在了行政岗位上，原来早有打算了。 财经学院2班毕业典礼，只有两个人没来，一个是徐芷嫣，另一个人是顾同彬。赵天诚打顾同彬电话，发现这小子关机了。 赵天诚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即踏上了飞往京城的飞机。下午时分，他出现在了老专家的公寓。 老专家告诉他，最近国家情报部门发现，从西方有大量谍工人员向中国境内渗透，同时，地下热钱通过各种渠道纷纷涌入中国。这些谍工人员，大多带有能源方面工作的背景，可以说很多属于能源专家；而根据监控显示，巨量的地下热钱进入中国后被迅速洗白，以合法资金的形式，涌入中国能源市场和资本市场。它们屯积各种能源，造成市场短缺。然后，国际市场上包括能源在内的大宗商品价格水涨船高，给中国经济形成了巨大的输入性通货膨胀压力。 赵天诚在分析报告中，主要表达了对我国潜在的经济危机的担心，用大量篇幅讲述了我国过度依赖石油进口的现状，并发出了尽最快速度发展新型能源、提高能源自给性、摆脱对外依赖的呼吁。 这些观点，和国家决策部门的很多思路不谋而合。当时，国内很多经济学家都表示了相同的担忧。然而，赵天诚报告的核心部分，则是呼吁有关部门短期重视煤化工循环能源的利用，远期做好页岩气开采的准备。 当时，页岩气在美国已处于开发阶段，国内则完全是个全新的概念；而煤化工虽然也被提上议事日程，但当局更注重可再生物质能源的利用。 赵天诚的想法，打开了两扇全新的大门。 陈德力在将赵天诚的报告传给老专家时，并没有说是谁写的，因此当这位两鬓斑白的专家，看到提建议的竟然是位大学刚毕业的年轻人时，不禁似信非信地笑了：“嗬，好么，长江后浪推前浪，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哪。你的建议，我逐条都看了，不像是大学生写的么，我还以为是哪个资深的经济学家呢。” 赵天诚腼腆地笑笑，老子拥有纽约投行高级投资顾问的知识，难道还不够资深么？他对面前这位和蔼得没有任何架子的老者印象非常好，在他心里，专家都是严肃刻板，没想到这位风趣得紧呢。 “好吧，小朋友。”老专家拍拍两手，轻松地说，“解释解释你在报告中的危言耸听吧。” 赵天诚也不客气，开门见山：“我国经济，可能正在走一条苏联走过的老路，其中能源危机，很可能是引爆几年之后经济危机的导火索。” 早在1991年解体的前苏联的教训，赵天诚有着非常细致的研究。 苏联的解体原因，拣最紧要的讲，是由石油引发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始，美国政府开始向苏联动刀，并以整整十年的功夫，一直扼制着苏联的石油命脉，终于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那时，美国和苏联是两大超级大国，分别代表了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大阵营。然而，苏联外表强大，其国内经济却十分脆弱。由于实行计划经济，国内制造业并不发达，工业和技术过多地集中在军工企业，用于和美国的军备竞赛。 而最要命的一点，是苏联对出口石油获得财富的依存度极高。当时，国际市场原油在每桶30美元左右，原油每下跌一美元，就导致苏联流失十亿元的财富。 搭准了苏联经济命脉的美国人，从主要产油国沙特阿拉伯入手，控制了国际石油市场。随着国际原油产量迅速增加，原油价格也节节下跌，最终跌至了不足10美元一桶。其他产业无法提供财政支持的苏联，终于在内忧外患以及其他因素的合力作用下轰然崩溃。 老专家耐心地听完，点点头说，“小赵，这些情况我们都了解，也正深入分析以汲他人之教训。对于中国经济，请谈谈你的观点。” 这方面内容，正是赵天诚要展开的。 中国经济自改革开放以来，制造业风生水起，以低劳动成本、低资源成本和环境为代价，迅速占领了国际市场。然而，它的弱点也暴露无疑，没有核心技术、缺少强大的设计能力，使得它始终只能在低附加值的范围内徘徊。 以在美国热卖、将近10美元一个的芭比娃娃为例，除了知识产权，它几乎全部是由中国制造。然而，中国只获得了约35美分的利润，其余的设计、物流、包装等高附加值利润，全部由外方垄断。 投资、出口、消费，这三大拉动中国经济的马车中，第一驾马车投资，在拉动经济的同时却在制造大量过剩产能；第二驾出口，在换回源源不断的外汇的同时，又在消耗着本国的资源、损害环境；而消费，却由于保障不足，福利过低，使得民众有钱都想存银行而不愿消费。而且，2004年的房价正快速攀高，一旦房价绑架民众财富，那么，它必将绑架整个中国经济，从而使国际金融大鳄趁虚而入。 这使得中国的经济，和苏联有了相似之处。过度依赖资源消耗的制造业，注定将成为国际资本狙击的对象。当国内资源消耗到无法自足的程度，国际资源的价格就将对中国经济造成牵连。拉抬或打压大宗商品价格，会成为国际炒家首选。从而以资源的束缚，来做空中国。 而原油，就是重中之重。中国对石油的依存度超过了50%，实际上可能还要严重，远远超过国际公认的20%——30%的警戒位，也就是说，我国石油一半以上需要依靠进口。随着煤炭等资源的快速消耗，未来如果国际资本选择原油为狙击物，中国的抗风险能力将极弱。 因此，选择原油替代物，从页岩气和煤化工入手，极早布局未来能源之争，已是迫在眉睫。页岩气的开采是个漫长的过程，煤化工对于中国来说却手到擒来，中国的煤炭资源量大，只有拥有技术，随时可以发展。 页岩气是从页岩层中开采出来的天然气，是一种重要的非常规天然气资源。中国储藏量也极为丰富，可以作为远期能源来着手准备。 夕阳下山时，赵天诚起身告辞，他还要搭剩晚间的飞机前往下海市。 而另一个地方——离老专家的公寓仅隔两三条街的一个豪华宾馆，有名清秀女子，正赤身果体地推开一名五短身材的老男人，万分害羞地从床上爬起身，拿起沾着血迹的内裤撒娇般说：“你看，人家还是处女啦。” 这名老男人极其没用，滚床单仅仅用了12秒。不过，她终于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老男人口头承诺，开放中国的生物质能源市场。 这，是一招极阴险的毒招。这个女人，以前叫杨柳，现在叫田中幸子。 第66章 将中国引入歧途 在田中幸子和老男人滚订单的隔壁，一个络腮胡子的日本人津津有味地盯着监视屏，当他看到老男人仅仅用了12秒就滚完床单打扫战场时，不由得深深地佩服日理万计的中国官员，具有如此高的效率。 络腮胡子，是假的，因为这个日本人非比寻常，极其擅长伪装，特别擅于扮成盲人乞丐，在街头进行跟踪、盯梢。 他，就叫藤田高，是田中幸子的上司。 这名老男人，是国家某部委一名重量级官员，能主导中国新能源走向，他负责制订的一系列有关中国新能源的政策、发展框架，已被中央高层采纳。 田中幸子被再次破处，换回的是老男人的承诺：中国，将优先发展生物质能源中的农业作物能源。 所谓生物质能源，是指从林业资源、农业资源、污水废水中转化出的新型能源。农业作物能源，是其重要的组成部分。由于中国对进口石油的依存度急速攀高，高层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急需国内有替代物出现，发展新型能源也成为国家战略。 彻底摧毁顾同彬的煤化工技术，是田中幸子负责的计划，也是其身后巨大的邪恶集团计划中的第一步，这个隶属于朋贵株式会社的经济恐怖势力，已经完成向中国的谍工、资金渗透，开始了大规模阻碍、破坏神龙集团运作的罪恶计划，制造能源危机，则是他们计划中的重中之重，更是猎杀神龙集团的核心。 一旦计划成功，国内能源告紧，神秘的国际金融巨鳄就将收紧国际原油供应，卡住神龙集团咽喉，从而导致它的实业崩溃。 中国的新能源目前正开始发展，田中幸子的任务，就是将中国新能源发展引入歧途。能不能诱使中国优先发展生物质能源，则事关重大。毫无疑问，生物质的前景是无比光明的，农业资源、污水废水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是，它却暗伏杀机，杀机就在农业作物能源上。 众所周知，几十年高速发展后的中国，面临耕地面积日益萎缩、粮食安全受到威胁的局面。而欧美等国，早早地在粮食问题上布下了大局，控制了中国大豆、玉米生产。如果中国再优先发展生物质能源，那么粮食危机将伴随着能源危机而爆发。不啻于在前进路上，给中国经济埋下一颗遥控炸弹。 先猎杀神龙集团，再顺势在中国市场大捞一票，真是条两全齐美的毒计。 田中幸子以日本国大型生物质能源厂商的身份，结识了中国某部委的这名老男人。提出想在中国东北开设生物质能源工厂，但需要政策方面的支持。老男人虽然又老又丑，却是中国能源问题方面的专家，并握有左右新能源发展的大权。田中幸子的美貌和性感很快使老男人神魂颠倒，加上巨额贿赂、高价古董字画等轮番轰炸，老男人最终答应，尽快起草一份优先发展生物质能源的规划，帮助田中幸子获得商机。 穿戴整齐，田中幸子把那条带血的内裤顺手甩给了老男人。老男人对处女有种特别情结，每玩一个处女，都要细心保存她带血的内裤。估计在他办公室的特别保险柜里，带血的内裤已经堆积成山了吧——像这种要权有权、要势有势的男人，在没有监督的情况想玩些个处女，有求于他的各方利益集团，还不争先恐后？怪不得世界各国的官员纷纷建议总统，要求当官的与中国接轨。 田中幸子在宾馆大堂和藤田高会合，两人横跨数条街，嘲弄地谈论着老男人的12秒，和刘翔的速度有得一拼，又高兴地预测着生物质规划的种种可能性，朝熙熙攘攘的王府井走去。 赵天诚也正迈着大步，横跨数条街，朝王府井走去。穿过五府井大街，能轻松地叫到出租车。 三个人，在接近王府井的一条街上擦肩而过。 一个轻轻的女生声音突然飘入了赵天诚耳朵：“中国优先发展生物质的规划，在几个月内就可以出来。我们要尽快控制东北的玉米供应。”他急忙停步，有个长相秀气的女子和一个络腮胡子，疾步消失在了川流不息的人海中。 那个络腮胡子，怎么会如此眼熟？ 他拨开人群朝前紧追几步，无奈人流过密，目标失去了踪影。但是这句话却如重磅炸弹，怎么也无法将它挥去。 现阶段优先发展粮食能源？这跟饮鸠止渴有何不同？别人不理解，他赵天诚可太明白了。 事实上，这份规划确实在不久后顺利出台了，在东北吉林省的榆树试点，用玉米生产乙醇，作为车载燃油的替代。然而，这个规划十分短命，仅仅执行了两年多，也就是在2007年后就被国家发改委、财政部紧急叫停。原因非常简单，它严重威胁了中国的粮食安全。 就以试点榆树市为例，它是全国产粮第一县市，每年粮食产量240万吨，其中玉米180万吨。试点开展生物质能源工程后，该市建起了两大生物质能源工程，每年总共要“吃”掉200万吨的玉米，全市的玉米用于生物质能源都不足。 而当时，每生产一吨生物乙醇，要耗用粮食3－4吨。全国生物乙醇生产能力已经达150万吨，加上意向建设产能1000万吨（远远超出中央政府制定的未来“五年计划”的500万吨），以及多种粮食转化项目，必然过度消耗玉米、小麦等粮食。对中国粮食安全造成巨大威胁。2006年底，粮食生产乙醇燃料的过热倾向和盲目势头，终于被中央政府“紧急刹车”。 但至少，田中幸子和她幕后势力的计划，在今天看起来是成功了。他们不怕那老男人出尔反尔，因为他的12秒、他所接受的巨额贿赂，全部被摄录下来。 这仅仅是他们巨大计划中的第一步，将中国的新能源发展引入歧途。事实上，为了造成能源危机，最终达到猎杀神龙集团的目的，朋贵株式会社的罪恶计划正无声无息地起步，大量以能源技术人员为掩护的谍工，已经潜伏于全国各地。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控制中国新能源技术，并且不让它快速发展。同时，大量涌入的热钱，除了收购兼并新能源企业外，还在资本市场上深度潜伏，随时准备狙击。 国内的贷款已经非常难，如果资本市场上再融不到资，这些新能源企业就会因资金链断裂而倒闭。 踏进候机楼的赵天诚，手机上收到了一条财经消息—— 国际油价，在巨量资金的推动下，跳空向上，迅速上摸六十美元的高位。 2004年，国际油价曾经试图上冲过60美元的高位，但迅速回落，完成了一次试探。神秘国际金融巨鳄终于决定出手了，上冲60美元、70美元，将意味着神龙集团的很多能源企业将陷入无利可图的境地。 然而，此时的人们，还鲜有人知道，国际油价几年后一直上冲到了147美元一桶，沉重地打压着中国经济。 飞机冲上蓝天，赵天诚的心充满了不确定。 第67章 把神龙变成爬虫 当飞机消失在蓝天尽头，田中幸子和络腮胡子也走进了一座大楼的总裁办公室。 这是一座位于京城黄金地段王府井金鱼胡同的大厦，门口的金字招牌好不醒目：朋山贵水集团公司。田中幸子在接待室坐了一个多小时。公司总裁刚刚从外地回到办公室，通知两人前去会面…… 推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转过身，他儒雅、潇洒、年轻，推推鼻梁的金丝眼镜，示意两人在沙发上落座。 “肖老板。”田中幸子恭恭敬敬地喊道。 肖老板正是肖峰。 络腮胡子藤田高却稳坐在沙发上没动，他是东京总部的情报科长，职务比肖峰高，应该肖峰问候他才对，可是肖峰竟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两年前，为了打响私募基金牌子，肖峰不惜以经济学博士的身份，参与到川渝大学的一场股票实盘交易比赛中去。不料在吊死鬼稳操胜券的情况下，被赵天诚咸鱼翻身，输了个彻底。回到京城，他立刻发动所有秘密网络，将赵天诚的身份查得祖宗三代不留死角。但是，所有资料都显示，赵天诚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大学生，没有任何值得他担心的背景。 随后，他凭借在华尔街工作多年的人脉关系，与史密斯接上了头。史密斯为什么会借给赵天诚巨额启动资金，这是他迫切想知道的。然而，混迹江湖多年的史密斯，当然不会把自己与他人签订对赌协议、赵天诚未卜先知地帮他躲过了场杀身之祸的事告诉给他。在史密斯那儿，肖峰听到的无非是一个老掉牙的故事，故事说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史密斯去川渝市旅游，不幸遭遇车祸危在旦夕，幸得赵天诚等学生路过相救云云，所以当赵天诚向他开口借钱，并邀请他担任第三方监管时，他知恩图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故事听起来无懈可击，也唯有这么理解，才能解释身为国际著名投资大师的史密斯会前往中国的一所大学，掺和到一场小朋友之间的炒股比赛中去。 确认赵天诚没有威胁后，肖峰按照朋贵株式会社的布置，加快了在中国市场的布局。他只是神秘金融巨鳄全局中的一枚棋子，负责狙击中国的新能源发展，不惜任何代价进行阻挠，甚至进行武力狙击。亚洲首富在博岙县遇险、他女儿被绑架等事，肖峰虽有所闻，但由于跟自己没有太大关系，都了解不深。但是，当顾同彬掌握新能源——煤化工国际前沿技术并在江浙省胡州市开始试生产时，面对这令人惊讶的情报，肖峰目瞪口呆。要知道，这技术美国方面对外是绝对保密的，更严令禁止向中国等发展中国家出口技术。顾同彬不过是赵天诚的同学，一个大学生，他怎么会有如此能量破解了美国这一世界顶尖的技术？ 他派出田中幸子，顺利将这一技术扼杀于胎腹中。 “幸子小姐，你们组的工作很有成效，朋贵株式会社对你们相当满意。对吧，藤田先生。”肖峰微笑着说，他和朋贵株式会社的社长直接联系，虽然情报科长身居要职，但肖峰没怎么当回事。 田中幸子是朋山贵水集团公司情报组的负责人。贵为情报组组长，田中幸子亲自以色相勾引顾同彬，可见这事在朋贵株式会社“崩溃”神龙集团计划中的重要性。 目前，肖峰负责的朋山贵水集团公司，已经拥有了外人所想不到的实力。情报机构、间谍机构、暗杀机构等恐怖势力一应俱全。 作为专门阻挠神龙集团能源发展的朋山贵水公司，这些机构将竭尽全力影响中国新能源政策，并试图将之拉入发展的歧途中。从而使神龙集团陷入经营困境。刚刚以12秒创纪录的滚床单时间，结束和国家某部委高级官员、那个老男人肉搏战的田中幸子，已经成功诱使该部委对将要出台的新能源规划进行修改，加上“优先发展生物质能源”这一章，妄图彻底使中国的新能源走上一条危及国家粮食安全的不归之路。 除了这些机构，肖峰的手中还握有朋贵株式会社投放在这家集团中的数百亿元资金。这些资金有以下几个用途，一是用来收购兼并中国境内一切可能发展出新能源先进技术的公司，以防神龙集团抢先布局，完成替代能源生产，从而顺利躲过能源危机；二是扰乱市场秩序，把神龙集团有关的能源市场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三是在资本市场，特别是在股票市场上，尽全力狙击新能源股票的表现。他们要让中国新能源股票在股市中成为垃圾股，从而完全丧失融资和再融资功能。而股票在股市中融不到资，饱受贷款不足困扰的实体新能源公司，将陷入资金链断裂的危机中。别说发展，连保本经营都谈不上，唯有破产，然后被朋山贵水集团以低廉价格收购一条路可走。 这些计划，全部针对神龙集团，同时又一石双鸟，掠夺中国经济。 不消说，肖峰刚刚从江浙省胡州市回来。他顺利地和当地政府达成了收购协议，用区区几百万元的资金，就全数收购了顾老板名下所有和煤化工相关的设备、厂房及技术——虽然田中幸子成功地引发了公司爆炸，并毁掉了顾同彬电脑、硬盘中的一切数据，但毕竟他们的设备、辅助技术还有死灰复燃的可能。而肖峰收购所动用的资金，不足顾老板当时投入资金的二十分之一。 为什么收购不直接和顾老板谈，却和当地政府谈呢？因为，有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后，当地政府接手了顾老板的资产。 他满意地摸摸油光发亮的头发，顶了顶金丝眼镜，无比惬意地靠着沙发笑了。 “肖老板，还有件事。”情报组组长田中幸子屁股朝前挪了挪，小心翼翼地说。在肖峰手下办事，可得处处谨慎才是。别看他外表儒雅，可做事极其阴险且不留余地，神秘国际金融巨鳄之所以看中他，很大程度上是看中了他善于伪装、万事斩草除根的歹毒劲。当然，他经济学博士的渊博专业知识，更为他坏事做绝提供了基础。 “唔，讲。”肖峰说。 “根据我们情报组掌握的情况，目前全中国和煤化工相关的技术，基本已被肖老板掌握于股掌之间了。但是，还有一家公司，它也在秘密研究着煤化工技术，而且最新传来的信息显示，它的技术已经接近顾同彬研究的水平了。”田中幸子汇报说。 肖峰坐直了身子：“哦，这是家什么公司？” 藤田高回答道：“是亚洲首富陈德力旗下的一家投资集团所培育的，处于东北三省的黑龙省八台河市。由于陈德力用的是欧洲方面提供的技术，并且研究得十分秘密，所以我们刚刚才获悉。目前，黑龙省的这家煤化工公司还未挂牌，但设备已安装完毕，即将于一两个月内进行试产。” 肖峰的目光，顿时变得杀气涌动：“这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神龙煤化工公司。” “神龙？老子让它变成爬爬虫！”肖峰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 ——不消说，以能源为主业的神龙集团，已经嗅出了市场中的不正常，目睹到如此多的新能源企业被朋山贵水公司收购，它感觉到了危机，并在隐蔽之地，开始了替代能源研究，以图躲过潜在的能源危机。 第68章 马屁精 下海市浦冬新区，神龙集团旗下陈氏投资公司内部餐厅，欢迎新上岗员工的晚宴正在进行。 亚洲首富陈德力的产业遍布世界各地，近年来将重心移到了中国，以国际大都市下海市为总部，其总公司名叫神龙集团。陈氏投资公司是神龙集团旗下的子公司，由神龙集团主要大公司共同发起设立，是以股权投资和资产管理为主营业务的现代公司制企业，负责全集团产业的资本运作事宜。主要功能是集团开展产业孵化与股权投资的核心平台，是集团社会化融资的重要渠道。 它的总经理，是亚洲首富陈德力的亲姐姐陈芙蓉。 徐芷嫣担任总经理秘书一职，汪婷则进入了公司行政管理办公室，同学俩共用一个办公室。赵天诚则顺利进入了公司证券投资部，成为了一名证券研究员。陈德力安排女儿徐芷嫣，在他亲姐姐陈芙蓉手下工作，也备觉放心。 刻意低调的陈氏家庭，很少让人知道他们家的真实情况。徐芷嫣进入公司，只有极个别公司高管了解她的真实身份。 赵天诚所在的证券投资部，则是利用集团的闲置资金，从事证券方面的业务。证券部经理叫白冰，原先是个国企党委书记，把国企折腾得奄奄一息后，他凭借和下海市浦东新区副区长的良好关系，来到这里当了经理。然而，不出几年，证券部经营江河日下，亏损连连，眼见对整个公司的业务造成了拖累。 这也是陈德力当年的心头之痛。他挥师进入中国市场后，各方经营、布局等事项均需要当地政府支持，白冰就是下海市副区长和陈德力交易的产物。副区长帮陈德力解决了土地等要素，交换条件是白冰进入证券部任经理。 陈德力知道白冰不学无术，可是受制于人，不得不让步。生意是什么？生意跟政治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利益的妥协。 欢迎宴会上，白经理充分发挥他的专长，对新来的员工赵天诚同志进行了一番深入的党课培训，要求赵天诚加强党性修养，无私奉献、勤奋工作，并以主人翁精神参与管理、大胆决策，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作出贡献，给自己的青春添光加彩。 赵天诚这餐饭吃得堵心呀，他翻着白眼瞧瞧白经理，望望陈芙蓉总经理，心说贵公司怎么有这么朵奇葩？中国教育的假大空，尼玛的老子从小学到大学，浸淫了整整16年，整颗大脑被洗得即白又纯，贵公司居然变本加厉，买了白冰这漂白剂，还要从里到外洗一回？ 白冰的身边，坐着个帅小伙，叫游光勇。游光勇是白冰的心腹，也是得力帮手。白冰说穿了，根本不懂什么证券投资，而游光勇是金融专业毕业，有学士学位，证券部十几个员工，数他学历最高。游光勇最大的本事，不是金融专业，而是马屁专业。这小子伶牙俐齿，见什么风使什么舵。对白冰，那是摇头晃脑，恨不得屁股后长根尾巴拼命摇；对同事，则能哼则哼，能哈则哈，不踩死你已经是他莫大的恩赐。 游光勇信奉的人生哲学，就是你不踩着人往上爬，人必将你踏在脚下。而国企出身的白冰，最喜欢的人才，就是像游光勇这样，既有专业知识，又能舔领导屁股的人。很快，白冰就重用了游光勇，而这小子也确实争气，几起证券投资水平不错，给证券部赢得了一些利润。由此，白冰正打算把游光勇培养成证券部副经理。 面对漂亮得令人不敢抬头的徐芷嫣，游光勇的一双眼睛整晚几乎就绕着她在动。他压根不会想到，沉鱼落雁的芷嫣美女，竟然就是大老板陈德力的亲生女儿。 对于赵天诚的到来，游光勇隐隐有些不快，虽然长相没他潇洒，谈吐没他伶俐，可心头总归有丝丝的担忧。因为川渝大学财经学院的名头，实在太响亮了。以前这所学院毕业的学生，目前很多在中国金融领域成为了领军式人物。 所以对赵天诚，他不得不防。特别是在即将提拔成为证券部副经理的关键时候。 晚八时多，简单而隆重的欢迎宴会结束。初入职场的徐芷嫣显得兴致很高，主动提出由她作东，请在座的几位年轻人去K歌蹦迪。陈氏投资公司本来就气氛宽松、充满活力，徐芷嫣的提议立即得到了年轻员工的热烈响应。 三辆轿车，驶出投资公司大门，沿着浦冬新区宽阔的马路向市区驶去。投资公司的员工收入极高，因此工作两三年的员工几乎人手一辆轿车。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轿车紧随其后，驶出公司大门，悄悄地跟在了车队后面。没人知道，轿车里，坐着由亚洲首富陈德力亲自选定的两名保镖。 这两位保镖是对亲兄弟，哥哥叫曾龙，弟弟叫曾虎，原先是陈德力的贴身保镖，从小跟随，忠诚不二。 徐芷嫣人美，歌也美；而她的好友汪婷，更是有成为歌星的潜质。在学校的歌唱比赛里，汪婷从来不空手而归。反观赵天诚，跳舞不会，唱歌可以，但不保证每个音都准确地坐到自己的位置。整个夜晚，他就呆坐在K歌包厢里，五音不全地陪两大美女激情高歌。 游光勇也寸步不离K歌厅，美貌无比的徐芷嫣，使这小子完全神魂颠倒，并充分展示着自己特别能战斗、特别拍得响的马屁功夫，成为了K歌厅主角，把赵天诚比得抬不起头。 但说实在的，徐芷嫣的心里有些犯恶心。 11时许，一行人终于唱累了，跳累了，筋疲力尽地走出娱乐城，跳上车子返程。游光勇亲自开车，副驾坐着赵天诚，后座载着徐芷嫣和汪婷两大美女，油门一踩，玩了个漂亮的漂移，潇洒地转向朝投资公司疾驶而去。 赵天诚微微摇摇头，朝后视镜望了眼，徐芷嫣也刚好把目光投过来，两人四目交错，都是会心地一笑。 游光勇这小子，又开始卖弄车技了。 此时，他们不知道，紧随他们车队的那辆黑色保镖车，途中轮胎戳进了枚钉子，正在紧急换胎。 车子驶过一个偏僻的所在，游光勇突然一脚大刹车，“吱”地一声触目惊心，徐芷嫣三人坐稳身子，全都惊讶地抬起头来—— 马路正中，四个袒胸露腹、臂有纹身的精壮汉叉腰而立。 第69章 几个小毛贼 游光勇想要调头回驶，已经来不及了，四名精壮汉左右分工，打开车门，将他扭下了车。 “只劫财，不劫命！”带头的毛贼高喝一声，抬眼见到了最后一个下车的徐芷嫣，眼睛顿时直了，喃喃地补充道：“劫色么，看看有没有时间。” 徐芷嫣和汪婷不免有些吃惊，本能地转头望望后面。游光勇路上过于逞能，加上他的车性能优越，把另两辆车甩下老远。但徐芷嫣并不指望这两辆车，而是在翘首期盼那辆黑色保镖车的出现。父亲给他安排的这两名保镖，在博岙县绑架案发生以前，是跟随父亲多年、忠心不二的贴身保镖，是对亲兄弟，叫曾龙曾虎。两人联手可于万军之中取敌上将首级，别说这几个小毛贼了。 绑架案后，陈德力将自己最放心的保镖给了女儿，说明女儿在他生命中的重要性。 徐芷嫣倒并不过分担心，因为她知道同事的两辆车随后就会到，而她的两个保镖的车技，游光勇那种雕虫小技怎么能比得了？他们之所以没紧随身后，必定是路上发生了些小故障。但不管是什么事，即使是汽车爆炸，他们也会拦下过路车紧急赶到。 她望了望吊儿郎当抱着双臂的赵天诚，朝四个小毛贼努了努嘴，意思说你不是打败过少林拳高手吊死鬼吗？本姑娘心里一直存疑，凭你连健美操也学不全的资质，怎么可能是武林高手？今天活靶子在眼前，要不再试试？ 赵天诚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撇撇嘴，耸耸肩，仰头向天，竟然数起了夜空中的星星。徐芷嫣倒也不急，双手抱胸和汪婷站在车旁。 游光勇没了风流倜傥的潇洒，看得出他全身在轻轻地发抖。被两名毛贼一左一右劫持着，嘴里不叠声地说着哀求的话。 赵天诚对游光勇这马屁精有些感冒，又知道这帮毛贼只图财不伤人，便存心看笑话，装出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躲到了车尾。 翻遍豪车，收获颇丰，几个小毛贼仍不甘心，命令四人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赵天诚蹿前一步，积极主动地第一个把挎包扔了出去。游光勇身上值钱的东西就多了去了，鼓鼓囊囊的皮夹、名牌手表、名贵手机、金的银的一大堆。这小子倒也配合，劫匪还没怎么开口，他稀里哗拉把身上凡是能藏东西的地方全掏了个遍。 赵天诚扔掉挎包后两步又躲到了车尾，偷眼打量着他，心里那个乐啊，天下怎么会有这种窝囊废，就凭这么大的个儿，压也得压死几个小毛贼呀。就凭这脓样，还想在嫣儿跟前献媚骗感动？难道我会告诉你，自从嫣儿经历过大风浪后，她如今钟情于英雄人物，此时此刻你应该像猛张飞那样，在独木桥上独挡千军万马，这样，嫣儿才会对你另眼相看哦。 徐芷嫣和汪婷都没交出手中的包，毛贼头目露凶光和色光，疾步走了过来：“交出来，快！” 徐芷嫣双手抱胸，冷冷地盯着走到身前的小毛贼。 “徐秘书，求你了，快给他们吧，钱财是身外之物啊。”游光勇声音颤抖地劝道。 “哼！”徐芷嫣不满地半转身，看看赵天诚。 赵天诚用手捂住眼睛，顺着车尾慢慢地半蹲下去，看这样子，这年轻人吓得快站不稳了。徐芷嫣表情中带着万分疑惑，姓赵的这小子怎么了？以前如果我有什么事，他拼了老命也会挡到我身前来，学校里和少林拳高手比拼，就是因为网络关于我的一两句气话么。今天撞鬼了？ 见到毛贼逼近嫣儿，赵天诚也慢慢地站起了身，伸出拇指习惯性刮了记鼻尖，暗暗地作好了准备。 毛贼头儿见嫣儿迟迟不掏身上东西，怒火已盛：“嘿嘿小妞，长太漂亮了啊。来，让哥亲下。”说完，头朝嫣儿脸颊凑来。 千钧悬于一发，游光勇身上仅有的几分男人味倒被激发出来，他迎上前去，拉住了毛贼头儿：“哥们哥们，有话好说。要钱我给钱，不够我回家拿，别动手动脚。” 毛贼头儿反手“啪”地一掌，扇得游光勇晕头转向，身材高大的他居然不敢还手，苦苦哀求着。两个小毛贼冲上前去，扭住了他的两手。 赵天诚看得好笑，暗地里扯下T恤胸前的一粒钮扣，双手半抱头，瑟瑟发着抖。尼玛这动作太夸张了，嫣儿眼角余光瞥见赵天诚这窝囊样，不禁“扑哧”笑了出来。她心里有数，在学校论坛上，当她的帖子被体育学院肌肉男们围攻时，在少林拳高手吊死鬼为了她逼赵天诚决斗时，这姓赵的虽然毫无功夫，却为了她勇敢地站在了决斗场上。现在不过是碰上几个劫财的小毛贼，姓赵的你至于吓成这样子吗？ 赵天诚越装出一副脓包样，徐芷嫣心里就越觉得踏实。她说不清为什么，但知道赵天诚必有计谋在胸。 徐芷嫣这笑靥，让毛贼头儿的骨头都酥软了，他也不明白嫣儿为什么笑，扬着魔爪，朝嫣儿胸前高高的山峰袭去。 夜空中“哧”地一声轻响。 那毛贼“啊”地惨叫一声，身子被强大的冲击力带向一侧，抬掌细看，掌正中有个黑洞，正往外泉涌般冒着鲜血…… 在毛贼头儿的惨叫声中，徐芷嫣突然感到了怪异。凭她对赵天诚的了解，别说在这危急时分，就是她走路晃了一晃，赵天诚也会即拍马赶到。今天，他却在车尾瑟瑟发抖，完全跟以前的套路格格不入。而什么东西，又打得毛贼如此狼狈呢？目光转向赵天诚，这小子依旧抱着头，全身一个劲地发抖。哼，太夸张了！她在心里恨恨地说道。 一瞬间，在学校2班教室击中吊死鬼手掌的那根竹竿，突然间清晰地呈现了在她眼前。当时，她明明看到地下有个纸团，准确地飞到竹竿导致它倒下来，赵天诚却说是“巧合了”。当初她也确实相信了这句话，那么今天呢？击中毛贼手掌的又是什么东西？ 四个毛贼乱作一团，又想重新发难。身后传来了轿车全速行驶的咆哮声，有辆黑色轿车以百多码速度飞驰而来，在他们不远处“吱”的刹住，车头车尾掉头一个漂亮的整车180度漂移。车还在转圈，车门已同时打开，后座两个黑衣人攀着车门双双空中一个翻滚，落地时，两人已将四个毛贼擒在手中。 赵天诚点点头，不错，这车技才拿得出手；这身手才是真正的高手！嫣儿有这样两名保镖，天下哪儿都去得。 游光勇顿时犹如神兵下凡，冲上前去捉住毛贼头儿，“啪啪”两记耳光，朝徐芷嫣高叫：“徐秘书，别怕，他们已经被我控制住了。” 两名保镖曾龙曾虎略作观察，便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见徐芷嫣几人无恙，连毛贼的屁股也懒得踢就命令他们滚蛋了。然后若无其事，装作纯粹是过路人的样子坐回了自己车里。 游光勇大显身手，殷勤地扶着嫣儿和汪婷回车坐稳，看到赵天诚仍在车尾抱着头瑟瑟发抖，走过去就是一脚：“都让我赶跑了。没用的家伙！” 嫣儿探出车窗，帮了游光勇一腔：“太没用了！” 赵天诚这才如梦初醒般站起身来，嫣儿看到，他T恤的一粒钮扣已不知去向，几根被扯断的线随着身子轻微的发抖左右摇晃着，很狼狈不堪地说。 第70章 嫣儿你想干啥？ 少了粒钮扣的T恤，赵天诚没换，他压根儿就忘了它少了粒钮扣。早上上班走向证券投资部时，徐芷嫣端着喝了一半的咖啡杯，瞪大着两只美丽无比的丹凤眼，在办公室门口直愣愣望着赵天诚飘飞的断线。昨天晚上的一幕，重回眼前。 赵天诚望望脚，瞅瞅腰，还是没想到钮扣的事。伸出拇指习惯性地刮了记鼻尖，顺手摸了摸早上精心打了摩丝的头发，有些发慌：莫非，老子一下子变潇洒了，变英俊了，同窗四年的女神，终于认识到老子的不同凡响了。 正得意着呢，徐芷嫣嘟着小嘴，终于把咖啡咽到肚子，伸手指着他胸口问：“钮扣呢？” 还没等他回答，身后的游光勇大踏步赶了上来，掰过赵天诚的肩，只望了一眼，便满脸愤怒地开始教导：“小赵，陈氏投资公司最讲究仪表，你衣衫不整，仪容不端，影响公司形象。记住了，下午就把钮扣给补上。你现在成人了，工作了，千万不能再像乡野小子那样，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懂了吗？” 翻了个白眼给他，赵天诚心想丫的这儿奇葩怎么这么多，昨晚宴会上的白冰的恶心还没消散，从哪儿又钻出来脑壳给夹扁的家伙？ 游光勇说完，点头哈腰对转向了徐芷嫣：“徐秘书，我代表证券部向你道歉。也怪我工作忙，没有把下属教导好，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我靠！赵天诚在心里一声怒骂，狗样的副经理任命还没通过呢，就当自己是领导了？还下属呢，尼玛的犯老子动怒，让你变成蕃薯！ 徐芷嫣面无表情，转身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对于这种马屁领域的专家，嫣儿向来敬而远之。 踏进证券投资部，赵天诚就被当成了典型。证券部有个晨会，就是每天上班前，由部负责人分析当天的投资热点和市场热点。证券部经理白冰可谓屁也不懂，强调了几句天气不错大家不需要保暖防寒之类的正确废话，便把其他事全扔给了游光勇。急于表现以早日登上副经理宝座的马屁精，当然十分乐意炫耀自己，毕竟，他是部里唯一一名金融学学士，就凭学士这俩字，他就打心里看不起学士以下的同事。 今天，也是游光勇成心想给新来的一个下马威，以便于今后能把他牢牢地控制在手掌心，滔滔不绝地谈完晨会事项后，口风一转，两眼逼视着赵天诚：“今天，徐秘书在门口把我拦住了……” 赵天诚刚刚端着杯子，往嘴里送了口水，怎么也没料到堂堂学士居然睁着眼说瞎话，徐秘书拦住的是我，你小子在从老子身后吃屁一样跟上来，主动停住脚步的好不好？ “噗”，一口水心肌梗塞，水管爆裂，当场喷洒到了桌面。 “对不起对不起。”赵天诚一边道歉，一边拿着餐巾纸打扫。 白冰白经理的脸，当场多云转阴。 游光勇冷冷地拿三角眼瞄着赵天诚，直到他抹干最后一滴水，才威严地开口：“新来的小赵，赵天诚，对公司规矩不懂，今后要加强学习。上午徐秘书告诉我，她对赵天诚缺了粒钮扣的形象非常不满意。我希望大家清楚，徐秘书是总经理秘书，她在总经理耳边说几句好话坏话，作用是大不一样的。赵天诚呢，考虑到你是新来的，今天这事姑且不计较，从明天开始，你把公司章程都背出，三天后由白经理亲自考核。散会！” 一字不漏地将公司章程从头背到脚，这是白冰引以为傲的管理方法，年末时还以创新项目上报神龙集团评审。虽然集团董事长陈德力淡淡说了句“公司章程了解就好，不必一字不漏背出”，就把它给否定了，但白冰还是一抓到底，对不达标者决不姑息。 下一步，白经理正兴奋地计划，叫员工背D章，而且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D的主要任务、马列主义毛Z东思想精髓什么的，也都必须一字不漏地背出。这么严肃的工作，怎么就评不来创新奖呢？今年增加新内容，一定会通过！ 闷闷不乐地熟悉了一上午工作，赵天诚觉有种堕入地狱的感觉。尼玛的奇葩处处有，这儿特别多；奇葩朵朵鲜，这儿特别贱。脑残管理方法，必会培养出一帮神经病。这么摧残人，证券部员工的寿命，估计都不太长。怪不得嫣儿以前说她父亲对证券部经理很不满意。 午饭后，是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陈氏公司年轻员工多，几个年轻人照例拿着蓝球，跑下楼去。赵天诚在死水一潭的证券部憋闷得要死，跟着他们就往篮球场跑去。 两个身材异于常人的高个子，跟在了他们身后。赵天诚心里奇怪，他认出这两人就是徐芷嫣的保镖曾龙曾虎，照道理，保镖是不会跟员工多接触的，这两人要干什么？ 干什么？人家是打篮球来的。球场上一点数，人员刚好13人。10人分两组打全场，两人一个做主裁两个当司线，齐了。 “瞿”，比赛开始，满场飞跑。赵天诚篮球打得不赖，当然离乔丹、约翰逊、艾弗森的水平还有点距离，比姚明的身高也差了点儿，但三米线投个篮，一百个中它一两个还不是太难的事。果然命中一个，伸出拇指骄傲地习惯性刮了记鼻尖，转头一瞧，嗯？徐芷嫣和汪婷咬着棒棒糖，兴致勃勃地在场边观战。 在学校里，徐芷嫣出了名的文静，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男孩运动，要她到篮球场观战，除非六月飘雪，日从东方落。今天怎么了？ 他本能地望了望她的两个保镖，看得出，这俩保镖的水平弱爆了。他跟这哥俩对手，跟美国队打津巴布韦队似的，玩儿一样。他趁回撤防守期间，悄悄地问队友，这俩弱货，以前经常打篮球？队友摇摇头说，从没见过他们。 赵天诚多长了个心眼。 果然，奇怪的事不久后就发生了。只见徐芷嫣使了个奇怪的眼色，这俩弱货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朝他冲来。 妈呀，现在是防守期间，老子手里没球呀，你俩冲的什么锋？ 手忙脚乱地躲过第一轮莫名其妙的攻击，赵天诚满世界糊涂了。徐芷嫣为啥要使眼色？这俩货为啥要对他动粗？ 念头还没落呢，这俩货放着带球队员上篮不拦，径直又朝远在三分线外的赵天诚冲了过来。这分明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了。赵天诚恶向胆边生，我切，我靠，我次奥！当老子是块豆腐是吧？不给你们点厉害瞧瞧，你们这俩货真当老子朝中无人了。 胸中真气提上，看准这俩货来的方向，他就想横扫一腿，把其中一人踢飞出场外。 脚尖还没离地，赵天诚突然间大惊失色，飞跑中的这两人，根本不是来撞他的，腿脚移动间，藏着精妙的格斗热术。 他隐约明白了，是自己那颗不翼而飞的钮扣，使徐芷嫣起了疑心。耳边，响起了冷凡再三的叮嘱“千万不可暴露真实身份”。 他收回腿劲，像个毫无格斗经验的人那样，傻兮兮地站在原地，待两人近身，这才想起闪身回避。 “啪”，一名保镖使出的勾腿法，以极隐蔽的方式准确地勾到了赵天诚腿上。这是格斗中的基本功，只要略有功夫之人，便可提前预判到来招。然而赵天诚没有预判到，像任何普通人本能做出的反应那样，在来腿接近自己脚踝时，本能地抬脚想让。 抬脚想让，就正中格斗中的圈套，因为你只有一只脚支撑了。只见保镖的脚尖突然一转，径直扫向了赵天诚支撑的另一条腿。 “扑通”，赵天诚摔得诚诚恳恳，万分隆重。 第71章 报复 太阴险，太无耻，太尼玛的不高明了。心里恨恨地骂着，把创可贴细细地贴到鼻尖，习惯性地伸出拇指，却在半空中停住了。次奥，尼玛的鼻尖火辣辣地痛，再刮上去可要在伤口里撒盐了。 一脚踢开房门，他大踏步朝徐芷嫣的办公桌走去。 刚才为了把戏演得逼真，赵天诚摔得过于卖力，没有采取任何防护措施，以至于鼻尖实实在在地吻了下大地，当场鼻血狂喷，顺带擦破了鼻尖。 这，确实是徐芷嫣在试探。在川渝大学期间，那团突然飞向竹竿的纸团、毫无功夫的赵天诚打败少林拳高手吊死鬼、“施瓦辛格”和赵天诚如此相像、“我就在你身边”这句话，随着昨晚小毛贼莫名其妙倒地而赵天诚胸前钮扣神秘失踪，一一使徐芷嫣挥之不去。为了证实赵天诚到底会不会功夫，她密令两名保镖，摸清他的底细。 两名保镖都是久经江湖的特战高手，试探过后以向毛主席保证的严肃劲，向徐芷嫣报告说，这小子根本不会功夫。 她笑吟吟地望着鼻子上贴了块膏药的赵天诚，心里万分过意不去。 “啪”，赵天诚狠狠地在桌上拍了一巴掌，“徐秘书，向你汇报个事，并向公司提个建议。” “好好，赵先生。”拿出纸笔准备记录，徐芷嫣和汪婷相视而笑。 “尼玛的贵公司打篮球作风有待于改进，闹得跟NBA冠军总决赛似的野蛮干什么？不就是同事放松放松筋骨吗，有必要冲老子的鼻尖来吗？” “哈哈。”俩美女笑得弯下了腰，“对不起对不起，我代表陈总经理向你道歉，一定改，一定改啊。” “呸！”汪婷在旁边吐了一口，“自己水平差不去怪，男人就要凶猛，就要兽性十足啊。” 赵天诚乜了眼汪婷，这美女在博岙县实习期间谈过一个男朋友。来到下海市陈氏投资公司后，没多久就与一个白白净净的男生好上了，这男生叫傅聪，也是证券部的，和赵天诚关系挺好。他将了汪婷一军：“你尝过男人的凶猛，你需要男人的兽性？我有啊，要不要？” “呀，赵天诚，老娘生吃了你！”汪婷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将汪婷摁倒在桌上，徐芷嫣丢下纸笔前来营救，赵天诚本想趁势占占徐芷嫣便宜，眼神划过被徐芷嫣丢掉的记录纸，发现上面写着“神龙煤化工公司找总经理”几个字。 他心里一惊，放开了汪婷。神龙煤化工公司？徐芷嫣老爸的公司叫神龙集团，这家煤化工公司，跟神龙集团有什么关系？ “这也是你家的公司？”指着记录纸，他问。 徐芷嫣拿手指挡在嘴边“嘘”地一声，“老大不小了，还这么不懂事？公司里没人知道我的身份，替我保密好不？” 然后她收拾记录纸，轻声说，“我爸刚成立不久的公司，搞新能源的，还处于保密阶段。” “设在哪儿？”赵天诚问。 “黑龙省。问这么详细干什么？这是商业机密，再问我就不说了啊。”徐芷嫣将记录纸锁好。 赵天诚的神情顿时变得忧郁，顾同彬家开了家煤化工公司，爆炸了。这起惨案，很明显是精心策划的。现在亚洲首富又开了家，恐怖势力怎么会不盯上它？但现在多问这事，必定引起徐芷嫣疑问，而且也必定问不出什么。然而，自己必须要知道这家公司的进展情况，否则，大祸临头临到谁的头上都难以预料。 因为，他之前一直在追踪神龙集团的软肋所在。东京朋贵株式会社一心想猎杀神龙集团，必定也会从它的软肋下口。但神龙集团在国内是巨无霸，赵天诚只知道能源业务和证券投资是它的支柱，却找不到软肋的真正所在。 现在，神秘的国际金融巨鳄非常想制造中国能源危机，从而导致神龙集团崩溃，而神龙集团，秘密开展和顾同彬同样的煤化工公司，它投资多少？规模多大？神龙集团是准备把它作为核心业务来抓，还是单单作为潜力业务来发展呢？ 如果作为核心业务来抓，那么煤化工就是神龙集团的软肋——准确地说，对于东京朋贵株式会社来说，在发展之初它是软肋。但对神龙集团来说，发展成功并形成巨大规模后，它就是利剑。 很明显，如果作为核心，神龙集团必倾尽全力来发展，像这样一家煤化工公司，没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投入，休想形成规模效应。现在国内贷款极为紧张，神龙集团的流动资金也四处告急，上百亿对于这个庞然大物来说也非易事。 一旦神龙集团调集其他业务上的流动资金补充煤化工，则朋贵株式会社正好趁虚而入，以逸待劳，围猎神龙集团的能源业务；而煤化工公司投入不产出，朋贵会社又可以从容地拖延时间，直至它的阴谋全面告成、全线出击之时。 怎么办呢？ 白眼珠黑眼珠轮番转了几圈，有了。尼玛的你这天仙美女不是派了保镖来戏耍老子吗？君子报仇，十年太晚，老子必得也戏耍戏耍你，看看到底是谁把谁当猴耍。 主意已定，他嘻皮笑脸地转移了话题：“徐秘书，贵公司奇葩得很哪。” “怎么说？”飞了个白眼给他，徐芷嫣有些气鼓鼓的，毕竟，刚到人家公司上班第一天就说坏话，搁谁耳朵里都不乐意。 赵天诚哭丧着脸：“证券公司白经理，要老子今天把D章背出，说是收收顽性。老子在篮球场摔了一跌，流血流汗不说，回到证券部还要挨白经理、游副经理的批，心里流泪哪。” “谁说那小子是副经理了？”徐芷嫣嘟着小嘴，但听话外音，游光勇的副经理泡汤了。 斜着眼，赵天诚不说话。和徐芷嫣同窗四年，他知道这小妮的德性，心里有话藏不住。果然，见赵天诚不问，徐芷嫣自己就举双手投降了：“我姑妈，哦不对，是陈总经理，对证券部的情况清楚着呢。白经理再这样玩下去，恐怕真的想在证券部成立D支部了。天诚哥，你要忍耐，记住我在博岙县跟你说过的话，先忍耐。证券部的事，我父亲不便出面，因为白冰是下海市副区长的铁哥们。但到时会有人来处理的。” 整个下午，赵天诚的脑海里都晃动着那张记录单。他知道，顾同彬家的公司，是因为掌握了煤化工最先进的技术而惨遭不测的。现在，徐芷嫣父亲的这家煤化工公司，可能事关他的整个产业。毕竟，恐怖势力在博岙县，通过安放爆炸物、绑架他的亲生女儿这两件事，已经摆明了和亚洲首富成为了你死我活的关系。 煤化工公司的投资规模、技术情况、发展方向、长远规划，这些是迫切需要弄清楚的。但是，这是神龙集团的商业机密，谁肯对外公布呢？ 当然有人会公布！轻松地拍拍两手，收拾完东西，赵天诚下班了。 晚上八点多，他在单身寝室打开电脑，迅速注册了一个新QQ，登录，在好友查找栏中输入了“芷兰飘香”QQ号码。裂开嘴坏坏地笑了，伸出拳头，恶恨恨地敲在回车键上：“徐芷嫣呀徐芷嫣，今天你派了两个保镖戏耍了老子。吼吼，你以为只有你家请得起保镖？你以为你家的保镖就天下无敌了？看看老子的保镖是谁吧，当心亮瞎你漂亮的钛合金丹凤眼！”。 不一会儿，徐芷嫣的QQ跳出一条要求加为好友的提示信息，她顺手点开，眼光才落到信息上，樱桃小口顿时张得可以吞下一条霸王龙了： 施瓦辛格要求加你为好友。 第72章 有事请找万能的诚哥 颤抖的小手抖啊抖，终于完整地打出三个字：“你是谁？” “毕毕毕”，施瓦辛格回复：“忘了苗县那场生死战斗了吗？” 徐芷嫣柔软的心房，顿时蹿进了只小鹿，“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多少个日日夜夜，施瓦辛格神一般的身影始终在眼前挥之不去，他和欧菲，那个晚上以命相搏，舍命相救，徐芷嫣怎么能忘得了？即使在冷凡亲口告诉她，施瓦辛格已有家室之后，徐芷嫣也只是熄灭了心头的爱情之火，但救命之恩却没齿不忘。 她偷眼瞧瞧了汪婷，做贼样关掉了音响。汪婷正坐在床上看书，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你怎么知道我QQ号的？”她保持着极度谨慎，网上搞不懂的东西多了去了，在没得到充分证明之前，她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 “赵天诚每天把你挂在嘴边，我费了老大的劲才偷听来的，这小子对你一往情深啊？”施瓦辛格贫嘴的样子，很像赵天诚，这是徐芷嫣心里感到的一丝异常。 “你就是救我的那个特战队员？” “执行任务么，换了谁都会出手。” “你当时是怎么救我的？”徐芷嫣小心翼翼地问出一句，当时的场景，只有她一个人看得最清楚。 “你被歹徒架到了餐桌上，裙子下沿已被扯掉。为了保护你的清白，我从窗口伸进枪管就开枪了，然后踹开窗户从天而降，搂着你躲到桌下，顺势消灭了正对汪婷下手的歹徒。” 施瓦辛格的回答，如她亲眼所见。徐芷嫣的心头感激之情横流，差点冲动地打开心扉了。然而，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请问，你有没有受伤？” “是的，一颗黑恶的子弹，穿过了我的大腿，小伤，像被蚊子叮了一口。” 这小子，说话的口气怎么这么像赵天诚？徐芷嫣奇怪着，心里的感激越来越浓，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战斗结束，你经过我身边时，好像说了一句什么话。” “是的，我说‘放心，我就在你身边’”。 就像革命战争年代，一个失去组织多年的战士终于找到了D啊亲爱的妈妈，接头暗号无误，事实清楚，徐芷嫣再也忍受不了心头的感激，两道清泪“刷”地划破了弹指欲破的脸颊。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谢谢，我感激你一辈子。” “唔，小事一桩，何须挂怀。” 徐芷嫣几乎糊涂了，救命恩人的口气，跟赵天诚这天杀的玩世不恭的样如出一辙，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她问。 施瓦辛格沉默了，良久，对话框才出现一行字：“我就在你身边，永远在你身边。” 这回，徐芷嫣真正的糊涂了，施瓦辛格就在我身边？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呢？她记起刚开始时他说，是从赵天诚那儿费了老大劲才偷听来的，他说偷听两字，说明不是和赵天诚远程用QQ或手机聊天得知的，而是呆在赵天诚身边无意间获知的。那么，难道施瓦辛格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呆在他们身边？这也太神秘太离谱太令人意外了吧？ “开玩笑吧？你怎么会在我身边？” “没开玩笑，我确实就在你身边。你不是有两个能摔破人鼻尖的保镖吗？赵天诚只有一个，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没叫我出手。” 我倒！徐芷嫣乐了，原来他是暗中负责保护赵天诚的，就像父亲那两个保镖在暗中保护我一样。今天篮球场上的事，原来施瓦辛格也知道了。 “对不起，我只是想试探一下天诚哥到底有没有功夫，保镖劲用大了，天诚哥受伤了。” 施瓦辛格很快回复道：“你一口一声天诚哥，看起来对赵天诚用情很深啊？” “哪儿啊，我们是四年同窗，叫惯了。”徐芷嫣顿时有些害羞，对赵天诚她有好感不假，但仅仅局限于同窗之谊。 施瓦辛格坏坏地回了大笑的表情，接着说道：“如果当初是赵天诚救了你，那你怎么办？” 徐芷嫣想了想，觉得在救命恩人面前没必要隐瞒：“他哪来这么高功夫？如果真是他救了我，我嫁给她。” 施瓦辛格又是很久没有回复，徐芷嫣突然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她明显有种心灵感应，觉得此刻的施瓦辛格，双手在颤抖，心灵在悸动，整个地球在天旋地转地震动。 “开玩笑的啦，天诚哥没有功夫的，今天我的保镖试探过了。所以我不可能嫁给他。”徐芷嫣圆了场，紧接她又说道：“既然你就在我身边，我们什么时候见个面好不好？我要当面感谢一下你的救命之恩呀。” “不行。”迅速跳出两个字，接着又是一行：“组织有命令，我必须呆在暗处，任何人也不能发现。你的心意我领了。” “好吧。”徐芷嫣变得活泼起来，“你长什么样呢？施瓦辛格的脸是张面具吧？” 对方又玩世不恭起来：“跟你心中的天诚哥长得一模一样。” “哈，你真坏。”徐芷嫣撒了个小娇。 施瓦辛格却变得正经起来，他用了个昵称：“嫣儿，今天我来找你，是有项绝密使命，事关你父亲的商业机密，如果你不能告诉，我就不再打听。” “没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有什么机密可以对你保密的？只要我知道的，知无不言。” “好的，阿诚今天告诉我，你父亲有家煤化工公司。请问它的进展情况怎么样？这事非常有可能关系到你父亲的生命安全，也有可能关系到你父亲在中国的产业。我要确保恐怖势力对你父亲不造成一丝伤害，因此必须先了解煤化工的进展情况，再视情向组织汇报，采取应对办法。” 顾同彬家里的公司爆炸之事，徐芷嫣是知道的，听到施瓦辛格说出煤化工很可能被恐怖势力盯上的话，她毫不犹豫地把神龙集团在黑龙省的煤化工公司事宜全部告诉给了他。 目前，神龙煤化工公司已经进入试生产阶段，它掌握着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 “我父亲应该怎么办？”徐芷嫣焦急地问道。 施瓦辛格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跳出一行字：“这事组织上也非常难处理。” “那，那怎么办呢？”徐芷嫣急了。 施瓦辛格不慌不忙地又打出一行字，很油腔滑调地说道：“有事去问你万能的诚哥哥呗。” 第73章 摆什么臭架子 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天，天气宜人，适合私奔。下海市浦冬新区著名休闲公园的湖中，一条小船晃晃悠悠飘荡在水中，赵天诚吊儿郎当地跷着二郎腿斜坐在船头，徐芷嫣却香汗淋漓卖力地划着浆。 这事很反常，以前只要赵天诚在她身边，就是她拿根羽毛，这小子也会颠儿颠儿跑过来把羽毛扛在肩上，今天却大老爷们似地不听使唤。 反常的事还有。 这是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川字第一号的霸王花首次单独约赵天诚出外玩。照未婚法规定，赵天诚必定得全身打理得一尘不染，然后人模狗样地套上名牌服饰，头发梳得笔挺，胡子刮得干净。然而今天，这小子居然穿着皱皱巴巴的T恤，不修边幅地就和美人约会来了。而且，划船的票，居然还是徐芷嫣掏钱买的，这小子呆在卖票处，俩眼朝着天上的白云“一朵云，两朵云，又飘来一朵是三朵云”白痴似地数数。 徐芷嫣心头那个气啊，可是有求于人，不得不放低公主的身架。 徐芷嫣是大早就打电话给她的，以前，只要她电话打过去，这小子就设定了一百八十种可能性：“芷嫣，是不是请我吃饭，我今天一天都有空”，“嫣儿，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我正闲得发慌”，“徐同学，寝室里是不是没热水了？是不是需要清理卫生？是不是今天你腿疼走路要人扶？我一天都有空呀，太有空了。” 但是今天，电话那头这小子的声音懒洋洋地透着不耐烦：“徐秘书，啥事呀？今天周末，工作免谈。” “想请你，想请你去公园玩。”徐芷嫣忍住一口恶气，吞吞吐吐地说。 “去玩？哦，我想想。今天有个客户要见面，还有一堆资料要阅读，鼻尖的伤我想去医院看看，尼玛的那两人把老子摔太狠了。芷嫣哪，如果人多，我就不去了。当然，如果只请我一人，那我就免为其难了。” “赵天诚，我今天就请你一人，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办！”吼出一句，“啪”挂掉电话，眼泪都快出来，没这么欺负人的，姑奶奶随便往街上扔个电话，排队听候调遣的英雄好汉可以编成一个加强师你信不信？ 现在，这小子居然吊儿郎当地坐在船头，让本姑娘当劳工？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心里越想越气，徐芷嫣扬起双手，将两支桨扔进了湖里。 “发什么大小姐脾气哪？”赵天诚还是懒洋洋的声音。 徐芷嫣的眼泪在眼眶了转了十八转，勉强忍住，声音可略带了哭腔：“赵天诚，你太欺负人了。” 见到天仙美女真动了气，赵天诚也不敢过于放肆了，赶紧从湖水里捡回桨，使出吃奶的力气，小船“嗖”地往前蹿去：“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这歌别有用心，透着邪恶，可是徐芷嫣听着，破涕为笑，总算得到了些安慰。 望着湖里划船的游客成双成对，更有情侣让小船随风飘荡，紧拥一起，接吻搂抱说情话忙得不亦乐乎，徐芷嫣的心里泛起了莫名的冲动。她家规甚严，又兼出身豪门，见的世面极大，平常男孩子根本无法闯入她的心中。因此长这么大，她还没真正地恋爱过，更别提接吻亲昵了。自小学以来，真正和她有私密肌肤相触的男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在大学时过生日那晚，她喝多了酒在公寓里吐得一蹋糊涂，赵天诚偷偷摸摸进来，竟然脱光了她衣服欲行不轨，幸好在桃源三角洲全貌即将水落石出前，她及时清醒过来，甩给赵天诚一巴掌，从而维护了自己清白；另一个就是施瓦辛格，紧搂着她滚到桌下。 虽然因为在新加坡读书时连跳两级，现在年龄只有21岁，但少女怀春么，当然也想着该是恋爱季节了，可是，那个白马王子在哪儿呢？眼前只有嘻皮笑脸没正经的赵天诚。 “唉。”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切入了正题：“天诚哥，我的救命恩人昨天晚上来找我了？” 赵天诚鼻孔朝天，翻着白眼“吭哧吭哧”地拼命划桨，没当回事地应道：“找就找呗，他来找你求婚呀？跪了没？有鲜花没？” “我呸！”徐芷嫣脸泛红潮，“不是人来的啦，是QQ。” “哦，企鹅呀，企鹅也好呀，你可以向他表白心迹，让他离婚。” 徐芷嫣气得，伸手就是一个粉拳，“你心里阳光点好不好，这么阴暗下流的人，本姑娘怎么会跟你同窗四年又同桌四年。” 赵天诚坏坏地笑笑，心说同窗同桌，可惜没同床，整整四年你的童贞完好无损，不来感谢老子立场坚定，倒来揍我：“好好好，正经正经。唉，正经可真难呀，我的字典里没这俩字呀。” 徐芷嫣不再跟他开玩笑，正色说道：“天诚哥，我知道那个戴着施瓦辛格的特种兵，一直跟你呆在一起，什么时候你把他叫来好不好？我请他吃饭？” 赵天诚突然扒住船帮，左看右看，上瞧下瞧，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啊，特种兵，我身边有特种兵？在哪儿？特种兵，你快给老子从水里钻出来，漂亮的芷嫣妹妹想死你了。” 徐芷嫣冷冷地看着他，摸不准没个正经的赵天诚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她一声娇叱：“姓赵的，你有完没完？” 见到心中的女神动了怒，赵天诚吐吐舌头，收了顽相，乖巧地低头默坐：“嫣儿，我真不知道特种兵的事。” 徐芷嫣也有些糊涂，昨天晚上施瓦辛格亲口对她说，他就在暗中保护着赵天诚，是他的保镖，难道没让这小子知道？不过知不知道也没关系，今天她不是来找施瓦辛格，而是施瓦辛格让她来找赵天诚谈关于煤化工的事的。 “施瓦辛格让我来找你的，关于我父亲煤化工公司的。”徐芷嫣柔声说道。 赵天诚像个挨了老师批评的小学生，嘴里嘟哝着：“什么煤化工，婆化工，你要是想要我牵线做媒婆，直说就是，拐弯抹角干什么？” “噗，”徐芷嫣禁不住玉齿微露，笑出声来。没办法，跟个没正经的人呆一块儿，虽然做不成大事，可是生活中的乐趣也是不少的，“你别装糊涂了，那个特种兵亲口告诉我的，你对煤化工的事很知道。” 说完，她突然凑过身子，贴着赵天诚耳朵柔声说道：“天诚哥，这事关系到我父亲的安危，你帮帮我，好不好？” 玉女仙体的处女之香，熏得赵天诚神魂颠倒，真想把徐芷嫣一把搂进怀里，可是又不敢，他知道这仙女的脾气。 “好么。”吐出俩字，他心里的防线已经全面崩溃。 第74章 有道恶毒的眼神 关于煤化工，赵天诚太了解了。在华尔街时，因为业务关系，他深入研究过这个产业。而顾同彬家的煤化工公司，遭受恐怖袭击毁于一旦后，赵天诚猛然惊觉起来：国际金融大鳄，很可能以新能源为切入点，控制中国能源市场，从而由能源开始，进行“崩溃神龙集团”的全盘计划。此后，他找齐资料，对2004年中国和世界的新能源发展情况，进行了极为细致的解剖，煤化工自然是他研究的重点方向。 他前往京城向老专家汇报新能源情况前，国家情报部门通过监测发现，近两年国外大量能源技术人员不断向国内渗透，而且巨量的神秘资金也通过各种渠道进入了中国，能源领域，是这些天量热钱集中的地方。 而这些，正是神秘国际金融巨鳄一石二鸟的手段之所在——猎杀神龙集团，同时顺势对中国经济掠夺一番。 汇报结束后，他在王府井大街，和两个神秘人士擦肩而过，一句关于“新能源规划”的话飘入他耳际。虽然他不知道那一男一女是干什么的，但他们话中关于粮食能源的信息，还是给了他心头无比的震憾。因为他知道，2004年前，中国的新能源发展计划发生了很大偏差，在条件极不成熟的前提下，盲目发展包括粮食能源在内的生物质能源，对国内粮食安全问题带来了很大挑战。仅仅事隔不到两年，也就是在2006年年底，和粮食能源有关的新能源就被国家相关部委紧急叫停。 在从京城前往下海市的机场，他收到的订阅信息显示，国际油价突然跳空上涨，到今天，国际油价已经由40多美元，势如破竹地上涨到了60多美元。只要稍微具备专业知识的人都知道，国际油价每上涨1%，将使我国国民生产总值增长率平均降低0。01个百分点。如今，国际油价顷刻间便上涨了约50%，而且今后更将快速地上涨到147美元，对我国的经济安全挑战有多大？不用脑子都想得出来。 伴随着石油价格上涨、我国经济发展停顿，带来的将是企业成本急剧上升、通货膨胀加剧、居民消费被严重抑制的后果。最终引发社会矛盾突出、动荡加剧，直接威胁我国政局。 这样综合起来看，处于暗中、力量无比强大的国际金融大鳄，很可能已经开始对中国动刀子了。他们在国际市场上拉抬石油价格，然后利用天量热钱控制中国新能源，将这些可以在将来使中国摆脱对国外石油依赖的新能源，扼杀于襁褓之中。 同时，他们通过经济间谍无孔不入，将我国新能源发展引上粮食能源的歧路，制造粮食危机，加快中国社会的崩塌。 煤化工，则成为恐怖势力狙击的重中之中。 中国的能源结构煤炭是主角，长期占据70%左右的比例，而石油则在18%上下浮动。中国的煤炭产量为全世界最高，储量也在世界前列。以往我国利用煤炭的技术极其低下，经济效益不高。 而煤化工，则是以煤为原料，经化学加工使煤转化为气体、液体和固体燃料以及化学品的过程。是一种可以循环利用的清洁能源。 简单地说吧，中国如果大力发展煤化工，利用世界首屈一指的煤炭储藏量和开采量，将很快摆脱对国际市场的原油依赖。并且发展出成熟的石油下游产品，应用于国民经济各个领域。 从利润上来说，煤化工比原始单纯的原煤利用高了不知哪儿去了。以焦炭为例，单纯出卖焦炭用于炼钢，它的毛利率仅仅为不足3%。而用焦炭深加工生产出的燃料油，毛利率高达60%以上；粗苯，毛利率高达90%以上；甲醛，毛利率在70%以上。而这些下游产品，全部是国民经济诸如建筑、木材加工业、房地产业、燃油市场等紧缺的资源。 这，就是国际金融巨鳄看得很清楚，也感到很恐惧之所在。也是他们不惜动用暴力和巨量热钱，拼命扼杀中国发展煤化工的真正原因之所在。 似懂非懂地听完，徐芷嫣突然对赵天诚有了种崇拜的感觉。这小子平常玩世不恭，没想到肚子里藏着如此深奥的知识，而且脱口而来，如数家珍，像个专家的样子。她名身豪门，从小耳濡目染各种生意经，大学四年的课程她门门优秀，但具体到产业细分领域，毕竟没有专门性的研究。而当赵天诚款款说来时，身为亚洲首富女儿、从小见惯大世面的她，立即明白眼前这位同窗四年的同学，胸中蕴藏的知识量，已远非内行所可以形容，这分明就是渊博，渊博得一蹋糊涂的渊博。 “我父亲该怎么办？”她直截了当地问。 赵天诚已变得一本正经，目光深邃，洞察万里，让徐芷嫣感到面前的这个男人，让她如此具有安全感、依赖感。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赵天诚一字一顿地说出八个字。 “具体点。”徐芷嫣下令。 “喳！”不正经又来了，“嫣儿，现在最大的担心，就是暗中的恐怖势力像对顾同彬那样，在你父亲远在黑龙省的公司搞爆炸。他们无恶不作，无所不用其极。在博岙县，他们敢于在国际金融中心安放炸弹，敢于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你，就说明与你父亲公开为敌了。我们一定要弄清他们的真实意图，保证你父亲的煤化工公司安全运营。” 徐芷嫣点着头，一双美目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赵天诚。她了解这小子，此刻他已经有了具体思路了。 果然，没等徐芷嫣开口询问，赵天诚说出了下一步计划：“嫣儿，记得顾同彬家的悲剧吧？我们要先到他家去一趟，详细了解恐怖势力的所作所为，最好能顺藤摸瓜，找出恐怖分子的真实身份。最不济，也弄清小饼子家以前的技术，为我们前往黑龙省，仔细调研你父亲公司进展情况打下基础。” “好，我马上让姑妈安排时间。”徐芷嫣脱口而出，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找出恐怖分子？你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应对？” 赵天诚仰天哈哈大笑，“大小姐，别以为只有你家才有保镖。我也有保镖哪，我的保镖叫施瓦辛格！” 谋划已定，两个年轻人放下心头沉重，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跟先前情况不同的是，徐芷嫣不知不觉中已和赵天诚并肩而坐，肌肤相亲，弄得赵天诚心猿意马，又恨不得一把将天仙般的美女搂进怀里。 小船靠岸，赵天诚率先跳上，伸出手攥紧徐芷嫣纤纤玉手，轻轻用力就把她拉上了岸。 身后，传来声阴阳怪气叫声：“小赵，在玩哪？” 游光勇手持相机，正陪着白冰和他老婆在公园游玩。见到赵天诚亲昵地拉着徐芷嫣的玉手，游光勇心里的气火山喷发般涌上，同时还有种强烈而不可抑制的醋酸感。 装作很恭敬的样子问候了白冰和他老婆，赵天诚故意拉着徐芷嫣的小手不放开，挥挥手便并肩而去。 身后，一道极其毒辣的眼神，利箭般投射在他背上。 那是游光勇恶狠狠的目光。 第75章 真是一个好计划 星期一的晨会没有进行，据说游光勇策划了个什么新计划。证券部的人全都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着，他们清楚，但凡证券部有劳什子新计划出来，每个人都得被折腾个半废为止。白冰的背D章、背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D的主要任务什么的，耗去了大家极大的精力，特别是对我D敏感度不高的群体，简直如捧言情，半天都记不住一句。 赵天诚算是彻底看清楚了，证券部之所以连年亏损，两朵奇葩起着关键作用。没有他们忽高忽低、劳神费力的瞎折腾，证券部这帮兄弟姐妹，完全可以整出个新天地来，毕竟，他们的专业背景都非常深厚。 唉，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呐。 不过对于这个即将出台的新计划，赵天诚却很有兴趣，也很有期待感，他倒想看看，这个自命不凡的金融学学士，到底有什么样的能耐。 上午十时许，股市开盘半小时后，游光勇还没出现。他现在正呆在白冰的办公室，和白经理想对策。 游光勇的这项计划，是冲赵天诚去的，可惜刚刚被陈总经理否定了。 周末在浦冬公园巧遇赵天诚和徐芷嫣，游光勇气得眼珠子都暴了。自从徐芷嫣到陈氏投资公司工作以来，游光勇可以说这一个月来在如梦如幻中度过的。徐芷嫣的身影弄得他神魂颠倒，这小子也萌发了一个念头，不择手段一定要把徐秘书追求到手不可。但在公园里，他分明看到，赵天诚和徐芷嫣手拉着手，肩并着肩，这还了得？ 阴险小人想要的东西，哪怕别人只是不小心碰了碰，都会认为是对自己的极大挑战。赵天诚，显然已经成为自己追求徐芷嫣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他也不想想，人家可是已经同窗四年的同桌了。 周日，游光勇把自己关在家里动歪脑筋。终于想出了个一箭双雕的毒计。 白冰不是想要在证券部搞个D支部吗？投其所好，并借白冰之手，除掉赵天诚。游光勇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把计划搞了出来——关于D支部对上市公司发展的重要作用分析。按照这份计划，证券部15号人，每人负责对近200家上市公司开展统计，并就近十年来上市公司的发展情况作出详细分析，证明D支部是公司发展的强大支撑。所有人的分析，由白冰亲自打分，排名靠后者在年终考核时予以一票否决，实行末位淘汰。 连夜将计划送到白冰家，白经理只看了个标题，就视若珍宝般拍着游光勇的肩大加赞赏：“好啊小游，年轻有为，年轻有为。这个分析法，在神龙集团是第一家，很有创新意识。我以前在国企工作时，对这方面的分析也没有考虑到。这个，完全可以作为下海市各大企业效仿的案例么。” 游光勇谦虚而谄媚地笑着，创不创新他无所谓，他的目标只有赵天诚。经过一个月相处，他太了解毫无心机的赵天诚了，这新来的不光是D盲，甚至带着某种抵触心理。背D章的最后一名，就是赵天诚。如果让他拿到这份计划，估计不直接扔垃圾桶里就不错了。 而游光勇最渴盼的，就是赵天诚直接把这份计划扔进垃圾桶。这样，必将触怒白冰。白经理为D工作多年，早已把这事当成自己比重奋斗的事业了，除了干这事，他啥也不会干。触怒白冰，说不好他直接向上打份报告把赵天诚开除了。 周一一上班，两人就恭候在陈芙蓉总经理的办公室，满怀希望地将计划向陈总作了汇报。 陈总皱着眉头看完，淡淡地说了句：“老白，先把证券部业绩抓上去。这事太费员工心血，没一两个月分析完不成，以后再说。” 回到办公室，白冰咽不下这口气，他和陈芙蓉年岁相当，再怎么着，也得尊重下老同志吧？即使要拒绝，也完全可以委婉地以“再研究研究”为借口，没想到陈芙蓉做事这么绝。若不是顾忌她是亚洲首富陈德力的亲姐姐，白冰当场就和她翻脸了，别以为当个总经理就了不起了，老子以前在国企也干过老总么，虽然公司给整垮了。 拉不下这老脸，白冰当即拨通了老熟人、浦冬区委组织部一个处长的电话，这处长是负责联系民企党建工作的：“处长啊，我老白啊，哈哈，好久不见。我想在咱们企业成立个D支部，怎么样，你们组织部支不支持呀？哦，这事就是你管的啊，很支持是吧？哈哈，好好，到时你可得拿出点实际行动啊。就这么说定了，再见。” 主意已定，白冰坚定地朝游光勇挥挥手：“马上召集全体会议，布置计划实施事宜。” 游光勇有些顾虑：“白经理，那陈总那边怎么交代？” 白冰眼睛也不眨：“区委组织部支持这项工作，有什么话让她找组织部去说。如果组织部那儿有困难，我帮组织部直接找下海市浦冬新区副区长说理去。” 游光勇一拍脑袋，忘了这座大靠山了，连忙脸上堆满笑，媚态十足：“白经理英明，白经理能量大着呢，怕啥！” 正在紧张盯盘、分析的证券部全体员工，被紧急赶入会议室。赵天诚拿着油墨飘香的计划，傻眼了，我靠，吃饱了饭没事干，咋整出个这么奇葩的大计划涅？证券部是管业务的，要分析也分析产业政策、国际国内局势对相关产业潜在的影响才对，D支部的作用这种事，让行政部去分析还差不多涅。 证券部中断正常的业务，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召开紧急会议，总经理秘书徐芷嫣得知后奇了怪，马上向陈总作了汇报。陈总经理心头格登一下，急忙朝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正传来激烈的争论声，一个是赵天诚，另一个是游光勇。 拿着计划读完，赵天诚第一个表示了反对。其他人则全以沉默表达他们心中的不满，但员工们都知道白冰和游光勇穿同一条裤子，谁得罪他们，跟砸自己的饭碗差不多。 面对反对声，游光勇的三角眼，像两把利刃逼视着赵天诚，内心却在窃喜，因为他预计的后果正在提前到来。所以他故意不吭一声，让赵天诚滔滔不绝地阐述着反对意见。 在一二三四的反对意见中，白冰的脸正越发阴沉，拿着卷烟的手，终于不再动弹，悬在半空中。游光勇知道，火山喷发的时刻到了。 果然，白冰夹着烟卷的手，连烟带巴掌直接拍在了会议桌上，胖胖的身子像皮球一样弹起，怒视赵天诚咆哮道：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第76章 陈总亲自主持 白冰的咆哮声导弹出膛，陈总经理一只脚正要跨进会议室，她突然停住了脚步，伸出手轻轻拉住了紧随其后的徐芷嫣。 她不是怕白冰，她倒要看看，赵天诚这个新招来的年轻人，怎么样处理这个危局。是求饶屈服，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 赵天诚淡定地抬起眼睛，望着气急败坏的白冰。尼玛，不就是开个会吗？不就是发表个意见吗？把你家祖宗都请出来了，至于这么隆重吗？ “白经理的意思，是不需要我们发表意见？”他声音不重，可是字字吐字清晰。 白冰眼中燃烧着怒火：“不错，这是部里定下的计划，不需要你发表同不同意的意见。” “部里制订计划，难道不需要事先征集同事们的意见和建议？这项计划，和每个人的实际工作有关，万一在制订中，没有考虑到员工实际操作情况怎么办？” “大胆！”游光勇在旁边赶紧火上浇油，“赵天诚，你太不懂规矩了，白经理经验丰富，高瞻远瞩，由他亲自拍板的计划，你说会有错误？你这是不把白经理放在眼里，太傲气了！” 这时候白冰却突然冷静下来，挥挥手示意剑拔弩张的两人都坐下。游光勇心里暗喜，他十分清楚，盛怒过后这老狐狸装出冷静、公平的样子，这是要秋后算账、手起刀落了。果然，白冰慈眉善目地开了口： “小赵哪，游光勇讲得没错，你们新来的大学生呢，工作经验不足，却十分傲气，看不起我们这些学历没你们高的老同志。但是……”但是两字出口，白冰停顿了一下，抽出支烟。游光勇急忙拿起打火机，半躬着背，毕恭毕敬地点上，“但是”的后面，文章大着呢。 “但是，你们缺乏D的教育，实际上就是D性修养不足，再往深里说呢，是对我D优秀传统的漠视。中国革命是怎么胜利的？社会主义改革开放是怎么成功的？其本质，都是因为我D的理论支撑的结果。”白冰终于把话题引向了自己的专业领域，不过这才是刚刚开始，离结束远着呢。 赵天诚歪着嘴笑了，尼玛的跟老子来讲D性。老子虽然不是党员，却是我党领导下的中国军方的秘密特工，括号备胎，难道这也得由我党来亲自告诉你？ 白冰深吸了口烟，开始上纲上线，“小赵，你D性观念淡薄，无法用马列主义毛Z东思想武装自己，导致人生观世界观都充满着谬误之处。今后要加强学习，如果D性这一关过不去，我白冰首先就不答应。” 赵天诚基本没听进去，“白经理，你的建议我会考虑。但是这份计划，确实不咋样。我们证券部是业务单位，需要的是业绩，化一两个月功夫去研究D支部的作用，不如把这些精力花在对政策、大势的研判上……” 话说到一半，白冰又是一拳擂在桌上：“赵天诚，你说我这是建议？你对我的话会考虑？你太过分！” 游光勇严肃地帮腔：“赵天诚，白经理这是在帮助你，你不深刻领会，虚心接受白经理的批评，居然说会考虑？你考虑什么？你没把白经理放在眼里？” 赵天诚真正怒了，卧槽泥玛，这是独裁社会啊，难不成经理说的是圣旨？他姓白的让你去吃S，你游光勇也低头猛啃？天下怎么会有这么脑残的两位活宝，证券部要这两位奇葩活着，能搞出什么业绩真叫奇了一个怪了。 血往脑冲，赵天诚也顾不得什么了，一头站起，“白经理，我先把话搁在这儿。我来证券部上班一个月了，没日没夜地叫我背D章、我D在社会主义的主要任务什么的，基本上没有多余的时间花在业务研究上。我有理想，我想干出一番事业。我承认，我对D的知识不足，今后我会想办法去弥补。但是，证券部过多地把精力用在这上面，使得诸位同事花在业务研究上时间不足。我认为，作为经济单位的企业，首先是把业绩做好。这也是我D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主要任务的要求，就是发展经济！我们与其花心血去分析一个跟业务关系不大的计划，还不如……” 会议室里窃窃私语，这是以前开会没有的。白冰伸手指着赵天诚，打断了他的话：“够了！你不用来教育我。既然你把话搁在这儿，那么我也把话搁在这儿。计划从今天开始实行，具体打分由我和游光勇负责，谁排名最后，谁末位淘汰。不用等到年终考核，名次出来即刻生效！散会！” 白冰不由分说地下达了命令，游光勇阴险地朝赵天诚盯了眼，心说小子你可听清了，打分是由我和白经理来打的，具体怎么打，哈哈，小子哎，你先收拾包袱准备滚蛋吧！ “等一下！” 会议室外，传来陈总经理清脆的声音，正在起身的证券部员工一愣，赶紧坐下。他们同情赵天诚，也感激他替他们说话。证券部里的年轻人，谁不想凭借自身知识，真刀真枪地大干一番？可是赵天诚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他们却不敢出声支持，这是悲哀，更是耻辱。陈总经理开口喝止，说明她在门外听清楚了一切，好戏还在后头呢。 陈总经理压抑着心头火气，面无表情地走进会议室。白冰的胆子，实在大得不像话了。陈氏公司一个部门计划，被总经理否定，部门经理居然背着总经理强制推行，这不是另立山头吗？这里是股份制企业，不是什么国企集体企业，你白冰能量再大，可在陈氏投资公司，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 她拿起白冰身前的计划书，冷冷地问：“白经理，怎么回事？” 见到总经理亲自过问，白冰再无法无天，气也短了三分，“陈总，这事我问了区委组织部，他们很支持我们，我想开完会再详细跟您解释。” “白经理，D的事业很重要！”陈总声音提高了八度，话锋陡转：“但是，你们证券部的业绩更重要！作为一个亏损多年的部门，首先要把业绩抓上去。这是我，也是神龙集团董事长陈德力先生，对你们证券部殷切的希望。” “是是是。我们做得不对的地方，请陈总多批评。”白冰额头冒着汗，连声答应。陈总的话，已经变成了一把冷刀子。他白冰至多不过与浦东新区副区长有关系，但惹亚洲首富陈德力动怒，副市长又怎么样？ 陈总话音软了三分，“白经理，你的出发点是好的。这份计划，对于企业文化促进企业发展的研究上，是值得肯定的，但目前实施条件不成熟。” 陈总用她惯常的平稳语调，直接封杀了计划实施的可能性，然后她把目光对准了赵天诚：“你就是赵天诚？我刚才在门口听到，你的话还没说话，请接着讲。” 受到总经理肯定，赵天诚挺起胸膛，“陈总，我认为我们部里的当务之急，是深入进行业务研究，对于产业分块进行条缕细分式的调研。我刚才是想说，与其花这么多精力实施这份计划，还不如把计划改成下半年产业发展和热点题材研究上来。这样更有针对性，可以让同事们在研究学习中，融入到实战操作中来。” 陈总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等他说完，淡淡地说了句：“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第77章 谁来一起晚餐 陈总经理十分干练，平常不苟言笑，是个典型的女强人。 “我听嫣儿说，你的个性很直，敢跟少林拳高手单挑，也敢独自联系美国投资大师史密斯筹集炒股资金？为了宋老师，甚至敢和陈铭陈大少爷翻脸？你胆子不小么！” 赵天诚不知这话是祸是福，“陈总，都是因为年纪轻，一冲动就容易激动。像今天会议，我认识到自己过于冲动了，不够尊重部门领导和老同志。” 陈总点点头，显然对这事不感兴趣：“周末嫣儿约你去玩了？” “是，谈了些和煤化工有关的事。”赵天诚知道，徐芷嫣已经把他的话告诉给她姑妈了。 “你年纪轻轻，对产业类倒很有研究么。依你看，在目前中国经济形势下，如果真有国际金融巨头猎杀神龙集团，我们该如何保存自己的实力？”陈总问。 经历过和国内****派经济学家争论、博岙国际金融中心遇险等事后，亚洲首富陈德力和他的家人，都感受到了空前的威胁。要知道，陈德力是国内为数不多的民族产业代言人，他奔波各处，呼吁加强本国传统产业的保护、创新力度，在目前民族工业实力较弱的情况下，避免资本开放。这些言论，自然得罪了各方利益。在女儿被绑架案发生后，陈德力已经感觉到，针对他家族的空前的阴谋正卷地而来。 而他的命运，和中国经济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神秘金融巨鳄要进入中国市场兴风作浪，必定绕不过亚洲首富在国内的庞大产业。陈德力，也必定是他们想要搬掉的第一块绊脚石。 “想保存实力，基本是不太可能的事，特别是像神龙集团这样的著名企业。”赵天诚摇摇头，遗憾地说：“据我观察，如果国际金融大鳄想掠夺中国市场，国内著名的大企业必定会是他们首先狙击的目标。神龙集团，首当其冲。所以……” 赵天诚欲言又止。 “请讲。”陈总鼓励说。 赵天诚鼓足了勇气，因为接下来的话，别人听起来很有不自量力的感觉：“所以国内企业、各地政府应该抱团出击，与国际金融大鳄决一死战！” “你以为他们做得到？”陈总的话还是冷冷的。 “是的，陈总，他们做不到。”赵天诚伤感地说。他了解中国经济，了解中国人。他们把利看得太重，为了自己的短暂利益，可以出卖包括良心在内的所有东西。因此，当国际金融巨鳄进入中国后，以利相诱就可以瓦解一切堡垒。 至于各地政府，想指望他们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里面的多数人，拍马屁全是一帮好手，谈到搞经济，还是免谈了吧。 陈总沉吟了一会儿，岔开了话题：“嫣儿跟我讲，你们有个同学以前家里也是搞煤化工的，不幸发生了爆炸，你想去现场实地调研一下。我答应给你时间和资金，一周的时间够不够？” 原来陈总找他来，核心的问题就是这个。赵天诚点着头，浙江省胡州市，离下海市只有两三个小时的路程，一周时间绰绰有余了。 陈总想了想，好像不愿告诉他什么的样子，但最终还是开了口：“小赵，本来这个煤化工的事，是神龙集团的商业秘密，但既然嫣儿跟你讲了，我也不想再瞒你。目前远处东北黑龙省的煤化工公司，长远的目标是上市。它是神龙集团今后发展的核心支撑，我们为此投入了血本。现在我们正在和券商、证监会相关人员在接洽，看起来上市的可能性非常大。因此，这个项目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我拜托你了。” 赵天诚睁大了眼睛：“上市？” 陈总明白他的想法。根据赵天诚所说，如果亚洲首富的神龙集团，真的是国际金融大鳄想狙击的第一个目标，那么煤化工公司上市有什么后果，自不用多提了，大量的神秘资金会把这只股票的价格压得一文不值。 然而，煤化工公司上市，实在是一条没有选择的路。作为专营新能源的公司，它后续的投资估计高达几十亿甚至上百亿元。当前，国内经济不稳，银行贷款非常困难。虽然贵如亚洲首富旗下的企业，其融资的渠道也显不多，因此，上市融资成为了唯一选择。 告别陈总，赵天诚心里有些沉重，他顺势拐进了旁边的办公室。 徐芷嫣不在，她的办公桌上，摆着束好漂亮的鲜花，他盯着鲜花呆了几秒，心里格登格登直响。 汪婷正在处理公文，见赵天诚进来，头也不抬地说：“这位，是找徐秘书呢？还是找本姑娘？” 赵天诚笑笑，“两个都找呢？” 汪婷也笑了，“做你的美梦去吧，趁早和本姑娘搞好关系，过不了几天，徐秘书你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了。” “怎么了？”赵天诚有些奇怪。 “芷嫣要上贼船喽。”汪婷指了指芷嫣桌上那束鲜艳欲滴的花。贼船，是学校里的行话，指的是谈恋爱。汪婷在博岙县只谈了几个月的恋爱，就随着实习期结束而结束了，到下海市后，正在四处物色目标呢。当然，赵天诚是肯定不会入她法眼的。 赵天诚愣了愣，徐芷嫣恋爱了？男友是谁？ “上了谁家贼船？”他问。 “她父亲给介绍的，听说是下海市副市长的公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两人还没见面的，这公子就送了束鲜花来，听芷嫣说，晚上两人一起晚餐，正式见面。” 昏昏沉沉地度过了一个末日般的工作日，晚上食堂吃饭，他的对桌果然没有徐芷嫣的身影。赵天诚觉得半边天被捅塌了似的。他和徐芷嫣同桌四年，早就习惯了出双入对，相伴左右的生活。虽然他知道，徐芷嫣出身豪门，今后嫁的肯定是豪门贵族、忠良之后，没他赵天诚什么事，但是突然地接受徐芷嫣要恋爱的信号，心里一下子还没准备好。 踏出校门，意味着人生轨迹的改变。现在，最大的改变已经来了，他不知道，当徐芷嫣的身影从他视线中消失中，生活中还剩下些什么。 一个人在寝室里呆坐到九点多，觉得肚子有些饿，便朝不远处的一条街走去。 有道熟悉的香味，飘入鼻际，抬起拇指习惯性地刮了记鼻尖，他糊涂了—— 这香味，怎么从川渝市飘到下海市来了？ 第78章 顾同彬已死？ 来到下海市的这些日子，赵天诚除了研究神龙集团、希望为徐芷嫣家作点实质性的事之外，还在暗中不断地寻找藤田高的踪迹。藤田高喜欢扮成盲人乞丐的样子，所以路上每一个乞丐，都成了赵天诚重点观察的对象。 不断吸着鼻子，循着香气的方向而去，他确信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这香味，他闻了整整四年，吃了整整四年，天下绝无，只有川渝大学门口的馄饨摊才具备。 这家馄饨摊的主人，是个四十多岁、地地道道的川渝郊区农家妇女。在大学时，猛龙帮的打手上门催保护费，因为摊主交不出差点将摊子全砸了，幸亏正在吃馄饨的赵天诚挺身而出。馄饨摊还有个帮叫，习惯了叫她疯婆子。疯婆子是个流浪老人，被好心的摊主收留，帮忙洗洗盘子什么的。 馄饨摊，怎么会不远千里，搬到沿海的国际大都市下海市来了呢？ 呆呆地站在摊边，摊主正埋头忙个不停。她的馄饨全是人工一面杖一面杖擀出来的，特有韧性，不管摆到哪儿，生意都好得不得了。疯婆子也还在，低着头在旁边洗盘子。 “呀，呀，你是……”摊主抬起头，看到了呆立着的赵天诚，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是我。”赵天诚满脸欣喜，千里遇故知，久别重逢啊！像老样子那般走到桌前，朝摊主叫了声：“老板，来碗馄饨，多放辣。” “好咧，大兄弟，马上就来。”此情此景，让人温馨无限。疯婆子听到赵天诚熟悉的叫声，也抬起头认了出来，脸上竟然浮出了笑容。 “咋到下海市来了？”端上馄饨，赵天诚和摊主同时问出了这一句，两人一愣，都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摊主是陪儿子到下海市来看病的。她的儿子因骨髓问题长年卧床，在川渝市会遍名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不久前，川渝市人民医院来了几个下海市的专家，会诊完她儿子的病情后，建议她到下海市著名的骨髓方面专长的医院就诊。 几个月前，摊主全家来到了下海市。骨髓医院就在浦冬新区，摊主的丈夫在医院照料儿子，她和疯婆子则照常摆摊挣钱。 夜深人静，生意开始稀疏，摊主索性也不忙着整理了，坐着和赵天诚谈天说地，聊得好不投机。疯婆子罕见地也坐在了旁边，虽然不开口，脸上的表情却明白无误地显示，她在享受这一难得的温馨时光。 按照摊主说的时间他推算了下，摊主来到下海市时，他还在博岙县国际金融中心实习呢。再准确地说，那时正是他营救了徐芷嫣并得知她是亚洲首富后不久。那时，徐芷嫣向他发出了邀请，想让赵天诚前往下海市，应聘陈氏投资公司证券部研究员的职位，他愉快地答应了。 再后来，顾同彬的电话就来了，这小子在电话里号陶大哭，说他家出了大事了。赵天诚这才知道，顾同彬研究的煤化工技术被恐怖分子盯上了，他与一个叫杨柳的女子在火车上发生风流故事，引发了祸端。 “这几个月来天天在这儿设摊？”他随口问道。 “差不多。”摊主说，“不过刚到下海市时没事可做，我陪着这位大姐到她老家去了几天。”摊主指了指身边的疯婆子，疯婆子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惊惧的表情。 这一幕，赵天诚看在眼里，奇在心里，疯婆子听到老家这两个字，怎么会表现得很恐怖的样子呢？ “这位大娘的老家，在哪？”他问。 “哦，离下海市不远，在江浙省胡州市。” “胡州市？”赵天诚脱口而出，胡州市不是顾同彬的老家吗？他急着要去看小饼子的地方，也正是胡州市。原来疯婆子也是胡州人，一直流浪到了千里外的川渝市。 ——这，算不算一种缘份呢？赵天诚现在还不知道，他和疯婆子的缘份，深着呢，更令人吃惊的缘份，将随后给他带来无比的震憾。 想起疯婆子惊惧的表情，他紧接着追问，“疯婆子为什么又回来了呢？难道她不想住在老家？” 问起疯婆子老家的事，摊主的表情也顿时恐惧起来，这使赵天诚感到，疯婆子老家的背后，有什么阴谋存在？在他一再追问下，摊主终于打开了话匣，“大兄弟，这恐怖的一幕，我没有亲眼看见，是疯婆子目击了整个过程，她后来告诉我的。” 那是一个飘着细雨的夜晚，空气中飘满了恐怖的气息。 摊主陪着疯婆子来到胡州市已经整整三天了，疯婆子却像迷了路似的，只顾在胡州郊区瞎转悠。想到刚刚住院不久的儿子，摊主不免有些不耐烦起来。在川渝市接收了流浪的疯婆子后，疯婆子不止一次对摊主说过，自己在胡州市没有亲人，所以浪迹天涯无牵无挂，随便找个地方死了就算了。 本来两人说好，到了胡州看看疯婆子老家就回下海市。然而，疯婆子只顾瞎转，迟迟不带摊主到她老家去看看，好像在提防着什么似的。终于，摊主按捺不住对儿子的担忧，向疯婆子表达了明天一早就回下海市的想法。 这天晚上，胡州市有家工厂发生了猛烈的爆炸，巨大的火光连远在数公里外的摊主都能隐约见到。她上街打听，原来是胡州市一个小有名气的企业出意外了，这企业的老板姓顾，有个儿子是川渝大学学生。 此时，疯婆子却不见了。 摊主一个人守在廉价的旅馆里，望着绵绵细雨，担心疯婆子的安全。直到天微亮时分，疯婆丧魂落魄般一路狂奔而来，见到摊主后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猛地抱紧了她。然后，紧急收拾行李，拉着摊主狂跑着向长途车站的方向赶去。 和疯婆子相处多年，摊主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恐惧的表情，好像身后随时会有个人追杀她们似的。她知道，疯婆子其实并未全疯，只是早年神经受了什么刺激，变得沉默寡言，做事颠三倒四而已，她的心里却清得很，有时候帮摊主算账理财，再难的账也算得一清二楚，理财方面甚至比财经学院的学生还专业。 这一晚疯婆子的表现极不寻常，但是无论摊主怎么追问，疯婆子都只是支支唔唔地不肯开口，摊主以为她的神经又受到了什么刺激，也没当多大一回事儿。直到有一天，疯婆子再次央求摊主，让她重新回趟胡州市，去老家把丈夫的照片带来。她这才把那晚上看到的一幕，断断续续地讲了出来。 那天晚上的爆炸发生后，疯婆子又受到惊吓，在街上乱跑，跑到一个别墅前时，见到了个熟悉的身影——顾同彬。在川渝大学读书时，赵天诚经常拉着顾同彬去吃馄饨，因此疯婆认识他。然而，眼前却是血腥的一幕，十几个杀手正在围砍顾老板全家。看到疯婆子出现，顾同彬也是一愣，来不及多想就把她拖进一个暗角，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企图引开闻声而来了杀手。 但是，他没跑远，几个杀手发现他后急速赶到，朝着他疯狂地就是几刀。很快，顾老板一家五口全倒在了血泊中。 “什么？”一直静听着的赵天诚怒吼出口，顾同彬不是在公司出事后，还给我打过电话吗？疯婆子没看错？他在那天晚上被砍死了？那是谁给老子打的电话？顾同彬的阴魂吗？ 听到疯婆子亲眼所见的那幕，赵天诚不由急怒攻心，“哇”地吐出口鲜血，眼中充满了杀气。他的兄弟，已经死于非命了？ 这怎么可能？他掏出手机拨通顾同彬号码，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第79章 情况急转直下 来不及回公司，赵天诚在路上拦了辆出租车，朝胡州市方向疾驶而去。车上，他通过短信，将自己听到的事简单地告诉给了徐芷嫣，请她明天帮自己请个假。 车轮滚滚，他闭目养神，却早已心急如焚，回想着这些天来发生的每个细节，怎么想，怎么觉得有张巨大的网罩在头上，这是漫天的阴谋，每一个人都无法逃过它的魔爪。 根据疯婆子的讲述，她目击到的凶案发生于自己正在博岙县实习时，而且是顾同彬给他打电话的前几天。如果疯婆子目击的一切是真的，那么此时顾同彬已经死于非命，是谁在几天后以顾同彬一模一样的声音，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确信，打电话的就是顾同彬本人。那天晚上，小饼子甚至详细地跟他讲述了他是如何遇到杨柳，又是如何惨遭横祸的，然而压根没提全家被人砍杀的事。只是在搁掉电话前，咬牙切齿地重复着一句话：我要报仇！ 后来，一切过于忙碌，给小饼子打过几次电话，都是停机音；在这小子QQ、邮箱里留了无数条短信，小饼子一个也没回。他没过于往心里去，想着等在投资公司立稳足根后，和徐芷嫣、汪婷到胡州去找小饼子叙旧。 两个小时后，出租车抵达胡州市。下海市的司机不熟悉当地道路，赵天诚换了辆当地出租车，开始打听几个月前轰动胡州市的这场惨案。 “太惨喽，顾老板是我们当地有名的好人呐。听说是得罪了势力强大的黑社会，才遭此不测的。”每个城市的出租车司机，都是消息灵通人士，对于这样的大案的所有细节，自然打听得非常清楚。 “他家被灭门了？”赵天诚尽量装出事不关己的平静样。 “说是说一家五口全被当场砍死，但火葬场只烧了四具尸体。” 赵天诚浓眉挑了挑：“不会吧？” “这事能有假吗？顾老板在我们胡州人缘极好，火化那天，很多司机去送行，都是亲眼所见，是四具。他儿子顾同彬的尸体不知去哪儿了。” “他儿子，以后还在胡州出现过吗？”赵天诚问。 “没有，可能也死了吧。” 赵天诚不再言语，心里有个隐隐约约的猜测有了些许证实。 疯婆子亲眼所见顾同彬被杀手砍倒在地，而几天后顾同彬却亲口给他打来了电话，当时他在电话这头听小饼子的口气很有异常，说一会儿话喘会儿粗气，像是有重伤在身。在博岙县时，他没往心里去。当听完疯婆子讲述后，他隐约感到，可能顾同彬被杀手砍倒后，没有当场断气。 司机的话，将这个猜测坐实了。顾同彬很可能在惨案发生后，带着重伤逃离了现场。但是，他没有报警，而是在打给他电话后就消失于人间了，他所图为何？ 在博岙县接到的电话，顾同彬反复说要报仇，难道他要以一己之力，单挑幕后强大的黑势力？ 是了，他一定是在找杨柳！ 在胡州市呆了一天，赵天诚一无所获。几个月前轰动全市的那场灭门惨案，已经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发泄对社会不满的牢骚，发生爆炸的顾同彬家厂房，残骸一片，满目苍夷，尚无人前来收拾。顾同彬家的别墅，血迹早已被扫清，进入其中，里面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徐芷嫣和汪婷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同窗之谊，使得她们对顾同彬的关注，超过了四年来的总和。 胡州开往下海市的晚班车是晚上9时半，胡乱填饱肚子，向徐芷嫣发出晚上回来的短信后，赵天诚呆呆地坐在宾馆里，对于兄弟的担心占据了他心灵的每个角落。顾同彬，此刻在哪儿呢？他被杀手砍了好几刀，这时也未必好得了，他会不会冷？会不会饿？谁来给他烧饭、洗衣？谁又能为他擦拭伤口？ 随身携带的那张施瓦辛格面具，成了赵天诚唯一纪念兄弟的信物，睹物思人，想起顾同彬当年是如何照顾他这个贫寒大哥的，两人又是如何情同手足同处一室，快乐一起分享，忧愁共同煎熬……情至深处，不禁抱着面具潸然泪下。 兄弟，我曾经答应过，在你最需要的时候，诚哥会第一时间来帮助你。现在，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啊？你要报仇，诚哥有功夫，帮你去报啊！你怎么不声不响就消失了呢？ 眼泪流尽，看看时间才六点多，他向郊区走去。 在下海市和摊主相会在异乡后，他曾问过疯婆子在胡州市家的住址，现在趁还有点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去她家看看也好。 织里街9号。 赵天诚停住了脚步，这是一幢30年前的老房子，如今青蔓遍墙，四处坍塌，很久没人住没人来了。疯婆子年轻时就住在这里。她曾说，想再一次回胡州，把她丈夫的照片取来。那她怎么会没有儿女，没有父母呢？ 她的丈夫，长什么样呢？趁今天有空，帮她了却这桩心事吧。 翻墙入室，满屋子都是厚厚的灰尘。卧室在二楼，她丈夫的照片也应该在二楼。踩着吱吱呀呀发出随时会断裂声音的木楼梯往上，赵天诚细细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夕阳最后几缕余晖晒进屋里，四周还依稀可辨。看得出，疯婆子年轻时在当地是个有身份的人，屋里用过的东西、里面的摆设，无不透露着社会主流阶层高雅的气息。 原来疯婆子年轻时，还是很有社会地位的。不过这也并不奇怪，人生就是一艘船，它在汪洋大海中行驶，谁也无法预料它的命运。上天保佑，安然驶抵闭眼时的彼岸，自然是多数人的追求。但是，有的小船在海上遭遇到了漩涡、遭遇到了风暴，它们或者沉入了海底，或者被风浪击得肢离破碎却依旧苟延残喘，也是常有的事。 看起来，疯婆子属于被风浪击得苟延残喘的那类；那么顾同彬呢？风浪刚刚把他的船击破了，它会驶向何方？ 心里悲叹连连，他登上了二楼卧室，推门而入，梳妆台上放着张十多寸大的照片。镜框玻璃上灰尘积得比混凝土还厚。 擦去灰尘，二十年前的照片露出了真面目。 赵天诚定睛看清时，不禁“呀”地失声惊叫，手捧照片连连后退——照片上一男戴着博士帽，不用说是疯婆子的丈夫了；一女幸福地依偎在他向边，她很漂亮，也很年轻，是个典型的知识女性，是疯婆子无疑。 然而，这不是最让赵天诚感到吃惊的，让他如遭雷击的是照片的背景： 那个地方，赵天诚无比熟悉！ 第80章 往事不要再提 照片上的背景，正是川渝大学财经学院的老主楼！ “我靠，卧槽，什么情况？疯婆子的老公是川渝大学博士？尼玛这情况是弱暴了还是强爆了？”手捧照片，赵天诚傻了般喃喃自语，找不出答案。 连夜打的回下海市，摊主和疯婆子也才收摊回屋不久，赵天诚二话不说，拉住疯婆子就追问起来。路上，他已经给徐芷嫣打了电话，告诉她这奇怪的一幕。芷嫣和汪婷立即动用各自关系，向川渝大学熟悉历史的老师求证。等赵天诚在摊主租住处屁股坐热，芷嫣和汪婷也拍马杀到。 也许是校友的关系温暖了疯婆子的心灵，也许被她死死抱着的丈夫照片唤醒了她，关于她悲惨的记忆，在事隔这么多年后，终于重回疯婆子脑海里。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底。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疯婆子有些清醒了，深情地凝视着照片中笑呵呵的丈夫，和痴情相依偎的年轻时的自己，轻轻地、完整地唱起了这首令人断肠的歌。 她的神情，是那般妩媚，纵然岁月摧残了她所有的容颜，却无法摧残她内心的美；她的目光，是如此多情，纵然时光割碎了她的整个心灵，却无法割碎她对丈夫的思念；她的歌声，是如此宛转，纵然生活给了她那么多的磨难，也无法掩去她保存于心灵最深处的爱。 大爱若斯！ 徐芷嫣和汪婷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流，两人紧紧拥抱着又脏又臭的疯婆子，哭成了泪人儿。 疯婆子叫张芳，年轻时，就是川渝大学财经学院高材生。照片中她的丈夫，是她的同班同学。因此在她疯后，在她的生命失去整个世界后，她凭着本能流浪回到了昔日的校园。只有望着校园里熟悉的场景，她才能感觉自己还活着，还能捕捉到那遥远的、和丈夫在一起书声琅琅的日子。 疯婆子丈夫的父母是日本海归，大学时他随父母来到了川渝市。那时，正是中国改革开放伊始，财经类人才是国内最紧缺的人才。两人也由同窗成为了夫妻，在她丈夫戴上博士帽的那天，他们结婚了。疯婆子是浙江省胡州市人，他们在胡州市置办了一处住房，度假时偶尔去住住。 工作多年后，由于对国内环境依然不能适应，博士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带着妻子回到了他生长的日本国，并在东京一家国际知名的金融公司工作。这家公司的名称叫朋贵基金——它就是朋贵株式会社的前身，当时它的规模也已经很大，和国际上很多大财团都有业务往来，但当时它只做金融，没有涉足实业投资，不像现在，已经成为一个综合性很强、集金融、商业、贸易于一体的庞然大物。基金董事长姓田中，他有个孙女常常带在身边，长相甜美，名叫田中幸子。 田中幸子长到十岁那年，博士和公司两位最要好的华裔经济学家，参加了一次惨绝人寰的金融战争，那是1990年。 疯婆子记得很清楚，这两名华裔有两个绰号，在她家聚餐时，丈夫管高个子叫阴谋，阴谋不太爱讲话，擅长煮咖啡；管矮个子叫阳谋，阳谋年少时迷恋心理学，算的命非常准，都是基于心理学的基础。 1990年国际形势风雨飘摇，在美国策动下，世界上金融寡头联手听从使唤，对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发动了猛烈的经济战争。东欧各国的社会主义国家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眼见苏联这只巨大的骆驼诸病缠身，再加上一根稻草，就足以压垮这只庞然大物。 稻草，就是被苏联拼了老命保护着卡蓝国。 这场围剿社会主义阵营的经济战争，始于八十年代初，那时博士刚入读川渝大学、并结识他的妻子疯婆子不久。里根政府以石油为武器，开始了长达十年的布局。到1990年时，苏联经济已经奄奄一息。 卡蓝国，紧靠苏联，是苏联经济唯一有可能翻身的一个指望。当时，国际油价每跌一美元，苏联的硬通货收入减少十亿美元。随着国际油价暴跌，苏联的收入早就入不敷出，唯有扩大原油出口量，才能勉强维持生机。苏联向欧洲修建了两根石油输送管道，期望以巨量的石油出口来挽救国内经济。而石油管道经过的，就是卡蓝国全境。 如果绞杀卡蓝，就将完全扼住苏联咽喉。 数家国际大财团联手出击了，绞杀卡蓝金融是整个计划中的一个环节，这个任务，交到了朋贵基金董事长田中手里。 博士出征前往欧洲时，疯婆子在机场拥抱着丈夫，有种不详的预感。田中董事长则紧紧地抱着他最心爱的孙女田中幸子。 疯婆子很清楚地到田中董事长在说：“幸子，等你长大了，下一个任务就交给你。” 幸子甜甜地问：“爷爷，下一个要打谁啊？” “中国。”田中说完，狠狠地在孙女脸上亲了一口。 当时，就站在田中董事长身边的阴谋和阳谋两人，不约而同地颤抖了下。他们的根，在中国。 在丈夫离去的半年多时间里，疯婆子天天盯着电话上有关卡蓝的新闻。物价飞涨、经济崩溃、民不聊生等种种触目惊心的事深深地触动着她的灵魂。最高时，卡蓝国的通货膨胀水平达到了天文数字，十亿卡蓝币以前相当于十亿人民币，现在，十亿卡蓝币只够买一袋大米了。国内暴动、政局动荡，伴随着漫天战火，伴随着成千上万个活生生的生命消失。 丈夫终于安然回家了，却变得沉默寡言了。丈夫的两位至交——阴谋和阳谋，也完全地变了。三人经常在她家默坐半天，却一句话也不说。他们亲眼目睹了卡蓝国的一切灾难，并亲手制造了这些灾难，他们良心未泯，深觉自己就是个刽子手，虽然没有亲手屠杀一个生命，手上沾满着卡蓝国民的鲜血。 疯婆子告诉丈夫，朋贵基金下一个目标，是我们的祖国。那里，有我们的祖先，有我们的父母、亲人、朋友，还有同窗多年同学。丈夫点点头，阴谋和阳谋跟着点点头，三人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不久之后，疯婆子、丈夫、阴谋和阳谋四人消失在了东京，他们的身影出现在浙江省胡州市。同时，他们的手中也握着朋贵基金准备对付经济尚处于幼稚期中国的铁证。 然而，这些铁证无人相信，他们像只皮球般，被踢来踢去，从京城滚到胡州，又不死心地滚向京城。那些乐观而天真的官员，都把这四个自诩为经济学家的华裔日本人，看成是忧天的杞人。而一场阴谋，却悄悄地降临了。 大祸终于临头。 那是夫妻俩小女儿的三岁生日，孩子的外公外婆全来了。疯婆子亲手制作了一桌丰盛的日本料理。丈夫从小习惯日本料理，孩子的外公外婆是第一次吃，感觉非常好。一家人将盘中餐吃得干干净净，疯婆子却不知为何，觉得没胃口。她的那份，被丈夫狼吞虎咽地吞进了肚里。 一家人睡下后，从此再没有醒来。 警方在剩余的食物中，分析出了剧毒的氰化钠。疯婆子吃得很少，没有丧命，但神经受到毒品重创，加上家破人亡惨剧，使得她彻底崩溃了。 不久之后，中国经济发生了剧烈动荡，国内通货膨胀高达26%，幸亏资本无法自由流动，它如道防火墙，堵住了天量热钱流入中国的可能性。 如果疯婆子没疯，她一定会记得，那一年，田中幸子15岁了。 在疯婆子偶尔清醒的记忆中，这个长相清秀的日本女孩，有时会如灵光似地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疯婆子不会去刻意记挂那小女孩，更不想知道，她长大后已经来到了中国。 今年，田中幸子应该25岁了，她的偶像，是二战时日本著名的女间谍川岛芳子。 疯婆子所不知道的是，在她家惨遭灭门的同时，有几个杀手潜入了住在其他城市的阴谋和阳谋家，但他们的暗杀计划没有成功，阴谋和阳谋在被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时，预感到会出事。他们成功逃脱了暗杀，随后紧急致电疯婆子的丈夫，发觉无人接听后又火速赶来，看到的是惨痛的一幕。 阴谋和阳谋，从此在这个世界消失了，像两片落叶无足轻重，或许他们选择了最偏僻的地方隐居了，或许逃往了国外，也或许，早就无声无息地死去了。 第81章 挑衅 证券部的生存状态，越来越逼仄了，每一天，赵天诚都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这不奇怪，在部务会议上与白冰与游光勇公开对抗后，两人早把他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那次会议，当着全体下属的面被赵天诚一顿抢白，白冰和游光勇已经够脸上无光了，更惨的是，陈总经理推门而入，当面否定了他们精心设计的计划。事后赵天诚被叫到总经理办公室，陈总采纳了他的建议，叮嘱白冰，立即在部里开展下半年热点走向的调查研究。 游光勇负责初审部里研究员的调研报告，汇总到白冰手中，最后由公司董事会讨论并拍板。被董事会确定的报告，将成为证券部下半年工作的重点方向。 这意味着，白冰手中的大权正在被稀释。以往，证券部的投资事宜全由他一人作主，现在，决定权被部分上收到了投资公司董事会，集体决策。 根源全在赵天诚！ 赵天诚的研究报告，已经被游光勇退回三稿了。曾经的巴菲特旗下公司高级投资顾问的研究报告，被一个金融学学士退回三次？你不信没办法啊，人家手里有权呢。 今天上午晨会，游光勇轻蔑地把第四稿研究报告扔到赵天诚手里，当着所有同事的面训斥道：“小赵，写研究报告不是在课堂里写论文，闭门造车就行。用点脑子好不好？房价已经涨一倍多了，你下半年还要推荐公司购买房地产股票？你具不具备研究员基本的分析技能？是不是准备把公司往火炕里推？实在不会写，我看你辞职算了，光吃闲饭干不得活，公司出钱可不是养你的。” 白冰没吭声，黑着脸。他不吭声，就是纵容游光勇说出更狠的话。 赵天诚也没吭声，他不吭声是因为吭了声也无济于事，他的面前是一个渣，一个十足的人渣。同人渣讲话，那自己岂不是也变了渣？ 老子不是渣，所以老子不吭声。 赵天诚的这份研究报告，投资标的物只有一个：房地产股票，而且，还要全仓买进。 根据规定，研究员的报告都不署名，只写研究员代号。赵天诚的代号是16，所以这是份16号报告。 游光勇的分析报告，刚好相个反，清仓房地产股票，全部买进网络科技股。他认为。六年前即1999年前，中国股市曾迎来过升幅高达十几倍的网络股大行情，如今调整已有六年，网络技术正向全社会覆盖，网络股已经具备了再次启动的基础。 赵天诚承认，这渣渣还是具有一定水平。但中国最可怕的还不是渣渣，而是具有一定水平的渣渣。这种人拍马溜须无所不用其极，因为有些水平，所以领导最喜欢这种又有些水平又是拍马专业高材生的人。 而有水平，不代表会做得对。游光勇这种渣，根据学校里的死知识分析来分析去，却根本不懂中国经济。他知道网络股有上涨空间了，却根本不知道，股市庄家的兴奋点根本不在网络股上。换句话说，网络股会涨，但不是涨得最多的品种。 涨得最多的品种，恰恰是已经涨了一倍多，正被越来越多的投资分析视之为洪水猛兽的房地产股。你看报纸上，什么房价收入比超过欧美，什么房地产泡沫正在形成，什么高位应该抛售买入低位股票云云。 我呸！赵天诚在心里吐了口，全是帮不学无术之徒，要么就是庄家的吹鼓手。 受到白冰不吭声代表默许鼓励的游光勇得瑟起来了，他准备利用自己金融学学士的知识，给赵天诚这愣头青上堂课，从哪儿讲起好呢？就从投资大师、股神巴菲特的理论讲起吧，这样显得有高度、有深度：“小赵啊，我作为金融学学士，学的东西比你多点。巴菲特曾经讲过，别人贪婪的时候我恐惧，别人恐惧的时候我贪婪。现在房地产股票涨幅已超过一倍，正是应该恐惧的时候。你得学会用脑子去分析。” 赵天诚没吭声，俩眼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有只苍蝇在扑腾着翅膀，游光勇这渣，很像这只讨厌的、不知怎么飞进来的苍蝇。老子轻轻一碾，就可以把它碾成碎片，这渣却跟老子来讲巴菲特。难道一定要我告诉你，老子以前就是巴菲特旗下公司的高级投资顾问？ “小赵，有没在听啊？”白冰冷不防喝了一声，“巴菲特投资理念，你应该多学点。” 赵天诚低下眼睛，平视着白冰：“白经理，巴菲特亲口告诉我，他在美国纳斯达克网络股疯涨时，没买过一股网络股。我不是在学吗？” 卧槽，这句话也怪赵天诚怒气太盛脱口而出了，游光勇紧急抓住把柄：“狂傲无知，巴菲特亲口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除了吹牛，你到底还有没有其他本事？研究报告被我退第四稿了，白经理你说说，证券部历史上有这样研究员没有？依我看，赵天诚根本不具备研究分析资格。” 赵天诚一声不吭，抬起眼睛又欣赏起了苍蝇。老子不跟渣讲话。 白冰咳嗽一声，摇着手中的研究报告开口了：“我看这样吧，再给小赵一次机会，光勇你给他具体点指导指导。如果下一稿觉得还是通不过，我向公司打报告。咳咳，证券部么，庙小，容不得小赵这尊大菩萨，也请小赵原谅了。” 苍蝇被白冰的咳嗽声惊飞了，赵天诚收回视线，站了起来：“白经理，我的报告不用修改了。用不用，请便。但我想告诉你，你和旁边这位渣渣的水平，实在太臭太臭了。” 举座皆惊。 赵天诚兴犹未尽，“请你去分析下国内大资金的动向，去分析下国内经济政策的动向。我敢预言，房价还会一涨再涨，现在不过是涨了一倍么，还有六倍涨幅。为什么呢？我来告诉你，国内经济三驾马车——投资、出口、消费，出口正在萎缩，两年后到2007年，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全球金融危机，那时国内出口将萎缩到个位数；消费呢，不用说了，人人都想着把钱存银行，没人愿消费；投资呢？这二十多年来政府主导的投资，已经使全国产能过剩情况非常突出，改革开放伊始，政府投下一元钱，能带动大约1。7元的GDP，如今只能带动约0。7元GDP，不足部分全是过剩的产能。” 赵天诚已经变得无惧无畏了：“白经理听不太明白是吧？没关系，你旁边的这位学士渣渣也听得云里雾里。我直白点告诉你吧，出口下降、消费不振、投资萎缩，使得全行业中下游全部不景气，最终造成政府税收不足。财政困难的后果是政府无法继续加大投资力度，因为政府也没钱了，甚至三公消费、公务员工资都成了难题，怎么办？卖地！卖地来钱快啊，来钱真太草尼玛的快了。所以你放眼全国各地，地王竞相涌现，政府争着拆迁卖地。于是，经济像被打了针强心剂似地，回光返照了。” 他说得兴起，顺手拿起自己那份被捏在白冰手里的报告，示威似地扬了扬，“白经理还没听懂是吧？没关系，你旁边的那个渣渣也没听懂。” 赵天诚一口一声渣，把游光勇气得左一阵红脸又一阵白脸，可是面对这地痞流氓样的进攻，却又无计可施。白冰别说听得懂听不懂，他压根儿就没研究过赵天诚所说的，怎么接话？ “下面你就听得懂了。”赵天诚提示了一句：“现在，人民币加速升值，制造业快速滑坡，知道怎么回事吧？低利润甚至亏本出口！就是为了把数据做得好看而已，而各企业全欲哭无泪，为了生存不得不这么做。现在问题来了，前几年我们牛皮哄哄地吹嘘中国已是制造业大国，现在大国风范呢？没了吧？政府收入没了吧？只能卖地卖地再卖地，指望着靠卖地撑过眼下这局面。拍卖的地价节节攀高，房价怎么可能不涨？既然房地产已经成为中国经济的支柱，我且问你，它的产业链是如此之长，钢铁、水泥、建材等等下游全部依赖于它，它的上涨周期怎么可能会戛然而止?” “结论就是，房地产上涨周期才开始，下半年正式进入加速，明年进入快速攀升通道。白经理应该听明白了，对的，跟你现在想的一样，我们应该全力买进房地产股票。中国经济，如果你像身边那个学士渣渣那样，单单依靠书本上的知识来分析，吼吼，那不叫高明，那叫不懂经济的实际分析法。” 说完，赵天诚扬手把研究报告扔进白冰怀里，“留个纪念吧，年末白经理你再好好学习学习。至于我刚才所讲的，多数是我对中国经济的理解，一部分是巴菲特亲口告诉我。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最后，他扔下一句硬梆梆的话，晃荡着俩手就往外走去： “老子不干了！爱咋咋地！” 第82章 不许辞职 9月1日，赵天诚被停职了。 入职一个多月，啥事没干，光吵了两场架就被公司停职，这事搁谁身上会乐得起来？赵天诚这小子硬是乐得不行，天天哼着小曲，拉着证券部和他最要好的傅聪，到不远处的证券营业部去炒股。 傅聪和赵天诚是一路货色，聪明能干有学问，玩世不恭、眼里容不下沙子，见不得白冰和游光勇胡作非为，早就萌生了走人的念头。那天赵天诚在晨会上一顿大吵，杯茶尚温，洋洋万言的辞职书一挥而就，他就跟在赵天诚屁股后，手捧用记号笔涂抹而成的斗大“辞职”两字，喊冤般跑进了陈总办公室。 两份辞职书都没被批准。陈总当时黑着脸看完赵天诚的文字，“噗”一声笑得天真烂漫，挥挥手叫他们出去：“去去去，臭味相投的这哥俩，有事找徐秘书去说。” 徐秘书娇滴滴地说了声“不许辞职”，然后贴着赵天诚耳朵只说了一句话，这哥们就把辞职书“刷刷刷”撕了个粉碎，拉着傅聪就朝证券交易所跑去。赵天诚最近缺钱，得想办法搞点来。他的所有积蓄，在博岙县接到顾同彬家破产的电话后，全转进了小饼子账户。没想到顾同彬却失踪了。 傅聪跟在他屁股后一个劲地追说：“赵天诚，怎么回事，不是说会辞了吗？咋又撕了呢，玩的哪一出？” 赵天诚停住脚步，严肃地指出：“小聪聪，你比我小一岁，叫诚哥！” “诚哥。”小聪聪老老实实地叫道。 “唔，诚哥今后罩着你。信诚哥，得永生，懂不？” “不懂。”傅聪比顾同彬经验老了去了，不会轻易上当：“徐秘书跟你讲了什么话？” 赵天诚没理他，在自动存取款机前忙碌着，把零碎钱全转进自己的股票户头，只有三万元，这些钱顶啥用？他回头问：“小聪聪，你有多少积蓄？” “五万。” 五万加三万等于八万。唔，努力点赚回十几万恐怕不是难题。他下达了命令：“小聪聪，把你的钱全转进哥的账户，亏损平摊，赢利对半。” “啥？”傅聪的眼珠都鼓出来了，天下有这么做生意的？“赵天诚啊赵天诚，怪不得在证券部不召待见啊，有这么做生意的吗？哦我五万，你三万，亏损我要比你摊得多；赢利却是你分得多？这账你会算吗？” 赵天诚盯着他，裂嘴笑笑，“小聪聪，你也不笨么。可是你聪明的小脑袋，怎么算的都是不争气的账呢？我问你，八万元交给你操作，一个月你有把握赚回多少？” “20%，一万六。”当时的股市，还在继续调整，所以傅聪不敢多说。 “我靠，怪不得在证券部混不下去，一个月才挣20%，喝西北风去。哥一个月赚100%，分你一半利润四万，干不干？” “不干是傻子。”傅聪心直口快。 赵天诚笑了：“嘿嘿嘿，回答正确，把资金打进去！” “徐秘书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讲出来我再打进去。”傅聪是生意人，当然有条件。 看看四周无人，赵天诚贴近他耳朵，“徐秘书说，如果我不辞职，她就嫁给我。” “咳咳咳咳……”一口烟把傅聪的脸呛成了猪肝色，好不容易捡回条命，白了眼赵天诚，输入账号，把资金全打到了他的户头。徐秘书会跟赵天诚结婚，他傅聪就是赌太阳强/奸月亮也敢赌。 再过不久，熊途漫漫的中国股市，沪指终于探到了998点的低位，全国股民割的肉，基本可以保证今后二十年中国肉类市场的充足供应了。没有人知道，一轮波澜壮阔直指6124点的大行情将于11月展开。 赵天诚却很知道。整个11月，沪指仅仅涨了6点多，很微不足道地说，可是领头羊的股票却先知先觉开始上攻。 本金只有八万元，俩年轻人别说坐中户室，就是坐到散户室也会被人鄙视。贼头狗脑挑了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下，赵天诚开始观察盘面情况。 刚才跟傅聪说的话，有一半是真话，一半却是假话。傅聪没吃过赵天诚的苦头，这是他上的处女当。 赵天诚能挣回100%不假，可是他不会分一分钱的利润给傅聪。连本带利一个月后才16万，这些钱还不够去泡个高级妞的呢，分什么分？ 他要挣钱，不是为了自己过纸醉金迷的资产阶级腐朽生活，而是为了两件事。 这些天来，他发疯般在网上寻找着顾同彬，但又不能惊动恐怖势力。万一让恐怖势力得知，顾家还有个骨肉活着，还不得来个第二次握手第二场大屠杀啊。 他在国内著名的地涯、猫屁股看人等论坛上悬了个赏：谁能破解“信诚哥，得永生”这句话的真实含义，赏十万元软妹币。 一时间，这条帖子红遍全国论坛，转发数超过天文数字，极大地促进了我国论坛的健康发展。那年活跃在网上的靓妹色友，一定对这条贴子寝食难安过。 所以，他必须要挣钱，挣大钱，等有空时就是天涯海角也要把顾同彬给找回来。而现在，他手里的资本总共才八万元，以成倍增加计算，一个月后16万元，两个月后32万元，三个月后64万元……除去股市中途调整钱难赚的因素，大约在半年后能累积到500万元左右。那时才兑现诺言，一半分给小聪聪，自己手里剩下250万元。 这些钱，才算原始积累、启动资金，一个是要找到顾同彬，二个是要拯救亚洲首富的煤化工。 啥？250万元和拥有几百亿元肖峰的朋山贵水公司面对面较量？ 咳咳，账算错了么，在金融巨鳄面前，250万元还不够喝壶绿茶的么。不过也别急呀，徐芷嫣不是贴着耳朵跟老子讲过一句话吗。凭老子算进不算出的精明样儿，这账会算错？到时，亮瞎您老的钛合金眼吧。 走到交易机前，输入600550的股票代码，正想摁确认键，傅聪一把死死地抱住了他的手臂：“哎诚哥诚哥，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房地产股票吗？天威保变这家公司是机械板块的，您老被白经理气糊涂了吧，我提醒你一下。” 轻巧地一个反手擒拿，傅聪白白胖胖的手就被甩掉了一边，赵天诚鄙夷地斜视了眼小聪聪，哼，想挡哥的道，也不看看自己长成啥虚胖样。难道一定要哥告诉你，哥是跆拳道黑带七段高手、中国特战部队精英、咳咳，备胎？我切了你的小JJ！ 摁下确定键，见到账户在瞬间全部成交，自己满仓持有G天威后，他终于泰山般稳重地转过身来。 “小聪聪呀小聪聪，证券部那两个人渣，终于把你培养成了大脑被豆腐挤扁了的高级脑残分子。房地产股票要做长线投资，哥做的是短线投机。一个月守股不动，能挣回100%？巴菲特也说不能那么傻干哪。” “哦。”傅聪似懂非懂，课堂教的全是价值投资，没教投机怎么玩。 顺手拍了记傅聪的脑袋，伸回拇指习惯性地刮了鼻尖：“吼吼，信诚哥，得永生。记得点儿！” 第83章 时候不早了 两壶茶两包烟，外加几个烧饼油条，哥俩天天泡在散户大厅里。眼见着账户上的资金一万两万地往上涨，傅聪喜得天天猴子挠痒痒般挠后脑勺，就快把后脑仅剩的几根毛挠没时，资金累积到了20万元。 傅聪的手也停止了，“诚哥，该分利润了吧，一人一半，我十万你十万。其实你赚大了去了。” 赵天诚没理他，哼，吃进哥肚里了还想吐出来？ “小聪聪，又变笨了不是？”敲敲傅聪后脑勺，提醒没几根毛了，“再一个月，你能分二十万元，干不干？” “信诚哥，得永生。不干是傻子！”傅聪对他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这些天，公司徐秘书没通知他复职，赵天诚也不急，知道时间还早，笃悠悠地坐在散户大厅的长椅上拼命赚钱。有时也去徐芷嫣的寝室晃晃，调戏调戏两个美女，心里却是哀伤无限，知道调戏一回就少一回了。 因为，徐芷嫣寝室里的高档礼物，正日复一日地多起来。不用猜，都是副市长的公子送的。 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看起来，他和嫣儿的单身盛宴也将即结束喽。趁曲未终人未散，抓紧有生之年多调戏几回吧。汪婷这****，在投资公司又勾搭上了个帅锅，居然还是证券部和自己要好的傅聪。唉，人家都有炮友了，老子却连炮架子都没挨着，身边只有个小聪聪，难不成要搞成基友？可汪婷也不答应呀。 冷凡这小子也不知死哪儿去了，几个月了没见来个电话，难道老子的中国军方秘密特工备胎被开除了？开除也有个开除单么。顾同彬依旧无踪无影，不知是死是活，是兄弟你就给老子活着，到时还要邀请你喝霸王花的喜酒呢。 想到霸王花，赵天诚突然想起了宋老师，宋老师和披着羊皮的色狼陈铭订婚了，不知啥时办喜酒？办了喜酒，不知会不会邀请全班同学参加。想到全班同学，他又想到了赵警官李旭日。这小子是官二代，毕业后进入警局当了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咳，财经学院毕业去当警察，堕落！不过听说这小子不久就可以升派出所副所长了，你说年轻有为？屁！还不是靠了他当大队长的老子！ 赵天诚停职前，向陈总汇报的关于陈德力神龙集团煤化工的事，已经引起了亚洲首富陈德力的高度重视，只是最近偏忙，没有亲自过问此事。陈总陈芙蓉也不急，姐弟俩都是老江湖了，知道啥时该急啥时不该急。 时间进入十月下旬，眼见中国股市直指6124点的巨牛市将要展开，赵天诚却接到了徐芷嫣的电话，通知他和傅聪马上复职。 走入阔别一月的办公室，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潜流涌动。游光勇推荐的网络股，这个月竟然整体涨了5%。赵天诚推荐的地产股，却集体趴在地狱十八层。这小子捏着他的研究报告，一天往陈总的办公室蹿十八趟，提醒陈总，他游光勇当初是多么地高瞻远瞩，洞察先机，同时他不断暗示陈总，几个月前白经理的推荐信已搁了好久，该交由董事会讨论了。 推荐信，当然是证券部配个副经理的请示报告。 陈总说：“不急。” 游光勇像捡了元宝般高兴，陈总说不急，没说不行，那是委婉地表达了对他游光勇的信任和期望。不急这俩字很有学问，说明组织上正进入考察他游光勇的关键时候，而且说明时候已经不早、进入了研究并顺利通过的最后时刻。 傅聪则始终在猜谜一样猜着，当初徐秘书到底用了哪一句话，使得神一样的诚哥“刷刷”撕掉辞职信，今天又巴巴像条忠实的狗一样跑回来了呢？不仅跑了回来，而且还像胜利者那样，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见人都客气地打招呼。 不知为什么，白冰始终关在自己办公室里，罕见地不再出来强调D性和我D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主要任务了。好像也客气了许多。 游光勇可没那么客气，当初被赵天诚连称渣渣，自己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如今副经理职位即将到手，网络股又涨了5%，哈哈，该是老子报复的时候了。 “咱们这儿不都是渣渣吗？别跟我说你赵天诚连渣渣也不如，在外面野狗寻食般寻了一个月，又跟渣渣来混了？”游光勇背着手，派头十足地说，“睁大你的钛合金眼看清楚喽，网络股涨了5%了。” 傅聪在旁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呀，真的呀，涨了5%了呀。诚哥诚哥，你涨了多少？” 赵天诚白了傅聪一眼，瞎起哄什么？你不知道老子的账户收益率已经高达150%了？ 傅聪这话，听在游光勇耳里，那可是对他的崇拜，对赵天诚莫大的讽刺。他走到傅聪跟前，亲切地拍了拍肩，赞许地说道：“小傅啊，好好干，董事会即将讨论证券部副经理人选了，到时我会好好培养你的。” 傅聪鸡啄米般虔诚地点着头，脱口一句：“游副经理，你一个月连10%的收益率都不到，弱爆了。” “什么？”游光勇怒睁俩三角眼。 赵天诚充耳不闻，起身沏了杯茶，“滋”地一口，被烫得“哦”一声惨叫。证券部的饮水机质量可靠实行三包，水烧开后货真价实的95摄氏度以上；证券营业部散户大厅的饮水机，用的人太多有些失灵，烧开后不到九十度。赵天诚喝惯了散户大厅的水，没料到办公室的饮水机这么强劲。 捂着嘴走到白冰办公室，敲敲门。老同志么，虽然做事狠了点，可毕竟得尊重一下。 “白经理，办公室通知我复职了。”他报告了声。 白冰歪躺在沙发上，见到赵天诚，难得地起身笑了笑：“小赵，回来了？好，回来了好。” 这个时候，徐芷嫣跑了进来，“各位各位，明天公司开会，有重要事项宣布，所有人不得请假。” 游光勇立即色迷迷地凑上前去：“徐秘书，啥重要事项？是不是和证券部副经理人选有关？” “有关有关，和所有人都有关。”徐芷嫣敷衍着匆匆说完，跑楼上去了。 游光勇的胸膛，立即挺得赛过珠穆朗玛峰。尼玛的，等了一万年，终于等到了解放这一天。副经理有人事调动权，任命书到手的第一天，老子先要把赵天诚调到渣渣堆去，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眼光瞟去，赵天诚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慢吞吞拿起茶杯喝了口水，这回冷热正好，不烫嘴。“咕咚”一口咽下，他笑眯眯对游光勇说：“游副经理，时候不早喽。” 第84章 开会了 第二天上午离上班还有十分钟，投资公司几十号员工早早地等候在了会议室。提前知道消息的人，已经在窃窃私语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不断有人朝证券部十几个人的圈子偷眼打量。 赵天诚捧着茶杯，活像革命老干部那样，神情肃穆地和傅聪坐在前排仅有的两个位置上。 游光勇一身笔挺正装，头发梳得笔挺，身上喷了香水，胡子刮得精光，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进会场。面朝几十号员工，以标准的领导上台动作原地停留了几秒，微微颌首，朝前排走来。走到赵天诚身边，他愣住了，咦了怪了，前排是证券法规定的白冰和他的位置，怎么……怎么…… 左看看右望望，没见到白冰的身影，游光勇有些发懵，想叫赵天诚或傅聪让，但让了哪一个，自己的身边都是讨厌的人。无可奈何，坐到了第二排空位上。 赵天诚头都没抬，就知道今天白冰肯定不会来。 不过他不知道，游光勇在他身后落坐后，掏出张打印纸，念念有词地背了起来。昨天下午他问前来通知开会的徐芷嫣，这次会议和“证券部副经理有没有关系”，徐秘书匆匆答了句“有关有关”，他顿时心花怒放。 在他的算盘中，证券部副经理早就如囊中探物。你想，白冰早就打了推荐报告，董事会怎么着也得开个会议研究一下；而他不久前亲自去问过陈总经理，陈总说“不急”，意味着这事有戏；而昨天下午通知开会，徐秘书说和副经理职位有关系，哈哈，难道一定要我说穿今天这会议，指定是当场任命我游光勇为证券部副经理你才肯认输么？ 根据以前任命习惯，被任命中层干部都会在会议上作几句表态发言。游光勇虽然奇怪怎么会没人来通知他作好准备，但考虑到最近公司事儿挺多，徐秘书又是新来不久，忘了通知也说不定。他在下班前悄悄来到徐芷嫣办公室，徐秘书正在起草一大堆文书，连抬眼皮的空儿都没有。游光勇小声地问：“徐秘书，明天会议新任职的要发言吗？” 徐芷嫣只听到了“新任职”三字，回道：“当然要喽，重点发言。” 哈哈哈，还重点发言哪，大家都听清了没有，徐秘书你说得不够大声啊。重点发言呐。重点发言什么意思大家知道吧？就是公司重点培养对象，刚刚提拔成副经理，不久就是经理，再不久呢……我靠，不用想都知道了么。 蹦着跳着回到办公室，大家都下班了，白冰的办公室早就大门紧闭，下午都没上班。游光勇恨得牙痒痒，泥玛的下班倒这么积极，害得老子把这绝密消息提前透露给你们的机会都不给。 一宿未睡，游光勇写了一百八十遍重点发言稿，字斟字酌，字字煽情、行行热血。毛主席语录翻了十多遍，气冲云霄的豪言壮语引用了二十多句，改编了三十多句，感叹号总共用了四十多个。背了一宿，泥玛的写得实在太高深莫测，连自己都很难记，所以趁开会前这十几分钟，再拿出来温习温习，到时力求惊天动地，让陈总和同志们两眼哗哗地为止。 突然，他抬起头来。咦咦咦，今天白冰怎么没来？不符合科学发展观的要求啊，跟我D新时期的路线唱对台戏么。哦你亲自选定的接班人今天任命，作为经理你不来？对年轻同志、新提拔的中层干部什么态度？ 会议室门口一阵脚步，陈总经理容光焕发地陪着几个人进来了，其中有个胖胖的中年男子有员工认识，是集团人事处处长；另一个身材高挑，绅士风度十足的年轻人，大家全不认识。 陈总、公司副总、集团人事处长和那个年轻人到主席台就坐。 年轻人朝坐在前排的赵天诚挤了挤眉，赵天诚鼻孔冷哼一声，抬起拇指习惯性地刮了记鼻尖，轻轻地吐出俩字：“得瑟！” 傅聪不明白了，问：“诚哥，玩哪样？” 陈总敲了敲话筒，清清嗓：“先生们女士们，现在开会。根据集团董事会安排，我们公司有重要人事变动，由集团人事处处长亲自宣布……” 游光勇的腰，“腾”地挺得笔直，一副视死如归、无限忠诚于革命的敢死队模样。 陈总吓了一跳，不知道游光勇啥事鸡动成这样，看了看，不解地又开口说道：“今天，证券投资部经理白冰先生因病不能出席会议，我已经把集团公司的任免名单在电话中向他宣布了。白冰先生长期在企业工作，经验丰富，为我公司证券部的发展作出了自己的努力。但由于他长年有病在身，难以胜任繁重的工作，不久前自己主动向公司董事会提出，提前辞去证券部经理一职，同时也提前结束与公司的聘用合同。我向白冰先生表示感谢，同时也代表公司董事会表个态，白冰先生签订的劳动合同报酬、相应福利待遇全部按合同年限发放，同时给予他一笔等同于一年工作待遇的补偿金。” 会场响起热烈的掌声，一半是欢送我D的优秀干部、G产主义的忠诚战士白冰同志提前滚蛋，一半是为公司人性化的举措而叫好。 游光勇感觉到气氛异常，泥玛的不是任命我为证券部副经理吗？怎么变解除白经理职务了？尼玛的说好的副经理任命书呢？ 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他静静地等着集团人事处处长宣布任命书。 唉，人哪，无知不可怕，无知者无畏最令人胆寒。游光勇先生也不想想，小小一个部门副经理，犯得着由集团公司来任命吗？游光勇先生也不把挤扁的豆腐脑袋整整圆，台上坐的那个年轻人是来吃素的吗？ “下面请集团人事处长宣布任免名单。”陈总作了个请的手势。 “为了使陈氏投资公司证券投资部尽快摆脱亏损局面，经集团董事会研究决定，免去白冰先生的经理一职。任命陈铭先生为证券投资部经理。陈铭先生毕业于英国牛筋大学金融系，先后在国际著名的金融机构实习，积累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并在神龙集团博岙国际金融中心工作期间，解决了大量技术难题……” 员工们可以不认识台上这年轻人，但陈铭这名字就无人不晓了，陈铭再加上英国牛筋大学金融系，那再不知道这个人就是亚洲首富、神龙集团董事长的儿子，这样的脑残，真是雷公雷婆也懒得来劈你。 “你这披着羊皮的色狼，老子变成你手下了。”赵天诚在前排小声嘀咕着。 第85章 黑客入侵 会开完了，游光勇手脚冰冷，恨不得把兜里的重点发言书吞进肚里去。一步三回头，总算捱到了办公室门口。老天呐，沧海变桑田了，我勒了个去！大树已倒，大厦将倾，我游光勇的才华，不知新来的经理欣赏不欣赏。陈铭哎，董事长的亲儿子哎，在他手下搞得好一步登天，搞得不好一步下地狱。哼，咸鱼翻身不是梦，说不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当然，尾巴先要夹紧，同事关系先要处理好，免得背后被人打冷枪。不得不承认，游光勇是个人物，不过不是正面人物，而是个可怜的让所有正直的人所看不起的人物。然而，在我们这种社会背景下，反而是这种如鱼得水，越活越滋润，而真正有能力、却不擅长这套的人，反而很难有施展的空间。 慢慢捱到赵天诚身边：“小赵，天诚兄弟，昨天下午那个我，有些激动，讲了些不该讲的话，我向你道个歉。” 赵天诚抬起头来，他不跟渣渣讲话，但游光勇此刻开口道歉，就算口是心非，我赵天诚也决不把他当渣：“游兄，昨天你讲什么了？我没记住。同事间么，磕磕碰碰少不了，当调味品么。” “咳咳，天诚兄弟讲得有道理，今后还望多多帮助。”游光勇有些中气不足。 门口传来爽朗的笑声，新任命的陈铭经理在公司副总的陪同下，前来部门熟悉情况、和下属见面。挨个握手、客套、勉励，陈铭做事很有分寸感、相当有人情味、非常有大哥在上的安全感。弄得其他部门的的员工扒着门朝里张望，羡慕不已。 谁不羡慕呢？亚洲首富的亲儿子呢。 赵天诚拿个背对着陈铭，顾自在电脑上修改着研究报告。 “赵天诚！”陈铭凑近他耳朵用尽力气一声大吼，所有人全惊得魂都没了，赵天诚你小样的吃了豹子胆了？新经理握手你拿个背对着，不要命了是吧？ “叫我？好象不用那么大声，陈经理。我听着呢，您老吩咐。”转过身，赵天诚不轻不重地说。 陈铭怒目而视，很明显动气了，而且粗话都出来了：“尼玛的赵天诚，老子想握一下你的手都不肯么？” 全场心碎。完喽，新经理都爆粗口喽。 赵天诚嘿嘿一笑，紧接着说了句话，全场就不是心碎了，是想集体跳楼了：“你这披着羊皮的色狼，老子没兴趣跟你握爪。” 陈铭嘎嘎地笑了，赵天诚抬起拇指刮了记鼻尖，也嘎嘎地笑了，“尼玛的，老子成你手下喽，要擦皮鞋尽管说。我嫂子呢？” “没来，博岙县支教最后一年，完了我准备让她到下海市来搞搞家务……” 两人聊起了天，唉，毕竟是私人企业么，没个像样的规矩。 …… 晚饭陈铭请客，证券部全体喝了个高，不是拍新领导马屁，而是喜欢新领导。陈家大公子，没有一点点领导架子，太容易相处。陈铭也喝高了，哼着资产阶级小调傻笑。 酒席到一半，游光勇彻底老实了，他恭恭敬敬端着酒杯，走到赵天诚跟前敬了三杯。赵天诚回敬三杯，相逢一笑并不代表恩仇尽泯。赵天诚看游光勇完全是一分为二，从工作能力上来看，这小子还是有才的，只要发挥正常，为证券部作点贡献是有的。毕竟，在他来证券部之后，减少了亏损，他的选股思路是值得肯定的。学士这顶帽子，技术含量还真有那么点儿的。 但是，他的为人处事，总是令人有些提心吊胆。在白冰被免职后，游光勇立马换了副谦虚过人夹紧尾巴的姿态，这变化，来得太快，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不过不管怎么，人不嚣张了，也多少容易博得别人同情。 游光勇敬赵天诚三杯酒，不是因为赵天诚跟新经理称兄道弟，而是傅聪告诉了他，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赵天诚在证券交易所赢利了150%。游光勇不信，傅聪拉开包，拿出一大堆交割单，每一笔操作明细都在上面。游光勇确实打内心里有些佩服赵天诚。 回到狗窝，不过8点多的样子，QQ上的“芷兰飘香”头像亮着，她没跟副市长公子去约会？尼玛，调戏一下。想着，点了朵玫瑰花抛了过去。 “芷兰飘香”当头还了把铁锤，顺带一个白眼。 “在想你亲爱的天诚哥？”他暧昧地问。 “今天又吃错药了？”嫣儿回道。 “副市长公子呢？有我长得帅没？” “白痴一个。” 赵天诚顿时跳了起来，“说谁白痴呢？” “我会告诉你，你离白痴也不远吗？” 赵天诚顿时手舞足蹈，吼吼，明显是说副市长儿子是白痴啊，卧槽，老子巴不得天下男人都是白痴呢。 “毕毕”，不知哪个邮箱发出来信提示音，点开，一团烟花轰然爆炸，我靠，谁发明的？太有才了。 烟幕散尽，一个三点式美女献上朵玫瑰花。赵天诚揉揉醉眼，紧急关闭QQ等软件，瘫倒在椅子上，次奥，中招喽，病毒邮件。 玫瑰花瓣散尽，露出一行字：好戏上演！ 一把冲锋枪突然出现，“哒哒哒”的子弹扫射铺天盖地。硝烟散尽，屏幕上出现血红三个大字：徐芷嫣。 接着变戏法一般，有个神秘软件把电脑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找出一千多份和徐芷嫣有关的文件，自动生成后全部粘贴在WORD文档上，足足十多万字完全可以当网络言情小说，编辑大大看完保证含泪跪求签约，然后大风吹，然后大神膜拜中神伏拜，然后巨灵神访谈，然后月入百万，神马神机蕃茄土豆天蚕，全弱爆了。 尼玛！赵天诚一声狂吼，这可是老子这几年来闲着没事时，在电脑上打下的对川字第一号美女的思念之情，文字么，当然肉麻了点，感情么，当然YY了点。哪里钻出的鬼东西，竟然窃取老子最核心的机密。 屏幕又出现仨字：“投降不？” 赵天诚暴跳如雷，无奈自己电脑水平不济，只有干瞪眼的份。接着，QQ突然自动登录，一个从来没见的头像跳动，自动弹出，“你敢骂我？” 次奥，这都什么黑客？黑客只劫持计算机，这家伙怎么连老子想什么都能劫持？ “尼玛的想干什么？让老子查出你是谁，老子要了你小命。”恶狠狠地回应。 对话框发了个抖动，“哈哈，你敢！要不要把这个文档发给芷嫣妹妹？或者发到网上，全世界作证，你对芷嫣妹妹的爱是藏在心底最深处的。” “小子哎，想干什么说了呗。给你一万元，这事就当没发生过。”赵天诚跪地求饶，没办法，电脑水平差太远。 “我不差钱，不想要。”对方回答。 赵天诚没辙了，“那你想要什么？要老子的命？” “哈，你的命硬得很，烫手，我不敢要。” 要钱不要，要命也不要？难不成是个劫色的？公的还是母的？公的不行，老子不喜欢基友，母的么要看长相、身高、纯洁度……可是老子年老色衰，什么人竟然这么没品位？ 几乎内牛满面，对话框晃动，出现了一行大字：信诚哥，得永生。小饼子在阴曹地府给诚哥请安了，祝诚哥和嫣儿早成眷属，早生贵子，以慰小饼子阴魂游鬼在天之灵。 赵天诚大惊失色，小饼子？电脑被劫持后，无法使用除对话之外的其他功能，又怕对话框消失，线索逃走，情急之下，他拿着手机，拍下张照片保存。 “啪”，屏幕上弹出个顾同彬头像，恶鬼打扮，身中数刀，鲜血喷涌，恐怖异常。“咚咚咚”给赵天诚磕了三个响头，一行字缓缓移出：12月31日23时59分生的人命运悲惨，谢诚哥大学四年照顾有加，来生若有缘，小饼子还当你小弟！ 他终于明白，顾同彬在网上见到他悬赏十万元破解“信诚哥，得永生”这句话的含义后，找上门来了。 “顾同彬，小饼子，你给老子出来！”赵天诚边打字，边怒吼，泪水哗哗而下。 第86章 今日一刀两断 赵天诚在电脑这头又打字又怒吼，发送键还没摁下，恶鬼打扮的顾同彬却缓缓抬起头来，仿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嘴里要说什么。 一行字，“砰砰砰”在屏幕上弹出：诚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诚哥，我亲爱的诚哥，我的亲大哥。 说完以后，恶鬼吐出最后一口气，轰然倒地，死悄悄了。 紧接着，凤凰涅槃，从恶鬼的身上升起缕灵魂，慢慢地化作了个人形，全副武装，左手持电脑黑客软件、右手一把大火力麦林手枪，完全是杀手的模样。 屏幕上字幕又现：顾同彬已经死了，我叫幽灵杀手。 赵天诚惊得目瞪口呆，不知小饼子要玩哪样。他的电脑水平和小饼子相差十万八千里，没有插嘴的份。 幽灵杀手右手一晃，一份报纸“刷”朝他眼前飘来，点开一看，上面有一则新闻：石将庄市一户家庭五口老小被灭门。旁边有一行电脑合成的注解：半年前，你带路将我顾家灭门，今日报应是你应得的。 幽灵杀手手再晃，又一份报纸飘来：胡北省再发全家被灭门惨案。旁边还是一行注解：半年前，你是顾家灭门案中一员，今日你是全家被灭门的主角。 幽灵杀手手再晃…… 发生于全国各地整整五桩灭门惨案，后面全部跟着同样的注解。 幽灵杀手的手不再晃动，却将一张照片拿了出来，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子，旁边写着一行字：杨柳，就是到天涯海角掘地三尺，我都要将你碎尸万段！ 赵天诚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怪不得这几个月来，新闻上老是在放全国各地灭门惨案的事，当初他根本没在意。前不久，公安部还发出A级通缉令，要求全国各地提供和灭门惨案凶手相关的情况。原来，这些案子全是顾同彬一人所为。 没等他发送信息，屏幕上又出现了一行字：赵天诚，今日你我一刀两断，兄弟情已尽，手足不再相连。今后如若相逢，你我已成路人。再见！ 屏幕终于消停了，顾同彬再无动静，赵天诚知道，昔日的兄弟已经悄悄地离去，他是来告别的，是与自己撇清关系的，只为了今后不牵连到他。从此往后，小饼子再也不会出现了。 兄弟已成杀手，已成通缉犯。 …… 正如赵天诚之前所想，顾家灭门惨案发生后，顾同彬没有被当场砍死。 那天晚上，当杀手蜂拥而入时，他正在院子里默想着煤化工生产线为什么会发生爆炸的事，当他将所有数据回忆一遍后抬起头，看到疯婆子疯疯颠颠地闯进了他家别墅。他很奇怪，这不是在川渝大学门口馄饨摊帮忙的人吗？ 来不及询问，紧接着便看见黑衣杀手翻墙而入。顾同彬以为杀手是来追疯婆子的，紧急将疯婆子藏到角落，就朝外走去。迎面两个杀手挥起砍刀将他砍翻在地。 也是命不该绝，顾同彬是第一个被砍倒的人，杀手们急于砍杀其他家庭成员，胡乱捅砍几刀就朝楼内杀去。 重伤的顾同彬逃出胡州市，给赵天诚打电话时，本想请他来复仇。话到嘴边忍住了，这事不能牵连到其他人。赵天诚打入他账户中的钱，使他请到名医，终于留住了条命。 复仇行动开始了。他凭借自己出神入化的黑客技术，将灭门案那天，他家附近所有的监控全查了个遍，然后锁定杀手，根据监控接力，分别查到了这些杀手乘坐的车子、来之前入住的宾馆，最后，多数杀手全被他准确锁定真实身份。 他前往京城，找到了肖峰。复仇行动需要大量资金，他知道肖峰是京城私募基金经理，又是川渝大学校友。肖峰起先对顾同彬的到来极度吃惊，听说他是来借钱的之后，逐渐平复了心情，详细询问借钱用来干什么。 顾同彬心一横，把家庭惨遭灭门、他凭借自己高深的黑客本领入侵机密网络，将杀手逐一锁定的事说了出来。他要将这些杀手全部消灭，最后找到杨柳，将她碎尸万段。 面对顾同彬匪夷所思的黑客技术，肖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清楚地知道，顾同彬的黑客技术，已经站在了世界水平的最前沿。这个人，对他的宏大计划要么是极大阻碍，要么是最佳帮手。 顾同彬根本不知道，他家惨案的真正元凶、幕后策划者，而今就阴险地坐在他的面前。 他获得了肖峰的帮助，前提是绝对听从肖峰的命令。 有了钱，顾同彬的复仇计划顺利推进，他本来就是计算机高手、化工天才，制作遥控炸弹对他而言易如反掌。随着一家又一家灭门惨案的发生，终于引起了公安部首长的高度重视，指示不惜代价擒获凶手，维护社会安全。但顾同彬的手法实在太出神入化了，没人知道凶手的真正面目。 肖峰将顾同彬牢牢地控制在了手中。他知道，顾同彬将会是他计划中的一张王牌，有了他，入侵绝密情报部门、各目标电脑窃取机密成家常便饭。 但同时，顾同彬又是他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如果他知道顾家灭门惨案就是他肖峰一手策划、一手导演的，而田中幸子就是顾同彬苦苦查找的杨柳的话，那么后果难以设想。 肖峰天性爱冒险。他巧妙地将顾同彬安置南方，将田中幸子安置在北方，两人的所有动向都在他控制之中。 …… 赵天诚又怎么能知道这一切呢？但是，他推断出，顾同彬不找到杨柳，此生便绝不会罢手。顾同彬和他一刀两断，这是在保护他，也是避免公安部通缉的灭门惨案元凶和他牵涉到。 虽然顾同彬命运不幸，然而他已丧失了理智滥杀无辜，成为了公安部通缉犯，社会的不稳定因素。他注定了这辈子将生活在阴暗世界里，正如他自己所比喻，他已成为了一个幽灵。 但是，毕竟兄弟一场，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向罪恶的深渊。 怎么办？ 第87章 兄弟被追杀 冷凡来了，他带着几个特战队员和一帮刑警，还有一个人绝对想不到，他是李旭日。 李旭日毕业后就被安排到了派出所工作，仅仅几个月功夫，这小子就被调到邻县公安局，成为了一名刑警，上下里外涂金后，过不久就可以被任命为基层派出所副所长。说没有靠他老子的力量，连鬼都不信。 会面在下海市一家不起眼的宾馆进行，进入房间，面对军警两条线组成的小分队，赵天诚约略猜到了他们的来意。 国内连续发生多起灭门惨案后，事件引起了高层的重大关切。虽然凶手作案手法高明，现场绝无线索留下，但被灭门的家庭，有个共同特征，其男主都有黑社会背景。很快，江浙省在胡州市顾家灭门案，和所有灭门案联系在了一起。劫后余生却不知去向的顾同彬，列入重大嫌疑对象。 特战部队和全国骨干刑警联合组成的特别行动小分队成立，由冷凡率队，开始对顾同彬进行调查。 “阿诚，我知道你和顾同彬最要好，但是，他现在已对社会构成了重大威胁。是非面前，希望你能靠拢组织，把个人感情先放一放。毕竟，我们阻止犯罪，也是在拯救他的灵魂。”冷凡开了口。 赵天诚点点头。 “顾同彬有没跟你联系过？”调查人员单刀直入。 摇摇头，他痛苦地点起根烟。尼玛的，这事太难下决心了。罪犯是与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警察也是与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尼玛的老子该怎么办啊？ “小饼子他，被抓获后，还有命吗？”思考良久，他问冷凡。 冷凡没吭声，这问题问跟没问有什么区别吗？顾同彬的手里，是几十条人命啊。如果不是罪大恶极，对社会危害极其巨大，高层犯得着请特战部队出动吗？ 李旭日轻轻地扶住他的肩，声调低沉地说，“可以当场击毙。” “哇”地一声，赵天诚当场失声痛哭。 沉默许久，冷凡回转身来：“阿诚，兄弟归兄弟。但小顾他，他已经丧心病狂，你想想，他手头那么多命案，被捕后知道必然逃脱不了死刑的命运。那么接下来他会怎么做？万一他情报失误，杀的不是仇人家庭而是无辜者怎么办？就算杀的都是仇人，但他怎么可以向仇人的家属下手。这些灭门惨案，你也从新闻上看到了，有七八十岁的老人，有手无寸铁的妇女，更有未成年的孩子。他们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啊？” 眼泪哗哗地流着，赵天诚边抽噎边还击：“尼玛的顾同彬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又何罪之有？冷凡你说他们何罪之有？” 冷凡深深地叹了口气，“阿诚，事情要分开来看。顾家灭门案，警方也在全力侦破，相信到时一定会还顾同彬一个清白。现在，据我们掌握的情报，顾同彬准备疯狂地报复社会，如果他跟你联系过，或者你知道他藏身的习惯去处，希望向调查组如实说明。”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冷凡你少来烦老子！”赵天诚狂躁地站起身来，擦干眼泪，呆呆地凝望着窗外。小饼子已经化身为幽灵，但却在吞噬着无数无辜者的性命。他既是受害者，却又是害人者。尼玛的老子该怎么办啊？ 冷凡从包里抽出几份资料，走到他身后：“阿诚，平静些。肖峰这人你接触过，最近有联系吗？我们截获的情报表明，肖峰很有可能在向顾同彬提供资金。” “什么？”赵天诚猛地回过头去。资料中，还有几张照片，都是同一个女人，清秀，有些日本味，“她是谁？” 冷凡指着照片说：“她叫田中幸子，日本人。顾同彬的邻居给我们提供情况说，顾家灭门惨案发生前，顾同彬带回了一个女孩同居。但案子发生后，那女的却失踪了，死者中没有她的尸体。我们经过反复调查，最终锁定这个叫田中幸子的日本人，和顾同彬同居的女孩十分相像。现在，最好由顾同彬出来辨认一下。” “田中幸子？”这名字很熟悉地说，念了几十遍，他终于记起，疯婆子曾跟他讲过，索里斯基金日本分公司董事长有个孙女，就叫田中幸子。 她和照片中的这个人，是重名呢，还是属于同一个人？ “田中幸子目前是肖峰朋山贵水公司的一名中层，负责各地销售及收集产业情报。我们调查后发现，她在顾家灭门案发生前一段时间，神秘失踪了。自己说是去国外度假，但我们没有查到她的任何踪迹。奇怪的是，她持有日本国护照，我们却无法在日本查到她的背景。”冷凡说。 “你们等等！”赵天诚说完，拨通了徐芷嫣的电话。 徐芷嫣得知疯婆子的真正身份和悲惨遭遇后，动了恻隐之心，说服父亲将疯婆子留在了陈氏投资公司打杂，而且邀请神经方面的名医，对疯婆子进行细致的治疗。 疯婆子和日本东京的朋贵基金可谓有滔天深仇，她的丈夫在参加完狙击卡蓝国的金融绞杀战后，良心难安，决定洗手不干。而当他们得知朋贵基金会同国际金融大鳄，下一个的目标就是自己的祖国后，利用职务之便，窃取了大量确凿情报返回国内，游走于当地政府和京城间，试图阻止朋贵基金的罪恶计划。 他们的行动无法逃过朋贵基金的眼线，很快就策划了一场食物中毒案，除疯婆子侥幸生还外，至亲的亲人一个也没逃过死神的魔爪。 疯婆子曾在机场送别丈夫时，亲眼见到过当时尚年幼的田中幸子，但她的长相已基本成形。当时，朋贵基金董事长、她的爷爷紧搂着田中幸子，说了句让疯婆子毕生难忘的话：“下一个目标是中国，就交给你了。”伴随着这句话，田中幸子的面容，也永远在镌刻在了疯婆子心中。 半小时后，徐芷嫣亲自驾车，陪着疯婆子出现在了宾馆。简短地向嫣儿介绍完顾同彬的情况后，冷凡将照片递给了疯婆子。 疯婆子拿着照片连连后退，田中幸子的面容，她永生都不会忘记，她的愤怒在燃烧，记忆愈加清晰。这个人，和朋贵基金的田中董事长，已经成为她生命中无法愈合的伤口： “她就是田中幸子！” 第88章 我先说几句 疯婆子认出田中幸子，使得赵天诚和冷凡他们全吃了一惊。对于赵天诚来说，田中幸子长得极像杨柳，如果两人不幸是同一个人，那么意味着顾同彬已经在肖峰的控制之下，他的仇人，就在他的身边却毫不知情。毫无疑问的是，肖峰知道这一切，并且他必定会利用顾同彬的绝世黑客神功为他服务。当顾同彬价值被利用完之后，肖峰和田中幸子又会毫不留情地抛弃他。无论如何，小饼子都已逃不开死路一条的命运。 对于冷凡来说，是无意间发现了顾家灭门案，竟然和朋贵基金联系上了。冷凡听赵天诚讲过能源的事，他知道国际金融势力、谍工人员正在向中国境内渗透。现在扯上朋贵基金，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但无论如何，这桩案子却让赵天诚和冷凡再次殊途同归——肖峰，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视线中。 不管是查顾家灭门案、不管是追踪顾同彬，不管调查国际金融势力向中国渗透的事，也不管追查境外势力企图扰乱我国能源市场、猎杀神龙集团，反正他们都已绕不开一道槛：肖峰。所有的矛盾交织点，都和肖峰、他的朋山贵水公司有关。 根据规定，调查组将对以前和顾同彬所有密切接触的人员进行搜查。赵天诚、徐芷嫣、汪婷都是名单中的重点人员，三人坦然接受了。 徐芷嫣和汪婷自然是心中无鬼，赵天诚却是不怕鬼敲门。他深知，凭着顾同彬高深莫测的黑客功夫，早就把入侵他电脑的一切痕迹抹得干干净净。以前小饼子入侵全世界防备最严密的研究所，都不会留下一丝痕迹，更别提他这台形同虚设的手提电脑了。 对赵天诚的搜查进行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冷凡的这番苦心赵天诚很懂，凭着两人情同手足的关系，即使有联系，赵天诚也绝对不会对调查组坦白。冷凡搜查越细，就越是在煞费苦心地挽救赵天诚。毕竟，顾同彬现在已是人民公敌。 当然，搜查的结果是一无所获。 次日大早，赵天诚、徐芷嫣和汪婷将调查组一行送到了机场，和李旭日分别多日，两个美女都有许多话要说，许多事情要打听。冷凡则抽空将赵天诚拉到旁边，反复叮嘱国内经济形势目前非常复杂，兄弟你可千万保护好自己的身份，以后你就是一把尖刀，随时将要插向敌人的心脏云云。 赵天诚唉声叹气，尼玛的特工，卧槽尼玛的特工，老子不过是个备胎，要不是看在你冷大哥的面子上，老子早就揭了施瓦辛格这层皮，天仙般的嫣儿妹妹还不扑向我的怀抱？ 唉唉唉，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多少革命那个志士，抛头颅，洒热血，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老子也要学那泰山顶上一棵葱，抛下美女傲苍穹。八千里风暴吹不倒，九千个雷霆也难轰——咳咳，说说而已，要不是老子穷小子一个，攀不上亚洲首富这门高亲，管你冷凡热凡，管你特工管道工，把芷嫣妹妹搂进怀里再说。背叛就背叛，枪毙就枪毙，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进入候机厅前，李旭日拉住了赵天诚，说咱哥俩在门口再抽根烟吧。赵天诚也没多想，转身时发现冷凡投过来一抹猜疑的眼光。 哥俩腾云吐雾，却都一声不发。有时候，沉默更能代替离别前的千言万语。终于，李旭日吸完了最后一口，将烟蒂在烟缸上反复拧灭，又警觉地朝四周望望，确信身边没有任何可疑目标后，走过来搂住了赵天诚的肩： “兄弟，保重！” “嗯，旭日，你也保重。”同学四年，又是最要好的朋友之一，赵天诚的心里充满了无限伤感。 李旭日用力拥抱着他，贴住耳朵轻声说：“阿诚，以后有些照片不要保存在手机里。” 说完他扭身便走，大踏步迈进安检处，转身挥挥手，神情充满忧郁。 赵天诚愣住了，他想起来，顾同彬入侵他电脑并跳出用自己头像制作的黑鬼形象后，为了防止线索消失，他快速用手机拍下了照片。 李旭日搜查时发现了这张照片，却轻轻地将它抹去了。从此，这些事再也没发生过，再也无人知晓——有一个夜晚，顾同彬闯入他的电脑和他说了再见。 …… 陈铭的出现，给陈氏投资公司证券部带来了无尽活力，这位英国牛筋大学金融系博士，拥有极为深厚的专业知识和实战能力，仅仅半年左右时间，便很快扭转了证券部亏损的局面。加上赵天诚未卜先知的能力和同事们共同的努力，证券部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实习了巨大的赢利。 已是又一年的春光明媚时节。这天上午，照例是晨会。 游光勇这些日子来像换了个人，变得低调、务实，充分发挥着他金融学学士的聪明才干，同事之间的关系也处理得好了起来。原先的狂傲、盛气凌人尽皆收敛，变得不耻下问、谦虚待人，在人们心目的渣渣形象正在悄然改变。 狐狸，藏起了尾巴还是狐狸。但是游光勇是只戴着学士帽子的狐狸，高素质动物，他的隐藏更深，手法更高明。 由于游光勇这段时间来，在证券投资上确实业绩出色，他已被陈铭任命为晨会召集人。晨会是证券的核心工作，晨会召集人是什么角色，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无形中提高了游光勇的地位。 讲完近期可能的操作热点和注意事项，他照例把目光转向了赵天诚：“阿诚，你看看，我说的不尽全面，请你和同事们多指教。” 证券部的员工看在眼里，真正感觉天地换了新颜。 赵天诚赶紧摆摆手：“游兄，你的研究非常独到，我自叹弗如，哪里敢提指教两字。” 见大家客里客气又陷入俗套，陈铭一如既往地爽快，大手一挥：“都别相互吹捧了，游光勇的发言我没有意见，同意按他说的操作。大家有意见快提，没意见我要说下一件事了。” 停顿片刻，十几号人的头全像泼浪鼓摇个不停，陈铭也不废话，直奔主题：“这件事，主要是事先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当然，如果有合适人选，可以当场提出来。公司董事会经过研究后同意，给我们部门增配一名副经理。但是，我不指定人选，由大家公开表决。大家认为这样操作怎么样？如果可行，我们简单点，各自把名单写在纸上，投到票箱里。下午时根据名单我们确定竞选者。” 游光勇愣了会儿，副经理职位，是他曾经最大梦想。但是，现在的策略，已经完全不同了。 大家七嘴八舌开始发表意见，十几号人分成了两派，一半支持赵天诚，一半支持游光勇。刚好缺一票，陈铭陈经理这票投到谁的身上，谁就将成为副经理人选。 游光勇站了起来，手往下压了压，清清嗓子：“先生们女士们，感谢大家对我的厚爱，我先说几句。” 第89章 重大利空消息 见赵天诚含笑点点头，游光勇开始发表意见：“大家知道，以前我对副经理这职位虎视耽耽。但是古话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诚兄弟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他担任这个职位是最理想的人选。” 现场轰地一下，七嘴八舌声重起，赵天诚抬眼打量了眼游光勇，起身“哎哎哎”叫着拉住了游光勇手臂，游光勇却把他按在了椅子上，示意大家安静：“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说。天诚兄弟曾经在一个月时间里，在股市里的收益率高达150%，交割单我一份份都审查过，傅聪当时跟天诚兄弟一起操作，可以作证。请问大家，有谁有本事做到这点？我游光勇以前不自量力，总以为天下老子第一，但今天我清醒了，我没有那个本事。” 现场嗡嗡嗡重新分成了两派，最后大家的目光聚焦在陈铭身上。游光勇目不旁视，这些天他拼命在研究陈铭的个性，所以心里有底。 “陈经理，你还没表态呢，你这票投给谁，谁就顺理成章了？”大伙儿七嘴八舌。 陈铭和赵天诚的关系，大家是知道的。他微笑着盯着赵天诚：“阿诚，光勇发表了意见，你也发表下意见。” 赵天诚白了他一眼，大声叫道：“我没有意见！” 陈铭自从来到投资公司后，整天和妹妹徐芷嫣形影不离，不了解的外人以为两人处在热恋中，殊不知兄妹俩分别多年，重温小时候的温馨呢。他从徐芷嫣嘴里，得知了赵天诚的为人处事，可算是对了刻骨的理解。这时候赵天诚怪叫说没有意见，陈铭早看清了他肚里有几根肚肠。 “没有意见算什么意见？”他嘿嘿笑着问。 “尼玛。”赵天诚痞性难改，又爆了粗口：“各位各位，赵天诚与帅锅美女同居这么多日子了，身上有几根毛你们还没摸透啊。我像当副经理的人吗？还问我有没有意见，我再说一遍老子没有意见，没有意见的意思就是老子根本不想当副经理。都别争了。陈铭，会议到此结束，就这么定了。” 赵天诚确实不想当什么理，这些天游光勇给人的印象不错，再说有陈铭压阵，即使游光勇当上副经理后想搞什么怪，也是不可能的。而游光勇确实有些能力，在现阶段，能帮证券部做些工作。所以，赵天诚的天平还是倾斜了游光勇当副经理。 “嗬。”陈铭笑了，“小样的你是经理还是我是经理？会议结不结束是由谁宣布的？” 证券部的人见怪了两人抬杠，全哈哈大笑放松心情。 陈铭扬扬手示意安静，“既然大家要我投出最后一票决定，那我就投吧，我投给游光勇。原因不用多说了，刚才阿诚也讲过了。如果大家同意，呱叽呱叽散会。” 掌声四起。 “阿诚，跟我到会议室去一下。”陈铭说。 会议室里，公司董事会全到齐了，人手一份内部资料，正愁眉苦脸地阅读。徐芷嫣是总经理秘书，负责在旁边记录，而陈铭继担任证券部经理后，随即便进入公司管理层，成为了董事会董事，参与公司重大决策事宜——董事长的儿子么，能力出众，火箭提拔又咋了？ 只有赵天诚是局外人，啥职务没有。望望一众高官，他轻轻地吐了吐舌，不敢放肆，乖乖地坐到了旁边紧邻徐芷嫣的位置。嫣儿罕见地没有笑容，推了推他示意他坐圆桌上去， “我爸点名让你参加这次会议的，你对于神龙集团可能面对朋山贵水公司和神秘金融势力狙击，以及那篇关于中国能源的分析报告，集团公司研究了很多次，有重要任务让你参加。” 很有点受宠若惊，首富亲自点名也，不得了。 果然，陈总招了招手，指指身边的一个空位，示意他坐过去。会议桌上，给每位高层准备了份内部资料，先到的高层都在认真阅读，却全部面带苦相。 赵天诚落座，本能地先瞟了眼资料，看到斗大的标题，顿时像被火烫了屁股般跳了起来，嘴里一声咋呼：“什么，这么快就出台了？” 资料标题，正是《关于优先发展生物质能源的规划》。 在他前往京城，向老专家汇报中国能源发展面临的危机时，他曾无意间听到藤田高和田中幸子的对话：“中国生物质能源规划在几个月内就可以出来。我们要尽快控制东北的玉米供应。”田中幸子在以12秒的世界纪录，搞定国家重要部委的负责人后，认为此事已是板上钉钉，所以放心地开始了后续策划。 现在，这份规划居然这么快就出台。 陈总一脸苦相地点点头，“小赵，这份规划，对我们在黑龙省投入巨资的煤化工产业，是个巨大的利空。” 生物质和煤化工，是两个新能源产业。生物质利用林业资源、农业资源等开发新能源；煤化工利用中国巨量的煤炭资源开发新能源。生物质和煤化工新能源，各有千秋，各有利弊，但是，如果在生物质方面优先利用农业资源，则将对粮食安全问题产生严重威胁。根据测算，东北某个地区如要建立两条玉米作物生物质新能源生产线，全地区的玉米产量都不够两条生产线的需求。 赵天诚快速翻阅资料，果然在第二章中就翻到了“优先发展农业资源发展生物质新能源开发”的字样。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新能源领域的所有政策、税收、贷款以及地方配套等，全部向生物质新能源倾斜。 神龙集团在东北黑省八台河市，设立了一家投资巨大的煤化工企业，目前正是争取政策、税收、资金的时候，此时出台个生物质能源规划，无疑如道重拳，狠狠地击倒了煤化工。众所周知，八台河市是东北地区玉米产量最高的地区，没有之一。在神龙集团煤化工产业进入该市后，竞争对手的生物质项目也在力争进入，这份规划，将给地方政府发展生物质能源带来无比高昂的积极性。 与此同时，煤化工项目的发展，却面临着举步维艰的局面。一个地方政府，受财力、地方发展规划等影响，不可能以同样力度同时支持两个不同新能源项目。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选哪一个？《规划》已经替地方政府作出了选择。 那么，这个由公司高层参与的会议，为什么要请普通员工赵天诚来参加呢？ 因为他有一个特殊任务。 第90章 远赴黑龙省 陈氏投资公司和它的控股企业、亚洲首富的神龙集团一样，是个高效的企业，这从陈总经理的发言就可看出大概。 “各位董事，这份规划对我们的冲击就不多说，现在根据集团董事长的安排，直接谈我们的应对措施。” 赵天诚罕见地收起了所有顽相，一本正经地拿起纸笔记录重点，他知道，公司董事会邀请他参加这个会议，必然有重要任务叫他去完成。 由于陈氏投资公司是负责整个集团资本运营的，而远在黑龙市的神龙煤化工公司，目前已经完成前期投资，并进行了试生产，市场反应出乎意料地好。集团的长远规划，是在未来3至5年内，将神龙煤化工公司培育成上市企业。陈氏投资公司对上市企业培育有应尽的责任，因此必须派骨干力量，远赴黑龙省，和集团派遣人员组成联合应对小组，应对目前的危局。 根据集团安排，联合应对小组由陈总经理挂帅，成员由来自集团各公司的高层组成，他们全具备极其丰富的专业背景，和与地方政府打交道的经验。徐芷嫣和汪婷全程随行，负责记录和资料整理。联合应对小组的主要职责，是和地方政府密切沟通，争取目前的项目进展不受任何影响，地方政府一如既往地在贷款、税收、土地、劳工等方面给予全力支持。 最后，陈总将目光转向了赵天诚：“小赵这次不列入联合应对小组核心成员名单，但随小组一起行动，列入后勤名单，公开的身份是总经理厨师。当然，小赵你不要怕，嫣儿告诉过我，你把生米煮成熟饭都有困难，我不会真的叫你烧菜做饭的。你的具体任务，等下我单独和你交流。” 我靠！赵天诚听完陈总给他的身份，差点一口鲜血喷洒在会议桌上。 老子的命，真的有那么贱吗？在特战团，好不容易天降红光，成为中国军方一名光荣的经济特工备胎，尼玛的冷凡给了老子一个保安身份。保安就保安了，老子也不计较，草尼玛的这回又是天降红光，参加了董事会的高层会议，我靠，当了厨师。 下次，能给个地位高点的不？ 散了会，徐芷嫣的称呼也变了，“赵厨师，本小姐的口味比较刁啊，要是菜烧得难以下咽，哼哼，我会告诉你饶不了你么？” 赵天诚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勒了个去，你爸亲自点名原来叫老子当厨师？你姑妈亲自挂帅，原来叫老子拿锅铲？你哥是老子领导，原来你全家都来合伙欺负老子是吧？现在你又用这种话来恫吓老子，难道老子会告诉你从小就是被吓大的吗？ 翻了白眼给天仙美女，赵天诚缓缓启口：“哼哼，难道我会告诉你，在你吃的菜里放点儿春春那个什么药药吗？” “咚”，一只粉拳落到胸上。 总经理办公室大门悄然关闭，落锁。秘室里，坐着三个人，陈总、徐芷嫣、赵天诚。 “天诚哪，这是项艰难的任务，我们选来选去，没有人比你更合适的了。”赵总缓缓开口，信赖地盯着局促不安的赵天诚。 任务，赵天诚大致猜了个六七分，无非是和特工相关的事么，所不同的是，在博岙县为中国军方卖命，到黑龙省，为心中女神的老爸、姑妈卖命么。反正前一个是保安，后一个是厨师，老子的命不怎么值钱，卖给谁都一样么。 所以他不担心任务，之所以局促不安，是因为今天的气氛，那个气氛，咳咳，有点那个令人想入非非的感觉。比如说，才子佳人要结成那个什么姻什么缘的，征求双方的意见，一般也可以是两个人面对面羞答答而坐，来个长辈系上那个什么红红的丝绳么。 陈总根本没觉察出这小子心怀鬼胎，以为一个穷小子、低级职员，受到大领导亲自接见，自然唯唯喏喏，大气不敢喘。她尽量将语调变得温和，解释了赵天诚到黑龙省后要干的事。 目前黑龙省八台河市，只有神龙煤化工公司一家新能源企业，其他生物质企业在和地方政府接触，但没正式立项。作为东北地区最大的玉米生产地，规划出台后，可以预见很快会由生物质企业被引进。同时，目前给予神龙公司的优惠政策、贷款、政府支持等会迅速降低力度，从而造成神龙公司经营困难的局面。因为目前正是神龙公司发展的瓶颈期和关键期，没有地方政府支持，发展新能源的焦煤资源就将变得很困难。 在赵天诚递交给陈德力的报告中，有关于神龙集团软肋在哪里的分析，他指出集团以煤化工为发展核心后，将成为神秘势力狙击神龙集团的最大软肋。陈德力看完报告深以为然，特意加大了在八台河市的防护力度。没想到，出台的规划如洪水泛滥，有顷刻将防护冲垮的危险。 联合应对小组，会竭尽全力争取地方政府的支持力度不减弱。同时，力争让地方政府同意，再由神龙集团出面，在八台河市成立一家生物质能源公司。这样，神龙集团将以牺牲生物质能源为代价，全力发展煤化工产业。 然而，神龙集团包括陈德力本人，都对这份新出台的规划准备不足。在陈德力先期的研究中，认为中国很不可能以粮食安全为代价，去发展粮食作物生物质能源，而煤化工则恰恰相反，是中国当前最有利于发展的新能源。所以，整个集团把主要精力、主要人才全部投入到了煤化工产中，造成粮食作物生物质能源方面的人才极度不足、产业研究、政策研究等方面极度滞后。 赵天诚给他的报告，却显示了其非凡的专业素养和洞察先机能力。他的观点和陈德力的很多观点不谋而合，也扭转了他之前对于其他新能源的认识。因此陈德力亲自点名，亲自策划，交给赵天诚一个重要的任务。 联合小组和当地政府洽谈新成立一个生物质公司后，专业方面储备不足。而一旦地方政府觉察到神龙集团在生物质方面并不内行，必然会转向其他专业的公司合作。所以联合小组采取边谈边拖的方式，不让地方政府觉察到这一点。 根据策划，这项谈判将为期半年，一个月前由联合小组为主谈。一个月后的后续专业储备，则主要依赖赵天诚提供。 赵天诚以厨师身份前往八台河市后，马上脱离团队，和徐芷嫣以情侣前来八台河旅游的身份，深入该市进行调研，迅速拟就一份关于八台河市发展生物质能源的优势、全市玉米产量、利用率，以及运输、收购等方面的专业报告。并在最短时间内递交给联合小组研究，以使小组成员迅速掌握当地一切和玉米有关的生物质情况，在与其他公司竞争时取得优势。 为了掩护赵天诚和徐芷嫣的情侣身份，集团同意汪婷和她新结交的男友傅聪一起参与行动。两对恋人，有时同时活动，有时则单独活动，以尽量不被人注意。 亚洲首富，准备以后将他最心爱的女儿，培养成生物质等新能源方面专家。 两人以情侣身份开展调查后，会有两个功夫高强的保镖——也就是曾龙曾虎——紧随身后，安全问题不用多虑。而公司多个安全特勤人员，则在八台河市随时听候赵天诚调遣，需要设备、车辆、资料什么的，不需请示直接下令就是。 “听懂了吗？”陈总说完，望着赵天诚问。 没回应。赵天诚这小子低着头、咧着嘴好像在自娱自乐瞎陶醉什么。徐芷嫣坐在他对面，恨恨地盯着他。 “小赵，听懂了吗？”陈总觉得奇怪，提高音量再次问。 赵天诚突然抬起头啊，傻子一样嘿嘿笑着回答：“我懂我懂，陈总，我太懂了。咱们晚上就出发吧，晚一刻都有可能失败呀。” 陈总奇了个大怪，怎么皇帝不急太监急，晚上没有直飞八台河市的飞机啊。 徐芷嫣像金鱼吹泡泡一样，鼓着腮帮子，柳眉倒竖，又不便当场发作——这小子听懂了什么呀？啥都没听进去，就听清楚和我乔装成情侣这几个字。 第91章 形势危险喽 神龙集团把这次应急任务，当成一项战役来打。从小里说，它事关神龙集团在新能源项目的布局；从大里讲，自从江浙省胡州市顾氏企业被毁后，国内唯一能与国际先进技术对抗的煤化工技术，目前就掌握在神龙集团手中。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保护好这个煤化工项目，实际上就是在保护着中国应对即将出现的能源危机的火苗。 而两虎争斗，必会全力以赴。赵天诚在期望全力保护神龙集团的同时，也盼望着早日引蛇出洞，那个策划了夺走爷爷性命的藤田高，非常有可能在这场大战中现身。到时擒获藤田高，查出控制东京朋贵株式会社的神秘国际金融巨鳄到底是谁，彻底为自己重生前被暗杀报仇！ 顶着冲破黑夜微露的晨曦先行的，总是第一批醒来的人。陈德力就是这样一个先知先觉着，尽管看起来他的对手已经无比强大，甚至轻易地左右着国内能源政策的动向，并成功地把中国能源发展引向了粮食危机的歧途。 飞机降落在八台河市，联合应对小组依次走出飞机，没有人知道，面对他们的将是什么。 赵天诚却在启程前，感觉到了寒意。作为与恐怖势力面对面较量过的特工，他把问题尽量想得很复杂。博岙县的未遂爆炸案、绑架案，哪一次不是指向陈氏家族的心窝？经济问题，复杂到最后极有可能是暴力问题。所以，他带足了装备——小到望远镜，大到狙击步枪。 ——什么？天方夜谭？飞机上根本不可能带狙击步枪？咋说呢，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在人类已经开始收费启动火星之旅的今天，地球上的事还有什么不能搞定的？别小看中国军方武器的研制能力。冷凡交给赵天诚的这支狙击步枪和子弹，拆下来全是日常生活用品，子弹藏在赵天诚为徐芷嫣准备的大箱化妆品里，外面全部包裹着防红外线、X射线扫瞄的特殊物质。别说红外线，就是黑外线也扫不出。 赵天诚这小子现在又有钱了，他和傅聪的那八万元钱，经过他连续运作，目前连本带利足有一百五六十万元之多。因为和徐芷嫣变情侣关系了么，总得出手大方点。所以他取出了七八十万元，一半从大都市给嫣儿备足了顶级品牌物品，另一半打入卡中随时取用。 因为要在八台河市长住半年左右时间，联合小组早就租住一套特大别墅，几乎就是一个小庄园。接受了当地政府的盛情晚宴后，十几个核心成员回庄园休息。 站在高处，和徐芷嫣并肩打量着八台河市陌生的环境，赵天诚心里充满着别样的滋味。 所有人不知道，就在他们订好飞机票没多久，几股势力同时将眼光瞄准了八台河市。一场极其复杂、极为阴险、甚至是极为血腥的绞杀战，将在八台河市打响。赵天诚和徐芷嫣已经置于了漩涡的中心，中国军方、肖峰、已化身为幽灵杀手的顾同彬，以及神秘的国际金融巨鳄、东京朋贵株式会社、国际恐怖势力等等，都迫不及待地在桌上摊开地图。 不同的手指，同时指向了同一个地方——八台河。 幽灵杀手顾同彬，是第一个获知联合小组动向的人。他能入侵赵天诚电脑，并非单单和诚哥说声再见那么简单，他在暗中观察着诚哥的动静。 不能误会顾同彬，他对诚哥的感情是永远单一的。在学校四年，他们是生死兄弟，在他倾家荡产时，诚哥将卡里所有钱都打入了他的账户，从而使他顺利找到名医，保住了性命。所以，现在他化身为杀手，要杀尽天下不仁不义之辈。 但是，保护好诚哥，是他这辈子最高的人生准则。此前，他隐约知道诚哥经常和冷凡联系，并常去特战团，当初没太在意。然而当他来到一个神秘地方藏身后，利用黑客技术神出鬼没地出入于绝密部门，他发现，他的诚哥，竟然在从事着中国军方特工的工作。 特工，就意味着生命时时处于威胁中。他不管诚哥是干什么的，杀人的也好越货的也好，这都不关他的事，唯一和他相关的事，就是诚哥的性命不能丢。 因此，当赵天诚飞向八台河时，顾同彬立即起身，在他无比隐秘的藏身所开始研究这帮人的目的。 顾同彬藏身之所，是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川渝市猛龙帮老巢。 确实，聪明如冷凡、赵天诚之类，也没想到。虽然猛龙帮曾有在脑中一闪而过的痕迹，但他们都放弃了。猛龙帮？一个小地方的小帮派？连黑社会也算不上，顾同彬怎么可能会投靠它？ 可是，现在的猛龙帮，比之前几年已经大为不同。 在冷凡和赵天诚大闹桑拿城之后，猛龙帮的势力江河日下，帮主之位在不久后即被丁猛所窃取。丁猛是吊死鬼的师傅。吊死鬼就是川渝大学刁副校长的儿子，少林拳高手。刁副校长将儿子交到肖峰手下后，吊死鬼从死混迹于京城，从来没与师傅丁猛联系过。 丁猛掌握猛龙帮后，慑于军方警方联手打黑，其发展策略发生了重大转变。猛龙帮不再以城区经营，赚几个小钱为主业，转而向西南边境发展。因此，现在的猛龙帮，名义上总部还放在川渝市，实际上却已藏身于中缅边境一带。贩毒走私无所不干，财富积累，一年比得上以前在川渝市一百年。 在如此背景下，走投无路、一心报仇的顾同彬，与丁猛无意间再度相逢了。两人此前认识，顾同彬没有得罪过丁猛，而他出神入化的黑客技术，则深深地折服了丁猛。顾同彬加入猛龙帮露的第一手，就让丁猛奉为神人。他侵入冷凡的特战部队，将特战团在西南边境的布防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 猛龙帮贩毒走私，从来不会遭遇到一名军方警人员。这是顾同彬所创的奇迹，也是丁猛扬威边境、迅速积累财富、壮大势力的最关键法宝。你说，这样的神人，丁猛能不舍命保护并投其所好？因此，现在的顾同彬也已今非昔比，他接受了最精良的杀手训练，拥有最顶尖的特战装备，在获悉仇人踪迹后，全家灭门心狠手辣又不露痕迹。 无人能猜到，顾同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是目前西南边境第一大黑帮——猛龙帮的首席军事顾问。哦对，党内称同志，黑帮称师爷。 顾师爷在惨遭灭门后，为了复仇，不得不投靠京城的肖峰筹集资金。但是他在川渝大学时，曾和赵天诚联手对付过肖峰，深知这个前川渝大学经济学博士的奸诈为人。顾同彬表面上顺从，实际上却在另寻靠山。猛龙帮，给了他最安全的依靠。 顾师爷发现了赵天诚前往八台河市的动向，随即在追查中、于一家宾馆的身份证扫瞄件中，发现了另一个他丢了性命也要追杀的对象——杨柳。 杨柳，就是田中幸子。她在八台河市出没，是奉肖峰之命。 因为，在顾同彬得知赵天诚动向后，肖峰也知道了。肖峰一动，中国军方冷凡的特战团也知道了。而这三股势力一动，整个国际恐怖势力就都知道了，恐怖势力一动，瞄准神龙集团意欲痛下杀手的国际金融巨鳄，也就知道了。 一只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了几下翅膀，两周后引起了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这只蝴蝶，现在飞到了中国东北的黑龙省。 八台河市，注定将成为神龙集团盛与衰的焦点，也注定逃不过一场血光之灾。 第92章 八台河市好热闹 肖峰犯了个大错，他不应该派田中幸子前往八台河；而田中幸子也犯了个大错，她不该拿她另一个名字的中国身份证，去宾馆登记开房。 两个不经意间犯的错，让万里之遥的顾同彬顾师爷捕捉到了。 不过话说回来，肖峰和田中幸子其实也没什么大错，错就错在，顾同彬顾师爷太想保证赵天诚的安全了，以至于对最近落脚于八台河市的外地人，他一个也不放过。 就是为了确保赵天诚安全，确保没有任何不明势力在暗中追杀这名特工备胎，顾同彬把这几天进入八台河市的上千名外地人员，一一排查摸了个遍。在当地最豪华的宾馆，他看到了一张录入电脑的身份证。 ——她，就是杨柳！ 身为猛龙帮灵魂人物，他在帮里的地位仅次于帮主丁猛。听完顾师爷讲述，丁猛将最精锐的十名杀手，全部交由顾师爷，外加两名方便和杨柳接近的女杀手。13人连夜转车转机，扑向八台河市。 这回，顾师爷动静闹得太大了，十多个精壮汉子集体行动，而且顾师爷又是公安部全国通缉的特级通缉犯，你真当中国警方全是病猫了。沿途一份份异常动态报告，迅速向公安部汇集。各路专家立即行动，通过顾师爷下榻过的宾馆剩余毛发的DNA比对，确定其中一人就是顾同彬。 冷凡所在的西南特战队，是中国战斗力最为强悍的特种部队，冷凡又和顾同彬经常接触，熟知他的爱好习惯。绝密命令立即由中央高层以下达，命冷凡亲率一支精英小队，连夜向东北方向开拔，具体目的地随机下达。另外东北各城市军警两方，全部进入随时应战的准备状态。 特战部队携带轻重辎重一动，负责窃听中国军方动向的恐怖势力引起了警觉。这些渗透到各行各业、以能源专家为主的恐怖分子，目前已经完成了秘密潜伏，随时听候东京朋贵株式会社的命令，对中国经济四处放火，向神龙集团致命一击。情报由东京朋贵株式会社传到神秘国际金融巨鳄手中，他们全伏在地图上研究来研究去，最后结论：特战部队最终目的地，很有可能是他们拼老命狙击的八台河市，那里，还存在着能拯救神龙集团、遏制中国能源危机发生的煤化工企业。 然而，特种部队跨区域调动，前往八台河，搞的什么名堂？ 每一股势力都在拼命布局，每一股势力都莫名其妙。大家都急着朝小小的八台河赶，闹的哪样啊？ 八台河，正变得空前热闹。 这既是一语又关，又是赵天诚的亲身感觉。 现在，他不是正站在别墅的一个高地上，和心中的女神徐芷嫣打量着陌生的环境吗？发展中的八台河，繁华和落后并存，昏暗的灯光和迷人的霓虹共有，很容易得到经济在发展、社会在热闹的感觉。 所以，他侧对着徐芷嫣，由衷地感叹了句：“娘子，八台河好热闹的感觉，有木有，有木有啊娘子。” 徐芷嫣猛地转过身，昏暗的灯光中她柳眉倒竖，咬牙切齿，将手中的一张纸巾恶狠狠地一撕两半：“姓赵的，你敢再占本姑娘的便宜，这，就是你今后的下场！” “咦，我说错了吗？你姑妈亲口承认，我和你现在是情侣了，这个可不可以有？”赵天诚一副无辜的表情，随即又喃喃自语：“切，还占你便宜？老子现在是奉旨占便宜，这个可以有了吧？” 两名不远处的保镖曾龙曾虎亲兄弟相视而笑，他们跟随徐芷嫣半年多了，对这个时时出现在公主身边的活宝也无可奈何。不过听惯也就习惯了，三天没听到贫嘴，倒好像菜肴中少放了味精一样。其实，他们打心眼里有些喜欢赵天诚，男人么，何必活得那么沉重？心在生命线上不断轮回，又在日日夜夜强撑面具睡，弄得心力交瘁。明明可以流泪，明明可以后悔，却一定要设置虚伪的防卫。唉，男人啊，无形的压力使你好累，痛苦逼身又不敢心碎，苦苦支撑是那么狼狈，还不如像赵天诚这小子那样，假装胡作非为，假装痴癫半醉，其实是看透是智慧。 在赵天诚刚到下海市陈氏投资公司工作不久，这两人奉命去试探他实力，不慎将他摔得鼻青脸肿，笔挺的鼻梁贴了个膏药好几天。他们为此内疚不已，深怪自己用力过急，下手过重，一直来始终想好好回报赵天诚。今天见这小子又嬉皮笑脸露出无赖相，而公主徐芷嫣也是假痴假癫的神情，曾龙曾虎决定帮他一把算弥补昔日过错。 “公主，驸马，皇上有旨，时候不早，当即刻将息，免得遇上老鼠蟑螂巡夜。” 徐芷嫣甩袖而去，背着俩小手一蹦一跳，活像只受伤的小猫，留下脆生生的一句余音绕梁：“你们，你们三个臭男人，合伙欺负我！” 赵天诚的房间，被安排在后勤处，他公开身份是厨师么，在别墅里工作时间，他必须穿戴厨师工作服。只有和徐芷嫣相约去游玩时，才能精心打扮得像个小生似的。 什么？一个厨师，怎么能和倾国倾城的公主搞对象？我我我……我切了你的小JJ！西施没入吴宫前，没和村里的穷小子搞过对象？要不是范蠡范大夫看中她，指不定正和那个砍柴的少年采菊东篱下，沉鱼浅滩前呢。潘金莲，够有名的了吧？她丈夫是谁？卖烧饼的武大郎是了吧？赵天诚一介厨师，比个卖烧饼的总比得过的吧？所以美女爱上了厨师，这个我看可以有。 呆呆地在房间里站了会儿，不知为什么，觉得心里有些沉重，体内哪个零件始终有种喘不上气来感觉。然后他开始整理行李——大包小包十几只，全是准备在八台河市安家落户的专用品。为了演好准驸马这个角色，他在下海市给徐芷嫣买了老大一堆顶级品牌的礼物，足足花了好几万元。 再然后，他拧开了一些化妆品盖子，取出里面的子弹。又把一些看起来像家常用品的东西拼凑起来，转眼间变成了支威力巨大的狙击步枪。推弹上膛，左瞄瞄，右瞄瞄，手有些痒。现在他的水平，1500米内命中目标可以弹无虚发。 放下枪，拆掉。又长长叹了口。但愿，这里没有刀光剑影，这支枪，最好永远也派上用场。 然而，这注定是一种美好的想法，因为，藤田高和田中幸子一道，来到了八台河市。谈判的事，由田中幸子出面，藤田高闷声不响躲在幕后，负责最后决策——日本东京朋贵株式会社情报科科长，和它的中国京城子公司的情报组长同时行动，足以看出这场战役的重要性。 第93章 校长开房 当地最豪华的八台河宾馆。 四辆黑色轿车从四个方向悄然驶来，将八台河宾馆团团包围。已晋升为西南边境最大黑帮的猛龙帮精锐，在师爷顾同彬的率领下，完成了对八台河宾馆的外围布防。 顾师爷的车里，全是世界顶尖的高科技设备，他的电脑，控制着八台河所有宾馆外来人员的出入情况。而杨柳入住的八台河宾馆，则被他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了电脑桌面，哪怕一只耗子在前台登个记，提示音都将及时响起。 顾师爷很奇怪赵天诚一行怎么没入住宾馆，但诚哥现在不会有威胁，也不是他的首要任务，暂且委屈一下退居二线吧，师爷我有血海深仇要处理。 杨柳住401室。负责观察的狙击手回报说，室内一个女人洗完澡后刚刚出来，一个男人赤身果体躺在床上，正在欣赏中日文化交流大片，主角估计是苍老师，套套都已撕开放在床头柜了。询问是不是开枪击杀？ “留给我来杀！”顾师爷严厉地下达命令，冷静地将一张高仿真人皮面具戴在脸上。这些高仿真人皮面具，是大学时研制成功的，那天他兴高采烈地朝教室跑去，目的就是想让诚哥分享下快乐，哪料这小子飞跑着去救了宋老师。算是奖励他见义勇为吧，将第一张处女版面具送给了他。顾师爷至今记得，送给诚哥的是张和施瓦辛格高度相似的面具。从此而后，他制作的面具造型，再也不以施瓦辛格为原型。因为施瓦辛格，已经变成了诚哥，他一辈子的兄弟。 在麦林手枪上装上消音器，顾师爷数出五粒子弹。这种叫麦林的子弹威力强大，俗称“大号酒瓶”。它装药量大，使用软尖弹头，在碰撞到目标以后会变形成蘑菇状，而且由于目标体内的硬组织、如骨头之类的阻拦，在目标体内会旋转并撕碎其内部组织。这也就是为什么麦林弹威力特别恐怖的原因。 这把枪和子弹，是顾师爷特意给杨柳准备的，他要亲眼看着子弹穿透杨柳邪恶的肉体，子弹将她身体撕得粉碎。 师爷凝重地填装子弹，他知道，在401室这对狗男女进入佳境时破门而入，是最好的击杀时机。 “爸，第一颗子弹，给您老报仇了；妈，第二颗子弹，告慰您的在天之灵；爷爷，奶奶……！”重重地将子弹压进弹匣，顾师爷眼中血红，杀气奔腾。 四辆车车门先后弹开，顾师爷一袭黑衣，臂佩黑绸和小白花，身后两名杀手一左一右，旋风般朝401室扑去。其他杀手迅速占据有利地形，牢牢地扼守住一切有可能逃生的通道。 在附近看不见的高楼，有两名狙击手，瞄准镜紧扣401室的女子，只要她敢逃，远距离狙击子弹就将准确地命中她的腿部。这两个狙击手百里挑一，2000米外击中硬币正中，误差不超过一厘米。师爷有令，狙击手只能击伤目标，绝不能击毙。 “哧哧”，顾师爷赶到401室门口，侧身一让，身后两名杀手手持消音手枪击出两枪，门锁应声而裂。“轰”，房门被师爷一脚踹开。 顾同彬单手高举麦林手枪，大踏步昂首而入，一把扯下面具，掀开床上正用背插式深入浅出而又突然被声响吓呆了的男子，恶狠狠地吐出几个字：“杨柳，拿命来！” 女人惊叫一声，翻过身来，奇丑无比，哪里是杨柳？ “杨柳呢？”顾师爷咆哮一声，枪口冷冰冰地贴住了女人的额头。 女人泪水瀑布般往下滚，又不敢高声喊叫：“我不知道什么杨柳啊，我只是一个小学校长，他……他是我们一个老师。今天……今天我们来一夜情，走到宾馆门口，有个好看……好看的女孩，拿着房卡给我们，说……说她临时要走，让……让我们免费住。” 顾师爷对着通讯器低声命令：“立即撤退！”同时急转身，带着两名杀手火速回撤，钻进轿车，风一般消失在黑夜里。 杨柳已提前有了准备，他们的行踪已暴露。 这狗日的女人到底属于何方势力，为什么她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获悉今晚凶多吉少的信息呢？顾师爷凝神沉思。随即他命令杀手火速行动，与当地黑社会保持密切联系，并马上联手当地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在所有机场、高速、公路等进出八台河市的交通要道布控——只要杨柳进入了八台河，她插翅也休想飞出去。 猛龙帮的势力，如今已是西南第一大势力。黑龙省八台河市，离边境也不远，两家黑帮在走私贩毒方面的联系当然颇为紧密。猛龙帮灵魂人物顾师爷亲自率队前来，当地黑势力焉有不全力相迎之理。顾师爷人尚在西南，杨柳的照片已经传送至当地。 难道杨柳危在旦夕？非也。 别忘了，她的身后站着肖峰，肖峰的身后站着日本东京朋贵株式会社，朋贵的身后，则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国际金融巨鳄。 在顾同彬半年前投靠肖峰后，肖峰就决定将计就计。他深知，顾家灭门惨案是由田中幸子，即那个杨柳一手泡制的，但却是他亲手策划的。顾同彬是计算机天才，手无缚鸡之力，即便让他知道幕后真相，肖峰碾死顾同彬，还不是跟碾死只蚂蚁一样？因此他放心收留了顾同彬，利用着他世所罕见的黑客技术为己服务，同时为防不测，将顾同彬安置在南部区域活动，将田中幸子安置在北方。肖峰则时刻掌握着两人的动向，以防不期而遇。 他没想到的是，顾同彬也留了一手。对于肖峰为人的担忧，使得他投向了猛龙帮，并一跃而成猛龙帮灵魂人物——肖峰若早知如此，必定悔不当初。 当下海市的陈氏投资公司一动，肖峰敏锐地觉察出，亚洲首富要从八台河市突围了。半年多前，他派田中幸子，在东京母公司情报科长藤田高的指导下，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使中国顺利地出台了自掘坟墓般的优先发展粮食能源的规划。那个时候，他就猜到亚洲首富的神龙集团必然会有所动作。 很简单，神龙集团所属的八台河神龙煤化工公司，是全国仅存的能与发达国家抗衡的新能源技术，一旦试制成功量产，就能迅速普及到全国。中国煤炭储量太丰富了，提炼基础太雄厚了，只要愿意，短短几年之内就能使煤化工取代大部分的石油进口，从而使中国摆脱能源危机，也使神龙集团走向新的辉煌。 神龙集团的目标太大，绝不可能像对付顾氏家族企业那样，搞场爆炸，搞场暗杀就可以搞定，必得兴师动众，紧紧咬住它的软肋不放，经济绞杀和暴力堵杀并行，才能将这棵足以拯救中国能源危机的幼苗，扼杀在摇篮中。 新出台的规划，正是枚利箭，直射神龙集团软肋之所在。可以想见，当地政府贪于优惠政策，必然全力支撑粮食能源发展，神龙集团将陷入举步维艰的局面，正利于肖峰展开后续绞杀行动。 陈氏公司组队前往八台河，毫无疑问，是想说服当政府，由他们组建新的能源公司，舍此无它。这一点早在肖峰的神机妙算之中。 情报很快传到京城，而且连联合小组的名单都准确无误。看到赵天诚列入后勤人员名单，肖峰轻蔑地笑了。他曾于几年前，在川渝大学的一场炒股比赛中惨败于赵天诚，但那是场意外。虽然赵天诚居然请来了史密斯等人不可思议，可是除了意外，还能有什么解释？如果赵天诚真有那么大本事，早就一步登天，叱咤江湖了。可是你看，这小子混得是如此之惨，竟然还是一名后勤人员。 肖峰连正眼也懒得看赵天诚的名字。 他迅速指令田中幸子：按计划行动。 然而，当田中幸子到达八台河市消息传来，西南方面负责追踪特种部队动向的情报人员，却传来肖峰最不想听到的消息：西南特战团有支精锐，由团长冷凡亲自率领连夜开拔，一路走走停停，似是向东北方向而来。同时，由西南至东北的公安军警部队也紧急出动，像在大海捞针般寻找啥东西。 什么情况？ 第94章 乱得很 情况大了去了，只是有点乱糟糟而已。 幽灵杀手顾同彬的照片，被秘密地张贴在所有交通关卡，但就是不见他的身影——顾师爷会没想到这点吗？他一路蒙着人皮面具，当然没人见过他。但公安专家沿路分析DNA，又明明和顾师爷完全相符。结果很容易得出，师爷必定易容了。 冷凡的特战团一动，惊慌了整个世界，而且还是远距离跨区域调动。神秘国际金融巨鳄以及恐怖势力，宝贵的脑细胞都在拼命损失，他们想不透这次行动的真实目的，冷凡也不会告诉他们，他只是去追杀一个杀手而已。幽灵杀手顾同彬已经成为中国最大的危险分子，他接触过顾同彬，随队的还有他曾经的同学、新晋警官李旭日。高层之所以把这项绝密任务交给特战团，是因为顾同彬太狡猾了，需要熟悉他行事习惯的人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他的目的。 国际恐怖势力的观察报告，雪片般飞向肖峰。肖峰终于清醒过来，特战团和警方联手在追杀顾同彬，而顾同彬则带了十几号人直扑八台河市，不用猜都知道，他得知了杨柳也就是田中幸子的动向。 紧急与田中幸子联系，肖峰并没有告诉她顾同彬的事，只是简短说情况有变，暗势力插手此事，你有生命危险，立即到暗处藏身，但能源计划不能变。 一个田中幸子的性命，与猎杀神龙集团、做空中国的整个计划相比，毕竟太过渺小。而且，八台河市的前期计划，都是田中幸子和藤田高完成的。他们下一步，将直面神龙集团的挑战，现在不能撤出八台河。 但，田中幸子的性命也是要保护的，没有击败神龙集团前，她的价值自然还非常大。 肖峰与国际恐怖势力迅速取得联系。数小时后，潜伏于全国各地的恐怖杀手，假扮成游客、商人、学生纷纷涌向八台河市。他们的任务，是确保田中幸子安全。 冷凡率领的特战团精锐，是最后一支到达八台河市的队伍。他们依据专家DNA分析结果为路标，踩着跟顾师爷完全相同的鼓点来了。然而，顾师爷的DNA，在进入八台河市后完全失去了踪迹。没有人知道，如今的顾同彬已化身为猛龙帮师爷，没有人知道他是追踪杨柳而来，更没有人知道，他进入八台河市后，就由当地黑帮秘密将他安置到了绝密住所。他留给了冷凡一个巨大的谜团。 潜流涌动，表面平静。八台河市政府出面，正热烈欢迎两支商务洽谈团的到来。 第一支，是由亚洲首富的神龙集团派来的特别代表团，团长由首富亲姐姐陈芙蓉担任，此事非同小可，市委书记、市长亲自会谈； 第二支，是由京城朋山贵水贸易集团派来的，日本贵宾田中幸子为全权代表。朋山贵水是家带有日资背景的综合贸易公司，近年来以新能源为主要投资领域，经验丰富，资金实力雄厚。并且，该公司多年来与地方政府保持着密切接触，意图利用八台河市丰富的玉米产量，发展粮食新能源。由于神龙集团在当地设有煤化工公司，新能源方面的发展足够满足地方政府的业绩所需，所以朋山贵水公司的项目一直没有进展。不过现在情况变了，国家优先发展生物质能源的规划，给了当地政府以巨大刺激。 田中幸子不明白暗中到底发生着什么事，但从那晚肖峰紧急来电，要求她马上撤离至暗处的情况来看，自己应该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为防不测，她出外时经过了精心化装，一般人看不出她的真实面目。 但是，她有一个坏习惯，极度信奉算命。她已经来八台河多次了，知道当地有个很出名的算命先生叫通灵王，生意好得可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慕名而来的算命者排队可以排到几十号之多。她是算命先生的VIP客户，拥有特别通行证，只要遇上烦心事、堵心事，就去算上一卦。 这一天，她依例出现在通灵室，请求替她算算，最近这段时间心神不宁，夜常惊梦，主何凶吉。通灵王与天地接气、与鬼神通灵后，沉声说道：“当有血光之灾，宜蜇伏，不宜盲动。” 藏身于暗处的顾师爷，则在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查找她的下落。 终于，田中幸子酷爱算命的信息，飘到了顾师爷耳中。 但她的身影已经多日未在通灵室出现，熟悉内情的透露风声说，自从通灵王跟她说有血光之灾后，那女人就再不出现了。 顾师爷决定会会通灵王。带上一名女杀手，顾师爷的车子一溜烟向通灵室驶去。 室内有预约台，通灵师的助手、一个巫婆打扮的中年妇女请他们出示预约单。顾师爷没见过生意好成这样的算命室，丫的算个命还得预约？一问，排队都得排到一周以后了。我靠，神马算命？顾师爷直接就从包里取出一叠软妹币：“麻烦传个话，就说我有急事，就五分钟。” “哦不。”巫婆摇摇头，摊开双手，装出个无奈的动作，“没有预约单，通灵王谁也不会见，抱歉先生。通灵王不差钱，他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我靠。顾师爷有些没辙，又不能动粗，动粗必将打草惊蛇。灵机一动，他将巫婆塞回的软妹币反手塞入了她的兜里：“咳咳，帮个忙，这些权当给您的小费。” 巫婆还是爱莫能助的样子，“真的很抱歉先生，给我定的规矩是没有预约单一概不能进入，这也是本室公平的含义，您进去等于抢了别人的机会。”但她将没有将软妹币从兜里掏出来，压低声音说：“先生，如果您和通灵王有私交，可以去福斯大道8号找他老朋友耳月先生，他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顾师爷盯着巫婆。 巫婆轻声说：“耳月先生特别心善，若遇急难相求，他必会相帮。而且，耳月先生会讲日语，和日本人特别处得来。” 耳月先生？顾师爷玩味着这个名字，好奇怪，天下还有姓耳的人？和小日本又扯什么扯？ 和女杀手跳上车，顾师爷直奔福斯大道8号。 那里，是一个咖啡吧。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正闲坐在吧台前。 第95章 奇怪的耳月先生 耳月先生给顾师爷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怪。不仅名字怪，面部表情也怪。不是个性乖张的怪，而是一看就是此人是经历过大风浪的，属于大智惹愚，藏起了所有锋芒之人。你瞧他那两只招子，精明，穿透力极强，好像大隐隐于市的样子。 顾师爷是国内著名的川渝大学财经学院高材生，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到耳月先生举手投足间，竟然弥漫着财经的信息。 和女杀手对面而坐，两人慢悠悠喝完咖啡，起身结账，顺便和耳月先生闲聊几句。顾师爷发现，耳月先生戒心极重，防备心极强，和他私人有关的问题一略打着哈哈，巧妙地回避个干净。 耳月先生，必然不是凡人。比如顾师爷问他：“老先生，你的名字有什么含义？” 耳月先生哈哈一笑：“父母所赐，所含即所义。太极变幻，无中生有也。” 顾师爷心里动了动，耳月先生说到太极，倒让他想到了阴阳。将阴字拆开，不正是耳月吗？他如果是阴，和他极为要好的通灵王难道是阳？ 和女杀手赶回老巢，顾师父立即和当地黑帮联系，要求派一男一女两个精通日语、演技好的杀手来。当地黑帮虽不太明白顾师爷这是要闹哪样，但猛龙帮灵魂人物当然得有求必应，加上八台河市地处东北，和日本国渊源颇深，懂日语的人不在少数。两名杀手很快“哈依哈依”地来到了眼前。 顾师爷一番布置，计划悄然展开。只不过，顾师爷以前每计划一次，便有一个户口本被灭去，现在却只是为了去算次命。 黑色轿车，从老巢疾驰而去。在即将进入八台河市区时，突然急转，拐向八台河市肿瘤医院。 八台河有名的肿瘤方面专家琼医生刚刚完成了一例手续，在记录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就盘算着等中午下班，给女儿买样的礼物。春天到了，女儿又长了一岁，今天是她的生日。 一位年轻人疾步走来。 “请问，您是琼医生吗？” “是我，琼。”医生忙着脱下白大褂，慕名前来的求医者她司空见惯了，如果能帮忙，她会尽己所能。 “抱歉，耽搁你两分钟时间。”年轻人的手里拿着张白纸，“我的爷爷，将要在一个月内去世了。他非常希望听到您亲自讲述病情的声音，这是他唯一的心愿。” 琼抬起头，不明白年轻人的意思，但还是点点头：“我很乐意，如果我能帮助他的话。” 白纸递到了医生眼前，录音机放在工作台上，“谢谢，医生，请您把纸上的病情读一遍，我带回去让我爷爷听，他在天堂里会时刻惦记着您的声音。” 拿起纸，琼轻声朗读起来，“这是一位来自日本国东京市的肿瘤病人，在这儿接受诊治。上帝保佑，他的生命最多能维持一个月。对不起，我很忙，到此为止。” 琼满脸迷惑地抬起头，“我并没有收治过一位日本病人呀。” 年轻人收拾完东西，非常感激地朝医生笑笑，鞠了个躬，“没关系，医生，您的声音将会给老人带去极大的满足。非常感谢，再见。” 望着年轻人匆匆而去的身影，琼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福斯大道8号小咖啡馆。 耳月老板正无聊地望着窗外，他的咖啡馆生意并不兴隆。这家咖啡馆，他已经开了十多年，勉强保本而已。八台河市经济不是很好，近些年来才有起色。 一对老年夫妻在不远处从出租车上下来，佝偻着腰，吃力地来到了咖啡店附近。 东北地区的春天，早晚还挺有寒意的。见到两位老人在雨中瑟瑟发抖，并在努力寻找着什么，耳月动了恻隐之心。现在他正闲得发慌，整点什么事做是他非常乐意的。他推开门，来到了两位老人面前。 没想到老人倒先开了口，“哦哈哟。” 耳月先生一愣，这不是日语吗？在问候早上好呢。赶紧上前，扶住两位日本老人。东北在解放前，曾落到日本人手里，因此这儿有很多日本人来旅游、定居。耳月先生的心里，对日本人既有种特别的恨，又有种特别的亲近感。因为他小时候就是在日本长大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日本才是他的家，中国则是他祖先的家。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流利的日文，耳月不经常说，每当说起来却备感亲切。 “请问您是耳月先生吗？”老婆婆声音嘶哑，搀扶着她看起来已病入膏肓的老头子。 耳月有了几分同情心，“我就是。” “哦，耳月先生，总算找到你了。通灵王的助手让我们来求求您，希望让我们早点见到通灵王。”老婆婆露出欣喜的神色。 “你们没预约吗？”耳月随口问道，能够知道到这儿来请耳月帮忙的人并不多，通灵王的助手是个明白人，轻易不会介绍陌生人来。 “是这样的耳月先生，我老头子病得很重，医生说他最多活不过一个月。老头子希望知道他死后会到哪儿去，然后他会在天堂等着我。如果不给他准确的地址，没准他会在天堂迷路。”老婆婆神情悲伤地说。“我们没有预约单，要排到一个星期后，你看，我老头子快撑不住了。” 耳月从老婆婆絮絮叨叨的讲述中，总算听明白了。这是对来自日本东京的老夫妻，到定居于中国八台河市的老姐妹家短期居住，不料老头子突发急病，入院后被查出是癌症晚期。当医生告知他们老头子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一个月时，便准备离开中国想回到故乡去迎接死神。走之前，老头子想完成一个心愿，请闻名八台河市的通灵王看看，老头子死后会去向哪里，老婆婆死后才会很容易地找到他，两人相濡以沫走过了漫长的人生六十年，想永远在一起。然而，来到通灵室时，他们才被告知是需要预约的，通灵室规定非预约不得插队。在两人苦苦哀求下，通灵王的助手终于被感动了，指引他们到这儿来试试运气。 “你们是在哪家医院看病的？哪位医生看的？”耳月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 “哦，我记不住，您等一下，耳月先生。”老婆婆吃力地打开一个袋子，“哗啦”就把里面一大堆病历、诊断报告、手术通知单、医疗费用清单等倒在柜台上，一边找一边读，终于找到了耳月想要的那张。 “耳月先生，您看，是八台河肿瘤医院，动手术的那个医生的名字叫……叫……不好意思耳月先生，我看不懂这个中文字。” “琼医生，这是我们市内有名的专家。”耳月接过手术单说。 “哦对对对，是琼，她说她叫琼。”老婆婆显得很罗嗦，详细地描述着琼医生的体貌特征，甚至她的笑容都尽量说得逼真。不过，耳月喜欢老人的罗嗦，因为他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越罗嗦，越容易让他得到更多可以判断的细节。 “你们稍等一下。”耳月卖了个关子，走进里间，拨通了肿瘤医院的电话，“我找琼医生。” 就在耳月走向里间的同时，远程窃听这些老夫妻和耳月先生对话的顾师爷，轻轻地电脑上摁下了一个键。瞬间，耳月先生咖啡馆的一切通讯信号，全部被转入了顾师爷所控制的电脑中。一个被精心加工过的音频，悄然启动。 “请等一下，我马上叫。”一人极好听的女声。不一会儿，琼医生来到了话筒前。 “是我，琼。”医生在话筒那边说。 耳月询问有无一个日本老年病人身患癌症，生存时间不到一个月？ 琼医生想也不想就回答说，“这是一位来自日本东京的肿瘤病人，在这儿接受诊治。上帝保佑，他的生命最多能维持一个月。对不起，我很忙，到此为止。” 放下电话，耳月自嘲地笑笑，是的，这是琼医生，他去医生那儿看过病，分得清琼医生的声音。出来时，耳月步履轻松，帮助别人是他最乐意做的事，而帮助日本人，却是感到最温馨的事。在骨子里，他把自己依旧当作是日本人。尽管他的根在中国。 他笑眯眯地拿出张特别预约单，递给了老婆婆，“通灵王会以最快的速度接待你们的，祝好运。” …… 第96章 阴谋阳谋 通灵王又矮又胖，这倒是顾师爷没有想到的。 在前往通灵室的路上，顾师爷已打定了主意。耳月先生行踪诡异，说不定是杨柳背后神秘势力在八台河市的眼线。如果通灵王不肯说出杨柳的藏身处，那么他顾师爷也不再客气，只要确定两人和杨柳有关系，先结果他们的性命再说，逼杨柳和她身后的神秘势力现身。血海深仇，岂能不报！ 顾师爷从西南带来的13名精英杀手，全部在通灵室附近布控，他孤身一人闯入了通灵室。 递上杨柳的照片，顾师爷没有说客套话：“通灵王，这人在哪儿？” 通灵王抬起诧异的眼睛：“先生，我是算命的，不问来人身份。” “刷”，一支麦林手枪的枪管冷冰冰贴到通灵王的额头：“我不会再问第三遍，说，这人在哪儿？” 通灵王的眼神，竟然没有任何恐惧之色，喟然一声长叹，“阴谋，已经被你们除掉了？” 顾师爷倒有些意外，什么阴谋阳谋？老子是来找杨柳的，你跟我说阴谋阳谋？但此时不便于装外行，他紧盯着通灵王，等着他说下去。 通灵王笑笑：“十多年了，我和阴谋躲到这儿，以算命卖咖啡为生，没想到你们连两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也不放过。阴谋既然已死，那我阳谋苟活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开枪吧，带句话给田中，人这辈子，最终免不了一培黄土加身。人命债多了，到了阎王那儿不好算账。” 彻底糊涂。 顾师爷干咳几声。原来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咖啡店的耳月，果然“阴”字的拆字，原来他叫阴谋，原来通灵王叫阳谋，这老哥俩好玩。可是怎么说十多年了呢？他们也像我那样，在逃避着什么吗？但他和杨柳有什么关系呢？ 枪管往前顶了顶，顾师爷决定把这事弄得水落石出，说不定它的后面就是杨柳和她身后的巨大神秘势力呢。今天老子正好把它们一窝端了：“你的话，我会带给田中。现在我问你，照片中的这个女人在哪儿？说出来，我就放过你性命。放心，阴谋还没死。但不说出来，今天就送你们两人见阎王。” 阳谋淡淡一笑：“算命的有行规，不问来者是谁。这个女人，确实多次来我这儿，但从来没透露她是谁。” “哗啦”，顾师爷推弹上膛，“跟老子来玩这种阴的把戏？我数到三，否则就开枪了。” 阳谋还是淡淡一笑：“这位好汉，要开枪便开枪。阳谋比博士一家多活了十多年，不会有任何遗憾。但是你说我玩阴把戏？呵呵，你是田中派出的，不会不知道我和阴谋小时在东京就是邻居，老夫我做事坦荡，故得阳谋之外号。玩阴谋，那是卖咖啡的那个老头专长，他叫阴谋。” 这枪又没办法开了，两人说的完全牛头不对马嘴。老子要找杨柳，这老先生拼命说我是田中派来的。田中是个什么角色？这里面好像也有个天大的冤案，否则他怎么说比博士一家多活了十多年呢？难道博士一家也被灭门了？ 见杀手迟迟不开枪，阳谋先生倒果真坦荡，做起了杀手的说服工作。他把十多前他和阴谋先生、疯婆子的老公如何接受朋贵基金派遣前往卡蓝国，在田中董事长的指挥下，如何展开和国际金融巨鳄派出的其他财团，展开经济绞杀，搞得卡蓝国生灵涂炭，回日本后又是如何幡然醒悟，决定把田中下一个对手就是中国的计划，和盘密呈给中国政府，以使自己祖先生活的国家避过这场灾难；然而来到祖国后，又是如何备受冷遇，最终遭到田中追杀一事，细细地讲了一遍。 顾师爷目瞪口呆，并且顿时有了他乡遇知音之感。自己全家被灭门，遭遇不正和阳谋阴谋相类似吗？ 阳谋讲完，正色对顾师爷说道：“这位先生，照片中的女子我真不知是谁。但是既然你是田中派出的杀手，那么说明这女子必然也是位无辜者，请你扪心想想，谁是正义的，谁是邪恶的。你现在放下屠刀也来得及，千万别再助田中这个纣为虐。” 顾师爷彻底被打败。 回到老巢，即感叹阴谋阳谋命运可怜，又伤感自己全家被灭门，元凶却一直在逃。至于东京朋贵公司、田中董事长神马的，倒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他耐下心来，在八台河市监控得蚊子也难以进出，等待着杨柳身影的出现。 等待中，他想到了他的诚哥。八台河好像不是善地，各种怪异的事都有，诚哥会不会有危险？再说阴谋阳谋的经历很令人怀疑，诚哥不是对基金啊、中国经济啊什么的很有兴趣吗？要不要把这事告诉他呢？ 他决定，和赵天诚会一会面。 …… 杨柳其实天天出现，她根本不知道死神就在自己身边晃悠，只是因为肖峰提醒过她有危险，所以不断变化着住址，出门也是每出必精心化妆，有时是少女，有时是老太婆，有时则是男人。 而藤田高，既没有列入谈判团名单，更不随便出门，出门便乔装打扮，因此竟然无人知道他来到了八台河市。但是，他的特工阅历比田中幸子高，早就嗅出了其中的不正常。他深知肖峰很可能有什么事瞒着他们，于是悄悄地在某个常人想不到地方，安下了老巢。 这些天，田中幸子很忙，为了摧毁神龙集团的新能源公司，她和藤田在这儿已经忙碌了大半年，如今大功即将告成，岂会无功而退？再说，肖峰后来的电话也让她吃了定心丸——国际恐怖势力潜伏于中国内地的增援，已经来到八台河市，正在暗中保护着她和藤田高的安全。 市政府派出的两支谈判团，和神龙集团的陈总、朋山贵水的田中幸子的谈判，已经渐入佳境。但结果如何，殊难预料。不过现在这事不急，因为大项目的谈判，不可能一蹴而就，必如温水煮青蛙，慢慢加温。三方都在试探对方底牌，缓缓加码，等着底牌的出现。 那就让他们慢慢地谈吧。因为冷凡再也不想慢来了，他要加紧行动，速战速决。多耽搁一天，天知道已经变得无比凶残的顾同彬小彬子，会作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决定来。八台河市每一户家庭，都受着生命的威胁。 但顾同彬在哪儿呢？他沿途大摇大摆，率领十多号人直插东北，到了八台河，却如石沉大海般不知去向。文质彬彬的小饼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大？连他冷凡也感到了棘手呢？ 四处搜寻无果，这一天，冷凡木然对着八台河的全境图，设想着顾同彬的每一个藏身处。舒连长舒胖子，也紧皱眉头，抽着冷凡当司令员老爸送的白包装特供中华烟，想着对策。 李旭日飞跑着进来：“冷团长，有个情况，赵天诚也到了八台河，是跟随神龙集团的谈判团来的，这小子在名单中居然是名厨师。” 冷凡转过身：“啥？” 诡异的事一再发生，中国军方秘密特工备胎，成为了神龙集团的一名厨师？怎么赵天诚不汇报？其中有什么诈？他冷冷地盯住了李旭日。那天他们搜查完下海市赵天诚住处后，在飞机场李旭日神秘地将赵天诚拉到外面抽烟，冷凡就一直警惕着观察着两人的动静。 说实话，他对李旭日有戒备心。在学校里，就属这哥仨最要好。在情同手足的兄弟出事这事上，赵天诚和李旭日这哥俩谁也靠不住。 果然，在机场他看到李旭日附在赵天诚耳边说了一番话，赵天诚瞬间呆住了。这话，肯定有蹊跷。本来他不想过问此事，但今天事非寻常，八台河每一户家庭都受着死亡威胁，你哥俩要窝藏个罪犯，冷大哥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他不再沉默，“旭日，跟大哥说实话，那天在机场，你跟阿诚说了什么？” 赵旭日的脸顿时一阵白一阵青，特战团团长开口，如果再隐瞒什么，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何况，此时的情况危急他也知道，不及时抓到顾同彬，有可能八台河发生连环灭门惨案：“冷团长，那天晚上，我在天诚的手机上发现，他跟顾同彬刚刚联系过。” “娘的赵天诚！”冷凡狠狠地甩掉烟蒂，赵天诚果然跟顾同彬有来往：“舒胖子，立即监控赵天诚。” “是！”舒连长也甩掉烟蒂，敬了个礼就准备跑步去布置。 冷凡转身一把攥住了他的袖管，斜着身轻声道：“天诚救过我的命，你知道咋办！” “用得着你说？”舒连长不满地盯了冷团长一眼，飞跑而去。 第97章 最幸福的男人 这几天，赵天诚大概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了，天天和心中的女神呆在一块，而且是奉旨恋爱。两人以情侣为掩护，到处闲逛，看似旅游，实际上对八台河玉米产量、供应、运输等情况做着细致的调查分析。谈判团渐渐进入状态了，急需要他们科学、详尽的数据作为支撑。 当然，聪明如赵天诚，他怎么会不用足用好用干净这无比优惠的政策呢？这小子天天都在耍着小心眼，占尽了徐芷嫣这绝色美女的便宜。 来到个小河边，看看左右少人，两个保镖距离也远，便一把搂过徐芷嫣：“嫣儿，我感觉后面有盯梢，来来装亲热点，情侣怎么可以保持那么远的距离涅，来让哥抱抱。” 靠，贴面使劲拥抱了美女，搂得嫣儿气都喘不过来。 来到小山坡，看看行人如织，将嫣儿小手拨到自己腰间搂住：“美女，恋爱要有个恋爱的样子，这么多人万一被人看出破绽怎么办？来来，搂紧哥搂紧哥。” 嫣儿顺从地环抱着他的腰，好温馨哦。 走到公园里，看看这么多眼睛盯着，又贴面抱住了嫣儿：“美女，亲个吻打个波，让人们看看，咱恋爱是真的，而且还是热恋中。千万不能被人看出，咱在秘密调查。” 嫣儿害羞了，长这么大没和男人吻过呢，终于发言：“咳咳，吻脸可以，嘴不行。” 嘎嘎，脸也成哪，粉嘟嘟嫩突突的小脸闹，谁能吻到？捧住美女小脸，恶狠狠地深吻半小时。幸福的花儿遍地开唷。 对于赵天诚的种种非礼要求，徐芷嫣没有刻意拒绝，尽管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推得轻轻松松。什么原因？嫣儿不清楚，反正，反正就是赵天诚玩这套，自己也乐意呗。让他抱着、搂着、吻着，心里暖烘烘的，没任何不适感。事先说好的，是假装恋爱，又不是真恋爱。 白天两人花着公款，开着公车，出没于八台河周边农村。晚上则一头扎进密室，面对面、脚并脚详细分析、整理着各种搜集来的数据。在赵天诚无私的传授下，徐芷嫣对于新能源的知识正如黄河泻海、一日千里般增长。加上她父亲传来的各种机密资料，很快她就成了半个专家。 神龙集团和市政府的谈判，正按计划进行。另一家企业朋山贵水公司的代表，给了神龙集团巨大压力，所幸赵天诚和徐芷嫣的各种分析资料源源不断，提供了强大的后续保障。缓兵之计是成功的，这场谈判，不到最后一刻没个完。 不过，这周大家可能都要休息一阵。因为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要到省里开重要会议，需时一周。 这事正合赵天诚心意，因为他在走访调查里，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在远离城区的八台河最北端原始丛林里，可能有蕴藏量极为惊人的煤矿资源，可能超过周边三个城市的总和。去年大雪封山前，有支勘探队曾来勘探过，传说遭到了狼群攻击，勘探队无一人生还，他们的调查数据什么的，至今还留在一个叫卡扎罗山的半山腰。由于大雪封山，无法进山搜索，当地政府打算春天雪化时派人去搜索。 这几天群山中的雪融化得差不多了，几支搜救队正在作准备，估计一两周内就将成行。 这个消息引起了陈总重视，汇报给亚洲首富陈德力后，陈董事长紧急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勘探队资料。 为什么这个信息居然引起董事长震惊呢？是因为煤炭资源。 说到底，地方政府发展哪个产业的原动力，还是它们的利益。说穿了，不管新规划出台的能源有多么优惠的税收优惠、贷款优惠、财政支持力度，只要煤化工带给地方政府的利益、和在环保、民生、就业等方面的投入力度，远远高于生物质能源，那么地方政府肯定会弃生物质而发展煤化工。 神龙集团选在八台河市发展煤化工，是因为八台河和周边产煤大市的距离非常理想，正处中间。但八台河的煤炭产量都不高。神龙煤化工从周边省市采购煤炭后，集中到这儿加工。 然而，正因为八台河市煤炭产量少，神龙集团在八台河采购不到多少煤炭，所以大量利润流向了外市。给八台河的只有煤化工这个公司本身的税收而已。 如果八台河市能保证充足的煤炭供应，是不是意味着神龙煤化工原先向外省市采购煤炭的花费，全部可以由八台河市来分享？当然是的！那想一想，它所带动的相关采业、吸纳的就业量、随之而起的服务业、运输业乃至于加工业，将为地方政府带来多大的收益和政绩？ 此事一成，煤化工公司必将顺利实现上市，大规模筹集资金用于再生产和扩大规模，最后向全国推广。神龙集团潜在的能源危机，将轻松地被化解。 在收到赵天诚的这个情报后，陈德力董事长立即指示专家进行了测算，结果令人目瞪口呆。别说可能有超过周边其他三个市的煤炭资源，就是超过一个城市，它就能带给八台河市超过十个生物质新能源公司的利税收入。 这，能不说是一张王中之王的王牌吗？ 神龙煤化工，在未来几年能带给超过十个生物质新能源公司的利税收入，还不包括它所带动的下游产业，累计加起来，给地方政府带来的利益，可能是一年财政收入的总和！地方政府能不心花怒放? 赵天诚这辈子第一次接到了亚洲首富亲自打来的电话：“天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那个科考队所在，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数据，不惜一切代价让神龙集团掌握主动权。我正与权威方面联系，邀请的中国顶尖勘探队，将在一个月内前往八台河和你会合。” 三个不惜一切代价，使得赵天诚感到，自己无意间获悉的这份情况，暗藏着多少玄机啊。 不过，首不首富打个电话来对他无足轻重，重要的是这首富不同于彼首富，他是俺老赵心中女神的老爸吖。激动之下，他差点脱口而出：“你既然这么不惜一切代价，你的公主和我生米煮成熟饭行不行呢？” 当然，傻瓜才会这么说。 这天晚上，他在电脑里通过谷歌地球，仔细查找了那个传说中的卡扎罗山所在后，决定单身进入原始森林。走出室外，让春风吹拂着暖烘烘的心灵，他感到，将要为嫣儿做一番大事了。 在他合上电脑的前一刻，他不知道，一个神秘软件也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他的电脑。顾同彬顾师爷也纳闷着走出了他的房间，在春风下郁闷地想着：“诚哥这小子反来复去看的就一个地方，摆明了要去卡扎罗山、原始森林的核心地带？这是闹哪样呢？” 反正要跟他见个面，去就去呗！ 第98章 玩到了原始森林 凌晨时分，一辆车快速向大山深入驶去。 驾车到通往原始森林的山下，赵天诚徒步开始穿越。从这儿到卡扎罗山步行需大半天，凌晨出发深夜回来就算不错了。陈总执意要他带几个人手去，赵天诚都拒绝了。如果身边跟着几个人，自己不便显出高深的功夫，他们反倒成了累赘。幸而，徐芷嫣早就告诉过陈总，赵天诚打小生活在西南群山，飞檐走壁啥的对他来说弱爆了。 中午时分，简单用过压缩干粮后，他提起真气，风一般在崇山竣林中跑起来。照这样速度，再一两个小时就能到达目的地。 远处，传来轰轰轰的声音，不像是飞机。他抬起头远望，有个人驾驶着动力滑翔伞，快速向卡扎罗方向而去。赵天诚并未在意，因为当地也属旅游城市，春暖花开季节，动力滑翔正是热门的旅游项目。 他不在意，乘坐在动力滑翔伞上的顾师爷却很在意。赵天诚驾车离开八台河市区，就没逃过他的眼线。进入大山后，他可能急于跑路，没顾天上有好几架动力滑翔伞在盘旋。那些人，全拿着高倍望远镜，头戴远距离通讯器，向在大山边作准备的顾师爷提供着赵天诚的动向 中午时分，顾师爷终于确定，赵天诚是朝卡扎罗方向去的。他迅速穿上经过改装、性能比得上一架小型直升机的动力滑翔伞，笃悠悠朝卡扎罗山飞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顾师爷不是最早得知赵天诚动向的人，最早得知的，是冷凡的暗线。 军方的能力，比黑社会大了去了。所以赵天诚住在哪儿，哪个房间，冷凡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为了不影响神龙集团与当地政府的谈判，冷凡不会去打扰他。但是，几千米外数具黑幽幽的高倍望远镜，却始终不离别墅大门左右。凌晨时分，当赵天诚拉开车门，还未来得及启动车子，消息就传到了冷凡耳中。 这么早，赵天诚去干什么？ 他的行踪，就此被军方锁定。秘密小分队，火速潜入原始森林，根据赵天诚留下的脚印，一路追踪而至。 下午仅一时多，赵天诚就顺利抵达卡扎罗山山腰位置，竟然不怎么觉得累。原来爱情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啊，跑了老半天，腰不酸腿不疼，如果徐芷嫣在身边，抱住小脸再亲半小时的力气都有。 山腰，有个巨大空地，别无他路。也就是说，小路到头了。 军方秘密小分队，担负的调查清楚赵天诚跑进原始森林，想闹哪样的目的。所以他们在接近卡扎罗山后，知道此路不通他处，赵天诚必往山腰的空地而去了。他们迅速转向，朝两边山峰跑去，据高临下，瞭望着空地的动静。 空地上，有个用木材简易搭就的小屋，被风雪刮坍后，大部分埋在了乱木下。熟悉当地情形的秘密小分队成员知道，这就是去年深秋进山的勘探队住所了，他们的尸体都被狼啊虎啊啃噬殆尽，小屋里的设备、资料却都完好无损地埋于乱木下面。 这一点，赵天诚也明白了。他徒手翻掉数根巨木，里面出现了几台电脑等仪器。熟练地打开机盖，从里面取出硬盘等核心部件，又东翻西找，希望寻获些更有价值的东西。但勘探队很明显想在这儿过冬的，搭建的临时住所非常坚固，徒手不可能往底下翻，必须有锹啊、锄啊等挖掘工具。 拿着两只硬盘下来，他担心经过雨水浸泡的硬盘里面，资料是不是还齐全。这时候，他想起了计算机天才顾同彬，要是小饼子在，神马数据都能恢复。唉，可惜小饼子已浪迹天涯，生死未卜，老子要等忙完这儿的事，才能腾出手去找他。 正打算拍马往回赶，悬崖边有个声音喊道：“信诚哥，得永生！小饼子在这儿给诚哥请安了！” 一个身影，缓缓从巨石后转出来。 “小饼子！”赵天诚狂吼一声，猛虎般扑过去将顾同彬搂在怀里。 哥俩畅叙别后离情，赵天诚更毫无保留地把中国军方已和警方组成联合行动队等事，细细说了遍。叮嘱小饼子千万保护好自己。顾同彬则因为身份大变，有些事，诚哥不知道要比知道好。所以他只是大略地说自己有极安全的藏身之所，并没有把自己已成为猛龙帮师爷的事透露给他。 顾同彬告诉赵天诚，这次冒着生命危险兄弟相见，主要是一件极为怪异之事：八台河市，藏着两个华裔日本人阴谋和阳谋，一个算命一个开咖啡馆。早年这两人就职于东京朋贵基金田中董事长手下，不幸因想挽救中国的经济而被追杀等等。顾同彬再三叮嘱，诚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说不定这俩老哥们，是冲你特工备胎的身份来的。 赵天诚大吃一惊，他在弄清疯婆子身世后，得知跟随疯婆子博士丈夫一同来中国的，正是阴谋和阳谋，原来这两位前辈藏身于八台河市。倒要去好好会一会他们，因为对于朋贵株式会社——以前叫朋贵基金的事，这两人掌握的内幕可能比黄金还重要。 而赵天诚提供给顾同彬的另一则信息，则使顾师爷两眼暴露凶光。赵天诚说，有一个叫田中幸子的日本女孩，和你所追杀的杨柳高度相似，疯婆子确定田中幸子就是田中董事长的孙女。而且，这女人在肖峰手下的朋山贵水公司，目前代表公司来到八台河市，正与市政府洽谈生物质项目的合作事宜。肖峰对你有资助之恩，千万和他离得远些，此人阴险奸诈，不可信任。 可惜，赵天诚不知道，成功女人的背后，总是站着一个神秘的男人。田中幸子背后的男人，就是他苦苦追踪而不得的藤田高。而他，苦心孤诣来到八台河市，最重要的目的也是逼朋贵株式会社尽遣精英来此，从而将仇人藤田高碎尸万段！ 时间不早，兄弟俩紧紧拥抱，忍痛分别。 在他们半个多小时的见面中，两人都不知道，山前山后，军方秘密小分队的请示电话一个接一个： “报告冷团长，赵天诚与一神秘人士见面，请示是否抓捕。” “报告，神秘人士始终被一块巨石挡住，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无法确定是不是通缉犯顾同彬。” “报告，原始森林周围，有多架动力滑翔伞出没，不清楚是否携带武器。” …… 冷凡没有办法作出抉择，如果是顾同彬，只要确定身份，可以当场击毙。可是秘密小分队，为了行动迅速，只随身携带了短枪，射程不足。万一不是顾同彬，赵天诚的行迹极其可疑，跑老半天到原始森林深处，和什么人会面？身为中国军方特工备胎，如果有什么重大机密，应该及时报告。 难道，阿诚他脚踏两头船？不可能呀，我冷凡会看错人？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让小分队迅速回撤。下完命令，他将舒胖子叫了进来，秘密布置了特殊任务。 哼，赵天诚你这小子，如此机密地与神秘人士会面，可见原始森林的这个空地，就是你俩的接头处，有一就有二，让老子查出你的不法行为，哼哼，军法从事！ 舒胖子外出紧急准备一番，全副武装地进入团部，“团长，我走了啊。” 冷凡一把将他揪住，还是那句老话：“阿诚救过大哥的命，毛也不能掉一根，你知道咋办！” 舒胖子一脸不悦：“大哥，你烦不烦哪？我看你真是老了，多说多话！” “烟带足了吧？”望着舒连长抖擞的背影，冷凡大叫。 “够抽一年的了。”舒连长头也不回。 第99章 驴游日 赵天诚带回的两只硬盘，为神龙集团开掘出了座富矿，果然不出所料，已遭灭顶之灾的勘探队发现了储藏量极为惊人的地下煤炭资源。 可是，电脑里的数据，仅仅是线索。可以判断，勘探队大量的勘探数据、依据、资料还没来得及输入电脑中。它们，非常有可能就藏身于坍塌的木屋下面。 取得这些数据，将事半功倍，为亚洲首富即将组队前来的勘探队，提供无尽的方便，从而使预定的半年勘探时间，缩短到短短数周。 神龙集团和朋山贵水公司两支谈判代表团，预定在八台河的时间为半年。想想，数周之间便可勘探出巨量煤炭资源，对神龙集团的煤化工项目意味着什么？开采后即能为地方政府带来相当于前一年财政收入的利税，哪个政府能拒绝这样的大产业？ 现在，必须争分夺秒，在地方搜救队进山搜索遇难的勘探队员前，把所有资料抢救出来，而且，还不能惊动任何一方势力。 亚洲首富亲自指示：由赵天诚组队，神龙集团代表团的核心工作，就是抢救出这批宝贵的资料。 计划很快由赵天诚制订完毕，陈总作了细微修改后立即传董事长，董事长半个小时作出回复：一切按赵天诚要求办。 什么计划这么隆重？咳咳，不说也罢，说出来有点寒穇，这小子假公济私，居然要组织一批年轻人到原始森林玩一个星期，美其名曰：驴游。 就这么个破计划，还引得亚洲首富、神龙集团董事长拍案叫绝。 赵天诚被组织任命为驴游队队长，队副由汪婷的新男友傅聪担任，队员徐芷嫣、汪婷、两名保镖曾龙曾虎，以及临时从神龙煤化工公司组织来的一批可靠青年，一行十余人，打“神龙公司春季驴游队”旗号，借着阳光暧昧的周末时分开始向原始森林进发。 为了确保徐芷嫣在驴游途中，不遇到任何意外，临行前赵天诚去了趟中心大城市，从自己的账户里，取出大笔大笔的软妹币，就差没用黄金，将嫣儿从头到脚地包个严丝密缝了。 防晒霜，一买就是一箱，足以让嫣儿在一周时间内，每小时将全身都抹一遍。品牌？不是顶级的不买。一百元一小瓶，一箱一百瓶。 登山鞋，神龙集团统一采购的太便宜，赵天诚偷偷买了四双，一双强逼嫣儿换上，三双自己老黄牛似地背在身上，每两天让嫣儿扔掉穿着的那双，确保舒适度。品牌？不是顶级的不买，而且是限量版，专人定制，五千元一双。 水壶，集团统一配备的怎么会没有考虑金属污染呢？赵天诚表示很不满意，找到陈总提了老大一通意见，最后自掏腰包，给每位队员免费配备一只才算完事。品牌？不是顶级的不买，嫣儿配两只——万一摔破了一只怎么办呢？ 帐篷，配加厚的，双层加自动危险识别信号。原始森林呐，什么危险没有啊，虽然自己经过竭力争取，抢到了距离嫣儿不足三米的距离，可是神仙也有打盹的时候，万一一头野兽盯着自己闭眼时分，拱向嫣儿帐篷怎么办？自动会响“嘀嘀”声的警报，可以让自己惊醒。品牌？上面都说过了，不是顶级的您就别问了。价钱多少？两千元？两千元您老打酱油去吧，像这种帐篷，没一万元您敢开口都是笑话！哥买的是两万元的。 …… 这么多装备，赵天诚一人背不过来。咋办呢？力气当然有啊，可东西多了没办法啊。赵天诚歪着眼，偷偷地瞄着曾龙曾虎兄弟俩，直看得人心里发毛。 “你，你，我说哥们。”伸出拇指习惯性地刮了记鼻尖，赵天诚歪脑筋动了，用手指点点俩兄弟，“我是队长不？” “是啊。”兄弟俩是实诚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的命令管用不？”继续下套。 “当然管用，你令一出，便如董事长开口，犹如军令。”兄弟异口同声，早年两位是特种兵出身。 “有人如果不从呢？”鱼儿上钩，该提绳了。 “从军令上说，违者当军法从之，轻者关禁闭，重者留用察看，严重者直接送军事法庭，给判了。当然，咱公司可能直接给开除喽。”可怜的兄弟俩，以为赵天诚谨慎有加，在进山前强调一下行动规矩。 “成交！等的就是这句话，别以为小弟对军法不熟。若你俩知法犯法，本队长自然会给你罪加一等。”赵天诚哈哈一乐，“曾龙曾虎听令，本队长为确保计划成功，特意添置了这些装备，你们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都替小弟给背上吧。” “你……”兄弟俩明白过来，眼神都能杀人了。 “你什么你？没看见首长我都身先士卒吗？”背着沉重的第一批，赵天诚乐呵呵朝外走去，身影不离嫣儿三步开外。 汪婷在旁边气得，狠狠地拧了把傅聪，用力过重，把白白皙皙的傅聪疼得“哎哟”一声就惨叫出来，“姑奶奶，您哪儿又不满意了？” “看看看看，你有那么大方吗？”傅聪气鼓鼓地说。 徐芷嫣和汪婷并排走着，她笑靥如花，乐得赵天诚为她马前卒般前后打理，听到汪婷有气，转过头绣口微吐：“分你一半。” “这还差不多。”汪婷裂嘴笑了，“妹啊，多好的福气呐，把姐给羡慕死。” …… 说着笑着玩着闹着，翻山越岭，大半天后，一行接近了卡扎罗山腰的那块空地。春雪消融的原始森林美景，真不容易见到，大家全看得两眼发直。驴游队赵队长见离目的地不过两千多米距离，但前面就是道极坎坷的山道，需要足够的体力才能翻越过去，便神气活现地一声令下，命全部原地休息。 命令还真好使，年轻人“哗”地一下散开，拍照的拍照，采花的采花，不吝体力闹开了。赵队长皱了眉头，尼玛的老子叫你们休息，咋闹开了呢？ 没人知道，一支狙击枪从扎卡罗高高的山上，紧紧地瞄准着赵天诚额头。然后慢慢移开了。 第100章 有危险 一行人嬉闹着，赵天诚却不声不响地率先来到了那道极坎坷的山道前，刚才他命令原地休息，除了确实需要补充体力外，还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上次来卡扎罗山时，他在这个山道正中，埋了多根肉眼极难察觉的细线。这条道没有野兽足迹，说明野兽不会从这儿经过。不动声色地走近山道，假装系鞋带蹲下身，心里“格蹬”一声——细线，全部被踩到了路边。而山路上，明显有几个陌生的脚印。 抬起眼，心里压上了重重的乌云。这是有预谋，还是行人无意间路过？ 不露痕迹地恢复嘻嘻哈哈的表情，他扶着徐芷嫣，跨过一道不高的坎时，引发了众怒。傅聪首先感到了强烈愤慨。他体力跟赵天诚天差地别，别说去搀扶汪婷，就连自身都难保。眼见走了半天，这家伙气不粗喘脸不变色，除了把徐芷嫣身上所有的装备背到自己背上外，还手忙脚乱地又是搀又是扶，汪婷的目光不经意地瞄瞄傅聪，意思太明确了：“你瞧瞧那对，比比自己，你还配得上叫男人吗？” 傅聪的脸色有点难看。 这道坎，嫣儿抬个腿就能跨上去，偏偏赵天诚还伸出手，在嫣儿白藕般的玉臂上扶了一把。 徐同彬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姓赵的，那坎不高。”他冷冷地说。 “我知道。”赵天诚头也不抬，依旧沉浸在搀扶的快感中，眼见前面有坑洼之地，他又递出了右手。嫣儿刚刚把玉手搭到赵天诚宽厚的手掌中，傅聪终于忍无可忍，一声怒吼： “有完没完？” 赵天诚打了激灵，这声霹雳，太吓人了。他猛然回头，见到傅聪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那……那水不是要溅到脚的么？”他强词夺理。 “汪婷也要溅到么，我怎么没去扶？”傅聪粗声粗气地说。 赵天诚被呛得没头没脸，人家说的也在理，都是女人，一个扶一个不扶，落差有点比较大。他偷偷地瞄了眼汪婷，汪婷正转着头，假装在欣赏风景。 嫣儿“扑哧”笑出了声，鼓足勇气，恶狠狠地踩在水洼上，溅起满脚的泥水。赵天诚大吃一惊，以为发生意外，闪电般伸出只手想扶住嫣儿，又怕身后的霹雳大规模杀到，赶紧缩回手，不知该怎么办了。 汪婷搂住嫣儿，两人“嘻嘻哈哈”低笑着，朝前跑去。 驴游队所有队员都被逗乐了，经过身前，拍拍赵天诚的肩，捶捶傅聪的背，更有的偷偷挠挠两人胳肢窝。一程辛苦，找点乐子最好不过。 只有曾龙曾虎两人面无表情，深情地搂了搂傅聪的肩，对他的壮举给予了无声的支持。经过赵天诚身前时，却连正眼也没打量一下，明显意见很大。 “我说哥们，冷眉冷眼的什么意思？”赵天诚终于憋不住一口气。 曾龙曾虎兄弟俩同时回过头，“队长先生，你身为行动队指挥官，整天围着个女人转，像话不？” 两人说完，突然见赵天诚挤眉又是弄眼，十分怪异的样子。回神细想想，明白了，赵天诚故意落在队伍后面，是有事要找他们谈。 两人凑过去，赵天诚轻声说道：“两位大哥，可能有危险。上次进山我暗设的细线全部被人踩断，今晚我们仨别睡了。” 曾龙曾虎脸色骤变。 “带齐硬家伙了没？”赵天诚问。 两兄弟同时摇摇头，这次行动由于是找资料，加上大部队集体行动，两兄弟没带枪，只带了匕首、夜用望远镜这些常规家伙。 “要不，现在返程？”兄弟俩此话出口，望着即将坠落的夕阳发呆了。这些队员，全都是没有功夫的普通人，进山就花了一天，黑灯瞎火怎么走回去？ 赵天诚摇摇头说，“来不及了。今晚你们两人分守嫣儿周围，我负责外围戒备。现在不明确到底是不是危险，但要高度警觉。” 女人安营扎寨，搭灶烧饭。男人在赵天诚组织下，趁尚有亮光之际，紧急对坍塌的木屋进行挖掘，好在人多力量大，十几个男壮劳力在美女们的鼓劲下，竟然挖了个大半，大量纸质资料、图片文件被抢救出来。 赵天诚从神龙煤化工公司挑选来的男青年，全是熟悉煤炭勘察方面的行家。本来，一周时间两天是用来进山出山的，两天用来挖掘，再用两天由这些行家根据资料分析当地情况，也好为勘探队的工作打入坚实的基础。当然，还剩下的一天，是用来舒舒服服玩的，工作么，要劳逸结合。 现在，不确定因素在增加，行程完全有改变的可能。 夜深人静时分，劳累一天的年轻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赵天诚嘱咐守在徐芷嫣一左一右的曾龙曾虎千万别合眼，等他回来三人再轮流休息，然后自己悄悄地朝山上摸去。 曾龙曾虎从少跟随亚洲首富陈德力，成年后又被送入特种部队接受顶尖训练，从老保镖和特种部队学得了浑身本领，今天见到赵天诚干净利落、事事落到节骨眼上的安排，不禁有些乍舌：这小子身上功夫一点没有，怎么做事倒像个老特种队员？ 悄悄钻进山林，赵天诚沿最有可能被狙击手相中的地段，根据面对驴游队安营空地的角度、射程等，依次对几个最可疑的地方进行着搜索。他的心里，有种极度不好的感觉。上次进山，顾同彬神秘地出现在了他面前。而顾同彬，既是被中国军警通缉的特级罪犯，又是被肖峰时时紧钉的危险分子，更何况，他在追杀田中幸子，田中幸子难道会一无所知？难道不会反追杀顾同彬？ 想到这里，有些不寒而栗，万一顾同彬身后真有盯梢者，那么自己在这儿和他会面，倒真像是个固定的接头点。而恐怖势力想取亚洲首富女儿的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在接近另一个适合狙击的位置时，赵天诚瞥见了一个塑料包装袋，他的心猛地揪紧了。 果然有埋伏。 捡起塑料袋，他迅速朝四周望了望。这是狙击手的随身携带物毫无疑问了，袋里装着一大堆水果皮、纸巾等杂物。狙击手进行潜伏等候目标出现时，为防杂物飘散，都会准备这样的塑料袋，将所有杂物丢入其中，然后埋入土里。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并不熟悉北方气候的南方狙击手。他懂得将杂物丢到袋里，却忘了，这里是北方。他仅仅将塑料袋埋进了雪地中，根本不知道，雪化后，塑料袋是会被流水冲着带下来的。 这个塑料袋，就是从高山上被冲下来的，袋的表面，还粘着薄薄的泥土。 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袋里装着啥。飞奔下山，他将塑料袋交给曾龙曾虎，告诉了他的疑问。三个人紧急商量后，决定连夜返回。 大部队立即被轻声叫醒，曾龙曾虎手持望远镜，警惕地扫瞄着山上每一个可疑的所在，掩护着大部队摸黑紧急向山外撤去。 第101章 姓赵的身上有很多谜 一行人扔掉挖掘工具等累赘，火速赶路。接到赵天诚告急电话的陈总，也迅速派出接应队进山，两支队伍于原始森林会合，天亮时分安全撤回。 大家全累坏了，赵天诚回到大本营后，再也支撑不住，倒头就睡。徐芷嫣和曾龙曾虎等人紧急向陈总汇报了山中所见。经过对塑料袋取样分析，确认里面遗留的杂物为特种兵所有，除了压缩干粮包装，更有烟盒烟蒂等物。稍稍令人放心的是，对烟蒂等物的唾沫分析表明，狙击手仅有一人——当然，也有可能还有其他包装袋未被发现。 曾龙曾虎向陈总表达了他们心中对赵天诚的疑惑，在下海市时，他们曾奉徐芷嫣之命，以打篮球为借口，对赵天诚进行过测试，确信他不会武功，但是昨天在原始森林里的表现，却使哥俩处处发生了怀疑。 “你们认为，赵天诚也是个特种兵？”陈总这句出口，旁边哈欠连连的徐芷嫣猛地竖起了耳朵。 曾龙不确定地说：“陈总，赵天诚没有功夫，以前我们是试过的。但是进入原始森林后，他的组织能力、对危机的应对、对未知情况的警觉和事先准备，却远远超过了一个普通人的能力，就连我们俩也有点自叹弗如。特别是在进入空地前的坎坷山道上，他在第一次进山时，预埋了细线。撤退时我特意挖了根带回来分析，这根细线，是军方特种部队所特有的，市场上根本见不到也买不到。” “他有个特种团团长大哥，会不会是冷凡送他的？”徐芷嫣插了话。 曾龙摇摇头，“我们也是特种部队出来的，送普通人的话匕首比细线更有用。另外，从大山撤离时，我和曾虎时时处处在打量着赵天诚的身手，发现他山道上腾挪的功夫、观察身手，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才具有的。那时候情况紧急万分，他的表现完全是他本能，没有任何掩饰成份在内。” 徐芷嫣忍不住惊叫出来：“他受过特殊训练？” 曾虎点点头：“很可能，身手不在我们之下。” “怎么可能？”徐芷嫣转头望着陈总：“姑妈，大学四年，我们没听说他到哪儿训练过。可是……可是……” 陈总盯着嫣儿：“可是什么？你发现过什么？” 徐芷嫣把大学时，赵天诚曾一掌击伤少林拳高手吊死鬼等事，大概地说了一遍。曾龙曾虎明显吃惊了，要求徐芷嫣把当时赵天诚怎么出招、怎么一掌就把少林拳高手打得鲜血横飞的细节，仔仔细细重述了一遍。 最后，哥俩下了结论：“陈总、芷嫣，根据我们这么多年练功的经验，如果赵天诚真的毫无功夫，他绝不可能一掌就打得刁斯槐腾空飞起，而且还要当场吐血。他的掌中，凝含着极高的功力，你们没练过武可能不知道，这叫内力，普通人看不出。” 曾龙曾虎俩是亚洲首富从小亲自培养的，除了接受国际高手的精心指导外，还特别送到国际特战部队进行专门化培训，可以说会遍世界高手。单从功夫来讲，绝对是国际性顶尖高手。他们的这结论，让陈总经理不寒而栗，却让徐芷嫣深思不已。 “他，如果真的身怀绝世功夫，为什么要刻意隐瞒？难道，他是潜伏在我们公司的特工？那么他如此帮助我们，背后又有什么目呢？”陈总将最大的担心说了出来。 徐芷嫣却没有开口，这些年来赵天诚身上莫名其妙的东西，开始一一在脑海中浮现。除了跟吊死鬼的那场拼斗，更有在博岙实习时的种种疑团，特别是为什么总觉得赵天诚跟他的救命恩人施瓦辛格长得那么像，为什么施瓦辛格直到今天也没露面，却在QQ聊天中说“我就在你身边”，又为什么赵天诚以同样的语气，一字不差地说过多遍“我就在你身边”？ 突然，徐芷嫣揪着陈总的衣袖开了口：“姑妈，如果赵天诚真的有功夫，那他的腿上很可能有枪伤。我怀疑他跟救我的施瓦辛格是同一人。” 徐芷嫣把绑架案的事又一一说了一遍，曾龙曾虎点了点头，要查看赵天诚大腿，不算难事。 技术部带来了极好的消息，经过对带回材料初步分析，发现勘探结果多数保存完好，只有少部分经雨雪浸泡难以辨认，但不影响整体分析。这些数据和资料，基本上可以完整作为八台河市拥有巨大地下煤炭储藏量的证据。 下午时分，曾龙曾虎恶补睡眠后，来到赵天诚房间，准备叫他一起去洗个澡。只要赵天诚脱光衣服，他到底是不是施瓦辛格就将大白于天下。 但是，这小子却不见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赵天诚其实早就醒了，他的失踪，原因在曾龙曾虎放在分析室里的那只塑料袋。 睡醒后，赵天诚嚼着干粮，喝着可乐，活动着发酸的手臂，本意是贼性不改地去找徐芷嫣的，但嫣儿还没醒，只好漫无目的地逛到了分析室，一眼就暼到了那只塑料袋，袋里的东西全部倒在金属盘子里，等待进一步的分析。 盘里，有只白色包装的香烟盒。 烟盒上，印着醒目的“特供”两个字，这是市场上根本没有、部队里也极难见到的特供软中华烟，属于部队里专供军区首长以上享用的特级特供物品。普通狙击手，哪里会有如此待遇享用这东西？ 有一个狙击手，天天只抽这种特供烟，他就是舒连长。舒连长跟冷凡是铁哥们，只抽这种特供烟，而他抽的这烟，全是由冷凡的老爸——军区冷司令员提供的。 想到这里，赵天诚背上的汗都下来了——舒连长来到八台河市？他来干什么？难道顾同彬的行踪被他们发现了？舒胖子背后是不是跟着冷凡大部队？他们要对顾同彬下手了？毫无疑问，自己第一次进山时，身后就跟着军方秘密特工。但自己不是目标，顾同彬才是目标，跟踪自己很可能是为了确定是不是跟顾同彬见面。 奶奶的，好你个阴险的冷凡！原来是让老子作诱饵，引小饼子出来啊！ 你做梦！拇指习惯性地刮了记鼻尖，他扔掉干粮，跑回房间，从绝密处掏出只特别通讯器。这是他跟舒连长紧急情况下才启用的特殊通讯器材，在博岙县时冷凡交给了他，一直没有收回。 “舒胖子，你跟踪老子？”接通信号，赵天诚冷冷地问。 “阿诚，什么事？这是紧急情况下才启用的频道。”舒胖子故作镇静的声音。 “没事。”赵天诚顺手就关闭了通讯。舒胖子那头，鸟鸣涧涧，溪水叮咚，风过空谷，聋子都听得出这是原始森林特有的环境。 一个特战团连长，不在部队里呆着，横跨万里之遥来到东北，总不会是专门来保护老子那么有人情味吧？顾同彬来了，田中幸子来了，你特战团连长也来了？好么，挺热闹，不知道还有谁来了没有？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才能请得动特战团连长你这尊大神。 拿起一只高音喇叭，带上装着特种设备的包，赵天诚驾车直驶原始森林，第三次进山。 第102章 舒胖子你给老子出来 带着装有特种设备的包进山，是因为赵天诚觉得最近军警齐动，放在庄园不安全，何况曾龙曾虎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再隐蔽的地方，也是危险的。 来到老地方，赵天诚先在角落处挖了个深坑，把那只包埋了进去，顺带把那只施瓦辛格面具放进了包里。面具，应该完成它的历史使命了，再玩就没啥意思了，以后就作为个纪念吧。 舒连长和舒小小紧贴望远镜的两只眼睛，鼓得差点儿凸了出来：这瘟神玩什么花样？ 他们确实是奉冷凡之命，前来狙杀顾同彬的。顾师爷现在是高危分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制造新的惨案，对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构成了巨大的威胁。高层秘密下令，确认顾同彬出现后，可以当场击毙。 冷凡的特战团一路跟踪来到八台河市后，情况已经变得极为复杂。国际上影响力极大的神龙集团谈判代表团，由亚洲首富的亲姐姐亲自率队驻扎在这里，亚洲首富陈德力也已向省政府发涵，不日就将由副省长陪同亲临八台河；京城带有日资背景的朋山贵水公司谈判团也在这里，谈判代表还是几个日本友人和京城人士。 顾同彬此时率领大批人员赶赴八台河，他的目的是什么？万一正在八台河的两个谈判团出了事，谁能承担得起？这可是要造成国际影响的大事唷。 冷凡接到的命令，是全力追查顾同彬的下落，必要时予以秘密围捕。 在军方秘密小分队汇报赵天诚进入大山、与一神秘人士见面的消息后，联想到赵旭日曾向他报告顾同彬与赵天诚有接触的事后，冷凡第一感觉就是两人可能在搞什么阴谋。于是紧急命令，由舒连长亲自潜伏到原始森林，只要顾同彬露面，务求一枪中的。 潜伏了一天，满以为会逮着条大鱼，没成想天杀的赵天诚竟然带着一大帮帅锅美女、高举红旗进山了，弄得舒连长一头雾水。 现在，望远镜里又出现了赵天诚的影子，丫的居然手里拎着只高音喇叭，这又是闹哪样？ 为防止顾同彬随时出现，舒连长命令跟他来的舒小小作好战斗准备，确定顾同彬出现，可以就地击毙。两人拿起了狙击枪，推弹上膛，狙击镜的十字线不离赵天诚身周五米。 赵天诚倒好，到这充满神秘气氛的原始森林，倒像是来旅游、来放松心情的。沿途走来，一路摇头晃尾，活像中了什么巨奖般欢欣鼓舞。走到空地，把高音喇叭扔到草地，赵天诚跳起了舞，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那笨拙的舞姿，把舒连长看得直犯恶心。 跳得日月无颜，这小子估计想起跳舞不是自己强项，改练跆拳道了。顿时飞沙走石，拳风激起的枯枝落叶，围着他四周如同蝴蝶般翩翩翻飞。舒小小惊得连连乍舌，佩服地点着头，心说这身手，自己十个也抵不上，比起跳舞，那是日月换新颜、江山改新容喽。 跳完舞、耍完拳，这小子不忙活了，擦完满头满脸的汗，掏出根卷烟，美美地享受了起来。 舒连长直犯嘀咕，SB一样的发什么神经？ 大半支烟落肚，赵天诚走到草堆前，一弯腰，捡起了高音喇叭，慢条斯理地打开电源，“喂喂喂”试了试音源，大概觉得挺满意，拍拍喇叭，走到空地最开阔处，大将军训话似地两腿分开叉立，左手托腰，右手将喇叭凑到嘴边，狠命地吸了口气，大喊一声—— “舒胖子你给老子出来！” 奶妈的这声音太强大、太突兀、太有冲击力了，一时间，原本静寂无声的原始森林，像炸开了锅似的，小鸟小飞虫没命地从枝梢、草叶上夺路而逃，老鼠、蛇、各种小型走兽被惊得目瞪口呆，这才慌不择路，如同世界末日来临般不顾一切地乱蹿而去。 舒连长也愣了，潜伏这么久，天天和寂静打交道，居然不知道林里还隐藏着这么多伙伴。 赵天诚亮出一嗓子，朝四周望了望，等到原始森林重归平静，这才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很没有面子！ 他照样画葫芦，大叉两腿，左手托腰，右手将喇叭凑到嘴边，狠命地吸了第二口气。 “啪……”离身子二十米处，一棵古树最顶端的枝桠突然凭空掉落。 赵天诚回过头，一口气憋在了胸口。自己中气虽足，但不致于隔空杀人，音波咋能震折结实的树枝呢？而且还是腕粗的。 扔掉高音喇叭，身手矫健地爬上古树，凑近那断枝一看，断裂处明显是被一颗大口径狙击弹击断的。顺着子弹来的方向，趴着身子瞄过去，一千多米处是个非常利于狙击手隐藏的山林。 “嗖”地腾空而下，这小子又跳起了难看的美洲舞蹈，缩着颈，拱着肩，活像头大猩猩，边唱边念念有词：“小样的舒胖子，老子就不信引蛇出不了洞……” 一支狙击枪管，从丛林中慢慢伸出，舒连长和舒小小浑身枯叶伪装，步步为营地现出身来。 看到枪管伸出，赵天诚更疯狂了，屁股扭得几乎脱腰而去。 “别跳了！犯恶心！”舒连长恶吼一声。 赵天诚一本正经地立正，敬礼：“报告胖子舒连长，中国特战团秘密特工——括号备胎——赵天诚，向您报到。” 舒连长除掉伪装，掏出烟盒，丢了支过来，顺手给点上，“咝”地深吸一口：“咋知道是我？” 赵天诚晃晃手中烟卷：“哈哈，这烟告诉我的。对了连长同志，下次埋杂物，麻烦埋得深点。北方跟南方不同，积雪估计有半米多厚，你得埋一米多深的土里。” 舒连长讪讪笑着斜扫了眼舒小小，这事是他的通信兵干的，心说你小子做事咋这么不老到，“顾同彬呢？”他问 听到顾同彬三字，赵天诚一屁股瘫倒在地上：“胖哥，打听个事。” “说。” “有什么办法让顾同彬不判死刑？”赵天诚正色问，这事他不闹着玩。 舒连长摇摇头，“下辈子吧。这么多灭门惨案，还想不判死刑？天诚我也告诉你，冷大哥可对你够照顾的了，窝藏特级通缉犯，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你在下海市跟顾同彬有联系这事，别以为冷哥不知道，他给你个面子而已。” 赵天诚不吭声。 “兄弟，把顾同彬的下落说出来吧。活捉的话，他还能多活段时间，你们哥几个，也还能叙叙旧。我对你明说了吧，这次冷哥亲自率精锐从西南赶来的，军方警方已将八台河围得水泄不通，顾同彬长十个脑袋也逃不出去了。现在的形势，是见到顾同彬可以就地击毙。你自己想想吧。” 默坐良久，赵天诚终于开口了：“大哥，我真不知道他住哪儿，前几天他突然出现在这儿，我事先一点也不知道。电脑联系那事，你也知道，小饼子是黑客高手，来无踪去无影，我压根不知道他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走的。他犯了重罪不假，但他自己也是受害者。如果今后他再与我见面，我会劝他改恶从善，但你让我带路去抓他，这……大哥，啥也不说了，就给冷团长捎一句话：你冷凡是我生死兄弟，小饼子也是我生死兄弟，有本事你们自己抓去，以后别来烦我。” 拍拍屁股，正想飞身下山，舒连长一把揪住了他：“阿诚，你一直在追查的那个藤田高，也来到了八台河，他在暗中协助田中幸子。但他是日本人，冷大哥不便出手，怕有国际影响。” “什么？”赵天诚一声狂吼，原地蹦了起来，“舒大哥，他住在哪儿？” 舒连长摇摇头，“行踪十分诡秘，好像不住八台河城区。” 赵天诚怒目圆睁，咬牙切齿：“藤田高，不管你躲在哪儿，老子一定撕碎了你！”话音未落，他拧住舒连长手臂，顺手拨下他腰间的手枪，狂奔而去。 第103章 我靠，大神 跑出大山，驾车直驶离八台河城区不远的一个庄园。这些他，他跟徐芷嫣以情侣为掩护，开展着和新能源有关的各种调查，暗地里，他也把当地情况摸了个透。 八台河离俄罗斯边境不远，当地走私什么的事当然也少不了，有走私就有黑帮。八台河的黑帮，叫飞熊帮，帮主是个东北大汉，熊二。熊二有个情女，叫玉蝴蝶。这个庄园，就是飞熊帮帮主熊二和玉蝴蝶的淫乐窝。 在仔细分析顾同彬犯下的多起灭门惨案之后，赵天诚感觉得出，小饼子的手法极其专业，而且不可能是一人所为，身后，必定站着个势力强大的团伙。他不清楚分别短短几年，小饼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但从八台河市这些天的情况来看，小饼子能在军警合围、全民缉捕下，依然深藏不露，而且居然能驾着滑翔伞，光天化日之下前往原始森林与他见面，没有当地黑帮的支持，你说你能信？ 顾同彬现在可是危在旦夕，他很可能不知道冷凡亲率精锐至此，军警展开了合围。虽然小饼子罪大恶极，可实属事出有因，况且自家的灭门惨案，还没人还他一个公道。作为生死兄弟，此事如果坐视不管，小饼子的冤魂一生都会缠绕心海。同时，小饼子要追杀田中幸子，自己在苦苦寻找藤田高，如今兄弟俩的两个仇敌，居然合在了一起。 既然殊途同归，当然要兄弟并肩作战，管他小饼子是通缉犯还是水泡饭，老子先手刃了仇人再说！ 所以，得和小饼子谈一谈。兄弟俩，又像读大学那样，要住到一块儿了。 在庄园门口，停车，以顾同彬兄弟的名义要求拜见熊二。两名保镖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又是摁脖子，又是反手拧胳膊，赵天诚心头烧火，心说老子是来见熊帮主，又不是来投靠山头的，弄得罪犯似的干什么。 伸出拇指恶狠狠地刮了记鼻尖，流星般踢出两腿，两名保镖应声而飞。 保镖团团将他围住，通报，获准，搜身，押送。一连串例行手续完成，赵天诚心里已如明镜一般，熊二果然窝藏着小饼子，否则见都不可能见面。 屋内，十余个身穿黑背心，臂上各纹条青龙的精壮男子分左右背手站立，很有点像黑社会堂会的样子。 正中间，熊二靠在太师椅上，细眯着眼品着上好的绿茶，充耳不闻嘈杂之声。他的情妇玉蝴蝶正给他轻轻揉腿。 赵天诚面无表情，跨门而入。 “坐。”他指了指赵天诚旁边的座位，声音不大地说，顺手丢过支烟。赵天诚也不客气，跷起二郎腿，“嚓”地点着火，“咝……”美美地吸了一口。 熊二斜着眼问：“这位，顾师爷是你什么人？” 赵天诚当场就愣了，顾同彬成师爷了？丫的咋没告诉我涅，他是飞熊帮师爷？不可能吧，他刚来八台河呢。那他是哪儿的师爷？绍兴师爷？管他师爷五爷，先请出来再说。 “大学四年同室，我生死兄弟。” 熊二仰头哈哈大笑，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突然就逼了过来：“吼吼吼吼，凭这点你也敢踏入飞熊帮大门？胆也太大了点吧？是不是探子派出打听消息的？” 赵天诚不禁有些动气，老子踏入你飞熊帮大门，已经给足你面子了，踏平你飞熊帮也不是不可能么：“老大，江湖规矩我懂。可你说的话我不懂，顾师爷若不想见我，门口就可回绝。现在人让我进来了，又说我是探子，哪个探子这么笨打着广告来送死呢？” 熊二沉下脸来：“姓赵的，熊某给顾师爷面子，对你可够客气的了！不管你是哪方真龙，来到熊某地盘，嘿嘿，就是神仙也得低头三分，让路半尺！有你这么横着讲话的吗?” 赵天诚哼了声，依他以前的个性，桌子一拍，椅子一摔，该走人走人，该翻脸翻脸，毫不含糊。不过今天不同，他有重要事跟顾同彬商量。这口气，得忍。依照江湖规矩，他抱拳一拱，先敬人三分：“熊帮主说得是，赵某这里有礼了……” “啪！”熊二狠狠地拍响了八仙桌：“姓赵的，你一口一声熊帮主，可有把我、把飞熊帮放在眼里？一出手就伤我几个兄弟，这账怎么算？” 赵天诚还过去冷冷一瞥：“熊帮主，是你手下先对赵某无礼！” 眼见双方剑拔弩张，气氛陡然紧张，玉蝴蝶飘然上前圆场：“赵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兄弟你有功夫不假，飞熊帮也不是吃素的啊。你若是初涉江湖，我们老大量大福大，这算暂且搁过一边，先问问兄弟你来自何方？是哪个山头的大神？” 赵天诚勉强压住火气，“赵某我无门无派，更不是什么绿林好汉。今天行事过急，误伤几位兄弟，在下这儿赔礼了。请让顾同彬马上和我见面，我有要事相告。” “放P！”熊二恶声怒吼，“刷”地腰间拨出支手枪，“哗啦”推弹上膛，瞄瞄赵天诚，“啪”地扣在桌上：“好大的口气。顾师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你眼中可以无视飞熊帮，可是你认识这家伙吗？” 好家伙！赵天诚只瞄了一眼，就认出了这支枪。 这是由意大利伯莱塔公司研制的伯莱塔92F型手枪，被美军选为新一代制式军用手枪、并在美军中重新命名为M9手枪。该枪发射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全长21。7厘米，空枪重不足一公斤，有效射程50米。 虽然这枪性能极为先进，但以前赵天诚在特战团训练时，最喜欢的却是奥地利格洛克17型手枪。奥地利的比意大利的这把，重量轻了三分之一，手感相当好。 见到熊二竟然拔出手枪威胁，赵天诚真是觉得可笑至极。人可以无知，但不能无知到这种地步。天下之大，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何必拿把枪来威慑？ 身子一欠，他就想站起身来。没想到额头一凉，身边早有准备的打手，拔出插在背后的手枪，紧紧地顶住了他的额头：“老实点，当心枪走火。” 也是把M9手枪！ 熊二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姓赵的，两条路给你选择。第一，跪下磕三个响头，算给我几个被你伤着的兄弟陪罪。第二，直着进来横着出去，少了你，明天的地球保证还转得挺欢，没人在乎你来没来过！” 赵天诚站着没动，脸上丝毫表情都没有。 拿枪指着他额头的杀手，手头一紧，狠狠地顶了顶他：“快选择，第一种还是第二种？” 赵天诚依旧没动，冰冷的眼神却寒光四射地盯住了熊二：“没有其他选择？” 熊二平端着枪，呵呵地摇着头：“没得。” 拇指习惯性刮了记鼻尖，一声恶吼：“老子给你第三种选择！” 话音刚落，赵天诚深吸一口气，左脚点地，身子闪电般一转。没容那打手反应过来，他反手一拧，左手控住打手咽喉，右手食指朝他拿枪的右手腕一点。打手只觉右手一阵酥麻，手枪不由自主地脱手往地上掉去。赵天诚伸出右脚一点，将将落地的手枪腾空而起，瞬间到了他手中。 这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只在眨眼间完成，打手发觉遭到袭击正待发力挣扎时，赵天诚身影微转，猛力一肘顶在他胸上。那杀手连哼也没哼出声，踉踉跄跄退后几步，“扑通”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一众打手还没看清那打手是如何遭到袭击的，眼前只觉有身影晃动，定睛看时，赵天诚的枪已经顶住了熊二的额头。 他刚才离熊二，足有十多米距离，怎么眼睛未眨，就鬼影般飘过去了呢？所有人竟然无法反应过来。 “赵……赵英雄，有……有话好说，把枪……把枪放下，当心……走火。”熊二声音都颤抖了。 赵天诚枪口一用劲：“所有人退下弹匣，把枪放到地上，踢到中间来。” “照……照赵英雄说的……做！”熊二说完，带头把枪扔到地上，顺脚踢到了屋中间。 “哗嚓哗嚓”一阵乱响，所有打手的枪，全部集中到了一起。 “赵……赵英雄，你，你也放下枪吧，万一走火，可……可不是玩的。”熊二怕得就差跪下央求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威风八面的熊帮主怕枪响，这枪还真的就响了起来。 枪在赵天诚手中，竟然耍杂技一般，左转右转前翻后滚，“哗啦啦”的一串声音在静悄悄的夜里格外碜人，熊帮主双腿颤抖，吓得简直快尿裤子了。 “啪啪啪”的一串声响过后，熊帮主感到额头的枪管不见了。定睛一瞧，地上撒了一地枪的配件。 赵天诚右手一挥，一只弹匣平平地向目瞪口呆的熊二飞去。随后他脸无表情地抱拳朝左右行了个礼：“没想到飞熊帮初次和赵某相见，只是为了玩玩这种拆枪的小把戏。现在各位都看明白这枪怎么拆了吧？熊帮主，现在带赵某去见顾师爷，如若还不答应，等下就不是玩拆枪，而是玩实弹穿心了。” 熊帮主抱拳，起身：“赵英雄，所谓不打不相识，熊某佩服。师爷确实在我这儿，但带你去得蒙上双目。” 赵天诚淡淡一笑，反转双手表示不会抵抗：“这个自然得照江湖规矩。” 第104章 正路不走走邪路 赵天诚再度进山，与舒连长接触；出山，直奔飞熊帮。这些事，哪件也没逃过军警两方暗布的眼线。 消息传来，冷凡喟然一声长叹：“兄弟，你这是闹哪样呢？这不是把哥、把舒胖子往火坑里推吗？你不仅救不了顾同彬，反而把兄弟们都害惨喽！” 赵天诚只顾行事痛快，确实没考虑，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懂军营警营的操作方式。冷凡率队来到八台河，但他不是缉拿顾同彬的最高长官，因为他只能调动他的特战团。而这次联合行动，是由特战团、黑龙省军方、警方共同组成的，最高长官由公安部领导担任。 高层将行动落实到西南军区，军区司令是冷凡老子，自然而然就把任务交给了儿子。 而赵天诚作为和顾同彬关系密切分子，自然已是联合行动队高度关切的人物。关于他动向的这些秘密情报，除了冷凡能及时获知外，更有高层掌握。 赵天诚与舒连长在原始森林有目的地秘密接触，然后舒连长迅速撤出，这事引起了高层警觉。经过层层了解，赵天诚与冷凡的关系迅速上报到高层，高层为之震怒——立即控制赵天诚，解除冷凡指挥权，和舒连长、赵旭日等人就地退出联合行动队，特战团精锐小组指挥改由高层空降。 一系列命令紧急下达，赵天诚却不紧不慢地开着车回住所了，嘴里哼着资产阶级小调，心里盘算着复仇的种种可能。在与顾同彬见面后，两人都既愤怒又欣慰，为都在寻找仇人、仇人却不知躲在哪里而愤怒，为哥俩又并肩携手、同戮仇敌而欣慰。 他和顾同彬作了分工，小饼子在八台河市及周边市县，挨个查找田中幸子与藤田高的藏身之所——舒连长曾说，这两人不住在八台河。赵天诚则在外围，打听两人的下落。飞熊帮帮主也向顾师爷保证，他发动市里和周边一切能发动的力量，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两人找出来。 同时，赵天诚还成功说服了小饼子，他保证在八台河市做完这最后一件事后，马上离开，从此退出江湖，到所有人找不到的地方去过隐居生活。 从飞熊帮秘密营地出来后，他立即拨打冷凡电话，电话关机；打舒连长，电话关机；打李旭日，还是关机。赵天诚并没有当多大回事，驾车直驶住处。 在离陈氏谈判团住地不远处，赵天诚猛然一脚大刹车——代表团别墅门口，警灯闪烁，大帮警察正进进出出。随即，他的电话“毕毕”提示有短信息，打开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短短几个字：警方正在抓捕你，速离开。 扔掉手机以防被追踪定位，他迅速调转车头狂驶而去，心里充满了委屈和不解，他知道，警方这是把他当成了顾同彬同案犯啊。尼玛。 冷凡的身影在眼前越来越清晰，赵天诚误以为是冷凡下的命令。怎么知道，冷凡此事正和舒连长、李旭日踏上返回川渝市的飞机，凌空俯望，他的心里充满了对赵天诚的担忧。 赵天诚哪里想到，冷凡不惜冒着手机信号被定位的风险，用新购的手机卡，向他的兄弟发出了危险警告。 …… 顾师爷决定紧急行动了。然而，困惑他的一个最大问题，就是田中幸子和藤田高到底住在哪里？ 他和诚哥的谈话，是在两个人情况下的。现在，赵天诚给他提供了万分紧急的信息：八台河，已被军警围得铁桶一般。这使他感到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而且，一旦这消息让飞熊帮知道，黑社会未必敢跟国家暴力机关公开对抗，也就未必会再出力帮他。 这次谈话，得知田中幸子极有可能是杨柳后，顾师爷决定冒最大的风险，缩小搜索范围。他轻易地侵入当地政府网站，发现两个谈判团，其中之一竟然是肖峰的朋山贵水公司，代表团团长田中幸子，正是自己苦苦寻找多年的杨柳。田中幸子被找到，藤田高自然逃不掉。 顿时，顾师爷钢牙蹦裂，有种被肖峰玩弄于股掌的愤怒。田中幸子是肖峰的手下，那么是不是说，自己家的灭门惨案，田中幸子只是刽子手，而肖峰才是真正的元凶？而此前自己却还向肖峰求助，真是将仇当恩，瞎了自己的狗眼。 他决定，先和诚哥除掉田中幸子、藤田高，再直捣京城找肖峰算账。 但此时，田中幸子身边，闪现着大批恐怖势力保镖。肖峰在追踪特战团神秘调动之事时，意外发现顾同彬竟然到了八台河市，他感到恐惧。几年前还手无寸铁的顾同彬，现在居然率领着十几名高手，而且沿途躲过层层关卡，直插东北。他隐约感到，顾同彬的身后，站着一个巨大的不明势力。 肖峰没有告诉田中幸子实情，只是说八台河市形势复杂。然后向母公司、东京朋贵株式会社田中董事长作了汇报。随即，潜伏于中国境内的大批恐怖分子迅速赶往八台河，以备不测。 肖峰不会放弃八台河市，因为此时谈判正进入关键时刻。只有彻底击溃亚洲首富的新能源计划，才能摧毁陈德力在八台河的煤化工公司，而这家公司一倒，整个中国将再也找不出能与国际技术相抗衡的煤化工技术，制造中国能源危机的关键一环，全在这儿。 从国际金融巨鳄的布局来说，他们也在等待着肖峰计划的成功。几年来通过各种渠道渗透到国内的热钱，都静静地蜇伏着，只要肖峰的计划、田中幸子与地方政府的生物质谈判成功，国际油价将很快被推高，人民币将急速升值，一轮与中国经济息息相关的能源危机就会从天而降，神龙集团，也将走投无路，落入被群狼猎杀的绝境。 神龙集团被猎杀后，一石二鸟的计划就会启动第二阶段，这是因为绑架中国能源和能源政策后，几乎就绑架了中国经济。接下来，国际金融巨头以能源为要胁，逼迫中国实行资本市场改革，放开外汇管制，这导致的后果是更巨量的热钱能自由流入中国，为各路资本洗劫中国作好技术准备。 随着巨量热钱的流入，最后的结果将是中国制造业无利可图，大量企业倒闭，银行坏账大量增加，地方政府债台高筑。另外，还有通货膨胀急剧上升，人民收入、福利和保障却在隐性缩水。此时，社会处于剧烈动荡之中，各类矛盾此起彼伏，整个中国犹如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只要导火索被点燃，必将发生震憾世界的爆炸。 国际金融巨鳄不会良心发现，而是会加倍地落井下石，他们会以中国经济最脆弱的房地产为突破口，迅速拉升房价锁定整个社会财富，然后持续打压股票市场等资本市场，使整个社会的投资无利可图。他们就像抽水机，将中国的财富抽干、榨尽后，最后导演一场比卡蓝国、亚洲金融危机惨烈数倍的灾难。中国，将在这场无比惨烈的经济绞杀中轰然倒地，四分五裂。 一石二鸟，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绞杀神龙集团的核心和关键，就在八台河市，就是八台河市的煤化工产业。 田中幸子有危险，肖峰岂会坐视不管？当然得把精锐力量悉数调集到她的身边。 而顾同彬，发现了田中幸子和藤田高，岂会抛之而去？他生命的全部力量，都已经浓缩在了复仇这件事上。他的诚哥，也是如此，甘冒着和通缉犯合作的罪名，与他走到一起，只是为了手刃仇人。 只是，现在的顾同彬已经找不到赵天诚了，他通过飞熊帮多次与神龙集团的住地接触，发现赵天诚失踪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第105章 调戏个女明星 藤田高和田中幸子住在哪儿呢？他们住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赵天诚住在什么地方呢？也住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这两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阴差阳错，居然是同一个地方——俄罗斯和中国交界处黑龙江上的阿穆尔岛。 阿穆尔岛距离八台河市约200公里，驾车两个多小时即可到达，它属于俄罗斯管辖，长五十公里，宽十余公里，和中国舟山群岛的本岛面积差不多。黑龙省和俄罗斯的边境贸易基本集中于此，形势复杂，鱼龙混杂，是个藏身的好地方。赵天诚和藤田高、田中幸子自然同时想到了它。 两个冤家死对头，走到了一起，还不上演场好戏？不过，现在还有些时间，两人谁也还没碰到谁。 悲愤不已的赵天诚，而今真的是走投无路，莫名其妙卷入顾同彬案子中，竟然变成了军警抓捕的对象。虽然即使被抓，也不会判重刑，可是尼玛的关个半年十月，这时光谁耗得起？东京的朋贵株式会社以生物质能源为撕裂口，开始对神龙集团动大手术了，此时若不及时阻止，等他们从容布下天罗地网，想拯救的机会都不会再来了。 但是，与自己的血海深仇比起来，这事还可以搁一搁，因为藤田高就在八台河市附近。赵天诚躲在阿穆尔岛，却时刻想着怎么回八台河，找到藤田高 对于神龙集团的帮助，好在他前期工作已经做得相当漂亮，不仅和徐芷嫣将八台河的玉米生产情况，调查得极为详细，更发现了巨大的煤炭储量线索，这为陈总经理和当地政府的谈判，增加了重重的砝码。 他不愿意被警方控制，也不能再和顾同彬接触，以免更深地卷入其中。想到八台河的谈判要历经半年长的时光，藤田高必不会贸然离去，因此他的踪迹总有一天可以找到。现在，需要先出外避避风头，等警方不会再对他有兴趣，那时再回来也不迟。再说，八台河市附近，有顾同彬和飞熊帮帮众在打听消息，一有确信，顾同彬自然会想方设法联系到他。于是，他用新买的手机发了个短信告诉徐芷嫣他的打算后，便笃悠悠地通过地下渠道，细细地易容后，办理了假证件后来到了阿穆尔岛。好在信用卡带在身上，这里俄文中文并存，卢布和软妹币通用。卡里几十万元钱，足够花天酒地了，于是放心地沉浸在异国他乡的情调中。 徐芷嫣的短信没回，赵天诚知道，她可能对这个陌生的手机号有所警惕，也可能怕被跟踪信号从而暴露赵天诚的行踪。 走进一家酒吧，舌头努力在嘴里打着卷，赵天诚盯着墙上电子钟的年月日说着生硬的俄文：“2004年4月，叽叽咕叽叽咕……”前世他在美国时，和各路国际巨富打交道，俄文当然会说几句。 这怪模怪样的腔调，把旁边一位坐着看书的美女逗乐了，抬起头瞟了他一眼，又沉浸在书里了。 赵天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凑过去在美女对面坐下：“哈，美女，叽叽咕国人还是瓷器国人啊？看的啥书？” 美女没理他，身子一歪，朝里坐了，她的手里，捧着本京城戏剧学院的《戏剧教程》，书上还用清秀的字体写着汤小唯三个字。哦，虽然没看清美女长啥样，但肯定很漂亮的说，是个演员，不是叽叽咕国人。英雄落难到阿穆尔岛，徐芷嫣没在身边，没个美女相陪那是夜漫漫孤枕难眠啊，好不容易逮着个美女，岂容轻易放过？可是美女不理我的说。 正想无趣地走开，赵天诚突然想起了美女写在书上的名字，汤小唯？嗯嗯，京城戏剧学院的演员汤小唯？是不是演《色不戒》的那个汤小唯？要知道，《色不戒》女主角是2005年开始选的，现在汤小唯还没和导演接触呢。哈哈，未来的大明星，不调戏她调戏谁？ 赵天诚涎着脸就凑了过去：“你叫汤小唯？京城戏剧学院的汤小唯？” 美女正眼也没一个，甩了下秀发。但赵天诚看清，此人正是一年后将要演《色不戒》里女主角的汤小唯。《色不戒》那是多少宅男的精神食粮啊，跟用于中日交流的文化大片绝对有得一拼。无数宅男，就是依靠《色不戒》这部影片，把汤小唯赤果果的玉体放大再放大，定格再定格，在汤小唯和梁伟仔疯狂滚床单的肢体动作中，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想当年，老子也是把你汤小唯的玉体看了遍么。 汤小唯单身前往俄罗斯散心的，阿穆尔岛是最后一站。虽然她在两年后因主演《色不戒》一炮打响，可是2004年从京城戏剧学院毕业后，她成星无道，前程渺茫，心里正烦着呢。对一个陌生男子的搭讪，眼皮也懒得抬。 赵天诚却自有办法，你不是不理我吗？吼吼，老子让你不理我！ 他将头贴近了汤小唯耳朵：“唯唯，你大腿根内侧有颗针头大小的痣，以后洗澡记得把窗帘拉紧了。” 汤小唯两颊绯红，怒睁两只美目抬起头来。赵天诚嘎嘎坏笑着，连忙道歉：“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乱说的，不过你真漂亮。” 乱说有说得那么准吗？汤小唯涨红着脸不知该咋开口，承认吧，大腿根而且是内侧，那是啥地方呀？一个女孩子咋好意思说这种地方的事？可是不承认吧，这颗痣分明就在那地方，这小子把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几个小说要素说得分毫不差，难道仅仅是巧合？ 看着超级大美女不知所措的表情，赵天诚心花怒放，哈哈，不是说好了调戏调戏吗？别说你大腿内侧的东西老子一清二楚，其他部分的秘密老子更是花了一番功夫好好研究过。一年后，你就要脱光了登上国际大舞台喽。OK，调戏继续。 赵天诚歪眼笑着，又开口了：“好吧，算被我说对了，那颗痣就长在那地方是吧？你洗澡时检查过窗帘十八遍，绝无外人偷窥的可能是吧？但我是怎么知道那颗痣的呢？——你现在心里正在想这些问题，对不对？” 超级大美女含羞微点了下头，很不情愿的样子。 “我是算命的，能洞察你的前世未来，能看清你身体的一切。那颗痣，就是我用肉眼透过你的衣服看见的。”赵天诚抛出把杀手锏，吓得汤小唯赶紧用双手捂住了胸部。 “没用的，哥的俩眼，比X射线还厉害。”遗憾地摊摊手，他告诉美女，“你不信？哈，来来算一卦，先算你还没对外公开的事好吧？算准了你再理我，算不准你不理我。” 好奇心人皆有之，骗女孩子么，当然要充分利用她的好奇心。不过哥只调戏，不骗感情。汤小唯虽然漂亮，但跟徐芷嫣相比，那差的不是远不远的问题了，距离得用光年计算。 超级大美女又点了点头，这回点头的频率快了许多，明显是情愿自愿而且带有请愿的意思了。 汤小唯的履历，在她成为大明星以后，百度上满天飞，每一个色友都能从头背到脚，有什么难度？ 赵天诚凝视着汤小唯漂亮的大眼睛，开始正儿八经地调戏，“你的爱好是收拾房间、在房间里呆着，这个有木有？” 美女傻傻地点点头。 “你有极强的方向感，这个有木有？” 更傻地点点头。 “你最喜欢的一句话是顺其自然，有木有？” 傻得快要流泪般点点头。 “除了当演员，你最想从事的行业是开个小面馆；你最喜欢的一句话是，呃呃，这句话是你老娘说的：‘汤小唯，吃饭了’……有木有啊有木有？啊哦，本算命先生的职业精神是不准不要钱，嗯嗯，当然，这些免费。” 汤小唯倒抽口冷气“啊”地呆住了。这些，可都是很私人很机密的问题啊，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赵天诚得意地看着汤小唯吃惊的表情，尼玛，老子会告诉你在成名后，你的这些资料都会出现在百度上吗？嘎嘎，调戏继续，现在加点佐料，搞点肉体接触。 “汤小姐，如果你愿意把手递给我，本算命先生可以算出你之前有什么挫折。” 一只玉手，缓缓朝桌前伸过来。赵天诚摇摇头，“NONONO，汤小姐，不是一只，是两只。” 两只玉手，放到了眼前。赵天诚当然也不客气，捉住白白嫩嫩的玉手细细地抚摸起来，尼玛，身体某个部位有异动。这也难怪，看了一千多遍《色不戒》，哪位宅男不对这具玉体垂涎三尺呢？老子今天好好摸摸。 摸出了感觉，赵天诚根据百度背熟的资料信口开河：“汤小姐，你第一次考表演系，考官认为你的外貌不特别，卡嚓了；咦，后来你又考了一次，又卡嚓了；哇靠，第三次你专业课考了第三，结果文化课没通过。哦买尬，汤小姐命途如此多舛，引本算命英雄折腰感慨。” 汤小唯一把握住了赵天诚双手：“快，帮我算算，将来的我……我……有没有成为明星的可能。” “有啊，太有了。”赵天诚细细地抚摸着大明星手感极好的皮肤，心里想入非非，哼哼，要是顺着这双玉臂向上摸就好了，向上，然后拐个弯，向下。然后越过高坡，哈，当然要停留喽，不过时间不能太久，再向下。然后还是向下，再向下……尼玛的再向下就到地板了。 将来的事没个准，反正赵天诚说她一年后就是国际大明星，汤小唯也是似信非信。不过两人的关系，已经变成了老朋友一样。汤小唯出国旅游是解闷的，碰到个这么个无厘头、又能知过去晓未来的神人，不管真的假的，也乐意多聊聊了。 聊着聊着，汤小唯无意中提到了一个人，一个赵天诚很熟悉，却非常危险的人。 第106章 强大的对手 汤小唯在莫斯科时，结识了一个中国男子，他叫卫四通。卫四通说是单身周游世界打猎的，没别的爱好，到了一个地方就找射击场练射击。两人同行，从莫斯科来到了阿穆尔岛。 赵天诚的神情瞬间严峻异常，专注地盯着汤小唯的目光，像把冰冷的匕首，把大明星美女吓得以为这小子要动什么坏心思。 赵天诚问：“卫四通的眉心，是不是有个黄豆大小的肉瘤？” 汤小唯拍着小手嘻嘻地笑了，“啊，你果然无所不知，卫四通的那颗肉瘤，长得好可爱好可爱哦。” 细问其他特征、长相后，赵天诚基本确定，卫四通就是他在博岙县实习时，想制造爆炸案未果的那个清洁工。那场差点夺去亚洲首富、神龙集团董事长陈德力的爆炸案失败后，卫四通立即消失了，没想到汤小唯在莫斯科和他相识。现在，卫四通来到了阿穆尔岛，这儿距离八台河市仅区区两百公里，而陈德力不日就将在副省长陪同下来八台河市，难道，这又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突然间，赵天诚就想到了藤田高和田中幸子，他仔细想了想阿穆尔岛的情况，以及它和八台河市的距离，心里灵光一现：卫士通会选择这个地方藏身，难道藤田高就不会？ 现在，八台河市正全城戒备森林，既要抓到顾同彬，又要确保亚洲首富安全，卫四通在这儿落脚，伺机潜入八台河市？ 有些不寒而栗，尼玛的，徐芷嫣的老爸怎么这么多事？看来名人难当哪。摸摸凉飕飕的后颈，他问汤小唯：“卫四通说过他接下来要去哪里吗？” “好像说要去八台河市，打头大狮子什么的，我也不关心。反正明天我就回京城了。” “卫四通现在在哪儿？” 汤小唯笑嘻嘻地将了他一军：“你不是无所不知吗？自己算呀。” “在射击场？”他脱口而出，“带我去看看，这颗肉瘤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汤小唯爽快地打了个响指，“OK”。 阿穆尔射击场，设在江边狭长的群山里，远程射击位上，卫四通聚精会神地瞄准着2000米外的目标，连续击出五枪。身旁的电脑立即给出成绩：两发十环，三发九环。 远处平端望远镜，清晰地将卫四通成绩单纳入视线的赵天诚倒抽口冷气，尼玛，这清洁工原来是个顶尖高手。在博岙金融中心，他还只能安装安装炸弹，却不能被选中成为狙击杀狙杀亚洲首富，可以想见，恐怖组织有比卫四通更厉害的杀手。 世界上距离最远的狙击手纪录，是由一名加拿大狙击手在阿富汗战场创造的，2002年，他使用一支美国麦克米兰公司的狙击步枪，配用16倍瞄准镜，目标距离2430米，一共射击了3枪，第一枪打空，第二枪命中背包，第三枪补射才打中。 要知道，2000多米的距离，子弹得飞行整整4秒，射击难度有多大可想而知。而眼前这卫四通，2000米距离五发全部在九环以上，我靠，绝对的大神。而卫四通背后更有比他厉害的高手，那是巨灵神！ 放下望远镜，赵天诚感到情况紧急，他问：“卫四通住哪里？” “跟我住同一家宾馆。”汤小唯性格很爽直。 歪着头色眯眯地打量着曲线有致的美女，“你俩住一起？” “呸，才怪。他是基友，跟男朋友住一个房。我住他们隔壁。” 赵天诚拉起汤小唯就走：“带我去看看。” 宾馆离射击场不远，可以想见，这是卫四通为了射击方便精心选择的。轻松进入房内，赵天诚从里面找出了只大号密码箱，东转西转转着密码忙碌着。破拆密码是特工的专业技术，汤小唯在旁边只看得目瞪口呆，从进门破解电子锁到现在，她对赵天诚身份产生了重大怀疑。 美女肢体语言的变化，当然逃不过赵天诚的感觉，他拍拍有些惊慌的汤小唯肩膀，安慰她说：“不要怕，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带着恐惧的声音。 “没错，救你。马上你就会明白了，从莫斯哥到这儿，你是和谁呆在一起。”话音落地，锁轻微地发出密码符合的声音，打开箱子，汤小唯的脸色全变了。 什么液体炸弹、定时炸弹、遥控炸弹，什么手枪、匕首、手雷，凶器足足可以装备半个班，哪里是一个周游世界打猎的装备，分明就是搞暗杀的买卖。 箱子里，有张示意图。颠来倒去看了会儿，赵天诚看明白了，这是神龙集团位于八台河市最东北端东前镇的煤化工公司厂房，在下海市时，因为这家公司准备上市融资，所以他少不了接触大量资料。 杀手密码箱内放着示意图，摆明了要潜入工厂去搞破坏。这必然是和藤田高和田中幸子配套的计划，田中争取把生物质项目谈下来，挤占煤化工公司的生存空间；杀手则暗中搞爆炸，让煤化工公司无法正常生产。真是歹毒之极。 这事，得赶紧通知陈总或徐芷嫣。 箱里，还有一张照片。赵天诚知道，这是狙击手即将要狙杀的目标。 照片上，居然是顾同彬，照片上注明着他藏身的地点。 赵天诚全身一颤，谁能如此准确地知道顾同彬的藏身点？他的眼前，浮现出了肖峰、田中幸子、东京朋贵公司，这是国际恐怖组织一张恐怖而巨大的网络。顾同彬危在旦夕！ 赵天诚知道神龙集团目前的防备情况，集团配有世界顶尖的反恐怖专家，加上目前陈德力不再公开出席活动，狙击手很难找到下手的时机。而陈总那里，也是防卫严密，像她居住的别墅，就远远地处在狙击手射程范围之外。 但顾同彬却时刻处在危险之中。想个什么办法救他一命呢？杀了卫四通？根本行不通，卫四通后面还有卫五通卫六通，杀了四通不会一通百通，反倒是打草惊蛇。 因为，卫士通一死，藤田高和田中幸子必然闻风藏得更深，他和通缉犯小饼子的周密复仇计划，岂不再次落空？ 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清晰地传来“明天就出发？好”这样的打电话声。 汤小唯大惊失色：“不好了，卫四通和基友回来了，怎么办？” 赵天诚“刷”地拉开窗户，一把将汤小唯的娇躯抱起：“那逃呗。” 第107章 和汤小唯演场戏（一） 赵天诚本来就想潜回八台河市，他的心里，满是复仇的火焰。 可是八台河城区，目前连只没有身份证的蚂蚁也不可能爬进去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军民手拉手，军警肩并肩，大路小路戒备森严，什么狼狗猎狗电子狗，全吐着血红的大舌头，等着顾同彬落网。在副省长即将陪亚洲首富到来前，在两大著名公司的谈判团谈判期间，抓获顾同彬成为头等大事。 这样的形势下，顾同彬极难展开行动，只好蜷缩在他秘密居地，暗中打探着藤田高和田中幸子的消息。 观察良久，赵天诚看出了些门道，军警对进入八台河城区的人盘查极严，但对出去的人则只松松垮垮。他知道，军警也清楚想要抓到神出鬼没的顾同彬难于上青天，巴不得这小子见形势不对偷偷开溜呢。唉，中国的事就是这样，屁股坐哪个位置就只考虑哪个位置上的事，只要顾同彬不在八台河市这节骨眼上生事，管他逃到哪里去，管他把其他地方炸得天翻地覆，都不关八台河当地政府的事了。 带着汤小唯，赵天诚没有打城区的主意，打了也白打。于是两人翻山越岭，径直朝八台河市最北端的东前镇而去。离开阿穆尔岛后，他给陈总、徐芷嫣、汪婷以及其他人打了电话，无一例外是关机。他明白，为了防备顾同彬丧心病狂对代表团下手，制造有重大国际影响的案件，两个代表团都由当地政府统一更换了手机。因为顾同彬是黑客高手，能够根据手机定位目标位置。 城区进不去，赵天诚另有办法。神龙集团的煤化工公司远处城区最北端的东前镇，他先想到在公司经理室放张纸条，提醒恐怖分子准备袭击煤化工公司，转念一想，经理会信吗？ 他想起了另一件事：公司的几个青年人，不是前些天刚跟着赵天诚去过原始森林吗？让他们将恐怖组织计划传到陈总或徐芷嫣那儿去，这样必会引起他们重视，以更细致地作好一切应对措施，到时将入侵者一网打尽。这样军警方面也可以明白，除了顾同彬，还有更厉害的杀手。 只有将消息传递进去，才有办法巧妙地通知顾同彬，他的藏身地已被国际恐怖组织发现，需要马上转移。而顾同彬如果被抓获，哥俩的复仇大计怎么办？说好了一起复仇，一起手刃仇人，信诚哥，得永生，我赵天诚难道会不知道信誉比黄金还重要？ 自从揭破卫四通的真面目后，汤小唯吓得魂飞魄散，估计以后主演《色不戒》时，她都不敢多跟陌生人搭讪了。对于赵天诚，汤小唯没有过分信任，随时寻找着逃走的时机。 但赵天诚根本没给她机会，走的都是山路，去的都是荒郊野岭，她有一种被绑架的感觉。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在这儿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只能祈求老天保佑赵天诚不起劫色之意了。 走到煤化工公司，赵天诚没辙了。这家公司实行准军事化管理，陌生人一律不见。赵天诚又不敢亮明身份，怕引来警察。远远地绕着煤化工公司走了数圈，找准一个监控盲点，赵天诚先将汤唯托上围墙，自己反身后退几十米，猛提真气，双脚蜻蜓点水，壁虎般飞上了几米高的围墙，把汤小唯惊得差点儿当场给摔下去：好厉害的身手，这小子背后没吊威亚吧。 安全感油然而生。这家伙不劫色，又有功夫，事情就好办多了。 赵天诚的本意，是想溜进厂内，找到那几个认识的青年。然而，等到化装成工人模样在厂里一走，顿时泄气了。这家工厂有上千号人，躲猫猫似地散开在鳞次栉比的厂房内，挨个去找找到猴年马月？他又不知道这几个人的姓名，又不知道他们的工种，当时组织进原始森林又是在秘密情况下，由公司经理点的名，没人知道谁去过原始森林。 傻了。 心一横，溜进行政大楼，趁经理外出训话，让汤小唯在门口把风，自己溜进经理室，正想写段留言，却看到桌上有份机密文件，上面说陈氏投资公司总经理陈芙蓉女士，将于后天到煤化工公司来视察，要求各厂作好安全防卫工作。并立即从优秀青年中，选拔二三十名脑子灵活、反应灵敏的男女青年，充实到保安队，以加强保安力量。 陈总一来，徐芷嫣必定跟随而来。赵天诚终于明白了，卫士通的爆炸计划，是经过精心挑选日期的。 嫣儿再次有难！ 经理电脑桌面，有份打开的表格，上面是已被选中的二十几名男女青年的名单、身份证、厂区、在保安队岗位等信息。赵天诚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迅速在电脑表格中插入自己和汤小唯的名字、身份证号码，至于厂区、工种神马的，乱编一通。他清楚神龙集团的工作程序，这份表格的名单已经经过层层审核，全是由党性、团性、少先队性极强，乃至幼儿园就会喊吾皇万岁万万岁的八九点钟太阳组成，最终由经理审定、签字后，就立即被送到保安队。男女青年手持身份证，报到后立即上岗。这是份临时工，陈总什么时候来，这些青年什么时候上岗，陈总什么时候走就马上下岗。保安队不会再前往厂区核对信息。 赵天诚的这张身份证，当然是假的。当初前往阿穆尔岛避难时，他易了容，身份证是根据易容后的面貌做的，别人轻易看不出来。很不好意思的是，假的身份证上，他的名字叫贾大孔，如果你一定要给他取个绰号，用谐音就成，整个一假大空。 在表格的分配岗位上，赵天诚在贾大孔名字后填了巡逻，在汤小唯名字后填了记录文员字样，负责陈总视察时记录。 一切备得妥妥得，拉着汤小唯向保安队跑去。 果然，不过一个多小时的功夫，办公室主任就拿着经理签字的名单来到了保安处。保安队长拿起电话，通知各厂区，立即请各位优秀青年前来保安处报到，就地上岗进行培训。 向汤小唯再三强调这事关乎你我性命大事后，两人排在队伍中间走向登记处，身份证名字、号码跟表格无误，汤小唯被带到了保安队办公室，赵天诚分到了身统一的保安服，安排在第一保安小队，一小队全由身材最壮实的小伙子组成。 尼玛，又干起了老本行，一点新鲜感都没有，下次换换花样。 赵天诚和汤小唯是以恋人的身份进入保安队的，这是便于他时时能接近汤小唯。小汤小姐虽然演技马上要世界一流了，可她毕竟是第一次干这事，万一露点破绽，神龙集团遭受点损失是小事，小汤小姐成为国际大明星后，被人爆出有这段BUG，那就糗了大了。 上班大半天，汤小唯就觉得有种异常的气氛。那种气氛是针对着自己来的，叫群情激愤。 有时，她能听到几句轻声却足够飘入耳际的议论：一个天仙般的美女，怎么会找个小混混、二楞子当男朋友？ 汤小唯笑了，仔细观察着赵天诚的举动，果然，装痴卖傻，看起来智力低下，做事没鼻子没眼，人家问一句话，他想半天答个牛头不对马嘴。幸亏力气大，听话，保安头头叫他往东，他撞墙上也不往西，这才保住了那只饭碗。 妈呀，你怎么能搞怪搞成这样？让我这张漂亮的脸蛋往哪搁呢？汤小唯心里乐得实在快憋不住了。好么，演戏是吧？本小姐可是京城戏剧学院毕业的，咱俩比比，看谁演得过谁！ 很快，好事婆便找上门来。 “小汤哪，你跟你男朋友一个地方的？” “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汤小唯学着赵天诚的样，诚恳地回答。 “你大学生，他初中没毕业，在厂里当搬运工，你俩……” “大姐呀，父母指腹为婚，没办法呀。”汤小唯双手一摊，很无辜、很无奈地回答。 “哎呀，你们的意识，真是太落后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父母指腹为婚。小汤呐，你看你那张脸蛋，比明星还漂亮，你要找个大老板……” 但汤小唯的话，激起了更大的公愤，“他对我好。” 汤小唯羞涩涩地轻声说，活像两人早已是老夫老妻，心里却憋不住想笑出来。 “依我看呢，大姐给你介绍个，家里有钱，品行又端正，人也长得帅。你考虑下，你这样子，不是一朵鲜花……” “插在牛粪上。”汤小唯接过下半句就回答。 第二天下班前，汤小唯收到紧急通知，是关于第二天做好陈总莅临公司安保工作的事。 此时，赵天诚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卫四通要袭击煤化工公司，会不会利用陈总前来视察的机会，躲在暗处进行狙击呢？毕竟，这可是个2000米外能准确命中目标的高手啊。 第108章 和汤小唯演场戏（二） 保安队长玩了个新花样，向经理建议说，要不我们派个政治可靠、身材壮实的保安，到陈总身边担任保镖？也显显咱煤化工公司有力量么，万一任务完成出色，陈总向她亲弟弟陈德力董事长美言几句，经理您不脸上有光？ 经理想想有道理，这事落实到全是精壮小伙的一小队。小队长瞄来瞄去，凭身板，非贾大孔莫属了。虽然傻点，可是听话，要不带他让大队长亲自定？ 赵天诚就跟着小队长紧急来到大队长办公室。 贾大孔迈进这大官的办公室，顿时吓得两腿瑟瑟发抖，怎么着也迈不动步子。 “队长，这小子没见过世面。您看这身板，还行吧？”小队长谄媚地说，“这小子，傻是傻了点，可是有个优点，听话，我叫他朝东，他绝不敢朝西。” 小队长声音提高八度：“是不是，贾大孔？” 贾大孔双腿发软，差点没跪在大队长脚前，但马上挣扎起来，身子绷得笔挺，头向后扬，活像英雄就义，雄纠纠气昂昂地颤声说：“报告小队长，你叫我朝东，我绝不朝东，你叫我……” 小队长一脚踢在贾大孔的屁股上：“错了！” 贾大孔紧张得汗也流下来了，声音也变了调：“我……重说，我我……重说……” 汤小唯坐在隔壁，隔着透明玻璃偷偷地往大队长办公室打量，差点没晕过去，她伏在桌上，边笑边摇头：这贾大孔，傻得没救了，肯定没救了。 “戴上墨镜，这傻样会减几分。你多看着他点儿，不能出了差错。”大队长吩咐完，小队长带着贾大孔就走。 走过汤小唯办公桌前，她伸腿一绊，贾大孔正专心装傻，半点儿不防，差点摔个正着。他瞪目怒视汤小唯，自己也差点憋不住，急忙捂住嘴，一溜小跑，跟上了小队长…… 办公室的人，眼看在办公室发生的这幕，全都转过头来同情地望望汤小唯，那意思是，这老天真的是太不长眼了。 汤小唯撇撇嘴：何止不长眼，简直是惨无人道。 …… 跟随陈总而来的徐芷嫣跳下车，赵天诚墨镜后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 才几天不见，她就瘦了，脸上多了份严肃，少了几分纯真。举手投足间，派头还不十分足，但是已经不严自威了。她还是那么漂亮，漂亮得犹如天仙下凡，浑身上下光艳逼人，令人几乎不敢正视她的眼睛。但她的眼神明显有一丝哀怨，那种淡淡的感伤，是以前无忧无虑的她所没有的…… 嫣儿走进大门，一位着黑西装、身材高大、一副宽大墨镜的保镖就不远不近地跟在了身边——队长告诉贾大孔，保镖不能远离总经理十米开外，也不能走近她三米的范围内，这是专业活，你小子啥也不懂，这事别给我捅篓子。 贾大孔傻不拉叽地连着点了十几下头，用感恩的眼神看着队长大人：感谢您让我离女贵宾这么近，这是真心的；要是我走到女贵宾三米近的范围内，集团公司这些保镖还有饭吃吗？我绝不会抢人家饭碗，这也是真心的。 曾龙曾虎不离嫣儿左右，见到煤化工公司派出的这保镖，多打量了几眼，感觉有些滑稽，可是没过于往心里去。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嫣儿安全，陈总另有保镖，假大孔呆在离陈总不远处。 嫣儿的房间，被刻意安排在一个隐秘的角落。这地方看起来很安全，实际上存在重大隐患，它离山坡有两千多米远，且山上自动监控密布，山下守卫林立。两千多米距离，按保卫要求是足够了，世界上高级狙击手，这么远的距离也是备感困难之事。 赵天诚观察了一番后，心头顿时紧缩起来。山坡居高临下，隐身于树木丛中，狙击位置要多理想有多理想，观察猎物要多清楚有多清楚。 这宾馆，十分豪华，可是没装防弹玻璃。周围的保安再多，对狙击手来说，也是废物一群。曾龙曾虎虽然不离嫣儿左右，可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陈总在这儿只住一晚，考察过程愉快而满意。晚上公司设宴招待，保安队任务完成出色，陈总要特意感谢，在经理陪同下，来挨桌敬酒。小队长激动得满脸通红，正想讨好地向陈总介绍，说我们这儿派的那个保镖十分尽心尽职，转头却发现贾大孔不见了。 贾大孔在哪儿呢？ 他正以狙击手的专业眼光，对嫣儿房间对面的山坡仔细搜索。当他捡起几根断裂的枯枝时，心中大惊。枯枝刚被踩断不久，说明狙击手踩点已经完毕，用完餐后到熄灯的任何时间段，都是子弹从枪膛射出的绝佳时机。 …… 晚宴结束，陈总和嫣儿谈笑风生地往房间走去。 卫四通狞笑着卸下装备，他当然不会知道，赵天诚潜伏在暗处，拿着红外望远镜对准了他。赵天诚手里没有任何家伙，只能徒手结果他的性命。拿着望远镜判断着卫四通的动静，他悄悄地摸了过去。 卫四通也是意外得知这消息的，昨晚半夜他来到煤化工公司潜伏准备安放炸弹前，听到员工在讲，陈总经理一早要来视察之类的话，心里一动，决定实行个一箭双雕的计划。他在各处安放完炸弹后，并未马上遥控引爆，而是悄悄退出厂区在山上过了一夜。准备第二天晚上，狙杀了陈德力亲姐姐和亲女儿后，同时引爆炸弹，来个一网打尽。 卫四通的炸弹遥控器，放在厂区隐蔽角落，这些都是短程遥控炸弹，距离在五百米以内。在这儿完成狙杀手，厂区里必然一片忙碌，他趁乱进入厂区启动炸弹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计划开始了，不过卫四通有个坏习惯。趁时间还早，他掏出秒表放在一边，一捏，双手利索地开始组装枪械，再一捏。 他拿起秒表一看，笑了：奶奶的，比上次快2秒。 赵天诚看得直摇头，作为一个专业狙击手，杀一个人还要计时，这习惯，真的非常不好。 卫四通阴笑着，举起枪。随即便抬头，望月色。 赵天诚清楚地知道，他要动手了。抬头，是测算风速对子弹的影响，望月色，是计算光线是否能在短时间内稳定，以免对准度造成偏差。两千多米距离，子弹要在空中至少走4秒钟，即使是一丝风突起，对子弹造成的偏差也可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卫四通深吸一口气，一只眼紧紧地贴住瞄准镜，镜头中的情况非常理想，嫣儿和陈总正在房里讲什么事。 他缓缓扣紧板机，只需微微用力，子弹将穿膛而出。 第109章 和汤小唯演场戏（三） 赵天诚就是在这危急时刻，拼尽全力赶到狙击位附近，脱手甩出把小尖刀。 卫四通手指用力，扣下板机，突然感觉镜头内有寒光飞过，伴着“当”的一声，镜头顿时黑暗一片。枪口微偏，一颗大口径狙击子弹带着尖厉的呼啸直扑而去。 “当”，子弹穿透玻璃，从陈总身边擦过，直接命中了电视机屏幕。她立即抱住嫣儿高声大喊，房门被一脚踹开，曾龙曾龙并肩而入，关掉房灯，迅速掩护两人撤退。 煤化工公司顿时警报大作，离此不远的警局接到报警，数辆警车拉响警笛赶来增援。 卫四通也非等闲之辈，见黑暗中有人扑来，扔掉狙击枪，抽出随身所带匕首，“刷刷”几刀，逼退赵天诚，起身朝厂区飞奔而去。狙击计划失败，但爆炸计划万不可失。也只有引发爆炸，造成极度混乱，他才有可能抽身而退。 两人一前一后，流星般跑下山坡，翻身飞进高墙，厂内正值夜班的工人和分守各处的保安，就地拎起木棍铁锹，开始对卫四通围追堵截。 真是冤家路窄。宾馆里向外撤退的陈总他们，在曾龙曾虎保护下准备退到更安全的保安队大楼，恰恰与慌不择路的卫四通迎头相遇。卫四通一看对面几人打扮和排场，立刻明白遇到了目标。他兽性大发，挥舞利刃疯狂扑去。曾龙曾虎敌情不明，立即指挥随陈总而来的几名保镖上前迎敌，两人牢牢扼住陈总和徐芷嫣四周。 敌我双方缠斗在一起，闻声而来的工人、保安正络绎赶来，连汤小唯也赶到了。开枪必要误伤，四名神龙集团保镖徒手上前。但卫四通能在恐怖组织单独执行任务，其身手自然排得上号，加上手中持有匕首，几组精妙的组合攻击后，连挥几刀，两名保镖已经中刀躺在地上。另两人舍命迎前，前遮后挡，险情百出。 曾龙曾虎早已看出，这名刺客也是高手，四名保镖远非他对手。然而，他俩此刻尚不敢上前，万一再从哪儿蹿出个高手，陈总和嫣儿身边将没有任何保护。 卫四通也是豁了性命，这时候如果不能生擒其中一人当人质，自己绝无活着走出厂区的可能。他吼声连连，两名保镖眼见已经支撑不住，而他离陈总和嫣儿的距离也在步步逼近，仅有十来米远。在两名保镖节节败退中，工人和保安全被卫四通的刀风逼退在十多远的地方，谁上前就是送死。 此时，警车“呜啦呜啦”已经驶入厂区，正向这边拼命赶来。冷眼旁观的赵天诚心里一阵悲叹，尼玛的警察这时候来凑什么热闹？ 千钧系于一发，赵天诚拇指飞速刮过鼻尖，蹲下身狂吼一声，身子早已腾空而起，半空中鹞子翻身，一个穿心腿导弹般踢中卫四通臂膀，匕首“哐当”落地。来不及打话，双手交错，急向卫四通攻去。刚才他见到过卫四通的身手，知道此人功夫跟他和曾龙曾虎俩只在伯仲之间，所以此番出手再无任何保留。他连连低声怒吼，像头暴怒的公狮，拳拳都是杀招，几乎不留防守余地。卫四通短刀脱手，面前两个保镖，身后是拳拳见杀的高手，更兼身后警车逼近，想要全身而退，除非奇迹诞生。 两名险象环生的保镖见有人相助，顿时打起精神，拳脚暴雨般而来。卫四通本事再大，一个赵天诚已难以招架，再加上两个功夫不弱的保镖，便有天大能耐，也腾不出手还击了。 稍不留神，赵天诚拳头直朝面门而来，卫四通侧身躲过。而这正是赵天诚想要的结果，只见他身子向后侧猛倒，借着旋转的力量，蓄谋已久的右腿如同导弹般朝毛峰胸口飞去——正是他最拿手、威力最大的跆拳道中的绝技旋风腿。 “噗”，被赵天诚踢得翻连翻几个跟斗的卫四通，倒下的身子刚好带起了匕首，锐利无比的利刃深深地插入他背部。两名保镖上前摁住，其他人也一涌而上。 趁着混乱，赵天诚拉起汤小唯的手就想跑。一个人扬臂拦住了他。 小队长面部表情扭曲着，用极度怪异的眼神望着他。 赵天诚也不客气，飞起一脚，正中小队长支撑腿，斜斜朝他倒来。伸臂扶住小队长，赵天诚贴着耳朵轻声说：“快去告诉经理，厂里有遥控炸弹，杀手知道遥控器在哪里。”不等小队长开口，便拉着汤小唯狂奔而去。 远远站着的徐芷嫣花容失色，她听不清现场在说些什么，心里兀自嘀咕不休，怎么危险时刻，老有个神秘高手从天而降，上次是施瓦辛格，这次是长得傻里傻气的贾大孔。但是，这两人都有个共同点—— 身板，为什么都像赵天诚？ …… 逃出煤化工公司，赵天诚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本来想通过煤化工公司熟悉的青年员工，去趟八台河城区，给飞熊帮帮主熊二捎个口信，让顾同彬得知他的行踪已被恐怖势力所掌握。现在，卫四通已被生擒，煤化工的爆炸计划大白于天下，对于公司和陈总她们来说，反倒是安全的了，可却将顾同彬推向了绝路。 很难说，气急败坏的恐怖势力，不会把顾同彬的藏身之所通报给警方。如此一来，明暗两股势力同时向小饼子施压，恐怕他插翅也已难逃。 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种想法，可是都被一一否定了。顾同彬是计算机高手，警方不会不知道，本来可以在网络上通过一些暗示来告诉他，但现在警方对网络的监控可以说无孔不入，顾同彬敢上网，立马就会暴露身份。打电话？别说不知道顾同彬电话号码，就算知道你现在打进去就是找死，连熊二的电话也被监控信号围得水泄不通。 哥俩的复仇大计咋办？ 坐在高坡上，没辙了。 汤小唯跑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又大惊失色，反复哀求着她要马上回京城。赵天诚实在于心不忍，人家明年就要当国际大明星了，把她摧残得太凶，会留下极大的心理阴影，不利于国际巨星形象。瞄瞄汤小唯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他计上心来。 “唯唯，帮哥最后一个忙，马上送你回京城。” “不干了不干了，太吓人，要出人命的。”汤小唯连连摇手。 赵天诚笑了，“唯唯啊，亲亲的唯唯，乖乖的唯唯，这回挺轻松的，保证没有任何风浪” 连劝带吓，又把赵天诚计划中的每一个字都琢磨一百遍，看看确实不像有任何危险的样子，汤小唯总算勉强答应下来。 两人起身，朝《八台河晨报》驻东前记者站跑去。 第110章 杀回阿穆尔岛 第二天大早，《八台河晨报》第三版“社会新闻”，以浓墨重彩的大号标题，刊登了一篇报道，光看标题就知道，这篇报道注定将使《八台河晨报》名扬全国：“信诚哥，得永生”网络悬赏案在八台河水落石出。 藏身于秘密住所却无法行动的顾师爷，拿到手下递来的这张报纸，眉头紧锁，逐字逐句寻找着线索。顾师爷现在真的是龙困浅滩，网络不敢上，手机不敢用，了解外界唯一的渠道，就是报纸。每一张当地报纸，他都如背圆周率般，细细品味，从中查找一切和谈判团、和藤田高、田中幸子有关的信息。 今天这则报道是怎么回事，顾师爷想都不用想就明白了。 赵天诚和徐芷嫣前往下海市工作后，为了找到顾同彬，在国内著名的地涯、猫屁股看人等论坛上发帖并悬赏：谁能破解“信诚哥，得永生”这句话的真实含义，赏十万元软妹币。当时这条帖子搅得各论坛风生水起，成为年度最热门的超强人气帖。 作为中国网络第一起网上悬赏案，至今这条帖子所引发的冲击波依然存在。 昨天晚上，赵天诚拉着汤小唯直奔《八台河晨报》东前记者站，记者正为明天社会新闻冲击力不强，而被报社总编K得端着面盆连连吐血呢。见到美貌如花的汤小唯进来报料，三句话出口，记者马上和地处城区的晨报总编报告，总编立马拍板：要写得煸情，吸引眼球，特别要把梁山伯和祝英台私奔这段中国爱情史上的经典案例，活学活用到这条新闻中去。因为，明天的《八台河晨报》必将火遍全国。 记者妙笔生花，挥动如椽大笔，灵感犹如火山喷发： 本报讯：轰动网络的“信诚哥，得永生”悬赏案在八台河市水落石出。美女和野兽的现实版、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当代私奔版，诸多离奇元素融合一起，汇成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离奇爱情故事。 报道说，一位绝色美女几年前和校草诚哥相爱，但美女得知自己身患不治之症，为了不拖累诚哥，孤身跑进了原始森林等死。诚哥立誓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心上人，并挽救她的生命。诚哥跟着走进了原始森林寻找心上人，要么同生要么同死。诚哥的大爱感动了苍天，他在原始森林里发现了巨大宝藏，顺便还发现了能医治天下所有绝症的仙草。 但是，美女去向不明。眼见死期临近，诚哥在网上发出高达十万元的悬赏。用最简短的爱情誓言告诉美女，你要相信诚哥，诚哥有钱了、有药了，能带你走向永生的境地，还有一个巨大的秘密面商啊。当然，诚哥知道原始森林里没有网络，他希望全中国色友网友的心声响彻大地，感动苍天，然后派千里眼顺风耳当然最好还有孙悟空前去报信。 最后，诚哥站在他发现宝藏的原始森林，用巨大的高音喇叭呼喊：美女，你的藏身地已经被我发现了，快走出来吧，原始森林像围城，进去艰难出来易啊，再不出来死神到了就没命了。 于是，美女就傻傻地走了出来。 为了纪念两人这段忠贞不渝的爱情，两人来到了《八台河晨报》东前记者站，让读者共证他们的这段经历。 嗯嗯，故事编得很滥，报道充满了欺骗的元素。顾师爷笑眯眯地读着，朝手下挥了挥手。 诚哥都已经给信号了，第一，赶紧出去，出去容易进来难；第二，到有宝藏的原始森林，诚哥有话跟我说。 …… 送别汤小唯，赵天诚跟她约好，等她主演《色不戒》成名后，不得拒绝他的到访。而汤小唯，显然知道赵天诚易过容，她所见到的不是他的真面目，她将一封信塞到了赵天诚手中。跳上了长途班车。 来不及看信，他撒开两腿，就朝原始森林卡扎罗山跑去。 这招，实属不得已而使的险招。报道出去后，起先军警不会引起重视，但随后就会明白。但是，军警明不明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顾同彬一定要明白，并且立刻明白，迅速撤到卡扎罗山和他会合，他有重要消息跟小饼子讲。 这个重要消息，就是阿穆尔岛。卫四通潜入八台河市的跳板是阿穆尔岛，藤田高和田中幸子的藏身地也一定在阿穆尔岛，哥俩一起杀回去！ 赵天诚想到了顾同彬一定会来，但没想到顾同彬竟然带来了十三个高手来，手下竟然全部恭恭敬敬地称他为顾师爷。 有点傻眼，昔日天天被他拍脑壳、弹脑栗子的小饼子，江湖地位明显比他高了呀。 哥俩也不多说，抢在军警明白之前，带着手下，朝阿穆尔岛火速赶去。真乃放虎归山啊，脱离军警监控的顾师爷，心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脑里浮现着杨柳的身影，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工作着，不出几天，阿穆尔岛每只蚂蚁的身份和雌雄都被他调查得清清楚楚。 藤男高、田中幸子，就躲在阿穆尔岛最东边。 肖峰至今没告诉藤田高和田中幸子，她的死对头顾同彬就在她身边。不过，肖峰根本不知道，藤田高的死对头赵天诚也在八台河。藤田高和田中幸子只是觉得奇怪，江湖风浪这么大，为了啥呢？ 根据肖峰遥控安排，藤田高和她住到了国际恐怖组织在阿穆尔岛的基地中。这个基地，地形极为独特，处于岛的最东端，原先是悬水小岛，现在有几座桥将它和本岛连通。管桥的都是恐怖分子，任何闲杂人等都无法闯入其中。 需要和八台河政府谈判时，藤田高和田中幸子在保镖保护下，一溜车队通过大桥直驶八台河区城，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当天就可来回。 摸清藤田高和田中幸子动向，顾师爷要动手了。但是，来之前他没想到情况会那么复杂，仅仅带了十三个杀手，武器也是用于速战速决的轻武器，重家伙一件没带。现在，藤田高和田中幸子的身后，是个强大的恐怖组织，单凭他们，想与警觉性极强的团伙作战，恐怕胜负很难预料。 战，就要战之必胜，不能出丝毫差错。兄弟俩的大仇，就要用大行动、大策划、大手笔来报！ 顾师爷接通万里之遥的西南第一大黑帮猛龙帮帮主电话，希望丁猛尽全力帮他报了此仇，此后死心塌地对丁猛忠贞不二。丁猛是个讲义气的人，也有称雄国际的野心。在川渝大学时，丁猛的徒弟吊死鬼被赵天诚痛扁一顿，他都能带着手下找上门来复仇，如今师爷身负血海深仇，他会坐视不管？况且这一仗，既能帮师爷复仇，又能在国际社会打出威风、打出招牌，何乐而不为？ 赵天诚唬得连连吐舌，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小饼子这才几年啊，就在江湖上呼风唤雨，连国际社会黑势力都调动得不在话下，简直就是脱胎换骨改朝换代升级版么。 但是，顾师爷在计谋上跟诚哥毕竟还有距离，在面对如何生擒藤田高和田中幸子这件事上，陷入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哥俩商定，滔天大仇，一定要用极端方式来报，不能当场击毙，必须亲手剐了这对狗男女。 顾师爷掌握的情报显示，护送藤田高和田中幸子的共有前后各二共五辆车。藤田高和田中幸子坐中间的防弹车中。这些车外观上看全没特别之处，然而却是拥有有强大战斗力的装甲车配备：车内精确制导导弹用来粉碎敌空中攻击；车身左右两侧，各配备两门金属风暴武器发射系统，这套武器是世界上最顶尖的系统，由澳大利亚发明，系统每分钟达到一百万发射速，足以消灭周边一切来犯之敌。 何况，车内坐的全是顶尖的杀手，为了彻底打赢这场能源战争的第一场战役，国际恐怖组织把看家本领都压上了。 这么个强大的护送队，单单凭十几个人怎么才能靠近打赢？ 赵天诚和顾师爷关在房内整整研究了一天，当他沿着车队经过的路线反复思考、同时丁猛倾一切力量相助顾师爷的消息传来后，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中成形了。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座长度达千米的主桥上，在这座桥的第五个和第六个桥墩之间，有一块活动钢板，如果外敌进攻，这块钢板将迅速被吊起。 计划，终于变得完美无缺！ 顾师爷笑了，深情地拥抱着他，“信诚哥，得永生！” 一切布置停当，顾师爷夜观天象，正是动手的好时机。手一挥，十三名黑衣夜行客倾巢而出。 第111章 兄弟，报仇吧 清晨时分，赵天诚和顾师爷手举望远镜，像两个游客般，悠闲地站在半山腰，打量着悬水小岛的动静。当他们看到由五辆车的车队，缓缓朝主桥驶来时，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行动的关键，就在主桥上。 昨天晚上，十三名黑衣杀手，根据赵天诚完美无暇的计划，偷偷溜上大桥，作好了一切准备。 基地出口，五辆车准时驶了出来。 与此同时，在俄罗斯境内距阿穆尔岛几十公里的一个秘密军事基地，有架俄罗斯制造的米-26运输直升机轰鸣着腾空而起。 五辆车，保持着十多米的车距，规规矩矩地驶近千米大桥。 第一辆车车头一晃，驶上了千米大桥第一个桥墩，车速完美地保持在每小时约40公里。 第二辆车驶上了大桥；第三辆、第四辆、第五辆…… “准备！”他发出低声的命令。 “准备完毕！”就像那年的炒股大赛，顾师爷还是那么听诚哥的话。 第一辆车驶过第二个桥墩…… 五辆车全部驶过第二个桥墩…… 第一辆车接近跨度最小的第五个桥墩，然后驶上桥墩，压过桥墩，驶向桥面，通过距离不足十米的第六个桥墩。 然后是第二辆车，驶上第五个桥墩，缓速离开。 赵天诚屏住了呼吸！ 望远镜中，第三辆、也就是藤田高和田中幸子乘坐的车被定格。它保持着极为均匀的车速，前轮轮胎压上桥墩，驶过；后轮轮胎压上桥墩，缓速前行；然后，整个车身停留在第五个桥墩和第六个桥墩不足十米的钢板上。 这是经过一夜电脑演算，得出的精确结论。 这块钢板，是敌为防止可能的攻击而特别设计的，只要发现强敌入侵，基地内随时可以摁下一个遥控开关，介于第五和第六桥墩之间的这块桥面钢板，立即像吊桥一样向基地方向伸起，从而使基地和东河市之间，形成一道十米宽的鸿沟。 昨天晚上，顾师爷的13名杀手，偷入大桥，不仅成功切断这块控制钢板的线路，还作了一系列的手脚。 现在，望远镜中，乘坐着藤田高和田中幸子的第三辆车，正稳稳地行驶到钢板正中。 拇指恶狠狠刮过鼻尖，赵天诚低喝一声：“行动！” 顾师爷毫不犹豫，用力摁下了遥控器红色按钮。 千米大桥轻微一抖，接着便有粉尘从几个桥墩下扬起。随即，一阵整齐的爆炸声传入耳朵。 横架在四个桥墩上的桥面同时跨塌。 计算真是分毫不差，五辆车除乘坐着藤田高和田中幸子的第三辆外，其余四辆全行驶在桥面上，随着尘埃飞溅，四辆车连同钢筋混凝土，一头栽向深渊，朝着数百米深、乱石密布的谷底疾速坠去。 第三辆车司机见突遇情况，尚未反应过来，便本能地一脚大刹车，车内所有人员都是一震，狠狠地撞到前面物体后，又被反弹回来，两个贴身保镖本能地伸长脖子，寻找危险之所在。 随着紧急刹车，车内的自动反锁装置立即启动，“卡嗒”一声后，四扇车门被牢牢锁住。这台轿车采用了特殊钢材，为应付外来攻击，在紧急制动情况下，自动启动锁门装置。除了车内人员指纹识别，任何工具都休想在短时间内从外面将车门打开。 其实司机不刹车也没关系，车辆绝不会趁着惯性摔向深渊。 顾师爷手中的遥控装置，同时控制着两个触点，一个当然是于昨天晚上被杀手粘在桥墩上的微型大功率炸弹，另一个却连接着一项高科技产品。 昨天晚上，杀手们还在钢板桥面上，暗设下数道肉眼看起来和桥面没有任何区别的自动抱刹装置。 随着遥控启动，桥面上的这些装置刹那间被激活，它们自动卷缩起来，牢牢地抱住了第三辆车的四个轮胎。自动抱刹装置，能将一辆八十公里时速的轻型轿车，瞬间将其速度归于静止状态，何况一辆小轿车。 千米大桥，猛然间跨塌数个桥面，只有一个桥面，孤零零地停着辆车，小丑走钢丝般滑稽地停在高空中。 被惯性猛地摔向前座的杀手训练有素，立即本能地撑着身，火速打开枪支保险，向四周搜索着危险之所在。可是哪里有危险？前后左右全部是半空，连只鸟也不曾飞过。杀手们尚在糊涂，怎么桥也没了、前后的车也没了？ 赵天诚在望远镜里严肃地看得好笑，训练确实是训练有素，瞧他们反应过来的样子，绝对称得上是一流高手。然而他们全错了，怪就怪在世界上所有的杀手，都不曾遇到过如此想也想不到的一幕。下次给杀手上课，应该专门补上一章，当你们在半空中突然发现失去世界时，首先要做的是隐藏好自己，而不是像平常训练那样，立即去寻找危险之所在。 因为，此时抬头，无异于将性命交给死神！ 六颗子弹，从数百米距离外的深山，已经出膛，正玩了命似地奔向防弹车。 这六颗子弹，全部由顾师爷所带的精锐杀手所发。 藤田高和田中幸子的这辆防弹车，其车窗玻璃比一般的防弹玻璃更先进。 一般的防弹玻璃，能阻挡普通步枪的子弹，像常规的7。62毫米的子弹无法击穿，其他比如手枪在近距离如5米左右，更是休想撼动它。而这辆防弹车，配备的是能阻挡12。7豪米以上的重狙配合特种狙击枪子弹的特种防弹玻璃。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曾师爷杀手使用的是美国巴雷特公司的最新产品——XM109型25mm大口径狙击步枪。它具有破坏轻装甲能力。 说话之间，两颗子弹率先赶到前窗玻璃，第一颗“噗”地射穿防弹玻璃后，立即改变方向，不知击中了哪儿；紧随的第二颗子弹，保持着完全相同的轨迹，悄无声息地穿入被第一颗子弹射透的玻璃，高速旋转着，准确地命中了前排杀手的眉间。 与此同时，第五颗子弹也在前窗玻璃偏驾驶座方向，完成射穿防弹玻璃的任务后坠落；第六颗子弹轻巧地钻入破洞，击中了正在惊愕中的后座杀手的脑部。 车内，仅剩恐惧万分的藤田高和田中幸子两个人。没有了司机，他们休想打开车门。 万丈凌空，谁也无法再靠近这辆车了。但赵天诚和顾师爷，是要生擒藤田高和田中幸子，他们不会在双方还没见面时，就舍得让仇人先赴黄泉。 此时，传来了运输直升机的轰鸣声。 第112章 诚哥，再见 米-26直升机带着呼啸，直扑停留在桥面上的防弹车。 米-26直升机具有极其明显的军事用途，这种直升机最大内载和外挂载荷为20吨，相当于美国洛克希德公司C-130“大力士”的载荷能力。米-26直升机主要用于没有道路和其它地面交通工具不能到达的边远地区，为石油钻井、油田开发和水电站建筑工地运送大型设备和人员。米-26往往需要远离基地到完全没有地勤和导航保障条件的地区独立作业，因此，要求直升机必须具备全天候飞行能力。 现在，这架空中大力神即将发挥其无与伦比的空中优势。它是猛龙帮帮主丁猛亲自出面，做通各方工作后，从俄罗斯军方花高价雇来的。 直升机停留于轿车正上空，四名顾师爷的精锐杀手，身背转盘式冲锋枪，带着四条坚固的钢索从天而降，迅速将钢索固定在轿车前后左右。 此时，恐怖组织和守桥卫兵已经反应过来，加之不明直升机出现，虽然不明白这架空中庞然大物是用来干什么，却都本能地手持武器冲了过来，一旦进入射程范围，他们手中的武器将毫不留情地射击。 直升机机头轻微一震，两枚轻型导弹带着耀眼的闪光，疾驶扑向正在瞄准的敌人。冲天的火光中，断肢残臂随着混凝土屑飞向半空，随即便摔下深渊。 顾师爷四名精锐杀手将桥车固定好后，朝上装了个OK手势，反手将轮盘式冲锋枪抓在手中，射击距离远远超过普通冲锋枪的轮盘式冲锋枪，吐着一条条火舌，将正在逼近的恐怖分子打得鬼哭狼嚎，只恨爹娘只少了两条腿。 直升机呼啸声突然加大，挂着被锁住车门的防弹轿车徐徐升空。 赵天诚和顾师爷相顾无言地点点头，转身走向旁边启动的桥车——他们，将在某个地方，手握满是缺口的钝匕首，静静地等着藤田高和田中幸子大驾光临，然后，亲手将他们身上的肉，一片片刮得干净。 …… 硝烟散尽了，天下重归平静。铁桶般围着八台河市的军警，也渐渐撤去。 发生于俄罗斯境内的这场惨烈大战，透露了一切秘密。情报部门也终于搞清楚，原来顾师爷是冲田中幸子来的。两大黑帮势力在阿穆尔岛火拼一场，田中幸子被碎尸万段，哦对，还有个八格牙鲁的国际友人，可能是被顾师爷误杀了吧。他们死得好惨唷，用钝刀割下的残骸抛遍了山野，很明显，很多肉都被人用牙齿恶狠狠地咬过。 顾师爷的黑帮，则遁入俄罗斯境内，从此走向广阔的国际舞台。 顾师爷走时，对赵天诚说：“诚哥，今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你在旧浪网首页发个广告，就写兄弟两个字。” 好吧，发生于境外的事，不关咱天朝的事，八台河没出什么意外就好。当然，我方还是神勇的，正是因为周密布置，每个人舍生取义，才赢得了这场战争没见硝烟的胜利，是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何况，还顺带粉碎了场针对煤化工公司的爆炸案呢。 可是，粉碎爆炸案的关键人物贾大孔却不见，保安队小队长心有余悸，他感受到了这傻小子傻得不正常，不过功劳归于保安小队，小队长官升一级，巨额奖励，好事一串串。 倒霉的记者站站长被撤职了，开什么玩笑？登完报道，俩主人公全不见了？赶紧找！于是前往京城。戏剧学院的汤小唯小姐用的是真名真身份证，一问，又是白搭。原来汤小唯小姐当时是被人劫持的，至今不知道假大孔的真实身份，属无辜者。不过记者没有白走，此时《色不戒》的导演相中了汤小唯，正与她洽谈女主角滚床单的事，不便受到过分打扰。不过记者也为今后汤小唯走红国际影坛，再次采访她奠定了基础。 对外庆功表彰，对内严格审查，这是我D一惯的优秀作风。教训共有这么几条： 第一，首恶分子顾同彬自西南启程，横穿南北长驱直入东北八台河市，居然无人能挡，全凭一张嘴皮子光说发现踪迹、不练我军攻无不克的本领。西南军区姓冷的司令员扫黑不力，内部警告；沿途警局负责人，一律记大过。 第二，冷凡、舒连长、李旭日居然跟重大控制对象赵天诚是哥们？赵天诚是首恶分子顾同彬哥们，你们是赵天诚哥们，什么意思？冷凡知情不报，降职为副团长，暂时主持特战团工作；舒连长、李旭日严重警告处分，下不为例。西南军区姓冷的司令员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关联度如此之高的人，再次警告。 第三，赵天诚身为军方特工备胎，曾被军方重点关注有望成为又红又专的人才，但行事诡秘，发现顾同彬足迹知情不报，而且，而且很可能，很可能那个与首恶分子那个什么什么什么，不过这里没有确切证据，略去五百字，只是存疑，不宜说得太透。但是，军方对赵天诚已经无法信任，其属于有重大嫌疑却无证据者，决定免去其中国特工备胎身份，贬为庶人，永不录用。其罪不予追究。 钦此！ “他娘的总算太平了！”在宾馆里美美地睡了两天，赵天诚伸着懒腰走到阳台，电视里播放着形势一片大好的新闻。 哦对，还有条新闻，夹在不起眼的新闻堆中，但赵天诚敏感地嗅出了它的重量：肖峰取代了田中幸子谈判代表的角色，亲临八台河市。 藤田高和田中幸子被大卸八百块的事，当然只是由情报部门所掌握，对外一律以黑帮火拼、死伤若干一言以蔽之，再说它发生于境外，关中国P事？国内新闻中只是把它当作一条小新闻来处理，顺带提醒一下出境的人们小心一些，别没事招惹了黑社会。 没人知道，形势其实在潜流涌动。 赵天诚清楚得很，幕后的黑手，被逼着走向了前台。 从今天开始，他的对手将不再是不起眼的小角色，神马藤田高藤田低，都是他娘的浮云。肖峰走向前台，意味着他的母公司——东京朋贵株式会社已急不可耐，终于露出最狰狞的面目了。在八台河，神秘金融大鳄所掌握的恐怖势力可谓输了个底裤朝天，他们所有精心策划的阴谋，都无法逃过中国方面暗布的天罗地网。再打下去，惹恼中国，说不定派出神秘高手直捣老巢。所以，恐怖活动肯定消停了，大家都安全了。不安全的是，敌人改变了进攻策略，转向以经济为主的战场了。 肖峰披挂上阵，就是明证。 好吧，老子倒要看看，这么多年过去后，肖峰这小子有没有什么长进。 但是，对手不同，策略当然也不同。对于神秘金融巨鳄和东京朋贵株式会社的经济战手法，赵天诚所知不多，他需要精通经济绞杀战的行家里手，来给他出谋划策。 这样的人有吗？ 当然有，早想好喽。 但是，他现在还不知道，悲剧正在降临，他想的人，暂时根本帮不上忙，也不可能为神龙集团帮上忙了。而在赵天诚最需要的时候，他想的人会从头而降，犹如压下敌人头顶的巨石！ 哼着流里流气的资产阶级小调，赵天诚回到房间，拿起了电话：“我赵天诚，找仙女徐芷嫣。” 第113章 快去洗个澡 此时，谈判进入关键期。在得知肖峰亲自挂帅后，陈德力十分重视，指示务必全力以赴，打赢这关键之仗。 由于八台河市情况过于复杂，陈德力和副省长已经取消行程。 当地政府已通知两方代表，三天后，双方代表和当地政府共同出现一场恳谈会，公开表明自己对发展新能源的计划和打算。当地政府通过听取双方表述，最终决定谁取得生物质能源项目。 这场恳谈会的性质，将直接决出胜负。 赵天诚重新出现，带给陈总一重喜一重忧。喜的当然是凭他丰富的新能源知识，将在接下来的谈判中，为己方增加重重的砝码。毕竟，嫣儿接触新能源才不久，虽然她聪明、领悟力极强，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在赵天诚帮助下，成了半个专家，可半个专家毕竟不是专家。朋山贵水公司临时更换谈判代表，尽管陈总不知道田中幸子已葬身山野，也不知对手打的到底是什么牌，可朋山贵水公司董事长肖峰亲自出面，可以想像，接下来的谈判会更艰难。 此时，她非常需要赵天诚。 忧的是，神秘的赵天诚到底是什么人？他和特战团团长是哥们，从八台河市最近一系列大事来看，他又和黑社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神秘失踪又神秘出现，警方先是要控制他，现在却理也不理他了。万一是个经济间谍，神龙集团岂不自套枷锁？ 好在，徐芷嫣对赵天诚的了解，多少打消了一些她的顾虑。 现在，徐芷嫣和曾龙曾虎正秘坐在陈总办公室，商量着怎么揭开赵天诚的神秘面纱。 在川渝大学一掌击飞少林拳高手，博岙县绑架案后他的反常表现，前往原始森林拿勘探资料他表现的非凡身手，都让曾龙曾虎认定，赵天诚是个身怀顶尖功夫的高手。可是在下海市时，打篮球试探赵天诚那事又怎么解释？ 他对嫣儿的感情，明摆着，死皮赖脸也要涎着脸呆在嫣儿身边，如果他真是嫣儿的救命恩人，何必这么装神弄鬼？汪婷已经亮明过嫣儿心迹，说是找到救命恩人要嫁给他，如果赵天诚就是恩人，现在估计都可以抱大胖小子了。这又怎么解释？ 怀疑赵天诚是经济间谍？现在神龙集团关于煤化工、生物质能源的全部核心机密，全在这小子一人手里攥着，拿走远走高飞就是了，现在却来电话要回来了，这又怎么解释？ 嫣儿在煤化工公司，曾对着贾大孔的背影发了老大一会儿呆，当时有种这背影像赵天诚的感觉。可是真是赵天诚的话，他又图什么？如果在暗中拯救煤化工公司，那战斗结束，凶手擒获，当场撕下面皮大吼“是我赵天诚干的”就好了呀，功劳不止一点点，嫣儿喜欢也不是一点点，怎么当场拉了个美女转身就走了呢？ 贾大孔这人，也有点蹊跷。 当时陈总以为是煤化工公司的人，加上现场不安全，怕敌人还有后援，就在警方保护下紧急撤回了八台河市区。事后陈总指示煤化工公司经理，要对贾大孔重奖，她要也当面表示感谢。经理却吞吞吐吐，语焉不详地又是说贾大孔身子不适休息去了，一会儿说这小子回家探亲去了云云，搞得人莫名其妙——陈总哪里想到，经理也正莫名其妙呢。救了公司的大恩人，居然来无踪去无影。追查之后，厂区根本没这两个人，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又是什么目的？这些事怎么能向陈总汇报呢？所幸出的事只有好事，没有坏事，就小心翼翼地打落这颗甜蜜的牙齿吞进肚里了。 现在事情很犯难，赵天诚这人很可疑，然而怀疑来怀疑去，就是找不到任何可以合理解释的地方。 剩下的，只有一条路可走：扒下赵天诚裤子，如果腿上有枪伤，那么他就是施瓦辛格；如果没有伤，那么他就是赵天诚。 这条计谋，本来徐芷嫣和曾龙曾虎商量好了的，不料节外生枝，警方要来控制赵天诚，吓得这小子不知躲哪儿去了。现在天下太平，警方早就不来探听消息了，显示是误会这小子了。 四个人叽叽喳喳，有一茬没一茬地商量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赵天诚穿条盖住膝盖的沙滩裤，哼着流里流气的资产阶级小调，吊儿郎当地朝陈总办公室走来，这小子不知在哪儿躲了这么些天，中气养得很足，歌儿也唱得特别响亮： “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 傅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急忙从房间跑了出来，“呀呀呀，诚哥诚哥诚哥，你没被判刑啊？” 赵天诚顿时停住了脚：“我靠，有这么欢迎人的吗？判刑？判啥刑？公安局长叫我去干什么知道吧，小子哎，竖起你的狼耳朵听清喽，站稳喽——请哥去破案去了。你看，首恶份子逃了有木有？阿穆尔岛黑社会火并了有木有？这都是在哥的指挥下干的。” 傅聪哈哈大笑，“诚哥，别装B，装B要被雷劈的。” 赵天诚反身一个旋风腿，嘴里大唱着：“我只用双节棍，哼！漂亮的旋风踢……” 转过身来，双手乱挥着朝傅聪砍去，歌声不绝于口：“……一身正气，哼！快使用双节棍，哼！我用手刀防御……”傅聪侧身相让，这小子用力过猛，不及收势，“咚”地撞到墙上，顿时火星金星水星木星冥王星在眼前轮番打转，摇摇晃晃挣扎着辨清方向，又“咚”地瘫坐在水泥长椅上，估计屁股都震成了三瓣。 闻声出来的曾龙曾虎冷眼打量着他的身手，看到这脓样，不觉相视一笑，同时摇了摇头。旋风腿出腿松松垮垮，右腿没伸直，左腿没撑足，上盘不稳下盘不牢，哪里是什么习武之人？难道，在原始森林里黑灯瞎火的，哥俩都看走眼了，出幻觉了？ 徐芷嫣娇叱一声：“赵天诚，闹哪样涅？” 赵天诚甩甩头，火星神马的总算远去，地球的影子重回眼前，这才东倒西歪爬起身，心里嘀咕一句：小样，老子跟未来的国际明星都演过戏了，糊弄糊弄你们还不跟玩儿一样？你们心里怎么算计的，瞒得过我？要不是冷凡这狗日的千叮万嘱，说老子是特工备胎，作用顶得过整个特战团，不能暴露身份，何苦跟国际明星学演戏呢？ “嫣，嫣儿，我回来了。” 徐芷嫣嫣然一笑：“回来就好，曾龙曾虎，快去陪天诚哥洗个澡。” “嗯？”赵天诚当场吓呆，这出远门之人久别重逢，一般没个鲜花，也是倒茶相迎，怎么嫣儿这么急着让我去洗澡？洗完澡她想干什么？ 呆呆地看了徐芷嫣举世无双的丹凤眼三四秒，赵天诚顿时回过神来，尼玛，这绝色美女闹哪样闹？叫老子洗澡，不过是想偷看老子大腿罢了。好，看就看，老子让你看个爽！ 曾龙曾虎过来拉他，赵天诚用力挣脱：“两位大哥，小弟长征两万五千里，死里逃生才回到革命根据地，井岗山没会师，水泥板凳上总得会会师吧？歇会儿，再歇会儿了。” 说完，一屁股又坐在水泥长椅上，嘴里叽叽咕咕“累死了”“渴死了”“寂寞死了”等等，反正各种各样痛苦的死法，顺手就把裤腿卷了起来，卷得高高的，直到大腿根。 徐芷嫣和曾龙曾虎的眼神，顿时猛虎扑食般全部火力集中。 有伤没？ 啥伤啊？ 多了去了！ 只见赵天诚大腿青一块紫一块全是陈年旧伤、最近擦伤、无意碰伤，哪个是枪伤？哪个是山里狩猎时打小留下的旧伤？你分得清？连他自己都分不清。 第114章 诚哥你又玩哪样？ 卷着裤腿，赵天诚嗬嗬乐了：“嫣儿，曾龙曾虎两位大哥，我这腿好看是吧，姹紫嫣红，五色斑阑，你们咋不关心地盯着我，只顾盯着我的腿看啊？” 见三人目露不解，赵天诚又数着伤疤一块块介绍起来：“喏，这块伤，是12岁那年打野狼留下的，野狼凶啊，把我追得都快跑没气了，爷爷赶上来一枪，野狼爪子抓这儿了。” “喏，这块，是大学一年级跟肌肉男打架留的。” “喏这块，我说曾龙曾虎两位大哥，你们下手也太凶了点儿，上次打篮球，干啥绊这么快呢？鼻尖上的伤也没好全呢。” 赵天诚滔滔不绝，因为他心里有底。徐芷嫣当时目击子弹击中了腿部，以为这头进去那头穿出，其实子弹划破皮肉而去，并没有打个两头洞，加上这块伤在腿底，他用手捂着，根本看不太清。 陈总站在门边一直没吭声，看到徐芷嫣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心里猜了个八九分。既然赵天诚不是嫣儿的救命恩人，那他就只是个普通人。而陈总眼里的这个普通人，她看得一分为二。赵天诚的才，她是喜欢的，也需要这样的得力帮手；而赵天诚油腔滑调的个性，她是不喜欢的。在陈总心目中，她侄女嫣儿的未来夫婿，必定是个高富帅，而且稳重、有教养、彬彬有礼，赵天诚花言巧舌，怎么能进陈家大门？ 没人怀疑这些天赵天诚是被警察叫去配合调查了，也没人怀疑赵天诚身上有什么罪，有罪还能回来？闲聊片刻，便各飞东西休息去了。 回到后勤处自己的房间，依惯例戴上厨师帽，手伸出裤袋，坏了，汤小唯给的信一直没看。咳咳，实在太忙了。 抽出信纸，汤小唯遗留的香水味还散发着淡香，他贪婪地凑上前去细细闻着，娘哎，国际大明星的体味吖。这封信，是汤小唯在记者站时，趁记者写稿时抽空写的，信封用的还是报社的呢。赵天诚深觉有些对不起党的喉舌。 “贾大孔先生，这名字听起来是假大空。”汤小唯娟秀的笔迹很漂亮，“你这个人很神秘，看起来疯疯癫癫，实际上大智若愚。” 可不是吗？赵天诚心里嘀咕一句。 “但你必定是中国军方打入敌人心脏的一名高级特工。”我靠，这都让你猜中了！不过你没写“括号备胎”，只能猜了半中。 “我有幸跟你度过了段难忘的旅程，也明白了生活的真谛，那就是无论环境多少险恶，无论前程多么灰暗，我都要树起信心，勇敢地面对一切艰难困苦，直到东方破晓之时。谢谢，你教会了我勇敢，如果明年我真的成为了国际大明星，一定邀请你来参加我的首次新闻发布会，我向全世界介绍，我的恩人就是你。最后，如果有时间，请加我企鹅1234567。期待你的出现。” 一不小心，又成了国际明星的恩人。 默默地掏出打火机，目送信纸化成灰烬，赵天诚心里在有些依依不舍。唉，人生这东西，你看人家大明星还对我暗送秋波，我苦苦暗恋的心中女神，近在身边，却远在天涯。也罢，汤小唯说得对，东方总会破晓的么。反正有企鹅号码，下次有空调戏调戏国际大明星。 现在？哦抱歉，现在实在没空。这里的谈判已经进入关键时刻。手里还有大堆研究要搞，最最关键的，是弄清东京朋贵株式会社和神秘国际金融巨鳄的经济绞杀战核心手法。 自从肖峰挂帅来到八台河市后，这里的世界已经变了。肖峰此举，也等于向神龙集团表明了心迹：八台河的生物质新能源项目，朋山贵水公司志在必得！ 其实，肖峰现在正焦头烂额。东京朋贵株式会社交给他的重要任务，就是灭掉神龙集团在八台河市的煤化工新能源公司。作为中国仅存的能和国际顶尖水平对抗的新能源项目，依托的又是煤炭产量世界第一的中国，一旦投入规模化生产，就可以替代石油，直接消除中国能源对国际社会的依赖。他们猎杀神龙集团的计划，非常有可能告吹。 东京朋贵株式会社敢在神秘金融巨鳄指使下，对国内巨无霸企业神龙集团动刀，瞅准的就是中国经济的这个薄弱环节：只要控制中国能源命脉，就能绑架整个中国经济，就能放手对神龙集团致命一击。到时资本项目被逼开放，国际巨额热钱流入中国，浩劫过后，将留给中国一付不可收拾的烂摊子，正所谓一石二鸟。 这场金融绞杀战的起始点，就在八台河市，就是神龙集团的煤化工公司。 如今，肖峰花了那么多的钱，折腾了那么久，死了那么多人，却毫无进展。眼见东京方面和国际金融巨鳄，就要吹响猎杀神龙集团的号角，肖峰他能不急吗？ 肖峰急，赵天诚也在急。他心里始终忐忑不安，大哥冷凡这些天响动全无，怎么不跟我联系了？在神龙集团面对浩劫的节骨眼上，我身为一名光荣的军方经济特工备胎，怎么军方迟迟没有任务交给我呢？难道冷大哥忘记了，神龙集团就是我心中女神嫣儿家的企业呀，就算你不帮嫣儿，帮小弟总得帮的吧——呃呃，小弟跟嫣儿什么关系？呃呃，近期还是同学加同事关系；呃呃，远期看来还是同学加同事关系。 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随心所欲地举动，导致冷凡被降职，他老子冷司令员、舒连长、李旭日等人全部受到了处分。而他自己，也已被军方除名。 除名通知，压在冷凡手里，他看一遍，替他的这穷兄弟惋惜一遍：大好的前程，全被他自己毁了。但冷凡现在还不忍告诉他，一切，都让它悄悄地发生，又悄悄地消逝吧。等阿诚成熟了，能经得起风浪打击了，再告诉他这事。回头，他又惋惜起了顾同彬，多好的一个小子啊，计算机高手，用到军方，那可真是如虎添翼。如今，他不知是丧命于阿穆尔的黑帮火并了，还是逃向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了。如果他还活着，今后的势力可以想见的强大，哥几个见面，少不得又是一番厮杀。 万里之外，赵天诚心神不宁地想了好多遍，终于放下心头所有负累，觉得冷凡不联系他，自然有不联系的道理。而自己，必须为神龙集团全力作贡献，现在，先要去摸清东京朋贵株式会社经济绞杀战所惯用的核心手法，以后对打起来，好心里有数。 摘掉厨师帽，徐芷嫣进来了，见他像要出门的样子，问：“去哪儿？” 他呵呵一乐，正好，有美女在身边可以多打个掩护。 一把拉起嫣儿小手，神秘兮兮地说，“走，陪哥去算个命。” 第115章 十多年了 徐芷嫣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故弄玄虚的做法，顺从地跟在他身后，跳上了车。 车子径直往阳谋的咖啡馆开去，在路上，赵天诚才向徐芷嫣说明了他的想法。 他问嫣儿：“你还记得疯婆子讲起过的阴谋和阳谋吗？他俩还活着。” 嫣儿大吃一惊：“他们还活着？” 这事她记得很清楚。阴谋阳谋，是疯婆博士丈夫在东京工作时，最为要好的朋友，三人都是华裔，故土情结加上同事情谊，使得三人志同道合。三人跟随当时的田中董事长，一起参加了对卡蓝国的金融战争后，眼见生灵涂炭，良心极度不安。在疯婆子向他们透露她所听到的，田中下一个目标就是中国后，三人展开了秘密调查，并窃取大量机密返回国内。但是，有关部门没有采纳他们的意见，甚至对他们提到的国际金融巨鳄极有可能做空中国的图谋，不屑一顾。 三人郁郁寡欢地在疯婆子的老家、江浙省胡州市住了下来。然而，田中得知机密外泄后，没有放过他们，一路派人追杀，最终疯婆子被毒药损伤神经、却侥幸捡得性命开始流浪，疯婆子的丈夫、孩子以及父母，都丧命于这场无声无息的惨案中。阴谋阳谋闻讯赶到后，以为疯婆子也死于非命，带着无限悲恨，两人北上八台河，悄悄地在这儿隐居下来。 这场预定的金融绞杀战，由于中国经济还不够壮实，也由于中国对外汇的管制极期严格，更由于这三人窃取了机密事宜逃往中国，东京方面心有余悸，从而被拖延下来。 朋贵基金在神秘势力支持下，改名为朋贵株式会社后，田中继任董事长，他的孙女果然成为一名经济谍工，渗透到中国开始完成当时的誓言，岂料竟然在这儿丢了性命。 咖啡的生意，一如既往地不太兴隆，耳月先生坐在吧台里，悠闲地打量着街上车来车往的风景。他的手边，放着一份过期的《八台河晨报》，第三版社会新闻有条消息很是晃眼：“信诚哥，得永生”网络悬赏案在八台河水落石出。 徐芷嫣漂亮的丹凤眼猛地睁得老大，死盯着赵天诚。她不关心当地的新闻，没看这张报纸。当赵天诚在下海市发出的网络悬赏，引得网络江湖一片沸腾之时，她也没当多大回事儿，她眼中的赵天诚，整天就像无厘头似的，没给你点惊喜、不给你点意外他是绝不肯罢休的。但是今天这新闻，咋回事？ 趁耳月先生精心煮咖啡之时，徐芷嫣一口气把新闻看完，重重地将报纸扔到桌上，柳眉倒竖：“赵天诚，你这是闹哪样？” 赵天诚嘿嘿嘿傻笑，“这事，还真不好解释。我大哥叫我搞的，啥意思我也不知道。”他把这事推给了冷凡。 “骗小狗呢！”徐芷嫣面色稍有缓和，也只有这理由才勉强糊弄得过，但她转念一想，蓦地站了起来，柳眉又重新倒竖：“你……你……你老实说，汤小唯，哼，原来你这几天野猫偷腥去了，汤小唯是谁？不说我饶不了你！” 徐芷嫣这急的样，发自内心，自己也不清楚，赵天诚跟个美女呆在一块儿，惹她哪儿了？ “咳咳，嫣儿，轻点，轻点么。跟咱俩是夫妻而我包了个小三似的，让人笑话。还不都是大哥叫我这么做的，不信你打电话给大哥呀。我咋知道团长大人的心里，摆的是啥迷魂阵的呢？” 耳月先生端着咖啡，笑呵呵地走过来，听到两人这番对话，又瞅瞅被扔在桌上的报纸，一道老辣的目光划过赵天诚的面孔，随即光芒收敛，“呵呵，两位小朋友，小夫妻闹什么不愉快了？人生一辈子可短了，有啥解不开的呢？” 徐芷嫣脸一红，低下头只顾品尝咖啡。她是豪门千金，喝的咖啡千千万，嘴唇刚刚打湿耳月先生亲手煮的这杯，突然间就抬起了头：“太绝了，先生，您的手艺，举世罕见。” 耳月先生以擅煮咖啡为能事，在东京工作时，身为朋贵基金公司员工，在金融业务上无论做出多大成绩，他都淡淡一笑。但若谁能夸奖他咖啡水平一流，他便喜不自禁，甚至豪气冲天。 十多年过去了，没有人夸过他咖啡煮得好。这里是小地方，人们不懂咖啡，自然曲高和寡。他打量着面前这个美得惊世骇俗、举手投足透出豪门气息的绝色女子，凭经验就知道此人非同小可，必然尝遍天下美味，听到徐芷嫣毫不掩饰、脱口而出的夸奖之词，一时间搔耳挠腮，喜不自禁，也脱口而出：“十多年了，还没人这么……” 话音戛然而止。 赵天诚淡淡一笑：“逃亡十多年，无人识知音。博士的坟头，已然荒草遍布，抹去了一切存在过的痕迹。阴谋先生，我代尚健在的博士夫人向您和阳谋问候了，十多年后别来无恙？” 耳月先生大惊，连连后退：“你……你们是谁？你……你们来追杀我们了？” 徐芷嫣款款起身，扶住老先生：“阴谋先生，我们像杀手吗？我们是来向你寻求帮助的。” 默不作声地在嫣儿搀扶下坐下，看得出，老先生全身都在颤抖，十多年前惨烈的一幕，始终没有走出他的记忆。但是，他固执地不开口。 “阴谋先生，博士的夫人她还活着，真的还活着。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神龙集团需要你的帮助。” 然而，无论赵天诚和嫣儿如何央求，阴谋始终低着头，看得出，十多年来他的心已死了。他不愿任何人再来打忧他安静的生活。 赵天诚望望徐芷嫣，耳边回响着冷凡“你绝不能向任何人泄露身份”的话，踌蹰着，最终下定了决心。他拿起被嫣儿扔掉的报纸，指着那条新闻说：“阴谋先生，这份过期报纸你不丢掉，是不是在其中发现了什么不正常之处？” 阴谋先生抬起了头，目光里就是答案。 “阴谋先生，现在的我们，就是十多年前的你们。你猜得没错，新闻的主角就是我，我就是诚哥。我的一位生死兄弟，无意中发现了东京朋贵株式会社，在幕后势力操纵下，渗透进了中国市场，意欲从能源市场下手，猎杀神龙集团。” 他掰住了徐芷嫣的香肩：“阴谋先生，她是我的未婚妻，神龙集团就是她家的企业，也是中国最有良心的企业。神龙集团在八台河研究着煤化工技术，我的报纸中提到的这位兄弟，也发明了这项技术。这项技术，可以迅速阻止能源危机，粉碎敌人的阴谋。但是，我的兄弟被全家灭门了，只有他活着。他锁定仇人来到了八台河市。您知道，前段时间军警联合追杀的就是他，我发了这条内含密语的新闻，帮助他逃了出去。在阿穆尔岛，我和兄弟终于复仇了，仇人被他大卸八块，每一块都痛咬数遍。他的仇人，就是田中董事长的孙女田中幸子。” 讲完这些，嫣儿的脸色都变了，只是不便当场发作而已。诚哥你这是闹的啥呢？刚才说奉冷凡之命，啥也不知道，现在却一二三四头头是道，你还有什么瞒着嫣儿呢？但赵天诚在说她是未婚妻时，嫣儿的身子轻微一抖，不知为什么，这样的称呼让她感到很亲切。 阴谋先生的目光，开始直视，赵天诚缓了口气，继续说下去：“但是，事情才刚刚开始。我的兄弟现在在逃亡，朋贵株式会社正在对神龙集团动刀，猎杀了神龙集团，它们在中国市场将畅通无阻，很有可能，你们在卡蓝国遇到的悲剧，在中国再度上演。如果我们无法阻止这场悲剧，那么我的兄弟就会丧命，神龙集团和中国经济，将重演您们在卡蓝国的那场一幕。” 阴谋先生痛苦地思考，最终张开了口：“你刚才说，博士的夫人还活着？” 徐芷嫣赶紧接口：“是的，她还活着，现在正在一个十分安全的医院接受治疗。” 阴谋先生站起身来，还显得不十分相信：“我想见到她。” 第116章 秘密在股市 阴谋先生说出“我想见到她”这句话，赵天诚就明白他心里想什么了。尽管两个年轻人了解他过去的一切，但在没有证实博士夫人还活着前，所有这些都可理解成为圈套。 而疯婆子，正在千里之遥的下海市接受治疗，怎么见？离决定胜负的恳谈会时间仅有短短三天。 他望了眼徐芷嫣，嫣儿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阴谋和阳谋两位老先生的手中，握有核心机密——朋贵株式会社经济绞杀战的核心手法，也就是说，他要从哪个地方开始撕裂。 经济战争，虽然不同于暴力战争，但在摧毁对手这方面，本质上却是相同的。经济战争也要根据战略决定战术，确定重点，分配兵力；然后划定一个个局部战役，比如打一场新能源战役，其实就是打个百团大战；而局部战役，则由一个个小的战斗组成，比如发生于八台河的这场生物质之争，就是新能源战役里占据战略高地的战斗。 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我方新能源战役就占领了制高点。神龙集团将以牺牲在目前不成熟条件下、本身就是错误的生物质能源项目，暗度陈仓，全力发展煤化工技术。如此，整场新能源战役就会取得主动。在煤化工投入量产后，迅速向全国推广，有效解决中国即将发生的能源危机，最终粉碎敌猎杀神龙集团的阴谋。 三天后的恳谈会，将决定地方政府选择哪家企业，此时赵天诚急迫地想知道东京方面的操作核心手法，是因为他担心一点——狡猾而经验丰富的朋贵株式会社，会不会在八台河设置重兵为诱饵？ 如果这里不是诱饵，那么朋贵株式会社就会倾尽全力。他的方案，必然会是在取得生物质能源经营权后，斥巨资投入庞大的生产线，然后在实现初步赢利之后，迅速启动上市融资计划，依靠股市的力量维持天量的发展资金需要。再然后，就会在全国各地大肆兴建生物质项目，所需要的资金就不是几亿几十亿了。 这一条如果符合赵天诚所想，那么肖峰就有两个软肋，也可以说是致命漏洞。恳谈会上，赵天诚只要抛出这两个致命点，立即可以击溃肖峰——当然，这两个致命漏洞现在还不便透露。 如果八台河市仅是朋贵株式会社的诱饵，那么他的主战场一定在其他方面——这，才是最要命的。 赵天诚虽然身为高级投资顾问，拥有深厚的经济学知识和经验，但经济战和平常操作是两个层面的事。经济战，是战略问题，投资则是战术层面。 所以，赵天诚急迫需要阴谋阳谋两位老先生，把他们参与过的卡蓝战的细节和盘托出。虽然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核心手法不会变，只会根据经济模式不同，有产业针对性的不同而已，比如20年前没有网络产业。 见两位小朋友你看我我看你，阴谋先生的疑心更重了。 徐芷嫣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电话拨通了下海市陈氏投资公司的电话。不多久，她拉起阴谋先生和赵天诚，急急忙忙地朝外跑去：“马上可以见到。” 车子一溜烟驶进神龙集团谈判代表团庄园，陈总经理半路接到徐芷嫣的电话后，已经作好了准备。四人匆匆进入一间密封的视频会议室，汪婷等人则把守在室门外，防止机密外泄。 远程视频信号接通了，疯婆子已被接到下海市陈氏投资公司，一脸茫然地望着屏幕中的阴谋先生。 十多年的风霜，已使两人模样大变，只能从细节处寻找曾经的岁月。端详许久，疯婆子张着瘪瘪的嘴唇，轻轻地问：“阳谋呢？” 阴谋顿时老泪横流，他也认出了，千里之外的这声音、这面容，就是昔日漂亮的博士夫人：“张……芳……” 疯婆子以前叫张芳。 阴谋接通阳谋电话，赵天诚驾车，迅速把他接来。十多年前的三个老友，相会在屏幕前，尽情地回忆着往的岁月。 数小时后，会议室的门开了，阴谋阳谋并肩走了出来，握住赵天诚的手说：“小朋友，我们把真相全都讲出来。” 这十多年来，虽然隐居在偏僻的八台河市，可两位老先生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中国经济，从来没有离开过中国经济的巨无霸神龙集团。 “对卡蓝国的经济绞杀战，核心战场就是股市；而现在中国经济的环境，正在被诱使着走上与卡蓝国相类似的路，可以肯定，猎杀神龙集团、掠夺中国经济的主战场，还是股市。”进入密室，阴谋阳谋开了口。 时光回到十多年前，当时以数家国际金融巨鳄，在西方一些发达国家支使下，经过多年布局，秘密对卡蓝国发动了一场经济绞杀战。朋贵株式会社，不过是这支集团军中的一支游骑兵而已。 绞杀卡蓝国，是多方利益集团在对苏联实施经济战争前的一场热身赛，卡蓝国倒向西方资本主义阵营，苏联的最后一道屏障将不复存在，它赖以拯救国民经济的两条输油管通道，将牢牢控制在西方手里。 在阴谋阳谋和博士三人前往卡蓝国时，利益集团已经完成了对卡蓝国的多项手术。它们成功限制了对卡蓝国的高科技技术禁运，当时表面上经济一片繁荣的卡蓝国，完全是依靠牺牲环境、枯竭国内资源的模式发展着制造业，并在被西方吹捧为欧洲制造中心中沾沾自喜。 随后，利益集团开始拉抬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价格，迅速抽空了卡蓝国部分财富。当时，卡蓝国的能源对外依存度甚至超过了60%，由于技术禁运，国内无法发展替代能源，利益集团很快以能源为突破口，掌握了它的经济命脉。幸亏此时有苏联撑腰，为它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能源。 早就潜伏于卡蓝国的巨量热钱此时发力，它们不断兼并卡蓝国支柱企业，以垄断经营逼迫以低利润、粗放型加工为主的民营企业大批倒闭，失业潮引发了国内动荡。房地产成为卡蓝国一枝独秀的产业，大量资产云集房地产业，造成了举世罕见的巨大泡沫。 内忧外患下的卡蓝国，在西方利益集团开放高科技技术的诱惑下，准备开放外汇管制，实现经济向高附加值的新经济模式转型。 阴谋阳谋携带天量热钱，在田中董事长的率领下，终于喜笑颜开地进入了卡蓝国。 此时，房地产突然摇摇欲坠，股市却蠢蠢欲动。而物价飞涨、经济停滞不前、居民收入不增反降等纷纷向卡蓝国涌来。 再也找不出其他投资渠道的卡蓝国，几乎每一个人都想到了飚涨中的股市，不单单是个人，企业、财团、养老基金、社保基金甚至政府资金，都通过各自渠道向股市涌来。短短一年多时间，卡蓝国股市从1000点猛涨到一万点，发财梦笼罩着每一个国民。货币不断贬值的经济环境下，还有什么比股市更容易赚钱的呢？ 整个社会财富向股市集中，以索里斯基金为主的利益集团，打响了绞杀卡蓝国的总攻发令响。 国际石油价格突然暴跌，从30美元每桶一直下跌到9美元一桶。石油价格每下跌1美元，苏联收入就减少10亿美元。伴随着石油价格瀑布般狂泄的，是苏联再无能力腾出手来支撑卡蓝国。 股市在一万多点戛然而止，然后如同国际石油价格般狂泻而下，马不停蹄地跌到了几百点。卡蓝国的所有财富，全部被牢牢在套在珠穆朗玛峰一般的高位上。以卡蓝国著名的股票卡蓝石油为例，最高价到了100元卡蓝币，一年后它不足4元。 卡蓝国几乎成为一个穷国。 房地产崩盘了，其背后的地方债券危机开始爆发，造成政府信用破产。接着是连锁反应，银行破产，房地产企业破产，建材业破产；随即，从股市传导而来的危机更加严重，特别是养老基金、社保基金巨额亏损后，导致这两方面民生基础的支付不足。 大****开始了，最终演变为争权夺利的武装冲突，卡蓝国终于全面崩溃…… 讲完，两位老人神色黯淡，忧伤地问：“你们看，现在的中国，是不是跟卡蓝国很像很像？” 徐芷嫣被两位老先生渊博的知识所倾倒，佩服地说：“阴谋阳谋精通谋略，果然名不虚传。阴谋先生，你的咖啡举世无双，嫣儿好想有你在身边，天天能享受到美味啊。” 两位老人被逗得舒展了愁眉，阴谋得意之色溢于言表，阳谋则假装遗憾地说：“小朋友，难道你不需要一个精通心理学的算命先生吗？” “需要需要，太需要了啊。”嫣儿开着玩笑说。 赵天诚突然想到了一个细节，急急地问：“前辈，刚才你们讲到，国际联合的几家金融巨鳄，是以索里斯基金为首的？东京朋贵株式会社，它幕后的老板是谁？” 阴谋阳谋异口同声：“就是索里斯基金。” 赵天诚轻轻地呀了声，肖峰曾在纽约失踪过一段时间，就是秘密进入了索里斯基金。 难道，他是索里斯基金的核心猎杀者？ 第117章 一个女官员 望着两位老先生离去的背影，陈总经理一声长叹：“神龙集团，要是有这么两位经验丰富的经济人才，那可真是如虎添翼了。” 赵天诚驾车送两位老先生回家。阴谋先生的咖啡馆在城区，先送他到家后驾车飞驶城郊结合部，通灵室在结合部的一座小山上，山不高而有仙，水不深宜隐龙，正显得有神秘之感，是算命的理想境界。 阴谋先生的身影消失不久，赵天诚的车还没来得及调头，天上突然降下倾盆大雨。 一个打扮时髦、资色中等偏上的少妇，不及防备，拿着拎包当伞，在空无遮拦的道路上奔跑。狂泻的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的身体，轻薄的纱裙紧贴，把每一块凹凸的肌肤都映现出来。 赵天诚深深地咽了口唾沫，“熟女吖”，一脚刹车，“吱”，在少妇身边停住。 “嘿，美女大姐，要不我捎你一段？” 少妇捞到根救命稻草似的，赶紧拉开车门跳进副驾，不断拿纸巾擦拭着身上的雨水，还伸出胸……那个凶兆里摸啊摸，估计雨水都进到敏感部位了。 “谢谢，小兄弟，我去市政府，方便吗？” 眼角余光始终没离开过少妇的凶兆，赵天诚“咕咚咕咚”又咽了好几口，能不方便吗？不方便也得方便啊，我倒要看看，你这熟女摸啊摸了凶兆，下一步该摸啊摸哪里。 “顺路。”一句话出口，方向盘一转，车子在叉路口转了弯。顺哪门子路了，市政府和代表团驻地刚好两个方向。 这辈子美女调戏了不少，少妇却难得遇上。这机会赵天诚岂容放过，特别是这少妇上门来就令人惊艳，当着个精壮的大小伙子摸起了凶兆，这分明就是勾引人么。 “大姐身材保养这么好，长得又如此漂亮，没结婚吗？”恶俗的无厘头，遇到良家少妇，一般直接就赏个耳光。但赵天诚自信，旁边的这位，喜欢这么搭讪。 没料到，少妇直接拉下脸来，话音中透着威严：“小伙子，遇到美女有你这么开口的吗？” 微微有些意外，难道看走眼了，这辈子阅女无数，应该不会啊，但毕竟有所顾忌，略为收敛了些：“呵呵，不好意思，这不是发自肺腑吗？遇上美女，特别是像大姐这么性感、有内涵的美女，这男人的本性不就暴露无疑了？” 少妇微微笑笑，“看在你主动停车的份上，就免予追究你责任了。” 哈，露馅了吧？赵天诚接上去就是一句：“姐啊，你的身材那真是魔鬼身材，看得人都有点想入非非哦。不过你放心，光天化日之下，我可没有非份之想。哦不过想想也没关系，是吧？” 少妇乐了，“不正经，你哪个单位的？” “公司搞后勤的。大姐你呢？看你这身打扮，好像教师什么的吧？” “我市政府工作的。不过我即将要到下海市去工作了。” 赵天诚本想问问，她到下海市去什么单位工作，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多个朋友有时不是什么好事。 赵天诚的无厘头，使少妇的动作也放开了，人都是这样，你越拘谨，他就越顾忌。车子行驶在城区，两边店铺林立，行人如织，还怕他当场动手不成？ 一张张抽着赵天诚递来的纸巾，少妇擦干外面，觉得里面还是湿漉漉的，想到直接点，又有点那个，偷眼瞄了瞄赵天诚。赵天诚看似专心致志地开车，其实眼角的余光贪婪地在少妇的几个关键点上瞟来瞟去，特别是借看右侧后视镜的机会，恶狠狠地把目光钻到了少妇那个什么部位。 他哈哈一笑：“大姐，怕啥呀？把你送到，咱就劳燕纷飞了，擦吧擦吧，我装什么都没看见。” 估计那场突如其来的雨，把少妇淋得够惨，听赵天诚讲得有道理，她也不再顾忌，撩起裙子下摆，手直接伸进了桃花三角洲一带。 赵天诚在心里一声赞叹，好，有魅力，是个做事毫不拖泥带水的主儿。这少妇姿色中等偏上，浑身上下名牌包装，神情又威严而干练，她在市政府是搞什么的呢？ 车子驶进市政府大院，少妇早在途中打去了电话，赵天诚只听到“我要晚十分钟到”什么的，当时也没在意。车子在政府大楼门口停稳时，楼里跑出来两个中年人，赶紧把少妇接进去了。 少妇回头感谢了下赵天诚，就跳下了车。赵天诚感到，少妇的这抹眼神中有许多很奇怪的东西，好像暧昧，又好像是欣赏，也有点姐弟恋的期待，反正咋骚咋有。 尼玛，肯定是老子想歪了。正要换档开走，他听到了一句话：“秘书长，市长等你好久了。” 差点晕倒，半路捎了个市政府秘书长，还恶狠狠地调戏了一番。秘书长怎么会没有专车接送？哈哈，肯定是去找阳谋算命的，不好意思用专车。 可是自己是来和八台河市政府谈判的，会不会有麻烦？ …… 时候不早，赵天诚回来后，立即与陈总、嫣儿等人，就恳谈会的细节进行了再一次研究。 由于事关成败，陈总和陈德力董事长商量后决定，这场恳谈会，由赵天诚和徐芷嫣领衔主谈。他们两人，对于新能源的研究比任何人都深，陈德力有意将徐芷嫣培养成新能源领域专家，此时正好让她锻炼锻炼。 神龙集团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朋山贵水公司的主要意图，基本上打听得很清楚。这些情报，赵天诚也仔细研究。 陈总征求他的意见：“阿诚，你看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 此刻，他两手叉在脑后，歪着眼睛，懒洋洋地回答：“陈总，依我看，啥都不用做了，这凭我们手头的这几张牌，还不打得朋山贵水落花流水啊。” 徐芷嫣嘟着小嘴卖着萌：“天诚哥，又玩世不恭了，小心点好。” “再小小不下去喽。”伸个懒腰，他站了起来，“陈总，嫣儿，如果朋山贵水公司只有这点货，那么绝不可能是我们对手。我倒在怀疑，肖峰怎么只会出这张牌？” 赵天诚的想法，和陈总不谋而合。现在，神龙集团代表团上上下下，都被乐观情绪笼罩着，这场谈判谈到这儿，强弱已显，可谓胜负已分。 朋山贵水公司，唯一依仗的，就是国家的新能源规划。 而神龙集团手里，能打的王牌不止一张。首先，他们在当地有煤化工新能源公司，有经验，熟悉当地情况；其次，赵天诚把八台河市的玉米情况摸了个遍，掌握着很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比如在统计玉米产量时，只统计了丰年时的情况。赵天诚研究后发现，如果以5年为平均，八台河市的玉米产量，远远没有像统计数据里的那么高，这是张十分有底气的牌；第三，他们掌握着当地原始森林，有巨大煤炭资源的情况，而且数据都是现成而可靠的。光凭开采煤炭，就足以为当地政府带来相当于上一年财政总和的收入，发不发展生物质，都是个无足轻重的问题。 胜券在握，这是真的吗？ 第118章 稳操胜券 恳谈会放在市政府会议室举行。 陈总一行人谈笑风生地进入会场，看起来对这场决定胜负的会议胜券在握。只有赵天诚一个人低着头心事重重，作为会议主角，没有丝毫雄纠纠气昂昂的夺势感。 市长、副市长及主管新能源的各部门，坐在圆桌正中，主持会议的，是赵天诚昨天调戏过的那个美女秘书长，牌子上写着个很好听的名字：方莺。 肖峰后踏入会场，奇怪得很，跟陈总一行有六个人不同，肖峰只带了个长相妖艳的美女助手。两人的文件也很简单，估计就是被神龙集团获悉的情报中的内容。 在赵天诚进来时，美女秘书长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昨天流里流气的那个司机，竟会是大名鼎鼎的神龙集团谈判团一员；当赵天诚和徐芷嫣分坐在陈总两边时，美女秘书长吃了两斤，这小子还是谈判团核心成员？ 会议分三个步骤，先由会议主持人讲八台河市发展新能源的重要性必要性男性女性共通性，然后两个代表团分述各自的优势和发展规划，最后一个步骤是双方针对对方的内容提出置疑。 前两个步骤都是废话，后一个步骤才是重点。八台河市的官员是聪明的，他们在新能源领域里没人是专家，安排这个环节，就是由两个代表相互找茬。茬找得越多，缺点和矛盾就暴露得越深，政府的选择也就越准。 显而易见，恳谈会上成了赵天诚和肖峰表演的场所，赵天诚几乎看也不看资料，对我方的安排、八台河市发展新能源优缺点、急需要解决的问题等等，如数家珍。听得市长副市长秘书长点头不止。 很快进入第三个步骤，肖峰首先发问，但他对神龙集团发展生物质能源只是简单地提了几个问题。 陈总面露喜色，赵天诚心里却揪紧了。这不合常规，作为决定胜负的一场提问，金融方面专家、对新能源也深有研究的肖峰董事长，怎么可能仅仅提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并且这些问题都不致命，不足以倾覆神龙集团的计划。 肖峰在卖什么关子？ 轮到神龙集团提问，赵天诚盯着肖峰，发觉他的眼神是如此淡定，“肖董事长，贵公司投资只有区区几亿元，而神龙集团却准备投十几亿元，请问贵公司是不是准备增加投资额？” “不会。”肖峰语气平静，“规模仅仅是发展的一项指标，关键在于质量。” 赵天诚直击其要害：“从发展质量上说，神龙集团准备引进国外先进的生产线，贵公司却是国内设备。从投入产出比来计算，我们的设备将比贵公司的效率高二分之一左右。” “支持民族工业，是朋山贵水公司的责任。”肖峰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 “那么请问肖董事长，神龙集团有着丰富的新能源经验，且对当地情况了如指掌，贵公司是否有相应储备？” “赵代表，朋山贵水公司在国内经营多年，主要是依靠政府部门力量。” 赵天诚连续抛出的要害问题，肖峰一个也没回答到点子上，或者说，一个也没有给出解决性的方案。这使赵天诚更加奇怪，难道，肖峰没有对这些问题进行过准备？或者，他压根儿就不当回事儿？ 他决定抛出撒手锏，彻底击溃肖峰：“肖董事长，我分析了贵公司先前对外公布的方案，发现贵公司计算有误。第一，八台河市的玉米产量，实际上远没有统计数据公布的那么高，贵公司不加分析就引用统计数据，将会导致今后玉米收购量严重不足，无法确保产能需要；第二，如果从外市或外省收购玉米进行加工，那么贵公司忘了把运费计算到成本中去。根据我的测算，如果加上运费这一项，贵公司的生产成本将大大提高，利润没有像贵公司测算的那么高。这直接影响贵公司上缴给政府部门的税收……” 一连几个问题，都是赵天诚这些天来，和徐芷嫣深入各乡村亲手统计上来的真实情况。嫣儿在旁边，不断补充着赵天诚所需要的数据。市长副市长秘书长又是一番点头，很明显，他们对神龙集团准备工作的精细程度极为意外。 肖峰竟然还是不动声色：“赵代表说的这些，我们都有考虑，今后会加以改进。” 事情已经明摆着，对于神龙集团提出的疑问，肖峰准备一个也不正面回答了。从裁判角度看，这场比赛胜负已定，神龙集团投资规模远超朋山贵水公司，安排就业远超，上缴的税收远超，玉米收购价远超，反正能想到的不是中超就是远超，跟巴西足球玩中国足球那样，想超几个就超几个。 美女秘书长方莺，看赵天诚的目光已经不是尊敬，而是崇敬了。但在赵天诚眼里，方秘书长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有许多很奇怪的东西，好像暧昧，又好像是欣赏，也有点姐弟恋的期待，反正还是咋骚咋有。 但赵天诚还是没完，想在板上钉下最后一枚钉子，直接把肖峰钉到十字架上。下面的发言，他可不是对肖峰说的，而是对市政府首脑说的，其实也是给神龙集团留的一条康庄后路：“尊敬的市长、副市长先生，尊敬的方秘书长，神龙集团最新发现，在八台河市远郊的地下，蕴藏着资源量极其惊人的煤炭，光是每年开采上缴的利税，就足以超过贵市上一年财政收入总和。如果需要，神龙集团可以和政府合作，共同开发这片资源。” 发言完毕，市长带头鼓起了掌，赵天诚和徐芷嫣的研究，显然折服了所有人，连肖峰也面含微笑，轻轻地拍了几下手。但是，赵天诚的心里极度不安，陈总也渐渐变得狐疑起来。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今天肖峰在会场上表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是要退出，不参加竞争的前兆啊。 而这，可能吗？ 会议结束，最终结果将会于明日上午公布。双方代表握手、寒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尽管看起来稳操胜券，但陈总、赵天诚心头却充满了疑惑，胜利，真的是会到手得这么容易？志在必得的肖峰，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八九点钟光景，赵天诚回到后勤处寝室，手机响了，方莺，方秘书长打来的。 “赵代表啊，今晚有空吗？” “啊，秘书长，找我有事？”得知方莺真实身份，赵天诚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再调戏。 方莺很好听地笑了，这是刻意化妆过的声音，很勾魂，也很摄魄，“有空到八台河宾馆601室来坐坐，我有事找你谈。” 第119章 今晚不宜破处 601室是间宽大的套间，外面客厅面积足有半间教室大，这里是八台河市最豪华的宾馆，市委市政府领导经常在这儿夜间办公什么的。 方莺今晚打扮得格外漂亮，漂亮得跟她握了手走向沙发的赵天诚，心里“格蹬格蹬”响个不停，像十五只吊桶在井里打水七上八下，玩啥呢？深更半夜，又是即将公布答案的节骨眼上，身为政府核心人员，找谈判单方谈话？你以为在学校里教师找学生谈话那样想谈就谈啊，敏感的知道不？ 云里雾里山里海里聊了些客套的，方莺起身去调红酒，夜晚的气氛变得迷离，变得有情调，变得有那么丝丝的浪和漫。方莺穿的是极薄的纱裙，开叉很低，带略透明的，刚好把里面穿的啥让你看清一点点。她身上喷的香水，法国真宗原装进口，勾起人情调的那种。 望着方莺性感的背影，赵天诚真的想让她，在红酒里放点那个叫催什么情的药。 端着红酒，方莺款款站在了他面前，距离很近，远远超过客户和客户之间应有的距离。 “你很有个性。”方莺递过红酒。 “唔唔，性，有性。”赵天诚有些吃慌，倒不是装的。长这么大，嘴上占占便宜、美女调戏调戏的事常干，真枪真刀刺刀见红，可一次也没玩过。 “而且有些流氓。”方莺凝视着他。 赵天诚终于带着恐惧的眼神，抬起头来，市政府领导说这句话，不是好兆头。 方莺看出他受吓了，露齿一笑，很暧昧的那种：“我喜欢。” 心头扑通扑通一阵乱跳，还好还好，不怕领导爱好多，就怕领导没爱好。领导喜欢就好。嗯？不对呀，领导喜欢我的流氓？尼玛想闹哪样？ 赵天诚警惕地抬起头，正碰上方莺火辣辣的目光，此时，方莺徐徐在对面沙发上落座。她穿着件开叉极低的裙子，低到能从侧面看清衣服里面鼓鼓囊囊山峰的顶尖部位，短裙裙沿只在大腿根三分之一处，恰恰将最要命的地方盖住，款款落座，基本上对面坐的人的视线，就可以紧紧地抓住那个你懂的地方了。 “这么个可人的大美女坐在你眼前，你也不好好欣赏欣赏？”美少妇秘书长没有丝毫掩饰，微叉着两腿故意不并扰。 赵天诚顿时明白了，尼玛的色诱啊？但是现在情况不明，如果是想以色来从老子这儿换神龙集团机密情况，哼哼，小样的方莺你还不够格，徐芷嫣今天你见到的吧？知道嫣儿美成啥样的吧？ 但如果今天啥条件也有，这事可不可以有呢？嗯嗯，要斗争斗争，阶级动向很复杂么。 他搓搓手，低着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嗯嗯，秘书长，您知道我小赵，喜欢直接，不……不太擅长那个……那个弯弯绕。” 方莺呵呵地笑了，干这事，她是老手了，第一次碰到这么有趣的事，这么明显的事这小赵居然也不懂？真是惊为天人喽。 方莺故意不开口，笑嘻嘻地微张两腿，等着赵天诚豁然开朗。 果然，赵天诚忽然抬起头来，方莺心里一喜，听到的却是：“嗯，我想，方秘书长深夜约我长淡，肯定是和生物质项目有关的事。是不是，我们的项目被批准了？” 方莺顿时并拢双腿，沉下了脸，阅男无数，滚床单无数，第一次滚到这么个木头脑瓜样的人。不过，方莺没有翻脸，她有事相求于赵天诚，所以她马上变了脸色，重新堆上笑：“小赵哪，今晚约你来，确实有事要向你请教。” “不敢不敢，秘书长请讲。”赵天诚动用职务称呼，提醒方莺同志不要乱来，咱还是纯洁少男一枚，万一控制不好火候，到时可要闯大祸的。 “生物质的事，小赵你要作好心理准备。朋山贵水公司，是有京城背景的，说坦白点，是有高层领导撑腰的。”方莺主动挑明此事，是要将此作为筹码，作为和赵天诚交易的筹码。 不出所料，肖峰果然不是来打无准备之仗的。方莺这句话，基本上彻底封死了神龙集团获胜的可能性。 方莺微笑着开了口：“不过呢，我可以帮忙。邻县的县委书记县长全是我知交，你们可以把项目放在那么去。怎么样，我帮你这个忙，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邻县的情况，赵天诚调查得很清楚，基础设施、交通等情况不是一个乱可以形容，而且那儿不是玉米高产区，无法满足生物质产能需要。更何况，神龙集团不是冲着生物质来的，是以牺牲生物质投入、保护煤化工公司不受影响来的。朋山贵水公司只要项目落地，八台河市一切优惠政策、政府支持政策就将全部被吸引住，煤化工公司发展马上陷入举步维艰的地步。 但是，他奇怪方莺要他帮什么忙。 “秘书长请讲，不知小赵可以帮领导什么忙。” “唔，是这样，昨天你开车送我时，我不是跟你讲过吗，我马上要到下海市工作了。我知道神龙集团总部在下海市，今后可不可以由你牵个线，让我和陈德力董事长见个面？” 原来是这样，这骚妇想以我为跳板，跳到亚洲首富的床上啊。看来网络上盛传的东西不虚，美女都是日后提拔的。方莺这么放得开，刚才说的邻县书记县长神马的，估计大伙儿全是炮友，一条战壕里滚过床单。 “可以考虑，不过不知秘书长到下海市，是调动呢还是下海？”赵天诚装作十分有把握的样子，天晓得他到今天连陈德力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呢。方莺以为他是神龙集团谈判主发言人，必定受董事长委托而来，怎么又想得到，赵天诚之所以到神龙集团就职，受的是董事长女儿的委托呢？ 方莺见目的达到了七八分，扭着腰肢走过来，搭住了赵天诚的肩：“咱实话实说吧，反正我要下海了。朋山贵水集团公司在下海市，新开了家专门负责收购玉米的公司，想让我去当总经理。你知道，咱这儿是穷县，虽然我是秘书长，这收入吧，不及下海市三分之一。肖董事长开给我的年薪是一百万元，人为财死啊，我无法拒绝么。” 原来是这样！可是，下海市以及长江中下游地区，根本不是玉米主产区，肖峰到那么开公司，什么目的？ 方莺看出了赵天诚心里的疑问：“小赵，这家公司收购的不是国内玉米，是负责国外转基因玉米的。我的工作也很轻松，谈业务主要跑美洲，玉米运到下海市后，负责分配给全国各地的生物质公司。” 这句话使赵天诚顿时明白，肖峰的计划是精心而周密的，他同时在全国各地收购了多家生物质公司，除了控制中国新能源以猎杀神龙集团外，还同时制造粮食危机。真是一箭双雕，用心歹毒之极。 赵天诚站起身来：“秘书长，陈董事长和我关系挺好，到时我跟他讲讲，什么时候请你吃餐饭什么的。” 此话出口，方莺喜不自禁，竟然搂住了赵天诚，贴着他耳朵轻声说：“那就拜托小赵了。我知道神龙集团是国内巨无霸，如果有可能，小赵帮我美言几句，让我直接到神龙集团工作算了。到国际著名公司工作，也是我的终极目标。” 话才说到一半，方莺就抱着赵天诚滚倒在沙发上，说了声“小赵，我是真心喜欢你”，便伸出两手，准备解开他的皮带。 生意啊！赵天诚一声长叹，拇指闪电般刮过鼻尖，用力推开骚妇站起身来，打开门，冷冷地抛下一句：“方秘书长，请你原谅，小赵至今还是处男。破处的事，还得请我老婆亲自来。” 与肖峰正面交锋的时刻已经来临，战场，在下海市。 当然，肖峰在下海市专门设立一家公司，绝不会只是收购收购玉米那么简单。 它，担负着狙击任务。 有一则绝密消息，正由这家公司整理，准备悄悄地送到各大银行负责人的手中，一场空前的猎杀，已然开始。 第120章 转战下海市 事情没有任何变化，第二天上班，市政府的电话就来了，委婉地告诉说，你们的方案确实无懈可击，政府很想采纳，可是朋山贵水集团公司的方案更符合八台河市实际，因此，哈哈，很抱歉。 陈总面色凝重地客套完，赵天诚知道这“因此，哈哈”的背后全是生意，全是草泥玛肮脏的生意。 昨天晚上回来后，他就把方莺的话告诉给了陈总，尽管心里都有准备，但今天大早就接到婉拒的电话，所有人心上还是像压了块重重的石头。 在国内做企业，最高境界就是权势，只要你结识了最高威权，去他娘的公平正义比太阳还光辉神马的。这儿没有水平高低之分，摆平就是水平。肖锋摆平了高层部委领导，或许也摆平了省里领导，小小的一个八台河市，能不附首听命？怪不得那天恳谈会，肖锋脸色如此平静，如此从容，连文件也累得多带，因为他的水平，已经在摆平上淋漓尽致地体现了。而摆平的后面是什么？ 赵天诚恨恨地啐了口，尼玛，还有什么，生意，全都是草泥玛肮脏的生意！ 紧急会议在视频室召开，远在下海市的陈德力董事长，显然对此心理准备不足。在这个世界上，不管走到哪儿，当你面对着如此精细、如此周密、如此犀利的生物质方案，却依旧以失败而告终，你还能希冀什么？这样的事，在八台河会发生，在全中国都会发生。可是，陈德力先生太正直，太不肯屈膝于权贵，太想给中国社会带来正能量，所以，他只能失败了，失败得连心理准备都没有。 这一点，很符合赵天诚的个性。 “小赵，我想听听你的建议。”视频里，陈德力董事长凝视着他。 赵天诚挺了挺胸，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嫣儿父亲的真容，在博岙县时，他忙着拆弹、忙着营救徐芷嫣，连看看亚洲首富长哪三头哪六臂的机会都没有，今天一见，原来跟街上走的大伯大叔没啥区别，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哪儿没多哪儿没少。 亲切感油然而生，他侃侃而谈：“董事长，肖峰显然是谋划已久了。八台河市的生物质项目，是用来搞垮神龙集团的煤化工公司的，以消灭能挽救中国能源危机的最强的火苗；他在其他城市铺开的生物质项目，是用来造成国内粮食危机的，到时国际大宗商品被金融巨鳄一抬高，中国面临的是能源、粮食两大危机，顾头而顾不了尾。” 董事长点了点头，“肖峰的下一步呢？” “我猜测，肖峰的布局已经有好几年了，早在新能源规划出来以前，他就在其他城市秘密发展生物质能源了。我以前分析朋山贵水公司业务时，发现它收购兼并了很多国内的化工公司。只要八台河市的项目一上马，肖峰很可能立即启动IPO程序，将国内这么多家生物质公司打包上市，到股市上融到更多资金，同时挤垮其他上市公司。” 董事长赞许道：“很好，我们收集的情报表明，朋山贵水集团已经收购了国内十八家生物质公司，国内精英力量几乎被他一网打尽。同时，他的资金链也出现了问题，后续资金不足。上市，是他唯一的选择。小赵，你接着分析。” 嫣儿投来极其信任的一瞥，和赵天诚在八台河市这么多天，赵天诚的顽皮和对工作的专业，同时在她心里翻涌。 受到嫣儿父亲鼓励，赵天诚有些想摇尾巴的感觉，“很明显，肖锋的布局已经完成，在暗算、搞爆炸计划都被粉碎后，开始以经济的形式对神龙集团的煤化工公司致命一击。它依托政府资源，必会对神龙煤化工的贷款、资源等方面进行围剿，而核心则是逼迫政府减低对煤化工的支持力度，然后迅速扩大生物质产能，使煤化工技术处于边缘状态，直至破产、倒闭……” 董事长打断了他的话：“这个我清楚，直接谈我们的应对之法。” 赵天诚连草稿也不打，显示应对之法已在他肚里烂了很久：“肖锋要在下海市成立玉米公司，他的目的是以下海市为总部，与美国等国谈进口转基因玉米的事。这样利用国外资源，先造成我国生物质产能，不会对粮食安全造成影响的假象。然后启动上市计划，以支撑他在全国的工厂运作；等到能源危机、粮食安全危机同时爆发的前夜，他的上市公司已经圈足了钱，立即全身而退，留下个烂摊子给股民，带着他上市圈来的巨额资金，迅速和大量流入中国的热钱汇合，猎杀已经陷入能源困境的神龙集团。在猎杀大功告成后，马上切入到加大中国资产泡沫、抽空中国制造业利润的罪恶勾当中去，顺带大肆掠夺中国经济。” 他缓了口气，“所以，我们的应对之法，短期是狙击肖锋在下海设立的玉米公司，长期是狙击它将上市的生物质公司。这样双管齐下，不仅能使其计划崩盘，同时也能使他在八台河市的企业，因资金链问题而瘫痪，为神龙集团煤化工发展赢得生机。” 董事长转向陈总，言简意赅：“小赵的建议很有价值，你们马上回来。明天召开董事会紧急会议，确定我们的战略重点。” …… 飞往下海市的飞机是下午4时多。 趁时间还早，赵天诚飞速又去了趟原始森林，上次为了防止警方搜查，他将装有特种装备的包埋在了那儿。 挖出包，习惯性地看了眼，呆了，那张施瓦辛格面具不知去向。他记得，当时亲手将它放进了包里。谁暗暗地取走了它？ 当时现场只有舒连长和他的通信兵舒小小在，难道是其中一人取走了？舒连长肯定不会，赵天诚了解他，但舒小小呢？ 眼前，突然出现了在博岙县，冷凡受陈铭之邀出席晚宴时，舒小小直勾勾地盯着徐芷嫣的表情。赵天诚脊背一阵发凉，但很快否定了一个危险的想法。不可能，舒小小是名军人，绝不可能干这种事。 难道，当时的原始森林，还另有其人？ 第121章 人在囧途 方莺是晚赵天诚一天来到下海市的，她跟朋山贵水集团接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肖峰想物色个既熟悉东北新能源情况、又能独挡一面的人，来下海市当总经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方莺是肖峰心目中最理想的人选。 当然，这只是肖峰的一厢情愿。 方莺的接触，始于藤田高和田中幸子，特别是田中幸子。两个年龄相仿的女人，又各有所需，各有所求，自然很谈得拢。而田中幸子，精通谍战工作，对经济也较有研究，但她不熟悉中国官场的运作情况，想当然地把日本国内的那套，搬到了中国官场，以为方莺既然能当上地方政府的秘书长、又主持新能源谈判工作，必然是这方面的专家，于是立即把她推荐给了肖峰。 肖峰此次到八台河市行程紧凑，没多作打听，便根据田中幸子生前和方莺所谈，让方莺立即辞职，前往下海市为他的公司打开局面。 殊不料，方莺的官途完全不在于她的能力，而在于她的色相。换言之，方莺有交际能力不假，但经济方面的专业知识，除了知道花钱、知道买东西时讨价还价，其他基本等于零。 不怕领导傻，就怕领导没文化。没文化的方莺当上了秘书长高官，你不信？哈，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方莺5年前，就是一站台小姐。 5年前的方莺，才21岁，水嫩嫩地像朵花，她和老家两个姐妹结伴闯荡天涯，来到了下海市，成为浦冬新区陆家嘴某夜总会台柱子，打她主意的富商豪贾多了去了，但她真心看不起这些从她身上爬起就无情无义的家伙，她有野心，或者说也有某种基于权力的欲望。权力，或者于仕，或者于商。方莺打定主意，两者必取其一。因此，她在肮脏的皮肉生意中，一直坚守着信念，等着机会出现。 和方莺一起闯荡的两个姐妹，一个艺名叫艳女郎，本名叶莺，家境贫寒；另一个叫玉蝴蝶，家境不错，但贪图虚荣，以不劳而获为人生准则。 女人漂亮，机会也多。有天晚上，一个气度不凡、头发花白的老者终于爬上了她的肚皮，方莺平常比较关心新闻，她从电视上看到过这位来自黑龙省的老者，是在下海市的什么领导陪同下来考察，于是使出了平生练就的所有滚床单本事。 夜总会的台柱子，变成了某幢别墅的金丝雀，但方莺根本不满足于此。 不久后，金丝雀飞向了仕途，她的档案全部被重造、漂白，成为省城某机关下属事业单位一名光荣而负有神圣职责的团委书记。官拜副科级。再后来，下派锻炼，最后被任命为县级城市八台河市团委书记，提拨为正科级。再后来，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说了，反正八台河日报的提拔公示，有档案可查。 去年，省城那棵大树轰然倒地，方莺也知道树倒猢狲散这句古话。尽管她在八台河市官场辛勤耕耘，神马什么记什么长的，无一不成为她床上的炮友，但是毕竟她不学无术，靠的只有一门炮架子。 仕途，肯定上不去了。商途呢？忧心如焚之时，田中幸子来了。 而这么多机密，肖峰又怎么能尽知呢？虽然在和方莺短短几次的接触中，他隐约感到很多事两人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加上方莺充分利用了她炮架子的优势，事情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方莺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因此当神龙集团谈判代表赵天诚，与她在路上不期而遇，并且明显感受到赵天诚色胆有些偏大之后，她决定利用好这块跳板，最好直接跳到亚洲首富的床上去。 目的地到了。 迎接她的是公司里一名女大学生，带着行李跳上公司专车，方莺直奔公司所在地。 肖峰新设立的这家公司，叫下海市泉晟贸易公司，取“全胜”之意。两大主要任务，一是和国外企业洽谈转基因玉米收购事宜，然后由泉晟贸易公司统一分配，运往全国二十八个城市。由于国外企业大多集中于下海市，因此在这儿设立公司开展业务是最佳选择，前往美国等地考察、谈判也方便。 二是进行证券投资，利用从股市上赚来的钱，补充流动资金的不足。 泉晟公司，员工仅不足十人，副经理由肖峰在京城的总公司下派，它位于下海市徐汇区田林新村。 望着沿街熟悉的风景，事隔多年，恍若隔世，那个曾经被无数男人压在身下的弱女子，摇身一变从秘书长变为了总经理，世事沧桑啊，色相无边啊。 副总经理外出有事，总经理室早已打扫干净，肖峰给的待遇不错，除了一百万元年薪，还有充足的业务费用，更配备了一辆专车。 办公桌上，来自世界各地的和玉米、和生物质能源相关的文件叠罗如山，方莺随手翻了几份，有的看得懂，更多的看不懂。肖峰对于工作效率的要求很多，多年在美国的投资生涯、在索里斯手下接受的特殊培训，使他养成了速战速决的工作作风。他的工作节奏，基本上是一环紧扣一环，所以要求他的下属也环环紧扣。 他交给方莺的第一件任务，是今天晚上和墨西哥一家转基因公司驻下海办事处的代表，洽淡关于玉米收购价格的事宜。 时间还早，方莺需要熟悉一下工作。 这场谈判，方莺并不害怕，因为只是涉及到了价格的事。肖峰给了她底线，只要不低于底线价格，都可以成交，当然，价格压得越低，就越容易使肖峰肯定她的能力。但除了价格，还要涉及国际贸易的事务，神马汇率、神马国际期货价格、神马离岸价到岸价，方莺全是一头雾水。早5年，她可以清楚地给你算出包夜什么价格、打一炮就撤什么价格、卖艺不卖身又是什么价格，但现在不同了，总经理么，不能让人看出外行。 她打算，在员工中物色个国际贸易专业毕业的。屁股刚抬起，副经理进来来。好家伙，身材魁梧、五官分明、打着个光头，凭经验就知道是个色友。不禁心里窃喜，不怕男人横，就怕男人是柳下惠。 “方总好，有事未及远迎，还请多包涵。”光头很有礼貌。 方莺赶紧握手，是紧紧一握不是淡淡一握，这一握很有讲究，她是御男高手，岂有不精通此道之理。 “客气客气，肖董事长在八台河市时，就跟我大力推荐过你。今后还请多多配合，一起把工作做好，不辜负董事长的期望。”方莺在政府部门工作多年，这套话说得滴水不漏，把副经理听得敬佩不已，突然，方莺想到，副经理叫什么来着？肖峰说过这名字，好像挺难记的样子，有点忘了。 她打了个哈哈：“呵呵，不好意思，肖董事长给了我你的名字，来之前急着处理政府事务了，一时想不起来了。” “我姓刁，叫刁斯槐，名字确实难记了些，不过是爹娘所取，没办法啊。”刁副总经理不失时机地开了个玩笑，和方总搞好关系，是十分有必要的。 “哦，对对，刁副，刁副经理。听肖董事长说，你是著名的川渝大学毕业的？” 刁副总经理自豪地笑笑：“是川渝大学财经学院毕业的。” 见了鬼了，刁斯槐不是体育学院毕业的吗？哦对，他老子是川渝大学副校长兼财经学院院长，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搞个假履历不是难事。 第122章 风流无处不相逢 霓虹初上。 都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但在方莺看来，熟悉的地方别有一种风景。当初闯荡下海滩的三姐妹，她成了政府官员，如今重回梦想想源的地方；艳女郎经商了，听说在京城当什么操盘手，一直没联系过；玉蝴蝶则成了八台河黑帮熊二的情妇，实现了不劳而获的人生理想。 驾驶洁白的宝马专车，朝浦冬新区陆家嘴方向急驰，方莺的心里五味杂陈。五六十万的宝马豪车，她乘过，但都是人家的，今天这辆是她名下的，所以她亲自驾车过过手瘾，随带的那个国际贸易专业毕业的大学生默默地坐在副驾。 那个大学生叫柳艳，谈不上漂亮也谈不上不漂亮，属于普通的美女。 宝马车的感觉真T妈的爽。一路高架，方莺全速行驶。 墨西哥转基因公司的代表姓白，是个下海市人，电话中听声音有点老，普通话中杂带着沪方言，她习惯这种口音。以前的客人中，很多都是带有这种口间。白代表将会面地点安排在陆家嘴附近一个酒吧，这家酒吧，方莺也很习惯。它离以前自己坐台的那家著名夜总会不会，接客累了，她常和姐妹们去那家酒吧买醉。人生么，梦一场，醉一场，如此而已。 熟门熟路地推开酒吧门，随行的大学生柳艳露出敬佩之色：“方总，这儿的路您这么熟悉？” 方总矜持地笑笑，不光路，这儿的客人都很熟悉。 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男人站起身来，头发梳得笔挺，见到方莺，当场就愣了。这不是旁边那家夜总会的台柱子吗？多年不见，怎么成泉晟贸易公司总经理了？ 方莺也愣了，她太认识这人了，夜总会熟客，不过很少亲自来，大多是点小姐出去包夜，当然少不了方莺她这个台柱子。这姓白的叫白冰，以前是家国企书记，现在怎么成为墨西哥转基因公司代表了？ 真是风流无处不相逢，一对男女，两地交叉，又回到了同一个地方，又开始了同一个梦想。 白冰和神龙集团陈氏投资公司提前解除合同后，在他副区长哥们的关照下，找到了一家正在筹备中的外企。就是目前的这家墨西国转基因公司驻上海办事处，因为还未设立分公司，白冰以代表身份一方面联系业务，一方面筹备分公司事宜。白冰以前是国企干部，虽然连着搞垮了几家，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有后台，就有前途么。 在转基因公司，白冰顿时打开了另一片天地。由于最重要的工作是筹备设立分公司事宜，他在浦冬新区混迹多年，人脉众多，加上有副区长哥们，到哪儿都得卖他三分面子，所以筹备事项竟然势如破竹。墨西哥方面对他的工作效率甚是满意，眼见分公司成立不是问题，便让他提前介入业务中。 两个炮友相逢，碍于身边带着个大学生，只好彼此心照不宣，生意场么，啥奇迹都有。 这笔业务说起来比较简单，再说有知根知底的老友在，方莺顿时放下心来，更感觉自己找到了靠山。白冰，正可以弥补她国际贸易方面知识不足的缺陷。她找了个借口，让柳艳开着她的车，去熟悉熟悉浦冬新区的路况，以后派得上用场。有豪车可开，柳艳喜不自禁地出去了。 咪着红酒，方莺开口了：“老白，不瞒你说，国际贸易方面的事，我懂得不多，今后还请多关照。” 白冰更不客气，直接把方莺雪白的手捧进了掌中，“哎哟方总，老熟人不说客套话，有啥事尽管开口就是。” 见到相别5年的白冰还是色意盎然，方莺有些放心，只要男人像猫儿见腥就钻，事情就好办。 “今天晚上我们谈的这单业务，是我上任以来的首秀。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的上司有最高限价，你的主子有最低限价。你把最低限价给我，我自然有好处少不了你。” 白冰起身，色眯眯流着口水和方莺并排而坐：“啥好处不好处呀，我才不稀罕你，我稀罕你这白白嫩嫩的美女……”说完伸出手搂住方莺的肩，另一只手掀开裙子，沿着大腿就上。 除了价格，方莺还要向白冰打听其他事。如今她杀回下海滩，将要干的都是大事。白冰是个可以利用的人物，她深度知道如何用石榴裙降伏他。她丝毫没有反抗，任由白冰的五根手指在熟悉的地方，把玩熟悉的风景，享受着熟悉的感觉。白冰的另一只手，则在自己的某个部位快速运动着。 直到方莺裸露的大腿，感觉到有股热热的液体粘上，才微微笑着，开始打扫战场。白冰就这德性。 “老白，1500元一吨怎么样？每吨给100元回扣。”换了个称呼，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近了，在肖峰给的情报中，方莺很了解白冰的底牌，她给出的价格刚好位于白冰底线的上方，不使他为难。 “好，就按方总的意思办。”白冰气喘吁吁，毕竟有些老了。 价格的事，轻而易举搞定。方莺聊起了另外一个话题，这个话题才是关系她今后能不能在下海市，打开新局面的关键之所在。 “老白，你在下海市神通广大，神龙集团董事长陈德力，还熟悉吧？” 白冰一下子有些回不神来，神龙集团的主营业务，和泉晟公司风马牛不相及，一个是主攻能源和证券，泉晟公司主营玉米等农产品贸易，方莺扯上神龙集团想干什么呢？ 不过他没有往其他地方想，生意场么，多个朋友多条路，呵呵一笑：“方总，我以前就是在神龙集团干的，证券部经理。” “哦。”方莺怎么也没想到，她想要的东西离她如此之近，事情是如此顺利，她也不打算拐弯抹角，“老白，坦白说了吧，我想结识亚洲首富陈德力，以后想依靠他的势力，在下海滩站稳脚跟。你方便的话，帮我带带路？” 白冰有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方莺：“你们公司有京城大老板作靠山，消息灵通。神龙集团要垮台了消息，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啥？”方莺大吃一惊，国内知名的大企业要垮台了？这事真不知道。 白冰内行地开了口：“你呢，别打神龙集团主意了，我几个月前为什么从神龙集团辞职了，就是因为我哥们告诉我了，神龙集团快不行了。” 白冰的这个消息是准确的，近两年来，陈德力在中国内地的业务，正陷入重重包围、举步维艰之时。 第123章 乌云压顶 既然大家都是炮友，白冰也不再遮遮掩掩，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诉给了方莺。 以东京朋贵株式会社为主的国际小财团，在金融寡头索里斯基金幕后策划下，进入中国市场对神龙集团作群狼式绞杀。在先期布局过程中，他们通过高层影响中国经济政策，使市场走势沿着朝他们有利的方面发展。但遇到了神龙集团的极大阻挠。陈德力利用他的财力和在经济界的影响力，极力阻止中国资本市场过度开放。当然，这里面既有民族利益，也有他个人的利益。 东京朋贵株式会社为主的国内外利益集团对陈德力恨之若骨，早在数年前，就密谋策划搬掉这块绊脚石。暗杀事件、绑架事件无一不是冲着这计划而去。在暴力活动的同时，利益集团对神龙集团的围追堵截也在深入。 目前的陈德力力量，六分在国内的神龙集团，四分以新加坡为中心，分布在东南亚一带，美洲、欧洲也有产业，但随着国内市场硝烟弥漫，神龙集团海外规模正在收缩，不断补充国内业务需要和流动资金不足。 利益集团采取了内外夹攻的战术，先是不断加大东南亚一带的贸易壁垒，使得陈德力的优势产业，无法在东南亚扩大再生产，最终导致供求倒挂，企业运作困难的局面。这项计划，多年前已开始进行，目前收效甚好，陈德力在东南亚的企业，基本上陷入了经营困难的泥淖。 然后，利益集团以中国市场为主战场，针对神龙集团的主业，在能源、制造业甚至于以股市为主的资本市场上开始大规模竞争。陈德力的神龙集团是以制造业起家的，目前形成了能源、证券两大支柱业务，制造业成为第三大主业。利益集团在能源市场上，大量屯积原油等，造成市场供应短缺，再由索里斯基金在国际市场上抬高原油价格，使得神龙集团不得不通过高油价维持生产。但能源市场上的竞争不止于此，利益集团采取高买低卖的短期亏本策略，以低于神龙集团市场价的价格，大量甩卖优质能源，使神龙集团的短期客户大量流失。而在制造业，利益集团通过大量山寨企业低成本、低质量的产品，疯狂模仿神龙集团产品，逼得神龙集团的利润空间一缩再缩。 现在，利益集团成功将神龙集团一笔巨额流动资金，困守在存货里。只要这些存货不及时处理掉，神龙集团的资金链就会短期断裂——这，是冲着阻止神龙集团顺利实现股票增发去的。 以此为撕裂口，猎杀神龙集团的豺狼，只等这一关键时刻到来，便同时向神龙集团的能源产业、制造业以及其他产业发动突然袭击，神龙集团必然从证券市场中抽出大量现金回救。然而，为时已晚了，豺狼们已经精确地算准了神龙集团的流动资金和主要持股品种，最后一块石头将会轰然落地——制造股灾，将神龙集团的市值全部困死在股市，要么亏本抛售。 白冰呵呵地笑着说：“方总，明白了没？现在的神龙集团，就是一头奄奄一息的骆驼，只要再在它背上压一根稻草，它就会轰然垮台。” 方莺似懂非懂，“老白，说直接点么。” “神龙集团是家上市企业，为了股票增发能顺利通过，陈德力必定会竭力掩饰资金链断裂风险。到时它的竞争对手只要将证据抛向市场，哈哈，神龙集团隐瞒财务，股价马上狂泻，它还有活路吗？” 方莺陷入了沉思，当初她的打算，是通过赵天诚接触到陈德力，作为进入神龙集团的跳板，但现在，这个梦想恐怕要破灭了——风声鹤唳，神龙集团还能有活路吗？ …… 神龙集团还有活路吗？这也是陈德力董事长苦苦思考的问题。 集团这几年的利润在节节降低，为了不影响股票价格，陈德力想尽一切办法予以弥补。然而直到现在，他终于感觉自己退无可退的了。他的竞争对手，不仅仅在主营业务与他殊死搏杀，目前更渗透到了他的辅业，全面压缩他的利润空间。 现在，是6月份，第二季度企业经营情况报告，将于半个月后公开。第一季度报告时，陈德力董事长已经把企业所有可以利用的资源，全部集中起来，才使一季度勉强稳定在了盈利线上。而现在，他望着报表，无计可施：存货无法像往年那样，马上转为现金流，公司资金链告危。 财务人员向他询问，要不要先发一条预告，向股民提示风险。陈德力摇着头拒绝了，他想趁这半个月的时间，再努力一把，或许能挺过这段难关。只要进入下半年，传统的经营旺季就将到来，企业利润也会大幅提高。他曾一度批望八台河市的煤化工项目，能快速进入量产阶段，为公司利润带来一个增长点，同时迅速提升公司形象、提升股民持股信心。但这个期望，看来要落空了，因为煤化工项目面对着后续巨额投入、产出乏力的困境。 神龙集团在股票市场上向来是绩优、高成长的代言，尽管在一季度每股盈利与去年持平情况下，股价依旧保持在每股27元，这是广大股民对集团盈利能力的信任。 现在，神龙集团正在向证监会申请股票增发事宜。预计以23元的价格，增发5亿股。这样，集团可以顺利从股市上筹集到115亿元资金，面临的资金不足问题将随之而解，下半年的经营情况也迅速好转。 因此，现在是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公司利润不下滑、保证股票价格不下跌的关键时刻。 一旦公司资金链有断裂风险的消息被公布，将极大地打击股民和机构的积极性，同时引来一轮抛售潮。如果集团股票价格迅速下跌，公司不仅不可能按计划以23元的价格增发，而且很可能没有机构敢于参与到增发中来，使集团的融资计划彻底破产——这，才是最可怕，也是最致命的。 进入中国这么多年，陈德力在生意场中是比较清白的，即使做地下见不得人的交易，也做得很有分寸，绝不以人格、国家利益为交易。 但是今天，他必须要做一起挽救神龙集团的事了——此事若败露，对公司形象是个巨大的打击。他拿起了电话： “阿铭，上次交你办的事，联系得怎么样了？” 此时，陈铭正在证券部大办公室，和赵天诚、傅聪商量着如果在资本市场上，准备和肖峰战斗的事项，接到父亲电话，疾步向经理室走。赵天诚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感到有些沉重。陈铭以前做事，从来不遮遮掩掩。 “爸，香港那边已经联系好了，会进来上百亿钱，帮我们拉抬股价，只要股价能维持在25元以上一个月，增发计划就会被证监会批准，到时我们将度过危机。” “千万小心，此事连你妹妹、姑妈也不能告诉。明白吗？”陈德力压低声音，再次叮嘱。如果消息外泄，亚洲首富陈德力，居然需要动用境外私募基金的力量，为自己拉抬股价、做市，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陈德力已经没钱了。 同时，消息一旦泄露，对神龙集团的形象，不啻是个沉重的打击。昔日一直是股市正能量的神龙集团，居然也搞和私募基金联手做市的秘密勾当，伤害的不仅仅是股民的信任，更使证监会警觉，以后想要融资、想到增发，甚至兼并收购、拆分上市等方面，都会难上加难。 陈德力，实属不得已而为之。明知要死，饮鸠止渴也能给人一丝希望。他和儿子陈铭，在赵天诚他们前往八台河市的几个月里，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凭父子俩如此深厚的江湖经验，除了做庄维持股价外，也无法想出其他的办法——而他们，显然还未对市场抱有信心，却对全局的严重性估计不足，没有想到以东京朋贵株式会社为主的利益集团，行动是如此快速，抄神龙集团的后路，抄得如此干净利落又不留死角。 赵天诚的分析，陈德力详细看过，这个老江湖对这个年轻人看问题的洞察力很赞赏，但认为年轻人有些杞人忧天了。他的神龙集团，是从摸爬滚打中成长起来，不惧怕任何对手，并直面任何明枪暗箭。或许真是这么多年来刀口舔血的习惯，使得陈德力认为，这次危机他们也一定度得过。 这个时候，陈德力和他的董事们确实忘了，一个大学才毕业的年轻人，是怎么做到全面、细致地看出神龙集团危机之所在、软肋之所在，并在其后的日子里一一得到应验的呢？ 他错过了拯救神龙集团的最后机会，他应该把赵天诚找来，让他在董事会上详细阐述他对危机的应对理念。作为拥有纽约投行高级投资顾问的赵天诚，或许能以他重生前掌握的未来市场发展方向，迅速给神龙集团提供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 可惜，陈德力不相信重生，所以他只能无语地望着，压垮神龙集团的乌云越来越近——作为市场巨无霸，在中国市场上无法融资，本身就是极其危险的信号，它是利益集团到处展开阻挠的结果。 然而，真正的风暴还没有来。 搁掉电话，陈铭努力收敛着落寞，挤出微笑走了出来。赵天诚和傅聪，嘻嘻哈哈不知在开着什么玩笑。这哥俩自打从八台河市回来后，关系显得越发密切。而傅聪和汪婷的关系，也近乎于热恋了。 游光勇快步跑了进来，阴郁地盯了赵天诚一眼，招了招手：“阿诚，陈总经理有请，快点。” 第124章 全线受阻 陈总神色憔悴地坐在沙发上，嫣儿默默地陪坐在身边。此刻的徐芷嫣，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生物质专家。在八台河市时，她就对生物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没日没夜地钻在小山般的资料里。基因中的商业元素很快被激发，加上在大学时的深厚积累，加上她家族背景的优势，使她随时随地可以查看到常人无法接触的机密材料，徐芷嫣势如破竹。很快，赵天诚就自叹弗如，叫嫣儿为老师了；又很快，叫老师不够用了，改叫教授了；再后来，赵天诚不敢叫了，嫣儿绣口一吐，他就唯唯喏喏地表示：徐芷嫣这小妮子说的一定是对的。 自从八台河市回来后，陈总的脸上就很少出现笑容了。次日在神龙集团召开董事紧急会议后，每一个人都明白，神龙集团面临的困境有多难。于外，东南亚市场风声鹤唳，锋芒直指陈德力；于内，煤化工公司经营必将陷入困局，神龙集团赖以指望的新的利润增长点化为泡影，其他产业也正被强大的幕后黑手步步紧逼，国内金融机构有选择性地针对神龙集团贷款收紧。 经营不畅，导致现金流周转不灵，资金链随时有断裂的可能。 “陈总。”赵天诚恭敬地叫了声，朝徐芷嫣点点头，坐了下来，嫣儿的神情也极为疲惫，看得出，她和姑妈在日夜忧心她的家族命运。 陈总欠了欠身，将一份董事会决议提了过来。赵天诚扫了几眼，惊住了。 决议中有一段话：经投票表决，决定终止八台河市煤化工项目。 “为什么？陈总，千万不能终止，这是肖峰的计谋，是一条暗度陈仓之计啊。如果神龙集团退出，他们在八台河市再无顾虑，将会集中优势兵力全力阻击神龙集团的其他产业，到时恐怕形势堪危啊。”赵天诚着急地叫了起来。 陈总拍拍他的肩，和蔼而无奈地说道：“阿诚，你的计划是完美的，董事长对你的能力非常肯定。但是请你理解，我们毕竟是家族集团，在生死攸关的时分，我们只能先救看得见摸得着的产业。” 徐芷嫣轻声开了口：“天诚哥，昨天董事会对你的计划进行了表决，十六位董事只有我父亲和姑妈投了赞成票。董事会的议事规则你是知道的，没办法，只好放弃。” “不行啊陈总，这样就中计了，完完全全地中计了！” 赵天诚无力地靠在沙背上，俩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他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陈德力董事长，为什么不把自己请到董事会上，向全体董事们把以东京朋贵为主的利益集团采取的策略，完完整整地讲给他们听呢？ 软肋，真正的软肋！肖峰逼的就是神龙集团的软肋！他们成功了，成功抓住了唯一能短期攻陷神龙集团的薄弱环节。而神龙集团，却无人意识到，煤化工崩溃的后果，正像黄河决开的第一道口子那样，其后便是无可挽回的大溃败，而且会很快，因为肖峰不过是条走狗，负责狙击神龙集团软肋的走狗，真正的大鳄，全潜伏在神龙集团的主业上。他们等的，就是黄河决口的那一天，然后群起而攻之，群狼战术的惨烈之像将展露无疑。 董事会分析认为，终止煤化工，变卖厂房、设备后，神龙集团亏损达数千万元。但如果强行搞下去，失去了地方政府贷款等的支持，神龙集团将为此再投资数十亿元，然而赢利前景却扑朔迷离。壮士断臂，也是无奈而明智之举。 神龙集团在新能源上的战场上撤退后，意味着代表中国新能源最高技术的煤化工技术全面失守，中国再无可以在短时间内成规模替代石油的新能源出现。肖峰和国外利益集团顿时长驱直入，同时在中国制造两个危机：能源危机、粮食危机。 神龙集团已经危在旦夕，顺手掠夺中国经济的阴谋也即将展开。 尽管他心里清楚得很，肖峰背后的巨大黑手，采取的正是暗度陈仓之计。正面进攻神龙集团的主业，让它腾不出手来发展煤化工业；黑手在逼退神龙集团后，转身发展新能源产业。 然而神龙集团的董事们，为什么看不清，这场生死攸关战争的主战场，其实就在新能源上，离开主战场，正中敌人之计啊。 “阿诚，别灰心，我们一定会杀回去的。”陈总安慰着他，“现在有项任务要交给你。本来这事由陈铭亲自去办，但他最近另有重要事项要办，不能分散精力。我和董事长商量后，觉得你比较合适。” 赵天诚已经无可奈何了，董事会决议下发之日，整个集团就开始围绕决议运作了，这是无法挽回的。 赵天诚支起身来：“好，陈总，我一定全力以赴。是什么任务。” “最近集团公司资金链出现了问题，你和几家大银行联系一下，争取能贷到五十亿左右的贷款，帮助公司度过眼前的难关。” 五十亿元贷款，这在神龙集团全盛时期根本不是问题，那时候，多少家银行主动上门。时过境迁，现在神龙集团出现了困难，银行不再主动上门，下属公司前去贷款，也遇到了困难。 这也难怪银行，经营良好，说明还贷能力强，贷给你的款项到期后有安全保障。 融资方面，赵天诚不是外行。告别陈总，他在办公室里打着电话，跟以前的客户一个个交流，有几家银行答应，有空时过去跟他们沟通沟通。 手机响了，是冷凡打来的，约他在浦冬国际机场见个面。 驾车急驶机场，赵天诚心里奇怪着，好些天不见了，这老哥们电话也不来一个，打过去手机也是关机，闹的啥花头的？今天突然来电，却要在国际机场见面，他要去哪里？ 机场附近的一家餐厅，冷凡、舒连长、欧菲都在，好久不见，四人亲热得不成样子，除了欧菲不能使劲拥抱外，哥仨抱得快成基友了。 “大哥，闹哪样？到了机场才来电话，这是飞哪儿啊？”赵天诚问。 “哥要去国际反恐行动队工作两年，胖子和阿菲一起去。”冷凡说。 赵天诚乐了，“唷嗬，大哥指定又升官了吧，到国际去了。” 舒连长摇摇头，“大哥被降职了，特战团团长由外军区派来的人担任，大哥任副团长。这不，混着没啥意思了，冷司令员手里正好有三个到国际反恐的名额。” 赵天诚张大了嘴巴，不知该说啥好，八台河市的一幕幕电影般放过，他感觉，自己闹大了，把冷凡的官帽都给闹没了。 “呵呵，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冷凡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哥几个今天告别一下，两年后阿诚在这儿给我们接尘洗风。” 赵天诚急了：“大哥，你们都走了，那我这个秘密特工备胎，听谁指挥？” 舒连长和欧菲望望冷凡，低下头只顾喝饮料吃东西了。很明显，赵天诚这句话出口，说明冷凡没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以为自己还是军方的一名秘密特工备胎，哪里想到军方几个月前就发下文件将他除名了。 冷凡淡淡地说：“特工这玩意儿，又不能出名，又危险，没有任务哪不是更好吗？” “啊不行，大哥。最近国际国内形势这么复杂，神龙集团又内外交困，国际金融巨鳄组成的庞大利益集团，很可能对它、对中国经济下黑手。我需要利用这层身份开展秘密工作，也需要军方的支持啊。”赵天诚有些傻眼，哥几个今天怎么了，以前还说我的作用顶得过一个特战团呢。 舒连长和欧菲实在不忍心，心一横准备把真相告诉他，长痛不如短痛。刚抬起头，就见冷凡手一挥，示意你俩谁也别捣乱，自己对赵天诚说：“你小子真的还要当特工？” “要啊。太要了。”赵天诚不假思索地说。 冷凡爽快地亮开大嗓门：“好，今后你还是听我指挥。有任务，我从美国打电话来通知你；没任务，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听懂没？” 赵天诚不情愿地点点头，心说你人在美国，怎么了解国内的情况？但又不好违背大哥的意思。 飞机飞向蓝天。 尽管心里有一万个疑问，可现在单线联系的上级领导不在了，找谁去解谜？ 发动汽车，缓缓驶出机场，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是傅聪打来的。 “小聪聪，什么事，别说又是陈总找我了。”他懒洋洋地问。 电话那头，傅聪像被火烫了屁股似地，“诚哥，诚哥不好了，赶快回到公司来，神龙集团股票被人大量抛售。” 第125章 抛售狂潮 崩溃，比预想的来得更早。 电脑屏幕前，神龙集团股票在大盘平稳的情况下，一笔笔巨量抛单正接二连三地涌现，而上午赵天诚离开前，还特意查看过，盘面上一如既往地平静。 赵天诚是研究员，不是操盘手。但即使他的操盘手，面对疯狂的抛盘，又怎能阻止？ 情况，是从下午开盘时逆转的，当时赵天诚正将冷凡一行送到候机口。下午1时至1时20分，短短的20分钟时间内，大量卖单突然挂上卖盘位置，开始了凶猛的逆袭。神龙集团股价，从27元，一路下探，最低时打到了25。7元一带，令人恐惧地猛跌了5%左右。 神龙集团，和沪深两市的贵州茅台等股票一样，是典型的绩优蓝筹股，大量筹码由长线资金持有，著名的公募基金云集其中，除非业绩或其他基本面发生重大改变，这些长线资金根本不会在乎一时涨跌。换句话说，他们筹码锁定性良好，没有突发情况，压根就不会抛售。 但是，要让这只蓝筹股下跌达到5%，普通散户是做不到的。要知道，它的流通盘高达50亿股，而普通散户一般持有几万股就了不得了。几万股，折合也就几百手，即使集中抛出，对于股价的杀伤力也很小。 现在，几千手甚至上万手的单子大量涌现，明显不是散户所为，而是有机构对神龙集团的态度发生了重大变化，正在不计一切后果地撤离。 “诚哥诚哥，快谈谈你的看法。”傅聪对赵天诚的股票操作水平，佩服得五体投地，在证券部，他俨然以赵天诚的嫡传弟子自居，有什么事总是先抛出这句话。 赵天诚没有吭声。凭直觉，神龙集团股票发生这种逆转性的走势，除了公司基本面有重大利空消息，没有其他解释。因为它是只超大市值股，一般的私募基金根本不可能做庄。 但是，公司下发给他们研究员的资料上，看不出公司的基本面会有什么重大变化。第一季度的业绩下滑，是因为存货增加、排名前五位的大客户没有及时转账过来导致，生产经营一切正常。而第二季度，这种情况虽然还会延续一段时间，然而神龙集团的生产旺季，本身就是在下半年。因此第一二季度的业绩属于正常略偏利空，总体看不出大问题。 赵天诚终于开口了：“陈经理怎么看？” 傅聪指指经理室：“关里面就没见他开过门，在打电话。” 神龙集团发生了什么事，陈铭和他的父亲最清楚不过。下午开盘抛盘涌出，紧盯盘面的赵铭手脚冰冷，父子俩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二季度公司业绩巨变的消息，不知被谁泄露了。 如今至半年报发布的半个月时间，是事关神龙集团基业的最关键时刻。挺过这半个月，股票增发事项就会被证监会顺利核准，然后公司迅速启动增发计划，下半年就可从股市上募集大约150亿元的资金。这部分资金一部分可以立即抵冲流动资金，大大缓解公司资金链问题，从而带活整个盘子。 因此，死也得把这枪眼堵上。 陈铭立即拨通香港财团的电话，希望他们提前行动，拉抬神龙集团股价。这会儿，他在办公室正和对方紧急磋商。 两点多，抛售潮不仅没有减弱，相反变本加厉。神龙集团股票价格，从下跌5%左右，又是一轮猛烈下跌，最低已跌穿25元生死线，眼见市场上人气涣散，而更多的机构则紧急和同行联系，决定自己是不是加入到空方阵营。 25元，是神龙集团股价的年线。跌破年线，意味着这一年来市场的平均利润为负值。年线，也是一只长期慢牛行情必须坚守的最后一道防线。 2点30分，股价没有任何上翘的迹象，迅速下跌到9%，25元生死线被轻易跌破，竟然没有有力度的反弹，再跌一个点，就将到达10%跌停板的位置24。3元。到时，疯狂的抛盘将使神龙集团彻底趴下，并在第二天开盘后继续重演今日走势。 赵天诚看得彻底没了辙，这是神龙集团三年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怪异的走势。然而从公开资料上分析，它根本不可能出现如此暴跌的走势。 只有一点可以解释，就是陈德力和他儿子隐瞒了什么。不光光隐瞒了股市，也隐瞒了证券部所有员工。 赵天诚迅速敲响了经理室房门，陈铭正四肢冰冷地坐在椅子上，望眼欲穿地希望奇迹发生。 “陈经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铭痛苦地摇了摇头。 赵天诚快速走到他身边，“陈铭兄，你家肯定有事瞒着我。是兄弟的话，把话说清楚，或许我们证券部群策群力，可以帮助挺过难关。” 陈铭还是摇着头，显然他不会开口，也显然，这事不是一般性的事。 赵天诚隐约猜到，神龙集团的半年度报告，非常有可能出现较大的亏损。多年华尔街鏖战生涯，使得他的嗅觉无比灵敏，他知道，只有这一条，才能解释今天的市场表现。而神龙集团刻意隐瞒事实，是为了挺过股票增发核准期。 他扶着陈铭肩头问：“陈兄，咱们证券部现金和市值加在一起，总共有多少？” 陈铭抬起眼，明白这句的言外之意，是抛售全部证券部持有的股票、期货，集中所有现金，全力拉抬神龙股票价格，争取让它回到25元的年线上方。 以前，证券部的市值总共有20多亿元，但是为了补充神龙集团现金流，目前总市值不足2亿元。 2亿元，只能买800多万股神龙集团，折合为8万手出头。对于现在成万成万手抛售的股票，8万手又能支撑几个回合？ 陈铭幽幽地叹了口气：“兄弟，来不及了。我给香港几个和父亲关系极要好的财团挂了电话，希望他们能将我们救出这场劫难。” 过不多久，陈铭的手机响了。聊了几句，他的脸色现出缓和迹像。 2点45分，盘面突然出现转好迹像。先是几百手几百手的买盘接连涌入，迅速将散户的小单子尽数吃掉，对于上万手的卖三以上大抛盘，却引而不发。 果然，股价在25元上下折腾五六分钟后，大机构见底部吸筹坚决，渐渐撤单。几万手抛单一撤，红方迅速发动了一轮旋风般的攻势，散户抛盘被尽数吃掉，股价节节走向，重新回到了年线上方。 陈铭松了口气，香港方面及时出手，今天的盘面不会太难看了。 3时收盘，神龙集团股价收于26元，下跌近4%。 然而，难道一切都风平浪静了吗？ 显然不是。 第126章 大崩盘 快要下雨了。 第二天上午，整个证券部的员工都早早地来到了公司，他们遍查各类新闻，都没发现任何不利于神龙集团的消息。他们静静地等着股市开盘。 赵天诚悄悄起身，孤身走到公司人工湖边，点起一根烟，无聊地望着远方。 一身圣洁白裙的徐芷嫣，也慢慢地走了下来，来到赵天诚身边，一声不响地挨肩坐下。赵天诚没有回头，他对嫣儿的脚步声，比自己的心跳还熟悉。两人望着远方，望着阴云密布的苍茫大地。 良久，嫣儿开了口：“你估计，会跌多少？” 用手划拉了下草丛，赵天诚吐出两个字：“跌停。” “然后呢？”嫣儿显然是在明知故问，两个人都是国内著名财经学院高材生，不会不知道接下来的走势。 “再跌停。”赵天诚轻声说，心里突然有种想哭的感受。他知道，从股票市场开始掀起的风暴，预示着神龙集团轰然垮台。陈德力犯了一个大错，犯了一个无法挽救的大错。 昨天下午收盘后，赵天诚本来和化旗银行中国分行CEO大伟有个会面。这是当天上午陈总找他，要求他想办法去融50亿元资金后，和大伟联系好的。几年前的那次和吊死鬼炒股大赛，大伟受美国史密斯之邀，担任赵天诚团队的第三方监管。赵天诚来到下海市工作后，拜访过大伟当面致谢，双方平常偶有电话往来。但两人地位相差悬殊，赵天诚不太好意思经常打扰大伟。 赵天诚先联系过几家熟悉的银行，多数银行由于神龙集团的贷款额度已满，再也找不出可以作为抵押物、担保方，多数银行都表示了为难。大伟却很爽快，在电话中说，按照神龙集团公开的资料来分析，再贷10亿元应该没有问题。10亿元，虽然不到陈总想要的五十亿，却可以使神龙集团缓一口气。 两人欣然约定，下午3时半在大伟办公室见面。 赵天诚如约而到，在跨进化旗银行大门口时，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一个非常熟悉的背影，正打开车门，驾车离去——这个人就是烧成灰他也认识，在学校论坛上戏弄徐芷嫣，在篮球馆被逼吃灰，随后又带着丁猛找到酒店欲对赵天诚一行下手。 他的网名就叫黑暗之手，吊死鬼的走狗，体育学院的猥琐男。 可以想见，猥琐男跟随吊死鬼而来，但他到化旗银行办什么业务呢？ 带着种不详的预感进入办公室，大伟却默默地看着他，顺手将一份机密资料递了过来。大伟说，中午时分，有个神秘人士来到他办公室，交给他一份关于神龙集团做假账的确凿证据。大伟是资深银行家，粗粗看了份证据，便明白神龙公司公开报表有不明显的巨大漏洞。根据证据提供的数据重新测算，神龙集团流动资金存在短期不畅风险，有可能为中报业绩带来影响。化旗银行不可能给一个有潜力风险的公司贷款。 赵天诚描述了猥琐男的模样，问是不是这个人？ 大伟默默点了点头。 晚上，他通过QQ问徐芷嫣，这份证据显示的问题，是不是真的？嫣儿没有回答。 这个交给大伟的神秘人士，毫无疑问是神龙集团的对手派来的，他不可能是肖峰的手下，因为肖峰只关心新能源。但他是国际金融巨头的间谍，崩溃神龙集团的行动开始了，第一个要掰倒的，自然是神龙集团股价。 股票即使几个跌停，也不可能影响到神龙集团的增发计划，顶多是增发价往下压一压，少融资几个亿而已。然而，陈德力的一项决定，亲手葬送了神龙集团，那就是刻意隐瞒二季度财务报表。 而那个神秘人士，既然会将证据交给大伟，又怎么不会公示于众呢？只因为，这证据就是一把屠刀，要在最后时刻落到神龙集团头上。 次日上午9时15分，两市集合竞价，望穿秋水的证据部员工瞪大眼睛，不相信似地盯着屏幕——10分钟的集合竞价时间中，神龙集团始终被高达十万手以上的抛盘牢牢地钉在跌停板上，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随后，软件弹窗弹出一条新闻：神秘人士公布神龙集团隐瞒财务证据。 …… 这是一个冬天的下午，飞往新加坡的飞机静静地停在跑道上。赵天诚和徐芷嫣以依偎的姿势，无言地伫立在安检口，这是恋人的姿势。两个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靠得如此紧；却知道，只有以这样的姿势，才能表达他们分别的不舍。 陈德力、陈铭通过了安检口，嫣儿的姑妈陈芙蓉总经理朝嫣儿招了招手，示意嫣儿赶紧进去。汪婷、傅聪、游光勇以及原陈氏投资公司所有员人，离赵天诚和嫣儿远远地。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站得远远的，只是知道，此时此刻，只有这样的距离才是最合适的。 忽然，嫣儿伸出手，紧紧地把赵天诚抱住了，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天诚哥，我们还会见面吗？” 造假事件，成为神龙集团大崩溃的爆炸点。股份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由27元暴跌至3元多，愤怒的股民和机构连番声讨。证监会迅速介入调查，决定终止神龙集团的增发申请。但是，调查结果却事与愿违，神龙集团顶多算违规，并未恶意造假。陈德力只是犯了一个错，一个任何商人都可能犯的错，只是他的错，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 然而所有人不愿相信，所有人都在抛售。躲在暗处的以东京朋贵株式会社为主的利益集团，更是狞笑着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落井下石，将神龙集团逼向绝路 雪上加霜的神龙集团加速开始崩溃。对于信用的担心，致使大量客户流失，市场份额迅速被早有准备的利益集团所瓜分；银行提前要求还贷，抽空了集团最后的希望。而利益集团此时全面出击，针对神龙集团到处煽风点火，终于在这头骆驼的背上压下了最后一根稻草。 陈德力欲哭无泪，他只需要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而且还不是恶意造假，只是为了弥补流动资金不足的缺陷啊。躲在暗处的利益集团，一辈子没抓到陈德力的任何把柄，却把这项过失刻意放大，并在连环的阴谋与骗局中，使陈德力走向了身败名裂万劫不复的境地。 它，才是联合起来的“群狼战术”和国际金融巨鳄索里斯基金处心积虑的最终目的。 陈氏家族败走中国市场，幸而东南亚市场保留完整。利益集团在取得中国市场后，马上展开了掠夺中国经济、瓜分胜利成果的计划，全面放弃了对东南亚市场的进攻。陈德力将中国的产业初部清理完毕，带着儿子陈铭、女儿徐芷嫣毫不回头地离开了中国。他希望，他这一生永远都不要再回来，这个市场，太恐惧。 嫣儿却久久地不愿离去，依旧紧紧地拥抱着赵天诚。即使父亲高声催了好几遍，她还是不愿放手。 终于，赵天诚狠下心，轻轻地推开了嫣儿。抚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说道：“嫣儿，去吧。我答应你，我们不久后一定会再相见。别忘了，我永远在你身边。” 第127章 开业大吉 成功在国内击败神龙集团，肖峰就会收手吗？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这里藏着一个惊天秘密。 尽管东京方面给肖峰的任务，仅仅是在新能源市场完成对神龙集团的狙击，但是肖峰心里有更宏大的事要做。他隐忍了这么多年，不惜抛弃天仙般的宋兰兰、不惜抛弃华尔街如日中天的事业、不惜委身于索里斯基金充当马前卒，如果仅仅把他看成是一条走狗，那就错了。 索里斯基金错了， 东京的田中董事长错了， 我们，也全错了。 肖峰的计划，不会对任何人出口。他想要的，就是利用索里斯的天量资金，实现心里的宏愿——它，叫绝杀计划！不久后，肖峰手中一笔高达几十亿元的资金，突然间就不知去向，肖峰的绝杀计划，这才开了个头。 当然，这是后话。 神龙集团对员工还是相当不错的，变卖完所有资产后，所有员工都得到不菲的安家费。占地面积极大的陈氏投资公司被完整地保留下来，原先陈芙蓉住的一幢两层小楼，留给了赵天诚3人。陈总说，这幢小楼，希望以后变成你们的经营场所，年轻人要闯出一番事业，不要总是活在别人的屋檐下。 游光勇走了，他和以前的上司白冰重新接上了头，变成了一家公司的部门经理。不过他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呆很久，因为在接下来的一场公务员考试中，游光勇通过白冰副区长哥们的招呼，摇身一变成为了公务员。他以后还会和赵天诚打交道，只不会，双方交手将是你死我活的争斗。 很多人都找到了新的东家，唯有赵天诚和汪婷、傅聪三人留在这幢小楼。只有走进这幢楼，他们才能感到，嫣儿、陈总经理、曾龙曾虎还活蹦乱跳地和他们在一起，以前的岁月，还和他们在一起。 冬天的下海市是寒冷的，只有这幢小楼最温暖。 汪婷和傅聪同居了，准备过完年去领结婚证。早在几个月前，两人就购置了套新房，积蓄所剩无几。而赵天诚股票账户里的钱，到八台河市挥霍一阵后，也只剩下了没多少。 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一切节奏。 汪婷和傅聪正在布置新房，准备装修完后就搬过去，目前他们和赵天诚住在这幢小楼里。两人同居的房间，就在赵天诚隔壁，每晚滚床单的轰轰声，闹得楼上楼下都听得见，赵天诚的房间里却声息全无，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除了汪婷叫他出来吃饭，他从来不出房间一步。 汪婷的菜烧得越来越好了，她已经习惯了在买大排时要三份，好像她家还有个孩子。每周都她会踢开赵天诚的房门去清理一番，她看到，书桌上、床上、地板上，没头没脑地铺着煤化工、生物质、电子元器件、化工等资料，以及各种各样的计算结果。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要是嫣儿在就好了。嫣儿已经成为了新能源专家，只要她动动小嘴，就可减少赵天诚一个星期的运算时间。 她和傅聪，都知道赵天诚想干什么，但都装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们在等待，等着有一天，赵天诚疯子一样从房间里跑出来，拇指习惯性地刮记鼻尖，狂吼一句：“哥们姐们弟们妹们，咱出发！” 这一天，在下了三场大雪后终于打开了一道缝。 那是吃午饭的时间，汪婷刚刚烧好了红烧肉摆上桌，还没扯起嗓子娇吼一声“俩臭猪拱食喽”，赵天诚的房门却自动打开了。这小子背着双手，学着嫣儿标志性的小鹿蹦跳动作，来到了桌前。汪婷推了下镜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居法规定，赵天诚未经她娇吼不得开门呀，今儿太阳打哪边出的？ 拇指习惯性地刮了记鼻尖，赵天诚伸手把块红烧肉扔进了嘴里，目光痴呆，机械地嚼着，也不知坐下，俩眼却虔诚地望着装红烧肉的碗。 这些天，赵天诚不知中了什么邪，只有在研究资料时才精神抖擞，离开资料，立马变成了这副样子，看任何东西都显得痴呆儿似地机械又虔诚。 汪婷没搭理他，推搡着将他赶到下座。这是她定的规矩，吃饭时，她老公坐上座，她坐次座，赵天诚坐婴儿座。这餐饭吃得异常奇怪，汪婷和傅聪默默地扒拉着饭粒，偶尔抬起眼看下这小子，赵天诚却少见地吃了两碗，红烧肉一块不剩全进了他肚里，顺带把汪婷碗里咬过的半块也夹到自己嘴里。 “诚哥。”傅聪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这么多天窝在狗窝里，研究出了什么没？” 嘴里大嚼着红烧肉，赵天诚十分虔诚地望着空碗，机械地回答说：“嗯嗯，研究出了。” “研究出了什么？”汪婷凑上去。 “嗯嗯，想开家小店。”依旧机械地回答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汪婷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们开家小店。”赵天诚的声音略略有些提高。 汪婷和傅聪交换了下眼神，突然间怒不可遏地站起身，将手中的饭碗“啪”地在地上摔得粉碎，柳眉倒竖，河东狮吼：“好啊赵天诚，你个白眼狼，老娘每天为你烧菜做饭，伺候得你白白胖胖，原来……原来你就这么不争气，竟然只是想开家小店？” 赵天诚嘴里唧吧唧吧，正把红烧肉艰难地咽下去。他仿佛没看到汪婷愤怒的样子，依旧十分虔诚地望着空碗。 汪婷“哇”一声大哭起来，“赵天诚，你不是答应嫣儿，答应她很快就能相见的吗？这是不是一个男人的承诺！你他妈的现在还是男人吗？是男人就与肖峰去战斗呀，去把神龙集团失去的给夺回来呀，去把嫣儿叫回来呀！我和傅聪都以为，你会与肖峰决一死战，没想到……没想到你只是想开一家小店。你滚，你给老娘滚出去！” 赵天诚依旧唧吧唧吧嚼得挺欢，嘴里含混地吐出几个字：“嗯嗯，开家小店，开家小店养家糊口。” …… 自从徐芷嫣离开以后，从前玩世不恭、嬉皮笑脸、无忧无虑的赵天诚，就变成了这副傻里叭叽的模样。常常痴痴呆呆、长时间斜倚窗前一声不发，汪婷知道，他在想嫣儿。 汪婷只猜对了一半。刻骨铭心地想着嫣儿的同时，赵天诚也在追悔，当初应该拼了老命力劝嫣儿的父亲，把主战场移到新能源上来，竭尽全力、拼死一搏，绝不让利益集团暗度陈仓的阴谋得逞。 现在，一切都已是晚；现在，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新年1月1日上午，原陈氏投资公司的这幢小楼下，鞭炮齐鸣，洋溢着喜庆的节日气氛。一块红布，从长长的公司牌匾上被扯下来，匾上几个大字光芒四射：天诚投资有限公司。 在大学时，赵天诚曾经登记设立过这家天诚投资公司，由于顾同彬家突遭惨案，他把所有资金都转给了顾同彬。如今，该是天诚投资公司扬帆远航的时候了。 原陈氏投资公司几位年龄大的员工被盛情留了下来，神智已有明显好转的疯婆子，则当了门卫。 目前，最需要的钱。他们的对手，巨大无比，光京城朋山贵水集团，资产就达两百亿，而它的背后，是日本财团——东京朋贵株式会社，更别提索里斯基金什么的了。幸而由于中国资本项目限制较多，天量热钱无法自由流动，为经济多少起到了防火墙作用。 利益集团成功猎杀神龙集团后，迅速瓜分了它的市场份额。这些豺狼在战斗中，耗费了大量财源，现在正从原来的神龙集团市场份额中，贪婪地吸取着利润，以补充先前的亏损，休养生息。 接下来，以朋贵株式会社为主的豺狼，将进行一石二鸟中的第二个计划，利用很多被他们所控制的产业混乱局面，从中渔利，从中国市场狠捞一笔后从容抽身而退——当然，猎杀神龙集团从布局到成功，用了很多年，劫掠中国经济的计划自然也会花几年时间。 赵天诚曾经测算过神龙集团的市场份额，估计这批豺狼瓜分完市场再取得预期利润，少则半年，多则一年。而它们肯定不会收手，因为这才是块小肉而已。至多一年后，它们就将恢复元气，再次以群狼战术出击，疯狂掠夺中国经济这块肥肉。 目前，金融巨鳄通过地下渠道注入的热钱，总计有500亿元之多，多数布局于能源市场。而作为主战场的新能源，光肖峰的朋山贵水集团就独占200亿。其中80亿元为目前可动用的流动资产，其余为厂房、设备等固定资产。 在肖峰随时可调用的80亿元流动资金中，有30亿元布局于下海市，即为泉晟公司所有。其中吊死鬼在虚拟市场上的投资为10亿元，其余20亿均为方莺从国外采购玉米等原料所用。 简单点说，如果赵天诚摆出决战架势，那么他首先需要击溃吊死鬼在股市中的10亿元，确保他无法迅速从股市中获取暴利，以切断泉晟公司随时可驰援的最大变数。然后对方莺的20亿元动手术。 这半年至一年的时间，将是决定胜负的黄金时间。因为群狼猎杀完神龙集团后，暂时分散各处，忙于各自利益攥取，哪只豺狼遭遇到了些小风小浪，其余豺狼未必会出全力相助。 正是各个击破的最佳时期。 可是，赵天诚的公司成立后，流动资金仅有不到5万元。这个注册资本仅为几万元的小公司，即使加上贷款，全部流动资金也不足10万元。 以10万元对抗30亿元的泉晟公司，赵天诚疯了吗？ 别忘了，他曾是巴菲特旗下国际投行的高级投资顾问，干的就是如何让钱快速增值的事。 …… 这一天，也是新加坡华人的传统佳节，嫣儿一身华丽装，忧伤地走在新加坡国立大学林阴小道。她还年轻，父亲希望她继续攻读。毫无疑问，她当之无愧地成了新加坡国立大学的校花，走到哪儿都引起一片惊叹声。只有一个地方，惊叹声已经平静了，那就是国立大学的图书馆。在赵天诚没日没夜地泡在他的狗窝时，她也没日没夜地泡在图书馆里。生物质产业，对她而言已是小学水平了，她现在在研究整个中国的能源政策、能源布局。 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会有那么一天，她的手机突然响起，赵天诚油腔滑调的声音重回耳际：嫣儿，我想你了，回来吧。 这一天，会来吗？ 迈上图书馆高高的台阶时，她突然停住了脚步，面向北久久凝望。 万里之遥的中国下海市浦冬新区，天诚小公司挂牌的鞭炮声正欢快地响起—— 那，是冲锋的号角，还是复仇的召唤？ 第128章 熟客到访 傅聪陪着客人趾高气扬地进来时，赵天诚机械地坐在经理办公室，虔诚地盯着面前的键盘。 汪婷坐在沙发上，显得束手无策。这么多天了，赵天诚像是鬼上身了似地，不见任何好转的迹象。她和傅聪曾偷偷去过多家医院询问，也没问出什么。医生说，可能是受刺激太深导致神经短路，好不好，只有天知道了。 现在公司成立，这个经营范围为实业投资、风险投资、融资理财为主业的公司，到底要开展什么业务，要生产什么产品，赵天诚半句话也没对他们说。你说急不急人？ 他们无法理解赵天诚的怪样子，是因为他们无法理解目前面临的形势。 天诚公司，是个注册资本仅几万元的超级小公司；但赵天诚的第一个对手，却是拥有30亿流动资金的泉晟公司。 而赵天诚，就是要从这么小的规模，开始和肖峰的巨无霸争斗。如何筹集资金、如此迅速扩大规模，这些都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否则，一旦强大的敌人全面掌控中国能源，更惨烈的局面将无可挽回。 击溃泉晟公司，给赵天诚的时间可能只有半年，否则一旦群狼瓜分完神龙集团市场份额，必会再次抱团出击。 神龙集团全面撤出中国市场时，将国内的产业全部变卖或委托正在变卖，但完整地留了一样：八台河市的煤化工生产设备。这是在赵天诚和徐芷嫣再三央求下，陈德力答应留下的。现在，有关煤化工的绝密技术，被嫣儿完整地带到了新加坡，它的几件核心设备，静静地藏在八台河。 赵天诚和嫣儿知道，它们是火种，或许能照亮整个中国、引领他们杀向战场的火种。 汪婷和傅聪是彻底看走眼了，他们只看到生活中赵天诚的痴呆样，却没看到他趴在资料堆中、双目精光四射的样子。准确点说，赵天诚把每一秒的时间，全部留给了他的内心世界，那里包括策略、细节、技巧以及对潜在对手力量的估算。 这是场复仇之场，也是场拯救之战。东京朋贵株式会社，已成为他和嫣儿共同的仇敌。赵天诚的爷爷之死，正是朋贵下达的最高指令，虽然他手刃了执行者小犬野狼和藤田高，但幕后的主凶现在还安然无恙，甚至更加洋洋得意。 他就是田中董事长，全名叫田中敬三。 田中敬三的孙女田中幸之和藤田高在阿穆尔岛莫名身亡，给了田中敬三无比的震憾，但当时他忙于指挥群狼战术，只能把伤心和仇恨埋在心里。神龙集团被猎杀后，他派出全部精英，对此事进行了深入调查，最后的焦点对准了两个人：赵天诚和顾同彬。 现在，田中敬三正在收集着最后的证据。 而现在，赵天诚也在收集着最后的资料。 谁能赶在谁的前面？ 时间，每一分钟都如此宝贵，赵天诚的大脑，每一秒都在计算着他计划的可行性。他不是痴呆，而是投入，无与伦比的投入。以至于每一秒钟的时间，都被他用来思考、用来精心计算他计划中的每一个细节，对于外界的事物，哪还有空去关注？ 现实生活中，赵天诚痴呆了，静若瘫痪；思想世界中，赵天诚成长了，动若癫痫！ 所以当傅聪陪着客人进门时，赵天诚正专注地盯着键盘，嘴里念念有词，谁也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看到客人，汪婷吃惊得张大嘴巴，蓦地站起身来：“你……” 客人手捏名片，仰天哈哈大笑：“哈哈哈，鄙姓刁，刁斯槐，下海市泉晟公司副总经理，专程来恭喜赵经理开业大吉。老朋友，别来无恙？” 赵天诚眼睛死死地盯着键盘，虔诚地重复道：“嗯嗯，无恙无恙。” 刁斯槐转头望向汪婷，很不解，“昔日威风八面的赵同学，这是咋的了？” 傅聪是头一次见到刁斯槐，见这三人原来早就熟悉，心头甚是惊讶。 汪婷没好气地回了俩字：“疯了。” “啊，哈哈哈……”刁斯槐不知是意外，还是欣喜，挺胸猛然大笑，良久才止住气，走上前去，伸出粗壮的大手，狠狠地摁在了桌面上：“赵同学疯了？受刺激了？还是没脸见人了？” 赵天诚的目光还是不离键盘，虔诚地重复着：“嗯嗯，有脸有脸，嗯嗯，见人见人。” 刁斯槐如今管理着10亿元公司资金，可谓风光八面。他经过肖峰多年培养之后，专攻股市投资，也已成为这方面的行家里手。虽然来到下海市时间不长，但轮番出手之后，业绩相当不错。加上他身怀功夫、身材槐梧，隐隐有商界领袖的气质溢出，自我感觉良好。 肖峰虽然把方莺聘为泉晟公司总经理，但方莺并不是他的心腹之人，心腹自然是刁斯槐。肖峰之所以将刁斯槐任命为二把手，有他深层次的考虑。其一是刁斯槐年纪尚轻，需要基层锻炼，而方莺从前贵为市政府秘书长，她的见识、考虑问题的全局性等，都是刁斯槐可以学习的对象；其二，方莺在现阶段确实有用，特别是八台河市生物质能源项目到手后，国内再无有实力的企业与他竞争。 他要借助方莺熟悉玉米的优势，双管齐下：一方面从国内收购大量玉米企业造成国内垄断经营，将国内玉米多数转为生物质能源生产，造成国内玉米紧缺状况。此时国内必然大规模开垦土地、种植玉米，产量将呈倍增式增长。另一方面他要依托泉晟公司进口大量转基因玉米，对上造成生物质项目投产后，国内不会出现粮食危机的假象；对下，则以低价对国内价格造成崩塌式打击，毁灭中国玉米生产，从而导致粮食危机发生。 粮食危机发生后，国内必然大肆扩张农作物种植面积，消耗更多能源，能源供应将更加紧张。 此时，幕后势力便可以两路出击，一是利用早就布局的传统能源，在国际金融巨鳄操纵国际价格的掩护下，马上将国内能源价格拉到一个令人无法想像的高度；二是利用他在国内收购兼并的生物质能源，以八台市为龙头，垄断中国新能源市场。 当中国传统能源、新能源全部被他玩弄于股掌中后，国际金融炒家将在主要产油国配合下，毫无征兆地大举扩大石油产能，国际油价以雪崩式下跌。此时，中国能源已无任何抵挡的可能，在肖峰以及其他热钱全身而退后，中国能源企业将全部被套在高位，造成无法想像的巨额亏损。中国经济，在行业、财政等全线亏损的局面中，最终彻底崩溃。 最后，当然是大捞一笔。 这只是肖峰在能源市场上布局，其他豺狼在其他产业，也用类似手法准备出击，完成一石二鸟中最后也是最疯狂的掠夺中国经济的计划。 而在这场周密而长期的计划中，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场大战役，必将发生于股市。那时，肖峰将会利用撤出的所有资金，全面狙击股市中的能源企业，不仅令它们无法融资，也要令它们的生产经营彻底走入困局，到达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刁斯槐自然知道肖峰的布局，而身为总经理的方莺却不知道，她只是肖峰手中一颗随时可以被抛弃的棋子。 你说，现在的刁斯槐，自我感觉会不好么？ 看到赵天诚确实像疯了的样子，刁斯槐不仅惋惜地长叹了口气：“唉，想当年炒股大赛，你凭着运气使我灰头土脸，此次我来到下海市，满心希望跟你好好过过手，哪想到你竟成了这样子。” 赵天诚姿势丝毫未变，机械的声音丝毫未变：“嗯嗯，过过手，过过手。” 刁斯槐俯下身子，凑近双目无暇旁顾的赵天诚，一字一顿地说：“现在，你配吗？” 汪婷愤怒起身：“姓刁的，何苦对一个病人说这种话？” 赵天诚还在哼哼唧唧：“嗯嗯，你不配，你不配。” 刁斯槐也不理会，也不生气，背负双手，凛然而站，目光显出极度睥睨：“姓赵的，你给老子听好了。当年炒股大赛之仇，刁某始终记挂在怀。如今我在京城受训多年，本想与你决一死战，没料你已成这样子，哼哼，你一无资金、二无人脉，开个小店聊以度日，不比也罢。” 赵天诚点点头：“嗯嗯，不比不比。” 刁斯槐嘴角露出丝不屑的笑意：“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你一条残路。但你给老子记住了，肖峰肖董事长虽然没把你小子当多大的事儿，但也挺记挂你。他亲自给我打电话，你赵天诚如在下海市开展什么实业，由我刁某全面收购。你生产什么老子收购什么，做股票也是如此。这是肖董事长对你的格外关照，哈哈，这辈子你就活在老子脚下吧，我会永世让你不得翻身。” 此时，随着越来越多的证据被搜集过来，田中敬三对赵天诚的怀疑正在加深，他密令肖峰，严密监控赵天诚。 赵天诚突然抬起了眼，精光四射，咄咄逼人，蹦出仨字：“你配吗？” 刁斯槐一愣，这是病人？尼玛的分明神智清醒么。不过此时他已占尽优势，再不会拿身无分文的赵天诚当多回事儿，矜持地一笑：“哈哈，老子现在也是有身份之人，不会跟你一般见识。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就行，肖董吩咐我了，你生产什么我收购什么，你在股市里买什么股票，我就卖什么股票。这辈子你已走投无路，除非跪拜着来到泉晟公司，求我将你收留。哈哈，告辞。” 刁斯槐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离去，赵天诚兀自鸡琢米般点着头，目光不离那只键盘：“嗯嗯，我收购，我把你全都收购。” 豪车开远，汪婷看着不争气的赵天诚，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嫣儿，你回来看看呀，姓赵的窝囊成什么样子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呀……” 第129章 真疯了？ 听到汪婷呼叫嫣儿的号啕大哭，赵天诚缓缓抬起头来，望望倾盆大雨的汪婷，望望在旁边又是捶背又是擦泪的傅聪，一脸不解：“咦，小聪聪，你老婆怎么了？” 傅聪没好气地回答：“还不是被你气哭了！” 赵天诚更奇怪，“我？气哭了？不是被嫣儿气哭的吗？嫣儿人呢？” 低下头，看到了刁斯槐的名片：“呀，小聪聪，你改名了，改刁斯槐了？这名儿不好，谐音吊死鬼。” 汪婷止住了哭，和傅聪莫名其妙地盯着他，摸不清这小子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赵天诚抬起眼，目光非常凝重，拿着名片问汪婷：“吊死鬼来过了？他现在是泉晟公司副总了？” 两人这才明白，刚才吊死鬼费了老大一番口舌，这小子居然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不知在思考什么，竟然连吊死鬼的身影都没入他眼睛。反倒是汪婷叫出嫣儿，这才唤醒了这颗沉睡的心灵。 把吊死鬼刚才的话原本不动复述一遍，赵天诚笑了，“嗬嗬，老子没去找他，他倒自动送上门来了。我做什么他收购什么？我买什么股票他卖什么？哈哈，他这不是给老子打工吗，找死！” 傅聪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诚哥你已经想好了，咱做什么？” 赵天诚的目光一暗，突然间又恢复几分钟前的痴呆样：“嗯嗯，想好了想好了，做什么？做好玩的。” “说说。”汪婷破涕为笑。 赵天诚凝视着面前那只几乎被他盯烂了的键盘，似乎在下最后决心。晃了几晃头，从自己口袋里摸出手机，“啪”地摔在桌上，又摇摇摆摆走到汪婷跟前，上上下下一阵摸索，终于从腰间摸出汪婷手机。 傅聪急了：“哎哎哎，诚哥，你闹哪样？要摸你摸我来，摸我老婆干什么？” 赵天诚也不答话，抓起他双手举过头，单手从胸摸到腰，从裤袋里摸出手机，一起扔到了桌上。指着三只手机，凝视着傅聪的眼睛，吐字清晰：“信诚哥，得永生！” “嗯嗯嗯，我信我信。”傅聪点着他，如果说以前他这样点头是出于信服，那现在完全是为了顾及一个精神病人的情绪，点完头，他补充了句：“可诚哥你给个准信啊，我们要做什么？” “生产手机！”吐出四个字，赵天诚返身坐到电脑前，十指麻利在输入，查找起了什么。 汪婷和傅聪四目交错，相互看看，又扫瞄扫瞄赵天诚，又相互看看，再扫瞄扫瞄桌上的手机，满脸都是惊谔之情，此时如果再有口鲜血直喷空中，就可是最代表他们此刻的心情了。 做手机？ 国内手机市场如今已呈饱和状态，竞争空前激烈，技术空前精细，赵天诚以前连手机盖都没打开过，现在要生产手机？开什么天大的玩笑？倾囊而出成立了这家公司，竟然是为了做手机？知道国内多少家生产企业倒闭了吗？ 通俗点说吧，以公司目前的规模、技术、人员涉足手机生产，是死路一条，没有之一。 傅聪走上前去：“诚哥，你说我们要生产手机？确定你没讲错，我没听错，语音在空气中传播的时候没掉下什么？” 赵天诚全身心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上，又是以前那种机械而痴呆的表情，“嗯嗯，做手机，做手机。” 完了！汪婷痛苦地捂住双眼，努力止住泪水，转身向门外跑去。 傅聪迟疑了一下，拔腿想去追汪婷，赵天诚一声咆哮：“小聪聪，你给老子站住，拿手提电脑来，帮我查资料。” 这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赵天诚要求傅聪查的，是下海市周边，有没有生产生机面板的工厂、公司要转让的消息。傅聪心里满腔不情愿，但为了安慰兄弟，不得不开始工作。 公司里赵天诚股份最大，任董事长，傅聪任总经理，汪婷任总经理办公室主任，老总的命令不得不听。尽管这老总，看起来有些疯。 汪婷哭着飞跑回房间，拿起固定电话，拨通了嫣儿手机。她希望嫣儿出面，劝劝赵天诚，公司的流动资金只有几万元，投入手机生产等于打了水漂，大家都是学财经的，这道理都懂。 嫣儿听完，急得几乎跳起了双脚，她叫汪婷放心，马上就把电话打到赵天诚办公室去劝说。 徐芷嫣和赵天诚，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联系了，并不是她不联系，而是赵天诚关了手机、QQ，拒绝一切外界骚扰。就连她通过汪婷手机，想和赵天诚说几句话，这小子都拒绝了。 嫣儿记得，她跟赵天诚最后一次联系时，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嫣儿，在我没有能力把你接回来之前，我与外界切断一切联系。” “滴铃铃……”办公室座机蓦然响起，望了眼来自新加坡的号码，赵天诚伸出手，又缩回，最终还是拿起了话筒。 “嫣儿……” “天诚哥，我想和你说会儿话。”嫣儿轻声说，赵天诚根本无法看见，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庞悄然划下。 “嫣儿，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相信我，嫣儿，给我半年时间，我只有半年时间。我只做两件事，要接你回来，然后我们并肩作战，击败肖峰。” “我信。但你得告诉我们，为什么做手机？” 赵天诚茫然：“我没告诉汪婷和小聪聪吗？哦，抱歉，我太沉迷在自我世界了。是这样的嫣儿，苹果手机的触摸屏，要到明后年才问世，现在手机的面板，全部是按键的。我们如果以触摸屏取代按键面板，将迅速占领全国市场。” 触摸屏？ 当时，触摸屏概念已经提出，并由摩托罗拉在2000年试制成功了世界上第一台触摸屏手机。但直到2007年，苹果公司解决了技术难题后，才一统江湖。 “祝成功。”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嫣儿挂断了电话。她知道，赵天诚很清醒。而她要做的，则是等待，在等待中，把中国能源研究透彻。 因为，赵天诚已经开始行动了，今后，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等待，可能会很久。嫣儿过几天就要离开新加坡，跟随她的父亲、母亲到夏威夷度假，经历了生与死、劫与难，亚洲首富一家身心疲惫。 而陈德力，回到新加坡后更是大病一场，差点丢掉性命，国际名医会诊救治后，才捡回条性命。败走中国市场，对他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他不是倒在光明正大的决战场，而是倒在了小人的阴谋诡计之下。 他决定暂时远离尘世，关掉任何联系，尽情地享受一段时间的天伦之乐。陈铭经过历炼，目前全面主持着神龙集团海外生意，陈德力对儿子的表现很放心，神龙集团海外业务也在风生水起。 有了嫣儿的直觉，汪婷和傅聪略略放下心来。赵天诚和傅聪经过仔细查找，找到了几家登报做广告、要转让资产的几家手机配件企业。反来复去比较之后，赵天诚最终确定了一家处于下海市闵航区漕河径附近的公司，这是一家小公司，以前专门为猫偷罗拉、爱立信等著名手机厂商做配套。与其他几家公司不同的是，漕河径这家公司除了生产手机面板，还生产一种红外线发射管和接收管。 然而，这家公司两种产品并没有结合在一起，手机面板卖给南方的手机厂商，红外线产品卖给北方的光电企业。赵天诚研究半天，最后嘿嘿傻笑着，心说知识就是力量啊。这家公司座拥金矿，却不知如何结合，致使走到了破产倒闭的末路。 每一家有技术的小公司，都有成为世界性企业的潜质，就看你如何运作。 他的目标，就是将这家公司的两种技术结合在一起，生产出一种石破惊天的新产品——当然，是否成功，关键取决于后续一连串运作，现在，赵天诚最缺一样关键技术——屏幕柔性电路板的粘合技术中的一项子技术。可以说，得到这项技术，就等于破解了全部秘密。 晚饭时，赵天诚捧着几本电子原理书籍翻来覆去地看。汪婷和傅聪都没有打扰他，直到他推开碗碟，一言不发地踱回自己房间。 小夫妻心里都有同一种疑问，但都不敢打扰他，那就是，即使赵天诚开发出了触摸屏，但要批量生产、建立营销渠道再推广全国，不知需要多长的周期。时间，他们耗不起，赵天诚耗得起吗？ 夜深人静，赵天诚的房门却开了。他侧着耳朵听听，小夫妻的房间里，传出翻江倒海的炮战声，汪婷的叫声此起彼伏，煞是勾魂。傅聪单刀挺进的雄壮进军号，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这轮床单，足足滚了半个小时，赵天诚一声不发贴着门偷听了半个小时，直到里面硝烟散尽，娇喘变弱。 “咚咚咚”，赵天诚突然发力敲响了房门，汪婷和傅聪正赤果果搂在一起享受余味，听到惊雷般的声音，两人都愣住了。 赵天诚在门外哈哈大笑：“两位继续，继续，嗯嗯，叫声很好听么。抓紧时间啊，以后就要忙喽。” 汪婷顺手抄起枕边的凶兆，恶狠狠地抛向门口：“你这个淫贼，敢偷听老娘叫声！” 门外传来流里流气的资产阶级小调，赵天诚“蹬蹬蹬”地下楼了。 第130章 警花出更 夜深人静，赵天诚拎着装有2万元现金的包匆匆出门，扬手叫了辆出租车，朝漕河径方向而去。 他的本意，是到旧浪网下海市分公司去登个广告，现在，是该请顾师爷出力之时了。 但沉迷于自我世界中的人，往往遗忘真实世界，深更半夜的，哪家公司还在营业呢？所以当出租车开到漕河径，赵天诚回过神时，这才傻了眼。 他跳上出租车，远在京城的肖峰也正拿起电话，拨通了下海市刁斯槐电话。两个人就目前形势和尚未清除的威胁，详细进行了交流，最后话题扯到了赵天诚身上。 对于赵天诚，肖峰一直既没当多大回事儿，也从来没有把他忘记，这感觉连自己也很奇怪。神龙集团败走国内市场后，肖峰根据田中敬三吩咐，命令刁斯槐追踪赵天诚动向，肖峰也感觉到，现在的赵天诚跟以前不同了，两人在八台河市交过手，肖峰深知赵天诚已成为新能源领域的行家里手。 在猎杀神龙集团计划中，肖峰负责狙击它的新能源。作为能源危机中的重要一环，肖峰目前圆满完成了各项任务，经过系列收购兼并，他管理的朋山贵水集团，已将中国新能源的咽喉牢牢扼制住。 不出意外，等到国内传统能源企业被金融巨鳄摆平，他们就会开始猛烈拉抬国际原油价格。一场针对中国的经济大规模掠夺，就此全面展开。 现在，是大战前短暂的平静期。也是最需要谨慎之时，出不得任何差错。 因此，赵天诚成立公司的消息一进入肖峰耳朵，他立即命令刁斯槐去看个究竟。 电话中，刁斯槐将所见所闻一一告诉给了肖峰，特别是赵天诚变得疯疯癫癫这段，更是把每个细节都仔细说来。肖峰听了有些将信将疑，但刁斯槐则十分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确信，如今的赵天诚，不是全疯，也是半边疯，至少神经失常，一年半载恢复不过来。 这通电话，打了大半个小时，肖峰放心了，下海市这边，从此太平无事。 两人挂掉电话，赵天诚乘坐的出租车也到了漕河径。旧浪网公司铁将军把门。 咋办呢？ 只好凉拌了。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他看中的那家电子公司也处在漕河径一带，逛逛。 从神龙集团撤离中国起，到今天晚上开门细听汪婷和傅聪炮战时止，赵天诚静若瘫痪、动若癫痫的大脑，光速般的运转过程终于告一段落。换言之，所有的细节都已经考虑成熟，思考阶段已经过去，出击阶段已经来临。 但现在，仍是孤军奋战之际，还不到请嫣儿回家的时分，也还不到大规模动用外力的时候。 这个电子公司，将是他展开向强敌****的起始点。 因为，这个电子公司还生产两种非常关键的产品——红外线发射管和接收管。如果手机面板和红外线技术结合，能产生什么效果？效果就是它是击败肖峰的起始点。目前，最关键的屏幕柔性电路板的粘合技术还无从着落，但这家公司的产品却让人看到了希望。 赵天诚不是技术人员，却是研究人员。只要技术到手，这家公司完全有实力生产出样机。 漫无目的绕着工厂打着圈，他一边回忆着自博岙县实习以来的种种事、种种人。有些人你很难忘记，有些人则让你感到很神秘。 比如博岙国际金融中心的艳女郎叶蓉，不知现在去了哪里；又比如那个妄图炸死陈德力、又悄悄潜逃、最终却在八台河被自己手刃的杀手卫四通，真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再比如八台河市的秘书长方莺，放弃高官，来下海市当了商人；还有与自己不期而遇的汤小唯、阴谋阳谋、飞熊帮帮主熊二等等。 而自己埋在八台河原始森林的那张施瓦辛格面具，到底是谁偷走了它？又为什么只偷面具，不偷特种装备？想起来都令人匪夷所思。 顾同彬当了黑帮师爷，远走高飞了；李旭日前段时间已经如愿晋升了副所长，拼爹时代么，不过李旭日也是有能力的；冷凡、舒胖子、欧菲去了美国，游走国际社会执行反恐任务，不知会不会被派到中国来，听说舒连长和欧菲已经那个那个了；白冰在下海市老树发新芽了，墨西哥的公司兴旺；游光勇在白冰的举荐下，不知进了什么公司，听说后来通过了公务员考试，到什么街道当了名科长，混得也挺好。 徐芷嫣呢？她还在满世界找她的施瓦辛格吗？这层谜到底啥时候捅破啊？到时给冷凡打个电话，中国军方特工备胎，如果没希望转正，老子不干了。 漫无目的地想着，不知不觉走进了虹槽南路杨家桥小区，小区附近有个商业街。这儿紧邻下海市师范学院，尽管夜已深，夜生活却还丰富得很。 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呜啦呜啦”响声过后，三四辆警车将一所娱乐会所团团围住，十余名警察冲进会所。不大会儿功夫，从里面带出一大批美女、外加帅锅大叔老头。赵天诚站墙角，看热闹般看着眼前这些，其实他的脑子里全盘旋着自己的问题。 一个女警朝他走来，伸出戴着雪白手套的右手：“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我，我不是嫖客。”赵天诚脱口说道。 女警露齿一笑：“谁说我们是来抓嫖客的？正常检查。” 女警长得很漂亮，一身警服很威严，被警服紧紧包裹的双峰又尖又挺，很诱人。短裙下的两条玉腿修长，很性感。 赵天诚色迷迷将女警上下打量个遍，女警倒也没怎么当回事。男人的这种眼神，她司空见惯了，作为闵航区警花，走到哪儿都有穿透力胜过导弹的色眼。 上下左右摸了一遍，赵天诚这才记起出来时没带身份证。 女警等得有些不耐烦，想要将这不明身份之人带到警车边询问时，突然看到从娱乐会所另一侧的窗户，跳出几个黑影，飞也似地消失在了夜幕中。 来不及多想，警花朝后娇叫一声：“有人脱逃，快跟我来。”便一头扎进黑幕，朝几个黑影追去。 现场过于嘈杂，没有一个警察听到警花的叫声。 赵天诚一愣，转身跟着警花跑去。警花一边追，一边通过挂在肩头的对讲机大声呼叫，对讲机里不断传出“报告位置、报告准确位置”的叫声。 逃跑的共有四人，听到对讲机里传出的话，顿时醒悟过来。他们一会儿向东跑，一会儿向北跑，绕着圈子故意使警察无法确定准确位置。 杨家桥小区往西，就是郊区田野，这儿是外来人口聚居处，小路四通八达，加上晚上黑灯瞎火的，十多分钟后，这些前追后赶的警匪，连自己都摸不清准确方位了。 警花关掉对讲机，发力猛追。 在一个远离民居的河边，逃跑的四人停住脚步，将警花团团围了起来，手中各拿着一把尖刀。而接到报警的警察，失去了和警花的联络，全在外围疯狂地寻找。 夜幕中，四人将警花团团围住，一番打斗后，等赵天诚快步赶到时，其中一人的利刃已经架在警花粉嫩的脖颈上，“再上前一步，老子就把她宰了！” 赵天诚双目精光四射，当他看清四个歹徒长相时，仰天一声长叹，放弃了任何抵抗。 两名歹徒上前，将他狠狠地摁住。 为首的歹徒收起刀，吩咐左右：“打昏，扔进稻田。” 赵天诚哈哈一笑：“哥们，这女警察是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赵天诚笑出这声，带头的歹徒吃了一惊，跨上前来，借着夜色打量着他，终于看清了长相，“嗬……嗬嗬嗬……这不是那晚吓得尿裤子的小子吗？” 第131章 竟敢调戏警花？ 这帮歹徒，曾经遇到过。 赵天诚和汪婷刚到下海市陈氏投资公司任职时，欢迎酒会当晚，公司里的年轻人到娱乐城腐败。腐败结束后，游光勇为炫耀自己的豪车和车技，驾车一路狂奔，徐芷嫣的两名保镖恰恰因换轮胎被拉在后面。车至半途，他们被四名混混打劫，赵天诚装出吓傻的样子蹲在车后，但歹徒要对徐芷嫣动手时，他不声不响摘下粒钮扣射伤了歹徒手掌。 眼前这四人，就是那晚的打劫者，他们是盘踞浦冬新区多年的黑势力，今晚受黑道大佬邀请前来漕河径聚会，没想到差点被警察一窝端。带头的名叫雷三，是下海市著名帮派白虎帮帮主。他认出了赵天诚，不觉笑得气都喘不上来了。 雷三向喽罗三言两语提及这段往，四个混混全轻蔑地笑了。 警花本还想指望赵天诚，听到这段话，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寡不敌众也就罢了，来了个援兵竟是窝囊废。 “笑够了吗？”赵天诚抬起了头。刚才他之所以束手就擒，因为雷三的刀就架在警花脖子上，贸然动手不得。他以此迷惑对手，等的就是雷三抽回刀的时刻。 雷三缓缓将刀插回腰部，赵天诚猛然发力，双臂扬起，两个身高力强的混混居然半空飞起，带着惨叫“扑通扑通”摔进了稻田。 突如其来的变故来得太快，雷三本能地手伸向腰间，将警花反拧住的歹徒，右手也探向了腰间。 “笑够了就该哭了！”赵天诚猛然怒吼，全身腾空而起，转身之际不忘伸出拇指狠狠地刮了记鼻尖。 草泥玛，老子奥特曼般隐藏功夫那么久，如今受够了，该是老子摘下面具纵横江湖的时候了！ 念头未落，右腿贯足全劲，旋风腿逼退手已握住刀柄的歹徒，伸出手将警花搂到身前，借助惯性背对歹徒一个穿心腿，伴随着“妈呀”的惨叫，歹徒向后平平飞去，“轰”地落到稻田水花四溅。 雷三手持匕首，一路精妙刀法，封住上中下三路狂攻而来。田边小路不利腾挪，警花虽然受过格斗训练，但那些花拳绣腿顶多也就是在表演时赢得掌声阵阵，真要用到实际，跟从小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出来的雷三没法过招。赵天诚看清警花格挡手势，心里便已明了。 他挡住雷三数招组合刀法，突然蹲身右腿虚招前伸，看似扫堂腿出击。雷三果然中计，向上发力猛跳想躲过扫蹚腿。赵天诚突然变虚为实，半个鲤鱼打挺，肩部撑地，双手向后支撑，右腿猛地向上犹如炮弹出膛。如此神速的变招，大大出乎雷三意料，愣神之间握刀的右手有剧痛传来，匕首无声无息地落到稻田。 雷三根本来不及变招，刀脱手后，身子才刚刚落地，他惊觉不妙，双手回撤想守住门户。 可是，来不及了，赵天诚出第一招时，已经想好后面三招变法。 踢飞匕首的同时，他原地旋转，回身就将警花抱在了怀中，警花身材苗条，体重不过百斤出头。紧抱怀中的感觉真是无比美妙。不得不承认，赵天诚的右手是蓄谋已久的，他动若癫痫的思维在看到警花第一眼起，就夹杂着邪恶的念头。如今他的右手绕过警花腋下后，刚好完整地罩住了美女的一只高峰，紧紧抓住，哇，弹性相当丰富。随后他低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用脸在美女另一边鼓鼓的胸尖恶狠狠地压了一下，这才双臂用力，抱着警花一个急转身，轻声贴着美女耳朵喝道：“双腿用全力！” 警花想反抗，根本就没有时间空间，她听到这声自信的提示，本能地将全部力量集中到了双腿。赵天诚突然加速，两人像被抽紧的陀螺似地，呼啸着360度回到了原点。 “咚……” “啊……” 猝不及防的雷三被狠狠地扫中胸口，原地一个跟斗后，惨叫着倒在了稻田。 一行人被带到了警局，赵天诚配合警方调查。 负责问询的是缉毒大队姓郑的副大队长，警花作记录。队副对赵天诚赤手空拳生擒四名持刀歹徒的事，感到匪夷所思，反复说着“这4人是浦冬新区赫赫有名的地头蛇，全都训练有素，你咋搞的”。 赵天诚抽着队副递来的烟，喝着警花亲手沏的香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不时偷眼看看漂亮的警花，满脑子是美女胸前珠穆朗玛峰的美妙感觉。警花当然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鬼主意，脸一阵红，一阵青，可是有苦讲不出。她会不知道赵天诚抱起她时的用意么？两座高峰一座被捏实了，另一座等于被他深吻了，这事整得真说不出口。 “滴滴……”队副手机响了，听了两句顺手递给了警花：“郑区长打来的，你手机没开，急死他了。” 警花接过，娇滴滴地说了声：“爸，我没事……” 原来警花是闵航区郑区长的千金，名叫郑丹丹。队副虽然也姓郑，但两人无亲戚关系。郑丹丹的父亲调任闵航区没多久，像队副这样的官员都还没见过他真容。听郑丹丹说，她父亲没日没夜在跑基层，为区里发展早日超过兄弟区县，可谓绞尽了脑汁。 这年头，稍微有权的官员都围着酒桌、牌桌、小姐裙子转，像郑区长围着基层转的官员倒比较少见。 调查有些简单，警方当晚获知，黑社会有个大佬在当地聚会，于是前往抓捕。雷三等4人现场没有犯罪证据，只是袭警一条够得上关几天。赵天诚纯属路过，见义勇为，值得表扬——当然，秘密表扬，老百姓救了警察，这事传出去有损光辉形象。 3人喝茶聊天，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队副对赵天诚佩服得五体投地，表示有空一定上门请教，好好学几招。 郑丹丹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天诚，这么晚你从浦冬新区到闵航区来干什么？”她比赵天诚大了两岁，正处于万里挑一选驸马之际。 赵天诚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想到旧浪网去登个广告，忘记现在是晚上人家不营业了。” 郑队副一听，瞄了瞄郑丹丹：“呶呶呶，旧浪网的事找她呀，CEO一天两束花送警局来，比我们追逃犯还追得紧。” 问清来由，郑丹丹二话不说拨通号码：“大兔子，首页登个活动广告多少钱？对，我要登，不要你掏钱，我自己出。一万是吧？行，你叫业务员现在来趟警局，把手续办了。” 旧浪网CEO原来绰号叫大兔子，很萌的说，警花出面，他敢派业务员来？屁颠屁颠赶到，用象征性收费把这事给办妥了，而且还包登三天，其他广告都是一天一个价。赵天诚知道，三天已经够多了，顾同彬的监测系统随时随时都会发现他和自己约定的广告。 在八台河血战结束，两人分别时，顾同彬曾说过，只要旧浪网首页出现“兄弟”字样的广告，他就会知道是赵天诚在找他。 时针指向凌晨零时，当警局的电子钟准时发出正点提示音时，旧浪网的首页，出现了一条活动广告，只有“兄弟”两个字。 地球某个角落，轻轻地响起了音乐报警声，顾师爷拿起手机一看，得知诚哥有难。 第132章 合作事宜 赵天诚打死也没想到，广告刚弹上旧浪网，小饼子就会得知了。因此警花亲自驾车送他回公司后，他留恋地回忆了警花胸前珠峰的美味后，立刻投入到了海量的资料分析中，根本不知道顾师爷在焦急地等着他打开手提电脑了。 他是被警花的电话吵醒的。 郑丹丹得知他明天一早还要到闵航区后，主动表示愿意担当司机全程护卫。八点不到，警花一身戎装跑进公司，正洗脸刷牙的汪婷和傅聪惊呆了，一夜之间，咋勾引个女警上门了？手里还拎着豆浆、早餐？ 这是警民服务，还是保驾护航？ 两人偷偷地在经理室门口张望，汪婷凭着女性的直觉发现了什么，拉着傅聪紧急撤离，轻轻贴着耳朵说：“女警察这眼神不对，看赵天诚这小子时那勾魂的劲，没准昨天晚上已经那个那个了。我告嫣儿去。” 傅聪蹦出一句：“你咋知道嫣儿和诚哥会那个那个？嫣儿不是不喜欢诚哥这类型的么？” 汪婷愣住，是呀，怎么自己老是把嫣儿和赵天诚扯一块儿呢？ 每一个女孩的心中，都有个英雄形象，对于身为警察的郑丹丹来说，这点更为明显。徐芷嫣因为家门渊源，从小浸润着儒雅之风，但郑丹丹则完全不同，她心目中的伴侣，就应该是英雄，哪怕她比赵天诚大了两岁，年龄不是问题。 服侍赵天诚吃完早餐，警花又鞍前马后地帮他整理办公室，赵天诚木头木脑，望着警花凹凸有致的身影，很不明白。难道是组织派来让她这么干的？ “丹丹，那四个混混关几天？”他张口问道，问题很让警花的期望落空。 “没几天，我对局长说了，这事算了，传出去影响不好。” 赵天诚的俩眼空洞地望着屋顶，昨晚他盘算了一阵，觉得雷三这人对他有用，今天警花来，正好把这事搞搞定：“丹丹，若你去求个情，今天把他们放出来行不？” 一口一声丹丹，警花的心里甜滋滋的，想也不想就回答：“行啊，看你面上不关也行。” 赵天诚乐得一把抓起警花朝门外走去。郑丹丹本想甩脱，转念一想，昨天晚上被他抱也抱过，摸也摸过，拉拉手也没什么。两人手拉手跑下楼，跳进警车，扬长而去。 汪婷和傅聪节操碎了一地。 赵天诚没让警花驾车去局里，而是直驶闵航区的那家电子公司。 有警察陪同，赵天诚一路顺风，直接闯进了经理办公室。经理是位老同志，60多岁的样子，呆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着物品，看得出，他很伤感，因为公司已经登出广告要转让了，这几天前来洽谈的人不少。 经理将两人让到座位上，递上烟开了口：“叫我老红吧，在红外线领域做了一辈子，最后倒在了红外线上。不过，我已经习惯人们叫我老红了。” 一打听，赵天诚吃了一万斤，直接惊得给撑住了。老红是工农兵大学生，下海市茭通大学红外线方面高材生，毕业后分配到国防部门，是我国红外线方面的专家。提前退休后，老红开了这家公司，以生产手机配套产品特别是面板为主。深具专业领域知识的老红对国内外手机面板研究得很透彻，当时，手机触摸屏理论已在学术界蔓延，特别是当2000年世界首款触摸屏诞生后，更成熟的红外多点技术目前已经浮出水面。 老红研制成功的红外线发射、接受管，就是多点式触屏技术的雏形。只是目前尚在探索阶段，无人得知它的市场前景。 可是赵天诚知道啊，他激动得全身哆嗦，猛抽香烟进行掩饰。 老红的技术太前卫了，以致于市场根本发现不了多点技术隐藏下的巨大商机。而老红的公司是家小公司，研究人员出身的他，对于市场很不懂，经营不善，以致于出卖资产。 “总体出售，一口价800万元，少一分钱我不卖，多一分我不要。除去还贷发工资，我自己赚不到钱，这几年算白干了。”老红懒得客套，上来就推出了底价。说实在的，看到赵天诚是个年轻小伙，他心就冷了一大半，这些天接触的客户多了去了。若不是看在警花的份上，老红估计谈都不想跟赵天诚谈。 赵天诚却没有接招，而是问起了其他问题：“借助你的两种红外线管，再克服一些技术瓶颈，你的研究直指屏幕柔性电路板的粘合技术？” 淡淡地吐出口烟，老红脸上有了些笑容，这年头，知音不多：“年轻人，你是这些天来，第一个懂得这技术的人。不错。” “如果你的公司不转让，依靠贷款，还能支撑多久？”赵天诚抛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800万元的转让费他根本付不起，他来公司，也根本不是想来买下这家公司的。 “两个月。但两个月后就不是转让，而是破产了。”老红不满地瞄了眼他，“年轻人，我还有很多事，没耐心跟你讨论生意上的事。800万元转让，你要还是不要？要，现在可以签意向；不要，恕我送客了。” 赵天诚笑了，半躺在沙发上，顺带拍了下警花的肩：“老红，我现在全部流动资金不足5万元，此行不是来跟你谈转让的事的。” 老红倒也干脆，站起身说了句“那请回吧”，就开始整理东西。 警花也吃惊了，好看的小脸满腹狐疑地端详着赵天诚。不买你来凑啥热闹？ “老红，我想跟你合作，开发触屏的事。”赵天诚嘻皮笑脸，一点不像生意人。 “不干。”老红头也没抬，“从克服技术瓶颈到试生产，没一年半载拿不下来。再说研制过程耗资巨大，起码得几百万，谁来出？” “你来出！”赵天诚加重语气，斩钉截铁，而且极度自信，他站起身走到老红身边，按住了老红忙碌的两手：“老红，谈笔交易吧。研制过程中所有资金、原材料以及人工，全部由你贷款解决，我算过了，你的公司以抵押方式再贷款几百万元没有问题，这些钱，搞试生产足够了。” “扯蛋！”老红推开赵天诚，吐出俩字。 赵天诚笑了，很温馨地笑了：“老红叔，这扯的还是个恐龙蛋呢。如果我有把握，在一个月之内搞到核心技术，你会怎么想？如果我再有把握，解决这个产品的销售渠道问题，你会怎么想？” “我会想，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老红没啐他一脸，已经涵养极高了。老红研究过世界最新技术，触屏的多点粘合技术目前掌握在欧洲一家军事研究机构手里，美国的苹果公司据说也在加紧研究，但没有突破技术瓶颈迹象。 “哈哈哈……”赵天诚忍俊不禁，别说老红，就是瞪着俩眼的警花也已经把他当成神经病了，可这又怎么样呢？每个异想天开却最后成功的人，哪个没在开始前被人当过神经病？乔布斯不是吗？ “老红，权当你在心情沉重之时，和一个小朋友开了次玩笑。你大约测算下，我解决你的核心技术，你有没有把握在技术到来的一个月内，试制产品成功？” 赵天诚的这句话使老红心里微微一动，这小伙子孤胆英雄般一无资金二无背景，晃荡着俩手来和他谈论专业度极高的理论，不会真的是刚从精神病医院放出来。 他想了想，给出了个慎重而保守的答案：“半个月。” “太好了！”赵天诚跳了起来，他知道这答案过于保守，老红说不定能在十天之内搞定：“老红叔，我再出道题，你花几百万元研制产品成功，我出核心技术，假设这专利产品值上亿元，你给我多少股份？” 老红戴上眼镜，仔细看看赵天诚，确实不像是神经发作的样子，轻轻地说道：“你四我六。” 赵天诚摇了摇头，“唔，老红叔，生意做得太精明了。有个流传很广的故事，说是中国从德国引起某先进仪器，用了不久坏了，国内无人能修。请来德国专家，专家东敲西碰折腾半天，最后用粉笔在某个地方画了个圈。果然，仪器内部有个小线圈坏了。专家收费一千美元，中国人吓傻了，画个圈一千美元？专家说，画个圈举手之劳，只值一美元，懂得在哪儿画圈值999美元。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是这回事。”老红点点头，作为研究人员，他知道知识的含量：“你想要多少？” “5。1对4。9，你控股。”赵天诚不慌不忙地说。 老红摇摇头，叹口气，“我权当今天跟个小朋友玩儿吧，如果你真有这本事，别说这些，五五开我也愿意。” “成交！”赵天诚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牵起郑丹丹小手，朝老红灿烂一笑：“老红，公司转让的事，再拖三天。反正你不会有损失，咱们就权当期待个神话吧。再见。” 走出公司大门，赵天诚这才发觉道路上挂着鲜红的横幅：谁砸我区发展环境，区里就砸谁的饭碗。很血腥暴力地说，但是气势相当慑人。 闵航区，正在加速发展，正在死命整治一切阻碍发展的不利因素。 第133章 顾师爷出山 将赵天诚送回浦冬的公司，警花驾车回闵航区，她答应赵天诚，下午就把四个小混混给放出来。不过赵天诚有个附加条件，如果四个小混混不到他办公室来报到，就再把他们关进去。 打开手提电脑，赵天诚开始期待顾同彬的讯息。 “毕毕”，汪婷QQ“婷婷玉立”的对话框却弹了出来，上面一行红字：“听说你想和我XXOO？” 赵天诚坏坏地笑了，这哪里是汪婷，分明就是小饼子呢。这小子为了隐藏自己，劫持了汪婷的QQ跟自己来聊天。 “安全不？”赵天诚首先考虑到这个问题。 “哈，在诚哥眼里我小饼子难道还是那么不成熟么？现在你就是高喊打倒奥巴马，我也确保无人能知道。” “好，诚哥现在日理万鸡，时间比黄金还重要。你马上给哥窃取手机触屏的核心技术，叫屏幕柔性电路板的粘合技术，据说欧洲一家军事研究机构研究最领先，但它并不是应用于民用领域，而是军事仪器中的一项配套技术，偷来并不影响它的研究。给你三天时间够不？” “就这破技术，能花顾师爷三天？明天上午不摆到你眼前，我请你当猛龙帮帮主。” “好一言为定，你想另立帮主的事我记下了，明天上午不传来，我告丁猛去。” “行，你告丁帮主，我告汪婷去，说诚哥窃取你的账号密码搞破坏。哈哈，再见。” “再见。” 匆匆聊完，赵天诚不再研究电子学，进入美国苹果公司网站，一项项地开始分析苹果公司的行政设置。 没多久，汪婷大惊失色地跑了进来，“天诚哥，楼下有4个身上满是纹身、精壮精壮的黑社会，点名要找你。傅聪把他们拦住了。” “叫他们上来。”赵天诚头也没抬。 汪婷呆住。她认出楼下这4人，就是那晚半道打劫的黑社会，赵天诚那晚瑟瑟发抖，现在怎么如此淡定？ “天诚哥，是打手啊，咱们是不是报个警？” 赵天诚还是没抬头，“我说了叫他们上来，哦对了，走的时候轻点，我在看东西。” 汪婷颤抖着手，给傅聪打了电话。不大会儿功夫，雷三带着3名精壮打手，躬着身、垂着手，轻手轻脚地摸到门口，望望铁塔般端坐不动的赵天诚，没敢进屋。 汪婷大脑里倒翻了浆糊桶，这闹的是哪出呀？昨天晚上赵天诚偷听了她和傅聪的爱爱后出门，今天上午带了个警花回家，下午4个黑社会老鼠见猫似地怕成这样。 她赶紧往里面让坐，口气十分讨好：“来来来，几位大哥，这是咱老总，有事屋里坐着说。” 赵天诚看完最后一行英文，威严地抬起眼睛：“叫他们全站着跟老子说话，到屋里站成一排。” 汪婷和傅聪当即雷倒。 雷三一挥手，带着仨手下在办公桌前站成一排。 赵天诚站起身，每人丢过去一支烟，雷三接住，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赶紧退回原处，和军事训练没啥大的差别。赵天诚“咝”地深吸一口，吐出俩标准烟圈，有点黑社会老大的范儿。 他开了口：“雷兄，你在浦冬新区威风凛凛十多年，从今天起，你还是大哥，兄弟我跟你交个朋友。你服不服？” 雷三双手抱拳，以黑社会拜码头的姿势朝前一拱：“赵兄弟，你年纪虽轻，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凭你昨晚的身手，你踹平雷某的白虎帮易如反掌。今天你不记小人之过，反而央求警方放出我们4人，浦冬白虎帮，今后你来当老大，我雷某心服口服。” “好，雷兄和几位兄弟请坐，婷妹，上茶。”赵天诚挥挥手，雷三4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汪婷呆着没动，她的嘴巴，已经不是叫嘴巴而是叫山洞了，愣了半晌才猛然惊醒过来，冲到雷三面前：“这位大……哥，你说赵……赵天诚身手不凡？” 雷三深深地点了点，很是奇怪，“是呀，何止不凡，简直就是天神下凡。我雷某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啥大神没见过，跟赵兄弟过招，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不会吧？”汪婷喃喃自语，“赵天诚，你不是没功夫么？嫣儿试了你好几回，你不是没功夫么？” 这回雷三惊讶了，猛地站了起来：“什么？你们一个公司的，不知道赵兄弟身怀绝技？” 汪婷茫然摇摇头，突然伸出指头，直指赵天诚鼻尖：“赵天诚，你丫的莫非就是披着羊皮的兽？吊死鬼就是被你实打实打败的是不是？救了我和嫣儿的施瓦辛格就是你是不是？八台河煤化工的那个神秘大侠，也是你是不是？” 赵天诚嘻嘻笑着，望着咬牙切齿的汪婷，其实他很紧张。昨晚也是血冲上头，忘了冷凡“切不可暴露身份”的叮嘱。不过，冷凡离开这么久，也没给个确信，不知特工备胎的事能不能转正。去他娘的备胎吧，老子现在要跟肖峰面对面决斗，一个特工身份烦什么烦。 嘿嘿嘿的傻笑，笑得汪婷毛骨悚然，赵天诚半天才憋出一句：“还有呢，军方特工备胎的事，你俩都还不知道呢。” 汪婷听不懂这句，脚一跺，从牙缝里蹦出一句：“姑奶奶告嫣儿去！”——她忘了，几天前嫣儿已经跟她父亲去夏威夷度假了，关了手机，音讯不通，没几星期回不来。 “赵兄弟，说吧，你想叫雷某怎么干？我手下有几十个兄弟，都跟你混了。”见汪婷跑远，雷三莫名其妙。 赵天诚点点头，“雷兄，你帮里的事，我一点不会插手。但目前有两件事，一是你派人帮我看好我的公司，不能让外人打扰；二是适当时候，我可能会调动你的手下，当然，会事先征求你的意见。从长远看，兄弟我要做件天翻地覆的大事，雷兄跟着兄弟并肩作战，今后自然亏不了你。” 雷三是个爽快人，站起身抱拳：“赵兄弟，有情有义，不动雷某的盘子，雷某自然感激不尽。你说的这两件事，小菜一碟，下午我就派十个兄弟住到你公司附近。至于长远之事，兄弟是江湖中人，自然得遵循江湖规矩，和帮里兄弟们商量商量。赵兄弟你看如何？” “快人快语！”赵天诚一拍桌子，走上前去和雷三紧紧握手：“雷兄，帮里有事，跟我讲一声。只要不是违法犯罪，兄弟我当自家的事。” 雷三带着手下，喜不自禁地退出。赵天诚一点没有损害他大哥的声威，反而是帮里多了个神一样的靠山，这笔账，咋算咋合算。 第134章 证明呢？ 闵航区的这场电子公司，成为赵天诚千里之行的第一步，也是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送走雷三，他立马重回痴呆，脑子里光速般癫痫着，把新计划中的每个细节想了又想。 “滴滴滴……”电话铃响起，泉晟公司副总经理办公室的号。 “赵同学带着女警察耀武扬威，刁某人真是佩服之极啊，想以警察来威慑吗？”吊死鬼在电话那头阴阳怪气着。很明显，赵天诚的天诚公司周围，暗布着他的眼线，他走到哪儿行踪都会暴露。 “呵呵，威慑、威慑。”赵天诚傻里傻气地说，心思压根就不在电话中。 吊死鬼倒也爽快，直接把底儿给透了出来：“赵同学的商业眼光果然不错，不愧是川渝大学毕业的，没辱没咱大学的牌子。不过呢，触摸屏这事离市场普及远着呢，肖董事长听说后请教了国外专家，听说没三四年不可能普及。就是这技术成熟就得两三年时间，难道你想当英雄吗？” “呵呵，英雄英雄。”言不由衷地敷衍着，赵天诚的心头却是猛然大惊。他和老红的对话，除了警花郑丹丹，没第三人在场，他是怎么如此之快就得知了消息。 也难怪赵天诚吃惊，因为吊死鬼在他身上下的功夫委实不少，除了监视，还有个偶然因素。 吊死鬼是通过方莺认识了个神秘人物，这个神秘人物，目前在闵航区闵东街道任中小企业科科长，但凡区内中小企业贷款、融资、征地什么的，这神秘人物都要插一脚。他太明白生意了，只有卡住企业的咽喉，才能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行政单位么，想要油水，就得自己开榨。 赵天诚和警花迈进这家电子公司，消息就传到了吊死鬼耳朵中，吊死鬼随即拨通了科长电话。警花护送赵天诚离去，科长后脚就走进了老红办公室。 老红企业虽然要转让了，但是厂房、设备以及优惠的税收，很多利益都受制于街道，关键人物松松口，折算成人民币可能是几万甚至几十万。加上老红对赵天诚并不信任，因此和盘将两人的对话，除了核心技术和销售渠道这关键的两项没讲，其他一一奉上。 消息传给肖峰，肖峰尽管轻视，却也不敢大意，还是专心了解了一番。听到国外专家说，中国一个小企业，绝不可能领先世界，研制出成熟的主流触摸屏后，他大为放心。同时，他也深觉得赵天诚要么真的疯了，要么根本不具备商业头脑，去做一个夕阳产业，已经够傻的，要想去拯救一个夕阳产业，岂非逆人类文明潮流而动，傻上加傻？ 赵天诚在电话这头哼哼唧唧，吊死鬼也没啥耐心，直接汇报了他的想法：“赵同学，不管你做什么，我还是这句话，你生产出产品的那天，我全部把它收购。如果你不想让我收购，哼，我就收购你的上游企业，让你原材料无法供应；然后，我再切断你的融资渠道，使你根本贷不到款。我劝你啊，还是安安心心找份工作算了，要不，到我公司来当保安看大门？这也是你的老本行么。哈哈哈……” “哈哈哈，哈你个大头，嗯嗯，大头。”赵天诚完全是凭着本能在接话，他的脑子运算着一系列产值公式，不过算的不是自己公司的产值，而是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国苹果公司的产值。 顾师爷的效率，远远比他想的要高，晚饭时分，当汪婷照例将赵天诚赶到婴儿桌时，这小子随身带着的手提“毕毕毕”就响了起来。汪婷本能地偷眼望了眼，大叫起来：“傅聪，谁偷了我的QQ，我在烧饭没用QQ，怎么它自动给赵天诚发信息了？” 赵天诚伸出食指，“嘘”地装了下。傅聪无奈地笑笑：“婷婷，别追究了，这辈子反正咱认命吧，信诚哥，得永生。” “啪”！赵天诚一巴掌拍在桌上，抬起眼，精光四射：“小聪聪，这是你在哥面前说的真正有男子汉魄力的一句话。”说完，立即黯淡了眼神，傻不拉几地端着电脑回自己房，“咚”地关门声，像是藏着亿万珍宝怕被两人偷走似地。 等一个多小时后开门出来时，这小子活像换了个人，傻气没了，呆气逃了，跟以前那个玩世不恭，天塌下来先要占占口头便宜的赵天诚如出一辙。大步流星走到餐桌前，面前的红烧肉一筷未动，傅聪和汪婷饿得头晕眼花，终于抵制住了资产阶级肉欲的诱惑。 赵天诚一愣，看看汪婷，看看傅聪，突然端详着自己的座位：“哇靠，姓汪当家的，敢情这些日子来，我天天坐在婴儿席上，你们把我当宝贝是吧？” 汪婷“哧哧”笑得弯了腰，这是她大学4年来，第一次在恶作剧上真正意义地彻底打败赵天诚，而且胜利维持了那么久，这是一场伟大的胜利、光荣的胜利、正确的胜利。 汪婷凑近了赵天诚耳朵，香水味搅得他好生难受：“诚哥，你再承认承认，真是你救了嫣儿和我？” 赵天诚腼腆了，大是大非面前，他有些难为情，不过是杀了些人救了你俩小命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嫣儿亲口跟我说的，她要嫁给救她的施瓦辛格。”汪婷的话很暧昧了。 赵天诚抬起眼睛：“你打电话给她没有？” “哇靠。”汪婷和傅聪抵掌大笑：“不害臊，问得这么直接。” 赵天诚以为又中计，汪婷却停止了嬉闹，正色对他说：“诚哥，我懂嫣儿的心，她说的话从来没有假过。但是，那张面具还带着吗，先让小女子过过眼，然后我打电话给宋老师，她不是陈德力准儿媳、嫣儿准嫂子吗，当然会有绝密联系方式。” 赵天诚一愣，这才想起面具的事。在八台河市时军警齐动，他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将面具连同特种装备全埋到了原始森林。离开前去取时，发现特种装备一样没少，单单面具不翼而飞，如今想来这事绝对太过怪异，偷面具的人也是蓄谋已久的。 这事说给汪婷听，她会信吗？ “面具，我找不到了。”有些束手无策。 “哼，吃饭！”汪婷端起碗，顺势将他面前的红烧肉搬了过去，分给傅聪大部分，小部分倒进自己碗里，剩下几块肥肉，“蓬”地摔到了赵天诚面前。 伸出拇指刮了记鼻尖，赵天诚可怜巴巴地抬起头：“少奶奶，难道没有面具，合该吃肥肉吗？” 赵天诚只吃瘦肉，从来不沾肥肉。 第135章 合作要搁浅？ 吃完晚饭，警花开着警车来了，居然没换警服。明显是要给赵天诚制服诱惑。郑丹丹是位成熟美女，对于自己的目的有着清醒认识，她朝汪婷和傅聪客气地打了招呼，寒暄几句，这才切入正题。 “天诚，缉毒大队晚上训练，郑队副想请你去传授几招。” 汪婷看出事情有些不妙，立马上前挡驾：“哎哎，郑警官，天诚哥晚上要跟她女朋友约会。” 警花好看的脸有些不自然：“天诚有女朋友？我怎么没听他提起？” “咳咳，她女朋友在新加坡。”傅聪赶紧上前圆场，上阵夫妻相帮，虽然他俩还没登记。 郑丹丹“格格格”笑了：“原来这样，那更没事了，教警察练习格斗功夫，安全着呢，来回警车接送。要打电话，用我手机。走吧，赵老师！” 绑架，绝对绑架！望着赵天诚匆匆出门的身影，汪婷隐隐觉得情况正在起变化，她担心，赵天诚对嫣儿的一片痴情，会被警花绑架。 当然，赵天诚没这么想，尽管她觉得警花很漂亮，很有那个什么什么的想法，但警花的美，跟徐芷嫣完全是两码子的事。一个是静若处子宛若出水芙蓉，警花却是飒爽英姿三尺枪，咳咳，又想到枪了，思想极度不端正。 赵天诚之所以听完郑丹丹邀请，二话不说就披衣出门，是因为他即将有求于警花。吊死鬼不是在电话里恐吓了他吗，不是迅速知道机密的触屏之事了吗？赵天诚隐约感到，在他们不知道的背后，有只神通广大的神秘黑手。这只黑手，能避过暴力，却比暴力更可怕。 因此，他需要比神秘力量更强大的靠山，郑丹丹的父亲是闵航区区长，这棵树就大了。 唉，阴暗了是吧？没办法，谁叫你活在中国。 缉毒大队夜训的都是警校刚毕业不久的年轻人，先前以为郑队副从外面请了个高手，都以为不是三十岁就是四十岁的，等到赵天诚在警花陪同下进来，全傻了眼，丫的大家年纪一样啊。就都有了不服气。这些警校生，眼界极高，自以为在警校接受的都是正规训练，没怎么把赵天诚放在眼里。 赵天诚当然嗅出了异常，命令全体扎个马步。他绕场一圈，不禁摇头叹气，警校教的花拳绣腿，给特战团的真刀实弹当孙子都不配，难怪警花那天晚上两三招就被雷三制服。 他扬扬手，叫了个自诩功夫最高的大个子过来，简简单单地出了三招，大个子没一招挡住。全体警员这才肃然起敬，笔挺地站好队，90度深鞠躬：“赵老师请多指教。” 今天晚上赵天诚兴致特别高，因为所有的计划已经谋定待动，明天一早就提前和老红谈合作的事，十天内试制出样品，立马飞往美国。老红对他的不信任，是意料中的，就凭简单的几个空许诺，老红就当真了，那他就不是生意人了。不过，明天顾同彬窃取来的核心技术放到老红面前，作为电子学领域的专家，老红不会不奉若至宝。 今晚正是空档期，合该好好玩玩。 想开了，赵天诚拳脚虎虎生威，加上确实想在警花和这些愣头青面前卖弄卖弄，一时间竟然飞沙走石，日月无光——哦对，晚上没太阳，应该是星月无光。他从特战团学来的功夫，加上之前跆拳道黑带七段高手的身手，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没人发现，警花的小脸红扑扑的，俩眼痴迷迷的，胸口起起伏伏的，不知在想啥。 意兴阑珊，不觉已是10点多。在训练场简单冲了个澡，警花开车送他回去。车至半途，两人肚子叽里咕噜一顿乱响，赵天诚一摸口袋，坏了，走得匆忙，没带钱。 警花灿烂地笑着，将车驶进一家豪华酒店停好，回头又是嫣然一笑：“我请赵老师。” 酒吧里的灯光很暧昧，夜色很迷离，警花让酒店服务员联系了代驾事宜，便咪着红酒，不断和赵天诚碰着杯。赵天诚自以为酒量好，加上警花眼神过于迷离，大口大口地往肚里灌酒。 运动过后，特别容易醉酒，加上空腹饮酒，美人相陪，赵天诚很快就迷迷乎乎，言语动作明显放肆起来，又想到反正有代驾，便捉住警花的玉手，强硬地你一杯我一杯灌了起来。 怎么走进酒店客房的，赵天诚已经忘了，只记得警花跟酒店的老板娘很要好，拿过老板娘递来的钥匙，便搂抱着赵天诚，跌跌撞撞地上了楼。 上了楼干了些什么，赵天诚也忘了，只记得警花扶他进门，伸手想关门离去时，赵天诚冲上一步，死命把她搂在了怀里，嘴巴直接就封住了警花的樱桃小口。警花“唔唔唔”叫唤着，没多久就不动了。 警花不动后怎么了，赵天诚也已经忘了，只记得双手无师自通地上下游走，不知谁的衣服内裤漫天乱飞，警花娇羞地叫着“别……别这样”，后来就没声音了，两人同时倒在了床上。 两人倒在床上后干了些什么，赵天诚更忘了，只是清楚地记得一点，他把警花按倒在床上后，拼命抚摸着她赤果果的身体，不断叫着“嫣儿，我的嫣儿”，警花渐渐就不动了，最后推开他翻身坐起，厉声喝道：“你叫谁？嫣儿是谁？” 后来，就真的忘了，因为警花很快就穿好衣服，甩门而去…… 现在，汪婷交叉双手于胸，挺着被傅聪爬过无数回的珠峰怒目而视：“赵天诚，昨晚你一宿未回？” “是啊，训练么，累坏了，在训练场休息室和警察同志睡了一晚。”他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事情基本没讲错，确实累坏了，确实和警察同志睡过，只是地点换了个。 汪婷不再吭声，尽管对警花深怀敌意，但她也不相信生米煮熟的时间会大大缩短，只是提醒自己，今后对赵天诚这小子盯紧点，避免那个什么什么事的发生。 赵天诚迅速赶往闵航区电子公司，踏进老红办公室，老红喟然一声长叹：“小赵啊，不是叔不肯和你合作，而是上头有命令，不能和你合作。” 第136章 幕后黑手 酒醉了一夜，赵天诚有些软脚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招呼老红赶紧倒茶。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感到过分意外，早在一天前，吊死鬼就及时向他汇报了相关动态，也使他心头暗暗地做好了准备。 尽管有准备，他还是没料到对方下手如此之快。 “老红，有人威胁你人身安全？”甩了根烟过去，赵天诚满不在乎地开着玩笑。 “差不太多。”老红的回答很出乎意料，难道真的是黑势力插手？ 赵天诚坐直了身子：“是谁恐吓你？我把他老窝给端了。” “街道中小企业科科长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了，说如果跟其他人合作他不管，如果是跟你合作，那么公司后续的一系列包括债务清算、税收优惠部分结算、工人拖欠工资之类的事项，街道不仅不出面相帮，还会有其他制约措施。小赵你可能不太懂，我坦白跟你说了吧，损失在二三十万元。” “老红，如果我们的产品真能转手卖个2000万元，你还在乎区区二三十万元。” 老红摇了摇头：“小赵，官场的事你不懂，就算现在我们合作，我的起始资金需要贷款吧？街道给卡着脖子呢，一分钱贷不到不说，今后各种样和公章有关的事多了去了，没政府帮助，咱小老板寸步难行。更别提街道给你背后搞点小动作了。” “科长姓什么？”赵天诚问，其实他隐隐有些和某个人物挂上了钩。这个人物是个马屁精，他们曾在一个部门工作，然后他进入某个公司担任了部门经理，再然后依靠暗箱操作，考上公务员，到街道当了什么科科长，难不成仇人相逢一定要在狭路上？ “姓游，叫游光勇。”老红果然说出这个令人呕吐的名字。 赵天诚没有反应，打开早就打印好的一叠资料，四周望望没人，也不像有暗中监控设备的样子，便摊到了老红眼前：“老红，咱废话少说，给你十天功夫，能不能试出样品？粗糙点也行，只要能体现技术在国际上领先就行。” 老红是内行人，当他眼神接触到材料时，就全身颤抖了，接着不顾一切地夺过资料，疯狂地进入了思路运算阶段。 良久，老红抖着双手回到了人间，极其激动：“小赵，小赵哪，这是哪来的？我研究红外领域整整四十年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多点粘合技术，但这是上半部分，应该还有关键的下半部分。如果两者合起来，这技术，领先欧美等发达国家至少十年。研制这项产品的设备，我在国防部门工作时都有现成的，可以通过关系马上借到，简单改装就可以生产。” 别以为赵天诚年少无知，做生意姜老了去了，他留了一手，只出示了一半核心技术。他知道，美国苹果公司的触屏再过一两年就将投放市场，从而引发全世界手机的大革命。而他这几天查阅了苹果公司网站和所有和触屏相关的理论，发现苹果公司正和老红那样陷入技术瓶颈中。所不同的是，老红要把公司卖了，苹果公司却在接下来的几月内突破了瓶颈，第二年就迅速生产出了样机。 时间，只有短短几个月。错过良机，苹果公司将拥有自己的核心技术。 接过老红恭恭敬敬递上的烟，点上，眯着眼深吸一口，进入正题：“不用问我技术从哪儿的，只要你修改几个关键数据，就可以成为自己的专利产品。另一半更关键的技术资料，就在我左手握着，我可以摆平游科长，街道方面的事你不须担心。只问你一句：有没有把握，在十天内生产出样机？” “差不多。”老红还是谨小慎微。 赵天诚甩手就把另一半资料扔了过去：“好，今天你马上联系贷款，5天申贷并改装设备，半月后交样机。游光勇的事，我马上去摆平。” 门被一脚踢开了，“好大的口气，堂堂机关干部，岂是你一个小公司摆平得了的？” 游光勇神气活现地背着双手站在门口，他早上给老红打完电话后，还觉得不放心，闲逛到了电子公司。他的任务，就是担任狙击手，尽全力阻止赵天诚和老红合作。 没错，这是吊死鬼交给他的任务。 亚洲首富陈德力败走中国市场后，神龙集团中国生意全面关闭。在白冰联系下，游光勇轻松地进入另一家公司担任了部门经理。然后，白冰出面，请他的铁哥们、浦冬新区副区长照顾，使游光勇顺利来到了闵航区这个街道当中小企业科科长。 吊死鬼是由方莺联系和白冰认识的，饭局上白冰当然少不得带个马屁精。两人就这么熟悉了。当赵天诚和电子公司联系的事传到吊死鬼耳朵里，他第一个就想起了游光勇。这两人禀性相似，都阴狠狡诈，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没多久就打得火热。吊死鬼有京城、国外大靠山，游光勇自然唯其命是从。 吊死鬼的任务，反正就是盯死赵天诚，不管他搞手机也好，搞飞机也罢，一律就地正法就是他的王道。 赵天诚跷着二郎腿，跟老红起身点头哈腰的表现截然不同，哈哈一笑，便揶揄起来：“游兄，几月不见，混得很惨么，以前是经理，现在当科长，被降职喽。” 游光勇摸着油光发亮的头发，“小赵哪，没当过公务员，你感受不到肩头责任重大，要不兄弟给你推荐推荐？你也来尝尝鲜，继续和兄弟全作？当然，这回兄弟绝不手软，肯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什么责任重大，是油水重大吧？”赵天诚当场就噎了他一口，把龌龊的私利打扮得像个高尚的妓女，这是一切马屁精惯用的伎俩。 游光勇倒也没动怒，在他眼里，现在的赵天诚就是落魄的游魂，而自己贵为公务人员，档次完全不同，在他的地盘，捏死赵天诚，跟捏死只蚂蚁所费相同。他的这个想法倒也是真实的，因为作为马屁领域的专家，游光勇在公务领域的用武之地极为广阔，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充分展示了自己的魅力，什么街道书记、主任，全部一一拍倒，喜欢得他不得了——这样的人才，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唷。 游光勇不屑地转过了脸，对着老红，脸色庄重，像是革命烈士牺牲前最后一刻把胸里那个红包摸出来，嘱咐战士们一定要交足D费那样，语气逼人地开了口：“老红，上午的电话你应该不会忘。街道如今把中小企业评审、贷款等事项，全部交给我负责。我今天就算以权压人吧，还是那句话，你和别人合作我管不着，但和他，哼哼，如果让我知道，我明天就以环保不达标为由，要求你公司马上停业整顿，转让文件核准的事也能拖你几个月！” 老红趁游光勇还没察觉，早就收拾好了核心材料，他唯唯喏喏地答道：“游科长放心，你的话我绝不敢违背。街道书记我昨天在路上碰到了，他对你非常满意，说是你能力强、学历高，快的话你下半年就有望提街道副主任。您是大神，咱惹得起吗？放心，放心。” 赵天诚哈哈哈大笑三声，对老红拱拱拳：“告辞。”连正眼也没瞧游光勇，俩手背着，迈着正八字，派头比街道书记还大地走出了电子公司。 哼哼，不就个股级官员么，什么货色！ 大街上的“谁砸了我区发展环境，区里就砸谁的饭碗”的横幅好生血腥暴力，不过在监督不力、腐败滋生的官场里，有时候以暴治暴、以黑打黑，不也是治理的的有效手段吗？ 第137章 比比谁的官更大 今天，汪婷不知哪股骚味发作，隔半个小时就给赵天诚打个电话。作为徐芷嫣的闺蜜，她真可谓忠心耿耿，有担有当。从赵天诚电话周边的环境，汪婷判断着这小子的动向。 先一个电话，是去了电子公司，和老板在谈； 又一个电话，去了警局，找那个骚狐狸警花谈了。 事情有些不妙，和骚狐狸还在谈，而且谈了很久，越谈越久，可是奇怪的是两人居然还呆在警局，没去开房。 再一个电话，完了，咋还在警局，哦是在食堂了，周边声音很杂。 奇怪，这回去了哪儿？身边好象有两个老头子的声音…… 晚饭前，赵天诚总算安然回来了，笑眯眯地，见谁都客气地点点头，这模样，几个月没出现了。 说实话，这几个月来，汪婷一直像亲小妹那样，担心着赵天诚。见到他整天闷声不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很想带着他到处走走，散散心让心情开朗起来。嫣儿不在的日子里，赵天诚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心里除了复仇，还是复仇。 然而人家真的去散心，她却又不乐意了，女人心思，真是比外星UFO还难琢磨透。 “跟女警察谈什么？”汪婷冷眉冷眼。 赵天诚乐了：“搞好警民关系，咋的，犯哪条罪了？” 汪婷被噎着，傅聪掏出烟圆场。 赵天诚这回清醒着，没忘记把计划告诉两人，先把今天如何遇见游光勇的事详细说了，两人气得七窍冒烟，可都无可奈何，在人家地盘，你无权无势想怎样？ 目的达到，赵天诚哼哼冷笑着，总算彻底把汪婷给气着了，也算今天骚扰老子一天的报复吧。然后，他把从电子公司出来之后发生的事，又详细说了一遍，两人越听越面露喜色，到最后终于完全解气，同时抱住了赵天诚：“诚哥哎，你英明伟大，你崇高无限，俺们给你跪了。” 借刀杀人的好戏即将上演。 …… 第二天上班，游光勇雄纠纠气昂昂，见谁都鼻孔朝天地刚踏进科长办公室，手机响了，赵天诚打来的。 “游科长，我赵天诚，昨天实在不好意思，对你十分不尊重。今天我老板亲自过来，现在在电子公司，老板想请你屈尊移步过来谈些事。本来呢，我们是要亲自登门拜访，可是，可是……” 游光勇头一昂：“姓赵的，今天才知道黄莲苦了是吧？我告诉你，游科长今天没空！” “啪”关掉手机。 “滴滴滴”，手机又响。 “游科长，你看我不是向你道歉了么，老板那边不好交代啊。怎么样，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给兄弟一个面子吧？” 哈哈，赵天诚，原来你也有低声下气的一天，老子今后把你踩在脚下，你连痛都不敢哼一声，信不？ “姓赵的，游科长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老子没空！” “啪”，又关掉手机。 “滴滴滴”，赵天诚今儿倒不屈不挠，哼哼，戏弄过了，如果他再求老子，老子当场再给他冷脸色看。 “游科长，我刚才话没说完呢，老板呢给你带了些礼物，当然都是土特产，哦哦，法国巴黎啥的的土特产，没啥价值，区区几千元。事成不成没关系，老板就想认识你一下。” 游光勇“唔唔”哼着，脸上浮出了微笑。几千元，顶老子一个月工资了，当然，合不合作的事，还不是游科长一句话？怎么合作，还不是游科长脑子转转的事？ “好吧，赵天诚，看在你无法下台的份上，兄弟今天给你个面子，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这事没门就是没门！” “好好好，只要游科长肯赏光，和我老板解释解释，兄弟我就是脱了干系不是？等你，就在老红办公室。” 笃悠悠挺胸走进老红办公室，里面果然有个半老头子，戴着副茶色眼镜，遮住了大半边脸。赵天诚颠儿颠儿跑上来握手，游光勇手一挥，避开了，凭你也想跟游科长握手？凉快去吧。 “你，就是赵天诚的老板？”游光勇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伸出食指点着半老头子，极度无礼。 半老头子没咋吭声，从脚边拎出只大礼盒，当场掀开，里面4条软中华、两瓶法国高档红酒，还有只金表，看样子，这份礼没五六千元下不来。 “游科长，交个朋友，生意不成情谊在。”半老头子将礼盒递了过来。 大大咧咧接过来，挨个估算了价值，游光勇觉得比较满意。虽然来这儿没多久，但他凭着独特的能力，已经迅速打开局面，将中小企业老板紧紧控制在手中，收礼当然已经收得手软，不过独份五六千元的见面礼，倒是头一回。这半老头子出手宽绰，估计有钱肯下血本，趁机再敲敲他。 “老板哪，我知道你是冲和电子公司合作的事来的。看你对兄弟礼重情深，我就实话实说了吧，上面有人打过招呼了，合作者不能出现赵天诚。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但这事是死命令，直接涉及到区里高层。明白吧？小赵办事不牢靠，得罪高层了。” “哦哦。”半老头子不断点着头，“游科长神通广大，替我出出主意？” 游光勇见鱼儿上钩，有些欣喜：“主意么，当然有。不过我得冒着得罪区里高层的风险，这代价委实有些大。” 半老头子倒也拎得清，把游光勇拉到门外，从怀里掏出两叠人民币，簇新的每叠一万元，塞到了游光勇风衣内兜：“游科长帮个忙。” 目的达到，游光勇贴着半老头子耳朵轻声说：“你把赵天诚开除了，合作的事在我这儿保管一帆风顺。高层恼怒的是这小子，又不是说禁止电子公司对外合作，毕竟这是企业市场的事，政府不便过度插手。” 半老头子点点头：“谢谢游科长指点，我今天就把他给开除了。” 趾高气扬走进经理室，拎起高档礼盒，游光勇仰着鼻孔对赵天诚讥讽道：“哼哼，赵天诚，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这辈子你就惨着吧，我游光勇不用亲自出手，自有人将你斩草除根。想明白了不？你已悬崖无路，谁都救不出，叫人准备收尸吧。” 说完，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赵天诚坐着一声不发，如果游光勇肯回头，他一定会发现，赵天诚的目光阴冷无比，碰谁谁伤，挨谁谁亡。 驾车开到街道办事处门口，办公室主任飞也似地跑下来：“游科长，去哪儿了你？区长正在街道书记办公室里，说要找你谈话，区纪委书记随后就到。” 游光勇心里摸不准，区长亲自找我，发生什么大事了？难道，这么快组织找谈话，就要提我为街道副主任了？ 心里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三两步跑进街道书记办公室，这才发现两万元现金鼓鼓囊囊，很有些不合事宜。 区长满头银发，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街道D组书记、主任像瘫痪了似地瘫在沙发上。 办公室主任又跑了进来，“区长，书记，区纪委书记来了。” “蹬蹬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游光勇不由自主地起身“啊”地一声大叫，两腿开始发软。 他，瘫倒在了地上。 进来之人，正是那个半老头子。 第138章 你玩儿去吧，在牢房 半老头子、也就是区纪委书记，从怀里掏出支录音笔，摁下放音键，游科长不可一世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办公室，从赵天诚打电话开始，到他起身离开，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清晰。 赵天诚和老红作为目击证人，随纪委书记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赵天诚的目光阴冷无比，摇头叹气：“唉游兄，上天没好生之德，你咋顶风作案呢？忘了街上挂的横幅了？” 新调来的区长就是警花郑丹丹的父亲，是位实干家，和马屁精水火不交融。为了整顿区里发展环境，郑区长立下死命令，天天带着纪委一帮人，在基层明察暗访。 昨天，赵天诚离开电子公司后，打的直奔警局，凭借与警花一夜情未遂的关系软磨硬泡，终于说动警花，带着他前往区政府面见郑区长。郑区长听赵天诚说完，火冒三丈，立刻和区委书记说明情况，并指示纪委书记次日一早，乔装成赵天诚的老板前往实地取证。 游光勇中招，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 郑区长伸手一摊：“游科长，拿出来吧？” 游光勇全身无力，颤抖双手，从怀里掏出连数也来不及数的两万元现金。 区长翻着崭新的人民币，摇头痛心：“这说明，我们在考察、任命干部时，需要多少小心啊。这件事是对全区敲响的警钟，我们要以此为警示，激励广大干部党员，树立清正廉洁的工作作风。游光勇顶风作案，以牺牲我区发展环境为代价，谋取私利，而且胆大妄为，街道从上到下要立即整风，自查自纠结束后，由区里再度考察。” 说完，他面朝纪委书记：“人证物证俱在，你看……” 纪委书记眼睛也不眨：“可以马上双规。游光勇的情节，已经够上犯罪，建议司法机关立即介入，从重从快予以惩处，并向全区通报，以此为反面典型，警示到每个村、每个小组、每个小微企业，告诉人们，我们发展的决心有多大，惩处不法政务行为的力度就有多大。” 区长、纪委书记扬长而去，办公室里只剩下赵天诚和游光勇两人。游光勇突然痛哭流涕，抱住赵天诚大腿，苦苦哀求：“天诚，天诚兄弟，救救我。你请得动区长，兄弟知道你能量大，救兄弟这一回，兄弟给你当牛当马……” 赵天诚抬腿就是一脚，重重地将游光勇踢到墙角，那一脚积累着所有仇怨，赵天诚丝毫没有留情，游光勇是横飞着出去的，还未撞到墙上，嘴角就已冒出了血丝。 赵天诚伸出拇指习惯性地刮了记鼻尖：“哼哼，给老子当牛当马？你配吗？”掸掸裤角，也扬长而去。 门口，几个纪委人员警惕地守着。 在街道办事处会议室，郑区长立即召集现场办公会议，拍板解决电子公司和赵天诚的合作事宜。 赵天诚是昨天下午3点多，在警花郑丹丹陪同下，前往区政府找到区长的。作为一个经济方面的行家里手，郑区长长期和项目打交道，立即判断出了触摸屏背后蕴藏的巨大商机，以及该项目量产后对当地经济的巨大支撑作用。他一方面立即和纪委联系，着手布置暗访事宜，另一方面则由区经贸局牵头，迅速对当前手机市场新技术应用，进行了快速研究。 区长重视，哪个局长敢怠慢？当天晚上，区政府里依旧灯火通明，由郑区长邀请的下海区电子学专家、手机生产厂商等汇聚一堂，纷纷建言献策，结果惊人一致——作为世界范围内正在探索的技术，如果闵航区能抢先一步，必将站在国际前沿，掀起一场手机大变革的浪潮。 今天，区级经贸部门、街道以及银行等方面都早早地接到通知，集合于街道会议室。郑区长的目的，是力争将这个项目落地于闵航区，样机研究成功后，由区里出面铺开销售渠道建设。其他诸如贷款、设备、人工、辅助技术等方面，全部不用厂方操心，区里派项目组全程服务。厂方只专心负责产品研究，并提供营销思路。 区长和一应部门负责人一二三四讲话，老红喜得抓耳挠腮，喜不自禁，没想到事情变化得如此突然。这等于是区里合力，推动着公司项目，而公司则只顾生产，对于企业家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样做更有吸引力的呢？ 赵天诚一直没表态。 他明白，郑区长不了解他的计划，他想赚的是快钱，而郑区长设想的则是几年后的大钱。大钱非常吸引人，这个项目铺开以后，不用两年就可达到全面量产，从而迅速抢占国内外市场。以美国苹果公司为例，它从2007年起正式推出触摸屏，到2008年就为该公司带来了丰厚的利润回报。 根据2008年三季度财报，苹果7、8、9三个月，销售收入为79亿美元，净利润11。4亿美元。而触摸屏手机收入，就占了总收入的约40%，同时也使苹果公司的净利润猛增了26%。 11亿美元，按当时汇率折合成人民币，就是近百亿元。 这就是大钱。但郑区长设想中的大钱，周期长达两年以上，赵天诚耗不起时间。 他更想赚快钱，先赚到快钱，然后设法赚大钱。所谓快就，就是在短短一两个月内，即有数千万元。因为他的快钱，后面跟着一个极度血腥而庞大的计划。 但区长的好意，怎么能够使人断然拒绝呢？ “小赵，你谈谈你的看法。”在一众人焦急的等待中，郑区长开口相催。老红在旁边更急得不可思议，这年轻人之前拼命和我来谈合作事宜，那不就是赚大钱么？如今大钱摆在你面前，却又沉默了，搞啥呢？ 赵天诚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认为他的这个想法，不会给计划带来任何损害。 “老红，如果我以15%的股份，换取你十年之内不进军海外市场，你愿不愿意？”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郑区长和老红协商的结果，是赵天诚以技术参股，占49%股份，老红则以所有固定资产、辅助技术等入股，形成一个百分之百的股份，老红占51%的控股权，并担任公司董事长。 赵天诚要求其他无关人员悉数退场，在区长主持下，他要和老红签订个保密协议。 他清清嗓子，明确表态：“这样吧，我们把全球市场分成两块，一块是国内市场，另一块是欧美市场。今天我们签署一个协议，我出让所有核心技术后，只占34%股份，老红的公司负责国内市场销售，欧美市场则完完整整地交给我，为期十年，怎么样？” 区长和老红陷入复杂的计算中。 很明显，这等于是将触摸屏国内市场拱手送给了老红。在郑区长和老红谋定的10年规划中，前5年是倾尽全力打开国内市场，毕竟中国有全球五分之一的人口，这个市场相当于欧洲跟美洲加起来那么大。而规划的后5年，也只是提到了在国外铺设销售网络的事。也就是说，区长和老红，基本没怎么考虑欧美市场的事。 当然，让出市场并不等于退出竞争。只要不是以同等专利技术进入市场，就不受协议规定的同业竞争。 最终，两人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赵天诚将触摸屏核心技术提供给电子公司，占公司34%股份，首台样机由赵天诚所有，在赵天诚未与欧美客商达成协议前，电子公司不得对外披露产品情况。之后，10年内的国内市场，由老红的电子公司占有，欧美市场由赵天诚占有。两人不得以同类专利产品，在同一市场中竞争。 带着盖着鲜红公司印章的协议书，在全场人惊愕的目光中，赵天诚飘然离去。所有人都不可思议，老红居然兵不血刃，白捡了座金矿。 赵天诚，能成功吗？ 第139章 飞向加利福尼亚 回到天诚公司，赵天诚立即叫来汪婷和傅聪，召开了公司成立以来第一次董事会。他把和电子公司的合作事项详细说明后，马上吩咐两人各自行动，展开了紧张而细致的前期工作。 赵天诚判断，一个星期内，老红就可以把样机生产出来。 3个年轻人在这边紧张地开始****，泉晟公司也气氛紧张，密谋着另一场阴谋。 游光勇被双规的事，随即传到了白冰耳朵里。这些年来，白冰将游光勇视作了干儿子，否则他也不会通过浦冬新区副区长，将他变身为公务员。在白冰的打算中，他自己快接近退休年龄了，应该培养个接班人。游光勇学历高、正年轻，现在是股级干部，下半年、最迟明年上半年就有望晋升为副科级。历经两三年锻炼后，弄个科级问题不大，再花个5个时间，弄个副处级，成长的空间随即打开。而那时，自己也才刚刚退休。 白冰确实看好游光勇，他在国企混迹多年，深知官场中，像游光勇这种会拍又有能力的人才少之又少，因此成长空间无比巨大。只要游光勇能踏入官场，他白冰退休后就不会是死蟹一只，而是可以继续长袖擅舞，纵横江湖。 游光勇出事的消息，对他而言不啻是一场灾难。他马上赶到了泉晟公司。 泉晟公司同样是闵航区境内，在田林新村一带，和电子公司步行只需要半个多小时路程。赵天诚和电子公司接触的大事小事，都落入吊死鬼的监控中。 跟白冰暴跳如雷的愤怒比起来，吊死鬼更觉事不关己，死个游光勇有什么了不起的？而方莺，则细口品着茶，对这两人干的勾当，知道也装不知道。她曾混迹于夜店，后从政当上市里秘书长高官，对官场那套领悟颇深，很多事，难得糊涂更好，绝不能贸然卷入。 3人看似在一条船上，操的却是各自的心。白冰因为手头控制着玉米资源，方莺不得不迁就于他。吊死鬼虽然贵为肖峰心峰，手头握有10亿元资金，但方莺的手上却有20亿元流动资金，相互间还是有所制衡。 “赵天诚设计陷害游光勇，我要除掉他。”商量许久，白冰亮出了底牌。 在除掉赵天诚这一点上，白冰和吊死鬼认识是相同的，不同的是，吊死鬼并不想把动静闹太大，他只要困死赵天诚，顺利掩护肖峰的新能源计划实施成功就行了。 吊死鬼摸不透赵天诚的用意。原因有三点： 第一，肖峰给他的时间是一年。只要一年之内，下海市不出大的风浪，肖峰的新能源计划就可完成，从明年起，中国将会同时发生能源、粮食两大危机。东京朋贵公司到时大肆劫掠一番后，几年后留个烂摊子扬长而去。那时，赵天诚就是变成世界首富，也不关他吊死鬼的事了。 第二，赵天诚和电子公司合作进行触摸屏手机生产，尽管他这么快就解决了核心技术难题，令人无比吃惊，但从研制到批量生产，有个漫长的过程，不是短短一年就可完成的。赵天诚真有那么傻？ 第三，成功搬掉游光勇后，赵天诚手握主动权，完全可以高调推进项目，他却不占有任何股份。不占股份，等于说他今后分不到一分钱的利润，这卖的又是什么药？ 赵天诚和老红签署的是个保密协议，核心内容只有两人和区长知道，所以吊死鬼想破脑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而现在泉晟即使想收购电子公司，因为有区政府插手，也变得更加困难。吊死鬼很有种糊里糊涂的感觉，不明白赵天诚在放什么迷魂计。为了确保不发生意外，他默认了白冰除掉赵天诚的阴谋。但吊死鬼压根没说在学校时，他曾被赵天诚一拳击飞的事，他也正想看看，白冰黑道白道的能量到底如何。 现在正是坐山观虎斗之时，何乐而不为呢？ 时间过得很快。在区政府全力支持下，老红的研究非常顺利，特别是颇牵涉精力的研究人员、辅助技术的科研攻关等方面，都有区政府成立的项目协调组派专人予以解决，他们调动了下海市最高研究机构以及各高校的力量，一个个难题迎刃而解。 一周过后，全新的手机触屏放在了赵天诚面前。 此时，美国苹果公司正为无法攻克几个关键技术而焦头烂额。 春节将临，赵天诚和傅聪早就提前买好了飞往美国加利福尼亚洲的机票，他们该启程了，进行一次决定胜负的旅行。赵天诚起了个大早，从银行里取来了20万元现金。 汪婷和傅聪有些傻眼，这小子不是说所有家当都拿出来了吗？怎么还有20万元？ 这些钱，是赵天诚在顾同彬在学校炒股大赛中，从史密斯那儿提取的报酬中的一部分。赵天诚将20万元存入了长期，因为在他毕业两年后，他的爷爷将有一场大病，治疗费用需要20万元，所以这笔钱，不到走投无路时刻，他绝不会轻易动用。然而，爷爷为了自己不落入坏人之手，与敌同归于尽了。这笔钱，赵天诚一直视为对爷爷的纪念，始终没有动过。 现在前往美国，3个人光是来回机票就得六七万元，加上吃住大约一周时间，化费巨大，公司的账户里，已经快耗光了。现在，这笔钱不得不动。 在川渝大学时，赵天诚基本每周回一趟老家看望爷爷，有关炒股大赛、史密斯以及其后的一系列风波，只能存于记忆中了。 而史密斯，在参加完川渝大学炒股大赛后，回国后就清理了所有生意。赵天诚向他提供的消息，给了他人生以巨大的转折，也萌发了退隐江湖的念头。现在，这位老人不知呆在哪儿，悠闲地享受着他丰裕的后半生，偶尔会记起中国川渝市有个大学生，居然能未卜先知，倒是世界中的未知之谜。 飞机轰鸣而上。 赵天诚和傅聪并排而坐，两人就一些细节问题窃窃私语。汪婷见后面位置有空，飞机飞稳后，就坐到了后排。赵天诚回头看时，她和一个长相十分清秀、玲珑小巧的女孩并排坐着，心里顿了顿，那女孩和汤小唯略有些相似。 在八台河市时，赵天诚逃亡到俄罗斯阿穆尔岛，巧遇还未成名的影星汤小唯，两人经过了生死之战后，汤小唯翩然返回京城。算算时间，她现在应该和台弯的大导演接上了头，《色不戒》的电影也估计要开拍了。 汤小唯曾经说过，等她成名的第一场新闻发布会，会邀请赵天诚参加，不知此话是否当真。而她提供给赵天诚的企鹅号，因为此后江湖上风波迭起，赵天诚一直没加过，不过号码十分好记，1234567么。 汪婷和身边的女孩年龄相仿，两人立即进入了海聊状态。 玲珑小巧的女孩叫艾丽丝，姓是中国姓，名是美国名，因为她是中美混血儿，父亲是华人。读大四，刚随父母迁居到下海市工作生活。现在正是放寒假期间，她单身去加利福尼亚州看望昔日的朋友。 艾丽丝居然是下海市财经大学金融系的，特别擅长股票、期货、场外股权交易等资本市场交易，在美国时由于天赋极高，进入过高盛公司实习。两人聊得非常投机，汪婷多长了个心眼。 天诚公司目前正是用人之际，虽然还未对外正式招聘人员，但根据赵天诚的中远期规划，等到他触屏的业务一结束，第一桶金充分积累后，就将大规模招收精英。 天诚公司今后的主战场，将会是资本市场，尤其是沪深两地的股票市场，艾丽丝不正是可用之材吗？ 第140章 稳赚 飞机准时降落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刚好是美国时间上午。 赵天诚带着汪婷和傅聪，就近找了家宾馆住下后，几乎没有问路就找到了苹果公司总部，汪婷和傅聪心里充满了疑惑，赵天诚不可能出过国，怎么像是回到了老家似的？ 苹果公司总部的前台小姐，将两人拦在了楼下：“对不起，乔布斯先生正在会见重要客人，不会见任何陌生人。” 赵天诚也不多话，拿出纸和笔，写下大串复杂的公式和推演结论，对前台小姐说：“麻烦，请将这张纸条和联系方式亲手交给乔布斯先生，我们就在隔壁不远的宾馆等。希望能接到他的回电。” 汪婷再度吃惊。这回，她是亲耳听到赵天诚操着一口极流利的英文，而大学4年，这小子的英语成绩不是一塌糊涂的吗？甚至连10分都考过，毕业才多久啊，英文水平精进如斯？她感到，赵天诚身上的谜实在太多，想不过来。 在等待的时间里，赵天诚带着两人去逛了逛加利福尼亚州的街景，这个州位于美国西部，制造业发达，所以苹果公司将总部设于此地。赵天诚在美国纽约投行工作时，因调研需要，经常往加利福尼亚跑，所以对当地的情况很熟悉。本来，他还打算有空去一趟纽约，但不知道乔布斯什么时候会跟他联系，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乔布斯这人很带有传奇色彩，今年是他事业第二次扬帆之事。这时，他重新进入美国苹果公司已很多年了，拼命研发能给手机带来革命性的技术，终于在次年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赵天诚留下的纸条中，写着苹果公司目前还无法破解的几个关键数据，他相信，当乔布斯见到那些公式和结论时，一定会大吃一惊，并立即拿起电话拨通他留的号码。 可是，直到晚间，手机也没有响起。 倒是汪婷的手机响了，飞机上聊得投机的女孩艾丽丝给她打来电话，询问在什么位置，她请吃宵夜。 在华人区找到一家排档，玲珑小巧的艾丽丝在楼上兴奋地朝他们挥着手臂，她的身边坐着位中年男子。艾丽丝介绍说，这是她的老师，叫斯蒂文，是位金融学博士，目前在高盛集团负责股权运作事宜，主要任务是将有潜力的中小公司，推荐到美国纳斯达克板上市。 斯蒂文对赵天诚的项目非常感兴趣，拿着样机翻来覆去地啧啧称奇，表示如果等投入批量生产，并拥有一定市场份额后，他可以帮助推荐到纳斯达克板上市，预计像这样的概念必将引爆市场。赵天诚对高盛集团的操作手法很熟悉，但周期很长，时间还是耗不起。 艾丽丝见到老师的连声称赞，不由得对赵天诚的天诚集团发生了浓厚兴趣。她从小在美国长大，中文说得很不流利，因此全程都用英文和赵天诚沟通，汪婷和傅聪很多都听不懂。中西方文化差异，在艾丽丝身上完整地体现了出来，中国人喜欢稳，美国人则更多地考虑潜力和前景。艾丽丝不断向史蒂文询问着相关情况，最后对赵天诚说：“我希望回中国后，能到你们公司实习并工作。” 汪婷大吃一惊。在飞机上，她虽然对艾丽丝非常中意，认为她是天诚公司以后可用之才，但并没有表明这层意思。汪婷按照中国人的思维，想当然地认为天诚公司目前一无实力二无资金，贸然邀请艾丽丝加盟，定会被她断然拒绝。哪里想到，赵天诚仅仅拥有一项尚未申请专利的技术，就吸引了深具专业背景的华裔青睐。 宵夜非常愉快，几个依依惜别，约定今后有机会再聚。 在焦急和不安中度过了一天，第二天下午，赵天诚的手机终于响了，是苹果公司负责技术研发的一位副经理打来的，希望赵天诚一行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苹果公司参与会谈。 赵天诚他们在宾馆里等得心急，乔布斯比他们还心急。 那张纸条，前台小姐于午饭后就通过行政部转交给了乔布斯，当时，他正和美国一家芯片公司巨头，洽谈手机触摸屏多点粘合的技术转让问题。苹果公司此时已经研发出第一代触屏，但由于多点粘合技术难关无法攻克，其触屏滞后感很强，效果无法达到市场普及的要求。乔布斯希望借助国内科技，突破这一技术瓶颈。但芯片公司开价在五千万美元以上，远远超过苹果公司的心理预期，而且这项技术即使应用于触屏，其效果如何还不得而知。 结束洽淡，乔布斯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纸条来了。他并未当多大一会事，懒洋洋地扫了几眼，顿时跳了起来。纸条上还有一句留言：触屏样机我们带来了，希望能面谈。 苹果公司紧急召开董事会，对于陌生人带着核心技术来到苹果公司的目的，进行了详细分析和推测。这可能是世界科技史上为数不多的事件，一个陌生人，拥有能占领整个世界的核心技术，不去立即生产占领市场，却跑到美国苹果公司。这种人，是什么目的？ 不仅乔布斯摸不透，所有董事会成员都匪夷所思。要知道，单单凭着纸条上写的简单公式和一些结论，明眼人都能看出，对方已经完全掌握了触屏的核心技术。随随便便找家有实力的手机公司，以技术入股就能开展生产。两三年后，它所带来的利润是以亿为计数单位的。 这个陌生人，到底是向苹果公司来示威的，还是来敲诈或另有所图？董事会决定，先谨慎地和陌生人接触，弄明白对方的真正意图。 然而，事情经过远没有苹果公司想得那么复杂，如果乔布斯当天下午接见赵天诚，估计这小子现在已经飞往中国了。 在会议室坐定，赵天诚将触屏样机递到副总手中，单刀直入：“这次洽谈应该是苹果公司历史上最为简洁明了的，我的要求非常低：我带来了全部核心资料，但专利权尚未申请，因此不涉及知识产权转让范围。我带来的技术，你们晚上就可以开展生产，但产品销售市场不包括中国国内。当然，你们付给我的报酬是2000万美元，全球可转账支票到手，剩余的核心数据立即全部解密。” 副总经理非常吃惊，在苹果公司的计划中，这应该是场非常漫长的会谈，绝对没有设计如此简单的开场和结果。 乔布斯随即亲自出面，技术部门立即倾巢出动，对样机和赵天诚提供的资料进行了全面会诊。结果是无懈可击。 紧急董事会再次召开。 当一个小时后，副总经理再次出现，并开出苹果公司所能接受的价格时，赵天诚舒心地笑了，最后定价为1500万美元，这个价格，虽然被精明的乔布斯压得很低，但符合他的心理预期，没时间再讨价还价了。一些核心数据，随即交给了乔布斯。 飞往中国下海市的飞机腾空而起，汪婷和傅聪心里充满了崇拜感。而赵天诚却默不作声，1500万美元，按当时接近一比八的汇率，除去应缴税款等费用后，1亿多元人民币。 这些钱，尚不足与泉晟公司对决，却可以使天诚公司起飞了。 此时，中国正是深夜时，美国却是第二天的早晨，国际原油价价格突然跳高开盘，直逼70美元每桶的整数关，硝烟，开始浓了。 第141章 剑指泉晟（上） 赵天诚的天诚公司召开了第二次董事会，商量关于1亿元资金的使用问题，实际上就是战略问题，另外，也需要根据今后业务发展，招收一批精英了。 天诚公司的业务规划，其实早在大四那年，赵天诚在川渝市注册成立公司的那天，就已经在头脑中思考成熟了。并且，小规模的公司还不是他的目标，只是那时资本金不足而已。作为叱咤于华尔街、年纪轻轻就被哈撒韦公司委以重任的高级投资顾问，怎么会瞄准整个国际市场呢？ 天诚公司，不久后必将变成天诚集团公司，注册资本在一亿元以上。主营业务为两项——资本市场投资、实体经营。业务范围，短期主要为国内市场，中远期涉足海外市场。用十年左右时间，成为像神龙集团那样主营集中、多元化顺利出击的大型企业。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对于有实力的人来讲，思想有多远，你就能走多远！ 这是返回国内的当天下午，他们三人的行李都还没放回房间。时间，确实分秒必争。 屁股还没坐热，门卫疯婆子的电话来了：“赵经理，泉晟公司副总经理刁斯槐来了，让不让他上来？” “让他上来吧。” 搁掉电话，赵天诚心生一计，他知道，吊死鬼整日整夜派人盯梢在天诚公司附近，他们前往美国的事，当然没瞒过他。但是，由于他的天诚公司和闵航区电子公司、美国苹果公司签订的都是保密协议，吊死鬼必不知道天诚公司如今已经拥有了1亿元的流动资金。但即使是有了1亿元，还是无法与泉晟公司正面较量，现在，还是隐藏实力的时候。 吊死鬼这人，赵天诚对他知根知底。从读大学开始，这家伙就整天耀武扬威，凭借着手下有功夫、学校有靠山的资本，正事不干，歪事正干。如今虽然吃了亏，长了些心眼，毕竟狗改不了吃屎，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吊死鬼的智商，不是吊死鬼的水平。 下面这出戏，于是就想不演都难！ 三人一阵嘀咕，楼下奔驰豪车也打开了车门，副驾首先跳下个打扮性感，长相妖艳的女子，恭恭敬敬地拉开后座车门，将吊死鬼扶下了车。吊死鬼的德性，就体现在一些细节方面。跳下车，见左右少人，顺手在女秘书丰满的臀部上，有意无意地摸了把。这才整整西装，人模狗样地迈开了八字步。 妈的，好大的架子，都带女秘书显摆来了。赵天诚从窗户中看到，心里暗骂了句，点上支烟，又恢复了之前痴呆状态。 吊死鬼一步三顿，极像黑社会老大的摇头，仰首踏进了天诚公司经理室，见到3人都在，点点头。 “听说，赵经理和你们两位去了趟美国，想必生意做得很大了吧？是不是又找史密斯帮忙去了？” 赵天诚鸡琢米般点着头：“嗯嗯，很大，很大。” 汪婷这时候突然发了飚，指着赵天诚鼻子怒吼：“赵天诚，老娘算被你害惨了，钱都用完了，生意一分没赚进。这时候你还装什么蒜，很大，大你妈的头！” 赵天诚闷头说：“嗯嗯装蒜装蒜，嗯嗯没叫你骂人。” 吊死鬼面露喜色：“汪小姐息怒息怒，有什么事可以让刁某帮忙的吗？” 傅聪站起身来，哭丧着脸：“刁经理，我们全上当了。赵天诚说要开发手机触屏，可是连核心技术都没有，闵航区电子公司和我们签订是份购销协议，让我们前往美国打开销售渠道。赵天诚说他认识一个叫史密斯的什么人，说以前救过这美国人的命，这次去求助他一定会有回报。哪想到了美国，人家连面也不见，说以前已帮助过你了。这一趟来回，花光了公司最后的十万元流动资金，别说做生意，连门卫工资也发不出了。” 赵天诚痴呆地盯着键盘，机械地说：“嗯嗯，发得出发得出。” 吊死鬼仰天哈哈大笑，顺手揪了把女秘书丰硕的屁股，转身就扬长而去。 奔驰在转角处消失，赵天诚才对汪婷怒目而视：“姓汪的，你问候我早死的母亲干什么？” 汪婷乐得弯下腰喘不过气来，傅聪挺身而出：“姓赵的，这不是配合你演戏么？” 拇指习惯性地刮了记鼻尖，赵天诚拨通了雷三的电话：“雷兄，情况都摸清了没？” “天诚兄弟，早摸清了，就等你电话呢。天诚公司盯梢的一共有5个人，分班24小时监督，就住你们公司不远的农家小院。怎么样，是赶走还是做掉？”这是赵天诚交给雷三办的第一件事，黑社会老大不敢怠慢，亲自挂帅奋战在基层，把吊死鬼派来盯梢的人摸得一清二楚。 “人命么就不要出了，缺个胳膊断个腿什么的，不是你们最拿手的事？”赵天诚淡淡地说。 “兄弟，大哥明白怎么做，放心，一个小时后就让他们消失在你眼皮子底下。” 摇摇头，赵天诚拿起纸笔，自言自语，“唉，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须知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别以为人家长得小，其实人家是扮嫩懂不？” 写下长长一串清单，他递给了汪婷，让她这两天置办妥当。汪婷接过一看，妈呀，奔驰轿车一辆，奥迪两辆，商务车一辆，其他办公设备若干，总花费四百多万元。 赵天诚呵呵一乐：“弟啊妹啊，哥是董事长，坐辆奔驰没意见吧，你俩坐的价格没跟哥的车差多少，不掉价。哥先配个司机，你俩辛苦先自己开着练练车技。另外把手机、电脑、空调啥的都换了，全配好的。咱现在有钱了，盯梢的都要被赶跑了，不怕露富。” 捣乱分子远去，天诚公司第二次董事会继续进行。 现在的形势，犹如遵义会议那样，将直接决定中国革命的走向。 经过触摸屏的运作，赵天诚不单单积累了原始资金，更重要的是彻底摸清了泉晟公司的真实目的。这家肖峰担任幕后操纵、以吊死鬼为核心的公司，除了担负着组织玉米货源外，还承担着狙杀赵天诚天诚公司的任务。 天诚公司，能否真正腾飞，取决于能不能扼住泉晟公司的咽喉。 现在，第一阶段的战役非常成功，而且极其巧妙地隐藏了天诚公司的真实目的。吊死鬼只知道天诚公司生产手机触屏，却根本不知道赵天诚已经从美国苹果公司取回了1亿多元的资金。 但1亿元的规模还是偏小，因为吊死鬼手握10亿流动资金，方莺的盘子里还有20亿元可以转化为现金的存货。目前的实力对比，总体上是30：1，除去存货周期因素，至少在20：1左右。吊死鬼如果发现天诚公司羽翼初成，必然疯狂反扑，两者实力仍旧不成比例。 幸而，吊死鬼目前正处于糊涂中。他和肖峰又通了一次电话，汇报说赵天诚一行去了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目的不明。根据之前赵天诚和闵航区电子公司密切接触的情况来看，赵天诚很可能是到美国寻求技术支持，或是铺设销售渠道了。 肖峰沉吟了会儿，叮嘱吊死鬼，只要管死下海市就行。在肖峰的计划中，赵天诚已经不是重点，他的重点在紧盯着神龙集团海外业务的发展情况。陈德力携妻女去度假了，他知道；陈铭代理着董事长职务，他也知道；神龙集团丝毫未有再度涉足国内市场的倾向，他更知道。 第142章 剑指泉晟（下） 现在，肖峰的计划正在加速推进中。 随着八台河市生物质项目建成投产，全国各地被朋山贵水集团公司收购来的生物质能源公司也先后开工，远在下海市的方莺开足了马力，将一批又一批从美洲进口的转基因玉米，伪装成中国本土产玉米，神鬼不知地运到各地。 这是肖峰的一条毒计。他就是要造成这几个生物质能源公司投入运营后，不会过度消耗本地玉米的错觉，从而使高层继续出台各种优惠政策，加大力度扶持生物质能源。等到全国各地生物质项目纷纷上马并投入运营后，肖峰就将突然中断国外转基因玉米的供应，使全国的生物质能源项目全部货真价实地使用中国本土产玉米。 此计一成，中国的玉米将在同一时刻突然销空。由于玉米不仅是主食之一，更是主要饲料，全国玉米断货，就将快速在中国造成粮食危机，为完成猎杀神龙集团、正准备掠夺中国经济的豺狼们的阴谋添上一把凶猛大火。 现在，随着肖峰八台河市生物质项目的启动，国际金融巨鳄开始再一次试探，国际油价快速摸高到70美元一线，就是个典型的手法。此后一段时间，他们会发现，中国果然中计，加速发展生物质等替代能源。惨烈的金融战争之火，正在一步步烧旺。 危机正在步步紧逼，赵天诚从国际油价突然上摸70美元一线就嗅出了异常。如果国际资本做空中国计划成功，意味着他的天诚公司无法快速做大，也意味着徐芷嫣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此前，赵天诚在一份关于中国能源安全问题的报告中，曾经详细分析过，目前中国经济对国际能源价格的压力线，就在70美元——90美元一线；90——110美元，为危险线；超过110美元，中国经济将导致全行业亏损。 毫无疑问，国际利益集团也测算得非常准，他们在60元每桶的国际油价线上下，反复试探已经有很长时间了，看到中国各行各业满嘴嚷嚷吃不消，上层对行业的补贴却一道接一道，他们就知道，中国人已经麻木了。 补贴，无非就是拿纳税人的钱，给外国人花而已。所谓经济，你信不信就是这么简单？ 中国经济发展那么多年了，都自诩成为制造业大国了，你得到了什么？得到的只是以环境、资源、人力为巨大代价的消耗！纯粹的消耗！然后，在这巨大的消耗中，赚取比街头乞丐还可怜的一点点微薄的利润。 我们就是这么地，一边勒紧着裤腰带，一边左右开弓将脸打得青肿，然后满世界嚷嚷“看哪看哪，我吃得油光发亮，是胖子，是富人哪”——呸！扯他娘的恐龙蛋！ 赵天诚知道，国际利益集团已经在测试中国经济的容忍度了。 所以，刚刚从美国赶回公司，他就召开了第二次董事会，确定下一步战略方针。 傅聪首先开了口：“诚哥，您老神机妙算，你咋说，咱咋做。” 赵天诚显然已有成竹在胸，目光平静如水，似乎再大的风浪在眼前都无法掀起波澜，他白了傅聪一眼：“我没有把握，才叫你们来出出主意啊。如果我十拿九稳，还不像做触屏那样招呼也不打了。” “你的难点在哪？”汪婷问。 “难点在吊死鬼的账户，虽然他亲口向我炫耀过，他有10亿元流动资金在股市里，随时随地可以扼杀天诚公司，但我们无法知道，这10亿元他开户在哪家证券公司，运作情况又是如何。” 天诚要突破泉晟公司的追杀，首先要突破的就是吊死关掌控的10亿元账户，换言之，将它消灭。 在3人之前的盘算中，总资金在30亿元上下的泉晟公司，不管天诚公司做什么，它都可以轻而易举地予以歼灭，毕竟，天诚公司的资金才1亿元。在泉晟公司的30亿元总资金中，方莺的20亿元是不能长期使用的，因为她要组织大量货源，只有吊死鬼掌控的10亿元，才是最大的敌人。 赵天诚计划，首先歼灭吊死鬼的10亿元，然后猎杀方莺的20亿元。如此，泉晟公司必将陷入经营泥淖。而泉晟一倒，天诚公司将迅速出击，控制美洲玉米供应，卡住肖峰的生物质项目。此项目一倒，敌人的制造能源危机计划将不得不被迫拖延时间，壮大后的天诚公司将趁虚而入，迅速发展煤化工，扭转中国能源发展危局，重回正确的轨道。 而只要击败了泉晟公司，肖峰偷梁换柱，以国外廉价的转基因玉米替代中国本土玉米的阴谋也将暴露，面对近在眼前的粮食危机，高层不可能不有所警觉，从而迅速叫停生物质项目。 双管齐下。伴随着敌人实力减弱，必将是巨龙真正雄起。亚洲首富也定会同意他的宝贝女儿徐芷嫣重回中国，加入这场空前的经济大绞杀中。 因为，他们有共同的仇人！ 但是，赵天诚无法得知吊死鬼的10亿账户隐藏在何处，如何进行操作。而此时，顾同彬也失去了联系，他已经被国际刑警通缉，一有风吹草动便加倍小心。 赵天诚根本不知道，为了给他窃取欧洲的红外线多点粘合技术，顾同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他的行踪迅速被国际刑警锁定，新一轮追杀正在开始，顾师爷已经无法与赵天诚联系。 3个人激烈地商量到晚饭时分，傅聪突然一拍脑袋：“诚哥，我想起了一个人。” “快说！”赵天诚和汪婷异口同声喝道。 “他是我小学时的同学，高中时前往美国留学，听说回来后在下海市人民银行监管中心工作，不知有没有办法查看到大客户的账号。要不联系一下？” “马上联系，晚上请吃饭。”赵天诚立即下达指令，现在可谓财大气粗，吃顿饭不在话下。他知道，监管中心的能量大着呢。 傅聪贴近赵天诚耳朵：“诚哥，此人从小好财。” “好办哪！”赵天诚一拍桌子，“不怕领导爱好多，就怕领导没爱好。你哥们的这个爱好，太好办了！婷妹，包个一万元的红包。” 傅聪领命而去，赵天诚将汪婷叫到了身边：“婷妹，记得在学校里，你炒股输得只剩条内裤时，教给我的命运暗码不？” 汪婷顺手操起纸巾盒，没头没脑扔了过来：“死鬼，老娘现在名花有主了，傅聪还是你兄弟，再占老娘便宜，看傅聪回来不跟你拼命！” 嘿嘿嘿傻笑几声，自言自语了句“朋友妻不欺白不欺”，便正色说道：“婷妹，很久没关注命运暗码的事了。那个逗我玩儿的神秘操盘手，跟肖峰、吊死鬼一是条线上蜢蚱。东京朋贵公司，有两个子公司，一个是肖峰的京城朋山贵水公司，另一个是越南的鹰巢公司。这个透露了命运暗码的神秘操盘手，是鹰巢公司的，鹰巢已经被老子彻底捣毁了，神秘操盘手老鹰，必定加入了肖峰的朋山贵水公司。” 汪婷点着头，突然连珠炮般抛出三个问号：“鹰巢公司被你捣毁了？你什么时候捣毁的？一个人有这么大本事？” 赵天诚翻着白眼，“咳咳咳”被噎得喘不过气：“婷妹婷妹，这事以后我们有空说，算当哥吹牛。从今天开始，你带些人手，密切关注盘面，查找是否有带明4和暗9的大单连续出现。我跟那个神秘操盘手老鹰交手时，他曾告诉过我，他是朋贵株式会社最顶尖的操盘手，今后对决，此人实力极为强劲。以前他们采用豺狼战术，他就是头狼。我们现在，就要捕获头狼的足迹。懂了吗？” 汪婷嫣然一笑，“诚哥神机妙算，小女子唯命是从。信诚哥，得永生！” 赵天诚顿时飘飘欲仙，这是汪婷有生以来第一次吹响了拍马屁的进军号，这么多年啊，美女终于承认赵天诚了！能不激动吗？ 第143章 出招 没过几天，喜讯接连传来。唯一的遗憾，是汪婷始终没有发现神秘操盘手的踪迹。 首先是雷三，为了给赵天诚留个好印象，他根据新的进展情况，修改了行动计划，派人将吊死鬼盯梢的5个人全部软禁起来，根据赵天诚的要求，向吊死鬼传送着假情报，什么天诚公司发生内讧，什么手机产品被退货等等消息，不断地传到吊死鬼耳朵里。泉晟公司渐渐地放松了警惕，专心地开展着证券业务和玉米购销。 赵天诚灵机一动，让雷三派出心腹人手，对吊死鬼开展了反跟踪——你不是用阴暗手段对付老子吗？哈，今天给你来个以暴治暴，以黑打黑！对黑社会，讲什么公道？大家乱来就是。 傅聪的计划也取得了成功，人民银行的小学同学，架不住巨额现金的轮番轰炸，终于通过内部关系，将泉晟公司名下的3个证券账户全部摸清楚。不出所料，吊死鬼就近在闵航区同一家证券公司开的户。 傅聪拿着吊死鬼的账户号码进来时，赵天诚和汪婷正在商量招收人员的事。根据今后业务需要，公司决定先招收证券、贸易两批人员，进入公司后熟悉情况，为以后业务开展打下基础。 赵天诚知道，天诚公司的业务要么不开展，一做就是闪电战，急需大量专业人才。中国股市由于尚不规范，目前操纵痕迹、消息市的特征非常明显，因此证券类人才，不光光拥有专业知识背景就行，最好还具备和基金公司、和高层打交道的背景。 目前，公司招了几个新员工，其中两个比较出色，一个叫付雷，一个叫张学佑。 付雷出过国留过洋，在日本的一些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他的特长，是对产业领域分析比较透彻，缺点是人比较浮躁。不太喜欢与人相处，喜欢孤独地一个人呆着或做事。 张学佑则恰好相反，做事极为缜密，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了良好训练；缺点是知识面不足。但为人阳光，谈些问题来，叽叽喳喳像个大姑娘。 但人手依旧不够，赵天诚希望汪婷从以前博岙国际中心证券部，和原陈氏投资公司证券部物色旧部，他们若能加盟，天诚公司无疑如虎添翼。 另外，他想到了一个人。 在博岙国际金融中心实习时，赵天诚曾遇到过叶蓉，就是艳女郎。她专业领域所涉不深，但长期和京城基金经理滚床单，有很丰厚的人脉资源。但自从神龙集团撤出中国市场后，艳女郎处理了博岙的热钱等生意，消失不见了。 赵天诚叫汪婷想方设方找到这个人。在中国办事，有时候滚床单比滚刀山更要紧。 在其他证券类人员中，他们去美国时遇到的艾丽丝，被列入了重点人员。赵天诚需要拥有美国式思维的工作人员，他初定艾丽丝为总经理办公室文员——在赵天诚的谋划中，天诚公司的业务以股权收购、虚拟交易为主，实体为辅的公司，因此每个办公室人员都要具备相当的金融学知识。至于现在招收的贸易类人才，他是针对泉晟公司的玉米项目去的，今后，必有一场恶仗要打。 商量完人事，赵天诚又交给汪婷一件事，以最快速度，准备将天诚公司改名为天诚集团公司。 从公司到集团公司，有两个必要条件，一是注册资本必须在5000万元以上，二是有多家子公司。这两点，都不难做到。 汪婷凝视着赵天诚变得深邃的眼睛，明白他的心中，对泉晟公司一役将于半年内取胜。 安排完，傅聪也乐呵呵地进来了，一看汪婷记得满满的笔记本，笑了：“诚哥，你想把我老婆累死啊？” 赵天诚白了他一眼：“有滚床单累吗？” “浑蛋！”汪婷娇叫一声，劈手把水笔扔到了他头上，脚一跺，跑远了。 两人嘻嘻哈哈点起烟，傅聪把吊死鬼的账号扔到了桌上，“诚哥，打算怎么干？” 赵天诚凝视着这3个账号，狂喜不已：“小聪聪，你聪明的脑袋终于发芽了，哥感激你。哦，对了，能监控不？” 此时，他无限怀念顾同彬，如果小饼子在，吊死鬼3个账号哪怕动一分钱，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不知道，顾师爷为了给他窃取机密技术，被国际反恐组织死死咬住，现在正亡命天涯，冷凡率领的国际反恐小分队，正紧随其后，顾师爷时刻处于被围剿的危险之中，而这都源于赵天诚要求顾同彬窃取触屏核心技术。 傅聪摇摇头，“诚哥，我同学只能一个星期查一次，但只能查看5000万元以上的大宗交易情况。” 吊死鬼手中的流动资金，不算这段时间的赢亏情况的话，共有十亿元，平均划入3个账户，每个账户应有3亿多。 “那也不错了，这事交你负责了。现在吊死鬼持有的最大股票是什么？”赵天诚问。 傅聪摇了摇头，“投资很分散，看不到集中持股的情况。” 赵天诚也遗憾地摇了摇头，他是多么希望吊死鬼能集中操作几只股票啊，集中才能迅速歼灭，但不集中，赵天诚只能束手无策。因为一来不知道吊死鬼建的到底是什么仓，二是标的过多，赵天诚根本狙击不过来，何况自己手中能动用的只有1亿元钱。 “想个办法。”他低头沉思。 傅聪又送上一计：“诚哥，我同学认识闵航区证券公司经理，说到时请吃个饭认识一下。这经理不缺钱，炸药包可能轰不开。” 赵天诚想了想，觉得难度极大：“吊死鬼在那儿开的户，十亿元资金，那可是超级大客户，随便给点好处费，都是几万几十万的，经理必定不会得罪吊死鬼。可是，查不到吊死鬼的持股情况，我老赵和婷儿不好下手啊。” 傅聪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诚哥，汪婷现在是我老婆了，你整天当着众人面婷妹啊婷儿啊叫得欢，想给我戴绿帽子是不？” “啊！”赵天诚愣住了，是啊，今非昔比了，自己怎么老是管不住这张嘴呢。哈哈哈大笑一阵，抱拳向傅聪认错：“傅总经理，我老赵这儿赔礼了。小聪聪你是我的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女人就是我的女……” 最后一个“人”字硬生生被咽回肚里，这，也是成熟的表现么。 傅聪无奈地摇摇头，贴近了他耳朵：“诚哥，证券公司经理那儿不是无空可钻，我朋友告诉我一个绝密消息，但说不出口。” 赵天诚斜着奇怪的眼睛，“讲！” “经理喜欢人妻，据说证券公司被他糟蹋过的员工，为此还去上过访。都被这小子用钱摆平了。” “啊哦，奇葩又一朵。”怪叫出一声，眼睛珠子滴溜溜转了三圈，也贴住了傅聪耳朵：“晚上请经理吃饭，多带点人，让雷三把白虎帮最漂亮的妞叫来陪酒，要确保全部喝醉。哦对，汪婷不能参加，而且此事还不能让她知道。” 在华尔街时，世界上形形色色的勾当，他哪样没见过？稀奇古怪的下流交易，他哪样不清楚？喜欢人妻？呵呵，好办。 细细和傅聪交代完所有细节，雷三也匆匆赶来当面领命。 第144章 人妻娇美 下午5点半，下海市浦冬新区陆家嘴最豪华的金壁辉煌夜总会包厢，傅聪和一位美女匆匆而去后，赵天诚呆坐在包厢，面对着KTV大屏幕发着呆。 生意已经正式开始，相伴而来的有金钱、有美女、有权力、有暴力，还有什么？还有数不清的肮脏交易。在华尔街纵横那么多年，他见惯了见不得阳光的东西，无论你打扮得多么高尚，表现多么正义，也无论你的头顶罩着多么令人仰止的光环，在生意场上，你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和肮脏为伴。 只不过，有人是和肮脏沆瀣一气，有人却在借力打力，以肮脏扫荡肮脏。 起身，朝楼下走去，掏出电话拨通了警花郑丹丹手机：“丹丹，现在过来一下，到浦冬新区陆家嘴金壁辉煌旁的茶座，我想见你。” 郑丹丹迟疑了下，自从和赵天诚滚过半张床单后，警花的心里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她发觉，跟年轻的赵天诚比起来，热衷于追求自己的旧浪网CEO大兔子更成熟、更稳重、做事也更有条理性，而赵天诚则不同，他毫不按常理出牌，虽然总有惊人之举，但对于家庭来说，安全感更重要。 但跟赵天诚比起来，大兔子多了些娘娘腔，这就是警花至今下不了决心的根本原因。 电话那头，她有些吞吞吐吐：“天诚，晚上大兔子约了我吃饭，再说现在来喝茶，是不是早了点？” “请你帮最后一件事。”赵天诚知道警花的心理变化，“这事对我很重要，你不用做任何事，就是穿着警服站在面前就行。我保证，绝不会是坏事，也不会影响你一丁点儿。八点过后，你肯定可以和大兔子共进晚餐。” “唔，那好吧。” 离夜总会仅一街之隔的顶级酒店，沙发上坐着两位客人，白虎帮百里挑一的美女，正和客人打情骂俏，竭力调动着客人的兴奋点。傅聪在人民银行工作的同学，被美女渐渐点燃，有些情不能自禁。另一位客人却矜持地微笑着，只倾听，不大插话。 说白了，他对未婚的美女不是最感兴趣。他叫郝帆，闵航区证券公司经理。 傅聪带着位打扮妖冶、貌相绝佳的美女疾步而入，抱拳作揖：“啊哟郝经理、老同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老婆光顾打扮，耽搁了时间，出门我还痛骂了她，也不看看什么时候，郝经理亲自光临，多大的场面啊。” 郝经理握着傅聪“老婆”鲜嫩的小手，目不转睛：“呵呵，女人么，出门就应该精心打扮。傅总经理言重了。” 傅聪“老婆”甜甜笑着：“郝经理真会体贴人，我家的傅聪就没心没肺，和别人家的美女调情累也不累，回家就给我冷眉冷眼，早就把我抛到脑后喽。” 这个老婆，是赵天诚精心从金壁辉煌夜总会雇来的，花了两万多元钱。这家夜总会是下海市最有名的夜总会，方莺和叶蓉、玉蝴蝶当初就在这儿坐台，夜总会随便找个美女都是艳惊四方。 宾主入坐。“老婆”紧挨郝经理而坐，老同学则在白虎帮美女包围下，主动要求坐到下坐，那儿空间大，利于做各种小动作。傅聪致于答谢词，笑呵呵地说了句：“郝经理，老同学，我呢不擅喝酒，两三杯入肚就得酩酊大醉。万一我喝醉，由我老婆主持工作，今晚大家都是自己人，不醉不归！” 仰起脖，率先将一杯白酒倒入肚中。 傅聪的酒量倒不是装的，平常他从不喝酒。今天勉力支撑，宾主双方轮番敬完，五六杯白酒下肚，傅总经理轰然倒地，被扛到了沙发上。“老婆”拨通司机电话，让接老公回家。 打完电话，老婆顺手就把披肩给扯了下来，低领内及的蕾丝花边，衬托着鼓鼓囊囊的胸峰，郝经理内心突然心痒难忍。老婆凑近郝经理，法国香水勾魂夺魄：“郝经理，我们家男人不中用，别理他，今晚喝开心点。来，小女子敬你一杯。” 郝经理目光专注地瞄着老婆坚挺的胸峰，举起杯子，轻声调侃：“呵呵，男人么，床上厉害就行。哈，喝高了，来来来，干了干了。” 老婆脸上似乎一红，瞄瞄席间，傅聪的老同学在美女挨个进攻下，正美滋滋地一杯接一杯，左手却伸在桌下，不知摸着哪个美女雪白的大腿。 老婆好像也有些喝高了，支着玉臂，将头凑近了郝经理：“唉，不瞒郝经理说，我家男人床上也不行，年轻轻的，被烟酒淘空了身体，支撑不了几分钟。” 郝经理笑得更欢了，“是吗？哈哈，几分钟顶什么用？进去就出来了。” “你说我一个成熟女子，正是如狼如虎的年龄，这味刚刚尝到，他就软了，能不恨吗？来来来，不提这个，喝酒喝酒！”老婆万分遗憾，举着杯子就往自己嘴里倒。 三五杯下肚，老婆喝得更高了，东倒西歪，言语更加放肆，动作更加放荡，敬完坐在对面下坐的老同学一杯后，落坐时竟然顺手一提，短裙顿时被提到大腿根上，露出粉红色丁字底裤。 郝经理心里大动，端着酒和老婆又一杯下肚，手搭老婆椅背，有意无意地碰到了她粉颈，不经意地轻声问：“现在男的，床上不中用的多的事。我们公司就有好几个，她们都在外面找了销/魂的主儿，你这么个大美人，又是如此性感，正值亢奋时期，难道不在外面找找？” 老婆诡异地一笑，举杯落肚，凑过来轻声耳语：“郝经理，你说我熬得住吗？” “哈哈哈，来来来，再干一杯。”郝经理大为放心，起身向老婆敬酒，不料脚底一滑，整个人朝老婆扑来。勉强支撑住重心，左手早就重重地按在了老婆裸/露的大腿内侧，他没有放手，停顿了几秒钟。 老婆的大腿轻轻摆了一下，没有躲避。 沿着大腿往上，郝经理的手故意用力地在老婆最关键的三角顶端摸了一把，老婆“唔”地一声，抛了个媚眼过来，却根本没有让的意思。这动作背后的语言是什么，郝经理太懂了，他裂开嘴笑着，仰脖将酒干尽，贴近了老婆耳朵： “美女，我在床上持久时间达到半小时以上，想不想尝尝？” 老婆羞答答地装生气：“啊呀你真坏，咱俩才认识多久呀。你有这么厉害吗？半小时以上，把前戏都算上了吧？” 郝经理贴住了老婆的脸：“美女，真刀实枪半小时以上，保证让你飘飘欲仙，一辈子都尝不到这滋味，十八个经典动作试个遍。酒店附近就有五星级宾馆，我这就打电话过去开房。” 郝经理掏出电话，刚拨出号码，老婆伸出玉臂，把他按住了：“不用打电话了，我们公司在那儿有休息用房。” 接下来的时间，属于抚摸时间，郝经理伸在老婆裙子底下的手，从此再没有放到桌面上过。 一行人东倒西歪地下楼，接到电话的赵天诚迅速带着警花走出茶室，迎面和紧贴着郝经理的老婆相遇。 “唷，赵董事长，带女朋友散步呀？”老婆赶紧伸出玉手。 赵天诚伸手搂住了警花。郑丹丹腰肢轻轻摆动想逃脱，没想到赵天诚使劲一搂，她动也动弹不得。郑丹丹听到对面这妖艳之女说“带夫人”时，心里就反感得很，但不知他们在玩什么，在众人面前也不好给赵天诚难堪，只好将推将就，依偎在他怀里。 “傅总经理呢？今天又喝醉了？这几位都是公司里的客人吧？”赵天诚漫不经心地问。 老婆格格格地笑笑，“来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闵航区证券公司郝总经理，这位是……” 赵天诚与郝经理握了手：“呵呵，原来是郝经理，久仰久仰，我女朋友也是闵航的，她父亲是闵航区郑区长，想必郝经理认识。” 郝经理谦虚地点着头，心中暗地惊讶：原来郑区长的女儿已经有男朋友了，江湖还传说她与旧浪网CEO打得火热呢。 寒喧过后各奔东西，郑丹丹嗔怪赵天诚乱搞一气，发动车子去跟大兔子约会去了。望着远去的警车，赵天诚心里有些内疚，感觉不道德地说。他伸出拇指刮了记鼻尖：“唉，美女，身在江湖飘，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以后再向你道歉了。” 想着，拨通雷三电话。不多会儿功夫，雷三凶神恶煞般出现在了宾馆。 捉奸捉床么，来，特工备胎该显得身手了。 第145章 狐狸的尾巴 郝经理气喘吁吁地和老婆刚玩了一半经典动作，门外传来“卡嗒”一声。他做梦也想不到，赵天诚带着雷三和几个兄弟，正凶神恶煞般站在门外。赵天诚拿出特工专用仪器，对着感应锁扫瞄几下，门锁“卡嗒”就开了。 雷三踢门而入，拿出相机对准郝经理和老婆“嚓嚓嚓”拍个不停。 完成任务，老婆穿好衣服从容离去，郝经理双腿发抖，勉强坐在沙发上，等着对方开价，钱对他而言不是问题。 赵天诚冷笑着，“郝经理，这事岂是钱可以摆平的。于我来说，公司总经理老婆被人玩了，传到江湖上，你让我公司今后如何做生意？于傅总经理来说，一旦他知道被你戴了绿帽子，他的血性我最清楚，房内站的也全是他拜把子兄弟，你的人头保不保得住，哼哼。” 郝经理口气放软：“赵董事长，你想个办法，想个办法，兄弟我在江湖上也是有身份之人，人脉也不差。只要这事不传出去，怎么说都好办。” “啪”！赵天诚猛拍桌子：“郝经理你把形势认清喽，想以江湖来威胁赵某吗？告诉你，这位兄弟叫雷三，白虎帮帮主。我的女朋友刚才你也看见，警察咱不去说他了，她父亲是你们闵航区区长，你的证券公司是区里开的，职务任免都由区委常委会决定。” “是是是。”郝经理点着头，心里盘算不已，他摸不准警花男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关系不同，区长的作用也大不一样。 赵天诚早就算计到了这步，证券公司经理，按职别来说也是个科级干部，郝经理若没有这顶乌纱帽，几十万年薪泡汤不说，连个工作都不一定找得到。 他站了起来，面朝窗外：“郝经理一定在想，我算郑区长哪门子关系？实话告诉你了吧，上次闵航区街道科长游光勇被撤职的事，郝经理想必有所耳闻，和电子公司合作的人就是我赵天诚。出面摆平这事的，正是郑区长。” 冷汗，开始从郝经理头上冒了出来，“赵……赵兄弟，有话好说，你想让我干什么？” “不难！”赵天诚点起支烟，鼻孔向天：“帮我查清泉晟公司三个账号的持股情况。” “这……”郝经理意外地抬起眼睛，这事说难，偷窥客户隐私，一旦传出去大客户闻风而逃；说不难，他的经理室可以随时查看客户动态。 朝雷三挥了挥手，赵天诚带头离去，临出门前扔给郝经理一句：“我知道你会帮这个忙的，希望明天就给我电话。” …… 第二天，公司办公大楼显示出前所未有的忙碌，一批新招进的员工在汪婷带领下，正热火朝天地测试设备、安排办公座位，连疯婆子也加入到了搬东西的行列。疯婆子前段时间经过精心治疗，神智大有恢复，本来嫣儿想带她去美国，治疗受损的脑神经，不料变故突来，这事暂且搁下了。 赵天诚晃荡着俩手就下楼了，今天上午没啥大事，他要到浦冬新区瞎逛逛。这半年多来，变故过于天翻地覆，除了和嫣儿去公园约会一次，其他地方哪儿也没玩过。 大院里，三辆崭新的豪车威风凛凛地停着。傅聪这小子见到豪车，“呀”地一声怪叫，打开车门就扑了进去。 赵天诚的司机还没招，他想物色个可靠、能当心腹的人，想自己亲自挑选。毕竟是年轻人，见到傅聪和随后赶来的汪婷的兴奋劲，自己的玩性也来了。他在特战团练得一手好车技，已经多日没派上用场了。点火发动，加速、急刹，豪车“吱”地转了半个圈，漂移得一塌糊涂。 汪婷和傅聪心疼得差点掉眼泪：“诚哥，新车呀，您老手下留点情好不好？” 灿烂地笑笑，方向一转，朝大门口驶去。疯婆子笑眯眯地站在门口，对他挥了挥手。 赵天诚不紧不慢地朝外高桥方向驶去。 从美国回来后，赵天诚就吩咐雷三，让他马上派4个心腹兄弟，到高桥镇一家仓库附近蹲点。雷三派来的4个帮手立即与赵天诚汇合，他将他们带到进出仓库的必经之地后，吩咐他们两人一组，24小时监控集装箱驶离仓库的情况。 这家仓库，是白冰负责的墨西哥转基因公司的玉米中转地。目前，白冰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自从肖峰的八台河生物质项目正式开工，他在全国各地的多家生物质项目同时开工，为了给高层造成生物质项目既能成为替代能源，又不影响玉米安全的假象，泉晟公司几乎全部通过白冰进口玉米。源源不断的美洲廉价玉米运到外高桥，然后从这里分送到全国多家生物质公司。 赵天诚不知道肖峰目前到底控制着多少生物质公司，他要从这里找到答案。 对雷三，赵天诚非常客气，除了抽空摆平了他在浦冬新区的几个劲敌外，还给他的白虎帮提供了一笔上百万元的经费。雷三是个盗，但盗亦有道，本质上他是个侠义之人，虽然白虎帮还是他担任帮主，可雷三对赵天诚言听必从，计出必随，实际上已经认他作白虎帮帮主了。 为了逃避东北海关的监控，肖峰不计成本，将美洲海运到下海市的玉米，通过集装箱由陆路运送到八台河市。八台河的生物质能源滚滚产出，当地以及东北的玉米供应竟然没受多大影响，当地官员真是喜不自禁——这是多好的项目啊。 愚蠢得只相信虚假数据的官员，怎么料得到肖峰正将一把匕首，慢慢地捅进他们的心窝呢？ 经过短短几天观察、记录和分析，赵天诚很快发现，运往全国各地的集装箱车辆，全部采用当地的牌照，也就是说运往八台河市的，用的是黑龙省的车辆号牌，运往河楠的，采取豫字头车牌。 拿着分析出简单数据，赵天诚嘿嘿直乐，肖峰啊肖峰，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自以为用当地车牌，就能逃过海关等部门监管，没想到你根本逃不出老子的眼睛。 肖峰，现在还不是主要目标，天诚公司的主要目标，是吊死鬼。 只有从吊死鬼身上撕开一道口子，才能彻底击溃泉晟公司，从而掌握决胜主动权。 歼灭吊死鬼在股市中的十亿元，是当前首要任务。 在高桥镇的这家仓库附近，他详细询问了雷三心腹这几天的观察情况，听到出货量没有大的变动时，大为放心。 第146章 战前准备（1） 这里，是肖峰及黑中势力的一个信号区，一旦货物运送量大为减少，就说明敌人成功制造了能源危机和粮食危机后，将掠夺的目标对准了下一个。出货量没变，说明敌人的计划也没变。 回到公司，傅聪拿着一份清单跑了进来。 “诚哥，你神机妙算，郝经理投降了，这是泉晟公司三个账户的所有持仓情况。” 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赵天诚笑逐颜开：“他玛的，谅这小子也不也和郑区长对抗，只是委屈兄弟你，牺牲了一个老婆。” “哥哎，以后再有这种好事，老婆好歹让兄弟动一下吖，手都没摸过，亏死了。”傅聪哈哈大笑，突然贴了过来：“诚哥，警花肯定被你****了，瞧昨晚你搂着她的样子，没上过床不是这种表情。是处吧？” 傅聪昨天晚上除了头杯喝的是白酒外，其余全是冒牌货，装醉后躲在暗角偷窥着计划情况。 赵天诚白了他一眼：“少跟哥来这套！我会告诉你，老子脱光了警花衣服，巨龙都挨着门边了，愣是没入港。丫的那晚老子搂着警花，叫着嫣儿名字。气得警花差点没拨出枪，一枪把老子被毙喽。” “噗！”傅聪差点被一口烟给呛死，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笑完，赵天诚拿起电话：“汪婷，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吊死鬼的三个账户，本金为10亿元，这半年来股市长期阴跌，居然亏损仅维持在5%左右水平，略亏了5000万元，着实不错。 最大的持仓品种为一只叫红箭集团的军工股，共计市值达4亿多元，每个账户平均1。4亿元。总共为2千万股。 其余持仓品种非常分散，共持有近百只股票，持股数是分配比较平均，耗资1亿多元。 剩余的约5亿元，长期存在账户中不动，一旦时机成熟、行情来临，这些资金将马上转化为筹码。而万一重仓持有的股票受到对手狙击，它们又可以作为有生力量予敌以重创。 很明显，红箭集团是吊死鬼重点出击的股票，这只股票总股本为15亿股，限售股为3亿股。目前股价在20元上下波动，搭建着一个长期平台，底部放量均衡，很难判断是否有强庄入市。 对于长期横盘的股票，就看其基本面有没突然改变，如配合强大的利好消息，这种股票短期翻一倍都有可能。 傅聪介绍说，“这一个月来，泉晟公司的3个账户，拼命在收集红箭集团的筹码，一月份只有几十万股，现在猛增到了2千万股。从最近几天的历史交易信息分析，吊死鬼这几天收集筹码速度在加快。” 赵天诚点点头，狐狸的尾巴露得好大。 “趁你在外高桥还没回来时，我分析了它的业绩。”傅聪说，作为专业人士，他已经给赵天诚做好了基础调研工作：“它的业绩较差，年报仅为几分钱，而去年三季度居然还略亏一分钱，年报业绩是年末时做上去的。大股东是军工央企，它负责生产军工专用车辆的轴承以及火箭运载平台，有些技术含量。” “限售股解禁日期呢？”听傅陪说出它的主业，赵天诚有些奇怪，很熟悉地说。 傅聪看了眼资料：“目前第一大股东持有的都是限售股，明年才能解禁。但有2亿股，是第二大股东持有的，这个股东是个私企，早在去年12月份就解禁了，公开信息显示，第二大股东一股未抛。” “第二大股东是不是叫银鹰铝业股份公司？”赵天诚追问。 “呀，诚哥，你咋知道的？”傅聪一脸佩服，神一样的诚哥对个股研究这么精深？ 一拍桌子，赵天诚站了起来，“红箭集团，以前叫ST银鹰，重组后改名叫了红箭。大学时，我曾以这只股票，击败了吊死鬼。没想到天下居然如此之小，不是冤家不聚头。刁兄，别来无恙？咱们又在老地方见面了。” 汪婷曾不止一次在枕头边，对傅聪讲过学校的这场炒股大赛，以及此后赵天诚根据她的命运暗码，在盘面上发现的神秘操盘手踪迹。因此傅聪很了解这场比赛的细节。 历史会重演，但不会一模一样地重演。 目前双方的力量对比，明的来说是1亿比12亿，暗的来说非常有可能1比30甚至更多。 这场仗，打得赢吗？ 汪婷甩着两只脏得发黑的手进来了，在门口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不由得有些担心。现在的吊死鬼，不仅背靠强大的后台，自身也有了相当的证券操盘能力。 “诚哥，我们只有1亿元流动资金，这幢大楼抵押的话最多能贷一千多万。吊死鬼的10亿元，总共能持仓四五千万股，而我们1亿多元，最多只能买500多万股，力量是十比一啊。” “汪婷立即和银行方面联系，能贷一千万是一千万，到时只愁钱不够，我等下跟大化旗银行大伟联系一下。” 赵天诚自信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在密码柜里寻找着什么：“婷妹说得对，目前这阶段，就像中国革命正处在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胜利会师后那样，敌强我弱，敌明我暗，我们要开展的是游击战、秘密战，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切不可正面对敌硬碰硬，过早暴露我军实力。而是应逐个击破，攻敌之软肋，打歼灭战、麻雀战……” “得了得了得了……”汪婷的脏手在耳边不停扇动，她听厌了赵天诚油腔滑调的口气，“毛Z席那套，就不劳你教导了，高中时灌得够撑的了。来个痛快的，什么战术？” 赵天诚翻上翻下，终于从一堆资料中找出个移动硬盘，轻轻地吹去它上面的灰尘，宝贝似地贴在胸口好大一会儿，这才“刷”地伸到两人面前： “痛快的战术，就在这里面！” 硬盘里面，是赵天诚自校园炒股大赛以来，对所有感兴趣的股票、和各行业的分析资料。神龙集团退出中国市场后，这几个月来忙于研发触屏，积累复仇的起始力量，他将硬盘锁进了密码柜。 两人期待着他布置任务，这小子却笃定定地在老板椅上坐下，点起一根烟，吞云吐雾几口，卖起了关子：“汪婷，上次叫你联系的人手，都落实了没有？” “有让你惊喜的，也有让你失望的。”汪婷一箭还一箭，同样卖了个关子：“先听哪一个？” 赵天诚转头向着傅聪：“哇靠小聪聪，你老婆在你调教下，果然变成了老油条。先听惊喜的，爽爽。” “艾丽丝已经来报到了，上午正和一起整理陈氏投资公司的旧档案，她还有更大的惊喜带给你，等会儿我再说。博岙金融中心和原陈氏公司的旧同事，有8名上午来上班了，他们对你这个油腔滑调、从不按常理出牌的董事长很感兴趣。这里还有个惊喜，你实习时的老领导、博岙金融中心资本运作部经理刚刚给我打来电话，说她愿意追随于你鞍前马后，一周内可以来报到。” “哇靠！”赵天诚真的惊喜得跳了起来：“兵强马壮，那个经理叫郭海英，极其干练，一人能挡千军万马，我老赵果然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快说快说，艾丽丝那个更大的惊喜是什么？” 汪婷和傅聪也乐不可支，谁不知道郭海英当初可是神龙集团董事长亲自从公募基金挖来的呢。 “艾丽丝的惊喜，是跟你一样，对数字有种特殊的敏感性。”汪婷说。 “我倒！”赵天诚颓然倒下，“这算神马的惊喜，哪个搞财经的对数字不敏感？” 汪婷斜了他一眼：“你先别倒呀，当董事长还这么不稳重，不想知道她对数字敏感在哪儿？” “哦对，得稳重，董事长了么。”赵天诚挺直胸膛。 汪婷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没办法，上辈子人品不好，和这小子又是同窗，又是同事，“艾丽丝之所以能到美国高盛公司实习，是因高盛看中了她的独门暗器——她能破译投机客的盘面语言。记得在学校里，你发现了神秘操盘手的命运暗码，但那个操盘手目前在股市上消失无踪了。艾丽丝水平比你差点，经过高盛公司名师指点后，已经搜集研究了上千种投机客的盘面语言，能从不同的数据中，分析出投机客事先预定的计划是什么。” “人才，人才啊！”赵天诚和傅聪两人相视而笑，傅聪以前做过操盘手，明白艾丽丝对这独门绝活，对公司今后的短期交易意味着什么。 “失望的消息呢？” 汪婷轻咳一声，“你的艳师傅叶蓉已经联系上了，目前不会来，她到一家私募基金上班了，你知道私募基金的后台老板是谁吗？” 私募基金？还能是谁！ 赵天诚凝视着汪婷由晴转阴的脸，吐出两个字：“肖峰？” 汪婷点点头，“是，叶蓉不知道内幕。你的师傅成了对手，今后估计有好戏看。” 赵天诚利索地站起身，下令：“马上召集会议，大家做下分工，股市游击战将会很快打响。” 第147章 战前准备（2） 汪婷拔脚要走，赵天诚想了想，叫住了她：“把张芳阿姨也请来，让她也来熟悉一下。毕竟，我们面对的是共同的敌人，在做共同的复仇行动，让她亲耳听一听，冲锋的号角正在吹响。” 张芳，就是疯婆子。目前神经受损虽未恢复，生活自理方面已没问题。 会议室里，12人正襟危坐。除了艾丽丝感受不到仇恨外，赵天诚、汪婷、张芳都对恐怖势力咬牙切齿，如果没有以东京株式会社为首、京城朋山贵水公司为打手的经济入侵，他们的生活本可一帆风顺。 而8名来自原博岙国际金融中心、原陈氏投资公司的员工，则在这场针对神龙集团的经济绞杀战中，失去了丰厚了待遇和良好的工作环境。他们同样恨透了京城朋山贵水公司这个马前卒。 “天诚投资公司，准备和强大的势力展开对决，在几年时间里，彻底消灭东京朋贵株式会社在中国的力量。而即将准备打响以股市为主战场的反击战，这场战斗，将决定我们能不能迅速做强做大，同时消灭朋山贵水公司的有生力量，切断他们赖以掠夺的致命武器——泉晟公司的玉米供应渠道。”赵天诚言简意赅。 消灭朋贵株式会社在中国力量的战役，将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歼灭泉晟公司，拖延对手全面掠夺中国经济的时间；第二阶段，收复八台河市新能源项目，重开煤化工，以最短时间使中国替代能源普及，抗衡对手制造的能源危机，并消除粮食危机；第三阶段，全面总攻，对朋山贵水公司和其他小财团彻底清算。 而第一阶段歼灭泉晟公司的战斗，将分两步走，第一，对吊死鬼的三个账户造成重创；第二，切断方莺的玉米供应线。 任务立即下达：赵天诚和傅聪，负责针对泉晟公司的三个账户所持股票，展开全面分析研究，确定吊死鬼的真实用意，和他下一步可能重仓出击的股票，并拟定具体作战思路。 艾丝丽带两名年轻员工，主要负责两件事：第一，密切追踪泉晟公司近百个股票的成交量情况，熟悉泉晟公司操盘手的网格；第二，各路机构在红箭股份上的操作情况，看看是否有几家机构联手做市的，并分析出各操盘手常用的盘面语言，为战斗打响后紧盯对手动向，作出坚实的保障。 汪婷率领其余员工分成两组，分别从各产业、政策面和股市短中期趋势动向三个方面加紧研究。汪婷带的组人员最为庞大，她们组的作用不单单针对泉晟公司，而在于歼灭泉晟公司后，迅速拿出一系列操作思路，为公司裂变式发展打下基础。 此时，离中国股市一波波澜壮阔直到6124点的大牛市已经很近，但牛市之前，尚有一波回调约3个月、下跌两三百点的深幅探底。 赵天诚打算尽善尽美地利用这次回调，将吊死鬼送入十八层地狱。这几天，他的脑海里拼命在回忆2013年以前，在华尔街时对中国股市这段时期的走势分析。尽管细节不清，但大方向依稀可辨。 散会时，每一个的脸上，都带着决然和自信。目前，公司里都是年轻人，挑战越大，他们的信心也越强，这就是不服输的精神。 疯婆子依旧呆坐在会议桌前，两只手垂在桌下，嘴里不知在轻声说着什么。 赵天诚和汪婷悄悄地走过去，“张阿姨，我们会成功的。” 疯婆子深深地点点头，这才让人听清，她在不绝口地说着两个字“报仇”。田中敬三毁灭了她的家庭，夺走了她的丈夫，使她生不如死，这个弱女子在略微清醒之后，复仇的火焰整天整夜在燃烧。 她突然将双手从桌下伸出来，将一张照片举到了赵天诚眼前，它是赵天诚去胡州时从她老家带来的，背景是川渝大学财经学院老主楼，她和丈夫幸福地依偎着，那时她们是令人艳羡的才子佳人。 “阿诚、婷婷，替我报仇，替我丈夫报仇！”疯婆子口齿不清，这句话却异常清晰。 汪婷走上前，轻轻地抱着了她：“张阿姨，相信阿诚，一定会的。田中敬三，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赵天诚握住了疯婆子的手：“张阿姨，放心！嫣儿在新加坡，也在等着我们进军的号角，我们，一定会再次并肩战斗，杀回八台河！” 时间，即将定格在2月2日。 当时，沪深股市已经阴跌了整整4年，虽有几次像样的反弹，但总体趋势一直向下。春节过后，股市更是掉头向下。2日前，更是以连续阴跌5天的走势，击破了1200点，市场人气涣散，骂娘声成为主旋律。 2月2日，被称为魔鬼降临日。因为，一段先涨后跌使无数股民的心灵为之破碎，错过了此后998点的最佳抄底行情。 这天，股市以一根顶天立地的巨阳报收，顿时引起市场空前关注。整整4年了，所有股民都已心灰意冷，这根巨阳走势如同一枚强心针，立刻唤起了所有人的希望。其后4天，股指高举高打，连涨4天，后小幅回调2在，至2月25日，攻破1300点到达了1328点。 月K线为140点、涨幅超过10%的走势，引得场外资金纷纷入场，市场成交量迅速放大，做多热情迅速激活。无人知道，这是噩梦开始、魔鬼肆虐的起点。 3月9日起，市场风云突变，狂泻如下的股指如同泥石流，把千千万万的股民，以崩塌的形式立即埋葬。其后四个月，股指始终维持雪崩式走势，最终于6月6日，来到了经典的998点。 这段为期4个月、戏剧化极浓的多翻空走势，摧枯拉朽般跌去330点，使得无数股民破产、无数家庭破裂、无数人的心碎无法愈合。 然而，就在市场人心涣散到了极点时，998点却成为了中国股市至今的底点，此后仅仅用了两年时间，沪指就一口气摸到了6124点，狂涨了6倍。 现在，吊死鬼毕其功于一役，有将资金集中于红箭集团的企图，是想生还是想死呢？ 新公司新员工的效率是极为高效的，仅仅过了几天，大量研究报告就放到了赵天诚案头，结合自己硬盘中对行业、公司及政策方面的大量研究，赵天诚有了比较的思路。 第148章 战前准备（3） 2月1日下午，魔鬼降临日前夕，市场一如既往地惨淡，赵天诚笑嘻嘻地来到了证券部办公室。目前天诚投资公司，唯一正式运作的就是证券部，8名旧部和艾丽丝，都在这里办公，傅聪以总经理身份兼任证券部经理，管理着区区一亿元资金，却分成了十个账户，每个账户一千万元。 1月份的行情继续以阴跌为主，因此赵天诚并没让傅聪出手。 “半路捡狗屎了，这么开心。”傅聪正在指导几名年轻员工分析，头也不抬地将了他一军。这半年来，赵天诚还没正儿八经地露出过开心之色。 赵天诚也不生气，嘻嘻笑着：“可能比狗屎运还要高兴，我们准备战斗吧，先赚他一笔，权当红军拉了些壮丁充实力量。” 傅陪露出了不解之色：“诚哥，去年12月开始，股市已经阴跌了整整两个月，此时没一个分析师看好市场的呀，会不会被套？” 艾丽丝也露出疑惑之色，虽然她听闻过有关赵天诚的不少传奇故事，但没亲眼见过。她的亲眼所见，是赵天诚用出神入化的核心技术，折服了美国苹果公司最顶尖的技术人员。 她站起身来：“董事长。” 赵天诚咳咳咳几声，挥挥手，“小妹妹小妹妹，还是叫我诚哥吧，俺就一山里人，听不惯董事不懂事的。” “诚哥。”艾丽丝的声音脆生生地，个性也很坦率，“我认为你的决策可能违背了市场规律，目前市场所有中短期指标，全部处于空头状态，就算有反弹，也是昙花一现式的瞬间行情，不值得参与。” “兵者，诡道也，股者，逆道也。但逆势而上，非常人所可为也。若非本公司资金短缺，俺也不想参与也。”摇头晃脑一番，他对艾丽丝提出了表扬，这小姑娘能到美国高盛公司实习，除了独门武器，手里多少有几把刷子，她对市场的判断很准。但她跟所有难谙市场真谛的分析人士一样，只看到了表象，没有领悟到本质。 随即他下达了指令：“下午收盘前，公司所有账户满仓杀入千科实业，持股时间不超过5个交易日。” 几个年轻人盯着大盘，露出了怀疑的神色，当天沪指冲高回落，留下了长长一根上影线，下午毫无回天迹象，明天走势依然不容乐观呀。 傅聪点点头，“听诚哥的。现在各位苦逼的交易员，行动吧，匀速建仓。”之所以称交易员为苦逼，因为他们手里的资金每人只有一千万元，跟以前动则几亿几十亿的辉煌相比，难道还不够苦逼的么？不过没关系，中国革命就是从南湖一条苦逼的破船上成长起来的。 房地产股，是赵天诚长期密切关注的，从白冰的证券部开始至今，房产股又暴涨百分之五六十，目前正处于获利回吐至低位的阶段性底点。而千科实业，则是上波行情中的领头羊，目前回调幅度最深，累计跌幅已超过30%，大有穿透十八层地狱之势。 “艾丽丝有什么发现吗？”赵天诚问。 “有一点。”艾丽丝指着屏幕中由她自己设计的软件说，“泉晟公司操盘手可能和私募基金操盘手有联系，买卖单上，经常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数字，比如连续以鸦片战争1840、以新中国成立的1949为代号的数字，这些数字的具体含义，我们正跟踪这些股票的买卖情况，深入分析后会于近期得出结论。” 赵天诚点着头，转向了傅聪：“泉晟公司重仓持有的红箭集团，这几天表现如何？” 傅聪打开分析软件：“成交非常清淡。从它搭了个长达半年的平台、泉晟公司又重仓介入的情况来看，我们估计红箭集团会有什么利好消息公布。机构在底部的吸筹情况不明显，但肯定有中短线资金介入。我判断，泉晟公司有京城朋山贵水集团的背景，它可能从京城的机构手中得知了什么利好，暗中吸足筹码后，等待大盘启稳马上展开上攻行情。” “它的中小机构筹码稳定性如何？”这是赵天诚计划中比较关键的一环。 傅聪先调出了它的业绩和搜集到的行业数据：“不太稳定，毕竟这只股票两年前重组后暴涨了近9倍，从不到3元涨到了25元多。历经两年起起落落，目前股价依然维持在20元高位，算是市场中相当坚挺的；但重组和股改当时的承诺，却没有完全兑现，特别是经营重新陷入了困境，业绩很惨。我们研究了它今年的生产情况和市场供求情况，发现它一季报很有可能出现亏损。” 傅聪缓了口气，接着调出近三月来红箭集团交易情况，每笔上千手大单，都被他细心地做了记号：“从交易大单跟踪情况来看，中小机构对它又爱又恨。你看，指数一涨，买盘疯狂而来；指数一跌，中小机构逃得比谁都快，短线搏傻痕迹非常明显，筹码粘性很差。” 赵天诚满意了，他要的，就是这个分析结果。这场战斗，是弱势地位的天诚公司和实力十倍于己的泉晟公司，在股市上的一次正面较量。 他，要依靠广大股民、中小机构的力量，一举打得吊死鬼元气大伤，尽可能消灭它的有生力量。 这场战斗，由于时间紧张，赵天诚不可能游说强者介入，他手中的王牌只有一张。 它就是傅聪所说“筹码粘性差”这句话。 收盘时，千科实业以跌3%报收在4。2元，天诚投资公司满仓操作。 所有人，都在将信将疑中度过了一个难眠之夜——他们的领军人物赵天诚，真的能绝处逢生？ …… 夜幕降临，吃完晚饭后，赵天诚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房间，长久地凝视着窗外。 这，是大战前的宁静。 电话响了，夏威夷打来的，嫣儿好听的声音略带伤感，分别这么久，思念之情在彼此心中不动声色地发芽。徐芷嫣和赵天诚大学四年，一直仅仅把他当成了同学和同桌，分别几个月后，她突然发现，在所有牵挂的人中，份量最重的居然是被自己熟视无睹的赵天诚——没有赵天诚嬉皮笑脸地陪在身边，她觉得不踏实，甚至，有种不安全感。这感觉真怪。 汪婷立即扔掉洗了一半的饭碗，跑进自己的卧室，3个人通过电话畅叙别后之情。 嫣儿详细询问了天诚公司这次狙击计划的细节，语音越来越低沉，她是川渝大学财经学院学业最优秀的学生之一，十分清楚这场以弱对强、没有任何外援的战斗，会以如何艰苦的情况出现，又会伴随着哪些巨大的风险。 在结束通话前，嫣儿终于憋不住一句话，问道：“天诚哥，胜算有多大？” 赵天诚沉默了，这是场不得不发之战，如果错过这次机遇，肖峰及其主子就可能顺利瓜分完神龙集团市场份额，从容地展开掠夺中国经济之战，那时，对手将变得极其强大，而且能集中精力出击任何一处，他们将毫无机会可言。 一比十的实力对比，这是明的；暗的呢，一比二十、三十甚至更多，有多大的胜算？ 思考良久，他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5成。” 嫣儿也沉默了，她在等赵天诚说实话。 果然，赵天诚很不情愿地补充道：“嫣儿，在实力上真正的胜率只有3成，还有两成，需要极其精准的操作和对市场的预判能力，如果我能把握住每一次出击良机，对红箭集团进行精确制导式打击，同时吊死鬼对市场走势足够自信的话，那么，胜率可能会有五成。当然，如果再有老天帮忙，那么胜算就有六七成。” “天诚哥，祝成功。我父亲非常关注你。”嫣儿说完，轻轻地挂断了电话。 遥远的夏威夷，陈德力轻轻点开了中国股市走势图。他刚才就在嫣儿身边。父女俩与其说是来度假的，不如说是陈德力来专心培养女儿的。徐芷嫣目前在能源领域，已经成为学术渊博者，但是，陈德力有大量秘密操作手法，在度假的这段时间，完完全全地教给了他的宝贝女儿。 对于中国市场，陈德力有种切肤之痛，或者说哀莫大于心死。有一件事，他从来没有对家人说起，他不打算给后人增添仇恨，但前提是仇人不再兴风作浪。现在，他痛苦地回忆着过去，思考着要不要把这段历史，告诉他的儿子和女儿。 他不愿再回头观望那个市场，却不会不记挂着在原陈氏投资公司小楼中，以大无畏勇气舍命相搏的那批年轻人。他们，都曾是他的部下。 但是，现在神龙集团在东南亚市场刚刚恢复元气，尚没有多余的资金和精力，来援助这些年轻人。更何况，幕后黑手索里斯基金，对于神龙集团的资金账户盯梢极严，只要有资金流入内地，必引起他们关注，从而导致赵天诚的秘密计划全盘暴露。 看完红箭集团走势，他长长地叹出口气，抚摸着嫣儿的秀发，慈详地说：“赵天诚是位勇士！嫣儿，如果他失败，你接他到新加坡定居吧，神龙集团需要这样的人才！” 嫣儿含羞点了点头，她知道父亲这句话的背后意思。 第149章 2月2日 2月2日上午六点多。 汪婷和傅聪起床时，发现赵天诚房门大开，人迹俱无。他们吃完早餐，带着豆浆、面包匆匆往他的办公室赶去。 果然，办公室门窗大开，凛冽的寒风中，赵天诚傻瓜样站在窗口，手捧张打印纸，大声诵读着“麻雀战是抗日游击战的一种作战形式，忽东忽西，忽聚忽散，目标小，飞速快，行动灵活……” 对于两人进来，赵天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汪婷和傅聪对视一眼，摇摇头，叹口气，轻声嘀咕道：“大脑又静若瘫痪、动若瘨痫，老毛病发作了。” 上午8点多，证券部鸦雀无声，所有人趴在电脑前，搜索着一切和市场有关的消息。然而，消息面令人无比沮丧，仅有一只关于推进利率市场化的消息，可勉强被解读为利好，但在一大堆看空分析面前，早就被淹没在汪洋大海中。有著名分析师直接给出了沪市将探低到800点的结论。 所有人都不看好市场。 9点15分，两市集合竞价开始。 随着一笔笔单子开始较量，傅聪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开口喊道：“请大家关注下房地产板块的竞价情况，我感觉有买单在涌入。” 9点25分，竞价结束，沪市以微弱高开，开始了新的一天，然而，房地产板块却打响了股指****的第一枪：天诚公司满仓持有的龙头股千科实业，以7%的涨幅高居榜首。 艾丽丝在前，付雷、张学佑在后，他们带着年轻人纷纷向董事长办公室跑去，赵天诚面朝窗外而立，一言不发，像是寻找着空中会不出掉下馅饼似地专注。汪婷听到响动急急赶到，伸出手指“嘘”地制止住正要狂呼的艾丽丝，将他们全部赶到证券部。 “董事长在思考，不要打扰他。”她不好意思说董事长的大脑对外静若瘫痪，内部已是动若癫痫。但她知道，将近三个小时，赵天诚除了把那张麻雀战的纸背到了身后外，身姿没有动过一丝。 开盘十分钟，千科实业在天量买单推动下，一举封上涨停板，封单高达二十多万股。 艾丽丝和8名老员工眼里充满了不解，赵天诚怎么做到未卜先知的？董事长现在不能打扰，只能打扰董事长的好朋友、公司总经理傅聪了，傅聪被逼得走投无路，摊着俩手无奈地说：“我咋知道这小子肚里长什么蛔虫？但他老是在我面前吹牛，说自己常有出神入化之举，信诚哥，得永生。不过也怪，吹牛还常常吹不死，比如这次。” 然而这次，赵天诚一半属于先知，一半则完全是他高级投资顾问实力的体现。他内行的只是中国股市大趋势，对于个股基本空白一片。那只移动硬盘里，多年的研究今天终于淋漓尽致地得到了发挥，他在选择板块时，毅然挑选了被他长期看好的房地产板块——这，就是功力。 2月份这波仅为150点的小反弹，前100点全部由房产板块为主的国企蓝筹股拉动，后50点才热点纷呈，个股全面开花，却仅仅是昙花一现，进入的股民无不成为炮灰。 在房地产板块高歌猛进之时，绝大多数板块却还在向下寻底，泉晟公司重仓持有的红箭集团，开盘就重挫3%。随后才在大盘暴涨的带动，由红翻绿，微涨几个点 当天，沪指一路摸高，最终报收于1252点次高位，涨了64点，涨幅高达5。35%。这根久违的魔鬼线，令市场陷入了疯狂之中。 在天诚投资公司一日狂收千万元的欢腾中，泉晟公司的吊死鬼正一个接一个电话，和京城的众多公募、私募基金经理联系，打探着各路消息。 此时，猎杀完神龙集团的各路小财团，正忙着瓜分市场份额，完全没有兴趣和精力投入到股市中来。而消息灵通的公募私募基金，之前很多人都认为市场会进一步探底，今天这根多年未见的巨阳，却动摇着他们的信心。 吊死鬼没有得到一边倒的消息，因为市场分成了两派，多空更占一边。 而这，将考验吊死鬼的真正实力，在五比五的市场对决中，他倒向哪一方？ 经过市场磨炼的吊死鬼，也具备了比较清醒的认识，他决定按兵不动，对市场后续走势进行观察后，决定自己的突破方向。目前，他的近十亿元，持有红箭集团4亿元，另持有近百只股票总计1亿多元，账户里尚有5亿多元现金。 他判断，今天这根大阳走势，很可能是一波大牛市来临的信号，到时，他将毫不犹豫地全仓杀入被他跟踪半年的红箭集团。 红箭集团，前身是家民企，两年前重组后摇身变成了军工企业。他当初就是倒在这只股票下面，被赵天诚打得体无完肤。现在，他再一次想起了那年的炒股比赛，想了赵天诚。 “唉！此一时彼一时也，风水轮流转，赵天诚已成为我掌中玩偶也。”甩甩头，他轻松地站了起来，突然想到，派出盯梢的打手，好些日子没来汇报赵天诚的动静了，怎么回事？没汇报也罢，反正赵天诚再一次成了穷光蛋，自己恐怕都懒得伸出一只脚去踩死他了。 跟吊死鬼得意洋洋的表情不动，天诚公司里的赵董事长面色十分凝重，不过他没在忙什么，而是在一张日历表上数数，汪婷和傅聪饶有兴趣地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看这表演。 赵天诚进入静入瘫痪、动入癫痫的状态时，十分逗人开心，你骂他一句，他会点着头“嗯嗯，别骂人”，你从他袋里掏出大叠软妹币，他会傻傻一笑“嗯嗯，留点，嗯嗯，要买烟”，跟白痴没什么不同，对周围的环境只有本能的反映。 今天公司市值大幅增值10%，汪婷让公司年轻员工偷偷趴在门外，打算好好逗赵天诚玩玩。 “2月2日一个圈，你画的什么意思？”汪婷大声问。 赵天诚毫无肢体反应：“嗯嗯，意思意思，赚些零花钱。”顺手在3日也画上了圈。 “3日也要大涨？”傅聪说相声似地接上句。 “嗯嗯，不是不是，嗯嗯，小回一下。”顺手在4日画上圈。 “4日呢？”夫妻俩异口同声。 “嗯嗯，大涨，大涨。” 忙不迭地画啊画，一直画到了2月25日，然后又在3月9日上，恶狠狠地涂了十多遍，涂上两个触目惊心的圈。 汪婷站了起来，轻轻地贴近他耳边：“诚哥，25日和3月9日要发生什么事？” “麻雀总动员！”赵天诚蓦然转身，眼神异常犀利，洞察一切，最后手指点在了3月9日，咬着牙一字一顿： “这，是猎杀日！” 第150章 迎头痛击（1） 赵天诚在日历上反复涂抹的2月25日，是灾难开始降临的一天。这一天股指以高位十字星收盘，回调一周后，继续向上小幅攀升，然而，善良的人们仅仅也只乐观了一周，两市随即发动了一波极为犀利的空头行情，股指瀑布式下跌，一直探到了998点，许多股票甚至在惨烈的暴跌中拦腰被斩断，股民跳楼、基金经理自杀的消息不绝于耳，是谓中国股市又一次大灾难。 证券部的年轻人，开始把这位年轻的董事长当作菩萨供奉在了心里。因为整个2月份，上涨100点的蓝筹股行情，基本上是由地产股发动并带领的，领头羊千科实业，到2月24日收盘时，涨幅已高达37%，天诚公司的总市值，达到了1。37亿元。 24日下午2点左右，赵天诚让下令清仓，等个下一步操作指令。 这回，证券部里没有任何人发表不同意见，尽管当天股指依然高举高打，消息面上大小分析师都在叫嚣着新一****牛市开启，各大股票论坛上，更弥漫着极度乐观的气氛。 顺手点开红箭集团的走势，赵天诚点起烟，沏好茶，俩腿伸在办公桌上，舒舒服服地看着它的走势。 也许是某种巧合，吊死鬼也以相同的姿势，笑逐颜开地面着着电脑，哼着歌，吐着一个又一个烟圈。 方莺走过他的办公室，满面春风地祝贺道：“刁经理，恭喜啊，你的水平真令人佩服！” 今天，红箭集团以6%的涨幅高居军工板块第一名。当月涨幅，红箭集团达到了13%多，不仅弥补了之前账户亏损，还出现了接近10%的总体盈利。 目前，指数已涨了150点，在沪指暴涨前100点时，军工板块没怎么动；而在后50点时，热点纷呈，军工板块也开始有所作为。 多数分析人士预测，军工板块将成为房地产板块之后的领军者，而今天红箭集团力拔军工股头筹，脱离长达半年的横盘区域，犹如冲天之箭引弓待发，傻子都看得出来，暴利已经在向吊死鬼招手了。 目前肖峰的京城总部，由于大规模拓展业务，流动资金捉襟见肘，做完这波翻倍行情，正好给肖峰雪中送炭。熬过这几个月，能源和粮食双危机就将降临中国大地，朋山贵水集团的大收获指日可待。 吊死鬼打开了三个账户，望着红艳艳的赢利乐不可支。 他不知道，还有一个人，也在看着他的账户，他就是傅聪。这几天，受赵天诚委托，傅聪秘密进入了闵航区证券公司经理室，观看着泉晟公司的每一笔操作情况。 观看第一笔操作情况，才能从中嗅出吊死鬼的心急不急，才能看出吊死鬼想不想抓住红箭集团，这只看起来像领头羊的股票。 吊死鬼很急，非常急，近几天，他不仅把5亿元现金中的2亿多元，又买入了一千万股红箭集团，而且抛出不少股票，以备作拉升红箭集团时的可进可退的现金。 可以简单地说，吊死鬼的十亿元，目前六成为红箭集团，四成为现金。 他喊了一声，性感的女秘书摇着柳腰进来，吊死鬼开心地在她屁股上摸了几把，顺手将她掰转过来，左手伸进了齐B短裙最深处，这美女是他新搞的，还没玩腻：“亲爱的，叫大家来开个紧急会议。” 当然，还有一个人也非常关注吊死鬼的持仓情况，她是艾丽丝。凭借自己研究设计的分析软件，她把红箭集团所有超过千手的单子，全部按自己的分析法进行了规律性研究，她的电话，和傅聪保持着全日通话，傅聪每看到一笔泉晟公司的大单，立即报告给艾丽丝，艾丽丝则会记录单上着重作好记号。 收盘时，赵天诚就站在证券部门口，艾丽丝凝视着这个神一样的大哥哥，露出小虎牙，嘿嘿嘿傻笑不止。 赵天诚歪嘴笑了笑，扭头就走向自己办公室。他知道，再问就多余了。因为艾丽丝必已破获了盘面语言。 而傅聪，也满意地走出了证券公司郝经理的办公室。因为，吊死鬼抛出其他股票、持仓六成为红箭集团的战略意图，已经非常清楚——他，想在今后几天满仓操作红箭集团，以图一举成名。 赵天诚等的，就是吊死鬼满仓操作的那一在。不满仓，这仗还真不好打。 下午3时30分，就在股市收盘后半小时，傅聪、汪婷、艾丽丝等几个计划核心成员，被叫到了董事长办公室，赵董事长神色肃穆在坐在老板椅上。 “贷款的事怎么样？”赵天诚直截了当地问汪婷。 此前，他跟化旗银行的CEO大伟面对面进行了接触，大伟当场拍板，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然而，化旗银行是家国外银行，手续极为严格，程序繁琐，从评估到放贷，没一月拿不下来。赵天诚时间有限，同时让汪婷到其他银行想办法 汪婷摇摇头，颇带遗憾地说：“跟大银行都联系过了，我们公司尚无实质性赢得模式，没有哪家银行肯贷款给我们，也没有企业给我们做担保。” 点点头，赵天诚将头转向了艾丽丝。先前，他曾叫汪婷以天诚公司大楼、资产做抵押，向银行贷一两千万元，虽然杯水车薪，可总比没有好。现贷款落空，有遗憾，但不至于悲伤。 艾丽丝信心满满，显示已胸有成竹：“诚哥，可以向你保证，操盘手逃不出我们的监视了。泉晟公司的操盘手，水平非常嫩，它手下有一批小公司操盘手，他们之间常用比较固定的盘面语言，来暗示拉升或砸盘，比如吊死鬼电话号码，后9位数，连续以三笔百位数买盘出现，就是通知小公司账号买进的信号。” 赵天诚满意地点着头，但这不是他最想听到的，因为红箭集团总股本为15亿，流通股本为12亿，总流通市值高达240亿元，吊死鬼凭10亿是拉不动也砸不动的。 做庄一只股票，不控盘30%左右，是极难做的；而像红箭集团这样的大市值股票，一般都会有两三个资金实力雄厚的庄家共同坐庄。控盘30%的话，需要70亿元的资金。赵天诚关心的，就是这几个联庄的盘面语言，艾丽丝能否破解。 艾丽丝面色凝重地抬起头，这给了赵天诚一种不好的信号。 难道？ 第151章 迎头痛击（2） 盯了赵天诚一秒钟，艾丽丝憋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赵天诚醒悟小姑娘刚才使坏，扬扬拳头表示了警告。 “不过你别太乐观，现在只能说基本上破解了。”艾丽丝说：“我的团队经过彻夜研究，发现一个非常奇怪的规律，红箭集团大举拉升前5分钟，买盘总是会出现一个极为奇怪的数字——1986手之后，紧跟着823手。连续出现两次以上，就是拉升的信号。” “什么意思？”傅聪急不可耐。 艾丽丝笑笑：“这是国内叫信普集团的大企业成立的年月日，显示总操盘手是这家企业。破解这个盘面语言后，我们立即查找了与它关联度高的企业，随后便得知了联庄打压、震仓等其他一些盘面语言。” 信普集团，也是国内私募界扛旗大佬。 在大家兴奋中，汪婷突然想起了，赵天诚在学校炒股比赛结束后，曾经发现的带有“明4”和“暗9”习惯的那个神秘操盘手，便问：“诚哥，双翅老鹰一直没有出现吗？” 赵天诚摇了摇头，这也是他心中大感不惑的地方，应该说这个操盘手就在中国市场，但他连续跟踪这么久，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它存在的迹象。双翅老鹰，既然来过，它就一定不会走。而它，现在静静地蜇伏在什么地方呢？又想干什么呢？ 动静，一定不会太小，只是现在还不是它动的时候。 “该报嫣儿的一箭之仇了！”赵天诚缓缓站起身来，凝视着汪婷，在嫣儿不在的日子里，他一直把汪婷当作了嫣儿的代言人：“婷婷，还记得神龙集团邀请香港资金来救市，即将渡过最困难的时刻，有人却在它背后捅了一刀的事吗？” 汪婷、傅聪同时点了点头，这事是神龙集团的最致命一击。当时陈铭联系的香港资金即将入市，能将神龙集团的股价稳定一段时间，顺利使陈德力实现股票增发、吸纳足够多的流动资金，从而使神龙集团走出困局，对经济仇敌奋起反击。 最关键的时刻，有人将一份秘密情报放到了所有大银行的案头，致使神龙集团无法融到短期资金，资金链彻底断裂。此利空消息传导到股市后，引起股价狂跌，监管人士入驻，彻底导致了神龙集团的失败。 这个提供消息的人，叫黑暗之手，吊死鬼在体育学院时的走狗，一个猥琐男。 赵天诚重新从保险柜里拿出了移动硬盘：“一报还一报，我也会将一份绝密情报，放到红箭集团庄家的案头！” 他缓缓说出了酝酿已久的计划： 根据跟踪和搜集到的吊死鬼操作情况，明天开始大盘将进入为期5天的调整，红箭集团股份必受大盘拖累有所回调，天诚公司的所有现金，趁低吸纳，吃足低价筹码； 5天后大盘会进入4天的弱势反弹，红箭集团由于已成市场明星股，可能表现会比较好。特别是3月8日，沪指将出现24点幅度接近2%的中阳，红箭集团非常有可能涨停；3月9日，股指收出阴十字星，所有人会认为这是上升中继，但实际上股指狂泻到998点的灾难，就在这一天发生了。 判断吊死鬼已经非常看好大盘走牛，在3月9日前，极可能满仓红箭集团。 而赵天诚将会在3月9日前，将移动硬盘中的绝密消息，透露给几家大的庄家，逼迫庄家提前撤退，至少不敢逆势拉升。 红箭集团走势逆转之后，天诚公司的一亿余元筹码，将麻雀出击的形式，在每个市场犹豫的节点，以最凶狠的砸盘形式，造成大庄家不计成本出逃的迹象，摧毁所有中小机构信心，让他们汇合到空方大军中来。然后在股价下跌的每一个关键点上，天诚公司都将不惜亏损，摧毁多方信心。 阿基米德曾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球。麻雀战术，就是这样一个以小搏大的支点。 赵天诚这边会议安排结束，泉晟公司的会议也结束了。吊死鬼朝猥琐男“黑暗之手”招招手，两人走进了副总经理办公室。 吊死鬼将一叠泉晟公司的资料拿出来，小心谨慎地问：“银行哪边都问过了？” “黑暗之手”拼命点着头：“老大，可以放心，总共贷给我们两个亿。” “嘎嘎。”吊死鬼笑得很开心，将资料迅速塞到猥琐男手中：“偷梁换柱，到时白赚几个亿。哈哈，老天想不叫我发财都难哪。快去办理，要求明天资金到账。” 2月25日上午9时25分，两市股指以高开结束了集合竞价，红箭集团高开3%，在军工股中位列第一，开盘价为23。5元。几乎所有分析师，都把军工股视作下一轮行情的领头羊，红箭集团当之无愧地成为了领军人物。 由于红箭集团之前已经有一个跳空缺口，吊死鬼判断今天早盘它将补上第二个缺口后，再度发动行情。他打电话给交易员，要求在23元以上补仓。 电话响了，肖峰从京城打来的。 “小刁，泉晟公司证券市值目前有多少？” “肖董，目前总共有11亿多元，经过我团队连日研究，我们捕捉到了可能成为市场领头羊的红箭集团，根据测算，下一轮行情它能涨到30元左右，到时市值能达到十五六亿。” “唔，做得好。”肖峰的话听起来像是大大地松了口气，他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小刁，最近朋山贵水公司的各项业务进入了关键时期，新能源产业再过一两个月就能彻底完成它的使命，我们的业务就将转向能源——从能源中获取无比巨大的利益。只是，目前集团公司的资金链出现了问题，国内贷款非常难啊。” 吊死鬼听出了肖峰的话外音，“肖董的意思，是不是想要我补充一些流动资金？” 肖峰切入正题：“没错，如果你一个月内能将市值做到15亿，就抽10亿元资金到总部。方莺那儿我刚才也问了，她有10亿流动资金，上午就能转过来。你那边，有把握吗？” “肖董放心，我保证在一个月内，把10亿元转过来。”吊死鬼信心爆棚。 肖峰满意在哼了声，接着叮嘱一句：“这事出不得差错，生意一环扣一环，哪个环节断了都有可能影响全局。你在证券市场上要看仔细，如果把握不大，先落袋为安，让总部度过难关是第一要务。” 第152章 迎头痛击（3） 吊死鬼信心爆棚地请肖董放心。 肖峰露出了笑容，吊死鬼跟了他将近两年，办事总体上还是牢靠的，他也有意培养：“小刁哪，八台河那边正在收尾，再几个月，方莺的使命就将完成了，我准备把她解聘，由你接手泉晟公司总经理，全力在证券市场上操作，到时我再给你注资，形成一个中型私募的规模，配合朋山贵山集团的实业，在股市上浩掠一番。” 吊死鬼笑逐颜开，连声答应。 最后，肖峰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赵天诚现在在干什么？” 吊死鬼得意地笑了：“肖董放心，他现在比农民工还惨，在研制触摸屏手机。上次据说还整掉了个街道科长，市场前景比较好。不过我打算做完这笔业务，转头就把他的厂给收购喽。” 结束通话，肖峰内心其实还是忧心忡忡。他没有告诉吊死鬼，集团公司流动资金紧张不假，但造成紧张的关键原因，却不是他刚才所说的，而是他个人造成的。 猎杀神龙集团前，肖峰手握超过200亿元的资产，其中流动资金就超过了80亿元。经过系列运作，资金增值速度很快，流动资金也达到了150亿元的规模。 然而，70亿元的赢利资金，肖峰并没有完全入账，只是把它挂在了浮盈上。这些资金，实际上全部被他悄悄地转出了。 高达70亿元的巨资，肖峰把它转向了哪里呢？ 他，要完成一次绝杀计划…… 放下电话，吊死鬼立即拨通了京城几家私募经理的手机，确定这些对嗅觉最敏感的群体，一致看好后市走势。 此时股市已经开始交易，正如吊死鬼所料，红箭集团高开后并未急于上攻，而是迅速下滑，将跳空缺口补上，成交量却显示出萎缩状态。 这非常符合缩量调整的理论。 猥琐男“黑暗之心”跑了进来：“老大，贷款办妥了，花了两万多元，银行给急事急办。两亿元资金，我从公司账户全部转到了你的私人账户。” 吊死鬼非常满意，拍拍猥琐男的肩：“你亲自来操盘我的账户，红箭集团在22。5元一线，你先建半仓，以后越跌越买，直至满仓为止。” 这两亿元贷款，是吊死鬼准备为自己发财的，所以泉晟公司的补仓位是跌破23元，他给自己留足了后路，在22。5元一带建仓。 随着红箭集团在22。8元一带上下波动，泉晟公司不断加仓。当天收盘，红箭集团微跌1%多，股价也重新站到了23元上面。而当天大盘冲高回落，收出了一根带上下影线的小阴线。 沪指长阳之后收小阴线，为经典的攻击线形。对于第二天甚至第三天走势，吊死鬼判断都有继续调整的可能，但调整绝对不能多于四天，也就是说，如果四天后股指继续下探，吊死鬼就要重新评估趋势，甚至做好减仓准备。 其后两天，两市继续微幅调整，红箭集团股价却依旧坚挺，成交量在温和放大，股价在22。5元一线做出了一个漂亮的小V字底。 3月2日3时收盘，吊死鬼盯着公司账户陷入了长久思考。 走势已经进入关键期了，明天如果大盘不能收阳并上攻，微幅调整走势极有可能演化为深幅调整。如果市场走势跟自己判断得相反，那么明天就得减仓操作，保存有生力量。 他私人账户里的两亿元，目前半仓操作，持有红箭集团1亿元，总计450万股。 目前，泉晟公司总持仓约7亿元，除1亿为其他股票外，全部持有红箭集团约2600万股。尚有3亿元流动资金，吊死鬼迟迟下不了决心，到底是该补仓呢还是减仓？红箭集团不是要当领头羊吗，又为什么迟迟不启动呢？真是急死人！ 吊死鬼急，赵天诚比他还要急。下午4点多，这几天被派到闵航区证券公司“上班”的傅聪赶来，汇报了泉晟公司的持仓情况。赵天诚皱着眉同样陷入了沉思，他没想到，昔日缺心眼的吊死鬼，如今竟然变得这么谨慎了。 赵天诚着急的，是吊死鬼为什么还不满仓？哪怕五分之四的重仓也好。 吊死鬼不满仓，就有生机，麻雀战术就很难成功。 目前，天诚公司的十个账户，已经满仓红箭集团，平均持仓成本22。6元，平均每个账户持有44万股，折成手数为4400手。这些筹码不可能是摧毁性的导弹，却可以当成小规模杀伤性武器——手榴弹。 两人一遍遍计算着计划的每个环节，汪婷快步跑了进来。 “诚哥，嫣儿刚刚给我打来了电话。” 赵天诚抬起头，嫣儿在这节骨眼上，打电话来干什么？ 汪婷坏坏地盯着他，裂嘴一笑：“她父亲给我们公司转来了5亿元现金。” “什么？”赵天诚和傅聪同时站了起来。陈德力的神龙集团，目前刚刚有所起色，但神秘金融巨鳄索里斯基金，时时刻刻防备着神龙集团东山再起，再度进军中国市场，因此神龙集团的每笔大额转账，几乎都处于神秘势力的秘密监控中。陈德力怎么会不想到这点呢？ 汪婷笑着说：“你们放心，资金是通过秘密渠道转来的。嫣儿的父亲在奥门、美国的赌城等都有业务伙伴，他派心腹假装以赌输的形式，让赌城将几千万几千万的资金，通过贸易转账转到香港等地，再通过地下钱庄进来的。国外化整为零，到国内再化零为整，很难被追查的。” 赵天诚和傅聪相视而笑，有了这5亿元，实力成倍增加。目前他们的总资金为1。37亿，加上5亿，达到了6。37亿元。麻雀，突然长大了。 “明天汪婷你亲自来操盘，5亿元资金在开盘后的半个小时内，以上千手的形式，毫不间断地全力扫货红箭集团，一定要给吊死鬼以大庄进场的假象。哼，我就不信吊死鬼这么沉得住气！” 5亿元，按照23元成本价，合计能买2100多万股，折合为21万手。半个小时内扫荡式进货，盘面怎么不会成为红色江山？ 红箭集团的总股本为15亿股，2100多万股不到总股本的2%，会引起市场惊讶，但不到5%的举牌线。 吊死鬼，会如何判断形势？ 第153章 迎头痛击（4） 3月3日，两市进入回调最后一天，接下来就将有5天反弹。胜负，系于这几天。 当天，两市继续以微幅下跌开盘，跌势明显比前几天大，量能却进一步萎缩。吊死鬼明白，今天的走势将决定后市。他通知几个操盘手，手机务必保持畅通，随时等他指令。 几个庄家联手做市时，交易时间操盘手是不能对外联系的，不光手机，连QQ、邮件也不能收发，以防商业机密被对手窃取或外泄。但吊死鬼的公司账户则不同，虽然他的资金量，已能和一个小型私募基金相媲美，但他并不是坐庄，而且是速战速决。 集合竞价开出，红箭集团以深跌2%多开盘，单笔抛盘却仅有几千手，再度逼近22。5元一线。 吊死鬼按兵不动，紧张地观察着盘面情况。 9点30分两市正式交易，几十手、几百手的买卖盘过后，红箭集团盘面突然出现一笔4000多手的买单，迅速吃掉散户抛盘，将股价径直拉到了22。8元。 随即，盘面买单汹涌而止，几千手以上的买单，似乎不惜一切代价在扫货。红箭集团一改往日颓势，从跌2%起，短短5分钟便收复失地，并摧枯拉朽般将股价拉到23。2元一线，开始横盘盘整，消化上方获利筹码。 军工股在红箭集团带领下，立即由绿翻红，进入集体上涨走势。两市大盘，在军工股的带领下，低开后迅速走高，股指翻红，成交量明显开始放大。 吊死鬼笑了，灿烂地笑了。盘面出现如此明显的上攻信号，还等什么呢？ 拿起电话，先命令猥琐男满仓操作，随后又命令手下，无须留足流动资金，在红箭集团23。2元横盘价附近，能买多少买多少。 横盘十余分钟后，泉晟公司如愿重仓。 吊死鬼得意洋洋地来到了证券交易室，对三个手下断言：“不出半小时，红箭集团必定进入主升浪，今天涨幅不会低于3%，转强痕迹极为明显。” 话音未落，盘面突然出现单笔达六千手的买单，红箭如同一支利箭，猛地脱离横盘区域，以一柱擎天之势向上猛攻。倾刻间，三千手、五千手的巨量买单，像是比赛似地汹涌而来。在散户和中小机构的合力推动下，红箭股份节节走前，至上午收市，以大涨6%报收于24。2元。 上午的大盘，也表现出了强劲之势，沪指单针探底后，在K线上留下了长长一根下影线，以红盘小阳线报收。 赵天诚的5亿元资金，仅剩数千万元。他一直以观察着盘面动向，发觉除了中小机构和散户，真正的庄家并没有大规模动手。 他们，也在观望。中午的分析会后，将会决定下午的操作情况。 然而，他的心里毕竟有些担忧，因为艾丽丝研究的盘面语言，始终没有出现。他在等待，焦急地等待以“1986”“823”为开头的一系列盘面语言。 事实上，以信普集团为首的几个庄家，已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在红箭集团上的总仓位，已经达到了30%左右。正在寻找市场转好的迹象，猛拉股价。目前红箭集团的股价，处于全部均线之上，正逐渐成攻击走势，已然脱离了他们22元一带的成本价，拉升将会非常轻松。 但上午的盘面情况表明，有莫名的大机构，正在不惜一切代价扫货，两个小时内竟然买了总股本1。5%左右的股票。这不能不引起庄家警觉。 与国内几家著名短线大庄联系后，发现没人会在红箭集团上坐庄。那么这个神秘买家是谁呢？如此急迫扫货的目的又何在？难道，神秘买家手握他们不知道的内幕消息？ 信普集团等庄家，不清楚神秘买家的实力到底如何，但他们知道，红箭集团的流通股本为13亿股，他们手中握有30%不到4亿股。如果市场筹码过于集中在几家投机客手里，意味着庄与庄之家会相互厮杀，极不利于散户和中小机构接盘。 必须采取行动。 跟赵天诚和庄家的焦虑不同，吊死鬼中午在操作室，和几个年轻员工打情骂俏，上午他的预言相当准确，被交易员奉为神灵。此刻逼近下午交易时间，吊死鬼大胆预言：“今天不排除涨停的可能，但最低限度，红箭将以涨4个点以上报收。明天会继续上攻。” 一时正。 赵天诚并没有急于把剩余的子弹打出去，而是静静地观察着盘面。 连续几百手、几十手的买盘过后，他期待以久的信号终于出现了。在不引人注目的买四位置，出现了笔1986手的买盘，仅过一两秒，迅速被其他增加的买单改了数据。 与1986手买盘同时出现的，是连续两笔823手买单即时交易成功。 艾丽丝火急火燎地打来电话：“诚哥，信号出现，后续几个盘面语言，跟1986的信号高度吻合，庄家按捺不住了。” 一万手！ 大庄终于决定，不再保持沉默，趁着大盘向好的机会，将股价迅速拉升到高位，然后决定下一步走势。 超级大单如潮涌来，打得空方鬼哭狼嚎，至下午1时45分，红箭集团被牢牢在封在了涨停板，封单为4万余手，大有横刀立马、谁与争锋的霸气感。 全体都轻松了。 吊死鬼笑了，无比灿烂地笑了，一个交易日，他就将市值做到了10%，当然，这还不是最高兴的。最高兴的是，他的私人账户，也出现了10%的浮盈，刨去手续费，他个人一天就赚了接近两千万元。哈哈，能不乐吗？而且红箭集团的领头羊地位已经确立。 赵天诚也轻松了，傅聪来报，泉晟公司的仓位超出了九成。 天诚公司的十只小麻雀，静静地趴在窝里，却有一种虎视环宇的霸气感，它的体形也增加了10%多。别说麻雀小，小有小的用处。不过现在还不到放飞的时候，不见到兔子，赵天诚断然不会放飞小麻雀。 他在电脑前整理着一些资料，凝视着汪婷搜集来的包括信普集团董事长在内的几个高管邮箱和手机电话，对资料上的语言字斟句酌。 这封邮件，发出，就是一把捅向泉晟公司的利刃。 肖峰又打来了电话，对吊死鬼精准的分析和操作，大大表扬了一翻，同时提醒他不要过于贪心，首先要确保集团总部的流动资金，在合适的时候，落袋为安。 肖峰的电话，使吊死鬼又想到了赵天诚。这几天光顾忙，好像觉得盯梢的这几个打手很久没打来电话了。算算时间，呀，足足有半个月之多了，怎么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呢？ 现在，红箭集团将会进入快速拉升期，估计向上走势得有半个月，然后才会在高位横盘。吊死鬼判断，红箭集团十天内的股价，将至少再有20%升幅，也就是28元一带。到时先退出大半仓位观望一下，同时把十亿元资金转给肖峰。 这几天，正是悠闲地看着红箭狂涨的休闲时分。他把猥琐男叫进了办公室。 “盯梢的人十多天没来电话了，你明天去一趟，看看这帮杂种在偷什么懒，同时摸摸赵天诚那边情况。” 第154章 迎头痛击（5） 这是2005年3月9日的早晨，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世界还是以它一惯的忙碌，开始了新的一天。 嫣儿提前结束了在夏威夷的休假，和父母返回新加坡。 迈过高高的台阶，走入新加坡国立大学课堂时，嫣儿习惯性地回头凝望了眼北方，那里，赵天诚率领着他的战友，正在浴血奋战。 父亲已经答应，参加完研究生学期考试后，她将飞往中国，看看那些昔日的同学、同事，顺便带去他们曾经的老板——陈德力董事长的真切问候。 时间，将在六七月份。 担心地叹了口气，她缓步走进了教室，希望赵天诚能够度过这次艰难岁月。 也许是心灵感应，赵天诚在他的办公室，环顾着原陈氏投资公司的这幢小楼，最后将视线落到了日历上。 粗大的9日日期，被他划着浓重的黑圈。他走过去，拿起支红笔，在圈内用力打下了个血红的叉。 “嫣儿，我们战斗吧！为了我自己的深仇血恨，为了你和父亲曾经辉煌的基业，为了昔日同事的未来！” 拇指狠狠地刮了记鼻尖，他拨通了电话。 “你好，信普集团董事长吗，呵呵，你不用打听我是谁，请你打开私人信箱，里面有一封邮件，详细说明了我的目的。请记住，你们的操作时间只有一个上午，下午开盘后，这封邮件将会传遍整个市场。” 信普集团董事长在电话那头愣了神。 赵天诚笑笑：“另外告诉你个绝密的消息吧，你们对市场趋势的判断全部是错的。今天起，两市将进入一段惨烈的暴跌，沪指将从1300点附近，两三个月内跌到998点，个股跌幅空前惨烈，不少以腰斩的形式出现。你们重仓持有的红箭集团，长期在20元以上横盘，已是两市少见的高价股。我请问，你们抗得住大趋势吗？” 目前的红箭集团股价，经过这几天反复拉升、盘整消化后，在25元一线来回争夺。 25元，就是两年前ST银鹰重组后开盘的价位，这价位以上，云集了大量套牢盘。红箭集团的二股东，其增发股的持股总成本就是在这以上。信普集团几度欲快速脱离这个区域，无奈两年来的套牢盘，解套心情是如此迫切，一旦股份拉升至25元以上，解套抛总是猛烈而来。 而两市大盘，这几天只是小幅反弹，并未出现气势如虹的涨势。 信普集团董事长将信将疑地点开了信箱。 赵天诚在邮件中，详细描述了当初的ST银鹰，如何与庄家相勾结，用偷梁换柱、做虚账的形式，绕过一系列监管之后，摆平证jian会关键人员，假重组成功后摇身一变成了军工企业。 这些内容，都密封在赵天诚的移动硬盘中。在学校炒股大赛上，顾同彬用他出神入化的黑客技术，将ST银鹰董事长电脑中核心机密尽数窃来，如今它却成为了一枚重磅炸弹。 此消息一出，必将引发市场哗然，监管机构也会迅速介入调查，红箭集团很可能会再度停牌。那么停牌后的走势呢？随着大盘暴跌、红箭骗局暴光，会有几个跌停板等着你？ 几个跌停板，赵天诚也不确定，他只是默默地作着他的复仇计划。 一个合适的人选，已经由汪婷物色到了。旧浪网CEO大兔子，也已经联系好了，定于下午12时30分，向市场报一个份量十足的猛料；在报料的同时，这份资料将传送到证jian会核心部门。当然，这些都不会由天诚公司出面。 吊死鬼，怎么也无法相信，一根绞索正由天上缓缓下落，目标就是他的脖子。 股市刚刚开盘，电话响了，猥琐男一早就领命前往浦冬新区，质问盯梢者为何不报告情况，同时打探赵天诚到底在干什么。走到盯梢者居住处，他大惊失色，立刻飞跑到原陈氏投资公司小楼，眼前一幕几乎让他瘫倒在地，紧急拨通了吊死鬼电话。 “老大，情况非常不妙。你派出的几个盯梢者，住的地方全被浦冬新区的白虎帮占领了。赵天诚的公司，院里停着一辆奔驰，两辆奥迪，而且公司面貌焕然一新，人群进进出出非常忙碌，不像做小生意的样子啊。” “什么？”吊死鬼瞪圆了眼睛，被自己捏死的赵天诚，借什么尸还什么魂？ 然而，现在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了，因为股市开盘后，沪深两市迅速探底，形势有些不太乐观。 伴随着股指滑落，红箭集团的调整来得更为激烈。平盘开盘后，抛盘居然大量涌出，而且全是上千手的大单，显示有庄家出逃迹象。 昨天下午，赵天诚的5亿元筹码，完成市场打压任务后，立即反手做多，它的任务，是彻底动摇市场信心。至尾盘时，汪婷亲自操作，两个小时内以单笔不高于一千手的速率，缓慢买进，没让市场发现有大单扫货迹象。 总计2100万手抛单啊，一旦集中抛售，哪个中小机构有胆量逆势抗衡。 10日上午，红箭集团股价节节滑落，很快跌到了4%左右。赵天诚停止做空，静观市场反应。 吊死鬼如果清醒，今天上午是唯一逃命的机会。但赵天诚亮吊死鬼也不会出逃，因为，他了解此人个性，过于嚣张、过于偏执的人，是不会相信市场给出的微妙信号的。 吊死鬼确实没动，他在京城私募基金受训时，曾学到一个短线操作秘诀：大庄家进驻，没有50%以上的利润是不会收手的，因为庄家拉升、打压的成本，也要占总利润的20%左右。前几天，大庄进入的痕迹非常明显，目前股份刚涨了12%多，庄家的操盘成本都还不够。 市场，却在乌云压顶。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信普集团的庄家，也在密切关注着市场动向。董事长看完邮件，作为一个资深的市场人士，他明白这份邮件是真的。他立即派出两路人马，第一路，和证j会核心机构保持密切联系，如有监管机构介入信号，第一时间通知他；第二路，和全国大机构取得联系，询问他们对盘面的看法。 3月10日上午，沪市以跌10点收盘，红箭集团在场外资金推动下，以微跌1%多收盘。 下午12点30分，著名门户网站旧浪网首页，突然出现一条新闻“神秘人士曝料：明星股红箭集团重组有猫腻”。 第155章 哭你的吧 信普集团董事长派出的心腹，也传回了紧急情报：证jian会同时收到了这份资料，初步会诊后发现事实极为清楚，正在研究制订介入方案。 1时开盘，散户在这条爆料朦胧利空消息下，纷纷出逃，中小机构的筹码也开始松动。 但更多的筹码，则继续观望着。 信普集团庄家在得到绝密情报后，立即将抛盘控制在千手以下，悄悄地开始出货，同时在市场上散发各种利好消息，以分析师名义对爆料内容进行反驳，以利于自己清盘。 大盘不温不火，始终在跌10点附近徘徊，最早清醒并离场的人，幸运地躲过了暴跌，但幸运者毕竟是少数。 大量场内资金还在观望，打听着各种消息。 红箭集团也不例外，多空双方僵持着达到了短暂平衡，在红盘绿盘间反复晃荡，令人极度揪心。 赵天诚走到证券部，面带微笑，“小麻雀们，该飞喽，一号先来！” 一号交易员领命输入抛单：4400手，确定。 卖三位置，突然出现一笔4400手的大单。正在观望的各路中小机构心头一震。 “二号，小麻雀起飞！”赵天诚下令 在前一笔卖单被缓慢吃光后，还在卖一位置，又是4400手抛单。 “三号起飞”“四号起飞”…… 随着一声声指令，单笔全部为4400手的抛单，整整齐齐地连续挂在卖三位置。之所以选择卖三，因为这个卖盘上的卖单，相对较少，利于停留的时间长一点。 市场糊涂了，纷纷在判断着主力动向，为什么在卖三位置，连续十次挂上4400手的抛单？ 吊死鬼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似乎是个不详的信号，但是难道苦心经营这么久，就这样惨淡收场？ 正迟疑间，方莺满面怒容地冲了进来，“啪”地猛拍办公桌：“刁副总，你的手下竟然敢半夜进入我的办公室，窃取公司印章，伪造我的签名，向银行以抵押的方式贷款了两个亿？” 吊死鬼没理她，肖峰已经给他吃了定心丸，不过一两个月功夫，这娘们就得滚他娘的蛋。 方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在夜总会坐过台，在笼子里当过金丝雀，又在八台河当过秘书长，官场商场的把戏，有什么能瞒得过她？她来到泉晟公司上班后不久，就悄悄地在办公室安装了针孔监视器。 前几天，猥琐男摸进她办公室的一幕，完整地呈现在监视器中。 “刁斯槐，这两亿元你有什么用途？现在款项去向了何处？我身为公司总经理，有权对你查问。”方莺语音严厉。 吊死鬼心里正烦着呢，咆哮出口：“滚！你他娘的一个坐台小姐，别以为当了秘书长、总经理就可以在老子眼前得瑟，告诉你，两个月后，你会被老子一脚踢出去。再罗里罗索，老子一拳送你上西天。” 吊死鬼的恶吼，没有消除他心头的烦躁，相反，他更焦虑了。 红箭集团在连续4400手大单压力下，原先左右摇摆的筹码终于无法再保持镇定，刹那间，各路诸侯夺路而逃。赵天诚的5亿元筹码，趁机落井下石，不仅清仓，还将股价打落到了跌8%多。吊死鬼在作着最后犹豫，这究竟是拉升前的最后一次深幅回调，还是真正的灾难开始呢？ 眼望着多日战绩全部泡汤，吊死鬼极其痛苦，他不知道该怎么操作。 然而即使他再一次作出正确的判断，市场也不会给他以机会了，因为两条消息迅速在市场散布开来。 第一，红箭集团二股东、原ST银鹰董事长下午卷款潜逃，这等于变相承认当初的虚假重组成立； 第二，证jian会核心部门会议已经结束，监管部门决定介入此事。 抛盘狂泻而下，仅仅几分钟功夫，就将红箭集团钉在了10%跌停板上，封单令人无法相信。 吊死鬼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调整，调整没这么凶，这是灾难，彻底的灾难。 他紧急召集人员开会，命令明天开盘不惜代价，将红箭集团清仓出局。 明天，市场会给他机会吗？ 市场，再也没有好生之德了。 第二天从集合竞价开始，红箭集团就被牢牢钉死在跌停板上，想抛，也没办法抛。 连续四个交易日，红箭集团全部以一字跌停的形式，股份疯狂地被打到了16。4元，从25元高位算，跌去了35%。吊死鬼的10亿元，四天时间缩水至6。5亿，私人账户中的2亿元，只剩1。3亿。 真是欲哭无泪。 如果只是哭，那倒还好，怕只怕连哭的机会都没有了。 第四天晚间，上证所公布一则停牌消息，证券监管机构入驻红箭集团，对涉嫌虚假重组事宜进行调查。红箭集团从次日起停牌。 谁都知道，一旦骗局查实，资产为负值的红箭集团，股价能维持在几元钱。复牌后，它的跌停板又会有几个。 吊死鬼经历过市场磨砺，也懂这个，他在恐惧与侥幸心理中，度过了漫长的十天时间。 此役，赵天诚低吸高抛，操作堪称完美。然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由于以做空为主，账户也出现了小幅亏损。但盈亏相抵，总计亏损金额在三四千万元。以6亿元的总本金计算，亏损仅为6%左右。前期从房产板块上赚的三四千万元，刚好抵冲目前亏损，自己从触摸屏上赚的一亿本金，现在依旧是一亿左右。这算是以小博大、保全实力的经典案例了。 调查结果在十天后公布，神秘爆料人的材料完全属实，ST银鹰虚假重组事宜，证据确凿，其目的是想骗取军工企业大股东的整体上市。目前业绩经核实，为每股－0。2元。 此后7个交易日，红箭集团以一字跌停报收，等跌停板第一次打开时，其股价已不足9元，与25元时的高位相比，整整跌去了16元，跌幅高达64%。 吊死鬼欠下了巨额债务。泉晟公司的十亿元，只剩下3。6亿元；私人账户中的2亿元，只有7200万元。 这一仗，可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半年前，在肖峰的幕后指挥下，吊死鬼和黑暗之手奔走于下海市各银行，成功以夸大的所谓内幕消息，在神龙集团艰难挣扎的路上埋下路钉。 半年后，他终于倒在货真价实的泥坑里。除了自作自受，还能怎么形容？ 第156章 肖峰出山 7天前，也就是证交所对红箭集团实施强行停牌公告之日，吊死鬼号啕大哭着，拨通了肖峰的电话，肖峰静静地听完，没有说一句话。 放下电话，铁青着脸的肖峰立即指示他的团队，对这次事件进行全面评估。团队的效率很高，当晚就给出了集体意见：没六七个跌停板，此事没完。因为从盘面上分析，大庄家事先得知了消息，在停牌前已大举出逃。 肖峰的消息是灵通的，他很快通过绝密渠道，得知操盘的庄家是信普集团。心犹不甘的肖峰，随即搜查到一个和信普集团董事长私交甚密的朋友。这位朋友致电董事长，询问他们是不是已清仓出局。 董事长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兄弟，你是道上的，应该懂规矩。”言外之意很明示，规矩就是这种事也能说吗？难道你想授人以柄，要知道在证券市场，做庄炒作可是违法的事。 不过董事长看在朋友面上，还是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兄弟，你知道我们公司是什么时候成立的。” 一句点醒梦中人，肖峰立即通过内部关系，从证券公司数据库，将最后一天红箭集团的交易细单全部复原。当几个反复出现的盘面语言放到眼前，肖峰整个人瘫倒在地。 再明显不过了，信普集团成立于1986年8月23日，1986手连着823手，相隔出现几次，就是拉升的信号。而停牌前一日，盘面上反复出现的，是328手连着6891手——信普集团成立日，倒过来就是出货信号。 但是，吊死鬼不会善罢甘休，在受到肖峰一顿痛骂后，肖峰挤牛奶般筹集了6亿元资金，重新将泉晟公司的账户资金增加到10亿元，然后亲自在京城坐镇，指导吊死鬼进行证券方面业务，试图以最短时间将损失弥补回来。 肖峰此度出山，自然不会笨得与市场对抗，从股市实盘交易中获利。 他在华尔街得到过深造，知道不能与趋势相左。从指数从1300点飞泻而下的情况来看，这是一波中级调整。京城私募基金动用一切关系进行研究后，发现最悲观的看法，是沪指要跌到700——800点一线。最后，他基本倾向于市场普遍流传的观点——中国股市，将在这波深探后，展开一****牛市。而下探的点位，肖峰将它锁定在沪指850点一线。 事后证明，肖峰的这个判断是准确的，因为沪指最后启稳于998点。 目前，朋山贵水能源、粮食双危机的计划，正进入最后阶段，群狼协同劫掠中国经济的计划将于半年后展开，如果没有充足的流动资金，他将无法分享这一盛宴——盛宴，是以他为核心成功的，怎么会在分享的时候少了自己呢？ 肖峰的劫掠中国经济计划，有两大计划，一是利用目前在全国布局的新能源实体企业，等国外油价开始猛涨、国内进口成本提高后，大举抬高新能源价格。这举不仅可以实现成倍利润，同时会造成能源下游企业成本飞涨，中国经济向万劫不复深渊滑去；二是他要好好利用中国股市，十亿二十亿的小打小闹，已经落不了他的法眼了，他要做大事。 由于此前转出了70亿元资金，朋山贵水公司的流动资金一下子捉襟见肘，肖峰决定利用资本市场，以最快速度赚大一笔钱。这就是他的大事。 这件大事，就从泉晟公司开始。 所以，吊死鬼狂亏之后，除了挨了肖峰痛骂之外，竟然没有得到其他处罚。这也是吊死鬼对肖峰还有利用价值的缘故。 而吊死鬼，则还有些东西瞒着肖峰。 猥琐男“黑暗之手”探听完消息后，吊死鬼也到天诚投资公司实地查看一番，发现公司的牌子，已经换成了“天诚投资集团公司”，拥有了近百号员工。这个情况，他没敢跟肖峰讲。 经过没日没夜的谋划，在肖峰亲自运作、并亲自前往多地调研后，一个完善的计划出台了。此战告成，不仅可迅速扭转之前亏损，而且有可能使公司资金翻几倍增加。 新的征程开始了，吊死鬼隐约感到，赵天诚正躲在暗处狙击着他，而他最终瞄准的，则是朋山贵水集团，甚至是东京——这仅仅是他心头令人恐怖的怀疑。 …… 在赵天诚与吊死鬼决战的整个3月，肖峰并没有闲着。他先是到全国各地，巡视了一番他的新能源企业布局，放心于生产经营正常后，立即飞到了黑龙省八台河市。 目前，朋山贵水的新能源王国数量，已经达到了30家，总资产超过300亿。如果合成一家，绝对是国内巨无霸的新能源龙头。经过肖峰的一系列运作，中国能源之路渐渐朝他、朝东京朋贵株式会社、乃至国际金融巨头预测的方向走去——生物质能源，正在成为中国能源替代计划中的核心。 一场针对中国能源市场的浩劫，已近在眼前。 但是，肖峰此前还不想惊动各方，因此，这30家能源企业都是保持着静默。人们所知道的，朋山贵水公司只有八台河市一家生物质企业，目前经营情况非常好，好得令中国官员手舞足蹈。 可怜的官员们，只看得懂肖峰提交的一份份资料上的数字，如果他们实地去调研一下，一定会发现一个巨大无比的问号：规模如此庞大的生物质，又是以玉米为核心的，中国的玉米产量哪里有这么高？ 肖峰就是以泉晟公司悄悄进口的国外玉米，伪装成国内本土玉米，从而使中国的玉米供、销情况没有大的波动。 跟在全国各地悄悄巡视不同，肖峰来到八台河市是高调的，不仅报纸、电视大大肆宣扬，而且他跟市委书记、市长会面时，大谈特谈如何把当地生物质企业做强做大的事。 他就是要给人们一种假象，八台河市生物质企业，是朋山贵水公司的核心业务。 谁又能想到，此时的肖峰和他背后的势力，正开始计划把生物质企业制造成一枚炸弹，朝着中国经济的心脏扔去呢？ 3月下旬，肖峰神不知鬼不觉飞到了下海市。 此时，国际油价再次突破历史高位，朝着80美元一带慢悠悠地奔去。 慢悠悠，是因为还不急，云集中国的各方邪恶势力还没有分完神龙集团的市场。而3年后，当国际油价达到147美元一桶时，糊涂的官员们才会从小糊涂仙、茅台酒中，或者从石榴裙下探出头，打量眼高高在上的油价，打量眼满目苍痍的中国经济，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 别以为他们在忧国忧民，他们的若有所思，是在计算移民到了国外的老婆孩子的生活费够不够用，自己还能从哪些地方搞些钱来。 国外势力劫掠中国经济，如果没有里应外合，如果没有走狗，他们能掰倒神龙集团？能成功布局？ 一则消息，或者已经引起了有良知者的关注，当年，一些石油生产大国的产量已经停滞不前，甚至出现退步。伊拉克、俄罗斯、委内瑞拉、尼日利亚2005年的石油产量可能要少于往年，欧洲与北美主要油田产量也出现下滑。 这是什么信号？ 供应减少，就意味着价格上涨。 第157章 情况很严重 肖峰来到下海市，不是来坐镇的，而是来布局的。 原神龙集团的市场，不到半年列强就可瓜分完毕，此时出手掠夺中国经济，需要可靠的打手。八台河以及全国各地的30家生物质新能源企业，是肖峰的得力打手，但他还需要一个能称霸江湖的顶级杀手。就像《射雕英雄传》里的欧阳锋那样，出招怪异、一招致敌。 也可以这么理解，肖峰来下海市，就是来练蛤蟆功的。 吊死鬼暗中贷款2亿元的事，他没敢跟肖峰讲。肖峰在方莺的总经理办公室坐稳后，方莺也没敢跟他讲。方莺毕竟是个外人，虽然戴着总经理皇冠，但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打工者。如果她能帮吊死鬼补上这个窟窿，今后的路可能还会更长点。 肖峰总共在下海市呆了一周时间，但没惊动任何一方势力，他深居简出，行事极度诡秘。这一周来，肖峰只去了一个地方——浦冬新区外高桥。但不是方莺的玉米仓库，玉米仓库他没有兴趣。 如果算算密度，那么肖峰一天至少去一趟外高桥，有时一天两趟。 其余时间，他都和吊死鬼关在办公室里，围着一大堆资料反复测算，计算器被按得山响的声音，连隔壁的方莺都听得清清楚楚。 方莺非常有种被孤立的感觉，同时也再次真切地体会到，自己的总经理不过是个傀儡罢了。而且，总经理的寿命，估计到点了。因为肖峰来到下海市后，对事关大局的玉米仓库不问不闻，甚至在方莺汇报货源、运输等情况时，肖峰也总是爱听不听，有时直接打断了她的讲话。 一切显示，玉米不再是肖峰考虑的重心。 第7天上午，吊死鬼办公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两人鼓捣完一切，笑眯眯地闲坐着。肖峰飞往京城的航班时间是10点，此刻离出发去机场，还有半个小时。 猥琐男“黑暗之心”不合时宜地进来了，冲到门口，高喊一句“出大事了”后，立即愣在了原地。事情过于紧急，他忘了肖董事长就在公司里。 自从猥琐男发现吊死鬼派出盯梢的人，被浦冬白虎帮全部软禁，而天诚投资公司已经完成更名、挂牌手续，以天诚集团名义对外时，吊死鬼内心感到了些些恐惧。 他跟赵天诚面对面交过手，深知此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然而却招招惊人，总是会在你想不到的时候、以你想不到的招式，直指你的咽喉。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在股市中赵天诚就像市场中无形的第三只手，轻易就将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但天诚集团挂牌，还是让他嗅出了异常。 猥琐男这几天就天天盯着赵天诚。 当赵天诚去了趟闵行区电子公司后，猥琐男立即来到了街道，想从他们以前的老关系、游光勇游科长那儿，打听电子公司的情况，然而他发现，游科长被刑事拘留了，案情虽然还没公开，但猥琐男也依稀把这事和赵天诚联系在了一起。 他立即就地摸起了电子公司的情况，结果令人无比震惊。 现在，他就是在无比震惊中，跑进了吊死鬼办公室，忘了这事应该在秘密中进行。 “出什么大事了？”肖峰眯眯笑着问，此刻他的蛤蟆功，自我感觉练到了一定境界，内心很轻松，没有出现血脉倒流的情况。 吊死鬼恼怒地瞪了猥琐男一眼，心里叫苦不迭，可事到如今，也只好挥挥手：“董事长面前，你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猥琐男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想掩盖也无从入手，只好老老实实把自己打听到的和盘托出：“董事长，刁副，赵天诚成立了天诚集团公司，他入股的闵航区电子公司，现在规模已经很大了。” 吊死鬼一头站了起来，肖峰却默坐着。 吊死鬼有些语无伦次：“集团？集团公司不是注册资本要5000万以上吗？还需要有子公司，他，他赵天诚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 猥琐男缩着肩，不敢接口。 肖峰一拍桌子，大喝一声：“说！” 猥琐男猛然一惊，惹肖峰动怒是什么结果，他全知道，是要死人的！他颤抖着声音：“董事长，我刚刚打听清楚，确实是天诚投资集团公司，实体和资本市场同时运作。他的触屏手机，现在生意好得不得了，进进出出全是集装箱。我听周边工厂老板说，客商到电子公司来订合同，全是先交一半货款，怕货被别人抢没了。” “你确定这情况没错？”肖峰问。 “董事长，确定没错。我还打听到，国外一些著名的手机巨头，像猫偷罗拉、诺基亚什么的代表，正在紧张地跟电子公司接触，说可以以现总资产十倍溢价收购电子公司。” 肖峰向吊死鬼投去冷冷一瞥：“刁斯槐，这情况怎么没掌握？” 吊死鬼冷汗瀑布般而下：“肖……肖董，这些天，光顾做股票，把赵……赵天诚给……给忘了。” “啪”！一个大耳光子直接扇到了他脸上：“妈了个巴子，盯个人也盯不住，饭桶一个！” 肖峰转身揪住猥琐男衣领：“你说电子公司现在规模很大，到底有多大？几千万还是几个亿、几十亿？赵天诚在电子公司占有多少股份？” 猥琐男瑟瑟发抖：“董事长，这真不知道，几千万不可能，肯定上亿了，集装箱都排到厂门外了。至于有几个亿还是几十亿，小的现在真没办法打听到。” 肖峰松开手，猥琐男“咕咚”瘫倒在地。他冷冷地走到吊死鬼面前：“姓刁的你给我听清了，我们的计划不容有失，这回如果再失败，我饶不了你！” 吊死鬼双手紧贴裤角，冷汗哗哗直流，毕恭毕敬地颤抖着点头。 “至于赵天诚，这个人如果你不能困死他，将可能是很可怕的对手。以前，我也以为他不过是个小角色。但是，东京朋贵株式会社田中董事长，亲自派最顶尖的操盘手试过他实力，反馈的信息表明，赵天诚的资本市场运作能力极其出色。这说明，赵天诚很有经营头脑，不管是资本市场，还是实体经营，我们绝不能让他强大起来。” 导致红箭集团股价崩溃的神秘爆料人，顿时清晰地呈现在肖峰脑海中。他知道世界上一报还一报，半年前，他用窃取的神龙集团机密报告，彻底击溃了这个巨无霸，如今难道赵天诚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拨通赵天诚电话，肖峰语气冰冷：“赵天诚，红箭集团的内幕消息，是不是你派人干的？” 赵天诚在电话那头，倒是像久别重逢似地热情：“唷唷唷，肖董事长亲自我俺打电话，哈哈，居然是问这么个无厘头的问题，智商也不高么。肖峰，我赵天诚告诉你，神龙集团是怎么失去的，你今后将会以数倍的代价偿还！” “我倒要看看，你赵天诚有什么本事！”肖峰站着想了想，赵天诚能以这种态度反问，说明此事就是他干的，大学炒股大赛和八台河较量，宿怨涌上心头，盛怒之下，他突然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赵天诚，我实话对你说了吧，你不过是我手头一只小小的蚂蚁，我想什么时候捻死你都可以。现在，肖某在下一盘很大棋，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有本事，你就冲我这计划来！我先告诉你，这是鸡蛋碰石头的游戏！” 赵天诚不喜不怒：“肖峰，出招吧，就算你有欧阳锋的蛤蟆功，我赵天诚也决不皱眉。” “不错，老子练的就是蛤蟆功。此次出手，肖某一共动用了100多亿元资金，下海市和东南亚，我有一个重要项目，时间只需三个月。三个月后，如果你不能阻止我的计划，那么我将在中国市场全面出手，顺便灭了你的天诚公司。” 赵天诚笑笑：“呵呵，肖董事长，好像很怕人的样子哦，方便告诉我是什么项目吗？” “NONONO，有本事，你自己打上门来。没本事，三个月后挨宰吧！” 恶狠狠地挂掉电话，肖峰凝神思考了会儿，作出了行动部署：“我们现在的所有精力，都集中于新的计划中。刁斯槐，你马上派人把赵天诚公司的真实情况搞清楚，晚上我在京城听你汇报，然后决定如何灭了赵天诚。” 肖峰乘坐的飞机飞向蓝天，赵天诚正在他的集团公司指挥若定。 不过这回不是在搞大策划，而是准备搬家。 短短一个月时间，天诚公司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变化，比猥琐男向肖峰汇报的，要严重十倍甚至百倍。 然而，肖峰自称动用了100多亿元资金，为时只有三个月，就将全面向中国经济下毒手。 这说明，利益集团瓜分神龙集团市场份额已经接近尾声，三个月后就会同时引爆能源危机和粮食危机。而肖峰敢于把机密情况透露，说明此事已十拿九稳。 三个月后，是5月底。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在下海市和东南亚，到底折腾什么呢？ 第158章 深情祝福 天诚集团搬家，始于3月9日。 赵天诚是在大半月前、也就是3月9日那天下午，当市场里传出原ST银鹰公司董事长卷款潜逃、证券监管机构介入调查的消息后，轻松地驾着他的奔驰车出外兜风去了。 这些天，还没好好放松过心情呢。作为一个在市场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久的高级投资顾问，如果还不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还只会眼巴巴地盯着盘面，希望市场印证自己的设想，那么这个顾问是不合格的。 驾着车，他来到了浦冬休闲公园，租了艘小船，一个人悠悠哉哉划到湖心，甩手扔掉两支桨，任船随风漂流，自己平躺在船上，思绪随波荡漾。 半年前，嫣儿曾坐在身边。现在，嫣儿远在天边。 但嫣儿从来没有离去，从来都依偎在他心里。 汪婷告诉他，嫣儿在新加坡结束春季考试后，要来下海市一趟，时间大约在七月份。现在，趁着空闲时分，他要好好想想，送份什么大礼给嫣儿？ 击败吊死鬼，只是损伤了泉晟公司元气，就像两人决斗，把他给打残了，但还死不了。 神龙集团之败，始于煤化工；煤化工之败，根系在于八台河；而泉晟公司，就是这一串邪恶环节中的关键之所在。没有泉晟公司，肖峰在八台河的所谓生物质项目，马上会将阴谋暴露在世人面前。 原因非常简单，生物质所用的原料玉米，肖峰都是利用泉晟公司，以国外玉米伪装成国内玉米，从而给人以生物质项目不会对粮食安全造成危机。切断这条供应链，真相马上大白于天下。 以前，自己实力不强，现在，歼灭了泉晟公司数亿元流动资金，等切斩断了泉晟公司的在膀右臂，是该考虑动手了。 剪除泉晟，就是他准备献给嫣儿的一份大礼。 剪除泉晟公司，远比在股市阻击吊死鬼复杂百倍，它不光光涉及资金问题，还涉及庞大的墨西哥玉米供应问题。换句话说，要让泉晟公司无玉米可收，就得切断墨西哥玉米的收购链，让它无玉米可收。 这项工程确实无比宏大，所以他需要好好想想。在美国华尔街工作了那么多年，有哪些关系可以借用。 现在，他还不知道肖峰会过，也不知道泉晟公司一项新的绝密计划，在肖峰到下海市的一周时间里，就将秘密启动。 他只是默默地估算了下目前和泉晟公司的实力对比情况。 几天前，他曾接到过闵航区电子公司老红的一个电话，让他尽快去公司一趟，有要事相商。这几天忙，抽不出空，他想等忙完再去。 但老红的电话，透露出了一些事，这些事，使他心里更有底了。 汪婷的办事能力真不错，成立集团的事项已被核准——咳，中国的事说难办也难办，说好办还真容易。汪婷顺带还看中了一幢大楼，就在天诚公司不远处，估价三千万元。 三千万元现在算什么？赵天诚眉头也没皱，就让汪婷马上联系，把它整体买下来。 目前，公司还是一亿元流动资金，嫣儿父亲偷偷转入的5亿元，他已经命令傅聪马上转出，嫣儿家的神龙集团，非常需要资金，这事不能拖。 他不知道，神龙集团正在迎来又一场危机。它，和肖峰的绝杀计划有关。 化旗银行的大伟前几天来电话，说贷款事马上可以办好，赵天诚叫大伟先停一下，一千万元的贷款，对他而言没有吸引力了，他要贷更多，但需要时间准备。 他给了汪婷四千万元预算，三千万元买下大楼后立即可以搬进办公，另一千万用于发放工资、增加设备、分阶段对大楼进行装修什么的，一边办公一边改造，金钱耗得起，时间耗不起。 公司的一亿元资金就这样还剩六千万元，泉晟公司就算折损了六亿元，其流动资金加存货加起来也有二十五六亿元，而存货是马上可以变现的。 难道力量对比还是三十甚至四十比一？ 哈哈，你错了。原因在老红的电话里。 心里谋划已定，翻身爬起，小船靠岸，疾步走出公园，驾着奔驰直驶外高桥。雷三的兄弟非常敬业，泉晟公司玉米仓库的每一辆车运输情况，都被仔细地记录下来。赵天诚相当感谢这些人，别以为人家是黑社会，只要给他合适的平台，工作绝对不比那些公务猿差。 掏出大叠软妹币，他谢过这帮小兄弟。开着奔驰疾驶回公司。 几天后。 当天的股市已经收盘了，毫无悬念可言。赵天诚不再理会股市，派一两个人盯盘以防万一，对其他人的工作立即作出了调整——全体争分夺秒研究美洲玉米供应情况。 此时的赵天诚，在这些原神龙集团员工眼中，犹如天神下凡。他们全是接受过严格而专业训练的业内老手，在市场中混了那么久，哪一个人见过如此精准而完美的操作？ 赵天诚刚一踏进证券部大门，全体员工恭恭敬敬地起立，“董事长好”的问候声，充满了兄弟姐妹的亲切，又满怀敬意。就连心直口快的艾丽丝，此刻也改了口，“赵董事长如何如何指挥作战”这几个字，成了嘴边频率最高的词。 个性孤僻的付雷，呆呆地站在桌前，眼神里充满了畏惧；而生性活泼的张学佑，则叽叽呱呱夸赞着董事长神勇威武之类的话。 赵天诚也确实对他的手下心怀感激，他们全是极为优秀的人才，能得到他们，对今后集团公司驰骋江湖，无疑如虎添翼。 布置完毕，他密令傅聪，派两个得力人手立即前往美洲，摸清墨西哥转基因公司的供货渠道。傅聪当天买好机票，命令两名心腹立即出发。这两人，是原陈氏投资公司证券部的，和傅聪极为要好，一个叫郭山，一个叫秦凡，毕业于同一所名牌财经大学。 转身走向自己办公室，感觉员工们的眼光有些怪异。 打开门，突然间吓住了。 办公桌上，铺天盖地堆着灿烂的杜鹃花，那些怒放的鲜红花朵，仿佛一团团燃烧的成功之火，将未来照得透亮。 但初春的下海市，哪来的杜鹃花？ 赵天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回头高喊：“汪婷，闹的是哪出戏？”汪婷是办公室主任，保管董事长办公室钥匙。 娇小玲珑的汪婷，学着嫣儿的样，两手背在身后，小猫般快速跑来，歪着头，嘻嘻笑着：“赵董事长，你精心策划的绝妙好戏，让全体同事深为折服。为了向你表达员工对你最大的敬佩之情，我们联系了还在博岙县的老同事，连夜空运了这些花。这是成功之花，是团结之花，也是最终必将胜利之花，请董事长收下吧！” 证券部门口一阵嘈杂，艾丽丝在前，付雷、张学佑在后，带着全体员工，人手一只千纸鹤，朝赵天诚涌来。 千纸鹤，象征着成功，象征着凌空飞翔。 两眼好像湿润了，尼玛，老子不哭！他悄悄背过身，阴谋诡计却早被汪婷识破，她伸出小手，一把将赵天诚掰了过来。哈，董事长两眼湿湿的。 赵天诚深深向他的员工们鞠了一躬：“兄弟姐妹们，我谢谢大家，也代嫣儿，代陈德力董事长感谢大家了！” 汪婷嘻嘻笑着，眼里也湿乎乎地，心里却坏坏地想：哈，嫣儿是你什么人，把她扯这么近？也不问问嫣儿答不答应！ 第159章 4亿 集团成立后，一批管理人员被率先招到了天诚公司，总经办、综合管理部、投资咨询部、业务管理部、综合服务部五个核心部门开始高效运作。几个子公司的业务以实体经营为主，除了贸易，更收购了一批原神龙集团旗下的企业，开始从事和能源有关的海内外制造业、股权运作等事务。 这部分资金，基本依靠银行贷款解决，因此天诚集团的流动资金没变，狙击泉晟公司成功后所剩下的六千万元。 这些钱，赵天诚全部放在证券部，低价持续吃进房地产股。这个部门被他委以重任，今后与强敌决战，必定以股市为核心，辅以实体企业的较量。 傅聪负责的总经办，来了个文秘，是傅聪一个同学的妹妹，长得极为水灵，毕业于下海市金融大学。之前在浦冬新区一个局办单位，但政府部门里没有金融专业的用武之地，收入也不高，她的哥哥托了傅聪关系，如愿来到了天诚投资集团公司试用，试用期为三个月。 她叫慕容馥。人极为机灵，加上长相甜美，嘴巴也甜，看到赵天诚，不停地叫着“董事长”，很讨人喜欢。 这天上午，老红的电话又来了。 “天诚，怎么这么久没跟我联系，上次不是说有事请你到公司来一趟吗？”老红的声音很急，这些天两人一直没见过面，他还不知道赵天诚在忙些什么呢。 拍拍脑门，赵天诚不好意思地回答：“啊呀老红，真不好意思，这些天事多，真忘了，我抽空就来。啥事呀，电话里不能说吗？” 老红嘿嘿嘿笑得很傻里傻气：“天诚小兄弟呀，赶紧过来吧，上午9点前一定要到，公司有个董事扩大会议，你是董事怎么能缺席呢？有好事，老哥亏不了你。” 赵天诚这才想起，前几天汪婷确实把电子公司召开董事会的时间、地点交给了他，但那几天忙得睡觉都没时间，确实忘了。而先前的董事会等一系列公司事务，他都请假了。 他以触摸屏核心技术，参股老红的电子公司，原本拥有49%的股份。后来，他以15%股份，换取老红十年内不参与欧美市场竞争的承诺，目前还有电子公司34%的股份，为第二大股东。 这次公司召开董事会，他这个董事再缺席，真是说不过去了。 打电话吩咐慕容馥备好车辆，他披衣下楼。不知老红说的好事，究竟是什么事。 车至电子公司，赵天诚吓了一跳，这才几个月没来啊，公司变得不认识了。四十英尺标准集装箱，停满偌大的厂房，还排到了公司门外。一批批业务员，夹着皮包，拿着合同、支票火烧火燎地往业务部门赶。 电子公司的占地面积，明显比原来大了数倍，周围几个挨着的公司，全被老红吃了下来。在手机触屏生产成功并批量投放市场后，老红又开始研制掌上电脑、游戏机触屏，军工领域也涉及颇广。这些产品本质上并无太大区别，只是技术略加转化后就可以应用，立刻受到了电脑、游戏机厂商的追捧。如今所有设备正开足马力，日夜不停地生产着触屏手机。 趁会议举行前，老红陪着他看完厂房，在办公室坐下，老红眯眯笑着，亲手为赵天诚沏上茶水，顺口夸选着慕容馥美貌，说：“天诚兄弟哪，老哥能有今天，都是靠了你这神一样的人啊。老哥不忘本，原来想叫你早点过来，没想到你这么忙。今天我们特邀了郑区长来参加会议，商量几样事情。” 递过烟，老红走过来，帮他点上：“天诚兄弟，老哥本来想找你商量件事，但后来想想，你可能拿不出这么多钱，所以老哥先把你给垫上了，你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再转过来吧。” “啥事呀？”老红年纪可以当他叔了，现在又是倒茶又是点烟，把赵天诚弄得怪不好意思。 老红拿出了张协议：“是这样的，上个月我们商量增资扩股15%，每个股东根据所占股份的多少，出资也不一样。你占公司34%的股份，应该出资2000万元，老哥先帮你垫着，到时有分红、或者资产转让啥的，帮你扣下来就行了。当然，如果你不要，转让给老哥也行，但老哥劝你拿过去，这增值，你看着吧，半年后少提是几十倍。” “规模整这么大了？”赵天诚是研究人士，老红报出这个数，他就明白公司的资产，含负债在内估计已经超过10亿元了，而他34%的股份，如果现在转让，至少就是3。4亿元现金。而这还仅仅是有形资产，无形资产这块，你想想，国际首创的核心技术，当初赵天诚光用几张图纸，就从美国苹果公司换回了1亿多元，而今该值多少？ 老红依旧嘿嘿嘿傻笑不停，短短几个月功夫，原先要以800万元价格转让的公司，升值到了10亿元，这个天方夜谭神话的诞生，始于一个核心技术。而批量生产后的第一个大单子，来自美国猫偷罗拉中国分公司，它与老红签订了1。5亿元的合同。郑区长则调动全区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解决了老红的生产设备、厂房、技术人员等难题。 赵天诚感激于老红的义气，爽快地站起身来：“老红，我马上让公司把2000万元打到电子公司来。” 老红愣了愣，他还不清楚赵天诚在做什么。 赵天诚也明白他在想什么，递上名片，笑了：“老大哥，小兄弟现在也今非昔比喽。这技术我卖给了美国苹果公司，赚了一亿多元。因为是应急所用，所以不得不这么赚些快钱。” “唷，原来天诚兄弟是家集团公司董事长了，失敬失敬，你看，老哥这公司还没挂集团名号呢，被你领先一步。哈哈。” 两人说着笑着，疾步朝会议室走去。迈着沉稳步伐而来的郑区长，第一眼就认出了赵天诚，紧跨几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赵天诚，哈哈，好久不见。闵航区感谢你，为我区经济发展作出了这么大的贡献！” 原来今天两会合一，董事会扩大会议和区政府的现场办公会放在同时进行，电子公司现在是十亿元以上的大企业了，区里非常重视。会议议题也只有一个，如何做到企业又好又快发展。 现在，公司股东从最初时的老红和赵天诚两人，已经增加到了十几个。赵天诚原先拥有49%股权，出让15%换取国外市场十年经营权后，目前还剩34%。而这出让的15%，由老红转让给了5名股东；老红的51%股权，后来因急需资金及合作伙伴，出让16%给4名股东。 增资扩股后，各股东的持股数量增加，但份额不变，老红依旧为第一大股东，持有35%股权；赵天诚为第二大股东，持有34%股权。 今天的董事扩大会议，主要讨论公司下一步发展事宜。鉴于电子公司目前手机等配套产品供不应求，他负责起草了《关于扩大生产规模的报告》，报告说，公司供货合同已经签到了3年后，虽然前期已经扩大过规模，但还是跟不上越来越多的配套产品要求，希望区政府在土地、税收等方面予以大力支持，帮助企业在手机、电脑、游戏机等配套领域进一步做强做大。 郑区长率领相关部门负责人，就是来解决企业难题的。 看完报告，进入意见表达环节。其他股东持股份额少，再说报告中描述的前景无比乐观，都笑逐颜开地表达了赞成意见。 赵天诚却迟迟没有表态。 第160章 转型 “赵董，你是第二大股东，你表个态，老哥的设想好吧？”老红信心满满，以为他还沉浸在未来的蓝图中。 赵天诚思考良久，觉得老红确实对市场比较外行，他也许能顺应市场，并在市场的潮流中急流勇进，但他却不会驾驭市场，不懂得在市场中独辟蹊径，也不善于发现独特的商机。 “老红，你在报告中，预测3年后公司的营业额能达到50亿元？目前，公司的利润率为35%，3年后以50亿元测算，营业利率不到20亿元。但是营业成本就占到了一半左右，净利润也不过五六亿元样子，你不觉得这规模还太小吗？”赵天诚的账，早就在心中算成熟了。 老红深感吃惊，他做企业那么多年，累死累活才做到千万元规模，最后还想以800万元脱手了事，50亿元对他而言已经是天文数字了，怎么赵天诚还不满足？不过他领教过赵天诚的厉害，知道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散漫不羁，说出的话却都是深思熟虑，而且市场应用性极强，好象这小子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天诚兄弟有话直说，老哥虽然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嗅觉却不及你万分之一。” 赵天诚把报告放到桌上，“那好，小兄弟我也就不客气了。我看了报告后，觉得老红做强做大的思路是正确的，这家公司不见风就长，除非老天打瞌睡不理你。但是，老红在做强做大的路径设计上有些问题，老红恕小兄弟直言啊，你的报告不是在做强做大，而是在做弱做小。” 现场所有的股东，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依他们看，这份报告挺好的呀，3年后50亿，哪儿出错了？ 郑区长一直埋头在报告中，因为是董事会讨论材料，未经过董事广泛表达意见后，还不是正式决定，所以郑区长也是刚刚看到报告内容。听到赵天诚这话，他也才看完最后一页，突然抬起了眼睛，直视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赵天诚神情坚定地说，“老红，我反对这个报告。今后3年，我们不应该继续扩大产能，恰恰相反，应该减少产能。” 老红和董事们吃惊了，这么好的报告怎么会有人反对？ 郑区长呵呵笑了笑，仰头靠在了椅背上。他是经济官员，懂得市场，扶持过不知多少家企业。此时，他十分庆幸电子公司，终于拥有了一名真正懂市场的董事。 他心里暗中决定，晚上请赵天诚吃饭，并带他去见一个人。不过现在，需要先听听赵天诚的发言。 瞪着两只美丽大眼睛的慕容馥，痴痴地望着侃侃而谈的赵天诚，陷入了不一样的感觉中。她到公司不久，听到过很多有关赵天诚的神奇传说，今天则是第一次听他发表与众不同的言论。她实在不明白，一个大学才毕业不久的年轻人，怎么会拥有如此深厚的专业积累。 “我刚才已经说过，老红做强做大的思路是正确的，不正确的选择的路径。我们知道，中国的山寨水平是世界一流的，目前触摸屏投入市场已经好几个月，我估计，过不了多久，山寨触摸屏就将在市场中出现。” 这番话，引来了轻声哄笑，事实确实是这样。 “而国外的手机制造商，在获得触摸屏手机后，也必定加快研发力量。像爱立信、猫偷罗拉、诺基亚等巨头，都在2000年时试制过触摸屏，由于没有核心技术而搁浅。虽然老红的电子公司已经获得了专利权，核心技术也不是想破解就能破解得了的，但我相信，这项技术用不了一两年，其他厂商也能生产。虽然我跟苹果公司签订是限制性协议，但苹果不进来，不代表其他公司不以类似技术进来。” 缓了口气，所有的人都在等他的答案。 “所以我们不能满足于做配套商，我们应该作品牌商！”赵天诚挥着拳头说。 此言一出，所有人明白了赵天诚的设想。 做品牌商，老红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的思路，被卡在销售渠道中。目前国内像猫偷罗拉等著名的品牌商，早已建立了强大而密集的销售网络，老红要从市场中分一杯羹，不知需要花多大的投入。 所以思路决定出路，创新就是振兴。核心技术有了，配件都能生产，解决渠道问题，整机品牌就可以冲击市场。 老红提出了疑问：“天诚，品牌商问题我不是没考虑过，但是你想，光是在全国各城市建立门店，这投入有多巨大？恐怕单是销售渠道，就得花好几十亿。” 赵天诚微笑着喝了几口水，摇摇头：“老红，你的思路卡在渠道上了，把思路解放出来，就能建起一个新中国！” 郑区长一直没开口，此时插了句话：“天诚，你肯定有成熟的思路了，谈谈你的设想。” “好，成熟还谈不上，我也只是开会前匆匆看了报告后，萌生的一个想法，具体细节到时还要商谈。”赵天诚也不客气，直接说出了他的打算：“我们销售的主渠道，可以定位于网络销售。” 举座默然。 2005年时，网络虽然已经普及开来，但是对于网络对生活的影响，很多人都还没有过深的认识。老红年近花甲，电脑对他还是新型武器，连上网也不太会；其他几位股东，也大多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做的都是传统生意，网络经济这四个字，更多的是被他们嗤之以鼻。 郑区长也没有表态，他的学识、对新生事物的接受能力，是极强的，办公也已开始无纸化，但对如此大胆的建议，他还是保持了足够谨慎。 只有坐在旁听席的慕容馥和几位负责记录的年轻人，情不自禁地开始躁动，她们都是八零后，电脑正在成为生命的一部分。 见全场保持静默，赵天诚知道他们对网络还整得不是很明白，他举了个例子：“两年前，大家一定关注过一条新闻：2003年5月，由全球最佳B2B公司阿里巴巴公司投资4。5亿元创办了淘宝网。10年后，这家并不被看好的网站，几乎成为所有家庭购物主渠道，因为它省去了门店租赁费、杂工费、雇员以及乱七八糟的门前三包等莫名其妙的费用，而且销售完全进入家庭。” “什么叫B2B？”老红和几位股东异口同声地问。 赵天诚耐心地解释道：“就是企业对企业的意思，而淘宝网，则是B2C，企业对个人直接进行销售。它是销售领域的一次革命。” 依稀有些明白了，但一下子还无法接受。 郑区长开口相问：“天诚，你是怎么知道10后，淘宝网不是倒闭，而是进入每家每户了呢？” “这……”当场被考倒，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我能告诉你吗：“郑区长，这只是我的一个看法，刚才说了，不太成熟的看法。” 也难怪在场的人都听得云里雾里，因为那时电子商务才启动没几年，电子消费更还没被引入商业领域，淘宝网作为先知先觉者，目前经营也十分困难。 郑区长，却是在黑暗中报晓的那只雄鸡，不是他慧眼独具，电子公司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如此规模的产值。 此时，会议室里急需要一声嘹亮的报啼声，来冲破这些传统企业家心头的黑暗。 但是，找不到。 郑区长虽然看得比较远，却看不清；赵天诚虽然看得清，却说不出所以然，因为他不是网络领域专家。 “我们应该培养一批网络商务专家，针对电子商务这块，进行细致研究。”郑区长用手指弹着桌面说，他也有些束手无策。 赵天诚突然笑了：“呵呵，郑区长，人才有啊，还是现成的。” “在哪？”郑区长有些不明所以。 “你身边。” 这话一出，郑区长有些不相信似地左右望了望，他的身边，是区发改局负责人和银行负责人。 赵天诚哈哈笑着摇摇头，不过没有切入正题，而是反问道：“郑区长，这个人堪称网络方面专家，是不是要请他给我们来上堂课？如果他有空，你下个命令，应该在二十分钟内就可到。” “我下个命令？”郑区长更不明白了，他命令所及范围是区政府所管地区，好像没听说有这种人哪。 见到在座的企业频频点头，迫切需要了解电子商务的未来趋势，赵天诚笑着拨通了警花郑丹丹的手机：“丹丹，你命令大兔子二十分钟内，赶到电子公司会议室，你老爸亲自给你下命令。如果超出一分钟，下次约会你让他苦等一个小时。” 电话递过，郑区长呵呵呵大笑着仰靠在椅背上，“哈哈哈，丹儿啊，我倒真忘了，你问问大兔子现在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就按赵董事长的命令转达。” 大兔子是旧浪网CEO，还有谁比他更内行网络发展情况呢？ 在等待的时间里，郑区长告诉赵天诚，晚上他要接待个重要客人，带你去见见，对今后公司的发展也有利。 大兔子用了不到十分钟，就百米冲刺般出现在了会议室。 意外的是，大兔子根本不想讲什么电子商务的课。 而他要百米冲刺而来，除了郑丹丹召唤，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第161章 电子商务 接到郑丹丹的电话时，大兔子正闷坐在办公室，不得不承认，旧浪网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考验。 大兔子真名刘得华，下海市七十年代生人，年近三十还打着光棍，只是由于事业心太重。郑丹丹之所以一直下不了决心，除了刘得华略带点娘娘腔外，年龄偏大也是个因素。 旧浪网面对国内外新旧势力的围追堵截，在2005年初，面临着新业务开拓不力、旧市场份额大规模缩水的窘境，大兔子的脑袋都快想破了，还是一筹莫展。 郑丹丹的电话来了。 20分钟内赶到电子公司？大兔子挠了挠头皮，柔声柔气地表达了不解：“侬爹地有什么事介重要呀，丹丹？” 丹丹的语气倒更像个男人：“大兔子，你别婆婆妈妈的好不好？赶紧去，我爸让你去讲堂电子商务的课。” 警花好听的女声，使大兔子暂时放下了烦累：“啊唷亲爱的，准备时间总得给阿拉的吧？” “你烦不烦？再不听话我要暴粗口了啊。究竟啥事我也说不上，我给你个号码你自己问去，赵天诚，这人你见过的，就是那天半夜打电话叫你登广告的那人。” 跳进车子拨通赵天诚号码，才问了几句，大兔子猛然阳刚气十足地大拍司机肩膀：“快快，加足油门。” 赵天诚在电话中，只是很简单地讲述了自己的打算：电子公司，将从手机配套商向整机制造商转型，销售模式以电子商务销售为主。 巧不巧，大兔子在美国留学时主修的就是电子商务。触摸屏和电子商务，这两块世界主流技术结合到一起，大兔子聪明的大脑袋里突然闪现出了火花：电子公司负责产品、旧浪网搭建起销售平台，以阿里巴巴和淘宝网的模式冲击市场，这不就是市场人士梦寐以求的最佳组合吗？ 电子商务，必将成为旧浪网新的利润增加点！ 风风火火冲进会议室，连未来丈人老头的招呼都来不及打，大兔子就吼上了：“啊唷你们也别忙乎啦，销售这块旧浪网来负责，你们专心做产品就行。成立一个专门的品牌公司，旧浪网持股49%，怎么样？”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大兔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想法。赵天诚习惯地用拇指刮了记鼻尖，悄悄地站起身来——大兔子是个天才，有着极强的市场嗅觉，电子商务的事，不用再担心了。 他把坐在郑区长身边的银行行长拉到了门外。 “行长，打听个事。我们国内无形资产贷款这块业务，目前启动了没有？” “无形资产贷款，在技术层面没有难度，现在就等国家政策。赵董事长缺资金？”行长微笑着回答。 天诚公司目前六千万元流动资金全部集中于证券部，房产股每跌5%，他们就增持10%，随着大盘狂泻而下，目前天诚公司的总仓位已超过一半。而就在开会前，他致电给汪婷，要求将2000万元转账到电子公司——这是赵天诚增资扩股的那部分资金，老红为了报答他，先行垫付了。 可以说，现在的赵天诚非常缺钱。但政策面没有动静，下边再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 “行长帮我估一下，电子公司无形资产能给个什么价？”赵天诚问，他想先有个心中底，为今后打个准备。 行长对电子公司的家底如数家珍：“如果按照3年后50亿的营业额测算，打八折能到40亿元；但是以触摸屏技术领先程度，和市场占有的速率来看，我个人保守估计，能到60亿——80亿元。” 赵天诚点点头，即使以40亿元测算，他的34%股份的无形资产，也能值十三四亿元，一旦政策落实，靠这部分贷款10亿元毫无悬念可言。而40亿元的测算，确实是很保守的，开会前，老红曾跟他讲过，猫偷罗拉公司想买断他们的触摸屏全专利技术，给出了30亿元一次性的价格。 心里盘算着，他低着头往会议室里走，想起了在等大兔子的时候，郑区长说晚上要带他去见一个人，还是个重要客人，他会是谁呢？又能给公司发展带来什么样的帮助呢？ 将要推开大门时，雷三突然来电话了：“天诚兄弟，泉晟公司有情况，来了个神秘兮兮的客人。” 问清此人的长相，赵天诚心里断定，这是肖峰无疑——此时，正是肖峰亲自出山，前往下海市开展蛤蟆功大布局之时。 这几天，随着红箭集团股份雪崩式下跌，泉晟公司证券账户严重缩水，这对于流动资金严重短缺的肖峰来说，是个无比重大的打击，他在京城坐不住，亲自到下海市指挥了？那么他还打算往股市里投多少钱？ 雷三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极其出乎他的意料：“此人每天跑外高桥，但不是去玉米仓库。有时一天跑两三趟，兄弟们跟不住，不知他去的是哪里。” 赵天诚确实有些糊涂，按照道理，出现如此巨额亏损，肖峰亲自出面，除了挽救股市败局、稳定玉米供应外，不会有其他事呀。肖峰天天跑外高桥？难道出现什么新动向了。 “雷兄，帮小弟盯紧点，无论如何都要搞清楚，肖峰他去的到底是哪里。” “这事不难办，过两天我就给你答复。” 匆匆挂断电话，赵天诚的心里蒙上了一丝阴影，他嗅出，肖峰的重点，不可能在股市，也不可能在玉米仓库。 死对头又要玩什么新花样了？ 大兔子的完美计划讲完了，现场掌声如雷，所有人都沉浸在电子商务美好前景中。根据大兔子刘得华测算，只要电子公司的触摸屏技术，在三年内领先全国，他的电子商务就可全面挤垮传统销售模式，从而使电子公司业绩以裂变式的速度成长。 裂变，就是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八变十六……双方就合作进行了初步沟通，抛出了未来几年成为百亿元企业的大构想。 散会时已是华灯高上，郑区长车开道，赵天诚和慕容馥坐自己车内紧跟其后，一路驶向了一家酒店。郑区长要宴请的重要客人，早就在包厢等候多时了。 推开门，重要客人笑呵呵地和郑区长握手、寒喧。 “来来，天诚，我来介绍一下。”郑区长转过身来，极度意外地发现—— 赵天诚死死地盯着他的重要客人。 重要客人刚才没注意，随着郑区长的话音转过头来，一个“你”字出口—— 也死死地盯住了赵天诚。 第162章 意外（一） “老专家！”赵天诚惊呼一声，上前就紧紧地握握住了重要客人的手。 白发飘飘的重要客人也迎前一步，呵呵笑着和赵天诚来了个大拥抱，郑区长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居然熟悉。 结束在博岙实习后，赵天诚曾给徐芷嫣父亲写过一份报告，详细论述了自己对神龙集团和中国能源布局的看法。这份报告，陈德力转交给了他的老朋友、京城一位老专家。赵天诚毕业后，老专家专程邀请他前往京城面晤，两人由此相识。 他记得，嫣儿曾说过，这位老专家和高层关系十分密切，到底是怎么个密切法，倒没有深入了解。 “意外，意外！”老专家不迭声说着，竟然把郑区长给冷落了：“阿诚，这次我到下海市来，本打算专门去找你，没想到你倒送上门来了。你现在在哪儿混日子啊？” 赵天诚还没开口，机灵的慕容馥接上话说：“前辈，诚哥是下海市天诚投资集团公司董事长。” 老专家哈哈大笑：“哈哈，阿诚，集团了？好好，当初与你京城一别，我还专门致电陈德力，叫他对你多培养，年轻人中罕见的实干家、清醒者啊。老郑邀请我来时，曾说有位年轻人发明了触摸屏，原来是你，哈哈，果然少年英俊！” 老专家叫王重阳，经济学家，郑区长大学时老师。但他还有个不为人知的身份，是国家高层经济决策智囊团核心成员，很多事关经济发展战略的大事，由他亲自操刀调研后，供领导人参考。 他与陈德力联手，多次成功阻止了中国资本项目过度开放，使国内外利益集团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赵天诚关于能源的报告，引起了老专家高度重视，他花了数个月时间，走遍中国大江南北，发现事实与报告惊人一致。他立即把情况向领导人作了汇报，高层指示，立即由老专家牵头，成立能源安全调查研究组，在最短时间内把国内情况摸透。 由于中国统计数据普遍地注水或缩水，因此王重阳并不相信官方数据，一应核心数据都由他的团队亲手统计，并建立起一套整合了与运输、就业人口、海关进出口登记等有关的独特统计方法。此次来下海市，他就是来指导能源安全调查研究组，对下海市原油进口情况的统计的。 以前，王重阳多次接受陈德力邀请，来下海市神龙集团总部讲课，此番重来，江湖依旧，物是人非，不免感慨无限。 “唉，德力先生从小吃遍了苦，经历了两次惨败，第一次败于国内人渣，第二次败于国内国外人渣联手。他这人，太正直，也太固执。在新加坡能如鱼得水，到了中国难逃被黑的结局。”王重阳叹着气，惋惜不尽。 赵天诚有些奇怪，他记得嫣儿跟他讲过，她父亲从小去了新加坡，后来趁改革开放春风，以制造业杀入内地市场，最终转型成为能源、金融领域双主业的巨无霸集团。 王重阳口中的第一次之败，败从何来？ 听了疑问，王重阳深深叹了口气：“唉，这就是我们民族的劣根性所在啊！” 原来，陈德力的父亲，在解放前曾是国内制造业巨头。G民党撤退大陆前，曾专门制订了一份必须随同去台弯的企业家名单，陈德力父亲榜上有名。但是，即便蒋J石亲自打电话给他，老爷子依然断然拒绝了。 地下党曾秘密接触了陈德力一家，描绘了新中国未来的美好前景。老爷子深信不疑。 而蒋J石亲自给陈老爷子打电话时，除了年幼的陈德力依偎在父亲身边，还有一个人，他是陈老爷子多年来深为器重之人，此人在陈老爷子怒拍桌子，怒吼“别说你是蒋总统，就是国父中山总统来了，也难挽我对你的失望之心”这句后，猛地竖起了耳朵。 新中国成立后，陈氏家族企业倾心全力，帮助国内发展制造业。由于当时国力不足，融资困难，陈老爷子不惜拿出所有家当，意欲让落后的中国制造业，迅速和国际先进水平缩短差距。 然而，宏图还没展开，噩梦却已降临。由于蒋J石曾亲自给陈老爷子打过电话，这段历史被人告发后，陈老爷子被打成反/革/命，家产被抄没，全家眼见将万劫不复。 陈老爷子跟几十年后的陈德力一样，对儿女管教极严，陈德力和姐姐，小时候就居住在老家，过着与普通乡人差不太多的生活。那时，陈德力多病、体瘦，少不得受乡里野孩子欺负。他的一个邻居孩子，常常在关键之时挺身而出，两人因此情同手足。 陈家被关押后，流传的消息称，全家将被秘密处决。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陈老爷子孤身带人外出，回来时却只有一个人。几个时辰后，消息突然传来，野外发现尸首，很可能是陈老爷子杀的，准备连夜对陈家下手。 赶在军方行动前，这个孩子打开了关押陈老爷子一家牢房的大门。 陈老爷子连夜潜逃，凭借其深厚的社会人脉关系，取道越南，从此走向了新加坡。 席间长叹连连。 “知道放了陈家的那个孩子是谁吗？”王重阳仿佛在自问自答，轻声说出了答案：“就是我。” “你？”赵天诚惊问。 王重阳微笑着：“对，就是我。我小时候与陈德力相邻而居，我家祖上三代贫农，没少受他家接济。陈家被打倒后，我的父亲因为成分好，负责看管坏分子。那天晚上，我一直和父亲呆在一起，我们深知陈老爷子为人，他们是好人。最终，我父亲将后门钥匙交给我，他将看守吸引到了前门……” “那你父亲……”赵天诚虽然对这段历史所知不多，却也知道，放走坏分子，在那个年代是多大的罪恶。 果然不出所料，王重阳用手在额头边装出个手枪击发的姿势：“砰！” 又是一声长叹。 “那，陈家老宅，就在浦冬新区？”赵天诚隐隐然猜出了答案。 王重阳点了点头：“鲜有人知道，陈氏投资公司遗留给你们的那幢小楼，就是陈德力的老家。陈德力重回中国，并依靠制造业生振他父亲雄风后，那幢小楼平常由他姐姐陈芙蓉居住。陈氏投资公司所在地，原来就是他和我的老家。我家几十亩地，全部被他以百倍于周边的地价买了过去，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我知道，他这是在报恩哪。” 赵天诚盯着王重阳，问出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此时，他的心莫名其妙地在悸动。自从学校炒股比赛以来的种种事，反复纠缠在心头，最后汇成了一道激流——那里，是积累着万丈仇恨的深渊。 “王前辈，告密的那个人，姓什么？” 王重阳目光顿时阴冷，咬牙切齿地说出一个字。 赵天诚很熟悉的一个姓！ 第163章 意外（二） “此人姓肖，肖峰的爷爷。”王重阳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个人渣。 尽管有思想准备，赵天诚还是“啊”地一声，万源归宗，全部集结到了仇恨的起源。在大学时，他无意中听史密斯讲起过肖峰，经过调查后发现，肖峰身上云集着诸多莫名其妙的元素，可以说他的履历就是一个谜。 他是财经天才，毕业后抛下绝色美女宋兰兰前往美国；到了美国后，明明可以按部就班地升职，却突然在华尔街消失了身影；他被索里斯基金看中后，经过多年秘密培训，重新回到中国，身份却是被业内不屑一顾的私募基金经理，然后又甘心听从东京朋贵株式会社差遣，成为一个低级的分公司总裁。 这一切做法，和他在财经学院时的理想格格不入。 原来，他的爷爷曾是陈老爷子手下，暗中告密，那么，两家的仇恨一定始于这里。 盯着赵天诚，王重阳缓缓说道：“小赵，聪明如你，一定已猜到了结果。跟你想的一样，两家是世仇，肖峰的爷爷告发了陈老爷子。在家庭命运面临生死存亡之际，陈老爷子手刃了肖峰爷爷。” 始于上世纪的这场世仇，究其实质，是场卑鄙者之间肮脏的交易。嫣儿的爷爷一生坦荡，胸襟磊落，却跟陈德力的命运如出一辙，最终没有倒在决战场，却倒在了肖小鼠辈的阴谋诡计下。 解放前，陈老爷子创办的神龙集团，业务遍及全国各地。肖峰爷爷就是陈老爷子在从老家带去，他叫肖富贵。肖富贵祖上十代一贫如洗，却有个过人本领，极善见风使舵、笼络人心。来到神龙集团后，肖富贵摸透了陈老爷子敦厚、率直的个性，将自己也打扮成了正义之士。 大凡有阴谋、有野心者，都有过人之能，肖富贵也不例外。很快，他就成为陈老爷力的得力助手，并跟随来到了下海市总部。 肖富贵的人生目标，决不是只想做跟班，他是肖峰的爷爷，爷孙俩的血液里，流淌着同一种忍辱负重的血液。肖富贵的尾巴一直藏得非常好，他在寻找时机，寻找可以飞黄腾达的时机。 这一天，在解放后终于来了。 接管浦冬新区的军干部，是个山东大汉，文盲，好色。 陈老爷子有三个姨太太，都是江南万里挑一的绝色美女。 为建设新中国，陈老爷子亲自出马，大部分时间都奔走在全国各地。军干部隔三岔五上门，望着三位姨太太的绝色之容，垂涎万丈。 留在总部照看业务的肖富贵，终于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秘密和军干部达成协议，三位姨太太归军干部，陈老爷子的家产没收国有后，军干部通过权力，将其中的一半转到肖富贵名下。 哪一条罪，比得过万恶的蒋J石和陈老爷子通过电话？ 尽管陈老爷子手眼通天，但没人敢在这条罪状上为他辩护，为他开脱。谁开脱，谁就是G民党的潜伏特务！ 然而，陈老爷子还是提前得知了消息，他没有选择逃亡，没有选择屈服。他深信自己一身正气，深信共C党领导的社会，不会黑白颠倒。他最终等来的，是事与愿违。 全家被关押后，陈老爷子悔不当初。他不动声色地叫来了肖富贵，以有秘密藏宝为名相托长谈。不久后，肖富贵带着陈老爷子前往埋宝地查看，被早已利刃藏身的陈老爷子连捅数刀，丧命于野外。 肖峰的父亲叫肖卫东，肖富贵被刺杀时，他还是个孩子，心里对陈家的仇恨无与伦比。陈德力祖籍是下海市崇名岛，崇名岛有个陈家镇，就是陈老爷子祖居之地。陈老爷子一家逃亡后不到十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刚刚参加工作的肖卫东加入了造/反派，率队对陈家镇血洗。凡与陈老爷子有世交、有族亲的，无一人逃脱残酷的批斗，甚至有人被残害之死。 这里，又埋下一段世仇。 肖峰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父亲的声声叮咛，使他从小就埋藏着对神龙集团的极端仇恨。 陈德力挥师重入中国市场时，他才是十几岁的孩子，从此立志考入财经学院，在经济战场上，与陈德力决一雌雄。 王重阳讲完这一切，赵天诚默然不语，心里已是怒不可遏——这，本来就是个黑白颠倒的社会，无耻者的通行证为什么能够畅通无阻？高尚者的墓志铭，为什么无人记住？这是因为，在这块土地上，始终正不能胜邪，清不能荡浊，公平和善良被人视为粪土！ “不说了不说了。”王重阳叹着气，举起酒杯：“今天能和你这小朋友在这儿要聚，也算是缘份一场。你上次的报告中，有关于过快发展以粮食作物为主的生物质能源，会对我国粮食安全造成严重威胁。但是，东北地区的八台河市，目前建有全国最大规模的生物质项目，根据地方汇报市场的统计数据，当地玉米供应情况没有出现大的下降。这是为什么？” “因为肖峰在偷梁换柱！”赵天诚恨恨地说。肖峰能够摆平国家部委重要人物，匆匆推出这个劳什么子的生物质能源规划，自然有能力将东北基层负责玉米的官员一一摆平。 “说详细点。”王重阳最近致力于能源进口情况调研，还未涉足细分领域，对下海市泉晟公司进口转基因玉米之事一无所知。 雷三手下对外高桥玉米仓库的统计数据，一笔笔全刻在赵天诚脑海里，当他把泉晟公司玉米进口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后，王重阳大惊失色。 泉晟公司成立不足半年功夫，从下海市运往八台河市的玉米，就已经高达200万吨，而该地生物质项目的年设计产能为400万吨，尚有一半缺口。 而八台河作为全国玉米产量最高的县级市，全年玉米产量为180万吨。 也就是说，一个八台河的生物质项目，已经吃掉了该市全年玉米产量。但是政府报表却显示，当地玉米供应情况并未出现明显下降，粮食安全可以保证。在肖峰大力推动下，黑江省已经向国家高层汇报，准备在全省推广生物质项目。 这是一条多么阴险的毒计！ 王重阳显然意识到了事情急迫性，生物质项目的技术和设备都是成熟的，如果全省推广，短时间内就可以进入大规模生产，进而推向全国。此时肖峰狰狞的面目将完全暴露，中断美洲玉米进口，全部改用国产玉米，一两个月就可以将玉米主产区的销量全部吃光。玉米的下游产业覆盖辅粮、饲料、酒精、淀粉、食品、油料等，到时全产业链集体涨价，引爆国内粮食危机。 “我明天就赶回京城，向高层面禀此事。”王重阳脸色严峻地说，又问：“小赵，你的集团企业，目前有什么困难？” 赵天诚把企业情况大致介绍了一遍，着重表达了融资困难的忧虑。他虽然和郑区长已成莫逆之交，又有化旗银行大伟帮助，但由于企业正处于成长期初端，尚无稳定和实质性的赢利模式，两人即使也帮忙，也只能在政策擦边的范围内进行。 赵天诚把他最真实的想法，透露给了老专家：“在电子公司开会时，我曾向银行行长询问，目前保守测算，电子公司的无形资产能估到40亿元，我有34%的股权。如果能转化成贷款，大约为十三四亿元，我非常想得到这笔贷款，可惜政策面还没有执行细则。” 王重阳哈哈大笑：“好小子，你胃口不小么。金融创新这块，目前国家高层已经重视了，你说的无形资产贷款，执行细则已入在总/理案头。我看过这个细则，操作上没有太大难度，和高层思路也吻合，这几天总/理就会签字批准，你赶紧联系银行，作好先期准备吧。” 闻听此言，赵天诚真是欣喜若狂，举起酒杯，招呼着坐在下坐的慕容馥：“来来，慕容小姐，我们代表集团公司，敬王前辈、敬郑区长一杯。” 王重阳咪着酒，乜着赵天诚：“小朋友，我知道你要这么多贷款想干什么。” 赵天诚哈哈笑着，顽性顿浓，习惯性地刮了记鼻尖：“好，前辈，说说看。这也不是什么核心机密，在座的都是自己人。” “剑指泉晟！”王重阳吐出四个字。 赵天诚举起杯：“前辈是陈董事长知交，嫣儿不可能不把我的想法告诉她父亲，所以你一定有所耳闻。” “哈哈哈……”王重阳仰天大笑。 确实没错，赵天诚的一举一动，都通过嫣儿向她父亲作了报告。自从与老专家在京城会面后，王重阳极度意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会对中国经济有如此深、如此超前的洞察力？他与陈德力电话交流中，自然没忘记询问赵天诚的情况，并反复向陈德力推荐这位小朋友。 在八台河市，赵天诚在专业领域的高深见解，也彻底使陈德力折服，他一直在暗中观察赵天诚，却始终没有暴露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解放初的家庭惨案，令人心有余悸，对外人的信任，也只有经过长期考察后才会慢慢形成。 喝着小酒，聊着难题解决方案，宴会实际上开成了专题研讨会。不过这十分符合郑区长的作风，因为在他生活中，喝酒就是为了工作。 聊着聊着，话题很容易地又绕到了神龙集团身上。 “陈老弟半年没联系喽，不知此刻他是否安好。”王重阳长长叹出口气，他比陈德力年长几岁。 赵天诚敬了老专家一杯：“前辈，陈董事长和夫人、嫣儿前段时间去夏威夷度假了。刚回新加坡时，陈董事长心病难解，曾大病一场，想必如今结束休假，都已康复了。” 王重阳点点头，甚为宽慰：“老了，是该注意身体了。等国内事忙完，小赵你出面邀请一下陈老弟，毕竟他曾是你的老上级，嫣儿又是你同学。咱们再聚聚。” 赵天诚嘻嘻笑着没有吭声，其实他知道，和嫣儿重逢的日子正在临近。嫣儿在期末考试完后，马上会飞到下海市。 嫣儿是陈德力的掌上明珠，她来了，陈董事长会不来吗？ 会吗？ 无人知道，陈董事长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因为，此刻在新加坡，嫣儿正悲痛万分、全身颤抖着，往左臂佩上一朵小白花…… 第164章 痛别父亲 嫣儿一家提前结束休假，是有原因的。 肖峰在国内突然流动资金紧张，也是有原因的。 根源，全在六十年前仇恨的开端。 提前结束休假，是因为陈德力突然收到了一份信，信中以极为嚣张的口吻告诉他，神龙集团在印度尼西亚的一个制造工厂，面临灭顶之灾。 信，是肖峰写的，他告诉陈德力，自己就是肖富贵的孙子。 陈德力之前一直不知道这个秘密。 紧急飞往新加坡时，赵天诚与吊死鬼在股市中的较量，正进入如火如荼境地。 大病初癒的陈德力，感受到一场新的、更大的风暴，正笼罩在神龙集团头顶，肖峰，居然是这场风暴的幕后邪神。 这，是一场卑鄙者的复仇，整个过程，从上到下充满着卑鄙和无耻。 陈德力将六十年前的宿仇，终于告诉给了妻子，他静静地作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他还在寻找在合适的时机，再告诉给兄妹俩听。 嫣儿看过信，但父亲不开口，她也没问。然而聪明如她，又怎么会不将肖富贵和肖峰联系在一起呢？ 肖峰跟赵天诚提起过的计划，实际上就是绝杀计划，除了下海市有个项目正在启动外，就是动用70亿元资金，在东南亚市场，给神龙集团的核心产业予以重创，削弱神龙集团实力后，再伺机一举将它吞没。然而，用战利品去支援下海市的项目。 印尼的这个制造工厂，是陈德力撤出中国市场后，赖以振兴的核心企业，总资金上百亿元，为印尼当地最大的制造厂商。它生产的关键原料比较特殊，为世界性稀缺金属，全部由澳大利亚的一家矿山提供。这座矿山产量不高，受当地政府规定限制，年产量不得超过五十万吨，三分之一供应给神龙集团的印尼企业。 肖峰得到的情报显示，由于印尼企业肩负振兴神龙集团的任务，今年它改变了一年三季采购的方式，改由三月份一次性供足全年矿产，两艘运输船，于3月初从澳大利亚港口驶离，前往印尼。 东京朋贵株式会社，曾在东南亚秘密布置过代号为鹰巢恐怖组织，其四翅秃鹰为株式会社精英杀手，被赵天诚剿灭后，一些低级杀手在东南亚一带活动，勾结海盗等恐怖势力。 肖峰利用了这层关系，用数亿现金为代价，委托恐怖势力劫持运送矿产的船只。剩余的60亿元，他除与澳大利亚矿产公司，签订了全年剩余的矿产采购合同外，还将世界上供应此类稀有金属企业的货源，全部买断。 他就是要以这种破釜沉舟的行动，告诉陈德力，他宁愿杀身成仁，也要一报世仇。 船只被顺利劫持，改头换面后，偷偷运送到了中国。 急等矿产提炼稀有金属的神龙集团印尼公司，没多久就陷入停产边缘，大量合同违约，工厂陷入停产边缘。处于停工状态的工人，开始罢工，在肖峰秘密势力鼓动下，工人们占领了工厂，印尼公司面临灭顶之灾。 陈德力立即调动一切能调动的社会关系，通过秘密渠道组织货源，暂时稳定了印尼工厂生产。 然而，初步复苏的神龙集团，再一次陷入了困境。 半年来两度打击，使得陈德力再次病倒了。弥留之际，他终于清醒地认识到，神龙集团之败，败于肖峰处心积虑的阴谋，他的目的，不单单是将神龙集团逐出中国市场，他要是将陈家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安排好后事，他把兄妹俩单独叫来了进来，把事情的原委源源本本告诉给了他们。 “铭儿，嫣儿，事情远远比我们想的复杂。肖富贵的事，我一直没有跟你们讲，只是不想让你们背着祖上的仇恨前行。但是，肖峰已经举起屠刀了，我们不能任受宰割。” 陈铭紧紧地握着父亲的手，嫣儿不断抚摸着父亲花白的头发，两人泪已流尽，唯一的念头是父亲不能撒手离去。然而，他们的心里却知道，这已经是父亲在世上的最后时光了。 “铭儿，你和母亲在东南亚市场守好基业，拖住肖峰在这儿的布局。”陈德力一手拉着妻子，一手拉着儿子。 “嫣儿，你现在已经是能源方面专家了，对中国市场的研究尤其透彻。肖峰在中国市场，以能源为重点，他的强大之处在于能源，薄弱之处也在于能源。我已经跟你姑妈细谈过了，目前神龙集团元气大伤，铭儿那边，最多只能抽用10亿元流动资金，这些钱，你们先去布局。” 嫣儿抽噎着，“父亲，等你病好我们一起去，我们一定要回去！” 陈德力爱怜地抚摸着女儿秀发，当他看清肖峰真面目后，他何尝不想挥师北进啊，可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嫣儿，人这辈子，总是要分别的。爸爸走后，依旧会像你小时候那样，笑吟吟地看着你玩耍，笑吟吟地指点你做正确的事。不过，以后不会在家里了，爸爸在天上，在天上看着你们兄妹俩，照顾好母亲，专注于事业，把成功的喜讯带着父亲。” 陈铭和嫣儿俯首痛哭。 “要坚强，孩子。路虽远，行则必至；事虽难，做则必成。你们如今已经长大，也经受了江湖风浪，是该去纵横、去搏击之时了。记住父亲这句话：肖峰不亡，他必继续为非作歹，神龙集团就一天不得安宁。抬起头来，看着爸爸。” 擦干眼泪，兄妹俩心碎地盯着憔悴的父亲。 “嫣儿，你不日动身，去中国找两个人。” “他们是谁，爸。”嫣儿忍住巨大的悲痛，静静聆听父亲最后的嘱托。 “一位是王重阳，他是爸爸小时候的挚友，也是陈家的救命恩人。为了让陈家有条活路，他的父亲被判了死刑。目前，你们的王伯伯是中国高层的智囊，他的建议能直达核心领导人。” “另一位呢？”陈铭问。 陈德力吃力地抬起一只手，拉住了徐芷嫣小手：“另一位，是赵天诚，你的同学。” “赵天诚？”兄妹俩齐声惊呼。 “是的，赵天诚。爸爸在中国时，曾对他暗中观察了很久。此人谋略极深，智慧极高，对市场的领悟能力和预判能力，甚至远远在我之上。他不应该是个凡人，应该是个圣人。当初如果爸爸听他苦劝，倾全力守住煤化工企业，肖峰的阴谋决不可能这么快就得逞。可惜，爸爸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只顾眼前利益，在肖峰生物质项目的围逼下，轻易撤出了煤化工，也就将神龙集团最软肋，轻易地暴露给了敌人。” 兄妹俩双双点头，他们了解赵天诚，此刻父亲如此嘱托，更不会看错人。 陈铭想起了什么，“爸，让兰兰陪嫣儿去吧。” “如此甚好，兰兰是从事理论研究的，对嫣儿和诚儿今后会有帮助，再说她熟悉中国情况。她能去，我就更放心了。”陈德力欣慰地笑了，他转向女儿：“嫣儿，在下海市崇名岛，有一个奇人自称鬼谷子，你回中国后，有空可以去找他。鬼谷子原姓陈，他家跟我家有世亲，但后来走得远了。我跟他在香港市场见过面，略有情义。但此人性格暴烈，固执己见，能不能帮你，就看你造化了。” 鬼谷子，是二十年前香港尽人皆知的传奇人物。此人今年50岁出头，下海市崇名岛人，从小丧父。年少时，母亲以摆小书摊为生，将他抚养长大。上世纪六十年代，红/卫兵造/反，在街头将鬼谷子母亲生生打死，小书摊付之一炬。当时才十多岁的鬼谷子被装进笼子，扔进了大海。 也是命不该绝，鬼谷子被过路的一艘香港货船所救，从此来到了香港。 三十多岁时，鬼谷子已成香港市场一代股神。1997年，索里斯在东南亚疯狂地制造了金融危机，股市一落千丈，鬼谷子负责的基金居然逆势走红，在泰国、新加坡、香港、马来西亚等股指被腰斩的情况下，鬼谷子追踪着索里斯基金，游走于这些市场，竟然取得了翻倍的业绩。他当然就极为嚣张地对媒体说，“我就是要跟索里斯过过招，看谁把谁打趴下”。 东南亚金融危机后，遍地苍痍，鬼谷子幡然醒悟，原来活着，不在于金钱多少，而在于健健康康。他突然失踪了，有人说回老家侍候母亲的坟头去了。 讲完鬼谷子，陈德力有些累，朝夫人点点头，说：“拿给铭儿吧，对他今后的事业有帮助。” 陈夫人转身从里间拿出一把尺子大小的佩剑，和一封由陈德力亲笔书写的信。 陈铭和嫣儿看得莫名其妙，他们从来没见父亲有珍藏宝剑的爱好。 “铭儿，这把剑，是你父亲年轻时得到的。现在交到你手里，有困难时，你可以拿着这把剑和信，去菲绿宾找马科斯。”陈夫人爱怜地看着儿子：“今后，神龙集团就由你掌舵了，希望像你父亲一样，重整神龙雄风。” 这把剑，是陈德力20年前得到的。那时，神龙集团刚刚开始在中国内地布局，陈芙蓉先期进入，陈德力处理东南亚业务的善后。当时，神龙集团在菲绿宾有一家制造业工厂，陈德力夫妇前往处理相关事务。 晚间，夫妇俩沿着平坦的海岸线散步时，发现海上挣扎着一个身影，陈德力立即命令保镖入海相救。 跳海自杀的是一个年轻的水兵，叫马科斯，嗜赌的他欠下巨额赌债无力偿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陈德力夫妇开导下，马科斯痛改前非。陈德力出资帮他还清了赌债。 夫妇俩离开菲绿宾前，马科斯拿着这把佩剑找来了。原来他是西班牙一个没落皇室的后裔，佩剑是祖传之物。 20年后，马科斯已经是菲绿宾海军一名少将。而陈德力这20年来专注于中国市场，两人已很久没联系了。 陈德力微笑着告诉陈铭：“铭儿，你的困难比为父面临的更多，肖峰如此出手，说明他幕后的势力绝不会放过神龙集团。东南亚业务，需要大量的海上运输保障，万不得已时，你可以请求马科斯派军舰护卫。” 最后时刻，他抚摸着女儿头发，“嫣儿，还记得在夏威夷时跟你讲的话吗？如果诚儿在你心里有地位，如果他现在还是孤身一人，你的未来，就交给他吧。可惜，爸爸不能再看到他了。今后，爸爸会在天上，默默地保佑你们，直到你们把胜利的消息，传到爸爸的耳朵里为止。” 嫣儿母亲哭着深深点着头，嫣儿的终身大事，他们已经商量了很久。 “爸……”兄妹俩号啕大哭。 第165章 蛇在异动 新加坡的悲痛，并没有传到相隔万里的下海市，嫣儿深知，此刻的赵天诚正紧张地指挥着他的天诚集团，准备揪准泉晟公司七寸，予以致命性打击。 父亲的一句话，深深地印在嫣儿的心里，赵天诚智慧过人，不会是凡人，注定将成为圣人。 不过，此刻圣人小荷才露尖尖角，正在积蓄着强大的力量。 肖峰，也正在京城酝酿新阴谋，他没有陈德力的过人眼光，看不清赵天诚是圣人，却看出了，赵天诚是个强大的对手。完成在下海市布局，他就要对赵天诚痛下杀手。 阴谋有两个，第一个，就是绝杀计划，他在下海市呆了一周，天天去外高桥，在吃掉东南亚神龙集团的两船矿产后，大局已定；第二个，比前一个还要厉害，现在还不方便透露。 而现在的赵天诚，刚刚才得知了第一个阴谋的影子，那是雷三在他电子公司开董事扩大会议时电话告诉他的。结束与老专家王重阳的会晤后，他立刻与雷三取得了联系，要求把肖峰的去向摸清楚。 然而，肖峰却悄悄地飞离了下海市。 在紧锣密鼓的调查中，天诚集团的新办公地投入使用了，没有举行任何仪式。 他将把揭牌的任务，交给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徐芷嫣。嫣儿答应六七月份回趟中国，到时，天诚集团公司正式挂牌成立，嫣儿亲手揭开牌子上的红布。 现在，已经是4月初了，嫣儿的归期正在临近。 肖峰的计划也在临近成功。 他不知道，新加坡现在正沉浸在悲痛中。嫣儿的归期，不用那么久了，等守孝期一过，悲痛将会化作满腔怒火，女神将挟风雷而归。 汪婷和傅聪本来准备春节前后领了结婚证的，一拖再拖，眼见春暖花开，公司业务暂时进入平稳期，对泉晟公司的背水一战，正由赵天诚进行充分准备。两人趁这段空，终于把大红证书抱回了家。 婚礼，则被无限期拖延，两人悄悄约定，等经济战争胜利，到时和赵天诚、嫣儿、宋兰、陈铭，一起举行个集体婚礼——尽管赵天诚和嫣儿八字还没一撇，可汪婷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既然赵天诚就是施瓦辛格，他们俩的事，还有怀疑的必要吗？ 那是吃晚饭时，赵天诚一如既往地坐到了婴儿席——人有时也是被环境逼的，逼着逼着自己就犯贱，就习惯了——汪婷看了她半晌，突然一声娇叱：“让开，这个位置快不属于你了。” 赵天诚一头雾水：“婷妹，婴儿座也不让座了？难不成要贬为小猫小狗座？” 汪婷笑笑，从包里掏出大红的证明，“哼哼，咱俩从今天起就是合法夫妻了，这个位置要留给我们的宝宝。您老，就提拔坐在我的手下吧。” 赵天诚顿时伤感，想着这对炮友都有营业执照了，自己却孤身一人。 汪婷看出了她的心思：“嫣儿回新加坡，好久没跟我们联系了。还记得在夏威夷度假时，我把是你救了我俩的事告诉了她，她嗤嗤笑着说你吹牛，除非拿出施瓦辛格的面具。” 徐芷嫣在夏威夷陪父母度假时，曾和汪婷联系过多次，也记挂着赵天诚。当汪婷把她遇到雷三，雷三告诉她赵天诚身怀绝世功夫，又亲口向她承认救了她们的事后，嫣儿似信非信。经历过太多惊心动魄的事，经过风和雨的考验后，嫣儿更成熟了，她不会再轻易相信什么，而是相信证据。 她似信非信地告诉汪婷，请赵天诚出示那张面具。 赵天诚顿时变得蔫头蔫脑，该死的面具，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偷了它，又为什么偷，偷走后又想干什么？等老子手头事处理完后，不把这贼给揪出来还自己一个清白，绝不罢休。 3个人一如既往地嬉闹着，一顿饭吃得有声有色，赵天诚的手机响了，是雷三打来的。 “天诚兄弟，吊死鬼那边有情况。” “哦，快说！”赵天诚一头站了起来。这些日子，他天天盼望着吊死鬼的消息，可是这小子居然毫无动静。这是极不寻常的事。傅聪从闵航区打听到了情况，是泉晟公司证券账户增资到了十亿元的规模，但是，吊死鬼没有任何操作，连一只股票也没有买。 肖峰频繁地去外高桥，离去后马上增资，吊死鬼却不买股票，这是为什么？ 这几天，为了查清肖峰到底去了哪里，雷三几乎把白虎帮全调动起来了，然而肖峰的行踪过于诡密，掘地三尺，愣是找不到他的足迹。 越诡异，说明肖峰下的臭棋就越大。 雷三的这只电话，提供了一个新情况。 “天诚兄弟，这几天吊死鬼频繁地和一家公司老总接触，公司叫浦冬机械，就在浦冬新区高桥镇的郊区。”雷三把情况摸得很透。 放下电话，3人立即打开电脑。 浦冬机械是家以船用配件、外涂原料为主的小公司，上市比较早，但经营不善，处于连年亏损状态，主业上没有任何亮点，属于传统的落后淘汰产业。 “难道这家公司有转型的消息，吊死鬼要提前埋伏了？”傅聪凭着专业敏感，第一时间觉察出了异常。 赵天诚点点头：“如果他也走这一步，那是我教他的。” 在川渝大学那场炒股比赛中，赵天诚以精准的判断，提前埋伏到了一只ST股票中，一举奠定了胜局，现在吊死鬼与浦冬机械公司密切接触，说明这家公司的基本面很有可能发生巨大变化，这可能是吊死鬼策划的，也可能是吊死鬼通过内幕消息获知的。 难道，吊死鬼也想埋伏一只重组股？ “诚哥，蛇已异动，我们又要出手了，再打他个落花流水！”汪婷坚定地说。 傅聪点了点头，“我正愁吊死鬼按兵不动呢！现在他急了，急着想赚大钱了，吊死他的绳索，也就套到他脖颈喽。” 赵天诚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相信吊死鬼很愚蠢，但不至于愚蠢到这种地步吧？从2月到3月，他在股市上亏得底儿朝天，加上内幕爆料人爆料、证jian会介入，他怎么不可能嗅出其中的异常呢？ 更何况，肖峰曾亲自打来过电话，事情明摆着，吊死鬼的巨亏，是赵天诚幕后痛下杀手的缘故。 这番异动，必有更深图谋。肖峰所说的大项目，无疑与此有关。 小心起见，3人立即作了分工，傅聪密切监督泉晟公司账户动向；汪婷在网上加紧搜集浦冬建设历年的经营资料，以及这家公司对未来发展的任何蛛丝马迹——公司转型发展，有些会在董事会报告中披露得很详细，有的则只是轻描淡写地用一句话带过。而披露很详细的，难以引发游资兴趣，恰恰是隐藏至深的，极易短线资金操作，这就是所谓的搏消息。 赵天诚驱车向高桥镇驶去，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上市企业，引起了吊死鬼重视——而这家企业，必定跟肖峰来下海市时，频繁往外高桥跑的那家企业是同一家。 此刻，没人知道肖峰已经把所有的宝，压在了这家企业。 而引起肖峰重视的这家机械公司，从公开信息上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有吊死鬼、浦冬机械董事长等少数核心人员清楚。清冬机械当初上市，也是通过内部关系，它的资产并不优质，完全是为了圈点钱。各方利益瓜分完毕，这家公司迅速迈入熊途，长期经营不善，面临被ST并摘牌退市的风险。 秘密，不在股市，却在这里。 赵天诚隐隐觉得，是不是肖峰为了急速圈钱，准备以这家公司，实现朋山贵水集团公司分拆业务上市？ 也唯有这种解释。 因为肖峰的生物质企业，规模目前达到了300亿元以上，而且以八台河市为龙头，顺利实现了量产。他极有可能把八台河生物质项目单独分拆出来，到股票市场上去圈巨额现金。 赵天诚也知道，八台河市项目，在肖峰手里快要完成历史使命了，此刻不横捞一笔更等何时？ 他立刻与汪婷、傅聪等人，根据外高桥玉米仓库的货物进出情况，对八台河生物质公司产能进行了估算，发现如果它能上市，肖峰能从市场上圈到几十亿元现金。 这个阴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得逞。 因为，赵天诚从肖峰亲自出山的举动中，嗅出了某种异常——很可能，肖峰手里的流动性出现了困难。 这，会是又一次机会吗？ 第166章 福建有情况？ 天诚集团的实力，正在异乎寻常地变得强大。 电子公司和旧浪网的合作已初见眉目，旧浪网开始着手组建电子商务团队，老红也收缩了配件制，全力研发整体制造。品牌初步方案经董事会讨论后已通过，就从赵天诚和老红的名字中各取一个字——天红手机。 无形资产抵押贷款，果然很快由高层批准了。在郑区长一手促成下，天诚集团以最短的时间，从闵航区开发银行贷到了十亿元低息贷款。而化旗银行CEO，又想法办法给天诚集团追加了5亿元长期贷款——贷款用于股票投资，是不允许的，但赵天诚是以电子公司的名义出面，资金用途用于实业发展。15亿贷款转入电子公司后，老红再从流动资金中转出，以企业间借贷的形式，转入天诚集团账户。 目前，天诚集团手握15亿流动资金。 肖峰所说项目的资金，却达到了100多亿元。 新大楼里的总部运作日趋正常，8个收购、兼并和新组建的子公司，分别涉足制造、贸易、化工等领域，但目前资产偏少，每家仅为千万元上下，尚处于培育期，难以对集团利润作出重大贡献。 主要利润，还是来源于股市投资，在赵天诚运筹帷幄下，房地产股票在一路下跌的股市中，呈现出难得的抗跌性，不少个股还逆势飘红。 经过多日研究后，赵天诚命令证券部，重点杀入房地产板块领头羊——千科实业。 这只股票，他在前不久满仓操作中，取得了丰厚利润。目前，千科实业随大盘节节回调，但明显在底部表现出了止跌回升的信号。凭借他在华尔街多年鏖战经验，此股在底部盘整后，就将抗起领涨大旗。 对股市的布局，赵天诚极为谨慎，几乎每天都参加证券部的晨会和午会，并派总经理办公室的两个文秘记录，以作日后总结成败得失之用。 办公室文秘，除了慕容馥外，还新招了个长相甜美的姑娘，她叫黄蓉，大学刚毕业。 证券部现在人丁兴旺，先前有8名员工，最近又有一批原神龙集团的老员工闻讯起来加盟，这些人彼此熟识，加上对赵天诚极为信赖，因此精诚团结，业务氛围极为浓厚。 证券部由傅聪兼任经理，他加强了保密管理，甚至在布置操作方案时，要求除记录员之外的非证券部员工全部回避，汪婷也不例外。 这是因为赵天诚记挂着一件事——那个带命运暗码的神秘操盘手。 尽管不知道此人的真实身份，但赵天诚肯定，此人就是由东京的田中敬三派出的经济杀手。在学校炒股大赛后，此人前来试探自己的实力，然后突然又销声匿迹，隐藏了那么久，一定在暗中进行着一场惊天动地的猎杀。 天诚集团，虽然实力在壮大，但毕竟羽翼未丰，绝不能过分引起对手关注。 何况目前，自己一方面要迅速做大，一方面又要摸清肖峰前来下海市的真正用意，先铲除了泉晟公司，彻底暴露新能源骗局，然后才是与对手正面决胜之时。 对吊死鬼的跟踪、对浦冬机械公司的调查，没一刻停止过。 这天上午，汪婷正在紧张地起草集团公司章程等文件，傅聪风一样地跑了进来，喘着粗气大声叫道：“诚哥，有情况，泉晟公司证券账户的资金，一半被转移了出去。” “再说一遍！”赵天诚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汪婷也放下手头工作，吃惊地抬起头来。 “5亿元资金，从证券公司转了出去，分别划入十多个小账户，根据我的调查，这些账户都是泉晟公司控制的。但随后转给了谁，都查不出了。” 赵天诚和汪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明白，肖峰的阴谋开始启动了，但是用意何在？真的是想借壳分拆上市吗？ 如果是借壳上市，没必要把资金转出，等着增发时需要呀。 傅聪小声地问：“诚哥，是不是这5亿元，去补充做玉米的流动资金了？” 赵天诚摇了摇头，“不可能。这几天雷三的几个兄弟记录得非常详细，我们也已经分析出来，肖峰的生物质项目，除了八台河市，还有20个分布在各省，八台河的规模最大。这些项目需要的玉米供应量，一年占用的资金约为十六七亿元，方莺手里还有三四亿元流动资金，不可能再去补充。何况，目前仓库的进出货量没有明显异常。” “去做实业了？”汪婷嘀咕道。 “也不可能。”赵天诚还是摇了摇头，“做实业从投资到产业到赢，5亿元以上的大项目，周期起码两三年。” “那他为何撤出股市？难道不想做股票？不想借壳上市了？” 吊死鬼的这个举措，委实太出乎人的意料。相比于其他资本市场，期货风险大，金市银市也类似，理财产品周期长且不能随时取用，虽然还有外汇等小众市场，但吊死鬼这几年主学的还是股市投资，他想赚快钱，不可能脱离股票市场。 “会不会准备做场外股权交易？”一直没吭声的艾丽丝轻声说。 股权交易，赵天诚不是没考虑过，如此庞大的资金转出市场，转入十几个账户中后不知去向，如果没有明确目的是不可能的事。吊死鬼准备购买优质非上市公司的股权，从长期投资来看，能获得稳定的回报，同时股权增值后还可以转让，不失为一条比较好的投资路径。但股权交易同样存在周期较长的问题，虽然它比做实业周期短很多。 那么收购股权上市获取暴利呢？ 只有这样的解释，才符合5亿元资金转出股市后去向不明的情况。然而，它也有不少疑问之处。比如吊死鬼确定某家企业能上市，提前收购了该公司部分股权，以使公司上市后获得超额收益。可证jian会能不能审核通过？即使吊死鬼有足够的能量，确定能审核通过，从IPO到上市，也有数个月的漫长周期。即使吊死鬼能将周期压缩至短短一个月甚至更短，公司上市后，非流通股份同样存在一年以上的锁定期。 这一年的股市，新股发行还未改革，没有无锁定期的股票上市。 赵天诚迅速拨通了雷三的电话，他要确定，吊死鬼是继续与浦冬机械公司老总保持着密切关切，还是另有新欢，找到了新的合作伙伴。 雷三的回电非常明确，吊死鬼虽然接触的人员较杂，但和机械公司老总的关系，正越来越密切，这几天甚至到了一天见几次面的地步。 这说明，吊死鬼是冲浦冬机械去的。但为什么将5亿元转出股市，实在是个令人费解的谜。 “哦对了诚哥，还有件小事，不知对你有没有用。”雷三在搁掉电话前，欲言又止地说出这么一句。 “什么事？”赵天诚也没回事，他的脑子里全是吊死鬼的5亿元。 “我的手下刚刚打听到，吊死鬼连夜开车到了福建平谭县一家叫精英的企业，第二天又连夜回来。” “他一个人去的？女秘书也没带？”赵天诚问。 “都没带，就一个人去。连泉晟公司的总经理方莺也不知道，我的手下，还是在路上听这两人吵架时得知的。”雷三说。 赵天诚好奇地问：“他们怎么吵的？” “方莺问，这两天你去了哪里？不告诉我的话，我马上向肖董事长汇报你非法贷款2亿元的事。吊死鬼就乖乖地坦白了，说一等平谭县的事搞定，别说2亿元，就是翻个倍都不是问题。” 搁掉电话，几个人立即搜索精英公司的公开信息，然而，网上居然什么情况也没。 情况，有些扑朔迷离。肖峰和浦冬机械接触，除了借壳上市，别无他路；他注入泉晟公司账户的钱，就是用来增发持股的。而吊死鬼在吃过大亏后，每一笔资金的用途，都必在肖峰监控之下，转出5亿元，是肖峰授意的。 赵天诚思考良久，下达了命令：“艾丽丝和慕容馥，马上收拾东西跟我走，我们连夜去平谭县。” “你怀疑精英公司有猫腻？”傅聪问。 赵天诚点了点头，神情很严峻：“肖峰可能在下一盘超出我们意料的大棋，不单单是冲生物质项目借壳上市去的，背后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即使吊死鬼在去了山东后，能说出这么有把握的话，说明精英公司在他们的阴谋中，是个很关键的点。或许，清冬机械公司，只是一种形式，实质内容在精英公司。” 紧急召集证券部开会，赵天诚把这几天的操作思路详细作了交代，要求傅聪不要理会大盘涨跌，耐心以房地产板块为主轴，逢低吸纳一批优质股票。 此时，沪指在千点上下徘徊，离6月6日的998点历史性底部，已近在咫尺。 车子由艾丽丝驾驶，慕容馥坐在副驾席，三人轮流开车。此时，赵天诚斜躺在后座，默默地盘算着。 驶出绕城，车子疾入高速公路，夜幕也降临了。 呆呆地盯着混血儿艾丽丝侧影，赵天诚越看越觉得她像影星汤小唯，此刻，汤小唯的《色不戒》该开拍了吧？她留给自己的企鹅号，一直没去加过，等从平谭县回来，应该加一加，毕竟，也是战友一场，在八台河一带打得天昏地暗，汤小唯也立下了汗马功劳么。 想到美女，赵天诚问出了无厘头的一句：“艾丽丝，我对你很好奇。” 艾丽丝抬眼望了下后视镜，发现赵董事长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自己的胸峰上。 第167章 冷凡立功了 也是无巧不成书，盯住艾丽丝胸峰，赵天诚并不是故意的，只是刚好从沉思中收回视线，目光顺势一瞟，在美女胸峰上了多停留了一秒钟。 就是这一秒钟，让艾丽丝捕捉到了。 艾丽丝出招果断：“如果好奇于本小姐身体，请你及时打消念头。否则后果比较严重。” 慕容馥在副座吃吃地笑了，不愧是美国人，讲话如此直截了当，换了中国人，肯定要含蓄得多。而且在中国，董事长亲自盯你的胸峰，那是多少美女梦寐以求的事啊。 不得不承认，小巧玲珑的艾丽丝，身材是相当惹火的，小姑娘开车时总是把外衣脱了，胸前两座高峰紧贴着方向盘下沿，有时故意靠着偷懒，高峰就微微地凹下去。 “咳咳咳。”赵天诚被噎得死去活来，世间上的事，说巧也真是巧，在艾丽丝眼中，老子变色狼了，他反将一军：“如果我一定要好奇你的身体呢？” “很好，值得表扬。不过本小姐不会告诉你，跆拳道黑带初段就坐你前面呢，如果你愿意，当然可以试试跆拳道的滋味。” “咳咳咳咳咳……”赵天诚当场翻了白眼：“艾丽丝，我投降我投降，再不敢打你身体的主意了。” 艾丽丝并不知道赵天诚身怀绝功，慕容馥在旁边起哄：“艾丽丝，厉害啊，保护我啊。” “现在还好奇吗？”艾丽丝生得小巧，嘴皮子也利索，从小生长在美国，对于领导很不尊敬。 “好奇。非常好奇。”赵天诚天生服软不服硬。 “要不要我脱光满足你的好奇心。”艾丽丝嘴皮子一点不饶人。 我靠，牛头不对马嘴了。赵天诚一边佩服这小女子的胆略，一边暗自叹苦，好好的想问些事，结果越对越糟糕，即将踏入犯罪的深渊了，得赶紧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艾丽丝小姐，你没发觉本董事长不喜女色吗？”本来想扭转中国革命最困难的局面，嘴巴一张，又跑火车了。没办法，毕竟是年轻人。 “哦，原来你是基友。”艾丽丝恍然大悟。 “咳咳咳咳咳……”这回赵天诚打内心里投降，不敢乱来，“艾丽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好奇，是你为什么拥有股市独门功夫，能破解出操盘手盘面语言？” 艾丽丝格格格地笑了：“赵大哥，原来你问这个呀，说明白点么。破解诀窍就在于，我对数字有种天生的敏感。” “我倒！”赵天诚四脚朝天直接就砸后座了，靠，这也叫本事？ “别倒呀，下次我再露一手给你看看，以证明本小姐到天诚公司不是混饭吃来的。” “好好好，打败打败，彻底被你打败。”赵天诚举双手投降。搞财经的人对数字天生敏感，不敏感你搞得了财经？在他心中，艾丽丝可能属于把圆周率背到小数点后一万位的那种奇葩，然后无论你写多么长的两串数字，加减乘除她脱口而出。 慕容馥听得好奇，她虽然对公司击败泉晟公司的事隐有所闻，可赵天诚不叫她去做记录，她是无法接近核心机密的：“啥盘面语言，艾丽丝你教教我，让我也多挣点钱呀。” 艾丽丝笑着朝后努努嘴：“喏，真正的高手在后面坐着，命运暗码唷，人家能破译出操盘手的命运暗码。盘面语言算啥？小菜了。” “什么是命运暗码？”慕容馥转过身来。 赵天诚抱歉地欠欠身，“唔，公司商业秘密，不方便多透露。你专心工作，以后进了核心层，自然会知道。” “嘀嘀嘀”，手机古老的铃声响起，是汪婷打来的，语气非常急迫：“诚哥，快看旧浪网军事频道一则新闻。” 赵天诚懒洋洋地：“军事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快看啊，冷凡反恐立功回国，复职为特战团团长了，顾同彬被冷凡亲手击毙了。国外网站，还配了顾同彬尸体的照片。” 赵天诚直接从后座跳了起来，“什么？确定消息没有错？”一边手忙脚乱地打开手提电脑。 好哇，冷凡你这狗东西，原来到国际反恐队是去追杀顾同彬的，你明知道小饼子是老子生死兄弟，为了自己官复原职，竟然瞒着老子去杀我兄弟？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你也敢做，就不怕天打五雷轰？ 点击进入军事频道，不起眼的角落果然有一则新闻——我军派遣到国际反恐行动队的三名官兵，日前完成任务顺利回国。在反恐队期间，我军将士身先士卒，立下赫赫战功，受到了国际反恐组织的高度好评。行动期间，以冷凡为首的我军将士，巧妙地引蛇出洞，最终于一周前成功击毙国际A级通缉犯、罪大恶极的顾同彬。日前，冷凡已被任命为特战团团长。 “狗日的！” “毕毕毕”，QQ弹窗，汪婷发来了链接地址。点开一看，赵天诚眼前一黑，歪倒在后座。 国际媒体刊登的照片上，躺在地上、额际中弹的不是顾同彬是谁？刚才赵天诚放大照片，仔细察看了几个顾同彬特有的细节后，发现是顾同彬本人——这些细节，不是顾同彬贴心之人发现不了。 见董事长歪倒，艾丽丝以为他晕了，紧急停车，和慕容馥两人手忙脚乱地又是掐人中，又是人工呼吸。“哇”地一声，总算把董事长小命从阎王爷那儿夺了回来。 其实赵天诚只是一时气糊涂而已。 没人多加注意，一辆黑色轿车同时紧急靠边，车上人下来问询是否需要帮助，慕容馥连连摆手后，又跳上车快速离去了。 赵天诚一把拿起手机，拨通了冷凡手机。冷凡出国后，国内手机处于停号状态，回国后重新开启了。 “阿诚，大哥刚回来没几天，本想等忙完手头事务，亲自来下海市看你，给你点意外的惊喜。”冷凡用他一贯的干脆语音说。 “惊喜你妈的P！”赵天诚恶狠狠地骂道。 冷凡愣了：“天诚，你怎么骂大哥了？” 赵天诚咬牙切齿：“妈了个巴子，老子不仅要骂你，到时还要生撕了你。我问你，顾同彬是不是你亲手击毙的？” “你问顾师爷是吧？是我亲手击毙的。”冷凡竟然显得有些高兴，大声说：“阿诚，我告诉你啊，大哥枪法可准了，2000距离，大号狙击弹，从额头正中穿入，误差不超过2毫米。你小子做得到吗？” “做你妹！冷凡你个狗东西给老子听清了，顾同彬是我生死兄弟，你杀了他，跟杀了我一样。既然你亲手杀了我的兄弟，我跟你除了仇恨，再无情义！” 冷凡语气平稳：“阿诚，顾师爷罪大恶极，杀了是为民除害。从此以后，顾同彬就解脱了，就自由了，就再也不用担心危险了。大哥现在连夜在开会，到时再跟你联系。” 没等赵天诚再说完，冷凡就“啪”地直接挂断了手机。 顾同彬被击毙的时间是一周前，而冷凡提前五天回国了，却没跟自己联系。 赵天诚感到，冷凡有些变了。 第168章 平谭岛 平谭，是个悬水岛，历史上是海盗盘踞之地。小车摆渡前往平谭。 轮渡上，赵天诚3人分别向岛民打听精英公司的情况，汇总过来的情况，却不那么乐观。平谭岛有几家挨着精英名字的公司，但都是海运、食品、水产企业，没一家跟机械有关。 肖峰去的是浦冬机械公司，吊死鬼连夜赶来的精英公司，怎么可能不与机械产品有关呢？ 整整一天时间，他们几乎转遍了整个平谭，也到这几家和精英名字有关的公司实在察看，结果却令人无比沮丧。 加上得到顾同彬身亡的消息、对冷凡的极度失望，赵天诚整天默默无语。 晚饭时分，一个很奇怪的情况发生了。 赵天诚用完晚饭，靠在账台上向服务员打听和精英公司有关的事，然而，无论他怎样问，服务员都以不知道三个字来回应他。 走到一楼登记台，遭遇了相同的冷遇。 这说明，他们已经被盯上了，服务员提前被打了招呼。 然而，赵天诚一行离开下海市前往平谭，是极机密之事，驶出下海市时，他还特意叮嘱艾丽丝多兜几个圈，确认身后无人盯梢才驶上了高速。 公司有内贼？ 他亲自来平谭调查，只有证券部员工以及傅聪夫妇俩等核心几个人知道，和他同来的艾丽丝、慕容馥，虽然到集团不久，但都属信得过之人。哦，他拍了拍脑门，想起来了，集团总经办还有个新招来的文员叫黄蓉，和慕容馥同一间办公室，应该也知道这事。 在新招收员工中，郭山和秦凡也应该怀疑，但这两人早就被派到南美洲去了，是不是可以排除嫌疑了呢？ 而个性孤僻的付雷，在日本留过学；活泼开朗的张学佑，嘴无遮拦，还有……唉，每个人都变成了嫌疑犯。 若无其事地回到餐厅，他悄悄问慕容馥，出发前有谁向你打听过去哪儿？ 慕容馥想了想说，黄蓉问过，她顺口说了句跟董事长去平谭。而艾丽丝在证券部，也曾提起过跟董事长去趟福建之类的话。 艾丽丝嗅出了异常，她提供了路上一个可疑的情况：在赵天诚急怒攻心之时，高速路上曾有辆黑色轿车紧急靠边，车上跳下个人来询问情况。 “我们，恐怕要小心点了。”打量着四周，赵天诚心情沉重。他们来平谭的事，必定是公司的人传出去的。而路上那辆车，也必定不会无缘无故停下来。可是它停下来又开走，一不搞爆炸，二不搞暗杀，又是为什么呢？ 三人决定连夜再打听些情况，艾丽丝和慕容馥一组，在城区问问，他自己则驾车到处转转，如果发现有人盯梢，正好暴揍一顿，顺便搞清是谁派来的——得知顾同彬被冷凡击毙，赵天诚心里满腔冤枉火正无处发呢。 驾车沿岛转了一圈，赵天诚八点多就回来了，平谭岛的经济还比较落后，周边乡镇黑灯瞎火，基本问不出什么情况。摁响隔壁两位美女门铃，他想进去问问她们调查的情况。 “我在洗澡，艾丽丝还没回来。”慕容馥在里面大声叫道。艾丽丝有跆拳道功夫，加上一看就是外国人，倒也不用过于担心。 十多分钟后，慕容馥敲响房门，来到了他的房间。四月份的平谭已经热了，她刚洗完澡，穿着无袖短裙，鲜嫩得像朵出水芙蓉。 孤男寡女，赵天诚有些不自然，点起支烟，站到了窗口：“你们那边有情况吗？” “没有，问不出所以然，和精英有关的公司，就是我们在轮渡上问到的这几家。”慕容馥一人坐在沙发上，也觉得有些不自然，她起身站到了赵天诚身边：“诚哥，我有些怕。” “不用怕，有我。”赵天诚沉浸在思考中。 身子，被慕容馥轻轻地抱住了，成熟美女凹凸有致的曲线，紧紧地缠绕着他，特别是胸前两座高峰，弹性十足。 “诚哥，你是我的偶像。”慕容馥轻声说。 赵天诚准备不足，怎么也想不到慕容馥出这一招。美女倒也主动，一把搂住赵天诚，捧着他的嘴，温情无限地亲吻起来。随后脱掉上衣短裙，他往床上拖去。 赵天诚很没有兴趣，轻轻地捉住慕容馥双手，示意她把衣服穿好。 艾丽丝唱着歌回来了，敲开赵天诚房门，见到两人单独相处，微微皱皱眉，随即裂嘴笑笑。她刚才跟踪一个下班的服务员，在僻静之处追上后，塞了小姑娘一大叠钱。女服务员这才吐露了一些信息，说是他们在酒店登记入住后，当地的黑帮就找上门来，一个个细加叮嘱，说是遇到客人打听精英公司的事，一律不许说三道四。 这说明，精英公司在当地是存在的，只是他们还没找到而已。 赵天诚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出把军用匕首藏在身上，艾丽丝惊讶地问：“诚哥，你想去找黑帮？” “正是，我去端了他娘的老巢，看他告不告诉我实情！” 既然他们行踪被跟上了，再隐藏有什么必要吗？跟踪的人，除了是肖峰派出的，还会有谁呢？ “那……我跟你去，我可以保护你。”艾丽丝说着站起身，想到房内去换套紧身衣裤。 赵天诚把她按在了沙发上，“你留下来保护慕容馥吧，我是跆拳道黑带七段高手，在特种部队接受过训练，小地方的黑帮没什么大不了的。” 艾丽丝瞪大了碧蓝的眼睛：“你，原来是高手？”她在开车时，吓唬过赵天诚，自己是黑带初段，提醒他不要打坏主意，没想到自己的老板居然是七段高手。 “嘀嘀嘀……”房间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这只电话，来得很怪。 赵天诚拿起电话，开门见山：“我是赵天诚，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两秒，然后打电话的人居然压低嗓音唱起了一首歌：“拖拉机呀拖拉机，社会主义建设离不开你……” 这首老掉牙的歌，早已从这个世界被人遗忘了，但赵天诚在大学炒股比赛、即将击溃肖峰这个幕后黑手时，曾尽情地唱过这首歌。 当时，他的身边只有顾同彬！ “你准备卖什么股票？”他压抑着心头巨大的疑问，试探着问。 “江河股份！”江河股份，就是当年炒股比赛时，赵天诚和顾同彬予以痛击的股票。 “顾……” 一个顾字出口，对方立即“嘘”地提示他收口，然后缓缓说道：“我叫萧平之，约你出来，在海边见个面。” 萧平之，不正是小饼子的谐音吗？顾同彬难道没死？ 带着天大的问号，赵天诚驾车而去。 第169章 嫣儿已归 平谭岛最北端荒僻的海边，一个不高大的黑影左臂用绷带吊着，多名保镖分立四周，静静地保护着他。 将车远远地停稳，早有两名黑衣杀手上前相迎，护送着赵天诚直奔黑影而去。 “诚哥！”顾同彬欢叫着就扑了上来，哥俩紧紧拥抱。 “这是闹哪样呢？都上旧浪网了，冷凡也亲口告诉我了，怎么你也重生了？”赵天诚喃喃地不断发问，被这连串离奇的事搞得稀里糊涂。 顾同彬嘿嘿傻笑着，故意卖着关子：“你怎么问冷大哥的？他怎么回答的？” “我问他，顾同彬是不是你亲手击毙的？他回答说，你问顾师爷是吧？是我亲手击毙的” 顾同彬笑得更欢了：“冷大哥没说错啊，他没承认击毙了顾同彬，只承认击毙了顾师爷啊。顾师爷是猛龙帮二把手，贩毒走私罪不可赦，自然得要就地正法。但顾同彬没死，冷大凡巧设借尸还魂计，从此我就自由了。你打电话给冷大哥，他正在开会，当然不可能告诉你真相，现在，小弟把一切都告诉你。” 顾同彬，此时已经改名萧平之，取当初小饼子之意。 事情，得从赵天诚从旧浪网登那个“兄弟”广告，要顾同彬窃取欧洲多点粘合技术说起。 此时的国际刑警，约略得知顾同彬就是驰骋网络、疯狂窃取各类核心技术的那个黑客高手，在学校里时，由于他入侵窃取****时不慎留下痕迹，从此被美国中情报网络特工死死咬住。此番重出江湖，防卫等级极高的欧洲研究所，很快就发现有人入侵。 顾师爷就此开始逃亡，并迅速被国际反恐组织盯上。深知顾同彬冤情的冷凡，虽然并没有接到追杀命令，却在一次任务中，与顾师爷狭路相逢。 当时，冷凡率领十多人的国际小分队，正在南美洲委内瑞拉执行任务，意外地发现了顾同彬藏身于附近的线索。顾同彬也发现了冷凡，走逃无路的他，与冷凡秘密进行了接触。 电话里，冷凡告诉他，顾师爷必须被击毙，否则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难以安身。 这话里有话的口气，顿时提醒了顾同彬。 一名和顾同彬长相极类似的国际死囚，在被处决后没多久，就被运到了某个地方。冷凡率领的国际反恐队，与黑帮激烈交火后，成功击毙首恶分子顾同彬。 正当小分队拍照取证完毕，想运送尸体出来时，遭到恐怖势力疯狂反扑，小分队只好取下尸体手臂上的一块肉，以作日后DNA检验之用。血战过后，恐怖势力抢走了顾师爷尸体，突围而去。 反正冷凡从汇报发现顾同彬踪迹直至击毙，一切程序都严格向上请示汇报，他也只说疑似，没说确实，后来一应立功授奖，也都在上级授意下进行，即使此后情况有变，也追查不到他的责任。 顾同彬答应冷凡，从此后退出黑帮，化名萧平之，隐居生活，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而追随他的几名杀手，也都起了归隐之心，几人相约回国，准备找个不太发达的城市，做做小生意，从此过着田居生活。 “喏，割的肉在左臂上，好大一块，痛死小弟了。”顾同彬扬扬左臂说。 “哦。”赵天诚终于明白了：“高速公路上停车来察看的，必是你的手下了？” 顾同彬点了点头：“昨天我们刚绕道飞到下海市，在高速公路服务区，看到你带着两个美女，我本想打电话给你，后来想想等安顿完再说，就悄悄跟在你车后。没想到半路停车了，我以为发生什么紧急事，嘱咐两个兄弟上前察看，了下。” 他被击毙后，国内对他的通缉已经销案，从此是个来去自由之身。看到赵天诚带着美女匆匆往福建方向赶，他给汪婷打了个电话。 接到电话，汪婷被吓得魂飞魄散，将赵天诚前往平谭岛的真实用意说了。 赵天诚在多个服务区停留，顾同彬的两辆车却高速行驶，早到平谭两个多小时。 顾同彬顺便还把在八台河时，冷凡如何手下留情，自己却因一系列包庇赵天诚而被免职的事，一一说来，赵天诚捂着眼睛，连称“丫的，我这可怎么向冷大哥交代呀”，但此刻他不敢联系冷凡，万一泄密，冷凡真变罪人了。 顾同彬到达平谭后，凭借之前猛龙帮的关系，他轻易就打听出了情况。 “诚哥，情况就在这儿，你看远处海面，那两艘停着的巨轮。”顾同彬把夜视望远镜递了过来。 望远镜里，两艘满载的巨轮，正由穿着浦冬机械服装字样的工人在进行改装，船身的印度尼西亚文字，已经被抹掉了一半，涂上了另一家船公司标志——一家在美国的矿产上市企业，就叫精英公司。 这两艘巨轮，正是肖峰从东南亚掳掠来的神龙集团船只，它们满载着单价20元一吨、总价值数十亿元的稀有矿产，静静地在这儿改头换面，等着出发的号令。 吊死鬼逢命转出的5亿元现金，则通过贸易形式，迅速转向了国外，他要做一笔大生意，也是快生意。 肖峰豪投100多亿元的绝杀计划，关键就在这儿。 浦冬机械公司，肖峰确实想借壳上市，和公司的谈判都已结束，即将进入运作阶段。但这家公司即使上市，几个月内也只能筹资十亿元左右，对当前局势而言只能算杯水车薪，它是为肖峰长远的将生物质项目整体打包、注入这家公司作准备的，也是掠夺中国股市中的重要一环——那个带命运暗码的神秘操盘手，蜇伏那么久，就等这家公司、以及其他经济豺狼正在运作的上市公司重组完毕后，就会重出江湖。 当前，肖峰只是看中了浦冬机械的技术，它虽然处于夕阳行业，但其船用改装技术，在国内还是首屈一指的。肖峰的忙碌、吊死鬼的连夜奔波，都是围绕浦冬机械如何改装他掠夺来的巨轮进行。 这两艘巨轮，才是肖峰绝杀计划的重中之重。 “明白了，小饼子，哥彻底明白了。”赵天诚看到清冬机械服装、看到船身刚刚被刷上美国精英公司字样，对肖峰的绝杀计划已是了如指掌。 他熟悉美国这家企业，是从稀有金属矿产中，用特有技术提炼出应用于军事领域的U元素而闻名，而该种矿产，全世界已接近枯竭，唯有澳大利亚仍在限量开产，单价高达每吨20万元。 肖峰掠夺神龙集团东南亚的运输船，可见对陈德力的经济追杀仍在继续，而他之前给自己的电话中，提起过东南亚这几个字，绝杀计划，原来是对神龙集团赶尽杀绝。 好，老子就让你倾家荡产。 但是，目前两件事不明，第一，吊死鬼的5亿元到底转向哪里了，目的是什么？第二，这两艘巨轮何时启航，目的地是何方？平谭这边，对此一无所知。 对顾同彬，赵天诚作了一番精心安排，然后疾速驶回宾馆，在仔细查找美国精英公司股权构成、业务网络后，他拨通了汪婷电话。 “马上启动公司保密应急预案，我来平谭岛，行踪被泄露，集团内部肖峰安插有奸细。”赵天诚的话，使汪婷不寒而栗，但她也经过了生死闯荡，明白经济战场，伴随着各种各样的阴谋。 应急预案，将集团各业务分割为小区块，每个区块的操作，都由赵天诚、傅聪、汪婷亲自负责，无关人员难以获得商业机密。 “是不是实行电话监听？”汪婷问。 赵天诚想了想，否决了：“监听会由技术人员参与，目前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你在集团里，尽量装出万事正常的样子。艾丽丝和慕容馥，也不能排除怀疑。另外，你马上与嫣儿联系一下，神龙集团印尼公司有两艘船被劫持了，怎么没听她提起过？” “嫣儿已经在下海市了，你走的当晚，她和姑妈就飞到了这里，目前住在小楼里。”汪婷幽幽地说，她已经得知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赵天诚却还被蒙在鼓里，感到极度意外：“她……她这么快就回来了？为什么？” “诚哥，你在平谭的调查情况怎么样？嫣儿怕影响你，想等你回来后再详细跟你讲。”汪婷的语音，明显带有悲戚成份，这使赵天诚感到了不安。 “平谭这边进展顺利，肖峰的绝杀技术，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汪婷，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汪婷沉默了。 一种极不妙的直觉，占据了他的心：“汪婷，你明白告诉我，神龙集团的东南亚业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什么两艘船被劫走，这么重大的事嫣儿都没跟我们说？” 和老专家吃饭的那个晚上，王重阳讲到的陈家和肖家的世仇，现在使赵天诚不寒而栗。肖峰已经开始动手了，这个心狠手辣的畜牲，不知在东南亚造成了什么悲剧，汪婷的沉默，明白无误地透露出，嫣儿已经把真相跟她讲了。 “汪婷，我要和嫣儿通话，马上！”赵天诚几乎低吼着命令。 汪婷叹了口气：“诚哥，嫣儿就在我身旁。” 接过电话，徐芷嫣再也无法忍受巨大的悲伤，哇地大哭起来：“天诚哥，我父亲去世了……” 第170章 新仇旧恨 顾同彬在平谭留下一个兄弟，观察两艘巨轮动向随时报告后，悄悄地先一步出发。赵天诚一路高速疾驰，始终沉默不语，除了淡淡地说了句“平潭这边没什么情况”之后。眼前这两个被他信任的小姑娘，此时都是值得怀疑的对象。 上午10时许，车子火速驶入陈氏投资公司小楼。 陈总搂着嫣儿，伫立门口等着赵天诚，宋兰兰挽着嫣儿，不断抚摸着她的秀发。身后，曾龙曾虎静静地观察着四周。 嫣儿臂佩小白花，神色憔悴，却掩不去她天生般的丽质。她的泪水已经流尽了，满眸都是复仇的怒火，头枕着姑妈肩膀，沉浸在悲伤、愤怒和手刃仇敌的渴盼中。 打开车门，嫣儿挺直了身子。车门口的赵天诚忘了移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日思夜想的嫣儿，嫣儿瘦了很多，目光却坚定了很多，这目光的背后，和自己身上流淌的复仇之火如出一辙。它们，如同利箭，直指肖峰，直指肖峰背后的黑手。 他向前迈出一步，伸开了双臂：“嫣儿！” “天诚哥！”徐芷嫣飞身上前，扑到赵天诚紧紧地将他搂住。 两人深情相拥，此刻，还有什么比沉默更好的表达吗？ 良久，陈总轻轻上前：“阿诚，董事长走前，一直念叨着你，希望你能帮助我们。” 紧紧地握着陈总的手，赵天诚深深地点点头，“陈总，我们现在开始行动吧！” 一应核心人员，立即被请入会议室，曾龙曾虎分守门口，阻止任何闲人靠近。 在介绍完神龙集团印尼公司遭受的重创后，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赵天诚。从今天起，这位以前玩世不恭、嬉闹人生的小伙子，已经变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陈总陈芙蓉、徐芷嫣、宋兰兰、汪婷、傅聪、顾同彬，现在都是复仇军团的指挥官，他们要直捣黄龙，砸碎朋山贵水集团及其幕后黑手，取肖峰首级以祭陈德力董事长在天之灵。 顾同彬现已改名萧平之，为了防止消息走漏，赵天诚特别关照几位同学，今后以萧平之称呼。他暂时留在天诚集团技术部，负责信息安全及技术维护等工作。 将这半年来，肖峰在下海市的布局详细介绍完后，赵天诚转向了傅聪：“郭山和秦凡回来没有？他们被派往美洲调查墨西哥玉米情况，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人还在美洲，情况已经传回来了。”傅聪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情况怎么样？”赵天诚问。 傅聪打开了文件：“墨西哥这家公司，是当地专业的转基因农产品国际贸易商，全年营业收入接近100亿元，玉米在其总收入里，占了六分之四约60亿元。这60亿元的玉米收入中，有40亿元供应给泉晟公司。也就是说，玉米供应基本上是为泉晟公司服务的。” 这笔账，赵天诚烂熟于胸：“泉晟一年从这家公司进口350万吨，其中200万吨供应给八台河，其余150万吨由国内其他19家生物质公司分享。我估计，肖峰很快就将把整个生物质项目打包上市，从股市中获得天量的流动资金。傅聪，你接着讲，墨西哥转基因公司的进货渠道来自哪里？” “它的进货渠道，主要依靠南美洲的十家小公司负责收购，其中最大的一家，来自南美洲小国图茂国，总量超过一半……”傅聪说。 “等等！”赵天诚打断了他的话：“什么国家？” “图茂国啊。”傅聪稍有些不解。 萧平之抬起眼睛，和赵天诚对望了一眼，当年炒股大赛前，赵天诚寻求史密斯帮助，就是从图茂国一场海啸中开始。 “傅聪，是不是意味着，切断图茂国的玉米供应渠道，就等于卡住了泉晟公司玉米进口咽喉？” 傅聪点点头，“可以这么说。据测算，如果图茂国供应线一断，墨西哥公司无法立即补充货源，从国际上以略高价调动的话，起码要一个月时间。” 赵天诚握紧拳头，狠狠地擂在桌上：“好，老子就切断这条供应线。史密斯是图茂国的贵宾，只要找到他，就有办法。” 史密斯已经失去联系很多日子了，炒股比赛完后，他了悟人生，过起了隐居生活。但是，他在中国有两位好朋友，一位是化旗银行CEO大伟，另一位是企鹅公司董事小马。这两人，跟神龙集团的陈总经理关系非常好。 赵天诚转向陈总：“陈总，史密斯的行踪，是否由您亲自和大伟小马联系一下？请兰兰老师协助您，您看……” 陈总爽快地挥了下手：“天诚，你是总指挥，不用征求我的意见了。” “好！”赵天诚不再客气：“傅聪负责南美洲事务，一旦史密斯联系上，我会出面做说服工作。史密斯到达图茂国后，安全等问题，由傅聪交代郭山和秦凡全程为他服务。” “下面，我来说一下我们面临的形势，再接着布置任务。”赵天诚打开了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地记满着各种数据：“肖峰的集团，目前总规模已达到了300亿元，我们两家合起来，也不过接近30亿元，这是一场十比一的较量。但是，肖峰目前正陷入流动资金困扰中，前段时间我们剿灭泉晟公司六七亿元资金后，已引起了肖峰极大的恐惧与警惕中，我们必须全力、尽快出击，不能让他缓过气来。” 赵天诚的分析是准确的，在豺狼即将瓜分完神龙集团国内市场，即将以能源危机、粮食危机为导火索，全面展开对中国经济绞杀的前夜，肖峰正陷入巨大的不安中。 因为，有100亿元资金，被肖峰悄悄地挪用到东南亚，展开了一报世仇的绝杀行动。计划虽然成功，资金却无法及时归来，目前流动资金已成为肖峰最大的一块心病。 他火烧眉毛地赶到下海市一周，亲自部署行动，就是为了在尽快的时间内，筹集到足够多的资金，抢在豺狼绞杀中国经济前，壮大实力参与浩劫。 以八台河为龙头的IPO上市融资是一个目的，从神龙集团印尼公司中抢来的两艘船上的巨额矿产，是第二个目的。两项目的达成，至少能为他增加60亿元流动资金，加上近百亿的东南亚资金回撤，他的总规模马上可以达到接近400亿元。 “新仇旧恨，已经交织到一起了！”赵天诚目光坚定：“当务之急，是摸清平谭那艘船的去向。虽然现在我们可以选择报警，但如不能削弱肖峰实力，船被夺回后依旧有被他再抢去的风险。萧平之，这几天你负责寻找世界上这种稀有金属的买家有多少，我们逐一调查。然后，我们就开始对泉晟公司的玉米供应链，重拳出击！” 其他人，也迅速领到了任务。 傅聪继续追查泉晟公司5亿元的去向； 汪婷暗中调查，谁会是肖峰打入天诚集团的奸细； 陈总另外再与老专家王重阳联系，邀请他来下海市一趟，尽快请高层介入生物质项目真相的调查； 单单落了个徐芷嫣。 “天诚哥，我干什么？”嫣儿急了。 赵天诚痴情地盯着嫣儿举世无双的丹凤眼：“嫣儿，你将化身为复仇女神，对肖峰发动致命一击。还记得在八台河市时，我带你去过的那家咖啡店吧？你和汪婷在这儿的事情结束后，马上启程前往八台河，曾龙曾虎带萧平之的几个手下暗中保护，把阴谋和阳谋两位老先生请回来。决战，马上就要打响了，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 一行人迅速起身，奔赴各自岗位，曾龙推门进来了。 “阿诚，门卫来电，下面有人找你和汪婷，说从京城赶来的。” 谁啊？ 老专家？显然不可能。 第171章 叶蓉的线索 和汪婷匆匆往楼下跑去，汪婷边跑边告诉他，昨天晚上，陈总连夜与原陈氏公司的中层联系，这些旧部听说陈总重入江湖，纷纷表示愿意追随旗下，明后天大批资深的证券业从业人士，就可到天诚集团报到。 赵天诚止不住高兴。证券业，经验比学识更重要，有这批旧部，天诚集团可以少走很多路。 门口，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身影，老远就向两人挥起了手：“天诚，汪婷，是我，我来看你们了。” 来人是叶蓉，赵天诚在博岙金融中心实习时的艳女郎，当时汪婷在行政办实习，所以两人熟悉。 “叶大姐，怎么也没想到是你，是到下海市出差吗？”赵天诚和汪婷拉着艳女郎的手，感到十分亲切。 叶蓉摇摇头：“不是出差，我们到办公室去说吧，有重要情况告诉你。” 一行人飞奔着来到办公室，叶蓉见到宛若大病过后的徐芷嫣，吓了一跳：“仙女，怎么了，才半年多没见，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赵天诚冷眼相瞅，他确实不明白艳女郎来下海市的目的。这个出卖色相，却是为了救自己家庭，离开神龙集团，却投靠敌方势力的熟人，到底带着什么情况呢？ 他决定试探一下：“叶大姐，嫣儿的父亲，就是我们神龙集团董事长陈德力先生，在肖峰的阴谋下，已经去世了。” “啊。”叶蓉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嫣儿，我也很难过。” 她拥抱着徐芷嫣，转过头来：“天诚，我来下海市，是想来投靠你的。上次汪婷打电话给我，我还拿不定主意，但是这次我决定绝不和肖峰这阴谋家为伍，他在八台河市的生物质项目，是条毒计！” 赵天诚拉着她坐下：“叶大姐，详细说说。” 叶蓉的父亲，就是八台河市农民。前些年，叶父沉缅于赌博，欠下百万元巨额赌债，几乎家破人亡。叶蓉决定牺牲自己，拯救家庭。她和玉蝴蝶在方莺的带领下，来到了下海市当坐台小姐，三姐妹此后分道扬镳。 这几年，叶蓉所赚之钱，悉数汇给家里还债，她的身子是肮脏的，心灵却是纯净的。 离开博岙，在京城基金经理介绍下，叶蓉来到了肖峰旗下的一家私募基金当操盘手。由于叶蓉在博岙时，曾在不知情情况下卷入肖峰的地下热钱走私，因此肖峰没有把她当作对手。 这家名为朋贵的私募基金，管理着最少20亿，顶峰时达到50亿元的资金，公司的法人代表，居然是肖峰的父亲，叫肖卫东。一些内幕人士告诉叶蓉，肖卫东虽然对基金运作业务不甚熟悉，却有上千万元的入股资金。这些入股资金，经过肖峰连续运作，目前已经增值到了两三千万元，是肖峰及其父亲个人的所有家产。 叶蓉识别肖峰面具，是因为跟父亲的一段通话。 她家的债几乎还清了，剩余的几万元钱，叶父决定自己还。洗心革面的叶父，对大女儿的牺牲备感痛惜，他决定给儿女们一个安定的生活。叶父年轻时，是当地玉米种植好手，他开始大量承包玉米地。 但是，叶父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是庄稼汉都能发现的问题。 肖峰的生物质公司，每年需要耗费200万吨左右的玉米，然而八台河市的玉米供应量，却仅是小幅下滑。叶父迅速和周边县市的农民通了电话，发现情况跟八台河市的一模一样。 心生疑惑的叶父，通过内部关系搞到了一些生物质公司的玉米，发现不可能是国内种植的。 而此时，在政府推动下，八台河市及周边县市，正大规模平整土地、动员农民铲掉其他庄稼，改种玉米，说明年生物质的需求将更加巨大，农户收益也将成倍增加。 作为长年以地为生的农民，叶父产生了不安感。他知道，如果生物质公司有巨量的供应链条，农民今年种植的玉米，到明年丰产时其产量将会是天量，一旦生物质公司不收购，广大农民将会倾家荡产。而由于其他农作物没有及时种植，产量减少后价格又会出现暴涨，导致产生严重的农作物不平衡情况。 纯朴的农民，以朴素的观念演绎了粮食危机的深奥理论。 叶父想到了大女儿，这些年叶蓉在外奔波，见过大世面，有事应该多征求她的意见。 听完父亲分析，叶蓉大吃一惊，她知道肖峰在下海市有个收购玉米的泉晟公司。 此时的叶蓉，已具备一定的经济分析能力，当她换算完八台河、泉晟公司的玉米量能情况时，后背顿时冷飕飕的。生了心眼的叶蓉，开始分析肖峰朋山贵水集团的营业情况，最终她隐隐发现有个巨大的阴谋。 随着研究深入，她在博岙时从事地下热钱走私之事，居然也跟肖峰联系在了一起。 众多莫名而神秘的事件，最终促使叶蓉远走高飞，奔向天诚集团。但是，她没有掌握更多关于肖峰的内幕消息。 原来肖峰的父亲是朋贵私募基金的法人代表？父子俩的生家性命，都押在私募基金里了？这事倒得琢磨琢磨，怎么个弄他倾家荡产。 不过这事来日方长，刚才叶蓉的一句话，却使他大吃了一惊：“你跟方莺、玉蝴蝶是好朋友？一起来的下海市？”这两美女，他都熟悉，一个原来是市政府秘书长，一个是飞熊帮帮主情妇。 叶蓉有些不好意思：“天诚兄弟，姐那时糊涂，贪图荣华富贵，就把灵魂给卖了。” 赵天诚握住了她的手：“叶大姐，我博岙时就知道了，你跟她们俩不同，你为了拯救家庭，牺牲了自己。赚来的钱，一分一厘都汇给父亲还债，令人肃然起敬。” “你……你在博岙时，咋知道？”叶蓉吃惊非常，顿时想起自己业务亏得一塌糊涂时，赵天诚把握十足地叫她放心的话，还有在汇报业绩时，明明自己亏了30%多，赵天诚却自作主张地向经理报告，说已经赢利了30%多。这小子，难道有未卜先知功能？ 赵天诚把如何暗中调查她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叶蓉这才明白，自己曾被军方列入黑名单，幸亏除了拼命赚钱，做事还是清白的。 “叶大姐，我代表天诚集团欢迎你的到的。你有熟练的操盘经验，和京城基金经理的关系也很好，我们集团非常缺乏你这样的人才。”赵天诚由衷地说，接着补充了一句：“叶大姐，我需要你帮一个忙。” 叶蓉有些难为情了：“啥忙不忙的，赵兄弟在博岙帮了这么大忙，有用得着大姐的地儿，你吭一声，这么客气干什么。” “好，不客气，我想请你给方莺打个电话，请她吃顿饭。”赵天诚想起，方莺在八台河市色诱他的那个夜晚，曾说过泉晟公司不是她的目的，过个渡而已。这说明，方莺对肖峰的为人是清楚的，她想借肖峰这块跳板，前往更安定的环境，可惜神龙集团退出了中国市场。 叶蓉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方姐，晚上有空没，吃个饭。” “就我们俩？”方莺早就接到了叶蓉的电话，知道她离开肖峰旗下公司，是奔赵天诚而来的，此刻叶蓉到了下海市，并没有直奔泉晟，她有些小心翼翼。 叶蓉迟疑了一下，不知该说不说，赵天诚微微一笑，接过了手机：“方姐，我是赵天诚，晚上我做东，请你和叶姐聚聚。” 方莺没有任何犹豫：“赵兄弟啊，别来无恙，晚上姐和你多喝几杯！” 方莺，目前正处于两头为难的境地。 第172章 一切就绪 方莺提供的一条线索，使所有人焦虑万分：吊死鬼曾无意间说起，十天之内，有几十亿元现金就可从国外转入。 而他，则将在3天内出趟国，具体去哪里，干什么，方莺一无所知。 他，是从哪儿搞到天量现金的？ 天诚集团，所有人都在火速忙碌着。 和方莺的晚餐，是愉快的，跟赵天诚设想的一样，方莺看透了肖峰的本质，再也不想与其为伍。她之所以放弃秘书长高官头衔，前往下海市经商，是因为靠山倒后她自觉无力在官场立足，那段肮脏的经历，也迟早被人挖出来，还是寻个稳定的工作比较好。 一夜长谈后，赵天诚决定把她安排到电子公司的分销点去，让她负责东北一带的网络销售。方莺也最终答应，改旗易帜，奔向光明。 天诚集团的效率，无比之高，每一个人的工作，都带着紧迫感，惟恐对手抢在自己前头。现在，肖峰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只有撕碎肖峰，才能和其幕后黑手面对面对决。 几天之后，一应问题基本解决。 史密斯就在美国度假，在与赵天诚通话长谈之后，这位固执而讲信誉的美国老人，答应出手——图茂国，他可谓手眼通天，关系直达总统，以前为了蓝海这只股票，他跟这个小国的高层建立了非常良好的关系。 嫣儿的能源研究，正在急速推进，她跟几个月前的赵天诚一样，废寝忘食，达到了痴狂状态，根本不出房门半步。 王重阳正率领国家能源安全专家组，向总/理面禀他们的调查情况。得知陈德力过世、陈芙蓉御驾亲征，这位老专家悲痛之余，答应结束汇报后，马上飞往下海市，听取徐芷嫣对能源、新能源的见解，实地了解后，针对生物质情况，再次形成专家组意见，向高层作专题汇报。 萧平之、傅聪和汪婷彻夜未眠，曾龙曾虎和白虎帮帮主雷三取得了联系，发动所有力量查找可疑点。 当他们将各种线索向赵天诚汇集时，一条清晰的阴谋图，呈现在了人们眼前。 天诚集团一应高管，全部在会议室紧急集中，商量对策。 目前，陈总担任集团总经理；傅聪主动退位，担任集团高管、董事会秘书、兼证券部经理一职；原博岙金融中心两位高管已赶来报到，主管孔尚、证券投资部经理郭海英，分别担任了副总经理一职。徐芷嫣担任董事长办公室主任；汪婷任总经办主任，考虑到萧平之需要隐藏身份，赵天诚并没让他进入集团高管。其余重要职位，分别由原神龙集团旧部担任。 这是一个兵强马壮的配置，已经足以同任何一个劲敌过招。 所有人，脸色凝重，静静聆听着集团董事长赵天诚的发言。因为，萧平之发现了异常情况，在新西兰以北的英属阿加尼亚岛有个公司，是肖峰控股的，与国际上多家企业签订了稀有金属矿产购销协议，一周内货可到阿加尼亚岛，这说明，平谭的两艘巨轮即将启航。这条消息，彻底打乱了天诚集团的部署。 阿加尼亚岛，处于新西兰与澳大利亚之间，属于避税天堂。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判明，肖峰确实想收购浦冬机械公司，借壳上市后，将总规模达200亿元的生物质项目打包上市，先期从股市上融资30——50亿元，但资产注入事项需要几个月。 泉晟公司转出的5亿元资金，通过十几个小账户，由地下流出中国，转入了阿加尼亚岛的一个公司，这家公司由肖峰的朋山贵水集团全资控股。它的目的很明确，两艘抢来的巨轮到达后，以现金方式低价收购，完成海关手续，洗白这批矿产，然后高价转手。 这批稀有金属矿产，按目前国际市场价格计算，高达20万元一吨。两艘船各装载一万吨，总计价值达40亿元。肖峰以一般性矿产登记报关，收购价格仅为数亿元。运到阿加尼亚岛公司后，迅速分装。萧平之截获的消息表明，目前这家公司已经与国际上多家企业签订了购销协议，转手就能以几亿元代价，换取40亿元的流动资金。一旦这笔钱流回国内，他的流动资金紧张情况马上可以改善，借壳上市计划立即可以启动。这阴谋，我们绝不能让他得逞。” “什么时候启航？”傅聪问。 “3天后。” “你怎么阻止这两艘船不运往阿加尼亚岛？报案吗？”傅聪又问。 赵天诚沉默了。除了报案，还有其他路可走吗？短短3天时间，怎么绕道阿加尼亚岛去堵截？从哪儿去弄超过40亿元的现金？即使弄到现金，又有什么办法阻止肖峰的计划？ 此刻，他确实有种山穷水尽的无奈，在平谭时，他和萧平之目击到巨轮外装，只装修到一半左右，根据进度分析，至少会有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全部完成。而半个月时间虽然紧，却也足够他腾挪的了，没想到，肖峰的计划提前得如此之快。 必定，天诚集团的内贼向肖峰通风报信，尽管这内贼不会确切知道，他们在会议室商量什么事。但是陈总和嫣儿在陈董事长丧期一过就赶来，天诚集团想干什么，难道还不一目了然吗？ 可恶的奸细，到底是谁？ 这几天，公司重点怀疑对象包括艾丽丝、慕容馥、黄蓉、付雷、张学佑等人，全在曾龙曾虎兄弟俩严密监控之下，没人有一丝一毫的可疑举动。难道奸细另有其人？ 目前，追查奸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等日后再动手。 他轻轻地说：“我反复考虑过了，我们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个黑恶的计划了，只能选择报案。” 傅聪也备觉遗憾：“你之前说过，一旦选择报案，不仅会打草惊蛇，而且肖峰必然已买通了有关部门，否则这么大的目标，怎么出境？我们从报案到立案，再到签发调查通知，没一周时间根本别指望这帮官老爷出面。” 赵天诚此刻也备觉无奈，眼里燃烧着怒火，狠狠地说：“萧平之，带上你的兄弟，老子去劫持这两艘船，劫下来再立案……” 一直没开口的徐芷嫣，此刻打断了他的话：“天诚哥，这两艘船走的又是什么航线？” “从平谭出发后，不走台弯海峡，而是在最快速度内驶入公海。然后沿菲绿宾东侧海岸行驶，绕远路前往目的地。因此最快航程需要一周。”赵天诚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们之所以绕远路急迫地驶入公海，无非是尽快逃脱国内监管。另外，他们避免走由台弯海峡穿过印度尼西亚的捷径，也是想防止神龙集团在东南亚的眼线。” 和姑妈交换了一下眼色之后，徐芷嫣对赵天诚说：“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几分钟后，嫣儿挂掉了电话，她静静地凝视着赵天诚：“天诚哥，我们去趟东南亚，马上！” 第173章 喂鱼去吧（一） 听到嫣儿要和赵天诚去东南亚，不明觉里的人全吃了一惊，在这节骨眼上，去东南亚干什么？ 赵天诚也是一愣，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嫣儿美目，知道聪明如嫣儿，决不会无缘无故说这句话。 果然，嫣儿红了眼圈：“天诚哥，父亲在世时，已经为我们想好了对策。” 20年前，陈德力曾救过一个叫马科斯的菲绿宾水兵，如今，马科斯已是海军少将。 两艘巨轮，既然要经过菲绿宾海域，那么，机会就在那里。在嫣儿和姑妈前往中国前，闻知陈德力去世消息的马科斯丢掉公务，匆匆赶到新加坡，抚着灵柩号啕大哭。救命之恩，这位昔日年轻水兵一直没有相报。 在听完陈铭和嫣儿讲述的原委后，马科斯少将钢牙蹦碎，发誓一定查找到劫持巨轮的海盗，还神龙集团公道，告慰恩人的在天之灵——这，成为马科斯少将最重要的事。嫣儿动身之日，马科斯亲自给她打来电话，说他已经与中国、越南、马来西亚等东南亚沿海国家取得了联系，东盟也出力加入调查，巨轮到底去了哪里，不久即可大白于天下。 刚才的电话，嫣儿直接打给了马科斯少将，少将二话不说，让嫣儿赶到菲绿宾，他要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权力，让嫣儿亲眼看到本该属于神龙集团的矿产，完整地回到她的家族中。 菲绿宾东部海域，有一片争议地，国际上认为是公海，菲绿宾则认为是属该国管辖。早在几十年前，菲绿宾海军就实际控制了该海域。 新的行动计划，立即在会议室重新展开。 当晚，赵天诚的奔驰轿车，大摇大摆地驶出大门，在门口还不忘踩住刹车，朝疯婆子张芳亲热地说：“张阿姨，我跟嫣儿去平谭，有些新情况。有人找我，你把他带到傅聪办公室。” 此时，暗伏于天诚集团的奸细，还不知自己正在被瞄准。虽然自从赵天诚从平谭回来后，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但大家都认为是嫣儿回归，使赵天诚沉痛于陈德力董事长之死。 轿车驶离天诚集团，在即将驶出下海市的公路上，有辆普通轿车静静地停在路边，曾龙曾虎站在车边。确认无人追踪后，赵天诚和嫣儿迅速和两人对换了车子。 曾龙曾虎驾驶奔驰，朝福建方向疾驶。普通轿车调转车头，向浦冬国际机场方向奔去。 在奔驰驶出天诚集团门口时，一条消息传到了肖峰面前：赵天诚和徐芷嫣前往平谭，目的不明。 “灭了他！”肖峰拿起电话，轻蔑地下达命令。 赵天诚和嫣儿手挽手走进候机大厅，电话“嘀嘀嘀”响起，是曾龙打来的：“天诚，我们驶上高速公路后，后面有两辆轿车紧咬，里面坐的是杀手。” 曾龙曾虎身经百战，奔驰轿车里也备了轻重家伙，安全问题不须多虑。 他和嫣儿相视而望，默默地点了点头，拿起电话：“傅聪，让萧平之密切监视5个重点对象。” 奔驰轿车离开前，艾丽丝、慕容馥、黄蓉、付雷、张学佑这5名重点对象，依据惯例来到门口送行，其余送行的人，除了陈总、傅聪、汪婷，全是心腹之人。 奸细，就是三个美女两个帅锅中的一个。 赵天诚将怀疑对象锁定这5人的同时，肖峰在京城也下了最后决心，他摸不准赵天诚二下平谭岛的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必定发现了平谭岛巨轮的秘密。除了命令下海市隐藏的恐怖组织火速派出杀手，对赵天诚截杀之外，他立刻与千里之外的有关方面取得了联系，确定一些基本事项后，最终拨通了吊死鬼的电话。 吊死鬼，这些被肖峰秘密派到了平谭岛，时刻等候着巨轮出发的命令。 “小刁，轮船外观改装之事，进行如何？” 吊死鬼信心十足地说：“肖董，按照您的神机妙算，这几天我们争分夺秒，现在改装基本完成，完全符合您的要求。” “今天晚上能不能出航？我与有关方面都打了招呼，十点后出发，海上不会有任何阻拦。” “没问题肖董，别说十点以后，您要我现在出发也可以。不过，为什么这么急呀？再过两天，所有工序全可完成，更天衣无缝了。”吊死鬼有些不解。 肖峰的一句话，让他脊背生汗，恨不得赶紧逃离这鬼地方：“赵天诚已经从下海市赶来了，十二个小时后就可到达平谭，估计他发现了巨轮的秘密。” 吊死鬼吓得赶紧扔掉杂事，火速通知船员，十点钟准时起锚。 深夜时分，两艘巨轮在吊死鬼乘坐的游艇率领下，徐徐离开平谭岛，朝着离公海最近的方向，开足马力逃去。 赵天诚和嫣儿，十指紧扣，并排坐在国际航班上。估摸下行程，他觉得应该进入了福建境内海域，伸过左手，轻轻地拥住了嫣儿肩头：“嫣儿，下面就是福建了，海上停着两艘船，是你家的。” 徐芷嫣的头温柔地靠着他的胸膛，吐气如兰：“天诚哥，我一直就有种感觉，应该是你在博岙救了我和汪婷。可是你为什么那么傻，一直保密保得那么好。” 深情地吻着嫣儿，赵天诚什么也没说。那些难忘的岁月，一一浮上脑海，那么多的惊险、委屈与忍辱负重，只是为了明天的太阳，真的像公平正义那样，让人间的每一个人平平安安地活着，没有阴谋诡计，不会提心吊胆，邪恶全被扫除，欢笑尽在脸上。 然而，不经历风雨，又怎么有更灿烂的彩虹呢？ 两人尽情相拥，谁也不忍放手，哪怕只是小小的一会儿。 天，大亮了，菲绿宾机场已在眼前。 停机坪一侧，几辆海军轿车威风凛凛地停着，一位年近五旬的少将，盯着徐徐降落的飞机挥了挥手——尽管机上的人们，不可能看到他的举动，他却要以这样的举动，迎接他生命中一位重要人物的光临。 2天后。 两驾战斗机突然从菲绿宾军用机场起飞，朝着公海方向疾速飞去。 与此同时，菲绿宾东部沿海，离争议海域仅有数海里的岛屿后，五艘大型导弹驱逐舰，和海监艇、缉私艇等随着波涛起伏，静静地在港湾里摇摆，马科斯、赵天诚、徐芷嫣站在指挥舰驾驶舱，耐心地等着通话器响起。 “大白鲨阁下，飞鱼向您报告，我们在海面发现三艘不明船舶，正高速朝我国管辖海域驶来。带头的是艘高速游艇，后面是两艘万吨巨轮。”战斗机驾驶员报告。 “报告航线、航速，预计到达时间。”马科斯沉稳下令。 “是，预计半小时后进入争议海域，四个半小时后到达大白鲨所处位置。” 马科斯再次下令：“飞鱼马上返航。” 拍拍嫣儿的肩，马科斯语气沉重：“嫣儿，少将叔叔的命，是你父亲救的，今天，允许我来弥补他临终时的遗憾吧！” 提到父亲，嫣儿不禁又红了眼圈：“我父亲跟我说过，他在天上会看着我所做的一切事，他会帮助我，给我以最正确的提示。” “是的，你父亲也跟我讲过同样的话，因为你是他生命的一部分。”说完，马科斯向舰队发出指示：“全体注意，启动雷达干扰程序，作好一级战斗准备，呈攻击编队缓速前进。” 雷达干扰，能使方圆半小时内的船只，无法发现舰队影踪。 大白鲨指挥舰，率领四艘驱逐舰和缉私、海监等舰船，以倒V字形队形，向着争议海域缓缓而去。 吊死鬼正在豪华游艇，跷着两腿，舒服地抽着雪茄、喝着上好的咖啡，两手还不忘在性感女秘书光溜溜的大腿上游进游出。 这是份美差。 猥琐男黑暗之手也带了个美女，此刻在驾驶舱正掀着美女内裤往里张望，尽管上船后已经干了无数炮，但猥琐男喜欢这样的偷窥，每望见小内裤里黑幽幽的芳草地，猥琐男身上的某个地方，就会腾地涌起无限冲动，这是欲望得到极度满足的表现。 第174章 喂鱼去吧（二） 两人在船上看起来心情轻松，实际上，吊死鬼满心期望着来场咸鱼翻身。 吊死鬼偷偷贷出的2亿元，没有瞒过肖峰。但肖峰意外地没有严惩他，此刻正是用人之际，吊死鬼有功夫、经过了证券业特殊培训，现在仍有利用价值。 而更重要的一点，可能所有人都不会知道，肖峰忌惮吊死鬼——此是后话，另有一番腥风血雨。 启程前，肖峰答应吊死鬼，一旦这笔业务顺利完成，他就会悄悄地抹去他所欠的巨额债务，不留任何痕迹。而等吊死鬼从国外归来，方莺就会被一脚踢出泉晟公司。 吊死鬼心里也明白，方莺被扫地出门，意味着他荣华富贵之门的真正开启。 浦冬机械被收购事宜，将立即启动，肖峰已经在证监等部门做足了功夫，这起收购事例，将会创下中国证券市场史无前例快速的一例。短短一两个月，所有生物质项目就将被打包上市，而所有媒体也会纷起赞美，因为肖峰的吹鼓手，早就准备齐备，生物质能，将会成为股市中的一个焦点。 浦冬机械被改名为朋贵新能后，业绩会被包装成每股一元多，成为优质股。复牌后的股价，在肖峰操盘的私募基金哄抬下，预计将连续拉出30个以上涨停板，不到两个月，就挑战50元的高位。然后，肖峰的增发股份，部分会置换成流通股，部分则会违规减持，直到清仓，留下浦冬机械董事长等一批替死鬼，呆在高高的珠穆朗玛峰。 中国股市，从此又将留下违规减持最快的一个记录。当然，证监部门会立刻介入，然后，查案查个一两年，泉晟公司的替死鬼再找一两个，方莺也是替死鬼人选之一。 哈哈，一两年后？一两年后中国经济到处是硝烟，遍地是烽火，谁还会记得违规减持这档子臭事？中国的不公平多了去了，要转移公众兴趣，还不是出点钱放些血，那帮真理部的官员，屁颠屁颠就赶来舔菊了。转移公众视线、把黑的描述成白的，不正是真理部的拿手好戏吗？ 吊死鬼能不乐吗？肖峰答应以增发价，让吊死鬼持股一千万股。增发价仅有3元多，50元减持的话就是5个亿。 5亿元呐，天哪，动用些谋术，动用些无耻术，关键是动用权术，这就甩甩两手进入自己的账户了。吊死鬼能赚5个亿，肖峰能赚多少？50亿？ 我勒了个去！肖峰握有3亿多股，150亿全进了这狗日的腰包，这年头，有权当大官，金钱滚滚来啊。 不过，自己有5亿元也不错了。 美美地做着梦，他的手不知不觉伸进了美女内裤，芳草地么，是诞生梦想的地方。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么，哦当然，这世界是有权人的世界，无权无势，滚你妈的蛋吧，还跟老子来谈梦想？ 船长的话，将吊死鬼惊醒过来：“刁总，很奇怪，雷达受到了干扰，不知有什么情况。” 吊死鬼直接跳了起来，这项任务不容有失，不仅事关梦想，更事关项上人头：“快，快拿望远镜。” 两人手忙脚乱拿起望远镜，东西南北一阵张望，最后双双对焦于他们的侧前方、菲绿宾东部沿岸一带——五艘导弹驱逐舰，率领大大小小的舰船，正高速向他们驶来。 通讯器传来菲绿宾语、英语两种语言：“前方的船只请注意，菲绿宾联合海上执法舰队，正在我国领海进行正常执法，你们已侵入我国领海，请马上停船接受检查。” 吊死鬼脸色苍白，气急败坏地朝船长吼道：“怎么驶入菲绿宾领海了？” 船长一脸委屈：“航线是经过肖董事长审定的，走这条航线，不可能绕开这片海域。这里是有争议的地方，虽然受菲绿宾实际控制，但此前我走了无数回，菲绿宾方面都被摆平，从来不会来检查的呀，今天这帮懒鬼怎么了？” “我靠，争议海域，那赶紧逃，逃到公海上就行了。”吊死鬼连吼带叫，内心恐惧无与伦比。 船长摊摊手：“离公海足有两个多小时航程了，怎么逃？” 吊死鬼暴凸着两只三角眼：“尼玛的给我开足马力逃啊，笨蛋！” 船长笑了：“刁总，我们的游艇，速度跟驱逐舰差不多，可是你快得过军舰上的导弹？何况，后面两艘巨轮的速度又怎么跟得上？” “那怎么办？”吊死鬼毕竟有勇无谋，真碰到突发事，大脑里一片空白。 船长拍拍他的肩：“刁总请放心，一切尽在肖董的神机妙算中。肖董跟我讲过，全程不会出任何意外，唯一的变数就在这片海域，今天真撞上鬼了也不打紧，肖董跟菲绿宾方面有良好的关系，亮出肖董这块挡箭牌就行了。没事。如果他们上船检查，咱们多少还是得打点一番的。这是国际惯例。” “对头对头，快快，小子去准备红包。”吊死鬼对还在偷窺美女内裤里风光的猥琐男叫道：“用美元，大叠大叠的美元，船长，你是内行，这回得花多少？” “十万美元，分十叠包装，全装香烟盒里。”船长十分内行地说。 有些心疼，当时的汇率是一比八，十万美元相当于八十万元人民币，不过跟芳草地里的梦想比起来，还是零头一个。 猥琐男的动作倒也利落，游艇缓缓停稳后，他就匆匆地捧着大叠美元上来了，将烟盒逐一放在驾驶台边。 吊死鬼“呸”地朝正在靠近的军舰编队吐了口唾沫，张开两手，嚣张地说：“穷鬼，来吧，老子给你们准备了赏金，不就是钱吗，哈哈，老子多的是，不就是八十万元吗，老子不心疼。明后天就要到达目的港了，你知道老子将带回多少吗，四十亿，哈哈，四十亿元你懂不懂，笨蛋、穷鬼！” 话音未落，手机响起。 和嫣儿手举望远镜的赵天诚，话音格外阴冷：“姓刁的，你不用那么嚣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第175章 喂鱼去吧（三） 放下电话，吊死鬼一声哀叹，他怎么也想不到，这辈子最令他恐惧的赵天诚，居然会出现在茫茫大海上。 拳脚功夫上，啥也不会的赵天诚，一拳将他从神坛打入地狱；炒股比赛，拥有强大后援团，眼见胜券在握，竟然又坠地狱；下海市，面对重兵围追堵截，赵天诚居然又突出重围，不知从哪儿搞来了一亿多元，触摸屏更是有望领一代之风骚；股市争雄，明显又是赵天诚在背后捣鬼，害自己发生巨额亏损…… 姓赵的，到底是神圣，还是魔鬼呀。 眼见舰队切断他们驶往公海的退路，几十名海军陆战队员，乘坐冲锋舟靠近游艇和巨轮，吊死鬼感到了末日临近。 他再笨、再不济，也是堂堂名府川渝大学毕业生，知道一旦被抓获，面对他的至少也是无期徒刑——谋划抢劫这两艘船，他是主犯之一；伪装巨轮，他是策划加执行者；出海偷渡，他又是策划、执行者加指挥者。 陆战队员平端冲锋枪，打开了驾驶舱门。 吊死鬼恐惧地盯着，大脑里完全呈现着白色，只有死刑这两个字，反复盘旋在脑海中。 突然间，他“呀”地一声怪叫，顺手操起冲锋枪，朝着进入的海军陆战队员猛烈扫射，带头的两名队员惨叫着滚下游艇。 其余队员在吊死鬼猛烈扫射下，找不到掩体，只好全部跳入大海。 大白鲨舰见到发生枪战，机关枪立即朝驾驶舱开始扫射，船长和两个美女见势不妙，从另一侧舱门跳入大海逃生。 吊死鬼已无路可退，启动游艇，朝菲绿宾方向急蹿。 他的本意，是逃到隐约可见的岛屿背后，依靠游艇调头灵活、吃水浅的性能，摆脱军舰追踪，再伺机逃入公海。只有逃入公海，他和猥琐男才有一丝活路。 但是，他忘了，现在不是在玩猫捉老鼠游戏。 游艇上的凶徒携带武器往国内方向疾驶，这还了得？万一游艇上隐藏有中远程导弹，对国内安全将是重大威胁。 大白鲨舰立即全力追击，徐芷嫣和赵天诚稳站驾驶台前，两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咚咚”，大白鲨舰向游艇发射高射炮警告，炮弹在游艇周围激起冲天浪花。 “前方游艇，你们已对我国安全构成严重威胁，立即停船！最后一遍警告，立即停船，否则我舰将发射精确制导导弹，将你船予以彻底消灭！” 吊死鬼和猥琐男，完全没有听见，他们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逃！ 大白鲨舰警告无效。 马科斯少将立即下令：“击沉！” “一号位二号位，导弹发射准备！” “准备完毕！” “瞄准锁定准备。” “锁定完毕。” “发射！” “嗖嗖……”伴随着巨响和强烈摇晃，两枚短程精确制导导弹同时冲破层层白雾，向高速行驶的游艇直追而去。 嫣儿挽紧了赵天诚臂膀，赵天诚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这，是复仇之箭。 复仇，才刚刚开始！ “轰！”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冲天巨浪而起…… …… 肖峰坐镇京城，每三个小时，和吊死鬼保持着通话。 现在，离三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吊死鬼的电话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状态。一丝隐忧爬上了肖峰心头，他立即命令手下与船队进行卫星通话。 电话接通了，肖峰亲自拿起了电话： “船长吗，报告你们的位置。” “姓肖的，还用得着报告吗？”电话那头，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肖峰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这声音，很熟悉啊，怎么像赵天诚？ “尼玛的马上给我接刁斯槐！”他吼道。 “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肖峰，我赵天诚告诉你，你爷爷肖富贵，卑鄙下流差点害得陈老爷子家破人亡。你不知悔改，反而助纣为虐，自己也已变成了一个恶魔。我赵天诚对待恶魔的办法，向来不留情面，以黑打黑，以暴治暴。你等着吧，我和嫣儿，一定会来取你狗命！” 赵天诚将话筒递给了嫣儿，嫣儿玉牙咬碎，一字一顿：“肖峰你听清楚了，刁斯槐负隅顽抗，已被菲绿宾军方击毙。下一个，就轮到你！” “哇……”肖峰再也无法忍受胸中恶气，仰天长吐出口鲜血，双手用力扶住桌子，才没有倒地：“给老子接……接下海市……去杀赵天诚的杀手！尼玛的不是说好去平谭吗？怎么会在菲绿宾。” 肖峰向来残暴，下海市杀手任务失败后，还在满世界找赵天诚，没敢向他汇报。 区区几个杀手就想取走曾龙曾虎性命？真是玩笑开得太大了。 兄弟俩发现有追踪后，神定气闲地匀速驾驶。两辆杀手汽车一脚油门，摇下车窗伸出枪管，准备一左一右并车时，将奔驰车扫成筛子。 车子刚刚加速，坐在后座的曾虎弹弹烟灰，悠闲地打出两个烟圈，轻轻摁下两个遥控键。被改装过的奔驰车车尾，突然伸出两门轻型机关枪，对准两辆车的轮胎就是一顿痛揍。 两辆车同时车头一歪，撞向隔离栏，就地十八滚后，车内杀手死的死伤的伤。车内满是枪支弹药，又不敢报警，只好打落牙齿紧急呼叫同伴赶到救援。 得知真相，肖峰四肢冰冷，木然地靠在墙壁上。 也算他老奸巨滑，劫持巨轮、偷渡运送的事，全让没头脑的吊死鬼出面，自己呆在幕后，没有留下证据，因此即使事情闹到国际海事法庭，朋山贵水集团最多承担公司责任，于他肖峰不会有多大影响。 但是，40多亿元巨资，完完全全地打了水漂，连个响声都不给，肖峰这回大伤了筋骨。 根据他与国际买家的约定，矿产购销合同签订后，国际买家出于对从未经营过矿产的朋山贵水的不放心，要求签订一份风险对等协议。如果矿产不能在约定时间三天内到达，每超过一天，肖峰就将赔偿千分之几的滞纳金。如果半月内不到或违约，就将支付矿产总价的25%作为违约金，违约金应于合同签订后半个月内，转入目的港公司的账户。 肖峰悄悄转出的5亿元，正是违约金。 海外公司破产已成定局，5亿元全数抵冲违约金，也已成定局。 更可怕的是，神龙集团重新得到巨轮和矿产，立刻将壮大他们的实力，赵天诚显然已和神龙集团站在同一条战壕上，这个可怕得像无处不在的神灵一样的对手，浑身上下都是谜，你防不到他，他却时刻在紧盯着你。 而郁闷的是，吊死鬼的死和计划破灭之事，他还不能向东京方面汇报，因此东京依旧沉浸在计划一切顺利的喜悦中。 东南亚行动，是肖峰背着东京干的，目的是一报世仇，顺带劫掠一番弥补资金困惑。 而吊死鬼之死，他之所以要死死瞒住，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当然，现在肖峰不肯说，我们也只能等后话。 眼下，肖峰只剩下一条路可走：立即启动浦冬机械收购和资产注入计划。 同时，用特别信号命令暗伏在天诚集团的奸细：不惜一切代价，摸透赵天诚下一步行动计划。 别小看这个奸细，人家可是万里挑一的好手。在东京朋贵株式会社情报科科长藤田高、京城情报科科长田中幸子身亡后，此人就代替了两名科长的作用。一人顶俩，必然身手不凡。 豪赌开始！ …… 赵天诚和徐芷嫣，并没有立刻回下海市，而是电话与陈总沟通后，从菲律宾转道韩国，悄悄进入了八台河市。 走出国际到达处，陈总带着曾龙曾虎，已先行一步并在出口等着他们了。正是黄昏时分，一行人跳上面包车，悄悄地向市区进发。 没有人知道，八台河的风浪，随着滚滚向前的车轮，又一次掀起了开篇。所不同的，是这次风浪，注定将激浊扬清，带着复仇之剑和拯救民族经济的重任。 故地重回，一行人都没有开口，默默地打量着周边熟悉的风情。一年前，他们曾满怀信心而来，每个人脸上都春风扑面；一年后，他们静悄悄而来，春风依旧，信心依旧，只是少了些人，多了些事。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车至城区附近，陈总叫曾龙停车。 一行人还是没有开口，默默地打量着不远处那幢熟悉的楼房。 没有人提醒，徐芷嫣已带头拉开车门，迈着略显沉重的脚步，向楼房走去。跟在身后的人们，脸色凝重。 这里，是神龙集团谈判团住了几个月的地方。 嫣儿站在了那个小高坡上。 一年前，他们第一次来到八台河的那个晚上，她和赵天诚就站在这个高坡上开着玩笑。那时，她还有父亲可以遥望，现在，父亲却已在天堂，自己只能仰望。两行清泪，止不住从脸上滑下。 赵天诚轻轻地拥住嫣儿，爱怜地擦拭着她的脸。 第176章 我等了你好久 突然，他像触电般放开了嫣儿。因为他想到，嫣儿的姑妈此刻就站在不远处，而一年前，陈总认同赵天诚的才，却不认同他散漫无羁的处事方式。 这一幕，被其他人尽收眼底。陈总早看明白了赵天诚的举动，她叹口气，转过了身子；曾龙曾虎相互触触手臂，知道赵天诚心里想着什么。 他们，都是陈德力最贴心的人，嫣儿父亲临终前的嘱托，他们全都知道，只是还来不及公开而已。 心意相通的兄弟俩，如同一年前的那次玩笑那样，同时扯开了嗓子：“公主，驸马，时候不早，当即刻将息，免得遇上老鼠蟑螂巡夜。” 本来，这句话中还有“皇上有旨”四个字，兄弟俩怕触痛嫣儿，故意省掉了。赵天诚心里“格登”一下，兄弟俩是什么身份呀？相当于嫣儿的亲兄弟。现在嫣儿的姑妈就在身边，兄弟俩故意扯出这一嗓子，什么意思？ 赵天诚触电般放开徐芷嫣，嫣儿早就感受到了，待兄弟俩叫上这么一句，赵天诚还不知所措地愣着，她却伸出纤纤玉臂，紧紧挽住了他，仰起俏丽无双的小脸，吐气如兰：“天诚哥，走吧。” 车子一路疾驰，半小时不到，就到达目的地——阳谋所开的小咖啡馆。 赵天诚在菲绿宾和陈总电话商量的，就是这事。 阴谋阳谋，曾在十年前参与过索里斯基金对卡蓝国的经济绞杀，知道东京朋贵公司太多的操作手法和内幕。肖峰目前已被折腾得元气大伤，东京公司必然在不久后走向前台，阴谋阳谋的作用，在某种程度上将是决定性的。 天诚集团，由于成立时业务繁重，人才需求量极大，很可能在招人时被肖峰钻了空子，安插了奸细。因此，他们需要静悄悄地开展行动。 目前集团已有近百号人，确定艾丽丝、慕容馥、黄蓉、付雷、张学佑为重点对象后，萧平之对她们掘地三尺般进行了调查，结果居然没有任何发现。他们的电脑、手机、其他联系工具，萧平之无不翻了个遍，所有通话一条条仔细研究，但没有发现异常。而这5人的行踪，除了美女上厕所不能去，萧平之的手下每时每刻都盯得真真切切。 不用通讯工具联系、出外没有接头人物，奸细到底是怎么将情报传给肖峰的？ 赵天诚和嫣儿那天出门，附近只有这5人不是核心人员，现在没有发现他们的任何疑点，难道奸细另有他人？ 贵为前****备胎，赵天诚也一时束手无策，加上事忙，无法分心专注于追查奸细。 咖啡馆的门开着，生意一如既往地清淡，身材高大的阳谋，刚刚煮好一大壶咖啡，正眯着眼细口品尝着。手边，那张“信诚哥，得永生”的报纸居然完好无损。 身材矮胖的阴谋，却坐在靠窗的位置，手中半举的咖啡冒着热烟定在空中，定定地盯着一行5人走进门来。 嫣儿带头，微微向阴谋鞠了个躬：“前辈，别来无恙，嫣儿信守诺言，来看您了。” 阳谋嘴里含着咖啡，杯子端在嘴边，也愣住了。 还没等阴谋开口，只见阴谋突然从桌子前原地蹦了起来，恶狠狠地一拍桌子，朝嫣儿吼道：“两个小娃娃，说好尽快来看我们的，怎么到今天才来？我等了你好久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像只皮球般朝屋里滚去。 阳谋总算把咖啡咽下肚了，笑兮兮地朝嫣儿摆摆手：“别理他别理他，就这德性。他关了算命摊，在这儿等了大半年，我天天被他骂得狗血喷头。” 话音刚落，阴谋一阵风似地又滚了出来，身后多了只硕大的行李箱：“来了就好，赶紧走呀。阳谋，打烊打烊，你小子老是磨蹭个没完。” 陈总上前，握住了阴谋的手：“老哥，我们远道而来，难道不请我们喝一杯吗？” 一直没有开口的阳谋，给每人倒上一大杯，笑兮兮地望着赵天诚和嫣儿，奇怪地问：“两个小娃娃，大半年没见，怎么还没抱大胖小子？” 大半年前，赵天诚从阿穆尔岛复仇回还，拉着嫣儿来到这里，口头占便宜，曾说嫣儿是他未婚妻，阳谋一直把两人当成了小夫妻。 嫣儿红了红脸，低下了头。 有嫣儿姑妈在场，赵天诚打死他也不敢油腔滑调，只好老老实实承认：“咳咳，前辈，小赵我以前满嘴跑火车，其实我俩……我俩……只是同学加同事关系。” “胡说！”阴谋火气还没消：“不是夫妻，你俩手拉手像胶水粘着似的干什么？” 赵天诚再次触电似地放开了嫣儿小手，嫣儿嘟着小嘴，一把将他甩开的手又抱在了怀里。曾龙曾虎不怀好意，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左右两边凑近耳朵：“我说你是木头脑瓜，没想到这是夸你的。你比木头笨了千万倍，我呸！” 陈总端着咖啡，朝赵天诚含笑投来一瞥，慢慢品了一口，随即惊呼起来：“啊，老哥您的手艺，天下无双！” 阳谋得意地笑了。 阴谋特意选了紧挨赵天诚的位置，好奇地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这才阴阳怪气地开口问：“你就是赵天诚？” 阴谋的举动，有点像小孩子斗气，很气不过他似的。赵天诚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阴谋却不依不饶：“阿穆尔岛的大策划，和报纸上登的信诚哥啥的，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巧合吗？” 赵天诚更不好意思了，有些害羞的样子。陈总吃惊地抬起头来，问阴谋：“怎么，这都是阿诚干的？” 阴谋点点头，“小娃娃，你别以为骗得了警方，就可以骗过老夫子。我是通灵王！” 赵天诚垂着头，活像做错事的小学生在挨批：“陈总，是我干的。” “那，煤化工公司，救了我和嫣儿的那个贾大孔……”陈总更吃惊了，曾龙曾虎也虎视耽耽地怒视着——这些事，徐芷嫣也未尽知。 头垂得更低了：“也是我，陈总。” “博岙嫣儿被绑架，那个施瓦辛格，也是你？”陈总几乎不敢相信。 “是我，陈总。”赵天诚好像就会重复这四个字。 陈总喟然一声长叹，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搂住了徐芷嫣：“嫣儿，你父亲临终前对我说，赵天诚此人非同凡响，他不应是个凡人，应该是个圣人。我原以为，这话是指他在经济领域的超前领悟力，没想到年纪轻轻，做事如此缜密，功夫如此高强。你父亲将你托付于他，陈家都可以放心了。” “啥？”最后一句话，赵天诚听清了，狠狠地刮了记鼻尖，一把拧了下脸蛋，感觉很痛。他突然抬起头，直愣愣盯着陈总。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梦中也想把嫣儿据为己有，美梦成真的一刻来临，反倒觉得自己在做梦了。 曾龙曾虎凶神恶煞般迎上前来，左右两个精妙的擒拿手，将赵天诚反剪双手，牢牢摁在桌上：“赵天诚，你这个天杀的骗子，骗得我哥俩好苦！老子今天宰了你丫的！” 哥俩气极脱口而出，也不想想，陈总这番话，等于在钉子上落下最后一捶，今后谁要欺负赵天诚，不用他亲自出手，嫣儿的粉拳就迎头痛击了。 …… 深夜时分。 带着阴谋阳谋，面包车疾速朝东前镇方向驶去。 煤化工公司厂址没变，由于地处偏僻之地，一直没转让出去。一行7人，在荒草丛生的厂区里转悠着，核计着设备重新到位后，恢复生产需要多久。 曙光微现，面包车车灯划破重重黑暗，朝八台河城区疾驰而去。 煤化工公司某个角落，一个黑影这才闪出身来，掏出手机拨通东京朋贵株式会社田中敬三的电话：“董事长，有身份不明的7个人，来到煤化工公司察看，好像要复工的样子。” 田中怒气冲冲：“八格，别管他是谁。我要求你尽快调查出，田中幸子到底是被谁杀掉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你们情报科连凶手的身影也没查到，再无进展，我全把你们死拉死拉的。” 此人，就是田中派出的得力情报人员，从阿穆尔岛调查取证回来，重回八台河，希望从贾大孔身上打开缺口。刚才，他就趴在杀手曾狙击陈总和嫣儿的草丛中，估算着贾大孔身手到底有多高。 田中敬三随即拿起电话：“隐形人出动！” 一个隐藏至深的人物，就将登上舞台。 第177章 关键人物 肖峰之所以敢大胆收购浦冬机械，并确定自己能从中获得巨额利益，关键在于这个隐藏至深的人物。 他，确实沉寂很久了。从肖峰从美国来到中国，由私募基金经理开始时，这个人物就开始蜇伏。 确切地说，东京方面派出了肖峰，作为搅乱中国能源的一条鱼，那么这个人物，才是国际金融巨鳄猎杀神龙集团、劫掠中国经济这个庞大计划中的灵魂人物，他的级别比肖峰要高得多。 如果一定要形容一下，这个关键人物是个某局局长，肖峰不过是个部主任而已。 即将展开的资本市场浩劫，没有长袖善舞的灵魂人物怎么行？ 一个月前，当证jian会并购重组委员会调整主任人选时，东京方面一石二鸟的计划，圆满迈出了关键的第二步。 也就在此时，肖峰和浦冬机械进行了接触，确定开展收购。 现在，肖峰正匆匆往证jian会跑去，他刚刚接到这个灵魂人物电话，有要事相商。同时，这次会面，他将确定这位隐形人，对于他马上要展开的胡作非为，最低的容忍限度。有了底线，他才能决定将浦东机械的股价，拉到多高。 在东南亚计划泡汤后，资金成为肖峰的燃眉之急。 浦冬机械，也成为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否则，泉晟公司的玉米收购资金将周转不灵，以八台河为龙头的生物质企业全将陷入泥淖，一旦这个阴谋败露，东京交办的任务将无法收拾。 他原来仅仅想从浦冬机械身上，获取几十亿元，现在看来，100亿元都嫌少了。 浦冬机械目前的总股本为30亿股，公司董事长就持股超过50%。肖峰计划，将它的股份打到2。5元一线，吸足筹码后，迅速拉升到15元至20元一线，以不低于17元的价格进行增发，其所需成本为30亿元左右。 增发成功后，在不超过半年的时间里，将股价拉到50元一线，增发的15亿股就将变成750亿元。 由于增发股票一般有2年的限售期，这意味着肖峰的15亿股不可能在半年内抛售，无法将浮盈变成真金白银。 不过，这难不到肖峰，他在下海市呆了一周，就是和董事长谈这个问题去的。浦冬机械董事长持有超过50%的股份，肖峰以两年后将股价维持在40元以上为承诺，秘密和董事长签署了以增发股换董事长手中，部分可流通股的绝密协议。 半年内如果计划成功，肖峰的750元市值，加上目前200亿元规模的朋山贵水集团（100亿被他挪用，只有一半左右可以及时转回），肖峰的总盘子将达到惊人的千亿元，一跃成为盘踞于中国市场豺狼中的领头狼，在掠夺中国经济时，将占据最佳位置。 打着漂亮的算盘，肖峰暂时忘记了前阵子的失败，推开门，重组委主任正在拨打电话。 “刁主任。”肖峰恭敬地问候道。 刁主任的镜片后，透出威严的光芒，这跟他在担任川渝大学副校长、财经学院院长时的威严如出一辙。刁主任在川渝大学时，从行政级别上官拜正厅级，因为川渝大学是副部级大学。目前这个职位，也是正厅级，看似平级调动，其实是明平暗升，因为这个职位的权力，比大学副校长不知大到哪儿去了。 隐形人正是刁副校长。 见到是肖峰，这才笑了起来：“呵呵，肖董事长啊，来来，坐。” 儿子在人家手下，怎么能不热情呢？虽然严格意义上说，在国际金融巨鳄的布局中，肖峰也算是他的手下。 目前，共有5头“豺狼”正在瓜分神龙集团的市场，除了东京朋贵株式会社以肖峰为首外，另有4家，都听命于刁主任的统一调度，决战地，将会在股市。 众所周知，中国股市在2005年4月，已经见底了，沪指探到了998点，盘整一段时间后，波澜壮阔直指6124点的巨牛市将来临。 “槐儿呢？我怎么打了他多天电话，都处在关机状态呀？”刁主任惦记着他儿子，肖峰给他的礼数是周到的，不仅将刁斯槐培养成了证券从业人士，还有望在下个月，出任泉晟公司总经理。因此，前段时间肖峰向他提出，欲收购浦冬机械公司，让刁斯槐作为放开手脚大干一番的平台时，刁主任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肖峰不动声色地笑：“刁主任，你的公子让我派到国外去了，东南亚有笔一百多亿元的业务，我想让小刁全面负责一下，估计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 两三个月一过，浦冬机械股价拉到50元，肖峰才不管吊死鬼冤死鬼呢，实在不行带着几百亿资金潜逃也行。 “哦，我说电话咋老关机呢，原来去国外了。好好，肖董的安排我放心。”刁主任仰靠在沙发上，保养良好的额头发着油光。他也不太在乎什么正厅级副厅级，完成国际金融巨鳄的掠夺计划后，他也将远走高飞。当然，没几十亿资金到手，他是不会走的。 他玩弄着手里的烟卷，直入正题：“肖董此行，是和收购浦冬机械有关的吗？” 肖峰想了想，觉得大家还是放开谈算了，反正他儿子也死了，两人的交情也快黄了，趁目前藕断丝连之际做笔生意吧：“刁主任，咱是老朋友了，坦率地说吧。我想把浦冬机械做到50元以上，增发15亿股，您看成不？” 刁主任打了个哈哈，没接话，还是玩弄着烟卷。 肖峰心里有数：“刁主任，一千万股增发股，我打到您旗下公司，任何人都追查不出。” 一千万股，相当于5亿元，这笔生意，真够狠的。 刁主任扔掉烟卷，鼻孔里冷哼一声，站起身来，瞧这样子，他对肖峰的安排挺不满意。 果然，刁主任转过身逼视着肖峰：“肖董事长，这1千万股，你认为两年解禁后，还值50元吗？” 肖峰心冷了一半。 刁主任分析得头头是道：“我仔细看过浦冬机械报表，公司董事长就持有50%以上股份。你的肚子里有几根肚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无非想通过利益输送，以增发股换取公司董事长的流通股，然后承诺两年后股价基本保持不变罢了。这点小把戏，你想瞒过我？” “是是是，刁主任请教诲。”肖峰擦着冷汗。 刁主任直接开出条件：“给我两千万股可以马上变现的流通股，我这里负责帮你摆平一切难题。” 唉，雁过拔毛，谁让人家大权在握呢？肖峰也只好点头答应。 刁主任向肖峰下达了命令，这也是他找肖峰来的真正用意：“根据可靠消息，王重阳率领的国家能源安全调查组，已经向高层递交了一份报告，这份报告怀疑国外势力做空中国，准备引发能源危机。我们几个潜伏于重要部门的间谍，电话、网络都已被窃听、跟踪。今天起，B级应急联络正式开启。” 肖峰点点头，讨好地凑过头去：“刁主任，就是由我们东京会社发明的那套联络系统是吧？” 刁主任眯着眼盯着他：“听说这个人物是由你挖掘出来的？” “是是。”这么好的立功机会，肖峰当然不会放弃：“东京会社情报科长藤田高，和我们公司情报科长田中幸子死后，我特别为东京方面挖掘了这个特工人员，相当厉害，此人发明的这套联络系统，经东京会社测试后，认为这世上无人能破。” “唔。肖董很有能力呀。”刁主任表扬了一句：“什么时候带此人来见见我？” 肖峰当然知道刁主任的用意：“刁主任，今后如果你需要，此人随时可以为你效劳。不过，现在此人被我派去执行一个重要任务了。” “什么任务？”刁主任问。 肖峰贴近了刁主任耳朵：“秘密打入天诚集团，窃取他们的所有机密，让赵天诚彻底完玩！” 第178章 明牌打给你看 潜伏在天诚集团的奸细，是东京会社情报科新科长，发明了新的联络系统。这事，整个天诚集团都被蒙在鼓里。 赵天诚从八台河回来的第一天上午，就开始着手处理此事。集团的奸细不揪出来，整个工作将无法正常运作。上午7点多，他召集萧平之和他带来的几个兄弟，详细询问了这几天集团内部的情况。 贵为世界顶尖黑客的萧平之，没有发现网络、通信有任何异常之处，所有被列入怀疑对象的人物，都24小时进行监控。而负责跟踪艾丽丝、慕容馥、黄蓉、付雷、张学佑5个重点对象的人，同样没有发现反常情况。 这说明，5人不可能向外传递消息。 那奸细是谁？ 从杀手欲对赵天诚的奔驰车枪击情况看，肖峰是动了杀心的。 雷三也被紧急叫到了天诚集团，赵天诚告诉他，最近几个月，白虎帮的经费都由天诚集团拨给，负责24小时保护几个集团高管的安全。嫣儿由他自己贴身护卫，陈总更有曾龙曾虎在旁，安全不须多虑。 这几天，嫣儿的情绪好了很多，但还是没有笑容，整天冰美人似地，任何时候都可看见她抱着大堆的资料。她对豺狼瓜分神龙集团的市场，已经大致测算出来了，初步估算进入中国的这批豺狼，初始资金约为500亿元，目前以增长50%计算，已经达到了750亿元。 而朋山贵水公司，初始资金约为200亿元，其中80亿元为流动资金。经过赵天诚在股市中的精准狙击，和东南亚一役，肖峰此时应该元气大伤，流动资金四处告急，玉米收购难以持续，正处于焦头烂额之际。 只要在浦冬机械增发事项上，再投入一块巨石，朋山贵水公司必将轰然垮台。届时，八台河煤化工项目重新开始，众多豺狼无力相救，局势将一举扭转。 但是，如何阻止肖峰从增发上获益呢？ 赵天诚研究了浦冬机械一应材料，发现肖峰走的全是正规程序，没有任何违规之处。而他要获取暴利，必然会在增发之后，猛烈拉升股价——这，在中国市场也很难说违规，因为曾有只股票叫ST金泰，连续拉出了42只涨停板而未被调查，浦冬机械虽然不是ST，但同样拉它42个，难道会有人查吗？ 没有人知道，肖峰即使拉84只涨停板，照样无人敢查，他的身后站着目前赵天诚他们还不知道的刁主任。 肖峰最后的关键，就是如何落袋为安了。他的增发股是有限售时间的，但赵天诚在华尔街工作了这么多年，知道一些新兴市场监管不严，规避的方法千千万，在中国市场，规避的方法则是万万千了。 真是抓破头皮。 阻止增发，揪出奸细，成为两大任务。 时针指向了9点半，沪深两市如约开市，但今天，赵天诚却反常地没有盯盘。之前买入的房地产龙头股千科实业，最近走势极为紧挺，在沪指成功探底998后，会有长达4个月的底部反弹震荡期，随后在地产等主力板块的带领下，发动直指6124点的巨牛市。 现在，地产板块已经整体走出盘局，强势特征极为明显，千科实业更是像吃足了草的老黄牛，不断上蹿下跳，盘整向上。从买进到现在，一个多月时间已经赢利了20%多，而这，还不算开始。 11时多，就在上进接近收盘前，始终处于沉思默想状态的赵天诚，突然发现从证券部门口，艾丽丝带头，付雷、张学佑紧随其后，跌跌撞撞地向他跑来，“诚哥……” 后面的话，赵天诚没听清，因为电话叽叽歪歪地响了：“赵董事长，哈哈，天气不错，心情如何啊？” 是肖峰。 赵天诚也打了个哈哈：“哈哈，肖董啊，日理万机给赵某打电话请安，你这是想提拔呢，还是央求我手下留情？” 肖峰倒也不怒不悲，依旧打着哈哈：“千科实业跌停板，难得你还如此开心。天诚集团账户，总共持有十几亿元的千科实业，赵董，肖峰没说错吧？” 这事倒并不稀奇，既然之前赵天诚可以偷看泉晟公司账户，肖峰自然不难做这事。所不同的，肖峰用的是奸细。 艾丽丝三人木在了门口，哭丧着脸：“诚哥，千科实业走势发生大逆转，在巨量不明资金打压下，居然跌停了。” 肖峰在电话中听得真切，哈哈大笑：“怎么着，心痛了？赵董，咱们来谈个条件吧？只要今后你不再跟肖某纠缠，我就放了你。否则，以我几十亿股市中的资金，可以打得你抬不起头。” 拇指习惯性刮了记鼻尖，心里狠狠地骂了句“他姥姥的”，赵天诚脸无表情：“肖峰，你给我听清了，老子还真缠着你没完了。别忘了吊死鬼是怎么死的，今后你肖峰逃不了和他一样的下场！” “哈哈哈。”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歇斯底里的暴笑声，笑完，肖峰咬着牙齿：“好，赵天诚，我就把底牌透给你吧，弄死了你，回头再去弄死神龙集团！” “就凭你？配吗？”赵天诚冷冷相问。 肖峰也不接话，顾自说道：“赵董事长，看来今天你要跟肖某面对面决战了，我最后提醒你一句，见好就收吧。否则，死到临头，想跪求我原谅都来不及。你在想什么，想做什么，怎么做，我提醒你，肖某都知道！” 赵天诚这回哈哈仰天长笑：“肖峰，你真是长得一表人渣，人虽然不微缩，心却是猥琐的。我就回你一句话，人生一世，时间可短了，你的内心不够阳光，该到太阳底下多照照了！” “是吗？哈哈哈哈，肖某也回你一句话：赵天诚，你买什么股票，老子就卖什么股票，看看到底是谁生谁死！” “可以，肖峰，你出招吧。我赵天诚绝不惧怕任何对手，你以为你是神仙啊，我想做什么都知道？今天开始，我就打明牌，有什么招，你就放马过来吧！看看谁更狠！” 肖峰恶狠狠地摔掉了电话。 目视远方，赵天诚有担心，却绝不怯弱。逆风的方向，更适合飞翔。 肖峰出招了，他明白自己在干的一切，那个奸细，到底是谁？ 傅聪急匆匆跑了进来：“诚哥，我给你联系了个写字楼，天诚集团高管，在没有追查出奸细之前，都秘密搬到那边去办公吧。” 赵天诚拍拍傅聪的肩：“小聪聪，自作主张。诚哥说怕了吗？诚哥说搬了吗？” “没有。”傅聪老老实实回答。 “没有你露什么怯？不就是个肖峰吗，你给我传令下去，今天开始，集团所有工作全部开放，每一个人都有权知道业务进展情况。” “诚哥，你……”傅聪摸摸赵天诚额头，确认他没疯。 就在傅聪凑近他的一瞬间，赵天诚轻轻吐出六个字：“信诚哥，得永生。” 傅聪一愣，欢蹦着跑了出去。在他心里，赵天诚已经成为了一尊神。 天诚集团，摊牌出击！ 第179章 平手 中午两市休市，赵天诚召集全体员工，召开了天诚集团第一次全体会议。 目前，集团总部拥有近200名员工，证券部占了五分之一。将近40名证券业资深人士，按产业结构分成多个小组，在傅聪率领下，没日没夜地开展着产业研究。 其中能源组，集中了最精干的10人，全是神龙集团原班人马，由原神龙集团证券部经理郭海英带头，徐芷嫣担任顾问，陈总亲自过问。实际上，它是浓缩版的原陈氏投资公司。艾丽丝被赵天诚特意抽调到能源组，负责破译重点跟踪股票的盘面语言。 海外业务部也在筹备中，神龙集团原博岙国际金融中心主管孔尚，以副总经理身份亲自兼任海外部经理，可以想见它是今后集团一块重要的利润增长点。海外投资分资本市场和实体经营两块，目前主要突破欧美等资本市场。 除总部外，集团还在各省收购兼并或设立了子公司，主要也是以新能源和制造业为主，新能源方面有风电子公司、太阳能子公司、潮汐能子公司等。制造业紧紧围绕这些新能源，生产太阳能所用的单晶硅、多晶硅，甚至介入多晶硅铸锭炉和单晶硅生长炉这种高端项目。 当然，还有一批参股公司，比如持股34%的闵航区电子公司、参股旧浪网电子商务等。 全体会议上，在陈总简单向大家介绍了集团业务开展情况后，赵天诚作了总结发言。 他指出，天诚集团在不断壮大中，当前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京城朋山贵水公司，这家公司最不惜一切代价，阻挠甚至破坏天诚集团发展，希望所有员工精诚团结，发奋努力。 他着重强调说：“先生们女士们，大家知道，天诚集团过半员工，来自原神龙集团。集团高管，包括我都是经过神龙集团培养的。我们渴望自己的美好未来，同时对神龙集团深怀感恩之心。如今，朋山贵水公司董事长肖峰亲自给我打了电话，扬言要让天诚集团重蹈覆辙。我赵天诚从今天起摊开牌面，与肖峰决一雌雄，大家在工作中不需要任何保留，该说说，该做做。我们为自己而战，也为神龙集团而战，正必胜邪！” 讲完，他最后说：“证券部今天起，全体成员看我操作情况。我的每一笔买卖，都会在证券部门口公示，成败得失，大家用心记录。” 这次会议，等于是份宣战书。 会议后，赵天诚打开千科实业成交明细图，逐笔分析着量能变化。他已经好几天没看盘面了。 艾丽丝轻轻走进了办公室，细声细气地叫了声：“诚哥。” “你语气不对啊，以前都是大大咧咧，粗声粗气的，今天怎么变细巧了？扮嫩还是装幼稚？”赵天诚盯着明细图，开着玩笑。 “我听说，集团出了奸细？” “没错，听说还是高级奸细。”赵天诚眼睛没离过盘面。 “你们在怀疑我？”艾丽丝的声音很低。 “没错，我们有这个想法。不过是与非，总会弄清楚的。” “这几天千科实业，和几只公司重仓股票的成交，越来越证明我是奸细了。”艾丽丝的声音，有了些悲戚。 赵天诚抬起了头：“怎么说？” “盘面语言全部消失了，显示对手已经得知我有破解能力。今天上午千科实业巨大的抛盘，没有一笔单子是我熟悉的。” “哦？”赵天诚和嫣儿昨天深夜才回到下海市，这些天确实没关注几个重点部门的研究情况。 这么说，就能证明艾丽丝是奸细？不，恰恰反证艾丽丝不是奸细。艾丽丝的破译能力，在证券部是众人皆知的，消息被奸细传递到肖峰耳中后，肖峰必定启动了其他盘面语言表述法，艾丽丝不是不能破译，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将千科实业的上午成交明细逐笔扫遍后，赵天诚拿起了电话：“汪婷，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艾丽丝见董事长没理她，以为赵天诚对她怀疑已经至深了，她悄悄转身，委屈地抹抹眼眶，悲伤地想离开。 “艾丽丝，你别走。”赵天诚叫住了她。 汪婷风一般跑来，“诚哥，什么事。” “来，艾丽丝，到电脑前来。”走过去拉着性格直爽的艾丽丝到屏幕前，这位混血儿被弄得莫名其妙，汪婷也凑了过来。 “你们还记得以前我说过的，关于那个习惯于带明4和暗9的神秘操盘手吗？你看，千科实业的主操盘手就是他，王蛇终于出动了，它已经蜇伏了很久。”指着成交明细，赵天诚说。 这个神秘操盘手，是赵天诚在学校炒股大赛击败吊死鬼后，喝醉了酒到汪婷寝室时，在迷恋于命运暗码的汪婷提示下发现的。而这情况，在天诚集团，赵天诚除了告诉艾丽丝外，没有告诉其他非核心成员。 王蛇再次出动，证明他是肖峰手中的一张王牌，不要迫不得已，绝不动用。同时也表明，幕后的势力，始终在观察着中国股市动向，准备时机成熟，就制造一场史无前例的股灾。 但这里，还有一个原因，如果赵天诚不可怕，幕后势力是不屑一顾的。现在，在东京田中敬三的眼中，赵天诚渐渐成为一座阻挡他前进的高峰了——田中派出的调查组，在阿穆尔岛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易容物品，而在八台河市调查的间谍也发现，赵天诚曾在当地失踪过一段时间，非常有可能去了阿穆尔岛。 杀死田中幸子的人，除了顾同彬，更和赵天诚扯上了关系。田中敬三已经下了死命令，一个月之内，情报科不将真相调查清楚，集体解雇！ 同时，原定于三五个月后才公开露面的隐形人，也提前被推向了台面，这说明，豺狼的掠夺步伐也加快了。 肖峰隐藏了盘面语言，神秘操盘手却大摇大摆而来，艾丽丝是奸细的怀疑可以排除。 艾丽丝果然破涕为笑：“我说我怎么可能是奸细么。” “诚哥，我们把资金转到其他账户去吧，我马上去开几个大客户账号。”汪婷建议说。 赵天诚笑了：“弄那么复杂干什么？正好，我手也生了，跟王蛇过过招，关键是摸摸肖峰的底细，他到底能动用多少资金？艾丽丝，你负责跟踪每笔成交记录。汪婷，你给我证券部5个操作账号和密码，通知其他人，今天开始放假，不用再操作了。” “千科实业怎么办？明天还可能会跌停，我们赢利全没了。”汪婷有些着急。 “他抗得了一时，抗得了趋势吗？大牛市即将要来临了，地产板块将是领涨大旗，肖峰再怎么有钱，与潮流相抗，只会死得更快。我们暂时收缩下阵线，保存实力，到时给他致命一击。”赵天诚自信地说。 5个账号总共2亿元资金很快到位。赵天诚已经精心选择了十几只走势极为强劲的股票，他对于中国股市的个股，研究并不精深，在华尔街时，信奉的也是价值投资，以做中长线为主。 但投机和投资，在大盘绩优股操作上却有个共同点，就是向上趋势一旦形成，大量场外资金涌入，即使个别庄家想坐庄，也难上加难，一旦操作失误，市场热点吸引的场外资金，很可能把庄家震出局。 投机客很少在大盘中做庄，因为想控盘所需要的资金实在过于庞大。 千科实业是只中盘股，股本属于中等规模，肖峰集中资金打歼灭战，一时得逞。 现在，赵天诚选的十几只股票，全是处于上升通道，短期反复洗盘后，即将暴发式后拉升的大盘股——这是中国股市巨牛市来临前，大庄家的一次战前演练，一边吸筹码，一边试探市场承受力。短期拉升后，还有可能迅速下跌。 贵为巴菲特旗下公司高级投资顾问，加上知道三四个月后股市走势，赵天诚这些门道怎么会看不出？ 赵董事长看出了，神秘操盘手看出了吗？肖峰看出了吗？ 十指游走，赵天诚5个账户，分别全仓持有一只股票，此时是下午2点半，离收盘还有半个小时。 2点半，被称为偷袭时间。很多庄家，经过一天耐心洗盘后，常常在这个时间点突然发力，要么向上急拉，要么向下砸盘。 操作完毕，赵天诚走到证券部门口，在汪婷早就为他准备的大黑板前，用力写下了5只股票的名字。 反正是摊牌么，就摊个彻底，省得奸细流着汗到证券公司打听天诚集团的交易情况，两市一千多只股票，不信你肖峰每一只都握有筹码！ 果然，几分钟后，消息就传到了京城。肖峰迅速指令王蛇操盘手，不动声色地吃进这五只股票，明天作为炸弹狂泻而下。 第二天开盘，5只股票有涨有跌，但赵天诚的总市值，出现了1%多的赢利，他迅速全数抛出，并未立即买进其他股票。而是观察到下午收盘前5分钟，才闪电般杀入了另5只早就选中的潜力股上。 每一笔买卖情况，都在黑板上即时披露。 这一招，在赵天诚最早遇到神秘操盘时，曾露过端倪，不过那时他是为了引蛇出洞，为自己另一个账户的大资金创造利润。今天却不同了，他把低买高卖的招数发挥得淋漓尽致，对手根本无法摸清他最后5分钟会买进什么股票，早盘又会抛出什么。连吸货准备打压筹码都来不及，怎么去阻止？ 不就是短线投机吗？赵天诚不是不会用，只是以前懒得用而已。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从盘面狂泻而下的抛盘看，奸细与肖峰的联系是非常及时的。雷三兄弟和萧平之的监控表明，公司所有人，都没有与外界有异常联系。肖峰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然而，肖峰毕竟是肖峰，别忘了他旗下还有个私募基金。 个人手里筹码不够，他通过私募基金在京城建立的良好关系，立即与其他兄弟基金联系，遇上握有赵天诚所买股票，立即请求短线抛压。此时的肖峰，在京城已是两三百亿规模的超大型集团公司，董事长亲自下令，谁能不卖他面子？ 多日过后，双方你来我往，互有死伤，各有盈亏。凡赵天诚所买股票，肖峰的关系圈中，恰好持有的，都被打压得极惨。而赵天诚做的又是超级短线，第二天开盘几分钟内，不管股票走势如何一律抛出。因此在这些股票中，肖峰的打压极为精准。 但赵天诚毕竟是江湖老手，凡肖峰关系圈中没有的股票，大多表现极为良好，很多早盘都是高开两三个点以上，远在千里的肖峰，也不由得暗生敬佩之心——以前，他一直以为赵天诚不会炒股，尽管神秘操盘手与赵天诚交锋后，汇报说此人有很深的功底，肖峰也只是将信将疑。 多天以后，双方基本打成平手。但肖峰所耗，远比赵天诚要大。 肖峰总是能提前几个小时知道他的操作情况，雷三和萧平之的监控，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怪不怪？ 摊着打明牌，天诚集团账户居然还略有赢利，证券部员工看他们董事长时，全都像看奇珍怪兽似地。但比打明牌争胜更重要的是，赵天诚此举分散了肖峰注意力，千科实业在横盘休养生息后，市场人气在渐渐凝聚，一轮新的上升行情，隐约可现了。 无人知道，这不过是赵天诚给肖峰敲响的第一记丧钟而已。 第180章 鬼谷子（一） 摊着牌，打了个势均力敌，赵天诚的目的也达到了——肖峰自有资金不过十几亿，主要由王蛇操盘手负责，异常鲜明地带着明4暗9的命运暗码。同时，肖峰也在借助外力。 艾丽丝全程跟踪了成交明细，发现很多股票的抛盘中，带有明显的盘面语言——这是肖峰圈子中，几个联庄在同时行动，肖峰也不会明确告诉他们，赵天诚破译了一些盘面语言。 然而，老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赵董事长啥事不做，每天研究股票分析盘面，集团这么一摊子怎么办？告诉萧平之转变监控方法，赵天诚决定暂时缓一缓。 因为这一轮试探之后，他可以肯定，肖峰知道的只是集团公开的事务，对核心机密则一无所知。这说明集团高管层中，没有奸细的身影。 这一点，让赵天诚在危机中又深感放心。 赵天诚和肖峰的战略不一样，肖峰最希望把赵天诚耗死在股票市场，因此即使发生不少亏损，他也乐意。而赵天诚则不同，目前集团资产增值，还是次要的事，主要的是要封杀肖峰对浦冬机械的资产注入。一旦这计划让肖峰成功，他手握百亿元以上现金，转头就可将天诚集团的重仓股，打得落花流水。 摸清肖峰底细后，赵天诚凝思着应对之法，股票交易上，应该交给一个极为得力、能力又极强的人。但是，集团内部现在找不到和赵天诚水平相当的员工。 他想到了鬼谷子。徐芷嫣从新加坡到下海市后，详细跟他说了新加坡事务，父亲临终前提起过的鬼谷子只是简单地提到过几句。 鬼谷子此人个性极为独特，也极为自负，从自称鬼谷子这一点上就可看出。即使陈德力在世亲自去请，也未必请得动他。听说此人很可能隐居于崇名岛，就在下海市不远，赵天诚决定会会他，看看此人到底身负何种异能。 拉上徐芷嫣，曾龙驾车直奔崇名岛。 嫣儿从小在新加坡长大，只是大学四年来到中国，因此对中国历史文化了解不深，听赵天诚说从自称鬼谷子这一点上，就可看出此人极为自负，有些不理解。 “鬼谷子很有名吗？”歪着头，她有些不明白。 曾龙哈哈大笑，他比嫣儿更懂中国：“大小姐，我们学武的人，无人不知鬼谷子。他是中国历史上非常具有神秘色彩的人物，你可以不知道他，但他的徒弟孙膑、庞涓、苏秦、张仪想必不会陌生。” 嫣儿萧然起敬。 驶入崇名县最东端的陈家镇，三人下车步行，沿路打听，却没人听过鬼谷子这个名号。 陈家镇现在已是被遗忘的小镇了，几百个老弱病残还居留当地，略有能力的家庭，早就搬出了这个没有发展前途的地方。街上外人罕至，猫狗多于行人，冷清非常。 陈家弄阴凉处，一个小书摊却整齐地放在墙边，两排座位放得很讲究，小猫小狗正躺在上面伸懒腰。摊主约摸60多岁样子，戴着顶破了几个洞的草帽，穿的衣服打满补丁，明显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卡其布。乍一看，你可能会立即上前，掏出身上的一两枚硬币，递到这个可怜的摊主手上。 小书摊，早在三十年前就绝迹了，摊主这么堂皇地摆着，给谁看呢？ 谁又能知道，穿着破烂的摊主，又是在东南亚金融市场赫赫有名、敢跟索里斯基金面对面过招又全身而退的鬼谷子？ 站在远处观察，鬼谷子目不斜视，捧着一本连环画津津有味地看着。 嫣儿轻声说：“鬼谷子是十多岁时被扔到江里，大难不死逃到香港的。他从小丧父，母亲靠摆小书摊，将他拉扯长大，不料在文化/大革/命时，他母亲因为家庭成份问题，被当场打死在小书摊前。鬼谷子隐居于此，等于穿越回四十多年前了。” 3人敛声屏息，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去。 “鬼谷子先生，晚辈赵天诚、徐芷嫣和曾龙，前来拜访前辈。”赵天诚抱拳拱礼。 鬼谷子眼皮子都没有抬，轻声读着连环画内容：“二小想趁敌人惊魂未定的时候向灌木林跑去，这时，鬼子军官朝他举起了洋刀……” 他在读英雄王二小的故事。 3人知道此时不便打扰，便垂手肃立，赵天诚打量着小书摊上的连环画，“呀”地轻声叫了出来。 小书摊上几百本连环画，全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版的珍品。像鬼谷子手中捧的那本，是画家手稿原品，市场拍卖价值早就超过了一千万，摊上原品还有十多本。其他最普通的连环画，估计市场价格也是几万元。 粗粗估算，这个小书摊的总价值，在上亿元，堪称史上最昂贵的小书摊了，只不知看一本连环画需要多少钱。 赵天诚心里一动，脱口而出：“大叔，看本连环画要几钿？” “薄的一分钱一本，厚的二分钱一本，上下两集的三分钱。”鬼谷子眼睛离开连环画，报出了价格。这正是三四十年前看小书的价格。 曾龙看出了名堂，飞奔着到远处的小店，好不容易才换来一分两分的分币，递到鬼谷子手上，3人看起了连环画。 “前辈很喜欢看英雄王二小的故事吗？”赵天诚问。 鬼谷子嘿嘿笑笑：“我是提醒自己，不要像王二小那么傻。” “哦，这我有些不太明白，二小怎么傻呢了？” “年轻人，你不明白的事多着呢。历史，是胜利者写的，爱怎么写都行。王二小的故事，你用心想想都明白了，圈套，一个接一个的圈套。这世界上，善良就是被人来利用的。” 说完，鬼谷子又是嘿嘿数声冷笑：“年轻人，请回吧，老夫只专心于崇名岛的产业，不再理会江湖之事。” 崇名岛产业？是指小书摊？ 不过这个岛可也真奇怪，周边县市发展迅速，高楼林立，崇名岛却破破烂烂，连家象样的工厂都没有，陈家镇更是落后中的落后。鬼谷子嘴里的产业，必定不是指小书摊。 “前辈，我有一事不解，崇名岛为何落后成这样子？”赵天诚问。 鬼谷子冷笑一声：“想发展？哼，做梦吧，我鬼谷子活着一天，崇名岛就休想指望发展。我把它都收购了，禁止它发展。” 赵天诚和嫣儿此刻还有所不知，鬼谷子在香港各财过千亿后，悄悄回到了内地，以香港鬼谷子公司的名义，买下大批崇名岛地皮，所有发展已经成规模的企业，全部被他一一收购，然后停工停产碾平变成废墟。 他，是在报复，对政府不计成本的报复。 鬼谷子手中，捏有一张六十年代参与打死他母亲、将他扔入江中的黑名单，凡是和名单上的人有牵涉的九族十八代，不管是近亲远亲，只要他做了生意，鬼谷子都已将他们一一摧毁，而且名单上的人，这辈子想做生意发财，除非到火星月球上去。 他收购的地皮，用来养猪养鸡，种菜种米，六十年代穷苦一辈，均分得了为数众多的土地，免费使用。鬼谷子还无偿提供饲料，收益归各人所有。真正的零成本种养。 这是一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怒目之仇睚眦必报之人，他从不理会世人目光，只在乎心中的真理。 赵天诚3人乍舌不已，人活到这份上，也可谓天下绝无了。 刚才，鬼谷子已经看出了他们来意，并下了逐客令，难道就这样空手而回？ “前辈，我们前来，是想……” 鬼谷子挥挥手：“嘿嘿，年轻人，你什么都不用想。神龙集团董事长陈德力宝贝女儿，率领贴身保镖曾龙前来，除了有事相求老夫，还用得着想什么吗？” 赵天诚惊讶，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陈德力未入内地前，香港其重要的资本战场，多次携妻拜访鬼谷子，两人交情虽谈不上深厚，但也算老相识。因此，赵天诚3人走近前，鬼谷子掀掀眼皮，就认出了曾龙。至于徐芷嫣，长得跟她母亲年轻时颇有相似处，鬼谷子久入江湖，焉会猜不透。 然而，此时鬼谷子压根也没想到，两家其实有亲戚关系。 嫣儿上前：“前辈，我父亲在世时，曾特意让我抽空来拜访您。” “陈董事长去世了？”鬼谷子略感意外。 嫣儿把前因后果简单说了，鬼谷子长叹口气，“唉，董事长曾数度屈尊亲登我门，哪料英年早逝。你们找我，总不会是和我聊聊废话吧？”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鬼谷子口气略松，赵天诚喜不自禁。他也是个老江湖了，知道有能力的人，越怪，他的水平也高，独门绝活越不容易显山露水。鬼谷子这人，能跟索里斯基金单打独斗而不败，可以想见，他的功力远门寻常人等可以窥其一二。 “前辈，晚辈赵天诚，是下海市天诚投资集团董事长。陈董事长亲姐姐陈芙蓉前辈，和他千金徐芷嫣，目前任职于天诚集团。在资本运作领域，天诚集团人手紧张，十分渴盼像前辈这样的高人，前往指点一二。” 他满心以为嫣儿搬出了她父亲，鬼谷子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将他独门绝技，到公司传授几招。然而他忘了，鬼谷子是奇人，有敢逆青天的独特个性。 鼻孔了冷哼一声，鬼谷子说出一句气死人的话：“你以为自己挺能？还用名字作公司名称。就凭你个破破烂烂的小公司，也想请动我鬼谷子？知不知道，陈董事长以前亲临寒舍，数度诚恳相请，鬼谷子也未移步。你有何德何能，居然就凭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就想让老夫出山？趁早死了这条心，旁边凉快去吧。” 赵天诚不觉心里含怒，也是冷哼一声，暗说尼玛的不肯去就不肯去，说这么损的话干什么？ 他是服软不服硬的主儿，直起腰，就反唇相击。 这句话出口，两人非死即伤。 第181章 鬼谷子（二） 赵天诚冷笑着直起身：“前辈，晚辈好心好意前来拜访，你说这么损的话干什么？你问我有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格在你面前谈金融之事，哼哼，那我告诉你，哈撒韦公司高级投资顾问史密斯，他的性命是我救的，他数十亿美元的业务是在我指点下死里逃生的，这点资格，够不够？” “胡说八道！”鬼谷子神情极为轻蔑，而且明显带了怒容，放下连环画，也站起身来，鼻子贴着鼻子说道：“年轻人，江湖骗子老夫见得多了，这么拙劣的骗术老夫劝你再回回炉，打扮得精巧点再来。史密斯就是我在美国爷鲁大学时的同班同学，他的才能在老夫之上，你指点他？我呸！你咋不说去指点巴菲特呢？” 鬼谷子性情暴躁，两言不和就敢于和人拨拳头，此刻小孩子吵架般怒目而视，真担心一个巴掌朝赵天诚扇去。 嫣儿紧急上前，拉住两人：“前辈，赵天诚没说谎，当时我就置身现场。” 赵天诚可以被鬼谷子看成无赖骗子，亚洲首富的宝贝女儿，没把握总不会帮一个小混混吧？ 可是赵天诚这个名字，国际金融界闻所未闻，他能力在史密斯之上？不仅救了命，还指点金融业务？太匪夷所思了吧？ “什么业务？”鬼谷子又坐下拿起了连环画。 赵天诚把发生于两年前学校炒股大赛的那段秘闻，从他是如何发现蓝海股份异常情况，一直讲到怀疑有人借刀杀人、致史密斯于死地，除了对赌协议等高度机密的细节。说着说着，鬼谷子不知不觉又站起了身。 身为国际金融领域大师，赵天诚每说一个数据，鬼谷子都和千万个可能性联系在一起，借此寻找其中的破绽，然而，却无懈可击。 这只能证明，赵天诚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从头上下再把赵天诚打量数遍，鬼谷子还是没发现任何英雄人物的特别之处，但是外行看热门内行看门道，赵天诚讲的这些，全是金融领域顶尖的操作技巧，一般投资经理，还真不能自圆其说。 呵呵呵笑笑，鬼谷子转身收起小书摊：“老夫还是将信将疑，走，到你公司去看看。如果有让老夫感觉钦佩之处，到时再谈帮不帮的问题。” 鬼谷子是个泾渭分明之人，谈不拢就翻脸，谈得拢就合作，不太讲感情交情，只认对方能力。这一点，倒和赵天诚个性颇有相似之处，见鬼谷子动作利索，说走就走，他和嫣儿相视一笑，心说这货有点像射雕英雄传里的老顽童。不过今天没真正吵上架，有空好好过过手，倒是十分好玩的事。 收好摊子，鬼谷子突然记起了什么：“走之前先把条件谈好，刚才你还没答应我呢。” “什么条件？”赵天诚有些糊涂。 “嗯，小娃娃你先要有心理准备，知道陈德力董事长生前数度光临寒舍，我为什么就是不离开这个小书摊吗？” 3人全摇摇头，你这怪脾气，天下有几个人猜得透？ “陈董事长曾经把他博岙金融中心最优秀的经理带来，老夫测试他能力后，就不再理他了。因为水平太臭，根本不用到他公司去看。今天呢，是因为老夫先前出言伤人在先，你有证据在后，老夫有些过意不去，所以亲自登门去看看。看到有让老夫帮忙的理由，我才出手；如果水平跟陈董事长带来的人一样，或者更臭，老夫拍拍巴掌就回。同不同意？” 能不同意吗？不同意你就又摆好小书摊了。 尽管心里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赵天诚和嫣儿也只好答应。然而两人心里都很清楚，博岙金融中心是陈董事长倾力打造的基地，天诚集团的证券部，目前实力跟它相比，还有老大的距离。鬼谷子连全盛时的神龙集团都看不上，怎么会看得上刚刚起步的天诚集团？ 不管他了，去了再说，就算带老爷子参观参观新大楼。 奔驰豪车开到集团，车门打开，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董事长怎么带了这么个奇葩过来：头戴破草帽，身穿洞上加洞的上世纪卡其布衬衣，脚上一双张口的黄布跑鞋，整一个五六十年代的憨厚农民。 楼上有一双眼睛，更是惊奇不已，搞不明白怎么向肖峰汇报。这个间谍，已经潜伏很久了。 鬼谷子倒也不含糊，在嫣儿陪同下，来到证券部打开电脑，十指如飞，最新应用软件在他手里像玩具似的，员工们这才略带恭敬眼神。调出所有交易记录，鬼谷子一目十行，嘿嘿冷笑数声，站起身来走向负责汇总研究分析、大势判断的电脑。 “怎么样？”艾丽丝探头探脑地问。 “给老夫擦皮鞋都不配，你们招的都是什么蠢才？”一句话，证券部所有人都怒目而视。 汪婷正在资料室整理原陈氏公司的档案，听到赵天诚带了个穷苦农民来，不明所以，抱着大堆资料就赶到证券部看热闹。 半小时不到，鬼谷子就把天诚集团成立以来，由证券部最资深从业人士写就的报告全部看完，轻蔑地瞥着嘴，朝嫣儿挥挥手：“备车，送老夫回家。” 所有人傻眼，这老头子来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这么轻易地下了结论？ 嫣儿摇摇头，心里苦叹数声，她在崇名岛领教过鬼谷子厉害，此人说一不二，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只好前面带路，一边吩咐艾丽丝赶紧通知赵天诚出来相送。 赵天诚正和陈总在探讨如何阻止肖峰资产注入事项呢，根本没料到鬼谷子这么快就下了结论，两人急忙起身赶来。 证券部门口，早就围满了好奇的其他部门人员，对这个电脑运用如飞、报告一目十行却精准地指出错误在哪里、不足在何处的老人，全既好奇又不服，竟然没有看到董事长和总经理正费力地挤进人群。 突破重围，赵天诚赶紧满脸堆笑，朝鬼谷子伸出双手。 一个小意外，发生了。 第182章 鬼谷子（三） 赵天诚伸着双手向鬼谷子走去时，汪婷刚好挤在人群中侧了下身子。 两人的动作，都大了一点，赵天诚碰到了抱着资料的汪婷。 一堆资料“扑通”散开在鬼谷子脚下。 有份厚厚的研究报告，吸住了鬼谷子视线，他弯下腰，读了几遍开头，推开人群，走回证券部细细读了起来。半个小时后，厚达几十页的报告才终于看完，嗯，看得非常仔细。 “这份报告，谁写的？”鬼谷子问汪婷。 “哦，这是原神龙集团陈氏投资公司的一位研究员，具体是谁，要查过，但上面有编号，研究员只写他的编号，不写名字。” 鬼谷子拍拍手中的报告：“那好，这是16号研究员写的。你们把16号叫来，回答得上我的问题，老夫就留下来。” 16号，谁呀？ 众人面面相觑，都把目光对准了汪婷，这是原神龙集团陈氏投资公司遗留下来的资料，汪婷当时是陈氏公司的办公室文员。 然而汪婷还没有开口，赵天诚却跨前一步走了过来。 鬼谷子眯着眼睛斜瞄着他，“小娃娃，不要说这份报告也是你写的？” 赵天诚顿时进也不得退也不得，牛人就是有牛脾气。鬼谷子这人虽然犹似孤胆英雄，但心胸并不宽广。在崇名岛时听得赵天诚居然能指导史密斯，心里多少有些妒嫉感。大学时，他和史密斯是同班，成绩始终屈居其之下。 毕业后，他选择香港市场单打独斗，一半也是让当年的老师同学看看，他和史密斯到底谁更牛。听到有人比史密斯更牛，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份报告，就是半年多前赵天诚在证券部，被游光勇改了四稿、被白冰扔掉，并差点引发辞职的关于房地产板块的分析报告。鬼谷子刚才逐行读下来，感觉分析之缜密远超国际同行，根本不像是年轻人所为。因此赵天诚一迈腿，他就又不乐意了。 陈总赶紧走上前去：“陈大哥，当年我是公司总经理，16号研究员确实是赵天诚。” 鬼谷子住陈家镇，姓陈，名光飘。 他挺不乐意地盯着赵天诚，长久没有移开视线，作为金融界奇才，鬼谷子从美国毕业后，在香港奋斗多年，年近40岁时才盛名加身。这份报告，他感觉水平比当年的自己更高，赵天诚不过20多岁，如果这份报告是他写的，那岂非风头压过了自己？鬼谷子内心五味杂陈。 此时天色将晚。 看着看着，陈光飘突然冒出一句：“小娃娃，你家怎么待客的？晚餐时间都快过了，不请吃饭？” 全体莞尔而笑。 因为这份研究报告，鬼谷子答应，给天诚集团核心操盘人员培训三天，传授他在东南亚时，跟索里斯基金单打独斗并全身而退的独门绝技：盲点套利。 所谓盲点套利，这概念并不新鲜，历史上最杰出的人物都是盲点套利的巨匠，盲点套利的精妙在于困境蓄锐图存，顺达扬名立腕。 概念不新鲜，可以说人人都会学习，但关键是怎么操作。鬼谷子当年在爷鲁大学学习时，潜心于投机操作——这非常符合他并不阳光的个性——而在美国市场，过度投机是被鄙视的，因此尽管他的技术高超，却在正规而主流的价值投资学堂上，功课成绩从未超越史密斯。 来到东南亚后，他在一些监管并不严格的新兴市场，做得却如日中天，盛名之下，甚至逆索里斯基金而动，一度在东南亚被当作传奇人物。 赵天诚在华尔街时，奉行的也是价值投资，对于投机技巧，有研究，但实践不多。因此鬼谷子答应传授三天，他也倍感高兴。 一行在酒店落座，鬼谷子认出了博岙原国际金融中心证券部经理郭海英，嘿嘿笑笑，举杯先敬了一杯。郭海英当年随陈德力董事长而来，邀请鬼谷子出山，被这怪人连考数道难题，最后说声“水平太臭”便直接拒绝，搞得很没面子。实际上，郭海英水平在国内是一流的，鬼谷子是拿她跟自己的能力相比。天下能有几人比得过？ 胡侃海聊，众人都多喝了几杯，陈总更是他乡遇故知，代逝去的弟弟连连敬酒。 陈德力虽然多次拜访鬼谷子，但始终未以远亲身份透露，鬼谷子也根本不知他生于下海市浦冬新区，而祖籍也在崇名岛，更不知两人之间还有远亲。 聊到陈德力，鬼谷子也不免长叹连连，两人都是江湖之雄，一为英雄一为怪雄，毕竟惺惺相惜。 “陈大哥知不知道，我们两家还是远亲哪？”陈总借着酒力，打破了这个谜。 鬼谷子举着酒杯，一脸茫然：“啊，陈总不是新加坡人吗？这亲从何来？” “我祖父是从崇名岛搬来的，按族谱计，倒推十代，我们是一个祖宗。”陈总的家里，珍藏着族谱。 “不会吧？这么巧？你祖父直接从崇名岛搬到新加坡了？”鬼谷子万事怀疑为先。 陈总幽幽地开了口：“那倒没有，祖父从年轻时先搬到了浦冬新区，来闯下海滩。后来事业有成，成为名震一方的巨贾。可惜，被人在背后打了黑枪，解放后有人举报祖父通敌，祖父愤而杀了仇敌，逃亡新加坡。” 鬼谷子惊讶万分：“哎呀陈总，我们原来同病相怜。我是因为母亲被造/反派所杀，自己被他们丢入江中后，遇上香港货轮侥幸捡得一条性命的。” 两人碰杯相敬，鬼谷子问：“你祖父的仇敌被亲手杀了，我的仇敌却逃走了。我回国后，把崇名岛整个给买了下来，当时想把仇敌先玩弄一番，再寻机把他沉入江底。没想到他有个儿子毕业后去了美国，这老家伙也逃到美国去了。” 陈总有些黯然伤神，随口问道：“仇人是谁？” “肖卫东！”鬼谷子咬着牙狠狠地说。 “谁？”陈总端着的酒杯，“咣”地摔在桌上粉身碎骨。告发陈总爷爷的人叫肖富贵，肖富贵有三个儿子，其中一个就叫肖卫东。 “咋啦？这名字你熟悉？”鬼谷子有些不解，他想想了突然有些恍然大悟：“哦对，肖卫东就是浦冬人，他是带造/反派杀到崇名岛去的。我一直想不透，隔这么远，肖卫东血洗崇名岛，图的是啥呢？” 陈总一把拉住了鬼谷子双手：“老哥，我明白了，我俩这是串一条线上了，肖卫东是冲我家老亲来的，我们两家是远亲，所以肖卫东连摆小书摊的你母亲都不放过，毒辣啊，天下小人无出其右者。” 肖富贵被陈老爷子手忍，陈家在王重阳帮助下全体逃亡后，在浦冬再无亲戚。十年后，肖卫东成为造/反派头头，打听出陈老爷子祖籍崇名岛，便开始杀向陈家镇，几近屠城。 “原来是这样。”鬼谷子猛拍桌子，一桌酒杯纷纷倒下而碎：“这么说，肖卫东的儿子你们认识？” “没错，老哥，肖卫东的儿子就叫肖峰，京城朋山贵水集团董事长。猎杀神龙集团的就是他，我弟弟英年早逝也是因为他，如今他正调集千军万马，对刚刚成立不久的天诚集团展开致命攻击。” “卧曹他娘，肖卫东这对狗父子，你拿命来！”鬼谷子性格暴躁，盛怒之下，猛然发力，把餐桌桌布连底掀掉，瓶子碗盏“辟里啪啦”碎了一地。老爷子叉腰怒立，浓眉倒立，一副雷公下凡的样子，大声吼道： “陈总，把证券部交给我，今天晚上老子就给娃娃们上课，明天正式作战，不把肖卫东连根拔掉，我陈光飘怎么面对我惨死的娘！” 重上酒席，再次上酒，老爷子气呼呼地连饮三杯，连声催着：“还喝啥酒呢，走呀。” 赵天诚即始终笑眯眯地，心里却直怪鬼谷子性情暴躁果真名不虚传，最要紧的话，他还没讲呢。 “前辈，先喝够了，再杀他娘的一个痛快。刚才有一句话，我忘了讲。”他存心吊吊鬼谷子胃口。 “说么！”鬼谷子鼓着眼珠，他在气肖峰这对狗父子呢。 “我集团里有个员工叫叶蓉，是从肖峰的朋贵私募基金过来的，这家私募，实际上就是肖峰的输血机。你知道它的法人代表是谁吗？” “谁？”鬼谷子粗声吼道。 “肖峰的父亲，肖卫东。父子俩有两三千万元的身家性命，全在私募基金里！” “哇呀呀，老子不把它连窝端，弄它个倾家荡产，怎么对得起我惨死的娘！！”鬼谷子一声怒吼，挺身而起，双手又攥紧了台布。 众人赶紧起身，齐齐摁住台布，这才没来个第二倾覆。鬼谷子拿起酒杯，“滋”一口闷干，“回去了，小娃娃，马上通知证券部全体员工上班，今晚不睡了，你给老夫安排夜宵！” 第183章 凯撒密码 天诚集团证券部的组合，几乎可以纵横全世界了。鬼谷子挂帅，负责短线投机；阴谋阳谋领军，负责中线操作，近期全面研究股市中一切和能源有关的股票情况；艾丽丝跟踪研究重点股票的庄家盘面语言，结合赵天诚提供的带明4暗9习惯的神秘操盘手；郭海英、傅聪率领手下员工，夜以继日地进行技术、基本面等分析，为3位老前辈的操作，提供强大的智脑支持。 徐芷嫣的作用，在整个集团里变得不可缺。股市里不管是短线，还是中线长线，敌我双方始终紧紧围绕能源这一块来布局。能源就是主战场。 嫣儿这些天忙坏了，不仅鬼谷子找她，阴谋阳谋也隔三岔五要她提供分析，郭海英、傅聪更离不开她。 赵天诚终于松了口气，证券部有定海神针，省了他很多心血。目前，陈总和集团副总孔尚，开始针对集团长远发展布局，基本确定证券投资和实体经营两大投资方向，并且要海内、海外两个市场并举。最近，她们正在就天诚集团未来的发展，如何与东南亚神龙集团融合、互补不足等问题，以及集团占34%股权的电子公司运作等业务，计划出台一份详细的集团发展规划。 揪出集团奸细、切断泉晟公司南美洲玉米渠道，由赵天诚亲自来抓。史密斯非常守信，按约定时间赶到了南美洲图茂小国，与郭山、秦凡接上了头，目前正在加紧调研。 鬼谷子给史密斯打去了电话，十分不好意思地说：“老东西，你的鞋底现在上班了。老板叫赵天诚，一个乳臭未干毛头小伙。” 在爷鲁大学读书时，鬼谷子成绩始终被史密斯踩在脚下，倒也心服口服，这么多年还自称是史密斯鞋底。 史密斯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鬼谷子，狂傲了一辈子，总算被人收服了？我告诉你，赵天诚这小子可不一般，当年他于我有救命之恩呐。伙计你好好表现，我跟你老板交情不薄，到时帮你美言几句。” 分别数十载，当年爷鲁大学的两个高材生，站在了同一战壕上。这俩老家伙很有意思，虽然交情极好，却谁也不服谁。当年鬼谷子就是因为受不了史密斯学习好，毕业后放弃一切待遇，孤身挺进东南亚要证明给人看。今天重新站在一起，竞争意识天然地在心里发芽了。 天诚集团按部步班，高速发展。 东京朋贵株式会社，却正在陷入一场混乱中。 混乱，始于肖峰提供的最新情报——鬼谷子出山。 鬼谷子成名于1997年由索里斯主导的东南亚金融危机，其时肖峰正好被秘密接到索里斯基金，进行各项封闭式训练。对于东南亚突然诞生、盛名之下蓦然消失的鬼谷子，传统经典案例中还来不及收录，因此肖峰竟对鬼谷子一无所知。 当奸细及时把赵天诚邀请了名破烂农民请进集团的消息，传递到他办公室时，肖峰并没有作多大反应，只是依常规传送给了总部。 田中敬三慌了。 作为十多年前绞杀卡蓝国的主力军，田中敬三以功臣身份，参加了索里斯发动的东南亚金融危机，跟鬼谷子正面交过手，深知鬼谷子的功底。 还没等他想出应对之法，受他派遣，在八台河秘密进行调查的特工传来了消息，杀害他孙女田中幸子、藤男高的，就是赵天诚。 田中敬三彻底凌乱了。他心里怀疑过赵天诚一千万遍，却想不出这小子哪来的惊世功夫，不仅单打独斗所向披靡，还调动军方警方参与围捕，连俄罗斯军方也提供给他直升机，西南猛龙帮派师爷作战，东北飞熊帮帮主坐阵，他赵天诚究竟算哪根葱？ 而现在，有些东西肖峰还不敢向他汇报呢。比如陈芙蓉御驾亲征、阴谋阳谋联袂相助等等。若被田中得知阴谋阳谋以前就躲在八台河，躲在肖峰势力可及范围的眼皮子底下，这小子非得被田中扒了皮不可。 肖峰已经打算好了，掠夺中国的计划若平安完成，那啥事也没有。若有变故或不测，他手握对浦冬机械的资产注入的巨款，到时悄悄地潜逃，哪管身后洪水滔天。 这一打算，田中敬三不可能尽知，赵天诚却一清二楚。两人已是老对手了。 所以，在赵天诚谋划中，不仅仅是肖峰惨遭失败那么简单，他抄的是肖峰的后路。说狠点，叫赶尽杀绝！ 这几天，赵董事长表面上啥事也没有，不是在办公室坐着，就是在嫣儿身边站着，看着天仙美人马不停蹄地忙碌个没完。偶尔去趟闵航区电子公司，商讨下电子商务的进展情况，和老红抽抽烟，和郑区长聊聊天，高兴时突然弯进警局，和警花胡侃一通，或者到旧浪网，亲口告诉大兔子，男子汉阳刚点，警花最感冒你的娘娘腔了。 如果以为他坐稳了江山，正在享受巅峰风情，那指定是错了。他去的地方，全是有目的，而且目的性很强。谁也看不到，奔驰车开出集团大门后，在远处会悄悄地停下来，跳上一个人。 他是黑客高手萧平之。 奸细在集团内部啥痕迹也没有，但是情报必定是从集团内传送出去的，这事怪得不是一点点。 之前，受艾丽丝研究盘面语言启发，两人怀疑证券部在操作时，通过某种特殊的密码，向外传送消息，监控后发现，证券部没一个账户有异常情况。 奸细在使用一种他们想不到的联系方法。 老红是电子方面专家，萧天之是黑客高手，详细请教各类电子信号原理；官方的信息安全，很多是特有技术，郑区长当然不会明说，但通过郑区长，和负责信息安全的专家聊几个关键问题，萧平之就都弄明白了。警局就不用提了，那么旧浪网呢？ 最新的发现，就是从旧浪网那儿来的。 旧浪网军事论坛，有个特别的军事动向分析群，已经达到了研究级别，专门研究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敌我双方所使用的密码，一般不吸收会员。在CEO大兔子介绍下，萧平之成功进入该群。 群主介绍了一个古老的密码，引起了萧平之注意，它最适宜通过买卖股票的手数，来传递情报。 它叫凯撒密码。 第184章 怎么会是她？ 这天早上，赵天诚大摇大摆地又出门了。车到大门口，汪婷拿着堆材料，风一般大吼大叫地跑下来：“诚哥，签字，今天要办好的。” 集团成立后，相关子公司登记设立、业务核准等手续，都由汪婷申请办理。作为集团创始人之一，她对每样手续都保持了足够谨慎，自己能去办的，绝不动用手下。 她和傅聪有了“营业执照”后，腹部明显微微地鼓了出来。原先两人想在5月份挑个日子把婚事办了，嫣儿一行回来后，婚礼无限期推迟，汪婷甚至开玩笑说，要和嫣儿一起办个集体婚礼。 可是腹部不等人啊。 都老夫老妻了，傅聪这小子还这么不小心，肚子搞这么大干什么呢？摇着头，赵天诚发动车子，缓缓向一个宾馆驶去。 萧平之，就住在那家宾馆里。 自打从旧浪网获知凯撒密码后，赵天诚立即与远在西南的冷凡取得了联系。他在特战团时，没有接触过密码。冷凡静静听他讲完，立即派一名心腹特工专程赶到下海市，对两人进行了强化训练，现在，凯撒密码的真容，两人已经掌握了。 凯撒密码，在古罗马的时候都已经很流行，它的基本原理，就是通过把字母移动一定的位数来实现加密和解密。用数字替代字母后，可以用2——4位数传递某种简单的情报。 两人曾经怀疑过，是不是集团员工用私人股票账号，利用买卖手数向肖峰报信。但这个念头很快被打消了。 天诚集团并不禁止员工外挂私人账户，赵天诚反而动员员工，把积蓄都扔到股市中，集团账号买什么股票，个人跟着买什么就行。事实证明，所有员工的账号，收益率都接近50%。 但是，绝大多数员工的股票投入，都在几万元至几十万元之间。这些钱，根本不能向外发送凯撒密码。 举个例说，2345译成汉字是“我”，为了表达这个字，员工就要买进或卖出2345手股票，合234500股，就算这股票是3元钱一股，需要动用的资金量也高达70多万元。而这，仅仅是向外发送了一个“我”字。 何况，萧平之仔细查看集团所有私人账号后，发现上至董事长赵天诚，下至门卫张芳，买的全是赵天诚推荐的股票，部分人有操作其他股票的，也都一天只操作一两次，不存在发送密码问题。 但是，信号必定是通过股票市场向外传递的，其他没有任何途径。 凯撒密码，可以用最低2位数表达一个概念，那么之前的推测，就要重新演绎了。 确认无人跟踪，赵天诚走进了宾馆。 房间里烟雾冲天。 萧平之已经在这里奋战多天了，他入侵证券公司服务器后，把集团员工200多只股票账户的历史交易数据，全部复了原，然后逐笔分析，凡有怀疑，立即用恺撒密码进行破译。破译不了的嫌疑数据，则交由赵天诚传送到冷凡特战团——萧平之并不直接和冷凡接触，即使如今他已更名易姓，还是不能直接接触。 “有什么进展？”将早餐放下，赵天诚问。 萧平之没有吭声，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 赵天诚奇了怪，萧天之从大一起就跟他形影不离，口无遮拦，毫无心机，凡他开口，从来都是脱口回答，今天……难道有大事要发生？ 桌子上，摊着报纸大小般一张白纸，上面是萧平之写下的一连数据。 “说呀小饼子！”赵天诚有些急了。 萧平之还是没开口，两道不浓的眉毛拧成了结，显示内心无比纠结。他抬起手，指了指数据，“诚哥，你用恺撒密码解读吧。” 恺撒密码，两人已熟能生巧。赵天诚根据这些数据，很快就译成了几段文字。 第一段上面写着：赵去平潭。 第二段写着：从崇名带回个农民，叫鬼谷子。 平潭事件开始，天诚集团每一次大动作，都通过这些数字，完整无误地被传到了肖峰手里在。现在，这个妖精终于露出了尾巴。 背负双手，赵天诚内心无比镇定，他知道，顾师爷既然破译出了密码，就是说掌握了奸细究竟是谁。他之所以不忙着告诉自己，无非是卖个关子，显显能呗。 萧平之长久没有开口，整支烟不换气地“丝丝”一口气吸完，顺手又抽出一支接上火。 “兄弟，什么事这么难说。”赵天诚终于感到了不安。 萧平之抬起眼皮扫了下他，做贼似地逃掉了：“诚哥，我不能说。” “我靠，兄弟之间有啥事不能说？不管奸细是谁，你都得告诉我啊。” “诚哥，真不能说。”萧平之“丝丝”就将烟吸了大半。 伸出手指高举过顶，像在大学时那样就想给他个脑栗子，划过半空，手臂突然软绵无力，瘫软地垂了下来。萧平之这种语气，事情肯定闹大了。 拧灭烟蒂，萧平之突然站起身，“刷”地把手提电脑屏幕，推到了赵天诚面前，自己站到了窗户前，望着大街一言不发。 电脑上，是打开的一个股票账号，上面几个被复原的历史交易数据，用恺撒密码译过来，正是“赵去平谭”四个字。 账号的名字，两人都无比熟悉，难怪萧平之真不能说。 木了半天，赵天诚“啪”伸手合上电脑屏幕，颤抖着手抽出根烟，打了几下打火机，终于艰难地点上。“咝”地深吸一口，脸上肌肉不由自主地抖动着。 突然他打了个哈哈，快步走到萧平之背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哈哈，兄弟，不是的，你弄错了。” 萧平之身影一动未动。 赵天诚原地转了个圈，依然以同样的语调重复着：“哈哈，兄弟，不是的，不是的，你弄错，肯定弄错了。” 萧平之转回了身：“诚哥，你知道自己在撒谎！” “我撒谎？我撒什么谎？我没撒谎，是你在撒谎。哈，兄弟，你弄错了，你指定弄错了。来来，咱们重新查找。”赵天诚语无伦次，只顾东摇西晃地原地转圈，不知自己要干什么。 突然，他扔掉香烟，双手猛力地卡住了萧平之脖子，脸上肌肉剧烈地扭曲，几乎变成了凶神恶煞：“兄弟，你怎么能怀疑她？你怎么把她给查出来了？不是她，肯定不是她。兄弟，你说不是她，说呀！” 萧平之摇了摇头，“诚哥，接受事实吧。就是她。” 第185章 让她，走吧 手提电脑打开的账户，是汪婷的。 在第一次调查员工账户时，萧平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包括汪婷的账户。汪婷和傅聪，都是集团董事会成员，属高级管理人员。由于两人都是集团创始人成员，赵天诚从美国回来后，就在他们账户中存了上千万元钱，作为两人婚礼开销等。 这笔钱，汪婷全部买进了房地产股票，目前总市值高达1500万元以上。但发送密码的不是这个账号。 大学时，汪婷曾经开过一个账号。记得炒股大赛结束、顾同彬返回家乡，赵天诚备感失落，有次喝醉酒后，闯入了汪婷和徐芷嫣寝室，通过汪婷的这个账号，发现了带明4暗9神秘操盘手的命运暗码。 向肖峰传送信号的，就是这个账号。但里面的现金，却仅有区区几元钱。很显然，汪婷是在要传输信号时，将大量现金转入，发送完后又立即转出。 萧平之分析了账号的操作手法，发现她抹平了所有记录，转入转出的资金，基本无法跟踪到目的地。 而对账号的操作，汪婷全部没有动用集团内部系统，而是用电话操作。打电话的地方，在浦冬新区高桥镇一家叫苏创宾馆附近的公用电话亭。 从赵天诚第一次去平谭开始至今，几周时间，这个账号总共向肖峰发送了十几条信息。 汪婷，不仅仅是黑客高手，更是具备极为高深能力的谍工。 冷汗，顺着赵天诚脊背哗哗直流。 和汪婷自相识以来的细节，在眼前逐一浮现。 “不可能不可能。”赵天诚傻了般喃喃自语。如果汪婷是谍工，她却帮助自己成立了集团，而且立下汗马功劳，没有她，集团根本不可能如此快速地运作。要下手，当初就可以下手的呀？自己什么事瞒过汪婷，瞒过傅聪？ 萧平之坐了下来，也不断摇头：“诚哥，我也不相信，这是不可能的事呀。可是，事实就在眼前摆着。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尼玛的哥咋知道怎么办？” “诚哥，昨天晚饭时分，其实我已经破解了。但我无法开口告诉你。昨天晚上，我秘密派出几个兄弟，对汪婷这几周的去向，连夜作了调查。果然不出所料，她去了高桥镇十几次，每次去，这个账号都发送一次信息。全部都是苏创宾馆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操作的。” 赵天诚平静下来了。整个集团，最有自由活动空间的人，就属汪婷。因为她要申请办理各类工商、税务、银行以及相关单位的手续，又不放心让下属去办，多数都事必躬亲，驾着赵天诚买给她的豪华配置奥迪，来去自由，从无人关注过她的去向。 萧平之点上烟，吐了几口烟圈：“诚哥，要不要派人跟踪她？” “不要了。”赵天诚回答果断：“她是集团核心层，什么事都知道。何必远道去高桥发信息呢，我们又何必去跟踪她呢？” “那……把她控制起来？”萧平之终于说出了这句艰难的话，“鬼谷子摸底工作已经结束了，即将开始全面反击。南美洲那边，史密斯初期行动也已结束，接下来，就是针对泉晟公司的大反击。奸细不除，肖峰能知道我们所有的操作。” 赵天诚沉默着，这是集团一个前所未有的危机。 萧平之终于忍不住了：“诚哥，下决心呀！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我现在就打电话，派几个兄弟把这臭婆娘绑到你面前来。” 还是沉默。 萧平之也瘫软下来，央求着：“诚哥，让我去做吧。再不行动，我们计划没法执行了。” 抽出两根烟，一人一支叼上，赵天诚罕见地帮萧平之点上，“兄弟，帮哥一个忙吧。” “嗯，你说。” “哥不便于出面，毕竟，这么多年相处了。你出个面，和汪婷谈谈，让她离开吧，带走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集团，她有24%的股份，全带走。另外，哥再给她一笔五千万元安家费。从此，咱们就天各一方吧。” 萧平之猛地揪住了赵天诚衣领：“什么？诚哥，她是奸细，不是你的恩人！” 赵天诚痛苦地闭上了眼：“兄弟，汪婷和咱相处一场，她的为人你是看在眼里的。咱几个，都是兄弟姐妹，虽然不是同胞所出，可是这情、这义，能说不是亲兄妹吗？婷妹肯定是糊涂了，或者被肖峰劫持了，她不会害咱的。让她走，让她安全离开，从此和傅聪，到一个所有人找不到的地方，生儿育女，无忧无虑地生活吧。” 摇着头，叹着气，赵天诚轻轻地又吐出几个字：“兄弟，婷妹已经怀孕了，你跟她谈的时候，别刺激她。” “诚哥！”萧平之大吼一声，使劲摇晃着赵天诚双肩：“诚哥，你别老为她着想好不？她这是想害死咱，想害死天诚集团，想害死嫣儿啊！你懂不懂，你怎么看不透啊！” “哥都看得透，哥都懂。”赵天诚摇摇晃晃站起来，从包里摸出张支票，边填边喃喃自语：“哥走投无路时，婷妹给我烧红烧肉，很好吃的红烧肉；婷妹让我坐婴儿座，很温馨的婴儿座；婷妹还帮我折被子、打扫卫生，尼玛，这是仇人吗？这是我赵天诚的亲妹妹，她会害我？哈，小饼子你傻啊，天下最不会害我的，除了嫣儿，就是婷妹。婷妹现在怀孕了，你小子啥都不懂，腹部已经鼓出来了也看不出。婷妹要做母亲了，诚哥要当舅舅了，小子你也不知道。诚哥是大舅舅，小饼子你是小舅舅……” 一张五千万元全球可转账支票，轻轻地放在了萧平之手面：“兄弟，派车送送，你亲自押车，免得路上有意外。跟婷妹说，安顿好以后，给诚哥来个信，诚哥和嫣儿去看她，吃她烧的红烧肉。” 萧平之颤抖着手，想开口，嘴皮子却颤抖着，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赵天诚猛然怒瞪双目，咬牙切齿地吼道：“让她走！马上让她走！” 第186章 心碎的告别 汪婷是在晚上8点左右，左手拖着行李箱，右手抱着一大堆资料，走进董事长办公室的，身后没有傅聪跟着。 一整天，赵天诚没有走出办公室，呆坐着，回忆几年来的点点滴滴，情至浓处，不禁长吁短叹。 “董事长。”这是汪婷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这么称呼他，先把手机等物品放在了桌上。 “呃呃，婷妹，来了。”赵天诚一直沉浸在伤感中，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将行李箱放在墙边，捧着大堆资料，汪婷来到了桌前：“董事长，这些资料，都是需要你亲自签字的。后面这几份，需要你亲自到工商核实身份。鬼谷子先生，有份追加证券部操作资金的报告，我帮他拟好了，根据集团章程规定，要由董事会开会讨论……” 喋喋不休地说着，赵天诚一个字也没听见去，集团少了汪婷，很多事无法顺利运作了。他有一种断臂之痛。 “董事长，萧平之找过我了，我们谈了一下午。我去高桥镇的事，你们应该都清楚了，我确实错了，我太年轻，为年轻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说着，汪婷抬起了漂亮的大眼睛：“董事长，萧平之只说你们得知我去高桥镇的事，但没有告诉我让我离开的真正原因，请问，你能明确一点告诉我吗？” “咳，婷妹，你知道，这事……这事影响很坏。”赵天诚有些无从张口。 汪婷低下了头：“我知道，确实影响很坏。我也知道我错了，这个错误本不该犯。” 赵天诚肌肉僵硬，想以笑容安慰汪婷，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呃呃，婷妹，我跟平之反复讨论过了，这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所以，你还是走吧。傅聪呢？” “他不知道这事，我也希望你别告诉他。我深深地爱着他，所以，只是对他说，你派我去出个长差，估计要走半个月。”汪婷低着头，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嗯。”赵天诚答应了。不管怎么样，傅聪都是他兄弟，只要他在集团，就会照顾好傅聪。可惜，汪婷和傅聪本是挺般配的一对夫妻，“婷妹，原因什么的，咱也就不多说了。你知道我个性，有些事能容，有些事断不能容。所以，你还是悄悄地离开比较好，安顿好自己，给哥打个电话，有空我们来看你。” 话是这么说的，但他心里也知道，汪婷回去后怎么可能还跟他联系？ “董事长，我太年轻了，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已经买好了机票，凌晨时飞川渝市，想先回学校呆一段时间，那儿，有我们最美好的记忆。”大滴的泪，从眼中滴下，汪婷拿出了那张五千万元的支票：“董事长，集团公司的股份，我跟萧平之讲了，全部转给傅陪。这张支票，还是还给你，你已经给过我一千万元了，足够生活。其实公司的钱，都是你赚的，我们没出多大的力。非常感谢你，在我犯了这么大错误的时候，依旧这么照顾我。这钱，我不能拿。” “咳咳，婷妹，这是你应得的，拿着拿着。”赵天诚手忙脚乱起身，将支票塞进汪婷包里，“诚哥有钱的，不在乎这些，不在乎。以后缺钱了啥的，给哥打个电话，不管多少，哥都给你转来。” “诚哥！”汪婷抬起泪眼，紧紧地抱住了他：“诚哥，我们还会是好朋友吗？我们还会见面吗？诚哥，我真不想走，真的想跟大家呆在一起呀。” 深情地拥抱着，赵天诚眼睛模糊了，“咳咳，婷妹，哥想了好久，你还是走吧。到时给哥来个电话，哥来看你，说好了一定来看，不管你在哪儿。另外，有什么困难，你跟哥讲，别闷在心里，哥有办法，诚哥有很多办法的。” 良久，汪婷抹着泪眼，转身走向墙角，拎起行李箱，“诚哥，我走了，帮我向嫣儿道一个别。” 赵天诚扭转头，压抑着巨大伤痛，不忍再见汪婷的身影：“婷妹，哥不送你了，你自己保重！” “嗯，诚哥你也保重，我走了。” “记得跟哥联系。” “嗯，呜呜呜呜……”汪婷克制着抽泣，猛地拉开门，疾步朝楼下跑去。奥迪车随即发出引擎启动声，汪婷一脚油门，车子射入了茫茫黑夜。 这是一个伤感的夜晚。 赵天诚四肢冰冷地瘫在椅子上，什么也无法思考，直觉得天旋地转，直到一个小时后，萧平之安全将汪婷护送到机场，推门而入。 “诚哥，汪婷乘坐11点的飞机前往川渝市。”萧平之的神情，也极为落寞。 赵天诚有些想不通：“她为什么不直飞京城？” “不清楚，也许，真像你所猜，她是受肖峰挟迫，内心里，汪婷对我们还是有感情的。所以先想回学校疗疗伤。” 也只有这样解释了。赵天诚点点头，默然无语。 萧平之简单讲了他跟汪婷交流的经过：“诚哥你放心，我没有伤害汪婷。只是说你去过十多次高桥镇，在苏创宾馆附近，干了些事。然后汪婷什么也没说，点点头承认了。” “你问了她，是用电话亭哪个电话操作的？”赵天诚问。 “这倒没问，但汪婷主动告诉我，事情是由住在苏创宾馆的人干的。” “哦，原来宾馆还有接头的人，汪婷把信号传给这人后，自己为了不影响时间马上返回。此人用汪婷的账号，向肖峰发出了信号。”赵天诚猜测道。 “我想也是这样。汪婷很难过，反复说，对不起集团，对不起诚哥。这事全怪她太年轻，太不懂事。离开集团，是她主动提出的，问我是不是只有她离开，诚哥才会原谅她。我点点头，说这也是诚哥的意思，但你不方便跟她直讲，所以我出面。”萧平之说道。 两人正说着，办公室的突然被推开了，徐芷嫣急急地跑了进来：“天诚哥，平之，汪婷这么晚到哪儿去？车子怎么没停在车库里，平之和兄弟们这么晚进进出出，出什么事了？” 事情走到这一步，其他人都可以保密，对嫣儿无论如何也不能保密。 然而，嫣儿却说出了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秘密，真相不是这样的。 第187章 年轻的代价 望着嫣儿焦急的脸容，赵天诚极不忍地转过了身。萧平之站起身：“芷嫣，汪婷走了。” “什么？走了？去哪里？”徐芷嫣一脸惊诧。 萧平之挑紧要的跟徐芷嫣说了一遍，告诉嫣儿，他追查到汪婷有最大嫌疑，跟汪婷面谈后，她主动承认，做了错事，对不起诚哥，主动要求离开集团了。 嫣儿的脸上，像是在做着什么痛苦的选择，几经阴云交错，最终下定决心，问道：“她这几周去了十多次高桥镇，她口中的那个人，是不是一个男人？” 萧平之点点头，“是，汪婷亲口告诉我，宾馆里住的是一个男人。” “他居然还缠着婷儿不放？”嫣儿柳眉倒竖，紧急向赵天诚说道：“天诚哥，这里可能有个天大的误会。我深知婷妹为人，她绝不可能是奸细。你们和她的交流，很可能阴差阳错凑到了一起，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可是汪婷确实做错了一件事。” “什么？”赵天诚一头站了起来，他的内心，多么希望汪婷不是奸细，只要不是奸细，就是她把天给捅破了，赵天诚会怪汪婷一丝一毫吗？ 徐芷嫣三言两语说了个大概，还没等她说完，赵天诚双掌一按老板桌，直接从那边飞了出来，吼出一句：“平之，你的兄弟住得近，快让他们拦住汪婷！” 赵天诚飞跑到车库，手忙脚乱地点着火，车子“嗖”地箭一般蹿了出来，等两人跳上车后，他狠命一脚大油门，奔驰车划破夜色，疯了般朝浦冬机场以接近200码时速，载着嫣儿和萧平之狂奔，离汪婷登机，不足一个小时。如果飞机起飞，天知道汪婷是不是会去学校。她的手机交给了赵天诚，明摆着，她想与世界失去联系。 候机厅里，汪婷悲伤地呆在角落，无尽的泪水哗哗直流，这辈子，她因为年轻，做了件错事，造成了授人以柄越陷越深的局面。对天诚集团的伤害，确实非她本意，但她受人胁迫，不得不做。因为，她的肚里，已经有了傅聪的骨肉。现在，败局却依旧无法挽回。她想去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让孩子诞生，这是她这辈子唯一能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 胁迫她的人，不是肖峰，而是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了，赵天诚见过，但并不是很熟识。 天诚集团，寄托着她所有的欢乐和理想，她本想在这儿走出阴影，做一个贤妻良母，没想到，还是无法逃脱那双魔爪。 “前往川渝市的乘客，请到4号登机口登机……”广播里，传来提示音。4号登机口空乘人员就位，大门已被打开，三三两两的乘客，正朝服务台走去。 就要离开这里了，飞机起飞，自己还能回来吗？诚哥、嫣儿、萧平之他们，还能见到吗？还是将永远留在了自己的记忆中？抹干眼泪，汪婷拉起了行李箱，她已是航班最后一名登机的乘客。 递上登机牌，服务小姐微笑着向她送上祝福：“欢迎您乘坐川渝市航班，祝您旅途愉快！” 走进大门，眼前就是长长的登机廊桥。汪婷停住脚步，紧闭双眼，缓缓转过身，猛地张开眼——候机大厅，冷冷清清，没有熟悉的身影，没有奇迹发生。 两道清泪瀑布般涌出，她赶紧放好行李箱，趴在廊桥墙上痛哭数声，在服务人员诧异的目光中，强行抵制住悲伤，擦去泪，抓紧了行李箱把手。 再见，诚哥！再见，嫣儿！再见，平之……默念中，她的牙齿狠狠地咬紧下唇，鲜血喷溅，却混然不觉疼痛，迈开腿用力朝前走去——这一步，是人生中最艰难、最不忍迈出的一步。 广播突然响了。 “乘坐川渝市航班的汪婷小姐，候机大厅有人找，请马上出来一下……” 再次转身。 赵天诚、嫣儿、萧平之疯了般正向候机大厅入口处跑来。 途中，赵天诚让萧平之动用一切关系，马上联系机场广播通知汪婷不要登机，车至机场口，终于联系上了机场关键人物。 “汪婷，回来……”3人朝着登机口方向，没命地狂喊着。 汪婷呆在了原地，她想走向飞机，从此远离自己的悲剧。她又想离开廊桥，从此和诚哥、嫣儿他们战斗在一起。生命中，少了他们，也就少了欢乐。 但是，自己对天诚集团带来了那么大的伤害，又怎么能奢求他们原谅？ 赵天诚的呼喊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迫，汪婷流着泪，双手不由自主地放开了行李把手。 是的，自己不能没有诚哥，没有嫣儿，没有萧平之，更不能没有傅聪，他是孩子的父亲！ “诚哥！”猛然间一声尖叫，汪婷扔掉所有东西，飞般向3人扑去，然后小鸟归巢一样，猛地投进了赵天诚怀抱，4个人，狠命地拥抱在一起，牢不可破，任何东西都休想将他们分开。 徐芷嫣掌握着汪婷一个从不示人秘密，也是汪婷这辈子因为年轻，而铸成了的生命大错。 事情，要追溯到在博岙国际金融中心实习之时。 汪婷性格开朗，非常容易招蜂惹蝶。到了博岙，身边很快就围满了追求者。 嫣儿和她被歹徒绑架随即获救后，汪婷的心理发生了很大变化。她跟嫣儿不同，嫣儿知道这是在自己的家族企业，有哥哥在身边，有父亲在身后，还有个傻不拉叽、时常出惊人之举的赵天诚。而汪婷却是孤身一人，她很希望自己也有个依靠。 很快，她和金融中心负责研究实体经济的帅哥打得火热，此人名叫应克，专业从事电子产品市场研究。 也是因为太年轻，也是因为经历过绑架和枪战后，心里带着巨大阴影，汪婷不久就和应克打得火热。情场老手应克，一次将迷药倒在了汪婷饮料中。无比幸运的是，应克有早/泄之病，关键时刻，挺进到汪婷桃源之门时，稀里哗啦自己先射了个精光。 汪婷保持着处女之身，原因也在这里。但毕竟和应克有肌肤之亲，心灵遭受了巨大创作的汪婷，最初时将自己所有的机密，包括学校炒股的那个账号和密码，都告诉给了应克，让应克帮她炒股。 应克有窥/阴癖，这次偷袭得逞后，他趁汪婷不备，偷偷安装了摄像头，拍摄了两人赤身果体的场面，没事常拿出来把玩。汪婷不是被应克玩弄的第一个女人，还有好几个年少无知的少女。 汪婷很快发现了应克的邪恶，一个多月后，两人中止了关系。 来到下海市后，两人一直没有联系。随着和傅聪进入热恋，汪婷也渐渐忘了这些事。 赵天诚研究出触摸屏，并由闵航区电子公司批量生产，投入市场后，国内刮起了触摸屏旋风。然而，没有哪家企业能够突破技术瓶颈。 应克，此时仍呆在博岙县，但国际金融中心早已关闭了，他现在是博岙一家专业从事手机生产企业的总经理。 触摸屏的消息，传到了应克耳朵里，得知汪婷现在是赵天诚核心助手，应克狞笑着，拨通了汪婷电话。 起初，汪婷誓死不从，绝不把触摸屏的关键技术数据，泄露一丁半点。两人在胶着中，交战了几个月。 在赵天诚前往平谭前不久，应克来到了下海市，长住在高桥镇苏创宾馆，并且带来了那些录像带，汪婷赤身果体躲在床上，接受应克无休止扶摸的场面，一览无余地呈现在眼前。 应克开出的条件，是汪婷把触摸屏关键数据给他，从此他抹去和汪婷一切有关的记忆。否则，这些影像资料，不仅会放到傅聪眼前，更会向整个集团公开。 连续十多次，汪婷甚至答应用数百万元，买下他手中的这些资料，只求不要让她深爱的傅聪知道。应克全部拒绝了。 最后一天，汪婷山穷水尽。她手中有赵天诚董事长办公室的钥匙，她也知道这些核心数据，赵天诚用一个硬盘，保存在保险箱内。而密码，赵天诚从来不向汪婷保密。 思前想后，考虑到触摸屏毕竟是天诚集团参股公司的主业，汪婷终于昧着良心屈服了。 奇怪的是，交换成功后，应克却赖在宾馆没走，有事没事打个电话给汪婷，叫她到高桥镇来一趟。 因为，这时候肖峰出手了。 这些事，汪婷没有对嫣儿全讲，但她受到应克欺骗之事，嫣儿还是有所耳闻的。 紧紧地搂着汪婷，赵天诚仰天长叹：“婷妹，人年轻的时候，谁没有过错。再说，这事怪不得你。应克这畜牲的账，我和平之给记下了，恶有恶报，婷妹你相信诚哥。” 汪婷和嫣儿抱头痛哭。 第188章 将计就计 4人悄悄驾车回集团，一条将计就计的计谋，已在车内成熟。 很明显了，应克达到目的后还不走，而且有目地的常叫汪婷去一趟，是受到了人背后驱使。肖峰的策略应该是这样的：他在集团内部暗伏了奸细，但只负责打听消息，并不采取任何行动；汪婷来到下海市后，新开了股票账号，老账号一直没有动用，卡里只有区区几元钱；应克受肖峰幕后驱使，他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事，只是按照肖峰所说操作就行了。 重大怀疑对象，重新锁定了原来的5个人：艾丽丝、慕容馥、黄蓉、张学佑、付雷。因为调查发现，很多泄密事件，和这5人高度相关，特别是赵天诚去崇名岛拜访鬼谷子。 此时，史密斯恰好从图茂小国打来电话，告诉赵天诚，他已经与图茂国高层取得联系，暂停玉米对外出口。泉晟公司的进口玉米，超过三分之一来自图茂国，这条供货链一断，八台河的生物质项目，马上会陷入短期停产局面，肖峰不得不用当地玉米补充产能，阴谋将立刻败露。 奸细，不可能不将如此重要的消息，不向肖峰汇报。 赵天诚不动声色地，分别在不同场合，透露给了这5个人。 果然不出所料，汪婷又接到了应克的电话，告诉她马上去苏创宾馆一趟，有要事相商。 奸细，就是这5人中的一人。 但是，5个人谁都没有利用电话、网络或其他方式向外联络。赵天诚判断，应克非常有可能手持望远镜，潜伏在离集团的不远处。奸细通过窗口盆花放置位置，或其他简易方式，通知应克打电话给汪婷。 汪婷的奥迪缓缓驶出集团，行驶至一半路程，突然拐向了偏僻之处，萧平之一行在一个仓库静静地等着她。 萧平之携带的先进探测器，没有派上任何用场，因为当他俯身下去时，看到伸手可以触及的汽车底盘上，粘着一张很小的纸条，上面用恺撒密码写着：史密斯准备切断图茂国玉米出口渠道。 汪婷恍然大悟：“怪不得每次去，应克都没啥事，送我出来时，每次都会蹲在车边，有时肚子痛，有时系鞋带，原来秘密在底盘。” 纸条上的笔直娟秀、清丽，汪婷无比熟悉，就是她手下的办公室文员，慕容馥！ 维妙维肖地模仿好笔迹，另一张纸条被粘到了底盘，汪婷驾车风般驶去。这张纸条上写着：鬼谷子准备全仓买进认购权证。 电话随即打到赵天诚手机：纸条就是慕容馥写的。 赵天诚装作闲逛的样子，走到办公室，慕容馥正在窗口浇花，很随意地将原本朝外的花朵，转了个向后，花朵朝里绿叶朝外。 “呵呵，慕容，这花分外漂亮啊。”赵天诚低头嗅了嗅，殷勤夸奖。心里怒骂，尼玛，这么蹩脚的暗号也敢用，老子当初是中国军方特工备胎懂不？花朵朝外，应克打电话给汪婷；花朵朝内，万事太平。哼，下次把你控制住，老子天天把花朵对着外面，忙死累死应克这畜牲。 慕容馥嫣然笑笑，皓齿红唇，散发着男性无可抗拒的性感：“诚哥，办公室养几盆花，心情爽朗。” 赵天诚点着头，以平常少见的顽皮摇头晃脑，哼着流里流气小调，踱方步离去：“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哎哟不采白不采……” 尼玛，好久没玩世不恭了，一本正经地活着，真他玛的累！ 慕容馥是田中敬三亲手培养的女谍工，也是这老头的情妇。田中幸子和藤田高被除掉后，田中敬三狗急跳墙，派出了自己情妇。 无人知道，甚至连慕容馥的亲哥哥——傅聪的同学，也不知道，从初中起时，慕容馥每逢假期，就要单身去全国旅游，其实被田中接去了日本。12岁时，慕容馥就被田中看中，并破了处。 赵天诚选择认购权证，作为将计就计的反击计，完全是因为鬼谷子胡闹的结果。 鬼谷子全面执掌证券部后，赵天诚已经秘密对他坦言，集团里有内奸，不知是谁，你跟肖峰的仇恨，千万不要透露一字半句。鬼谷子性情暴烈，脑子不暴烈，非常乖巧地听从了安排。 鬼谷子是怪才，刚愎自用的怪才。怪才大多有致命软肋，就像匹烈马，只有降服它的人，它才心甘情愿地听话。 赵天诚彻底降服了鬼谷子，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见到赵天诚，乖巧地一声不吭，悉听命令。 但是，在证券部如何与肖峰周旋的问题上，鬼谷子与赵天诚又发生了激烈争执。赵天诚的意思，是让鬼谷子先熟悉中国股市——和他自己一样，鬼谷子没有操作过中国股市。而中国股市，和欧美、东南亚的市场差异非常大——鬼谷子当场火了，吹胡子瞪眼，非得把肖峰立即钉上耻辱柱不可。 拗不过鬼谷子，两人意见达成一致，从权证下手。 在博岙时，赵天诚用权证成功挽救了艳女郎叶蓉。然而，权证的风险非常大，水平再高，也无法保证次次得手。这也是为什么自从博岙实习结束后，赵天诚始终没有再下手权证的原因。 今天，情况却不同了。如果肖峰信任这份最新情报，那么他的朋贵私募基金的几十亿资金，很可能成为鬼谷子的轿夫——鬼谷子拿着机关枪，稳坐轿子上，轿夫们流着臭汗，自以为抬进尊财神。不料，鬼谷子玩够耍够出够气后，子弹上膛，扣动板机，这些轿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轿夫的头头，就是朋贵私募基金法人代表，肖峰的父亲，肖卫东！ 得到赵天诚同意出击权证，鬼谷子乐得孩子般哼起了歌。 不过，情报里所谓的鬼谷子向香港搬救兵，全是子虚乌有之事。鬼谷子谁也不信，在香港时，他连个朋友都没有，从来都是单打独斗，搅得鸡犬不宁之后，又悄悄全身而退。他从东南亚赚来的千亿元资金，除了数亿留作生活费外，全部被他投到了崇名岛地皮收购、产业收购、厂房收购中，然后把收购来的所有厂房，全部夷为平地，免费让善良的农民养猪养鸡种菜种稻，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报复当地发展。 连朋友都没有，他在香港到哪儿去搬救兵？ 第189章 把它给收了 这一天上午8时30分，慕容馥依惯例拿着笔记本，来到证券部参加晨会作记录。作为一名经济间谍，她深知这几天的操作，将决定天诚集团和朋贵公司的成与败，甚或生与死。 权证，胜则王，败则鬼。 赵天诚照常主持会议，常规会议结束，10名交易员被单独留了下来，他歪着嘴嘿嘿一笑，拇指习惯性地刮记鼻尖，将头转向了鬼谷子：“都准备好了？” 鬼谷子顽皮地点点头，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老不正经的，该骂骂，该玩玩。 两人的这段对话，似乎有些突兀，也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证券部的人都熟悉赵天诚的工作方式，这位年轻的董事长，业余时间嬉笑打骂，看起来没正没经，甚至有些小孩子脾气。但工作时间，他更像个死板而严厉的老者，对于任何细节都不会放过，也绝不会在宣布重要操作计划前，漫不经心地开个玩笑。 今天气氛有些宽松啊。 “好吧，现在宣布一项绝密的操作计划。”赵天诚挺挺身子，慕容馥装模作样地拿笔开始记录：“前几天，董事会决定，证券市场的投资，近期以权证为主。我跟国内主要权证炒家交流后，准备重仓出击认购权证，为期10个交易日左右，预期收益40%。操作由鬼谷子先生负总责，傅聪带10名交易员，分30个账号，于今日起分批建仓，建仓日期不超过3天。” 叶蓉差点跳了起来：“天诚兄弟，权证风险太大了，要是有个万一，证券部被全部闷住也说不定哪。”艳女郎对权证的认识，完全停留在博岙国际金融中心的那场生死大战上，如果当初不是赵天诚，她不仅难以胜任经理郭海英交办的任务，即使勉强操作，恐怕也将亏得血本无归。回到京城后，叶蓉从此谈虎色变，除了有空学习学习理论外，再不敢拿权证开刀。 赵天诚凝视了叶蓉几秒钟，突然拍拍桌子，口气极为严厉地说：“这是董事会决定，大家执行就是了。叶大姐你难道忘了，当初在博岙，我是怎么从权证上，风风光光地赚到了巨额利润的？当初怎么赚的，今天我还怎么赚，我赵天诚这点本事都没有，当什么董事长！” 训示完，他强调了一点：“由于这次是集团的闪电出击，老规矩，属于重要操作事项，各位在交易时间上交手机、切断QQ等对外联系方式，吃住都在集团里，封闭式交易。拜托大家了。” 说完，拍拍慕容馥性感的肩膀：“慕容跟我多时了，一直参与晨会机密记录事宜，今天起，我的指示主要通过她传达。如果我不在时，大家有需要向我汇报的事，可以找慕容馥，其他人都不代表我的意见。散会！” 慕容馥一溜小跑，跟在赵天诚身后，轻声提醒：“董事长，我觉得叶姐说得不错，权证风险确实太大。” 赵天诚不屑地摆摆手：“她懂啥呀，当初在博岙亏得一蹋糊涂，几千万元还不是我给她救出的？慕容，等下我要到电子公司，谈些关于电子平台运作的事务。你注意一下，萧平之在整个证券部都设监控了，我对叶蓉不太放心，毕竟她是从肖峰那边过来的。你帮我注意点，她是不是会有反常现象。” “哦，好的，董事长放心。”慕容馥神色平静：“哎，公司奸细的事，有眉目了没？” 赵天诚头也不回：“基本确定了，正在密切监控，这两天就将将她控制起来。不过这事你别打听了。” “汪主任怎么好几天没来上班了，病了？”慕容馥好奇地问。汪婷是总经理办公室主任，慕容馥的顶头上司。 赵天诚有些不快，停住脚步，声音有些严厉：“我说慕容，你烦不烦？我叫你别打听了，你怎么老是管不住自己嘴巴？安心搞好自己的工作！” 赵天诚脾气突然间变得暴躁，甩手快步向奔驰走去。 权证交易员，集中在一间密室，除了高管，只有慕容馥一人能进出。中午收盘前，她亲眼在鬼谷子总监控屏幕上看到，30个账户，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建仓任务。 她放心地走向办公室，在花盆中浇入营养水，并没把花朵对着窗外。 几楼之隔的萧平之，也放心地拍拍手站了起来。权证交易室交易员们没一个人知道，他们辛苦建仓的操作系统，是萧平之连续苦干多日后，研制出的一套虚拟交易系统，交易情况和两市同步，买卖却全是以空对空——一笔笔天量资金看似充分建仓，其实啥也没买，全流入了萧平之的几个账号中，而汪婷，则坐在萧天之旁边，笑呵呵地一五一十核对着这些资金。 几天前，肖峰已经急迫地下手了。天诚集团做的是认购，他就吸足认沽筹码，反其道而行之。到时筹码狂抛而出，不打得赵天诚鬼哭狼嚎，肖峰绝不罢手。 此战，双方压上了身家性命。 今天，是最关键的一天，只要慕容馥的鲜花没有对着窗外，应克没有情报传来，说明天诚集团按计划开始建仓。肖峰苦苦等待的日子就在今天，他的所有账号，已满仓操作。 肖峰太相信慕容馥的情报了，也太想将天诚集团打入十八层地狱了，以致于今天盘面上认购权证买盘汹涌，他没有向京城的业内同行打听一下，坐庄的是谁呀？ 谁呀？ 国内私募大佬信普集团！ 信普在操作红箭集团时，惨遭滑铁卢，幸尔提前得到赵天诚提供的绝密提示，也算逃过一劫，保住了大部分有生力量。私募界，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有内幕消息就是老大。信普董事长亏欠赵天诚一份情，这次操作前，主动打电话，表示如果想合作，可以将钱转账过去。 信普集团，要把在红箭上的亏损，全部给补回来。上半年报告即将披露，如果亏损巨大，谁还将钱投给它？ 赵天诚转出了一个亿，最后得知信普到底要操作什么东西。 赵天诚不知道的是，此战信普集团志在必得，组织了上百亿资金托盘做庄，后续同业增援，有十个小私募可以随时加入，资金量不少于六七十亿元。其总资金实力是肖峰五倍以上，全部屯兵于认购权证上。 借刀杀人！不是吗？ 慕容馥惦记着的汪婷，现在在哪儿呢？她正坐在赵天诚的豪华奔驰车上，笃悠悠地望着窗外的风景，朝闵航区电子公司不紧不慢地开去。 关键时刻，董事长不亲自坐阵指挥，带着美女出外是干什么去？难道是老红的公司又有什么事情了？ 不是，老红的公司什么事情也没有。但赵天诚要将一些事，交给老红去做。这些事，和应克有关，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的，这是赵天诚一贯的作风。 有事些，说出来反而好受了。如果没有这场风波，汪婷这辈子都可能备受折磨。 其实细想想，被应克这小子拍下赤果画面，并不是汪婷的错。年轻人，找对象是天经地义之事，怪只怪涉世不深，没有认清应克这畜牲的嘴脸，以至于被他下了药，还差点失身。 赵天诚不会对傅聪吐露一个字，这点汪婷是深信不疑的；赵天诚不会因触摸屏追究，这点汪婷也是深信不疑的；赵天诚会将应克，像纸片般撕得粉碎，这点汪婷更是深信不疑的。 因为，他是诚哥。 大摇大摆走进老红办公室，赵天诚也不客气，直接把一份资料拍在老红桌上：“老板，估算下，这家公司值多少钱？” 粗粗测算了下，老红望望赵天诚：“神一样的赵董事长，这么个破公司，值不了两三百万元，你又有什么惊天发现了？” 顺手从老红烟盒里抽出支红双喜——这老头子还这么抠，产值都几十亿了，仍旧抽8元一包的烂烟。 赵天诚搂着汪婷肩膀：“这是我小妹，小妹没事干，想收购家公司踩踩。” 老红佯怒：“去去去，没事贫啥嘴，一点董事长模样没有。怎么收购？” 赵天诚俩眼翻着白，望着屋顶：“把它的上游给掐喽，把它的下游给掐喽，把它的技术人出高价给招喽。最后，它只剩下手机了不是？它只要敢在市场上投放一只手机，质量更好的同款手机就比它便宜50%！哼，我就不信便宜没人要了。” 老红推了推老花镜：“天诚兄弟，我没听错？便宜50%？” “老红，你眼没花，耳没聋，没听错。如果你嫌还不够便宜，白送都行，账全记天诚集团头上！”哈哈笑着，搂着汪婷的肩扬长而去。 老红摇摇头：“我靠，这点小钱，你以为老红出不起？抠门！” 第190章 管杀不管埋 赵天诚驾车送汪婷回去。汪婷这几天正在忙新房装修的事，对内则以病假公开，很多人都信以为真，汪婷摊上大事了，谁想到，误会清除，汪婷心里比谁都舒畅，连指挥装修工人精细操作，边哼着小曲给肚里的小宝宝听呢。 老红财大气粗了，对赵天诚的恩情没齿不忘，赵天诚想到过，老红必定动作神速地派心腹干将前往博岙，可是他不会想到，半月不到就有消息传来。应克手机工厂的上游原材料企业，被老红买个了精光，材料没了，手机生产不出了；应克的下游小销售商，全部被老红用钱砸晕，欢天喜地地加入了老红队伍；应克的技术人员，在两倍年薪面前，义无返顾地踏上了前往下海市的火车。 剩下的只有总值百万元的手机存货了，连销售商也没了，咋办？应克亲自设摊上街卖！ 麻烦的是，摊位边有十多个品牌商形影不离，他走到哪儿，十个多摊位跟到哪儿。手机他卖一千元一部，顾客刚上手试用，旁边的销售商立马将最新款品牌手机递了过来，哇靠，最新触摸屏，著名厂商下海市闵航电子公司生产的。 价格？500元包换包修包月费！我靠！应克的手机光成本就得800元。 应克走逃无路，为了扩大生产、降低成本，钻进了老红精心设计的圈套——贷款上千万元，开始扩建厂房。贷款到手，老红再度出击，谁敢和应克建立合作关系，这辈子休想从闵航电子公司进到一部手机。 上千万贷款，全部变成了水泥砖头钢铁配件，应克万念俱毁，在如潮的逼债者中，悄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当然，这是后话，不提也罢。 今天，是天诚公司权证建仓完毕的日子，赵天诚抱着双臂，努力装出如临大敌的样子。鬼谷子这老玩童，演戏居然也有一手，吆五喝六，一道道指令煞有其事。 这事，傅聪也被闷在鼓里，他忙碌地指挥着操作，心里却在奇怪，赵天诚这小子这几天人模狗样的，董事长派头越来越大，见了自己也是仰着鼻孔哼哼唧唧，一点不像赵天诚啊，有假吗？ 日后他要狂扁赵天诚一顿，因为他一身臭汗，没想到根本不是真金白银地成交，资金下单，立马像真的一样换成了筹码，却是半路被萧平之截了个正着，悄悄回流到了几个账户中。 慕容馥，也是黑客高手。这是萧平之才知道的，他在从分析慕容馥情报传递过程中，分析出来的。黑客一般都很自负，谁也不服谁。两个黑客，哼哼，当然要一分高下，看看究竟是谁玩死谁。 这套软件，萧平之使出了吃奶的本事，慕容馥天天盯着它看，别说破绽，裂缝也没发现一个。 不过萧平之也承认，慕容馥的黑客水平，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替他萧师父倒倒马桶、刷刷夜壶，还是可以考虑的。 慕容馥利用的是汪婷在学校时开设的账号，里面只象征性地存有几元钱，连最便宜的股票一手都买不成。慕容馥设计的黑客软件，在应克登陆这个密码后，自动从肖峰朋贵公司转入天量现金。操作完成后，慕容馥远程遥控，消除一切操作痕迹。 应克从汪婷车子底盘取出的纸条，根据提示选中股票。这只股票，必定是两市无人关注的冷门股，成交清淡，一天成交量甚至不足几千手。一般股票软件，买卖盘只能看到五档，专业操盘手可以看到十档，汪婷的软件，能看到15至20档。 应克就是在15档以后设置买卖盘。输入交易数量比如8888手后，两秒钟后自动撤单，根本无人敢接手，实际上也看不到，只有肖峰心领神会。 天诚集团假戏真做，忙得不亦乐乎，鬼谷子这老家伙，心里有数，觉得如此报仇好玩之极，就更加卖力，指令下达时，常额头青筋暴露，像是用劲了毕生功力，以至连慕容馥都被他敬业精神所感动，心悦诚服地常端水递西瓜。 几只认购权证一路高歌猛劲。 权证分认购和认沽，一般情况下，认购暴涨意味着认沽狂跌。如果要让认购暴跌，需要狂买认沽，让认沽价格狂升，认购自然就狂跌。 所以，信普集团反复买进认购，肖峰就反复买进认沽，看谁能支撑到最后。最后支撑不住的这一方，到行权时是一文不值！ 信普董事长亲自坐镇中军帐，百亿元资金在几只认购权证上进出自如，很热闹地说。 旗下来报：“董事长，武锅认购遭到沽方反击，认沽权证逆势走高。” “试探过实力没？”董事长甩甩剩下没几根的头发。 “试过了，估计是中型规模的私募。” “给最严厉的警告，让他知趣退下，不然生吞活剥，信普管杀不管埋。” 盘面上，突然出现连续暗号：44444手，21444手…… 中小跟风盘一看这盘面语言，妈呀，全是几万手一笔给的信，一个信就值几百万元钱，这么大的主儿，谁惹得起？赶紧逃呗。 只有肖峰孤军奋进，手下还无法理解：“肖董，天诚集团不是只有二三十亿元资金吗，照这样抛下去，他很快就要弹尽粮绝了呀。” 肖峰仰天哈哈大笑：“老子要的，就是这效果。你，也给我发最严厉的警告，看看谁撑死谁。” 盘面上，突然出现更强悍、更嚣张的盘面语言：连续几单88888手。 这种语言，称为顶级语言，一般只能由盟主或巨灵神发出，谁敢接单，就全部消灭。 原先还傻愣着的中小机构，一见全吓得魂没了，乖乖不得了，俩盟主生死决斗，得，惹不起躲得起，搬张凳子呆旁边看戏吧。 几百手几千手的单子，突然全部消失无影，只有两个多空双方，在多只权证上，一个在卖单挂着44444手，一个在买单嚣张地挂着88888手。 信普董事长有点傻，问问左右：“尼玛，比咱厉害的是谁？” “除了公募，没了呀？可公募不会出手呀。”左右全糊涂着，空中一声巨响，哪位英雄登场？ “奶妈的，通知十个小私募，立即准备入场。”董事长发了狠：“妈了个巴子，哪个愣头青，你家钱多是吧？知不知道，你爷爷是开印钞厂的！小的们，给老子全部吃光，有多少吃多少！” 轰轰烈烈！ 血腥暴力！ 第191章 留传棺材板 当信普集团的44444手挂上盘面，肖峰的88888手随后而至时，天诚集团权证交易室里，鬼谷子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拍着手原地蹦了起来，随即捧起电脑显示屏，“咚”地砸在房间正中的台子上，朝始终冷脸而望的赵天诚挥了挥手： “哎，小娃娃，别装了别装了，过来看戏。”随即命令10名交易员：“好了好好，你们也辛苦了，不用坐电脑前了，都到老夫跟前来看戏！” 全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别装了？来看戏？不操作了？ 始终冷静观察着证券操作的慕容馥，此刻心头猛地一震，她嗅到了异常。在证券部操作员们三三两两起身时，她不动声色地向四周观望，发现赵天诚面色平静，傅聪则一脸愕然，还不明白鬼谷子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更加深了慕容馥心头的不安。 赵天诚莞尔一笑，率先一屁股坐在了鬼谷子搬来的椅子上。身经百战的鬼谷子，啥世面没见过？信普集团是谁？国内私募扛旗的大佬，跟他斗？哈哈，肖峰居然跟他斗！ 老爷子心里仇恨，化作了灿烂的笑容，他很想自己亲手报这个仇，可是没办法，天诚集团的总操盘资金也就几十亿元。而他的千亿元资产，全部折腾成了猪圈鸡圈菜地，几年之后升值以倍计，现在一时半会却没法变现。在得知赵天诚的计划后，鬼谷子本想尽快回笼些资金，却被赵天诚婉言拒绝了。这不仅仅是因为地产项目过户，需要较长的时间周期，更因为赵天诚不想触动鬼谷子的私人盘子。 不过鬼谷子的百万雄师没赶到，也没关系，他会亲手报仇的，赵天诚已经设下了锦囊妙计——这一老一少，有恩必偿，有仇必报，这一点高度相似。不久后，他会吩咐萧平之入侵户籍管理处、出入境管理处，把肖卫东的户籍、护照等私人资料，全部改变了模样。肖卫东，再想出国去躲避，可就没了机会。 这场好戏，赵天诚设计的是一箭双雕的计谋，他既要让慕容馥根本看不出证券部的操盘，同时也要让自己的资金，紧跟庄家的脚步，就像搭顺风船那样，不费吹灰之力地实现最大增值。 赵天诚屁股刚挨着椅子，就气定神闲地拿出电话，拨通了汪婷的号码：“婷妹，通知萧平之，把我们的三分之二资金，紧跟认购权证操作。哈哈，你说的没错，庄家赚多少，我们也赚多少呗！” 这场饕餮盛宴，他怎肯撒手放过？ 慕容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婷妹”？紧跟认购操作？汪婷不是被赵天诚当成了间谍吗，怎么两人之间有说有笑，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其中必有诈！她感到世界末日在来临，转身想走，赵天诚出手犹如闪电，一把攥住她：“哈哈，小姐，好戏才开演，别走！” 鬼谷子最好玩，他不能亲手落井下石，却精心参与策划了这场复仇大战，每当信普集团出现大笔买单，这老家伙左勾一拳：“肖卫东，你去死吧！” 认购股价往上一蹿，鬼谷子紧接一个右摆拳：“肖卫东你个畜牲，知道鬼谷子在给你掘坟吧？” 慕容馥香汗淋漓，肖卫东是谁，她不知道，她才被派到中国执行任务不久，但肖峰姓肖，肖卫东也姓肖，卫东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才普及的名字，卫的哪个东？还能是哪个东东？那么肖卫东还能是谁？ 鬼谷子老胳膊老腿挥得使劲，信普集团董事长喝茶喝得起劲，手下又来报： “董事长，那个不自量力的小机构，弹药已经耗光了，我测算了下，他已经总计买进了三四十亿元认沽，再没能力补仓拉升了。刚才我压了几万手，5分钟时间对方愣是没吃光。” “咕咚”一大口顶级龙井下肚，董事长瞪着眼：“妈了个巴子，那你还等什么？杀！” 几个认沽权证卖单汹涌，清一色带4、带7、带9，游行示威般浩浩荡荡。这几只认沽权证，开盘价在2元至4元不等，眨眼间，股价一路狂泻，突破2元，又突破1。8元，又突破1。5元，最后到了1元，一路竟然没有任何多单抵抗迹像。 伴随着认沽股价狂泻的，是认购股价的一路狂飚。 又一轮凶猛抛售，认沽股价，变成了以角为计量单位。看看对手基本已经缴械投降，手下有些于心不忍，小跑着又来报： “董事长，还是没人接盘呀。” “咕咚”又一口顶级龙井下肚，董事长表示很不满意：“妈了个巴子，你刚才是怎么打下来的？” “刚才我自己卖，自己买呀。” “妈了个巴子，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哦，明白了董事长，还是自弹自唱。杀。” 信普集团，就是以这几亿元为代价，哪怕它们全变成炮灰也在所不惜，认购权证上赚得多了去了。 最后，手下终于看不下去了，再次来报： “董事长，打到一毛了，再打，就归零了。” 董事长不喝茶了，改抽烟了，美美一个烟圈抛出，翻着白眼望着屋顶：“给他留副棺材板钱，就打到几分。妈了个巴子，以后江湖中还有谁这么不识相，就分他一副棺材板。” 肖卫东父子俩，确实现在手捧棺材板，肖卫东不懂怎么回事，肖峰却全明白，自己账户里的几十亿资金，现在连几千万恐怕都没了。这事，真闹大了。 在他堆上全部资金，对手却依旧胜似闲庭信步般，以触目惊心的4为标志，以万为单位，一轮轮地对股价进行着轰炸。肖峰这时方才清醒过来，赵天诚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实力。 此时才发现，自己可能成为了冤大头，被赵天诚刮光毛，洗白皮，乖乖地吊到屠宰场的宰猪绳上，自己却还欢天喜地地哼着小曲往火坑里跳。 紧急拿起电话，京城私募基金被他挨个问遍，可大伙儿全在屏幕上盯得真切呀，你看看，到最后大庄家也不管会不会被查处了，就是以明的盘面语言告诉你小子，你是跟谁在对抗！私募界讲什么？不讲钱字，讲的是个脸字，你小子脸都不要，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横不拉几地挂上个88888手，这回你再挂呀，你能挂几回呀？你看看人家，一轮轮全是44444。 不过，肖峰毕竟还是有铁哥们的，人家悄悄告诉他，兄弟，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看盘面语言，你的对手除了中国私募界扛旗大佬信普集团，没人有这么大的胆。 在红箭集团事件上，肖峰委托信普董事长一位私交甚厚的朋友，打电话联系过，这个电话，可不是随随便便拨通号码就能打的，肖峰当初可是花了十几万大洋。 生死攸关，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了，赶紧再给这位老兄打过去，开价比上次高了一倍。然而，这回人家不干了，再给多少钱，也拉不下脸面当说客。肖峰只好亲自给董事长打了个电话： “嘿嘿，京城朋山贵水公司董事长肖峰，给您老跪着请安了。” “没听说过，你算哪根葱？”董事长很干脆地回话，在这节骨眼上跪着来请安的，会是谁？不用想都知道。 肖峰声音颤抖，满脸堆笑，尽管这笑，没法通过电话传送过去：“嘿嘿，是是，董事长说得的，我不算葱，肖某连葱也算不上。求求董事长，您看能不能高抬个贵手，把认沽权证的价格，拉些上来？太惨了是不？几分钱呐。” “滋”，董事长细口咪着茶，打着哈哈：“肖董哪，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刚才以88888手的至尊盘面语言警告我，江湖上你也立下声威了么。哈哈，我也很怕哪，这次你压8万手，下回是不是80万手呀？江湖上，可都眼巴巴地盯着这场龙争虎斗呢。” “不敢不敢，肖某忒不懂事，是个不懂事长。您老是龙是虎，肖峰不过是只老鼠罢了，求前辈关爱晚辈。” “呸！”信普董事长啐了一口：“年轻人，江湖就是江湖，老子最看不起你这种人，做了不敢担责，我跟手下讲过了，给你剩副棺材板钱，你爱不爱上吊，不关老子的事！” “啪”挂掉电话，想想也有些心有不忍，朝手下挥了挥手，伸出两根指头。 手下高喊：“董事长英明伟大、体恤黎民百姓，留两副棺材板！” 股价，迅速回升到两角。 两副棺材板，肖峰父子俩一人一副，倒真好。奇怪的是，信普董事长怎么知道肖峰还要孝敬一下他老爹呢？哦，这是巧合的。 第192章 困兽犹斗 肖峰父子俩哭哭啼啼背着两副棺材板回去了，慕容馥却呆在权证交易室，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思考着脱身之法。 实际上，她已经认定，奇迹不会诞生了，可是人都是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当肖峰摆出与信普集团决战的架势时，她一度以为稳操胜券，没想到交易员们停止了权证交易，全围到鬼谷子身旁看热闹，她就预感到了末日来临。但是，随后的事实证明，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圈套。 3时正，交易鸣锣收盘。 交易室里静默了几十秒钟，交易员和他们的小伙伴，全被这喘不气来的大决战惊呆了。盘面上，几只主要的认沽权证静静趴在2角钱价位，而他们负责操作的认购权证，却齐刷刷整体涨了一倍左右。 没法不惊呆，神一样的赵董事长，怎么啥都料事如神？ 静默过后，几个年轻人率先爆发了，他们将赵天诚团团围住，抡起拳头，转着圈一遍遍高喊：“天诚神教，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能不高兴吗，他们的私人账户，全跟着集团账户在做，集团赚了多少，意味着他们资金也增值了多少。 拇指习惯性地刮了记鼻尖，赵天诚乐了，尼玛，把老子当丁春秋了，这帮兔崽子，《笑傲江湖》中毒太深了。 就在这轻松的一刻，意外发生了，只见身边的慕容馥，伸手抓起两名员工，“刷”地朝赵天诚掷来，这臂力，完全不是一个文弱的女子所能做到。 赵天诚惊骇失色，本能地左抱右搂，坐着在椅子上接住两人安放于地，慕容馥已趁这空当，“嗖”地朝门外蹿去，也不走楼梯，单手一按二楼护栏，整个身子轻巧地凌空腾起，一个燕子穿云，径直飞下二楼，顺势两个翻滚，人已到地面。 赵天诚急提真气，双手猛拍椅子扶手，身子装了弹簧般****而出，半空中双腿突地点住桌面，借力而出，来到栏杆前，来不及调整身姿，单腿穿心，双手在栏杆前再一借力，半空一个空翻，这才完成了姿势调整。 万能的诚哥，这回儿确实大意了。 他跟田中幸子对过手，发现对方除了简单的防身术，不会精深的武功。所以，他想当然地认为，娇小玲珑的慕容馥，即使受过某些特殊训练，其功夫也高不到哪里去。 没想到的是，慕容馥自12岁被田中老头****后，就开始对她进行比田中幸子严酷一万倍的特殊训练。 田中幸子是田中敬三的亲孙女，他确实下不了狠手。慕容馥则不同，最多只能算他的情妇。而田中的情妇，隔段时间玩腻就换一个，毫不心疼。慕容馥被派到中国的那一天起，就代表田中老汉已经腻味了她的体味。 而慕容馥潜伏天诚集团几个月，天天呆在赵天诚身边，赵天诚却看不出她身怀绝功，就难道不可怕？连高手都看不出，她的水平就跟高手也相差不远。 说时迟那时快，先到楼下的慕容馥就地几个滚，向前滚了数米后翻身而起，十几米外就是大门，只要出了大门跑到繁华时，人多事杂，赵天诚休想将她抓住。 但楼上响动一起，一楼的几个员工走出来看热闹，正好挡住慕容馥去路。此时，赵天诚刚好腾空而起，雄鹰展翅从天而降。 慕容馥来不及多想，双手一抖，双臂的某个机关被触动，轻薄衣衫看不出有任何东西存在，此时却突然从双腕间自动弹出两把水笔长的软剑。 半空中的赵天诚见到软剑，心里一切都明白了，慕容馥原来是个劲敌。 软剑，尽管锋利无比，但平常人使用，最多在皮肤上割几道伤口，想致命不可能，软剑侵入肌肤一两厘米，就已经没有了着力之处，变得像纸片般软绵无力。那么怎么才能夺敌之命呢？ 内力，只有高深的内力，才能将纸片变成刀剑。 “刷刷”两剑，两名靠近的员工顿时哀号倒地，胸前十多厘米长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喷泉般涌出。 “闪开！”赵天诚落地后，朝出门观望的其他员工高喊，随即蜻蜓点水，箭射而上，双拳亦虚亦实，使出了他的拿手好戏跆拳道的上乘功夫。 慕容馥不欲与之纠缠，但赵天诚岂容让她逃脱？势大力沉的一套组合拳，带着刚劲的拳见将慕容馥团团围住。慕容馥禁不住一声哀叹。 她被派到中国来，以为凭自己的身手，即使任务失败，也能全身而退。到了天诚集团后，耳闻到一些关于赵天诚的传闻，说他功夫是如何如何高强，居然单枪匹马和一个女特战队员，击毙十几名顶尖杀手，救出了徐芷嫣和汪婷等等。 慕容馥都一笑了之。她听说过，田中手下有个恐怖组织在东南亚全军覆灭，但汇报时，没人敢说是被一两个人摧毁的，层层汇报材料，无一不说遭遇军方强大的——至少一个营吧——火力包围。 赵天诚可能有些功夫，但不至于高到哪里去。这就是慕容馥对董事长的看法！ 但是，赵天诚鹰击长空，双拳如风，难道还需要过多的证明吗？ “刷刷”数剑，慕容馥也只好困兽犹斗了，此番如果不能逃脱，自己必像田中幸子和藤田高那样，被抛尸荒野。 让过软剑，赵天诚也不免暗自心惊，软剑斜斜刺来，竟然带着呼呼可闻的风声，慕容馥的内力可见一斑。两人都不敢掉以轻心，用尽平生功力小心应对。一时间，拳舞九天，剑刺苍穹，打了个不相上下。闻身而出的近两百名员工，什么时候见过文质彬彬的董事长，发起狠来竟然如同霹雳金刚？男员工们手持凳子、扫帚柄，本想帮助董事长，现在一个个愣在了原地。 两人缠斗十几分钟，慕容馥毕竟是女流之辈，体力渐有不支。赵天诚的双拳，却越舞越起劲。就在慕容馥险象环生、眼见要被拳头击倒之时，不远处的门卫室侧门，“吱”地打开了，一个曼妙的身影浑然不觉地走了出来，抬起头，这才发现外面乱成了一锅粥。 慕容馥偷眼一瞧，顿时喜上眉梢，打起精神乱出几剑，用尽全力向那身影扑去。 只要此人在手，赵天诚断不敢再为难她。 这人，就是徐芷嫣！ 第193章 才出道就折戟 嫣儿推门而出，慕容馥挥舞两把软剑，母夜叉般朝她赶去，天仙美女不知发生什么情况，愣在了原地。 徐芷嫣这几天确实忙坏了，连跟赵天诚单独相处的时间都不多。刚才，她就在门卫内室，跟阴谋阳谋谈论能源危机的事。 曾龙曾虎兄弟俩，率领白虎帮成员在大楼外布控。 阴谋阳谋老兄弟自从来到下海市后，深居简出，从不抛头露出，赵天诚和嫣儿给他们安排了单独公寓，这老哥俩打死也不愿去。他们看中的地方，就是门卫。张芳目前神智恢复了六七成，很多往事如在眼前，她一直在天诚集团当门卫。 为了让张芳不受来回之累，赵天诚在买下这幢大楼时，对门卫室进行了改装，前面一小半被改作保安的值班室。后面加了个六七十平方的两层小楼，张芳就住在这幢小楼里。 老哥俩到天诚集团第一天，就钻进了这幢小楼，死活不肯出来。嫣儿请来装修工，将小楼一隔为二，一半张芳住，一半老哥俩住。 这下好，天诚集团多了两个门卫。阳谋没事常帮嫣儿、陈总她们煮咖啡，一时间天诚集团天下绝无的咖啡飘香，人人嘴馋，洛阳纸贵；阴谋则天天帮张芳做心理疏导，通灵王呐，能上接天皇之灵，下开地鬼之气，张芳恢复得一日千里。 千万别小看张芳，当年的川渝大学财经学院元老级毕业生，师从现在已是经济界泰斗的厉老前辈。 嫣儿钻小楼已经大半天了，讲得口干舌燥，推门而出。 慕容馥这一扑，把从娘胎钻出的劲都用上了，如果抓不住徐芷嫣，身后的赵天诚两只拳头，不把她砸成肉泥才怪。因此她不顾身后暴露巨大的空当，尽全力向嫣儿袭去。 赵天诚闪身让开她狂挥出的软剑，见慕容馥突然转身，脚尖点地，背后门户大开，再无任何防备之处，穿心腿便如导弹般射出，“咚”地一脚，正中慕容馥后心，这才从眼角余光打量到翩然而立的徐芷嫣。 “哇！”他一声狂叫，身影一动就想截住慕容馥去路。 这一幕，是慕容馥陡然见到徐芷嫣曼妙的身影，出现在门卫小楼前后，处心积虑而成的。她知道，跟赵天诚再实打实地斗下去，不出十余招，自己就将成为他拳下之鬼。而徐芷嫣甫一出现，便如救星般照亮了她的心房。如果不作防护转身去抓嫣儿，赵天诚的穿心腿绝对会正中她后背，但是强大的冲击力，却正可以为她所用。 这一脚，正中慕容馥下怀。她口里涌出一大摊鲜血，忍受着钻心疼痛，身子却在赵天诚脚力的推动下，加速朝徐芷嫣扑去。赵天诚看到嫣儿，暴叫声“哇”，也是明白了慕容馥宁挨自己一脚，宁受心肺创伤，也要拼死后撤的原因。命，比受伤要紧多了，挨一脚不过受重伤，抓住嫣儿却能保命。 赵天诚再快，也快不过慕容馥的加速度了，眼睁睁看着这魔女手挥软剑，朝嫣儿逼近。瞧她出剑模样，必定是刺中嫣儿要害，逼她不能用劲挣扎，然后将她挟为人质。嫣儿落入她的手中，自己还能拿这恶魔怎么办？ 徐芷嫣在博岙已经被绑过一回了，这回若再被慕容馥绑一回，就是老天看着也没啥新鲜感了。 软剑将将触及嫣儿弹指欲破的肌肤、嫣儿将将想闪身躲避之前，离此不远的围观者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早已咆哮一声，双脚风火轮般滚动，刚刚比慕容馥早到了零点零零几秒。见软剑近嫣儿身体，那身影双手一挥，软剑借着被格挡的惯性，“噗噗”刺入此人肩头。 雷三“哇”痛叫出口。 雷三的功夫，比慕容馥弱多了。他一直在旁边微笑着，看着两人打斗。 员工们全没见过董事长身手，雷三见过呀。加上他是习武之人，看的全是门道。当赵天诚从楼上跃下，与慕容馥正面交战时，他刚从外面闻讯赶来，本来想上前帮忙——身手虽然不如这两人，可也称得上一把好手。几招看下来，雷三不动了，收起劲斜倚墙壁，还点上根烟，神定气闲地看起了热闹。 他知道，赵天诚最不济，也能和这魔女打成平手。 没想到即将取胜时分，突发变故。他站的距离，比慕容馥离嫣儿还近，是以发力之下，硬生生用肩膀挡住了两把软剑，没想到这女魔头的内力是如此之强，硬挡之下，软剑深深地没入肩头。雷三“哇”地一声惨叫，痛得弯下了腰。 慕容馥想都不想，顺势拔出软剑，柱状鲜血顿时喷向空中。拔剑同时，连续两个旋风腿，带着疾劲的风声，连续击中已无还手之中的雷三。雷三闷哼着朝旁边倒去。 慕容馥飞腿逼退雷三，身子朝前一探，右脚狠命向前，左脚却像条狗尾巴般远远地甩在身后，魔爪就伸向了嫣儿。 这一切，都不以秒为计数单位，也就零点几秒吧。从未习过武的嫣儿，哪里有反应的时间？ 赵天诚却有。 他紧盯着慕容馥那条高高扬起、像极了恶狗尾巴的左脚，已经作出了一系列高难度动作。 零点几秒，对他而言足够了。眼见心上人有难，他再也顾不得神马动作要潇洒、姿势要优美之类的训诫了，徐芷嫣比他的性命还重要。眼见雷三踉踉跄跄退后几步，想返身而上，嫣儿身前却已门户大开，赵天诚全身平飞，朝前猛扑而去。 这一招，他自出道以来从来没使用过，却一直存留于心底。如果一定要给这招取个名，它就叫恶犬扑兔——小时候带猎犬打兔子，人是抓不住灵活的野兔的，猎犬却有致命的这招，两只前爪刚好能扑住兔子逃蹿时扬起的后腿，尽管人学犬样，动作难看得要命。 现在，慕容馥就是一只后蹄扬起的兔子。她的双手已经触及了嫣儿裙子，长长的后腿，却向后绷得笔直——跟不要命逃跑的兔子的动作，毫无区分之处，人和兽，此时在慕容馥身上已经融为一体。 赵天诚终于化身为一条最忠实的猎犬，双手恶狠狠地拧住了慕容馥脚脖子。 此时，随便有支利剑从天而落，恁是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转世，赵天诚也逃不过非死即残的命运。可惜，慕容馥手中只有两把几寸长的软剑。 拧住慕容馥粉腿，赵天诚原地一个懒驴打滚，慕容馥像只陀螺般开始转圈，再也使不上一点点劲。而赵天诚却借着转圈产生的加速度，手腕发力，待半蹲而起时，慕容馥像流星般，被他朝墙壁甩去。 “咚”！ “哼”！ 没有过大的惨叫声，围观者的眼中，也只看见一个断线的风筝，“啪几”就贴到了墙上，然后停留一瞬间，缓缓滑到地上，手脚抽搐乱动几下，没动静了。一看就知身受重伤。 傅聪率领员工团团围住嫣儿，生怕再钻出个慕容单慕容双，同时吩咐手下，立即叫救护车。 赵天诚先把雷三扶住，幸好伤的不是要害，虽然深及骨头，血流不止，却不至于致命，顺手在他肩头各处穴位，加内力封住，使血液流动变慢。 雷三朝赵天诚点点头，推开了他，走到场地正中，扯开嗓子高吼：“大家都看清了吧，这奸细是冲我来的，奶奶的老子把她‘啪几’就甩到了墙上，跟董事长和其他人无关。是不是这样？” 脑子反应快的，立即明白了雷三用意：“是这样，雷大哥好身手，奸细袭击，雷大哥居然在重伤情况下，与敌大战三千回合。” 赵天诚紧紧握住了雷三的手：“雷兄，帮里的事，小弟帮你照料着。你放心配合警方调查吧。” 回头高喊：“报警！” 第194章 庆祝一下 警车“呜拉呜拉”将慕容馥和雷三带走，现场的小伙伴依旧全惊呆着，这是董事长吗？整一个武林高手吖。 萧平之和汪婷是最后赶到的，他们躲在集团不远处的密室，出色地完成了瞒天过海之计，集团总资产，短短几天就增值了一倍多。 汪婷笑眯眯地对嫣儿说：“妹啊，等下叫姓赵的请客，我和平之累得半死，总算将全部资金折腾完毕，赚了一倍多。” 傅聪糊涂了，折腾资金的事，不是证券部在干么，“汪婷，你操作的什么资金？权证交易，不是我们在搞么？” 萧平之不屑地哼了声：“你们是诱饵，叫瞎折腾。不过是在证券部装出手忙脚乱的样子，配合我和汪婷演演戏罢了，你以为钱都是你赚的？哼，你老婆比你厉害多了。” 任是再笨的人，此刻也反应过来了。为什么鬼谷子老玩童般扔下交易不管了，为什么赵天诚身在权证交易室，却连一道指令都没下？ “我靠，赵天诚你玩我呢！”怒吼出口，傅聪朝灰尘沾满全身的董事长狂扑过去，卡住他的脖子，鼻子贴鼻子：“老子让你玩我！” 说完以后，弓步冲前，左直拳右摆拳，神马变拳为刀，变掌为捶，反正各种各样难看的拳掌，雨点般落到赵天诚身上。赵天诚乐呵呵地站着，任由傅聪发泄着满腔怒火，其实他也觉得蛮对不起小聪聪，兄弟之间，居然保了如此大的一个密。但为了计划绝对成功，让兄弟揍一顿就揍一顿吧。 总经理和董事长群殴，这事整的。 一顿痛扁海揍，气也出了，拳头也砸痛了，傅聪推推眼镜：“神马武林高手武林低手，老子打得你没有还手之力么。服不服？小样！”甩开两手，顾自回办公室了。 这是徐芷嫣第一次亲眼全程目击，虽然不懂武功，可是赵天诚从天而降的雄姿，徒手格斗的招数，恶犬扑兔的不要命精神，是不是跟她看到的施瓦辛格如出一辙？特别是那招从天而降的穿云腿，嫣儿是刚要推门时，隔着玻璃窗见到的。而将近一年前，她是在绑匪老窝的餐桌上，眼睁睁看着施瓦辛格，以同样的穿云腿踢破玻璃窗飞身而进。 不同之处在于，当时施瓦辛格手里握着支微冲，背后还背着一支，今天赵天诚啥也没握。 见到徐芷嫣瞪着举世无双的丹凤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赵天诚当然也明白了这仙女在想什么，嘿嘿嘿傻笑着贴近仙女，傻不拉几地问：“嫣儿，穿云腿哦，施瓦辛格是不是也会这招？跟我学的哦。” “呸！”嫣儿娇嗔着，“面具呢？” “啥？”赵天诚后背起了一身冷汗，姑奶奶，老是惦记着那张面具干什么？ “面具！”嫣儿和汪婷同声娇叱。 “没……没了，真没了。我找不到了呀！”赵天诚的声音都颤抖了，天杀的哪个兔崽子，偷走了老子埋在原始森林的面具？这是爱情的信物懂不懂？ 萧平之听懂了，走上前拍拍赵天诚的肩：“诚哥，不怕，小弟连夜加班，为你做十个，天天换个新的。” “不算！”两大美女异口同声，相搂着嘻嘻哈哈跑远了。 …… 盛大的宴会，在浦冬新区最豪华的香格外拉大酒店举行，天诚集团全体员工包下二十桌酒席，大快朵颐。 赵天诚确实又喝高了，没法不喝高啊，员工们排着队敬酒，所有男员工都表达了同一个心声“董事长，收徒吧。咱不提保卫国家，只求保卫自己的女人”。 200多号人呐，就算只咪一小口，也够灌几壶的了，赵天诚酒量本就不高，细水长流之下，醉眼迷离，很快就东倒西歪。嫣儿坐在他身边，不知为什么，也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赵天诚老是觉得她在看自己的裙子。 趁着醉意，赵天诚半搂仙女香肩，轻声地向毛Z席保证：“嫣……嫣儿放心，这回哥……哥喝醉了，绝不……绝不扒……扒小内……小内裤。” 徐芷嫣俏脸变色，拿起一杯烈性白酒，捉住赵天诚下巴，用力一挤，哇靠，劲居然用得好大，董事长嘴巴乖乖张开，白酒狂灌进嘴里。 “咽下！”嫣儿柳眉倒竖。 “咕咚”，乖乖咽下。 “还敢不敢乱讲？”嫣儿气势咄咄逼人。 “唔唔唔……”乱晃着脑袋表示再不敢了，其实他嘴里被烈性白酒呛得讲不出话了。 汪婷嘻嘻哈哈凑上前来，指着赵天诚鼻子，装出母夜叉的样子，贴着耳训话：“笨死人的东西，小内裤都扒下了，你还不懂干些什么？早干了不就早完事了吗？死猪！” 嫣儿伸出粉拳朝汪婷狠命袭来，傅聪挺身而出，“咚咚”两声照单全收，皱皱眉，绝不喊痛，很英雄无敌的样子。 陈总率领原神龙集团旧部，浩浩荡荡地向赵天诚走来：“赵董事长，老员工们干一杯！” 这是陈总第一次在非工作场合，以职务相称呼，原博岙国际金融中心主管孔尚、博岙证券投资部经理郭海英、艳女郎叶蓉等人，全都双手捧杯，心悦诚服：“董事长，这杯酒，无论如何请喝一口。” 摇摇晃晃垂死挣扎般站起，摸了三下酒杯，总算稳稳抓在手里：“这杯酒……这杯酒敬我们的……老领导，陈……陈董事长，喝……喝干！” 仰脖入肚，陈总走上前来：“天诚，我弟弟当初要听你的话，神龙集团不至于退出中国市场。今后，望你挑起重任，完成嫣儿父亲未尽的心愿。今天，我当着全体员工的面，把嫣儿托付给你，这也是她父亲临走前，再三叮嘱我的事。” “姑妈。”嫣儿低下了头。 赵天诚对这句话没有思想准备，“呵呵呵”东摇西晃着脑袋直乐。 汪婷上来就是一巴掌：“尼玛的都什么时候了还犯傻？” “我我我……我不早就这么想……想一辈子照顾嫣儿的吗？”赵天诚原地直接蹦了起来。 全体乐不可吱，唉，这董事长当得，很傻很天真的样子，连丁点儿董事长的架子都摆不会，整一个毛头小伙子。不过圣人好象全这样，没有些与众不同的表现，咋成就大事？ 这一战，可谓惊天大捷。天诚集团兵不血刃，白赚一倍多；肖峰不仅在江湖上臭名远播，其资金蓄水池、朋山贵水集团的造血机器——朋贵私募，总市值不足10%，基本陷于瘫痪之境。 肖峰父子俩的所有积蓄，也在这一战中几乎损耗殆尽。他们是以入股的形式投到私募的，按股权分享利益、承担损失，朋贵私募亏多少，他们也亏多少。 泉晟公司的玉米收购，再也没有源源不断的资金补血了。 剩给肖峰的唯一一条路，就是浦冬机械资产注入，这已经成了一条不成功便成仁的不归路。 天旋地转中的赵天诚，却接到了一个电话，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通话键： “哈罗史密斯，I是赵天诚，哈哈，今天……又喝高了。图茂国的计划……要……要启动了？哈哈，好好好，我……我敬你一……一杯！” “咕咚咕咚……”摸到样东西狂灌落肚，“扑通”一声就直接钻到了桌下。 尼玛，哪个天杀的，居然把半瓶白酒放在手边？ 第195章 来自图茂国的邀请 昏天黑地睡了一天一夜，酒劲总算过去了。揉着发肿的眼睛，看着房里的东西发呆。 水果，新鲜得不得了，荔枝全剥得一丝不挂；西瓜，连籽都给剔清了；还有温热的小米粥，醒酒的香茶……闻闻，嗬嗬，上面还留着嫣儿来自天界的体香。 唔，每样吃点儿，嫣儿亲手做伺弄的，味道好……好极了。 咂巴着嘴，打开门，徐芷嫣、汪婷双星捧月般搀扶着一个美人儿走来。 “宋……宋老师！”赵天诚大感意外，急步上前，紧紧地握住了宋兰兰的手。 宋兰兰本来是和嫣儿一道回国的，不巧陈铭因父亲去世，过度悲痛病倒了，这才姗姗来迟。 兰兰变贵夫人了，略有些胖，不过那叫丰满；略有些矜持，人家是豪门贵妻。虽然没正式办婚宴，不过早和陈铭领了驾驶执照，晚晚高速狂飚，当年的霸王花，少了些清纯，多了些成熟。 “你的糗事，嫣儿都跟我讲了，还有什么没讲出来，今天老师站在你面前，你小子自己坦白吧。”宋兰兰娇笑着，爱怜地望着昔日调皮捣蛋，没想到处处给人惊喜的坏学生。 赵天诚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皮，他这人不经夸，一夸就难为情：“没……没了，真没了。” “没了？宋老师还有笔账没跟你算清呢！”兰兰老师假装发怒。 赵天诚心里七上八下，他自己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的事，大学喝醉酒那会儿，居然夜闯私宅，色胆包天想把徐芷嫣霸王硬上弓，这事换顾同彬的话，给他十只豹子壮胆也不敢。 “还……还有啥事没……没向组织坦白？”挠着头，他真想不起来。 “你英语到底是哪儿学的？忘了在川渝宾馆，史密斯来见你，老师我就坐在旁边。你不是英语只能考10分吗？怎么跟个美国人对话，比说川渝土话还流利？”宋兰兰对这事念念不忘，学生敢骗老师，老师居然还很傻很天真地真把这小子当差等生，这事搁哪所大学都天地难容。 4人嘻笑嗔骂，心情享受着久别重逢的欢乐，萧平之闻讯绝尘而来，围着宋兰兰长短宽窄地惊叹个没完。 宋兰兰从新加坡国立大学带了封邀请信，是图茂国能源部长亲自签发的。 原来，徐芷嫣在新加坡读研期间，撰写了多篇在国际学术界引起反响的论文，对世界能源走向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和论证，并且对能源结构趋势，提出了极为独到的看法——她在父亲的亲身教导下，掌握了大量外界不为所知的机密。 图茂国产业非常单一，海上石油开采，就是它的支柱产业。遭受恐怖袭击后，蓝海公司的海上钻井平台全部被毁，图茂国经济遭受巨大打击，百业萧条，只剩农产品出口赖以维持财政平衡。 徐芷嫣的能源结构和新能源发展思路，给了图茂国高层以很大启发，能源部长发出邀请信，请新加坡国立大学高材生徐芷嫣同学，在方便的时候以客座教授的身份，莅临图茂国图茂大学进行指导。 图茂大学，是该国最高学府，以培养能源人才为主。 信发到新加坡，能源部长在重洋彼岸仰脖相盼，哪里想到此时徐芷嫣带着丧父的巨大悲痛，已经离开南洋前往中国。新加坡国立大学，将此信转给了嫣儿的哥哥。 宋兰兰将信递了过来，坏坏地一笑：“我猜你是欣喜若狂。” 此时的宋兰兰，早已成为旺夫贤妻，每天趴在陈铭身边，加上自己是财经大学出身，生意这套烂熟于胸，她知道，这封信对赵天诚来说，实在相当于雪中送炭。 毫无疑问，肖峰已奄奄一息，在其他领域，他没有了翻身的资本，赖以指望的就是浦冬机械的资产注入。 赵天诚和徐芷嫣等人，详细分析论证了肖峰资产注入的可能性，发现成功率高达百分之百。他的所有手续，都是合法合理的，可谓是无懈可击。总值达200亿元的生物质项目，目前也仍是国家鼓励产业——虽然是名义上的，一旦打包上市，必遭市场哄抢。 在公开市场上，阻止肖峰的资产注入，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刁副校长已一跃变成了证J会重要部分负责人。 能够下手的，只有玉米供应这一环节。尽早让肖峰的阴谋败露，国家高层才会引起高度重视，派出得力的调查组，深入全面地对中国玉米产业进行调研。目前，史密斯已在图茂国开展工作，但胜算几何，尚不得而知。图茂国在经济困局下，是否会以财力收缩为代价，这很难讲。 而更深一步讲，即使肖峰资产注入计划顺利实施，下步的能源危机，就是他和幕后的黑手掠夺中国经济的主战场。 图茂国是海上能源大国，虽然海上钻井平台尽毁，可是海底石油还在呀，如果到时双方开展合作，源源不断的原油涌入国际市场，金融巨鳄以拉抬国际油价、做空中国经济的图谋，也非常遇到强有力的狙击。 这，就是宋兰兰分析出的，这封信必使赵天诚欣喜若狂的原因。 不过有些出乎宋兰兰的意料之外，赵天诚只嘿嘿傻笑，没有像以前那样，毫无心机地原地蹦起三尺高，表示他心里很鸡动很兴奋很欢天喜地。 赵天诚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多了个竞争对手。” 4人全愣了，丫的这话什么意思？谁跟谁竞争？ 萧平之知道呀，这小子对诚哥肚里有几根肚肠，几根又是好肚肠，几根又是坏肚肠，摸得一清二楚。他鼻孔里冷哼一声，对赵天诚表示极度愤恨：“赵天诚，兰兰是嫣儿的嫂子，你小子下一步原来想来个窝里斗，想吞并陈家大少爷的产业是吧？” 宋兰兰能看清三步棋以外的可能性，说明她的功力已非同小可，这也是赵天诚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不过，萧平之确实误解诚哥了。 你看，赵天诚撇了撇嘴，像要哭的样子：“兄弟，相处这么久，诚哥在你眼里有这么肮脏而卑鄙吗？” “哦，原来你学好了！”萧平之恍然大悟：“奶奶的，国际金融大鳄多了个竞争对手。” “耶！”赵天诚挥起巴掌，和萧平之重重地拍在一起！ 回头对嫣儿说：“马上出发，越快越好！” 确实得快了，因为此时已是4月底，南美洲春季玉米已经播种完毕。而上一年的秋季玉米收获得，墨西哥玉米公司就将于5月上旬前往收购，收购合同，于上一年就签订完毕了。能不能阻止这批玉米运回下海市，关键就看这几天。 然而，有一场牢狱之灾，也也正在南美洲等着他。 第196章 四翅秃鹰复活 率领嫣儿、兰兰、萧平之、汪婷、傅聪、曾龙曾虎一众豪华团队，赵天诚重新披挂上阵，这回，剑指图茂国。真是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宋兰兰下了一场好大的及时雨。 8人作了细致分到，到图茂国后，赵天诚、萧平之在史密斯陪同下，负责和该国高层接触，争取就海上原油开采达成意向性协议；汪婷和傅聪，与先期赶到南美洲调研玉米产量等情况的郭山、秦凡，继续分析白冰所在的墨西哥转基因公司，在图茂国的玉米收购情况。 嫣儿、兰兰在曾龙曾虎保护下，到图茂大学授课的同时，对图茂国能源发展情况、周边海域原油开采情况等进行详细了解，为赵天诚与该国高层的谈判，提供坚实的数据支撑。 这也确实是一次天载难逢的好机遇，作为世界海上产油大国，图茂国的全年原油产量，稳居世界前8名，约占全世界原油总产量的5%。当时，沙特是世界最大的产油国，占世界原油总产量的25%左右，其次为加拿大、伊朗、伊拉克、科威特和委内瑞拉等。 图茂国紧邻厄瓜多尔、巴拿马等国，陆域面积之小，小得令你无法想像，只比奥门略大点而已，总人口仅为60余万，不及中国一个普通县市。但它的海域面积极为广阔，是海洋大国。 小国家有小国家的好处，蓝海公司海上钻井平台一开，原先穷得叮当响，连国家财政都要由美国援助的图茂国，短短几年便带来了巨额外汇，人均收入一跃跨入发达国家行列。 2年前，也就是2003年，随着海上钻井全部被毁灭，该国重新陷入穷困，国家财政基本只依靠农业生产维持。因此当墨西哥转基因公司前来洽谈玉米种植业务时，该国派出农业部长亲自会谈，视为救命稻草。目前，图茂国的转基因玉米不仅种遍全国，更转租厄瓜多尔等国土地种植，也是白冰转基因公司的主要供货地。 飞机于当地时间傍晚时分，降落于图茂国，和史密斯热情拥抱后，这位美国老人开始逐一介绍。能源部部长亲自率领一众官员，前往机场迎接。含笑握手，一行人全愣了，能源部部长好年轻，30岁不到的样子，身后的一众官员，绝少有超过40岁的。我靠，省部级官员啊，这要在天朝该是多大的官儿啊，没五六十岁，连边都挨不上。 在宴会厅落座，萧平之忍不住了，拉着一位年轻的外交部副部长，开始发问：“小伙子，你今年多大？” “24岁。”外交部副部长老老实实地回答，脸色腼腆。 赵天诚一行面面相觑，我靠，24岁就当外交部副部长了？哥几个要么在天朝别混了，到这儿来当个部长助理，也比国内强啊。 能源部长看出他们的疑惑，摇着头唉声叹气：“各位，不瞒你们说，图茂国情况跟你们天朝截然不同。你们那儿的官员，吃香的喝辣的，出门有人抬轿，出门有人拍马。我们图茂国，公务员收入低、没油水，老百姓不乐意，可以随时闯到国会来骂娘。所以年纪大的，都自己嫌钱去了。我们只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才能保住这只饭碗哪。” 萧平之笑了：“我靠，那你这个部级官员，还不如到天朝来当个村长算了。天朝的村官，矿山随你开，房子随你扒，而且还村村都有丈母娘，相当于土皇帝唷。” 年轻的外交部副部长好生羡慕：“可不是吗，我们公务员对你们天朝的官员情况，作了详细而深入的调查，也去学习取经，回来后已经起草了一份《关于公务员待遇和天朝官员接轨的报告》，递交到了国会。没想到消息泄露，人民群众闻讯赶到，差点没把起草报告的人，扔进大海里喂鱼。我们图茂国太落后，太封闭，人民群众意识太原始，应该好好向天朝学习。” 萧平之摸着为数不多的细胡须，频频点头，社H主义优越感油然而生。 “工资吃得饱吗？”萧平之十分关注图茂国官员的疾苦。 “难哦。”外交部副部长连连叹气。 能源部长接上了话：“自从海上钻井平台被毁后，我国经济一落万丈，目前财政收入，主要依靠种植玉米所得。我们每位公务员，也都身兼数职。今天我们在接待完国际友人，晚上还要到各家田头锄草犁地，希望赚些外快补贴家用。像这位外交部副部长，还算比较富裕的了，在摩桑镇的家里有三四百亩良田，牛羊上千。” 赵天诚憋住笑，摇摇头，心想丫的回到原始社会了。 没料到外交部副部长长叹了口气：“唉，部长，甭提了。本来庄稼倒有望丰收，上个月不知打哪儿来了伙盗匪，在我的庄稼地附近搞什么军事演练。农民们上前劝阻，这帮人竟然大打出手，手枪都用上了，死了几个，伤了一大批。案件我已经报告给公安部部长了，可到现在一个盗贼也没抓到。损失惨重哪。” 徐芷嫣提心地问：“图茂国治安不是挺好的吗？现在乱了？” 外交部副部长一拍桌子：“奶奶的熊，治安向来挺好。这帮盗贼不是我国的，是外来的国际恐怖分子。” 赵天诚有些吃惊：“哦，外来的？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吗？” 外交部副部长点点头：“听农户反应，盗贼讲的话是樱花国的，面孔是亚洲的，不排除你们天朝也有人参与。” “看清了？确实是亚洲面孔？身上还有什么特征？”赵天诚和萧平之异口同声地问。 “不少人的臂上，还纹有四只翅膀的老鹰。” 赵天诚猛地站了起来，四翅秃鹰复活了？ 是的，田中敬三的四翅秃鹰，在越南被赵天诚和冷凡所派特种兵全体剿灭后，他暗地里又组织了一批，在南美洲进行军事训练，一旦时机成熟，就将潜回亚洲。 赵天诚面色顿时凝重。从能源部长他们的话中，可以分析出，四翅秃鹰仅仅是在图茂国附近的山区训练而已，并不是冲着谁来的。何况惊动图茂国后，这些恐怖分子必定已远走高飞了。 然而，田中敬三投下血本重组四支秃鹰，他想干什么？ 田中敬三想报仇，为他孙女报仇，目标就是赵天诚。 阴差阳错，四翅秃鹰和目标在南美洲擦肩而过。 第197章 冈萨雷斯 走在图茂大学台阶，徐芷嫣在几位教授陪同下谈笑风声，赵天诚却默默地想着心事。 肖峰，已经日薄西山，像条垂死的癞皮狗，正在进行最后的挣扎。目前他唯一能翻盘的机会，全部寄托在了浦冬机械的资产注入事项上，虽然他的手续并不违法，背后又有刁主任撑腰，但只要切断泉晟公司的玉米供应渠道，生物质项目的阴谋就会大白于天下。 肖峰已经不可怕了，但他背后的幕后人物，却正一步步走向前台。田中敬三，这个恶魔，在南美洲重新组建四翅秃鹰杀手组织，用意已经非常明确了。一场惊天风暴，也正从南美洲开始酝酿。爷爷之死、自己前世被杀身亡、嫣儿父亲败走中国市场，最终病亡，无不是这个幕后人物在暗中策划。 血债，必须血偿！ 图茂大学的演讲厅异常宽敞，跟国内任何一家大学都不同。嫣儿走向讲台时，赵天诚悄悄地选择了靠后、视线最好的位置，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边动静。 今天，嫣儿由他亲自护送。曾龙曾虎陪着兰兰、汪婷，前往图茂国相关部门联系业务，在初步接触之后，才由赵天诚出面敲定细节。 这是场开放式教学会，上百名对能源领域研究的学者、学生早已入座。 嫣儿略施淡妆，夹着厚重的资料，柳腰轻摆，婀娜多姿地走上了讲台。 原本嗡嗡叫的课堂，顿时鸦雀无声。 “大家好，我叫徐芷嫣，很高兴与大家见面，请多关照。”说完，嫣儿走到讲台边，深深地鞠了一躬。她直起腰，停了一两秒钟。 按照惯例，类似这种国际间的学术交流会，在讲师与大家见面寒喧后，学员会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以示欢迎来到我们学校的意思。然后嫣儿再回鞠一躬，表示感谢，最后才开始学术交流。 她静静地站着，等待着例行手续。 教室里，一记掌声也没有。 嫣儿不免有些尴尬。这是她初次出国讲学，没想到遭次待遇。她自嘲般摇摇头，回到讲台前，顺手撩了撩动人的秀发，启动樱唇，准备开讲。 教室里，突然间爆发出了空前热烈的掌声，所有学员如梦初醒般，兴奋地狂拍着手掌，更有学员站起身来，原地转着圈，跳起了热情的墨西哥舞蹈，乱吼乱叫，像是开狂欢会一样。 静静地坐在最后排的赵天诚吓了一大跳，环视周围不像有危险存在的样子，便奇怪地问身边正在拼命拍手的一个图茂国男孩：“怎么了？” “太漂亮了，学者太漂亮了，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女神，我们要为她鼓掌，为她欢呼，为她舞蹈！”男孩站起身，加入了旋转着狂舞的行列。 胆大些的学员冲上了讲台，一时间嫣儿身边围起了厚重的人墙，他们拿出手机，努力使自己和嫣儿靠得近些，闪光灯的闪耀，使得嫣儿来不及反应过来，小脸竟然带了些惊恐的表情，两只美目穿过人墙，可怜巴巴地望着萧天剑，好像在说“我该咋办啊”。 仰在后座，赵天诚双手环绕后颈，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朝嫣儿作了个鬼脸，“爱咋办咋办。跟个漂亮女生，麻烦事也挺多”。 狂欢整整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甚至惊动了图茂大学校长。这位德高望重、两鬓斑白的专家听到安保人员汇报，拄着拐杖，跌跌撞撞地直奔课堂而来。嫣儿作为访问学者，是图茂大学有史以来到访最年轻的学者，尽管新加坡方面反复说明她在学术方面的深厚造诣，可毕竟太过年轻，校长本就有些忐忑不安，现在动静闹得如此之大，校长一方面怕弄出什么事来，不好交代，另外也怕此事搞砸，在学校里传为笑话。 满腹忧愁赶到教室窗口，校长呆住了。 白衣白裙的访问学者，正被几十名学员拉着手，笑靥如花，气喘连连，边扭着腰肢边穿行在课桌之间，横一圈竖一圈，在学员们火热的美洲原生态舞蹈中，她犹如一尊洁白的女神像。 校长摇摇花白的脑袋，捶捶跑得过快而发酸的腰，欣慰地笑了。 没有比这更能表达学生对来访学者的欢迎之情了，这是图茂国人最崇高的欢迎礼。 几个学员见到在外面傻站着的院长，不由分说跑了出来，拖着他加入了狂欢的队伍。 嫣儿的讲学有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好开头，课堂气氛异常融洽，平生头一回站在异国他乡讲台上的嫣儿，充满了自信。 课后，她的讲台上放满了厚厚一叠男学生的联系电话。 嫣儿累得不行，单手支在讲台上，半弯腰“哼哼叽叽”着。赵天诚顺手拿起这叠写着各式电话号码、地址的纸条，挨个翻了遍。 “想吃白食的话，估计可以轮换一个月。”他斜着眼瞅了眼嫣儿。 嫣儿赏了个白眼给他。 “咦，这个学员来自摩桑镇。”萧天剑抽出了其中一张，图茂国男孩挺细心地用中文在旁边注着“摩桑镇”字样，“嫣儿你看，摩桑镇不是昨晚接待我们的那个外交部副部长的老家吗？这孩子原来和副部长是乡亲。” 嫣儿皱了皱眉：“天诚哥，昨天晚上，副部长说他在摩桑镇的庄园遭到了袭击，恐怖分子臂上纹有四翅秃鹰，要不叫这男孩来讲讲情况？” 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嫣儿，赵天诚突然掰住她脸颊，深深地亲吻了下她娇嫩欲滴的小嘴：“嫣儿，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徐芷嫣娇羞地推开了，“光天化日之下，又占人家便宜。”说完转身，边拨通那个图茂国男孩的电话，边朝门口走去。赵天诚赶紧整理着她在讲台上的资料。 那个男孩，叫冈萨雷斯。 一个图茂国大男孩百米冲刺般从远处向教室跑来。“嗨，徐硕士，找我有什么事？”还没跑进教室，声音先来到了嫣儿身边。 嫣儿笑吟吟地将他接到讲台前：“冈萨雷斯，这位是我的朋友，他有几个关于你家乡的问题，想听你介绍一下，你愿意吗？” 冈萨雷斯很阳光地笑着：“非常愿……” 最后一个“意”字，被他硬生生咽回了肚里，因为赵天诚整理完资料，抬起头来。 冈萨雷斯的脸，突然变得煞白，眼神中露出了见到恶魔般的惧意。突然间，他狂吼一声“魔鬼！”扭转身朝门外发疯般奔去。 赵天诚和嫣儿对视而望，都不明白冈萨雷斯为什么会有这种极度恐惧的表现。 想追，冈萨雷斯已经不知躲哪儿去了。 “魔鬼？”自嘲地摇着头，赵天诚搂着嫣儿香肩，两人缓缓朝教室外走去。 第198章 激情难禁 整整一天，除了赵天诚陪着嫣儿坐在大学讲堂，其他人都在没完没了地忙碌不停。工作是高效的，兰兰了汪婷在史密斯陪同下，终于初步做通工作，答应由分管石油业务的副总统出面，择日和天诚集团董事长举行会谈。 嫣儿的资料也在越积越多，上午公开课后，下午又连上两堂交流课，来自图茂国各界的能源代表，详细向嫣儿和赵天诚介绍了该国能源发展、海上原油储量以及一些外界很难知情的细节。 但是，冈萨雷斯却一整天都没再出现。再打他电话，打死也不接了。 这位图茂国大男孩的恐惧，无人能知。所有人见到赵天诚，都没有表露出哪怕一丝疑惑的表情。 一直陪着的能源部长和外交部副部长也不见了。 这事委实有些蹊跷。 晚饭后，所有人都很轻松，房内除了赵天诚和徐芷嫣，其他人都由郭山、秦凡陪着，去图茂国领略异国他乡的晚景去了。 嫣儿今天累得实在够呛，嗓子也有些许嘶哑，打算洗完澡舒舒服服地睡一觉。赵天诚呆在嫣儿房间，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默默地看着资料。 泉晟公司年总进口玉米的数量，是300多万吨，图茂国就占了其中的接近二分之一，合计有150万吨。按照目前1400元每吨的价格计算，总价值在21亿元左右。 这些钱，搁图茂国石油开采全盛时期，根本不在话下。现在，这个小国经济崩溃，民不聊生，地方政府想尽一切办法开拓民生，尽管只能从中提取几百万元税收，却也视若珍宝了。 也就是说，依靠政府力量出面，不太可能阻止玉米出口。如果自己出巨资，抬高图茂国的玉米收购价，使农民卖给自己的价格，远远高于卖给白冰的墨西哥玉米公司价格，这计行不行呢？ 不行。图茂国国民极讲信誉，契约精神相当强，订立合同后若无特殊原因不遵守，违约者休想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不是被人白眼致死，就是被唾沫淹死。哪像天朝，赖债的是老子，讨债的反而成了孙子。 那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呢？下半年的玉米收购，即将在这些天铺开，不能阻止这批玉米，肖峰的资产注入事项将顺利通过，潜伏于中国的豺狼，也将及时瓜分完市场份额，转而再抱团出击，大肆掠夺中国经济。 浓眉紧锁，苦思良方，以致于连嫣儿洗完澡，猫样背着小手走到他跟前，居然也一无所知。 “啪”，嫣儿罕见地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穿着轻薄略有些透明的睡衣，露着皓齿，微笑着凝视他。赵天诚入神时的傻样，像大熊猫般憨态可掬，十分逗人。 说实话，大学四年，前三年的时间，徐芷嫣一直没拿正眼打量过赵天诚。在她心目中，她的这位同桌玩世不恭，散漫无羁，天塌下来不归他管，地陷进去没他啥事。学习也不好好学，做事也不好好做，整一个没心没机的愣头青。即使是炒股比赛，以绝对优势掀翻吊死鬼背后的高手肖峰，徐芷嫣也始终认为，赵天诚不过是背后有史密斯撑腰而已。 然而，博岙实习，赵天诚的影子却渐渐在她心中清晰起来。但也只是清晰，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觉。此后一连串的怪事，把这个清晰的感觉完全弄扭曲了，她渐渐地不相信她所熟悉的赵天诚了，尤其八台河那场掀动国际社会的争斗，如果不是这小子亲口承认，不是萧平之亲口佐证，谁会相信是他干的？ 如今，赵天诚的身影不是清晰，而是雄伟而高大了。自己的丈夫，是这样一个有智有谋，文武双全的英雄，那是何等的完美啊。 赵天诚从来也没见嫣儿打过响指，不禁响了一跳，从来都是素质超人的天仙美女，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流氓活？ “切，就凭你这小样，吓不死人的。”赵天诚回过神来，伸手捉住了嫣儿纤纤玉臂，肤如凝脂啊，手感不是一般的好，他不由得呆了。 “还在想冈萨雷斯的事？”嫣儿也不挣扎，任由他紧紧地握着小手。 香气如兰。 赵天诚想也不想，伸出手臂，将嫣儿紧紧地搂在怀中，堵住了天仙美女的樱桃小嘴。嫣儿“唔”地轻唤一声，顺从地将玉臂绕过他的腰，坚挺饱满的双峰，紧紧地贴住了他的胸膛。 这是多少个梦寐以求的时刻。 自从嫣儿回国后，两人都像陀螺般忙个不停，心中的复仇之火熊熊燃烧，谁也没有想到儿女私情。如今，肖峰主力部队被几乎全歼，两人只要在图茂国顺利完成计划，肖峰这恶魔，必将走投无路。这使极度疲惫的两人，身心稍有松懈，加上赵天诚自和嫣儿同学以来，无数次图谋不轨，今天美人当前，如水般将自己全身覆盖，怎么还能抵制燃烧的激情呢？ 两人忘情地激吻。完全忘了这个世界的存在，以至于楼于传来的嘈杂声，都已充耳不闻。 热情在高涨，欲望在奔腾，身体所有部位，都已经如箭在弦。嫣儿的身体也越来越柔如无骨，在赵天诚不断抚摸、用力激吻下，嫣儿的所有爱的细胞都完全被点燃。舌尖的爱欲，由缠绵而疯狂，由疯狂而迷乱，两个年轻的身体，已经被融化。 抱起嫣儿，轻轻地放到床上，赵天诚猛地压在了她身上，双手熟门熟路地掀起睡衣，完整地将它扯了下来。嫣儿呻吟着，双目迷离，乖乖地仰躺着，任由赵天诚的双手，轻轻地解开她的胸衣，尽情地在胸前高峰上揉搓、停留。这双手，随即游走于全身，从肩而胸，由胸而腹，轻轻地、充满爱意地久久抚摸着她平坦而丰满的小腹。 终于，赵天诚再一次鼓足了勇气，用尽平生之力，将嫣儿轻薄如纱的粉色小内裤扯了下来。这是历史性的一刻，也是完完整整实现平生夙愿的时刻。 嫣儿轻声叫唤着，双腿轻轻摆动几下，却没有任何进一步举动。赵天诚呆了，这是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桃源仙境，芳草密布。他一柱擎天，狠狠地将嫣儿压在身上，几度试探、磨合后，终于高歌猛进，直抵嫣儿桃源洞口。 “痛。”嫣儿突然一声娇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握住了赵天诚巨龙，俏脸羞得通红，香汗密布粉额。 她半侧起身，含情脉脉地说：“天诚哥，我这身子是你的。但是，我发过誓，我的处女之身，一定要在新婚之夜，完完整整地交给我的丈夫。你，能答应我吗？” 心里一声苦叹，唉，奶妈的，老子犯了大学时扯掉嫣儿内裤时同一个错误——速度，真他马的太慢了。 但他心里，却对嫣儿充满了敬意。这样的美女当老婆，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酒越陈越香，情越聚越浓，这床上的玩意儿么，虽然越晚得到越难熬，可是它却是一辈子忠贞的坚实见证。 将赤身果体的嫣儿紧紧抱在怀中，他深情地点着头：“嫣儿，我们等新婚之夜，再一起来破处。” 嫣儿含羞捶了他一拳，刚待开口，房门惊雷般被擂响了。 紧急穿好衣服，打开门，汪婷大惊失色地站在门口，看到两人衣衫不整，嫣儿更是难抑脸上慌乱，早就明白了两人鬼鬼祟祟躲在里面这么久才开门，到底玩的啥东东。但她来不及审问，紧急说道： “诚哥，楼下被几十个警察包围了。他们是来抓你的！” 阴云密布！才到图茂国，就被警察抓住？ 赵天诚犯了哪一条法？ 第199章 好一条毒计 事情，变得令人无法相信。 图茂国派出30余名武装警察，将酒店包围得水泄不通，整一个是在执行重案的排场，实施抓捕的，居然是图茂国盛情邀请来的天诚集团董事长。 赵天诚没有反抗，他隐隐觉得，有一张蓄谋已久的网，罩在了他的头上。 董事长被捕入狱，这还了得？史密斯、徐芷嫣立即通过各自渠道，与图茂国高层取得联系，要求警方说明行动目的，尽快将赵天诚释放。 斡旋没有任何进展，图茂国司法独立，没有一丝丝的后门让你开。高层无奈地表示，此事由警方稍后负责解释。 稍后？鬼知道稍的是多久的后，天诚集团目前形势正值毕其功于一役之事，少了董事长，跟中军无帅一样知道不？ 徐芷嫣想到了冈萨雷斯，这美洲男孩，在初见到赵天诚时，竟然满脸恐惧扭头便逃，之后电话不接，能源部长和外交部副部长也同时去向不明，此事必然与他有关。 在嫣儿努力下，校方出面，叫来了冈萨雷斯。也许是赵天诚入狱，给这个美洲男孩吃了定心丸，面对天仙般绝色容颜的徐芷嫣，他竟然贪婪地傻笑着，久久不欲移开目光。 “你的朋友，是个杀人恶魔，徐硕士难道不知道吗？”冈萨雷斯以这种石破惊天的开头，讲述起了昨天赵天诚被捕入狱的前因后果。 冈萨雷斯，就是摩斯镇惨案的见证者之一，当时，他亲眼目睹到“赵天诚”平端冲锋枪，右臂纹着头硕大无比的四翅秃鹰，朝着善良、手无寸铁的农民疯狂地扫射。 这帮匪徒行完凶后，乘坐直升机迅速消失了。但硬汉般特点鲜明的“赵天诚”，却从此深深地印在冈萨雷斯的脑海中。昨天上午，他接到嫣儿电话跑进讲堂，抬头发现赵天诚真容，顿时魂飞魄散，以为恐怖分子借着学者的名义，已经侵入到了大学。 冈萨雷斯一路狂跑，向警局报案。警局立即与能源部长取得联系，这也是昨天为什么两个部长同时失踪的原因。他们到警局，详细说明了邀请徐芷嫣前来学术访问的来龙去脉，并要求警方不要在此敏感时分，对徐学者的同伴采取任何行动。 警方断然拒绝，迅速到海关提取了赵天诚的证件，将照片放大后，急赴摩桑镇，让惨案的幸存者辨认此人是否为凶手之一？当事者一致认定，这人不仅是凶手，而且是凶手头目，几十个左臂纹有四翅秃鹰的杀手，都听从他一人号令。 事不宜迟，警方当晚以惨案重大嫌疑为名，对赵天诚实施拘捕。 苦苦交涉无果，在兰兰和汪婷陪同下，徐芷嫣神色憔悴地来到警局探监了。在她心目，赵天诚已经成为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人，就像座大山那样，给她以最坚实的依靠。万一诚哥有什么闪失，她人生的天空将轰然崩塌。 赵天诚却像没事人那样，咧着嘴坏坏地笑着，在两名警员押送下，若无其事地开起了玩笑，反正图茂人听不懂中文。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油腔滑调地说着，还不忘瞟瞟旁边一脸紧张的兰兰和汪婷，心说都是自己人，开房门时你们也都看见了，我和嫣儿衣衫不整，算被你们捉奸在床吧，不过奸情没那么严重。 “什么不敢了？”嫣儿满脸不解。 “第一次，被你甩了个耳光；第二次，来个了牢狱之灾。”这小子，把扒内裤三个字省去了。 “你……”徐芷嫣顿时怒不可遏：“你这坏蛋，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事！天要塌了知道不？” 汪婷听出了名堂，明摆着，第一次第二次，暗示的是男女之间最快乐的事。她也俏然顿变，脱口问嫣儿：“什么，嫣儿，你跟他已经有两次了？那你怎么还是处女之身？” “呸！天杀的不知忧愁的东西！”徐芷嫣愤愤地啐了赵天诚一口。 玩笑归玩笑，赵天诚也是想让3位美女轻松一下而已。被关两天了，无休无止地审问、调查、证人辨认，幸好图茂国不搞刑讯逼供，给的待遇还是挺不错的。其实赵天诚压根没当多大回事儿，误会总归是误会，事情弄清就会烟消云散。所以他不停地在想着自己的计划。 凝视着嫣儿，赵天诚终于正经起来：“嫣儿，还记不记得那张面具，你和婷妹一定要我出示，而我却弄丢了的面具？”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奇怪以前百般推诿，这时候怎么到记起来了？ “你马上和冷凡联系一下，问问舒连长的那个勤务兵，哦对，叫舒小小，是否还在军中服役。”赵天诚神色严峻。 “问这干嘛？”3人都不理解。 “我在八台河原始森林，取回被埋的特种装备时，发现那张面具不翼而飞。当时，舒连长带着舒小小，就潜伏在原始森林中，他们想伺机狙杀萧平之。舒连长后来跟着冷大哥去国际反恐队了，他不可能拿走这张面具。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舒小小。如果舒小小不在部队服股了，我怀疑田中敬三新组建的四翅秃鹰杀手组织，和他有关。他曾是特战团一名特种战士，虽然功夫不是很高，却也颇具实力。但最可怕的，是他深谙特战技能和训练、作战等方式，四翅秃鹰选择美洲这种地形来训练，我已经感到他们极具专业性。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嫣儿转身就想出外打电话，赵天诚拉住了她，贴着耳朵轻声说：“通知萧平之，马上查阅高仿真****的技术，是否已经在国际上开始推广。如果推广了，可能不是舒小小干的；如果没推广，舒小小偷走我的面具后，投身于田中敬三，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尼玛的还要冒充老子的模样，想干什么歹毒的事，鬼都看得出来。” 嫣儿迅速起身，在警局门口拨通了冷凡手机。 “冷大哥，我是徐芷嫣。是，好久不见，最近因为忙，没联系你。等这边事情忙完，我和天诚哥邀请你来作客。现在我想问问，舒小小还在部队里吗？” 冷凡颇感意外，美女问这事干嘛？“舒小小自从你们结束博岙实习后，就已经退役了。这小子估计在哪儿发大财了，一年多了始终跟他联系不上。” 嫣儿心头一紧，赵天诚的怀疑，仿佛得到了某种印证。她紧急把这几天图茂国发生的事，简单地告诉给了冷凡。 冷凡吃了一大惊：“嫣儿，你提供的情况非常重要。阿诚你放心，我在国际反恐队呆过，和美洲军方关系挺好，阿诚不会有事的。四翅秃鹰的事，你们务必保守好秘密，特别是不是要把对舒小小的怀疑透露，我立即处理。” 有了冷凡承诺，徐芷嫣略略放心，他知道冷团长一诺九鼎，他说赵天诚不会有事，那就必定不会有事了。 随即，萧平之的电话也追着来了，他不用过分查阅资料，知道高仿真****的技术，目前仍由美国方面高度保密着。对舒小小得到****后，经过田中敬三的研制、解密，开发出了类似产品的怀疑，越加深了。 走回警局，嫣儿深深地点了点头。 赵天诚缓缓起身：“通知雷三，尽全力加强天诚集团周边安全，购买一批监控装备，24小时全天候监视。” 随即他问：“你们3人是独自来的，还是曾龙曾虎陪来的？” “他们在门外车里呆着。”嫣儿说。 “跟两位大哥说，今天开始，他们不能离你们十米开外。嫣儿，又一轮风暴要来了。” “我不怕，天诚哥！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嫣儿挺起胸膛，和赵天诚紧紧依偎在一起。 第200章 裂缝 徐芷嫣的努力、冷凡的关系、史密斯的奔波，三股合力虽然不能改变图茂国司法走向，却大大缩短了过程。3天后，赵天诚被无罪释放，公安部部长亲自赶来道歉，对这场误会表示万分遗憾。 留下曾龙曾虎贴身保护嫣儿、兰兰和汪婷，赵天诚率萧平之、傅聪，在冈萨雷斯带路下，直扑摩桑镇。 这是一个靠近东太平洋海岸的古老小镇，紧挨厄瓜多尔，这里的玉米种植，基本由外交部副部长一家承包，而且一半在图茂国，一半在厄瓜多尔境内，是南美洲唯一的不设边境线的交界。也正因于此，田中敬三看中了这片两不管地方，开展着各项恐怖训练。 当地人指点他们，来到了亚热带雨林深处，那里，还存留着许多四翅秃鹰实弹射击后的弹壳、工事等痕迹。经过仔细鉴别，赵天诚判断，四翅秃鹰的训练方法，和冷凡特战团高度类似。 根据当地人对“赵天诚”身材、动作习惯等的描述，他依稀断定，那个“赵天诚”就是舒小小。 舒小小长期担任舒连长通信兵，舒胖子和冷凡又情同手足，他极有可能掌握着特战团一些机密事情。而最令赵天诚担心的，则是舒小小是否知道，顾同彬并没有被冷凡击毙。 如果这一条泄露，那么已改名为萧平之的顾同彬顾师爷，将面临新一轮被追杀的可能。而冷凡，从此也将万劫不复。 冈萨雷斯把图茂国误把赵天诚当凶手的事，讲给了当地农民听。淳朴好客的图茂土族，万分过意不去。在赵天诚一行结束调查想返回时，当地人死活拉着他们吃过晚饭再走，让他们弥补对尊贵客人的亏歉之心。盛情难却，3人留了下来。 玉米是当地特产，餐桌上的很多美味，都由玉米为主料制成。误会之事，由冈萨雷斯引起，小伙子捧着家酿的玉米酒，一杯接一杯地表达着自己的愧疚之情，很快就喝得摇摇晃晃，弄得赵天诚3人也万分过意不去，不知不觉都有些喝高了。 一位农民披星戴月才回，冈萨雷斯东倒西歪上去迎接，叽里呱啦用土语讲着什么。 “干得这么辛苦？”等两人聊完，赵天诚随口问。 冈萨雷斯叹了口气：“唉，他运气极差，承包的几亩地去年收成很差，今年播种刚完，没日没夜伺候在田间，以防再发生意外。” 农家的事，赵天诚也不太懂，玉米收成好坏，精心伺弄自然是十分紧要的。 傅聪却多长了个心眼，这些天，他主要精力扑在如何对付泉晟公司上，对美洲一带玉米产量、种子供应情况、土壤质量等，都不是外行。 图茂国以前玉米产量很少，自从海上钻井平台被毁后，墨西哥玉米公司将种植引进，这才在全国开始了玉米种植狂潮。然而，当地农民的耕种意识比较落后，很多导致收成差的因素都无法深入分析。 “墨西哥公司的种子十分优质，你们这儿的土地也是上等田，同样耕种，这家农户的收成为什么会很差？”傅聪问。 冈萨雷斯显然也不清楚，跑过去把这个农民又拉了过来，两人叽里瓜啦又是一番对话：“他说，他的种植方法，跟周围农户都是一样的，不知为什么收成会很差，他自己认为是惹怒了神灵，天天祈求神灵消怒呢。” 其他条件都类似，那么只有种子出问题，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种子呢？”傅聪问。 “都是墨西哥公司提供的，同一辆卡车运来的。这家农户往年恰好都有几麻袋，所以他不是散装的。不过整袋的，其他农户也用，都没什么情况。” 赵天诚3人对视一眼，都产生了疑惑。同一批种子，农户也没偷懒，怎么会发生收成很差的事呢？ “那这位农户今年播种下的玉米，目前长势如何？”赵天诚问。 冈萨雷斯和几个在坐的农民都摇摇头：“今年风调雨顺，玉米苗却比往年要晚一个星期左右，以前到现在，玉米苗都有一尺多高了，今年却刚刚破土而出。” “带我们去看看！”赵天诚酒也醒了，在冈萨雷斯和农民的陪同下，朝庄稼地急急走去。 情况，果然跟冈萨雷斯说的相同，当地农户也都很着急。因为玉米苗比往年推迟一周，很可能影响后期产量。见到他们3人看起来很内行的样子，当地农民纷纷向他们讨要办法。 傅聪依据自己的研究，给农户耐心地提供解决方案。 赵天诚却拨通了艳女郎叶蓉的电话，叶蓉的父亲是东北玉米种植好手，他向叶蓉要来她父亲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叶伯伯，我是天诚集团董事长赵天诚，在博岙县实习时，叶蓉姐带过我。现在我有些关于玉米方面的事，想请教你一下。” 叶父在电话那头惶恐万分，他改邪归正后，叶蓉也跟他讲了关于赵天诚这个神一样的实习生，如何把她亏损全部救回还实现赢利的事，又是怎样放弃京城工作，到下海市投奔已成为董事长、资产高达几十亿元的年轻人。在叶父眼里，赵天诚犹如天神下凡，圣人再世，今天接到赵董事长电话，声音也感激得颤抖了。 “赵董事长，有事你尽管说，什么请教不请教，羞死人喽的。” 把图茂国农民遭遇到的事详细说完，赵天诚问：“叶伯伯，你看这到底是种子的问题，还是种植方法的问题。” 叶父在电话那头万分惊奇，断然回答：“玉米是十分容易伺候的庄稼，种植方法肯定没有问题，否则隔壁农民用一样的水源、一样的化肥，他怎么收成会好呢？问题，肯定出在种子上。” “有什么好的鉴别方法吗？” 叶父想了想：“转基因玉米种子，我也略知一二，劣质种子也多种多样。但农民说种子颗颗饱满，跟其他优质种子没有外观上的区别，这事就很蹊跷了。你取些看看，在种子顶部，有没有肉眼看不到的裂缝？” 这家农民赶紧跑回家，取出去年播种时剩下的玉米种子，借助放大镜，赵天诚果然发现这些种子顶部，有数道极细的裂缝。 叶父声音有些沉重了：“这就怪了。这种种子叫老死种，就是说它不能再当种子了，否则发苗后，生长发育跟优质种子没有特别大的区别，但就是不结穗，或者只结弱穗。” “谢了。”放下电话，赵天诚3人觉得有了些谜开始的迹象。 按照道理，墨西哥公司为了多收玉米，提供的种子必然会是精选过的优质种子。这家农户收到了老死种，这是故意呢还是偶发事件？ “今年播种剩下的种子，再回家取些来。”赵天诚对几位不明觉里的农民说。 冈萨雷斯和农民们飞跑回家，很快拎着麻袋来了。 一粒粒在放大镜下过目，农民们的脸，全都变得惨白。 这些种子，都是老死种。 消息传遍村子，全村的壮劳力都赶来了，听到确认是老死种的结论后，农民们义愤填膺。他们目前的唯一生活来源，就是玉米收成。下半年如果玉米颗粒无收，全村的生计都面临危机。 “诚哥，你的看法是？”见赵天诚凝思无语，萧平之和傅聪同时问道。他们知道，赵天诚这种神色，说明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答案。 拇指习惯性刮了记鼻尖，赵天诚轻吐出两个字：“毒计！” 他叮嘱当地农民先封锁消息，3人驾车朝图茂首都急驰而去。 “平之，入侵墨西哥玉米公司，查找一切和图茂国玉米有关的信息。傅聪，立即通知郭山、秦凡，让他们马上联系以前调查过的美洲其他国家的种植大户，看看今年抽苗是否也晚了一周。” 拨通曾龙电话：“龙哥，今晚你跟我去执趟任务，曾虎辛苦点，千万别打瞌睡了。” “去哪？”曾龙问道。 “墨西哥玉米公司驻图茂办事处，偷东西！” 第201章 白冰在行动 远在墨西哥的玉米公司，网络安全防护等级极弱，萧平之简直就是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轻而易举地盗取了这家公司的核心机密。赵天诚和曾龙，连夜潜入这家公司在图茂国的办事处，不仅将其电脑资料和盘拷贝出来，顺带将办事的机密纸质材料，全部录制带回。 天亮时分，谜底揭晓。 这一切，都是白冰干的。 春节前后，赵天诚在寻求和闵航区电子公司合作时，受到了时任街道中小企业科科长游光勇的极力阻挠，那时，游光勇和白冰都已投入了肖峰怀抱。赵天诚设计除掉游光勇后，白冰老泪横流，发誓要把赵天诚除掉。 然而，赵天诚本领高强，你一个老头子怎么去除呢？ 舒小小出现了。 此时的舒小小，已经变节成为田中敬三的恐怖组织头头，但当时他窃取赵天诚的面具，想得却没那么远，他只是想赢取徐芷嫣的好感，进而凭借这张面具，骗取天仙美女的爱情。 在博岙行动中，舒小小也参与了部分行动，但核心机密他则不为所知。当他第一次见到貌若天仙的徐芷嫣，心里有萌发了把美人搞到手的念头。由于冷凡和舒连长刻意隐瞒，舒小小也不知道，救了两位美女的神人，就木头木脑地坐在酒桌前。他也以为，是军中某个功夫高强的特级特工干的。 但徐芷嫣念念不忘那张施瓦辛格的脸，使舒小小觉得有可趁之机，当时的念头，是从哪儿去搞个类似的面具来，骗取天仙美女信任。反正飞腿踹窗、横扫千军的招式自己也会。 八台河原始森林，使舒小小顿觉机会来的。他和舒连长潜伏在原始森林，伺机击毙顾师爷，赵天诚大摇大摆进来，埋下了什么东西，他们在望远镜里看得一清二楚。赵天诚离开后，舒连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返回，舒小小却挖出了特种装备。看到那张面具，心里一动，偷偷地藏了起来。 这时候，他才隐约觉得是赵天诚救了徐芷嫣和汪婷。然而，此刻军警双方正在通缉顾同彬，赵天诚极力包庇通缉犯，此事却被冷凡极力隐瞒，若是被抓，判个重刑可以想见。他偷偷地将情报传递给了高层，当场引发高层震怒，不仅免去冷凡职务，将赵天诚也列入重大嫌疑名单，要求马上逮捕。 赵天诚远走高飞，生死不明。舒小小随冷凡返回后不久，就选择了退役。然而，他并没有根据部队的统一安排，回到老家安分守己地当一名政府部门工作人员。经历过太多的事后，顾小小的心理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想要做人上人，想要一步登天。 他携带面具来到了下海市，本意是想混入神龙集团，博取徐芷嫣爱情。没想到，此时神龙集团一片混乱。阴差阳错间，吊死鬼在泉晟公司的事让他得知了，吊死鬼是徐芷嫣校友，是否能凭借这层关系和天仙美女亲近呢？ 正是用人之际、苦于找不到功夫高强杀手的田中敬三，就这么和舒小小挂上了钩。 美元美女，很快使舒小小缴械投降。 此时的白冰，在田中敬三秘密运作下，已经控制了图茂等南美洲主要种植国家的玉米办事处，几个主产区办事处，都安置了白冰的心腹。 白冰也接到了一个更大的任务。田中敬三密令白冰，明年下半年开始，要制造一场全世界范围内的玉米价格暴涨，希望白冰配合，在世界最大的玉米产地南美洲，想办法让春季玉米彻底歉收。南美洲玉米产量一紧，全球玉米价格将应声而涨。 白冰采取的办法，就是偷梁换柱。墨西哥玉米公司运送到的玉米种子，都被他的心腹掉了包。而这项计划，早于去年下半年就启动，图茂国这位颗粒无收的农民，就是白冰心腹运作大意，提前将几袋老死种混进了好种子里。 而今年春季播种的玉米，则全部都是老死种。到下半年，图茂国和其他主产国的农民，将会颗粒无收。 田中敬三制造中国粮食危机的爆炸点，就控制在2005年下半年。 此时，肖峰顺利完成了国内生物质项目量产，毫无警觉的有关部门，天真地以为粮食作物生物质项目，不会对国内粮食安全带来多大的麻烦。殊不知，骗过有关部门，顺利达到量产后，肖峰将停止从国外进口玉米，转而在五六月份全力收购国内玉米。 这样的行动维持到下半年，以生物质所需名义收购的玉米，将造成国内玉米全面紧张。下半年真相浮出水面，国内饲料、榨油等产业全线告紧，而玉米种植又需要半年的周期，国家只好向国外大量进口玉米。田中敬三和国际金融大鳄顺势剧烈拉升国际玉米价格，使得国内不得不以比早前高出一倍甚至数倍的代价，维持粮食平衡。 此时，国际能源价格再次暴涨，国内全行业引发能源危机，以粮食、能源双重危机下，国内焦头烂额，顾此而失彼。瓜分完神龙集团市场份额的豺狼，此时舔着鲜血淋淋的狼牙，狞笑着再度出击，中国经济一轮浩劫已是逃之不过。 这些，都是赵天诚根据白冰信息、传真等指示，推断出的结论。 赵天诚和萧平之、傅聪都是一夜未睡，3人被这个结论惊呆了，好你个阴险的田中敬三、肖峰、白冰，这是把南美洲的农民集体往火炕里推，也把中国经济往深渊里送啊。 尼玛，天朝整天唾沫横飞，说自己有多伟大光荣正确的官员呢？你们不是无所不能吗？这回能不能，你给吱个声呀？卧槽泥马，区区美金美女面前，你们全装聋作哑了是吧？老婆孩子全移民国外了吧？到时经济危机一起，你们全拍拍屁股跑路了是吧？剩下一个烂摊子，让老百姓为你们买单，让老百姓生灵涂炭。看看泱泱大国，在你们治理下，青山绿水没了，绵绣河山没了，连人性也快给你们折腾没了，街上倒下个老大爷老大妈，满街大活人，愣是没一个上前敢扶。尼玛的你们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尼玛的你们究竟是在治理还是在毁灭这个国家呀？尼玛的你们全是一帮该挨个枪毙的畜牲！ “诚哥，行动吧！”萧平之和傅聪，眼巴巴地望着思考中的赵天诚。 “行动就行动！”赵天诚狠狠地拧灭烟头，拇指使劲刮了记鼻尖，仰天长叹出一口气，“腾腾腾”走出房间。 “咚咚咚”，凌晨时分，房门被敲响的声音分外惊人，曾龙曾虎警觉万分，打开门就冲了出来，一看，丫的赵天诚双手叉腰，正发疯般擂着徐芷嫣、兰兰和汪婷三人间。 汪婷小心翼翼地打开道门缝，赵天诚顺手一推就闯了进去，慌得睡眼惺忪的嫣儿和兰兰，紧紧地拿被子盖住裸露的娇躯。 “哈哈，别慌别慌，不劫色！”赵天诚傻呵呵地笑着：“嫣儿，马上通知集团，转五千万元现金到图茂国，我们要开始一项大计划了？” “干啥？”三位美女吃惊得很。 “反戈一击！” 第202章 大恩人 嫣儿为期半月的学术访问即将结束，赵天诚的反戈一击计划也大功告成。史密斯在帮忙协调各方关系后，悄悄地返回了美国。作为一个老江湖，他明白赵天诚的后续运作，不太愿意再知道得过多，再涉足过深，毕竟，他只想安安静静地享受晚年之乐了。 这些日子，赵天诚与图茂国负责能源的副总统，已经进行了多轮谈判，希望能取得海上油田的开采权。但国会的声音赞成也有反对也有，迟迟没能定夺。 在学术访问离开前一天，冈萨雷斯和外交部副部长，飞一般跑进宾馆，两人拉着赵天诚的手，笑逐颜开地报上了喜讯：“赵董事长，会议刚刚结束，议员们一致同意，由中国天诚集团，负责对图茂国海域一块最优质的油田进行开采。这也是我国总统，向你表达的最真挚的敬意！” 这意外的决定，得益于赵天诚的反戈一击计划。图茂国总统认为，天诚集团解决了该国农民的一个天大难题，现应获得海上油田开采权。 外交部副部长亲自驾车，把赵天诚一行拉到了摩桑镇，善良的农民，为来自中国的客人举行了盛大的百家宴。 那天晚上，白冰的图谋被彻底解密后，赵天诚第二天就赶到图茂国农业部，将掌握的线索，悉数作了通报。农业部部长大惊失色，立即指示下属尽全力调查。 情况完全属实。 如果白冰的计划成功，无数农民下半年将无法过冬，大量投入付之东流后，也面临着破产局面，到时农民造/反，经济极度萧条的图茂国，逃不过内乱境地。 天诚集团的五千万元现款到账后，由图茂国农业部出面，迅速与其他国家进行了接触，发现很多地方，都是相似的局面。 史密斯通过关系，马上组织到一批优质种子，农民抢播抢种，终于只比正常播种时间晚了十天左右，播下了新一轮玉米。虽然产量会有所降低，可是渡过难关已不成问题。 调拨新种子所需费用，全部由天诚集团暂为垫付，而下半年玉米收成，也将由天诚集团按市场价全额回收。到时再将种子成本，逐一从农民收益中扣除。 图茂等国联合向墨西哥玉米公司交涉，并扣押去年下半年已签订的玉米及预付款，改由天诚集团收购后，秘密运往中国。 天诚集团义举，顿时传遍南美洲。 …… 赵天诚在大洋彼岸，一杯杯盛情难却地喝着图茂农民的感恩酒，眼见酒力不胜，这家伙却誓死如归地仰脖就饮。徐芷嫣这回根本没劝他，知道劝了也白劝，这小子从小认死理，你敬他一尺，他必敬你一丈。农民敬他酒，他如果不喝，晚上都睡不着。 又是酩酊大醉，被嫣儿一行扛到酒店，傻不拉几地微笑着呼呼大睡。 大洋西部岛国的东京株式会社，田中敬三已经一宿未合眼了，他坐立不安地等着一个人。 图茂国库存玉米全被冻结，并由天诚集团收购。玉米供应不上，意味着朋山贵水公司三分之一的生物质公司要停工，而在未来一两个月内如果玉米货源还告紧，全盘计划都将受到重大打击。 “咚咚咚”，办公室门被小心翼翼地敲了三下，田中敬三阴沉着脸哼都没哼半声，他知道是谁来了。 肖峰低头哈腰，满脸谄笑地走了进来。他是连夜被田中，从京城叫到东京来汇报的。 田中一言不发走上前去，此刻的肖峰，活像一只哈巴狗，可怜兮兮地仰脸望着田中。 “啪啪啪啪！”田中扬起双手左右开弓，一连十几个清脆动听的耳光，打得肖峰眼镜也掉了，面孔也肿了。 “八格，饭桶！我把你扔进海喂鱼！你全家都去喂鱼！”田中突然挥着双拳，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哈依，喂鱼，哈依，全家喂大鱼！”肖峰被扇得眼前金光万丈，毫无脑子地答应着。 田中怒火万丈，转身向办公桌走去，拉开抽屉，拿起一支勃朗宁，“哗啦”推弹上膛，黑幽幽的枪管直指肖峰脑门：“八格！八格牙鲁！死啦死啦地！田中幸子的命，在你手里丢了！藤田高的命，在你手里丢了！刁斯槐的命，也在你手里丢了。我问你，你自己的性命，怎么不丢呢？” 肖峰冷汗飞流直下三千尺，“扑通”就跪在了地上：“董事长，董事长饶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把局面给挽救过来。求求您，千万别开枪，千万……” “啪！”枪声过后，肖峰眼睛一闭，“扑通”朝左侧倒去。双腿扑腾几下，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枪都响过了，怎么会不死呢？ “八格，你死有余辜！”田中恶狠狠地骂出一句，伸出腿死命踢中他肚子，恨恨地朝办公桌走去。 这一枪，田中敬三是朝着地板开的。 肖峰本已屁滚尿流，听得额头枪响，以为自己立即到了阴曹地府，和阎王爷会面了，所以本能地朝边上就倒。倒完地自己发觉不对劲，身上没伤没血也没痛感啊，定睛一瞧，赶紧把飞到半空中的魂灵给紧急拉住了。 田中此刻不会杀他。 前几天，田中刚和潜伏于中国的几头“豺狼”——国际利益集团，进行了紧急磋商，几个人一致认为，由于天诚集团的横空出世、神龙集团再度北上，计划的不确定性在增强。特别是天诚集团，短短半年不到时间，就从白手开始起家，拥有了数十亿元财富，大有和他们一决雌雄之势，再拖下去，意外随时会发生。 他们决定，先由田中敬三启动粮食危机计划，打乱中国经济政策和发展布署，等食品产业乱成一锅粥后，再由利益集团同时在国内和国外，大规模地引爆能源危机，它必如枚核弹，炸得中国经济猝手不及。“豺狼”趁乱迅速展开掠夺。 田中立即向肖峰打去电话，命令他在一两个月内，将南美洲玉米全部收购来，国内的生物质企业开足马力，给人以替代能源供应充足的假象。同时，迅速启动清冬机械资产注入计划，能圈多少资金就圈多少。两个月后，全部停止玉米进口，疯狂地使用中国本土玉米。受玉米紧缺影响，食品全行业发生大涨价、大停产。 田中在电话里说得口干舌燥，肖峰在京城的电话那端，却极其反常地没有“哈依。” 虽然中国两国文化差异较大，然而有没“哈依”，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肖峰必有什么大事瞒着他。 事已至此，再想隐瞒已经不可能了。肖峰硬着头皮，将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源源本本、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敬爱的田中董事长，最后的高潮，则是图茂国已经将白冰的心腹驱逐出境，本来已经交好预付款的玉米，全部被图茂国以白冰违反合同、涉嫌欺诈经营为由没收。可谓赔了个鸡飞蛋打。 田中敬三两眼发黑，原地团团转了三圈，还是没搞明白是咋回事。 从神龙集团撤出中国市场，还不到一年时间啊，赵天诚怎么会弄成这副局面？就算是神仙下凡，这种不可思议的事，也不可能发生啊。 他立即怒吼着叫肖峰立即赶到东京，向他面禀一切和赵天诚有关的事。田中的心中，还担心着一件至关紧要的大事。 那就是顾小小重建的四翅秃鹰，还在南美洲一带转悠。万一和神一样的赵天诚不期而遇，事情有些不太妙。 然而，田中敬三多虑了，南美洲没有腥风血雨，因为赵天诚在喝醉酒的第二天，就双脚踩棉花般，由徐芷嫣紧紧搀扶着，踏上了回国的班机。 区区一个顾小小，懒得理他。 第203章 东亚经济论坛 赵天诚的睡眠，还补不回来，躺在头等舱宽大的座椅上，眼皮子像灌了铅似地，大脑昏昏沉沉，备觉无力。 徐芷嫣忙着给他盖好毛毯，倒来清茶，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见没有发热，似乎有些放心，娇嗔着责怪道：“这么小的酒量，一杯杯逞什么能？往后你若老是这样回家，看我不敲断你的双腿！” 心里大动，赵天诚伸手捉住了嫣儿柔若无骨的小手。 嫣儿的话，分明已经当一家子来说话了，虽然没有完整地占有嫣儿身体，可是她的心，从此不远再远离了。想着大学四年苦追而不得，如今这天仙美女再不会逃脱，赵天诚心里五味杂陈。 人这东西，感情复杂得很。嫣儿如此绝色美貌，天下多少英雄日思夜想，赵天诚却还要五味杂陈？还陈个P，今后天天幸福至死！ “谁来接机？”他问。 嫣儿回头问了问曾龙曾虎，“雷三带了二十多个兄弟，以防万一。” 赵天诚沉沉入睡，嫣儿拿起张报纸，翻看着这几天和下海有关的事。有两条新闻引起了她重视，第一条是国家能源部将于10天后，在博岙县召开东亚经济论坛，中日韩及我国台弯、港澳为主，邀请了东南亚新加坡、菲绿宾、马来西亚等国，非亚洲的美、加、俄等国也在邀请行列。 经济论坛上，还有场由国内大企业、大财团参加的能源安全专场会，除了展望国际形势，还将对大企业家的发言整成材，提交给国家市场作参考之用。参加会议的企业主、财团代表，尚在邀请之中。但下海市闵航区电子集团公司的名字，却赫然在列。老红的公司，也已升级成了集团公司，这家如日中天，被称为国内经济界奇迹的公司，显然已经接到邀请了。 已邀请名单中，没有天诚集团。不过这也难怪，天诚集团刚挂牌不久，不太可能被列入如此高规格会议。而电子公司则不同，触摸屏技术给国内电子产业带来了质的飞跃，虽然它和能源只有产业链上的联系，不过作为知名企业，亮亮相博个满堂彩也是必要的。 第二条新闻，则是条不起眼的消息，说国内保安将不再由警方经营，全部交给地方，改由市场解决。 徐芷嫣凝视着这条新闻很久，一个计划慢慢在心中成形。 她知道，赵天诚是个极讲江湖义气的人，他收了雷三的白虎帮后，雷三对他忠心耿耿，赵天诚虽然按期拨付资金给白虎帮，却始终想替雷三和他的兄弟找条出路。前往美洲前，雷三挺身而出受伤，赵天诚心里难受得很。 她未来的丈夫，是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真汉子。雷三这份恩情，赵天诚已经盘算了无数回，却始终想不出妥善的办法。 这次，该是他报恩的时候了。既然国家放开保安经营，那么天诚集团就可以出资成立个保安公司，凭着赵天诚和曾龙曾虎的身手，下海市哪家保安公司敢与之抗衡？集团控股，雷三任总经理运作，真是一举多得的美事。 美美地盘算着，嫣儿觉得能帮赵天诚分担些忧愁，也算略偿还了赵天诚对神龙集团的忠诚之情。 华灯初上时分，飞机稳稳地降落于浦冬国际机场。 肖峰早些时候，从东京也飞抵了下海市。他是前往博岙县参加东亚经济论坛的。东京没有直飞博岙的航班，必须在下海市中转。不过，肖峰也必须来一趟下海市，尽管这个地方，现在已经成为了他的滚手山芋。 此时的肖峰，已经今非昔比了。上一次来，他还是如此志得意满，胜券在握。这次来，他却变得惶惶不可终日。这里，曾是他宏大计划梦开始的地方，如今，会不会变成他的葬身之地？ 方莺亲自驾车，到机场接走了肖峰。不过肖峰明白，方莺不太可能在泉晟公司干多久了，他布置在泉晟公司的眼线告诉他，方莺最近忙着梳理东北一带的人脉关系，好像有重新杀回老家的意思。 不过肖峰也不在意方莺前往哪儿高就，浦冬机械资产注入事项一完成，泉晟公司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方莺走不走，都无关紧要。他这次来下海市，除了完成收购浦冬机械的最后例行事项外，还有两项重要任务。 第一项，是参加10天后举行的博岙县东亚经济论坛，在能源专场会上，作关于新能源的主题发言。朋山贵水集团公司，目前是国内最大的生物质新能源企业。 这次会议，名义上是由国家能源部主办的，实际上是在东京朋贵株式会社一手策划下召开的，也是索里斯基金“一石二鸟”计划中，开始的第二鸟，即劫掠中国经济之前释放的一枚烟幕弹。国内高层，说穿了对基层的事不是很了解，他们沟通基层的方式，除了安排得妥妥地出去转转，看看形势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外，很关键的一点，在于非常愿意听取大企业、大财团的汇报，认为他们的汇报才提供了基层最真实的情况。 受邀请的这些大企业主，全是由田中敬三精挑细选过的——如此代表广泛的民意，高层能不听吗？ 肖峰的第二件事，是专程上门拜访天诚集团董事长赵天诚。 俯首去称臣？握手去言和？呵呵，千万别想歪了，肖峰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这条计，是田中敬三给他出的。田中在仔细研究赵天诚为人后，发现此人吃软不吃硬，你要和他硬扛，他玩了命也跟你拼。田中要求肖峰，黄鼠狼去拜个年，有没有效果不用想，能拖住赵天诚一天是一天。 毕竟，两个还是一个大学的校友呢！ 只要赵天诚这几天不跟肖峰玩命，捱过东亚经济论坛后，企业家的意见整理成册，国家高层批复同意，“一石二鸟”计划的最后一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到时肖峰立即将生物质项目，全部注入到浦冬机械公司，内外联动，粮食危机、能源危机双管齐下，赵天诚再想扑腾，恐怕也来不及了。 肖峰始终将自己比作一代英雄，英雄么，当然要龙门能跳，狗洞敢钻，忍得了一时之辱，方成千秋基业。到时老子把你赵天诚、鬼谷子、徐芷嫣神马的一网打尽，爱怎么折磨都行！ 浦冬机械，已是双方较量的最后一个堡垒。 回到集团公司，赵天诚立即召开了董事会议。关于图茂国油田的事，由于集团目前实力不强，也没有油田勘探、开采经验，决定和神龙集团合作，共同开发。陈铭的神龙集团，其主业就是能源方面，和油田相关的业务也颇有涉足，此事由陈总经理亲自牵头，争取一年内完成相关事宜，一年半内进军图茂国。 根据仔细测算，一年半后，豺狼们在制造完中国能源危机后，正是开始下手的时刻，因此图茂国海上出油时间，绝对不能晚于两年。 风声渐渐临近。 嫣儿在飞机上酝酿的保安公司之事，赵天诚醒来听说完，兴奋得眼睛都直了。嫣儿不仅与他心意相通，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忧愁什么，更有妙招在后，今后岂非贤内助？ 保安公司的事，也顺利在董事会上通过了。决定由曾龙牵联系此事，雷三到时任总经理，其帮内兄弟，愿意的话全部可以变为保安，从此踏上一条改邪归正的好路。征求雷三意见后，雷帮主在医院欢掀鼓舞。 诸事谋划待定，陈总和徐芷嫣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回国这么多天了，没人见过两人如此开心地笑过。 她们知道，有图茂国油田作支撑，曾经猎杀了神龙集团的这条恶狼，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疯婆子打来了电话：“天诚，楼下有个自称叫肖峰的人求见。” “肖峰？”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他来干什么？ 第204章 哼，想谈条件？ “赵老弟，呵呵，肖大哥亲自从京城来看你！”肖峰老远就伸出双爪，装出黄鼠狼扑鸡的样子，热情无比地朝赵天诚走来。 赵天诚向前一步，“呵，肖董事长，别来无恙？”他故意加重董事长这个称呼，心说赵家八辈子如有你这个兄弟，真是人品差到顶了。虽然你没有参与致我爷爷惨死的阴谋中，可是却是猎杀神龙集团的主谋。你这头猪，老子到时是要来开杀的。如果成为兄弟，老子下得了手？ 肖峰却死皮癞脸，一门心思地当定了赵家兄弟：“哈哈，无恙无恙。想不到半年没见，赵老弟的生意做得如此之大。触摸屏股权运作，资本市场腾挪自如，资产积累数十亿，赵老弟的一连串大手笔，就是股神巴菲特也自叹弗如啊，真乃股圣，股圣也！为兄恭喜老弟，贺喜老弟，并且仰慕得紧。哈哈。” 赵天诚摸摸头：“肖董这顶帽子，戴得太高了。在肖董心中，前段时间赵某还不过是你手中的一只蚂蚁，你爱啥时捏死就啥时捏，今天怎么摇身一变成股圣了？” “呵呵，岂敢岂敢，肖峰以前糊涂，如今见赵兄弟神机百出，心里佩服得紧。赵兄弟还望原谅肖峰过去的不妥之处。” “好说好说。”打着哈哈，赵天诚有些不明白肖峰的用意，眼见被逼得走投无路了，难道这是缴城投械来了？这不太符合肖董事长一惯以来的作风呀。 两人寒暄一阵，肖峰见赵天诚目露慈光，不像要吃人的样子，便大着胆子，抛出了一个诱铒：“赵兄弟，咱们两家以前有些误会，呵呵，哥呢，也做了些对不住兄弟的事。但再怎么说吧，咱毕竟是一个学校出来的不是？手心手背都连着肉呢。最近哥的生意有些棘手，兄弟你确实属人中之杰，肖峰愿俯首称臣。赵兄弟能不能在生物质上项目上，放肖某一马？” 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赵天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暗地里却恨得牙根发痒。肖峰啊肖峰，自己把坏事做绝，把后路堵死，今天知道什么叫山穷水尽了？当初你对神龙集团下手时，怎么不考虑着放一马的事呢？ 肖峰在这里也故意停顿了一下，测试着赵天诚反应。见他迟迟不表态，肖峰误以为他在等什么条件。生意场上么，什么校友、兄弟，全他娘的放P，只有条件才是唯一可谈的东西。肖峰自然不会不懂这道理。 他凑上身去，轻轻而坚决地说：“赵兄弟，只要你在生物质项目眼睁眼闭，肖峰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赵天诚拿起了指甲刀，一刀一刀不紧不慢地挫着指甲，听到这里，他淡地问了两个字：“什么？” 肖峰自然心中暗喜，“我共有30家生物质公司，除了八台河那个规模最大外，其余每家规模都有5亿元。而现在人们很少知道，全国这些生物质公司都是肖某所控制的。赵兄弟，你放过这个项目，我无偿赠送10家生物质公司，咱俩平分中国这个新能源项目。你意下如何？” 10家，价值50亿元。这份礼，确实够大。 赵天诚微微一笑，收起指甲刀，还没开口，门却被猛地推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小娃娃，股市里的资金么么强大了，为何不让老夫与狗东西决一雌雄？” 进来之人，正是鬼谷子。 鬼谷子和肖峰互不认识，推门一瞧，见董事长有客人，不好意思地笑笑，带上门想离开，赵天诚叫住了他。 “前辈留步，天诚给你介绍个人。” 鬼谷子这一嗓子，吼得肖峰的小心肝砰砰直跳，预感到要出事。见赵天诚如此尊敬地称呼这陌生的老人，忙欠欠身子作了个打招呼的姿态。 此前不久，就在赵天诚将计就计，指挥百万雄师顺利剿灭肖峰的私募基金后，肖卫东打理着不足十分之一的资金，想收拾细软回美国。这几百万元钱，让他过个富足的生活还不难，况且他也期待着儿子肖峰东山再起。哪料，在出入境处时却被告知身份资料与所持户照不符，不能出境。 肖卫东实在糊涂一片，又怎么知道千里之外的萧平之，点点鼠标就将在困死在了这里？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鬼谷子进门横扫几眼，依稀觉得来客跟肖卫东面目相似。 赵天诚站起了身：“刚才，肖董事长正与我商谈秘密之事，以50亿元资产换我不插足生物质项目。赵天诚年少才疏，正想不出该答应呢还是拒绝。肖董事长，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前辈，就是天诚集团请来的特邀顾问，人称鬼谷子先生。” “啊……”肖峰惊得一头站起，倒抽口冷气后愣在原地。 鬼谷子却还一头雾水，看看赵天诚，看看肖峰，听小娃娃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鬼谷子先生，年轻时他的母亲被人活活打死，他则被装进笼子沉入江底，所幸老天不收他。今天，肖董事长这个令人无法决定的条件，我想请示一下鬼谷子前辈。” 转身望着鬼谷子：“前辈，这位叫肖峰，肖卫东的儿子。” “妈了个巴子，肖卫东这老东西呢？”鬼谷子蹿前一步，拼老命揪住了肖峰衣领，两只眼睛瞪得血红，比吸血鬼的狰狞面目可怕万倍，用足全身劲咆哮不已：“肖卫东，拿命来，你拿命来！” 徐芷嫣、宋兰兰、汪婷、萧平之等人闻讯赶来，推开门，眼神顿时变成了一支支利箭。 赵天诚背负双手，面朝窗海，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肖峰，赵天诚今天明白告诉你，你父亲无法离境，是因为我动了手脚。这里的人，你应该都认识，应该明白你欠了他们什么。你问问他们，赵天诚该不该答应你的条件？别说区区50亿，就是5000亿，休想撼动我赵天诚置你于死地的决心。听明白了吗？是置你于死地！！” 第205章 南下 肖峰狼狈却毫发无伤地匆匆离去，尽管赵天诚一拳就可把他打得一命呜乎，可这就不是君子所为，一时痛快也无法痛泄心头之恨。 肖峰离开，老红来了。 老红如今春风得意，西装革履，走进办公室，“啪”将一包软中华拍到了桌上。 “呵呵，老红，抖了？以前都是8元钱的红双喜，身价涨了十倍多啊。”赵天诚毫不客气，撕开烟盒。 老红笑嘻嘻地：“没法不抖啊，这发展叫火箭式发展，嗖一声就蹿天上了。小兄弟你的火箭发射技术，空前绝后。老红今天还当着第一股东，实在汗颜着很。下个月，公司又要增资扩股了，这回你来当第一大股东。其实这技术本来就是你的，老红老了，市场嗅觉也不行，都还给你。” 赵天诚哈哈大笑，其实两人股份，也不过差了1%，第一和第二，谁当都无所谓。 “我听汪婷说，电子商务那块，发展得比火箭还猛？” 老红狠狠地一拍桌子：“我娘咧，天诚，我说你的脑子里都装的是啥道道，怎么这么懂这些呢？我做了那么多年生意，只知道租房、雇人、建渠道，没想到如今这社会，动动鼠标，门店全不用了。哈哈，大兔子的电子商务，把全国销售商打得是鬼哭狼嚎，真所谓所向披靡啊。昨天我跟郑区长吃饭，老郑还一个劲地叹息，说这区长，真该由你来当。” 老红的手里，拿着封邀请信，说着闲话，他就把信递了过来。 “博岙要举办个论坛，说我们企业现在是新锐力量，邀请参加。博岙离这儿路差了老远，再说新能源这种事，我去了也白去，天诚你是内行，嘴皮子利索，又是公司第二大股东，这事千万别推辞。” 这事是意料之中的。那天嫣儿在飞机上拿着报纸，说国家能源局打算在东亚经济论坛上，举办这个新能源专场讨论，而电子集团公司又在被邀请名单中后，赵天诚就估计老红会让他出席。老红是技术专才，对于各种各样的应酬都十分讨厌，而国内各部门，偏偏最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爽快地接过邀请信，赵天诚毫不客气：“我去，正有此意。” 现在，正是小规模战斗结束，决战尚未来临的空档期。肖峰羽翼尽数被斩，只剩浦冬机械资产注入一条路可走，目前正在完成手续的过程中，而他的手续，都是无懈可击的。 博岙的东亚经济论坛，国家能源局的高官会亲自参加，名义上是倾听各方声音。哪料到，在座的企业家，除了个别做陪衬的外，全是肖峰亲自物色的，其中包括30家他控制的生物质公司。这些公司，除了五六家公开为京城朋山贵水公司控股的外，很少有人知道，其余的也都在肖峰的手里紧攥着。 代表了国内生物质项目最广泛民意的企业代表，实际上就是肖峰一人在发言。而高层，却还要根据这场会议，决定今后政策走向，和优惠措施的力度。真是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目前，下海市泉晟公司的玉米进口，供货量仅有三分之二。肖峰确保八台河生物质项目正常运作，关闭了其他几家小企业。他要在博岙的这场论坛上，力争国家出台优惠扶助政策，扩大对国内玉米的收购量。这样，才能确保生物质项目不出现意外，被顺利地注入到浦冬机械公司，完成天量融资。 那好，就去博岙县，跟肖峰再过过招。 这段时间，证券部业务在鬼谷子运筹帷幄下，正在快速积累着财富。不过鬼谷子也不是好伺候的主，他来到天诚集团，有自己的考虑。和赵天诚达到的一项协议是，证券部无论赚到多少利润，全部要让他使用一两个月。 比如说鬼谷子来之前，总共有10亿元资本，鬼谷子赚了5亿元，那么这5亿元就要让他合法使用最多两个月，允许亏损50%，赵天诚不能干涉。 这自然是个不错的协议，鬼谷子的怪脾气也在这里。他不愿去抵押或者转让自己在崇名岛的资产，也不愿借别人的钱来完成自己的计划，却要凭本事借鸡生蛋，然后拿蛋再去孵小鸡。 目前，证券部的总市值已经高达50亿元，由鬼谷子创造的利润接近10亿元。接下来的几个月，这老头再赚一半完全有可能。到时总共35亿元利润，怪老头想去干什么？ 不管他了，老顽童样的人，主意也必定是老顽童式的。 飞机，缓缓降落于博岙国际机场。故地重回，一行人感慨无限。 赵天诚此次带来了原班人马，徐芷嫣、汪婷、萧平之、宋兰兰，除了萧平之是头一回到博岙外，其他人在这儿都留下了难忘的回忆。 国际金融中心，拍卖后已被拆分成了多家公司。5个人刻意选择了离金融中心不远的一家酒店入住，这家酒店，就是当年陈铭和兰兰老师订婚的地方。说着赵天诚大闹婚宴的糗事，大家又说又笑，又高兴又伤感。萧平之完全改了以往玩世不恭的模样，垂着头默默地想心事。 赵天诚来到博岙实习后没多久，萧平之就遭受到了巨变。在实习结束前，他身受重伤，给诚哥打了最后一个电话。他的诚哥，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积蓄，全部转入了他的账户。如果没有这些救命钱，萧平之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了。 东亚经济论坛，赵天诚和徐芷嫣两人出席，但他们只参加这场关于新能源的专场会，其他会议则一概拒绝了。几个人计划，趁这难得的空闲时分，顺势拐到川渝市，看望一下冷凡和舒胖子，再到大学里拜访一下昔日的老师，和留在川渝市工作的老同学。李旭日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不知他的副所长，当得是否人模狗样。 新能源专场会，是在明天下午1时30分开始。 6月初的西南，天气已经比较势了。不过早晚还是比较凉爽。用完晚餐，几个人沿着实习时走惯的街道，缓缓朝街中心走去。 “卖手机喽，成本价大甩卖，每只仅要600元钱。”声声凄惨的叫卖声，使汪婷停住了脚步。 这声音，太熟悉了，是谁？ 汪婷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应克这个畜牲！” 应克充当慕容馥和肖峰之间的桥梁，被赵天诚识破后灰溜溜回到了博岙。此时他带去了触屏手机的核心机密，然而，老红受赵天诚嘱托，先他一步在博岙县开始布局。不仅全部收购了应克手机公司的上下游，还挖空了他的技术人员、销售人员，一概并入老红公司在西南一带的分厂。 应克整个傻了眼，出外一趟，回家就变孤家寡人了？可是贷款要还，存货要周转，流动资金要想办法，整个公司的事就剩下他一人忙碌。眼见所有销售商都不敢接手他的存货——谁敢呢？老红放出了狠话，哪家敢销售，他就把哪家从市场上挤出去。无奈之下，为了尽快回笼资金，应克派亲戚朋友齐上阵，在西南各地设了多个地摊，赤膊上阵吆喝。 然而，此招还是不灵啊。赵天诚跟老红说过，成本的问题不要考虑，反正让应克卖出不一部手机，就是最高原则。所以只要应克公司的摊位上街，旁边必云集了多家摊位，看看谁更有能耐。 这不，应克的吆喝声刚落，两个摊位的电喇叭声音紧接响起：“正宗下海市电子公司品牌触摸屏，原价3500元，今天只卖500元！” 靠，老红连成本都不够，真是坚决执行。 汪婷站在了原地，赵天诚和萧平之，却勾肩搭背，朝摊位前而去。 见到有人不为触摸屏所动，径直朝摊位走来，应克的眼神中像是抓到了根救命稻草：“老板，老板求求你买一部吧，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求求你们……” 抬起眼皮，应克果然饿得脸黄肌瘦，赵天诚有些奇怪，老红手段毒辣，可是应克应该还有些资产，不至于落魄至此啊。 两人此前并未接触，两年前在实习时，也仅仅擦肩而过，应克早忘了有这么个实习生。 赵天诚冷冷地问道：“应老板，以前你风光得很啊，今天怎么会吃不上饭？” 应克听到来人知道他，脸上不免有了些欣喜：“这位老板，唉，不瞒你说，我也不知跟哪个天杀的有仇，把我上下游全部切断，技术人员全部挖走，工厂一停工，债主纷纷上门。可是我哪里有多余的钱还债？他们就把家里值钱的全搬走，连床被子也没留下啊。除了我藏起来的这部分手机，我现在债台高筑，家徒四壁，真的是两天没吃饭了，被逼到走投无路了，可怜可怜我吧。” “你也知道走投无路了？你也需要别人可怜了？”赵天诚的话，像一把把利剑，应克听出了不对劲。 “你……你……”端详着赵天诚依稀熟悉的面孔，应克全身颤抖。 赵天诚逼视着应克：“如你所猜，我叫赵天诚。触摸屏手机是我发明的，闵航区电子公司我是第二大股东，逼得你走投无路的人也是我。应克，今天我一拳就可以送你上西天。但你我曾是金融中心的同事，看在陈德力董事长在天之灵的份上，我可以将你性命暂时寄下，但是，有一个人饶不饶你，我不清楚。” 汪婷满腔怒火走上前来。 第206章 大明星驾到 看着汪婷锐利如刀的眼神，应克两腿不由自主筛糠般颤抖不已，“扑通”就跪了下去：“小婷，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饶过我吧。” 汪婷伸出一只手，冷冷地说道：“拿来！” 应克愣了愣，乖乖地将手伸进夹克内袋，掏出了那张装有触摸屏核心数据的光盘。这个可怜虫，以为拥有光盘就可以拥有了触摸屏技术，哪料到这些数据是需要解密的，没有精深的电子学基础，数据放在你眼前，你都不懂怎么组合。应克欢天喜地地从下海市回到博岙，踏进厂房就崩溃了，所有技术人员人去楼空，一个没剩。 汪婷交给他光盘时，曾详细验证过这些数据，然而汪婷毕竟留了一手，只告诉给他答案，把运算过程给省略了。 此时的应克，被称霸天下的雄心蒸腾得不顾一切，他首先以包括住房在内的所有资产作抵押，向银行紧急申请了上千万元贷款，不计任何后果地开始大搞基建工程，并且订购了新一代生产线。他的打算是，等一应生产设备全部到位，技术人员、生产工人也能同时招聘上岗，而此时，解密这些数据应该不是难事。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妙。无论他走到哪儿，身后都有几个人如影随形般跟着，他试图将其他公司的技术人员招聘进来，没想到意向当晚签订，第二天对方就变了卦，原因非常简单，有神秘公司出价高出应克一倍。 这个神秘公司，当然是老红设在西南的分公司，他也需要大量的技术人员，应克熟悉博岙周边城市的手机行业，正好为老红的分公司当了个开路先锋。 应克已经走投无路，真应了自作自受这句话。 赵天诚向来把汪婷当成亲妹妹，谁敢动汪婷一根手指，他都敢拼了老命整残对手。应克居然下如此黑手，赵天诚还能给他活路吗？若不是看在已故陈董事长的面子上，他早就一把掐死这畜牲了。 徐芷嫣毕竟心软，何况应克曾是她父亲的老员工，她默默地贴近了赵天诚，两人凝视了两三秒钟，赵天诚拉着汪婷缓缓离去，嫣儿走近了应克，从包里掏出一千元钱，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以我父亲的名义，我们都忘记这些事吧。如果你不能痛改前非，那么应克你记住，不管你到天涯海角，诚哥都会找到你。” 应克痛哭流涕。 嫣儿将钱塞到他手里：“回去吧，安心在家里呆着，过几天会有人来找你的，帮助你恢复生产。如果你愿意，可以将厂房和设备，都并入闵航电子公司西南分公司。” 应克还算是有良知的，只是之前被利益蒙蔽，被恶魔所利用，此刻听到徐芷嫣如此宽宏大量，禁不住“哇”地痛哭失声：“我会的，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谢谢嫣儿，我会把陈董事长天天供奉在桌前……” 看着应克连滚带爬而去，赵天诚一行感叹不已，人这辈子，如果没有利益纠缠，那么会省了多少心事？ 正想转身往宾馆里走，不防远处的几个围观者中，突然传来一声极为凶猛的娇叱： “贾大孔，你给我站住！” 愕然张望，赵天诚顿时呆了，一个美女在几个长相不凡的男子陪同下，正快步朝他赶来，而那几个男子，赵天诚、徐芷嫣、汪婷都觉得眼熟得很。 美女边跑边情不自禁地张天双臂，鱼跃龙门般一头扎进了赵天诚怀抱。 “汤小唯！”紧紧搂住美女，赵天诚失声惊叫。 汪婷见势不妙，急步上前，一把就把两人给分开，厉声喝道：“不许搂搂抱抱。” 汤小唯开心地笑了，赵天诚也开心地笑了，两人不是暧昧，是浴血生与死后，久别重逢的欣喜。 徐芷嫣见到汪婷的怪样，捂住小嘴吃吃地笑个不停，心说我都没急，老汪你急什么呀？她若知道赵天诚和警花郑丹丹陷入暧昧色彩时，汪婷恨不得变成只小白鼠钻在赵天诚袖子里，真不知作何感慨了。 汤小唯拉着赵天诚，把他介绍给了她的同伴。 徐芷嫣、汪婷、宋兰兰眼睛都看直了，围成一团，目不转睛地盯着汤小唯的同伴，边不由自主地小声惊叹： “哇，大导演李按也，亚洲唯一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奖的名人啊。” “哇，快看大明星，帅不？帅得不是一点点啊，娘也，梁朝韦啊，不得了。” “这人不是王立宏吗？哇，嫣儿，兰兰嫂子，我快兴奋死了，王立宏……” 来者，正是大导演李按率领的《色不戒》全体演职人员，他们在全国各地选景，走遍名川大山后，来到了博岙小镇，准备取道于此返回台弯。 奇怪的是，如此多声名显赫的大名人，见了赵天诚居然全部恭恭敬敬。天王巨星梁朝韦，握完手还久久拥抱着赵天诚，连声称赞他是民族英雄。 这份功劳，得记在汤小唯身上。她被导演选中作为《色不戒》的女猪角后，天天跟这些大明星混在一块儿，熟悉戏份，酝酿滚床单感觉。闲暇时分，美女当然没忘记把在八台河的惊险经历拿出来渲染一番。随着下海市天诚集团名声日隆，特别是闵航区电子公司发明触屏手机的消息，在大报小报上刊登以后，汤小唯也从照片上认出了赵天诚。 明星的消息自然格外灵通，他们很快就通过内幕消息得知，赵天诚以一己之力与国际金融巨鳄对抗。这些明星，对为非作歹、利用金融衍生工具劫掠经济的金融巨鳄深恶痛绝，他们每到一地，必然引起当地经济一片混乱，甚至民不聊生。 赵天诚也赶紧逐一介绍自己的伙伴，当嫣儿落落大方地向李按伸出手时，汤小唯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上了。在八台河时，她曾在煤化工公司见到过徐芷嫣，但当时夜深时分，加上场面过于混乱，没仔细端详，今天算是长眼了。 “太漂亮了，贾大孔，她是刚下凡来人间的吧？她是你什么人？瞧你俩的眼神如此默契，如此暧昧，不是夫妻就是恋人，对不对？”汤小唯一迭声地追问道。 赵天诚不好意思了：“算……算我的顶头上司，老天派来一辈子管我的。” 当介绍到宋兰兰，汤小唯彻底没脾气了：“贾大孔，天下绝色全到你阵营里去了，怪不得这些年导演想找些漂亮的演员，是一年比一年难了。” 一行人很快就熟悉了，汪婷手忙脚乱，拿出纸和笔，请各位大明星签名、合影，她特别喜欢王立宏，小心肝砰砰地直跳个没完。 汤小唯晚间还要拍场滚床单的戏，看看时间不早，她却聊兴未尽，李按导演和一应大明星，笑呵呵地站在原地，也不催也不提醒，看着她和赵天诚重温着友情。 汤小唯不经意间，说出了一段令赵天诚提心吊胆的见闻。 这是明星们在陕省拍戏时，遇到的一桩也算惊险的事。 第207章 煤价急蹿 汤小唯所说的惊险的事，是在陕省拍戏时，被长时间堵在高速公司时所遇到的。 那天，《色不戒》剧组从陕省合阳县回长安，不料高速公路上堵满了运煤车，从上午堵到午饭后，依旧不见畅通的迹象。在当地导游指点下，剧组从一个岔路口驶出，抄省道向长安方向而去。 不料，省道附近也在建设高速公路，目前这段长约几百公里的新高速，不久后就要举行通车典礼，正在作最后的辅助设施拆除工作。在临近一个峡谷时，意外发生了，前方有辆货车侧翻。剧组再次被堵住了，而此时，进退两难，眼见长安的观众见面会就要取消。 焦急万分原地踱步的梁朝韦被人认了出来，瞬间，建筑工地的工人忘了干活，纷纷向大明星涌来，响誉神州大地的歌星王立宏也很快露了真容，他现场为工人们清唱了段《龙的传人》，博得欢呼阵阵。 得知剧组被堵一天，工人们二话不说，数百人齐刷刷抬起两辆面包车，竟然手提肩扛，把剧组抬出了拥堵路段，一路向南畅通无阻。 汤小唯讲着讲着眼圈就红了：“贾大孔，劳动人民真的很朴实，他们的感情是无私的，像我们的兄弟姐妹。” 赵天诚却在陷入沉思，他记着汤小唯话中的一个细节：“唯唯，你刚才说，高速公路上被堵住的都是运煤车？” “是啊，全是运煤车。一边是装得满满的，另一侧的高速公路，则是空车，全疯了般往矿区赶呢。我们问过，说是煤价疯了，煤老板也乐疯了。” 赵天诚转头命令：“嫣儿，马上致电公司，询问近期煤价、国际油价变化情况。” 近段时间，他们专心和肖峰交手，又远征南美洲，卡住了泉晟公司的玉米进口咽喉。实体经济的事，主要由陈芙蓉总经理在负责，她和赵天诚经常保持电话联系，交换着对国际能源市场价格、供应情况的意见。但这几天，从南美洲赶回后立即飞赴博岙，联系变少了。 趁嫣儿打电话时分，双方再次热情拥抱，相约有空见面，便依依惜别。歌星王立宏紧握着赵天诚的手，吐字十分艰难地想说些什么，但他的中文十分糟糕，远没有他歌中唱的这般流利。见他着急的样子，赵天诚笑了：“讲英文么，我听得懂。” “哦，买尬！”王立宏长长地舒了口气：“阿诚，我跟港台明星约定了，等到你把经济侵略者赶出中国，我们专程来下海市，为你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演唱会。目前答应来的已经有周捷伦、蔡一琳、陈亦讯、孙燕子，还有老前辈刘得华、张学佑等人，阵容十分庞大。” 汪婷乐得当场就抱住了王立宏：“哇，真是幸福死人，诚哥诚哥，你快点把肖峰一剑致命。” 汤小唯插话了：“贾大孔，你跟我在八台河时，天天破着嗓子唱《双截棍》，我模仿着你的腔调，给周捷伦唱了，周董听得直摇头，说到时一定要把这首歌的精髓教给你。另外，你得传授他正宗的跆拳道功夫，算是学费吧。” “成交！”赵天诚使劲和汤小唯、梁朝韦、王立宏击掌相约。 这是一场胜利的约定。 大明星们远去，嫣儿也放下了电话，她神色严峻：“天诚哥，形势不妙，国内这几天，不光煤炭价格疯了般往上涨，连其他资源像有色金属什么的，也一个劲地乱蹿。” “国际油价呢？” “今天晚间最新的牌价，已经突破了80美元一桶，沙特等国家继续放话，说要收紧原油供应，预计下半年100美元每桶的天价不可避免。” 赵天诚摇了摇头：“100美元，不是国际金融巨鳄的目标，这头血腥之狼，会联系其他国际炒家，把原油价格在一两年内拉到147美元高位，给中国经济带来灾难性的影响。” 徐芷嫣云眉微蹙：“他们开始造势了，目的是趁东亚经济论坛召开前，人为地造成资源价格暴涨、发展替代能源迫在眉睫的假象，使肖峰在专场会上，最大可能地争取到利好政策和资金支持。” 此刻的嫣儿，洞悉国际、国内能源情况，只有有蛛丝马迹，她立即可以从表象直达本质。没错，肖峰和东京的田中敬三，乃至始终未露面了国际金融大鳄索里斯，就是这么想的。 赵天诚问兰兰：“陈铭那边有动静了没有？他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前往与图茂国洽谈？” 兰兰嫣然一笑：“他已经从图茂国回新加坡了，事情非常顺利，比你想像的要快。” 在图茂国总统特别授权下，该国国会达成了惊人的一致意见，同意将海上最优质的一块油田，交给中国天诚集团来勘探并开发。赵天诚当即与远在新加坡的陈铭取得了联系。由于神龙集团向来以能源为主业，同国际石油勘探、钻取巨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因此此事非与神龙集团并肩作战不可。 双方决定，成立“天诚神龙能源公司”，天诚集团持股51%，神龙集团持股49%，火速进行这块油田的开发，由陈铭全权负责同图茂国谈判、开工等事项。 陈铭到达图茂国后，吃惊地发现，这块油田的前期工作，都已经由美国的蓝海公司完成了。当年蓝海公司被竞争对手出其不意地用气象武器袭击后，遭受了灭顶之灾，公司已经倒闭出局。而这块油田，当初也是交给蓝海公司负责钻取原油的，由于刚刚完成了前期工作，因此在恐怖袭击中受到的损失最小，前期设备等保存大致完好。 这是一个极度令赵天诚意外的利好消息，快则半年、迟则一年，天诚神龙能源公司就可见到从太平洋深处开采出来的石油。 签约，是在秘密情况下签订的；施工队伍，是在绝密情况下进入的，没有惊动任何一方国际势力。图茂国总统在经受了由富而穷的巨大转折后，也学乖了，也低调了，一应开工事项，没有像当年蓝海公司进入时那样大张旗鼓地宣传，而是传下圣谕：悄悄地入海，打枪地不要。 汤小唯提供的情报非常重要，如果没有她的提醒，赵天诚光顾盯着股市、盯着国际原油价格，倒把国内煤炭等资源给忘了。 国际原油价格暴涨，必然带动国内煤炭价格上扬。而煤炭，所涉行业极多，产业链极长，几乎渗透到了国民经济的命脉性产业，以及与每家每户息息相关的民生产生，电力就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一项。由于国内绝大多数电力，依靠的是火力发电，煤炭价格一涨，工业用电价格上涨是不可避免的大趋势，同时它也将迅速传导到居民用电价格。电力价格和消费类产品生产一脉相承，它的价格上升，消费产品成本必然上升，通货膨胀也就不可避免。 努力制造通货膨胀，正是潜伏于中国的豺狼们精心策划的阴谋，它在能源危机、粮食危机等带动下，直接剥夺老百姓的财富，形成资产泡沫。而豺狼们，则随着泡沫的吹大而变得富足，最终它们会在泡沫最大时，悄然抽身而退。当泡沫破灭，承受痛苦的只有那些束手无策的老百性。 此时，赵天诚格外想念一个人——王重阳。与老专家分别多时，他原本答应尽快赶到下海市，对泉晟公司的玉米进口量的海关登记情况，进行详细的分析，却迟迟没有来。 海关的数据，是被肖峰动了手脚的，这是赵天诚这么多日子来，派出的雷三手下一笔笔记录下的结果。根据公开的资料，和雷三手下记录的情况来分析，海关至少少报70%的玉米进口情况。因此，尽管肖峰的生物质项目，正如魔鬼似地大口大口吞噬着巨量玉米，国内的数据却一始既往地平静，统计官员们笑眯眯地对上级、对媒体说：“啊，我国经济正在创造奇迹，没有危机，没有泡沫，是全世界最健康、最安全的发展模式，宇宙的真理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们马上就要踩扁欧洲、踏平美国，成为全球最大的经济强国！” 我靠，无知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无知者无畏啊。死到临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赵天诚接下来将迎来的一个对手，极其出乎他的意料。 第208章 原来很漂亮 东亚经济论坛新能源专场，准时开始，国内最大的生物质能源公司控制人肖峰，当之无愧地成为了会场明星，现在，他正在发言席上，中气充足地侃侃而谈，从话音中赵天诚判断，这家伙估计得到相关部门什么关键性的承诺了。 其实不单单是承诺。 肖峰离开东京前往下海市向赵天诚假惺惺求饶时，田中敬三的另一路人马也没闲着。对于即将来临的浩劫中国经济大戏，田中是压上了全部家当的，他参与了那么多国家的经济战争，还是第一次赔了孙女又折兵，这使他的仇恨日益上升，发誓要用加倍的利润，弥补失去的东西。 早在一年前，田中就把一名得力干将，派到肖峰身边。此人不显山不露水，默默地潜伏在中国，甚至没有多少人得知此人的庐山真面目。然而，当她脱下面具之时，江湖中便是尸横遍野之时。 此人师从索里斯。 1997年，索里斯指挥千军万马纵横东南亚，打得小国家鬼哭狼嚎之际，鬼谷子挺身而出，以几百亿资金单挑强大的金融巨鳄，居然事事领先一步，不仅保全了不少国家的经济，还在索里斯集团军围剿下，一次次全身而退，弄得索里斯也无可奈何。 鬼谷子唯一输过的一仗，是在太国。这也是东南亚金融风暴刮起的地方。鬼谷子挥师单兵挺进，不久就和一支精兵在外汇市场上遭遇，两者厮杀得空前惨烈，鬼谷子显然准备有所不足，被打得折兵三成，黯然退场，转而寻找索里斯在其他国家的薄弱环节。 指挥这场战斗大获全胜的，正是田中敬三的这名亲信。 徐芷嫣挽着赵天诚款款进入会场时，此人就坐在肖峰身边。 满场的目光都被绝美的嫣儿吸引住时，唯有此人的视线，久久地停留在赵天诚脸上，然后朝他微微颌首，起身迈着碎步踢踢沓沓而来，深深一个鞠躬，诡异一笑，脆生生地说：“天诚君，你的股票操作真是漂亮，我们总算见面了，别来无恙？” 这是一个少妇，很漂亮的说。 微微有些惊诧，但转念一想，赵天诚突然间哈哈大笑：“哈哈，双翅秃鹰，老子找得你好苦，原来你躲在这儿。怎么样，潜伏了一年多，手痒痒没？要不今天就打一场？” 双翅秃鹰叫松下代之，她连连摇头，用生硬的中文说：“不不不，天诚君，不是秃鹰，是雄鹰，大大地雄鹰，双翅雄鹰飞临神州。” 在学校炒股大赛结束后，汪婷教会了赵天诚命运暗码，他随即从股票软件中发现过一个人，买卖盘中总是习惯性地带着明4暗9，也就是说，她的交易单中会不自觉地经常用到4这个数字，而且还相当带有规律性；而再仔细分析这些买卖单子，会发现加减乘除后，又不自觉地暗合着9这个数字。这些，就是汪婷所说的命运暗码。 一直以为此人必定是个公的，没想到母的也有如此身手。慕容馥是读初中被田中破的处，不知这少妇是什么时候破的。 松下代之潜伏了一年，并不是无事可干，而是天天在股市中进行着交易。只不过，她并没有大规模出击，而是悄悄地熟悉着中国股市情况，为将来的大决战作着准备。再加上目前股市共有2000余只股票，繁忙中的赵天诚，很难发现松下的操作。 松下，是田中手中最厉害的一张王牌，也是劫掠中国经济最后、最锋利的利剑。 现在，当然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两人打着哈哈，相互表扬了一番。不过，这表扬却是出自双方真心的，尽管是对手，尽管以后将是你死我活的争斗，但两人都见识过对方的功夫，不免英雄相惜，钦佩不已。 松下像是老朋友似地拉着手不放：“天诚君，听说鬼谷子先生，如今成为了你的手下？你真的好强大啊，这老先生性情孤僻，跟谁都合不来，没想到你能收服。代之真是佩服之极！” “呵呵，松下，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中国文化，你应该有所懂的吧？” “略懂略懂。不过赵董事长先要小心为上，鬼谷子曾是代之的手下败将，那年，代之不过20多岁。想必老先生必然不肯提起这段历史，可是当年在太国外汇保卫战中，代之将鬼谷子几乎全歼的往事，是不会被抹杀的。” 赵天诚深感意外，田中手下，如此有真才实学的人，竟然隐藏得这么深？可见豺狼们的后招，定会招招致命，步步凶险。 肖峰身边，坐着一个五短身材的半老头，长相实在惨不忍睹。赵天诚没有见过他，已经身亡的田中幸子，却被这小老头破过处，小老头至今仍收藏着田中幸子的那条带血的内裤。 毫无疑问，田中敬三请出这尊能源领域关键的大神，说明已经作好了周密部署。 果然不出所料，所谓的新能源专场会，不过是东京朋贵株式会社自弹自唱的一场戏而已，五六十名与会嘉宾，30人为肖峰控制的生物质公司的老总，全部发着跟肖峰一样的声音。其他嘉宾，不少和肖峰有这种那种的联系，会议气氛高度融洽，意见高度一致。 只有徐芷嫣等少数几个有良心的企业家，从各自领域出发，谈了些对中国能源安全问题的担忧，过度依赖进口原油、国内替代能源发展不足、对粮食造成重大隐患的生物质能源超规模发展等等，是这些企业家共同的指向。 赵天诚的手中，握有泉晟公司详细的进出口清单，包括海关注水的数据和雷三手下一天天统计的结果。但是，他没有把这些公布出来——这时候公布有必要吗？以半老头为首的有关部门负责人，口口声声对国内生物质项目给予了极为高度的肯定。 但是，收获不是没有，赵天诚和徐芷嫣，详细地了解了国内生物质项目的布局和规模，发现所有生物质公司，几乎全在肖峰的控制之下。 参会公司名单，很快由嫣儿通过手机短信，发送给了萧平之。黑客高手即时入侵这些公司，肖峰的布局被轻而易举地破解。接下来，就是如何设置炸弹，等待按下遥控器的时刻了。 会议临近结束，半老头当场拍板：第一，给予国内生物质项目更大的支持力度，促进上市、促进资本运作、促进大收购大兼并；第二，在贷款上由国家部委出面，出台优先扶持政策，大开绿灯；第三，八台河市的生物质项目，列入国家能源局重点推进项目，争取以最快速度向整个东北地区推广。 斜睨着赵天诚，肖峰舒心地笑了，几天前，他还跪倒在赵天诚脚下，假惺惺地乞求放他一马，没想到风云剧变，在田中敬三亲自插手下，事情有了戏剧化的结果。肖峰，已经站起来了，跪下去的会是谁呢？谁敢同国家部委对抗呢？ 望着肖峰天真而灿烂的笑容，赵天诚习惯地伸出拇指刮了记鼻尖，也咧嘴笑了，尼玛，这招可以算高招。可是小样的你别忘了，七寸在老子手里捏着呢，雷三这几个兄弟的工资，老子可不是白白付的，只不过现在还不告诉你，到时气死你！ 挽着嫣儿缓缓走出会场，他拿出手机拨出了鬼谷子电话。原来鬼谷子曾有个劲敌，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这事得问一下。 鬼谷子手机关机。 拨通傅聪的：“小聪聪，鬼谷子老先生呢？” “失踪了。”傅聪没好气地说。 “失踪了？怎么会事？” “诚哥，这老爷子脾气怪得令人无法琢磨。你不是答应他，证券部他赚的利润部分，可以不问原因地由他使用几个月吗？前些天他向陈总经理办了手续，提取了15亿元利润，连夜就消失了，去哪儿、去干什么，啥都不肯说，一问三万个不知。” 和嫣儿相视而笑，赵天诚心情轻松：“小聪聪，由他去吧，反正这些都是他所赚利润。不过你放心，诚哥放句狠话给你，鬼谷子这样的前辈，把名誉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他跟我保证过，使用时间绝不会超过两个月，他会说到做到的。” 搁掉电话，聪明绝顶的嫣儿也糊涂了，仰着小脸问：“天诚哥，鬼谷子拿这么多钱去干什么？” 轻轻地吻了吻嫣儿香腮：“你的智商都搞不懂，我更不知道了。反正，鬼谷子是冲着肖卫东去的，至于去干什么，鬼知道这老爷子肚里有几根蛔虫。” 15亿元资金，鬼谷子想要挖座什么样的坟墓？ 很是令人费解。 不过以后会哭笑不得的，这老爷子做事果然与众不同，他做了件比小孩子斗气更好玩的事儿，当然，不惨绝人寰的事他绝对不会干。 第209章 团圆 结束了新能源专场，赵天诚一行5人并未急于离开，而是笃悠悠沿着博岙县城转了老大的圈，顺便去兰兰以前支教的学校走了走，师生们拉着兰兰问长问短，亲热得不得了。 东亚经济论坛上，肖峰打的算盘，没有逃出他们的预计。虽然国家部委出面，高调力挺生物质项目，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不是田中敬三的一枚烟幕弹而已，目的无非是壮大一下声势，舍此无它。 这些政策，全是三五个月后的长效之举，而肖峰的资产注入，快则在本月实施，慢则于一两个月后。在股市上融完资，肖峰及豺狼们就将凶相毕露，这些政策估计连露面的机会都不会有。 赵天诚唯一的担心，就是远在京城的王重阳，如果这位老专家也无法说明大老板，那么肖峰的计划将不可逆围，眼睁睁地看他在股市上圈得天量资金，最后与天诚集团在资本市场上决一雌雄。 田中敬三的手里，原来还有松下代之这张王牌，鬼谷子竟然是松下的手下败将。在静静地等着狂风骤雨加身的时候，赵天诚确实感受到了寒意。他估计，田中敬三及其豺狼，当初进入中国的资金约有500亿元，猎杀了神龙集团，损耗估计中30%，也就是说亏损了150亿元，尚有350亿元总资金。在瓜分完神龙集团的市场份额后，豺狼们的实力至少壮大了一倍，达到了700亿元的规模。 天诚集团，总资金却不足50亿元，其中还包括了负债部分。 不过有什么可怕的呢？自己的手里，有驰骋东南亚的鬼谷子，有谙熟田中操作手法的阴谋阳谋，更有原神龙集团的资深员工，孔尚、郭海英，都是国内有份量的金融学家。 一路走来，徐芷嫣始终紧挽着赵天诚的手，故地重游，过去的细节逐一在头脑中回放，想起赵天诚神勇无敌，又想起这家伙如何把自己和哥陈铭，当成一对偷情的野猫，差点儿掏出手枪一枪一个给毙了，嫣儿不觉幸福地笑了，轻轻地将头靠在了赵天诚肩上。 “今天几号？”赵天诚没来由地问了这句。 “6月6日呀。”嫣儿不解地回答道。 “平之，今天股市收盘指数是多少？” “沪指最低打到了998点。” 赵天诚一声长叹：“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两个月了。如果不能在这两月中阻止肖峰，那么7月底，中国股市就将迎来波澜壮阔、直指6124点的巨牛市，到时与敌搏斗，将会是空前惨烈啊。” 在博岙住了两天，一行人驱车北上，接近了川渝市，冷凡、舒胖子在他们熟悉的酒店接风洗尘。 舒胖子高升了，当了团副，特战队变成这哥俩开的私家店铺了。据说冷凡有望调到其他军区再升一职，但他拒绝了，他喜欢他的特战团，喜欢川渝市。 踏进包厢，立刻变成了欢乐的海洋，哥仨久别重逢，登时忘了其他人的存在，连搂带抱，差点没变成铁杆基友。他们，都是从死神家里突围而出的，大仗小仗无数次，内心越变越刚强。 亲热了个够，冷凡瞟了眼萧平之，问道：“阿诚，这位兄弟眼生得很哪，也是你公司的？” 默默地拉起冷凡和萧平之的手，赵天诚眼眶湿润了，是啊，以前的顾同彬是个罪大恶极的通缉犯，冷凡忍辱负重，主动要求前往国际反恐行动队任职，原来是想亲手击毙顾同彬。顾同彬死了，永远地死了，世界上却多了个萧平之，是他的兄弟，也成为了冷凡的兄弟。现在，是哥四个了。 两只大手，被赵天诚重重地捏在了一起：“大哥，这是我的小弟，叫萧平之。” “哦，萧平之啊，听阿诚说起过。”冷凡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仰天长叹出口气：“平之啊，你既然是阿诚的兄弟，当然也是我冷凡的兄弟喽，今后被阿诚欺负了，向大哥来告状，看我怎么收拾这小子。哼，那天晚上我在团部开会，这小子居然对我破口大骂，想想气死人！” 赵天诚羞愧地低下了头，那是去平谭的那个晚上，汪婷打来电话，说旧浪网军事频道登了个消息，冷凡亲手击毙了顾同彬。当时他不知有诈，拨通冷凡电话就是好一顿痛骂。 舒团副把手搭在了两只大手上：“谁说只有你们哥俩？我呢？我不算哥们了？” “大哥，二哥！”萧平之哽咽着，紧紧地抱住了冷凡和舒胖子。 欧菲已经被舒团副俘虏到了床上，跟傅聪和汪婷一样，领了营业执照，却没办开业大吉的酒席，目前有孕在身，正在家中保胎。她托丈夫带来了最诚挚的祝福和问候。 笑完哭完，一行人落座开吃。 气氛有些像博岙时的那次晚宴，当时嫣儿可怜兮兮地哀求冷凡和欧菲，把施瓦辛格的真容告诉她。 冷凡突然笑了，歪着头不怀好意地问嫣儿：“天仙妹妹，施瓦辛格是谁啊？” “呸！一群坏男人！”嫣儿娇羞地啐了冷凡一口。 一席人哈哈大笑，冷凡不依不饶，“那你到底嫁不嫁给他啊？” 摇摇头，嫣儿假装无可奈何：“这种鬼东西，我本来是不想嫁给他的，可是自己当初说过的话，又不能赖哦，对吧冷团长？” 冷凡一声恶吼：“叫我什么？” 嫣儿害怕地吐了吐舌：“大哥！” “哎，这才乖呢！”冷凡甜蜜地答应道，搂住了赵天诚：“阿诚，咱哥几个，到时举行个集体婚礼吧。兰兰老师，你和陈大公子也没正式办婚宴吧？到时一起参加，咱把婚礼办得惊天动地。” 萧平之不乐意了：“我呢？难道没我的份？” 这家伙，在天诚集团跟新来的员工黄蓉已经打得火热，黄蓉也是黑客热衷者，早已被萧平之出神入化的超级大神的技术所俘虏了。 “哎对了诚哥，汤小唯不是说，梁朝韦、王立宏已经邀请了港台演艺明星，准备等咱们把敌人驱逐出境后，就来下海市举行规模空前的演唱会吗？咱们的集体婚礼，就定在演唱会上怎么样？” 全体一致同意。 期待着这场盛大的婚礼吧，这是爱情的最伟大见证！ 赵天诚奇怪，冷凡怎么没把李旭日给邀请来，他不是当了派出所副所长了吗，跟冷凡的军方，也算是一条线上的。 冷凡长叹了口气，说出了李旭日的最新去向。 这位昔日被称为李警官的兄弟，去了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任职。 冷凡说出这个地方后，赵天诚“腾”地站起身来，倒抽了口冷气：“李警官，他，他怎么会去这个地方？” 他隐约看到，历史的走向，正因为李旭日的离去，悄然发生改变。 这是一个重大转折。 第210章 历史走向改变了 李旭日去的地方，竟然是股神巴菲特的哈撒韦公司纽约分公司，赵天诚以前任职的地方。 这或许是个人迈出的一小步，却是人类历史走向的一大步。从这个转折开始，赵天诚发现，历史摆脱了自己熟悉的轨迹，单独朝着另一个方向运行了。在理论界，这叫平行空间，多个时代的空间，平行地存在于宇宙中。2005年的历史，朝着左边快速发展，2013年的历史，可能正在你的右手旁，但是你却触摸不到它的存在。 可怕之处在于，田中敬三的四翅秃鹰恐怖恐怖组织已经重建，李旭日却走向了赵天诚被暗杀过的岗位，难道，李旭日将重蹈覆辙？ 对于赵天诚的惊讶，冷凡和其他人都感到很奇怪，李旭日能应聘进入哈撒韦公司，这是他人生之路重要的转折呀，从此后踏向了国际舞台，难道不应该祝贺他吗？ 当然，应该祝贺。 也当然，李旭日是自己的好友，绝不能再走自己的老路。必须阻止阴谋的发生。 赵天诚和嫣儿一行，在川渝市住足了三天。这三天时间，萧平之并没有跟随他们前往川渝大这访问，因为，以前的校友顾同彬已经死了，萧平之不可能是川渝大学毕业的。 萧平之这三天在干什么呢？他也在忙一件大事，和大学校门口的那家馄饨摊有关。 自从疯婆子被神龙集团收留后，摊主也得到了嫣儿一家提供的不菲的医疗资金，她的儿子康复得非常好，不久后就回到了川渝市，帮着母亲照料着馄饨摊。摊位前的生意，一如既往地很好，只是摊主的心头，多了几个身影：赵天诚、徐芷嫣，以及嫣儿善良的家人和员工。 萧平之先让他忙阵子吧，反正走之前，诚哥交办的事一定会办成。 回到校园，宋兰兰被特批，为同学们上一堂课。站在熟悉的课堂，望着熟悉的环境，兰兰几乎凝噎无语。赵天诚、徐芷嫣、汪婷，依照学生时代的排位，坐在他们的老位置，中规中矩地放好着手脚，竖着俩耳朵听讲。小伙伴们则非常好奇，窗外张望的小脑袋络绎不绝。 刚刚，赵天诚代表天诚集团，与学校签订一份捐资协议，天诚集团为母校提供500万元办学经费。尽管赵天诚和嫣儿刻意低调，要求不举办任何仪式，可是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插了翅膀般传遍了校园。这是川渝大学迄今而来，接受的单笔最大由毕业学生提供捐助金。老校长拉着赵天诚的手，再三询问他有什么要求，赵天诚和嫣儿告诉校长，希望兰兰老师能担任川渝大学财经学院的客座教授，这样，他们以后经常可以找个理由来母校看看。 老校长愉快地同意了。 财经学院快要升格为财经大学了，这是老校长亲口透露的消息。他希望，今后川渝财经大学能和天诚集团加强沟通，定期输送学生到天诚集团接受实战训练，以使国内教学与实际紧密结合起来。 赵天诚表示责无旁贷。 几份协议很快就圆满地签署。 抽空，赵天诚去了趟特战团，专程去看望了护胎的欧菲。昔日一同训练的战友，还有不少仍在服役。他也为特战团捐赠了200万元资金，冷凡倒也没有拒绝，他这小弟现在财大气粗，200万元不会伤筋动骨。 苏小小的事，冷凡现在很为难。主要缺乏关键证据。因为功苏小小退役后，相当于转交给了地方，他投靠朋贵株式会社的事，发生于退役之后。再说目前他人在南美洲，并未干出威胁国际社会的恐怖事件，想追查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追查。只好以密报形式，汇报给了军区，以使上级领导重视此事。 不过，冷凡另有打算。苏小小投靠哪方势力，他管不着。他管的是这败类戴着酷似赵天诚的面具，在外干着不为人齿的事件。损害兄弟名誉的事，冷凡必将一管到底。当然，这是后话，暂时还用不着。 第三天下午。 与老校长、冷凡依依惜别，赵天诚一行并未立即前往机场，而是在萧平之引领下，走进了离馄饨不远的一家规模中档的酒店。当年，徐芷嫣就是在这家酒店举行生日宴会，邀请赵天诚参加，不幸喝醉，被这小子私闯入室，差点行了非礼之事。 老板堆着笑，递烟倒茶，好生热情。老板在这儿经营了十多年，赵天诚这几张面孔，都依稀有些熟悉。 “诚哥，老板开价不高，总计150万元。”萧平之说。 老板连连点头：“是是，不高，真心不高。因为我想跟随在广东工作的儿女去住，所以急着出手，否则，这些钱你们不可能拿下来。” 赵天诚点点头，他心里有数，这家酒店正常转让的话，没160万元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想老板有大的损失：“大叔，我们都是这儿老熟客了，不会让你吃亏。我再加你10万元，按照市场价接手这家酒店。” “哎唷兄弟，有情有义，有情有义啊，你真是一个仁慈的大老板，谢谢，谢谢。” 赵天诚属于那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之人，当年他还是个穷学生时，偶然为改善生活，也会和同学们来到这家酒店。老板见是一帮学生，也总是力所能及地给他们以优惠，偶尔带的钱不够，常常淡淡地笑笑，并不为难这帮学生。 这10万元，权当还了当年的滴水之恩吧。 “大叔，把协议都拿来准备签字吧，钱我马上通知公司给你转账过来。”老板乐呵呵地去准备一应材料了，赵天诚朝萧平之点点头，“兄弟，把摊主请上来吧。” 不多久，馄饨摊摊主在萧平之陪同下，一脸茫然地走进了二楼经理办公室，见到赵天诚、徐芷嫣，顿时愣了：“大兄弟，小妹子，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史阿姨，我们来看看你。”两人一左一右拉着中年妇女的手，摊主姓史。 摊主热泪横流：“大兄弟，小妹子，我儿子的病好得差不多了。阿姨能有今天，全靠了你们帮助，阿姨谢谢你们了！” 拉着史阿姨坐下，两人问长问短，亲热个没完。疯婆子张芳，如果没有史阿姨收留，真不敢想像她还能活到今天。史阿姨在自己儿子重病，一分钱掰作两半化的困境下，毅然收留了疯婆子，这是真正的大爱，无私的大爱。 今天，赵天诚和嫣儿，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史阿姨。 正聊着，酒店老板抱着大堆酒店资产清单、转让合同书进来了，见到多了个馄饨摊摊主，不免有些意外：“史婆娘，你怎么上来了？” 馄饨摊，就开在酒店大门不远处，两人认识十几年，平常开惯了玩笑。 史阿姨摊摊手：“大兄弟来看我，却不到我摊位上去坐坐，请我上这儿来了。呵呵，倒也好，跟老板来讨口水喝。” 铺开转让合同，赵天诚和徐芷嫣一左一右搀扶着史阿姨来到桌前：“史阿姨，来，在这个地方摁个手印。” “干什么？”史阿姨一脸不解。 老板愕然：“大兄弟，这家酒店，你是给这死婆娘买的？哦靠老天，死婆娘，你在这儿摁下手印，这家店就是你的了。” “什么？”史阿姨当场愣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嫣儿嫣然一笑：“史阿姨，这是我和天诚哥为你准备的礼物。我们打听过了，你的儿子从小很聪明，经营这家店没有什么问题。天诚集团也会有专人跟你儿子联系，就餐饮业经营作出具体指导的。天诚哥还为你准备了50万元的流动资金。你放心，保证生意火红。来签字吧。” “我不，不行，大兄弟，小妹子，万万不行！”史阿姨凌乱了。 宋兰兰走上前去：“史阿姨，这是你曾经帮助过的人，给你的一片心意，收下吧。天诚上午跟川渝大学洽谈过了，今后这家酒店，就是川渝大学和即将成立的川渝财经大学的定点接待单位，部队方面的接待，也准备落实在这儿，你放心，生意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不行，大兄弟，真的不行。”史阿姨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赵天诚轻轻地握住了摊主的手：“史阿姨，我们在下海市的公司，已经有几十亿元资金了。今后每年，我们都会来川渝市玩啊闹啊，想把这家酒店当作自己家的食堂，你给我们管理这家食堂吧。酒店是一份礼物，真心送给你，希望天下所有好心的人，都能获得应有的回报。我跟嫣儿商量过了，你的酒店，列入天诚集团子公司序列，业务方面会有专人给你指导。好不好？” 还有一句话，赵天诚并没有急着讲。老红的电子公司进军西南后，首先在博岙附近开设了家分公司，接下来，准备以川渝市为中心，设立西南市场总部。到时，老红的客户成千上万，都带到这家酒店来用餐。史阿姨的规模，等着一年年扩张吧。 史阿姨失声痛哭。 第211章 让你倾家荡产（1） 飞机轰鸣着起飞，航向却不是下海市。 萧平之在博岙时承诺过，忙完川渝市事务后，带他们去看场好戏。这场好戏的导演，是鬼谷子，主演，是鬼谷子，群众演员，还是鬼谷子。换句话说，这是由鬼谷子一个人上演的复仇大戏，赵天诚5人是去观摩大片上映的。 放映地点，在陕省合阳县，那个刚开通的新高速公路上，也就是汤小唯的剧组堵车，却在热心工人的帮助，将车抬过拥堵路段的那个高速公路。 鬼谷子，将15亿元资金，就砸在了这段几百公里的高速公路上。 老爷子想的是哪门子的歪招呢？ 事情，得回溯到奸细慕容馥被赵天诚甩贴到墙壁的那天讲起。 在权证市场遭受近乎灭顶之灾后，由肖卫东为法人代表的朋贵私募基金，全部市值仅为原来的十分之一，即三四亿元钱。而属于肖峰父子俩的私产，则从一两千万元，锐减至不足两百万元。眼见毕生心血顷刻间化为乌有，肖卫东真有想从高楼上往下跳的冲动。 肖峰在资本市场上，算是玩惨了，被赵天诚一番算计，资金几乎归零倒还是小事，名声彻底搞臭，使他今后无法在私募界立足。信普集团董事长已经放出话来，朋贵私募不知轻重，敢于和私募界扛旗人物单挑，人家给了他44444手警告，让他知难而退，肖峰却还以88888手，以螳臂挡车之势挺着小胸膛往枪口上撞。那好，今后信普集团旗下的大小基金，凡见到朋贵私募，均可围而歼之。 旗主令下，谁敢不从？朋贵私募的融资之路，从此彻底封死。 肖卫东彻底死心了，想把一百多万元资金转往美国，从此过个安静的老年生活。殊不料，赵天诚早已暗中设定了圈套，萧平之在千里之外鼠标点点，肖卫东的身份信息完全乱了套。转账？对不起，账号不符，无法完成。出境？抱歉，身份资料和真人完全不匹配，请去派出所派进所完善资料后，再行申请。要多长时间？像你这种连出生证明都被修改得一蹋糊涂的，没半年一载不可能办妥。 万念俱灰的肖峰，满心指望着从浦冬机械上，捞回最后一笔翻身的资本，他安慰肖卫东，安心在京城住着吧，边完善身份信息，边替我再去办件事。 这件事，和潜伏在中国市场中的豺狼息息相关。此时，豺狼瓜分神龙集团市场已经接近尾声，能源危机的制造计划，也已悄然铺开。煤炭价格急剧上涨，就是豺狼们计划中的一环。索里斯基金通过不同渠道，悄无声息地渗透到了煤炭最上游——煤矿。其所直接和间接控制的煤矿，同时发力的话，足以在短期内左右中国煤炭市场价格。 5月底，就是索里斯计划引爆煤炭价格的时间。 这个时间，不是煤炭运输旺季，价格相对较低，各矿山的存货较多。索里斯突然以天量资金出手，大量收购储备煤炭，造成市场发生严重的供不应求状况。沿海电厂、煤炭大客户闻知消息，怕下半年价格上扬，纷纷修订进货计划，提前于五六月份大量储存煤炭。 一时间，和煤炭供应大省地缘接近的陕省，其交通要道通车量井喷式上扬，天天造成严重拥堵事件。 为解决拥堵，陕省决定将原本定于下半年通车的这段高速公路，突击提前到6月初通车，边通车边完善相关的辅助服务设施。 肖峰不可能从资本市场打翻身仗了，在田中敬三的协助下，他用三四亿元现金，收购了位于陕省合阳县最偏僻处的一个小煤矿。这个煤矿的煤炭质量，属于比较好的，但由于地处深山，交通极为不便，因而乏人问津。如果这个煤矿处于交通发达地区，那么它的价格至少是现收购价格的十倍。 肖峰就是获悉了陕省的这个突击通车的消息，领先一步吃下了小煤矿。 这里，他自认为有双重保险，第一，他知道索里斯的绝密操作计划，煤炭价格今年将成倍上涨，单是从价格上的获利，投下的三四亿元，就可净赚一倍以上；第二，高速公路通车后，小煤矿的交通难题将大为缓解，他另外修建一条专用通道。交通问题一解决，小煤矿的实际价格将回归市场，也就是在交通难题解决后，价值达三四十亿元以上。 如此一番运作，不说十倍，增值五六倍是不成问题的。到时父子俩的私人资金，将重新达到一千万元以上，然后再借动掠中国经济的顺风船，大肆回报。 但是，肖卫东嫌儿子的计划还是太慢。肖峰脑子转了几天，想出了个更妙的办法。 收购煤矿的资金，由朋山贵水公司出。然后秘密成立家运输公司，由父子俩的所有私人资金出资，再举债上千万购买运输车辆。今年的运输，全部交由父子俩的公司负责。测算了下，到今年年底，父子俩的近两百万资金加上举债部分，立马可以获取一倍以上回报。然后于下半年，迅速将这连本带利的上千万资金并入煤矿，转手后又可赚取五六倍回报。岂非美哉？ 肖卫东终于笑了：儿子，果然很聪明的说。 算盘，打得很好。 千不该万不该，错就错在肖卫东买机票时，不该让萧平之知道。 那天，赵天诚“啪几”将慕容馥甩到墙上后，鬼谷子就来找萧平之了。他估计掌握着索里斯很多操盘计划的肖峰，会有更新的办法，使他手里仅剩的两百万元资金起死回生。他要萧平之找一找，肖卫东这老东西到哪儿去了。 黑客高手十指如飞，很快从京城国际机场，发现了肖卫东的足迹。 鬼谷子看完萧平之找出的资料，嘿嘿嘿冷笑数声，悄悄说：“替我保密，别告诉你们董事长，我要去演出好戏。到时请你们免费来观看。” 赵天诚带着萧平之一行飞向南美洲，鬼谷子也收拾行囊，秘密地飞往了陕省合阳县。 一场令人哭笑不得的复仇大戏，就此拉开了帷幕。 第212章 让你倾家荡产（2） 鬼谷子在东南亚驰骋时，完全是单打独斗，从不与外界接触，因此鏖战多的，竟无一个可以相交的朋友。虽然东南亚不少国家，受他恩惠甚多，可鬼谷子个性不喜麻烦别人，做完好事后从不留名，扭头便走，因而双方相交很浅。 但是别忘了，鬼谷子和史密斯是同班同学，都毕业于美国著名的爷鲁大学国际金融系。 神州办事，尤其是办快事急事，没有强硬的后台想办成？凉快去吧您呐。 鬼谷子自然深谙此道。 挨个拨打了旧日同学电话，鬼谷子终于找到了一个人。此人也是华裔，目前在美联储身居要职。他有个远房亲戚，目前在陕省担任着省发改委主任高职，不出意外两三年内就将提拔成副省长。发改委主任和鬼谷子的同学，保持着密切联系，并通过此人关系，将老婆孩子秘密转移到了美国。可谓有救于此人的极多。 美联储高官出面，鬼谷子笑吟吟地走进了发改委主任家。 声名显赫的鬼谷子，自然使得发改委主任加倍小心。 鬼谷子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名人架子，恭恭敬敬地捧上带给主任的礼物：一幅唐代名人的真迹，市场价达几十万元：“主任大人，看在美联储我同学的面子上，烦请您给我帮个忙。” “好说好说，只要我办得到，当然非帮不可。呵呵，我亲戚盛赞于你啊，你是国际金融界奇才，肯屈身来到寒舍，真是蓬壁生辉呢。”主任也很尊敬：“只是，不知老先生所求为何？” “我想承包即将通车的高速公路合阳段。”鬼谷子也不客气。 主任顿时犯了难。这段路已经签订了养护承包合同，为期二十年，总承包费用为10亿元。这个承包人，他是知道的，系合阳县县委书记的小舅子。小舅子不仅承包，当初高速公路的施工，也是他旗下的公司干的，从头至尾通吃干净，这是天朝官员特别能战斗、特别摆得平的具体体现。 县委书记是主任一手提拔上来的，因此承包这段路，当然少不了主任的好处。现在鬼谷子想后来者居上，推翻原先合同，操作层面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因为这样一搞，很多内幕手法恐怕都会见光。这些东西一见光，书记和主任等来的无非一个死字。 “老先生，这段路的承包权，县里已经和人签订了合同，有法律效力了，不可能再推翻。” “我知道，县委书记是你的老下级，承包这段路的人是书记小舅子。”鬼谷子不慌不忙回答道，这些资料，萧平之早就帮他查得一清二楚。萧平之所不知道，是鬼谷子采取什么办法复仇。 主任面色微变，老先生来者不善呀。 鬼谷子话锋一转：“主任，我不是想探听什么东西。你知道，我们做金融的，不把事情搞清楚是不会出手的。承包权一共是20年，我只要两个月，代价是一年的承包费用。” 主任有些糊涂。 “咳，说白了吧，你们不用推翻合同，只是由书记出个面，跟他小舅子打个招呼。今年六七两个月，由我来对这段高速公路收费、养护，顺带把执法权也交给我吧。我给小舅子的代价，是一年的承包费用即5千万元。我所购买的设备，全部由县里统一采购，县里又可以大捞一笔不是？两个月结束，所有设备随县委书记处置，要么白送给县里，要么白送给小舅子。这笔账，咋算咋合算，对不？” 主任没开口，搞不明白老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鬼谷有些不耐烦了，他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和黏黏糊糊的官场水火不交融：“主任，别他娘的婆婆妈妈，老子花了老价钱，只是让你给县委书记打个电话，再让县委书记给他小舅子打个电话。其他事，全交由我和小舅子两人，以市场化问题解决。这电话你打不打？给个痛快话！不打的话，我今晚就走进省纪委大门，老子手头握着的证据多着呢。” 其他这老家伙除了知道县委书记和小舅子的事，其他啥都不懂。不过没事，官场的人最怕吓，不信你到会场扯开吼一嗓子“贪污千万以上的留下，千万以下的全走掉”，你看着好了，没几个人敢动。哪个屁股上是干净的？ 主任乖乖拿起了电话，传奇人物，他惹得起吗？ 县委书记连夜驱车上百公里赶到省城，确认鬼谷子没有其他图谋后，爽快地答应了这事。细想想，鬼谷子给的条件其实高得不能再高了，跟天上掉个馅饼没什么区别。 鬼谷子确实没有害主任和书记之心，除了复仇，他啥都不感兴趣。贪官？多了去了，你管得过来？制度不行，靠单打独斗根本没用。 这个时候，刚刚是赵天诚到了图茂国，还没被关进大牢。而肖峰，也刚刚接到田中敬三愤怒的电话，买好机票准备去东京领死的时刻，鬼谷子却头戴草帽，悠哉游哉地将大批机械设备开进了高速区。 很巧，肖老爷子卫东先生，坐着豪华奥迪，神气活现地举着特别通行证，率领上百辆新买的煤炭运输专用车，浩浩荡荡地向煤矿进发。通过收费口，预交了一个月费用后，肖卫东悠闲地打量着尚无车辆的高速公路。有个看起来有些熟悉的老年身影，正闷声不响地蹲在离收费区挺远的路边，抽着烟，盯着他的奥迪车。 距离太远，加上那老头的破草帽遮住了大半个脸，肖卫东看不清这老不死的，只是奇怪这身影有些像他心中永远的一个魔影——鬼谷子。 咳，天下那么大，神州人那么多，有个把想像的人纯属正常。鬼谷子被赵天诚纳入麾下，剿灭了他和儿子的毕生心血，这笔账，到时让儿子非算不可。只要儿子的计划完成，就带着天量资金杀向崇名岛，来场轰轰烈烈的反收购。当初鬼谷子的老娘是怎么死的，今天还让鬼谷子怎么死；当初自己是怎么亲手把鬼谷子装入笼子的，如今还以一样的办法，亲手将他塞入笼子。只不过，这回行事要小事，瞅着四周没有船路过的时候，再在笼子里绑块大铁块，哼哼！ 奥迪车驶远了，鬼谷子也站起了身。 肖卫东这个老贼，你来了就好！ 走进收费室，鬼谷子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捧出张照片，恭敬地放在收费站醒目处，点上三柱清香，遥拜几拜，对着像片虔诚地说道：“娘，不孝儿将您搀扶到这儿来了。娘您安心在这儿坐着，儿子把肖卫东这老贼千刀万剐，给您消气！” 第213章 让你倾家荡产（3） 大难临头了，肖卫东却沿路哼起了歌。老了，学不全新时代的歌了，哼的全是六十年代激情飞扬的革/命之歌：“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钢，这力量是铁……”“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人逢喜事精神爽，肖老贼唱起这些歌，挺胸凸肚，中气十足，像是回到了那个可以为所欲为的年代，他带领着造/反派，雄纠纠气昂昂地杀向崇名岛，人起刀落，嚓嚓，人头落地。哈哈，那是个唯我独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年代。可惜，现在打死人要偿命喽。 肖卫东的父亲，结果了神龙集团创始人陈老爷子的前程，可惜死于陈老爷子刀下；为了复仇，他亲自率领造/反派，血洗崇名岛，将和陈老父子有亲戚关系的陈家镇，杀得鸡犬不宁，手上欠着多条人命，只是历史被掩盖，责任不再被追究。现在，他的儿子肖峰英雄出少年，亲手结束了神龙集团在神州的业务，同时气死了陈德力，这算是给肖卫东的父亲报了大仇。 如今，鬼谷子和赵天诚、徐芷嫣联手，和我父子俩对抗，哼哼，我儿子是谁？国际金融巨鳄索里斯培养出来的高手，不打得你们落花流水，不将你们斩草除根，我肖卫东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尽管前段时间折戟沉沙，吃了败仗，可是打仗焉有常胜之理？我父子俩尚有两步绝招，这座煤矿，就是第一个致命杀招。 等得我儿东山再起，挥动从浦冬机械融来的百万雄师，定将你们杀个寸草不留！ 只是，高速公路收费处那个老头，怎么身影这么像鬼谷子呢？哼哼，若真是鬼谷子倒真好，把他当场压死在路上，省了多少心事。 哼着歌，心花怒放地走了了几十公里高速，车队转入一个小出口，朝深山老林疾驶而去。 深山中的煤矿，只有这么一个接口；从接口转入高速，只有这么一条高速通往县里，别无分路。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肖老贼心里一鸡动，毛Z席诗词改编的红歌脱口而出，大有指点江山，舍我其谁之势。 肖卫东要在深山老林里呆十天，亲自指挥煤矿采掘、煤炭运送。百多辆买来、租来的采掘机、运输车，将在十天后川流不息、昼夜轮回于煤矿和火车站之间，通过高速公路这唯一而快捷的通道，将原煤源源不断地运向沿海发达城市。 这是一笔大生意，短短几个月既可积财千万元的超级大生意。只是，肖峰当初在谈妥这笔生意时，也绑定了一定的风险因素。 谈判，是由肖峰出面的。签订合同，则是由肖老贼亲自奔波的。因为，父子俩是以新成立的煤矿和运输公司名义，与沿海多个发达城市签订原煤供应合同的。而肖峰，恰恰在要签合同的前几天，被田中敬三火速叫往了东京。 合同当然不会有错，肖卫东大字不识一箩筐，但这不妨碍他带着年轻而漂亮的女秘书，堂而皇之、一本正经地坐在谈判桌前。凡有不懂的问题，他直接将传真传到肖峰的手机中，肖峰跟在身边没什么两样。 合同中的风险因素，是肖峰主动要求添加的。加了这条风险因素，不仅将其他竞争对手彻底挤出，而且煤炭供应价格，比市场价高了5%左右。这对双方都是有利的，因为在供应紧俏的情况下，违反合同，转而将煤炭转卖给出价更高的买家的事，屡见不鲜。而沿海电力公司收不到原煤，就将造成无法发电、对地方经济社会造成严重影响的大事故。国有企业，对于5%的价格上涨是不敏感的，反正又不是从自己兜里掏钱，心疼什么？ 合同规定，今年某市电力公司所需原煤，均由肖峰采购、运输，货到即付款。但如肖峰违约，三天后每迟运至一天，每天需支付购煤总价的0。3%作为违约金。 以10亿元为例，如果煤炭每迟运到一天，肖峰就需要向当地缴纳300万元的违约金，10天就是3000万元。 肖峰有胆量签订如此一份带有对赌性质的合同，是因为他有足够的底气在。 在合阳县这条高速公路未通车前，没有人敢签订这份风险极高的合同。当时唯一的一条高速公路堵车严重，特别是在下半年煤炭进入运输高峰时。现在则不同了，新修建的高速公路双向六车道，足以保证交通通畅。 而今年的形势与任何一年都不同，在豺狼们的策划下，国内煤炭供应突然收紧，沿海城市短时间内难以买到足量煤炭，只好四处求援，大量存货。 殊不知，这正是豺狼们精心设计的圈套。 做生意，抢的就是先机。 肖峰核算了这个煤矿的年总产量后，指示肖卫东带足采掘设备和动输车辆，在一两个月的时间内，挖出之前两三年总和的产量，哪怕把煤山挖空榨尽也在所不惜。所以，他的合同总供货量，是以经实地调研后测算的这个总产量的90%签订的，10%作为保险周转数。 几个沿海城市的总金额，加起来共是一千万吨、30亿元。 兴奋异常地在合同上签完字，带着性感女秘书，肖老贼快马加鞭，直奔深山老林。30亿元总金额，留给父子俩的，至少有五千万元之多，一夜即可暴富。 浩浩荡荡的车队杀进深山，肖卫东顾不得休息，连夜开始设备调试、安装，不等指标完全准确，便下令从各方招集到的矿工开始钻取。人命值几个钱？ 精制原煤迅速在深山堆成了一座座小山，肖卫东彻底放心了，接下来，便是几天之后的集中运输。火车皮，早就联系妥了，还有其他需要考虑的因素吗？当然没了，接下来该是思考数钱数到手抽筋的鸡动时分喽。 真的没有了？ 但愿吧。只有一个例外，就是鬼谷子突然倒地而亡。否则，只有他还有一口气在，肖老贼的原煤就休想出山。否则，名画白送了，白花花的银子也白扔了，老娘的遗照，还在收费站含笑望着忙碌中的鬼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