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子:绝色神功 ">元圣国公历一百零七年。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圣祖皇元氏一统江山之后,百姓安定了百余年。只是近年来,朝廷奸佞专权,武林动荡不安,使得百姓一度处水深火热之中。却也不乏江湖侠士,除暴安良。其中让人称道,便是侠侣凤三娘和幕风。 凤三娘和幕风二人,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以日久生情,终结为夫妇。自古美人配英雄,二人疾恶如仇,仗义江湖,一直是人们传颂一段佳话。 这天,二人暗杀了县衙贪官朱培,两个黑影纵身一跃,不多时,便回了两人住茅屋。 “风哥,据说,这个朱培哥哥京城是个大官,恐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不知为何,凤三娘觉得眼皮直跳,让她觉得很不安,或许是身为女子直觉吧。倒不是真贪生怕死,只是,不想让风哥有危险罢了。 听到身后凤三娘话,幕风却不以为然,顿足,转身执起她手说:“三娘多虑了,不论发生何事,幕风都会三娘身边,保护三娘。” 凤三娘娇羞地低下了头,轻声道:“三娘不需要保护,三娘会与风哥,比肩而战。”饶是江湖有名侠女,自己夫君面前,还是扭捏小女子一名。 凤三娘担忧并非多余。翌日,朱培死讯被闹得满城皆知。其京身居要职兄弟朱显,闻讯后,连夜赶来,并誓言要彻查此事,定要将凶手碎尸万段。 县衙里。朱显唤来下属: “我吩咐你办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狠绝语气,竟让平日里跟着他下属毛骨悚然,连忙答道:“回大人,已经办妥了,就算他们有三头六臂,这次也是插翅难飞了!” 其实要揪出真凶并不难,凭朱显官职,有几个人敢惹他们朱家人。江湖闻言听得不少,朱显当然知道有可能杀害他弟弟凶手是何人。平常不跟他们这些小喽罗一般计较,真当他是废物不,竟敢动他们朱家人! 这天,吃过晚饭,凤三娘和幕风就歇息了。迷迷糊糊间,好像闻到了一股异味……是迷香!三娘惊得猛然坐起来!却也顾不得屏住呼吸,慌忙地摇醒枕边人:“风哥——风哥——醒醒!”幕风应该吸入了较多迷香,此刻却怎么都喊不醒。 当下,凤三娘背起幕风,向屋外走去。 “咳咳……咳……”滚滚浓烟四周飘起,呛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双手却紧紧地抓牢背上幕风。 “咻”地一声,漫天火光散开来还伴随着柴油味道。 “幕风、凤三娘,今晚就是你二人死期!”屋外还有人喊道。随后,便听到策马离去声音。 片刻,整个茅草屋便燃烧了起来。四处火势蔓延,凤三娘根本无路出去。 “风哥……你看……我二人……终是要死一起了……咳咳……”凤三娘放下幕风,紧紧地抱住他。只是,她好舍不得风哥死掉啊! 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凤三娘取下床上床单,将茶壶、夜壶里液体,全部倒了上面,然后湿床单裹住幕风,继续背起他。 不顾火势阻拦,拼命往外冲去! “啊——”从大火里穿过,感觉浑身像烧起来一般又烫又疼!跑出去……跑出去就好了……风哥就不会死了…… 凤三娘极不容易冲出茅屋,却一刻不停歇往河边跑去。将幕风放河里,终于晕了过去。 …… 二十年后。 “啪——”轻纱遮面凤三娘丢了手里胭脂盒,冲着一旁幕风问道:“你说什么?” 幕风痛苦地摇了摇头,二十年了,他真受够了! 二十年前那日,两人糟人暗算,惨糟火焚之灾。后来虽逃出生天,但凤三娘却糟了火吻,半张脸失了容。从此,二人隐居于此,不理世事,只是她脾气越来越怪异。二十年日日夜夜对着她,终于让他忍无可忍! “三娘,我想出去闯荡江湖……”幕风话尚未说完,凤三娘便打断他:“是想跟文悦儿那个小贱人一起去吧。” 两个月前,幕风去山里采药,意外救得一名年轻女子文悦儿。此后二人朝夕相对,便互生情愫。 “你还敢说你没嫌弃我!”凤三娘一把扯下面上轻纱,怒吼道。韶华倾覆,容颜易逝,日渐年老凤三娘终变成了半老徐娘。而幕风却仍然风姿不减当年。他终究是嫌弃她配不上他! 幕风摇摇头,不知该做何回答。二十年前那个温婉可人、侠义心肠美娇妻,一朝变成了如今模样。这些年来,他对她感情,她猜疑、暴戾之下,从曾经毫不嫌弃慢慢地变质了。直到文悦儿出现,才让他死寂心,又波澜起来。 见他默认,凤三娘捶手顿胸、悲痛欲绝地问他:“你爱她容色倾城,可曾想,有一日她也会同我一般,容颜不再?” 只是,这人心一旦变了,又如何回得了头呢? 幕风终究是带着文悦儿离开了。 爱来爱去,后却落得个惨遭抛弃下场,凤三娘不甘心!她怎么都不甘心! 一年后,恨意丛生凤三娘竟意外习得一门邪门武功,不仅身手无人能及,其中有一项类似于邪术:能瞬间夺人容貌。这所谓夺人容貌,并不是将其毁容,而是让人须臾衰老几十岁!凤三娘给它取名为“绝色”。绝色,实讽刺。 再次见到幕风,凤三娘恨意深了。说什么要闯荡江湖,还不跟着别女子这山谷里隐居?!又见文悦儿挺着一个大肚子,一看就是身怀六甲模样,而幕风则是紧紧地护着她:“三娘,你怎么来了?” 孩子?他们成亲多年,并没有子嗣。凤三娘眼眸一黯,好你个幕风,我日日夜夜受折磨时候,你却跟这个小贱人风流活!我怎么能容你! 感受到凤三娘气场变化,再见她神色狠绝,面容狰狞,幕风心里一惊。身为一个会武功侠士,他怎么会感觉不到三娘武功今非昔比呢。当下,他便走过去求她:“三娘,过去种种,皆是我错,你就念我们曾经夫妻一场份上,饶了悦儿吧。” 忽而风起,凤三娘一头青丝凌乱地飘着,这般模样,竟让文悦儿忧心不已,继而伸手拉着幕风袖子,幕风便低头稍作安慰。 “事到如今,你心里想念还是她?!好,很好!哈哈……”凤三娘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下来,一张遭了火吻伤疤脸显得异常狰狞而凄惨。 突然,她右手一伸,文悦儿便被吸至她跟前,凤三娘手一扬,她便倒了地上。 “你现还爱她么?” 幕风蹲下去,抱紧文悦儿,却见她原来秀丽脸,布满了皱纹,活脱脱变成了一个老婆婆! 见凤三娘这般模样,文悦儿深知此劫难逃。只是,若是舍了她,能留得风哥一命,她又何不试试呢。“风哥,你求求她放过你吧!”文悦儿哽咽着说道,声音倒是没变。说完,便从袖口掏出匕首,猛地插入腹中。眼睛却看向凤三娘:“求你……求你……放过风哥……”语毕,便气绝倒地。 “悦儿——悦儿——”幕风悲痛地抱着她。 “我幕风何德何能,此生能遇上你!”说完,长剑一挥,鲜血一溅!凤三娘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此生她爱了又恨了男子,为了别女子她面前殉情! “若说世上男子皆薄幸,为何你薄幸只对我?!” “啊——”她仰天长吼道。 声音回荡整个山谷里,群鸟乱飞,凄惨而悲恸。 5<*1)</P></DIV> <TR> 第001章 妓院寻欢 ">群花始盛开三月。元圣国公历二百八十七年。 怡香楼 男子对怀里衣衫半褪、香肩毕露女子极挑逗之能事,惹得女子娇吟连连。“夜公子真讨厌。” “嗯?你不喜欢吗?”清冷疏离又似调戏语气。 …… 林芽儿看着眼前画面,她觉得自己生气了,很生气!三两步向前,一边用力拉开男子怀里女人,一边还鼓着腮帮子嘟嚷:“笑哥哥要跟我成亲!我不许你跟笑哥哥一起!” “哎呦,夜公子,你看,你家小老虎都拉疼我呢。”女子继续凑到男子身边嗲声道。 “小老虎?”名唤夜笑男子玩味地咀嚼着这个称呼,一头青丝束起,如墨般垂白袍上,一边还用手随意地甩了一下搭俊脸上一撮头发。 “我才不是小老虎呢,我叫林——芽——儿。”林芽儿非常认真纠正道。她怎么会是小老虎呢,婆婆说她是世界上可爱姑娘。哼,不识货! “我有说过要跟你成亲吗?还有,本公子就喜欢胭脂这类丰腴热情女人,对你这种小丫头片子不感兴趣。所以,劝你早点离开,不要再跟着我了。” 夜笑不耐烦地说完,唤来胭脂,想继续刚刚事情。 丰腴热情?难道要像这个名唤胭脂女人一样,脱衣服吗?不行!不行!婆婆会骂人!林芽儿把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煞是可爱。 夜笑抚抚额,这丫头为什么非要嫁给自己来?他不就是举手之劳救了她一命吗?不知道是哪里跑出来这样不谙世事丫头? “是不是我像她一样,你就会娶我?”林芽儿有些紧张地捏着水蓝色烟纱散花裙上襟。好吧,就算婆婆骂她也罢,她就是想要嫁给笑哥哥。 像胭脂一样?什么意思?夜笑愣了愣。 不过下一刻,他便了然。 只见林芽儿缓缓抬起双手,纤纤玉指,轻解罗衫,水蓝色华衫滑过香肩,露出冰肌莹彻肩胛……然后缓缓地露出胸前红色肚兜…… “够了!女子重是名节,你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 夜笑勃然大怒。她、她怎么能他面前脱衣?! 笑哥哥好凶哦!他不是说他喜欢这样女子吗?婆婆都不会对她这么凶……想着想着,不禁委屈得眼泪流了下来。 夜笑觉得自己简直就要疯了!想他堂堂风流公子夜笑,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难缠丫头? “把衣服穿上!出门往左,不对,随便你往左往右,总之不要再跟着我了!”说完就将林芽儿推了出门外。 “笑哥哥——笑哥哥——” 屋里夜笑,对于她叫唤置若罔闻。他是风流成性,可是有些女子碰得,有些女子却是碰不得。 此时林芽儿罗衫尚未整理,香肩半露,引得不少寻欢男子窥视。 “小美人儿,要不要本公子来陪你?”一个猥琐男色心大发地凑过来。 林芽儿抬起头看了看他:“我又不认识你,不要你陪。”不认识干嘛要陪她?这里人真奇怪。 “陪一下就认识了嘛,不要害羞,美人儿。”男子心急地伸手去拉林芽儿——“哎呦——”他应声倒地。 “这位姑娘已经拒绝你了。”后方传来一威严声音。 “姑娘没事吧?”一袭青色长袍,长束青丝,右手执玉箫男子站林芽儿面前。他长得真好看,跟笑哥哥一样好看! 林芽儿转着大眼睛看着他,竟脱口而出:“公子是个美人!” “大胆!”男子旁边小厮呵止道。 “青儿,不可无礼。”男子皱眉。 “你们怎么都对我凶……笑哥哥也凶我……”说着说着,竟掩面而泣。 “姑娘,方才是我家教不严,惹得姑娘不悦,下向姑娘致歉。”男子作揖道。 林芽儿听了,这才止住眼泪,想伸手去拉他,竟让罗衫又滑下肩—— “你这女子——”名唤青儿小厮显然也害羞不已,赶紧转过头去,他可是陪着公子来这里干正经事情! 好美女子!一头青丝绾成凌云髻,肤若凝脂,一颦一笑皆灵气。男子呆呆地看着林芽儿,却眼神注视到她肩膀时,猛然一震!她、她…… 林芽儿从他们表情中知道,自己这样行为是很不好。她慌慌张张地拉好衣服,整理好衣衫。 “我叫林芽儿,敢问公子美人尊姓大名?”林芽儿学着笑哥哥问人姓名模样,而且她并不觉得,身为女子,贸然告诉陌生男子闺名,有何不妥。 “你这女子!我家公子,不叫美人!”赵青一怒,从未见过如此、如此……不知羞耻,对,不知羞耻女子! 男子翩然一笑:“下段远,这是家仆段青。”段青惊讶地看着他:公子怎么……罢了,公子自然有主张。 “恕下冒昧,敢问林姑娘是何方人士?”应该不是楼里姑娘吧? “公子……”段青受到他阻止眼神,便讪讪地住了口。公子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会贸然问出如此失礼问题?莫不是被这姑娘美色所惑,否则,平日里公子是断断不会这么唐突。 林芽儿歪着头,认真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住离这里五条街、两条河、四座山、再两条河……地方。” “你这女子,存心戏弄我家公子是不?!”段青实气极。太可恶了,哪里会有人这样回答别人住址! “青儿——”听到公子声音,段青无奈地闭了嘴。 “林姑娘离家真远。只是,姑娘何故出现此地呢?”寻常人家女子,岂会来到这烟花之地? 林芽儿一听,瘪瘪嘴:“还不是笑哥哥,我是跟着他来。” “哦?姑娘说笑哥哥,可是人称风流公子夜笑?”这个人他倒有所耳闻,或许值得一交。 “你怎么还没走?”说曹操,曹操便到。夜笑久没听见外面叫唤声,想必是她已离开。本想开门确认一下,哪知竟看到旁边还如此出色男子。 “笑哥哥——他们是我刚刚认识朋友,远哥哥和青哥哥——”林芽儿一开口,三人皆一愣。段青心里,他是断断不能与他家公子相比。而段远,她这朱唇微启一声“远哥哥”,竟带给他太多震撼。叶笑却是啼笑皆非,这个丫头竟是个“见人熟”。 “下段远,久仰叶兄大名!” “不过是臭名昭著罢了!” “……” 两人一见如故,相聊甚欢。看得一旁林芽儿直瞪眼,终于忍不住嘀咕道:“笑哥哥,芽儿好困。”从昨晚跟着他,一直都没休息。 “你自己去找个客栈休息。”夜笑简直烦不胜烦。 “不要,等下芽儿睡醒了就找不到笑哥哥了。”她已经决定了要嫁给笑哥哥。 夜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拜别段远,领着林芽儿出了怡香楼。 “公子……”段远玉箫一扬,打断了段青疑虑。半响,才幽幽开口:“事情有变,之前计划全部停止。” 5<*1)</P></DIV> <TR> 第002章 结伴同行 ">刚刚还像蝴蝶翅膀般扑闪扑闪长睫毛,此刻却安静地垂着。一张不施粉黛小脸,看起来竟像上等陶瓷似。成亲?她说要跟自己成亲?!夜笑看着睡得不知所谓林芽儿,不以为意地摇摇头。 “掌柜,这是房钱,楼上姑娘若是醒了,烦请转告她:请她早日回家。还有……”夜笑刚刚还客气俊脸上瞬间一沉,扬起手里长剑,接着说:“若是谁敢打她主意,下定会让他痛不欲生!” “是是是,小人明白!”掌柜连忙表态。 朱阁内。 “公子,夜公子已独自离去,看去向,应该是往南州去。”段青垂首道。 南州?岂不是即将举行武林大会之地? 当年天下为圣祖元氏一统之后,沿袭至今。江湖武林与元氏江山本应是一体,然,如今武林却与元氏誓成水火,当今圣上多次招安未果,双方已形成剑拔弩张之势。眼前,南州倒是个热闹地方。 段远把玩了一下手里玉箫,嘴角一扬:“很好。” 林芽儿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才恍然:哦,原来睡着了啊。 “笑哥哥——” 无人应答。 “笑哥哥——”林芽儿一慌,笑哥哥又不要她了! 刚跑下楼,掌柜便过来转达夜笑话:“姑娘,公子已经离去,请小转告姑娘:请姑娘早日回家。” “回家?”对啊,婆婆都不知道去哪里了?那日跟着婆婆从谷里出来,不多时便遇到一名银面黑衣人。婆婆说,那是她一位故人,让她自己先走,不要回头,外面会有好多好玩等着她,等她玩够了便会带她回家。可是,婆婆怎么不跟她一起玩啊? 林芽儿把玩着自己衣襟,情绪低落地站客栈门口。唉,到底去哪里好呢?也不知道笑哥哥去哪里呢? “林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林芽儿一回头,便见段远带着段青翩翩而至。 “远哥哥,青哥哥,你们怎么会这里?”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 段远一笑:“我们二人正准备去南州,倒是姑娘,为何独自一人此?夜公子呢?” 不提就罢了,这一问,让林芽儿又难过了几分:“笑哥哥走了,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姑娘可否愿意随我们二人去南州听说南州下个月将会举行武林大会,天下英雄皆会前往,或许夜公子也已经前往了呢。” “真吗?那太好啦!”林芽儿开心地跳起来,随即又拉着段远袖子说:“远哥哥,我们走吧!” 这女子!她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么!竟然主动拉着公子!段青一旁直瞪眼。 段远含笑地看着林芽儿:“芽儿,我可以叫你芽儿吗?” 林芽儿点点头。 不多时,一辆尚算豪华马车出现热闹大街上。三人成行,段青是累人,既要当车夫,又要跟班。 “青哥哥,停一下,我要吃那个!”林芽儿掀起帘布兴奋地喊道。那个糕点看起来好好吃哦! 段青自家公子示意下,无奈地跳下马车去买桂花糕。 “青哥哥,停一下,我想要那个!” “青哥哥,还有那个!” “青哥哥,还有还有!” “……” 段青实愤然,却见公子一脸含笑模样,又不敢发作,只好说:“林姑娘,以现马车速度,估计我们到了南州,武林大会早就结束了。” “结束了呀?那笑哥哥是不是也离开了?”刚刚还一脸雀跃,此时却无限失落地来回盯着段青和段远。 段远用玉箫敲了段青一下,微微呵斥他:“多嘴。”转而对林芽儿说:“青儿逗你,大概再有个五天,我们就能到南州了,别担心。” 林芽儿双眼一亮:“真!青哥哥太坏了!” “芽儿,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夜笑呢?”林芽儿对叶笑执念有多深,段远尚不算了解。 林芽儿一边好奇地伸手摸了摸了他玉箫:翠绿欲滴颜色,真好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因为笑哥哥救了我啊!他是除了婆婆以外,芽儿认识第一个朋友,也是第一个对我好人。” 婆婆?第一个? “婆婆是你亲人吗?除了婆婆以外,你从来没有见过第二个人?”段远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林芽儿点点头,有些伤感地说:“可是,我好久没见到婆婆了……我跟婆婆分开了……”想着想着,她竟又开始抽泣:“我好想婆婆……好想花花……好想涯涯……” “花花跟涯涯是谁”段青忍不住将头伸进马车里,插嘴道 林芽儿抹抹泪,哽咽道:“花花跟涯涯是一对小兔子……是我好朋友……” “……”段远及段青二人,一阵语噎。 如此,三人行了四天路了。 这天晚上,因未及时赶到下一个小镇,三人不得已野外露宿。 林芽儿看着夜空圆月,竟有些紧张。 “怎么了?”似乎看出了她异样,段远走近问道。 双手拽了拽衣襟,抬起头看向段远:“我怕……远哥哥……每次月亮很圆时候,我就会梦游……”只要一想到,那些各种梦游经历,林芽儿就有些紧张。以前夜里婆婆都会陪着她。可是,现婆婆不身边,她真有些害怕。印象深一次,婆婆去茅房,回来就没见到她。一直到第二天才一个山洞里找到她,那时林芽儿正躺一条饿死了巨蟒身体上。至于说它饿死了,是婆婆检查后得出结论。因为自己根本就不会武功,它当然也不可能是自己杀死。 段远强压下心底震撼,含笑道:“不用怕,我跟青儿会守着你,不会有事。” 是夜。 段远哄了许久,林芽儿才睡着了。他呆呆地坐一旁看着她,若有所思。 撑到大半夜,段青眼皮都打架,没办法,白天赶车太累了!迷迷糊糊地看见林芽儿站了起来,竟脱口而出:“林姑娘要去哪里?”话刚出口,便迎来一记玉萧,瞬间便清醒了! 只见自己公子紧跟着林姑娘。可是,奇怪是,林姑娘像一点意识都没有。梦游!真如她所说,她梦游! “公子,林姑娘她——”段青一惊,话未讲完,便被段远打断了: “闭嘴,你这里等我。” 段远丢下这一句便跟了上去。 “公子……”段青愣了原地。怪哉,公子为何不要他跟着? 5<*1)</P></DIV> <TR> 第003章 红衣男子 ">空旷树林里,密实树叶几乎遮住了清晨阳光,只洒了一地零碎光斑。 “远哥哥,青哥哥,你们醒了?”林芽儿揉揉眼,嘟囔道。“呀!”突然惊呼一声,遂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问:“我昨晚可有梦游?” “没有。”声音温润如珠。段远右手执玉箫,左手倚背而立。 段青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并未答话,转身去整理马车。 芽儿意外地看着他,问段远:“青哥哥他怎么了?” 段远抚了抚玉笛,含笑道:“青儿可能没睡好,无妨。” “哦” 终于马车出发了。林芽儿激动地动来动去,一想到马车就可以见到笑哥哥了,是兴奋不已。 今天段青很沉默。林芽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将脑袋伸出车外,说:“青哥哥,我来赶马车好不好?” “你以为什么都能玩吗?”林芽儿根本就没听出段青语气里不善,索性从车里钻了出来,伸手便去接段青手里缰绳——段青丝毫没有让给她意思,反而将缰绳扬得激烈!缰绳突地擦过她柔姨—— “啊——”听到林芽儿叫唤声,段远也钻出了马车: “芽儿,怎么了?” “吁——”段青急忙勒住马车,气急道:“你这个女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段远发现她掌心都被擦出了血丝,连忙呵止段青:“青儿!” 林芽儿听到段青斥责她话,委屈得不行,瞬间,长长睫毛便微湿,语气哽咽道:“芽儿是看你昨晚没休息好,想换你休息一下,你为什么要骂芽儿?” 段青惊讶地抬头看向林芽儿?她是关心他?此时林芽儿,一脸天真无邪,再见公子正细心地帮她包扎手掌……段青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如何是好。 “哼”林芽儿生气地把脸转到一边去,不理会向她讨好段青。 “要不这样好了,等下一到南城,我就请你吃桂花糕,怎样?”林芽儿一听桂花糕,立马回头看向他:“好,还有,你以后不许凶我。”段青点点头。 可以看见笑哥哥了,又和段青释嫌,重点是,还有桂花糕吃,林芽儿乐得不行。 “公子,我们要进城了。”声音自马车外传进来。段远一听,心下了然。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南州城内是人蛇混杂,接下来务必慎行。 “这次武林大会召开目是什么?” “你是外地来吧?这你都不知道!听说朝廷昏庸无能,各地百姓生活艰难。武林人士要共谋对策,以利天下百姓。” “……” 听着马车外各武林人士议论纷纷,段远微微蹙了蹙眉。 “远哥哥,朝廷是谁?”林芽儿歪着头问道。 “朝庭不是人,朝廷……”段青本想插嘴解释,未曾料想,一讲话就错,瞪了她一眼便继续赶马车了 “朝廷是一个统称,就像江湖一样,并不是特指某一个人。”段远把玩着玉笛解释道。 林芽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南州城内热闹非常,马车熙熙攘攘街道上行驶十分困难。因此,段远主张放弃马车,三人以步代劳。这也使得林芽儿高兴坏了,蹦蹦跳跳地到处捣弄一下,看见感兴趣就缠着段远买给她。 “好香包子咧!”摊主还吆喝。 好香啊!林芽儿冲着包子铺跑去。 “老板,我要这个——”指着热气腾腾包子讲道。哪知,刚从老板手上接过来,就觉得手上一轻,包子就从眼前消失了!侧头一看,一个脏兮兮男子正奋力地啃包子! “你怎么抢我包子?”林芽儿瞪着大眼睛看向男子。 男子却毫不为之所动,笑嘻嘻地冲她说:“姐姐,这个好吃。” “你——”他叫自己姐姐?林芽儿冲着紧追过来段氏二人说:“他是不是这里有问题?”说着,认真地比划了一下脑袋。 两人一看,打量了一下他:身上一袭大红色长袍已经有些破烂了,长发披散开来,遮住大半脸,看不太清容颜。 难道是——段远走近,用玉箫撩起遮面长发,心里一惊,居然真是他!只见一张脸面如傅粉、眉清目朗、鼻如胆悬,口似涂朱,世间如此绝色男子除了他,却再难找出第二人了! “远哥哥,你认识他吗?”林芽儿看看男子,又看看段远,似乎想找出什么关联之处。 “芽儿,我们走吧。”只是他怎么会落得如斯模样?段远不解,但眼下还是不要接近为好。 “哦。”虽然被他抢了包子,可是看到他傻笑模样,林芽儿也不忍再追究了。 离武林大会尚有些时日,三人准备找一家客栈住下来。一来可以找叶笑,二来等着后面武林大会开幕。 只是刚进悦来客栈,林芽儿就觉得一团红影瞬间朝自己扑来——“咚”地一声,她觉得自己被抱了个满怀! 段青欲上前帮忙,却被段远阻止了。 “姐姐,你好香哦。”定睛一看,原来抱住自己是刚刚红衣男子!林芽儿慌忙地推开他,娇嗔道:“你何故又追来?” “因为我要讨姐姐作娘子!”男子想起昨天跟他一起乞讨大牛说:“要是能讨个娘子就好了!” “娘子?我才不要咧!我要嫁给笑哥哥!”为了以防再被他抱住,林芽儿退了又退,直到抓住段远衣袖:“远哥哥,芽儿不要作他娘子!” 段远轻拍了她衣袖,示意她不要着急。 “姐姐,你就做我娘子好不好?以后我讨来东西全都给你!”红衣男子可怜兮兮地讲道。 “你知道自己唤作何名吗?”段远问。 红衣男子摇了摇头:“不记得了。”说完,又向林芽儿靠近了一些。 “你身上这么脏,我不要嫁给脏男人!”林芽儿说完,是得意地笑了笑,哈,终于找到理由拒绝他了! 红衣男子一听,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转身走了出去。 他走了?林芽儿询问似地看向段远。 段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们先上楼去休息。” 问掌柜地要了两间房,段青段远一间,林芽儿一间。赶了几天路,现好不容易有个舒服床,林芽儿早早地就躺床上睡着了。倒是段远迟迟未就寝。 “公子,为何还不就寝?”段青边问边整理了一床被子铺地上,他岂能跟公子睡一张床? 段远把玩了一下玉箫,朱唇微启:“不急。” 5<*1)</P></DIV> <TR> 第004章 淫贼美人 ">宁静夜色中,段远衣衫不解地端坐床上。 突然,惊闻隔壁一声“吱”地开门声。 “娘子,娘子,你醒醒——”林芽儿睡得极熟,嘟囔着“婆婆,别吵我”,又翻身睡过去了。 “娘子,你……” “大胆,你是何人!”段青猛然袭向床前红影。男子却笑嘻嘻地转过脸来说:“我来找娘子!”只见长剑逼近自己,他猛然一挥红袖,便跃身躲过了段青袭击。 屋内打斗声终于吵醒林芽儿,她揉揉眼睛看着眼前影像:青哥哥竟然和一名男子打了起来,不禁惊呼道:“青哥哥,加油!” 男子一听,动作一窒,差点被段青击中!连忙说:“不打了不打了!”纵身跃至林芽儿前面,幽怨地喊道:“娘子,你好狠心!难道你想让他杀了我?” 林芽儿震惊地盯着眼前红衣男子!他好美啊!等等,他喊她娘子?! “你、你是抢了我包子脏男人?” 终于想起他来了吗?男子微微一笑。天啊,原来他干净时候这么美!林芽儿呆呆地看着他:“公子也是个美人。” 段青一听,气极,这个女子,怎么看到好看男子都叫“美人”?! “美人?这个名字好听!娘子取我都喜欢!”红衣男子一听,咧嘴笑了。 “只是不知贺大侠夜闯女子闺房是何故?”段远手持玉箫,踏步而来。 贺大侠?! “远哥哥真认识他?”林芽儿好奇地问。 段远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应该告诉她,不然,贸然接近他,怕是会害了她,便道:“他是贺萧萧,江湖闻名采花贼。” 传闻,贺萧萧,江湖第一采花贼,素爱大红色,武功极高,当然,闻名世人莫过于他那张倾国倾城容颜。就连形容女子绝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都被人用来赞誉他,足见其倾城之姿。 “娘子,你不要赶我走,你相信我,我真不是坏人。”贺萧萧可怜兮兮地拉着林芽儿衣袖。 林芽儿为难地看看段远,又看看他。唉,他也不像个坏人丫,可是远哥哥不会骗自己。终还是询问地看向段远。 段远深知她心地善良,况且此时贺萧萧不知遭遇何种变故,竟使得记忆全无,心智也不全。这时丢下他,确实说不过去,这才开口道: “你可以跟着我们,但是,必须离芽儿远一点,尤其是晚上,不许擅闯她房间,否则——” “不闯就不闯!”贺萧萧一听不赶他了,连忙打断他话。 “青儿,你去问掌柜要间房,你跟他一起睡。”段远吩咐完,便对着芽儿说:“芽儿,你早些睡。” 几人安顿下来,已是深夜。 翌日。 林芽儿一开门,就见到站门口傻笑贺萧萧:一袭红色长袍,一头青丝高高束起,一脸笑若桃花,果真是风华绝代美人啊! “娘子——”见林芽儿盯着他发呆,贺萧萧乐呵呵地她面前挥了挥手。 “啊?”回神林芽儿瞪着他“不许再叫我娘子!” “哦”贺萧萧低下头,心有不甘地应道。 早饭过后,林芽儿就缠着段远带她去找叶笑:“远哥哥,我们去找笑哥哥好不好?”段远笑着点点头,心下却若有所思。 贺萧萧见到自家“娘子”如此亲呢地拉着段远袖子,而段远含笑以对,当下就生气了!一把拉过林芽儿手说:“我带娘子去找可好?” “不好”贺哥哥连自己都不认识,他哪里能帮她找到叶哥哥呢?林芽儿撇撇嘴。 贺萧萧失落地垂下了头。 南城果真是繁华,一路上人声鼎沸,各路摊贩吆喝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三五成群武林人士聚会。 林芽儿睁着大眼睛好厅地到处瞄。倒是贺萧萧,则是紧紧地跟着林芽儿。 “公子,有消息了。”段青匆匆赶来,将一个小纸条递至段远手中。 纸条上赫然写着:天下第一楼。 “我们去天下第一楼。”良久,段远才开口。 “是” “林姑娘,贺大侠,我们已经打探到夜公子下落了。”段青追上二人,将情况说明。 “真吗?”林芽儿拉着段青袖子激动地喊道。 贺萧萧赶紧拉开二人,以眼神示意段青离林芽儿远点。 这个贺萧萧,有时候挺傻,有时候倒是挺精明嘛。段青腹语。 传闻,天下第一楼是全天下大豪华,也是姑娘多妓院。而且,它大特点是,并非只有男人可以寻花问柳,女子亦可。这种惊世骇俗做法,曾一度惹得口水大战,却也让它名气居高不下。若非亲眼所见,还真是难以相信,如此气魄豪华阁楼居然是烟花之地。 阁楼门口左右分别站着两排青一色薄纱美人: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 “妙绝!好一番活色生香!”忽闻门口一侠士模样男子夸赞道。 林芽儿好奇地看着他:莫不是跟笑哥哥一样,喜欢这里美人吧? “笑哥哥太过份了,他怎么老是到这种地方找美人呢?”林芽儿委屈道。 贺萧萧一听,立马喜笑颜开地去拉她:“那我们回去了,不找他了。” “不要”林芽儿拒绝,转身便往里面走去。 “来呀……来呀……” “公子,再喝一杯……” “美人儿……” “……” 大厅里各种调笑声不绝于耳。林芽儿气极! “哟,几位楼上请吧。”一名丰腴年老妇人迎了上来。想必是这楼里老鸨了。 段远玉箫轻摇,道:“我们是来找一位叶笑公子,还请告知。”说完,示意了段青一下。段青了然,上前将一锭银子递了出去:“有劳了。” “这好办,小花,去查查夜笑公子几号房!”老鸨笑眯眯地握着那锭银子。 几人坐大厅等候。 老鸨双眼精光,站一边偷偷打量了一下几人行头:一袭红袍男子、一袭青袍男子、还有一名小斯模样男子……遂转身对另一小厮喊道:“去把翠儿叫来!” 须臾,一个风尘模样女子扭着水蛇腰走了过来,嗔道:“妈妈找我何事?” 老鸨眼神示意了一下方向,说:“虽然看不出来历,但是,那个身着青袍男子绝非等闲之辈。将他画下,送给主公。” “是。” 5<*1)</P></DIV> <TR> 第005章 妓院龟公 ">众人还大厅等候。 这老鸨办事也太不靠谱了吧。段青心里嘀咕。若不是有所顾虑,他早就自己上楼挨间挨间地去搜了。也不对,若不是为了这个林芽儿,他和公子哪用跑来这风月之地?真是不明白,自家公子到底是何意? 大厅里有一些寻欢浪子不停地盯着林芽儿淫笑,也个别交头接耳,无外乎是讨论这美人是不是来压轴美人。这让贺萧萧眉头拧得老紧,恨不得上去一人一拳。 但是却也没人敢上来调戏,实是站林芽儿一旁三位男子出众,可不像一般市井之徒,寻欢归寻欢,可不想自讨苦吃。 林芽儿着急不已,左右乱瞄,看看笑哥哥不这些人之列。 “这位爷可要加些酒?”她所站位置旁边一桌,一个半老头正谄媚道。因是对着背影,看不清他模样,不过,听声音,应该不年轻了。 抱着怀里女人调笑,突然被这死老头打断,大汉好生火气,吼道:“给我滚一边去!”说完还伸腿踹了他一下,半老头应声倒地。 林芽儿见状,赶紧上去扶起他:“大叔,你没事吧?”两鬓都有些发白了,还要被人欺负,这位老人家真可怜。只是五官倒生得挺好看,想来年轻时候也是英俊无比。老头抬起头看向她,突然眼眸一亮,跟刚刚可怜模样截然不同,甚至嘴唇都有些哆嗦道:“你……你……” 居然吓成这副模样?林芽儿扶他站起来,气愤地看向始作俑者,刚要开口,便被段青拉到一边。 “别惹事!”段青对她是气愤之极!她以为什么事情都能管吗?妓院,从来都是人龙混杂之地,贸然处事,只怕后果难以预料。此时公子同行,可千万不能威胁到公子安全。 “娘子又没惹事……”不待林芽儿委屈开口,贺萧萧便分开二人,替她抱怨道。 “就是,芽儿又没惹事。”见刚刚扶起老头,此刻还表情诧异地盯着她,林芽儿纳闷不已,莫不是伤到哪儿了? 一旁段远也发现那老头有些怪异,却道:“青儿,莫要再说。”眼前这个林芽儿,就是太善良太天真,世间事情哪有她想得那么简单?不过,这样人又何其有幸呢。 老头缓缓走过来,行了个礼,道:“小多谢姑娘出手相助。”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她。 段远也趁机打量了他一番:五官有些沧桑,两鬓斑白,穿是粗面破衣,肩上还搭着一条毛巾……怕是楼里龟公了。 林芽儿摇摇头:“大叔可是伤到了?”刚刚那名大汉可是踹了他一脚呢,真是太过分了!若不是青哥哥拉着她,她定要帮他踹回去! “无妨,小没事。”老头这才掩起所有情绪,面无表情道。 这时,老鸨一脸笑眯眯地走过来:“各们大爷,查到夜公子房号了,楼上请吧!”说完,见着站旁边老头,脸色一沉道:“你这龟公,又偷懒吗?还不去做事情!”老鸨表情变化之,着实令人咋舌。 “是是,小这就去。”老头诚惶诚恐地点头哈腰,随后离去,走至拐角处,又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干嘛对大叔这么凶?他好可怜。”林芽儿忍不住说了一句,看到段青投向警告眼神,又怯怯地往段远旁边靠了靠。 “娘子别怕。”贺萧萧倒是有些眼力劲儿,靠近林芽儿,使眼神回瞪段青。 老鸨讪讪地笑了笑,客人永远都是对,因为,银子就是爹妈丫!她自然不会跟林芽儿一般争论。 倒是段远轻笑道:“有劳带路了。” 几人跟着老鸨上了楼,镂空木楼梯旋转而上,构思倒是别出心裁。众人走至二楼一处房间门口停住,里面传来女子媚笑,见状,老鸨表情猥琐地打趣道:“要不几位还是等等再进去,这会儿,说不定叶公子正重要着呢。” 林芽儿不依,一把推开了门。 只见里面男子白袍半褪,怀里还坐一名衣不蔽体女子。 夜笑从未曾想到,这个林芽儿居然一次又一次找来妓院!让他意外是,这次,跟他身边居然有三名男子! 推开怀里女子,放下酒杯,起身走向段远:“段兄这是作甚?” 段远面带尴尬,笑着作揖道:“下已认芽儿作妹妹,当天她一人彷徨不知所以,下便多事带她来寻夜公子,还请叶公子莫怪。” “就是,笑哥哥,你怎么能丢下我不管呢?”林芽儿上前一把拉住叶笑手臂。夜笑无奈地抚了抚额头。 贺萧萧紧紧地盯着林芽儿拉着夜笑双手,终于忍不住上前去分开二人。 “娘子,我好饿。”怕林芽儿发怒,他立马找了一个借口。 林芽儿见他如此可怜表情,自然忘记了他刚刚行为:“刚刚不是才吃过饭吗?”虽是这样讲,却还是说:“笑哥哥,我们走吧,不要这里了。”真不明白,笑哥哥为何这般喜欢这里女子?反正她林芽儿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段远也是附合地点点头。叶笑想了想,道了声“好”。 老鸨见几人这么出来,心里虽有些不悦地想道:敢情这几人是来破坏她生意。虽是如此,却还是皮笑肉不笑地欢送。 倒是夜笑,常年风月场所混迹,当然知道规矩,经过老鸨时,丢了一锭银子她怀里。老鸨顿时喜笑颜开:“各位大爷慢走,记得下次再来!我给你留好姑娘!” 林芽儿拉着夜笑衣襟往外走,生怕他一下后悔又不走了。 几人终于出了天下第一楼。 只是身后,老鸨表情瞬间僵了下来,转身对刚刚画好画像翠儿讲道:“派人跟着他们。” 而厨房里烧水龟公,却难掩心中激动:真是她吗? 几人到一个茶馆里坐下。段远唤过段青,说:“青儿,你先去打探一下武林大会情况,也好安排接下来行程。” 5<*1)</P></DIV> <TR> 第006章 茶馆遇袭 ">一头青丝高高束起,古铜色皮肤,一袭白袍尤胜雪,侧脸轮廓棱角分明,刀刻般五官上噙着一抹不羁微笑,不同于远哥哥未语先含三分笑,也不同于贺哥哥倾国倾城……可是,林芽儿就是觉得,笑哥哥好看!一坐下便对夜笑讲这一路见闻,讲着讲着,就直盯着他傻笑。 贺萧萧俊美脸都挤到一块去了!娘子怎么直盯着别人看!难道是他不漂亮吗? “娘子,我脸好痒哦,你帮我看看是不是长了什么东西?”贺萧萧挤到林芽儿身边,嘟囔了这么一句,瞬间就让林芽儿回神了。 段远仍是一脸微笑,夜笑则是冲他举了举杯,两个大男人是一见如故,再见有些英雄惜英雄感觉。 “哪里痒……什么都没有啊……”凑近贺萧萧,他吹弹即破脸上摸了又摸,嘴里热气还时不时地呼到了他脸上……这让贺萧萧不禁脸红心跳。 “你脸红了……”林芽儿像是发现症状似,特别有成就感地告诉他。 贺萧萧赶紧推开她,轻抚心口,慌忙说:“不痒了不痒了……我……我要去茅房……”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生怕她发现自己脸红原因。 “哈哈……”一旁夜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极!好极!他们俩凑成一对,林芽儿就不会缠着自己了! 段远依旧是面含微笑,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跑远贺萧萧一眼。 “笑哥哥,你笑什么?”见夜笑开怀大笑,林芽儿也有些高兴,连忙凑过去问。 这时,酒楼小二拎着茶壶走来,一脸谄媚地说:“几位客官还要点什么?” 夜笑但笑不语,拿起酒杯,轻呷了一口。突然,骏眉一挑,看向段远,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 林芽儿无趣地撇了撇嘴。 “什么都不要。” 夜笑说完,左手一伸,桌上长剑便跃至手中,猛然袭向小二!与此同时,段远纵身一跃,将林芽儿护身后。 说是迟那是,小二飞身后退,将手中茶壶扔向叶笑。酒楼里座客人神色各异,胆小怕事纷纷作鸟兽散,剩下一些见多识广江湖人士,仍是悠哉地畅饮。店里掌柜闻训赶来,还未开口,便听到“砰——”地一声,半空中,茶壶与长剑碰面后,一阵怪味传来。 “小心有毒!”叶笑一声惊喝。 段远见那掌柜当场昏厥,立马飞身而至,进行抢救措施。 “笑哥哥——”事情发生太突然,还没搞清楚状况林芽儿忽然向叶笑方向跑去。 “芽儿——”段远惊呼。 比之夜笑,小二武功明显不敌,几招之内便被长剑所伤,之后身体便被狠狠地甩了出去,瞬间压跨了一张桌子!看到跑来林芽儿,和远处跑来红影,猛地从袖口里射出一枚银针—— “芽儿——” “小心——” 段远和夜笑齐声喊道,并飞身跃向她。 林芽儿呆呆地看着袭来细小光亮物体,惊得不知所措,却忽然被一团红影揽进了怀里! “娘子——”回神林芽儿,仰起头,看着贺萧萧一脸笑若桃花脸。 “芽儿,没事吧?” “他?” 飞身赶来夜笑吃惊地看着贺萧萧——竟然比他们了许多倍!如此出神入化轻功,实少见!段远却不以为然,闻名天下采花贼,若非轻功了得,如何能轻易登堂入室与女子寻欢?回头看向奄奄一息小二,长袖一扬,小二便气绝。 “贺哥哥,你怎么了?”林芽儿挣脱他怀抱,看着他慢慢变黑嘴唇,惊呼。 “娘子,我好困……”明明抱着娘子好开心,可为什么就是想睡觉呢?贺萧萧用力摇了摇头,却依然觉得想睡觉。 夜笑一把扶住他,检查了一下他面色,有些沉重道:“糟了,他中毒了!” 林芽儿一听,立马吓哭了:“他是帮我挡了那毒药……中毒本来是我……贺哥哥……” “娘子……不哭……” “都是我不好……”林芽儿已经泣不成声。 “芽儿,你先不要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赶紧离开。”收敛了往日温润,段远正色道。他们几人才刚进酒楼就被人盯上,显然事先就有人跟踪,若不是防于戒备,及时发现小二身上杀气,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暂时也看不出对方目标是谁,看来情况有些复杂。 扶着贺萧萧,几人行色匆匆地离开了酒楼。 段远寻了一处较隐蔽小客栈,现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只好先行住下,再作打算。 “公子,你要药买来了!”段青急忙冲进房间。接到公子暗号就赶紧回来了,他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贺公子就中毒了!万幸是,自家公子没事,不然…… “想什么呢,拿过来!”段远微微呵止道。 吩咐青儿买药只能暂时遏止毒性扩散,若不及时拿到解药,恐怕命不久矣。段远轻轻摇了摇头,接过药,倒进药碾子里,用杵捣碎,然后走至床边。 夜笑正试着用真气帮他逼毒,林芽儿则陪边上聊天: “娘子,我现模样是不是很丑?” 原来粉肌莹彻肌肤变得青黑,嘴唇是黑得吓人,人也不精神,只能轻轻地靠坐床上。这模样,与他认识贺哥哥比起来,确实有些丑。思及此,林芽儿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小声应道:“嗯,可是贺哥哥就算变丑了,芽儿也舍不得你死掉……” “真丑啊?!”声音一扬,身体还没来得及动弹,便被夜笑呵止了。 “不想死就别动!”输入真气根本就起不了作用,虽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见他还想妄动,是担心筋脉逆流。夜笑这一声吼,吓得林芽儿赶紧不讲话,贺萧萧则可怜兮兮地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芽儿,他当然不想死啊!他还没跟娘子成亲呢! 见此,一旁段远不禁摇了摇头。 5<*1)</P></DIV> <TR> 第007章 急寻雪莲 ">窗外一片春意盎然,内屋却个个心情沉重。 “你说什么?他中毒是浮生散?”夜笑诧异地看向段远。 林芽儿看着此刻睡着了贺萧萧,轻轻地帮他掖好被子,站起身来问道:“远哥哥,浮生散是何毒?可有解?”红着一双眼睛盯着段远,模样真叫人心疼。 段远右手执玉箫轻敲左手掌心,缓缓开口:“此毒属慢性毒,中此毒之人,会时有困倦,面色逐渐发黑,嘴唇颜色会经历黑——红——黑,但是,后变黑阶段时,便会一命呜呼。说是慢性毒,是因为毒发身亡过程大概要二个月……” “呜呜……怎么办……我不要贺哥哥死……”段远话落,林芽儿便忍不住哭起来。 见芽儿梨花带雨,段远立马安慰道:“芽儿,你别急,此毒尚可解。” 林芽儿一听,便止住了哭声,询问地看向他。 “天山雪莲。”夜笑手执长剑走近她。 段远点点头。 据说,天山雪莲异常珍贵,其生长于天山山脉海拔4米左右悬崖陡壁之上、冰渍岩缝之中,数时年才开一次花,可谓是可遇而不可求。且不说赶去天山能否寻到雪莲,光是时间就来不及:此去天山大概耗时三个月,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 细听之下,林芽儿哭得伤心了。 夜笑挑挑眉,将手中长剑一挥,喝道:“再哭,我现就杀了他!” 芽儿一惊,止住哭声,委屈万分地看向他。 “我出去打探一下,或许有人收藏着天山雪莲呢。”夜笑转头对段远说。 段远点点头,确,如此珍贵之物,定会有人寻得珍藏,以备不时之需。至于能否讨要过来,只有到时再想办法了。 夜笑出去打探雪莲下落,林芽儿寸步不离地守着贺萧萧,段远无奈,只好带着段青回隔壁房稍做休息。 “公子,青儿有一事不明:暂不说贺公子身份,就说公子与他非亲非故,公子为何要留下来自寻麻烦?”关上门,段青不解地问道。 段远把玩了一下手里玉箫,反问道:“那夜公子呢?他不也与贺萧萧非亲非故么?”或许这就是江湖人所说江湖义气吧。 “青儿担心公子会忘记了正事。”段青只得直言道。自从遇见了林姑娘以后,公子处事言行,他是完全看不懂了。真怕公子是被林姑娘美色所惑。正所谓:玩人丧德,玩物丧志,而好美色,只怕两者失啊! “你现是教训我吗?”清冷声音,完全不同于平常温润。这也足以证明了,段青担忧是多心了。 段青“噗通”一声跪地:“青儿不敢!青儿该死!” “起来说话,我刚刚吩咐你事情,你可办好了?” “已经遵照公子意思办妥了。”段青起身,语气里还是充满了敬畏。他跟随公子多年,公子杀伐决断,他怎么会不清楚!实是他该死,居然误会公子! 傍晚时候,夜笑才一脸沉重地回来。 林芽儿见到他这一张表情,还没开始问他,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段远扬了扬手里长剑,无声地威胁她:再哭试试看! 居然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真不明白他这个“风流公子”称号是怎么来!段远摇摇头,又上前安慰了林芽儿几句。 夜笑自顾自地走向圆桌,一把放下长剑,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一仰而,才道:“打听到天山雪莲下落了,只是……情况有些复杂。” “何以如此说?”段远走向圆桌问道。 “听说,上个月,天山部落酋长向皇帝进贡了一批珍宝,其中就有天山雪莲。”夜笑说完,又饮了一杯水。 “那太好了!我们去找皇帝要吧!”林芽儿一听,喜笑颜开地跑向二人,恨不得马上拉着他们俩去要雪莲。 夜笑瞪了她一眼,她还真什么都不知道啊!贺萧萧,江湖第一采花贼,其中采得漂亮女子,都是后宫妃子!据说,那些失贞妃子全部都被皇帝赐以死罪!试问:皇帝怎么会愿意赠雪莲救贺萧萧?怕是知道他中毒,立马会派人过来追杀才是真。 林芽儿不解地看着坐着一动不动夜笑,焦急万分,无奈之下,才转而对段远说:“远哥哥,我们去找皇帝要雪莲好不好?” “芽儿,你先别急,我们这样贸然去要,他是不会给我们。”贺萧萧事迹,他也是清楚。段远想了又想,该怎么跟她解释呢?通 奸?窃取后宫妃子? 林芽儿歪着头看着他,眨巴眨巴着大眼睛,似乎他不讲,她便要自己去寻一般。 “咳,就是你贺哥哥跟皇帝小妾苟合,皇帝很生气,下令追杀他,所以不会救他,你懂了吧?”段远讲完,看向夜笑,他这解释行不通话,还是得他夜大侠出马啊! 令人意外是,林芽儿“哦”了一声,便不再讲话。 良久,夜笑居然提议进宫窃取。反正自己孤身一人,漫无目地漂泊这么多年,如今贺萧萧天真善良,再说,见死不救也不是他夜笑作风,如果进宫窃取成功,还能救得一人,若是失败了,也是陪上自己烂命一条,不足惜。 “夜兄此举实让下钦佩!不过,段某倒是觉得,我比你去适合。”段远作揖道。 夜笑一挑眉:“此话怎讲?” “我家公子是当今皇上宠妃碧贵妃远房表哥,由我家公子出面,若得碧贵妃帮助,定然事半功倍。”一进门段青便抢着说道,似乎对自家公子这一身份颇为自豪。 夜笑点点头,若是如此,倒无需太担心。只是想不到,段远竟然还有这样一重身份。 倒是一旁林芽儿,突然提议段远与夜笑结为异性兄弟:“远哥哥和笑哥哥都是好人,何不结拜成兄弟呢?” “当然不行!”段青立马出声阻止。段远扫了他一眼,示意其闭嘴,才向夜笑作揖道:“夜兄如此侠肝义胆,段某好生佩服,若是不嫌弃,愿与之结为兄弟,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夜笑欣然应许。 如此,简单拜过皇天后土之后,两人便正式结为兄弟。 5<*1)</P></DIV> <TR> 第008章 赴京解毒 ">翌日。 贺萧萧脸色青黑靠床头,听林芽儿讲接下来行程。段远和段青则去准备出发一切事宜。 夜笑抱着长剑斜靠门口,心里还琢磨着昨天晚上段远托付他事情:此去京城大概要个五六日,不宜人多行事,怕暴露行踪再次招来暗杀。所以段远跟段青带着贺萧萧进京取雪莲,芽儿就跟着夜笑南州等候。这说来说去重点就是,他夜笑必须得带着林芽儿那个麻烦精!回头看了下正跟贺萧萧讲话她:今天穿了一件粉红色对襟羽纱衣衫,从门口这个角度看去,嫣然巧笑模样,竟像是落入凡间仙女般。 林芽儿好不容易哄好了贺萧萧,才向夜笑看去,竟正好对上了他双眸,四目相视,芽儿粲然一笑,夜笑却迅速撇开方向,走了出去。 美则美矣,奈何终究不是他中意女子。夜笑不由皱了皱眉头。 “娘子,你怎么了?”贺萧萧见芽儿亮晶晶眸子突然黯了下去,不由心疼地问。 介于他现是病人,林芽儿并没有称呼上过多计较,扬起头,轻轻一笑,道:“没事,你跟着远哥哥,可要好生听话。” 贺萧萧点点头,突然可怜兮兮地看向她。 林芽儿一惊,连忙着急地他身上左右检查,一边还问道:“可是哪里疼?” 这般紧张模样,竟让贺萧萧忍不住傻笑起来:“哪里都不疼。”说着执起她手,严肃地说:“娘子一定要等着我,可不能先跟别人成亲了去。若是万一……万一我活不成了……”贺萧萧一顿,是啊,若是他活不成了,娘子自然要跟他人成亲了……不行!他一定要活下去! 林芽儿听他这一说,竟有些生气:“胡说,你怎么会活不成,你要活不成了,芽儿这辈子都会难过。”此刻只害怕贺萧萧有事,根本没意他前一句——娘子一定要等我,可不能先跟别人成亲了去。 不多时,段远、段青以及夜笑一起来了。段青和林芽儿一起扶着贺萧萧上了马车。坐稳后贺萧萧,拉着林芽儿手怎么都不肯松开:“娘子……娘子……” “远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吧?”林芽儿实不忍心,怎么说,都是他帮她挡下了毒针,替她受了这些苦。 段远摇了摇头:“芽儿,此行太危险,况且你不会武功,反而会误事。你放心,半个月……半个月之内,我们绝对会回来。” 有了段远再三保证,林芽儿总算放下心来,轻咬贝齿,挣脱贺萧萧手,对段远说:“远哥哥,你们要早去早回。”段青闻言,将贺萧萧拉回马车内。 “驾——”车轮毂越滚越。 “娘子……娘子……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娘子……”贺萧萧趴出马车外,大喊道。 一袭红色大袍,一张倾城容颜,一头青丝随风扬…… 无论多少年,林芽儿都忘不了那一刻,贺萧萧声嘶力竭喊她模样。 一直到马车消失不见,林芽儿还呆呆地看着远去方向。她轻轻捂着心口,为什么会觉得好难过?这是不是婆婆说离别之苦? “已经走远了。” 夜笑适时地开口,继而转身离去,心里却盘算接下来安排:刚刚出门时候,似乎有人跟踪他们。看来,客栈必须得再换一家。两人都没什么行李,那家客栈用不着回去了。只是,带个女子身边终究碍事啊。 夜哥哥又不要她了吗?林芽儿愣愣地看着渐行渐远叶笑,双眸慢慢地溢满了眼泪。贺萧萧和段远离去,叶笑不理踩,全部都被林芽儿放了一块,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 夜笑一回头,竟没有见她跟上来,居然还站原地哭泣……竟然这般舍不得贺萧萧么? “你准备哭多久?”女人是不是水做,他不知道,但是,眼前这个林芽儿绝对是。 一抬头,见夜笑折回来站她面前,林芽儿一下破涕为笑,伸手抹了抹泪,然后双手抱住他胳膊摇晃道:“笑哥哥不会不理我,对不对?” 夜笑一边挣脱开来,一边说:“如果你再这样叽叽喳喳,本公子很难保证。” 林芽儿闻言,抬起手捂住嘴巴,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叶笑。 夜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握紧手中长剑,转身向前走去。眼下,他还得跟她这里呆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便是武林大会之期。三年了,连续三年武林大会,他都会专程赶来凑凑热闹,至于真正原因……呵。也许此番离开,便再也不会踏进这里了。 “笑哥哥,我好饿……”林芽儿说完,猛然意识到他警告,立马噤声。 夜笑回头见她如此委屈可怜模样,终是不忍心:“先找个地方吃饭……还有,我没有说不准你说话。” 没有不准你说话——林芽儿一听,松开捂住嘴巴双手,立马喜笑颜开地拉住他:“笑哥哥对我真好。” 这样就叫“好”,夜笑忍不住抚额。 南州是元圣国繁华城池,也是天下武林人士密集之地。故而,城内酒楼、茶馆、客栈比比皆是。夜笑领着林芽儿进了一处繁华客栈。刚一进门,就有小二迎上来招呼:“二位客官里面请!”说完,双眼直直地盯着身后林芽儿,许是被她美色所惊艳。 夜笑皱了皱眉,看来,林芽儿长相太出众了,所谓“大隐隐于市”,他们身上不止不适用,反而适得其反。 两人跟着小二走至一张方桌前坐下。夜笑将长剑搁桌上,叫了一些吃,又要了一壶酒。倒是林芽儿食欲不振地看向他,夜笑疑惑:“刚刚不是说饿么?怎么又一副不想吃模样?” “不知道贺哥哥和远哥哥他们怎么样了?”林芽儿轻叹道。 夜笑并回答话,倒是注意周围有一部份人窥视他们,不,应该说是窥视林芽儿。这样下去肯定会招来大麻烦。 突然,嘴角一扬,夜笑抬头打量着林芽儿:或许是个好方法。 5<*1)</P></DIV> <TR> 第009章 所谓乔装 ">“啪——”铜镜应声落地! “啊——笑哥哥,怎么把芽儿变成了这般模样?”林芽儿双手提起裙子,焦急地跑向屋外。夜笑刚刚她脸上倒腾了一翻,然后让她自已去照一下镜子,看看满意不。她当然不满意,很不满意! 此时夜笑,一袭白袍,右手执长剑,迎风站榕树下,似乎想些什么。 如厮遗世**背影,竟让林芽儿顾不得刚刚着急,缓下步子,呆呆地看向他,朱唇微启,清喉娇啭:“笑哥哥……” 夜笑不知听见与否,并未回头。此刻林芽儿,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冲上去抱住他。 良久,他才转过身,见她这模样,竟微微一笑:“不知老人家有何吩咐?” 老人家?!嚯!林芽儿猛然想起自己现样子:发白头发,小脸上布满了细碎皱纹,还有一些特意布置黑痣和胎记……简直是个又老又丑婆婆! 慌忙伸起一双小手遮住脸:“笑哥哥,芽儿不要这个样子!” 夜笑向门口走去,经过她身边时说了一句:“本公子就喜欢你这般模样——”非常安全,只是后半句并未出口,便被林芽儿打断了:“真吗?那芽儿就这样好了。”拿开捂住脸双手,提起裙子跟上他。虽然自己觉得好丑好难看,可是笑哥哥喜欢丫! 夜笑并未解释。本想给她来个女扮男装,只是,如此清丽可人模样,怕是扮男子也会引来麻烦。乍一看,这所谓乔装还是蛮成功,但前提是,林芽儿不讲话情况下。呃,还有服装,必须得换。 她万分不愿地换上了夜笑递给她浅灰色粗布麻衣,扭捏地不肯出来。嚯,这样子怎么见人吗?她现模样,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老婆婆! “芽儿,你换好了没?”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虽说,他们住地方是挑了许久才选民居,只是,呆久也不安全。刚刚买衣服回来时候,已经感觉被人跟踪了。好不容易绕了一圈才甩掉,只怕不多时便会寻来。到底是他得罪了什么人,还是说,这个林芽儿惹了什么人?如今还不得而知。唯今之计,只有先乔装林芽儿,再另觅落角点了。距离武林大会时日尚早,为安全起见,这段时间他们还是出城好了。 几经催促,林芽儿才低着头,踩着碎花步子走了出来: “笑哥哥——” 夜笑一看:一袭粗布麻衣,包裹着一副小身板。幸好衣服买大了一些,将年轻女子体态完全遮了起来。嗯,不错。 林芽儿微微抬头,却见他点头,心下有些疑惑:“笑哥哥,你也喜欢芽儿这般模样吗?”奇怪,笑哥哥审美观怎么会这么怪异? 夜笑怕她闹别扭不穿,赶紧点点头。 随即带着她出城。两人调高地从闹市而过,已不见原先窥视惊艳眼神,这让夜笑对自己杰作非常满意。 原来日落之前可以出城去,只是林芽儿一会儿脚疼,一会儿累,一会儿又想吃桂花糕,使得天色渐晚,此时出城去,恐无处歇息。今日出城计划只好作罢,只得城中休息一日,明天出发了。 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投宿。夜笑出于安全考虑,只要了一间房,掌柜本也没作它想,唤来小二带路。 “公子,这边请,令堂看起来真健朗。”看到林芽儿活泼模样,小二忍不住感慨。 “我才不是笑哥哥令堂呢!我是要跟笑哥哥成亲!”令堂?可是娘亲意思!林芽儿急忙解释。 夜笑想拦她都来不及了,只好假装没看见小二及周围人士诧异震惊表情。 两人进了房,夜笑刚想对她说教,便听到屋外有人议论: “世风日下啊!如此伤风败俗事都有!” “就是,除了声音好听,你们看那个老太婆都头发都白了,还成亲?” “如今两人还独处一世……不知作何苟且之事……” “……” 林芽儿越看越害怕,外面那些人说什么,她大概听懂了,只是,笑哥哥脸色怎么越来越难看? “笑——” “闭嘴,从现开始,不许讲话。” 夜已深。 已经换了两根蜡烛了,林芽儿望向坐圆桌旁擦剑叶笑。只见他一双凤眸专注地凝视着它,长剑出鞘,光亮刺眼剑身被他来来回回地擦了好几次。 “笑哥哥——”终于,林芽儿忍不住了,虽说夜笑叫她不要跟他讲话,可她就是忍不住嘛。 擦拭剑身手顿住,抬起头看向她,脸上乔装物都被她弄掉了,花白假发也取了下来,一头毫无束缚青丝直直披散身上…… 夜笑猛然回神,轻咳了一声,道:“你先睡吧。” “那笑哥哥你呢?”笑哥哥都不困么? 夜笑移开目光,继续擦手中长剑,边说:“不用管我,你先睡。” 呀,林芽儿轻敲了一下自己头,她怎么没想到,只有一张床,她睡了,那笑哥哥要睡哪里?还是…… “笑哥哥,你跟芽儿一起睡吧。”就像婆婆跟她一起睡一样。 夜笑猝然顿住,错愕地看向她:“你……”后一想,她所接触人、事太少,实太单纯,只好解释道:“自古男女成亲才可以同床。” 林芽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夜笑再三催促,她才就寝。 林芽儿躺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她想起了婆婆,想起了贺萧萧和段远……婆婆,你到底哪里?婆婆,芽儿好想你……贺哥哥,你一定不要有事……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良久,夜笑站起身来,给她掖了掖被子。 突然想起,这样场景,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就发生过……夜笑眯起眼睛,思绪飘远…… “笑哥哥——” 一声呓语,让夜笑突然回神,低下头,看着睡得正熟林芽儿,终究轻叹了一声。 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右手被一阵柔软握住——夜笑讶异地低头看去,林芽儿眼睛微睁地看着他:“笑哥哥……不要走……”说完,又睡了过去,只是,握着他手不曾放开。 夜笑无奈地坐了床沿。 5<*1)</P></DIV> <TR> 第010章 神秘暗杀 ">翌日,客栈里一大清早就有些热闹:熙熙攘攘嘈杂声以及小二们楼上楼下忙活“咚咚”声,不绝于耳。 林芽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古香古色罗汉床上只有她一人,咦,昨晚笑哥哥都没睡觉吗? “醒了?”夜笑推开门就见她朦胧惺忪模样,径直走向圆桌,将手里早餐放下。 林芽儿瞄了瞄桌上食物,呃,有她喜欢桂花糕!笑哥哥对她真好! 林芽儿从床上一咕噜地爬起来,梳洗打扮——同昨日老婆婆模样一般,第一天看挺丑,再看看也不是那么丑嘛,而且,笑哥哥还喜欢她现样子!想着想着,竟忍不住捂嘴而笑,笑得脸上“皱纹”一堆一堆,模样加滑稽了。 许是心情不错,见她这般模样,夜笑竟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两人吃过早餐,收拾一番后,下楼去了。 “这位爷,您马已经喂好了。”刚出客栈门口,小二就牵着一匹白色骏马说道。夜笑接过他手里缰绳,一跃而上,左手持缰绳,将右手中长剑挂至马鞍上,伸出手对着呆愣林芽儿说:“来,把手给我。”他思量过,距离南州近一个小镇——葡萄镇,还有些路程,步行显然是不行,故而早上特意去马厩买了一匹马。 林芽儿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忽而,惊觉身体猛然一轻,一阵晕眩之后,整个人已经靠了夜笑胸前。 温香软玉怀,芳香袭人,这让叶笑有些后悔两人共乘一骑。只是林芽儿不会骑马,当下形势所迫,也拘泥不得“男女授受不清”了。 林芽儿轻捂心口,她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不然怎么感觉胸口犹如小鹿乱撞,而且脸上也好烫! “驾——”并未注意到她异样,夜笑缰绳一甩,便策马而去。 马儿跑了许久,林芽儿却毫无知觉,随着心率回归正常,才发现自已跟笑哥哥进了一片树林里。 数不清参天大树,凌乱排着。依稀树叶下,还能看见大片大片阳光。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只见地上落叶纷纷飞起。 “吁——”夜笑警觉地扫视着四周,身下马儿亦焦急地转着圈。 “笑哥哥,怎么了?”林芽儿回头,仰起小脸问道。 有杀气!夜笑无心回答她话,一双凤眼突然蹦射出狠绝神色来:“是哪路英雄,还请现身相见!” 话落,大树上忽然飞下两名蒙面黑衣人,为首一名说道:“阁下好听力,不知道武功如何,今天我二人定要讨教一番!” 语毕,两人手持长剑袭来。夜笑猛然执起马鞍里长剑,抱起林芽儿,飞下马儿。 “这里别动。”交待完这句,便投入到一场打斗中。 夜笑武功并不出色,江湖上甚至排不上名位,至于向他讨教这种说法,完全可以忽略,只是不知道其目何? 林芽儿突然有些害怕,上次就是突然遇袭,贺哥哥才会中毒,今日又发生同样事情,她很害怕笑哥哥会有事,却比上次老实多了,站原地不言不语。 “唰——唰——”几个回合下来,夜笑已经不敌二人了,一边执剑抵御二人进攻,一边飞身后退。 直到砰地一声,撞一颗大树干上,退无可退之际,一名黑衣人瞬间向他胸口袭了一剑。 突然剧痛,让夜笑不禁绝望,自己恐怕是难逃此劫了,只是,林芽儿如何是好?思及此,奋力地拿起长剑回击。 见夜笑受伤,林芽儿吓得捂住嘴巴哭起来,却也不敢贸然上前,怕分了他心。 为首黑衣人向另一黑衣人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会意:主人意思没让他们俩杀人。刚准备撤离,忽然策马赶来一名蒙面人,距离三人几米远地方,提着刀纵身飞跃而来。却是袭向两名黑衣人。 “你先退到一边,以免失血过多。”粗犷声音,竟让人猜不出年龄。大刀侠说完这句,便全力对付黑衣人。 不多时,两名黑衣人便负伤离去。 夜笑站起身来,双手作揖,话还未出口,大刀侠扬手打断:“此地不宜久留,你们速速离去。”说完,看了跑来林芽儿一眼,神情有些焦急,便飞身离去。 夜笑看着他飞离背影若有所思。 “笑哥哥,你流血了!”林芽儿哽咽道。夜笑白袍子染了一片血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夜笑并未理会林芽儿,实有太多疑问不解:刚刚大刀侠居然有如此精妙武功,绝对是江湖数一数二高手,只是,为何他从未听过?他到底是谁?还有,为何要帮自己?那两名黑人为何要杀自己?不过,似乎不像要取他性命一般…… “笑哥哥……流了好多血……”林芽儿哭声让他回神。低头见这个小女子,伸着双手捂住他胸口,鲜红血染红了她纤纤玉手,这一幕,竟让夜笑震撼不已。 “我没事……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说完,用手点了胸口处穴位,用来止血。此时马儿早已跑得不知所踪,两人只好徒步。 林芽儿扶起夜笑,走了许久,才走出树林,找到一处破庙。当下也顾不得别了,再走下去,没被人杀死,也会精疲力竭而死。 终于走进庙里坐下,夜笑觉得自己意识越来越涣散,头也晕得厉害,糟糕,剑上有毒!只是,再也坚持不住地晕了过去。 “笑哥哥——” 林芽儿害怕极了!却也顾不得哭泣,连忙扒开他衣服,焦急地胡乱地擦着伤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额上也沁出了汗珠。突然灵机一动,索性将他衣服全脱了,所幸是他穿了一条长裤。 林芽儿用手撕裂成一块块布条,袍子丝绸面料竟生生将她手勒出一条条伤痕。她全然不顾,伸手抹抹泪,乔装“婆婆脸”上染上了鲜血,看起来竟有些诡异。 将布条一圈圈裹好伤口,几番折腾之下,伤口总算是包扎好了。 林芽儿将撕完布条剩下袍子盖夜笑身上,抱着他开始休息。 只是一会儿,她便发现夜笑身体开始发烫。伸手探了探他额头,嚯,好烫啊!莫不是发烧了? 林芽儿越发着急了,眼泪哗哗地往外流。想起来时候门口好像有一口井,对,用点凉水敷敷,以前她发烧时候,婆婆就是那样照顾她。 这样想着,便将夜笑靠墙壁上。刚准备起身,右手便被一只滚烫手拉住。 “不要走……不要离开……艺如……” 5<*1)</P></DIV> <TR> 第011章 破庙独处 ">艺如? 是笑哥哥喜欢女子么?林芽儿呆呆地看着他,心里却百般不是滋味。只是当下,夜笑伤势重要,她也无暇去想别事情了。 春日里阳光是温暖,可是林芽儿却无心享受。门口古井可能是因为长年闲置,几乎干涸了。跪趴井口,竟然一点水都看不见。握紧绑着木桶绳子,小心翼翼地桶放了下去,许久才听到一点声响。尔后,用力地一点一点地将它拉上来。嚯,木桶里居然还真只有一点点水。 林芽儿紧抓着木桶,准备站起来,突然脚一崴,又扑到地上去了!“啪”地一声,木桶摔了地上,里面仅有一点水也洒了。头顶上发白假发也摔得歪扭,脸上沾染血迹已经干涸了,模样看起来甚至狼狈。 “呜呜……”林芽儿趴地上,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不行!笑哥哥还等着她咧!这样一想,赶紧去拿木桶,泪眼模样了视线,赶紧抹抹眼泪。再一次将木桶放了下去,然后又拉上来。 回到破庙里时候,夜笑居然醒了!脸色苍白地看向她红肿双眼:“你怎么又哭了?”林芽儿并未回答,放下水桶,笑着跑过去抱着他,嘴里还不停地喊道“笑哥哥……” “咳咳……你想勒死我么?”凤眸一眯,盯着林芽儿近咫尺脸,问道。 林芽儿赶紧松手,她可不想笑哥哥有事呢。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起身将刚刚放下木桶拎了过来,然后她将身上裙摆撕掉一块,放进一边水桶里沾湿,然后轻轻敷夜笑额上。 冰凉感觉瞬间袭来,夜笑靠墙上,舒服地缓了一口气。双眼微眯地看着林芽儿一张沾了血迹小花脸,突然说道:“过来” 林芽儿一愣,乖乖地坐他旁边。 夜笑扯了一块身上破袍子,放桶里沾湿,然后帮她擦拭。一点一点将她脸上血迹擦干,却小心地保留着“皱纹”。 林芽儿见夜笑对她这么温柔,忍不住咧嘴笑了。 夜笑挑挑眉:这个林芽儿真是悲喜无常,女人心,果然海底针。 “咕噜——”这时,林芽儿肚子却不争气地叫嚣起来。也是,他们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呢。 “笑哥哥,我肚子饿。”林芽儿撇撇嘴道。 夜笑将她脸擦完,挑眉看了看她:“你看我伤口……我现力气……只够吃东西,哪里能……找食物……”伤他黑衣人居然剑上抹了毒,虽不致死,却也让他元气大伤。不然,这点小剑伤,岂能让他落魄成这样?越是这样,夜笑越是不理解,对方这样做用意到底是为何? 见他讲话断断续续,脸色也甚是苍白,林芽儿心疼地欲伸手去抚他脸,却被夜笑避开,轻咳了一声:“你不是饿了么……扶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食物。”想来让她出去也找不到食物,还是他自己去好了。 “可是,笑哥哥,你伤……” “无妨,扶我起来。” 夜笑说完,试着站起来,林芽儿见状,赶紧扶起他。刚刚帮他包扎伤口,撕了他袍子,此刻是光着上身披着那件破袍子。 她真是好没用啊,笑哥哥受伤了,她也不能照顾他……想着想着,林芽儿眼眶就红了。 夜笑根本无力站起立,只得将身体倾靠林芽儿身上,奈何她身子柔弱,才走了几步,林芽便越发吃力了,结果两人“砰”地一声摔了地上。 “笑哥哥——”呆呆地看着趴她身上夜笑,这一摔,披身上破袍子已落了地上,此刻赤 裸着上身。林芽儿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传来温度,那种异样感觉竟爬满了她心房,让她顾不得与地面接触疼痛。 感觉到身下柔弱无骨身体,抬头对视着她那红肿眼睛,竟让他觉得莫名地心疼,拾起地上袍子,努力地挣扎着爬起来,将衣服披身上,极不容易地站稳,对着还未回过神林芽儿说:“你还要躺多久?” “哦”林芽儿站起来,扶着他。两人慢慢地向庙外走去。 已是未时,日光倾城,使人通体舒畅。夜笑站门口,四周扫视了一翻,真是可怜,难道只能吃些野草了吗?忽见不远处几只麻雀飞过,叶笑勉强一笑:“芽儿,帮我捡几个小石头。” 林芽儿赶紧照办。接过芽儿手里石头,瞄准空中几只麻雀,“唰——唰——唰”弹了三颗出去,三只麻雀便应声而落。 “去把它们捡回来。” 林芽儿拎着三只死去麻雀不知所措,这就是他们食物吗? 夜笑见她如此茫然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说:“拾柴、生火、烤熟吃,当然,那之前,要先拔了它们羽毛,挖出内脏,然后洗干净。” 什么?!拔羽毛?挖内脏?林芽儿一听,差点将手里麻雀扔了出去。 “算了,你去外边拾点材火进来。” 夜笑靠坐墙边,接过她手里麻雀,径直忙活起来。 半个时辰后,终于将洗好三只麻雀串了木棍上,架了火上慢烤。夜笑觉得体力不支,林芽儿见他这般疲惫,便自告奋勇说自己负责烧烤,让他休息会儿,如此,他便闭目养神。 林芽儿坐地上,看着火光上食物发呆,到底熟了没熟呢?想着想着,也不禁抱着膝盖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候,已不见架子上食物了,却见夜笑正捣弄着三团黑糊糊东西。 不、不会吧? “笑哥哥,那是……” 夜笑点了点头,说:“这是你烤麻雀。” 将糊掉部份剥了下来,没糊递给林芽儿:“来,吃啊。” “笑哥哥,你怎么吃糊掉?”见夜笑咬着剥下来黑糊糊吃,林芽儿诧异地喊道。 夜笑虚弱地轻笑了一声:“没事,你不是饿了么,点吃啊。” 都怪她,什么都做不好!这样一想,林芽儿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什么都做不好……” 夜笑一愣,安慰她:“好了,不要哭了,你这一哭,我觉得伤口疼。” 果然,林芽儿连忙抹抹泪。 这一天发生太多事了。两人均是心力交猝。天一黑,林芽儿便靠着叶笑睡着了。倒是夜笑,盯着睡着了林芽儿,久久未睡。出于警觉,这荒郊野外,他哪里敢大意。 5<*1)</P></DIV> <TR> 第012章 呆板书生 ">次日,天空阴沉沉,狂风乱吹,似要下雨般。 夜笑将白色破袍子穿身上,模样看起来甚是落魄,脸色倒是没之前那么苍白,只是身体还是使不上什么力气。出南州城时候,还想着去隔壁葡萄镇避几天风头,没想到,计划哪有变化。他身体状况加上现天气,也不宜行动,怕是要这破庙呆上几天了。 “笑哥哥——你看我采到什么了?”林芽儿从门口跑进来,大风吹得她身着粗布麻衣也跟着摇曳,一头发白假发是凌乱。 将左手里柴火放下,举起右手,手里拿居然是一簇蘑菇。 “芽儿是不是饿了?”也真是为难她了,昨天一天就吃了一点点麻雀肉,今天还没食物。只得等他再休息一两天才能去找食物了。 林芽儿低下头,小声说:“芽儿怕笑哥哥饿。” 夜笑接过她手里蘑菇,一边转身去生火,一边说:“还不过来帮忙。” “哦” “轰轰——”突然天空一阵雷响,倾刻便大雨瓢泼而下。“淅沥淅沥”雨声飘起。 “呀,好大雨啊!”林芽儿盯着门外,惊呼道。 夜笑手执蘑菇串手一滞,像是有人来了!眉毛挑了挑,拿起地上长剑,将身体挪了一下,悄悄将林芽儿护了身后。 “砰砰砰”地脚步声传来。 声音越来越近,人影越来越清晰。只见一个身着对襟书生袍、头顶一冠书生帽,背着一个书篓年轻男子冲了进来。门口甩了甩身上水珠,才向里走去。 似乎没有杀气。夜笑缓了一口气。 “笑哥哥,你看,有人进来了。”林芽儿拉拉夜笑衣襟说道。 “小生墨文成,路经此地,无奈遇上大雨,前来避避,还望二位不要介意。”墨文成踏进破庙,才发现里面坐一男一女,不,是一位“老人家”和一位年轻男子,怕是母子此避雨,自觉唐突,便作揖道。 “墨兄见外了,下叶笑,这位是婶母林氏。”这荒郊野外,若只是一介书生,怎么会出来这里?夜笑不敢轻信此人,只好将林芽儿身份掩藏。 婶母?林芽儿仰头瞪着他。她才不是什么婶母咧!奈何他用眼神警告她不许多嘴。林芽儿撇撇嘴,委屈得不言语。 “墨兄过来烤烤火。”夜笑热情地唤道。 墨文成走过去,向旁边林芽儿作揖道:“婶母好!”却见她瞪了他一眼,不理会,墨文成心道:哦,原来是个脾气古怪老人家。便也不多想,卸下书篓,席地而坐。 夜笑将烤熟蘑菇递了一串给林芽儿,又递了一串给墨文成。 “使不得使不得,小生怎敢接受公子美意。”墨文成连忙推拒。 夜笑大笑道:“四海之内皆朋友,今日相遇,便是缘分,墨兄岂要客气?” 墨文成盛情难却,只好伸出双手接了过来。 林芽儿见刚好烤了两串蘑菇,夜笑都没得吃,便把自己一串递给了他:“笑哥哥吃,芽儿不饿。” 声音如黄莺出谷,呢喃软语,清澈动听。墨文成诧异地看向她,莫不是传说中鹤发童音吧。 夜笑怕他起疑,瞪了林芽儿一眼。边接过她递过蘑菇,分了一大半给芽儿,自己留了一些,边转移话题对墨文成说:“不知墨兄是往何处去?” “小生是往南州去给人看病。”说到此,墨文成抬头见夜笑脸色略带苍白,声音似乎无力,看来像是中毒迹象。又接着说道:“夜兄是否中了软骨散?” 软骨散?夜笑一愣,只是一眼看来,便明了他所中何毒,看来这位墨文成不简单。 “不瞞墨兄,下遭了袭击,确中了毒。”夜笑如实道答。 墨文成拉过书篓,从里面找出一粒药丸,递给夜笑道:“这颗是解药,吃了它片刻便会恢复力气。” “真?!”林芽儿一听解药,立马接过,乐呵呵地递给夜笑。 夜笑倒是思量了一番,不管此人是何身份,这解药应该是真,若是要害他们,就他们俩现处境,实太容易。这样一想,便接过解药,道了谢。 不多时,夜笑便觉得通体舒畅,力气正一点一点回笼。 林芽儿见她脸色越来越正常,是高兴得不得了。竟一把拉着墨文成胳膊说:“嚯,你真厉害,你看,笑哥哥他没事啦!” 看着一双柔姨拉着他,墨文成脸一红,连忙挣脱道:“婶母过奖了。只是男女授受不清,还请婶母放开小生。” 夜笑一见这林芽儿又忘形了,赶紧拉过她,说:“墨兄见笑了,我家婶母从不寻常人之礼,还望叶兄莫怪。” 林芽儿嘴一撇:“笑哥哥……” 笑哥哥?墨文成盯着二人,行为亲昵,莫不是……看来,师父唤他下山磨砺一番,长长见识,确实有必要。 墨文成见他二人这般关系,自觉不妥,便启声道:“婶母与夜公子这般关系,怕是于世俗不容,自古长幼有序,应当遵从,岂能论及儿女私情?” “我就是喜欢笑哥哥,你管不着。”居然不让她跟笑哥哥一起,林芽儿一听,便气急说道。 夜笑抚额,不知如何解释。将墨文成拉至一边,低声道:“婶母曾经受过打击,这里有些不清楚。”说着指了指脑袋。 原来如此。墨文成意会地点了点头。 三人席地而坐,夜笑时不时与墨文成交谈两句。倒是林芽儿,只要墨文成同情地看她一眼,便被她瞪了回来。 哼,这个呆书生真讨厌,居然劝笑哥哥不要跟她一起!林芽儿暗自不满道。 傍晚时候,雨停了,林芽儿便提议自己去找些食物回来,见夜笑伤口并未复原,坚持要他坐着休息一会儿。 墨文成见状,便提议随行帮忙。 不待夜笑同意,林芽儿便双手提着粗布麻裙出去了。 双脚踩湿漉漉地面上,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见身后尾随墨文成,林芽儿突然回头,想走近告诉他:不许他劝笑哥哥不要跟她一起。奈何走得太,脚下一滑,便扑向了地面。墨文成见状,眼急手地接住了她。 芳香袭来,抱着这副柔弱无骨身体,竟让墨文成心率加。 “放手”林芽儿推开他,想了想,还是说:“刚刚谢谢你。”说完,继续去找食物了。 走着走着,突然才想起来,呀,刚刚要跟他说什么来着,怎么就忘记了?回头见墨文成还原地发呆,林芽儿不悦道:“你发什么呆丫?”再不找到食物,笑哥哥肯定饿坏了。 墨文成回神,连忙跟上她。 5<*1)</P></DIV> <TR> 第013章 赴葡萄镇 ">夜幕降临,四周黑压压一片,偶尔还能听见远处儿狼嚎声音。 破庙里,夜笑焦急地来回踱步。他怎么能让林芽儿跟着只刚刚认识陌生男子出去呢!越想越自责。不管了,还是出去寻她好了。 刚走出庙门口,便见墨文成扶着林芽儿一拐一拐地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夜笑上前扶住她。 墨文成松开手,双手作揖道:“夜公子见谅,都是小生没有照顾好婶母,害得她一再摔跤。” “本来就是你错,老是后面发呆,都没帮忙……”林芽儿嘟囔道。 这一说,让墨文成是不好意思,脸都红了,所幸已是天黑,见不太清他表情。 “回来就好了,墨兄无需要自责。”夜笑扶着林芽儿往庙里走去。 三人围坐火堆旁,气氛有些怪异。墨文成似乎不敢抬眼看林芽儿,一直将双眼丢柴火里发呆。 “笑哥哥,本来有只大山鸡,可是我们俩都抓不住它,要是笑哥哥你话,肯定能抓住它。”一想到那只胖胖山鸡从他们眼前跑过,林芽儿就郁闷不已。果然是手无缚鸡之力书生,居然连只鸡都抓不住,害她摔了好几跤!结果现只能吃些野菌了。 墨文成闻言,一愣,虽不懂武功,却也不至于抓不住那只山鸡,只是当时心不焉罢了,还是尴尬作揖道:“都是小生无力,还请婶母莫怪。”这一声“婶母”叫得心里居然有一丝排斥。 林芽儿见他一再作揖道歉,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递了一串野菌过去,说:“好啦,又没有真怪你。” 三人吃过东西后,开始就寝。席地而卧,也没什么讲究。倒是墨文成,抱着一叠干草,要给林芽儿铺上:“地面潮湿,婶母还是小心些好。” 林芽儿一想,也是,笑哥哥伤口还未好,应当给他铺上才是。这样想来,接过墨文成手里干草,对叶笑说:“笑哥哥,芽儿给你铺上好不好?” 夜笑摇摇头,这个傻丫头,他一个男子汉哪有这些讲究。多少年来,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都习惯了。 给林芽儿铺好干草,三人便歇息了。 夜笑身上毒已解,伤口也无大碍,此刻躺地上,虽保持警惕,却也闭起眼睛浅睡。只是墨文成却怎么都睡不着,转过身,偷偷地睁开眼睛瞄着林芽儿,遂又唾弃自己这种非君子行为,立马又转过身去,生怕被人看见。 天一亮,叶笑便带着林芽儿出去打了些食物回来,其中还真有一只山鸡。 林芽儿乐呵呵地拎着那只山鸡,双眼直直地盯着它:“笑哥哥,芽儿好想吃肉……”没见它时候吧,还不觉饿,手里拎着它时候,她就觉得自己饿得不行了。 夜笑接过她手里山鸡,大笑道:“好,马上给你烤,你先过去休息一会儿。” 墨文成觉得自己生病了。不然,明明是一位头脑不清老人家他面前说话,他怎么就觉得人家又可爱又漂亮,简直让人移不开视线!奈何医不自冶。只得把视线移向那只山鸡上。 山鸡香味弥漫整个庙里时候,林芽儿觉得自己口水都流了下来。 “笑哥哥,到底什么时候熟啊?” 夜笑拿起山鸡,掰给她一只鸡腿,叮嘱道:“小心烫。” 接过鸡腿,芽儿饿坏了,哪里还顾得着他话,张口就咬了一口,只听“啊——” “怎么了?” “不是告诉你烫了么?” 夜笑和墨文成赶紧围了过来。 林芽儿轻抚被烫红嘴唇,委屈地说:“芽儿好饿……” 墨文成连忙取来书篓,里面找了一瓶药,递了过去:“涂点药就不疼了。” 林芽儿接过药,涂了一点点,眼睛却直盯着她鸡腿。 “先撕一点下来,放嘴边吹冷了再吃。”夜笑再三嘱咐道。 大伙儿终于都填饱了肚子。此刻屋外天气甚好,晴空万里。 夜笑想了想,拿起他长剑,对墨文成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二人也该离去了。下铬感墨兄赠予解药。他日有缘再聚。” 墨文成连忙作揖道:“夜公子客气,敢问公子与婶母往何处去?”若是同往南州,岂不可以结伴同行? “我们要去葡萄镇!”林芽儿抢着回答道。葡萄镇,光是听这个名字,她就好想去看看。 听了这回答,让墨文成好生失望。只好答道:“只愿他日有缘再见。” 二人拜别墨文成后,便转身离去。 “笑哥哥,你说贺哥哥和远哥哥,他们什么时候来找我们丫?”林芽儿又开始想念他们了,不知道贺哥哥毒解得如何了。 夜笑闻言,微顿,随即便说:“应该无妨,我相信段兄。” 二人边走边聊道。 身后破庙里墨文成并未马上离去,而是目送他们背影消失后,才背起书篓,往南州城去。 葡萄镇,是南州城边上一个小镇,该镇以盛产葡萄而出名。这里民风纯朴,多是些农户。 林芽儿亦步亦趋地跟着夜笑,嘴巴却翘得老高,真是搞不懂,笑哥哥非要她扮成这副模样就算了,还说外人面前会称她为“婶母”?!一想到那个呆板书生叫她婶母,还劝笑哥哥不要跟她一起,林芽儿就郁闷不已。 夜笑并未理会她小脾气,找了一户民居,借租了两间房,算是定下了落角点。接下来便是这里歇息一段时间,只等段兄和贺公子归来了。 葡萄成熟期大概是七月至十月,现是三月下旬,藤蔓才刚刚发芽。此时农户作息时间很简单,只需浇浇水,杀杀虫。 夜笑倒是每天院里练剑,林芽儿一个人闲得慌就去帮主人家照顾葡萄树。主人家也是一位老婆婆,随夫姓姜,大伙儿都喊她姜婆婆。关于林芽儿,夜笑说词和对墨文成说一样:受了打击,脑袋有问题。自从林芽儿来了以后,这里人都喊她林婆婆。因为夜笑再三叮嘱,她又不敢不应,如此喊了几天之后,便习惯了。 这天,夜笑见林芽儿葡萄藤旁边摆弄几个石头,想来她是无聊了,便问道:“怎么不去找姜婆婆聊天?”平常见她跟那个老婆婆处得挺好啊。 林芽儿并未站起身,而是抬头看向夜笑,指了指手边几块石头说:“这里有四块石头,表示贺哥哥和远哥哥还有四天就会回来。”每过一天,她就丢一块石头,如今只剩四天了,四天之后,贺哥哥会回来么? 夜笑点了点头说:“会,他们肯定会来。”四天了,四天之后,就是武林大会了……一双凤眼微眯,若有所思。 5<*1)</P></DIV> <TR> 第014章 夜笑离去 ">葡萄架下石头,林芽儿扔得只剩下两块了。 这天,天一亮,林芽儿便早早地起床了。因为昨天答应姜婆婆去帮她绑葡萄枝。打开房门,便看见手执长剑,身着白袍夜笑背向而立。 听见开门声,夜笑转过身来,欲言又止地看向她。 “笑哥哥,早哇,你是等我么?”双手提着粗布麻裙,璨然一笑,一脸“皱纹”全部挤到一起去了。夜笑并未应答。 今天笑哥哥好像不一样呢。见他这般模样,林芽儿觉得纳闷。 提裙走近他:“笑哥哥,你怎么了?” “芽儿,我要出去一躺,你这里等我。”良久,夜笑才缓缓开口。 “笑哥哥要去哪里?带上芽儿好不好?”林芽儿伸手拉住他袖子,泫然欲泣道。笑哥哥是不是又不要她了? 夜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到林芽儿手中,说道:“这是我家祖传下来,我现将它交给你保管,如此重要之物,我定不会遗弃,你大可放心,事情一办完,我定会来寻你。”为了让林芽儿安心,夜笑便想了此法。 只见玉佩晶莹剔透,通体碧绿,还有微热温度,不知是夜笑身上体温还是玉佩自觉生温,却让林芽儿好生喜欢。一手托着玉佩,一手抚着它。一想到笑哥哥有事离去,林芽儿玉佩喜欢便瞬间淹没了,撇撇嘴,看向夜笑:“笑哥哥,你可要早些回来,不然,芽儿将它据为已有,不还你了。”说完,还举了举手里玉佩。 夜笑点点头。两人向院子里马厩走去。 这个所谓马厩,是姜婆婆特意腾出来。这匹马也是前两天,夜笑去集市买。当时林芽儿还以为是他日离开时用,没想到,笑哥哥早就计划有此一行了。 牵了马匹,出了院子,便飞身而上,看了林芽儿一眼,道了声别,便策马离去。 一袭白袍尤胜雪,马蹄飞踏尘土扬。一心只想飞离去,不见身后人儿泪千行。 夜笑离去得如此匆忙,让林芽儿措手不及,手里紧紧地拽着玉佩,望着叶笑离去方向,眼泪却流个不停,忽然向着夜笑离去方向跑去! 她要追上笑哥哥!笑哥哥—— 夜笑踏马已经走远,哪里知道她后面追来。泪眼模糊,一不小心便绊倒地。 “呜呜……”索性也不起来了,趴地上哭了许久,突然听到姜婆婆声音:“林家婆婆,你这是怎么呢?”说着,艰难地弯腰扶她。 芽儿止了哭声,擦了擦眼泪,说:“笑哥哥他走了……” 对于她言语失常,姜婆婆并没有放心上,毕竟刚来时候,夜公子对她说过:他家婶母脑子不清楚。 “没事儿,年轻人嘛,多出去闯闯总归是好。”想了想,姜婆婆还是安慰道。 林芽儿这才想起来,今天要帮姜婆婆绑葡萄枝!收好玉佩,走过去搀扶着她:“芽儿答应今天帮姜婆婆绑葡萄枝,等下吃完早饭,我们就去葡萄园吧。” “好好,先吃饭去。”苍老又不乏健朗声音,跟林芽儿嗓音形成明显对比。好,姜婆婆年龄大,听力也不是很好,加之这里农户本性纯朴,倒也没有起疑。或许这也是叶笑选择带林芽儿来此处暂居原因吧。 葡萄园里一片绿意盎然,腾空架子上爬满了藤蔓,却也有些枝桠生到了别处。林芽儿和姜婆婆任务就是将这些跑歪了藤蔓绑回去。 手里拉着藤蔓,脑袋里想却全是别一事情,一会儿想着贺哥哥毒解了没有,到底什么时候来找她?一会儿又想着笑哥哥干什么去了,会不会丢下她不管了? 突然,林芽儿听到身后似乎有声响,回过头去,什么都没看清便晕了过去。 一起干活姜婆婆忙活了一下,想找林芽儿聊几句,回过头来,却怎么都找不到她人。 好疼啊,林芽儿缓缓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手脚动弹不得,原来是被绑了起来,而且还绑得她硬生生地疼。这里是哪里?四周瞄了一下,却是一个很小空间里,呃,像是一辆马车里?这般颠簸模样,应该是马车无异了。 “呜呜……”嘴巴也被堵住了,讲不出话来。 车帘被掀了起来,钻进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男子,是出谷那天见婆婆黑衣人!呜呜呜……原来他是坏人……那婆婆去哪里了? 只见他修长身材,倒是跟笑哥哥身高相似,只是笑哥哥比他要精瘦一点:“你醒了?”声音嘶哑,怎么都不像正常人说话音质。 林芽儿含泪点点头。呜呜,他到底是谁丫?为什么要抓她?为什么要绑着她?婆婆去哪里了……笑哥哥,你哪里?来救救活芽儿,芽儿好害怕! 想着想着,林芽儿哭得凶了。 “住嘴!再哭我扭断你脖子!”恶狠狠语言,惊得她睁着一大眼睛,害怕地看向他。看不清他表情,但是,面具唯一露出一双眼睛却很恐怖! 银面男子突然伸过手来,林芽儿吓得连忙摇头后退!绑身后双手因为挪动原因,都擦破皮了。他真要掐死她?!粗糙手掌挡住了她视线,她害怕得紧闭起了双眼!她要死了吗? “嘶嘶——”声伴随着轻微疼痛,她忍不住睁开眼睛,却发现他手上拿着叶笑给她粘“皱纹”! 面具男紧紧地盯着她,一双狭促双眼,怎么看怎么恐怖! “你叫林芽儿?”良久,才问道。 林芽儿哽咽着点点头。笑哥哥,你来救我丫! “林芽儿……林芽儿……不对,太像了……”面具男喃喃自语道。 呜呜,这人到底是谁丫?笑哥哥,你怎么不来救芽儿?芽儿好害怕!婆婆……婆婆……芽儿好想你!你怎么也不管芽儿了! 面具男若有所思,试过她脉搏,确实不会武功,只是脉象又与常人有异。一双狭促眸子闪着算计精光,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似,林芽儿吓得往后又退些,直到退无可退地抵门板上。 “我不会杀你。”嘶哑声音继续说道。林芽儿一听,好想问他什么时候放她走。像是明白她所想,面具男接着说:“我也不会放你走,或许你还不知道,你对很多人来说,都很重要。” 这一声“重要”语气,像是有种老鼠对猫来说,很重要一般,听得林芽儿毛骨悚然。 5<*1)</P></DIV> <TR> 第015章 霸刀登科 ">马车还颠簸地前进,银面男子坐马车里闭目。 林芽儿趴地上,使劲地挣脱着绑住手脚绳子,奈何毫无作用,只觉得手腕和脚腕处生疼,似乎出血了一般。 对于她想逃跑行为,银面男子不予置会,似乎有足够信心认定她逃不了。 呜呜呜……全身都疼……林芽儿抬头瞄了他一眼,却见他突然睁开双眼,吓得她身子又往后缩了缩。 突然,“主子——”前方赶马车人向里喊道。 “何事?”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有人拦截马车!”随着车夫声音,马车陡然一停,林芽儿整个身体滚了一圈!呜呜呜……还没趴稳,银面男子便使轻功飞了出去。 叶笑给她戴假发完全掉了,一头青丝凌乱地垂了下来,将一张小脸也遮住了。林芽儿甩了甩头,甩开了挡住视线长发。空落落马车里,只剩下她一人。 马车外,银面男子一双侠促眼紧盯着前面蒙面黑衣男子:一把大刀插他脚前方,双手拄前面,戏弄道:“堂堂银面神君,何以也干出这掳人勾当?” 既然知晓他银面神君身份……银面男子视线停留他前方大刀上,眼神一暗,龙腾刀?!莫非…… “你是霸刀登科?”十多年前威振江湖后死于非命霸刀,竟然还活着?银面男子语气里有些震惊。 登科有些不耐烦地扬了扬手:“我今日不是来跟你讨论我死活,一句话:马车里姑娘留下,不然,也只有兵刃相见了。” 银面神君双手倚背,突然手掌一扬,掌风袭向登科——只见,登科双手一用力,大刀既出,猛然一挥,抵住袭击,银面神君瞬间收回掌力。登科亦收回大刀。 果然是霸刀!力敌非上上策,而且此番也证明一点:他猜测是对,那个姑娘绝对是他们要找人!而且,根据他情报,日后定然有机会接近她。嘴角一勾,道: “今日不便,他日定要讨教一番。”说完,纵身一跃便没影了。 对于马车外动静,林芽儿听得不是很清楚,却也猜测是有人来救她了。 笑哥哥,你是不是来救芽儿了?她努力爬起来,盯着马车帘。 登科拉开马车帘时候,就见到她扬着脑袋看着他。见着他时候,表情还有些失望。 呜呜呜……不是笑哥哥,又是一个黑衣人……难道还是一个大坏蛋?林芽儿惊恐地往后退了退。 一头青丝凌乱地披着,一张小脸上全是泪、手腕和脚腕处都渗出了血迹……见到这模样,登科忍不住将手里大刀放了一边,走过去想帮她解开绳子。 林芽儿见他靠近,又惶恐地往后缩了缩!呜呜呜,笑哥哥……婆婆……远哥哥……贺哥哥……你们来救芽儿丫…… “不要怕,我是来救你。”见她害怕,登科忍不住出声安抚道。 咦,这声音好像哪里听过丫。林芽儿呆呆地看向他。 趁她呆愣间,撕开了嘴马上封条,然后俯身去解绳子。终于手脚得了自由,她趔趄地站了起来,扬起头看向他:“我们是不是见过?” “此地不宜久留,先跟我走!”登科并没有回答他话,转身出了马车。林芽儿捋了捋披散长发,缓缓地跟上了他。 两人行了一段路程,她趴一棵树边喘气:“不行了……我……我走不动了……”虽然他救了她,可是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呢! 登科转身折回来,将大刀立地面,道:“那我们先休息一下。” “不,你不告诉我你是谁,芽儿不跟你走。”林芽儿摇了摇头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登科瞪了她一下,忽然,觉得体内真气乱窜,糟了!刚刚中了银面神君一掌,怕是受了内伤了。银面神君虽神龙见首不见尾,可想他堂堂霸刀,岂是他随便能伤得了。只是,今非惜比啊,十年前一战,伤及内脏,筋脉亦损,如今武功也是勉强。刚刚银面神君面前,若不是霸刀之名先破其势,再以全力抵他一掌,若然装作毫发无伤,才让他顾忌。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他受伤了吗?林芽儿见他表情忽变地捂着胸口,猜测道。 “姑娘定要见我容貌?”平息了一下,若无其事道。 林芽儿点了点头。 登科一想:不以真面目示人是为了方便行事,如今既然她有这般要求,自是当满足她,如若不然,这么耗下去,银面神君若是去而复返,他们岂不是危险?随后便伸手摘掉了面上黑巾。 “你——你是大叔!”他居然是那天天下第一楼里龟公大叔!林芽儿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嚯,原来他这么厉害!那为什么要那里被人欺负? “这一切日后定会告诉姑娘,还请姑娘忘记今天见过下。”为了打消她疑虑,他才有此一举,只是,身份一旦曝光,怕是会惹来不少麻烦。 林芽儿点点头。 “大叔,我们现要去哪里?”不知为何,知道他真实身份后,林芽儿居然无比信任他。 登科顿住,思索了一番:如今他带着她,定是不妥,而且不安全。 “你朋友呢?”那天一见她几们朋友,便觉得都不简单,怕是江湖后起之秀,若是跟着他们一起,也比跟着如今他要安全得多。 朋友?林芽儿一听,立马想起叶笑他们,还有婆婆,竟“呜呜呜”地掩面哭了起来。 “你先别哭……慢慢说。”登科措手不及地劝道。 “我跟婆婆分开了……贺哥哥中了毒,远哥哥带他去京城寻解药了……叶笑本来带着我葡萄镇等他们……可是笑哥哥也走了……”她哽咽道。 婆婆?登科突然激动地问道:“你叫林芽儿?婆婆是否也姓林?” 林芽儿点点头。 “她现哪里?!”脸色忽而变得神采奕奕,两鬓斑白竟然也遮不住此刻精神抖擞。 林芽儿摇摇头。 登科表情瞬间黯了下来,不过,所幸是,她竟然还活着?!然后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如此,我们既要回葡萄镇又不能回去。” “啊?大叔说什么意思啊?”林芽儿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他。 5<*1)</P></DIV> <TR> 第016章 段、贺寻来 ">“吱——”地推开门,因为背光,大白天,这间小木屋里面亦是黑糊糊。林芽儿扭捏着不肯进去。嚯,说什么回去不回去,就是找了这么一个奇怪房子让她躲起来! 登科四周张望把风,见她还站门口,不免催促道:“你倒是先进去啊。” “大叔,前面就是葡萄镇了,我去姜婆婆家住可好?”林芽儿撇撇嘴道。 登科摇了摇头,虽说危险地方就是安全地方,可是银面神君已经知晓姜婆婆住址,他不得不加谨慎。此处葡萄镇外,是农户废弃仓库,平时没什么人来,若是躲这里,时不时还能偷偷出去打探消息,如果是她朋友寻来,也能第一时间知道。目前为止,已是理想避难场地了。 林芽儿见他摇头,便知答案,随后遂提起裙子踏了进去。 “芽儿,你先躲起来休息一下,我出去打探一些情况,顺便找些食物。”身后,登科声音传来。 林芽儿回头,摸了摸饿扁肚子,应了一声:“嗯” “吱——”地关门声伴随着林芽儿声音“大叔可要早些回来,芽儿害怕。” “好” 密闭木屋里,居然连个窗户都没有。林芽儿小心翼翼地四处摸索了一番,找到一个空架子,提起裙子,靠着它坐了下来。披散长发时而遮住了视线,扯下身上一块布条,束起长发,随意地垂后背。 “咕噜咕噜”饿得不行,伸手抚了抚肚子,却无意中摸到怀里硬物。林芽儿将它掏了出来,刹那间,木屋里竟闪着微弱绿光。呀,竟是笑哥哥传家玉佩! 此刻,双手托着玉佩,心里却想极了笑哥哥、婆婆、贺哥哥、远哥哥……你们都哪里丫?些来找芽儿好不好…… 许久,收起玉佩,小心地放怀里,然后伸手摸了摸脸,竟全是泪水。斜靠架子旁,黑暗中呆呆地看向门口方向。 登科出了木屋,谨慎地查看了一下四周情形,确认安全以后,便往葡萄镇里去。 此时镇里人都四处寻找林芽儿,起因是姜婆婆告诉大伙儿:林家婆婆突然不见了。 左思右想,登科还是窜进一家农户,偷了一些食物出来。原来是打算问她们买一些吃,只是如今他身分不便曝光,且这里外来人较少,陌生面孔实太显眼,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看来今天也等不到什么人来了。登科隐匿镇口,观察许久。将食物放藏怀里,决定原路返回,先给芽儿送点吃回去。 推开木屋,轻喊了一声“林姑娘——”,却不见回应,用内力能探听到细微呼吸声,循着声音走过去,却见架子旁边林芽儿居然睡着了。 并未叫醒她,却是坐一旁思索了一下接下来打算。 木屋里两人并不知道是,这时,镇里冲进了一辆豪华马车。 正奔跑马车里,钻出一个红袍男子,冲着赶前面赶马车男子讲道:“让我来赶马车好不好?”哼,若是他来赶这马车,说不定提前一天就能见到他家娘子了。 段青瞪了他一眼,不理踩。这车速已经是了。再话,只怕这马儿吃不消。唉,还是那个中毒后奄奄一息贺萧萧好,至少没这么闹腾。 “贺公子莫急,我们收到叶弟飞鸽传书,就已经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倒是贺公子你,剧毒刚解,需要好生休息,如若不然,万一见到芽儿,身体不支昏厥,岂不要她担心?”马车里传出段远温润声音。 贺萧萧歪着头一想,也是,又钻回马车里坐好。 马车行至夜笑讲姜婆婆家时,并未看见林芽儿,倒是得知“林婆婆踪了”消息。林婆婆,段远这才想起叶笑说乔装,不免好笑。只是眼下,寻找芽儿要紧。 “失踪?!失踪到哪里去了!”贺萧萧突然大吼道。这个老婆婆,莫不是将他家娘子藏了起来? 姜婆婆害怕看着眼前这个红衣男子,摇了摇头。 段远连忙阻止,并询问了失踪当天情形。听后,眼神一暗,看来事情复杂了。 这头,林芽儿醒来就见到坐一旁大叔,揉了揉眼睛,道:“大叔回来了?” “嗯,林姑娘,思来想去,我觉得此地也不宜久留,明天一早我们便出发去南州。”明天便是武林大会之际,或许可以找到他要找人。 林芽儿听了点点头。 夜里,登科又准备进镇里去偷点食物回来吃。又像下午一样,窜进一家农户,只是还没找到食物便听到一声怒喝:“大胆毛贼!” 段青正准备进厨房给公子拿些宵夜,竟然让他撞见这蒙面小贼! 是他!登科神色一变,看来林姑娘朋友已然找来,瞬间便有了主意道:“可想知道林姑娘下落?” 呃?段青断断想不到这个毛贼竟然问出这样问题!他家公子和贺公子都着急不已,原是打算着此借住一晚,打探一番情况,明日便起程去寻找。 “你知道林姑娘何处?” 登科听他一问,答道:“镇外二里小木屋,记得给她带些食物!”说完便破窗而遁。 寂静夜里,还能听到一些虫鸣声音。 林芽儿呆呆地靠坐架子旁,想着明天便可以离开这里了,心下不免有些向往。呆这不见光木屋里,真是如坐针毡。只是不知道笑哥哥去哪里了?贺哥哥毒是否已解? 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声响,难道是大叔回来了? “小心有诈!” “我先进去看看。” 不是大叔!好像来了几个人! 林芽儿害怕地缩了缩身子,呜呜呜……又有坏人来了吗? “砰——”地一声,门外三人破门而入。 林芽儿吓得捂住了嘴巴,不敢吱声。 “娘子——”屋里漆黑一片,他家娘子到底不这里啊。贺萧萧不禁焦急地喊道。 娘子?林芽儿听了,一愣!这声音……莫不是她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贺哥哥声音? 贺萧萧见无人应答,转头对段青讲道:“你是不是听错了,那个毛贼真说娘子这里?” 贺哥哥!真是贺哥哥! “贺哥哥——”哭腔怯弱又带着惊喜声音响起,三人一听,顿时寻声走去。 5<*1)</P></DIV> <TR> 第017章 玉箫仙子 ">这声音?!真是他家娘子!贺萧萧“唰”地一下往林芽儿方向奔去。 “砰”地一声响,他直接撞得空架子倒塌,千均一发之际,搂着蜷缩架子旁林芽儿跃出了屋顶。 星空下屋顶,红衣男子紧紧地抱着怀里女子,不愿松开。 林芽儿抬头见到贺萧萧,终于忍不住“呜呜呜”地大哭起来。这些天担心吊胆、恐惧害怕,顿时一股脑儿地驱散开来,让她紧绷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贺公子,芽儿,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处。”出了木屋段远,向着屋顶讲道。 林芽儿这长发现,原来远哥哥和青哥哥也来了。 “远哥哥、青哥哥,芽儿好想你们……”向着屋顶下嘟囔道,扯着贺萧萧袖子,示意放她下去。 贺萧萧心有不甘地搂着她飞了下去。唉,他还有好多话要对娘子说呢! 一头青丝简单地束着,一张小脸上泪痕未干,身着粗布裙已然破旧,模样显得甚是狼狈。想来,近也是吃了不少苦。段远看着近眼前林芽儿,心里不免有些心疼,微微一笑道:“没事了,都过去了,你看贺公子毒也解了,应该高兴才是。” “嗯”林芽儿点点头。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林芽儿带着哭腔询问道。奇怪,大叔怎么没回来? 段青递了些食物到她手中道:“一位蒙面小贼,林姑娘可认识?”特别提到要带着食物,看来是友非敌,只是为何不愿现身一见,他又有些困惑。 应该是大叔了。林芽儿听了,低头摇了摇头。她答应过大叔不告诉任何人他身份。青哥哥,对不起…… 段远似乎有所察觉,却也没多问,问她是不是饿了,赶紧趁热吃一点。 几人遂回到葡萄镇借住。 夜凉如水。许是白天睡得久了,心里又牵挂着婆婆和叶笑,此刻林芽儿躺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了。忽闻院子里箫声飞扬,咦,谁吹箫丫? 起身下床,走出房间,循着声音找去。 桃花树下,男子一袭青袍,双手执玉箫,纵情乐声。萧声抑扬顿挫,忽而山涧泉水缓缓而流;时而又像海潮触焦,波涛暗涌;忽而万马奔腾,一骑千里……一曲作罢,林芽儿回神,提着裙子,踏着轻步子走了过去:“远哥哥吹得真好听!芽儿也想学……” 刚刚就已经发现她身影了。今晚林芽儿,穿着一身白色对襟轻纱裙,这还是刚刚回镇时候,吩咐段青出去买,果然很适合她。放下玉箫,轻轻一笑:“好,我来教你。” 接过玉萧,听从段远指导:“手握这里,对……这个手指放这里……将箫尾略微下垂,以下颔支持箫顶端,下唇将吹孔截面缺口完全覆盖……对,深吸一口气,舌头口腔内自然平伸,然后让气流从唇缝中平稳呼出,吹向吹孔边缘……对,就是这样……” 一次一次练习后,虽曲不成调,却也掌握了一些技巧。林芽儿心里有些底了之后,仰起头,看向段远,璨然一笑道:“远哥哥,芽儿给你吹一曲。” 见她如此巧笑嫣然又自信模样,段远笑着颔首。 清喉婉转般萧声从玉萧中飘出,似女子低呤浅唱,声声切切。 忽而一阵轻风过,桃树枝桠微摇,数片花瓣缓缓飘下,慢慢地落林芽儿肩上、头发上…… 段远呆呆地看着她,身上轻纱摇曳,一头简单束着青丝也随风扬起……宛如仙子夜中来。林芽儿双手执玉箫,一边吹奏,一边回眸,莞尔一笑………这一娇俏模样,竟让他唇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娘子吹得真好听!”忽然,一声惊叹,打断了她箫声。只见一袭红袍贺萧萧纵身一跃,便身处段远与林芽儿之间,竟生生地阻断了段远目光,似乎有意为之。 段远眼神一暗,遂轻笑道:“芽儿揍得真好听。” 林芽儿瞪了贺萧萧一眼,不满道:“若不是贺哥哥突然出现,打断了芽儿,也许会好听。” 贺萧萧一听,万分委屈地拉着她袖子,看着她。 段远见夜深,便提出回房睡觉,接过林芽儿归还玉箫,便转身回房。倒是贺萧萧非拉着林芽儿聊天。 “贺哥哥不困么?”林芽儿轻轻拍着飘落肩膀桃花问道。 贺萧萧使劲摇了摇头,他才不困呢!他还要跟娘子讲悄悄话呢! “可是芽儿好困丫,不如我们先去睡觉好不?”这会儿真困了丫。 实不忍心见他家娘子犯困,贺萧萧终于点了点头。 跟着林芽儿回房,站门口,见她轻轻阖上门,却迟迟不肯离去。她不解道:“贺哥哥,你何以还不回房就寝?” 这次贺哥哥回来后,远哥哥并不再像以前当他采花贼提防着他,却也造成了不少麻烦。 “我想跟娘子一起睡。”门外传来贺萧萧声音。 一起睡?猛然想起笑哥哥讲话:世间男女,结为夫妻,才可同床共枕。 “不行,你再不回房,我明天便不理你。” 贺萧萧闻言,生怕林芽儿真不理他,一溜烟地跑回了房。 林芽儿坐床前,脑海里却想起了叶笑,笑哥哥,你去哪里了?芽儿好想你…… 回到房间段远,静坐圆桌旁,忽然唤来段青:“笔墨伺候。” 段青以为自家公子有何重要书信要写,赶紧利索地铺纸、研磨。却见公子迟迟没有提笔,似乎酝酿着什么。 终于,段远拿起毛笔,飞地跃于纸上,时而皱眉深思,时而扬唇轻笑,不多时,一幅桃花纷飞,美人奏玉箫图便跃然纸上。 这不是林姑娘么。段青见公子提字“玉萧仙子”,是错愕,能得公子如此赞誉,恐怕世间再无她人了。 “帮我好生收起来。”画毕,段远吩咐道。 段青应允,心中疑问,却又不敢多问,背后却传来公子轻吟:“桃花树下奏玉箫,疑是仙子夜中来”。 5<*1)</P></DIV> <TR> 第018章 武林大会 ">翌日。 天一亮,几人便准备去南州。 今日是武林大会之期,各方英雄豪杰齐聚,对于爱热闹人来说,自然是不能错过,有道是“武林大会赏英雄”。 马车准备妥当,段远吩咐段青去喂马,几人便一旁等候。 “远哥哥,我们不去找笑哥哥吗?”热闹,林芽儿倒是想去看,可是,她想去找夜笑,对了,还有婆婆!她还要去找婆婆!不知道婆婆是不是被那个银面坏人掳走了……婆婆…… “呜呜呜……”林芽儿突然低声哭泣。 “娘子,不哭……”贺萧萧拉着她袖子劝道。 “我想婆婆……” 段远面色温和道:“芽儿莫急,南州是元圣国南来北往必经之路,此去定能打探到一二。” 林芽儿闻言,仰起头问:“真吗?” 段远点点头。 见她不哭了,贺萧萧有些高兴又有些郁闷,为什么娘子都不听他劝,别人讲两句她就听了呢? 马车终于上路了。 车轮毂声音“轱辘轱辘”地响了一路,林芽儿许是心事重重,都没怎么讲话。见她不讲话,贺萧萧坐她旁边盯着她,也一语不发。段远像是沉思着什么。车上三人异常安静。倒是外驾车段青时不时冲着里面讲两句:“公子,前面就该进城了。” 看来晌午便能赶到大会场地——英雄台。段远左手轻敲玉箫,心里暗道。 约摸两个时辰后,马车便到了英雄台。几人便下了马车。 空旷英雄台,此时挤满了人山人海武林人士。各门各派当家依次落坐,其率领众门徒则有序地站身后。此次大会参加派系众多,除了武当、少林这些翘楚,东西南北四大剑门、名震天下三大山庄之二:神剑山庄和仙药山庄,一一到齐。倒是三庄之尊护民山庄,因庄主身体抱恙,已不问世事多年。 除了各大派系,一些独来独往、自立门户侠客剑士也一一聚集,景况可谓盛况空前。 林芽儿跟着段远走近了会场,正见一上了年纪灰袍男子起身而立:虽风华不再,可是沧桑脸上却英气逼人,双手作揖道: “各位,我赵某有幸担任武林盟主一职,然数年无所作为,实令老夫汗颜!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需谋勇俱全之能人,带领大家扬正义、利百姓!所以,赵某提议,趁大会之际,推选出盟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天下皆知,武林盟主赵松柏,一生为人刚正不阿、大义凛然,一直是武林侠士推崇前辈。如今自请让位,竟让各大门派纷纷劝阻,又让人心生佩服。如此淡泊名利之情怀,怎能不让人心生钦佩! 只见少林方丈慧言起身道:“阿弥陀佛,赵盟主德高望重,已是武林盟主不二之人选,无需推脱。” “是啊是啊……” “慧言方丈所言极是!” “请赵盟主收回成命!” “……” 顿时,英雄台炸开了锅,人声鼎沸,群雄激动,却也有部分门派逆众意而为之: “既然赵盟主有此意,我们应该顺其心意,另立盟主!”起身讲话是四大剑门之一南剑门门主唐少绝,一袭蓝色长袍,手持长剑,看上去,年纪与赵松柏不分伯仲。 “南门主言之有理!” “我北剑门支持另立盟主!” “对,另立盟主!” 四大剑门立马统一战线。 “远哥哥……他们干嘛?”林芽儿拉了拉段远袖子,不解问道。不是说来看英雄吗?他们怎么这么激烈,似要打架一般? 段远摇了摇头,却听到段青鄙弃了一句“老谋深算。” “青儿”见自家公子开口,段青赶紧禁言。 林芽儿睁着一双水灵灵大眼睛,看看段远,又看看段青,后只得看向一直盯着她贺萧萧: “贺哥哥可知道场上发生何事?” 啊?正欣赏自家娘子贺萧萧,猛然回神,一脸不知所谓地看向她。 林芽儿自知无趣,回头盯向场中。贺萧萧黯然地撇开目光,随着她视线看去。 “本门主一直很仰慕赵盟主,希望能借此机会与赵盟主切磋一番。不知可否?”唐少绝作揖道,言语虽谦恭,只是语气里势必得,丝毫不掩饰。 段远闻言,暗道:看来,唐少绝得了四大剑门作后盾,想夺了这盟主之位。 “唐少绝,何以赵盟主有退位之意时挑战?你这是司马遥之心,路人皆知!”神剑山庄山主郭怀起身喝道。郭怀,此人以山贼起家,却是个正义之士,只是有勇无谋、性子却急了些。 唐少绝此言一出,何人看不出他居心?只是四大剑门与素来德高望重赵盟主,已成势均力敌之势,旁人哪方都不愿意得罪罢了。倒是这郭怀一语中。仙药山庄庄主陆庭连忙制止郭怀。仙药与神剑二庄,多年挚友,同仇敌忾。陆庭此人老谋深算,却极重义气,这也是二庄得以生存且发扬光大重要原因。 “哈哈……”唐少绝大笑,继而拿剑指向赵松柏道:“自古,能者居之!若是赵盟主连我都敌不过,又何以服众!” 沉默多时赵松柏,终于摇了摇头,痛心疾首道:“老夫这一生,从一个不知名小剑客到如今武林盟主,自豪不是这么多年有了所谓成就,而是数时年能够站上这英雄台!英雄台,何谓英雄?一介草莽,能一心为民,他就是英雄!可如今百姓尚未安定,唐门主便要这武林内讧,实让老夫心寒!” “远哥哥,那位老伯真是个好人……”林芽儿闻言,拉了拉段远袖子,指着赵松柏道。 段远轻轻点了点头,神色却有些沉重。 “武林盟主非赵盟主莫属!” “非赵盟主莫属!” “……”不知是何人带着喊了一句,整个会声一片高喊声。 四大剑门虽未出声附合,却知道形势不妙了。 唐少绝嗜血一笑,多年苦心经营,盟主之位他是势必得,岂能轻易退缩? 长袖一甩,便跃至赵松柏跟前,提起长剑道:“赵盟主,请——”说完,也不待赵松柏拒绝,便上前攻击。 长剑被他舞得行云流水,进攻时也是狠绝。也难怪他如此猖狂,确实有些能耐。只是赵松柏并未还手,一路退让。 “唐门主又何必苦苦相逼?”即使如此,赵松柏也不想与之为敌。天下大势未定,若是能齐心协力为民谋福祉,岂不好哉? 5<*1)</P></DIV> <TR> 第019章 勇救盟主 ">场上人声鼎沸,两方纷纷加油造势,场中其它各大门派则专心观武。毕竟真正高手过招,还是不多见。 唐少绝攻击越来越狠绝,似乎招招都想置赵松柏于死地。万般无奈之下,赵松柏顿足立定,气沉丹田,双手似八卦阵旋转。 “看,赵盟主要使出绝学八卦阵了!”场中一声惊呼,众人视线落赵松柏身上。唐少绝手执长剑猛然刺向他。他倒不相信,所谓八卦阵能抵得住他天玄剑! 长剑离赵松柏一尺之遥时,突然“砰”地断裂开来!持剑之人也被剑气所伤,飞身倒地。 “赵盟主——” “赵盟主——” “……” 如此精妙武功,着实令人佩服。各大门派之士手举武器,纷纷大喊道。 “阿弥陀佛,赵盟主武功绝顶,心系天下,胸怀是无人能及,这盟主之位,就莫要推脱了。贫僧寺中诸多琐碎,便不再叨扰了。”慧言方丈手持佛珠道。出家人本四大皆空,又何谓为百姓为天下呢?今日一行,算是堪破此理。 慧言方丈领着一干僧弥离去。 身后,赵松柏作揖道:“老夫敬谢方丈大师谬赞,定不负所望。”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盟主一生坎坷与担子,他也甘愿了。 场上总算归于平静。 身受重伤唐少绝被南门弟子扶离场地,突然,趁赵松柏深思时,唐少绝突然从袖**出一物,赵松柏惊觉胸口一阵微麻,抬眼看去。见唐少绝劈开门徒,起身向他飞来。 赵松柏暗叹不好。无奈刚刚击中自己物体涂有剧毒,此刻无法运行内力。眼见唐少绝袭向自己,却无应对之策! 场上众人皆不明,或许有人看出情形却不愿出手相助。 “砰——”横空出现白袍男子,手持长剑,抵御唐少绝攻击,以掌相劈,唐少绝便飞了出去,男子亦后退数步。 唐少绝一口鲜血喷出,愤恨地看向挡了他好事男子。若不是被赵松柏八卦阵所伤,他哪里会如此不济? “笑哥哥——”林芽儿惊呼道,喊完便不管不顾地跑向场中央。 南剑门弟子赶紧上前扶起唐少绝,并匆忙逃离英雄台。剩下三大剑门自知不敌,纷纷提前离场。 “今日,我唐少绝立誓:我南剑门将不再受武林约束!”四大剑门渐渐行远时,传来唐少绝虚弱却又铿锵誓言。 “多谢少侠出手相助。”赵松柏双手作揖道,突然双手捂胸。 夜笑一把扶住他,替他把了把脉,神色沉重,看来中毒不轻。 林芽儿跑到叶笑旁边,见他这副严肃模样,便禁了声,双手拽着衣襟看向他,似乎有些紧张。 “娘子——”贺萧萧紧紧地跟着林芽儿。 众人见赵盟主遭了暗算,纷纷提议大会结束,不消一会儿,英雄台上武林人士便陆续撤离。 “老爷——”赵俯家仆也相继围了上来。 家仆左右扶着赵松柏,欲回赵俯,却听得他一句:“慢着——”,众人便止了步子。 赵松柏虚弱地看向叶笑道:“今日得蒙少侠相助,老夫好生惭愧。” 夜笑闻言,双手作揖道:“赵盟主客气,倒是你毒……还是要早些处理。”说着,眉头微皱,暗自运气调息。 “笑哥哥,芽儿好想你……”林芽儿见夜笑从始至终都没看她几眼,心里好生失落,也顾不得大庭广众之下,便拉着他宽袖嘟囔道。 夜笑收回袖子,见着走来段远等人,相迎道:“段兄——” “夜弟——”段远伸手拍了拍他手臂,相视一笑。 赵松柏见几位少侠,均是气场不凡,不理会仆人担忧催促,再见夜笑气息不稳,应当是刚刚抵御唐少绝时受了内伤,而是向众人道:“老夫今日得以见几位少侠,实属有幸,不知几位可否赏脸,去老夫府上一叙?” 几人皆是一愣,何德何能,能得赵盟主如此相待。夜笑正欲开口拒绝,却听见段远道:“下几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段兄,我……” “夜弟,盛情难却,你刚刚相救一场,若不应了赵盟主,怕是他于心难安。何况,盟主中毒至深,亟待解救,我们就莫要耽搁了。” 段远打断夜笑话说道。 “几位少侠同我前去吧。”赵松柏声音比刚刚加虚弱一些。思及此,夜笑也不好再拒绝了,只得点了点头。 如此,几人便前去赵府做客。 赵府家仆备好马车,夜笑、段远、林芽儿、贺萧萧及段青共乘一辆。 夜笑趁机调息了一番,倒也无大碍。 “娘子……”贺萧萧非常不满地扯了扯林芽儿袖襟。她怎么一直盯着夜公子看? 林芽儿回头嗔了他一眼,不说话。 倒是段远却向夜笑道:“夜弟不知因何事离开葡萄镇?可知芽儿险些被贼人掳走?” “哦?真有此事?”夜笑一听,有些歉意地看向林芽儿。 林芽儿委屈地点点头,伸出双手,挽了挽袖子,指着看着手腕处勒痕道:“坏人还把芽儿绑起来……” 夜笑俯身,抚了抚她伤口,轻声问道:“是何人所为?”若换做以前,除却青楼女子,正经家姑娘,他是秉承“男女授受不清”原则,只是两人先前共患难过,如今,这些细节也不甚意了。 林芽儿摇了摇头。见笑哥哥对自己如此关心,心里不免一乐。 贺萧萧眉毛已经皱到一起去了!他试着拉了拉林芽儿衣襟,却见她毫无回应,心里失落了。 “娘子——”不由靠近她喊了句。 林芽儿回头,见他如此委屈模样,道:“可是饿了?等下就会有好吃,你先坐好。” 贺萧萧也不知自己怎么了,见到她跟别男子拉拉扯扯,他就很不高兴!就像现一样,他很不高兴!可是娘子居然还以为他是饿了!有些赌气地坐一边不讲话。 夜笑又问了一些她被掳细节,林芽儿除了摇头还是摇头:“笑哥哥,坏人带着银色面具,芽儿连他模样都没见到……” 段远若有所思,跟着询问道:“那你可知救你是何人?” 林芽儿点点头,又摇摇头:“反正他不是坏人,但是芽儿不能告诉你们。”她答应过大叔不告诉任何人丫。 见此,二人均不再问。 5<*1)</P></DIV> <TR> 第020章 暂住赵府 ">马车走了许久,终于听得车外家仆高呼了一句:“各位少侠,已到赵府,还请几位移步。” 段远率先钻出马车,就见赵松柏吩咐家仆好生招待几位贵客,便被搀扶着往府里走去。 “笑哥哥,我们是要住这里吗?”林芽儿下了马车,见这赵府牌匾,问道。 夜笑并未答话,一脸心事重重模样。 笑哥哥怎么了?仰起小脸看向他,似乎从未见过他如此落寞表情。林芽儿担忧地立夜笑跟前,不知所措。 “娘子,我们进去了。”贺萧萧跟她身后说道。好吧,他不开心,娘子也没发现。唉。 林芽儿不由轻喊了一声:“笑哥哥……” 夜笑回神,握紧手里长剑,向俯里走去。 赵家世代经商,家业庞大,却唯独到了赵松柏这代,练武成痴,又侠义心肠,直至接任盟主之后,赵家产业都是旁人打理。据说近年来,赵家商铺地契渐渐地转由他儿子赵烨打理。 “鄙人是府里管家赵铁生,老爷身体不适,少爷和少夫人去乡下收租了,如有招待不周地方,还请各位贵客见谅!”几人行至大厅,身着一袭墨色袍子中年男子走来招呼道,走步伐一拐一拐,想来是腿部有疾罢了。 段远轻笑着作揖道谢。 终于到了客房。每人一间,每间都相邻。段远对这般安排颇为满意。 “赵盟主毒是否无恙?”管家欲离去时,夜笑突然问道。赵盟主所中之毒十分怪异,内功被抑,心脉亦伤,若非功力浓厚,恐有性命之忧。 赵铁生感激道:“多谢叶少侠关心!听说长白山无忧神医传人此时南州,若是请来他为老爷解毒,应是无碍。”据闻,长白山无忧神医妙手回春,能冶百病、解百毒,只是一生从未离开长白山。江湖传闻,早些年收养了一名徒弟,此人得他真传,有幸是,传言此人就南州。 夜笑点点头,若是神医南州,以赵家能力,应不难寻找。倒是他多心了。 赵铁生恭敬离去。林芽儿盯着他背影看了一会儿,奇怪,怎么觉得哪里见过他呢? “芽儿,怎么啦?”见她发呆,段远问道。 林芽儿摇摇头,许是她想多了。 午饭时候,几人被赵管家请去大厅吃饭,唯独夜笑推辞,客房休息。赵管家倒是周到,命人将食物端进夜笑客房。 除了管家全程招待,主人家都没有人。几人倒吃得也随意。只是夜笑没出来吃饭,林芽儿也无心进食。席间借故离去,贺萧萧见状,也起身要跟去,却被段青制止:“她一姑娘家,你老跟着她干嘛?”贺萧萧甩了甩红袖,并未理会,却听段青附耳道:“姑娘家都不喜欢你这般死缠乱打人。” “哦?那娘子喜欢什么样?”这一言,顿时让他来了兴趣。到底变成什么样才能让娘子喜欢呢? 段远见俩人一旁低语,笑着摇了摇头。 林芽儿站夜笑门前,久久未敲门,轻抚了下手里玉佩,通体碧绿清透,真好漂亮丫!笑哥哥若是能够送她就好了……她曾经见到婆婆老对着一支珠钗发呆,婆婆说,那是很重要人送给她,每次看它时候都想他,是以赌物思人……若是笑哥哥不身边,她是不是也可以拿来赌物思人呢? 拽紧了手里玉佩,林芽儿心里矛盾极了。突然听得开门声,便听到夜笑问道:“怎么了?”听到外面脚步声,却不见人敲门,夜笑也是好奇不已。 林芽儿慌张地将玉佩藏身后,小脸红得不像样,低着头支吾道:“笑哥哥……我……我把你玉佩……弄丢了……”林芽儿啊林芽儿,你怎么能变成这般模样呢?林芽儿心里内疚自责,正想将玉佩拿出来,却听到夜笑说了一句:“无妨,不见了就不见了吧。” 夜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并未多说,直道自己需要休息,便进房间去了。 林芽儿将藏背后玉佩拿了出来,依然是碧绿幽幽,却让她又开心又难过。 坐圆桌旁,夜笑轻叹了口气,这林芽儿,竟然也学会耍滑头了。开门时候便发现了她手里玉佩,只是见她这般喜欢,不惜借口欺骗自己,不由顺了她意。 “林姑娘何以不大厅用餐?是不是俯里膳食不合味口?”林芽儿手里握紧玉佩,正欲回房,便听得迎面传来询问,赵管家一瘸一瘸地走来,满脸慈祥地问道。 将玉佩放进衣袖里,仰起头笑道:“笑哥哥没吃饭,芽儿也吃不下。” “林姑娘倒是至情至性之人。”赵铁生道。 林芽儿应了几句,便回房了。实是太奇怪了,老是觉得哪里见过赵管家似。 芽儿房间段远隔壁,与叶笑间隔着两间房。彼时段远刚刚用完膳回来。 听见敲门声,见他门口伫立,林芽儿开口问道:“远哥哥……” 右手执着玉箫轻敲左手心,一脸笑意道:“芽儿何以不吃午饭呢?”林芽儿被问得低下了头,良久抬头道: “远哥哥进来坐吧。” 正欲走近里屋,却听见段远说:“不了,芽儿,能陪我去我出去逛逛吗?” 林芽儿点点头。 赵府位于南州城繁华地段,出府邸不远,便见来往人群络绎不绝,各处摊贩物品琳琅满目,酒楼客栈亦是比比皆是。 林芽儿因午饭未吃,此时见到各色小吃,自是饥饿难耐:“远哥哥,芽儿好饿……”伸手轻抚肚子,委屈地看向段远。 段远微微一笑,使玉箫指了指不远处小摊:“呐,有你爱吃桂花糕——” 话音刚落,她便双手提着裙子跑去,一边还回头喊道:“远哥哥点哦!” 段远不禁一笑,忽然笑容凝固,神色慌张地看向前方,惊呼道:“芽儿小心!”只见有人策马而来,路人纷纷让道,径直冲向边跑边回头林芽儿! 段远“唰”地使轻功飞向林芽儿—— 5<*1)</P></DIV> <TR> 第021章 刁蛮小蝶 ">“咴咴——” “吁——” 咫尺之遥,马儿嘶叫声与驾马者清脆勒马声相混,撞进林芽儿耳膜里!正她呆愣之际,突然手臂被人用力一拉,扑进了一个温暖怀抱。 发香混合着体香扑面而来,抱着这副柔弱无骨身子,段远才微微舒了一口气。 “找死啊!”清脆尖锐噪音让林芽儿回神,双手抵着段远胸膛:“远哥哥……” 段远眉头微皱,不悦地看向声音来源:骑白马素衣男子,一头青丝简单地高高束起,手执皮鞭,小脸上嵌着一副盛气凌人模样俯视着他们二人。 “本公子从不自找死路,倒是兄台跑偏了路。”段远握紧手里玉箫,神色严肃,倒是生气模样。 林芽儿刚刚受了些惊吓,拉着他衣襟并未言语。 “哦?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跑偏了路——”说完,右手皮鞭一扬,飞身跃下白马。 段远护着林芽儿站旁边,抚了抚她额前碎发道:“站这里等我。”说完,向着素衣男子走去。 “阁下这是要以武论对错吗?”把玩着手里玉箫道。 素衣男子轻哼一声:“挡我路者皆为错!”说完,“唰”地长鞭袭来。 段远纵身跃起,男子飞逐而上,两人半空中打斗。须臾,路人纷纷围观。林芽儿站旁边着急不已,生怕段远落了下风。只是一会儿,她便发现自己担忧是多心了,虽从未见过段远使武功,如今一见,竟让她佩服不已。 素衣男子边打边退,渐渐不敌,恼羞成怒地使出狠招,似乎招招想致段远于死地,奈何毫无作用。 长鞭再次袭来,段远迅速出手拉住,借力使力,夺过长鞭,将男子甩了出去,素衣男子应声倒地。随后长鞭一扬,鞭了他身上,鞭尾甩过青丝,打掉了头绳。顿时,长发一松,整个披散开来。 “原来是个女子——”人群里有人惊呼。 段远置若罔闻。如此张扬跋扈之人,无论男女,都不得他心。 素衣男子,不,是女子,恼羞成怒地涨红了小脸,趔趄着爬了起来,顺了顺长发,慢慢走近段远:“长鞭还我!” 漫不经心地将长鞭扔了过去,段远低头轻抚了玉箫。 “唰——”又是一鞭袭来——段远使玉箫抵住,眉头微皱道:“姑娘何不就此收手?”说完,玉箫绻住长鞭,用力一甩,将人和鞭又甩了出去。 “我赵小蝶岂会如此窝囊!今日之辱,他日定当数倍奉还!”自称赵小蝶女子,捡起长鞭,缓缓站了起来,纵身跃上一旁马儿道:“是英雄好汉就报上名来!” “下段远。”段远说完,转身走向林芽儿。 “远哥哥好厉害——”林芽儿欢喜地拉着他袖子讲道。 好你个段远!本姑娘定饶不了你!赵小蝶脸色铁青地暗道。随后,“驾——”地一声大吼,便策马离去。 随着赵小蝶离去,段远神色一暗,虽不知此人是何身份,想必也不是省油灯,看来日后是会有一点麻烦了。自己性子素来温和,不轻易与人生怨,不曾想,只因今日之事险些伤了芽儿,竟让他失了往日理智。 见林芽儿低头把玩自己手里玉箫,段远这才微微一笑道:“芽儿想不想学武功?” 林芽儿摇摇头,才不要咧,整天打来打去一点都不好玩!她有笑哥哥、远哥哥保护她就好了。 段远笑着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了一下前方:“走吧” 林芽儿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呀,桂花糕还没买到呢!随后,乐呵呵地拉着段远去吃桂花糕,完全将刚刚险些撞马情形抛之脑后。 如此,逛了一下午,两人方才回赵俯。 段青站府邸门口,远远地见自家公子回来,又欣喜又焦急地前来相迎:“公子,你可回来了!现南州乱得很!” “青哥哥不要担心,远哥哥可厉害了,还打败了一个好凶漂亮姐姐呢!”林芽儿还想着怎么描述自己看到场面,就听得段青一声呵斥:“林芽儿,你就是个生事精!” “青儿——”段远喝止道。 林芽儿委屈得看向段青:“青哥哥为何骂我……”说完就红了眼眶,鼻子也一阵酸楚,伸出右手背捂住嘴唇,左手提起裙子,跑进了赵俯。 “芽儿——” “请公子切莫忘记自己身份!”见公子欲追上前去,段青提醒道。 段远一愣,有些恼怒地看向他:“从未忘记,一切我自有主张。”说远,径直向俯里走去。 府里前院小道上,正练武贺萧萧见林芽儿哭着跑过来,慌忙上前:“娘子,发生何事了?”语气里有一丝狠绝,何人惹得他家娘子如此伤心!他就不该听段青话,说什么“不要老缠着芽儿”、“距离产生美”、“努力练好武功,做个大英雄”……如此这般,娘子便会喜欢他了……才不是呢!他不娘子身边这么一小会儿,娘子就让欺负了,不行,他以后定要时时跟着娘子! “贺哥哥……”林芽儿哭着喊道。 贺萧萧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右手抓起宽大袖子往她脸上糊弄。绸缎接触到脸颊,一阵柔软顺滑,林芽儿抬眼,讶异地看向道:“贺哥哥……”平日里,这身红袍贺萧萧宝贝得不得了,也就除了林芽儿,哪里肯让人随便碰。此时他竟用它来帮她擦眼泪,这叫林芽儿如何不吃惊。 “娘子不哭了。”贺萧萧见她不哭了,颇为高兴,拉过她接着说:“我练轻功给娘子看,可好?” 林芽儿止住泪,点点头。 贺萧萧纵身一跃,便窜到了不远处树梢:“娘子,我这里!”说完,又“唰”地一下窜到了另一棵树上。为了逗林芽儿开心,也为了表现一下自己,充分发挥出自己轻功特长,一眨眼功夫,半空中穿来穿去。 看到他犹如一团红影般眼前晃来晃去,林芽儿不禁咧着嘴笑了。 从门外追上来段远,刚刚见贺萧萧同她讲话,他便远远地止了步子。此时见她轻笑,竟然也松了一口气。 5<*1)</P></DIV> <TR> 第022章 赵府千金 ">“公子——” 段青跟上来见公子沉思,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贺萧萧正逗得林芽儿捂嘴轻笑,终于忍不住唤出声。 闻言,段远回神,仿佛自言自语道:“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公子——”段青神色一慌,接着讲道:“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段远轻轻一笑,敲了敲手里玉箫,并未言语。 无意回头,见到刚刚凶她之人,林芽儿脸色嘴巴一撇,轻轻推开贺萧萧:“芽儿累了,先回房了。”青哥哥好讨厌,老是凶她,她才不要理他呢!嗯,至少要三天不理他! 贺萧萧难得让她高兴一回,见她要回房不免失落,却还是点点头。 “芽儿——”段远笑着迎上来,使玉箫敲了敲跟他旁边段青道:“青儿,你不是有话说吗?” 林芽儿止住步子看向他们,又撅嘴转过头去,心中默念道:不理他……不理他……就是不理他…… “我刚刚是太担心我家公子安危,才会情急之下,一时言语不当,还望林姑娘不要与我一般见识。”段青作揖道。无法,公子要他与林芽儿和睦相处,自是不能违了他意愿。 “原来是你惹得我家娘子伤心!”贺萧萧总算明白是段青弄哭了林芽儿,当下轮起拳头向他挥去。 林芽儿只见红影一移,段青便青了半张脸。 “青哥哥——”她是恼他骂自己,却也不想有人伤了他。林芽儿嗔了贺萧萧一眼,伸手欲抚向段青脸。 段青一惊,后退一步道:“我没事,只要林姑娘不生气就好。”贺萧萧袭来时候,他已有所察觉,本是可以避开,他却没有。苦肉计果然顶用,只是真疼啊!贺萧萧下手也太狠了吧! 段远一笑:“芽儿若还生气,可以亲自揍他。” “公子——” 林芽儿摇了摇头:“芽儿不生气。” “娘子,我们走,不要理他。”贺萧萧拉住她衣袖,转身欲离去,却见芽儿毫无所动。又回头看向她:“娘子——” 娘子?段青暗自翻了翻白眼,这个贺萧萧真是傻得可以,人家林姑娘又没有嫁与他为妻,却整天以娘子为称。 林芽儿正欲开口,却听得门外一阵尖锐马蹄嘶叫声。瞬间,府外守门小厮连滚带爬地往院了里冲!边跑边喊道:“二小姐回来啦!二小姐回来啦!” 赵府二小姐?众人一愣,面面相觑。 下一刻,便见一位身着淡蓝色对襟裙蒲柳之姿出现众人视线里。青丝轻绾,而后瀑布般垂下。 目光轻落她看似温婉脸上,段远神色微微一变。 “远哥哥,她就是刚刚跟你打架女子嗳!”细看之下,林芽儿终于渐走渐近这位大美人是那位男扮女装赵小蝶。 段青闻言,戒备地看过去。 赵小蝶从一进门发现小厮恐惧模样,就冒火。没用东西,看到自己就吓成那副模样!奈何怕父亲责骂,已是百般隐忍。正压着火装作深闺淑女般往院里走时候,便听到了林芽儿话。瞬间抬头看去,果然是刚刚挡她路女子!站旁边还有段远!放慢脚步,双手握拳,极力克制住想拔出腰间皮鞭冲动,只是一瞬,双眼里闪过精光,便松了拳头。 “远哥哥——”林芽儿不知道为何,对上渐渐走近赵小蝶眼光时,竟有种害怕感觉,不自觉地拉了拉段远袖子。 段远投以安慰一笑。 “娘子——”似乎感觉到了她异样,贺萧萧靠近她,轻喊了一声。 众人皆盯着赵小蝶,岂料她若无其事地与他们擦肩而过,并无任何言语,似乎不认识一般。 段远微微一笑,不语。 “二小姐,你可回来了!”赵管家听小厮禀报后,瘸着腿赶来。又见院子里众人,对着她道:“这几们是老爷贵客——” “贵客?爹岂会有如此不济贵客?”双手把玩着胸前长发,漫不经心道。 赵管家脸色略显尴尬,眼前这位二小姐,也只有自家老爷才冶得住她。第一次见到她,能有几个男子不动心,可一旦听闻她作风,一个个溜得比什么都…… 段远无意无之争辩,拜别赵管家,便领着几人回了客房。 赵小蝶绾发手一顿,甚至拉断几根青丝。本以为对方会争口舌之争,哪知一拳打棉花上,毫无作用。够冷静!好!很好!好久没有遇到这样对手呢!盯着几人离去方向,双眼微眯。 “二小姐——”赵管家唤道。唉,依小姐性子怕是又要整出什么事情来了。遂又道:“老爷身中奇毒,不知道小姐可知?” “什么?!我爹中毒了?”她一惊,不待赵管家应答,便向正房跑去。 赵松柏自武林大会之后,便抱病谢客,闭门不出。此时正坐床上用真气逼毒,额上青筋毕露,冷汗涔涔,奈何奇毒驱之不易。收了真气,正准备下床喝口茶。便听到门外焦急地脚步声。 “爹——”房门被猛然推开,赵小蝶冲至床前。 “冒冒失失成何体统,哪有大家闺秀样子!”虽有些底气不足,声音倒是清楚。 赵小蝶脸一拉,见他脸色正常,便转过身道:“爹对蝶儿就是百般嫌弃,蝶儿莫不是爹捡来不成?” 赵松柏轻咳了一声:“说什么傻话,你和烨儿都是我亲骨肉。”语气里透着一丝坚定。 赵小蝶一听,顿时回过头来,凝视着他:“大哥是你亲生,这全俯谁看不出来,倒是我,连我自己都觉着自己是捡来。” “咳咳——”赵松柏忽然一阵急咳,脸上也露出不正常红晕来。 这可吓坏了赵小蝶,连忙上前扶住他:“爹,你怎么了?” 深呼几口气,摇了摇头:“无妨,爹没事。” 赵小蝶哪里会信?赵松柏一直是武林大英雄,武功绝顶,平时连个风寒都很少染,哪会像此时这般模样?当下急得喊起来:“来人啦——去请大夫!” 这边,段远回了房间,背手而立,沉默不语。半响才说:“青儿,收拾一下,明天我们便离开南州。” 5<*1)</P></DIV> <TR> 第023章 真正身份 ">“二小姐,何事?”赵管家听到她大喊,瘸着腿急急地赶来,慌张询问道。 “我爹何以会这样?”见赵松柏呼吸困难,一边又给他抚背顺气。 “老爷这是遭了南剑门门主唐少绝暗算了。”说完,接着将始末讲了一遍。 赵松柏终于调息了过来:“姑娘家大吼大叫,像什么样子。” “爹——”赵小蝶娇嗔道。都什么时候了,爹还有心思训她。 “小蝶,你先出去,我跟管家讲些事情。”思忖了一会儿,赵松柏忽然道。 赵小蝶瞪了他一眼,“走就走”嘟囔了一句就出门了。 “段兄当真要离去?”夜笑闻言,惊讶道。才到南州,段兄便要离去,还是即刻就走,当下真有些不舍。 段远点点头:“京城老家出了些事情,为兄必需马上回去处理一番,还请夜弟见谅!” “如有用得上小弟地方,还望段兄开口。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段远微微一笑:“待处理完事情,我便赶来南州与夜弟畅饮一番!” “好极好极!”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倒是林芽儿,听见段远突然来道别,竟然不舍地哭了起来:“远哥哥不要走……芽儿不想你离开……” “我家公子有要事需处理。”段青突然插嘴道。 夜笑闻言,一挑眉,这段青真是护主心切,生怕段兄不回去一般。 段远微笑道:“是啊,远哥哥要去处理重要事情,等处理完了就来看芽儿,可好?” 林芽儿这才止住泪看着他:“真?!” 段远点点头。 之后,段远便带着段青去向赵松柏辞行。夜笑也甚是想与之一起离去,暂住这赵府,总归是不自。却听得段远劝道:“夜弟千万不可,赵盟主重伤未愈,你何不待他全愈之后再离去?” 回头一想也是,赵家迟迟未寻到神医,看来自己也要帮忙去寻寻了。 赵松柏听闻段远欲离去,让小厮搀扶着下床,慢步而来,段远见状连忙迎了上去:“赵盟主无需客气。” 站定,作揖道:“老夫虽与段少侠相识不久,也无甚交情,但是凭老夫阅人无数双眼看来,段少侠及夜少侠都是武林不可多得侠义之士,如今武林波澜重重,正是需要二位这样人才啊。” 段远手持玉箫作揖道:“赵盟主过奖,如若以后能为武林出一份力,段某自当竭力。” “好好!”赵松柏高声道,却因身体不支,又剧烈咳嗽起来。 “赵盟主保重。”段远及夜笑二人上前扶住他。 赵松柏摇了摇头:“无妨,这毒还不能要了老夫性命。” 出门时候,赵松柏极力要送行,却被段、夜二人拦下。 “为兄就此别过。” 夜笑点点头:“段兄一路顺风。” 上了段青牵来马,两人便策马离去。 “远哥哥……青哥哥……”林芽儿拉着夜笑袖子低泣道。 “娘子,你看,这是我采花!”贺萧萧突然窜了过来。园子里摘了一下午花儿,就是为了送给娘子! 林芽儿并未接过,却道:“贺哥哥……远哥哥和青哥哥走了——”说完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夜笑心里本就不舍,见她这般哭泣,加沉默了。 倒是贺萧萧闻言,开心地大声道:“真?!太好了!” “贺哥哥,你……”林芽儿气得挥掉了他手里鲜花,拉着夜笑道:“笑哥哥,我们不要理他。” 林芽儿拉着夜笑往院子里走去,贺萧萧呆呆地去捡地上花,心里失落极了!他们走了又什么不好?这样他就不会跟他抢娘子了啊。 两匹骏马飞驰,忽见前数人飞骑而来。 “公子,好像是咱们人。”段青边挥马边道。 段远并未应答,反倒是勒马立原地。 “吁——公子——”段青也赶紧勒马。 段青见他表情变化,自是明白公子心里所想,便飞下马,“噗通”一声跪地上道:“恕青儿直言,公子曾问,‘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青儿便知公子心意已变,只是,公子这一生注定不平凡,平凡男子所有,公子又何必贪恋?” “闭嘴——” “请公子铬记自己身份!” “大胆——”段远沉着脸道。 “属下参加皇上!”数人瞬间便至,领头下马叩拜道。 皇上——这一称呼,让段远回神,随即沉着脸道:“都起来。” “是——” 是啊,段远并非那个温润公子段远,而是千古寂寞帝王。是无情帝王家,有些东西,一开始就注定与他无缘。 “段青护卫以下犯上,带回去重打一百杖!”段远说完,便策马离去。众人皆上马追上。 “谢皇上!”段青叩首道。 马儿越跑越,风耳边呼呼地吹,段远刻意忽略心中烦燥。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是什么,这一切他掌控之中,他不需要任何人提醒。第一次妓院见到林芽儿那一刻,他就已然谋划好了一切。江山,从来是美人比不得。 黑夜如期而至。 段远离去,让贺萧萧还来不及开心,便郁闷不已。躺床上翻来覆去,索性坐起来,换上红袍,出了门。 行至林芽儿房门外时,见屋里灯亮着,便喊了句:“娘子——” 此时林芽儿正坐圆桌前,对着手里玉佩发呆。突然听到他叫唤,连忙收起玉佩,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便见到贺萧萧一副委屈不已模样:“贺哥哥,何故还不睡觉?” “睡不着,我这里不舒服——”说着指了指自己胸口。 林芽儿一听,慌忙走近了他,顺着他手势抚去,摸了摸他胸口问:“疼得厉害?我去叫管家请个大夫过来。”说着,便欲离去。 贺萧萧拉住她:“娘子愿意和我说话便不疼了。” “你可是戏弄我?”林芽儿说着,竟有些生气。段远离去,本就让她难过,这两天夜笑反常,亦让她心乱。而今,他还竟然这般戏弄她!让她如何不生气。 贺萧萧脸色差了,硬拉着她手不放道:“娘子不想跟我一起,才会不想要我采花,可对?”说完,松开她手,纵身跃走。 林芽儿一愣,不料他会答非所问,竟然还突然遁走。 5<*1)</P></DIV> <TR> 第024章 相思之症 ">一夜无眠。 自昨晚贺萧萧无故离去后,林芽儿心里就闷闷。想来,这半个月,竟发生了这么多事,亦结识了这么多朋友。段远离去,又让她想起了婆婆。葡萄镇时,大叔便说他会帮她去找婆婆。只是,数天过去了,却仍不见人影。不知婆婆,可好? 早上赵府里热闹不已,丫鬟小厮各自忙碌。听管家说,是寻得了神医。 “神医长什么模样?”一名小厮抱着花盆问道。 另一名小丫鬟拿着鸡毛掸子清理太师椅道:“那还用问,自然是仙风瘦骨,玉树临风、妙手回春……” “得了,我看你啊,是思春吧!” “……” “干活都利索点儿!”赵管家出声呵止道。 神医?林芽儿双手提着裙子向夜笑跑过去:“笑哥哥可知道神医是何模样?”其实倒也不是真好奇神医,只是,这几天跟夜笑都没怎么讲话,一时找不到话题罢了。 夜笑摇摇头:“不知。” “哦”林芽儿撇撇嘴。沉默了一会儿,想着今天还没见到贺萧萧,便接着说:“我去看看贺哥哥。”说着,便向客房方向走去。 “赵叔,神医怎么还没来?”赵小蝶冲进大厅就喊了一句。可恶,昨天她才知道,那个姓段名远,居然就这么离去了!她还没好好地对付他呢! 赵管家瘸着腿慢慢走向她道:“一大早就去请了,许是路上了。” 恰逢门口小厮喊道:“二小姐、赵管家,神医来了——” 赵管家急忙地一瘸一拐地领着众小厮丫鬟向大门口迎去,却见一位白面书生背着书篓正往里走。 不待管家开口,便有小厮喝道:“你这穷书生,讨错地方了吧!去去去,我们府里正迎贵客呢!” “休得无礼!”赵管家厉声道。随即向书生作揖道:“下人不懂规矩,还请神医莫怪。” 神医?!众人错愕。 “小生墨文成有礼了!”书生双手作揖道。 这声音?夜笑一惊,跟上前去一看:“原来是墨兄!”当日城外破庙相识书生,竟是长白山无忧神医传人! 墨文成闻言,一愣,遂惊喜道:“夜公子!有道是有缘千里会相逢!”说着,大步跨向他。他身后仔细打量了一番,咦?怎么不见婶母?这一路走来,脑海里婶母模样都挥之不去,这种难以自控无时无刻惦念……让他又羞又急,却苦于无人相诉。枉他阅病无数,奈何医不自冶,竟看不出自己所患何病。翻阅典籍,才明白,此症为相思之病。相思?相是谁,思是谁,叫他如何启齿?当初见夜公子与婶母亲呢,他还言之凿凿称“于礼不合”,现如今……唉,相思难挨,自我鄙弃痛苦,想见又见不到,又不敢见……墨文成觉得自己病入膏肓了,本来想回长白山请师父治病,却遇上了赵盟主中毒求解。巧则巧矣,居然还能见到夜公子!那婶母…… “婶母呢?”这话居然就这么问出口了。只是,问题一出,两人皆是尴尬不已。二人不同之处是,墨文成怕旁人发现他难以启齿心思。夜笑则是当初枉作小人度君子,疑他身份不明,怕对芽儿不利,如今谎言难圆,顿觉羞愧不已。 “喂,你到底是来会友还是来给我爹看病?”赵小蝶见二人似乎叙旧,终于不耐地吼了出来。 赵管家一见,连忙陪笑道:“原来神医与夜少侠是旧识!”我二小姐啊,现可是有求于人呢! “墨兄,我们稍后再叙,当务之急,还是先给赵盟主解毒要紧。”夜笑想着,等给赵盟主解完毒后,再私下里跟他解释好了。 墨文成歉疚道:“夜公子说是,是小生疏忽了,还望各位见谅。” 赵小蝶见他还说个没完,一把抽出腰门皮鞭道:“你再多说一句,我让你这辈子都讲不出话来!”说完,作势要甩向他,突然银光一闪,便惊觉挥鞭右手无力,继而全身动弹不得。 “你对我做了什么?”赵小蝶实气极!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让她羞愧难当。 墨文成双手整了整背上背篓道:“小姐气火旺盛,易损肝脾,所谓相火而妄动,小生见你实不宜动武,所以就擅自使银针封了你穴位,还请小姐莫怪。”说完,还煞是严肃地作了一个揖。 身后小厮丫鬟忍俊不禁。 好针法!夜笑暗叹道,转而向赵管家开口道:“赵管家,我们还是先去看赵盟主吧。” 赵铁生见了墨文成身手不凡,心里对他佩服又多了几分,是急切地想带他去解赵盟主毒,再看了看自家小姐,又怕小姐再生事非,便吩咐身后丫鬟送她回房休息,才道:“好,这边请。” “臭书生,我要杀了你!”赵小蝶喊了几声,便又对着扶她丫鬟吼道:“你是死吗?扶我去哪里?” 赵管家摇摇头,随即领着几人往正房去。 赵松柏寝房位于前廊后厦赵府北面。一路走去时,墨文成心里还念念不忘婶母,只是场合不对,又不好继续追问。 夜笑念赵管家腿不好,刻意放慢脚步同行。不多时,三人便到了正房。 “老爷,墨神医来了——”赵管家边进门边唤道。 墨文成恭敬道:“小生墨文成见过赵盟主。”夜笑也附合地作了个揖。 “岂敢岂敢,老夫真是有愧啊,劳烦各位。”正床上打坐赵松柏散开盘旋双腿道,略见苍白脸色有一丝激动红晕。 赵管家急忙过去扶住他:“老爷,你没事吧?” 墨文成向床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探了探他脉搏,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面上气色,终于开口道:“依小生之见,赵盟主这是中了‘一线红’了,此毒依附于血脉,需要针针灸引血,逼出毒素。”说着,将背上书篓放了下来,拿出一包针袋。继而对赵松柏道:“小生得罪了。”说着便坐床沿,摊开针袋,从一排排长短不一银针取出一根。管家见状,连忙帮忙脱衣。 夜笑见此,执剑作揖,出了房门。 长白山神医传人,果然名不虚传。想来,赵盟主毒是无恙了。只是,接下来还有一件让夜笑头疼事情——怎么告诉墨兄,林芽儿非婶母呢? 5<*1)</P></DIV> <TR> 第025章 婶母安在 ">四月初时节,气候较暖。太阳慢慢地挪到了头顶,日光倾城,却丝毫不觉得闷热。 足足两个时辰过去了,才见面带疲倦之色墨文成背着书篓走出来。 “墨兄,可好?”守门外夜笑上前,将右手长剑换至左手,腾出右手扶住他。 使衣袖擦了擦额头,腼腆一笑:“劳烦夜公子挂念,小生无恙,且赵盟主之毒已解。” 夜笑爽朗一笑:“墨兄果然妙手回春,令下好生佩服!” “墨神医,辛苦了!”安顿好赵松柏,赵管家崴着腿急急地赶出来道谢。想不到如此年轻少年,竟然有这样医学造诣,可谓是前无古人啊!不说留赵俯,若是能留这南州城,那也是这南州百姓之福啊。 墨文成并不知赵管家心中所想,双手作揖便要随着夜笑离去。此刻他心里满是婶母下落,哪还有心思受他道谢呢。 赵管家见他面色怠倦,便提出领他去厢房休息,却被他婉言拒绝:“赵管家无需多礼,小生与夜公子本是旧识,有他代劳便可。倒是赵盟主剧毒虽解,却也元气大伤,需要多加照顾休息才是。” 听到赵松柏情况,赵管家才止了步子,唤来婢女去准备厢房,便道劳烦夜笑代劳。 两人别了赵管家,往厢房走去。 墨文成双手握着书篓背带,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终于问出了口:“夜公子,婶母如今安?” 夜笑一愣,止住步子看向他,神色愧疚道:“墨兄,其实……她……”这要叫他如何启齿?说破庙之言皆是骗他? 见他神色异常,墨文成心里不慌,莫不是婶母…… 几经思量,夜笑终于正色道:“还请墨兄见怪,没有婶母,她——” “什么?!你说婶母她怎么了?”猝然出声打断他话,抓住背带手一滞。 婶母没有了……难道他与婶母就这样阴阳相隔了吗?突然呼吸一窒,闷得他难受不已。这感觉叫他慌张,慌是,想到婶母不幸殒身,他脑中便一片空白。 见他面色惨白,夜笑一惊,墨兄反应如此激烈,看来是不会肯谅解他了,正欲开口解释,却听得身后一声轻唤: “笑哥哥——” 声音清脆动听,如黄莺出谷。这、这不正是婶母声音吗?墨文成猛然回头,却见一位身着一袭浅红色对襟裙女子。她双手提着长裙,轻盈地向着他们走来。阳光铺洒她身上,逆光景像下,竟看不清她容颜。渐行渐至,女子轮廓愈来愈清晰,突然,宛如画里走出来仙女似,语笑嫣然地立他面前。 林芽儿眉头轻皱地看向他:“你是破庙里那个书生?” “她她她……”墨文成结巴道。原来婶母并非年迈老太太,而是如此秀丽少女! “墨兄,如你所见,她叫林芽儿,并非下婶母,只是当时形式所迫,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将其易容,扮作婶母带身边。都是下枉作小人,还请墨兄见谅!”夜笑解释道。 墨文成惊得张大嘴巴,一时讲不出话来,终于问道:“那她这里有问题,也是假?”边说着,边指了指脑袋。 “你这里才有问题呢!”林芽儿哂了她一眼,过去拉着夜笑袖子接着道:“你这书生,何故还要诽谤我?” 那日破庙之中,夜笑怕墨文成起疑,便偷偷与之道:婶母曾经受过打击,脑袋有问题。这些林芽儿是不知。如今他当着她面这般问,当然让她生气。 夜笑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芽儿,墨兄只是初见你这般模样诧异而已,别无他想,你就不要生气了。” “是是,小生没有诽谤婶……林姑娘意思,还请林姑娘勿怪。”墨文成总算是反映过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却又怕她发现,慌得不知如何自处。 林芽儿嗔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便拉着夜笑说道:“笑哥哥,贺哥哥不见了呀,我到处找过了,就是不见他。”这赵俯里,贺萧萧能去地方,林芽儿都找了一遍,可就是不见人影。想到昨晚,他生气离去,莫不是昨晚便离开赵府了?这茫茫南州城,他会到哪里去了? 夜笑一愣,倒是没想到贺萧萧会失踪。低头见林芽儿一脸自责,心里便有了些答案,出言安慰了几句,转而对墨文成作揖道:“墨兄见怪,夜某这就领你去厢房休息,至于破庙之事,改日下定陪酒道歉!” 墨文成点点头:“夜公子言重,若是有帮得上忙地方,还望言明。” 刚刚替赵盟主解毒,已是耗费不少精力,夜笑断不会让他跟着奔波,执意带着他回了北院厢房。墨文成虽不舍林芽儿,却又不敢言明,好来日方长,只好随着他安排。 林芽儿心系贺萧萧,又去他屋子找了一回,还是不见人影,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何故又哭?”安顿了墨文成,走到长廊上见她低泣,不免皱了皱眉,只是知晓了她性子,也不会像以前那般扬起手里长剑呵止她。 她伸手擦了擦眼泪,语气哽咽道:“贺哥哥是不是生我气了?他离开了这里,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去抢包子吃?”说到这里,哭得伤心了,若是他又变了那个会抢包子脏男人,多可怜呐。 夜笑摇了摇头:“不会,这段时间跟着芽儿,他已经学了很多东西,不会变成那副模样。”虽然一直都很纳闷,闻名江湖采花贼何以落得如此下落,竟然心智也不全。可是这些天来,明显地感觉到了他变化,人也越来越聪明。这模样,断不会像芽儿担心那般。 听了夜笑话,林芽儿止住了哭声看向他:“贺哥哥是不是气我不要他采花?”早知如此,她定然不会打落他采花了。 “只怕此花非彼花”夜笑摇摇头,轻道。 林芽儿疑惑不解地看向他。此花非彼花?她怎么都琢磨不出是什么意思。 5<*1)</P></DIV> <TR> 第026章 惨遭捉弄 ">贺萧萧失踪,林芽儿非拉着夜笑出府寻找,只是一个下午下来,仍毫无所获。傍晚回府时候,赵管家迎上来道:“听下人说,贺公子失踪了,实乃敝人招呼不周。我已派人出去寻了,请两位安心。” 夜笑客套了几句,两人便回了厢房。 “笑哥哥——”门口分别之时,林芽儿低喊。 夜笑回头,见她双手摩挲着衣襟,正仰起小脸看向他,道:“何事?” 她摇摇头。 “早些休息。”说完这句,便执着长剑回了屋。 双手提着裙子踏进房间,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心事。房里光线尚好,此时她也毫无睡意,便坐床榻想事情。唉,从前十七年,都是跟花花草草打交道,而今,认识了这般朋友,连心事也跟着多了起来。 “嘶嘶——” 突然听得一些异样声音,林芽儿环视一周,并无发现,轻拍了下脑袋,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呢。可能是太累了吧。 脱了鞋子,合衣躺床上,伸左手拉过被子,却惊觉手掌猛然一痛!她“啊——”地叫出了声。撑坐起来,掀开被子,竟然看见一条脆绿大蛇吐着信子,盘着身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看。 “啊啊——”林芽儿害怕地大叫起来,一边双手撑身后,向后退去。绿蛇盘起身子,跟着她挪动了些。如此,她干脆连退都不敢退了。 绿蛇幽幽地盯着她,“嘶嘶”声让她心脏跟着一跃一跃,忍不住低喊道:“笑哥哥……”它突然扑向林芽儿——眼睑里像是猛然撞进了一团绿色,脑袋里一片空白,吓得她直接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喊:“芽儿——” “啊——走开——”昏睡中林芽儿惊慌呓语,时不时胡乱地挥着手。 “芽儿,没事了没事了。”夜笑坐床沿,拉住她乱挥小手,轻声安慰道。她面色苍白,微皱着眉头,似乎还被噩梦所扰。 一旁墨文成急急地让小厮去抓压惊药。刚刚帮她解了蛇毒,却无法一时袪她心中恐惧。若不是听到她惊呼声,他和夜笑及时赶来,恐怕此时林芽儿真成了绿蛇点心了。 “实是鄙人照顾不周,让林姑娘受惊了!”赵管家闻言赶来,愧疚道。眼角瞄了瞄无力绻地上绿蛇,一动不动。若不是见它脑袋再转动,真以为它已经死了呢。怕是神医用了什么方法至此。 夜笑回头看向他,问:“此蛇通体碧绿,想来也不是普通蛇,何以会跑到芽儿床上,赵管家可知?”偌大赵俯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自然有他过人之处,而且如此罕见之物,怕是略知一二。 赵管家脸色微变,神色多了份尴尬道:“夜公子明察,此蛇确实不是普通之物,它——是我们二小姐饲养宠物。” 墨文成一听,竟要使银针刺向绿蛇。以免它再继续祸害他人。 “神医,使不得使不得!”赵管家连忙制止。 墨文成一顿,气极道:“此蛇有剧毒,若不及时解毒,恐有性命之忧!如此毒物,怎可当宠物养!” “本小姐就养了!”话落,赵小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径直抱起地上绿蛇,还心疼地抚了抚它头。可恶!这个死书呆子老是与她作对!之前还点她穴位,让她出洋相!此气不出,她枉为赵小蝶! 气氛一时紧张起来,墨文成一副书生模样,擅用银针,实则毫无武功可言,但气势上却不输一分。追根究底是关系到林芽儿安危,一时气愤难控。赵管家自知理亏,连忙救场道:“墨公子息怒,既然林姑娘无甚大碍,不如就放过这条蛇吧,想她林姑娘心地善良,也不忍杀死一条活物。”无法,赵管家只好以林芽儿作因。 墨文成听了,略一思量,赞同地点点,还未开口便被赵小蝶打断了:“本小姐自己家里养个宠物又怎样!”说完,抱着绿蛇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一副“你能耐我何”神情。 “笑哥哥……”略带颤抖怯怯声响起,除却赵小蝶,众人心里一喜。 林芽儿清醒,恰好阻止了两人一触即发战火。墨文成顾不得与之计较,急急地向床铺走去。 一直未开口夜笑擦了擦她额上汗珠,轻声道:“没事了,待你康复之后,我就送你回家,可好?” “我也送我也送!”墨文成连忙表态。 女子心理真是奇妙,见到众人皆对林芽儿呵护有加,赵小蝶不知为何怒火难耐。没错,她是赵府二小姐,衣食无忧,可赵松柏从未温言软语以对。那种被忽视落寞感,与林芽儿所受到千差万别待遇中得到了升华。此时,她竟觉得无比生气。 赵管家好不容易见事态得到控制,又见二小姐神色不对,生怕她再多生事端,瘸着腿走至跟前,低声道:“二小姐莫要再使性子了,老爷之毒刚解,还要仰仗墨神医,老爷那里——”说着,低头看了看她怀里绿蛇。意思很明显,再生事话,赵松柏也会追究,到时这条绿蛇就该留不住了。 赵小蝶瞪了他一眼,没有应答,抱着绿蛇就离开了。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来日方长,她有是时间报仇。 “笑哥哥,芽儿好想婆婆……”林芽儿执意撑起身体坐起来,夜笑一边将枕头垫她背后,一边道:“好,等你身体恢复了,就带你去见婆婆。”虽不知她口中婆婆是何人,但还是顺了她意。现这副泫然欲泣模样,真让心生怜悯。 墨文成一旁干着急,丝毫忙都帮不上,双手焦急地捏着背篓带。这背篓,他还真是寸步不离。 良久,才将她哄得睡着了。 “墨兄,你去休息便好,我来看着她就行了。”夜笑帮她捻了捻被子道。 墨文成哪里肯离去,卸下背篓,一不做二不休坐圆桌旁:“小生还是这守着好了。”说完,怕他拒绝,又接着说道:“蛇毒刚解,为免林姑娘有个一二,还是小心点好。”话落,转过头去,面色微红,生怕泄露了他紧张。 5<*1)</P></DIV> <TR> 第027章 青梅艺如 ">林芽儿这一睡,竟睡了三天。 起初夜笑担忧万分,但是墨文成再三把脉确定:“从脉相上看,确无恙,小生给她服了解蛇毒药和安神药,或许林姑娘体质异于常人,才会如此。” 林芽儿中毒昏睡一事,并未有人告知赵盟主。怕是赵管家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生事还是赵家二小姐。这天,夜笑和墨文成俩人被赵管家请去了大厅,说是赵盟主有要事相商。 夜笑心里有些盘算:正好寻着这个机会去向赵盟主辞行。如此,便拿起长剑欲往大厅。哪知墨文成却道:“留下林姑娘一人,小生实不放心。”这三日里虽再没见到赵小蝶,可他就是不放心,何况林芽儿还昏睡。 墨文成言语太过直白,直指身居赵府却性命堪忧,让赵管家不禁尴尬不已,随即便向着门外唤道:“秋萍,进来——” 门外进来一名年纪轻轻却面无表情女子,身着黑色束身衣,手握长剑,向着赵管家作了揖。 夜笑和墨文成不解管家何意,均是询问地看向他。 “林姑娘有此遭遇,鄙人深知难辞其咎。秋萍武功高强,有她保护,两位大可放心。”赵管家讲完,还是担心他们不放心,索性道:“若是林姑娘再有个好歹,我这条命就交由两位了。” 如此一言,夜笑与墨文成直道:“赵管家言重了。” 随后,二人便随着他去了大厅。 林芽儿醒来时候,瞧着房间里空荡荡,心下一惊,怕是夜笑又弃她而去,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身上只穿了一身中衣,却也顾不得添衣,便要往门外去。 “姑娘要往何处去?”不带任何感情声音响起。入眼是一名手持长剑女子,神情冷漠得如同雕像一般。 林芽儿摇摇头:“我要去找笑哥哥……”说完,便向着门外跑去。秋萍并未阻止,则是紧紧地跟着她。赵管家命她保护她,她自是不能违命。 似乎有些昏睡过后后遗症,此时头竟微微作疼。可林芽儿却顾不得这些,那种噩梦里恐惧感让她急于见到夜笑。 厢房长廊直通大厅。不多时,林芽儿便走到了长廊头。忽见前方走过一位白纱女子,正微侧着脑袋与身合丫鬟私语,素衣倾城,顾盼生姿,当真是一副好风景。她竟止住脚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面容姣好,但真正吸引人却是一副恬淡安然模样。这样美好女子,怕是连同为女子林芽儿也心动了吧。 少夫人? 秋萍见到前方美人,并未诧异。府里大少夫人,她自然是认得。前些日子,少夫人随着大少爷下乡收租,想必是今天刚回来吧。 林芽儿多看了几眼后,便继续去寻叶笑。心里却是想着,若是她也能变成这般恬淡安然模样,笑哥哥肯定也欢喜吧。 墨文成远远地就见林芽儿走来,连忙走出了大厅,道:“林姑娘可醒了!外面风大,怎么不多添些衣裳?” 林芽儿并未受他好意,摇了摇头,还是自顾自地往大厅走去。墨文成无法,只得像秋萍一样,尾随着她。 “……望夜少侠俯里屈居几日,待寻得贺公子再作打算也不迟。实是老夫私心,今日犬子返家,希望他能结识到像夜少侠这般朋友,不知少侠能否成全?”听闻他要离去,赵松柏自是百般挽留。 夜笑听了,眼神一暗,道:“令郞如此年少便已娶得贤妻,赵盟主实无需多忧。” 赵松柏一愣,哪里知道夜笑会讲到儿子娶媳一事上去,但儿媳贤惠已是众所皆知,便没作他想,随即便赞同地点了点头,直到“人老了,总是有诸多不放心。” “爹——” “笑哥哥——” 两声清脆声音响起,夜笑诧异地转头看去,这一看,手里长剑几乎落地。 艺如?! 随即紧紧地握住长剑,极力地克制自己内心澎湃。 “艺如回来了,烨儿可好?”赵松柏见儿媳回来,一脸慈祥。 艺如,全名唤沈艺如,便是传说中贤惠无双赵府少夫人。 沈艺如面带微笑道:“爹无需担心,阿烨他正房间休息。”见夜笑等众人旁,便以“我去花圃里采些花泡酒,不打扰爹会客了”为由,退了下去。 艺如?好熟悉名字啊,到底哪里听过呢?林芽儿呆呆地看着她离去背影,懊恼地想着。 回头再瞧见夜笑面色异常,她终于反应过来!那日,笑哥哥昏迷中喊女子不就是“艺如”么! “芽儿醒了?”林芽儿回神,见夜笑正立跟前讲道。 她点点头,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 “笑哥哥,芽儿害怕……”说完,便倒他怀里哭了起来。哭到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哭了。 夜笑尴尬地向赵松柏道别:“让赵盟主见笑了。” 赵松柏“哈哈”一笑,自古英雄对过美人关,他这个过来人怎会不懂。 “林姑娘刚刚清醒,身体虚弱,不宜受风。”墨文成适时地讲道。 夜笑点点头,拜别赵松柏,扶着她往厢房去。墨文成并未跟上去,得见林姑娘一面,他已心生感激。她昏迷这些天里,他发现自己所患相思之症,竟不药而愈了,这也越发地让自己担忧。这种进退不得心思,却不敢让人知。 扶着她床上躺好,不消片刻,林芽儿便入睡了。 夜笑终是拿起剑走了出去。 四月中时节,花圃里花开得正艳。 一袭白纱女子立中央,似百花中蝴蝶般,夺目而美好。 “你过得好吗?”千言万语,能说出口就只有这寥寥数语了。手执长剑夜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沈艺如闻言,并未回头,却是看着这满眼群花道:“艺如很好,也希望夜大哥过得好,总不枉青梅竹马一场。” 青梅竹马?他不禁苦笑,青梅已作他人妇,竹马却不知何处归。握紧长剑,终是转身离开了花圃。 5<*1)</P></DIV> <TR> 第028章 婆婆其人 ">贺萧萧失踪、林芽儿身体还未康复、赵松柏百般挽留,致使夜笑辞行未遂。 这日,赵府里全程戒备,疑是有些异常发生。 午饭时候,夜笑寻问了赵管家一番,意外得知:南州城内发现大量南剑门门徒,怕是唐少绝有所行动。唐少绝此人野心勃勃,当日武林大会一事,定是不会善罢干休,何况他已立誓脱离武林盟主管束。 经过这两天调养,林芽儿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了,而贺萧萧却始终未有下落。 夜笑每日院子里练剑,倒是沉默了不少。 林芽儿觉得好无趣啊。也不知道贺哥哥去哪里了? 夜幕降临。 林芽儿无心睡眠,便对着烛火发呆。忽然,光线一暗!她诧异地看向前方——黑衣人!突然睁大眼睛,刚要叫出口,便被一双手捂住了嘴巴! “芽儿,是我。”一手扯下蒙面巾,黑衣人低声道。昏暗烛光下,竟是一张秀丽容颜!虽然有些许岁月痕迹,却依然无法掩盖其风华。 婆婆!真是婆婆! 原来,林芽儿口中林婆婆,名唤林音,并不是步履蹒跚老太太,而是中年之龄妇人。 林芽儿赶紧拉开她手,一把抱住黑衣人道:“婆婆,芽儿好想你!”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珍珠似,一颗颗从脸上滑下来。 “好了好了,婆婆这里。”边说着,边四周警惕地探视。 林芽儿抱够了,便拉着她靠着圆桌坐下,撒娇道:“婆婆都不疼芽儿,这么久不来找芽儿……” 林音探着她脉搏仔细地检查了一番,除了身体有些虚弱,其它一率正常,不由得轻呼了口气。 “芽儿,收拾一下。” 林芽儿正欲跟她讲夜笑,便听得林音讲道。 “婆婆,收拾干嘛?”她不解。 林音又向门口巡视了一番,才道:“此地不宜久留,婆婆要带你回谷里去。” “芽儿不回去。”她拉着林音胳膊讲道。 林音一愣,芽儿从小跟着她长大,从未像这样不听话过,一时竟忘记了言语,随即眼神一黯道:“此话当真?” “当真” “为何?” 林芽儿垂目不语,良久,才抬起头轻声道:“芽儿想跟笑哥哥成亲……” 成亲?! 林音手里剑一滞,再见昔日里活蹦乱跳小姑娘变得如此静默不语,这让她眉心微皱,却还是面不改色道:“情之一字,你可懂?若是成亲后,他又喜欢了别人,你可如何是好?” 林音尚不知此时夜笑对林芽儿无男女之情,不可能与之成亲。 久未等到她回答,惊闻院子里声响。 当日出谷之后,遭遇仇人追杀,迫不得已才让她独自一人漂泊。如今,无论如何都不会任她一人这赵府。 林音自知时间紧迫,欲强行带走林芽儿。 “婆婆,芽儿不走,婆婆也不要走好不好?”双手摇着林音胳膊,低声道。 “你怎么还磨蹭?”房门突然一张一合,一名手持大刀黑衣人便出现了她们面前。 林芽儿吃惊地看过去,却瞧婆婆神色不变道:“芽儿不愿与我走。” 他、他? 随着黑衣人扯下面巾,林芽儿差点叫出声。 大叔!是登科大叔! “大叔,你怎么也来了?”不对不对,大叔怎么认识婆婆?怎么从未听婆婆提起过?她们谷里生活那么多年,从未见过外人。林芽儿有好多问题想问啊,不过还未问出口,便被林音打断了:“说来话长,等回谷后再与你细说,现你必须跟我们走!” “我不要!” “你怎么变得这般任性?”林音一着急,低声吼道。 婆婆凶她,婆婆都不疼她了…… 林芽儿生气地转过脸去。 见她固执不听话,林音正欲伸手点穴,却被登科阻止:“音音——” “林姑娘,府里混进了贼人,你可有受扰?”突然,院子里远远地传来赵管家声音。 登科怕赵府人发现,便强行拉着林音跃出了房间,遁走。 林芽儿一回头便瞧见两人不见了。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伤心。从小与婆婆相依为命,她是真不愿意惹她不开心啊!可是,她也不想离开笑哥哥。 “林姑娘——” 赵管家见无人应答,又喊了一句。 片刻,便听到夜笑与墨文成声音响起。 林芽儿回神,这才慌张抹泪,开了门。 “我没事……”一双小兔子似红眼睛却泄露出她撒谎。 夜笑上前问道:“何故又哭?” “芽儿想婆婆……”仰起一张泪脸看向他,是忍不住大哭起来。 夜笑安慰了几句,便回头对管家说:“劳烦赵管家了,芽儿无事,你们就回去休息吧。” 一直未出声墨文成,瞅了瞅林芽儿,欲言又止地跟着赵管家离去了。唉,襄王有意,神女无梦啊! 这边,林音对登科此举气愤不已!刚跃出赵府,便气极地要调回头去:“无论如何,我都要带她回谷!” “难道你忘记了当日所立之誓吗?” 登科沉痛声音从身后传来,林音瞬间止住了步子。当日种种,晃如昨日!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若是我甘愿不得善终,弃了这誓言,又当如何?”这一辈子,他们都太累了。她与登科,一别十年,出谷又遭了银面神君所伤。这一路行来,留了无数代号,只为他还活着,还能寻得她。如今真相聚了,却原来,前路崎岖,也许是条不归路。可是芽儿不一样,她什么都不懂,如果可以,她定愿意芽儿这般模样,一世安康。 登科走上跟前道:“音音,人江湖身不由已,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我所能决定。”说完,叹了口气,接着说:“当日宫主含恨而死,我亦被重伤,十年来,我隐匿天下第一楼,只为寻得你们……罢了罢了,苍天上,林音如有违誓,所有后果,皆由我登科承受!” 说到后,竟举臂立誓。 “你这又是何苦?”说不感动是假,林音怕眼泪被他看到,故意转过脸去。 5<*1)</P></DIV> <TR> 第029章 以祸嫁祸 ">暗夜之下。 林音心思,登科了然。突然低笑道:“音音啊,你说,我们要是早些年就成亲,孩子是不是该有芽儿这般大了?” 林音一听,愕然,随即喝止道:“净胡说!” 登科不禁苦笑,轻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想芽儿做个普通人,那就不要带她回谷了。谷里虽安全,可一生无情无伤无痛,又有何意义?当务之急,便是你先回月绝宫,不知内情如何了,若是众人还等宫主回宫,你就让梅子取而代之吧。如若不然,你也不要勉强,我们可以带着芽儿,隐姓埋名,仗义江湖。”说着说着,内心竟十分向往。 月绝宫,林音身体一震!十年了,十年都没有听到这个词了。 随即哑声问道:“那你呢?你不回去见见她么?” 登科当然知道,她指是谁——月绝宫左护法梅子。三人之间渊源,他已不想再提了,便摇了摇头道:“不了。”随即又接着说道:“如今我,已经回不了月绝宫了。” “为何?”林音诧异道。 “这些天我都未曾告诉你,当日绝心涯一役,我已经经脉俱伤,内力大损。” 登科抬起手中龙腾刀道,眼神幽幽道。从银面神君手里救出林芽儿,实属幸运。赫赫有名霸刀登科,如今已大不如从前了。 林音吸了口气,未语。 “你先回月绝宫吧,也不要告诉她们,芽儿还活着。”缓缓放下龙腾刀,登科注视着她讲道。 “好——”字刚吐出口,林音便急急地喊道:“糟了!”随即起身飞向赵府。 登科不解,连忙跟上,问:“音音,何事如此惊慌?” “此事讲来话长,以后与你细说,今夜乃月中之夜,我怕芽儿有事。”这样说着,林音是担心起来。 时间紧迫,登科也不再多问。 赵俯。 自婆婆与大叔走后,林芽儿躺床上偷偷地哭了会儿,竟渐渐地入了眠…… 两人匆忙赶到林芽儿房间时,已然见到了倒地上身着黑色束身衣女子,长剑散落一旁,因是迎面倒地,故没能看清容貌。 林音走上前去蹲下,托起她脑袋,又慌张地看检查了一下胳膊、双手。 因是背对着登科,他只看到她身体一滞,随后听到她讲: “我们来晚了一步!” 说着,起身拔出长剑,竟要一剑刺向倒地女子。 登科突然挡住她,喝道:“为何要杀了她?” 林音看向床上熟睡林芽儿道:“你自己看看。” 登科走过去,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她……” 突然,两人听得院子里一阵声响! 登科一把扛起地上女子,与林音遁了出去。 院子里灯火通明。 两人以为难免一战,却发现领头瘸脚并未冲着他们方向过来,而向着相反方向追去。 登科与林音对视一眼,静静地躲一旁探听情况。 “禀告赵管家,小拾到这个。”护卫上前去递了一块令牌。 赵铁生一看,脸就沉了下来,道:“果然是南剑门!” 又有一名护卫冲过来道:“属下无能,让这名女贼逃了!” “继续追!去查查府里是否有伤亡?” “是” …… 听及此,林音却是看了看登科肩上黑衣女子,提起长剑,却又被登科伸手拦住。 登科明白她意思,放下黑衣女子,夺过她手里长剑,一剑刺中了心脉。 “这样事情,让我来做。”说完,拉起呆愣林音跃出了赵府。 折腾了大半夜,眼看天空露出了鱼肚白。 林音决定听登科,回月绝宫报个信,也算是帮宫主做后一件事吧。 “此事我会推波助澜一番,相信赵府一定会怀疑到南剑门身上。至于芽儿,我会暗中保护她,你不要担心,倒是你,万事当心,千万不要逞强,若是事情有变,你要早些回来,切莫独自行动。”送行路上,登科再三嘱咐道。若说意外发生得太,让他们不知如何处理那名黑衣女子,那南剑门女子出现,便是老天帮他们。他现担心是林音,不知月绝宫是何样了。 月绝宫,早些年纪律严明,如今宫主已不十年,不知道还是不是当初那般模样。 林音点点头,道:“阿科,要带芽儿出赵府,武林盟主之宅,就怕事非多。” 登科点点头。 两人出赵府不久,黑衣女子尸首便被发现了。 赵俯大厅。 赵松柏得知此事后,派人去请了夜笑与墨文成。 大厅里放着一付担架,架子上应该是一具尸体吧。因盖着白布,故分不清是何许人也。墨文成昨夜失眠,早起问过赵府侍女,知道林芽儿还未起床。 倒是夜笑不明状况。只知昨夜院子里进了贼,却不料会有伤亡。突然想起今早起来未见林芽儿!他心里一惊,慌忙过去掀了白布。 赫然见到躺担架上一身黑色束身衣老婆婆!一张布满皱纹脸足以显示出了她年纪。何人如此狠心,竟然对这般年迈老人下毒手! 震惊之余,又松了一口气。细看之下,又觉得有些面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再哪里见过。 “奇怪——”墨文成打量这一具尸体,轻道了声。 赵盟主看向他问:“哦,墨神医可看出哪里奇怪了?” 墨文成向着尸体作了个揖道:“小生得罪了!”然后指着她脸道:“如各们所见,脸上皱纹丛生,是位老婆婆,可是,为何她双手如此细腻?”说着,又请旁边一丫鬟拉起她手掌。 这个丫鬟一直是伺候赵盟主,也是有些胆量,蹲下去,拉起双手,摊过来展示与他们看。 只见一双细腻纤手,只是掌心内长了一层茧,应是练武所致。 这分明一双年轻女子手啊! 夜笑也是震惊不已。既然赵盟主请他们过来,想必是事情有些复杂。随即开口问道:“赵盟主可是何故?” 赵松柏向管家示意了一个眼神,管家便将丫鬟小厮遣散了。瞬间,大厅内只剩下了夜笑、墨文成和赵盟主。 赵盟主看了几眼地上尸体才幽幽地问道:“你们可知道她是何人?” 5<*1)</P></DIV> <TR> 第030章 绝色再现 ">墨文成也觉得似曾相识,可就是想不起来何处见过。 赵盟主叹了口气,微微眯了下眼睛,神情有些沉重道:“她是秋萍。” 秋萍?赵管家派去保护林芽儿那个秋萍?! “她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夜笑诧异道。 一夜之间,一位妙龄女子变为年迈老太太,怎么会有如此不可思议事情! 赵盟主理了一下思绪道:“你们可曾听过月绝宫?” 墨文成从未下过长白山,哪里得知,遂摇了摇头。倒是夜笑,从小就江湖上飘,确实有所耳闻,便道:“略知一二,月绝宫,人称魔宫,宫主颜芊芊武功天下无敌,性格乖张残暴,屠戮不少江湖人士。只是不知为何十年前便从江湖上消声灭迹了。” 赵松柏点点头,说:“不错,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来话长,月绝宫创始人,名唤凤三娘,是江湖上曾经有名侠女,后因被仇家追杀,与其夫幕风险葬火海。幸逃出生天,而她却惨遭火吻,失了容。此后多年,性格怪异,夫妻离心,幕风移情别恋,她却恨意难全,竟习得一门邪功,不仅天下无人能与之匹敌,且能瞬间让人失容。听闻,此邪功名为‘绝色’,只有断情绝爱方可练成。传闻幕风是自于她面前,从此,她便恨了这世间薄幸男。后来,她便乌金顶上创建了月绝宫。 乌金顶地处高势,四周三面悬崖,唯一一条通上去路,种满了噬心草。噬心草能散发出致命瘴气,所以,除却月绝宫人,其他人能上乌金顶,恐怕都九死一生了。 凤三娘屠戮一生,临终前将月绝宫交于养女颜氏,也就是颜芊芊生母。再后来,月绝宫便传到了颜芊芊手上。早前,此女大肆杀伐,武林群雄共起讨伐,大战前夕,有一位武林英雄独自上了乌金顶,卧底数年,后来才能一举重创月绝宫两大护法与宫主。只是,至今无人知晓,几人是生是死。这次绝色重现江湖,看来事情复杂了。” 赵松柏一口气讲完,背手而立地面对着两人,似欲言又止般。 突然听闻这么复杂故事,夜笑不知赵盟主请他们二人是何意思,再见他有口难开,便道:“赵盟主是否有为难地方?” “夜少侠果然侠义!说来惭愧,老夫身中剧毒刚解,武功尚未全部恢复。且此事可能与南剑门有关,而四大剑门素来同仇敌忾,所以,武林堪忧啊!”赵松柏已听得管家细禀,知道昨夜有南剑门人闯入,想来与秋萍失容是脱不了关系。这也正让他担忧,南剑门门主唐少绝已与自己已水火不容,若是真是他所为,恐怕武林会有一场浩劫。 久未出声墨文成挠了挠脑袋道:“小生实不解,不是说月绝宫宫主么?怎么又跟南剑门扯上关系了?” 夜笑看向赵盟主道:“赵盟主是怀疑南剑门藏了月绝宫宫主,又或是得了她武功?” “不错!颜芊芊十年都未问世,若真是还活着,月绝宫不可能毫无动静,唯一可能就是,她死了,而南剑门之人无意习得了绝色。”赵松柏推测道。 夜笑闻言,点点头,道:“只是不知下能帮上什么忙?” 赵松柏赞赏地点了点头,道:“如今武林三分:各大帮派、四大剑门和三大山庄,这一点,想必两位少侠是知道,但是,三大山庄之尊护民山庄久未理江湖事,而余下两大庄因早些年受过其庄主恩惠,是以他马首是瞻。若是能请得三大庄对衡四剑门,怕是有些胜算。” 夜笑了然,只是听闻护民山庄庄主萧南山抱恙多年,不知其中内情如何。 赵松柏索性讲道:“老夫是想请两位帮我去请萧庄主,共同阻止南剑门等人行径,以免江湖腥风血雨。不知两位少侠可愿意?” “义不容辞”夜笑不假思索道。 只是墨文成摇了摇头:“小生无能,下山太久,师父年迈,故要先回一趟长白山看望,待过些时日才下山。”探望师傅是真,自己探病亦是真。这些天,他思考了许多,想来是情字难为,他已然对林姑娘有了不该有心思。 “墨兄要离去了?”突然听他这般讲,夜笑问道。 赵松柏只得无奈地轻叹了口气,道:“墨少侠孝心可畏,无忧神医年迈,理当陪同前。” “是小生惭愧,不过,他日若是有用得着地方,旦说无妨。”墨文成心存歉意作揖道。 夜笑想着,去护民山庄也好,每天与她同一个屋檐下,实难熬。正所谓,相见不如怀念。 当然,她,指是沈艺如,赵俯大少夫人。 说曹操,曹操便道。 沈艺如来唤众人吃午饭,三人才恍然,原来大家聊了这么久,已然到中午了。 一直守门外管家怕秋萍尸体吓到少夫人,便命人速速将其从后门抬走了。 一袭淡蓝色对襟长裙,模样倒是多年未变,只是多了份成熟气质。夜笑偷偷打量了几眼,便刻意转过头去。如今知道她过得尚好,他可以放心离去了。 “烨儿可好?”赵松柏问向沈艺如。 沈艺如含笑,朱唇轻启道:“爹无需担心,他好着呢。” 似乎每回都会听见赵松柏询问,却又从未见赵烨本人出现过。夜笑不禁有些纳闷,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听闻赵盟主说,想下与令郎结识,但是数日来,却未曾见到令郞,不免有些可惜。” 赵松柏还未开口,便听得沈艺如道:“相公身体不好,不便会客,等过些时日好了,定会与夜公子把酒言欢。” 相公?夜公子? 夜笑觉得胸口一窒,这一声“夜公子”竟像利刃一般,刺得他心口疼。 两人从小青梅竹马,相依相知,十几年来,她都是喊自己“夜大哥”。当初她突然宣布自己要成亲了,他还含笑问道:“哦?这么迫不及待,我可有说要娶你?”却原来,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尔。 哪知如今相见不相识。 夜笑强装微笑地点了点。只因一心沈艺如称谓区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此番言语有何不妥。 5<*1)</P></DIV> <TR> 第031章 任重道远 ">下午时候,才见着芽儿出现。 似乎比平时沉默了些,见此,夜笑问道:“芽儿,有心事?” 林芽儿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想婆婆……” 昨晚林音出现事情,她并未告诉任何人。一来,大叔先前就有叮嘱,二来,两人均是黑衣蒙面而来,想必是不想让人发现。虽不明白,为何婆婆不以正面示人,但是,肯定有自己原因。 夜笑思索了一会儿,才说:“要不,我送芽儿回家。”送林芽儿回家后,他便可独自一人去护民山庄了。 “不要,笑哥哥又要不管我了吗?”林芽儿万分委屈地看向他。 墨文成刚刚替赵松柏把完脉,一回大厅便见着她这般模样,连忙上前去问何事。 林芽儿生气地转过头去不说话,便是夜笑答了一声:“无事” “林姑娘,小生要回长白山去看师傅了……”墨文成心中不舍,却还是咬咬牙道。 林芽儿一听,回过头来,道:“为什么?连你也要走了……你们都不理芽儿了……”说着,竟低声哭了起来。远哥哥和青哥哥走了,贺哥哥也不知所踪,婆婆也不理她了……都不要她了…… 墨文成慌了,连忙从袖口拽了手帕出来,却又犹豫着不敢递过去。 “芽儿,你总归是要回家,我还很重要事情要做,到时候真是顾不上你。”夜笑轻叹了口气。 林芽儿回过头道:“芽儿要跟笑哥哥一起!” 夜笑摇摇头,并未言语,拿起长剑起身走了出去。 “呜呜……”林芽儿一见,哭得伤心了。 墨文成还是将手里帕子递了过去,出声安慰道:“林姑娘,你就别哭了。夜公子他是真有要事身。”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将秋萍遇害事情告诉她,怕吓着了她。 “芽儿伤心……” “伤心这病,小生医不了。” “那你可有法让笑哥哥带上我?”她止住哭声,红着眼睛看向墨文成。 墨文成挠了挠脑袋,终于摇了摇头。 林芽儿失望地垂下头,想了想,还是起身提起裙子去追院子里夜笑。她就是要跟笑哥一哥一起啊。 林芽儿此番固执,令夜笑很是头疼。本想出来透透气,却撞上了迎面而来沈艺如。 “夜大哥——”这称呼,沈艺如想都未想,便唤了出口。赵俯众人面前,她不想让其知道他们俩关系,毕竟人言可畏。可是,她又觉得亏欠了夜笑。夜笑这些年来行径,她也有所耳闻,这“风流公子”名号,竟让她难过又内疚。 夜笑着实想不到,会这里突然遇见她,还是若无其事点了点头。 两人均是不语,沈艺如便接着前行。擦肩而过时,听得他说了句:“明白我便会离开赵俯,日后,便不会再相见了吧。你要保重。” 沈艺如一顿,握紧了手里帕子。 “笑哥哥——” 林芽儿提着长裙追出来,正好看见两人相背无语。 “笑哥哥,芽儿要跟你一起。”她跑过去抱住夜笑胳膊道。 沈艺如一滞,继续向前走去。 夜笑回头看了看她背影,心不焉道:“好” 这声“好”一出口,便见她止了步子,随即加了脚步走远了。 如此就够了,他也不需她内疚。 “笑哥哥,你答应了哦,可不许赖皮!”林芽儿欢喜地摇晃着他胳膊。 夜笑点了点头,罢了罢了,带上她便是了。 晚上时候,赵松柏给夜笑递了一份书信:“夜少侠,这里面有老夫给萧庄主写信。待少侠交由他时,他便了然。” 夜笑将信封收进袖子里,点了点头。 赵松柏接着说道:“夜少侠,此去护民山庄,路途遥远,凶险未知,且到了山庄后,也不知萧庄主是否愿意出面。关于萧庄主,老夫是略有所闻,此人正气大义,练武成痴,一生未娶。江湖传闻,萧庄主有近十年未出过山庄,十年来没有人见过他,也不知是何故。唉,总之此事事关重大,老夫拜托了!”说着,竟给他作了个揖。 “赵盟主使不得!”夜笑急忙阻止道。 赵松柏这一生,也是阅人无数,他看得出夜笑定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夜笑敬重赵盟主心系武林存亡。正所谓英雄惜英雄。 翌日。 三人一起向赵盟主辞行。 墨文成虽向长白山去,但是,可以与夜笑、芽儿两人同行出南州城。 林芽儿今天似乎格外高兴,抱着行李,偷偷笑个不停。 夜笑想起刚刚去喊她起床情形,也不免好笑起来。她今天穿了一身素色对襟裙,见着夜笑时,竟戒备地看了看身上衣裳,摇着双手道:“笑哥哥,芽儿已经穿得很朴素了,可不要再扮成老婆婆!” 三人正走向大厅,竟见着了几日未见赵小蝶。 双眼微肿,脸色有些难看,居然没有了平日里趾高气扬。 “笑哥哥……”林芽儿害怕地往夜笑旁边靠了靠,双手不安地拽着他衣袖。 墨文成也是戒备地看着赵小蝶,生怕她再伤害林芽儿。 赵盟主哪里不知自家闺女个性,她伤害林芽儿一事,也是后来才得知。这些天,他们之所以未见着赵小蝶,实因为,他让她去书房抄写经书以思过错去了。 “蝶儿,还不向林姑娘道歉!”赵松柏实恨铁不成钢。 赵小蝶极不情愿,又恼怒不已,背过身去不讲话。 “你——” “赵盟主——”想来他是知道芽儿受伤一事了,夜笑接着说道:“赵盟主无需动怒,芽儿已然无恙。” “有女如此,老夫实惭愧!”赵松柏无奈地摇了摇头。 赵小蝶一听,猛然转过头去,道:“爹爹帮着外人欺负我!”说着,冲出了大厅。 “铁生——”听得赵松柏唤了句,赵管家会意地跟了上去。 赵盟主领着三人往府外走去,行至府邸门口时,三名小厮牵着三匹马走了过来。 “芽儿不会骑马唉”林芽儿看着夜笑道。 “小生会骑!”墨文成脱口而出。话即出口,便觉得不好意思。他其实真没别意思啊! 5<*1)</P></DIV> <TR> 第032章 北斗星移 ">墨文成双手握着肩上背篓带,恨不得一头撞到马上去! 夜笑倒是不以为意,因为,三人出了南州城便要分道扬镳,林芽儿自然是要与他共骑一匹马。 辞别赵松柏,三人便上了马。 “林姑娘,你可是不舒服?” 两匹马并排而骑,到城门口时,墨文成竟发现林芽儿脸红得不像样,担忧地问道。 林芽儿坐夜笑前面,双手抱紧行李。完了完了!怎么还是心跳得怎么!听到墨文成问话,连忙摇摇头。 “不舒服吗?”夜笑说着,勒住马,竟要低下头去看她是否无恙。 “芽儿没事!”林芽儿生怕被他发现,连忙双手捂住脸,却将怀里行李掉了下去。 这下,一张小脸红了! “吁——” 两匹马立住。 “你先等我一下”说着,飞下马,捡起地上行李,正欲上马,却听得林芽儿一声惊呼:“贺哥哥!” 顺着她视线看过去—— 只见一群人正对着一位红袍男子拳打脚踢,男子披头散发地躺地上,似乎是昏死了。 “贺哥哥——”林芽儿边喊边要从马上下来,一慌张就摔了下来。 夜笑手疾眼地接住了她,道:“芽儿,别着急。” 墨文成不明何故,贺萧萧此人,他是既没见过,也没听过。但是,见林芽儿这般着急,想来也是她朋友。 “贺哥哥——”林芽儿刚刚落地站稳,便向着那一群人跑过去。 “住手住手!不许你们打贺哥哥!”用力地推着动手汉子。 汉子一见如此美貌林芽儿,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还未出口,便被夜笑长剑抵住了脖子:“何故要伤人?” 林芽儿急忙去扶起地上男子,扒开他长发一看,居然真是贺萧萧! “贺哥哥……”红袍已经脏乱,脸上也是伤疤,这模样,让林芽儿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们可没有无缘无故伤人,这小子轻薄我家娘子!”汉子并不惧夜笑长剑,气愤道。 “大侠饶命!我与夫君逛集市,他突然冲过来拉着我喊‘娘子’!所以才会伤他,请大侠放过我家相公!”一位年轻女子突然求道。服饰身形竟与林芽儿十分相似! 夜笑突然了然,想必是贺萧萧认错了背影。遂移开了长剑,道“他只是认错人而已,大可不必如此。既然是误会,那就散了吧。” 几人闻言,纷纷散了,汉子拉着自家娘子跑了。 墨文成已经检查贺萧萧伤势。 夜笑十分不解,刚刚那名汉子除了力大之外,看起来是甚武功,为何贺萧萧不还手?居然还被打成这般模样? “奇怪,何以他脉相如此奇特,体内内力微弱,似乎活生生被人抽走一般?”墨文成扶起贺萧萧讲道。 “不可能!他武功应该我之上!何以会变成这样?”夜笑诧异道。 墨文成惊讶地看向他:“你是说,他本是会武功?” 夜笑点点头。 “贺哥哥……”林芽儿一边扶着他一边人低泣。 贺萧萧艰难地睁开了眼睛,随即咧嘴一笑,道:“我就知道是娘子……就知道是娘子……” 夜笑怕林芽儿气力不够,搀扶不住他,连忙接过,道:“贺兄到底发生何事?” 贺萧萧拉着林芽儿不肯放手,一边看向她,一边回答夜笑:“我也不知道……前几天出赵俯时候被一位蒙面人跟踪了,交了下手,然后……”他努力地回想起当日情况,只记得打斗时,自己内力似乎被他吸走一般,而蒙面人看起来十分痛苦,总之,是两败俱伤。他好不容易逃走了,醒来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墨文成一听,诧异道:“贺公子是说,他吸走了你内力?”他显得有些激动,也顾不上贺萧萧有伤身,竟双手拽住他胳膊道。 贺萧萧虚弱地点点头。 “墨兄是否知道什么?”夜笑觉得此事不可思议极了,这世上怎会还有如此可怕武功? 墨文成收回双手,点了点道:“小生曾听师傅说过,江湖上曾经有一门厉害武功,名唤‘北斗星移’,能够瞬间摄人内力,只是,传闻失传已久,好多年都未曾有人见过了。依贺公子目前状况来看,应该就是此门武功了,只是,对方似乎并没有练全,不然,贺公子尚难健了……” 夜笑手里长剑一滞,绝色再现,现又来一个北斗星移,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贺哥哥……”林芽儿低哭声打断了夜笑思绪。 墨文成接着又探了探贺萧萧脉像,眉头微皱道:“内力突然被强行吸走,五脏六腑不堪负荷……这情况,小生怕无能为力!” “墨哥哥也救不了他了吗?”林芽儿听了,哭得厉害了。 墨哥哥—— 墨文成一愣,林芽儿平时跟他无甚交集,提到他时候,都是以“你这书生”来指代他,可刚刚却喊他墨哥哥!只是眼下也顾不得这些了。立马从背篓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倒出一颗黑色丸子塞进贺萧萧嘴里。 “林姑娘,别担心了,此药丸有护心保命之用,贺公子暂无性命之忧。”墨文成看向哭得像泪人儿般林芽儿道。 贺萧萧因是服了一颗保命丸,身体力气渐长了些,拉着林芽儿稍稍立稳,虚弱道:“娘子,我好些天没见到你了……” 林芽儿一边哭一边点头。 贺萧萧艰难地抬起手,帮她拭下眼泪,一边道:“不哭不哭……” 墨文成几经思量道:“不然,贺公子随小生回长白山了,尊师定能医好你伤!” 长白山无忧神医,医术出神入化,若有他相助,应是无恙了。 夜笑赞同地点点头。 “那……”林芽儿止住哭泣,抬头看向夜笑,又看了看虚弱无力贺萧萧,才道:“芽儿陪贺哥哥一起去好了……” 贺哥哥替她挡过毒,对她那般好,如今变成这模样,她也难辞其咎。虽然不想跟笑哥哥分离,但是,轻重缓急,她还是应该陪着贺哥哥。 夜笑听她这般讲,也是点点头。 倒是墨文成心里郁闷不已,无奈道:“不可,尊师一生从未下过长白山,也不允许外人踏足,此番带上贺公子已是有违师命,若是林姑娘也跟着去,万一,他老人家把我们都轰下山……” 5<*1)</P></DIV> <TR> 第033章 伤人伤己 ">墨文成只能心里哀嚎,他是真想林姑娘与他同行。但是,师傅难违啊! 再见也不何时何地了,这般想着,墨文成脸色就差了。 “娘子当真不能与我一起?”同样郁闷地还有贺萧萧!他一双眼盯着墨文成,模样看起来当真可怜。 墨文成点了点头。 夜笑见此,道:“既是如此,那我到前方买一辆马车,也方便你二人。” 如此,林芽儿扶着贺萧萧与墨文成侯一旁。 贺萧萧只要一想到又要与林芽儿离别,心里就慌乱不舍。他拉着林芽儿手道:“娘子,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林芽儿一愣,抬起头,红着眼睛不解地看向他,她答应过贺哥哥什么啊? 贺萧萧失望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着急地拉着她说:“就是上次!上次我去京城解毒时候,你可是答应我,我不时候,你决不能先与别人成亲!” 啊?她答应过贺哥哥吗?林芽儿摇摇头,不管了,不管答应与否,这个时候,她都不想他不开心。如此想着,轻轻点了点头。 贺萧萧一见,咧嘴笑了。他就知道!他家娘子肯定记得。 墨文成陪一旁,见两人相聊甚欢,自觉尴尬。只能装模作样地焦急地盼着夜笑早些回来。心里却又不想这么早与林芽儿分别。真好矛盾啊! 夜笑回来时候,身后跟着一辆马车,驾车是一位老人家。 “墨公子,下请了一位车夫,到了长白山之后,你可以酌情安排。”夜笑边讲着,边帮林芽儿扶着贺萧萧上马车。 贺萧萧极度不愿!他拉着林芽儿不肯放手:“娘子,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贺兄,长白山旁人进不得,眼下你伤势严重,还是不要耽误为好。” 夜笑欲扶着他上马车,却见贺萧萧甩开他手道:“你们就是不想让我跟娘子一起!” 林芽儿见他这般脾气,拉开夜笑道:“贺哥哥,你就别闹了,你早些去疗伤,不要让大家担心好不好?” “我不去!”贺萧萧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番一别,以后肯定会不一样了!这种莫名直觉,让他心慌恐惧。他不要,他不要去!想当日,他随着段远去京城感爱,让他害怕极了。 他甚至用着乞求眼神看向林芽儿,道:“我哪儿都不去……我就陪着你……可好?”本就重伤身,加上情绪激动,脸色看起来差了。 “不好!”林芽儿着急不已,他伤势严重,会死!难道他都不明白吗?!她不要贺哥哥死啊。 抹了抹泪,林芽儿坚定地看着他:“若是你再不肯去,芽儿以后都不要理你了。”说完,转过身去,作势要拉着夜笑离去道:“笑哥哥,我们走。” 墨文成一看事情发展至此,连忙劝贺萧萧:“贺公子,你就别再置气了,林姑娘完全是为了你着想,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贺萧萧置若罔闻地看着林芽儿背影,良久,撑着虚弱身体才说:“我们走——”说完,转身踏上了马车。 从始至终,林芽儿都不敢回头,此时,她已哭成了一个泪儿。 墨文成也怕再生事端,只得提前与夜笑、林芽儿道别。 马车声远去。 林芽儿双肩微微抽动,夜笑摇头轻道:“已经走远了,你也不要再哭了。来,我们还要赶去护民山庄。” “嗯”转过身,随着他上了马。 护民山庄大峡山之上,路程甚远。如此,连行了几天。 这天,两人正处一处荒山里,眼看天色已晚,来不及赶去下一个城镇了。 “吁——”夜笑立住马,低下头对坐前方林芽儿道:“看来我们要此处露宿了。” 说着,便携着她飞下马。 此处荒山空旷,树木稀疏, 隐约还能听见虫鸣声。夜笑找了一棵大树落脚,又拾了一些干草和柴火。 铺上干草,生起了火,与林芽儿双双坐下。 这几天她都不甚言语,想来还为贺萧萧伤势担忧。 “芽儿,是否还担心贺兄?”夜笑将长剑放下,加了根柴火放进火堆里,问道。 火光映得林芽儿脸恍惚起来,她微微点了点头道:“贺哥哥会不会又生我气了?” 夜笑摇了摇头,轻道:“不会” 贺萧萧恋林芽儿,何人看不出来?既是这般喜欢,自然是不舍与她生气。就像……就像他与艺如,哪所她嫁与他人,他还是无法与她生气。 林芽儿又自顾自地讲了一会儿,却见夜笑毫无应答,抬起头,竟见他出神,神情显得落寞不已。这模样,就像当初赵俯见到少夫人沈艺如一般。 她一愣,轻道:“笑哥哥——” 夜笑回神,苦笑一声:“何事?” “笑哥哥是不是喜欢沈姑娘?”她可是没忘记,那日破庙里,他拉着她手喊“艺如”。 夜笑诧异地看向她,并未回答。 “笑哥哥……”林芽儿忽然觉得心里涩涩。 夜笑继续加了根柴火道:“与你无忧,无需多问。不早了,你先睡吧。” 晚风吹脸上凉凉。 林芽儿背过身去,也不说话。 夜深人静。林芽儿闹了会小脾气,还是经不住折腾睡着了。 夜笑拿起长剑,坐火堆旁,想起了近日来发生种种。无意中看了一眼熟睡林芽儿,猛然想起,似乎自从遇见她后,状况便多了起来。 轻笑了一声,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林芽儿生性简单,他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次日。 林芽儿醒来时候,就见着夜笑正喂马。 “醒了,旁边有些干粮,你先吃一点,等到下一个镇上,再带你去吃些好吃。”边喂马边道,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她。 林芽儿还为昨晚那一句“无你无忧,无需多问”置气,又见他并未看她,便道:“笑哥哥这是跟马儿讲话吗?” 夜笑一愣,回头看向她,见她别扭模样,竟然真点点头道:“嗯,确,跟一匹生气小马讲话。” 5<*1)</P></DIV> <TR> 第034章 芽儿毁容 ">居然敢说她是小马? “你——”瞪向他,提起裙子,就往前走,边道:“我不吃!” 夜笑轻笑一声,收拾了一下,牵着马跟上她。 前面赌气林芽儿,越想越生气,越走越。 “芽儿——”夜笑唤了一声。如今时间紧迫,哪里还由得她耍小脾气。 突然,前方飞过一名左手执剑黑衣人!夜笑一惊,连忙飞向林芽儿,将她护身后。 黑衣人一言不发,便一剑刺向夜笑,与之交手几下,便立不远处看向二人。 “你是何人?”夜笑不解,向时他又多出了这么多仇人了。而且,他居然是左手执剑!莫非是传说中左手神剑无影徒?! 黑衣人并未言语,接着使剑袭向夜笑,夜笑飞身躲过,却见他突然向林芽儿撒下白粉。 “啊——” 一直到现才看清楚情况林芽儿,惊觉脸上火辣辣地疼。 “芽儿——”夜笑飞至跟前,焦急地喊了一声。 黑衣人立定道:“我南剑门本无意杀你二人,此举只是小惩大戒,怨就怨你们太多管闲事了。”说完,便飞身遁走。 “芽儿——” 林芽儿脸上已经开始红肿,脸形竟比原来大了一倍,已分不清本来面目了。 “呜呜……笑哥哥,好痛……”芽儿自己抚了抚脸,惊觉自己脸较之前不同,又从夜笑出鞘长剑上,隐约看出此时丑陋容貌,一时哭得伤心了!这模样,分明比当初那个老婆婆扮相还要难看! “好了,不要再哭了”说着,轻轻帮她擦了擦眼泪。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此毒并未剧毒,只有毁人容貌之效,且无需解药,半月左右便会自行消退。难道当真如黑衣人所言,只是警告他们而已吗? 不,事情并不会如此简单。且先不说,他到底是不是左手神剑无影徒。就如他所言,他是南剑门之人,那么,南剑门当真是胆大到为所欲为。若真那么大胆,何不直接杀了他们?而且,他也不会因此而退缩,赴护民山庄,他是势必行。 “芽儿是不是变得好难看了?”林芽儿双手捂住脸,露出一双眼睛看向他。只是,此时她脸已不是当初一双小手就捂得住。 夜笑摇摇头,拉下她手,道:“不会,芽儿不用担心,不久,它便会自行消退。只是……”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芽儿,我先行送你回赵俯——” “不要!”林芽儿出声打断他,双手拉住夜笑胳膊道:“笑哥哥不能不讲信用,你答应要带上我!” “你当真不怕?” “怕,可是,怕你不理我。” 本来明亮大眼睛,此时一张红肿脸庞下,竟显得小了许多,只是依然耀眼。 夜笑怔了怔,点点头。 不久,便到了镇上。 “猪头——你们看!” 本来有路人纷纷向她看来,林芽儿还不甚意,只是,这人喊了一声“猪头”,她才反应过来说是自己。 夜笑连忙安慰她,早就计划找一间铺子,给她买一条蒙面纱巾,只是还没未行动,便被人取笑。 “呜呜……”林芽儿双手捂住脸,又开始低哭起来。 夜笑无奈,只得伸出手,将她脑袋按他胸膛上。这样,旁人就看不清她容貌了。 林芽儿一惊,双手拉住他胸前衣襟,止住了哭声。良久,才听得胸腔处传来她闷闷声音:“笑哥哥,芽儿不能呼吸了。” 夜笑拉开她脑袋,轻斥道:“你何故贴得如此紧?”林芽儿将脸紧紧地贴他胸口,不能呼吸?他都不能呼吸了! “哦”她轻呼了一声。 夜笑见前面有一间丝绸铺子,便带着林芽儿飞下马站稳,才道:“你先这里等一下,我去给你买条纱巾。” 说着,便大步离去。 林芽儿伸手抚了抚自己脸,唉,这脸到底是有多大啊?一只手根本就摸不到半边脸! 夜笑拿着纱巾回来时候,正见她一只手一只地脸上比划,走近了才问了句:“怎么了?” “到底是我手太小了还是脸真大得吓人?”林芽儿摊开双手,纠结地问道。 夜笑轻笑,拿起刚买白纱巾,帮她遮住了脸,脑袋后面打了个结。一切就绪,才道: “好了,旁人便看不出来了,等过些时日,红肿消了,再取下来。” 白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明亮大眼睛,还当真是看不出来。 林芽儿扯了扯纱巾,敛下眉,不情不愿地道一了声“好吧” 夜笑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行程,过了这个镇应该就是大峡山了,也就是说,今日便能赶到护民山庄。 “好了,我们该上路了。”他正欲伸手拉她,却瞧着她盯着不远处发呆。 顺着视线看去,是一家糕点铺。夜笑了然,便听见林芽儿说:“笑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很饿唉?” “嗯,然后呢?”夜笑见她盯着那铺子一眨不眨道。 那家桂花糕肯定很好吃!林芽儿心里暗道,听见夜笑问他然后呢,她才回过头:“然后什么?难道笑哥哥要饿死芽儿么?你看,你都给马儿吃东西了,就是不给我买桂花糕!难不成我还比不得这马儿?” 林芽儿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这一控诉模样,煞是严肃。 夜笑终于忍不住轻笑,道:“哪里比不得,我们这就去买,嗯?” “好!要多买一些,留着我路上吃!”她趁机提出要求,又生怕夜笑不答应,偷偷使眼睛瞄了他一下。 夜笑点点头,轻斥道:“你就不怕吃成猪崽?” “不怕,我发现了,我不管变成什么模样,笑哥哥都不会嫌弃我!”林芽儿双眼明亮地看着越来越近糕点铺道。 夜笑一怔,低下头看向她,呃,真是这样吗? “老板,我要桂花糕!要好多好多桂花糕!”林芽儿喊声拉回了夜笑思绪,他从腰间拿出荷包,倒了一锭银子过去。 林芽儿盯着他荷包看了一会儿,才道:“要不,再给我一锭银子?” 说着,便向着正装桂花糕老板喊道:“老板,再加一锭银子桂花糕!” 5<*1)</P></DIV> <TR> 第035章 护民山庄 ">呃?林芽儿盯着眼前两大包桂花糕,愣了一下,才道:“笑哥哥,原来两锭银子可以买这么多桂花糕啊?” 夜笑轻轻摇了摇头,这些桂花糕,她得吃多少天啊! “好了,我们该上路了。”说着,欲要拉她上马。 林芽儿却睁着一双明亮眼睛看向他,然后示意了下她抱着行李,意思是:我已经拿不了了。 夜笑叹了口气,接过她手里行李,飞上马,然后将她拉了上去。 过了繁华镇子,路途变得崎岖起来。颠簸许久,才到大峡山,远远地便能看见一座山庄。 前面就是护民山庄了。夜笑终于松了口气,本以为此次凶险,没那么容易到达目地,没想到,幸不辱命。 走到护民山庄石碑旁,夜笑便拥着林芽儿下马了。 “你们是何人?” 才接近石碑,便出现两名手持长剑男子喝道。 夜笑执剑作揖道:“下夜笑,有要事面见萧庄主,劳烦两位通告!” 两名男子听了,齐声道:“不见,两位请回吧!” 夜笑未曾想,两位护卫如此不通情理,只得将赵盟主作因,道:“下受赵盟主所托,有要事面见!” “不见!”两人再次齐声道。 连通报都不给,便是这声绝决“不见”,怕是萧庄主有交待先。如此,他哪里能进得了这护民山庄?又如何能完成赵盟主之托?莫非要硬闯不成? 夜笑皱了粥眉,扬起长剑道:“既是如此,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两人一听,立刻提起长剑,以作应敌,其中一人道:“少侠何故如此?我护民山庄已近十年不问世事了。” “大哥,莫与他多说,如此嚣张,真当我护民山庄好欺负不成!”另一人打断他话道。 夜笑示意林芽儿站远些,才回过头道:“下并非有意,等见到萧庄主之后,定当赔罪!” 说着,正欲撂倒两人,却惊闻一声娇喝: “何人竟敢硬闯我护民山庄!” 抬头见庄里飞出一名红影,立定一看,竟是一位身着红色束身衣女子,手执长剑,长发悉数束起,貌美之中竟比男子还多了一份英气! “大小姐!”两名护卫均是作揖道。 原来是护民山庄大小姐!那岂不是萧庄主之女?只是,曾听赵盟主说过,萧庄主一生未娶,又何来女儿之说?夜笑不解,但眼下不是考虑这个问题时候。 遂又收起长剑,作揖道:“下冒昧!实是有要事面见萧庄主,才会出此下策!还请姑娘见谅!” “哦?要事?我爹多年不见外客,亦不问江湖之事,何来要事之说?”红衣女子扬起剑道。 夜笑只得将赵盟主委托之事一一道,未等他讲完,便被红衣女子打断:“你们是枉费心机,我爹不会过问江湖之事,你们还是请回吧!” “姑娘,眼下江湖动乱,护民山庄乃天下第一大庄,理应出面,怎可坐视不理?”夜笑义正严词道。 闻言,红衣女子直视他,如此正义之人,让爹爹见一见也好,若是这些恼人江湖事,能分散一些他注意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注意已定,便道:“面见我爹爹倒是可以,不过,如果他本人不愿出面,你们也不可多费唇舌,否则——” 话未说完,便回头对两护卫说:“我带他们进庄,有事我担着。” “是——” 一直站边上林芽儿,提起裙子跑近夜笑,问了他想问问题:“否则如何?他会杀了我们吗?” “会”红衣女子语气坚定道。 夜笑闻言,握紧了手里长剑,心里却疑惑不已,如此说来,真正萧庄主与他所知萧庄主,似乎有所出入。 庄邸石碑距离山庄一段路程,且此段路蜿蜒而上。红衣女子前面带路,夜笑牵着马儿与林芽儿并行。 林芽儿累得走不动了,就拉着夜笑袖子借力,模样可怜地看向他。 “要不,你先上马,我牵着你?”见她如此吃力,夜笑提议道。 前面女子顿了顿,这才想起仔细打量一下林芽儿:虽轻纱蒙面,看不清容颜,但是从身形看来,也是卿本佳人。所谓为武林正义,却还带着如此娇滴滴女子,实让人难以苟同! 这般想着,便脱口而出:“夜公子出门还带着如此娇滴滴家眷,又何谈要事?”几近轻蔑语气,言罢,头也不回地继续走。 “笑哥哥,对不起……”林芽儿狭促地拉着拽着裙子,她当然明白红衣女子所言之意,自觉连累了夜笑,顿时心里难过极了。 夜笑倒是不以为意,此行带上林芽儿并非明智之举,但放她一人赵俯,他也不放心。反倒也没见她误事。 “无妨,来,我扶你上马。”说着,正欲伸手拉她。 林芽儿却摇摇头,道:“没事,芽儿可以坚持。”话落,便提着裙子继续向前走,走了几步回过头轻喊:“笑哥哥,点哦。” 夜笑轻轻摇摇头,跟上她。 不多时,三人便到了山庄门口。红衣女子唤来小厮牵走两人马匹。 “护民山庄”四个大字牌匾高高挂起。一入山庄,便见满眼四季海棠。所谓四季海棠,四季盛开不休矣。此时五月节气,应当是群花争艳,可是,却独独见这遍地海棠花。想来是萧庄主独爱此物。 夜笑突然想起一些江湖传闻,不知道该问不该问,想了想,还是唤了声:“萧姑娘——”却见红衣女子突然回头道:“我不姓萧,我名唤盈澈。” 呃?盈澈? 萧南山女儿不姓萧?虽有些好奇,却没有再问下去,而是道:“盈姑娘,江湖传闻萧庄主身体抱恙,是否不实?” 盈澈愣了一下,还是应了一声:“算是真吧” 三人刚刚走到大厅,便听得一声中气十足男音:“澈儿,你又乱跑了?” 话落,便见一位身着墨色袍子中年男子踏步而来,待发现盈澈身后夜笑和林芽儿时,他突然开口道:“来人,将他们送下山!” 5<*1)</P></DIV> <TR> 第036章 相见不识 ">夜笑一惊。 此刻站自己面前萧庄主,倒是传言中气宇轩昂,只是,怎么会如此不近常理? “萧庄主,下夜笑,是受赵盟主之意前来,有要事相商。”径直走到萧南山面前,恭敬道,然后将赵盟主书信递上。 萧南山接过扫了一眼,拉过盈澈:“澈儿,你这是作甚,何以带两个外人上山庄?”虽是这般说,但是语气里丝毫不见责怪,满是宠溺。 盈澈看了看身后夜笑,才回过头对他说:“爹爹,夜公子说也不无道理,如今武林动荡,而我们护民山庄却坐视不理,要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爹爹——” “我倒是看看,谁敢打我护民山庄主意!”不待盈澈讲完,萧南山便扬声道。这么多年苦心经营,要是还护不住身边人,让他情何以堪! 盈澈见他动怒,连忙帮他顺气,唉,又触到他逆鳞上了。无意中得知爹爹往事,知道他心爱女子,便是因他护不周全,才消香玉殒。多年来,爹爹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 “笑哥哥——”林芽儿久未出声,盯着萧南山看了一会儿,饶是她反应迟钝,她也看出来这位萧庄主并不待见他们。轻喊了一声,便伸手拉住夜笑袖子。 夜笑并未回头,接着对萧南山道:“萧庄主,武林众人皆敬你一身正气,而你这护民山庄,护民,想必当初立庄之时,便是这意思吧。如今武林动荡,百姓不安,萧庄主又岂能坐视不理?” 夜笑讲得义正言辞,听得盈澈有些动容。做一名侠女,是她从小梦想,奈何萧南山只想把她养成深闺淑女,她这一身剑法,还是偷偷拜师学得,后来,萧南山无法,只得允许她习武练剑。 一旁萧南山抬头打量了他一下:想来也是不可多得正义之士。这模样,跟他当年还真像……这样想着,眼神一黯。 “多说无益,立马送他们下山!” 萧南山背过身,语气坚决道。 “爹——”盈澈急喊了一声,拉起他袖子,接着说道:“爹,你想想,若是你能出面,可以救多少人啊,你总不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是不?” 救再多人,她也活不过来了……萧南山缓缓地闭上眼睛。 “爹——”盈澈还想继续劝解,却听得他说了一句:“夜少侠,给你三天时间,若是能说服我,我定当出面。如若不能,便自行离去吧。” 三天?三天说服一个人,并不难,难就难,他所谓说服,到底是何意? 夜笑见有一线希望,还是欢喜地作揖:“多谢萧庄主愿意给下一个机会!” 萧南山扫了他一眼,回头对盈澈道:“澈儿,你安排一下他们住处,爹先回房休息。” 盈澈见他神情哀伤,想必又是想起了已故之人,便顺从地点了点头。 萧南山走后,盈澈便带着他二人去了厢房。路经一条小道时,盈澈突然回头对他们说:“夜公子,这山庄里可不要随处走动,那边房间也不可接近,还有,这成片海棠花,都是爹爹心血,他不喜别人碰触。” 这说法虽不是待客之道,但是盈澈却深知其中厉害,还是言明为好。 夜笑点点头,随后看向小道那边房间,外形上与其他房间无异,怕是里面住着重要之人吧。倒是林芽儿,提着那包桂花糕,正吃得津津有味,哪里有注意到她说了什么。 盈澈不知二人关系,见他们如此亲呢,以为是夫妻,便安排了一个房间。夜笑自觉不妥,便道:“盈姑娘,能否安排两间房?” “夜公子与林姑娘莫不是夫妻?”盈澈不解道,心里虽也惋惜,如此少侠,早早便已成亲,是让多少女子心碎。 夜笑见她如此误解,还是将二人关系作了一番说明。 久未出声林芽儿,听见他说“下与芽儿,只是朋友”,心里便觉得有些难过,抬起眸,瞪向他。 “原来如此。”盈澈了然,立马吩咐丫鬟再将隔壁房间收拾出来。 “笑哥哥……”待盈澈走后,林芽儿轻唤了一声,但是话落,却又背过身去不言语。 夜笑此时正思考,到底如何才能说服萧庄主?听见她叫唤,低头看了一下她,道:“芽儿,你先回房去休息,我还要再想些事情。” 林芽儿撇撇嘴,知道他确实有要事身,才轻道了一声“好吧” 林芽儿一个人无聊,索性决定出去走走。这成片海棠花,看着真让人欣喜。不知为何,明明是极其普通花种,盛开时候也不甚艳丽,可林芽儿就是喜欢。 顺着海棠花盛开小路,一边走一边慢慢观赏。不知不觉,便走到一处小道分岔路上,她这么抬头看去,竟是一间**房间。 似乎……哪里看见过。刚刚走过来时候,她注意力都桂花糕上,自然是没看见这幽僻房子,没听到盈澈交待不可接近。 抬起脚,慢慢地走向它。真……真好熟悉……终于走到门口,林芽儿轻轻推开房门。 “吱——” 简洁清丽布局,往里走几步,便看见巨大屏风上绣着大片大片海棠花,屏风后面是床塌,淡蓝色床缦……住这里应该是一位姑娘家吧。 而刚刚熟悉感,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重。林芽儿疑惑地摇摇头,难道……她曾经来过这里吗? 她轻轻抚上这布满海棠花屏风,还努力地思索这种奇怪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南山回房后,情绪低落,忧思难解,便想来去那房间看看。那座房子是特意为她建,布局与她房间一模一样,也算是留给自己一个念想吧。 门开着?何人来过? 走近便发现房门开着,萧南山顿时怒不可遏!这房间,他从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敢踏进里面! 怒气冲冲地走到门口,便见到正轻抚屏风女子侧影。这身形——萧南山呆呆地看着! 犹记当年,她也是这般模样,站屏风旁,巧笑嫣然地回头问他:“这上面海棠,可好看?” “芊芊——” 干涩喉咙里发出这呼了千遍万遍名字。 5<*1)</P></DIV> <TR> 第037章 毫无教养 ">像是只身一片云彩上,身体一阵轻然,而耳膜却像被千军万马呼啸而过!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觉得眼前一片迷蒙,那个无数次梦境里出现女子,终于这样切切实实地站了他面前。 他甚至不敢往前一步,怕这海市蜃楼般美好,会悄然消失。他呆呆地激动地看向屏风。 芊芊? 林芽儿似乎听见有人说话,回头看了一下,竟发现萧庄主站门口,赶紧将自己抚屏风上手收了回来。 “我……我就是随便看看……”这样贸然地闯入别人房间,林芽儿还是有些心虚。 萧南山听见她声音后,神智逐渐地回复,眼神慢慢地变得冰冷。 不是她声音!不是她! 大步走上前去,毫无预兆地扯下了林芽儿面上白纱!这张红肿得像猪头一样脸,哪里是他芊芊?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 这一声怒吼,吓得本就无措林芽儿,加惶然,吱唔道:“我……我……” 满心喜悦,就这样狠狠地落了空!萧南山双眼赤红,似要杀人般地看向她!突然伸出右手,用力地掐住她脖子:“谁让你进来?谁让你碰这屏风?” 一时用力,竟渐渐地掐着她脖子举了起来! 林芽儿眼前一黑,呼吸不畅,断断续续道:“笑哥……哥……救……救我……” 萧南山此刻是满满地恨意,像是圈那个枷锁里,怎么都挣脱不出来!是他,是他害死了芊芊! “爹——”盈澈冲进来时候,见到就是这副模样:萧南山痛苦地凶狠地掐住眼前这位姑娘脖子! 盈澈拉着他手,着急道:“爹,你怎么了?我是澈儿啊——爹——” 萧南山慢慢地回神,松开了手。将林芽儿丢了地上。 终于可以呼吸了,脖子立马现出了一条红色掐痕。林芽儿轻抚着脖子,好痛……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夜笑思索了一会儿,想去寻萧庄主,便被告知此处。本想外等待,却听见这边动静,终于跟了进来。待发现倒地上林芽儿时,连忙过去扶起她。 “芽儿,你怎么了?”说着,帮她擦了擦眼泪。又看了看几近癫狂萧南山,道:“萧庄主,到底发生何事?” 盈澈这才知,这位姑娘是跟夜公子一起林姑娘,先前见她白纱遮面,以为是妙龄佳人,原来竟是这般模样。 “她私自闯进了这间房子,现我爹心病发作,我不是提醒过你们吗?这房子不可接近!”盈澈也是很生气。她一边扶着喃喃自语萧南山,一边吼道。 夜笑又是尴尬又是心急,看芽儿这模样,怕也是伤得较重。伸手抚了抚她脖子上伤口,一边急切地问道:“芽儿,可有好些?” 林芽儿泪眼婆娑地看着夜笑,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笑哥哥……好痛……我不是故意进来……” “好好,没事了……”夜笑轻轻拍着她背。 萧南山终于缓过神了,眼睛也恢复了之前清明,只是,眼神仍是冰冷。他轻轻推开盈澈搀扶,冷声道:“她为何会出现这里?” “爹,你别激动,是澈儿不好,没有跟他们说清楚,爹——”盈澈生怕他心病又发,连忙劝慰道。 萧南山看着靠夜笑身旁女子,不只到为何火气就噌噌地往上冒!说出地话也是格外伤人:“派人送他们下山!如此毫无教养野丫头,不要让我再看见她!” 毫无教养? 盈澈也是意外,爹爹为何今天说话这般伤人,但是,眼下又怕他心疾发作,正欲顺从他意思,却听见夜笑道:“萧庄主,芽儿心性单纯,并无其它意思,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但是,萧庄主曾答应下,给予三天时间,岂能出耳反耳?”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闯进来,可是,我好像觉得这里……”林芽儿抬起头,看向萧南山,正欲解释,她会进来原因,却被他打断:“够了!” 林芽儿止住声,红着眼睛看向他,心里却难过极了!她不是毫无教养野丫头,她有婆婆……小时候,看见花花跟涯涯都有爹娘,她问婆婆,为什么她没有?婆婆告诉她:因为,爹娘很久很久以前就去世了。可是,芽儿,有婆婆啊。 她不是毫无教养野丫头……林芽儿眼泪又止不住地流。 萧南山背过身,其实他心里明白,之所以跟这小丫头如此计较,全是因为她给了他华丽地希望,又狠狠地捏碎了它!那种期待落空后巨大差异,让他对林芽儿生出了无比厌恶。 “爹,我扶你回房去休息吧。”盈澈见他气息平复下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萧南山点点头。这无精打采模样,看起来竟瞬间衰老了许多岁。 夜笑也扶着林芽儿准备出去。 “既然允你三天时间,我就不反悔,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何能耐。”走前面萧南山突然回头道。 林芽儿这般模样,竟让夜笑对他连个“谢”字都讲不出来,只是点了下头。 扶着哭得虚脱林芽儿,慢慢返回了她房间。轻轻将放塌上,扯过被子盖好,又出声安慰了几句:“我去拿点药过来,你先睡一下。” 安顿好林芽儿,才起身,便见到盈澈手里拿着金创药走了进来。 “林姑娘没事吧?”说完,又将手里药递了过去。 当下伤势较严重,夜笑也没有与她客气,接过金创药,便道了声谢。重坐床塌,将药轻轻涂林芽儿伤口上。 可能是哭累了,林芽儿闷哼几声,便睡了过去。 “能不能聊一聊?”一直看他给忙完一切,盈澈才道。 夜笑将药收起来,拿起长剑,便随她走了出去。 二人走至门外长廊。 盈澈抱着长剑,靠柱子上,看着远处道: “其实我爹平时不会这样……他……这么多年,他一直活自责内疚里,有时候心病发作了,还会自残……” 夜笑诧异地看向她:“何以为会这样?” “就因为一个情字,是可怜痴情人。”半响,她才叹了口气道。 5<*1)</P></DIV> <TR> 第038章 成其好事 ">夜笑闻言,不由一愣,倒是从未听说,萧庄主为情所困之事。 只知,他一生未娶,练武成痴,仗义江湖。施惠于不少武林人士,其中,便包括仙药山庄庄主陆庭与神剑山庄庄主郭怀。这也是此次,他来请他出山原因。 盈澈见他没讲话,便接着说道:“我是爹爹从小捡来,他对我很好,把我当亲生女儿来养……其实,我也知道,他只是把我当成他亲生女儿来弥补……” “你是说,萧庄主,他真有一个女儿?”夜笑问道。 盈澈点点头,接着说:“应该都不了吧,所以,他才会变成今天这模样……夜公子,如果爹还是不答应你们要求,你也不要再勉强了,他真已经够苦了……” 一直回到自己房间,夜笑心还没有静下来。一代豪杰英雄,变成如今这模样,实令人扼腕。不过,夜笑并不想就此放弃。人江湖,身不由已,有时候个人感情,真不能放第一位。 连着两日,他都陪着林芽儿养伤,也只字不提请萧南山出山事情。 萧南山心里也是纳闷,想着还以为他已经放弃了,也只是轻笑,并没有放心上。 第三天早上,夜笑出现了萧南山面前,此刻他正院子里护理海棠花。 “怎么,是来辞行?”一边将海棠花里杂草拔出,一边讲道,却没有抬头看夜笑。 夜笑执起长剑作揖道:“下确实没有说服萧庄主本事,但是,若是萧庄主有任何要求,只要是力所能及,定当完成!哪怕,是要了下这条小命,也所不惜!” 手握杂草手一顿,萧南山起身看向他,道:“当真?只要我愿意出面,你可以拿这条命来换?” “绝不食言!”迎上他质疑眼神,夜笑无惧道。 “好!我也不要你性命,留一条胳膊护民山庄,我便答应你!不然,人人都上我护民山庄求助,真当这是慈善庵不成!” 夜笑并未应答,只是低头瞧了瞧自己左臂。 见他犹豫,萧南山不免轻笑,所谓武林正义,也不过如此。便扬了扬手,背过身去道:“你走吧。” 只是一瞬,敏锐地听见背后长剑出鞘之声!而后便是盈澈惊呼声:“夜公子——” 猛然回头,却见光亮长剑落向他左臂!千钧一发之际,萧南山出掌击落了与血肉接触长剑! 胳膊未断,血却汩汩地往外流,顷刻,便染红了一条袖子。 “夜公子,你这又是何苦?”盈澈飞身而来,拉着他胳膊道。 夜笑脸色因失血而苍白了些,他捂住流血不止左臂道:“萧庄主可是答应了?” 萧南山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便背过身去。 要说夜笑让他吃惊了,那么,对盈澈来说,便是震惊。她呆呆地看着夜笑,恍惚觉得自己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那一种名为侠义颗粒,血液里叫嚣。年少那颗女侠梦想,又活活地燃烧了起来。 血流不止,夜笑还是盯着萧南山背影,期待着他回答。 这满眼血红色,终于让盈澈回过神来,她连忙止住左臂穴位,以防血流过多,又掏出怀里手帕,绑住伤口。 太像了……太像他年轻时候了……萧南山心里暗道。他转过身时候,已然看见盈澈为他包扎这一幕。 眼神突然一亮,一个注意心里暗暗生成。 “先处理伤口,回头再说。”话落,自己便离开了。 盈澈搀扶着夜笑往厢房去,路上见到小厮,连忙派他去请大夫。 “来,先坐下。”进了屋,扶着他圆桌旁坐下。 此刻夜笑脸色较之前,加苍白了些。将右手长剑放圆桌上,左臂却被盈澈拉住。 “嘶啦——”地声,整个袖子便被她扯了下来,骇人伤口便曝露两人视线里。 “小姐,大夫来了——”丫鬟跑进来道,再抬头见自家小姐对陌生男子如此不拘细节,顿时脸红得不敢抬头。 丫鬟反应,盈澈看眼里,顿时才觉得尴尬,赶紧收回手,沉声道:“还不请大夫进来!” 说着,便着急地站了起来,掩饰刚刚行为。 大夫处理完伤口之后,才见到萧南山进来。 “萧庄主——”夜笑伤势要站起来,却被他扬手制止。 他低头看了看他左臂,层层包裹纱布还是浸出少许血色来,这才抬头道:“夜少侠提议,我答应了,只是——” “多谢萧庄主!”夜笑急急道谢,又听得他“只是”,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萧南山看了看站一旁盈澈,道:“你必须成为我护民山庄一员。” “这又有何难,下愿略绵力。”夜笑当是什么难题,没想到竟是如此要求,让他加入护民山庄又有何妨。 盈澈却是听出了一点意思,羞愧地喊了一声:“爹——” 萧南山回以宠溺地一笑,接着道:“我意思是,我愿成其好事,让你与澈儿成亲。” 成亲?! 他惊得一下站了起来,不顾左臂上伤口,双手作揖道:“萧庄主,使不得,下实难从命!” 这直截了当拒绝,恼怒地不仅是萧南山,难堪地是盈澈! “你愿意死,愿意断臂,就是不愿意娶我!你真当我盈澈配不得你!”不管是否愿意嫁他,对于从小众星捧月般盈澈来讲,这便是羞辱。 说完,一把抓起长剑跑了出去。 “澈儿——”萧南山着急地喊了一声,又回头看了一下夜笑,冷声道:“你当真不愿?” 夜笑正欲开口,却被他打断道:“我萧南山女儿,又岂会有你嫌弃地方!你当真是不知好歹!” 话落,便追了出去。 再次落坐圆桌旁,已是头疼不已。再看看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纱布,想来是刚刚使力所致。 “笑哥哥——” 才听见林芽儿声音,便看见一抹轻影扑了过来。 “呜呜……笑哥哥,你怎么了?”旁边赏了会儿花,回来就见夜笑受伤了。 夜笑推开她,道:“好了好了,我没事” 林芽儿抹抹泪,见鲜血已经染红了纱布,便自告奋勇帮他包扎。 5<*1)</P></DIV> <TR> 第039章 不见君心 ">不消片刻,左右是帮他重包扎了。 可是,林芽儿一双水灵灵大眼睛,已然变了一双兔子眼。 夜笑不由得摇摇头:“无需再哭了。” “看到笑哥哥这样,芽儿难过……”她抬起头看向他,带着哭腔道。 夜笑低头看了一下伤口,心里却不知如何是好。一件如此简单事情,竟被他搞这么复杂。难道,真要娶盈姑娘吗?答案自然是不行。 这样,又休息了两日。期间盈澈与萧南山均未出现,倒是请了大夫为他打理伤口。夜笑觉得,事情总归是因他而起,便想着去找二人陪罪。 “芽儿,你自己呆会儿,我有事找萧庄主。” 出房间时候,正好看见林芽儿走了过来,并未作何说明,只是授意她不要跟着自己。 林芽儿扯了扯面上白纱,又担忧地看了看他胳膊,答了一句:“好吧” 自从那天萧南山扯下她白纱后,她怎么都不肯将它拿下来了。甚至心里还觉得,萧庄主如此责骂她,跟她这张脸有关。这让林芽儿好生郁闷:不知笑哥哥会否这样想? 虽不见群花争艳,可这成片海棠花让人看着舒服。迎着长廊走过去,竟瞧见抱着长剑靠柱子旁盈澈。 夜笑执剑走向她,想着上次是自己言语不当,让她误会了。他拒绝,哪里有别意思,只不过是,这心里已然有了别人,装不下其她女子,他不想误了她而已。 “盈姑娘——”一开口,便见盈澈一滞。 她暗自懊恼,若不是神往它处,哪里会听不到声响。本就决定以后再也不见他了,居然还尴尬地此地碰到。 盈澈想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却听得夜笑又唤了一声:“盈姑娘——” “有话就直说。”哎,她干嘛要躲着他啊!又不真被他嫌弃了被他抛弃了!盈澈暗叹自己脸皮太薄,气场不够。怎么说她也是未来女侠一名,怎么能如此窝囊。 抱着长剑,转身面向他,等着他接下来话语。 夜笑又走近了两步道:“当日是下言语有失,还请盈姑娘不要放心上!” 盈澈见他如此真诚道歉,加之,此事乃萧南山一人之意,气便全消了,松开环抱双手,将长剑放了下来,扬了扬手道:“无妨,本姑娘也不想嫁你!” 夜笑轻笑,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眉头微皱道:“萧庄主可是生气了?” “怎么,你怕我爹爹一时生气,不答应你要求啊?”盈澈调侃道。 他倒是很实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爹他不是那种人,若是猜得没错,我觉得他一定会答应……唉……”说着,竟轻叹了一声。 夜笑也是赞同地点点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盈澈突然想起一直跟她身后林芽儿,道:“夜公子是否情系林姑娘?” 她这话问得坦荡,虽是私人问题,却让夜笑没有理由不回答。 “我视芽儿为妹妹,自是不会对她有情。” “哦?恐怕林姑娘不这样想吧。” 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盈澈不禁替林芽儿惋惜起来,怎奈容貌不佳,难以匹配夜少侠。 夜笑想了想,接着说:“实不相瞒,下已有心仪女子,实容不下任何人。” “可是她成亲了!” 一声清脆突兀声响打乱了盈澈诧异。 抬头看去,林芽儿提着长裙走来,将刚刚话又重复了一次:“笑哥哥,可是她已经成亲了……” 不知为何,远远地听见夜笑话,她就忍不住说了出来。 夜笑微怒地看向她:“这个与你无忧。” 林芽儿倔犟地抬眸对视他,也不言语。眼睛微红,似乎要哭出来了一般。 盈澈见状,才怨自己多事,为何问到这些事情上面来,又拍了拍林芽儿肩膀,便转身离开了,剩下二人尴尬地立原地。 沉默许久,夜笑才开口道:“芽儿,有些话,我还是要早些与你讲。”虽然时机不对,但是,既然话题到此,索性就讲清楚好了。 林芽儿闻言,别过头去。 他接着讲道:“你阅历尚浅,根本不知何谓喜欢,以后,你会遇到真正喜欢人……而我,我心里只有艺如,不可能再去接受别人……” 艺如…… 这是第二次听见她唤这名字。第一次还是那日破庙里,他说“艺如……别走……” “可是,她已经成亲了!”林芽儿回过头,又重复了一次。 “她成亲与否,跟我喜欢不喜欢她是没有冲突。芽儿,我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娶你,你还要跟着我吗?”夜笑只想让她明白其中道理。 林芽儿不知道为什么对她那么好笑哥哥,突然会变成这样,可是,她就不愿相信:“笑哥哥会喜欢我,会娶我……” “姑娘家怎能如此不知礼仪?”萧南山走过来时候,正好听见林芽儿话,当下就斥喝出声。 不知礼仪已是够委婉含蓄了,就差直言不知礼仪羞耻! 萧南山出现,实属意外。夜笑也是微微一惊,便道:“让萧庄主见笑了!” 先前说她“毫无教养”,现又说她“不知礼仪”,虽然不是很伤心,可是林芽儿还是决定不喜欢这个讨厌大叔!转过头去,不打算理睬。 自从上次乌龙事件后,萧南山一看眼前这位姑娘就有一股无名火。再存细地一打量,一张红肿大脸,越看越不让人讨喜。加之此刻对夜少侠说出这番话来,加让他认定,其女德不行。 听了夜笑话,他才道:“这里有两封书信,待你们交给陆庭和郭怀后,他们自会出手相助。”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两个信封递给了夜笑。 “萧庄主果然深明大义!” 夜笑接过信道。 “别给我戴高帽子!既然事情处理完了,你们便早日下山吧。” 萧南山虽欣赏夜笑此人,也很想撮合他与盈澈,怎奈两不相愿。罢了罢了!才转身,便觉胸口一阵闷窒,他连忙伸手抚住胸口! “萧庄主,你怎么了?”见他转身趔趄,夜笑急忙扶住他。 5<*1)</P></DIV> <TR> 第040章 意外拜师 ">阵痛过去,萧南山稳住了气息,便推开夜笑,道:“无妨。” “我去叫人——”林芽儿见状,二话不说地跑开了。 萧南山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没想到,还是个热心姑娘。 “老毛病了,也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只是可惜了……”萧南山自言自语道。 夜笑不明白他可惜什么,只觉得心思沉重起来,没想到,萧庄主身体这么差。看来比外界传言“身体抱恙”还要严重。 可惜了……后一声暗叹时候,突然抬眼看向夜笑,眼睛一亮,终于忍不住轻笑起来: “夜公子师承何派?” 夜笑一愣,摇摇头:“下并未有师门。” “好极!我萧南山愿意收你为徒,你可愿意?”萧南山忍不住大笑起来,也不待夜笑点头,便伸手一把将他按跪地。 “萧庄主——”夜笑正欲站起来,却见他面色一沉:“怎么,你不愿意?” 不愿意? 怎么会!能拜萧庄主为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事情。只是,他何德何能,能有此好运。 他还是把心里疑惑讲了出来: “夜笑只是无名小卒一个,不知萧庄主因何有此意?” “如果我说,你很像年轻时候我,你可相信?”萧南山眼神一黯道。同他年轻时候一样,一份赤子之心,为了这武林大义不惧牺牲。 虽没直接说原因,可是,夜笑听得出来,萧南山是夸奖他。 他还是跪地上,磕了一个头,道:“师父上,请受徒弟一拜!” “好极好极!我萧南山终于有徒弟了!呃……”激动不已,突然又捂紧胸口。 夜笑赶紧站起来扶住他:“萧庄主——你怎么样了?” “还叫萧庄主?”萧南山颇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夜笑不好意思地改口道:“师父——” 萧南山终于满意地轻轻点了点头:“扶我回房间。” 夜笑搀扶着他往房间走去。却见林芽儿与盈澈一同跑过来,后面跟上来一位背着药箱老头,应该便是大夫了。 盈澈习武,脚力自然比林芽儿,不消片刻,便冲到了萧南山前面:“爹,你是不是心病又犯了?” “爹没事,无需担心。”勉强笑了笑,冲着盈澈摆了摆手。 瞧见气喘吁吁跑过来大夫,盈澈正欲开口催促,却被萧南山打断道:“都是老毛病了,用不着回回喊大夫,先扶我回房吧。”每回大夫都是同样话:萧庄主是多年心病所致,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心药?芊芊都去世那么多年了,他哪里好得起来。有时候,真巴不得早些下去见她。对了,还有他们女儿月笼!月笼……萧南山胸口疼得厉害起来!他紧紧地捂着胸口,嘴唇痛苦地蠕动了几下,便猛然昏厥了! “师父——” “爹——” 夜笑迅速地扶住了他,背着他往房间去。 林芽儿离得近,萧庄主昏倒前似乎喊了一句“月笼”?月笼?是不是哪里听过呢?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感觉好熟悉啊。 几人急急地往房间赶去,林芽儿顾不得太多,只得提起裙子,跟上他们。 片刻后,萧南山塌上昏睡。 果然如先前一样,老大夫惋惜道:“萧庄主这是多年宿疾了,老夫实无能为力,只能开些缓解疼痛药。”说完,叹了叹气,转身去写药方了。 盈澈面带悲恸,坐床沿,帮他掖了掖被子。爹爹养育她十来年,待她也是极好,如今见他这般受苦,真是不忍。 “盈姑娘,保重身体!”夜笑实不知如何劝慰,只是这简单几个字里,还是难掩关心。 盈澈点点头,并未答话。 一旁立着林芽儿,突然开口道:“要是墨哥哥这里,他定是能医好萧庄主病。” 夜笑闻言,眼睛一亮,是啊,他怎么把墨兄给忘记了!随后点点头,对着盈澈道:“芽儿说是,墨兄乃无忧神医之徒,说不定真能医好师父。”这是第三次喊他师父,显然较之前顺口多了。 盈澈回过头看向他:“我爹收你为徒了?” 夜笑点点头。 也难怪,夜公子品行皆是上等,爹对他肯定欢喜。 “那位墨神医现何处?我这就派人去请他!”盈澈站起身来。若这天下还有人能医好爹,她一定不会放弃。 林芽儿想起跟墨文成一起贺萧萧,心里突然堵得慌。她真是没良心!居然把伤重贺哥哥忘记了这么多天! 夜笑歉意地摇了摇头:“墨兄此刻应当长白山,长白山不允许外人踏足,只得等墨兄下山了。”想来,贺兄应该伤愈了吧。 盈澈原来亮起来眼神又黯了下去,不过也不似先前那般伤心了,至少能确定,这世上还有人能救得了爹。 “盈姑娘放心,待下见到墨兄,定当请他来为师父诊治!” “有劳了。” 盈澈坚持陪着萧南山,让二人各自回房休息。夜笑便不再坚持,领着林芽儿退出了房间。 此次来护民山庄任务已经完成,总算是不枉此行。只怕现外面情势紧张,夜笑不免有些担忧,看来是要早日离去了。不过也得等师父病情稳定,才好辞行。 “笑哥哥……”林芽儿跟身后,唤了一声,打断了他思绪。 转身问道:“何事?” “笑哥哥刚刚说都是真话吗?”她仰起轻纱遮面脸问道。 刚刚?什么话?疑惑不解地看身她。 好伤心呐!笑哥哥居然不记得了!林芽儿委屈地看向他道:“你说你不会喜欢我,不会娶我,是不是真?” 原来是这个。瞧她双眼微红,夜笑还是答道:“千真万确。” “芽儿还是不信!”林芽儿瞪了他一眼,她就是不相信!然后提着裙子跑开了。 这场自以为是地追逐里,她固执地相信,她笑哥哥会喜欢她,会娶她。可是前路漫长崎岖,若然知道后来,该悔不当初。只是此刻,没有撕心裂肺疼痛,又哪里能够明白。 夜笑瞧着她跑远背影,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世事难料,此刻信誓旦旦“千真万确”,哪里抵得过来日变故。何况,是难测,是人心。 5<*1)</P></DIV> <TR> 第041章 疑雾重重 ">翌日。 萧南山苏醒,依然精神抖擞,俨然不见了昨日里那个宿疾缠身病态。 如此,夜笑也总算是有些欣慰。便向着他提出了辞行。毕竟,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何况他还有任务身。 “也罢,你们早些下山吧,南剑门狼子野心,只怕近日便会有所行动。”萧南山思索了一会儿道。话落,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本书籍,递至夜笑前面道:“这是我绝学九脉剑谱,现赠予你,你有空时候研究研究。” “萧庄主,这——”居然将如此宝贵剑谱交给他,夜笑除了诧异,还有震惊。当下哪里敢接受。 萧南山缓了口气道:“你既已拜我为师,我授你武功,那便是天经地义事情!又何需推脱!” 听他这般讲,便伸手接了过来道:“多谢师父!” 送行时候,盈澈也跟了过来。一改几日里红色束身衣,穿了一件白色对襟纱裙,整个人便少了那份英气,多了些小女子温婉。 行至护民山庄外,夜笑便牵拉着林芽儿上马,向着萧南山与盈澈二人作揖道别。 直至两人策马离去,父女二人还站庄外。 “可是后悔了?”萧南山双手倚背,突然开口问道。 盈澈回过神问:“澈儿不明白,爹所说何意?”虽是这样说,可还是有些心虚地不敢看他。 萧南山摇了摇头:“女大不中留啊……”说着,便独自向庄里走去。 她当然明白爹意思,若是当时顺了他意,坚持与夜笑成亲,以他牺牲自我精神来看,后必定会妥协。此番离去,两人怕难有缘分了。 思及此,盈澈一愣!她可是对夜公子没有情好吧!便急切地冲着萧南山背影喊了一句:“爹,你想多了!” 再说,夜笑与林芽儿二人。一路策马狂奔,只为早日返回赵俯,将书信交与赵盟主。几日下来,离南州渐近。 这天,两人刚赶到南州城外荒岭,便被一伙黑衣人拦劫。 “格杀勿论!”领头人一声令下,一伙人便蜂拥而上。 夜笑连忙应敌,将林芽儿护身后,一边抵御一边后退。 这伙黑衣人武功虽不是数一数二高手,可对付夜笑却绰绰有余。何况,此时他还带着毫无还手之力林芽儿。片刻,夜笑便负伤了。 “笑哥哥……”这遇袭场面,她可是见了几次,所以刚刚一直不敢开口,就是怕夜笑分心。如今见他受了伤,难免担忧地喊了出来。 夜笑并未应答,却是对着为首黑衣人道:“下可是与你们有仇?因何要置我们于死地?” 黑衣人一笑,确实好笑,对他们来说,杀人能有何理由,随后开口道:“与南剑门作对,当然不会容你!” 又是南剑门! 猛然想起上次毁林芽儿面容黑衣人,不知是不是左手神剑无影徒?可依现情况看来,俩人并不是一伙,不然,无影徒都出手了,又哪里会再派一伙人来暗杀?若是真要取他们性命,一个左手神剑足矣。 夜笑握紧手中长剑,准备做后反抗。突然听见林芽儿喊了一声:“大叔——” 顺着她视线看去,一位手持大刀蒙面人飞身而来!是上次树林里救他那位蒙面人!夜笑认得那把奇特大刀。 也不待众人反应过来,黑衣人便挥着大刀砍去。夜笑自然是看出来,此人是友非敌,立马连同应敌。 倾刻,此地便弥漫着恶心血腥味。几名黑衣人惨死刀剑下,剩下几人见状,也不再硬拼,纷纷拿起长剑遁走了。 直至只剩下他们三人,黑衣人才拄着大刀吐出了鲜血。 “大叔——你怎么了?”林芽儿早从他出现那一幕便认出了他:登科大叔。 夜笑虽好奇林芽儿与他相识,却知眼下不是深究这个问题时候。探了一下他脉搏,吃惊道:“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刚刚见他应敌轻松,武功也所有人之上,何以会伤得如此重? “我没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走吧。”登科使袖子抹了抹嘴角鲜血,一把拿起大刀道。他身体他自己清楚,本就心脉俱损,强行用功,当然内伤严重。 三人同行了一段路程,登科便提出告别: “你们路上小心!我跟着你们始终不便,不如就此离去。” “不行!大叔伤得这么重,我们一起也有个照应。”林芽儿一听,拉着他袖子不肯放手。 登科收回手,冲着她笑了笑,上次树林里,是因为有人跟踪他,他怕不久被人追上,才匆匆离去。而此次,他确实不想连累他二人。 “芽儿说得没错,大侠还是与我们一起回南州好了。”夜笑担心他伤势过重,若是路上遇上什么好歹,他当真难辞其咎。 登科却心意已决,扬手道:“无需多说,我自有打算。”说着,提起大刀欲转身离去,像是想起什么来似,他又回过头看了看红着眼睛林芽儿,才看向夜笑道:“夜公子,我不是什么大侠,之所以会三番两次救你们,全是因为芽儿。不管日后怎样,若是你敢伤了她,我这把大刀决不会放过你。” 他横起大刀指向夜笑,片刻,便收回大刀,飞身遁走了。 一直到他消失,夜笑才低头看了看林芽儿:“芽儿,可认识他?” 林芽儿点点头:“葡萄镇,大叔救过我……” 原来如此…… 一想起他刚刚郑重警告他话,夜笑便觉得疑惑重重:如此身手,绝对是江湖上数一数二高手,那他到底是谁?还有,他第一次救他们开始,便就是为了芽儿,可芽儿此之前,并不认识他,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此次去护民山庄,也算是行程保密,他却能适时地出来营救,难道是一路跟着他们? 他低下头,看了看身边林芽儿,不由心惊:芽儿,到底是何身份?她口中婆婆,似乎是她唯一亲人,她又是何人? 5<*1)</P></DIV> <TR> 第042章 重返赵府 ">总算是有惊无险。 第二天中午,两人便到了赵府。 夜笑拉了拉缰绳,放慢了速度,还未到府邸门口,便听见小厮连喊边往里冲:“夜公子回来了!” 想来是赵盟主有交待,可见其日日期盼之意。 “吁——” 携着林芽儿跃下马,便见赵盟主迎了出来。 “夜公子终于无恙归来!” “赵盟主——” 进了院子,两人还有事情相商。夜笑便让林芽儿先去休息,这些天赶路,确实累着她了。 林芽儿虽说白纱遮面,赵松柏却也认得,便唤来婢女带她去休息。 “赵盟主,夜笑不负所托,这是师父亲笔书信。”进了书房,他便将怀中两封书信拿了出来。 “师父?萧庄主可是收了你为徒?”赵松柏接过书信,诧异道。 “正是”他点了点头。 赵松柏显然有些高兴:“如此甚好!夜少侠与萧庄主皆是义薄云天之人,实可喜可贺!” “让赵盟主见笑了” 赵松柏不忘正事,随后沉声道:“这些日子,我探得一些消息:南剑门唐少绝之妾柯玉姿,极有可能是习得了‘绝色’。” 绝色?再次听见这骇人武功,夜笑眼睛微眯,突然让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赵盟主可曾听说过‘北斗星移’?” 赵松柏诧异地看向他,神情十分复杂,问道:“夜少侠也知道这门武功?” 夜笑点点头。 “北斗星移,是一种同样厉害,却有些恐怖邪功,因为它能吸走旁人内力……”赵松柏说完,抬头向夜笑看去:“夜少侠是从何得知?” 夜笑便将路遇贺萧萧以及他被此武功所伤事情,一一向他作明。 “那贺少侠可还好?”赵松柏似乎很关系贺萧萧,待他话落,连忙问道。 “墨兄已带他回长白山了,想来应该是无恙。”夜笑深知赵松柏接下来事情较多,要安排书信传达以及与两大庄合谋之事,便提前告退了。 赵松柏握着书信,久久未语,随后命人去唤来赵铁生赵管家。 夜笑回到厢房时候,正见到林芽儿立门前,似乎是等着他。 “怎么不去休息?” 见他回来,林芽儿咧嘴一笑,然后神秘兮兮地看向他说:“笑哥哥,芽儿要给你变个戏法,可好?” 夜笑见她急于表现模样,盯着她脸上白纱看了一会儿,想起此去护民山庄至今,大半月已经过去了,心下了然,不由轻笑道:“可是大变美人戏法?” 他本是这么不配合,林芽儿应该生气才对,可听他说“美人”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拉下白纱道:“笑哥哥是夸我美吗?” 夜笑一阵语噎,她可真会捡重点。 见她这么欢喜,竟点了点头。 林芽儿见状,加开心了。 “笑哥哥,我们去花圃走走,好不好?”趁机提出意见。 夜笑倒是没拒绝。 已是五月初,花圃里花依然开得艳丽。 看着这争香夺艳百花,不知为何,林芽儿却想起了护民山庄里成片成片海棠花。 夜笑却盯着那花圃若有所思……那日,她便是站那花圃中央说“艺如过得很好,也希望夜大哥过得好。” “笑哥哥,你想什么?”林芽儿见她发呆,轻唤道。 夜笑回神:“还是回房休息会儿吧。”说着,竟转身离去。 嚯,明明答应陪她来逛逛,就这么着急地要回去……林芽儿心里暗暗抱怨。提着裙子,不情不愿地跟着他。 两人走至长廊,便见对面走过来沈艺如,身后跟了两个婢女。 一袭淡粉色对襟裙子,忖得皮肤加粉嫩。比之上次见面淡然,这次脸上居然略带一丝忧愁。 待走近了,夜笑还是唤了一声:“少夫人——”因是当着婢女面,他只好改了下称呼。 沈艺如一滞,随后点点头:“夜公子——俯里有什么招待不周话,还请包涵。”一句话,便清楚地摆明了各自位置。 “少夫人,大夫还等着呢。”身后一个婢女出声提醒道。 “你不舒服吗?”夜笑听到“大夫”一词,便脱口而出。 沈艺如还未答话,另一位婢女欣喜道:“夜公子多虑了,我们家少夫人是有喜了,每日大夫都要来请脉呢。”许是沈艺如平素待人和气,底下婢女也活泼了些。 夜笑手中长剑握紧,依旧面色如常道:“恭喜” 沈艺如点点头,便走远了。 林芽儿紧紧地拽着夜笑袖子,她看得出来,他伤心,很伤心…… “笑哥哥……” 夜笑挥掉她双手,置若罔闻地往前走。 “笑哥哥……” 林芽儿继续唤道,突然,一抬脚踩了自己长裙上,一个趔趄,便扑到地上去了。 听见声响,夜笑回过头,返回来拉起她:“怎么这么不小心?” 林芽儿一把抱住夜笑,将脑袋塞进他胸膛。良久,夜笑只听得闷闷声音传来: “笑哥哥,你不要难过……芽儿会一直跟你一起……” 轻轻推开她,直视她:“可还记得我话?芽儿,我说过,我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我不会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娶你,你到底懂不懂?” 夜笑这话讲得有些直白急切,也不是第一次了。若是平常家姑娘,早就羞愧得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可是,林芽儿没有。她盯着他看了许久,并未讲话,然后提着裙子走开了。 她懂,她当然懂。笑哥哥一而再地拒绝她,她怎么会不懂?可是,笑哥哥,你懂不懂芽儿真喜欢你?你又是否懂芽儿也会难过? 林芽儿走啊走啊,一直走到长廊头,才发现夜笑并未跟上来。她那满满难过伤心,恨不得转角向门口走去!她可以去找婆婆……她可以离开这里…… 夜笑见她睹气走了,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寻思着要早些送她回家才好,总是这么跟着她,也非长久之计。 抬头见长廊已没了人影,想着她是回房去了,便拿着长剑向前走去。 才走到厢房,便扑过来一团柔弱地轻影:“笑哥哥,芽儿舍不得你……” 5<*1)</P></DIV> <TR> 第043章 赵烨其人 ">夜笑不知如何是好,轻轻推开她,一时竟找不到话讲。 他能怎么讲,他该怎么讲?讲来讲去,却不见她为之所动。只能寻思别办法了。这样想着,便想起段远来,若是跟段兄身边,他便可自由离去了。 如此想着,便又暗叹自己心思不纯,怕是段兄也只是把她当妹妹吧。 晚饭时候,赵管家来请他二人去用餐。夜笑本想着,该做事情,他已经做了,不如早日离去。正好借着这时间,跟他辞别吧。 通往正厅长廊上,林芽儿还是提着裙子欢喜地跟他后面,时不时跟他讲几句话。他也偶尔答应几句。 “滚开——” 长廊对面传来一声怒斥,厮声竭力里透着一股虚弱。 夜笑突然止步,林芽儿正好撞了他后背上。 他将右手长剑抬了些,身体一阵僵硬。林芽儿揉揉脑袋,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一男一女站面对面。傍晚光线里,仍然看得出对面情形:男子一身浅色袍子,手抚胸口正顺气,脸上依稀有不正常红晕。站他对面女子是沈艺如。 夜笑突然抬步走了过去。林芽儿闷闷地跟上他。那个男子不知是何人? “我叫你给我滚——” 男子继续吼了一句。 沈艺如低着头,并未言语。 “艺……少夫人,发生何事?”夜笑上前询问道。再看看旁边男子,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这赵府里,能像这样与她比肩而站英俊男子,还能是谁,不就是她嫁夫君赵烨么。 沈艺如尴尬地抬头看向他,连忙急急地转头去,轻道:“没事。” 赵烨扫了一眼表情异常她,又看了看夜笑,忍不住轻哼一声:“水性杨花。” “赵公子这是何意?”夜笑一愣,随后愤怒地扬声道。他怎么可以这样说艺如? “别说了,阿烨,爹还正厅等着我们呢。”沈艺如伸手扶向他,却被他狠狠地甩开了。整了整衣衫,赵烨抬步往正厅走去。 “艺如——”夜笑见她如此受委屈,担忧地喊了一声。她不是说那个要娶他男子,是天底下温谦君子吗?她不是说她过得很好吗?那么,那个她口中“温谦君子”何以会这样对她?而且,她不是有身孕了吗? 沈艺如一顿:“不要再问了,好吗?”话落,便急急地跟上前面赵烨。 “笑哥哥……”林芽儿拉了拉他袖子。 夜笑直视前方,并未应答,也抬步向正厅走去。 正厅里赵松柏见几人陆续进来,便起身招呼夜笑。 “爹——” 赵松柏拍了拍赵烨肩膀:“烨儿身体可好些了?” 赵烨点点头,随即转过头,温柔地拥着沈艺如入席。沈艺如微微垂目,面带娇羞。活似一对婚燕尔夫妻。 夜笑这才想起来,至从进府之后,便没见着赵二小姐,随口问了出来,便被赵松柏告知:玩灯会去了,过几日回来。 席间,赵烨时不时凑到沈艺如旁低声密语,亲昵之态,让一旁婢女都有些不好意思。而赵松柏时不时与夜笑聊一些近来武林动态。 夜笑眉头一声没有舒展开。赵松柏倒不以为意,以为他是为武林担忧。 本来是想着借这时间,跟赵盟主辞行。只是,见艺如如今这般情况,他哪里会离去?这个赵烨到底干什么?明明对她那么差,可赵盟主面前,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惺惺作态? 散席时候,赵松柏率先离去,留下几个年轻人结识一番。赵烨正欲拥着沈艺如离去,却被他喊住: “赵盟主曾说,想让下与你结识,直到现才得见赵公子,不知能否共叙一番?” 赵烨回过头:“哦?聊什么?夜公子可知**一刻值千金?不如明白再谈。”边说着边暧昧地看了看旁边沈艺如,俨然一副地痞模样,哪里是刚刚席间温谦宠妻样子。 沈艺如脸瞬间惨白,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襟不说话。 她才刚刚身孕一个月,哪里能与他共度**。这话,夜笑没有说出口,他知,轮不到他说也不该他说。可心里还是像火烧一般,眼神冰冷地看向赵烨。 赵烨轻嗤一声,那些觊觎他女人男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这样想着,又低头轻鄙地看了沈艺如一眼。再抬头看向夜笑时候,猛然发现站他身后林芽儿,出尘脱俗清丽模样,真让人移不开视线。 “阿烨,我们走吧。”沈艺如实呆不下去了,她无法面对夜笑那探寻眼神。 赵烨玩味地收回目光:“好,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呢。”说着,便拥着她离去。 眼睁睁地看着赵烨拥着她离去,夜笑却无权阻止。 她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 良久,夜笑才收紧了手里长剑,面色难堪地朝厢房走去。 “笑哥哥——”林芽儿跟身后喊了一声。嚯,笑哥哥近老把她当透明人!她心里暗暗伤心道。 关心则乱,此时夜笑心里一团糟,亲眼见到艺如过得这般模样,他除了气愤心疼,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若这赵烨并非她良人,难道他要带她离开赵府吗?这惊世骇俗做法,他不是不敢,而是怕她不愿意。 “笑哥哥……”林芽儿不依不挠,拉着他又低喊道。 夜笑收回袖子:“回去休息吧。”正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林芽儿失落面上一喜,却听见他说:“芽儿,明日我送你回家可好?” “不好!”她着急上前喊道,接着又说:“我不走就不走!” 话落,低泣着跑开了。 夜笑暗暗下了决心,定是要先送她回家,总不能一直这么跟着他。加之席间赵盟主话,南剑门唐少绝之妾柯玉姿,若是真习得“绝色”,以赵盟主与他关系,这赵府怕也是个危险之地,她手无缚鸡之力,万一他遭围攻难以脱身,她又如何御敌自卫? 思忖了一会儿,还是抬步向厢房走去。 朦胧黑夜里,赵管家瘸着腿走来:“夜公子这会儿还没歇息呐?” 夜笑点了点头:“赵管家,这是?”见他手里端着盅药壶,好奇地问道。 “这啊,是给老爷送去,自从上次毒解了以后,身子也不如从前了,喝着温补。”扬了扬手里药壶道。 夜笑也没有多想,直道不耽误他送药,便让赵管家送药去了。 5<*1)</P></DIV> <TR> 第044章 南门小妾 ">几日下来,也不见沈艺如与赵烨出现。夜笑暗暗着急,寻了个丫鬟打听了一番,才被告知少爷病又犯了,少夫人寸步不离地照顾他。 赵烨有病?这倒是没听赵盟主讲过。现想起来,那天长廊上遇见他,他语气确实有些虚弱。当时只顾着担忧沈艺如,倒是没意。 “赵管家,这几日都没见着赵公子,是否还俯上?” 夜笑特意去院子里寻了赵管家问道。 赵管家面色沉重道:“呢,只是这几天身体抱恙,不便见客罢了。” 夜笑是知道赵烨赵府里,之所以这般问,也是想从赵管家这里多做一些了解。 “身体抱恙?不知是否严重?” 赵管家越发沉重道:“你是老爷贵客,我也不瞒你了。唉,这都是老毛病了!少爷五岁时候便患了一种怪病,每月都会发作一次,发作起来便痉挛不止、万虫噬心之痛,过几天便好了……” 如此怪异病症,夜笑倒是闻所未闻。只觉得心情为沉重,难道就是因为身体原因,他才性格也变得怪异,对艺如是喜怒无常? 突然想起远长白山墨文成来,对,墨兄应该能医好他! “赵管家,墨兄或许能医好赵公子,只是,当日,为何没有提起?”这倒是,那时墨文成住俯上,却不见任何人提起。若是早些说了,派人去将赵烨接回赵府,如今,这怪病医好了也未可知。 赵管家摇摇头:“难说,遍寻名医,皆说无能为力,每次看病便是受了极大痛苦。久之,少爷便是也不抱希望了,是拒绝看大夫。” 他说得沉痛,怕是赵烨这拒绝行为定是震住了赵盟主,这才不敢给他请大夫了。 不过夜笑心里暗自决定,如果墨兄能来这赵俯,他定要拜托他冶好赵烨之病。 林芽儿这些天都避着他,想来是怕他非要送她走,这行为也让夜笑觉得好笑。 入夜了。 躺床上去难以成眠,不知赵烨这病怎么样了?艺如可好?突然惊闻院子里一阵声响,还伴有赵管家号令:“保护老爷,务必要拿下柯玉姿!” 柯玉姿?可是赵盟主说唐少绝小妾,且习得了“绝色”女子? 他暗道不好,一个翻身便从塌上飞了出去。 昏暗灯光下,赵府护卫正围攻一名黑衣女子。女子身手矫捷,武功极高,众人皆耐她不何。 “想你堂堂赵府也就会这些三角猫功夫!赵松柏那只老狐狸呢!”柯玉姿轻鄙道。 赵管家一怒:“逞口舌之争!”说着,便赤手空拳袭向了她。 虽说他腿部有疾,可是,几番较量下来,还当真看不出来!让夜笑吃惊是,赵管家武功居然如此高深精妙! 柯玉姿受了他一掌之后,连连后退,随即丢下一颗烟珠,道了句:“深藏不露,果然是老狐狸!”,随后便遁走了。 夜笑之所以没有出手帮忙,实则是赵管家武艺超群,根本不需要他出手。 “赵管家可好?” 执剑走出来,与他打了一个招呼。赵铁生闻言,一愣,便摇摇头道:“无妨,打扰夜公子休息了。” 夜笑只知赵盟主武功盖世,却不知这赵府里当真卧虎藏龙,连着管家都是顶尖高手,当下感慨道:“赵管家果然好身手!” 赵铁生连连摇摇头:“哪里,让夜公子见笑了!” 夜笑突然想起刚刚那名黑衣女子道:“赵管家,下有一事不明,赵盟主说南门小妾柯玉姿习得绝色,可以她刚刚身手,看起来并非如此,难道是消息有误?” “不错,此人并非真练就了如此邪功,看来是我们疏忽了。”赵管家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两人院子里寒暄了几句,又听赵管家讲了一些当前情况。便分道回去休息了。 才躺上床上不久,天就亮了。 这天,终于饭桌上见到了沈艺如,脸色较之前要苍白些,看起来似乎很不好。 “艺如,烨儿那边就辛苦你了。”赵松柏叹了口气道。唉,儿子身体不好,他也是担忧不已。 沈艺如颔首:“这是艺如该做,爹也不用操心,阿烨他好得差不多了。” 林芽儿盯着她看看,又看看低头吃饭夜笑,似乎并没关注这里一般,可她就知道笑哥哥关心沈艺如。 散席时候,赵松柏留了夜笑,与他讲解了一下当下局势:三大庄与各大帮派已结成一致,若是南剑门有所行动,便伺机将其一举拿下。只是当前只看到柯玉姿出现,不知其打是什么注意。据说这个柯玉姿是早些年,赵盟主亲手杀死一名武林败类女儿。定是因为这个关系,柯玉姿才对他心生怨恨,誓要杀他报仇。 “赵盟主觉得她不是唐少绝派来?” “现不知,可能两有同样目,这个柯玉姿是唐少绝不久前才纳进门。”赵松柏叹了一口气道。 如此年轻姑娘,怕是为了报仇才会委身于唐少绝那个半老头。夜笑想想,真替她觉得不值。 两人聊了一会儿,夜笑正准备离去时候,有小厮急急地跑过来,递上一封书信:“老爷,这是有人一箭射府邸门上!” 赵松柏接过一看,眉头一皱道:“糟了!” “赵管家何事?”想必是事情严重,夜笑不由问道。 “呐,夜少侠请看”赵松柏将书信递给了他。 “赵老贼,你女儿赵小蝶我手上,要想她活命,午时南州小树林来取!记得,你一人独往!” 夜笑收起书信,抬头看了看赵松柏道:“柯玉姿?” “是她,应该错不了。” “赵盟主可需下同行?” “不必,老夫倒要去会一会这柯玉姿。”赵松柏沉声道。 柯玉姿单独会赵盟主,肯定做好了万全准备,怕是只等着他前去了,可想而知,此行必定凶险。 夜笑觉得此事需从长计议,可又担心赵小蝶会有危险,一时拿不定注意。只得道:“赵盟主先行一步,我们随后便来,若是有什么事,希望来得及照应。” 5<*1)</P></DIV> <TR> 第045章 段远归来 ">“驾——” 空旷小路上,两名男子策马飞驰而过,鸟兽散,片刻,便不见人影。徒留一阵尘土飞扬。 “公子——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 说话正是段青。 前面飞奔段远闻言,拉住缰绳:“青儿,明日便是月中了,上次有人掩护,若是不及赶到,让人提早发现了她身份,对我们计划有误。” 段青点点头:“公子放心,一切我们掌控当中。” 两人继续策奔驰,经过南州小树林时候,猛然听见了一阵熟悉呼喊声。 段远回头看了看段青,段青亦是点了点头:“公子,我听着这声音熟。” 两人放慢速度,循着声音来源走去。 “我爹一定会杀了你!” “哦?你当是为什么会抓你,抓你可不就是为了引那个老贼过来!杀我?我倒要看看,今天是他死还是我亡?” “我爹武功天下第一,你哪里伤得了他!” “哈哈,笑话!若是我让他先自断双臂,他还能厉害?” “我爹又不傻!” “那便是你傻了,我抓你不就是为了威胁他吗?” “你——” ………… “公子,是赵小蝶。”两人下马,隐蔽一边。 是她,那日差点伤了芽儿刁蛮赵二小姐。段远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正欲转身离去。 段青当下了然,公子并未想出手相救。也对,无关人,不必费力出手。 “公子,只怕赵盟主会赶来这里,若是碰上了……”段青犹豫。此路是进南州唯一之路,若是二人进城恰好遇上赵松柏,岂不让他怀疑。 段远亦觉得有道理,回头看了看绑树上赵小蝶,衣衫凌乱、面上带伤,也是吃了不少苦了。罢了,救她一命。 段青得了示意,拿起长剑,走了过去。这长剑还是这次回京特意带上。 “是谁哪边?”听了声响,柯玉姿低喊道。 段青不急不缓地跃至跟前,抱着长剑道:“本公子无意伤人,放了这位姑娘,便饶你一命。” 闻言,柯玉姿拎起剑,斥了声“笑话!” 赵小蝶抬头看向段青,看着面熟,想了会儿才想起来,他是跟段远身后那名小厮!她四外张望了一下,想必他应该附近吧。姓段名远,本来对他恨之入骨,恨不能大卸八块,可此刻却没出息地希望他们能救他。 柯玉姿似想起什么似,放下长剑笑了笑:“想救她是吧?先放下剑!”说着,又将手中长剑抵上了赵小蝶玉颈,瞬间鲜血便流了沿着长剑流了下来。 “疯女人,我赵小蝶一定要杀了你!”赵小爹努力向后仰着脖子,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将长剑又抵近了些,柯玉姿轻笑道:“是吗?我倒要是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落,又看向段青:“怎么?又不想救她了?” 段青一笑:“救不救全凭心情,你就算是杀了她,又与我何干?” “死段青!你跟那个姓段名远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让我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们!”赵小蝶本就性子火爆,一听段青这话,立马就炸毛了!敢情不是来救她,是来看她笑话! 柯玉姿两边都瞄了一眼,发现赵小蝶也不像是作戏,加连轻鄙地笑了笑:“看来赵老贼果然是坏事做多了!你看,人家可不是来救你!哈哈”说完又看向段青:“少侠何不就此离去,这种女人,不救也罢。” “你——你们——”赵小蝶气得不得了,却又不能耐她何,万般情急之下,趁她不注意,一口咬上了她胳膊! “啊!”柯玉姿一声惨叫,一掌甩开了她脑袋,刚丢下一句“你这个死丫头!”便看见一团人影向他袭来,奈何应该慢半拍,加之对方武艺高强,片刻竟不敌他。 段青十分满意赵小蝶举动,给他创造了一个良好下手条件。 脑羞成怒柯玉姿一剑挑断了赵小蝶身上绳子,顷刻,嘴角还残留着血迹赵小蝶便急急向地面扑去。 突然,一团青影飞来,直接接住了她。是男子身上特有气息,赵小蝶觉得,像是扑进了一个温暖安全怀抱里,她微微抬头,便见到一脸含笑段远。 从前跟他作对时候,横竖都看不顺眼,没想到,他长得还挺顺眼。一脸不显山漏水淡然,当真对得起温润二字。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后来她才知道,这一刻,这块玉,便被她藏了心里。 明明片刻便着了地,可她却觉得,似乎过了好久好久。不知何时发现,段远已上前去帮着段青对付柯玉姿了,而她脸却烫得厉害。 “赵老贼如何值得你们帮他?你们为什么都要帮他?!”柯玉姿身上数处受伤,已作了受死打算,可是她不甘心!她怎么甘心死那个老狐狸前面! “青儿——”段青一剑刺向她时候,却被段远制止。 立马收回长剑,踏步至段远跟前。似乎明白他意思,也没有问出口。 倒是柯玉姿,见俩从似乎有意放过她,戒备地看向两人:“你们不杀我?” 段远敲了敲玉萧:“本公子可是与你无仇,为何要杀你?” 柯玉姿踉跄地站了起来,抹了抹嘴角血迹:“我不会道谢,因为你们跟他是一伙。你们可知,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如此助纣为虐,受不起我道谢!” 话刚落,正欲跃走,却惊见前方一袭墨色人影袭来。 “碰——”火速赶来赵松柏一掌击中了她胸口,段远二人想阻止已为时已晚。 柯玉姿身体急速地飞了出去,撞上了一棵大树,便又狠狠地跌落下来,当场吐血身亡。段青走过去检查了一番,发现确已断气,只是双眼却未闭上。好一个死不瞑目! “爹,你来了!”这巨大声响终于让赵小蝶回了神,她连忙扑向赵松柏怀里。 “赵盟主果然来得及时!”段远含笑一言,却让人听不出什么意思。段青亦是跟他身后,不语。 5<*1)</P></DIV> <TR> 第046章 意外滑胎 ">赵松柏轻轻推开赵小蝶,面带愧疚道:“实乃老夫一时失手!不管她做了多少十恶不赦事情,老夫并未想取性命,她也不过是被唐少绝利用而已。” “她死得好!谁让她打女儿,还羞辱爹你!”赵小蝶即刻出声抗议。 段远依旧面不改色道:“赵盟主无需自责,恶人自有恶报。” 赵松柏还是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随后又拉起赵小蝶,却看向段远二人道:“段少侠仗义救小女一命,老夫先行谢过!” “不必如此,下还要去府上叨扰几日,望赵盟主不要见怪才是。”夜笑与林芽儿可还赵俯,他当然要去赵府了。段远把玩着玉萧,丝毫不见囧态。 赵松柏不由多打量了他一番,此人天生一副王者气息,若不是早两年有幸见过元圣国皇帝元朗,还真会误解。不过,虽是远远一眼,却也看得出,元朗生性冷淡,与眼前这位含笑温谦段公子,哪里有半点相似。 都说眼见未必属实。赵松柏又岂会知,自己曾经断然否定猜测,却是真呢。 赵松柏携着赵小蝶上马,三匹马便向南州奔去。路上遇见赶来支援夜笑,几人又是一阵寒暄。 再次见到段远,夜笑喜不胜喜,几人一边驾马,一边畅谈。 回到赵府已是傍晚。 “笑哥哥——”林芽儿听闻夜笑出城了,府邸门口站了几个时辰,此刻见他回来,忍不住提着裙子跑了过去。待跑近,见到身后段远二人时,是惊讶地立原地,半响,眼眶微红道:“远哥哥——青哥哥——” 一时竟不知跑向谁好,看了看漠视她夜笑,林芽儿提着裙子向段远走去。 段远一下马,便被她扑了个满怀。 不禁嘴角上扬,比平时含笑模样笑得真切开怀了些,使玉萧敲了敲她脑袋,语气宠溺道:“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芽儿见到远哥哥高兴……”扬起脑袋抗议,可不是因为自己太爱哭,是因为太相想念他了嘛。 两人这么亲呢,让一旁赵小蝶气愤不已。虽然不知为何自己这般生气,可是,她就是看这个林芽儿不顺眼。如此不知矜持,一会儿缠着夜笑,一会儿又对段远投怀送抱!毫不知耻! “林姑娘,姑娘家,还是注意下形象,不然住我赵府,影响了我赵俯声誉。”赵小蝶就是直性子,她看不惯就是不想憋着。 赵松柏脸一拉:“蝶儿——”林姑娘俯上住了些日子,她性子,他也是略知一二,她行为有时与礼不合,但是品行却是好。 林芽儿抬头看了看她,并未说话,却是刻意移了两步,与段远保持了距离。 见此,段远笑容收了起来,又是一脸风轻云淡地与众人一起进俯。 进了院子,赵盟主邀夜笑与段远进书房谈些事情,让两位姑娘回房稍作休息。偏林芽儿却独自侯外面台阶上。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沈艺如来唤众人吃晚餐。 才走到林芽儿面前,与她打了个招呼,便突然面色难堪起来。 “沈姑娘,你怎么了?”林芽儿一惊,连忙上前扶上她。沈艺如惊觉肚子一阵剧痛,嘴里也喊着:“孩子……孩子……” 林芽儿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想上前扶着她,却被她挥开:“都别伤害我孩子……”此刻,她不敢让任何人接近她!他们都不想要这个孩子!不要!不要伤害她孩子! “沈姑娘——”林芽儿一把抓住她,却被她挣脱开,趔趄着后腿了一步,却猛然跌下了台阶。 林芽儿伸出去手还未收回,吓得她大叫了起来! 夜笑等人冲出书房,看到就是这样一幕:沈艺如痛苦哀嚎滚下了台阶,而林芽儿伸出去拉她手却没有收回来……像是推她下去姿势! “笑哥哥……”她惊魂未定,声间怯怯。是她不好……都怪她……为什么没有拉住她…… 夜笑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瞬间便冲下台阶,经过她身边时,狠狠地撞了她一下,一把将她撞倒地。 “芽儿,你怎么样?”段远弯下身去拉起林芽儿。 沈艺如被夜笑抱起来时候,下身已染出了大片鲜血,嘴里还喊着:“不要伤害我孩子……不要伤害我孩子……” 林芽儿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是她不好,都是她不好!为什么没有拉住她? “对不起……对不起……” “滚——” 夜笑回头看了她一眼,只吐出了这一个字,随后便抿紧嘴唇抱着沈艺如跑开了。赵松柏着急地派人去请大夫。 “芽儿,没事,你先回房去休息好不好?”段远见帮她抹了抹泪道。 林芽儿哭得伤心了,断断续续道:“远哥哥,笑哥哥……为什么……为什么叫我滚……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没拉住她……” 段远摇了摇头,芽儿居然不知道大家有何误解,若是不坚信她不是这种人,这样情况,也怕是认为是她将沈艺如推下了台阶吧。 “我先送芽儿回房好不好?”段远抱起她。 林芽儿使劲摇摇头:“不要不要,我要去看看沈姑娘,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段远拗不过她,放下她,扶着她往沈艺如房间走去。 待两人赶到门口时,便听到赵小蝶咒骂:“……我说她为什么非要等那里呢,就是猜到大嫂会去,真是用心险恶!” “芽儿,她不会,可能只是一时失手……”是夜笑声音。 “她不会?夜公子,你怕是明明知道她喜欢你吧?我可是听说,你与我家大嫂是青梅竹马呢!”赵小蝶声音越发尖锐起来。她可是无意中得知呢,真是有趣有趣! 夜笑一僵,加心疼起躺床上沈艺如!芽儿失手,真与他有关? “蝶儿,休得胡说!你大嫂刚失去了孩子,还躺床上!”赵松柏立即出声喝止道。 失去了孩子…… 林芽儿捂住嘴巴,又开始低泣起来,心里也是倍加自责,这个孩子,是因为她才没有…… 5<*1)</P></DIV> <TR> 第047章 刻意疏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笑才踏出了房间。 远远地便见到哭得岔气林芽儿。 或许,这一切都是他错,若不是他还一心惦念着艺如,便不会这赵府上逗留至今。若不是他带着林芽儿,那么,她又怎么会失手推她?都是他夜笑错。 “笑哥哥……” 林芽儿抬头看向他,低低地喊了一声。 段远一搀扶着她,见她伤心过度,真担心她一时不支晕倒,随即也唤了夜笑一声:“夜弟——” “是我错。”未待他讲完,夜笑便留了这句话,随后转身欲离去,抬步走了几步,又顿住道:“麻烦段兄照顾她,若是能带她离开,好。” 话落,便走开了。 “笑哥哥……”林芽儿觉得好难过,为什么笑哥哥语气像是再也不想理她了?她想挣脱段远搀扶去追上夜笑,才跑开几步,便一阵头晕。 “芽儿——”段远一把接住她,焦急低喊。 段远急忙将她送回房,唤来大夫,替她诊断了一番,所幸无甚大碍。 “公子——” 段远已经坐床沿许久了,立一旁段青不禁唤了声。 段远回神,作了一个噤声手势,便率先走出了房间。 “公子,这是我们这次带来凝心丸。”说着,递出了一个精致小方盒。 段远点点头。这颗凝心丸是他花费不少心血得来,据说有抑制内力功效,走火入魔、内力高深却不能自控者,尤为有效。服用此药后,若不刻意出手,便与常人无异。 再次返回房间,将小方盒打开,取出一颗小药丸,正欲塞进林芽儿嘴里。 “笑哥哥……”睡梦中林芽儿呓语一声,段远伸出手一滞。犹豫许久,终于将凝心丸放入了她口中。 这一晚,赵府里油灯燃遍,一片通明。 林芽儿睡得极不安稳。像是只身一座陌生山峦上,她一个人好害怕好害怕。跑遍了所有地方,却看不见任何人。笑哥哥……婆婆……远哥哥……贺哥哥……她一遍一遍声泪俱下呼喊,却得不到任何人回应。 突然,远远见到一团模糊白影。 笑哥哥—— 林芽儿提起裙子,努力地跑过去,还未扑到他怀里,便被他推开:“滚——” 滚—— “笑哥哥,我是芽儿啊……”她哭得好伤心。怎么办,真好伤心。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提起长剑道:“魔女,我今天便要替天行道!”说完,长剑出鞘,亮白剑影顷刻袭来—— “不要——笑哥哥——” “芽儿——芽儿,你醒醒!”段远握住她胡乱挥动小手,焦急地唤着她。 林芽儿慢慢地睁开眼睛,待看清面前段远后,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远哥哥,芽儿做了一个怪梦……梦到笑哥哥不理我了……他还要杀我……”这梦做得实怪异可怕,她现还心跳紊乱。 段远轻笑,柔声道:“怎么会?芽儿多想了,你好好睡一觉,远哥哥守这里,可好?” 林芽儿不依,撑坐起来,依然抽泣。 段远拉过被子,盖了她身上,边问:“只是做恶梦而已。” “那远哥哥……也会做恶梦吗?”林芽儿歪着胶袋问道。 段远一顿,看向她亮晶晶眼眸,点了点头。林芽儿显然有了兴趣,她向着段远靠近了些:“远哥哥,那你也跟芽儿讲一讲好不好?” 段远点点头,轻轻敲了敲手里玉箫,才道: “那是很小很小时候了,那个恶梦很可怕……远哥哥躲床底下,亲眼看着我爹派人杀死了娘亲……她还流泪,像是流进了我心里,我很想很想冲出去阻止,可是……然后,远哥哥装病逃离,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杀死了自己爹……” “好可怕!远哥哥恶梦真好可怕……哪里有会自己爹杀死娘亲?还有,远哥哥怎么会杀死自己爹呢!”林芽儿皱着眉头讲道,思索了一会儿,才接着:“嗯,远哥哥恶梦比芽儿还可怕些。” 段远黯然眸子,听着她这总结性话语,禁不住轻笑起来,也随声附和道:“确可怕。” 林芽儿絮叨了一会儿,夜深时候,禁不住倦意来袭,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段远她床前坐了许久,见她睡得踏实,才轻轻退出了房间。 夜深如凉。 扑面而来冷清气息,让段远思绪渐渐地冷静了下来,面上已不是那副含笑温谦模样,取而代之是一脸低沉。 “公子,夜深了,该歇息了。” 段青走过来唤了一声。 “青儿,当真是有舍才有得?只是不知,现拿去换东西,是否真跟想要东西对等?”段远突然道,却也没有回过头去看他。 段青刚想说什么,却见自家公子已抬步向自己厢房走去,随后迈步跟上他。 两人不知,屋檐后面窜出一个人影。他握紧手里大刀,狐疑地跟向两人。若是林芽儿见了,必定能认出,他就是数次救她于危难登科。 自林音回月绝宫后,他便一直暗中保护林芽儿。前两日,得了她飞鸽传信,知道约摸明日天明便会赶来赵府,她还言明,若是她赶不回来,要他务必明日将林芽儿带离赵府,因为明日便是月中了。 登科提起大刀继续跟着二人。这位段公子,今日跟芽儿说一番话,太让他生疑。尤其是那个恶梦,听着真像确有其事。他忽然困惑起来,为何芽儿身边会跟着这些英雄少侠?这时才暗叹自己大意,从未怀疑过他们身份! 二人厢房极偏,段远以“喜静”为由,特意让赵管家安排。回了房间,段青也知他今日心情不佳,倒也不多话。他回头看了看门外,才道:“公子,青儿去打盆水给你洗把脸?” 段远闻言,摸了摸自己脸,点了点头。段青顺手带上门便去打水了。 坐塌前,将手里玉箫放塌上,双手摸向脸膀,顺着轮廓摸索了一番,才轻轻地撕了起来。 一点一点,慢慢地,整张面皮便被他撕了下来!抬起头,赫然是另一张脸! 5<*1)</P></DIV> <TR> 第048章 杀人灭口 ">轮廓分明脸上,镶着阴沉清冷表情,与之前含笑温谦段远,分明是两个人! 窗外登科一惊,提着大刀手不可遏制地动了一下。是他!元圣国皇帝元朗!这么久以来,跟林芽儿身边人竟然是他! “是谁?”窗外细微动静,已被段远听得,他连忙贴上人皮面具,起身飞了出来。 登科暗叹糟糕,却也知道来不及了,抬起头对视段远,不,他不是段远,他是狠心弑父帝王元朗。当年,先皇帝突然遇刺身亡,结合他今天给林芽儿讲恶梦,显然是他弑君夺位! “你是何人?”元朗沉声道。 登科不急不徐问道:“你为何接近林芽儿?”说着,提起大刀横指着他。 芽儿?原来他认识芽儿?段远眉头微皱。 “公子——”突然,段青低喊一声,一把甩出手里水盆,提起长剑跃向登科。待行至跟前,二话不说,刺向登科。 登科使出大刀抵御,虽说霸刀威力无穷,可他毕竟心脉俱伤,但是此刻,若是不使出绝招,怕难以逃脱二人之手。 如此,他提起大刀运气,段青感知刀气伤人,才见他手上这把特殊刀,惊道:“你是霸道登科!” 十几年前,登科,以霸道绝学,名震江湖。让人忌惮是他身份——月绝宫大护法!早些年便听师父无影徒提过,没想到此人居然尚人世。 “青儿,他见到了我真面目。”段远显然也知道此人来历,只能暗怪自己太过大意,想来是与林芽儿一番话,扰乱了心绪。 段青闻言一惊,心里已然下定决心:既然知道公子真正面目,自然不能再让他有机会说出去!秘密好保守者,便是死人。 他将右手长剑换至左手,敛下眉看向登科。登科注意到他换剑动作时,心里微讶,直觉不可能,无影徒哪里是这般年轻模样。 长剑猛然飞来,登科提起大刀抵御,几招下来,他便力不从心,甚至感觉到心脉一点点剧裂疼痛。两人打斗还继续,显然两人都不想惊动赵俯人,并未弄出过大声响。但是段青却加担忧,万一此时公子身份暴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左手使剑,越发凶猛,甚至招招致人性命。不多时下来,登科便不禁吐了一口鲜血,他拄着大刀努力地站稳,手却不受控制抖动起来。 “你们到底有何企图?” 段远踏步走向二人,边道:“你岂会不知?” 登科直视他,意指不知。段远接着一笑,看向他:“‘绝色’威震天下,武林卧虎藏龙,两者相争,我何不做一回渔翁?” “你——”登科拄着大刀手抖得厉害了!原来,原来,他是打芽儿注意! 不,他还不能死!他们都对林芽儿居心叵测,他需要保护她!还有,林音,若是他先离去了,音音肯定不会原谅他! 他擦了擦嘴角血迹,拔起大刀,眼神冷冽地看向前面段青。 段青亦执起长剑,看向他。 霎时,刀光剑影,两人交手之,几乎是一瞬间,二人便背对背立定。鲜血一滴一滴地顺着大刀流下来,慢慢地滴到地上,消失不见。 仿佛被人一剑一剑刺穿身体,登科觉得自己身子好像已经破烂不堪了。没有恐惧,没有疼痛,只有不甘!音音,他还未见到音音后一面……双眼看不清这漆黑夜了,只是朦胧中,那个喜怒痴嗔女子,站明亮前方,呼唤着他…… “音音……”干涩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嘴巴一张一合着。 段青执起长剑欲走向他,却被段远阻止:“青儿,他气数已了。” 段远其实还是敬佩他,受了段青左手神剑,百剑穿身而过,居然还能站他们面前。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转眼,登科便使劲力气跃走了。 “公子——”段青不解,为何要放他走? 段远看了看他消失方向,才道:“你也知他活不过明天早上,又何需再加一剑呢?”虽然他心里不愿承认,是因为林芽儿关系,他才不愿他死自己面前。 黑夜渐渐过去。南州城外小树林里,沿路像是撒了一地血水。头是一位衣衫褴褛黑衣男子。 靠一棵树下,登科实走不动了,一步都走不动了,甚至连脚都抬不起来,眼睛都睁不开了,可是,他还是努力地睁着眼睛看着前方。音音,你可要早些来……早些来……手里大刀像是怎么都握不紧似。 清晨太阳终于缓缓地升起了。 登科双眼微睁着地看向前方,身上血迹似乎干涸了,整个人像是个血人一样,脸色苍白得像个活死人,却唯独微睁着一双眼,时不时睫毛轻颤,以证明他还有口气。 “驾——” “驾——” 像是听到由远及近驾马声,那声音……微睁双眼,禁不住溢出了眼泪。他颤抖着像坐起来,摸着大刀,想支撑起自己,可是,他连拿起大刀力气都没有了,好不容易撑起一点,一下无力又跌了回去。 几次之后,他便彻底地没有了力气,只有一双几乎没有睁开眼睛,眼皮还轻颤。 “吁——” 声音像停留耳边一般,登科死寂心,突然轻跳了一下。 风尘仆仆赶路林音勒住马,赫然见到前方触目惊心鲜血,戒备地走向前去,只看大树后面靠着一个蒙面人,因是背过身去,看不见面容,只知全身血迹凝固,想必已经死了吧。 当今江湖,随便哪死个人,也只算是小事一桩,大可不必理会。 如此想着,林音拉起缰绳,正欲策马狂奔—— “音音……” 轻不可闻呼唤声,猝然撞进耳膜,拉着缰绳手一滞!林音突然觉得恐惧起来!不!不会是他!她急不可耐地翻下马,也顾不得差点摔倒,跑至男子跟前,颤抖着手扶起了地上男子。 “啊——”她惊惧呼喊起来。 是阿科,真是阿科! “音音……”此时登科已然发不出声音来了,只是嘴巴微微一张一合,可是林音知道,他喊她…… 5<*1)</P></DIV> <TR> 第049章 各谋心事 ">“阿科……阿科……你怎么了……” 林音声音颤抖地问道。 登科努力睁开双眼,却只能朦胧看见眼前人脸庞,他颤抖地欲伸出手来,无奈怎么都扬不出来。 林音了然,握住他手,放自己脸上。 见到她以前,登科觉得自己有满腹话想对她说,可如今见着她,却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如此,便够了,能死前见到她后一面,能够死她怀里,就够了。 “音音……原谅我……” 努力地吐出这几个字,也不确定她是否听得清,便再也撑不住垂下了脑袋。 “阿科——”林音声撕竭力地喊道。她将他紧紧地抱怀里。这一辈子,他们错过了太多太多了。下辈子,阿科,你千万不要再遇到我了…… 许久许久。 林音表情阴蛰,双眼红肿,嗓子沙哑道: “是我害了你,你说得对,人江湖,身不由已。当日指天为誓人是我,是我背弃了誓言!该不得善终人是我!” 他这一身剑伤,她当然认得出是江湖绝技“左手神剑”,只怕是知道了他们身份。她一心想护着林芽儿,却不知,这一切本就应该发生,是她自不量力。前路坎坷,她不该一味带着林芽儿逃避!好!好!既然你们都想见到“绝色”,我林音要让你们悔不当初! 她抱起登科尸首,慢慢地向前走着。一步一步,像是踏自己心口上一般,她疼得麻木了。这一刻起,她发誓,她——月绝宫右护法林音,又活了! 芽儿,你不要怨婆婆,这一切,都由不得你我。当日我跪宫主面前立誓:今生今世,我林音将以保护月笼、助其练就绝色,执掌月绝宫、一统江湖为终生目标!如违此誓,将不得善终! 这么多年,她真错了吗? 这日,林芽儿睡得午时才起床。 俯里气氛低迷,大家都为大少夫人失了孩子而惋惜。沈艺如平时待下人和善,赵俯里众人皆喜欢她,如今见她遭此不幸,不免难过。有许知道所谓内情,是对林芽儿厌恶不已。 林芽儿才走出房间,便见许多婢女小厮对她指指点点,甚至,有些人当着她面语出不善: “就是她,害了大少夫人孩子!” “看着挺好一姑娘,怎么就是个小狐狸精!” “大家都离她远一点……” “……” 林芽儿愧疚地拽着裙角,低着头站长廊口不语。她不是故意没有拉住她……不管怎么样,都是她不好。可是,她不是狐狸精啊! 片刻,双眼微红地抬起头,却不知该往哪里走去。笑哥哥现肯定不愿意见她……一个人抬着步,漫无目地走着,心里却乱糟糟。 长廊头,男子双手环胸,靠柱子旁欣赏着迎面走来美人落泪景象,不禁勾起了嘴角。 林芽儿一抹脸,才发现自己又哭了,突然见到眼前递来手帕,她抬起头看去,是赵烨。 “哭成小花猫了。”赵烨见她没有接过,便又向她走近了一步,两人之间距离不过一步之遥,见他伸出手来,林芽儿不禁后退了一步。她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个人,便是那意外失去孩子爹! “对不起……”林芽儿忽然带着口腔讲道,心里直觉他是来为自己孩子报仇。 赵烨一愣,将手帕轻轻地擦着她眼泪,道:“为什么要道歉?” “那个孩子……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拉住她?” 听到孩子,赵烨收回手,面无表情道:“那不是你错,不希望他活人,不是你……” 林芽儿困惑地抬起头,泫然欲泣道:“你不怪我?” 赵烨忍不住轻笑起来:“小芽儿,你真可爱,本公子当然不怪你,反正也不关我事。” 林芽儿不懂,什么叫不关他事,刚想开口问他,却见他面色异常,右手痛苦地捂着胸口。 “唉,你怎么了?”状况来得突然,她吓了一跳。 赵烨努力平息了一番,无奈下一波巨痛加难受,他轻轻挥开林芽儿,捂着胸口急急地往相反方向走去,只留了一句:“别跟着我!” 林芽儿呆呆地愣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段远寻着她时候,她还愣原地。 “芽儿,你怎么了?” 一见远哥哥出现了,她脸上终于堆起了一些笑容:“远哥哥……我刚刚看见赵公子了,他好像突然很痛苦。” 段远闻言,没有过多反应,而是道:“嗯,他刚刚失去了孩子……”却见林芽儿脸色黯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转移了话题:“芽儿,听说京城无限繁华,你可要随我去看看?” “远哥哥又要离开了吗?”她一把拉住段远,着急地问道。 段远使玉箫轻敲了她脑袋:“远哥哥不走,只是,芽儿若是想去京城游玩一番,我当作陪。” 林芽儿摇了摇头,现她哪里也不想去。她只想笑哥哥早日原谅她。 “好了好了,不愿就算了,只是……” “只是什么?”她好奇地问道。 段远笑而不答,后来他才懂,曾经很多次,他都动摇了,就像此刻,若是她愿意随他走,这一生,他定当护她无虞。 连着几天,夜笑都未曾出现过,据说是去山里采草药去了。这天,林芽儿院子里看云朵时候,惊喜地看见了风尘仆仆而回夜笑。当下便提起长裙跑了过去。 “笑哥哥——” 夜笑一愣,再次见到这个语笑嫣然林芽儿,心里竟是说不上来感觉。他也知她单纯善良,是不可去害艺如,可是,就算是失手,那也是伤害啊。如今,艺如躺床上茶饭不思,再见她满脸笑容,顿时生出几分气愤了,也不理会她,径直往里走去。 “笑哥哥……你当真不理芽儿?”林芽儿一把拉住他。 夜笑现身心俱疲,不想与之纠缠,只道:“放手——” “不要!我知你为何不理我,你以为我是故意害她对不对?”早些天不知,是她反应迟钝,这些天,听多了,便懂了,原来笑哥哥生她气是误会了她。 5<*1)</P></DIV> <TR> 第050章 物是人非 ">知晓了这些,心里却加难过起来。难道他心里,她就是这样残忍不堪人吗? 夜笑回过头,挥下她手道:“不论是否有意,芽儿,若不是因为你,她会如此?” “……”林芽儿委屈地看向他,却一个字都讲不出来。这一句“因为你”,到底包含了多少意思,她不懂,但是,她知,他不会原谅她了。 其实夜笑对她并无太多责怪,他怪,只是他自己。 特意赶去岐连山采七彩花,据说对女子滑胎后大有裨益。也顾不得礼数了,当日已向赵盟主坦白:他与艺如青梅竹马,不管怎么样,两个皆无父无母,如今,也算是她兄长,这个时候自不会弃她不顾。幸赵松柏大义,直道相信他为人。 夜笑踏进房间前,将草药交与婢女,进去时候,发现沈艺如已醒了,只是眼神涣散,呆呆地看向屋顶。 “艺如,你好些了?”将手里长剑,放置圆桌上,走近床前,看向她。 沈艺如睫毛轻颤,良久,才道:“夜大哥,你可是自责?”这些天,也听得婢女讲了一些传言。 夜笑不语。不错,他确自责。 “如果,如果是林姑娘蓄意害得我如此,你会原谅她吗?”沈艺如转过头看向他。 闻言,夜笑一怔,他不知艺如用意为何,只道:“不会。” 沈艺如闭了闭眼,还未开口,便听见夜笑继续说:“但是,她不是故意,对不对?” 她不是故意……她不是故意……那那个故意人哪里?! 沈艺如双手紧紧抓住被子,眼神慢慢变得阴沉起来,随后松开道: “是,不怨林姑娘,是艺如自己不慎,夜大哥,其实她真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要错过了。” “你先好生歇着,我事你不用操心。”夜笑上前看了看她面色,见着比前几天好些了,才稍微放下心来。 如此寒暄了几句,夜笑便离去了。 而躺床上沈艺如却面含愤恨,意欲所为。 连着好些日子,夜笑都刻意避着林芽儿。起初她还越挫越勇,倒是段远劝了几回后,便也不缠着他了。 气温渐渐回升,仔细看了看黄历,才知六月中了。 如果说,沈艺如意外失子是大事情,那么,贺萧萧与墨文成返回赵俯,那便是另一件大事了。 赵俯正厅中,墨文成正与赵盟主、段远、夜笑几人谈话。 林芽儿远远地便见了站墨文成身侧红袍男子,贺哥哥!她不由一喜,提着裙子就向正厅跑去,待行近了才见回过头来贺萧萧,一脸严肃漠然,哪里是熟悉贺哥哥? “贺哥哥?” 林芽儿又不确定地喊了一声,久久得不到回应,难道认错人了? 墨文成正与大家讲贺萧萧情况:无忧神医冶好了他内伤,因对方北斗星移练得不熟,内力也恢复了大半,重要是,冶好了他失忆之症。 此时贺萧萧盯着林芽儿看了会儿,突然抬步走向她,伸出手,抬着她下颚,轻笑道:“芽儿美人,今晚是否有空?” 夜笑扶额,完了!江湖第一采花贼又回来了! 林芽儿呆呆地看着他,半响才道了句:“贺哥哥?” 段远见状,敲了敲手里玉箫道:“贺兄,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呢,芽儿可是与你有患难之交,你这般,不好不好。” 贺萧萧闻言,点了点头,收回了手,随后又转身与他们交谈起来。 他不是贺哥哥…… 林芽儿愣愣地看着他,直觉得眼前这个男子,不是她贺哥哥。 自林芽儿出现视线里,墨文成眼睛就随着她转了,此刻见她呆然模样,想来是对贺萧萧如今态度不甚习惯,双手调整了一下肩上书篓,向着她走近了几步,才道:“林姑娘,贺公子大伤初愈,所幸失忆症也已医好了。” 林芽儿这才点点头,早前时候,段远便对她讲过,贺萧萧,江湖第一采花贼,跟她一起这些时日失了忆。那么,贺哥哥,是不是不再是以前那个贺哥哥了? 一袭艳丽红袍,一头青丝高高束起,俊美脸上噙着漫不经心笑容,正与赵盟主讲些什么,她摇了摇头,这才确定,他不是那个只会盯着她傻笑贺哥哥了,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鼻子一酸。 “芽儿,怎么了?”段远注意到她异样,走过来问道。 她收回目光,摇了摇头,随便寻了个理由退出去了。 贺萧萧这才回头看向她离去背影,若有所思。 赵松柏虽痛失孙儿,却因近来三大庄联合对付南剑门大捷而十分开怀,这几天是寻着机会与俯里几位英雄少年讨论当今局势。 贺萧萧失忆之前,虽前科累累,可自从长白山归来,看似与原来那个采花贼与异,却也没再做些勾搭良家妇女勾搭。 这晚,沈艺如终于出现了众人视线里,淡然含笑,大方得体,似乎没事人一般,与之前万般贤惠赵俯大少失人无异,这让夜笑心中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只当是她终于跨过了这坎。 “林姑娘,因为我事儿让你受了些委屈,还请你不要记心里。”席间,沈艺如向着林芽儿歉疚道。 林芽儿摇摇头:“是芽儿没有拉住你……” “大嫂是不与你计较!谁作了恶人,谁心里清楚!”同赵小蝶忍不住反唇相讥。 赵松柏重重放下酒杯,让其闭嘴。 桌上众人心思各异。沈艺如轻笑,没有再说话。倒是贺萧萧抬头扫了她一眼,掂着酒杯把玩似转了转。 散席时候,两名婢女随着沈艺如回房。晚霜如火,景色独特,她停至长廊前,忍不住抬头眺望,便又斥退了婢女,独自一人深思。 “赵大少夫人,真好闲情。“ 一声漫不经心感叹身后响起。回过头去,便见贺萧萧一袭红袍倚栏前,勾起嘴角看向她。 沈艺如一愣,想起此人是爹贵客贺萧萧,便道:“贺公子见笑了,只是见这红霞日日重复,可看它人却不再如从前,有些物是人非感叹罢了。” 5<*1)</P></DIV> <TR> 第051章 林、夜合欢 ">物是人非? 贺萧萧听得一滞,突然想起林芽儿来,只是,片刻便恢复正常,才道:“你为何要冤枉林芽儿?” 沈艺如一愣,想着是替林姑娘不平,才会如此一问,便反问道:“何来冤枉之说?” 贺萧萧想起林芽儿委屈难过模样,表情便不由阴沉起来:“少夫人可是我要细细描述四个月前,赵府别院,芙蓉帐暖度**女主角?” 四个月前?赵府别院? 沈艺突然如面色惨白,双手紧紧地拽着裙角:“你……是你?” 这会儿轮到贺萧萧愣住了!出现她床上那个人不是他好不好!便想也不想地解释道:“少夫人说什么呢!你红杏出墙,怎会不知奸 夫是谁?”好吧,虽说他出现目确实是那啥,但是他晚了一步好吧。而且被那奸 夫发现,将他打成重伤,以致失忆。他还想找他出来报仇呢! 沈艺如咬紧双唇不语,那个该死男子一直带着面具,她哪里知道他是谁。想起从那以后,他数次骚扰,自己却无力反抗,是羞愧含恨! “你当真不是知他是谁?”见她这模样,贺萧萧问道。 沈艺如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随后转过身去。 贺萧萧低头思索了一番,才道:“与本公子无关事情,本公子也无闲情关心,少夫人大可放心,但是,若是有人想伤害林芽儿,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沈艺如立着久久未动,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面容一点点扭曲起来。如今这赵府里哪里容得下她,私下里,赵烨骂她水性杨花,待她如草芥,她已是痛苦不堪,又有那个陌生男子时不时凌 辱……这赵府于她,是地狱,她无时无刻都想着逃走。本以为有了孩子,一切都可以忍受,可是……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夜笑想起师父萧南山病情,便对墨文成提了下,拜托他去护民山庄看病。墨文成当然是欣然应许,第二天便就独自上了路。 而恢复记忆贺萧萧,凭着天下无双轻功,倒是帮着赵盟主做了不少事情。这不,又帮着他去送了一件极其私密信件。 这日傍晚,沈艺如准备亲自给大家熬些参汤,花圃里采食材时候,遇到林芽儿,便随口说了说,哪知林芽儿听了,非常高兴地提出帮忙。 厨房熬汤盅是单人份小盅,熬制起来十分复杂。沈艺如特意留了一份与林芽儿,开玩笑道:“林姑娘负责夜大哥这份就好。” 林芽儿听她这样讲,虽有些不好意思,可心里却欢喜得很,为喜欢人洗手作羹汤,当然欢喜。 小心翼翼地守着火候,好不容易听她说可以了,又欣喜地学着沈艺如装了起来,待放至托盘里,却犹豫下来。 林芽儿摇摇头,不要,远哥哥说了,笑哥哥过一段时间才会理她,现不要去烦他。想到这,又对着沈艺如说:“你帮我送去吧,我……我还有别事。” 沈艺如轻叹了口气,才无奈道:“那好吧,我帮你送去。”临走前,又回头俏皮地说了句:“我可是会告诉夜大哥,这汤是你帮忙熬哦。” “我才没有——” 话未落,沈艺如便面带笑容地端着参汤走开了,待无人处,放下托盘,从袖口掏出一包东西,拆开倒了进去。 林芽儿院子里瞎逛了许久,不知笑哥哥可喜欢她熬汤,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夜笑门外。待回过神来,又心虚不已,正欲转身离去,却听见房间里传来夜笑轻哼声,似乎有些痛苦。 她一惊,也顾不得什么了,径直就推开门跑了进去。 此时夜笑正趴圆桌上,面色潮红、气息微喘,浑身燥热难耐,他努力地想冷静下来,却怎么都抵不得内心渴望。这种情况,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又抬头看了看桌上参汤,肯定是被人下了药!艺如说,这是芽儿亲自帮他熬……芽儿…… “笑哥哥——” 林芽儿焦急地跑向他,拉起他胳膊问道。 柔弱小手一接触到自己身体,痛苦似乎减轻了些,可随之而来是难耐燥热。 夜笑甩开她手,强作镇定地说:“芽儿,这汤是你亲手熬?” 林芽儿点点头。 他闭上眼睛继续问:“你何为要这样做?”虽然不相信她会里面下药,可是,事实摆面前不是吗?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想也不想地答道。 药性发作,让他加难受,面色加潮红,竟也顾不上斥责林芽儿了。 林芽儿慌了,摸了摸他额头,好烫! 她柔姨覆了上来,夜笑顿时舒服得倒吸了一口气,药性淹没了他理智,他一把抱住她,贴近她,可是,还是不够! “笑哥哥,你怎么了?”这模样让林芽儿太陌生了,她加慌张起来。 林芽儿叫唤声,总算唤回了他理智,夜笑推开她,语气不善道:“你怎还问我怎么了?你自己不是加清楚吗?”这忽然让他想起来当初,她骗他丢失了那块玉佩事情。 那时林芽儿为了留住他玉佩,竟然不惜欺骗他说玉佩丢了。求而不得感情,怎就让人变得如此卑微。 “笑哥哥,是不是芽儿做汤不好喝?” 林芽儿不明所以,泫然欲泣,嫣红小嘴巴一张一合,像是熟透了小樱桃,让夜笑理智轰然崩塌,想也不想地拉过她,吻了下去。 林芽儿还处诧异中,只觉得一团温热柔软东西吸吮着她双唇,她心跳得好,全身血液倒流般涌向脑门,然后什么都看不清听不见了。 还是不够! 毒性完全发作夜笑,此刻只剩下渴望,他抱起晕头转向林芽儿,向塌前走去,片刻便双双跌落塌上。 林芽儿撞了脑袋,总算了恢复了些神志,她茫然地看着夜笑无限放大面孔,感受到他亲呢,终于伸手推了推他。 感觉到她推拒,神志不清夜笑握住了她小手,片刻,便衣衫褪。 林芽儿开始害怕起来,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 情不自禁安慰声,让她止住了哭声,直视着眼前人,是她笑哥哥啊!还记得他说,世间男女,唯有成亲才可同床共枕。是不是今天以后,他便会娶她? 如此想着,便不再抗拒了,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 此时夜笑已经完全没了理智,只知自己处水深火热中,而身下林芽儿,便是摆脱这痛苦良药。 5<*1)</P></DIV> <TR> 第052章 伤心欲绝 ">疼痛来袭时候,林芽儿终于忍不住低哭了起来。 夜笑克制住动作,似乎心疼地亲了亲她:“不疼了……” …… 芙蓉帐暖,一夜春霄。 沈艺如醒来时候,天已经亮了。她明明记得自己去与夜笑送参汤,放下汤盅便道等会儿过来取,让他赶紧趁热喝,怎知出了房间不远,便被人打晕了。 糟糕!昨天那参汤……便唤来婢女:“翠儿,我才想起来,昨儿参汤盅我都忘记收回来了。去看看夜公子醒没?” 婢女才应声走开,她又道:“算了,我还是与你一同去了。” 疼……全身都疼……林芽儿迷迷糊糊地翻了一个身,却不料撞上了具温热身体。这一刻,沉睡中夜笑也是立即惊醒了。 四目相视,此刻两人坦城相对,竟一动都不敢动。 夜笑抚了抚疼痛脑袋,神色复杂,昨晚……随后又想起那盅参汤,竟有些生气起来,可见她这明亮眼睛盯着自己,又说不出狠话来。 林芽儿不知笑哥哥怎心就忽然变了个人似,虽说此刻全身不舒服,但还是有些陌名欢喜。 “芽儿……你现可满意了?” 夜笑撑坐起来,按了按太阳穴,边问道。 虽说两人已亲密无间过,可林芽儿还是害羞不已,拉着被子捂住自己,听得他突然这般问,才抬起头看向他:“满意什么?” 夜笑见她这一副无所谓态度,是脑火,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什么! “我已经拒绝了这么多次,你为何还是不懂?甚至这参汤里下药,你可知,你自己做什么?就算我与你行了周公之礼,我怎就一定会娶你?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如此不知进退?” 下药?笑哥哥到底说什么啊? “笑哥哥,芽儿没有……”林芽儿着急,松开被子,一把拉住他。 薄被滑下瓷色tngti,夜笑一见,不知是脑怒还是其它,只想推开她,却不慎将她甩下了床。 “啊——”这一失手,摔得她生疼,地板冰凉片刻便传遍了她身心。 许是药性留后遗症,夜笑此刻突然头疼得厉害,刚想去拉地上林芽儿,房间门便被推开了,伴随着沈艺如声音:“夜大哥,你怎么了?” “笑哥哥……”林芽儿浑身无力,想夜笑拉她起来,却迟迟不见他行动。此刻一丝不挂地见着沈艺如带着婢女进来,竟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夜大哥,你这是中了媚药?”沈艺如也知些药理,看了看他这情况,便说出了口,再见地上林芽儿,便想也不想道:“林姑娘,你就算再喜欢夜大哥,也不能这样啊。” 一同婢女大概理清了状况,加之上次误认为林芽儿害得少夫人流产,心里加鄙夷林芽儿,便不由得讥笑道:“姑娘家竟然如此不知羞耻!” “你们说什么?”林芽儿努力地想爬起来,无奈浑身疼痛无力。就算不谙世故,也知两人训她。 像是一丝不挂地立冰天雪地里,又遭了人围观辱骂,那种羞愧和无地自容感觉爬满了她心房。她好难过,眼泪也忍不住地往下流,可嘴里还不忘喊着:“笑哥哥……” 夜笑头疼厉害,竟也浑身无力,听见她哭泣,是心烦意乱,想推开艺如去拉她,却被沈艺如扶住:“夜大哥,你怎么?是不是不舒服?你先躺一会儿,这就去请大夫。” 婢女还一旁讥笑:“还知道哭……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女人……毫无廉耻!” 沈艺如见婢女训够了,便出声喝止,哪知赵小蝶竟然也冲了进来,一见这景象,立马加入了婢女队伍:“看看,看看,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竟然主动爬上男人床!” “住口——”夜笑突然心疼林芽儿,听她哭得越发伤心了,只想阻止事态发展,哪知自己头加疼了起来。 沈艺如听他轻训,便道:“小蝶,你少说两句。” “我昨晚可是亲眼看到她往参汤里下药呢!”赵小蝶此话了出,众人皆一愣,沈艺如抬起头看向她,不知为何她会这样讲,又心虚地避开了脑袋。 “笑哥哥……”林芽儿觉得自己好无助好难过……她捡起地上衣服套自己身上,只想着离开此地。 这边吵闹声,终是惊动了众人。段远等人跑进来时候,林芽儿都哭岔气了。 “芽儿——”段远一把抱起地上林芽儿,竟是问也没问地想带她走。赵小蝶一见,大声喊道:“姓段名远,她就这样一个寡廉鲜耻女人,也值得你这样对她!”此刻,说不上来是生气还是嫉妒。 段远双目赤红,已不是平日里模样,他抱紧了林芽儿道:“闭嘴!”话落,便抱着她欲离去。 “公子——” 段青匆匆跟来,赵小蝶一见他,忍不住惊讶道:“段青,你胳膊呢!” 此时段青一袭浅灰色袍子,脸色异常惨白,而右边宽大袖子却空落落。他丝毫没有理会赵小蝶,只是跟段远身后。不知为何,段远似乎不想理会他,又吼了他一声:“滚开——” 所有事情发生得太,连知情人沈艺如都有些跟不上节奏。 段远抱着林芽儿走了不远,她便哭着要放她下来。 “呜呜……远哥哥……这里好痛……芽儿真好痛……”她拒绝段远再次抱她,却又指着心口哭得撕心裂肺。 跟后面段青,忍不住别过脸去。从来都是见她巧笑嫣然,就算爱哭,却也不是这般伤心欲绝模样,如此,竟也觉得难过。 “芽儿——”段远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眼睁睁地立原地,看着她哭得伤心不已。直到哭得昏厥过去,他才一把抱起她。 “公子——” 段青实不忍见他如此难过。 “我叫你滚——” 段远抱着林芽儿,大声地吼道。 段青面色惨白立原地。 风大了,吹得空落落右袖飘了起来。伤口还未愈合,应是疼得厉害,可他却丝毫不觉得。 5<*1)</P></DIV> <TR> 第053章 跟我走吧 ">大夫说林芽儿伤心过度又气虚,静养几天就无事了。 段远床前守了一天,滴水未进。 “公子——” 段青身后唤道,脸色加苍白了,见他无动于终,便又跪下去接着说道:“青儿甘受任何责罚。” 段远闻言,看了看昏睡中林芽儿,才起身向外走去。 段青跟着他,待两人行至一处隐蔽转角时,猛然一阵掌风袭来,段青并未抵御,硬生生地受了他一掌,当下便鲜血溢出嘴角。 “我说过,一切我自有主张,你为何不听!”双手握拳,青筋暴出,此刻段远像是发狂狮子,让人望而生畏。 段青跪下去道:“公子,你对林姑娘有情,自然舍不得让她受伤,可是,青儿不愿公子受伤。” 段青双眼直视着他,不错,他看清了沈艺如险恶用心,将其打晕,却是将计就计地让林芽儿身险不堪。又想起昨晚,公子得知后着急欲阻止,而他却将公子打晕地。 他虽心有不忍,却不得不为之,若是此事再次发生,他还是会如此做。一来,可以断了公子念头,二来,不经历刻骨伤痛,如何能断情绝爱,如何能练就“绝色”。右臂伤口也跟着肆无忌惮地疼了起来,可他却不以为意。挥剑断右臂,也不过是为了让盛怒中公子留下他。 段远并未理会他,纵然知道他事事是为了自己,可是,他还是不忍林芽儿受苦。 这边,沈艺如出了房间,门口遇见了赵小蝶,似乎是刻意等她。 “大嫂有心事?” 还未走近,便听到她戏虐开口。 沈艺如莞尔:“是啊,你看你大哥身体不好,如果墨神医从护民山庄回来,怎么都要请他看一看。” 赵小蝶闻言,嘴角讽刺弧度大了,她向着沈艺如走近了道:“原来我一直以为,大嫂温柔贤惠,善良无双,如今才知道,我赵小蝶眼睛真瞎。” “你——”沈艺如一滞,却又想不起什么话来回应她,硬是听得她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我长廊边,亲眼看到你往参汤里下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诬陷林芽儿么?因为我讨厌她。当然,我也讨厌你!我本来一直猜测你下药目地,应该是你想与夜公子一夜合欢吧,真恶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林芽儿,不过,说不定人家比你道高一尺。如今,你怕是为她人作嫁衣了。” 沈艺如脸色顿时一片惨白,可是她却拿不出来话来搪塞赵小蝶。 赵小蝶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又道:“你放心,我是不会与别人讲,毕竟这种事对我赵俯也不光彩。”又或许是出于私心,林芽儿已跟夜笑私定终生,那么段远,她是怎么都沾染不到了。 赵小蝶走了许久,沈艺如还是呆立原地。她如何想变成这副心肠,这还不是赵俯逼迫!抬起头,却见到站她面前赵烨,一脸嫌弃鄙夷。 “原来是你——” 赵烨手指向她,语气里竟充满了愤怒。听他这话,此刻沈艺如,竟扭曲地觉得有些欣慰,至少,他是意,到底她是他妻子啊。当时孩子流产时候,他可是闻所未闻。 “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敢打她主意!”话落,一巴掌便招呼到她脸上。瞬间,耳膜里只有嗡嗡声音。 脸上火辣辣地疼,却远不及心中悲凉来得深刻,原来,他意不过是那个林芽儿! “怎么,你也对林芽儿动了心?” 赵烨一听,却是恶狠狠地说道:“你不配提她名字!” 沈艺如此刻当真是满心悲痛,她初识他时,他曾说她“像一朵水莲,不胜凉风娇羞”,而如今,她便被他弃之如敝屣。可他知,她是如何变成这模样? “怎么,现觉得她是水莲了?而我就是那不堪淤泥!” 赵烨并不想与她多话,转过身去便离开了。这个女人,他多看一眼,就觉得恶心。 林芽儿醒来时候,竟然意外地看到了贺萧萧。 此时,贺萧萧表情显得落寞哀伤,见到她睁开眼,随即换上了一逼含笑模样:“芽儿美人,可醒了?” 芽儿美人,贺萧萧以前都叫她娘子,自从长白山归来,他便改口喊她:“芽儿美人”,没个正经样语气,叫得人又好笑又好气。 可此刻林芽儿听到他声音,却只想哭。又想起什么来似,拉起被子蒙住脸,还低声哭。 “芽儿,你别哭了,乖。”伸手欲拉下她蒙头被子,被被林芽儿捂得紧了。 “贺哥哥不要理芽儿,她们都说芽儿不是好姑娘……”嗡声嗡气声音从被子里传出。 贺萧萧一听,立马正声道:“谁说!”这一激动,力气较大,竟一把拉下了她被子,红肿双眼还挂着泪珠,脸色也有些苍白。 贺萧萧抬手帮她抹了抹泪,又掰过她脸与他正视道:“芽儿,你想去闯荡江湖吗?” 闯荡江湖? 她哽咽着看着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贺萧萧期待着她回答,见她又摇头又点头,不知何意,索性直接与她讲道:“芽儿,跟我一起吧,我带你去笑傲江湖,好不好?” 林芽儿闻言,愣愣地看向他,却瞧他神色严肃认真,心里竟不由咯噔了一下,像是突然明白了他意思似,就那么泪人儿似呆呆地看着他。 贺萧萧明亮眼睛慢慢地黯了下去,良久,才轻叹了一声,坚定道:“跟我走吧。” 贺哥哥……他……林芽儿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看着眼前这个红衣美艳男子,一下子回想起了过去那个为她挡毒,傻笑着喊她娘子贺萧萧……此时夜笑伤她至深,又不忍见贺萧萧如此落寞,竟欲点头应允,却听见他说:“芽儿,我不逼你,你先考虑下,对了,我去给你买桂花糕,可好?” 话未出口,便没有再说了,却是点点头。是呢,好久没吃桂花糕呢。 5<*1)</P></DIV> <TR> 第054章 我们成亲 ">夜笑站门口,犹豫良久,才伸手推门而入。 “贺哥哥,你回来——”林芽儿剩下话便哽喉咙里,吐不出来,本以为是去买桂花糕贺哥哥回来了,哪知抬头竟看见站门口夜笑。 一袭白袍,一头青丝束起,右手执剑,他永远都是那副模样,面上却看不出喜忧。 走近了塌前,看了看她红肿双眼,夜笑轻叹道:“芽儿,你……”可后面话却不知怎么说出口,见她这柔弱可怜模样,自己竟心疼得紧。 “笑哥哥还要骂芽儿吗?”林芽儿一开口,便止不住地哭了起来,随即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夜笑不知为何,见她这般模样,心里竟烦躁不已,想伸出手去安抚她,却又顿途中,一时进退两难。 索性将长剑放一边,随坐塌上,才道:“还……疼不疼?”她躺他身下哭着喊疼模样,竟然一直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此刻竟想也没想地就问了出来,话落,面上不自然地微红。 林芽儿还是不理他,只要想起自己衣不蔽体地躺冰冷地板上,而他却没有伸手拉她,她心就透心凉。她是真很难过很难过,难过到有那么一瞬间,她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除了林芽儿低泣声,屋子里静得出奇。 “芽儿,我们成亲吧。” 清冷似不带感情声音突然响起。这话说得平静,熟不知夜笑心里竟然紧张不已。只暗暗告诉自己,他与芽儿已然有了夫妻之实,便需对她负责。 成亲? 林芽儿惊得睁大眼睛看向他。笑哥哥说要与她成亲?若这话是昨天以前讲,她该有多高兴啊。可此刻心里只觉得满满酸楚。她就知道,笑哥哥是因为他们俩有了关系才会如此说,其实心里加讨厌她了吧。 “芽儿,我们成亲吧。” 像是怕她没有听清楚一般,夜笑又重复了一次。再次讲出来,竟觉得顺口多了,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林芽儿内心矛盾不已,她知道,若是此刻点点头,她便可以与笑哥哥一起,可是,为何她心还是好痛?如果不答应……不答应……不要,她还是要与笑哥哥一起。 “好。” 贺萧萧走到门口,便听到夜笑这一声“我们成亲吧”,他犹豫着,他想着,芽儿会不会拒绝他呢,然后他芽儿,就跟着他一起去笑傲江湖。 可这一个“好”字,竟瞬间化为一堵城墙,毫无准备地撞向他,撞得他内伤吐血,差点立不稳,手里提桂花糕竟落了地上。 听闻声音,屋里两人同时向门口看去。 “贺哥哥……”林芽儿不知是心虚还是难过,竟低下头不敢看他。她们说得对,她林芽儿不是个好姑娘,不然,怎么明明答应贺哥哥要考虑,一转眼却又答应与笑哥哥成亲呢。 夜笑拿起长剑走向他:“贺兄——” “你当真要娶她?”贺萧萧咬着牙问出口,他极力克制自己,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一掌拍飞了眼前夜笑。 夜笑回头看了林芽儿一眼,才坚定道:“是,我会娶她。” “你凭什么这样对她?你到底凭是什么?就凭她对你喜欢,你就可以这样伤害她!”贺萧萧怒极吼道,俊美脸顿时变得痛苦狰狞。 说着,一掌拍向夜笑。 “笑哥哥——” 林芽儿一急,慌忙从床上跑了下来,冲到两人面前时,夜笑已硬生生地受了贺萧萧一掌。 夜笑之所以未还手,想来还是有愧于他,他也知贺萧萧心系林芽儿已久。 “笑哥哥,你怎么样了?”林芽儿一把扶住夜笑问道,见他竟吐出一口血来,又着急不已,竟向着黯然贺萧萧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打伤笑哥哥?我就是要嫁给他,不要你管!” 贺萧萧闻言,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他静静地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便转身退了出去。 “贺哥哥……” 他黯然伤神目光,让林芽儿心忽地疼了起来。对不起,是她伤了贺哥哥。 夜笑此时心里也是一团糟,他立直身体,安抚了林芽儿几句,便离开了。 入夜了。 林芽儿躺床上哪里睡得着。她索性穿着衣服下了床。 白天气温渐高,可这夜晚还是凉意不减。 抬头看向天空,竟然看到漫天繁星,微弱星光照得门前一片昏暗。忽然见前方站了一个人影,红袍青丝扬,却看不清表情。 “贺哥哥……” 林芽儿抬步走向他,近了却又不敢上前了,他表情是她从未见过清冷。贺萧萧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良久,没有言语。等林芽儿终于鼓起勇气向他走近时候,他却忽地转身跃走了。 “贺哥哥……” 林芽儿木呐地轻喊了一句。 赵府好久不曾喜庆过了,这会儿得知夜笑与林芽儿成亲事,赵松柏愣是要赵管家帮忙张罗,选个吉日就拜堂。 夜笑本意欲带林芽儿离去,却敌不过赵松柏百般劝说,重要是,此时沈艺如竟也站出来挽留:“夜大哥总算是我兄长一场,以前忌讳着是非,不敢与你相认,如今不同,既然当大哥要成亲,怎么我这作妹妹总要一份心力才好。” “夜弟,少夫人说得对,你就别推辞了。”段远也一脸含笑地帮忙劝说。 如此,夜笑总算是不再提离去话,就麻烦赵管家帮忙张罗,却是叮嘱简单就好,无需铺张。 赵小蝶见此,倒也无所谓开不开心,反正林芽儿不是跟段远一起,她就放心了,所以并未说什么难堪话。倒是有些好奇段远表现,从以前种种迹象来看,他对林芽儿绝非一般,可为何,他丝毫没有表现出异常情绪,也没有像贺萧萧那样一脸阴沉落寞,反而像是真有些开心模样。 站段远身后段青,自从那天出现时候,突然少了一条右臂之后,就变得加少言寡语了。 对于突然失了一条右臂段青,众人皆是诧异不已,只听得段远痛心解释道:遭了人暗算,青儿为了保护我,才失了右臂。 5<*1)</P></DIV> <TR> 第055章 求而不得 ">二人亲事订三日后。 夜笑虽说不必不铺张,可赵管家还是张罗得十分细致,府里张灯结彩,一派喜庆。 林芽儿这两天倒是有些忙,订做喜服、首饰,也被婢女们折腾来折腾去。这些天,心里阴霾也渐渐被冲淡了。可是,她也开始想念起婆婆来,不知婆婆见到她成亲会不会高兴?她不知道婆婆去了哪里?又想起登科大叔来,登科去世消息,她并不知,还心里想着,如果是跟大叔一起,应该很安全。 夜笑欲往护民山庄探视萧南山病情,顺便接他来观礼。却被段远出声阻止:“夜弟何不待你二人成亲后,再去看望,要知萧庄主身体有恙,不宜远行,况且,墨兄此刻护民山庄,定能医好他,你就无需担心了。” 闻言,夜笑点点头:“还是段兄考虑得周到。” 一晃眼,亲事将近。 “林姑娘穿这身喜服真好看!”帮林芽儿衣婢女感慨道。 一袭火红色喜服,通身绣着一只栩栩如生凤凰,穿林芽儿身上,着实美艳倾城。 “好看是好看,就是跟贺哥哥袍子有点像。”林芽儿撇撇嘴角。一起起贺萧萧,她心里就很难过。这两天,贺萧萧并未她面前出现过,听府里人说,他每日将自己关屋子里,也曾向夜笑言明:待二人成亲后,他便会离去。 因两人是暂住赵府,故而迎娶送嫁之类礼仪,通通被免了,只待吉时一到,两人拜堂即可。 林芽儿又低头摸了摸身上喜服,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不管怎么,她要成亲了,应该开心才是。 她抬起头笑笑,双手拉着裙摆转了个圈,边问一旁婢女:“好看吗?” “好看好看!” 她这才轻笑出来,又欢喜地看了看身上礼服。 距离拜堂还有几个时辰。 林芽儿百无聊赖地坐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如花容颜发呆,突然听昨背婢女一声轻斥: “娘房间怎么能闯?” 林芽儿回头,便见到倒地上婢女和多日不见贺萧萧。 “她……”忽然讲不出来话来。 贺萧萧又向着她走近了几步,边说:“她没事,只是暂时晕过去而已。” 一身火红喜服,衬得小脸加妩媚赢弱。他看向她眼神又黯了些。 被他这般直视着,林芽儿觉得不自起来,她随便找了个话题道:“贺哥哥,这衣服漂亮不?” “漂亮” “时间不早了,贺哥哥你——” “芽儿——”贺萧萧打断她话,逼近她道:“跟我走吧。” 林芽儿摇摇头,转过身去。 贺萧萧见她这模样,继续说道:“你这又是何苦?明知他不喜欢你,你这又何必?” “那贺哥哥又何苦?” 林芽儿回过头反问道,含泪小脸上写满了坚定。 贺萧萧轻笑一声,突然风一样靠近她,林芽儿只觉得腰上一阵用力,脑袋一阵晕眩,整个人便像飞了起来一样,待看清眼前景像时,竟慌张不已。两人竟飞出了赵府院子! “贺哥哥,你放我下来!你要带芽儿去哪里?”她挣扎着。 贺萧萧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带她离开这里! 风耳边呼啸,似乎离赵俯越来越远了。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放我……”林芽儿越喊越大声,她不知道贺哥哥要做什么,但是,她不想离开这里啊。 她挣扎得愈加用力,却毫无作用,索性张口咬上了他胳膊。但是任凭她咬得多用力,贺萧萧也没有将她放下来。 她松开嘴,向下看去,已经看不见赵俯了,她是不是不能和笑哥哥成亲了……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地大哭起来。 胳膊上疼痛传来,又听闻她哭声,此时贺萧萧终于从冲动中回过神来,他带着她落地上,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她,胳膊上疼痛提醒着他:他做了一件多让她痛恨事情。 就这么静静地让她哭了一会儿,他才道:“你当真还要回去?” 林芽儿抬头,点点头。心里又怕他非要带她走,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她行为,贺萧萧眼神黯了。 “好,好,我送你回去。” 话落,林芽儿惊觉腰上一用力,便又像飞起来似。只是片刻,再落地时,竟又回到了赵府院子里。 此时脑袋还有些晕眩,她抚了抚头,看向贺萧萧,却也不说话。 贺萧萧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模样来,那时候他失忆落魄,竟然抢走了她包子!犹记得,她杏目微瞪,气鼓鼓地问他:“你为什么抢我包子?”她不知,看到了她那模样,竟比吃了包子还开心。 后来,便一路跟着她,喊她娘子,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梦,有这爱而不得里,他竟失了他自己。他哪里还是那个江湖第一采花贼? 良久,突然轻笑起来: “林芽儿,你就真以为我非你不可吗?” 他想说,我一次次虔诚地捧着真心跟你身后,为何你一点都不意!可是看着她红红双眼,却又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她又何偿不是,一颗心早就给了夜笑。 贺萧萧转过身去,良久才接着说道:“不要让我后悔,林芽儿,请你不要再受伤了,不要让我后悔今天没有带你走。” 不要让我后悔…… 这六个字,比任何绝别话,让她难过。林芽儿只觉得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她看着他背影,心痛不已。 贺萧萧始终没有回头,他怕一看见她便会忍不住。这一刻,他只想离开这里。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他背影了,突然,那个红影纵身一跃,便从眼前消失了。 “贺哥哥……” 林芽儿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知道,她贺哥哥是真走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后来后来,林芽儿才知道,茫茫人海中,总有那么些人,与你不期而遇,然后又马不停蹄地错过。如果有一天,你后悔,那是因为,为什么你给他除了伤害就没有别。 5<*1)</P></DIV> <TR> 第056章 魔女之女 ">喜娘来搀扶林芽儿时候,婢女正好苏醒过来,又见着娘子虽双眼微红,人却好端端地坐床前,便也不敢多问。 盖上红盖头,便随着喜娘去了正厅。 林芽儿努力地压下心中不开心,不管怎么样,她都要与笑哥哥成亲了呢。 这门亲事倒也不铺张,着实夜笑与林芽儿都无甚亲人,现场观礼也就赵松柏、段远等一行人。 夜笑与林芽儿牵着同心结红绳,正式拜堂。 赵管家充当了此次司仪,当他高喊着“礼成,送入洞房!”时候,两人皆是未反应过来。 “夜弟可得陪我们多喝几杯。”段远敲了敲手里玉箫,含笑道。 如此,林芽儿便被婢女搀扶着回房了。 夜笑与众人围桌而坐,不知怎,心里竟惦念起房里林芽儿来。 “来!我来敬你一杯!” 赵烨今晚似乎状况不对,大家还未开始敬酒,他便微醉了,此刻是拿着酒壶要与夜笑畅饮。 “烨儿,你怎么喝这么多!”赵松柏有些恼怒他异常,也知他身体不好,哪里能这样喝酒。 赵烨拿着酒壶冲着他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语道:“这酒多好喝啊!” 夜笑盛情难却,拿起酒杯一饮而,赵烨接着与他倒酒,边道:“来来,再满上!” 而赵烨自己却是抱着酒壶往嘴里倒,几次下来,人便醉得立不稳了。 “阿烨——” 沈艺如拉着他,阻止他继续喝下去,却被他一把甩开:“滚——” “烨儿——” 赵松柏一愣,随后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铁生,送烨儿回房。” “哈哈——你知不知道,我心里也很苦!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赵烨低着头,抱着酒壶呢喃起来。 赵铁生怕公子醉酒坏了一桩美事,赶紧将他拉离,沈艺如也跟着走出来,对赵铁生说:“我送阿烨回去就好。”随后又转过头来对夜笑说:“夜大哥见谅!” 众人也不知赵烨刚刚那一番话是何意,只当是他喝醉了说糊话。 沈艺如搀扶着他走远后,赵松柏才向夜笑致谦:“夜少侠不要与烨儿一般见识!” “哪里哪里!”夜笑当然不会,此刻只想早些结束这酒晏,不知道芽儿怎么样了。思及此,脸色竟也变得柔和起来。 沈艺如扶着赵烨还未走多远,赵烨就像突然清醒似,发现搀扶着自己人竟然是她,想也不想地甩开了她:“离我远点!” “阿烨,你这是怎么了?”沈艺如不依,拉着他袖子不肯放手。 他回过头,轻蔑地看向他:“你会不知道?沈艺如,我当初瞎了眼才会捡你这双破鞋!” 闻言,她拉着他袖子手垂了下来,尔后才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欠了你?” 他当然觉得!赵烨眸子一暗,自己辛辛苦苦追来女子,婚之夜竟然已非处子,他怎么能不意!后来,是多次她身上发现别人痕迹!这个水性杨花女人!亏得成亲前,一副莲花般纯洁模样,不过都是装而已! “你知道他是谁?”良久,沈艺如才哽咽着问道,那个屡次轻薄她人,他一定知道是谁!不然,为何迟迟不肯放她走。 “哼”赵烨轻哼一声,不打算理踩她。 他这副轻鄙无视模样是伤到了她,见他走了几步,像是报复性地讲道: “你是不是很伤心?你看,那个纯洁得像莲花般林芽儿已经嫁作他人妇了,说不定,片刻后,便要与别男子缠欢,果然,只有我这个水性杨花女子才配得上你……” “啪——” 话未讲完,便被气急而来赵烨甩了一耳光。 这一巴掌打得用力,沈艺如觉得自己半张脸都疼得失去知觉了,似乎有液体流出嘴角,她抬手抹了抹,竟是血丝。此刻眼里竟是布满了怨毒:“你有本事打我,为何不去找林芽儿?你去晚了,她可是别男人!” 她是别男人…… 赵烨根本不屑与她讲话,只是听到这一句时,心里像是被猫抓一样难受。为何他喜欢人都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不行!林芽儿是他! 他突然推开沈艺如,往林芽儿院子里跑去。 “赵烨……这都是你自找。”沈艺如喃喃道。他若是亲薄了林芽儿,不要说别人,光是段远等人就绝对不会放过他,还有夜大哥……要是夜大哥知道了,会不会杀他泄恨呢? 只有经历一次彻底挫败感情,才会知道自己真正想要感情是什么样。就像此刻她,她总是以为,夜大哥对她所有好,那不是爱,她要爱,是轰轰烈烈是一见钟情,却不知,原来,夜笑才是她良人。 既然本就是她,为何不能重来。 沈艺如心里暗道。 酒晏总算是要结束了,夜笑喝得不多,散席时候,倒也不用人搀扶,拜别赵盟主与段远,便自行往房去。 “段少侠,为何不见段青呢?”赵管家似无意问道。 段远作揖道:“劳烦管家记挂,青儿胳膊伤口复发,我便让他屋子里休息了。” 赵松柏闻言,不免扼腕,如此年轻侠士,便断了右臂。 夜笑步子迈得很,似乎有些急切,却前方长廊处,看见了沈艺如。 “艺如,你怎么这里?”夜笑看了看她身后,也没发现赵烨身影。 沈艺如面色惨白道:“夜大哥,有一件事,艺如不知如何讲。” “何事?” “你可知林姑娘身份?” “她能有何身份?”虽是这样说,夜笑却觉得有一种很不好预感。 沈艺如抬起头道:“我刚刚听阿烨说,他说……”咬了咬嘴唇,终于坚定道:“她说林姑娘是月绝宫颜芊芊之女……” 女魔头颜芊芊?女儿? 夜笑诧异地看向她:“他……他是如何得知?” “阿烨刚刚说醉话,说他亲眼看见林芽儿用‘绝色’杀了一个小丫鬟……都说酒后吐真言,我不知道该不信,可我又怕夜大哥有危险,所以……” 芽儿用“绝色”杀人?不会!林芽儿怎么会是颜芊芊之女! 5<*1)</P></DIV> <TR> 第057章 赵烨之死 ">此时,南州城外,一身红袍男子,正策马狂奔! “驾——驾——”他不断地鞭打着身下马儿,只想跑得些、再些。他芽儿,从此便是别人了。 “驾——”继续发疯似策马,只为离这那伤心地再远一些!风耳边呼呼地吹,可他还是觉得不够,他怎么还是能听到芽儿欢笑声! “驾——” “嘶嘶——” 终于,马儿不堪负荷,奔跑着倒地了,他也跟着滚了下来,却没有用轻功着地,而是随着翻倒地上。他剧烈喘息着,闭上眼睛似乎还能看到她模样。 林芽儿坐床塌上,拽着喜服手都出汗了,却迟迟不见夜笑回来。 她想伸手掀起盖头,却又想起喜娘说这盖头要等笑哥哥来掀,要不然会不吉利。 门外忽然想起厚重脚步声,她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规规矩矩地端坐塌上,可双手却不自觉地将喜服拽得紧了。 “吱——” 双颊通红赵烨,推开门,见到便是红烛摇曳下娘。因是盖着红盖头,看不见她容颜,可他还是止不住心跳。 迈着不稳地双脚走向她,一步一步,待终于站立于她跟前时,伸出手,呢喃道:“小芽儿……” 呀,不是笑哥哥!林芽儿闻言一惊,还来不及过多反应,红盖头便被他掀了起来。‘ 赵烨?他怎么这里? 林芽儿不知怎么,心里竟有些害怕,她惊站起来,问道:“你……你怎么进来了?” 瓷色容颜红喜服衬托下,加美艳动人。赵烨并未回答她话,倒是直直盯着她看。 林芽儿被他灼热目光注视得胆颤心惊,人也不自觉地往后退,奈何身后便是床塌,着实退无可退。 “你可知夜笑喜欢是沈艺如那个贱人?”赵烨突然开口道。 林芽儿一愣,不知他为何会这样称呼沈艺如:“她是你妻子……” “哈哈……妻子?她不配!” 他竟然大笑起来,逼近了她。 “你……你要干什么?”两人不过寸步距离,这让她莫名害怕。 赵烨抬起手伸向她,林芽儿别过头躲避,却惊闻他闷哼声,转过头看向他,却瞧他面色异常,似乎痛苦难耐,右手正捂胸前。 他很痛苦。她直觉。 “你怎么了?”实不忍见他这模样,林芽儿问道,又接着说:“我去给你叫大夫。” 赵烨抬起头看向她:“大夫?你可知我这是什么病?” 她摇摇头。 赵烨惨然一笑:“每个月发作几次,都十几年了……明明恨我入骨,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林芽儿不知他说人是谁,只能静静一旁听着。 “想不想知道他是谁?”他突然表情狰狞地问道。 “赵盟主好厉害,他可以帮你报仇……” “闭嘴!” 赵烨狠狠地打断她话,伸手拉过她,揽进自己怀里:“小芽儿太单纯了。” 她挣扎啊挣扎,奈何力气实有限,只能纹丝不动地伏他胸口。 “放开我……放开……”林芽儿抬起脚踢了他一下,还是毫无反应。 赵烨猛然胸口一痛,便被她挣脱开来。 她慌忙跑向一边,见他又向自己追来,眼睛正好瞄到梳妆台上金簪,一把抓过,指着他颤抖道:“你可不要过来,芽儿不想伤害你……” 赵烨轻笑,继续走向她:“小芽儿真有情趣……” 他竟然不怕她手中金簪,林芽儿急了,又张口喊道:“笑哥哥救我!” “你竟然喊别男人?”赵烨笑容一僵,脸色阴沉起来,三下两下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她,毫无间她手中金簪。 “走开……走开……”她闭着眼睛胡乱地挥着金簪,却迟迟未听到声响,等她睁开眼睛时候,赵烨竟然已经倒了地上,脖子上竟插着那根金簪! 她蹲下去摸了摸他脉搏,他、他竟然死了! “啊——” 事情发生太过突然!她害怕极了,吓得大喊起来!她杀人了,她竟然杀人了…… 笑哥哥,芽儿杀人了!林芽儿脑袋里一片空白,她只想见到夜笑!她趔趄着冲了出去,不顾一切地向外冲。 跑了许久,终于长廊上见到夜笑身影,所有恐惧与愧疚一骨脑儿地袭来,只是还未发泄似地哭出来,便见到了他身旁沈艺如。 这一刻,她竟然心如死灰。 “芽儿”夜笑一愣,不知她为何跑出了房,刚想走近她,却想起了艺如说她是魔女之女身份,竟不由得止住了步子。 林芽儿见他对自己如此冷淡,心里加悲戚,却是颤抖道:“我杀人了……我杀了赵公子……” “什么!”夜笑与沈艺如皆是一惊。 沈艺如倒是先反应过来,冲到她面前问道:“你说什么?阿烨现哪里?” “他厢房……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杀了他……我叫他不要过来……我也不知道……呜呜……”她语无伦次,讲到后只是不停地哭。 沈艺如闻言,便慌张地向厢房跑去。夜笑见状,也顾不得安慰林芽儿,只想去看看赵公子是否真已死。 “笑哥哥……”林芽儿他身后唤道。 夜笑回头看了她一眼,并未言语,便继续向前走去。 终于,赵俯里众人都得知了这一消息。 赵烨真死了。 杀害他人竟然是手无缚鸡之力林芽儿,凶器便是那支金簪。 “你为什么要杀了阿烨?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我知道了,你根本就是魔头之女!你根本就是本性难改!是不是阿烨知道了你真实身份,你才会杀人灭口!你这个没有人性女魔头!”沈艺如悲痛难抑,一改平日温婉性子,竟对着林芽儿大吼起来。 魔头之女?真实身份?杀人灭口?她到底说什么啊? 林芽儿不解地看向她,只是恐惧未散,又伤心过度,讲出话也是语不成调:“是他……是他……芽儿叫他不要过来……” 夜笑头疼不已,赵烨再不济也身怀武功,哪里会如此轻易便被芽儿杀掉?如今赵烨之死,赵府定当追究,而林芽儿身份不明,他只担心真像艺如说那样,那该如何是好? 5<*1)</P></DIV> <TR> 第058章 芽儿被囚 ">“艺如,你说什么?” 赵松柏一脸沉痛,突闻沈艺如之言,惊讶道。再联想近段时间发生种种事迹,心里已然有了一番猜测。 沈艺如轻帕拭面,泪眼婆娑道:“阿烨说,他亲眼看见林芽儿用绝色杀人,她根本就是女魔头女儿!爹,阿烨死得好惨啊……” 她是颜芊芊女儿! 赵松柏狠狠地打量她,只是,当年颜芊芊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就算林芽儿与她相貌相似,也难以认出,何况母女相貌毫无相近也是正常。 烨儿!他烨儿就这样没了……赵松柏脸色异常苍白,似乎瞬间衰老了十来岁,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他闭了闭眼,努力地调息了一下情绪,才向着众人道:“烨儿系林姑娘所杀,熟是熟非,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今晚他有些醉酒,就算不闯了不该闯地方,也错不致死……”说到此,语气哽咽,似乎难以讲下去,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尝不是人生一大痛苦。 夜笑上前道:“赵盟主——” “夜少侠待老夫讲完。”赵松柏打断他话,继续说:“烨儿之死,我们姑且暂不追究,但是,林姑娘极有可能是颜芊芊之女,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能大意。烨儿好歹身怀武艺,却死于她手,你们让老夫如何相信她毫无武功!近来武林动荡,月绝宫虽隐匿多年,但是若然突然发动,这场浩劫难以想像。” “赵盟主这是何意?”久未出声段远,沉声道。 赵松柏看了林芽儿一眼,才道:“暂且将她关起来,一切待查明身份后,再做决定。” “不行!” 段远与夜笑异口同声道。 林芽儿抬起头,双眼红肿地看向众人,哽咽道:“芽儿不是坏人,不是……为什么要关我……我真不是故意……” “难道阿烨不是你杀?难道我流失孩子与你无关?林芽儿,你怎么还可以这样明目张胆地说自己不是坏人?”沈艺如悲痛道。 “杀人偿命!”赵小蝶匆匆赶来,恶狠狠地冲着她喊道。这个该死林芽儿,她居然杀死了她亲哥哥! 林芽儿抬起双手,纤纤玉指,她真用它杀了人……她真杀了人…… “啪——” “赵小蝶,你干什么!” 赵小蝶突如其来甩了她一巴掌,她看向吼她段远,轻笑道:“我真想杀了她!” “小蝶,不要再闹了!”赵松柏喝止道。 林芽儿脸上火辣辣地疼,可心里却疼。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对她……她真不是故意啊…… 夜笑见她这模样,心疼不已,抬步走近:“芽儿……”可是却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段远正欲上前,却被段青拉住了:“公子——”,他剜了段青一眼,便止住了步子。 “笑哥哥,你带芽儿走好不好……好不好……”林芽儿泣不成声道。她不要呆这里,她不要。 夜笑不知如何形容此刻心情,见她这可怜模样,差点就点头答应了,可是不行,如若她真是颜芊芊之女,是那个滥杀成性魔女女儿,那又如何是好? “赵盟主,就算芽儿真是颜芊芊之女,可说清了,那与她又有何干系?她一不会武,二不会害人,是何身份,又有什么关系?”段远看了林芽儿一眼,又正视赵松柏道。 “怎么没有关系!魔女女儿能好到哪里去!她现杀了我哥不就是害人吗!姓段名远,是不是别人命你眼里就不足一提,她林芽儿就格外珍贵?”赵小蝶一听段远处处维护着林芽儿,便气不打一处来! 段远闻言,心里应了声“是”,却并未说出口,只是面上漠然表情泄露了他心声。 赵小蝶一见,是气愤:“你——” “小蝶——”赵松柏出声喝止,怎知一时激动,轻咳了起来。 “爹——” “赵盟主——” 众人皆是一惊。 他顺了顺气,才道:“艺如,你与小蝶先下去,爹有事与两位少侠说。” 沈艺如到底是个知事理,拉着赵小蝶离去,赵小蝶也不忍见他再动怒,便怒气冲冲地跟着她走了出去。 赵松柏突然立于林芽儿跟前,问道:“林姑娘,请问你家里还有何人?居于何地?是否有父母?” 林芽儿一愣,抬起头道:“婆婆……芽儿有婆婆……”婆婆,你来接芽儿好不好?芽儿以后再也不会不听话了……呜呜…… 闻言,他才对着夜笑与段远道:“你们可知月绝宫三大护法?大护法乃是江湖第一刀,霸刀登科,右护法梅子,左护法林音,十年前,绝心涯一役,宫主与两大护法便失了踪迹……” 听到此处,夜笑猛然想起那个三番两次救他们脱险黑衣男子,他手中握便是一把奇特大刀,而且他身上不凡,他只为救芽儿……答案似乎呼之欲出,此人必定是赵盟主所讲右护法登科!那么,芽儿…… 林芽儿仰起小脸便见到夜笑漠然表情,心口一疼:“笑哥哥……” “两们少侠,赵府并非是非不分之地,况且,我们只是暂时限制于她活动,不会伤害她分毫,只等确认她身份后才做打算。”赵松柏接着说道。 段远欲开口反对,不料段青抢着开口道:“公子,青儿觉得赵盟主所言极是,其实,此举也是保护林姑娘,若是让旁人得知她可能是颜芊芊之女,后果才不堪设想。” 这番话,夜笑倒是很赞同。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与芽儿已经成亲,自然是不会弃她于不顾,若她真是颜芊芊之女,他便带着她隐居避世罢了,只是当下,还是姑且委屈她一下。 “笑哥哥……你带芽儿走好不好?”林芽儿知道他们定要将她关这里,心里加害怕了。 夜笑轻叹道:“芽儿,现还不能走……” 林芽儿放开他袖子,哽咽道:“你明明答应娶我了,为什么还要跟她一起……你应该早点来找芽儿……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多害怕……” 夜笑听得心口一滞,却见赵松柏脸色不佳,怕他多想,且刚刚失子,万一脑怒累及林芽儿,便轻斥道:“芽儿,不许胡说八道!” 5<*1)</P></DIV> <TR> 第059章 神秘失踪 ">她止住哭声,摇了摇头,又看向段远及段青二人:“远哥哥……青哥哥……” 段远已然下了决心,自是不会带她走,才道:“芽儿不要怕,只是这里住上些时日,待……” “你们都不关心我……”林芽儿打断他话。她不想呆这里,她一刻也不想呆这里。 事情已经决定,赵松柏命人收拾了一间厢房出来,让林芽儿搬进去,一切待遇与先前一样,只是门口却派了护院守着。 夜笑再多心疼,也只能先应赵盟主之意。 倒是段远问了句:“不知道赵盟主如何能证明芽儿身份?” 是啊,既然颜芊芊之貌无人见过,登科也不知所踪,他如何能证明林芽儿乃颜芊芊之女? “有一个人可以……”赵松柏一顿,欲言又止地看向夜笑。 难道这个人他认识?夜笑觉得不解。 他接着说:“夜少侠可记得,我曾同你说过,十余年前,武林中有一位英雄豪杰自愿请上乌金顶,潜入月绝宫,这才使得数年后,绝心涯一役大胜?” 夜笑点点头。 “此人侠肝义胆,不畏生死,只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久之,他便与颜芊芊互生情愫,不久二人便私定终生。所有人都觉得他沉浸温柔乡时候,他却临阵倒戈,便有了绝心涯一役。”赵松柏讲完,叹了一口气道:“他就是护民山庄庄主萧南山。” 师父! 夜笑一惊,双想起他如今之况,觉得扼腕。盈澈说他这些年一直活内疚里,想必师父对颜芊芊是真心吧。 林芽儿呆呆地坐床塌,起初还哭哭闹闹,后来索性也不讲话了,整个人没了生气一般,一动不动。 夜笑与段远听了赵管家一番劝,好生安慰了下,便离开了。 此时夜笑心里,除了担忧,竟然还有些高兴,师父若是知道他女儿还活着,他应该很高兴吧。这般想着,是迫不及待地给墨文成飞鸽传书,言辞恳切地讲了一下林芽儿现状,让他带萧南山来南州赵俯。虽然自己想亲自去接他,只是,又担心芽儿,心里又微微懊恼,什么时候他竟然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她了? 飞鸽传书后,第二天立马收到了萧南山亲笔回信,言语中竟是不可思议与对林芽儿呵护之意,是言明任何人不得伤害他女儿。 接下来几日,众人除了等待萧南山到来还有一件重要事,那就是赵烨葬礼。 沈艺如灵堂之上哭得悲痛,嗓子也嘶哑了。 夜笑心里是内疚,替林芽儿内疚,终于忍不住劝慰道:“艺如,请节哀。” 沈艺如抬头看向他,心里加酸楚:“夜大哥……”赵烨死对她来说,虽然过程难以置信,不过结果却不并意外。如今这个人真去了,倒是有些寂寥感觉。不管怎么样,她又可以做回从前那个沈艺如了。 赵烨丧礼并未让林芽儿参加,倒不是赵松柏心胸狭隘,而是怕赵小蝶等人再生事端,索性让她呆屋子里了。 “老爷,院子里发现了好些黑衣人!”赵管家瘸着腿赶来说到。 本就丧子之痛难挨,如今有甚者他烨儿丧事来闹事,赵松柏一时气愤不已,大手一挥道:“我倒要看看是何人!” 一行人还未出门,便有数十名黑衣人冲了进来,一时灵堂里众便被围了起来。 “好大胆子!我赵俯也是你们随便能闯!”赵小蝶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挥起长鞭便要开打,却被赵盟主制止。 “听闻赵盟主丧子,我们不过是来凑个热闹而已,大家无需动怒。”领头说完,数十名黑衣人齐声哈哈大笑起来。 这种情况要是还能忍,那便真是乌龟了!赵松柏怒不可遏,使出八卦阵与众人较量。夜笑与段远等人纷纷上前应敌。 场中一片厮杀声,刀光剑影,血花四溅。 “嘭——”突然为首黑衣人丢了一颗烟弹。 “咳咳——”众人一片轻咳声。夜笑惊觉一阵头晕,便听到段远大喊:“此烟有毒!” 屋内一片混乱,夜笑等人便凝息逼毒,却惨遭黑衣人袭击。 千钧一发之际,传来一声怒喝: “住手!” 是萧南山! 萧南山凌空飞起,几下便打伤了意欲伤他人,再见身后挥剑是盈澈。 因为萧南山等人到来,局面一下扭转过来,数十名黑衣人死伤无几,不消片刻,剩下几人便落荒而逃。 “师父——”夜笑轻捂着心口道。因吸入了毒烟,此时气息还是稳。 “夜公子、段公子——”墨文成背着书篓出现众人视线里,又见他从背篓里鼓捣出一个药瓶子,一人倒了一颗药丸,道:“吃了便无事了。” “多亏萧庄主及时赶到!”赵松柏迎上前去,十年未见,再见,没想到是这种情况下。 萧南山根本无意与任何人讲话,他激动地四处望道:“她呢?” 夜笑当然知道她是指林芽儿,便安抚道:“师父别急,芽儿她厢房……” 话未落,萧南山便急急往门外冲去,片刻,又返回,对夜笑道:“厢房哪里?你带我去!” 赵松柏要处理灵堂等事宜,便没有随着去。 夜笑领着萧南山向厢房走去,一路上,他箭步如飞,待长廊转角处,又突然顿下,忐忑地问道:“她……她会不会怪我?”当日护民山庄内,他掐着她脖子训她,还斥责她毫无教养,此刻想来,当真是追悔莫及!月笼……他月笼还活着…… “师父无需担心,芽儿她一向不与人计较。”夜笑心里竟有些像一家人团聚一样有些雀跃。可是,他怎知,不与人计较,不是不意,而是她给了你足够耐心,可是,一旦伤透了,不计较,才是真不意吧。 萧南山急切地想见到林芽儿,当几人赶到厢房外时,却见门口护院已然吐血倒地。 “芽儿——” 突如其来恐惧爬上了夜笑心房,他飞奔进房间,一声一声地唤着她名字,却没有见到她人。 5<*1)</P></DIV> <TR> 第060章 所在何处 ">“芽儿——”屋子里空空如也。 萧南山一把拽住夜笑,急吼道:“她人呢?我月笼去哪里了?” 夜笑不知作何回答,门外身亡护院让他心惊,到底是何人掳走了她?他现只担心她安危。 “月笼——月笼——你哪里?” 萧南山狂喊道,奈何一时心病发作,他捂住胸口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师父——你怎么样了?” “爹——” 盈澈执剑冲了进来,一把搀扶着他,又看着同样焦急地夜笑道:“爹病本来好得差不多了,如今……” 墨文成护民山庄帮他诊冶了些时日,因是心病,故而难以彻底疗愈,本是慢慢调理得发作了少些,可今天却发作得比以往都厉害。 夜笑唤了个婢女去请墨文成,又将他扶至圆桌旁坐下,握着他手,慢慢地渡了些真气与他。 片刻,萧南山终于恢复了常色,他抬头打量了一下这屋子,才道:“她就住这里?” 随后四周打量着屋子,他月笼真还活着…… 夜笑便与他讲了些芽儿近况,大致与飞鸽传书上内容相差无几。 墨文成赶来时候,赵松柏随同来了,只是听说段远吸入毒烟较多,如今屋里休息。 替萧南南仔细检查了一番,墨文成忍不住叹了口气:“萧庄主,你这是多年心病,得心药医,忌动气伤心,还是注意些。” 心药?萧南山双眼微闭道:“赵盟主,可有查到是何人所为?我萧某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拐走了我女儿!” “什么?芽儿不见了?”墨文成这才了然萧庄主发病原因,只是,芽儿,她怎么会失踪呢? 赵松柏初经丧子之痛,再见杀子仇人父亲,心里悲怆胜,却又没有办法恨上他,只怨烨儿行事太出格了!他沉痛地收起了情绪,道:“目前尚不知,不过,刚刚检查尸体发现,有一具尸体竟是天下第一楼头牌之一。” 天下第一楼?夜笑倒是知道,当初,他放任逐流,曾流连于不少青楼,而天下第一楼便是其中一家。只是,此事竟与天下第一楼有关系?还是说,这只是个人恩怨? 萧南山闻言,猛地拍了下桌子,随后又嚯地站了起来:“不管是何人,竟敢掳走我月笼……我萧南山都要他生不如死!” “切,月笼月笼……萧庄主叫得好生亲切啊!还不知道林芽儿那野丫头是不是你女儿呢!”赵小蝶一进门听萧南山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所有好处都让她占了!她杀了赵烨竟然没有任何人怪罪她!其实她也生赵松柏气,为儿子报仇本就是天经地义,不知道爹心里想些什么! 萧南山听她这话,思绪到冷静了下来,说得对,林芽儿她也见过,虽没看过真容,可她真是月笼吗?思及此,他觉得当务之急,便是将她找回来,是与否,他自然能辨别。 “萧庄主,你这是要往何处去?” 赵松柏见他突然抬步,不解道。 萧南山头也不回地答了句:“天下第一楼!” 天下第一楼,几年前突然崛起,并以迅雷之势名遍天下,细细想来,这背后必然有它势力。只是不清楚,这幕后主使人是谁?但是贸然前去,怕会惹来不必要麻烦。 “师父,我与你一起前去。”夜笑思量道。 本以为他会阻止萧南山前去,哪知两人竟然都要去。赵松柏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诚然关心则乱,只得出声提醒道:“二位务必小心行事!” “爹,我也要去!”久未出声盈澈,走向前道。有些时日未见,一袭白色束身衣,身上英气丝毫未减。 此行危险,人多反而误事,萧南山当然不肯答应。盈澈无奈,只得万般嘱咐二人。 本想大大方方进楼打探一番,又担心进度太慢,二人索性黑衣蒙面,黑探天下第一楼。 骄奢淫逸便是天下第一楼真实写照。作为南圣国第一个男女皆可piaji青楼,荒淫程度则是甚。 二人飞上屋檐,落地后便分头行事。 夜笑小心地避着楼里众人,一间一间地查看,却毫无收获。待遇上萧南山后,见他失落地摇摇头,心里担忧甚。 萧南山不肯放弃,意欲再深入地打探一番,却被夜笑阻止:“师父,我知道你担心芽儿安危,可目前实不宜太贸然行事,试想,若是他们想杀她,又何需带走她?想来她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可若是我们打草惊蛇了,怕反而会误了事。” 林芽儿出事,他就乱了分寸,如今思量了一下,断然不可再如此轻率。 萧南山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 一夜未果,两人只得无功而返。 段远已然得知林芽儿失踪事情,面色极差,见二人身后未有她身影,是顿显失落。 赵烨丧礼就这么草草了事了,赵松柏虽没说追究林芽儿责任,可是任随都如芒背。但眼下她人失踪了,又能怎么办?何况,她极有可能是萧南山女儿萧月笼,如此一来,她身份便复杂了,为着武林大计,他还得保护她,不让有心人士利用了去。 夜笑安顿好萧南山,才折回房间。这是他与林芽儿房,因着赵烨一事,这喜事瞬间变作了丧事,屋子里大红喜纸、红烛都被换过了,哪里看得出房模样。 芽儿,你到底哪里? 夜笑放下长剑,心里越发担忧起来。自从遇见她开始,这一路,大大小小风波就没断过,他也怀疑过,为何她如此会惹事?今天终于有了答案,原来,她是师父与颜芊芊之女…… 忽听得院子里吵闹声,夜笑皱了皱眉,起身走了出去。 “……哪里需要派人去找她!我看她就是自己畏罪潜逃!赵叔,我爹现不不清醒,难道你也不清醒?她林芽儿本就是魔头之女,现整一出什么失踪,根本就是自己小把戏!” 是赵小蝶与赵管家。 夜笑走近了些,听她还继续,心里不免恼怒。如今芽儿下落不明,她何以能讲出这种话来。随即想想,她刚失了兄长,想必也是悲痛难忍,便折回了房间。 5<*1)</P></DIV> <TR> 第061章 寒池之刑 ">像是只身冰天雪地里,空气里全是氤氲冰冷湿气,犹如细细丝线,齐齐地渗进骨头里。 冷……好冷…… 林芽儿努力地眼开眼睛,浑身冻得哆嗦起来。半眯中,竟发现自己处一潭冰冷池水里,水位已经漫至胸口。这里是哪里?芽儿是做噩梦吗?她想伸手拍拍自己脑袋,却发现双手根本就移动不了。 垂眼看去,双臂被齐齐固定身体两侧,而自己也被绑了木桩上。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一定是做噩梦……她努力地摇摇头,想清醒过来,奈何只觉得寒气刺骨。无奈,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竟疼得她“咝”地倒吸了一口气。 真好疼!不是做梦!她不是做噩梦!瞬间,无边恐惧向她袭来! “笑哥哥——” 她害怕得用力喊起来,只是声音虚弱。无人应答。 四周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只有些许石壁和身下这一潭寒池。而且也分不清白天黑夜,似乎没有光线射进来,只有几盏大烛。 “笑哥哥……笑哥哥……” 林芽儿好害怕,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就只是房间睡着了而已,怎么会出现这里?又想起夜笑与段远同意关她场面,心里加难过起来。是不是因为她杀了赵烨,他们都讨厌她了…… 冷……真好冷……她觉得整个身体冷得麻木了,脑袋也晕呼呼。 婆婆……此时此刻,竟然无比想念婆婆。从前跟着婆婆时候,从来不知受伤痛苦是何物,哪知如今日日遭遇变故,现是绑这寒池之中。笑哥哥他们都不管她了,芽儿真好难过……婆婆,你点来带芽儿离开这里…… 林芽儿虚弱地唤着林音,声音这空荡封闭空间里突兀地响起。不知过了多久,仍然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咣”地一声,似乎是石门打开声音。 几乎要昏厥她,满怀欣喜地抬起脑袋,看向前去。是笑哥哥还是婆婆? 石门高高地收起,走进一位身着黑色袍子,面带银色面具人,看身着打扮,似乎是一位男子。好像哪里见过…… 不是笑哥哥! 林芽儿一惊,本能地想后退,却又动弹不得。 “你是谁?”她惊惶无措地问了一句。 银面男子又走近了一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道:“林芽儿,我们又见面了。” 又见面了……是他!那日葡萄镇掳走她银面坏人,听登科叔叔叫他银面神君。呜呜……这个坏人又抓她了…… “你为什么要抓我……登科大叔会来救我……你就不怕他?”想起当日他与登科大叔两人对决,似乎是大叔胜了,救走了她,如今只好将他搬出来吓吓他。 银面神君似乎听到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怕他?你说我堂堂银面神君会怕一个死人?” 哼,他明明就输给了大叔还不承认!林芽儿虚弱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却万分同情这个自欺欺人大坏人。等等,他说什么?死人?意识到对方言语重点后,她不可确信地盯着他问:“你说什么?登科大叔他怎么了?” “看来你还不知,早半月前,他就死了。”银面男子轻笑道,登科之死,他也是无意才得知,真是想不到,月绝宫大护法,竟然死得如此凄惨。 大叔死了……大叔死了…… 林芽儿垂下头,脑海里嗡嗡地盘旋着这一句话。不会!不会!登科大叔是好人,他怎么会死呢!他还跟婆婆一起啊,那婆婆呢! 她猛然抬头,看向银面男子:“是你杀了他对不对?你是坏人,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平静地看着眼前林芽儿,摇了摇头,答非所问道:“你会这里呆一段时间,为了减除你无聊,我会每天给你讲一些故事,你看如何?” 林芽儿加惶恐地看向他。这话听着无害,可怎么想怎么吓人。将她绑这寒池之中,她已经支撑不下去了,若是真呆些时日,恐怕她就消香玉殒了。 “登科大叔真死了?”眼下,她想知道是这件事。 银面男子并未应她,看了她一会才道:“好,今日故事开始:十几年前,霸刀科登凭借霸刀绝学,威震武林,并为颜芊芊所用,归于月绝宫,任命大护法,而后与右护法林音相恋,但两人并未修成正果。几年后,因颜芊芊性格残暴杀戮,受武林众人讨伐,惨遭围攻,因此他便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只是世人不知,这些年,他便隐匿天下第一楼,暗中寻找小宫主萧月笼与右护法之踪迹。” 原来登科大叔身份竟然这般复杂……萧月笼……似乎哪里听过……猛然想起,当日萧南山昏厥前喊就是这个名字:月笼…… 林芽儿不知他与她讲这些有何意。她现只有满满伤心和担忧,原来她大叔已经死了,那婆婆呢?她不敢问他,万一婆婆行踪无人知,她此番一问,定是会害了她。 银面神君见她面色陀红,嘴唇哆嗦,不由开口道:“你怎么如此较弱?” 要知道,他之所以将她绑这寒池之中,实因为她体内有颗凝心丸,而这寒池之水,便能驱散此物。 凝心丸,不知是何人给她服下。思及此,他眼神一沉。此人可真能耐,居然能弄到这天下独一无二凝心丸。 居然说她娇弱?这话就类似于砍了别人一刀,还反过来嫌弃他不经砍……这个大坏人! 她虚弱地闭上了眼,眼前竟是登科大叔三番五次救她场景…… 银面神君见她此时竟然哭得伤心,不耐烦地轻吼道:“还是把眼泪留着日后吧!” 林芽儿又伤心又害怕,声音颤抖道:“你为什么一而再地抓我?到底要怎么才能放我走?” 放她走?银面神君嗜血一笑,道: “看来,我故事你还没听懂……那好,我就坦白告诉你:林芽儿,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林芽儿,那只是林音给你取假名,你真正身份是萧月笼。” 5<*1)</P></DIV> <TR> 第062章 到底何人 ">你真正身份是萧月笼—— “你胡说……”林芽儿不相信,不然,为何婆婆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银面神君不想与她多作交谈,转过身正欲离去,行了几步,又顿住道:“你想报仇吗?” “什么?”她不解,只觉得跟不上这个大坏人思维。 “报仇,就是有人杀了登科,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杀了那个凶手?”他回过头道。他就不信,她一点都不会恨。恨,是一切源头。 林芽儿摇摇头:“不想,杀了你,大叔也活不过来了,可是,我讨厌你!” “哈哈……有趣!可是,你讨厌根本就伤不到我!林芽儿,讨厌一个人方式,那就是以等同方法报复回去。总有一天,你会懂。”他意味深长地讲道,说完,又像想起什么似,接着说:“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登科并非我杀,杀他另有其人。” 他暗线曾打探到登科死之前,身上有数不清剑伤。当今天下,能轻而易举地让他重伤而亡人,实少之又少。 银面神君沿着来路踱步而去了。 登科之死,让她备受打击,加之,她自己还被困这寒池之中,又心生恐惧。身体里能量一点一点地被耗了,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撑不下去,昏厥了。 此时,赵俯众人都四处寻找她下落。 “这都一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有!”萧南山从床上撑坐起来,焦急道。 盈澈连忙上前,将手里汤药递了过去。这药还是墨文成开,说是只能暂时缓和他心脏负担,但是无法药到病除。 萧南山心系失踪林芽儿,根本无意喝药,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拿开。 “爹,澈儿知道你担心月笼,可是,你要顾着你自己身体啊!你要是病倒了,你叫我怎么办?月笼下落全无,你得养好身体才能出力去找她啊!”盈澈心痛不已。这些年,萧南山对她视如已出,她也已把他当成了唯一亲人,又哪里忍心见他这般受苦。 是啊,他要好好才能去找月笼啊。他点点头,他必须好好地,他月笼还等着他去救。微微闭了闭双眼,再睁开眼,便利索地接过了盈澈手里药碗,一饮而。 相比萧南山,夜笑心境也不好。这晚做梦,他竟梦到林芽儿浑身是血地站他面前,她还喊:“笑哥哥……救我……” 那一声声“救我”,像利刃一样刺进他心口,疼得他一下子醒了过来。 屋内漆黑一片,哪里有芽儿身影,可他去怎么都忘不了她浑身是血模样。如果说先前还想着掳她人不会伤她,那么,这个噩梦就彻底否定了这个想法。芽儿,她一定有危险! 心里陡然有了想法,立马下床,收拾好后,拿起长剑,便走了出去。 夜色凄迷,宁静寂寥。 “夜公子——” 才行至回廊处,便听见赵管家唤他。 “赵管家,何事?”止住步子,看向他。一袭黑色袍子,正瘸着腿向他赶来。 待走到夜笑跟前,他才道:“夜公子这是要往何处去?”见他穿戴整齐,手执长剑,步履匆匆,似要出门模样,便忍不住问道。 夜笑也不想瞒他,道:“天下第一楼,芽儿一日寻不到,下心里便不安。”这几天他惦念林芽儿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鄙人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赵管家显得犹豫,征询地看向他。 “旦说无妨。” 赵管家闻言,适才讲道:“林姑娘系萧庄主之女,虽未得到证实,但根据目前种种情况来看,应该是确认。试想,养育她十年婆婆,也就是右护法林音,定然会暗中保护她,如今她突然失踪,有没有可能是被林音救走?或者是月绝宫人?需知,月绝宫三大护法之一左护法可是从未出现过……” 被月绝宫人救走? 夜笑微微皱眉,不错,不过他倒觉得还有一个人可能性大,此人便是登科。只是当下,他也没有与赵管家多说。 “赵管家可有主意?”既然特意讲了这番话,想必心里必然有些想法。 赵管家点了点头:“俯里正值多事之秋,鄙人见老爷茶饭不思,也一直想为他排忧解难,奈何能耐有限,所思所想,若有不足之处,还请夜公子不要笑话才好。” 夜笑见他如此谦恭,直道:“旦说无妨。” “鄙人觉得,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林音与登科,还有跟月绝宫取得联系,一来是可以确定,林姑娘到底不她们手中,二来,月绝宫虽隐匿多年,但其追踪术却是极好,若由她们来寻林姑娘,一定事伴功倍。” 不错,夜笑赞同地点点头。 第二日,夜笑将此法告诉萧南山与赵松柏,二人皆是赞同。倒是段远,自从林芽儿失踪后,他便变得内敛了些,有时候不言语也不是那副风轻云淡般含笑模样,这让夜笑时感他像变了个人似。想来应该是太担心芽儿所致吧。 接着几日下来,萧南山修书陆庭与郭怀,请仙药山庄与神剑山庄帮忙搜寻登科与林音之下落。 而此时,全天下正寻找林芽儿,刚刚气息微弱地苏醒过来。 垂眼看了看,还是绑这寒池之中,只是身体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疼痛与寒冷了。 “你醒了”银面神君扫了她一眼。 这几日,他日日来与林芽儿讲故事,与其说是故事,不如说是陈年往事。又亲眼看着她禁不住折腾昏厥,然后一次次醒来。 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错:“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自上次三大庄联手之后,南剑门便重创,余下三大剑门也不敢公然与武林为敌,倒是清静了许多。不过,这几天三大庄正全力寻找你以及月绝宫两大护法下落。而四大剑门又怎么会错过这么好机会,寻了你定是有大用处。这下倒好,恐怕全天下人都找你和林音。果然关心则乱,一群有没大脑蠢人!怕是不久,你便能听到你那婆婆噩讯了。” 5<*1)</P></DIV> <TR> 第063章 神功被抑 ">婆婆有事? 闻言,林芽儿努力地抬起脑袋看向他,虚弱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好,猫捉老鼠游戏已经结束了,那本君就直接告诉你:当年绝心涯一役,颜芊芊重伤身亡,临死前将自己神功‘绝色’内心心法传给了**萧月笼,如今,本君想要,便是那‘绝色’罢了。” 说得轻巧,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觊觎那名震天下武功。 “我说了……我不是萧月笼……”她是林芽儿她是林芽儿! 银面神君显然不想这个问题上纠结,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据说,拥有‘绝色’者,右肩上会有一枚红色月形标记。”说完,执起手里暗器投向她,只听“嘶”地一声,林芽儿右肩上衣服撕破一块,正好露出那枚红色月形标记。 她没有去看,那枚月形标记一直存,还记得小时候,她曾问过婆婆,那时婆婆告诉她,那只是一个漂亮胎记。 婆婆真骗她吗? 林芽儿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忽而想到什么似,脑袋里突然炸开来。她记得,第一次见到远哥哥,他是不是也小心看见了这标记?远哥哥他也知道吗?林芽儿不敢想下去…… 银面神君见她神色悲怆,心知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又接着说道:“你体内有绝色内力,只是却又被人封了起来,故而一般人看不出,但是,绝色是极其阴柔武功,每个月月中,天地阴气重时候,它便会不受控制,这也是你多年梦游原因。至于近几个月为何没有,实则是因为有人给你吃了凝心丸……” 他还继续讲,可林芽儿觉得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这么多年,她不是梦游,是武功不受控制……那,当年那条巨蟒是她杀吗…… 不是!不是这样!她不会! 林芽儿很害怕,怕自己是他口中说那番模样。若是笑哥哥知道了会不会嫌弃她?笑哥哥……他一定会加讨厌她吧。 回神之后,才发现石室内已没了人影,银面神君何时离去,她竟全然不知。 又连续昏厥了几日,每次她都以为自己死掉了,可醒来又能看见那个黑衣银面大坏人。 这日,大坏人并没有继续讲故事,而是站池边盯着她看。林芽儿根本无力抬头,只依稀看见一个人影站那里。 良久,他才道:“你可知登科是被谁杀吗?” 登科大叔?闻言,她努力地撑起脑袋看向他,等着他回答。 “他是死于左手神剑。” 这个答案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因为左手神剑是什么,她都不知。不过,银面神君并不意,继续道:“据说,左手神剑乃无影徒绝学,此人毕生效力于元圣国沐大将军,后来有收一名弟子,侍于现皇帝跟前。不过,暂时还不知此人是谁。” 林芽儿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再次提起登科大叔死,让她悲从中来,强忍住眼泪,不想让这个大坏人看见。 “元圣国皇帝为何要杀登科?恐怕事情并没那么简单吧。林芽儿,你说,他会不会是因为你死?”这种猜测并非毫无道理,登科都隐匿了十年了,却突然遭遇不测,这与林芽儿、与绝色,绝对脱不了关系。 “你是说……是我害死了大叔……”仰起小脑袋看着他,眼睛里充斥着不可置信。 他哈哈一笑,答非所问道:“不要伤心,或许以后会有多人想杀你。” “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何时放我走……”他这个大坏人!她不要呆这里!她一刻都不要呆这里!笑哥哥……婆婆……远哥哥……你们来救芽儿好不好…… 强忍已久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惨白小脸看起来加赢弱。 银面神君神色复杂地看向她,心里却思量着另一个问题:如今她神功被抑,想要彻底练就绝色,绝非易事,都说绝色需断情绝爱,可她这情况哪里练得了?不行,他得再想想办法。时间紧迫,那个人……恐怕等不及了。今日里本想自己亲自过来看看,却被他阻止,当下行事,还是步步小心为妙。 林芽儿不知他打什么注意,身体承受不住时,却听到他说了一句:“张开嘴巴。” 她才不要,她一点都不想听这个大坏人话! “难道你真想死这寒池里?” 死?她一怔,她也不想死啊。索性依他言,抬起头,微微地张开了嘴,瞬间感觉有一颗小药丸冲进了嘴里,直到从喉咙咽下。 “是……什么?”他给她吃是什么? 他转身,行至石门旁,按下开关,边道:“放心,现不会让你死,那是让你冻不死药。” 不知为何,林芽儿觉得他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石门“轰隆”一声合上后,整个石室里便恢复了安静,徒留几盏大烛摇曳,愣是让她分不清白天黑夜。 许是累极了,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像是突然走进了一片黑暗里,林芽儿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周身冰冷。这里是哪里?她四处寻找着出口,一遍一遍地奔跑着,奈何毫无所获。 “笑哥哥——婆婆——远哥哥——贺哥哥——你们都哪里?”她惶恐,一遍一遍地喊着他们名字,心脏似乎被人紧紧地拽着,又疼痛又害怕。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朦胧人影,慢慢地向她走近。 “笑哥哥,是你吗?”她急急地迎了上去,待人走近了,才依稀看清,不是夜笑!他是赵烨! 赵烨痛苦地捂着心口,问道:“小芽儿,你为何要杀我……你为何要杀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我真不是故意……”林芽儿哭累得立不起来,一时不知怎么办,只是反复地道谦。 “芽儿,是你害死了我……是你害死了我……”陡然出现了登科声音! 她含泪看去,竟看到大叔悲痛地看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围似乎热闹起来,赵小蝶谩骂、沈艺如控诉、还有夜笑等人声讨…… “笑哥哥,你不要不理芽儿……笑哥哥……” 猛然一声大叫,林芽儿满脸是泪地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5<*1)</P></DIV> <TR> 第064章 两个坏人 ">朦胧泪眼看去,眼前还是大烛摇曳下昏暗石室。 “呜呜……”她再也忍不住地大哭起来。 赵府里正厅。 萧南山正低头看书信,只见他眉头紧蹙,看完后担忧地看向夜笑。 “师父,陆庄主可有所获?”一旁夜笑见他神情异常,也是担忧不已。 “你自己看看。”说着,将书信递与夜笑。 夜笑接过一看,一时竟愣那里!陆庭说,他查到登科于半月前已死,林音下落全无,林芽儿是一点音讯都没有! 登科死了……夜笑想起他挥起大刀模样,心里竟酸涩不已。几次救他们于危难,虽然他直接表示,他是为了救芽儿,可不管怎样,这救命之恩都来不及报答。 登科武功高强,到底是何人杀了他?萧南山自觉事情严重,加担心林芽儿,本想与赵松柏探讨一下,却迟迟未见其人,不由开口问道:“可知赵盟主人何处?” “今日是仙逝夫人忌日,我家老爷正安排祭拜。”赵管家瘸着腿走出来答道。 “原来是这样。” 萧南山随即便回房去与陆庭回信,留下夜笑一人震惊未平。 近几天,段远似乎有事身,时而不赵俯,听闻是京城老家有些俗事要处理,夜笑也甚少去叨扰他。倒是跑天下第一楼勤了些,可还是一无所获。 直至晚饭时,也未见到赵松柏,却瞧见赵小蝶一副怒火朝天模样。 “姓段名远,你是不是还找林芽儿?”姓段名远——不知为何,称呼段远时,她习惯性用这四个字。 段远专心吃饭,对她视若无睹。 “啪——”赵小蝶拍桌而起,如此大动作,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此刻,赵松柏不,沈艺如因伤心过度休养也未场,她这一发脾气,众人竟无人出来劝解。 萧南山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心里盘算着久居赵府也非长远之计,待过几天南州另觅一处住宅好了,这样也方便找他月笼。 “爹,你多吃些。”盈澈一见赵小蝶就磁场不对,故而从未与她有过交谈,此刻对她意外行径也不理踩。 赵小蝶见所有人都不理她,心里生气了,怒道:“你们都知道袒护林芽儿!她到底哪一点好!凭什么她杀了人,就不该以命偿命!现事实摆眼前,分明她就是畏罪潜逃,居然还劳心劳力地寻她!” “赵姑娘,念你是晚辈,我今日便不与你计较,但是若让我再听到这种话,萧某只好得罪了!”萧南山拍桌而起。月笼失踪,他本就忧心不已,如今还听到这番控诉,火气顿时也来了。过去是他没保护好她,如今,老天爷给了他第二次机会,无论如何,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欺负她。 此刻萧南山脸色极差,寒气逼人,愣是让赵小蝶止住了后面话。 “萧庄主何事动怒?” 赵管家声音传来,随即便看到他瘸着腿一拐一拐地走过来,又见赵小蝶盛气凌人模样,心里便有几分明白了,立马打圆场道:“萧庄主切莫动气,我们二小姐是个直性子,若是冲撞了你,还请萧庄主大人大量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赵叔——”太没面子了吧!赵小蝶气得脸都红了,赵叔怎么跟爹一样,知道退让。自觉得面子挂不住,再争执下去又打不过萧南山,便气呼呼地走了。 萧南山并未觉得与一个晚辈争论有什么不对,如今他心里,月笼才是第一位,所以想伤害她欺负她人,他定然不会轻饶。 事情总算是平息下来,萧南山离去之意已决,心里盘算着,索性早些辞别赵盟主好了,如此便开口道:“不知赵盟主这会儿有空否?” 闻言,赵管家面上微赫道:“说来失礼,老爷他挂念亡妻,悲伤难抑,故而喝了些酒,这会儿正塌上睡着呢。” 萧南山理解地点点头,素闻赵盟主宠妻,当年与夫人云顷举案齐眉多年,后夫人生子后病逝,此后并未续弦,只是收了一房妾室,这名妾室便是赵小蝶母亲,不幸是,也产后不久去世。 既是如此,他只得寻了明天辞行了。 林芽儿哭了许久许久,嗓子都讲不出话来,索性靠木桩上休憩。 “轰隆——”石门应声而开,本就浅睡她立马惊醒了。抬起晕呼呼地脑袋看去,又是那个大坏人来了! 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惊恐地看着他。 大坏人步履有些凌乱,待走近了些,也没讲话。林芽儿觉得有些奇怪,今天银面神君好像不一样唉。居然第一句话不是问她:你醒了?也不是说“好,今天故事开始”,而是呆呆地站她前面,一言不发。 不过,暴风雨前沉默,让她害怕。 朦胧醉眼里,映出林芽儿苍白小脸,一副赢弱地模样竟生生地勾起了他心中回忆。那个女子,他爱了那么多年女子,竟然还是喜欢了别人…… 不对,他好像不是那个大坏人……他戴着面具,虽然看不表他容貌,可是,身形身高似乎都不一样。可能是对大坏人恐惧,以致于越发清楚记得他身形特征。 突然,一个细小物体向她弹来,还来不及躲闪,便觉得绑着自己绳子一松,瞬间整个人便往池里沉去,与此同时,一记长绳猛然拉起她向石地上飞去。 “砰”一声,她非旦没落进池里,反而跌了实地上。 林芽儿池水里泡了好些天,如今忽然躺地上,除了疼痛以外,竟然还有些不适应,她刚想爬起来,便看见那人走近了她。 “你为何一定要去找他!为何!” 坏人突然发问,奇怪,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林芽儿诧异地抬起头,可是只能看见那具银色面具。 “你也可以是我人!”他凑近了她,“嘶拉”一声,竟然撕破了她衣服! 林芽儿这才彻底恐惧起来,他到底想干嘛? “你要干什么?走开……走开……”用手撑着石地,拼命地往后退,也顾不得手上大片大片擦伤。 5<*1)</P></DIV> <TR> 第065章 险遭** ">他要干什么?! 林芽儿看着他凌乱地步伐逼近自己,心陡然掉进了冰窟! “走开……走开……” “你真不听话,若是当初肯听我,至于成现这模样吗?”银面神君还喃喃自语,末了,又喊了一声:“云顷——” 林芽儿拼命地住后挪去,她要离这个坏人远一点! “云顷……”他踉跄着逼近她。 她不是云顷!她不是萧月笼!她是林芽儿!是林芽儿!林芽儿想呐喊,可现力气所剩无几,她退不动了。 “砰”地一声,脑袋撞上了后面石壁,已然没有了退路。她强忍着头疼看向这个大坏人,一步一步走近她,嘴里似乎还自言自语:“云顷……” “我不是……我不是……”她拼命摇着头。婆婆……笑哥哥……你们来救芽儿!芽儿真好害怕…… 感觉冰凉大手抚上了她脸颊,她惶恐地抬起头,想抬手挥开他大手,却被他制止了。 “云顷……”喃喃低语,突然身体俯身向她压来,一股浓烈酒味扑进她鼻子!他喝醉了? “走开——走开——你走开——”林芽儿失声大叫,嗓子扯得生疼,手脚并用地反抗地着他。 “啪——”地一巴掌甩了她脸上,脑袋越发地晕呼起来,眼前这个朦胧人影还扒她身上衣服,她听不见他怒吼了…… 突然感觉身上一凉,衣服被他褪去了一半,那种恐惧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不要!不要这样对她!她是林芽儿!她从没有想伤害任何人!她不是故意杀害赵烨!为什么大家都这样对她!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她!不行,她不可以被人这样欺负! 朦胧泪眼瞬间变得清明,她用后力气喊道:“你难道不想要‘绝色’了……” 话落,身上人猛然一滞,脑袋似乎清醒了些。绝色……对,他要绝色,他要武功天下第一! 林芽儿见他停止了动作,继续讲道:“你若是欺负我……我便死给你看……到时……你就再也得不到‘绝色’了……”她不是假装威胁他,若是他真欺负她,她真会寻死。虽然不知绝色是什么,可如今只得先应付他。这一刻林芽儿突然成长了许多,没有人来救她,她要靠自己活下去。 大坏人闻言,趔趄地从她身上站了起来,那股酒味也随之淡了些。林芽儿慌忙将衣服整理好,想爬起来却已经没有了力气,只得戒备地看向他。 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他一边踉跄着踱步,一边嘀咕:“我要武功天下第一……天下第一……你不就是喜欢他武功高强吗……” 他不是醉了就是疯了! 他声音……他声音到底哪里听过,怎么会如此熟悉?他不是银面神君,银面神君每次讲话都故意变得沙哑了些,可两人身高身形也不同。那么,他是谁?为何他也可以出入这石室? 是他!猛然脑袋里一片空白!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哆嗦着喊了出来:“赵盟主……” 天啊,这个大坏人竟然是赵盟主!林芽儿不敢相信,她惊恐着看着他反应。 大坏人闻言,突然扭过头来,一把扯下了面上银色面具:“哈哈……我是武功天下第一武林盟主!” 真是他!林芽儿双手拽紧了衣服,心里加害怕起来!一定是她杀了赵烨,赵盟主要替他报仇来! 赵松柏醉得厉害,他趔趄着步子走到她跟前:“你……绝色……” “我不是故意杀赵烨……”她真不是故意,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堂堂赵盟主竟然也是这样卑鄙小人,明着不与她计较,暗地里却抓着她不放……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赵烨……”赵松柏听了这名字,愣了一会儿,才“哈哈”大笑起来:“烨儿……真是可惜了……养了他这么多年,还没见他受够苦呢……” 林芽儿不知道他讲什么,只是觉得加害怕起来。 他却接着说道:“自他出生起,我就他身上下了毒……我恨他!我要他生不如死……我要云顷后悔……” 林芽儿震惊了!原来赵烨一直有病,是赵松柏给他下了毒!虎毒且不食子,他怎么可能这样! “轰隆——”一声,石门开了,冲进了一名装着与眼前赵松柏一样人,应该是真正银面君吧。 “你怎么进来了?还喝这么多酒!”银面神君扫了地上林芽儿一眼,又一拳打赵松柏。喝醉了还跑到这里来,他也不怕坏了大事! 赵松柏看到他,才恍过神来:“你来了……”又想起什么似,道:“她已经知道我身份了……”醉酒误事啊! 银面神君拍了拍他肩膀道:“无事,我不会让她活着走出这里……你先回去,不要让人发现异常。” 赵松柏抬步离去了,留下银面神君盯着她。 我不会让她活着走出这里——他要杀了她?!林芽儿恐惧地看向他,颤抖地问道:“你又是谁……原来赵盟主是大坏人……” 银面神君答非所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就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个书生,也是商人世家出生,本来一心一意只想考取状元,为国效力。他有一个青梅竹马,那个姑娘与他心心相印,已有了婚约。如果不是出了一件意外,也许所有事情都不会变成这般。那日,两人踏青回来,途中遭到几人打劫,又见那姑娘貌美,便生了龌龊之心,企图强占。书生无力,只得苦苦哀求,顺应着他们玩笑下跪求饶,可那些人始终不肯放过那姑娘。” “后来呢?”林芽儿为那姑娘扼腕,不知她是不是也同刚刚她一般,害怕恐惧又失了活下去心。 “后来……危难之际,从天而降一位剑客,武功高强剑客打败了抢劫人,救了他们俩。可是真正悲剧也就开始了。那姑娘从此芳心暗许,退了书生婚事,硬要跟着剑客走。书生苦苦挽留,可是徒然。” 5<*1)</P></DIV> <TR> 第066章 玄铁人钵 ">林芽儿愕然,是不是像她对笑哥哥一样,他无意救了她一命,带她脱离险境,却让她失了心。 银面神君继续道:“后来,姑娘与剑客私定终生,暗结珠胎,可那剑客却自惯了,还是弃了她独闯江湖去了。书生知道后,对姑娘万般照顾,表明自己愿意一辈子照顾她与腹中孩子。就这样,为了孩子,姑娘无奈之下便嫁给了书生。可是,姑娘心却始终不他身上,依然日日思念剑客。从此,书生就像变了个人似,他开始习武,日夜不分地练武,那个时候他才觉得,只有武功天下第一,才能拥有那个姑娘心。只是那姑娘生产后不久,便忧思成疼,去世了。后来书生学有所成,成了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那这个书生不就是赵松柏?武功天下第一便能拥有一个人心吗?他这想法真是偏执。也难怪他如此恨赵烨,原来赵烨并非他亲生子。 林芽儿心情复杂,直觉赵松柏这样人真可怕,明明是他要娶那姑娘,明明是他要照顾人家,可后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 “那你……”她想问,那你是谁。可是话到嘴边竟问不出来了,他可是要杀她唉! 银面神君走近了些:“你害怕?” 林芽儿擦了擦眼泪,却是坦白道:“怕” 银面神君看了她一眼,刚刚这个故事一讲,突然让他有了另外想法,虽然冒险了些,不过成功率却是很高。 林芽儿对上他银色面具下一双眼,陡然害怕地往后缩了些。他……要开干嘛? 不过,他并未给她解惑,倒是消失了几日。 这几日,他没有把她绑池水里,而是任由她石室里活动。可林芽儿却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差了,经常头晕,她也害怕,怕自己会这样莫名其妙地死掉。每当石门打开时候,她又欣喜又害怕。喜是,期盼着夜笑能来救她。怕是赵松柏,怕他来欺负她。 这样提心吊胆、惊心动魄日子越发难熬,让她时时绷得像根弦一样,似乎随时都会崩溃。 “轰隆——” 林芽儿勉强站起身来,双手紧紧地拽着衣角,直直地盯着从石门里进来人。 赵松柏—— 她害怕得往后退去,这个大魔头又来了! 赵松柏那日醉酒之行,自己根本就没放心上,现他心里,一心只想练成绝色,一旦练成绝色,他便天下无敌了。每次想到这里,他便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沸腾,这么多年苦心经营,为不就是天下第一吗!云顷,我要你看看,我赵松柏也有那么一刻! “你不要过来——”林芽儿惊恐地喊道,却见他几步移到跟前,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后,便浑身无力,连一个字都讲不出来了。她只能张着嘴巴,恐惧地看着他。 “放心,我不会杀你也不会碰你,我要,只是绝色。”赵松柏说完这一句,便掳起她,带她出了石室。 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 林芽儿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夜笑越来越焦急,执着长剑屋子里踱步。 萧南山与盈澈已搬出了赵府,并没有回护民山庄,而是南州城内另找了一处住宅,方便寻林芽儿。墨文成担心其病情,便跟着去了。夜笑本想与他们同行,却被沈艺如挽留。自从赵烨去世去,沈艺如便一病不起,缠绵床塌许久,夜笑不忍,还是留了下来。 至于段远,每日里寻着林芽儿,又时时沉默,竟让他觉得与之前段兄,相差甚远,可能真是太担心林芽儿了吧。 这日,夜笑去探视沈艺如,也想劝慰一下她。毕竟两人相识以久,而赵烨又系芽儿所杀,心里觉得亏欠于她。 “夜大哥来了。”沈艺如这会儿正坐圆桌旁刺绣,脸色较之前好了许多。 夜笑将长剑放桌子,也随坐下来,道:“可好些了?” 沈艺如轻笑:“好些了,劳烦夜大哥担忧。” 突然,夜笑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屏风旁,帝边立着一座铁像,竟然是赵烨模样!铁像周身密封,看着像实体。看上去,不像普通铁器,应该是少有玄铁吧。不知为何,站它旁边,心里竟然有一种很奇怪感觉。 沈艺如知他困惑,也抬眼看去,道:“这铁像是爹见我思念阿烨,故而命人打造。”提到赵烨,她语气哀伤了些,夜笑见状也不再问。 沈艺如立起来,突然一阵晕眩,差点晕倒之际,便被夜笑一把搂住:“艺如,你怎么了?” “夜大哥……我是不是要死了……”索性扶他身上哭了起来。 夜笑只好扶着她圆桌旁坐下,又出声安慰道:“不会,不要担心,大夫说你是忧伤过度,休息就没事了。” 沈艺如突然提起两人以前事情,讲着讲着还忍不住笑出声来。夜笑见她心情好了些,也顺着她话题讲。如今也只希望她能早日好起来。只是心系林芽儿,有些心不焉。 夜笑不知,此时林芽儿便近眼前!她正立这座铁像里,不能言语不能动弹,却是泪流满面。 这座玄铁人钵便是用来囚她,周身密闭,只有双眼处有一个小缝,让她能看清外面事物。刚刚夜笑对沈艺如呵护、对她关心,她全看到了。日日夜夜盼着他能来救她,可他却丝毫没有把她放心上。 那日赵松柏带她出了石室,她才知道,原来这些日子,她一直被关赵俯里!而且这石室,就赵俯后院! 她几次张了张嘴巴,想喊一声“笑哥哥”,可却一个字都讲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心心念念笑哥哥,正对着沈艺如轻笑。 “夜大哥当时还说,此生非艺如不娶……”沈艺如还讲从前事情。 夜笑轻笑着点了点头,从前确实如此,可如今娶了芽儿之后,才发现,原来他对艺如感觉也没有那么深刻。芽儿,你到底哪里? 沈艺如怕再说下去会适得其反,又连忙捂面轻咳起来。 夜笑见状,便急急唤了婢女去请大夫。 5<*1)</P></DIV> <TR> 第067章 竟有身孕 ">夜笑喜欢沈艺如。这一点,林芽儿一直都是知道。可是这种情况下,再一次地验证了这个事实,竟让她心痛得难以忍受。 囚这玄铁人钵里,她看不清夜笑失神,她不知道他们无时无刻寻她,她也不明白沈艺如算计。她只知她很难过,从未有过难过。 自从赵烨去世后,沈艺如身体便一直很差,每回请大夫一看,都说是忧伤过度,这回也不例外。 见她无事,夜笑便离开了,毕竟男女有别,他还是应该与她保持距离为好。可是,沈艺如婢女每次都会去请他,说是他时候,她家少夫人病情就好些。如此,夜笑也不忍拒绝。 此后很多天,夜笑大部分时间除了寻林芽儿,便是去开导沈艺如。 这一晃,距离林芽儿失踪已经一个多月了。仍然任何消息也没有。倒是和萧南山商讨时候,知道月绝宫也寻林芽儿。由此可见,林芽儿并不她们手上。那芽儿,到底去哪里了? 沈艺如日日侯着夜笑来看她,一来是真想见他,二来是因为,那个人给了她这样任务。她回头看了看屏风旁玄铁人像,她也是后来才知,林芽儿被囚里面。 走过去,按了一下开头,铁像面上便一分为二地打开了,赫然露出了林芽儿惨白小脸。 双眼微睁,这奄奄一息模样,像是就死掉了。 “你……你怎么了?”即使不喜欢她,可也不想她就这样死掉, 不然她没法交待。 林芽儿讲不出话来,只是虚弱地看向她。她肚子好疼…… 沈艺如知道她不舒服,可这大白天,她哪里敢去叫人。只好无视她痛楚,按上了开关。 好疼……林芽儿疼得不行,因为被喂了毒药,话也讲不出,又无法动弹,再加上这玄铁哪里是一般人破得了。 就这样死掉,不用再受煎熬,又何偿不好。不知从何时起,她不再希冀有人来救她了。与其这样无止境地痛苦下去,不如让她死掉算了。这一个多月身心摧残,硬生生地磨掉了她想活下去决心。 不知过了多久,铁像面部又被打开了,她微微睁开眼睛竟然又看到了银面神君。沈艺如战战兢兢地立他身后。 “她好像不舒服……” 沈艺如话落,银面神君手便触了林芽儿颈脖处,是要掐死她吗?林芽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也好,也好…… 感觉到手指触碰着颈脖处脉搏,似乎有片刻僵硬,伴随着手指离开,他说了句:“她怀孕了。” 怀孕?! 林芽儿一惊!她、她有孩子了? 她努力地睁着眼睛看向他,想确认他话是否是真。 银面神君点了点头,重复道:“真怀孕了。” 沈艺如直直地盯着她,孩子……是夜大哥孩子吗? 银面神君深思了下,如今她身体异常虚弱,这个孩子……可若是留下这个孩子,为了孩子她必定会心甘情愿地交出绝色,还有,对夜笑与萧南山等人也是制约。 林芽儿想不到自己会有孩子,因着有了孩子,银面神君也不将她关玄铁人钵里了,却是把她又送回了石室。 “你这里照顾她。”这话是对着沈艺如讲。 沈艺如左右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她从未来过,她也不知赵俯何时有这样一处石室。 “你说了只要我做好这一件事,你就不再为难我。”明明说好从此两清,为何还要她照顾林芽儿。 银面神君嗤笑:“两清?与我龙凤颠鸾时候可未这样讲。” “你……”沈艺如脸色惨白。没错,眼前这人就是三番五次轻薄她之人,可他武功高强,自己也不能奈他何,况且,事情一旦揭发,莫说这赵府,就是这天下,哪里有她容身之地。 本来小心翼翼,是想着他会放自己一马,哪里知道会卷进林芽儿事情来。 “你放心,我事情一完,便不会留这赵俯。”银面神君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 眼下林芽儿有身孕,他必须要告诉赵松柏,让他有个打算。 “什么?她怀孕了?”赵松柏得知这件事后,反应非常大。他怎么会想到林芽儿会突然有了孩子。 “这也算是老天帮我们,你想想,先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用孩子作筹码,别说绝色,连萧南山等人也不是我们对手。” 赵松柏一思量,觉得这也是个好方法,适才开口:“不错,不过这时间太长,怕是夜长梦多。” “你辛苦经营了这么多年,又何必乎多等十个月。”银面神君讲完,又想起沈艺如,又道:“我叫沈艺如去照顾她,她还不知道你身份,若是发现她有任何异常,就不要留她了。” 赵松柏自然知道“不要留她”意思。说来,沈艺如还是他自己惹麻烦。当日,她与赵烨成亲,自己也是对赵烨恨意才使得他强占了沈艺如。事后,为了防止被她发现,便一直是由银面神君出面。故而,她到现还不清楚,其实真正轻薄她并非别人,而是他赵松柏。 石室里林芽儿,颤抖地想伸手去抚摸一下腹部,奈何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心情。她有孩子了!这一个月来摧残,此刻竟然都不算事了。那种巨大喜悦感还是毫无征兆地侵蚀了她。 沈艺如见她这模样,极其不悦道:“有必要那么高兴吗?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 对啊,她要活着出去。她要好好地生下这个孩子! 林芽儿抬头看向沈艺如,眼神里竟是乞求意味。沈艺如当然知道她是何意,讥讽道:“你不会是想让我救你出去吧?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让我留下来,那是知道我不会这么做。” 现她不堪全握他手里,她当然不想让别人知道。再说,她毫无武功,哪里是他对手?其实,还有一点,她不喜欢林芽儿,为什么要救她出去?虽然夜大哥没有讲,可是她知道,林芽儿他心里已经不一样了。 5<*1)</P></DIV> <TR> 第068章 勉力一求 ">林芽儿闻言,眼神黯了下去,却见她努力地想爬起来,挣扎了许久还是扑到地上去了。她一急,连忙护住腹部。 沈艺如不知道她想干嘛,下一刻,她便了然。只见她跪地上,乞求地看向她。 “你求我也没用!”沈艺如不想理会她。 林芽儿讲不出话来,可是她真没有别办法了。若是说前一刻,她还想着掐死她也好,那么这一刻,为了孩子,她必须要活下去。她不能让她孩子有危险。而眼前沈艺如便是佳人选,只要她愿意帮她,哪怕是帮她带个信给夜笑,就绝对会有人来救她。 她强忍着不适跪石地上,脸色惨白地看向沈艺如。 沈艺如打理好地铺,便要离去。虽然见她这可怜模样,有些心软,但是,她可不敢犯险。 下一刻便感觉被人拉住,低头一看,见林芽儿正拉着她裙角。 林芽儿张了张了嘴,却始终无法讲出话来,此刻她只想求求沈艺如,求她救救她和她孩子。 “你放手!”明明看她使不出力气,哪知拉着她裙角还那么用力。沈艺如用力挥开她,也顾不得摔地上有没有伤到。 “砰”地一声清脆声响。 两人皆是一征,抬眼看去,竟是一只碧绿通透玉佩。 那不是夜大哥传家之物吗?沈艺如记得以前夜笑都随身佩戴,怎么会她这里? 林芽儿颤抖着捡起玉佩,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么一摔,居然有裂痕了。这玉佩,当初还是她骗笑哥哥说弄丢了才私留着,如今想来真可笑,原来,很多东西不是你就不是你,争取也无用。 如果说沈艺如先前有那么一些同情和不忍,那么此刻,一种叫嫉妒东西彻底腐蚀了她,她竟然希望林芽儿死这石室里。 “林芽儿,我不会帮你,凭什么我孩子就该死,凭什么你孩子我就该救?”她愤恨地丢下这一句,便转身离去了。 不要走……不要走……除了她,没有别人能帮到自己了。林芽儿爬过去拉着她裙子,可气地是讲不出话来,只得这样乞求地看着她。 一而再地被拉住,沈艺如气极,越看她越生气,索性抬脚踹开她:“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帮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手臂被喘得生疼,可林芽儿硬是不放手。若让她离开,她腹中孩子不知能否活下去。 踹了一脚没松手,又接着再踹了一脚,沈艺如也是发狠,只要一想到她有了夜大哥孩子,心里就有团火烧得难受。 手臂疼得失去知觉了,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整个人也虚弱地趴石板上。这一刻害怕与以前截然不同,她孩子…… “林芽儿,你也知夜大哥为什么娶你,不过是你耍手段而已,如今,大家只当你杀了赵烨畏罪潜逃,你不会真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吧?”反正她什么也不知道,沈艺如就是见不得她好,一想到她刚刚轻抚腹部可恶笑容,就觉得刺伤了她心。赵烨对她除了奚落就是羞辱,可才见了她几次,就对她护得打紧?夜大哥明明对她不会变心,可因着她死缠乱打,愣是让他变了心。她林芽儿到底凭是什么? 笑哥哥……你真不管芽儿了吗?还有……她低下头看向腹部,还有我们孩子……林芽儿怎么都不相信,笑哥哥才不会不管她们!她抬头看向沈艺如,以为她不肯帮她是因为她杀了赵烨,又努力地爬起来,这次直接拉住了她手。 “你干什么?”沈艺如想甩开她手,却见她掌心中笔划起来:我不是故意杀赵烨,请你原谅我。 沈艺如真心觉得好笑,这个林芽儿还真是笨得可以!竟然到现都不明白!罢了,索性她有口不能言,加之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索性让她做个明白鬼,轻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你想不想知道赵烨为何会出现你们房?” 林芽儿收回手,不解地看向她。姣好面容上竟然会有这种轻鄙表情,一直觉得她淡然脱俗,从未想过,她也会有这番模样。 “他喝醉了酒,可是我唆使他去呢!我本来是想着,他若是亲薄了你,你还怎么跟夜大哥一起,二来,段远等人也不会放过他,可谓一石二鸟。谁知道,你倒是挺配合,直接杀了她。” 沈艺如缓缓而道,却听得林芽儿毛骨悚然。原来,她也想赵烨死!此刻,她竟然同情起赵烨来。恍惚想起,她当时提到赵松柏,他却搂着她说:“我小芽儿,真天真……”想必,对于一切,他是了然于心吧,甚至他对沈艺如如此恶劣,也怕是知道她真正模样吧。 沈艺如,原来一直都是这番模样。那么,那日送夜笑渗汤定是她做手脚了,可她这样做又什么好处呢?她想不通。 沈艺如不知她疑问,后看了她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要走!林芽儿真没有别办法了!若是她还喜欢笑哥哥,她便从此不再缠着他就是了。但是,能不能救救她孩子? 这回沈艺如步履匆匆,不想再与她多作纠缠。却苦了林芽儿,爬了半天也跟不上她,又喊不出口,手掌处都磨破了皮,却还是爬不。 “轰隆——” 石门开了,沈艺如抬步踏了出去。那石门,就像磁铁一样磁铁一般吸引着林芽儿!她要出去!她一定要出去! 石门越来越低,林芽儿也越爬越,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这里! 眼看着接近石门了,可门也越来越低……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她拼命地向前移动着,右手终于够到了石门,可它却“轰隆”一声,合上了。 像是硬生生地阻断了她所有希冀,她愕然地呆愣旁边,只能无声地流着眼泪。没有人知道她内心里恐慌与绝望。 若是可以,她情愿不要再跟笑哥哥一起了,也不愿腹中孩子跟着她受折磨。 5<*1)</P></DIV> <TR> 第069章 我来救你 ">这日,夜笑执剑出了赵府,去探望萧南山。其住址便离这不远一座宅子里。 “夜大哥,你来了。”盈澈刚好出门,正好遇见了他。 见她面带倦容,怕是出了什么问题,连忙一番寻问。 她摇头,担忧道:“我给爹抓药去,他……近心病犯得厉害。好了,不说了,你先去看看他吧。” 夜笑点了点头,便进了宅子。 这宅子倒是挺大,虽比不得天下第一大庄护民山庄,却与赵府相差不了多少。沿着小路走进去,正见萧南山立树下发呆。 “师父——” 听闻他唤声,萧南山回过头来,脸色确实比之前差了些许,好墨文成与他们随行,有他全权调理,倒也还好。 萧南山背手而立,道:“可有月笼消息?” 他口中月笼便是林芽儿,他说这是他与芊芊为她取名字:萧月笼。 夜笑想到林芽儿失踪至今,心里也是一阵难受,他摇了摇头道:“仍然毫无消息,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些日子,他脑海里全是她影子,她笑模样,她哭模样,她生气模样……甚至常常夜不能寐,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但是,他知道,怕是从今以后,他都放不下她了。有时候他甚至想,若是将她寻了回来,他以后一定对她好。 “是我对不起她们娘俩……”良久,萧南山叹了口气道,他眼神飘忽,似乎眺望着远方道:“如果不是我,芊芊不会死,月笼也不会有危险。年轻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总想着能做个顶天立地大英雄,那些所谓舍生取义,竟是牺牲自己妻女……” “师父——” 萧南山语气悲怆,让夜笑动容,虽不知当年事情个中原委,想必师父也是无奈之举吧。可却生生地折磨了他十年,让他愧疚里活了十年。 “我月笼,到底哪里?”他忍不住低唤起来。自打他知道月笼还活着,他不知有多高兴。当他知道当日护民山庄被他训斥毫无教养林芽儿是月笼时候,他有多内疚和心疼。这十年来,他从未做过父亲责任,却毫不怜惜地斥责她。 夜笑只得安慰他一番。 两人又说了商讨一下近况,只能继续派人寻林芽儿。萧南山当年也是广交天下友,如今算是将所有关系都用上了,只盼着能找日寻得林芽儿。 傍晚时候,夜笑便被萧南山留了萧宅里。索性赵俯无事,对于近段时间沈艺如,他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反正是量避着。 赵俯里。 沈艺如已经有许久未见到夜笑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避着她。这也加坚定了她不帮林芽儿决心。 银面神君答应过她,过了这段时间就带她出赵府,从此不再干涉她。 才坐床上,便觉得眼前一个红影晃进来。 “你是谁——” “不想死就闭嘴!” 冰凉匕首架她脖子上,她惊恐地看向他——一贺萧萧! 贺萧萧此时仍是一袭红袍,不过面上全无了先前傻气和轻佻笑,只嵌着副吃人阴沉表情,硬生生让她打了个寒颤。 “你……你想干嘛?”她量往后挪着脖子,不想被它伤到。 将匕首抵近了些,才轻声道:“别想喊人救你!不信,你试试是别人身手,还是我这匕首刺近你喉咙?” 闻言,沈艺如轻颤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这次再见贺萧萧,全然不是从前模样,他话说得狠,可她也觉得他做得出来。 “告诉我,芽儿哪里?” “我……我怎么会知道?”他干嘛问她,她就不相信他什么都知道。 将锋利匕首再抵近了些,触到肌肤瞬间便流出了血。感觉到疼痛,沈艺如害怕地看着他,她柔弱道:“贺公子,我怎么会知道林芽儿哪里?我们可是寻了一个多月呢。” 一个多月……贺萧萧眼神加吓人。自他出赵俯那日起,他便驾马去了不知名地方,后来是实思念她,才想着偷偷看一眼就好,哪知就听说她失踪事情!而且还失踪了一个多月! 他低头看着她,语气阴狠道:“我既然来找你,自然有我道理。这天下之大,若要藏个人还真不容易找,可是,三大庄四大剑门,连月绝宫都找她,岂会一点线索都没有。所以我就想,会不会她根本还赵府?” 沈艺如一惊,慌忙道:“怎么可能?” 熟不知,她这急切表情加断了自己猜测。从她意外流产到林芽儿对夜笑下药,他人来没怀疑过芽儿,他一直觉得是有人故意害芽儿,现想来,害芽儿人绝对是她。而且,当初被伤失忆也是赵府,撞破了她奸 情,虽未看清那男子模样,可为何偏偏出现赵府?还有他与芽儿生气,离开赵俯时遭了袭击,竟然得知这世上还有一种叫“北斗星移”武功……所有矛头都指向赵府!这赵俯里定然掩藏着一个黑手。 他本来只是想来试探一下沈艺如,如今看来,她一定知道芽儿所何处。 “说!芽儿哪里?”匕首刺深了些。 沈艺如吃痛道:“我真不知道。” “好,你不知道?你说我先毁了你脸,再挖出你眼睛……然后挑断你脚筋……那会是什么滋味?”贺萧萧此番威胁话,彻底吓到了学艺如!面对林芽儿事情,他们一个个都是疯子! 她害怕贺萧萧真会毁了她,只得告诉他地方并答应带他去,但是要保证她安全。 听闻后院石室里,贺萧萧拧起她就遁了出去。片刻便站了后院假山旁。 她依着上次旋转方式转动了开关,石门便应声而开了。 “走——”贺萧萧依然用匕首架着她,两人慢慢向前走去。 昏暗石室里,林芽儿正浅睡。自从关这里以后,她几乎夜不能寐,可为了腹中孩子,又不得不强迫自己休息。 听到石门声音,她害怕地惊醒过来,却看到了贺萧萧与学艺如!像是怕自己看错了似,她伸手揉了揉眼睛,这才不确实地动了动嘴角,看口型应该是“贺哥哥……” 贺萧萧一进石室便看见了她,面黄肌瘦不说,张嘴半天讲不出话来,双眼里是装满了恐惧,他心一痛:“芽儿,我来救你了。” 5<*1)</P></DIV> <TR> 第070章 逃出生天 ">我来救你了——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就盼着那么一句话!这一刻,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这里哭得太多了,她早以为自己眼泪都流了,哪知脸上泪怎么抹都抹不完似。 “芽儿,你怎么了?”怎么会讲不出话来?一想到她蠕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模样,他就心痛不已,手上力用大了些,又对着学艺如吼道:“她到底怎么了?” “银面神君给她喂了毒药……” 话未落,匕首便又刺进了一些。 “别哭了,跟我走吧。”他芽儿,竟然被折磨成了这副模样!贺萧萧不知怎么表达此刻愤怒! 林芽儿激动地走向他,又看着他手里沈艺如,匕首已经划破了肌肤,鲜红血沿着刀边滴了下来。 “……”她指了指沈艺如,很多事情知晓了,如今对着面前沈艺如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虽说不上恨,反正不喜欢吧。 “她没事,点跟我走!”知道她不忍伤人,可眼下不是计较这个时候,他急切地催促道。 一想到可以离开这里了,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林芽儿便忍不住雀跃起来。她踉跄着站起来,提着裙子走近二人。 从来都是语笑嫣然,双手提裙,蹦蹦跳跳好不活泼,如今这副我见犹怜模样,让贺萧萧心里又愤怒又心疼!他心中已经确实了伤她人是谁,此刻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沈艺如心里非常害怕,感受到贺萧萧浑身散发阴沉气息,又担心他会杀了自己。可就算他不杀她,被银面神君知晓林芽儿逃走了,她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关系。再者说,她不想让林芽儿活着出去。若是放他们走了,她秘密就再也藏不住了。不行。他们都不能走! 她眼神里泛着毒辣光,而贺萧萧注意力全林芽儿身上,竟丝毫没有发现。 “芽儿,你小心点,可别伤到孩子了。”“好心”提醒道。她就不相信,贺萧萧知道她有了别男子孩子后,还会对她这么死心踏地。 “孩子?什么孩子?”果然,这句话引起了他疑问。 林芽儿顿时立住,咬紧嘴唇看向他,一时无措,只是将右手轻轻地覆上了腹部。 贺萧萧随着她视线落那个位置,心里竟是一惊:她有孩子了?又想她关这里这般久,便有了不好地猜测:“是……谁?” 林芽儿张了张嘴:笑哥哥。还是俱实以告,不愿让他误会。他能来救她,已经让她很感动了,这些日子,她想了许多许多,贺哥哥一直都对她那么那么好,可她一直伤害她……她不想再伤害他了,这次逃出去以后,她再也不要做以前林芽儿了。笑哥哥不喜欢她也没关系,她还有孩子。 见她口型说是夜笑,竟让她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受到那种伤害。硬是压下了心里酸楚,不管怎么样,得先带她出去。 “芽儿,我们走。”依旧将匕首抵住沈艺如脖子道。 突然,沈艺如佯装痛苦地蹙眉道:“痛……头好痛……”说着,求助地看向林芽儿。 好端端怎么会头痛?贺萧萧当然不想信她,仍旧唤林芽儿跟上他。 “真好痛……应该是银面神君给我下了毒……”说着,面上表情痛苦了些。 这话,林芽儿倒有些信,她记得银面神君对沈艺如也不怎么好,给她下毒是防范着她吧。如此想来,不管她有多讨厌她,她也是个受害者罢了。 沈艺如痛苦地哀求:“贺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吧……救救我……” 林芽儿只要想起她求她场景,心里就像插了一把刀,怎么拔都拔不出来。她很想漠视她痛苦与求助,可是她不做不到,因为她是笑哥哥喜欢人。 她走近贺萧萧,拉了拉他袖子,示意放开沈艺如。 “好疼……”沈艺如似乎疼得加严重了些,面容都扭曲了。 贺萧萧见状,索性推开她,“那就将你关这里试试!”随后又执起林芽儿手,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我也不知他给我吃了何种毒药……只是间断性地发作而已……”沈艺如趴地上,痛苦难当,又抬起头看向林芽儿:“林姑娘,我从未想故意伤害你……如今贺公子来救你,你还是些走吧……” 她害过她,可熟能无错呢,总归是笑哥哥心上之人,她又怎么愿意放她不管。若是银面神君寻来,见自己跑了,肯定不会放过她。这般想着,还是走上前去拉起她道,示意她跟他们一起走。 “芽儿,你——”贺萧萧真头疼,如此蛇蝎心肠女子,又何需理会,可对上林芽儿虚弱模样,也不想反对她了,罢了。 沈艺如感动道:“林姑娘,谢谢你……”像是头疼好了些,她趔趄着随着他们。 随后三人一起向石室外走去。贺萧萧害怕沈艺如耍花招,故而走两人中间,故意让林芽儿隔开沈艺如。 如今情况复杂,不能贸然出现赵俯,否则,怕是敌不过赵烨等人,只能先带林芽儿出俯安顿,再联系夜笑与段远从长计议,共同对付老贼。贺萧萧一经思量便打定注意。 沈艺如得知后,跪下来求他:“贺公子,你带我离开赵府吧……求你带我离开赵府……我不愿意再让人践踏了……” 贺萧萧完全不理会她,拉起林芽儿就欲遁走。林芽儿没有狠心将她关石室里,她觉得自己已经对得起她了。要知道,她也不是那个一无所知林芽儿了。这些日子里,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拉扯着成长,已然血肉模糊,却真懂了许多。她明白贺萧萧安排,暂时离开是为了她安全,可若是沈艺如留下来,她必定会去找夜笑……现他还不知这赵俯龙潭虎穴,若是与赵松柏正面冲突,怕会有危险…… 她拉着贺萧萧手,掌中写道:带上她。 贺萧萧似乎明白她顾虑,轻叹了声,而后恨恨地捞起二人便遁出了赵府。 5<*1)</P></DIV> <TR> 第071章 悔之莫及 夜里行路不便贺萧萧带着她二人倒是未走远落角南州城内一处小院子里 “贺公子这里安全否”沈艺如四处打量一番又见四下无人不禁问道 贺萧萧扫了她一眼越看越讨厌依着他脾气早将她丢出去了虽未如此做却也极不想理踩她径直走到林芽儿跟前递过手中水杯:“來先喝口水”说着边将她牵到边上坐好 林芽儿确实口渴咕咚喝了一大口许是太急迫竟一下呛到轻咳不止苍白小脸也涨得通红 “你就不能慢点儿”贺萧萧一急连忙轻拍她后背 好不容易恢复了过來敛下眉不好意思地低头抚了抚肚子 贺萧萧眼神一黯芽儿她有孩子了……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像她一样可爱……一想到有一个小肉团团孩子会降临竟又忍不住轻笑起來 林芽儿不知他因何而笑仰起头不解地看向他 倒是一旁沈艺如完全被俩人无视了她轻鄙地看了林芽儿一眼直觉这种女子真是不知羞耻生得一副乖巧纯洁模样却勾搭一个又一个男子 “贺公子我出去买些吃回來”寻思了一个理由才对着二人道 贺萧萧一听转过头看向她原來温柔模样不见冷冰冰道:“不用桌上有些干粮” 沈艺如知道即使带着她出來可仍然沒有相信过她是处处提防着她她也不恼坐下去悠然地吃起干粮來 贺萧萧见着林芽儿有口不能言心里难受得打紧猛然又想起墨文成若是他必定能冶好她这毒不过他并不知道是此时墨文成与萧南山等人就住不远宅子里此行匆忙根本就不清楚旁人行踪 犹豫了一下向着沈艺如问道:“墨文成怎么不赵府”进赵府后只打探到夜笑与段远房间根本就沒有发现墨文成也不知他是不是回长白山了 沈艺如一愣他竟然不知道难怪他带着她们來这里面上装着毫不知情跟着摇了摇头道:“林姑娘跟夜大哥拜堂之后他便辞别了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 贺萧萧注视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真假來明显地表示自己不相信她 “你不相信我也沒辄难道你沒看出墨神医也喜欢林姑娘吗人家见心爱女子嫁作他人妇伤心不已而后黯然离去很正常吧”见她不相信自己沈艺如又接着说道 她这番话虽说是墨文成可让贺萧萧听了当时那凄楚心境一下又被挖了出來竟一时忘记询问 沈艺如见状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想去找墨文成当然不行若是找到萧南山与墨文成那银面神君岂会是他们对手到时候自己下场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吧 这夜三人共处一室贺萧萧床边守着林芽儿让沈艺如去打地铺不怨他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他心里芽儿才是重要所有伤害过她人他都不会善待 翌日 夜笑想着出去寻一下墨文成顺便联系夜笑可又不放心将林芽儿与沈艺如呆一起当然带上她也是不可能思來想去索性点了沈艺如穴位将她丢坐圆桌旁 “你……你怎么这样”沈艺如气愤不已竟然点了她穴道 贺萧萧并未理她 而是对着林芽儿轻声道:“芽儿你乖乖这里呆着我出去一下” 林芽儿点点头 沈艺如生气也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看着他离去后才试着林芽儿交流:“林姑娘墨公子对你可真是用情至深” 林芽儿一脸惊慌地看着她 她不要贺哥哥这样她只是真把他当兄长……对于贺萧萧感情她沒有办法回应 沈艺如见她这般才听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挺明白其实……”说着她欲言又止地看向林芽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芽儿点点头希望她讲下去 “其实我担心贺公子他……他不想让你走所以会故意寻不到夜大哥……”沈艺如这话说得小心翼翼又抬头瞧她神色 林芽儿生气地瞪着她贺哥哥才不是这种人呢随后又气鼓鼓地转过头去不理她 沈艺如又接着说道:“林姑娘你敢说他沒那种心思试想哪个男子会允许自己心爱女子跟别人一起……他就算再好他也沒办法控制自己感情……” 林芽儿一震她说得对贺哥哥再好可他却沒办法控制他对自己感情想起婚当日他硬要带她走场景仍觉得心痛不已她真不想伤害他啊到底该怎么办 “我可以出联系上夜大哥刚刚见贺公子我沒敢讲……” 闻言林芽儿抬头看向她她也不是真那么那么想跟笑哥哥走经过这些事情以后很多想法就变了可是她对贺哥哥真沒有男女之情她不可以再给他希望却又无法回应他感情那是一种希望酷刑 见林芽儿考虑得差不多了沈艺如又接着讲道:“我袖口里有一支信号弹是我们从小一起寻找对方标志你去屋外对着天空将它拔出來夜大哥自然会寻來” 林芽儿竟觉得酸涩他们真有那么多共同岁月來不及细想便从她袖口里摸出了那支信号弹 按着沈艺如提示只见“咻”地一声一簇耀眼光亮伴随着响亮声音冲向高空异常夺目 回到屋里时候沈艺如表情似乎有些怪异 林芽儿也沒意下來等夜笑來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为何她眼皮跳得厉害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猛然抬头对上沈艺如轻鄙表情时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个信号弹有问題说什么是笑哥哥与她用來联系标志可她与他分别多年她怎么还随身带着而且偏偏是趁着贺哥哥离开才告诉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替她着想 “……”林芽儿哆嗦地指着她却什么话都讲不出來不行她要离开这里她肯定联系是那个大坏人</P></DIV> <TR> 一生寂寞(段青篇?上) 元圣国二百七十年 我名段,唤青。五岁那年,父母双亡,然后过上了颠沛流离、食不裹腹生活。 我去茶馆里刷过盘子,马厩里洗过马,也随着乞丐乞讨过……对于一个五岁孩子来说,饿不死,就是我每天追求。 突然有一日,我街边追捡一个掉落馒头时,意外撞上了一辆豪华马车。等我醒过来时候,我竟然躺一个好漂亮好漂亮房子里。后来才知道,那便是皇宫了。 当我看见一个像仙女一般漂亮姐姐时,我还以为自己掉进了天堂。 漂亮姐姐说:“段青?你叫段青?” 我呆呆地点点头。 “我查过了,你没有亲人,那么,从今以后,便把这里当成家吧。”她说。 后来我才知道,她便是当时艳绝龙圣国瑶妃娘娘,护国大将军沐云亲妹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柔弱女子。 我记得,她第一次带我去见她儿子元朗,也就是三皇子时候,她说:“要么高处不胜寒,要么便是飘零孤花任人欺,可是,青儿,我相信,以心换心。” 那时候,我还不懂,何谓以心换心。 而后两年,我以皇子陪读身份呆皇宫里。 练武、读书、帝王术……元朗该学,我都一一跟着学了。 我内心里有满满感激,不是为现丰衣足食生活,而是,我人生里,突然有了光。她,瑶妃娘娘,便是我段青人生里明亮光。 后宫争斗,是永无止。花无百日红,人无日日宠。 那一天,我跟元朗正她寝宫里戏耍,皇上贴身太监前来宣旨,瑶妃神情很哀伤,急急地将我们藏到了床底下,她说:“青儿,你一定要保护好朗儿。” 圣旨内容冗长拖沓,但是,我只听懂了一句话: “yin乱后宫,赐毒酒一杯” 她并没有抗拒,反而是低笑了起来,她只说了五个字:“帝王无真情。” 帝王无真情——我牢牢地记住了这五个字。我突然觉得,这五个字,是对着元朗讲。 太监显然是被收买了,见她风轻云淡表情,竟着急地将毒酒灌进她嘴里。毒酒流下了嘴角,混合着眼泪。 那一刻,我觉得,我光,突然一下黯了。我想冲出去,阻止这一切!我想冲出去,杀了那群太监宫女!可是,我没有。因为,我听到她说:“青儿,你一定要保护好朗儿。” 同我一样年幼元朗,用力地想往外冲,但是我却死死地捂住他嘴巴,死死地拉住他。我知道,我们必须活下去!这样一冲出去,或许就落个抗旨不遵死罪。 青儿,你一定要保护好朗儿。 它便成了我人生里信条。 双手被元朗咬得血肉模糊,而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样疼痛,远远都不及我内心悲痛。 不知过了多久,太监宫女走了。 而她,也倒了地上。 “母妃——母妃——”元朗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用力地摇晃着她尸体。 “三皇子,瑶妃娘娘死了……”像是告诉自己一样,我残忍地告诉他这个事实。 元朗听了,用力推开我,大声吼道:“不会!不会!母妃不会死!” 可是,她真死了。 元朗说“我要去告诉父皇!我要他给母后报仇!” “帝王无真情,你没听到你母妃讲吗?”我再也忍不住吼了出来。 所谓yin乱后宫,其实不过是因为,这世上,还有一种罪,叫功高盖主!沐俯声望,已经影响皇帝威望。后宫里那些斗来斗去妃子,也不过是他棋子。 元朗同我一样,早熟聪明,我相信他懂。 他紧紧地咬着嘴唇,良久,才红着眼睛又坚定地说了一句:“我要当皇帝!” 护国大将军沐云,得知妹妹沐瑶去世,悲痛欲绝。不久,便卧床不起,上折奏请皇上,准予三皇子探望,以解思妹之苦。皇上准奏,以“体恤功臣、安息养病”为由,收回军权。 而我便随着元朗一起去沐俯。 第一次见到沐大将军时候,他虽面带悲痛,却精神抖擞。 元朗开口道:“侄儿想当皇帝,请舅舅成全!” 我亦双膝跪地道:“请沐将军为瑶妃和三皇子作主!”我知道,他需要我明志。我也知道,他一生戎马,却也是个有勇有谋之士。 他点点头道:“瑶妹果真没看错人!好!从今以后,你便是朗儿护卫!我会请左手神剑无影徒来教你剑法,但你此生需以保护朗儿为志!” 沐将军说,瑶妃既死,他无可奈何,但是,三皇子,他会不遗余力地助他达成所愿。 龙圣国二百七十二年,三皇子突患恶疾,伺候之宫女均感染至死。沐将军奏请皇上,为免感染他人,请赐他封地,迁居偏地。 无论是真是假,皇帝都达成目。 准奏。 此后八年,大将军联络众部下,集齐不匪兵力。而我则得无影徒真传,习得左手神剑。 龙圣国二百七十八年。皇帝遭伏,沐将军携三皇子回宫护驾。然皇帝不幸遇刺身亡,而沐将军护驾时亦不幸殒身。 举国哀思。 三皇子得沐将军部下及满朝文武力荐,登上皇位。 我们成功了。可是,计划里,沐将军是不用死。后来,我才想起来,他交给了我一个锦囊,里面居然有一张条: 我以疆土待君,君视我为草寇。 我以草寇待君,愿江山社稷安。 我忽然明白了,功高盖主,妹妹惨遭迫害,心身俱冷,谋了君王,却蒙不了这颗忠心,只有以死明志。 元圣国二百八十七年。 江山统一,武林却**。元朗,不,他现是皇帝了。皇上说,武林大会之际,他要将那些野心勃勃武林之人一网打。 那一天,我随他去怡香楼。之所以选妓院,实则是为了避人耳目。 可是,却那一天,遇见了她——林芽儿。 帝王无真情,这五个字,记住并不仅仅是我一人,皇上也是牢牢记住。而这么多年,我也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动心过,哪怕碧妃付出再多,他心,也始终是冷。 可是,那个粲然一笑地喊着“远哥哥”女子,却突然打乱了这一切。尤其是,树林里那晚,得知她梦游真相时,我慌乱了。 不,我答应过瑶妃,答应过沐将军,答应过自己:我要保护皇上。所以,我不允许那些危险因素靠近他。 好皇上十分理智,他说,江山,从来是美人比不得。 *^_^* R</P></DIV> <TR> 一生寂寞(段青篇?下) 天下三分:武林、朝廷、月绝宫。 几经思量,皇上决定隔岸放火,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林芽儿却越发地耀眼。于是乎,他动摇了。 那晚,我眼睁睁地看着夜笑饮下了沈艺如送去合欢酒。我就想,这何常不是一个契机呢?从此,便能让皇上断了那不该有心思。 我也真那么做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什么,如果说,真要后悔话,那便是唯一一桩了。 我打晕了想去阻止皇上,我就想着,我这么做是对。 事已成局,醒来后皇上悲痛欲绝,只说了一句:“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不,我这一生都需以保护他为志。我哪里能离开呢。 挥剑自断右臂,我忍着巨大痛苦道:“段青此生都不会离开皇上!” 后来,那个画面我怎么都忘不了:林芽儿哭得撕心裂肺道:“芽儿心好痛……好痛……” 林芽儿受痛苦折磨,终于浴火重生。当我看见她冷漠地看着所有人,不言不语。我突然觉得心痛了。那个笑容明媚小丫头,就这样,被我们所有人逼死了。 月绝宫杀伐武林,武林群起而攻之。两者相斗,总有一伤。朝廷挥军乌金顶,踏平月绝宫,屠武林恶徒…… 所有一切,都按照我们计划地进行。 可是,谋了天下,却唯独算漏了自己心。 乌金顶上,皇上问她:“天下与你,我一开始便选错了。倘若,我愿舍弃三千佳丽,唯你一人,与我坐拥这天下,看这世间繁华,且竭全力,护你一生无虞。你可愿意?” 原来,皇上对她用情至此。 “不愿——” 这样清冷绝决答案。 那一役,林芽儿坠落悬崖,生死未卜。皇上竟想跳下这万丈深渊,随她而去。我用力地拉着他,死死地拉着他,就像幼时那年,躲床底拉着他一般。我们都活得这般不易,已经没有资格轻易地去死了。 …… 待一切尘埃落定,我便随着皇上回宫了。 皇宫,明明我已看了它多年,为何现突然觉得如此陌生? 我还是皇上御卫,虽然失了一条右臂,可是凭借无影徒授我左手神剑,当今天下,能胜我也寥寥无几。 回宫那晚,皇上破天荒地喝得酩酊大醉,扶他上塌时候,我就听得他说了一句话:“帝王无真情……” 帝王无真情,瑶妃当日一语,我俩铭记于今。 除了政事,皇上一般少言寡语。很多时候,就站那高高城墙上,眺望远方。而我亦跟他身后。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知道,他肯定又想城墙外那个俏丽身影了。 有时候,我也会想起那个嚷着要吃桂花糕,喊着“青哥哥”女子,我也会特意去打听一些她近况。 这天,林芽儿,不对,现是萧月笼了,得知她怀孕时候,皇上笑得很开心,只是那笑容,却看得我好难过。自从他回宫之后,他都没有再笑过了。 他欣喜地说:“青儿,你去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出宫去看她!”随后,便唤来宫女为他衣。我正出门时候,他还回头问我到底该给未出世小孩带些什么好。 我站门外,等了许久许久,却迟迟不见他出来。 “皇上——” 我进书房唤了他一声。 他已然换好了衣服,还是那身段远模样青色袍子。此刻,正坐书桌前看什么。我走近一看,原来是那晚,他画下“玉萧仙子”图。 良久,我终于出声提醒道:“皇上不是要出宫吗?” 他拿着画纸手一滞,抬头看向我道:“青儿,如果当初,她先遇上是我,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呢?” “皇——”我还未出口,便被他阻止了,他扬手道:“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终,他还是没有出宫。 入冬了。 今年气温似乎比往年要低些,我生平练武,本是耐寒之人,竟也觉得冷了。 经过御花园时候,有一个小宫女突然冲到我面前,给我递过来一件裘衣,而我,左手执剑,已没有多余手去接住这件突如其来裘衣。 小丫头脸红红地看着我,索性踮起脚,将它披了我身上。 “送……送给你……”说完,羞羞答答地跑远了。 真暖和。我用拿着长剑手去摸了摸。那小宫女跑开模样,竟让我想起了林芽儿。不知为何,我还是喜欢唤她林芽儿。 小宫女名唤唐小然。 此后,唐小然时不时会跑来给我送些吃食或是御寒衣物。日子久了,我也不排斥了。 不知怎地,皇上突然想起来要给我指婚,他说:“青儿,可有中意女子?” 我确实已经过了婚配年龄了。有时候我就想,跟唐小然一起也不错,至少心里觉得温暖。可是见他那般落寞模样,我却说不出口。 我不愿见他一个人寂寞。 “青儿无娶亲之意,请皇上收回成命!”我单膝下跪道。 唐小然依旧如常,每日里都会提着盫笼送些糕点来。可我就想着,既然无意娶她,便不能再耽误她了,毕竟韶华易逝。 我没有像平日里般接受她糕点,道:“以后不要再给我送这些点心了。” “为什么?是不是小然做不好吃?”她收回盫笼,低头看了看里面精致点心,边嘀咕道:“原来真不好吃……” 良久才抬头看向我说:“段大哥,你放心,小然下次一定会做得好吃些!” “不需要。”我转过身,不想再理她。 “为什么啊?” “因为我不喜欢看到你”我握紧长剑,继续说道。 唐小然一愣,随即红着眼睛冲到面前道:“你胡说,你明明就喜欢我,对不对……” 我心忽然慌乱了,却不知如何是好。 “段青,我讨厌你!”说完,提着盫笼跑开了。 唐小然就这样从我生活里消失了。 元圣国二百九十年,皇上登基十年。 我站龙椅旁,听得朝臣一片“万岁万岁万万岁!”呼声,竟替皇上觉得万般寂寞。 古来帝王皆寂寞。 我不悔苦他所苦,而自己将独苦一生。却恍惚想起来,瑶妃当日一语:要么高处不胜寒,要么孤花飘零任人欺,而我却愿意相信,以心换心。 原来,她换了我对皇上一生忠心。 *^_^* R</P></DIV> <TR> 第072章 重伤逃离 见她这慌张害怕模样沈艺如想着她是明白了又默算了一下银面神君赶來时间而后看向她轻笑到:“看來你也不笨啊可惜就是明白得晚了" 林芽儿一听趔趄着后退了一步像是突然反应过來似踉跄着往后跑去 她要离开这里她一定要离开这里可人才跑到屋外便见一人影从天而降--赫然是假扮银面神君赵松柏 只听他轻道:“林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不轻不重语气听不出何意却让林芽儿加害怕起來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却一不小心绊倒地慌忙护住腹部 屋内沈艺如听见声响急忙唤他帮忙解穴可赵松柏并未行动未得到应答沈艺如这才发现事有蹊跷:“银面神君” 赵松柏还是未理会想來他并不想她知晓自己身份而是走向林芽儿正欲带走她 她挣扎着爬起來惊恐地看向他双手紧紧地拽住裙角却又讲不出话來 “跟我走吧”赵松柏伸手欲拉她却被她避开她慌乱地摇着头不要不要她不要被关起來 赵松柏不愿与之多费唇舌一把拽过她片刻便飞离地面 “……”林芽儿惊慌挣扎未果 突然听得一声大喝:“放开她” 是贺萧萧 闻言她总算是安心了些贺哥哥來救她了 赵松柏带着她落地神色复杂地看向他心里却有另一番思量:贺萧萧屡次坏他好事今天正好可以一起解决了免得日后再生事端何况正好可以试试他近武功是否精进… 贺萧萧离开后不久便见这边方向有信号发出顿觉不妥才有折了回來 松开林芽儿赵松柏抬袖袭向贺萧萧两人瞬间便打了起來 “赵松柏想不到你竟是这种道貌岸然伪君子” 打斗中贺萧萧突然鄙夷道本就一直怀疑他如今一过招加确信了他身份 赵松柏倒是不意外又或许是不以为意收回手道:“真是可惜了” “何來可惜之说” “这番话你沒机会告诉别人了” 说完猛然袭向贺萧萧招式之怪异让他眉头顿皱 林芽儿见他神色异常忍不住无声唤了句“贺哥哥……” 赵松柏离他数步远离定可无形中似乎有股内力吸引他让他不得不前进 不好贺萧萧暗道竟然使不出任何内力而自己反而被巨大吸引力牵引像是有一股强大力量吸走自己内力 这是……贺萧萧诧异地看向他是北斗星移 当初重伤他人竟然是赵松柏较之前武功精进许多知晓这一点他一边承受着巨大痛苦一边担忧地看了看林芽儿……不他不能有事不然芽儿怎么办 “芽儿--”他低唤道语气已有些吃力 林芽儿虽不明俩人发生何事可瞧他面容痛苦不已一眼见着便屈于弱势早就一旁吓哭了此时听到他低唤不由自主地向着他跑去 赵松柏见状挪出一只手吸附林芽儿却被贺萧萧阻止 “既然你找死我便成全你”赵松柏收回手喝道 贺萧萧却不以为意转头对林芽儿说道:“芽儿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林芽儿想问“贺哥哥……你怎么样了”可是却讲不出话來贺哥哥是不是受伤了都是她不好不该相信沈艺如话是她害了贺哥哥…… 林芽儿眼泪流得厉害了些 贺萧萧勉强一笑:“无事不要哭了” 赵松柏见俩人这种情况下还情意绵绵神情加轻蔑 见此贺萧萧突然续集全部内力猛然涌向他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一时轻敌赵松柏诧异地感受着汹涌而來内力瞬间冲击着自己内力 “你疯了居然想跟我同归于”赵松柏怒吼道北斗星移并非他正大光明所得一直偷偷练之却从未完全堪破哪怕到如今也未练全沒想到贺萧萧此法竟然让他破功着急收回武功却被贺萧萧阻止 赵松柏气极索性全部吸过他内力他倒要看看贺萧萧还能坚持多久想死成全你 贺萧萧见他双眼赤色想必是心魔入侵已然杀红了眼时机一到袖口毒 针虽着内力猛然送了过去 “啊--”赵松柏一声惨叫双手便停止了发功 贺萧萧内力大失经脉俱损倒地 “……”林芽儿早就吓得花容失色慌忙扶起地上贺萧萧 贺萧萧勉励站起來眼睛却看向前方赵松柏:嘴角鲜血流出正慌忙点穴止毒此毒乃是长白山时所留虽不致死却也一时无解 贺萧萧欲牵起林芽儿离开:“芽儿……我们走……” “休想离开”赵松柏接着一掌袭向俩人 贺萧萧推开林芽儿撑起身体迎向前去片刻两人变便对掌而退两败俱伤 赵松柏因身中奇毒而功力大减此刻一撅难振倒是贺萧萧加严重倒地不起 “……”林芽儿跑过去拉着他泣不成声 贺萧萧突然携起她飞身离去他轻功一直名震江湖怎知竟会此刻排上用场 林芽儿只知离了小宅片刻又惊觉贺萧萧身体冰凉却只能担忧地看着他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林芽儿还未反应过來便随着贺萧萧摔了地上 “芽儿…你…你怎么样…了”他语气极其虚弱面色惨白却难掩担忧之色 林芽儿爬起來惊慌地摸着他脸想问他怎么了却只能张着嘴唇蠕动几下 贺萧萧轻轻地拉住她手调息一会儿才道:“听…我说…不要回去赵府…先找个地方躲起來…找墨文成…” 他这番话说得像临终遗言似让林芽儿哭得加伤心起來她慌乱地摇着头不要她不要贺哥哥离开她 贺萧萧自知时间不多可他还有太多太多话想与她说只得继续道:“芽儿…我后悔了…好后悔…当初为什么沒有带…你走…”</P></DIV> <TR> 第073章 错手伤她 他真后悔了哪怕被她恨着也好当初若是带她离去她又何以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嘴角不可遏制地吐出一口血來他抬起迷蒙地双眼看向林芽儿想伸手帮她擦一下眼泪奈何实使不出力气來只得注视着她道:“不哭了…不要管我……点离开这里……” 林芽儿哪里肯依他起身想扶起他却怎么都拉不起又发现他手越來越冰冷 她很害怕贺哥哥…他会不会有事 “芽儿…你听我说……点离开…”贺萧萧越发紧张起來从來沒有像这般无助过他沒有办法再保护她了 贺萧萧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林芽儿焦急地张嘴唤着他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他脸色加苍白了些双眼渐渐变得无神却还是勉强道:“孩子……”看向她腹部时眼神竟变得柔和起來 林芽儿顺着他视线看去心里酸涩地他手掌写道:你能做他父亲吗 手指一笔一划地划过他掌心像是轻抚他心口上一般所有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只能看见眼前这个泪人般小女子…… “要开心……一定要开心……” 并未得到他愿意与否答案只听见这一句话 像是从心里生生地抽走了什么似林芽儿木然地看着他手突然垂了下去嘴角似乎带着淡淡微笑…… 她贺哥哥……就这样沒有了……张了张嘴却喊不出來 残忍地感受着他身体越來越冰冷回忆着从前一幕幕:第一次抢她包子、追着她要讨她做娘子、替她挡毒、逼他去长白山、婚之日绝情……从來都是他对她好而她却视而不见她神情也渐渐悲伤起來……是她是她害死了贺哥哥 不还有沈艺如和赵松柏还有他们 林芽儿踉跄地站起來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害死贺哥哥人她不会放过他们 赵府 夜笑心绪不安了一整天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又想起艺如刚刚回府时候神色怪异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 说來奇怪刚刚院子里遇见赵管家说是赵盟主外出时遭了南剑门暗算受了点小伤这南剑门怎么还这般执迷不悟 夜笑现满脑子都是林芽儿他觉得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疯索性执起长剑去院子里练剑 萧南山赠九脉剑谱他似乎悟出了些门道近心烦意乱时便练得勤了些 “夜大哥近來武功精进了好些” 不知过了多久沈艺如碎步而來道 闻言夜笑收起长剑走近她苦笑道:“练得再好又如何” 找不到芽儿练得再好又如何 沈艺如当然懂她也不知到底从何时起林芽儿便占满了他心房 “夜大哥还担心林姑娘” 夜笑闻言眼神一黯都这么久了芽儿你到底哪里 而此时林芽儿安葬完贺萧萧便赶來了赵府她并沒有听贺萧萧话躲起來现她理智被他死完全摧毁了她只想找到赵松柏与沈艺如他们该死 “林姑娘林姑娘回來了” 突然听得门口一声惊叫 林姑娘……芽儿夜笑闻言突然冲了过去 一副小身板已然瘦得不像样身上衣服也脏破不堪还布满了血迹双眼红肿无神……她就那么走进來一步一步像是踏夜笑心口上一样突让他一个字都讲不出來 直到她走近了夜笑才生涩地喊了声“芽儿……” 林芽儿进府便看见了夜笑可此时心情却很是复杂如果不是她苦苦纠缠沈艺如就不会害她贺哥哥就不会死了…… “林姑娘回來了”沈艺如也走近了二人真是想不到她居然还敢回來不过她可沒忘记她现是个哑巴而赵松柏自然有办法让她讲不出话來她也是才知赵松柏和银面神君是两个人 林芽儿看向笑意盈盈沈艺如右手紧紧地捏住袖口 “芽儿你怎么了”发现她神情异常夜笑忍不住问道人也不自觉地走向她很想拥住她 他此时还处震惊中不知道失踪已久芽儿去哪里了她又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不过心疼之外多是欣喜沒有什么比她还活着重要了 林芽儿直直地盯着沈艺如脑海里全是贺萧萧死去模样她错开夜笑慢慢地走向沈艺如 突然亮出袖口匕首挥向她是她害死了贺哥哥 “夜大哥--” “芽儿--” 夜笑哪里知芽儿会有此番举动顿时起身跃去阻止匕首已然接近沈艺如胸口情急之下一掌推开了林芽儿 突然而來外力让林芽儿随着一声玉碎声扑了地上 那块玉佩…夜笑认得是当初林芽儿骗他说丟了才被她私留 “芽儿……”夜笑懊恼地抬起手欲俯身拉起她却被她冰冷眼神摄住那么决绝那么冷漠眼神让他心突一疼 他不是故意伤她… “芽儿……” 林芽儿无视他轻唤捡起地上摔碎玉佩双手撑着地面趔趄地爬了起來她艰难地走到他面前执起他右手将玉佩放他手上嘴唇动了几下便要转身离开 “还给你” 夜笑看懂了她唇形 “芽儿你……”他一时竟讲不出话來芽儿她怎么不能讲话了她到底怎么了 林芽儿一步一步往外走她要离开这里……突然腹部剧痛袭來她是害怕极了孩子…孩子……她孩子……她步子抬得了些 夜笑呆呆地看着林芽儿像是风中摇曳花朵随时都会飘零他急忙踏步过去扶她却被她甩开 “林姑娘你别误会我与夜大哥真沒什么”沈艺如这时连忙解释 她意思是林芽儿想杀她无非是误会她与夜笑 闻言林芽儿顿住回首盯住她那眼神让她一愣 “芽儿怎么流血了” 夜笑惊慌地看着她脚下血水似乎是顺着小腿流下來</P></DIV> <TR> 第074章 生无可恋 鲜血染红了裙摆…… 林芽儿顾不得疼痛只觉得像是有什么要离开她身体似意识到这点她慌恐地护住腹部心里害怕极了 她要离开这里……孩子……你坚持住……娘带你走…… 夜笑看着她急忙离去模样心痛不已 “芽儿你停下來你受伤了我们去看大夫好不好”他拉着她手哀求道 不要不要她再也不要跟笑哥哥再一起了她再也不想伤害别人了她只要这个孩子老天爷求求你不要拿走她孩子…… “芽儿……”闻讯赶來段远惊呼道可她却置若罔闻继续踏着凌乱步子往外走脚下一片血迹 “芽儿……”夜笑索性抱住她 林芽儿挣扎了一会儿便晕了过去 “芽儿 她怎么了”段远着急问道 夜笑抱起她脑袋里轰地炸开來这模样与当初艺如流产时如出一辙 “你发什么愣救她”段远忍不住大吼道 夜笑这才回神将她往府里抱而巨大恐惧感瞬间侵蚀了他芽儿你不能有事 终于惊动了赵府众人因着墨文成不府里故而赵管家请了大夫來诊治 情况与夜笑猜测一样:小产 听了大夫话他久久未讲出一句话來 林芽儿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腹部疼痛还未停止虽然沒亲耳听说可自己也能感觉到孩子沒了 夜笑知道她不能讲话又虚弱去萧南山那里找墨文成了屋子里便剩下段远一人 “芽儿你醒了”段远有些急切连忙扶她坐好见她盯着腹部发呆犹豫道:“孩子……沒了……” 沒了……闻言眼泪还是流了下來 段远一时找不到话來安慰却突然见她伸手他掌心写道:“远哥哥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银面神君说她右肩上月形标记段远可是第一次就见过 对上她质问眼神段远沒有说话这一切他早就料到了 她又接着写道:“那赵松柏呢” 段远背过身去也沒有回答 他沉默让林芽儿眼睛加黯淡原來她真什么都沒有登科大叔死了贺哥哥死了笑哥哥心里沒有她远哥哥一直都利用她……现孩子也沒了……什么都沒了…… “芽儿很多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己”他也不愿这样伤她可他不是段远他是元朗 远哥哥到底是个多么可怕人……明明知道赵松柏这个野心勃勃大坏人却还能这么淡然地住他府上……或许这一切他都有参与至少是有推波助澜……他甚至知道赵松柏害她……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林芽儿了无生气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段远自知有愧想來她也不想见他便踱步出去了 孩子沒有了……林芽儿痛苦地闭上眼睛她真好累好累……她孩子一定很害怕……孩子娘对不起你…… 她突然睁开眼睛木然地摸索起來将裙上丝带扯了下來丟上了木梁 婆婆对不起芽儿真太累了…… 她站上凳子将丝带打了个结 “有刺客” 突然一声大叫府中一片骚动可林芽儿却置若罔闻将丝带挂上脖子终于闭上了双眼 “砰”凳子倒地了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芽儿--芽儿--”好像是婆婆声音可她却睁不开眼了 “芽儿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跟着墨文成一同赶來萧南山怒吼道 赵管家也不知方才府上进了刺客众人都去追刺客去了哪知林姑娘就失踪了看來有人是针对林芽儿來好一招声东击西 夜笑是着急芽儿房间木梁上竟然悬着丝带不难看出她是动了轻生念头 芽儿……她竟然动了轻生念头……像是一只手紧紧地拽住了夜笑心脏他觉得自己痛得不能呼吸了 “砰”地一拳打了他胸前 “爹--”盈澈惊呼 萧南山收回手道:“你竟然亲手打掉了月笼孩子……那也是你孩子啊……” 萧南山不知具体情况只知芽儿乃夜笑所伤还失了孩子 夜笑心甘情愿地承受着一句话都讲不出來 赵松柏这才知府里出了大事连忙派人去寻林芽儿 林芽儿似乎睡了很久醒來时候一个陌生地方像是一面悬崖旁 她踉跄地爬起來呆呆地看着一切眼神空洞无神 “……”婆婆诧异地看着迎面而來林音嘴唇动了动 “啪--”一记重重地掌掴疼得林芽儿脸都麻木了 “这一巴掌是我替死去宫主打”林音悲愤道她是她从小带大啊从來都舍不得对她大小声如今她竟然为了别人去寻死……她怎能不难过 林芽儿只是默默垂泪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來 林音见状才想起袖口里解药她急忙掏出來递给她:“先把解药吃了” 接过药丸放进嘴里喉咙一阵生疼张嘴喊了句“婆……婆……” 林音虽心疼却是看着万丈悬崖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她抬眼看了看似乎有些熟悉感却是不知 “绝心涯这里便是绝心涯”林音看着那茫茫无悬崖道 林芽儿哪里知她不懂婆婆为何带她來这里 林音似乎明白她所想接着说道:“你名唤萧月笼是月绝宫宫主颜芊芊与萧南山之女而这绝心涯便是宫主葬身之地是萧南山那个假仁假义伪君子害死了宫主” 说到这里林音很激动当日种种恍如昨日她怎么都忘不了宫主含恨而死模样被自己所爱枕边人背叛那种绝望和不甘让她至今记忆犹 林芽儿苦笑:“原來他们说都是真……我真是魔女女儿……” “宫主并非滥杀无辜魔女不然也不会被萧南山欺骗”</P></DIV> <TR> 第075章 挥泪斩情 别人可以误会宫主但是芽儿不可以 “芽儿当日你与宫主落下这万丈悬崖是宫主护了你后來你虽摔得失忆可人却无恙我寻得你们时候她已重伤奄奄一息可仍坚持将‘绝色’传你”林音神色悲怆 林芽儿心中却悲凉若不是这绝色她何以被那么多人机关算 “婆婆你是不是也知赵松柏为人你……”她想问你是不是也是眼睁睁地看着芽儿受苦可是却怎么都问不出來哪怕所有人害她她仍然相信她不会但是婆婆何为迟迟不出现怎么就她要寻死时候才带她离开 林音面露犹豫之色继而道:“是阿科死时候我便知赵府是个是非地其实我一直都怀疑赵松柏那个老狐狸起先时候我就想着让你做个普通人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可是阿科死让我明白我错了当初我宫主面前立誓此生以助你执掌月绝宫为已任我有违此誓却让他替我不得好死他说得对人江湖身不由已这条路不是你我二人左右得了……后來我才知阿科死于左手神剑而左手神剑传人便是皇上贴身御卫段青” 贴身御卫……那么段远就是当今元圣国皇上元朗了林芽儿真心觉得可笑好你个远哥哥 不用林音细说林芽儿也知她与段远想法一致为无非就是把她林芽儿炼成那个真正萧月笼 她趔趄地走到悬崖边抬眼看着这深渊若然当初随着娘亲去了又何必受这么些苦呢林音靠近了些怕她再想不开却听得她语气哀伤道:“娘亲传我绝色让我背负了这一身崎岖;父亲抛弃我们居然还训我毫无教养;远哥哥是为了他江山大计接近我;赵松柏要害我;赵小蝶和沈艺如冤枉我;笑哥哥……他根本就不乎我连我们孩子也……;到后连婆婆你也算计我……只有贺哥哥和登科大叔对我好可他们却死得那么悲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 “芽儿”林音上前却又讲不出安慰地话來 悬崖风大她背着林音一头青丝随风扬身上裙角也瑟瑟发抖整个人显得加赢弱 良久听得她轻笑:“好很好既然都逼我我又怎能不让他们如愿呢”笑哥哥我这般喜欢你为何你却如此待我我可以接受你不喜欢可是却无法原谅你一次又一次践踏我虔诚捧出真心既然你对我如此弃之不顾那么我要你悔不当初你想护着这江湖护着沈艺如我便要毁了它和她 语气狠绝仿佛变了个人似林音忍不住唤了句“芽儿” 却被她挥袖打断:“既然都逼我是萧月笼都认我是萧月笼那这世上又何來林芽儿萧月笼……萧……他配为人父吗从今以后我便是颜月笼我颜月笼此发誓:我这一身满目疮痍皆拜他们所赐所有伤过害过我人我定要他们生不如死” 贺哥哥你听到了吗芽儿要为你报仇赵松柏、沈艺如、银面神君他们一个都跑不了她看着天空暗道 乍闻她这话林音惊得说不出话來虽然当初想要结果就是这样可如今芽儿真变成了这模样她却不知所措了她到底做错了沒有 “属下林音参加宫主”不管怎样从今以后主仆就需分明了 林芽儿不而今是颜月笼她并沒有看她而是问道:“告诉我绝色是怎么回事都说传了我绝色为何我至今都不会武功” 林音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羊皮卷并道:“当初宫主传了绝色与你但念你年龄太小无法驾驭便使内力压制住了如今有了这副心法便可神功大成” 她倒是沒讲修炼绝色必须断情绝爱如今她这副模样定是适合不过了 颜月笼接过羊皮卷让林音寻个地方好让她专心练武 “宫主我们先不回月绝宫吗”上次回去报过一次信宫里琐事由左护法梅子打理至今月绝宫群龙无首此时回去正好接手月绝而且此地往上便是乌金顶离得如此之近为何不回家 颜月笼想不同而今她再也不是那个天真小芽儿了她不会再轻易去相信任何人了从來都是人人算计她她又怎么能确定月绝宫就沒人算计她若是待她修得绝色试问能有几人是她对手 林音见她沒有回答也沒再问毕竟她也不是以前那个心思易猜小丫头了这么想着竟然还有些难过 敛了敛情绪道:“悬崖旁边有一座石洞是当年阿科发现正好可以用來隐蔽”提起登科林音语速顿了顿 倒是颜月笼沒说话跟着她往石洞去 赵府 众人都急寻林芽儿唯独段远此时竟要辞行 “段兄何以这时离去”夜笑已经几天沒合眼了讲话声都有些沙哑 段远敲了敲手里玉箫为难道:“京城老家又有些事情我必须回去处理至于芽儿我也会力寻她”他本想着一走了之反正以后再见可能也不会是兄弟了可不知为何他还是不愿与夜笑为敌毕竟他们俩初衷是一致而他想对付无非就是赵松柏等人 久未露面赵小蝶闻言坚决不相信她深知姓段名远喜欢那个林芽儿如今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竟然要离去 夜笑心系林芽儿已无心去想别问題了也就沒有发现段远异常便是临别互劝了一番 这些天萧南山因着林芽儿一事病情恶化得厉害这可忙坏了墨文成盈澈也跟一旁着急可却束手无策找不到林芽儿他病哪里好得了 段远携着段青离去了沒有人发现赵府里失了一个人赵小蝶她竟偷偷地跟着二人离开了</P></DIV> <TR> 第076章 赴乌金顶 “公子是不是碧妃來信说了什么”路上段青便忍不住问道 昨天公子收到碧妃飞鸽传书今日便急着离去想來是有什么重要消息 段远并未回答倒不是他得了什么消息而是出宫任务已经完成他们也是时候离开了如果他猜沒错以房间种种迹象來看芽儿定是自杀未遂被人救走了想必救她人应当就是月绝宫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所有事情跟他预料无二 只是一想起林芽儿自杀场景他便心痛不已 段青见他出神也沒有再问只得驾着马车继续前进 赵小蝶一路跟着他二人可又不敢太上前怕被他们发现追了这一路愣是一句话都沒偷听到不免有些气愤:“本小姐看你们搞什么鬼” 连行了几日终于到了京城 “公子我们该进城了” 段远闻言这才开始收拾将脸上人皮面具撕了下來这一路心事重重警惕也不高哪知赵小蝶竟一路跟着他们 赵小蝶看着前面马车停了下來里面钻出一位气宇轩昂公子衣着虽与段远无二可相貌却完全不同同样轮廓分明脸眼前这位却显得清冷多 怎么回事他是谁那个姓段名远哪里去了 再见段青毫无意外地与之交谈赵小蝶这才觉得事有蹊跷她惊得捂住嘴难道段远根本就一直是这个人伪装 她想冲上去一问究竟可远见那陌生面孔却迟迟沒有行动 赵小蝶失魂落魄地回到赵府已是几日后管家发现二小姐失踪着急不已见着她回來又惊又喜道:“二小姐你可回來了老爷好生担忧啊” 赵小蝶却置若罔闻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來似她急急冲回房间铺开绝笔将那个男子模样大致画了下來 “段远段远你到底是谁”摸着画像呢喃道 晚饭时候赵小蝶亮出画像问众人可认得此人席间皆是一静 萧南山多年不问世事倒是不认得此人夜笑也不甚知倒是赵松柏一愣:“蝶儿哪里來画像” “爹你认得此人”赵小蝶一惊紧张地站了起來 赵松柏不解地看向她女儿才离家了几日怎么就认识了他 “他是元圣国皇帝元朗你可是见过他” 皇帝元朗赵小蝶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來:“你们可知他是谁他竟然是当今皇帝……” “蝶儿你到底怎么了”当着这么多人失礼赵松柏有些恼怒 赵小蝶止住笑指着画像看着众人一字一字道:“他就是段远我们府上住了那么久段远他骗了我们所有人” “你说他是段兄怎么可能”闻言夜笑惊得站了起來 “怎么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他从变成了这副模样他就是个骗子”赵小蝶显然不能接受这样事实 赵松柏呢喃道:“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若是如此一切就能够解释了夜笑头疼抚了抚额原來段兄一直欺骗他近真是多事之秋为着芽儿事他已是寝食难安 场众人只有赵松柏心思沉重若是他便是元朗那么他图是什么呢难道他自己已经暴露了 “砰”地一声巨石纷飞 “恭喜宫主神功大成”林音激动道沒想到短短几日月笼便习得了绝色 石洞中走出女子并未说话一头青丝垂下双眼冰冷无情面上是一层寒冰却显得加妖冶较之前林芽儿简直天差地别 她甩了甩衣袖:“回月绝宫” “是” 绝心涯盘旋而上便是乌金顶只是顶上三面悬崖一面种满了噬心草噬心草散发瘴气无人能挡故而至今未有人能私自闯上去 “宫主有神功护体这瘴气自然奈你不得”两人行了一段路程林音向她解释道而自己有对抗瘴气解药也无惧这噬心草 颜月笼沒有讲话仍是踏步前行成片噬心草里穿过氤氲瘴气环绕着二人 林音行得有些艰难饶是有解药护身也忌惮这巨大瘴气倒是颜月笼步履平稳一时下來差点落下她 “怎么”颜月笼不免回头问道语气里却听不出关心意味 林音勉强追了几步道:“无事”颜月笼也沒多说倒是走慢了些 突然“嗤”地一声一支长箭飞來 她适时地一挥手便沒了箭影 “何人闯我月绝宫”前方有女声大声询问因是离得太远看不清容貌 林音怕误伤了月笼赶紧回答:“右护法林音护宫主回宫速速放行” 前面安静了一下随后见几名白衣女子飞驰而來落噬心草上方其中一名女子问道:“右护法敢问宫主何方” “她就是我们宫主”林音指向颜月笼严肃道 眼前这个赢弱小女子竟然是宫主那女子不免一笑她可听闻宫主颜芊芊杀伐决断、气魄摄人哪里是这个模样便开口道:“右护法真会说笑” 许是话语太多、语气太过轻蔑颜月笼顿觉生气抬手擒过她瞬间用功只听得“啊”一声惊叫女子便晕了过去 “宫主”林音想阻止已经來不及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用绝色伤人这场景让她恐慌为何她变得如此残忍再见她眉心突现深红色月形猛然想起宫主曾说过:“绝色噬人心智断情绝爱方可练就” 此时颜月笼就像地狱里曼陀罗妖冶却摄人众人见绝色惊现纷纷落地下跪: “属下参见宫主” 左护法梅子也赶來迎接她一见颜月笼便知她是当年小宫主因着这模样太像宫主了当年见过宫主真容恐怕就是他们几大护法了 “终于让属下等到了……终于等到了……”梅护法激动甚林音虽韶华倾覆可面容却姣好 较之她激动颜月笼倒是比较平静</P></DIV> <TR> 第077章 下诛杀令 月绝宫处于乌金顶之上 颜月笼淡然地看着它一座石堡般宫殿按理说这也是曾经生活了七年地方可随着当年落涯而失忆竟然毫无印象 “宫主这三名侍女分别唤作容儿、璇儿、婉儿以后就由她们照顾你衣食住行”梅护法利索地收拾了宫主主卧并安排了人來侍候 颜月笼却是突然道:“下诛杀令我要赵松柏人头”语气平淡得像是讨论天气一般却听得三名侍女一愣尤其是名唤璇儿侍女刚刚亲眼见她杀了一名女子此时是害怕不已 梅护法倒是沒多问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月绝宫隐匿多年如今诛杀令一出江湖加动荡一时间议论纷纷众人皆猜测其中缘由却不得而知便听有人讲道:“女魔头杀人还需要理由吗”众人便了然 霎时杀人如麻女魔头重出江湖便传遍了整个元圣国 赵府 赵管家急得來回踱步夜笑内心是激动不已据传言月绝宫惊现宫主她会不会是芽儿虽是疑问可他心里却认定了此人便是林芽儿不过为何她要杀赵盟主他不解难道真像旁人说她当真喜欢滥杀无辜不不会芽儿不会是这样人 “月笼她真回了月绝宫”萧南山喃喃自语突然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他突然起身道:“我要去一趟乌金顶我要去见月笼” 盈澈闻言急忙阻止道:“爹不可如今情况不明你身体又未恢复哪里上得了乌金顶” 这倒是实话当年他侥幸闯上乌金顶后幸得颜芊芊施救才能活下來如今抱病多年哪里能和十年前相提并论可是见不到月笼他心每日每日地受着煎熬 夜笑听闻当即表示要去乌金顶 “你们这是怎么了大家都冷静一些”盈澈哪里知这些人都如此冲动急急劝慰道如今形势不同以前难道大家都赶去送死 赵松柏这才出声道:“月绝宫要杀是我应该由我去我也想知道林姑娘为何突然要杀我难道因为我是武林盟主” “不可”夜笑打断道明知要杀他为何还要去 萧南山去意已决听不了盈澈劝阻就算是死去乌金顶路上也好过自己这样煎熬着都是他错是他对不起芊芊和月笼如今就该由他去偿还 盈澈实沒办法才道:“爹你看这样好不好夜大哥也是非去不可那我替你随他去你养了澈儿这么多年就当是为你做唯一一件事情好不好” 她实不愿见他奔波以他如今身体状况怕是有去无回 如此事情便决定了下來:盈澈与夜笑二人上乌金顶 “我也要去”墨文成却突然站出來说道怕自己说服力不够又接着说:“听闻上乌金顶途中有一片噬心草若是让我见了说不定能我调制出解药” 如此三人便择日上乌金顶而萧南山也从护民山庄调來高手保护赵松柏他实不愿见月笼滥杀无辜 “澈儿这本剑谱你先学个一招半式与夜笑那本九脉剑谱是同宗若是双剑合壁威力倍增不然万一真有个好歹还能应应急”月绝宫高手如云萧南山是再清楚不过若是有人要伤他二人也好有个照应 盈澈接过剑谱点了点头因为墨文成要备一些药品出发日子定三日后正好趁着这几天练几招 月绝宫 殿外长廊上、阳台上种满了四季海棠比之护民山庄有过之而无不及 颜月笼立窗口看着那成片海棠花出神表情淡然看不出喜怒不知想什么身后三名侍女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她 “宫主可要再派一些人杀赵松柏”林音越过三名侍女道不知宫主是何意下了诛杀令却迟迟不见行动 颜月笼敛了敛眉道:“不用先给我烧了天下第一楼”据消息天下第一楼便是银面神君贼窝想起第一次见到登科大叔模样让她对天下第一楼毫无好感像是想起什么似又接着说了一句:“楼里那个老鸨叫什么來着杀了她”好就从第一个欺负大叔人开始大家一个一个轮着來吧 “是”林音欲言又止地看向她一袭红色袍子青丝悉数垂下眉心上血色月形加显眼了整个人看起來妖冶异常 颜月笼回头看向她:“还有事” “沒有”她本想问什么却沒有问出口 她又转过身继续看向窗外出神这海棠开得真美听她们说这花种是娘亲喜欢四季海棠四季盛开不休矣又想起萧南山种成片海棠不免轻笑他以为种着这海棠花就可以减轻自己罪孽么 颜月笼这一笑让站身侧璇儿加惶惶只见她嘴唇勾起虽是浅笑却毫无笑意那模样像是即将饮下鸩酒般让人害怕从第一次见面见她杀人开始她心里就认定了宫主是个杀人不眨眼主儿于是平日里加谨慎了些 “宫主可是要歇息了”婉儿提醒道这几日宫主都是这个时辰小睡也不知今日是不是照旧她语气不卑不亢全然沒有容儿和璇儿小心翼翼却事事得当让颜月笼不禁多看了一眼嘴唇轻启道:“好” 三人服侍完她入睡后便退出了房间 “婉儿你胆子好大唉”璇儿拍了拍噗通直跳心口道真怕一个惹得宫主不高兴她來一招绝色让她们死成丑八怪 婉儿轻笑拍了拍她肩膀道:“放心吧你这条小命牢着呢”她深知宫主绝不是滥杀无辜主儿何况做好本分就行了何必如此畏首畏尾</P></DIV> <TR> 第078章 梅子护法 璇儿一听还是摇摇头随即崇拜地看向她道:“我真佩服你你來得晚可事情却处得好” 这话不假婉儿是当年梅护法出宫带回來当初本就奄奄一息了哪里知道还能救回來据说是遭了仇人追杀全家就只剩下她了才求救命恩人梅护法将她留了下來 见她神情黯然容儿才推了推璇儿璇儿自知提到她伤心事了连忙转移别话題:“婉儿你心上人呢” 嘿嘿这可是有次意外婉儿重伤昏迷时无意透露璇儿俏皮地等着她回答却见她轻笑:“知道他好好活着我便无憾了” “他长得什么模样” “……” 三人正聊得开心却见梅护法踏步而來立即禁了言 “宫主可是小憩”说着向屋内看了一眼 三人齐声道:“是” 梅护法便沒再言语而是转身离去了 “你们觉不觉得其实梅护法很可怜唉”看到她人消失不见了璇儿又忍不住八卦起來她可是听说梅护法曾经喜欢一个男子却一直沒有一起 婉儿眉头轻皱道:“不可胡说大家要管好自己嘴以免遭來杀身之祸”璇儿年龄小对什么都好奇八卦可这宫里谁沒些**万一触到主子们禁区只怕性命不保 璇儿闻言撇撇嘴 梅护法出了宫主寝殿便看到迎面而來林音这一眼看去突然有些物是人非感触当年也是这般模样两人年龄相似处得好这一晃数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见过宫主了”林音走近了问道 梅子摇头:“她休息” “梅子我们聊一聊吧”十年未见还未曾推心置腹地谈过天 “好” 两人沿着宫殿外小道慢步皆是未开口讲话半响林音才道:“阿科死了你知道吧” 梅子一顿沒有说话他确是知道他去世了想來也是她对不起他们二人竟然生生地耽误了他们这么多年 “对不起”这三个字十年前就想与他们二人说却一直未说出口 林音却摇了摇头:“不怨你” 当年三人同为月绝宫护法日久生情哪知她与梅子同时喜欢上登科这条感情路终归难走她与梅子又情同姐妹所以当登科向她表白时她怕梅子伤心便回绝了他一直到后來绝心涯一役两人便隔了十年再见不久他便惨死 梅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沒有说有些秘密既然都过了十年了那就让它成为永远秘密吧 “对了害死宫主凶手死了沒”像是想起什么似她突然问道 害死宫主凶手可不就是萧南山林音摇摇头毕竟是月笼亲生父亲又是宫主夫君她临终前并未交待要杀了他可见她还是不忍心 提到萧南山梅子神情有些怪异林音以为她是恨他入骨才提醒道:“梅子你可不要擅作主张宫主现未说取他性命” 闻言梅子点点头道:“我知道可我就是气不过” “对了天下第一楼烧了”真沒想到宫主第一个动竟然是天下第一楼如此轰动算是树了武林劲敌 林音点点头:“嗯已经去烧了接下來恐怕沒有太平日子了” 武林人士讲些江湖义气说到底还不是自保怕殃及自己如今怕是又成了公敌 梅子倒是不以为意:“正好都过了十年毫无波澜日子也该是热闹一下了”这十年踽踽独行竟让她觉得疲惫不已这人活着还真得找个目标才行 林音以为是登科之死让她受了大打击顿时也讲不出话來当日他满身剑伤满身是血地靠她怀里那一幕多少个午夜梦回都让她惊醒 她忘不了她怎么都忘不了以至于后來她才任由事情发展为无非就是芽儿能变成现这副模样如今怕是月笼心中也横了根刺现对她也是冷不热 梅子不知她心中感慨颇多又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未完便提议两人回去 两大护法寝殿离着宫主寝殿倒是不远奇怪是梅护法寝殿旁一颗海棠花都沒有说是不喜欢花草 今日她似乎有些心事登科之死让她对他们二人有愧疚若不是因为她他二人怕是早就一起了可当初哪知会有后來事她总以为自己心事藏深却不料差点被宫主撞破而后又产生了误解才一直沒有解释 梳妆台锦盒之中还留着当年一时无聊写字卷梅子心思沉重地打开看了看: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犹记当年宫主便是看到了这字卷沉声问她心系何人那时候她还不懂得收敛感情一心只那个男子身上可对上宫主阴沉面容时顿时害怕了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惦念了她男人以她残暴她哪里活得下來故而才娇羞地道出了登科名字月绝宫本就阴盛阳衰男子极少她一时真沒想出其他人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所有错误便是从那里起而她是不敢对人言 颜月笼醒來已是两个时辰之后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困怠林音帮她把脉过约摸是身体太虚了加之刚刚流产不久 想來被赵松柏关起來一个多月自己还真是受了好些苦呢她撑坐床头轻笑 璇儿端着水进來时候又见着她这笑容每次一见她轻笑璇儿便觉得有人要倒霉了紧张地立床前颤声道:“奴婢伺候宫主衣” 颜月笼闻言抬头看向她她能感觉出她害怕右手敲了敲床塌道:“你怕我” “宫主饶命奴婢该死”璇儿吓得当即跪了下去 她又何错之有哪里该死了颜月笼起身立起來径直走到窗外随即才道:“出去” 何时起她便成了这样一个随时都会取人性命可怕人物了</P></DIV> <TR> 第079章 活捉艺如 窗外海棠依旧如故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她轻唤了声:“來人” “宫主”婉儿应声而入刚刚看见璇儿出去见她吓得不轻还以为她犯了什么错误呢 “去请左、右护法过來” “是” 得令婉儿随即退了出去 “沈艺如……”颜月笼低声呢喃双手不由握紧若不是她贺哥哥就不会死她孩子也不会死本來想着猫捉老鼠游戏慢慢玩一下子吃掉有什么乐趣可是近越发地想念贺哥哥了只要一想到害死她人还活得好好她就寝食难安 林音与梅子赶來时候她还是看着窗外发呆放眼看去红色长袍、一头青丝垂下怎么看怎么寂寥 “宫主” 两人不知因何事召见她们只等着她发话 她并未回头道:“天下第一楼事情办好了吗” “天下第一楼已烧毁楼里老鸨已杀却并未抓到银面神君楼里众人也对此人不详平时日是沒人见过他真容而且此次行事动静太大已经引得江湖各路瞩目甚至不少人士提议攻上乌金顶”林音语气里充满着担忧再这样下去她便真成了武林公敌了 颜月笼回过头轻笑:“林护法担心” 林护法这称呼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林音一时有些怔愣随即便敛了敛情绪道:“不瞒宫主属下确实担忧”本來她们只需杀掉该杀人即可不明白她为何要这般招摇树敌 “银面神君不是掌着天下第一楼吗赵松柏不是想当天下第一想长坐武林盟主位置吗夜笑不是想护着这武林护着沈艺如吗好我就偏偏不让他们如愿我倒是要看看我毁了天下第一楼毁了这南州城他们能把我怎样”语气里竟是狠绝 可唯独沒提到段远不是当今皇帝元朗 两人对视一眼了然于心随即齐声问道:“请宫主指示” “乌金顶上噬心草似乎太茂盛了些我记得南州城外有座护城河供给城内用水若是移植一些过去会不会比较省事”她这话说得轻巧却听得林音大惊若是如此到时整个南州城人都会中毒岂不伤及无辜 林音想想还是觉得不妥:“宫主一旦毒性蔓延势必一发不可收拾……” 噬心草散发瘴气无人能解若是闯进了这成片乌金顶上难有人生还可若是随水饮入却不足以要人性命到是攻下南州岂非易事颜月笼心意已定根本就不听林音劝告 “梅护法这件事交给你去办越越好” 梅子应道:“是”抬眼看了看林音见她面色不好也摇了摇头如今宫主主意已定岂是那么容易改 颜月笼本來还有一件事要让她们做不过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我要去一趟南州” “宫主” 两人皆觉得不可如今敌暗我明还不知银面神君身何方烧了天下第一楼只是一个表面其势力根本就沒剿灭贸然出现怕是有诸多危险再者才下了诛杀赵松柏之令只怕人人都想取她性命以江湖中立下声望 颜月笼却漫不经心道:“我要亲自去抓沈艺如”不亲手抓她难泄她心头之恨 两人见劝阻无用只好自荐随行却还是被她拒绝:“不用我带上婉儿便可”三个丫头里婉儿武功是高处事也极稳重 自从她知道真相那天起便开始疏远林音了如今这般让林音顿觉难过不已 既然主意已定择日不如撞日她当即唤來婉儿随即出行 赵府 夜笑等人准备明日里起程去乌金顶墨文成草药也备得差不多了就是不知能否解噬心草之瘴气 这几日赵小蝶脾气火爆竟然嚷嚷着要去找段远问清楚赵松柏一急给她禁了足想必人人都看出來了赵小蝶喜欢上了段远 “夜大哥想心事”盈澈走进院子里时候正见他看着几块碎玉出神 闻言夜笑小心地收起碎玉自嘲道:“我想这玉佩碎了补不回來那人心呢一旦伤了还能不能回头” 感情之事真很难讲清楚当初他以为自己心里除了艺如再也装不下任何人可偏偏林芽儿就是个例外兜兜转转下來她还是闯进了他心里只是等他明白时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盈澈亦知他讲是林芽儿执着长剑站身后良久才道:“若是注定要一起那么只需历经这些劫难便可” 当初林芽儿那么喜欢夜笑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夜里 两名女子飞进了赵府径直落了沈艺如院子里房门虚掩想來还沒有休息 颜月笼冷冷地看着这四周才抬脚走上前去 “谁”听到声音沈艺如难免一惊近日里她知道林芽儿变成了真正女魔头之后总是有些心慌真后悔当初沒有杀了她如今只盼着她不要寻上门來 见她声音颤抖颜月笼轻笑:“原來你也知道害怕” 是她 沈艺如噌地椅子上坐了起來摇曳烛光下看去一头青丝悉数垂红袍上清冷面容配上眉心血色月形双脚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她哪里知道当日那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林芽儿如今会变成这副模样 “你……你别过來……”退无可退她又惊慌道 颜月笼立原地根本就沒逼近她而是对着身后婉儿讲道:“带走” 婉儿应声向前沈艺如终于吓得大喊起來这寂静夜里嘶喊声瞬间穿透了整个赵府门外已然有脚步声赶來 婉儿见宫主毫无退避之意这才明白她根本是有意让赵府众人知道她要劫走沈艺如 “少夫人”赵管家声音出现门外 颜月笼示意婉儿抓住沈艺如才慢慢踱步出來见着他竟然还大大方方地立他跟前</P></DIV> <TR> 第080章 绝不原谅 竟然是她赵管家见着颜月笼震惊不已 这边惊闻沈艺如嘶喊声夜笑等人也悉数赶來见着立于跟前林芽儿是惊得讲不出话來 “芽儿……”干涩喉咙里艰难地喊出这两个字就再也讲不出别话來 颜月笼扫了众人一眼轻笑:“怎么这是不肯让我离开了”平静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却让夜笑一惊仔细打量她才发现她神情是从未有过清冷眉上血色月形是让他震惊她、她真练成绝色了 所幸萧南山已回了护民山庄若是让他见到她这模样还不知会怎么伤神 夜笑走近了些继续道:“芽儿……” 颜月笼伸手抬起沈艺如下巴看向他轻笑道:“是不是想让我放了她” 挑衅语气却显得沈艺如加柔弱:“夜大哥救我” “芽儿不要再闹了你可知你现做什么”她表情她语气太让他陌生了她哪里还是他认识林芽儿 “夜笑你知道我现讨厌什么样人吗”她收回手正视他而后又轻轻一笑道:“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正义伪君子明明她心如蛇蝎可你却视她如珍宝明明你娶了我却又如此待我就算再不喜欢我那孩子呢你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孩子你跟萧南山一样统统都是伪君子”说着长袖一甩眉上血色月形加红艳了似乎能滴出血來 她话像利爪一样紧紧地桎梏住夜笑心脏疼得他半天讲不出话來看向她眼神越发哀伤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如此说艺如可有一点她说得沒错是他伤了她是他害她变成这个样子 颜月笼扫了众人一眼却不见赵松柏那个老狐狸想來怕是与自己对峙罢了可笑他以为这样她就不会揭穿他了吗不过她现还真不想揭穿他现以萧南山为首三大庄护着他四大剑门之三东西北剑门护着他夜笑护着他全武林都护着他可日后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他真面目岂不是很有趣好她就等着这一幕 此行目就是活捉沈艺如既然事情完了她也不想再呆下去了回头看了婉儿一眼示意二人该走了可赵府哪里会让她携着沈艺如离开 “放开大少夫人”赵管家瘸着腿逼近她 颜月笼眉头轻皱:“不自量力”说完长袖一甩便让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数步 赵管家极力站定不可思议地看向她沒想到她竟然会有如此强大功力 场几人中就数夜笑、盈澈和赵管家武功高可眼下哪里有人是她对手何况盈澈剑法才刚刚开始练还无法夜笑共同抵抗 颜月笼现无心伤他们当然如果他们不识趣话她也不介意多抬一下手 回头示意婉儿跟上她便要离去 “芽儿”此时夜笑执着长剑站她面前阻止她离去 芽儿她皱眉她现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开口道:“沒有林芽儿她已经被你们逼死了” 夜笑不懂那一个多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她变成了那副模样 “我们谈谈”近乎乞求语气 颜月笼错愕沒想到他竟然会讲出这样话來不免轻笑道:“哦谈什么夜大公子不会告诉我现喜欢上我了沒了我活不下去吧”本是揶揄话语沒想到却听见他应了句:“是你信吗” 信她当然不信为了救沈艺如这样谎话他竟然也讲得出來 “我们走”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 “芽儿”扬起手里长剑挡住她夜笑又接着说道:“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才肯原谅我” 是他一时失手才杀了他们孩子都是他……夜笑每次想起那一幕都后悔得不行他宁愿当时是他替艺如挡那一刀可后悔有什么办法伤害已经造成 原谅他那谁來原谅自己她害死了登科大叔害死了贺哥哥、害死了她孩子……谁來原谅她她怎么都忘不了贺萧萧死她怀里那一幕那个倾城采花贼却因为她而死本來他这一生绚丽多彩本來他可以笑傲江湖却因得她英年早逝想起过往点滴她从來就沒好好对待过他每次追随着夜笑步子却总是忽略了那个对她好他 “绝不原谅”朱唇轻启却讲出这利刃般话语 “芽儿” “不要再唤这个名字了”颜月笼打断他这个名字只是提醒自己曾经多么可笑过而今林芽儿这三个字已然从她生命里切割出去了她是颜月笼是再也不会被人伤害颜月笼 “夜公子”赵管家走近了他双眼注视着她眉间加血红月形 夜笑了然现林芽儿根本就受绝色所缚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天真善良丫头了 颜月笼怕再呆下去会忍不住杀了这里所有人随即踏步离开 “芽儿”夜笑怕她带走艺如后会伤害她哪里肯让她离去便想再次阻止 长袖一挥夜笑便被内力所弹了出去即刻吐血倒地她现武功竟然厉害到了如此可怕地步 “夜大哥”一直旁边未出声盈澈连忙过去扶起他本來觉得他二人本就是夫妻她不方便插嘴如今见她这般伤人扶着夜笑便脱口而出:“亏得爹和夜大哥为你寝食难安你竟然如此狠心” 颜月笼扫了二人一眼并未说话而是径直往外走去 赵管家虽知自己不敌可还是做了以卵击石举动却同样被她重伤甩出 “芽儿绝色噬人心智若不及时放弃恐难回头”夜笑踉跄着爬起來直直地盯着她背影道 闻言颜月笼顿住回头莞尔清冷以道:“噬人心智这世上噬人心智莫过于痴心错付了”</P></DIV> <TR> 第081章 攻下南州 场众人沒有一个是她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带走了沈艺如 “大少夫人”赵管家还欲追上去却被盈澈阻止:“赵管家别追了你就算追上去也救不了少夫人”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老爷不知为何旧疾发作此时还昏睡中”赵管家着急不已 原來赵盟主身体抱恙难怪今晚不见他人 盈澈扶起地上夜笑想了一会儿才道:“赵管家放心少夫人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若是真要取她性命又何必如此劳师动众地來抓少夫人” 她说得沒错颜月笼若然真想杀她取她性命一如反掌又何需带走她至少能说明沈艺如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夜笑站起身一直未讲话仿佛决裂心口生生地一点一点地撕裂痛地他脑袋里一片空白闭上眼睛还能看见她用那种似笑非笑陌生表情看着他……芽儿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夜大哥”见他神情悲伤盈澈担忧地唤一声这一刻她竟然有些讨厌颜月笼了若不是她爹身体不会每况日下夜大哥也不会被伤成这样 这一夜赵府灯火通明至达旦 而颜月笼则连夜赶回了月绝宫 “你到底抓我做什么”沈艺如又怕又恨怎么都沒想到她会变得这么厉害又一想到自己对她种种是害怕她报复但是对她恨却一点都沒有减少现她真恨不得一刀一刀地捅死她 婉儿见宫主似乎有心事便自作主张地想带她下去 “要带我去哪里放开我”求生本能人人都有沈艺如总觉得颜月笼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慢着”颜月笼缓缓地抬头看向她面上沒什么表情可却让她吓得一个字都讲不出來仿佛多说一个字她便会死无全尸 突然颜月笼轻轻一笑对着婉儿道:“带她去地下室” 地下室是月绝宫用來囚禁叛徒之地里面备了十二种私刑其残忍程度根本就不是一般人所有承受 婉儿明白她意思随即便提起沈艺如准备退出去却听她又说了一句:“不要让她那么死了” “林芽儿夜大哥会替我报仇他会替我报仇”沈艺如惊得大喊 婉儿见宫主再无话交待便押着她退了出去 颜月笼握紧双手又松了下來报仇她倒要看看他要怎么报仇 翌日 元圣国便发生了大事:全国繁华经济之都南州全城人竟然一夜之间都中了毒沒有人知道它是何毒从何而來身中奇毒人不仅全身无力连面上颜色也渐渐发黑有严重者痉挛不止 朝庭震惊对外宣称:极力研制解药共同抵毒可却迟迟未见行动城内部份官员也只自保而已 夜笑、盈澈与墨文成一早便出发去了乌金顶此时还不知南州情况 倒是赵松柏也沒能幸免却是一下就认出了这毒噬心草整个南州都惨遭毒害这种蔓延程度可想而知便是水源就算此时封水也來不及了可朝庭又迟迟沒有行动这让他加着急奈何自己也身中其毒只好急忙修书萧南山请他出面主持大局 萧南山得知消息时候梅子护法已率领月绝宫众人攻下了南州因着中毒之事南州根本就毫无战斗力不消一天便数被俘 “禀告左护法沒有寻得赵松柏等人” 属下來报时候梅子很是意外竟然让他逃了其实逃了不止赵松柏一人还有赵管家与赵小蝶而余下这些人她要來也无用宫主之所以要这南州无非就是冲着赵松柏等人可现竟一人都沒有 “将所有人都集中一起派人严加看管”梅子沉思了会儿又命令不许滥杀无辜 月绝宫对南州投毒并且攻占南州周边所有往來城镇也不敢再踏进这里如此不出几日原來繁华鼎盛经济之都一下子变成了一座死城元圣国所有经济也跟着衰退一时民愤四起而朝庭出了公告一些官方言论之外竟沒有任何行动 护民山庄 “萧庄主何意” 此时赵松柏坐下方等待着萧南山回复 萧南山气色越发差了脸上显忧虑之色眉头紧皱并未说话 赵松柏带着中毒之身赶來护民山庄向他陈述南州之状请他出面拯救南州城他又如何能救那个投毒幕后之人是他心心念念了十年女儿啊 良久萧南山才道:“赵盟主管庄里休息噬心草之毒我能帮你解但是夺回南州、进攻乌金顶之事怒我难答应十年前我为了天下百姓害死了芊芊难道十年后还要我去逼死我月笼吗”自己也曾月绝宫生活数年噬心草之毒他当然能解 “萧庄主此言差矣此举也是为了救令爱试想月绝宫此行已然激怒了天下人等待群起而攻之时纵然她武功再高可就一定能全身而退吗到那时庄主要保全女儿才是难事啊趁着大错还未造成若是萧庄主出面阻止了岂不好”赵松柏立起义正严辞道他相信萧南山懂这个道理 月笼……他定要护她周全沒有人能伤害他女儿萧南山忧虑脸上显出坚定随后看向赵松柏道:“我可以出面但是作为武林盟主你必须要答应我绝不伤害她” “萧庄主放心令爱心地善良一时受魔功所惑才会如此我当然不会伤她”赵松柏点点头应道 有了他保证萧南山自然是放心了些随即便唤出府中护卫安排接下來事宜而赵松柏本人也联络武林众人以武林盟主之名号召整个武林拯救南州攻下月绝宫 而夜笑这边三人才攀上乌金顶面对这茫茫一片噬心草毫无应对之策</P></DIV> <TR> 第082章 三人成行 平地而起绯红噬心草密密麻麻地一簇一簇地挨一起无形之中散发着巨大瘴气 夜笑等人也不敢走近只能指望墨文成配出解药 “墨兄可有解”一想到通过这片噬心草便能见到芽儿他不免有些急切 墨文成点了点头其实抵御这瘴气并不难取下背上背篓里面鼓捣起來 “夜大哥你帮我看看这几招”盈澈说着指了指手上剑谱这几日她都刻苦学习她身手一般若是不学几招怕是忙帮不上还会碍事 夜笑收起心思仔细地与她讲解起來这剑谱与他九脉剑谱是同宗而他又习了一段时日自然悟得通透些 这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 “我好像明白了”盈澈似乎一下子悟透了这些招式将手里剑谱收起來冲着夜笑一笑随后扬起手里长剑 原來她是想与自己试练一下夜笑了然而后也抬起长剑 “夜大哥看看是谁厉害些”说着扬起长剑袭了过來 夜笑上前与之切磋两剑相较竟然觉得剑气涨得厉害几招下來盈澈便不敌了却也发现了这剑法奥妙之处果然和萧南山说一样双剑合壁威力倍涨 “你们怎么打起來了”突然听得墨文成一声惊呼正欲冲上來阻止二人 夜笑收起长剑才向他解释二人只是切磋一下又想起解药來便道:“墨兄可有进展”语气里期待让盈澈原本因欣喜而明亮双眼一下子黯了下去 墨文成背起背篓自谦一笑而后将手里两颗药丸递到了二人手中一边道:“吃了它便不畏这瘴气了” 夜笑大喜急忙接过并吞了下去 三人这才继续前进因着夜笑步伐急切不多时便穿过了这片噬心草身后跟着两人早就累得不行尤其是墨文成他虽神医妙手可实际上是个毫无武功书生哪里有夜笑这样脚力加之这乌金顶本就崎岖此刻他是浑身酸软差点连站立力气都沒有 “夜……公子小生……小生实不行了……”一边喘气讲完一边奋力地跟上他俩 闻言夜笑折回思忖了一会才道:“要不墨兄此地这等我们” “不行”墨文成连忙打断他话他当然要去一刻沒见着林姑娘他便一刻不安他担忧不比夜笑少可这些他沒办法向别人诉说 墨文成生怕他再说些让他留下话二话不说地背着背篓继续往前走如此急切模样让夜笑一愣见着他艰难向前背影似乎一下子明白了 什么 “背篓我來帮你拿”几步跟上他夺过他背上背篓又心照不宣地继续走着 盈澈站前方抱着长剑看向二人见他们走近了又继续向前走 不多时三人终于登上了乌金顶之顶月绝宫 “我们人少不宜力敌”盈澈提醒道智取才是上上策道理每个人都懂可见二人急切模样她还是忍不住多嘴生怕这二人贸贸然就冲了出去 夜笑确实心急听了她话也有些懊恼却看见墨文成递了一个小瓶子到他手上 “这是**散” 原來是让他用药迷晕前面巡视人 “你们先这里等我我去去就來”这会儿不宜人多行事不然会暴露目标 听见夜笑轻唤时候两人才急急地跟了上去 石砌宫里长廊颇多七绕八绕又沒人认识路找了半天就是不见林芽儿倒是宫里守卫不多偶尔见几个也是女子颇多想必甚少人上这月绝宫故而便大意起來 “唉宫主心思难猜璇儿真怕一时沒了命” “你别多想了赶紧去伺候着小心脑袋真沒挂稳” …… 正当三人躲假山后一筹莫展时便听见两位姑娘对话声 宫主想必就是芽儿了吧夜笑三人对视了一眼便会意地跟上了那位自称璇儿小姑娘长廊头是一座华丽小宫殿而后看见她推门而入 “芽儿住那里”夜笑几乎控制不住差点就冲了过去 盈澈赶紧拉住他:“夜大哥等等我们还是先救少夫人好了”此行目便是带走林芽儿可这又谈何容易倒不如先救出沈艺如再作打算 艺如夜笑不禁愧疚说得对必须先救出艺如再带走芽儿 “何人那里”突然一声威喝 三人皆是一惊夜笑与盈澈握紧长剑随时准备应敌 林音才走近便用内力探得几人呼吸可宫主平日里喜静这里几乎沒有人巡视难道是刺客这个想法让她一惊随即向着拐角走去 “右护法宫主正寻你了”璇儿退出來时候见着了林音便转达了宫主意思 闻言林音止住步子待她话落又向前走去 “右护法可听见宫主寻你”林音沒进屋子反而向着相反方向走去璇儿怕宫主怪罪她办事不利又着急地大呼了一声 这一喊声便惊动了房间里颜月笼只见她眉头轻皱地走出來语气略微不满道:“何事嚷嚷” “宫主息怒璇儿该死”生怕颜月笼一时生气杀了她吓得跪地上不敢起來 这丫头怕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颜月笼轻轻扬手示意她先起來 倒是林音见颜月笼出來了便立原地对她使了一个眼神 颜月笼一见轻轻一笑道:“哦”说完脸色一变长袖一挥拐角大石柱便轰然坍塌混乱之中窜出三个人影 夜笑墨文成盈澈颜月笼神情未变一分可垂着手不自觉地握了起來他果然是來救沈艺如么 一袭红袍、一头青丝还是悉数垂下來面上毫无表情眼神清冷地看向他而夜笑不远处立定幽深双眼直视着她</P></DIV> <TR> 第083章 双剑合壁 “大胆竟敢闯我月绝宫”一旁林音也认出了夜笑当初登科死后她暗中偷偷地跟踪过他而他与宫主那些纠葛她也是知道 夜笑并未看她而是径直向着颜月笼走去一步一步……他要带她离开这里她不是什么宫主她就是芽儿…… 距离她几步之遥时却见她突然笑了:“让我想想你是想告诉我芽儿别再错下去了还是干脆想杀了我” “芽儿”夜笑一顿如此冷嘲热讽听他耳里却像是吞了一块冰块似半天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只是难受地看着她 墨文成见着她这陌生模样竟然觉得心痛极了他记得第一次她便身着一身大大粗布衣扮作一位老太太可说话语气可爱极了让他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了那时候他还真以为她是一位老太太而自己竟然对她生出了如此可耻心思……可如今她就那么容色倾城地立不远处那遗世**寂寥身影除了吸引还有心痛 颜月笼认得他身后盈澈是萧南山女儿女儿……真心好笑害死了自己妻子逼得亲生女儿流落他方竟然收养别人女儿來赎罪他以为这样就够了么不够她可是记得萧南山掐住她脖子训斥她毫无教养真是有趣 盈澈见她看了自己一眼想必也认出了她便挺身向前道:“你应该也知道自己身份了吧从称呼上我应该喊你一声妹妹月笼妹妹爹他真很想你他” “闭嘴”月笼妹妹因着萧南山她也不喜欢盈澈再加之她此刻就站夜笑身旁是让她心里不舒服当然颜月笼心里极力否认是因为夜笑原因 盈澈本是为了萧南山才委曲求全哪知她竟然毫不顾忌便也觉得尴尬看來亲情牌这张是打不了了 “芽儿” “颜月笼”夜笑刚刚唤出了那两字颜月笼便轻轻地吐出这三个字林芽儿这三个字是她这一辈子伤这个世界上再也沒有林芽儿了 夜笑止住话看着她就算知道她是师父女儿就算知道她叫月笼可他却一直坚持唤她芽儿这样坚持他知道意味着什么那个跟他拜过堂林芽儿那个嚷嚷着好喜欢他好喜欢他林芽儿那个一颦一笑都惹人怜林芽儿不会就这样消失了 “不管你是月笼还是芽儿你都是我夜笑拜过堂娘子” 这一点他是确定不管她叫什么她都跟他拜过堂了这样想着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很奇妙感觉來 颜月笼一听面无表情容颜终于有了裂痕:“找死” 说完长袖便挥了出去这样话语或许别人会感动可现她听來就是活生生羞辱 “夜大哥”盈澈知道颜月笼身手了得竟想也不想地冲上去帮夜笑事实上夜笑根本就沒有还手打算可因着盈澈加入又不得不出手他死沒关系可他不想连累无辜 瞬间三人便打成一团颜月笼身就绝世神功他二人根本就伤不了她 意外是夜笑与盈澈使出一套剑法竟然威力颇大颜月笼也沒能轻易地伤了他们 男子飞身立地女子轻踏而过随后两人合剑袭向颜月笼这一幕双剑合壁竟让她愣住了因为分心聚集内力一下子散掉了而后竟然被两人巨大剑气逼退了数步 “宫主”林音暗叫不好宫主所练绝色其前提便是断情绝爱可此刻她竟然分心了 急退数步一头青丝随着红袍飞扬她抬起头看向他:“你真要杀我” 这语气听得夜笑一窒收回长剑想走过去扶她却被她突然发功甩了出去 “夜大哥”盈澈连忙跑过去扶起他 墨文成一旁早就惊呆了此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连抬出去脚子都不知道该落向谁 “我沒事”夜笑执起长剑倚靠着盈澈站起來却不想立即低头吐出一口血來 “夜大哥”盈澈急了哪里知道他会伤得这么重 颜月笼冷冷地看着两人相依模样又手紧紧地握紧眉间血色月形加鲜艳夺目似乎破血而出 他要杀她他竟然真要杀她好很好先前一个沈艺如现一个盈澈 你当真以为我还是原來那个任你伤林芽儿吗颜月笼觉得自己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了那种控制不住自己疯狂让她又害怕又兴奋 发现她异样墨文成才暗道不好林姑娘会走火入魔便脱口而出道:“林姑娘冷静些这样下去会走火入魔” 闻言林音也慌张大喊:“宫主息怒” 夜笑一见推开盈澈突然飞身向她竟然一把抱住了她嘴里还着急道:“芽儿冷静些” 像是突然将她从烈火燃烧桎梏里拉出而后又放进了温暖海洋里这微妙感觉一下子让她平息了下來 夜笑抱着她总算松了口气他有多久沒抱过她了 恢复意识颜月笼这才发现夜笑竟然还抱着她立时抬手将他挥了出去 “夜大哥”盈澈已经处于愤怒边缘此刻再也顾忌不了什么冲着颜月笼大喊起來:“你到底有沒有心夜大哥为了救你你还一而再地伤他你知道这些日子他是怎么过來吗他日日夜夜为着你担心为着你内疚自责还有爹你知道他身体多差了吗你这是要活生生逼死他” 盈澈话像石子扔进湖中泛起了一圈圈涟漪却又很消失不见颜月笼面上依然毫无表情道:“有趣竟然问世人眼里大魔女有沒有心”她心早就被他们一点一点磨沒了 “芽儿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错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夜笑调息了下趔趄地站起身來直直地看着她</P></DIV> <TR> 第084章 碎骨惨状 折磨就算真是折磨那也是她颜月笼折磨他们 “宫主是否现拿下他们”林音不愿见她再受他们逼迫只好自作主张道 颜月笼看了三人一眼像是想起什么似轻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啊正好让他们见见地下室那位旧情人见面怕是特别难得” 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夜笑 直觉她说是艺如 “你把她怎么了”沈艺如从小与他青梅竹马就算沒了男女之情可亲情总还是有 果然这么关心她好很好颜月笼抬手挥去一道无形掌风便袭向三人接着又是一记一记又一记之后三人终于不敌倒地 三人之中苦就是墨文成了他本就毫无武功如今硬生生地受了她四记掌风哪里受得了瞬间吐血倒地 “书呆子你怎么样”盈澈一时唤不出他名就随口喊了一个比较形象名字 “小生……”墨文成刚刚开口又吐出一口血來 夜笑探他脉搏虚弱是担忧不已:“救他他从來沒有伤害过你”他赌赌是他对林芽儿了解那么善良她不会真杀死墨文成 仿佛时间静止了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而她就像高高上判官一般正决定着一个人生死 颜月笼轻皱了下眉头随即转过身去 夜笑心一下子就冰凉透顶 “右护法救活他”颜月笼轻道依旧是冰冷沒有温度声音可夜笑听來竟然觉得异常温暖他知道他就知道芽儿还是那个芽儿 可是这样认知看见地下室沈艺如时彻底颠覆了 伤势甚重墨文成被人带了下去而夜笑与盈澈便被带进了地下室本应是漆黑一片密闭石室却因无数大烛燃烧而明亮如昼只是间歇性惨叫声却回声般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经久不消 “啊”又是一声惨绝人寰叫声听得盈澈心陡然一跳虽说一直以侠女自称可听到这声音她还是忍不住害怕 不是艺如夜笑边走边松了一口气只是到底是何人要这样对等 “救救我……救……我……”关石室里女子透过铁门看见有人进來又习惯性地呼救出口虽然已不抱任何希望了可仍是喊了 那个女子身上衣服全被血染红了乱糟糟头发遮住了整个脸看不清容颜整个人无力地躺地上若不是呼救声还真以为她死了 夜笑不解:“她是何人你们为何要这样对她” 走前方林音随着他视线看了一眼才淡淡道:“她是宫主丫鬟却她吃食里下了药以至于宫主神功大减寡不敌众惨死绝心涯” 她口中宫主应该是颜芊芊可这事不是过去了十年么难道她关这里受了十年折磨太残忍了 林音不说话径直走前头后面几人押着他二人前行 终于停了一处铁门前门口两名女子见状连忙开门 “进去”夜笑与盈澈便被推了进去因着墙壁遮光看不全里面场景 “嗯……嗯……” “啊”突然听到轻哼声盈澈吓得尖叫出來这里太恐怖了 夜笑顺着声音看去竟然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干涸血迹染红了整件衣服因为背对着他们看不见脸只见整个人像毛毛虫一般瘫软地上 他心突然狂跳起來不会……不会是艺如 可人却不由自住地往前走去蹲下去想拉起她碰到她手臂却发现软软骨头然被打碎了 扳过她脸“啊”夜笑忍不住痛呼出声是艺如真是艺如 “艺如”她身体沒有一处完整整个人都软绵绵她竟然真这么残忍林芽儿你竟然真这般残忍 “夜大哥你终于來救我了杀了她帮我杀了林芽儿那个贱人”沈艺如看见夜笑忍住全身疼痛笑起來整个脸看起來扭曲而丑陋 夜笑搀扶着她手一滞不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來 可沈艺如依旧自言自语道:“杀了林芽儿那个贱人杀了她……” “不要再说了……”夜笑脑袋里一片空白他不相信芽儿竟然会用这种惨无人道方式折磨沈艺如她怎么能这么残忍 “林芽儿你告诉我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受不了打击夜笑忍不住咆哮道石室里回声一直重复 “夜大哥”盈澈也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这种折磨手法:将一个人骨头数碎掉让她像软骨虫一样无奈又痛苦地活着 夜笑痛苦地抱起沈艺如却疼她疼得嘶嘶叫只好又轻轻地放地上又不敢用力拉她 “夜大哥杀了那个女魔头杀了她……” “艺如你冷静些乖先睡一下”夜笑像小时候哄她一样哄着她 许是太久沒睡过觉了夜笑这样一哄她竟然真睡了过去可嘴里却一直喊:“杀了她……杀了她……” 这一晚夜笑耳膜里一直充斥着沈艺如喊杀声他突然觉得自己大脑似乎不能运转了只能懵懵地听着 盈澈一旁喊他:“夜大哥你清醒些夜大哥” 良久才听见他木然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切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突然他放开沈艺如站铁门旁嘶喊起來: “林芽儿你杀了我你杀了我都是我错你杀了我” 像一头发狂狮子夜笑神情哀伤眼睛充血 “夜大哥你别这样”盈澈一时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焦急地喊他 沈艺如刚刚小睡醒又接着开始喊:“夜大哥杀了林芽儿那个贱人杀了那个贱人……” 一时石室里回声错乱 颜月笼踏进地下室门口便听到这一声:“林芽儿你杀了我”而后耳朵里再也听不清任何声音了</P></DIV> <TR> 第085章 密室** 像是一把利刃猛地插入心口疼得她几乎立不稳她以为她再也不会被人伤了再也不会被他伤了可如今就算她是颜月笼她还是这么沒用她痛恨这样自己 闭上眼睛敛下情绪而后转身离开 身后婉儿像是若有所思却一言不发地跟上她 室外阳光正好她顿下步子仰脸看去金色光晕一层一层地笼着她像是要羽化而去似 良久婉儿听到她问:“墨文成怎么样了” “禀宫主右护法已全力施救并无性命之忧”婉儿如实答复 闻言她收回视线随后抬起步子向寝宫走去 此时江湖中已传出“杀魔女扬正义”狂语來甚至有不少武林之士企图登上这乌金顶杀了颜月笼从而威震江湖 “宫主是否要先发制人”林音不安道梅子守着南州未回如今便只有她宫主身边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 颜月笼斜靠塌前不以为意道:“不用我倒是想知道谁有那个本事能杀了我” 淡漠语气似乎沒有什么事情是让她放心上这样颜月笼让她心疼 一连安静了好几日地下室她再也未曾踏进过只是听着属下禀报知道三人都好好地活着 这日中午小憩了会儿起塌便想出去走走 “怎未见璇儿”这小丫头每日里伺候她休息今天却沒见一想起璇儿便想起她每次害怕她模样 婉儿也不知便急急地派人去寻了然后便跟随其后 颜月笼沿着长廊缓步又若有所思地寻思着什么 婉儿立身后不敢打扰却见一名侍女急急走來看向她们却又不敢走近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 婉儿刚想过去问问却听见宫主说:“去叫过來” “是”宫主耳力真好明明沒有回头却知身后不远处还有她人婉儿不禁佩服地暗道 侍女慌张地跑來跪下声音吓得颤抖:“宫主前两天属下璇儿房间里见到一名陌生男子……” “你为何不禀报”婉儿一惊这可是大事 侍女缩了缩身子接着说道:“她求我不要讲出來……她……” “那你现为何要讲出來”一直未出声颜月笼这才回过头问道她知若是这名陌生男生做出了什么伤害月绝宫事情她包庇定然脱不了关系是以她这才急急地來坦白果然利害面前谁不是先顾自己 侍女哆嗦地不敢讲话只磕头“求宫主宽恕属下属下再也不敢了” 颜月笼扬了扬手示意她退下去侍女这才松了口气急忙跑了 “查到璇儿哪里了吗” 她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何人闯上了这月绝宫倒是本事不小 婉儿摇摇头:“宫主说來奇怪这宫里她能去地方都找遍了还未找到她” 颜月笼轻轻一笑“那这宫里危险地方是哪里” 婉儿一惊危险地方不就是宫主眼皮底下么想了想还是直白道:“宫主神功盖世莫不是宫主寝宫里” “回去搜” 颜月笼记得她寝宫里有一座密室那是用來存放私密物件难道璇儿真把他藏到自己宫里好大胆 婉儿随着她往回走去却见迎面而來林音 “宫主听说宫里闯了陌生男子”林音日夜难安生怕她有个好歹虽知她神功大成当今天下恐难有人能胜她可她就是担心 颜月笼看了她一眼嘴角轻勾:“右护法可是要一起去”说完也不待她回答便缓步向寝宫走去 婉儿直觉宫主与右护法相处十分怪异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赌气感觉唉怕是她想多了 林音跟上她她倒是想知道何人敢闯入月绝宫 三人回了寝宫婉儿授意去打开偏间石门 “轰隆”一声轻响石门便缓缓分开里面昏暗看不清状况可内力深厚颜月笼与林音还是听见了里面传來踹息声 颜月笼抬步便要进去却被林音拉住:“宫主不可还是让属下先去打探一番吧”话落才知拉着她手显得突兀又连忙松开 前面凶险未知她自然不愿意她去涉险 可颜月笼并未受她好意一句话也未讲便向着里面走去 走近了才得听混合着男女喘息声大了些而后女子又低声呻吟声音似乎显得很痛苦…… 因着颜月笼涉事未深根本就不了解是什么状况还以为璇儿被贼人所伤一个移步便瞬间行到里间 林音想阻止她已经來不及了 两名裸 露男女此时正做个苟且之事听到声音皆是一惊呆呆地看着立前面如同火焰般妖娆女子 颜月笼一时愣怔竟不想璇儿居然与一个陌生男子正**实太……让人接受不了 “宫主饶命啊宫主求您饶了大海哥”终于反应过來璇儿也顾不得穿衣赤身跪她跟前一个劲地求她饶命 男子并未出手接她而是径直穿起衣服盯着颜月笼道:“你就是魔女颜月笼”说话间还打量了她一下真漂亮比刚刚跟她睡女子漂亮多了不知道换成她会是什么滋味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闯我月绝宫”林音喝道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下空城派平大海”男子大言不惭道 迎着他猥琐眼神颜月笼轻轻一笑:“闯我月绝宫私会婢女还枉称正义” 闻言自称平大海男子脸上有此尴尬可随即便狡辩道:“这普天之下提不得正义二字便是你颜月笼” “大海哥你别说了”璇儿见宫主轻笑已然吓得不轻可又一心想护着情郞性命只好跪着求颜月笼:“宫主我与大海哥是真心相爱求你放过我们吧”</P></DIV> <TR> 第086章 无情无心 平大海原是空城派人士与几位武林剑客相携來诛杀颜月笼哪知上乌金顶途中遭遇噬心草瘴气不久余下几人便中毒身亡而自己却拖着奄奄一息身体也昏倒了醒來时候才知自己被这名叫璇儿侍女所救 又见她姿色可人便起了歹意加之自己身处险境便使了美男计 璇儿虽怕惧怕颜月笼可此时一心只想救情郞竟然变得相当勇敢:“求宫主成全求宫主成全” 璇儿光着身子恍若不知地跪地板上猛地向她磕着头却突然让她想起曾经某一刻她也是这般一丝不挂地跌坐冰冷地板上受着赵小蝶百般辱骂而她一心念着夜笑却也像眼前平大海一般置若罔闻 是可怜痴情儿从來都是女子伤这些男子就沒有一个好东西颜月笼神情变得加冰冷 “杀了他” 这话是向着林音说 宫里突然闯进陌生男子竟然与宫中婢女苟合这已然让林音怒不可遏 “求宫主求宫主”璇儿闻言突然冲上前抱住颜月笼腿竭力乞求道 林音正欲出手却见平大海突然拔剑冲向颜月笼嘴里还高声道:“杀人魔头今日我便要取你性命为这武林除害” 颜月笼恍若不知地看着他看着长剑离自己越來越近 “宫主”林音惊呼却被她扬手阻止 眼看长剑刺中她胸口平大海竟然忍不住狂喜:杀了女魔头他就能江湖上扬名利万了 一寸之遥时颜月笼挥袖将他狠狠地甩了出去明明使了全身力气竟然被她一抬手掀飞了 这时平大海突然害怕起來什么扬名利万哪里有性命重要 “大海哥你怎么样了”见他受伤璇儿赶紧过來扶他 平大海自知内伤严重刚想张口便吐出一口血來吓得璇儿又哭了起來可心里却恨极了颜月笼她就是杀人魔头她肯定不会放过大海哥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往日里害怕全都变成了憎恨既然大海哥要死了她也要跟他一起死 她抱着平大海愤怒地看向颜月笼将心里深藏话全部都倒了出來:“你凭什么要杀大海哥他说得沒错你就是杀人狂从你第一天进來你就杀人你每日里见我害怕模样是不是觉着很好笑你以为你能掌控别人生死吗像你这种无情无心人你根本不懂我与大海哥是生死相随” 无情无心生死相随 这话听颜月笼耳里真心觉得可笑 “璇儿你少说两句求宫主原谅你”婉儿与璇儿终究姐妹一场自然不忍心见她这般下落连忙劝告璇儿 可璇儿似乎铁了心似她愤怒地摇了摇头:“我要跟大海哥死一起我不求她我就沒说错她根本就是无情无心女魔头” 这个笨女人一口一个死他什么时候想死了平大海简直不想理会这个疯女人 颜月笼闻言抬步向前 她肯定会一掌劈死两人婉儿不忍却又不敢再求宫主了只好别过脸去不忍见这惨状 良久并未听到声响却突然听见她说了句:“我何时说过要杀你们” 见他们满脸诧异她接上下打量着平大海过了一会儿才道:“平公子生得相貌堂堂不知可愿留这月绝宫” 众人皆不明情况 颜月笼嘴角微扬道:“那我就直说了我什么都不缺可偏偏缺个像你这么英俊相公你若是肯留这月绝宫往后这宫里大小事情都归你管” 她说什么她是要他娶她吗平大海彻底愣了若真是这样呆这月绝宫里那不跟称霸一方皇上差不多那他还辛辛苦苦地剑尖上添命干嘛 “你真无耻大海哥才不会答应你呢”璇儿觉得这是她听过好听笑话了大海哥可是说过此生非她不娶又怎么会娶宫主这个杀人狂 平大海还是不敢相信又问了句:“宫主此话当真” 璇儿一听脸色大变可随后又深情款款地看向平大海:“大海哥不要我了吗”她才不相信大海哥会不要她 “当真我不喜欢自己东西被别人碰过尤其她还好端端地活我面前是让人不开心啊”颜月笼似笑非笑地看了璇儿一眼 林音似乎明白宫主所想呆一旁并未插嘴 平大海还以为自己当真容貌倾城吸引了她此时满脑子都是即将统治月绝宫画面再听她这话心里是做了决定 突然长剑出鞘猛地向璇儿心口刺去 “啊”璇儿你惊得大叫不甘地看着眼前这个想杀她男子 “砰”千均一发之际颜月笼弹了一道无形掌风出去瞬间打掉了平大海手里长剑 “你竟然要杀我……你竟然真要杀我……”璇儿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平大海并未理会她捡起地下长剑问道:“宫主为何要阻止我杀了她我便完全属于宫主一个人” “该死如此沽名钓誉又贪生怕死伪君子留來何用”颜月笼突然使出内力将他狠狠地甩上了石壁 “砰”一声瞬间便断气而亡 “大海哥”璇儿冲过去抱住他脑袋心里说不上來是什么感觉……大海哥死了……原來大海哥竟然是这种人…… 颜月笼冷冷地看着她:“你说我无情无心可我从未想过杀你你说他与你相情相悦可我才稍微利诱了一下他便舍你而去甚至还要杀你……如果痴心错付成这般那我倒宁愿无情无心” “啊”璇儿再也忍不住地大哭了起來突然拿起地上长剑刺向胸口她还有什么脸面活这世界上 “砰” 颜月笼似乎早知她会如此及时地击落了她手中长剑喝道:“你是要为他死还是为你自己活着”</P></DIV> <TR> 第087章 救人大计 这话恍若是同自己说得一般 回想起当日她自杀未遂林音便是竭力一巴掌怒声喝她若然不是经历这番苦楚她又怎么会变成今日颜月笼可谁又知道那个不谙世事小丫头被所有人硬生生地逼着重生痛苦那种撕心裂肺痛苦让她一转眼便血肉模糊地成长起來 颜月笼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婉儿静静地跟身后见她突然顿住也止了步子 “婉儿可有心上人”忽然问出这样问題让婉儿一惊跪下去道:“婉儿愿终生侍候宫主” 她轻声笑了“一生啊”真要这冰冷月绝宫里度过一生么这一生美好痛苦时光就这样沒了忽然对这“一生”沒了期盼了 婉儿不知她是何意只当是不相信她怕她会像璇儿一样便磕了个头接着说道:“婉儿命是月绝宫给婉儿绝对不会背弃” “起來吧”清冷语气似乎又同刚刚不一样 婉儿站起來静静地看着她背影这才想起來宫主脾气越來越反复了前一刻温婉对你下一刻语气冰冷如厮看來她得越发小心了 颜月笼突然想起墨文成來虽说她与这书呆子沒什么交情可他也从沒害过她这般想着便朝着长廊边石屋走去 墨文成伤势并非想像中那么严重怕是当时颜月笼并沒有使出全力此刻他正靠床头想问題:怎么样才能劝林姑娘回头呢 思來想去不知如何才好焦急地摇了摇头却正好发现了立门口颜月笼像是那一刻逆光而來仙子又悄然地落了他眼前半响才呢喃出声:“林姑娘……” 颜月笼扫了他一眼轻道:“又何必自欺欺人明知道我不是她以后也不会是”她不想再听到“林芽儿”三个字一点都不想听到可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个都提醒她 听她语气越发冰冷墨文成也有些急了好像自从遇见她她就不曾欢颜以对过他掀起被子想下床來却因身体虚弱跌了下去 “砰”地一声让他又疼又羞真是笨啊 颜月笼盯着他看了会儿唤了一旁婢女照顾他便转身离去了 “林姑娘林姑娘”眼看她要走墨文成急忙爬起來追上她却还未接近时忽然一阵内力将他摒退数步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以为我不真不会杀你”语气冰冷绝决好像一把匕首抵着墨文成脖子似乎下一秒就会死她手里 墨文成刚想说“不会”可又忍住了不知为何他就知道她不会可是他怕他说出來她又会说出加口是心非话來伤人伤已 她并未言语踏着步子离开了 那一身明艳红袍似乎是贺公子喜欢颜色他也听说了贺公子突然离世消息心里难免扼腕林姑娘变成如今这般想是与他脱不了关系想当初贺公子心系她对她千万般好饶是当初长白山冶伤时候他便发现贺公子深情每日每日里念叨着她甚至有次为了伤好离开而偷偷吃了三倍药却弄巧成拙整个人受了极大苦楚 墨文成叹息了一声呆呆地座回床塌立马又想起夜笑和盈澈來不知他二人怎么样了 “姑娘跟我一起來那两位朋友呢”他忍不住问一旁侍候婢女 婢女摇了摇头:“不知” 墨文成见状想出去寻他们却被婢女拦住:“宫主有交代公子不可离开这里” “姑娘我现要去见我朋友”墨文成作了个揖因着受了伤语气也显得可怜了些可这婢女哪里敢放行就算让她出了这个屋子也未必能走远 墨文成又坚持地说:“姑娘小生真很想见见他们” 婢女无法心直口道:“就是出了这屋子你也见不到他们月绝宫地下室哪里是你想去就能去” “你说什么什么地下室” “我……我什么都沒说……”婢女自知话多赶紧退了出去 “姑娘姑娘”墨文成紧遵男女有别自然不敢去拉她眼下知道内情人走了他心里是焦急不过听她说地下室应该类似于牢房吧难道他们都被关起來了也是他自己重伤身才能有这待遇 不行不行他得救他们出來墨文成左思右想愣是沒想出办法突然瞄到一旁背篓太好了他背篓竟然还他激动地走过去却牵动了内伤整个人猛烈地轻咳了起來 待气息顺了些他才拿起地上背篓从里面掏了颗药丸放进自己嘴里而后又鼓捣起來……… 颜月笼刚走近寝殿便见着门口林音面带忧思之色见着她來了竟然笑起來可能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够严肃又收敛起笑容向她走來 “宫主” 待行至她跟前时颜月笼这才发现长袖下手紧紧地握着她有多久沒见到婆婆笑了婆婆这个称呼好久不曾喊过了喉咙一涩半天讲不出话來 林音不见她回应这才抬头见她面色清冷想是不想与自己多作交谈心里难免难受却强作无所谓地接着说:“宫主将墨文成放偏殿是否不妥传闻他是长白山无忧神医传人医术卓绝怕他……”林音意思很简单会医人自然会害人若是不提防着他怕是会闹出什么事情來偏偏颜月笼又不让她多派人手 “能有什么事右护法多心了”淡漠地讲完这句话便直接往屋子里去了 林音愣原地突然表情由原來担忧变成了欣喜如果她猜沒错宫主怕是想借着墨文成手放了夜笑等人……她就知道她芽儿还 林音猜得不错颜月笼确有此意</P></DIV> <TR> 第088章 有心成全 昏暗地下室里透过铁门依稀能看见一身白袍男子怀里抱着一名血迹斑斑女子一动不动地坐着 盈澈抱着长剑坐一边终于又忍不住地喊了声:“夜大哥”奈何还是毫无反应倒是喊醒了怀中沈艺如 “啊”尖锐刺耳嘶叫终于触动了抱着他夜笑 “艺如你怎么了”几日不吃不喝声音都干涸嘶哑了 沈艺如恨啊可她什么都不能做混身软绵绵地靠他怀里心里却有恶毒地咒骂着林芽儿那个小贱人她不甘心她怎么都不甘心 “夜大哥你带我走吧……她真会折磨死我……就算我一直心系着你可我也从未想从她身边抢走你她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我……”她咒骂喊杀了两日却发现夜笑语气都变了才知道自己多愚蠢想让她死她也要林芽儿痛苦 夜笑心疼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带你出去”就算拼了性命他也不愿看到艺如这般摧残地死这里 说不上來什么原因反正盈澈就是不喜欢沈艺如加之两人又沒什么交情是一句话都不曾对她讲偶尔听着夜笑轻言细语地安抚她时她也会忍不住抬头看一眼其实她都有些同情林芽儿不管怎么说夜大哥是娶了她可心里却一直有沈艺如这样一个人存不论是原來爱恋抑或是现亲情总归心里有块地方让给了别女子 沈艺如不满足夜笑这样回答又继续问道:“你是不是还放不下她” “艺如你先休息”夜笑明显不想这个话題上讨论可她哪里罢休:“夜大哥我知道你重情重义如今她变成这副模样你自认为难逃关系可是她不是普通女子她是魔女颜芊芊女儿她一开始就是欺骗我们” “沈姑娘请你尊重一个去世人”盈澈本不想理她可听见她这样诋毁爹心系了十几年女子时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沈艺如早就发现了跟夜笑身后盈澈如今见她站林芽儿那边心里是生气:“难道魔女也需要尊重” “你” “盈姑娘你可否少说两句”夜笑皱眉打断她道委实不想两人争吵而且如今艺如这副模样他总觉得有愧 这话听盈澈耳朵里就是明显地偏袒沈艺如是恼怒地瞪了二人一眼气得一句话也未讲便抱着长剑坐一旁 什么人嘛是非不分我就不相信她人能好哪里去盈澈气呼呼地暗道或许是出于女子天生直觉她就是觉得沈艺如不是什么好女子 这边鼓捣了几日墨文成自身内伤也好得差不多而暗中计划也准备实施了 侍女來送食物时候他偷偷地她身上下了药才不消一会儿她便晕了过去墨文成故作惊慌大喊:“姑娘你怎么了” 门外两句守卫闻言踏步进來:“喊什么喊” “你们來看看她怎么突然晕倒了”他“着急”地讲道 见着他一副书生样想來也玩不出什么花招两人对视了一眼准备上前一探究竟却走近他时忽然闻到一股奇异花香而瞬间倒地 “小生对不住了”墨文不忘给两人作了个揖而后背起背篓急急忙忙地跑了夜公子和盈姑娘还等着她去救呢 四周打量了一番见无人才偷偷摸摸地猫了出去却根本沒发现身后转角处人影 “右护法可是要追” 林音看着墨文成身影摇了摇头“从地下室调一半人出來” 侍女不解“右护法万一这个书呆子救走了那三人怎么办” 林音本是暗道救走就救走可一听“三人”时候还是愣了一下宫主有多恨沈艺如她是知道如今她这意思是放走她吗罢了罢了她都成了那般模样想來是不能再害人了 墨文成沿着事先打听好路线慢慢地往地下室去因着打听得不是很详细这路他还找了许久终于见着一石阶蜿蜒而下一座石门时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这里应该就是地下室出口了 他躲一边捡起一块石头丢向石门口便见四名守卫对视了一眼而后两人出來查探情况刚走至拐角便被墨文成使迷香迷晕了剩下两人见他们久久不回也寻了來 不出意外这四人便被他迷晕了 盈澈见到这书生站他们面前十分诧异:“你怎么进來” “先别问了你们赶紧跟小生走吧”哪里会知道他们是这副模样夜公子神情哀伤木偶人一样抱着沈姑娘再见沈姑娘异样他轻轻皱了皱眉:碎骨 盈澈执起长剑唤了夜笑一声却听见沈艺如大喊:“夜大哥我们走吧我们走吧” 夜笑回过神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墨文成点了点头便小心翼翼地抱起她随着他们往外走 奇怪这一路顺畅得离谱似乎沒什么人巡视这异样本來让盈澈很不安不过一旁墨文成却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他就说为何他能如此轻易地打听到地下室为何看守他人这般不济闯这石室救人是不费吹灰之力原來根本就是林姑娘有心放他们走 “书呆子你怎么了”突然发现他异样盈澈忍不住问道 墨文成摇了摇头“沒什么只是想起林姑娘她应该是有心想放我们走……” 听他这一说盈澈所有疑惑便能解答了 四人出了月绝宫下山时候夜笑突然将沈艺如交给墨文成道:“墨兄下要求你一件事”说着便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夜公子你有话起來说啊”墨文成手里抱着沈艺如已是极度不自如今还要对着下跪夜笑是焦急不已 夜笑并未起身他仰起头看向墨文成道:“请你医冶好艺如”</P></DIV> <TR> 第089章 死不悔改 如今她全身骨头悉数被碎要医好她谈何容易怕是他师父无忧神医也未必能做到啊 墨文成沉默让沈艺如彻底死心了她双眼加憎恨起來若是让她一辈子变成这模样她宁愿跟着林芽儿那个小贱人一起死 “夜大哥虽然墨神医救不了我可林芽儿能碎我筋骨如今又有绝世神功她必定也能医好我”她这话意思简单无非就是让林芽儿救她 夜笑站起身來像作了什么决定似转身对盈澈说:“盈姑娘你先随着墨兄下山吧” “夜大哥你不跟我们一起走”盈澈听了一急他打什么注意她知道他不就是想陪着沈艺如去找林芽儿么虽说林芽儿有心放他们走可若是让她看见两人去而复返指不定会不会后悔 夜笑注意已定从墨文成手里接过沈艺如本來他是想着墨兄若是能医冶好她他便独自一人留这月绝宫可如今他必须冶好艺如 盈澈与墨文成哪里肯离去纷纷坚持不肯走 “墨兄你尚且有年迈师父需要照顾盈姑娘你也需要照顾师父可我不同艺如变成这样说到底还是我错我必须救她还有芽儿我不能看着她一错再错下去了”夜笑沉痛表情让两人都沉默了 盈澈一想起萧南山便犹豫了爹爹身体每况日下她实不放心 后墨文成与盈澈还是决定下山 “夜公子”墨文成转身时候唤了他一声却欲言又止地看向他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想说什么之所以下定决心离去不是为了师父而是这段纠缠里他始终是个外人 夜笑似乎理解他意思冲着两人点点头便抱着沈艺如折了回去 月绝宫气氛较平日里又冷了些婉儿立一旁偷偷地打量了宫主一下似乎听人报三人离去时候她就呆坐那里再也沒动过了 婉儿有时候不懂宫主想什么若说她不够狠可对沈艺如碎骨这种残忍事情她也能做出來若说她狠心可为何还要放走他们三人 夜笑抱着沈艺如立殿外时候林音正好见了气得不行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光明正大地一步步走过來宫主明明有心放他们一条生路为何还要折回來 “夜笑你不自好歹”她忍不住怒喝 夜笑并未停下步子直直地看着她问:“芽儿哪里” “芽儿你还问芽儿你知不知道她已经被你们逼死了”当然这个“你们”还包括她林音自己 夜笑走近了些继续问道:“我知道我一直有负于她可她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你看看艺如这模样她如何下得了手” “是吗那她随着赵松柏那个伪君子囚我残害我杀死贺哥哥时候你又可曾知道”颜月笼不知何时移步出來面容清冷地看向他语气平静得仿佛说得不是自己一般可夜笑却听得心里震惊 “你说赵盟主……艺如……是他们囚了你”耳膜里似乎炸了开來人人敬仰武林盟主竟然是这样人……他青梅竹马艺如竟然是这样人他确认地看向怀中世如:“艺如你告诉我她说是不是真是不是真” 沈艺如自知事情败露只好虚弱道:“夜大哥对不起可这都是赵松柏逼我我也沒有办法……我对不起林姑娘……” “对不起”颜月笼看着她虚伪表情火气顿时蹭地就上來了本來想放她一条生路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闯进來她还真当她好欺负是不 林音一见她性情骤变暗道不好再见她眉上血色月形似乎泣血怕是要发狂征兆赶紧阻止夜笑道:“夜公子你何必苦苦相必” 夜笑脑袋里一片混乱他怎么都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他眼神复杂地看向怀里艺如却什么话都讲不出來 “夜大哥我知道我做错了你让跟林姑娘道歉好不好”她乞求道 颜月笼轻笑道歉她倒要看看她又耍什么花招“好啊你若是能自己爬过來我便原谅你” 本是一句玩笑话可沒想到她当真要挣脱夜笑怀抱:“夜大哥你成全我吧我真很想她原谅我……求你了……” 夜笑无奈只得放下她沈艺如全身碎骨每爬一下便浑身筋骨错位痛苦难忍才刚刚爬了一步便疼得冷汗岑岑她咬着嘴唇忍着巨大疼痛一步一步地向着颜月笼爬去 “够了艺如不要再爬了”夜笑实不忍见想抱起她却被她挥开随后又是一声惨叫这让他也不敢私动她只得看向颜月笼:“你就原谅她吧她如今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原來是这样苦肉计啊”颜月笼恍然大悟地看向他 “你”夜笑被她这淡然表情气得一句话都讲不出來又只好接着去劝正地上爬动沈艺如 可沈艺如似乎铁了心似非得爬到她跟前一步一步满身血迹衣服地上一点一点地挪动着饶是林音看了都有些不忍心了可颜月笼却还是面无表情她倒想知道她能坚持多久 夜笑呆呆地立原地这一刻他才心如刀绞为着沈艺如也为了如此狠心林芽儿 许久沈艺如终于爬到了她跟前她伸手拉住颜月笼裙摆疼得面容扭曲、声音颤抖道:“你可以原谅我了吗” 颜月笼一怔可却听到她接着小声说:“小贱人我从沒后悔害死贺萧萧害死你腹中胎儿我后悔地是为什么沒有一刀一刀捅死你……贺萧萧是不是死得很惨……都是你这个贱人害……” 颜月笼面若寒冰地看向她眉上血色月形似要破血而出她不自觉地握起双手 “芽儿不要”见她神情有变夜笑大声阻止可话落却见她一脚踹飞了沈艺如</P></DIV> <TR> 第090章 我不会走 夜笑猛然跃过去却还來不及接住她便见到血色红影掠过眼前瞬间“砰”地坠落地上他一个气息不稳差点跌落地上 待急忙冲过去却见她已吐血而亡像是滂沱大雨后鲜花悉数凋零满目疮痍 他转身看向颜月笼他们就站那么远那么远距离冷冷地对视着对方良久才听到夜笑说:“你满意了你明明说过会原谅她为何还要杀了她” 原來是这样沈艺如临死都不安好心故意演了这出苦情戏后激怒她逼她杀了她要无非就是这个结果颜月笼了然可她刚刚提到贺萧萧死让她还未平复下來此刻听到夜笑控诉她只是淡漠地说了三个字:“她该死” “林芽儿你何时变得这么恶毒了”夜笑痛心疾首道 颜月笼表情越发冰冷“恶毒好很好你可知南州城现发生何事” 闻言夜笑一惊难道南州城出事了他紧紧地盯着她意图她告诉他真相 “全城人都中了噬心草瘴气……那么繁华城池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也许不久之后只剩下一堆骸骨……”她故意说得这般严重为就是气他既然从來不曾相信她那么就误解到底吧她颜月笼再也不需要那些虚无飘渺所谓信任了 出乎意料夜笑并沒有大声斥责她而是抱起地上沈艺如慢慢地走了出去 他走了……颜月笼冷冷地看着他背影双手不由握紧 一旁林音见状问道:“宫主是否要抓住他” 她不置可否转身回了寝殿林音摇了摇头纵是对所有人狠心却唯独夜笑她始终狠不下心來走了也好只希望以后不要再有纠缠了 颜月笼才踏进屋子便闻到一股清香似乎很特别不过却不让人讨厌“那是什么味道” 婉儿应道:“宫主那是古木檀香有利于睡眠之效”这几日见宫主睡眠尚浅怕是俗事烦身吧 听她这样讲颜月笼便沒放心上且不由多吸了几下确实挺好闻见宫主不再问了婉儿偷偷擦了擦吓出汗手心 “我想休息会儿你下去吧”她斜靠床塌扬了扬手 “是”婉儿闻言应声退下去了 恶毒想起夜笑说话她心情还是难以平复从來都是误会多多纵然有心想解释可也得要他相信才对以前就沒信过现她不指望他会信也不屑于去解释了她想着想着便昏昏地睡过去了 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一袭红袍贺萧萧远远地站着还是初见那个傻兮兮笑容他冲着她招手“芽儿过來” “贺哥哥”她用力地追了上去却不见了他人影 “大胆你竟敢擅闯宫主寝殿” 突然一声大叫将她从梦中惊醒她撑坐床头呆呆地回想着那个梦似乎怎么都追不上贺哥哥 “拿下他” 殿外声音还持续她不悦地皱了皱眉不知是何人闯了进來这般想着便整理了衣服下了塌 林音听闻宫主寝殿又有人闯了进來急忙赶來时候竟然看见还是夜笑不由得恼怒命人拿下他 夜笑并无抵抗之意“我要见芽儿” 颜月笼踏出屋子便听到这一句“为何又去而复返莫不是以为我真不会杀你”他到底是哪里來自信 夜笑只是安葬了沈艺如便折了回來他当然不会离开这样芽儿让他怎么离开他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是我娶过门娘子我不会弃你不顾” 闻言颜月笼一顿身体微怔这是第一次他承认他们关系而后像想通了似苦笑道:“然后呢要大义灭亲” “月笼”夜笑早知她是师父女儿她真名应该唤月笼他想他应该正视她身份 颜月笼不解地看向他不懂他是何意明明沈艺如之死让他异常愤怒为何他还这副模样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般想着也就问出了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夜笑一步一步地走向她神情严肃道:“我想弥补你” 笑话他以为他说话她还会信吗怕是为了接近她伺机杀了她才是真可明知他意图不纯她竟然还是答应了:“好啊让你看看你娘子到底是个什么样人”好她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石砌而成宫殿内室布局清异常巨大海棠屏风后面便是淡蓝色芙蓉帐夜笑呆呆地立原地不曾想颜月笼不禁沒把他关起來反而让他住她寝宫里 “宫主你这是玩火你明智夜笑意图不纯你”林间知道她这决定反对不已 颜月笼打断她话:“无需多言我自有主张” 晚上踏步回來时候便见着夜笑呆愣地看着她似乎还有些拘谨便轻笑道:“怎么不喜欢这里”说着便随意地坐圆桌旁 “你……我们……”他看了看床塌有些为难地看着她难道他们要同塌而眠可这话他也问不出口 随着他视线看去颜月笼了然:“怎么你不是说我是你娘子么伺候夫君就寝可是娘子该做义务”说着便起身帮他衣还未触到他时便被他条件反射地推开 她受伤眼神一闪而过随即轻笑起來:“莫不是你想伺候我”轻佻语气意有所指地看着他 “够了不要再说了”夜笑忍不住打断她这样她无疑是陌生 可颜月笼偏不她走近了双手勾住他脖子继续道:“我们又不是沒有一起过”说着拉着他手覆上她腹部接着说:“还有过孩子呢”如此亲呢语气与行为却让夜笑心痛不已 他知道孩子是她心中痛他低头看着她再开口声音都嘶哑了些:“芽儿”</P></DIV> <TR> 第091章 神功反噬 颜月笼无视他轻唤凑上去吻他本是恶作剧行为却偏生沒控制住自己心竟然真吻了上去那么近距离里竟然真心跳加了 “月笼别这样”夜笑还是推开了她就刚刚艺如才惨死她手上此刻他真沒办法勉强自己跟她一起如今南州已毁她手上不知多少无辜人士丧了命他们之间已经横着太多生命了 被他推开本是意料之中事情可她还是觉得心痛背过身淡漠道:“你给我滚” 夜笑不知为何看到她这样背影竟也觉得难过当他知道赵松柏与艺如害了她时候他才知道那一个多月里她一个人受了多少苦 感觉到他气息扑了过來而后便被他抱进了怀里她沒有挣扎 夜笑从背后抱着她道:“月笼我们重开始好不好放下一切我们重开始我会对你好一辈子都对你好”温热气息就这样钻进耳膜里让她失了怔 重开始她还可以吗登科大叔死了贺哥哥死了孩子沒有了……他们可以再活过來吗有些伤害已经造成根本沒法回头如今她已是武林公敌想回头谈何容易 她转过身便对上了夜笑理智清明双眼哪里像她失魂落魄那一瞬间动摇忽然就沒了原來如此 她毫不留恋地推开他嗤笑道:“原來如此夜大公子你果然是武林大英雄居然用牺牲自己來换得武林安定真可惜我不会再相信你说得任何话了” “月笼”夜笑忽然不知作何解释他承认他本意是如此可就算沒有这些事他还是想跟她一起只是沈艺如刚刚惨死实让他沒法袒露自己个人感情 她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让你呆月绝宫看看这南州这天下如何毁我手里”毫无疑问这一刻她是恨他 无论夜笑怎么劝解颜月笼根本就置若罔闻随后唤來婉儿将他带去不远石室安顿 三天过去了南州已传出不少中毒人士病情加重消息怕是再拖几天真会死伤无数 “宫主夜公子一直要求见你”婉儿立她跟前传达夜笑意思 颜月笼并未讲话 “右护法求见”门口婢女道 “进來”她转过身看向急步而來林音“何事” 林音得知南州之状且赵松柏与萧南山连同武林众人已准备进攻乌金顶怕是不日便会杀上这月绝宫怎宫主一点都不着急 “宫主据消息赵松柏与萧南山率领武林众人不日便会进攻月绝宫” 颜月笼轻笑“哦萧南山……十年前逼死娘亲如今又想大义灭亲杀了我么好一个伪君子我倒想看看他们能耐我何” 见到这样月笼林音心里难过不已有些话憋得太久了今日她一定要说看了看一旁婉儿便道:“婉儿你先下去我有话对宫主说” 摒退了婉儿她才喊了一声:“芽儿” 颜月笼微微失怔地看着神情悲戚她良久才道:“右护法这是何意” “芽儿我养育了你十年自认为也算了解你其实你本意并未如此我们回头吧什么武林什么月绝宫我们都不要管了你还是跟着婆婆去谷里生活好不好” “不可能” “芽儿绝色需断情绝爱可你做得到吗你眉上血色月形时而泣血时而隐匿这是你控制不了它征兆你可知这样下去你会被绝色反噬”这才是林音担心事情面对夜笑时候她便发现了她根本对他余情未了 颜月笼清冷地看着她“下去” “芽儿其实你根本就不憎恨他们你恨是你自己你根本就是原谅不了你自己你根本就是内疚芽儿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我叫你下去” 林音这番话早就想说了如今反而一吐为她看着攻南州囚南州百姓可并未下令诛杀他们她知道她受煎药比任何人都要多 颜月笼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她唤了屋外婉儿:“送右护法出去” 林音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终是摇摇头退了下去 屋内寂静无声突然她“呕”地一声吐出一口血來林音说沒错近來她越來越控制不了自己体内功力了尤其是自己情动时候她是沒办法稳住自己心脉 抬手擦了擦口角血迹她苦笑地抬眼看向窗外贺哥哥婆婆说得对我沒办法原谅自己我真沒办法原谅自己…… 夜笑独自石屋处了几天可连着几日都未见到颜月笼这让他越來越心急南州之况定是不好而且赵松柏真面目还一直未被拆穿万一武林众人受他蛊惑大举进发月绝宫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才踏步迈出石屋便被两名守卫阻止 “让开”他心急如焚再也顾不得什么了拔起长剑势要出这石屋 两名守卫对视一眼不知作何处理据他们所知这名公子是宫主夫君宫主也未说能伤他万一…… 正当两人犹豫时刻突然听到颜月笼声音:“就这么着急见我” 两人当即跪了下去:“参见宫主” 夜笑径直走到她跟前直视她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含笑地看着他反问:“你说呢” 这样笑容让他很反感他转过脸说:“你可知武林会大举进攻这里”难道她一点都不担心吗还是说她对自己武功太自信可就算武功天下第一也难敌众这乌金顶瘴气墨文成便能解到时闯上來又何止一人两人 “你是关心我吗”颜月笼直视他道见他不语又接着说:“死我一点都不怕那还有什么好意” “你”夜笑被她一句话噎得讲不出话來</P></DIV> <TR> 第092章 内贼碧妃 接下來几日颜月笼惊觉自己身体越发地虚弱起來有时候明明体内内力旺盛可偏是使不出來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是婆婆说绝色反噬 她敛了敛情绪屋子里轻轻地踱步不行她还未杀了赵松柏本來以她武功要杀一个赵松柏并不话下哪怕他有“北斗星移”可如今身体状况要取胜赵松柏怕有些难度 “宫主是否要歇息了”天色已晚平时她都早睡婉儿不由提醒道 颜月笼轻轻点了点头才走到床塌边便发现了什么异常轻轻耸了耸了鼻子道:“屋子里檀香换了”这些时日已经习惯了那种味道突然换了还真有些不适应 婉儿一听手里掌灯差点掉下來连忙道:“嗯那款用完了还未采购回來”双手握紧却泄露了她紧张 她异样还是引起了颜月笼注意她不动声色点了点头让她退出去待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人时她才仔细地看了看那檀香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自己身体异样时日好像便是从婉儿换了檀香开始她面若寒冰不敢再想下去了 第二日她便派人去请林音自从上次林音出言顶撞以后这几日都未曾见到宫主如今她主动找她竟然让她不由高兴起來 颜月笼就立窗边背影较之前显得寂寥林音摒退了婉儿忍不住轻唤:“芽儿”可又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行了个礼:“属下参见宫主” 颜月笼回头慢慢地走到她面前伸出右手放她手上道:“我是不是时日不多了” 闻言林音一惊猛然抬头看向她双手颤抖地握住她右手探了探脉相“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脉相紊乱气息虚弱时有时无像是大限及至一般 林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焦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月笼轻轻收回手“宫里出了叛贼我应该是遭了暗算”语气依旧淡漠可面容却阴沉了下來就算她生无可恋也由不得别人决定她生死那些想害她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是谁”林音声音沉得吓人她芽儿……为何要受这么多苦 “婉儿” “什么你说她是叛徒”林音不敢相信她看了看宫主肯定神色双手不由握紧 颜月笼轻轻踱步指了指床头檀香道:“我怀疑她前些时日换那种檀香有问題自从那时起我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了开始我还以为是绝色反噬所致可昨晚却越想越不对劲”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这月绝宫她真正相信只有林音一人 “这件事交给我去办你现赶紧调息身子所幸时日不多应该能好”林音面容担忧地看着她 颜月笼嗤笑:“婆婆又骗我了这种檀香应该是特意为我所制针对绝色來除非我自废武功否则怕是命不久矣” 林音闻言一把拉起她手“芽儿那我们就不要绝色了我们不要了” “可沒了武功我还能活下去吗”她抽回手问道 如今她已是武林公敌何人不想杀她成为武林英雄若是沒了这绝世武功她还能活得下去吗 林音略带口腔道:“我可以保护你我会拼死保护你” 饶是装得再平静此刻听到她这番话心里还是一酸转过身怕她看出自己神色接着道:“你不是他们对手赵松柏练就了北斗星移全武林能有几人胜他我一定要杀了他不说为别人就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贺哥哥我也必须杀了他” “芽儿”林音左右劝说不过急得眼泪都掉了下來 颜月笼回身看着她:“婆婆帮我查清楚婉儿为何要这么做” 林音出寝殿时候神情悲怆看见屋外婉儿还特意叮嘱她:“好生照顾宫主” “宫主她怎么了”婉儿不由问 林音状似无意道:“宫主她、她中了剧毒为了保命自毁了武功”随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又急忙说道:“这话不可对任何人讲” 婉儿点点头 夜里休息时候颜月笼让婉儿退下去可抬头却还见她立原地“怎么了” “宫主”说着不由跪了下去“右护法说你遭了暗处自毁了武功这是真吗” 颜月笼轻叹了口气道:“是真我决定明日下山再也不问世事本來是想等我走后右护法再告知大家” 婉儿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又接着说道:“那宫主躲得过武林追杀吗” “能避过与否还未可知可不自毁武功我便必死无疑换你你怎么选”这话不假或许很多人都会选前者毕竟还有活下去可能 “那么宫主就错了”婉儿说着边站了起來她掏出匕首刺向她却被她躲开但还是伤到了手臂这让婉儿加确定了她毫无武功事情 婉儿再次刺向她时候她一时不慎跌了地上:“你为何要这么做” 反正今日她必死无疑婉儿便让她做个明白鬼:“你可知我真正身份我全名唤温碧婉乃当今圣上碧妃之所以潜伏这月绝宫为就是打听你下落从而将你们一网打” 原來如此远哥哥你当真是深谋远虑如此长远布局实让人佩服颜月笼不禁自嘲道那个温润如玉段远竟然心机这样深沉 她抬头看向温碧婉:“是他让你杀我” 温碧婉摇摇头:“杀你他怎么舍得杀你我呆月绝宫暗中打听小宫主下落无意中让我知道你右肩上月形标记也是这样皇上才寻得你我本以为他对你好不过是想利用你可事实不是这样”那日她偷偷回宫竟然发现他桌上字画赫然是那副“玉箫仙子图”:桃花树下奏玉箫疑似仙子夜中來他心里颜月笼竟然像仙子这样评价终于让她失了魂</P></DIV> <TR> 第093章 值与不值 温碧婉潜伏月绝宫多年为便是助他一臂之力早日平定内乱可未曾想自己辛辛苦苦付出他竟然全然看不见本來以为他生性寡淡对个人感情之事毫不意而她能与他比肩而战至少是特别 可事实是他竟然真对林芽儿动了心这让她如何甘心 “所以你要杀我” “对我檀香里放了特制毒药会你入睡时侵入你心脉这毒药便与你绝色同你不要怪我反正不久武林讨伐你你也难逃一死不如留个全尸”她说完便将匕首再次刺向她 “砰”颜月笼长袖一挥她便被内力震了出去猛地落地上 “你”她趴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颜月笼慢慢地立起來轻道:“我怎么了我为何还沒有自毁武功” “你可知这毒” “就算我真要死也不由你们作主所有害过我人我定要他们死我前面”清冷狠绝语气让温碧婉一怔她终归是不了解她 林音冲进來时候温碧婉已经自杀了就那么倒血泊中 “宫主她” 颜月笼呆呆地看着她良久才说:“我本意饶她一命可她偏偏选择了死” 她为何选择死月绝宫其实她心里是明白若是她回了皇宫让元朗知道真相定然会被他责怪嫌弃多年付出也就不值一提了可她如今死月绝宫怎么说也是为元朗而死至少会让他牵挂 颜月笼不由轻叹:“是可怜痴情儿你说她如此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感情之事从來不由人把握住当前才是真”林音意有所指道她不肯放弃武功这才是让她担忧事情 颜月笼明白她意思摇了摇头“把屋子处理一下吧”说着便抬步住外走 “宫主这么晚去哪里”林音看了看满地血迹双看了看她 并未得到任何回应可她突然就明了了应该是去找夜笑了吧 彼时夜笑床上打坐这几日忧心事情颇多让他夜不能寐听到屋外声响他不由睁开眼起身拿起床上长剑 “怎么怕我杀你”颜月笼推开门便见到他执剑模样不由轻笑道 夜笑收回剑看着她:“你怎么來了” “我听说你每天都要见我怎么我來了你又这般问”她径直走到他跟前直视道 今晚她很不一样夜笑说不上來哪里不一样可这种感觉像是他认识那个芽儿 两人忽然就沒有话讲了尴尬地站着 颜月笼突然觉得眼前一暗脚步一软差点立不稳便被夜笑眼疾手地搂了怀里听着他焦急道:“你怎么了” 暗自调息了一番才笑着抬头看他:“你觉得呢”说完便出手环抱住他 他一怔自以为是她调皮虽然不知为何今晚会这般可还是顺从自己心意抱紧了她 颜月笼自知时日不多时竟然迫切地想看到他她这短暂一生美好痛苦时光便是认识他真知道自己要死了那么所谓恨就真不值一提了就让她再任性一回吧 两人相拥许久夜笑低头想与她讲话才发现她竟然已经睡着了他轻轻横抱起她将她平放床上仔细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平躺她身力拥着她睡了 夜里颜月笼醒來时候夜笑还熟睡许是这几日未休息好此刻他竟全然沒有感觉到她动作 才说温碧婉痴情傻可自己又何偿不是呢要问值不值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起身下了床 第二日夜笑醒來时候床上已然沒有了她身影像是做梦一般可昨晚抱着她感觉却如此真实 他起身去问门口守卫:“宫主呢” 两名守卫亲眼见着宫主半夜出來回坐实了眼前这位是宫主夫君传言便不隐瞒道:“宫主昨晚就离开了” 原來她真來过夜笑失落地转身看了看空空床塌心里突然觉得疑惑起來昨晚她实太不一样了一定是发生了何事 他又回过头急问道:“昨晚宫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宫主侍女婉儿刺杀宫主未遂自了”这事已月绝宫传开了两人便也不隐瞒 原來有人要杀她……夜笑闻言便不再问了 这日左护法梅子从南州退了回來原來赵松柏等人已偷袭南州伤了月绝宫不少人无奈颜月笼便让他们都撤回來 “属下办事不利请宫主责罚”梅子跪大殿里自行请罪 颜月笼看了她一眼“起來这事怨不得你”其实南州之瘴气已经不能再拖了失了也好至少让她少害些人 她中毒之事除了林音再也沒告诉她人连着梅子她也沒说此事多一人知道多一份危险出了婉儿这事后她是对不再轻信任何人 梅子退下去了以后林音还有话与她讲:“宫主不如将赵松柏真面目告诉萧南山这样我们会少一个劲敌” “然后呢依着萧南山性子他必定会杀赵松柏可他哪里是他对手”颜月笼站起身來轻道 原來宫主还是念着父女之情林音想着眼泪就差点落下來她自己都时日无多了可这时候却还顾忌着别人命她芽儿…… 颜月笼见她神情悲怆明了她想法“你别这样我并不是你心中想那般只是娘亲至死都沒说要杀他可见还是不想他死我不想他是因我而死这让我将來下去时候沒法面对她” 林音一听“下去”时候眼泪掉得凶了她一边抹泪一边道:“等我们杀了赵松柏我们就不要绝色了好不好” 说着伸手握住她手颜月笼一怔“好” 只是心里却明了能取胜已非易事好打算便是同归于</P></DIV> <TR> 第094章 武林讨伐 过了两日颜月笼便收到探信武林大军已驻扎山脚彼时月绝宫全面警戒已到了风声鹤唳地步 乌金顶地处高势三面悬崖唯一处登顶之路便是噬心草之地原來能破这瘴气寥寥无几遑论穿过这片噬心草可因着墨文成和萧南山加入所有人涌向山顶都不成问題 萧南山帐外急得來回踱步不时月笼情况如何又怕这大批武林人士涌上去后会伤了她是以他才提出山脚扎寨休息明日再攻山 “爹你进去休息会儿吧”盈澈握着长剑走过來实不忍心见他这般操心 他摇了摇头又想起澈儿不久才见过月笼接着问:“澈儿你说以月笼身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他实太担心了虽说赵松柏答应他只要剿平月绝宫绝不伤害月笼可他真怕月笼会拼死抵抗 盈澈一想起好那骇人武功不由打了个寒颤肯定道:“爹你放心吧月笼身怀绝世神功普天之下怕是沒人能伤得了她” 许是有了她安慰萧南山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颜月笼这边倒是安静许多整天都坐窗边出神婢女來报说夜公子想见她已经被她回绝了两次了索性不让她们再报 “你怎么不见他”林音这几天日日守着她怎么劝都不肯走也许是因为她中毒一事两人隔核竟然一下子就消失了皆不提前面那些不愉事情 闻言颜月笼睫毛轻颤轻轻一笑道:“见了又如何我有时候就想如果沒有遇见他该多好贺哥哥就不会死了……也许我就喜欢上贺哥哥了他也不会那么难过了……我……”说着突然捂住嘴抽泣起來 这是她换了身份后第一次林音面前哭哭得她心都痛了上前抱住她轻道:“别哭了……”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月笼根本就是因为内疚才变成这样 许是意识到自己太失态颜月笼敛了敛情绪伸手抹了抹泪“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音虽然担心她可又怕引起她反感只好退了出去 第二日武林众人果然攻了上來因颜月笼先前有令不许顽抗以退为守因而不消半日大批武林人士便攻上了月绝宫 “领头可是赵松柏”这才是她关心问題 梅子如实道:“正是还有……”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还有护民山庄萧南山” 这个倒她不意外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林音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正厅后面有一个石洞通往山下到时你就带她们走吧月绝宫就算了吧” 梅子一愣沒想到她会说出这样话來“宫主若是我们全力抵抗未必不是他们对手要知道这宫里机关重重哪里是他们硬闯得來”这话说得不假月绝宫以石壁打造其中机关是精妙绝伦普天之下怕是沒人能闯过 林音深知颜月笼想法心里一酸怕是她做了坏打算让她们走了要她一人怎么办 “婆婆”颜月笼直视着她眼神里有不容推辞绝决她本就时日无多若是死之前能杀了赵松柏那也无憾了不想因为她再死多人了 浩浩荡荡武林人士将月绝宫围了个透赵松柏是寡廉鲜耻地宣传此行侠义之举跟着众人上山墨文成则担忧不已帮助他们解了噬心草瘴气便是间接地与林姑娘为敌这样一想理是于心难安生怕她出什么事以至于盈澈念他身无武功不要跟着时候他都不听劝 “赵盟主你可千万要确保我女儿毫发无伤啊”萧南山还是忍不住确认道虽说月笼身手无人能及可是他还是担心 赵松柏自然满口答应:“萧庄主放心只要令爱解散月绝宫我便绝不伤害一人” 本以为事情皆预料之中哪知人群中突然有人喊出“杀魔女、平月绝”口号來瞬间一呼百应声势浩大口号就回荡乌金顶之上 “杀魔女平月绝” 萧南山顿时急了“你们给我安静不许伤我女儿”奈何他嗓音再大也敌不过这群起而呼之嘹亮口号 “赵盟主这可如何是好”无法只得让赵松柏以武林盟主身份出來号召一下可赵松柏哪里会如他愿只道:“萧庄主放心我一定会护令爱周全眼下这些人受不得激若是真制压起來怕会适得其反我们只要劝她解散月绝宫保证不再为非作歹便可以抵消这些武林人士怒气了” 此时萧南山当真后悔了他就不该召集了那么多人來攻月绝宫如今情势又不受他控制可眼下只有依赵松柏之言 颜月笼踏出宫门时候不少呐喊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传闻她神功盖世真正敢挑战她人又有几个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來讨伐仗就是人多 “这是要杀我”语气平静地直视着众人又看了看立前面萧南山突然就笑了:“萧庄主当真侠义十年前害死了自己妻子十年后又要大义灭亲杀自己女儿吗”她不懂娘亲当初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满口侠义伪君子就刚刚踏出石门那一刻听着那震耳欲聋口号再见这个自己所谓父亲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沒有恨但是不会原谅了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了 太像了……真太像芊芊了像是被人紧紧捏着喉咙萧南山半响讲不出话來良久才轻唤:“月笼……”明明有太多话想说可此刻真正见到她他只想喊这两个字 赵松柏知道她武功卓绝想胜她不容易只有等她与众武林人士两败俱伤他再用“北斗星移”出手收了她绝色到时他便是天下第一了</P></DIV> <TR> 第095章 寡不敌众 一袭红袍立众人面前眼神冰冷地睥睨着所有人忽然就笑了“萧庄主是想晓以大义劝我回头吗”这个人此时站她面前带着这么些人來杀她人竟然是她生父不过这辈子都不要妄想她会承认他 “不月笼”萧南山见到她真容以后便激动地讲不出话來她长得太像芊芊了活似一个模子刻出來此时瞧她语气冰冷又不知作何解释 “杀魔女平月绝”众人又开始了一轮口号却又迟迟不敢上前自知魔女武功盖世冲锋陷阵事情还真沒人敢干 赵松柏知道对付她不容易便说:“月绝宫历來作恶多端你若是能解散了它老夫等人便放你一条生路” “是吗那就要看看谁能杀得了我不过赵盟主命今天我是要定了”老狐狸今日便是你死期颜月笼眼神一黯便开始齐聚内力欲对他施手 赵松柏无畏一笑“好老夫就算死你手上那也是武林英雄那也值了” 众人听他一句“英雄”纷纷血液沸腾是啊今日若是能除了魔女那便是平步青云了从此武林英雄系身就算不幸身死那也是英雄这样一想当中继续有不怕死抢赵松柏之前涌向颜月笼 “找死”她当然不会手软如此沽名钓誉伪君子就不该活着只见她右手一扬跃向她几人便被飞了出去当声吐血身亡 “魔女”她这一杀人举动立马引起了所有人害怕与愤怒众人纷纷袭上前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萧南山想阻止已经來不及了他自然不会杀那些武林人士可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月笼受伤一时焦急不已 赵松柏还立原地心里却已激动不已绝色果然精妙绝伦饶是这么多人都难伤她越看越心兴奋仿佛天下第一指日可待可又担心自己较她难以取胜这才对着萧南山道:“萧庄主如今令爱寡不敌众若是所有人对付她一人饶是她武功再高也怕体力不支不如让老夫去会会她能擒住她好直接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这番话说得也不无道理听得萧南山有些心动可他也知赵盟主武功造诣颇高万一战场无情无意伤了月笼怎么办思及此当即提出由他去擒月笼 “好既是如此那我便不与你争了”其实心里暗自高兴这才是他真正目啊果然上当了 萧南山一跃便到了打斗中间此时无数伤者倒地上哀嚎别一部分则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一触即发因着萧南山出现众人纷纷后退了些传闻护民山庄萧庄主武功盖世怕是也不输这魔女 颜月笼见着他心里还是不免微微一抽这就是她好父亲 “月笼跟我回家吧”这句话他想说了十年了如今终于说出口心口一紧直直盯着她 对上他期待神情她一愣:“怎么怕自己打不过我要用亲情牌了”可惜她不吃这一套今日不杀赵松柏她誓不罢休 “月笼你” “让开”刚刚对付那些此已让她耗费了些力气此时正觉得体内真气乱窜怕是毒发征兆再不杀赵松柏她真怕沒机会了 萧南山见她怎么都不肯回头只想先擒住她强行带她下山了 “好很好萧南山你这伪君子你可知赵松柏是个怎么样小人”说好不动怒不乎可真看着自己亲生父亲要对付自己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來 闻言萧南山一怔 赵松柏见事情不妙赶紧开口道:“林姑娘你这是想离间萧庄主与赵某我自问多年來问心无愧” “好歹毒心思”空城派掌门道自己系下弟子平大海拜她所杀自然恨她入骨此时只等合适时机出手 空城派掌门一言即出武林众人纷纷附和 萧南山虽与赵松柏交情不深却也佩服此人如今众人皆此言他也以为是月笼耍了心思故而还是聚齐内力收服她虽说他本來擅长长剑可又担心刀剑无眼会伤了她便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颜月笼说不难过是假竟然沒有人愿意相信她好很好眉间血色月形又开始泣血整个人似乎飘了起來长发轻扬 两人对掌数次后开始内力护比 而林音这边她与梅子带着月绝宫众人潜逃长长地洞昏昏暗暗走了许久她突然顿住了 “音音你怎么了”梅子见她落后也停下唤她 林音本就沒打算同她们一起走别人不知道以为宫主凭一人之力也能解决那些人可是她再清楚不过月笼身中奇毒已命旦夕这一战还不知能不能活下來其实她也知道她打就是这个主意 她坚定道:“梅子你带她们走吧我要去找宫主” “音音你忘了这是宫主命令宫主神功盖世自然不会有事我们去未必能帮忙而她一人脱身也容易”梅子自知绝色厉害根本不可能有人会伤到她她一人想脱身真是易如反掌可她们却不一样虽然武功也不低可对上赵松柏这些人明显不敌 林音不听她劝叫她走而自己也转身折回去却被梅子一把拉住只当她是太关心宫主了又劝道:“音音虽然宫主是你带大可她已经长大了她现神功大成你真不用这么担心” 林音只要一想到她身中奇毒又被围攻是着急不已:“梅子你放手你让我回去” “音音你别这样你理智一点” “你知不知道月笼她中了毒随时都会死”林音再也忍不住喊了出來 梅子拉住她手一滞:“你说什么” 林音抹了抹泪索性将真相告诉了她讲完又擦了擦泪“你带着她们走吧”</P></DIV> <TR> 第096章 婆婆之死 “不,我不能走!”梅子也耸了耸鼻子,敛了敛情绪,声音沙哑道:“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梅子,你不用这样,你,!” “音音,我欠你一条命,我今天必须告诉你!”她神情严肃道,这辈子她欠了她太多了,自己内疚了这么多年,再不讲,也不知以后有沒有机会了: “其实,当年我喜欢的人并不是登科……对不起,让你们耽误了这么多年……对不起……”这件事藏在她心里太久了,就想刺一样,日子越久越疼,现在终于有勇气拔了它。 林音一愣:“你说什么?那你的意中人是谁!”当年他们三大护法关系苦苦甚好,后來她得知梅子心系登科,便回绝了登科的告白,不想三人的关系因此而改变,如今她说,她根本就不喜欢登科,这要她怎么相信。 “我……”饶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是有口难开。 林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诧异地看向她:“难道是他……萧南山……” 梅子点了点头:“我怕宫主迁怒于我,便骗了她,哪知会让你们阴差阳错这么多年!” “哈哈,这也许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当年我就不该顾忌太多,让他等了我那么多年,我……”说着说着,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随后又想起月笼,连忙擦擦泪:“我要回去找月笼!” “我也去,!”梅子坚定道。 “我们也要去,!”本來前行的人忽然又撤了回來,异口同声道。 林音也顾不得阻止了,也好,大家一起,胜算也大些。 颜月笼与萧南山仍在悬空对峙,按说她的内力在他之上,可因着身体中毒,不想使出全力,一來会伤了他,二來毒发得会更快。 萧南山这才深知绝色厉害,渐渐便不敌,额头轻汗涔涔,只能一再坚持,不能让她一错再错。 颜月笼自知再这样下去,对自己的伤害会越大,绝色一旦启用,体内的毒便往全身窜去,她根本坚持不了多久的,如此下去,怕是还沒杀了赵松柏,自己便一命呜呼了,思及此,增加内力,将萧南山震了出去。 “爹,!” 盈澈一见,扑了上去,将他扶了起來,却见他吐出一口血來,心里更是焦急,对颜月笼更是无好感,冲着她就吼:“他是你亲生父亲,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澈儿,住口,!”萧南山虚弱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她,她根本就沒人性!”哪有女儿将父亲打成重伤的。 颜月笼冷冷地看着他们,喉咙一口鲜血忽而冲了上來,却硬生生地被她压了下去,她暗自调息了一番,才转而看向越松柏。 “赵松柏,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贺哥哥,你要保佑我,让我一定杀了他,她在心里暗道。 赵松柏虽知绝色厉害,可他刚刚分明发现她的异样,看來,绝色也沒有想像中那么恐怖,加之自己急于想要那武功,便不想再耽误下去了,挥起袍子就迎了出來。 “宫主,!” 正当颜月笼决定决一死战的时候,月绝宫悄悄潜走的人又折回了大半。 “你们,!”此时她不知如何说好,这一刻,竟然又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我们誓死追随宫主,!”齐刷刷地跪成一片,说完,又立起來准备御敌。 林音也迎了上來:“我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如今她身中奇毒,让她如何能安然离去。 双方情势紧张起來,月绝宫众人与武林大军对峙,战火一触即发。 他也老了……梅子静静地看着萧南山,忽然心酸不已,因着自己的私情,害的登科和林音两人有情人不能眷属,犹记当年,她奔赴护民山庄,一番真情告白,却被他无情地拒绝,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心心念念的情啊人的,慢慢地都淡了。 “杀魔女,,平月绝,!”武林人士又开始呐喊。 月绝宫也不甘示弱,梅子带头喊了一句“将他们赶出去,!”双方便厮杀起來。 一时间,厮杀声、刀剑声充斥在颜月笼的耳膜里,她嗜血地盯着赵松柏,便开始齐聚内力,正准备一飞出去时,却见林音突然涌向赵松柏,两人瞬间打了起來。 她一愣,而后着急喊她回來,再冲上去时被被赵松柏一掌劈了回來,吐血倒地。 似乎只能看见漫天的血光,颜月笼大脑一片空白,失魂落魄地跃了过去,扶起她,沙哑道:“婆婆……” “月笼,我杀不了他……杀不了他……”林音嘴角流着血,还在呢喃,又突然看向前方,眼神柔和地轻笑起來:“我看到阿科來接我了……他來接我了……” “婆婆……你不会有事的……”说着,边给她输真气。 林音一急,剧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别浪费力气了……月笼,原谅自己吧……我要跟他走了……阿科……”话落,手便垂了下去。 “音音,!”梅子一脚踢飞了跟她打斗的剑客,飞过來痛喊道。 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了,她轻轻放下林音的尸首,站起來冷冷地看着赵松柏,眉间的月形又开始泣血,青丝也跟着轻扬了起來,突然袭向赵松柏。 “月笼,!”萧南山大喊。 两人瞬间打了起來,打斗间又飞出了月绝宫,站在空旷的乌金顶之上,两人均嗜血地盯着对方。 而此时乌金顶之下,已齐聚了大量官兵,领头的正是皇帝元朗。 “皇上,再过片刻,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冲上去不迟!”说话的正是段青,如今双方情势激烈,不久之后,他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元朗面容清冷,紧抿的嘴唇突然动了动:“朕现在就要上去!” “皇上,此时并非最侍时机!”段青一急,果然遇上林姑娘的事情,皇上便无法理智。 奈何元朗心意已决:“朕先上去,你还是按原计划进行!”说着,便飞身跃了出去,他沒办法再等了,若是去晚了,不知她有沒有事。 段青想阻止已经來不及了,唯有焦急地等在原地, 第097章 从来不愿 夜笑定坐在圆桌旁,心里焦急不已,明明听着石屋外刀剑声连天,奈何自己刚刚中了守卫暗算,被点了定穴,其解释说是宫主的意思,一个时辰之后,便会放开他,这也使得他更加着急起來,听着声响,外面应该是打起來了。 他暗中用内力,想冲破这穴位,试了许久,额头上冷汗涔涔,一心又念着颜月笼的安危,更加急切起來。 此时赵松柏与颜月笼二人正打得激烈,双方气场强大,内力不够深厚之人根本无法接近。 “今日老夫便要替天行道!”赵松柏还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她忍不住嗤笑:“伪君子!”说着,用尽全力袭向他,出手快准狠,招招想置他于死地,哪知赵松柏武功也是数一数二的,一來二去,根本就沒能伤了他。 再这样打下去,想要取胜太难了,她眼神一黯,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齐聚内力,准备拼死一博。 赵松柏意识到她的动作,一惊:“你疯了!” 她轻笑,猛然袭向他,两人皆以惊人的内力对掌后互退数步,赵松柏还未开口,便吐出一口血來。 感觉鲜血欲冲出喉咙,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暂时还不能让他看出破绽,颜月笼暗处调息,准备发出新一轮的进攻。 “月笼,!”盈澈扶着萧南山走了出來,奈何伤势过重,根本无法靠近两人,只好对着赵松柏道:“赵盟主,你可记得答应我,力保小女一命!” 赵松柏状似无奈道:“是她不肯放过我啊!” 颜月笼看了萧南山一眼:“事到如今,你还愿意相信这个伪君子!”说完,又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你与他本就差不了多少!” “你,!”盈澈被她的话气得不行,她怎么这样讲爹。 萧南山这才知道她对自己误解多深,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抨击赵松柏却让他起了疑心,莫不是他当真沒了解清楚。 颜月笼自知身体不支,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又猛地袭向赵松柏。 两人再次打了起來,突然,她暗道不好,体内毒素扩散太快,整个人渐渐不敌他,一时还手无力,被赵松柏逮住机会,狠狠一掌劈了过來。 “月笼,!”萧南山一见,急得想冲出去,却被盈澈拉住,他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接近不了他们之间的气场,而盈澈自己也内力不深,同样无法接近。 千钧一发之际,梅子纵身迎了上去,颜月笼只觉得眼前一暗,便见到她飞了出去,立即便飞去接住了她。 “呕,!”一口鲜血猛地吐了出來,她盯着颜月笼轻笑道:“你知道吗……我其实恨过你的……因为你是她的女儿……可是?我要救你,要救你……我欠了登科和林音的……”说完,又转头看向萧南山这边,因为神智越來越不清楚,双眼也看不清他的脸了,越來越模糊,脑袋终究垂了下去。 林音与梅子相继死去,颜月笼的心已然麻木了,此刻,她只想杀了赵松柏,杀了赵松柏,她满满地都是杀他的念头,别无其它。 轻轻地放下尸首,她站了起來,只想与他同归于尽。 “赵松柏,!”说完,便再度飞向了他,因着毒素蔓延,她的身体已经岌岌可危了,可她顾不了这么多了。 “芽儿,!”霎时,一身青色袍子的元朗冲了上來。 面容清冷,根本就认不出是何人,可他的声音,她认得,他是远哥哥,颜月笼嗤笑,真好,大家都凑到一起了。 元朗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一时有些激动,看向她她不知说什么?又想着她不认识自己的真容,这才说:“芽儿,我是远哥哥!” 远哥哥,颜月笼一笑:“你还想骗我到何时,这世上根本就沒有段远这个人!” “是,我是当今皇帝,是我故意欺骗了你,可是芽儿,天下与你,我一开始便选错了,倘若,我愿舍弃三千佳丽,唯你一人,与我坐拥这天下,看尽这世间繁华,且竭尽全力,护你一生无虞,你可愿意!”元朗不知为何,这番话放在心里许久了,若是今日不说出來,怕是沒有机会了。 颜月笼一愣,不曾想在此时此刻,他会说出这种话來,可是?此刻她已是心如止水,就算此役能活下來,她也根本失了活下去的心,朱唇微启,清冷道:“不愿!”就算沒有那些伤害,也从來不曾愿意过。 或许早料到会是这种答案,可心里还是微微一抽,他笑得勉强:“让我替你做一件事吧!”说着,便看向赵松柏。 颜月笼知道他是何意,可是?她不想他这样,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国之君,整个元圣国需要他,而且虽然不知他身手如何,想來也不是赵松柏的对手,加之赵松柏还未亮出杀手锏,,北斗星移。 “不用!”说完,又抢在他面前跃了出去。 赵松柏也认出了元朗,不曾想当今皇帝也会出现在此地,随后一思量,便懂了他的意图,原來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月绝宫与武林两败俱伤,他才好一网打尽,只是不知他为何一人在此,但是,却更加坚定了拿到绝色的野心,只有天下第一,他才能护自己护别人。 而且他也明显地感觉到了颜月笼的异样,猜测她是不是先前有内伤在身,才会这般不济,瞬间觉得是老天爷在帮他。 两人再度悬空打了起來,这次,赵松柏竟然使出了“北斗星移”,趁着颜月笼虚弱之际,他猛然发功吸出她的内力。 “那是什么武功!”萧南山一惊,像是能肉眼看见月笼身体内的内力源源往外涌似的。 元朗也是一惊,早知道这只老狐狸身怀绝技,今日一见果然不简单,想都沒想便跃了上去,想助她一臂之力,不曾想,刚接触到两人的气场,惊觉自己体内的内力正逐步消失。 赵松柏瞬间便感觉体内内力如注,狂喜道:“绝色果然名不虚传!”说着,更加用力地吸附起來。 颜月笼自知难逃一死,可此刻她竟也不想元朗跟着她死,毕竟是为了救她,思及此,使出最后力气,一掌将他隔离了出去,而后自己便吐血不止, 第098章 双双落崖 “芽儿,!” 颜月笼意识越來越模糊,几乎听不见所有人的呼唤了。 此时墨文成背着背篓寻來,内心焦急却帮不上忙,只能先医冶伤重的萧南山和元朗,帮他们急救一下,还是忍不住冲了上去,瞬间被两人的气专场弹了回來,倒地吐血。 感觉自己呼吸越來越困难,身体越來越轻,脑袋也一片空白,颜月笼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惜不能杀了赵松柏,她真的好不甘心。 赵松柏内心狂喜,突然得到这举世神功,他更加肆无忌惮起來,索性吸光她体内所有的内力,白色的光晕一点点地从她身体里冲进赵松柏的身体,如同生命一点一点地消失一般,她越來越虚弱。 “包围他们,!”月绝宫内突然响起一阵漫天的呐喊声,齐刷刷地脚步声震得乌金顶轰隆作响。 几人抬头看去,发现大批军队袭了上來,带头的竟然是段青,他飞跃至元朗身边,一把扶起他:“皇上,你怎么了?”随后唤來随行的军医为他救冶,却被元朗挥开:“我要去救芽儿……” 段青硬生生地按住他,又朝军队喊道:“军医,快來,!” 月绝宫与武林人士本就在厮杀中死亡无数,余下众人皆是伤的伤,元氏大军一消片刻便制服了余党,倒是赵松柏与颜月笼仍悬在半空中。 赵松柏见武林众人被困,自知这一场输给了元朗,可是?他还有绝色,有这绝世神功,谁能奈他何,思及此,更是丧心病狂地想吸走颜月笼所有的内力。 就像是风干的花朵,她觉得自己的眼皮好重啊!真的好想睡去…… 段青见稳住了元朗,又瞧着颜月笼快不行了,才执剑飞上前去,欲一剑劈向他,却被他抵挡住,且沒有松开颜月笼。 “月笼,!”夜笑终于冲破穴位跃了出來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副场景:颜月笼被赵松柏控制在半空中,整个人看似奄奄一息。 赵松柏一边控制她,一边与段青对打,本來以为轻松就能摒退他,哪知此人剑法奇快无比,又是用左手行剑,这才恍然,原來段青是左手神剑的传人,难怪如此厉害。 此刻更是不敢轻敌,见颜月笼的内力已尽数被他吸走,这才用力一掌劈开她,霎时,红色的影子便飞快地飘向悬崖。 “月笼,!” “芽儿,!” 所有人都发出惊呼,只见夜笑猛地跃上去接住了她,却随着她落下了万丈深渊。 “芽儿,!”元朗支起身体,欲追上前去,段青一惊,躲开赵松柏,截住他:“皇上,你不能去,!” “放手,!” 萧南山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吐了出來。 “爹,!”盈澈惊呼,墨文成急忙过來救冶,可拿着背篓的手一直在颤抖,他不相信,林姑娘就这样、这样沒了。 “皇上,赵松柏跑掉了,!”等到有人回过神來,这才不见了赵松柏的身影,也是,就算他武功天下第一又怎样,面对众多高手与大批军队弓箭手,他还是难逃一劫,只是这一逃,要想再抓住他就难了。 元朗拼力跑到悬崖旁,却被段青牢牢地拉住:“皇上,三思啊!这万丈悬崖,你就算追了下去又如何!”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死,朕不同意她死!”纵然是皇上又怎样,可此刻还是救不了她。 段青生怕他想不开,拉住他的手一直不肯放开。 回复神志的萧南山踉跄着走到悬崖旁,茫茫一片雾,根本就看不见底下的风光:“月笼,,月笼,!”说着,竟也要往下跳。 “爹,你别这样,!”盈澈一急,要知道,刚刚落下悬崖的还有夜大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唯今之计,只有先稳住萧南山,这才劝道:“爹,你如今重伤在身,落下这悬崖怕是……可夜大哥武功高强,有他在,或许月笼还有生还的机会!” 这本是一番自欺欺人的话,可听在萧南山耳里,他猩红的眼睛一亮,对,月笼一定不会有事,随即唤來护民山庄众人开始地毯式地搜寻。 元朗也抱着她不会死的信念,派大军沿着悬崖往下攀,务必寻到他们。 乌金顶上一片血腥,月绝宫两在护法已死,宫主坠下悬崖生死未卜,宫人死伤大半,而武林也元气大伤,赵松柏偷练邪功,多年的正义凛然实则是个伪君子,是以,这才是真正的两败俱伤,元氏大军则轻松获胜,又宣扬了一番赵松柏的所作所为,表明只要投靠朝庭,过往一切均不追究,如此,这场纷争才落下帷幕。 此时的夜笑抱着颜月笼正落在一颗悬松上,奈何枝桠太细,根本就承不住他们,他低头看了看怀里奄奄一息的月笼,轻轻在她耳边说道:“月笼,你要坚持下去,我一定会救你的!”从來都沒有好好对过她,如今只想有机会弥补,刚刚看着她坠崖的那一刻,他竟然什么都沒想,就本能地冲了出來,原來,他已在乎她这么深。 说完,伸出长剑插进峭壁上,又忽地松开了欲断的细枝,就这样,用长剑一截一截地插进峭壁中,而他也抱着她一截一截地往下跃,如此反复许久,想必快到崖底了,可长剑突然断裂,情急之中,他猛地单手攀住了峭壁。 手掌被硬生生地擦掉了一大块,可他仍是牢牢地攀住峭壁,又如此反复地往下攀,直到整条胳膊都快失去的意识,整个人都疼得使不出力气,终于,俩人垂直落了下去。 落地的最后关头,夜笑还是极力地将颜月笼护在怀里,自己则硬生生地撞在了崖底,而后,便不醒人事。 乌金顶上,元朗和萧南山等人都不肯离去。 “爹,你先休息一下吧!”盈澈看着萧南山的身体越來越差,心里担忧不已,可他坐在悬崖边一动不动,良久才说:“明日开始,我要亲自下去寻她!” “爹,!” “无需再劝,我心意已决!”萧南山悲恸地闭了闭眼,十年前亲手害死了芊芊,十年后,他竟然又生生地逼死了自己的月笼,找不到月笼,他还有什么脸活着, 第099章 大难不死 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感觉自己无法动弹一般,痛,疼痛蔓延至全身,像是散架了般,无法坐起來,他伸手摸了摸趴在胸口的颜月笼,这才吃力地撑坐起來。 慌张地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还有微弱的气息,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他们都还活着。 “月笼,!”唤了许久,才见她睫毛轻轻颤了颤,他一喜,又接着喊她:“月笼,醒醒,不要再睡了!”真的怕她就这样睡过去,再也醒不來了。 像是一在片茫茫的迷雾里行走,颜月笼害怕地喊着“婆婆,你在哪里!”可是?怎么都找不到林音的身影,突然,听到贺萧萧的声音“芽儿,过來,!” “贺哥哥,!”她欢喜地跑过去,却见他脸色苍白地倒在血泊中,不要,不要。 “芽儿,!”又听到林音的叫唤,看到的竟然也是同样的场景。 不要,不要,求你们不要死,颜月笼开始大哭起來,她错了,都是她的错,是她害死了他们。 夜笑心疼地看着她昏迷中哭喊:“不要不要,求你们不要死!”一把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月笼,你醒醒,快醒醒!” 颜月笼轻轻地睁开眼睛,泪珠在睫毛上一颤一颤的,虚弱地抬眼看去,此时夜笑一张苍白焦急地脸正对着她,她想起來了,自己明明被赵松柏打下了悬崖,是他在最后关头接住了她,并随着他一起掉了下來。 她轻轻地别过脑袋,不再看他,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呢?现在她内力尽失又被赵松柏震伤了筋脉,根本就活不久,他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夜笑知道她重伤在身又体力不足,也不着急跟她讲话,只是艰难地抱着他站起來,现在,他们得寻一处地方休息疗伤,落下这万丈悬崖,沒有粉身碎骨已是万幸,可难免重伤在身,他一心护着颜月笼,自己却伤得很重,不过,幸好,他们都还活着。 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而身后则是丛林,不远处好像有个座小山,或许会有人居住也说不定。 他抱着她向小山那边走去,寻了许久也不见住户,倒是发现一个小山洞,他一喜,低头对颜月笼说:“月笼,你看,那边有一个山洞!”像是找到了活下去的支撑似的,夜笑喊得很大声,可怀里的她,却茫然地看着天空,一句话都不讲,脸上苍白一片,整个人也在哆嗦。 夜笑抱紧了些,急忙向着山洞走去。 洞口很小,可里面却别有洞天,空旷的石洞里,一览无余,却了欣喜,还微微有些失望,沒有人住,也不见水源,这意味着,他必须要找到食物和水,他们才能活下去,夜笑将她轻放在地上,这才准备出去寻些柴火和食物。 “月笼,我去寻些食物,你先休息一会儿!”夜笑不放心她,再三叮嘱,却未得到她只言半语地回答。 他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将身上的外袍脱下來盖在她身上,还是忍不住说了句:“等我一会儿就好!” 走到山洞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见她毫无生气地靠在石壁上,这才抬步出去了。 见到他走了,颜月笼才微微地动了动,掀开身上的外袍,踉跄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好像沒有力气了,可她仍然坚持一步一步地走着,直到走到不远处的大海边。 波澜壮阔的大海,像是磁铁一样吸引着她,她一步一步寺向里走,贺哥哥死了……登科大叔死了……婆婆也死了……月绝宫那么多人都因她而死,她为什么还活着,自己本就是油尽灯枯,也不想让夜笑在这种情况下陪她。 冰凉的海水慢慢地浸过了膝盖、大腿、腰部……一直到脖子……似乎听到夜笑的呼喊声,可她仍就往前走着,直到海水彻底淹沒了她,鼻子里吸进了大把的海水,呛得她无法呼吸了。 突然被人狠狠地拽了起來,一口气提不上來,只能一个劲咳嗽。 “你在干什么?!”夜笑剧烈地喘着气息,腥红地双眼盯着她大喊道。 颜月笼轻轻抬头看着他,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淡然,只是突然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依稀还听到他惊慌无措地大喊“月笼,!” 夜笑慌张地抱着她离开这片大海,又急忙冲进山洞,将拾來的柴火用打火石燃了起來,这才抱着她坐在火堆旁,又执起她的双手,慢慢地将真气输给她。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浑身的衣服也湿透了,怕她受风寒,这才脱下了她的衣服,晾在火堆旁烘干。 颜月笼醒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他怀里,苍白清冷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却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夜笑将烘干的衣服拿过來,又拉过她,为她穿起來。 “我……自己來……”终究是不好意思,正欲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却被他固执地握住,只听他不急不缓道:“你身体太虚了,沒有力气!” 他温热的手指滑过她的肌肤,让她死寂的心又轻轻动了动,索性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夜笑轻轻地帮她穿好衣服,对着她的背影,想说什么却终究沒说出來,只是一把抱住她。 颜月笼感受着耳后传來的温热气息,良久,才听到他说:“对不起……可是?月笼,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好活着,好不好!”这样卑微乞求的语气,她是第一次听到,却终究是狠心地不发一言。 想轻轻推开他,奈何使不出力气,又忽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月笼,!”夜笑一惊,掰过她的身子,帮她擦了擦血迹,又握住她的手,向她输真气。 “沒有用的,我时日不多了……”又何必白费力气。 夜笑心痛不已,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正视道:“月笼,你给我听着,我不许你死,听到沒有,你放心,墨文成一定能救你,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不会死的……”他一直重复着那句“你不会死的”,到最后,语气哽咽, 第100章 弹尽粮绝 刚刚出去寻食物未果,想回來看看她,竟然不见她人,他这才心慌地出去寻她,如此,再不敢留下她一人离去了,可眼下,什么食物都沒有,也不是个办法。 夜笑趁着她睡着的时候,飞快地跑了出去,随便摘了些野果便回來了,见她仍旧睡着,这才松了口气。 丛林那边有几棵野果树,可那些果子,大概能撑个两三天,那么之后他们靠什么充饥,而且,这四周竟然沒有水源,前方的海水根本不能解渴,沒吃沒喝的,叫他们怎么活下去。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颜月笼身体越來越差,大部份时间都是在昏睡,有时候醒來,也是微睁着眼睛不说话,脸色苍白,嘴唇也干裂了,夜笑几乎将果子都喂了她,自己所食无几,再这样下去,他们真的会饿死的。 “月笼,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喜欢吃桂花糕,等我们上去以后,我买好多好多给你,好不好!”夜笑干裂的嘴唇蠕动着,轻哑的桑音传进她的耳膜里,梦里好像真的看到好多好多桂花糕…… 夜笑怕她睡过去,总是不停地给她讲话,可她就偶尔地眨了眨眼睛,从來不回一言,刚开始的时候,吓得他抱着她大喊“月笼,你怎么了?你醒醒!”后來她睁眼瞪了他一眼,虚弱道:“还沒死……别吵……”才知道她是在闭目养神,久了,便一个人对着她自言自语,夜笑也觉得,自己越來越不像原來的自己了,可生命中就是有这样一个人,让你挂念,让你害怕,害怕她某一刻会突然离你而去。 第四天的时候,他们真的什么食物也沒有了,野果含有汁,这些天两人都滴水未沾,如今弹尽粮绝,又找不到水的话,要他们怎么活下去。 颜月笼确实饿了,可心里明白,夜笑已经将仅有的野果都喂给自己吃了,眼下确实找不到食物了,只能勉强自己入睡,睡着就不饿了。 饥渴交加, 又身受重伤,哪里是想睡就睡得着的,迷迷糊糊间反而晕了过去。 “你还记不记得那块玉佩,其实我知道你沒有弄丢,那时候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就随了你,你……”他一低头才发现她整个人一动不动,这才慌了,轻轻摸了摸她苍白的小脸:“月笼,!”见她毫无反应,才知是昏厥了。 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真气一点一点渡进她的的身体里,又探脉搏稳了下來,才松了口气。 颜月笼再次醒过來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了,她睁眼便见到了同样面色苍白的夜笑,一见她醒了,面上一喜,干裂地嘴唇动了动:“你终于醒了!”声音疲惫不堪却透着一丝喜悦。 她的身体越发地差了,连讲话都讲不出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可是?真的好饿啊!还好渴……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却惊觉喉咙一阵干涩疼痛。 注意到她的动作,夜笑将她搂得更紧了:“你是不是很饿!”他也饿,可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她坚持不下去,此时他什么想法都有,甚至割肉喂她这种恶心残忍的念头一直他脑海里盘旋。 忽然觉得他身体一僵,颜月笼轻轻睁开眼睛,却见他像做了什么极大的决定似的:“月笼,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坚持下去!” 颜月笼心里一惊,轻道:“你若是伤害自己……我现在就咬舌自尽……”说完,作势便咬住了舌头。 “不要,好,我不会伤害自己,你也不许!”急忙阻止她,却听见她继续道:“我已经……不想再欠任何人了……夜笑,我后悔遇见你……”所以不要再对她好了。 颜月笼再次昏厥了,也不知是饿的还是重伤不愈,或者两者皆有,此时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良久,才听到她呓语“水……水……” 他低头看了看她干裂的小嘴,轻轻吻了上去,缓缓地滋润着它,可一离开又听到到她说“水……水……” 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 他心一横,索性捡起地上的石片划破了自己的左手腕,鲜血立即溢出,他将手放在她的嘴唇上方,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进她的嘴里,终于偿到了液体,颜月笼不自觉地吞咽了起來,可是?还不够,她的脑袋轻轻地抬起了些,想靠近“水源”,意识到她的动作,夜笑干脆将手挽放进她的嘴里。 她含着左手腕的伤口用力地吮吸起來,浓稠的液体顺着喉咙缓缓流下,暂时缓解了干渴之苦,良久,才停了嘴,虚弱地睡了过去。 夜笑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收回手,点穴止住了流血,又抱着睡得正香的颜月笼,浅浅地闭目起來。 颜月笼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里梦到自己找到了一大壶水,然后喝得好饱,醒來才发现,嘴里浓烈的血腥味,她轻轻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看向夜笑:整个脸色又憔悴又苍白,不小心便发现了他左手腕的伤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醒了!”一醒來便对上她的脸,夜笑困倦地摸了摸她的脸。 颜月笼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他这是想让自己感动内疚吗? 夜笑一怔,不曾想她会这样讲,又气愤又心疼地搂紧了她:“月笼,不生气,等身体好了你想怎么样就怎样!” “你不用这么对我……明明知道我活不久……又何苦!”她还在继续讲。 夜笑见她这固执的模样,本來是有些生气的,可更多的是心疼,他也沒解释,搂着她,吻向了微动的嘴唇,似乎还能尝到自己的血腥味,轻轻撬开她的贝齿,逗弄她。 颜月笼觉得脑袋一片空白,连呼吸也急促了起來,直到他放开她,她才意识到,两人刚刚做了多么亲密的事,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红晕。 “不许再碰我……”半响,才憋出这几个字。 见她终于愿意与他讲话了,心里一喜:“我们都成亲了!” 第101章 杀狼取食 成亲?她以为她不记得了吗?他当时娶自己多不甘愿,还在新婚之夜与沈艺如幽会,才让赵烨有机可趁,让她犯了错杀了人,而后又不管不顾地将她关了起來。这才让赵松柏将她囚了去折磨,还失了孩子…… 往日种种,恍如昨日。原來嫣红的小脸,竟然一点一点的冰冷下來。 夜笑见她神情突变,知道是提起过去让她伤心了,也不再讲话。 山洞里阴冷,到了晚上更甚。他将柴火推得很高,“噗哧噗哧”的火苗烧得异常旺盛。将怀里的颜月笼抱紧了些,“还冷不冷?” 她闭着眼睛不讲话,却是微微动了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奈何饿得沒法睡,闭着眼睛久久都睡不着。好想吃肉……好想吃桂花糕…… 夜笑自知伤势较重,又饥渴交加,带着奄奄一息的月笼,根本就无法攀上这悬崖。这些天一直在等人营救。他相信萧庄主他们一写会想办法來救他们。可是,眼下真怕等不到了。低头又看了看她,伸手轻轻摸着她的脸,不由叹了口气。虽说如此也好,让他们俩死在一起。可总觉得太遗憾,他还沒有好好待过她。 半夜的时候,他抱着她浅睡。却突然听到远处传來一声“嗷呜。。”的狼叫声,声音嘹亮,一下就惊醒了本就半睡的俩人。 “什么在叫?”颜月笼虚弱道。明明这崖下就他们二人,哪里來的叫声。 可夜笑有些兴奋,“是狼!月笼,有狼叫!”若是能捕到那只狼,他们就有食物吃了!在这种情况下,他条件反射地想到的便是食物,什么危险都抛诸脑后了。 他仔细思量了一下,首先得将狼引出來……不行,怕是会伤了月笼!他自己出去寻好了。 “你想……”颜月笼明了他的心思,她反对地摇了摇头,太危险了!如今他们都这副模样,别说她了,就是夜笑也是重伤在身,又几日沒吃沒喝,还时不时给他渡真气,哪里还有力气去捕狼? 夜笑心意已决,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试,总好过饿死,将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轻道:“月笼,相信我。”将她轻轻地靠在石壁上,又将自己的外袍盖好,才站起身來。 “不要去……”颜月笼怎么都不放心,虚弱地伸手拉他,却被他反握住,“别担心。” 夜笑捡起一条木棍便向着狼嚎声走去。夜里的山崖特别静,那声嘹亮的嚎声仿佛近在眼前,实际还是离得有些远。沿着丛林往上走,才沒行多久,便觉得吃力。立定调息了会儿,又继续前行,却不慎被灌丛拦倒。许是动静太大,等他爬起來的时候,竟然发现前面有一双蓝色发亮的眼睛!定睛一看,才看出是一只狼! 月夜乌沉,看不太真切,但是目测身形硕大,体积是他的一倍。 “嗷呜。。”硕狼发出兴奋的叫声,又亮出獠牙看着他,应该是寻了太久食物,终于让它发现了夜笑。只是,谁是谁的食物还未可知。 夜笑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木棍,目不转睛地看着它。却见它猛然跃了过來!他一惊,飞身后退躲开,可实在体力有限,轻功都使不出來了。索性拿着木棍与它打了起來。 “嗷呜。。”硕狼受了他一棍,顿时恼了,撩出牙齿就咬向他的脖子,却被他躲开,但是“哧啦”一声,咬破了他的衣服,继而发出更激烈的进攻。 他一棍劈向它的眼睛,正中下怀,立马发出惨叫“嗷呜。。”,明亮的蓝眼睛顿时血流不止,更凶狠地向他扑了过來,一下把他扑倒在地,狼爪“唰唰”几下就将他的衣服抓得稀八烂。夜笑幸亏反应快,滚出了他的钳制,却还是被它一爪撩伤了胸口。 “嗷呜。。”硕狼再次扑來,夜笑使出全身力气一棍迎了上去,生生将它打到在了地上。机不可失,一跃飞上身去,一棍一棍又一棍地往它身上打,片刻血花四溅。硕狼发狠地向反击,一爪子便撩向了他的左脸,瞬间被它爪破了。可夜笑不管不顾地接着打,一棍一棍……终于见着身下的狼沒了动静,仍是不放心地狠摞了几下,索性掏出怀里的石片,在它脖子上锯了起來,好不容易锯掉脑袋,将它埋在了灌丛里。 这才拖着狼身子一步一瘸地往山洞去。他想走快些,月笼还在等他,可腿怎么都使不出力气,可何况还拖着这么大的狼。仍是坚持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再坚持一下…… 颜月笼躺在山洞里焦急不已,使劲力气都站不起來,刚刚听着那一声一声的狼嚎,她的心就噗通噗通地一直跳,生怕夜笑出什么事。 突然听见洞外的声响,她扭头看过去,却见血人一样的夜笑拖着一只黑狼站在那里,“月笼,我回來了……”话落,便一头栽到了地上。 “夜笑。。”她惊得大喊,可身体实在太虚了,根本就站不起來,只得爬着前行,一下一下地挪动,好不容易爬到他面前,才发现他浑身是血。又看到身后沒有脑袋的狼,吓得她“啊。。”地怔了一下,可顾不上害怕了。她竭力地帮他翻了个身,让他脸朝上,又用衣服给他擦了擦血,知道他体虚,用手接了些狼血喂他。 硕狼的颈脖处一直在冒血,若是平时见了这景象,恐怕吓得连话都不敢讲,可此刻她竟然还能取血喂夜笑。 遇见一个人,那个人总有一天会让你变得不可思议的勇敢。 就这样守着夜笑一整晚,天微亮的时候,他总算醒了过來。 “月笼。。”他着急地大喊,却见颜月笼正躺在他身边。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见她微微睁开了眼睛,才松了口气,“饿了吧,我们有东西吃了,你先等一下。”说着,将她抱起來,放在火堆旁,自己则提着那只狼忙活起來。 她虚弱地靠在石壁上看着他,衣衫滥缕,浑身是血迹,整个跟野人沒区别。许是注意到她的视线,他回过头轻笑,“等一下,马上就好。” 第102章 情不自禁 脑袋突然昏沉起來,视线里他的模样越來越模糊……终于,晕了过去。 听到身后的声响,夜笑一回头,竟然见到她倒在了地上,丢了手里的狼,满手血迹地冲了过去。 “月笼,你醒醒。。” 奈何毫无回应。这一夜的担惊受怕,让她本就奄奄一息的身体更加赢弱了。探向她的脉搏,夜笑的手一滞,气息如此微弱,似乎随时都会中断似的。赶紧握着她的手,渡真气给她。一手又搂着她呼唤:“月笼,你醒醒。。” 就这般不管不顾地将自己的真气缓缓地渡入她体内,慢慢地觉得自己抱着她越发地吃力起來,而后竟也晕了过去。 “轰隆。。”一声,洞外突然电闪雷鸣,片刻,瓢泼大雨便落了下來。 颜月笼睁开眼睛的时候,只听到“哗啦哗啦”的雨声,她心里一喜,有水了!刚想喊夜笑,却发现他倒在了地上。 “夜笑。。”她扑下去,用力推了推他。几番摇晃之下,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月笼,你醒了?”说着,坐起來探了探她的脉息,虽然还是很虚弱,不过比刚晕之前要稍好一点。 颜月笼瞒脸欢喜地指了指洞外,“下雨了下雨了!”苍白的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红晕。 下雨了?他抬头看去,还能看见洞口的雨帘,这“淅沥哗啦”的雨声,竟然如此动听。一翻身站起來,“我去打水你喝!” 走到洞口边,将他打來的狼移了进來,看着这大雨,又沒有饮水工具,只好双手伸出掬一把水,又向着颜月笼走去,边低头小心它漏光,边说:“月笼,有水喝了!” “來。。”将双手捧着的雨水递了过去。 颜月笼低下头,轻轻地吮吸起來,干涸的嘴唇终于有了雨水的滋润,奈何这水太少了,嘴唇贪婪地喝到更多,却碰上了他的双手。糯糯的感觉从掌心传來,像是羽毛抚过心脏,他猛然一滞,“月笼。。” 颜月笼抬起头,脸一红,又看了看洞外的大雨,“我还要……” “好”夜笑立马站起來去接水,可雨水很容易便从指缝间流失了,根本很难解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轻轻一笑,将手里接过的水全数含进了口中,这才折回了她的身边。 “水……”渴了这么久,突然偿到一点雨水,已经控制不住她想解渴的冲动了,抬头看向夜笑,“水。。”可发现他竟然两颊鼓鼓地蹲在她身边,还未反应过來他的举动,便被他倾下身而挡住了视线,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他用嘴往自己嘴里渡水。 脑袋完全呆愣了,可人还是不自觉地吞咽。几下之后,便发现他竟然轻吻起自己來。唇瓣被轻轻地含住,一遍又一遍的吮吸。 终于反应到他在做什么,颜月笼又羞又恼地推他,嘴里也含糊道:“走开……” 许是听到她的拒绝,夜笑慢慢地放开了她,又伸手帮她擦了擦溢在下巴上的水。她喘着粗气转身不理他,气了一会儿,又说道:“说了不许碰我”本來语气是挺生气的,可因着身体虚,讲出來的话反而显得像撒娇。 夜笑不怒反笑地抱进她,“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她一愣,不想他会说出如此煽情的话來,虽说心里好像瞬间就有什么东西溢了出來,可还是狠心道:“你何时……也变得这么花言巧语了……”不过是因为她要死了,所以才哄她开心? “你想到哪里去了,不许胡思乱想,我去给你烤肉。”这才想起來昨晚的狼还沒处理,此刻竟然迫不及待地想吃它的肉。他将她轻轻靠在火堆边,“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走到洞口,又对着那只狼忙活起來。一直到她睡着了,朦朦胧胧中,竟然闻到一股香味。好香啊!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月笼,醒醒,起來吃东西了。”夜笑轻轻推了推她,看着她这一直吞咽的动作,竟然说不上來的心疼。又索性将她搂在怀里,递过烤肉,咬了一块嚼碎了喂进她的嘴里。 突然感觉到有食物送进自己的嘴里,颜月笼本能地张口起來,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竟然对上一张憔悴的放大的脸。 “你。。”反应过來自己嘴里吃的食物从何而來,一时不知道该吞下去还是吐出來。可实在太饿了,动作比大脑竟然快一步做出了决定,本能地就咽了下去。她脸一红,“你走开……都说不许碰我了……” 夜笑什么都沒说,只是将她抱进了怀里。如果一切可以从头开始,那该有多好,他一定会好好对待她。这会儿抱着她,都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微弱得似乎沒有一般。眼睁睁看着她一天比一天虚弱,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死的……想到这里,将她搂得更紧了。 “月笼,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我一定会好好待你。”许久,才说了这么一句。所以,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颜月笼身体一滞,不置可否。 夜笑松开她,“等下我去拿烤肉。”话落,又走过去将火架上的烤肉都取了下來。 “我自己來……”许是怕他再那样喂她,她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他不理会她,知道她别扭,只将肉块放在嘴边吹了吹,才撕下一片递到她嘴边。 就这样,吃了些许,勉强吃饱了,“我记得……以前也烤过肉……还烤糊了……”听着她断断续续的碎碎念,夜笑点了点头。应该是他们在破庙的那次吧,那时候他把她乔装成一位老婆婆带在身边。 还记得他曾经信誓旦旦地对她说,我不会喜欢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想到这里,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若是知道兜兜转转,原來还是她,他就早该对她好些。 “……那天晚上……我还以为跟你在一起后……你就会喜欢我……我真的好伤心……”颜月笼双眼微睁,迷迷糊糊地讲着过去的种种,讲到最后,泣不成声。在场纠缠里,她是恨过的。哪怕此刻,她也愿意从未遇见他。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夜笑实在不知讲什么,“是我对不起你……”低头一看,才发现她早就晕了过去。 第103章 命悬一线 狂风大雨,草木乱颤。乌金顶悬崖边,摆了一排大石。石上系了一根根粗绳,正有无数人顺势而下攀岩。 “青儿,你去命令他们加速!不是一等一的大内高手吗,怎么就这个峭壁都要攀几天!”一袭蓝袍的元朗怒道。都这么些天了,还沒有找到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单臂执剑的段青无奈地点了点头。一想起皇上非要亲自下去寻她的坚决,便觉得有些后怕。他当然不能去!几个重臣死谏才打消了他这念头。可他却大有找不到林姑娘便不回朝的打算。乌金顶这崖有多高,他是知道的,如今护卫不眠不休地往下爬,已经有几人不慎落崖了,再这样下去,只会弄得更加人心惶惶。 大雨滂沱,攀岩的人双手握绳,雨水落进脸上、眼睛上,视线根本就模糊一片。有几人甚至腾出手來擦脸,却一时不慎就掉了下去,只听见“啊!!”的一声在崖中回荡。 “书呆子,你还是上去吧!”盈澈使胳膊抹了抹脸,看向上边摇摇晃晃的墨文成说道。这个书呆子,分明毫无武功,却还硬要跟着下來,怎么劝都不听。 墨文成的双脚一下沒落稳,整个人随着绳子晃荡起來,加之背上还背着一个大背篓,看着旁边的人胆颤心惊。他用力踩住一点,终于慢慢地稳了下來,这才松了一口气说:“盈姑娘放心,若是寻到林姑娘与夜公子,定然有小生的用处。”这也是他坚持的理由,若是真的寻到他们二人,往好了想也是大难不死,但是伤总是少不了的,而且所有人都见着林姑娘被赵松柏吸尽了武功,就算还活着,只怕也是心脉尽伤。思及此,他更是用尽了力气拉住绳子,越发地加速起來。 盈澈见他劝不动,也闭了嘴。一边往下爬,一边看着另外一处叮嘱道:“爹,你小心点!”原來萧南山也随着他们下來了。 他身体不好,原本盈澈死活不同意他下來,可他却以“要么跳下去陪月笼,要么下去寻月笼”來堵她,愣是让所有人都不敢阻止。 萧南山急急地喘了口气,又开始奋力地爬了起來。他相信,他的月笼还活着,一定还活着!像是要传达他这种信念似的,他猛然向着崖下声撕力竭地大喊起來:“月笼,你别怕,爹來救你了!!” 无比坚定的声音伴随着雨声回荡在山崖里。 “爹!!”盈澈一急,连忙阻止他,“爹,你还是保留力气往下爬吧,不要再喊了。”爬这悬崖本就费力气,哪里禁得起他这么大吼。 萧南山深吸几口气,又开始爬了起來。已经能看见崖底了,下面似乎有一大片……像海! 寂静的山洞里。 夜笑轻轻摸着她的脸,刚刚给她渡过真气,可是除了一息尚存,人还是沒有清醒过來。恍惚中似乎听有到人喊“月笼”,仔细一听,又沒有声音。他自嘲地摇了摇头,想有人來救他们都想得幻听了。 “月笼,你不要再睡了好不好?”他伸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其实心里真正怕的是她就这样再也不会醒过來了。 可脉息这么弱,根本就撑不了多久的。他双眼腥红地看着他,声音沙哑道:“你醒一醒好不好?求求你醒醒……”说到最后,语气哽咽。 像是听到有人一直在呼唤她,颜月笼想睁开眼睛,可是却怎么都睁不开。她轻轻动了动手指,却惊动了握着她手的夜笑,“月!!” 终于,用力地微微睁开眼睛,瞬间模糊的夜笑闯入眼帘,而后逐渐清明。只见他双眼腥红地激动道:“你终于醒了!” 她每一次昏迷,他都害怕她再也醒不过來。就在这种时时刻刻的煎熬担忧中盼着她醒过來。 颜月笼抬眼看向夜笑,睫毛轻颤,嘴唇微启道:“我是不是要死了?刚刚……好像看到贺哥哥了……还有婆婆……他们是不是……來接我的……”话落,眼神涣散地看着洞外,似乎真的有人在等她一般。 “不是的!月笼,你不能死!我还要好好跟你过日子!对了,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委屈!你相信我!”夜笑紧紧地搂着她,生怕一转眼她就沒了。 孩子……她右手颤拌地想摸向腹部,可连抬看的力气都沒有了。夜笑知道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轻轻放过去,“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你喜不喜欢?”他急得崩溃了,只能捡这些敏感的字眼去讲,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她心动的。 “你不要他……是你不要他……”颜月笼一下就想起了那个流产的孩子,一边流泪,一边呢喃道。 夜笑把她按在怀里,“是我不好,但是我沒有不要他。我一直都很内疚,我真的不知道会伤到你,会害了他……当时我只想你不要杀人,我沒有想伤害你的……”他一直在她耳边重复着这些话。 颜月笼艰难地抬起头來,赢弱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泪花,“我把贺哥哥……葬在了南州城外的小山坡上……我死后……把我和他合葬在……”她欠贺萧萧太多了,若是可以合葬,下辈子就只遇见他便好了。 “我不同意!”夜笑闻言,黯哑道,“你我还沒两不相欠,你就着急去还他的债,那我呢?这辈子我们注定分不开了,下辈子你再去找他好不好?月笼,你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我有预感,会有人來救我们的!一定会的!” 感觉他的声音越來越遥远,她似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眼皮也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好困啊,好想睡一觉…… “月笼,不要睡,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讲!” 可是,她的脑袋还是垂在了他胸口上。夜笑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呆呆地抱着她,脑袋里一片空白。 “啊!!”所有的情绪都无法发泄出來,只能化作一声嘶吼。 “前面的好像有声音!”盈澈回身冲着萧南山和墨文成大喊道。 萧南山一听,立马加快了脚步,“是月笼!一定是月笼!”说着,便使轻功跃了出去。 第104章 救于危时 萧南山旧疾缠身多年,乌金顶一役又重伤,如今才刚刚历险爬下这万丈悬崖,几天几夜未休息,身体已然到了崩溃的顶点。盈澈着急不已,也顾不得墨文成了,起身向他追去。 墨文成因着不会武功,索性背着背篓奔跑了起來,不消一会儿,便累得扑在了地上。 山洞里似乎有人?萧南山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月笼??”可毫无反应。 夜笑呆呆地低头看着怀里的颜月笼,所有的思绪都抽离了自己,让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月笼??”萧南山边喊边往里走,走到洞口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了。好不容易站稳,抬头便见到衣着破烂不堪,一身血迹的男子背着着他。 “请问??”他刚想问出有未见过一对男女,却猛然想起这背影有些熟悉,一下子冲了过去,“夜笑??”再低头一看,竟然发现他怀里的月笼,“月笼??” 此时的夜笑才微微缓过神來,仰头看向他,嘴唇微微一动,“师父??”话落,一口鲜血猛地冲出喉咙,人便倒在了地上。 “夜笑??月笼??”悲戚的嘶吼声传出了山洞。 “爹??”盈澈追了进來,一眼便见到了倒在地上的夜笑,萧南山正扶着颜月笼渡真气。刚刚探过夜笑的脉息,伤势重了些,却沒有生命危险,倒是他的月笼,心脉尽伤,连呼吸都沒有了。 盈澈扶起地上的夜笑,又见萧南山渡真气急切,嘴角都流出血了,随即连忙阻止他:“爹,你不要再给她输真气了,你自己身体会受不了的!” “书呆子??”而后又想起跟在身后的墨文成,索性向着洞口大喊道。 墨文成累得粗气大踹,听到喊声,又开始慢跑起來。一定是寻到林姑娘了!脚下突然像生风似的,竟然越冲越快。 “是不是……林姑娘?”冲进洞口,话未说完,便看到双眼紧闭的颜月笼。他急忙跑过去,帮她探了探脉相,“糟糕,伤得太重了!”说着,赶紧从背篓里掏出一颗药喂进她嘴里,又给夜笑喂了一颗。 “墨公子,你一定要救救月笼!一定要救她!”萧南山见到墨文成,终于燃起了希望。 墨文成皱了皱眉,“她伤得太重了,刚刚给她喂了一颗还魂丹,虽不能医好她,但是,暂时性命无忧。只是……” “只是什么?!”萧南山急吼道。 墨文成直直地盯着颜月笼,她的身体已经伤透了,就算此刻救活了,怕是也活不久了,“随时都会死……” 萧南山心口一滞,伸手颤抖地抚向她的脸,声音沙哑道:“月笼……”不会的!她不会死!当年绝心崖那么高,她都能幸免于难! “爹,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此处地势荒凉,不宜住行医冶。”盈澈见几人皆有伤在身,加之颜月笼身体危在旦夕,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 萧南山点点头,随即抱起颜月笼,向着山洞外走去。墨文成则与盈澈扶着夜笑。 走出山洞,便见到元朗的大批护卫,盈澈连忙喊他们帮忙,“通知崖上的人,赶紧拉他们两个上去!” 一名护卫背着夜笑抓住粗绳,信号发出后,崖上的人便开始拉他们,此次明显比下來的时候快了许多,想來是元朗又想出了新的办法,不消片刻,两人便沒了人影。 “爹,你让这位护卫大哥背她吧。”盈澈急忙阻止萧南山亲力亲为,如今他的身体明显不支,哪里能受得起这范折腾。可萧南山固执,“我自己背她上去!” 护卫见此,也不再劝,赶紧发射信号,片刻,两人便也急速往上了。 瓢泼大雨已然停了,可天气仍低沉得很。萧南山自知身体不行,仍是紧紧地拉住粗绳,“月笼,你要坚持住,爹一定会带你上去的!”这话既是说给她听,也是对自己说的。整个脑袋越发的迷糊起來,双手也开始无力,像是要睡过去一般,眼前时不时一片黑暗,可他却仍然死死地抓住这粗绳。他不能晕……不能晕……他还要带月笼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两条胳膊都失了知觉,仰头才见到面色担忧的元朗站在崖边大喊:“快!快拉上來!”感觉自己和月笼被放到的地上,他终于忍不住昏厥了。 墨文成被拉上來的时候,他们几人已经被抬进了崖上的帐篷。此时夜笑与萧南山已经醒了过來,两人倒沒什么性命之忧,夜笑只需调养一段时间便可,只是萧南山,经此一事,身体越发的差了。 元朗坐在塌前,静静地看着昏迷中的颜月笼,伸手轻轻抚了抚她苍白的小脸,良久才对着身后的段青说:“安排一下,即刻启程回京。” 段青一惊,“那林姑娘呢?”而后便见到他一脸坚决的神色,这是要带她回皇宫?他还想说什么劝阻他,却听他冷声道:“君无戏言。”语气里满满威胁的意味。 “不行!”墨文成一进帐篷便听到这两句,顿时出声拒绝了,“林姑娘伤势严重,一來不宜远行,二來,她未必想跟你回去。” 萧南山与夜笑、盈澈三人也从隔壁帐篷走來,一听这话,都是一惊。元朗还是段远的时候,倒是对月笼非常好,可是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后,才明白那此好里有多少利用的成分。如今听他这一语,更是心情复杂。 “我不同意。”夜笑静静地走了过去,对视他,接着说:“她今天变成这样,你我都难辞其疚,如今她还生死未卜,我不想与你争什么,但是,请你考虑一下她的感受。你说,她会愿意跟你会皇宫吗?” 她当然不愿意!这答案元朗心中有数,当日在这乌金顶上,他一番恳切相挽,却被她冷声拒绝,那声“不愿”就像尖刀一般插在他的心口,每每想起,便疼痛难忍。 元朗沉默了一会儿,虽然以他如今的兵力和人手,想带走她根本就不再话下,他也确实想这么做,可是,他实在不愿再为难她了。 右手的玉箫一下一下地敲着,他低头看了她一眼,“那你们可能救活她?” 第105章 随时会死 元朗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饶是墨文成也不敢保证能救活她,若说救,这世间还有一人可以试试,那便是他的师父无忧神医。可林姑姑身体这么虚弱,根本就受不得颠簸,此去长白山,怕是在半路上就沒了性命。 不行不行,他得想办法请他师父下山來救林姑娘!墨文成十分坚定了这一想法。就算有一丝希望,他们也不能放弃。 “都别吵了,我的女儿哪儿也不去!我要带她回家!”萧南山见两人相持不下,几步踏过去,立在颜月笼床前道:“护民山庄离此地较近,路也平坦,她日后愿意选谁,我管不着,可现在她伤成这样,必须得跟我回护民山庄!” 元朗左右思量,还是决定顺了他的意,回头对段青说:“你去打点一下。” 片刻,马车等交通工具尽数准备好了,夜笑也随着萧南山去护民山庄。倒是元朗自己,却决定回宫。如今天下大势刚定,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纵然再舍不得颜月笼,也不得不回去。 就这样,萧南山等人就回了护民山庄。 刚到山庄第二天,便收到元朗派人送來的千年人参、天山雪莲等珍品。墨文成一见,心里一喜道:“这些可对林姑娘都有好处呢!” 萧南山瞪了他一眼,“我女儿姓萧,下次要喊萧姑娘!” 墨文成则不好意思地饶饶头,“不好意思,小生失礼了。”主要是喊她林姑娘都喊习惯了,已经改不了口了。 萧南山也不与他计较,准备回去看月笼,一回头便听到夜笑喊“月笼,你醒了?”急忙跑了过去,“月笼??” 颜月笼醒來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女儿姓萧,下次要喊萧姑娘,不由嗤笑:“我何时……姓萧了?” 萧南山一滞,他差点忘记了,月笼根本还未原谅他,一时心急不已,“月笼,爹??” “我沒有爹……咳咳……”话落,便轻咳起來。夜笑连忙抱住她,“乖,不生气了,好好休息。” 自从再见到夜笑开始,他几乎都是寸步不离地守着颜月笼。爹更是为她费尽心力,上次在乌金顶上被她打伤还未好,如今还要受她冷言冷语,盈澈当真是看不下去了,“月笼,你怎么能这么对爹说话,你可知他为你??” “出去……”颜月笼靠在夜笑胸口,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 “你??” “澈儿,你先出去,我沒事的。”萧南山生怕两个女儿吵起來,只好支开盈澈。盈澈闻言,禁了声,抱着长剑就退了出去。 “月笼,其实澈儿她??”萧南山正想替盈澈解释一下,却又被她打断:“你也出去……” 闻言,只得黯然地点了点头,踱步出去了。 夜笑见房间里只剩下两人,这才双手撑起她的肩膀,“月笼,你别这样,师父是关心你,他真的很担心你,不要再生他气了好不好?” “不好……不许你帮他说话……”她轻轻别过头,不看他。 夜笑觉得自己的心脏脆弱极了,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一看她这模样,心就软了,只好抱着她安抚道:“好好,我不帮她说话,但是你也不许生气了。”两个人抱了一会儿,他低头看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轻轻将她放在床上,默默看了一会儿,才执起长剑退了出去。 此时墨文成正在与萧南山讲颜月笼的伤势: “萧姑娘心脉尽伤,依脉相看,在山崖时全是靠着夜公子渡真气给她续了命,如今全是靠着这些天山雪莲和千年人参,看似就是身体虚了些,其实内里已经亏空,小生实在……” 萧南山一听,急得大吼:“不会的!月笼不会死!” “她随时都会死……”墨文成索性说道,又思量了一下,“不过,心脉伤得重最,若是不让她情绪波动,暂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夜笑听了,脚步一踉跄,差点沒站稳。 “夜公子,我决定回长白山请师父來医冶她。”墨文成终于坚定道。如今她的伤,或许只有师父能医了。 “我去!”萧南山道。墨文成一旦离开,月笼再复发谁來救?有他守在这里,他怎么都会放心一些。至于去请无忧神医的事情,还是让他去吧。这么些年,总想为月笼做些什么,可一直都沒机会。 墨文成一想,觉得可行,自己修书一封,让萧庄主带上好了。 “不行!爹,我不同意!你现在身体这么差,怎么经得起长途劳累!”盈澈一听说他要去长白山,立马扬声阻止道。 萧南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道:“澈儿大了,我也该放心了,可月笼她……爹从來沒有尽过为人父的责任,如今只想救活她……”说到最后,语气沙哑。他还未补偿她,他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沒有为她做过。 听到这里,盈澈鼻子一酸:“爹??” 这是养育她十年的爹,所谓养育之恩大过天,既不忍心见他受苦,又不忍心他去涉险。 他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傻丫头,爹心尸走肉活了这么多年,如今才觉得生命有意义起來,你放心,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地回來。” 夜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月笼萧南山的决定,坐在床前许久,见她醒了,急忙问道:“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她轻轻摇摇头。 “月笼,师父要去长白山请无忧神医來医冶你的伤。”他抚了抚她的脸,轻道。 闻言,她睁眼着看着床顶,缓缓道:“婆婆说,娘亲死得很惨……”明明想讲很多话,可说完这句后,便什么话都讲不出來了。 “我明白。”夜笑又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的脸,接着说道:“你什么都不用想,好好休息。” “夜大哥??”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盈澈就立在门口看着他们俩。 颜月笼对上她的视线时,心里竟然微微不舒服起來,她看向夜笑的眼神,分明就是喜欢。突然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要被抢走的危机感,她伸手拉住夜笑,不想让他走。 第106章 小蝶大闹 夜笑见她这模样,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心里一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颜月笼看了看门口的盈澈,靠近他怀里“嗯”了一声。 盈澈怎么会看不出她是故意的,只好道:“夜大哥,那我晚点再找你吧。”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我想吃桂花糕……”说着,抬起头來,又生怕他不答应似的,急忙说:“你可记得,当日在崖底,你答应过的,等我们回來,你就给我买好多桂花糕!” 可能是有雪莲和人参的滋养,最近见她的小脸竟然红润起來,因为武功尽失,额上的血色月形也消失了,较之前那个妖艳的模样,此时竟然可爱极了。 “好,吃桂花糕,等下就派人出去买。”他抚了抚她的脸。 第二日,萧南山一早便准备出发去长白山了。临行之前,去看颜月笼,立在房中良久,才说了一句:“等着我回來。” 颜月笼故意别过头去,不理他。 “乖,给师父道个别。”夜笑哄她,实在不忍见师父那失落的模样。见她不理,又凑到她耳边:“这么不听话?” 颜月笼转过头,狡黠一笑,“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嗯?” “好”他不假思索道。 她这才看向萧南山轻道:“保重。”说完,便不再看他。 虽是两个字,可还是让萧南山喜不胜喜,一个劲儿说:“好好,我一定会保重的,你等着我回來!” 他走的时候还很开心,至少月笼慢慢在接受他了。 夜笑送走萧南山后,折回房间才想起她刚刚说的“答应我一件事情”,这才问她:“让我答应你什么事?” “我不想住在这里……我想……”话还未讲完,便被夜笑打断: “不行,你身体还未好,,” “你又骗我……”刚刚明明才说好,现在又反悔!她嘴唇抿紧,双目怒视着他。 夜笑不由叹了口气,把她捞进怀里,“怎么这么爱耍小脾气了,嗯?”说完,竟低头就亲向她的脸。 明明是要生气的,可被他这动作弄得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反而小脸嫣红一片,“说过不许碰我……” 夜笑将她摆正,轻声道:“月笼,你现在身体还不好,不能到处跑,等伤好了,想去哪里都行,你看好不好?” “好是好……”颜月笼心里纠结,她该怎么讲呢,她不喜欢他跟盈澈在一起?不能这么讲,太直接了。 “既然说好,那还有什么?”他不解地看着她。 “姑爷,有人大闹山庄!”门口突然有婢女喊道。 姑爷,,这怕是萧南山吩咐的,两人一听,皆一滞。颜月笼看向他,气呼呼道:“你何时成了这里的姑爷了?” 夜笑轻笑起來:“这称呼还不是你赏的,我这是占了你的光。”说完,心情大好,又把她放在床上,“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随着婢女赶过去的时候,盈澈已经在场了,“夜大哥,就是那个姑娘。” 他放眼看去,只见一身淡蓝色袍子的赵小蝶正张牙舞爪地嘶喊:“你们让我进去!我要去找林芽儿那个贱人!” “赵姑娘还请留些口德。”夜笑本不想与她计较,可听她骂月笼,心里不舒服极了。 赵小蝶这些日子受尽了苦,本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如今因着赵松柏多年劣迹被曝光,人也一下子成了武林追捕的公敌,已经好久未露面了。众人抓不到他,便想从赵小蝶下手,眼下,她实在无地可去。本來大胆地去皇宫找元朗,可被人挡了回來,称皇上说“不认识此人”,这叫她如何不生气? 这满满地怒气只好发泄到颜月笼身上,若不是她,她爹还是武林盟主,若沒有她,或许元朗会喜欢她…… “我说的不是真的吗?她林芽儿本就是魔女之女!当初在我赵府,根本就是为了这一切的计划!” 夜笑不禁嗤笑:“赵姑娘真会说笑,在下记得,当时武林大会之上,赵松柏是被唐少绝所伤,而后我出手帮忙,才被邀进赵府,月笼她也只是跟随我罢了。可现在众人都知,赵松柏武功高强,还有北斗星移邪功,如何打不过唐少绝?不过就是个幌子,为了引我们去赵府而已。” “你,,”赵小蝶一时语塞。 如今很多事情都霍然明朗了,不过他也不打算再追究了,只要月笼好好的,他也再无所求了。 夜笑示意盈澈回去,便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赵小蝶。 “夜笑,你站住!我现在无处可去,全是拜你们所赐,你们得负责!”赵小蝶见两人越走越远,只好拉下脸大喊道。她真的沒办法了,逃亡的路上甚至听到有人说,抓到她先玩够了再卖出妓院,吓得她一整晚睡不着。如今,护民山庄便是她唯一的救命草了。 夜笑一顿,所幸她也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管她的闲事。他还未决定好,便听到盈澈的声音: “让她进來,带她去别院。” 盈澈讲完,这才看向他道:“武林鱼龙混杂,怎么说她也是个姑娘,倒也沒干什么大坏事,就帮她这一次吧。” 夜笑赞同地点点头。 送赵小蝶去别院的时候,夜笑警告她:“若是再有什么坏心思,我一定一剑杀了你。” 赵小蝶“哼”了一声,便跟着婢女进了别院。不过夜笑对她并不是很放心,又派了几个护院守着她,尤其不准她接近主院。月笼正在养伤,见到她定然心情不好。 夜笑回到房间的时候,墨文成正坐在一旁与她聊天: “这雪莲吃了,你很快就会好起來的。” “墨哥哥就会安慰人……”要是光吃雪莲就能好,那萧南山干嘛还去长白山请无忧神医?虽然大家都不讲她的伤势,可她自己心里却清楚的很,怕是…… 夜笑见两人正聊着,也沒打扰,就悄悄退了回來。贺萧萧对她好,墨文成对她好,无论当初她看上哪一个,如今都不会是这般模样。 第107章 相携抗敌 赵小蝶在护民山庄住了几日,倒是挺安分的,除了不让她接近颜月笼,也沒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夜笑自己就一心守着颜月笼,瞧着她身体越发地虚弱而忧心不已,只能期盼萧南山早日带着无忧神医归來。 这日,盈澈來寻他,说是收到神剑山庄陆庭的书信,在离护民山庄不远的江准镇发现了赵松柏,希望护民山庄出來支援,围剿这个老贼。 夜笑回头向着颜月笼的房间方向看了看,并沒有说话。如今她身体这么差,他自然是不想离开她。可是如果赵松柏还活着,不止他们,所有人都有危险存在。 “夜大哥是觉得放心不下月笼?”盈澈抱着长剑,顺着他的视线看了去。不知为何,心里觉得酸涩不已。 他倒也直白,点点头,“她的身体真的很差。”有时候看她睡着了,都吓得他以为她走了。思及此,手中的长剑紧紧地握着。可除赵松柏不止出于道义,他也想为她做一件事。他知道贺萧萧系赵松柏所杀,月笼遗憾自己沒能杀了他。 盈澈索性也不想让左右他,道:“夜大哥,你还是不要??” “我去。”不管是为了谁,赵松柏都不能留。夜笑坚定道。 回到屋子的时候,颜月笼正靠在床上吃桂花糕,一点一点地往嘴巴里放,明显食欲也差了好多。 他将长剑放在圆桌上,走过去坐在床沿,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打趣道:“都吃成小花猫了。” 她抬头瞪了他一眼,继续放了一小块,咬在嘴里含糊道:“你就是舍不得让我吃……” 夜笑叹了一口气,伸手一把捞过她,“月笼,我怎么会舍不得让你吃……”明明看着她在吃东西,可人却越來越轻了,抱在怀里让他更心慌。 又想起赵松柏这件事來,才道:“月笼,我明天要去江准镇,去杀赵松柏。”话才刚说完,怀里的她便轻轻推开來,仰着小脸看着他:“你打不过他的……” “沒事,这次围剿他的人众多,我们赢在人多,而且,他好像中了毒……”这件事也让他困惑,不知是真是假,想他赵松柏武功如此之高,谁能下毒害他? 中毒?颜月笼一愣,难道说…… 夜笑见她深思,轻问道:“你知道?” 她点点头,“要是猜得沒错的话,那毒是从我身上吸过去的。”说着,又把温碧婉潜伏月绝宫,暗中向她投毒一事一一明讲。沒想到,此次武功尽失,竟然还摆脱了这毒。 难怪那晚月笼她会來看他。夜笑才知她一个人受了那么多苦,又一把抱着她,“我最多去两天,若是寻不到赵松柏,我就回來,好不好?” 颜月笼知道赵松柏活着,所有人都沒法安心,这才点点头。 “你放心,我跟盈澈的双剑合壁已经大有长进,自保是沒问題的。”他本來是想说一些让她安心的话,可听到这里,她的身体一僵。 颜月笼也知是自己想太多,可她就是沒办法管住自己,她很害怕,怕夜笑一直都是同情她,怕他会喜欢上盈澈…… “怎么了?”以为她不舒服,又赶紧拉开她看看。 她摇摇头,“如果我不要你去,你会不会听我的?”说完,仰起小脸看着她。夜笑只当她是舍不得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很快就回來。” 颜月笼也沒再多说,又觉得浑身无力,干脆躺在床上睡觉。 翌日。夜笑与盈澈便离开了护民山庄,庄里一切事宜都由老管家木伯伯打理。最高兴的莫过于墨文成了,他终于有机会跟颜月笼相处了。 当即就端着人参汤跑了过來,“萧姑娘,來,先喝碗参汤。” 颜月笼不乐意听“萧姑娘”这称呼,哂了他一眼,“不许叫我萧姑娘,叫我月笼就好。” 墨文成一听,“呵呵”地傻笑,便顺着她道:“好,那小生便失礼了,月笼姑娘。” 她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书呆子真是傻得可爱。索性也不与他计较了,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直视他道:“墨哥哥,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若是请來你师父,我一定能活吗?”自己还有那么多在乎的东西,哪里一下舍得死。 闻言,他一怔,低着头搅碗里的参汤,希望它凉得快些。 “你不说也知道,就算是无忧神医,也未必能保证救我的命……”自己心脉尽伤,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跟他讲话,完全是拜元朗的人参和雪莲。可是,冶标不能冶本,她始终是熬不了多久的。 “不会的!我师父他一定能救你!”墨文成一听,急了,红着脸讲道。师父医术高明,肯定能想到办法救她的! 颜月笼见他如此急切,心里不免一暖,只得勉强地笑了笑,“嗯,我相信你。” 他听了,也跟着腼腆一笑,又将手里的参汤递了出來,“都凉了,可以喝了。”可是又突然缩了回去,壮着胆子说:“我、我來喂你吧!” 颜月笼一愣,又点点头。 赵小蝶好不容易摆脱了几个护卫,误打误撞便见这么一幅场景:颜月笼正靠在床头,墨文成端着正在喂她参汤,两个人还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这个女人,她早就知道她不知廉耻,勾搭一个又一个! 赵小蝶虽说本性不坏,可嫉妒心却是极强的。又加上一心念着元朗,惨遭他无情拒绝,自己的父亲也因为她而逃亡在外,更是恨颜月笼入骨。只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双手狠狠地攥紧,怒目而视,却还是沿着原路折了回去。 晚上的时候,墨文成提议留下來陪她,却被她摇摇头拒绝了。 “我是怕你晚上突然不舒服什么的,你别多想!”生怕她误会,赶紧红着脸解释。 颜月笼却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哪里有多想,知道你是关心我,不过沒事的,偏厅有陪床的婢女,我要是不舒服会喊她的。” 墨文成这才念念不舍地回房了。 第108章 同床共枕 半夜。 钻心的疼痛从胸口传來,疼得颜月笼连呼吸都压制着。她轻轻伸出右手捂着胸口,又单着左手撑坐起來,慢慢地靠在床头。 额上也冒出了涔涔冷汗,嘴巴张动了几下,想喊夜笑,又想起他去了江准镇未归,索性就靠在床头强忍着。这一刻,她忽然害怕起了,若是就这样死了,她该有多舍不得。 这一夜的疼痛和恐慌,一点点侵蚀着她,真的好想夜笑在身边陪着自己。她轻轻扭头看向窗外,直直地盯着,许久,才见着天空慢慢地翻出鱼肚白,又缓缓地明亮。可自己的眼皮却越來越重,头也越來越晕,最后连视线都模糊起來,终于晕了过去。 婢女起來照顾她梳洗的时候,竟然见到她晕倒在了床头,当即吓得大喊。早就听下人私下里说,二小姐危在旦夕,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沒想到真的这么恐怖,生怕她就这样一去不复返,连连呼喊“救命”。 墨文成远远地听着“神医,,”的大喊声,直觉就是月笼姑娘出事了,赶紧背着背篓就冲了出來,待赶到她的住处时,她还昏厥着。 慌忙冲到床前,又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息,不由眉头一皱,气息越來越弱了,再这样下去,怕真的回天乏力了……他担忧地收回手,转向吩咐婢女去厨房熬一碗雪莲汤,自己又从背篓里掏出一颗回魂丹,小心翼翼地放进她的嘴里。而后一直坐在床前直直地盯着她。 她醒过來的时候已是傍晚了,抚了抚额头,嗓子半天讲不出话來,“墨哥哥……” “月笼姑娘醒了!”终于见她醒了,墨文成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又连忙帮忙将她扶坐起來,见她仰着苍白的小脸时不时看向门口,时不时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连忙问道:“可还是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轻声道:“他还沒回來吗?” 墨文成当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何人,如实地摇摇头,“还沒有,你别担心,夜公子武艺高强,自是不会有事,倒是你,身体越发地差了,更得时时谨慎,丝毫不得大意。”其实他更想直说,稍微一点纰漏,就真的会沒命的。 闻言,她的眼神一黯,了然地点点头。 这日夜里,墨文成说什么都不肯离去,什么避嫌什么礼仪,他通通不管了,若是再有个什么差池,怕真的是神仙也难救她了。颜月笼知道事态严重,也不阻止他,只吩咐婢女去给他取一床被子,让他在地板上将就一晚。 所幸一夜无事,她也沒像昨晚那般突然疼痛难耐,竟然早早地就入眠了。临睡前还想着夜笑离去时,承诺此去绝对不超过两日,可这都两天过去了,是不是遇上意外了?只是昨晚一夜未睡,身体疲惫至极,竟然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也就是夜笑离去的第三日了。她着实不放心,唤來木管家,让他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是怎么回事。 而夜笑这边,他和盈澈与神剑山庄的陆庄主汇合后,倒是像预期中的围住了赵松柏,虽然人多还是难以取胜,但是车轮战打下去,他们还是明显占上风的。哪知半路杀出來个银面神君,一下子扭转了局面,甚至夜笑为了救盈澈,一下子撞上了赵松柏的“北斗星移”,万幸危急关头被陆庭救走,却还是被他打了一掌,当场吐血,深受内伤。 赵松柏已如过街老鼠,早无立身之地,也不敢恋战,随着银面神君便遁走了。 “夜大哥,,”盈澈刚想追上去,却被陆庄主阻止,一回头就见夜笑晕了过去。 他这一晕,就是两天,因为内伤太重,无法赶路,便在客栈住了两晚,盈澈日夜守着他,时时照顾他。陆庭庄内事务颇多,本想等他伤愈再回去,可她却拒绝了,这次出护民山庄带了几名心腹,身手不凡,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待夜笑一醒,他们便赶回护民山庄。 既是如此,陆庭便先离去了,直道再寻得赵松柏一定要先诛之而后快。 “月笼……”夜里,夜笑昏迷呓语,喊得全是颜月笼。盈澈默默地帮他擦着额上的汗,也不说话,却被他一把抓住,“月笼,,” “夜大哥,我不是,,”刚想出声拒绝,却在见到他苍白脆弱的面色时而顿住了。她在心里鄙视这样的自己,可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月笼……”夜笑还在轻喊,突然将她拉上床,一把抱住她。 盈澈的大脑猛然一片空白,他身上清晰的男性气息扑面而來,让他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他倒沒有别的动作,只是抱着她不肯松手。如此,两人竟然同床共枕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夜笑醒來的时候,猛然见到怀里的盈澈,一时愣在那里,只知自己受伤,并未记得昨晚细切,一时慌了! 盈澈醒來便对上他恐慌的表情,急忙解释:“我们沒有……你把我当成月笼,抱着我不肯放手……所以……” 他自知失礼,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 “沒事的。”盈澈说完,慌忙起身去打理早点。 夜笑懊恼地用力地拍了自己一下,怎么能做出如此失态的事來!随即又想起离开护民山庄第三天了,糟糕!刚急着想下床,才惊觉自己内伤严重,气息不稳,索性盘坐在床上调息起來。 一切就绪,两人便赶回了护民山庄。 颜月笼担忧地靠在床头,都三天了,夜笑怎么还不回來?他不是说最多两日吗?他又骗了自己…… 木管家派去的人在途中便遇到了夜笑他们,因着他身体不适,便让他们先回來报信。得知他无恙,她总算放心下來。三天沒见他,居然想念得厉害,一时在床上更是呆不住了,干脆喊來婢女伺候她下床。 好些天沒出门,这会儿由婢女搀扶着慢步出了屋子,一想到能见到夜笑,心情竟然陡然地好了许多。沿着长廊向门口走去,忽然远远地便见到了夜笑,才轻笑着准备喊他,就见盈澈上前扶着他,两人相依相偎的场面,竟然一时愣在那里。 第109章 秘密被窃 全凭信念支撑的身体,这一刻竟然虚弱地立不住了,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幸好被婢女及时搀扶住。 她呆呆地看着相携的两人,眼前一切忽然变得模糊起來,片刻,嗓音沙哑道:“扶我回房。” 直到慢慢地返回了房间,她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一幕,虽然她也知两人根本就沒有什么,可心里就是止不住地难过。一直盼着夜笑來哄自己,可竟然许久都未见他进房。明明看着他回來了,为何不來看自己?这样一想,更是心凉如水。 夜笑刚进庄里,惊觉体内真气乱窜,一个踉跄,差点栽到了地上,幸好被盈澈搀扶住,又暗中渡他真气。 虽是急着见月笼,可自己的身体因着赶路颠簸又虚弱不已,只好先行调息一番再去看她。待他气息平稳了,急着回房的时候,竟然见她又睡着了。 才轻轻走到床着,还未看到她的脸,便听到她冷声道:“出去。” 夜笑一愣,只当她是又耍脾气,不怒反笑道:“你这是生气了?”说着便坐在床前看着她,刚刚伸手抚向她的脸,却被她出手甩开了,虽然不是很用力,可还是让他震惊。她真的生气了? 低下头看着她,“是不是我沒讲信用?说了不超过两天回來,居然现在才回?”本想将自己受伤一事细讲,可又怕她担心,更怕她知道他与盈澈共度了一晚,虽说两人根本就沒有什么,可仍怕她在意,便又说道:“我们只是遇上点事情耽搁了,你放心,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颜月笼背着他,依旧不说话。 他索性和衣躺在床上抱着她,“越來越爱耍脾气了,嗯?”边说着,用下巴摩挲了一下她的头。 她还是不理他。刚刚明明见到他跟盈澈扶在一起,说不定是先送她回房才來看自己,明明就是不在意她,何不想想她快要死了,前天晚上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越想越委屈,更是不理他。 夜笑只当她是耍小脾气,自己内伤重得很,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就这样抱着她,不消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 她还等着他來哄自己,向自己解释,却久久沒听到他的声音,到是听见均匀的呼吸声,好奇地回过头,竟然见他睡着了。一时不知该生气还是不该生气。 盈澈回房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來,一想起昨晚她和夜笑同床共枕了一宿,更是面色绯红。又想起去后山走走,才执起剑走了出去。 后山荒芜,一路走來,只有满路的杂草,前面便是一棵参天大树,盈澈从小称它为许愿树。小时候满满的小心思都是对着它诉说,这是她的一个秘密。 树干异常粗大,有三四个人腰身那么粗,看着非常壮观。她立在跟前,合了合手,闭上眼道:“许愿树,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此时树干对面跟靠坐着一个人,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她赶紧凝神听了起來,似乎是盈澈的? “我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盈澈细细地诉说着自己平时难以启齿地女儿心思,又将昨晚她与夜笑同睡的事情一一道來,“……我明知这是不对的,可竟然控制不住自己……我到底改怎么办?我也知道他的心里只有月笼,可是这情之一字,又如何能由心……” 原來是这样!树干对面的女子恍然大悟,原來她也喜欢夜笑,昨晚还同睡一张床!颜月笼啊颜月笼,我就看你还不伤心! “……爹去了好些天了,也沒个消息,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了?我本來对她也谈不上喜欢,可她一人,却害得这么多人操劳奔波,我亦知这一切不能怪她,可心里怎么就是……”这些话平日里无法对旁人讲,此时竟一股脑儿地倒了出來。她与颜月笼本就无交情,如今中间又横着一个夜笑,让她更是对她欢喜不起來。 盈澈对着大树碎碎念了许久,见天色晚了,才离去了。直到她走远,树干后面才走出一位女子來,赫然是赵小蝶。她鄙夷地仰头看了看大树,又盯着她消失的身影自言自语道:“我不好过,也要让你们不好过。” 夜笑醒來的时候,竟然发现月笼不在床上,心下一慌,立马撑坐起來,才看见她坐在圆桌旁边出神。起身走向她,“怎么了?”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黯哑。 她微微回头看向他,又撇过脸去不讲话。不知从何时起,她竟然变得好如此患得患失起來。 他索性坐在她旁边,拉过她的小手,冰冷得毫无温度,语气里带了些斥责和心疼,“冷吗?怎么不多穿些衣服?” “不要你管。”似是赌气的语气,却真的将他手中的双手抽离。 他一愣,“还在生气呢?”说着,不管她的反抗,又将手握在了自己手中,慢慢地摩挲着。 颜月笼抬眸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欢你跟她在一起。”对,就是不喜欢,很不喜欢。 “谁?”夜笑一脸莫名其妙,一下子还沒反应过來她讲的是何人。 “盈澈” 闻言,他一怔,不自然地又想起昨晚两人睡在一起的乌龙,顿时表情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一声,才道:“她是你姐姐。” 看着他表情的变化,颜月笼的心顿时就凉了。他肯定是喜欢她了!整个人就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全身冰冷。 “你走。” 夜笑不知她为何如此耍脾气,还好是耐心地拉着她哄他,“月笼,你别这样,她也是真的关心你。” 见她还是不理会,他轻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你要是不喜欢我跟她单独见面,以后我会尽量注意。” 她一听,才回头看向他,“可是当真?” “当真。”夜笑一脸严肃道。 她也知自己这番妒妇的模样很是让人讨厌,可偏生自己就控制不住。又见夜笑百般哄自己,这才放下心來,“我想吃桂花糕……” “好,我这就去买。”她终于肯和自己说话了,这让他欣喜不已,立马起身。 第110章 相思如故 萧南山此去长白山多天,杳无音讯,也不知情况如何。这让夜笑等人十分忧心,眼看着月笼身体越來越虚弱,最近这几天更是连床都下不了。 大家千万期盼却沒能盼回萧南山和无忧神医,倒是庄里來了位稀客。。元朗。乌金顶一别,多日不见,今日再聚,他身上的王者气质更甚。夜笑心里总归是介意过的,当初两人结拜成兄弟,本是情真意切,哪知他竟然是别有用心。 “她还好吗?”元朗倒是直截了当,此次出宫一心只为见她,若不是宫中事务繁多,他定是早早就來了。每每派宫人來送人参和雪莲,都要等着宫人回复她的情况。 夜笑摇了摇头,月笼身体越來越差了,可又不见师父回來,这让他忧心不已。 元朗眼神一黯,口气急切道:“墨文成不是说天山雪莲有续命之效?” “正是有了雪莲,她现在还活着。”若是沒有了雪莲,怕是他已经见不到她了。 元朗闻言,身体一僵,请他带路去看看她。 颜月笼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不知为何,心里竟然越发地难过起來。她轻轻靠在床头,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发呆,神情寂寥。 “月。。”夜笑与元朗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一时,两人皆是一滞。 “芽儿。。”元朗踏步过去,欣喜的双眼对上她微微诧异的眼神。直到立在床头,还是觉得不真实。这些日子,自己日思夜念着她,总想着再见到她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可如今见到了,除了这一声呼唤,他竟然讲不出别的话來。 夜笑静静地看了两人一会儿,主动退了出去。他也知元朗对月笼用情至深,却伤她亦深。 “你怎么來了?”颜月笼撇过脸,轻声道。双手想出力往上坐一点,却发现双手使不出力气來。 他立马扶着她,“我很想你。”瞬间感觉她的身体一滞,他的眼眸又黯了些。两人都不讲话。 良久,她抬头直视着他,轮廓分明的脸,这是一张完美却又完全陌生的脸,他不是远哥哥……这个世界上,也根本就沒有段远这个人…… “你这是何必……这一切不就是按照你的布局來的吗?你应该高兴才对……”她嘴唇轻轻地一张一合,可这话却像尖刀一般,一下一下地插进他的心口。 他苦笑道:“是啊,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登科大叔是你杀的吗?”她突然抬起脸道。平静的小脸上却掩藏不了紧张。 元朗一愣,此事过去很久了,不提他都快忘记了。当日登科无意中识破他的真面目,被段青以左手神剑杀之,后來方知登科于她,也是很重要的人。 他敛了敛情绪道:“虽不是亲手所杀,却因我而死。”他亦知,如此,他们两人只会越來越远了。 “你走吧。”她沒办法把他当成远哥哥,沒办法原谅他们杀了登科大叔,可也沒办法恨他。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再见了吧。 元朗沒有应声,片刻才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你既然能原谅夜笑,为何就不能原谅我?除了当初算计你们,我自问对你全心全意,这些日子也是相思如故。可夜笑他能吗?从前他心里就沒有你,如今我不敢说,可以后你确定他不会像喜欢沈艺如一样去喜欢别人?”他这话说得未免太小人,可也直接。这次出宫,除了來看她,更想带她回宫。他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广招名医來为她冶病,就不信能冶不好她。 闻言,颜月笼并沒有说话。他说得对,现在夜笑对她或许只是出于同情或者内疚,或许他还会喜欢上别人,像是盈澈……想到这里,她就心疼难耐。 元朗未等到她的回答,索性靠近她道:“芽儿,你跟我回宫,好不好?”俊容上一脸的期待。 “这世上何來芽儿?也沒有远哥哥这个人,皇上又何必执著?你也知我命不久矣,又何必多费一番心机呢?”颜月笼抬头直视他,清冷道。 他摇了摇头,“你便是芽儿,我便是你的远哥哥!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无法接受她否认一切,那说明她根本就沒有原谅他。 “你又何必自欺欺人?”说完,又虚弱地捂着心口,一脸痛苦。 “芽儿,你怎么了?”元朗一时心慌不已,连忙上前搀扶着她,又探了探她的脉相,握着她的手都有些颤抖。 颜月笼艰难地抬头,“就这样的我,你还要带我回宫吗?”说完,又微微闭目,轻捂着心口。 元朗心痛不已,就算这种时刻,她还是不忘拒绝他。将她扶着躺在床上,才说:“好,都随你。” 盯着闭目的她看了良久,才起身,回头便见到了立在门口的夜笑。也不知他是何时站在这里的,是否听到他那番小人之言?元朗倒也不尴尬,又回头看了一眼颜月笼,才向着他走过去。 两人心领神会地向着长廊走去,片刻,夜笑便出声打断了沉默:“我不会让她有事,但是,你也不要妄想带她离开。” “你当真喜欢她?”元朗无心与他争执,若真是想带走她,那任谁也拦不住,如今她身体日益虚弱,他不想在这时候让她不开心。 夜笑点点头。虽不知从何时起,可月笼已然驻扎在了他心里,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好,夜笑,在她伤好以前,我不会与你争,人参、雪莲、名医,我会尽一切可能给她能给的,可待她伤好后,一切由不得你。”元朗这话说得坚决。话落,也不待他回答,便转身离去了。 夜笑眉头轻皱,立在原地沒动,若是月笼的身体能好起來,就算她不愿与自己在一起了,他也甘愿了。片刻,又想起她來,这才抬步向着房间走去。走了几步,又发现盈澈执剑立在门外。 自从上次一事,他也是尽可能避着她,生怕月笼知道会多想故而作了隐瞒。现在见到她,多少有些尴尬,“盈姑娘,是否有事?” 第111章 刻意挑拨 盈澈却是面色自如,朝着房间方向看了看,边道:“无事,我就是担心月笼,过來看看她。” 她这一坦然的模样,倒显得自己太狭隘,随即轻轻一笑,“那进去看看吧。”说着,便抬步向屋子里走去。 身后的盈澈轻轻缓了口气,所有的淡然还不是装出來的,只怕两人见面太尴尬。稳了稳气息,就跟上了他。 此时颜月笼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出神,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元朗的话“……从前他心里就沒有你,如今我不敢说,可以后你确定他不会像喜欢沈艺如一样去喜欢别人……”想着想着,又垂了垂目,自己都快活不久了,还有心情想这些。 “月笼。。”夜笑踏进屋子,就见她睁眼发呆,这才出声唤她。 颜月笼缓缓扭过头,就看见了他,还有身后的盈澈,顿时心情低落了许多。她也不知为何,一见他二人站在一起,心里就难过。也是,如今自己这番模样,自然是比不得盈澈的,加之曾经亲眼看着两人双剑合壁來对付她,更是耿耿于怀。 她索性别过头去,也不说话。 盈澈也走近了几步,才道:“月笼,你身体可好些?”其实这也是真关心,萧南山有多重视她,她是知道的,若是他沒回來月笼就出事了,他肯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颜月笼心里有气,说话也难免冲撞,“还沒死……” “月笼。。”夜笑听了一愣,当即就喊道。他知道她心情不好,最近脾气也是反复无常,自己也从來不当回事,可如今这样讲,未免太不懂事,让盈姑娘太难堪。 盈澈也看出她不待见自己,连忙道:“沒事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着,便跟夜笑道别,抬步离去了。 见她出门了,夜笑才走上前,坐在床边看着颜月笼,伸手捻了黏她的头发,轻声道:“你就那么不喜欢她?说话这么不讲道理?” 她沒看他,却是小声道:“夜笑,你是不是还当我是原來那个什么也不懂、每天都跟着你的林芽儿?可惜,再也不是了,我就是这样不讲道理,你不想理,就别理我……”是气话也好,是真心话也好,她就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傻姑娘了。 夜笑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对他來说,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她都是他的妻子。 她未听到他的回答,心里更难受了,他肯定是嫌弃自己的。这样想着,索性拉起被子蒙住脑袋。 “这样睡觉会喘不过气來的。”夜笑伸手将她的被子拉了下來,露出她的小脑袋。 “你出去。”她现在不想看到他。 夜笑见她又耍小脾气,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担心她气伤身体,只得附和她道:“好,你注意身体,我去看看墨文成研究的药。”说完,帮她捻了捻被子。 直到他离去了,颜月笼才目光清冷地看向门口,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此时久未露面的赵小蝶正躲在长廊处,见夜笑远去了,才向着她的屋子走去。这些天护卫守得太严,根本就不让她接近颜月笼,刚刚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 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夜笑又折回來了,颜月笼回头一看,竟然看见赵小蝶。夜笑与盈澈将赵小蝶安置在护民山庄一事,根本就未曾对她提起,如今突然见到她,难免有些震惊: “你、你为何在这里?” 赵小蝶最近也听庄里人私下说了她的情况,听说她活不久了,可这会儿见她好好地躺在床上心里还是不舒服,“听说你受了重伤,活不久了?” 颜月笼一听,轻笑道:“怎么,舍不得?”因为力气实在有限,干脆就躺着与她讲话。 “哈哈……”赵小蝶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似的,突然大笑起來,继而停下看着她说道:“舍不得?怕是沒有人舍不得吧。你当真以为夜笑现在对你好,是真的舍不得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见她这模样,怕是有备而來,颜月笼虽知此人不可靠,可心里竟然隐隐担心她接下來所说的话。 赵小蝶倒也直接,“你可知前两天夜笑与盈澈在江淮镇一夜未归,到底发生了何事?” 颜月笼扭头盯着她,等她继续下去。 她张嘴一字一字道:“夜笑与盈澈二人共渡了一晚,还是同塌而眠,至于细节就不用我说了吧?” “不可能!”饶是颜月笼身体虚弱,可这三个字回得极为干脆。她不相信夜笑会是这种人!这个赵小蝶定是有心挑拨。她别过脑袋,“出去。。” 赵小蝶一愣,沒想到她会这么干脆,气愤道:“你不相信可以去问夜笑?不过他说不说实话我就不知道了。也是,看看你现在这可怜虫的模样,他定是会同情你,反正你也不活不了多久,人家到时还是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滚出去。。”颜月笼想撑坐起來,可始终使不上力气,只得竭力喊道。 赵小蝶见目的已经达到,再闹下去自己就麻烦了,很是识趣地就跑了。留下颜月笼双手颤抖地抓着被子。 不是真的……她说的不是真的……可心里却沒这么坚定,听她这话,也不像是随便编出來的。 夜笑从墨文成那里回來的时候,竟然见她将被子都弄到地上去了,立马踏步过來拾起來,“怎么了?” 她抬头看向他,犹豫良久才问道:“在江淮镇,你与盈澈是否有肌肤之亲?” 夜笑一滞,沒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題!肌肤之亲,抱也抱过了,当然有了,他焦急慌乱道:“月笼,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只需告诉我,有沒有?”见他这表情,她是彻底心凉了,原來赵小蝶说的是真的! “有”他还是如实以道,又想解释,“但是。。” “滚。。”她真的好累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有力气讲出这个字。话落,又觉得自己气息不稳,轻轻地捂着心口喘气。 “月笼,你怎么了?”夜笑慌了,看这情形怕是气伤了心脉,可见她拒人千里的模样,又不想她更加激动,只得妥协道:“好好,你别生气,我出去,这就出去。” 第112章 尽力一试 颜月笼正在气头上,可她现在的身体又不宜激动。夜笑实在沒办法,只得先退出來稳定她的情绪,又赶紧派人去请墨文成过來。 “她怎么了?”气喘吁吁的墨文成语不成调地问道,说着,又整了整背上的背篓。 夜笑将她的情况大概说了几句,便着急推他进去,“快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此时颜月笼正心口疼得厉害,见到墨文成进來,也是语气不善道:“出去??” 墨文成见状,赶紧从背篓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颗药丸递给她,一边又劝她不要激动。 她不接,别过脸不讲话。 “月笼姑娘,你可不能拿自己的性命赌气啊?”他急得团团转,不知这药丸怎么才能送到她嘴里。 颜月笼淡淡一笑,“你们还想骗我到何时?我本就活不久了……”又何必人人都來同情可怜她? “不会的!”墨文成出声打断道,继而坚定地说:“小生的师父医术超群,定然有办法冶好你!” 她倒沒与他争辩,萧南山去了长白山这么多天了,可迟迟不见归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一生都未曾下过山的无忧神医怎么可能轻易答应來这护民山庄? 墨文成见她终于肯吃下药丸,总算缓了口气,又帮她探了探脉相,心里不免又担忧起來,却还是刻意装作无事般让她躺着休息一会儿。 直到她睡着了,他才轻轻踱步出來。 “怎么样了?”夜笑一见他,慌张就寻过來问。刚刚一直站在门外,想进去看她又怕让她的情绪更加激动,只得焦急地等待在外。 墨文成摇了摇头,将她的情况作了一番说明,又欲言又止地朝房间方向看了看,才道:“月笼姑娘的心脉俱伤,小生怕她……快熬不下去了……”说完,夜笑一僵。 突然一拳打在树干上,自责道:“我明明知道她身体这么差,还让她伤心!”这一拳打得太用力,立马有鲜血溢了出來。 “夜公子,你的手??”墨文成见着他的手受伤了,赶紧取下背篓拿了一小瓶药出來,递给他。 夜笑摆了摆手,这点小伤算什么? 趁着颜月笼睡着了,又悄悄走进房间去看她。她似乎正在作着什么不好的梦,光洁的额头轻皱。 “月笼??”他轻声唤她,又伸手抚了抚她的眉心,一下一下,直到舒展开來,还不舍地摩挲着她的小脸。 这一睡就睡了许久,等她再醒过來的时候,见到坐在床塌边的夜笑时,倒也沒有原來的怒气,却是直接不理他。 “你还在生气呢?你听我解释一下好不好?”怕她伤势再度复发,小心翼翼地哄她。见她还是不讲话,这才接着说道:“那晚,我遭了赵松柏一掌,受了重伤……”讲到这里,感觉到她身体一僵,连忙伸手握住她的手,“后來我跟盈澈就在客栈住了两宿,至于我们……我应该是把她当成了你,可是,我发誓,真的什么也沒有,我就是抱了她!” 讲完,又着急地看着她的反应,生怕她再激动,却见她还是沒说话,又不放心地轻喊了一声:“月笼??” “你出去” 听到她这样的回应,他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说话,就坐在边上好不好?”她现在身体太虚弱了,哪里肯离开。 颜月笼也沒再说话,心里却是难过。她也知道是自己太敏感了,可心里就是介意,介意他别的女子在一起。 两人都不再讲话,夜笑坐在一边静静地守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响起盈澈的声音:“夜大哥??” 这一声呼唤,让处于安静中的两人一滞,颜月笼直接背过身去。 “夜大哥,爹回來了。”盈澈这一句话莫过于晴空霹雳,夜笑闻言,连忙起身踏步出來,急切道:“师父在哪里?” “他刚回,正在客厅休息,说來请你去商量一点事情。”讲完,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夜笑听完,來不及欣喜便觉得事有蹊跷,“无忧神医呢?” 盈澈轻轻摇了摇头。 见此,瞬间心凉了一半,便急忙向大厅赶去。此时萧南山一脸憔悴忧心地坐在正厅喝水,墨文成则失落地立在一旁,他的师父怎么能见死不救? “师父??”夜笑四处打量一番,真的沒有无忧神医,当下心如死水,直直地看着萧南山,期待他能有办法救月笼。 萧南山放下茶水,“神医不愿下山,我将月笼的情况细说了一番,他才告诉我,有一个方法可以一试。” “什么方法?”墨文成与夜笑异口同声道。 萧南山看着墨文成道:“心脉补全术”说着,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瓶子,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跟前,递给他说:“这是神医赠的药水,说你便可以救月笼。” 墨文成还处在呆愣中沒有回过神來,心脉补全术他以前听师父提过,其实是一种非常残忍的医冶方法。所谓十指连心,用十根长银针蘸上药水,齐齐刺进指心里,七天一次,直到心脉补齐方可。听说,试过这种方法的人,四个有三个因忍受不了疼痛自尽了,还有一个是在施医的过程中去世了。 他犹豫着将心脉补全术讲解了一遍,然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萧南山已经听无忧神医讲过,所以他才忧虑不已。若是不试的话,怕是月笼撑不了多久,可是,若真的要用这个方法,又心疼她要受如此大的痛苦折磨。 夜笑抬头看向墨文成,问道:“墨兄,若是用此法,月笼是不是有救?” 墨文成一时不知该如何说,理论上來说是能救,可实际上,月笼姑娘怎么经得起如此折磨,便犹豫着讲道:“若是她能熬过去,自然无事,可是……” 不管怎么样,还是有一线希望。可若是连试都不试,月笼她真的熬不久了。夜笑的眼神一黯,这才看向萧南山道:“师父,我想让她试一试。” 萧南山痛苦地闭了闭眼,他当然舍不得这个女儿离他而去,可让她受这种痛苦,他于心何忍啊。 第113章 心脉补全 刚刚听到盈澈说萧南山回來了,可又不见他们來看自己,怕是沒能请到无忧神医吧。颜月笼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夜笑立在门外许久,终于踏步走了进去。这一路上他都在犹豫怎么与她讲这件事,这方法虽有用,可是受折磨的是她,也得她愿意才行。 “月笼。。”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近了,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是不是沒请到神医?你不用安慰我,生死有命,实在不能强求。”她倒是说得轻松。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她死了,夜笑与盈澈在一起也好,虽然还是有很多不甘心和难过。 “不是!你不会死的!”夜笑一把握住她的手,将萧南山带回药水和心脉补全术讲了一遍,“所以,月笼,我们还是可以医好的。” 她一愣,沒想到世间还有这种方法,随后反问道:“我要是受不了这折磨呢?” 夜笑一滞,对啊,这才是他担心的,月笼如今身体这般差,能受得了那样极大的痛苦吗?他也很矛盾,不想让她受这种苦,可又舍不得她这样离去。 良久,他才哑着嗓子道:“月笼,我们试一试,好不好?”说着又用希冀的目光注视着她。他不知道这算不算自私?可他实在舍不得她。 一时屋子里安静极了,他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可她却沒有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得过去,她又怕这一切挣扎变得毫无意义。 “月笼。。”夜笑久未等到她的回答,又轻喊了一声,“我们试一试?这次你听我的,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实在想不出别的话來劝她。 她回过头,看着他,“当真?” 夜笑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 终于听到她答应了,他开心地抚了抚她的小脸,“我这就去跟师父讲!”说完,帮她捻了捻被子就要走,却被她拉住,小巧冰冷的手软呼呼地轻拉着他,“你不想我死,那我也不许你跟盈澈在一起。” 既然她决定努力地活着,那么,他就必须一心一意对她。 “你又想到哪儿去了,我不会跟别人在一起,你放心。”他觉得她这话说得又可爱又可气,又转过來摸了摸她的脸,才轻笑着离开了。 心脉补全术,听着操作很简单,实际上被救冶者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的痛苦,在施针后的一天里,整个人便像是骨头尽碎一般,虚弱无力。七天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痛苦。 一切就绪,墨文成來给她施针。萧南山等人立在一旁,焦急无措地看着她。夜笑则陪坐在床边轻轻握着她的手。 “我现在开始了。”说完,将一排银针摆开來,细长闪亮的银针露在众人眼里,又瞧他拿一根蘸了蓝瓶子里的药水,敛了敛情绪,与夜笑合握着她的手指,缓缓地插了进去。 起初的疼痛她还能忍,可银针越來越深入,疼痛也一点一点地加剧,再加上药水的渗入,更是疼得她张着嘴,半天喊不出來。 “月笼。。”萧南山心疼不已。这才一根银针,她就痛成这样,那这十指?想上前又见着夜笑在那里抱着她,自己实在看不下去了,索性甩了甩手踱步出去了。 “啊……啊……”颜月笼开始还是轻哼,随着银针越插越多,喊的声音也渐渐大了些。双手疼得想收回來,却被夜笑用力握住,“月笼,乖,忍一下就好了。”说着,又使下巴摩挲了下她的额头。 墨文成擦了擦额上的汗,终于将十根银针都插完了,瞧着她纤细的十指上齐齐插着十银细亮的银针,他就替她心疼。再见她痛苦难耐的模样,他也看不下去了。看了看抱着她的夜笑,也背着背篓退了出去。 夜笑抱着她靠在床边,轻声哄着她,“一会儿就好了,等下去给你买桂花糕,好不好?”颜月笼疼得眉毛打结,根本就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能痛苦地喊:“疼……好疼……” 这样的轻喊声让夜笑更加心疼,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不疼了……马上就不疼了……”环抱着她,将双手紧紧地握住,又瞧着她十指颤抖,更是心得不已。 她虚弱地靠在她胸口轻喊,弱小的身子止不住轻颤,这一点点地折磨着夜笑,那样无形的疼痛并不亚于她现在所受的痛苦。 夜笑低头一点一点地轻吻着她,终于让她微微抬眸看向他,“……疼……”语气里有竟有撒娇的意味,听得他心口一颤,又轻轻吻了几下,才道:“我知道,我知道……” 就这样,哄了许久许久,她才勉强闭目睡过去了,可一直呢喃呓语“疼”。夜笑就这样抱着她,哄着她,直到墨文成再次进來帮她抽针,又疼得她醒了过來。 将十根银针都拔完了,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所幸是第一次,还好熬过去了,只怕以后就难了。这心脉补全术一次施针疼痛就更甚一次,只能熬一次算一次了。 “月笼,好了好了,这次已经沒事了。”夜笑除了心疼,总算有些欣慰,这就意味着她离伤好又近了一些。 颜月笼整个人虚脱无力,还是疼得动也不敢动,只是微微半睁着眼睛,“还是好疼……” “一会儿就好了,现在是药性的作用,等一下就好了。”他轻轻地哄着她,又抱着她躺在床上,“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她只能安慰自己,睡着就不疼了……于是就闭目开始睡觉。可这疼痛太难忍,疼得她左右睡不着。 夜笑紧紧地抱着她,又时时盯着她的面容,生怕她出了别的问題,又时不时探了探她的脉相。 好不容易她才睡着了,可双手还是不自觉地轻颤,他轻轻地地包裹着她的小手,又开始担忧七天之后的再一次施针。 萧南山在门久踱步许久,终于又忍不住进來看看,见她睡着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师父,她沒事,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我來守着她就行了。”夜笑见萧南山面色越发地憔悴,也甚是担心,想必赶路这些天,他就沒好好休息。 “我沒事”虽是如此说,可又怕吵醒了月笼,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第114章 兄弟二人 山洞外漆黑一片,寂静无声。突然,洞里隐约传出厚重的吮吸声和吞咽声。 “大哥。。为何会变成这样?”银面男子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地上的男子奄奄一息,脖子上却插着一根粗厚的吸管,而另一名身穿黑色袍子的男子正趴在他身上饮血! 银面男子便是曾经掳过颜月笼的银面神君。他呆呆地看着黑袍男子直到喝够了,才一把丢地上的男子,边抹着嘴角的鲜血,边便站了起來,此人赫然是赵松柏!阴沉的脸上除了愤恨,看不到任何表情。他沉声道:“我吸了那丫头的武功,竟然也吸了她身上的奇毒……”原來,当日他用“北斗星移”吸尽了颜月笼的绝色,却也阴差阳错地吸走了她身上的奇毒。这些日子,任他如何逼毒,奈何就是逼不出來。万幸的是,他无意发现,毒发时食新鲜的血液便能抑制奇毒。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办?”银面神君完听,担忧地摇了摇头。 越松柏一“哼”,目光凶狠地盯着洞外道:“真当我赵松柏那么容易死!我苦心经营多年,要我如何甘心!颜月笼、夜笑、萧楠山、三大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成功了! 银面神君还是有所担忧,“大哥,我们放弃吧?”这么多年了,他早就不在乎什么功名利禄了,只要他们都好好地活着,便是比什么都强。当时天下第一楼被烧,他知他们总有一天会落得如此下场。 “沒用的东西!”赵松柏猛然发怒道。他上前拽住他的胸襟道:“你可忘了,你是怎么活下來的?你可忘了你当日的誓言?” 银面神君摇摇头,他怎么会忘? “从來不曾忘记!” 赵松柏怒意未消,沉声道:“铁生,你跟在我身边扮了二十年的瘸子,当真甘心现在放弃,一无所有?” 原來银面神君便是赵府的管家赵铁生! 闻言,他索性掲下银色面具,惆然道:“二十年啊……”这二十里,甘心扮个瘸子跟在他左右,帮他谋划一切,打点天下第一楼,杀人无数,全是为了恪守誓言。 原來,两人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均非赵夫人所生,赵松柏母亲早逝,念其乃长子,便挂在赵夫人名下,而赵铁生乃赵父背着赵夫人与丫鬟苟合所得,事情暴露后,赵铁生便以下人之子的身份寄居在赵府。从小赵松柏为人忠厚耿直,也屡次帮他,七岁的时候,才思便出众,被赵夫人毒害,却被小小年纪的赵松柏所救,当日他便立誓,长大后,定会以命相报。后來逃出赵府,跟着一位武林人士学武。二十年前,也就是十八岁的时候才寻回赵府。 弹指一挥,二十年过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年忠厚耿直的赵松柏也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而他,也跟着他,万劫不复。 赵松柏倒沒他那些感慨,一直在心里暗算如何对付颜月笼等人。听说她武功尽失,正在护民山庄养伤。果然好运气,那么高的悬崖竟也沒摔死她! “铁生,我最近毒发得频繁,你切记时不时送一个活人进來。”他突然想到当前更重要的事情來。现在外面风声正紧,他又身中奇毒,还不能随便露面。看來他得抓紧时间练功了,绝色与北斗星移相结合,竟然能生出更邪恶的武功來。 赵铁生注视着他片刻,发现他面容阴沉而诡异,想是练了两种邪功的原因,想要阻止却深知已晚,终究是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正在护民山庄的赵小蝶也在暗中打探赵松柏的下落。自上次刻意挑拨之后,竟然发现两人跟沒事人儿似的,当场就气得不行。又听说找到了救颜月笼的方法,心里更是愤愤不平。 她想寻着机会再去刺激她一下,可是,护院对她看管更严了,让她根本沒办法接近颜月笼,只好坐在房间里生闷气。 这边颜月笼历经了一次心脉补全之后,气色较之前要稍好一些,只是人却显得更加虚弱,尤其是双手,完全不能执物。 “墨哥哥,它什么时候才会不疼啊?”她缓缓地抬起双手,可怜兮兮地看着墨文成。 墨文成低头瞧了瞧她的双手,安慰道:“过几日就好了,要是疼就擦些这个药。”说着又从背篓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來,却是递至一旁的夜笑手上。 颜月笼垂下手,小声道:“过几日又要扎针了……” 夜笑小心地收起药瓶,执起她的手哄道:“不是说不怕疼么?你看,这一次不是也忍过去了?” “怎的不疼?你别拿话哄我……”她想要收回手,却被他紧握住,又哄道:“不是给你买了那么多桂花糕……” 墨文成看着两人亲昵,连忙尴尬地退了出去。 颜月笼不好意思,轻轻推开夜笑,“你看墨哥哥肯定笑话死我了……” 夜笑却答非所问道:“你现在都喊我夜笑……” 话落,她一僵,随后神情黯然,:“我累了,想睡觉。” 他倒也不逼她,“好,你好好休息。”将她扶躺在床上,又捻好被子。 颜月笼轻轻闭上眼睛,却思绪万千。她还是她,又不是她。过去种种,沒办法当作沒发生过,虽然极力想要遗忘和原谅,奈何心里还是过不了这坎。索性走一步看一步吧,也不知自己是否真能活下去。 夜笑盯着她,虽不知她心中所想,却也知道她的纠结。罢了,谁让他伤她那么伤呢。 “叩叩。。” 突然响起敲门声,他抬头看去,见盈澈正立在门口,似有话对他说。轻轻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闭目的颜月笼,便起身出來了。 两人走到屋外,盈澈才道:“最近发现数起人口失踪案,尸体被发现后都失血而亡。爹说此事有蹊跷,正与其它两大庄的庄主在商讨对策,也请你过去听听。” 萧南山身体虽差,可心里却对诸多事情放心不下,如今武林正值多事之秋,老狐狸赵松柏逃逸,如今又连发怪事,其它两大庄便想來商讨一二。 第115章 百足之虫 夜笑点了点头,又回房去看了看颜月笼,见她睡着了,才又起身去了正厅。 “……所有人皆是脖子上有伤口,且是被打伤后,血流尽致死……”神剑山庄庄主郭怀坐在下座讲道。 萧南山见着夜笑走來,才对陆庭与郭怀说:“这位是小婿,夜笑。” 闻言,两人庄主大笑起來,直言他英雄出少年。 夜笑谦虚了几句,便讲到正題上,“听两位庄主之言,是否对此事有所怀疑?” 陆庭与郭怀对视一眼,才严肃道:“我二人多方查证,觉得此事必定不简单,脖子上的伤口似是圆形,不像是被人放干了血,怕是……怕是有人饮人血……” 此话一出,几人皆是一惊。什么人会喝人血? 夜笑皱眉,“会不会是凶猛野兽所为?” 郭怀摇了摇头,“这些人都是在江淮镇失踪,虽说江淮靠山较多,可从未听说过野兽之说,更何况……” 夜笑一听“江淮镇”,立马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又见郭庄主犹豫,这才猜测道:“莫非与赵松柏有关?” 陆庭与郭怀看向他,皆是震惊地点点头。 “真的会跟赵松柏有关?”萧南山一听,火气就來了。沒想到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竟然骗了武林这么多年,而自己竟然也错信他,若不是他,月笼就不会受伤,若不是他,她现在也不用受这么多苦了……眼神一凛,他沉声道:“赵松柏,我与他势不两立。” 一旁沉默的盈澈见他动怒,赶紧站出來劝他:“爹,你别激动,你的身体才刚刚好转了些。”说着,又帮他抚背顺气。 几人商量了许久,最终决定三大庄联合武林全力搜索赵松柏下落,一边派进高手进跓江淮镇,随时注意动态。 陆庭与郭怀拜别后,夜笑也告别萧南山,他出來一个多时辰了,急着回去看月笼,不知她醒了沒。 回到房间的时候,颜月笼果然醒了,正盯着屋顶出神。 “在想什么呢?”他走过去坐在床沿,轻声问道。 她不说话,刚刚他出去的时候,她是沒睡着的,也就是说,她知道他是跟着盈澈出去了。这会儿心里隐隐地不舒服,也不想理他。 “我才走开一会儿,又闹脾气了?”他不禁好笑,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颜月笼扭头看向他,“你不是说以后尽量不跟她见面吗?” 他一愣,反应过來她在说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月笼,你是对我沒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沒信心?怎的如此胡思乱想?”他对她的心意,难道她现在还不懂吗? “都沒有。”她倒答得直接。 他叹了口气,沒再说什么,只是合衣躺在她身边,一手横在她身上搂着她。 “你都不解释了?”见他不说话,她终于忍不住了。难道不是应该向她解释吗? 夜笑好笑地扬起嘴角,又顺便摸了摸她的脸,“解释什么?我人都睡在你身边了。” “你,,”颜月笼语噎,不想他这般无赖,转过脸去不说话,可心里明显沒那么生气了。她动了动双手,还是疼得厉害。旁边的夜笑握住她的手,又想起几日后的心脉补全,更是心疼,“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就带你去游山玩水,可好?” 她扭头看着他,“你不要这么着急哄我……能忍我自然会忍……”她当然知道他说的“过一段时间”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希望她熬过去。 夜笑叹了口气,低声道:“可能过几天我会去一躺江淮镇……”如今天萧南山身体颇差,墨文成日日帮他调理,护民山庄上下都是盈澈在打理,诛杀赵松柏一事,她一人自然应付不來,若是多了他这个帮手就不一样。 闻言,颜月笼便想起贺萧萧垂死的模样,那一袭红袍日夜刺得她心疼。赵松柏,他为什么还活着?他凭什么还活着?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明明钻心地疼,可她却浑然不知。 “月笼,你别激动!”夜笑惊觉她的变化,赶紧握住她的手,慢慢帮她展开双手,一边又说道:“你放心,赵松柏如今身中奇毒,只要寻到他,杀他并非难事。”见她慢慢平复下來,才松了口气。依墨兄所言,她现在切忌情绪波动,否则一口气上不來,真怕是沒了性命。 颜月笼抿紧嘴唇,一个句话都沒讲,慢慢背过身去。 夜笑看着她瘦弱的身体,伸手将她搂到怀里。 又过了几日,陆庭飞鸽传书,表明江淮镇曾发现一名银面男子的身影,其断定是银面神君。这书信让夜笑诧异,不曾想银面神君与赵松柏还有关系。 “他曾经掳过月笼。”夜笑突然想起在葡萄镇的时候,月笼曾被他劫走过,后來幸被登科所救。 萧南山一听,脸色一沉,敢伤他女儿,他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一旁的盈澈很费解,“不是说赵松柏身中奇毒吗?为何寻不到他也抓不住他,反而他还凭空出现帮手?”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赵松柏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岂非是一朝一夕就能灭掉的?这些年不知他还隐藏了哪些暗势力?”萧南山到底是阅历广,心里明白,对付赵松柏绝对不能轻敌。 盈澈见陆庭书信中提到要亲自前往江淮镇,当即便提出同行,却被夜笑阻止,“过两日可否?”明日便是月笼第二次心脉补全的日子,他必须得守在她身边。 萧南山与盈澈终是想到这点,皆是点点头。 “你们俩都不用去,我亲自去。”萧南山思量了一会儿,觉得夜笑与盈澈谁去,他都不放心,还是由自己去最为妥当。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道。如今他的身体这般差,武功更是今非昔比,哪里是赵松柏的对手? 夜笑坚持等月笼熬过了第二次便与盈澈同行,见萧南山还要反对,这才说:“师父,正好趁这个机会你多陪陪月笼,两人把心结打开。” 这倒正戳中了萧南山的心口,这些天,每每走到门口,都不敢进去看她,生怕她见到他会心生不悦,影响伤势。 第116章 父女天性 萧南山焦急地在门外踱步,越想越心急。这已经是第二次心脉补全了,定然比上一次疼痛难熬。思及此,索性抬步走了进去,可才进门,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退了出來。 “爹,你别着急,月笼第一次都熬过去了,这次肯定也沒事的。”盈澈也守在门口,陪着萧南山。 屋内,墨文成正在为她施针:细长的银针蘸了药水插进指心里,疼得颜月笼闭眼轻哼,直到受不了,才轻喊出口。 “月笼……月笼……”夜笑抱着她一直低声喊她,又一边握着她的双手,防止她乱动。 墨文成小心翼翼地扎完了十根银针,这才擦了擦额头,又瞧了她一眼,才抬步出去了。 “好疼……啊……”犹如锥心之痛,痛得她蜷缩在他的怀里,一直轻颤。终于忍不了才喊道:“你一掌打死我吧……” 闻言,夜笑全身一僵,又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道:“月笼……你可记得你答应了我什么?你答应过我会熬过去的……”他不停地眼她讲话,企图分散她的注意力,奈何她根本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夜笑实在沒办法,这才低头吻住她的唇,“唔……唔……”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如此近的距离里,睁眼看着她,又见她盯着自己,亮晶晶的眸子里似乎水润一片,这才抬起头,“月笼……” “疼……”真的好疼……此刻恢复了些神智,倒也不喊“打死我”这些话了,直是泪眼朦胧地喊疼。 “乖,再忍一下就好了。”伸手搂紧她,将头按在胸膛里,又不知说什么來安慰她,也不知如何才能减少她的疼痛。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在破庙里,我将你打扮成老婆婆,你可不愿意了……我在葡萄镇将玉佩赠与你保管,哪知你竟然告诉我弄丢了,可是,我分明是看到你拿在手里的,那时候竟然沒有拆穿你。你说,我那时候是不是就喜欢你了?”夜笑抱着她一个劲讲以前的事情。好像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可又那么鲜明,仿若昨天一般。 颜月笼听到“喜欢”一词的时候,顿了一下,微微抬起脸,想说什么,可巨大的疼痛让她一个字都讲不出來,只能断断续续的轻喊。 萧南山听到屋内传出的声音,顿时心都拧紧了,他实在忍不住了,抬步就走了进去。刚到门口,便见到月笼蜷缩着瘦弱身体,更是心疼不已。 “月笼,,”本想立在一旁不说话的,可忍不住还是喊出了口。 夜笑抬头见他一脸焦急和心疼,浓厚的眉毛都皱到一起去了,突然开口道:“师父,你帮我捏着她的手。” 萧南山一愣,又有点紧张,知道夜笑的意思,这才拘谨地坐在了床边,轻轻地接过她的双手。夜笑收回手,改为双手环抱着她,而萧南山则握着她的双手,不让她挣扎。 因常年练武而粗糙地手触摸地着她柔软的小手,萧南山一时不敢用力,可她疼得一挣扎,晃动了银针,更疼了。他一慌,这才双手紧握着她的小手。 这是他的女儿啊,是他跟芊芊的女儿啊!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像是把自己身上满满的能量传给她一样,此刻,他的心里被塞得满满的,除了心疼,还有一种无法言喻感动。 “……疼……”颜月笼一直喊疼,声音都有些嘶哑了。她紧闭着双眼,蜷缩着小小的身体,一阵一阵地轻颤。眉头拧得紧紧的,时不时舒缓一会儿,又皱着眉开始喊疼。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抱着她的夜笑,还有握着她双手的萧南山,下意识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阻止,“月笼乖,不要动,会碰到银针的。” 他有多少年沒有这样哄过她了?萧南山只觉得喉咙一阵发痒,让他差点讲不出话來,只能坚定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颜月笼愣了一下,随后又闭上眼睛喊疼,双手却是再沒有挣扎了。 “月笼,不要怕,不要怕,爹在这里!”萧南山瞧她疼得低声哭起來,竟然脱口而出,双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双手。 夜笑抱紧她,“明天给你买桂花糕好不好?”奈何她桂花糕已经转移不了她的注意力了。他并不气馁,又接着说:“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要一个孩子,我会像师父疼你一样疼咱们的孩子……” 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儿身体一僵,随后见她轻声呢喃:“孩子……” “对,孩子……我们一家人,好不好?”夜笑说着,伸手又轻轻抚了抚她的脸。 萧南山见状,也接着说:“是啊是啊,我们一家人!爹以后会加倍地对你好,月笼,你一定要撑下去!” 颜月笼看看萧南山,又瞧瞧夜笑,“疼……”除了这个字,她真的讲不出别的话來了。可二人的神情和话语,分明就让她上了心。 “月笼,你小时候有次生病了,也是这般模样,躺在娘亲的怀里,不停地喊疼……然后她会给你喝歌……她的歌声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萧南山慢慢地回忆着多年前的一幕,脑海里又勾勒出芊芊的身影…… 颜月笼似乎还能听到娘亲的歌声,缓缓地流进耳朵里,像是在云端轻飘一般,好像真的沒有那么疼了,可眼皮却越來越重……越來越重……最后竟然睡了过去。 “月笼,,”夜笑一急,探了探她的脉息,才松了口气,原來真的睡着了。 萧南山此时一脸沉痛地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那是一个冗长而美好的梦,是自己亲手撕碎了那个梦。 “师父,她竟然睡着了。”夜笑有些吃惊,大概这就是父女天性吧。不管月笼是否生他的气,在这一刻,他们的血缘是否定不了的。 “芊芊……这是我们的月笼啊,你看到了吗?你一定要保佑她撑过去。”良久,萧南山才哑声道。 “疼……”颜月笼在睡梦中呢喃呓语,又不安地动了动身体,便被夜笑抱得更紧了。 第117章 月笼失踪 颜月笼醒过來是第二天早上。 她微微睁开眼睛,浑身骨头像散架了一般疼痛,刚想抬起手,便惊醒了萧南山。 “月笼,你醒了?”沙哑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与欣喜。 听见萧南山的声音,夜笑也醒了。他二人就这样陪着她一天,生怕她有个什么意外,所幸又熬过去了。 “好饿……”嘴唇微张,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就忍不住眉头轻皱。 闻言,萧南山立即唤婢女端來为她准备的参汤,将参汤接过,犹豫道:“我來喂你吧?”似是询问的语气,似乎还有一些紧张。 “劳烦师父了。”夜笑倒是先替她应了,一边又抱着她坐好,帮她理了理头发。 萧南山有些激动,端着碗小心翼翼地舀着参汤一勺一勺地往她嘴里送,起初还很拘谨,慢慢动作就娴熟了,竟然关切地叮嘱她:“慢点” 第二次心脉补全就这样熬过去了。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也意味着彻底医治她的伤并非难事。当然,这所有人并不包括赵小蝶。 赵小蝶在护民山庄住了好些时日了,虽然不用像以前那般心惊胆颤地逃亡,可日子过得也不舒心。这些日子,她都在想办法接近颜月笼,可护院看得紧,根本就沒机会。 这日里,她正在后院闲逛的时,竟然收到爹传來的飞鸽传书。这只小白鸽很奇特,外形与一般小鸟无二,是爹最喜欢的,平日根本就不用它。小心地将纸团收进袖子里,佯装道:“呀,这只小鸟收受了!” 身后两名护院仔细看了看,相视一眼,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便也由她去了。 逛了一会儿嫌累,她才悠然地慢步回了房间。又偷偷瞧着四下无人,才将袖子里的纸团打开來看,除了一行字外,还有一小包药粉。赵小蝶的脸色瞬间一沉,这才将它丢进烟炉里烧尽。 过了几日,颜月笼渐渐能下床走动了,脸色也较之前红润了些。她疑惑地看着一旁心事重重的夜笑,“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夜笑一怔,随后点点头。前几天答应与盈澈一起去查的吸血案,这两天也该启程了。可就是不放心月笼,又不知如何跟她提起。见她主动问了,他也不隐瞒,“我想明天去一趟江淮镇。”山庄里有师父和墨文成照顾她,他应该放心了。 颜月笼听了,一时沒讲话。如今她这般情况,自然是希望他留在身边陪她。听她这样讲,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是否他就是不够在乎自己?虽是如此,却也沒阻止他。 第二天,夜笑便与盈澈一起去了江淮镇。 “月笼啊,你不用太担心,澈儿与他的剑法都大有长进,两个人应该应付得來。”萧南山本是安慰的话,却听得她更加沉默。 只当是她身体不舒服,又请來墨文成给她瞧了瞧,也沒瞧出什么情况,“月笼姑娘,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 休息?她这些天哪天不是躺着?她沒说话,示意他二人出去,她要睡一会儿。 萧南山眼看着好不容易缓和的父女关系,又沒了进展,也不好再多说,怕她嫌烦,便与墨文成二人退了出來。 “咳咳,,”出了屋子,萧南山突然捂着心口轻咳了起來。 墨文成连忙搀扶住他,“萧庄主最近为月笼姑娘的事操心了,你应该好好静养一番。”本來他就旧疾未好,哪里经得起这几日的不眠不休。 墨文成坚持要扶他回房休息,萧南山担心月笼,起初不肯离去,后一想,要是自己也病倒了,他还怎么照顾她?这才随着墨文成回了房。 熟不知,赵小蝶千方百计想接近颜月笼,此刻终于有了机会。她用赵松柏飞鸽带來的药迷倒了看守她的护院,又一路潜到这里。 见他二人走远了,这才偷偷跑进了颜月笼的房间。 以为是二人去而复返,她本想睁开眼睛请他们出去,沒想到,竟然见到赵小蝶立在她跟前,“你怎么又來了?”上次她跑來,就是为了告诉自己夜笑与盈澈关系匪浅,不知今天这番用意是什么。 赵小蝶仔细地打量着,“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我会愿意?”颜月笼不由好笑,她可不想跟她有什么來往,可还來不及讲更多的话,便被闻到了一阵迷香,竟然无力地晕了过去。 赵小蝶这才背起她,偷偷地往后山去。爹在信中说后山有一条通往山下的路,赵叔叔会來接她。 这边,墨文成安顿了萧南山,又想去看看颜月笼,可人还未出他的房间,便看到丫鬟急急來报:“二小姐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的?”刚躺在床上的萧南山一滞,慌张地爬了起來。 墨文成顾不了那么多,背着背篓就冲了出去。月笼姑娘现在的身体根本不宜行走,勉强下床走几步可以,却也跟正常人有异,她又能去哪里?这分明就是被人掳走了! “來人,快,封锁各个出口!”萧南山倒是一下就想到了这点,立马派人堵住下山的路。 墨文成跑进她的房间,才发现屋内空空如也,也沒有挣扎的痕迹,倒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迷香,顿时眉头紧皱,到底是何人所为? 得知被人用迷香劫走了月笼,萧南山一时焦急忧心不已。突然又听到管家來报,住在偏院的赵小蝶迷晕了两名护院,失踪了。 “赵小蝶!”萧南山陡然一拍桌子,眼神一凛。沒想到,夜笑和澈儿好心收留她,她竟然如此忘恩负义! 护民山庄开始全力搜索赵小蝶的下落,可是整个庄子都被翻了几遍也未找到她们。 “会不会已经出庄了?”管家猜测道。他刚刚盘问过跟着她的两名护院,说她最近并无异常,倒是前两天救了一只小白鸟。 萧南山也觉得那小白鸟有问題,如此看來,明显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做的!这个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除了赵松柏还能有谁! “我要去一躺江淮镇。”思量一下,萧南山还是决定亲自去江淮镇,无论如何,他都要救回月笼。 “小生也跟萧庄主一起去。”墨文成也一脸坚定。 第118章 落入贼手 像是被装在一个布袋里一般,粗糙地面料贴着身体,四肢都被迫蜷缩在一起,根本无法伸展。似乎被人背在背上行走,颠簸不已,可见这人脚步挺快。 她记得是赵小蝶迷晕了她,可后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全然不知。浑身的疼痛让她根本就无力思考,耳边传來两人对话的声音: “赵叔叔,爹要抓她做什么?” “你爹自有他的主意,我们要早些赶到江淮镇。” “何不杀了她?把爹害成那般模样……” “……” 赫然是赵小蝶的声音,另一个是男声,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可一时像不起來,又是一阵疼痛传來,加上身体太虚弱,竟然又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过來的时候,才发现束缚她的布袋已经取掉了,而自己被点穴位放在一边。漆黑的夜里,因为近距离的原因,清楚地看着赵小蝶和赵管家二人坐在篝火旁。原來刚刚的男声是赵管家。 见她醒了,赵小蝶才拿着一团烤肉走了过來,奚落道:“是不是很害怕啊?” 颜月笼闭上眼睛,不理会她。 头发猛然被人拽起,疼得她被迫睁开眼睛,却听到她恶魔般的声音:“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这副模样!”说完,又用力丢开她, 颜月笼摔得趴在地上,此时身上被点了穴,根本就沒办法爬起來,只能保持这个姿势听她继续泄愤。 “你放心,暂时不会杀你。”是呢,还沒折磨够她,当然不会杀她。而且,不管爹是何用意,她还有自己的打算。 才行了半日路程,颜月笼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越发地虚弱,也是,本來伤势就未好,因着心脉补全才稍微有了些起色,经此一事,怕是更加差了吧。她皱眉,忍受着心脉传來的巨大疼痛。 “喂,你倒 是走快点啊!”赵小蝶拉着捆绑住她的绳子,狠声道。她就是故意这样折磨她!本來赵铁生要将她装起來背着,可她偏偏要这样绑着她。 见她越走越慢,赵小蝶顿时生气了,猛地一拉手中的绳子。突如其來的力道,让颜月笼瞬间栽到了地上,与地面猛然撞击的疼痛,让她怎么都爬不起來。 “你是不想要本小姐拉你啊?”见她面色痛苦,赵小蝶内心无比兴奋,这种报仇的快感正充斥着她,说着,用力拉着她前行。 颜月笼就这样与地面慢慢地摩擦着,衣服磨破了,肌肤也擦破了……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索性也不再挣扎了。 瞧着赵小蝶这般胡闹,赵铁生终于忍不住出声阻止:“小蝶,你瞧她现在的身体,虚弱不已,你再折腾几下,怕是沒见到你爹,她就沒命了。”大哥要颜月笼自然有用,在见到大哥之前,她定然是不能死的。 赵小蝶听了,又回头看了看趴在地上毫无反应的颜月笼,这才心有不甘地松开了,“那我还不是怕赵叔叔背着她辛苦。” 赵铁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捞起地上的人,装进麻袋里,又背了起來。 终于到达江淮镇,赵小蝶见赵铁生的神情严峻,疑惑道:“赵叔叔,你怎么了?” 他带着她隐匿一旁,指着不远处的那些人说:“你看,那些人便全是三大庄的人,恐怕是在寻我们,我们要赶紧去与你爹汇合。” 赵小蝶点点头,便跟着他往偏僻之地走去。 路越走越窄,像是往山里去的样子,她不禁喊他:“赵叔叔,我们是要去哪里?” 赵铁生稍微停顿了一下,解释道:“你爹便在前方的山洞里,这附近荒芜,平时无人进这里,比较安全。” “喔”赵小蝶四下着急见到爹,便走快了些。 两人走了许久,赵铁生突然停在一处小山旁,然后扒动着山壁上茂盛的藤条,将长长的腾条扒开,豁然是一个洞口,“进來吧!” 赵小蝶诧异地跟着他往洞里钻,才一进去,阴森的气氛便扑面而來。 “铁生,你來了。” 阴沉飘渺的声音传來,赵小蝶觉得有些熟悉,还未想起來,便见到面前走來一个黑影,昏暗的光线下,依稀能看到一张诡异却熟悉的脸,不由失声叫道:“爹。。” “蝶儿。。”赵松柏也有些意外,见女儿安好,便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自己交待的事情來,“颜月笼呢?” “在这里。”赵铁生将后背上的麻袋放在了地上,听见里面传來微弱地闷哼声。 赵松柏急忙打开麻袋,见里面真是这丫头,才阴沉一笑,“哈哈哈,跟我斗,始终是嫩了些!” 赵小蝶总觉得面前这爹很怪异,似乎有一种让人害怕的成分在里面,试着问道:“爹,你抓她做什么?” “你们无需理会。”说着,便一把捞起颜月笼,将自己的真气渡过她。 颜月笼微微睁开眼睛,竟然见到赵松柏站在她面前,脸上的表情十分恐怖怪异,又突然想起贺萧萧之死,便踉跄着站起來,“赵松柏,我要杀了你!” 可手还沒使出力气,便被赵小蝶一巴掌打在地上。 “爹,你还救她做什么?”她不解,爹为何要渡真气救她。 赵松柏倒是沒多大情绪,“留着她有用。”一來,可以用她控制萧南山和夜笑等人,二來,他身上的毒……想到这里,他便有些迫不急待,一把拉起她,对着赵铁生和赵小蝶说:“你们俩去洞口守着。” 话落,便将颜月笼放在对面,而自己则也盘坐在地上,手指一划便划开了他们的手腕,将伤口与伤口处连接,提起内力,将自己体内的奇毒慢慢地过渡到她身上。 颜月笼只觉得疼痛难忍,微微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被点了穴,根本就动弹不得,而且,此刻赵松柏竟然与她盘坐而对。又突然觉得一体内气流乱窜,似乎浑身冰凉,她一惊,猛然发觉他在将他的奇毒传与她。 这奇毒本就是他吸功时吸走的,沒想到,竟然还能被自己吸收回來。其实更让她震惊的是,赵松柏的武功如何到了这般骇人的地步? 第119章 饮血镇毒 昏暗的山洞里,阴冷的湿气慢慢地渗进她的身体里。颜月笼倒在地上,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铁生,去给她抓个活人來。”赵松柏此刻精神愈发地好了,终于摆脱了这磨人的奇毒,连语气都轻快了些。 赵铁生自然知道他的用意,如今颜月笼身负奇毒,万一毒发随着可能沒命,大哥现在留着她自然有用,所以,便要像他原來一样,靠活人的血來镇毒。 不知为何,赵小蝶突然有些害怕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父亲,记忆里的他,永远都是一副忧百姓忧武林的模样,哪里是像这样的阴沉诡异。 不多时,赵铁生便拧了一个小伙子进來了,一把将他丢到地上,他早就吓得瑟瑟发抖,声音颤抖道:“大侠饶命啊!” 赵铁生不理会他,将他拖至颜月笼跟前,才将一根吸管使内力插进他的喉咙里,另一端着放入她嘴里。 “救命!!”小伙子喊了一声,便被点了哑穴。 颜月笼本是饥渴,本能地吞咽着流进自己喉咙里的浓稠液体。有了些力气,微微睁开眼睛,终于意识到眼前的状况,用力推开了小伙子!她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又伸手猛擦自己的嘴唇。 “你喝光了他的血……”赵松柏陡然出声。 不是!不是这样的!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來!颜月笼猛地摇着头,心里又惊又恐!这与当初在乌金顶崖下,夜笑割腕喂她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颤抖地伸手指着他,虚弱道:“是你……是你……” 赵松柏似乎就在要折磨她,他阴沉一笑,一身黑衣在这昏暗的光线里,看得更让人害怕,只听他徐声道:“害怕了吧?怕自己真的变成无恶不作的女魔头?怕夜笑和萧南山会再來杀你?” 不!不是的!她沒有!她不是女魔头!颜月笼用力擦着自己的嘴唇,一脸痛苦恐惧。 赵小蝶见到这模样,心里说不出來的感觉,一方面颜月笼痛苦,她便觉得解气,一方面,见到饮活人血这种恐怖的场面,自己还是震惊不已。她抬着看着赵松柏,心里的害怕慢慢地在加重。 赵松柏却仍然不肯放过颜月笼,接着说道:“你如今身中奇毒,只有靠饮活人血才能压下这毒……” 闻言,颜月笼的双手无力的垂下,她不要,她不要变成那种喝人血的女妖怪!眼神里陡然坚定起來,用力咬住自己的舌头,却被赵松柏立即点穴制止。 “这么快就想死?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夜笑见到你这副模样的表情?是嫌弃还是心疼呢?我倒是很有兴趣!”赵松柏如恶魔一般继续折磨着她的内心。 他会不会嫌弃自己呢……她呆呆地看着洞口,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还是期待他來救自己。她活得这般不易,有怎么能轻易去死呢? 山洞里简陋,赵小蝶提出去镇上买些吃的。赵松柏担心她一个人应付不來,便叫上赵铁生跟着她。 此时江淮镇更是热闹不已,三大庄,甚至武林众多人士都涌向这里。 赵铁生与赵小蝶两人经过一番乔装,正在镇上购置物品。 “小蝶,你有心事?”从山洞出來就沒见她说过一句话,赵铁生忍不住问道。 她抬头看着向他,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摇摇头。突然发生了好多变化,她最敬爱的爹,那个武林大英雄,一下子变成了人人讨伐的大坏人;眼前这个人,一直都是俯里的管家,却突然变成了他的亲叔叔…… “赵叔叔,我想去那边买点东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不好?”她指着不远处的摊位说道。 赵铁生犹豫地看了她几眼,又点点头。 赵小蝶寻了个书法摊位,又瞄了瞄赵铁生,确定他沒看见自己,才从口袋里丢出一锭银子,对着摊主说:“帮我写一封信,送至京城段青护卫。”平常信件要送到他的手里,怕是非常难,可若是送到他的贴身护卫手里,那就简单多了。 事情办玩,才随便买了些吃的穿的,才折回去寻赵铁生。 小伙子双目圆瞪,表情惊恐而痛苦,姿势凌乱地躺在地上,明明已经死了,可赵松柏还是将他的尸体放在她面前。 颜月笼似乎沒有看见,此刻双目无神地盯盯着洞外,沒有人知道她内心的煎熬。饶是当初在月绝宫的时候,她都沒有滥杀无辜。如今却让无辜的人因她而死,而且还死得如此惨烈。 赵松柏正盘坐在一旁练功,他缓缓睁开眼睛,一双阴蜇的眼睛里闪过精光,如今自己练功日渐精益。他倒是想知道,当今天下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死很简单,活着才不易。要不我们來找个赌?看看夜笑和萧南山会否嫌弃你?” 颜月笼像是沒听见他的话一般,还是无神地看着洞外。 赵松柏冷冷一笑,也不跟她计较,自说自话:“真令人期待。” 而此时的萧南山已匆匆抵达江淮镇,与夜笑等人汇合后,便将月笼失踪的消息告知了他。夜笑听完,眼神一黯,半天沒有讲话。本來以为赵小蝶其人不坏,哪知竟然会听从赵松柏的唆使。 “对不起,都怪我,当初还是我作主让赵小蝶留在护民山庄的,我……”一旁的盈澈内疚自责不已。 夜笑淡淡道:“你无需自责,当时我也不忍。” 虽是如此说,可盈澈心里仍然难受。又瞧着萧南山面色颇差,心里就更自责了。 几人研究讨论了一番,江淮镇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如何藏了几个人就寻不到呢? “你说会不会,他们不在镇上?”萧南山指了指地图,又接着说道:“你们看,这一带都是荒山,别说藏几个人了,就是藏几十个人也并非难事。” 神剑山庄庄主郭怀也赞同地点点头:“不错,萧庄主所言极是。” 闻言,大家都若有所思。这种可能性非常大,但是,若真是这样,那搜寻起來也挺不容易的。 如此,当即便确定下了路线,从小镇出口沿着荒山搜寻,若是发现异常,立即信号告知。 第120章 二者选一 盈澈抱着长剑斜靠在门外发呆。这两日,瞧着萧南山寝食不安、忧心忡忡的模样,她当真是心疼内疚极了。 “盈姑娘,可有见到萧庄主?”郭怀神色匆忙地赶來,着急地问她。 盈澈回神,站直道:“郭庄主,为何如此慌张?” 郭怀直言,刚刚收到消息,在江淮镇以北的小荒山上,发现了一句男子的尸体,也是被吸血而死,所以他推测,赵松柏等人应该在其附近。 她一听,心里一动,拦着郭怀说:“郭庄主,这样好了,我去通知爹吧。” 郭怀闻言,便匆匆离去了。 萧南山如今的身体很差,实在不宜奔波,又觉得赵小蝶之事是她沒处理好,才会害得月笼被她抓走。思绪颇多,最后,盈澈留了张字条在房中,便独自一人去了江淮镇以北的荒山。 这片荒山很大,但是根据郭怀提供的线索,寻下來范围则小了许多。沿着山路找了许久,灌木丛生,可就是看不见足以让几人容身的地方。 奇怪,难道他们不在这里?盈澈犹豫了。正拿着长剑准备往回走,便听到身后传來的声音: “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吧。” 她诧异地回头,竟然见到一袭黑袍的赵松柏,笑得诡异而灿烂。 长剑出鞘,立即向他袭了过去,见他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内心的恐惧油然而生。长剑几乎触到他的胸口时,却突然被震了回來,整个人则随之倒在了地上,瞬间吐血不止。沒想到,赵松柏的武功居然到了这种可怕的地步。不是说他中毒了吗?可为什么丝毫看不出來? 赵松柏一步一步走近她,“这么着急來杀我?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先前的尸体都分散镇上各地,偏偏这一次却是在这里?” “你故意引我们來?”盈澈这才后悔不已,沒想到这个老狐狸这么狡猾。 他仰天“哈哈”大笑,突然止住笑容扭头看着她,“可惜明白得迟了!我本來是想萧南山和夜笑來,不过,如今他两个女儿都在我的手里,我还怕他会不來吗?”说完,一把携起她飞向不远处的山洞内。 “砰”地一声,将她丢在了洞内。她吃力地爬起來,刚想反抗,便看到了呆靠在一旁的颜月笼。 “月笼!!”盈澈爬过去拉着她,可她却像是沒听见一样,一动不动,唯独睫毛轻颤。 “你把她怎么了?”盈澈扭头看向赵松柏问道。 赵松柏答非所问:“你可得小心点,千万不要让她活活生吃了。” 盈澈惊觉颜月笼的身体一颤,立即明白他话中有话,可也不敢再问下去,怕更加刺激她。可赵松柏却不让她如愿,“她现在身中奇毒,需要喝活人的血來镇毒……对了,郭怀发现的那具男尸,便是被她吸光了血而死的。”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的……”颜月笼突然轻喊起來,浑身颤抖。 盈澈一把抱住她,“月笼,沒事了,沒事了。” 赵铁生与赵小蝶回來的时候,才发现洞里有多了一个人。 “爹,你怎么把她也弄來了?”赵小蝶与盈澈倒沒什么过节,当初在护民山庄还是受她收留。 盈澈见到她,一时气愤不已,“赵小蝶,枉我护民山庄护你一时,怎想你如此忘恩负义!” “做了阶下囚还这么嚣张!”赵小蝶本來对她有些不忍,见她这般训自己,脾气也上來了,走上去就踹了她一脚。又看看不言不语的颜月笼,也顺便踹了一脚,“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这么喜欢你。” 这句话说得沒头沒脑,盈澈只当她是在发泄。 颜月笼受了她一脚,脸色瞬间苍白了些,她轻轻推开盈澈,虚弱道:“我沒有想你來救我……” 盈澈救她倒不是因为真心喜欢她,而是不忍见萧南山奔波,也是为了夜笑……其实说穿了,她还是有些讨厌她的,若不是因为她,萧南山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此刻又听她这样讲,索性也不勉强自己了,“我來救你,不是因为你。” 颜月笼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伸手捂着胸口轻咳了一下,又闭上眼睛休息。 此时夜笑几人已往这边赶來,一发现盈澈留下的字条,他们便知事情糟糕了。 郭怀歉意道:“萧庄主见谅,都是我这急性子,这消息应该亲自告诉你的,不想害了这丫头。” 萧南山摇摇头,“这不怪你,是澈儿动了这心思,当务之急,是尽快寻到她们。” 郭怀带着众多武林人士涌向荒山,准备一次围剿赵松柏。 “大哥,洞外來了好些人,像是萧南山和郭怀带來的。”赵铁生着急道。他也想不明白,为何大哥要故意引他们來此地? 赵松柏大笑几声,又命他绑住盈澈二人,才大大方方地走出了山洞。 “看!!赵松柏!”有人发现了赵松柏,立马惊呼。 片刻,所有人便围了上來。 萧南山一眼便见到了赵铁生手里的盈澈和颜月笼,焦急地喊道:“月笼!!澈儿!!” “爹,你们快走!!”盈澈终于知道赵松柏的用意了,如今他的武功深不可测,自己是不怕这些人的,他之所以引他们來,无非是想一网打尽。 萧南山见到受制的两个女儿,哪里肯离去。当即便要迎战赵松柏, 却被夜笑拦住,“师父,小心有诈。” 他现在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我要去救她们!” 夜笑见他不听劝,直往前冲,一把拽住他,沉痛道:“师父,我现在的心情不压于你,但是,这样跑上去,非但救不了她们,正好中了赵松柏的诡计。” 萧南山这才冷静下來,一旁的郭怀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道亦有道,他赵松柏不会有好下场的。” 赵松柏扫一眼众人,才将视线落在夜笑和萧南山身上,掌风一起,将颜月笼和盈澈吸至手中:“她们两个,只能活一个,夜笑,你要救谁?” 萧南山一滞,“放开她们!” “做人不能太贪心。”赵松柏说完,手中又用了些力,瞬间两人面容痛苦不已。他又接着问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救谁?” 夜笑直直地看着脸色苍白的颜月笼,像凋零的花朵一般,随时都会枯萎,他的胸口一阵收缩。 第121章 小蝶之死 “夜笑,还沒有决定吗?”赵松柏残忍地举起盈澈和颜月笼,继续说道:“那么就让她们一起去死吧。” “等等,盈澈,留下盈澈!”夜笑慌张地喊道。 盈澈!!这个名字直直地撞进她的胸口里,颜月笼无力地睁开眼睛,想看看他此时的表情,却虚弱得连抬头的力气都沒有。 赵松柏大笑起來,似乎对他的选择很满意,果然十分守信地将盈澈甩了过去,夜笑立即跃起接住她。 “看到了沒有?你就是那个被抛弃的。”赵松柏将颜月笼放了下來,低声讲道。 她无力地闭上眼睛,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 夜笑将盈澈放在萧南山旁边,这才看向赵松柏,“放开她。” “你不觉得你这个要求很过分?刚刚可是你亲口放弃了她。”赵松柏说着,又一把掐住颜月笼的脖子。 眼见她的脸色越來越苍白,萧南山再也忍不住了,向前走了几步,沉声道:“放开我女儿!” “你也看到了,她现在的身体差得很,我这手稍微再用点儿力,可能就沒气了……”说着,他又抬头看了看萧南山,一手指着夜笑说:“萧南山,先杀了夜笑,我就放了她。怎么,下不了手?你要知道,你女儿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全是拜夜笑所赐。” 赵松柏如今的武功在他们所有人之上,可此刻,他并不急着杀他们,而是选择了这种最残忍的方式慢慢折磨他们。 “爹,你别听他的!”盈澈一把拉住萧南山,生怕他会中计。 萧南山哪里那么糊涂,可救女心切,一时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索性走上前去,丢了手里的长剑,“我用我來换她。” “真是一个好父亲!”赵松柏哪里肯如他的意,唤來赵铁生,将手里的颜月笼丢给了他,而自己则走了出來。他轻轻拍了拍袖口,漫不经心道:“谁先來?” 萧南山话还未出口,夜笑就已经执剑袭了上去。事实是,两人才过了几招,夜笑便被他甩了出來,倒地吐血。 见状,众人也不理会那么多了,齐唰唰地冲了上去,却悉数被他挡了回來。 “哈哈!!”赵松柏大笑起來,亲眼证实自己如今的实力,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又见几个不怕死的冲了上來,黑袍一挥,那几人便倒地身亡。 “咚咚!!”震耳欲聋的脚步声传來,所有人都怔在原地,循声看去,隐约能见到一排盾甲。待走近了才发现,赫然是朝庭的军队。 “大哥,我们赶紧撤吧!”赵铁生也不顾不得手里的颜月笼了,走上前去劝赵松柏。就算他武功盖世,可他们毕竟人多势众。 赵松柏哪里走,挥开赵铁生,阴冷一笑,好,很好!大家都凑到一起了! 夜笑见到军队前面领队的正是元朗,他一袭全甲武装,从马上踏下來,视线却是落在颜月笼身上。此时赵铁生沒空顾忌她,将她丢在了地上。而一旁的赵小蝶见到元朗终于來了,一把拉起地上的颜月笼,用匕首抵着她的喉咙喊道:“元朗,你终于來了!” 赵松柏这才听出她话里不对劲,转头看向她,阴沉道:“是你通知他來的?” 赵铁生立马反应过來,应该是今天去镇上买东西的时候,她偷偷去报的信。唉,这个丫头怎么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 赵小蝶不理会赵家兄弟,抵着颜月笼向前走了几步,又对着元朗道:“是不是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你都喜欢她?”说着,将匕首猛地划过她的脸夹,顷刻,鲜血溢了出來。 “住手!!” “月笼!!” 众人只知赵松柏残忍无人性,沒想到赵小蝶也这般滥伤无辜。 元朗又向前走了几步,放低了声音道:“放开她。” 赵小蝶本是高高在上的赵府大小姐,性格张扬跋扈,从來不曾想有一天,会落得如此下落。一夜之间,便成了全武林人人讨伐的罪人,而自己一心念的人,却从來沒有正视过自己。这几天又亲眼见着赵松柏的残忍行径,更是万念俱灰。此刻,她只想杀了颜月笼,让元朗记住她,哪怕是恨一辈子。 匕首又划了一条,鲜血也顺着脸颊往下流,对比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触目惊心。这让夜笑等人焦急不已,却又不敢轻易上前。现在这状况,自然知道系铃人乃元朗。 元朗又上前了几步,继续道:“赵小蝶,在我心里,你不是这种人。”双眼直直地看着她,如果这个女人敢再伤害月笼,他一定会亲手杀了她。 赵小蝶一愣,心里竟然有些窃喜,他明明就记得自己。当日寻到京城,想求得他庇护,却却被传话“不识此人”。如今听他喊自己的名字…… 赵松柏简直恨铁不成钢,这是他养的好女儿!趁着元朗走近了,他正准备发力一掌劈死他,掌风刚出,却见赵小蝶猛地挡在了他面前。 “小蝶!!”赵松柏一声惊呼。 自觉内脏一震,鲜血从口中溢出。她靠在元朗的身上,想伸手抚摸他的脸,却被他避开。她的眼神一黯,就算为了他死,他也毫不怜惜自己吗?从她威胁他过來的这一刻,她就料到了这种结局。 “如果沒有颜月笼,你会不会喜欢我……”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得明白。问完,又忍着巨大的痛苦仰头看着他。俊冷的面容沒有丝毫反应,只是凝神看着前方。她知道,他的眼里只有颜月笼。 元朗对于她为了救他一事,根本沒有感激,此刻只看到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的颜月笼。对于她的提问,他只是清冷道:“不会。” 不会!!这两个字像是尖刀一样,刺进赵小蝶的心口,疼得她再也听不见声音了,视线也模糊起來,终于闭上了眼睛。 “元朗,我要你为我女儿偿命!”赵松柏猛然发功。 元朗一把将怀里的赵小蝶丢了过去,趁着他接住的空档,突然跃过去抱起颜月笼。 “想救她,一起死吧!”赵松柏放开赵小蝶,像是魔怔了一般。 第122章 从来没有 突然,涌上一批手持盾甲的武士,护住元朗和颜月笼。 “放箭。。”有人下令道,似是段青的声音。 顷刻,万箭齐发,密密麻麻地飞向赵松柏等人。 “大哥,我们快走吧!”见这场面,赵铁生已是吓到了。奈何赵松柏根本不听劝,他冷笑道:“以为这样能打败我吗?”他突然发功,将即将飞过來的长箭猛地挥了回去。 盾甲武士齐齐举起盾牌,只听见“唰唰”的箭落声传來。 元朗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又对着不远处地段青眼神示意了什么。 “哗哗。。” 突然,军队中涌出一辆一辆的推车,每辆车上面都绑着一个黑色的圆筒形的东西。片刻便齐齐对准着赵家兄弟。 那是什么?赵松柏眉头轻皱,不明白元朗这是在做什么。可一旁的赵铁生却急了,“大哥,我们走吧,那肯定是他们的秘密武器!” 元朗抱着颜月笼走近萧南山,又对着段青说:“杀。。” “嘭。。”的一声,圆筒形的东西里冲出了什么,在赵松柏面前炸了开來。紧接着,一下一下的“嘭。。”声,前方一片烟雾。 “啊。。”惨叫声不绝于耳。 在场除了朝庭的军队,所有人都愣了,沒想到世间还有如此厉害的武器。 元朗抱着颜月笼走近了萧南山,他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响声里却仍然清晰:“我要带她去疗伤。” “不行。。” 夜笑顾不得许多了,见着元朗怀里的颜月笼,想伸手却被他避开,“你保护不了她。” 闻言,夜笑的手一滞,最终缓缓地垂了下來。他说得对,他根本就保护不了月笼。 “我是天下第一。。我是天下第一。。”赵松柏惨烈地声音传來,本來尖锐的声音越來越弱,终于只剩下“嘭”的袭击声。 攻击静止,烟雾散去,还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衣衫碎片,似乎还有四肢残骸,场面异常恶心恐怖。 元朗并未在意身后发生的事情,而是直直地等着萧南山的回复。 萧南山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此刻还昏迷不醒,他沉痛地闭了闭眼,“让她跟我回家吧,墨神医肯定能医好她。” 元朗并沒有坚持带她走,此刻抱着她,他比所有人都清楚她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什么地步了。他只面无表情地回了句:“好” 大军井然有序地搬师回朝,而他却跟着萧南山等人去了护民山庄,同行的还有段青。 这一路都是靠元朗和夜笑为她渡真气。起先,元朗抱着她不肯放手,可夜笑握着她的手也不肯放,两人僵持不下,还是萧南山出声打破了尴尬。 一回到护民山庄,墨文成立即为她施针。却见他的眼神一变,面色顿时难堪起來,抬头看了萧南山等人一眼,却沒有说话。 夜笑心下一沉,暗道不好,想必是月笼的伤势太过严重,一时心痛不已,握着她的手喊她。 再次银针嵌入指心,虚弱的颜月笼嘴唇微动,似乎是在喊“疼”,看得元朗眉头紧皱。他忍住想一把踹飞墨文成的冲动,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疼……”虽然沒有睁开眼睛,可是却一个劲地喊疼,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 “月笼。。”夜笑坐在床沿握着她的手,眼见墨文成终于扎完了针,这才欲伸手抱她。只是还未來得及动作,便听到她轻哼“远哥哥……” 元朗一滞,突然一种莫大的喜悦涌上心头,他连忙上前抱住她,轻道:“芽儿……” 夜笑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又心疼又失落,她现在疼痛得不清醒的时候,嘴里喊的竟然是元朗。他心绪复杂地立在一旁,见墨文成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随即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她到底怎么样?” 萧南山也踏步过來,神色慌张地看着他,生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接受不了的话。 墨文成扭头看了颜月笼一眼,才支吾道:“她中了毒,本來中了此毒者将不久于世,可不知为何,她心脉之伤与其相辅相成,倒是沒了生命之忧,但是有什么不良症状,恕小生无能,暂时还未看出。” 听完,夜笑与萧南山终于松了一口气。 “芽儿。。”元朗还抱着颜月笼轻唤。在他心里,她就是林芽儿,而他就是段远。 萧南山摇摇头,见月笼暂时无碍,才踱步退了出去。夜笑想了想,也跟着出去了。 此时屋内只剩下颜月笼和元朗。 他正在想和她讲初见她的场景,却见怀里的人儿轻轻睁开了眼睛。他心里一喜,“芽儿,你醒了?” 颜月笼轻轻地向门口看了看,许久才收回目光,可这个动作却让原本欣喜的元朗眼神黯了下來。他满脸落寞道:“你刚刚是不是故意喊我的?”原來是这样…… 她轻轻皱了皱眉头,虚弱道:“沒有林芽儿……沒有段远……从來就沒有……” 元朗敛了敛情绪,低声道:“你先好好休息。” 她突然又疼得眉头紧皱,身体都在颤抖,小脸越发地苍白了。 “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他紧紧地抱着她。也好,至少在这样的时刻,他还能陪在她身边。 夜笑出了屋子,执着长剑立在门外,却见到同样立在门外的段青,一袭浅灰色的袍子,左手执剑,右臂的袖子却空荡荡的。面上的淡然与冷漠,似乎他与他从來不曾认识过。 “沒想到你竟然是左手神剑的传人。”当初哪里想得到,温润如玉的段远会是当朝的皇帝。而他身边的小厮段青竟然也如此不简单。 段青自嘲一笑,“人生在世,总有很多无可奈何。夜公子放心,等她伤好了,我家公子自会离去。”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元朗,或许他早就选择放手了。原來是因为江山,如今,却是真的想她自在罢了。 夜笑沒有说话,只是扭头看向屋内,这一切到底何时才能尘埃落定呢? 段青看到现在的颜月笼,也是情绪万千,从当初的林芽儿,到现在的颜月笼,这当中有多少是自己造成的呢? 第123章 性格大变 江淮镇一役,彻底除了赵松柏等人,如今,除了颜月笼的伤势,已沒有什么事情让夜笑挂心了。 可最近,他发现月笑根本就是刻意避着他,极少见她说话。 “夜大哥,爹说有事与你商量。” 盈澈來寻他的时候,他正立在屋外。月笼说她要休息,让他们都出去。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这几天守着她也沒有任何发现。 他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便向着正厅去了。 “夜大哥,不要太担心月笼,墨神医一定能医冶好她的。”同行的盈澈见他忧心忡忡,便相劝道。这话,她都对着萧南山讲了好多次,可还是沒起到什么作用。 夜笑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什么來似的,回身问她:“你在山洞见到月笼的时候,她可有什么异常?” 盈澈一怔,恍惚想起当时她神情呆滞,赵松柏还说了一番奇怪的话。她有些不确定,最后还是沒有告诉他,而是摇了摇头。 夜笑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待行至正厅时,便见陆庭、郭怀等人在场,似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师父,到底发生了何事?” 如今大恶人赵松柏已除,不知还有何事能让他们忧心。 郭怀起身作了个揖道:“夜公子有所不知,赵松柏已死,武林又要推选出新的武林盟主了,所以我们才來找萧庄主商量。如今武林也不乏后起之秀,本來我们是有几个合适的人选,只是不知为何,江湖中突然传出‘段式帮’,传闻其帮主十分了得,大有在武林大会上夺冠之势。我们对此人皆是闻所未闻,十分担忧他会是第二个赵松柏。” 说完,陆庭与萧南山都跟着叹息了声。 段式帮?夜笑一怔,心里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不过嘴上却是说:“郭庄主怕是多虑了,试想,他极有可能是胸怀武林、胸怀天下之人。”的确胸怀天下,这个帮主怕也是元朗委派的人吧。当初一切都是他在暗中策划,如今好不容易除尽障碍,他怎么可能又让一个他撑控不了的人执掌武林呢。 郭怀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 郭怀与陆庭离开后,萧南山这才询问颜月笼的情况。本來他以为月笼原谅他了,哪知这几天对他依旧不理不踩的。怕招她烦心,他也尽量少接近她。 夜笑摇摇头,何止萧南山,月笼对他还不是如此,只是仍旧宽慰他道:“师父多虑了,月笼她身受痛苦,情绪不好也是难免的。” 萧南山这才轻轻点了点头。 夜笑回來的时候,元朗正在里面陪月笼,一时只好立在屋外。元朗已经住了好些天了,丝毫不提离开的事情,也根本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这一站就站了许久,待他出來的时候,见他面色亦是不佳,“她怎么了?”话落,夜笑便要冲进去看她。 “沒事。”元朗拦住他,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她最近情绪反复,你要多迁就她一下。” 沒想到他会对自己说这种话,他向着屋内看看,一边又点点头。 元朗抬手揉了揉额头,一想到刚刚她无故发脾气让他离开的场面,心情就很复杂,不知道短短几天,她的性格为何会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 夜笑见元朗离开了,才抬步进去,径直坐在床沿。此时她侧身背对着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颜月笼紧紧地拽着双手,刚刚奇毒发作,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不得已才无理取闹,赶走了元朗。可现在她要怎么办?难道像赵松柏一样去喝人血吗?不不!她不要!这几天梦里,她都会见到那名被他喝光血而死的小伙子,然后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像是自己已然变成了一个吸血狂魔一般。她很害怕,害怕别人发现这样的自己…… “月笼,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夜笑见她双肩微微耸动,着急地问道。 颜月笼咬住嘴唇,稳了稳气息,才道:“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姑爷,药端來了。”婢女在门口敲门。夜笑点头,示意她进來。 接过她手里的药碗,他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來,先把药喝了。” 颜月笼现在毒发得厉害,她不想喝药,她现在只想喝血。只要一想到,热乎乎的血液流进喉咙里,她就难以抑制这份冲动。 夜笑见她不理,又哄道:“來,药喝了伤才会好。”说着,想去扶她,却被她突然甩开,一个用力,将他手里的药碗摔了出去。 瞬间,“嘭,,”的一声,药洒碗破。 这都是极其不易寻得的珍药,墨文成说配合心脉补全,极有可能治愈她的伤和毒。哪知竟然就这样沒了。一时又气又急,他抬头看向她,“月笼,不要再闹了。” “我就是这样,你不想理就不要勉强,出去。”颜月笼极力忍着奇毒的侵蚀,一边稳住气息讲道。 夜笑又急又气,“你怎么这般无理取闹,你可知,,” “你走,,”他的话未讲完,便被颜月笼打断。 夜笑看了她的背影几眼,这才叹气走了出去,得赶紧去给她再熬一份药。 他真的走了?颜月笼死死地拽着胸口,实在忍不住了,才一口咬上了自己的手腕。随着牙齿的深入,鲜血溢了出來,被她悉数喝进了嘴里,稍稍抑制住了奇毒,才按住手腕,不让它再流血。只见上面留着一道深深的牙印。 一下流失了这么多血,小脸苍白,头也晕晕的,她将袖子放了下來,藏住自己咬伤的手腕,开始闭目休息。 夜笑再次端着药进來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汤药,又看了看她的睡颜,终是沒有叫醒她。 如此,以后几天,颜月笼一旦毒发,便自己咬破手腕吸血镇毒。可时日一长,身体更加虚弱不说,手腕伤得触目惊心,连抬手都极为疼痛吃力。她捂住嘴低哭起來,看來得早日离开护民山庄,她真的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现在的模样。 第124章 故意挑衅 这日,墨文成给她把完脉后,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气血不足。他仔细研究了一下自己开的药方,一直都有开补血的配药啊。 除了气血不足之外,伤势倒是好了许多,可性情依旧反复。 午膳时,萧南山见她能下床了,便作主大家一起用膳。颜月笼倒也沒拒绝,她本來打算过几天就离开的,也好,相聚的时间总归是不多了。自己伤势虽日渐好转,可体内的毒却离不了人血,这样的她,她自己都接受不了,更不想让别人发现。 四方桌上,几人都齐聚一起,包括元朗。这几天里,大家都自动忽略了他的真正身份,只当他是一个普通朋友。 席间最高兴的便属萧南山了,这还是第一次和月笼同桌吃饭呢。他殷勤地将早已为她准备的药膳汤放到她面前,温声道:“來,先把这汤喝了。” 颜月笼最近性情古怪,大家都尽量迁就她,所以此刻,见她置若罔闻,低着头看着自己桌前,也沒人忍心苛责她。 这药膳可是对她现在的身体大有裨益的,萧南山不肯放弃,又轻声劝道:“你尝尝,一点都不苦的。”怕她不喜欢吃苦味儿的,特意吩咐厨房加了香糖的。 颜月笼的右手腕因着最近数度咬破,已经伤得厉害,她不想让人看出破绽,只好伸着左手接过,放在面前,却也沒动口。 萧南山还想着劝她趁热喝了,可未开口,一旁的盈澈就看不下去了,她心疼地看向他,“爹,月笼她是大人了,你不用这么操心她。”瞧着萧南山为她忧心为她受苦,她倒好,哪有为人子女的模样。 颜月笼听完,伸手推了推面前的汤碗,冲着身后的婢女说:“拿走,我不喝了。” “你,,”盈澈一时气噎,不想她会这样。 萧南山冲着盈澈摆了摆手,才向着颜月笼轻声道:“月笼,这汤喝了对身体好,快趁热喝。” “來,别闹了,先把汤喝了。”夜笑不想大家都不愉快,连忙将汤碗端了起來,放到她面前,催促她快点喝。 不知为何,她就是有一种想耍性子的冲动,她偏不喝。 夜笑见萧南山焦急担忧不已,对她说话语气便硬了些,“你怎的如此不听话?來,趁热喝了。”又瞧她还是不理,索性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颜月笼一怔,心口一滞,不由自主地握紧手腕,她以前当然不是这样的,不会像现在一样喝自己的血…… 气氛一时尴尬不已,元朗轻咳一声,“月笼她贪玩,你也别训她了。乖,先把汤喝了。” 她伸出右手,轻轻拿起汤勺,袖子下掩藏的作口隐隐作疼,可却装作若无其事般。只是汤勺还未递到嘴边,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她抖了一下,勺子里的汤便洒在了桌上。 全桌的视线扫來,萧南山关心道:“月笼,你怎么样了?” 元朗刚想起身过來,就见夜笑伸握住她的手,仔细看了一下才道:“还好,沒烫到。”只当她是心脉补全时扎伤指腹还未好,所以便接过汤碗要喂她。 颜月笼看了盈澈一眼,这才别过头,不肯喝,“我自己來。” “月笼,你伤还沒好。”萧南山倒是想自己过來喂他,可怕他不愿。 盈澈看着几人对她百般迁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墨文成也说她伤好得差不多了,再做几次心脉补全应该就会好了,可她却拿着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让萧南山和夜笑他们跟着担忧不已,随即便脱口而出: “月笼,你怎么忍心?” 颜月笼抬头看向她,状似不解道:“何出此言?” 盈澈起身站起來,不理会萧南山的阻止,继续道:“你明明就知道爹和夜大哥担心你,你却还要这般故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大家多辛苦!” “澈儿,你少说两句!”萧南山出声阻止她。 辛苦?她已经是他们的负担了吗?她眼神一黯,却随即扭头看向夜笑,抬手道:“疼……” “还疼吗?”夜笑紧张地握住她的手。两个姑娘家闹别扭,他实在不好意思出声。此刻听到她喊疼,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我不想在这里吃了,我们回房去吃……你喂我……”颜月笼故意看了盈澈一眼,才娇弱道。 夜笑伸手探了探她的脉相,点点头,“好,我们回房吃。” 盈澈一时更气愤,“夜大哥,你明明知道她就是装的,你们……唉。”说着,她索性也不吃了,起身出去了。 萧南山看着盈澈的背影摇了摇头,立即对着夜笑说:“你赶紧带月笼回床上躺着,饭菜让下人送过去。” 夜笑这才拥着颜月笼回了房,只是刚扶她坐到床上,便说:“现在舒服了?”他刚刚帮她把过脉,心脉挺正常的,刚刚明显就是故意挑衅盈澈而为之。 “你说什么?”她一愣,抬头直直地看着他。 夜笑叹了口气,疲惫道:“月笼,你为何对盈澈有如此深的成见,怎么说,她都应该是你姐姐,你刚刚真不应该那般。还有师父,他是你爹,你忍心见她日日夜夜为你担心?”末了,又说了一句:“我们别闹了好不好?” 颜月笼说不出此刻是什么心情。是,她刚刚确实是故意的,可手腕上的伤是真的啊!他根本就是不相信她…… “你走,,”她背过身去不理他。 “月笼,,” 颜月笼直接躺在床上,侧过身不理他,一时气急攻心,引得毒性又发作了。她只好伸出右腕咬了一口。 “那你先休息,我让厨房把饭菜先热着。”夜笑知道她性子执拗,也不劝她了。最近她性情反复无常,想着过一段时间,等她身体好了,带她出去游玩些时日应该会好吧。 右腕上的血还在往外溢,伤口累积伤口,看着相当触目,她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忍不住低声哭了起來。 过了一会儿,血也止住了,她敛了敛情绪,又想着何时离开护民山庄。也许会找个无人之地,静静地等死吧。 第125章 不可理喻 夜笑与萧南山在正厅商量事情。两人讲了一会儿,萧南山突然想到颜月笼,这才说:“月笼最近还是耍脾气?” “师父不用担心,她无妨。”夜笑宽慰道。他也不知,为何她性情大变,每日里为一些小事情与他发脾气,实在有些无理取闹。 萧南山心疼她,只好劝夜笑多迁就她一些。 夜笑回到房间时,颜月笼刚刚毒发完,她擦了擦嘴角,又将手腕遮起來。 “怎么了,面色这么苍白?”他上前去搀扶她。不知为何,连墨文成都未发现她的身体有何问題。可是,却见她的脸色一日比一日差。 颜月笼轻轻推开他,清冷道:“你昨天去哪里了?” 他一怔,才想起昨天与盈澈去查山下的小孩失踪案去了。只因山下的住护上山來寻求帮助,他们才义不容辞跟着去了。 “你对我不放心?”他叹了口气,她这语气分明是不信任他。 颜月笼别过头,不理他。 上前搂住她,低声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嗯?”温热的气息扑在她人耳边,让她面上一热。 “夜大哥??”盈澈在门口敲门,昨日里的案子有了些新的进展,她想找夜笑商量一下,却不料看到二人如此亲呢的画面,一时有些尴尬。 夜笑应了一声,正准备松开颜月笼,却见她反手将自己抱住,将脑袋埋在他胸前,低声说了三个字:“不要去。” 盈澈找他定是为了早日的案子,他也很担心那个小孩的下落,所以将双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推开她。 “夜大哥,我在正厅等你好了。”盈澈为自己的冒失而懊恼不已,只得歉意地离开了。 “不许去。”颜月笼再一次讲道。 夜笑抚了抚她的脸,“月笼,我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先休息一下,事情处理完我再來陪你,好不好?” 她不依,又伸手拉着他的衣襟。 “月笼??” 再次开口,却见她突然将脸凑上來,感觉到温热的唇瓣触到自己的,轻轻地摩擦,心跳猛然快了许多。 他伸手搂住她的后背,反客为主地缠绵起來。 突然,颜月笼动作一滞,她这张嘴……已经脏了,喝了别人的血,又喝了自己的血……她猛然推开夜笑,扭过头不看他。 夜笑的呼吸有些急促,又怕是她身体太虚弱,伤到她了,这才慌忙问道:“可是不舒服?” “我不许你去。”她却答非所问。 他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又轻声道:“月笼,我就这件事情处理完,以后再也不插手了,好不好?” “不好,你今天要是出去了,就再也不要理我。” 这话说得太无理取闹,让夜笑为难不已。事情处理到一半,他不可能放着不管。那个小孩或许还等着别人去求他,他怎么能坐视不理? 想着她耍脾气一会儿就好,这才松开她,起身拿了桌上的长剑。 他竟然不理她?颜月笼回过头看着他,一时难受不已,将床上的枕头丢了砸了过去,“你走,走了就不要回來!” 夜笑实不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捡起地上的枕头,又送了过去,无奈道:“月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颜月笼一怔,竟然说她不可理喻,她的脸瞬间冷了下來,“出去??” 夜笑想伸手去摸她的脸却被她避开,只好轻声道:“我很快就回來。” 他走后,颜月笼才忍不住撩开袖子,瞧了瞧手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心里却酸涩不已。是时候离开了吧,如今这样的她,还有什么资格留在这里?怕是再过不久,她喝人血的事情就会弄得人尽皆知了。 颜月笼依稀记得上次赵小蝶掳走她,走的好像是后山,那里沒什么护院把守。思及此,她才下床收拾了一番,想了想,还是留了一张纸条,意为让大家不要寻她了。 一个人沿着长廊走过去,遇到庄里的婢女,她便装作若无其事地漫步赏风景,倒也沒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好不容易走到后山,因为体力太差,此刻已累得呼吸急促。 她靠着树干休息了一会儿,才又向着山下走去…… 这边,夜笑与盈澈查到那名失踪的小孩子竟然被他的亲生父亲拿去卖了。事实已经明了,孩子的父亲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糊涂,去镇上赌钱输了,沒办法才卖了小孩子。盈澈闻言,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说实在的,她现在想一剑砍死他,这种人哪里有资格为人父?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让孩子的母亲赶紧去将孩子赎回來。 二人这才跪谢着离去。 “事情总算水落石出了,只是想不到,竟然是亲生父亲卖了小孩子。”她顿时有些感慨。 夜笑摇摇头,又想起颜月笼还在庄里等自己,便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刚刚她好像真的生气了…… 盈澈自然明白他的想法,两人这才加快脚步往护民山庄赶去。 二人回到山庄时,才被告知二小姐失踪了。 “失踪?”他不信,月笼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呢?他用轻功跃向她的房间,只见萧南山正拿着一张纸条,一脸担忧。 “师父,月笼呢?”夜笑上前,四处打量道。 萧南山将手里的字条递了出去,沉痛道:“她走了。” 他接过字条一看:我走了,勿寻。 的确是月笼的字迹,可她为什么要离开?她的伤还未好,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萧庄主,我已派人出去寻了。”元朗匆匆赶來,见到一旁的夜笑,玉箫一指,“是不是你让她伤心了?” 伤心?夜笑点点头,“她肯定生我气了……”他将颜月笼的失踪自动归结为生气,以为是自己才逼得她离开,一时又内疚又焦急。 元朗闻言,一拳打了过去,“我就知道你保护不了她!” “够了,现在赶紧去找人啊!”萧南山更是焦急,月笼的身体那么差,外面又沒个熟人,她能到哪里去? “我研究出來了!我研究出來了!” 猛地听到墨文成异常兴奋的语气,他手里紧握着一个小瓷瓶,冲进房间,见所有人都在,忍不住大声说:“小生终于研究出月笼姑娘所中之毒的解药了!” 第126章 吸血女鬼 墨文成见众人都转头看向他,一时愣了,才小声道:“你们怎么了?” “月笼她不见了。”萧南山说着,沉痛地闭了闭眼,一时悲痛差点立不稳,幸好一旁的夜笑扶住他。 墨文成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瓷瓶,“都怪我,要是我能早日研究出解药……” “与你无关。”夜笑接过他手中的药瓶,安慰道。现在,他得赶紧寻到月笼。言毕,他便向萧南山道别,下山去寻她。 “大家分头去寻吧。”元朗也站出來讲道。 是以,所有人便下山去寻颜月笼,只希望赶在她毒发之前,寻到她。 在山下与元朗等人便分道扬镳了,夜笑独自向南州城去。他有种预感,月笼必定会去看贺萧萧。早前听她讲过,她将贺萧萧埋在南州城外的小山坡上。此番她离去,怕也是以为自己命不久矣。 其实夜笑猜得不错,此时的颜月笼正雇了一辆去南州的马车。天黑之前,便能赶到南州了。路上毒发得厉害,她照旧咬破自己的手腕,可自己身体贫极度贫血,用力吮吸了几口,还是不够。 “姑娘,前面就快到南州城了,我们要进城吗?”车夫勒住马车问道。可良久沒听到回复,才奇怪地掀开帘子,竟然见到满嘴鲜血的颜月笼,手腕上还流着血,一时吓得沒了魂儿!他猛地跳下马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慌张地往城里跑去,嘴里还哆嗦道:“吸血鬼啊!”如此漂亮的姑娘,竟然是个吸血鬼! 颜月笼身体虚弱不已,连喊住他的力气都沒有。她暗道不好,怕是等下就会來一群人围剿她这个吸血鬼了。她苦笑地摇摇头,勉励地走出马车,踉跄地往城内走去。 脚步不稳,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城内,眼看天色已黑,只好先找个地方投宿,无奈身上的银子都雇了马车,只好靠在墙角休息。 天色越來越暗,而自己的毒发得越來越频繁了,自己失血过多,根本就不宜再饮血,不然怕是要鲜血流尽而死了。她还沒有去看贺哥哥,她不要死。 “叽叽,,” 突然听到鸡叫声,她心下一动,不知鸡血是否可以压下体内的毒素。可当下也顾不得了,起身走到院子,想抓一只鸡,可身体太虚弱,扑了几次未果。好不容易抓住一只公鸡,只见它奋力挣扎,爪子都抓伤了她的手,可她就是不放手。 “谁在外面?” 因是家户听见了鸡叫,她赶紧捏住公鸡的嘴巴往外走。一直走了好远,才趴到一面墙壁上喘气,低手一见,才发现自己的掌心被公鸡的嘴巴伤了,渗出了血。 她抓着那只公鸡走了许久,可就是找不到落脚点。这时抬头发现,前面有一间义庄。义庄都是平日里搁尸体用的,应该是沒什么人來吧。 若是以前,这种地方自己根本就是不敢來的,可此刻,确实也沒有地方可去了,才紧紧地拽着手中的那只公鸡慢慢地走了进去。 漆黑的屋子里,寂静一片,间隙地能听到老鼠的叫声。走了几步,便“嘭”地撞上一个东西,回身一看,竟是一口棺材,吓得她疾步抬退,又撞到身后的死尸上了。 她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抓着公鸡,良久,才颤抖道:“对不起,我并非有意冒犯你们。” 终于寻了个空地坐了下來,取下头上的簪子,插进公鸡的颈脖处,霎时鸡血往外涌,她犹豫了一下,才闭着眼吮吸起來,可才吸了几口,便觉得恶心不已。 鸡血还顺着往外流,不多时,一只公鸡就变成了血鸡,她身上、嘴巴上、手上都沾满了鸡血。 她强迫自己再饮几口,几口就好。 “他跟我们打赌,那是输定了!我们会是那咱胆小的人吗?区区一个义庄有什么不敢來的,不就是几具尸体嘛!” 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颜月笼一慌,不曾想真会有人來这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坐在原地,希望他们不要发现自己。 有两个人走了进來,其中一人说:“呐,数一数,看看有多少具尸体?数好了我们就赢了。” 另一个人则真的认真地数了起來,可走到空地时发现地上坐着个人,想必也是死尸吧,他又数了一个,却不料见到她手中的还有一只血鸡,将火把举近了,才发现是个女子的脸,她正仰头看着他,,“啊,,” 他猛地往外冲去,一边惨叫:“那边有个女鬼啊!全身都是血!” “还等什么!快跑!”另外一人一听,恐惧地向外冲去。 “我不是鬼……”颜月笼气息不稳,还來不及解释,两人就已经跑远了。她放开手里的公鸡,看來,除了人血,其实沒什么作用。 冲出义庄的两人一路狂奔,陡然见到前面有一句剑客走來,其中一人特别仗义的上前阻止:“少侠,前方有女鬼,千万不要过去!” 此剑客正是夜笑,他寻了许久,就是未见到月笼,眼看天色已晚,他更是担忧,准备彻夜寻她。 “对啊对啊,就在前面的义庄,全身是血,旁边还有一只鸡,她竟然吃生鸡,别提多恐怖了!”另一人也冲上來讲。 夜笑一听,不知为何,心跳一滞,他急迫道:“可是前面义庄?” “对啊对啊,好恐怖,,” 话未落,夜笑便跃了过去。 寂静的义庄里,颜月笼呆呆地坐着,满嘴的血迹也顾不得擦了。她刚刚听得好清楚,那两名男子喊她“女鬼”…… 夜笑用内力探听到前面有微弱的呼吸声,那么熟悉的呼吸,他的心瞬间被拧起來了,慢慢地走近了,才发现地上坐着一个人,低着头,沙哑地轻唤:“月笼,,” 颜月笼猛然抬起头,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状况,喃喃道:“不要过來……” “月笼,,”他上前一把抱住她,此时她浑身颤抖,身体一阵冰凉。他有好多话想说,可是竟然一句都讲不出來。 “不要过來……”她无意识地呢喃。 第127章 你嫌弃我 义庄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她的低泣声。夜笑什么都沒说,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许久,见她哭累了,睡着了,才将她抱了起來。这里有些尸体搁置太久,怕是有尸毒,对她身体不好,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一晚。 颜月笼醒过來的时候,竟然是躺在一张罗汉床上。她睁着眼四处瞄了一下,突然想想刚刚的事情,顿时心凉了半截。低着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手上的血迹也消失不见。不是做梦!刚刚真的是夜笑!他看到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你醒了?”夜笑手里端着汤药走过來,小心翼翼地吹了几下,正欲喂她,却被她别开,“先把这个汤喝了,等下再吃一颗解药,墨兄为你的毒研制的。” 闻言,她一滞,她的毒有解了吗?可是那又怎样,她已经……已经…… “你都知道了?”她扭头,红着眼睛看着他,小脸苍白不已。 夜笑放下药碗,点点头,却是一抱住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他,让她一个人吃这么多苦?沒有人知道他刚刚看见那一幕时,他的心有多痛。 “我喝人血……根本就是个怪物……”这些日子聚集在一起的恐惧和自我鄙弃,一下子全都爆发了,她又开始低哭起來。 “不是不是!是我沒照顾好你!”将她搂得更紧了,又想起她的药还沒吃,赶紧将汤药端起來,“來,先把药喝了。” 颜月笼摇摇头,带着口腔低声道:“你肯定嫌弃我……你嫌弃我……”说着,又抬手猛地擦着自己的嘴巴,她都觉得自己好脏。 “月笼,,”夜笑一把拉住她,索性仰头将汤碗里的药含在嘴里,低下头去,将嘴里的汤药渡进她的嘴里,直到她血悉数吞了下去,才有意无意地摩擦了几下。见她怔愣住,又掏出怀中的小瓷瓶,倒出一颗解药,放进她嘴里,“乖,吞下去。” 颜月笼呆呆地吞了下去,见他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才呢喃道:“你不嫌弃我……” “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会嫌弃你。”夜笑又将她抱住,将她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良久才低声道:“月笼,不要再折磨我,好不好?你有什么心事告诉我,不要让我不知道,不要让我再伤害你,好不好?” 在他怀里蹭了蹭,闷声道:“那你为什么不听我话?”哼,叫他不要跟盈澈在一起,他就是不听。 “我什么时候不听你话了?”他轻轻推开她,直视道,见她扭捏着不讲话,才突然反应过來她指的是什么。 “好,以后都听你的话。”这话并非随口说说,以后他不会再做让她伤心的事情了。 颜月笼觉得一切好不真实,她不会死了,夜笑也不嫌弃她……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她不可置信地掐了自己一下,疼得她一“嘶”。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以为她又不舒服,慌张地左右检查。 她摇摇头,小声道“我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不是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等再过些时日,你身体调养好了,我就带你到处去游玩,可好?” “好” 两人休息了一晚,才返回护民山庄。萧南山见夜笑抱着她回來,一时激动,急忙迎了上來,“她怎么样了?” “师父不要担心,月笼沒事,已吃过解药了,休息一下就好。”夜笑径直抱着她往房间去。 墨文成过來替她把了把脉,发现奇毒已解,只是身体依旧很虚弱,需要好好地静养。如此,大家总算都松了一口气。 沒有人问她为何要离去,只当她是跟夜笑闹脾气,夜笑也未解释,只是歉意地向萧南山保证:一定会迁就她,不会再惹她生气了。 元朗一直搜寻未果,得知夜笑已经寻到月笼了,他赶了回來,见她正在休息,便沒有进去打扰。 “皇上,是否该回宫了?”跟在身后的段青问道。他这出來好些天了,如今颜月笼奇毒已解,已无性命之忧了,他们也是时候离去了。 元朗并未应答,而是抬头向着屋内看了眼,才转身离去了。 夜笑一直守在她床前,见她醒了,“醒了?”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你是不是委屈了?”刚刚未睡着时,听到萧南山训他了,怪他不懂迁就自己,而他丝毫不提她饮人血一事。 夜笑摇摇头,又摸了摸她的小脸,现在看起來已经沒有那么苍白了。 “夜笑,你,,”话未讲完,便被他打断,“你以前都是喊我笑哥哥的。” 她不以为意,嘟囔道:“那你都说是以前了。”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勾着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脸凑近了他。这么近的距离里,似乎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夜笑见她毫无预兆地将自己的唇递了上來,一时怔愣,只能感觉嘴上的柔软毫无章法地扫來扫去,不由好笑,又顾忌到她的身体,才轻轻推开她。 “你嫌弃我……”本來是故意挑衅他,见他拒绝自己,又突然觉得好难过啊。她一脸受伤地仰头看着他。 夜笑无奈,心疼地搂起她,轻轻地吻着她,像羽毛扫过一般,吻得颜月笼心都酥了。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两人越发地缠绵起來。小手顺着衣襟伸去,将他的外袍扯得凌乱。 呼吸越來越急促,她觉得自己都快缺氧了,可这种感觉又太让人留恋,一下舍不得分开。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夜笑吻着吻着,见怀中的人儿沒反应,这才松开一看,“月笼,,”他慌张地放开她,又冲着屋外大喊:“墨文成,,” 听见喊声,元朗、墨文成等人一下都冲了进來。再见夜笑面色绯红,衣襟凌乱,又颜月笼晕倒在床上,众人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 墨文成赶紧上前去看她的情况,而元朗二话不说,上去就揍了夜笑一拳,“你是禽兽吗?你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状况吗?居然……”后面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他承认,他这一拳打得有私心。 第128章 月笼别闹 夜笑这一拳挨得结实,可也沒回手,的确,都是他的错!此刻,他只担心月笼的伤势,赶紧上前去问墨文成。 “无妨,休息一下就好。”墨文成说着,背着背篓就离去了,还得去给她熬付汤药。 颜月笼醒來的时候,脸上烧得厉害,居然那种时候晕倒了。她连忙拉起被子蒙着脑袋,又听见元朗还在训夜笑:“她要再出什么事情,我一定要带她走。” 待他们都出去了,夜笑才坐在床边,见被子一抖一抖的,才无奈道:“快把脑袋露出來,等一下蒙坏了。” 见她不依,他这才伸手拉下被子,竟然见到她捂着嘴巴轻笑,“远哥哥说你是禽兽……” “你。。”这丫头分明就是故意的!他无奈地帮她捻了捻被子,“还有沒有不舒服?” 她摇摇头,又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他刚刚是不是打你了?”问完,又伸手去摸他的胸口,却被夜笑一把拉住手。 “沒事,只要你沒事就好。”说着,将她的小手放进被子里。 她抬头瞧他着他的下巴,又想起刚刚两人的亲呢之姿,一时脸上一热,小声道:“上次我扎针的时候,你不是说等我好了就要一个孩子吗?”问完,又害羞地拉被子蒙着头。 夜笑一时愣住,沒想到她会突然说这种话,面上突然多了一抹潮红,可又想到元朗刚刚警告,他才无奈地叹了声气,现在她的身体这么弱,哪里能有孩子? 她躲在被子里好久,都不见他说话,一时又羞又难过。 “把脑袋露出來。”见她又蒙着头,才伸手去拉被子,哪知被子下面竟然是她泫然欲泣的脸,一时也急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里疼……”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夜笑还沒反应过來,以为她是真的疼,准备起身去喊墨文成,却被她拉住,“你又不要我的孩子……” 他这才明白过來,心疼地摸着她的脸,“胡思乱想什么呢?你现在身体不好,暂时不能有孩子,你看刚刚才亲了你,你就晕了,哪里能要孩子?” 颜月笼笼一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可还是不放心,又仰头看着他,“那什么时候能有?” “等身体好了就可以。” 她还是不依不挠,“那是再过几天?” 夜笑简直哭笑不得,这种事情还要精确到几天,可又怕她多想,脸上一红,“再过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她的身体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她听了有些失望,自言自语道:“还要那么久啊。” “好好休息,不许胡思乱想。”怕她再问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这才让她老老实实休息。 又过了几天,萧南山來看她,欲言又止看了她许久,就是不知该讲些什么。每次來看她,她似乎对自己都不冷不热的。他心里也明白,月笼还未完全原谅他。 “那你好好休息,回头爹再來看你。”起身离开的时候,还不舍地看了她几眼,见她闭着眼睛未讲话。 夜笑见到他一脸失落地起出來,心下了然,才上前安慰道:“师父不要忧心,月笼她只是性子倔了点,过不久肯定会接受你的。” 萧南山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沒有人知道,他多想月笼喊他一声“爹”,甚至是做梦的时候都想。 夜笑踏进屋子时,颜月笼睁着眼睛看他,又利索地撑坐起來,不满道:“我什么可以出去玩?” “刚刚师父來看你,你又给他脸色了?”真是拿她沒办法。 颜月笼背过脸去,轻声道:“你是來训我的?” 夜笑一把抱住她,“我哪里舍得训你?可是,你看他老人家多可怜,他是打心眼里疼你,你还不肯原谅他?他们上一辈的事情,我们不好说,但他对你,已经尽心尽力了。你就不能原谅他?” 夜笑说的她都懂,也不是不肯原谅,就是,她从來就无父无母,突然有个爹,她不知道怎么相处嘛。 她扑进他怀里,闷声道:“我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嘛。” 闻言,他轻笑起來,“等你有孩子你就懂了。” 本是一句无心话,却听得颜月笼心里一动,她从怀里爬起來,直直地看着他,“我们现在就要个孩子好不好?” 话落,她便凑了上來,樱唇胡乱地往他脸上亲。他一把制住她,“月笼别闹。” “我沒闹,你是不是在骗我?”说什么再过半个月根本就是假的……她别过脸去,不理他。 夜笑知道她又想多了,握着她的手腕探了探脉息,发现身体确实较之前好很多,才掰过她的身子,俯下身去亲她。 她也反手抱住他,小心地回应他。片刻便衣衫尽褪,他气息不稳地问她,“真的可以吗?” 颜月笼拉下他的脖子,他真罗嗦,都问了好几次了。 夜笑极为小心,生怕伤到她。片刻,床上人影重叠纠缠,屋内呢喃出声…… 翌日。 颜月笼醒來的时候,才发现夜笑已经起床了,她浑身酸软无力,又想起昨晚两人……脸上一红,这才拉起被子蒙着头。 夜笑端着药进來的时候,竟然发现她又蒙着头,无奈道:“醒了就起來喝药。”说着,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将她的被子拉下。 “我不喝药……”她问过墨文成了,想要孩子就不能再喝药了,不然孩子会不健康的。 夜笑扶起她,才发现她不着寸缕,脸上一热,不好意思地递过衣服,“先把衣服穿上。” “我不喝药,不然孩子会不健康的。”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嘀咕。 他不由好笑,轻声道:“这个药可以喝,我问过墨兄了,此乃补血之物,不影响孩子。”真拿她沒办法,现在一心就想要孩子。 颜月笼听了,这才接过药碗,皱着眉头一饮而尽。不好喝! “來,这个给你。”他突然像变戏法似地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來。颜月笼好奇地接过,打开一看,“是桂花糕!笑哥哥对我真好!” 笑哥哥。。夜笑一怔,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颜月笼咬着桂花糕含糊道:“笑哥哥。。” 听完,他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却听她在怀里抗议:“把我的桂花糕都压碎了!” 第129章 一生无虞 “皇上,我们是否该回宫了?”段青立在元朗身后问道。墨神医也说了,颜姑娘的伤势已恢复得很好,无需担忧。他每日里看着她与夜笑两人亲呢,心里如何好过。 闻言,手中的茶杯一滞,面色清冷,却沒应声。是啊,再如何不舍,也是该离去了。他起身看着窗外,一语不发。 这日,元朗带着段青向萧南山辞行,顺便又去看颜月笼。此时她已经能下地了,正在院子里活蹦乱跳,却被夜笑小心翼翼地护住,“你慢点儿,身体还沒好利索呢。” “才不是呢,你看。。”说着,俏皮地转了一个圈,却一时不慎,差点摔跤,幸好被夜笑一把搂住,他无奈道:“现在知道了吧。” 颜月笼撇撇嘴不讲话,才不是呢,她明明都已经好了。一抬头便见到站在不远处的元朗,正一脸不惊风云地看着他们,眼底里是满满的波澜。 元朗觉得,这幕美好得耀眼,让他心里酸涩不已。看见小丫头向她招手,他随即抬步走了过去,温声道:“身体好些了沒?” “好了好了,笑哥哥就是太担心了,昨天墨哥哥都说我沒事了。”她不满地控诉夜笑,又抬头朝元朗轻笑。 许久不见她这般明媚的模样,一时有些怔愣,那些美好的过往恍如隔世般,一点点地离他远去了,让他怎么抓都抓不住。他抬头看了一旁的夜笑,才说:“月笼,我要走了。” 话落,夜笑与颜月笼皆是一怔。 他继续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况且,我做了这么多伤害你们的事情……” “……”夜笑正欲开口,不知为何,这一刻想喊他一声段兄,却被他打断道:“我可否单独跟月笼聊一会儿?” 夜笑点点头,随即走开了。 护民山庄的院子里种满了四季海棠,此时开得颇为漂亮。不知为何,竟让他想起那一晚,桃花树下奏玉箫的她。两人沉默了许久,他才开口道:“恨我么?”恨我害得你受尽苦楚,恨我害死了贺萧萧…… 恨吗?她茫然。当日在月绝宫,她总以为对他们是恨,她恨他们所有害她的人,可如今想來,其实她恨的只有她自己。恨她自己害死了那么多人。 不待她回答,元朗又接着说:“其实,我犹豫过,我有次问你,跟我去京城游玩好不,那时我是想带你走的……”只是,很多东西一旦放弃了,再想回头寻回來,它已经不在了。 颜月笼低着头不说话,若然是这样,她也不会跟他走的。不说现在,那时候,她满心里装的都是夜笑,她又哪里肯弃他而去呢。 逆光的景像下,看着元朗的侧影特别不真实,那是一种被孤单落寞笼罩的影子。良久,他才回头看向她,“若我愿意竭尽全力护你一生无虞,你可愿意随我进宫?”明知这是奢望,可心里还是抱了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性,若是今日不开口,这辈子怕是再也沒机会了。 “不愿意。” 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可心里有个地方还是空了,彻底空了。他苦笑道:“是啊,当初就不愿,如今又岂会愿?” 元朗取下身上的玉箫,在手里摸了摸,递过去给她,“这个送给你。” 她知道这是他的贴身之物,明白对他來说是怎么的存在,她不能应了他,怎么又能收了他的东西呢。她轻轻摇摇头,却见他霎时满眼的受伤。那是她从沒见过的落魄模样。 元朗敛了敛情绪,收回玉箫,面无表情地说:“不管怎么样,月笼,我元朗发誓,今生今世,我都会竭尽全力,护你一生无虞。”说着,毫不犹豫地转身,抬步离去。 这一步一步,像是将过去的种种生生地撕下來,让他心痛难耐。此番离去,怕是今生都沒会再见了吧。 芽儿,再见了。其实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当初那个林芽儿,你提着裙摆笑着向我跑來,一边喊着“远哥哥”,那是这一生见过最美好的风景。 元朗挺拔的身影一步一步地走远,颜月笼的眼睛却红了,她张了张嘴,终于喊出了口:“远哥哥。。” 闻言,元朗一顿,这一声“远哥哥”所代表的含义他岂非不懂,他就知道,他的芽儿是最善良的女子。那些曾经那样让她痛彻心菲的人,她都可以去原谅。他站了许久,终于扬起了嘴角,又抬步离去了。 “远哥哥……”颜月笼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哗哗地往下泪,那些陪她一起成长、教会她成长的人,就这样,慢慢地离开了她的世界。 夜笑见元朗离去了,这才快步走上來,将她哭成了个小泪人儿,一把捞进怀里,“好了,不哭了。” 她还是觉得好伤心,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良久才语气哽咽道:“我真的沒有恨他……我从來就沒有恨他……沒有恨……” “我知道,他也一定明白的。”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亲眼看着她为别人难过伤心,虽然心里有些小介意,可最多还是心疼她。她这一路跌跌撞撞走來,吃尽了苦受尽了委屈,到最后,却沒有一个让她去憎恨的人。 犹记得当初,元朗还是段远的时候,那一身温润如玉的模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沦陷在这段感情里,却为了身上的重担为了江山,不得不放弃她。他又何偿不痛苦呢? 最是可怜痴情儿。在这兜兜转转里,失了心动了情又求而不得的人,又怎么让人恨得起來。 “笑哥哥,远哥哥他是不是再也不会回來了?”哭累了就趴在他怀里,小声问道。那样决绝地辞行,像是此生不复相见的感觉。突然让她好心痛,曾几何时,那个手执玉箫,温润含笑的远哥哥,就这样突然从她的人生里彻底消失了。 夜笑轻叹了口气,安慰道:“不会的,以后总是会见的。”其实他心里也知,如今武林盟主乃“段式帮”帮主,也就是他的人,天下安定,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來,却让他在这场谋划里失了心。他应该也不会在出现在她面前了吧。 第130章 父女言和 元朗走了以后,颜月笼的情绪很低落,时而坐在亭子里沉默寡言。夜笑知道她心里难受,曾经对她好过的人,如今一个个都离她而去了。 萧南山心里也难过,看着自己的女儿小脸盛满了愁容,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每每想主动跟她讲几话,又怕她见到他更不高兴。 这日,夜笑陪着她在院子里散步,见着不远处的萧南山,一脸犹豫不决地看着这边。 “风大了,我去房间把你的披风拿出來,你在这里等我。”夜笑摸了摸她的小脸道,见她轻轻点点头,才向着萧南山的方向走过去。 “师父,月笼就在前面,你去跟她聊聊吧。” 萧南山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不想自己的心思被晚辈看穿,又抬头看看不远处的人儿,这才点点头。 院子里的海棠开得正艳,她一时无事,便盯着海棠花发呆。突然听闻脚步声,以为是夜笑回來了,才轻笑着回头,看一脸拘谨的萧南山,随即收起笑容问道:“何事?” “月笼,爹……我想跟你谈谈。”沒想到,自己一生无惧,竟然在女儿面前,如此紧迫不安。 颜月笼轻轻地点点头。 两人随即踱步至一边的亭子,围着石桌坐下。气氛一时静谧,萧南山也不知如何开口,良处才道:“你娘亲最喜欢海棠花了。” “嗯,我知道。”月绝宫也是种满了海棠花,也听婆婆提起过。 萧南山继续道:“其实她并非传言中那般残暴,至少对我,她真的做了一个妻子该做的。是我对不起她……当初年轻气盛,独自一人闯月绝宫,差点丧命,幸而被她所救,而后日久生情。我就在想,她只是我萧某的妻子,并非魔女,便抛弃了当初上乌金顶的初衷,的解确也平静了几年,还与她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只是好景不长,武林中有人三番五次的闯上來,起初她还能听我劝,到后來,格杀勿论。我那时候才突然反应过來,她是魔女啊,江湖中有多少人等着杀她。所以,那日,我巧立名目带她出去,真的只想带她离开月绝宫,从此远离纷争,哪知武林中有人得信,突然在绝心涯拦劫我们,而她又被下属暗算下药……” 往日种种,那时的颜月笼虽有参与,可当时年龄太小,自从娘亲战败,她落下绝心涯后,都已经想不起來了。只是听他这么说的时候,突然想起那日月绝宫地牢里关了十年的女子,就是那个给她娘亲下药的女人。 抬头直视这个给了自己生命的男子,两鬓开始发白,本是风华绝代的年纪,却在十年日日夜夜的煎熬与自责中未老先衰,面上更是带着歉意与对自己的关心。 “月笼,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告诉推脱责任,我,,”萧南山见她不说话,又继续讲道,却被颜楠打断:“我明白。”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实在找不到别的话说,萧南山只好借故离开。匆匆忙忙地起身,刚抬脚出去,便听到身后的轻唤: “爹,,” 清脆的声音传进耳膜里,睡意胸腔里溢出满满的感动,眼睛一阵温润,喉咙干涩得讲不出话來,他张了张口,实在不知讲什么,只是呆呆地立在原地,良久他才转身看着她说:“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等到了!” “恭喜师父!”夜笑这才踏步而來,远远地见到这场景,便知月笼已经彻底接受了他。说着,这才将手里的披风披在颜月身上,又帮她拢了拢。 萧南山此时眼角湿润,自觉得失态,连忙转身抹抹泪,又想起该一家人庆祝一番,这才扭头满带笑意地说:“我去叫人准备一桌酒菜,今天一家人好好吃一顿饭!”说着,又细细叮嘱了月笼几句,才满脸笑意地离去了。 “你终于肯原谅师父了?”夜笑低头摸了摸她的小脸,宠溺道。 颜月笼抬头挑眉,“你还叫我爹师父?” 闻言,夜笑恍然,是该改口喊岳父了。顺手将他按进怀里,“见你迟迟沒有原谅他,我这不是不敢么?” “油嘴滑舌”她仰起头嗔了他一眼,随即又靠在他胸前,伸手轻轻拍了拍嘴巴,“我怎么好困啊……” 好困?最近怎么这么能睡了?夜笑低头看了看她,竟然发现她睫毛下垂,真的睡着了。他无奈地横抱起她,送她回房睡觉。 萧南山满腔热情地准备了一桌子饭菜,寻到夜笑才知月笼正睡着,他摆了摆手,“无妨,等她睡醒好了!” 夜笑哪里会让所有人都等着月笼,随即回房喊她,好不容易叫醒她了,却见她不耐烦地转了个身,嘟囔道:“别吵我……我还要睡觉……” “月笼,乖,吃过饭再接着睡,可好?”夜笑无奈,索性一把将她抱起來,自顾自地给她帮她穿衣服,一边还轻声道:“最近是不是重了?” 颜月笼这才睁开眼睛,又低头瞧了瞧自己,埋怨道:“都怪你,每天让我吃那么多补药,不胖才怪呢。” 夜笑轻笑着不反驳,给她穿上鞋子,“好了,我们赶快过去吧,大家都等着我们呢。“ 两人磨磨蹭蹭到达正厅时,才走近门口,便听到萧南山吩咐管家上菜。待他们上席后,各色菜肴陆续地端了上來。 颜月笼这才发现,已经有好几天未见到盈澈了,此时见她坐在萧南山另一旁低头不语,心里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这么些年,都是她作为女儿陪在爹身旁,而如今,她肯定会以为自己是个外人了吧。 “月笼姑娘,你身体尚且虚弱,这些补汤适当喝一点,无需大补。”同坐的墨文成见了这满桌子的山珍海味,立即提醒道。 听他一说,萧南山立即懊悔,“是我欠考虑不周。”只想把最好的给她补身体,沒有考虑周全。 “就是就是,你们每天让我吃那么多,今天笑哥哥都说我胖了!”本是抱怨的意思,可偏偏她讲來带撒娇的意味。 桌上几人都笑而不语,除了盈澈。盈澈想帮萧南山夹一块鸡肉,可未伸出筷子便止住了。 第131章 曲终人聚 萧南山许是觉察到了盈澈的异样,一时懊恼。从來都觉得这个女儿懂事大度,不曾想,她也会如此敏感。 他笑着给她和颜月笼一人夹了一块鸡肉,“你们俩啊,都要多吃些,爹年纪大了,还指望着你们照顾呢。” 闻言,盈澈才脸色微窘,怕是自己想太多让爹误会了。 这一顿饭,大家吃得很是开心。散席后,颜月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着夜笑的胳膊问:“笑哥哥,你可记得你说,等我身体好了,就带我出去游玩之事?” 夜笑一怔,“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 她低着头,扭捏着说:“我怕盈澈一时接受不了我,不想大家都好尴尬,等过一段时间适应了,我们再回來嘛。而且,我是真的好想出去玩唉!” “好,想去哪里?” “我要先去京城!听说那里有好多小吃!还有还有,我还要去看远哥哥!然后我们再去游山玩水!!”话音示落,人突然往后面倒去。 “月笼!!”夜笑惊慌不已,一把搂住她,又喊人去请墨文成。一边将她抱着往房间跑。急忙将她放在床上,便见到墨文成背着背篓与萧南山一起冲了进來。 “月笼她怎么了?”萧南山一脸担心,想冲上前去,却被夜笑扶住,“爹别急,我刚刚探过她的脉相,不 像有危险。” 墨文成刚帮她检查起來,只是一会儿,便激动地回头道:“月笼姑娘是喜脉!”这惊喜过后,竟然是一种微微的失落感。他不禁自我鄙弃,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存了这种心思。 “喜脉?”夜笑怔怔地重复着,一时不知该有何反应。 “你是说月笼她有孩子了?”萧南山一脸激动,随即大声道:“好!好!”又赶紧催促墨文成帮她开几付安胎药。 直到两人走了出去,夜笑还处在惊愕当中,他们有孩子了? “笑哥哥!!”颜月笼醒來便发现他呆立在床前,张着嘴动了几下,才发出声音,“月笼……孩子……” 孩子!!她心跳一滞,忽而巨大的喜悦扑面而來,是她有孩子了吗?她紧张地问道:“是我有孩子了吗?” 夜笑这才回过神來,上 前一把抱住她,“是的,我们有孩子了!” “真的吗真的吗?我好开心!”说着,从他怀里坐起來,伸手覆上自己的腹部,眼泪哗哗地就往下掉。 见她突然哭了,夜笑也急了,抬起她的小脸,一边帮她擦泪,一边问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哽咽道:“我就是太高兴了……” 他这才将她捞进怀里,却被她小手推拒着,“压到孩子了!”说着从他怀里钻出來,一脸笑意地低着盯着自己的腹部。 “别看了,还要九个月才出來呢。”本是不想她如此记挂,哪知她一听,竟然双眼微红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 话未落,夜笑便觉得五脏六腑俱生疼,他轻轻搂着她,轻声道:“你想多了,我现在心里除了你就是孩子,怎么会不想要。我只是不想你如此挂心,加重你的负担罢了。” 颜月笼这才心安地靠在他的胸口。 墨文成鉴于她身体比较差,特别调制了几种汤药给她补身,夜笑更是日日盯着她喝完。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见她脸色红润,身材都圆润了些。 这日,墨文成突然來向众人辞行,“小生下山太久,着实挂念师父。” “墨哥哥,你什么时候走啊?”颜月笼一听他要走,双眼微红,她也好舍不得他啊。 夜笑拥住她,轻声道:“墨兄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可能永远陪着我们。”这个傻丫头,怕是到现在都不明白他的心意吧。 墨文成腼腆一笑,“得与你们相聚,实在是小生之幸,日后有时间,定会再相见的。” 倒是一旁的萧南山作揖言谢,“老夫及小女这条命,多亏得神医搭救,他日有机会,定当相报!” 几人推辞了一番,便送他行至府邸门口,门口的小厮牵了匹马儿过來,从他手里接过缰绳,又临别了几句,才翻身策马而去。 “呜呜……”颜月笼趴在夜笑的胸口低哭。 夜笑轻拍她的背,劝道:“不哭了,等下孩子知道你在哭,也会伤心的。” 闻言,她才止住哭声抽泣。 几人回到屋子里,夜笑瞧她情绪低落,又拿桂花糕哄她,可她仍是兴致缺缺。 “老爷,大小姐走了!!”婢女拿着一封书信跑了过來,焦急道。 萧南山一惊,“澈儿她去哪里了?”急忙接过她手中的信封,看完又松了一口气。 “爹,她去哪里了?”颜月笼虽说曾经一度不喜欢她,可凭心而论,她真的是个好姑娘。这会儿她走了,其实挺内疚的,定是因为自己,她才会走的吧。 “无妨,她说当侠女是她一辈子的梦想,如今正好出去走走,过一段时间就会回來的。”萧南山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信。 如此,众人便放心了些。夜笑拥着颜月笼回房,见她低着头闷闷不乐,将她放在床上,俯身问道:“怎么了,还难过呢。唉,你知道墨兄他上有年迈的师父要照顾,下有……下有娘子要娶,怎么能一直呆在护民山庄?” 颜月笼这才抬头,低声控诉道:“我也要当侠女,我也要出去走走……”说完,又拽着夜笑的衣服撒娇。 原來她是在计较这个,夜笑轻轻一笑道:“不行,你要先当娘,等孩子生下來,咱们再带着她出走走。” “可是,等他生下來要很久唉,而且,他不长大怎么跟我们出去……这样一想,我突然又不想要生孩子了……”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眼睛一红,眼泪就掉下來了,一手抚着腹部,“对不起,我沒有不要你,对不起……” 夜笑将手覆在她手上,轻声道“娘亲是跟你开玩笑呢。”又将她搂在怀里,“孩子不会介意的,不要哭了。” 颜月笼又抬着泪眼看着他,“你从來都沒说过你要我跟孩子……” 难怪墨兄说有身孕的女人情绪波动较大,会胡思乱想,瞧瞧她说的什么话。夜笑将她搂在怀里,一手握着她的手贴在腹部,在她耳边轻道:“我当然要你跟孩子……”抱了一会儿,见她不说话了,低头一看,竟然睡着了。 他轻轻一笑,将她平放在床上,捻好被角。 往事如烟云,唯愿一世情偿。 一生寂寞〔段青篇?上〕 元圣国二百七十年 我名段,唤青。五岁那年,父母双亡,然后过上了颠沛流离、食不裹腹的生活。 我去茶馆里刷过盘子,马厩里洗过马,也随着乞丐乞讨过……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饿不死,就是我每天的追求。 突然有一日,我在街边追捡一个掉落的馒头时,意外撞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竟然躺在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房子里。后来才知道,那便是皇宫了。 当我看见一个像仙女一般漂亮的姐姐时,我还以为自己掉进了天堂。 漂亮姐姐说:“段青?你叫段青?” 我呆呆地点点头。 “我查过了,你没有亲人,那么,从今以后,便把这里当成家吧。”她说。 后来我才知道,她便是当时艳绝龙圣国的瑶妃娘娘,护国大将军沐云的亲妹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柔弱女子。 我记得,她第一次带我去见她的儿子元朗,也就是三皇子的时候,她说:“要么高处不胜寒,要么便是飘零孤花任人欺,可是,青儿,我更相信,以心换心。” 那时候,我还不懂,何谓以心换心。 而后的两年,我以皇子陪读的身份呆在皇宫里。 练武、读书、帝王术……元朗该学的,我都一一跟着学了。 我内心里有满满的感激,不是为现在丰衣足食的生活,而是,我的人生里,突然有了光。她,瑶妃娘娘,便是我段青人生里最明亮的光。 后宫争斗,是永无尽止的。花无百日红,人无日日宠。 那一天,我跟元朗正在她的寝宫里戏耍,皇上的贴身太监前来宣旨,瑶妃的神情很哀伤,急急地将我们藏到了床底下,她说:“青儿,你一定要保护好朗儿。” 圣旨的内容冗长拖沓,但是,我只听懂了一句话: “*后宫,赐毒酒一杯” 她并没有抗拒,反而是低笑了起来,她只说了五个字:“帝王无真情。” 帝王无真情——我牢牢地记住了这五个字。我突然觉得,这五个字,是对着元朗讲的。 太监显然是被收买了,见她风轻云淡的表情,竟着急地将毒酒灌进她的嘴里。毒酒流下了嘴角,混合着眼泪。 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光,突然一下黯了。我想冲出去,阻止这一切!我想冲出去,杀了那群太监宫女!可是,我没有。因为,我听到她说:“青儿,你一定要保护好朗儿。” 同我一样年幼的元朗,用力地想往外冲,但是我却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巴,死死地拉住他。我知道,我们必须活下去!这样一冲出去,或许就落个抗旨不遵的死罪。 青儿,你一定要保护好朗儿。 它便成了我人生里的信条。 双手被元朗咬得血肉模糊,而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样的疼痛,远远都不及我内心的悲痛。 不知过了多久,太监宫女走了。 而她,也倒在了地上。 “母妃——母妃——”元朗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用力地摇晃着她的尸体。 “三皇子,瑶妃娘娘死了……”像是告诉自己一样,我残忍地告诉他这个事实。 元朗听了,用力推开我,大声吼道:“不会!不会!母妃不会死!” 可是,她真的死了。 元朗说“我要去告诉父皇!我要他给母后报仇!” “帝王无真情,你没听到你母妃讲吗?”我再也忍不住吼了出来。 所谓*后宫,其实不过是因为,这世上,还有一种罪,叫功高盖主!沐俯的声望,已经影响的皇帝的威望。后宫里那些斗来斗去的妃子,也不过是他的棋子。 元朗同我一样,早熟聪明,我相信他懂。 他紧紧地咬着嘴唇,良久,才红着眼睛又坚定地说了一句:“我要当皇帝!” 护国大将军沐云,得知妹妹沐瑶去世,悲痛欲绝。不久,便卧床不起,上折奏请皇上,准予三皇子探望,以解思妹之苦。皇上准奏,以“体恤功臣、安息养病”为由,收回军权。 而我便随着元朗一起去沐俯。 第一次见到沐大将军的时候,他虽面带悲痛,却精神抖擞。 元朗开口道:“侄儿想当皇帝,请舅舅成全!” 我亦双膝跪地道:“请沐将军为瑶妃和三皇子作主!”我知道,他需要我明志。我也知道,他一生戎马,却也是个有勇有谋之士。 他点点头道:“瑶妹果真没看错人!好!从今以后,你便是朗儿的护卫!我会请左手神剑无影徒来教你剑法,但你此生需以保护朗儿为志!” 沐将军说,瑶妃既死,他无可奈何,但是,三皇子,他会不遗余力地助他达成所愿。 龙圣国二百七十二年,三皇子突患恶疾,伺候之宫女均感染至死。沐将军奏请皇上,为免感染他人,请赐他封地,迁居偏地。 无论是真是假,皇帝都达成目的。 准奏。 此后八年,大将军联络众部下,集齐不匪兵力。而我则尽得无影徒真传,习得左手神剑。 龙圣国二百七十八年。皇帝遭伏,沐将军携三皇子回宫护驾。然皇帝不幸遇刺身亡,而沐将军护驾时亦不幸殒身。 举国哀思。 三皇子得沐将军部下及满朝文武力荐,登上皇位。 我们成功了。可是,计划里,沐将军是不用死的。后来,我才想起来,他交给了我一个锦囊,里面居然有一张条: 我以疆土待君,君视我为草寇。 我以草寇待君,愿江山社稷安。 我忽然明白了,功高盖主,妹妹惨遭迫害,心身俱冷,谋了君王,却蒙不了这颗忠心,只有以死明志。 元圣国二百八十七年。 江山统一,武林却动乱。元朗,不,他现在是皇帝了。皇上说,武林大会之际,他要将那些野心勃勃的武林之人一网打尽。 那一天,我随他去怡香楼。之所以选在妓院,实则是为了避人耳目。 可是,却在那一天,遇见了她——林芽儿。 帝王无真情,这五个字,记住的并不仅仅是我一人,皇上也是牢牢记住的。而这么多年,我也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动心过,哪怕碧妃付出再多,他的心,也始终是冷的。 可是,那个粲然一笑地喊着“远哥哥”的女子,却突然打乱了这一切。尤其是,树林里那晚,得知她梦游的真相时,我慌乱了。 不,我答应过瑶妃,答应过沐将军,答应过自己:我要保护皇上。所以,我不允许那些危险因素靠近他。 好在皇上十分理智,他说,江山,从来是美人比不得的。 一生寂寞〔段青篇?下〕 天下三分:武林、朝廷、月绝宫。 几经思量,皇上决定隔岸放火,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林芽儿却越发地耀眼。于是乎,他动摇了。 那晚,我眼睁睁地看着夜笑饮下了沈艺如送去的合欢酒。我就在想,这何常不是一个契机呢?从此,便能让皇上断了那不该有的心思。 我也真的那么做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什么,如果说,真的要后悔的话,那便是唯一一桩了。 我打晕了想去阻止的皇上,我就想着,我这么做是对的。 事已成局,醒来后的皇上悲痛欲绝,只说了一句:“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不,我这一生都需以保护他为志。我哪里能离开呢。 挥剑自断右臂,我忍着巨大的痛苦道:“段青此生都不会离开皇上!” 后来,那个画面我怎么都忘不了:林芽儿哭得撕心裂肺道:“芽儿的心好痛……好痛……” 林芽儿受尽痛苦折磨,终于浴火重生。当我看见她冷漠地看着所有人,不言不语。我突然觉得心痛了。那个笑容明媚的小丫头,就这样,被我们所有人逼死了。 月绝宫杀伐武林,武林群起而攻之。两者相斗,总有一伤。朝廷挥军乌金顶,踏平月绝宫,屠尽武林恶徒……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我们计划地进行。 可是,谋尽了天下,却唯独算漏了自己的心。 乌金顶上,皇上问她:“天下与你,我一开始便选错了。倘若,我愿舍弃三千佳丽,唯你一人,与我坐拥这天下,看尽这世间繁华,且竭尽全力,护你一生无虞。你可愿意?” 原来,皇上对她用情至此。 “不愿——” 这样清冷绝决的答案。 那一役,林芽儿坠落悬崖,生死未卜。皇上竟想跳下这万丈深渊,随她而去。我用力地拉着他,死死地拉着他,就像幼时那年,躲在床底拉着他一般。我们都活得这般不易,已经没有资格轻易地去死了。 …… 待一切尘埃落定,我便随着皇上回宫了。 皇宫,明明我已看了它多年,为何现在突然觉得如此陌生? 我还是皇上的御卫,虽然失了一条右臂,可是凭借无影徒授我的左手神剑,当今天下,能胜我的也寥寥无几。 回宫那晚,皇上破天荒地喝得酩酊大醉,扶他上塌的时候,我就听得他说了一句话:“帝王无真情……” 帝王无真情,瑶妃当日一语,我俩铭记于今。 除了政事,皇上一般少言寡语。很多时候,就站在那高高的城墙上,眺望远方。而我亦跟在他身后。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知道,他肯定又在想城墙外那个俏丽的身影了。 有时候,我也会想起那个嚷着要吃桂花糕,喊着“青哥哥”的女子,我也会特意去打听一些她的近况。 这天,林芽儿,不对,现在是萧月笼了,得知她怀孕的时候,皇上笑得很开心,只是那笑容,却看得我好难过。自从他回宫之后,他都没有再笑过了。 他欣喜地说:“青儿,你快去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出宫去看她!”随后,便唤来宫女为他更衣。我正出门的时候,他还回头问我到底该给未出世的小孩的带些什么好。 我站在门外,等了许久许久,却迟迟不见他出来。 “皇上——” 我进书房唤了他一声。 他已然换好了衣服,还是那身段远模样的青色袍子。此刻,正坐在书桌前看什么。我走近一看,原来是那晚,他画下的“玉萧仙子”图。 良久,我终于出声提醒道:“皇上不是要出宫吗?” 他拿着画纸的手一滞,抬头看向我道:“青儿,如果当初,她先遇上的是我,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呢?” “皇——”我还未出口,便被他阻止了,他扬手道:“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最终,他还是没有出宫。 入冬了。 今年的气温似乎比往年要低些,我生平练武,本是耐寒之人,竟也觉得冷了。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有一个小宫女突然冲到我面前,给我递过来一件裘衣,而我,左手执剑,已没有多余的手去接住这件突如其来的裘衣。 小丫头脸红红地看着我,索性踮起脚,将它披在了我的身上。 “送……送给你的……”说完,羞羞答答地跑远了。 真暖和。我用拿着长剑的手去摸了摸。那小宫女跑开的模样,竟让我想起了林芽儿。不知为何,我还是喜欢唤她林芽儿。 小宫女名唤唐小然。 此后,唐小然时不时会跑来给我送些吃食或是御寒的衣物。日子久了,我也不排斥了。 不知怎地,皇上突然想起来要给我指婚,他说:“青儿,可有中意的女子?” 我确实已经过了婚配的年龄了。有时候我就想,跟唐小然在一起也不错,至少心里觉得温暖。可是见他那般落寞的模样,我却说不出口。 我不愿见他一个人寂寞。 “青儿无娶亲之意,请皇上收回成命!”我单膝下跪道。 唐小然依旧如常,每日里都会提着盫笼送些糕点来。可我就想着,既然无意娶她,便不能再耽误她了,毕竟韶华易逝。 我没有像平日里般接受她的糕点,道:“以后不要再给我送这些点心了。” “为什么?是不是小然做的不好吃?”她收回盫笼,低头看了看里面精致的点心,边嘀咕道:“原来真的不好吃……” 良久才抬头看向我说:“段大哥,你放心,小然下次一定会做得好吃些!” “不需要。”我转过身,不想再理她。 “为什么啊?” “因为我不喜欢看到你”我握紧长剑,继续说道。 唐小然一愣,随即红着眼睛冲到面前道:“你胡说,你明明就喜欢我的,对不对……” 我的心忽然慌乱了,却不知如何是好。 “段青,我讨厌你!”说完,提着盫笼跑开了。 唐小然就这样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元圣国二百九十年,皇上登基十年。 我站在龙椅旁,听得朝臣一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竟替皇上觉得万般寂寞。 古来帝王皆寂寞。 我不悔苦他所苦,而自己将独苦一生。却恍惚想起来,瑶妃当日一语:要么高处不胜寒,要么孤花飘零任人欺,而我却愿意相信,以心换心。 原来,她换了我对皇上一生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