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强娶将军 舞元霸死后,由前皇后独女舞萱笙登基。各国使者纷纷前来祝贺。叶舒为元齐国使者前来交好,并由此被年幼的女皇帝霸凌的故事。二十五岁的叶舒堂堂一个武将军竟然被一个十几岁黄毛丫头弄的走路都得躲着走。 ‘叶舒,叶舒,你看这条裙子好不好看?' ‘....’ '叶舒,叶舒,这只白玉簪子好不好看?’ ‘....’ ‘叶舒,叶舒,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中毒了?’ ‘....’ ‘我给你跳支舞吧。’ ‘....' ‘我以后嫁给你吧。’ 忍无可忍,单膝跪下,咬牙切齿道‘皇上请自重。’ ‘难道是孤配不上你?’清冷的目光与他平视。 ‘微臣不敢,只是,只是家中已有妻儿。’睁着眼睛说瞎话,元齐国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叶大将军是个没成家的老男人,整日只想着保家卫国,战于沙场,搞不好下一秒就要当寡妇了。将军府上连个妾侍都没有,指不定身体上有啥问题呢。就连皇上许配给他的公主都不要。谁还能劝的了他。 ‘哦。。。休了再娶。’好像丝毫不在意,将葡萄塞在嘴里,然后左挑右挑,挑起一颗最大的葡萄塞进他嘴里。 叶舒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含糊不清的说‘微臣不能抛妻弃子。’如此威严的话语却因一颗葡萄竟然有些搞笑。 舞萱笙似乎没听到似的,吃完葡萄擦擦手,勾起嘴角轻笑到‘你回去准备准备,早日嫁过来吧。’然后提取裙摆潇洒的走了。留下傻眼的叶舒和一群看笑话的太监。大脑有些僵硬还没缓过神。她说让自己早日嫁过来,嫁过来。她竟然让自己嫁过来???真是奇耻大辱啊。。 第二天,全舞国上下都知道当今皇上要招上门女婿了。小白脸就是邻国叶将军,一个小国将军竟然迷惑当今舞皇,纷纷谴责叶舒是狐媚子,对皇上下了迷魂药。。 这头儿,被特殊安排的叶舒正在焦急的等待元齐国的诏书来救他。自己不能就这样就‘嫁’出去吧,想想就一头黑线。想他战场威风凛凛的雄姿,今日却被迫下嫁他人,还是个丫头片子。他就想抓狂。 ‘将军,飞鸽传书到了。’副将军肖骁大步流星的跨进来,面部还有些轻微抽搐。伸手迫不及待的打开,内容让他目瞪口呆,然后全身冒烟就要点燃了,猛地拍向桌子,只听‘哗啦’一声,全碎了。眸中的火正旺,好啊!真好,竟然连嫁妆都准备好了,还说娘家绝对不会亏待他的,想他领军奋战,披荆斩麻,到最后将自己往角落里一杵就行了? ‘肖骁,备马。;他要当面问问那皇上,哪根筋搭错了。 ’慢着,爱妃准备去哪儿啊?‘谑笑的声音就是罪魁祸首,只见她身着艳红衣裙,与稚嫩的脸庞格格不入。本来就要气炸了,一句爱妃让他再也承受不了了,挺直腰板,拿出男子气概‘本将军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可是,我聘礼都给了。’ 第二章:舞国皇后 额头青筋跳了跳’皇上,微臣愿意双倍奉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哦,这样啊!好吧,三十座城池,五千石精粮,二十万良匹送过来就好。’难怪皇上会让他下嫁,舞国历来兵强马壮,就连元齐国国库也没有二十万良匹啊。五千石精粮够养活全国人口一个月了,他还真值钱。深呼了一口气‘元齐那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微臣不能一己之私就于百姓于水火之中。’纤手稍稍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柳眉微微蹙着,星耀般眼眸轻挑,似乎洞察一切,往前小半步紧贴在他身边,个头刚好到他肩膀哪儿,狡黠的抬头狠狠在他下巴咬了一口,不轻不重。叶舒瞬间脸红了起来。恶趣味的踮起脚尖伏在耳边亲昵道‘爱妃,那我等你回来。’见他还在发愣当中,萱笙轻笑出声,转身离去。 是夜,微风吹的令人心旷神怡。宫中灯火阑珊,甚是雄伟壮观。今晚便是众使者在此地的最后一天,舞宫专门设晚宴仪表地主之谊。殿上,歌舞升平。满是欢声笑语与喝酒声,舞萱笙坐在龙椅上,媚眼微眯,轻抿了一口浊酒,辛辣的味道令她着迷沉醉。毫不避讳的瞅着自己的新郎。台阶下正经端坐的叶舒忙的不可开交,众使者和大臣见他如此受宠,纷纷前来敬酒,叶舒也只能硬着头皮应着。偶尔见他一丝不耐烦的表情她便会轻扯嘴角,心中喜悦。太久了,实在太久没见到他了,如今就如做梦般让她沉醉。仰头又喝了一口酒,喉咙的辛辣在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幻觉。视线一刻未曾他身上离开过。 一道目光深深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酒喝的正浓,宴会也推向了高潮。群芳拥着一袭紫纱美女,扭动腰肢,翩若惊鸿,眸如星月,樱唇皓齿,媚影婆娑,摄取心魂。起舞清影,何似在人间?在座的宾客无一不被她迷惑。就连叶舒也不禁投出赞赏惊叹。这令萱笙心生不满,余光掠过。原来是她。 一舞过后,恍如梦境,梦醒十分,不知仙资何去? 醉意正浓,大脑却极为清晰。放下酒杯伸出纤手轻柔唤道‘爱妃,过来。’殿中众人失语,目光都注视在两人身上,众目睽睽之下,叶舒缓缓起身无奈地走到殿中央,她又要干什么。 庸散起身,金步摇叮咚作响耐着酒意走下去牵起他温暖的大手,心满意足道‘一个月后他便是舞国唯一的皇后。’感觉他身体的僵硬,偷偷掐了他一下。全场轰动。左丞相再也坐不住了,愤然起身‘皇上三思啊,皇后的位置不可大意,要三思而后行。’左党的大臣也纷纷劝谏‘是啊,叶将军的身份怎能成为我舞国皇后。’ ‘这也太过草率了。’ ‘皇上,三思啊。’ ‘。。。’ 炸开了锅一样,萱笙冷笑着看着这些‘忠臣’,百姓生死不管不顾,倒是对自己的私事管的挺严的。 第三章:回惜婉阁 ‘是啊,微臣的身份实在配不上皇上。’叶舒正好顺水推舟,将他休了正好。舞萱笙暗中使劲掐了他手背一下,太不听话了。就不能老实点。‘孤的皇后不需要任何人来评判。孤的后宫也只需叶将军一人即可。’文武百官的劝谏的声音在大殿上震耳欲聋,那大义凛然的模样直教人头痛欲裂。不耐烦的扯着他的衣袖潇洒离去。她的婚事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相对前殿的热闹,萱笙更喜欢安静的地方,登基后并没有搬到前皇帝的住处,依旧在惜婉阁居住,并且依旧不许任何人踏进这个院落。就连身边的婢女小蝶没有她的命令也不准踏入。通往惜婉阁是一条幽静的小路,两边栽种的只有一种树便是梨树。它生长的极好,舞国的夏季来的格外长,并且湿润的土壤更加适合梨树的生长。如今天还有些冷。树上只有斑白的样子。却也是养眼的。 月下两人并排走着,身后跟随的婢女和太监到了通往惜婉阁的小路便自觉的散开了。叶舒一介武夫,如今身体却无比僵硬着,就连走路都有些不太协调。旁边的女子好像也发现了这一点。暗自偷笑着,没想到叶大将军还有害羞的一面。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她亲昵的靠近他,身上的馨香让他心中徒生燥热。尽量往一旁靠靠,暗夜遮挡了发红的耳根。 ‘当然是去我们的寝宫了。’风轻云淡柔软的嗓音,她的手还拽着他的衣袖。抬头冲他一笑。脸上出现两个浅浅的梨涡。年纪尚小,却也不难看出是一个美人胚子。 ‘这不和规矩。微臣的身份实在承受不起如此皇恩。’蓦然止步,萱笙不舍的松开了衣袖,转身面向他注视他深邃的眼睛,想要找到些什么。你为何总是想要逃离我。叶舒看不出她眸中的星火。却总觉得如此熟悉。许久,萱笙收了目光轻笑到‘我舞国皇后有什么是受不起的。莫非,叶将军是怕了?’突然的转变让他措手不及,弄得俊脸绯红。暗骂自己这是怎么了,被一个小丫头饶了心神。‘这对你的名声不好。’ ‘我们夫妻两个的事无需别人评判。’一词夫妻,语气平淡,却饱含着内心深处的渴望。叶舒不懂,不过这种渴望舞萱笙知道就足够了。夜侬了,有些冷,再不早些过去,怕是就要天亮了。顾不得他的反对拉着他朝惜婉阁走去。幸好附近没有人,不然叶舒的形象就要重新刷新了。 通往惜婉阁的路是个幽静延绵的小径,小径两侧都细心的挂着几个红灯笼。不远处的大门上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的红灯笼。舞萱笙走上前,挑起一侧的照明用的小灯笼,转过身小手牵着他,她提着灯笼走到前面,温柔的笑着同他说‘跟紧我,别摔着了。’叶舒显得有些紧张,静亭湖水,不时还有几只萤火虫闪闪发亮。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这里弥漫着恬静怡人的寂静,让人的心神安静下来。 第四章:人走茶凉 ‘尝尝这梨花糕,梨花是今天早上刚刚摘的,很是新鲜。’拿起一块白色糕点递到他嘴巴,固执的要他吃。叶舒无奈地咬了一口。他不喜欢任何甜品。入口只有梨花的清甜,一向不喜欢吃糕点的他竟然觉得好吃。舞国的御厨手艺精湛。知道他喜欢吃这样的糕点,一早便亲自去院子里摘早梨花,这时候的梨花清新甜美,做出来的糕点也最好吃。‘你喜欢,我便每天为你做。’看他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眉目间透着温情。很久之前他也是这样看着她吃梨花糕的。原来看着爱的人是这么幸福。 ‘这是你做的?’有些惊讶。身份显赫还会做糕点实在想象不到。 ‘嗯,特意学的’特意为你学的。舞萱笙知道叶舒最喜欢的就款糕点。她学做了好久,虽然做不出来那种一模一样的味道,但也至于过于不像。 ‘很好吃。’与其他人做到味道都不一样,这糕点有一种熟悉感,总觉得这糕点自己以前吃过,但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舞国,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吧。她看着他又入了迷,透过他思绪回到了上一世。凉亭中,女子咬着糕点慵懒的躺在素白身上笑着。如梦般,那种感觉那么美好有那么飘渺。可望又不可得。幸好,他又出现了。‘你没事吧。’见她看着自己傻傻的笑,莫名有些心疼,呼唤她几声都不见反应。有些急了轻轻推了她一下。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又入了魇。一阵苦笑。自己都快入魔了。‘我没事。’微微低下眼眸心不在焉道。 茶凉了,叶舒也说道:‘我该回去了,还要准备明天的行程。’ 细细望着他,强压下不舍,故作轻松到‘我等你回来。’叶舒没有回答,匆匆离开了,她没有去送。独自守在夜中品尝着已经冷的茶。 天还昏暗,萱笙一夜未眠,她知道今早他就要离开了,披着一件红色狐裘在屋外等着他。素白的身影出现了。走上前踮起脚尖将头上的紫檀木簪取下,墨发倾泻。‘你做什么。’叶舒不解道。 ‘定情信物。’放好木簪,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玉簪子拉他坐下,熟练地将那头墨发重新盘起来。果然这只簪子才是最适合他。满意的说道‘不许取下来。想我的时候便看看它。’ ‘路上小心。’温柔的将衣领抚平就如老夫妻般和谐。嘱咐外出的丈夫一路顺风。 ‘嗯。’踏着风离开了舞宫,也带着她的心走了。。。。 风更冷了,紧紧拉着狐裘望着已经消失的背影。希望这次不要让她等太久。 ............ 三日后,一行人到了舞国与元齐的边界。 ‘将军,你不会真的要嫁过来吧。’肖骁终于忍不住了,刚踏入元齐边界就开始了话痨模式。 ‘你觉得呢?’马上一身蓝色锦衣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这才是一派大将军的风范。 ‘舞国兵强马壮的,也够那小皇帝闹一段时间了。他娶你不会是让你接手那烂摊子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皇上跟大将军多年的好友了,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就算舞国送到聘礼多,也不至于把将军送出去。 ‘你可不要小看那丫头。表面玩世不恭,心思细腻着呢。’下意识的回头眺望一下远方的舞国。不自禁勾起嘴角。 伸着头略带鄙夷的瞅了一眼叶大将军,叹气道‘哎哟!现在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护妻了。将军大了不中留啊!!’ ‘长本事了,敢拿我开玩笑了。’一副你死定的表情。肖骁一看情势不妙,骑着马冲到了队伍的最前方。还不时打量着周围,免得一些无良的人进行幼稚且惨烈的报复。 叶舒才没空搭理他,他要好好想想怎么面圣。 第五章:偶遇萱萱 前方有打斗的声音,前方探路的官兵前来向叶舒汇报。他正在为事情烦心,正好练练手。走过去看了看,是一群恶霸强抢民女的老套戏码。真没意思,看着就不抗打。算了,还是留着打肖骁吧。一摆手,身后的随从三两下就制服了他们。正想离开,却被人唤住了‘多谢救命之恩。’柔弱的声音叫人心疼。鹅黄娇柔的女子被旁边的丫鬟搀扶着行礼。他觉得声音怎么如此熟悉,却也是想不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萱萱,舞国人。在此地寻医遭遇强盗,多亏有贵人帮助。’小脸微抬,大眼睛一副无神,甚是可怜。 ‘萱萱?你是萱萱。金圣山的萱萱’终于记起她了,她是金圣山最小的师妹。五年不见,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出落的亭亭玉立。差点就没认出来。女子愣住了,有些紧张的说道‘你认识我?’ ‘我是叶舒,不记得了?’下马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光。 ‘你是叶舒师兄?’睁大了眼睛,却还是一片茫然。有些激动咳嗽的满脸通红。小脸又苍白了不少。 ‘你何时下的山,眼睛怎么了?’他记得这个小师妹聪明伶俐,很招人喜爱。他下山的早国事又比较繁忙,很久没回去。差点就没认出他来。 萱萱伤感的低下了头不语。 ‘先随我回去,安置下来再找解药吧。’见她脸色实在不好,身为同门不能见死不救。唤来肖骁一路照顾她。便一同返回元齐国。 舞国龙心殿,舞萱笙平时便在此处批奏章。随手将书桌上的奏折扔到地上,疲惫的用手支撑着脑袋,这些废物,国家百姓之事嗤之以鼻,弃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些奏折中近半都是劝谏她选皇后一事。这些人没其他事情做了么? ‘皇上,吴起觐见。’门外太监前来禀报。地上已经散满了奏折,早已司空见惯了。 ‘噢?他来做什么?’这吴起是今年的探花,刚刚就职不久。之前在宴会上见过一面,是一位猛将之才。印象倒不错。只是不知道可不可靠。 ‘说是为了今年北方大旱的事情来的。’ 这倒是让舞萱笙挺意外的,勾起一抹深意的笑‘有点意思,让他进来吧。’她倒想看看这个民间传说的千里马的真本事。是不是徒有虚名。 ‘诺。’毕恭毕敬的退下了。 不一会儿,一身深蓝色官服的少年到来,浑身儒雅又要掩藏不住意气风发的气质。倒是让她满意。同时,吴起也在暗中打量着舞萱笙。似乎很喜欢大红衣裙,除了上朝时的龙袍,其余的便只有这样的颜色,但确实很配她。略带稚嫩的脸庞,不大却有神的媚眼,芊瘦的身材。实在想象不到这个小姑娘就是舞国的君王。‘微臣参见皇上。’恭敬的行君王之礼,丝毫没有轻视之意。 ‘平身吧。赐座。’ ‘谢皇上。’弯腰捡起一本奏折,表情却依旧风轻云淡,不起波澜。 第六章:探花吴起 ‘这本奏折你可有何看法?’细细观察他的表情,随意有些意外,但还想在试试他。 ‘微臣觉得皇上自有主张。无需微臣判夺。此次前来是为了百姓而来。’将奏折轻轻合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哦?舞国皇后可是大事,你身为臣子一点都不担心?’勾起狡黠的嘴角嬉笑道。 ‘这确实是大事,但与百姓关系不大,自然不在微臣考虑范围之内。’说的直白,没有半点阿谀奉承的意思。语气中透着傲慢之意,原来他也在试探自己,瞧瞧自己是不是明君。既然这样,自己又怎能让这名来之不易的才子失望呢。 ‘既然为了百姓来,那就直言直语吧,孤想知道你的看法。’ ‘微臣觉得北部应与临近小国建交,进行友好往来。大量种植当地水果并销售出口。百姓才能自救。’句句道理,看来有些见解。前一世,同样的旱灾,仅仅开仓济粮被左党暗中操作饿死无数百姓,百姓民不聊生,对朝廷心生恶意。减免关税也无济于事。她正为此事安排。没想到两人想到一起去了。‘开设农业贸易,北方炎热,又经常干旱,种粮食根本不够吃。但有独自的水果特色,若是在此做文章,将特有的水果大量生产并销售他国,也是一举两的之事。’ ‘可是,舞国自古便以耕种为主,经商为耻。怕是有人反对’ ‘朝堂上孤说的算,谁若是反对,便让谁亲自下北解决。邻国建交,孤已经派人去谈此事了,莫不是南海地域争夺之事,也不至于两国关系闹到如此地步。区区一个海岸能解救千千万万的百姓也是划算。至于百姓那边。。。’ ‘微臣愿意亲自前往带领百姓走出困境。’听到吴起内心澎湃,起初还担心自己诉说无门,奈何舞有如此明君,是舞国百姓的荣幸。也是他吴起的荣幸。只是舞萱笙不知道,此次朝廷收获了一名勇将。 ‘这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指尖不时点着桌案发出咚咚的声音。 ‘微臣愿意北下,请皇上恩准。’正气凛然态度让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好。我舞国有如此为民着想的大臣,是舞国的荣幸。待你胜利归来之时,孤册封你为舞国大将军如何。’她还在为此事的负责人发愁,如今有一位合适之人,自然兴奋不已。 ‘谢皇上,微臣定会竭尽全力,不会辜负皇上的栽培。’起身行礼道。如今只剩下满满的敬佩之情。 ‘事不宜迟,下个月初孤亲自为你送行。’这个吴起,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一定纳为己用,便是处理左党的一把锋利的武器。心中细细盘算着。至于让他北下,不仅仅去解决北方的旱灾问题,更重要的是为以后提拔他做准备,以堵住左党的嘴。 龙心殿外,还有一个人等待觐见皇上,这人便是当今状元,一个风度翩翩的上流少爷,是左丞相的大公子。此人表面老老实实,暗地欺压百姓,霸道横行。尤其是前舞皇在位时,在他爹的掩护下无恶不作,就连这状元郎的身份都是抢来的。如今前来觐见怕也是听从他爹的安排。 ‘皇上,殿外状元郎觐见。’小太监禀报,今日是怎么了,刚走了探花,又来了状元。 第七章:敲山震虎 ‘让他进来吧。’手中又是左党的奏折,殿外传来了声音,蓦然将手中的折子扔向门口,正好落在来人的脚边,吓了他一跳。手中的笔没有放下,视线没有离开折子,但余光掠到两个人的身影。果然有备而来。知道自己才识不够,找了人代替。真是笑话。竟然还有脸来。 果然这一点赵杰广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识的视线询问身旁的人。此人好似对他爱答不理的,赵杰广吓到腿都软了,身边一身墨绿便装,没有官职的人还有如此脾气和受到左相重视,一定是翰林院的人不可小觑。萱笙可没空吓这位状元,倒是对那个翰林院的先生有些兴趣。‘赵状元此次前来何事?’询问着他,但视线却围绕着旁边的人转悠。 ‘额。。。我。。不不,微臣这次。。。’没想到皇上会这样询问自已,紧张的话都说不清了。‘这位是何人?’萱笙暂且放过他,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回家享清福。 ‘回皇上,微臣董仲,是翰林院教书的先生。’文质彬彬的,三四十模样。浑身带着浓厚的古板先生气息。好似生来就有先生的威严。瞧他如此不给状元面子,想必在左丞相面前也有一定的地位。 ‘原来是赫赫有名翰林院的董先生!’左相倒是挺时眼光的,连翰林院的先生都能请来。可惜有个不成器的儿子,也是委实费心。如此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一点都没遗传给儿子。 ‘翰林院一向繁忙,董先生今日前来可有事?’若是个人站队也就罢了,要是整个翰林院都站在左边,可就棘手多了。先皇留下如此多的麻烦事,弄得她忙的连叶舒都没空(ˇ?ˇ)想~ ‘微臣听说舞国就要立后,受左丞相的委托前来见皇上一面。’行动中规中矩,表情凝重,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孤立后的事情竟然也惊动了翰林院?’她的叶舒容不得别人来评价。表面上看风轻云淡,但内心早已将所有有威胁的人慰问了一遍。老天反对也就罢了,连你们也要反对。 ‘元齐的将军委实配不上舞皇后的位置。怕是有辱舞国列祖列先。’苦口婆心道。真把她当成任性的小女孩了。 ‘何来的配不上?若按照先生的说法,孤也配不上这皇帝的位置吗?’眸中火光肆起,即便是先皇亲自提名的翰林院,她也不在乎它没落。董仲见此状,深知新任皇帝不似看起来的软弱,生怕连累翰林院,慌忙跪安‘皇上息怒,微臣并无此意。只是选皇后之事太过草率很难堵住悠悠之口,唯恐有愧于先皇啊!’一旁的赵杰广早就腿软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了。心想着早知道就不来了。后悔没听他爹的话。 ‘你眼中只有先皇,还有没有孤了。还是觉得皇位他人坐着更合适?’蓦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惊得两人直冒冷汗。原本是趾高气昂的来,给新皇帝立下马威的。怎么会想到这位柔弱的女皇帝竟然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反被敲山震虎给唬住了。 ‘微臣。。微臣不是这个意思。’翰林院的先生深受先皇宠爱,免不了心里膨胀;如今的新皇帝不买账,那谁也没办法。新皇帝一心想要打压左党,说实话翰林院也只剩下昔日的骄傲了。没了皇上的扶持也只有个空架子了。或许左党得知皇帝不买翰林院的帐,不念旧情,很快就会抛弃他,然而这一点翰林院的董先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第八章:足智多谋 ‘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觉得左丞相比较适合做孤这个位置了?’步步紧逼,让他无路可躲。也算是杀鸡儆猴了。提醒一下她可不是个空架子,免得太过嚣张。 ‘皇上饶命!’面部表情大变。错了,一切都错了,错的一塌糊涂。谁能想到一个深闺的公主会有如此见识才智多谋。。或许就连先皇也没想到。 ‘赵状元的意思呢?’随口一提,本来就吓的魂飞魄散的赵杰广更是脸色煞白。好一会儿才蹦出几个字‘微臣。。。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大脑空白,只会说一句话了。而后身下不可控制的尿了。一旁的宫女强忍着笑意。就连萱笙也稍稍勾起嘴角显得无比恶趣味。真是不经逗啊。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就好,都下去吧,孤累了。’一挥手,两人知道小命保住了。逃似的离开了龙心殿。 元齐国将军府。萱萱师妹已经在肖骁副将军的安排下已经在这儿住下了。而叶舒自然直接到了皇宫找元齐国皇帝算账。 ‘皇上,叶将军到了。’小皇帝正在偏殿里用膳,身旁的贵妃笑脸盈盈的,如水般的腰肢趴在皇上的肩膀上撒娇‘皇上,陪人家用膳嘛!’皇上挑起了贵妃的尖下巴,在白皙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哄道‘爱妃,这是正事。不许胡闹。晚上在补偿你。’抛了个媚眼,拉好凌乱的衣衫。准备迎接狂风暴雨。 ‘将军回来了。多日不见,朕想死你了。’马上给他一个熊抱。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担心争夺他皇位的非叶舒莫属。他是自己的挚友,更是自己的得力助手。 叶舒一脸严肃的将皇上的手掰开,嫌弃的抚平被他压皱的紫色官服。有时候就会想哪个皇帝像他这样,不仅无赖,还有断袖的怀疑。‘皇上,到底怎么回事?微臣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皇上往后退了一步,谑笑道‘给你配一个有权有钱有容貌的人,你知道朕花了多少心思吗?原本与舞国先皇订好了亲事,正要告诉你,但是先皇去世了,你的未婚妻成了舞国女帝。总不能让舞国女帝嫁过来吧。幸好人家不嫌弃你让你嫁过去。’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让他想杀人。 ‘所以,你就收了她的聘礼?’咬牙切齿道。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断告诉自己,面前是皇帝,不能动手,绝对不能动手。 ‘啧啧,看看人家不仅不嫌弃你,还对你如此重视。那就偷着笑吧。’皇宫中的生活如此无聊,调侃叶将军最开心了。 ‘对了,舞国那边已经来信,下个月十五是个好日子。放心,朕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你将军的职位依旧保留。你不在的时候由肖将军顶替你。随时可以回来看看。’ ‘。。。。。’ ‘还有,那些精粮和良匹朕已经让人用于补充军用和分发百姓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方的说的。 ‘微臣还没说要嫁过去。’ 第九章:腹黑叶舒 ‘嗯。你快回去准备准备吧,贵妃还等着朕呢,先走啦。’逃似的离开了是非之地。看来叶将军还是比较满意这门亲事,只是拉不下面子罢了。若放以前叶将军早就揍上来了。 深呼吸,他是皇上不能动手,千万要忍住,忍到回去找能抗打暗地肖骁宣泄。轻点脚尖运用轻功离开了皇宫。刚刚洗好澡的肖骁猛地打了个喷嚏。疑惑到难道感冒了? ‘将军饶命啊。’肖骁吃力的应招连连后退。真是欲哭无泪。为啥总是拿自己当靶子啊。每次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他还怎么见人。在旁人面前丢尽了颜面,却是下属的榜样。因为只有肖副将军才能抵挡住将军的残暴,若是换个人来怕是小命就不保了。 ‘啧啧,最近挺勤奋的,功力大涨。奖金双倍’边打他边丢出个大红枣。真是腹黑的不要不要的。 ‘。。。’他能不用功吗,眼见将军不顺心的事情越来越多,自己就要被打死了。再说了,每次把自己打个半死。奖金双倍都不够这么多年用的药膏钱。 经过两个时辰的发泄,叶大将军神清气爽的离开了武场。心满意足的去吃饭了。肖骁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墙挪出来了。一个似乎刚刚跟随将军的下属一脸崇拜的凑到面前‘副将军太厉害了,今天脸上只有五处淤青,仅仅被踢飞十二次。’这孩子典型的缺心眼,旁边的两个傻孩子还傻兮兮的应和着。 ‘你们三个刚刚看的很爽是吧!都去倒立两个时辰不准吃饭。’整日跟着一个魔王,这个老实的娃也开始黑化了。 ‘啊?不要啊!!!’ ‘快去执行命令。’见他们憋屈的样子,心里平衡多了。一不小心又闪到受伤的腰了,疼的龇牙咧嘴的。还是赶紧去敷点药吧,免得旧伤未愈又再添新伤。 晚膳,萱萱师妹被丫鬟搀扶着入了座。叶舒心情好得不得了,换上了月白的衣袍,简单的束缚着墨色长发。显得谪仙又有些妖孽。‘你眼睛不好,就不用来回折腾了,以后让人送到房间去就好。’ 萱萱温柔的微笑道‘师兄已经帮萱萱这么多忙了,又怎么能再麻烦师兄呢?’粉色长裙,裙摆上面点缀在朵朵桃花。衬托的气色好了许多。 ‘你且安心住下,明天我会让许御医来帮你看看眼睛。’ ‘多谢叶师兄。’空洞的大眼睛甚是让人心疼。 ‘你的眼睛是怎么受伤的。师叔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下山呢?’金圣山规模不是很大,但师兄弟众多。他的师父玉虚,是上一任掌门。如今正在云游。当前是二师叔玉泉执掌大任,其他师叔辅助。萱萱便是二师叔的弟子。 萱萱低下了头,悲伤道‘都是萱萱不好,被奸人利用触犯了门规,被罚下山三年。在途中又被人下毒伤了眼睛。’身体颤抖着,伤心不已。 ‘原来是这样...你放心我会尽量医治你的眼睛。‘叶舒深深的叹了口气,如今师傅还是没消息。不知道到哪里仙游去了。 ............... 第十章:悲惨肖骁 第二天上午,下起了微微小雨。叶将军悠闲的翻着古籍书,饮着茶,甚是享受。 ’喂!我大老远过来,连早饭都没吃,你这也太悠闲了,不像是有病的样子。你耍我啊。‘浅蓝衣袍腰间别着血红玉佩。一个男人竟然有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走进房间,将沉重的医药箱砸向侧躺的叶舒。 ’我有说我病了吗?‘身手敏捷的躲过了攻击,反问道。 ’肖骁又被你打残了?断胳膊还是断腿。当你的下属真悲惨。‘许御医是皇上的专属御医,年纪轻轻能做到这个位置,可见他的医术是多么精湛了。后来因为叶舒与皇上的关系交情好,他也经常被叶将军呼来唤去的。还都是一些小病,皇上还怕他病死。真是太浪费自己这么精湛的医术了。最可恶的是隔天差五的喊自己来治疗被他亲自打伤的肖将军。明明是他的错,还怪他医术不好,痊愈的慢。他真是有理没处说啊。 ‘有人伤了眼睛。想让你帮忙看看。’手中把玩着萱笙给他的白玉簪,轻轻挑眉道。 ‘哦?肖将军被你弄瞎了?’一副为肖将军的悲惨生活感到惋惜。 抬眸意味深长的说‘本将军在许御医眼中如此不堪。’眼睛危险的眯着,许御医也不是一般人,倒也不怕他会自己下手,疑惑的问道’难道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啧啧。。。就是不知道许御医会不会用嘴帮自己治疗呢。也让许御医也尝尝肖骁的悲惨生活。’说完将白玉簪放在怀中起身。许御医立马赔笑道‘不必了。我还是去找肖将军吧。’开玩笑,他一个将军这么能打,自己也就业余的三脚猫功夫,这不是找虐吗。抱起医药箱逃似的离开了叶将军杀死人的视线。 习惯性的从怀中掏出白玉簪,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肖将军,这次看起来不是很严重吗。’许御医轻门熟路的走进了武场。肖骁正在与下属练武。看来势必要在他们中找到平衡点啊。都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肖骁蓦然将眼前的下属摔到地上,大汗淋漓的但心情好了许多。见许御医到来了,众人都松了口气。终于释放了。 ‘许御医怎么来了?’精神抖擞的下来问道。 ‘你们大将军请过来的。给你看眼睛,咦?你没瞎?’ ‘不是我,是叶将军的师妹。既然你被他赶出来了,那我就带你过去吧。’肖骁自小练武,身高也比他高出近一个头。因此许御医一般不与他走在一起。伤男人自尊。 ‘不用,内个你,你带我去。’大眼扫过,找了个全场最矮的一个人。年纪大约在十三四岁的样子。只有这种没张开的小朋友才能体现出许御医的高大。小男孩默默走过来,身上阵阵令人压抑的气息。还是个问题少年。但许御医不知道的是,叶舒的做法只要有本事有能力,不限制任何条件都可以进武场。这个小男孩可是叶舒亲自带他回来的。自然不会差。 ‘小逸,带他去萱萱姑娘的房间。’肖骁示意道。 ‘是。’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许御医满意的跟小个子走了。然后在场的人纷纷躺下装死。自从叶将军不爽后,肖将军就不爽,然后大家都跟着遭殃。这个时候考验大家的演技就来了。装的不像的只有被打死的份了。 肖骁就地热了一下身,豪迈道‘继续。该谁了,快上场。’ 然后最弱的那个就被逼着上场当人肉沙包了..... 第十一章:多情御医 ‘小朋友,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啊。’许御医唠叨的性格又暴露出来了。 小逸只顾在前面带路,似乎没有听到。在重复了两遍后见他还是没有回答自己的话,终于放弃了。耸耸鼻子,自己长得这么不讨喜吗。 来到一处别院,小男孩终于开口说道‘到了,许御医请。’语气一如既往的深沉,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龄。许御医见他终于说话了,开心的想说些什么。但人已经走远了。‘哎?将军府怎么都是这样的人。’大概是被叶舒同化了吧。 ‘请问你找谁?’门口正在打扫院子的丫鬟前来询问道 ‘我是叶将军请来为你家小姐看病的。’对于姑娘,许御医一向都温柔体贴。 ‘许御医?我家小姐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请进。’ ‘多谢。’瞬间小丫鬟似乎被许御医温柔的外表迷惑了,低着头都有了害羞之意。难怪宫中的嫔妃和宫女都喜欢找他治病,他的外表确实是众多姑娘喜欢的形象。 一曲过吧,萱萱抬头,失魂的大眼睛似乎在摸索着什么,见状,丫鬟急忙回神走到她身边‘小姐,许御医到了。’听后急忙让丫鬟搀扶着起身,略带愧疚的朝门口探去‘小女不才,让许御医见笑了。’没想到叶大将军身边还有如此大家闺秀的师妹。连连发挥他自身的魅力‘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能几回闻。姑娘的琴技让许某佩服。’只可惜人家看不见他耍帅的风骚。倒是身边的丫鬟红透了脸。‘公子谬赞了。’轻微拂身略表谢意。 ‘小碧,还不给公子倒茶。’ ‘诺。’娇羞的转身出了房间。 将身上的医药箱放下,仔细观察她的眼睛,如此漂亮的眼睛是何人下如此毒手。‘姑娘能否伸出手来’细细的探着,表情越发的凝重,下毒的人手法精湛,失明只是暂时的,接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毒很是神秘,没有人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更不要说解药了。就连自己的师傅也只见过一次。很可惜师傅并没有成功将他医治好。从此圣医的名声也被人遗忘。 ‘你是在哪里被人下毒。症状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收回了谑笑,语气也甚是严肃。 ‘五个月前,我在金圣山脚下的客栈,准备明早赶往舞国。那晚早早的睡下了。此人的武功远远在我之上,根本就没有察觉。他强迫让我把一种药喝了下去。一个月后我的眼睛就开始失明了。见过很多大夫都无济于事,后来听说元齐国有名神医,就在路上碰见了叶师兄。’ ‘你可看清楚对方是何人吗?’既然是金圣山的人,功夫自然不弱。但连人在身边都没发现,对方也太强大了。 她摇了摇头‘夜太黑了,我根本挣脱不了。’ ‘许御医,这到底是什么毒,我会一直失明下去吗?’她担忧道。这几个月来,绝望笼罩着自己。连一丝希望都没有。几乎快放弃了。 ‘不,你很快就能看到了。但是接下来。。。不过你放心,我会竭力帮你的。’起身道,这是个好机会。他一定要把持住。‘我先告辞了,过几日我会派人过来给你送药。’语气中露出遏制不住的趣味,拿起医药箱起身回去了。 小碧看见已经离开的背影,一脸可惜道‘小姐,他怎么走了。’走上前将其中一杯茶放在萱萱面前。她摸索着轻饮一口茶,茶香四溢。看起来她心情好了许多。小碧也是个察言观色的机灵小丫鬟,转眸便想到了什么,有些喜悦‘小姐,我们果然来对了,你的眼睛一定能治好的。’ ‘嗯。多亏了叶师兄。’想起在金圣山上,她经常和师姐们偷偷看叶师兄练剑。每次都羞的满脸通红。因此师姐还总是嘲笑她。可惜叶舒师兄下山的早。 第十二章:自有安排 ‘将军。’肖骁唤醒了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叶舒。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挥了挥手示意他说下去。‘要不要请许御医过来看看‘自从舞国回来,将军总是魂不守舍的拿着那只白玉簪发呆。就连武场也仅去了一次。如今叶将军不揍他,肖骁还有些担心他生病了。多好的娃啊。 ‘不用。有事吗?抬眸看了他一眼问道。 ‘舞国的事情,将军想好怎么应对了吗。’叶舒自从舞国回来也只面圣一次,就没有了下文。根据对将军的了解,他不可能坐以待毙,就忍不住来问问将军怎么想的。 ‘这只白玉簪,越看越觉得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每次见它,心里都止不住留露出疼惜的痛楚。这几日更甚。有时还会出现短暂的幻觉。努力去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画面,却总是被无尽的黑暗隔绝了。难道跟这只簪的主人有关吗。 ‘将军。’肖骁疑惑道,这句话不知是冲自己说的还是给他说的。’我自有安排。‘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见到如此,肖骁也放下心来。又是独自一人的叶舒,又开始沉浸在虚幻的内心深处。 ‘他那边怎么样了。龙心殿中,三个黑衣人并排站在舞皇面前。她开口问道。 ‘周围已经布满了暗军,还没有任何异状。叶将军一直在屋子里,我们不敢靠太近。’中间的黑衣人毕恭毕敬道。 ‘嗯,把这封信给元齐国皇帝。还有告诉他,他要的东西大婚后自然会得到。’三个黑衣人接过信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许久,将所有奏折都批阅完了,起身朝门外走去。殿外大家一丝不苟的在张灯结彩,准备大婚的东西。到处是她喜欢的渴望的红色的灯笼和喜字。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傍晚再次来临,将军府还是灯火通明,武场传来阵阵练功的声音。叶舒踱步来到武场,心中五味杂陈。素白的衣袍健壮的身体立在昏暗中,也挡住了面部表情。蓦然,那道身影突然消失了,隐藏在黑暗的三个黑衣人也有些焦急。若是人在他们眼前就这样消失的话,那可是杀头之罪啊。三人互相传递了个眼神,边开始分散寻找。 ‘你们是在找我吗?’清冷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三人惊了一下,竟然一点都没察觉。转身油然而起的敬慕。但更多的是尊敬。‘是,将军。’叶舒径直走进书房,身后三人也跟随他进去。 ‘你们舞国的人如此不相信我?那为何逼着我去舞国。’慵懒的斜坐在椅子上,眸光暗中打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三人对视了一下,中间的那个黑衣人向前一步毕恭毕敬道‘将军误会主子了。’随后身后的两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即去消失在了黑暗中。然后才放心的说道。‘主子怕将军被舞国奸人所害。特命令我们暗中跟随将军。’叶舒会意一笑,邪魅道‘哦!本将军何须你们三人来保护。’那小丫头也太小看他了。这真是令人不爽啊。 黑衣人见他误会了,连忙介解释到‘将军误会了,叶将军自然武功所向披靡,但主子怕有人向将军下毒。’语气平缓,声音低沉,做事小心,那丫头挺会挑人的。外表已经如此风轻云淡的,语气倒有些兴趣‘你们懂得用毒?’黑衣人抬头停顿了一秒,然后坦诚道‘是的,舞国的暗军都必须会用。’ 第十三章:直应面对 ‘如此诚实,你就不怕我会图谋不轨,将你们几个。。。’危险的笑着,舞国的暗军这么轻信一个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主子吩咐过,将军是我们第二个主子。我们必须对主子忠诚。’没有一丝慌乱,就算真的是这样,他们也不会多说一句。这是他们的职责。叶舒想要在他身上找到一丝疑点,但不知是不是太过真诚还是善于说谎。有些心烦意乱的挥手让他离开了。梦中的画面太过杂乱无章,现实中又疑点重重,或许能在她身上找到突破口。这也就是今晚逼他们出来的原因。也是如今还没有离开的原因。 好一会儿,肖骁从武场过来,眸中的疑问言简意赅。叶舒轻轻挑眉道‘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吗?’肖骁深呼了一口气。‘我们似乎被包围了,方圆二十里都是舞国的人。但将军府周围的人只有他们三个。那些人好像对我们出行没有任何阻挠,只是跟着我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些疑惑的说道。不像是敌人,但又找不到任何理由他们对于存在。 ‘只要没有恶意,就随他们去。’不管以后如何,他都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 ‘可是,将军如何。。。’这些人总归不是自己人,他实在放心不下。可是将军好像不以为然,这可是作为军人的大忌。容易相信别人就越容易陷入火坑。为何将军最近如此漫不经心。莫非将军被她迷住了。叶舒似乎看出来什么,伸手将一旁桌子上的茶杯抡起砸向胡思乱想的肖骁。肖骁大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身体可是神经百炼出来的,早就快速做出来反应躲过去了。心定下来还有些沾沾自喜,这次将军竟然没有砸中他。可见自己的武力大大提升了不少。‘你记得通知千钰,替身的事情取消。本将军要亲自到舞国寻一些事情。事情结束了,就到金圣山找他。’千钰是他的师弟,自从他下山后,金圣山的大师兄地位就由他顶替。 ‘将军要嫁给舞国女帝?你师傅肯定不同意。’吓到肖骁眼珠子就要掉了。叶舒倒是舒服,躺在书房随意指挥他做事情,他忙前忙后的要帮他联系金圣山,帮他逃走。眼看只差一步就成功了,主子一声令下自己辛苦全都白费了。再说一个武林赫赫有名的玉虚道长的大弟子竟然被别人抢去做小老婆,丢的可不只是他的脸。 ‘师傅不知道去哪里仙游去了,一时半会赶不过来。那时我的事情也该解决了。’又重新拿了个茶杯,给自己震了一杯茶,悠哉的盘算道。大不了被师傅吊打一顿就是了。余光中掠到肖骁欠揍的表情,威胁道‘你可有意见?’手中把玩着茶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准确无误的打到。 肖骁畏惧的看着将军的恶趣味,还是算了大不了一起被罚,也不至于提前被将军打死。‘既然没意见,就劳烦你在去金圣山向我师弟说一声,如果见到师叔。。。还用本将军提醒你怎么说吗?’将军一定是属蝙蝠的,专门吸下属的血。可怜他这个跑腿的,他心爱的千里马都跑瘦了。还克扣自己的工资。但这些话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咬牙切齿道‘明白,将军。’叶将军轻佻了剑眉微眯着好看的凤眼‘你心里在骂本将军?’ 看来将军不仅属蝙蝠,还天生携带千里眼和读心术啊。见穿帮了马上狗腿道‘将军英明神武,卑职怎能这样想。’ ‘嗯,不是就好,时间紧迫,不然现在就出发吧。’将茶杯放下,伸伸懒腰,哎呀,又该吃饭啦。这一天天的真是惬意啊。然后潇洒离去。肖骁深呼了一口气,忍住忍住,对方太强大,盲目出手只会死的更惨。路上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幼小的心灵。 ‘将军,你怎么了。’迎面碰上的又是两个新兵,又是如此单纯的娃,单纯的掀起了肖骁的伤疤。于是肖将军也顺水推舟将自己的痛苦转嫁在别人身上。‘你们今日训练不合格,倒立武场两个时辰,不准吃饭。’然后潇洒离去。留下两个呆愣准备风化的娃。然后诡异的小逸从他们面前飘过,头也没抬径直的离去了。 第十四章:男版嫁妆 饭桌上,来了个不速之客,许大御医正厚脸皮的蹭饭吃。忙着发挥他优异的男人魅力,将府上仅有的丫鬟和厨娘哄得眉开眼笑,就连萱萱都捂嘴笑着。见到只有叶舒进来了,许御医摇头晃脑道‘哎~可怜了肖将军啊,被当牛做马的使唤。’萱萱的视线摸索着向外张望,带着欣喜道‘师兄来了。’ ‘嗯。’坐在他的位置,厨娘会意到,忙叫人布菜。今晚的饭很是丰盛。见许御医朝他抛了个得意的眼神,就知道是他哄着自己的厨娘,做了他爱吃的东西。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师兄,在过一段时间,萱萱就能看到你了。’虽说现在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但她有信心在假以时日一定能重复光明。到时候就能看到叶师兄了。如今想想都害羞不已。还没等叶舒说话,一旁的许御医争先领功道‘本御医医术高明,将军府可得欠我一个大人情。’嚣张的鼻子都快伸到后脑勺去了。 ‘甚好,没有侮辱我的眼光。’可惜叶将军更加嚣张。看在这一桌好吃的,许御医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了。‘眼见三年时间到了,萱萱想过些时日回金圣山,师傅和师姐们该担心了。’努力想要看他的样子,依旧是个模糊的影子。她想待视力再恢复一些再回去。 ‘让肖骁送你上山。’ ‘不,不必麻烦肖将军了。萱萱已经给师兄添了很多麻烦。’温柔又懂事。贤淑又漂亮。许御医纳闷的想到为什么自己就没有那么好的命,有如此桃花运。嫉妒的饭桌上只埋头苦吃。只有用食物来消除内心的伤痛了。 第二天一大早,将军府就开始热闹起来。三个黑影前前后后好几趟,众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终于在三人就要累死的前一刻,几十个大箱终于全部都搬完了。 ‘你们在锻炼身体吗?’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句话,也只有最闲的叶将军了。此时他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敞开着的,身上的衣服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半倚在门框上。没有束缚的墨发散下。闲情逸致的打量着累成狗的三人。 使劲喘了几口气,其中一个黑衣人毕恭毕敬道‘将军,这些是主子给您准备的嫁衣和金银珠宝。’说着还将其中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件红色嫁衣,明显改良过的男版嫁衣。叶舒也不恼,走向那个箱子伸手将它拿起来,若有所思道‘我好歹也是一国将军,就拿这几个箱子也。。。’ ‘爱妃,不只是这几个箱子,整个舞国都是你的。’谑笑的声音尤为熟悉。一如既往的红衣,但今天的偏向男装,头发简单的梳着,颇有几分女将军的风姿。走近他身边,一白一红如画般绝伦。踮起脚尖将小脸凑过去,瞧着故装无恙的叶舒。耳朵却红透了。伸手将一缕墨发攥在手里,抬眸问道‘我送你的白玉簪呢?’ 被蛊惑似的,乖乖将它从怀中掏出。她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如今怎么傻得这么可爱。接过白玉簪,拉着他温暖的手进到屋里,然后关上门。 第十五章:两世情缘 门外的黑衣人尴尬的站在那里,这可怎么办?主子和将军热乎去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办,他们又不认识将军府的人。但又怕主子怪罪。难道要一直在这里守着吗?就在他们挣扎的时候。一个救赎的人出现了。这人就是看起来非常好欺负的小逸出现了。三人眼神交流了一下。马上截堵一个‘非常弱’的小娃娃。 ‘内个。。。啊。。’然后三人卒。小逸一手拖一个的将三人挂在不远的树上然后扬长而去。。。。 这个不能怪小逸,肖骁在通知众人要无视黑衣人的存在时,小逸正好被府上的几个丫鬟唤去厨房开小灶补身体了。然后在上厕所时看到疑似小偷的黑衣人,还想欺负他时,(黑衣人;我们这么友好,连一句话都没说完,哪里看出我们欺负他了。冤死了。。)就不得不出手了。然后拍拍手,上厕所去。留下就让在树上被晒成人干。 屋内,她熟练的将长发绾起来,将白玉簪固定。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她笑道‘爱妃真是太美了。’叶舒伸手将她拉到眼前,看着她谑笑的眼眸。眸中的自己是但又不是自己。温柔却又隐藏不住悲伤。一把将刚刚盘好的头发扯开,将白玉簪递在她眼前,语气中感受不到任何情绪波澜‘为何把这只簪子送给我?还有我们之前认识吗?’梦中这只簪子的主人似乎跟自己有莫大的关系,但他不确定是不是她。 心猛然跳动了几下,转眼一想或许自己想多了。伸手拂着俊脸轻柔道‘今生我们相识的太晚了。’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进一步的碰触。痛转瞬即逝。 为何,为何总是伤痛的模样。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这玉簪是你的?’紧紧看着她神秘的眼睛,生怕错过一瞬闪亮。 ‘不是。’它是你的,可惜你不记得了。那只簪子是你送给我的,我带了两世,如今我将它还给你,你可曾感受到我等候的痛吗。叶舒没有问下去。这个房间太压抑了。他踱步去打开了窗户。微风吹乱了头发。 似乎没有想到他的抗拒。自己太过急迫,强迫他略过一切回到自己身边。她熟悉他的一切,可对于她却一无所知。抑制自己上前的冲动。静静的看着他如在梦中的他,渴望而不可得的虚幻。 许久,叶舒开口道‘我带你去武场看看吧。’找了个蹩脚的借口离开屋子。他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她。 ‘好’笑的很是开心,只要跟他在一起,做什么都不重要。 门外,箱子还放在原处,但人却不见了。沉浸在幸福中的舞萱笙自然忽略的这一切。眼中心中满满的全是活生生的爱人。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并肩走在小路上,两旁的花开的甚好。却也好不过她的心情。 ‘将军’武场中,小逸是第一个见到他们的,在叶舒面前少了些许冷酷,多了几分童真。明明只有十三岁,身高要比舞萱笙高出一个头。为什么自己这一世长得这么低,明明上一世这个时候都到叶舒下巴那里,现在只到他肩膀那。难道这一世太过繁忙,把个子累没了,不行,回去得好好补补。 ‘嗯,去练功吧。’在他们面前,叶舒可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风姿,跟肖骁不同,叶舒很少与肖骁除外的人切磋。目前还是个关心下属的模式。 ‘是。’眸中带着闪亮亮的憧憬,小逸是他带来的,自然对他有着更强的崇拜。不管哪一世,她的叶舒都是大将之才。是他人的依靠。 第十六章:私藏美女 ‘师兄,师兄。。’一身鹅黄长裙的身影从武场门口走来。迫不及待的寻找着叶舒的身影。身后搀扶着她的丫鬟也压抑不住开心连忙扶着她不稳的身子笑道:‘小姐,你慢点。’ ‘小碧,你快点啊。’如此温柔的女生,此时提取裙角,右手还不时探测着方向。眼睛才刚刚开始恢复,她就急忙从屋子出来想要看见叶舒师兄。 ‘师兄。。。啊。。’许是走到太快,差点就摔倒了,叶舒向前几步稳住她的身子,关切道‘小心点。’她脸上洋溢在开心‘师兄,我能看见你了。’抱着叶舒的胳膊笑的好不灿烂。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被叶舒挡住的舞萱笙。可能是太激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叶舒抗拒的动作。 舞萱笙抬眸看着两人的互动,冷哼了一声。‘真是郎才女貌啊~~’语气不咸不淡,表情风轻云淡。但叶舒知道她生气了。忙着躲避萱萱的触碰,似乎有种被捉奸的赶脚。而萱萱虽然视力还未完全恢复,但模糊的红衣可是她独有的孤傲,声音也尤为熟悉。瞬间小脸苍白,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她,表情微乱,却是中规中矩的行礼。 ‘皇姐多礼了。’向前几步,自然而然的挽住叶舒的胳膊宣誓她的主权。叶舒有些反应不过来,萱萱师妹是舞萱笙的姐姐?可是,他仔细比较的一下两人。除了名字中有一个字重复,但两人不管从性格上还是外表上都南辕北辙,怎么会是姐妹。她温柔如水,一顾倾城。她却傲气十足,麟子凤雏。 ‘爱妃,皇姐怎么会在将军府?’不爽的暗中拧他的腰,竟然私藏美女。叶舒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微怒的脸。自己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 低着头的萱萱内心五味杂陈,她自小就被送到金圣山习武,很少回舞国。自然与这个妹妹也很生疏。边界中虽然听说舞皇要纳皇后,却并不知道皇后就是叶师兄。然后终日带着将军府上,然而在将军府上自然不敢有人随意闲聊将军。竟然如此机缘巧合遇见。 ‘谢皇上。’小丫鬟机灵的扶着萱萱起身。两人似乎都沉浸在他们的世界,萱萱则尴尬的站在那里,幸好看的不清,不然内心多伤痛。那可是自己从小的暗恋对象。奈何情敌身份太过强大她根本无法招架。连争夺的资格都没有。虽然是公主的称号。但也只是个挂名而已,其他人根本不在乎。 这边,萱笙用眼神示意道先记着,等你到舞宫在把这笔帐算清楚。然后勾起笑容瞧着娇弱的舞萱萱,饱含深意的声音传来‘丽妃娘娘对你很是想念,回宫陪陪她吧。’丽妃是舞萱萱死去生母的姐姐。同时也是萱笙上一世的养母。 ‘诺。’柔声细语,从小在金圣山长大,身体还是如此柔弱。如今走路还需他人搀扶着。倒是与上一世的娇蛮不同。她倒是乖乖的听后去收拾行李了。 第十七章:萱笙离去 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叶将军倒也是不稀奇,并没有动。他轻声说了几句什么便转身离去,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黑衣人的武功远远在那三个笨蛋黑衣人之上。压根不在同一个等级上。萱笙猛然拉了一下他的衣领,猝不及防府猛地低头,然后一个软软甜甜的东西附上去,大脑一瞬间短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叶舒,我等你。’俯耳呢喃道。他失神的看着她精致的小脸。内心深处的画面变得尤为清晰。一身梨白女子慵懒的躺在月白男子的怀中梨树下酌酒。却只是背影也让人心醉。叶舒不由自主的想要拂上眼前的脸,他在想,那女子会如她这般让人沉迷吧!这一眼,带着两世的分离。 莫久,眼神中的沉迷还未完全褪去,手却放下了。然后被一只小手紧紧握住,眉头紧锁毅然决绝‘不要再放开我的手了。’不知为何他总想拂去她身上萦绕悲伤的气息。‘嗯’听到他的答复,低下了释然的眉目,不管以前如何,未来如何,这句话他答复了,自己也该放下不安的心了。随后决然的离开温暖的怀抱,她怕在如此下去就更舍不得离去。视线略过白玉簪轻言道‘这簪子挽起你的头发真美。’ ‘嗯?’这是在夸簪子美还是夸自己?似乎意识到叶将军的疑惑,扑哧笑出了声。无奈道‘簪子美,叶舒更美。’轻笑小退几步。叶将军还没被其他女子这般调戏过,面对舞萱笙的时候有时真的不知所措。 ‘我走了。’语言如此不舍,转身却如此决绝。一次回头都没有。只有萱笙知道那一转身多么痛彻心扉。为了他,让她等多久都等的起。 叶舒还在原地留意她离去的背影。沉默思索许久,然而只能独自离去。 当晚,饭桌上恢复了冷清,萱萱与舞萱笙回舞国了,许御医今天并未来将军府,肖骁还未从金圣山回来。莫大的桌上只有叶舒一人,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实在没有食欲,便独自到武场转转。 相对刚刚的冷清,这里可以说是火热非凡。大家都光着膀子,汗水浸湿了皮肤,灯光下身体尤为的健壮。台上正在比武。一高一矮,一壮一瘦。武功南辕北辙。一个力量甚是突出,一个敏捷灵活。一局下来,平分秋色。台下的人开始哗然,不断有些挑衅道‘吴刚,你是不是爷们,连个小孩都打不过。’ ‘操,下来,让爷会会那嚣张的小娃。’ ‘。。。。’ 台上的吴刚更是恼羞成怒,动作上更加凶猛,小男孩经验尚浅,也渐渐处于下风。最后吴刚一拳打在他胸前迎接不急狠狠的摔倒在地。那个就是先前自己带进来的小逸。动作倒是不错,就是有些生硬。吴刚一脸胜利姿态的下了台,众人似乎已经预言到了结局,并没有太大反应就纷纷散场。而台上的小男孩很快就坚强的又爬起来,不见一丝挫败和自卑。这倒是让叶舒有些惊讶。使用轻功飘然到他前面。不带一丝高傲的语气平静的对待对手一般‘来,我们打一场。’小逸惊愕的不仅仅是将军的到来,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有一天会和将军同站在台上成为对手。 ‘将军。。。’身体有些僵住了,他是不是幻听了。 第十八章:要上花轿 ‘在战场上,不会给对手留有犹豫的时间的。’说完伸手就是一掌。他未来的及反应又硬生生接了一掌。虽然只用了三成功力,也足以让他吐几口鲜血了。这次他没有站起来。而是用措意的眼光看着将军。叶舒却并未会意,继续说道‘记住,只要在战场上,就都是敌人。不要心软。’如此长久上战场的经验告诉自己这个道理。 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有些不解。‘是,将军。’ 台下的众人还不明所以,怎么将军竟然将小逸打到在地。这是什么情况。将军从来不会跟肖副将军以外的下属切磋武艺,而今天却亲手打伤了他们中年纪最小又是他亲自领进来的小逸。还正在错愕中,将军已经离去。小逸也虚弱的爬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下默默离开了武场。 第四日下午,肖骁马不停蹄的奔回来了。还没进大门,便碰上了许御医。 ‘哎呦~肖将军急着上花轿啊。’一来就开始他的话痨模式。背着医药箱,许是为了给已经离去的萱萱诊治的。只可惜并没有人告诉他人已经走了。 深深呼了几口气‘不是我,是叶将军急着上花轿。’ ‘???什么意思?’他倒是听说了叶将军与舞国皇帝联姻,但他实在没想到叶舒竟然没有做任何事情阻止,而是心安理得每天待着将军府等待出嫁?这还真是刷新了他的世界观啊。。 ‘跟你说不清,我还要赶过去向叶将军禀报。’说完绕过他走进将军府。 ‘哎哎~~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少的了我。等等我。该死的,腿长了不起啊。’然后一路小跑追上肖骁。 ‘将军。’门碰的一下被强硬打开了,叶舒不爽的瞧着没出息的肖骁,一碰到什么事就莽撞的过来砸门。打了多少次都不长记性。顺手将手中的茶杯扔过去。奈何肖骁早已练就成了一身本领,微移动身子就稳定的躲过去了。然后前脚刚踏进来的许御医就倒霉了,硬生生被砸到脸上了。一片茶叶悬挂在他额前的头发上,宣誓着胜利。肖骁忍住笑把脸扭到一边。告诉自己一定不能笑,下次自己快被打死是还要靠他救命。 ‘浇点水,好长个子。’叶将军也不嫌事大。继续调侃道。真是无耻到极点,无耻到天理不容。随即想到刚刚肖骁在门前说道的事情,转脸邪笑道‘本御医不跟你这个即将‘嫁人’的将军一般计较。’尤其在嫁人两字上面说的咬牙切齿。只可惜人家叶大将军早已将这件事情消化免疫了。至于被些小人拿来调侃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 经过许御医的提醒,笑的脑子断片的肖骁这才想起来有事情禀报‘将军,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元齐国边界。明天应该就到京城了’迎亲队伍就在他们的后面,因为队伍太过隆重,估计明天一早才会到。然后他就急急忙忙的前来报信。 如今才刚刚月初,离十五还有些许时间,为何提前?可是她前几日才离去,又为何不跟他讲? 第十九章:吴起北下 ‘嗯,知道了。’漫不经心说道。然后就是两人大脑死机当中。什么情况,将军还能如此淡定。气氛真是太冷了,许御医抱着医药箱缓缓转身,吞吞吐吐道‘内个,我先去找萱萱姑娘了。’然后逃似的离开了。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腹黑的家伙怎么会任人宰割?而肖骁也呆愣在一旁。好吧,他的将军一定是失心疯了。他们又怎会知道叶舒内心的烦闷。 舞宫大殿上,舞萱笙自叶舒走后第一次上朝。自然文武百官,以及左相左党自然少不了一阵言辞。而今天她上朝的目的自然不是听他们说教的。今日是吴起启程北下的日子。也是她掌握兵权的重要一步。 又是选皇后的事情,那副忠肝义胆的模样看到直教人反胃。自己上任不久并未有强大的后盾,朝中又多为左党,暗中将多少将臣除之后快。即便是舞皇,也不得不谨言慎行,若不是调动大量暗军到元齐守着,恐怕早就将明目张胆的做动作了。 ‘皇上,此时一定要以大局为重,为百姓为重啊!’义正言辞道真是为这个国家付出忠肝义胆啊! 她轻挑眉,眉目中似一潭静水。表面风轻云淡但暗下惊涛拍岸。‘既然左丞相如此为国家着想,为百姓着想。那北部百姓正在水深火热之中,若是左丞相能亲自解决这个问题,那么百姓定会感激左丞相的。’ ‘这。。’左丞相似乎没有想到新皇帝如此在文武百官面前给自己立下马威。 现任武官石元有些按耐不住了‘皇上,宰相身职要位,怎能治理北部那些蛮荒人。不如微臣亲自派兵去镇压一下蛮夷之地。’一如既往的盲冲直撞胸无大志。也难怪是左丞相的傀儡了。吴起抬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龙椅上的眼神按压住了。此时若想培养他,首先要保住他,在左党横行的时候谨言慎行万万不可出头。 ‘啪~’猛然拍了一下龙椅,眸中散发着凛冽的怒气。石元也有些不知所措的想寻求左丞相帮忙。左丞相如今头上已经扣上一顶帽子了,哪里有空去管这个不长脑子的废物。当初是因为好控制兵权才推举了石元,如今他自取灭亡可别怪自己不讲情面。 ‘北部也是舞国百姓,石将军说他们是蛮夷人,住在蛮夷之地。岂不是再说我舞国上下都是蛮夷人?舞国天下是蛮夷之地?’这个石元还真是不长脑子。她还以为从左丞相夺取最重要的兵权要花费很多心思。没想到剩了个大麻烦。先拿下命脉,剩下的就都好说。 ‘你可知罪?’气势上一定不能输,若有一丝破绽,没有将座下的人全都唬住,那就麻烦了。直接从龙椅上站起来,将一旁的金杯子摔下去,好巧不巧的砸到左丞相头上。而左丞相额头上出现一道血印子。脑子也晕乎乎的。压根没有在意舞萱笙下一句话。下面的众人也被成功转移了视线。石元也被吓到不轻。腿软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来人,将罪人拉下去流放,撤除职位。所有家产全部充公。’很是满意所有人的沉默。 ‘吴起’ ‘微臣在。’早已做好今天的准备,没想到真是太大快人心了。 ‘即日起,武将军一职务由你暂时顶替。北部之事就派你负责。若是做的孤不满意,随时撤你的职。’先来个敲山震虎,再来个梦中捉鳖。真是好戏连连。 ‘微臣遵旨’ 一切发生的太快,左党根本没有准备。还在全体蒙圈中,兵权已经转让。现在不走更待何时。意犹未尽的撇了一眼惴惴不安的左丞相,心情甚好的离去了。 第二十章:神秘之人 皇上走后,众臣子们纷纷前来慰问受伤的左丞相。现在倒是清楚了,这个小皇帝就是跟自己作对。就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了。心烦的推开了阿谀奉承。来到吴起面前甚是嚣张道‘就凭你,也想坐上大将军职位。’ ‘微臣只是听从命令而已。’可别怪他将所有责任都推给舞萱笙,要想做一番大事一定要先保住自己。这句话可是她交给自己的。 ‘哼~’满怀怨气的捂着额头走出大殿。左党破天荒的没有追上去。一来左丞相现在刚刚被夺取了兵权恐怕在自己身上发火。二来当前的局势还不知道怎样,盲目行动只会撞得头破血流。万一皇上这边下手也只会挑左丞相身边的他们。这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龙心殿,散去了所有随从,也放下了所有的伪装。瘫在椅子上享受着一时的清净。这段时间也够左丞相忙了,叶舒那边也就安全了。 ‘主子’直到发出声音,她才发现有人进来了。这种掌握不住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书案前站着一个全身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他身上凛冽的气息实在让人记忆犹新。此人暗中跟自己很久了,久到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自己身边。她原以为是暗军的黑衣人,但后来才发现暗军中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身份未知,年龄未知,目的未知。武力未知。此人就是个迷。他叫自己为主子,虽然能帮自己解决很多事情,但从不曾解释过什么。 即便跟随自己很长时间,但对谨慎的舞萱笙来说,这并不能成为自己想信他的理由。两世过去了,能获得自己相信的也寥寥几人。她从未用相信的态度去看待他。他也只是默默做自己的事情。 ‘为何要让他做舞国皇后。’以往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不会干涉,如今是要按耐不住了吗。 ‘这与你有何干。’好笑的挑衅道,在他面前用不着藏掖着内心,倒是想要将他激怒。这才好看他的真面目。 ‘.....’没有多言,转身没入到了黑暗中。似乎用激将法对他不太管用啊。反正以后时间还长着,眼下迎亲队伍就要到元齐国了吧。不知道叶舒看到会怎么样。会不会怪自己没有告诉他将大婚提前了。虽然于私确实很想早日回到他身边,但更重要的是她必须保证他们的大婚能顺利进行。眼下她知道此次上朝必定会打乱左党的重心,已好趁此左党混乱时候将他们一切障碍全部消除。这对于叶舒是不公的,这一点她很清楚。所以与元齐国皇帝做了场交易,一个人情换来保留叶舒将军的职位。若是他有一天会为了他的百姓重整旗鼓披荆斩麻,她也定会在他身边出谋划策夫唱妇随。如此她却不敢同他说一番心里话,这样只会让自己将现在的叶舒当成上一世的他。这样对什么都不知道的他是残忍的。 时间易逝,一个带有两世恩怨情仇的她,一个被梦境现实困惑的他,终究会如何..... 第二十一章:手撕敌人 四日不长不短。花轿终于进入了舞国都城。娇美的新郎正慵懒的躺在舒适的花轿里磕嗑瓜子喝喝茶,好不惬意。一点儿都不像四日前在将军府的狼狈。那天清早,他就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了,一个太监模样的人领着一群小丫鬟,耐着脾气穿好了繁琐的喜服,就连一旁待命的肖骁都被惊艳到了。真是男人美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实在不爽一脚将他踹出来了,可惜动作不仅不雅观而且动作太大,喜服如此好的材料硬生生撕烂了。然后一屋子人都憋着笑将扯开的地方重新缝上。然后武场的人全在外面候着要看将军穿喜服的样子。真是不嫌事情大,肖将军都被踹出门了还在一旁看笑话。然后肖骁选择忍,忍到将军出嫁了,就没有人欺负他了,他要将这么多年的冤屈就可以全部散发出来。想到这一点心情好了许多。还冲下属们投出一个友好的微笑。有些小兔崽子们还不知死活的认为他是真的友好。只可惜这只是暴风雨的前兆。 将军府中的人似乎对嫁将军这件事没什么概念。但小逸就不同了,他是将军一手提拔的。如今又剩下一个人了。然后撒泼耍赖要做陪嫁‘丫鬟’。拗不过他只好带上这个累赘。叶将军碍于身份小丫鬟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欣赏。而小逸虽然表面上冷的要死,但为了能随将军去舞国也就只能破受其害,被稀罕的当成小姑娘打扮。还好他年纪小,装扮上真是雌雄难辨。。一路上无聊的要死。还以为会出现几个抗打的练练手。没想到这迎亲队伍里三层外三层的连个蜜蜂都飞不进来。只能远远的坐在花轿中看着外面热血厮杀的场景,这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折磨。现今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小逸被众姐姐们欺负的脸红。这孩子缺少这个年龄该有的东西。他一个大男人整日在战场上奔驰,哪会交心这一说。 ‘皇后,再过一个时辰就到皇宫了。’这条路甚是繁荣。百姓也纷纷前来围观。小逸很是不喜欢这样烦闹的地方,早早的就躲进另一个马车里。叶舒扯开厚重的外套。心里暗暗盘算道。如此多的人,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他已经等不及了。最好派一些抗打的人来。这样才尽兴。碰~一声巨响在前面响起,百姓开始动乱,马车也被迫停下了。他眼神一亮。真是没让自己失望。然后将繁琐的饰品全扯下来霸气的打开车门。果然来了一群看起来抗打的黑衣人。拦住他们的就是舞国暗军的人,也就是一次次挡住他大展身手的人。分清楚哪里是自家人就好办了。若是将她的人打坏了那就不好了。没有多说什么两队就开始交战。似乎都很清楚对方的目的了。 ‘将军,请回到车里。以免。。。’又是这三个黑衣人笨蛋,鄙夷的眼神都懒得给他们。一转眼就来到了打斗的队伍中。鲜艳的红色在队伍中甚是耀眼。有了叶将军的加入,一手撕一个。胜负自然可见。眼见就要输了。剩下的人互相交了个眼神,从袖口中掏出瓶装东西朝他撒去。 在场的暗军都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阻止。这可是舞国皇后,是他们第二个主子。主子出事那是大忌。叶舒也猜到了什么。他倒是想见识见识连她都忌惮的下毒究竟有如此厉害。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时,将所有药罐击破让你们替我尝尝这毒药。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随后沾染上的人都倒了下去。但是没想到的是叶舒也倒了。明明没有接触到任何药物,怎么会。。。。然后便郁闷的陷入黑暗中。。。 黑衣人慌忙上去仔细探上他的脉搏,然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沾染上实物只是昏倒了而已。它的毒厉害就在此处。只有这类药物散发在空气中就会使在场上从没有接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晕厥。内力越高昏厥时间更长。若是身体上接触到了,那只有一死。压根就没有人制造出它的解药。这种药杀死了多少英雄豪杰。于是舞国为了发生社会动乱便被列为禁药。而不知道是谁心肠如此歹毒又让它重出江湖了。这种药简直就是专门为叶将军准备的。难怪舞萱笙会如此重视。派出大量的暗军去保护他。只可惜还是中招了。看样子起码要睡上好几天了,也只能委屈他们的舞皇在今晚新婚之夜独守空房了。。。 也顾不上什么排场了,几个黑衣人用轻功抄近道暗中将他抬进惜婉阁了。听说叶舒中了毒舞萱笙连忙从龙心殿赶来。心疼的看着在床上昏睡的叶舒。你就不能不让我担心吗。还好没有什么事情。不然....回首吝啬的给了跪在地上领罪的一群黑衣人一个杀意的眼神。黑衣人领命后便消失在屋里。 五日后,床上的美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入眼的便是颇有玩意的舞萱笙。她轻笑道‘爱妃终于睡醒了。孤等的好苦。’随后疼惜的趴在胸膛上,墨发倾泻在在他的衣服上与他的墨发交融着。这个位置似乎有些暧昧。叶舒又一次红了脸。在沙场上战了那么久早就应该脸皮厚的刀枪不入。但唯独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慌乱的心跳。有些不敢直望着她温柔如水的眼神。微微偏过头错过她甜美的气息。 ‘嗯~内个我怎么会昏过去?’绞尽脑汁的想到了可以转移的话题。尽量忽视身上的重量。 ‘这毒本是舞国禁药。左丞相暗中派了一群人制造这种毒要来害你。幸好你没有沾到。只是昏过去了。’他火热的胸膛甚是让她安心。附身将小脸贴上去感受他的存在。狂乱的心才能得以平复。 ‘ 我既然没有沾到毒药,为何会昏过去。’这药竟然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令自己中毒。真是不可思议。 ‘这毒粘上必死无疑,就算没有沾染上,也会让没有接受专业训练的人昏厥。内力越高时间越长。这才是最令人恐惧的地方。’幸好没有事。但绝对不会饶过任何一个动歪念的人。 ‘....’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变了。她有些担心他的身体没有恢复想要查看一下有没有事情。一抬眸愣住了。然后禁不止想要调戏一番。故意慢慢靠近然后在他诱人的唇上面轻轻印了一下。果然上当了。眼中的火热愈演愈烈。然后化身为狼将她吃了。。。。 一夜缠绵,临近清晨才睡去。已经过了正午。她早就吩咐过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允许接近惜婉阁。五日的昏睡一醒就做了一晚运动。搁谁也虚。还好叶舒武将军出身。才不至于做那种事情上尴尬。。 最先醒的是叶舒,具体来说是被饿醒的。目光自然停在了怀里的那个人儿。呼吸平缓,白皙的皮肤精致的脸庞。任谁都不会不为她着迷沉醉。又是一国之主。却偏偏为他一个小国将军费劲心思。当初以为她只是对自己一时兴起,这才让他如此抗拒。但慢慢的看到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止不住心动想要靠近。可为何唯独是他。唯独对自己用那么温柔的眸光。难道只是因为他们之前的婚约吗? 这一觉是这么多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了。张开双眼竟然对上了他入神的目光。然后他不知所措的移开眼睛。如此害羞就不要怪她忍不住欺负他了。反身为主将身体压在他身上。邪魅道‘爱妃觉得我好看?’将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抑制他的逃避。势必将上一世他调戏自己报仇。没想到这一世,两个人换了个个一般。害羞的那个人变成了他。这怎能让她不开心。若是现在不下手将他欺负个遍,往后又变回来了那就后悔死了。 ‘。。。’他只感觉心脏就要跳出来了,甚至就要窒息了。这种感觉真是甜蜜的折磨。 感受到了他的紧张。还是不逗他了。免得他一见到自己就羞的躲起来。看不见他自己不得心疼死啊。起身将快要滑到小臂的薄纱拉上。‘该吃午饭了。你稍稍等我一下。’在外面披了一件大红衣袍系上。走到窗户旁边伸手将它打开。庭院中的梨花开的不少。微风拂过整个人都舒适了不少。扭头又看了一眼半起身露出精壮上身的叶舒。这一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什么都没有改变。真是太好了。 猛然起身大脑有些晕乎乎的,浑身乏力。这是睡了多久。窗外几片梨花落在书桌上。微风拂过吹开了幔纱。周围的一切都若隐若现。一刹那间闪现了另一个画面。画面上男子怀抱着白色衣裙的女子吃着葡萄,男子不知在她耳畔说了些什么,女子害羞的轻扯他的头发。一切又如此逼真。虽然依旧看不清容貌,但他知道依旧是梦中的那两个人。 第二十二章:成功转型 许久,直到萱笙走上前他才从幻境中走出来。她伸手探上他的手腕细细的检查。再三确定没有事情她才放下心来‘身体不舒服?’蹙眉着好看的眉毛轻柔的问道。他抬头看着她精致的小脸。那一瞥一笑都牵动自己的心。怕她担心勾起笑容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中。然后萱笙脸红了。果然是这样。叶舒很是满意她的表情。刚刚就在想若是使用她的招数对付她会怎样。被他猜中了。真是因果循环。叶舒将调戏的本事交给了她,然后她反过来欺负还未开窍的叶舒。最后叶舒体内的恶魔因子又被她激发出来。若不是她逞一时之快,叶舒也不会如此快速的转型。 怎么一下子开窍了那么多。但是并来不及多想。她的叶舒这么久没有吃饭可别饿坏了。贤惠的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甜粥‘我熬了一些粥,趁热喝些吧。’ ‘堂堂一国之主还会做粥?’他打趣道。不过还真是令人瞠目结舌。她确实这一世忙于正事很少去做这些琐事。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专门学的。只是这粥很久没有做过了,有些生疏了。这才在熬粥的时候耽误了一些时间。他终于回到身边了自己也该好好练练,免得他的胃受罪。 ‘你堂堂一国将军不也嫁给我这个小丫头吗。’舞萱笙嘴上倒是不肯认输,挑眉轻笑道。 ‘嗯,也是。去尝尝你的手艺。’霸道的搂着她的纤细的腰走下来。原来只要自己先占为主这丫头就不会为所欲为了。怎么以前没有想到这一招。白白被欺负了那么久。 温馨的时间总是过得这么快。自己已经五日没有处理外面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样了。凉亭中她起身牵起叶舒的手‘爱妃,这几日陪在你身边,对国事可是荒废了。你可要成为红颜祸水了。’打趣的说着。她的叶舒怎么会这么美,总是把她迷的神魂颠倒的。 ‘国不可一日无君。你....’ ‘我要你陪我。’见他有些着急了,舞萱笙扑哧~笑出了声,怎么还是这么好骗。 ‘啊?’有些愣住了,显然这个转型还没有彻底。 ‘这天下也是你的,你可要抛弃?’舞萱笙再接再厉。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处理国事了。又何来抛弃。 天色渐渐黑了,夜微微有些凉。两人才从龙心殿出来。一白一红相拥离去。通往惜婉阁的小路上甚是安静。两人无言静静的享受着温馨的时刻。她突然想起了当初他固执的表情轻笑出声打破了这安静。他疑惑道‘怎么了。’ ‘你记得当时你死后不肯嫁过来的时候吗,真是个笨蛋。’踮起脚尖伏在他耳边呢喃道。 这一次却没有她想看到的脸红,果然叶大将军学什么都快。尤其是怎么欺负人。如今她这个师傅就要甘拜下风了。他抬起胳膊放在她头上危险的笑道‘敢说我是笨蛋。’压过之后的头发有些凌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甚是满意。她却有些承受不来。怎么仅仅一日就变回了老样子。还以为可以多欺负一段时间呢。 ‘皇上...叶师兄。’萱萱轻轻拂身行礼。身后的小丫鬟提着灯笼跟在身后。早早就瞧见了叶师兄。这几日很是担心他。明明五日前的婚礼就可以见到他。奈何婚礼突然取消了。这几日她一直在附近转悠就想看看叶师兄也好放心。只是她过于急躁忽略了叶师兄已经成亲了,对方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现在更是一国之君。若是让她选择她宁愿失明一辈子也不愿意让叶师兄来这里。 ‘皇姐该改口了。他现在是我的夫君,舞国的皇后’这一世萱萱的存在是为了报答丽妃娘娘的养育之恩。若是她还执迷不悟的垂涎不该属于她的东西也就不要自己心狠手辣了。有些不明白她气场的变化,叶舒偷偷在暗中捏了一下她的嫩手。她暗自叹气自己的戒备之心太强了。削减了她的权利,如今再也没有威胁她的权利。明知道这样还是患得患失。 见她恢复了清冷。叶舒急忙转换话题‘师妹近日可好’ 她一副做错事情的模样微微抬头道‘嗯。眼睛已经完全恢复了。多谢叶师兄的关心。’自顾自怜果然是一代美人的特征。多少男子愿为之倾尽所有。可是。。。他怎么就栽倒一个霸道女帝的怀中。轻略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暗中拧他结实的胳膊。让他说自己坏话。 ‘金圣山,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你且安心在宫中休养一段时间。’从小习武,她的这点力道连挠痒痒也不算。也就随她拧的尽兴。萱萱温声细语道‘多谢叶师。。。谢皇后。’低着头微微颤抖的声音。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人欺负她一样。舞萱笙则试探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她是否真的如此娇弱。叶舒不明白她的意图做法。这个师妹虽然接触的不多,但印象中总是温柔善良的。转眼一想,或许是生活在后宫中的人戒备心都会严谨吧。 ‘咳咳~’她用袖子捂着嘴,身后的小丫鬟忙着搀扶她。‘公主这几日受到了风寒。御医说不易再受凉了’ ‘早日回去休息吧。’叶舒善意的提醒道。然后舞皇吃醋了。他都没有如此交代她。对这个师妹倒是挺上心的。直到萱萱与小丫鬟走远了。萱笙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眸中闪着危险的光芒‘你的小师妹好看,还是我好看。’若是答案不满意,她到不介意在床榻上进行报复。 ‘额~这个嘛!!!我若是说你更漂亮,会不会有奖励。’瞧瞧这脸皮厚的。像是一日长了层城墙般的厚脸皮。 还好有自知之明,看在如此深得我心的分子上这次就放过你了。目光柔柔的牵起温暖的手‘回去就给你奖励。’ ......... 三日后,在众臣劝谏下,萱笙终于答应上朝了。此次上朝也是为了叶舒之事。虽然她强行略过左党拉他坐上了这个位置,但她需要尽快让其他人认同叶舒的位子。也好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一大早,叶舒便叫醒了蜷缩在他怀中的少女。她睁开朦胧的眼睛呆愣着,有些好笑的揉捏着她光滑的小脸。这几日他发现她醒后会需要一段时间发呆。这时候最容易欺负她了。待穿戴好了。她半眯着眼睛看着半裸着上身无所事事的他。太不公平了。明明应该他赚钱养家,她在家貌美如花。现在怎么反了。 ‘你要记得想我知道吗。’轻佻他性感的下巴,伸手将他压在身下。这可不怪她,谁让叶舒诱惑她。原来男的也会红颜祸水。叶舒也不甘示弱,猛地一翻身将她反压在身下。好笑的看她略微害羞的小脸。明知道自己会反客为主还惹火上身。太没有自觉了。‘等你’印上一个吻便发开她了。免得再把持不住,可能真的就让她误国了。 依依不舍的走出了惜婉阁,叶舒也穿戴好了衣服,提着剑走到庭院中。携剑飞舞。不一会儿便大汗淋漓。惜婉阁中总是那么闲静。突然他一人时才发现很是无聊。把剑放在一旁,自己坐在小凉亭中饮了一杯茶。放轻松心神将这几日都理一遍。自从他醒来两人便黏在一切。如今细细想起最近几日没有再做那个困扰的梦了。启程前他告诉肖骁只要等到他找到答案便会回去。可发现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拿这个借口说服自己来到舞国如今有着更加强烈的欲望不想离去。他曾试图逆向违背心里。然而发现不仅心里还有身体都在为她而叫嚣渴望着。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若是如此,他又如何面对他的师傅玉虚道长。自小师傅就希望自己能够帮助元齐皇帝辅佐江山,而后回到金圣山执任掌门。他也从未想过违背师傅的意愿。可是现在又当如何向师傅交代向金圣山交代。若是.....若是如他当初承诺的那样,找到答案便离开。如此这样萱笙怎么办。那个会为了自己做粥,会温柔的冲自己笑。她为自己做了如此多的事情。甚至不惜与朝中大臣作对,不惜动用舞国暗军来保护自己的安全。 午时,惜婉阁中,叶舒背立在庭院中的梨树下,不觉的勾起唇角,轻轻走过去从身后抱着他的腰,她笑了‘你在这里等我!’是肯定句。 ‘嗯’早知道她小心翼翼的靠近自己,故意站在原地想看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招。直到她抱住自己才不甘心的破功老实的回答道。‘饿吗?我烧饭给你吃。’很是满意他的回答,挽住他的胳膊走进屋中。就如平凡夫妻一般美好的画面。微风轻轻拂过,洁白的梨花飞舞着,勾起丝丝温情。深宫中,我许你一世独宠,以慰藉阻你雄志,蔽你才华。 第二十三章:前世今生 ‘交给你们的事情做的如何了。’将奏折放下,目光被窗外那么身影所吸引,剑掠花影,雄姿傲首,翩若弑仙。。 ‘主子,已经办妥了。’她的目光没有动,似乎一切都定格于此。黑衣人见状自觉的退下了。 丞相府上正在处于慌乱之中。丞相唯一的儿子赵广杰在寻花问柳时被人击中了下体。鲜血止不住眼见马上就休克了。丞相急的满头大汗。丞相夫人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为此砍了好个庸医的头颅,似乎还不解气。就连府上开不顺眼的仆人也不放过。尤其是最无辜的怡花园都烧得精光。两名御医禅嗦着身子从屋子走出来,脸吓到煞白。左丞相一个冷眼扫过,两人顿时跪在地上求饶‘丞相饶命啊。’声音好不凄惨。奈何丞相正在气头上。平白无故自己的儿子竟然被别人下如此毒手。若是被他知道是谁安排的,定让他株连九族。大手一挥两颗头颅咕噜从身体上掉落。吓的丞相夫人也不敢再出声了........ ‘哎呦~’屋中又一次传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虽然这个儿子不成器,但他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怎能不心疼。周围的人努力低着头免得下一刻就迁怒自己。丞相猛然将桌上的茶具扫到地上‘都死了吗,还不快去找御医。’然后除了丞相和丞相夫人外其他人识脸色的全都退下了。丞相夫人也掩面嘀嘀的哭着。许是在这里甚是心烦,丞相起身离去。 ‘查到是谁下手的吗?’暗阁中,暗红官服背面对的开口说道。语气尤为冷酷嗜血。身后的人半跪在地上‘对方警觉很强,并没有发现蛛丝马迹。’背后的面容更加阴冷。能逃得过他的人视线办事的屈指可数。看来他该认真对待了。。。 晚上,几个御医冒着生命危险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很可惜即便能够保住他的生命也不在完整了。对方下手狠准,压根没有留有余地。丞相夫人再听到这个消息是就吓晕过去了。赵广杰还没有清醒。要是等他清醒后该如何面对自己已经沦为太监的事实。 明早,两人便一起来到了龙心殿中。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这里洋溢着温馨。许是临近太后的寿宴事情有些繁忙。加上昨日下了场大雨,萱笙身体有些不适便耍赖要叶舒陪着。书案上堆积着成堆的奏折瞧的人新生烦恼。尤其是生病的需要关爱的萱笙。硬是拉着他一起看奏折。不时将一些枯燥难懂的文章丢给叶舒。自己倒是一脸享受的靠在舒适温暖的怀里咬着晶莹剔透的水晶葡萄。偶尔也塞在他嘴里。然后笑着看着他认真批阅奏折的样子。莫久,直到将最后一本奏折看完后,才发现怀中的静美的女子睡着啦。他抬手拨开脸颊上的柔发。然后探上她洁白的额头。还是有些烫。这丫头又不肯吃药偏偏硬生生的扛着。这么多年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梦中的她很是不安稳,叶舒急着想要喊醒她。或许她太沉醉在梦中了。连唤了几声都不见回应。急着就像出去唤来御医,不管怎样都必须让这丫头退烧。却在起身之际被一双小手紧紧拉住了,嘴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你。。。’ ‘叶舒,不要离开我。’梦中的她哭泣着,抱着他浴血的身体哭的心神俱焚。那撕心裂肺的痛楚隔了一世,竟然还是如此清晰。泪水不断划过脸颊。当全世界的人都在诅咒他们不得相爱,她毅然抱着他的身体跳下了万丈悬崖。天公不作美,给了今生的相遇,却夺取了相守的誓言。若再来一次,我定然与你隐身厮守,放弃一世浮华。 ‘咳咳~’恍恍惚惚,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那梦,不,前世的记忆一遍遍重演,血一遍遍在流淌。内心的伤疤一遍遍被揭开。感觉已经无泪可流了,她睁开了酸痛的双眼。思绪逐渐清晰,叹了一口气,想要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一旁的大手忙扶起她,她恍然入神。这一次有他在,就不会醒来后害怕了。紧紧依偎在他的胸膛。掠夺这珍惜的一刻。叶舒伸出手安抚的在她背上拍着。眸中隐藏着汹涌海浪。手上的动作尽是温柔。 直到她心情平静下来,叶舒从一旁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水,还冒着热腾腾难闻的气味。她见到后忙着将身体后退。这种东西苦死了怎么能进她的口中。但叶舒是一定要让她喝的。一把搂住她后退的身子,将俊脸凑到她面前道‘别怕,我已经准备好蜜饯了’这种诱惑又怎能诱惑的了她。见这种方式不管用,又苦口婆心的与她讲道理‘喝了药病才能好。’然而跟生病的女人讲道理更是不可取。 最后没办法,只能采取最强硬有些的方法。将黑乎乎的药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然后捧着她抗拒的小脸,将药强迫她喝下去。自然这期间也享受了不少福利。见她埋怨的小眼神,马上塞给她一颗甜蜜饯。 他静静的看着她带着不同寻常的红晕的萱笙陷入了沉思。萱笙也似乎意识到了即将要交流的话题。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不想欺骗他,但是实话实说他会接受吗。 屋中檀香怡人,却总是平复不了心中的躁动。两人却只是静静的相望着。都在等待着其中一个人打破僵局。两人的无言也并未道理。叶舒生怕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而萱笙不懂得如何阐述这个事实。即便他相信她所说的话,但她做了如此对不起他的事情又该如何启口。怕是会怨恨自己。 叶舒看尽她眸中的悲伤,下意识的便脱口而出‘不早了,早些休息。’始终没有开口打破枷锁。不知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不想看到她伤心的模样。和衣躺在她身边,大手安慰的揉了揉她的发丝。眉目尽是温情‘来,我陪你睡。’萱笙扯出一个生硬的笑,附身靠在他胸膛敛下满目悲痛。对不起,我们刚刚得到了幸福,不想过早的打破幸福的泡沫。若是真正到了你亲口问我的那一天,怨恨也好生气也罢,我定不会欺骗你。 搂住娇小的身体,感受到她不安的内心。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困扰至此的梦境,她身上的莫名的伤痛。无一不再诉说他们之间的故事。只是如今太过眷恋这种爱意。哪怕这只是一场梦,他也不愿意醒来。紧紧的抱住她,汲取对方的温暖.....这一病竟然拖到了太后寿诞的时候。叶舒在此之前从未照顾一个生病的人,如今也做得得心应手。不仅每天督促她吃药,而且打理舞国大大小小的事情。萱笙也甚是清闲。有事没事哎呦一声,叶舒就马上到自己身边嘘寒问暖的。两人似乎将所有的事情抛之脑后,只想每日醒来能看见对方的笑脸。 清早,叶舒早早的便醒了,不放心的又将手放在她额头上,眉头锁的紧紧的。这么多天了为何还是不见任何好转。前后好几个御医也都来查看了,药也是每一次都是自己亲自监督的,难道遗漏什么问题了。起身为她准备药膳。 ‘叶舒,别走’床上的人儿娇呼道。 身体比思考更快,几乎一瞬间便来到了她面前,伸手抚过她脸颊上的泪水,心疼的不能自己。依旧还在睡梦中的萱笙又一次重复着幻境。小脸苍白的呢喃着。手指也紧紧攥着叶舒的衣角。不一会儿额头上开始出现冷汗。她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痛到不由得咬住嘴唇,有时会破。他也不敢唤她,只有紧紧抱着她轻声哄着不要伤害自己。自从生病起,几乎每日都会被梦魇所困扰。总是在梦里唤着自己的名字要自己不要离开。他低头抵着额头,似乎在自言自语道‘告诉我,我究竟如何伤害你如此深。’随后疼惜的在额头上深深一个吻。他眉目中一览无余的怜惜和自责。 清醒来的她有些愣住了,莫久,她伸手抚平愁容,轻柔的唤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嗯’此时的他比以往更加不想要得到答案。深深将脑袋埋进肩膀上,闷声回应在内心的恐慌。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她将手放在他头上想要消除一些不安。她苦笑出声。她不说他就不问。可明明如此想要知道。生怕伤害她就强忍着。这个傻瓜。 他惊然抬起头,目光对上她温柔的眼神。他慌忙的用手挡住她释然的眸光。内心的不安笼罩着自己。终于到这个时候了吗。 ‘不要说’在面对答案时他懦弱的选择了退缩。这是在战场上的一大忌。可是在感情上又怎能混为一谈。 ‘你不想听吗?我可以将一切都告诉你。’感受到了他强烈的心跳,她勾起一抹苦笑细语在耳畔。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叶舒在想什么。 他无言沉默着。这确实是自己来到她身边的目的。他无法反驳。 ‘前世相恋,你却离我而去。承诺的白头相守。只有今生来实现了。’拉开他抚在眼睛上的手,这一眼穿梭了两个世纪。他俯身紧紧抱住她,许久,平静的语气中又有些微颤‘没有相守白头吗。’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她。如此这样。他终于知道为何她的眸中总是不时露出悲伤。果然是自己负了她。。。 ‘无事,只要我们好好的,一定能够白头偕老。过上男耕女织,再生一堆小娃娃。’本是想要安慰他,没想到说道最后竟然自己泣不成声。他心疼的的帮她擦净泪水。很是不喜欢看见她伤心落泪。‘嗯,一定会的。别哭啦。’ 第二十四章:情敌来到 ‘今日不是太后的寿诞吗,时候也不早了。快起床,我做东西给你吃。’转移话题道。她身体还没有恢复不能太过伤心,伤到了身子烙下病根就不好了。在她哭红的双眼上吻上一下,哄着她不要再想往事了。他也起身看看药膳剪好了没有。偏殿的厨房中,叶舒沉默着。原来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并且还是他与笙儿的前一世。难怪总是觉得场面熟悉。知道了这一切他就更不能离开她了。上一世伤的她那么重,今生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负与她。。。 而这边,舞萱笙半倚着坐起来,失神的望着窗外开的正盛的梨花,始终没有说出口。她真是个自私的女人,难怪上天会惩罚她。夺走一切。该怎么开口说上一世他是为了自己众叛亲离,又是为了保护自己死去。自己又是如何嗜血金圣山,还杀死了他敬爱的师傅。他会不会愤然离去,永不相见自己。 一袭明艳的金衣袍,鲜红玛瑙金步摇,含苞待放的牡丹花钿。一瞥一笑尽态极妍。一时间有些看呆了,她走上前习惯的挽住他走出殿外,今日阳光明媚,梨花开满了枝头,庭院中又覆上了薄薄的一层洁白的银霜。两人穿戴很是相像。叶舒也是身着金黄色衣袍,墨发被细心打理着。没有了往日的翩若孤鸿,更多的是霸气外侧,一代君王的强大气场。并排站在,两丝相融,美的如画般无语绝伦。 不同往日,惜婉阁门前停着龙撵,叶舒如此心细的考虑到她身体不易劳累。正事场合中穿着甚是繁琐,还不一会她便不老实的扯乱了衣袍。见她额头上出现了一层细细的薄汗。他伸出手宽大的衣袖为她挡住了阳光。‘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爱妃如此美貌,又贴心。好想将你藏起来不然别人看到。’她委屈道。他的叶舒太过优秀。待会宴会上很是混乱,可不能被别人占了便宜。他宠溺的笑道‘就你会贫嘴。’两人一路嬉笑着。都不曾发现身后那抹孤独寂静的身影。恍然消失了。 ‘你没事吧。’叶舒稳住她不稳的身子。担忧的说道。然后将她一把抱下龙撵。宫中的事情繁多。他能私下帮她解决一些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必须她亲自露面。也只能在一旁心疼。她扬起苍白的小脸冲他笑笑,示意自己没事。小手紧握着他温暖的大手。 走进宴会上。众臣都已坐定。高台上的太后雍容华丽,贵气逼人。岁月不曾留意过她。时光流逝为她增添一份韵律。那是她父亲娶的不知多少个的妃子。明明那个位置是她母亲的。如今却被一个陌生女人坐着。众臣与侍女纷纷跪拜。拉着叶舒的手走向高台。在龙椅上坐定,叶舒也坐在旁边皇后的位置上。‘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场上又恢复了喧闹声。一时间歌舞升平。甚是奢靡浮华。‘来人,将东西抬上来。’随后殿外两人将一个黑布遮住的箱子抬上来。众人都好奇这次皇上会送给太后什么奇珍异宝。将箱子放在殿中央。歌姬知趣的退下了。掀开后无不惊叹。世间竟然还有如此洁白无瑕的雪狐。在笼中闪着晶莹的眼睛,甚是招人稀罕。太后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了,她抿起艳红的嘴唇笑道‘皇上有心了。哀家很喜欢。’ 她回礼道‘太后喜欢便好。还不快替太后收着。可别吓着小家伙了’ ‘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在殿上的。一袭玄衣,剑眉薄唇。眉目中尽是妖孽之意。稍稍抬头,邪魅的眸子在萱笙和叶舒之间打量着。眼中的贪欲一览无余。他怎么来了。身边叶舒压抑的气场显露出来。这是男人的直觉。他眼神中的狂热明显是为了萱笙而来。萱笙暗下捏了捏他的大手,示意他不要动怒。也给下面的莫延君一记消停的眼神。 ‘快,快赐座。’太后满脸笑意,明显与刚刚的敷衍不同。也难怪这是她的亲侄子。从小就疼爱有加。而萱笙最多算是一个情敌的女儿,这两者又怎能相提并论。 ‘谢太后,谢皇上,谢。。。叶将军。’半启薄唇勾起冷笑。还以为是哪个神通广大的人神能将她收了,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国将军。为了这个名不经传的小角色竟然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自己。笙儿啊,笙儿!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意犹未尽的坐到了位置。颇为深意的看着同时正在戒备自己的叶舒。心中满是嫉妒。自己还没有坐到那个位置。一个破将军能比自己更有魅力吗? ‘延君,你父皇可还好。’太后笑的花枝乱颤的。深宫中多是无趣。这侄子从小就喜欢粘着她。如今长大了也很少来看望自己。 ‘回姑母,父皇很好一直想见你呢。’收回挑衅的眼神,嘴上油嘴滑舌的哄着太后。难怪太后这么多侄子就喜欢他待在自己身边。‘那就好,你好不容易来看姑妈一趟,这次可得多住一段时日,陪陪我这个姑妈。’正如此意。前段时间被他父皇强迫着去南越打仗。一个弱的不能再弱的国家哪能让他亲自动手。好不容易等到姑母生日,真是马不停蹄的直接从南越赶到舞国。就想看看笙儿的皇后有多么神通广大。看起来还算凑合。但毕竟有自己这么优秀的追求者在旁边。凑合可不行。 ‘领旨。’勾起危险的笑容朝萱笙抛了个媚眼。萱笙则给予他一记白眼。这家伙总是没皮没脸的。他若是待在舞宫,那皇宫还不得翻天啊。自己好不容易将叶舒拐进来,可不能被他搅和了。 ‘太后,北莫正在与南越交战,这时请他来舞宫中居住,怕是会耽误国事吧。’小手依然握着叶舒的手,她也知道这莫延君不是什么善茬。但起码前世他帮了自己不少的忙。今生也极大限度的容忍他的无赖行为。能退则退吧。 ‘这样阿!国家大事重要,那姑母就不留你。’想赶自己走,好让这个小白脸赖在你身边,也太小看我了。莫延君轻笑道‘百事孝为先,好不容易见到姑母,侄子哪有先走的道理。何况,与南越之战,一个月前便大捷了。这次正好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姑母,也想让姑母高兴一番。’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前几日探子送来了北莫和南越的战事,这家伙连脸都没露。甚是狂傲。气的人家南越大将亲自跨马而战找他单挑。这家伙竟然将军队撂下,自己来舞国祝寿。副将见群龙无首又不想被北莫皇帝知晓此事便找了舞国使者求助。没办法当晚就飞鸽传书让离那里最近的吴起去解决此事。若不是知道此事,她也被这家伙的厚脸皮欺骗了。 ‘这真是甚好。姑妈很高兴。’遂拿起酒杯饮了下去。莫延君晃着酒杯无视身边穿着暴露的歌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无视自己的舞萱笙。然后无视要用眼神杀死他的叶舒。这组合还真是奇怪。萱笙默默的将桌上的一颗葡萄塞进叶舒嘴中。哎!这两个人从上一世开始斗,都斗了两世了还不嫌累吗。今日刚见面就硝烟四起。这往后可怎么办啊!!!无奈地选择无视。 ‘叶舒。’两人眼神交流的气场太强大了,在这样下去谁也下不了台。她捏了一下他的手背。他僵硬的扭头疑惑的询问她什么事情。那家伙太过猖狂。早知道就不把那封信给萱笙看了。直接烧了让他皇帝老爹打断他的腿。她好笑的看着他可爱的一面。这么大的人了还为这件事吃醋。不过她喜欢。大庭广众之下她飞快的向他右脸上吻了一下。然后眼神亮晶晶的冲他笑。然后台下的莫延君抓狂了。强忍着不上前将小白脸打一顿。嘎嘣~茶杯裂了。在他身旁使出浑身解数的歌姬脸上一变。生怕惹火上身,灰溜溜的逃走了。叶舒也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满是深情的看着萱笙,还大献殷勤的喂她吃葡萄。萱笙自然来者不拒。两人真是配合的很是默契。气煞了台下的莫延君。相隔那么远都能听得他咬牙切齿的磨牙声。 萱笙无奈道‘我们这样会不会太过招摇了。’ 叶舒俯身暧昧的低喃道‘怕什么。慢慢就习惯了。’余光掠过那抹怨恨的眼神。得意的笑着。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是叶舒还没发现他现在的表情与动作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妒夫。 如此与众不同的宴会结束了。萱笙也耗尽了力气,现在全身无力的待在叶舒怀里。只想早些回到惜婉阁休息。叶舒担忧的不时用手摸着她滚烫的额头。许是今天太过劳累,病情又恶化了。舞宫的御医简直就是庸医。不行还得将许御医拉过来给她瞧瞧。她这样怎么能放心的下。这才想起了跟随他来到舞国的小逸.....期间萱笙提过她将小逸送去暗军学习用毒他也没在意。如今现在才想起来。(小逸;我要哭死。自从到了舞国压根连将军一面都没见过。。)然后下一秒又将他从大脑中删去。 第二十五章:两人决斗 龙撵突然停下了。前面被一个玄衣人影挡住了。叶舒的火气立马升起来。这会儿没空与他斗。莫延君倒是一点也不介意他发火。他越生气他就越开心。猛然将手中的酒壶扔向龙撵。还未等附近的黑衣人动手,叶舒大手一挥便将酒壶扫在地上。一手还护着萱笙,宽袖子正好挡住了萱笙苍白的小脸。‘小白脸,下来,我们比试比试。’他挑衅的勾勾手指。真是迫不及待想要会会他。 叶舒不理会他,压抑下心中的闷火。萱笙还病着,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怎么,不敢了。’继续煽火道。这下萱笙怒了,她可以极大程度的容忍他,但是她的叶舒谁都不可以污蔑。拨开挡在她面前的衣袖小脸甚是严肃道‘莫延君。’眸中甚是冰冷。果真是真的生气了。她可从未对他生气过,也从未如此认真的喊他的名字。总是容忍他维护他。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小白脸对他生气。 ‘你.....你怎么了。’越想越生气,就想与她理论。这才发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叶舒将她的脑袋重新塞进他怀中,面无表情的赶人道‘还不快让开。’这下莫延君一闪身便消失在原地。叶舒也无心想其他的事情。 惜婉阁中很是安静。与刚刚喧闹的宴会大相径庭。萱笙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叶舒也在一旁急着不知道怎么办。御医怎么还没来。 叶舒疼惜的将额头上被汗水打湿的秀发。萱笙无力的搂着他的脖子安慰道‘没事,很快就会好的。别担心。’叶舒不语。只是眼神尽是温柔的看着她‘是吗!’简单的两个字萱笙心虚逃过了他的温柔的漩涡。然后他头也不回的抽出一只手向后挥了一掌。屋中的精美墨画顺势掉下裂开了几片。一个黑影险险躲过。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只是身上的气息变的更加沉寂。‘他出去。我有话要对你说。’ 萱笙沉默了。似乎已经知道他即将要说什么。可是..她抬头对上了叶舒深沉的眼神。他都没有意识到用了多大的力气攥着自己的手。然后缓缓放开。将她安置好,头也不抬的走了出去。 她失神道‘叶舒~’,还没来得及心疼。莫延君已经上前暴戾的抓住她的手腕。不容置疑的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她吃痛的想要甩开他粗鲁的手。叶舒也从未如此对她。奈何他正在盛怒中,压根没有考虑到她的反抗。眼见根本挣脱不了。抬眸冷视‘我做什么无需与你商量。也与你无关。’苍白的小脸说着无情的话语。这无疑更是激怒他‘与我无关?是啊,你的生死当然与我无关。只是..他还不知道吧。’颇有深意的朝窗外望去。叶舒正背对着他们提剑掠影,身起梨落。宣泄着内心的烦闷。不一会儿身边残梨花铺满镜湖。他的身影也越发虚幻。 ‘不要告诉他。’几乎一瞬间所有的防备都卸下了,眼中尽是满是乞求。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舞萱笙。在他的印象中她对所有的事情都漠不关心。即便自己怎么闹,她都只会抛给他一个冷眼,然后像个小大人一样去处理自己搞砸的一切。哪里会有这时的表情。他冷笑着带着癫狂。近乎六年都不舍得给予自己一个笑容,如今才发现自己就是个笑话。‘好啊,那就告诉我为什么。’ ‘我....’挣扎着,她该如何说出口。目光不自觉的望向窗外的叶舒。下一刻就被莫延君暴力的扯回了现实。‘既然说不出口,那就别说了。’说完就要夺门而去。 ‘不要,不要告诉他。’她惊呼道。挣扎中感觉到自己身体越发疼痛且无力。糟糕,偏偏这个时候来。正当她感到绝望时,大门猛地被撞开了。下一秒身上的压迫散尽。她气喘吁吁的在床上蜷缩着承受着痛苦。微微睁开眼睛。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两人的身影。心跳在慢慢放缓,随即便是更大的一波疼痛。 门外庭院里,满院残骸。两人都不留情面的打斗着。刀光剑影,一白一黑。莫延君抽出软剑便砍向叶舒。叶舒轻点脚尖敏捷的闪到他身后。随即伸手一掌重重的打在他背后。硬生生吐了一口血。眸中的暴戾更甚散发着浓烈的血光。身体如猎豹般飞速闪出一个虚招。果然上当了。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反转软剑便划破了他的衣衫。鲜血染红了素白的衣袖。他也不在意。这次热身也都摸清楚了对方的真实水平。接下来便是真正的实力对战。叶舒也难得的如此认真对待。莫延君也一副发现恶趣味的邪笑。风起影残。梨花上点点鲜红不知是谁的血。 许久,屋内的萱笙慢慢恢复了体力。痛楚也逐渐减缓。莫延君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功力高深莫测,但叶舒行走战场那么多年也定不会输。两人碰撞只会两败俱伤。正当她想要起身阻止时。一个担忧的就要哭起来的声音传来‘皇姐~~哇啊啊。’一阵风驶过。她便被撞倒眼冒金星。大脑一瞬间短路了。而抱住她的人还在害怕的哭着。 待大脑清醒了几分,她无奈的摸摸毛茸茸的头安慰道‘没事的,别怕。’ 她似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外面好多血。皇姐我怕~’这位不太长脑子的是舞萱笙的皇妹。是先皇唯一弟弟的女儿。自小在皇宫长大总是缠着自己陪她玩。莫延君也总是欺负她。每次莫延君欺负她时就会向她告状。他们三个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只是这丫头长大了还是一根筋。也恰恰是这样,她才会在深宫中保护这个纯洁的小妹妹。 ‘血,他们都受伤了吗?’说着就要起身。玉锦忙拉住萱笙。晃着圆滚滚的脑袋‘外面没有人’要不然刀光剑影玉锦这个胆小的丫头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进来。刚刚在外面看到了血。还以为皇姐要死了呢。现在好了皇姐好好的。她就放心了。 ‘锦儿,若是皇姐要你帮忙。你怕吗?’两人都是死心眼。如今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决斗了。时间拖得越长,越是心里不安。自己现在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去拦截。现在只有玉锦能够帮她了。听到皇姐要她帮忙。一脸兴奋的样子,随后便蔫了下去低着头闷哼道‘父王说,锦儿只会添乱。什么都做不好。’ ‘锦儿最棒了。若不然皇姐怎么会只疼锦儿一人呢。父王是逗锦儿呢。’伸手摸着她毛茸茸的头发,温柔的笑着。这孩子不管做什么都会让她不自觉的心疼。后宫如此黑暗,人心也如此险恶。她却能够保留一份出淤泥而不染的天真,也很是让人羡慕。 ‘真的吗?皇姐。’抬头露出她的包子脸大眼睛闪闪的一脸的期待舞萱笙的肯定。在家里爹爹总是嫌她笨。出门也会被很多人欺负。但是只要萱笙皇姐不会欺负自己。还好温柔的对她笑,给她做好吃的。不像宫中的一些姨娘。也总是对她笑,但是在私下嘲笑她。她知道哪些姨娘对她根本不好。在她心中萱笙皇姐对她最好了,就像她生前的娘亲对她一样好。但是后来,父王便不然她找皇姐玩。说是皇姐现在是舞国的皇帝很忙。不会再陪锦儿玩。她伤心了好长时间。幸好太后寿辰。她偷偷溜出来找皇姐。没想到一进门便看到了血。吓得她就想转头就走。可是一想到皇姐他,她便咬咬牙冲进来。直到看到皇姐她才害怕的哭出来。 ‘自然,皇姐什么时候骗过锦儿了。’不管怎样她都会保护她的。 ‘好吧!锦儿一定会做好的。’握住拳头给自己打气。满脸坚定的看着皇姐。 ‘待会儿,锦儿一定不要怕。皇姐告诉你.....都记住了吗?'还是有些担忧她到时候会害怕。握着她的手鼓励着。她猛然起身义正言辞道’皇姐放心。锦儿一定会做好的。’然后风风火火的离开了。舞萱笙扶着床,稍稍缓了口气。墨丝缠绕包裹着娇小的身体。头低下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这边,正打得火热。清冷的院子中杂草丛生。周边的物品都凌乱的散在地上。两人身上都带着多多少少的血痕。莫延君狂笑了起来。‘你这小白脸还有些真本事嘛!’叶舒手执浸染鲜血的软剑勾起一抹冷清的笑容无言。此时无声胜有声。这无疑是对莫延君的嘲讽。言外之意是就连‘小白脸’都打不过,他也就这样了。莫延君止住了笑。如今两人伤的都不轻。接下来才是真本事的时候。莫延君看似表面要比叶舒要伤的轻。但是他知道刚刚那一掌不弱伤及了内力。而叶舒虽然表面上比较狼狈,但都不伤及要害。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再打下去谁输谁赢一看了之。但年少轻狂的莫延君又怎会在这个时候轻言退缩。 莫延君拼尽竭力想要给他一击。叶舒也握紧了软剑。表情严肃。就在下一刻。一抹鹅黄色的身影挡在了两人之间。这是很佩服玉锦的勇气。高手过招,即便是舞国军队的人也未必敢上前去拦下。但玉锦总能做一些常人不可理解的勇事。比如现在。但是要尽量无视她有些发抖的双腿那就更完美了。 第二十六章:两败俱伤 两人瞬间愣住了,这丫头什么时候闯进来的。莫延君下一秒便伸手将不远处的玉锦提了起来。呲着牙鄙视道‘你这笨丫头来这里干什么?刀剑无眼很危险的知不知道。’玉锦缓缓低下头看到他身上的血迹有些害怕‘你,你流血了。’一副你就要死了的赶脚。还深深的为他默哀。虽然他总是欺负她,但还是很善良的为他即将要死而感到伤心。 看到她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一清二楚。他深呼了一口气一把捏住她小巧的鼻子,咬牙切齿道‘再用那种表情看我,我就把它挖出来。’这丫头怎么还是这样蠢蠢的。有时真是要把他气死。‘痛。。痛啊。轻点。’她惊呼道。 叶舒依旧站在那里冷漠的看着这的一切。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消失在庭院中。 这边,莫延君放下了手,闷哼一声靠在后面的柱子上。表情凝重。他当然知道玉锦怎么会来这里。肯定是受到那女人的嘱托。玉锦偷偷看了一下周围,确定叶舒走了以后,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莫延君旁边的石阶上。小手还害怕的拍拍胸脯。表情有些得意的贼兮兮朝他说‘小君,你猜我为什么知道你们在打架。’莫延君冷笑不语。玉锦也不恼,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在了莫延君受伤的后背上。瞬间莫延君就想骂人。但是太痛了,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身体缓缓滑在地上。用杀死的眼神瞟了一眼还没有意识到的玉锦。 这家伙真是的他坐着的时候站着。现在她站起来了,他又坐下真是太没礼貌了。气呼呼的站在他面前说道‘若不是我来,你早就被皇姐夫打死了。还冲我发脾气。哼!真是好心没好报。’ ‘不许喊他皇姐夫。’他盯着她的眼睛说道,眼神中竟是冷酷和杀意。这一战的仇他会记着的。还没有人敢抢他的东西,如今竟然打伤他。 ‘哼!你不是不理我,不和我说话嘛!’生气的扭过头不想看到他了。早知道就让皇姐夫好好教育教育他礼貌的问题。 莫延君不想在这里跟这个笨蛋浪费时间了。今日在他吃的亏往日一定加倍奉还。缓缓起身朝庭院外走去。玉锦也有些急了‘喂!我还没跟你说完呢。你等等我啊。’然后从他身后一个强烈的撞击。他实在承受不住如此强大撞击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撞晕过去了。。。。。 叶舒担忧的一路疾风的奔向惜婉阁。心里甚是担忧。幸好他冲了进去。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那一幕。尤为愤怒。他的记忆里舞萱笙是主宰别人命运的人。遇事从来都运筹在握的睿智者。什么时候会发出如此慌张的声音。在那里他知道当时她有多害怕。在他不顾一切的撞开门时,他看到了有人竟然如此暴戾的强迫威胁她。这一刻他觉得体内的鲜血正在沸腾,急需要找到发泄口。如今很是悔恨,为何自己要浪费如此多的时间在他人身上。 惜婉阁中的舞萱笙也在挣扎着起身,如此简单的几个动作都能让她喘上几口气。这苦不管怎样她都会忍着的。这关系到她一生的期盼。眸子转眼落在了窗外,庭院里满地狼藉。梨花残,遍地伤。在圣洁的梨花中点点鲜红,甚是刺眼。也刺痛了她的心。 莫久,门终于打开了。她缓缓转头。看着满身血迹的叶舒。不自觉的留下了泪水。这一幕为何如此让她伤心欲绝。怕是想起了前生的他亦是这般为了她遍体鳞伤的。叶舒看着她受伤的泪水和虚弱的身体。瞬间的身上仅存的对莫延君的愤怒变成了疼惜。默默走上前大手一伸将她整个娇小的身子抱在怀里。久久不肯放手。抬眸眼神中尽是伤痛这是舞萱笙没有看到的,但语气上又是风轻云淡‘我不会问你,但是不要伤害自己。我会心疼。’叶舒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他不想逼她。所以她可以保持沉默。知道什么时候想说了。他便听。 给予他回应的是一个更加强烈的拥抱。舞萱笙何尝不想两人抛开一切过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但上天是残忍的。如此美好的愿望又怎会轻易实现。上天自己得不到爱情,就怨恨天下所有爱着的人。并诅咒所有被爱的人。永生只能看得到爱却永远得不到爱。 晚上,萱笙硬是要亲自给满身是伤的叶舒上药。看见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小脸更加苍白了。叶舒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吃亏的。’这个笨蛋,怎么总是做些傻事。她好不容易找来了上好的膏药为他消除背上多年来的疤痕。如今好不容易消除了一些。现在可好旧伤添新伤。心疼的摸着深一道浅一道的伤口。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手上的力道轻柔的不能再轻的给他处理伤口。叶舒的眉目间透出丝丝温情。。。 相反,同样伤的不轻的是莫延君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玉锦将他拖到阴凉处便去找御医了。可是兜兜转转结果在皇宫中转晕了压根不知道御医在哪里找。后来实在饿的不行了便熟门熟路的到御膳房偷吃。吃饱啦才将晕过去的莫延君想起了。还好这丫头懂得问人。这才让御医将他运离那个阴冷的小角落里。出来的时候帅脸都快结蜘蛛网了。 幸好太后不知道此事。不然又该闹得鸡犬不宁。御医也将他包扎以后送到了他小时候的住所。太后也是有心的,好几年不住人的地方还让人每天打扫倒也是干净的。玉锦这丫头还是很讲义气的,一直护送着他到寝宫又将在那里的丫鬟都轰走才慢悠悠的拿着没吃完的糕点离开了。虽然太后给他配了几个丫鬟伺候着。但是有玉锦这丫头捣乱莫延君也只能独自在冰冷的床上躺着。 一直到了下午,莫延君才醒过来。刚醒就臭着一张脸。龇牙咧嘴的从床上爬起来。门外的丫鬟都敲了好几次门了。若不是莫延君的脾气暴躁早就冲进去了。太后的寿诞宴会要举行三天,还有两天呢!要是没有准时到达,不知道太后会怎么惩罚他们。‘殿下,寿宴就要开始了。’门外的丫鬟颤着嗓音小心翼翼的说道。真是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这天天的提心吊胆。真是欲哭无泪。 ‘知道了,下去吧!’耐着脾气说道。背后还是火辣辣的痛。实在憋屈,猛然将一旁够得着的东西都扫到地上。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不然绝对不会让你活着出宫。毫不掩饰眸中的杀意和血光。 然后,门被打开了。莫延君略带杀意的掠过去。然后低头狠狠的攥紧了拳头不语。玉锦这丫头也是心大。压根没有发现他的气息变化。蹦蹦跳跳的端着一盘糕点进来‘莫延君,你醒了。’ ‘出去!’语言中不留一丝余地。抬眸冷冰冰的看着她。 鼓动着腮帮子,话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四皇姐让我跟着你的。’睁着大眼睛丝毫不怕他恐怖的眼神。 哼,他会不知道舞萱笙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吗。无非是让玉锦将自己缠住分心。以至于和那个该死的小白脸我情我浓的。想到如此,莫延君再也控制不住他的脾气了‘滚’ 玉锦也停下了手里的糕点,猛然一把抱住了受伤的莫延君,差点没将他勒死‘为了皇姐,玉锦不怕你。’一副大义凛然为舞萱笙赴汤蹈火的样子要把莫延君气死。舞萱笙运用他不敢向玉锦下手的弱点。真是颇有心计啊。忍了忍将愤怒的右手从她身上拿开。 不同于莫延君的狼狈,叶舒可是幸福多了。不仅有美人陪伴,还有亲亲抱抱搂搂的福利。真是幸福的不想身上的伤好。鉴于两人都行动不便。便唤来了人将膳食送到了惜婉阁。刚吃了一口,叶舒就嚷嚷着不吃。舞萱笙一脸无奈的哄着。这家伙在她面前越来越脸皮厚了。 ‘好了,等过段时间我就做你喜欢吃的梨花酥。现在你就忍忍吧。’她的气色也好多了。比昨天不知好了多少倍。捻起一块糕点递给他轻笑道。叶舒接过来轻咬了一口‘果然还是不如你的厨艺。你可要好好的养病。不然我吃不到你做的我饿死。’眼神格外坚定。好似诉说誓言一样。萱笙抬头见他无比认真的表情。勾起一抹笑‘挑食可不好。’叶舒并没有多言。只是默默的在心里诉说着他内心的担忧。至于莫延君,一定知道什么。。。心里盘点着一切。 ‘今日就不能休息嘛!你身体还没好。’叶舒一把拉着舞萱笙坐在了他腿上。轻柔的将额头上的头发拨开露出饱满的额头。真是身体还没好就开始忙碌。她不心疼自己还心疼呢。‘不行,众多大臣都在,不去不好。’ ‘那我陪你。’环抱着她。怎么能让她一人承担着如此繁重的事情。‘不用,你好好养伤。若是烙下疤痕可不行。我去去就来。’叶舒一把抱起她得意洋洋的说‘你看,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舞萱笙就有些急了‘你放我下来。小心你的伤口。’又怕乱动碰着他的伤。 ‘走,我们夫妻俩共同进退。’这个时候还逗她笑。 第二十七章:宴会册封 宴会上,太后疑惑的问道‘延君没有来吗?这孩子又到哪里去了。’语言中没有带任何生气的味道,也足以看出来莫延君在太后眼里有多受宠爱。 门外匆匆进来一个丫鬟模样,回禀道‘殿下去为太后娘娘准备礼物了。’太后听后一边笑着说道‘这孩子..’萱笙扭头看向叶舒,眼中尽是询问。昨日太急了,忙着为叶舒处理伤口。这时才想起了还没有问莫延君怎么样了。看这样子怕是伤的不轻。叶舒给予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那货武功不弱。只是缺乏实战经验。在他这里也吃不了什么亏。 舞萱笙打量着下面喧嚣的场面,目光却不小心掠过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的影子,灯火阑珊,照在他俊朗的脸上,最为简洁的青衫。他却丝毫不介意,旁人吃酒吃肉他默默独自在那里不声不响。细细想着,这人怎么又是陌生又有些熟悉。偏头目光对着正在喝茶的叶舒‘你看那角落里的人脸熟吗?’ 叶舒仔细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这是你册封的景王爷舞清扬,一周前才回京的。’ ‘原来如此,难怪觉得眼熟。’舞清扬是她的二哥,奈何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宫女,在这个深宫中能够生下来已经是很幸运。一出生他的母亲就差点难产死去,胆战心惊的熬过了舞清扬五岁最终撒手人寰,随后舞清扬便到武光寺随清心道长修行了。说是修行不如说是打入冷宫,就连先皇死时都没能想起有这么一个儿子。在舞萱笙看来舞清扬才是最适合坐上皇位的人。睿智贤明又心怀天下。可惜身居在外恐怕现在不足以站稳脚步。如今舞萱笙接他进宫封官进爵,无非是想要他早日熟悉官场强大势力,以备己需。 ‘怎么了?’见她看着景王久久没有移动目光,叶舒好奇的问道。 ‘嗯~你觉得他怎么样。’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看起来倒是个正人君子,不知道内在如何。’热闹的大殿几乎掩盖了所有的声音,也不用怕会隔墙有耳了。叶舒又斟了一杯热茶慢慢的品着。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想重用他。’语气是肯定句。 收回目光回眸看他‘嗯。’简单的一个字叶舒已经明白她的话语胜比千言万语。这段日子朝廷的势力逐步提高,左党已经饥饿难耐逮到谁就算计谁。朝廷也不好光明正大的试探拉拢官员。这次派舞清扬进宫想必左党已经虎视眈眈的瞄准他了,接下来就是暗步操作。两人都已经商量好了,一人主内忧一人外患默契配合。防不胜防。 ‘嗯。’将在座的所有人都尽收眼底,随后低下暗涌的深眸暗暗盘算着一切。下面的大手还不停的在旁边白嫩的小手中吃着豆腐,好不惬意。舞萱笙的手已经热的没有知觉了,几次想要抽出都被那只大手牢牢攥着动弹不得。无奈也只好随他去了。 不一会儿,殿外进来了两个人,殿内热闹非凡,没有很多人注意到他们。唯独太后一眼就看到了来人的模样,放下了金杯脸上尽是笑容,连连挥手唤他过来。莫延君使劲扒拉下玉锦吃的油腻腻的手,生无可恋的忽略那脏兮兮的衣袖,脸上还挂着一幅风轻云淡的表情,从容不迫的绕过舞妓来到太后身边,低头在太后耳边呢喃几句,逗得太后笑的花枝乱颤的,连声说好。还赏赐他无数珠宝。 行礼退下,抬眸掠过舞萱笙直逼叶舒,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勾起一抹笑,然后很快转移视线回到座位上。众人见他回来了,忙着给他敬酒,莫延君也来者不拒面带微笑的回敬,歌姬也不停的使出浑身解数要讨好他,他也很是配合的笑着。舞萱笙仔细的看了一遍,虽然脸上有些苍白但精神确实格外的好,应该没有受多大的伤。这也就放心了。而旁边的叶舒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离去,继续品他的茶。 但是玉锦就不太好过了,被她爹一记眼神给吓到缩着脖子,灰溜溜的在最角落里缩着不敢露头。完了,这下就更不能来宫里找皇姐玩了。回去又免不了一顿打了。想想就牙疼,还是现在多吃点免得回去饿肚子。想到这里泪流满面的抓起一只肘子就开始啃。一不小心就被噎住了,桌子上怎么没有茶水啊!心慌的想到不会就这样被噎死吧。然后一旁的人递过来一杯救命水,她连忙接过喝下去,瞬间觉得自己重生了。转头想要感谢刚刚递过来水的人。 ‘谢谢~’扯开一个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她还是很懂礼貌的。皇姐说别人帮助她就要说谢谢。 ‘不客气。’俊朗的脸上不起一丝波澜,但儒雅的外表温柔的声音还是将玉锦迷得神魂颠倒的。这下从来不知道害羞的玉锦竟然脸红了,手指不停的绞着衣角,在她看来眼前的男子要比手中的肘子好看很多。脑子空空连一句话都想不起来了,然后又觉得不礼貌坑坑巴巴的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内个,你,你吃不吃。’说完自己都觉得尴尬,不会因此会被讨厌吧!!脑袋低了下去,感觉全身再冒烟。 ‘不用了,谢谢。’依旧风轻云淡,语气中没有一点轻视的意思。 玉锦也就放下心了。手中还拿着肘子,她小心翼翼的把它放下。但还是不敢乱动,僵硬着身子坐着,只觉得靠近他的半个身子正在全方位的警戒着,像火烧一般。 ‘太后寿宴,你自己来的吗?’舞清扬感觉到了似乎吓着这么可爱的姑娘了,然后贴心的打破了这个尴尬。这下玉锦好像更紧张了,大脑都不太会思考了‘额~~哦,我随我父王来的。’大脑空空如也,也只能蹦出几个单字。说完后又像鸵鸟一样埋着头。 想想也是,眼前的姑娘那么单纯,一定没有经历过黑暗,舞清扬也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心想着自己有那么恐怖嘛。又不好意思再逗她,只好正襟危坐的喝着茶。婉拒回绝了一个官员上前敬酒,他从不喝酒,只有茶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同时也独爱清茶。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虽然不是一个道理,但还是觉得清茶比较好。 不是很喜欢这种混乱热闹的场面,因此选择了一个较为清净的地方,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一个可爱的姑娘,也是不枉此行了。起码以后不会觉得无聊了。不过,眼神微微看过正前方的龙椅上的女子,那时他的四皇妹,亦是当朝皇帝。他又何尝不羡慕她。虽然曾经都是皇子,但是却有着大相径庭的经历和命运。他只能卑微的充当别人的棋子,她却是那个可以操纵棋子的人。一主一仆,尽是人生笑话。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踏入皇宫半步,没想到。。。自己还有价值可言嘛。 玉锦心慌的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某处,扭头查看好像是在看皇姐。她回头小声道‘皇姐是个好人,父王说她是个好皇帝。’不知为何她却莫名说了这两句话。怕是对人的心思有敏感吧。舞清扬收回目光,微微一笑道‘我知道’能够接受皇位必定有过人的才能,能够将朝堂百姓打理的井井有条必定睿智贤能。能够大力削弱猖狂的左党必然有过人的胆识和魄力。也因为如此他才会遵从师傅清心道长的嘱托回到皇宫,她派自己来也一定有她的想法,为了天下百姓他也甘愿做一颗能够镇压敌人的棋子又如何。 想到如此,再次抬头却对上了那抹深不可测的目光,而后轻轻一笑,从容优雅的举起金杯饮下去。舞清扬也扯出一丝笑将手中的清茶一饮而尽。虽然两人不曾见过面,却能从对方眼中看出善意。这就足够了。微微抬眸,不可忽略的是龙椅旁侧的淡然男子,这便是能让她触碰左丞相底线的舞皇后,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叶舒敏锐的察觉到了嘈杂背后他的注视,随后风轻云淡的继续着自己的事情。舞清扬也收回目光,这清茶真是沁人心脾。 不知不觉,已经临近傍晚了。这时舞萱萱抱着一古琴,淡雅粉色长裙衣襟飘飘的出场。行礼不言,太后也有些疲倦了只是应付的笑了笑。舞姬都退下了,上前两个粉装歌姬伴奏。一个吹笛,一个敲编钟。她纤细而白皙的手指拨弄着七根琴弦,弹出一阵清婉悠然的琴声,仿佛汨汨流水般静雅,婉转,又带着淡淡的忧伤。 太后对她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身旁伺候着的小丫鬟见状,连忙凑到耳畔小声回道。而后交代了些什么摆手示意让她退下,如此看来还真的和她那短命懦弱的娘有几分相像。 信手拔弹,从容典雅。好一副美人图。一曲落罢,众人还沉醉于此。而后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毫不吝啬的赞叹曲艺精妙,仙资美貌。遂起身行礼。舞萱笙随意将手搭在龙椅上,眼神示意一旁站着的伺候先皇的关公公,关公公约莫五十,保养得当看着也只有三十几岁。在寿宴以及大场面总是习惯弯着腰。他从身后拿出一个亮黄的卷轴缓缓走上前,打开卷轴清清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玉宁公主(舞萱萱幼年册封)端庄贤淑,谨慎居心,性资敏慧,率礼不越,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特封为歆音公主。二皇子舞清扬淑慎性成,勤勉柔顺,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恭晋王。钦此。’ 第二十八章:寿宴结束 舞清扬上前与舞萱萱并列跪拜接旨‘谢皇上。’ ‘平身吧。’眼神轻微掠过左丞相倒也是沉着,竟没有一丝波澜。‘这是先皇生前交代孤的,一直被国事拖延,今日是个好时候碰巧是太后的寿宴,将先皇的旨意昭告出来,孤也是心安了。’意思是说,这是先皇的意思。若有异议她也改不了。看着朝廷的势力逐渐强大起来,左党只能吃瘪还真是心情大悦,就连左手被抓的没有了知觉都不在意。 事后,叶舒暗中摩擦着她白嫩的小手,他不得不赞叹这个小女人的治国智慧。有时候就连他都不曾想到会有更好的方法,她属于这个国家更属于自己。想到如此低眸流尽柔情。而座下的莫延君身边早已散去官员与舞妓独自一人饮着闷酒。舞清扬自认为隐秘的地方已经被包围了好几圈奉承敬酒的,玉锦挣扎的从那里出来,正巧撞到她爹逸亲王 (最早跟随先皇的将领,后被封为逸亲王。)。然后趁乱他爹将她揪出来,硬是将她五花大绑塞进马车里送出皇宫。玉锦欲哭无泪的想着念着她的皇姐救她,可是她的皇姐压根没有看到她被他爹揪出去的画面。还以为又偷偷出去哪里玩了呢。 舞萱萱也被太后唤去,亲昵的聊着家常,压根看不出来太后刚才还认不出她的样子。舞萱笙回头正巧撞上叶舒的柔目,勾起一抹笑打趣道‘怎么,我脸上有花啊,这么看着我。’叶舒的目光没有离开,依旧这般看着她不语。只是两只手都覆上了她的小手。有你如此,夫复何求。 三日的宴会终于圆满结束了,舞萱笙与叶舒没有乘坐龙撵,而是提灯相拥离去。一路上轻笑欢语,满满温情。舞萱萱也被太后带回去谈心了。最忙的就属舞清扬了,被围在人海中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莫延君独自站在黑暗中默默看着那光亮一点一点随风离去,然后一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两人回到惜婉阁,借着月色悠闲的斜倚在亭中,身旁的叶舒不时递给她糕点吃,她嚼的有些累,刚刚在殿上也吃了不少东西,咬过递过来的葡萄,然后狡黠的转头一把搂住他的头,将自己嘴中的葡萄递给他,但想要离去可不是那么容易,叶舒拦住她的腰以防她的身体滑落,嘴唇不停的掠取着甜蜜,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才肯停下。月色下舞萱笙微红着脸,怕他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将脸埋进他火热的胸膛不肯出来。叶舒抚摸着她柔顺的墨发,宠溺着这个害羞的小女人。许久,叶舒念她身体还没有康复也不再逗她,将她的小脸挖出来让她呼吸顺畅,平静些许躺在他怀里耳畔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这种心安正是她一生要追求的。 安静温馨的小亭中,只有微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微风再次拂过,吹来几片白梨花,落在叶舒的头上和她的身上,墨发白玉梨花,怦然心动,她的叶舒真是好看。随手拈起身上的另一朵白梨花放在他头上,乐的前仰后合的还不许他摘下来。叶舒见她今日这般开心也随她去了。似乎想到什么,舞萱笙微微起身,叶舒也随即起身再次搂住她的腰问道‘怎么了。’ 她笑着揽着叶舒的胳膊坐起来,面向静潭湖水讲到‘你可知这湖水唤什么名字。’ 摇摇头示意她说下去。 舞萱笙半倚在他怀里,念到‘独思独念待几时?此情此景何为情。这湖便唤做无情。我娘在这里苦苦等了他一辈子,他却始终没能来看她最后一面。’想到如此不免心伤,自古君王多无情,谁念冷宫多伤愁。 叶舒揽着她更紧了,希望能够给予她温暖。自幼在这深宫中长大,能够拥有现在不知要吃多少苦。她的话语太过忧伤,叶舒叹了一口气然后幽默道‘这个名字不好,要我看来,我们一定能够长长久久,开开心心,幸幸福福的,所以它应该叫久心湖。’一下子,这忧愁消散许多,舞萱笙扑哧~笑出了声,打趣道‘你这是什么歪理啊。’叶舒无赖的接着说‘那不然叫长开心湖吧。’ 舞萱笙笑的露出了几颗白牙,这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叶舒也跟着笑起来。笑的差不多了‘那还是久心湖吧,好听一些。’ 莫久,夜深了,微风叶略带几丝冷意,舞萱笙不肯离开,叶舒念着她的身子不好,答应她明天给她做好吃的,这才赖在叶舒的背上让他背着进屋。 相比较惜婉阁的温馨,那太后的寝宫中就有一些尴尬。舞萱萱应太后的要求陪她在憩凤宫聊天,舞萱萱本来就有些害怕面对太后,对于太后的提问她也只是谨慎的回答,倒也没出什么岔子。然后不知怎么的,六皇子舞召羽突然冲进来,撞倒了放在门口的青花瓷,一时间整个憩凤宫乱成一锅粥。太后大发雷霆,将四个看着舞召羽的宫女太监全拖下去挨五十大板。门外的哭喊声,屋内的叫喊声,太后心疼的为他擦着手上的血迹,一边愤怒的要打死他们,一边嚷着太医怎么还不到。舞萱萱上前插不上话,她有些愣住了,太后什么时候有个儿子。 太医终于到了,太后领着只有七岁的舞召羽回内舞疗伤去了,都走后,太后身边的贴身嬷嬷告诉舞萱萱先行离开即可。舞萱萱点点头,虽然疑惑但还是没有多问,默默领着丫鬟离开。渐离憩凤宫,混乱的哭喊声小了,直到再也听不到。这时身后的小丫鬟疑惑的说道‘太后什么时候有个儿子啊。’ 另一个年长一些的丫鬟贼兮兮的小声说道‘你在皇宫才多久,肯定不知道。太后怀孕过一次,但后来生下来是一个痴傻儿,当时还是董贵妃,先皇觉得失于圣恩,就没有赠与封号,可怜的六皇子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憩凤宫。’ 舞萱萱咳了一声,斥责道‘还有没有规矩了。’两个丫鬟顿时止住,没有再出声。原来如此,身为皇后,尊为太后又怎样,还不是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嘛。两只灯笼三人行。越渐越远。 第二日清晨,舞萱笙慵懒的起身,薄纱斜挂在肩膀上,有些好笑的看着忙碌的叶舒。长长的头发还没来的急打理,就这样倾泻在腰间,只身着里衣,采花熬粥,如此惊为天人的形象却做着如此接近凡尘的事情,格格不入但又迷惑着她和在此的生灵。进进出出几趟,将所有的吃食都准备好,这才转过身去冲她笑着招手,舞萱笙但笑不语伸出右胳膊示意他过来,叶舒拂过身上的轻尘走过去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他随着她起身走到铜镜前让他坐下,白嫩的指尖划过绸缎般的发丝,然后拿起桌上的白玉簪,几下便挽好了。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脖子看向铜镜的两人。 叶舒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手镯。拉着她的手给她带上,不大不小刚刚好。舞萱笙看着它怎么跟她送的白玉簪如此相似,材质也是一样。这白玉可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好玉。他怎么跟变戏法一样从哪里弄来的。叶舒将她揽着怀里‘这白玉是我意外得到的,与你送我的白玉簪质地很相像。就想打造一个镯子送给你。’ ‘如此一来,这镯子你送的定情信物了。’舞萱笙仰头看着他询问道。 ‘嗯。’闷哼着一声,叶皇后有些害羞。不过舞萱笙倒是没有注意,因为她全身心的在欣赏着镯子。越看越喜欢。 吃过饭后,就要上朝了。今日是舞清扬第一次顶着恭晋王身份上朝,她自然要去关照一下。今日是叶舒练功的日子,两人腻腻歪歪的在惜婉阁门口离别,再不离去太阳就要高高挂在头上,要下朝了。 朝中,早已等候的大臣见她来,高呼皇上万岁后,便纷纷恭喜舞皇,将军吴起北下,仅仅四个月就拯救了无数颠沛流离的百姓,不仅能够不用吃救济粮,还能安居乐业的。如今在百姓的拥护下军队快要到达京城了。当然这件事情吴起早就上书禀报过成效了。于此一来,众位大臣就要承认他名副其实的大将军地位。而现今又册封的恭晋王,两员大将若是拿到手里,这天下还有什么能够引起战乱的。 左丞相只顾低头不语,见众人倒戈,暗下也紧咬牙关。他什么时候落到如此地步,这个小皇帝真是不可小觑。明着不为所动没有动他,暗中却一再的削弱他的势力,就像一个软拳头打在他身上,瘙痒难耐。又找不到任何不妥的把柄。真是要比她那个皇帝老儿要精明太多。 朝中正感叹北部贫瘠被治理的惊叹,左丞相再也坐不住了随即上前置疑‘北部百姓虽然脱离贫困,但百姓都为商,那谁来耕种,谁来照顾妻儿父母。这是不但违背了圣贤道德,还违背了舞国自古以来重农轻商的规矩。吴将军先斩后奏,这是再挑衅舞国皇权。’ 而后,朝中又开始了无止休的争论,眼见声音越来越大。舞清扬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舞萱笙便询问道‘恭晋王你怎么看这件事的。’指尖不停的点着龙椅。 舞清扬上前回道‘臣以为,只有百姓能够自给自足,安居乐业。什么都值得。’声音濡雅又有几分强硬霸气。左丞相冷哼了一声‘恭晋王的意思是要打破先皇的规矩。违背圣贤道德?’ 第二十九章:北莫战事 舞清扬则是不轻不淡的回答‘舞国国策上何时有过明文规定,百姓不能从商。丞相是觉得吃不上饭带着一家老小颠沛流离才叫遵循圣贤道德。’ ‘你...你强词夺理。’左丞相气的脸都憋红了。 ‘臣认为吴将军能够不拘一格,处处为百姓考虑,乃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忠臣。’又是一个专门无视左丞相的角色,任凭他如何发怒,就是不理不睬。还真有些像舞萱笙处理事情的态度。 左丞相还要说些什么,却被舞萱笙提前抢话‘嗯,功臣归来,举天欢庆。我舞国有如此大将之才,实属舞国百姓荣幸。此次庆功就交于恭晋王操办吧。’ ‘臣遵旨。’两人一唱一和,完全无视了左丞相由青变紫的脸色。 交代好所有事情,一身轻松的起身离去,关公公尖细的声音喊道‘退朝~。’众人纷纷行礼。 也快临近中午了,她还得赶紧回到惜婉阁,叶舒还等着自己呢。散去了宫女侍卫,独自走向通往惜婉阁的小路上。 ‘皇上,您快去看看太后吧!太后昏倒了。’两个小丫鬟急的小跑过来,扑通跪在了舞萱笙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舞萱笙皱起了眉头,她又怎么啦。莫不是舞召羽又闯祸了。‘起来吧。’还有几步之遥就到惜婉阁了,如今只能返回原路了。 ‘你到惜婉阁告诉皇后孤到憩凤宫走一趟。’面向年纪有些小的丫鬟说道,恋恋不舍的原路返回,身后跟着另一个着急的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丫鬟,倒是个忠心主子的人。从惜婉阁到憩凤宫的路不短,舞萱笙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身后的小丫鬟略带哭腔‘今日...今日,太后喊来莫殿下用午膳,后来不知从哪里来了个人说了些什么,然后莫殿下就..就匆匆离开了,太后便昏倒了。’ 能把太后气的昏倒,除了舞召羽就只有北莫,又能让莫延君匆匆离去的,一定是北莫出事了。若是如此,莫延君这段时间有的忙了。‘通知太医了吗。’ ‘奴婢不知,憩凤宫现在已经乱做一团麻了。’小丫鬟又开始抽泣了,怎么跟玉锦这丫头一样,动不动就哭。哭的直教人头疼。‘别哭啦,太后洪福天相,怎会有事。倒是你,被人看见还以为太后怎么着了。看太后罚不罚你扫宫殿。’ 听言小丫鬟果真用袖子擦了几下脸不再哭了,表情也平静了许多。到了憩凤阁门口,小太监尖细的嗓音传开‘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前来的御医和宫女太监纷纷行礼。 她走过前院直奔内殿说道‘免礼。’众人起身,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刚进内殿,一群御医出来行礼,太后憔悴的躺在床上。‘太后怎么样了。’ 一个年长的御医还有些微喘‘皇上放心,太后只是一时气火攻心,并无大碍,吃几服药就好。’右手示意他们出去,所有人都离开了并将门带上。舞萱笙上前走去。太后苍白着脸撑着想要起身。舞萱笙连忙扶着她。 ‘太后为了什么这般大动肝火。别气坏了身子。’眼睛不眨的注视着她满目愁容,看来出的事情还不小。‘哎!北莫二皇子勾结贼子杀害了太子,如今要造反打进皇宫了。现在北莫正处于内忧外患中,这可如何是好啊。’百子争权,必定要踩着亲兄弟的血肉登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自古便是这个道理,谁又能改变呢。 随后太后又想到了什么,急着就要下床。舞萱笙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差点就要摔下去了。太后焦急的说道‘北莫战火纷飞的,莫延君这孩子单枪匹马怎么过去。’ 舞萱笙拦住她的动作,平淡的说道‘北莫是舞国最为重要的邦交国,孤随即就派兵过去。’事不宜迟,唤来门外的宫女照顾太后,她起身朝龙心殿走去。如今吴起与军队还在京城中,不出意外的话,能够与莫延君汇合。奋笔疾书一番,唤着丫鬟将信鸽带来。赶忙飞鸽传书一封,事关紧急,也来不及考虑这么多了。 龙心殿中十分安静,见皇上来了,宫女也点上了安神的龙涎香,备好了茶水。舞萱笙则在书案前静静的坐着查看边界地图。就连叶舒什么时候来的也都没有注意,叶舒见她如此认真便不忍打扰她,过了许久,眼见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辰,担心她的身体承受不住,只好上前白玉般的手从后面温柔的揽着她的腰肢轻声唤她回神。舞萱笙习惯的倚向身后温热强壮的身体,闭上眼睛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再上好的龙涎香也不及他身上的味道能够让自己安心。叶舒翻看着地图,带着疑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战事了。’ 她躺在他怀里懒洋洋的说道‘北莫二皇子叛变,弑太子夺皇位,如今已经打到都城了。而南越也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坐等渔翁之利。’叶舒看着她就已经有了答案。舞萱笙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所以不想让他误解。便急忙解释道‘不仅是为了莫延君,也为了舞国安定。南越不是一个老实安分的国家,因为北莫的地理原因,这才让我国边界的百姓有安定的生活。’ 叶舒低头看着她,伸手将她额头上被汗浸湿的发丝拨开,温情的话语不起一丝波澜‘嗯,先吃午膳吧。’叶舒将书案上的地图折起来放好,然后将食盒拿上来。再次开口‘再忙也要吃东西,我给你熬好的鸡汤,快趁热喝吧。’打开食盒,清香的鸡汤味道洋溢在龙心殿上。叶舒将汤匙递给她。舞萱笙没有接,而是一个反身抱着了他心里暖暖的,抬头轻笑询问道‘你还没吃吧!我们一起吃。’ 相比较龙心殿的温馨宁静,关中的吴起焦急万分。原本按照计划带领军队回京,没想到一封飞鸽传书止住了脚步,按照舞萱笙的意思,让军队中大部分人按照先前的规定回到京城,留下十几个骨干,等待军队的其他人汇合一同到他,北莫协助莫延君。没想到军队还没有调整好,莫延君和同行的侍卫就火急火燎的赶路。压根没有在意吴起的军队在此等候,快马加鞭的飞驰而过。吴起连忙派上好几个人骑上快马才拦下莫延君一行人。吴起交代好其余的军队,连忙赶上被拦住的莫延君。莫延君黑着脸不肯下马,若不是他们打着舞萱笙的旗号,他不介意将他们摆平再赶路。 见到吴起将军来到,在此等候的官员抹了一把冷汗,这莫殿下的脾气可是有目共睹的,再不来,怕是没人能够拦住他了。莫延君轻撇了一眼吴起不耐烦的问着‘究竟是什么事拦我去路。’ 吴起潇洒下马,从衣襟中掏出信递给他,毕恭毕敬的说‘莫殿下,微臣受皇上任命,助莫殿下一臂之力。’不卑不亢乃舞国大将风范。莫延君迫不及待的打开信,细细的读着,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信放进自己的口袋,这字他看了那么多年,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她写的。既然是她亲笔写的,怎么能够给别人保存。就默不作声的将它占为己有。 吴起也不做声,反正这信上的内容他早就记住了,不差那一张纸。见他已经看过了,然后说道‘莫殿下,稍安勿躁,等军队与我们会和,就可以即日启程到北莫。’ 莫延君深思了一下,拍了拍身下的健壮的千里马,抬头眺望远方,坚定的说道‘不,你回去告诉她,这一次不需要你们插手,本殿下亲自收拾那个大逆不道的兔崽子。’然后趁他们没有戒备时,抽打马背驰骋而去。然后后面的两人也急忙赶上去,留下不知所措的官员和颇有深意的吴起。 ‘吴将军,我们该如何是好啊。是不是还要去追。’一旁的人询问道,吴起看着渐行渐远的莫延君和两个侍卫,如今映入眼帘的只有远方的三个黑点,挥挥手示意他们上马,然后骑马原路返回。不是要去追莫殿下嘛,怎么原路返回了。但这里吴将军做主,他让军队返回谁又能说些什么。 来到刚刚的地方一个跨步便下了马,留下等军队的人都疑惑的看看后面,将军他们不是去追莫殿下了嘛,怎么只有他们回来了。吴起眯着眼睛看向京城的方向,这里离京城不远,但也需要一些时间。而今莫殿下执意要独自离去,他也没有资格拦。现今只能边等待军队来到,一边将情况飞鸽传书给舞萱笙。传来侍卫将笔和纸拿来,拿纸笔的侍卫将身上的盔甲脱下反身半蹲着,吴起则在他的背上诉说着一切。写好后将信装卷好。随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金色口哨吹了一下,微风拂过杨柳,天空中不时有着各种各样的鸟飞过。不一会儿,两只雪白的鸽子飞来,吴起伸出手指,两只鸽子并排挂在他的手上。 第三十章:玉锦逃跑 将信放进去,大手抚摸着信鸽的羽毛,随即两只信鸽结伴而行,留下几片雪白的羽毛飞离视线,目光收回大声唤道‘休息,等待命令。’ 午后,两人还待在龙心殿商讨此事。舞萱笙赖在他怀里微微皱着眉头‘叶舒,我是不是太鲁莽了。’从小莫延君与她一起长大,虽然他年长舞萱笙几岁,但是在舞萱笙眼里也只是个黄毛小子。因此他闯祸也总是舞萱笙帮他处理,即便是他回到北莫带兵打仗也是放心不下,派几个探子在他身边跟随,好随时出手帮他解决。这一晃都这么久了。她竟然还将他视为那个耍赖的小男孩了。再者,吴起将军刚刚回来还没有到京城,就要即刻起身去处理另一件事情,不仅是舞萱笙对他本身有所怠慢,恐怕也不利于扩大势力掌握兵权。 叶舒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轻声答道‘你已经做到很好了。’声音依旧是温文尔雅不起波澜,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风波肆起,卷着狂风暴雨,男人也有口是心非的主,明明很是在意莫延君在她心中的地位,奈何谁让人家身居独天优厚。但是吃醋归吃醋,百姓安定才是最重要的,舞萱笙重情重义,身居此位能够将情义和大局区分开来已经很是不错了。 ‘皇上。’龙心殿进来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毕恭毕敬的行礼,舞萱笙慵懒的直起身子抬眸思索着问道‘兵部那边出发了嘛。’嫩白的指尖习惯的点着书案发出咚咚的声音。叶舒在一旁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茶香四溢,伴随着龙涎香更能让人心静下来。 ‘回皇上,二十万大军已经全部准备好了,随时等待出发。’意气风发的身姿,不卑不亢铿锵有力的话语,不得不感叹舞萱笙具有慧眼识人的本事,在她身边的人全是有真才实学的本事。还都能死心塌地的跟随她。想到如此,不禁勾起嘴角,自己不也是被她吸引住了嘛。 还未等舞萱笙回应,窗外便响起了声音,几人目光追去,只见两只雪白的信鸽一前一后的停在窗外的树枝上,摇晃着小脑袋瞅着屋内的人,似乎有些害怕不敢进来。舞萱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召回它们过来,大红衣袖下伸出一个白嫩的小手,两只信鸽见到主人来了,也都大胆的飞下树枝停在她手中,亲昵的蹭着她的手心。不慌不忙的摘下信鸽腿上的信笺,抚摸了几下信鸽的小脑袋,然后打开信若有所思的看着,思索半刻后,转身对上叶舒深邃的眼神,随后转身面向侍卫回道‘通知兵部,一切先暂定,等候旨意。’ 侍卫会意道‘是。’转身离去。 舞萱笙拿着信走到书案前,将打开的信笺递给叶舒,叶舒接过来看着。这小子还算有点骨气,拂袖起身走到舞萱笙面前,见她还是踌躇不定的,叶舒开口道‘莫延君不想让别人帮他,但是为了我国百姓安定,多派些官兵驻守着边界便好。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也好即时阻拦。’ 舞萱笙瞧着停在窗口的信鸽,依旧无忧无虑的晃着小脑袋,漫不经心的说‘嗯。’她也应该相信莫延君。 两人走出龙心殿太阳都快落山了,纠结了一天的舞萱笙被叶舒逗的扬起了笑脸。两人打情骂俏的边走边笑好不惬意。身后的舞清扬有些微喘大不走上前,满头黑线,他在后面追了那么久喊了那么久,两个人竟然都无视他。 舞萱笙的小手还搭在叶舒的肩上,见到有人来打扰遂放下手,叶舒却不乐意了,他老婆整日为他们操心,好不容易轮的自己了,还要过来打扰。一把抓住已经放下的手攥在手中。舞萱笙安抚的拍拍他的手,然后抬头平淡的看着舞清扬,询问着‘二哥有何事吗?’ 舞清扬行礼,只觉得他这妹夫对他有股怨气,但仔细想想他从来没见接触过妹夫,幸好舞萱笙开口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气氛,急忙开口‘微臣听言皇上要派二十大军到北莫协助莫殿下。’ 舞萱笙细细的看着他略微有些焦急的眼眸轻笑道‘莫急,孤已经派人通知吴起回京了,这件事还需商讨再做决定。’随后探究的问着‘二哥是为了此事而来的,一定有些见解吧。’ 舞清扬支吾不语,似乎有点纠结。舞萱笙轻笑出声‘二哥,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她这个二哥还真是谨慎。 ‘这...'还未等他说出口,后面便传来一阵杀猪的惨叫声,然后突然蹿出两个人,跑在前面的是一袭粉色衣裙的姑娘,边跑边叫喊着。后面追赶的则是一个七尺男子,手中拿着一根竹条,边追边打着前面的人。前面的人见到他们三个,嗷的一声就朝这边冲过来。见到来着,舞萱笙习以为常的感叹了一声,又来了。其他两个则是没有见过这种情势。叶舒早就将舞萱笙藏到身后免得撞伤了她。而舞清扬则傻愣在另一侧。她拉住最近的人躲避着身后的人的袭击,拿着竹条的人回手不及,硬生生打在了舞清扬身上,然后很是谦逊的马上道歉,然后怒不可遏的喊道‘玉锦,给我出来。’ 舞清扬见到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逸亲王,身后的人则是那日在宴会上消失的小丫头。只好帮忙劝着拦着,期间少不了与竹条亲身接触。玉锦见他快要拦不住她爹的暴戾时,眼尖的看到了她的皇姐和皇姐夫,连忙转移阵地,躲在舞萱笙身后。逸亲王原本想要继续追打这个不知进取的不孝女,然后硬生生被叶舒凛冽的眼神给吓的停住了。舞萱笙心疼的摸摸玉锦的小脑袋,示意她冷静下来。然后轻扯了一下挡住视线的叶舒的衣袖,可别吓着别人了。 然后拖着玉锦好不容易才从叶舒身后露出脸,轻言‘逸亲王莫急,玉锦年纪还小,多教育教育她就是了,犯不着打骂。’玉锦从小便是一根筋,而她的父亲则是尊崇棍棒底下出孝子,总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奈何她又年幼丧母,每每受到了委屈也总是来皇宫找她。只是她登基以后就很少有空闲时间,逸亲王怕是耽误她处理国事而限制玉锦来皇宫吧。 逸亲王真是气不打一出来‘这个死丫头总是听不进去话,硬是要来皇宫。这次竟然偷偷瞒着他人跑来,这路上要是出了些什么事...’虽然生气,但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玉锦的脾性逸亲王怎会不知,每每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就想要对她松些,但又马上就闯祸不长记性。气的他将宝剑一扔,拔起一旁最粗的竹子就想招呼着,但又觉得太大了,随手又换了一个最小最顺手的,一路就这样到了皇宫。 舞萱笙听此就扭头斥责道‘以后不可鲁莽行事,记住了吗?’玉锦小声抽泣着,嗓子有些沙哑说话断断续续的‘知道、知道了,皇姐。’然后奕亲王又发脾气了还略带颤音‘这是皇上,怎能...'不得不说奕亲王真是太敏感了。舞萱笙笑出了声‘无妨,我与锦儿从小一起长大,皇姐听着也习惯了,不用改口。’玉锦又吓的抱着她的胳膊脸头都不敢抬。 随后又说道‘很久没有与锦儿谈心了,这次既然来了,就让她在宫中多住些时日。’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奕亲王也不好说些什么。叶舒倒是心里不乐意了,怎么又多一个来分散她的注意力。舞清扬抬眸看着舞萱笙身后头都不敢抬的玉锦,原来她是奕亲王的女儿啊。不由得勾起嘴角。 ‘既然今天大家都到齐了,又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就都在龙心殿用膳吧。’正好可以讨论讨论一些问题。舞清扬自然没有意见,他还没有将这件事情解决。而奕亲王则是印制住怒气没有回答。在这里也只有叶舒不愿意,但是在舞萱笙示意的表情,他立即就同意了。兴致满满的跟她到龙心殿用膳。晚膳多几个人没有关系,只有晚上是他们两个人就行,想到都有些小激动。 龙心殿灯火通明,宫女来来回回准备着晚膳,玉锦害怕逸亲王就赖在舞萱笙身边,舞清扬也有意的坐在了玉锦身边。叶舒就更不要说说了,必定坐在舞萱笙旁边,还不时的为她夹着爱吃的菜。逸亲王则是生怕玉锦这丫头不懂规矩冲撞了他人,提心吊胆的看着玉锦的一举一动。玉锦更是头也不敢抬,只是默默的扒着自己眼前的白饭。舞萱笙见她看见面前这么多好吃却不敢吃的可怜劲,挑了几个她眼中不舍得离开的菜肴夹在她碗里。玉锦感动的就要哭出来了,而奕亲王则是一副焦急的表情,皇上是九五之尊怎么能够轻易给一个小丫头夹菜。一旁的叶舒也捏紧了筷子,暗暗吃醋着,萱笙都没有给自己夹菜。眼睛死盯着玉锦碗中的菜肴。 第三十一章:玉锦进宫 玉锦敏锐的察觉到了饭桌上的气场流动,她的父亲好像要从身后掏出竹条打上来了,而皇姐夫就要把她眼前的碗盯出一个窟窿,吓到她连白饭都不敢吃了。再者,她身旁还坐在舞清扬就更加不敢抬头了。场上也只有皇姐不会给她压力。垂头丧气的低着头,右手抚摸着自己早就饿扁的肚子,没想到面对美食竟然吃不到,真是世界上一大憾事。舞萱笙一记眼神示意到正在悠闲喝茶的舞清扬,在这里面属他最为清闲,还不快想办法打破僵局。舞清扬收到后默默将茶杯放下,清清嗓子道‘北莫发生了战乱。’然后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了舞清扬身上。暗中耸耸肩他容易嘛!只好朝天感叹着上天要抛弃他,如今皇上也要抛弃他。但是偷偷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玉锦。也没办法了,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此事了。 逸亲王果然将所有精力都转移到了此次事情中,低头思索着。舞萱笙暗中轻轻碰了一下玉锦,玉锦苦着脸看向皇姐,舞萱笙朝她说了两个字吃吧,虽然只有嘴巴动,但足以让她明白意思了。悄悄抬头看了一下逸亲王,见他已经没空搭理她了,然后感激的看了皇姐一眼,重新将碗中的饭和菜送进嘴里,一边吃还一边泪流满面。舞萱笙则勾起了一抹笑意,端起一个茶杯饮了一口。嗯!这清茶的味道很是甘甜。 奕亲王思索了半天然后深明大义的说道‘皇上,北莫的战事必定会危及到我国边界的百姓啊。’ 叶舒不语,只顾着为她夹菜让她吃饭。当然也明白这个话题在他这里根本就没有意义,只是舞萱笙想要活跃一下气氛。想来,吴起也已经回到了京城吧。而那个让人心烦的莫延君也离开了京城很远吧。舞萱笙则是顾名思义的轻声回应了一下。逸亲王有些不明思议的看了一下平静布菜的叶舒,然后又看了一下又悠闲的在喝茶的恭晋王。发生了战事怎么感觉他们都是置身在外的人。 舞清扬轻微抬眸看了一眼无比淡定的叶舒,他对这个妹夫可是很感兴趣。他虽然很早就离开了皇宫,但莫延君从小在太后的身边长大,意味着莫延君与舞萱笙时青梅竹马。北莫发生了什么事情,舞萱笙会置之不理?然而这次竟然让吴起回京了。这当中必然有叶舒的影响。但这也不乏是一件好事,叶将军成熟稳重、略输文采,有他在舞萱笙身边,想来舞国会更加稳固强盛。 一顿晚膳下来,玉锦也吃饱了,坐在椅子上消食。最累的就是逸亲王了,说的口干舌燥的,舞清扬也只好陪着他故意在问题上打转,舞萱笙也只是敷衍了几声,叶舒连敷衍都没有,专心致志的看着舞萱笙吃东西。见大家都吃饱了,叶舒一记眼神过去,舞清扬瞬间明白了该结束话题了。抬头看着锁紧眉头的逸亲王,不轻不淡的说了一句‘此次行动已经暂停了,后续该如何,朝廷上会再议。’瞬间将逸亲王带回了宴席上。他说了这么多的话,脑中正思索着无数要皇上撤兵的话语,没想到到头来,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不可思议看向坐在正中间的舞萱笙和叶舒。难怪两人回应的如此不走心。 叶舒最后结尾道‘逸亲王能够如此为国家百姓费心,也是朝堂上不可多得的忠臣。皇上身边有你们的劝谏,也是舞国百姓的福气。’意思就是说虽然提前没有告诉你事实的真相,但是你的态度和想法让皇上看清楚你是个忠心的大臣。所以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然后两人起身就要离去,玉锦也连忙起身跟上,就怕晚了就会被她父亲吊着打。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地就好。逸亲王眼见这个不孝女就要跑远了就想追过去,舞清扬眼尖身快的挡住了他的道路,义正言辞的说道‘逸亲王,今晚不如另找个地方把酒言欢如何。’虽然很违心,但是实在看不下去那么单纯的小丫头被教训。逸亲王眼睁睁的看着他闺女离开了视线,也漫不经心的答应了。 直到走了很远,玉锦才小心翼翼的查看着她父亲并没有追上来,然后松了一口气,使劲拍拍胸口开口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舞萱笙拉着叶舒停住了脚步,好笑的看着她不拘一格的动作说道‘下次可不能一个人偷跑出来了。’她这个皇妹,性格单纯,纯真质朴。也最容易轻信别人,也难怪逸亲王整日追着她讲道理,虽然讲道理的方法不可取。但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她牢牢记住教训。 玉锦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我知道了,皇姐。’ ‘今晚好好休息,待会我让几个丫鬟到沁雪阁去帮你擦擦药酒。’有些心疼的撩开额头上的碎发,上面有一道明显的血痕。这丫头就是不长记性,她父亲打她就求饶好了,非要一意孤行不肯放弃,再者逸亲王也是脾气倔强的人,直到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才肯罢休。 ‘哦...皇姐再见。’不舍的挥手,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向沁雪阁走去。 舞萱笙还有些意外,以往玉锦来到皇宫总是粘着自己,每每让她回沁雪阁去都不情不愿的,怎么今天这么听话。下意识的看向身旁风轻云淡的叶舒。叶舒则一把揽着她的肩膀继续走向惜婉阁。 今晚,月亮格外的亮,两人便在小亭中赏月,好不惬意。天气越渐越凉,舞萱笙却不愿离去。久心湖中落满了白梨花,在月亮的照影下似乎是一片白水。再过一段时间,梨花就要全落了,只能再等到明年才能看到了。想想不免有些感伤。随后转身投入到身后温暖的怀抱,叶舒顺手将手中的衣袍盖在她身上以免着凉。 憩凤宫又再次热闹起来,太后还躺着床上,众人都悉心的照顾她,舞召羽则趁人不注意偷偷跑出去了。上下都开始慌乱起来找他,又不敢通知太后,生怕又一个刺激会身体承受不住。 玉锦无聊的在皇宫中转悠,手中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晃着,摇头晃脑的往前走着。皇姐夫的眼神太吓人了,看过之后都觉得浑身犯冷。让她想要拔腿就逃的感觉。突然前方的草丛中有动静,这可把玉锦吓得一激灵站在原地不敢动了,前面的草丛乌漆墨黑的,不会是有鬼吧!要不要这么倒霉啊,今天被她父亲追着打,好不容易来到了皇宫又有鬼吓自己。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尽量控制着已经发软的身体,慢慢抬起腿要转身离去。然后草丛中又发出了更大的响声,好像还有东西朝自己冲过来,玉锦再也控制不住了,吓到一下子瘫在了地上,用手捂住眼睛,大声求饶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最后又一次发出了她杀猪般的惨叫声,原因是有东西碰到她了。差点吓到魂都没有了。叫着叫着对方也开始叫起来‘啊~~咯咯~’不同于玉锦惨烈的声音,对方是男童的笑声。玉锦有些愣住了,怎么觉得这个笑声这么熟悉啊。然后胆战心惊的慢慢移开挡在眼睛前面的几根手指。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年纪大约在八岁左右。正半蹲在玉锦面前傻兮兮的笑着。玉锦这次放心来,深深呼出了一口气责怪的说着‘召羽,你怎么躲在草丛里吓我呢。这是很不礼貌的知不知道。’ 小男孩还是一成不变的洋溢着笑脸,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玉锦咯咯的笑道‘姐姐...姐姐,陪召羽玩。’说话的声音和逻辑都停留在了三岁,这也证实了当年御医的判断,明明今年已经八岁了,但身体相比较八岁孩童要矮小许多,表面看来也只有五岁左右。好在太后对他尽心尽力的照顾着,看着很是健康。玉锦拍拍他毛茸茸的脑袋,像皇姐一样教训着她一样教训着小皇弟‘不可以这么晚乱跑,太后会担心的。’然后往周围巡视了一圈,身后没有跟着宫女。周围都是静悄悄的,路上也没有人。又一阵风吹过,总觉得身后冷飕飕的。大白天玉锦都不一定能够找到憩凤宫在哪里,更别说这大晚上了。 舞召羽又再次提出了要求,拉着她的衣袖笑着‘姐姐..姐姐,玩。’ 玉锦挠挠后脑勺,这可怎么办啊。然后起身拉着他的小手说道‘嗯,好吧,玉锦姐姐就带你去玩。’还是先回沁雪阁,明日在送回去吧。舞召羽果真听话的跟着玉锦走了。两人根本不知道外面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 一大早,玉锦就被舞召羽给吵醒了,他皱成了包子脸推着还在熟睡的玉锦一声一个姐姐的叫。玉锦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下面带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一副生无可恋的感觉,看了一眼精神饱满的舞召羽,心念着小孩还真是有活力。 第三十二章:召羽走丢 昨日大半夜不睡觉非要玩躲猫猫,她困得要死,就同他商量着让宫女陪他玩。还不肯非要自己陪不然就要哭。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拖着疲倦的身体跟他玩。终于他玩累了睡下了,玉锦也解放了。这下好了,天才刚刚亮,这小孩又醒了,吵着要吃东西。知道自己不可能会睡着了,只好晃着身子先吃饭然后立刻将他送回憩凤宫。舞召羽眼睛眯着吃手中的糯米糕冲对面的玉锦嘿嘿一笑,玉锦敷衍的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半打着瞌睡往自己嘴里塞吃的,以往的吃货今日也品尝不出什么味道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饭,玉锦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舞召羽的手往外走,仅仅一晚上玉锦就知道了小孩子的恐怖性,这还不到十二个时辰呢,都要将自己逼疯了。但舞召羽一点自觉都没有,还一脸笑眯眯的看着玉锦。玉锦也不好同小孩子一般见识,就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着,这死小孩还不老实的一边走一边采花,满眼闪着亮晶晶的星星。怎么跟从来没有见过似得。但又转眼一想,皇姐曾经说过,召羽很可怜,从来没有踏出过憩凤宫,见过几次面也还是皇姐带她去的,幸好召羽的模样没有多少变化,不然昨夜她也不会认出他来。心底一下子就软了,伸手将他递过来的野花拿在手里,冲他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然后就在路上陪着他玩。一会儿捉蝴蝶一会儿逮蚂蚱,一个大小孩一个小小孩两人玩的不亦乐乎。玉锦也不着急将他送回去了,起码要陪他好好玩一会再说。 玉锦那边很是欢快开心,但憩凤宫早就炸开了锅。昨夜一晚都没有合眼,到处去找太后的心肝宝贝。翻了整个皇宫,甚至连几个河水湖泊都找了个遍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天已经亮了,憩凤宫中的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跪在太后寝宫门外。太后昨个刚刚经历了故乡北莫战乱的事情,她的外甥造反杀了另一个外甥,她同父同母的胞兄又被亲生儿子策反。好不容易刚刚缓上一口气,这下连自己的亲身宝贝儿子也给丢了。不知道太后能不能承受的住这一连串的打击啊。 太后慢悠悠的清醒,想起昨日的事情不免有些感伤,扶额坐起来,脸上尽显苍白。缓了一会儿就唤着丫鬟进来伺候。门口跪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宫女太监,听见屋内太后醒来的呼唤,顿时身上一激灵,这下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若是今日找不到小皇子,怕是所有憩凤宫的人都要先行陪葬了。有几个心里能力差的人都已经昏过去了,剩下的也没有好多少,都抖着身子瘫在地上。 太后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来,瞬间火气便上来了‘人都去哪里了?小桃、小绿。’ 被点到名字的两个宫女吓到就要哭了,但也逼不得已的颤抖着身子推开了地狱般的大门。一进门连太后的面都没有看就直接吓软了身体跪在面前不停的在地上磕着头,带着哭腔惊呼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就磕了几下额头上都已经有血浸上来了。太后有些生气的说道‘都在做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是不是皮又痒了。’显然她还以为是怕罚他们迟来才这样的。然后叹了一口气,招呼着他们过来为她梳妆打扮,跪在地上的两个小丫鬟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动,太后见她们又一次忤逆了她的意思,不免将心中的闷气发给了他们,随手将一旁的金杯扔了下去,差点砸到其中一个宫女的头,碰~的一个闷声落在了宫女的不远处‘都死了吗?还不快过来。’ 两个小宫女连忙起身,头也不敢抬的小心伺候着。幸好期间的动作比较利索,太后也没有再刁难他们。梳妆好就要起身出去,两个宫女又立即跪了下去,太后回头看了一下有些不太正常人,并没有过多言语,既然这么想跪那就跪着吧。然后刚到门口,就看到了整个院子的人全低头跪在地上。这下子太后终于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还正玩得高兴,就遇到了一群不太熟悉的人,领头的是身着粉色锦衣上面还绣着精致的图案的舞萱萱,身后跟着一群阿谀奉承的大臣眷属和宫女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他们面前。舞召羽从未见过如此阵势,当即吓的就哭了起来。见舞召羽哭了,玉锦也慌了神急忙轻声哄着。好不容易不哭了,躲在玉锦身后不肯出来。玉锦一副警惕的看着她们和只见过几面的三皇姐。想来已经看出他们来者不善了。 舞萱萱右侧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妖艳女人,不停的摇着手中的羽毛扇子,打探的看着提防的玉锦然后笑着出了声‘哎呦,这不是玉锦郡主吗。怎么今天有空来到宫里了。’ 玉锦并没有出声,然后另一个深紫色衣裙年长一些的女子带着哀怨道‘月妹妹,玉锦郡主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宫可不是想来就来的。’表面上的话语一丝不漏,但语气中满是妒忌和不屑。一来玉锦总是给人呆呆傻傻的感觉,二来不仅有逸亲王这样权利的爹而且还深受皇上喜爱。这让那些没有机会接近皇上甚至没有机会进宫的大臣们的眷属都有羡慕嫉妒恨的。 在场的人几乎没有见过舞召羽,甚至压根没有听过舞召羽的名字。但是上一次去憩凤宫中见过舞召羽的舞萱萱就有些不淡定了。昨夜她都入眠了,门外又传来了动静,然后早上的时候询问小丫鬟怎么回事,这才知道原来昨夜是憩凤宫中的人来,听言是小皇子舞召羽走丢了,一晚没有回来。她倒是对此事很有兴趣,就带着一群在寿宴中认识的人想着寻一寻他,没想到真的被她撞见了。 舞萱萱勾起一抹微笑走上前,玉锦带着舞召羽向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她。舞萱萱温柔的向玉锦身后的舞召羽伸出手,手中有一颗包装着精致的糕点,轻声唤到‘来,姐姐这里有好吃的糕点哦。’舞召羽抱着玉锦的衣袖看了一眼玉锦,然后小心翼翼的从她身后出来走到舞萱萱面前。舞萱萱笑着将糕点递给他,然后摸摸他的脑袋。小男孩捧着糕点甜甜的笑道‘姐姐、姐姐。’气的玉锦都想在他脑袋上敲几下,别人就给你一块糕点就叛变了,也太没有良心了,瞬间就忘了昨日自己是怎么照顾他的,陪他玩、陪他吃饭、陪他抓蝴蝶。 舞萱萱见他已经完全信任自己了,然后轻柔的拉起他的手哄道‘姐姐那边还有更好吃的糕点,要不要跟姐姐去啊。’舞召羽一听还有吃的眼睛都亮了,二话不说就要跟着她走。玉锦着急的连忙拦住,有些生气的说道‘你个小没良心的,真的要跟她走嘛。’舞召羽有些为难了,眼前的姐姐很好,但是牵着自己的姐姐那里有好吃的。然后纠结的看看玉锦然后又看看舞萱萱。舞萱萱眼睛盯着玉锦看,然后笑着说‘玉锦郡主放心,等让他吃完糕点,我就亲自送他回憩凤宫。’ 一旁的人见玉锦不肯让路,又想在舞萱萱面前邀功,然后紫色衣裙的女子故作亲昵的上前安慰道‘郡主放心,公主一言岂会有假,郡主就放心回去吧。’然后另一个人也毫不认输的走上前应和着‘是啊,我们这么多人跟着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公主是见他可爱才愿意给他糕点吃的,那是他的福分,你就别插手了。’玉锦一口堵不住悠悠之口,然后舞召羽也很是情愿的跟着她。自己也就没有任何理由拦住他们的路了。然后赌气的往路边一站,生气的看也不看舞召羽一眼。然后舞萱萱带着舞召羽和一群人离开了。然后玉锦气呼呼的回沁雪阁继续睡觉。 舞萱萱走了一段时间,然后停住了脚步,转身朝身后的人说道‘今日的游玩就到此为止吧,改日我们再约。’直接下了逐客令。此时自己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怎么能有这么多人跟着。众人也都很是实眼力劲的都离开了。舞萱萱半蹲在舞召羽面前笑着摸摸头‘真乖,姐姐带你回家。’ 太后听言舞召羽昨夜就已经走丢了,气的浑身发抖,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才知道,这些不中用的奴才。连一个小孩儿都看不住,还要他们的脑袋干什么。想到她的召羽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饿着了没冻着了没,受没受欺负。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能够忍受孩子的失踪,顾不得惩罚他们,怒吼着让所有人去找,自己则在大厅中泪流满面。她可怜的孩子,出生就带隐疾,所有人都嫌弃他,她全心全意的照顾着呵护着,哪里受过一丁点的委屈。自己就一眼没看,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活啊。 第三十三章:暴雨前夕 太后还在胡思乱想着,门外传来了声音,舞召羽兴奋的张开双臂朝太后跑来,嘴里还喊着‘娘...娘。’太后看到孩子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眼泪不止的也走过来一把抱住小小的身子,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足以让她喜极而泣了。拉着他左看看右看看,生怕错过一个小细节。终于确定他身上没有伤口。太后故作严肃的说道‘以后不准再乱跑了,知道么,你快把娘吓死了。’说到最后都带着哭腔。舞召羽轻轻推开太后,然后将拿在手中的糕点递给太后甜甜的说道‘娘、娘吃。’ 见这个慈母孝儿的戏码看够了,舞萱萱瞅到机会笑着行礼说道‘六皇子真是孝顺的孩子,自己都舍不得吃,原来是要留给太后。’太后循声看过去,怪自己刚刚太激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还有旁人,然后直起身子手中攥着糕点问舞召羽‘是这个姐姐给你送过来的嘛。’然而舞召羽压根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是仰着小脸乐的咯咯笑‘姐姐、姐姐,捉蝴蝶。’舞萱萱温柔的笑着‘以后姐姐一定多陪召羽捉蝴蝶。’太后又转头看向舞萱萱说道‘先进屋吧。’ 门外的宫女太监都松了一口气,幸好小主子没什么事,不管怎么惩罚他们毕竟这性命是保住了。太后还在屋内同歆音公主说话,昨日明明派人到歆音公主的住所去问了,但她的小丫鬟说她早早就睡下了,没有见过小皇子,怎么今日却是歆音公主亲自领着他来的。遂心中有疑问,但最后结果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也就没有多想。 ‘昨夜,你是怎么遇见召羽的,怎么不早些送过来。’忙着给舞召羽喂吃的,话语都漫不经心的。舞萱萱抬眸看了一眼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糕点,然后收回视线说道‘昨夜风大,想着送过来但生怕他会染上风寒,就自作主张的留他睡下了。今天一早就忙着将他带过来了。’言语平稳,表情真挚。太后也就没有多想,为了表示感谢,将她留下来吃午膳,舞萱萱自然很是高兴。 这边的玉锦则是很不爽,回到了沁雪阁左翻翻右翻翻就是睡不着,偌大的房间里只有玉锦一个人,空虚寂寞冷啊。还是起床偷偷去御膳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吧。浑浑噩噩的走出沁雪阁,走到一半路程了,太阳的光温暖的晒着大地,她又觉得困了。正坐在路边的梨树下苦恼纠结中,是先去睡觉还是先去吃东西。直到落下的白梨花快将她掩埋了,她还未发现。 路过的舞清扬则是好奇的走上前去查看,远远的看怎么有一堆奇怪的东西。走进去原来是个人,他试探着喊了一句‘玉锦?’玉锦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叫她的名字,然后抬头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人啊。可能是自己的幻觉吧。大白天怎么会有鬼呢。 她的这个反应更加让舞清扬确信是玉锦了。他笑出了声走到她面前调侃道‘你是要在这里当树仙吗。’玉锦扭头就想发火,但一见到是舞清扬瞬间脸就红了,硬是往后挪了几分,支支吾吾道‘你,你怎么在这儿。’那日宴会上灯光昏暗正好遮掩了玉锦红扑扑的小脸,而今日可就隐藏不住了。眼神不小心瞟到被白梨花铺盖了一层的身体,怎么每次见到他都如此丢脸。昨晚让他碰到自己被打得窘迫,今日又在这个时候让他看到自己。她慌忙起身却不小心踩到了衣裙,妈呀~要不要这么丢脸。然后舞清扬下意识的就上前几步将她下落的身子揽住,玉锦双手捂住通红的脸不敢看,这时更加丢脸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咕噜~虽然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两人听见了。舞清扬好笑的看着她念到‘笨蛋。’ 见她实在是害羞不已,舞清扬决定不再逗她了,万一被自己真给吓着了,以后见到他就跑怎么办。‘走吧,我们去御膳房偷吃点东西。’向前走了几步发现玉锦没有跟上来,然后又返回拉着她往前走。 此时阳光正好、惠风和畅,梨花满园。 莫延君不眠不休,日夜赶路。换了好几匹马,终于来到了舞国和北莫的交界处。通往北莫的地方已经有重重官兵把守,似乎他二哥已经知道他此时会来,故意在这里派兵拖延时间。他冷笑出声。身后的两个侍卫上前打听情况,莫延君缓缓下马,在旁边的一处小摊坐下,店里的小二眼尖的看到莫延君连忙过来招呼着。 ‘客官想吃些什么,别看我们这里小,那吃的一应俱全,价格合适....’聒噪的声音吵得他头疼,摆手打住了他接下来的话,抬头冷冽的目光打量着,然后意犹未尽的说道‘来一壶上好的龙井茶。’随后从将一块精致的玉牌放在桌上,小二马上会意的将它收起来,把白色抹布打在肩上点头哈腰着说‘客官稍等片刻。’然后从后门出去了。莫延君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眼睛却细细的打探着周围的一切,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前方不远处的北莫军队。 不一会儿,小二出来了,走到莫延君面前说道‘龙井茶已经为客官准备好了,请随我来。’莫延君起身跟着他走进后门。后院极为普通,穿过后院便是别有洞天。绕过一个桃花林,湖心中央是一个凉亭,亭中有两个人。小二停下了脚步说道‘主子在那里等公子。’然后转身离去。莫延君勾起一个冷笑走了过去。 亭中一男一女,坐着的男子便是北莫的景王爷,当今皇上的五弟。站着的女子大约十八岁,细眉凤眼,皮肤白皙。一袭深紫色的衣裙,上面点缀着细小的花纹,发髻妆容都十分的精致,看了很是用心,但在这个年纪却显得很是成熟,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见到莫延君很是欣喜,不停的绞着紫色手帕,怯怯的盯着莫延君看。莫延君眼神尽是掠过她,仅仅一眼她的心就狂乱不止。然后毕恭毕敬的向坐着的景王爷行礼‘王爷。’景王爷细细打量着莫延君,然后老成的话语说道‘你二哥的事情想必你都已经知道了,接下来想好怎么办了吗?’景王爷这个时候见自己,也绝不仅仅是为了说这些。眼下属于莫延君的部下和势力如今还在边关,与南越开战,短时间内定然不会回来。因此在北莫皇宫的莫延君算是单打独斗了。二皇子莫延炜可是春风得意了。大权在握,无所畏惧了。眼下能够与之匹敌的能与之一战的就属眼前的景王爷了。 莫延君抬头望着颇有深意的景王爷笑道‘如今也只有王爷有资格说怎么办了。’然后听闻此言,景王爷放声大笑‘好,好啊。三皇子是个明眼人,此乃北莫的庆幸。’莫延君低眸轻笑,景王爷的野心也不小啊。他在此之前必然与莫延炜有过一次交流了,眼见莫延炜野心膨胀自然事成之后落不着什么好处,这才找上了他。不过这也正和他意。有了景王爷的帮助,莫延君轻轻松松进了北莫地域。北莫不似舞国土地辽阔,兵强马壮。但百姓也能够自给自足,和谐安定。 马车中无趣的撩起帘子,看到了一排路边带着惊恐眼神的小孩儿,见到有一群人过去,吓到连动都不敢动。心中一阵刺痛。他想战争带来了什么,痛苦、伤心。明明是个人的欲望却牵连着所有无辜百姓,他们理应有一个开开心心的童年,赖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年纪,如今却为了生存胆战心惊。 他想到了他昔日的生活。莫延君刚刚五岁,母亲便去世了,是姑母可怜他才将他带到舞国的。那时人生地不熟的,他总是一个人待在。然后有一天,一个三岁的小女孩领着一个两岁的小不点来敲他的门。他孤僻不愿给她们开门,小女孩也不恼,就领着小不点坐在门口对他说话。每天中午过后她都会来对着门给他讲各种好玩的事情,有时还带着小不点儿在院子里玩耍。他没想到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小女孩竟然知道那么多,几天后他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门,两人朝他笑着招手,拉着他出去玩,这是他第一次出门。那个小女孩便是舞萱笙,小不点儿则是玉锦。玉锦总是没心没肺的,舞萱笙则是安安静静的看书温柔的笑,然后讲一些他听不太懂的道理.... 内心五味杂陈,缓缓放下帘子端坐在马车中。冷冽席卷着整个眼眸。随后平缓的声音传开‘还需多久。’马车外的人听到后说道‘一个时辰。’北莫京城中到处都是莫延炜的官兵,此次去的是靠近京城的一个偏僻的地方,四面通透。是景王爷特意安排的地方。那里足以更快的应对突如其来的一切。 咔嚓~北莫天空乌云密布,似乎即将迎来暴雨。 第三十四章:囚禁莫皇 ‘停车,停车,例行检查。’一群官兵围住了莫延君一行人的道路。这里是通往北莫京城的的一条小路,大道已经被围堵的水泄不通了,这小道也是重兵把守。 与莫延君一同赶路的有三个人。车夫、管家和先前的小二。见到前面已经走不通,坐在车前的管家顺势下了车,捧着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在领头人面前打开说道‘官爷您就行行好,我们都是从商经营一些小本生意。我家老爷突然得了疾病,眼见就要不行了,您就让我们过去吧。’包裹中是十个黄灿灿的金子。领头的人一见这么多钱眼睛都直了,将红包裹掂在手上然后故作为难的说道‘额~既然人命关天,那就....’ 突然不远处发生了动乱,领头的人皱着眉目大声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跑来一个官兵说道‘前面有刁民发生动乱,眼看就要拦不住了。’领头人嚣张的高声说‘拦不住就杀,杀得片甲不留,正好诠释我北莫大将的英勇。’将金子一并塞到自己口袋,然后拔剑离去。管家急忙上车发现莫延君已经不见了,位置上只留下了一张字条‘莫等,定回。’ 莫延君听到了对话,趁人不注意便离开了。此时他身着素衣,面部还贴了胡须。大摇大摆的进了混乱之中。有的抱着孩子,孩子哇哇大哭。还有的拄着拐杖背着行李。刁民?妇女幼儿老弱占了这里的多数。能与官兵抗衡的也就前方几个年轻人。这时又来了领头的那群人加入,对打变得有些吃力。只听冲到最前方的人喊道‘爷爷打死你们这些畜生。’眼尖的看到那身影,怎么那么熟悉。莫延君也顾及不得,大手一捞把一个要杀妇女的官兵提起扔出。抽出剑也加入了混战中。有了莫延君的加入很快便转了局势。领头的见情势不对慌忙丢下所有人就要逃跑。莫延君飞身上前一脚把他又踹了回去,他翻滚了几圈正好停在刚刚壮志豪言的人身边。那人毫不留情的手起刀落,然后嫌弃的一脚把他的脑袋踢到一边,脑袋咕噜的掉进了一旁的河里。 王旭安这才有机会打量眼前的人,双手抱拳道‘多谢壮士相助。’ 虽然对方伪装的不比他差,但这浓厚的家乡大碴子的声音已经将他暴露了。他可是莫延君四妹莫辛鸾认定的郎君。是一位猛将之才。‘你媳妇怎么样了。’莫延君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他有些愣住了。回过神来眼圈都有些红,但眼睛不停的回顾这周围,然后走到莫延君面前将一块令牌递给他说道‘她在前面三里一家姓吴的医馆中。’莫延君挑眉直言‘你这是要直冲皇宫?’王旭安怒气冲冲咬牙切齿‘那王八羔子,给鸾妹下毒。我此次前去就要他狗命。’说着就要提剑过去。莫延君硬是拉着他往回走。 他力气比较大几下就挣脱了,气急败坏的说‘你这是干甚,我要报仇。’莫延君冷着脸‘四妹还没死,先想办法救她。’王旭安气的身子直颤‘怎么救,那是何毒都不知道。怎么救。’莫延君攥紧拳头,莫延炜真是好样的。连小妹都不放过。随后猛然朝他打了一拳,趁他还愣住了又一巴掌将他劈晕了,还是昏过去不麻烦,提着一条腿就往回走。跟随王旭安来的人也都听话的随莫延君身后。估计这时也只有他能够阻止王旭安了。 路还那么远,不得不说王旭安这个大块头还真是挺重的,不一会儿莫延君就气喘吁吁的,随手将他一扔,自己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休息。王旭安身边的随从心疼的看着自家老大,这一路怕是要毁容了。然后队伍中有个·机灵的小伙子,不知从哪里顺来两匹马,一看就是军队好生饲养的好马。莫延君走过去拍拍马背,利索的上马很是欣慰的朝找马来的小伙子说道‘不错。’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还趴在那里不省人事的王旭安说道‘尽快把他带回去。’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唯恐王旭半路醒来比较麻烦所以下手比较重,如今还是尽快去看看小妹如何了。 这是个不大的小镇,见有人骑马来了,立马有二三十人堵住了道路。莫延君亮出了王旭安给他令牌。带头的人警惕的走上前接过令牌仔细观察,这确实是自己老大的令牌,为了保险起见他又问道‘你是何人。’ 莫延君一记白眼掠过,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要什么样的随从,一点儿都不会变通。皇妹怎么会看上那个笨蛋,除了有点武功和力气,看不出有什么好的,竟然为了他还当众与莫皇作对。他心力憔悴道‘我来看我妹子辛鸾的。’提到了莫辛鸾,这些人狐疑的盯着他看。莫辛鸾是他妹子,那他不就是皇子了。当朝有四个皇子,太子已经被杀、二皇子在皇宫、五皇子才五岁。如今想来他就是三皇子莫延君了。连忙拥护着请他进去。领头的人领他到莫辛鸾的屋内。这里布置的很是精致,一个大夫正在为她诊脉,另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正在细细的为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见到有人来了,大夫吓到腿都软了,声音带着恐惧和颤抖‘饶命啊,饶命。’莫延君走过去,两人跪在地上更加颤抖了。看来皇妹已经昏睡多时了,今日才忍不住,前去冒死为她报仇。看着她如此安静的睡着,丝毫对外界没有感知。怎么瞧都不像以往霸道爱闹的莫辛鸾了。 ‘起来吧。’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杀气。小丫头看了一眼师傅,然后起身扶着师傅起来。‘她如今是什么症状。’他再次说道。大夫惴惴不安的说‘高烧虽然退了。但一直昏睡,老夫看病多年,从未见过有如此混乱脉象的人,根本就无从下手。’ 莫延君径直走到窗前伫立,他自小在舞宫长大什么毒没有见过,但是北莫缺少一味药。而这药只有舞宫有。转身命令道‘马上找来一百只信鸽。’随从们转身离去找信鸽去了,丝毫没有觉得这命令有些突兀。可能是对方太过强大,以至于暂时忘记了谁才是老大。 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们搜集了整个小镇以及周围的小镇,终于将一百个信鸽凑齐了。还很是兴奋的等待莫延君下楼指示。压根没有注意到门外是已经晕过去的老大被马驮回来了。后来的人也都自觉的围过来凑热闹。莫延君看了一眼两只大笼子里的信鸽轻哼了一声‘嗯。’然后将一百张纸条分下去绑在腿上。随后掏出一个精致的金色口哨吹了几下。所有的信鸽都偏着头安静的看着莫延君。然后将它们全部放飞。又拿起口哨吹奏了几声,信鸽与天空中的所有鸟齐向北部飞去。 包括后来的在场的人无不惊叹这种场景,百鸟朝凤也不过如此吧。许久平静下来了,都各尽其职的回到自己的岗位。这才想起马背上的老大。 ‘老大~’ ‘老大~~’ ......... 此时北莫最为热闹的地方便是皇宫了,歌舞升平,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一点都看不来这里是刚刚被血洗礼的地方。坐在龙椅的人左拥右抱着美人,吃着美人递过来的水晶葡萄好不惬意。一身玄袍,天生有双鹰般犀利的眼神,此时正在注视着台下的昔日君王。不屑的勾起嘴角起身居高临下的说道‘来人啊,把朕的龙袍拿上来。’冷冷的看着虚弱的北莫王。北莫王也是沉得住气,眉目中的冷冽丝毫不比他儿子差,语气尽是叹息‘朕当从未生过你这个逆子。’他算计了一辈子,没想到晚年时竟然被自己的儿子给算计进去了。莫延炜面前是个听话顺从的孩子,他怎么想到这一切都是他隐藏野心的外表。 莫延炜嗤之以鼻,高傲的走到他面前,眼神中满满的仇恨和血光。他从未将他当做自己的父亲。有的只是怨恨和怨念而已。他冷笑道‘你何时把我当做儿子,我就是你挥之则来抛之则去的棋子。’莫延炜从小就知道,从小就知道他的命很廉价。但没有人会因为廉价而同情他。所以只好低头卑躬屈膝。甘愿做太子的陪衬做他的侍从。然而即便卑微到如此,命运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他。太子不拿他当人看,皇上根本看不见他。最后到最后,莫延炜终于明白了,属于他的就要去抢去夺。弑太子得到了自尊,夺皇位得到了权利,决定别人生死的权利。这世上只有权利才不会背叛自己、嘲笑自己。 ‘皇上,您的龙袍。’一句皇上让他心里大悦,这就是权利带来的快乐。他当着北莫王的面让宫女们为他穿上明黄的龙袍。然后在场上跟随他的人为了取悦他都行了跪拜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莫延君大笑的挥挥衣袖狂傲道‘众爱卿平身。’随后厌恶的看了一眼不言语的北莫王,转身说‘把他关押在大牢里。’ ‘是’上前两个人架着北莫王走出宫殿。莫延炜一步步回到了龙椅上,众人又开始了这糜烂的酒肉宴会了。莫延炜很是期待皇上的权利究竟可以做到什么地步,有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快乐。如今这朝堂上有不遵从的人也只能屠尽永绝后患了。 第三十五章:交易达成 ‘你们怎么就如此顽固,只要对朕俯首称臣,朕保你们享不尽荣华富贵。’莫皇被带下去了,还留有几个顽固不堪的老臣不愿认他为王,莫延炜看着他这一身龙袍很是满意。言语中也嚣张至极。一个与莫皇打下江山的老臣已经被他折磨的不成样子,拼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笑仰大殿,随后怜悯的看着莫延炜道‘一个废物怎能成为我北莫帝王。’莫延炜受够了这种怜悯,冷笑出声‘死到临头了,还敢大言不惭。’ ‘来人,将这几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挂在城门口以儆效尤。’愤然将一旁盛水果的金盘打落大地,眉目尽是嗜血暴戾。上前几个侍卫拖着他们往外走,‘老天有眼,我北莫不会就此灭亡的。自有人替天行道。’声音越渐越小,直到消失。众人纷纷不敢多言,唯恐灾难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替天行道?从此以后朕便是这北莫的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 ........... 医馆中,莫延君手潇洒挥笔,字迹遒劲郁勃。身旁行医多年的大夫在一旁等候着。他每每写下一味药眸中的光亮就越渐暗淡。这上面的药不说其他的,就仅仅是雪灵芝也只是传说中的,从未有人真正见过,更别说用进药里面去了。别的药虽然有但无疑很是稀缺。这北莫又在发生政变,这要从哪里去找啊。 写下最后一味药,又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缺少,便将它递给了大夫。大夫心虚的小声言道‘这、这药要去哪里找啊。’身体不似刚刚见面那般颤抖,莫延君抬眸道‘你且好好照料她,这药我会找齐给你送过来的。’ ‘好好,好。’如此听来,自己也就放心了。莫延君交代好一切便起身出去。想来那个大块头快要醒了吧。 屋内仅留下大夫和小丫头。小丫头搀扶着年老的师傅坐在椅子上,忧心忡忡道‘师傅,镇上的人都逃光了,我们何时走啊。’他慈爱的摸摸小丫头的头说道‘莫急,只要我们把那位姑娘诊治好,就到深山中教你学医。’小丫头鼓着腮帮歪着头想着,然后又问道‘那姐姐什么时候醒?’大夫的手轻颤,许久没有落下,最后他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道‘快了、快了。’小丫头兴奋的眼睛亮晶晶的,笑着‘那师傅,我们启程时我要吃城门口的冰糖葫芦。’ ‘好好好,师傅给你买。’小丫头笑着满屋跑。她又怎会知道师傅内心的担忧。 王旭安终于迷迷糊糊的清醒了,几个小弟连忙凑上来慰问。王旭安眯着眼睛几拳赐给他们一人一个熊猫眼,他们都捂着眼睛躺在地上呻吟。这老大的力气怎么这么大,要是再重一些眼睛都要被打瞎了。 ‘你们这是干甚。俺被人打晕了,你们怎么不拦着。’王旭安气急败坏的斥责道。他的脑袋一根筋,盲冲直撞的,这不是去送死嘛。小弟们知道劝不住他,只好谨慎跟随。幸好有人将他拦下,又明智的选择将他打晕,这才解除了危机。 ‘哟~醒了。’进来的不是别人,就是将他劈晕的莫延君,正倚在门槛上看着戏。王旭安气的从床上起来怒气冲冲走近他,说道‘你干嘛拦俺。’王旭安力气大个子高且壮,对比看来莫延君要比他矮一截,这足以触及到了男人的自尊。莫延君蔑视的看了他一眼,并不想多解释什么,以他的智慧怕是很难理解他所做的一切。他直言道‘照顾好我妹子,解药我会派人给你送来。’说完转头就走。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在此处消磨时间了。 ‘你要去干甚。鸾妹她...’王旭安连忙追上他。莫延君回头冷然相对不言。 王旭安停住了脚步,认真严肃道‘可是去找那畜生报仇,俺也要去。’ ‘留下照顾你的鸾妹,这仇我替你报。’说完转身离去。走到马厩里挑了一匹精壮的马,拍拍它的背。大步跨上去,骏马骄行踏落花,垂鞭直拂五云车。 夜幕降临,莫延君下马来到一家有灯火的客栈。此地离京城不足十里路。让马休养休养,今晚趁着防备弱些,好从那儿过去。这客栈不大,里面的也就几个稀稀疏疏的赶路人。老板娘见到有客人来,连忙上前招呼着。笑的花枝乱颤的‘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待她凑近,满身刺鼻的香味。莫延君皱着眉头闷声道‘吃饭,顺便给马喂点草料。’ ‘好好,客官里面请。’然后转身向后面喊道‘小二,还不快去给客官的马喂点草料。’莫延君绕过她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赶了许久的路也有些疲惫了,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喝着。 客栈中,莫延君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加上他店里总共有九人。老板娘和两个小二。离莫延君远的那一桌是一家三口带着妇女和孩子。离他近的是两个不断低声交谈的两个中年人。他饮了一口茶,听着他们之间的交谈。 ‘我的那批货就运走了一半,剩下的全被扣押在城门口了。’叹了一口气道。 ‘那你这批货还是比较幸运的了。我今晚就要进城,我所有家底都在那里,这大大小小还等着吃饭呢。’ ‘哎~那你可要小心。城门口吊死了四个人。据说都是宫中大臣。’在莫延君邻桌的两个人小声交谈着。 ‘是吗?消息是真吗。’对面的人狐疑的询问。 ‘当然,我刚刚从那里逃出来就看到了,怎么会有假。’摇摇头感叹道。 ‘.....’ 莫延君放下了茶杯,起身就往外走。老板娘眼尖的看到了他的背影,喊道‘客官,你去哪儿啊~客官。’莫延君径直走出,牵着马便往京城赶。他怕时间拖得越迟,莫延炜越无所畏惧。今日能够吊死朝中大臣,明日就能杀害莫皇。到时可就真的没人能够拦住他的。 厅堂上,柳月汐绞着手绢蹙着眉焦急的等待着。莫延君怎么还没来,不会是路上出事了吧。景王爷和柳月汐与莫延君分为两路来的,这样比较安全。没想到莫延君留下一张纸条便不知踪迹了。景王爷将纸条啪的拍到了桌子上,很是愤怒。这小子若是敢耍花招,他定然不会绕过他。与莫延君合作那是敬畏舞国的军队。莫延君是舞国太后的亲侄子,又是舞皇从小的玩伴。如若不然他又怎会将皇位拱手让人。自己派出去的探子已经去查证,舞国军队虽然没有迎面协助莫延君,但着实加强了舞国边界的巡视。保不准就随时回来帮助莫延君。他又怎会去走一步险棋呢。柳月汐吓了一跳,然后缓缓走上前为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他说‘父王,您放心。莫延君一定会来的。’ 景王爷接过茶一饮而尽,眉目的怒火不减,压着嗓音道‘最好是这样。’如今莫延炜正在追杀他,要是现在倒戈,告诉莫延炜他的隐身所在地,先让他们互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的话.... ‘王爷,三皇子来了。’管家急急忙忙来到大厅禀报。 柳月汐的心便放下来了,勾起一抹微笑道‘还不快去请来。’她径直走到景王爷旁边‘父王,这您就放心了吧。我就知道三皇子是个信守承诺的君子。’说到最后声音越发的小,因为莫延君出现了。 ‘景王爷,路上耽搁了些时间,请王爷见谅。’不卑不亢。一身傲骨。 景王爷将茶杯放下,眼神探究了些许,然后回眸道‘无碍。’然后便不语。莫延君也站在那里无言。他知道景王爷在担忧什么。柳月汐可就有些着急了,美眸四周探视了一番,然后向身后的丫鬟唤到‘还不快去让三皇子坐下。’丫鬟机灵的搬了一个椅子放在他身后,唯唯诺诺道‘三皇子请。’莫延君似乎没有看到一般,蓦然开口‘如今莫皇被囚,大臣被杀。望景王爷能够助我一臂之力。事后,北莫定会永记景王爷的盛举。’随后毕恭毕敬的行礼,低头掩下冷峻的面容。 ‘你要本王如何助你。’景王爷很是受用他的行礼和态度。 ‘明日我会将舞国的军队会在城门口与景王爷的二十万大军汇集攻打皇城的这个消息散播出去。随后我会先带领一万兵在城门口等着莫延炜的军队到来。我会誓死守住城门。’ ‘然后呢?’ ‘王爷带精兵乔装打扮混入京城,在城门口换上自己的人。待莫延炜的军队出城门,王爷便可关门打狗。’ 景王爷邪笑着‘你就不怕我与莫延炜一般占领皇城?’ 莫延君轻笑‘若是如此,我便不会和景王爷合作了。’他会这般做吗?若真是如此,他到时就先倒戈,怂恿莫延炜的军队一起再打进皇城便是。不过解决莫延炜麻烦一些而已。 景王爷细细品味着莫延君的话,随后又道‘那本王该如何相信你这个小狐狸?’ ‘王爷,我不如莫延炜如此有野心,只想天下安定。’ 景王爷站起身子赞叹不已。走近莫延君然后唤到‘汐儿,过来。’ 柳月汐害羞的慢慢走到莫延君面前,头也不敢抬。景王爷爽快直言‘事成之后,三皇子必然成为北莫新一任太子,到时我汐儿就要成为北莫的太子妃。’莫延君暗下攥紧了手掌,表面却风轻云淡的行礼。示意这场交易达成。 莫延君始终未将视线落在低着头绞着手帕的柳月汐身上。而是继续与景王爷商讨具体策略。柳月汐不知道,今日强求来的婚约会如何将她拉进深渊... 第三十六章:许下承诺 惜婉阁中,叶舒独自一人在窗前发呆,视线从未在手中的白玉簪中移开。一晃三个月过去了。满院的梨花再也支持不住了,树上的斑白都消失了。仅仅这三个月他就改变了当初的想法。将军又如何、掌门又如何,若是能够与她执手天涯,这辈子算是无憾了。眉目间尽是温柔,瞭望天空,心中一片明朗。 ‘叶舒、叶舒。’舞萱笙一进门就开始找那抹身影,今日是他的练武日,以往都是在梨树下练武的,怎么还不到晌午就不见了身影。她一路走进屋内,发现他正在聚精会神在窗前坐着,手中还拿着舞萱笙送他的定情信物。她偷笑着慢慢走到他身后,然后猛地给他一个拥抱,终于忍不住了,轻笑出声‘怎么,在睹物思情?’叶舒稳稳的托住她不安分的身子,无奈的说‘是啊,谁让你总是留我一人。’舞萱笙借力坐在他怀里,揉揉他委屈的俊脸安慰的说道‘乖~是我错了。’叶舒趁机将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享受着此时的温情。舞萱笙用手梳理着他微乱的发丝,疑惑的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叶舒在她身上蹭了蹭然后闷哼说道‘不想练。’语气如一个孩子般任性。舞萱笙身体僵了一下,勾起一抹苦笑。是啊!他先日是英勇战场的将军,如今却为了她整日无所事事的待在惜婉宫。他内心的寂寞和失落旁人又怎会懂。随后她轻声说道‘你要好好练啊!不然浪迹天涯时,拖家带口的还要你保护我呢。’叶舒缓缓抬头看着她认真的眼神,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全身激动的发抖‘笙儿~你说的是真的?’ 舞萱笙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到时你可要好好保护娘子,别让人抢去当压寨夫人。’他为了自己舍弃将军的位置,自己又何尝不想早日将所有事情解决掉随他归隐山林。这个皇位是为了天下百姓做的,待天下稳定,国泰民安之时,就是他们归隐之时。 ‘笙儿~’ ‘嗯’ ‘你可真的想好了。’当今天下谁会轻易放弃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 轻轻推开叶舒,他目光中尽是失落。然后舞萱笙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故作生气的说道‘娘子的话,你敢置疑?’轻哼了一声,站起身子就要离去。叶舒一把将她又拉回怀里,哄道‘好好,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相公这就去练功好好保护娘子。’说完当真就往外面走。舞萱笙急忙上前抱着他的胳膊,哭笑不得的说‘好了,不急~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不过一会儿,两人你侬我侬的就将午膳做出来了。摆在凉亭中,美食美景美人,好不快活。奈何还没高兴多久,惜婉阁中就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具体来说是来了两个蹭饭的。舞清扬还好还记得行完礼再坐下,玉锦则是跟个饿死鬼一样,坐在石凳上两手拿起两块糕点往嘴里塞。舞萱笙还很贴心的给她倒了一杯茶,提醒她别噎着了。 叶舒的好心情一下子破裂了,又夺走了她的目光。自顾自的坐在位置上释放冷气。舞萱笙偷偷扯在他的衣角,玉锦还小。别生气了,回头补偿你。叶舒这才不计较没有将他们扔出去。一会儿桌子上便一片狼藉,见两人都吃饱了,舞萱笙道‘你们这是逃难来的,还一起。’眼神在两人身上打转,这是有情况啊。 舞清扬尴尬的不知怎么开口,叶舒挑眉看着他,默默赞许着,了不得啊,才进宫几日就套个美娇娘回来。舞清扬实在受不了两人强烈的注视,破罐子破摔道‘内个~我们只是被关了一晚。’一句话描的更黑了。我们、一晚。想想都觉得如此劲爆。玉锦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还点头迎合着。这要是被逸亲王知道,还不闹得天翻地覆的。 舞萱笙找借口拉玉锦单独出来,留下两个男人尴尬的坐在凉亭中。叶舒瞟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舞清扬,开口道‘以后好好管教你媳妇儿,别让她来打扰我媳妇儿。’风轻云淡的诉说着。这倒是一件好事。有了眼前的人分散玉锦的注意力,她就不会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了。想想都觉得神清气爽。舞清扬差点没把手中的茶杯丢到他脸上,他强硬扯出一丝笑‘皇后真会开玩笑。’ 叶舒抬眸威胁的笑着‘恭晋王可得认真对待这玩笑。’ ‘要是忘了呢。’咬牙切齿道。 ‘本皇后亲自动手让恭晋王想起来。’ ‘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比试比试。’ ‘再好不过了。’ ‘.....’ 碰~凉亭中的木桌子被震碎了,两人差点儿将凉亭拆了,然后转换阵地,久心湖中的鱼儿也被强迫在空中旋转一圈回到水里。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风度翩翩的站在久心湖两面对峙。 叶舒眸中尽是愤怒,舞清扬也认真起来。只见叶舒抬起手来,舞清扬时刻做好防备。 嘴唇微动,说了一个让舞清扬肉疼的字‘赔’ ‘.....’那破桌子能值几个钱,竟然还让他赔。 有时候男人这种生物就是奇怪,一言不合就开打,打完之后还挺莫名其妙。 舞萱笙与玉锦来到内阁,猛然听到外面破摔的声音,玉锦愣愣的问道‘这是什么声音。’舞萱笙扯扯嘴角,还能是什么声音,不过也好。‘不用在意。’舞萱笙拉着玉锦坐下,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告诉皇姐,你真的喜欢舞清扬吗。’ 玉锦听到皇姐如此直白的问,显得很是局促不安。然后吞吞吐吐道‘皇姐,人家不知道了,只是、只是觉得他人很好。’随即小脸通红,捂着脸站起身子走到柱子旁,将脸贴在冰冷的柱子上散热。舞萱笙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如今看来已经是了。 她缓缓起身,走到房间的暗阁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她。玉锦眨巴这眼睛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玉锦接过,笨手笨脚的打开。里面是一个浑身通透的血红暖玉。她疑惑的看着皇姐‘皇姐,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舞萱笙笑着说道‘这暖玉是我娘留给我的,今日我就将它送给我最可爱的妹妹。’本是要在她大婚时送给她的。但马上他们夫妻二人就要浪迹天涯了。怕以后就没有机会送出去了。‘玉锦不能要,这可是皇姐娘亲留给皇姐的。’玉锦把头摇的似拨浪鼓。将锦盒小心翼翼的盖上又递给她。舞萱笙没有接摸摸她的头说‘收下吧,这是皇姐特意给你的。留给你当出嫁的嫁妆。’ 玉锦听后脸又红了。 门外又传来更加生动的声音,舞萱笙收起笑容,细细的听着外面的声音。然后转身出门。玉锦也紧紧拿着锦盒跟随。一出门,便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到了。庭院中落满了百鸟,还不时从四面八方飞来别的鸟,站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叶舒和舞清扬飞身来到两人面前。叶舒蹙着眉打量着周围警惕道‘这鸟是怎么回事。怎么都往惜婉阁飞。’说着还将身子侧了一下挡住了舞萱笙。 ‘皇姐。’玉锦有些害怕的拉着她的红袖子。 ‘别怕,是有人用了传声哨。’ 这是传声哨的威力。当年莫延君回北莫时送给他一个。吴起起身北下时也送出一个。如今吴起已经回宫,莫非莫延君出事了。 拿出一个雕琢精致的口哨,吹了一下。院中大部分鸟不为所动,仅仅十几只白鸽朝四人飞来。舞萱笙伸出手掌,一只白鸽稳稳落在了手掌中。取出信递给一旁的叶舒。 将它打开,上面的字言简意赅。 ‘雪灵芝——莫’ ‘雪灵芝?是什么病需要雪灵芝来救助。是病入膏肓了嘛。’舞清扬抬眸看着舞萱笙道。 ‘不知。’她抬头看着叶舒敛下深邃的眉目。轻轻拉着他的衣袖。莫延君不仅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更像是自己的家人一般。如今他有难,怎么会不顾。只要这件事情解决以后,她便放下所有浮华,随他归隐天涯。 读懂了对方的意愿,叶舒攥着她的手给予她温暖。 雪灵芝虽然很难种植,但舞国的圣地中能够养殖这些娇气的雪灵芝。只不过这药可不是平常人家能够得到的,唯有供奉、皇室家族才有资格使用。这也是雪灵芝在人间享有圣物的原因。 ‘锦儿~’她轻声唤道 玉锦还未从刚刚那个对话中走出来。恍恍惚惚的听到皇姐叫她。她眨巴着懵懂的眼睛看着舞萱笙‘皇姐,你叫我?’ ‘嗯,你到憩凤宫走一趟,太后那里有一株刚刚采摘下来的雪灵芝。说是我要用。’轻轻摸着信鸽圆圆的小脑袋,信鸽兴奋的扑闪这翅膀,一根羽毛轻飘飘的落在了她的红色衣襟上。显得格外显眼。 ‘哦~好,皇姐,你等着,玉锦这就去。’还未等得及舞萱笙将鸟儿遣散,她便提起裙角,小心的穿着百鸟群。院子中停留的鸟都偏头呆萌的看着玉锦笨拙的身子。小君,你放心,就算你病入膏肓了,玉锦也不会嫌弃你的。 ‘啊~’由于怕压到哪个无辜的小鸟,玉锦踮起脚尖艰难的走着,一不小心便踩到裙角了,眼见一个巨大的身子压过来,小鸟都飞走了,舞清扬飞身上前一把提起她,然后转身道‘我随她一起去。’又一个飞身便消失在惜婉阁中。 第三十七章:内殿失火 自从舞萱萱将舞召羽送回憩凤宫时,便经常来找太后聊家常。 今日也不例外。吃完早膳,舞萱萱早早的就带着两个丫鬟来了,还带着舞召羽爱吃的糕点和一些小玩意。直接走进憩凤宫的后院,便看到几个宫女正在与舞召羽玩游戏,舞召羽乐的咯咯笑。舞萱萱勾起一抹笑意,拿起身后丫鬟托盘中的一个木头雕刻的精致兔子,温柔的唤到‘召羽,过来瞧瞧皇姐给你带的什么。’ 舞召羽转头一眼就看见了她手中的兔子,丢下宫女撒欢的往舞萱萱那边跑。 身后的宫女连忙跟随,‘小皇子,你跑慢一点。’这小路虽然修葺的平稳,但若是不小心磕到了哪里,太后还不得将他们拔掉一层皮。舞召羽倒是丝毫没有看路,他的注意力全在舞萱萱手中的兔子身上。好几次差点被绊倒,终于跌跌撞撞的来到她面前。大眼睛忽闪着,短短的手指指着她手中的东西。嘴巴很甜的说‘姐姐,兔子。’ 舞萱萱蹲下摸着他可爱的脑袋,将手中的兔子递给他‘召羽,今天乖不乖。’ 拿到兔子了,他就心满意足了。不停稀罕的左瞧瞧右看看,漫不经心的答道‘嗯。’ ‘召羽~’ 太后从内殿那边走过来,见到舞萱萱正与舞召羽交谈着什么,她的眉轻微皱了一下,随后一瞬而过。然后边走向他们,边唤着舞召羽的名字。 舞召羽听到了太后的声音,连忙转头笑着喊‘娘~’手中还拿着兔子奔向太后。照看舞召羽的几位宫女看到心惊胆战的,尤其是在太后面前更是手足无措。只能紧紧盯着小皇子,生怕他摔倒。幸好再次平安无事。他一把扑向太后。太后慈爱的擦擦他额角上的细汗,带着疼惜道‘下次不要跑的那么快,会摔倒的。’ 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只是将手中的兔子高高举着让太后看。太后询问着‘这是什么。’ 扬起灿烂的笑容喊着‘兔子,这是兔子。’ 太后还未说什么,舞萱萱便缓缓走过来了,大方得体的行礼,温润优雅的话语传来‘太后。昨日见到这个小玩意,想着小皇子会喜欢便带来了。’ ‘嗯,歆音公主有心了。’眼睛停在他手中的木雕几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就随舞召羽高兴了。 ‘娘~陪召羽玩~~’拉着太后的衣裙眼中亮晶晶的。 太后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小脸,语气中略带斥责‘娘教你的字都练好了再陪你玩。’满目却尽是疼惜。舞召羽噘着嘴有些不高兴道‘娘~召羽不喜欢字。’太后毫不退让立即打断道‘听话,娘答应你只要召羽练好字,娘就陪召羽玩。’ 然后起身,整整微乱的衣冠。‘你们带小皇子去练字。’眼神掠过一旁伺候舞召羽的宫女。宫女一个激灵浑身发抖,慌忙带舞召羽离去。舞萱萱垂下的眼眸带着一丝笑意一闪而过。 ‘太后,恭晋王和玉锦郡主求见。’一个小宫女匆匆来到后院禀报。 舞萱萱眼眸中闪过慌乱,随即又恢复了云淡风轻。 玉锦一进到憩凤宫,就开始眼神寻觅着那小屁孩的身影。上一次他丢下自己这笔帐还没有好好算呢。舞清扬疑惑的看着她丰富的眼神,他总是琢磨不到她跳跃的想法。就如她笑一整天的原因只是因为一块糕点好吃、舞萱笙表扬了她一句而已。她的生活如此洒脱、阳光欢快。有时他很是羡慕她能够做到真实的自我。 ‘王爷和小郡主来了。许久都不曾来哀家的憩凤宫了,今日倒是来看哀家了。’太后一脸慈爱的来到大殿中,舞萱萱紧紧跟在太后后面。见到两人微微颔首,虽然凭她现在的身份根本用不着如此。舞清扬给太后行了个礼,随后含笑的回歆音公主的礼。玉锦倒是大大咧咧的,做了个中规中矩的礼后,眼神就开始飘忽不定了。 太后走进大殿的正位坐下,还忙着招呼着给几人赐座。舞萱萱走到太后身旁站着。舞清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与太后喝茶聊天的。而玉锦现在倒是不着急了。刚刚不知道是谁要自己飞快一点呢。玉锦听到后还正要乖乖就坐。舞清扬一把拉着她后背的衣领,她差点儿撞到他后背,张牙舞爪的就想开口。舞清扬递给她一个眼神。默念三个字。果然玉锦嘟着嘴安静了下来。舞萱萱看着他们的举动。 就连太后给她说话都没听到。身后的小丫鬟有些着急了,轻扯了一下她唤她醒来。舞萱萱对上太后关怀的眼神,眼神有些慌乱的躲避。 ‘这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太后关心的问道。 舞萱萱垂下眼眸,轻声话语中有些紧张的说道‘可能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吧。让太后担心了。’ ‘要不要唤御医过来给你瞧瞧。’ 她得体的拂身‘谢谢太后关心,萱萱没事。’ 太后将视线放回到舞清扬和玉锦两人身上‘怎么还站着,快坐啊,来到哀家这里不必拘束。’言语中疼爱的就像自己的孩子一般。 舞清扬上前一步,俊朗的声音传来‘太后,其实这次前来,是受皇上嘱托的。’玉锦在他身后,很想将脚踹到他身上,想到他会丑态百出,就忍不住笑。但连忙捂住嘴,满是笑意的眼睛偷偷的看着太后和舞萱萱,见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动作,便故作端庄的站在舞清扬身后。 ‘哦?受皇上嘱托的。’舞萱萱轻轻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又垂下了眼眸。静静的待在太后身边。 ‘皇上听说太后有一株已经成熟的雪灵芝,便想要欣赏一下。’ ‘这雪灵芝三年只长一株,这一株还是先皇赐予哀家的。哎!不提也罢。不过这整个皇宫都是皇上的,何来的要不要啊。’太后感叹了声,便唤来身旁的宫女‘你前去藏宝阁,将雪灵芝拿来给皇上送去。’ 舞清扬颔首谢礼‘多谢太后,雪灵芝如此珍贵,我与玉锦郡主一同前去藏宝阁。’ ‘着什么急,憩凤宫好不容易这么热闹,这刚要来就要走了。’ 玉锦无趣的待着,她好不容易来憩凤宫一趟,还没见到那小屁孩。 两人一来一往寒嘘少时。太后终于同意两人离开了。舞清扬见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知所动,扯着她衣服的衣角揪出憩凤宫。玉锦不高兴的抚平衣服的折子。这身粉色罗裙可是皇姐送给她的,她很是宝贝的.... 憩凤宫大殿上就只剩下玉锦和太后了。太后在悠闲意致的品茶,好不快活。她轻轻抬眸看着还在站着的舞萱萱,勾起笑说道‘歆音公主若是累了,就不必陪哀家了,去休息吧。’ ‘太后,萱萱不累。过后儿小皇子练完字,萱萱还答应他陪他吃糕点。’温柔娴静,找不出一丝破绽。再加上她这幅天生无辜柔弱的脸庞,更是让人不禁怜惜疼爱。 ‘呵呵~歆音公主真是有心了。’太后覆上她温热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旁。舞萱萱有些害羞的低着头。 ‘太后,太后不好了,内殿着火了。’一个宫女狼狈的扑到在地上,眼中尽是恐慌。声音急喘不止。太后一听慌忙站起来,似乎太过着急,扶额头晕。身后伺候的宫女和舞萱萱连连扶着太后向下坠落的身子‘太后。’ ‘召羽、召羽、我的孩子。快救他啊~’她的身体瘫在地上,还想要借力起身去救舞召羽。舞萱萱放下搀扶太后的双手,安慰道‘太后,我定会救出小皇子的。’说完起身朝内殿过去。 前殿和内殿仅仅相隔一个庭院,院中的宫女和太监都忙着救火,提着水桶来来回回的。可火势却丝毫不减,像是要蔓延的趋势。这时太后被扶着走入庭院。看着内殿上方冒着黑烟,想着还在内殿中练字的舞召羽后悔不已,哭的撕心裂肺的。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只会喊着舞召羽的名字。 似乎听到内殿有哭泣的声音,舞萱萱刚想冲进去,一阵风刮过,火势更大了。她着急的打量着周围,扯下最近一个宫女的外衣,随后纵身一跃跳入了一旁的湖水中,随后爬起来,将浸湿的外衣脱下披在自己身上,顺着大火硬是进去了。太后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大脑已经不会思考了。她只知道她疼爱的舞召羽如今在这大火中不知踪迹。若是没有了舞召羽,这命该怎么活。 太医和巡逻的侍卫也都闻声纷纷赶来,也有几个侍卫浸湿衣服进入内殿救人。火势渐渐小了许多,不久之后,几个年轻强壮的侍卫便将内殿中被困的人给拖出来了。包括刚刚进入内殿的舞萱萱。舞萱萱此时怀中还抱着已经晕过去的舞召羽。她气喘吁吁道‘太医、太医,快救救小皇子。’ 太医赶忙上前,抱起她怀里的舞召羽就往太医院赶。而舞萱萱也随即昏倒在地..... 第三十八章:萱笙怀孕 等到舞清扬和玉锦取回雪灵芝匆匆赶到憩凤宫时,火已经被扑灭了。只剩下宫女和侍卫来整理被烧毁的东西。这还不足半个时辰,怎会闹得翻天覆地的。玉锦拉住一个路过的宫女问道‘太后和召羽呢?’ 宫女身上脏兮兮的,脸上还有被熏黑的痕迹。‘太后和小皇子都在丽妃娘娘那里。’然后就急忙离去收拾了。 ‘锦儿,你将这雪灵芝带到惜婉阁去。然后通知皇上这里的情况,我留下来看看这里有什么帮忙的。’憩凤宫这火来的很是蹊跷。如今天已经冷了东西都受潮了,今日还没有风。为何还会着大火。 ‘哦,好。’接过舞清扬递过来的锦盒,一路小跑。 惜婉阁地处偏僻,要从憩凤宫到那里也需要一段时间。 距离太后的憩凤宫最近的便是丽妃娘娘的涟漪宫。不同于她的妹妹淑妃。丽妃娘娘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无欲无求,整日就是吃斋念佛。自从先皇逝世后,几乎不出门。涟漪宫前身是淑妃娘娘的住所,后来丽妃娘娘思念淑妃才搬进了涟漪宫。 涟漪宫很少能够引起别人注视。她规定涟漪宫中的宫女太监在打扫时不准出声,说是会影响到淑妃残留的魂魄。后来一传再传,涟漪宫成了众人白头都感觉阴冷的怪地方。今日,是涟漪宫最热闹的时候。憩凤宫着火了,舞召羽和舞萱萱晕过去了,来不及赶回太医院,这时丽妃娘娘的贴身丫鬟突然出现,众人也都将已经昏过去的两个皇子送到涟漪宫。如今顾不上选择了,若是他们其中一个人出了什么事情,那所有人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舞萱萱独自一人在屋子里趴着,一个小丫鬟端来一盆清水,想要为她擦一下脸。她伤的不重,只是后背被屋顶上掉落的东西砸了一下,宫女已经将它处理好了。太医交代好一切便出去了。屋内,舞萱萱睁开了眼睛,里面一片清明。稍微动一下身子,后背就火辣辣的痛。小丫鬟见她醒来,连忙走过来扶着她的身子‘公主,你小心些。’说完眼圈都有些红。 门吱呀的开了,进来两个人,舞萱萱虚弱的眯着眼睛看来着是何人。当他们走进了,这才发现原来是丽妃娘娘。她身着刺绣白衣,腰中别系着黑色绸缎腰带。身体清瘦,头上更是简洁,仅仅用白色绸缎束缚着。全身上下没有多余的金银首饰。她轻轻走到窗边查看了一下舞萱萱背后的伤疤,随后微微叹气。 ‘把玉清散拿来。’一个身着相似简约衣裙的小丫鬟走上来递给她一个白色瓷瓶,一打开,一股清新芳香的味道便散在空气中。小心撩开衣襟,露出白皙的后背。将它撒在伤口上,舞萱萱痛苦的直皱着眉目,强忍着不肯出声。待好一些的时候她才虚脱的瘫在床上,额角上尽是细细的汗水。丽妃娘娘接过小丫鬟手中已经浸湿的毛巾,轻轻擦拭她背部周围多余的白色药粉。做完一切,她起身离去,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舞萱萱趴着,眼眸中翻起漩涡。 另一个屋子里,太后坐在床边心疼的拉着舞召羽的手不放。几个御医在一旁写着药房,派体力好的人马上到太医院抓药。然后一个白胡子太医走过来向太后行礼‘太后放心,幸得小皇子吸入较少烟已无大碍。吃些药休养一段时日便好。’ 如此这样说,太后就放心了。伸手擦拭了一下他有些脏的小脸,闷声说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一日之内小皇子就会醒,不过要在床上躺三日才可下床走动。’ 太后头也不回,疲惫的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屋内仅留下两个小宫女静静的站在角落里伺候着。太后再也强忍不住了,伏在舞召羽小小的胸膛中泪流满面,儿啊,娘就只有你了.... ‘太后,皇上、皇后来了。’门外宫女的声音传来。太后连忙擦干脸上的泪痕,然后慌忙唤屋内的宫女帮她整理一下衣服和发髻。然后恢复清冷。不舍的看了一下还在沉睡的舞召羽,走出了房门。 舞萱笙和叶舒已经走进了涟漪宫,身后还跟着舞清扬和玉锦。舞萱笙打量着这涟漪宫,记忆中它总是很如此寂静。如今它寂静的院子中聚集着众多的人。太后被宫女扶着出来了。一日脸上苍老了许多,但并没有显现的很狼狈。她先上前几步扶住了太后虚弱的身体,搀扶着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着。她轻声道‘太后受惊了,召羽怎么样了。’ 太后满目皆伤,语气中也有气无力的‘如今还没有清醒。’玉锦站在队伍的后面,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很是郁闷。她虽然对他很生气,但是很不想他会出事。早知道她就不气他了。现在想想他还是很可爱,自己很喜欢跟他玩的。舞清扬扯下她不安的手,都快将自己头上的头发给弄成鸡窝了。 ‘章太医’ ‘皇上,老臣在。’一个年纪大约在五十岁左右的老太医,弓着腰回应道。 舞萱笙看着他说道‘好生将他照顾,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老臣遵旨。’ ‘太后,召羽福气,不会有事的,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好生休养。内殿孤会派人抓紧时间修葺。如今东阁已经打扫好了,等到召羽好一些了再过去。’东阁是憩凤宫闲置的地方,不比内殿装备奢华,但也不差。 ‘皇上费心了。’太后早已无心留意舞萱笙的话,此时她还在担心着舞召羽。舞萱笙寒暄了几句,太后就被宫女扶去舞召羽的房间里休息了。 舞萱笙想到了什么,走到了叶舒面前。然后转身问道‘歆音公主如何了。’原来是吃醋了。叶舒微微勾起嘴角,看着她置气的背过身不理自己,还以为只有他才会吃醋,差点忘了她也是个喜欢吃醋的小丫头。他往前小小迈了一步,正好贴近她的后背,然后光明正大的抓住她的小手,舞萱笙微微有些脸红,小手往外抽了一下没有抽出,这人怎么大庭广众之下调情。与刚刚遇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纯洁的,就连自己靠近他就好害羞的人,如今那样的他再也回不来了。就只会欺负她。 ‘回禀皇上,歆音公主虽然受了些轻伤,但是后背被重物划伤,可能会落疤痕。’ 舞萱萱倒是让她很是惊讶,不仅性格改变许多,没想到如今竟然冒死救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小孩儿。舞萱笙意犹未尽的回头看向叶舒。发现他的表情没有变,还不停在她手上吃豆腐。她很是满意。既然这样,那就去看看歆音公主吧。免得悠悠之口谣言四起。 ‘歆音公主醒了吗。’ 一个侍奉舞萱萱的宫女走来行礼道‘回皇上,公主刚刚还没有清醒。奴婢去看看。’ 不过一会儿,那个小奴婢便匆匆来到院子中,低头回声道‘歆音公主已经清醒了。’ ‘嗯。’舞萱笙与叶舒并排着跟随宫女来到舞萱萱休息的房间。还未走近,便一股清幽的气息传来。舞萱笙总觉得这味道甜腻的恶心。‘这是什么味道。’微微皱着眉,叶舒见到舞萱笙对这个味道有些不适便开口问道。 太医仔细的嗅到空气中的香气,回答道‘皇后,这是玉清散,由香味浓郁的香薰草调制而成,是治愈烧伤的灵药。’ 叶舒宽大的衣袖挡住她面前,看着她轻言唤着‘很难受吗?御医—~’揽住她的纤腰来到没有那么浓郁香气的地方,拨开她黄色的衣袖露出白嫩的手腕。太医向前探脉。过了好一会儿,叶舒见舞萱笙有些微喘,抬眸微怒言‘究竟如何,她怎么了。’ 太医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跪行大礼,言语中尽是激动‘恭喜皇上,恭喜皇后,是喜脉。’虽然只有一个多月,脉象还不明显,但他细细测着。的确是喜脉。 两人都有些愣住了。舞萱笙下意识的摸着平坦的肚子,怎会,里面竟然已经有过小生命了,自己还不知道。叶舒表面很是冷静的再次询问‘那为何会难受。’但揽着舞萱笙腰的大手正在轻颤。舞萱笙敛下笑,小手覆上他轻颤的大手。 玉锦已经兴奋的跳起来了,就想穿过众人紧紧抱皇姐一下,无奈舞清扬早就出手揪住她背后的衣领。就算他不烂,恐怕到不了舞萱笙面前就被那个醋劲大的男人给弹飞了。玉锦却想不了那么多。张牙舞爪的就拳脚伺候着舞清扬。这几日揪自己的衣领都习惯了,皇姐送自己的粉色罗裙都快被他扯烂了。舞清扬也不在意,反正她这点力气太弱了,跟挠痒痒似得。只要她不挡住他的视线就由她去了。 ‘孕妇身子比较脆弱,可能会对一些药物有抵触作用。’听到如此,叶舒再也坐不住了,打横揽起舞萱笙就朝外走。舞萱笙呆愣愣的看着意气风发的叶舒‘不去看你师妹了?’ 他轻佻眉目‘媳妇儿孩子重要。你现在身子很脆弱,为夫得好好照顾你们。’ 第三十九章:城门决战 屋内趴着养伤的舞萱萱听说师兄来看她,心情很是激动。内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师兄终于来看她了。这一刻她日也想夜也思。等了许久,都未见有人来。实在内心焦急,就唤着屋内的丫鬟出去瞧瞧。 过了一会儿,小丫鬟回来了,舞萱萱连忙问道‘师兄怎么还没来。’ 小丫鬟惴惴不安的走近舞萱萱,语气都小心翼翼道‘公主,皇后不会来了。’ ‘什么?’目光微怒,声音不似先前的温柔恬静,小丫鬟低着头,然后扑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声音带着颤抖‘公主,奴婢没有欺骗公主,只是...’ 因为动作大扯到后背的伤口,痛得表情有些狰狞。‘只是什么。’ 小丫鬟低着头抽泣道‘皇上有孕了。’ 这一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般闪过。舞萱萱使劲喘着气,眉目中满满的愤怒,怀孕?她怀了师兄的孩子。凭什么?皇位是她的,荣耀是她的,一切都是她的,就连自己从小喜欢的师兄都要抢走。她咬碎了银牙,沉寂在黑暗中.... 走出涟漪宫,舞清扬也揪着玉锦不知所踪了。散去了众人,叶舒一路傻笑着,若不是怀里还有舞萱笙,他可能就要跳起来了。舞萱笙也止不住笑出了声,一手捏住一只耳朵‘你要是以后敢欺负我,我门娘俩一起揍你。’叶舒忍不住偷香‘为夫什么时候欺负娘子了,不过到时娘子欺负我们爷俩怎么办。’舞萱笙还很是认真的思考‘嗯,那就站着让我欺负个够。’她耍赖的说。 ‘哈哈~好,让娘子欺负个够。’叶舒笑的嘴都合不住了。浪迹天涯生一窝小崽子。虽然小崽子提前来了,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一路上叶舒都不肯将她放下。眼见惜婉阁就在前面,她坚持着下来,自己哪里有那么娇贵,何况这才一个多月了。如今都不让自己下路了,那就可以相信以后还不得不用自己动手穿衣吃饭了。就是让她下来,叶舒还是很小心的揽着她的纤腰,不断提醒着小心。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舞萱笙很是受用。两人黏在走进了惜婉阁。院中还有一部分鸟没有离去,依旧在庭院中飞舞。这也倒是提醒舞萱笙还没有将雪灵芝给莫延君送去。 刚刚玉锦拿着雪灵芝来到惜婉阁,那焦急的表情,两人还未来得及将送雪灵芝就匆匆的去憩凤宫了。惜婉阁中的鸟见到舞萱笙又开始兴奋了,叽叽喳喳的叫着。叶舒不耐的瞟了一眼它们,别再吓着她和孩儿了。众鸟一激灵,差点撞到柱子上,然后果然声音小了许多。 舞萱笙在叶舒强迫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进屋内。然后将雪灵芝研磨成粉末装在信封里,执笔就要回信。却被叶舒抢去毛笔,她抬眸疑惑着。难道怀孕连笔都不能拿???叶舒很是认真道‘我帮你写。’真是笑话,舞萱笙还没有给他写过信,怎么能让别人还是情敌捷足先登呢。无意想那么多了,莫延君还急着用雪灵芝呢。叶舒潇洒的写了几个大字,嗯,歪歪扭扭的字,一定都不像他平时刚劲有力的字。硬是不改,将这丑到爆的字塞进信封,心满意足的让舞萱笙赶紧给他送过去。舞萱笙哭笑不得,怎么越来越小孩子气了。走到门口,几只信鸽还都在歪着头看着舞萱笙。她将信封绑到一只信鸽腿上。然后掏出传信哨,吹了几下。百鸟便随着信鸽飞向南方北莫... 北莫局势更加紧张了,莫延炜在皇宫中听说了舞国派兵来攻打北莫时,他踌躇不定,因为莫延君从小与舞皇一同长大,会派兵来协助他是人情之中,但为了一个人而派大量官兵来又有说不过去的理。他琢磨不定两人的关系,但这个消息也不会空缺来风。他拂了一下衣袖,皇宫大殿上都在默默等待皇上下命令。 ‘四齐,你今日午后带十万大军守在城门,朕倒要看看这莫延君到底有何本事能够带动舞国大军来攻打北莫。’莫延君深邃的眼眸中卷着狂风暴雨。 ‘微臣遵旨。’一个身体很是强壮,满脸胡腮的男人走出来,强悍的声音压过一切。莫延炜能够得到现在的一切,四齐功不可没。他原本是太子看人兽对战戏的一个奴隶,后来是莫延炜将他带到自身身边重用,才有出头之日。四齐自然知道莫延炜野心很大,曾多次劝阻,但奈何莫延炜已经被权利和地位蒙蔽了双眼。莫延炜是四齐的救命恩人,他无怨无悔的一直帮助他站到这个地位。 皇宫大殿上一直都是默默无言的,新皇帝的暴戾历历在目,谁还敢不要脑袋的往上冲。直到莫延炜离去,众人才纷纷轻喘气离开了纷乱的地方。昔日莫皇所在的寝宫已经被莫延炜霸占住了。他正躺在美人怀中享受的喝着美酒。美人美酒,好生惬意。 ‘皇上,再喝一杯嘛~’紫纱下酥胸半露,口吐馨兰,温热红唇凑近他耳畔呼着气,迷得莫延炜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醉醺醺的将她一把推到。 ‘皇上,真讨厌~~’ ‘把朕伺候好了,封你为贵妃如何。哈哈~’ 这便是权利和地位所带来的欢乐,难怪世人都携染满鲜血的剑走到顶峰。 四齐立即动身,带领了驻守皇宫一半的军队出发,他忧心忡忡的思索着。这个消息还疑点重重,皇上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斩草除根。但皇命难为,自己也从未对他的指示命令有过叛变。他大步跨上马,手握金战枪,撕裂吼声进入大军耳测环绕‘出发。’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城门口出发。百姓纷纷让道,胆怯的看着军队路过,不禁摇摇头,不知这战事何时才会停止,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无辜受到牵连。 莫延君派出去的探子早早就将这一切看进眼里,立马飞鸽传书通知还离城门两里地的莫延君。莫延君会意的将信书撕毁,通知舞国边关的人有意的在北莫边界处过个形式,也好让景王爷这个狡猾无比的人不敢轻举妄动。自己带领着景王爷派给他的一万大军前往城门口部署。此时守在城门的也就寥寥几百人,不出一会儿便成功占领了城门。让所有无辜的百姓都劝到城门外躲避,一万军队将城门团团围堵。城门上都换上了自己的人,上好弓弦等待四齐的大军到来。不过按照莫延君的意思,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堵住城门。若是城门一旦被迫打开,他们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莫延炜的军队就会知道那是陷阱。 莫延君镇定自若的站在城门口等待着。全体人都绷紧着神经一刻不敢放松。一只箭猛然穿过来,莫延君微微侧身,那只箭擦着他的耳边直愣愣的插在他身后城门的匾上北莫的莫字。莫延君轻笑出声,缓缓拔出剑鞘,指点河山。这一剑算是宣战了。 弩发若碧涛吞日,矢飞超电掣风驰。 马背上健壮的身体,放下手中的月弓,随后斜挎跨挂在身上,随后马下的两个侍卫双手将金战枪递给他。他大手一把将千钧重负的金战枪拿到手里。随后扬马长啸首当其冲,破敌嘶吼威震千里。十万大军揭旗迎风冲来。 城门上的弓箭手都紧张的等待莫延君下命令。他眼神深邃沉着。随后一声令下万剑齐发。四齐破箭迎面当来。策马奔腾来到城门下。莫延君握剑飞身下城门,剑指马背上的四齐,他今日就要见识见识这位猛将的实力。不敢小觑,握剑力道九成直指咽喉。四齐金战枪划向莫延君挑开长剑。四齐携金战枪随身下马‘三皇子,末将有礼了。’浑身带着浓烈的杀气。 一位奇将怎么是莫延炜的手下,也太屈才了。看来比自己想象的要棘手很多。不过这北莫百姓还要他守护~提起十分精神面敌。四齐一个凛冽便冲过来,长剑划过金战枪摩擦星火,发出刺裂的噪声。不仅身手敏捷,力气还不是一般的大。又险险的躲过金战枪的袭击,身上也开始挂彩,刚刚开战还没多久,莫延君的体力便开始流失,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每一招都不敢大意。认真的面对他的每一个动作。对方看起来似乎连微喘都没有。这么强大的对手,莫延君很是敬佩,他也明白自己定然拼尽全力也不一定打赢他,不过....他没想打赢他,只要拖的越久越好。他由攻转守,尽量保留体力。 十万大军气壮山河,很快便迎着利箭来到城门下撞门。众人都拼死守卫城门,奈何一万大军难敌十万大军,眼见就要守不住了,莫延君心惊。不行,皇城那边还没有消息,这城必须守住。自顾不暇时将撞门的几人杀死,却不料四齐一把将金战枪刺进他的左肩。莫延君回眸轻掠四齐,猛然将金战枪挑开,鲜血浸染了他的盔甲上。然后一把抱住金战枪的一端,大声撕喊‘守住城门。’又一个转身刺死了一个官兵。 第四十章:守住城门 就这样僵持不下,莫延君紧握金战枪,四齐一个起身将他踢飞,撞上城门发出佟的响声。口中猛然一股腥甜涌起,紧咬牙关携剑再次冲向四齐。为了百姓为了北莫,他莫延君什么都在所不惜。 晃动的城门猛然又坚固起来,从城门跃下了几个身影,加入这个混战中。情势开始好转一些。一个同样强壮的肉体接住莫延君后退的身子。他直起身子眼神掠到身旁的人,他紧盯着四齐,手握长剑开口‘杂碎,今日就让俺来会会你。’ ‘小心,他可不是一般人。’莫延君并列与旭安站在一起,两人一起默契的动身直逼四齐。四齐一声嘶吼横向金战枪挡住了两个凛冽的剑,用尽浑身解数。奈何两人的力量,他被推向城墙上,一个冲力,莫延君王旭安后退几步,随后两人又开始乘胜追击。四齐应顾不暇,身上也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伤口。 两人围堵着四齐一个人,旭安一记眼神,随后猛然大吼了一声,利箭与金战枪划出了火星,两个体型相差不大的人都拼尽竭力抗衡着。莫延君会意到,剑起剑落,深深的刺中了他的左臂。四齐眸中燃着猩红,咬牙硬生生逼开旭安,右手手握金战枪将莫延君的剑劈成两半。旭安竟然被震得生生往后退了几步。莫延君手中只剩下半截残剑。眸中深潭死寂沉沉。他曾认为这世上除了叶舒能够让他输的心服口服。眼前的这个人,就连叶舒也不一定能够将他制服。不同于叶舒的翩若弑仙、内力深厚。他却并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一丝内力可言,仅凭借身体强大的力量和敏捷度,就能够给人压迫感。 ‘叽叽~~’吵杂的城门口飞来一只信鸽,半悬在几人透顶,不停的扑闪着自己的翅膀,似乎在传讯着什么。莫延君大喜,这说明景王爷已经占领了皇城,默言张口,信鸽的小脑袋歪着,收到指令就想要飞起身子。却不想一个粗糙的大手将它紧紧攥在手中,他眸中怒火燃烧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蓦然吼道‘回皇宫,护驾。’无意于两人纠缠,硬生生将左臂上的半截剑拔出,鲜血顺着他的胳膊留下。大手一使劲,信鸽痛苦的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随手丢下亦无生气的信鸽。 两人自然不会轻易让他走,遂两处拦截。但他已提前跨上马,,一个弯腰躲过了旭安的剑,随后抄起金战枪攻击飞身而来的莫延君。狠狠抽打了一下马背,借着大军的阻挡飞奔离去。大军听到指令也顾不得攻城门,揭旗就要离去。莫延君随即将一旁马上的死兵拉下,抽出他身上的剑。随后跨上马策马长啸,他这一万大军早已亡的差不多了。若非旭安的协助,怕是早就撑不住了。如今他们的使命完成了,接下来就等好消息吧。 ‘老大,还要追吗。’旭安的一个瘦猴子随从说道,身上的粗衣早就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他转身,手中的剑还滴着血‘继续守城,不许任何一个人出城门。’众人也都可以喘口气,但手中还依旧握着武器一刻不敢放松。旭安大步上前扯下绳索上的死人,飞身而上站在城门上眺望远方。北莫的命运会改如何转变了。 皇城中,景王爷的十几万大军已经将皇宫团团围住。眼见战事战况欲下,就要攻进皇宫了。朝中的大臣都开始焦急的找莫延炜。莫延炜此时美人入怀正在熟睡,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龙颜大怒,这些庸臣,动不动就大事不好的样子,怒火直冲大脑,连上衣都没有穿就起身走向被军队堵住的大门。脸上怒道‘你们不要脑袋了。’ 终于见到皇上开门了,众大臣纷纷下跪禀报‘皇上,敌人已经围住了皇宫。’若不是出不去,他们怎么会都堵在皇上的寝宫门口。莫延炜听后直皱眉‘四齐呢??’ ‘皇上,四齐将军被您派去守城门了。’ 莫延炜还未酒醒,抽出门口侍卫的佩剑,轻狂道‘围住皇城?如此不想活命的是何人。’ ‘是景王爷。’领首的一个白发苍苍的曾经跟随莫皇的大臣说道,然而他还并没有意识到,这已经触碰的了莫延炜那敏感的神经。他危险的目光闪过,剑从他手中飞过直刺进哪位大臣的心脏,大臣到死还不知道为何,痛苦一闪而过,便倒在了血泊中。死不瞑目。他身后的各个大臣也都吓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大部分都是先前追随莫皇的,后来政变他们为了保命就只能倒戈莫延炜。对这个新皇帝可是唯命是从,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了。 莫延炜冷笑看着地上发抖的众人‘景王爷?将朕置于何处了’他无意于这些胆小怕事的人一般见识,回屋中,妖媚的女子身着红色肚兜就这样在床上招呼着莫延炜。莫延炜冷然走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在上面狠狠亲了一口,然后邪魅道‘等朕把外面的叛军之徒制服了再来找你。’女子乖巧的为他穿上龙袍。莫延炜起身再次走出门命令道‘把大牢中的那位请过来。’他很想让他们看看先日高高在上的莫皇在自己手中败的一塌涂地。至于地上那位被他杀死的大臣已经被拖走了,地上只留下一道血迹。 莫延炜登上了皇宫的瞭望台,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皇宫外的北莫。宫门下已经被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对此他倒是嗤之以鼻。成王败寇,亘古不变。他早已成为这北莫皇上,受到万人敬仰。他的野心和自负早已让他看不清楚现实了。 ‘皇上,人已经到来了。’来者身着囚衣,衣服上的血迹斑斑已经看不出它原来的模样。身上到处都是深浅不一的鞭痕,头发蓬乱。被侍卫带到瞭望台,一不小心身体撞到了一边的墙上然后瘫在地上,他强压下痛苦的呻吟。才不过短短几日就成这样,可见囚牢中受到了如何惨烈的虐待。尤其是腰间的伤都开始溃烂,身上一股腐烂的味道。莫延炜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一把的将他的亲生父亲提起来,然后赤裸裸的将他的窘迫展示给宫外的人,莫延炜兴奋的大笑‘这就是赫赫有名的莫皇,哈哈~’随后嫌弃的将他丢到一边。眉目间尽是傲慢。 ‘皇上...’一个通报的官员急匆匆的来禀报。 ‘怎么?四齐回来了。’莫延炜都有些迫不及待的要教训他们了。 ‘不是,对方军队已经从皇宫后面突袭进来了。我军已经无力阻挡了。’被甩出去的莫皇冷冷的仰天大笑。莫延炜的表情由青变紫,大怒道‘四齐为何还没有回来。’ 还未等侍卫开口,前方就传出了打斗的声音,莫延炜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许久他已经确定是四齐时,长舒一口气,随后一把又将莫皇强迫提起来,拽着头发迫使他看向打斗的前方。‘看到了吗,这天下是我的。我要你看着你从未正眼看过的人,是怎样坐上你的位置的。’莫皇脖子不能扭转,就这样嗤之以鼻的冷笑‘你还是太看轻别人过于自负了。’莫延炜有些愤怒,手中的力道更加打了,他咬牙切齿道‘你瞧清楚了,我最强悍的军队来了,你们就等着沦为阶下囚吧。’ 这边四齐好不容易赶到皇城门口,眼神微黯。果然是陷阱。策马首当其冲,一步步杀到了宫门口。他的体力逐渐透支,虽然莫延炜的军队也来的差不多了,但是刚刚城门口和赶路也花费了不是体力,应战也有些应对不暇。很快军队便处于下风,其他战将将四齐团团围住。景王爷和柳月汐也来到了这里。站在宫门下紧紧的盯着宫门上的莫延炜和被挟持的莫皇。莫延炜抽出剑抵在莫皇的脖子上威胁道‘都退回,不然我杀了他。’手中的剑不小心划破了一道口子。但景王爷却默默无闻,依旧待在那里似乎在看戏。莫延炜分不清他们心里的想法。不知道莫皇这枚棋子还有没有用。可如今他除了四齐也只有这一枚棋子了。 ‘莫延炜,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嚣张。’这时莫延君骑马来到这里,他潇洒下马目光紧盯宫门上的人。 莫延炜的剑还紧紧贴在莫皇脖子上,如今他终于看到了窘迫的现实,开口道‘让我们平安离开,我就饶他一命。不然...' 四齐站在原地,紧紧盯住这一切,手中的金战枪一刻不敢放松。 景王爷依旧不出手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默默的站在远处看着这僵持的场面。柳月汐倒是很紧张。眼神总是不停的落在宫门上和莫延君的身上。唯恐一个差错就功亏于愧了。 莫延君握紧拳头目光落在了景王爷身上,随后开口道‘好,只要你不伤及他,我便让你安全出城。’ 所有人都在等待景王爷的指示。因为这里的兵是景王爷的。 第四十一章:邪气满山 景王爷微微抬手,围住四齐的将领都提防的退下了。四齐也甚是警惕的慢慢靠近宫门。莫延炜一手推搡在莫皇,一边下了宫门。此时他只想平安到达城门口,待重组军队他定然会再次杀过来的。皇位终将属于他的。 刚下城门,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是,从莫延君那边飞来一只箭,硬生生擦着莫皇穿过莫延炜的大腿,莫延炜剧痛之下缓缓放下架在莫皇脖子上的利剑半跪在地上,他身后的小部分侍卫都有些慌张了。他们都没有看清楚这箭究竟是什么人射来的。四齐飞身上前一把拖住莫延炜的身体向城门奔去。身后的侍卫也是忠主,誓死捍卫四齐和莫延炜,奈何莫延炜只把他们当做登上皇位的工具罢了。待官兵去追时,四齐和莫延炜已经不见了踪迹。 莫延君回头,并未发现异常的人。他缓缓低下头,意犹未尽的看向景王爷。柳月汐见莫延君好像在看向她,她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敛下微乱的眉目。随后快步来到落寞残喘不堪的莫皇身边,莫皇喘着凌乱的气息,背倚在宫墙上,他那双精明的眼睛如今蒙上了一层灰暗。看着另一个儿子朝自己来,他紧紧看着莫延君。嘴角轻轻上扬。莫延君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将他搀扶起来。目光却落在了景王爷身上,随后转身回宫‘起驾,回宫。’ 景王爷攥紧了拳头,舞国大军还不停的在舞国与北莫边界候着,如此甚好的机会。莫延君足以趁乱杀了莫皇重新登基。这只小狐狸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放虎归山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此刻,金圣山也正在遭受着危机。金圣山是名门正派,五大门派之首,(现五大门派:金圣山、神意门、南衡山、浮生阁、鬼谷)拥有较高的敬仰。而如今却在浑然正气中透露出一丝邪气。一时间众说纷纭。金圣山的现任掌门玉虚道长的师弟寒清,如今一筹莫展。这金圣山怎么会无缘无故就会出现这么浓烈嗜血的邪气?门中上上下下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发现这邪气究竟是从何处传来的。出来鬼谷其他三门派也派人来查询情况。可谓是金圣山名誉受损的十分严重。 金圣山的紫霄殿中挤满了各大门派的人。寒清掌门和莫心师叔都端做在大殿正方。身为金圣山二师兄的千钰,再这种危机的时刻自然要承担起大师兄的责任。整日夜不眠日不休的调查此事,还要承受各大门派的明里暗里的嘲讽和压力。 ‘金圣山可是五门之首,如今这儿邪气冲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魔教占领了金圣山呢。’神意门中的人温子然敛下嘲讽,丝毫不给好脸色的说道。此人甚为嚣张。神意门可是自古与金圣山不交好。一直明争暗斗五大门派之首。无奈后来金圣山降服魔教,因此地位高于神意门,他们也只好不起正面冲突。如今委实找到了金圣山的错,怎能会错过这场批斗大会。 ‘你这一派胡言。’莫心师叔耐不住脾气,猛然拍了一下椅子,气愤的站了起来。脸色由青到紫。神意派的小辈竟然敢这样诋毁金圣山。寒清掌门沉着许多,眼神示意莫心师叔切勿心急,随后开口道‘金圣山自来修仙之道,当年魔教来犯,我金圣山众先人以死护众生,这才将魔教教主苍穹镇压降魔潭下。如今于此事,定有人故意陷害金圣山。我门定然会找到此人,以示清白。’ ‘哼~说的倒好。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见不人的秘密。。’温子然冷笑出声。他见不得圣人的模样,总觉得内心犯恶心。 千钰实在听不下去了,此次前来的可都是些小辈,千钰也没必要如此客气。 上前几步面对温子然嗤之以鼻的嘴脸轻言说道‘想来这世上也只有两大门派与金圣山有过恩怨,一则已经隐匿的魔教,二则是你们神意门了。魔教一百年前就消失在众人眼前了,眼下你们神意门可是有重大嫌疑。莫非.....是为了百年前的恩怨?’话语半掩。眼睛还不停的打量着神意门来的一群人。意犹未尽的将最后的目光放在神意门的温子然身上。他身上有神意门独特的气魄。神意门以使用各种兵器以外力闻名。由于常年练武舞剑弄枪的。比起以内力取胜的金圣山人可是强壮太多。 温子然目瞪铜铃,起身就向千钰走过来。两人在一起更能体现出差异了。千钰一身白衣飘飘,飘然出尘。而温子然就要高于千钰半个头,钢筋铁骨、魁梧奇伟。黑色衣襟包裹着发达的肌肉。眸中的怒火愤然爆发。 ‘千钰’听到他师傅莫心叫他,千钰温然张开拳头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温子人还在挑衅的看着千钰。 千钰也不恼,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无视一旁火热的目光。两大门派争吵的火热,其他两个南衡山和浮生阁门派的人也惴惴不安,这邪气突如其来,不知所云。想来百年前的那场战争,生灵涂炭。幸得先人将魔教教主封印了,若是百年后的今日魔教再卷土重来,不知这天下还能不能维持安定。 ‘各位前辈,此次各大门派聚集是为了这个邪气而来,如今这邪气的源头还未找到,随时都有可能突发情况。不如各大门派先联合起来共同找寻。’浮生阁掌门的女儿宫钰宛,也是下一任准掌门,清秀的面容,眼神中颇有神韵。青衫白袖浑身灵气。为人谦虚高贵。真是一句话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去了。 ‘千钰,此次邪气来的甚是蹊跷,一定要仔细寻找。’寒清掌门命令道。千钰收眸毕恭毕敬的回道‘千钰听令。’随后再次无视温子然的冷然朝大殿门外走。其他金圣山的弟子也都行了个礼跟随千钰去寻找邪气的来源。宫钰宛回到座位上,缓缓将青岚扇打开,将这让人不舒适的邪气扇走。‘你们都随他们一起去帮忙。’ ‘是。’随宫钰宛来的浮生阁中弟子也都一起出去了。其他门派的人也都唤人去帮忙。唯独神意门的人一动不动,看来是没有打算出力了。不过也对。神意门的人不屑于虚无的内力,怕是去了也不知道邪气在哪儿,丢了神意门的威风。 ‘千钰师兄,你说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整个金圣山布满邪气。会不会是闫啸天出来了。’千钰一群人在金圣山后山的伏魔谷中搜索时,身后的一个师妹小安凑过来神神秘秘的。千钰脸色突变,冷然斥责道‘闫啸天百年前就被封印在古祭潭下,如今这封印好好的,怎么会是他。你若是再胡思乱想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就罚你禁闭。’ 她畏缩了脑袋,安分的躲在队伍的身后。还有没有没有人权了,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其实莫心师叔在邪气漫天的第一日就到千里之外的禁地古祭潭中查探了一番。那里的封印好好的,但是金圣山的邪气的确与魔教教主闫啸天身上的邪气一模一样。此类邪气也必然与魔教教主有关。这也因此受外界极大的关注。 突然,金圣山响起了剧烈的响声,所有人有些愣住了。千钰皱着眉查看了一下响声是从何处来到‘走,去看看。’ 金圣山大门被轰炸了一个大窟窿,守门的人也受到了牵连。有些轻伤的还在抵御着外敌的来犯,有些人则是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千钰闻声赶来,也加入了这场混战中。对方黑衣蒙面来者不善。并且武功十分诡异,看不出是何门派的招式。但招招险恶直逼要害。好几次都险险的躲开了。也仅仅百十人就敢到金圣山来捣乱,不知是什么能让他们如此冒险。眼见就要挡不住了,这时寒清掌门和众位掌门都赶到了。 ‘住手。’莫心师叔看着伤势惨重的弟子们,很是愤怒。 没想到对方竟然突然停手,直立在那里似死神般毫无生气。对比很是明显。对方虽然只有百十人,但几乎没有伤亡的。随后又一阵浓烈的邪气突如其来。所有人都绷紧心神。从天而降一个同样黑衣蒙面的人。不同于身后的死气,他身上满满的煞气与压迫。‘哈哈~多久未出来,没想到都换了新面孔。’声音不男不女,却十分嘶哑难听。怪异的腔调让人汗毛战栗。 ‘你是何人?’宫钰宛满是疑惑的开口。 随后一瞬间便将在人群中的宫钰宛拎出来了,几乎没有人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出手的。他掐着宫钰宛细嫩的脖子举到半空中,邪然笑的毛骨悚然‘你个小丫头如此不懂规矩。本尊当年叱咤风云时,你娘还未出世呢。’宫钰宛呼吸不上来,如何都挣扎不开,右手拼尽力气用青岚扇攻击他。他却毫不畏惧青岚扇的力量,一股怪力竟然将它夺在自己手中。随手便将她重新扔回去。拿起扇子探究一番,颇有兴趣的开口道‘青岚扇?你与宫彦儿是何关系。’ 第四十二章:魔教来袭 宫钰宛飞出去的身子被寒清道长出手拦住,她还未来得及慌乱,对方便开口询问。看着浮生阁的圣物被人抢去。众人都大惊。见宫钰宛并未开口回答,黑衣人凛然看了她一眼。她将气息调稳一些,回答道‘她是我太姥姥。’话音未落,只见黑衣人持青岚扇蓦然发起了攻击,寒清掌门出手将这一力量化解掉,随后很是敬畏的上前几步,说出了让所有人都惊住的话‘还请前辈不要为难晚生。’ 此人很是狂傲的笑出了声,嗜血的眼眸从青岚扇转到了寒清掌门身上,似乎对他很是有兴趣‘你知道本尊?’寒清掌门淡然回应‘魔教教主左护法离渊。’ ‘哈哈~竟然百年后还有后生记得本尊的名讳。你是何人。’ ‘金圣山掌门寒清’在场的门派几乎都在百年来换了好几任掌门,就连他们的父母都要忌惮的人,更不要说是他们这些年轻人了。黑衣人微蹙眉头,嘶哑的声音再次传来还略微带着不满‘金圣山的掌门百年来不都是玉虚执政吗,怎么换了他人。’ 寒清低眸敛下漩涡没有回答。离渊也没有强迫,只是将青岚扇上的玉坠扯下来,手中一用劲,玉坠瞬间化为粉末。宫钰宛攥紧拳头,掩下愤怒。对方有多强大,刚刚是见识过了。如若是再贸然行动怕是会惹怒他,就连寒清道长都敬畏的魔教之人,自己又怎会是他的对手。玉坠毁了,这青岚扇也就没有什么用了。像丢垃圾一样随手将它丢到一旁。然后眯着眼睛开口道‘一不小心浪费如此多的时间,既然你这后生如今是金圣山掌门,那本尊问你,为何本教圣物会出现在金圣山。’ 寒清心中一惊,果真与想象中的一般如此。但语气却依旧风轻云淡‘金圣山从未见过魔教圣物.....’ ‘从未见过?依本尊断言,当年封印教主时,金圣山私藏了圣物血滴子吧。’打断寒清的话,此时所有的语言都显得无比苍白。金圣山可谓是吃了哑巴亏。这满山邪气已经说不清道不明了。神意门的温子然冷笑的开口道‘没想到这门派之首竟然能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来。’莫心师叔一记冷眼掠过。此刻莫心可没心情与神意门纠缠。魔教消失匿迹近百年,如今重出江湖,这可是悚然听闻的消息。玉虚道长仙游不知何时才回来,眼下这可如何是好。 ‘是你们亲手给本尊呈上来,还是本尊亲自动手。’意犹未尽的口气中杀意甚然。多久没有那种大开杀戒的快感了。 寒清莫言,百年前的事情只有玉虚道长经历过,战争细节也只有他了解。 ‘噢?看来还需本尊亲自去取了。’话音刚落,身后的上百名黑衣死侍毫不畏惧的上前,离渊飞身朝金圣山大殿奔去,寒清和莫心都紧追其后。剩余的人随千钰拔剑迎面。宫钰宛乘乱将已经被毁坏的青岚扇捡起,它浮生阁的圣物今日却被他人如此糟蹋。心中速然生成一股怒气。猛然移动转到携剑而来的死侍身后,一挥袖便将他放飞出去,正好撞到一个温子然面前,温子然不屑的举起剑,正好刺穿了左心脏,随手拔出剑将他往外一扔。没想到死侍竟然很是敏捷的翻了几下又冲过来了。 这边千钰也发现了这个状况,不管自己用几成功力,即便对方的身体五脏内附全部被震碎四肢漫天飞,都如没有知觉一般,爬起来继续战斗。由于他们全都是被黑色的布包裹着,就连手也没有放过,仅仅只有眼睛的一处。千钰敏捷的躲开了他的攻击,借力将他脸上的黑布挑开了。他的脸、已经不能算作是脸了。它毫无生气,眼睛也不会转,只会死死盯着一处。脸上闷青,右脸还有一道不久前被划伤的地方,如今也只是流着深色的静血翻着脂肪粒。还不时散发出腐败的恶臭味道。千钰身后的小安掩鼻难受的问道‘师兄,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像死人啊。’千钰皱起眉目缓声言‘怕是就是死人。’ 小安惊得目瞪口呆,看着对面的死侍汗毛都竖起来了‘那、那死人怎么会动啊?’千钰紧紧盯着毫无生气但动作十分敏捷的死侍‘魔教中人,有什么恶毒的武功没有。’一记念口诀随身的剑腾跃而起,闪着凛冽的星光猛然朝死侍的脑袋飞去。死侍瞬间移动与他呆若木鸡的脸一点也不符,千钰的剑紧追不舍直逼脑袋。小安也腾剑而起,帮助千钰师兄一起将死侍的脑袋给削下来了。不远处温子然全凭悍力控制了对方的身体,还腾出一只手蓦然将他的脑袋割下来了,然后气喘吁吁的将剩下的身子扔出去。没想到下一个惊悚的事情再次发生。两具没有脑袋的死人竟然毫不受到影响的站起来了。小安下的猛然跳到千钰师兄的身后,紧紧拉住师兄的衣袖,哆哆嗦嗦的说道‘师兄,这可怎么办。没脑袋还能动。’千钰暗中也攥紧了拳头,没有想到如此棘手。难怪为何守门弟子如此惨败,因为对方根本没有意义上的死亡。 ‘小安。’千钰低声唤到。小安躲在师兄后面不肯出来,只有一个脑袋悄悄冒出来‘师兄。’ ‘魔教来犯,金圣山危机时刻。你前去元齐找肖骁一起到舞国将大师兄请来。’他的眸中如此深邃。如今已经超过了预期三个月,大师兄还未从舞国回来,大师兄前去舞国的事情可还瞒着掌门可师叔。他若是再不回来自己可就兜不住了。 ‘啊?大师兄不是在元齐当大将军吗?怎么会在舞国?’小安歪着头疑惑的问道 ‘且勿多言,你去便是。’来不及多解释,千钰飞身上前与这无头死尸较量。 小安见师兄飞走了,突然觉得四周都毛骨悚然的,然后默念口诀仙剑直冲着她飞来,她吓的坐到了地上,剑险险的扎到了距离不到二十毫米的地方。妈呀!早知道就好好跟随千钰师兄习武了,自己差点被自己的剑给杀死。事不宜迟,她费劲力气将扎在地上的剑拔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躲着人跑下了山。; 第四十三章:风云突变 金圣山离元齐不远,但距离舞国就有些远了。 一路上小安饥饿难忍,实在忍不住了,偷了旁边地里的白薯充饥,没想到被人追赶了整整十里路,还差点迷路。没想到堂堂金圣山的弟子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不知道大师兄是怎么当上元齐将军的。当然这只是小安的自顾自怜、胡思乱想。没有了在金圣山的仙衣飘飘,此时她都嫌弃自己。好不容易跋山涉水了两日终于到了元齐将军府了。不过守门的人并没有让她进去,因为实在是不符合金圣山的形象。想他大将军的仙资,怎么会有这么狼狈不堪的师妹。再说了将军的师妹又不是没见过。萱萱师妹那可是美貌动人、倾国倾城的。眼前的这一位说是逃荒的还差不多。还有,元齐国还有谁不知道他们大将军已经成为舞国皇后,早不在将军府待着了。骗人也得有说的过去了理由啊。 小安气的身上直发抖,好不容易找到地方了,金圣山还如此危机,她可没时间耗着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飞身使用轻功翻墙而上,奈何却被墙后面的人逮个正着。正想要将她轰出去时,这是肖骁出现了‘这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没见过,但大师兄身边的肖将军可是见过几面。小安费劲力气挣脱,‘我大师兄呢?’肖骁总觉得眼熟,他疑惑的问道‘谁是你大师兄?’小安深呼了一口气‘我们金圣山叶舒大师兄呢?’ ‘你、你是...’肖骁觉得在眼前的人很是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小安半眯起眼睛,她整日待在千钰师兄身边,见的面不止两面了,如今当做不认识她。待会见到大师兄不得让大师兄削他。 ‘你不会是金圣山的小安吧!’ 小安白了一眼肖骁,再认不出来她自杀好了。 ‘嗯,大师兄人呢?金圣山出事了。’ 肖骁得到她的确定后,赶忙请她进屋。其他人都惊呆了,没想到她真的是大将军的师妹啊。 小安进入屋内,四周环顾了一周并没有见到大师兄,便蹙着眉头。肖骁也迫不及待的询问着‘金圣山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没好气的说道‘这是江湖中事,你们朝中人就不必知道了吧。’ 肖骁回眸随后说道‘既让如此、肖某就带师妹一同前去舞国请大师兄吧。’小安猛然回首‘大师兄为什么会在舞国?’千钰师兄没有告诉她,只是让自己来找肖骁然后再去舞国找大师兄。她一路纠结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肖骁起身‘金圣山出事,事不宜迟,我们就即刻动身吧。’小安还没来的急喝一口水就要继续赶路。不过为了金圣山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 ‘什么?大师兄是舞国皇后?’小安惊得可是目瞪口呆的。怪不得二师兄和肖骁都吞吞吐吐的。金圣山德高望重的玉虚道长最得意的徒弟、金圣山下一任掌门,竟然会卑躬屈膝的做别人的皇后。这个消息可就太劲爆了。大师兄竟然还是小受。勾起一抹恶趣味的笑,内心中涌现出无数令人喷血的画面。肖骁痛苦的扶额,不用想她肯定是想歪了。 ‘内个,小安师妹,舞皇是个女的。而且将军说过他愿意到舞宫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做完之后便会回来了。’小安此时激动的捂住了鼻子,免得等会儿鼻血喷出了。听到肖骁说舞皇是女的,小安这才没有喷出来。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劲爆的词语询问道‘皇帝还有女的?’她的脑子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又老又丑又胖的女皇帝欺压他柔弱娇滴滴的师兄身上....咦~ 小安师妹内心戏十足,肖骁都要憋出内伤了。不知道将军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想来还是揍自己出气吧。许久没有被将军揍了如今想想还有些小兴奋。诶~这种思想可不对啊。 从元齐到舞国足足将两天的路程缩减到一天,临近傍晚到了舞国边界,肖骁和小安才换了马,争取今晚就见到叶舒。金圣山的事情可不能在拖下去了。叶舒作为金圣山大师兄与下一任掌门都有责任和义务来承担起来此事。 ‘什么人?’舞国皇宫城门的侍卫拦下了两人,肖骁下马将一块墨黑的令牌递给他说道‘元齐肖骁有重要的事情求见舞皇后。’侍卫将令牌拿起仔细打探了片刻随后说道‘你们在此等候片刻,我前去通报。’ 小安也随身下马来到肖骁身边疑惑的问道‘你给他的是什么?’ ‘将军留下的将军令牌。有事就拿着这令牌来找他便好。’这个月份的舞国已经有些冷了,傍晚还有风。皇宫门口吊着的两只红灯笼随风飘扬。肖骁常年在极地中随叶舒杀敌,而小安常年居住在高处不胜寒的金圣山早已习惯了寒冷。莫久,一个拿着令牌的侍卫匆匆赶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说道‘两位请进,皇上和皇后在龙心殿等候。’随后唤来两个人将两匹骏马牵走。小安紧跟着肖骁,眼睛环绕四周都已经看不过来了。她记得许久之前偷偷下过一次山,那时候刚到一个镇子上,还没来得及吃山下的美食就被师兄给逮住了,还罚她禁闭一个月。如今不仅下了山还到了传说中的皇宫,心里怎能不激动。 从宫门走到现在还没有到,皇宫如此大。虽然金圣山也很大,但是禁忌的地方很多,他们这种不求上进混吃等死没有地位的小弟子能够活跃的地方也只有那几个。想来这凡世间定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自由自在的多好。 ‘肖将军,这里便是龙心殿了。’门前两座石狮子霎是威严,从门外便能看出龙心殿的气派。屋内还灯火通明。大师兄就在这里。三日日夜不眠的终于没有白费。小安上前敲了敲门唤到‘大师兄’ 里面静许了片刻,随后大脑中熟悉的声音传来‘进来’小安的手都是颤抖的。没找错,也不枉她这几日吃不饱睡不好被人赶了。还未等她推开门,一个小宫女便低着头从屋内将门打开了。一股清幽的龙涎香袭来,心中瞬间平静些许。屋内坐在两个人,叶舒师兄和一个绝美的女人。叶舒师兄还搂着那个女人的腰,很是亲密的模样。她看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同样打量着她。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了。自己内心中想的又胖又丑又老的舞皇和眼前的人南辕北辙。 舞萱笙收眸无辜的轻声说道‘我长得很吓人吗?’叶舒勾起一抹笑,手中无意识的抚摸着她平坦的肚子。‘美的吓人。’逗得舞萱笙捏了他放在她肚子上的手,怎么嘴上跟抹了蜜一般。肖骁也进来了,毕恭毕敬的行礼‘皇上,将军。’小安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了这次来的目的‘师兄,金圣山出事了。’ ‘怎么了?’叶舒风轻云淡的回应到,但身体却明显的一僵。舞萱笙覆上他修长的大手安慰着,同时心中也是一紧。眼见莫延君已经当上北莫太子,天下安定,正商议着找一个圣贤的君主。两人执手天涯远离世俗。如今金圣山出了事情,叶舒定然不会撒手不管。若是.... 小安眸子微闪不言。‘但说无妨。’见大师兄都如此说了,自己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金圣山不知为何邪气围绕,各大门派纷纷上谏。如今魔教突如其来,说是金圣山藏匿魔教圣物。已经交战起来了。’肖骁疑惑的问着‘魔教不是百年前战败时就不见了踪迹吗。’叶舒微皱着眉,将舞萱笙有些冰冷的小手攥着。‘五大门派竭力只是将魔教教主闫啸天封印住了,但从未听说过这魔教圣物的踪迹。怎会突然出现在金圣山。’莫非是闫啸天冲破了封印?想来百年前那一战,除了师傅外也无第二人经历过那场腥风血雨了。金圣山当时的四位元老在那一战后都仙逝了。如今谁又能与之匹敌。 第四十四章:金圣灾难 ‘笙儿~’他轻声唤醒游离梦境的舞萱笙,叶舒知道她的担忧,但是金圣山是自己一直要守护的地方。舞萱笙回神,随后抬眸勾起一抹微笑‘我和孩子等你回来。’将头倚在他温热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存在。叶舒也敛下深眸温柔的抚摸着已经有小生命的地方。魔教来袭,此次离去不知还能不能回来。孩子,你代爹好好陪着你娘亲。 事不宜迟,三人即刻启程,叶舒不舍得她受冷,舞萱笙硬是顶着冷风送叶舒出宫。叶舒将厚厚的红色皮裘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两人并排走到宫门口,侍卫牵来三匹千里马,肖骁和小安先跨上马,叶舒还紧紧握住萱笙冰冷的小手,心想着为何暖了一路竟还是如此冰凉。左手抬起捂上她微红的小脸,萱笙顺势蹭着他的手心。灯火阑珊处,一红一黑,相濡以沫。霎是惊艳。叶舒低头含住她娇艳欲滴的嘴唇,吮吸她甜美的气息。许久,终于不舍的放开了。两人都无言。却都读懂了对方的思念。还未分离便开始思念。 叶舒退后几步,黑裘迎风扬起,狠心转身却不敢回首,他怕他舍不得。大步跨上马,头也不回的先两人一步向前方黑暗处奔去。舞萱笙还待在原地看向已经消失的身影,紧紧将披风裹着自己。这天确实寒冷。今年的冬季来的格外的早。 ‘皇上~皇上。’守门的侍卫唤了好几声,舞萱笙才不舍的将目光回拢。‘何事?’ ‘皇上已经在此处站了半个时辰了,夜深露浓,当心龙体。’不知不觉都已经半个时辰了,右手覆上平坦的肚子。宝贝,是娘亲大意了。我们回去等吧。舞萱笙独自走在这寂静的皇宫中,前方有几个活泼的小宫女趁着夜深清闲时出来捉萤火虫。这萤火虫已经少了许多。再过一段时日怕是就没有了。她们很是欢喜,不一会儿便捉了好多,放在一处,发出莹莹绿光。几人说说笑笑的走出树丛中,正巧碰上了舞萱笙。吓到几人忙跪在地上。装萤火虫的盒子滚落,萤火虫都从盒子里飞出。她轻抬手指,一只萤火虫竟然停在了她手中,一闪一闪的很是美丽。随即一阵风拂过,小家伙就飞走了。舞萱笙放下手指,淡然道‘起来吧。’ 小宫女都瞧着对方,不敢起身。如此谨慎行事也无不好。‘你们是哪个宫中的人。’ ‘回皇上,奴婢们是涟漪宫的。’一个在里面年纪较大的宫女回道。声音带着惴惴不安。 涟漪宫?丽妃娘娘身边的人。想来太后已经搬回憩凤宫了,舞萱萱还带着伤。虽是金圣山的弟子,但她去了也是累赘。‘丽妃娘娘近日可还好。’见皇上没有动怒,宫女也放缓了心‘丽妃娘娘一切安好。’丽妃娘娘为人性冷,不善于与旁人接触,但待她还是尽心尽力的。因此登基后甚是厚奉她。一切吃食住所仅次于太后的憩凤宫。 ‘你们要尽心侍奉丽妃娘娘。’ ‘诺。’舞萱笙迎着风独自朝惜婉阁走去。几个小宫女久时才缓缓站起身子。不明所以,也没了兴致,只好安分守己的回涟漪宫。 莫大的惜婉阁又留下自己一人,似乎又不像先前的寂静。她端坐在梳妆台前,换下了红裘,从新挽起简易的发髻。从一侧的匣子中取出一张精致黑色的面具,透过面具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过了这么久平静的日子,她都有些遗忘了一些事了。如今风云突变,金圣山邪气围绕名誉受损,魔教之人蠢蠢欲动迫不及待。她又怎能让叶舒一人去承担。 火苗微动,未见残影。她便消失在了惜婉阁中。 清晨,玉锦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景象有些哪里不对劲。好像昨夜睡得地方不是这里吧。她揉了揉蓬如鸡窝的脑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切,视线一不小心瞟到旁边站成一排的黑衣人。吓到魂差点飞了。抱着被子破天吼了一声,门外的飞鸟鱼虫都四处躲避。 黑衣人一头黑线,他们从她醒的那一刻便在这里候着了,奈何现在才看到他们。他们毕恭毕敬的抱拳行礼。缓了莫久,玉锦才算是真正的清醒了。四周打量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到了惜婉阁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自己身上的衣服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了。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我皇姐人呢?’黑衣人中的领首上前一步垂眸说道‘皇上有急事处理,近几日玉锦郡主便是主子。我们听从郡主差遣。’想来自从皇姐登基后好久没有出宫办事了,之前都是提前通知的,今日怕是有紧急的事情才没来的急通知吧。她一把掀开被子,光着脚走到梳妆铜镜前,看着镜中的人。啧啧~太像了,自己竟然顶着皇姐的脸。小心的捏了一下竟然还有些疼痛,这面具做的很是贴切的。 ‘主子吩咐过,这几日郡主切莫随意走动,尽量避见任何人。’先前舞萱笙只是一个深宫中的公主,见的人说过的话也都能化解,但她如今是这舞国帝君,行一步言一句都必须甚是小心谨慎。玉锦大大咧咧的,很容易穿帮。还是委屈她在惜婉阁中呆几日吧。 将近清晨,三人才踏着曙光润土来到元齐。元齐的气候要比舞国湿冷。叶舒身披黑色披风,随风扬起,墨发仅仅由一条红色绸带松松垮垮的绑在后面,与披风融为一体。后面紧跟随着的是小安和肖骁。小安连日赶了好几日的路都未闭过眼睛,在舞国都已经透支了所有的精力。强行硬撑着才没有在路上拖累两人。但一到元齐城门口便再也撑不下去了,迷迷糊糊之余中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肖骁骑着马在她的身后,眼尖手快的飞身上前将她下落的身子稳稳的接住。叶舒听到动静也随后停下来但并没有下马。冷然的眼眸闪出淡淡的星光。‘你将她带回去,我一人上金圣山便可。’ 小安晕倒在肖骁怀里已经不省人事了。小脸苍白。肖骁猛然抬头‘将军,我随你前去金圣山。’ ‘不必了,江湖之事你不便插手。好生照顾她,金圣山无事之前就不必让她上山了。’说完,眸中掠过元齐城门字匾,策马回首,骏马嘶吼。墨色披风渐渐消失在晨阳光辉里。肖骁起身将她抱起走进元齐的城门。 又是一天马不停蹄的赶路,金圣山脚下确是不同往日的灯火通明。还依稀听到有打斗的声音。果然那邪气从中午开始便逐渐欲浓,此处更是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叶舒持鞭抽打,烈马加速向前方奔去。距离那边打斗的声音还具有一段路程时,从树上突然落下一个重物挡住了叶舒的去路。烈马前蹄腾空,叶舒竭力稳住燥马,随而立在原地,叶舒紧紧盯着不远处还在地上挣扎的重物。眉头不禁皱着,眼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的身下还流淌着某种液体,发出阵阵腥臭的味道。不会是某种受伤的动物吧。一团的东西发出骨骼吱呀吱呀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竟然那一团东西竟然舒展开来,它缓缓向叶舒爬过来,草地上沾染了浓厚的深色液体。直到它爬到近处,月光照耀下才看清楚这个染满红色的一团竟然是个扭曲的人。脖子上还挂着摇摇欲坠的黑色头发包裹的脑袋。仅仅由些许肉连接着,大腿以下都消失无踪了,一只小臂软软的耷拉在脑袋旁边,只有一只完好的手拖着残败不堪的不能说是身体的东西往前爬着。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正常的人会如此都还动着吗?胯下的马有些惊了,不知是恐惧它,还是畏惧这刺鼻的腥臭。这种腐败程度不只是一天的死尸吧。他翻身下马,上前几步。叶舒和那团东西仅仅只有两步之远。掏出火折子扔到它身上,火苗一下子便点燃了那团黑色的毛发,冒出一股青烟。它没有痛觉,没有意识。只是一种本能的往叶舒那边爬。火烧得越来越大,突然那团东西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从它里面爬出很多活跃的虫子。待他们都离开这团东西时,它再也不动了。不一会儿便被大火给吞噬了。叶舒身后的马也开始安分下来。 想来人是没有问题的,怪只怪那些恶心的虫子。这种怪异的蛊虫倒是魔教能做出来的东西。叶舒大步跨上马,朝灯火最亮出奔去。越是靠近金圣山,与先前自己看到的被蛊虫控制的死尸就越多。不只是黑衣的,竟然还有金圣山和其他各门派的弟子都被蛊虫给占领了肉体,有些动作很是利索,有些则是不协调的往前拖着身子。还传来叫喊和痛苦的挣扎声。像是人还没有完全死透,那些蛊虫便开始试图侵蚀大脑和神经。这是马已经惊慌了起来,叶舒顺势飞身落在地上,这马失控的往回跑去。此时周围的东西像是感知到了叶舒,都朝他围了上来。距离他最近的看模样是金圣山的弟子,以往一尘不染的素白衣袍此时尽是深红的污渍混着泥土杂草。左半边脸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削去了,早已面部全非,看不出到底是谁了。叶舒紧紧蹙着眉,不知其他人都怎样了,不想继续待在此处了,躲避了走路还不太稳的已经去世的弟子,他始终没有出手,轻点脚尖飘然离去。 第四十五章:叶舒归来 这边,千钰精疲力尽的对抗着这些不知什么是体力流失的怪物。手中的剑越发狠绝,他知道这些东西拖到越久就越厉害。最后都会想先前第一波的黑衣死侍一般难对付。相比较其他门派来说神意门的人相对好一些,不似那么狼狈。他们凭借身强力壮致胜,自然忍耐力也是所有门派中最强的。即便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也能极大程度上让自己兴奋起来。 千钰越加显得吃力,近十个个怪物团团围住他和其他两个弟子,他还不时要分身顾及其他师弟师妹的状况。再加上对方怪物中还掺杂着他们金圣山的日常朝夕相处的师兄弟,肉体精神上受到惨重的打击,根本下不去手。‘不要被外表迷惑,他们不是我们的同伴。集中注意力’千钰焦急的安慰道。因为他身后有个小弟子突然哭了起来,因为她看到了被蛊虫控制的哥哥。几乎溃不成军,听到千钰的话,她也只能颤抖着双手拿起剑指向平日对她宠爱有加的哥哥。 直到她'哥哥'靠近她就要攻进她时,小弟子依旧颤抖着携剑的手泪流满面,如此熟悉的脸,她又怎能下手。千钰遂顾暇不及,但还是一把将身后的小弟子扔出被死尸围住的圈子,身前一阵剧痛,是那个'哥哥'趁虚而入的硬生生将露着白色脂肪的手臂骨刺进他小腹上。千钰回转身眸中带着猩红将他整个臂膀砍下,然后一脚将他踹出去。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半蹲在地上,小腹的剧痛,紧接着浑身开始麻木。后面的死尸也迎上来了。他执着剑不服输的想要站起有些不听使唤的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一个大手扶住。千钰猛然抬眸,猩红的眼眸也覆上了一层希望‘大师兄’ 叶舒打量了一下千钰,腹中还插着那根断骨。叶舒缓声说道‘受苦了,你做的不错。’这时那个小弟子也拿着剑红着眼眶来到两人身边。‘千钰师兄,你怎么样?’叶舒将千钰的身子让他扶着,将身上黑色的披风接下围在千钰身上,温声道‘扶他运功逼毒,这里交给我。’ 默念口诀,周围散落的乱剑和火把晃动不已,朝一处聚集,眼神环绕一周,冷然将火把逼迫死尸离开高地,然后飞剑稳稳的布守一道屏障围住高地。终于可以喘一会儿气了。早些时候千钰和其他弟子也做过这样的屏障,但奈何邪气满山的条件下并没有撑太久的时间。幸存的弟子也都看向施法的人。一身素白的衣衫一尘不染,墨发中一条鲜红的发带束缚着,蓦然回首,惊鸿仙人般。 ‘大师兄,掌门和师叔在后山的冰泉。’小弟子急迫的说道。此人便是金圣山下一任掌门,玉虚道长最为得意的弟子叶舒。如今竟能亲眼目睹尊容。 这道屏障中隔绝了浓厚的邪气,充满浓郁的正气凛然之意,高地下的死尸没有感知到活物就开始无意识的游离周围,其他门派的人还有些心有余悸,但金圣山的弟子见到大师兄来了就完全放下心来了。在他们心中叶舒是安全的保障。 叶舒警觉的四望一周,没有发现其他异样。随后转身飞离屏障朝后山冰泉出发。 今晚还是圆月之夜,月光光辉映射在山头上,美的如梦如幻。一袭素衣飞速的越过下面还在发生战乱的金圣山正门,顾不得停住脚步,掌门和莫心师兄还不知怎样了。金圣山藏匿魔教圣物?百年前封印了闫啸天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也只有师傅玉虚道长知道了。至于魔教圣物的踪迹玉虚道长也从未说过。这消失百年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金圣山,莫非这里面藏匿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魔教离渊可是百年前闫啸天的左护法,一个令世人敬畏的人。若是被他夺取有心利用,怕是这世上就再也不得安宁了。 越是靠近后山,强大的邪气铺面而来,倘若之前这东西就在金圣山中,那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力才能将这股邪气给彻底封印而不被金圣山所有人发现。金圣山后山的冰泉是汇集天地灵气极圣之地,蕴含强大的能量,也是极寒之处。是金圣山的禁地之一。轻点脚尖,单薄的素衣早已抵挡不住这极寒,胸口却有一处温暖。叶舒大手隔着衣襟覆上那一处,眉目一闪而过温情,那是笙儿送于自己的白玉簪。因为舍不得戴生怕路上会磕碰着。 走到此处,入目的便都是白皑皑的一片,距离冰泉的地方还要些许时刻,猛然前方发出啸天的怒吼声,他加紧步伐快速闪过。半山头有两只体型庞大浑身通透雪白的兽。有一只威武的雄兽半卧着身上印满了猩红。甚是刺眼。口中不停的发出悲鸣。另一只小一点的雌兽则待在受伤的兽身旁,舔着它脖子上的雪毛。闻到有异样到来,雄兽猛然回头又一声嘶吼,纯粹的血眸正怒视着到来的叶舒。在地上挣扎着叫嚣着。雪白的毛只立着,正说明它愤怒的心情。它后肢不知何时破了一个血窟窿。身下是被血染红的雪毛,已经渗透了白雪。它浑身有些颤抖,似乎想要保护身边的雌兽,奈何后肢使不上劲又一次摔到。雌兽也开始鸣吼,身体紧绷着做好了攻击的姿势。它正在十分警惕的看着叶舒的任何一个动作。好像随时就要扑上来撕碎他。 想来它就是守护冰泉的白羲吧。白羲乃是上千年的神兽。它身上的伤是中了魔教离渊的毒手?若真的如此,离渊叶舒后退了几步,绕过它继续向前赶去。身后是雪灵兽惨绝的吼声。离渊都能够打伤上古神兽,又为何如此执着抢回魔教圣物。 不远处便是冰泉,冰泉之上站着三个对立的人。离渊瞧见又一个来阻挡自己的人,嘶哑的邪笑道‘又一个来送死的小辈。’ 寒清掌门和莫心师叔一刻都不敢松懈,两人竭尽内力挟制住离渊。叶舒飞身落下,站在寒清掌门的身边,打量着此时的状况。虽然两人将他挟制住了,但离渊倒很是从容不迫不断化解这两人的内力。掌门和莫心师叔在这种极寒之地额角好冒出了细汗,想必这持久战事打不下去了。血滴子邪气外漏,这无疑是助长了离渊。离渊终究会出来。 第四十六章:魔教离渊 ‘叶舒,绝不能让他得到血滴子,否则天下必乱。’莫心师叔忧虑忡忡的说道。他和掌门都制止不了的人,叶舒一个晚辈就更加吃力。倘若是玉虚道长在的话兴许还有些许胜算。 ‘哈哈~小辈,你若是将血滴子亲手奉上,本尊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条性命。’离渊语气中尽是狂傲,似乎一切都尽在执手。这清冷寂静的地方传开他嚣张的笑声。叶舒冷然看了他一眼,随后飞身到冰泉的正上方,他细细的打量着冰泉,正中央之处邪气最胜,亦是有种要喷涌而发之势。探试的向它挥去一掌,冰泉上的封印波及的一动。这层层封印加注与冰泉之上,像是百年前就已经封上了第一次封印,而后又断断续续的续加了几道封印。此时这邪气已经破坏了近半的封印。叶舒轻掠僵直不下的三人,时候不多了,他若将所有封印破解,离渊就可不费吹灰之力利用血滴子的邪气冲破结界,叶舒又没有把握能控制这魔教圣物。若是拖延时间,血滴子定然会自己冲破结界,到时也依旧是同样的结局。这仅是时间上的问题。这血滴子的封印究竟是破还是不破。一时间叶舒陷入纠结时刻。这时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会扭转一切。 猛然,冰泉上的一个封印又被冲破了,离渊似乎很是兴奋,寒清掌门和莫心师叔的结界更加脆弱了。叶舒紧皱眉头,顾及不了这么多了。右手蕴集五成内力一掌下去,冰泉上的厚冰晃动了一下,最上方的封印也仅仅是虚闪了一下,又一记掌风过去,上方的封印终于消失了。此时冰泉上只有四道封印了,冰泉下猛然发出剧烈的晃动,冰泉竟然从厚冰中向四周散出了腾腾热气,携带着最为浓厚的邪气,寒清和莫心师叔生生逼退一步,脸色更加难看,手中也微微颤抖。叶舒犀眸,以九成功力攻下剩余的封印。顿时巨大的水柱冲破厚冰倾上天,将正上方的叶舒卷进漩涡里。 寒清和莫心也都支撑不住,结界不攻而破,口中一股腥甜。不得不此地保住自己的心脉。离渊的嗓音里发出嘎嘎的邪笑声,魔教圣物现世,天地共主移位,此后这天下便是魔教的了。他幻身虚去,进入了水柱之中。 在一旁没有离去的寒清掌门和莫心师叔两人等了许久,都未见叶舒和离渊出来。蓦然,升起的水柱失去了引力,都重新注入冰泉中。还未见泉水平息,从冰泉里出来一个人,正是叶舒。叶舒的目光正紧盯着眼前颤动的血滴子。它模样是一个浑身通透的笛子,有着血一般的红艳,似乎才刚刚浸染的鲜血。它浑身具有灵性,强大的邪气推拒叶舒,想要挣脱叶舒的控制。 此时冰泉中的离渊也出现,勾起一抹邪笑,处在叶舒身后就要伸掌暗算他,叶舒警惕察觉到了身后的来者不善。一个侧身躲过去了,身后的雪地中破出一个大洞。叶舒携着血滴子还要迎接躲避离渊的攻击,倒也没有显得很是狼狈。离渊对叶舒可是越加有兴趣了。半空中,叶舒极力控制着不安的血滴子,时时刻刻注意着不远处的离渊,离渊饱含兴趣的说道‘你这小辈倒是有些脑子和实力,不然加入我魔教,为本尊坐上这天地共主的位置如何。’ 叶舒冷然笑道‘小辈可担待不起厚爱。’血滴子险些挣脱,叶舒又不得不集中注意力加大了对其的控制。离渊不知何时飞身来到叶舒面前,他却并不着急抢回血滴子,只是甚为享受的吸了一口邪气,随后睁开血眸带着对世人的蔑视,嘶哑带着嗤之以鼻的嘲讽‘既然如此不识抬举,就别怪本尊欺负一个小辈了。’他蓦然出手,一团墨黑气直冲叶舒。叶舒离他很近眼见躲避不得,他突然撤去了对血滴子的控制,一个推力将血滴子推向那团墨黑的气体。然后叶舒借助推力一个转身翻身而上,想要再补上一掌。离渊却一瞬间又消失了踪迹,叶舒心惊着回首转身,离渊的一掌侧过接在他的身上,虽然险险躲过去了,但奈何还是波及到了身体。飞出去了好几米才稳住身子。离渊来到血滴子面前,嚣张的笑出声,这个小辈倒是有几分实力,但小辈终究是小辈,怎能敌得过眼前上百年前就已经让人敬畏的怪物。 血滴子就在眼前,这个渴望上百年的圣物就在眼前,离渊伸手想要将它握住。却蓦然被一股力量推走,它坠落在雪白的地上霎时刺眼。离渊抬起愤怒的眼眸,叶舒毫不示弱的站在他面前。眼前的小辈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他的好事,也太不知好歹了。身上的杀气满满,叶舒攥紧拳头,神经绷紧。看来今日必是一场恶战。 离渊紧盯叶舒,杀意渐浓,虚身幻去,即去即离。身子变得虚无缥缈。映射出上百个分身将叶舒团团围住。咯咯的邪笑也环绕四周,显得煞是诡异。蓦然,众多虚虚幻幻的身影飞身来到叶舒身边,叶舒撑起一团屏障阻挡,从下面的空挡中脱身,落在地上白雪扬起,离渊也紧追不舍,血滴子身上的邪气还泄露不止,在雪地上发出一闪一闪的猩红光芒。 叶舒随手一掌,却打入了一个虚幻的身影中。这分身做的丝毫找不到破绽,突然一个晃招驶过,处于叶舒最右侧的离渊本体狠绝的要将叶舒置于死地。蓦然,所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离渊却被冲击到一旁的小山头上,积雪将他的身体掩埋下去。挡在叶舒面前的竟是晶莹剔透的魔教圣物血滴子。叶舒蹙着眉,为何魔教的圣物竟然会来救自己。他疑惑的抬起手想要触碰它,它却还是依旧的抗拒远离了他伸出的手。但是它身上的邪气却不再疯狂的外泄。 被积雪埋着的离渊似乎受了重伤,许久才拖出沉重的身子,目光紧盯着远处空中漂浮的血滴子,这魔教圣物能够攻击他人必然是有人暗中操作,但他亲眼看到这血滴子在冰泉下封印近百年怎么会认主?能够让血滴子认主的人会是谁?既然此人能够运用血滴子为何不肯露面。他倒是很想知道这血滴子认的魔教教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血滴子依旧漂浮在叶舒面前,闪着耀人血光。叶舒探究的看着它,魔教圣物怎会救自己而出手伤闫啸天的左护法。 打坐的寒清掌门和莫心师叔也是一脸诧异的表情,突然埋着离渊的雪堆突然坍塌了。亮白的雪地上站在一个墨黑死寂沉沉的身影,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血滴子。冷笑出声。随即一步步走过来,越是靠近血滴子越是发出耀眼的光芒。血滴子不安分的在空中漂浮着。离渊抬手试探的向它打出一掌,还未靠近它便被邪气化解了,但是并未攻击。随即又连续打了两下,一下是指向叶舒的。叶舒站在原地,手中早就准备好了防卫,但他依然好奇血滴子会不会再次为他挡住这一攻击。 ‘碰~’血滴子有灵性的将两个掌力都化解掉,但冲力将它直直的插进了一侧的山石上。离渊一个闪眸便朝它奔去,它既然不会朝自己攻击,那或许还有挽留的余地。叶舒也察觉到了他的意图,飞身向前阻拦他。离渊微眯杀意的眼睛,不能再贸然出手了,他也无心再与叶舒交战,只想尽快拿到血滴子。随手朝叶舒洒出一种白色粉末,既然不用内力但他足以有方法清除障碍。叶舒可是吃过这上面的亏,上一次硬生生睡上好几日,这次一定会小心。往后退了几步。离渊也趁机向血滴子奔去。猩红的眸光闪着欲望,垂怜百年的武器就在眼前,迫不及待的就要拿到了。迎着血滴子散出的邪气,还有一步之遥。兴奋的加大了手中的力量。叶舒此时划出一根冰剑冲向离渊,离渊不得不分身,叶舒的力量也不可小觑,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离渊的脸更是黑上加黑。若是知道这个小辈屡次坏自己好事,自己就应扼杀在摇篮中。 血滴子晃动不已,下一秒便挣脱了一切飞出来,离渊分心时刻,叶舒的冰剑刺入了离渊的胸膛。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胸膛上的利剑,攥紧双拳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将叶舒震开了。刹那间,山崩地裂,四周的雪将冰泉给掩埋住了。叶舒也躺在了寒清和莫心的不远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剑眉微皱,因为这个战场上又多出了一个人。此人同样是一袭黑衣墨发,脸上同样是一个黑色面具,手中竟然攥着鲜红的武器,那便是离渊妄念的血滴子,魔教圣物。 第四十七章:离渊逃走 正站在不远处处之泰然的瞧着发狂的离渊。离渊喘着气,身上的黑衣上浸着血,倒也是不明显。大手微颤,他便是血滴子认的主,遵循魔教教规眼前的人便是魔教教主。离渊敛下血眸,却依然直着身子,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可没有承认眼前的人是教主。此人从未接触过,也不似魔教之人,更加不知道他是如何让血滴子认主的。离渊定然不敢轻举妄动,却只是畏惧血滴子的力量罢了。 叶舒他们虽没有亲眼见过闫啸天,但传闻闫啸天是一个威武身强力壮之人,可眼前的却显得很是娇小。不知道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半山头的人冷眼看了一眼显然不想遵从的离渊,想来也是,魔教百年来没有教主,下面的人自然有小动作不断,又突如其来的教主定然不能服众。闫啸天一直重用的是忠诚的右护法上擎,魔教众徒定然认他接此大任。而不满的离渊此次独自上山找寻血滴子,就是要名正言顺的坐上教主的位置。一个魔教乱臣怎会心服口服的认主。 他倒是有时间拜访一下这位前辈,免得到处让魔教恶名昭阳。轻踮起脚尖,激起身旁的雪花,血滴子划过,雪花变成点点利器飞向离渊将他围困在圈里。离渊起身睁着血眸,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量一点点散失,暴怒的吼了一声就要破圈出去。他犀眸掠过,血滴子顺势顶在头顶上,邪气更加消失的快速了。这血滴子身上可是有闫啸天大半的内力储存,如今又有了离渊的力量,可是如虎添翼。 莫久,被吸进大半功力的离渊虚弱的倒在圈子里,身体如重铅般沉重。喘着虚气。他又怎会想到如此结果。吸进离渊的内力更加鲜活的血滴子散着光芒又回到了他手中。伫立在山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叶舒也撑着身子站起来了,手中又幻化出冰剑,将嘴角处的血迹擦拭下去,一副视死如归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无论如何金圣山都不能失守。半山头的人勾起一抹轻笑。却转身飞向离渊。雪花飞扬形成了一个圈子将离渊围了起来。血滴子的血光也暗淡了下来。他带着半残的离渊离去。还意犹未尽的回头看了一下站在远处的叶舒。叶舒许久弃下手中的冰剑,眸中卷着狂风暴雨,随后转身去掌门和师叔身边。 因为没有了离渊本身的支持,这些死尸也都失去了动力,很快就被千钰他们处理掉了。而滞留的其他门派的人也都识相的各自离去。向他们门派的人汇报了。 ‘大师兄。’小弟子扶着千钰走进大殿,掌门和莫心师叔邪气入体,也都闭关休养去了,剩余的事情就交于叶舒处理了。叶舒背立在大殿上,眼神微闪,金圣山出现此事,师傅也该回来了吧。听到千钰唤他转身回眸,千钰的嘴唇还有些发紫,脸上尽是苍白。‘你好生休养吧’千钰微微颔首,随后抬起头蹙着眉问道‘魔教圣物当真在金圣山?’叶舒敛眸,表面还是一贯的风轻云淡。这不回应的态度就已经默认了吧。千钰还是不愿相信。为何当初不将它粉碎,而是藏匿在金圣山的冰泉中。玉虚道长会不清楚此事?‘那如今魔教圣物.....’话语欲言又止,掌门和师叔都闭关去了,也未见离渊的身影。 叶舒轻言开口‘被夺去了,也未必是件坏事。’起码金圣山不会成为众矢之地。 ‘魔教可还会再次攻打金圣山’语言笃定,这次突袭,魔教抢去了血滴子,势力大增。金圣山又是五大门派之首,趁着玉虚道长仙游未归,可是占下金圣山的好时机。 叶舒依然一袭素衣,剑眉稍冷,许久启唇‘无碍,各大门派也应警觉了,魔教沉起并非小事。定会派一些有实力的人前来金圣山一起商议此事。’而非是找些小弟子来看笑话的。如今血滴子现世认主,魔教蠢蠢欲动是必然。 ‘可是大师兄,一个魔教左护法就能掀起狂风暴雨,那整个魔教...’千钰担忧的说道。他所想的自然是多数人的忧虑。离渊毕竟是当年与闫啸天打下一片江山的人功力又怎会差。魔教战神还不止他一人,右护法上擎也是赫赫有名、威震八方。虽然在大战中被砍去一条胳膊,依旧不是好惹的人物。再加上血滴子和新任魔教教主,不得不说对方很是强大。 叶舒低眸思索片刻,踱步在大殿上,殿上外的弟子们都忙碌的穿梭着。‘不必将事情想得如此糟糕,魔教沉寂百年这其中定有隐患。’百年前,闫啸天被封印,魔教左护法和右护法为争夺魔教霸主,可是进行了一场恶战。恶战后却突然消失在人们的眼前,自从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如今只见到了来夺血滴子左护法离渊却不见右护法上擎。这倒是令人疑惑。 千钰还站在原地不愿离去,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叶舒一记眼神示意小弟子扶着他去疗伤。这一战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保留实力才是正道...... 挟住离渊下了金圣山来正巧来到一个山上隐秘的地方,离渊早已经头脑清醒,在他的身后逼出一个暗掌想要加害他,幸得前方的人早有了防备一个闪身让离渊扑了个空。围住他的雪花被震碎。翻身摔下的离渊胸膛处火烧般的疼痛,而体内的内力也消失殆尽的差不多了。想来他一世英名竟然被一个不知名的小辈给弄成如此地步,若不是那一剑,自己也不会被吸食了内力。他费劲的站起身子,血眸中尽是杀意,开口已经是更为嘶哑的声音‘你究竟是何人’ ‘血滴子的主人。’低沉的声音带着谑笑。他可是很感谢眼前的人,血滴子可是吃的饱饱的,精力十足。 ‘原来是个毛都没长齐女娃娃。哈哈~’她话音刚落,离渊便开口狂笑。他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来是一个丫头片子。‘左护法见笑了。’她又怎能让别人占去了便宜。嘴上可是一点都不吃亏。小丫头又怎样,不照样夺走了魔教教主的位置。离渊收回笑容,明白了这个小丫头在嘲笑自己。开口反驳道‘你这小女娃使得什么阴招,才将我教圣物骗去的。’眼睛中的欲望丝毫不减。不停的在她手中的血滴子上打转。 她脸上的面具遮挡了所有的表情。语气颇具玩味的说道‘啧啧~左护法虽然是前辈,但血滴子已经认主。如此暗中伤人可是对本教主是大不尊敬,前辈可是想要造反?’手中的血滴子可是凛冽的很,到时若是控制不住了,她可就没什么责任了。 ‘牙还没长齐就想总领魔教?口气倒是不小。’对这个小辈他可是嗤之以鼻的。从心里就认定了魔教教主非自己所属了。就连右护法上擎都从未放在眼里的离渊怎么会将她放在眼里。简直是可笑至极。 ‘随你怎么说,今日前辈是独自离去,还是本教主亲自送你回魔教认罪。’轻抚血滴子,冰冷的笛身不安的颤动着。 离渊眼神微闪,此话是何意。她会如此简单的让他离开? ‘你是魔教的前辈,但不忠主,可是大忌。魔教定不会轻饶你,与其卑躬屈膝,不如让本教主为前辈清除了体内的邪气,早日好再找个清闲的桃花源好生度过余下的时间也并非是坏事。’犀眸掠挑。之前她还担忧战不过他,会被夺取血滴子。幸得他受伤时血滴子及时提醒她,将他的内力填补血滴子先前释放的能量。离渊武功高强,但其傲慢和欲望绝不是可以合作之人。怕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夺走血滴子抢走教主的位置。不如趁此机会断了他的念想,对魔教和天下百姓也是好事一桩。 果不其然,这算盘可是打得叮当响。 离渊颇有深意的后退了几步,冷眼愤然怒视着玩世不恭的她。自己的内力都被血滴子给吸附走了,如今想要用他的力量来对付他。‘哼!本尊劝你最好打消了此念头,这百年来还没有人能决定本尊的去留。’ 她轻挑眉目,既然如此她就更加不可能错过这个好机会了。 ‘前辈,都已经过了百年了。早已物是人非,前辈可要放下往日的浮华较好。’血滴子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在她手中不停的颤抖着。叫嚣着眼前浓郁的邪气。离渊攥紧手掌,血眸紧紧盯着她,顿时冷笑出声‘本尊即使亡,也不会没有尊严的苟活。’又向身后退了一步。她微蹙眉头,身后可是万丈悬崖,她可不相信离渊会就此轻生。离渊猛然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撒去,一转身便跳下了万丈悬崖。舞萱笙袖子遮住了白色粉末,随后上前紧追一步,但已经不见了踪迹。只留下白雾茫茫的一片。如此好的机会竟然让他给逃了。下次想要对付他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第四十八章:清扬来访 扯下脸上黑色的面具,美眸冷冷的将这茫然荒凉的景象入眼,身体渐冷,手中的血滴子却燃的滚滚发烫,似乎就要将她体内的血蒸发。此时,天空飘起了小雪,打在她娇小的身上,矗立已久,身体都不知什么时候僵住了,抬手手中已是血肉模糊,鲜红的血灌溉在血滴子身上,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印着殷红,像是天下美味般不愿停住。犀眸凛冽,半扯着一抹笑‘你果然是嗜血的。’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在惜婉阁快发霉的玉锦,这几日哀声怨道的,顶着萱笙的脸,做出玉锦的白痴表情可真是有看点。她颓废的趴在小亭中,嘴里还嚼着还热乎的糕点,然后猛然抬头喊道‘啊~怎么这么无聊。’惊得久心湖中的鱼儿都沉到了湖底。这时一个暗军硬着头皮缓缓走上来。‘小郡主,要不然...’小的陪你玩。但他还是不忍说出口,这太残忍了。有些紧张的吞了口水,玉锦悲怨的眼神掠过他,小手嫌弃的摆了摆让他回去。他们可真没意思,要他们陪自己玩游戏,每次都输,没一局是赢的。果然,咦~~那句话是什么说的。什么王者总是孤独的。甚是自恋的扶额感叹着。 太好了,一文激动的一转身便消失在了庭院中。这几日输的娶老婆的家底都快没了。只能说,没想到小郡主看着笨笨的傻乎乎的,玩游戏那可是老行家。特别是掷骰子,简直是出神入化了。 ‘一文你怎么回来,小郡主呢?’暗军的一个老大哥疑惑的问着。一文紧紧抱着自己仅仅剩余的家底,痛惜的说道‘小郡主不忍见我倾家荡产,就大慈大悲的放过了我。’他不是想赌,而是被逼着去跟小郡主去赌。刚开始说不能赢小郡主不能欺负她,到最后究竟是谁欺负谁啊。都见他输得惨,一个个都躲着跑.打死都不去跟小郡主碰面。免得厄运降临在自己头上。 ‘小逸,小逸~’站在一旁的小逸不言语的扭头就走。看惯了他这幅模样也没什么再意的,只是觉得这小孩有些闷。总是想要他与大家融在一起。喊了两声,小逸竟然真的停了下来,闷声道‘我去练武了。’然后再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明眼人都看的出他内心在别扭什么。皇后离去匆匆忙忙,没有顾忌到小逸,他怎能不生气。他来到舞国就想待在将军身边,要他去练功习毒,他去了。如今有事一声不吭的便丢下他走了。是要他一辈子都独自留在舞宫吗。 此时在庭院中的玉锦也没力气没心情嚼糕点了,趴在桌上装死玩。皇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玉锦都快闷死了。 ‘喂~’身后不知道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猛地拍了一下玉锦的肩膀,吓的她睁着大眼睛呆萌的看着谑笑的俊脸。然后轻咳了一下。内个,不是说她不能出惜婉阁,不能有人进惜婉阁吗,这眼前的难道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吗?真是瞬间不淡定了。这个小脑袋好好想想,平日皇姐是怎样的。佯装淑女的并起双腿,挺直腰背,表情标准的微笑,一切都这么完美,只是袖子里的手还在不可控制的颤抖。这假扮皇上可是要掉脑袋的。要是皇姐来不及救自己,自己恐怕就要英年早逝了。眼神还惴惴不安的瞅着周围,怎么关键时刻,一个人都没有来解围的。 舞清扬挑着眉好笑的看着正襟危坐的她。然后缓缓开口道‘皇上,这几日不上早朝在惜婉阁做什么?’背着双手,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飘忽不定的眼睛。 玉锦慌乱中努力平缓下来,竭尽脑力想出了个蹩脚的理由‘我,我身体不舒服。在休养。’说完都想打自己几下子。这关节上怎么能怂,说话还都结巴。这下子肯定穿帮。 ‘既然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回内殿中,这儿天冷风大,别说休养了,怕是病情会再加重。’半蹲着身子,视线与她平行。玉锦心虚的躲过,小手还无意识的揪着衣裙。强行找借口道‘额~内殿太过无趣,好心情才能让病好点快一些。’编,继续编。这种蹩脚的话也只有没脑子的玉锦能够想出了了。难怪她走的如此不放心,要让他多加注意一下。免得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也不想再逗她了,目光环视周围的一圈,见没什么异样便开口道‘皇上,还是进内殿吧。’ 玉锦还傻兮兮的点着头,有台阶还不下那是笨蛋。小心的提着裙边,一步步端庄的走着,唯恐一个不小心摔倒了,丢皇姐的人。舞清扬也紧紧跟在她身后。进入内殿,舞清扬自顾自的打量着,他可是进了这惜婉阁多次了,但没有一次进入惜婉阁内殿的。还不是那个超级霸道不讲理又抠门又爱吃醋的男人,他这个王爷怎么会得到这样的待遇。这内殿超乎自己的相信。庭院中保留原样也就罢了,内殿竟也是如此的简约风雅。做了这舞国皇帝还能保留原有的本性,四皇妹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啊。 玉锦站在原地低着头,想着该怎么继续编下去。可是舞清扬倒是对这里的摆设起了兴趣。左看看右摸摸。反正不摸白不摸。他很是喜欢看皇后臭着的拉着脸,真是暗爽。‘内个~我,我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绞尽脑汁,还是觉得少见面少接触比较保险一些。省的自己多说多做多错。到时皇姐再圆不过来可就麻烦了。 舞清扬还专心致志的摸着摆在门前的玉雕小兽,这雕刻的真是栩栩如生。头也不抬的回到‘怎么,你不是很无聊吗。’玉锦站在他身后慌忙的摆摆手,皮笑肉不笑的说‘不,不。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又偷偷看了一下周围,该死的,都跑到哪里去了,没看见自己都要顶不住了吗。眼神真是无比哀怨。就连舞清扬什么时候回头看她都没发觉。他双手抱住双臂倚靠在柱子上,谑笑的看着有些不伦不类的演出。‘皇上可从不会这么不自信。’下意识的便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脸颊。玉锦抬眸对上舞清扬的眼睛,隔着面具都透着红。舞清扬也有些不淡定了,自己怎么就忍不住。然后佯装轻松的放下手,心慌的背过身去。 两人都无言,空气中透露着暧昧的气息,舞清扬轻咳了一下,交代道‘你在惜婉阁好生休养吧,我还有事先行告退了。’然后逃似得一转身不见了踪迹。惜婉阁又恢复了安静。只是再也不平静了。 玉锦捂着羞红的小脸,抱着冰冷的柱子散热。但又转眼一想,咦~不对啊,她可顶着皇姐的脸.....这可就尴尬了。呵呵~ 临近傍晚,玉锦还在纠结此事。连晚膳都只是吃了寥寥几口便作罢了。暗处,在发生激烈的争斗,最后一文再一次被大家推了出来。他要不要这么倒霉,以后这种任务就躲避的远远的,再也不好奇了。一文紧紧捂着胸口,这可是自己最后的家底。这次死也不跟小郡主赌了。挪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小郡主,你怎么了。’ 玉锦猛地抬头,吓的一文浑身一激灵。就想往后撤。玉锦缓缓起身来到他面前。‘小,小郡主’哆哆嗦嗦的说道。玉锦的表情真是太吓人了。他心脏可不太好。 ‘你紧张什么,还有你这里藏得是什么,拿出来给我瞧瞧。’步步紧逼,直到后面没有路。一文使劲摇着头‘没,没什么。’ 显然玉锦并不相信,眯着眼睛使劲瞅着他的胸口。然后以迅雷而不及眼耳之势的一把扯开了一文的衣襟,掏出了一个精致的云样的红色绸缎锦囊。玉锦得意的攥在手里‘哈哈~还想骗我。’一文慌忙整好衣服,玉锦小郡主还真是、真是如此奔放啊。见自己仅剩下的老婆本哀怨的耷拉着耳朵,左手强迫着自己的右手,心念道,眼前的这位可是主子最疼爱的玉锦小郡主,一定要忍住,不就是破财吗。为了主子,财算什么,命都可以豁出去了。强硬扯出苦笑‘小郡主真聪明。小郡主要是喜欢,就拿去吧。’那里可是他存了好久的金子。就这样被夺去了。暗中的同伴内心可是十分崇拜敬畏他,舍己救大家的精神可谓是人人赞叹。 无趣,太无趣了。里面就只有金子,什么都没有。原本与他玩,是觉得他的表情好玩,现在她又失去了一个兴趣。将装着金子的红色锦囊抛给他,有气无力的说着‘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拿起桌上的流云盏茶杯,上面细小的鎏金图案煞是好看。可玉锦倒是无心欣赏,只想着何时能离开惜婉阁出去疯狂的玩一圈。只是,这都好几日了,皇姐都还未回来,不会是路上出事了吧。呸呸~这乌鸦嘴,皇姐那么厉害,怎么会出事。 第四十九章:贪嘴偷吃 一文还有些不相信,这金子竟然还会回来,泪流满面啊。看小郡主周围都好似渡上了一层光辉。但玉锦还是唉声叹气的趴在桌子上装死玩。 一文小心的放好了金子,然后贼兮兮的将头伸过来‘郡主,你若是实在无趣,不如我们玩一个好玩的游戏如何。’玉锦好生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你除了那些金子,还有什么可以拿来玩的。’ ‘这个游戏不用拿东西做筹码,就是看谁抓到鱼多,谁就赢。’ ‘这有什么好玩的。’扁扁嘴,给了他一记白眼。 ‘额~小的给小郡主烤鱼?’ 玉锦摇头晃脑的,眼下这也无疑是一个消遣的办法,总比坐在这里发霉的好。‘行,走吧。’ 惜婉阁的久心湖中可是有不少鱼,但皇姐养来只是为了观赏,如今偷偷吃一条应该不会被发现吧。舞国天气逐渐寒冷,尤其偏僻的惜婉阁更甚,紧紧用披风裹着自己,小手触碰了一下湖水,撕~还真的很凉的。随后眼神哀怨的看着一文。这是什么破游戏,这要是跳下去不得要了半条命吗。一文也是深呼了一口气,他怎么忘了如今都快要深秋了。小郡主若是真的感冒了,自己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小郡主,要不小的直接给小郡主抓来一条烤着吃。’ 玉锦深明大义的起身退了好几步,挑衅的示意他有请。没想到一文还真是一根筋。欲哭无泪的猛然进入冰冷刺骨的久心湖中捉鱼,他这不是自己坑自己嘛。湖水下的鱼儿都惊得四处乱窜,一文的身手敏捷在水下也受到了阻挠,鱼儿又十分灵活。废了好大的尽才捉到一条。玉锦在岸上都开始扯着嗓子喊了,这人怎么这么笨,比她还要笨。让他跳就跳啊。下去都这么久都不见上了,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猛然湖水咕嘟的开始冒泡,从水中钻出一个人。真是吓死她了。 玉锦嘟着嘴走到一旁不语。一文倒是很自觉的将捉来的鱼收拾干净支上火柴开始烤鱼。这火烤干了衣服,但总觉得这久心湖冷的瘆人。刚下去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不一会儿,烤鱼的香气就飘了上来。好香啊。成功的勾起了玉锦吃货的内心。接过好不容易烤好的鱼,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好烫好烫,但是好好吃。与自己平时吃的都不太一样。总觉得这鱼肉质地甚是鲜美,一整条鱼都进玉锦肚子里了。一文感叹着,自己烤鱼的技巧真是越发的好了。玉锦吃完意犹未尽的抹抹嘴,小手搭在他肩上‘不错,你在我这里输的东西就可以拿回去了。’然后拍拍吃饱的小肚子回殿上休息了。 留下感动的就要哭出来的一文,小郡主真的是太仁慈了。如今就算是小郡主要他再跳下去一次都没问题。为了他那一点小金库他可是拼了老命了。 夜渐渐深了,除了几个暗军还在惜婉阁外巡视,一切都归于平静。但惜婉阁殿上的玉锦倒是在床上不安的翻滚着。肚子那里燃起一股热气,涨的很是难受。心念道,不会是那条鱼有毒吧,他可真是害死自己了。渐渐的玉锦便开始昏昏欲睡,即使在梦境中还不舒服的皱着眉。 舞萱笙踏着月光疲倦的回来了,挥手示意暗军的人,轻轻的推开门,没有点灯,只是静静的坐在凳子上为自己斟了一杯渐冷的茶慢慢饮着,一手还覆上了还未隆起的肚子。许久,她起身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换上了一件红色衣袍。缓缓走上玉锦睡得床。她睡得很是不安稳,舞萱笙上前坐到床边,撩起额角上的碎发。轻轻一抹笑。小手抚上她纤细的脖子,小心的扯下面具。露出玉锦原有的模样。这时萱笙才发现她有些不大对劲。有面具覆着红润还不是很明显。如今一揭开,小脸红晕的厉害。轻声唤着她,她轻呓了一声,又沉沉的睡去了。仔细搭上她的脉,发觉她身上有一股动乱的气,这团气怎么如此像琉璃雪鱼。该不会是贪嘴将它吃了吧。 ‘锦儿~锦儿快醒醒。’有些焦急的摇着她。这琉璃雪鱼生性寒冷,是自己特地从极地中引来的,具有圣洁隐邪之正气。练武之人吃了也一时接受不了,玉锦还又没有内力护体,还不得出事。 玉锦迷迷糊糊的睁开了一条眼封,嘟囔的一句‘皇姐,你回来了。’舞萱笙连忙又问道‘你是不是吃了久心湖的鱼,吃了多少。’玉锦晃着小脑袋,然后将脑袋蹭了蹭皇姐的胳膊‘嗯,鱼好好吃,锦儿都吃完了。’这个倒霉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撩起玉锦的衣袖露出嫩白的胳膊,手指一划,玉锦吃痛一声。鲜血便顺着手腕流下来。而一旁的血滴子倒是兴奋了起来。血光忽闪的不安分。 抬眸轻掠过血滴子,在皮开肉绽的手掌上又多出了一道伤口,鲜血直洒在它身上,这才慢慢安静下来。今日不仅吸取了离渊大半内力和她的血。如今还欲求不满。胃口还真是大啊。 玉锦觉得体热难耐,将被子踢得远远的。萱笙给她盖好被子,起身走出去。不一会儿回来后拿着一个精致的锦盒,从里面掏出一颗白润药丸,扶着她将药丸吞下。过了好一段时间玉锦才安然睡过去。此时天都要亮了。萱笙直起身子,腰有些酸。小手覆上肚子不觉的勾起笑容,孩儿,近日娘亲事情繁忙,你待在里面要乖哦。 轻步走到内阁,熟练的换上了亮黄的龙袍,仅仅点缀了一下嘴唇,显得不是很憔悴。幔帐下玉锦还睡得正熟。萱笙交代好一切便匆匆去上早朝了。久日未上朝,不知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国事要紧急处理的。 ‘皇上驾到~’尖细的嗓音喊道。众位大臣纷纷低着头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身后两个小宫女紧紧跟在舞萱笙身后提着裙角。余光落在舞清扬身上。舞清扬点头示意一切安好。 ‘众爱卿,都平身吧。’端坐在龙椅上,宽大的衣袖遮住被白布简单缠绕的右手。 众人平身后,吴起将军率先走上前毕恭毕敬的回禀‘皇上,近日北部百姓近八成逃荒人都归去了,专注种植特色水果和运输。百姓安定和乐,山中的强盗也都从良。此事可是人人赞誉皇上的圣恩。’左宰相的脸可是冷漠了许多,也没有了早时的猖狂嚣张不可一世了。‘嗯,有劳将军了,来人赏~’吴起低眸回到原处。吴起前方的舞清扬也随即上前,他可是有个更重大的消息要汇报的。这也皇上最想知道的。 ‘皇上,北莫乱臣硝烟平复,莫皇三皇子莫延君立为新任太子,两个月后将与景王爷之女柳月汐喜结良缘。’北莫安定,舞国边界的百姓也不会在整日担心战争之苦了。况且北莫太子可是皇上的青梅竹马,以后两国之间可是有的好交情。这无疑不是一件好事。 莫延君成为太子,倒是不意外,虽然莫延君生性自由洒脱,不愿被拘束。却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太子的位置可是个不小的麻烦。竟为此接下了,怕是局势不允许他退缩吧。众人只看到了表面的浮华,却无人知内心的喧嚣。 整个朝堂上,宰相都未说过一句话,倒是其他大臣纷纷倒戈吴起和舞清扬那边。这自然是舞萱笙想要的。百姓能安定下来,自己就能够全身而退了。美眸看向意气奋发的舞清扬,虽相处时日不长,浑身正义和卑躬谦逊倒是挺让她满意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让她安心得将这天下百姓托付于他。 都快得晌午了,终于退朝了。舞萱笙忙着回到惜婉阁。玉锦这丫头还昏睡着,不知道现在人清醒了没。半路遇到了她二哥舞清扬。这条路可只通往惜婉阁‘二哥有事。’舞萱笙轻言笑道。 ‘我刚刚从沁雪阁那里出来,听言玉锦还未回去。’舞清扬此时深红官服,腰间别着翡翠玉佩,映的甚是成熟稳重。只是话语有些着急。竟是为了玉锦那丫头。还怕这二哥不喜欢锦儿,锦儿成单相恋就可怜了。不过今日是证实了。舞萱笙盯着他眼睛看,随后调侃道‘锦儿只是半日没有回去,二哥就着急了。’舞清扬也意识到了她的话。脸色微红。不知言语。二哥自小在武光寺跟随清心道长,这一碰到男女之事就有些不知所措了。不过也好,起码锦儿不会被欺负。她又言道‘哎!也是,二哥的担忧也是理所当然的。锦儿一向不让人省心。她昨日偷吃了我久心湖中的琉璃雪鱼,不知现在....’话还未说完,舞清扬便急着开口说道‘什么?她现在如何了。’眸中的焦急可是一览无遗。 舞萱笙勾起笑容‘二哥莫急,锦儿已经没事了。姑且现今已经醒来了。’听闻此言,舞清扬也松了一口气。这个贪嘴的丫头。 ‘二哥实在放心不下,就到惜婉阁去瞧上一眼。’成人之美之事,还是多给他们一些相处的机会吧。 第五十:萱萱离去 舞清扬微愣,此话还未来的及深究,便匆匆随心答应了。舞萱笙也原路返回到龙心殿中,她还是多给他们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吧。此时正午日光正好,照着人暖洋洋的。心情也豁然开朗。小路两侧的梨树都落完了叶子,显得有些单调。秋去冬来。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下雪。何时能与叶舒一同赏雪...... 遣散了宫女,独自走了一段路程,恰巧碰到了满目慈容的太后和笑脸盈盈的舞萱萱身后跟着一群大臣们的亲眷。舞萱萱还亲昵的挽住太后的胳膊。自从憩凤宫失火后,太后和舞萱萱走的更亲近了。远远见到舞萱笙,太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来。众人都纷纷中规中矩的行礼。太后满脸慈爱的说道‘皇上,听说近日你龙体欠安,如今可还安好。’舞萱萱看向舞萱笙的身后,却没见到大师兄的身影有些心情低落。自己躺在涟漪宫好一段时日都未见师兄来看她。今日还以为能见到师兄。 舞萱笙勾起笑容受伤的右手被遮挡在宽大的衣袖中‘已经无碍了,让太后挂念了。’眸子颇有深意的掠过一旁有些漫不经心的舞萱萱和身后的家眷。太后一向不喜欢与大臣的家眷有过多的来往,看来舞萱萱已经在太后心中有一定的位置了。而且,她这是想要拉拢朝中大臣,说来也是,谁有不爱权利呢。 ‘多日未见皇上,正殿都已经重新修葺好了。不如移驾到憩凤宫好好畅谈一番。’舞萱笙从不接见任何大臣亲眷的来访,如今见到皇上本人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精致的面容,还略带一丝稚嫩。最让人过目不忘的便是那波澜不惊的美眸,让人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精巧雕琢的人。瞧上一眼便不敢再多看了。只怨上天如此不公。因自小处于深宫闺阁,如今刚刚及笄又成为舞国皇上,众人哪见过圣颜,若是将舞国第一美人唤来怕是也不及她一分美。 众人都跟在三人身后不敢大声言语,舞萱萱也是只听着皇上和太后的一言一语。到了憩凤宫大门前,眼瞧了一周,这里修葺的很是细致,一点都看不出来火烧的痕迹。如今的天气惜婉阁院中的梨花连叶子都零落了,憩凤宫院中的牡丹花还盛开了几朵。见舞萱笙有些好奇,太后回应到‘这宫中新来了个吕太医,不知用了什么高明的手法,这春季的牡丹竟然几日后就开始开花了。’这若不是亲眼所见,舞萱笙还真的不敢相信。世间有人会有如此改天逆命的方法。她倒是对这个吕太医很是有兴趣。倘若她院中的梨树能在最美的季节够开花.... 进入大殿,太后和舞萱笙坐在正中央,舞萱萱站在太后身边,而家眷也都默不作声的站在一侧。太后笑的合不拢嘴道‘昨日,哀家收到了延君这孩子的信,说是北莫战乱平复,要哀家放心。’小宫女毕恭毕敬的上前倒茶,但萱笙却并没有喝。只是听着太后的话语。随后勾起笑温声言‘这件事今日在朝堂上吴将军禀报了。’太后依旧自顾自的说‘莫延君这孩子在哀家这么长时间,哀家知道他是一个好孩子。当年立太子的时候,是哀家不好,硬是留他人还在舞宫,若不然凭他的机智和才谋定然立他为太子。不过甚好,如今也了去了哀家的一份心事。’ 莫延君常年待在舞宫,虽和太后走的近,但太后始终不了解莫延君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一味的认为当上太子才算是圆满。这怕是将自己的愿望强加于莫延君的身上。 舞萱笙但笑不语,太后端起翠玉茶杯饮了一口热茶润润嗓子,看起来太后还真是关心莫延君‘只是想起他正事繁忙,以后就不能时时来看哀家,总觉得有些伤感。’说道这里太后收回了几分笑容。舞萱笙悠然开口道‘太后定然不会寂寞,过一段时日可能就有小侄孙来探望太后了。’太后显得有些错愕,随后开口道‘什么?延君这孩子要成婚了。’这喜上加喜之事,莫延君竟然没有告诉太后。就连自己也是听吴起将军诉说的。 ‘嗯,是北莫景王爷之女柳月汐。’柳月汐可是个北莫有名的大美人。身份地位又高。她与莫延君喜结良缘,朝中地位定然是高枕无忧。 太后笑着责怪着‘这件事怎么没告诉哀家’眉目中尽是笑意。舞萱笙无意识的抚着肚子轻言笑道‘刚立太子,恐是忙忘了。’舞萱萱低眸余光掠过她的动作,暗中咬碎了银牙。一阵笑语过后。殿上恢复了平静。舞萱萱找准机会蓦然开口‘今日怎不见皇后陪在皇上身边。’ 听言太后也随即迎和道‘是啊,皇上都怀有龙胎,这皇后怎么能放心让皇上一人。’ 舞萱笙看了舞萱萱一眼,随后将视线又重新回到太后身上‘他出宫处理一些事情。’ 叶舒师兄不在皇宫。又没有听闻元齐有事,不会是金圣山出事了吧。惴惴不安的绞着衣角。自己受伤时日不短,舞国又偏远金圣山,金圣山发生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的。但能让叶舒师兄亲自回去解决的,定然不是什么小事。金圣山可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还有自己敬爱的师傅和师姐,可别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大事才好。 舞萱笙找借口推辞了在憩凤宫用膳,独自想要回到惜婉阁。虽然舞清扬已经赶去,但自己不亲眼看到玉锦丫头醒来,心里终究是安定不下来。走了一段路程,身后的舞萱萱追了上来。舞萱笙自然知道她所谓何事。 舞萱萱行了礼,低着头卑谦直言‘皇上,师兄此次离宫是因为金圣山吗。’舞萱萱是金圣山的弟子,常年习武,身高略长与萱笙。今日又穿了一身自己平日喜爱的红裙,倒是从她身上瞧见了前一世的自己。只是有些惋惜,自己今生怎么长不高了。舞萱笙瞧着与她长得有些相似的舞萱萱实言‘你前几日身体不适,孤就没有派人通知你。’果然是金圣山出事了。舞萱萱有些急迫,但语气还是温婉十分‘皇上,臣自幼在金圣山长大,如今金圣山有难,还请皇上让臣回去尽义。’舞萱笙亮黄的袖子下感受着手心传来的噬心的疼痛。表面却只能风轻云淡。这种感觉,是惜婉阁中血滴子的动乱造成的。她昨夜已经将邪气加以封印,将笛身藏匿在久心湖湖底。这才一上午,怎么会有如此激烈的动乱。无意与她交谈,随口回到‘既然如此,孤就不留你了。’舞萱萱行礼然后转身即刻启程。 而舞萱笙也攥紧疼痛的手心,急忙赶回去惜婉阁。 惜婉阁可是热闹的很。玉锦昏昏沉沉的醒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四处寻一文报仇。一文也很无辜,昨夜硬是跳下了冰冷刺骨的久心湖,今早许久未生病的一文也开始头脑发昏。相比较被舞萱笙精心照顾一宿的玉锦一文简直是无人怜惜。更是没有玉锦的生龙活虎。被追打在惜婉阁中。还不时打着喷嚏。玉锦随手拿起一根竹条,颇有她父亲的架势。如今已经被她学的活灵活现。两人一跑一追,闹得鸡飞狗跳的。舞清扬什么时候到来两人都不知道。在舞清扬看来,这分明是在调情。于是站在门口脸色青的瘆人。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舞清扬一把愤然的拉住一文身后的玉锦。眼见一文逃跑远去,玉锦气呼呼的放下竹条,愤然看了一眼拦住她的人。这一瞧,玉锦刚刚的张牙舞爪立马便软趴趴的了。心虚的低着头。他不会是知道了自己假扮皇姐的事情了吧。。 舞清扬居高临下的看着正在悔改的玉锦,认错的态度倒是不错。他怎么知道这样只是因为心虚。脸色好了许多。随后猛然瞟了一眼远处还在观察的一文。吓的一文立马将头扭过去。王爷平日温然儒雅,还从未见过他生气。如今,怎么一个个主子都不待见自己呢。 平复一下心,语气有些冷然‘你没事了吧。’玉锦慌忙之余又红了脸,他这是在关心自己。扭捏的吞吞吐吐道‘没,没事了。’舞清扬还是有些别扭,总有一种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霸占了一般的愤然。越想越觉得心里直痒痒。实在是忍不住了,用了一分力捏住玉锦粉嫩的脸蛋,眼睛微眯‘你个笨蛋,那琉璃雪鱼是你能吃的吗。这次幸好有你皇姐,下次还贪嘴,若是身旁没人来救,看你该怎么办。’ 玉锦雾眼蒙蒙的,眨巴着大眼睛还有些错愕‘琉璃雪鱼?’ 舞清扬气的肺都要炸了。这孩子从小缺根筋,能平安长到这么大,也算是前世烧高香了。依旧捏着她的脸不顾她挣扎乱动的身子,走到久心湖旁。狭眸微挑‘这琉璃雪鱼可是极地之物,生性极寒,我都不敢轻易尝试的东西,你个小丫头倒是挺迫不及待,想早日弃凡尘啊。’ 第五十一章:惨遭毒手 昨夜痛惜失去了一个同伴,久心湖中的鱼儿都畏畏缩缩的沉在湖底。今日浮上水面游荡的仅有稀稀疏疏的几条。浑身雪白有着大大的眼睛。胆子大的鱼儿还偏着脑袋,鱼眼直瞅着将脑袋伸过来的玉锦。看着看着,玉锦开始忏悔起来。这么好看的鱼她昨夜怎么就那么贪嘴将它吃了呢。不过....确实挺好吃的。叫什么色香味俱全。呸呸~她这是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蹲在久心湖旁,忍不住伸手想要摸一下,琉璃雪鱼倒是乖巧,轻晃着鱼尾并没有躲避。刚刚入水便觉得这湖水冷的瘆人。‘鱼儿,你不冷吗。’玉锦傻兮兮的问着鱼儿。舞清扬叹了一口气‘琉璃雪鱼只有在冰冷的水中才能生存。’ 哦哦,原来是这样。这时也有几条大胆的鱼儿游过来。细细的划过玉锦白嫩的手心。痒痒的。她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它们这么可爱。‘我发誓,以后锦儿再也不吃鱼了。’身后的舞清扬挑挑眉,天要下雨,玉锦贪吃,这是亘古不变的设定。玉锦倒是和琉璃雪鱼玩上了,还不时咧着嘴笑。舞清扬的劝说被她一次次无视了。这样下去可不行,会生病的。强硬拉出她的手。也找不到手帕什么的,直接用宽大的袖子给她擦拭着。仿佛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完成了。慢慢的,舞清扬便感觉不对劲了。 这久心湖的水如此冰冷,为何玉锦的手却还是温热的。玉锦本人可没有这样的意识。 ‘二哥’身后的声音制止住了舞清扬探究的动作。两人转过头来,舞萱笙不知何时就立在他们身后。玉锦兴奋的上前一步,紧紧抱住舞萱笙。皇姐终于回来了。舞萱笙勾起笑容拍拍她毛茸茸的脑袋,但眼神却一直在舞清扬身上。 ‘皇上’舞清扬行礼,拂袖低头敛下深眸。 舞萱笙轻轻颔首,以示回礼。玉锦兴奋的直起将小脑袋小脸红扑扑的。舞萱笙也顺着玉锦的视线看向她。温声言道‘你身体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伸手拉起玉锦的右手,上面还有一道昨夜她划破的疤痕,上面还结着血茧。玉锦摇晃着脑袋,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舞萱笙掏出一块绣着几瓣梨花的红丝手绢,又重新细细的包扎好。随后抬眸轻笑嘱咐着‘以后要小心些,伤口感染会烙下疤痕的。’ ‘知道了,皇姐。’玉锦最喜欢皇姐了,皇姐送给她的东西,自己都有好好保存。手腕上的红色手绢好漂亮。自顾自的的欣赏起来。 舞清扬已经站在原地闷不做声。表面上还是风轻云淡的。随即想到了什么‘锦儿,你不是刚刚说饿了吗。不如我同你一起去御膳房。’拉着还有些懵懂的玉锦就走出了惜婉阁。此时,院落中只余下舞萱笙一人站在久心湖旁。一记眼神掠过。藏在暗处的暗军都纷纷消失了。瞧着久心湖中的都浮起了大量的琉璃雪鱼。水面上咕嘟的冒着气泡。缓步走上前半蹲下,拆下已经被浸染血迹的白纱布,将受伤的右手伸进温热的久心湖中。莫久,久心湖水逐渐冰冷下去,琉璃雪鱼也都恢复了生机,转身游到水底去了。 将右手收回来,站起身子,险些昏倒。虚弱的依扶着一旁的梨花树干细细的缓气。 近几日恐是太累了,手扶着枯树枝,宽大的衣袖扶着有些微隆的肚子顺势坐在树下。阳光照的暖洋洋的。心情却是十分沉重。这血滴子煞气强大,又具有灵性。不知何时就会突破自己的控制。虽是血滴子的主人,但也不得不防备。它身上混聚了闫啸天和离渊的邪气,力量越大越是平复邪气艰难。它迟早会成为威胁所有人的存在。或许是时候想办法摧毁它了。。。。 舞宫居处隐患,神意门也不太平。这天清晨,两个神意门的两个弟子突然暴毙在神意门外,死相十分凄惨。身体干瘪,体内的鲜血竟然被吸光了。尸体还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撕碎了。在场上,仅留下一颗头颅和四分五裂的肢体。其余的都不见了踪迹。这其中有一个无头的是温子然的亲弟弟的尸体。虽然从小温子然对这个弟弟严加管教,但温子然还是很痛爱这个年幼的弟弟的。如今却惨遭此下场,愤然之下气的浑身发抖。 拿起身后的大刀促急红了脸,又发泄不出。提刀砍向了一侧的大树。几声落下后,上百年的大树应声倒下。众人都不敢多言。在神意门只有能力强的人才有资格说话。平日温子然就十分暴戾,仗着他师傅是掌门的大弟子整日为虎作伥。又在此时愤怒之余,上前不是找死吗。 ‘师傅,这是什么东西竟然把他们弄成这样。是猛兽吗?可是从未听过神意门有过猛兽出现。’开口说话的是神意门掌门的二徒弟的弟子苏凉意。平日与温子然是死对头。但为人要谦和许多。 被唤作师傅的人几步上前,众人都纷纷退让一条路。他狭目仔细打量着。随后温然皱眉道‘他们武功不弱,一般猛兽是奈何不了他们的。这种残忍暴戾的手段许是和魔教有关。’话音刚落,又一棵大树支撑不住倒下了。激起了地上的尘土。朦胧中走出一个携大刀的人,强压下愤怒,咬牙切齿道‘魔教,这些王八羔子。欺负到爷爷头上了。定然让他们血债血偿。’什么百年前的天地霸主,什么令人畏惧的左护法右护法的。惹毛了暴脾气的温子然,谁都照砍不误。 眼睛微瞪,直对前方。就要独自前去为他死不瞑目的弟弟报仇。苏凉意一个转身挡住了去路。温子然实在是气愤,今日又见宿敌前来阻挡,一时有了发泄的途径了。‘你是要找死。’握紧大刀,向前一步凝视着苏凉意的眼眸。眼睛中尽是杀意。 苏凉意也勾起冷笑,但身体却时刻防备着。温子然可是出了名的冲动莽撞。有蛮力却无脑子的傻大汉一个。若是对方是个不起眼的小门派也就罢了,他才不会现身出来阻拦。但对方可是魔教,百年前令各大门派闻风丧胆的门派。此次贸然前去不但是必死无疑,若是连累了神意门,这可就关乎所有弟子的生死。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拉着神意门一起坠入地狱的。 苏凉意毫不退让的站在他面前,冷然莫言。对他没有什么好说的,若是想要开打,他苏凉意随时奉陪。这认真起来还真不知道谁赢谁输呢。两人对视的火花肆起,随时都有可能动手。众人都紧张的看着这个局面。都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师叔,不好了,华清宫出事了。’从神意门过来一个小弟子慌慌忙忙的前来禀报。华清宫是掌门的大弟子所居住的地方,又是温子然敬重的师傅。听言,温子然提起大刀率先往神意门走去。随后众人也都纷纷跟上。越是往华清宫越是觉得沉重。健步走向华清宫。华清宫门口站着无数温子然的师弟。一个个惶恐的等待着众人的来到。温子然蹙着眉,事情要比自己想象的严重许多。莫非师傅..... 一把推开门,温子然有些愣住了,随后他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控制不住大吼一声。眼眶中尽是血丝。他怎会想过一日之内丧失了两个自己至亲之人。这世上便再无有一人值得他去在意了。他仿佛是一个在也不畏惧生死的狮子。用锋利的牙齿狠狠的咬断对方的脖子。至死方休。 温子然此时身上不再是愤怒而是死亡的气息。苏凉意赶到此处,通过那个小弟子的急迫,便想到了最坏的打算。此时又看到了温子然和众位师叔弟子的表情,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魔教来袭,师伯如此猛将都已遭到毒手了。这神意门又该如何继续下去。总不能就如此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吧。 温子然再次朝门外走去。苏凉意刚上前还未来得及制止,一把刀便猛然架在他的脖子上。一丝疼痛涌上来。察觉不再是那种愤然,这一次若是自己再做一个动作的话,恐怕自己的脖子就要断了吧。师傅适时出手,逼着刀离开了苏凉意的脖子。又猛然一个袭击,将温子然这个大块头给打晕了。颇为头疼道‘把你们大师兄抬回房间去锁住。’事情已经够多了,再来一个温子然,那简直就是神意门的灾难。掌门闭关三年了,是时候该出关了。大师兄前些日子受了伤,才导致没有足够的力量抵抗才会突然暴毙,神意门弟子纷纭,能够如此大胆的下手,还真是颇有魔教的一派作风。当初听言魔教左护法离渊的现身,已经足够引起众人的轰动,再加上神意门的人屡次受到毒手。这可真的棘手了。 第三十二章:离渊现身 温子然被打晕带回去了,苏凉意紧皱着眉头,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这若是刀再多一毫,恐怕他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说话了。紧步走上前,屋内到处是血迹斑斑。墙上地板上,滴答滴答的一片片腥红的血渍。师伯花白的胡子上也浸染了血。外表上倒是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脸上那双瞪大的眼珠带着惊恐。身体还端坐在床榻上,右手中还提着带着血的大刀。这血不是师伯的,那就是对方的。但如此多的血怎么还会杀害师伯呢。刚进屋,浓厚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这味道像是死了好久一般。 掩面闭着气走到师伯面前,缓缓伸出手想要查看一下具体情况。刚刚一碰到师伯整个瘫软了下来,薄薄的铺在了床上,这只是一张师伯的面皮,里面竟然被掏空了。他从未听说过会有如此诡异的功力。 这时,苏凉意的师傅也进来了。快步走上来。大吃一惊。‘这、这.......’看来他也没见过这样的功力。还有些不可思议的伸出手摸了一下。确实人的面皮。上面还有根根细微的汗毛。 "师傅,接下来该如何。"苏凉意扭头问道。他们神意门是靠外力取胜的,对内力这种虚无的东西压根不在意,如今看来他们真的错了。 "你前去金圣山,将神意门的事情昭告天下。随时准备抵御魔教的来袭。为师要去找掌门汇报此事。"虽说神意门自古与金圣山不和,但在关键时刻还是需要联合金圣山的力量一起抗敌。 "是,弟子即刻启程,前往金圣山。"行了一个礼后,一记眼神示意,苏凉意的师弟们都跟随苏凉意离开了。 而剩下的温子然的师兄弟都瑟瑟发抖的不敢上去看平日里敬重的师父。向来猖狂的他们也都一个个蔫儿在了房门外,不知所措。神意门发生这样的事情,人人畏惧。师傅都如此,他们就更加不堪一击了............. 此时神意门半山腰处,一个的小山堆被扒开。里面一个红色棺木上盖被破坏,尸体已经不知所踪了。取而代之的是离渊,正在闭目养神的直躺着棺椁里面。若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堆烂肉是竟然是个活人。除了脸上那颗血眸还会转动,双臂齐着被斩断了,被黑布包裹着的肚子已经冒出了白花花的肠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地方。蓦然睁开血眸,清冷一片,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七日前,自己从金圣山悬崖边上跳下来,不仅只剩余三成内力,还摔坏了五脏六腑。短短七日后,他便恢复了六成内力。这还多亏了这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从金圣山山下刚开始一直以死尸残余的精气吸食,可死人身上的残留精气终究是太少了。便开始吸取活人的精气,到最后就连山下的一个小村庄里所有的人都为此丧生了。又觉得他们的精气不纯粹,就一步步杀尽了沿路上的人走到了神意门这里,刚巧碰见了两个神意门的小弟子。几下就将他们身上所有精气给吸干净了。精力倒是恢复了不少。至于这猛然提升到了六成功力的功劳可要属神意门掌门的大弟子。啧啧~如今想来还真是让人贪恋不已。就算再被他砍上百刀,还是放弃不了这个美味。。。 身体对离渊来说只是一个容器罢了,好与坏都无所谓。只要能够当上世界霸主,还有什么是自己得不到的。他狂笑出声。等到那一天来临,他要这世上所有人俯首称臣,那些不顺眼的一定很美味。。。 临近傍晚,舞萱笙身体不适在惜婉阁中修养。半卷纱幔,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龙涎香,令人心神怡然。躺在床上的人儿呼吸却有些急促,小脸红扑扑的,柳眉微蹙,睡得很是不安稳。口中轻呓娇呼着什么。似乎入了梦魇。蓦然睁开惊慌的双眼,许久,才归于平静。手撑起上身,抚上肚子自言自语到"恐是我想多了。"目光转向窗外,外面渐暗,这一睡竟是一天一夜。额角微痛。身体都睡得僵硬了许多,如今又睡不着了,还是起身多走动走动,也好让肚子里的宝贝健健康康的快些长大。好早日陪陪自己。 起身披了一件红色披风,惜婉阁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这天渐冷连鸟虫都躲避到温暖的地方去了。今日的风好大,将梨树上仅残留的落叶都吹逝干净了。有些落叶还未来得及清理,凌乱的刮到地上和久心湖中。琉璃雪鱼却更加活跃了,水面上不时冒出几个鱼脑袋调皮的吐着泡泡。微风拂过景色煞是动人。缓缓走到久心湖的湖心亭中,感受着曾经叶舒便是这样搂着自己坐在这里欣赏风景的,有时一坐就是一下午。可觉得时间太快了。尤其是那种幸福的时刻。想到此处,轻轻勾起一抹微笑。微闭上双眼,回忆着那幸福的时刻。 突然,舞萱笙身体一僵,为何空气中会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而且越渐越烈。直皱眉头随即起身,眼睛盯着平静不起一丝波澜的久心湖湖水。琉璃雪鱼跳到更加活跃了。激起的水花中带着浓厚的血腥味道。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步步走上前,直瞧着水下面。随后一具黑衣尸体背部靠上的浮出水面。如水草般的黑色长发似一个个触手伸向附近游过的琉璃雪鱼。只要是碰到,鱼儿一眨眼便不见了影子沉在了久心湖湖底。鱼儿被抓的差不多了,黑衣身下发出咕嘟的声音,随后翻身而过,正面朝上,那是一张被泡肿大的脸,舞萱笙一眼便认出了他身着的是暗军的夜行服。他是昨夜便被血滴子拖进久心湖湖底的。眼睛深深的刺痛了。伸出手将死相惨烈的黑衣人拖上岸。喘着怒气,这血滴子竟然敢私自逆主,不听命令。是因为吸取了离渊叛军的内力,也变成他那样的了。 扯开袖子,勾起冷笑,手中又多出一道伤口,鲜血滑落在久心湖中。血滴子感觉到了一股充沛的鲜血,开始兴奋起来。久心湖水都随之动荡,琉璃雪鱼也都不见了身影。不知是躲藏在哪里了,还是被它给杀死了。一个挥袖,被封印在湖底的血滴子便出了水面悬浮在半空中,耀着血红的欲望,这胃口可真是大啊。伸出受伤的手,血滴子毫不客气的便飞上了想要吮吸那垂帘已久的鲜血。 这次舞萱笙没有让它得逞,随即将手收回。又一个甩袖便将它挥到湖心亭中。愤然温怒道‘你虽有灵性,但记住你只是一个武器,听从主子的话是你的使命’血滴子先前虽然强大,但绝不会自己杀人,如今这般,她倒是有些明白了。要想控制它一定必须要拔掉一切不确定因素。而这个不确定因素便是它吸取离渊的内力。 攥紧手掌走上湖心亭中。她倒是不稀罕有无穷无敌的力量。拾起地上不在晃动的血滴子。这是再向她示弱吗。但既然她发现了问题就不会让它继续这样下去。一个晃身红衣和血滴子便消失在惜婉阁中。而那被血滴子害死的黑衣暗军也被很快处理掉了。 暗军首领正站在一个石雕的墓碑前,深邃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瞧着没有刻名字的墓碑上。暗军是自己一手带领的。跟暗军其他的人不同。很多关于主子的秘密他都知道。他是暗军和主子沟通的途径。这是保证主子秘密不被外泄,因此暗军的除了他以外,根本不知道任何事实的真相。只需要领军交代他们该如何做便好。 主子是魔教教主、久心湖湖底下被封印的是魔教圣物血滴子。这任何一条暴露出去,都是被世人畏惧和毁灭的条件。如今事情白热化,血滴子竟然在主子面前将暗军的人给杀死了。明显主子的力量已经快要压抑不住血滴子的力量了。恐怕倒时候会被反噬也不一定。他是一个忠主之人。也经历的两任帝君。他看的出来现在的主子更加适合坐上皇位。不是一个有非常欲望之人。皇位是形式紧急,魔教又是一个不可推卸的包袱。主子注定一生不会平凡。 舞萱笙飞身来到舞宫郊外荒无人烟的地方。将血滴子放在眼前。此时血滴子身上的封印被完全解开。正不停的晃动想要吸取舞萱笙手中的血液。她轻言笑着,小手狡黠的从红色披风中伸出,露出受伤的地方。白纱布早已被她扯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腥甜的味道。在血滴子弥留之际,猛然释放出内力将它重新抑制住了,动用起全身的力量去化解血滴子吸收离渊的邪气。血滴子不安的想要挣脱,舞萱笙死死的将它的力量压下去。体内的内力一定都不敢松懈。集中精力咬牙坚持。离渊百年的力量实属强大,刚刚化解了三成便浑身冒出冷汗。 第五十三章:收留小七 渐渐的,血滴子也恢复平静,舞萱笙体力也透支的差不多了。喘着粗气,深秋的气节,浑身似乎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在最后又将它重新封印了一次。免得不时之需。再次出来害人。 等一切都完成后,血滴子应声落在地上,郊外只剩下冷冽的风挂过枯黄树叶的声音和舞萱笙的喘气声。蓦然,不远处响起了微弱的脚步声。听此倒不是有内力的人,不然舞萱笙定然会出手。舞萱笙可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把柄。此事若是传出去也有不小的麻烦。 弯下腰拾起地上的血滴子,微微抬眸,余光掠过不远处仓皇而逃的影子。缓缓起身,气息平缓了许多。冷眉微挑。一晃身余下红色的残影。 这边,边慌张跑边哭泣的小姑娘,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上面留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光着的脚被细草和小石头划的伤痕累累。不时还惶恐的往身后查探着。 一不小心,便被身前的杂草给绊住了,扑通一声硬生生的摔在地上。细小的胳膊又磕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枯黄的杂草。眼泪汪汪的就要流出来。小姑娘大约十三岁左右,忍了忍,将眼角的眼泪逼回去,刚刚她逃难的时候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内心十分惶恐,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发现不远处隐藏的她。若是发现了,这条捡回来的小命就保不住了。她还没有报仇,不能就这样死去。咬了咬牙撑起瘦弱的身子。 一抬眸,身体不可控制的轻颤,眸子激荡起恐怖的波澜。一软蹲坐在地上,眼前的人朝她那边走上前几步。小姑娘害怕的往后退。而后对方没有再往前走,也没有接下来的行动。小姑娘眼神怯乏乏的仰视她。内心疑惑不解,她既然找到了偷看她秘密的自己,不杀她吗。 舞萱笙站在她面前,竟然是个小丫头。还如此害怕自己。内心的怜悯涌起。这个年纪也就比锦儿小个两三岁。正是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年纪。可她衣衫褴褛,估计受了不少罪。隐约可以看出她身上的配饰,不是舞国人。 见她平静许多,舞萱笙开口问到"小姑娘,你唤什么名字"声音温和,语气不起波澜。她可不想再吓着她了。还半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小姑娘畏畏缩缩的开口言道"我是孤儿,没有名字。旁人都唤我小七"眼神微闪,舞萱笙却巧妙的避开了。目光不停的打量着她身上的伤。这孩子真是可怜。解开身上的红色披风,上前一步想要给她披上。她有些害怕的缩了一下身子。但最终没有躲开。将披风披在她瘦小的身上。她抬眸眼睛里闪亮亮的。少了一丝惧怕多了一份探究。 舞萱笙轻笑起身,转身就要离开。小姑娘竟然爬起身子来慌忙走上前,扑通跪在了萱笙面前,磕了几个响头,急迫的开口"好心姐姐,收下小七吧,小七定为姐姐当牛做马。" 舞萱笙有些措手不及,想将她扶起,小七硬是不肯起来。泪眼婆娑目光中尽是期许。她明白眼前的人定然不简单,若是能够有她的协助,自己早晚有出头之日。 还是一个倔强脾气的女孩。只是自己如今危机重重,自身难保了,又怎能来让她跟着自己吃苦。 小七见她有些犹豫。闭上眼睛猛然起身就要撞向一旁的树干,被舞萱笙及时拦住。斥责道"你选择了一个最为愚蠢的方式。"但确是最有效的方式。正巧抓住了舞萱笙心软的弱点。哀叹了一口气,小七机灵的明白了她的意思,释然的笑了。 ‘起来吧,既然你有意随我同去,那便必须要将忠心谨记在心。若是我发现有任何小心思,必然不会留有情面。"小七听后连忙点头,随后在地上又磕了两下,才直起了身子。默默的跟在舞萱笙身后。有了小七的作伴,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京城。 两人走的是偏僻的小道,为衣不避体的小七选了一套合适的衣衫,倒是送给店家一块上等的翡翠玉镯,就算在皇宫中也是一等一的货色。开小本生意的店家又怎会见过如此珍贵的翡翠玉镯。压根就不敢接,舞萱笙翻遍了全身上下,除了叶舒送自己的白玉手镯其余值钱的东西的什么都没有带。叶舒送的自然不会轻易送人。但也不好让店家吃亏,硬是将翡翠玉佩留下了。带了一个纱面便带领着小七匆匆离去。 却不巧刚出店外便碰到了一个老熟人的儿子。不,半男半女的状元郎啊。正在醉醺醺的与两个狐朋狗友嬉笑着往前走,身后还跟着一群跑腿的跟班。熙熙攘攘的要去醉生楼去喝花酒。形势可真是浩大。看来状元郎还是没有得到教训啊。他还不知道他老爹都快在朝堂中站不住脚跟了,还一如既往的无头无脑过着风流快活的生活。 冷笑出声,但今日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可没时间陪他玩,默不作声的想要抄小路绕过去,可不巧状元郎可是偏偏要来招惹她。几人色眯眯的上前堵住了两人的去路。小七就想上前拦住,被舞萱笙制止了。这种削人野蛮的事情小丫头还是不要过早的接触的好。既然状元郎这么想要找死,她可就随时奉陪了。 ‘哟~这京城还有这种货色的美人啊’状元郎一旁长得尖嘴猴腮的人就想要上手,舞萱笙机敏的往后撤了一步,没有让他得逞。他倒是不知道生气,还想上前一步动作,这时状元郎可就忍不住了,这小美人分明是自己看到的,再说了他父亲可是朝中的宰相,这也太不懂得规矩了。懒得理他,还是眼前的小美人比较重要。他可从未见过如此美人。这抹面纱不仅没有遮住她的美貌,还多增了几分神秘和妩媚。让人见了都垂涎欲滴的。 状元郎一把推开了前面的男人,就想往前面凑。被推的男人家中可也是朝中也颇有地位的,先前仗着左丞相,不然怎会事事都让着他,而如今,宰相的势力可大不如以往了。他怎么还能忍受状元郎的趾高气扬呢。瞬间就火大了。一把就推开了状元郎,状元郎没有防备一不小心摔倒了。身后面的跟班一个个往前凑,一同扶起他,这少爷可是宰相宠爱的独生子,若是再出了什么什么事,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他起身气急败坏的站起身子,愤然的将身后的跟班都甩开,上前一步指着推他的人,眸中带着星火气冲冲道‘好你个张广平,你敢推本状元。’ 张广平也硬了起来,早就看不惯他的惺惺作态装老大了。两人面对着面开始指责对方,两边的跟班也都开始迎合着。而另一个人一看情势不对便溜走了,怕是他的势力还没有办法跟两位比。 两般人都吵得不可开交,舞萱笙也落的清闲。轻拂一下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微隆的肚子,可别吵着她的孩儿了。 ‘两位公子都如此志勇双全,一时好为难啊’说的暧昧极了,就连舞萱笙自己听了都直犯恶心,不过这个娇滴滴的声音可是将在场的人迷得神魂颠倒的。两人又开始了激烈的争斗,为了取得芳心,两人也都够拼的。不仅两边的跟班开始打斗,两人竟然不顾形象的开始推搡。莫久都未见到有胜负。舞萱笙的兴致也逐渐磨没了。她可有好多事要忙的。 唤上小七,躲开了混乱就想离去。状元郎急着想拦住舞萱笙,但张广文却一心想要杀杀他嚣张跋扈的气焰。可见他可没少被状元郎欺负。好不容易找了个好机会又怎会就此罢休。美人嘛,到时候迟早会有的。男人的尊严可是不能退让的。随后一把将状元郎拉住,顺势骑在了他身上,嚣张的笑着"啧啧~你一个太监,还想跟本少爷抢女人" 这句话可是深深刺痛了状元郎的内心,怒火冲天扯着张广文的衣衫"你找死。" 随后两人又进行了更加激烈的争斗。小道上看稀罕的人也越来越多,也有小跟班回去搬救兵了。在混乱中,舞萱笙和小七也都离去了。两队人马还不知道何时会止休。 接下来可就一帆风顺了。小七随舞萱笙来到惜婉阁中,一路惊讶万分,姐姐竟然是皇宫中的人,难怪身上的衣衫如此精美。紧跟在舞萱笙身后,身上的红色狐裘披风也被她叠好捧在手里。如今她是自己的主人,怎能身披主子的衣衫。细细的感受着它的细腻。进入一个陌生的地方,小七颇为紧张的低着头一言不语。 走在通往惜婉阁的小径上,两侧的梨树竟有几处长了新叶子,看来这位御医还真有几分本事,能够逆天改命啊。舞萱笙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远远便看到玉锦颓废的坐在惜婉阁门口,小手托着圆圆的小脑袋发着呆。舞萱笙快走几步,直走到她面前,玉锦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目光呆滞的瞅着自己的鞋子。还不时哀叹着气。。 第五十四章:权野天下 这丫头竟也有自己的小心事了。微微勾起笑,半弯下腰轻轻扯着她白嫩的小脸蛋,温言说道"门外如此寒冷,为什么坐在门口,想做门神啊。"小脸冻的通红,玉锦眼睛汪汪似水,扁着小嘴一把抱住舞萱笙。语气带着哭腔"皇姐~你终于回来了。呜呜~"。 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刚刚还夸赞她长大了,才一瞬间又成了小孩子了。‘好了,来,这个小妹妹唤小七,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她哦。’ 玉锦怔怔的看着皇姐身后的人,她个子小小的,比自己还要矮一点。正眨巴着眼睛看着玉锦,不过这可入了玉锦的意了。皇宫中除了小鬼头舞召羽,就属自己最小。现在好啦,来了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妹妹。可把玉锦高兴坏了。先前心中的乌云全散开了,小心的提着裙角来到小七面前。眼睛亮晶晶的说道"小七妹妹,锦儿会和皇姐一切好好照顾你的。"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内心无比激动,玉锦娘亲走得早,仅留下玉锦一个孩儿,如今她终于有一个小妹妹了。 小七倒是有些慌张,这是何意思,将自己拱手让人了吗。看着站在一旁风轻云淡的舞萱笙。她跟随她是为了习武,怎能同其他人一起。表面上倒也没有刻意去躲,只是身体上的警惕一刻也不敢放松。乖巧顺从的垂下眸子,揽下眸中的浮华。小七捧着红色披风的双手不可控制的轻颤,她第一次如此相信一个人,相信她能够理解帮助自己,却没想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再次抛弃了她。一个个都满目真诚的说永远不会抛下自己,真是可笑。落下眼帘,落寞一闪而过。 玉锦倒是对小七的变化没有注意,稀罕了一会儿,便突然有止住了对小七妹妹的兴趣,随后收起笑容嘟着嘴又慢吞吞的走到舞宣笙面前,小手还不停的攥着自己的衣裙,心事重重但又不知该如何启口。舞萱笙上前一步覆上了她的额头,玉锦这丫头今日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玉锦上手坠着鲜红宽大的衣袖轻轻晃了几下,低着头在思索着什么。 不烫啊,这是怎么了。舞萱笙关心的问着‘怎么了,锦儿。’ ‘.......没,没事。’玉锦眼睛漂浮不定,又欲言又止的。舞萱笙显然不相信这番说辞,目光紧盯着想要看出些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吗?’舞萱笙再次问道。锦儿很少会有事情想自己隐瞒的。 显然这一次玉锦也守不住城就要开口回应了,蓦然在这关键时刻,舞清扬到来了。制止了玉锦接下来要说的话了。‘微臣参见皇上。’不知何时走到视线里面,与玉锦并排站着稍稍作了个揖。舞萱笙瞧了一眼她二哥,随后见玉锦更加难以启齿了。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没有再追问下去。转移话题说道‘二哥前来可有事?’ 舞清扬大方的牵起玉锦的小手,玉锦脸红害羞的已经直不起头了。‘我与锦儿已经私定终身了。’ ‘哦?要我给二哥做媒?’她轻佻眉毛,没想到两人关系发展的如此迅速。 舞清扬扭头瞧了一眼埋着脑袋的玉锦,轻笑出声‘就不需皇上费心了,微臣会亲自前去提亲的。’点头示意,舞清扬便霸道的拉着玉锦离开了。玉锦害羞的跟在他身后,还不时朝舞萱笙投来令人疑惑的目光。舞萱笙勾起一抹笑容,随后转身唤上小七进到惜婉阁去了。 舞萱笙摘下了面纱,端坐在梳妆台前顺着满头墨发。瞧着铜镜中的自己,气色竟差了不少。微叹息。叶舒还未回来,都已经飞鸽传书两封信了,如今还没有消息。真是急得舞萱笙近几日无一丝胃口,为了不委屈孩儿,硬是逼迫自己吃。到头来还是折腾自己。 小七放下她的披风,默默的走过来站在她身后毕恭毕敬的说道"主人" ‘为何要唤我为主人。’她通过铜镜瞧了一眼镜中站在她身后的小七。绕着发丝的手指僵了一下,随后又恢复风轻云淡了。 小七站在舞萱笙身后垂下眸子,指尖紧紧绞着身上的衣服,半天不见回应。舞萱笙也不急,等她何时想好何时说。 ‘我....’欲言又止,气息更加不可控制的絮乱了。 ‘无碍。小七有权利可以选择不说的。’随后起身,手抚着微隆的肚子缓步走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热茶,自顾自的饮茶,余光轻掠过低头思索的小七。 舞萱笙又怎会不明白她想的是什么。初见时的狡黠,目光微闪,又怎会不知道她再说谎。她言自己的经历目光中那种愤然和厌恶,就知道她往日选择的路定然不会轻松。她愿意收留小七,在她身上看出了自己的影子。只是觉得她如今还小,又怎会知道这世间的复杂。一旦选错,步步为艰。可再也回不了头了。舞萱笙都已经错了,又怎能忍心看着小七重蹈覆辙。 刚才一路中思索甚久,自己还未知往日安宁,不能拉个无辜的孩子跳进火坑。与其这般,倒不如将她留着舞宫,过着简单安宁的日子。有了锦儿在身边,还希望她能平凡安宁的生活下去便好。不要再走她的道路了。 小七踱步走到舞萱笙面前,刚刚开口便被舞萱笙给制止了,缓行拉她坐在一旁,轻声言"以后我们便以姐妹相称可好。"亲昵的将她额角的碎发别在耳后。"这怎么能行,姐姐是主子,而我只是。。。。。"急切的话语,赤红的脸颊,不安的局促。 "你都唤我一声姐姐了,再者,我也只有锦儿一个妹妹,太孤单了!你可不必推辞了。" "可是。。。" "小七。。。恩,这个乳名不够正式,不如大名唤个文雅一点的如何"想来都已经决定要将她视为妹妹的,名字可不能马虎大意。小七微红着脸并没有回应。 ‘白云飘兮轻若絮,生如梦兮淡如云.恋恋红尘终流逝,往事一去了无痕。念汐,唤舞念汐可好?’目光紧盯着小七,她眼神十分纠结。抬头对视,遂后后退一步,跪在地上磕头,眸中雾蒙蒙的‘谢姐姐赐名。’舞萱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这也是对不住她,自己也是有私心的。玉锦天性单纯善良,自己又在舞宫待不了多少时日了,总想着给她找一个可靠之人能够代替她陪伴玉锦。 ‘汐儿,你且先住在沁雪阁,过些时日在安排你的寝宫。可好’拉她坐下,小七一直垂眸没有抬头。不知内心在想些什么。微微点头示意。 ‘一文’舞萱笙唤着一文的名字,从暗处走出一个人,毕恭毕敬的行礼言‘主子’。舞萱笙手中攥着小七的手,瞧着白嫩的小手上面尽是被杂草割伤的痕迹。起身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酒,回到原处拿起她的小手细细的擦拭着。没有抬头继续说着‘以后汐儿的安危就交于你了,她可是我的小妹妹,你可要好好侍奉。’ 一文怎敢有异议,主子怎么说,属下怎么做就是了。不带一丝犹豫回应到‘是,属下领命。’ 许久,终于擦拭完了。舞萱笙盖上药瓶抬眸看了一眼小七,勾起似笑非笑的表情,余光掠过一文随后又放回了小七身上。‘你将她带到沁雪阁去休息吧。’小七起身行礼,跟随一文出去了。留下舞萱笙一人。放下药酒,若有深意的饮了一口微凉的茶水,这茶放的久了,便失去了它的醇香。。 这边,一文将小七带到沁雪阁,门口便站着两个人,舞清扬和玉锦。两人很是暧昧的靠在一起。一文还有些心有余悸,前些日子还被小郡主追打,同时也被王爷记恨上了,不知道两位大人气消了没有,可别当着新主子的面将自己暴揍一顿,以后的颜面何在啊。 眼见舞清扬就要亲到佳人了,被身后的两个闲人给硬生生打断了。玉锦也慌张的躲开了他的动作,害羞的掩面躲在他怀里。不肯在出来了。舞清扬真是怒火中天,愤怒的扭头看向他们。一文身体颤了一下。妈呀!怎么能赶到这个时候。这下子王爷定是不会轻饶他的。小七也拘谨的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是刚刚他二妹带来的人,怎么会来沁雪阁。正当舞清扬还在思索的时候。玉锦倒是眼尖的看到了小七妹妹,一把推开了还搂着自己腰的舞清扬,兴致勃勃的走上前,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小七妹妹,你是来同玉锦一起住的吗。’ 舞清扬气闷的倚在柱子上,半眯着眼睛瞧着小七。这究竟是何意,是要从玉锦开始下手了吗,先前可看不出来,她的二妹野心可真是大啊。都已经稳坐皇位了,一个舞国还不够,不知道还想要什么才能填饱胃口了。权野天下吗。果然是魔教的一派作风。。 第五十五章:身份暴露 想来舞清扬也算是大半个江湖中人,怎会对魔教不清楚。道光寺的清心道长虽已是退出江湖之人,潜心修道不问世事。但百年前可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是降服魔教教主闫啸天可有汗马功劳的一名大将。他从小便听闻师兄们说起师傅的光荣事迹。对魔教也知道一些事情。虽人在舞宫,江湖中的事情还是有些听闻的,再说了魔教可是关联天下所有人的大事。 他对这个二妹不清楚,也不知道十年离宫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在惜婉阁的久心湖中的确感受到了丝丝魔教的邪气,若是远观可能就察觉不到了,那种被强压制下的依旧是很强邪气的味道。再加上久心湖中满满的琉璃雪鱼,这可是最为圣洁的东西,用来掩盖邪气可是再好不过了。那天久心湖冰冷的湖水温热,琉璃雪鱼不安的浮出水面,明显着是湖底的东西,散发出连琉璃雪鱼都隐藏不住的邪气。不是先前丢失的魔教圣物血滴子还会是什么。 他轻叹了一口气,倍怨的看了一眼还傻乎乎对自己皇姐坚信不疑的玉锦,玉锦自小与舞萱笙一同长大,无论他怎么说都不肯怀疑她皇姐是个危险的人。今日还傻兮兮的偷跑到惜婉阁去。真是气死他了。害的他推脱了准岳父的邀约跑过来,这可怎么办,得罪了准岳父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玉锦正与小七聊的火热,遂是一直都是玉锦在说,小七在听。还不时吼着一旁赔笑的一文。舞清扬斜眼看着小个子的小七,这又是玩的什么戏码。得知自己的秘密被拆除,是来监视自己的吗。他冷笑出声,踱步走过去。大赤赤的看着小七不放,小七低下了头局促不安。还真像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但是舞萱笙的人哪个会是省油的灯,除了玉锦个小白痴。玉锦暗中碰了一下他的胳膊,白了他一眼,她还是一个小妹妹,你可别吓着她了。舞清扬挑挑眉,虽然小七比玉锦小,可还不知道谁才是笨蛋呢。 ‘你唤什么’舞清扬开口道,语气中尽是清冷。对玉锦暗下的掐捏毫不在意,她喜欢就好。 玉锦真的要气炸了,这男人怎么刀枪不入,自己的手都捏疼了,对方却一点知觉都没有。一文上前就想要开口,被舞清扬一记眼神给制止了。 小七微微拂身拘谨的细声细语说道‘舞念汐。’ ‘你姓舞?’舞清扬挑眉提声问着,不知是姓舞国的舞还是舞萱笙的舞。 小七有些害怕,不敢再应答,一旁的玉锦瞧不下去了。舞清扬在她心中一直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王爷,如今怎么如此咄咄逼人,不留退路了。皇姐如此,如今就连小七妹妹也如此。舞清扬真的像皇姐之前讲的故事中说的什么、居心叵测的坏男人,专门欺骗小姑娘,上当后便是永无止境的人生黑暗。被关小黑屋,不给饭吃还要干活,卖给人贩子之类的。。不得不说玉锦这个小脑袋瓜子想象力尤为丰富。正义感勇气,站在小七妹妹前面挡住舞清扬的视线,将目光对准舞清扬。一瞧玉锦这般防着自己,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是要防着那些人心隔肚皮的人,可是如今好像事而其反了。反倒防着自己了。这个罪名要是成立了,以玉锦的小脑袋瓜可就不好转变了。自己可不能当一辈子坏人,若不然自己怎么将美娇娘娶回家呢。 不过查清此事倒还有时间,没必要先坐牢了坏人的罪名。撇了一下嘴角,无可奈何道‘我只是对漂亮小妹妹有些兴趣罢了。’这句话无意却深深刺激到了玉锦,自己从小不如皇姐漂亮,如今颜值又输了刚来到的小七妹妹。最重要的是舞清扬也是这般认为的。 小七虽年幼,但将小脸的擦伤和沾染的泥巴洗净后,一副明眸皓齿的美人胚子。想来长大以后定然令无数诸侯拜倒在石榴裙下。 玉锦生气的偏过头,越想越气上前一步推着他高大的身子,气呼呼的说‘哼~我和小七妹妹要用膳了,你快走吧。’哦~吃醋了。舞清扬不觉挑起嘴角,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好想捏捏她气鼓鼓的脸颊,想来手感一定很不错。不过这还有旁人,不然早就下手去做了。 就以玉锦这点力气,舞清扬站着不动都推不动他,舞清扬佯装虚弱的模样,缓柔可怜道‘哎!今日为了某人还未吃过一次正式的膳食,眼见就要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可能到不了王爷府就快要饿死了。’斜目看了一下低头正在思考的玉锦,看样子心软了留下来有戏。 一文这时候又跳出来毁自己的好事。‘王爷,皇上有事要您到惜婉阁走一趟。’舞清扬眯着眼睛瞧了一眼一文,早不说玩不上偏偏选这个时候说,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皮痒痒了。玉锦一听皇姐找他有事,也不再想着挽留他了,认真的点点头,很是听话的说道‘恩恩,你快过去吧。’舞清扬真是胸闷啊。舞萱笙若是个男的,想来玉锦定然毫无异议的嫁给他。简直就是舞萱笙言听计从的小媳妇啊。今日事事受到打击。 玉锦很是乖巧的走到小七面前,牵起她的手走进沁雪阁去,一文作为小七的跟班也自然一同进去沁雪阁。留下舞清扬孤独的站在大门外。玉锦还朝他挥挥手,一丝不留恋的啪~的将大门关上了。清风吹过,突然觉得自己好冷。身冷心更冷。呆了许久,才从心里明白她是不会在回来给他开门了,一晃神身影便残去了。 大门那边的玉锦嘟着嘴,见到舞清扬离去后,背倚在柱子上,小手胡乱的揉了一下凌乱的小脑袋,皇姐和舞清扬在她心中都具有一定的位置,但若是他们敌对的话,玉锦又该处于何处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玉锦。久久不能平复。。。 惜婉阁中,久心湖亭上,舞萱笙正坐在叶舒经常待的地方,一侧便是亭中紫檀木柱,轻轻抚摸似乎上面还残留着他手心的温热。再过几日就要入冬了,而惜婉阁中的那棵梨树却依旧长好了新叶,若是碰巧,大雪下梨花落,两种至美的事物融合在一起,可真是极好了。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同心上人共同欣赏呢。宽大的红色衣袖下小手不经意的覆上微隆的肚子,还算着近几日会闹腾,却不想,宝贝很是心疼娘亲,知道爹爹不在,就连孕吐的感觉都没有。她还有些担心,直到御医前前后后来了几趟,确定宝贝发育的很是健康。才放下心来。 ‘二哥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吧。’舞萱笙没有回头,寂静的空气中传来语句清冷的话语。站在不远处的舞清扬勾起一抹笑,跨步走到久心湖中。不拘一格的自顾自坐到舞萱笙面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了一口,茶凉了又涩又苦的。不过还是将这一杯茶给喝完了。 舞萱笙抬眸,轻言说道‘既然茶都凉了,为何还要喝下去。’ 舞清扬晃着茶杯观赏了一番,随后放下茶杯,朝着舞萱笙蓦然笑着。‘茶是好茶,只是时间久了,味道也就差了许多。’欲言又止的,舞萱笙微微冷下了心,此话是何意思。转眸稍稍梳理了一下,微微调整身体姿势,敛下谑笑眸中尽是认真,‘你可什么都知道了’ 挑眉勾起冷笑‘皇上认为呢’不承认也不否认,将这个话题又交给了舞萱笙。舞萱笙也将冷茶倒进自己面前的茶杯中,端起饮了一口,语气不见一丝波澜‘那二哥想要怎么做’ ‘那要先看看四妹要怎么做了。’舞清扬将茶壶中仅剩余的冷茶倒进自己的茶杯中,同样语气中察觉不到情绪上面的东西。将最后的冷茶饮完后,眸光紧紧看着风轻云淡的舞萱笙。舞萱笙也将杯中的冷茶一饮而尽,雅然的放下茶杯‘若是我想将皇位交给二哥呢?’ 舞清扬气息有些微变,他可从未想过舞萱笙会说这样的话。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种种证明了舞萱笙是一个想要拥有权野天下的能力之人,如今怎会将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拱手让人呢。细细的看着她表面上的变化,实在是找不到任何让人怀疑的表情。是过于会伪装了,还是真心实意。舞清扬也不太确信了。 舞萱笙接着说道‘好茶,也经受不住时间的摧残,将自己最落寞的一面展示出来。这是无可奈何。’旁人又怎会知道舞萱笙渴望的是什么,仰望的同时带着不停的猜忌。高高在上的位置的确耀眼灿烂,也挡住了最落魄无助的自己。她并没有旁人想象的高枕无忧,恰恰相反,此时的她却步步维艰,一步小心就会掉进无尽的深渊,落入越陷越深的泥潭,就算幸运出来,也洗不净身上的污迹。 第五十六章:退让皇位 一句话让舞清扬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默不作声的仅瞧着舞萱笙。 舞萱笙却轻笑出声,看来分开久了这个二哥要比自己相像中的要谨慎。这无疑不是一件好事。"二哥意下如何。"都皆饮完了茶,两人也都端坐着视着对方。舞萱笙温声说道。舞清扬看不出什么,带着疑惑"为何要让给我?"不知是问的让出皇位还是询问的让位给他。尽量让心平缓下来,他深深的怀疑是自己错了还是这是她下一个计谋。究竟是该相信还是该抗拒。但这皇位可是说让就让的? 一句话问笑了舞萱笙"因为我相信二哥定能坐好这个位置。再者,舞国百姓需要的是专注国事的圣君,而不是会带给百姓危难的罪人。"舞萱笙自然知道,有了舞国这个强大的后盾会轻松许多,但接踵而来便是舞国百姓的灾难。与其连累他人,不如自己一人承担便是。自此以后,她舞萱笙就再也不能是舞萱笙了。就连自己是谁都要忘记的一干二净。 这下舞清扬感觉到了舞萱笙的真挚,不似假的。四妹若真是如此想的,他可就要高看她一眼了。小小年纪竟能如此大彻大悟。想必就算清心道长来到,也会会然一笑,将她剥离开魔教看待。"你可真的想好了?" 二哥的话何时如此不干脆,莫非二哥是被自己的决定吓着了。百般不可相信。舞萱笙从袖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白虎符。这白虎符可是能够调动舞国军队八成军力的,就连吴起将军也没有资格拥有。如今却毫不l犹豫的拿了出来,这足以看出舞萱笙的真诚实意了吧。 将白虎符放在紫檀木桌上,将它推向舞清扬面前,随后丝毫不留恋的收手,紧盯着舞清扬看,再等待着二哥的决定。 舞清扬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自己从未考虑过要坐上皇位,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如今的突如其来让他不知所措。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了,舞清扬还是未做出抉择。舞萱笙却猛然站起来身子,拂身就要跪到舞清扬面前。舞清扬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身子。将高大的身子弯曲低于舞萱笙。心中一片慌乱。九五至尊的跪拜自己又怎能承受的起。舞萱笙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舞萱笙深眸说道"这跪拜是替舞国上上下下的百姓请求二哥上位的。" 舞清扬知道了此事的严重性。心情凝重的抚直她的身子,也顺势站了起来,思索片刻,毕恭毕敬的行君臣之礼道"微臣遵旨。"仅仅半刻钟,舞清扬便完全转变了对四妹的看法。原来这一切无辜的罪名都是自己强加与她的。而她能在关键时刻做出这般抉择,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从心由来的敬佩。而这个君臣之礼是发自肺腑的。即便是他,也不一定能做到如此。舞国能拥有这样的圣君是天下人之荣幸。 舞萱笙接受了二哥的礼拜,拿起一侧紫檀木桌上的白虎符,将它亲手递给舞清扬。舞清扬单膝跪地尊崇神圣的接过。内心十分沉重。这肩上的担子实属沉重,虽知道他的确配不上这种恩赐,但他会以死宣誓定用一生来守护舞国百姓。 手中沉重的白虎符烫着他的心,似乎就要燃烧起来了。舞萱笙伸手扶起舞清扬,释然轻言"圣旨我已拟好,我会将一切都安排好,待我离去时刻便是圣旨昭告天下时刻。从此以后世间便再也没有舞萱笙此人了。"拱手让出被人崇敬的舞国皇帝,却要做一个人人畏惧厌恶的魔教之人。往后的路看不清,黑雾缭绕笼罩着未知的一切。谁该何去何从只有天得知了。 "二哥,四妹能求二哥一件事吗?"深宫中,亲情是非常脆弱的,经受不起一丝考验。舞萱笙在这深宫中深知这个道理,但也有一些人是为她付出真心的,无论如何她也要将她们安排妥当才能放下心来。 "四妹请说,只要是二哥能够做到的,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微颔首,语气中尽是严肃。 舞萱笙拂袖坐下,让酸痛的腰缓解一下,抬眸说道"涟漪宫的丽妃娘娘对我有恩,定要善待好她,小七是我的义妹,册封她为郡主,再者不准教她任何武功。"小七眸中的欲望太深,避免她练武是为了她好。 缓了一下接着说道"锦儿.....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她从小单纯善良,做事总是随心所欲,还总是犯错被她爹打骂。我希望二哥登基以后,锦儿会是舞国独一无二的皇后。"抬眸望着舞清扬,先皇口口声声说只爱她娘,到最后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佳丽充入后宫,他眼里便再也没有娘的位置。看尽了思念和痛苦的眼泪,她舞萱笙不希望锦儿走这条不归路。 舞清扬攥紧白虎符,坚定的回应"我定不会让锦儿受委屈的。"一切浮华又如何,他已决定与玉锦相守一生,便一定会做到的。 听此言,舞萱笙敛眸直言"二哥的话,四妹是记下了。"虽舞清扬是自己的二哥,但玉锦也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妹妹,比亲妹妹还要亲,是自己最重要的亲人。她见不得玉锦会受到任何委屈。 舞萱笙思索片刻,想到了什么,起身回到内殿,不一会儿便又走过来,将精美的锦盒递给舞清扬。舞清扬怔怔的看着这锦盒,这会是什么。将它小心打开,里面躺着一个通体晶莹的传声哨,不同于当时送与吴起和莫延君的传声哨。它上面浮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祥龙凤,金镶玉裹,笛身最中央有一个红色舍利子闪闪发光。 "这个传声哨令百鸟朝凤,能召唤千里以内的鸟为之使用。是舞国自古以来传承下来的。舞国至尊无上的宝物。只要吹奏它,我即便天涯海角也会回来助你的。"无论以后会发生何事,她都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着舞国百姓。至死方休无怨无悔。 众人都皆知舞国以舞唤鸟名扬天下,但却不知是因为传声哨。如今已经将这所有东西都交代完善了,接下来就是等了。等那个乾坤移动斗转星移的时机。 两人都无言,这是兄妹两人第一次谈心,亦是最后一次了。相知又相离。过不了多久,他便不是她的二哥,她便不是他的四妹。相逢又相离。 江湖中亦是不太平的。神意门弟子接二连三的惨遭毒手,掌门大徒弟亦没有逃避灾难。温子然一下子失去了两个至亲的人,怒火攻心,不顾神意门门规,带领同门师弟们直捣魔教圣地东陵——魔教先辈百年后被祭葬的地方。是魔教众徒最敬重的地方。 没能将真正的罪魁祸首捉到,竟逼迫魔教右护法上擎显世。如今上擎自然不会轻饶神意门,如今已经下达了战书,神意门上上下下已乱,神意门掌门也不得已近期就要提前出关。神意门掌门的苏凉意也已经前去金圣山商议此事了。就因为温子然的意气用事,将整个神意门都一并拉进了深渊。如此一来,神意门就更要低头来求金圣山派出援兵了。若不然神意门被屠门都不是不可能的。 大殿上,苏凉意与神意门众徒都端正的站在大殿中。表情凝重,气氛尤为的严肃,寒清道长正端坐在掌门的位置上,左侧是莫心师叔,右侧站着的便是叶舒。叶舒紧锁眉头。温子然太过于嚣张目中无人了,魔教可是志气用事就能降伏的。再者,百年前,离渊和上擎都已经杠上梁子,魔教都已经分为两派了。离渊的罪行却报复在了上擎头上。不仅不会让真正的罪人受到惩罚,怕是还要在背后嘲笑他无脑了。 许久,都未见有人先行开口,神意门的人也拘谨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现在可是关系到神意门生存的关键,他们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温子然,成为神意门以及天下之人的罪人。还知道没有脸面回来,这时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将这个烂摊子推给了神意门去了。若是大师傅还活着,估计也要被他的莽撞给气死了。 场面如此压抑,苏凉意再也站不住了,上前一步收敛起以往的锐利,多了几分谦逊和恭敬‘金圣山是五大门派之首,如今魔教蠢蠢欲动,还请金圣山能够出手相助。’意思就是说,金圣山是五大门派的老大,现在有硬敌要欺负小弟,做大哥的又怎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瞬间遗忘了先前盛气凌人的态度。这百年来,神意门可是明着暗着找金圣山的错,对金圣山一百个不满意。遇到难事了,想要推金圣山到风尖浪口,这算盘打得叮当响啊。 对此以来,莫心师叔的犟脾气上来了,冷哼了一声,毫不留情面的说道‘你们神意门不是很有能耐吗,区区一个魔教就怂了?’这句话说的刀口伤疤上了,但今日是有求与他们的,受些嘲讽也是意料之中。 第五十七章:危机肆起 苏凉意倒是有些许心里准备,语气仍是淡然的说道‘神意门的确有一些不安分的人,但神意门终归是一个名不经传的门派,怎能与金圣山相提并论呢。’即便是莫心师叔也找不出任何遗漏的地方,他从心底里就高出其他门派一等,又怎会反驳苏凉意这显然的阿谀奉承呢。还真是恰巧找到了莫心师叔的弱处。 ‘’魔教来袭,金圣山定然不会不管。但你们神意门也太不自量力了。魔教岂是你们能轻易妄动的。"莫心师叔嘴上还是不依不饶的。 叶舒定站在原处,宽大素白的衣袖遮挡住了拿捏当前局势的大手。表面不起一丝波澜,似处身置外的闲人。眸中清冷一片,正巧撞上了苏凉意饱含深意的眼睛。苏凉意自然要格外关注叶舒的一举一动。他可是金圣山下一任掌门,魔教的显世,玉虚道长定会仙游归来,到时这金圣山就是玉虚道长和叶舒的天下了。 苏凉意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不会再不知趣的说什么。莫心道长也不好再咄咄逼人。毕竟自己是长辈,难为一个小娃娃还不让人笑话。 毁坏魔教圣地东陵,即使左护法上擎不愿开战,但也没有办法平息魔教众徒的愤怒。如今神意门不能正面出现,否则一定会再惹怒他们,到时候可就更麻烦了,可不仅只是神意门的灾难了,而是天下人的灾难。虽多年前,江湖与皇朝签署契约从此分隔开来,各不交际,互不干扰。但魔教会不会遵守这个契约就谁也保不准了。 因此现在看来,也只有金圣山出面商议此事,才有可能将这件战事给平复了。上擎可不是离渊,若是当年魔教众徒都跟随了离渊,那魔教定不会有一刻是安慰的。这天下也不会安慰百年。因此能将此事办好,平息众徒和上擎,这天下还会再安定多日。离渊虽然强大,但毕竟孤家寡人,迟早有办法将他解决的。 叶舒缓步上前,拂袖行个师徒之礼,随后请命言道"弟子愿前往解决此事。"现在看来叶舒前去是再适合不过了。寒清掌门和莫心师叔有伤在身,叶舒最为金圣山大师兄和下一任掌门,必然要担负起这个责任。再者若是将此事做好了,新任掌门的位置就轻松许多。 掌门和莫心师叔两人暗自盘算着,金圣山刚刚被魔教离渊给搅的天翻地覆,众人还都没有缓下来,不宜大动干戈,不然只会大伤元气。叶舒战与沙场多年,倒也不是很担心会有何事。又是金圣山的大师兄,由他亲自出面,也不失于金圣山的颜面,同时也能看出金圣山不计前嫌协助神意门的壮举,彰显五大门派之首的气魄。也都毫无异议。 "师兄,我随你同去。"这时千钰从大殿外走进来,直接无视苏凉意走到叶舒身旁,主动请缨道。这次前去可是提着脑袋的,他是自己尊重的大师兄,千钰又怎能临阵脱逃呢。 叶舒抬眸看了一眼千钰,这几日脸色还好了一些,没有先日的紫青。可是也明眼看到旧伤未好就要逞强,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就如肖骁同样倔强,昨日打的都站不起身了,过日还依旧硬着头皮挨打。扛不住就是犟脾气的不肯求饶。叶舒怎么教都记不住。而他的二师弟也是这样的人,叶舒对未来很是头疼。 叶舒可不想再分心来照顾他了,直接反对到"留下,守着金圣山。"他知道就算解释再多,还不如直接下死命令来的轻巧。坚定不移的话语,千钰就知道师兄不会答应他,可没想到师兄会反对到不留一丝余地。一下将他打的哑口无言,就连先前练习的借口都不知该怎么说出口了。 瞧着千钰吃瘪,苏凉意心中不明的暗爽。千钰眼尖的看到了苏凉意的嘲讽,黑着一张脸。他倒是有心情来嘲笑他了。让他的大师兄去卖命,竟然还反过来嘲笑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三人听的很是清楚。背后的剑也开始不安分的颤抖着。 "千钰,师傅有消息吗"叶舒定然不动,一句话转移了话题,免得两人刚见面就结成冤家,神意门温子然闯下这么大的祸,苏凉意可是有很大几率做为神意门下一任掌门的。到时候可不想两门派在僵持不下了。都已过了百年还有什么可争的。 苏凉意身强力壮足足高出千钰半头,故意低下头与他平视。千钰不服的瞪了他一眼。长的高了不起啊。想他还是金圣山二师兄,平日在师弟师妹面前可是骄傲的榜样,可现在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神意门挑战底线。若不是在师兄和掌门面前,千钰才忍不下这口气。第一个就要戳瞎他嘲讽自己的双眼。 暗自吞下怒气,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如今还没有联系上师傅。"玉虚道长都仙游多年了,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只是临走前交代待他回来之日,便是金圣山初雪之时。金圣山自此玉虚道长离去,便再也没有下过雪。眼见就要入冬了,不知今年金圣山会下雪吗。 就连寒清掌门和莫心师叔都不知道玉虚道长的踪迹,这时也只能等下去,撑下去。 "恩,继续寻找。"这样找效果不大,但这样做有更加重要的意义。起码能稳住军心,给予金圣山弟子希望。这是叶舒从军多年来的经验。赢敌定要稳住军心。不管师傅会不会来,自己都要担负起应有的责任。守住金圣山。只是,守住金圣山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但也同时在思索舞萱笙又该放在什么位置。又怎能分身守住她呢。 如今步步走的惊心动魄,而舞萱笙又何尝不是无可奈何。两个被现实推搡,又该何去何从,也只有天知晓。 千钰留在金圣山,随时准备援兵和联系玉虚道长, 事不宜迟,将此事都已商议好了,晚一时就会出现另一个结局。由叶舒率领,苏凉意跟随的队伍,当即从金圣山出发。往魔教圣地东陵进发。百年来还是第一次有如此大的动静。其他几个门派不及两大门派的实力,但也都陆陆续续派人来支援。声势浩大,也震动了几个邻国使者的慰问。其中就包括北莫在内的太子莫延君。 莫延君稳坐太子,又由景王爷做岳父,可是步步稳升,皇位在握。本是大婚将至,但莫延君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此事。惹得景王爷心生不满。幸得柳月汐的确爱上了莫延君,自然处处为莫延君这个未婚夫君而操心。一边承受着失落和不对等的爱,一边还要在景王爷面前为莫延君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她单纯的想,只要两个人能够结成新婚夫妇,一切都会好的。这是所有女人欺骗自己的借口。可那又能怎么样你,柳月汐爱莫延君,爱到噬骨。从她见到从舞国来的莫延君那个冷冷的小男孩开始就喜欢他。战乱时景王爷能帮助他坐上太子,而不是暗中将他铲除了,也是有柳月汐在后面支持的作用。如今北莫已安定,她还未来的急幸福,就要接受一盆盆冷水的灌顶。 而莫延君却看不到柳月汐做的一切,满心都在舞萱笙那里面,自小与舞萱笙一同长大,他又怎会不知道舞萱笙的秘密。甚至要比舞萱笙更加了解其中的隐事。如今她就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了,莫延君又怎会坐视不管。内心早就焦急的将身边的人和事都一并抛离了。舞萱笙前面的路险恶重重,他又该如何放下心来成亲。就连这太子的位置都不想做了,怎顾得上什么太子妃。二话不说推迟了成亲的日子。当然找好了一个很是完好的借口,可景王爷和柳月汐还有一些明眼人怎会看不出来,他是故意拖延婚期的。在景王爷的强烈要求下,如期草草举办了婚礼,一切从简就罢了,却不想在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候,新郎却早早离去了。拿了什么天下安定的可笑借口。但柳月汐又能怎么办了,怪她没有能力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了。表面上笑脸盈盈的装作很幸福的模样。其实不然,每晚哭的眼睛都肿了。丝毫没有喜悦热闹的太子府中,就连上上下下的丫鬟也都知道了这个不受重视的太子妃,没有本事留不住自己的男人。这还真是一个女人的可悲之处。一时间流言绯绯,尽是在背后中说些什么坏话,气的柳月汐的陪嫁小丫鬟来到柳月汐面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柳月汐独自坐在空的新房中,呆呆的眼神中不具一丝光彩,毫无表情的听闻小丫鬟添油加醋的话,只是心累的挥挥手让她离去。半卷帘纱,麝香莹莹。满屋留香,却终究留不住心上头的人。缓缓闭上通红的眼睛,蓦然划过新妆,留下一滴胭脂泪。落在精致的喜服上,被人遗忘。。。。 第五十八章:放下执念 夜晚渐冷却l冷不过自己的心。人在脆弱的时候,往往一些流言蜚语就足以摧毁人的防线。妒忌能留住莫延君心的人。虽对方只是柳月汐凭空猜想的假敌。暗自咬碎了银牙。婚房中,张灯结彩的景象却像一个个嘲讽她的奸笑脸。蓦然起身,一把将面前的喜桌推倒,上面的两杯喜酒也应声倒下,咕噜的转到一侧,甚是碍眼。喘着粗气又将红纱帘撤下。目中凄惨,面上狠容,现在什么也都难以平复她内心的恨和慌乱。夜还在继续,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新婚之夜,太子怎么忍心留下美娇娘。啧啧~可怜了太子妃独守空房了。"说话的人是莫延君的随从。本是美美的要吃喜酒晚上抱着媳妇睡觉的,岂料太子不知为何非要启程要管江湖之中的事。谁劝都不行。他们这些没官没职的小官兵也只能随着主子的意了。 "就是,就是。那当今太子妃可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美人啊,你说娶到她可是三生有幸,太子还真是不识趣。"满目的欲望,他宫中有幸见到柳月汐一面,如今那令人遐想的身段和绝美的脸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要是自己,那为了她可是头可断血可流,怎么会在新婚之夜抛下美人呢。对这个幸运的太子来说,人家能看上你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这太子当的不清不白的,还不知道是耍了什么阴招才坐上的。他比莫延炜好不了多少。 随后一阵冷风吹过来,北莫的天气已经入冬,寒冷的将身上的暖衣又往上拉了拉。环视了一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动。接着说道"皇朝与江湖向来各司其职,互不干扰,今日怎么要起管江湖中的事了。"将手靠近了面前的小火堆,手都冻僵了。 另一个从怀中掏出一个白馒头,显然早已冷掉了,但毫不在意的送进口中嚼着,似乎是在吃什么美味。模糊不清的回应"这次可不一样,对方可是隐没百年的魔教,想当年那受到波及的可不只是江湖之人。多少无辜的人死在那场战争。我家的那些幸存的老人听到魔教就哆嗦。" 瞪大了眼睛,有这么夸张吗。那要真是打起来,就他们几个新兵还不得给别人当垫背的吗。说的话都有些颤抖"那,那能打赢吗。"魔教如此令人闻风丧胆,北莫怎么就派了两万兵。这可是要去送死啊。 对方也算是个老兵,满不在乎的说着"唉!没事。咱们就是去凑个人数,前面还有五大门派顶着呢。他们也可不是吃素的,怕啥!"白了他一眼,要说新兵真是没见识,一点风吹草动的就吓尿了。 听言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刚当几日兵就要战死沙场了呢。 很快,一个大白馒头就吃完了,又往自己怀里掏了掏,一个白馒头怎么能吃得饱。又掏出一个媳妇烙的大饼,香喷喷的吃了起来。新兵见此也馋的流口水,老兵一下打落了他贼兮兮的手,"想吃让你媳妇烙去。"他还没吃够呢。 新兵蔫蔫的放下了手,自己还没讨媳妇呢。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吃。 一会儿老兵也看不下去他直视的目光,恶心的吃不下饭。忍痛的掰下一小块递给他。 两人凑到一起吃的津津有味的。吃完了,新兵又愁容满面的问到"那万一打不过怎么办。" 真是没有开化的本脑子"跑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魔教如此强大,只要情势不对,这太子肯定第一个跑。哈哈~" 这嗤之以鼻的笑声在冷风中被吹散,却碰巧吹到了莫延君的耳朵里面。随后握紧手中的长剑,一闪身躲开了还在窃窃私语嚼耳根的两人。从黑暗中走到大部队休息的地方,灯火通明下,众人见到莫延君来了,都纷纷结束了侃侃而谈。不知是心虚还是尊重。许久,周围零散的官兵也都默默聚集在一起。 环视了一周官兵,兴致都不高昂,整个团队都一种颓废之意。在他们看来,这个太子的位子可是白捡来的,终极会被淘汰。能有两万官兵也是从景王爷那里借来的,还以为景王爷能当上北莫皇帝的,却不料被人白捡了个大便宜。不仅如此,还不客气的使唤他们,他们还心生怨气,又怎会听从莫延君的。 对此,莫延君自然知道他们的内心不服。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兵。再过不了几日就能与自己的兵接头了。莫延君是平时不太靠谱,想来他的兵都如此忠心义胆,数十万精兵能顺从莫延君,誓死从命守卫边关。也是莫延君的本事。 莫延君只是冷冷的站在原处一言不语,瞧着他们有些心虚的脸。莫久,刚刚与新兵调侃的老兵沉默不住了,带着一丝怒气"太子,这北莫的战事才刚刚平复,就要插足江湖的事。这也管的太宽了吧。"众人都纷纷点头示意。不愧是老兵,一针见血。诉说了他们所有人的疑问。 莫延君冷然笑到"哦?管的宽。是要打到门口才知道练兵,打到脸上才知道喊疼是吗。"一句话将他说的面红耳赤的,心想到,一个晚辈小生竟敢如此放肆的说话,沉不住怒火"你记住,这北莫是我们忠肝义胆的景王爷守住的,你。。。" 话还没说完,一恍神,那抹身影便移到了老兵身边硬生生将他未说完的话逼回,强迫的瞧着他颇有神意的眼神,突然莫延君冷笑出声"你可知你说这话会有什么后果。"忠肝义胆?景王爷守住的?呵呵!莫延炜杀死那么多无辜百姓和官员占领京城上,景王爷二十万大军在何处?忠肝义胆可与他没有一丝关系。想他和++誓死守在城门时,景王爷在哪?暗自窥视着一切,随时准备扭转乾坤,弑神上位。守住京城不假,只是是为了自己守住的。 莫延君身上的暴戾一览无余,老兵仍不退让的挑衅道"怎么,你还想杀了我?"眸子尽是自信,莫延君定然不敢杀他,否则,他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若随以往莫延君定让他身首异处,但今日却缓缓放下了他的衣领,老兵也更加猖狂起来,"算你还有些良心,我们景王爷。。。"话语还未落,莫延君提起身后的长剑剑起剑落,众人还未看清什么,寂静的树林里传来惨叫的声音。一条胳膊落在了地上,还不时的抽搐着。一旁的官兵脸上溅上了腥甜的鲜血。老兵痛苦的趴在地上,朝着断臂爬去。 莫延君一脚将那断臂踢开,嗜血的说道"如今,本太子才是你们的主子,不忠主仅断一条胳膊也是看在景王爷的面子上。若是在让本太子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军罚处置。"说完,转身离开。留下众人和那个已经抓住自己断臂的老兵,正在疯狂的,想要接回自己的胳膊。莫延君说的没错,他们虽是景王爷的兵,但也是皇朝中的兵。带领自己是太子,那他们自然要听从太子的话。这种当面的对峙领首,没有被当叛军直接处死已经是很恩慈了。谁对谁错一眼便知。一丝遗漏都没有。 莫延君暂时离开了军队,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片湖旁,周围的寂静也让内心也放松了许多。他人不在舞国,却也知道舞萱笙此时定然难以抉择,关键时刻走错一步,全盘皆输。 眺望夜空,它总是那么宁静。这次出兵不仅要阻止他们敌对魔教,魔教沉静百年,魔教右护法上擎若是想要这天下早就动手了,这次彻底惹到魔教的头上,将无需有离渊的的罪名安在他头上,究竟谁才是正谁才是邪。舞萱笙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再者,北莫表面安定,其实不然。他要尽快与他的兵会和,以免措手不及。至于大婚,在莫延君看来这只是战后的协议,他从未喜欢过除舞萱笙以外的其他人,两人都未见几次面,怎能如此佯装过一辈子。可是莫延君想错了,错视柳月汐是真爱他的。但在这种战乱不安的时候,谁是真心谁便输了。 莫延君身着盔甲,黑丝束起,抛下了稚嫩,留有更多的成熟和冷静。从怀中掏出折叠工整的一封信,打开,里面泛黄的纸张上面写着秀娟潇洒的字迹,还有一个浑身通透的传声哨。小心的取出传声哨,这传声哨拿起又放下多次,想念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夜风拂过,他缓缓拿起传声哨吹起,莫久,从远处飞来两只小鸟,偏着小脑袋看着他。他疼惜的摸了一下它们的小脑袋。将最后的一封信递过去。这怕是最后一次吐露心意了。许久,到最后都舍不得将她送与自己的传声哨递过去,暗然失笑,她已为人妻,自己却放不下执念,罢了!还是不要让她受伤难以抉择了,一狠心将传声哨递过去。两只小鸟扑闪着翅膀迎着亮月飞向远方。。。。。 第五十九章:神意冷意 天刚刚昏亮,莫延君带领的军队就开始朝南越方向出发。魔教在南方极地,需要越过南越,但南越与北莫是宿敌,定不会直接带兵越过南越,到达东陵可是要穿过一座山才行。这路程甚是遥远,若不能在他们通过南越截住他们,那在时间上就更不可能赶上。这可不能再耽误下去了。也耽误不起。 昨夜莫延君的发怒,今日军队可就都安分了许多,众人也不敢再发牢骚了,昨夜断臂的老兵也沉默不语的呆在军队的粮草车上,新兵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低着头跟在粮草车后面一言不发的。慌乱的眼睛中还不时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唯恐一个不小心便祸从天降。降临到自己头上。昨夜老兵的就是一个事例,自己无论如何保住性命才是最关键的。 墨黑战袍的 莫延君骑着战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迎着北莫边境那边吹来的寒风,心里五味杂陈,眯着眼睛朝远方望去,这里没有百姓居住,远观还是荒凉一片。还需一日会与之相汇,如今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蓦然回望身后懒散的兵,带着冷清的若有若无的笑,仅一秒便转移了视线。这景王爷警惕性真高,就算是明着将军队交于自己,也是将精干的主力挑拣出来,留下老弱及新兵。唯恐自己有什么动作。 临近傍晚,夕阳西下,温度也都低了不少,军队中也开始拖拖拉拉的停下休息了好几次,莫延君心里还是很焦急的,一刻见不到自己的人,内心一刻都放不下来。自此北莫京城到这时,莫延君的心身都处于高度紧张的时刻,他如今高居太子之位难免会招惹麻烦,再加上他对景王爷的人更加不放心。内忧外患,自己寡不敌众怎能放下心来。唯恐一不小心就落个身首异处,舞萱笙可该如何是好。 身后的剑没有一时是放下的,紧蹙着眉,今日军队已经停了第四次了,这样的速度下去明天也不一定会汇合。这时间拖的越久危险就增加一番。迟早会有一些糟心拖延时间的事情发生。就更加不好收场。可没办法,剩下的兵也是筋疲力尽的赶不了路了,只能作罢。 莫延君趁着休息时间,牵着马来到一个树荫下,将携带的饲食喂给它,顺着它有些微乱的毛发,又找了个清静舒适的地方躺下,口中闲来无事叼着一个根草,背后的剑也有些碍事,就将它取下放在身旁。这儿如此安静,倒是一个可以归隐的世外桃林。到时在这里种上一排排梨树,春时开满白雪皑皑的梨花雪,与那人赏花饮茶,只是想来那简单自在的日子,就心情甚好。不觉的勾起嘴角。是坐上太子之位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许是太久未笑,莫延君都未曾发现。 却不料,在莫延君逃离现实一会儿便出事了。军队那边传来风吹草动,莫延君耳尖的索取到了,猛然起身,拿起身旁的长剑一跃而起,军队已经开始发生了动乱。不时发出兵器碰撞的响声,一晃身便加入了战乱中,挑剑将敌方的兵器甩开,背站在粮草车上,差点死在敌人手中的断臂老兵还心有余悸,仰望莫延君伫立高大的身影,心情有些复杂,昨夜是他断了自己的臂膀,他就要恨死莫延君了,但今日却在危急关头救下自己性命。莫延君究竟是残忍还是慈悲。一时间有些迷糊了。 对方借着莫延君长剑的力利索的翻身下了粮草马车,目光凛冽,气势汹汹,像猎物一般紧盯着站在粮草车上的莫延君,随后目光在他脚下的粮草马车上打转着。原来如此冒险以一敌百竟是为了几车粮草。细细打量着,倒不像是南越之人,南越的武将虽由蛮力,但眼前的众位明显要比南越之人来的强壮勇猛。看模样倒像是江湖之人。听言神意门的人个个威武善战。又同先前惹上魔教搅乱东陵到北莫的时间吻合,基本上就能确定对方的身份了。能在这儿遇到神意门的人还真是有缘极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还以为要亲自找他们说教一番,没料自己送上门了。 莫延君瞟了一眼周围,人多势众估计还能撑一会儿,冷然笑出声"原来是神意门的丧家犬啊。"这嘲讽让对方温怒,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竟如此口出狂言,本是心中怒火冲天,现今更甚。无疑是戳痛了温子然的内心。暴戾的抡起武器就往上招呼着,莫延君敏捷的后撤了一步,抓起一旁偷偷往后撤的断臂老兵的衣领拎下粮草车,随后将他往身后一扔,又眼尖的用长剑挑起遗落在马车上用布抱着的那条断臂,丢给他算是物归原主,依旧用眼神盯住温子然,手中紧握着长剑不敢放松。缓声说道‘滚~’嘈杂的战事,兵刀相见的碰撞声,却清晰的传到老兵的耳朵里。紧绷的神经不知所措。 老兵带着慌张的爬着拾起地上的断臂,哆哆嗦嗦的背靠着马车轱辘,估计以往的战事也是这样贪生怕死吧。听言莫延君的话,喘着粗气小心的往后撤了一小步见两人忙着对峙也顾不得自己,环视了一圈见眼下没人注意自己,灰溜溜的抱着断臂逃走了。 温子然将这一切都看见眼里,冷笑出声‘原来是一群废物。’还意犹未尽的瞧了一眼莫延君。不知是在说他还是在说那老兵。莫延君听言也狂笑了起来。温子然气息有些变化, ‘一个丧家犬有什么资格评判别人。’眉目中都带着嘲讽和不屑。莫延君倒是先出手了,若不是他愚蠢的做法,就不会将舞萱笙置于深渊边界,这种废物留在世上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日投胎的好。利剑直指心脏,温子然也暴怒起来,他只是替师傅和弟弟报仇,对亲人尽最后的义务。如今神意门不能回,到哪里都遭人厌弃,一些师兄弟的愤然离去,生存都成了问题,无奈下只能当下贱的土匪抢来食物才能勉为其难的生存下来。现在还被小毛头给侮辱,再次戳破自己仅余的尊严。手中的力道也更加狠绝,想将自己身上所有的不满都宣泄出来。 温子然将剑一挑,划破莫延君狂烈而狠厉的剑招,绕过他的手腕,疾速闪电般环上他的脖颈。不想,费尽全力亦是完全刺他不动。反而被莫延君凌空劈下,还未接触到,便被一闪身给扑了个空,翻身撑着剑直起身子,又一番激烈的斗争。莫延君与四齐在城门决斗时,已经知道自己的不足。对于两者体力悬殊的斗争也尽量在弥补。如今又与同样强大的温子然倒也不显的很是狼狈。神意门跟随温子然留下的弟子也寥寥无几,再强大的武力也抵挡不住两万官兵。不得不说神意门的人都如此自信,以为自己能只手天下。渐渐的面对前仆后继的官兵体力开始下降。再加上好几日都未进食,也是被逼无法冒死来抢食粮的。 胜负明眼可见。温子然和莫延君僵持不下,许久都未见胜负。其他人也参入不进去。两人这一战竟打到了傍晚。神意门的人还在拼死支撑着,北莫的官兵也近乎损半。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废墟之上。周围的树枝积水都浸染了腥红,空气中的冷风都难以隐藏浓重的腥臭味。跳跃无情的火焰又渡上了一层血光。而那蜂拥的兵瞬间扭曲交织在了一起,血雾漫天飞舞,哀号遍地流淌。一片又一片人的废墟,残檐断壁般的支离破碎。 蓦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声号角声,莫延君狂笑不已,今日就要毁了这些丧家犬,免得不时出来乱咬人,至于魔教找不到人,将神意门灭了又如何。关他什么事。星光闪在眼眸中,他的兵到了,这些龟孙也该尝尝他的厉害了。还以为自己有多神勇无敌所向披靡呢。听到北莫独有的号角声,众兵都沸腾起来,不知是惊恐还是欣喜。温子然和神意门的人步步为艰,最后一道防线就快撑不住了。但师兄温子然仍旧不肯退让,是想让所有人都为他陪葬吗。很快神意门的弟子都纷纷退让,由攻转守,此时他们只想活下去。 不远处策马奔腾的声音渐渐近了,眼见就要逼迫过来,神意门的人慌张的站不稳脚跟,手中的剑也迟缓了不少,原本就处于弱势,再等对方的救援过来就真的一点逃的机会都没有了。几人相视一番,知道温子然没有想逃的意思,步步退让纷纷弃甲而逃,趁着浓夜苍白的月色,荒芜弥漫着白雾茫茫,这儿仅余下温子然一人仍不认输的倔强支撑着,明知道这样下去不会有好结果,但依旧顽固的不肯低头。 ‘怎么?孤家寡人还如此顽固不堪,找死。’莫延君冷眼掠过,两人都多多少少带些伤,很快便凝固住了。新伤渗透着衣襟和盔甲,滴落在黄土地上。 第六十章:北莫边界 ‘哼~再来一群也是废物。’躲过一剑的温子然嗤之以鼻道。身上的傲骨依旧坚挺着,内心的自尊还小心的维护着。走到这一步也是咎由自取。渐近,火光冲天,耀的大地灯火通明。领首是莫延君的亲信武子胥,是莫延君的副将军。亦是莫延君胡闹时的整理军队的后盾。 从远处飞奔一匹骏马,火光忽闪划过荒芜之地,武子胥从马背上飞身而起,金叉戟一指冲天,带着戾气朝温子然过来。浓夜被驱散,火光一闪坠下的力量聚集金叉戟一端,直逼握着大刀的温子然。暴戾的邪眸带着血丝,暴戾的吼叫一声,声入十里,传到落荒而逃的神意门弟子耳朵里,骑着抢来的战马朝着南越飞奔而去。 上方有武子胥的金叉戟,迎面有莫延君的长剑。温子然的大刀颤抖着,利剑先逼来,硬生生后退几步,地上留下两条深深的印记。一记狠意从血眸中略过,一把抓住莫延君的长剑,将整个人朝武子胥扔过去。长剑在手中刻下了深深的伤口,似乎在深一点,手掌就要被割成两半了。鲜血淋漓不止,武子胥见是莫延君,凛冽迅速的将金叉戟投向温子然,大手接住不可控莫延君的身体。两人相视一番,默契的稳稳落下。温子然敏捷的躲过金叉戟,沉重的金叉戟深深刺入一侧的木桩上, 温子然扯下右臂的袖子,粗略的将快断的前手掌绑回去,目光一刻不停的注视着不远处的两个人。莫延君的长剑上滴着血,一滴一滴抨击着三人的心。有了武子胥的加入,胜负早已成了定局。金叉戟还在木桩上不停的晃动着。两人不需要交流,朝温子然走去。武子胥一把拔出插在木桩上的金叉戟,速战速决,他可没多少时间了。 莫延君在前,武子胥紧跟其后。尽全力进攻将他拿下。温子然一手已残,一手手握大刀步步逼退。就算被迫单膝跪地也未曾说出一句求饶的话。十万精兵已到,将温子然环绕起来,温子然再也没有退路了。莫延君长剑如长蛇,似要开膛破肚。不料被武子胥阻挡。 见莫延君释放怒气,越过他就要杀他,武子胥用身体挡住他的剑。莫延君弑人已到了入魔入障了。莫延君此时只想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只有这样才能弥补舞萱笙置于深渊的危险。舞萱笙才能安全。 但武子胥的身心是清醒的,他知道若是莫延君将江湖罪人杀了,不仅会扰乱皇朝和江湖约定秩序。五大门派正在日夜寻找温子然,不好交代与江湖,而且魔教见不到罪魁祸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倒时可就没什么和平解决这一说了。武力直接导致天下百姓不得安宁。 "他虽罪该万死,但你不能杀他。"不想多解释什么,反正现在的莫延君定然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要关乎到舞萱笙的,头脑一概不清楚。武子胥与他犹如亲兄弟,况且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早就知道这一切了。也见怪不怪了。 "让开"莫延君越过武子胥,他总是如此唠叨,到底谁才是老大。何况自己马上就能杀死温子然了,挡住自己的都是不要命的人。若眼前的不是武子胥,他早就动手一起解决了。 武子胥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坚定着自己的立场,他不能让莫延君做以后后悔莫及的事情。被仇恨和愤怒迷惑了眼的莫延君什么也听不进去。 "让开"莫延君上前一步,声音更加凛冽。手中的利剑第一次指向武子胥。武子胥一动不动,坚定不移。莫延君一步步走上前,举起剑眸中泛着血光。武子胥却丢下手中的武器金叉戟,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莫延君没有任何理由想要杀他武子胥都不会眨一下眼。 举起的剑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冷光。许久都未落下。深喘着粗气,心中的怒火无法消散,剑起剑落,将武子胥身旁的那个木桩劈成了两半。武子胥知道自己赌赢了。莫延君冷着脸一言不发的转头就走,他杀不了武子胥,他下不了手。可笑的仁慈。。 莫延君知道这一次没能亲手将他杀死,以后便更难有机会了。不除了他,心中始终是不安稳的。弥漫在荒芜之地的血腥味充斥着大脑,叫嚣着不受控制着。但他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爱舞萱笙,愿为她铺平一切道路,但他欠武子胥的。要还给他的。 莫延君离去了,温子然冷眼看着这一切。许久,武子胥扭头,高声下命令"将他关押起来,不准让他死。" "是。"迅速上前几个官兵将身体透支的温子然绑起来,温子然还不服输的拾起大刀,一时间又僵持了起来。武子胥一晃眼来到他面前,猛然打落他手中的大刀,咔嚓~一声,将这条完好的手臂掰脱臼了。温子然额角上冒了豆大的冷汗。喉咙中也发出沉重抑制不住的哀鸣。凑过去眼睛直视温子然"不要以为我救你,就不会杀你。"不知他听没听进去,直起身子"带走"这次温子然没有过激的反抗。这一世的尊严都在这几日被摧毁的一塌涂地。 景王爷的两万兵如今已经折损近半了,都兴致蔫蔫的在莫延君军队里面充数。都神经紧绷唯恐莫延君心情不好将他们都灭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一战消停下来都接近凌晨了,莫延君沉默不言,武子胥深明此意,这次关乎到金圣山,金圣山下一任掌门叶舒是舞萱笙的夫君,魔教已经将矛头指向金圣山,那舞萱笙定然不会坐视不管,而莫延君也会不顾一切的帮助舞萱笙。即使她的意中人自始至终都不是莫延君。。。 都走了两日的路了,将要走到北莫的边境了,为何还是没有一丝动静。若按时间上算也不该会如此慢。究竟是哪一点出现批漏了。还是说五大门派早已过了北莫。但罪魁祸首在莫延君这里,没有找的温子然,魔教定然不会买账。难道五大门派不想与魔教讲和而是直接对打吗。想来也有这样的可能,毕竟舞萱笙绝不会轻易将她的身份告诉叶舒的,否则两人终将走上分道扬镳。舞萱笙冒不起这样的险。。。。 莫延君站在北莫的边境线上,在踏出一步便是南越了,他还在考虑是不是通过南越进入东陵,还是在耗多日绕过南越。武子胥翻身下马走到他身边,只是看着莫延君一语不发。 武子胥分不清在莫延君心里,究竟是舞萱笙重要还是这十万亲自培养战死沙场的精兵重要。"回去。"两字如震雷般轰鸣,震耳欲聋。武子胥有些不太确定的问了一遍,‘什么?’ 莫延君转身对着武子胥,神情十分严肃的再次确定‘回去。’他不想再说一遍,这一路莫延君深思熟虑,这是自己的事情,没必要拖着整个军队和国家一起冒险。何况魔教和金圣山不是北莫一个小国家能够阻挡的。 ‘可是。。。。’武子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突然觉得莫延君在这几个月时间突然变了一个人似得,变得更加成熟稳重,更加不像莫延君。他的思路也琢磨不透了,这几个月发生了如此政变,能在短时间内改变一个人。 ‘我一人去便好,你先回去盯住景王爷,保护莫皇,这几日估算会有些小动作。’莫皇刚刚受到惊慌,对景王爷二十万兵肯定会有恐慌不安,会暗中打压景王爷,同时景王爷也心里有数,自己旗大招风,是北莫时局动荡不安的隐患,暗中的小动作也不会少的。而自己是莫皇和景王爷平衡的天桥,因此派武子胥先回北莫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是最明智的选择。至于魔教,五大门派都制止不住的话,北莫也就只能陪葬了。去的效果并不大。当初从北莫向景王爷要来两万兵,还想凭一己之力将协助舞萱笙,但如今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幼稚。自认为武力不凡,却一次次被现实打败,四齐如此,温子然亦是如此。神意门几个弟子都能折损北莫一万将士,而神意门众多弟子与金圣山斗了百年都未战胜。金圣山耗尽竭力才将魔教教主闫啸天封印。如此一来,就能看出自己的力量有多么渺小,多么不堪一击。还说什么要一世守住舞萱笙的幸福。如今想想还真是可笑。自己如此自不量力。北莫的事情留有巨大的隐患,守护舞萱笙又有心而力不足。北莫百姓都担惊受怕的。 ‘将那丧家犬带过来,’轻轻抬眸,缓声说道。今地今时,他最信任的人便是武子胥了。莫延君亏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武子胥琢磨不准莫延君的想法,有些犹豫‘江湖险恶,独自前去怕是不妥。不如末将陪同前去。’拂身毕恭毕敬的行礼。此次前去可不是儿戏,容不得莫延君冲动小觑。 。 第六十一章:不得好死 莫延君心意已定,便是谁也阻挡不住。武子胥抬眸深视了一下,随后领命道"把他带过来。"冷风吹过荒芜的边境之地。打着坚硬冰冷的盔甲上发出咚咚的响声。身后是威严庄重的十万精兵驻守,前方是一望无际危险路途。莫延君就要一人独往朝着未知危险出发。 不一会儿,两个强壮的官兵押着温子然出现了。昔日高高在上的神意门大弟子今日如此狼狈,乱发蓬松上面还沾染着已经凝固了的血块,衣襟似破布般悬挂在身上,露出深深浅浅的伤疤,幸得武子胥交代过要让他活着,若不然底下的人才懒得给他上一些药。 气息隐藏不住虚弱,但眼神却依旧狠绝和倔强。两个官兵将他推搡到地上。壮硕的身体微颤了一下,最终骄傲的稳住了,喘着粗气血眸盯着两人。犹如困兽般低吼着"杀了我"与其屈辱的活着不如带着尊严死去,再者温子然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 莫延君冷笑出声"杀了你,你以为我不想吗?"上前一步凛冽的掐住他的脖子,慢慢用力收拢。眼眸中的杀意一览无余。在莫延君心中,他是一个罪孽深重的混蛋,留着他只会耻笑自己仁慈,而死对于他太便宜了。 温子然目瞪如珠,脸上变成了猪肝色。蓦然手中积攒了全力想要拉他陪葬。莫延君杀意蒙蔽了现实,并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武子胥眼疾手快的冲上去,推开莫延君,伸掌两者相峙。两人的体魄是有一定差距的,再者温子然不惜动用全身力量,武子胥被震的后退一步。右臂都清晰的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 温子然乘虚而入又一掌爆吼一声,直击武子胥的胸口。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武子胥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温子然停留在胸口的手,身体的五脏六腑都扭曲的疼痛,意识也逐渐模糊了。身体不可控的往后倒去。 温子然得意的笑着,莫延君眼睁睁的看着武子胥倒下,许久反应过来,怒不可遏的抽出腰间的长剑,脑子一片空白,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的从身后刺向他。剑起剑出,鲜血喷涌而出。温子然也倒进了血泊中。 莫延君还呆呆的握着剑不知所措。身后的官兵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似乎只是一瞬间。都纷纷扬扬的来到前方。如果说选一个跟随的将军从莫延君和武子胥当中的话,武子胥无疑是下属们的抉择。莫延君天性无拘无束,不受羁绊,不喜欢打仗。而武子胥天生就是打仗使命。胆大心细又有谋略,关心下属的好领首。这十万精兵能在北莫政变时还坚持领命守卫边境,纹丝不乱。都是武子胥为莫延君精心安排的。处处为他考虑。自始至终能让莫延君完全信赖和依靠的就是武子胥,这也是莫延君为何从心底觉得亏欠他。跟随自己甚长时间,自己却没有相应的能力给他。就算是个副将军也是束缚他的枷锁。若不是跟随无能的自己,武子胥会飞的更远更高。 ‘武将军~’众位誓死跟随武子胥的兵纷纷上前,围在武子胥身边。温子然脑袋趴在血泊中,眼神还甚是得意的瞧着已经无意识的武子胥。口中发出喜悦的呜鸣。好似做了什么大事一般。即便他死去也要让他们为自己陪葬,让活着的人痛苦下去。莫延君拎着浸满鲜血的剑,面目表情走到温子然面前半蹲下,挡住了他的视线。剑起剑落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的身体和脸上、脖子上。鲜血溅到莫延君的盔甲上、和冷酷的脸上。一下又一下,不知何时会停止,直到温子然最后一丝呜咽吞下,脑袋和身体都已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是什么样子了。却也难以平复内心的愧疚和暴戾。 不知过了多久,莫延君还保留着一如既往的动作。众官兵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几个大胆的官兵试着上前阻止他的动作。都被他无视了。他身下已是血流成河,一滩烂肉罢了。虽知道莫延君是为了为武将军报仇,但如今武将军还没死,莫太子就要疯了。这下将士们该如何是好。几人对视一番,上前强行拦下他,莫延君血红着眼眸怒视着他们。手中的动作还不停歇。‘太子,武将军还活着。必须抓紧时间为武将军治疗。再耽误下去,怕是真的会出事。’一个胆子较大的军中医兵脱口而出,武子胥还昏迷不醒,但还有一丝生机,他们都不会放弃的。听言,莫延君果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剑还扎在那一滩烂肉上。溅在脸上的血液顺着他的脸颊脖子往下流。随后撑着剑起身。 无际的寂静后,用尽全身力气命令道‘众将听令,随我返回北莫。’远望前方的荒芜,眸中一片灰暗,他攥紧手掌,然后无可奈何的转身,他的心是随着舞萱笙的,但现实告诉自己不能冒险走出这一步。这下他欠武子胥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了,不能眼看着他死。跟随自己许久的长剑停留在温子然的身体上。这是北莫的一种古老战争中的诅咒,咒怨他永世不得超生。这种恨咒的方法害人终害己。诅咒之人将此生不得好死。。 ‘是’众兵呼应道。整理大旗朝着近一年未见的家乡回去。这儿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会有马车,众人心细的制作了个类似担架般的东西,也好让昏迷中的武子胥舒服一些。莫延君走上前硬要自己抬他。众人倔不过他,便由着他的性子去了。莫延君只想尽一些微薄之力。 以慰藉他沉重的心情。走了一天一夜,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与莫延君一同抬武子胥的人都身体熬不住换了好几拨人。莫延君还固执的不肯让别人假手。时日不多了,武子胥也耽误不起。日夜赶路,不肯休息一刻。 这边五大门派也再四处打听温子然的下落。众人都踌躇不安心里没底。魔教指明道姓的要罪魁祸首出现,将温子然交于魔教处置才肯有下一步交谈的条件,否则难以平复众魔教之徒的愤然。五大门派道听途说温子然的师弟曾在南越北山脚出现过。但这消息不知是真是假。因此为了不必要的冲突,决定先在元齐边界驻扎,四处派人去调查温子然的下落。 ‘大师兄,找到神意门的人了。’落脚处的驿站中,身着浅月白衣袍的金圣山弟子匆匆来禀报。叶舒正与其他门派的人商议找到温子然之后的方法。听言已经找到温子然了,众位门派都明显松了一口气。苏凉意心情倒是很凝重。温子然犯下大错,承担这一切也是理所应当。却莫名有些焦虑。 ‘将他带进来。’放下图纸,随后起身,缓步走到窗边。山脚下已经飘起了初雪。如此圣洁如此美丽。不知不觉自己已经离开舞国两个月之余了。舞萱笙算来也有三个月身孕了。不知道肚子里的宝宝乖不乖,有没有听爹爹的话好好陪着娘亲。想来都止不住温柔的笑。只要这件事能平息下来,待师傅归来他就央求将金圣山的掌门传给千钰。他们一家三口浪迹天涯去。然后再生一群可爱的儿女,每日世上的何事都避而不闻,过着他们幸福的小日子。 ‘大师兄,人带来了。’叶舒转身还未出声,苏凉意就着急开口道‘温子然人呢?’领进来的是温子然的师弟,两个临阵脱逃的小弟子。这明显是向魔教交代不过去的。这魔教可不是吃素的,他们也等不起。都找来了好几拨人都未见到温子然的身影。他们现在自然不知道温子然再也不会出现了。尸体早已被山上的秃鹫和野兽给分食了,仅留下莫延君的利剑直直的伫立在褐色的土地上。宣示着他世事不得超生。 两个小弟子见到苏凉意,胆颤心惊的站在那里,早知道就不一腔热血的随温子然报仇了。差点自身牺牲了。他们高高在上的神意门弟子,到哪里都能备受崇拜,没必要赌上性命做一些玩命的事情。因此在最后与北莫的那一战他们心机的逃跑了。只是不料还未多久,便被其他门派给发现了。二话不说将人压过来。 ‘他,不知道。在东陵就四散了。’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因为贪生怕死而临阵脱逃的。神意门自古的傲气和倔强不容许他们诉说自己懦弱。用一切话语来掩饰。低着头不语。成功躲开了几人的探究。想来也是,如今神意门已经回不去了,师傅也仙逝了,大师兄有满满的复仇心理,凭他注定得不到什么好结果。温子然又倔强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如今已经彻底惹怒魔教,众弟子也该清醒一番,知道在跟着他走必是死路一条。分道扬镳也是意料之中。只是这温子然怎会像消失了一般,毫无踪迹可寻。退缩贪生怕死可不是他的性格。 第六十二章:岸谷之变 温子然不见人影,魔教不会善罢甘休的。叶舒微蹙着眉头,这下神意门可真的被温子然给害惨了。紧接着连累的便是这整个天下。 "你们神意门的人都如此敢做不敢当。还真是好样的。"说话的是浮生阁阁主,宫钰宛的父亲。得知魔教来袭还毁坏了浮生阁的圣物。大惊失色匆匆赶来金圣山商议此事,这圣物被毁凭他们后辈怎会修复好,想来他们浮生阁先前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门派,幸得先辈使用青岚扇封印闫啸天有功,才一跃成为五大门派之一。如今青岚扇被毁,浮生阁上下鸡犬不宁,唯恐魔教来袭没有足够的武器来抵御。浮生阁掌门亲自来金圣山商议此事。难免会浮躁不安。话语中带着丝丝怨气和愤然。 "还请前辈说话时注意一下分寸。"神意门从未将金圣山放在眼里,更何况浮生阁。一个三流门派,敢如此叫嚣神意门。苏凉意自然很不高兴。再者这是温子然一人的错事,没必要连着整个神意门都一起嘲讽。 宫車一下怒火便燃起来了。神意门从未将浮生阁放在眼里。如今一个晚辈公然推搡他的话。 宫钰宛向前几步走到她爹宫車身边,眉目中带着一股英气。"爹"宫钰宛知道她爹脾气暴躁,若真的争斗起来,定然没完没了。眼下可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 叶舒也自顾自的来到神意门的两个弟子身边。眼眸深沉的看着他们,缓声询问"在东陵四散时,你们大师兄都说过些什么?" 两人都有些心虚,互视一番,一个小弟子犹豫的抬眸"不将整个魔教摧毁,就誓不罢休。"这句话倒是像他说的。如此放肆和自负。因此一些明眼的师兄弟都纷纷离去。魔教可是像他说的那样好对付,百年前就不会有世界大战了。但还是有小半部分无依无靠的小师弟们依旧跟随温子然。但也在最后发现温子然根本没想过要活着。跟着他终究是陪葬的结果。 "那为何不跟随他了。"明知故问,但也触动了两人的心弦。逃兵两个字就算是死他们也说不出口来。小弟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叶舒坚定的一定要他们亲口说出来,又问了一遍,语气更加坚定与压迫"为什么?"叶舒不相信以温子然的个性会尊重他们的意见,安全的让他们都离去。在神意门,大师兄的命令就如皇朝中的旨意,武逆是要判逃兵之罪的。因此,同门的师兄弟都不得不遵守温子然的话,冒死到东陵大闹一番的。温子然固执一定要扩大实力足以与魔教对抗。定然不会轻易放他们走的。 "这。。。这"小弟子们慌张失措,他们没有想到叶舒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苏凉意也顺意思索片刻,凭温子然的性格的确不会轻易认输,也不允许他们退缩。这几日为何到处可见零散的神意门弟子。不大是他形事的风格。闻言也凑过来,两个小弟子更加心里不安了。 "说"苏凉意耐不住脾气了,做了如此错事,不知悔改就罢了,还与温子然一起胡闹,置于神意门为何地。非要将整个神意门都拖累了才肯罢休吗。 两个小弟子低着头,似乎都不打算说什么。叶舒晦暗一闪而过。暗哑的嗓音传来 "温子然出事了。"近乎肯定的说道。在场的众人都吃惊不已。温子然出事了,魔教该如何解决。难道要开战了吗。 苏凉意紧盯着他们,带着愤然揪住一人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他出事了?"强劲跳动的心不安着,这神意门是真的要保不住了吗? 无言以对,莫言承认着这一切。那晚暗夜温子然独自面对十万精兵,能赢过是绝不可能的。他们自顾离去,或许温子然早就在战乱中死去了。若是没有死去,下场也不会好,若是说实话,万一他们找来了温子然,指出他们是逃兵,他们的下场绝不会比温子然好多少。就算是没被处决,在这世上也会遭受无尽的冷眼。这对自负的神意门来说,可比死更难受。。 苏凉意从未考虑过会有这样的结局。温子然的武力他可是最清楚的,怎会轻易就出事了呢,难道是魔教暗中下手,明着说会和平解决,但实际上还是想统一天下吧。心焦的放下他的衣领。蹙着眉不知该如何是好。 宫車怒火冲天,朝着神意门的两个弟子大骂道"滚,废物。"不见温子然,与魔教更不可能会和解了,战争一触即发,他们浮生阁还能保住百年前先辈留下的荣耀吗。他死后可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啊! 宫钰宛一脸愁容,来到伫立在原地的叶舒身边"温子然不能按时找到,魔教定不会善罢甘休,真的不可避免了吗。"一个离渊都能闹的天翻地覆,整个魔教显世,将会是所有人的灾难。 "恐是如此。。。"一阵冷风吹过,半开着的窗飘来几瓣雪花。愁绪凝固散不去,与圣洁的雪交织着缠绵着。。 惜婉阁中的舞萱笙也不安的从噩梦中惊醒,初冬之际,竟吓的半身冷汗。梦中叶舒出事了,就如潜意识里满身是血的躺在自己怀里,怎么唤都不醒。下意识的抚摸着微隆的肚子,他有些不安的微动着。孩儿,娘亲让你担心了。 门外,漆黑的魅影一闪而过,舞萱笙挑眉起身,批了一件狐裘下床,护着肚子走到梳妆台前,低压的声音响起"进来说话。"又一恍神,一个黑衣人毕恭毕敬的站在她面前,是暗军的领首。"主子,温子然死了。" 一句话惊到舞萱笙,不可思议,语气中略带一丝慌乱的询问"怎么死的。" "他伤了武子胥,被北莫太子乱剑砍死。"魔教见不到温子然,是不会泄愤的,但温子然却在此时死了。 舞萱笙沉默许久,叹了一个长长的气,没想到这一刻来的如此快。情势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严峻。 "下去吧,将二哥唤来。" 领首抬眸,许久深沉领命"是。"残影掠过惜婉阁,划过月色,直奔王爷府。 舞萱笙起身,有些头晕扶着柱子缓了一会儿。好了许多。踱步走到衣橱,拾起叠好的月白衣袍,是叶舒离去前留下的,上面还留着残香。自此他走后,舞萱笙不敢打开它,只怕睹物思情会伤到孩儿。将它小心的抱到怀里,勾起残笑,下一次再见,便就是敌人了。他还会如此爱护她和他们的孩儿吗。 舞清扬并不在王爷府中,正与玉锦的父王逸亲王商议国家大事,也好拉拢一下未来岳父。逸亲王也油然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是不错。胆大心细,远虑谋致。越看越顺眼。但逸亲王可没想过舞清扬看上了玉锦丫头。在他看来,舞清扬的未来妻子定是温婉典雅、在政治上能出谋划策的某国高贵公主。玉锦丫头从小缺一根筋,整日疯疯癫癫傻乎乎的。还想着以后怕她会到婆家吃亏,招个上门女婿好了,在自己眼前也不会有人欺负她。 ‘恭晋王还真是年轻有为啊!能有如此贤臣是舞国的福分。’逸亲王毫不吝啬的赞美着,举起酒杯笑的溅出醇香。豪爽的一饮而尽。两人都不喜那种浮华的歌舞之地,因此总是找一些清净淡雅的茶楼。舞清扬暗喜着,成功拿下未来岳父了,玉锦就好办了,若是不同意直接绑进花轿就好。 ‘哪里、哪里!逸亲王才是舞国的顶梁柱。未来还要您扶持呢。’舞清扬谦虚的回礼。笑话,他敢在未来岳父面前飘飘然吗。他从不喝酒,因此为了配合逸亲王,将手中的茶以茶代酒一饮而尽。‘哎~’逸亲王突如其来的叹息引得这个准女婿心里一紧,是自己哪里说错做错了吗。 舞清扬提着心问道‘逸亲王为何叹气?’ 逸亲王又一口烈酒下去,舒适的半眯着眼睛,意识有些迷糊‘还能是什么,臭丫头从不让我这个爹省心。想来都及笄了。正发愁找个可靠能终身托付直人照顾她,免得一天到晚不着调的。’什么?是想要将玉锦推销出去。眼前都有个无比合适之人,哪用的着挑三拣四的选其他人。逸亲王突然停住了目光在舞清扬身上。舞清扬有些紧张,是发现自己喜欢玉锦。他也会不好意思的。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心声有些不太好吧。 ‘恭晋王身边若是有合适的,可要为小女挑选个俊杰。’事实证明舞清扬想多了,逸亲王压根没想过舞清扬会看上呆呆笨笨的玉锦。再者,一个大老粗怎会同女孩家谈心事。他怎会知道两人之间的暧昧。这句话可把舞清扬给噎住了。想着将自己未来准媳妇介绍给天杀的某个臭小子,都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我......’刚想吐露心事,免得逸亲王真的将玉锦给下嫁他人,到时候自己哭都来不及。忽然,窗外一抹身影快速闪过。制止了舞清扬想要开口的话语。剑眉微蹙,逸亲王也顺势看向窗外,依旧安宁平静,并没有什么异常。随后开口问道‘怎么了’ 第六十三章:韬声匿迹 舞清扬转头回道‘无视...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没有处理,今日就先行告退了。’舞清扬迫不急缓的站起身子,未等逸亲王说话便转身离去了。 漆黑宁静的小巷里,舞清扬缓步走在前面,止步没有回头"出来。"清冷的话语显得如此清晰。身后无一丝波澜,却悠悠传来暗夜的声音"主子有请。"随后便沉寂下去。不知还在还是已经离去。半晌,舞清扬才又迈开脚步朝灯火通明走去。 不同于茶楼的安静舒心,越过小巷便是醉生楼了,莺莺燕燕半遮半掩,满楼都是欢声笑语的。姑娘们见到英俊潇洒气质不凡的舞清扬出现,都纷纷满眼泛光。饿狼吞食般扑上来。舞清扬心有沉事,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处境危机。 "大爷,快进来,小女子陪大爷喝几杯。。"上下打量了他的衣饰,不仅外貌万里挑一,就冲着这一身上等的衣料,就知道此人定然非官即富。伺候好了,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还未等舞清扬开口,身后便出现带着不满和斥责"还有没有规矩。这是我们瑾菡姑娘的客人,是你们这种货色配的上的吗?"小丫头生来暴脾气,身旁的瑾菡柔柔的模样,真是不明白柔弱的她身边怎会有这样的小丫鬟。 众人忍不住翻了白眼,不就是仗着长的年轻些漂亮点吗,整日嚣张的跟什么似的。又不是什么当红头牌。 "哟~这么多客人你怎么不去接,偏偏抢我们的。还以为自己了不起啊。"早就看不惯她这种清高的样子。落入花楼还真以为能清高啊。 "你~,在说这种污蔑瑾菡姑娘的话,小心我撕了你的嘴。"小丫鬟一点就炸。上前就想教训他们。"来啊,还以为老娘怕你啊。"两波人吵吵闹闹的,上前就想扭打在一起。瑾菡想拦也拦不住。差点被推倒在地。舞清扬上前接住了她的身体稳住了。瑾菡立马脸红了。幸得一旁的红灯笼遮住了,舞清扬并未发现。 这时,老鸨来到了,待些怒气"都干嘛呢!住手。"可效果并不大,不得不让小厮将他们拉开。还不时大呼小叫道"别伤着脸,哎哟~小心点儿。"生怕会伤到姑娘们的脸,以后落疤了客人会嫌弃的。那得少赚多少钱啊。 舞清扬可没时间在这里逗留了。扶好她的身子就要离开。却被瑾菡给制止了。"公子,瑾菡有要事同公子说。"手中的手绢被绞的皱巴巴的。紧张的咬住下唇,小心翼翼又带着迫不及待。 舞清扬停住了脚步,没有转身道"下次再说吧!"舞清扬会找到瑾菡,单单是在这里安插眼线,好掌握局势的走向。但此时,他没时间可以浪费了。只是一恍神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瑾菡缓缓低下头。心里一阵落空。舞清扬繁忙,下次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惜婉阁中,舞萱笙焦躁不安,刚刚接到来信,说魔教已急不可待,大战一触即发。若再不快些,恐来不及阻挡了。端坐在铜镜前,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一刻真的要到来了吗。 莫久,红烛闪着耀光,她冷然清笑到"如何,想要杀我吗?"宽大的衣袖中遮住紧握血滴子的右手。伫立在身后不远处的地方,黑影上前几步。是那个神秘人。许久未出现,今日突然出现是想做什么。 "哈哈~"诡异的笑着,没有说其他言语,不知这句话怎么惹他狂笑。舞萱笙更是紧绷着神经,以免出其不意动手。左手还下意识的护住肚子。 舞萱笙不急,等他笑完。淡然起身抚平衣衫上的褶皱。眼眸直盯着他,缓步走上前。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神秘人。他的身份一直是个密,因此她从未相信过他。如今在这个关键时刻,她不得不冒险揭露所有的伪装。以免会给舞国留下隐患。 对方也在有兴趣的看着舞萱笙。仅露出的眼眸不带一丝危险。实在找不出任何出现的理由,微微蹙眉"你究竟是何人,要做什么?"她可没兴趣陪他玩游戏。 神秘人上前一步,眸子带着谑笑"小丫头终于忍不住了。"不同于以为苍老暗哑的古怪声音,如今很是慈祥的声调。她蓦然抬头,不知所措。一切变化的太快,一时间没能转换过来。"你是……" 神秘人一把将围在脸上的黑布扯开,随后将身上包裹的披风也解下。舞萱笙愣在了原处。。 待舞清扬匆匆赶到惜婉阁,这里早已人走茶凉了。没有一封信,更没有知情人。就连暗军也是稀里糊涂的移主了,暗军首领匆匆宣示命令后也不见了踪迹。暗军的任务就是保护当朝皇上,当然舞萱笙已经不是皇上了,他们自然没有义务知道先皇的去留。将所有注意都集中在新皇上才是暗军自古以来的规矩。 自己来晚了,但她不会就这样轻易就不辞而别的,就算有很紧急的事情也不会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封信都没有留,就如消失般的离去了。这下舞清扬也不知道舞萱笙的下落了。 惜婉阁中,舞清扬站立在久心湖亭中,寒风凛冽吹到了他的衣襟。细细的查看久心湖,丝毫感觉不到任何邪气,就连琉璃雪鱼都不见了影子。身后的暗军正听候新主人的吩咐。莫久,舞清扬缓缓开口道‘都到齐了吗’安静的庭院中这句声音很是清晰。都纷纷回头看身边的人。离舞清扬最近的暗军毕恭毕敬的说道‘一文被派去了沁雪阁,还有....领首也未见身影。其他人都再此了。’如今暗军算是群龙无首。不过倒也没什么。每一个新皇帝都会亲自从暗军或他出找个可靠之人来做暗军领首,成为暗军和皇帝之间的媒介,以传达皇帝的意旨。 ‘嗯~’风轻云淡的回应了一声,便又没有了下文。舞清扬担心舞萱笙究竟是自己独自离去的还是另有他人别有用心。莫久,舞清扬转身,身后是满满的黑衣人。大眼一瞟,随意指出一个顺眼之人开口道‘你,唤什么名字。’眸光直直盯着他倔强高冷的小脸。众人也都纷纷抬头看。舞清扬竟然选了一个小男孩。这个冷漠的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被叶舒带来舞国的小逸。他冰冷无感的眼眸 对上舞清扬颇有探究的眼神。眸中的厌弃一览无遗‘不’小逸认定了叶舒是自己的主人,便这一辈子都不会有第二个主。单字拒绝却惹的舞清扬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就是你。’ 两人大眼对小眼,都不肯先低头。舞清扬选择他有自己的想法。小逸年纪小容易操纵,没有太多的老奸巨猾,再者,他不了解暗军,选择暗军的人也为了更好的掌握暗军的布局和规则。看得出眼前不远处的小男孩是真心不想做暗军首领,那就更好了。舞清扬转瞬轻言笑道‘我才是主子,要听话!’说话的语气就想是在哄孩子般。暗军的其他人可都十分羡慕小逸。他才刚刚不久才来到暗军的。只是遵循主子的话教他练毒,却没想到甚长时日过去了,小逸竟坐上了暗军首领。这可是多少当了一辈子暗军的老前辈不敢想的事情。还不知道珍惜感恩。这个位置可是谁想做就能做的。当了暗军首领可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见小逸没有松口的意思,也是过了舞清扬的考验。选定了暗军首领,舞清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最首要的是如何向世人交代舞萱笙的离去。再者一代君王被替换总能引起轩然大波,朝中的众位大臣那边又该如何安定。诸如此类的事情纷纷面临。舞清扬从未觉得一个皇帝会要如此乏心。终于能理解到了舞萱笙的境地。 舞清扬遣散了暗军,独自前往龙心殿,舞萱笙曾经提到过,在龙心殿中藏匿着一封圣旨,这是至关重要的东西,有了它自己会省下不少心。众臣那边也有的交代。刚到龙心殿,曾在殿上册封舞清扬为恭晋王的关公公急匆匆来到,神情慌张的在龙心殿外守着,见到舞清扬的到来,慌忙走上前,拂尘微抖跪拜了个大礼。舞清扬眼眸中的亮光一闪而过,莫非是舞萱笙的旨意。唤关公公起来。随后关公公左右环顾一番,毕恭毕敬道‘清随奴才前来。’说完一个眼神示意,守在龙心殿的宫女太监都离去。两人走进龙心殿,关公公小心的关上门。舞清扬四处打量着龙心殿,这里的陈设都一成不变。却不想短时间内却已物是人非。 关公公上前轻车熟路的走到书案后面,将一处花坛中央雕刻的精细的龙头轻轻扭转,正前方出现一个暗格,里面正躺着一个锦绣盒子。舞清扬上前走过去拿起长长的锦盒打开,里面有一道圣旨和一叠叠写的满满的字迹的纸张。上面的纸与字都十分清晰,似刚写好放进去的。 第六十四章:皇上驾崩 "皇上派人通知奴才立刻到龙心殿一趟,要亲手将这些东西原封不动的交于王爷。"关公公将暗格又重新关上,来到舞清扬身旁说着。舞清扬见他过来,将锦盒重新盖好,抬眸说道"极速将朝中所有大臣召集宫中,明日早朝未到就不要来了。"关公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的问到"恭晋王,为何要召集大臣。"舞清扬紧握着锦盒,脸上不起一丝波澜道"你只管去办就是"然后转身离去。此事不可推脱,越往后发展越麻烦。免得被别有心机的小人做些小动作。 恭晋王可是当朝皇上的亲哥哥,他的话自然是有份量的。但召集全朝大臣关公公还在想要不要通报皇上一声。但这几日皇上都未上朝,再加上这大晚上的整个皇宫都静悄悄的,他怎么有胆亲自打扰皇上侍寝。当奴才的还是主子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舞清扬没有逗留太久,趁着暗夜来到沁雪阁。浓夜里,舞国上方的亮月已经浓雾给遮隐了,摸着黑轻车熟路的走到床边。玉锦正香甜的睡着,嘴里还不是嘟囔着什么。他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做到床边,幻想着她肉嘟嘟的小脸和贪恋的睡容。大手上去正巧抚上她温热的脸颊。另一种手也抓到她白嫩的小手。明日不要到来该有多好。玉锦还能如此安稳的睡着吗。他知道舞萱笙在玉锦心中的位置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先日他只是诉说舞萱笙危险,她就不理自己好多时日。明日她的皇姐"驾崩"的消息就要昭告天下了,而他却是代替她皇姐的皇位。这一切的罪名似乎都如此合理。舞清扬就算再如何解释,都脱不了干系。未来险难重重都无所谓,但只要关乎到玉锦一步都不能走错。凭她笨笨的脑子一失足他便成千古恨。。。。 清晨,大殿上开始热闹了,急报通知速速来到舞宫,不知是发生什么大事,如此急迫匆忙。关公公也再急得不得了。一大早就前去惜婉阁,未见得皇上的身影。就连舞清扬也不知去向。这大殿上的大臣都来齐了,可怎么办。 "关公公,不是说有急事吗?究竟是什么?"逸亲王仔细捋了一下思绪。舞国百姓安定,边境也平安无事。近日也未有天灾人祸之事。逸亲王实在想不出会发生什么危机事情。 关公公也汗颜,恭晋王只下令召集众臣,并未说他言。关公公只好赔笑道"皇上即刻就来。"这时关公公的小徒弟匆匆来到,神情慌忙的小声唤他过来。关公公将拂尘搭在身上四处张望了一下,拉着他来到无人的地方,急切的问到"怎么样,皇上找到了吗?"小太监急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道"没有,找了所有的地方都未见皇上的身影。" "哎哟~这可如何是好。。。。恭晋王爷呢?"小太监又无奈的摇摇头,喘了一口气言"王爷府的人说,昨夜王爷同逸亲王商议事情去了,昨夜都未回去。" 关公公急切的说道"快去再找,找不到就不要回来了。"这时,舞清扬救星出现了,关公公眼尖的看见了,推开挡在面前的小太监连忙走上前"王爷......"话还未说完,舞清扬便将一道圣旨递给他。关公公双手接到,抬眼问到"这~皇上...."皇上不在,怎会是恭晋王将圣旨拿来的。舞清扬不打算解释。径直走进大殿,关公公身居皇宫半辈子,这一刻已经意会到了什么。捧着圣旨也小心的跟在舞清扬身后。舞清扬走到王爷的位置停下。不用等舞清扬示意,关公公明意的径直走到殿上,众人也都停下了喧闹。虔诚的打开卷轴,尖锐的嗓音在大殿上传开‘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恭晋王勤政为民,奉公守法,政绩卓著。深的孤心,特拟此文,待圣旨现世便是恭晋王登基继位之时。钦此。’圣旨内容不长,但很是清晰。一时间都被震惊在原处。舞清扬缓步走上前行礼‘臣领旨。’众臣也都左顾右盼着,事情来得太突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但为了龙恩还是都皆纷纷跪拜。左丞相可不买账,当即便发出疑问,思索片刻上前‘关公公,我们怎么知道这圣旨究竟是不是皇上写的, 或是被奸臣逼迫的。’还颇有深意的瞧了一眼舞清扬。都知道左丞相才是野心最大的那一个。可这件事太过突然。何况舞萱笙自始至终都未出现,谁都没有在场。随意一道圣旨就将皇位给退让给别人了,这清理上实在说不过去的。 殿下的逸亲王也惊呆住了。昨夜把酒言欢时还开玩笑要他为玉锦选上门女婿的,仅仅一夜,便从王爷一跃坐上舞国皇上的位置。这一夜究竟发生了多少事。 舞清扬自然想到了会有反对的声音。一记眼神示意关公公,关公公双手小心的捧着卷轴走下来。众臣也都自觉的俯身直起身来。关公公拿着卷轴走到逸亲王面前。逸亲王疑惑的往前凑去,字迹跌宕遒丽,飘逸秀美又刚劲有力,确是舞萱笙的字迹。再者,字平滑稳重说明写字的人是平常心态。不似被逼迫情况下写出来的。但这早已干透的墨,不似近日写下的。倒像是很早之前就已经拟写好了。众臣都纷纷看向逸亲王。逸亲王心里有数了,同意的点点头示意这道圣旨是真的。殿上的人都哑口无言。都未来得及反应此事。关公公又捧着圣旨走到吴起将军身边。吴起也是风轻云淡的,似乎早已知道会有今日这一天。吴起掠过卷轴便不再多言。有了朝中两大官居要职的人都没什么意见,他们这些附属怎么又能力掀起风雨。 左丞相隐下慌张,大步走上前,关公公将卷轴捧在手中,露出上面的字。这舞萱笙究竟想要做什么。又要耍什么诡计吗? ‘皇上现今在何处?’左丞相抬起犀眸,倒是不吃这一套。卷轴上的字也就掠过一遍而已。明显这个圣旨说服不了狡猾的左丞相。他强烈要求说出舞萱笙的下落,是因为这一切的真相都在她身上。只有舞萱笙出现,才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这.....’关公公也不知道舞萱笙的下落,他只是个为主子传话的,管的太多只会惹祸上身。他为难的看了一眼平淡的舞清扬。舞清扬暗中勾起冷笑,果然左丞相还是不老实。没有转眸只是冷然莫言。 这时殿外一个包裹严密的御医匆匆前来,走到殿上后方位置便行跪拜礼,声音尽是慌张,声音都有些颤抖‘不好了,皇上.....皇上驾崩了。’又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入耳。这一次没有刚刚的沉默寡言,大殿上议论纷纷。 驾崩?刚刚宣旨退位,这时就驾崩了,哪有如此碰巧的事。显然逸亲王也不轻信。大殿低下的御医口鼻上还蒙着厚重的白色布条仅留两只眼睛在转,喘着粗气继续说道‘皇上早日身体不适,没想到竟然是...竟然是得了肆疫’肆疫是元齐曾经流传性极强的传染病,传染上人表皮会长浑身红疹,而后便开始溃烂,最后将会面目全非无比痛苦的死去。后因为无药可救死了无数百姓。是人人惧怕的瘟疫。如今没想到竟也出现在了舞宫,还感染了皇上。御医还未多言,便突然全身抽搐,一阵后便痛苦的倒在了殿上。倒下的冲力将脸上的白布条解松了,蓦然看去,只见脓血流出沾染上衣襟,还流在了洁净的地上。满脸都是密密麻麻的都是红疹,没有一丝空隙。瞪大空洞及痛苦的眼睛死去了。吓得众人都退缩了好几步。也惊到了左丞相。如今这种情况怎会还考虑如此多,只想着可千万别传染上自己了。本想站在左丞相那边将事情的真相察清楚,没想到会是这般。眼前的这名御医都被感染了,自己可不想就这样死去了。 ‘来人,快将他抬走。’吴起命令道,而后从门外前来两个全身武装的官兵将尸体拖走,立马又上前两个人将地上的脓血擦拭干净。待全部做好后,又恢复了原样,似乎刚刚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 舞清扬转身淡然开口道‘皇上就在惜婉阁,若不信,不如众臣都前去跪拜一番。’开什么玩笑,进去还出的来吗。对视一下,各回其位随后跪拜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左丞相紧攥手掌,明知道这一切定有猫腻,但却也什么痕迹也抓不到。此事来的很是突然,一丝准备都没有。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免得被人抓到什么把柄。左丞相何时委屈成全成这般样子。先皇在位时,那可是混的如鱼得水的,今日倒是行事格外小心。不敢多言多行一丝。 当晚,舞国都挂满了白布,以来哀悼国君逝去,新舞皇执政一年,突暴毙身亡。众百姓纷纷扼腕叹息一代贤王就此沉寂。是乃老天妒忌英才。尤其是北下百姓,夜夜哭怨上天残忍。 第六十五章:凄凄惨惨 三日后,已经被封锁的惜婉阁格外庄严。重兵抬出已经面无全非的皇上的"尸体",一律闲杂人等都不准靠近去。就连众位大臣也只能距离很远看着。一听到后宫中有肆疫,身居后宫的人都躲着不见。太后听言早已昏倒在憩凤宫中,这后宫总是如此薄情寡义。当年左丞相掌握政权,舞萱笙迎风接任也是门前冷落鞍马稀,如今就连送她最后一面也怕被传染给推辞了。不禁叹息舞萱笙兢兢业业稳下的江山,吃水却总忘挖井人。这般凄凉舞萱笙若是亲眼看到会有多心凉。 舞清扬伫立在大臣的最前方,一袭亮黄庄重的龙袍煞是耀眼。背立着双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大可认为是兄妹不舍之情吧。 "放开我,放开....皇姐~呜呜~"身后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被把守的官兵逮个正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官兵架着一个小丫头不费吹灰之力。倒是玉锦费尽全力都未挣脱。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满脸委屈恐慌的找寻着她的皇姐。 这玉锦丫头如此不听话。逸亲王头疼的走上前,表情甚是严肃。就生怕玉锦来胡闹,派了十几个侍卫把守着沁雪阁,最终还是没有看守住。以往耍耍小脾气就罢了,但如此时刻,怎能胡闹。若触动了皇权,就算是他这个王爷也保不住玉锦这条小命。 "放肆,把她带走。"第一句话是冲玉锦说的,第二句话是朝架着她的官兵说的。舞清扬掠过她红肿的双眼,心中五味杂陈。却碰巧对上了玉锦破碎伤心的眼眸。那一抹身影真是刺眼。一眨眼泪又落了下来,打在皇姐送她的粉色罗裙上。 玉锦哭闹道"父王,皇姐怎会死,玉锦不信。玉锦不信。父王你就让我再看皇姐一眼吧!"泪眼婆娑,此时此地,怕是只有玉锦对舞萱笙是真心的。 逸亲王带着怒气,向来都不听自己的话。明眼人都知道此事有猫腻,但只是没有抓到遗漏罢了。这趟浑水如此深,玉锦一根筋怎能全身而退。到时怎么死都不知道。他可就这一个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她出事了自己百年后怎么向爱妻交代。气急之下,伸出手硬生生的打到了她的脸颊上。 玉锦愣住了,逸亲王是平时总是打她骂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怎会舍得下重手。今日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上的盛怒。脸颊上火辣辣的痛。耳边乌鸣一片。 逸亲王打完后也僵住了,右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是该放还是不该放。随后下了死命令"把她送回王府关起来,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踏出一步"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若是再胡闹,本王就当没有这个女儿了。"说完转身前去。 皇姐没了,父王也不要她了。垂下了头,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舞清扬紧缩着心脏,今日玉锦是定然不能如愿。本想守护她,却是伤害她最深的。几个晚上,他都会站在门外偷偷去看她。那双疲倦浮肿的眼睛不知到底有多少泪,总是流个不停。 突然玉锦不知从哪里来的劲,空隙间挣脱了官兵的挟持,向前几步身体滑落在地上,仰起头却收了眼泪。双手撑着凌乱的发丝坠落在地上。抬眸小心翼翼的乞求着"求你,让我再看皇姐一眼。"语气无比脆弱,这次她是对舞清扬说的。小小的脑袋终于开窍了,知道父王不会帮自己。将最后一根稻草压在了舞清扬身上。舍弃了尊严可怜兮兮的央求道。 舞清扬无情的别开眼睛,身后紧握的手掌已被手指刺破。面无表情并不答言。拒绝的意思显而易见。玉锦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该怎么办。没有人能帮助她。以前总是皇姐帮助她,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 能明白自己心里所想的了。再也没有了。。。 逸亲王慌忙走到舞清扬面前跪拜‘皇上,小女年纪尚幼不懂规矩,若是冲撞了皇上,微臣愿代受罚。’今时不同往日,几天前他们还是把酒言欢的同等级别的官职,几日后便是一君一仆。逸亲王怎能不处处小心谨慎。再者,玉锦与舞萱笙关系甚是亲密,又是直肠子,若是不小心得罪了舞清扬玉锦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无碍’舞清扬风轻云淡的吐出两个字,随后别过头不再看向她。逸亲王自顾的站起身来,微颤的步步走到玉锦面前。玉锦抬头失魂的看着她父王。逸亲王这次却没有动手打她,而是默不作声的将她扶起。这个动作却吓坏了从小被打惯的玉锦。‘爹~’慌张的呼唤着。逸亲王依旧没有回应。眼泪在眼睛中打转,一不小心便又落下来了,这次不是伤心而是恐慌。直到走出惜婉阁的小径,这里很是宁静,没有一个宫女太监从这里经过。它已经被封锁了。放开覆在玉锦臂弯上的手,独自落寞的走到前方,小时觉得威猛强壮的身体不知在何时已经苍老了许多。寒风中的吹拂吹落了她眸中的眼泪。定住脚步转头看了一眼不进眼帘的惜婉阁。皇姐,玉锦没有办法看你最后一眼了,奈何桥上,记得不要过早喝孟婆汤。下辈子玉锦还要做你的皇妹~两行清泪划过脸颊垂落在心爱的粉色罗裙上,回眸,逸亲王就要跳出玉锦的视野了。玉锦小心的提起裙角小步往逸亲王那边跑。她心中父亲的地位始终是无可取代的。不愿看到父亲留露出这般模样。也从未见过。 今生,逸亲王只剩下玉锦一个亲人,步入晚年的他身边却寥寥几人。将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到了唯一的孩子玉锦身上。把思念爱妻的爱全都注入到了玉锦一人身上。过而反负却不懂得怎能才疼爱她。自己晚年得子,不知能陪在玉锦身边还有多少时日,只有不断逼迫她长大一些再长大一些。这样自己才能走的放心安心。 余留下来的事情很快便处理好了,舞清扬与所有官员都出来了,昔日宁静怡人的惜婉阁如今更加寂静。除了惜婉阁所有关于舞萱笙的东西全部都销毁了。惜婉阁也被严加封锁。至于‘尸体’被销毁到何处无人得知。。。 傍晚,空寂的惜婉阁中,舞清扬独自一人待在久心湖亭上,明日会重新修葺乾成殿,这本就是历代皇上应住的地方。舞萱笙却不愿搬过去,那里是她年幼时痛苦的根源。迎着冷傲孤风,心情十分沉重。以玉锦的性子恐是很难原谅自己,舞萱笙身在何处又是未知。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是迷。往日的路注定步步惊心。 蓦然,舞国正上方叽喳的叫声,他抬眸望去,两道小身影划过皎月,闪动着翅膀朝惜婉阁飞来。这舞国已经入冬,小鸟早些日子都已经飞到温暖的地方去了,怎还好有小鸟回到寒冷的舞国。小鸟半空中盘旋着,迟迟不飞下来,似乎再找寻着什么。舞清扬突然意识到,莫非是舞萱笙使用了传声哨。他低头翻开身上的锦囊,掏出舞萱笙留下的传声哨,贴近嘴边清澈的声音传出,小鸟还偏着小脑袋看他,似乎还再犹豫是否要飞下去。余留一会儿,一前一后的分身下来,停在了舞清扬左右肩膀上,抖动着冷僵的小身子,安分的梳理着自己身上的冷硬羽毛。舞清扬向左肩膀的小鸟伸出一根手指,小鸟稳稳的站在了他手上,果真它的腿上绑着一个信封模样的东西,缓缓解下来打开。 脸上渐黑,这封信并不是舞萱笙的话,而是远在千里的莫延君表达内心爱慕的信。却不料阴差阳错的被舞清扬看到了。莫延君从小与舞萱笙一同长大,舞萱笙一直以愧疚的心态去补偿他,而莫延君却从小便喜欢舞萱笙。只是一直没有表达出来,这才让叶舒抢占先机了。这个不靠谱幼稚的小子竟然还有脸追求他妹妹,不过幸好,莫延君喜欢的不是一根筋的玉锦,倒也没有那么生气。胡乱将信封揉乱扔进了久心湖中。 远在北莫的莫延君忙的不可开交,武子胥正危在旦夕,北莫御医正抓紧时间抢救他,莫延君不想会有更加让他崩溃的事情发生。他身边最重要的一个人选择离开了他。独自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东陵。 ‘这就是魔教的圣地?’少女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走到了一个最新的墓碑中立住脚步。重新修葺的东陵还是依稀能看出不久前被破坏的痕迹。 身后黑衣男人勾起冷笑,上前一步走到少女身边‘怎么,见到老祖宗,你个小辈不得跪拜吗。’话语中透露出玩笑之意,但却并不严谨,少女也勾起笑容神情上并不害怕,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微隆的肚子,暗中轻轻抚摸着。孩儿,一定要乖啊。喉咙中一阵泛痒,是现在要犯孕吐了吗。怎会挑选这个时候。 第六十六章:世外桃林 掩下异样,面容依旧淡然如水。背过黑衣男子走向最前方的碑牌,不远处便停下了脚步,强压下胸口的翻滚,内心五味杂陈。她的目光对准的便是闫啸天的灵位。她斜眸轻言开口‘他不就是被封印了,你们犯得着过早就为他祭奠。期望他早日不得超生吗。’冷笑出声,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气,虽忌惮他的力量,不愿让他现世破坏安定的生活,但就连他的下属也是这般想的,可就如此不近人情了。 黑衣人挑眉,没想到小丫头还挺护短的。他慵懒的依靠在一侧,谑笑直言‘如何,总比一些不孝的小辈从未看望过太公的强吧!’一点都不像平日在她身边严肃神秘武功莫测的高大形象,原来是个毒舌不偿命之人。不过也好,总比那些面前恭维背后刺骨的强上许多。还真是嘴上一丝都不肯吃亏,想来也罢,若真是余留的魔教拼死去解开闫啸天的封印,他们可就不好再此耍嘴皮了。倒是对上了舞萱笙的胃口。 缓上一会儿,觉得好了许多,环视周围十分安静,没有一丝风吹草动的声音,随口问道‘魔教就余留你一人了?’从舞宫到现在,都未见到有其他魔教之人的出现。直到现在才想起了开口问道。果真怀孕中的女人记性都不太好,就连舞萱笙心思如此缜密的人都抵不住孕傻的魔咒。幸得对方并没有伤害的意思。‘哈哈~’黑衣人听言狂笑不止,舞萱笙很是无辜,她说的这句话有如此好笑吗。在这毫无人烟的地方,又是寄存先人尸骨的地方,总显得如此诡异。笑的差不多了,他不禁摇摇头道‘这不还有你嘛,只要我们两人联手,这天下有什么是得不到的。’明知故问,明明她询问的不是这个问题。血滴子都认主,按照门规,她已经是名义上的魔教教主了。舞萱笙也并没有否认。但也不同意他的说法,毕竟自己只希望天下安定,能于叶舒浪迹天涯便好。他同自己打转,自己也随时奉陪。‘哦?那就是说仅留你一个扫墓人了。’ 挑起眉,转身缓步兜转着,越是往左名字越是陌生,这便是魔教每一任教主。她眼尖的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闫啸天和他上一任教主灵位面前没有摆放燃香炉,这不奇怪,魔教怎会去信奉佛信拜佛。却除了这两位其他先辈面前都摆放着盛满香灰的香炉。莫非在此之前,魔教还并非魔教?刻不容缓的提出疑问‘魔教先前是什么’许久不见身后的人回应,转头抬眸眼神疑惑的看着玩世不恭的黑衣人。他此时倒是很悠闲,左手拿起一侧供奉的桃子送进了嘴里。她真是不敢相信仅一路的时间里他便从高冷的人转变成如此跳跃性的模样。很是怀疑中途是不是有人掉包了。 ‘那位上擎前辈,能否尊重一下新任教主的询问。’微眯着眼,眼前的上擎完全跨出了她想象的模样。并没有看出眼前的人像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右护法,倒像是一个老顽童,不过脸上被黑布包裹着,看不清脸上的面容,声音倒不是很老,不知面容是不是没有变化。上擎并没有回答,就连敷衍都没有。耐心的吃完手中的桃子,将桃核一扔走上前,打了个哈欠‘天已经晚了,小小外孙可熬不住了’径直自言自语的走出了大门。留下舞萱笙又抬眸看了一周灵位,上擎半遮半掩不肯说实话,说明这魔教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闫啸天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逗留一会儿,将灵位上的名字都一一记下了,或许以后会有机会调查一番。轻轻抚摸着今日有些闹腾面前的孩儿,这会儿好多了,没有那种想吐的感觉。宝贝,爹爹不在要乖啊。娘亲近日繁忙,你要乖乖好好长大。将披风上的衣帽戴在头上,又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肚子,才缓缓走出来。外面风大这几日恐就要降雪了。不知叶舒现今在何处,那里有没有下雪。暗夜中,两道身影划过夜空,离开了廖无人烟的东陵。朝西方向过去。 前方黑影在断崖上停留下来,舞萱笙蹙着眉也定下脚步,为何会来到这里。暗中紧握着血滴子,无不然是想要同离渊一般抢血滴子,而将她引到这里来下手。上一次能够赢离渊是巧合。在打斗之前离渊已经被叶舒打伤,才有机会能吸取他的邪气。而今拼尽全力可不一定能赢了上擎。上擎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舞萱笙止不住出声了‘前方可是断崖’他神态自若的往前走,再踏上一步就要掉下去了。这又是玩什么把戏。他先抬起一只脚而后挑衅的转头‘怎么,不敢。’另一只脚抬起来眼见就要踏空掉下去了。却腾空在了半空中。又一步上前,浓雾遮住了他虚幻的身影。舞萱笙不敢放松警惕,手中的血滴子一刻不松,淡然的上前几步,依旧是浓雾一片,周围什么都瞧不见。刚刚上擎就是此处消失的。这必定会有机关暗阵,又是要试探她的吗。 ‘怕了,就回你的舞国去,别在出现在江湖上。’浓雾中上擎的声音渐传渐近,声音漂浮不定,不过幸得他出声,好让舞萱笙准确捕捉到他的位置。轻点脚尖,红色披风迎着风和浓雾朝断崖飞着。果然如此,通过浓雾便看到了对面的山崖,差点就被上擎给欺骗了。虽是断崖、浓雾。但这本就是一座山,从中间断开。留下一条深深的沟壑,原本就没有多远的距离,这浓雾也是为了营造恐怖的气氛,警告人们不要越界。难怪魔教能在此处隐匿上百年没有一丝踪迹。 上擎就站在对岸,身上的黑色斗篷随风吹着。舞萱笙稳稳着陆,站在上擎面前扬起倔强的小脸。此话是何意,他是不希望自己带领魔教发扬光大?对血滴子一点欲望都 没有吗。那他为何自小就待在舞宫,不是为了守住她好找寻血滴子,夺取霸主的地位吗。而今日的所作所为竟是劝说自己不要管江湖之事。他究竟是怎样想的。百年前又发生了什么事。越往前越发现谜团越深。上擎伫立原处,左手紧握拳,遮住右臂的披风应去,那里空荡荡的。他不屑的出了声‘胆子挺大的嘛。’然后转身往前走去。舞萱笙也紧跟其后。 越是往前越是出乎意料。若是不说这里是魔教的地方,大可认为是一个美丽宁静的世外桃源。盖着同样的小房子,几家落户如此,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归,闲来聊些家常忙些互帮互助。这不就是舞萱笙梦想的地方。走近村落,几乎每户都灯火通明,门前挂着红彤彤的两个大红灯笼,细心的为过路人照明。街头还有几个调皮的小孩提着小花灯嬉戏打闹。见到走在前面的上擎,都欣喜的跑过来拽他的披风,还有一个顽皮的小男孩直接蹬蹬几下爬上他的肩膀,上擎笑着出声,弯下腰任由他们胡闹。 ‘伯伯,你这次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站着上擎面前的是个很可爱乖巧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冲天辫,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将手中的果子递给他。上擎蹲在地上,身后的小男孩还不肯下来,上擎接住了她递过来的果子,笑着摸了她的小脑袋‘月月乖,伯伯去给月月买糖吃了。’然后将果子揣到兜里,随后变戏法似得掏出几颗糖分给他们。哄好了几个小家伙,这时,前面一家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拿着鸡毛掸子,气呼呼的朝他们走过来。一把揪住了上擎身后趴着的小男孩的耳朵‘你个小兔崽子,把老娘的水缸砸了个窟窿,今日要是不管教一下,老娘就不姓薛。’眉目中带着英气,简束的妆容和衣裙难以抵挡她的容资。站在暗处的舞萱笙惊住了。若是自己没有看错的话,她便是舞国大名鼎鼎的女军师薛宁芷。不是因战死沙场了吗,怎会出现在魔教的地方。薛宁芷是南炀提督的大女儿,从小聪明伶俐,熟读四书五经,尤其通晓军事战略。年仅十八便成为其父亲的左膀右臂。南炀提督能次次战胜,脱不开薛宁芷的才略。因此得天下第一女军师的称号。奈何,先皇无能左丞相之猖狂,故意为难南炀提督,仅派了三千兵去对抗敌人三万精兵。而后所有人都没有回来。从此舞国走向了下坡路。直到五年后舞萱笙继位。 小男孩并不害怕,一手扯住上擎的衣袖,挣扎的求教‘伯伯,救我。’上擎只能打笑的劝说,但奈何女子的火气更大了,目瞪铜铃‘兔崽子,还会搬救兵了?罚你两天不准出去玩’手中还拿着鸡毛掸子吓唬着。一旁还站着三个小萝卜头,十分讲义气的拉住他的衣服往下拽,口中还不时为他求情‘薛娘娘,不要打他。’ 第六十七章:偶遇故人 上擎也劝说着"不要跟小孩子置气了。"她抬起眸火气消了一些。松开揪住他的手,手中的鸡毛掸子还没有放。"我....."刚一放手,几个小萝卜头趁机逃跑了。小男孩边跑边扭头喊到"娘亲,今晚我不回去睡了。" "唉~谁让你走了。给老娘回来。"上擎急忙抓住鸡毛掸子,赔笑的说道"算了,算了。由他们去吧!"她不满的收回目光,没好气的抱着胳膊,微黑着脸语气中带着不耐"我家男人呢。" 上擎连连后退一步,唯恐她上前把自己给揍了。吞吞吐吐的打着马虎"这个......"素雅女子身体里真住了一个彪悍的灵魂。步步紧逼,手中的鸡毛掸子也危险的打着臂膀。前几日东陵被毁,村子的男人都耐着怒气出力去修,刚修葺好。还以为和平解决就没什么事了。没想到莫大江湖就连一个罪魁祸首都交不出来,这下可好,彻底惹怒了他们一根筋的村民,非要找他们为先祖报仇。上擎都劝说不住。只好领他们去谈判了。这下好了,放着安稳的生活又要去大染缸里浸泡一身泥回来。 舞萱笙站在暗中,又细细的观察着哪位姓薛的女子。五年前她出征时,有幸见过一面。是一个孤傲洒脱的女军师。眉目中带着英气和倔强。五年后,俨然成为一个过着平凡生活的普通人。有着自己的家庭,每天面对的就是柴米油盐。没有了战场上的英姿飒爽和冷傲,如今平凡的模样倒是显得更加幸福了。在这里是能够坐回真正的自己吧!世人皆知魔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却不知他们过着世人所向往的生活。 舞萱笙勾起一抹笑,舒缓了一口气,从黑暗中出来。温然释笑道"好久不见"一下打破了火热的局面。眼前的女人转头微愣,是惊讶突然有外人冒出来,在这个地方安逸了许久,早磨平了以往的尖锐和警惕。女子微皱眉,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上擎。上擎并未答言。 "是萱笙唐突了,还请薛前辈莫怪。"薛宁芷五年前还是风华正茂时,舞萱笙还未锋芒毕露,一个深宫公主,不知女军师还记得她吗。将头上的帽子扯下,红灯笼照的脸上微红。颇有深意的眼眸瞧着几乎没有变化的容貌。 对方也在瞧着舞萱笙。收住了谑笑的打闹表情,身上不觉流露出自信。轻轻开口"好久不见四公主。"薛宁芷竟认得舞萱笙。倒是挺吃惊的。随后两人都无言,五年之久早已物是人非了,再见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上擎清清嗓子"夜深了,进屋聊吧。"薛宁芷才意识到,连连请舞萱笙进屋。上擎先行进去了。她低眉颔首走进这个不大的庭院中。掠眉一过,布置的很是温馨幸福。她在此地过的很幸福吧! 屋内,燃烧着焦炭,映的人浑身暖洋洋的,去除了寒冷心里也安定下来。薛宁芷招呼着两人坐下来,倒了几杯热茶和糕点。 上擎将一块糕点塞进自己嘴巴里,随后将一盘糕点推向舞萱笙"多吃些,瘦了孩子会受委屈的。"薛宁芷将目光放在了她微隆的肚子。刚刚有宽大的披风遮住并未看清。没想到那时的聪颖的小娃娃竟有自己的孩子。不禁感叹安稳的时光飞逝。 舞萱笙也并未客气,今日滴水未进,伤了孩儿可就不好了。她可不想孩儿出生后是瘦弱的,白白胖胖的模样多可爱。薛宁芷突然起身,独自走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便端出了两个热菜,一盘鸡蛋、一碗热腾腾的鸡汤放在舞萱笙面前。 "这几日累了吧,吃些补补。"上擎也不安分的凑上来,惊讶道"从哪里弄来的鸡汤啊!"贼手就朝着那一盘金黄鸡蛋袭去。薛宁芷啪的打开了他的手,不耐的白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明明说的是谈判三日。这今天炖了鸡什么都准备好了要去接风的,到晚上竟然只有你一人回来了。你说,你把我男人弄哪里去了。" 上擎兴致乏乏的收回了手,赔笑的说"还在边境守着呢,三日后就开始正式谈判了。快了快了!"手中还不老实的摸索着桌上的糕点吃。一点没有前辈尊严的意思,每个人都是平等互助的。想来这人人惧怕的魔教竟然过着比外界更加纯粹的生活。这也是舞萱笙从未想过的。 明日便是谈判的日子了,不知他们知不知道温子然已经死了,。魔教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叶舒该如何应对魔教的讨伐。这魔教自己也算是看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了,她不可能坐视不理放任两者敌对下去的。都皆是为了生存,没有谁对谁错,更没有正与邪。一口热茶下去,动摇了最初的决心。她会想尽办法守住这个宁静安详的地方。这一次魔教做的并未有错,守护自己的领地怎会有错,错就错在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将事情扩大化,将个人恩怨强加在门派之间。 第二日清晨,舞萱笙一早就醒了。昨夜在此处借宿了一宿。因为心中的事情积累过多,仅仅小憩了一会儿,晨阳刚升起,村子中也就百十户人家,院中的公鸡就开始鸣叫起来,有几家屋顶都开始冒出炊烟了。这山清水秀之地,觉得浑身都是不一样的感觉。昨夜来的太晚,还未来得及瞧上一眼,今日离出发时间还有一会儿,舞萱笙就有些按捺不住了。独自在这小村子里兜兜转转。蜿蜒的小径,围绕着墙的山中泉水。还有几个活跃的小孩子早早的起床淌水玩。舞萱笙对此地太过喜爱,若是待在这里一辈子都不会觉得厌烦。莫久,几家人的大门都已经打开迎接邻里来做客了。舞萱笙原路返回,免得打扰到这里的安宁。造成恐慌就不好了。 刚踏入薛宁芷的家门,薛宁芷便从屋内出来。手中还端着一碗热汤。身旁的虎头小男孩扒拉着她的衣裙,眼巴巴的看着碗里的东西,扁着小嘴嘟囔着‘坏娘亲。’薛宁芷真是哭笑不得,小小年纪如此馋,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鸡汤也没少喝。刚刚还喝了一碗。再说了这碗鸡汤是留给小宝宝的。见到舞萱笙进来,无视小男孩的渴望,连忙招呼着进屋喝鸡汤。 ‘薛前辈....’还未说完,薛宁芷便打住了,别扭的说道‘嗨~什么薛前辈啊,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唤我薛姐姐吧!’不愧是女强人,行事潇潇洒洒无拘无束的。舞萱笙很是想看看能将她降服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定是人中龙凤吧。好久没有感觉到从只见过几面的人给予的温暖了,心中暖洋洋的,扬起笑容‘薛姐姐。’舞萱笙是舞皇的第四个孩子,上面有一个二哥,舞萱萱是她的三姐,大皇女很早便出嫁了。因此在皇宫中她永远是那个照顾别人的形象,而今日第一次觉得有个结伴姐姐,生活会有多么美好。这一声薛姐姐是发自内心的。 ‘啧啧~太阳都出来了,小丫头要随我一同去游玩吗?’上擎不知何时出现,慵懒的倚在门框上挑眉问道,又是激将法吗?她昨夜就说过了,今日定然会去的,今日又来试探她,她真的看起来很懦弱吗,需要躲在别人的怀抱中遮风挡雨?看来他并未很长时日待在自己身旁,对自己也并不是那么了解嘛。她也抬头轻然笑道‘自然,莫非前辈认为晚辈会赖床。’跟他说话所有的语言都是擦边而过,从不直接了当。这是两人交流的方式。都精如狐狸,从不将话语和内心表达清楚,半遮半掩才更加有意思。 上擎敏锐的嗅到屋内的香气,不由自主的寻味走进来。那幅馋样真是一百年没见过鸡汤似得。薛宁芷好笑的出声‘好了,先坐下来吧,我还给你留了一碗。’上擎,没有别的爱好,只喜欢吃鸡。无论是煮鸡、烤鸡、炒鸡。只要见到根本就走不动路。非要吃个够才行。因此家家户户都养鸡。他一个孤寡老人是吃百家鸡存活这么多年的。上擎一听到有鸡吃,立马什么都忘得差不多了。专注的啃鸡。小男孩因为刚刚吃了一碗,肚子还是圆滚滚的,薛宁芷硬是不要他吃了。可怜巴巴的站在角落里默默伤感。上擎还故意吃的很是香甜。气的他眼泪直打转。 薛宁芷出屋了,舞萱笙朝他摆摆手,唤他过来。小男孩倒是不怕生,屁颠屁颠的走过来。眼睛都不眨的看着舞萱笙。不知是觉得姐姐太漂亮,还是过于留恋鸡汤。嘴角处还留在透明的液体。舞萱笙好笑的摸了摸他圆滚滚的小脑袋。还有大半碗鸡汤递过去。舀了一勺喂给他。小男孩还愣愣的只顾张嘴喝。好漂亮的姐姐啊!他有些害羞的脸红了。刺溜又吸了一口,很是天真的问道‘姐姐是不是有小宝宝了。’ 第六十八章:眼见为实 眨巴着亮晶晶纯粹的眼睛,还露着几颗乳牙。圆圆的小脑袋顶着一个冲天辫煞是可爱。不知道 以后小宝宝会不会长大和他一样可爱。瞬间母性泛滥,这倒是不常见的。她很自然的将遮挡肚子的披风拉开一些,露出微隆的肚子,亲昵的抓起他热乎乎的小手放上,目光柔柔的说言‘他就是小宝宝哦。’小男孩有些吃惊,小手小心翼翼的感受着,没想到小宝宝真的在漂亮姐姐肚子里面。扁着小嘴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抬起眸眼神很是认真‘我是哥哥,会照顾小宝宝的。’然后低头小声的朝着舞萱笙的肚子说道‘小宝宝,清清哥哥会照顾你的哦。’似乎还真的跟肚子里的那个说话一般。小小萝卜头能如此纯真,煞是感动了出身深宫的舞萱笙。若是自己能生于这般单纯的家庭,自己会不会就不会如此难于生存。他们,真的很幸福。 如此简单而又意义深刻的早膳用完了,小萝卜头与这漂亮姐姐更加亲近了,还不舍的要她留下。说要照顾小宝宝。气的薛宁芷朝他屁股上打了两巴掌,这才老实下来。眼泪巴巴的看着舞萱笙和上擎。薛宁芷很是汗颜,她的亲生骨肉舍不得重大,也就教训的轻拍了几下,根本就感觉不到痛好吧,怎么跟虐待他一般。真是跟他那死鬼老爹一个德行。当初也是表面可怜样将她拿下的。 不理会小萝卜头精湛的哭戏,将两人送到了门口。拉着舞萱笙的手,欲言又止。舞萱笙知道她内心担心的是什么。反笑安慰言道‘薛姐姐放心。一切都会好的。’薛宁芷弃下了昔日的战功名利,如今只希望能安定于此,一家人过着简单幸福的日子。这一辈子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了。但这多于舞萱笙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奢侈的只敢在梦中想想这美丽的画面。 断崖上,两道身影掠过浓雾,朝着元齐边境过去。等待他们的可不是想象中的轻松。 元齐边境,这初雪一下便下了三天三夜,大可没有想要停住的趋势。眼前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叶舒一身素白的衣衫站在落雪下,如墨般的长丝倾泻在背后,一抹鲜红垂在发丝上,手中还攥着尚有温存热度的白玉簪,目向远方。那边是舞国的方向,是妻儿所在的方向。入了眼帘的尽是无际的空无,似现今的心情般。两人虽处于异地,一直以信鸽传语。以慰藉内心的思念之情。但今日却迟迟没有收到回信。是太过忙于政事。不知道有没有好好休息。内心五味杂陈。明明说好要照顾她的,却一再的食言。现今的情形还不知道何时能兑现许下的承诺。 ‘明日便是谈判之时,大师兄想好如何解决此事了吗?’身后的小弟子走到叶舒身后,忧心忡忡道。明日该如何向魔教交代向天下人交代。叶舒作为领首,必定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温子然依旧下落不明,江湖之人纷纷猜测魔教是否暗中动作将他暗杀了。以此成为魔教重出江湖的契机。叶舒无言,仅是看向远方。收回留恋的眼眸,飘雪冷风绕,红丝随缠绵。恋眷长相思,无意争天下。冷声赶走余热‘且行且看。’事态发展到如此,不是一个人就能将整个事情撑起来的,他能做的定然会全心去做,但无力做的只能尽力去扛。在心底定然对得起自己的内心。小弟子皱眉,几次张口都不知该如何说。叶舒没有回头,手中摩擦着白玉簪,掩下一切情绪淡然直言‘不必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言。’ 小弟子抬眸看了一眼叶舒挺直的身影,突然觉得很是幸运,大师兄总是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就算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缓缓放下心来。说出了他带着愤怒的话‘大师兄,我们为何要管魔教的事情。这明明是神意门的错事,为何要被牵连进来。一个神意门散了又如何,何要全天下的人为神意门付出代价。’此话积压在他内心深处好久,从未说出口,今日实属生气。一听见魔教上擎要来,他们又没有换作和平的筹码,说不定明日安定之地就变的满目疮痍的地狱了。一些小门派咋呼的跟随大部队前来,无非是找些荣誉,就如浮生阁般幸运,混个五大门派之一做做。还未见到魔教,听说此事过于危险要与魔教交战,都灰溜溜的逃跑了。什么荣誉啊,在生命面前还顾及什么身外之物。在这个金圣山小弟子看来很是不解,金圣山冒着危险迎头直上,究竟是为了什么,荣誉还是地位。魔教的势力不可小觑,玉虚道长未归,血滴子现世。处处是金圣山处于弱势。若是惹怒了魔教,金圣山自身都处于危机时刻,怎还顾得上荣誉地位。 叶舒听言,沉默许久,转身对视他不躲闪的眼睛。看来他确实认为很是不公。叶舒并未直言答复而是反问道‘你为何要来金圣山修行?’表面淡然如水,不似在舞萱笙面前温柔宠溺,不似在战场上的狠绝冷酷,现今的他温雅稳重,倒真的有一丝衣襟飘飘仙人的模样。就连小弟子都禁不住多瞧上两眼仙资。对上他的眼眸都有些慌张,慌乱的低下眸子。半晌才支支吾吾道‘不会被欺负。’他出身算是个贵人家庭,无奈他母亲只是一个小妾,自从他出生以来,就被大娘和同父异母的哥哥欺负。直到他娘亲不堪重负连夜带着他逃出来。出来后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一个弱女还携带着孩子,自然处处碰壁。待他十岁时,他母亲将他送到了金圣山,幸得莫心师叔看他天资聪慧便收为弟子。从那时起他娘亲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曾下山寻过母亲,得到的消息是母亲早已改嫁不知去向。果然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从小受到欺负,每次都十分努力练武,争取在金圣山出人头地。这一次也是受到了莫心师叔的委托跟随叶舒前来。若是将此事成功完成,必定大功一件,到时谁都不会在看不起他了。 躲闪的眼眸不安的神态,叶舒差不多知道了小弟子前生的经历,又是一个被老天推搡的人生。他勾起若有若无的苦笑,一刹间又收回了,似乎压根没有过。‘都皆是定数,天向所需,自命难为,随着天向走便是。’无需过多言语,只需意会即可。雪落得越发的大,眼前的景象也都模糊不清了。无言伫立许久,恋恋不舍的离去。 从这一晚开始,斗转星移扭转乾坤,谁又是无奈接受天之所向,谁又是愤然而起人意所为。 入夜,舞萱笙和上擎来到魔教领地。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尽头,最远方还闪着微弱的火光。没想到消失匿迹如此久的魔教,竟在几日便召集来众多魔教之徒。营帐外都架起了大锅,里面炖着野兔什么的。不时还传来轻言欢语,很是和谐。没有想象中的死寂沉沉或嗜血暴躁。若是常人瞧到,也只会认为这只是常见的战场。上擎走在前方,转头瞧了一眼舞萱笙,打趣道‘如何,又让你大吃一惊了。’没错,舞萱笙实属吃惊。这魔教一再的刷新她以往的认知。一个宁静的小村庄,一个团结的教派,怎会被人注上如此煞气凛然的名字,名声恶名昭阳。而如今又有如此众多人愿意加入进来。百年前的恶战究竟是如何的。里面有何内幕是隐藏的。 见到上擎来到,都纷纷从营帐中出来,搓着冻僵的手,乐呵呵的走上前招呼着喝肉汤。眼尖的看到伫立凝望的舞萱笙,一个白白净净的男人走到上擎面前,递过去一碗热汤,疑惑的问道‘那个小姑娘是谁啊。’同样一身黑衣,却难掩他的温和。上擎连喝了好几口肉汤才驱下这冷意,还一手招呼着舞萱笙过来。她迟疑了一下,缓步走上来。相比较眼前的男人,舞萱笙实属娇小,就算是宽大的披风算上也勉强到认为不是一个小女孩吧。众人都稀罕的往前面凑过去。很是好奇眼前娇美的人是谁。不会是上擎的私生女吧。都伸着头等着消息呢。 面对如此众多人的注视,舞萱笙可不知道什么是害羞,大赤赤的站着。她等着上擎开口呢。上擎咽下最后一口肉汤,抬眸挥手‘走走走,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看来上擎并不打算拆穿她的身份。不过也好,她还不懂得如何与自己想象中差异巨大的魔教相处,再者上擎并不想战乱。这无疑是一件好事,正迎合了舞萱笙的心意。一见上擎并没有打算说,都知道他的脾气,还是各干个的吧,不出意外的话,近日不会听到可靠消息的。还有几个无所事事的人围着火堆,等着有什么边边角角的小消息可以娱乐一下。 第六十九章:暴雨前奏 白净男人从锅里成了一碗肉汤递过来,舞萱笙却蹙着眉,不似薛宁芷做的清淡鸡汤,这浓重的腥味太过强烈,胸口一阵翻涌。上擎敏锐的察觉到了她微弱的表情,出手解决了尴尬。一把接过他端来的肉汤,很是滋味的将它喝的一干二净,还满足的擦了一下。就连脸上银色的半截面具上面也粘上了肉汤。将空碗递过去,对准备看戏的闲人说道‘没事做了,就赶紧去休息,到时可别给老子掉链子。丢了老子的脸面。’压根就没有一种前辈的既视感,俨然只是混混老大罢了。他们倒也不害怕上擎会如何,想起明日确是有重要的事情去撑场面,还是精神饱满一些,免得被外界传闻成魔教已经脆弱的手无缚鸡之力,各个面黄肌瘦的。他们可就有的忙了。 此处仅离叶舒所在的地方只有小半日的时间,那边已经下了三天三夜的雪了,而这里才刚刚飘起盈盈小雪。红色披风上面落下了点点花雪,似点缀上了点点白梨。蓦然瞧见,还以为是从何处来的林中魔女,专门噬取男人魂魄。这雪飘得越发的大了,白净男人招呼着两人进营帐中,篝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雪燃的小了许多。寒风呼啸,卷起飞雪,扑打在红色披风上。而舞萱笙则是不想离去了,停留在此地,感知着花雪的冰冷,落在手心中,便刹间融化成小水滴。贪恋的将手伸向 半空中,为迎接更多的白雪。上擎唤了她好几声,直到她小手冰凉才恋恋不舍的走进营帐中。顿然踏进了火炉般的境地,舞萱笙是喜冷不喜热的。暖的令人心情烦躁,基于受冷会伤到小宝宝,还是一切能忍则忍。 两人面前还坐着充满疑惑的男子。上擎没有解释舞萱笙的身份,舞萱笙自然不会亲口说些什么。三人就这样沉默的坐着,自然上擎是最忍受不住寂寞的,还未一会儿,便弃甲投降。烦闷的说道‘都是活人,就别只顾着喘气,好歹说句人话啊。’寂静的军帐中突然冒出这样的话,两人都将目光对上了上擎。然后依旧是无言。上擎深呼了一口气,小辈真是不懂礼数,没看见他都要闷死了吗,将尊老的道理都忘的一干二净了。舞萱笙坐在此处沉默寡言,并没有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男人虽然木讷,却也笨拙小心的开口‘我娘子怎么样!’ 不提也罢,说到此事,上擎就火大。将前几日受到欺辱全部泄愤出来。悲愤的站起身子来,居高临下的说道‘瞧你娶得好媳妇儿,整日没大没小的。对我大呼小叫的就不提了,抠门到就连一碗鸡汤都不舍得给我这个孤寡老人喝。’说的很是义愤填膺,若是将最后一句话换成不那么幼稚可笑的话,还真的当真了。倒是以为受到了莫大的屈辱。说的男人竟然只是呆呆的点头。上擎看到如此‘懦弱’的男人,胸中怒火烧得正旺。 "你便是薛姐姐的夫君."舞萱笙之前还在想能够收服第一女军师的是何等人物。凤毛麟角中也应是上上等。今日一见本尊倒是出乎意料的。面貌仅是普通,谈吐气质也是平凡,薛姐姐怎会委屈成全。为他放弃了一切。 说来,男人竟有些不好意思,微红着脸说道"恩。"扭捏的就如未出嫁的小姑娘一般。上擎心累的白了他一眼,如此单纯善良的男人怎么娶了个母老虎,还每日乐呵呵的跟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一样。搞不懂啊,他活了上百年都搞不懂什么是爱情。 "薛姐姐很好。清清很可爱。"温声细言道,没有一丝瞧不上之意,薛姐姐能选择他,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再者,薛姐姐很幸福就好。 "多谢。"提到薛宁芷和清清,男人脸上洋溢着温馨和幸福。浑身散发着温情脉脉。舞萱笙轻轻一抹笑,不在言语。上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一个懒腰"你今晚且在此处休息,我与凡柒到外面守着。"说完,拽着凡柒的衣领走出了军帐。雪已经停了,寒冷的风吹过,两人都寒颤了一下,抽抽鼻子。怎会如此寒冷。走到篝火旁边,火小的欲燃欲灭,挑起一根火柴吹了几下,又放上几根柴火,不一会儿便燃的很好。两人围着火堆坐着。 两人还要守夜,因此就在此处各自小憩一会儿。"凡柒"上擎突然唤起他的名字。凡柒有些迷迷糊糊的应着。上擎上前一把将他拽起来,四处周望一圈,没有什么异样和风吹草动的。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舞萱笙所待的军帐中,凑过来小声的吩咐道"明日看着她待在军队中,不要让她出面。" 凡柒愣愣的询问着"为什么?"上擎一巴掌呼过去,不禁将在薛宁芷那里受到的耻辱全都奉还在她男人身上,如今想想都偷着笑。"别问这么多,照办就是。"凡柒傻乎乎的,心思单纯,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可奈何对武功参透极强,这世间还真不一定有多少人将他击败。将舞萱笙交于他 ,上擎很是放心。 "。。。。。哦。"揉揉后脑勺,无辜的应着。白净的鼻子冷的通红,有将身上的衣襟紧裹了一下,靠近篝火一些,沉沉睡去了。独留下上擎一人清醒在篝火旁。无趣的挑着火,蓦然抬眸,目视军帐。他很是期待明日的到来。。。。 黎明刚奉献大地,舞萱笙端坐在军帐中,不知何时醒的,或是一宿未免。军帐中并没有女子的东西,她瞧不见自己今日苍白的小脸。昨夜有几个心思细腻的人,在她军帐外放了一盆热水。胡乱的清洗了一番。在此处翻了一下,倒也找到了几件干净的男装。解下红狐裘披风,利索的套上。身子太过娇小,有些像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将衣袖和裤脚都剪短,宽松的衣衫才能遮住她的肚子。勉强能看。束起黑发,将面具带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外面也热闹了起来,是要准备出发了吗。掀起帘子寒风瑟瑟逼进军帐。上擎见到有人出来了,蓦然一见还真没认出来。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推搡着身旁的凡柒,指挥他上前跟着她。凡柒骚着耳朵,而后别扭的走上前。他娘子说过不能看别的女孩。娘子知道会生气的吧。回首为难的看了一眼上擎。都怪他睡得迷迷糊糊的,犯下的错。 上擎瞪眼看着他,言而无信还是不是男人了。很是别扭的走上前。"内个。。。。。。"面对娘子以外的女子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舞萱笙透着面具沉默些许,他是真的不打算让她露脸了?还特意派个人来看着自己。不过也好,自己倒省了太多麻烦。自己不亲眼所见终究是放心不下,处在队伍的中部缓缓往前行驶着。众人也都慢慢安静下来。细细的感知着周围。以免有埋伏。凡柒在旁边凑过来小声的问道"累吗,要不要休息会儿。"娘子说过,女人很娇弱,需要细心呵护。舞萱笙婉拒谢绝了此意,她如今全身心的都在待会儿的谈判上。或许会出现几个意料之外的人物出现,到时的局面可就复杂了。冰冷的面具遮住面无表情的小脸。黑衣长袍下手中紧握着血滴子,它烫的吓人,似乎要灼伤舞萱笙白嫩的手。它叫嚣着渴望着,悲愤的想要嗜血。但一次次被舞萱笙强硬压制住了。这关键时刻,不能出现任何破绽了。一旦邪气外泄,场面就不可控制了。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发现异样,环视一周,也不见上擎的身影。赶了不少的路,前方再翻过一个小山头就到达目的地了。路不远心却更加急迫。 天空积压这浓浓的乌云,遮住了初晨时的温暖,这天气可真是阴晴不定,出发到现在不过小半日时间,就飘起了细细的小雪,不仔细瞧还以为是毛毛细雨。荒芜的大地上,覆上薄薄的一层白雾。周围的人更是活跃了,感觉很是兴奋。或许许久内心中还遗留着战于沙场的血气。想象到先辈们的英雄气魄,刹间觉得热血沸腾。就连身旁呆木的凡柒眼神中都留露着兴奋。舞萱笙轻掠过凡柒轻言开口‘你喜欢打仗?’凡柒舔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也不是,在上擎前辈身边习武多年,一直未有机会比试比试。今日听言五大门派高手云集,想瞧瞧他们的武功是如何的。有没有想象中的厉害。’语言和气息稳重都未变化,不似再说谎掩饰。舞萱笙一愣,自己的想法真是登不上雅面,自己何时会不自信了。身旁的凡柒还傻笑的看了一眼舞萱笙,她更加羞愧了。沉闷的低下了眸子,手中摩擦着血滴子。这种心里上细微的改变,今日才反应过来。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悲哀。 。 第七十章:谈判在即 "你无事吧!"凡柒感觉到她身上细微的变化,揣揣不安道。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舞萱笙垂眸似有似无的说道"无碍。" 蓦然,前方的马嘶鸣一声,似乎有些动乱 ,蹙着眉头半眯着眼睛,周围的人也在不断张望着。凡柒也在看。果然站的高看到远。提高了声音,大风刮过卷走了一些声音。"前面疾风马受惊了!"从出发到现在雪越下越大,似乎没有停下缓下来的预备。疾风卷着飘雪直迷着眼睛。看不清远处的景象。耳畔也刮着呼啸的声音。 这已经走到了小山头的最高处,一眼掠过就能依稀看到山对面叶舒的队伍。心止不住慌乱的跳动。队伍停在了山脚下不再向前移动。山脚下大雪纷飞,倒没有了晃眼的景象,一切美的如梦如幻。几个魔教之人骑马上前要他们交出温子然,上擎在队伍的最前方,抛下了往日随心大大咧咧的内心,倒真有一份煞气十足的魔教右护法的威严。右侧臂膀那空荡的墨色披风,宣誓着他尊贵的身份。 舞萱笙身旁的凡柒激动的不能自已,不停的在队伍里晃动,严肃的黑衣都掩不下他激动的内心。一侧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将他的动作看着眼里,好笑的说道‘浑身长虱子了?’凡柒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答到"没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有些紧张。"老者笑的很是慈祥,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年轻人都如此活力,我年轻时打仗总是冲到最前方,那种感觉依旧记忆犹新。。。。唉~不过现在老了,冲不动了。"连连摇摇头,颇为遗憾的说。眼神还如此向往的看了一眼最前方的上擎。都百年了,右护法还是如此一般,表面上似乎一切都没有变。但时光易逝,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所能做的也只是想安稳的活下去。 "大师兄,魔教大军已经到了山脚下,温子然现今还未有消息。"小弟子匆匆来禀报,屋内众位掌门脸色难看,苏凉意端坐在一旁一言不发。这关键时刻,谁又会出声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叶舒遂起身,淡然处之,径直走到门口,蓦然回首,清冷开口"都随我前去,如实回应。任何人未有命令不得轻举妄动。"眼下他人都未有什么更好的意见,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苏凉意和浮生阁 掌门宫車同叶舒上前与魔教之人谈判。三人徒步站在此地。魔教之人则是骑在马上一种俯视的瞧着他们。听言他们没有将温子然带来,语气中很是鄙夷和怒气,迎着大雪扯着马缰往回走,三人顶着风雪站在原地,眼瞧着魔教之人的后影。一眼掠过,大雪都掩藏不住魔教众徒的身影。如此一来,魔教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苏凉意第一次感觉到无助。若真的要开战,他没有把握其他门派会来协助神意门。到时神意门不堪一击就会彻底泯灭。 不若一会儿,上擎和刚才三人谈判者又重新骑马过来,上擎翻身下马,后面的三人也都随着他一般下马站在他身后。叶舒上前毕恭毕敬道‘前辈。晚辈有礼了’微微颔首,语气却不卑不亢。上擎挑眉仔细打量了一下,看来在舞国还真是小觑了他,如今面对的男人不仅是舞国皇后舞萱笙的夫君,更是金圣山下一任掌门。不得不说玉虚挑人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叶舒抬眸看着上擎,不知他是如何想的,上擎眯着眼睛而后回眸清冷道‘人为何没有带来。莫非要故意挑衅我们?’语气很是居高临下,是想看看眼前的男人真的有想表面般,还是空有虚表做做场面。 叶舒卑谦的应答‘晚辈不敢欺骗前辈,实属他不知去向,恐是。。。。’语言半遮半掩,微眸看向面前的上擎。他面具下冷哼出声,寒风吹打在黑色披风上,吹不散面具下的乌云。怎么,又是想要将所有污点都推给魔教,认为是魔教将人偷偷处理掉,然后借此契机重出江湖。果然俗称正义的人面下最为黑暗。很是不屑,刚刚的印象直至低谷。舞萱笙也要看走眼的时候。君子面下一副小人伪装。 上擎还未开口,身后的魔教之人就沉不住气了,语气中不掩饰怒气,压抑着嗓子开口‘区区小辈如此胡言乱语,魔教可是蝼蚁能屈指的。’看了也是跟随魔教甚长时间的,有太多的冤屈没有办法宣泄出来,活了如此久什么样的道理和事情没有见过。早已将此隐下了,不然在年轻气盛时可就不仅仅是口头上的嘲讽,一语不言提刀砍都是有可能的。叶舒轻轻抬眸,依旧风轻云淡的开口‘前辈误解晚辈的意思了,能够代替魔教办事的可不只是上擎前辈一人。此时若是两败俱伤,定有人暗中偷笑。’明指暗指离渊,虽不知是不是他的所作所为,但这件事离渊绝脱离不了关系。此时将他搬出了,或许还能阻挡一些时日也好。上擎身后的三人也都沉默了下去,如今想想也并全无道理。离渊和上擎百年前就不和,很有可能是他的阴谋诡计,真的两者开战,最后受益的也会是他。上擎冷眼看着他,倒也不是很笨嘛,知道用离渊来牵制住他。 ‘此事你们若是交代不了,恐我身后魔教众徒也不会善罢甘休的。’重新将问题抛回给叶舒。上擎自然不想战乱,但身后众多人也需要他的交代,这也关乎到魔教往日的安宁。真是委曲求全,将此事轻易就妥协了,魔教尊严何在,稳定的日子还能维持吗。真以为魔教今夕不同往日,不想活的人横冲直撞扰乱他们的生活就不好了。 苏凉意紧步上前,站在叶舒身旁,行个毕恭毕敬的礼‘前辈且放心,神意门弟子犯下的错,神意门定然会承担。’上擎却冷然笑之,空寂的周围都晃动着,他挑衅的说言‘哦~如何承担个法。’一个狂傲的神意门,当初就连金圣山都惧怕的魔教,如今还不知死活的要独自承担。‘活会递人死会递尸’神意门还是如此贪生怕死,骄傲的表面隐藏不住怕被摧毁脆弱的内心,生怕骄傲的外壳被击碎。为了保全自己,不惜牺牲自己的同门师兄弟,还如此大义凛然的要将死尸也要翻找出来。身旁的叶舒却沉下了脸,他没有想到苏凉意竟如此沉不住气,说出如此话来。细细打量着上擎的气场,果不其然上擎对此完全嗤之以鼻的。上擎并未想要开战,只想五大门派能给予魔教众徒一个交代一个说法罢了。明明将观点引到了离渊身上。却不料又被苏凉意给兜转回到原来的问题了。将目光重新放到了神意门和五大门派身上了。俨然,苏凉意还并未发现此事的严重性。上擎明显有些愤怒了。 ‘哈哈~死要见尸?好啊,若是见不得本尊尸体,那便送来整个神意门弟子的尸体来补偿好了。’上擎冷眼瞧了他一眼,邪邪的开口。苏凉意被这句话惊得大脑发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多可笑和愚蠢。目光急迫的找到了叶舒。此时他希望也舒再来帮助他一次。但叶舒并未看向他,叶舒知道此时说什么话都说多余的,已经得罪了上擎,说的越多越错。话已经说出口,只能先拖着,到时候再想其他办法。 蓦然,空气中传来一阵浓重的血腥味道,几人都警惕的查探这周围,上擎轻声笑道‘老朋友见个面,怎么还躲躲藏藏的。’话音刚落,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在不远处定住了一个黑衣人,全身上下被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就连眼帘都被黑布束缚着,仅留下恐怖至极的眼珠转动着。口中发出呜鸣的诡异声音。左臂上很是明显似乎仅仅剩下一根骨头般,被黑布包裹着似骷髅般。身上细细看上去,似乎有几处与常人的结构略有不同,有的很是肿大,有的尤为细小。就如、就如是一团团烂肉和骨架组合成的人形般。仅是看上一眼便觉得浑身犯冷。 苏凉意和宫車都未见过眼前的人,都被他身上的煞气和浓重的邪气给惊住了。叶舒倒是显得镇定自若,眼前并不是别人,正是先前与之交过手的离渊,几月不见,身上的煞气和邪气更甚了,比较以往的还略有不同,以往的邪气更加纯粹一些,而今日的却掺杂着阵阵恶心的东西。似乎是死去许久的尸体腐烂的味道,冬季都令人掩鼻呕吐。若到了夏季怕是方圆十里都能嗅到吧。 就连上擎见到离渊此时的模样都有些承受不了,胃里阵阵泛着恶心,他终于明白为何魔教会如此臭名远扬,离渊可是大大功臣一件,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整个魔教都如他这般不正常呢。这魔教出现这么一个怪物,还真是魔教的不幸啊。 第七十一章:护法相遇 "百年未见,你还是如此可笑的仁慈。"离渊嗓音沙哑,语气中带着鄙夷,还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看来传说中左右护法不合的消息是真实的。上擎身后的魔教之人,见到离渊,可并未有什么欣喜之意,就如敌人一般。紧绷着神经疑恐离渊会耍什么诡计。 上擎冷笑出声"你还是如此的令人作呕。"不知是说他身上的味道还是他的行为做法。挑衅般的往后退了一步,他身上死尸腐败的味道让他喘不过气来,离渊的行为和心理相比百年前有过而不及,若是离渊当面生吃人的死尸,大概上擎也不会觉得奇怪。如此怪物怎会出现在魔教,魔教的脸都被抹黑了。 离渊的喉咙里发出咕嘟的声音,诉说着他的不满。黑衣上落满了积雪,离渊此时前来还真是好时候。叶舒抓住机会上前一步,冷眸看向离渊,如今所有的动乱离渊可脱不了关系,对此并未用敬语。"温子然人呢?"疾风凛冽也寒不过他的语言。 所有人的目光都瞧向他,离渊狂笑几声,瞪着血红的眼眸,看不清他的态度,扭着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蓦然停下,脖子紧贴在肩膀上,似乎是断了一般。而后若无其事的用还算是完好的左手提着脑袋直了起来。这眼前的明明是具没有知觉的死尸。 离渊迈上前一步,血眸一转不转,黑布下传来声音"本尊活了百年了,死在本尊手里的蝼蚁多的数不胜数。温子然算哪个?"苏凉意紧盯着离渊,听前去金圣山的师兄弟们提过,离渊如何残忍和强大,今日一见还是出乎意料。"神意门。。。。。"话未说完,便被叶舒打住了,提声直言"神意门虽有错,但如此动作,也恐是站不住立场的。"一句话明着暗着将温子然的死压在离渊身上。 "少废话"离渊可不管这些,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夺取血滴子。什么魔教教主,还是实力说话的好。随后将血眸停留在上擎身上,半讽刺言道"果然右护法同那些虚伪的门派一般,用高贵的惺惺作态掩饰欲望,本尊看了直泛恶心。识相的话,将血滴子乖乖奉上,本尊还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留你残命。" "哼~口气倒是挺大,要你一个半死半活的怪物饶我性命。"挑眉冷然相对。早就看不惯离渊高高在上的惺态。自以为高常人一等。 "既然如此不知死活,就别怪本尊心狠手辣了。"怪物?他堂堂魔教尊贵的护法,被人悯篾成怪物。原本还想留着他欣赏他是如何一步步登上顶峰的。现在看来,还是先将他那个惹人嫌的舌头拔下来,然后愉悦的看着他痛苦的死去更加兴奋。 话音刚落,离渊喉咙中发出扭转诡异的声音,似笑惜哭、似老似幼交织在一起。营造着恐怖的乐章。上擎越是脸上深沉,速如幻影般移动,手中提起的是速凉意身后背着的大刀,仅仅是一只手也能轻松将重百十斤的大刀提起,冷眸一闪而过,刀起刀落,白雪上溅起腥臭的血液,腐败的味道更甚,直冲人们的耳鼻。提着刀站在不远处瞧着他,离渊的邪笑声戛然而止,地上还躺着他的上半截头颅。露出白花花的脑浆。离渊的眼珠在眼眶中翻滚着,而后竟然安然无恙的活动,似乎一点知觉都没有。 上擎沉下眼帘,手中的大刀刀剑上还滴着腐臭的血,随后莫然开口‘怪物。’百年来将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就是他想要的吗。就连上擎都接受不了这种画面,更何况是其他后辈之人,早已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第七十二章:是人是鬼 "这,这还是人吗?"苏凉意瞪大眼睛瞧着还在眼眶里转动的眼珠,说出所有人的疑惑。从未听说过一个人脑袋被削掉半截,还依旧活蹦乱跳的。叶舒微微垂眸,蓦然回首,身后的营帐中正在发生动乱。急雪隐盖着熙攘的场景,疾风呼啸吹走了怒号。"糟了,中计了。"宫車怒目而视上擎,打着平息怒气的旗号,暗地里做着不为人知的勾当。声东击西这一招用的真好。或许离渊和上擎本就是一伙的,故意降低他们的警惕性,从而好趁机而入将他们一举拿下。 不远处,刀光剑影,众多门派都汇聚于此,虽有防备,但魔教计谋诡异莫测,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宫車早就站不住了,抢了魔教的马,拉着马缰便往那里赶,他唯一的女儿还在那里。没有了宫玉婉,浮生阁将后继无人,浮生阁以后的名誉和荣耀该如何发扬光大,如何对的起列祖列宗。"看来,你是要本尊亲自去拿了。"说话时还不断伴随着吞咽东西的声音,就如喉咙被割断漏风,发出的声音从被割断的气管跑出来。白花花的脑浆上面覆盖了一层白雪,好似脑浆就要溢出来般。迈出一条腿朝向的是上擎。 上擎还提携着大刀,举起直逼向他,勾起冷笑"血滴子已经认主,你却执迷不悟,我看你还老老实实找个清净之地养养脑子吧。"吧唧~一脚将地上的上半截脑子踩扁,报复的还碾压了几周,颇有笑意的看着离渊。 离渊煞气凛然,怒意烧的正旺。"不知死活。"身上抖动,从包裹着的黑衣身上钻出肥白的恶心虫子,是死尸上面繁衍的蛆虫。蠕动的身子奋力钻出掉落在地上,身上还沾染着腥臭的味道。咕嘟一声,地上和身上的肥蛆似箭般朝他们几人飞去。在场的人武功都不弱,一一躲开了。上擎砍断了几条蛆虫后,将大刀抛起,直直扎在苏凉意面前,刀尖下一条蛆虫被斩成两半。苏凉意拔起大刀,谨慎的查看着周围的动静。 离渊身体微闪,竟快速的朝向魔教众徒那儿过去了。离渊并未将他们看着眼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 便是夺取血滴子。只要夺得血滴子,这天下还有什么是能阻挡自己的。他对血滴子十分敏锐,它身上透露着若有若无离渊的气息,离渊自然知道血滴子定然藏匿在魔教众徒之中。若不然他还未修养好便来这里以身冒险了。上擎眼疾手快的飞身上前阻止,离渊会出现并不奇怪,他的野心任何人都没有比上擎更加了解的。但能拖着残缺不全的身子来夺取血滴子,离渊似豁出命来了,百年来无意的在这世间晃荡,他就如溺水的抓住一根稻草,拼命的寻找能够活下去的理由。上擎是幸运的,他将守护魔教任命为己任,能在如此漫长的岁月中增添一丝光彩,才得以避免时间的煎熬和奇点。能保留人的本性。 两个黑影交织着朝魔教众徒奔来,飘雪过大看不清两人究竟是何人。都警惕的做好防击的准备,队伍中舞萱笙和凡柒正在往队伍前面赶。自然是舞萱笙将凡柒几句话便给忽悠住了,走到近些好掌握现有的局势,以免备一时之需。能及时出手。还未走到前方,手中的血滴子就开始晃动不已,滚烫的燃着她的手心,加快释放它的力量,似乎在迎合着什么。舞萱笙暗中竭力隐下它的邪气。此时不可泄露丝毫,这魔教之人可对它的邪气极为敏感的,若不小心全盘皆露,到时上擎可就再也解释不清了。 血滴子如此大的反应,舞萱笙面具下蹙着柳眉,究竟为何会这样,血滴子上次激烈的动作时,是吸取离渊内力在久心湖底杀人的时候,这一次与先一次很是吻合,莫非与离渊有关。还未一个月时日,离渊怎会冒险前来,算来离渊与上擎和五大门派都有纠纷瓜葛,前来只会对此有害而无一利。她实在找不出其他能够惊动血滴子的事情了。不敢以此小觑,加速越过凡柒,黑丝划过飘雪。手中已经血肉模糊了。凡柒在她身后喊道‘等等我,姑娘你慢点儿。’没料到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轻功倒是不错,凡柒还需认真才能跟上她的脚步。幸得他并未发现黑衣下血滴子散发的邪气。他高深莫测都未发现其他人就更加不会注意到的。 舞萱笙立住脚步,眼前两人已经在不远处开始斗法了,身着披风的自然是上擎,而对面的究竟是何东西。舞萱笙眯着眼睛仔细瞧着,用黑布紧紧包裹的东西,不同常人的姿态结构,她可不敢贸然猜测。 大可估计是人吧,上擎怎会闲的与畜生一般见识。两人打斗的激烈,看不出是谁占上风谁处于下风。竟能与上擎打成平手的,舞萱笙还真的想瞧上一眼究竟是何人。身影略闪,一抹黑影凭空消失了。刚刚追赶上的凡柒立住,搔着耳朵疑惑的左顾右盼,仅仅是一眨眼睛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踪迹。明明是上擎要求他一定要看住她的,怎会一不小心上了她的当,又让她跑的不知所踪了。看来轻信女人真的是凡柒的优缺并存点。上擎也没有想到凡柒能让舞萱笙轻易就给逃掉了。还以为会抵挡一会儿的。 舞萱笙独自缓下了脚步,手中紧握着滚烫的血滴子,鲜血一滴滴沿路落在了洁白无瑕的雪花上,显得十分耀眼。血滴子还在贪得无厌的吸取着她手中的鲜血,动乱的邪气缓缓平息下来。她早已感觉不到手心中的疼痛了。步步走向近处。他一晃身舞萱笙是看到仔细了。半截脑袋上面的脑浆沾着白雪倒在地上,脖子处断了仅一部分是黏在上半身的,脑袋耷拉在后背上,瞪大的眼珠直盯着身后的舞萱笙,还不时发出呜鸣声音。见到舞萱笙,更是兴奋了,就连上擎向他的胸膛上猛刺了一下都未阻拦,破败的身体止不住下落,刚接触到地面,又开始弹跳起来,下面印上了一个血印子,疯狂的朝向舞萱笙这边奔来。手中的血滴子也狂乱的挣扎着叫嚣着。舞萱笙不安的止住了血滴子的动乱,轻点脚尖飞身躲避。她可是看到很清楚,那一团烂肉不是其他,正是一个月前跳下悬崖的离渊,也仅一个月之久,就变得更加诡异,不知现今是人还是怪物。 身上黑色衣衫打着半空中的雪花,耳旁尽是疾风呼啸的声音。不敢大意,提起精神不时躲避离渊前仆后继的追赶。还不停的释放内力压制手中的血滴子的力量。离渊的速度越发的快了。兴奋的声音溢出了胸膛,冲破了喉咙。眼见就要扑上来了,舞萱笙蓦然掏出血滴子,半空中一划,地面上分裂成一条一米宽的裂缝,深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离渊很是敏捷的躲过去了。不过也为她带来了时间上的宽裕,点在一片洁净的雪花上,轻飘飘的飞到上擎身边。伫定,上擎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眼睛直盯着前方的离渊,语气中很是不满的说道‘不是要凡柒跟着你吗,他人呢?’幸好舞萱笙那一击并未将它的邪气完全散发出来,没有昭告天下。否则他可就不敢保证舞萱笙真的能够后半生能平静的过着下去了。 ‘不知道。’舞萱笙轻描淡写的说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啊,刚刚急着前来,生怕抵不知邪气的暴露才独自出来的,怎会携带一个拖油瓶。可在上擎听来,凡柒怎会如此不靠谱,事情之后他一定将他大骂一顿。白吃了他那么多年的饭和培养了。一个女人都看不着,对方还是个柔弱的孕妇。上擎暗中翻了个白眼,深深吐了一口气交代道‘站在后面别动。’ 眼前的离渊扭曲着身子,不知在做什么,舞萱笙虽站在他身后,但眼睛却一刻不离的盯着他,半扯着玩笑‘怎么,上擎前辈是怕左护法对本教主下手?’一句话说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让她站在身后不动,又怎么可能,她好歹也是血滴子认定的主人,魔教的教主,虽然她现在还并未完全能够控制血滴子。不过也只是时间的关系,她迟早会见它制服的服服帖帖的。 上擎的脸上一丝不见轻松,严肃的说道‘小丫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与之交臂的时刻,上擎可是对离渊的实力掌握的很是清澈。这个时候他可没多余的时间去照顾舞萱笙。更何况舞萱笙手中还有令离渊垂涎欲滴的血滴子,若是让他得到,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他并未有把握能将血滴子抢回来。舞萱笙虽然是血滴子的主人,但年纪尚小功力没有很深厚,又对血滴子了解不透彻,若真的使用血滴子,即便离渊并不是血滴子认定的主人,他也会想尽办法利用血滴子的力量完成他的欲望。 第七十三章:突然失控 离渊的身体不在原地颤动,伸张曲折的骨骼,半截脑袋直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朝他们奔来。上擎一把将身旁的舞萱笙往后一扯,独自向前阻挡离渊。而五大门派那边也开始失守,死侍不可抵挡的往离渊这边过来救援。刚才离渊的动作是在召唤死侍吧。离渊和上擎这百年来的不服都要在今日做个了断,分出个我强你弱。舞萱笙朝后面看去,那前仆后继的死侍如黑雾般袭来。面具下的冷眸微闪,内心的担忧止不住脚步。飞舞的大雪下轻划过。朝心念之人的方向飞过。想要阻挡死侍的脚步。但浓重的邪气和血腥味扑面而来,很不适的覆着胸口,胸口中翻涌着,强忍下呕吐的冲动,袖子掩住口鼻,先暂且躲离死侍大军。在一处大石后缓神,胃里并未有食物,净是一些酸水。面具下的小脸惨白。小家伙是不安稳了,故意闹他的娘亲。 一会儿后,清晰的顺风吹来,吹走了恶心的味道,苍白的小脸也有些好转。眼眸不时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远处刀光剑影的地方。不停的找寻熟悉的身影。又忍不住后视了一眼朝魔教众徒奔去的死侍大军。咬咬牙,一转身背向那人过去。魔教众徒还不知所以,上擎正在全力阻挡离渊。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再有人家破人亡。半空中停留了舞萱笙一个娇小的身子,眼神很是坚定的瞧着死侍的千军万马。手中的血滴子极为躁动。发出血光想要嗜血。今日就好好满足一下它嗜血的胃口。 一个个死侍渴求一般朝着舞萱笙奔去,四面八方的死侍都皆是围过去。垂涎着那充沛的血光过去。竟没有一丝想要冲过她前去。她微皱眉头,莫非离渊制作这些死侍并不是想要攻击他人,而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夺取她手中的血滴子。猜想出这个想法时,她并未过早下手,而是想要试探一下她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斜向东南方向过去。回眸往去,还果真如此。能将他们引到偏僻之处就好办了。许久,都瞧不见两军的身影,她停下的脚步。伫立高处,拿出血滴子半空中一划,隔绝了回首的路。勾起残笑,她倒想瞧瞧离渊的这些死侍是如何将她手中的血滴子夺取的。 手握血滴子,墨色身影伫立于此,下面贪得无厌的死侍向前扑着。只见娇小黑衣掠过,浩浩荡荡的血光仿佛泄洪一般,扯开了他们的皮肉,火舌怒舔,发出阵阵焦灼的臭味,没有的黑布的包裹,死侍就如一团团烂肉在地上挣扎着。还顺着欲望渴求着。这种衍生的怪物怎会敌得过血滴子纯粹古老的力量,不出一会儿,众死侍都嗷号扑在地上。低下散发出阵阵焦臭的味道。都这样还未死,虽战斗力不能比拟离渊本尊,就这一条没有实质上的死去和死而复生之力就足以令人震惊。 五大门派军营中,也在热火朝天的清扫仅余不多的死侍,今日的死侍同金圣山那次异同,那日凶猛无比且目标明确就是将所有活人都杀死,而今日的兴致蔫儿蔫儿,行动也迟缓些许。而且将脑袋砍掉身体就会死亡,不再站立起来继续作战。这样也节约了许多力量,这些死侍很快便被五大门派给堵截灭掉了。叶舒站在当面,离渊的死侍他是见识过的,怎会今日的不管是战斗力还是特性都如此不同。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离渊百年老狐狸定然不会打没有把握之战。这斗争太过简单,简单的让人心生疑惑。这是,金圣山小弟子匆匆过来,大惊失色道‘大师兄’叶舒回眸冷然提剑过去,剑起剑落,一毫不差将小弟子身后已经追上来的神意门弟子劈成两半。揪住他的衣襟飞身后退好几步。小弟子素白的衣袍上粘上了几滴腥臭的血迹。小弟子还幸有余辜的站住,喘着粗气,若不是叶舒反应快出手快,他就不可能安然的恐惧了。 众人也都惊呆这个场面,混乱中听到了金圣山小弟子的呼叫声,但还并未看见神意门人的模样,叶舒就速战速决将此人劈个两半,现今这两半的尸首还静静的倒在了血泊里。如此一来,众人担忧的不是神意门怎样,而是叶舒的暴戾。金圣山小弟子慌乱的解释道‘神意门的人疯了,死命的想要抓住我,幸得大师兄相救。’自然他一人之言不能服众。神意门的人都死了,他说什么不就是什么吗。原本认为金圣山能出手相救神意门,此乃五大门派之首的风范,如今这一神圣的模样下面还不知道隐藏着什么秘密。苏凉意也紧皱眉头,他如同其他人一样并未看见什么异样的事情。见他们都不相信自己的话语,就要启口解释‘是真的,神意门的人就像疯了一般,死命的想要抓住我。’ ‘你且说话注些意,我神意门可不受污蔑的。’说话的自然是不服气的苏凉意,眼睛都不眨的杀了神意门的弟子,竟然还诬陷神意门的人都疯了,在他看了,疯了的是叶舒,谦谦公子表面下还不知道是什么,杀了人还站立在那里高高在上的模样。金圣山同那些吃人的魔教之人有何分别。提着大刀往前一步。站立在两截人尸体的前面,手中的紧握着力量,似乎在强忍着怒气。神意门还需要金圣山的帮助,若是自己心不甘去报复,自己和温子然可就犯下同样的错了。很不服气的盯着叶舒,眸中的黑暗席卷着一切。叶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素衣一晃,手中幻化出雪剑直冲苏凉意过来。是想要杀人灭口?苏凉意也丝毫不敢大意,举起大刀就要上前对峙。一并将心中的怒气宣泄出去。 两人径直面对,在最后一刻,叶舒却偏向与他,一晃身影雪剑划过他的身侧,呼啸在耳边。击住他身后的尸体。叶舒借力停在苏凉意面前,深眸掠过他。眸中尽是谑笑。苏凉意也伫立许久,身后的尸体应声倒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震醒了在场的人。见识过金圣山浩劫的人都明白了究竟是何事,没有见过的都明白了为何金圣山小弟子如此匆忙。这俨然是一个怪物。 苏凉意并未回头,已经明了了此事。垂眸手握的大刀刺向雪地,是他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叶舒师兄~’雪地上一行人过来,最前方的是一袭桃红衣裙。面似桃花笑脸盈盈。小脸俨然不是心底的那抹颜笑。收起面部表情伫立此地。老远便见到了叶舒耀眼的身影。白雪都抵挡不住他的雄姿。跑的小脸红扑扑的,见到他心情甚好。桃花衣裙都抵不住她笑颜桃花。似乎身边的他人都隐秘了,余光都舍不得移开。身上更是自信满满,倒与在舞国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同。前来也定是悉心打扮了。 ‘大师兄~’身后的众金圣山弟子也赶来,毕恭毕敬的行礼。叶舒的目光并未停留在舞萱萱的身上,清冷的开口问道‘你们怎么来了。’他并未唤人来协助。莫非金圣山有事。 最前面的人表情很是高兴,抬眸说道‘大师兄,玉虚道长回来了。’师傅回来了,众人都将视线落在队伍之中。并未见到玉虚道长的身影。 ‘玉虚道长人呢。’魔教现世,师傅不可能放纵事态的任由发展。舞萱萱抬眸说道‘玉虚道长先行来的,师兄没有看到吗。’左顾右盼瞧了几下,并未发现玉虚道长的身影很是疑惑。明明在边界时就越过了他们,按照道理也应该早就到了。是因为其他事情耽误了吧。前方远处是上擎和离渊的对决,两人的斗争不知何时才会结束,他人又掺和不进来,倒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但犀眸一略,并未见到死侍大军的身影。魔教众徒也未发生动乱。刚才众多死侍离去,他们才有可以喘气的机会。这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叶舒师兄。。。。’舞萱萱话语还未说完,叶舒便起身离去,身影掠过飘雪,莫非是玉虚道长是去将死侍大军给吸引走了,他定然不会放下心。飞雪飘零,黑丝携带着片片飘雪飞舞着。俊冷的面容紧抿着薄唇。 而舞萱笙那边,死侍还惨号着,身上的皮肉绽放开来,雪地上沾染着腥臭的深色液体,交织翻滚着,不时有死侍落入峡缝中。最高处,伫立着两个人,都皆是疑惑对方的身份。一黑一白,煞是突兀。舞萱笙蹙眉紧紧盯着眼前的人,他浑身正气凛然的模样让她很刺眼,手中的血滴子不受控制的浮腾在半空中,耀着血光,直逼着对方过去。就连舞萱笙的指令都充耳不闻,自顾的朝他过去。猛然的碰撞将对面的大山破了一个大洞,伫立在顶峰的人却不见了身影。 第七十四章:两人相遇 腾起的尘埃遮蔽了眼前的视野,袖子遮挡住了面容,再此望去,沉雾中蓦然出现一个墨色身影。峡缝对面呼喊出声,在嘈杂的下面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小心。’二字刚刚入耳,一股强大的力量朝她迎面扑来。重力将她扫下顶峰。坠落下的身体触碰到的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温暖,瞬间沉迷在怀抱里,身外的一切都没有了感知。但这幸福太过短暂,落下身来,她惊慌的扯入现世,慌乱的覆上宽大衣衫下的肚子,也并未感觉到有什么不妥,才缓缓放下心来。入目的是素白的衣衫和从身后飘扬过来的红色丝绸发带。不用抬眸她便知道那是什么模样的面容。许久,他并未放开手,温热的大手还停留在她的腰间,她却挣扎的跳出了他的怀抱,心虚的不敢抬眸看他。娇小的身子背立在他面前,她却并未发现,身后的叶舒还悬着半空中的大手。沉寂的垂眸看着她束缚的墨发。 那一抹有些和熟悉的触感令人心醉,也令人心碎。 在最巅峰伫立狂笑的是人无人样的离渊,手中昭扬的便是血滴子。而先前消失的身影再次出现。谪仙的不沾一丝凡尘。挑声说道‘不要一错再错下去。’ ‘哈哈~还有谁能不效忠本尊。你且乖乖卑恭唤本尊一声爷爷,本尊就饶你条性命。’话语中甚是挑衅和自傲,声音也不似与上擎打斗时的迫切和模糊。血滴子的邪气被逼迫散发出来,离渊竟一丝不剩余的将其全都吸取于自身。上擎大惊,他从未想过离渊会以这种冒险的办法,血滴子身上邪气缭绕,上面聚集了无数冤魂,将它全都汲取,不仅身体定然不会接受承受着烈焰般的痛苦,还有可能一不小心就会爆体而亡,离渊为了得到血滴子的力量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权利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目光转向圣洁身影上面,那面容甚为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此话一出,上擎脑海中腾现出百年前激烈的画面,一幕幕都如此清晰。闫啸天被封印时,对方亦是如此同样的话语。只是伫立的人不同罢了。颇有深意的微眯眼眸,百年未见,见到老朋友差些没用认出来。‘回你妹的岸,要打就打,说什么废话。’上擎怒眸看着对方,这一副圣洁的模样他见到就想吐。哪里来的那么多客套话。打死不久得了。省的他听着心力憔悴。但身体却不敢一丝放松,紧步上前制止他的动作。 舞萱笙也站不住了,她能感觉到血滴子的邪气散失的厉害,再不制止后果不堪设想。就想上前同上擎一同将血滴子抢来,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手臂,抬眸沉音开口道‘别过去。’眼眸中的深邃让她颤心。透过面具瞧的如此温情,眸子中不含一毫波澜。飘雪飞落而后回眸飞身上前替代了她的行动。舞萱笙伫立在原处视线跟随着他的身影逐渐远去。 三人鼎力默契的要将阻止离渊。离渊喉咙中发出笑声,一丝都看不出身体被血滴子撕碎的痛苦。瞪大的眼珠不停在眼眶中转动着,控制在悬在半空中的血滴子,迫切的汲取它的邪气。身形也极速的发生这变化,扭曲变形,直到仅能看出是一个人形脑袋,而身下便是一滩淤泥状的东西,翻滚着流淌着。身上四周包裹着一层层血红的屏障阻挡着。 来到于此竭力想将屏障破解。这屏障阻隔了血滴子邪气的散失,似乎饕餮般将丝毫邪气都吞噬掉。屏障正在颤抖,这似乎已经是离渊承受的极限了,但还是不肯放弃眼中的欲望,胃口极大的想将所有都占用。这世间总有一天是属于他的。屏障外,三人又加大了手中的力量,屏障已有了衰退的趋势,蓦然,屏障再也抵挡不住这力量,发出爆裂的响声,震动的大地晃动不已,剩余的死侍都纷纷掉入峡缝中,仅留下深色的液体和空气中腥臭的味道。这震声惊动了五大门派和魔教众徒。 飞扬的飘雪和淡淡尘埃打向伫立不远的舞萱笙,那抹身影刹那间逃避了她的眼眶,惊恐的不知所措,失去了身上所有的力量,只是呆呆的瞧着前方迷茫的一切,耳边什么也听不见看,随后定住身子无神步步上前,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的跟着心想要查找着什么。直到待尘埃散去,废墟上三人中那素白衣袍入了她的眼睛时,她才猛然觉得自己还有心跳。 叶舒对上她惊慌的眼眸,温润的脸庞轻然勾起,看不出是笑还是错觉。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现今只想走到他身旁。 还未动身,跳入眼眶的是一袭桃花色的衣裙,挡住了素白的身影,焦急的开口‘叶舒师兄你没事吧~’声音中带着哭腔,柔柔弱弱的模样直教人心疼。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的触碰,冷然开口‘无事。’目光还停留在舞萱笙的身上。舞萱萱唤了他几声都未见回应。蹙眉朝着叶舒的视线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心里也缓了下来。后面跟随的是金圣山的弟子和其余门派的弟子。利索的跳过峡缝,他们路过此地,但从未见到地上何时出现这道峡缝。伸头望下去深的不见底。上擎翻身下来挑眉不时的打探着周围的虚无,屏障崩塌了,血滴子的邪气积压过剩再加上他们三人的力量,才引起的爆裂,但谁都未看见离渊和血滴子的影子。这邪气也零落的四分五裂,根本察觉不到他们的踪迹。离渊很有可能还活着。 舞萱笙冷然别开眼眸,高傲的挺起身子,面具下勾起一抹冷笑,就算是这般,她也不愿将落寞的一面展现给任何人。身边是不断穿梭查找异样的人群,她就站在原地,余光掠到两人相依的身影,就连上擎唤她好几声都没有听到。挡住了她的余光,她抬起冷眸入目是上擎深邃的眼睛。上擎没有开口将她的痛和无措都看到眼里,护着她转过身去,还意犹未尽的瞧了叶舒一眼。叶舒并未收拢目光,紧紧追随着上擎和舞萱笙离去的背影悠悠开口,清冷的话语传开‘笙儿如何了。’ 舞萱萱面容僵住了,目光躲避着,手中绞着桃花衣裙,强硬逼出泪眼盈盈,微微抬头吞吞吐吐道‘她。。。她。’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叶舒收回漩涡眸子,紧逼着她说‘她怎么了?’浑身的气场都发生了变化。散发着凛冽的冷气,舞萱萱似乎就要被吓哭了。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叶舒师兄从未这般冷傲过,慌张的不敢瞧上一眼,低着头小声的说道‘从舞国传来消息,她,她感染上了肆疫,已经在惜婉阁暴毙身亡了。’话语刚落,叶舒便沉匿下去,苦笑落寞,隐约出声却被周围的凌乱掩住了"死了?" 舞萱萱瞧见叶舒的模样心惊胆颤,叶舒师兄如此温柔,何时这般对待过她。委屈的垂下头。掩下冰冷愤怒的眸子,都一个死人了,还占据他的目光。先前还存留一丝怜悯,现今都被嫉妒驱散了。暗中咬碎了银牙,不时的告诫自己,以后有的是机会。没必要着急现今让叶舒转变想法。 一旁的玉虚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叶舒,叶舒一语不发的转身。玉虚站在他面前挡住了前方的路,开口道‘你且要去哪里?’他的徒儿的性子他很是清楚,却从未见过有着黑暗一面的叶舒。他不明白叶舒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叶舒抬眸不言语,眸子的突然的猩红惹得玉虚直皱眉。才短短几年离别,他最值得骄傲的徒弟竟也逃不了七情六欲,被痛苦折磨着。金圣山的掌门不需要这些繁杂的内心,倘若是不小心沾惹上了凡杂的事物,他有的是时间去转变叶舒,最终会让他成为最适合坐上掌门位置的人。 "叶舒师兄~"身后的舞萱萱也焦急的出声,舞萱笙死了,在舞萱萱心里并未有太多的悲伤,取而代之的是庆幸。叶舒终究会是属于她的。先前她从来都是仰望幸福的,而今日她明白了,不去争取永远都得不到。她不知是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拦住叶舒,话语是脱口而出的,剩余的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叶舒猩红不退,攥紧的手掌渗出了血。滴滴打落在废墟上。染红了破碎的石块。缓缓启口"师傅。。。"维持着最后的庄重。 "啊——"一声惨叫传来,也仅是一秒入耳,再就是被吞噬了。舞萱笙回眸望去。离渊瞪大的眼眸谑笑的回望了她一眼,然而却朝着背离方向过去,沿路丢弃的是刚刚惨叫的人尸首。那诡异的眼神让她心里很是慌乱。似乎都忘记了呼吸,顾不上身旁的上擎,黑衣迎着飘雪冲过去。离渊更加兴奋了,手中的血滴子直冲向面前的人。只要将舞萱笙最重要的人杀死,就能看着她成魔发疯了吧!血滴子就能感应到,拥有更多的邪气吧!想来这样的场面就令他激动不已。 离渊汲取血滴子的邪气,明明感觉的到血滴子深处还有更加强烈浓厚的力量,却不料如何试探都够不到。总被一些莫名的东西给阻拦住。破败之下,莫然想起,舞萱笙是血滴子认定的主子,舞萱笙没有入魔,没有召唤血滴子的力量,他永远得不到这些古老的力量。破乱而出,隐匿之余,碰巧看到了舞萱笙魂不守舍的表情,真是天助也,他很是期待舞萱笙入魔的美丽。隐含着强大的力量迫切而出。毁灭残留在半空中的飘雪。 玉虚道长浮尘略动,飞身上前抵住了这一击,却不料碰巧撞上了离渊的诡计,血滴子耀着骇人的血光,越过尘埃冲向前面。舞萱萱转头血滴子直冲喉咙,一股力量将她震开,扑到在地上。留下叶舒一人竭力控制它的攻击。被逼迫的往后飞去。舞萱笙越过离渊,目光追随着叶舒的身影。离渊邪笑着,迸发出力量想要背后偷袭,上擎一个闪身用身体挡住了,犀眸逼向离渊,看来最终是他输了。咬牙吞下在喉咙中翻滚的鲜血,狂嗷震天。似乎要拼尽全部功力要拉着离渊一同下地狱。百年之久,他活够了,能在最后将他消灭上擎觉得很值得。闫啸天若知道,也会欣慰这一切的。 舞萱笙飞身到了叶舒身旁,不吝啬的划破手心,殷红的血滴滴划到笛身上。感应到血滴子身上离渊的煞气,此时的血滴子通体环绕着离渊的气息。它本身的残留的力量与离渊的煞气交织冲撞着,而明显感知到还有一股强大神秘的力量被隐藏封印在一团无法绽开。就连舞萱笙的鲜血都未冲破。离渊的身体汲取了大部分力量,也将其自身的力量释放进去。这样的血滴子自然不会听舞萱笙的。她直皱着眉,手心一道道血痕绽开的皮开肉绽,血滴子都未有很大的反应。眼见两人处于弱势,而身后则是一座大山。 叶舒抬眸瞧着身旁娇小的身子,勾起一抹笑。腾出一只手猛然出手,一把将身旁的舞萱笙推开,舞萱笙被脱离血滴子的力量,下坠的身子不可思议的瞧着叶舒面上温润的轻笑,她知道,这个笑是舞萱笙最喜欢的表情。黑丝划破落雪,两人距离渐远,叶舒连同血滴子一同撞上了身后的大山。 第七十五章:谁是谁劫 叶舒身子不可控的被逼迫的撞了上去,大山震荡起尘埃和积雪,瞬间将他的身影掩埋了。溅起的尘埃迷了她的眼睛,面具下一滴泪悄然无声的划过。血滴子还耀着血光悬在半空中,尘埃白雾散去,叶舒还依旧微笑的面容再也撑不住了,一口鲜血喷出来。浇灌上血滴子身上。舞萱笙面具下的墨眸略变血红,身体轻点片片飘雪更加提速的赶过去。面无表情的一挥袖子,血滴子在空中翻滚了几下插在大石的狭缝中,发出更加耀人的红光。此刻暗红着大地,乌云密布遮住了阳光,似乎整个世界都被包裹了一层血红。叶舒半睁着眼眸看着焦急的身影,勾起的是一抹苦笑。大手覆着阵痛的胸口,那一击化解了他五成功力,最终还是没有躲避的了。不过,他眸子瞧着那黑衣身子焦急的赶过来,倒觉得这一切有什么是不值得。 舞萱笙不敢上前,两眸相视,都皆是悲惨和无奈。谁会是谁的劫。谁又是谁的劫。叶舒撑不下去了,身子猛然坠落。舞萱笙情急的飞身上前稳住他的身子,与飘零的雪花一同落下,面具下早已泪流满面,底下晃动的天崩地裂隐下了呜咽的声音。紧紧抱住温热的身体,好想就这般下去。谁埋了谁的缘,谁没逃了谁的分。黑衣白衣交织在一起,墨发也交织着。两个相拥之人注定都是对方的劫。 上擎毫不吝啬的将所有的力量手集中在手上,动作更加凛冽,爆发着最后一丝力量。离渊也不甘示弱的躲避。很快玉虚也加入进去。离渊逐渐处于下风。莫然,矗立在大石上的血滴子邪气迸发,缠绕的还有众多封印在血滴子内部的冤魂,叫嚣着想要挣脱笛身。似乎就要突破最后一个屏障。两人稳稳落在了地上。舞萱笙抬手不忍的脱离了他温热的怀抱,面具下的血眸还留恋着温情。身后血滴子的暴动,她很是清楚。最后一刻她甘愿将其露出缺口,只为了触动血滴子的力量将其化解掉离渊封印上的邪力。回眸瞧上一眼,幸运挣脱的冤魂扭曲着虚无的身子四散开来。抓住美味的甜点,前来的五大门派和后来的魔教众徒都惨遭毒手。 她肃身将他扶到一处安全之地,画了个封印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叶舒伸出半空的大手又缓缓放下。挫败的看着她倔强的身影。冤魂缠绕着活人,低下都是凄惨的叫声。舞萱笙再次划破手臂,血流淌在雪地上,冤魂似乎嗅到了更加令人痴迷的味道,纷纷陶醉的从活人身上飞向舞萱笙,这天下再也没有比血滴子主人的血更加美妙的东西了。在笛身中,扭曲着灵魂都无法放弃的美味。贪婪的嗅着迷人的味道。迫不及待的缠绕在她血流不止的胳膊上。舞萱笙冷笑出声,任由他们划破她的身体。不一会儿大大小小的伤口绽放开来。舞萱笙紧紧护着肚子。冷眸注视着周围,时候差不多了。莫然出手,冲破突围,血滴子在大石上晃动不已,朝着舞萱笙过来。她犀眸凛冽,腾起身子,注射自身力量,驱走离渊附上的煞气,空余之时就要将血滴子给重新封印上。冤魂见美味不见了,都又重新围上了舞萱笙。她勾起笑‘本教主的血好吃吗。’随后慌神间,将其重新吸到血滴子身上。哀怨悲鸣正在着虚无的身子。划破她已无完好的身子。而后身后温热的怀抱贴过来,阻挡了身后的疼痛。耳畔传来细微闷哼的声音。他一只大手护着她的肚子,另一只手幻化出雪剑将她身旁的冤魂都灭掉。面前飞溅着的不知是她的血还是他的血。 她紧紧咬牙,暗哑的声音难掩心中的委屈‘为何要来。’在他面前很难武装起来,却一不小心将最脆弱的一面展露出来。叶舒贴着她的耳畔温柔回应‘你是我妻子。’一句话瞬间将她的情绪崩塌,面具下泪眼婆娑。他的大手抚摸着长大了不少的孩儿。拥着她另一只手中的力一刻不敢松懈。他为她挡下了所有的痛,也想为她挡下所有的苦。 她竭力想要将怨恨重新封印在血滴子里面。身旁是可靠强力的支柱,耳畔呼啸着冷风,浑身似湿透了般。冤魂逐渐散去,他缓声说道‘我会一直陪在你身旁。’而后身后温热的身子缓缓离去,背部冰冷一片,她睁大了焦急的眼眸。险些被牵制下去。缓了一下。身后刀光剑影和叶舒的喘气,是离渊赶上来了。叶舒刚与被离渊寄存在血滴子身上的煞气给打伤了,又为了突破舞萱笙的的结界不顾受的伤,而如今应对离渊的袭击,总有些吃力。从远方赶来的两人加入进去。离渊吸取了血滴子大量的邪气,还未来得及转化成为自己的,否则就算再来几个武功顶峰之人都不一定能将其制止住。离渊此时的力量已经不能以人的力量来衡量了。介于魔更为合适一些。闫啸天当年还未有如此决心和欲望。在此离渊身上全都绽开的一览无遗。 越是距离血滴子近,离渊的力量越是兴奋,动作更加敏捷。还不时带着呜鸣的声音。是又想召唤什么东西。不一会儿,下面平息些许的人们又传来打斗的声音。从峡缝中爬上了的是离渊的死侍,没有了人的形状,就算仅剩余半截身子也在地上爬行着往离渊处过去。呜咽的迎合着离渊的召唤。身上白色的脂肪下面翻滚着白色的肉蛆虫,似剑般冲向众人。凡柒手提着剑,将地上的飞来的蛆虫斩断,浑身大汗淋漓,神经紧绷。他虽身为魔教之人,也并未见过如此诡异恶心的术法。听上擎所述,应是魔教禁忌书之类的。却被离渊习的花样百出。 很快,下面的人都自顾不暇,蛆虫和肉身都飞速的上山来,上擎止住了脚步,胸口处积压甚久,又一口鲜血喷涌出来,扶着一侧的大石,眼前一片眩晕,是撑到极限了吗。没有了上擎的把守,离渊很快将他人甩下,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舞萱笙入魔。邪恶血眸转过,一掌朝着舞萱笙毫不留情的出手,舞萱笙根本无暇顾及身后的袭击,叶舒将此情景揽入眼底,上前环抱住她娇小的身子,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捂住面具下的眼眸,鲜血喷涌前方,溅的飘雪都变成点点血红。几滴也打在面具上。面具下进入黑暗的血眸更甚纯粹,如同与血滴子般透彻,血滴子不再逆转动。便仅是悬着,明显感受的到血滴子迸发出的强大力量。还未来的及吸入的冤魂都纷纷逃命去了。离渊望着奸计得逞,笑的声音直教人渗心。 叶舒缓着身子,喘了几口气还佯装无事道‘我无事,不要。。。。’虚弱的声音瞒不过舞萱笙滴血的内心。 舞萱笙伸出一手轻柔的扯下了他挡在自己眼眸中的大手,将其攥在自己的小手中,驱除了黑暗,入目的却是一片片血红,除了面前耀着血光的血滴子,看不清其他东西,脑子里一切都是混乱的。她却毫不在意,冷然开口是朝着离渊说的‘你是在寻死,本教主就满足你可好。’不似她的动作般轻柔,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 离渊兴奋不已,这股力量正是他所想要得到的,那甜蜜的味道充盈在整个空气中。迫不及待的朝血滴子过去。两人相拥的身子并未有移动。离渊也没有心思顾得上其他人,一心只想得到血滴子的力量。血滴子就近在眼前。伸手就要触碰到了。蓦然,被一股不可抗的力量给击退了,撞破了一侧的大石,晃晃脑袋将半截脑子中的雪倒掉,邪笑出声‘果然很是美味。’越是强大他越是兴奋。舞萱笙紧盯着暗红景象中最灿烂的光芒,缓缓伸出手,握住了充斥着欲望的血滴子。一时间脑子混乱的就要炸开了。欲望痴求缜怒涌入脑海,交织着原本的思绪。飞仙尚千年,入魔仅一瞬。 黑眸闪了几下便被欲望浓浓的血眸占据,勾起一丝危险的笑,娇小的身上多了一丝轻狂。身后环抱着她的叶舒早已发现了不对劲,忍着剧痛,小心的面向着她,面具后的血眸灼伤了他的眼眸。沉默的抬起手轻轻将靠近眼眸面具上的一滴血拭去。略凌乱的两人墨丝缠绕着,一句‘笙儿’却仅仅唤的她转瞬即逝悲伤的墨眸,而后她轻转眸子避开了他的凝视和恳求,眸中不见一丝悲伤,多的是兴奋和陌生。毫不留情的转身,邪眸充满笑意,轻浮的环抱着臂膀‘半人半魔?’不屑的声音随风散去,逼近离渊的耳朵里。他自封为魔,但终究摆脱不了人肉身的局限,将自己弄得不是人亦不是魔。 ‘你~’离渊很是恼怒的出声,他最是厌恶有人嘲讽他格格不入的身份。 她半眯着眼眸,刹那间,便止住了他的后半截话语。身下流淌着是腥臭的血,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出手的。她还勾起唇角悠闲的欣赏着这残忍的画面。所有人都愣住了。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第七十六章:生死相依 离渊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瞪大的眼珠翻滚着,同禁书上的叙述并不相同,究竟是什么地方出错了。舞萱笙还勾着邪笑,浑身散发的是魔的气息,是于闫啸天相似的邪魅,仔细深究又觉得略有不同。 上擎捂着激烈疼痛的胸口喘着气,眼眸中高高在上的身影逐渐模糊,咬紧牙关吐露出担忧"不要被它控制。"眼眸充血,最终是没有逃脱掉闫啸天的后路吗?她笑着缓缓踏上前一步,高傲的垂眸俯视着底下的蝼蚁,这般闹腾吵得她头疼欲裂。抬起手来,邪笑出声。 叶舒素衣也沾染上了点点血迹,黑丝遮挡住了鲜血淋漓的被染红的后背。缓步上前站在她面前,用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嘴角上还余留血丝,却止不住满目温情和担忧,正想启口,舞萱笙却瞧也不瞧的挥起衣袖,毫不留情的将他扫到一边,猛然撞上了后面的碎石上,已经血肉模糊的后背又血流不止,染红了碎石。他闷哼硬是咬牙忍住了没有出声。玉虚一见爱徒深受重伤,一个闪身便来到舞萱笙面前,对比百年前的闫啸天,她身上的邪气不算是正盛,不过也不敢小觑。动用浓厚的内力先将她几处筋脉打断了。 他坠落的身影落入她的余光中,痛苦的黑眸一闪而过,遂被邪魅的血眸隐藏下了。她如今倒是对眼前的玉虚很有兴趣。勾着醉人的邪笑,幸得被一面面具阻隔,不若世人定然会被她所迷惑。在外表瞧来,她站在此处神情自若,但无人知道在身体内一处,舞萱笙正奋力挣扎。想要逃脱束缚。却总被一股力量拉扯着,吞噬着。 手中的血滴子散发的邪气似乎无穷无竭,源源不断的释放,离渊瞧见如此美味在眼前,心里早就痒忍难耐了。舞萱笙被一时的缓下,他便忍不住了。暗中盘算着如何能得到血滴子。"快醒醒,不要被他控制。"上擎咬着牙喊到,提起全身的力量准备最后一搏,帮她将赋予身上的邪魅去除。他能看出来舞萱笙正在挣扎,邪气还并未将她彻底吞噬,不过时间越长她越是危险。现今大可估计还有回头的机会,他就算拼死也会将他的心愿完成,不会让舞萱笙步入这个地步。魔教已经走错过一次,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步步走错。舞萱笙的身体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倒在碎石上的叶舒也咬着牙,忍着痛虚弱晃动不稳的爬起来,心里念念不忘舞萱笙的变化。他不怕舞萱笙的身份,也从未怕过他们之间会有身份隔阂。他只怕舞萱笙不理他不认他。如此冷漠的舞萱笙戳痛了叶舒的心。上擎专注将她身上的邪气吸取出来注入自身,不知这浓厚强大的源头力量上擎还能否安然无恙。隐藏面具下的不适惹的叶舒直蹙眉。眼望了一下上擎的动作,团团邪气引到了上擎身上。叶舒学的是正派武功内力,与魔教相生相克,又从未了解过魔教的内力,出手毫不犹豫的从她身上的邪气迎合在叶舒的手中,而后两种力量相抵相消。不过一时叶舒额角上就冒出阵阵冷汗来。与背后的血融合在一起,打落在碎石上。三人竭力想要唤醒舞萱笙自身的意识。 而一旁被冷落的离渊眼尖的看到了舞萱笙手中的血滴子,蓦然出手夺个正着,慢慢深下的眸子又变成了剔透的血眸。面具下缓缓邪笑出声。制止她的三人心念不好,激怒了舞萱笙又唤醒了邪魅。舞萱笙的魂越渐虚弱,在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邪魅吞噬。离渊捧着血滴子在一旁贪婪的汲取着它身上纯粹的邪气。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邪魅活动更加兴奋,渴求的急需她的魂为自己做营养。三人联手都有一种势不可挡的趋势。她还尚幼,没有当年闫啸天的蕴涵深厚,入魔后邪魅还未完全掌控她,若不然就凭他们三人根本不是对手,这也是血滴子显世让整个江湖晃动不安的原因。 现今亦有一种成为定局之意,再这样下去谁还能再阻止她。黑衣下的身体还如此稚嫩娇小,怎能独自承受这一切,何况她还怀着他的孩儿。叶舒的内力开始枯竭了,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他打起精神强行硬撑才能站在此地。眸子中无力感充盈而后全都化作伤情。他苦苦支撑着,为何每次面向她都无比挫败,从前自认为自己能掌握全局掌握生死权,而今发现自己是多么无能为力就连最想保护的人都无济余力。当最后一次无助的黑眸闪过,他却放下了大手。冲她轻轻一笑。她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笑容了。沉迷在昔日两人的温情中不可自拔。 叶舒收回了力,剩余两人更加吃力了,分神望了一眼叶舒,玉虚道长紧促眉头,不知从什么时候他这个师傅再也看不懂徒弟的心思了。叶舒缓步走过前去,发丝上也沾染上了血迹,身背后的血一滴滴打落在皎洁的雪色上面,刚余留的地方亦是红殷殷一旁。显得如此耀眼。前面的衣袍似刻意洁净,仅是点点红梅,贪恋的望着那抹面具下的眼眸。步步走上前。玉虚道长惊喝一声"你做什么?"他从不知道他这个稳重沉稳的徒儿怎会如此轻浮,行事不计后果可不是他的性格。先前听言萱萱的话,不顾此时局势急迫,转身就要离开,眉头蹙的更甚,他可要重新认识一下他这个徒儿了。 叶舒没有听到似的,朝着心念念的身子走过去。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当时为何莫延君所说的,为何这世上就属他不配爱她。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同枕而眠夜夜哭喊着他的名字。前世亦是这般模样,因而才没有相守白头吧。在金圣山见她第一面时,他便知道那抹身影是属于谁的,即便她仅是看了他一眼,但他却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这不是她。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走的安稳吧!用虚幻的泡沫来隐藏着凄惨的现境。直到从舞萱萱口中诉说她离世的消息,他才慌乱的想要找那抹极像她的身影。如此迫切,只要她活着魔教的人又如何。这世人都反对又如何。万幸万幸眼前的人儿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早已看不清他们站的是敌对的两面。如今只想随她去留。 她的眼眸总是柔情满满的瞧着他笑,而不是今日的冷漠和不在乎。他笑容中带着丝丝苦涩,抬起素白的大手将她紧紧拥住,提起的心终于定了下来,缓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她。什么魔教教主,什么入魔魔头,他只知道他拥住的是他整个世界。 血眸闪动,而后黑眸出现,他又将她抱得紧紧的,阻止她的动作。小脸依靠在温暖的怀里,盈盈泪珠划过脸颊。手中一片湿热,血腥味铺面而来。她颤抖着手从他的腹中抽出,他闷哼出声。而后身体缓缓滑落。她也随着他坠落在地上。两抹身影交织着躺着被血染红的雪上。都紧紧拥着对方。 显然叶舒又将舞萱笙的魂招回来了,暂时压制住了邪魅。上擎和玉虚也都得以缓一下,上擎后退一步蹲坐在地上,目光还紧随着一旁发疯入魇的离渊,可悲啊!直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味的认为力量权利能带来一切,填补内心的空虚寂寞。拥有一切,但到最后却什么也都没有得到。血滴子的邪气还在散失,离渊已经到了极限,身体肿大的惨不忍睹,疯了似的扯着自己的身体,懊悔眼前的力量不能全部拥有。终于被自己的贪念逼疯了。 玉虚道长紧皱眉,圣洁的站在原地,瞧着自己将自己弄得半死半活的叶舒和他身下的血滴子的主人。两人究竟是何关系,能让清冷的叶舒做到如此地步。就连他的话都选择无视。舞萱笙呆呆的望着天,撤去了猩红,又恢复了平静。耳畔是他微喘虚弱的气息,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再来一世她步步惊心小心翼翼,怎会得到这样的结局。 "前辈。"上来的人是凡柒一行魔教众徒,离渊疯了,死侍也都失去了动力,他们很快便突破了围堵来到了邪气正旺的地方。果真猜想没错。 上擎一记眼神掠过,几人都谨慎的朝离渊过去,看惯了死侍,倒也不觉得离渊外表恐怖。试探了一下,见他并没有攻击动作,很是轻松的将他拿下了,也夺走他手中的血滴子。而后金圣山和其他门派的人也都来了。警戒恼怒的对立魔教之人,多少无辜的战友因血滴子逝去,他们怎能不生气。有几个大胆不怕死的人上前就要夺取血滴子,被金圣山的弟子给拦下了。冲动的惩罚终究是无辜的人,再冲动行事他们可就不知道会再有多少人受到牵连了。 上擎拒绝了起身搀扶已经依靠在雪地上清寒的说道"将血滴子交给他们。"众人皆惊。 第七十七章:上擎逝世 这明是魔教的圣物,怎能轻易将其交于他人,对方还是仇人。右护法也开始神志不清了吗?凡柒还僵硬着身子保留递给上擎血滴子的动作,诧异的抬起头来,上擎眼眸中一片清明,没有一丝玩笑轻浮。他脑子虽笨,但也知道血滴子落入他们手里,魔教就没有安定的筹码了,百年前魔教得罪了太多人,都心生畏惧魔教,才因此敢怒不敢言,这要是将它拱手让人他们还能继续稳定生活下去吗?他的心思越加难以琢磨。 见凡柒还愣在原地,上擎又一次重复自己的话"将血滴子交给他们。"随后将眼眸放在了一旁衣衫飘飘的玉虚道长,以一种交易之意说道"血滴子可以交付于金圣山,但希望玉虚道长看在皆是同门,将她身上的邪魅驱除。"这句话一出,揭露魔教与金圣山百年来的爱恨纠缠。魔教本就是金圣山分支出来的,闫啸天乃是玉虚道长的师兄,而离渊和上擎都皆是金圣山之人,年轻气盛的他们甘愿离开金圣山追随闫啸天。奈何走到今日这一步都是命运的推搡。曾发下誓言定闯出另一片天,却最后发现都皆为空,望现今悔悟还尚不晚。这是上擎百年来思索的结果。 玉虚的眸子清冷一片却带着点点不知名的情绪,而后轻轻叹息,回忆起昔日种种,仅是一声叹息能简略而过的。 战乱后,雪地不再纯洁无暇,沾染上了斑斑血迹,横尸遍野散发着腥臭。幸得叶舒和玉虚,间接避开了与魔教的冲突,损失并未想象中的惨重,踏着雪往回走。而魔教也心生不甘的随着上擎下了山头,不仅没有讨回公道还失去了到手的魔教圣物,都为魔教往后而感到担忧。虽并未在上擎面前直言,他毕竟是百年来统领魔教的前辈,岂是他们能直言不讳的。 深受重伤的上擎路途中吐了几次血,几人想要搀扶着他继续往下面走,他却拒绝了,扶着坐在一处大石上,大石下还有一具还在抽搐的尸体,胸膛上还直穿着一把箭,痛苦的睁着眼睛死去。他掠过不见一丝情感。用尽浑身力气开口道"凡柒"凡柒垂着眼眸走过来,看来他也觉得自己的决定是错的。 "自古以来教中圣物连教主都不能轻易做出抉择,护法是遵循的哪个规定能将它轻易送人。"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算是一个老教徒了,闷青着脸忍了一路,实在憋不住诉说怒气。 上擎冷笑出声"你喊叫本护法倒是胆子很大,刚刚为何不拼上性命将血滴子夺回来。"他们怎有资格来叫嚣上擎,起码他一心为魔教,专注了百年。他若真的为魔教好,就连最起码尊重上擎的态度都没有。这些人总是说的好听,看似一个个忠肝义胆,但其实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利益和需求。将他堵的脸上似猪肝色。习惯了别人的阿谀奉承,接受不了上擎突如其来的质问,一时迷了脑子"魔教向来霸气侧漏,怎会有如此懦弱的护法。我看不如早点换个教主,魔教才不会堕落深渊去。" "哈哈~看来本护法在你们心中位置如此浅履薄冰啊。若今日还未让你看清本护法的脾气,下一次是要欺压在本护法头上来了。"话语刚落,半截身子已经拦腰截断,冰冷的眼眸印上当年弑神的气势。现今的他不再是往日笑嘻嘻的老顽童,而是能翻手乱天地的魔教右护法。身上的嗜血一览无余。他痛苦的在地上抽搐着。出手很是快速,即便是深受重伤,也不是这种小罗罗能比拟的。 "凡柒,听令。"一股大将所向披靡的风姿气壮山河言道。凡柒也立马端正了态度等待命令。上擎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唤他的名字。 "即刻起,你便是下一任护法,魔教往日的安定就交于你。若是有人敢暗中作梗,砍了便是。以提醒众位一下,魔教护法可不是一个空壳子。"嗜血之意弥漫在整个众徒间。此时来一个反对便弑杀一个又如何。好让他们长长记性绷绷弦。太过嚣张可不好。 "我。。。。"凡柒不敢轻言答应。 上擎提起气来对其他人说道"极速下山去,没有命令不得回头。"众人还未从他突然奇来的暴戾中走出,都纷纷听令往山下走。 凡柒抬眸看了一眼上擎,这般变故他还未有心里准备,他天性愚笨怎能管好整个魔教。上擎又一口鲜血喷出来,支撑身体的大手也开始颤抖,面具下的面容也迅速老去,他早已撑不住了,凡柒立马走上前扶住他枯萎的身体。不知所言。 "魔教交于你手中,我放心。你且一定要守护魔教安宁。"上擎撑着最后一口气交代道。 "前辈~"凡柒塔上他已经枯老的手腕上,发现他身体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他的身体已经死了,精神维持现在就是交代后事了。他哆嗦的双手。 上擎撤出笑"昔日让你唤我前辈只是不想你出门见到仇家暴露身份,现在你唤我一声师傅吧!"凡柒是他一手教授的,自己的爱徒又怎能不担心。 "师傅~"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还整日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啊。 上擎对于凡柒来说,不仅是恩师更是严父。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上擎功不可没。"恩" 听到凡柒的肯定,他也算是解脱了。他活着罪孽深重死后迟早都要归于地狱门去,眼下这个世上没有比凡柒更加让他安心了。魔教真正需要的是安稳生活,不需要什么多才谋略心机重的奇才重新走上老路,凡柒这孩子心思单纯,又傻人有傻福,娶到凶悍而重情义的媳妇,可谓是老天恩赐。有他们在他放心。 抬起眸子最后瞧了一眼已经远去的身影,那是已经疯了的离渊,勾起一抹释然老东西我们地狱见,再好好打一场。而后就地在凡柒面前闭上眼眸,教主,我已经遵循您的旨意,不要后人走上我们的老路,往日的路就要看他们自身的造化了。他走的无怨无悔,生前嗜血太重,不知到地狱要承受怎样的惩罚,不过他走的却很心安。几乎瞬间萎靡了身体,点点白雪卷走了化为白灰的身躯。‘师傅~’凡柒压抑下悲伤,在上擎逝去的地方使劲磕了几个头,师傅放心,凡柒一定会让魔教放下仇恨的。随后壮烈起身,突然没有了师傅,他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原来师傅并没有像他们看到的一般整日笑脸迎人的轻松安逸,他却能将如此重的担子承担在身上。 他并未逗留许久,将身上留下的佩剑取下,在此处大石上篆刻了几个大字‘恩师之墓’随后转身离去,去承担完成师傅的遗愿。身子无比挺拔,神情亦是坚定。将是最后一个走出这一片血迹斑驳的沙场之地。暂时压制下了慌乱,还不知这短暂的安定能维持多长时日。 ‘凡柒,护法呢?’ 从山上下来了一道人影,背逆着光。最后面的队伍中的人问道。他沉默一会儿开口道‘师傅隐匿养伤去了’ 。。。。。。。。 三日后,沉迷在睡魇中的人不安的蹙着眉头,口中还不时呢喃着什么,浑身冒着冷汗和轻微颤抖。汗水伴随着血迹浸湿了黑衣,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外界静的只闻涓涓流水声。在不安中蓦然睁开眼眸,血红而后缓缓黑眸占据了眼眶。似乎过了许久,娇小的身子才有了动静,身子似被鞭打过一般,痛到没有了知觉。试着抬起胳膊,却连串发出了阵阵清脆的响声,她紧紧皱眉,竭尽全力抬起沉重的手腕,手腕处挂着刺眼的东西,竟是厚重的铁索链,讽刺的悬挂在结完血茧的胳膊上。微微一动,便发出刺耳的声音。她缓缓放下手来,被铁锁链挂着的双手撑着身子起来,墨眸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到处都是晶莹剔透的冰,只有冰堆砌成的宫殿,就连自己身下躺的都是冰,用小手抚摸了一下,并不觉得很是寒冷,反而传来阵阵温暖。又担忧的覆上微隆的肚子,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妥,才缓缓放下心来。又将目光放在周围,几处夜明珠映的此处很是明亮。也映到了她的处境。冰床两侧雕刻两具雄伟浩大的雄狮,口中衔着便是锁着她的铁锁链,唯一一处能瞧见外界的地方便是不远处冰洞上方的缺口,上面还不时潺潺流水落在冰洞下的潭水中。一处浮冰便成为了冰洞坚固的地面。缺口处还映在冰洞中潭水上,波光粼粼的煞是让人心动。 躺的久了,身体都没有了知觉了,缓了一会儿,起身铁锁链清脆的声音在冰洞中回声十分清澈,谨慎的扶着冰床站稳,将小脸上的面具摘下,露出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模样。一张无比邪魅妖娆的脸。能在一瞬间便能噬取人灵魂的脸。 第七十八章:囚禁冰窟 如果说舞萱笙之前的面貌称为为美人的话,而此时的这张脸可算是倾国倾城,邪魅中又透露着清雅高贵。眸子还是如此漩涡。落在这一副面容上尤为合适。皮肤尤为凝脂,一丝一毫都恰到好处。此为惊为天人也是上上等。忽而转身,凌乱墨发飘来半遮容颜,手中拿着的是遮拦芳华的素净面具,清脆的声音越渐越响,拖着冰冷的铁锁链走到缺口处清冷的抬眸望去,一轮明月皎洁悬挂在头顶,为她镀上了一层光辉。 不知自己沉睡在此处几日了,外界究竟如何变局。记忆模糊中,她知道有人伤害叶舒,而自己入了魔,再想些什么来却发现丢失了最重要的片段。此处是何地,如何来的,她都一无所知。不过现今看来这里虽荒无人烟却是一处安全之地。叶舒人在何处。不过玉虚道长现身定不会让他做傻事的。舞萱笙千算万算仅是漏算了一点,便是叶舒对她的爱究竟有多深。深到足以丢弃一切甚至是武逆师傅的旨意。 清冷的冰窟中,囚禁着一个绝美的女子,冰冷的铁索链却栓不住她蠢蠢欲动的心。 "叶舒师兄如何了?"清雎殿外,一抹淡紫衣衫袭来,焦急的朝门口端着清水准备进去的弟子开口道,情急之下抓住了对方的手臂,弟子害羞的脸红了,被她握住的手臂热的发烫支支吾吾道"师尊和掌门都在里面,叶舒师兄不会有事的。"声音越渐越小,脸色越渐越红。舞萱萱自此下山回到金圣山后,性格变得格外自信,先前腼腆处处躲在师姐身后的小丫头,抬起头来竟如此美丽。余光掠到她娇美的脸庞,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端着的是为叶舒清洗伤口的水盆,舞萱萱焦急的眼神似乎找到了一缕光辉。 ‘师兄辛苦了,萱萱帮你去做,师兄快去休息吧!’连忙抢去他手中的盆子。抬起头来笑脸盈盈道。还半推着他离去。‘这,会不会太麻烦萱萱师妹了。’身体上的接触惹得他又脸上绯红。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萱萱师妹这么美啊。舞萱萱娇笑道‘师妹帮助师兄是应该的,再说了萱萱还有感谢师兄以往的照顾呢。’既然小师妹都如此说了,他也不好意思不这般做,任由她去了。还心情十分激动的离去了。目光伴随他远去的身影。舞萱萱勾起一抹笑容,转身端着水盆走进了清雎殿。 缓缓推开门,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道直让她皱眉。 ‘是何人?’殿内传来一声严肃的声音,是莫心师傅的声音。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气。吓到她一激灵。眼珠在里面不安的转动着,都怪自己大意了。忘记师尊和师傅都在此处了。慌忙端着水盆跪了下来,垂着脑袋拘谨小心的回答道‘弟子萱萱失礼了,还望师尊师傅开恩。’下山三年,都忘记了金圣山自古以来等极森严,小弟子是绝对不能忤逆师父的,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师尊。倒是一时间公主和弟子的身份没有及时分解,在金圣山可不管你是不是哪国公主。 里面沉寂了些许,而后师尊悠悠开口道‘你前来可有事?’语气中不闻一丝波澜和情绪,这则是最令人难猜的了。舞萱萱亦是不敢一丝松懈,警惕的回应‘弟子们许久不见大师兄露面,都心悬不安,一时间流言蜚语,萱萱自小在师兄身旁,更甚是担忧,这才冲撞了师傅和师尊。还望师傅师尊开恩。’不敢抬眸,但她知道又几道探究的视线都在不远处停留在她的身上。此时此地,她若是再说仅是为叶舒端来一盆清水而冲撞了师尊和师傅,自己可就是没有脑子了。这不仅是为了自己开脱罪名还摆明了自己是关心的身份,再加上巧言逼迫他们说出叶舒的现状,不然整个金圣山都鸡犬不宁了,毕竟叶舒是金圣山的准掌门人。他的伤势直接联系到金圣山的往日繁荣。 她的话语没有一丝一毫破绽,他们自然没有什么理由惩罚她。莫心师叔得到意思,便散去了怒气,慢慢变为冷静‘你且不必轻信这些蜚语,告诉那些兔崽子们,谁若是造谣生事,本门派绝不轻饶。’并未多言叶舒的事情,只是先止住流言蜚语,警告他们不要轻信传闻传播出去,到时江湖的流言可就是叶舒逝去,金圣山无人接管的重磅消息了。这样可就不好收场了。 舞萱萱依旧低着头,手中把捏着浅紫衣衫,这是不打算公开于众了,看来叶舒师兄的伤势不轻,足以让师傅和师尊严肃处理的地步了。但清雎殿可是往日掌门所居住的地方,他们能将叶舒直接送到此处,这已经摆明了叶舒即将继位的消息,大可认为叶舒伤势严重但却不至于致命。本知道此问题的根本,就是有些不放心。没想到就是进来了清雎殿也没有见到此人。 师傅和师尊明摆着不想让她见叶舒,她挖空了心思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懂事的行礼,‘是,弟子明白了。’ ‘下去吧~’ 将水盆放下,毕恭毕敬的站起身子心里不甘的转身离去,知道走出清雎殿的大门,她都没有回头。刚一离开正准备转身关门,蓦然身后一股力将大门重新关上了。如此谨慎,不知道的还以为藏有什么不知明的秘密呢。回头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情雎殿,里面不闻一丝动静,挫败的转身离去了。 清雎殿又恢复了平静。本是应该躺在床上休养的叶舒,正庄重站在地上,身上锦素衣袍裹身,清雅的俊脸上还隐藏不住苍白,眉目中带着疲惫和谨慎,墨发仅用一条鲜红的发带微束着,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他不安的大手,手中还攥着温热的白玉簪,细细的感受着它本身的润泽。伫立在此处思绪却渐渐飘远。 ‘你伤势还未好,就不必担忧其他事,先好生休息吧。’玉虚道长不知何时走进来,站在他身侧苦口婆心说着,对于这个徒弟他真是又疼又恨啊。终究是舍不得惩罚。任由他不顾自己的伤势随意来这个危险的地方。此处是清雎殿下的一处密室,亦是封印血滴子的地方。两人面前是几处尊龙看护的结界中,血滴子正悬在正中央,一刻不停歇的释放着它自身无穷尽的邪气,每一次都被尊龙结界给阻挡住,亦有一种持续永世争斗之意。但他们都能看出,这血滴子冲破结界是迟早的事情,当年这处结界就囚禁过闫啸天,而后被他察觉破绽破界而出,还打破了其中一处尊龙的龙尾,对比百年前,尊龙结界的力量已经弱了许多。因此他们不得不处之小心谨慎,几人一刻不离的守着结界,以免结界承受不住,造成更大的损失。 叶舒回拢思绪,没有移动脚步,转头看向仙衣飘飘的玉虚道长,一墨不染的纯粹白发,映衬着轻中年他的脸庞,仅是脸庞大概也只有三十岁的模样,却浑身的沉稳和庄重。这幅模样自他小时便是如此,转眼过了十五年还是一毫都未有变化,但这现实变化万千,变得只是叶舒罢了。两人并肩站着,压根看不出这是叶舒从小教诲到大的恩师。似友人般轻飘飘的话语不着一点泥泞‘师傅,血滴子破碎,会怎样?’他知道玉虚道长和金圣山,甚至整个江湖的人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血滴子破界而出,必定会想尽办法让它消失,但血滴子中隐藏的邪魅如今是在她身上,将血滴子打破,邪魅定然慌乱不已,他不敢想象邪魅动乱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个后果能不能承担的住。 玉虚道长深究的看了一眼叶舒,蹙眉语重心长的说道‘金圣山的职责是守护安稳。’不说舞萱笙是血滴子的主人,他早已与上擎定下了约定,血滴子必定要除,人也一定要保。因为她身上有闫啸天的影子,想必血滴子也是如此认她为主了吧。话语至此,叶舒并未完全放下心来。眸子还留在血滴子身上,却透着它看到了另一个心心想念的身影。 玉虚道长挑眉瞧了一眼血滴子,它身上的邪气还真是旺盛,是积压了百年来的怨气和寂寞吧。‘血滴子破碎之时便是你继任掌门之日。’语气中一股不可拒绝之意,玉虚是不会轻易放任叶舒走偏的,自从决心将他带到金圣山来,他就注定要继承他的衣钵,金圣山的命运注定要牵挂在他的身上。放任他到元齐将军一事已成为命中定局,玉虚无法改变,但往后的路必定会让他走向最正确的方向。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他早早就知道这一天并不遥远了,是时候该抉择了。然而叶舒却并未没有开口,沉默不言的伫立此处,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未听到,不知是同意了还是未同意。师徒两人站在此地都无言相对。 。 第七十九章:掌门交易 许久,清雎殿沉寂的不闻一丝风吹草动的声音。玉虚道长背过手,素净白袍与他一头白发交织在一起。他能感受到叶舒此时的纠结,而后缓声开口道‘那人究竟是何人?’他自来不接触他人的凡尘私事,但今日他却止不住话语,眼前的徒儿时刻牵动着心弦。他很是想知道究竟是何人能让他整日魂不守舍的,就连自己重伤未愈都视而不见。 叶舒依然沉闷着俊脸,时光篆刻几丝稳重和忧愁。他眼睛直望着血滴子,深邃的墨眸漩涡加深,清冷启唇‘师傅,保住她,我愿守住金圣山千秋万世。’话语中带着央求,他挫败的明白了,他现在的自身是如此卑微,卑微到就连最爱的人都要乞求别人保护。现实一再的冲击着他一切认知。老天一再的推搡着他的人生。他没有一毫选择,也赌不起。只能卑微在她身后默默的守护着。他换上了一生的自由只愿护她一世周全。 低喃着无比卑微的言语,玉虚心中倒是凭空生出一股气来,自小便是将他当成下一任掌门来培养,到头了却是为了别人委曲成全坐上这个令无数人瞻望的位置,渐黑着脸,以往仙气不沾一丝凡尘的玉虚道长,自认为超凡脱俗脱离凡世,到头来竟是也逃不过情绪的缠绕。温怒的开口‘当年就不该同意你前去元齐,沾染了凡尘的俗气。还怎么能守住金圣山。’语气更是提高了几个阶段,引来了门外后来的莫心师叔和寒清掌门。能让玉虚如此大的火气,这个世上还真未有几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没有听清前面的对话,只听闻玉虚的最后一句气话,叶舒这孩子从小看到大,什么样子的品行他们不知道。现在又深受重伤未愈,都不免护着他,莫心师叔最是忍不住‘师兄,叶舒这孩子身体还未好,不必发如此怒火。’在他们眼里叶舒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教育归教育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的,吵得他们在上面都听到了。 ‘寒清掌门、莫心师叔。’叶舒毕恭毕敬的行礼,脸上的憔悴和苍白一览无遗。而后抬眸眼神清冷温润‘是徒儿冲撞了师傅,还望师傅莫要气坏了身子。’ ‘你且好好在此休养等着继任掌门的位置吧!’也无意将怒气加与他的身上,话音刚落便转身离去了。而后莫心师叔也追随着玉虚出去了。他们这几日还忙着处理血滴子的事情和召开江湖大会。召集所有江湖之人士来到金圣山,合力破除血滴子,降服邪魅。再者就是叶舒继任掌门之位,三位长老仙游隐匿于世的种种大事。 寒清掌门还站在叶舒身旁,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师傅只是担忧你继位后政局不稳,难免会有些急躁,多多体谅便是。’叶舒继位是稳事还是乱事,谁都不知道。叶舒还年轻。当年玉虚道长继位时,已是过了百岁寿辰,寒清道长暂接任玉虚道长的掌门时,都已记不清自己过了二百还是三百寿宴了。一直都未找到能够接任金圣山掌门的人选,却偏偏选择了一个半身高的小娃娃做金圣山的大师兄,倍加宠爱多加教导。到临时,还是不免有些担忧他能否带领好五大门派之首金圣山。 叶舒卑谦的送走了寒清掌门,直起身子,不知何时宽大衣袖下遮挡的腹部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深深缓了一口气来,想来都已过了三日,她也该清醒了。舞萱笙身体里还暂时封印着邪魅,将其关押在金圣后山冰冷极地冰窟之中,寒气能有利于抑制邪魅的狂乱。倒是一处很好的休养之地。 冰窟中,舞萱笙睁开了眼眸,墨眸回拢而后一片清明,她能感知到体内的那邪魅不安分的晃动着挣扎着。待将内力全都运一遍,浑身的力气也恢复了一些。起身在冰床上做起,绝美的脸庞尽是平静,即便是危险将至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勾起一抹笑容,听言孕妇心情不好,生下来的孩子会变丑。她和叶舒如此好的容貌,怎能让孩儿受到委屈。手腕稍稍一动,冰冷的铁锁链就开始发出叮当碰撞的声音。也不介意。她知道这样做事为了避免邪魅出现祸事人间。反正对现在的她又没有影响。 ‘咕嘟~咕嘟~’浮冰下流动 的细水发出清晰的声音,她轻轻一笑,今日这么早就来陪自己了。小心的从冰床上起身,拖着长长的铁锁链来到水潭出。墨发缠绕着她娇小的身子,缓步走上前来。蓦然从细水处冒出一个白脑袋和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头顶上还顶着一片薄薄的冰花,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冰窟内部。见那抹身影朝着自己过来,慌忙的又将脑袋沉在水底。舞萱笙并不着急让它出来,在不远处站定了脚步好笑的看着它笨拙的动作。‘怎么,小家伙还会害羞?既然不出来,那你以后就找别的姐姐去玩吧!’说完就就佯装生气的回头走去,做到冰床上把玩着手腕上的白玉镯,细润温热的触感让她爱不释手。眼睛还偷偷瞧了它一眼。 然后小脑袋又小心的冒出一个尖来,厚厚的皮毛似水融毯般柔顺,圆溜溜的大眼睛围着她打转,而后委屈的从水面上出来。晃动着小身子来到舞萱笙身旁,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玉手,讨好的摇了摇尾巴,将身上的冷水溅了她一脸。舞萱笙终于装不下去了,好笑的抬手摸了一下它圆滚滚的小脑袋,‘小白,你又调皮了。’被换作小白的见她很是开心,玩笑的又将身上的水花弄到她身上,惹得她轻笑不已。玩的也差不多了,掏出一块手帕细细的将它身上的水擦去。绒毛粘上了水露出原本粉嫩的皮肤,后腿处一块不大不小的青紫惹得她心颤,小心的避开它的伤,语气中带着落寞‘小白,你怎么这么傻啊,见到我不对劲就赶紧跑就是了,伤口还疼不疼。’对视着它依旧新任自己的眼眸,心中一股无力感喷涌而出。 她知道在另一个时刻,邪魅就会出现,占据着她的身子做着不相符的挣扎。她早就知道。每当她清醒的时候,手腕处尽是挣扎铁锁链的伤痕,这次又是小白。她已经很尽力控制邪魅了,但还是会有松懈之时出来作乱,还牵连了小白。仅是不小心的触碰到伤口,都一阵娇呼。还有刚刚它小心害怕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小白是几日前偶然遇到的,除了出去觅食,其余的时间就在此处一直陪伴着自己。它越是信任自己,舞萱笙便越是担忧不止。生怕会牵扯到它。它是自己在这里唯一的朋友,眼前的它也只是几个月之大,眸子中信任的眼神让她惭愧不已。如此小就独自出来,是因为与家人分离了吧。 小脑袋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胸膛以示安慰。她亦是不放心,生怕自己会在没有意识时伤到它,抱起它的小身子在冰床上,很是严肃认真的说道‘小白记住,只要我莫名变得很凶狠,你就立马离我远远的,越远越好,记住了吗?’小白却懵懂的瞧着她,还以为是在同它玩什么游戏,调皮的翻着她的手,信任的将自己的小肚子覆在她的手下,让她给自己顺毛。舞萱笙轻叹了一声,一个小团子怎会听得懂自己的话。小手也顺从的顺着它的毛,它舒服的打了个哈欠,圆滚滚的大眼睛眨了几下,疲倦的闭上了眼眸。昨夜的她蓦然变得冷酷邪魅无比,毫不温柔的揪着它的皮毛扔下冰床,它不可控制的摔倒了冰雕上,痛苦的娇呼着,大眼睛尽是恐惧。它不明白为什么白日如此温柔的目光,到晚上就如此清冷狠绝。小身子恐惧的连滚带爬的躲回了细水中,不时的张望着她的动静并未离去。直到黎明刚刚破晓,冰床上安静的人又重新直起身子,它才小心的探出头来瞧了她一眼,发现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吗,这才心有余辜的从细水中爬出,来求安慰了。小身子精神紧绷了一晚上,早就支撑不住了,看见她正常了,它才放心的闭上了疲倦的眼眸。 见它熟睡了,将身上的手帕搭在它的小身子上面,听到它细细喘气安宁的声音,心中五味杂陈。坐在冰床上,提起气来,又将内力加压在邪魅身上,确保它随时不会出现伤到小白。 流水处,悬绳落下一个蒙眼素白衣袍进来,缓缓落地,将食盒与一个锦包放下,然后飞身离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他知道这里被关押的是血滴子的主人,魔教的魔头。传言听闻他长相凶残暴戾,手段极其残忍,杀人从不眨眼。莫心师叔派他每日来送膳食和生活用具,唯独要求蒙上眼睛。他也因此接受了魔教教主的容颜过于恶略的传闻。就连偷看也不敢轻举妄动。 第八十章:颓垣断堑 直到走出了冰窟,小弟子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并未察觉到里面有浓重的戾气或血腥味。平日也只是寂静一片,偶尔听到有窸窸窣窣铁链晃动的声音。不过听言他如此恐怖倒也不敢去偷偷瞧上一眼,不知道冲撞了这魔头自己还会有命活吗?毕竟大师兄都遭到了毒手,现今还不知道究竟如何了。 冷风吹过,打了一个激烈,此处可真是寒冷至极,若是普通人没有内力护体早就冻死了。摘下眼罩瞧了一眼周围,这里还留着前阵子离渊毁坏的痕迹。一侧是镇压藏匿血滴子的冰湖,厚冰又重新将冰湖冻结上。湖里还结住了碎石和泥沙。再也没有往日的洁净了。这里自古来便是金圣山的禁地,由上古神兽白羲看护,他送几日膳食了,还未见到神兽一丝踪迹。大概是为了不让弟子们进入才编造的神言吧。 摇晃了一下脑袋,飞身离去。 那小弟子的动作并不大,但却吵醒了卧在冰床上打盹的小白,警惕的直棱着耳朵,圆滚滚的大眼睛猛然睁开,是在担心舞萱笙又变成冷酷的邪魅了吧。舞萱笙安慰似的拍拍它柔软的小身子,表示自己没事。小白将小脑袋抵进在手帕中,鼓弄着小鼻子。上面香香的很是令它安心,然后撒娇似的在她的手中翻了个身子滚进她的怀里,口中还娇气的说着什么。 "不睡了?那我们去吃些东西吧。"将它抱在怀里,不小心铁锁链贴在了它的身子,冰冷的触感让它小身子一僵。安慰的伸出小舌头舔舔她伤痕累累的手腕。走过去,打开食盒,里面很是丰富,可不像是给囚犯的膳食,倒像是要给予尊贵的客人般。小白沾了她的福,喝到了美味无比的鸡汤,现在又见到眼睛都看直了,这副馋样看笑了舞萱笙。点了它一下小脑袋"小馋猫。"重新盖好将食盒拿起放在冰床上。将它小心的放在一旁,打开煲盒清香的鸡汤味道惹的小白直咽口水。舀了几勺放在它面前,贪懒的喝着。 "慢点喝~"抚摸了一下它毛茸茸的小脑袋,相比较舞萱笙现今暂时的安宁,外界可就闹的鸡犬不宁了。 舞宫中,玉锦被其父亲接回王府了,如今沁雪阁仅留下舞念汐(小七)一人。倒也是清净之地,只是奈何舞念汐并不觉得舞萱笙这般安排自己是出于好心。她曾央求过身边的一文教授武功,一文吓得几日不敢进沁雪阁。而后气愤的找舞清扬,总是找各种理由不肯相见,旁人更是无人敢答应这个难伺候的小主子。 临近傍晚,舞念汐迎着小雪步步朝着惜婉阁走去,娇小的面容寒冷一片。当初小小的身子被养的珠圆玉润的,肤如凝脂,斗篷映着无比娇美。樱唇紧抿。走到岔路口时,几个守卫官兵模样的人手握叉戟拦住了前往的路。 透过空隙,瞧见那两排棠梨树竞相盛开,伴着舞雪,远远掠去,不知是飘雪还是棠梨。 "公主,此处为禁地,还请回去吧。"这舞国现今只有一个小公主,虽是舞萱笙认的义妹,但在这后宫那可是地位显赫。再加上两任皇上宠爱,他们可不敢轻易招惹。 舞念汐闷哼并没有出声,眼神飘忽不定的瞧着严加把守的惜婉阁。姐姐已经去世了一个月之久了,如今想来就如做梦般虚幻。也仅是一个月她从流浪的小丫头一跃变成舞国公主,这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她没有多言一句,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远处楼阁的浮雕,深深的陷入了深思。这偌大的舞宫她却没有一个能与她陪伴的人。留给她虚无缥缈的头衔和无尽的荣华富贵,却夺走了她的自由和一切。还不知是该感谢还是该憎恨。伫立许久,舞宫的雪飘的更大了,都欲又一种想要将棠梨压制下去的冲动。侍卫和舞念汐脚边积累了厚厚的白雪,舞念汐小小个子都要被掩埋进去了般。路过的小丫鬟见到,殷勤的从他们宫中拿来一把渲染了几朵梅花的纸伞,,想来舞萱笙为何疼爱舞念汐,缘由是因为舞念汐懂得情义。大雪之际独自哀悼逝去的皇姐。 ‘公主,雪下大了,还是先行回去吧!’身后送伞的小丫鬟过了几次,都未见舞念汐离去,不禁上前担忧的说道。 ‘去?去何处?哪里不是空寂冰冷。’冷冷的开口,语气不似如今她这般年纪该有的成熟。满目满情皆是伤感。随着飘雪渐渐淡去忧伤。 小丫鬟见她劝不动舞念汐,目光投向对面依旧伫立的侍卫大哥,可他们也都纷纷无奈的摇摇头,舞念汐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每每都要站上许久。他们也并非没有劝过,只是她自己不愿离去罢了。 小丫鬟低眸思索半日,而后抬眸说道‘涟漪宫离这儿不远,不然公主到涟漪宫坐坐吧。’眼睛闪亮亮的,年纪倒是和舞念汐差不多大,一瞧也是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她前几日才进宫,被丽妃娘娘看中留在了涟漪宫,丽妃娘娘是个温柔贤淑之人,但也很是寂寞,平日里也很少说话。想来也是很闷。这眼前的公主亦是同丽妃娘娘般淑静,这两个人见面定然是极好的。 ‘涟漪宫?’她倒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但除了沁雪阁和惜婉阁她还从未去过其他地方。看似有些犹豫不决。 小丫鬟瞧上舞念汐有些心动,勾着笑容代接过舞念汐手中的纸伞,笑眯眯的邀请着‘丽妃娘娘很好的,公主一定会喜欢的。’低眸掠过都已经没过脚踝的大雪,冰冷的都已经没有了知觉,沁雪阁冰冷黑暗的也仅剩下她一个人,如此看来,去瞧瞧也无妨。 跟随着小丫鬟踏着大雪朝着涟漪宫走去,天色都有些灰暗了,蓦然才发现今日又白度过去了。 两人要去涟漪宫必然会路过憩凤宫,此处的憩凤宫规格更加奢华耀人,天色还微微暗,都有四个小丫鬟太监忙着在憩凤宫门口挂着大红灯笼,方眼望去憩凤宫内部花园中皆是忙碌的仆人。张灯结彩的不知在做什么。舞萱笙才逝世满一个月,憩凤国就如不闻窗外事的如此豪华装饰,瞧的舞念汐都有些愤怒。站在憩凤宫门口不肯往前踏步,黑着小脸站着。小丫鬟也机灵的看出了端倪,为难的不知所措,她才刚刚入宫,很多事情都懂,也不敢轻举妄动,免得冲动了达官权贵,倒时自己如何死的都不知道。这可是自己未入宫前从一个嬷嬷那里听来的。小心翼翼的说道‘公主,我们还是去涟漪宫吧!’ 舞念汐并不为所动,衣袖下面紧紧攥着手心,事态荒凉至此,即便是当朝皇上也避免不了吗。门前冷落鞍马稀。憩凤宫的小宫女瞧见了舞念汐,步伐盈盈的走过来,身着十分奢侈,这衣服质感可不像是一个小宫女能够穿戴的起的,对比舞念汐身旁的涟漪宫的小丫鬟可是云泥之别的差距。盛气凌人漫不经心的说道‘憩凤宫小皇子寿辰,闲杂人等还不快快离去,免得脏了我们憩凤宫人的眼。’ 也不怪她如此没有尊卑之礼,实属她并未见过舞念汐本人,再加上今日舞念笙身着很是朴素,身旁的小丫鬟亦是朴素至极,还以为是一个什么不受宠的妃子之类的。能进入憩凤宫那可是比成为皇上后宫妃子的人要幸运的多。自然有些高上飘飘然。若是一般不受宠的小妃子还真心不敢于她斗嘴。余光瞧见两人都未移动脚步,大赤赤的翻了个白眼,掐着腰‘没听见吗?如此寿宴岂是你们这些人能进的。’小宫女不懂事也就罢了,就连主子都没有眼力劲儿,那可就不怪这老天不睁眼了。 小丫鬟害怕的躲在她身后,小声的劝说着‘公主,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丽妃娘娘身边的嬷嬷们和小宫女们都曾经劝谏过自己,只要见到憩凤宫的人来,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躲的越远越好,他们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就连丽妃娘娘亲自出面都不一定能将她保全出来。她好害怕公主也会受到他们的欺负。她自然知道舞念汐是公主,但再怎么说都是义妹,太后可是皇上尊称的后宫之主啊。胳膊怎么也掰不过大腿的。 ‘你。。。。’刚刚提起一个音,身后便被一个声音给制止了。 ‘小桃,你在这边做甚?’身后一个绣着点点花瓣紫裙,头带两簇金步摇的女人,巴掌脸上的大眼睛里面尽是沉醉迷离,细细的腰肢似乎一碰就要断了,大约也只有二十五岁左右,眉目中亦是温婉之情。身后还跟着两个与小桃般装束的小丫鬟,见到小桃,两个小丫鬟示意了一下她。小桃委屈的站在她身后不敢出声。 憩凤宫的小宫女见到她到来,立马转变了脸色。门前看好戏的几人也都纷纷下来奉承恭维着。 。 第八十一章:夕惕朝乾 ‘秦姑姑您来了,太后娘娘一直在内殿中等着您呢。’刚刚还俯瞰瞧不起人的小宫女,现今对这位紫衣裙女子阿谀奉承,这位被称为秦姑姑的地位有如此高吗。念着也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人。小宫女连忙接过她身后两个小丫鬟手中的锦盒,卑恭的站在一旁候命。 她悠闲的抬起手来,站在此处好生的欣赏着画满梅花样式的手指,微微抬眸瞧了一眼小桃身边的舞念汐‘哦?这位小妹妹倒是有些眼生,不知是从哪个宫中来的。’瞧见憩凤宫中的人都如此尊敬她,想着地位也不会低了。舞念汐很是尊敬的行了个礼,并未说话。身后的小桃却止不住话匣子了‘回秦姑姑的话,这位是念汐公主。’舞萱笙走的早,还并未给予她任何头衔,舞清扬也因为繁忙公事也一直未有很好的机会给她更加合适的身份。因此小桃也是为了表明她的身份,故意将念汐公主四字说的铿锵有力,绝不能从气势上输给他人。 念汐公主?她好像有点印象,是那小萱笙认领的义妹妹吧。只可惜当时她还在塞外并未回来,她曾与舞萱笙的母亲情同姐妹,亲自送走了她的母亲,却不料现今连同她女儿最后一面都未见到。怪只怪天妒红颜吧。 瞧着舞念汐,能让小萱笙看在眼里认为义妹的,想必两人关系甚好吧。到也是对她颇有好感和亲切。上前几步,一把握住了舞念汐冰冷的小手,微微低首,疼爱的将她的脑袋斗篷上的落雪拍打开来。似乎透过她看见了舞萱笙倔强小脸的模样‘你便是小公主?果然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来,我们先进去暖和暖和吧。’说完亲昵的拉着她的手走进憩凤宫。身后的人也都乖乖的跟在他们身后。舞念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舞萱笙的温柔她冰冷的心已经对陌生人展开了一丝空隙,再加上眼前的人纤手很是温热,紧紧包裹着她冰冷的小手,也化开了一丝裂缝。小脸红扑扑的不知是冷的还是害羞的脸红了。 刚进憩凤宫,越是往前面走越是繁荣,这浩大的憩凤宫里面仅是伺候的人都不下小百人了,到处皆是琉璃翡翠和飞雕祥凤。不禁感叹道,这一场深宫中的寿宴都足以让几家普通百姓衣食无忧几辈子了吧。两耳不闻窗外事,哪知窗外皆为苦难。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从小便知道这个消息的舞念汐现在更是深有体会。一人骑得万人身,一人独享万人财。 ‘秦姑姑~’憩凤宫的人瞧见她来了,纷纷行礼。而后一个主管的人匆匆从前面过来,毕恭毕敬的邀请道‘秦姑姑,太后娘娘和小皇子在里面等候。’秦姑姑还拉着舞念汐的手径直走到内殿。都悄悄议论秦姑姑牵着的人是谁。 ‘小皇子,您小心点路。’话音还未落,便直接装上了迎来的两个人,直接撞进了秦姑姑的怀里,捂着撞疼的鼻子,舞召羽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秦姑姑放下了牵着她的手,缓缓蹲下身子,温柔的对着舞召羽笑着,拉着他看着自己,揉了揉他撞疼的鼻子瞧了瞧并无大碍‘小召羽你可还记得我?’说着便让后面的小丫鬟上前,从锦盒里面拿出一个用金线缝制的小锦囊递给他。‘来,这是秦姑姑给你从塞外带来的礼物,快打开看看,满不满意。’ 舞召羽接过礼物,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刚刚委屈的眼泪根本不存在。迫不及待的将锦囊打开,里面躺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拿出来灯光一照散发着耀人的五光十色。瞧的眼睛都直住了。‘还不快谢谢秦姑姑。’身后从内殿出来的太后娘娘似乎精神很好。白色狐裘围着脖子,艳红的披风上面绣着精致的翔凤和祥云。怀里还抱着一个同样狐裘的手围。笑脸盈盈的走过来。 舞召羽瞧见娘亲来了,拿着锦囊便跑向太后身边,拉扯着她精致的披风将手中的锦囊递给她看‘娘亲,你看~’ 太后娘娘弯下腰疼爱的摸摸舞召羽的小脑袋,又一次提醒道‘嗯,秦姑姑给你如此精致的礼物,召羽也不快谢谢秦姑姑。’舞召羽这次睁眼瞧了一下秦姑姑,有了礼物他早就忘记了刚刚鼻子被撞倒的痛。甜甜的笑着说‘谢谢秦姑姑。’ 秦姑姑站起身子同样笑着回应道‘召羽真乖。’ ‘太后娘娘、秦姑姑。宴会就要开始了。’今日可是舞召羽这个小鬼头的生日,按理说舞萱笙刚刚逝世,如此浩大的宴会是为一个没有名分突如其来的小皇子准备的,怎么说都不合理。不过此次宴会邀请的可都是高管权贵的家眷。想必太后的意思可是为了给舞召羽一个合理的名分。计划了多年,今日可是趁着一个好时机公开于众。舞清扬是何身份能接任舞国皇位,太后娘娘暗中可是不爽多日了。一个婢妾生下的杂种怎能治理好一个国家。想来她掌管后宫多年,就连舞萱笙也要尊称她一生母后,她的儿子又怎能一直被细沙给隐藏住。舞召羽年幼不懂的人情世故,但太后可不一样。她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从进宫开始一直都未变过。她做上后宫之首的位置都已经厌恶了,最让她放在心头的事就只有这一件,便是舞召羽。 几人前去前殿,达官贵妇们都已经到齐了,装扮的尽是奢华,这太后可是第一次邀请他们前来皇宫参加宴会,可要表现的好些,到时若是被太后瞧进眼里了,这以后可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了。 见到他们来到,都纷纷行礼。太后娘娘容颜大悦,拉着舞召羽坐在正中间的位置。‘都起来吧,不必太过拘谨。’奏乐响起,众人欢声笑语。这个宴会可是直接略过舞清扬的。早就有暗军将憩凤宫的事情禀报给了舞清扬。舞清扬端坐在龙心殿中,目光紧追随着奏折,面容上一丝表情都未有。太后的嚣张之意可是一览无遗。无非就是瞧不上他这个出身低微的皇上。 香炉还燃着,飘来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但是站在香薰炉旁的小逸可是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味道。皱着鼻子往旁边躲了几步。他也不知道舞清扬为何办法还非要他站在一旁侍候着。难道他表面上的厌恶和拒绝表现的不够明显吗。 ‘小逸~’主子又开始发话了,闲来无事找些闲事做。仅是今日都唤了他的名字几百遍了,都不觉的直唤一个男人的名字很是别扭怪异吗。很是不给面子的扭头假装没有听见,如果是生气了直接把他暗军首领的位置给撤了,想必他很是愿意多多冷落舞清扬一下。余光瞥见满身尴尬意味的小逸,这小孩儿还真是别扭,都一个多月了,硬是不肯松开,不知道的还以为要逼良为娼呢。轻咳了一声,佯装深沉的起身,拿起一本奏折走到他面前发话‘你前去王爷府,瞧瞧她怎么样了。’这几日他公事比较繁忙,没时间总是去看玉锦丫头,前几日都见着她消瘦了好多,不知现在如何了。他也只能在暗中心疼一下,他要是露面可不被她记恨死。再过些时日就亲自露面去解释此事。未来的媳妇可不能一直冷战下去,再这样下去他媳妇可就变成别人的媳妇了。 很是高冷但是内心很是猥琐的舞清扬狠狠在小逸心中鄙视了一番。他若真是担心那个笨丫头自己去便是了,非要他跑这个腿做什么。那笨丫头除了发呆吃饭睡觉并没有什么新颖的花样了。难道她亲身父亲还能饿死他女儿啊。真不知道舞清扬是怎么受得了那个笨丫头的。黑着脸直接拒绝‘不去。’ ‘为什么?’ ‘太冷。太黑’ ‘。。。。’ ‘真不去?’舞清扬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奏折已经攥紧在手中了。 小逸也提起了全身的警惕,闷哼直言‘不去。’咬牙切齿着。这种丢人偷窥别人的事能不能不要让他去做。 似乎战争一触即发,然而舞清扬却轻轻一笑化解掉了,将奏折扛在肩上哀怨道‘算了算了,本爷亲自去就是了。’就这般轻易放过他了?这可不是这位腹黑爷的性格了。刚回头走几步,舞清扬便回头眯着眼玩笑的说道‘本爷走了,这偌大的龙心殿缺个皇上,总觉得空荡荡的。’ 果然从他嘴里说出的没有什么好话。小逸心念大事不好,就想开溜。不过哪有那么容易,提前一步被舞清扬逮住了,一把将脑袋上的冕冠扣在他的头上。不顾他的挣扎,瞬间将身上的龙袍脱下披在他的身子。微黯着眼眸威胁道‘再吵,我就唤来侍卫说你想要谋杀皇上。到时候你死了不要紧,若是连同怀疑到了舞萱笙的死是被你们叶将军害的,那可就说不清了。。。。’ 果然小逸不再挣扎了,舞清扬收拢犀利的眼眸,轻轻勾起一抹笑,将他脑袋上的冕冠扶正。 第八十二章:辜负不起 微眯着眼睛,踱步走到小逸身后轻笑出声“有脾气自然是好,但要搞清楚如今的现状,分清楚谁才是主子。”他能看的出来小逸是一个忠主固执的人,这本是优点,但将优点强化了,可就成为致命的缺点了。 小逸并未开口,伫立在原地紧攥着双手。顽固的个性受到冲击,他不介意给予他一些安静好生思索一下。屋内琉璃灯微闪,舞清扬身影便消失在了龙心殿中。独留下小逸一人。 “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随便炸一下就蒙住了。还真是跟先前在叶舒那里吃的亏一模一样,现在主子走了,这帐也要在小跟班身上要回来。黑夜中,墨影穿梭在暗夜下,这冰雪都下了多日了,亦有一种不收场的趋势。整个舞宫都被大雪给覆盖住了。若不是担心那个傻丫头他才不愿意顶着大雪前去呢。可惜良人瞧不到他在背后默默努力的身影。独自在空寂的厢房中黯然伤神。 面对着眼前小丫鬟端进来的鸡汤和温和的吃食,玉锦努努嘴,赌气的将小脸转过去,她是贪吃,但也是分情况的。如今皇姐不明所以的逝世一个月了,玉锦怎能会有胃口吃东西。皇姐都已经有小宝宝了,皇姐夫还未回来,皇姐怎么会死呢。她未见到皇姐本人是绝不会轻易相信她死的。 “小郡主,您就多少吃点吧!身体会受不了的。”小丫鬟还从未见到玉锦如此固执坚定一件事,王爷可是想尽了办法硬是没有改变玉锦的想法。威逼利诱全都试过了,就是不肯软下来,这几日更甚,就连饭都不肯吃了。瞧小郡主先前胖嘟嘟可爱的样子,现在却变成了无精打采的瘦美人。每日就坐在厢房中唉声叹气的,一点都没有之前的小郡主可爱。玉锦自顾自怜的陷入自己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窗外大树上的人渐黑着脸,一不小心脚一滑,从树枝上摔下来了。幸好身体动作比较协调,半空翻了个身,灵活的稳住了身子。这丫头还真是没看出来啊,除了对吃比较执着之外,还有对吃之外有执着的事情。这是出乎舞清扬的预料啊。不过能看出来,舞清扬吃醋了。大赤赤的走过来。眼神扫了一遍周围,今夜很是给力并没有闲杂人等。潇洒的推开门,先是屋内的小丫鬟愣住了,这小郡主的厢房怎会有陌生的男人进来,这是要吃豆腐的节奏啊。秉着忠诚的态度拾起手中的食盘就往他脸上扔。舞清扬一晃身稳稳接过了食盘,一个手劈将人好不温柔的放倒了。玉锦抬起被捂得红彤彤的脸蛋瞧着来人,瞬间空气中的尴尬僵持住了。 “你.....”刚开口,沉闷的嗓音便直让他皱眉,多久没饮水了,嗓子哑成这般样子。他抢先开口道“是想要饿死还是要渴死。”自顾自的抢了小丫鬟的位置,坐在了床沿边,白玉手指握住汤匙,视线集中在温热的鸡汤上,对他自己突兀的到来并没有一丝悔意。反倒玉锦觉得做错事情将要受到惩罚一般坐立不安。倔强的眼眸停留在他的侧脸上。懊恼的想着,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不安。 舞清扬将盛着鸡汤的汤匙递过来,玉锦并未启口,苍白的小脸满满是倔强,似乎是在诉说心中的委屈。舞清扬可并未打算将这件事情如实告诉玉锦,这个秘密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时的慰藉,可能是招来杀身之祸的刀刃。同样僵持的举着鸡汤,眼神压迫着,硬是要她喝下去。玉锦偏过头躲开了。这无疑是在挑战舞清扬的耐性。他大老远过来还受到如此冷落。缓缓将汤匙和食盘放下,起来背过身去。许久便深沉开口问道“接受现实有如此难吗?”他未说错,舞萱笙这个人注定不会再出现了,玉锦半撑起了身子,垂下的眸子泪光盈盈,还维持着最初的固执“皇姐不会死的。” 舞清扬终于抑不住怒火了,猛然上前俯身压制住她的上半身。以绝对性的优势占领上风。眯着眼睛两人只余半厘之远。就她挠痒痒似的挣扎即便可以忽略。硬是强迫她直面他深邃的眼眸。自此他接任后,只是政务就焦头烂额的,还要时刻顾睱着玉锦。生怕她走不出失去的阴霾,怕她气着自己的身体,怕她……恨自己。若是实在不行,他不介意使用一些强制手段让她屈服。 玉锦害怕的咽了口水,胸口一片慌乱。紧张的闭上眼睛,这一定不是玉锦认识的舞清扬,定然不会是他。一抹胭脂泪划过脸颊,瞧着她的泪刺痛了他的眼眸,她不知道这泪滴在心里有多痛。随着心毫不犹豫的俯下身,一吻印在了上面,锦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窗外寒雪依旧未停止,层层附在了伤疤上。谁知谁的泪,谁奈谁的情。 "太子,请恕卑职无能,实属是武将军的伤势过重,能侥幸保住性命已是老天保佑了。"白发苍苍的一个御医正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药箱已经破败不堪的零散在地上,上面的药罐洒的到处都是白色粉末。高位处莫延君阴沉着脸,手中还拿着一瓶装满药粉的瓶子,面无表情的将它扔下来,险险擦着御医的身子而过,在他不远处发出碰撞碎裂的响声,吓的御医更加颤抖。武子胥内脏四分五裂了,送过来的时候就剩余最后一口气了,他号称北莫第一神医都在此处了,也只是勉强维持了他的生命,但沉睡中的武子胥何时会清醒他可就不能保证了。一听言武子胥或许半辈子就要昏睡不醒,莫延君直接怒了,将这药箱和周边能砸的全都砸了个遍,还默不作声的坐在位置上放冷气。众人皆是一声不敢出,生怕莫延君将怒于自己。 “老天保佑?老天从未睁开过眼,又怎会保佑。”眼睛沉迷的打量着手中的药罐喃喃自语道,武子胥重伤在卧昏迷不醒,舞国又传来舞萱笙逝世的消息。幸得早有心理准备,知道她近日会有所行动,不若早就杀进舞国讨要人去了。只是江湖之事繁杂她也定然不会轻松,自己又分身乏术顾不得上她。莫延君何尝不是无力涌上心头。他恨的只是自己,气的也只是自己。 “太子可别气坏了身子,都先行退下吧!”进来的是一袭明媚玫瑰色衣裙,精心在额间中画着片片粉桃,穗穗步摇坠半遮半掩花钿,眉眼都尽是温情和柔和,众人见到她进来纷纷行礼,却瞧了一眼莫延君,莫延君没有下令他们怎敢走。莫延君沉默垂眸,慵懒的撑着脑袋在位置上。是默认了柳月汐的话吧。身后还跟着一个桃粉服的小宫女。柳月汐自然知道莫延君为何而愁,武子胥可是他身边的大将之才,失去了他可是等同于失去了左膀右臂。柳月汐步步为盈的走上前去,接过小宫女手中食盒,轻轻打开,一股莲子的清新香气扑面而来。北莫之地早就冰封万尺,想找来上好的莲子可要花费不少功夫呢。她殷殷的笑亲自舀了一勺莲子粥递过去道“太子快尝尝臣妾的手艺。” 莫延君却瞧也不瞧的推开了她精心熬制几个时辰的莲子粥,无痕的避过她的动作。她的笑僵在了脸上,手也僵在了半空中。莫延君还低着头似在欣赏着手中的板戒,风轻云淡且亦是冰冷无情的言道“若是无事,你就先回去吧。”自从莫延君回来后,心心在治疗武子胥身上,柳月汐便日日前来伴他左右,为他出谋划策打点余下的事,莫延君却怎么样都冷言相对,避之而远。别说什么完成夫妻之礼了,他就连他们的新房都未再踏进去半步。夜夜独自待于书房。柳月汐忍下委屈和不甘,强扯出一抹笑“太子若是寂寞了,臣妾随时可以来陪伴太子身边。”余光掠过莫延君满不在乎的言情,无一丝犹豫的意思。柳月汐很是庄严大度的站起身子,微微拂身行礼,步步为伤的走下了高台。身后的小宫女也是有眼色的将东西盖好盖子放在莫延君的书案上,也跟随柳月汐走了出去。莫延君很是烦躁的皱着眉,他不是不知道柳月汐的意思,实属他自己辜负不起这么好的女孩。莫延君岂是看不出她的真情实意,但他却不能将等同的情义分与她,这样很不公平。焦虑的走下台去,留下温热的莲子粥慢慢在黑夜中冷却冰冷。。。 武子胥在房间里昏迷不醒,门外是众兵守护,都默默祈祷着武将军能撑过去,他们还等着一起去战于沙场。莫延君更是不敢轻易前去看望武子胥,生怕听到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就独自站在大门外,这一夜太过寒冷,就连皎月都不肯轻易露脸。飘雪细细的下着,比白日下的要小许多。门前清冷的挂着两只大灯笼陪同着孤独的莫延君。 第八十三章:流言蜚语 金圣山清晨晨练刚刚结束,几个小弟子便开始聚集无聊找些乐子调侃了。 “诶,你们知道吗,被关押在金圣后山的不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魔教教主,反而是一个大美人。”一个小弟子贼兮兮的对另两个将耳朵凑过来的小弟子说道。这言情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向来他就喜欢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此话当真?你可亲眼见过?”一听有闲聊的乐子都止不住往前面凑过来。后面进来的人也都止不住上前听个稀奇。毕竟金圣山除了练武其余的时间也只能如此打发过去了。再说了他还真曾被派去后山为魔教教主送给吃食。不过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三分真七分假。倒也是当了个稀奇听了。 小弟子摇头晃脑的将手伸出来,故作玄虚的欲言又止。听众可是急了。“快说啊,然后呢?” “对呀,赶紧说,待会儿还要习武呢。” 啧啧说道“拿来,快快,都拿来。”可顾不得拖延时间,迫不及待的将瞧稀罕的对方的口袋翻了个遍,就翻出几锭碎银子,大手还拦住了他们不舍的动作,每次都趁火打劫,虽然在金圣山根本用不着但他却还是依旧不改山下的爱财。“诶诶~想知后事如何,就收这几个小钱算是给你们便宜了。”于是全攥紧手心中放入自己的口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清清嗓子说的龙飞凤舞,似乎都已经身临其境了。“你们是不知道,冰天雪地里那美人赤着足站在冰雪上,美眸肤如凝脂,沉重的铁锁链锁在纤细的足腕上。啧啧~真是不知怜香惜玉啊......” “你们都干什么呢?”千钰背着剑从门外进来,气色好了许多,一旁还跟着另一个许久未见的人。众弟子见到两人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尊顺的站成了一排,低眉不敢言语。千钰平日里都如此谨遵严明的一个人,在加上大师兄也走了进来,金圣山本是正正规规的修仙之地,严记这些混混的手段和戏法。这次可惨了被抓了个正着,还不知道会要怎么受到惩罚。“怎么都不言语了,刚刚不是还聊得热火朝天的吗?也说来让我们听听”叶舒清冷的话语传来,刚刚的对话他可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关乎到舞萱笙的绝非是他亲自过手的才能放心。这个关键点绝不允许出现一丝纰漏和不确定。 小弟子们都左瞧右看对方,都不像当作这个出头鸟。然后都垂下了头等待处置吧。千钰也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处,有大师兄在,自然会有他处置的办法。至于这些平日都不好好修炼的小弟子也该受到惩罚了。 是都不打算开口了。叶舒素严的神情直接将他脸上的苍白给遮挡了,背过双手踱步在几人周围,目光紧紧盯着他们似要看出什么,莫然伫立在刚刚交谈甚欢的人面前,清冷的开口“你可知道金圣山门规里面第一百三十四条中的第二小节说的是什么?” 小弟子慌张的眼睛不时在眼眶中转动着,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似乎被他盯着呼吸都不顺畅了。叶舒的目光越加的犀利,直逼着他模模糊糊说道“门中弟子....不得..不得..”冷汗出了满身,这重要的关键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半天才坑坑巴巴的说了几个字。叶舒后退一步而后走向旁边的小弟子。这位小弟子也吓的身上不可控的发抖,就连头都不敢抬了,叶舒却没想要放过他“你说。” “我....我”这下更是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叶舒径直走离他们,站在门口,逆着光,高挺的鼻梁和精心打磨的脸部轮廓耀的无与伦比。没有移开视线问道“千钰,你说。”千钰恭敬的行了一礼,抬起头来将他提问的门规一字不落的复述一遍“门中弟子不得私聚散播无须有传言,违规者据事态严重情况判之处罚。最高刑罚则为逐出金圣山,永生不得再踏入金圣山半步。”此话一出,几人脸色惊变。还以为在金圣山待的时日够久就不必多严加注意规定,那些规定只是交于新人遵纪的,却不料今日却在此栽了个跟头。这若是被金圣山赶出来他们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下去。终于理解到了严重性,纷纷跪下惊恐求安道“弟子知错,求大师兄能网开一面。” 叶舒转过头来,目光还紧追随中间侃侃而谈的那个人,在进来之前他曾见到那言语和神情,说的近乎准确也并未发现有虚幻之情,或许他可能真的偷瞧过冰窟下的容颜。因此他就更加不可能放任的将这个消息传下去。“整个江湖门派都眼瞧着金圣山是如何将此事平息下去的,你们身为金圣山的弟子不仅没有为金圣山分忧,倒是让流言蜚语再次污浊金圣山的名誉罪加一等。你们可知罪?”这?他们只是想要生活的有乐趣些,怎么还牵扯到了金圣山的荣辱这件事情上了。现在真是百口难辩,谁让他们亏礼在先呢。 见还真的被他给唬住了,叶舒微微颔首,瞧了一眼门外师傅和尊上往这边来了,他缓缓开口道“这次幸得是我与千钰遇到了,若是碰到了有心人告密到时可就没有人为你们兜着了。都先起来吧!”几人虚汗淋漓,才刚刚站起身子,叶舒便转身行礼道“师傅、掌门。”吓的他们又是腿一抖,真是不想谁来谁来,今日是他们的倒霉日,早知道就老老实实的多修炼一会儿了。 “尊上、掌门。”千钰也反应过来,连同几个心虚的小弟子一般行礼。玉虚还冷着脸,是想起了今早叶舒的言语,内心甚是不舒服。寒清掌门不得不先行开口化解了尴尬“修炼之时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还在此处作甚?”这无疑是为他们开脱了,连连行了礼匆匆离去了。路过门口,叶舒的若有若无的注视让他们大晴天身体冷颤了一下,头都不敢回的离去了。这听言还真是不可信,大师兄温柔莫言的形象今日可算是澄清了。 “千钰,你前去协助莫心师叔,好生管教一下整日吊儿郎当的师弟。”寒清掌门自然看得出叶舒是在管教门中弟子,不过这也是好事,早日将威严树立起来,到时可就省心许多。再者将千钰支出去,他们可有更重要的事情与叶舒商议。千钰行礼后走了出去,很是念到心思的将大门关上,好让他们放心说话。 叶舒抬眸,玉虚道长还摆着臭脸,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这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师傅这般入进凡尘的模样,真是他这个徒儿不孝。叶舒卑谦开口言“徒儿知错了,师傅莫气坏了身子。”玉虚倒是不尽然,闷哼了一声并未接下言语,玉虚道长还没有打算气消下去。一种自己亲手养的猪被白菜骗走一般的不爽。养育了叶舒十几年,到头来却心心为他人着想。对方还是他们金圣山素来的对手。 寒清道长可就见不得叶舒受委屈了,一个几百岁的老头子了还于小孩子置气,他都替玉虚师兄臊得慌。还真是没想到仙衣飘飘不沾尘世的玉虚这般不大气。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师兄,叶舒还只是个孩子。”没料到却撼动了玉虚脆弱的内心,清晰的听出了玉虚从鼻子中呼气的声音“你这是再提醒我老?”其实不然,玉虚很是注重自己的外表,除了那一头白发,容颜上一丝瞧不出老的痕迹。虽不能比拟叶舒的俊美,但也是妖艳美男子一枚。最痛恨旁人说自己的年纪,因此自百岁寿宴,他从未让旁人为自己过寿辰。寒清掌门真是冤枉,他只是如实说叶舒还年幼,怎么就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 叶舒见机会来了,暗下轻轻一笑,毕竟是亲师傅,就从神情和动作便能瞧出,他正在为自己找台阶下。很是有眼色的连连夸言“师傅仙资风雅,岂是徒儿这般凡夫俗子能比拟的。”听言此话,玉虚很是受用,但还故作玄虚的点点头,似乎很是赞同此言。怒火也消下去了半截。赏赐般的给予他一个字“嗯。”此字一出,叶舒便知道师父原谅自己了。缓下了心,师父这边能消气笙儿那边就好做了。寒清掌门见这一师一徒还甚是奇怪,刚刚玉虚还愤恨说要另选掌门人,他还担心两人再次战火朝天,这才跟上玉虚的脚步过来,没想到如此快两人便都弃甲投降了。哎~毕竟他们之间的师徒之情可不是旁人能够理解的。总归结局是好的便好。。 “师傅、掌门,你们可知关乎到后山,如今已是流言蜚语了。再如此放任下去,迟早会出事的。”提到后山禁地,两人的脸色变化的十分快速。寒清掌门思索片刻后说言,“毕竟是魔教之人,很难跳出众人的眼目。” 第八十四章:心心相念 “眼下根据此情况,徒儿觉得定不能将此事假借他手,若将后山完全封锁也是好事。”后山是由专门的人把守的,但自从离渊攻进去后,便一直都疏于防护,保不准会有一些奸人有力所图。自然他的出发点的重头是在舞萱笙身上,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寒清掌门瞧了一眼玉虚,叶舒的话并不是不可取的,现在可是关键可不能有一丝松懈。玉虚也再细细考虑这句话。随后冷笑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想要亲自接替此事了?”叶舒心底究竟想的是什么,玉虚身为他的师傅,了解的也五五成。再加上今日探究了一番,好似这魔教教主与他凡世间的妻子有着密切的关联,不知是不是还是尘缘未了,扰乱了他的心绪,才变得让玉虚都有些陌生。 叶舒垂眸敛下涟漪,恭敬的语气中没有一丝破绽“徒儿还谨记着师傅的话,为继任掌门做着准备,实属分身乏力无暇顾及。”叶舒此话半真半假,即让玉虚放下戒备之心,他还可以有充分的时间做些更重要的准备。自然他都早已知道师傅是绝不会将此事交于自己的。玉虚都已经开始怀疑舞萱笙的身份了,他若是再强加蛮力,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玉虚找不出破绽,而后淡然的收回目光直言道“嗯,明日为师和掌门就要前去无莱岛一趟,查看一下降魔塔是否有异样。你且将此事安排妥当。” “徒儿遵旨。”暗下眸光一闪,是个适合的时机,自从来到金圣山,师傅紧紧盯着他,他独自待于血滴子身旁,尽是保受相思之苦,虽知道舞萱笙并不会有事,毕竟她现有身孕不得劳累和不适。现今从金圣山到无莱岛来回也需一日,这下真是应了叶舒的心。 玉虚拂袖,近几日一直观察着血滴子,总是觉得与百年前所见的有些异同,他此次前去无莱岛,就是唯恐降魔塔下的闫啸天会感知到血滴子的力量,因而会有什么动静,此事关乎到血滴子和魔教,这一趟不去还真的放心不下。“寒清,通知各位门派的事情如何了?” “尊上,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如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后便是众多门派和江湖之人汇集之日。” 玉虚紧蹙眉头,微动手指“一个月后,便是下月十五。姑且接任大殿能排在月底。”呢喃自语道,不知是在同他们说。叶舒也暗下盘算着。师傅这次回来,为何总是匆匆忙忙的。亦有种要将此事做完就功成身退之意。 寒清道长跟随玉虚走向门外,玉虚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神情很是严肃。 “血滴子定要一刻不可松懈的盯着。”玉虚还是不放心的交代道。叶舒垂眸回应“师傅安心,徒儿定然亲自守着。”听到此答复,玉虚才放心的走了。 叶舒轻缓了一口气,他也该行一些重要的事了。还未踏出门口,便被门外的人堵着了。舞萱萱迎面走来,身着一袭桃红衣裙霎是娇美。见到叶舒,眸子都亮了,手中还端着吃食。“叶舒师兄,你身体好些了吗?”都快贴近他的胸膛了,叶舒不适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亲昵的动作,舞萱萱三年未进金圣山的山门了,竟连最基本的弟子规行都忘记了。金圣山中,怎能违纪身着不符。清冷的回应“无大碍了。谢谢师妹的关心。”话语中尽是透着疏远和陌生。舞萱萱可是耳尖的听出来了,微微垂眸,抱着一盘糕点,小心翼翼的知错言“师兄,都怪萱萱不懂事。” 听此言,叶舒却心中怒火更甚,舞萱萱一丝都没有悔意。根本就不知道叶舒是为何生气。在叶舒面前直言不讳,诉说舞萱笙离世了,到现今竟是如此找借口给叶舒认错。舞萱笙再说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怎能如同陌生人般处之度外,直言如平常话般平淡。想来虽是笙儿舞皇身份逝世,却到如今就连一个人都未通晓他,也未听说周边使臣为先皇哀悼送别之礼。这皇室都如此冷漠,真是为笙儿觉得不值。话语也更加冷言相待“不必道歉,你并未有何事对不起我。” 舞萱萱一下僵在原地,叶舒师兄此话是何意?这幅言情明显是怪罪于她,莫非她在不知明的情况下做了什么令他不高兴的事情了?一时间更是措手不及,今日若是不能让他消气,此后可还怎么将他们的关系更近一步。想来舞萱笙死后,这可是自己最好的机会,可不能再拱手让人了。垂眸思索着,莫然原地跪下,娇柔的身子还微颤着,可怜柔弱道“师兄,萱萱自小丧母,孤身在金圣山求学。若是萱萱有什么做的不妥的,还望师兄明言指点。”又是打了感情牌,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抓住了男人的心,但奈何叶舒心心都记挂在舞萱笙的身上, 他抬眸瞧了一眼跪在眼前的舞萱萱,清冷的勾起一抹笑“金圣山向来都是谨记严明,无一弟子敢轻易松懈。你今日着装不符,明日是要将金圣山门规都放于脑后了吗?”舞萱萱还低着脑袋,暗中咬碎了银牙,这身可是她当时在元齐边界见到他时穿着的,自己一直很是珍惜,今日可是专门偷偷准备的,就是想要让他瞧上一眼,却不料成为了自己被厌弃的目标。她很是知礼娇柔的应错言“萱萱知错了。”她可不想让她的形象在叶舒面前泥泞。 他目光紧聚在她放于地上的食盘,随后转移开来说道“今日小惩就罢了,再此跪于午时,没有命令不得起身。”时日不早了,他不能在此耽误下去了。放下衣袖,径直走出房门,没有回头瞧上舞萱萱一眼。舞萱萱跪在地上还未走出惊讶,面前特意端来的吃食他一眼都未瞧,甚至连她精心打扮都没有放在眼里。冰雪都在好久未见的暖日化解了,但膝下的冰凉还是再无时的提醒着自己叶舒冰凉的话语和动作。她心心相念他身受重伤,还亲自下厨为他做补品,他却如此无视自己的心血。莫非还忘不了那个死人?都死了还占据他的身心。 走出的叶舒一晃身便来到了膳房。她身体寒冷,虽有内力护体,但还是不得不注意,她总是无视这些事情。不得不让他操心。弟子们都前去正门那里练武了,膳房无人看守可真是应了他的意思。挽起衣袖,很是熟练的将膳食都做好了,可都是她爱吃的。悉心的将吃食放在篮子里,却不知怎么将东西送过去。她定是不想见到自己吧。冰窟的洞天他是见识过,可不是什么能让人心安的地方。都已经将身份挑明了,还多日未露脸,他怕他们之间会产生顾忌和猜测。这可不是他想要的。伸出有收回,却在此处犯了难。 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秒膳房的门打开了,掌厨的大叔握着大汤勺进来了,敏锐的察觉到好似有油烟的味道,细细的嗅着“嘿~又是哪个小兔崽子来我膳房偷吃东西了。”豪爽的声音穿破房门,路过的弟子都纷纷躲避不敢进去,免得掌勺师傅将火气撒到自己身上,到时自己吃不上饭可怎么办。 “师妹,你怎么跪在这里?”舞萱萱独自在门口处跪着,膝下一片寒冷,双腿都没有了知觉了,却怎么也寒不过自己的心。上午被叶舒训的几个弟子见到舞萱萱在此处,纷纷上前来询问,毕竟舞萱萱看来是他们当中最漂亮的小师妹了。背对着他们并未瞧见舞萱萱恶狠狠的眉目。心念道是谁这般不懂风情,处罚他们的小师妹。 舞萱萱还紧紧皱着柳眉,弱弱的依靠在一旁的门框,垂下的眸子卷着恨意,轻柔抬眸又恢复了娇柔和温情,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虚弱道“都怪萱萱惹大师兄生气了。都是萱萱的错。”还自顾自的低下了悔恨的娇容。显然她的柔弱在他们面前可是很受用。他们可是都积压着早晨的欺辱,又听言如此乖巧的师妹萱萱都难逃他的魔爪。瞬间就有些气愤了。“你说,尊上怎么会选他当做下一任掌门,这不是再危害金圣山自古以来的声誉吗。”眼睛不时打量着周围,见确实没有人便肆无忌惮的将话说开了。其他人也都愣了一下,可谁想在萱萱师妹面前丢下颜面,都纷纷迎合着“就是,就是。还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掌门还每日夸赞他。” 舞萱萱可就听不下去了,她俯瞰了多年的叶舒师兄可是他们能与之比拟的,却又不失自己的风雅“你们别说叶舒师兄了,萱萱无事的。”还娇羞的将委屈的脸更低了,眸子敛下了厌恶。这些男人怎么能于她叶舒师兄相比。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有几斤几两。“好好,我们不说了,师妹先起来吧,地上如此寒冷可别冻坏了身子。” ” 第八十五章:惩罚萱萱 “多谢师兄们的关照,但大师兄有命令,没有他的旨意萱萱不敢轻易起身。”半隐半藏的无疑是将自己的善良和知书达理显露的一览无遗。还依旧低颔首,眉头微蹙着,楚楚可怜的令他们几人心生怜惜。 “哎~可是这地上如此寒冷,你身体怎么受的住。”听是叶舒下的旨意,还真是心有不甘。舞萱萱轻轻摇摇头,将地上的盘子端起来,心碎的看着上面已经冷掉的食物,甚是可惜。下一次见面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暗中握着盘子的指尖泛白。 “师兄,你们再这儿做什么?”前来的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少女,手中还提着一筐青枣,步伐轻盈的走过来。笑嘻嘻的说着。他们回头望去,并无所动“小安,千钰师兄可没在里面。”一句话说的小安小脸微红,故作镇定的走上前去,睁着明亮的眼睛不服输的说着“谁说我是来找千钰师兄的?”走近一瞧,粉衣娇身正跪在地上,还以为是他们欺负了人家一般,猛然走过去,用篮筐将他们都赶到一旁去,娇眸微撇不耐的屈身,将青枣放下,连连去扶舞萱萱,不满的朝他们说道“你们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欺负人。” 舞萱萱拒绝了小安的动作,还手中端着吃食,微微抬头满目柔柔“他们没有欺负我,是萱萱该受罚的。” “我们怎么会欺负她嘛~还不都怪大师兄吗?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自然最后面的话小的几乎听不清楚。小安还陪同着她半蹲着身子,疑惑的抬眸,叶舒师兄吗?叶舒师兄如此温柔照顾别人的人,可不会故意惩罚他人的,细细打量了一下舞萱萱,而后站起身子,无奈道“门中弟子是绝不允许在修练之时身着其他衣饰的,这幸得是大师兄碰见了,若不然定会重罚的。”这就能对上了,要是碰上了千钰师兄,那可就不只是罚跪这般简单的。想想自己先前犯的错,千钰师兄罚的很是严厉,一丝情面都没有的。既然事情都已经弄清楚了,她也就该做自己的事情了。弯腰将篮筐拾起就欲要离去,被身后的师兄唤住。“小安,这萱萱师妹跪着也不是办法,你看千钰师兄能不能....”千钰师兄最疼的可就是眼前的小安了。姑且认为千钰能帮助她了。 小安转身摇摇头说道“大师兄的命令千钰师兄也只能遵循,不过叶舒师兄定然会记得此事。”哀叹了一口气,挎着篮筐朝膳房走去。叶舒师兄接任掌门的位置,千钰师兄定是辅佐掌门的左膀右臂,到时候肯定忙的不可开交,就更加没有时间来顾暇她了。想想都觉得这一天还是能晚就晚一些来吧。 “师傅,我来了。”走进膳房,将手中的青枣放下,走到掌勺郭师傅身旁,无比佩服的瞧着郭师傅潇洒掌勺的风姿,锅里的菜肴色香味俱全,阵阵清香入鼻。不愧是大师傅,随便小试牛刀就如此让人敬佩不已。尤其是小安,那是对郭师傅五体投地。非要拜他为二师傅。大师傅自然是寒清掌门了。郭师傅被缠的没有办法了,才允许她私下唤他师傅。快速将食物装好,小安不安分的掀起食盒想偷偷尝一下,被郭师傅一个抡勺敲过来。她眼巴巴的瞧着美食离她而去。 “二师傅,这菜要送到哪里去啊~”小安撅着小嘴,将一颗青枣放进嘴巴里嚼着。郭师傅伸头看了看门外,疑惑的开口“今天怎么不见兔崽子来了,往日不都很准时吗?不会想偷懒了吧。”小安踱步走过来,顺着郭师傅的视线过去,是没有人。开口道“师傅,哪个兔崽子啊?”郭师傅点着她的脑袋嫌弃的推开,每日都来折磨自己,都怪自己太不坚定要认她为徒弟。哎~悔不当初啊。“小孩子别操心大人的事情。吃你的青枣吧!” 小安蹬蹬又走到他身边,持之以恒的问着“究竟二师傅在等谁?我可以帮师傅将他找回来啊!”眼睛亮晶晶的,希望师傅能从中瞧出她的真诚。郭师傅果然顿了一下,这可是尊上亲自注意的事情,他们若是耽误了,可谁都担待不起啊。“就是那个.....” “诶~你过来,说你呢小崽子。”举着大锅勺风风火火的走出膳房。门外路过的小弟子吓得倚在了门框上“郭师傅,您小心点儿~” 小安好事的也跟着过来,捡着几颗大青枣吃,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生怕郭师傅将她再赶出去,她小心的趴在门框上,嘴巴里还咔嚓咔嚓的嚼着青枣,好不惬意。郭师傅瞧了一周,并未有其他人路过于此,他便小声的开口道“你今日怎么如此懈怠,耽误了时辰尊上怪罪下来怎么办?” 小弟子耸耸鼻子,很是无辜的说“是莫心师叔交代,此后都不需门中弟子进去了。” 是莫心?这是为何?不过郭师傅也没打算将这件事情都压在他身上,将指向他的大勺撤下,很是心烦的挥挥手“行了行了,走吧!”小弟子一晃身便逃似的离开了。郭师傅脾气可不怎么好,要是被逮着有什么得罪他的,以后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他的地位在弟子们的心目中还是很高的。 思索着转身猛然发现小安这死孩子就站在他身后,还香甜的吃着青枣,笑眯眯的递过来几颗“吃吗?” 郭师傅猛然抡起大勺敲了她一个脑绷子“你是要吓死我啊。”说着独自走向膳房。 “二师傅,您就告诉我吧,小安可以帮你啊!”嫌弃的扭头不再看她,满是无奈的将刚做好的东西又拿出来,这天寒地冻的,不知什么时候会用得着的,可要小心备着。终于打住了小安这个话痨“好好,你且将千钰带到这里。”小安眨巴着眼睛,猛然点点头,就连嘴里的东西还没嚼完就大赤赤的小跑出了膳房。可把这个小祖宗送走了,终于得来了暂时的安静。 不一会儿,小安连拖带拽的将不明所以的千钰带来了。这可是这么多天二师傅第一次交代自己的事情,定然要做的滴水不漏的。瞧见千钰来了,郭师傅一本正经的走到面前。“二师傅,二师傅,人找来了。”迫不及待的将千钰领上前。 “郭师傅,您找我?”千钰很是素雅的抚平被小安弄褶皱的衣服,很是卑谦的行礼。郭师傅目光落在一旁的特殊食盒上,千钰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莫心师叔仅是下了命令,但还未抉择该如何做,不如,千钰先去请雎殿一趟。”行完礼后,急匆匆的走出了膳房。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小事情。他还是为了保险去清雎殿一趟问个清楚的比较好。小安还懵站在原地,还不知道他们到底再说些什么。等他反应过来,千钰早已走的不见了人影。傻乎乎的走到郭师傅身旁可怜巴巴的问道“二师傅。” 清雎殿上,叶舒还在纠结,背着手伫立在精心准备的吃食面前,微带懊恼的挣扎着。就连千钰敲了几次门都未听见。而后喊道“千钰有事求见。”这才惊醒了陷入沉思的叶舒。随手将一块布将它遮起来,踱步走到门前,收了一下躁动的心,缓声应道“进来。”千钰还以为清雎殿没有人呢。缓缓推门进来行礼。叶舒自顾的坐在一旁听言“无需多礼,有事就说吧。”为了掩饰不自在,还特意为自己添了一杯茶水,虽然都已经凉透了。还依旧递到嘴边,表情一丝都没有变化。 “大师兄,方才莫心师叔将前去后山的人都撤去了进去的令牌,可这膳食该由谁去送?”听完千钰的话,叶舒的茶也放下了,起身而后又觉得不太妥当后又坐下,“此事等尊上和掌门回来,再商讨一番。毕竟贸然进入后山触犯了门规。”眸光还停留在已空的茶杯上,宽大的衣袖遮住他的大手。“可,今日的膳食....” 叶舒轻描淡写的说道“无妨,你且将膳食送来,我这还有一块令牌,到时我派认去送便好。”这也无疑不是一个办法。既然莫心师叔不在,眼下大师兄的话也不无道理。千钰行完礼后,恭敬的走出清雎殿,不时,膳食便送过来了。食盒外还有一个小盒子,他上前轻轻打开,迎面的是几颗青翠欲滴的青枣,看上去很是开胃。将这一小盒拿起放进自己做的膳食中,一晃身便消失在了清雎殿。 通往冰窟的路程可不近,叶舒生怕膳食冷掉,扯下自己的披风将它围了起来,提速在后山中穿行着,越是靠近冰窟,越是觉得内心火热。疾风都吹不灭他的燥热,墨发划过凛冽的风,朝着心心相念的那里过去。 “小白,你又长大了不少,我都快抱不动你了。”冰床上,女子正悉心的为冰床上的小白梳理毛发,才短短几日,都长大了一圈。跟自己刚刚遇见时的瘦骨嶙峋的可怜样,今夕的小白可是圆滚滚的。煞是可爱。 第八十六章:举案齐眉 小白半睡半醒中呢喃呓语着,还依赖的在怀里用小鼻子蹭了蹭。继续嗜睡着。舞萱笙瞧他如此贪睡又贪吃的模样,怪不得会长得如此快。不过也不必嘲笑小白,自己也变得如此嗜睡,不知是不是被小白给传染了。衣襟下也不安稳的晃动,时刻提醒着他的存在。舞萱笙轻笑出声,抚向已经显怀的肚子。小家伙力气也大了不少,这几日甚是闹腾她。不过好在邪魅的意识逐渐在沉寂下去。近日也没有再出来过。倒也是清闲。 单手支撑着冰床,缓缓闭上双眸。冰窟中仅是潺潺清流入了耳,怀中的小白紧紧贴着自己,一人一兽都渐渐入了香甜的梦。惹得叶舒都不忍发出一丝响声打破这寂静。即便是一眼,他便眼尖的瞧见冰床上那身影又瘦弱不少。不安的心此时沉寂在了深渊里。都怪自己又委屈了她。伫立在原地许久,似乎要与画面融合一起。深情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心心想念的人,炽热的想要融化万里冰晶。熟睡的少女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一丝狭缝,轻轻一抹笑浅的不见痕迹。他,终于来了。这一刻从在这里睁开第一眼开始便期待着,此时不敢回眸,怕这一切都如泡沫般易碎。 莫久,都心有所念,仅是默默的不愿打破安宁。幸福的时光总是白驹过隙,念着师尊与掌门叶快要从无莱岛归来了。他轻移脚步,还未转身,冰床上便传来清淡的飘来一句话“你是要走了吗?”眉目下尽是伤情,来了,却一句话都不肯说,便要离去了吗。她已经背向着他,只有这样她才能强忍下不舍。 叶舒止住了脚步,回眸乱了他心,伤了他的双眸。轻然的话语怎能读不懂她的质问。可又该如何。在这个时刻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就连来瞧她一眼都要处心积虑。这样子的叶舒她还会念着吗。他几次张口都欲言又止。对面的舞萱笙等了又等,自己又何苦逼他呢。只手撑起身子,冰冷的铁链发出叮咚的响声,她也是不介意,缓缓起身站于冰床前,倔强的小脸面对着他的伤眸。叶舒轻轻一抹伤情,却止不住自己的步伐,缓步走上前,一步一华莲,一抹一棠梨。 上前紧紧拥上了眼前的人,心稳了,心定了。皆是红了眼眸,沾湿了衣襟。捕捉到了樱唇,忘却了世外的纷扰。 情定十分,两人相拥而视。叶舒抵住她的额头,覆上陌生又熟悉的脸庞,这面容如同梦中般的一样,这情眸如千转琉璃般柔情。轻言说道“别怕,我来了。”舞萱笙不舍闭上双眸,轻轻一吻闷声道“嗯。” “叽叽~”这时,冰床内侧被两人无视的白团子不满的发出声音,满目恼怒的盯着压在舞萱笙身上的叶舒,全身都紧绷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攻上前去了。叶舒吝啬的赏赐它一个杀意的目光,眼前的是何物?敢如此打扰他们来之不易的时刻。小白吓的立马就怂了,小身子蜷缩着,圆滚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乱动着,寻求着舞萱笙求救的讯号。此人十分凶恶可不是他这种毛还没张齐的小兽能惹的。舞萱笙轻笑出声,小手拉住叶舒的衣袖“它是我的朋友,你可不许欺负他。”叶舒很是疑惑的望向已躲进角落的肥球,这肥球倒是长得很是怪异,他还从未见过。不过她喜欢,倒也不介意让它陪在笙儿身边。 随后起身,将一旁的膳食拿过来,耽误了许久才恼怒的想起笙儿还未吃东西,可别饿坏了身子。瞧着还算是清淡的食物,她吃的很是欢喜,毕竟这膳食只要吃上第一口便知道是出自谁手。自己吃着还不忘递给小白。小白抑于叶舒的威严,又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最后依旧是美食占据了上风,小身子可是躲的他远远的,不过这美食倒是慰藉了它的处境。很是给面子的一人一球将所有的吃食都消灭了。小白的小舌头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周围的毛毛,真是太过美味了。而后面前突然出现一颗晶莹剔透的青团子,抬起小脑袋,见舞萱笙很是开心的嚼着,它也忍不住了舔舔面前的青团子,上前小小咬上一口,清甜之意涌上舌尖。瞧来这青枣很是对小白的口味。 舞萱笙还是第一次吃上金圣山的青枣,与舞国的不同,它是带些酸的,很是开胃,尤其是孕妇。也压制住了孕期的孕吐。舞萱笙握着叶舒的大手覆上显怀的肚子,笑得很是开心"小宝宝,这可是你爹爹。"似乎听懂了舞萱笙的话,很是给面子的踢了一下肚皮,惊的叶舒只剩下傻兮兮的笑了。 "对了,你可想好要起什么名字了吗"舞萱笙躺在温热的怀里,享受着不多得的温情时刻。叶舒朝着侧脸吻下去,颜笑道"我起了整卷的名字,下次带来让你选个够。" "恩"下次又是何时,可总要有一丝希望来寄存。谁知明日会怎样,今日是温情便好。 ............. 憩凤宫中,一片欢声笑语,管萧绕梁,甚是繁闹。台中央紫衣异装扮的女子正跳着舞,此舞甚是精奇,不似舞国的轻柔,亦不似元齐的潇洒,它机具两者之外的美丽,总是给予对方仙衣飘飘,美不似人间之物。也撼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一曲而过,戛然而止。太后赞叹不已直呼"妙,妙啊!"身旁的舞召羽也兴奋的站起来拍拍手。"来人,赏。"从殿后四人竭力抬进来一个大箱子,应声放在舞姬面前,小厮将其打开,一副镀金沉扁立在里面,上面还提着四个鎏金大字,甚是潇洒雄劲。众人都纷纷上前打量着。 "此匾则是当年先皇赐予哀家的,今夕实属人外有人,哀家自叹不如,将其此匾赐予优者,也不负先皇的恩泽。”太后想当年也是一舞征服了先皇的心,才步步爬上了如今这个位置。这表面上是在赞美舞姬,实则是想要将这一切给他人看,秦姑姑也高兴的乐不思蜀。这舞姬可是她的徒儿,太后将其荣誉赐予她的头上,不就是为了奉承她吗。拂袖笑言道“太后,您真是过于抬爱了。爱徒仅是聪颖了一些,实属承受不起太后的恩泽。” 太后制止了舞召羽上前偷拿苹果的动作,见他乖乖坐好,才将视线转移到秦姑姑的身上,挑眉玩笑般说道“诶~此匾能奉与爱徒之手才最为合适不过,且不要推辞了。” 秦姑姑朝着台下的舞姬说道“还不快谢谢太后娘娘。”眉目间尽是光彩。舞念汐在台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无不惊叹舞技精妙,若是将其习成,是否就有能异于常人的能力,今日念来在舞宫也习武不成,不如习舞也是个值得考虑的事情。这殿上的太后、秦姑姑不也是靠着舞技来掌握实权的吗。想到如此,她遂然起身,走上台前,吓得小桃躲在后面不敢吱声。小公主这又是在做什么。这殿上的可都不是什么好惹之人。小公主可别被人给欺负了。她缓步上前规规整整的行礼,一文在沁雪阁都已经将宫中的规矩教与她了,倒也是运筹在握。 “念汐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秦姑姑请安。”舞念汐小小人儿,也是将这殿上的一切瞧的清楚,就连太后都要奉承秦姑姑,她的身份定然不会低。因此也唤上了她的称谓。秦姑姑很是稀奇的瞧了一眼舞念汐,心想着这个小丫头倒是很有胆量嘛,敢在这儿言语一番,还真是有几分舞萱笙的影子。看着也甚是亲切。细细余光瞧到了太后有些收敛了笑容,似乎太后是瞧不上这个小丫头了,可别到时候给欺负去了。便先行开口道“小公主,都自家人,有事便直说吧!”她这般说,不仅是点名了她的身份,更是在提醒太后和众位在座的人,眼前的人是有后台的,言语都小心谨慎一些。再说了,面前的小人儿还不如她女儿大,总会有些偏袒她。舞念汐抬眸看着甚是温柔的秦姑姑,她是除舞萱笙以外如此温柔的瞧着自己。然后又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端坐在位置上,勾起笑容唤她起身“是啊,念汐公主可别太过生分。”舞念汐这才敢直起身子,小小的个子,却身上透漏着稳重之意,在瞧了一眼身旁的坐立不安的舞召羽,不禁哀声叹息,召羽何时能有这般模样,她也就不用事事都费心了。 舞念汐稳声说道:“念汐自被皇姐姐带到宫里,一直陪伴在皇姐姐身旁,奈何如今仅剩下念汐一人,整日思念皇姐姐,今日见到跳舞的姐姐甚是欢喜,念到皇姐姐也很是喜爱舞,因此念汐想....想习得此舞,皇姐姐若是在天有灵也定然会高兴的。”目光柔柔,懂事又惹人心疼。 第八十七章:两度恩泽 一时间都皆是顿然,没有想到一个小公主会说出如此话来。秦姑姑也很是意犹未尽的瞧着中央那倔强的小身影,孤单而又灿烂着。轻然勾起亦有深意的笑容,精绣袖子半遮半掩下面容,还未离场的舞姬偷偷抬眸瞧了一眼秦姑姑和太后娘娘。站立一旁莫言相对。妖眉微挑,细纱缠绕,半露酥胸,就连只是站于原地都让人忍不住多瞧上几眼。 太后的轻笑打破了僵持的冷然,“喲~小公主可甚是有眼力,当年在这偌大的舞宫就属秦妹妹的舞姿仙雅。”还笑的很是温文大方的面向她,正气凛然恩慈万民的太后,心中可是一番呕语。若不然怎能将塞拓王迷得神魂颠倒的,亏得太后当年从中作梗,这舞国的后宫的凤印才不会移主。可自从太后执掌权利后,这后宫中便很少有人跳的好了。就连正个八经的舞娘都没有。秦姑姑敛下眸子,并未即可回应太后的话,众人还都瞧着她的一举一动呢。身旁的跟随的嬷嬷小声的提醒她。她才温声笑来,化解冷场面“太后浮夸赞口了,想当年一览芳华的可是只有姐姐一人。”此话虽是说给太后听的,但目光视线却依旧停留在舞念汐的身上。越是瞧着越是顺眼。 底下的家眷都小声议论着,当年太后娘娘的舞技可是舞国数一数二的美艳,令无数诸葛将侯为之倾倒。 “太后太过谦逊了,当年的风姿可是人人皆知。泱泱大国之处有如此之人,可是天赐仙根。”最是临近太后的女子说道,她可是左宰相的原配,衣饰都皆是繁华,语气和表情都犹如左丞相般阿谀奉承。也是将太后整个繁荣一生都亲眼目睹的人。她虽没有进过宫,但也深知其中的道理。 随后位后面的鹅黄色衣衫年纪相较小的女子也开始迎合着,她如今也是几个孩子的母亲,是吏部尚书的结发妻子。眉目中尽是笑容的说道“自从太后的舞姿传出来,都纷纷仿着练,舞娘们就连膳食都顾不得吃了。” 见太后的面情很是愉悦,都纷纷使出浑身懈力,谁不期待着自己的丈夫或父亲一步登天。 太后亦是止不住笑容,半遮面部,眸子也是溢出满满的得意。但为了迎合她今日的身份,还是十分谦逊开口道“本是陈年旧事,如今早已年老色衰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倒是秦姑姑没有再开口,依旧瞧着默默站于原地的舞念汐,而后从位置中站起来,温婉大方的走到舞念汐面前,温柔的笑着,不再光洁白嫩的手拉起她的小手,又将另一只手覆上她的手背,转身笑言道 “若是能有如此乖巧可爱的女儿,我这舞便后继有人了。” 舞念汐懵愣的望了她一眼,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她也仅是敢奢望的想要学习舞技,却没料到对方想要认她为干女儿。她有些恐慌的垂下眸子,卑微的小声言道“这~念汐怎敢奢求。”她能瞧的出来,在这个后宫中,就连太后娘娘都要给予秦姑姑几分颜面,这不论何事,都皆高于舞念汐,她仅是一个有名无实被人遗忘的公主,实则就连一个后宫中官职大些的女史都不如。又怎敢再次承然下一个恩泽。 太后表面上风轻云淡,暗下却在想,凭借她的势力,要认一个可有可无的公主为干女儿,太后实在是想不到是为何,她可不像是会做无用功的人。却也是将其置身度外,“小公主可是深受皇上的宠爱,恐怕皇上会顾忌太多心心不舍。”秦姑姑亲自去说,皇上定会卖她面子,可太后现在如此说,只不过是想要瞧瞧秦姑姑是否真的想认舞念汐为干女儿,还是逢场作戏。 秦姑姑倒是很光明磊落,攥紧她的手不肯放开,“近日闲的发闷,早些就想着热闹起来,可奈何鄄儿这丫头整日忙于追随他父王骑马射箭,倒像是个男孩子在娘亲身旁待不住,今日瞧着小公主实在是欢喜,过些日子我便向皇上说说,能否自作主张讨个闺女来。”目光柔柔,还伸出手将她额角便的碎发别在耳后,就如生母般悉心照顾,一时间舞念汐有些承受不了这温情,不知是真情还是虚幻,有时伤的太重,就无时无刻不在怀疑这一切都皆是泡影。待将其残忍的打回原形。 “小公主可是愿意?”秦姑姑半蹲下身子,眼睛中都是真情,一种温情油然而生,此刻她想起了自己的生母,亦是这般疼爱关心自己。眼眸下的涟漪尽数收拢,深缓一口气,乖巧的说道“念汐从小便是孤儿,不太懂母女间的温情,不过念汐很是喜欢秦姑姑.....”小心翼翼的偷偷看了一眼面前的秦姑姑,生怕秦姑姑会有误会,舞念汐很是焦急的说道,说完还将脑袋垂下去了,双手还紧紧揉着衣摆,直到它揉的褶皱的不成样子。可怜的小小身子很是紧张。秦姑姑笑出了声“别怕,你是个勇敢的孩子。秦姑姑不逼你,慢慢来就好了。” 舞念汐胆颤心惊的宴会还在进行着,不过韵味却急于转变,有了秦姑姑在身旁,她即是不安又是心定。这宴会开了没多久,就因为舞召羽犯困而提前结束了。刚刚外面的鹅毛大雪,现今也仅是飘飘小雪。舞念汐也随着秦姑姑一同离开了憩凤宫。念时日还早,秦姑姑便唤上舞念汐一同前往涟漪宫。涟漪宫中丽妃娘娘还在偏殿中上香拜佛,几人便在正殿中等候着她。 “小公主....哎~小公主可是太生分了,唤你汐儿可好?”秦姑姑还紧紧拉住舞念汐的手坐到位置上,正殿中香炉燃的正旺,沁人心脾的清香缓下了动乱不安的内心。舞念汐轻轻点头示意到。就着秦姑姑的动作舞念汐站于她的身旁,低着头却没有坐。秦姑姑笑脸盈盈着拉她坐下“汐儿,不必太生分了,快坐下吧!”舞念汐这才顺着她的动作坐在了秦姑姑的身旁。小心的抬眸怯生生的说道“谢谢秦姑姑....”若不是秦姑姑,舞念汐还不知现在会怎样。怕是鲁莽起来惊动了太后吧。 这孩子,刚刚在憩凤宫中,还倔强的央求着要学舞,怎么现在倒是害羞起来了。忍不住打趣道“你这个小丫头,瞧着你鬼灵精怪的,感情心思倒是很细腻。”她也并不是要去在意什么,就是觉得若是当时舞萱笙能够听信自己的话,同她回塞拓也不至于现今身首异处,死的不明不白的。今日在舞念汐的身上能瞧出当年舞萱笙的影子,她不想舞念汐再走上舞萱笙的后路。没有如此大智和抱负就没有那么沉重的责任。就连舞萱笙都逃不过这个劫,舞念汐就更不肯能迈过去了。 想到如此,秦姑姑又止不住伤心了,亲自送别了姐姐,如今就连姐姐的唯一的女儿也逃脱不了相同的命运,她又怎会甘心。这一切都必须查的水落石出她才会安心。才能对得起姐姐在天之灵。对得起当年姐姐的救命之恩。舞念汐很是敏锐的察觉到了秦姑姑气息的悲伤变化,忍不住抬起头来,小心的询问道“秦姑姑,您怎么了?” 秦姑姑猛然觉醒,才发现自己沉迷在了梦境中无法自拔。立马化解了尴尬,上前抓住了舞念汐的手,眉目中皆是悲伤:“汐儿,你可亲眼见到皇上入殓了?”这一切都如此蹊跷,秦姑姑早已将那日的事情都了解了差不多,越是细想便越是觉得疑点重重。询问当时的宦官,无一人亲眼见到皇上入殓,虽然舞萱笙是得上了传染性极强的肆疫,但这一点终究是过不去的坎。莫非抬尸首时并未瞧见她的脸。再者舞宫中除皇上和御医并未有其他人得此肆疫,皇上是从何处染上得。一国之君患得肆疫,为何皇宫中大部分御医并未听言和察觉到一丝风吹草动。这一切看似很是合理但仔细想想似乎都很是勉强。 舞念汐微微抬眸,她不太明白秦姑姑的意思。便实话实说道“并没有,自从进宫以来念汐一直暂住于沁雪阁中,直到入殓那一日才得到了消息。慌忙过去后,惜婉阁早已被官兵封锁了。”她对于舞萱笙的死是有疑惑,但暗军中的一文都直言说道,舞萱笙真是肆疫而去世的,她才没有去细想此事。现今秦姑姑突然提起了,她才猛然觉得此事大有玄机。秦姑姑听言后,紧紧皱着眉头,许久才说言道“哎~世事险恶,百般猜测昨日的世事,无奈留意明日的未知。”缓缓叹出一口气,这深宫每个人不都是遵循着这般规律生存下去的。 舞念汐抬眸,细细的瞧着秦姑姑的言语,回去她可就要多询问一番一文当日的细节,或许能有一些其他的发现。 这时,正殿外两只大红灯笼在暗夜下显得格外明艳,正朝着他们走来。 第八十八章:相濡以沫 站于一旁的小桃见到外面丽妃娘娘的身影,连忙走上前去,接过丽妃娘娘身后小丫鬟的纸伞,上面还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细雪。今年的雪下得格外的大,这一连都下了五日不停歇了。 “丽姐姐,您来了。”舞念汐随着秦姑姑一同起身,丽妃娘娘素净衣裙,就连绾发也仅是最为简单的,面容虽不及秦姑姑般美艳、太后般雍容华贵,却瞧着最令人舒适。浑身散发着温婉不争的静气。平日里很少会以笑示人,但今日见到秦姑姑却浅浅一抹笑,缓步走上前“秦妹妹可住的还习惯?”秦姑姑前几日进宫,便一直暂住在涟漪宫中,昨夜太后将宴帖送过来了,按往日都会直接略过涟漪宫,但太后知道秦姑姑在涟漪宫,这才派人来送宴帖了。 两人相互搀扶着做上位置,一言一语的交谈,倒真像是多年的姐妹,舞念汐静静的站在秦姑姑的身旁,一文也曾告诉过自己,这后宫中最不能惹的是憩凤宫,最和善的就是丽妃娘娘居住的涟漪宫了。因此她才会跟着秦姑姑来涟漪宫。 “这位姑娘是....?”丽妃娘娘很少会踏出涟漪宫,自然对外面的情况有些不了解。秦姑姑笑着牵起舞念汐的手往前走上一步,舞念汐手中异常冰凉的触感直让秦姑姑禛呼。“这孩子怎么手如此冰冷,”手中的温热想要将她的冰冷驱走。舞念汐微微颔首“回丽妃娘娘的话,是沁雪阁中的舞念汐。”自报家门,沁雪阁中仅是住过两个小主子,一个就是从小居住在沁雪阁的玉锦小郡主,另一个便是舞萱笙认的干妹妹。只是舞萱笙走的突然,还未来得及将她的册封办好,新皇帝刚刚继位,恐也是挑拣着重要的事情来做,便一直耽误着,没有昭告天下。 不过丽妃娘娘倒也知晓舞念汐此事,毕竟是又添一位小公主的事情。 “原来是小公主啊。”丽妃娘娘似是在自言自语道。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秦姑姑连拉着她,转头朝向丽妃娘娘,轻唤一声“丽姐姐瞧,汐儿可真是像极了笙儿。哎~只是可惜了,自从上次我离开舞国后,才仅仅是不到两年的时光便都已经物是人非了。”想起舞萱笙继任时的壮志睿智,再现今遭遇如此凄惨结果,真是避免不了一笑天下世事难料。 舞念汐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在她看来,姐姐是如此的厉害睿智,这一切又谁知晓会有如此的结果。 “人各有命,天命难违。”丽妃娘娘拨动着手中的佛珠,默默为她祈福。 门外的雪也渐渐停下了。这时小桃从门外过来“公主,沁雪阁派人来接您了。”想来一文也是担心舞念汐在外受到欺负,这才现身来接她的吧。秦姑姑也起了身,瞧了一眼门外已经是白雪皑皑的庭院说道“时候也不早了,趁着外面还未下雪,就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日已时过来,我先瞧瞧你习舞的身姿基础。” 看来秦姑姑还念着她的事情,舞念汐微微一笑,规规矩矩的行礼道“谢谢秦姑姑,汐儿就先行回去了。”走到门口将衣帽带上,外面很是寒冷。小桃挑着灯送舞念汐出门,门口打扮为小太监模样的一文和两个挑灯的小丫鬟在等着她。她回头笑道“今日还要谢谢小桃。”很是感激她,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遇到秦姑姑,习到舞。 小桃扬起笑容道“小公主太客气了,这是小桃的荣幸。” 舞念汐跟随一文朝着沁雪阁走去。路上十分寂静,舞念汐瞧了一眼一文,有些搞笑“一文小太监。”一文有些挫败的拉扯了一下衣服,甚是不满的说道:“还不是因为小公主,一文才这样的。不过不好看吗?”他可是对自己的面貌很是自信呢。 “咳~还是早些回去换了吧。”别过头来,见不得他自恋的表情。 ...................... 寒冷的冰天雪地,寂静的冰窟中,娇小身子正伸出白嫩的小手,在水潭处划过波澜。还一旁轻言笑道“小白莫急,青枣马上就洗好了。”手腕处还不时发出锁链碰撞的响声。小白也不安分的瞧着她手中的青枣,馋的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冰冷的细水在手心中穿梭着,莫然小白跳进了潭水中,溅起的点点水花打落在脸颊和衣衫上,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小白,你怎么这般调皮。”语气不带一丝责备,小白很是得意的摆动的将身上的动作更大,趁机一头进入水里,再次冒出水面,嘴边还叼出了一条鱼。这鱼舞萱笙再熟悉不过了,当初这琉璃雪鱼便是从此处运送到久心湖中的。只是奈何血滴子沉于久心湖中,一湖琉璃雪鱼也仅剩余几条了。 它晃动的小身子从湖面出来,将琉璃雪鱼放在地上,吧唧的舔舔自己面部周围的毛,舞萱笙知道小白这是想要把它作为食物。可是当初玉锦偷偷吃下一条琉璃雪鱼差点送命了,小白如此小小身子怎么会承受的起琉璃雪鱼的力量。琉璃雪鱼还在地上不时的挣扎着,小白步步上前,显露出兽的本性。舞萱笙起身走上前,将青枣递给它,暂且先止住了小白的动作。眨巴着单纯的眼神,清脆香甜的青枣很是得小白的心。舞萱笙抚摸着它紧贴皮肤的毛发,小白长大的速度远远超过她的相信。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生长在此环境变幻了,还是自身就是这般。不过小白究竟是何兽,她还一无所知。下次便询问一下叶舒,看是否知道小白这般成长是不是正常。只不过现今还是要先约束一番的好,可别到时候因为吃的而身体不适。 “小白乖,这琉璃雪鱼可不能轻易吃,你这小身子承受不了。”说着就捧着琉璃雪鱼走向潭水,一接触到了水面它便灵活摇晃着身子钻进水底了。小白不明所以,只是站在原地委屈的看着舞萱笙,这可是他弄湿了毛毛才抓到的。而且相对比青枣和琉璃雪鱼,小白还是个肉食小兽。只是舞萱笙总是觉得他才刚出生不久,吃过多肉食会消化不了,以此变成了整日吃草的小兽了。幸得叶舒的手艺不错,倒也没有觉得这样的食物会委屈自己。反而觉得鸡汤可比琉璃雪鱼要好吃一些。 待做完这一切后,舞萱笙抬眸望向天空,好像要过了午时了吧,这三日他每次都这个时候偷偷过来,两人都要腻歪一阵子后才不舍的离去。今日好像来的要晚一些。不会是遇到什么难缠的事情了吧。她明白叶舒能过来,定是很不容易。每次都能从他眼眸深处看到疲倦和自责。她每次都小心的避开一下敏感的话题。手腕处的铁链便是他心中无法泯灭的痛。即便是邪魅已经被她自身给抑制住了,但还是摆脱不了铁锁链的束缚。舞萱笙没有刻意在意这些细节,但叶舒很是在意。在意自己为何没有能力去保护她,让她置于现在这个屈辱的地步。她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自己罪孽深重。无可逃避责任。 她轻声微叹一口气,不知这样的安宁会维持多久。踱步走向冰床,想要拿来一块手帕为小白拭去冷水。可刚刚走上前一步,便觉得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前几日还仅是微微有些不适,今日怎么如此不适。强压下不适缓步走向冰床,小白也停下了与青枣纠缠,短腿蹬蹬几下来到舞萱笙的脚边,抬起懵懂的圆眼珠看向舞萱笙,然后一跃跳上了冰床,小身子还安慰般的蹭蹭她的衣裙。舞萱笙缓了好几下,内力运转全身,这恶心感才渐渐减缓。“小白,我没事。”然后安慰的拍拍小脑袋。小白明显是不信,抬头舔舔她的手心。乖巧的蹲坐在面前,口中还发出叽叽的声音。似乎是在询问着怎么了。 她右手覆上正活跃的宝宝,一副母爱的圣洁,痛并快乐着“是小宝宝在想娘亲了。”小白偏着脑袋不懂她的话,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隆起的肚子。也小心翼翼的抬起一只小爪子像模像样的摸上她的肚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啊。蓦然宝宝一个翻身,小白惊在了原处。抬起小脑袋懵懂的看着舞萱笙。这画面实属忍俊不禁,怎么越是瞧越是有叶舒的影子,就如当时宝宝踢叶舒一下的表情。都如此呆萌可爱。 “哈哈~~”笑声冲淡了脸上的苍白。叶舒老远便听到了舞萱笙的娇笑声,不觉得勾起一抹微笑,不知有什么趣事让她如此开怀大笑。径直飞下了冰窟洞口。只见一人一兽都坐在冰床上,娇小的人儿正满目笑意的看向肥团子,而那肥团子的爪子还按在她的肚子上。叶舒勾起的笑容也渐渐僵住了。但表面上还是依旧的清淡。步步走上前去,将食盒放在一旁,温热的大手抚上了她满是笑意的小脸。温柔的轻笑道“何事如此好笑,也说来听听。”舞萱笙很是狡黠的在面前的冷唇上印上一口,然后立马拉开一些距离。果然瞧到温柔的眼眸中透露出点点火热。“宝宝刚刚说,以后只喜欢我这个娘亲,不喜欢你这个不来看望娘亲的爹爹......” 小嘴一张一合的,煞是动人心弦。忍不住上前含住她后面的话。舞萱笙脸色微红,小手还不知所措的攥住了他的衣襟。心里暗念自己如此羞涩,面对叶舒的亲热还是止不住心里慌动。若是以后被宝宝知道了,自己这个娘亲的地位还怎么保住。 第八十九章:真假玉虚 瞧着舞萱笙有些羞涩的脸,叶舒也心情大悦。俯下身子同肚子里的宝宝说道“宝宝乖,你娘亲怀你很不容易,要乖~”那认真的表情逗笑了舞萱笙。她伸出手抚摸了一下他绸缎似的墨发,抬起谑笑的眸子轻言说道“他可听得见?”叶舒还一副认真的模样教育着宝宝,温热的大手还贴合在肚子上,里面每每有微动的动作,他脸上的笑意就越是加深,似乎只有在冰窟里才会有这般轻松和笑容。“自然,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宝宝还十分配合的动了动,叶舒每每感受到他的动作时,都会觉得很是神奇,似乎他们之间有特殊的感应一般。 说的与真的一般,舞萱笙都有些怀疑他是否真的有这种力量了。她放在他脑袋上的手动作缓了下来,精致的小脸还直愣愣的看着隆起的肚子,为何宝宝在她面前就如此不给面子,爱答不理的。见到父亲就如此活跃,真是太不给面子了。叶舒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她有些迷糊的眼神,心想着做了娘亲真是应了那句话,女人在怀孕时会变傻。不过笙儿却傻得可爱至极。难免止不住心动,反握住她的细腕,小心的托住她的腰顺着力道躺在冰床上,暧昧的瞧着她微红的脸庞。温热的大手贴向她微烫的脸颊,两眸相视,情到深处。都止不住心动。 一旁被无视的小白,蔫儿蔫儿的蹲在一旁,愤然的自己舔着毛毛。没有了主子温柔的动作,白毛毛都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鄙视的瞧着那个强势的男人,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力,轻而易举的将主人拐跑。只要是他出现,主子的目光就永远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即便是它就大赤赤的坐在她身旁。也会被轻然无视。不过念在食物的份上小白很是大度的原谅他了,自顾自的偷偷往叶舒带来的食盒过去。小爪子还未碰到食盒的一角,便真个被人拿走了。小爪子不甘心的霍霍几下,半身悬挂在空中,死磕到底。都抢走了主人,就连食物都不肯让它碰一下。叶舒也毫不示弱,一人一兽都僵持着,眸子中的火花闪电擦的到处都是。谁让它刚刚碰了笙儿的肚子。舞萱笙微叹了一口气,微微起身抱起了小白的身子说道“好了,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念在笙儿的分子上就不与那肥团子计较了,很是殷勤的将膳食都摆好放在她面前。小白朝着他还张牙舞爪的。舞萱笙点着它的小脑袋眼神暗示着不要闹,按实力小白现在还是以卵击石。怎么会斗得过腹黑的叶舒呢。小白可怜兮兮的咬着她的衣带不肯松口。主子,你变了,变得不喜欢小白了。叶舒还意犹未尽的轻轻抬眸瞧了一眼对面的一人一兽,舞萱笙微微低头轻咳了一声,用筷子夹了一只鸡腿递给它,温声安慰道“你不也饿了吗?快些吃吧。”然后端坐着,无视小白挣扎。而后叶舒一记危险的眼神掠过,小白便乖乖拖着鸡腿到角落里默默的啃了。主子都不站在自己身旁,小白的命可真苦。还一边恶狠狠的撕扯着鸡腿,似是要将它当做叶舒一般。 叶舒夹起一根青菜放在她的碗里,舞萱笙笑了笑咬了一口,而后想起什么,便开口问道“你今日来的比前几日要晚,是因为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吗?”叶舒夹菜的手僵在了空中,而后又夹了一些菜放在她的碗里,然后温润的面容瞧着她的眼眸,半扯出笑来说道“听小安说,刚摘得青枣更是清甜,所以就耽搁了一会儿。” “嗯,小安是当初到舞宫寻你的小师妹吗?”将话题转移开来,希望叶舒的目光不要全放在夹菜上,她都要吃撑了。可叶舒还依旧没有停下本身的动作,他觉得吴舞萱笙过瘦了,再怀着宝宝很是辛苦,不多吃些对身子不好。这里的坏境已经很是差了,可不能在吃食上受了委屈。于是每次来都要将她视为小猪养。“嗯。”叶舒还好奇怎么突然对她感兴趣了。 见他没有多余的反应,再瞧瞧碗中如小山般的饭菜,都觉得很是头疼。也默默的低下头努力的将它吃完,而后还有始有终道“这个小师妹还是蛮可爱的。”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叶舒也暗暗记下了。 终于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碗里的饭菜全吃光了,她觉得自己这般下去可真的要变小猪了。到时就同小白站一列了。可才刚刚住嘴,叶舒早已将洗好的青枣递过来。很是顺其自然的接过,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不知最近是怎么了,总是觉得自己的四肢跟不上脑子。拿起一颗青枣觉得自己是在吃不下了。便将其塞给小白。还轻笑体贴道“乖~多吃些,长得快。”而后这盒中的青枣大半都进了小白的肚子了。撑得它躺在角落里四脚朝天的。 饭后,便是消食的时候了。叶舒小心的扶着舞萱笙在这冰窟中来回走走。每一步都走到紧张兮兮的,怎么好似老佛爷般的待遇。她轻轻抬头瞧了一眼满是谨慎的叶舒“宝宝现在还小。”叶舒没有抬头,还紧盯着眼前的路,打量着路上有什么隐藏的危险。好早些将这些隐患去掉。他也好放心。“我不能无时无刻陪在你身边,终是放心不下。”语气中满满是不舍,她收拢视线不在言语。原来他是凭借这个方式来补偿自己。也就任由他去了。两人相守的时刻终是那么短暂。叶舒在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转身消失在了原地。舞萱笙还依旧伫立在此处。眸子远送从此别。 冰窟中小白敏锐的感受到舞萱笙情绪上的变化。也翻身下来来到她身旁。毛茸茸的身子蹭蹭她的小腿。舞萱笙俯身将它抱起在怀里。轻柔的摸摸脑袋道"小白,你说我们还能无所顾忌的走出来吗?"话语中都止不住担忧。早就隐隐感觉到事态往坏处发展下去了。从叶舒隐藏下的不安就能感觉的到。他自认为将所有都隐藏的很好,甚不知舞萱笙早就瞧出来了。眼前的路早布满曲折和刺荆。就算满身伤痕也想要生死相随。 叶舒还迎着风赶往清雎殿。来的时候师傅和师尊正赶往大殿过去,去接见老友。多年隐匿于世的鬼谷也突然有了消息,鬼谷的尊主似乎同师傅有着密切的关系,鬼谷一向与世无争,百年前自从魔教消失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魔教动乱江湖也并未有所动静,这时前来不免有些猜忌。鬼谷还是否能承担的起五大门派的位置。但这也是外界的猜测,师傅和掌门还没说些什么,其他门派也只是动动嘴罢了。叶舒伤势未愈,便有借口待于清雎殿去养伤,毕竟这个准掌门若是太过虚弱可不符金圣山的形象。到所有门派都聚集起来正式会议时再去也不迟。 念来这会议也快要结束了,可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不在清雎殿。才刚刚到房间,玉虚道长便推门而入。见到站于此处的叶舒有些微微惊讶,他缓缓开口说道“原来你在这里,血滴子怎样了?” 叶舒上前一步,细细的瞧着他的面容,而后微微颔首说道“尊上,大殿的会议开完了吗?掌门怎么没有一同前来?”玉虚道长背着双手,一副庄严的模样“嗯,会议有寒清在。本尊担心血滴子,便前来看看。”径直走进去,叶舒却还站在原地没有回让。冷眸还瞧着玉虚的面容,抬起手掌毫不留情的招呼着他。玉虚很是敏捷的躲过去了,拉下脸很是愤然的瞧着叶舒,拂尘搭在臂弯上恼怒道“逆徒,你是要以下犯上吗?”叶舒却冷冷的笑着“就凭你也配是我师傅?”话音刚落便又是一击。他最是痛恨装扮别人的人了,对方还是自己尊重的师傅。面前的人还真是胆子大。冒充谁不行非要是玉虚。玉虚的一举一动岂是旁人能够模仿出来的。不过面前的人倒是有几分相像,若不然叶舒也不会对言几句才将其辨别出来。看来此人定是认识玉虚道长,还对金圣山十分熟悉,就连血滴子藏于何处都能知道。实力也绝不会弱,血滴子附近的结界也定然阻挡不了他,若不是自己早来一会儿血滴子可就落入他手了。 见自己的身份暴露,“玉虚”很是狂傲不已,伏天狂笑道,声音同玉虚也有很大的差别“一个小娃娃,倒是有几分眼力劲,不过我与你尊上辈分也相差不大,来唤一声祖师爷听听。”叶舒皱着眉头,此人又是从何而来,不过想来也是,若是与尊上同辈的话,倒也说得过去。毕竟也只有百年前见识过血滴子的人才知道它的力量,才会拼上性命也要夺取它。就如离渊,存活在这个世间百年,贪恋了血滴子百年,到最后终被自己的贪念给逼疯了。 第九十章:鬼谷烔黎 “血滴子终究是不属于任何人的。” 叶舒紧盯着对方的动作, 对方却听到此言狂笑不止,而后收眸将拂尘丢下,意犹未尽的说道“说大话可不是个好习性。”顶着玉虚的面容倒是有几分妖媚。声音也有些偏中性,分不清是男是女。谑笑的眼眸微闪,宽大的长袖飞舞直逼向叶舒。叶舒微转身子便躲开了一击,伸出手抓住了他过去的身子,想要进去可没那么容易。眼眸下的涟漪掠过,一用劲便将两人的身子给换了个位置,用身体挡住了密室入口。 “玉虚”轻点脚尖只身站在精雕落地净瓶上,顺手将瓶中一直雪梅拿起,微微一嗅,缓缓睁开眼眸勾起一抹笑道:“啧啧~真是没有礼貌。”一口咬下了上面一朵梅,眸中尽是挑衅。 “还请前辈不要难为叶舒。”只手背与身后,墨发倾泻满衣襟不染一丝凡尘。抬起手,浑身的气息都有几丝清冷。态度也更是认真。一抹梅色隐下白润。手中握的正是束缚墨发的白玉簪,“玉虚”轻笑不止,握着白玉簪甚是仔细的打探着“怎么,不就是一支白玉簪吗,至于如此紧张吗?”叶舒的脸色渐冷,大手还僵持在半空中,这个玩笑可是一点都不好笑。没有多言,虚影闪过便消失在了原地,墨发与疾风交织着,薄唇紧抿。手中的动作没有半丝犹豫。他谑笑着,梅花渐落点点朝着叶舒飞去。划过他飘虚的墨发。点点染红了素白衣襟。叶舒没有躲避的动作令他吃惊不已,就连动作都有些迟缓,叶舒晃身仅是一挥手,似乎还未有所行动,见他还愣在原地,叶舒将其剩余的力量打偏在他脚下的净瓶上,身子不可控的往下跌落。叶舒微皱着眉头,伸出手将其揽住平安落在原地。而后撤回了手,此时手中仅剩余半折梅色,脸上的面具也被揭露在地。素白身影背立站着,除了满地的碎片,似乎一切都未发生过。叶舒手中还攥着白玉簪,微微转头瞧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人。 若是用两个字来形容,没有比妖媚二字更为适合。肤如凝脂,面如桃色,单眸微挑,螓首蛾眉,惊鸿艳色。不似舞萱笙静净谪仙,此人的美具有力量,能蛊惑他人久久不能忘记的美艳。 “烔(tong)黎,休得胡闹。”门外听到此动静,几人都紧步过来。开口的是玉虚道长本尊,虽话语是在教育她,但语气还是止不住的偏袒。被唤作烔黎的女子一副无趣的样子,一把将半折梅色扔在地上,挑起妖眸缓步走到玉虚身旁,微叹了一口气“师兄,你这徒儿可真的同你一模一样。都如此严肃,一点风趣都没有。”但眼眸却不断在叶舒身上打量着。叶舒还伫立在原地,微微颔首行礼“师傅、掌门。” “嗯。”玉虚道长应了一声。烔黎转身见救兵赶到,便硬了脾气“怎么,刚刚不是还很嚣张吗?就连本谷主都敢放肆。”鬼谷谷主向来神出鬼没的,虽与玉虚道长同辈,但这面部瞧起来就如二八年华的女子相差无几。若是玉虚道长也没有亲自否认,还真是不敢轻信她所说的话。叶舒瞧了一眼玉虚道长,见他并未有所多言,叶舒开口说道“晚辈不知是谷主本尊,有所失礼还请谷主见谅。” 烔黎还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衫,露着半截洁白的臂膀。在场的人都纷纷无奈的将视线别到其他地方。不过玉虚和寒清掌门都知道她的习性,也没有多说什么。“都说了,本谷主是你的前辈,还......”还对她做如此亲密的动作。想来都脸红不住。只能用气愤来佯装。上百年来她都未曾吃过亏,到现在竟然栽倒了一个小辈的手里。“还怎样?”玉虚瞧着有些不太正常的烔黎,她也会有如此表情? 叶舒倒是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烔黎白了他一眼,轻撩头发媚眼聚神道:“哼,问你的好徒儿便是。”将话语落在他的身上。就连寒清道长都住不住多在两人身上落上几分钟。倒不是有恶趣味,仅是因为烔黎性格太过于难以捉摸,还未见过会对一个人有如此正常明显的态度。烔黎还身着玉虚的衣衫,怎会料不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一点都没有前辈的姿态。便忍不住开口道“好了,此事稍后再谈,还是先到正殿去商议一下正事吧。叶舒也一同前去吧!”目光见到他散乱的墨发有些黯淡。转身便径直先走出去了。 烔黎也饱含深意的点了一下下巴,朝他抛了个媚眼便跟随着玉虚出去了。叶舒手中的白玉簪攥的发热,千钰走了过来,“师兄放心,千钰在此处守着,您前去正殿吧!五大门派的掌门也聚集的差不多了。” 叶舒走到一侧,将墨发用红丝束起,而后无视脚下的半折梅色转身离去。 正殿上,众位掌门都已经入座了,玉虚径直走向最高处,寒清掌门也一同就坐在玉虚道长的左侧,烔黎早已换下了素白衣袍,一身半遮掩的紫色罗裙,炽热红唇,迷离的眼眸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她独倚长椅、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几缕碎发散落在肩上尽态极妍。轻咬红唇步步为莲的走到位置上,纤皎细腕捏着自己的下巴,朝着对面火热的目光抛下一个媚眸。很是享受这些凡人贪恋迷离的目光,一种想要吞噬玩弄之意。素手拿起桌上早已备好的酒壶,贪恋的舔舔嘴巴,酒香萦绕着整个正殿。眼眸似乎更起涟漪。瞧的对面的人心动不已,直让他口干舌燥的。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美艳的女子。 叶舒也最后来到,坐到玉虚右侧的位子上,烔黎的余光瞥向他素白的衣袍,和身后那抹煞红。妖媚的轻轻一笑,这个小辈倒是有点意思。这不算是正式的会议,倒是最为齐全的一次。烔黎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想要他们鬼谷的人出现可是比登天都难。就连玉虚本人都不定能请到烔黎本人。也是为了迎接她才提前召开一次小的会议。商讨一下魔教之事。毕竟舞萱笙身上邪魅的事情还要靠烔黎来解决。 “众位掌门能来到金圣山,连同金圣山解决魔教此事,不愧于我五大门派的名誉。”寒清掌门开口说道,而后又说“魔教退去,血滴子如今落入我手,借百年来的经验,魔教之物定然不能存留与世。” 低下哗然,神意门的苏凉意站起身子直言道“定然,但这魔教之物给如何破解?”此时神意门只想将这祸根拔下,才有放心的时候,毕竟这血滴子是闫啸天的武器,曾百年前将整个世间都搅得天翻地覆的。再者血滴子依旧认主,邪魅占据上风,就连闫啸天都未将其制服被其吞噬,保不住何时邪魅就会出来。何况就算邪魅被制服了,血滴子被封印了,谁知晓以后会不会有第二个离渊出现。神意门已经吃过这样的亏了,又怎会再吃第二次亏。 “百年前,闫啸天被邪魅控制犯下大错,幸得鬼谷谷主及时出手将其邪魅引出,这才能有机会将闫啸天封印。现今邪魅已经被引出,血滴子正愈加脆弱,正是将其毁坏的最佳时机。”寒清展开着眉头,按理说来,此事的事态要比百年前要好许多,最起码魔教教主还并未被邪魅控制住,对血滴子的控制也没有如此的贴合。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叶舒此时关心的可是舞萱笙现在的身子不一定会撑得住。绝不能犯险。因而缓缓开口道“若是将血滴子打碎,邪魅和寄主会如何?” “还能会如何?邪魅会拼死一搏,到时就是连同寄主一起下地狱咯!!”烔黎漫不经心道,似乎这一切自己处置度外。又不禁饮了一口酒,向来她都讨厌喝茶,只有酒香才能让她沉迷下去,享受着人世间最为美妙的事情。媚眼微眯,半吐酒香。一副酒中仙子的模样。这般模样看呆了他人。只是她做的位置高高在上,才忍下了赤裸裸的目光。 叶舒却垂下了眼眸,手中宽大的袖子遮挡住了不安的情绪。下地狱?“邪魅连同血滴子为一身,若是寄主压制不住邪魅的力量,到时不久功亏于愧了吗?” 烔黎却轻笑出声,只手撑住下颚,半睁媚眼瞧到“呵呵~先将寄主杀了便是。哪有如此麻烦。”又喝了一口酒,酒水顺着嘴角流在脖子上,甚是醉人大胆。活了这么久,有什么是看不开的呢?活的潇洒开心便好。 “魔教教主不能死。”说话的人是玉虚道长,他与上擎有过约定,一定会保住他的性命的。“师兄,你也有同情之心?哈哈~多年不见,倒是让师妹刮目相看。”话语一处,就连玉虚在内的人都纷纷脸色微变,能当着众多人的面说玉虚的话,还真是在这偌大的江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第九十一章:烔黎身份 “烔黎~”开口制止的是寒清道长,烔黎虽为鬼谷谷主,习性不拘一格,但玉虚尊上的地位也不能轻易被人践踏,有损金圣山的威严。 “如何,师妹可是说错了?”妖眸瞥了一眼柱子后面偷听的小弟子微微一笑。她们猛然捂住了口鼻,可别到时候鼻血喷出来了。小安没有见到千钰师兄的身影,还甚是不高兴。师姐妹们激动的又躲回柱子后面。小安疑惑的问道“你们怎么了?” 一个师姐猛然堵住了她的嘴,手指竖着放在嘴边小声道“小祖宗,小声点,想要被发现啊~” “好美~我都要忍不住扑上去了。”另一个师姐夸张的捏住鼻子,满眼桃花泛滥。不知道的还以为见到了真命天子了,但奈何对方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小安不满的扯开师姐的手,踮起脚尖凑过去,她倒想看看真的有那么夸张吗?瞧了几眼,不禁感叹道;当真美的惊天动地。就连她认为舞国皇帝都没能让她如此吃惊。又偷偷瞧了自己一眼,哎~同为女生怎么差距就如此大。 烔黎半眯着媚眼,微吐酒香,似醉意浓之余轻笑不止“罢了,罢了。活了如此久倒还是对地位瞧的甚重,不过谁叫我烔黎看遍了虚情假意。甚是厌烦。”自顾自的站起身来拿起酒壶,长丝缠绕在细颈上,嘴角还未擦净丝丝醇香。一步一芳华,鬼谷谷主唤师傅为师兄,莫非鬼谷也是当年金圣山分支出来的门派吗?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搅得四分五裂。 她如此轻浮的动作,浮生阁的掌门宫車却看不下去了。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酒杯颤了一下落在了地上,皱着眉头怒气道“魔教圣物是众门派拼上性命才将其收复的,鬼谷没出一丝己力就罢了,如今还如此出言不逊。你将其他门派至于何处了?” 酒水洒落溅到了她的衣裙上,烔黎莫然止住了脚步,庸散的抱着胸,一副蔑视的态度直让众人心惊。“哈哈~你可算是何东西?”掠过他逼在他身旁的宫钰宛身上,媚眸中涟漪起了杀意,宫钰宛有些惊恐,她不曾见过眼前的人,但怎么总是觉得对方的杀意是朝着自己来的。烔黎手中还挂着酒壶,缓缓上前一步。“你....”还从未见过有如此嚣张之人。向来高高在上的宫車被气的欲言又止。 场面一时僵持住了。见烔黎起了杀意,叶舒蹙眉缓步来到两人之间,掠过烔黎谑笑的眼眸,他总觉得,烔黎喝酒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而且气息也有些说不出了的变化。他还依旧恭谦直言:“两位前辈莫要置气,魔教之事是整个江湖之事,无外乎个人的荣誉。再者鬼谷并未将其责任推卸。”若是按照功名来说,金圣山可不是要将所有的功劳一揽下了。怎还会有其他门派的位子。 宫車微皱着眉头,鬼谷谷主唤玉虚为师兄,关系定然不一般,自然都替她说话。“哼!还不知是不是空有其表。”浮生阁能做此位置,是他们先人用性命换下的,鬼谷是凭借什么?莫非是凭借与玉虚之间的关系?对此他不禁嗤之以鼻。 话音刚落,烔黎便缓步上前,被叶舒挡住了,宫車能瞧的出来她是真起了杀意,鬼谷谷主弑杀浮生阁掌门,这要是传出来还不成为天下的笑柄。因此宫車心中大有谱,烔黎不会真的出手的。只是烔黎可就没没想了。不悦的瞧见叶舒挡住了她前进的路,一抹宴笑而过,瘆的一旁宫钰宛直起身子,揽住了宫車的衣袖担忧的说道“爹~”但却止不住宫車的怒气。他还怕眼前的人不成? 烔黎轻巧的伸出一只手,目标是他袖中攥着的白玉簪,还未碰到叶舒,便被他躲开了。“啧啧~还以为你真的想要保住他呢?”闪眸掠过,她的身子便越过了叶舒,单手握住了一个纤细的脖子,宫钰宛被举在了半空中,狭眸凑上去看着她渐渐憋红的脸庞,而后嫌弃的随手一扔转身半扯笑道“浮生阁也就这般货色了。”宫钰宛甚至没有瞧到她的动作。跌落在地上喘着粗气。宫車怒然跨过来就要动手。烔黎掀开酒壶口对着宫钰宛,眸下杀意满满“要不要过来试试,瞧瞧本谷主是怎么在当年制服邪魅的。”媚眼微扫,叶舒也深思着止住了脚步,而后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其实这邪魅就同魂一般,取了便只剩下了空壳子。到时候本尊在寻来一个更完美的魂渡来,浮生阁也算是有救了。叶舒你觉得本尊这个想法如何?” “爹~”宫钰宛蹲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只有呼唤着父亲能够救她。 宫車焦急的就想要上前,被叶舒给拦下了。“欺负我女儿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宫車叫嚣道。 “哈哈,本谷主就喜欢欺负弱小。如何?”狭眸微挑,手中的动作微动,酒壶中的酒滴打在她的脸上,他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宫钰宛便捂着自己的脸惨叫起来。艳血从指缝间流出,眸子留露出恐惧的漩涡。妖媚的脸如此无情。骇的众人无一人敢上前。叶舒僵止在原地,他没有想到烔黎真的出手了,就连玉虚和寒清都分不清楚情况。寒清接到玉虚的旨意,疾步走过来。早一步制止住了宫車的暴怒。“你当真敢伤她?”宫車瞪大的双眸,视线从惊恐不已的女儿身上转移到罪魁祸首身上。 “本谷主可没兴趣同你开玩笑。”事不关己般的又饮了一口酒,而后冷眼落在了宫钰宛身上“怪只怪你张了这么一张脸,瞧的本谷主甚是闹心。”透过她却瞧的是另一个人。已失了兴致,她缓步走出了大殿。 宫車没有去追,疾步来到宫钰宛的身旁,看着自己从小疼爱到大的女儿心疼不已,又不知该怎么做。宫钰宛还捂着脸痛苦不已,猛然抓住了宫車的手“爹,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怎么了?好痛、好痛啊。。”视线瞥向自己手中的血迹,宫钰宛彻底疯了。她最值得骄傲的脸,如今竟然被毁了。她大好人生还未开始,往日可怎么办? 众人都皆被这一幕给惊呆住了,寒清掌门命令道:“小安,即刻到鎏颐阁去,将玉清散拿来。”柱子后面偷瞧稀罕的小安听见师傅唤她,懵懂的抬起头来,师傅发现自己了。慌慌张张道“哦哦!好。”其他师姐妹也都偷偷跟随小安出去了。大殿会议不许他们进来,又止不住好奇,才偷偷来的,没想到会见到这一幕,就算师傅发现他们又怎样,大不了就受些惩罚。但这一幕若是错过了可就要后悔一辈子。他们本是来看叶舒师兄的,却没想到被鬼谷谷主给迷住了。她妖艳潇洒的动作就连女生都止不住心动。 宫钰宛还蹲坐在地上,捂着极痛的脸惨叫着。宫車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而后悲愤道“我浮生阁同鬼谷并未有恩怨,她这般做岂是要将浮生阁置于何地?”话音刚落,抽出一旁苏凉意的剑就朝殿外过去,一副要算账的架势。 玉虚叹着气走过来“宫掌门,尚不可冲动。”他这个师妹行事太过于感情用事,宫車转过身来,手中的剑握的紧紧的,他倒是要看看玉虚怎么为他的师妹开脱。“我女儿被残害至此,我该如何不冲动?”想起烔黎谑笑的眼神,他都止不住现在就前去找她讨回公道。 玉虚垂眸瞧了一眼宫钰宛道:“令女伤的不重,定会痊愈。只是她积压了太久才会如此。” “此话何意?”叶舒也抬起眸子望着颇有深意的玉虚身上。“鬼谷谷主烔黎是离渊的妹妹。”一句话惊憾到了所有人。玉虚又接着说道“烔黎能不参与进来,已是最大容忍限度了。”视线远去,早已瞧不到烔黎离去的身影了。当时离渊被魔教带回去,离渊便传信给烔黎了。这一次她就是想要亲自看看能将离渊逼疯的血滴子,是否还散发着百年前的麝香。才顾不得什么会议亲自前去清雎殿,却不料被叶舒撞见。至于为何到最后对叶舒手软便不得而知了。 “师傅~呼呼....玉清散来了。”跑进来还未喘上一口气,便将玉清散递过来。寒清道长命令道“你扶她前去偏殿疗伤。”宫钰宛还号叫着,脸上的血浸湿了衣襟。小安吞了口水没有动作她有些害怕。幸好后面跟随的师姐上前来,搀扶了宫钰宛出去。宫車一把将剑丢在地上,还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此事绝对每完。”而后也追随在宫钰宛身后。叫喊的声音越渐越弱直到没了声音,喧闹的大殿上也寂静了下来。 “尊上,这会议可还进行下去?”寒清道长询问着玉虚,烔黎走了,宫钰宛和宫車也离开了正殿,接下来的会议该如何进行下去? 玉虚表面依旧风轻云淡,似乎对于刚才的事情毫不在意。清冷的声音无一丝波澜“无碍,继续吧!”叶舒距离玉虚最为近,从师父身上散出的气息尤为的压抑。明显师父对此很是在意。 第九十二章:偶进冰窟 殿上又恢复了平静,众人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寒清掌门轻咳一声,目光朝向一侧端坐正在深思的叶舒说道“依你之见,这邪魅该如何处置?”叶舒拢回涟漪,大手已浸出汗来沾湿了白玉簪。面容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但是只有叶舒自己知道,自己是有多紧张。生怕一不小心就撞上了南墙,害了笙儿。 玉虚道长也等待着他的回答。叶舒缓了许久,而后轻声开口道“邪魅必定要在血滴子销毁之前将其引出来。只有这样才能遵守住约定。”他的余光掠过玉虚道长,他这般说的含糊不清的,就是想要借用师傅的话。看似掌门是在询问自,其实也只有师傅才能决定最后的行动该如何去做。 玉虚道长会意的收回了视线,心中也大概有了些许明晓。 接下来的会议很快便接近尾声,大家心中都明着,这次会议的召开明显是为了迎接鬼谷谷主,主客走了,主人怎还会有心思招待其他人。他们这般做也只是顾及到了其他门派的脸面罢了。玉虚不愿意多言,寒清道长也只好寥寥几句便结束了。 众人都纷纷散去了,叶舒也起身了。却被身后的玉虚道长唤住了脚步“这段时日,鬼谷谷主烔黎多留意一些。” 叶舒转身有些不解。师傅此话何意?是不相信烔黎前辈吗?“烔黎前辈身份显赫,徒儿这般做恐不太合适。”低下的头俯下了身,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玉虚道长也直起了身子,瞧了一眼殿下还在向外移动的五大门派之人,眸中闪出星火,语气中尽是清冷“烔黎认为其兄是魔教蛊惑才得以面貌。因此最为厌恶魔教之人。”最后一句话说的甚是清淡,却还禁不住意犹未尽的看向叶舒,果然听到此言,叶舒沉寂下来了。玉虚知道这件事情只有交给叶舒才最为放下。话交代完了。他也该回到清雎殿去,免得烔黎再忍不住做些不着调的事情。尤为是她喝醉之后。 玉虚和寒清走了,空荡的大殿上叶舒还伫立在原地,许久,他轻轻抬眸,素白的衣袍紧随着风走出了大殿。不知何时金圣山又飘起了点点小雪,飞舞着打落在叶舒的墨发和衣襟上。一晃身便消失在了门口。 “爹~我好痛。我好痛啊!!”宫钰宛还依旧捂着自己刺痛的脸哭闹着,不准任何人碰,只是句句喊着痛。宫車何尝不心疼,饱经风霜的脸僵硬着,若真是到了不可控的那一刻,宫車不一定会动手。毕竟鬼谷的背后是金圣山。殿上无论鬼谷谷主怎么闹,她离去时玉虚也并未说出一句话,放任她毁了宫钰宛的脸,就知道她不是一个浮生阁能够惹得起的。 宫車心疼的抓住她挡着的手,有些着急的说道“爹知道,都是爹没用....”愧疚之情溢于言表。“我们先上药,以后总有机会报仇的。”眸中的凶意满满。一旁的小安不安的站在原处,手中还攥着玉清散,她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将药给她。但瞧见手未遮挡血迹斑斑模样她就害怕。好似是离渊当时血洗金圣山时落下的心里阴影。以至于金圣山平复许久,她才胆战心惊的被肖骁给送上山的。幸好千钰师兄没事,不然小安会内疚一辈子的。 “爹~~”宫钰宛听言宫車说的话后,果然不在挣扎,将两只手都移开,原本英气秀丽的脸如今满目疮痍,一个个坑坑洼洼的血窟窿布满整个脸。这形状就似水滴般大小。小安瞧见内心直翻滚。虽不止当时死侍般恶心,但也足够瘆人了。 “把药拿来。”宫車看见小安恐惧的表情心里很是不适,他女儿的外貌在江湖上也是万中无一的。今日竟然被如此糟践,心中一阵怒火无处发,小安便成了出气对象。小安心知不对,到也没有在意,将玉清散递给他后,不忍直视而后背过身去。 宫車打开玉清散,散出一种奇异的香味。一手抓住她有些挣扎的手,一手朝着她满是孔洞恐怖的脸撒去。“啊~~”药上去又是一阵剧痛,宫钰宛忍不住叫喊出来。扭动着身子,足以瞧出她的痛苦。背过身去的小安也紧紧咬着害怕的嘴唇。宫車也不时颤着手将剩下的药都撒到上面。终于上完药了,宫钰宛喉咙已经喊不出声来了。挣脱宫車的手蹲坐在地上,将如今丑陋的脸深深埋在两臂中。心中的恨意要比痛意更浓。 而当事人却一副闲情逸致的迈着酒步轻飘飘的往前走,至于是何处就不得而知了。墨发包裹着妖娆的身姿。飘着小雪落在圆滑的肩上,紫色外衫已经滑退在臂弯出,露着大片白皙的皮肤。半眯媚眼,饮上一口似笑非笑。醉意正浓,依靠在一棵树下,又饮了一口醇酒“别人笑我太疯癫,我小他人看不穿。哈哈~~” 笑声过大,惊动了树上一只白团子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它有些害怕的蹬着小短腿,不时将青枣踹下树。几颗青翠欲滴的青枣咕噜噜的掉在的烔黎脚边。她趣味的勾起一抹笑,微微抬眸,轻舔了嘴唇,找准方向,小白所在的树杈应声落地。幸得所在的位子不高,摔下来就是有些懵了,晃晃小脑袋警惕的瞧着对方的人。它是偷偷出来的。舞萱笙禁止它吃琉璃雪鱼,它又许久未捉,哪知道那些鱼都似乎认识了它,一下水半条鱼影都未见到。一气之下便循着味道来到了青枣树,想偷吃几颗青枣解解馋。却不料这口刚张开就被她给制止了。 烔黎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红唇启口道“是只白猪?”幸好小白不懂她这话的意思,不然准被气死。不过小白从烔黎的目光中瞧出了蔑视之意,前爪抓地一副要攻敌之意。哦!这只白猪脾气倒是挺大。摇晃着身子向前一步,邪媚的笑、以及小白天生的感应认为对方不好惹。它也蓄势待发,烔黎也做好了准备,等到它上前就将它制服烤猪肉可是很美味的。而后小白猛蹬后腿,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撒腿就朝着后山跑,它打不过还不能躲吗。 雪白的皮毛被白雪映着,还真是天然的保护色,不过烔黎可不是吃素的。酒壶别在腰间,飞身便追过去了。今日她心情不太好,需要一只烤猪来去去火。小白一刻不敢松懈,这次可是拼尽了全力往前面跑。身后阵阵阴冷告诉自己,若是不跑快些就真的完了。小白身子小,很容易便躲开了守卫的防范,至于烔黎,自然有的是办法进去。而且丝毫不费力气。 冷风吹过夹杂这乱雪而过,天时地利就差小白的兽和了。四肢小短腿快速的跑着,虽也有些看不清前面,但他十分灵敏的嗅觉告诉自己正确的放向。蓦然前面发生一场小雪崩,也震慌了小白,差点摔在一旁,恐惧的眼眸往后一瞧,发现半空中烔黎还十分悠闲的瞧着自己,她十分享受猎物挣扎的时刻。 小白颤抖着小身子,还是在顽强的往前面跑着,烔黎慢慢悠悠的在后面追随着。不时就有些无趣了。从腰间取出酒壶,仰头喝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瞧着那圆滚滚的身子。仅是下一秒白肉球便消失在了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处小缝隙,下面还不时往外面渗出水来。是掉落进薄冰下了。她缓缓落下,甚是意味的看着那处,还是第一次有猎物从自己眼前消失,那小白猪倒是有几分运气。见猎物从视线中逃跑了,也兴致乏乏的迈开了脚步。可刚走了一步,她便停了下来,酒壶放下盯着不远处的地方。思索片刻她缓步走上前。潺流生越见的清晰,这周围甚是隐秘,若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什么异样。也仅是能够容许一个人通往的洞口,从上面望去,下面到处是晶莹剔透的。她媚眸微闪,这金圣山后山何时有这样的地方,她怎会不知道。 “叽叽~”从下面传来一声很是清晰的声音。她轻轻勾起笑,原来小白猪藏在此处了啊。毫不犹豫的飞身下去。轻点脚尖落在冰晶上。抬眸在此愣住了。眼前的一幕久久不能停歇。两处雕刻精致的龙头口中衔着两条粗铁链,中央是一处冰床,铁链的那头是纤细的手腕,一个纤弱的身子正坐在冰床上,手中环抱着的是她的猎物,她还十分谨慎的瞧着自己,眸中满是诧异。似乎是没有意料到会有人到来。 明显感觉到小白的身子更加的颤抖了,舞萱笙紧紧抱着它,手中还不时的抚摸着给予它温暖和安定。眸中还瞧着对方,除了警惕还有阻挡不住的惊艳,她从未讲过有如此美艳的女子,就连印象中的母亲的面容也要甘拜下风。 同样的烔黎也瞧着冰床上的舞萱笙,如此空灵的女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就连她都忍不住想要上前将其占有。 第九十三章:争夺小白 醉意正浓,半眯着眼眸,又浅浅饮了一口酒,细细一定,那抹素白空灵女子还抱着小白猪在冰床上,原来不是幻觉。这就起了她几分趣味。难怪金圣山后山把守的如此严,原来是别有洞天啊。 “原来这小白猪是有主的。”意犹未尽的瞧了小白圆滚滚的身在,还邪笑的舔舔红唇。小白瞬间白毛炸起,死命的往舞萱笙怀里钻。她身上的气息告诉自己很危险,幸亏薄冰救了自己,若不然当真是被她给吃了吧!察觉到小白的动作,眼前的美人眸子的快意一闪而过。她安慰的摸摸小白的脑袋。缓缓从冰床上起身,细腕上的铁锁链发出叮当的响声,直到她起身了,烔黎才发现眼前不仅是个小美人,而且还怀有了身孕。宽大的衣襟可是挡不住她隆起的肚子。若是其他人怕是不仔细瞧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对方是烔黎。 舞萱笙向前几步,夜明珠耀的她浑身散发着光辉,显得人都有些虚无缥缈。虽身子还处着警惕的状态,但语气可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小白甚是调皮,若是无意冒犯,还请见谅。”微微颔首,眼眸掠过她妖媚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安。可别是什么魔教的仇家。若是认出自己可就不好说了。 烔黎赤裸裸的盯看着舞萱笙,瞧的她心里有些犯怵。而后爽朗一笑,舞萱笙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她。烔黎摇着酒壶向前几步说道“今日不想吃小白猪了,不过倒是想起了刚出生的婴儿,那嫩滑的味道~~啧啧!甚是美味。”话语还意尤未止,谑笑的瞧着她隐藏的肚子。不时还咂咂嘴,吓得小白还以为要吃自己了呢,使劲想要将身子隐藏下去。 舞萱笙倒是还风平浪静的伫立在此处,只是敛下的眸子起了丝丝涟漪。对方瞧出了她是个孕妇。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以后孩子会长的更大,她可不想让孩子成为众矢之地的目标。轻轻抬眸勾起一抹笑“前辈的口味还真是重。” “哈哈~你瞧本尊这容貌长的如何?”白皙的指尖魅惑的划过脸庞,嘴角处还噙着一抹笑,似乎很是期待她的回答。舞萱笙也随即抬起头,美,她从未见过生的如此美的人,让所有瞧见的人都不舍从她身上收回视线。她的美能冲击到一个人的灵魂,这美大可能记得一辈子吧。舞萱笙甚是不掩饰赞美的话语“妹妹从未见过有如此美艳的女子,怕是这天下第一美人都要羞愧下去了。” 烔黎很是满意她的奉承,将她打量了一周,最后将视线停在她的肚子上,谑笑着说道“妹妹?你可知道姐姐今朝有多大年岁了吗?” 舞萱笙的视线停留在她妖艳的脸上道“姐姐瞧起来最多年芳二十。” 步步华莲的走过去,指尖触碰在了冰冷的铁锁链处,细细的摩挲感受着。漫不经心道“在妹妹还未出生前,姐姐都已过了二百寿辰了。”瞧见她有些吃惊,烔黎媚笑不止,指尖还放在红唇上,大赤赤的瞧着她的肚子,而后说道“可姐姐能保持如此美貌,你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可是功劳不少。不如.....”欲言又止,嫩白的指尖还试探的朝她的肚子伸过去。舞萱笙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的动作。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小白的身子和肚子。知晓了她的身份和地位不简单,舞萱笙就更加要小心谨慎了。 “姐姐都已闭月羞花了,若是姐姐想要永葆青春,妹妹倒是有几招。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兴趣试一下。”她试探般的说出来。她可不想争斗时伤着孩儿。烔黎微挑眉头,却很是配合的接下话“说出来听听。”烔黎本就想吓吓她,增添几分趣味。可不料眼前的女子比自己想象的有趣的多。小白闷在舞萱笙的袖子里,偷偷冒出头呼吸一下,却不想正好撞见了烔黎微眯的眼神,小身子冷颤了一下,莫然又死命的往舞萱笙的衣袖里钻。将自己被湿哒哒的白屁股对着烔黎的目光。小白猪有趣,小白猪的主子也很是有趣。 舞萱笙自幼生在深宫中,小时总是忙着陪锦儿和莫延君,长大时有忙着继位和舞国的事,哪里学过什么永葆青春的法子,不过事到临头,她也不得不先稳住她才行。眼眸瞥向潺水处,突然想起什么急中生智道“琉璃雪鱼可是永驻盛世美颜的良药。再增添上东海珍珠粉、以及西海深珊瑚枝即可。”这琉璃雪鱼有美颜的功效是从药书上瞧来的,至于后面;两样可就不知道了。但是这一东一西能否找到她可就不得而知了。 “哦?听起来倒是不错,只是这东西从何处寻来。”烔黎很想戳那白猪的屁股,只是怕眼前的人被自己吓着,到时候可就不好玩了,她便忍住了。有些漫不经心的回应到。 舞萱笙内心中松了一口气,至今为止能让她暂时忘记那残忍的行为就好。很是机智的说道“后面两样可以慢慢去寻,至于琉璃雪鱼这儿便有,虽暂时缺两味药,不过效果也应当不错。” “嗯,这也好。不过姐姐不认识琉璃雪鱼,可还要麻烦妹妹了。”烔黎在金圣山可是上百年了,怎会不认识琉璃雪鱼,不过现在她就是不想认识。舞萱笙听言够就想要抱着小白走过去为她捉来一只瞧瞧。可被她的身在挡住了。她微蹙着柳眉,美艳的脸庞上透着酒红,盈盈笑道“妹妹都怀有身孕,姐姐怎么能舍得妹妹去做这些粗活。刚刚瞧见小白猪在冰下游的甚是利索,不如就让它去让。”面对着用屁股对着她的白猪,烔黎可是很很有恶趣味。 “这....”舞萱笙为难的瞧了一眼怀里不安分的小白,它都吓的不敢露出头,恐怕有些困难。但小白却偷偷从衣袖中探出头来。似乎已经感应到了两道视线瞧着自己,供着小鼻子懵懂的看着主子为难的表情,而下一秒入目的便是烔黎邪笑的脸庞。她危险的开口道“你乖乖下去捉一只琉璃雪鱼来,我就考虑一下不吃你。”小白的眼眸在舞萱笙的衣袖下咕噜的转动着,虽听不懂她所言的话,但是这琉璃雪鱼四个字可很是熟悉。它天天念叨着要偷偷吃琉璃雪鱼,主子可是天天都阻止着它望眼欲穿的行动。它的小脑袋偏着瞧了一眼主子,看见了她有些为难,小白缓缓探出头来。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使命。挣脱着小身子从舞萱笙怀里下来。还一副护主般的紧盯着烔黎,烔黎半眯着眼睛威胁道“乖乖去捉,不然就煮了你当下酒菜。”手指还很是提醒般的指了指潭水。 小白立马就怂了,猫着小身子很是听话的往积潭中过去,还一步一回头,生怕她会忍不住先吃了主子。还未干的毛发又浸湿了。小身子灵活的在水里游着。水面恢复了平静。烔黎将视线转移上了舞萱笙的身上。她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冰冷的铁锁链,没有抬头说道“妹妹是何人?为何会被锁在这里?” 舞萱笙沉寂的心又提了上来,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就沉默罢了。许久,烔黎勾起一抹笑,酒意满满“莫非是因为怀上了不该怀的孩儿,别嫉妒的人锁在这里?”不得不说活得久,见得多。思维也甚是跳跃。舞萱笙更是无奈不已,不过总比自己是因为魔教血滴子的主人,而被关押在这里阻止邪魅的出现这个理由强吧! 烔黎瞧了半天,手中也再暗中使着力道,可这铁锁链丝毫没有动静。只是这冰冷的锁链有些烫手罢了。能让她都解不开的东西必然大有来头,只是如此有来头的动作竟会锁着一个柔弱的女子,还是个孕妇。这就让她含笑不止了,回眸瞧上舞萱笙甚是无害的脸庞,意犹未尽的说道:“妹妹这孩儿能有如此殊荣,真是让姐姐羡慕不已。” 舞萱笙也温声说道“姐姐说笑了。” 不出一会儿,小白便衔着一条还在挣扎的琉璃雪鱼上岸,感觉到身子湿漉漉的很是不舒服,将身上多余的水给都干净才过来。将还在扑通的琉璃雪鱼放在两人旁边,烔黎噙着笑将身子转过来,“小白猪也不是很笨嘛!”她的笑狠狠让小白颤抖了一下。哆嗦着身子躲在舞萱笙的身后。舞萱笙转过眸子开口“将这琉璃雪鱼打磨成粉外涂,效果甚好。” 烔黎的目光却在小白身上,它探视的脑袋让她心悦。“姐姐很是喜欢小白猪,不知妹妹能否割爱。”小白被她眼眸的东西吓着了,直扒拉着舞萱笙的衣裙。舞萱笙平静的表情回应道“小白它怕生,尤为是到了陌生的环境。还请姐姐见谅。”小白若是被她领走,保不准就将它下锅炖了。烔黎虽表面醉意浓浓,但心思可是明了的很,她喝了上百年的酒,还从未真正醉过。“妹妹莫非是看错了,我同这小白猪可是一见如故。你瞧它见到我有多开心。”硬生生将小白害怕的扒拉舞萱笙的衣裙说成高兴的表情,这脸皮厚的也是没谁了。 第九十四章:陪同吃酒 “小白猪过来~”朝它勾勾手指,媚眼中充满着谑笑。小白见自己身子很是圆滚根本爬不上,因此只有待在舞萱笙衣裙下装死。这边刚刚捉上来的琉璃雪鱼因无人看管,已经在冰上面滑溜着身子又重新回到了潭水中。 小白甚是可惜哀怨的瞧了一眼那如此欢脱的琉璃雪鱼,暗自忧伤着。 两道身影还在原地僵持不下,小白的身子也一直躲在舞萱笙的衣裙不肯出来。烔黎缓缓叹下一口气,醉意扶额哀叹道“哎~既然如此,小白猪就先寄养妹妹身边几日罢了。”又抬起酒壶想要畅饮一口,却不料仅余下几滴琼浆玉液,好看的柳眉皱了又皱,舞萱笙早就绷紧了身子,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先动了手。莫非自己不愿将小白给她,恼羞成怒的了说不定。 烔黎却转眸轻笑片刻,迈着轻盈的步伐摇晃的往积潭走去。莫然一回首,吓得小白激灵着小身子利索的躲进了舞萱笙的衣裙下。她含笑不止,蒙蒙笑意道“今日就先到此吧!待姐姐先去讨一壶好酒再来找妹妹叙旧...”还止不住轻打了个酒嗝。媚眸更显迷离。墨发放荡不羁的包裹在玲珑身段上,在夜明珠和冰晶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妖治邪魅。就连舞萱笙瞧着都忍不住几分赞叹。 待烔黎离开后,舞萱笙才猛然觉醒,不知不觉都已经接近了黄昏。小白的身子还没有动弹,不知道会不会是吓晕过去了。“小白,无事了。”她轻轻唤着,许久小白才小心翼翼的露出小脑袋,顾忌不安的打量了一周,发现的确没有她的身影后,才很是委屈的显出了身子。它现在才发现原来还是主子最好。撒娇般的扒拉着衣裙,惹得舞萱笙笑着将它抱在怀里。摸摸小脑袋说道“下次不准再乱跑了。知道吗?”原本还湿漉漉的毛发竟干的如此快。它委屈懵懂的舔着舞萱笙嫩白的指尖,似乎再认错。 舞萱笙虽笑着同小白玩耍,以消除它心中的障魇,免得小小的它有严重的心里阴影。不过她掩下的是无尽的忧虑和不安。面对着时来的神秘人她又要怎么去面对?她眸中的戏弄和韵味都已经彰显出不平凡。或许只能智取不能武断才是最佳的方式。至于叶舒,她还要再考虑一下是否将此事告与他。叶舒本就被金圣山和她的身份夹击左右为难,若是再因为此事会让他再次推进深渊,她宁可不说..... 出来冰窟,外界还飘着细细的小雪,划过圆润光洁的肌肤,随着半遮半掩的紫纱裙飞舞着。她还不时扯着自己身上不多的衣衫,心中一片烦躁。就连这冰凉的雪都不能止住她燥热的内心。一挥手,一侧的半截高的雪山应声落地,半里激扬起尘埃以及积雪的交织物。她迷离的眼眸逐渐清醒,越发的明晓和深邃。妖娆的身子没有止住步伐,依旧在白雪皑皑的后山中行走。 蓦然,眼前的身影不期而遇的出现在眼眶里,似乎已经是预料中的事情,半扯媚笑道“你可是来寻我的。”话语不是反问而是肯定。对方一身素白衣袍与这里的景象甚是和谐融合在一起,叶舒伫立不远处,微眯的眼眸里面涟漪肆起。他不确定烔黎是否见到笙儿了。烔黎的兄长离渊因为血滴子而得此下场,烔黎可是对血滴子没有什么好感。想来对血滴子的主人也不会有好感。他怕烔黎会禁不住在笙儿身上下手,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叶舒在金圣山殿前寻了好久都未找到烔黎的身影,才不安的想到后山的情况,极速过来,却真的听到了山崩的声响,便急匆匆的赶来。 叶舒迎着雪缓步走了过来,眸子更是寒冷,似乎要将其冻结住了。薄唇微抿。却没有开口,他是怕心中最为忌惮的事情发生。烔黎瞧见着一切,禁不住放生大笑起来“怎么?莫非突然发现本谷主是你的杀父仇人??”当然这句话本就是笑话。只是禁不住想要逗逗他找些乐子罢了。 叶舒自出生来没见过生父是何模样,只不过杀父仇人若是变成了杀妻儿,他也一样不顾一切的将帐讨回来。有些害怕却也不得不说出口“后山...”话语还未说完,便被烔黎给止住了,轻佻了柳眉,腰间别的酒壶随着向前的步子前后摇晃着。虽逆着风,但足以让叶舒听得清楚“本谷主一时兴起,醉醒后便身居此处了。还想着后山如此大不知晓会不会迷路。”走上前,修长的身子在叶舒面前也毫不示弱,两人的身高相差不大。媚眸盯瞧着叶舒的眼眸,嘴角住还噙着一抹邪笑。“既然我俩甚是有缘,不然就陪本谷主喝上一杯如何?”话语甚是暧昧,匀称白皙的胳膊就想搭在他的肩上。被叶舒不着痕迹的给躲开了。还依旧冷着脸,不过不似刚刚的冷峻。“往前方走半里路便是出口。”说完叶舒还是不安,心想着定要亲自前去瞧上一眼,才能放下心来。 “你要去往何处?”烔黎唤住了他。叶舒没有回头,冷声回应道“这是在下的私事。”叶舒越是这般对她,烔黎就越是感兴趣。意犹未尽的又转到他前面,舔舔红唇,慵懒的玩弄着一缕墨发,似笑非笑道“是要瞧上一眼被锁的小姑娘有没有遭受本谷主的毒手?”一句话又将叶舒悬着的心提了起来。眸中大骇,顾不得烔黎的阻拦,绕过她就想要往冰窟赶。 “哈哈~~”还未走上几步,身后便开始狂笑不已。叶舒厌倦的转身,微眯着满是怒意的眼眸,话语从牙关中吐出“你笑什么?莫非你.....” 烔黎还站在原处,撩着长发玩味的说道“本谷主是如此龌龊的人吗?杀孕妇吃婴儿的事情本谷主可不屑于做。若是你明事的话,便陪本谷主喝上几杯,兴许本谷主就不会将此事公开于众。你~考虑的如何?”最后一句话甚是挑衅。叶舒也在摇摆不定,听言烔黎是见到了笙儿,但或许还不知道他的身份,直到她说出口后,叶舒才有了思考的空余。权衡几许,他默认了。若是笙儿的身份暴露了,危险程度不亚于烔黎知道她的位置的危险程度。烔黎甚是满意。别在腰间的酒壶晃荡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叶舒几许强迫自己不要回头,生怕一个忍不住身体就背立了思绪。 走出后山,烔黎轻车熟路的往莫心师叔的住处走,在这金圣山也就莫心会藏几壶好酒。就算是藏在哪里,都可瞒不过烔黎的眼睛。优哉游哉的在前面走着,后面远一尺的叶舒默默跟随着。烔黎余光掠过他,他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肯给,还非要逼迫着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行动。她只是想要试探一下,没想到冰窟里的小妹妹竟有如此大的效果,能够推动叶舒放下高冷身段陪自己喝酒。 莫心师叔的翰宣殿虽不及清雎殿的规模恢宏,但也是数一数二的气派。不似清雎殿般高居一处,甚是清幽。翰宣殿坐落于东南侧,距离弟子们的住处也相较近些。又遇到刚刚修炼完的时候,烔黎走到此处甚是耀眼发光。女弟子皆是羡慕嫉妒,男弟子皆是痴迷沉醉。烔黎似乎毫不介意,还一顾的往前方走去。“莫心在吗?”站在翰宣殿门口,烔黎随口询问了一个人。 “我....我。”碰巧是小安,刚刚亲眼在殿上瞧见烔黎毁了宫钰宛的容貌,她还有些惊魂未定,却不巧又遇到了她。这次可没有沉迷在她绝美的容颜上,而是背后阵阵发冷。就连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了。一旁的师姐有些看不下去了,却碍于烔黎手段残忍也只能默默的祈祷着。毕竟宫钰宛可是五大门派之一的准掌门人,她都未曾放在眼里,更别说他们这些无名无地位的小徒弟了。到时候将尸体抛之荒地,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莫心师叔还在正殿处理事情。”就在烔黎越发没有耐心的时候,一道身影将她挡住了。温润的声音甚是让小安心定。千钰师兄总是能在自己最危急的时候帮助她。烔黎收回眼眸,将视线放在翰宣殿上。意犹未尽的瞧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叶舒,浅笑不止,走上前推开了翰宣殿的大门。千钰连忙上前,卑恭道“莫心师叔的住所不许旁人进入。”千钰在清雎殿守着血滴子,不清楚正殿上发生的事情。小安甚是心惊的走到千钰师兄身旁,偷偷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在正殿上,她能当着尊上和众位掌门的面上猖狂,千钰她自是瞧不上眼。可别倒是受到了连累。 小安眨巴着眼睛,千钰却是不解,只是固执的守在翰宣殿门前,遵守着金圣山的纪律。烔黎也半眯起了眼眸,离开金圣山甚久,这些晚辈都记不清金圣山还有这么一个前辈了。缓步上前,面向千钰固执的脸“你确定要拦我?” 还未等千钰开口,身后的叶舒便只身上前来,交代道“无碍,你先下去吧!”千钰见到大师兄都如此说了,他自然就不会挡住。千钰身后的小安也松了一口气。幸好大师兄来解围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九十五章:挣脱一搏 “还是你们大师兄明晓事理。”半扯出媚笑,意犹未尽的瞧了一眼一旁的叶舒,表面上如此风平浪静,似乎刚刚那个焦急慌张的人不是他一般。收拢谑眸,腰间别着的酒壶随着她的步伐叮咚的响着。翰宣殿门前挤满了过路的徒弟。 小安也松了一口气,站在千钰师兄身后平缓着气息。千钰瞧着大摇大摆进入翰宣殿的烔黎,总觉得有些不妥。身旁的大师兄也有些怪异。伫立在原地气息有些变化。他忍不住开口叫醒叶舒“大师兄.....”叶舒转头看了他一眼,余光掠过翰宣殿外瞧稀奇的弟子们开口道“将他们都带回去,这儿由我处理。” 千钰行了礼,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要不要我前去清雎殿一趟。”毕竟对方是鬼谷谷主,这样贸然闯进莫心师叔的翰宣殿,这怕是不妥。叶舒却应的若有若无,随着烔黎进了翰宣殿。小安在千钰身后拉住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说道“师兄,我们先出去吧!” 以为小安是因为没有莫心师叔的命令闯进翰宣殿会受到惩罚才如此小心。千钰也没有在意。带着小安走出翰宣殿。亲自将翰宣殿的大门关上。门口聚集了众多的弟子,还一副好奇的探着头往里面打量。千钰义正言辞的摆好师兄的架势“都散了吧!晚上还要修课,我瞧谁无精打采的,就罚他倒立一晚上。” 大门被关上了,弟子们也都无趣乏乏的散了。千钰一把拉住了小安就要离去的身子。千钰转过头来疑惑的问道“今日你是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是白日太累了吗?”小安平日里可是个一刻都闲不住的人,不管是谁都能混熟了。今日却瞧见她局促不安的话语和表情,感到甚是奇怪。小安很是委屈的抬起头来,泪眼蒙蒙的,还十分警惕害怕的看了一眼翰宣殿,等了莫久才缓缓开口道“师兄,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千钰才意识到她是真的害怕。提着心同她走了许久。小安胆小,千钰是知道的。那次小安将大师兄请来时,小安回来后在房间里待了多日都不敢出来。还连夜做噩梦。白头就哪里不去就待在他身旁。经过了很久才慢慢好了起来。 “师兄,我害怕~”小安不肯回去,千钰只能将她带到他的住所去。一进门便紧紧抱住他不肯松手。千钰甚是疼爱的摸摸她的头,犹如兄长般“别怕,怎么了?”小安踹踹不安的心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缓。这才将今天在正殿的一切都给他说了个明白。千钰的脸也渐渐沉了下来。鬼谷谷主烔黎竟是离渊的妹妹。还出手将浮生阁掌门之女毁了容。难怪大师兄脸上甚是不对。 “尊上和掌门怎会任由她胡来。”千钰自言自语道。小安松开了手,站在千钰面前。每次都是这样,每当遇到事情他都似瞧不见其他人一般。就算自己从头到尾都陪在他身旁,也总是会被轻易无视。千钰回过神来,脚步朝着门外走,这件事太过重大,大师兄也没有明确说是否将这件事告明莫心师叔。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要到清雎殿走一趟吧!出了门口才想起了小安还在屋内,便又止住了脚步转身交代道“我前去清雎殿一趟,你别乱跑。” 交代完毫不犹豫的离开了。甚至不曾见到小安失望和害怕的眼神。对离渊的恐惧被她深深压在内心,而今烔黎的到来将其又生生的撕开。无助和恐惧旁人又怎会知道。千钰师兄又不在自己身边。房间的幽暗让她的心止不住慌乱,小身子缓缓蹲下,独自承受着这一切。 “啧啧~没想到竟然藏酒还是这般没有品位。”进到翰宣殿,烔黎轻车熟路的将莫心藏的酒拿出来,谑笑的声音甚是满足。自顾自的打开酒坛的盖子,酒的醇香扑面而来,绝美的脸上酒意更浓了。上好的百年女儿红甚是应她的心意。又顺手将另一个酒坛拿起丢给身后的叶舒。叶舒瞧着手中的女儿红。这几坛就莫心师叔甚是珍惜。就连寒清掌门讨一壶都舍不得。若是将它喝了,莫心师叔怕是会拼命吧。视线又重新放在烔黎身上。只见她甚是豪爽的提起酒坛,大口大口的吃酒,不一会儿就仅剩下空荡荡的酒坛了。似乎还不尽兴,又拎起更下面的一坛,兴致勃勃的喝起来。真是暴殄天物。这样的喝法要是被莫心师叔看到估摸心都要碎了。 喝酒的空余,烔黎的余光瞥向身后还一动不动的叶舒,嘴眼微眯道“你为何不喝?这可都是莫心私藏的珍品。我生生念了近十年他都不肯松口送我一坛。”难怪莫心不送,是因为送不起。多少好酒被她给喝白水般灌进肚子了。 叶舒还抱着酒坛,清冷的话语让她微微有些清醒“我不喜喝酒。”他只喜欢喝茶。虽然寒清掌门和莫心师叔都吃酒,但是叶舒随玉虚道长仅是喜欢喝茶。这样才能清心寡欲,看清楚很多事情。 烔黎笑声不止,醉眼朦胧,提着半坛酒晃着身子走上前“这酒可是世间最好的东西,你竟然不喜?”又提起酒坛往口中灌。醇香顺着嘴角留了下来,模样甚是魅惑。“前辈,你喝醉了。” 打了个酒嗝,将喝空的酒坛丢在一旁,晃悠着身子准备将莫心藏的最后一坛酒也拿出来。声音从口中传来,有些虚幻“醉?我都醉了百年了。早不知道什么是清醒。”依旧灌着自己酒,叶舒伫立原处沉默不语。虽不是亲手将离渊拿下,但是瞧见兄长至亲之人走入深渊,她定然心里愧疚和挣扎。能做到这一步也足是不容易了。 “啊~我的女二红、我的酒....”就当烔黎喝了个尽兴,将最后一坛喝空的酒坛丢在地上时,莫心师叔匆匆赶来,就瞧的让他瞠目结舌的画面。他珍藏了许久都没舍得喝,今日竟然被她盗了去,还给喝的一滴不剩。心如刀割啊。可是罪魁祸首可是似乎没有愧疚的意思。满意的打了个酒嗝起身,甚是魅惑的说道“好酒。” 能不是好酒吗,气的莫心就要跳起来了。指着烔黎,声音都止不住颤抖“你个酒鬼,赔我的酒。”身后的千钰还拦住莫心,生怕他忍不住上前决斗。莫心没有什么爱好,就只有这么一个,喝酒喝珍藏好酒。这大眼一瞥,地上全都是被喝光的酒坛,她身旁还疑似洒出来的女二红,哪有人这么浪费的。他平日可都不舍的喝。这酒都被糟践了啊! 若是被他亲眼瞧见她喝白水般的模样,怕是更加受不了了。叶舒走上前,将最后剩余的一坛酒递过去。莫心泪流满面的小心接过,就只剩下一坛了。烔黎喝尽兴了,她要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微眯着满意的眼眸大摇大摆的走了。叶舒和千钰拦住莫心,莫心保不住要同她拼命的。“把酒坛都扔了吧!”甚是无奈的说道,眼不见心不烦。似乎都又老了百岁,慢悠悠的抱着幸存的酒走进了房门。莫心知道,若是真的上前怕是最后一坛酒也就保不住了。他千防万防,终究还是保不住。 “千钰~”似乎想到了什么,叶舒猛然抬头。 “这里就交给我了,大师兄你去忙吧!”千钰知道叶舒很忙,这些小事就交给他处理便好。 叶舒点点头,疾步走出了翰宣殿。一刻见不到笙儿,他就一刻不能心定。疾步走出了翰宣殿,一晃身便消失在了原地。微蹙着眉头,迎着风顾不得师傅的责问,今夜他必定要去。 冰窟中,寂静的不闻一丝其他响声。纯净的小脸上勾起一抹邪笑,冰床上的小白顿时炸了毛,猛然从冰床上下来,害怕的哆嗦着小身子,靠近水潭警惕的瞧着陌生的“舞萱笙”。她缓缓起身,手腕处发出叮咚的响声,让她甚是不悦。抬起已经养的差不多的手腕,冷冷一笑。空寂的冰窟中,邪魅的声音尤为的清晰“杀了我可没那么容易。”邪魅许久没有动静,舞萱笙时刻没有松懈,只是刚刚她很清晰的感受到邪魅拼下了最后的力气,将她的元神挤下去。它与血滴子是一体的,自然能感受到血滴子的力量正在减弱。邪魅定然会拼死一搏,而这一刻来的出乎意料的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魅惑眼眸掠过水潭旁警惕的小白,媚笑不止,牵扯着铁锁链步步走上前去。小白更是颤抖着身子不知所措。猛然跳进了水潭中想要逃跑,却不料被“舞萱笙”给识破了。手指微动,小白的身子不可控的朝着她过来。半空中小白极力的想要挣脱,奈何力道太小根本挣脱不了。她嘴角的笑容更大了,玩味似得手中的力道更大,小白叽的乱叫着,正在痛苦的做着挣扎,小小的身子感觉到五脏都要被捏爆了。声音也越发的小。 第九十六章:带离冰窟 眸中一片杀意。手中的动作也是下了死手。小白悬在半空中的身子挣扎的动作越渐缓慢,下一秒便被人夺了去,小身子不可控制的翻滚几周落在水潭周围,激荡起的水花溅湿了白毛,很是可怜的微微倒着气。趴在水潭旁边小身子止不住颤抖。懵懂和恐惧一览无遗。原本清明透彻的眼睛似被蒙上了一层水雾,虚虚幻幻的身影进入半睁开的眼眸,而后便是一阵眩晕暂时失去了意识。 “舞萱笙”施力的手还悬在半空中,眉目中都止不住杀意和怒气。被打绕的趣味被打断了,她看似尤为的不喜。细腕轻扯铁链亦是火上浇油。温怒的面向积潭旁伫立的人,似披着皎月过来的,浑身不见一丝缺陷。满目忧伤和诧异的站在此处。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手中攥紧了拳头,指尖似要攥破手掌。他会去救小白,完全是因为舞萱笙,笙儿心善又同它玩的好,若是等她清醒后发现小白身首异处,他该如何解释。莫非要他亲自说出口小白是她亲自杀死的。以笙儿的性子大可不会原谅自己。 这是第二次见到舞萱笙被邪魅控制,第一次是在阻止血滴子邪气外泄时,被邪魅控制了。那陌生又熟悉的眼神让人无法直视,心中无力和挫败溢于言表。“笙儿~”寂静的冰窟中,悠悠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话语。这一次却没有唤醒被邪魅抑制的灵魂。 她似乎对叶舒有印象,只不过紧盯着他的面容,身子开始往后退。上一次就是因为眼前的人,舞萱笙的自身灵魂拼死一搏才将她压制住了。今日她好不容易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才出来,定不会轻易接触到不可控制的因素。唯恐他会上前,她视线一刻不缓的盯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只手抓住了束缚另一只的铁锁链,根本不在意细腕已经被勒的血红一片。手中的动作越发的大,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离开这个地方。 叶舒还寂静的伫立原处,墨眸对视着她的冷眸,余光掠到她不惜伤害着笙儿的身子,他都止不住愤然。每一次相见,笙儿都会很小心的将伤口隐藏下去,唯恐怕自己瞧到。如今真是亲眼看到她是怎么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害笙儿的。墨发划过冷风,仅是一刹那间就来到了她的面前。她还未来得及动作,便被他一把将她的动作扯开,死死的握住小臂,避开了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模样的细腕。“笙儿~快醒醒,我是叶舒。”眉目间都尽是温情。 “舞萱笙”却冷冷一笑,重复着他最后面的两个字“叶舒?”不似舞萱笙特有的温柔,如今声音没有一丝情感,听着竟是如此冰冷,直逼向叶舒的内心。叶舒等了许久。都未见到期待般温柔的眼神,心逐渐冷了下来而后冰冷刺骨。 “你可是要挡住我?”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媚眼微眯,多少有几分烔黎的味道。只是烔黎是潇洒,她却是邪恶。能冷到他人骨子里般的邪恶。就连瞧上一眼都会颤抖。叶舒没有开口,但不肯退让的态度溢于言表。 微眯着媚眸,双臂两端的铁锁链不可控制的抖动着,发出叮当的响声,感觉到从舞萱笙臂弯出便感觉到热气流走在手掌中。烫的他直皱起眉头。猛然一股冲力涌来,硬生生将他往后扯逼退几步。手腕处的铁锁链受到了冲击,龙头衔接铁锁链处的地方突然断了,仅留下了另一只铁锁链还依旧挂在手腕处。另一只挣脱的细腕已经血流不止了,滴滴答答的鲜血打落在厚厚的浮冰上,煞是妖治刺眼。邪魅冷冷的瞧了一眼还挂着的铁锁链,媚眼微眯,抬起手,叶舒瞬间明晓了她的意图。顾不得身子平稳下来,飞速上前,握住她的小臂。慌乱的表情一览无遗。 “你找死。”终于邪魅被激怒了,被反握的手凌空一掌,叶舒硬生生挨下来了。他知道若是躲开了,恐怕就没有时间去止住她的动作。明显知道她早已经按耐不住了,就算是要将整个手腕剁掉,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就算你挣脱了,也不可能会拿到血滴子的。”叶舒还依旧紧紧握住,不遗留给她一丝动手的机会。 果真邪魅暂且没有了挣扎,樱唇微抿道“你说什么?”声音都止不住温怒。她从血滴子身上孕育出来,见过太多被血滴子封印的冤魂,每日的纠缠哀怨,化为灵后有了自己的意识,旁人绝不会体会到她的渴望、对自由的渴望。终于有了机会出现,终于有机会。可眼前的一介小生如此大言不惭,时时阻止她,死都算是便宜他了。至今还没有动手是因为本尊的灵被封锁在身体内,只是唯恐她动手后体内的灵会因此受到了影响,继而坏了她的大事可就不好了。 可现今邪魅是知道了,眼前的男人不除,自己永远出不了这个困境。手中也是蕴集了力量,似是要下狠手。微微抬起瘦弱的手臂,叶舒还伫立在原地等待着她的动作。素影闪过,身后的冰石被震碎,脚下的浮冰也止不住颤抖分裂,浮冰下的水从缝隙中溢出。破碎的冰石碎片迎着两人而来。叶舒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紧紧怀抱着她弱小的身子,任由被冲刷在水里,在浮冰和碎石的外力冲击下,舞萱笙的身体终究是承受不了暂时陷入了沉睡。叶舒护着她的身子从浮冰下游上来。 上面是受到了重击而发生了雪崩,将两人都掩埋在水下面。舞萱笙的身子在叶舒怀中沉睡着,苍白的小脸尽是疲惫。小小的身子里面两屡魂魄争执不休的想要占据主权。撑到现在身子几乎到了极限了。两人还处于冰下。叶舒想要带着她从一侧绕过去,却被龙头衔着的铁锁链阻挡了路。她的小脸由苍白转为青紫。大手温柔的覆上她的小脸,冰窟中的夜明珠从他们身旁划过,照的他眉目间尽是伤痛和疼惜。薄唇上前含住她冰冷的樱唇,将仅剩余的空气渡给她。余光微闪。冰冷的水中他摸索着无知觉的细腕。顺手覆上了牵制的铁锁链。那是专门用上古玄铁打造的锁链,又怎会轻易断。邪魅用尽了全力也只是挣脱了一条,若不然怎会想到要断了手腕挣脱。 今日,他要亲身将这条锁链取下。门规纪律在此时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许久,冰面上才出现两道身影。出了水,墨发和衣衫都紧紧贴合在身上。叶舒紧紧环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她的手腕处锁链已经不见了踪迹。他微微喘气,将整个人抱起,身后是一片狼藉。逆着风走去。趁着她身体内的灵还未醒,若是在邪魅清醒之前将她抑制住,也无偿不是一个好办法。 他轻点起脚尖,浑身湿漉漉的,狭眸微掠怀里的人儿。小脸红彤彤的,嘴唇也被冻得发紫。怕她承受不住。浑身运气来,滚烫的就如她刚刚身子般一样。似热流将她身上的衣衫快速蒸干。而他的后背却是冰冷的一片,汗水又将他的后背给打湿了。为了节省时间,叶舒没有避开后山的防卫,迎面之上。两侧估摸四人守卫拿着武器追过来。风雪过来,后山又一阵响声,他们还未来得及去查看,便迎面瞧到一道闪影过去。莫不是平常的雪崩,而是发生了什么争斗。掌门和尊上尤为重视后山的情况,他们怎敢停歇职责。 叶舒余光掠过,身后的四位守卫还穷追不舍。怀里的小人儿脸上更加的红。情急之下为了甩开后面的包袱,叶舒凛冽冷眸微闪,身后的四道身影应声落地,痛苦的在地上挣扎着。 “该死的~”守卫中的总领头,皱着眉头在地上俯趴着,双腿就如灌了铅般沉重和撕裂的痛。并没有明显的外伤,但这痛突如其来莫名其妙。连接震动着整个大脑。觉得大脑都被牵扯的痛起来。眼睁睁看着前面的身影渐渐离开他的视野。忍不住开口骂道。竟然没有一丝察觉就这样被放倒了。他好似还瞧到逃离的人怀中还抱着另一个人。 身后的其他守卫也急忙上前来,扶起了总领头。禅嗦着直起了身子,咬牙忍住了身上的剧痛道:“立刻前去清雎殿,将此事告诫尊上和掌门。” “是。”两个守卫听言后也立即动身前往禀告。 “你们都去继续追。”总领头怒不可遏道。还从未在自己的盯看下出过差错。身上慢慢褪去了疼痛。却没有追上前去,而是急忙赶往后山,他要亲自去确认一番后山究竟发生了什么。 剩余所有无事的守卫也都回应道:“是。”随即也都动了身。 叶舒焦急的赶往清雎殿,他如今没有办法。没有把握。只有将她交给师傅,或许还有生机。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烔黎的一句话。邪魅会在必要关头将拼死一搏。 第九十七章:莫要贪念 雨雪交融,耳畔处是凛冽的风啸声,脚下是斑斑灯影,将怀中的小人儿又抱了个结实。微冷的眼眸中半眯起来。一处宫阁上面,一抹紫衣缺缺,半露酥胸,藕白指尖拭去红唇边的香醇。半晃着身子站起来,星夜中媚眸显得如此清晰,贪欲一览无遗。酒壶还挂在臂弯处,风而过,挂的叮咚作响。缓缓起身,堵住了他前行的路。 媚眼掠过他,将视线放在他怀中包裹结实的身影。浅笑不已“你这是要同小情人去往何处?” 叶舒内心很是焦急,却因为她的身份并没有动起手来,只是选择无视继续赶路。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胸口处小脸烫的吓人。可还未绕过去,烔黎便谑笑的朝他过来,站在一步之中,酒壶也被她别在腰间,似是要纠缠不休的准备。“可刚刚才一同吃过酒,转眼就当作陌生人了?”视线还不停的在他怀中打量着。意犹未尽的说道。叶舒对她赤裸裸的目光很是不适,将怀中的人儿搂了个结实,一丝都未遗漏。 蹙着眉,声音都止不住愤然和焦急“让开。”没有一字多余,简单明了。在平常他兴许不会同她争执,可这关键时刻心中还压着很重要的事,由不得别人在面前分散他的注意力。 烔黎听见如此话语,更是提起兴趣来。眉目间都是隐藏不住的兴奋。“不让....又如何?”叶舒越是生气她就越是开心。百年时日甚是无趣,不找些乐子会疯掉的。只是如此清冷的金圣山大弟子,还会有这幅人情化的模样,烔黎可是很好奇他怀中的究竟是何人物。想着便伸出手来,想要一探究竟。手还未伸出近半距离,便被叶舒躲开了。身子越过她,动作敏捷的朝清雎殿过去。 烔黎的手还僵持在半空中,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紫衣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墨发划过冰雪,眼眸尽是狂乱,臂弯处的酒壶飞速向前截住了叶舒。为她的动作争取了些许时间,几乎瞬间便来到了他面前。叶舒的愤然越发冷酷。语气甚是威胁,这是叶舒最后的警告“让开。”空气中的飘雪似冻结在了半空中。蓄势待发的等待他最后的诏令。烔黎却一丝叶不畏惧。只是眸子更为的低沉。“你若是想她死,就尽管前去清雎殿。” 关乎到舞萱笙的,叶舒果真没有再下一步动作。“此话是何意?” 烔黎清浅一笑“恕我直言,邪魅的力量岂是一介凡人能与之比拟的。最终的结局必然是占据寄主的躯体。想来你的师父也知道,因此他定会在邪魅彻底出世前断了后路,以来永绝后患。” 叶舒挑起眸子,气息紊乱。“师父同上擎有过约定,不会......” 话语还未说完,便被烔黎打住了,嘴角的笑意更浓,语言中都尽是不屑一顾“一个素人怎能与整个金圣山和江湖相提并论,你不是早已知晓了吗?何须我再多言?” 叶舒却无言以对,墨眸垂下,映入眼帘的是她不安挣扎的小脸,贪恋的往他胸膛蹭去。还不时口中痛苦的呢喃,似一把刀戳着他已经千疮百孔的内心。叶舒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是他又怎么样?只能义无反顾将自己骗到编织的谎言中。可她还傻傻的一再轻信他,甚至将一切怨恨都在他面前化之乌有。整日幸福的模样面对自己。情动十分,他的最后一丝谎言也被烔黎给生生扯碎。是啊,去清雎殿又如何,他们谁会在意笙儿的性命。他痛恨自己的无能。尤为是在她身旁更是无措。 烔黎伫立原处,媚眸微闪,嘴角噙着笑意道“我能救她,不过.....你要帮我做件事情。”叶舒抬头,再观察她的一言一语,不像是在说谎。似乎抓到了一丝希望,他开口道“救她,事情我会办好。”这世间所有的事都没有笙儿一人重要,无论何事他都会做。 “你就不怕我让你做丧尽天良的事?”烔黎意犹未尽的舔舔红唇,墨发包裹在玲珑的身体上,似暗夜中的妖精。正要将猎物尽收手中。眼中的坚定阐述他的决定。她身影掠过,划过一片虚幻。酒壶叮咚作响。叶舒身后的几个守卫在前檐上摔下。幸得还是比较偏远的院落,并未有弟子居住。倒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轻易发现。烔黎收了手。 叶舒抱着舞萱笙,步步走上前。烔黎撩开身前凌乱的长发,叹了一口气转身道:“哎~痴情人都皆是傻子。”走上前伸出手,意思一概言表。叶舒紧了紧手中的力道。烔黎掠过他挣扎的眼眸“你不信任我?”叶舒停了瞬间,而后迈着沉重的步伐上前,将包裹严实的舞萱笙小心的递过去。刚进入一个陌生的怀抱,舞萱笙不安分的皱着眉头。烔黎背过身去,悠悠话语甚是清晰:“明日午时,半山梨苑相见。这儿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烔黎带着舞萱笙离去了。叶舒还伫立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他不知道烔黎是否有能力治好她,但这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烔黎是金圣山的前辈,经历过闫啸天和邪魅的事情,她更有资格去做。 本是能够一直陪在舞萱笙身旁的,但....他冷眸微挑,眼前四个守卫穷追不舍的上前,似乎在浓浓夜色下,没有想到他会是金圣山大弟子。何况守卫金圣后山的在某种意义下并非是金圣山的弟子,是依附在金圣山的分支,历代只是听从尊上的命令,就连掌门都一视无睹。自然对叶舒没有印象。他们只知道眼前的人违反了规定,他们必然要缉拿下来交给玉虚。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暗夜下,金圣山偏阁血腥充斥,随着冷风吹回后山。一抹素白身影伫立许久,伴着夜色消失散去。 ............ 明日清早,清雎殿内。 玉虚道长连同寒清掌门商议情势,叶舒思绪游离,就连寒清掌门唤了两声都没有听见,意识过来后。恭敬的拂身道“是徒儿走神了。” 寒清掌门微叹了一口气,视线从玉虚道长不满的表情上掠过道“近日金圣山政事接踵而来,总会一切都会平复下来,你且不必太过操劳。”将他走神推到为金圣山尽心上,寒清道长还是很为叶舒考虑的。果真玉虚道长的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在下月十五之前,我与寒清会到无莱岛闭关。这里的事情就权权交付与你。有任何风吹草动,派人到无莱岛去。”一来在下月十五将功力提到极致点避免后发无力,二来赶往无莱岛也能时刻盯寻着闫啸天的封印是否有变化。 叶舒垂下了眸子,温声回应道“徒儿定然不会辜负师傅的使命。” 玉虚道长点点头,而后又交代道“我走后会将这里再次封印一次,切记定不能让烔黎靠近。”叶舒抬起眼睛,宽大的衣袖中大手摩擦着温润的白玉簪,疑声道“为何?”若是防范烔黎靠近血滴子,那为何会在此时将她带回到金圣山上,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玉虚道长背过双手,臂弯处的拂尘垂下来,视线转过停在血滴子上,话语悠然道“此话你记着便是,待一切都平复后,你自然会得知一切。”玉虚倒是不担心烔黎将目光放在血滴子上,但她有着自己的心思。玉虚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叶舒余光掠过寒清掌门,寒清掌门也是一副清明明晓的模样,玉虚和掌门都知道。叶舒没有再询问下去,只是墨眸更加深沉下去。手中的力道也加大了。虚汗沾湿了白玉簪。表面上依旧是风轻云淡道:“是。” 玉虚和寒清掌门离去了,现今在这金圣山上。莫心师叔身心都注重在弟子的修炼上,自然没有多余的目光投在其他上面,这也正应了叶舒的意。临近正午,将这里交代好,便急匆匆的赶下半山。他在这金圣山居住了十几年,倒是听闻过金圣山半山腰处有梨苑的地方,但他们从未被允许过接近此地。算是后山之外另一个禁地之处。 “叶舒师兄~”才刚刚离开清雎殿,舞萱萱盈盈走过来,满目都皆是小心和隐藏不住的欣喜。见叶舒止住了脚步却没有多言,舞萱萱又温柔的开口道“许久未见,萱萱....萱萱很是担心师兄的身体。”还是一副柔软娇弱的模样,就连一句话还未说完,美眸中都抑制不住泪眼蒙蒙。瞧的叶舒眉头直皱。他知道舞萱萱小时总是很温柔弱小,但从不知她内心如此做作。冷然收拢视线,语言也甚是清冷“多谢师妹关心。”而后迈开了脚步。他还赶着要前去梨苑。没时间在此同她拉扯。 舞萱萱见他如此莫然,情急之下两膝跪地挡住了他面前的路,伤心的抬眸说道“师兄,若是萱萱哪里做的不好,师兄可提出来,萱萱定然会改的。”两只手还无措的拉住叶舒素白的衣袍,泪眼哀怨的瞧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容。 叶舒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转移开视线,最后劝告一声“不属于你的莫要贪念,过好你自己的就行。” 舞萱萱静止僵持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眼眸在眼眶中打转着,此话是何意?她就不配永远自己的幸福吗。叶舒扯开她的双手,径直走下台阶,舞萱萱蹲坐在地上,满目皆是慌张“师兄” 叶舒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住脚步,径直往前面走。 “你为何都不曾正眼看过我一眼,在你心里,她永远比我重要吗?” 第九十八章:初进梨苑 见她说出此话,叶舒也暗中不动停下了脚步,半转头余光掠过身后的影子“她是我妻子。”语气甚是坚定还透露出些许不满。 舞萱萱眼角一抹泪划过脸颊,却依旧是不依不饶,手指无意间攥紧了衣裙。有些狂乱的吼着:“她已经死了,在舞宫就已经死了。一个死人还怎能配做你的妻子。”瞪大的眼睛,都到了如此地步,叶舒师兄还护着她。满目皆是乞求他转身看她一眼,哪怕一个正式的眼神。他都不肯。 叶舒听闻,心中直起了怒火。全天下的人除了笙儿他不惜任何人做他的妻子。何况笙儿还生死未卜她可倒好,提前诅咒他的妻儿。莫然转身,眉头紧皱盯看着她卑躬屈膝的模样。舞萱萱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念入死灰又渐渐燃起,甚是是欣喜他的回头,却在下一秒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他愤然的意味毫无遮掩。冰冷的话语决绝的说出口“无论生死她都是我的妻子,此生不变。” 她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企图寻找能慰藉内心的因素。一再的失望又一再的坚持。 似乎低在了尘埃里,她苦笑出声“论时,我自小便守候在你身旁,论情,我更不比她少。到底是为何我所有的都是输给她。”舞国皇位是她的,所有荣誉都是她的,她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会被她拦截撕碎。到底是为何?这世间为何如此不公平。 叶舒收回目光,“还是同一句话,莫要贪念,且行且珍惜。”轻缓过气来,拂袖不带一丝怜悯,素袍炔炔,身影渐行渐远。舞萱萱蹲坐在清雎殿的门前,胸口不时的起伏着,泪眼蒙蒙转瞬变为决绝。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舞萱笙能得到的她也一定会得到,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叶舒。 “萱萱师妹,你怎么了?”许久,小安走了过来,舞萱萱太过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没有看到小安的到来。回过神来她顿时垂下了眼眸,漫不经心的闷声回应道“无事。”依附着小安的动作起身来,就要转身离去。小安见她魂不守舍的便走上前去问道“发生了何事?”舞萱萱还自顾自的黯然失神的往前走,没有答复她的话。小安挠挠耳朵,甚是感觉奇怪。莫非在清雎殿前被师傅责骂了? 努努嘴,又几步走上前安慰道“你别伤心了,我也经常犯错被师傅和千钰师兄责骂,但他们都是为了我好啊。所以......” 话音还未落,舞萱萱垂着头,指尖攥紧了衣裙,墨色长发席卷在身后。失神的走远了。 小安也没有再去追,因为她前来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想到了什么,提起裙角便往清雎殿过去。敲敲门喊道“千钰师兄你在吗?”等了莫久,都没有听到里面有响声,便上前趴在门缝往里面瞧。昨夜风雪交融,刮得甚是骇人。今日天气倒是晴的骇人。径庭斑白,似乎没有一丝风吹草动。她收回脑袋,自言自语道“千钰师兄不在清雎殿?” 然后又忍不住敲门“叶舒师兄、尊上....掌门....??”清雎殿没有人?这就奇怪了。往日叶舒师兄总会在清雎殿。就连掌门和尊上都不会轻易出去。今日是怎么了。就连她的千钰师兄也无影无踪了。莫心师叔还在前殿,忙的不可开交,命令自己来寻一大早就不知道去哪的千钰师兄帮忙。明明刚刚萱萱师妹在清雎殿被责罚,怎么一转眼所有人都不见了?小安疑惑的慢慢往回走。 叶舒刻不即缓的来到金圣山的半山腰,此地方甚是陡峭,小径也仅是允许一人通过。而身旁便是万丈悬崖。走了不时,便出现一处隐秘的石拱桥,过去后发现结界已经被打破,似乎正要迎接他的到来。微皱了眉头,身子没有一丝犹豫的走进去。顿时眼前豁然开朗,所谓是梨苑,满目皆是天地相接的飘雪。纯净的朵朵梨花吐着清香与垂在枝头的白雪相之交融,乍一望去,雪花不分。似乎整个世界都如此纯净。 白雪中心是一片静湖,屹立在湖中央的是一景亭。一抹紫衣幻影在痴醉的景下独酌。叶舒飞身上前,稳稳站立在景亭中,见她如此闲情逸致便不忍询问道“她人如何了?” 烔黎自顾的饮了一口梨花酿,半醒半醉的瞧了他一眼,嘴角不时的扬起。慢悠悠的回应道:“母子平安。不过.....”她意犹未尽的瞧了叶舒一眼,果然刚刚才安定下来的心又提了上来“不过什么?她人呢??” 叶舒焦急的表情无疑是逗乐了烔黎,景亭中轻笑不已,媚眼微眯,缓缓起身。“不着急,答应本谷主一件事之后,自然会带你去见她。”叶舒定了下神,抿着薄唇言道,“还请前辈直说吧!” 见进入正题了,烔黎也清醒了片刻,一只素手轻捻起一侧的半折梨花,似乎要同白雪争个高低。弹去积压的厚雪,半启红唇“前去清雎殿中,帮我找来一个东西。” “前辈,如此简单的事情为何不亲自去做?”烔黎是金圣山的老前辈,金圣山的东西还有她不知藏匿在何处的?还要兴师动众的派他去寻。叶舒疑惑的问道。 烔黎轻佻柳眉,转过身来,手中一用劲将半折梨花扯下拿在手中,眸子都压抑不住的魅惑。瞧着他宠辱不惊的俊脸道:“此物自然不是凡物,只是你去寻,会事半功倍。”仔细嗅了嗅上面的棠梨,果真清香扑鼻,难怪他会如此喜欢棠梨,费劲心思也要将其绽放。 叶舒低眸思寻片刻,而后抬眸说道“这究竟是何物,前辈知道它现今还在金圣山?”金圣山的确会有很多宝物,但能进入烔黎的眼,能让她花这般功夫的印象中还真没有。不知道会不会早已不在了金圣山上。 “定然在金圣山上,它是金圣山历代尊上的所有物,能记录天下所有事的《附辕录》。”她轻挑眉道。 叶舒还在细腻的琢磨此话的意义,莫非真有如此简单?《附辕录》虽是师傅的接手的,但是凭借烔黎的身份借来瞧瞧也并非难事的。见叶舒的模样,烔黎将一朵棠梨揪下,微声叹气道:“《附辕录》分为上下两册,下册便是供给世人瞧的,我所要的是上册。” 一句话便让叶舒惊住了,《附辕录》可曾分为上下两册。就连玉虚道长也从未提过此事。 “我寻了上百年,几乎踏遍了整个金圣山都未见到有它的身影,唯一的解释便是玉虚仙游时将其一同带走了。你可办得到?”难怪隐世多年的鬼谷谷主烔黎会在玉虚现世后出现,她会出现在清雎殿,而后来她就算得知了舞萱笙是血滴子的主人而不所动。原来她一直感兴趣的是《附辕录》而不是血滴子。 当时烔黎认为层层封印的清雎殿处藏匿的是《附辕录》,在得知是血滴子时轻易放弃了进攻。如此这般全都解释通顺了。 只是.....这上册书籍上面到底记录了什么重要的内容,值得她甘愿现身来。不过,只要笙儿能安好,他愿意一试。随后恭敬拂身道“前辈放心,叶舒定然竭尽全力将此书寻来。只是......” “折腾了一夜,她在前方院落中刚刚才睡下。”烔黎自然知晓他的半掩的话语,叶舒提眉望见眼前的一处修葺的甚是雅致的小院落,他顾不得多说什么,飞身上前去了。留下烔黎一人又无趣的坐在景亭中,半眯媚眼,将手中已经残缺不堪的半折棠梨丢进湖中。静谧的湖面荡漾起一圈圈水波,直到消失不见。。。 走上前去,一颗巨大的梨树就伫立在庭院一侧,满绽开的棠梨压满了树枝,几乎占满了大半个院落。就如惜婉阁中的那棵一般。他缓步走上前,大手悬在门前却突然停了下来,生怕会惊动熟睡的舞萱笙。挣扎了许久,听见里面有微弱的呢喃声,叶舒再也忍不住了,小心的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床上那个凸起。呢喃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无神的走上前去,缓缓弯下腰,忍不住伸手上前将额间被汗水打湿的碎发撩到耳测。心疼的握住嫩白的小手。手腕处是隐藏不住的伤痕,新伤添着旧痕,深深的刺痛了叶舒的眼眸。 小人儿还紧紧闭着双眸,眉头紧锁。口中呢喃着胡言乱语,却只有叶舒两个字是无比清晰的,字字打在叶舒柔软的心上。都害她到了如此地步,她还心心念着他的名字,真是够为讽刺的。小心翼翼的将手腕处的伤处理好,舞萱笙似乎还是很不安稳。额角不停的冒着虚汗。仔细探着她的脉搏,知道她仅仅是虚弱并无其他大碍后才得以放下心来。顺着身子合衣躺在了她的身旁,眼眸紧紧盯着她苍白无助的脸,大手抚向她隆起的肚子上面,唤着哄着拍着,她柳眉中才慢慢舒缓下来。就如在惜婉阁般睡得香甜。 她的身子似乎知道了叶舒在身旁,顺势入了叶舒温热的怀中,贪婪的进入了梦乡。叶舒却僵硬着身子,生怕一不小心会压到她或是吵醒她。动作僵持了许久都不敢动。见她如此贪睡,叶舒也觉得眼皮甚是沉重。为了永绝后患他几晚都未睡下了。精神终于放空后,将大手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面,抱着她一起进入了梦乡。 第九十九章:执子之手 舞萱笙这一觉睡得是最安稳的一次,梦境中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们两人都弃下了浮华,隐居山林一辈子,还生了好多可爱的孩子。如此的景象她又怎能不沉迷下去。 睡梦初醒,以往清明的眸子也被蒙上了一层水雾,思绪还未全部回拢,撑着身子疑惑的支起来,墨发顺着动作披在圆润的肩上,身上的衣裙不知何时被换下了。美眸仔细打量着周围,这儿似乎布置的很是雅致,屋内没有多余精美的东西,却是让人清新雅致。屋外寂静一片,不闻一丝响声。她却微皱柳眉,她记得本是在金圣山冰窟中被囚禁,怎么一扎眼便来到了这里。小手还不安的去摸隆起的肚子,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缓缓放下心来。莫非是邪魅又出现了? 披上外套,小心的扶着床下来,步步走到门口打开门,眼眸有些不适应的眯起来,而后一具肉墙挡在了她的面前,为她遮住了耀眼的光芒。虽还未看清,不过那种熟悉至极的味道还是让她止不住心动,还未有动作,便被他抱起来走进屋内,轻柔的放在床上,不免有些责怪道“孩儿他娘,你身子还那么弱,醒来就乱跑。也太不听话了。”见她难得又迷糊的表情,禁不住靠近在额间一吻。 回到屋内,眼睛也不再恍惚,依赖在温暖的怀中,轻轻一抹笑意,饱含着浓浓的苦涩:“叶舒,告诉我这是梦吗?”一觉清醒梦境成为现实,那该有多好。 环着她的身子有些僵硬,许久都未出声,紧紧抱着她的身子,蹭着她的墨发,轻柔的回应道:“笙儿,这不是梦。我就在你身旁。” 贪恋的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感受着只有梦境才能看到的景象。如果是梦,她倒是不介意多待一会儿。每每叶舒来到冰窟,她都要费劲所有的力量收回手,放任他从自己身边离去。而后便是夜夜不能寐,乞求着再次的相见。思念无时不反复折磨着她不定的心。或许只有在梦中,才能够天长地久吧! “笙儿,睡了那么久,饿了吧!”斜身将刚刚带进来的食盒拿来放在一旁,将怀中的小脸轻柔的拉出了,对上她贪恋不舍的表情,提心疑惑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上前仔细搭上她的脉搏,气息四平八稳,没有什么异动的脉象。她没有抽出手,甚是主动的上前捕捉到火热的薄唇,没有什么技术可言,仅是贪恋的想要吞噬对方一般。叶舒愣了些许,立马占据了上风。暧昧的声音在两人之间传递。 许久之后,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两额相对,一轻一重的呼吸似乎要将对方融化。舞萱笙轻喘着气,大脑一片混沌。这般清晰的触感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她轻轻抬头,叶舒已经将食盒中的粥拿在手里,一手还搅拌着勺子将热粥吹冷。垂下的眼帘如此清晰,长长的睫毛下时一双温柔的眸子。温润的瞧着自己,将冷却的粥递过来。舞萱笙只有配合的张开嘴咀嚼着,压根尝不出什么滋味。只知道对方喂她就吃。直到一碗粥下去。叶舒为她擦拭嘴角,而后轻笑着说道:“这粥你尝处是何滋味了吗?” 舞萱笙是听出来叶舒戏弄的话语,眸子一动。“你尝尝不就知晓了。”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叶舒还细心的在身下揽着她的身子,以防她会掉下去。又一场激烈的逐角中结束了漫长的一吻。吃饱后懒洋洋的窝在他怀中,将几缕墨发攥紧手中把玩着。原来这一切并不是梦。美眸敛下,心中有过多的疑问,她不知该如何去打破这一屏障。 叶舒似乎已经知晓了她内心的纠结,缓声开口道:“邪魅出来了。” 舞萱笙眸子微闪,一抹涟漪随风而过。声音却还是风轻云淡道:“我知道。”这一切若不是邪魅的出现,怎么会有转折出现。转瞬后她又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们知道吗?”他们自然是指玉虚道长和寒清掌门。 叶舒摇摇头,“不知道。” 舞萱笙惊然从他怀中起身,似乎要在他面部找出什么,可除了疼爱和认真她什么也瞧不出来。莫非是叶舒擅离职守将她冒险带出来的。这怎么可以。立马就焦急起来,她倒是不担心自己会怎样,只是怕叶舒会在其中难做。她是魔教之人,私自将人带出来可不是玩笑话。反握着他的大手,蹙着眉道:“邪魅太过危险,你还是送我回去吧!叶舒......” 见他还无所动,舞萱笙扯扯他的手,想要将他摇醒。叶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见到她如此让他怜爱的画面,又止不住上前将粉唇含住,细细品尝着甜美的滋味。而后压抑下眸中的火热,抵上她的额头道:“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一切都会无事的。” 他的话语就如同静心丹一般,慌乱的心得到了平缓,但蹙着的柳眉却还是没有平复,微红着脸说言:“可你师傅和尊上......”她的身份过于特殊,难保不准玉虚和寒清会突然袭来。到时候叶舒可怎么拦。 话语还未说完,便被他又含住了,今日是怎么了?叶舒就同小孩一般,无时无刻不念着想着吻她。将后面的话都一并吞掉。指尖将她嘴角处的液体拭去,轻言笑着,眉目中都皆是满足。“你可要相信你夫君的能力。你就在此处好生休养,天天开心我们的宝宝才会长的健康漂亮。” 既然叶舒都如此说了,舞萱笙也没再多言,只是脸红的将脑袋藏进他的怀中。 过来许久,她突然开口言道:“叶舒,我们成亲吧!”抬起眸子,尽是认真的表情。 叶舒浅笑不已,摸摸她的脑袋道:“我们不是已经成过亲了吗?” 舞萱笙还是不肯放弃,摇摇头“上次不算,我们这次认认真真的成一次亲好不好?”眉目中都是坚持。上一次连形式都是马马虎虎的过去,春宵一刻值千金都被他给睡过去的。她要的是正式,亲自拜堂成亲。 “好,听你的,我们再成一次亲。”叶舒亲昵的搂着她的腰,在白皙的颈上印上深深的一吻,垂下的眸子遮住了黯淡的光辉。得到了允诺,她才放心的缓缓闭上眼睛依靠在身后温热的怀里,细细呼吸着气息,渐渐再次进入了梦乡。两人保持着这个姿态许久,直到察觉到她呼吸平缓后,叶舒恋恋不舍的将熟睡的她放在床上,悉心的盖好被子,坐在床头握着她白嫩的小手迟迟不肯离去。 静谧的屋外发出一丝微弱的动静,叶舒携眸望去,手中还细细摩擦着她光滑的手背,而后撩开她额间的碎发,上前轻轻一吻,又将被角都掖好,才不舍的走了出去。 门前院落中棠梨旁庸散的伫立着一个人,依靠在大树旁玩味的瞧着叶舒小心关门的动作。酒壶还别挂在腰间,似乎还是第一次没有饮酒迎人。今日天气晴的怡人,斑驳的棠梨影映在半侧脸上,又凭空增添了几分魅惑和妖娆。 叶舒缓步走过来,尊敬的行礼道“前辈。” 烔黎的视线从竹屋中落在他身上,意犹未尽的说道:“玉虚和寒清离去了,在此金圣山上还有谁能左右你?不过....你可别忘了我所要的东西。”此时玉虚和寒清离去,无疑是给予叶舒一个好机会,提前使用一下权利也未尝不好。 “叶舒定然不会忘记。” ............ 入夜,舞萱萱回到了住所,还未踏进去便被身后一个强劲的力道给掳了去,慌乱的挣扎着,身上却一丝力道都使不上。天旋地转后。眼睛被一块黑布蒙上,耳畔皆是阵阵呼啸的风声。似乎场景一切都如此熟悉。三年前她亦是这般被人给带走。黑布下瞳孔放大。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了,没想到时隔三年之久,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落下身子,将她随手扔在了一处,地上的碎石磕破了胳膊,寂静的洞中传来他不屑的笑声,伫立在她面前意犹未尽的说道:“怎么?都老朋友了,还装什么矜持?”舞萱萱没有出声,忍不住颤抖的手伸出将眼前的黑布拿下,映入眼帘的同三年前那个恐怖的身影一模一样。其貌不扬的脸庞却拥有着高大健硕的身子。一如既往的黑衣。果真又是他。敛下的眸子还在眼眶中打转,想着该如何逃脱。 眼前的男人似乎是瞧见她的意图,半蹲下身子,俯身上前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眉目中皆是谑笑道:“给我收起你的花花肠子,若是将事情办好了,我自然会饶恕你。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为了给你办事,我都已经被赶下山三年,你还想怎样?”舞萱萱怒然对上他的眼睛。平凡无奇的脸上却配上这么耀眼的双眸,还真是够讽刺的。当年差点被寒清掌门给了断了内力丢下金圣山,幸亏莫心师叔的相救,才得以受到了轻罚。这次若是再来一次,保不准她会如何。 第一百章:她没死? “赶下山只能说明你还涉世过浅,斗不过那些老狐狸。让你为我做事那是抬举你,可别给脸不要脸!”谑笑的瞧着她,捏住下巴的手慢慢用力,舞萱萱吃痛闷哼,感觉下巴就要被捏断了一般。 “明白了吗?”嫌弃的松开她的下巴,还故作羞辱的拿出一张帕子擦擦手。 舞萱萱脸色渐红,指尖暗中揪着衣裙。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害怕。垂下的眼眸敛下涟漪。默不作声似乎是默认应答了。她自然知道若是当面拒绝,按照他的手段怕是会葬生于此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要你到清雎殿帮我找一样东西。”自顾自的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压根不理她细小的表情变化。 舞萱萱怎会在三年后还如此轻信一个人,保不住用完自己后会被毁尸灭迹。可对方内力功力都远远在自己之上,硬拼定是不行,只能靠智取。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道:“莫非还是那本册子?” 男人犀眸玩味的掠过她的面部,刚刚怎么没有注意到,好似要比三年前要漂亮一些。而后大赤赤的在她胸口处停留几许,半眯眸子道:“原来也是个小美人。”舞萱萱没有动作,依旧风轻云淡的伫立在原地。心中却早已经呕吐几百遍了。被一个老男人这般瞧还真是恶心。不过这也应了舞萱萱的心。勾起浅笑,媚眼迷离。她对自己的相貌还是很自信的。 步步走上前,拂柳依依。任谁会忍住这样的魅惑。男人果然色眯眯的环顾着她娇小玲珑的身子,咸猪手就忍不住上前拦住细腰,笑的好不得意。“小美人,你真美!” 她强忍住心底的恶心,上前环住他的脖子笑脸盈盈道:“你怎舍得让人家去做如此累的活儿。”将小脸凑到他的颈旁,环住他脖子的小手从衣袖中掏出一只沾染毒药的长针。原本盈盈笑脸蓦然变成冷酷残忍。美眸微闪,手中的动作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和拖拉,直指命门。可还未等她动作,便被对方给扯住胳膊将整个人都扔了出去,身子不可控的撞上了身后的石墙,上面细小的碎石几乎要镶进她的后背,重重的落了下来。痛得紧咬牙关闷哼着。 对面的老男人还站在原地戏弄的看着她狼狈的姿态,眯着眼眸谑笑道:“我早就说过,将你那些花花肠子收起来。没想到你还是这般愚蠢。” 舞萱萱还趴在地上,胳膊火辣辣的痛,似乎是被他摔脱臼了。这个老男人可真狠。雾眼蒙蒙甚是疑惑,咬紧牙关道:“你是如何知晓的?”他明明是被自己给迷惑住了,她的动作行云如水根本不拖泥带水的,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如此失误的。 男人还环抱着臂膀,就连白眼都吝啬的不给。“就凭你这幅姿色也算是中等,就连你妹妹的半分都敌不过。要知道人家可是靠才智谋天下,你....靠什么?”语气都止不住鄙夷。气的舞萱萱恼羞成怒,依靠着石墙缓缓爬起身子,怒火中烧,而后又冷笑一声:“哼~再美,也是死人一个。”死人还能反了天不成。 听言了她的话,男人放声狂笑,笑过以后,不禁怜悯的瞧了她一眼:“要说你还真的愚蠢至极。她如此精明的人会死?这般蹩脚的借口都轻信。”一句话将舞萱萱打回了原形,内心早就慌乱的溃不成军了。 还不可思议的反斥道:“不可能,整个舞国都知道,她就是感染了肆在惜婉阁疫病入膏肓的.....不可能,不可能。”似乎魔怔了一般,若是她没死,叶舒师兄肯定更不会接受自己。这怎么能行呢。这绝对不行。 可男人谑笑怜悯的眼神,更是让她慌乱不止。眸子失神散乱,男人眸子微闪,一技涌上心头:“人家小两口可每日恩恩爱爱的过着小日子。” 舞萱萱果真上勾了,从内心深处迸发的嫉妒让她思绪混乱。“不可能的,她肯定死了...” “哈哈,你可真会自欺欺人啊。若是她死了,叶舒又怎会置之不理,甚至舞国都未回去奔丧。他会是这般做法肯定是美人在怀,什么也不怕了。”深入感情深渊的人们都会轻易受到嫉妒的波及,就连圣人都逃脱不了,岂会是她能够避免的了的。能善用别人的弱点用来办事,那就是事半功倍。 舞萱萱在细细的思索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越是往下想越是不知所措。将这一切蒙蔽的怕只是自己,对于她的死而暗中窃喜,叶舒师兄终于会是自己的了,却没有想到自己却像个傻子般被他们耍的团团转。 “她人现今在何处?”梦想的泡沫终究会破灭,如今已经岌岌可危了,只剩下最后一击便彻底溃不成军了,她想要亲眼瞧见她活着的证据。抬起眸子敛下伤痛的问道: “想知道?将我想要的东西完整的交给我,我便告诉你,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见到。”男人甚是自信的表情,此话是何意思?不过舞萱萱很是聪明的没有再接下下文。她到底是不相信,信任他不如自己先去查一下。“一言为定。” 还扶着她已经脱臼的胳膊,咬咬牙,亲自将脱臼的胳膊又重新安了上去。痛得她浑身冒着虚汗。男人甚是满意她的态度。转身走到了山洞口,然后又莫然回首。吓得舞萱萱不可控制的颤抖一下。莫非他瞧出自己是为稳住局面故意拖住他的? 没有想象中的画面,男人只是将一个锦囊丢给她,她稳稳的接住,见其没有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找到便发送信号。”随后便消失在了黑夜中。一场心理的较量结束了,舞萱萱就快要虚脱了。寂静的山洞中,仅是留下微微的喘气声。 .......... 第二日,梨苑 舞萱笙早早便清醒了,醒来却发现没有叶舒的身影,倒也没有很着急。他定是为了自己的事情而烦心操劳,还是将思念独自忍下便是。 掀开身上的被子,轻笑不止对着肚子说道:“宝宝,饿了没?娘亲这去给你做点吃的。”腹中的小只还很是配合的动了动,示意自己饿了。舞萱笙扶着床榻下了床。昨日还未走出门便被他给带回来了,今日怎么说也要出去瞧上一瞧。 打开门,门外一片寂静,耳畔处仅留下微风潇潇的声音。入目的便是纯白的世界。最为让她欣喜的便是庭院处的一颗白棠梨,盛开的甚是喜人。她曾在舞宫让人将惜婉阁处的棠梨盛开,只是可惜还只是斑白的模样便离去了,不知那里是否如这里的棠梨盛开的好。止不住脚步上前,伫立在棠梨下,细细的赏阅着它的盛美。果真她认为最为纯净的两样东西,棠梨和白雪交融在一起是如此的令人心醉。 “你喜欢它?”身后的声音中断了舞萱笙的姿态,缓缓睁开眼眸,如此邪魅的声音不会再有第二个了。勾起一抹笑转身:“姐姐怎么会在此处?”眼前半醉半醒的美人,紫裙裹身,媚眼迷离的瞧着她,还不忘将酒壶递进自己的口中。似有一份酒中仙般的模样。 喝的尽兴了,扯出笑意缓步走上前,藕白的手甚是轻浮的想要挑起她的下巴,舞萱笙很是不喜她身上的酒味便暗中躲开了。烔黎的手还悬着半空,见她的动作,她媚眸微闪,一把抱住她的身子。 舞萱笙似乎没有意料到她这般轻浮的动作,就连推都还未意识到。身上的重量就被移开。慌乱过去定睛一瞧,叶舒黑着俊脸,走上前将她护在怀里,一副警惕的瞧着半醉半醒的烔黎。甚是怒气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烔离却一丝都不在意,嘴角还噙着笑意满不在乎的说道:“如何,她的命都是我救的,碰一下会死吗?” “你......”叶舒气的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以前没有瞧出烔黎会是这样的人。莫非活的年岁大了,就连自身的男女需求都不分了。竟然还惦记上他的妻儿。 叶舒的话没有说出口,便被舞萱笙给拦住了。毕竟她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被吓到了罢了。听他们的话语来说,自己的名字还是她救下的,更加不能用语言惹上她了。随声说道:“我无事的。”还贴心的帮他抚抚背,可别真气着了。 烔黎勾起一抹邪笑,眸中都尽是痴迷。“还是小美人心疼人。”到最后还不忘抛一个媚眼。明明都美成这般模样了,再做如此魅惑的动作,还真是令人心动不已。不过眼前的两位倒是有些不同。叶舒瞧着她还尽是怒气,并没有为她完美的容颜而忘记他怒火的缘由。拥住纤腰的大手还宣示着自己的主权。而舞萱笙更是将其忽略了。一心就在叶舒身上。 叶舒趁空查探着她的身子,可别碰到了哪里?还一副忧心忡忡的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烔黎都禁不住在心里吐槽着,就轻轻碰了一下,至于如此大惊小怪的吗? “没事。”舞萱笙也觉得叶舒太过紧张了。她根本就无事。 两人还你侬我侬的,在一旁的烔黎可就看不下去了,扯着嗓子嚷嚷着;“喂~我饿了。” 第一百零一章:温情惬意 叶舒可不顾身后的烔黎,大手覆上舞萱笙隆起的肚子,细细算来。都已经过了五个月了。发生这么多事,宝宝还能健康的成长,真不愧是他和笙儿的孩子。 “饿了吗?”叶舒揽住她的纤腰,不禁眉头皱起,都五个月了,怎么身材还如此纤细。细细琢磨着要多为她补补才行。 舞萱笙轻轻一抹笑意,伏在他温热的胸怀中,感受着他给予自己的温暖。若是他们能够避开外界所有的一切,一生在此白头相守.....哎~罢了,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叶舒搂着她的身子走到竹门前,阶梯上还放着一个古桐木色的食盒。相依的走进屋内。 还伫立在门外的烔黎也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取下腰间的酒壶,打开给自己灌了满满几大口,辛辣的味道让她的味觉麻痹。半眯起媚眼。一朵棠梨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凉凉的将她稍稍唤醒。指尖捻起。似在自言自语道:“墨月,你种的棠梨又开花了。” 朵朵雪白带着清香飘落,紫色媚影缓缓离去,谁迷了眼,谁断了情。 烔黎走进屋内,叶舒还端着一碗粥固执的拿在手中,还一副严肃的模样,硬是要亲自将粥喂给她。舞萱笙瞧着脸都要红透了。莫不是说两人在此会甜蜜,可分明旁边还大赤赤的伫立着一个人,她又怎能避开这个强烈的目光。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可是叶舒并不觉得,他不禁要这般,他还要更甚。无时无刻的不在宣示着主权。以免自己的妻儿被旁人拐去。 “乖~在、再喝一口。”叶舒背对着烔黎,握着汤匙递到她的嘴边。舞萱笙也不好拒绝,硬着头皮将它喝下去。脸颊都红透了。 烔黎似在看戏一般,而后走上前去,自顾自的做到桌子的一旁,恰巧是两人中间。两人只要扭头便能瞧见她谑笑的表情。舞萱笙被瞧的甚是不好意思。用手挡住了他的动作。开口道:“姐姐也吃些东西吧!”说着将桌上的一盘糕点递过去些,还让她分散一些注意力。 烔黎从那盘糕点的视线转移到了舞萱笙身上,媚眼迷离:“还是笙儿妹妹懂事。” 还未拿起糕点,叶舒便开口道:“前辈,笙儿还年幼,您别吓着她了。”一个两百多岁的人,竟然认还未双十的舞萱笙为妹妹,着也太不合乎常理了。再加上她是玉虚道长的师妹,辈分极高,若是这般称呼,他岂不是也要唤笙儿小师叔了。 “你这般紧张?想来我还能对她做什么。莫非担忧我将她拐来做我的新娘子?” 这也并非不可能,毕竟人活得久了,心理怎样的变化谁都不知。何况离渊已经是一个前车之鉴了,保不准烔黎也会在哪一个时刻疯掉。 叶舒默认了。舞萱笙亦是一脸的尴尬。没料到叶舒竟真会有如此想法。看到烔黎的表情就知道她实在戏弄他的。怎么跟个小孩子一般这么容易哄骗呢。 “我们吃饭吧!”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叶舒,想要止住这个无稽之谈。 烔黎将酒壶放下,她虽早已不用进食,每天美酒作伴便够了,不过她今日突如其来的兴致想要尝尝糕点。将一块糕点送进红唇中,缓缓咬了下去,口感入口即化,还带着几分清甜。倒是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难以下咽。 三人以十分怪异的方式将午膳吃完了。在场的三人也只属烔黎全心在吃食上面。叶舒渐冷的气息,舞萱笙则忙着缓解氛围。 烔黎吃饱喝足后,自顾的没有打扰他们,独自走了出去,至于去往何处,那定然是寻一处清净之地喝个伶仃大醉了。不过落得两人清闲片刻。 舞萱笙还似足了贪睡的小猫,无骨的趴在他的怀中。细细的品味着两人的幸福, “乖乖的,别闹腾你娘亲知道吗?”感受着手中的触感,叶舒禁不住勾起嘴角。初为人父的喜悦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舞萱笙也打趣道:“他还这么小,怎么能听懂你说什么?”乖巧的蹭蹭胸膛,在怀中把玩着他柔如绸缎的墨发,笑脸盈盈的说道。 叶舒也将脑袋搭在她圆滑的肩上,吮吸着嫩白的脖颈。直到将自己弄得躁动不已才肯罢休。低音暗哑道:“定然能听懂,他可是我的孩儿。”说着还很是骄傲满满。等他长大也定是人中之才。 午后,金圣山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他便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舞萱笙也甚是无趣,为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打开大门,扑面而来的清香让她沉醉不已。惜婉阁也种了些许棠梨,但是没有这里的繁荣和纯粹。放眼望去尽是净白的世界。眸子打量着周围,在静亭湖中央瞧见烔黎的身影。她小心的走上前,有些事情她还需知道个清楚。 烔黎还望着眼前的美景,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闷酒,不一会儿便醉眼朦胧了。听到身后有动静,没有转头回应道:“有事吗?” 舞萱笙径直走到她身旁,勾起一抹笑意说道:“实在有些事情想要请姐姐帮忙。” “何事?说吧。”有事说出口来,她就不信叶舒会坐视不管。不过既然要同自己说,那可就有些兴趣了。独自又饮了一口酒。喝了这么多年的酒,怎么就还是这般清醒。于是便兴致乏乏的将酒壶放下,悉心的想要听她会说什么。 舞萱笙微微一笑,自顾的坐到她的对面来。眼前的模样就连她都禁不住心动,此人太过妖媚。美的让人都止不住多瞧上两眼。敛下眼眸说道:“我知晓,过不了多长时日,邪魅就会又抑制不住。倒时便是最终结束的时刻。只是希望姐姐能在最后帮一个小忙。”说的话甚是温和,不起一丝涟漪。似乎整件事情都与自己无关。受到伤害的人也与自己无关。 烔黎手中还晃荡着酒壶,听着醇酒在壶中晃荡的声音。抬起犀眸说道:“小忙?不妨说来听听。” 舞萱笙抬起眸子直直的瞧着烔黎谑笑的眼眸,启唇道:“在情局不可控时,拦住叶舒。”嘴角还噙着笑意,眸中的漩涡还未平复。她知道若是真到了那一刻,谁也拦不住。她会想尽办法保住身子让孩子活下去。这样他们就能相互有个依靠。 烔黎这是对她大吃一惊。心思无比细腻还能如此镇定。倒是不枉血滴子的认主。故作镇定的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血滴子消失上百年,它是如何会在金圣山后山?却又认了你为主人?”这件事情烔黎一直都未想明白过。若是按照推理来。血滴子是玉虚道长藏匿起来的,将它收到后山去。在此期间也定然不会有人知道。她一个小丫头,怎么会知道血滴子会在那里,又有什么办法将其认主的? 舞萱笙摩擦着手中的白玉镯子,虽然她手腕处伤情好的差不多了,却也一直没有带。只是怕自己无意识时将它打破。对于烔黎的话语舞萱笙似乎并没有打算回应。仅是抬眸含糊的说道:“天有天道,又阴晴不定。谁知晓会是如何?”半打着圈子。她不是不想说出来,只是还未到时候罢了。 烔黎叹了一口气,果然是轻信了她,没想到她同叶舒一样,总是将话语都掖掖藏藏的,甚是没有意思。 舞萱笙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姐姐,当晚我从那里出来,小白是否还在原处。”当夜,她迷迷糊糊中好似是她将自己带到这里的,却没意识到小白的存在。又碍于叶舒对他的不喜,她还是觉得先问问烔黎再说。 “那个小白猪?死了吧!”烔黎漫不经心的说道。 吓得舞萱笙慌乱站起身子,蹙着眉头问道:“小白死了?”内心十分慌乱,莫非是自己失手将它杀了。这可是有前车之鉴。上一次她都差点下了毒手,小白还因此有了心理阴影。直到后来睡觉时还会做梦梦到这一幕。都让她好生愧疚。可这一次,她终究是一辈子都活在了悔恨中了吗? 见她眼眶都有些红润了,烔黎才发觉是自己开玩笑开过了,没想到面对一个白猪,哦,不对,是白羲如此上心。莫不然是知道了白羲的与众不同。在当天青枣树下,她便已经认出来那个肥嘟嘟的身子正是金圣山后山独遗留的上古神兽白羲。只是瞧它的模样也只是刚出生罢了。没有一丝攻击性。当然了作用也不大。对于她这种遗留的不老人,更是一无是处。这才勉为其难的将它放过了。若不然岂会便宜了他人。 “就是一个笨肥猪,至于这么放在心上?”烔黎还是不着痕迹的说着。 舞萱笙压抑不下心中的悲伤,蹙着柳眉道:“小白是我的朋友。”说完转身就要离去。却被身后的烔黎给唤住了。“它如此好养活,恐怕所有的猪都饿死了,它也不会有事。”最后又忍不住说出话来。 而后站起身子走到她身旁,唉声叹气道:“罢了,我就发发善心帮你去瞧瞧吧!不过若是被旁人捉去吃了,我可就不管了。”话音落了,她的身影也见模糊起来。舞萱笙清浅一抹笑,她今日是证实了一个女人的嘴硬心软。 面对冰窟的塌陷,主人的消失。小白却还能顽强的睁开眼睛,摇摇晃晃的去寻下一个主子,那可是花费了好一阵子的力气。终于榜上了美名其曰的大款。拜大厨为二师傅的小安成为了它暂时的饲主。要说是如何碰上的。还要从青枣树说起。 那天清晨她按照惯例去摘新鲜的青枣,发现一个长毛白猪趴在地上,还不时用嘴去落下的青枣。她见很是可怜便将它带回来了。没想到第二天便生龙活虎的,能吃下二师傅做的整碗的饭菜。至此之后它便再也不肯离去半步。只是没日让小安带着自己去吃厨房里所有的美食。真是小日子过得不亦乐乎。就连先主人都抛之脑后了。 今日,小安将它放在竹篮里,便被千钰师兄唤去了。小白耸耸鼻子将上面的盖子顶开。小鼻子嗅着,到处寻找美食。小短腿走到桌上,挨个的嗅。才几日嘴就被养刁了。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它可全知道。只挑选它爱吃的东西吃到撑为止。却蓦然碰到了一个人,一个宿敌。便是叶舒。他拿着食盒走进来。 第一百零二章:违背天道 膳房中不时传来细小的声响,叶舒不禁蹙了眉。他是算准了这个时候没有人。可这突兀的响声是从何处传来的? “吧唧~吧唧。”小白还吃的正欢。压根不知道身后慢慢逼近的人影。 猛然,小白被提溜起来,嘴巴中还含着没有嚼碎的食物。愤然的挣扎着。只是两方力量实在悬殊,小白很快便败下阵来。蹬着腿在半空中装死。“原来你在这儿。”说完将它带了出去。他也曾派千钰前去寻找它的踪迹,但并没有什么发现。还想着下山再寻一个一模一样的给笙儿。不过既然没死,那就再好不过了。 叶舒带着它走到了清雎殿。千钰已经在此处等他了。叶舒自顾自的将它丢到了里屋,还贴心的关上了门,免得它再逃跑了。 叶舒缓步走了过来坐在了正椅上,桌上的茶还是热的。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没有抬眸朝着千钰说道:“事情办得如何了?”千钰也向前走了过来。四处周望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低声说道:“已经办妥了。” 温然放下茶杯,抬起犀眸。而后站起身子来。走到今日这一步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缓了些许,依旧是低声环绕,语气中不带一丝涟漪:“你且下山去,在入山境口迎一下肖骁。势必要做到滴水不漏。” 千钰抬起眸子,总觉得大师兄自从上山后变得不一样了。以前的大师兄温柔谪仙,浑身没有一丝凡尘。而眼前的这位他只看到了一个野心勃勃,满是计谋之人。似乎想要将一切都攥紧手中。千钰不知道这样的大师兄是好还是不好。自己是跟随还是背离。他是自己从少时就崇敬之人,但金圣山却是自己生存二十几年的地方。这让他如何抉择。 见他神情犹豫不决,叶舒似乎早已知晓会有这么一天。千钰没有下过山,自然不知道这世人人心的险恶。 “千钰,你可知这么多年来,这世间发生怎样的变革吗?”叶舒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千钰甚是不解。皱着眉头不知此话何意。他硬着头皮实话实说道:“大师兄,千钰不明白。” 叶舒走到书案前,上面还插着一束棠梨,却因为失去了养分现在萎靡的垂着,以往纯洁无暇的花瓣也变得暗黄不堪。伸手将其折下,冷眸一抹谑笑道:“人不在天,天岂念人。弱肉强食,亘古不变。你可明白?”这是他从世人中学到的道理,只是可惜直到先前不久他才懂得这个道理。 弱肉强食,亘古不变。千钰又怎会明白叶舒的内心。 “千钰~你一直随掌门行事都悟道些什么?”叶舒又开口问道。 千钰低眸思索片刻,而后将视线落在叶舒的背影上面。“天人合一,欲念且断。圣明贤德,羽化成仙。” “哈哈~好一个圣明贤德,羽化成仙。果真圣人就是不同。用仙泽来掩饰朱门酒肉臭,就能掩饰路有冻死骨?”叶舒哄然笑之,手中的折梨也被他蹂躏的不成样子,随手一扔,蔫儿蔫儿的躺在了冰冷的地上。 大师兄的气息太过显兀,直叫千钰很不舒服。只是他的话违背了自己昔日的理解。千钰不知道该如何接应下去。 叶舒转身走过来,已经恢复了清明。步步清冷,却再也没有自带的那抹脱离世俗的仙资。 “千钰,你且下山去吧。”这儿已经不再适合千钰。自古成王败寇。可现今的千钰就连站在那个位置的资格都没有,迟早会受到殃及。或许挂念一丝同门之情,又或许不想让他重走叶舒的老路。 千钰一向将大师兄的位置等同摆在掌门之中,大师兄所直言的话千钰不懂。不过他愿意去体会一下。走到叶舒面前中规中矩的行礼道:“千钰谨遵师兄教诲。即日下山去。” 说完他转身离去,仅留下还端坐在正椅上的叶舒。 人冷茶凉梨半折,天阴地暗情半止。 .......... “千钰师兄,肉肉不见了。”小安急匆匆的来到千钰的住所,还未进门便扯着嗓子嚷嚷道。她刚刚到了膳房一趟,已经不见了它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乱跑迷路了。(小白即是肉肉) 千钰已经收拾好行李,莫然回首,小安这丫头还一副傻乎乎的模样,不知道自己走了以后会不会被师兄师姐欺负。不过他并没有当面跟小安说此事,因为他知道小安一根筋,若是告诉了她,可能自己就走不了了。转过身,将身后的包袱又往里面塞塞。 “师兄,你后面藏得什么?”小安步步走过来。很是好奇千钰师兄藏得什么。 千钰笑着说道:“秘密,不过等你下次过来,就可以看了。” 小安果真伫立在原地,莫非是送的什么礼物?不过等到下一次就等到下一次。“可是师兄,肉肉不见了怎么办?我附近的地方都找过了,都没有见到它的身影。”看它的模样还很小,可能才刚刚断奶吧,现在外面又天寒地冻的,若是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冻坏了饿坏了可怎么办。 “可能是找到主人了吧。你也不必太担心。对了,近日尊上和掌门都闭关了,莫心师叔也总是忙不过来。若是有事就前去清雎殿通知大师兄。还有我在院子中也种了一棵青枣树,或许再过几年就能结出青枣了。你就不用走那么远的路去摘了。”千钰的一副温柔的表情让小安内心澎湃,千钰师兄从没有向今日这般事事俱到的交代她。神情还如此温柔。或许他已经瞧出她的心思了吧。这无疑是个好兆头。 小安敛下颇有深意的眼眸,小脸都透露着芳红。“我会每日为它浇水的,到时候我们一起摘。” “嗯.....”千钰那句若有若无的声音,小安却止不住内心的窃喜。不敢抬头,满脸羞红的转身跑了出去。“我去瞧瞧它。” 庭院中,一颗只有她高的小树苗耸立在地上,上面还零星带着一片枯黄的叶子。金圣山只有一颗青枣树,小安每日清晨都会去摘一些。自己吃也送给旁人吃。没想到千钰师兄也懂女孩的心思。伸过手摸了一下小树苗,笑脸盈盈道:“我会每日守在你身旁为你浇水的,你可要好好长大,结很多很多的青枣。知道吗?” 小安却不知这一守便守了多年。 千钰下山了,没有告诉任何人。第一次是先斩后奏。他知道大师兄会做好一切的。他也不曾怀疑过什么。 另一头,肖骁带领将军府的精兵来到了金圣山山脚下。肖骁在此之前已经将辞官书递交给元齐皇帝。元齐皇帝随时万般不舍,但也耐不住肖骁的决绝。肖骁虽是元齐的将军,但他发过誓此生势必要追随叶舒。原想着在元齐等待叶舒的回归,却不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事态正朝着意料之外发展。自然叶舒已不打算回去,他就留在元齐没有了意义。想必能跟随肖骁来这里的将士都是这般想的吧。 对于金圣山的路肖骁可是十分熟悉,虽没有叶舒特别迎接,他们也十分顺利的避开耳目径直来到了后山。这里也仅剩下几个把守之人。面对肖骁他们,根本是螳臂当车。毫无拖泥带水便将几人解决。迅速将整个后山边界占领。 “将军,一切都办好了。”见叶舒前来,肖骁恭敬的走过来,交代事情。 叶舒望去,都皆是伪装护卫的人,带上了面具。就如往常一般没有一丝遗漏。他回过头来说道:“嗯,辛苦了。先且暗中不动,听候命令。” “是。” 等叶舒到梨苑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了。 竹屋中灯火通明,庭院处被布置的甚是温馨。似乎两人真的已经放下了所有,归隐山林了。叶舒也止不住轻笑推门进去。 舞萱笙正面对着门坐在桌前,手中还攥着针线。桌上的一个竹篮里还躺着一件已经半成品的小衣服。见他进来,舞萱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朝他微微一笑,就如平常夫妻般走过去道:“你回来了。” 叶舒上前揽住她的腰身,略带责备的说道:“不是说了吗,晚上就别做衣服了。眼睛坏了我会心疼的。”将食盒放在桌上,温热的大手还覆上她的眼睛上轻揉。还贴心的上前一吻在额头上。舞萱笙心中尽是满满幸福。娇笑将他的手拉下攥在手中,目光柔柔的说道:“无事的。你过来瞧瞧,这件是我刚刚做好的。好看吗?” 将手中的小衣服拿过来,眉目中都是初为人母的喜悦。叶舒走过去将她拉在怀里,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她的身上,“好看。” “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所以我一样做了两套。这个是女儿的,这个是儿子的.....” “叶舒,你怎么了?”叶舒将脑袋停靠在她的肩上沉默不语,舞萱笙担忧的询问道。 叶舒闷哼了一声说道:“没事,我只是太开心了,” 他可不想是开心的模样,不过她还是顺着他的话说道:“开心什么?” “有你这样的妻子。”忍不住在细颈上轻咬了一口,黯淡的烛光都隐藏不住他眸中的火热。 第一百零三章:红烧小白 “傻瓜,”摸摸他的脑袋,甚是宠溺的说道。 “叽叽~”蓦然从食盒里传出声音来,舞萱笙没有听的很清,因此也没听出是小白的声音。 食盒里面实属憋屈,若不是碍于叶舒强大的冷气气场,小白才不肯委屈自己待在里面。只是感觉到周围没有晃动了,兴许他已经走了。小白才费劲力气想要出来。在腿上积攒了全力,用脑袋奋力顶开了食盒的盖子。圆溜溜的眼睛还不时警惕的打量着周围。舞萱笙也循声望去。那圆滚滚的背影不时小白还是谁。欣喜的推开了叶舒的怀抱,走上前将它还懵愣的小白抱在怀里。 “小白,你无事就好。”舞萱笙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压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男人甚是不满的表情,哀怨的瞧着自己的妻子抱着别的雄性。 小白清醒过来,鼻子旁都是主人熟悉的味道,也兴奋的蹭着她的胳膊。舞萱笙掂量着好像还重了不少。怎能不重,小白可是在小安的照料下,专挑好吃的吃。一般的食物都不肯动口。 叶舒可见不得她的注意力全在旁物身上,禁不住起身上前揽住她的腰,而后嫌弃的将小白肥胖的身子提溜起来。“笙儿,你身子弱,抱着它会很重。”顺势将它重新丢进食盒里。撞得小白头昏眼花的。奋力站起身,瞧着报复心理深重的叶舒愤愤不平。对方实属强大它还是选择用眼神将其杀死吧! “.....”既然叶舒这么说了,腰间的大手不给她一丝挣脱的机会,舞萱笙还能怎样,只能听从了。疼惜的瞧着被丢弃的小白,告诉它自己也挣脱不了。 “笙儿,今日也不早了,我们就寝吧!”将薄唇凑到她的耳畔,空气中弥漫的尽是暧昧之意。舞萱笙微红着脸轻轻点点头应道。叶舒勾起一抹笑意搂着她的腰肢朝床榻走去。小白还傻乎乎的瞪着叶舒窃笑的模样。自然叶舒对它很是不留情面的一掌扇出房门。门也应声关上。幸得身下又食盒保护,才免受到伤害。摇摇晃晃的想要从盒中爬出。 “啧啧~既然没被吃,不如就便宜了本谷主吧!”烔黎不知从何处出现了,将酒壶别在腰间,媚眼迷离的弯下身子,将还在晕厥的小白甚是不温柔的提起来,还故意在它面前舔舔嘴角,吓得小白弩劲将脑袋藏在身下。刚走了一个嫌弃自己的叶舒,又来了一个时时刻刻想要吃自己的烔黎,小白的命运还是很凄惨的。 烔黎瞧了一眼被紧关的大门,谑笑一闪而过。她还是假扮一下好人罢了。醉意朦胧的提着小白往外走。还边走边与小白商量:“你说是红烧好啊,还是清蒸好。” “叽叽~”(不被吃比较好) “哦,你喜欢被红烧啊。那好吧,本谷主就依你如何。”一本正经的回应小白的话。 静亭中,烔黎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小白的脊背,小白正在承受着比死更为难受的煎熬。身上的白毛都已经战栗起来了。内心泪流满面,这般折磨它还不如直接了断好了。似乎察觉到了小白的僵硬,烔黎还十分体贴的安慰道:“放安心,多按摩下肉质更为嫩滑松软。若是僵硬着肉质被破坏了,本谷主可是会生气的。乖~”留下小白在风中凌乱。烔黎的思绪却越渐越远。这几日她翻遍了清雎殿,却并未发现《附辕录》的下落。莫非玉虚又将它藏匿在他处了。 清晨一早,叶舒便离开了梨苑前往清雎殿。迎面烔黎阻隔了他面前的路。她手中还提着酒壶,另一只手还胡乱的抱着炸毛的小白。小白兴致蔫儿蔫儿的趴在怀里,似乎整夜都在承受煎熬之中。烔黎还带着宿醉道:“叶将军可真是繁忙啊,陪了美人一宿,清早还能离开美人怀抱。” “前辈,您要的东西晚辈已经竭力在寻了。”他无偿不想尽快找到,笙儿的性命还攥在她的手里。他无时无刻不想将此事解决。 烔黎似乎并没有那么着急,依旧风轻云淡的说道:“嗯。你记得便好。”说完烔黎转身离去了。小白还忍不住在怀里挣扎。刚刚烔黎还吓唬它,要带自己去膳房红烧了。它若是再不跑,小命可就真的没了。烔黎似乎一不小心让它跳到了地上,撒腿就跑。自然不会是去叶舒身旁。 “哎呦~红烧猪肉逃跑了。”烔黎意犹未尽的说道,步伐却是慢慢悠悠的往前面挪,一点都不着急它会脱离自己的视线。养的太肥,吃着腻口,不如先锻炼成精肉再吃好了。还不时在它身后喊着加油:“跑快些,我要追上你了。”吓到小白头都不回的扯开四肢短腿就往前跑。 烔黎却顿时止住了脚步,勾起一抹笑意说道:“出来~” 依旧是风平浪静的,空气中几乎听不见呼吸声。烔黎越发的没有耐性。仅是一刹那间便消失在了原地。伫立在身着月牙般的衣衫,瞧着装扮是金圣山弟子没错。烔黎的猛然出现似乎吓到了对方。立马羸弱的身子跪在了地上,头都不敢抬:“谷主饶命,萱萱只是路过。” “路过?那本谷主问你,刚刚你都听到了些什么?”显然烔黎是不相信她的话语。 舞萱萱还垂着脑袋,眼睛不时在转动思索着。她都如此小心谨慎,怎会被她给发现。“萱萱什么都没有听见。”话语中慌乱的意思溢于言表,给予人瘦小柔弱的形象。来博得对方的怜悯。 “你抬起头来。”烔黎却没有在往下追问下去,似乎突然对她本人起了兴趣。 舞萱萱怎会知道烔黎所想的是什么, 不过没有再追问下去,她已经是心生窃喜了。缓缓抬起头来。入目的是如此惊艳的容颜。她曾对自己的容貌叶很是自信。虽不是什么天下第一美人,但在群芳中也属于凤毛麟角的,但站在眼前的人却让她心生自卑。 烔黎勾起一抹笑容,甚是轻浮的挑起她光洁的下巴,媚眼微眯道:“还是一个小美人。不过你瞧本谷主容貌怎样?”她吞吐着幽香,直叫舞萱萱迷离。似乎受到了蛊惑般:“谷主,您的容颜定是天下第一。”她美的几乎让人无法呼吸。就连叶舒站在她身旁,怕是也要被隐藏了光辉。 “哈哈~小美人嘴真甜。今日本谷主心情甚好,你走吧。”烔黎抽回手,站直身子将视线放在远处,没有再逗留。 舞萱萱还跪在地上,许久眼眸中才出现一丝清明。甚是懊恼自己怎会如此没有出息,被一个女人给迷惑了。直起身子朝前面走去。却莫然发现,自己是要干什么来着,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很是怪异的原路返回。 烔黎还站立在不远处,很是满意的浅笑着,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锦囊。目光悠悠的转为黯淡,手中的力道越发的紧。看来他也按捺不住了。 .......... 小白还在逃窜中,对于烔黎它可是怕极了。对于她的手段更是让它头都不敢回。真是将全身的力气都拿出来。直到认为安全了,它才暂时停下的身子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蓦然小身子被抱起来了。小白飘逸的毛又炸开了。真是欺兽太甚。圆溜溜的大眼睛叶带着几丝凶狠,在临死前它也要挣扎些许。都磨好牙准备在她手上印下一个死亡证据。就算死也值得了。 “肉肉,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好担心你啊~”还没等它下口,抱着它的人先开口道。也硬生生止住了小白的动作。很是乖巧的在她手背上舔一下,以报答她多日来给它吃好吃的报酬吧!以免自己死了,再也报答不了了。不过小安没能理解它的想法。还十分兴奋的将竹筐中的青枣递给它。小安知道它很喜欢青枣。可小白还在躲避被吃的命运,哪还顾得青枣。早在她怀中不安的动着身子。再不走可能真的会被吃。小安没见过如此慌张不安的肉肉,皱着眉头将它的身子抱得更紧了。 还担心的问道:“肉肉,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小白几乎就要疯了。小安也没顾得上放在地上的竹篮,抱着它的小身子就朝千钰师兄的住处走去。还轻柔的拍拍它不安的背安慰道:“肉肉别怕,我找千钰师兄帮你瞧瞧。”小白被她死死的按在怀里。最终也放弃了挣扎,只是弩劲将小身子往她衣袖里攥。尽量不让自己的身子暴露在外面。小安还以为它冷,也十分配合的用宽大的衣袖帮它遮住风。 还未进到庭院,便开始扯着嗓子喊:“千钰师兄,肉肉回来了。”庭院中还飘了几片枯叶,地上的薄雪还没有清理。这些千钰师兄不管再忙也会亲自将庭院收拾好的。努着嘴小心的往里面走。莫非是太忙了,没时间打扫。小白也没再挣扎,安静的躺在小安怀里打着哈切,危机解除。都已经走了这么远,她肯定找不到这里来。 小安见它安静了许多,还十分疲惫的模样,小心的将它放在屋内,自己也拿起庭院中的扫把悉心的打扫起来。 第一百零四章:连日风雪 等把这一切都做好了以后,庭院变得焕然一新,想着千钰师兄回来瞧到这一切,会不会称赞自己。想来都觉得心生愉悦。 小白还在睡觉,千钰师兄也一直没有回来。小安甚是无聊的坐在门前。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影。她无趣的起身走到青枣小树面前,刚刚给它浇了水,好像长大了一些。瞧着它就像瞧着千钰师兄一样。虽然千钰师兄一直拿她当做妹妹看待,不过没关系,总有一日他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的。想到此处都忍不住勾起嘴角。 金圣山上的雪下的尤为莫名,明明刚刚还晴空万里的,似乎在莫然见便飘起盈盈小雪来。落在鼻尖上凉凉的。小安见不得千钰师兄回来,固执的坐在青枣树旁等着。待他回来后,看他怎么交代。 小白睡得天昏地暗的,猛然打了个喷嚏,瞬间清醒了不少,晃晃小脑袋。圆圆的大眼睛不时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明明刚刚睡下的时候还是早晨,怎么一眨眼就到了晚上。小肚子都饿的咕咕叫。很是利索的从椅子上跳下来。想要去寻一些东西吃。小脑袋挤过门缝。它都瘦的可以轻易从门缝中过去了。看来还要多吃点。小爪子一走一个脚印,小鼻子凑出屋檐外,灵敏的打了个喷嚏。 这也惊到了一旁成为雪人的小安,她强扯出一抹笑,小安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踹踹不安的。以往千钰师兄也忙的天昏地暗,没有时间回来她都不曾有过这般的感觉。可今日自己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了。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心中脱离开来,扯的她生疼。 “肉肉,你醒了,看来千钰师兄太忙了。我们自己先走吧!”随后抱起小白的身子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小白也很是不解,小安身上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它很快便打消了这个感觉。因为小安带着它来到了膳房。这里的香味彻底打断了它所有思绪,从小安怀里跳出,径直爬上桌子,上面摆好了好多刚刚才做好的菜肴。色香味俱全还全都是小白爱吃的。瞧准一盘红烧肉就下了口,可嘴巴还没有碰到,便被人整盘端走了。小白甚是恼怒的瞧着眼前的人呢。 嗯~一个胖胖的人。似乎没有见过。此人正甚是怪异的瞧着它,一手端着它的那盘红烧肉,另一只手还握着大锅勺。不知是冲着小安还是它说道:“猪也会吃同类?” 小安思绪早已飘出门,自然没有回答郭师傅的话。而小白虽然听不懂,不过这猪字它倒是记忆犹新。因为烔黎总是将这个字挂在口上。定然不是什么赞美的话。因此彻底惹怒了小白。前肢伏地,后爪蹬地,猛然跳上前,想要抢回红烧肉。郭师傅也不是吃素的,莫然抡起大锅勺就上前招呼着。几乎刹间就将小白给制服了。可怜的小白脑袋直直的撞上了大锅勺。 “我掌厨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有脾气的小猪。就连同类都敢吃。啧啧~小安,你从哪里找到的?”郭师傅似乎虐小白上瘾了,在半空中玩起了颠勺,小白只觉得头昏脑涨的。没想到兽生处处是烔黎。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总是逃不过被吃被虐的命运。突然觉得主人好善良。 “小安....”唤来一声似乎还没有听见。郭师傅转身瞧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将红烧肉又放在原处,还举着小白走到她面前。 “小安,你今天怎么了?” 小安大梦初醒,眼神总算是聚光了,瞧着二师傅疑惑的问道:“二师傅您说什么?” 郭师傅叹了一口气,将大锅勺中的小白递过去。小安瞧见它似乎喝醉了,连忙上前将它从大锅勺中抱出来。不禁努嘴说道:“二师傅你怎么能欺负肉肉。” “我可没欺负它,只是这个馋猪想要偷吃我的红烧肉,被我及时发现罢了。不过,它怎么能吃同类?你是从哪里捉来的?”郭师傅也很是好奇,他见过很多种类的猪,可都是短毛肥大的,但眼前的这个长白毛,虽然模样长得略有异同,但可能是其他兽类。 小安很是心疼的帮它揉揉小脑袋,二师傅除了对饭感兴趣,怎么还对肉肉感兴趣了。莫非是想要将它做成菜肴?小安不觉的心声冷意,用袖子将它的小身子遮住,还防备的往后退了一步。使劲摇摇头说道:“二师傅,肉肉不可以吃的。” 瞧她宝贝的模样,就算他想将它做成菜,就它这个小身板还不够塞牙缝的呢。只是觉得它跟平常的猪不一样,好奇罢了。“行了行了,不过你带它来这儿干嘛?” “肉肉饿了,我就带它来找些东西吃。二师傅你能将那红烧肉给我吗?肉肉很喜欢吃红烧肉的。”小安这孩子很是纯真。 只是将郭师傅吓了一跳。“你说它之前吃过我做的红烧肉了?” “恩恩,肉肉很喜欢吃的。”小安很是没有戒心的说着。 郭师傅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告诉她实情比较好。免得它死了小安再伤心。甚是无奈的说道:“猪是不能吃红烧肉的。会生病的。” 难怪肉肉会突然发疯似得想要逃出去。此时就想现在这般疯狂。不断扭着自己的身子想要下去。视线还一刻不止的停留在那盘红烧肉上面。果真这是病,需要治。小安狠狠心,告别了师傅将它强制带出了膳房,还苦口婆心的劝解它:“肉肉,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改掉红烧肉的。”很是坚定不移。甚至小白在她怀里都有一种想死的节奏。它一个好好的上古神兽,怎么能沦落到人人想吃的节奏,就连一口红烧肉都不给吃。 小安往自己的住处走,路过千钰的庭院处却再也迈不开腿了,大门的红灯笼并没有点亮,显得甚是孤寂。想来若是千钰师兄回来后,瞧不清路可就麻烦了。将小白整个身子塞进衣袖中,将红灯笼挑下点亮,才满意的离开了。 小安是跟师姐们住在一起的。平日里虽说不上什么排挤,但也绝对说不上亲密。在大体而言,或许是因为她与千钰走的过近吧!今日屋内似乎有些不同。她们见到小安进来,都停下了话语,十分怪异的瞧着她。幸好小安不想让小白露脸,一直遮住它的身子,不然定会害怕的逃跑的。 被她们瞧的很是心虚,不好意思的说道:“师姐,你们怎么了?” 面前的三人都互视了一番,朝着她走了过来。将小安堵在了门口。居高临下的瞧着她说道:“小安,你一点都不伤心?”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小安很是莫名其妙。小白似乎感受到了外界的波及,不安的在她衣袖中动着身子。被小安紧紧的托住了它的身子。疑惑的问答:“师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了?”语气中还有些幸灾乐祸。手也不安的搭在了她的肩上。小安很是别扭的躲开了,从三人的缝隙中逃离出来,慌忙行礼说道:“小安先回去休息了。” 转身就想逃跑。 “你的千钰师兄已经被赶下山了。竟然没有人告诉你?哈哈`真是可悲至极啊。”突然师姐的一番话让她停住了脚步。蓦然回首“你说什么?”内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千钰师兄被赶下山了? “今日莫心师叔已经在殿上说过,千钰已经被大师兄给赶下山了。你啊,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当然也再也耀武扬威不起来了。”平日仗着千钰在身旁,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师兄师姐们都让着她疼她。就连平日的早修晚修都是想偷懒就偷懒。她们早就瞧不惯了。这次千钰走的正是时候。也杀杀她平日里的威风。 “不可能,千钰最为尊敬大师兄了,大师兄绝不会轻易赶他走的。”打死小安都不敢相信。千钰对叶舒绝对是遵崇,只要一提起大师兄千钰师兄就一副崇拜的模样,他如此这般,定然不会惹怒大师兄的。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莫心师叔,或者去问问大师兄为何把他赶下山的......哈哈~”极为讽刺的笑,小安再也承受不住了,破门而出,她要去问个清楚。千钰师兄定不会离开金圣山的。他自小就对自己说过,金圣山就是他的家,他定不会舍得离去的。 千钰的住所很近,她慌忙的推开大门,里面还是一片漆黑,没有半分人情的味道。小安甚是慌忙。就连小白什么时候从她的衣袖中掉出去的·都不知道。小白很是敏捷的在地上翻了个滚,还好地上有雪没有摔疼。抖抖毛发紧跟着小安。它能感觉到小安很是焦急,这个时候不跟在她身后,真是对不起她每日将它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小安没有逗留,径直朝清雎殿走去。 此时外面的雪已经连日没有停了...... 第一百零五章:被逼下山 清雎殿还灯火通明,莫心师叔正与叶舒在商量政事。外面突入其来的敲门声惹得很不安生。 还未等两人将门打开,门外的人就匆忙先行将门打开了。小安慌张的朝着内殿走去。差点迎面撞上前去查看动静的叶舒。 “为何如此慌张?”莫心师叔直皱着眉头问道。怎能如此莽撞。幸得尊上和掌门不在,否则重罚也是免不了的。 小安已经急红了眼眶,慌忙就跪在地上,也顾不得给叶舒赔罪。“莫心师叔,千钰师兄为何突然下山。” 莫心师叔很是为难的瞧了一眼叶舒。他也刚刚同叶舒谈论此事。也不是很清楚千钰为何突然有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还在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刻。 两人都将视线放在一旁沉静的叶舒身上。叶舒表面依旧风平浪静的,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将袖中的一张折好的纸拿出来,递给莫心师叔。 莫心狐疑的接过来,跪在地上的小安眼神急迫的瞧着莫心。看完后很是沉重的走上前将纸递给她。 上面的字迹很是熟悉,定然是千钰师兄亲笔书写的。 “师傅: 千钰并不能领悟博爱天下苍生的道理,此次贸然下山,请赎千钰鲁莽。待徒儿将一切都大彻大悟之日,便是千钰归来之时。勿念。” “千钰是一个有思想之人,能有如此觉悟,寒清道长定然安心。”此话是叶舒所说的。他就是要在师傅和寒清掌门归来之前将此事都公开于众,到时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出来。此证据被小安之口传出来更有说服力。 小安还拿着那张千钰的亲笔书信,跪在原地泪流不止。手中都止不住颤抖。 若没有看到这封信,她还不肯死心,残忍的现实就明摆眼前,心一片片的被撕碎。再也无法黏贴起来。 它比任何话语都要有分量,小安缓缓起身,将这封书信递给叶舒,微微颔首道:“小安失礼了,还望师叔和大师兄见谅。” “莫心师叔心善,总是向着门中弟子。以后在尊上和掌门面前多加注意。起来吧!”叶舒眼眸微掠过她面如死灰的脸,她与千钰关系自小便好。如此伤感也是无可厚非的。对其也比较宽容。 “多谢师叔,小安就先离去。”行完礼,转身就跑出清雎殿了。天冷人更冷。 却坑了小白,它刚刚在小安的遮隐下才进入清雎殿的,这下小安走的如此匆忙,它的身子还在门口摆的花瓶后面躲着呢,前面这两人都不好惹,自己稍微一动估计小命就不保了。尤为是那个抢了主子的坏男人。 “这孩子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呢?寒清掌门若是问,我们可怎么回应啊~”莫心师叔微叹一口气。若抛开琐事讲,只要将其熬过去,他定是叶舒的左膀右臂。在外说出来也是大功一件。若不然那些不着边际的小门派都赶着这个时候来金圣山,还不时可以凑个运气,到时候好借用这么好名声吗。浮生阁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叶舒的眼眸微起涟漪道:“师叔且放心,寒清掌门定然会明晓千钰这般做法的。” “嗯,这段时日还要多劳烦你了。这大大小小的事情可一定要亲手操劳,切勿不可出现差错。”莫心主应门派内部的稳定,这些主管门派之间的大事也权权暂压到了叶舒身上。 “叶舒定然会做好一切。” “什么声音?”猛然门口处花瓶碎了,在寂静的清雎殿显得格外响耳。莫心只瞧见一抹白色虚影闪过,并未见清本尊模样。 叶舒轻笑出声,默默走到莫心面前说道:“大概是哪个不听话的小徒儿养的狸猫吧!” “不太像,虽看不清,但并不是什么狸猫。”那影子似乎像~像一只飞速闪过的猪。莫心对于自己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想想猪哪有这般飞奔的速度。 莫心疑惑的绕过叶舒,朝着门口走去。躲在打碎的花盆不远处的一个柱子后面。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小爪子不时的往后退,大眼睛都充满的害怕。经历过烔黎和郭师傅的手段,小白再也不相信世界上所有的人类都同自己的主人一般善良。 莫心师叔的身影越来越靠近,小白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蓦然,内殿的另一端也出现了碎裂的声音,果真将莫心师叔给引了过去。趁此机会小白四肢小短腿猛然用力朝门外跑。 暇空时还朝身后看去,叶舒正意犹未尽的瞧着它。小白吓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小东西倒是挺利索,一眨眼便又不见了。”叶舒也凑到莫心师叔身边,勾起一抹嘴角笑道。 莫心也并可没有见到有什么小东西出现,倒是也没再继续去找了。漫不经心道:“无碍,明日我在早修时多多督促他们一下便是。省的整日給我惹麻烦。” “今日就先到这儿吧,我就先回去了。”了解完千钰的事情,莫心师叔也该离去了。明日还有领着那些不听话的小兔崽子们修炼呢。就算近日事情繁忙,但他们作为五大门派之主也应该有主人的风范,行事不乱。 “师叔慢走。”叶舒送走了莫心。在门口一晃身便消失不见了。 小白还心存余悸的往前面走,天色渐黑它也不知道自己在何处。当然了,就算是白日它也不知道。 蓦然眼前的黑影挡住了它面前的路。还未来得及挣扎便被一只大手给提起来了。 “怎么?我救了你,你还想恩将仇报?”小白猛然张开的嘴巴,叶舒冷冷的将手中的劲给加大了。吃痛的就连骨头都要断了。带着它消失在了黑夜中。 “今日很忙吗?”舞萱笙早已等待不及,在门口等着叶舒了。 叶舒提着小白走了过来,身上素白的衣衫都被薄雪给打湿了。舞萱笙掏出帕子为他擦拭肩上的雪。叶舒将还在挣扎的小白递过去。舞萱笙将它抱在怀里,还张牙舞爪的想要咬叶舒。叶舒的脸瞬间黑了,早知道就不救这个白眼猪了。舞萱笙打着笑将它按住。 “小白,你跑去哪里疯玩了?”都一整天不见影子了。还以为被烔黎捉去了呢。不过今日好像烔黎也一整日没有见了人影。 “它今日可差点被莫心师叔给瞧见。宝宝乖不乖?”叶舒很是顺手将美人揽在怀里往屋里走。握住她有些冰冷的小手。每日来晚她都在门外等着。怎么劝都不停。叶舒的心都疼碎了。 “很乖~”屋内笑的似铃铛般清澈。纯粹的令人沉浸在里面。只是这幸福究竟能够沉迷多久,谁都不想戳破这层薄膜。 ...... 相对比梨苑的温馨,千钰的羽湘殿就显得很是凄凉。寂静黑暗的庭院中,隐隐约约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孤零零的蹲坐在青枣树旁,无情的雪似乎要将她掩埋了。就连睫毛处都漂白了一层。若不是那嘤嘤的低声哭泣,还让人以为这一切都是幻境。 难怪千钰师兄会如此温柔,如此认真的瞧了自己,原来都是惊鸿一梦,原来是最终的离别。 小安苦笑出声,她自从八岁来到金圣山后,就一直是千钰师兄陪在自己身旁。她以为这十年都过去了。这一辈子也应该不会在改变。只是这上天却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她不知道千钰师兄何时会回来。领悟大彻大悟。或许是一年,又或许....是一辈子。 一行泪晶莹的划过脸颊。以后再也没有人对自己不厌烦的说教,再也不会有人心心念着她的生辰。或许在金圣山都不会再有人将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了。 努力将身子靠近那棵青枣树,它还如此渺小脆弱,还要经受着风雨的摧残。它就如现在的自己一般,孤独寂寞。 或许千钰师兄种的这颗青枣树就是他送给自己最后道别的礼物吧。 “哎呦~小美人自己在这儿做什么?”寂静的庭院里甚是突兀。 一个中年男子还是陌生的声音,惊得小安从头冷到脚。眼角还未擦干泪痕。泪眼蒙蒙的瞧着眼前那个黑暗漩涡般的男人。 “你是何人?”他的气息琢磨不定。再者小安肯定对方不是金圣山之人。瞬间提起了警惕。 “小美人独自黯然伤神,是在思念心上人?”对方谑笑的开口道。 小安借着力站起身子来,全身还紧绷着。她不确定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也只能智取了。 “不管你的事。”小安冷然回绝。 男人笑道很是开怀,似乎并不掩饰自己。将脸凑过来,是一张找不出一丝光彩,极其平凡的脸。“可是我最见不得小美人伤心难过了。”很是肤浅的挑起一根手指。想要挑起她的下巴。 小安很是厌恶的别开头。“我说了,不管你的事。” “可是关乎你心上人的事。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心上人是怎么被逼着离开金圣山的?哈哈~~”男人笑的很是狂傲。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被逼的?? 第一百零六章:暴露行踪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是何人?都知道些什么。”小安见他如此猖狂,不安的往后退了几步。 面前的人给自己的感觉不像是金圣山上的人。但近日众位门派前来,小安则以为是其他门派中的人,但他似乎对金圣山十分了解。就连她的心上人都知道。这就不免让小安生起疑心。 黑衣人狂笑不止,站在此处义正言辞道:“我知道的东西太多了,甚至你们尊上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小安故作镇定的步步后退,衣袖中藏着的匕首时刻准备着。她已经认定这个黑衣人绝不是什么好人。 “你如此神通广大,为什么到这里来?”小安眼睛紧紧盯着他,全身都紧绷着。若是千钰师兄在的话,她就不会如此恐惧了。 小安的警惕怎会瞒得过黑衣人犀利的眼睛。 仅是一刹那间,小安还未来得及反应,那把被藏匿的匕首便被对方给夺了去。 隔着黑布都能感受到他谑笑的表情,很是魅惑的把玩着那把千钰师兄留给她的东西。 “小美人,这么锋利的东西若是不小心刮花了小脸的话,那可就不太好了。这个东西还是给我暂时保留吧!” 这可是千钰师兄留给她的东西了,怎么能被旁人夺取。顿时有些急了。 “你还给我。”她不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东西被人拿走,就连恐慌都不顾了。径直上前想要夺回。黑衣人却轻飘飘的躲开了好远。处在房檐上,略带戏弄的说道:“只是一把匕首就如此紧张,若是被你知道你的千钰师兄是被叶舒赶下山的,你又会如何?哈哈~” “大师兄为何要赶走千钰师兄?你把话说清楚。”黑衣人的兴趣消失殆尽了,没有言语,转身隐在了黑夜中。 疾风夹杂这戾雪,身影消烟般散去了。小安紧追几步,却迷失在了暗雪中。 身上的力气几乎耗尽了,虚弱的俯卧在白雪皑皑的地上,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落在雪地上。 千钰师兄,他的话我该相信吗?你真的是被大师兄给赶下山的吗?我该怎么办? 暗夜里,舞萱萱正独自坐在石亭中发呆。手中精绣的帕子都被她给捏皱了。 周围寂静一片,身后却蓦然传来一声男人的嬉笑声:“都这么久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打探到?你要知道,我的忍耐力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舞萱萱身体刹间僵持住了,心脏在狂乱的跳动着。身后伫立的是谁,她很是清楚。只是...... “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的表现过于惊讶了。黑衣人瞬间升起了疑心。反问道:“才多久没见,你就不大认识我了?” 舞萱萱全身都助起了警戒,半晌才启唇:“不过三年。” 这就有趣了,明明才见面不久,转眼就回到了三年。瞧她也不似在说谎,唯一的解释就是被人施了蛊。不过这解蛊可是要费很大的功夫,他可没有那么多闲时间。再说了,她的身份肯定被人怀疑了,因此这枚棋子就不能用了。 手中的匕首把玩了些时间,还是先暂且饶她一命,或许以后会有别的用途。 “哈哈~你不必如此防着我,我前来只是过来看望一下好友罢了。”轻蔑的勾起一抹笑意,重新收起匕首。在舞萱萱的恐慌中,步步走进了黑暗中。 舞萱萱依旧不知所措,她总觉得大脑疼的厉害,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了。可又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 白驹过隙,这一天到来了。 梨苑,叶舒又是整夜未眠。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白汐。大手还覆在不时翻动的肚子上面。 今晚,师傅和寒清道长就要归来了。 今晚,是处判笙儿的刑场。 一边是天下安定,一边是妻儿。叶舒,又该如何抉择? 或许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醒了?”舞萱笙还未睁开眼睛,只是贪恋的往他的怀里蹭着。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眸中的漩涡正在狂风暴雨。他们平静幸福的生活就此结束。不管是生还是死,她都无怨无悔。 “起来瞧瞧我给你准备了什么?”搀扶着舞萱笙坐起来。入目的是满满鲜艳的大红色。正对面是一个大大的喜字。 惊得舞萱笙嘴巴都合不拢,眸子瞬间湿润了起来。他还记得自己所说的话。 叶舒轻柔的拭去她眼角上的泪水,半哄着;“好了,今日婚礼上你可是新娘,是不能哭的。” “嗯~”胡乱的回应着。泪水还是禁不住的往下流。舞萱笙从不知自己又一天会被感动的落泪。以往的她都是别人的肩膀和依靠。可在他身边,却慢慢的变成了那个需要肩膀的弱女子了。不过,她喜欢。 “快试试这件礼服,我们也该拜堂了。” 一件件精致的嫁衣又重新披上身。上一世她没能有幸穿上,而今世竟为他披上两次嫁衣。她竭力忍住泪水,不知识感动还是觉得悲哀。 两人相视一笑,身着礼服。一对恩爱仙侣,为何不被世人认同,只因为是一正一邪吗? 这儿,棠梨为媒,烔黎为伴。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寂静的梨苑,两人终于完成了婚礼。只手相扣,唯愿伴君。 梨雨铺地,喜帕落地,此处又残留了什么? 清雎殿 玉虚道长胸口上下起伏着,眉目间都尽是怒意。此时寒清掌门也是一言不语的瞧着底下还身着喜服的叶舒。 “你...你怎么如此糊涂。一个妖女竟迷惑的不知道自己身份是何了?”玉虚被气的猛然将桌上的茶杯扫下。飞溅的茶水沾湿了艳红的衣袍。 叶舒抬起晦暗的眸子,涟漪肆起。谁料到玉虚会提早来。甚至就连他安插在山下的眼线都没有汇报此事。这中间一定有人在其中搅乱。都怪他太大意。没有考虑周全。 “她是我妻子。”叶舒的话语不咸不淡。 可是把玉虚噎住了。他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金圣山下一任掌门,竟然会犯这样的错误。 “你住嘴。她是魔教之人,是邪物血滴子的主人。如何配得上你?”叶舒紧追这玉虚的眼睛,不卑不亢道:“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都是我的妻子。还望师傅能放我们一条生路。”既然事到如今,叶舒也不必掖掖藏藏,破罐子破摔来的痛快。 “放你们一条生路?莫非要放着天下苍生于不顾,非要跟她在一起吗?”玉虚内心直起一股怒气。他知道叶舒和那个丫头两人关系匪浅,却不想叶舒竟沉迷如此。若不是提早回来,他还不知叶舒早已将她带出冰窟。甚至瞒着所有人将她藏匿在梨苑。若不是传来消息,玉虚还真以为叶舒稳重听言师尊。 叶舒抬眸直视着玉虚,眸中的坚定是毋庸置疑的。他身上的喜服甚是耀眼:“师傅,你说过,只要徒儿接管金圣山掌门之位,你就答应放过笙儿。此话可假?” “混账,你这是要逼为师吗?门外就是各大门派的人,若是被他们发现堂堂金圣山下一任掌门与魔教勾结一起,我金圣山的威严何在?是要让天下耻笑千年吗?”玉虚说的越发的恼怒,这时,烔黎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第一次没见到别挂在腰间的酒壶。 依然不改洒脱的气质。视线扫过一周,捻起一缕长发笑意满满:“发这么大的火作甚,你这小徒儿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顾及金圣山的名誉了。你这倒是可好,硬生生让他们小夫妻两个拆散。做这种棒打鸳鸯的事情可是要遭天谴的。” 蓦然,门口一阵躁动,寒清道长起身径直走出了门口。 玉虚冷下了脸,对着烔黎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我还未来的及找你讨要说法,你可亲自送上门了。他把人藏在梨苑,你也逃不了责任。”烔离挑挑眉,走到叶舒身旁笑道:“对啊,是我的主意。我就是看不下去一对恩爱的小夫妻被你们这么折腾。我可不像你们这般迂腐。什么正派邪派的。全是虚伪的东西。” “你还敢放肆!身为一个前辈,跟着晚辈一起胡闹。伏魔大典未结束之前,你们不许从这里出来。”门口的吵闹声还未停止,玉虚道长拂袖离去。顺手在此处画了个结界。 烔黎倒是一丝都不着急,悠哉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茶。酒喝得多了,茶早就没有味道了。“啧啧~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就没有人去救你的小媳妇了。” 叶舒没有出声,视线却一直停留在玉虚离去的地方。悠然的话语传开:“我定要出去。”他内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竭力保护她,他不知道上一世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两人为什么道最后没能在一起。可这一辈子他发誓,要给她一个最好的结局。他,再也辜负不起笙儿了。 红艳衣袍飞舞,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就连烔黎都瞧不下去了。托着脑袋慢悠悠的劝道:“你师傅布置的结界,这普天之下有谁能解的开?还是省一点力气的好。” 可叶舒怎么能停下来,一想到外面的人都在处心积虑要她死,他就止不住心里的愤然。手中的动作越发的凛冽。 第一百零七章:伏魔之夜 “都安静下来,在这儿喧哗成何体统?”寒清掌门刚走出清雎殿,便被各大门派堵住在门口处了。脸色甚是严肃。 众位门派见他出来了,也都有眼色的停住了商讨和议论。左瞧右看的周围的人后,一个体格强壮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后背着亮晃晃的大刀甚是闪眼。 苏凉意恭敬的朝寒清道长行了个礼,关乎到天下人的安危,他也不得不找金圣山要个说法了。“掌门,我们并非要闹事。只是,这突然传出血滴子具有异动。才匆忙过来看有什么需要协助的。” 他的话已经是将这件事情的危险程度降到了最低。若是再换一个人询问的话,唯恐会再次造成人群躁动。 寒清掌门也微微收敛了一些庄严。“纯属子虚乌有,甚是不知何人来以讹传讹给大家造成恐慌。此事我金圣山必然严查。终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时候不早了,还望大家都先散去吧。好为今晚伏魔大典如期举行做准备。” 此事已经秘密进行,为了金圣山的荣誉和叶舒的地位,定然不能声张。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原来如此,那我等就先行告退了。”苏凉意即便有万般疑惑,但他现在也只能迎合寒清道长的话。是真是假不重要,只要今晚能将事情都办妥当,事后也自然没有人会追求这个小插曲。 瞧着寒清不愿多言的模样,一行人也只好随着苏凉意散去了。在场金圣山和神意门两大门派都无话可言,他们这些剩下的小门派又怎会平白无故挑起事端。 此时,玉虚道长也走了出来。两师兄弟相视一眼,便一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冰窟被毁了,舞萱笙也被暂时关押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周围尽是被封印的一道又一道结界。舞萱笙蹲坐在正中央,紧紧护着隆起的小腹。一袭明艳的喜服恰巧遮住了她已怀孕七月的孩儿。突然,石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两个人影。 “你这妖女甚是大胆,竟敢魅惑我金圣山下一任掌门。”说此话的人自然是愤怒依旧的玉虚道长。昔日不沾世俗的仙人,今夕也变得煞有几分俗气的味道。可见他多叶舒的重视。他绝不允许旁人来沾染他苦心培养的掌门。 舞萱笙却抬眸轻笑出声,声音无比若然自然:“道长,我同叶舒一世夫妻你情我愿。何来的魅惑之言。” 玉虚道长甚是气结,正想要开口,被一旁的寒清掌门给拦下了。“你早日可知叶舒的身份?” 她勾起的浅笑又重新被抹平了。她知晓又如何。她亦是知晓叶舒此生身份高贵,自知不配。但,那又如何。她爱他,他亦是爱她。这不就够了。为何还有如此多的条条框框呢。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看淡了他们高高在上、自认为能主宰世间的模样,舞萱笙满不在乎的开口。 寒清掌门瞧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玉虚道长。悠悠开口道:“那你又知晓身为金圣山掌门的人,此生都只能以修仙为己任,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切勿有私情是先祖的规矩。若是出任何一条规诫,不仅会受到天下之人的嗤笑,更是毁了一生的修道。你是想让他此生都背负着骂名吗?” 寒清道长也并非要吓唬舞萱笙。叶舒是玉虚道长得意弟子,他寻了世间上百年,才寻到了他。怎会如此轻易的就让他毁在一个女人手中。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有如此身份之人。 “他有能力来招惹我,就定然想过以后会发生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他自由选择的,我怎会逼迫他招惹上骂名呢?”舞萱笙丝毫没有收到寒清道长的影响。想要用这样的方法逼迫她,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也不瞧瞧她是谁。她长得柔弱无害,可别忘了她曾是舞国的一国之君。怎会不知道他此话的意图。 玉虚道长也在一旁忍不住了。“你...你当真不肯离开他?” 舞萱笙垂了眼眸,手指不停抚摸着白玉手镯,上面的温热就如叶舒的温度一般。浅浅一抹苦笑。却不语。她如今没有权利决定任何事。今晚,她并没有想过会全身而退,如今只求肚子里的孩儿能坚强下去。能知晓他娘亲不易,努力活下去。好陪伴在他爹爹身边。 “好、好,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玉虚道长气冲冲的说完,转身离去。寒清掌门也唉声叹气的跟随着离开了。 自顾自的抚着闹腾不已的孩儿,大概是知道了有危险吧。 暗夜终于笼罩了大地。整个金圣山都被耀的亮晃晃。大殿亦是庄重威严。殿上端坐的是玉虚道长,寒清掌门和莫心道长。两侧的是各个门派的掌门和地位极高的人物。唯独缺了叶舒和烔黎两人。不过今夜他们不是主角,定然不会太过惹人注目。 一声令下,一袭红衣的舞萱笙被带到了殿前的八卦阵中。也不见得有多狼狈,宽大的衣袖依旧遮挡着她的孩儿。甚是平淡的瞧着众人随着玉虚道长前来的队伍。有些事第一次见到魔教教主的尊容。没想到竟是如此妙龄少女,还生的如此美艳,圆满的亮月映照下,令人移不开眼睛。 这幅容貌却惊住了在场的舞萱萱。她,竟然没有死。还成为了魔教教主。难怪叶师兄会如此冷漠的对她。不肯接受她。打一开始,他们就骗的她团团转。吃惊后便是一抹恨意一闪而过。 原来到头来,自己才是那个最可怜的。心心想要得到的不过就是叶师兄的心罢了。她都已经割舍了舞国地位,却到头来什么都是她的,一切都是她的。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这凭什么? “将血滴子呈上来。”一声令下,舞萱笙便感知到了打破封印的血滴子的气息,而后就是体内邪魅的蠢蠢欲动。额角处冒出了阵阵豆大的汗滴。这还未开始,便觉得身体尤为的疲倦。此时她不敢保证,事后她还是否能保住孩儿。 她身旁还被封印了三道结界,待这结界一一破解后,更加浓厚的冲击让她不适的跌坐在地上。周围也都布满了武士,是专门为了突发情况准备的。体内的邪魅早时被烔黎给强制压制住了,此时血滴子的气盛,引得身体里的邪魅很快便全然苏醒了。血眸莫然占据了清明的墨眸。 从地上站起身子来,不似刚刚不沾俗气的女子,眼前的她才是真正暗夜中嗜血的妖女。血眸意犹未尽的瞧了一眼玉虚道长,甚是轻狂的说道:“就凭你们,还想制止本尊。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 邪笑够了,回拢周围,微微抬手,围绕一圈的武士纷纷倒地,口吐鲜血。百年不见,邪魅果真强大了不止半点。 玉虚道长首发其冲,无视了血滴子邪气外泄,竭力想要拖住邪魅。他们费劲了心思和力气都未将血滴子伤损半分,是因为血滴子和邪魅本为一体,能互相扶持补给。只有将两者同时减损,才能断去了他们的优势。而寒清掌门和莫心师兄以及其他掌门都竭力减损血滴子的邪气。 “当年,你个不知名的毛头小儿,如今竟敢在这儿跟本尊叫嚣了?”对于玉虚道长的攻击,邪魅虽显得有些吃力。不过这也只是因为受到了身体的限制和舞萱笙的约束罢了。倒是对玉虚却没有一丝畏惧的意思。 玉虚的动作更为快速,这是一个迅速的战事,越是拖得时间长,就越是危险。“我能放你出来,就有把握毁了你这个妖物。” 此举是有风险的,可眼下也只有这么一个方法能够彻底毁灭血滴子,玉虚绝不允许让它留在世间。若不然他如何向先师交代。 “不知好歹。”邪魅躲过了玉虚的攻击,顺手便是一掌。而后玉虚毫不示弱的又上前攻击,一瞬间血眸竟被墨眸占据,却只有一瞬,那足以让邪魅和玉虚惊住了。仅是这一瞬,近乎耗尽了舞萱笙整个力气。她竭力操控身体躲开了玉虚的一击。差一点,就差一点玉虚的那一掌就打向了她的孩儿。可邪魅却偏偏没有躲。是想把握时机再给玉虚攻击吧。可舞萱笙却不能冒险。 玉虚伫立在高出,眼神中甚是诧异。刚刚的突变是自己没能想到的,他没意料到被邪魅占据的身体的主人会有如此强大的意识。邪魅也强制的压住了躁动的灵魂。血眸掠过这具身体。而后视线停留在了隆起的肚子上面。微眯着血眸。原来如此,难怪会拼了灰飞烟灭的危险也要阻挡她了。 血眸猛然抬起,她给忘了,血滴子还在减损着邪气,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身影掠过玉虚伸手便想要夺过血滴子。玉虚自然不肯让她得逞,就如此打着周旋。邪魅甚是恼怒,手中的动作也没了轻重。 刚刚使出了一掌,便被一旁突如其来的人给制止住了。邪魅明显察觉到了来者。收回了手,突兀的笑了起来:“原来是烔黎妹妹来了。” 烔黎飞身伫立在她的面前,脸上的嗤笑溢于言表:“你可休要乱叫,我可不是你妹妹。”紧接着,叶舒也飞身下来,亦是一身喜服的站在玉虚道长的面前。甚是不舍的望着眼前的小人儿。 第一百零八章:入魔弑师 “是你。”面对着眼前同样喜服的叶舒,邪魅微勾起嘴角。每每只要他来到,另一个灵魂就尤为的异样。 猛然一股鲜血涌上心头,丝丝血滴落在地上。染红的还有叶舒的眸子。不好,血滴子的邪气变得越发的薄弱了。就连她也受到了殃及。看来是时候该放手一搏了。 似乎玉虚道长已经明晓了她的意图,闪身就要挡住她的去路。就连烔黎也飞身上来。邪魅视线紧逼两人,毫不示弱的嘲讽道:“如此不自量力,就休要怪本尊不留情面了。”嘴唇微抿,血眸中尽是谑笑。飞舞的血袍染得她甚是魅惑。 玉虚和烔黎也不是吃素的,两人一攻一守,甚是默契。真是遇到了难缠的角色了。这边寒清道长和众位掌门也不轻松。没有一丝懈怠的将血滴子的邪气引出来。可没想到血滴子就如一个源源不断的容器一般。刚刚虽是减损了一些力量,可如今的实力依旧不可小觑。豆大的汗水浸湿了衣袍。虽还飘雪,却如六月天般燥热。 叶舒还停留在原地,只是瞧着那抹血红的身影。手掌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始终没有移动。 “砰~”一声巨响后,玉虚道长和烔黎都被震开了,邪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落魄的坠落在地上,还甚是意犹未尽的瞧了一侧的叶舒一眼。而后又飞身上前,转眼间来到了血滴子身边。伸手就想躲过血滴子。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被人给隔绝了。面前的人仍是那副俊脸。 邪魅半空中缓缓落下,直瞧着他变得坚定的墨眸。“如何?你是要管此事?”难道她猜错了,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在乎这具身体的死活。可体内的人儿可是很在意他的死活的。 叶舒伫立的脚步没有移动,也说明了他的态度。“既然如此,那就上吧。让本尊瞧瞧你的真本事。”邪魅饶有兴趣的上前想要试探他,还有意无意的将隆起的肚子暴露出来。果然,他并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只守不攻,甚至还处处留意她的动静。 如此妇人心,就休怪她利用了。大胆的朝他过来,叶舒下意识的将内力回收,抓住此机会,朝另一面飞去。上当了。毫无疑问的重新夺回血滴子。众人也都纷纷倒地不起。反噬的力量也甚是可畏。夺过的那一刻,邪魅瞬间觉得内力恢复了很多,就连体内的那个顽强的灵魂也昏厥了。真是天助我也。她放肆的狂笑出声。 “叶舒,势必要把血滴子抢回来。”玉虚道长慌张的朝还在僵持的叶舒喊道。烔黎也忧心忡忡的望着两人。昔日还情深恩爱的夫妻,今日却要变成你死我活的仇人,任谁会冷静的对待此事。难为了叶舒。 玉虚道长的结界没人能打破,可眼前的男子却一下又一下的不肯服输。硬是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硬是将那个结界打破。还苍白着脸笑,笑的苦极了。一边是养育之恩的师尊,另一边又是恩爱的妻儿。任谁会有勇气来面对此事。可叶舒却偏偏直迎上前,既要守着金圣山又要护着妻儿。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定是幸福的。 “你可要拦住本尊?”邪魅很是自信,她能看出他的纠结和怜悯。而这种怜悯将是阻绊他的弱点。甚是轻松的越过他。 烔黎的心也慢慢凉了。不怪叶舒,他已经做得很好了。或许换一人也不一定会比他处理的更好了。 “不拦住你,笙儿可会怪罪我的。”在所有人都认为再也没有人出面时,叶舒轻飘飘的话语却传来了。邪魅疑惑的抬眸,叶舒已经站在她的面前,手中是幻化成的冰剑。不能让她走,她走了,笙儿就回不来了。以往他总是躲避伤害笙儿,可现在他不能在躲避了。手中的剑握的越发的紧。墨发上面沾惹的是颗颗晶莹的冰珠。 当所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甚至邪魅都没来得及眨眼,手中的血滴子百年应声落地,怎么会... 玉虚道长瞬间移动,将血滴子丢的更远了。伸手便是一掌直直的打在了她的背后。她就这样直愣愣的倒在了叶舒面前。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这是输了么?刚刚的那个究竟是什么? 墨眸中无声的泪滴划过冰雪,是笙儿,是她,她再告诉自己要勇敢,要面对。 玉虚道长又想一击,被后来的烔黎给拦下了,皱着眉头道:“不必如此,我来。”玉虚道长是为了斩断她的后路,可烔黎不忍。不知是想要救回那个温婉聪颖的笙儿妹妹,还是不忍两个相爱的人互相残杀。伸出手,欲想要将邪魅从这具身体上吸走。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烔黎的动作也越发的不稳,邪魅早已不能同日而语了。她不能保证真的能将邪魅逼出来。可她愿意一试。 地上的人儿痛苦的喊叫着,生生将叶舒的心挖开一般。身体更是僵硬不已。 “烔黎,再这样下去你也会没命的。快住手。”玉虚道长连忙劝阻道。恐怕到时候就连烔黎也会受到牵连。 烔黎似没有听见一般,手中的动作依旧在继续。 “快停下。”欲有几分处于弱势的地步。 烔黎还在不顾一切的要拼死一搏。猛然间,一股不强的力道将两人给分离开。两人都呕出一口血来。愤然望去,竟是金圣山弟子舞萱萱。似乎还未来的及反应自己的做法。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笙儿”叶舒丢下剑,几步就来到了她身边,抱着她额间一吻。可不顾是邪魅还是笙儿,只知道自己见不得她在受苦。 这一幕真是碍眼,舞萱萱那抹愧疚也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了。即便对方是无恶不赦、天下嗤笑的魔教教主,他还是死心塌地的护着她。可从未正眼瞧过她一眼。她也爱着他,为什么爱的人不是她。为什么? “你恨他们,那就去毁了她,这样就能得到你心爱的人了。”耳畔处一直回旋着这一句话。究竟是谁说的,她无心去深究。仇恨已经蒙蔽了她的眼睛。眼前的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对,毁了她,这样叶师兄就是自己的了。 玉虚道长径直走向叶舒和舞萱笙开口道:“把她放下,跟我回去。” 叶舒没有抬眸,无比心疼的瞧着已经昏厥过去的舞萱笙。“师傅,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失魂的喃喃自语着。 “孽徒,放手。跟为师回去。”玉虚道长气急败坏的吼着。 “对不起,师傅。您就当从未有过我这个徒儿吧。”心疼的抱起舞萱笙,转身就想离开。 各大门派的人全都围了上来。“不能放过魔教教主。”是啊,他们怕死,爱荣誉。怎会舍得放过她。即便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墨眸凛冽,今日他定要护她周全。谁也阻挡不住他们夫妻二人的脚步。 停留脚步的舞萱萱眸中还是如此的爱恋,可下一秒鲜血充盈在了眼珠上,她没有想到,最后的最后却死在了她钟爱一生的叶师兄手下。甚至在他眼里,和一群血肉模糊的邪恶嘴脸没有什么分别。 周围的血腥味越渐的浓重,他怀里的人儿慢慢苏醒。血眸一闪而过,伤痛的墨眸微微眯着。微弱的声音传来:“叶舒。” 叶舒垂眸,悉心的为她遮住面前的血泊,冷淡的说道:“睡吧,一切有我在。” “孽徒,你可是要为一个女人入魔?”叶舒的动作越发的暴戾,这明就是入魔的迹象。玉虚再也坐不住了,亲自上前挡住了他的道路。叶舒早已杀的红了眼,眼前的人都未看清就一掌过去。面对叶舒,玉虚怎会有什么防备。 烔黎尤为大惊,玉虚道长也随即倒进了血泊中。叶舒是疯了,他真的疯了。竟然弑了师傅。那可是他最为敬爱的师傅啊。 叶舒也僵在了原地。直到玉虚的身影进入他的眼睛时,入魔的眼眸瞬间变回了清明。“师傅。” 玉虚道长吐着鲜血。刚刚同邪魅动手都已经伤了七分。而今肝肠具断,恐怕已经回天乏术了。撑着身子虚弱的坐了起来,甚是疼爱无奈的开口:“孽缘啊,徒儿。定要回头。”在他心里,叶舒是他骄傲,更是他的孩儿。就算是误入歧途,他终究是自己的孩儿,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啊。 舞萱笙入目也大惊失措,叶舒竟然失手将玉虚伤了。恐怕叶舒永远都原谅不了自己了。 “孽徒。”寒清掌门和莫心师兄也上前来,瞧见如此的叶舒,伸手便是一掌。叶舒还呆愣在原地。舞萱笙急着从他的怀抱里起来。竭力想将他们的攻击拦下。虽是强硬拦下了,可肚子也明显有了阵痛。是孩儿。剧痛下,她蹲坐在地上,甚是担忧的扯了一下叶舒的衣袍。 他早已感知不到周围的一切了,从小养育他的师父,竟然到最后毁在了他的手上。他还如此不孝的将这一切搞得乌烟瘴气的。 舞萱笙的手缓缓从叶舒身上滑落,体内的邪魅又开始不安的躁动着。舞萱笙摒下了呼吸。刚刚烔黎的动作她可是瞧的一清二楚。反行力,或许就能将她从自己身体里消失。随地盘起,闭上双眼运功。 你强我则强,你弱我则弱。极力抓住它的影子,让它无处可逃。努力将它与自己融合在一起,努力的吞噬着一切。既然逼不走它,那就合二为一吧...... 第一百零八章:懂得太晚 魔性散去,周围是一片血寂。早已分不清哪个是金圣山的人,哪个是其他门派的人。叶舒身体僵硬无比,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他做的。入邪仅是一念之间。而苦心维持的正义能在瞬间前功尽弃。 舞萱笙已无暇顾及他事,深渊处她正忍受着被撕碎的痛楚。极力追索着邪魅的踪迹。跟昔日不同,她现今是主动的那一个。追的邪魅无处可逃。 “你是不想活命了?”开口的是从未有过交流的邪魅。果真被舞萱笙给猜测的七七八八。邪魅如此慌张定有蹊跷。 舞萱笙咬紧牙关,奋力束缚着邪魅,极大化的将自己的力量逆流,同邪魅的交融一起。她不是不想活命,但她更希望叶舒能活着,在场剩下的人能活着。叶舒已经承担了大部分的责任,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风云突变,天色暗沉下来。生的人都举手无措,或许这样的结局根本从未想过。嗜血狂魔竟然变成了金圣山下一任掌门。任谁会相信他还亲手弑死了自己的师傅,金圣山至高无上的尊上。 所有幸存下来的人都不敢上前,见现在的情形,根本没有了什么胜算,有些小门派于是就趁着他人不注意偷偷的逃下山。可才刚到了半山腰,就被一群黑衣人给围住了。 “你们是何人?为何阻我去路?”开口的是浮生阁的掌门宫車。幸好他道行比较深,并未伤的很重,此时见有人来拦下他,很是恼怒的开口。根本没有看出他们浑身的杀气。 其他人也都畏惧了,再恐怖也没有上面恐怖,打死都不肯再上去了。硬着头皮想要突破这里的重围。话还没说完,就扭打成了一团。几人都身受大大小小的伤,对方也是一群训练有素的人,不一会儿便见了分晓。 “绑起来,违抗者,杀!”黑衣人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宫車就偏偏不肯低头,暗中夺走了一个黑衣人的剑,顺手将最近两个黑衣人给解决了。其他人见此也动起手来。这一次,没有何来的留着命,冲过来的都是被死亡给冲昏了头脑,几下就气绝身亡了。 “副将军,现在该如何是好?”面对最前方的肖骁,黑衣人中有人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受肖将军的命在此阻挡这条路,可真没叫他们杀死任何人。但为何肖将军自从山上下来后,就改变了想法,没有留一人活口。真的是因为违抗命令才杀了他们吗? 肖骁手握着的剑还正往下滴着血,伫立在原地陷入了沉思。而后下了一道死命令:“传令下去,今晚,不许任何一个人活着下山。” 他亲眼看见了那一幕,将军入魔后的疯狂。没有畏惧,没有退缩。他只知道不能让此事传出金圣山,这样将军才能活下去。自从他们决定跟随叶舒上山时,就已经发誓此生效忠于叶舒。战场上的职责告诉自己,保护将军为第一己任。剩下的结果无论是好是坏都无所谓了。 “是。”围聚的黑衣人都纷纷散去,守着自己的位置。 天色渐暗,金圣山上还依旧灯火通明。视线之中是血流成河的惨状。小安许久不闻众师姐们安寝,从千钰师兄住处一路寻到大殿上。惊得一下跌倒在地上。满目的尸体堆积着。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何人如此残忍?“小安,别过去。”郭师傅连忙扶住小安的动作。现在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唯独怕叶舒会被激怒了手屠满门也不是不可能。 恐惧的视线不时的搜索着。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一声。 “郭师傅,大师兄这是怎么了?”就连小安也瞧出来叶舒的不同寻常。惊恐的开口。 郭师傅一脸无奈,扶起小安就连忙将她往外赶。“别问了,你赶快回去。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来。”不容分说的让小安走。“可是,郭师傅...”她也是金圣山的弟子,千钰师兄还未回来之前,她不能就这样临阵脱逃。见她如此顽固,也惹急了郭师傅。一掌将她打晕,一个白色团子突然闪过来。爪子甚是锋利的在郭师傅脸上划了一道。 “你个小畜生,来这儿干嘛。想找死啊。”郭师傅瞧见它的本身,原来是小安饲养的小白猪,顿时也收敛下了杀气。想要将它抓住一起带走。可小白猪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利索的躲过了郭师傅的动作,一闪身不见了踪迹。 郭师傅也没有多深究,将小安先带走了这个地方。 重伤的烔黎缓缓从地上起来。她感受到了属于舞萱笙的气息越发的微弱,她不能就这样放任她不顾。冒着危险朝着叶舒和舞萱笙走去。 叶舒的身体仍旧散发着魔性的气息。他本身是没有这么大的力量,是因为有血滴子的存在和助长,才会爆发出如此功力,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血滴子能增长邪气多少,甚至没有轻重的将玉虚道长都给... 舞萱笙还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脸色越发的痛苦,烔黎能瞧出来她这么做的原因,但只凭她一己之力要控制邪魅,定然太过勉强。想要去帮助她。还未走过去,叶舒的冷然的眸子就落在烔黎的身上。警告的意味溢于言表。 “烔黎,不要轻举妄动。”开口的是寒清掌门,他和莫心师叔正竭力要护住玉虚道长残破的心脉。他们阻止烔黎,是因为叶舒现在亦正亦邪,血滴子的邪气正助长着他身上的魔性,不能在激他了。 但,叶舒是因为舞萱笙才甘愿堕入魔道,若舞萱笙在身旁,叶舒或许能弃暗投明。但若是舞萱笙再发生什么事的话,叶舒定然会疯魔的。到时候可就一点都没有机会了。叶舒紧盯着烔黎的动作,似乎只要她上前,就要把她撕碎了一般。 “我可以帮她。”烔黎搬出了舞萱笙,果然叶舒收回了几分警惕和危险。她不敢轻易走到舞萱笙身边,两步之外,她开始提真气来压抑邪魅的力量。可才刚一出手就惊住了。她已分不出舞萱笙和邪魅了,烔黎从未听说过灵能吞噬灵并将其融为一体的。这样未知的事物,她该如何帮?烔黎缓缓停手,魔化的叶舒还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沉重的开口道:“舞萱笙,她...我帮不了了,” 明显觉得叶舒身上气息的变化,早已没有之前仙气飘飘的气质,如今是妖魅的邪主。僵硬的转过身来,瞧着还在盘坐的舞萱笙。丝毫察觉不到她独有的气息。她,这是死了吗? 一日之内,叶舒是要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人吗? 体内完全静下来了,即没有邪魅的气息,亦是没有舞萱笙的气息。没有了灵支持的躯壳迎声倒下了。同时带走的是叶舒的理智。邪气却越发的浓厚,是因为叶舒的原因吧。所有的人都对这种浓厚的邪气感觉到不适。看叶舒的模样是想要自主入了魔。 邪气蒙罩着整个金圣山。肖骁早已按捺不住,偷偷上山查看。却不想看到的则是这样的画面。 “她不会死的。”叶舒的视线还停留在倒下的舞萱笙身上。俯下身来将她冰冷的身体拢在怀里。细细的感受着她的一举一动。没有了温度,没有了她的气息。她真的离开自己了。 那么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任凭邪气入侵,魔性几乎要占领了他整个的意识。烔黎暗中念到不好,叶舒是临近了崩溃的边缘了。他若是再不克制,或许毁了世间的就不是魔教而是他了。 “叶舒,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看看其他师兄弟。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守护这个天下,难道你是想要亲手毁了它吗?”烔黎迎着风,空气中弥漫的是浓重的血腥味。 这个天下无时无刻的想要他们死,还有什么值得守护的。若是让他选择,他宁愿放弃一切,只愿她在自己身边。仅是如此,仅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为何就要被破灭。为何这么多人要来破坏。 “究竟何是正何是邪?谁能告诉我?”他以为正是维系整个世间的领导者,邪才是应该被毁灭的东西。可他现在没有看到什么正义凛然和大爱天下。正有的是虚伪和自私。用怜悯的目光做着卑鄙的事情。如此的不光明磊落。他守护着,又有何意义? 这句话烔黎默言了。她何尝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体会过他这般的感受。当初她亲眼目睹了百年前那件事。那个充满虚伪和自私自利的战争。因此她才不敢面对,不敢面对这个正邪不分的世界。每日醉酒麻痹自己的内心。 “这世间没有正亦是没有邪,有的只是为了生存。”自古成王败寇,这个道理谁不明白。都皆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生存。 叶舒细细摩擦着舞萱笙冰冷的小脸,是啊,他们只想生存下去,为何就这般难。 笙儿,只怪我懂得太晚了,没能保住你,保住我们的孩子。 第一百零九章:萱笙离去 “叶舒,你若是任由自己坠入魔道,那玉虚道长和你妻子的死还有何意义?你不明白吗,他们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你这副模样。”血滴子是汇聚邪气的容器,不仅能释放邪气,更能助长邪气。邪魅的气息消散了,但若是叶舒再放任下去,他会成为另一个危及天下人的魔物。就如当时跟随闫啸天的离渊一般。 叶舒还环抱着无生息的舞萱笙。不言也不语。沉默的就如一汪深潭般。 烔黎以为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想要上前将遗落在地上的血滴子捡回来。可刚刚动了一步,叶舒那双漆黑的眸子便警惕的瞧着烔黎。叶舒这是什么意思? 蓦然,一个白白的团子叽叽的掠过烔黎朝着叶舒奔去,周围的人都不明所以。小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也不顾着对叶舒的畏惧,就心心念着跑向它的主人。烔黎眼疾手快的将小白拦下了。紧紧抱在怀里,小白一点都不配合,疯狂的扭着身子想要挣脱开她的束缚。烔黎沉下脸来低声威胁道:“我念你尊主,才想留你一命。可别是非不分。” 这白羲平日里十分通人性,只有是察觉到一丝危险,撒腿就跑。今日这是怎么了,明知道那个男人在根本就不可能过去,还非要往上面冲。那不是在找死吗。 没有人能懂小白内心的独白。它的主子根本就没有死。而是人类的嗅觉不及它的百分之一。怎么会知道虽然舞萱笙独有的气息消失了,并不是她的灵灭亡了,而是与邪魅融合一起,从而改变了原有的形态。才被人误认为是假死的。 而主子身边的那个男人邪气过重,再这般下去,恐怕现今的灵会受到邪气的影响,从而在主观意识上偏向邪魅。小白自然不希望温柔的主人会变成那个杀人狂魔般的模样。因此在这个时刻不顾一切的想要将主子抢过来。 在场上的人也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们前来的目的是为了消灭邪魅消灭血滴子,而如今怎么看来最危险的则是叶舒呢。 “掌门,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人群中开口的是神意门中的苏凉意。背后的大刀并没有拔出。在他眼里叶舒是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人,是要成为江湖中高高在上尊主的位子的。并且叶舒还是整个神意门的恩人。苏凉意自然不想与其为敌。 被换作掌门的人,紧皱着眉头。他似乎也弄不清楚眼前的情况了。瞧情况,是邪魅已经被灭,血滴子却助长了叶舒的邪气。不管被控制的何人,血滴子都是他们之中最大的威胁。 思索甚久,缓缓开口道:“金圣山之事,待他们整顿好,自然会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的。眼下是要打破血滴子这个邪物。不能让它再危害人间了。” 苏凉意也很是赞同此话。眼神示意了几个同门,小心的朝血滴子那儿走去。想要趁叶舒不备,将血滴子抢回来。 此时,雪下的正急,两件血袍上面铺上了薄薄的一层白雾。叶舒悉心的为她拭去脸颊上的片雪。低沉温声言,话语只在两人之间传递:“笙儿,我失手杀了疼爱的师傅。我才是那个令人恐惧的恶魔。”双手都禁不住颤抖。背后便是玉虚道长的身体。只是他不敢回头罢了。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细细的划过她冰冷的肌肤,眸中的涟漪一闪而过。死,或许就可以解脱了。死,就能亲自向师傅道歉了。死,就能一直陪在笙儿和孩儿的身边了。 “笙儿,奈何桥上等等我好吗?这一世是你找到的我,下一世我去寻你可好?”默默的运功,表面上还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烔黎瞬间瞧出了不对劲,一不小心怀中的小白挣脱开来。它甚是倔强的朝着叶舒过去。叶舒也并未在意。它猛然上前咬住了他的胳膊,就连血流不止也不肯松口。就如见到了深仇大恨的敌人一般。 叶舒却连头都没有抬。只是还护着舞萱笙。 苏凉意几人也顺势冲上去,将血滴子扔向人群出。神意门掌门一把握住。一群人又开始了刚才的动作。能将其减损一分算一分。 烔黎也跟随着小白紧步来到叶舒身边。出手封住了他的各个筋脉。尽量不让他散尽功力而亡。冷声嘲讽道:“我还以为你叶舒有多大的本事呢?看来是玉虚道长虚夸了。你根本就是个懦夫。” 叶舒暗下眸子,挥挥衣袖将小白甩开,黯淡的回应着:“你大可不必耗费功力来救我,我就是个懦夫。” 被扔飞的小白风尘仆仆的在雪地上翻滚了几圈,就连背上亮丽的白毛也沾染上了血迹。还是不肯认输,耸耸脏毛又重新扑上来。这一次并没有去撕扯叶舒,而是待在舞萱笙身边,舔着她冰凉的手。 烔黎气的胸脯沉沉起起:“你以为我是在救你?只不过我答应了我的笙儿妹妹要让你活着。不过现在看来,她爱上你还真是她的悲哀。”只有是关乎到舞萱笙的,叶舒总能有丝丝感触。 “让我活下去又有何意义?留我孤单在世上也只是痛苦。”叶舒苦笑出声。身上的功力流失的更快了。 烔黎还未想好怎么骂他,就被一股力量给打断了。她愤然抬眸。此人是... “你们正派之人果真不遵守约定。我魔教都如此好欺负的?”前来的是一个体格甚是强壮的男人,则是新任护法的凡柒。而旁边忧心忡忡瞧着叶舒怀里的人是薛宁芷。凡柒的妻子。身后还跟着一群魔教的人。见此状况脸色都甚是凝重。 再者,就算舞萱笙还并未真正融入魔教,但魔教圣物血滴子都已经认主,她就是魔教之人。欺负魔教的人都不能轻易放过。若不是路上耽搁了一些,他们早就到金圣山了。又怎会弄成这个样子。 凡柒转头瞧了一眼身后。血滴子的力量正在被减损。并未上前阻止。很是没有好语气的开口道:“护法上擎曾与你们尊上约定过,血滴子归你们处理,保我教主一命。你们是忘记了?你们尊上何去了,若是不出来解释一番。就休怪我魔教不留情面。”前护法上擎曾下过令。血滴子任由他们处置,他们前来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教主安全。 玉虚道长还怎么出来解释?他恐怕都已气绝身亡了。见众人都纷纷躲避不语。凡柒甚是着急。 薛宁芷早就按耐不住了,慌忙上前。她是魔教的人,自然对血滴子比较了解,也曾从上擎那边瞧见过一本古书。上面记录着它全面的东西。或许她已经发现了舞萱笙的不对劲。 “凡柒,快别吵了,教主根本就没有死。”薛宁芷上前几步,瞧的很是清楚。 叶舒本无声的世界中,莫然被这一句给震醒了。他又轻颤着双手查探着她的脉搏。虽是微弱,但真真切切的有。笙儿她并没有死。她没有死。叶舒已经没有语言来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是窃喜、释然还是无奈、悲伤。 凡柒大步往前走着,意思溢于言表。教主是他们魔教的人,自然由他们魔教带回去。而叶舒自然是不肯。两人针锋相对,就想要开战起来了。 薛宁芷见此向前来,开口道:“你就是她的丈夫吧。我希望你能明白,她现在身体很是虚弱,待在这里未知的危险你承担不起。不如让我们将她带回魔教治疗。” 叶舒的手还是不肯松开,但明显他犹豫了。 凡柒是一个急脾气的人,见他磨磨蹭蹭的样子就忍不住,吵吵嚷嚷的直接要把人抢回来。被薛宁芷给拦下了。 “你大可放心,她是我们教主,我们自然不会让她有事。” 烔黎也忍不住开口道:“或许让笙儿妹妹去魔教会更好。再说了,这儿被弄得一团乱,总要人来收拾。”叶舒可别忘了,玉虚道长的事情还未完呢。就算将舞萱笙留下,恐怕也只会是累赘。 “呜~”叶舒怀中的人儿痛苦的呜咽一声,唤醒了沉寂的叶舒。将温热的手贴在她冰冷的额角上,一脸温润的瞧着她半梦半醒的脸。 “叶舒,我没事。”他的担心她一眼就瞧出来了。即便是痛苦万分,也强硬扯出半抹笑意。 “嗯。”眸中深深的忧虑和畏惧,让舞萱笙很是愧疚。她又让他担心了。 “教主,您身体虚弱,必须尽快前去魔教。”薛宁芷见舞萱笙清醒了一些,连忙开口道。姑且认为只凭劝诫叶舒,根本就不能将她带离金圣山。 舞萱笙昏昏沉沉的,耳畔处呜鸣一片,随后又陷入了昏迷。苍白的脸颊上仍是一丝温度都没有。叶舒伸出手指,冰冷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让她活着。不然,代价是整个魔教。” 薛宁芷和凡柒互视一眼,凡柒走上前接过沉睡的舞萱笙。整个魔教都跟随着陆陆续续的下山。 叶舒还蹲坐在原地,怀中是空空的一片。小白也紧随着凡柒几步,而后停留在了原地。目送着舞萱笙离去的身影。 暗夜中,肖骁目睹了这一切低声下令道:“停止争斗,让魔教离开。” 第一百一十章:辜负了她 “叶舒,快去看看你师傅吧。”烔黎俯身抱起消沉的小白,目光从寒清掌门和莫心道长凝重的脸上移向叶舒。他这样下去叶不是办法。逃避总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 飘雪将墨发和血袍覆盖了薄薄的一层,许久他微微动身。走向玉虚道长。他脸色甚是苍白,紧攥的手掌显示了他并不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寒清掌门睁开眼眸瞧了叶舒一眼,轻轻叹气并未多言什么。手中的动作依旧没有敢松懈一分一毫。玉虚道长伤的很重,心脉已断。他们也只能是极力维护着他残余的生命。 单说血滴子的邪气定是不足以伤害他如此深,怎会危及到性命。但寒清掌门和莫心师叔知道,玉虚道长是天命如此,姑且他自己也知道了大限将至,才不肯放弃叶舒执任掌门的想法吧。千算万算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败在了自己亲手培养的徒儿。 在几步之前,叶舒跪下了。“师傅,是徒儿不孝,徒儿甘愿以死谢罪。”手中又幻化出了冰剑,毫不犹豫的执剑刺向自己的胸膛。寒清道长与莫心师叔没来得及腾出手阻止。眼见就要刺中自己了。被烔黎反手破剑。 她冷笑出声:“你以为死就能弥补你的过错了吗?” 叶舒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改变,手中再次幻化出冰剑。这时,寒清掌门开口阻止了。“够了,这件事你确有错,但你师傅这样并不完全是因为你。你且立即前去清雎殿反省,没有命令不得踏出清雎殿半步。” 寒清掌门的话明显是要偏袒叶舒。只是不知道,他的意思是还想要叶舒接任金圣山掌门吗。 “我叶舒罪大恶极,弑师叛门,还请掌门给我以死谢罪的机会。”叶舒紧抿着薄唇,虔诚的伏在地上,一声一声的在地上磕着头。似乎根本就察觉不到痛。不几下雪地上便出现了红印。映衬着血袍,多添几分妖魅。 烔黎的手也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小白的背部,心里也甚是烦躁。她猜测了无数结果,都未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莫心师叔也瞧不下去了:“大胆,你的命是金圣山的,该如何处置不是你本人说的算的。” 烔黎自然也不希望叶舒亲手解决自己,也用了缓兵之计:“玉虚道长还生死未卜,其他门派也都一举一动的盯着你们。其他的事情你们金圣山私下商议,省的到时候谣言四起,丢的可是你们金圣山的名声。” 此时,玉虚道长被寒清和莫心护住心脉,也渐渐有了丝意识。 “师傅。”叶舒死第一个发现了玉虚道长清醒的人,自责的轻唤了一声。 玉虚道长缓了好久,才开口道:“叶舒,你听好。无论如何...你都是我金圣山往日的掌门,你定要顾全大局,不能以妇人之心”玉虚道长有多重视叶舒这个徒儿,寒清和莫心师从他小时就瞧的一清二楚。自然也知晓叶舒本人的品性。他定然不是己念要置自己与死地。 再者,金圣山并未将血滴子的事情处理好,再加上掌门之位争夺的谣言再泛滥,金圣山的名声定会大打折损,他们想要维护名声维护金圣山五大掌门之首的位子,叶舒绝不能有事。 “可师兄,他差点杀了你亦是事实。如此暴戾的弟子,怎能成为我金圣山下一任掌门?还不及千钰半分尊师。”莫心师叔很是恼怒的先行打断了玉虚的话。莫心瞧着叶舒虽是玉虚亲自扶持上去的,但在他心里叶舒并没有千钰谦逊和负责。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玉虚没有看上千钰而是叶舒。 此时莫心师叔再没有藏着掖着了,愤恨的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千钰虽是寒清掌门的弟子,但千钰一直跟在莫心身边比较久。那时千钰的不辞而别,他就有些怀疑。或许千钰的离开是受到了叶舒的威逼。 玉虚道长目光紧追这叶舒,虚无的声音传来:“此事不可再议,扶我前去大殿。” 莫心师叔怀揣怨气,头也不回的扶着玉虚往人群中走去。 众人相距过远,根本就没有听清他们之间的对话。只是见玉虚道长虽脸色苍白一些,才缓缓放下心来。他们还以为玉虚道长被叶舒给杀了呢。尤为是刚刚叶舒的那一跪,更是见证了他们的这种想法。 “尊上,您没事就好。”神意门掌门依旧减损着血滴子的邪气,见玉虚朝这边来才开口道。 玉虚道长点点头,伸手将悬在半空中的血滴子攥在手中,而后视线从血滴子上面移向众人身上。在寒清掌门的搀扶下,进入了大殿。众位门派之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跟随着他进入大殿。 玉虚晃晃悠悠的坐上了正主的位子,众人也都沉默的寻着自己的位子移到了大殿两旁。叶舒的血袍在大殿中央甚是突兀。他毕恭毕敬的跪下,等待玉虚道长的处置。 “你可知错?”玉虚威严的声音中没有透露一丝虚弱。不愧是五大门派金圣山百年受人供奉的尊主。 殿下的叶舒垂下了头,隐藏下那抹黯淡的眼眸:“徒儿知错。” 玉虚猛然拍在了椅子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你这孽徒,身为正派,竟被一邪物控制心思,差点酿成大错。念你诚心悔改,就罚你此生不得下山,留守金圣山尽职尽责为之赎罪。”玉虚道长避重就轻,这话虽是责备,但也摆明了他的态度。叶舒虽犯错,但这个掌门之位还是推脱不了。玉虚道长为了叶舒也是费尽了心思。耗着真气硬是撑到了现在。 叶舒也明晓师傅的用心,顺应着他的话:“徒儿谨记师傅教诲。”他的愧疚,他的不安,让叶舒不得不留在金圣山上,守着金圣山,守着这天下苍生。也因为愧疚,他又错过了对舞萱笙的承诺。 “众位,此事时我金圣山的过失,我身为金圣山尊主,自应当承担一切。即日起,我随血滴子进入伏魔塔中,时时刻刻封印血滴子。”寒清掌门似乎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被玉虚道长给示意住口了。 寒清掌门怎会不知道,玉虚早已筋脉尽断。同血滴子一起进入伏魔塔,是想要隐藏自己仙逝的事实吧。可师兄这般做,真的值得么?很是悲哀的看着大殿下的叶舒。没有清心寡欲的人,真的能带领好整个金圣山吗? 殿下的众位门派也都纷纷交流,各有各的想法和担忧。 “众位都辛苦了,都且散去了吧。”玉虚尽是疲倦的挥挥手。他这具破败的身子怕是要撑不住了。 他们虽有疑问,但碍于是人敬畏的玉虚尊上,还都是乖乖离开了。 “烔黎,那丫头怎么样了?”玉虚大眼望去,并未见到舞萱笙的身影,如此关心她的死活,也只是因为她的重要性都足以让叶舒失控。 烔黎就连头都懒得抬,眼睛一直盯着脏兮兮的小白身上:“你还是管好自己吧,她再不济也比不上你。” “你放肆。烔黎如此不懂事,莫心师叔真是要被她气死了。玉虚道长都如此地步了,她还再此说风凉话。别忘记了,她以前也是金圣山的人。 烔黎愤然抬头,眼眸中漩涡越加深:“你别总用长辈的语气同我说话,早前则是你们请我来的,不然我鬼谷才懒得管这件事。”起身自顾自的离开了大殿。 “你......” 玉虚道长挥挥手:“罢了,她心情不好也是情有可原。你们做师兄的也应当理解就是。”烔黎无非是想起了百年前那晚厮杀。闫啸天被制服封印,离渊和上擎也都前后离开金圣山。烔黎也是在那晚离开的金圣山。她言道,她再也不想亲眼见到有任何一个师兄弟离开她了,所有她才会选择离开。现在她已经知道了玉虚道长即将仙逝,触碰到了伤疤亦是可以解释的。 “叶舒,往日的金圣山就交付与你了。你定要誓死守住金圣山。”玉虚长存与世百年之久,早已对生死没有了什么畏惧。他唯一担心的只有金圣山和天下的安定。他能瞧的出来,叶舒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只是这把剑需要打磨、煅烧,才能成为一把绝世宝剑。 这一切都只是他行驶路上的一道坎,一个磨练罢了。接下来的路他都要一人去面对了。 叶舒耳畔处是一声一声急促的心跳,他多想弃之而去,但不行。这世间上有太多的无奈。他愧疚师傅,补偿师傅,就要愧对舞萱笙。 “师傅,徒儿定然誓死守卫金圣山。”他不能再辜负师傅了。笙儿,对不起。 玉虚道长也长长出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叶舒会拒绝,会追随那个丫头,放弃恢弘大业和整个金圣山。不过幸好,他也该心安理得去了。 “师兄,师兄。你怎么样了?” “我大限将至,此事绝不可泄露出气。接任掌门大典应按时举行。不可耽误。”玉虚若有若无的说道。 一百一十一章:没有价值 叶舒还跪在大殿上不知思索什么,寒清掌门和莫心师叔则扶着玉虚回到了清雎殿。 寂寥无人的大殿上甚是清冷,莫久,叶舒早已感知不到身体上的麻木。对未来,他感觉一片茫然和无奈。舞萱笙的牵连和羁绊终究是他难以跨过的一道坎。现实撕扯着他,欲要将他撕成两半不肯罢休。 责任这种东西,有时还真是令人无以抉择。 “待我离去后,你们二人游去的时间尽量往后延迟一些。定要保住那孩子不被误入歧途。”来到清雎殿,玉虚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将他离去的后事给交代好。叶舒,依旧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心事。 玉虚能看出来,那个魔教的丫头在叶舒心里占据的地位不少,保不准以后会顺应着内心离开金圣山。 “师兄,你何必执着于非要将金圣山掌门的位置交于他?我金圣山比他合适的人大有人在。”莫心师叔甚是不满的再次劝说道。越发的觉得叶舒配不上掌门这个位置。多少弟子都羡慕不来的位置,师兄还威逼利诱将掌门之位塞给他。 玉虚道长微微叹气道:“这一切都皆是天命,要记住一定不能让他再下山。否则怕是会再天下大乱。”自从玉虚道长第一次见到叶舒时就知道,他是一个命运多舛之人。成则福泽天下,败则祸害众生。当玉虚将叶舒带到金圣山时,就已经决定了要让他走上正道。 “我与莫心定然谨记师兄教诲,不让叶舒误入歧途。”寒清掌门开口道。玉虚道长如此做也定有他的道理。 此处,莫心师叔地位最低,寒清都没什么意见,他又怎好咄咄逼人。所有的话也只能暂时压抑在内心了。 金圣山山下,魔教一行人带着已经昏厥的舞萱笙正往前走。 “凡柒,快别往前赶路了。教主她身体快吃不消了。”一路照顾舞萱笙的薛宁芷朝着面前的人喊道。 凡柒连忙把头扭过来,路上抢来的轿子也被迫停了下来。“教主怎么样了?那现在该怎么办?” 薛宁芷紧抓着舞萱笙的手,为她擦去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道:“必须尽快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对了,再找一个稳婆过来。”舞萱笙的身体很是虚弱,母体不济也多多少少给胎儿造成了影响。眼下看来她疑似是要小产。 凡柒无措的派人到前面查探一下是否有人家,又派了一队人去找稳婆。而他在轿外急的焦头烂额的。可这女人的事情他也不好插手。只能全靠媳妇儿了。 “快,再抓紧点步伐。”外面风雪交加,众人合力将轿子抬到了一个农家里面。薛宁芷将碍眼的人全都轰了出来。屋内仅留下产婆。 “这,这肚子里的胎儿都七月大了,要是小产了,恐怕连大人也都保不住了。”舞萱笙身下早被血迹沾湿了。红艳的喜服遮挡下才不见得有多恐怖,这将外衣脱下后,才显得如此骇人。就连帮人生产半辈子的稳婆都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薛宁芷紧紧攥着她无力的小手,瞧着她越发苍白的脸色,急的在寒冬之际都沾湿了衣襟。 “不管孩子怎么样,一定要保住她。” 话刚说完,就察觉到了手心中攥着的小手有了明显的挣扎。连连瞧向她。果真舞萱笙睁开了那双眸子。她还紧锁着眉头:“薛姐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儿。保住他。” 如果让她从自己和孩子之间有个选择的话,她定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孩子。这个孩子她想了两世、念了两世。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孩子。你不想要命了?”薛宁芷真是被她的傻气气到了。 “不管如何,先...先保住孩子。”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孩子可以再要,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就连稳婆都劝道。眼下这情况恐怕就连大人都不一定熬过来,更何况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舞萱笙却嘲讽般的勾起嘴角:“薛姐姐,叶舒失手伤了他敬爱的师傅,他定然会因为愧疚留在金圣山,怕是这辈子我们都不会有结果了。”他们之间的牵绊也只有这个孩子了。 薛宁芷如今无比同情她,在她看来身为帝王家的孩子原本就是不幸的,她凭借自己的力量躲避了出生,却依旧是躲不过身份和制度。为什么爱情就不能是纯粹的,非要牵扯着众多条条框框。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一定尽我的所能帮你保住这个孩子。”不仅是身为魔教一员,很是身为一个母亲。 “多谢。”舞萱笙很是欣慰和感激。她知道薛宁芷定然明白自己的感受。因为她有着跟自己同样的命运。只是她比自己幸运。 薛宁芷定下了浮躁的心,一字一句的朝稳婆说道:“大的小的,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保住。” 稳婆吓得手都颤抖不已。这么有难度的事情,不是再要她的命吗。迫于外面一群人的威严,稳婆也只能试试。 风雨交加,一处微弱的灯火中传来声声痛苦的惨叫声,喊得令人肝颤。这喊声直到了天昏昏凉才罢休。 “姑娘,我,我尽力了。”稳婆将还未清理的胎儿递给薛宁芷。床上的人早已昏死过去了。薛宁芷紧盯着那个一动不动的胎儿,手心中冒着汗水。这,是个死胎? 颤抖着双手将青紫的胎儿接过来,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多期待这时候会有奇迹出现。手指凑上脖颈间细细的查探着是否有脉搏。 “娘子,教主怎么样了?”门外的凡柒很是焦急的询问着。怎么突然间安静了。既没有叫声更没有婴儿的哭喊声。 “娘子~”凡柒咚咚的瞧着门,陈年老旧的房门吱呀吱呀的响着。 薛宁芷也被叫醒了,麻利的用一块软布将他包裹上,就朝稳婆交代道;“照顾好她,不管她醒后问什么都不要回应。”抱着胎儿走到门口,将门口挂着的狐裘取下披在他身上,这才开口说道:“凡柒,孩子出生太过虚弱怕是...” 凡柒在门那边也僵住了身子,不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护法...有人来袭。砰~”过来传信的人蓦然倒在了地上,留下的还有一道耀眼的血迹。凡柒顺势抽出了腰间的利剑。朝着门内的薛宁芷喊道:“娘子,待在屋里别出来。” 举刀就砍下了冲过来的一个黑衣人,愤然挑眉,这黑衣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谁的人? 门外是刀剑相碰的声音,门内也是不太太平。薛宁芷抱着孩子甚是焦急。他们魔教从百年前就有人记恨,莫不是今日金圣山上的人吧。那些自称为正义的人干这种勾当,她也早有耳闻。可没有想到会如此乘人之危。 薛宁芷也顾暇不得,抱着孩子就往里屋走。舞萱笙还在里面。刚踏进里屋,便瞧见了一个黑衣人将一把刀架在了稳婆脖子上。见到薛宁芷进来了,眼神中尽是谑笑,手中动作行云流水般,割破了稳婆的脖子。鲜血溅到了地上和床上。 黑衣人将沾满血迹的刀架在了床上昏睡中的舞萱笙脖子上。 薛宁芷冷下了脸开口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黑衣人显然对薛宁芷没有兴趣,自顾自的瞧着床上的舞萱笙。 “她就是叶舒最在乎的人?”竟然不是因为她是魔教教主才这么做的,叶舒最在乎的人,莫非是冲着叶舒来的。 薛宁芷似乎想要将他看透般,缓缓试探道;“你这是想要抓住她来要挟叶舒。” “你倒是个聪慧之人。我此次想来并不想针对你们魔教,只是恰巧她是那个人罢了。你放心,我的目标只是金圣山,如果金圣山配合,她就不会有事。”黑衣人意犹未尽的瞧着床上的舞萱笙。而后很是轻浮的撩起一缕墨发,放在鼻子上细细的嗅着:“不愧是舞国国主,就是如此的迷人。” 薛宁芷忍下了杀人的冲动,对他嘲讽的开口:“你以为挟持她就能威胁到叶舒了?昨日的事你是不清楚吗?” 黑衣人果然僵持住了,放下她的墨发,正视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薛宁芷:“哦?什么事是我不清楚的?” “昨晚金圣山上,因为她的缘故,玉虚道长死了。你觉得一个金圣山罪人还如何让他们乖乖就范?”薛宁芷的表情不像是编造的谎言。但昨夜他明明控制了舞萱萱,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什么她没有通知自己? 直到安插在山脚下的人发现了魔教将舞萱笙带走,这才马不停蹄的想要将她追回,免得再错失一个大好的机会。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不是缓兵之计呢?”眼前的黑衣人还真是不好糊弄,薛宁芷挑挑眉道:“外面随便抓住一个人,他们都知道。” “小美人,玉虚那老头真的死了?”黑衣人玩弄的笑着,看着悠悠醒来的舞萱笙,手中的刀并没有从舞萱笙脖子上移开。 舞萱笙恍惚的睁开眼睛,巡视了一周,便大约知道了什么事情。她虚弱的点点头。 “啧啧~这可怎么办呢?你在我这儿就没什么价值了。”手中的刀慢慢靠近着她。杀意也一闪而过。 第一百一十二章:幡然悔悟 “住手。她是我们魔教教主,若是你敢伤害她半毫,我们魔教天涯海角都会找你报仇。”薛宁芷愤然开口。但心里还是隐隐不安。黑衣人给自己的感觉并非等闲之人,就连魔教都不放在眼里。她怕他真的会伤害到舞萱笙。 剑上浸染的血一滴落在了舞萱笙脖子上,墨眸又有着隐隐血色。她紧紧闭上眼睛,尽力压抑着内心的躁动。黑衣人探究般的瞧着十分严肃的薛宁芷。而后转眸轻笑出声:“你说话可要小心再小心,我可是很不经吓的。这手一抖再割破了美人的脖子,那这罪过可就不怪我了。” “你是何人?”舞萱笙强忍下痛处,几乎是耗尽了全身力气开口问道。她为何觉得眼前的人她好似是在哪儿里见过。 黑衣人半眯着眼看过去,手中的剑又逼近一些。她毒能感觉到剑的寒气。舞萱笙丝毫没有畏惧,直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眸深究。 “美人,你记起我了?”黑衣人笑的花枝乱颤的。 舞萱笙脑海中莫然升起一个模糊的记忆。当年,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公主时,曾在送别莫延君的宴会上见过此人。当时他就坐在莫延炜的身边。他身上的戾气让舞萱笙心生不适,就多瞧了他几眼。没想到竟然还会再这里见到他。不过他一个朝堂上的人怎么会和金圣山有关联呢? “你是莫家的人。” 黑衣人用剑挑起她一缕墨发,手握剑柄划过,墨发落在了利剑上。大手捻起放在手心中:“小公主,好久不见,你知道吗?自从那晚我就对你心心相惜了。” 舞萱笙厌恶的别过头:“你既然是莫家的人,为什么要来管江湖上的事。你与金圣山到底有什么恩怨?” “这些东西太过复杂,你就不必知道了。你现在只需明白你现在让我威胁不了叶舒,那你就对我没用任何意义了。美人,下辈子投个好胎吧。哈哈~” 舞萱笙紧攥着手掌,如果他真敢这么做,她就打算拼死一搏。 “等等~不要啊!”薛宁芷惊呼出声。手中包裹着胎儿的狐裘不慎落下,惊住的是舞萱笙。她眼中再也没有架在脖子山的那把剑,而是薛宁芷手中抱着的胎儿。那就是她的孩子。 “孩子,我的孩子。”掀开被子就想上前去抱抱他,孩子为什么没有哭?她辛辛苦苦怀的孩子啊。在肚子里的闹腾的时候,会经常幻想生下来后会多让大人头疼。可是他就这么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是她和叶舒的孩子啊。 黑衣人看来一眼倒在地上的稳婆,立马明白了。恍然大悟道:“恭喜啊,美人当上母亲了。你说,拿着你们的孩子去威胁叶舒,他会怎么做呢?”薛宁芷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黑衣人抢了孩子。寒冷的冬季中,就大赤赤的如在摆弄一个玩偶一般。 “你把孩子还给我。”舞萱笙泪流满面,拖着孱弱的身子就想抢回孩子。薛宁芷没顾得上搀扶舞萱笙,提起真气来与黑衣人过招。 黑衣人抱着孩子还能轻松化解薛宁芷的招数。他兴致乏乏的躲过了一招。衣袖挥去,破烂的窗户倒塌了,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黑衣人笑的甚是轻狂:“这孩子虽没气了,但毕竟是叶舒的骨肉。我就先带走了。” 黑影没入在窗外,薛宁芷也翻窗出去。外面的黑衣人也都撤的差不多了。脸上涨红的凡柒走过来问道:“娘子,你们没事吧!” 薛宁芷紧蹙眉头,犹豫的一下才开口:“这伙人把小教主带走了。”并未多言,转身快走进屋内,将屋门重新关上,凡柒和一群人被关在门外。 一个魔教小弟子凑上去问道;“护法,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凡柒使劲盯着紧关着的房门,这一次当真是他们大意了,竟然将教主留在这么危险的境地。还弄丢了小教主。很是烦闷的开口道:“什么干什么,感觉追。追不到人就不要回来了。” “哦哦,是是是。你们几个跟我去追。”指了几个人就往黑衣人消失出追查过去。 屋内,舞萱笙沉默的坐在地上,旁边是早已僵住的稳婆的尸体。薛宁芷连忙走过来想要将她搀扶起来。舞萱笙没有配合。语气就如她身体般冰冷:“薛姐姐,你告诉我。孩子是一出生就死了吗?” 薛宁芷缩回手,知道她现在的心情,甚是自责的说道:“孩子太过虚弱了。我们没能留住他。” 舞萱笙刚止住的泪水,如今又开始决堤了。 她曾以为这世间的事尽在掌握,就算是处境有多么的糟糕,她都一再的放下自己身份,甚至降低自己的尊严和底线。可没想到的是,换来的是一次次的伤害,一次次的咄咄逼人。直到现在,她已经没有后路可以退了。因为她的身后是一片死寂的深渊。 无论是金圣山,魔教还是整个天下苍生,似乎都容不下他们。无论他们怎么做,怎么退让,都得不到一个圆满的结局。 她累了,不想在装扮成一个傻傻的被动的人。企图让别人分一些怜悯给自己,就能躲过一切的一切。 她明白了,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在这个世间,只有强者才能摆弄他人的命运。 “薛姐姐,我需要你帮我。”擦干了眼泪,舞萱笙发誓此后再不流下一滴眼泪。无论是什么时候。 ...... 金圣山上。 浓雾缭绕,大殿前早已被清扫干净了,空气中还残留着丝丝血腥的味道。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昨晚发生了些什么。众位师兄弟们都尽快忙完自己手边的活,头也不抬的离开了这个是非地。更是因为大殿上还有一个人。他就是昨晚那个入魔的人,不仅残害同门,还将尊上给打伤了。虽大家表面上不说,但暗下没少人诋毁他。就连以往不着边际的话题都被拿来诬陷一番。 这其中就包括金圣山的二师兄千钰是如何下山的。小安听得太多了,早早就又来到了千钰师兄的住所。积雪压住了那棵青枣小树,小树下一个白白的团子也蔫儿蔫儿的趴在那里。就连小安顺它背上的毛都没什么反应。 “肉肉,你怎么来了?你也跟我一样再想一个人吗?”小安将它抱在怀里,一人一兽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千钰师兄,我本不想相信他们的话,但这一次大师兄入魔发疯的模样,就真的不得不怀疑你真的是被大师兄给赶下山的。可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还能在见到你吗?千钰师兄。 小安将怀中的肉肉掉了个个头,面对面的询问着肉肉:“你说我是不是得亲自去问一下大师兄。如果冤枉了他,千钰师兄会生气的。如果真的是他赶走了千钰师兄,我小安也就从此下山寻找千钰师兄。你说好不好。” 自从舞萱笙走后,它就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到这儿的目的是因为烔黎找不到它罢了。哪知道小安如此不安静,叽叽喳喳的朝它说了一大串听不懂的话。就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若不是自己是白羲,离不得金圣山,自己早就追上去了。哪会舍得离开主人。 小安抱着它的身子,一鼓作气的往外走。找不到千钰师兄离开的原因,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一连几日,雪下的连绵不断。 冷的不只是天气,更是人的心。 眼见到了傍晚,叶舒本人还停留在大殿上。还是那身染得猩红的喜服,却没有那种喜庆和幸福,多的是压抑和颓废。叶舒的身体一动不动,就如定格在了画面里。 师傅走了,带着自己的愧疚。萱笙走了,带着自己的挫败。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他还剩下什么?是无能、奈何、还是可笑的责任。 他想要守护的东西,都一一离他而去,他不知道自己还留在这个世上有何意义。死不得,活着更痛苦。 “叶掌门,还没休息啊。”身后是一道谑笑的声音。叶舒早就知道,但他对这个陌生人并没有什么兴趣。无不是其他门派来冷嘲热讽的。 来者见叶舒并没有打算理睬自己也不恼,将手中的狐裘扯开往前面走了几步,停在距离叶舒只有两步的距离,勾起一抹邪笑道:“对我没用兴趣无事,只是不知道叶掌门对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也这般没有兴趣。” 叶舒这才有了反应,心提在了嗓子眼里。他这话是何意,自己的儿子。莫非...... 转身,第一眼入目的是他手中那个被简单包裹的东西,露在外面的是一条刚刚出生婴儿的小腿,看样子已经冻得青紫了。 叶舒宽大的衣袖下遮挡住了内心的畏惧,抬眸掠过了他手中的婴儿。不会的,笙儿被魔教的人带走了,一定不会有事的。 “怎么?你这是不相信这个是你儿子?要不你来最后抱他一下吧,刚从美人怀中抢回来,还没死透呢。”他的话就如针尖一般刺向叶舒的心脏。 叶舒暗自压抑住慌乱:“你想怎样?”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不得不将事情恶化程度降到最低,他不能再冒险了。 “我不想怎样,就是想让叶掌门找一样东西罢了。” “什么东西?” “《附辕录》的上册。” 第一百一十三章:寻找孩子 又是这个东西。曾烔黎要找的东西,叶舒动用了无数人去查这件东西,结果都是一无所获。就连对莫心师叔旁敲暗击也没什么效果。他不禁心生疑惑。这个东西真的还存在吗? “我未听闻《附辕录》还有上册,该如何去寻?”叶舒暗暗探测着。眼前的人或许师傅和烔黎会认识。至于要找的这个东西也必然不会平凡。 黑衣人似乎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似得,手中的动作锁紧了一些。那个青紫的婴儿在他手中显得渺小至极。似乎只有他再紧一些就会被捏断。也提起了叶舒的心。 “哈~身为金圣山接任掌门竟然从未听过《附辕录》的上册,你们尊上还真是阴险至极,为了不让金圣山丑陋的面貌败露,竟然连后人都选择隐瞒。难怪会惨死在你的手中。”他大赤赤的侮辱,直直的戳中了他另一个痛处。 “这是我们金圣山的事,无需你多加费心。你说的东西我会去寻的。”强忍下怒气,径直走向黑衣人。紧盯着他谑笑的眼眸。 他早已细细的注意了,黑衣人怀中的婴儿安静的就连微弱的呼吸都感觉不到,叶舒才不想再与他周旋下去。 “你说去寻,我怎么知道你这是不是缓兵之计啊。到时候孩子给你了,你若是找不到东西该怎么办?”意犹未尽的说道,还甚是故意的掀开了包裹婴儿的小被子。那副安静的模样令人心疼。 “大师兄~”小安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踹踹不安的看着里面的情况。是那个黑衣人。那天晚上再千钰师兄住处的那个人。 而怀中的小白突然直立起身子,在空气中嗅着什么。圆溜溜的大眼睛最后落在了黑衣人怀抱的东西。挣扎着身子从小安怀中跳下来。一副炸毛的模样。 “回去。”叶舒冷冷的开口,这件事情绝不能让金圣山的其他人知道。更不能让他们插手。 “别急着赶她走啊,自从那晚碰过面后,一直想要再见到小美人呢。”黑衣人朝她勾勾手指,眸中是戏弄的眼神。舞萱萱这个废物眼线没了,他有的是时间再培养一个。眼前的人倒是挺让他满意的。 “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无需让他人来参与进来。”叶舒蹙着眉说道。攥紧的手中早已蓄势待发。若是这件事情传出去,那他不介意与他拼死一搏将孩子抢回来。 “只是与小美人开个玩笑罢了。”黑衣人扯着嘴角,将大赤赤探究的视线移开。 小安已经被他吓得浑身起了冷汗,伫立在门框上不知所措。此时她的腿已经软了,根本就迈不开步子。再者,肉肉它...... 肉肉明明还在这儿,怎么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那个黑衣人气息太过危险,肉肉这是去到哪里了? “还不快离开。”叶舒再次低声让小安离开。小安还在焦急的追寻着肉肉的身影。不会是因为害怕,已经逃离了这里了吧。想到如此,她垂下了头走出了大殿。 大殿直通向下山的路,是金圣山的前堂,自昨夜发生了那件事后,所有门派的弟子都不准接近这里。因此这里才显得如此空荡。小安茫然的走着,肉肉跑到哪里去了。可别被别人看到了,还指不定会被带到哪里去。遇到危险怎么办?它还这么小。 “把孩子给我,剩下的都好商量。”叶舒越渐的焦急,就算孩子呼吸微弱,但这天寒地冻的,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怎会熬得过去。 此人实在难以纠缠,叶舒的忍耐性也逐渐被消磨殆尽了。手中已经蕴集好了力量,正寻找着他掉以轻心的时候,就将孩子抢回来。 “你这是要我谈判的态度吗?” 话语刚落,叶舒就出手了。目标是他没有防备脸部,那块黑布他早就想要扯下来了。黑衣人防备不及,将手中的孩子往半空中一抛,想要分开叶舒的心。半空中闪过一个白影。驮着孩子就往叶舒方向跑。叶舒自然知道那个白影是谁。手中的动作并没有撤回。而是又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血腥味又充斥着鼻尖,黑布被扯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鲜血淋淋的伤痕,从右眼到下巴,几乎是看不清原本的面容。 黑衣却人笑了,笑的瘆人极了。恐怖的声音像变了声调一般:“看来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判的了,没了你,我照样拿得到那个东西。” 他升起了杀意,叶舒也丝毫不畏惧。没有了牵绊,最后结果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两人都下了狠手,殿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冲刷着殿上的圣洁和威严。 而小白则一路驮着小主人往外面跑,转眼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此时,金圣山上山路口处,正发生着激烈的战争。由肖骁带领的人正在与一群黑衣人纠缠。而后来的魔教之人也赶了过来。很快就帮助肖骁解决了黑衣人。 “护法,魔教已经离开金圣山,为何还要上山?”肖骁提着剑将路口堵住,甚是疑惑的开口。因为魔教,将军险些入魔,还杀了他的师父,这样还不够吗?还要上山干什么? 凡柒也是倔的跟头驴一般,见到肖骁挡在了路中央,就想二话不说提刀上去。小教主被人抢走了,本就不爽,还来了一个拦路虎,他怎么能不生气。 “住手。”见两人就要开战起来,由薛宁芷搀扶的舞萱笙从后面的轿子中走出来。舞萱笙苍白着脸将这个一触即发的战事给喊停。 “肖将军,我本无意再上山。但是我的孩子被奸人所劫,要来要挟叶舒。你这般阻挡是想要将我的孩儿置于何地?”舞萱笙脸色很是难看,说出的话也有几分火药味。 肖骁低下头看来遍山的黑衣尸首,紧皱着眉头蓦然半跪下身子,以剑指地宣言道:“我等皆是叶将军的人,必然誓死为将军办事。且随我来。”舞萱笙的孩子不就是叶将军的孩子。叶舒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事。肖骁则是有义务去帮助将军。 薛宁芷暗中为舞萱笙渡些内力,好让她撑到金圣山。虽她的内力对于舞萱笙残败的身子来说真的是杯水车薪,但舞萱笙很是感激薛宁芷在身边。同为一个命运的人,同为人母,她相信薛宁芷定然能感受到自己的内心。肖骁早已摸清了金圣山的路,选择了最隐蔽的一条路。躲避了金圣山的一些把守,而躲不过的则损失了一部分兵力在阻挡。总而言之他们还是很顺利的来到了金圣山的大殿上。 不似昨夜的血腥风雨,这里已经被清扫的干净了许多。薄雪也遮住了残余的血迹,但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大殿中传来微弱打斗的声音,肖骁已经先行提剑过去了。紧接着的是凡柒。 “你慢点儿,小心身子。”薛宁芷紧紧搀扶着她的身子,生怕她一不小心摔倒。这才生产完,身体本来就虚弱,更是连风都不能吹着。但舞萱笙硬是拖着身子要跟过来。所有人都劝不住,只能让她坐在轿子里带过来。而金圣山地形陡峭,轿子根本就过不去,只能徒步走来。天气有多寒冷他们都知道,只是薛宁芷手中攥着的舞萱笙的手要更冰冷。 “我没事。”薄雪之上,一袭破败血染的喜服掠过,是一道浅浅的血迹。 大殿上,一片混乱。舞萱笙还是一眼就瞧见了叶舒的身影。似乎是有了感应一般,叶舒也捕捉到了舞萱笙苍白的小脸。 那个孩子当真是自己的孩子,不然她也不会再回来。不管这之前发生了什么,叶舒都知道舞萱笙这一夜并不好过,甚至是经历了生死和无助。手中的动作更是越发的凛冽。 “薛姐姐,你瞧到我的孩子了吗?”舞萱笙几乎是将整个大殿都看了个仔仔细细,都未见得她孩儿的身影。甚是焦急的反握着薛宁芷的手询问道。薛宁芷也搜索了一遍又一遍,当真是没有见到孩子的身影。 “别着急,也许是叶舒已经将孩子救走了呢。”其实薛宁芷知道,就算是被救走了,也难以救回孩子的性命。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经受不起这样的折腾,更别说是一个早产虚弱的孩子了。 “叶掌门,这个疤痕我毕生不会忘记的。”黑衣人越渐处于下风,冷然发声后,就草草离去。肖骁和凡柒率领他们的人去追了。 叶舒弃下剑,缓缓走过来,紧紧将舞萱笙抱在了怀里。两人都皆是狼狈,都皆是悲哀。 “我们的孩子呢?”舞萱笙感受到他身上的炽热,多渴望这个温暖的怀抱, 叶舒垂下头,紧抿着薄唇开口道:“被小白给带走了。”当时情形太过危机,他根本就抽不开身来。等他空余时,小白早已不见了身子。不过他倒是不担心小白会对他做什么。 “小白把孩子带走了?”舞萱笙疑惑的问着。 叶舒弯腰将舞萱笙抱起,她身上的温度太低了,冷的让他直皱眉。抱着她就往大殿外面走。他也该找寻他们的孩子了。 满目皆是雪色,整个金圣山如此大,怎么去寻小白,怎么去寻他们的孩子。 “叶舒。”寻找的时间越发的久,舞萱笙也越耐不住脾气。在他怀中动了动身子,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这样两个人找会更好一些。 但叶舒并没有打算将她放下来。孩子重要,笙儿更重要。毕竟他的孩子,定是人中麟凤。 第一百一十四章:相爱相离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舞萱笙将头埋在他炽热的怀抱中,闷哼的开口。 叶舒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他的动作比说再多的语言都有用。 整个大殿周围的地方都搜的个底朝天,都未见到小白的影子。就梨苑中的烔黎都不知去向。 “笙儿,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她紧蹙的眉头,让他很是心疼。火热的唇印在了她冰冷的额头上,给予她无尽的温柔。 “将军。”刚出梨苑,肖骁和凡柒一行人正朝着这里过来。见到两人,肖骁屈膝迎接。 他的动作突如其来,也意味着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跟在后面的众人也都一脸挫败无奈。 “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舞萱笙挣扎的脱离他的怀抱。紧盯着众人。叶舒紧紧搀扶着她的身子,生怕她跌倒。 肖骁沉默了,身后的薛宁芷忍不住了,向前一步道:“我们找到了孩子,但是......” 不好的事情,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只要是牵扯到孩子的事情,舞萱笙都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颤抖的声音都充斥着畏惧。“但是什么?” “我们在一处悬崖上,瞧见了小白和那个黑衣人。黑衣人先找到了孩子,再然后孩子、孩子就被他丢下了悬崖。” 舞萱笙只觉得腿一软,叶舒也顺应着她动作蹲坐在地上,眼眸中一片迷茫。早已分不清眼前的物与景。 老天竟然逼迫她至如此。 “笙儿、笙儿~”叶舒一声声的呼唤声都变得模糊和遥远了。 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袖道:“我会为我们的孩子报仇的。他不能就这样没了。” “好,我们一起为我们的孩子报仇。让那些卑鄙小人都吃不了兜着走。”应和着,安慰着。心疼着。痛恨着。 “孽徒,让你闭关思过,你却还在这儿与这些人纠缠不清。你真是愧对于你师父为你做的一切。”迎面前来的是寒清掌门,身后还紧跟着莫心师叔以及众位师兄弟。 老远便听到了寒清掌门的话,魔教众徒时刻警戒着。难免会有一场恶战会发生。他们的教主都被祸害成这幅模样了,不能再让教主出事。 寒清掌门是比较器重叶舒的,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免会听到一些不好的风雨。因此语气也不太好。 今日,刚刚送走了玉虚道长,才回到金圣山就听闻魔教公然闯进金圣山,并且叶舒还跟着一起。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带着人就追溯到这里来了。 “你们魔教为何乱闯金圣山,金圣山是你们胡闹的地方吗?” “放平日里,你就算是想请我们来,我们也的看的上才行。”凡柒身后的一个小徒弟低声嘲讽道。 莫心师叔也忍不住暴脾气,连声回应了上去:“你个无名小弟子如此出言不逊。果真是没有教养。” 凡柒暗中挡住了小弟子不满的动作,毕恭毕敬的行礼道:“莫心道长教训的是,回头凡柒定会好好教育魔教弟子的。” 不管怎么说。莫心师叔是他们的长辈,是与上擎同级的。自然要恪守礼教了。 “玉虚道长仙身守护血滴子,而我们二人也自当追随离去,只是你年龄尚轻,吾等二人才多留凡世几日。待先辈一一离去,最是不放心就是你啊。”寒清掌门连声叹气道。 叶舒的能力自然不容置疑,但他的心却已经沾染上了凡世的俗气,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都皆是因为如此才功亏于愧,失去了仙去的机会。 叶舒轻轻抬眸,那眸中的深意越发的深邃。手中还环着舞萱笙的腰肢。瞧他这个动作,是摆明了是想要忤逆寒清掌门的话。玉虚道长千防万防不愿意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 “你师父已经离去了,他归去唯一的挂念就是你。若是你执念要跟这个女人离去,那就亲自去跟你师父说。” 师父,对啊,他离去了,金圣山该怎么办,玉虚道长该怎么办。 可是若不离去,那他的妻儿又该怎么办。 叶舒暗中紧攥着手掌,这一切都是他的罪孽。 只怪他当初执意要下山,不仅辜负了师傅的期望还伤害了笙儿。 “叶舒,不管你如何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现实给眼前的这个男人太多的压力和承担了。她怎能再给他徒添烦恼呢。 舞萱笙从他的怀抱中颤颤嗦嗦的直起身子,宽大的红衣袍遮挡着她瘦弱单薄的身子。似乎就是这样的小身子要将整个世间顶起来。朝着他轻轻一抹笑,淡的缀朵,轻的似若。 “笙儿~”叶舒轻轻的唤着。她的身子就想随着风离去。让他怎么抓都抓不住。 只要是两人相视一眼,舞萱笙就能明白叶舒的所念所想。因此刚刚那个不经意的对视,舞萱笙就已经明白了叶舒的选择了。 她径直走向寒清掌门和莫心师叔,微微颔首:“多让掌门和师叔费心了。我魔教定然先行离去,无事不再出现在江湖,更不会再乱闯金圣山。” 寒清掌门和莫心两人相视一眼,对其也颔首示意。 “叶舒自当是我们金圣山之人,不管你们两人昔日发生了什么,以后你们道归道,不要再牵扯到什么比较好。”断就要断的干净,这样叶舒才能收心,重新回到正轨上。 舞萱笙愣了一下,紧接着她勾起一抹笑意:“寒清掌门说的是。笙儿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就先不打扰寒清掌门处理门事了。” 甚至是没有回头瞧叶舒一眼,径直往山下走。凡柒和薛宁芷也紧紧追随着舞萱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叶舒还伫立在原地,直到他们的影子也变得虚无了。才恋恋不舍的移开视线。 此次离别,不知何时再相遇。又或许再也遇不到了。 “你且收收心,即刻跟我回去。下月初,便是你接任掌门之位的时候。”寒清掌门冷声开口道。转身离去了。 她离去的血色,一直在叶舒眼里挥之不去。她这般决绝的背影。让他的心落在了冰窟中。冷的刺骨。 “教主,你没事吧。”半山上,舞萱笙终于是撑不住了,蓦然一股鲜血涌上心头。而后眸中则是迷茫一片。无力的身子直直的往后仰。薛宁芷急忙上前扶住了她的身子。 覆上她的脉搏,柳眉微皱,朝身后的凡柒喊道:“快把轿子找回来,教主的身子已经不易再移动了。” 舞萱笙的身子早已耗到了极限,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凡柒跟着魔教的人也都前去寻上山时被丢弃的轿子。舞萱笙忍着身下的疼痛。紧紧握着薛芷宁的手腕。气息虚弱的开口道:“薛姐姐,我的孩子真的坠下了悬崖了吗?你可真的看清楚了。”舞萱笙再次询问道。 薛宁芷仔细回忆了当时的情景。当时,他们一路追寻着黑衣人的踪迹,却不想来的了悬崖边上。入目是受了轻伤的白肉球,而另一个则是丢下毯子的黑衣人。 “我们刚到那里,仅是看见了包裹孩子的毯子,但孩子已经不见了。我寻思着,那个白肉球能将孩子从黑衣人手中夺走,定然会守护那个孩子。它身上的伤恐怕也是保护孩子留下的。” “这就说明,并没有人亲眼瞧见孩子是坠下山崖的。或许我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坠下悬崖,并没有死。”舞萱笙似乎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竭力的想要查询着真相。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们赶到时,根本就没有了孩子的影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舞萱笙却不这么想,竭力忍受着大脑充斥的不适感,或许她的孩子真的没有死。 “好好好,孩子没有死,你也不能有事。不然你的孩子还需要你去寻找呢。”薛宁芷顺应着舞萱笙的话,她可不想还没找到孩子,她就不行了。 “薛姐姐,你放心,我不会死的。”她怎么会舍得死。 纵然离开了她最爱的人,纵然孩子还依旧下落不明,但她已经决定了。不笑看天下,她就妄为这天下人。 过了很久,凡柒一行人终于将丢失的轿子给找到了。薛芷宁搀扶着舞萱笙走进了轿子,她的意识都开始涣散了。额头又开始发烫。只叫薛宁芷提心吊胆的。他们过来就是为了保护教主的生命安全。可别在路上,教主都已经不行了。 一路上,无论添加了多少条棉被,舞萱笙身体上的温度都不见落下。还是烫的不行。 “你找的大夫真是行?我告诉你,教主出了什么事,你可得全权负责。”门外,薛宁芷一把揪住凡柒的耳朵谩骂道。 他们魔教教主,竟然请了一个小村落里的小大夫。看着毛还没长齐呢。能给教主治好病吗? 凡柒可是出了名的疼老婆,面对薛宁芷的谩骂竟然一点都不生气。还连连向她陪笑脸。 “媳妇,你可千万别小看那个毛头小子,我打听了,他可是这个村子里响名方圆几十里的神医。很多病都是由他给看好的。”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听薛宁芷更是生气。他们教主那是生病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无名神医 “娘子,不要...不要着急。毕竟人家是神医,肯定会对教主有帮助的。”教主再厉害,她也是一个人。治疗不了内伤,外伤治好也不是一件坏事。 突然屋子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声,惊得两人连忙过去。 薛宁芷一把就把门打开了,瞧见床前那个自称神医的人正拿着长长的银针往舞萱笙身上扎,而那一声呻吟就是从舞萱笙口中发出的。 凑近一瞧,更是让两人错愕。舞萱笙身上扎的银针多的数不清。明晃晃的瞧着都骇人。薛宁芷慌忙上去,探了探她的脉搏。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才放下心来。她才离开了那么一小会儿,教主久差点被眼前的小毛孩给戳的满身洞。 凡柒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就要发怒,神医不慌不忙的拿出一根银针扎到他的脑袋上。凡柒的眸子都开始燃烧着怒火。神医淡然的抚平衣袍的褶皱。轻轻抬眸掠过了薛宁芷吃惊的面容。 “我已经将她体内那团纠结的气给暂时平复了,身体发热的一大部分就是缘由那团气。还有...她心结过重,近日多多休养。”上前又从医药箱中拿起一根银针,精准的扎在穴位上。舞萱笙狰狞痛苦的脸有了些许缓和。 薛宁芷瞧了一眼别定住身子的凡柒,没想到眼前这位毛还没张齐的小子真的是神医。若当真没有几分本事,凭借凡柒的功力,寻常人根本就拿他没有办法。 “她刚刚生产完,这身子还多需神医好好为她调养一番。” 舞萱笙心结怎会不重。离开了最爱的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还要想着怎么去报仇。 神医收回手,视线还没有从舞萱笙身上移开:“现在不认为我这个毛没长齐的人是庸医了?”似乎是听见了他们二人在门外的话,他开口道。 薛宁芷心虚的移开了视线,她怎么知道外貌仅是十五、六岁的小娃娃,医术会这么厉害。 “虽我外表瞧起来年轻,但年纪足以能当你爷爷了。对了,还有。我平日里闲来无事学了一些读心术,所以在我十里之内就不要说老夫的坏话了,老夫可是十分记仇的。”他淡淡的开口,见时间差不多了,一一将银针从她身上拔出收好。就要离去了。 “神医,敢问神医大名。”薛宁芷连忙站起身子来。 “无名,别叫我神医了,听着刺耳。唤我无名就行。” “无名神医...内个,他并不是故意要对你动手的,能给他解开吗?”薛宁芷连忙提醒着他,凡柒这般模样可是会吓到手下的人的。毕竟他们心目中无所不能的护法被一个不知名的神医给定住了。 无名拿着药箱转过头,看了一眼只有黑眼珠在转动的凡柒,清冷的开口道:“我说过,我这个人最记仇了。定他个三天三夜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吧。还有,等她醒来我会再来的。” 说完,转身离去了。 薛宁芷无奈的来到憋成猪肝色的凡柒面前,叹气说道:“这下你就可以多休息休息了。教主这边我会照顾好的,你放心。” 睡梦中的舞萱笙还在煎熬着。 你以为跟我结合,我就能消失了?只要血滴子再次现世,我总会出来的。 只要你有一丝邪欲,我就会再次出现。 那一天,终究会回来。 我一定会再次现世的。 “你醒了?”迷迷糊糊中,薛宁芷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而后又变成了黑暗。 等再次有光亮出现时,周围已经没有人在了。舞萱笙呆愣了几时。挣扎的从床上坐起来。从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很亮,也很是安静。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又昏睡了多久。 好久没有如此安静过了。 “有命醒,就不要想那些没命的事情。”推门进来的是提着医药箱的无名。今日身着的还是那身无暇的白衣袍。 他径直来到舞萱笙的身边,将医药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开始探起她的脉搏。 “你这身体,是想要听真话还是要听假话?”无名突然其来的一句话让她微愣。 她轻轻一抹笑:“那就要看您是要说真话,还是假话了。”她自己的身体,她很清楚。 无明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洒脱的人,不免心中有几分敬佩。临死关头,谁会对自己的生死不畏惧。这么多年他见太多的痛苦哀嚎,愤恨世间的不满。她倒是挺让无名意外的。 语气中也含着几分韵味:“你内力几乎全部被耗尽,又因为生产后身体没有被悉心养好。活不久已。”似乎他的话,超出生死之外。 瞧着舞萱笙淡然的表情,才缓缓接着又说道;“不过,有我无名在,你真是走运了。保你活个厌烦。” 舞萱笙勾起一抹笑来:“多谢。” “我还以为你在意你自己的身体了。听到我说你活不长了,一点情绪都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的悸动,无名都能细心捕捉到。 “活太久或许也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她活了两世,并没有最初信誓旦旦过好自己,而是卷入的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乱。她现在只想将事情全都解决了,之后就要跟天作对了。它越是约束自己,越是推搡自己,她就越要反抗,就越要坚强。 “毕竟活着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几味药按时喝,不过你也可以选择不喝。生死由你自己决定。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无名打开医药箱,拿出几贴药放在桌子上面。 无名刚离开,薛宁芷就走进来了,见到舞萱笙醒了,连忙走过来。 “你觉得现在身子怎么样了?” 舞萱笙反握着她温暖的手道:“薛姐姐,谢谢你。”如果不是他们一直陪在她身边,或许自己早就没有命了。 “不用谢,我从小就没有妹妹,打从你第一次开口叫我薛姐姐的时候,我就拿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了。再加上你又是我们魔教的教主,照顾你是应该的。”薛宁芷脸上的笑意柔柔的,瞧的舞萱笙眼睛发酸。帝王出生的家庭,哪有真正的亲情。在舞国她也只有玉锦了。但现在她也不在身边了。 “薛姐姐,我们打算在这里待几日?”舞萱笙突如其来的话让薛宁芷有些摸不到头脑。 但还是开口说道:“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就动手回去。” 舞萱笙敛下了眸子的涟漪:“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过几日就到北莫一趟。还要顺便到舞国看一下我妹妹。” “你身子还未好,怎么就这么着急。我们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不如你就先跟我们回去等消息,然后再做决定。”薛宁芷怎会不知道,舞萱笙现在内力近乎全部耗尽,现在过去就是死路一条。更别提去找仇人了。 舞萱笙紧握了一下薛宁芷的手,安慰道:“我没事的,薛姐姐。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不会勉强自己的。此决定我心意已决,薛姐姐就不必再劝我了。”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为孩子报仇了。一刻都等不了了。 薛宁芷紧盯着舞萱笙的眼睛,她眸中唯一只剩下坚定这个词。薛宁芷也不好再劝。 “那好吧,不然我陪你一起去吧。” 舞萱笙勾起一抹笑来:“不必了,你若是离开了,凡柒也要一起去,这不就是把整个魔教都搬过去吗。太大材小用了。”此话将薛宁芷羞得脸色通红。没想到就连教主都开始调侃她了。 “好,那你一定要小心。” “嗯,放下吧,薛姐姐,我一定会活着回去的。” 接下来这几天,不用凡柒亲自去请,无名就每日按时上门来了。一踏进门口,就瞧见了舞萱笙持着毛笔在画些什么。他好奇的走了过来。只见纸上早已呈现了近满的字。 似乎是提些的名字,无名很是疑惑的问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舞萱笙并没有抬头,依旧拿着毛笔在纸上写着,字不似表面般的柔弱,它洒脱,甚至有几分强劲。就如柔性男子的字。很漂亮。 “我儿子的名字。”在梨苑,叶舒曾为他们的孩子提起过无数的名字,密密麻麻的写在一张纸上。说让自己慢慢选。 只是可惜,她并没有将那张纸带出来。也只能暗着印象中,先把一个个名字写下来,再细细的挑。 他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不管在何处,他都要有自己的名字。 “那你儿子呢?”无名问道。他只见到了舞萱笙一个人,别说孩子了,他甚至没有从他们一行人口中听到关于舞萱笙相公的消息。她明明才生产完,孩子不在自己身边,相公也不在自己身边。她看起来也不似那种看人会差的人。 究竟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变成这幅模样。 “他或许在某处活着。”舞萱笙将最后几个名字写好后,细细的观摩着。她孩子的名字定要好好寻思。 舞萱笙话语中虽没有什么异样,但无名还是察觉到了她感伤的韵味。她的孩子是不在了吧。并未多言,只是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认真的模样。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他又何尝没有。 第一百一十六章:回到元齐 “都如此久了,还未选择好名字?”眼见舞萱笙都在书案前思索了三个时辰了,无名不禁开口道。 舞萱笙似乎是与周围融为一体般,听见他的声音才动了动身子。拿起一只笔在上面画起了一个圈。这才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无名好奇的凑上去。 “叶熙云,好名字。” 听见无名这般大为夸赞这个名字,就如是称赞了她儿子一般喜悦。 “想必你相公也不是一般人吧。”无名瞧见那密密麻麻悉心提起的名字,足以能瞧出对方的才气和修养。但就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她独自离开。 舞萱笙脸上的笑容慢慢落下了。启口说道:“自然,他是人中之龙,更是我此生最爱的人。”她能理解他身上背负的什么。更能知道他现在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她不怪他。 “那为何...”无名欲言又止的,舞萱笙自然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 “无名神医,想必您比我更清楚,天意难违这个道理。”无名身上那股淡淡的忧伤,同样是过来人,舞萱笙怎么会不明白。想来他们也都被命运推搡的人吧。 “是啊~你也喜欢梨花?”无名瞧见她的视线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盛开的梨树。似乎又找到了些许共同点。 舞萱笙轻轻点头,惜婉阁中、梨苑中,梨花开的甚好,没想到这里的仅有一颗梨树竟然会盛开的那么好。倒是有几分安慰。 “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如此投缘,就连喜好也大致相同。”无名瞧着那棵盛开的梨树,身上随着她的忧伤而忧伤。 ...... 三日后,魔教的人已经做好回去的准备看了。薛宁芷还攥着舞萱笙的手忧心忡忡的说的:“你真的不跟我们回去吗?” 舞萱笙轻轻一抹笑,俨如梨花。:“薛姐姐,你就放心吧,我此次先行的是舞国。哪有在家中还会受害的道理?你们就先赶路吧,不然就要天黑了。” “既然我劝不住你,那我只好回去先等消息了。若是有事,定要让他们回来禀报。”薛宁芷还是不放心的交代道。她多少也知晓了舞萱笙的几分性格,无论有多大的事情,只有自己能扛的住的,从不会连累其他人。此次,在薛宁芷的强行要求下,才说服舞萱笙临行带几个魔教的人,以保自身安全。 “嗯。” 薛宁芷见她如此坚定,也只好转身上了马,而身后的弟子也随着凡柒行礼道:“我魔教随时恭候教主归来。” “照顾好薛姐姐。” 凡柒行完礼后,大步跨上马,一声令下:“启程。” 魔教此次前来的弟子众多,由于生怕暴露教主的位置,早在金圣山下都已经分好几拨人来混淆视听。真正贴近保护的也就几个资历较老的人。 “教主,我们何时出发?”等到大部队陆陆续续的走了差不多,舞萱笙身后的教徒上前询问道。 “即可出发。”舞萱笙轻飘飘的话语传开。她能在此休养的时日,完全是因为薛宁芷担忧她的身子,如今薛姐姐走了,舞萱笙又怎会忍住离去的心。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就如影子般消失在了庭院中。 她伫立在斑白的梨树下静静的发呆,一袭血衣披身,眸中更是酝酿着暴风雨般的涟漪。蓦然,门口出现一个净白的男子,依旧是背着一个显著的医药箱,远远的就开口道:“刚刚路上遇见了他们,我还以为你早已离去了?” 她的余光掠过,收起了眸子的涟漪,轻轻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她的身子早就好的差不多了,这几日无名总是打着给她瞧病的借口来找她闲聊。不是舞萱笙不喜欢,只是她心中藏匿着事情,压抑着根本就无心来开口,也只是随口应付了几声。 “知道你会走,就过来给你送一样东西,你可能会用的着。”将背在身上的医药箱拿下来,从中拿出一个黑色药瓶递给她。 舞萱笙细细的盯着看了一眼,伸手将其接住,疑惑的开口道:“这是什么?” “这可是我特意为你研究出来的宝贝,关键时刻或许能救你一命。”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舞萱笙问道。 “可能是因为...我们是同一类的人吧。”无名淡淡的忧伤,她突然觉得他身上有叶舒的味道。亦是那般越加浓烈的忧伤。 “多谢!若是以后能再相见,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嗯,希望如此。。。” “教主,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了,可以上路了。”在两人再无言时,魔教随行弟子上前来禀报。 “行事多加小心,天命可不是那么好违的。”似乎是看清了舞萱笙的心思,临行前无名莫然说了这样的话。 舞萱笙背离的身影立在原地,轻淡的语气中尽是坚定:“多谢忠告,不过,我不会像你一样选择妥协。” 无名紧紧瞧着她越渐离去的身影,手掌紧紧攥住。而后又慢慢松开。 赶了一晚上的路,终于到了金圣山的边界处了。 此处都要比之前热闹好多,驿站中,多的是形形色色的商人在吃酒喝茶,谈天说地的。 二楼雅阁间,一袭血衣的女人正坐着喝茶。不久就成为了楼下那些男人议论的话题了。 “瞧见二楼上面的女人了吗?这身材...啧啧~太让本小爷浮想连翩了。只是可惜那脸蛋...”一个油光满面的小生抚着下巴,眉目中都是好色的淫味。 与他同桌而坐的是亦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无不印证那句话,臭味相投。 “晚上,不管那脸蛋是不是美,也都瞧不出来了。哈哈~~” “这话说的很是有道理。不如......” 两人贼眉鼠眼的小声议论着,但怎会瞒得过二楼的舞萱笙。喝茶时的柳眉微微皱了起来。 “教主,由我们前去教训教训他们。”就连随行的小弟子都忍受不了了。身后的剑都要忍不住拔出来吃人血了。竟敢如此大众之下对他们教主行言不讳,杀了也不多余。 将手中的茶放下,缓声交代道:“算了,只是一些小混混罢了,无需多费事。”他们现在的身份很是不安全,可不能为了小事就暴露了身份,那就很不值当了。 “是。”虽心中有怨气,但既然教主都这般交代了,他们也不好再插手,就只好回到了座位上。 见周围的人都对他们的话听之无言,逐渐两人的话更是放肆了。还牵扯出了最近的事情来。 “她也就算是中上等货色,要数天下绝色美女,还真数舞国公主——舞念汐,你是不知道,半月前那一舞,震惊的可不只是舞国,就连元齐的皇帝也被她迷得团团转。我还听说元齐皇帝正努力获得美人的欢心,想要将其娶为元齐皇后。” “这舞念汐当真如此美?” “我也未曾亲眼所见,只是听闻她已成为塞拓王妃的得意爱徒,仅是几个月的时间就舞技超群。若是能够见到一次,我也都死而无憾了。”说到舞念汐,近乎是将二楼的舞萱笙给忘却了。 而舞萱笙也在细细的听着,手中不断摩擦着茶杯。念汐,这丫头还是不肯放弃,道真是与自己的脾性有几分相像。不准她练武,她就能想到练舞这一招。竟然还拜了秦姑姑为师傅,她倒是很有眼光的。只是不知道她这般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人家好歹是一国的公主,是你能肖想的?” “你个榆木疙瘩,听说了吗?元齐皇帝早已派人给她下了聘书,要将她娶回元齐,此时或许就已经来到元齐了。到时候凑着大婚时瞧上几眼不就行了?” 两人一言一合道。不知从何时二楼已经空无一人了。 “教主,此路若是去舞国,是绕远了。”魔教小弟子瞧着这条小路,好心的提醒道。 舞萱笙并没有因为小弟子的话而止步,她遥望远方,那儿是元齐,念汐的心舞萱笙懂,因此她更是不能就这般放任她去。 “无事,先在元齐待上几日再启程吧。”舞萱笙并不知念汐在此之前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她知道念汐不像玉锦,她又自己的想法,又野心,甚至可以为做一件事情而去牺牲自己的一切。这样的念汐才更加危险。倒不是说她本身危险,而是容易被别人抓住把柄。置于自己于危险之中。 “是。” 这一路上,倒是听了许许多多她离去发生的事情。关乎更多的就是舞念汐和元齐皇帝痴恋美色的话题。 元齐皇帝,她倒是见过一面,那是叶舒还是元齐将军,为了她和叶舒的亲事见过。他并没有传言中的那般贪恋美色,但总而言之还是一个明君。怎么才过了多久,就弄成如此臭名远扬了。 “快快、那个舞国公主来了,快去看啊!”一个小巷子里面,舞萱笙在此等待了她整整两日,今日终于来到了元齐。她倒是想亲口问问她倒是想要干什么。 莫非,练舞就是单纯的想要坐上一国之母?可如果是想要这些荣华富贵,她现在的身份足以担当的起元齐皇后,何须如此麻烦。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难言之隐。 “教主,路上人多不安全,还是...” 第一百一十七章:还不明白 “我明白。”瞧了一眼街上人来人往的,似乎什么都看不出来。舞萱笙重新转身回到了茶楼。径直上了二楼。 此时二楼看热闹的人也不少,但相比楼下集市上的人,这里更显得雅致一些。 “客官~你们是打尖还是住店?”迎面来的一个机灵的小二,本还在一旁跟其他客人打趣着,眼神可是瞄着楼梯口处,见到舞萱笙身上布料和装饰,以及身后还跟着严肃谨慎的人,就知道此人绝对不简单。 舞萱笙四周巡视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身后的小弟子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他手心中,交代道:“给我们家小姐上些吃食,然后再准备一间上好的雅间。” 见到此人出手不凡,就仅凭这一锭银子都足以买下一个这样的店了。接到后,连连带路,好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大款了,语气中都透露出喜悦。“好勒~小姐这边请。吃的马上来。”将座椅擦了又擦,才请她坐下。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正好能瞧到楼下发生的事情。 “当朝皇上近日如何?”舞萱笙突然开口道,让一群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小二弯着腰,狡猾的眼珠在眼眶中转了又转,而后开口道:“小姐,皇上近日怎样,我们这些人也管不着啊?这要是说个什么不该说的,咱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舞萱笙颔首收眸,身后的人又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小二眼睛都看直了。谨慎的看着一下周围的人,颤抖的将那一锭银子那到手中。 “小姐,只要我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声的说道。 桌上的茶冒出了清香,虽不及舞宫中的,在外面能见到如此茶叶也算是不错,煮茶的步骤也算是中规中矩的。将茶杯攥在手中,将口中的口型遮挡住了。“不用如此谨慎,我只是第一次来此贵地,想要了解一下近日皇宫中发生的什么事情。” “是是是。小的听说几个在皇宫中当差的人,最近皇上纳了很多妃子,还总是在晚上皇上的寝宫中听到哭声。说是...皇宫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寝宫中有哭声。这个皇上到底再暗中搞什么鬼。 不过是元齐的事,她一个舞国人自然管不着,她还抓紧时间见到舞念汐,赶着回舞国,然后去找莫延炜算账呢。 说了一大串都是一些不疼不痒的话,舞萱笙兴致乏乏的挥挥手让他走了。 视线又放回到了楼下热闹非凡的集市了,远处似乎就是驶行的队伍。越近就人群越是喧闹。都想争着看一眼舞国公主的美貌。而舞萱笙则是一眼都不眨的看着那辆车过来又驶去。 果真是舞念汐本人。才多久没见,她越发的美丽,超越她自身年纪的美丽。完全没有当初见到她的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只希望自己没有将她推向深渊。 此处距离皇宫还有一段距离,突然军队中有一匹马突然受惊,惊得周围的人都纷纷散开。 “公主,您没事吧!”外面跟随的小宫女担忧的询问着。生怕里面的公主受惊。 过了许久,里面才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来:“我没事,继续走吧!”队伍又开始往前面走。 “你到底是谁?是怎么进来的?”舞念汐阴沉着脸,身侧坐着的是拿着剑指着她的女人,一张陌生且熟悉的人。 她轻笑出声,将手中的短剑从她脖子上那下,轻声道:“汐儿,还听得出来我的声音吗?” 她一开口就让舞念汐僵在了座位上,一手便抓住了对方的衣袖道:“姐姐,是你吗?可你不是......” 舞萱笙爱怜的摸摸她温热的手,虽然她此刻很想摸摸她的头,只是她头上带的金枝玉簪太多了,根本无法下手。都不禁感叹道,这么一个小小的脑袋顶着会不会很重。 “此事以后我会向你解释的,但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清楚吗?”听那个小儿的话,这个当朝皇帝可是一个色胚子,对舞念汐多的是兴趣,而这个兴趣他又能维持多久?到时被送进冷宫那可就不好滋味了。 舞念汐挫败的松开了衣袖上的手,闷声道:“并不是我要来元齐的,是......” 她的话欲言又止的,似乎是真的有难言之隐。莫不是太后给她施加了什么压力,可她临走前交代过二哥,让他好生照顾舞念汐的,舞清扬也不会就此让她轻易前去元齐吧。 “是皇上要把我送给元齐皇帝。”声音越发的轻小,这也触动了舞萱笙脑中的那一根神经。这件事情她还当真没想到是舞清扬的所作所为。 “他把你送来的?那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舞清扬不似这种欠考虑的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说到如此,舞念汐似乎更加委屈了,声音中都带着几分哭泣:“自从姐姐走后,秦姑姑好心将我收为徒弟。在宴会上一舞过后,皇上就对我动手动脚的,被我拒接了几次后,他恼怒的将我送给了元齐皇帝。可元齐皇帝是怎样的,姐姐定是心里有数。。。” 说的舞萱笙脸色很是凝重,舞念汐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她不清楚。可以舞清扬的性子来看,他当真不是那种贪恋美色之人。更何况还是在名义上是兄妹,不至于会糊涂如此吧。 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汐儿抱歉,是姐姐把你拉进这个深渊的。若是你不愿意,我可以现在将你救出去。” 舞念汐却轻轻摇摇头道:“姐姐,若是我现在离去,定会给两国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为了我这条命失去更多的命当真不值当。更何况这个身份是姐姐给我的,我怎么能埋怨姐姐。” “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越陷越深呢?” “这是我的命,亦是我的路,我会自己走的,不会再麻烦姐姐了。”舞念汐垂着头,瞧着越发的可怜。 舞萱笙紧抿着嘴唇,许久,她抓住舞念汐的手意味深长道:“此后的路,姐姐不在你身边,定要记好一句话。且行且珍惜。”话不说多,舞萱笙再次趁乱离开了。 远远站在人群中,看着那辆马车越渐越远的影子,思索也慢慢遥远了,眼眸也越发的深沉了。 舞念汐的话,她的表情,她身上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再释放着奢欲的意味。这条路定不是别人辅佐的,而是她自愿走的。她的选择仍是那条路。舞萱笙依旧没有阻挡的了,剩下的路真的只靠她了。 “教主,马车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伫立的身影许久才有了动作。转身不留痕迹的离开了。 ...... 舞宫中龙心殿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汐儿妹妹送走?”一声巨响再次响起。一个鹅黄色衣裙的娇美女子冲上来。 书案前的男子淡定的还拿着奏折再看,抬头瞧了她一眼,不轻不淡的开口道:“我不是说过这几日你要去书院读书吗?怎么又逃课出来了?” 说起来这个,玉锦都忍不住内心中的怒火。她从小虽没有去过几日的书院,但跟随着舞萱笙,她也学的东西七七八八了,为什么现在非要她跟那些小屁孩学这么幼稚的东西。 “我不想去书院,你不要扯开话题,你为什么要偷偷把她送出去?皇姐明明说要锦儿照顾好汐儿妹妹的。”若不是她偷偷溜出来,偶然听说小宫女的话,她才知道,前几日舞念汐都已经前去元齐了。难怪这几日爹爹禁止她出门。 玉锦气势冲冲的模样直叫舞清扬心生愉悦,整日的无趣,也只有玉锦才能让他感受到他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 “不去书院,晚会儿等我忙完,再陪你去吃午饭。”手中的动作很是利索的在书案上写着字。 听到他的话,玉锦越是生气。每次都是这般逃避她的话。皇姐是,现在念汐妹妹亦是。每一次都当做自己是一个小孩子,她脑子虽然真的不好,但不代表着她没有脑子,不会想一些事情。 “我好想皇姐。”玉锦黯然神伤的开口道,视线也落在了她的绣鞋上面。手中不安的搓着裙摆。每一次也只有皇姐能明白自己心里在想着什么,皇姐都不会这样想她、这般对待她。 舞清扬手中的动作也僵住了,深邃的墨眸升起了涟漪,自从那晚后,玉锦已经很少提到舞萱笙了。没想到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还这般神伤的开口。他就当真比不过舞萱笙吗? 舞清扬对她十分宽容,见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处处留意,给她送过去。无论公事再过繁忙,他都会抽出时间陪她一同吃饭玩耍。还暗中推掉了很多她爹爹给她提的亲事。她的人都是一再的挑选。这样还不够吗?他还是在她心里比不过舞萱笙。 “你的皇姐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这么久了,你还是没能明白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出手相救 舞清扬的话直直戳痛了玉锦的内心。她只是想要知道皇姐是如何死的,可每每她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舞清扬的脸色就蓦然变黑了。似乎是舞清扬的戒线一般不可触碰。 玉锦难过的垂下了脑袋,手指不断的揉搓着鹅黄色的裙子。此时的舞国早已没有了冰雪,近日的御花园里面还绽开了很多的花。而惜婉阁是依旧的被封锁着,御林军无时无刻的把守着那个地方。寂静的就连白天去瞧都令人毛骨悚然的。 “我错了。你别生气了。”玉锦闷声的开口道。她也不是故意要提皇姐的,只是今日路过了惜婉阁,才不禁说出了那样的话来。 舞清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不好。将奏折放下走了过来。很是自然的牵起了玉锦的手往门外走。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去用膳吧。”玉锦迷糊的跟随着舞清扬走,似乎早已忘却了刚刚他们之间原本的话题。 果真,单纯的玉锦怎么能跟狡猾如狐的舞清扬斗呢。 整个用膳期间,玉锦都只是低着头吃着自己碗里面的饭菜,根本就不敢抬头看舞清扬一眼。实则认为刚刚是自己的错,不该惹舞清扬生气的。而舞清扬也不戳破,这样也好,玉锦不会再问他关于舞念汐的事情了。 膳食吃完后,舞清扬连话都没有多交待,就匆匆被黑衣人给走了。似乎又有什么事情要劳烦了。 玉锦闷闷不乐的走在小路上,身后跟随的小宫女开口道:“小郡主,这天寒地冻的,我们就先回去吧。可别冻坏了身子。” 接过小宫女递过来的衣袍往身上一披,小脑袋往一旁一偏道:“汐儿妹妹什么时候走的?”这宫中上上下下都知道,就瞒着自己。想起来刚刚的一丝愧疚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果然在舞清扬面前,总是干扰玉锦的智商。 小宫女左右为难的不知如何启口,他们都知道皇上很是疼爱玉锦小郡主,还特意交代不让她们告诉玉锦。 玉锦撇撇嘴,有些不悦的开口道:“你放心,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是不会告诉他的。不然我就把你偷吃的事情说出来。罚你两天不准吃饭”小宫女连连摇头,她还是觉得小命比较重要。“小郡主,您就别为难我了。” 玉锦叹了一口气,伫立在原地不肯往前面走了:“我都已经知道了,只是问你汐儿妹妹何时走的,你都不肯说,我还做这个郡主有什么用?呜呜~~”用袖子摸了摸毫无眼泪的眼睛,这可是吓到小宫女了。比起那个秘密,惹哭小郡主可是最加一等啊。“小郡主您别哭了,小郡主想要知道什么,奴婢一定跟您说,可别哭坏了身子。”小宫女连忙将腰间的手帕拿出来,哄着玉锦道。 听到自己的奸计得逞了,玉锦将手拿下来,语重心长道:“那你跟我说,她为什么会去元齐?”谁说玉锦单纯无害了,有时候也是个让人头痛的小郡主。 小宫女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小郡主,奴婢说了您可千万别在吓奴婢了。” 玉锦胡乱的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奴婢听那些嬷嬷说,是元齐皇帝看中了念汐公主的舞技,皇上本来是要拒绝的,可不知后来为什么就偷偷把念汐公主给送走了。直到上个月,皇上才把这个事情公布出来。” “汐儿妹妹是皇姐亲自御赐的公主身份,他怎么可以一意孤行违背皇姐的寓意。将汐儿妹妹偷偷送走呢?”玉锦终于知道汐儿妹妹在此之前为什么不高兴了,这件事情她肯定是不乐意的。还偷偷送给了元齐皇帝,这哪是一个公主应有的无奈。 小宫女被她义愤填膺的话吓得连连回头,在发现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才稍稍放下心来。这隔墙有耳,稍有不慎可是要惹上杀身之祸的。尤其是在深宫中。 低声的开口道;“小郡主,您可小些声吧。背后议论皇上可是犯了大忌的。”知道皇上疼爱小郡主,但小心些总是没有错的。 “哼~难怪他不肯跟我说,原来是因为这样啊。”玉锦愤然的想要回头去找舞清扬,被小宫女给拦住了。 “小郡主,皇上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现在就算您去了,皇上也不会见您的。不如我们明天再来吧。”小宫女真是急的不行了。是皇上要她安全将小郡主带回去的,如果小郡主现在回去定然会惹怒皇上的,倒时候惩罚是小事,掉脑袋可是大事了。 见小宫女铁了心的不让自己过去,玉锦愤愤不平的转身朝着沁雪阁走去。今晚见不到舞清扬没有关系,她也要找一文把事情都弄清楚。 这边,舞清扬也发着脾气。眸中都尽是燃烧的怒火。 一把将书案上的奏折都扫到了地上,自从舞萱笙离开后,左丞相可是一刻都没有闲着,不仅到处打着朝廷的旗号兴风作浪,为虎作伥。还肆无忌惮的搜刮民脂民膏,吧百姓弄得苦不堪言。在朝廷上义正言辞的说要为国分担,惩治那些前朝余罪。 真是一刻都忍不住想要把他碎尸万段。 今晚,吴起突然来私信,说是舞国东南处,左宰相要来一个先斩后奏,将那些所谓的余孽处之而后快。这些余罪中包括的可是吴起的故人,这是摆明了要针对吴起。到时候一群死人,说什么不就是什么了。再者,左丞相可是打着皇上的旗号,可是想要吴起恨他啊。 “小逸,我先行过去,你即刻带些军队过去接应我们。”吴起也定然不会束手不管的,自己或许能够赶过去。就算不露脸,也要趁乱将他杀个措手不及。 小逸颔首示意。舞清扬大步跨出,而后在门口处留步道:“先去找太后把虎印拿过来,再动手。记住拿不过来,就算是偷也要把它偷出来。”舞清扬一闪身消失在了浓夜中。 左丞相现今亦有一种死命相搏的趋势,越发的狂躁不安。但还能步步稳扎,他很是怀疑左丞相的背后另有其人。而这种权势的人在舞国不多,太后就是他怀疑的其中一个人。 舞清扬只是带了几个人,就匆匆往那里赶。才刚出了城,舞清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停下了脚步,就要往皇宫走。 可来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身后是一群来意不善的人,个个是死侍。看来宰相是下了决心要来除掉自己了。竟然编造了这么大的一盘棋。 两方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要说,都提着剑往前面冲。一股子敌人不死自己死的魄气。看来丞相这一次是下了血本了的。锻造出这样不要命的人为他做事。 侍卫自然是将舞清扬护在后面,誓死要守卫舞清扬的安全。可对方人多,而且很是不好对付,他们很快就处于了下风了。 一把浸染毒的剑眼瞧就要刺进舞清扬的身体里了,一把刀瞬间将毒剑给砍断了。几个根本不似舞国的人迅速加入到了战斗中。虽他们的武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但实战中丝毫不示弱。很快就将剩下的死侍给处理的干净了。 舞清扬抱着剑走上去道:“多谢壮士们相救,敢问尊姓大名,好他人想报。” 但他们似乎并不想与舞清扬多言,只是伫立在原地等待何人。舞清扬四周巡视了一周,果然,一道马车咕噜滚过来的声音越发的清晰。在舞清扬面前停下了车。 一个陌生的女人从马车上下来,周围的人都紧紧围绕在她的周围。看来是她要救自己啊。 舞清扬启口答谢道:“原来是姑娘出手相救,我......”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对方倒是先开口问道:“二哥,你没受伤吧。” 这熟悉的声音,舞清扬抬头望着她有些疑惑了。而后恍然大悟的走上前:“四妹,是你,你怎么回来了?”虽然她的脸很是陌生,但这声音自己又怎会听错,她定然是舞萱笙本人。 舞萱笙瞧见他没什么大碍就放心了。这次启口道:“此事以后再说也不迟,这些都是些什么人,二哥又为什么在这儿?”墨眸环视了一周,很是好奇的询问道。 舞清扬连连叹气道:“都怪我太过大意了,受到了左丞相的迫害。若不是四妹及时赶到,怕是我今晚就要葬身于此了。”面对舞萱笙,舞清扬很是惭愧。若是当朝皇上还是舞萱笙,她定然不会让此事发生,更不会让左丞相兴风作浪。她临走前交代的事情,他似乎做的不尽人意。 “二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此次前来是要去北莫,路过舞国是想过来看看锦儿过得怎么样?”舞清扬做的事情,她在路上早已打听的差不多了,他做的,近乎是他的极限了。舞萱笙又怎能会去怪罪他呢。更何况自己才是那个不负责任的罪人。 且不提左丞相的事情,舞清扬已经完全做到了一个贤王的事情了。只是有左丞相这种混淆视听的人,才暗中将朝堂上和部分事实颠倒黑白了,隐藏了舞清扬真实贤王的面貌。 “锦儿,她一直都在为你的死而难过。”甚至这种感觉超越了他所做的一切。屏蔽了所有的感受。 玉锦这丫头,恐怕是自己死后,唯一一个真正为自己伤心的人吧。可自己到头来,还是要打算欺骗她。 第一百一十九章:你的儿子 “辛苦二哥了。”舞萱笙微微颔首道。这道谢不仅是为了玉锦丫头,更是因为他亲自接手了舞国。这么一大庄事情交于他,真是难为二哥了。 舞清扬连忙上前扶住舞萱笙的身子,无奈的摇摇头:“看来我当真不适合这个皇位。”他曾以为他对皇帝和天下百姓了解的已经够深了,但当他真正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才发现压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有太多的无奈、又有太多的勾心斗角,心中更是对面前的四妹多一份敬佩。 可以看出她当时在那种严峻的现状中,是怎么一步步将皇权夺过来的,又是怎么顶住压力走到这一步的。 舞萱笙伸出手覆上舞清扬的手腕,甚是坚定的开口道:“二哥,你才是这个世上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舞清扬虽小时候遭受那种情况,但总而言之并未经历过很大的挫折,现在只是一个磨练的过程,总有一天,他会突破种种磨难,真正成为一个皇者。 而自己是最不适合那个位置的人,她心中杂念太多,并且她的心根本就没有放在这个上面。 见舞清扬还是有些疑惑,舞萱笙也不打算再解释下去。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她将注意力放在地上的那群死侍说道:“二哥,这些到底是什么人?”看似是一群教养有素的人,背后的影子也不会小。 舞清扬上前将一个黑衣人脸上的黑布用剑挑下来,露出一个脸上有着特殊疤痕的印记。舞清扬又挑开另一个人,还是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印记。而他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群特殊印记的人。 就连舞萱笙也没有遇到过,他们是怎么找到这样一支没有任何记录的人。 看来二哥的处境很是危险啊。 “这些虽不知是谁的人,但我确定定于宰相那家伙有关。”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派人刺杀他,也只有宰相有这么大的野心了。 舞萱笙很是赞同二哥的话,左宰相能一度将整个皇权都攥在自己手中,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自己能抢回一些,完全是因为对方对自己大意了,而现在他是彻底明白过来了,就不好对付了。看来还要一场硬仗要的了。 可是舞萱笙又犯难了,若是自己留下帮助二哥除掉恶势力,那自己该何时去寻莫延炜,何时才能帮孩子报仇。但若是自己不顾情义走了,那受害的不只是二哥玉锦,更是舞国上上下下的百姓。 伫立原地思索了半晌,朝着愁容满面的舞清扬说道:“二哥,我留下来帮你。”她再也不想看到自己在意的人出现意外。孩子,你定是能理解娘亲这么做的吧。 浓夜中,舞萱笙跟随舞清扬回到了皇宫。 远远望过去,这里还是那么的熟悉,似乎一切都还没有改变。她曾与叶舒多少次在这种夜中一起回到惜婉阁,躺在久心湖中赏月。那时是多么的幸福开心。 现在的夜更是冷了,她的手再也没有热过了。就算披上厚厚的斗篷都捂不热那双冰冷的小手。因为他不在。 “惜婉阁,我一直派人守着,可能落了许多灰尘。这几日你就先在那儿委屈一下吧。” 通往惜婉阁处是重军把守,但被封锁的那一面,尽是白雪皑皑,沉淀在梨树上,几乎要将枝丫给压弯了。在舞萱笙眼里,满满的都皆是回忆。 “嗯,明日早朝过后,我在龙心殿等二哥。” “好。” 很快,在舞清扬的掩饰下,舞萱笙一行人都无阻碍的进入了惜婉阁中了。久滞留的痕迹,还未完全拭去。久心湖不似之前的冰冷,而是一片死寂。里面的琉璃雪鱼都消失了,而存留下来的寒湖亦是其他普通鱼儿承受不了的温度。 提起一旁的红灯笼,步步绕着久心湖走过去。走到梨树旁她停住了脚步。这棵树走之前还是斑白的,现在却不低外面盛开的模样。缓缓走上前,冰冷的手触碰着冰冷的树干,两只都冷的刺骨。 寒风拂过,都已是深夜了。 身后的随从上前道:“教主,外面风大,先回屋吧。” 许久之后,舞萱笙恋恋不舍的放下手,屋中已经点起了红烛,燃起点点红光。似乎叶舒还在那里等待着自己回来。失魂一般的走过去。推门进去。 一时间风沙迷住了眼睛,身后的随从将房门关住了,仅留下舞萱笙一人。那时温暖的房间,竟变得如此冰冷,似乎要比外面更为寒冷。 这一夜,舞萱笙就坐在书案前,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自己手腕处的白玉镯子。只有它现在还是温热的。 舞萱笙的孤寂,在金圣山的叶舒又何尝不是度日如年。 ...... 清雎殿中,叶舒独自站在之前封印血滴子的暗室中,身上早已换下了血袍,却身穿的再也不是那抹洁净无暇的白袍,没有了那股仙气凛然的模样,玄袍衬托的他更是清冷和孤傲。 他的妻儿离开自己已经整整两个月了,没有人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当深夜来临,他的脑海中勾勒出的都是舞萱笙决绝脆弱离去的背影。这一切都是孽缘。他该如何?有谁该告诉自己给如何做才能守住想要守护的东西。 没有办法,叶舒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现在,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是否心中恨着自己。 不过,是恨的吧。 他既没有守住誓言,更是让他们失去了他们的孩子。那个孩子对于舞萱笙来说有多重要,叶舒不是不知道的。 “将军,有人来访。”暗夜处,一个鬼魅的影子飘来,寂静的暗室显得很是突兀。他的话许久才唤醒了叶舒的意识。 他缓缓开口道:“是何人?”眼见再过几个时辰就要黎明了,这个时候来访的人是谁,他倒是有些疑惑。不过他肯定的是,此人绝不是金圣山上的人。 “是鬼谷谷主——烔黎。” 是她,自从在大殿后,烔黎似乎就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哪儿了。现在来找他,是想要干什么? “让她走吧。”叶舒现在不想见任何一个人,至于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他笙儿重要。 许久之后,鬼魅的影子又开口道:“烔黎谷主说此事将军定然感兴趣...是关于夫人的。” 提到舞萱笙,叶舒深邃的眸子突然燃起了一丝光亮:“让她进来。” 莫不是笙儿出了什么事?玄袍下大手已经攥成了拳头,表面上还是依旧的风轻云淡。 很快,烔黎进来了,见到这幅模样的叶舒,她顿时愣了一下,而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沉默的走上来站在他的身后道:“向你要一样东西——白羲的心。” 叶舒冷然转过头来,紧紧盯着烔黎的眼眸:“为什么?” “因为小白是笙儿妹妹的,所以我留着它,来找你要。”烔黎风尘仆仆的模样和她不着边际的话,让叶舒很是不解。他自然知道烔黎行事不被拘束的性子。但她说是关于笙儿的,所以他才让她进来的。 见叶舒还是这幅不明所以的模样,烔黎不耐烦的说道:“要是想你儿子活下来,就去把藏宝阁中那棵白羲的心取回来。若是你不去,那我可就亲自去了。倒时候耽误了时间,你担负......” 烔黎的话还没有说完,叶舒面容上的平静激起了涟漪:“你说什么?他没掉下悬崖?” 烔黎怎么会找到自己的孩子,那可是万丈悬崖。叶舒甚至是没有派人去寻。若是说掉下悬崖活不了,那或许可以认为他的孩子根本就没有掉下去,而是被烔黎给截下来了。 烔黎很是不留情面的白了他一眼,抚平自己身上的衣衫。“此时以后再说也不迟,只是你的儿子现在生命垂危。” 叶舒没有转身,朝着黑暗处的鬼魅说道:“肖骁,去藏宝阁把东西拿过来。” 现在若是他去,也不一定能光明正大的把东西拿出来,现在迫在眉睫,也只能采用特殊手段了。什么门规,在此刻早已显得苍白无比了。 “是,将军。” 叶舒饶有意味的看着烔黎,看来她此次前来不仅是来拿东西的,更是要告诉自己真相的,不然她也知道这个时候,直接进去偷更是快一些。 “将军~你这次是想错了。我烔黎是那种好心肠的人吗?我选择救你儿子可是有要求的......”烔黎的话欲言又止,叶舒自然知道她口中的要求是什么。无非是那本伤害笙儿和孩子的罪魁祸首——《附辕录》的上半册。 “无论它在何处,我都会把它找出来。”这本书他在藏经阁中已经找到了些许眉目,侧面中描述了《附辕录》这本书所记录的东西。叶舒也特意从这本书的下册查探了一遍。所有的事迹都没什么大问题,只有关乎到魔教和金圣山的事情时,描述的很是模糊,近乎是站不住立场。不知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烔黎和那个神秘人如此疯狂。 烔黎轻轻勾起一抹笑来:“记住你的话。孩子为了笙儿会替你保住的。” 转身离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第一百二十章:商量计策 “将军,东西已经交给鬼谷谷主了。”叶舒身上的清冷的气息早已瓦解了,取而代之的是激起了一丝动荡。他和笙儿的孩子没有死,那么久可以说明他和笙儿并不是有缘无分。他们之间还有未了断的情缘。 “要不要派人去跟踪她?”跟随叶舒多年,肖骁自然清楚他现在此时的心情。能听到将军的孩子并没有离世,肖骁并不觉得是一件好事,这代表将军杂念更多,牵扯的更多。他亦是赞同玉虚道长和寒清掌门的决定。 叶舒沉默些许开口道:“不必了。”此次前去,不仅不会查到什么,若是被烔黎察觉到了有人跟随着她,定会在路上浪费时间,到时候耽误了他孩子的病情,那更是得不偿失。叶舒相信烔黎、相信她救回他们的孩子。现在,除了相信她,也没有其他人可以相信了。 “明早就把《附辕录》的下册拿给我。还有那个人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他派了几波人去查询那个神秘人的踪迹,都没有任何消息。他的妻儿这个仇定然要报。不惜一切代价。 肖骁走出黑暗,仅过了一年,他的面容上更是刚硬和棱角分明。之前随着叶舒进入军队还是一个稚嫩的孩子,在战场上亦是有叶舒和战士们的陪伴,他的身体强壮了,但心里还是那个稚嫩的人。现在叶将军变了,一切都变得很是现实残忍。他们也都跟随着叶舒迅速的成长。按在战场上,肖骁不输任何一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可他就是甘愿跟随叶舒。 或许,当所有人都认为叶舒再也不是那个正直温润的人时,肖骁是第一个拔刀将那些胡言乱语的人砍死。 甚是恭敬的行君臣之礼道:“回将军,还没有消息。” 叶舒抬头瞧了一眼与自己平头而视、毫不逊色的肖骁时,叶舒释然开口:“我早已不是元齐将军了,你完全可以留在元齐当你的将军。”自从第一次下山时,肖骁就一直跟着自己。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事和危机,能走到这一步,他叶舒也不枉下山这一趟了。 现在他不是为了天下百姓而战,他们就没有必要跟随自己,失去他们原有的价值。他不愿成为阻挡他们野心的拦路虎。更不希望到时候他们恨自己。 就如当初让千钰下山一般。 千钰从小与叶舒长大,他与肖骁不同的是,千钰永远不知道叶舒心里想的是什么。或许两人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人吧。 “不管到何时何处,你都是曾带领我们战沙场的将军,从不改变。”肖骁年轻少时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是叶将军不顾前嫌将自己带到身边,一度助他成为元齐副将军,他曾发过誓这辈子都随将军,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更何况现在他做的这些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容易的多。 “或许你下山去,也未必是一件坏......” 肖骁第一次打断了叶舒的话,亦是唯一一次。拔出背后的剑,单膝下地:“将军,我肖骁从不是什么大人物的料,若不是将军有意提拔,肖骁定然永生翻不了身。还请将军准许肖骁继续跟随将军。若是违背此誓言,我肖骁愿拔刀自刎,以示将军的大恩大德。” 走或者是死,肖骁说的很清楚了。 叶舒不禁轻声哀叹,他最怕的就是这样的人。无奈舞萱苼和肖骁都皆是这样的人。这两个人他都辜负不起。 “起来吧。” 肖骁撑起身子来,沉默的伫立在他面前听候差遣。这是他的责任。 “此后你不必再唤我将军了,你是我叶舒出生入死的兄弟。”意味深长的拍拍他的肩膀。 “是。”而后肖骁重新隐藏进黑暗中。从后叶舒成为了光,肖骁成为了影。 ...... 清晨,惜婉阁中。 舞萱苼还端坐在书案钱,寒冷的身子早已感觉不到外界的温度,又是一宿未眠,寂静的屋内传来一声轻轻叹气。不知不觉她又进入了沉思。她也知道这般对身子不好,可自己仍是控制不住自己。 罢了,硬是强逼着自己去休息,也是适得其反。 将身上的斗篷拉平,打开房门。还未晨起,天色渐暗。她无声的走出了惜婉阁,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沁雪阁。这里还是一片安静。不知玉锦这丫头回去了吗? 轻轻推开房门,屋里面传来一声连绵的轻鼾声。也只有这种时候,舞萱苼才能会意的轻笑出声吧。 “你是何人?”她还未踏出一步,身后四面八方提着剑将舞萱苼围住了。她的手还放在门框上。果真她这个二哥是真心疼玉锦丫头的。派过来保护她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她的步伐已经足够轻了。 一只手将斗篷拉的更低。她回来的消息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另只手则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背对着身子亮出来。他们自然认得这个令牌,是舞国调动暗军的令牌。是昨夜舞清扬特意留给舞萱苼的,就是为了避免此时的尴尬。 他们有些迟疑的左顾右盼,是在怀疑令牌的真假性还是以为自己偷得? “有何异议,找你们主子询问清楚。还要我教你们怎么做吗?”低沉的声线,确保掩盖了原有的声音。 最前方的暗军一记眼神过去,身后面两个人消失在原地,剩下的人隐身在各个地方,虽是走了,但还是十分警惕她的一举一动。 舞萱苼收起令牌,走进去顺手将门给关了。 缓缓走过去,玉锦还是那副单纯无害的模样,沉睡在睡梦中。坐在床沿边,沉睡的玉锦似乎被舞萱苼身上的寒气给冻得往后缩了一下。而她伸出想要撩起她碎发的手也默默收回了。 心中默念着,锦儿,在这深宫中,也只有你待在我身边了。把你交给二哥,是我最放心的了。以后也只有二哥能陪着你了。 玉锦梦中,皇姐还勾着笑给自己夹着菜,她真的好开心。又回到了皇姐在身边的时候。但下一刻,皇姐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一言不发的转头离去。她慌忙的丢下一切想要追上去,可怎么都追不上。 舞萱苼占据了玉锦整个童年时光,舞萱苼的重要性甚至是超越了她父王的位置。舞萱苼宠着玉锦,像姐妹更像是母女。 失去皇姐的玉锦很快就清醒了,睁大着恐惧的眼眸,泪水从眼眶中缓缓流下。等到她彻底清醒时,她床边的温度早已变得寒冷了。 玉锦使劲擦干眼角的眼泪,胡乱的将衣服披在身上。外面的太阳已经升起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玉锦正在为那个恶梦而忧伤,更是因为昨夜到沁雪阁中,得知一文也随着汐儿妹妹离开了,现在是什么线索都没有了。她怎么对得起皇姐啊。 此时,舞萱苼已经来到了龙心殿中,在慢慢悠闲的品茶等着舞清扬下早朝归来。 泛白的指尖细细的描绘着茶杯的润泽,在梨苑品过烔黎前辈的茶,烔黎前辈喜好喝酒,近乎是无酒不欢。那时还没想到梨苑中还有余下的上好的茶叶。那茶苦大于甜,就算是后味亦是涩苦无比,只要慢慢饮下去,就会发现它的甘甜是隐藏的。而龙心殿上的茶后味则是清甜的,意外的想喝烔黎前辈的茶。 仍旧是血红斗篷,改变的不止是那面目,更是身上压抑沉迷的气息。以前的舞萱苼,是一把刚刚出窍的利剑,而现在则是一把饱经风霜,即将被重新开启的血剑。磨砺如此,尝尽了世间中百味的痛后,现在的舞萱苼更有资格成为心中的那个强者。 龙心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舞清扬甚是愤怒的进来。 是被那个突然冒起苗头的左党给气着了吧。 “二哥,喝些茶消消气。”顺手又斟了一杯清茶递过去。舞清扬微微收敛了一丝怒气,走过去伸手接过来。一口饮下去了。 舞萱苼饶有意味的开口问道:“二哥,这茶是什么味道?” 舞清扬疑惑的看着手中一滴不剩的茶杯,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了一眼舞萱苼。此话是何意? 舞萱苼接过二哥的空茶杯,又给他斟了一杯茶递给他。“这杯是什么茶?它的后味是甘甜还是微苦的?又用什么样的泉水煮出来的......” 一杯茶有那么多程序和步骤,他怎么知道...舞清扬恍然大悟。收拢起怒气,神情安之泰然的将这杯茶送到嘴边细细的品味。后味甘甜,煮茶泉水亦是采用的冰山泉水。 “好些了吗?”她淡然开口。 一个圣君,先做好的事情就是要保证大脑清醒,只有这样才能正确的选择接下来给做什么。 “嗯,今早是因为...哎~” “是因为宰相颠倒黑白,又被吴起给误会。二哥怕孽根未除,还失去了一个大将之才。” 舞萱苼的猜测事事印证了早朝时发生的所有事情。 “现在该如何做才能杀杀他们的嚣张。”现在的朝廷上都要翻天了,处处都是他们的爪牙。软弱的早已随波入流加入左党,刚硬的也被处处威胁。舞清扬的警告对现在的左党根本就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 舞萱苼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清冷的开口道:“我们里应外合,然后先下手为强。” 第一百二十一章:实则傀儡 “皇上,吴将军说有要事与皇上商量。”两兄妹的谈话还没涉及到那一步,吴起倒是早已忍不住了,急匆匆的就过来跟他汇合了。 “二哥,我留下的那本书想必都已经参透了吧。”她离去的时候,曾将整个关乎军师计谋和一些思绪上的东西都整理好了。根据舞国国情几乎是一个模式下来就好了。 舞清扬点点头,她的意思是不希望吴起知道她回来了。 当初,直到舞清扬拿出那份密召时,吴起才慢慢开始对他放下戒心。若是按照舞清扬来说,他自然是希望舞萱笙能亲自出面,这样吴起才能更加信任自己,同制左党。而舞萱笙有自己的信仰。 舞萱苼很是自然的就躲在了暗格中, 一抬眸,一道意味深长的视线大赤赤的落在舞萱苼身上。那张脸仍是稚嫩,但比一年前成熟了很多。个头也丝毫与舞清扬和叶舒不逊色。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里撞上了许久未见的小逸。果真小孩子在这一段时间中成长的比较快,尤为是独自离开家的时候。小逸在舞国呆了一年有余,在暗军中也是呆了一年,但他的骨子里仍是元齐人。将军府才是他的家,迟早是要落叶归根的。不管舞清扬对他再好、再器重他,都不及叶舒给他的安心。 他眸子中出现了无数疑惑和怒色,是在痛恨她和叶舒当初抛下了他吧。只是小孩子终究没有长大成人。他不应该卷进他们之间的恩怨中,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舞萱苼瞧着他的眸子微微一笑道:“近日可好?” 小逸仍是那股子倔强,任谁都不放在眼里。闷声开口道:“叶将军呢?” “他回金圣山了,或许以后都不会下山。”后面的一句话,舞萱苼不仅是告诉小逸,更是在提醒自己。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了。 小逸的剑眉拧成一团。半晌才说出话来:“将军去金圣山干什么?他走了,元齐怎么办?元齐百姓怎么办?” 小逸的话让舞萱苼不知从何解释。看来叶舒一直都没有打算告诉小逸,他不是元齐人,终究是要离开元齐离开将军府的。或许叶舒是把自己当成小逸的路人。 “一个国家就算没有了皇帝仍要生存,仍会有新的皇帝即位。更何况是一个将军。迟早会有后人来继任这个位置的。”她轻松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沉重。她只是想试图劝解一个固执的后生,看清这个冷血的现实。 小逸不明白,也不能明白。“我只知道元齐因为将军才能走上繁荣昌盛,元齐百姓不能离开将军,元齐皇帝也不会轻易放任将军离去的。” 舞萱苼无奈的摇摇头:“有些事,你慢慢就会理解我的话了。” 他们的对话在龙心殿房门被打开之前就已经止住了。舞萱苼伏在缝隙中瞧着房屋里面的事情。 “皇上。”吴起风尘仆仆的赶过来,身上亦是挤压的怒气。他能不生气吗。前几日,一群莫名的官兵到他的故乡烧杀劫抢,甚至他的老家都被一把火给烧的干干净净。幸亏他成为探花时将一家人迁到新居来,不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后果呢。 吴起甚是气愤的回去调查此事,几经周折发现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皇帝手下的兵做的。他还在思索皇上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还是说就连皇上都遭受到了威胁,替换掉了皇上的人为虎作伥。 无论是这两个哪一种,都无疑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吴起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这个新皇帝。 “给吴将军赐座。”舞清扬将手中的奏折放下,轻言下令道。 一旁伺候舞清扬的人是经历了三任皇帝的公公,很是有眼色的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书案对面,这是舞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殊荣。吴起自然是不敢坐的。更是跪伏在地上,细细揣摩着舞清扬现在的话和动作。这个位置该不该坐,他心里没谱。皇上现在心里想的,他更是没谱。 深宫中,离奇的事情、阴险狡诈的事情不少,他可不单纯的认为舞萱苼就这样轻易的将皇位让给了舞清扬。更不相信人们表面上的一套。 吴起身子没有动,抬起深眸看着舞清扬,似乎想要看出什么东西。他深沉的开口道:“皇上,吴起出身贫寒,又是一介莽夫,实在经受不起皇上的恩泽。” 舞清扬缓缓起身,他没想过吴起会不假思索的坐上来,因此他也只有站起身子,舍命陪君子了。已示舞清扬重用他的心。 “无碍,今日朕就与你平视而谈,将军有什么话自当说出口来。” 舞清扬都如此说了,吴起试探性的开口道:“皇上,不知微臣可犯什么罪,要皇上亲手斩杀亲眷。” “将军,现在情势紧急,朕与你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现在还需将军能与朕共同制敌。”顺手将一杯茶递过去。 吴起就连头都没有抬。“皇上,微臣一己之力恐是难以协助皇上制敌。” 舞清扬的手僵持在了原地,还是他太过焦急,没有体谅吴起的承受能力。 “将军不必这般贬低自己。我们定然会成功的。”一道清澈悠然的女声传来。步步走过来的是一袭血衣。吴起猛然抬头,当真是舞萱苼。亦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激动。 舞清扬微叹一口气,果然自己没有四妹这般赢得人心。将手中的茶杯收回,走到舞萱苼的身边。 “我......”吴起欲要说些什么,一时间找不到什么称呼了。现在的画面还真是百年不遇的。一个前皇帝一个现皇帝,竟然能如此安详的站在一起商议政策。若是被先皇知道,这是多么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 舞萱苼自然不想亲自出来,但看见吴起将军现在那副犹豫的模样,看来是内忧外患的状况。这一场仗打得定是不易。 “我已不是舞国皇帝,随二哥一起唤我萱苼就好。”舞萱苼勾起一抹笑意来。顺手将书案上的那杯舞清扬倒的茶递过去。 吴起几乎是没有片刻犹豫,就接了过来一饮而尽。豪爽的擦擦嘴:“微臣定然竭尽全力协助皇上除去奸臣。” 两兄妹相视一笑,不管如何,只要是最后的结局是好的。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做?群臣那边亦有一种左派的歪风重新现世。层层压扣,实属不好办啊。”吴起一个将军,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股歪风邪气的盛行,更别提那些小官了,受到的宰相压迫,就算是忠肝义胆,也奈不住亲属被厮杀。 舞萱苼的手伏在书案上,不时的传来咚咚作响的声音。 舞清扬紧缩眉头道:“又是故计重施,他到底凭借什么后山这般放肆?” “太后。” 舞萱苼对太后相敬如宾,就算知道亲生母亲被她给暗算到了,她还是装作一副乖巧的模样,太后表面上是不管朝政之事,主管后宫嫔妃纠纷。实则在舞萱苼身为深宫公主时,她都已经有所警觉。这整个舞国,为何太后能一枝独秀,坐拥荣华富贵。要知道太后刚刚进宫时,亦是一个小县官的女儿,这一步登天可不是说说这般容易的。 而就在太后拥拦后宫时,左丞相亦是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这两者若是没有关系,那就说不去了。当时推举舞萱苼一个深宫公主为当朝皇上,亦是认为自己才识短浅,好成为他们的傀儡。这都能解释清楚。 只是她一直有一件事情不清楚,太后是如何勾结左丞相将先皇给拉下马的。这两个人虽是不愚蠢,但从接触他们这么久,觉得这么大一盘棋,不是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内能做到的。她总觉得他们还有背后的人来指派接下来的工作。 “早之前,我亦是怀疑太后与宰相勾结,但派出去的人发现太后并未有什么异常的动作。”舞清扬连连摇头。 “太后没有异常的动作,那就从她身边的人查起,定会漏出马脚的。或许还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来。” “皇......为什么这么说?”吴起慌忙的改口道。 舞萱苼垂眸直言:“凭借将军对丞相和太后的印象来看,他们二人可是当政的奇才?” 吴起思索片刻,还是不解的询问着:“可是这朝中还有何人是比太后和丞相二人更对皇权贪恋的?”他们二人可是对皇权掌控的第一人选。亦是皇权直接受益人。莫不然朝堂上还有更加有野心之人?那他为什么不肯现身呢? “这朝中怎会比这两人更加贪恋权利的人,那么朝廷之外的人会不会另有企图呢?”可别忘记了,这天下不仅是有朝廷还有江湖。 她母亲就是从江湖中来的,她亦是被江湖中的人保护到了现在。谁说朝廷和江湖是有一条明确的分解线了。 或许是江湖之人为了什么利益而来的,在朝廷中自然是要使用朝廷上的权利,才用的比较顺心啊。 “江湖之人?四妹的意思是那个江湖之人要来干涉政治?这怕是不合乎朝廷和江湖之间的协议吧。” “所以他不便亲自出来,要有傀儡为他做事,这才顺手。” 第一百二十二章:夜闯相府 “二哥,带领一些人日夜盯在憩凤宫中,至于丞相那边可由将军亲自去报仇。” “好,小逸。按照四妹的话去办。”舞清扬开口命令道。暗格中的小逸并未现身,径直离开去办舞清扬交代的事情。这难得小逸做事行云流水,没有跟舞清扬拌嘴。 吴起起身俯首回应:“要不要末将找一些机灵的人随我们一切行动,免得打草惊蛇。”毕竟对方是宰相,找不是宫中的人去做,亦不会有遗落的把柄落在他们手中。 吴起将军果真是谦虚,名有一身才学,还要佯装平庸莽夫的模样,还是不禁感叹道,舞国的正派风气依旧是抵挡不住歪风邪气。这天下还要多少忠良被诬陷和毒杀。 “来人,为吴起将军摆酒设宴。今晚朕要同将军把酒言欢,不醉不归。”舞清扬高声朝外喊道。 不久,门外传来声音:“是,皇上。” 龙心殿中,一片灯火通明,紧关闭的大门隔绝了所有好奇又疑心的人。明知道皇上和将军在现在把酒言欢是个天方夜谭的事情,可都不知道他们几人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主子,皇宫那边传来消息。今夜龙心殿中皇上和吴起将军把酒言欢,彻夜不归。”一处僻静的小书房中,身后一道阴沉晦暗的声音传来,悠悠的就如鬼魅的影子一般。 被称作主子的人,将手中摩擦的瓷瓶放在原地,而后默默的转过头来。脸上是无比严谨。 “可都看清楚了?”丞相也在揣摩着这其中的事端。要说,吴起就算相信皇上没有对他的家人下手,也定然会对舞清扬起疑。怎么会单独和皇上在一块。莫非是两人之前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合起伙来扮演这么一大场戏来欺骗朝堂的人。 “并未有假。主人,接下来该怎么做?” “继续盯着,寸步不离。我倒要看看他们要用什么诡计来对付我。”一群小毛孩儿还来想着对付他。当年他坐上丞相的位子时,他们毛还没张齐呢。老子不行,生下来的孩子能有什么能耐。 不过那个前皇帝,一个奸诈的小公主倒是有几分谋略,只是最后又怎样,还不是瞧着这权位拿不住了,临阵脱逃做个甩手掌柜,把这个烂摊子扔给一个更加脆弱不堪的小子来。 “是,主子。”鬼魅的身影没落在暗处,便消失不见了。 留下丞相一个人待在书房中,屋中的焚香越渐越迷离。而后一个妖娆身姿的女人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个热腾腾的汤水。见到丞相笑的媚眼微眯。柔若无骨的小手贴在丞相冰冷坚硬的胸膛上。细细的摩擦着。 丞相原本是恼怒莫名闯进的人,却只是抬眸一瞧来者,便马上色眯眯的瞧着那女人。大手还不时在她细弱的腰肢上来回摩擦。低下头来蹭着她的肩窝,逗得美人咯咯直笑。 “大人,真讨厌。”美人的欲情故纵真是正巧应对了丞相的保护欲。听到她这娇滴滴的身影,就连眸子都渲染上了火光。 “美人,这可是你不请自来的。这可就不怪本大人硬上弓了。哈哈~~”满目满脑都是美人妖娆的影子。抱着她就往书案上放。 美人娇羞的推开他不满的头,细声哄道:“别急嘛~大人。今晚您可是要去夫人房间里的。若是今晚梨儿在这儿,恐怕姐姐定然不会饶过妹妹的。”说来就要一种泪如雨下的感觉。 宰相本就对丞相夫人不满,现在还到处给自己惹麻烦,一下子就火气上来了。义正言辞道:“那个丑八怪哪有美人漂亮体贴。迟早我都会把她休了,好让美人不在受欺负。”说完,一股子猪油般的厚嘴唇就贴在了美人脸上。 美人更是瞧不见似得还极力配合着丞相的动作。瞧她这幅小人得逞的模样就知道,她眼里都是荣华富贵,甚至不在意身边的男人究竟是谁。 屋里正在热火朝天,门口的夫人终于是忍不住了。一把就把门给推开了。 这一幕,让她觉得甚是悲哀。气愤的将身后丫鬟端着的茶水砸向那对狗男女。 愤然开口道:“你个狐媚子,竟然敢勾引我相公。”不顾母仪形象,就如泼妇一般上前揪住小三的头发往外面拽。根本就不顾身后的丫鬟怎么看。 丞相可就不行了,夫人竟然如此不懂事。当时这个美人可是由她亲手送到自己身边的。现在被争宠了,就骂她为狐媚子。真是一点大家夫人的大气都没有。 “够了,出去。”丞相阴沉着脸朝丞相夫人吼道。 她仍是哭闹不止,见相公都当众羞辱她,跟一个狐媚子不清不楚的,竟更是不顾形象的蹲坐在地上谩骂道:“好你个狐媚子,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自打你进府以来,老爷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 丞相将书案上的墨砚砸到地上:“你们全都滚出去。若是见一丁点消息传出去,你们都别想要脑袋了。”若是被他人给发现了,自己的脸面还往哪里放? “是。”丫鬟们自然是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丞相一个心情不好将他们全都砍头了叶不是不可能。 “老爷~我才是你的结发夫妻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可从不念及你我之前的夫妻情分?” “闭嘴,若是我不念及夫妻情分,早就把你给赶出府中。”丞相阴沉着脸,语气更是没有一丝好声好气。她在丞相府中做了多少小动作,他都选择视而不见,现在倒是越发的嚣张了。 “老爷,我就知道你是嫌弃我们娘俩了。那也不是我儿子的错啊。”赵杰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被人弄成了不男不女的。她这个做娘的心里怎么会不心疼。只是外人不理解也就罢了,丞相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你为何又提到了他,我早已说过这一切不是他的问题。”每每一吵架,赵杰广都会成为一个重要的导火线。丞相一个官位极高的身份,没有一个延续香火的人怎么能行。丞相夫人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能再为这家添续香火,也就亲自找来了几个小妾。没想到丞相夫人却是一个善妒忌的人,根本怎么都瞧不惯那些小妾。那些小妾自然是不会以后都听从夫人的话。这也就越发的让夫人疑神疑鬼的。防贼一般的防着小妾。 “老爷,我......” “不好了,东厢房失火了。” 门外一阵喧闹的声音传来。也惊动了屋内的人。 “老爷,我怕。”小妾很是机灵的将柔弱的身子往丞相身上靠,还一边不忘朝夫人摆弄胜利的姿势。气的丞相夫人就想上前把她那张狐媚子脸给抓花。自己当时是怎么瞎了眼将这种人给招进了府中。 “怎么会失火?”丞相还揽着美人的腰就往门外走。这最近的天气阴冷,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失火了呢? 一个家仆模样的人匆匆小跑过来,见到丞相在那儿急忙开口道:“老爷,东厢房失火了,眼瞧着大火就要烧到了中文房了。” 中文房是赵杰广的住处,丞相夫人听到这个消息连忙从屋内出来,根本顾不上整理什么仪容,上去就问道;“那杰广呢?少爷出来了没?”这可是她从小宠爱到大的孩子啊。就算他一事无成,但终归是自己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啊。 家仆被她这幅模样给吓住了,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夫...夫人,少爷不见了。” “不见了,你们怎么又没看住他,我的孩子去哪儿了。”疯疯癫癫的就朝院子外面跑。她失去了相公,更不能失去儿子。 “怎么会这样?快去找少爷。”丞相也察觉到了这事情不妙,连忙开口命令道。 “是,老爷。” 美人还无骨的贴在丞相的身上。一副见事不怪的开口道:“老爷,别气着身子了。” 丞相这时倒是意识清醒了许多,眸中的欲望也褪去了不少。一把就抓住了美人的手腕,不顾美人的娇呼慢慢用力。“是不是你做的?” “老爷,你再说什么?怎么会是妾身做的?妾身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去害少爷的啊。。。” 想来也是,就算跟丞相夫人有私人恩怨,但赵杰广都已是没有用的废物,怎么会这么冒险的去害他。 丞相缓缓松开了挟持她的手腕,就想要往外面走。此时一群黑衣蒙面的人落在了整个院子里面。 他警惕的往后撤:“你们是谁?” “这火是你们放的?我儿子被弄去哪里了?”丞相倒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顾自的跟他么周旋着。 一个人影慢慢走过来,突然轻笑出声:“一个半男半女之人,还真是让丞相甚是惦记啊!” 如此清澈熟悉的声音,丞相蓦然便听出来了。 “你......你没死?” 很是可惜,他的表情出卖了他,丞相若是不知道此事,那可就奇怪了。 “丞相,这是很希望我死?”舞萱笙很是清爽的开口道。丞相这幅模样最是让她开心了。 “不......不是。只是这到底是为什么?”丞相奇怪的是,既然舞萱笙并没有死,那她应该报复的是夺取她皇位的舞清扬才是,怎么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第一百二十三章:冷血无情 “其实也并没有为什么,但是我敢担保,一切都与丞相所想的不同。”红色斗篷被黑色外衣裹着,仅是露出一双琉璃的眼眸,噙着一抹笑说着。 丞相不问所动的往后撤去,眼眸还无时无刻的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丞相,你我二人曾是同僚,您就当真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舞萱笙一步跨过去,就如盯着猎物一般。这时候想要逃跑哪有这么容易。今晚若是套不出什么话来,舞萱笙定是不肯罢休的。 身后的黑衣人都皆是跟随着舞萱笙的脚步上前,寸步不离的守着丞相,若是只要他一个动作,这场战争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丞相看穿了对方的意图,如此环境下真是棘手。更何况丞相根本就不知道舞萱笙找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场大火是你弄的?”丞相眼神仓促掠过那火光一片,瞬间想到了另一个话题。 舞萱笙倒是也一点都不着急,她只是负责拖住他,其他的有别人代劳的。 从腰间掏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出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擦着,甚是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我本人就在这里,怎么会有空余去做其他的事情?”还很是配合的耸耸肩,谑笑的开口一笑,而后又说道:“可能是最近天干物燥的,家仆不小心将烛火点着了吧。这些小事情怎么能劳烦丞相亲手去处理。” 丞相伫立原地,依旧是之前向皇上行礼一般恭敬的朝舞萱笙行礼,弯曲下的身子遮挡住了丞相阴冷的眸子。 “微臣家事过于繁忙,家眷也都受到了惊吓......所以...” 舞萱笙微眯的眼睛看着他的身子,越是想要离开,她就越是不让他得逞。转眸开口道:“罢了,谁让我现在前皇帝,比不上在任皇帝的权利,受到臣子的轻视也是在所难免的。既然丞相实在有事那就先去吧。” “老爷......救我。”一旁的美人早就被这种架势给吓的瘫在了一旁,直到听到丞相要离开这里了,才忍不住开口乞求丞相将她也一同带走。不然,她可就真的没有性命走出这个门了。而她的丞相老爷可不见得比眼前这个只露出双眸的女子有底气。恐怕就算她要杀了自己,老爷也定然不会为了她开口。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不是。 丞相本就自身难逃,刚才舞萱笙的那一袭话,明就是把罪名先按在自己头上来了。只要他敢往前一步,或许今晚就要葬身于此了。现在那个小妾贪生怕死的从台阶上爬过来抱着他的腿,要他救她。 舞萱笙看稀奇一般,不禁暗中感叹道。如此美人竟然跟了肥头大耳的丞相,果真是金钱权利大于一切。这晚上还好,那白天还怎么下的了嘴呢? 丞相脸色甚是凝重,但也碍于舞萱笙在场并没有选择发作。 “老爷,不好了,夫人昏倒了。”一道门将两边给阻挡住了。一个不明所以的家仆慌忙推开大门,急匆匆的开口说道。身上早已是脏乱不堪,手中还拿着一个木质水桶。似乎是刚刚还在救火。 见到门内是这一副模样,家仆很是有眼色的又将大门重新给关闭了。小妾眼睁睁的瞧着通往生存的大门打开又被关上时,很是畏惧的放开了抱着丞相的腿,向舞萱笙身边爬过去。卑微至极的乞求舞萱笙饶她一命:“小姐,我是无辜的。求你放过我一条生路吧。求你了。”放她一条生路,而不是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世间感情真是薄弱,丞相空有金钱和权利,连一个真正为他考虑的人都没有。试问这样的人生要它有何用。 想到如此,舞萱笙不禁叹气摇头,释然的开口道:“放你一条生路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伸出手挑起她美人尖下巴,深眸瞧着她姣好的面容,这是可惜这一具好皮囊了。 “只有小姐能放过我,我什么都愿意做。”美人轻轻喘着气,迷离的眼神带着恐惧的色彩。修长的手指紧紧抓着她的长裙,硬是将上好的布料给揉搓的乱糟糟的一团。 舞萱笙抽出手后退一步,将手中的短刀扔在她面前,不轻不淡的开口道:“只要你用这把短刀刺向你家老爷,我就放过你。机会只有这一次,你可要考虑好哦!” 小妾的瞳孔见到短刀的那一刻都放大了,她的意思是要她和老爷两人只能活一个? 她颤抖的双手,将地上那把冰冷带着寒气的短刀拿起来,细长的柳眉紧紧纠结着。而身后的丞相也在紧张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动静。他微微抬眸,舞萱笙这又是再搞什么把戏? 舞萱笙给予丞相一个意味的眼神。仍由他去理解。 此时小妾也缓缓站起身来,恐惧的转身瞧了丞相一眼,嘴唇微动,不知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拿着那把短刀步步往丞相这边走,嘴唇小声念到:“老爷...老爷...救我。”就如失魂一般。 丞相的脸色也更为阴沉,大手都已经紧紧攥着了。 蓦然,小妾就如疯了一般,单手紧握着短刀就往丞相身上扑,姣好的面容也因为疯狂而变得恐怖。衣裙扬起的就如夜晚中的鬼煞影子一般。地上的鲜血淌的到处都是。艳的就要灼伤眼睛一般。 倒下的却是小妾,伫立在原地的丞相手中还握着那把短刀,浑身迸溅的都是淋漓的鲜血。 小妾仍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狰狞的丞相,口中不断的吐着鲜血,眼角处亦是悔恨的泪水。呜咽的断断续续道:“为...什么...这样对我?老...爷”话语落时,小妾便失去了意识,琉璃黑色的大眼睛很是惊恐的盯瞧着丞相,恐惧和不解留在了最后一刻。 小妾不懂,她明明错开了丞相的身子,她要杀的是靠近丞相身后的那个黑衣人,可为何要在半路上截杀自己。她明明是想要救他啊,怎么到最后,死的竟然会是自己,也只有自己。 丞相还阴冷着脸,将那把沾满血的短刀给扔在了地上。额角上是出满了细细的汗水。 舞萱笙很是满意的拍拍手道:“果真不愧是我舞国的一国丞相,出手就是利索,不拖泥带水。”果真够狠。狠到杀了别人只为求保住自己。 “微臣现在可以先去处理家事了吗?”丞相微微颔首示意着。他都已经尽心的做了这件事情,舞萱笙自然就没什么理由要拦着他了。手指一挥,把守大门的黑衣人也都纷纷避让。 丞相大步的跨出去,院子中仅留下气绝身亡的小妾孤零零的躺在血泊中。尸体渐渐变冷。 “四妹,你为何要这般轻易放过他?”几道黑影从暗夜中出来,首当其冲的是蒙布的舞清扬。他们的事情早已办好,这全程可都看在眼里。他倒是有些不解舞萱笙的做法。直接杀了不就好了,何必如此麻烦,放虎归山。 舞萱笙走到小妾面前,细细的打量着她胸口处的伤口,这种程度足以证明丞相的这一刀可是下了死手,根本就没有留有一丝余地。舞萱笙可敢肯定,丞相定然知道那小妾的动机根本就没打算杀他,而他在这一刻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 红颜薄命倒是一点都不假,舞萱笙不自觉的摸向了自己的脸。自己不也是难以逃脱这样的悲剧吗。 “赵杰广该如何处置?”又是一群人走了过来,朝着两人走了过来,低声的开口问道。 舞清扬没有开口,只是将视线放在了脱神的舞萱笙身上。姑且按照舞萱笙的意思,这赵杰广定是不杀了。至于有什么用,那定是牵制丞相的一个有力的手段了。 “他,没有用了。”舞萱笙悠然的话语传来,惊住了两人在原地。 “丞相的野心比我们相信的更大,一个冷血无情之人,你还会期待他为了一个半女半男的人牵制着吗?”若是赵杰广是个健全的男人,丞相也不见得会为了一个儿子效命与朝廷,更别提赵杰广已经不能再为丞相添香续火了。 “那如此费劲抓他就没有用了?”舞清扬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询问道。那他们今晚如此兴师动众的过来,就是为了给丞相府添上一把火,好不容易抓一个人,还是一个不能用的废物。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舞萱笙轻叹一口气道:“放了吧!” “放了?”这下被惊住的可不止是舞清扬,还有后面压制人质的吴起。听到舞萱笙说这样的话,瞬间有些搞不清楚头脑了。连忙上前询问着。 舞萱笙掠过前来的吴起,那个麻袋还在动弹挣扎的人就是赵杰广吧。一个丞相的儿子,本应该享尽荣华富贵的,可奈何他的亲爹就要将他视为炮灰了,成为一个牺牲品了。 她缓缓上前,甚至是在麻袋面前弯下了腰,意犹未尽的扯了一下麻袋。里面的人呜咽的不知说些什么。但颤抖不知的身子足以说明现在的他恨恐惧。谁不畏惧死,只是他这样真是太可怜了,别自己的亲生父亲害。 “喂,想活命吗?”舞萱笙蓦然开口道。 麻袋里面的人愣了一下,而后慌忙点点头。舞萱笙一把将口罩给摘了下来,眼神示意旁边的两个黑衣人将麻袋打开。 一个强壮的身影挡在了舞萱笙的面前,舞清扬很是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舞萱笙有些不耐烦的用小手将他的身在推到一边,语气倒是有几分气愤:“我虽是把皇位让给你了,可没说把所有的权利都给你,我就连一个小权利都没有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不会回来 “四妹,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舞清扬连连解释道。 舞萱笙恼怒的瞧着他的动作,一把将蒙在赵杰广身上的麻布带给扯下来,双臂环抱着,脸上对舞清扬的愤怒还未落。 她冷声开口道:“你不必解释了,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何意,也不想知道。既然人是我派人抓来的,自然要我亲自处理。我说放了就放了,还需要跟你商议吗?” 吴起也看出来有些不对劲,连连上前站在舞清扬面前挡住了她的身子。 舞清扬也有些气愤,握着手中的剑威逼着要与他作对的吴起:“别忘记你是朝廷的人,你是要跟我宣战吗?” 吴起并不打算解释什么,而舞萱苼就伫立在吴起身后,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吴起是我一手提拔成将军的,他的人自然是属于我的。” 舞萱苼意犹未尽的走到了赵杰广身边,他恐惧的朝身后挪了一下。这个女人不好惹,他可是早就见识过的。口中不断呜咽着想要说些什么。舞萱苼拿起了那把沾满小妾鲜血的短刀放在他面前,短刀就晃在他面前,吓得他满头大汗的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心中早已将他那个丞相老爹骂了个遍。若不是他爹,他怎么会被这么多仇人给追杀。现今是真的保不住性命了吗? 舞萱苼拿着那把短刀凑过去,在距离他的脖子一毫米处停下了,而后在他衣领上蹭了蹭,将短刀上的血给蹭了个干净,这才满意的收回短刀。 余光敲到赵杰广差点摊在地上。舞萱苼嘴角出勾起一抹笑意。 “吴起,我们走。”将黑布又重新围上,转过身去,眼眸正在暗中四处查探着。 风吹沙沙直响,暗夜处寂静又不平静。 吴起不留痕迹的就像转身跟上去,还顺带示意他带来的人将赵杰光带上。舞清扬独自伫立在原地,闷声开口问道:“四妹,你这是不甘心,想要将皇位重新夺回去吗?” 舞萱苼转身回眸微微一笑,一言不语的走出了院子。外面的火已经被扑灭了。但远处瞧来,这火是烧的很是严重,几处都被烧的看不出来原有的模样了。所有的家仆都慌忙的抢救一些贵重的东西。 见到如此架势,丞相有些摸不到头脑,这舞萱苼到底在想些什么。 舞萱苼也包含韵味的瞧着丞相的一举一动。两人都僵持不下。而后吴起一把将身后的赵杰广给提溜了起来,丞相一看到此事不亲自解决是不行了,他贴在管家耳畔交代了几句,便独自走上去,温声开口道:“随我来。” 领着舞萱苼一群人走进了一片隐秘的竹林。吴起早就察觉不对劲了,一路上暗示了舞萱苼好几次,但舞萱苼似下定了决心要跟过去。他这个做手下的也只能随着主子一同前去了。 此时,竹林深处传来沙沙的响声,蓦然,从暗处出来一支整齐的队伍将他们包围了。所有人都做好了要打一场硬仗的准备。舞萱苼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径直朝前方有杀意的丞相说道:“不要紧张,我此次前来可不只是跟丞相叙旧的,更有一场大生意要做。” 丞相暗哑着嗓音,暗中先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他自然知道舞萱苼是有备而来,保不准到到最后吃亏的是他。更何况赵杰光还在她的手里呢。 “不妨说说看。” “这个生意想来丞相定然不会拒绝......”她的话欲言又止,视线轻轻掠过周围包围的人。这些人怕是不效忠于丞相。 丞相就伫立在原地,眉头紧皱着,而后开口道:“你直说便是。” “好,我会助你拿到皇位。” 舞萱苼刚开口的话就让丞相心生疑惑。她这样说,是不是就可以认为当初这个皇位是舞清扬夺走的。 “为什么?”丞相小心翼翼的问着。他实在不能理解,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要舞萱苼跟自己合作把舞清扬拉下台。又为何要将这个皇位让位给他。 舞萱苼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人,吴起领命后将赵杰光提溜起来,将他推向丞相。赵杰光顺力倒在了地上,不断挣扎的想要往丞相这般爬。丞相实在不忍看着他这样,就上前将他手腕处束缚的麻绳给解开了,又将他口中的东西拿出来。扶他起来。 赵杰光小胆的直往丞相身后缩,这条命终于算是保住了。 丞相的脸色也好了许多。朝着舞萱苼说道:“代价是什么?” 舞萱苼笑了:“明日午时,青幽居详谈。” 眸子亮了又暗,周围的血腥弥漫在周围。围着舞萱苼的黑衣人都纷纷倒地抽搐着。逐渐腐烂成血水,到最后就连血手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都未看到舞萱苼是如何动手的。 赵杰广早已吓得跌在了地上,手中还攥着丞相的衣袍。心中却早就对丞相谩骂了几遍。差一点自己就死在了那个恐怖女人的手里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丞相。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处于这个危险的境地。 舞萱苼一行人走了,赵杰广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就推开了丞相想扶起他的手。嘴边更是不饶人道:“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幅鬼样子的。都是因为你。”骂骂咧咧的朝着竹林外面走。 丞相心中的怒气和无奈同时升起。夫人不理解自己也就罢了,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如此放肆,他怎么就如此窝囊。他四周瞧了一下,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风声草动。围在丞相府中的死侍就算他都数不清,没想到她竟然将这些窥视自己一举一动的人都杀了个干净。 这是不是就可以认为她或许能跟那个人的实力有的一拼。这样也好,自己也能坐收渔翁之力了。 若是丞相自从进入官场以来,顺利的让人嫉妒。这表面上的光彩羡煞旁人,可实则上确实一个有无皆可的傀儡。他自然一直都清楚自己的位置。可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自己的实力几斤几两他太清楚了。没有身后的那个人自己什么都不是。 可现在他一举成为一国宰相,怎样也不想任人摆布,只是奈何那人的力量太过可怕,自己竭力都翻不起一片水花。 现在倒是有机会了。舞萱苼的提议让他顿时明朗了起来。 “我二哥那边怎么样了?”离开丞相府好远,一辆马车朝着皇宫的对立处出发。舞萱笙就端坐在马车上,顺手将黑色外衣脱下,将红色斗篷的绳子又紧了紧。朝着马车外面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坐在外面的吴起听到她的话语时,掏出传声哨朝着空中的吹了一声。寂静的空中传来扑闪的声音,不一会儿,百鸟便顺着风围绕着马车周围,一只雪白的信鸽稳稳的落在了吴起的手指上。他紧抿着嘴角将信拆下来。 “皇上已经派人跟踪过去了,现在还没有其他消息。” 舞萱笙疲倦的缓了一口气,单声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不知道在丞相府中,那些人瞧出来他们这一出戏了吗。她很是期待那个人会怎样。 ...... 深夜,最是让人思念的时刻。 “将军,烔黎谷主刚刚拿走了百灵丹走了,是否要派人去跟着。”肖骁的提议叶舒又何尝不想,那毕竟是他和笙儿的孩子,怎么能忍心遗落在外。更何况他的孩子还生死未卜。只是现在除了烔黎他也不知道谁能救他的孩子了。 所有的思念都在生命面前让步。 “不必,她要什么都给她,金圣山没有的,就派人去找送给她。”叶舒微叹了一口气,静静的站在思危峰处望着远处,那若有若无的星光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忧伤。 “是...那要不要将夫人找回来?”肖骁小声的提议着。将军每日忙完政事,都会来这个地方朝望远方。那个方向明明就是舞国,将军是再想将军夫人。但他完全可以派人将夫人请回来。哪怕是跟之前一样躲在梨苑中,也总比现在这样要好的多。 许久。叶舒缓缓开口道:“不,她不会再回来了。” 那天,她决绝的背影,他已经读懂了一切。 他的苼儿不比他弱,她想去干什么自己怎么能去阻挡她,更何况他也拦不住。姑且等她解了这个痛时,她就再也不会出现了。现在最起码还有仇恨支撑着她前进。而不是想要再来一世。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利。他要争夺整个世界,直到没有人再来阻挡他们时,他才真正有权利去寻她,去爱她。 “可是寒清和莫心道长已经决定仙游去了,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金圣山是没有,这天下有多少人要将矛头指向我们” 虽这金圣山权权是由叶舒做主了。但仍旧受到其他门派的牵制。他不允许再有任何一处力量来威胁他们。 肖骁莫言了。将军的意思是要争夺整个天下的权利,他自然是相信将军有这个能力。但夫人能等得起吗?他们能等得起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收为女儿 “教主,丞相府传来消息,丞相已经驾车往这边赶了。期间并未发现有异常的情况发生。”清幽居二楼处,舞萱苼早早就坐在此处饮茶了。折腾了一宿,她早已没有了什么睡意。现在也只有饮茶才能让她保持一丝清醒。 “嗯,这段时间丞相府那边多多盯紧,不要遗漏一丝异样。”温热的茶水饮入口中,暖暖的注入身体,驱走了一丝寒意。她不着痕迹的又将披风往身上揽了揽。不知为何,自打与薛姐姐离开后,身子总是捂不热。寒的她有些受不了。 或许是生过孩子后烙下了症状吧。又为自己到了一杯热茶,冰冷的手心也渐渐有了缓和。 蓦然,一道哭声入了她的耳。黝黑的墨眸中的涟漪一闪而过。手指1也意犹未尽的动了动。 漫不经心的朝后面的人问到:“去瞧瞧发生了什么。” 这些小事通常是不进她的耳朵的,更不会去理会。但那一声声婴儿的哭泣声直让她内心备受煎熬。若孩子没有被抢去,他也会哭的吧。 “是。” 舞萱苼表面甚是平静,但不是掠过楼下的视线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很快随从便上了楼。楼下的哭声并没有停止住。 “教主,是一个女婴。看似是被人遗弃在店外的。” “弃婴?这天下之大,有人会为了孩子拼命,又有人会为了性命而放弃孩子...哈哈~这世间还真是可笑。”舞萱苼嘲讽般的勾起一抹笑来。手中握着的茶杯也逐渐冷了起来。她也无心把玩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道哭声越渐的虚弱,舞萱苼的心也逐渐被提了起来。她现在的脑海中孩子被抢的场景一遍遍的回放着,无情的折磨着自己身为娘亲的心。 终于她忍不住开口了:“她会被怎么处理?” 随从一刹那还有些疑惑,随后明白了教主说的是谁了。“被送到当地官府中。” “然后呢?” “等她的父母来认领,或者是找不到父母,就随便送人。” 随从对此也甚是无奈。这世间确实有太多的不公平。教主为了孩子能跟天下人作对,却不想这天下还有如此心狠的父母,将刚出生的女婴丢弃。他都有些不忍,更何况是刚刚失去孩子的教主呢。 “外面多冷啊,为何不先将她抱到店里暖和一下?”听这孩子的哭声,怕是冻坏了。 随从无奈的摇摇头道:“店家说了,被遗弃的婴儿进店会给店里招来晦气,所以......” “所以为了颜面,就生生要瞧着孩子被冻死?”眸子越发的冰冷。舞萱苼一刻都忍不住了,一下子从位子上起来,亲自往楼下走。一行随从都没反应过来教主会如此大的脾气,连忙跟上去。 刚一下楼,就听到了有人斥责的声音:“还让不让人喝茶了?” 一旁道歉的小儿也甚是委屈:“客官,您说那弃婴也不在店里,再说了在官府未到的时候,我们自然不敢轻易移动她的。还请客官多多体谅我们小店的难处。” 一楼喝茶的人都被女婴哭泣的声音给弄的心烦意燥的,不是对店里的小儿严厉斥责,要他们将孩子弄得远远的,免得打扰他们静心喝茶。 “你若是不把她弄走,就你这破店是不是不想要了?”发火的似乎是个来头不小的人,一股子痞气的味道,跟赵杰广似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客官......” 小二连忙上前想要解释,此时,随从已经将女婴给连人带筐的给弄到店里来了。那个痞气的混混更是恼怒了,一把将小二给推到一边去了,几步跨过来指着随从就骂道:“大胆,你这狗奴才知道小爷是谁吗?竟敢公然挑衅小爷?活的不耐烦了?”上前就想打在他身上。 身后的其他随从见事都纷纷围在他身边,领首的人一把将他的拳头拦下,就伫立在他面前瞧着他。 眼眸中满满的杀意让他的势焰给消了下去。嘴上到时一点都不饶人:“你给小爷等着...”而后就是落荒而逃。 一个小角色自然不会让舞萱苼放在心上。她满目都是筐中那个小小的可怜模样。如此冷的天气,仅仅是一个单薄的小棉被包裹着,小脸冻得通红。身边倒是没有一点关于孩子的信物什么的。 “去找一些舒服的小被子,再生一些火来。” “是。” 舞萱苼亲自接过孩子,缓缓往楼上上。身后的小二有些急了。连忙上前,却被舞萱苼身后的随从给拦下了。 “这位小姐,那个弃婴已经报给衙门了,在过一会儿衙门的人来了,我们不好交代啊。”到时候可别两面夹击,他们小店可不好付什么责任。免得到时候小店儿都要关门大吉了。 舞萱苼可不想在此多留了,这孩子可在这样下去恐怕真的会落什么后遗症什么的。一言不发的就往楼上走。 小二更是着急了,随从自然是不会让这些人接近教主。 她将竹筐小心的放在桌子上,又小心的把她从竹筐中抱出来,小小的身子还暖暖的,她生怕自己冰冷的手冻坏了小身子。将她抱在怀里,又顺手扯下了身上的红色披风来,给她包裹上。 原本还哭泣不已的小婴儿,现在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舞萱苼的脸。那么纯真、可爱。一下子就将舞萱苼的心给融化了。或许她的孩子也是这样的可爱。禁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她圆滚滚的小脸,又猛然抽回。小婴儿不仅没有哭,甚至还好奇的将小舌头伸出来。 逗她玩了一会儿,她似乎精神越来越弱了。舞萱苼有些担忧的询问道: “你是饿了吗?”小婴儿眨巴眨巴大眼睛,似乎下一秒就要委屈的哭出来了。 这小丫头倒是挺实务的。还知道自己是饿了。 不禁心情大好,朝着身后的另一个随从说道:“去找一些婴儿的吃食来。” 随从欲哭无泪的往楼下走,怎么那么倒霉,要他一个硬汉去找婴儿的吃食来,这场面也太诡异了吧。走到门口,一个随从满头大汗的抱着粉色小被子和小衣服冲过来,滑稽的模样瞬间让他内心平衡了。 抱着粉色的被子一路忍受了多少人嘲笑的目光,现在还被同行的笑,他差点没把被子给扔到对方头上来。幸好楼上的教主呼唤他,要不然当真是要动手的。 一路小跑上了二楼,身体甚是僵硬的将小被子递给教主,然后在一旁待命。 舞萱苼瞥了一眼身后一群大男人,忍不住开口道:“你们都背对着我。”她可是要给小丫头换衣服的,就算小,她亦是忍受不了。 听到教主的话,连忙转过身去,一个牙还没长出来的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可看的,教主这种男女有别的道理观念也太重了吧。 舞萱苼很是满意他们动作的迅速。小丫头的身子太小了,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给她换着。然后又将小被子裹在她的身上。焕然一新的感觉,这才发现小丫头竟然这么眉清目秀的。长大肯定是一个大美人。 蓦然,小丫头委屈的哭了起来,由小声的抽泣变成了大哭,此时无论舞萱苼怎么哄都不起作用了。 有些着急的看了看楼下,怎么还没有来?这小丫头肯定是饿坏了。 “去看看,吃的怎么还没有找来?”一边哄着,一边命令着身后的随从。 “来了,来了。”随从笨手笨脚的提上来一个小一些的竹筐,打开后将一小碗奶给端过来。 舞萱苼凑过来瞧了一瞧,然后抬头差点笑出来。又故作镇定的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身后的其他随从也忍不住用袖子遮住了笑脸,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红肿的脸,笑的傻兮兮道:“没事教主,就是刚刚去找吃的,不小心给撞到了。嘿嘿~” 其实,他是着急给小婴儿找吃的,他一个大男人实在不知道婴儿除了母乳还能吃什么,最后走投无路闯进了一个刚刚生过孩子的人家,一片混乱中,他挨了一巴掌,不过还好在他的威逼下,还是得到了这一碗奶。 舞萱苼清了清嗓子,顺着他的话说道:“嗯,辛苦你了。” 然后拿起一个小汤匙舀了一勺奶喂给小丫头,小嘴一碰到汤匙,就情不自禁的喝起来,一直把那小半碗奶给喝完才罢休。喝饱了就窝在舞萱苼怀里打着瞌睡。舞萱苼就这样看着她的小模样。突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或许有个女儿也不错。 “教主,衙门的人到了。” 唤了她几声,舞萱苼才有了反应。她开口命令道:“嗯,我准备收她为干女儿。那些人打发走吧。” “...可是教主。”他们的小教主还没有下落,怎么能莫名收一个女儿。再说了他们这一路有多艰险,带着一个小丫头怎么能行。 “我会照顾她的。” 细细的摩擦着她圆嘟嘟的小脸蛋,说她自私也好,说她软弱也罢。她就是想留她在身边。 第一百二十六章:商议皇位 “把她抱到房间去,好生照顾着。”眼见店里的人流越来愈多,人眼杂乱的。丞相也姑且快来到了。 这小丫头睡得很沉,被转抱到别人手中也没有什么反应,倒是自己,身上也逐渐被她小小的身子给焐热了。伸手摸了摸已经冰冷的茶杯,视线不停的探视着楼下人们的一举一动。 一个随从似乎打探到了什么,急忙上楼小声的提醒道:“教主,人到了。” 舞萱苼半眯着眼睛,丞相正带着两个小跟班往里面走。四处大量了一下,然后抬头望去,径直看到了舞萱苼意犹未尽的眼眸。跟身后的跟班交代了几句。两个跟班就转身在一处空位坐了下来。丞相则一个人上了二楼。 丞相什么时候这么信任自己了?她对一旁的人悄声交代了几句。随从点点头便下了楼去。 丞相停下了脚步,视线跟随着随从走出了清幽居。而后眸子敛下了深渊。一鼓作气的走上了二楼。 见到丞相佯装轻松的模样,舞萱苼轻轻勾起一抹笑来。 “给贵客上好茶来。” 身后的小二很是有眼色的提着一壶上好的茶过来,将两个茶杯都倒满,又将之前的茶杯给收了回去。 舞萱苼很是满意这个机灵的小二,示意身后的人又递给他一块银子,轻声交代道:“我不希望在此之前有人来打扰我们。”看的小二眼睛都呆住了,利索的将银子塞进口袋中,满脸笑着道:“好的,客官,你们慢慢聊。小的就先退下了。” “丞相大人不必客气,论身份您没必要如此拘谨,更何况我们现在是在谈生意。无关乎生意之外的事情。” 丞相仍旧提着心正经危坐的在她面前。“敞开说亮话,你昨晚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舞萱苼将茶杯放下,缓了一口气道:“我的话是字面上的意思。” “要知道现在当今皇上可是你的皇兄,你怎么会轻易要夺皇位给我?”舞萱苼的话丞相一句都不相信。再说了,若是想要夺走皇位,当初为什么要让位给舞清扬。更加不可能轻易将皇位给他。 “皇兄又怎样?你可真是小瞧了他。让位容易拿回来就没有这么容易了......”舞萱苼哀叹了一口气。甚是懊恼的开口道。 丞相无疑是扑捉到了她的表情,心生疑问道:“我实在不能理解你此话的意思。想要回皇位,却又要将皇位转让给我?”这怎么想都那么矛盾。眼前这个丫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这边什么情况,以后会慢慢解释给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问题。”峰回路转,又将话题转到了丞相身上。 “我这儿有什么问题?” 舞萱苼低着头瞧了一眼逐渐冷却的茶水。余光掠过丞相:“当年,我父皇的实权都落在了你的手里,你那时为何没有暗中除掉我,而是放任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深宫公主登上皇位?丞相大人可不想是一个如此糊涂的人。还有现在为什么将矛头转向吴将军??” 丞相不解的摇摇头,还是要装作无辜? “你想要坐上皇位,可又不能坐上皇位。到底是为什么?” 丞相闷声开口道:“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跟你解释。” 既然还是要如此不敞亮,那就只能敞开门说亮话了:“你的私事是关乎到皇位,我怎么能不管......你背后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丞相的兜兜转转的,似乎是一点都不坦诚,真是一点都没有想要谈判生意的意思。丞相现在的到来,姑且是认为怕她再进行报复围堵吧。既然不想谈判,那就之间奔入正题吧。 提到背后的那个神秘人,丞相的脸色有些僵硬。眼神还是丝毫没有怯场道:“这是你调查出来的,还是猜测出来的?” “那丞相是想要我调查出来呢,还是猜测出来的?”舞萱苼笑的敞怀。 丞相也越发的不知该如何对付了。不过舞萱苼到时提前给了他一个台阶下:“现在你不承认没关系,不过现在我要说的是,皇位不管最终落到谁手里,你都不会想做别人一辈子的傀儡吧。更何况我现在倒是想要将皇位给你,你也未必敢要。” “你为什么要夺取皇位?”丞相似乎对这个话题有着谜一样的执着。 舞萱苼挑挑眉,声音也逐渐变得忧伤了起来:“既然丞相那么想知道为什么,告诉你也无妨。当初我为了金圣山大弟子叶舒,亲手将皇位转让给了我二哥,现在我回来,是要为了报仇。只可惜舞清扬是个软弱无能又执着的人,死都不肯派兵给我。生怕丞相大人背后突袭被人抢了皇位。所以我仔细想了一下,这天下是我舞萱苼留给他的,自然有权利将它收回来。” 丞相沉思了一会儿,转而抬眸又问道:“为什么要报仇?向谁报仇?” 金圣山的事情他多多少少有些印象,但具体是什么,他就无从得知了。现在丞相强行要知道这些东西,实则是为了调查舞萱苼此话的真实性,更是因为调查舞萱苼究竟会不会真正去夺皇位。 舞萱苼一把将茶杯被推到了地上,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响声。她面无表情后转而冷笑出声:“为什么?丞相大人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整个天下都知道了此事了呢。” 丞相有些懵了,有什么天下大事是他不知道的。 舞萱苼没有再接着刚才的话,只是将手中的一个血玉放在了丞相面前:“不着急,丞相大人回去慢慢想。什么时候相通了想合作了,随时拿着它到这儿联系我。” 丞相瞧着那块血玉入了神,然后四周大量了一下,然后谨慎的将它揣进兜里起身:“若是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丞相离开了,刚刚出去的随从也回来了。顺手将门给关上了。小声的开口道:“教主,果真是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出没在周围,都已经解决了。” “嗯,这几日多多注意丞相府周围的人,无论怎样一定要保住丞相的安全。” “但丞相府中那么多人,我们的人怕是照顾不到了。” 舞萱苼将整个茶壶都倒在了地上,腾起了一股热腾腾的茶叶的味道。她半眯着眼睛道:“我又说保护整个丞相府吗?只要丞相这个人活着就行。至于其他人,就只能看命了......”舞萱苼可不是什么大好人,保护丞相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只是其他人出什么事,她就管不着了。 “是,教主。” 门口处又传来敲门的声音,几人对视了一下。就连身后的利剑都准备好了。外面又传来焦急的声音和夹杂着婴儿哭泣的声音。 “这小丫头醒了,怎么哄都没有用。”这可急坏了照看这个小丫头的随从。知道教主在跟丞相谈事情定然是不能分心,但是这个丫头太过闹腾了,怎么哄都不行。这个小丫头可是教主亲口要他守着的,若是出什么事他怎么向教主交代啊。这可急的他满天大汗。一个大男人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束手无策。 直到听到外面丞相离开的声音,这才笨手笨脚的过来找教主。 舞萱苼起身绕过了那一滩茶水,走出了屋子朝着厢房过去。那丫头哭泣的声音越发的响亮了。似乎是知道了舞萱苼的到来,才这么委屈。 她轻步走过去,将她闹腾扯开的被子又裹上去,无奈的点点她肉嘟嘟的脸蛋,小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 “六儿,我让你找的东西带来了吗?”六儿是那个给小丫头找奶喝被打的小伙子,年仅双十。这个年纪在现在可算是大龄晚婚了,但这孩子还是那么闹腾爱玩。非要跟着教主过来,美名曰是要保护教主的安全,实则是想要游玩一番。 薛宁芷也无奈的让他多闯闯,好早日为自己寻个妻子。好多收收好玩的性子。倒是也由着他去了。而舞萱苼也没打算要他办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交给他一些好玩自由的事情,任由他去发展。 被称为六儿的男子,不禁脸上挂满了尴尬的意味。吞吞吐吐道:“教主,找到...咳咳,找到了。” 双十的大男人竟然还脸红了。周围的随从也忍俊不禁的低下了头。 “嗯,去弄一碗过来,小丫头饿了。”勾起笑意将小丫头额头上的小黄毛给梳理好了,向六儿交代道。 六儿的脸色由红到黑,再由黑到紫。不过教主的话,他还是要硬着头皮去做的。免得到时候回去了薛嫂嫂为他介绍一大堆不合适的女子给她认识,那就太难受了。“教主,您等等,我这就去取。”僵硬的身子往外面走。边走还边埋怨着,他出来是要玩的,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一把就揪住了路过小二的衣领。小二赔笑道:“客官有事吗?” 诡异笑意又充满了整个脸上。不顾小二的挣扎和反抗道:“走,陪我做一件大事。” 第一百二十七章:这个约定 “可是客官,我这边还有事啊。”六儿的坏笑已经给了小二警惕的信号。他不会是要自己帮他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吧。虽然他贪心拿了很多钱,但都是他们自愿给的,也不必要推他下地狱吧。 小二怎么会硬的过常年练武的六儿,早就半推半就来到了后院。 小二内心大惊失色,连连将怀中踹的银两给掏出来,哀声求饶道:“大爷,是小的不懂事,这些钱就孝顺爷了。爷可千万留小的一命。” 六儿可不管什么银两,硬是拉着小二往马厩里面走。给小二急的哭爹喊娘的,扒着柱子不肯进去。生怕进去就出来了。六儿也累的满天大汗的,一下就赌气将他的腿给放下,小二见到机会就像要往外面跑。六儿生气的骂道:“你再跑,小心我真的剁了你喂狗。” 果然小二贪生怕死的停下了。僵硬的身子转过身来,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天喊地道:“爷,小的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犯不着惹上什么杀头的罪孽啊。” “谁要杀你了?”六儿疑惑的朝四周打量了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怎么将他吓成这幅模样。 小二愣了一下,颤抖着手指指向了六儿。 这可真是让六儿无语了,依靠在柱子上慵懒的说道:“我只是想让你搞定它,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想这种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弱者,他还不屑于亲自动手。 过了一会儿,马厩里传来一道道杀猪般的叫声,还不断伴随着羊叫的声音。 小二将盛满羊奶的盒子递给站在马厩外面的六儿,浑身瘫软的蹲坐在地上,头发凌乱的上面还夹杂着几缕羊毛。 六儿很是满意的将盒子揣在怀里,一副坏笑道:“多谢了,以后多练练就不怕手生了。”优哉游哉的往前院走。还是看着别人做事比较爽。六儿是精神倍爽的离开了,留下的是精神萎靡的小二和那一头气势汹汹的母羊。 哼着小曲,六儿推开了门,献宝似的将刚取好的羊奶递给舞萱苼。舞萱苼瞧了一眼淡然的开口道:“去将它煮沸晾凉后在端过来。”舞萱苼顺手将那一碗空的碗递给他。床上的小丫头也不知食物的舔舔嘴巴。 “教主,你刚刚给她吃了些什么?”六儿拿着食盒很是好奇的凑过来。刚一凑过来,小丫头就开始哭了起来。六儿不知所措的往后站了站,舞萱苼忙着拍了拍她的小胸脯,交代道:“好了,小丫头饿了,快去做吧。” “哦,好,马上来。”六儿一溜风的窜出了房门,似乎是因为愧疚了吧。 不过这倒是让舞萱苼有了另一个想法。或许给小丫头找一个喂奶的干爹也未尝不好。 小丫头此时一点哭泣的感觉都没有,似乎刚刚只是一个小玩笑一般。 六儿风风火火的又朝楼下的马厩出发,发现小二刚刚爬出来,就急忙一把又揪住了他的衣领往外面走。小二被弄得大脑晕乎乎的。余光掠过六儿的模样,欲哭无泪的就像给他跪下:“爷,小的已经给爷做好了,现在爷不会是要反悔吧?”若是这般折腾自己,他宁愿死在他的手里。这他妈生活的太憋屈了。 “少废话,去给爷把这个煮好放凉给我。抓紧时间,耽误了爷的大事,爷可是真的要生气的。”一把将小二提溜在厨房里,此时厨房的厨娘都已经去休息了,也只能麻烦小二了。 小二一头撞上了锅灶台上,撞得头昏眼花的,迷迷糊糊听到六儿的话,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口中不断应付着:“是是是。” 小二开始忙碌了,六儿也无所事事的在厨房转悠,瞧瞧有什么好吃的。 “好了吗?怎么这么慢。”六儿坐在一旁,手中还不亦乐乎的拿着苹果往口中塞着。还一边不耐烦的催促着小二。 小二急的满天是汗,用两个扇子不停的扇着风:“爷,好了,好了,马上就好。” “小丫头可是饿了,若是晚了,惹怒我们教主,你可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得。”在六儿心里,舞萱苼原本是配不上教主这个位置的,就算是现在舞萱苼都不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教主。现在说出的话大抵上是具有嘲讽的意味。 “大爷,好了,好了。给您。”小二将吹冷的羊奶递给六儿,六儿跳了下来,端着羊奶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六儿蓦然转过头嬉皮笑脸的说道:“做的不错,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交于你处理了。” “不行,教主说这是你的责任,你怎么能轻易交给他去做?”迎面走来的是带领魔教众徒的头方临,一个一丝不苟甚是严谨的人。是薛宁芷亲自挑选的人。 “你是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六儿可是一点都不怕方临。绕过他径直朝着楼上走。 一进门,严肃的脸又变成了嬉皮笑脸来:“教主,我都弄好了。” 舞萱苼迎合的点点头,接过碗一勺勺的喂给小丫头。直到小丫头睡着后,她才默默离开了那个位置。转而走到了门外。一出门就见到六儿正在门外叼着狗尾巴草无所事事的发呆。 “教主,舞宫那边传来了消息。”方临迎面低声开口道。 舞萱苼点点头,刚一扭头,六儿就得令的点点头无奈道:“我会在这儿守着。”也不瞧瞧,方临还在这里,他敢不答应吗?若是方临回去后跟薛宁芷一说,怕是到时候护法护着妻子将自己压到婚房去。那就不好玩了。 听到六儿这般说,舞萱苼就放下心了,跟着方临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教主,这是舞宫传来的信件。”方临将袖子中的信递给舞萱苼。她接过来打开看。眸子越发的深邃。果然有内奸,而且内奸还把那个人藏在了自己眼皮底下。她说怎么找不到那个人的藏身之地。原来如此啊。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而且......” “而且怎么了?不必掩藏着。” 方临垂着眸子思索了一会儿,蓦然抬眸道:“今早,魔教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护法在路上发现了一些其他门派的人跟踪,怕是我们的行踪也被暴露了,所以,护法说要我们尽快回到魔教去。以免教主发生什么意外。” 行踪暴露了?血滴子都已经被封印了,他们魔教也并没有什么要威胁的意思,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们,不肯放过她呢。 “这件事你怎么看,你也认为我要回到魔教?”舞萱苼压抑着温怒,手中的信也被不知不觉的给捏皱了。 方临也陷入了纠结中。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该如何劝解教主回到魔教。毕竟他们魔教暴露在阳光下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危险程度不亚于处于深渊边缘中。 “此事,我解决完,你们就可以先回到魔教。毕竟你们的家人还在那里。”这是舞萱苼一个人的罪孽,本就应该由她自己承担。没必要拉着他人一起去死。 方临连连开口道:“教主,我们此次跟来只是担心教主的安危。并不是......” 舞萱苼转而开口道:“这件事情先放一放,最近多多注意一下就是。舞宫的事情不能在拖了。丞相那边也得逼上一逼了。” 教主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方临也不好再开口了:“今晚,怕是那边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嗯,那就好好保护着丞相,免得再误伤了他。” “是的,教主,那我现在就下去安排。” “一定要多加小心。”交代完方临,隔壁又传来婴儿哭泣的声音了。舞萱苼走出了房门。 站在半开的门外,见到六儿正在笨拙的哄着小丫头。真是急的满头大汗的。好不容易将那丫头哄好,六儿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门。 一转身,便见到舞萱苼在门口。亦是应付的喊了一句教主。然后身后的门关好。 舞萱苼勾起笑意道:“你喜欢那个小丫头?” 六儿连忙摇摇头道:“怎么会?教主,我可是连媳妇都愿意娶,怎么会喜欢小孩儿?”心中暗暗有些不好的意味,不会是她觉得自己太过懈怠要将这个闹人的小丫头交给他吧,这怎么能行。 “你不喜欢最好了,魔教那边传来消息,薛姐姐特意要你回去相亲,你也年纪不小了,也该回去商量一下大事了。”舞萱苼打趣道。薛姐姐不止一次的跟自己说过六儿的事情。说他是整个魔教最怕相亲的人。那时还没有什么概念,现在倒是有些明白薛姐姐为什么那么喜欢逗他了。不仅名字跟自己本身不一样,就连性格也跟外表不符。 明明外表是一个坚硬成熟的男人,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名字叫六儿也就算了,就连性子也那么好玩。真是验证了那一句话,叫做人不可貌相啊。 “教主,您可千万别。我现在还不想去结婚。”六儿听到就想从楼上跳下去。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嗯,那你喜欢小孩儿吗?”舞萱苼又问了一遍。 这下六儿可算知道了舞萱苼说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连忙狗腿的开口道:“喜欢,教主你不知道,我可喜欢小孩子了。见到小孩子我都......” 舞萱苼连忙打住,免得太过了。轻咳了一声:“我近日会比较忙,这个小丫头就先交给你了。到时候薛姐姐那边我帮你搞定。” “真的吗?教主。”听到舞萱苼后半段的话,六儿眼眸都亮了不少。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那我们就说好了,这个约定。” “必须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一年生死 临行傍晚,六儿一副十分靠谱的拍拍胸脯向舞萱苼保证道:“教主您放心,这小丫头跟着我保证她吃香的喝辣的。”这义正言辞的话可是逗乐了在场的人,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方临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躺着摇篮里的小丫头还不明所以的啃着自己的肉手,一点都不明白他们脸上奇怪的笑容。 舞萱苼轻笑着将小丫头的肉手给拿下来,朝着六儿无奈的摇摇头道:“好,我相信你。记住一定要多加小心,必要时先斩后奏。”这段时日,其他门派都蠢蠢欲动的,保不准会哪根筋不对亲自找上门来,六儿的功夫高,将小丫头交于他,自己也算放心了。 “有我六儿在,谁敢欺负我们?”胸脯拍的砰砰响,却一不小心惊到了肚子玩耍的小丫头,顿时圆溜溜的大眼睛就开始结起了水汽。小嘴扁了又扁,似乎是要寻一个合适的时候大哭一场。 瞧着教主的脸色显露出犹豫的表情,六儿连忙晃了晃小丫头身下的摇篮。心里默默念到。小祖宗,可千万别哭。这次小丫头可算是给了六儿一个面子。 “教主,马车到了。” 看来想临时换人都不行了,舞萱苼微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那就把小丫头照顾好了。我们走吧。” “好好,教主走好。嘿嘿~”六儿兴奋的向舞萱苼招招手,方临也无奈的跟着舞萱苼离开了。但愿如此。 人都走远了,小丫头眼睛也快睁不开了,迷迷糊糊的打着哈欠。突然六儿的俊脸凑了过来,呲着牙笑道:“小丫头,就剩下我们两个了,那就跟本大爷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吧~” 提着篮子直接从窗户上跳了下去,冷风呼啸吹动着撒欢六儿的衣袍。 走在路上的方临莫名身体颤了一下,不觉的往身后的客栈看了一眼。这家伙自从六年前被上擎护法给带到了魔教,起初还是要死要活的冷漠,一句话都不肯说,才过了一年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变成了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还亲自给自己题写了一个颇有含义的名字——六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一个人了呢。不过,只要他不给魔教惹麻烦倒是也由他去了。 马车行到了半路上,吴起将军就过来与他们会和了。舞萱苼扯开帘子巡视了一遍,并没有见到舞清扬的影子。便开口问道:“我二哥没有来?” “皇上今晚要在皇宫中接待元齐的使者,商讨念汐公主的婚事。皇上已经派兵驻守在外面了,随时等待您的命令。”吴起将手中的剑插到剑鞘中说言。 他们之前就已经商量过,今晚要助丞相一臂之力。利用皇上的力量让他看清四面楚歌的现实,舞萱苼再把他给营救了,这也好营造一个好的印象。早日让他投靠她也早省心。 这个美救丞相的事情没想到她也稀的做。真是逼到一定程度什么都做。更让舞萱苼可惜的是舞念汐。竟然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了,舞萱苼不知现在自己是什么感觉,无奈还是悲伤。她还是没有真正救治她。罢了,人各有命,她选择的路旁人都无法劝阻。 “这些都是什么人?”地上的死伤无数,看来她来之前就已经有了一场恶战了。 吴起微微蹙着眉头,扯下一块碎步给自己受伤流血的手简单包扎了一下。“见到我们就剑剑直逼要害,像是认出了我们。再者动作不像是丞相府周围的死侍。看他们的剑法有几分江湖的韵味。” 江湖之人?还不是围在丞相府中的那些人,舞萱苼心生疑惑,这些江湖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攻击吴起将军?若是攻击他们还算是有理由。他们的特有的服饰在暗处有些晦暗,舞萱苼直接撩开车帘,下了车。步步走上去, 在一个深受重伤的人面前弯下来腰。细细的打量着他溃散的眼神。“你们到底是何人?” 此人半晌都不见有什么回应,直接躺在了地上开始抽搐,这幅模样是中毒了?舞萱苼有些好奇的上前想要探一下他的脉搏。却被躺在地上的人强有力的给抓住了手腕。 糟了,是中计了。舞萱苼下一秒就想要挣脱开来往后退。可奈何自从她在金圣山下来后内力近乎全失,眼下是怎么都挣脱不了。见到如此情况,吴起和方临都急忙走上去。 那个人另一只手就朝着她的脸划向去了,舞萱苼下了反应用胳膊挡了一下。 吴起距离舞萱苼最近,一剑下去,身首分离两半,一把将舞萱苼给拉扯到了安全地带。 舞萱苼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自己竟然会如此大意,差点就死在了一个无名小卒的手里。到时候自己可真是成为魔教的笑话了。 方临也迅速夺出了那人手中沾血的短剑,将他的身子从上到下的翻看了一遍,将他怀中的半块玉给掏出来递给舞萱苼。舞萱苼接过看着它一眼:“浮生阁?” 这块玉是浮生阁的标志,莫不是想要在山下将自己给杀了才痛快。 很快,魔教众徒便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其他两个门派的标志,这些门派还真是把她当成眼中钉了,联合一起要除掉她。而这件事情不知道金圣山知不知道。她讽刺的轻笑了一声。 “教主您受伤了,不如计划推迟几日好了。”方临可不管什么谋略,他只知道教主是护法交代了好几遍不准有事的,教主的人生安全才是第一位。 “我没事,吴将军现在通知那边现在行动吧。”她不能因为个人情况就放弃了这件事,今晚是个好时机,丞相现在还在动摇不定的时候,越早让他改变越好。 “微臣现在就去办”吴起从袖子中掏出一个传声哨,朝天空中吹了一声,不一会儿便召唤来了两只信鸽来。两只信鸽很是熟练的停在了吴起的手指上。又吹奏了一声,两只信鸽便扑闪着翅膀开始腾空。伴随着星星点点的火光朝着皇宫那边飞。 蓦然,稳飞在空中的信鸽突然径直坠落在地上。一支箭穿透了两只信鸽胸膛处,血染红了雪白的翅膀。 吴起连忙上前查看,大手落在了利剑柄上,漆黑的眼眸不时打量着四周。这只箭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莫非是跟先前来的那一拨是一伙人。 教主受伤了,现在平白无故一只箭过来,方临和其他魔教弟子自觉的围在了周围,抽出利剑警惕着周围。 嗖的一声,从杂草从中又是一支箭穿过来,直直的击中到了马车中间。若是马车上有人的话,姑且以舞萱苼现在的功力恐是要避不过去了。这明显是毫不犹豫的要至舞萱苼为死地。 一箭首当其冲,余下的就是万箭齐发。众人都纷纷抽出利剑挡着。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和凶猛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保护教主。”方临一边挡着箭,一边保护着舞萱苼。 舞萱苼虽然功力近乎全失,也犯不着当别人的活靶子。早已从地上捡起一把剑自力更生了。刚刚躲过一支,另一只就险险的从她肩膀处划过,扯破了她身上的红色斗篷。感觉手中握着的剑在颤抖,眼眸也逐渐变得模糊了。强撑着集中精神应对着箭雨。 这一战,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们很快就处于下风了。就连这里面武功高强的吴起和方临身上也开始挂上了血痕。舞萱苼的视线也逐渐模糊了起来。手臂处一片火辣的感觉。那把剑上面有毒。她也因为中毒变得越发的虚弱。 “撑住。”方临吼叫道。他们魔教没有退让没有懦弱这一说。从来都是最强的那一个,现在怎么能让他们的教主陷入危险当中。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舞萱苼撑着剑好让自己残缺不堪的身体得到缓冲。这样下去他们真的会死在这里的,自己觉不能再给他们增添负担了。将宽大的袖子拉开,提起利剑就割向了那处已经开始泛紫的皮肤上,剜肉剔骨止之痛也只要当事人知道。 意识清醒了,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和苍白。 墨黑的眸子紧盯着那片杂草从中,瞬间提起利剑就将刺向方临的箭给挡开了。腰背挺得直直的,坚定着要活下去,残破的斗篷迎风扬起。 带着他们一起活着,是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 她已经失去的够多了,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任何一个她在乎的和在乎她的人。 箭雨他们躲过了,剩下的真的就是硬碰硬了。生死也只在这一念之间。 。。。。。。 金圣山清雎殿 “将军,烔黎谷主那边已经几天都未传来任何消息了,要不要我们去......”几日前,烔黎一连好几日从金圣山带走了无数名贵的药材,而这几日就如失踪了一般,了无踪迹。就连他都感觉有些不对劲了,相必叶舒会更加担忧吧。 “此事你不必多加操心,山下那边传来消息,你且前去一趟吧。”叶舒闷声道。玄色上宽大的衣袍遮住了禁纂的大手。孩子那边不能出错,妻子那边更是一步都不能走错。 肖骁暗中行礼后,身影隐藏进黑暗中。 留下眉头紧皱的叶舒,不过于舞萱苼离开近两月时日,都觉得已过了千年。无时无刻的记挂着两边的消息。悬着的心一刻都落不下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她来过? 夜中的清雎殿,更是清冷的可怕。半盏油灯,微弱的灯火映在叶舒冷峻的侧脸上。不知有多少个夜都由他这样熬过来的。他甚至是不敢轻易闭上眼睛,只怕脑海中停留的画面都是舞萱笙决绝的背影。那痛是他不能承受的。 在今晚是他最为心神不定的夜晚,心中暗隐着莫名的慌张。莫非笙儿出事了?本就是坐立难安的叶舒站了起来,清雎殿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烦躁的打开了窗户。伫立在窗前陷入了沉思。 他多想即刻下山去寻笙儿,但是他不能。他不能违背师傅,背弃师傅。更何况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眺望远处的点点星火,那儿或许就是笙儿所在的地方。 他的决定在天下人看来是最理智最正确的选择,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但实则上他是放弃了自己所有选择的机会。这天下他不辜负。唯独辜负的是他心尖上的那个人。他最深爱的人。却因为自己伤她最深。 想着想着,冷峻的脸庞变得柔和了。犀利深邃的眸子变得温柔了。手指不断摩擦着那根温润的白玉簪,它的光泽和温暖就如笙儿的小脸一般,那么让他痴迷。 蓦然,他又变得冷峻了起来,将白玉簪紧紧攥在手中,冷声朝着身后的暗处开口道:“出来” 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毕恭毕敬的行礼道:“掌门,我们谷主有请。” 是烔黎,这时要请他。莫非是孩子出事了? 金圣山上,所有暗处的人都集中了精神,将军不在,金圣山就暂时由他们来守护。这是他们的信仰。 山脚下一个平凡小院里,烔黎只身伫立在暗夜中。头顶上的棠梨瓣伴随着残雪落英缤纷。身后是灯火通明的小茅草屋。这里如此平凡普通,却因为烔黎的到来变得不平常了起来。 这颗棠梨树下,烔黎在此站了整整一日一夜的。没有清酒作伴、更没有佳人作陪。一切都显得淡淡的孤独和忧伤。 没有醉酒的烔黎,似乎要比醉酒时更加沉迷内心。 “谷主,人带到了。” 许久烔黎的身子才动了起来,缓缓转身,叶舒就站在她的身后。 瞧见了叶舒焦急的眼眸,烔黎微叹了一口气来:“进去吧,他需要你。”说完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叶舒紧蹙着眉头,她这还是以往的鬼谷谷主吗?看不明白她的惆怅,转眸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默默走了过去。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才推开。 入目的是一张简陋的陈设,还有那个清瘦的背影。是治疗舞萱笙的无名神医。世间原来如此渺小。 “你随我来。”他转过身来,淡淡的瞧了一眼叶舒,那副容貌也仅算是一个清秀的书生模样。提着灯走进了里屋。叶舒没有想太多跟在他的身后走上前。 直到走到了里屋中间,才发觉到那张床上传来一道虚弱的呼吸声。弱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断了一般。叶舒提着心走上前。 偌大的床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凸起,那道柔弱的呼吸声就是由那里传来的。伴着灯火走上前。小小的脸上似乎是对外界的不适,圆滚滚的大眼眸半晌才睁开。本不断探望的黑眸直到落在了叶舒的身上。似乎是感应到了一般,哇啦一声便哭了起来。那哭声就如小猫一般,抓在人的心上、疼在人的心上。 没有见到他,叶舒时时刻刻念着,现在见着了,就更是不舍。上前伸出手想要安慰小家伙,可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现在还很危险,要想救他的命你就要舍下你自己的命。当然你若是不想救,就去给他做后事的准备吧。”清瘦的书生模样,说出的话竟然如此犀利。 叶舒的语气有些微恼:“救,无论你要什么。”他失去了小家伙的娘亲,不能再失去他了。瞧着小家伙的眼眸更是柔和了,大手很是自然的上前安抚着。小家伙很快就不哭了,就直直的盯瞧着叶舒的身子。 轻轻抚上那张脸,这双漆黑的眸子多像笙儿,不大不小又有神。似乎是饱含着无尽的情绪。 能从生死关逃出来一次的小家伙不愧是他和笙儿的孩子。他和笙儿的孩子。这一次也一定能够平安。 “这可是你选择的,到时候撑不住,一死两命可不是我的责任。”没有刚刚那么嘲讽的韵味,但也没有什么好言好语。 叶舒抽回了大手,转身向他说道:“不必顾及我,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事成之后我叶某定然答谢恩情。” “哼~我会救他,可不是因为你的报答。”冷冷的转身将桌子上的医药箱拿来。打开挑选了一根细长的银针扎在了小家伙的身上。小家伙不舒服的扭动着小身子,口中还伴随着不适的呜咽声。叶舒心疼的上前轻抚他的小身子,想要给他缓解一下疼痛。 给小家伙扎完后,又抽出一根最粗最长的银针,叶舒的眉也皱了起来。小家伙的小身子怎么能承受的住。 瞧出了叶舒的疑惑,他紧抿着嘴唇,而后开口道:“把袖子撩起来。” 只要是能让小家伙少受些伤,叶舒没有一丝犹豫,径直撩开袖子,露出常年练武的强壮胳膊。 见叶舒都没有犹豫,神医就更没有犹豫,一下子鲜血就顺着胳膊流了出来。 血浓于水,当叶舒的血缓缓流进小家伙的身体里的时候,叶舒就已经体会到了这个道理。 “他的身体里的脏器都被冻坏了,我竭力才将他给救活。若不是一定要找一个至亲的人给他换血。否则会落下后遗症再毁坏了我神医的名声,我才懒得把你找过来。”瞧了一眼紧抿着嘴角的叶舒,不禁暗中微叹一口气。 凭借无名神医的医术,根本就不必寻叶舒过来,只是有些好奇舞萱笙爱上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若是无情无义,他救活后将人直接送给舞萱笙便好。根本就不让他看到孩子。 不过看来,不止舞萱笙是痴情人。叶掌门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无情。最起码他为了他们的孩子来了。为他们的孩子努力着。 天色微微亮,烔黎从外面走了进来。 走到门口有些犹豫,这时从屋内将门打开了。清瘦的男人看了一眼烔黎,而后沉默不言的拿着沾满鲜血的纱布走了出去,下了台阶,他才淡淡说道:“你们尽快离开吧。” 烔黎侧身依靠在门框上,余光落到了那人的背影上,甚是苦涩的话语传来:“我知道了,多谢。” 背影移出了烔黎的视线,顺手将酒壶从腰间取下,这次的酒无比浓烈,辛辣着她的喉咙下去。醉亦醒。走了进去。叶舒还露出半截被纱布包裹的胳膊坐在床沿上。 烔黎并没有先行上前,径直坐在了厅里的椅子上,又灌了一口烈酒。 叶舒小心的给小家伙盖好被子走了出去。烔黎没有看向他,轻声开口道:“他没事了,今日你就带着他回金圣山去。” 烔黎的表情和气息是陌生的,在这里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嗯。” “我会回鬼谷一趟,而后再回到梨苑寻《附辕录》。” “我有一事相求。” 烔黎手中的酒壶停在了半空中片刻,而后又狠狠灌了一口酒:“说来听听。” “我不想让他处在争议之中。”这个孩子金圣山乃至整个天下都不会承认他的。放在外面他又不放心,现在也只有烔黎能让他相信了。 烔黎半眯着眼眸,将酒壶放下,冷笑出声:“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免得你纠结。” 舞萱笙拼了命给他生了一个孩子。他可倒好,这是不想认了? 叶舒没有开口,这毕竟是他乞求她的。 烔黎叹了一口气:“等我回来,让他跟我待在梨苑吧。”不只是为了要他寻找《附辕录》,还有一部分是为了舞萱笙。 “多谢。” 又是无言的空寂。两人虽是处于一个空间中,但心思都飘向了远方,飘向了两个人身上。 中午,临近出发时,小家伙醒了。哭闹着不独自躺在床上,硬是赖在叶舒的怀里。叶舒虽出血出力身体还比较虚弱,但耐不住小家伙的粘人,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只,身体僵硬的都不敢随便乱动。跟他娘亲一样,小小软软的不敢下一下重手,生怕弄伤了哪里。 几人坐在屋内,也只有叶舒和小家伙玩的不亦乐乎,剩下的烔黎和神医都默默无言,烔黎甚至是一口酒都没有喝,只顾着低着头发愣。 “将军,马车备好了。” “嗯。走吧小家伙。”叶舒小心的将他递给请来的奶娘,奶娘将他的小身子裹了一层又一层先行走出了房门。 叶舒也走到门口,默言的神医站在了叶舒面前。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他。 “叶熙云。” 神医所说的名字,叶舒自然是知道的。那张显露在外面的字迹亦是他熟悉的。他的笙儿来过这里。几乎是颤抖着双手将那张纸接过来。 “她来过此处?” 无名神医冷声开口道:“快死的人也只能送到我这里,若不然是要死在那些庸医手里?” 快死的人?叶舒冷下了脸,阴沉的询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我说过的话不想在说第二遍。还有就是,我无名是因为那个孩子是她的孩子才救的。而不是因为其他原因。”无名神医说完后,转身离开了。丝毫没有注意外面的那道目光。 烔黎苦笑着又往口中灌了一口烈酒。她何尝不知道是因为舞萱笙。他才选择救的。至于他是怎么认识舞萱笙的,烔黎不知道,她也没有什么资格知道。只要是关乎他的事,她烔黎都没有资格。这一点烔黎比任何人都清楚。 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来求他救他一命,他不肯。 直到她说出这个孩子是谁,他才冷冷的将大门打开。自始至终他都不曾正眼瞧上她一眼。就连一眼都没有。几百年了,烔黎都没有再踏上这个地方,但因为这个孩子她又鼓起勇气来了。说来也要感谢这个孩子,她还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他一次。 第一百三十章:百年往事 无名冷漠的转身迷了烔黎的眼睛,也带到了百年前,那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旋着、交织着。 百年前,无名还不是无名,烔黎亦不是烔黎。 一切还都在原处,一切都还未发生。 烔黎作为金圣山最小的师妹,备受师兄们的宠爱。就连他们的师傅当时金圣山掌门九玄也是最为疼爱烔黎。而烔黎最为喜欢黏的就是离渊和无名。离渊是烔黎的兄长,两人很小就被父母给送到了久玄身边学艺。 初到金圣山时,闫啸天作为金圣山的大弟子总是一副大哥哥的模样,照顾着烔黎和离渊。奈何身为大师兄,常常要跟随九玄去处理政事。根本就顾不得烔黎。离渊又对父母送他们上山而心生怒气,经常到处惹事,根本就不理会她。 在金圣山上,烔黎作为九玄唯一一个女弟子,本就有些唯唯诺诺的。莫心处处跟烔黎开玩笑,烔黎每每气不过,寻找的第一个总是那个沉默不言的无名。 无名跟其他师兄不同,他身体羸弱练不得很深的功夫,就总是站在大殿的柱子后面看着他们练武。直到烔黎来到金圣山,柱子后面又多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委屈巴巴的烔黎。 烔黎知道,无名师兄虽然冷漠,但绝不会像莫心一般欺负她。因此就算无名自始至终没有跟烔黎说一句话,但也逐渐习惯了身后永远有一个甩不掉的尾巴。 一晃多年过去了,烔黎还是改不了纠缠着无名的习惯。每天修完功,就偷偷到他住所梨苑去,无名永远都在小庭院里捣草药,浑身弄得都是草药的味道,就算是洗了也还是如此。 早前,这里是没有一棵棠梨树的。 后来,烔黎有一次无疑中提到了不喜欢草药的味道,不知道无名就这样惦记在了心里。待她再次来到梨苑时,梨苑便种满了棠梨。这些小树从小到大,无名都记得要为他们浇水。自此以后,无名日常中就多了一项这样的工作。 无名在梨苑的时候,是烔黎最幸福开心的时候。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师傅九玄失踪了,昔日疼爱她的大师兄闫啸天背叛了金圣山,同时带走了一些同门的师弟们。这里就包括烔黎的兄长离渊和无名。成就了魔教。 那时的烔黎不懂,直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无名要跟随闫啸天。梨苑也变成了烔黎不敢靠近的禁地。 再紧接着,就是魔教不断的壮大。 最后就是天下浩劫的到来。 闫啸天入魔了,他危及的是天下人的性命。由玉虚带领的金圣山连同所有江湖正派都竭力抵御魔教,终于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将闫啸天给封印了。 闫啸天被封印了,余下的上擎和离渊也深受重伤。烔黎亲自代征,面对着最不想伤害的人面前,烔黎的身后是一片血泊,她绝不能退,绝不能。 提剑指向了无名,烔黎知道,无名是打不过她的。最后的胜负他们心里都清楚。但无名却依旧不肯回头。 “回头吧,离开魔教,回到金圣山来。”烔黎最后还想要挽回无名。 无名眼神决绝,就连话语也变得冰冷刺骨:“自从以后,我无名与金圣山再无任何关联。”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烔黎的泪决堤了。手中紧握的利剑也开始颤抖。大师兄这般,亲哥哥这样,就连无名也这样。金圣山可是他们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为什么要亲手将它拆毁。 师傅不见了,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都说师傅是被魔教给暗中杀害了。 烔黎不信,但现在她有些信了。这满目的鲜血都是魔教造成的,如此狠绝,又如此冷血。 无名没有回答烔黎的话,而是将手中染红的剑给丢在了地上。步步走上前。魔教伤亡惨重,无名也没有打算今日活下去。死在烔黎的手中,也不算是一件憾事。 “不要逼我。”强硬的忍下了泪光。鲜血在锋利的剑刃上划过。无名将她逼到了无可逃脱的地方。 “这是你选择的,没有人逼你。”无名的眼眸中酝酿的东西是烔黎不懂的,她只体会到他的愤恨。来自金圣山,更来自于自己。 无名恨自己,她何尝不恨他。恨他们把金圣山弄成这样乌烟瘴气的,恨他们成为了天下的罪人。 烔黎颤抖着声音,最后开口吼道:“你究竟要不要回头?” 下一秒利剑就刺中了他的肩膀,鲜血染红了她的双眸。这一刻她有些后悔了,硬生生拔出了他肩膀上的利剑,转过身来冷漠道:“你走吧。”踏着满地的死尸,烔黎冷着脸一把火将梨苑烧的干干净净。 再后来,烔黎离开了金圣山,成为了鬼谷的谷主。这百年间,烔黎听到了太多的言语,有她知道的,也有她不知道的。太多复杂的事情充斥着她的脑海,让她迷惑。自此以后支撑着烔黎活下来的有两个理由。一是美酒,二是查找当年的真相。 烔黎曾不止一次的寻过无名,想亲口听他诉说百年前的恩怨,但无名总是避而不见,还放出决绝的话来。 烔黎开始怀疑百年前她所见到的真相。找了个借口来到了金圣山,一直寻着记录百年前所有事情的《附辕录》。还心念着搬到了梨苑去。这里繁华似锦。烔黎不禁心中烦闷。 她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为何要在烧掉梨苑后,又重新种上了他喜爱的棠梨,又重新恢复了面貌。 烔黎一直再等,等着真相的到来,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相比较百年前的无名,现在的他身形更是清瘦。眸中又增添了一些冷然。依旧是不肯跟她说一句话。就如当她是空气一般。 自己是做了什么,让无名如此神伤。几十年都不肯跟她说一句话。 若不是那个孩子,她怕是连这个门都进不来。 还真是可悲!! 叶舒带领着人准备出发了,但烔黎还伫立在大门口,不肯回头。 “谷主,我们该回去了。”叶舒的人走上前催促道。 直到最后无名还是连面都不肯露出来。烔黎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知道了。”收回视线默默转身离去。 她终究失去了所有人。 走到了半路,烔黎停下了。叶舒也从马车上走下来。 “你们先回金圣山,我回鬼谷处理一些问题。” 烔黎漠不在心的表情,手中则拿着酒壶,无时无刻的往口中灌着烈酒。醉酒醉的却清醒万分。他人怎会明白此时烔黎的心情。 “好。” 叶舒不会安慰人,更不会安慰除了舞萱笙以外的人。亲自下马车是因为烔黎是他和笙儿的救命恩人,这是基本道德。 马车上,一道微弱的哭声传来,烔黎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道:“行了,别婆婆妈妈的,我回来之前把你儿子养好。最好是白白胖胖的别老给我惹麻烦。” 百年来,烔黎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有的只是那些对她毕恭毕敬的弟子,和那些浓烈的美酒陪伴。 舞萱笙和叶舒也算是她烔黎唯一能解释为朋友的人吧。 伴着满满的醉意,乘着风往鬼谷飞去。冷风吹过,吹开了烔黎红衫,露出了大片白皙的皮肤。她早已不知道寒冷是什么了。现在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痛恨和无力。 半眯着眼眸,看过脚下世间的浮华,烔黎冷漠的擦拭去眼角的泪滴。心中暗骂着,自己活了上百年竟然还为了情感伤心落泪,这实在是不可思议。可她偏偏就如此没有出息。在外人面前一副高高在上,对什么都淡然处之的烔黎,若是被人瞧到还不知道会不会笑掉大牙。 许久,叶舒重新回到了马车上,将正哭的伤心的叶熙云抱起,悉心的呵护着。 小家伙哭的伤心极了,在感觉到叶舒的怀抱,小声抽泣了几下便不再哭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瞧着叶舒的脸庞。 叶舒好笑的捏捏他光滑的小脸蛋,温润的声音传来:“等会儿就给你吃的,先忍忍。” 似乎是听懂了叶舒的呢喃,小家伙有些不高兴,圆溜溜的大眼睛半眯着,下一秒就想要委屈的哭出来。谁让他饿了呢。又怪叶舒初为人父根本就不懂得照顾小熙云。 看来小熙云很快被养的白白胖胖的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你是个男人,不能轻易掉眼泪知道吗?”叶舒疼爱的教育着小熙云,根本就是从小教导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是叶舒教育的太早了,小熙云根本就听不懂好伐。 叶熙云被叶舒的话给吸引住了,暂且是忘记了肚子饿的问题,专注的看着叶舒一张一闭的薄唇。 虽然听不懂,但只要是叶舒的脸,小熙云都十分好奇。 “长大以后,一定要孝顺你娘亲,你娘亲为了生下你几乎失去了一条命。”叶舒瞧着小熙云那双极像笙儿的眼眸陷入了深思。无名的话还环绕在他的脑海中,笙儿又一次陷入了危险之中,他没有待在她的身边,笙儿该如此绝望是叶舒体会不到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杀尽他们 叶舒不知道的是,此刻在舞国的舞萱苼再次陷入了危机。 “他娘养的,都给老子撑住。”爆此话的是吴起将军。平日里一个颇为将军风范的吴起,也是被逼迫到如此境地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吧。 剩下的人都皆是武艺和耐力拔尖的弟子,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些门派的人就开始跟踪着他们了。或许是无名神医那儿,又或许是在金圣山就开始了。只是不知道为何到现在才对他们下手。 “教主,您还能撑住吗?”方临苍白着脸,竭力挡住了突如其来的一剑,而另一利剑朝着方临的胳膊划过,腥甜的血滴迸溅到侧脸上。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无事。往身后撤。”舞萱苼的脸色比方临更加苍白,手中持着剑动作也越发的缓慢起来。一直站在方临的一旁。舞萱苼已经尽量没有给方临拖后腿了,耳侧却灵敏的听到了方临痛苦的声音。不禁提出全身残留的所有力气挥舞着利剑。一剑下去,对方靠近的身躯砰然倒地。一颗头颅滚到了舞萱苼的脚下。 鲜血粘在了她红色的斗篷上面,与本色融为一体。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鼻中。让舞萱苼胸口处直泛恶心。 “不行啊,教主,身后也上来了一群人。”身后的弟子喊着嗓子向他们吼道。 血似乎染红了几人的眼眸,手中也杀得没有了知觉。他们今晚是要死在这里了吗? 她的仇,报不了了,还要搭上如此多人的性命。若是她自己死也就罢了,舞萱苼瞧了一眼身边的方临和吴起,咬紧牙关。不行,绝对不行。他们不能死,觉得不能因为自己在这里丧命。 或许现在只要那个人能帮助他们逃出来了。墨色的眼眸下,一团红色似乎要占据墨色。 “这些人都该死,要我帮你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一道妖魅的声音从心底最深处传来。似乎就要吞噬这具身体一般。 而后墨眸又蓦然回归,愣了一秒。舞萱苼皱着眉头,瞧着眼前的物景似乎要定格在这一刻了。 “不要,不要。”舞萱苼懵楞的轻声开口道。 这道声音不是别人,真是前不久被封印在体内的邪魅,竟然一不小心被她给抽出了一丝意识。若是被她给强占了身体,那就真的后悔不能了。 “你心里明明想他们都死,为什么就是不敢承认?你真当自己是圣人,被天下人给抛弃还要顾及着天下无情人的性命。你真是可悲啊,真是可悲。”邪魅与舞萱苼是一体的,她自然能读懂舞萱苼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更能抓住舞萱苼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你给我安静些,我不会这么做的。”似乎是想要证明自己的立场一般,愤恨的将抹杀了一个人的脖子。 邪魅笑了,舞萱苼听到很是清晰。那笑是无尽的嘲讽和冷意。 “你不会,那就看着他们去死吧。为了杀你的仇人,亲自将你在乎的人一一推进地狱。这就是你的选择,你可笑的选择。你的孩子可是他们亲手推下悬崖的,你这是忘记了?你这个狠心的母亲。” 在最后,邪魅故意提到了她的孩子,邪魅知道这是舞萱苼心中的一道极深的伤疤。这辈子都不可能忘却的伤疤。 舞萱苼咬紧牙关,硬撑着,却默不作声了。邪魅的话并非不无道理。 他们确实该死。 她不想跟他们有纠结,但他们却拼了命的想要她死。 “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把身体交给我。我可以帮你报仇,报你孩子的仇。他们也可以不用死了。”邪魅抛出了一个让舞萱苼无法拒绝的条件。舞萱苼此刻有些动摇了。 对舞国、魔教,乃至金圣山,也都了结了。她或许应该这么做。 血眸极速的想要占据舞萱苼的墨眸。几个其他门派的弟子瞧见舞萱苼怔住的神情,都想要趁虚而入,也好挣得功名,也做一个掌门试试。如此大的诱惑,他们怎能不卖力。就算没有人组织,为了他们的门派发扬光大,他们也要拼尽全力。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们手中的剑给掠夺去,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又是同一股力道冲破了他们的身躯,径直碎了他们的肝脏。并没有来的极的感受到痛苦,就已经应声倒地了。 很快最前面拼了命的人,都被如此给杀掉了。一时间从就要撑不住变为攥住主动权,吴起和方临也都疑惑了起来。直到都将视线转移到了舞萱苼的身上。他们的表情并没有感到什么劫后余生的感觉,脑中一闪而过的是天下大乱的场面。 此时的舞萱苼有多么妖治,她瞧不见。但其他人都瞧在了眼里。 血色弥漫在她的周围。她的血眸意犹未尽的看着那些蝼蚁一般的人群,小巧的嘴唇微微勾起,被血衣包裹着的身体似乎是蕴含了无尽的力量。一个又一个将周围的人给捏碎。这是一个嗜血的妖女,一个令人贪恋的妖女。 “教主,他们又来了。”身后的人也逐渐退到了舞萱苼的身后。吴起和方临见此情况连忙转身上前帮忙。 很快,在舞萱苼面前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就连一个活气的人都没有。邪魅出手,定然不会放下任何一个残留的余孽。 缓缓放下手,舞萱苼、不,是邪魅说道:“我答应就这些人,就一定会救。” 小小的红色斗篷转过身来,刚想要伸出手吧那些碍眼的人都杀掉时,径直就被扯进了一个强壮的怀抱中。血眸微微闪烁。她轻轻抬眸,对上的是一个熟悉而又伤痛的眼眸。 血眸再也抹去那个墨色了。 “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一个强劲又温暖的大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就开始不断摸索着,想要瞧瞧她身上哪里有伤口。 “莫延君~”舞萱苼近乎周围的一切都听不见了,唯独那道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也正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让她从无尽的黑暗中挣脱开来,回到凄惨的现实。 “嗯,是我。能撑的住吗?不能撑住就靠在我的怀里,我带你出去。”莫延君解下披风将小小身子的她裹住。犀利的眸子打量着周围死杀的场景。弯下腰来将她抱在怀里,稳重的步伐穿过厮杀和惨叫的地方。 舞萱苼真的累了,有莫延君在,她也能休息一会儿了。不知从什么时候,那个处处给自己惹祸的小男孩长大了,长成了一个真正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能让舞萱苼感到安全。 “一个不留。”莫延君沉稳的下令道。这些碍眼的人,竟敢伤害苼儿,杀了他们算是轻的。早该在他们身上划出百道伤口,然后撒上一把一把的盐,做成人彘,摆在一起人人观赏。就连这般也不能解除莫延君心中的痛恨。 若不是他留意派出一群探子跟着舞萱苼,若不是他从北莫快马加鞭的赶过来,苼儿怕是就要死在这里了。 金圣山的一切他都知道了,苼儿受的委屈他也知道了。这些人为什么要杀苼儿他更是知道。 所以,这些人死不足惜。以后他见一个江湖的人,就杀一个。从现在到死,舞萱苼的敌人就是他莫延君的敌人。 冷风吹过,吹散了浓重的血腥味。也吹冷了舞萱苼脆弱不堪的身体。她的身体不知不觉的微微颤抖着,莫延君心疼的将她瘦弱的身子又搂的更紧了。 这些人是他莫延君的敌人,而叶舒,是他最恨的敌人。苼儿为了他,放弃了一国之主的位置、甚至是回到了魔教。没想到为了他做了那么多,舞萱苼的结局竟然是被他给狠心抛弃了。这具身体本来就瘦弱,这才近乎一年不见,竟然被糟蹋成这幅模样了。 见教主被那个陌生的男人给抱走了,方临带着一群残兵围上去,就要举起剑挡住了莫延君的去路。 “你是何人?把我们教主放下。”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舞萱苼,至于眼前究竟是敌是友,他们也并不关心。教主不能随意跟随一个陌生人走,这是前提。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个暴戾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莫延君本来就在气头上,若不是见他们如此护主,他早就冲他们下手了。见舞萱苼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身子,低声开口道:“让开。” “把我们教主放开。”方临浑身是血,坚硬的挺直了他的腰背,将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人血的剑指向了莫延君。他不在意再开战一场。身后魔教弟子亦是忠肝义胆,纷纷站在方临的周围不肯退让。 莫延君的军队见到太子被一群人用剑指着,都上前瞬间将他们给团团围住了。只等莫延君一声令下。消灭这一小群人对于莫延君的军队来说,是小菜一碟。 “放开我们教主。”方临最后一次开口道。手中的剑都已经准备好了决一死战了。 莫延君的军队也都做好了准备,要是想要冲过军队夺回教主简直是天方夜谭。 第一百三十二章:心疼的人 “且慢。”两方即将开战,吴起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这样打起来。势必会造成更糟糕的影响。 吴起径直来到了莫延君身边,将手中的剑收回到腰间,毕恭毕敬的行礼道:“还望太子手下留情,他们毕竟只是在履行职责。” “吴将军是劝错人了,要动手的可不是我。”莫延君若是不念在他们是舞萱苼的手下,他还用得着说那么多吗。只是他们若再这般固执,那可就别怪他手下无情了。 “请太子放心,末将会处理好一切的。”只要莫延君没有这种想法那就好。吴起对莫延君并不是很熟悉。只是在这一段时日里听到了太多关于莫延君对待敌人的手段。一个暴戾残酷的形象已经逐渐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了,难免会小心谨慎一些。 莫延君怀里的舞萱苼似乎被外面的噪音给吵到了,很是不适的动了动身子。莫延君本就对舞萱苼提着的心如今更是烦躁不已。阴沉着脸色默不作声的转头就走。 见到教主被带走了,魔教的人都忍不住想要上前。吴起迅速扯开方临刀剑下的人,怒焰升起。一剑就挡开了方临的动作。方临亦是不肯退缩。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你这是想要看着你们教主死?还是想看到你们魔教弟子死?”吴起忍不住怒骂道。魔教怎么一个个都如此冲动。不动手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似的。 “我不想任何人死,但我们的职责就是平安将教主带回魔教。其他的,我不做任何考虑。”方临紧抿着嘴角,手中的剑丝毫不退让。倔的像一头驴一般。真不知道舞萱苼为何要让他跟着自己。 吴起大吼一声,提着剑将他逼迫到了一处角落里,垂下眸子低沉的开口说道:“他,你斗不过的。你们教主留在他身边我保证绝对没有什么危险。若你一定要一意孤行的话,你们教主因为你耽搁了治疗,这个责任你承担的起吗?”吴起自认为自己已经够不倔强了,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管他是何人都不能带走我们教主。”方临好在还没有失去理性,但对于被一个大男人给逼到了墙角这件事情,他表示很是不爽。说出的话也甚是不满。 “哈~没脑子的家伙,若是你们教主不想跟那个人走,谁又会强行带走她?”现在最危险的不是他人,就是舞萱苼本人。一个魔教的人,还是能够只手天下的人,他人看见不躲着走就已经很是大胆了。 方临被吴起的话给激怒了,手中一使劲,将他给震到了一边。满脸阴沉的朝着还在与莫延君军队对峙的众徒说道:“跟上教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贸然行事。” 魔教众徒都纷纷对方临马首是瞻,跟随着方临收起了沾满鲜血的利剑想要绕过莫延君的军队。 但莫延君的军队都倔强的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太子并没有下什么明确的命令,他们作为下属自然不敢轻易的将这些想要对太子动手的人放走。若是被怪罪下来,他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主子多重视那个女人,相必你们都瞧出来了吧。就连你们主子都不敢轻易的动她的人,你们这些下属若是做法不当,到时候可不止是你们主子发怒,而是整个魔教的愤怒。你们可是要先想好了。” 吴起不免有些心胸气闷。这两拨人怎么都这般死脑筋,一点都不开窍。一点都不像他们的主子。 带领军队的小头头思索了片刻,朝着他们军队的人下了个军令。这些围堵方临的军队才撤开。方临一群人都朝着前方追去。丝毫没有瞧见军队和吴起还停留在原地。 “周围并没有发现教主的影子。”前面去探路的小弟子匆匆赶过来,急切的开口道。 方临不禁忍不住转头望去,他们虽然早军队一步,但不至于现在身后还没有身影。莫不是中计了? “我们回去。”方临越想越不对劲,大步首当其冲的重新返回。 回到原处,那些人却依旧在原地处理满地的尸首。方临眼尖的瞧见了人群中的吴起,真是气不打一出来,提着剑就上前搁在了脖子上,沉闷的声音传进吴起的耳畔处:“你敢骗我?” 若不是吴起故意将他逼到墙角,他就不会误认为教主被带前面。这个男人真是故意放他走,就是打着这个算盘呢。 面对着脖子上凛冽的利剑,吴起可是一点都没有惧怕的意思。抬起两只手指轻轻将脖子上冰冷的剑给拿开了几分。满是谑笑的开口道:“那是你脑子不好使,怪我了?”丝毫不留情面的再次羞辱了方临。 方临本就是一个闷葫芦,还没有被一个人就这样毫不掩饰的羞辱了好几次,此时的方临真想一剑割下去。断了他这张喋喋不休的贱嘴。 “我再问一遍,我们教主被他带到哪里去了?”除了正事,方临已经不想再跟吴起说上一句话了。真是说一句,要折寿一年的。 “急什么?等这里处理好了,我亲自带你去见你们教主。”现在方临去了,也只会是添乱。再说了,莫太子脾气可不算好,到时候忍不住吧他给杀了,舞萱苼再来找他要人,自己可怎么说。 “你......”方临是要被吴起给气炸了。可现在又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泄气的收回利剑,默不作声的伫立在一旁。哀怨的盯着吴起的一举一动。 吴起抬起手疲倦的揉揉眉心,他还生气,自己为他着想还被当做贼一样防着。自己心中的委屈向谁说啊。 军队的人办事很是有效率,很快就将惨烈的现场给毁灭的一干二净。一把火将一切烧尽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而莫延君那边,倒是急的不能行了。 舞萱苼单薄的身子刚刚还冰冷万分,现在烫的似乎就要灼伤了他的手。这里离舞国城门不远但也不近。在这样着急的时候,莫延君第一次觉得这路程如此的遥远。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 但他已经这么做了,身下的千里马都已经到了极限。疾风吹动着披风和墨发。也吹走了舞萱苼没有意识的轻声呢喃。 沉睡中的舞萱苼在梦境中一遍遍的重演金圣山的一别,那种压抑的痛苦一直埋藏在她的心底,直到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才会别心底最深处的回忆给占据主导。 她好热,但她舍不得离开这里温暖的怀抱。 不知从什么时候,她都未曾靠近过如此温暖的怀抱中。让她如此迷恋。想念的再也不舍得离开了。 “苼儿,再撑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了。”莫延君紧紧抱着舞萱苼的身子,前面就是城门口了。进了舞国,苼儿就有救了。 “叶舒~” 风太大,莫延君并未听到她口中呢喃的是什么,还以为她身子不舒服,急的他满身都是汗水。 一群人骑着马到了城门口,城门上的人朝着莫延君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打开城门。”莫延君毫无耐心的吼道。真是一群没有眼色的奴才,他才走了几年,就连他都不知道了。 这次好不容易来到舞国,竟然还在这样危机的时刻被挡在了城门外。 “城门已关,没有命令不得擅闯城门。” 这个官兵的话,彻底是惹怒了压抑着脾气的莫延君。“瞎了你的狗眼了,仔细瞧瞧我到底是谁?”若不是怀里有舞萱苼,莫延君才不肯跟他多说一句废话。 听到了城门前有动静,一支夜巡的官兵走上了城门往下看去。挂在城门口盏红的灯笼耀的莫延君几分邪魅,但熟悉的脸让他浑身颤抖一动。 急忙拉住守城门的官兵,小声道:“他可是先皇的青梅竹马,现任北莫的太子莫延君,你敢拦他。是不想要脑袋了?” 听到有人这样说,幸好有了这个提醒。若不是他才刚进入皇宫有个一官半职的,就要毁在这里了。连忙叫人把城门打开。让这个不能惹的大爷过去。一点都不敢耽搁。 直到莫延君这支军队全都过去后,那个守城门的官兵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有人提醒,差点脑袋就要掉了。 城门离舞宫还有一段距离,但莫延君实在等不下去了,实则上是舞萱苼支撑不下去了。莫延君将方向一转,朝着东南方向过去。还是临时先找一个大夫,然后派人前去皇宫中通知御医,这样比较保险一些。 奔驰的骏马走在街道上,也只有几盏小小的红灯笼照明了暗夜的街道上,很快就转到了一个 不显眼的地方。这里仅是挂了两个灯笼,旁边则是一个更不起眼的小牌子。上面写着医馆两个字。屋内则是漆黑一片。毕竟是后半夜。不打烊的店才是不正常的。莫延君身后的人就已经下行下马,上前去敲他的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还在不断敲着这扇门。很快就注意到了莫延君不耐烦的态度。敲门的人也有些着急了,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里面传来一道哎呦的声音。这时,屋里的灯亮了。一个妇人披着衣服端着一盏灯匆忙走了过来。见到老头子被人踹到了地上,连忙上前扶起他。 “老头子,你没事吧?” “你们这可是医馆?”莫延君很是利索的下马,抱着舞萱苼就往里面闯。而后身后的侍卫也都将这个小小的医馆给围的水泄不通。保护太子的安全是他们的职责。保证半里之内没有一丝可疑之处。 “是是是。”老头子早就被这个大阵势给吓得脸话都说不出来了,老妇人算是反应快,连忙推搡了老头子一下,连声开口说道。一瞬之间将脸上的猜疑变成了笑脸盈盈。 看莫延君身着不凡,再加上这仆人如此多,定是什么官宦之子。那可是富人,出手定然也是不凡。这可是一个大生意。搞不好,吧人给救了,得到的赏金一辈子吃喝都不愁了。 相比较老妇人叮咚打着算盘的狡猾样子,老头子倒是沉默不语。似乎还在被刚刚那阵势给吓到了。就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是上前去给人治病了。 老头子憋屈的动作气的老妇人瞪大了眼眸。多么好的机会,怎么就这么没有出息。她怎么当时就嫁给他,还生活了大半辈子。 连拉带拽的将人带到莫延君面前。莫延君正阴沉着脸色。半晌才开口道:“救她。” 莫延君不怕打仗,不怕阴谋诡计。但他最没有安全感的就是现在。舞萱苼是他唯一担忧的人。唯一让他心疼的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只属于他 “救、救,一定救。您里面请。”紧紧裹着披风的舞萱苼,如今瑟瑟发抖的呆在莫延君怀中。 莫延君心疼的抱着她走进了里面的房间,他本应该不信任他们的,但在如此危机的时刻,这皇宫中的御医也不知何时能赶到。其他医馆离这里毕竟远,他也顾不得在转移到其他地方了。 阴冷着脸色,但动作却是无比的轻柔。将整个人放在床上,紧紧的攥着她冰冷的小手。这寒冷刺骨的感觉似乎要将他的心给冻结了。 此时的舞萱苼如此的无助,如此的脆弱。 哪一点想那个从小就站在他面前保护着他的小女孩,哪一点想一个能撑起整个舞国的女帝。 以往她凭借这小小的身躯护住了他莫延君,此时,若是自己护不住她,自己还有什么颜面站在这里。 披风被拿下,露出一个脸色苍白的小脸,脸上还沾染上了尘灰和点点血迹。痛苦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莫延君用袖子给她擦拭了一下,余光掠过身后的夫妻两个。 “还不快过来给她瞧瞧。”莫延君闷声开口道。打断了他们推搡挣扎的动作。 老婆子使劲掐了一下老头子,一把就将老头子推上前。老头子在莫延君冷冽的目光下颤抖的伸出一只手,搭在了舞萱苼的手腕处。满是皱纹的老头子面部越发的难看。 过了许久,莫延君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到底怎么样了?” 老头子连忙退了一步,猛然跪在了地上,不断的向莫延君求饶:“我......” “你什么你?我问的是她怎么样了?”莫延君发着脾气,另一只手不安的攥着舞萱苼白皙的手腕,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站在一旁的老婆子也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跪在了老头子身边,声音带着哭腔道:“爷,你别生气。我头子会医,他会医。”然后不断的撕扯着旁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头子,连扯带骂的喊道:“你个老不死的,让你医治一个人都这样,还有没有一点出息了?” “我...我不会给人治病。”老头子颤缩着身子,春时后夜还很是寒冷,他浑身都已经冒出了冷汗来。哆哆嗦嗦的小声开口道。 “老不死的,你胡说八道什么鬼话。前一段时间皇宫中肆疫泛滥,不还是大家都倚靠你才避过一劫嘛。” 前一段时间,先皇因感染肆疫病逝了,造成了底下的无知百姓开始揣揣不安。你说一国之主都难以逃脱这个疾病,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就更难逃脱了。大白天都不敢出门了。 这个老头子不知从哪里抓来了很多包草药,说是熬药喝就能预防肆疫的感染。而且价钱很是实惠,就连许多官员都听到了这个消息,从他这里寻药喝。一时间老头子的小药房发达了起来。老婆子还有些疑惑,老头子什么时候会抓药了?但很快大把大把的银票就堵住了她的疑惑。本还想着再过一段时间凑够金钱去城中央买一座好一些的宅子。 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没想到还没搬过去,这一晚竟然被人给粗鲁的撞门进来了。 老头子竟然在这里说,他不会医治。这怎么可能。气的老婆子都想掐死他。这可是一个大生意。怎么能忍心看它就这样黄了。有了这一笔钱,别说好宅子了,就算买两个大宅子都没有问题。 “我...我真的不会医治。那些药都是从别人那里拿来的。” “什么??你个死老头子,你可害死我了。”老婆子一听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她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能治。现在可怎么办啊,得罪的权重,掉脑袋那也是正常的事情。完了,全完了。这下子是真的要被他给害死了。 莫延君越听,脸色就越是恼怒。他的苼儿还等着救命。这两个废物浪费了他这么多时间。死一万次都不够。 “拖出去砍了。”他冷冷的开口命令道。 “不要啊,您放过我吧,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啊......”侍卫上前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将两个人都拉了出去。惨叫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响起。惊得周边的乌鸦到处乱窜。 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似乎就如一个梦境一般。 “御医到了吗?”摸着舞萱苼忽冷忽热的额头,朝着外面吼道。 “太子,御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侍卫提着心,小声的开口道。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这个阎王爷,刚刚杀了两个人,下一个惹上杀身之祸的恐就是自己了。 “去给我端来一盆热水来。”莫延君努力克制着内心中的暴戾。摸着舞萱苼额头那又热的烫人的温度交代道。 “是。”直到走出了这个门,侍卫的心才缓缓落下来。他这条性命算是保住了。 屋内,只有一只小小的红蜡烛正在点燃着,给舞萱苼半露的脸庞添上了几分朦胧。她似乎陷入了恶梦中,不断的挣扎的想要逃脱,可怎么都挣脱不了。莫延君用力将她紧攥的手给掰开。手心都已经被她自己给弄伤了。几道血红色的印子瞧得他直心疼。 在北莫时,每当从探子信封中了解到舞萱苼的事,他都恨不得亲自前去将那些欺负她的人给杀的干净。 五大门派之首金圣山又如何,整个江湖又如何。如此大的世界,他都不相信就容不下她一个。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她死。就连那个男人也能这样的决绝。他难道忘记了,舞萱苼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痛~”佳人忍不住惊呼道。这时才惊醒了沉浸在仇恨中的莫延君。低头看着她的手腕都被自己给捏红了,不免有些自责。连忙轻声哄到:“苼儿,对不起。弄疼你了。” “叶舒~”樱唇微启,这两个字突如其来的传到了莫延君的耳朵里。 一时间,莫延君有些恍惚了。抬起不可思议的墨眸看向了舞萱苼。许久才问道:“苼儿,你刚刚说什么?” “叶舒,不要离开我。”再次,这个名字又从她那张小嘴中说出。还如此小心翼翼,如此担惊受怕的模样。如此贪恋的模样。瞬间让莫延君火大了起来。 愤然的莫延君一把又握起了舞萱苼的手腕,瞪大了燃气火焰的墨眸,声音也变得沉重了起来:“你到现在还想着那个负心汉。他是怎样伤的你,你都忘了吗?” 疼痛再次冲击着舞萱苼的大脑,她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眸子,似柔情困苦的喊着:“我疼,叶舒。” 一声一声的叶舒,她满目里面都是那个负心汉的男人,亏得他时时刻刻念着、想着她是不是受委屈了。多少次受到信件时,都想放下一切去寻她,去为她报仇。 都伤成这幅模样了,还是不肯回头。舞萱苼你到底有没有心。你当真从来都看不出他的目光吗? 不免更是发怒道:“舞萱苼,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到底是谁?” 力道更大了,几乎在用些劲,她这个手腕就要被捏断了。疼痛让她的大脑清醒了片刻,再次睁开的眼眸,模糊的视线中一个强壮的身子映入了她的余光中。而后又一阵疼痛,让她重新陷入了昏迷。 “我是莫延君,你自己看看,我是莫延君。”他急切的喊道。似乎想要将她给再次唤醒。只是舞萱苼再也承受不住了。 舞萱苼让他爱的无可自拔,让他恨得拆之入骨。 她从来都不曾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满目都是那个男人的影子。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那个男人。他当真没有那个男人好?什么都比不上吗?明明从小是他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更是要比任何人喜欢的早。为什么她就是看不到呢。 若是那个男人爱她,他莫延君放手也就罢了,可叶舒根本就不在乎她。还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现在被抛弃了还心心念着的还是他。 这怎么让莫延君不生气。 “苼儿,我不会再把你送给他了。谁都不能将你带走。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莫延君胸口处积压着所有的情绪,直到现在才允许自己释放出来。莫延君早已不是那个待在舞国的莫延君了。那个整日吊儿郎当的小男孩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具有占有欲的男人。 侍卫很快就将一盆热水端了进来,而后又小心翼翼的把门给关好。屋内的气氛实在是太过奇怪。早就听闻莫延君在外面有一个心爱的女人,对方还是一个有夫之妇。他原本还不相信。直到现在看来传闻并非有假。 屋里的那个没有露脸的女人就是太子的心上人吧。只是很可惜了他们的太子妃。 太子妃在北莫也算是一个有名的大美人,竟然成婚这么久了,就连太子的面都见不到。真是可惜了一个美人独守空房了。 屋内,莫延君依旧冷着脸色,伸出手将毛巾打湿,有一下没一下的将舞萱苼的赃物给擦去。她的小脸也逐渐露出了她的面貌。 长长的睫毛影子打在脸上,泛白的樱唇紧抿着。越是瞧着就越是感觉自己控制不住那颗压抑已久的心。 似着了魔一般,莫延君俯下了身来,精准的捕捉到了那樱唇。细细的舔舐、品尝着。竟比想象中的还要甜美。这样浅尝怎么能满足渴望已久的心。大手托住了她的脸颊。略带疯狂的撕扯着、啃噬着。 莫延君从不知自己有多想这么做。这一刻,若是从来该有多好。当初他就不应该离开舞国,不该离开她。这样或许舞萱苼就是自己的了。 只要想到那个男人也曾是这般品尝她的美好,莫延君就有一种想要疯狂的感觉。一股想要杀人的感觉。 这一吻,他有多想时间就停留在现在。最起码她只属于自己...... 第一百三十四章:将军冷然 “太子,御医到了。”时间不知流逝了多久,莫延君还垂恋在她的唇上无法自拔。门口突兀的声音传来,瞬间惊醒了莫延君。他还僵持着动作,脑子才反应过来,这一刻他在做什么疯狂的事情。 他就如犯错误的小孩子一般,慌忙爬起身子来。就连舞萱苼的脸都不敢再瞧了。 晃动不安的心纠结着。直到门口再次重复了那句话后,莫延君才漫不经心的回应到:“进来。”而后将红披风的帽子将她的小脸给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可不能让他们看出她真实模样。 门被打开了,冷风吹了过来,让莫延君发热的头脑有了片刻的清醒。他连忙起身走到窗户旁,以来冲散自己莫名的冲动。 “太子。”三个御医身后都背着医药箱朝着莫延君行礼,就连气息还都未平复下来。这一路他们可都提着心一刻都不敢耽误。就怕耽误了北莫太子的大事。 “去看看她怎么样了。”莫延君遥望远方,心里还澎湃不已。黑暗也正好遮挡住了他发烫的俊脸。 御医都纷纷上前,轮流查看着她的脉象。而后伫立在一旁细细思索着。 莫延君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将这余留下的情绪都先抛掷脑后了。此时舞萱苼的身子才是最让他担忧的。大步上前回到了舞萱苼身边,大手又重新覆上她的额头,怎么温度一点都没有下降。 不免有些心情烦躁的开口问道:“你们还要思考多久?她的病该怎么医治?” “太子,这位姑娘实则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这位姑娘在不久前因为孩子被拖垮了身子。而后又一直没有恢复好。又因为情绪上的积压和波动才导致了昏倒。身体好好调养便是,但这心理上的问题,微臣就无能为力了。” 舞萱苼在那个小村子里面,无名已经开些药给她调养了,但是舞萱苼走得急,根本就没有把它当回事。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报仇,就连自己的身子都不管不顾了。 “那为什么她的身体会那么烫?”烫的几乎不似正常的温度。 “这......这微臣实在是没有办法解释。这位姑娘的身体从脉搏上来看,确实是没有什么大碍。”这也真是他们疑惑的事情。,他们在皇宫中行医多年,都不曾见过如此怪异的事情。更没有把过如此奇特的脉象。 没有办法解释?莫延君被他这句话给气到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这些庸医,还想不想要脑袋了?若是医治不好,全都给我拖出去吧脑袋砍了。”莫延君冷着脸冲他们下了最后的通令。 吓得御医退一哆嗦,整个人都跪倒在地上。全身哆嗦的回应道:“微臣...微臣定然竭力所为。”莫延君当年在舞国时,虽是有些调皮爱惹祸,但都因为他背后是太后娘娘,都让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闯了大祸时,也有舞萱苼权权解决。根本在他们心里默延君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血无情。这跟那个当初的小男孩可不是一个概念。 “还不快医治?”真是一群庸医。他正强忍着不将他们都拖出去砍头呢。若是耽误了苼儿的病情,株连九族也都不为过。 “是是是。”御医连滚带爬的回到门口,慌乱的翻着医药箱。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惹太子生气。 配方写了一张又一章。各种名贵的药全都派人给抓来。不得不说莫延君的侍卫很是有效率。很快就把煎好的药给端了过来。莫延君大手接过。 “你们都下去吧。”终于听到了莫延君这句话,他们这些御医才敢稍稍放松一些。差点连性命都快保不住了。 房门再次隔绝了两人。莫延君冰冷的脸上开始解冻。悉心的将药吹凉,小心的舀了一勺汤递过去。 舞萱苼睡得很沉,无论莫延君怎么喂她,都没有什么效果。到最后连一勺药都喂不下去。 “苼儿,乖。把药喝下去病就好了。”莫延君用了此生最为温柔的话语哄着舞萱苼。倾尽所有温柔却只为一个人。 他从未将视线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即便是那个整日待在太子府中的那个应有这个权利的女人太子妃。那个苦苦等着他、全心全意的爱着他的那个傻女人。莫延君从来就看不到。因为没有爱,就连最基本的感知都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对一切都熟视无睹。 舞萱苼在莫延君的心中,永远那么高高在上,淡静恬雅。是他配不上的那个人。从小舞萱苼这颗种子讲究深埋在莫延君的心中。从发芽到现在,从未磨灭过。从未怀疑过它的存在。 眼见手中的药都浪费了一半,莫延君也有些着急了,将苦涩的药含在自己嘴里,然后又重新覆上了那张甜美的樱唇。 许久许久都无法自拔。 清雎殿上,睡梦中的叶舒突然惊醒了。漆黑的眸子在暗夜下都隐藏不住它的光辉。而后越发的黯淡。最后他幡然起身。在无尽的黑夜中陷入深思。 突然,一道委屈的哭声传来,惊醒了陷入沉思的叶舒。他缓缓走到一处将红烛点燃,身旁的特质的摇篮里小小的身子胡乱的翻转着。似乎很是不舒服。 叶舒自然不忍心如此小的孩子身边没有父母的陪伴。再想来他也要离开自己身边了。就暂时将他给带到了自己身边,除了必须的政事要处理,其余的关乎到小熙云的事情都亲力亲为。 小熙云正哭的伤心,叶舒将他身上的小被子重新给盖好。轻声安慰道:“好了,等会儿就有吃的了。” 直到小熙云有东西吃时,才渐渐没了哭腔。眼睛不时的打量着周围,眼角出还残留着泪珠。叶舒掏出帕子给他擦拭了泪水。有些头疼的交代道:“你以后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就哭。到时候怎么保护你娘亲?” 护母的思维要从小就开始教起。他不要求小熙云有什么太大的抱负、太多了荣誉。只需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就好。可千万别想他爹爹这样无能的人。 小熙云眨巴着眼睛,对他爹爹的话是懂非懂。反正是吃饱了该睡觉了。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迷糊的舔舔自己的小嘴就要进入梦乡了。这幅贪吃嗜睡的模样着实让叶舒不好的心情给驱散了。忍不住想要去欺负他的小脸。现在的小熙云还是瘦瘦的样子,摸着手感还算好。但是婴儿的皮肤总是软软的,总让人有些爱不释手。 叶舒好不容易有了些趣意,小熙云却被惹烦了。打扰孩子睡觉那可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特别是刚吃饱的小孩子。此时的小熙云想要嚎啕大哭来诉说自己内心的不满。叶舒见到连忙收回手。一副慈爱的模样,贴心的将被角都给掖好才缓缓起身离开。 清雎殿重新恢复了平静,那股忧伤重新爬上心头。 这几晚小熙云在身边,他才能睡上一个浅浅的睡眠。刚刚他坐了一个噩梦。梦到他叶舒此生终老都不曾再见到苼儿了。 这样的一生再漫长又有何意义?他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微微亮。一个人影就匆匆来到了清雎殿中。低沉的声音传来,将叶舒唤醒。 “将军,属下回来了。”他一开口,百年知晓他就是肖骁。 “她怎么样了?”叶舒说出这样的话来,都觉的自己问的是多么的可笑。在那个小村子里,无名神医都已经说了。他竟然还不甘心的问着。真是自取其辱。 肖骁停顿了一下,而后抱拳单膝下跪道:“将军,是属下办事不力。没有帮助夫人,险些让夫人陷入危险中,还请将军责罚。” 当时肖骁带着一群人前去舞国寻舞萱苼时,就已经发现了一直有一群江湖之人跟随着舞萱苼的队伍,还不时的想要是要诡计想要下手,肖骁一边要隐藏着行踪,还要想办法保护夫人。 原本都相安无事的,但直到前几日不知从哪里又来了一群人,一直在与他们纠缠。肖骁自知这是想要声东击西,但实在是逃脱不了。只能派人去皇宫中搬救兵。幸得在路上偶遇莫延君。 肖骁知道舞萱苼和莫延君一同长大,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就没有考虑那么多。故意将他们引到了舞萱苼所在的地方。幸亏莫延君的军队赶上了,不然夫人可就性命堪忧了。 “苼儿现在怎么样了?”一听到舞萱苼再次处于危险中,叶舒更是做立难安。他还真是失职,就连最爱的人都保不住。 “属下无能,夫人陷入危机时,是北莫太子将夫人给带回去的。属下已经派人在周围守着。目前来看夫人并没有什么大碍。” 北莫太子?莫延君?他怎么会那么巧就在哪里。莫延君对苼儿可没有那么简单。那瞧着苼儿的目光的火热,叶舒并非是看不懂。只是苼儿却一直将他视为亲人,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莫延君此次前来,定然是为了苼儿。 自己的妻子还需别的男人去救,叶舒何尝不心疼和无力。但现在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默默的在暗处保护着她。 肖骁蹙着眉头,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讲出来。将军本就对莫延君颇有敌意,再加上夫人还是将军心头上唯一放不下的芥蒂。他怕说出来将军会更加伤心。 “有什么话,直说吧。”背对着肖骁,叶舒淡淡的开口道。事情都到了如此地步,他还有什么事承担不了的。只要苼儿好好地,无论什么他都能接受。 “将军......”肖骁还是有些吞吞吐吐的,不知从何开口。只能暗暗无奈着,跟随将军太久,他只是稍稍纠结了一下,将军竟然如此敏感的察觉到了。 “苼儿可是又出事了?”叶舒明白,肖骁本身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有什么话是他说不出口的。 肖骁连连摇头,半晌才开口道:“将军,属下看到......” 叶舒最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犹豫不决,更何况是关乎到苼儿,更是没了什么耐性。转过身来,墨眸紧紧盯着肖骁有些逃避的眼眸。语气淡然而又有力量:“你看到什么?” 将军明显是生气了,肖骁也硬着头皮,一鼓作气的开口:“属下看到北莫太子对夫人很是亲昵。属下担心...”担心将军被将军夫人给抛弃。明明将军如此爱恋夫人,暗中为夫人挡了多少灾难,扛起了多少压力。可夫人自然是看不见。若是因此怨恨起将军,跟着他人跑了,那将军岂不是做了如此多的努力,全都化作泡影了。 叶舒沉默了,从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他是生气还是难过。孤傲的背过身去。肖骁看不懂将军此时的情绪。也不懂将军现在心里再想些什么。不过定然不是什么好心情。 若肖骁本身面临将军现在的这个问题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脾气,而后什么也不管不顾,下山去寻他爱的人。 但肖骁是肖骁,叶舒是叶舒,怎可一概而论。 许久,肖骁还在沉浸思绪纠结中,叶舒就已经下了命令道:“你的任务是保护夫人的安全,其他的,你不必多加考虑。” 肖骁等了那么久,没想到将军就说了这些不找边际的话。将军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莫非真的是为了玉虚道长的约定一定要勉强自己,不惜伤害了身边最在乎的人。将军在他心里从不是这样一个感性的人。这样的权衡利弊,他都懂,为何将军就看不懂呢? 金圣山掌门的位置,包括这一世浮华,将军真的在乎吗? 一生盛名,真的就比夫人重要吗? 肖骁憋住了气,或是为了夫人感到不值,或是为了将军的决定而感到愤然。他都暗哑无声的压抑住了,莫言隐匿在黑暗中。 偌大的房间中,一股麝香渐渐变得更为浓烈了,充斥着发痛的大脑。 小小的哭啼声,才算是将他从忧伤中带出来。他收回眺望的目光,紧抿着薄唇离开了窗口。窗外他注视的地方则是他心心念的远方。 “乖~爹爹不是跟你说过嘛,男子汉是不能哭的。”叶舒拿起一块帕子将哭的稀里哗啦的小熙云的泪给擦干净。慈爱的跟他讲着可笑的大道理。小熙云早就醒了,可等了好久都不见有人过来这才哭闹了起来。本就委屈的不行,此时刚刚收住了泪水,渐渐又开始决堤了。 这几日,小熙云身体也开始慢慢恢复了起来,小身子的力气也大了不少。小胳膊小腿闹腾的不行。非要叶舒抱起来不可。 叶舒每每都心疼他,什么都随着他。酿造成了他现在越来越想要爬上叶舒头上的小太爷。 看着故意耍赖的儿子,叶舒无可奈何的伸出手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嘴角却忍不住笑来:“听话,这样你娘亲才喜欢你。” 小熙云愣了一会儿,而后反应过来,张口一下就咬住了面前的手指。使劲咬着。谁让他打自己屁股的。一个还没长牙的小子,怎么斗得过身经百战的老子。又一个拍屁股结束了早晨的战斗。 自从小熙云到清雎殿后,叶舒就一直没有处理政事,一到他们下早修时,就已经有人匆匆过来,这寒清掌门剩余的还要很多事情还未解决,必须要叶舒出面才行。 不知道掌门的伤好的如何了。传话的小弟子有些慌张的站在清雎殿门口不知所措。若是惹怒了掌门,还不知道掌门会怎么惩罚自己,先去掌门的暴戾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现在不免有些恐惧。但若是不进去,耽误了政事,他亦是担不起责任。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身后路过了一个人,让小弟子一下就想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上前嬉皮笑脸的拉住了她要离去的身影。 笑的露出了几颗大白牙开口道:“小安师妹,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小安惶恐的想要挣脱这个十分热情的师兄,话都有些结巴了:“我...我要去摘一些新鲜的青枣。郭师傅要用...” “小安师妹别着急,午时还早着呢。先来帮师兄一个小忙呗。”他不顾小安的反抗,几步就拖着小安走到了清雎殿门口。小安抬头愣愣的看着清雎殿的大门,然后就像挣脱开来逃跑。 她最不想进的地方就是这里,这个判决千钰师兄的地方。 “小安师妹,你就帮帮师兄吧。”他再次挡在了小安的面前,恳求道。 小安将脑袋偏到一旁,视线不着痕迹的移开了,使劲摇摇头道:“师兄您先忙,我就先走了。厨房的活儿比较多。”步伐快速的往前面走。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多一秒,千钰师兄的背影就在她脑海中印象越深。 “哎~小安师妹,别走啊。”师兄越是大声,小安就越是害怕的往前面走。生怕被师兄给强行推进清雎殿的大门。 见小安一副逃难的模样,他连连感到痛惜,紧皱着眉头又四周环顾了一番,并没有其他人了。也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前了。 “掌门。”小心翼翼的在外面敲着大门,一边仔细的听里面的动静,生怕掌门一个不小心就误伤了自己,那可就不好玩了。 还在屋里哄小熙云的叶舒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细心的给正在玩耍的小熙云盖好被子,然后将房门关好,这才稳重着步伐朝着大门走去。 大门这边的小弟子还伏在门上偷听里面的动静,叶舒都已经将大门给打开了。这就有些尴尬了。 小弟子愣了一下,然后讪笑不已。机灵的连忙转移话题道:“掌门,您身体好些了吗?” 说完都想抽自己一巴掌,怎么说出了这样的话。还没见过两个大老爷们儿说如此矫情的话来。果不其然叶舒的脸色黑了半截。 “有什么事直说。”叶舒还担心小熙云一时见不到他会哭,这样就会惹来更多的猜忌,到时候可就不太好收拾了。 “哦哦好的~掌门,就是有些政事需要您亲自过目。您看是您亲自去大殿上处理,还是亲自给您送过来。” 蓦然,房门后一声哭声传来,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足以让小弟子发现了。小弟子似乎是觉得自己幻听了,当第二声传来时,小弟子伸直了脖子往里面看。还好奇的问着叶舒,似乎是暂且忘记了掌门当时是多么暴戾了。 “掌门,里面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哭声?” 第一百三十五章:无良爹爹 说完都想抽自己一巴掌,怎么说出了这样的话。还没见过两个大老爷们儿说如此矫情的话来。果不其然叶舒的脸色黑了半截。 “有什么事直说。”叶舒还担心小熙云一时见不到他会哭,这样就会惹来更多的猜忌,到时候可就不太好收拾了。 “哦哦好的~掌门,就是有些政事需要您亲自过目。您看是您亲自去大殿上处理,还是亲自给您送过来。” 蓦然,房门后一声哭声传来,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足以让小弟子发现了。小弟子似乎是觉得自己幻听了,当第二声传来时,小弟子伸直了脖子往里面看。还好奇的问着叶舒,似乎是暂且忘记了掌门当时是多么暴戾了。 “掌门,里面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哭声?” 叶舒暗中不动的将他探究的视线给挡住了,有些不悦的开口道:“你先回去吧,今日午后我会去处理的。”话语说完,迫不及待的将大门给关上了。小熙云似乎很是给面子的再没发出一声哭泣的声音。 叶舒轻轻抬眸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一刻突然觉得,这个小子是故意这么做的。 上前打开房门,小熙云正玩的欢实,一点儿都没有刚刚哭泣的委屈的表情。见到叶舒进来了,还笑的连眼睛都笑没了。 小熙云的笑并没有让叶舒打消自己心中的疑虑,而是更加坚定了这小子刚才绝对是故意的。 也没有当初拆除,上前轻柔的将他手中奶娘给的玩偶给夺过来,一副为你好的姿态商量道:“男子汉是不需要这么幼稚的玩具的。玩这个。”说完从腰间取出一个短匕首。然后想了想,取走匕首将匕首的鞘递给他。 小熙云粉嫩嫩的小手抓都抓不住沉重而又冰冷的鞘,压在身上又死沉死沉的,自然没有那个软绵绵的布偶好咬。胡乱的嘟囔了什么,两只小手不时的想要叶舒手中的东西。叶舒故意将玩偶给放下,将手中的匕首举起来。 “不行,你太小了,这匕首会伤到你的。等你长大了,再给你。”明明人家小熙云要的是玩偶,谁没事要一个匕首玩啊。 一时间,小熙云真是白口难辨。更何况他还没有学怎么开口说话,只能啊呀啊呀的诉说着自己心中的不满。根本就不知道叶舒这是故意的,故意逗他玩的。让他也尝尝老子的手段。 “好了,等会爹爹就把你送到奶娘那里,等晚上再来接你。”上一段父子对话是结束了,但叶舒突然的转移话题,是摆明的不想将东西还给他。起身将匕首用锦盒收好。他说要将这匕首送给小熙云就一定会送。 小熙云眨巴着大眼睛,身上还压着一个死沉的鞘,一副生死由命的态度似是看破了人生一般。有如此无良的爹爹也算是他命不太好,注定被捉弄。不过奶娘很疼他,暂时离开他爹爹,放松一下也好。打着哈欠,很快就又进入了梦乡了。 晚夜,小熙云精神萎靡不振的躺在他的小摇篮里,不管奶娘怎么逗他,小熙云就想一个富家大少爷一般高冷,笑都不惜的吝啬一个。半睁着眼眸等待着那个男人接他回去。 这才几个时辰不见,小熙云都已经开始思念那个整日逗他的那个无良的爹爹了。 奶娘面对这样的小熙云有些束手无策,担忧的坐立不安,小熙云不会是生病了吧,怎么看着这么没有力气。还不放心的叫来了专门侍奉小熙云的大夫过来瞧瞧。在得知小熙云没事,只是不愿意搭理他们时,奶娘彻底僵住了。她给人带了那么多孩子,还真的没遇见过这样的孩子。一时间不是的该是笑还是该哭。 等叶舒来接小熙云的时候,天色都黑透了。见到摇篮里的小熙云的时候,连忙走上去,将温热的大手覆上去查探他的温度,看有没有发热。还小声的问着他的情况,怕吵醒已经睡着的小熙云:“今日,请大夫过来,他是哪里不舒服吗?” 奶娘只能伫立在一旁,尴尬的将白天的事情如实告诉了叶舒。 叶舒真是颇为好笑的看了一眼小熙云,连连摇头。这才多大的鬼心眼就这么多。真不知道他到底像谁。 轻柔的将他抱起回到了清雎殿。而后小心的把他放下。小熙云有些闹脾气的使劲瞪着叶舒的衣服,似乎是对他晚来的不满。小嘴扁扁的就想哭出来一般。 “好了,是爹爹的错。爹爹不该来晚。”叶舒很是大度的首选承担了自己的错误。 小熙云才收住了哭声,吧唧吧唧的舔舔嘴角,甚是满意的重新进入梦乡。这是原谅了犯错的爹爹了吧。 将他脑袋上的软毛给往上拨了拨,还没有几日,叶舒就已经将小熙云喂胖了一圈。现在看来才没有那么可怜。 守在小熙云的身边,看着他毫无防备的小模样,叶舒再次陷入了深思。 小熙云的身份绝对不能公开,而苼儿那边也暂时不能提起。不然恐怕这天下更是容不下母子两个了。 他不是不知道那些门派暗中做的小动作,叶舒现在实则的权利并不能好好保护他们两个。他若是明着再出手,怕是就着了他们的道了,被妖言惑众,会让他们母子两人陷入更加危险的地步。或许到最后连保护他们的能力都没有了。 今日在大殿上,那一叠叠的政事,近半成都是匿名关于他和魔教勾结的事情,他们这是要向他示威来了。这样正是他不愿意亲自出门的一大原因。 叶舒曾想过,师傅为何一定要他坐上这个位置。师傅怎会想不到现在他处之的尴尬。师傅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实在是想不通。至今他都未发现《附辕录》的另一册在何处。藏宝阁,甚至是师傅住处周围几里的地方他都一处不肯放过,但它就如失踪的一般,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关乎到它任何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本《附辕录》上面到底记录了什么,要师傅如此重视,死守着秘密这么多年,都不肯松口。 似乎是感应到了身旁叶舒渐渐变化的气息,小熙云不安的扭动着身子。 叶舒微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身子,好让他安心入睡。或许那个人会知道些什么。 “把他照顾好,我去去就回。”对着黑暗处淡淡开口道。甚是贴心的将小被子又往上拉了拉,而后走到了门口,将一件皮风披在身上,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小熙云还睡的正踏实。嘟囔的什么似是做了一个好梦。 一个寂静且平淡无奇的小村子中,来到了一个十分俊美的人,只是可惜,并没有其他人发现他的行踪。 他步步走上前,村口处那颗斑白的棠梨树上面挂着一盏红灯笼,耀的纯净的棠梨变得妖治许多。迎风吹来,清香铺面而来。他记得,苼儿最喜欢的就是它。在舞宫、惜婉阁处,都种的她最喜爱的棠梨。 他还记得,第一次进入惜婉阁时。他的别扭和笙儿浅笑不止的容颜,一切的一切都彷如隔日。又似乎过了近千年。 他记得,当时他的承诺与她深信不疑的表情。只是现在不禁他自己都感到好笑。自己还真是无能,就连唯一许诺她的诺言都不曾实现。给如何给她幸福。 当听到肖骁传来的消息时,他何尝不愤怒,他何尝不想即刻过去,抛下一切与苼儿浪迹天涯。但他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再次将苼儿陷入危险之中。 若是只要这两个选择的话,他宁愿远远的看着她,只要她活着,不再为生存而感到担惊受怕的。 苼儿或许从来都不知道,她表面是多么的坚强,内心是多么的脆弱。 每每在无尽的压力过来时,她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乖巧的呆在他的身边不吵也不闹。只是到了傍晚,脆弱的她就会回来。 恶梦中的她哭着、委屈的直往他怀里钻时,天知道他心里到底有多难受。有多痛苦。 他再也不想看到那样的舞萱苼,他再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悲剧了。 这时,从暗处一道微弱的光亮朝着叶舒这里来。走到不近不远处,温雅而又带着讽刺味开口说道:“哟,这不是金圣山掌门吗,怎么,大半夜的过来是想干什么?不会是看中了这颗树,在想办法把它偷走吧。” 叶舒回转眸子,伸手将落在头顶上的棠梨给捻了下来。细细的揣摩着它纯洁的模样。 “我自然不会这么悠闲。” 无名走了上前,摸了摸棠梨的树干,那冰冷的感觉真是让他感到留恋。转过身来依靠在树干上,一副保护棠梨的模样道:“梨苑的那些棠梨都落了吧。” “我说了,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因为它。”梨苑的棠梨是没有这颗绽开的繁盛,但他也不至于把它挖走吧。也不知道这些活的越长的人,心里怎么就越是扭曲。平常人根本就不明白他们下一秒会想到什么。 “开个玩笑罢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无名依旧没有因为叶舒的话而移开身体。他是怕,等会儿叶舒来转移他的注意力,而后派人偷偷的来挖树。 叶舒无可奈何的开口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名楞了片刻,转而风轻云淡的回道:“这件事情你问过你师傅吗?” 叶舒抬眸,将手中的棠梨松开,风一阵吹过,将棠梨吹到了远方。 “我若是能问师傅,就不会半夜来寻你了。”以为他没事可干,飞了那么久是过来散心的吗。 玉虚道长在时,他一直忙着金圣山和舞萱苼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考虑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在后来,他想知道了,却没有了机会。 “我不会告诉你的。”无名理正言辞的把话说绝了。就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叶舒的墨眸沉浸在暗夜中,悠悠的话语传来:“为什么?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附辕录》的事情。” 无名冷哼了一声,伸手将棠梨上面的红灯笼取下,转身就要离去。 “此事我帮不了你,你且回去吧。”无名淡然的开口道,身影越渐越远。暗夜也随之而来。叶舒的身影完全没入到了黑暗中。 无名不愿坦白,在此又询问无门。又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 暗夜中,叶舒伫立了许久,随后随风离去。这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这个人也并未来过。 无名走入小院子里,将手中的灯笼挑起,而后将这两盏灯都吹灭,他还是喜欢这样的深夜,这样的宁静。他瘦弱的身形走到了一处,这里正好能观赏到圆月,清冷的风吹过,将他的思绪渐渐吹散了。 待叶舒回到清雎殿时,清雎殿已经灯火通明了。他紧蹙着眉头大步想内殿走去。里面还睡着小熙云呢。怎么会有人光明正大的过来。 大手一把将大门给推开了,着急的上前,发现小熙云已经不见了。阴沉着俊脸问道:“人呢?” “你这不靠谱的男人,放任一个小孩子不管不顾,是去哪里会见情人了?”开口回答他的话不是别人,正是烔黎本人。她还怀里抱着委屈不已的小熙云。见到叶舒过来了,泪水瞬间决堤了,两只小手不停的朝着叶舒招呼着,想让他抱。 叶舒心疼的走上去,抱住他小小的身子,细心的拍拍他的后背安慰着。 “你回来了?” 烔黎玩世不恭的靠在门框上,很是不悦的开口道:“我若是不回来,他可就要闹翻天了。你去哪儿了?也太不负责了。” 叶舒紧紧抱着小熙云,淡之楚然的回应道:“无事,就是去散散心罢了。小熙云怎么会哭的这么厉害?” 小家伙平日里高冷的很。对奶娘、对其他人都是爱答不理的,对他哭也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哭,也只是哀嚎几声罢了。还没有见到小家伙哭得这么厉害。心疼的他心中皱了一下。 “还不是你这种无良的爹爹,一点都不负责任。”烔黎很是不给面子的白了他一眼。若是苼儿妹妹在,小熙云就不会这般委屈了。没有娘亲的孩子她烔黎很是能懂得这样孩子的苦楚。也很是心疼小熙云这个孩子。不然当时自己就不会如此拼命的去救小熙云。 第一百三十六章:只是爱他 小熙云也很是配合烔黎的话,委屈的抽泣着鼻子。不断埋怨着爹爹。 叶舒也难得的不再逗小熙云,温柔的拍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这一次是他的错,是他没有考虑周全。 烔黎倚在门框上,半眯着眼眸瞧着叶舒那副心疼到言表的模样,不禁心中有太多的感慨。一个在如此年龄中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果真是一个有非常人的经历和故事。有些东西变了,也是理所应当的。还有些东西没有变,或许那就是他的信仰吧。 很快,小熙云就在叶舒的安慰下,渐渐又进入了梦乡,可还是睡得很不安稳。是怕叶舒会再次离开一般,小拳头还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晶莹的泪滴还挂在他的小脸上。 就这样抱着小熙云,强壮的身子为他遮挡了一片安详的净土。 “虽然没有达到我的要求,但重量倒是增加了不少。今日清晨就让他跟我回梨苑去。”烔黎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将腰间别着的酒壶拿出,浓烈的醇香灌入口中。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叶舒小心的拿起一个小被子将小熙云给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着痕迹的远离烔黎几步。那浓烈的酒香就连他闻着都刺鼻,更别说小熙云了。还没有将小熙云交给她时,就已经开始担心小熙云会不会也变成一个小酒鬼。 一想到小熙云那种抱着酒壶不撒手的酒鬼模样,叶舒从心里都开始嫌弃怀中睡得香甜的小熙云了。 而再次被爹爹嫌弃的小熙云,此时还吧唧吧唧的舔着小舌头。根本不知道亲爹脑海里脑补的是什么怪异的画面。 “瞧我做什么?莫非是发现了本谷主美如惊鸿,想要移情别恋了?”眉眼熏熏,半扯出醉意来。还故意摆出了一个魅惑的姿态。 幸得烔黎不老,就如二八年华的模样般。要不然还真想象不到一个活了百年的女人能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来。也幸亏叶舒早已见识到了烔黎句句经典的话和性格,也并没有再过在意。 “我儿子以后禁止饮酒。”有些话叶舒不说心里难受,小熙云是苼儿和他的孩子,不能在此之前将他教坏了。到时候可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责任。 听到叶舒的话,烔黎很想仰天长笑,碍于小熙云正在睡觉,烔黎忍住了,但这白眼可忍不了了。 “我说大掌门,这酒可是天下最美妙的东西,你不懂得欣赏就罢了,还要小熙云不饮酒?你如此霸道,苼儿妹妹知道吗?” “他还是个不会走的小孩子。” “喝酒又不需要走路。”烔黎的话还真是无法反驳啊。 将小熙云交给烔黎,叶舒还真的有些不放心。再加上烔黎可怕的思想,叶舒开始仔细考虑考虑到底要不要将儿子的前半生交给她。 烔黎情不自禁的勾起笑来,叶掌门还真是好骗啊。 “行了,把他给我。我们现在要回梨苑共度良宵了。”烔黎重新将酒壶别在腰间,上前想要接过小熙云。浑身的酒气直让叶舒皱眉。抱着小熙云的身子有些犹豫。 烔黎的动作还僵持在半空中,叶舒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终于叶舒开口了:“让奶娘跟着一起到梨苑。”梨苑若只是烔黎和小熙云,他不放心。 烔黎也睁着魅眸道:“那好啊,那就让奶娘去梨苑照顾他吧。我也好去逍遥自在。” 一副有奶娘没有她的姿态,让叶舒自己看着办。叶舒也权衡了许久,见他仍旧再纠结,这天马上就要亮了,她可没心情带着小屁孩昭告天下。烔黎越发的没有耐心,甩甩袖子,故作逍遥的边往外走边喃喃自语着。 “没有这个小尾巴,我哪里还需要呆在金圣山,本谷主要去山下潇洒快活去了。”一手将腰间别着的酒壶拿起,打开塞子就往口中送。浓烈的酒香让她更为满足了。魅惑的舔舔嘴角,意犹未尽的又饮下一口。 走到了门口,烔黎故意没回头,就连前进的脚步都没有停留丝毫片刻。 “熙云麻烦谷主了。”果不其然被烔黎给猜中了,他如此一个精明的人怎么会这点帐都算不清。好歹她烔黎也算是一个女的,即便没有孩子,也多多少少知道孩子怎么养。更何况,没有比她身边更可靠的地方了。 烔黎环抱着双臂,慢慢悠悠的回头,又故意般的饮下一口酒,谑笑的开口道:“记得这恩情,多往梨苑送些好酒就是报答我了。” 叶舒怀中的小熙云睡得正安稳,小小的他还不懂的离别的忧伤。或许会一段时日的不适应,但很快他便会适应新的地方新的感觉。他永远不明白大人世界的众多无奈和黑暗。 烔黎走了,带着小熙云走了。 就如当初苼儿离开时的场景是一样的,还是那般的不舍。 他一个个亲手将此生最牵挂的人送走,谁又会体会到叶舒此时的心情。 是无奈、是苦恼,还是愤然。 或许都有。 现在的叶舒是孤独的、是沉寂的,他的光彩才绽放出了一个小角落,总有一天,他会有资格站在那个最高处,保护他最在乎的人。 只是叶舒最担心的事情,他的苼儿正在被他人惦记着,而这个人亦是他此生再也过不去的坎。 舞萱苼昏迷了整整三日,莫延君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三日。他眸中毫不掩饰的火热,让军中的人都纷纷猜测,这个女子太子定然势在必得,到时候他们北莫的太子妃可就真的失宠了。 若让他们说太子妃为什么不受宠,更多的原因是太子对府上的妾侍都提不起兴趣,就连太子妃那里也是能推就推,从成亲时起在太子妃房间留宿的时候还没有到军营跟他们在一起的次数长。北莫王也一直因为太子好没有子嗣而感到发愁,还以为太子妃生不出来,前前后后给太子找了多少美人,可太子偏偏谁也看不上。就在这妻妾成群中硬是一个怀有子嗣的人都没有。 私底下,人们还都对太子议论纷纷。现在看来太子对屋里的女子如此上心,怕是有好戏看了。 能被北莫太子看上的,定然是手到擒 来,上一次大婚时都没吃上一次好的,这一次他们可要惦记着喝喜酒呢。 屋里许久的沉寂被打破了,似乎是屋里的女人醒了。还不时传来太子和她的对话声。门外的他们好事的小声探讨着,还在打赌太子什么时候能娶上娇妻。 此时,房门被打开了。太子的脸色看起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见到他们聚堆的动作,莫延君更是怒焰旺盛,冲着他们吼道:“都没事做了,就给我去练功。晚饭前不做完训练,不准吃饭。” 看来太子并没有得到美人的欢心,是被美人给赶出来的吧。下属们自然是半句不敢提,免得太子一个不高兴将脾气撒到了他们身上,体罚的更重那就不好玩了。 此地片刻都不敢停留,拔起腿就往外面跑。 莫延君独自一人伫立在原地,阴沉着脸色,许久他微叹了一口气。 悠悠的话传来:“守好她,任何需求满足就是。”说完强壮的身子便朝着门外走去。 莫延君现在有一身的火气想要发泄出来。而那些比莫延君先跑出去的下属可就惨了,接下来就是陪着主子释放心里压力的工作了。挨打那是前提,打得惨还要叫好那就不好玩了。 守在屋外的人都纷纷提高了警惕,太子不在,保护屋里的人是他们应有的责任。 屋里的舞萱苼已经独自坐在了床上,苍白着小脸静静的眺望着窗外。眼前是一片片竹林,细风吹过,沙沙作响。她的心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了。 刚刚,莫延君的脸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她是抑不住的喜悦。 但莫延君却一脸不悦的攥住她的手,没有半句容缓的问她,问她她还爱着叶舒吗。 这一句话让舞萱苼愣住了。她不明白莫延君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更不知道他会生这么大的气。 并没有一丝隐藏,她很老实的回答着他的问题,她很爱他,此生最深爱的人。 莫延君却更为生气了,大手似乎就要将她的手腕给捏断了,下一句话更是让她不知所措。 他甚是严肃的问自己,可曾有一刻爱过他。 舞萱苼愣住了,莫延君为何会如此的问题问她。舞萱苼以为他早已知道答案的,可她没有想到又过了一世,莫延君竟然问了她同样的问题,同样的话,一字不差。 前世对莫延君的愧疚,今生再也不想重蹈覆辙了。 舞萱苼很是坚决的把话说绝了。瞧着他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舞萱苼此生只爱叶舒一人,从未对他人动过片刻心思。”有的也只是愧疚罢了。 “可他辜负了你,他根本就配不上你。”莫延君俊脸通红,原本痞里痞气的莫延君,现在竟然有一种让人不敢反抗的力量。 舞萱苼半眯着双眸,而后睁开似乎是想要看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淡淡的斩断了莫延君所有的幻想。 “爱情没有什么配不配的,我爱他就够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不能倒下 莫延君愤然的离去背影,让舞萱苼心中有了芥蒂。她怕又一次重现上一世的孽缘。她以为从小对他的帮助会弥补上一世她的罪孽,却不想也是因为如此,莫延君在此陷入轮回中。难道真的就没办法逆转了吗。 须时,舞宫的人来了。也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丞相那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现象,对于现在的情形来说,算是最好的状况了。最起码丞相的思维是自主的,并没有被他人所左右。她提出的条件足够有诱惑能力。相信丞相定然能做出的决定不让她失望。 现在摆在眼前的是舞念汐的事情,当初舞念汐被带到元齐的时候,用的是游玩的身份,没想到突然传来舞念汐被元齐皇帝给玷污了。不仅整个舞国上下都沸腾了起来,所有他国的人也都看着稀奇。 想来一个元齐怎么能与舞国相比,更何况舞念汐是先皇亲自题为公主身份的。就算是联姻,按照地位来说,连生下的孩子都要遵循舞国姓氏,没想到元齐皇帝如此胆大妄为,竟然对舞国公主做出如此下流的事情。都纷纷卷袖鼓动大家打向元齐。以来维护舞国大国的尊严。 而元齐皇帝倒是不为所动,就连一封悔恨信书都没有,完全是一幅满不在乎的模样。 打仗,舞国是没怕过的,但只是现在国情不同,舞清扬并没有足够的军力,为了一个被册封的公主吧自己的江山弃之不顾,万一被一些小人背后刺脊梁骨,那可就实属划不来的。大概元齐皇帝也念到了这一点,才敢做这么色胆包天的事情。 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舞念汐许配给元齐皇帝。前几日舞清扬没有在预定的时间出现也是因为要商讨此事。商议舞念汐的大婚。 要按照舞念汐的身份地位,元齐皇后之位也不未过。但元齐早已有皇后。 皇后自然是不肯让位。舞念汐又不能委曲成全。 事情在这里还在僵持着,民心又统一的要找元齐麻烦,现在舞清扬要步步维艰,生怕一不小心又失去了民心,到时候就更加不好弄了。好不容易纠结到了舞萱苼醒了的时候。舞清扬急忙就派人要请舞萱苼回去,好好商议一下下一步该如何做。 临行前,莫延君死活要跟随舞萱苼回舞国。硬是堵着门不肯退让。 舞萱苼甚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明明都当了一国太子了,怎么还耍赖。 将身上的披风往身上揽了揽,眸子下意识的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自从之前莫延君对她说了那段话,她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有些罪恶。 “舞宫现在很是混乱,二哥护着我已经很是极限了,你若是再去了,怕是更加剪不断理还乱了。”步步引诱道。对待莫延君跟叶舒不一样。在叶舒面前她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事事依赖着他。在莫延君面前,她总是不自觉的担当一个照顾人的角色。事事要替他着想。 莫延君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放松在门框上的大手,强壮的身子 又顺势往门框那边靠了靠,彻底将门给堵死了,表示了自己甚是坚定的信念。 “你都说了现在舞宫很混乱危险,我更是不放心了。他还不一定能有我保护的好呢。”舞清扬政事繁忙,哪里整日顾得上舞萱苼。可他就不同了,让他时时刻刻的呆在她身边保护都没有什么问题。想来有这么好相处的机会,莫延君更是不肯让了。 他的身影将阳光给挡的差不多了,舞萱苼的眼睛本因为阳光而有些不适,现在好了,一会儿出去还要重新适应。 “一个北莫太子莫名出现在舞宫,你就不怕有人在后面说闲话?”舞萱苼还是觉得要远离他一点比较好。 “那个舞什么汐的,再不济也是你亲口提为公主的,发生了这件事情,对于舞国和元齐的事情,作为邻国北莫太子,自然是要时时关系此事了。于情于理我前去皇宫谁敢有异议。”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莫延君还很是得意的将脸凑近舞萱苼。 舞萱苼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远离了莫延君轻浮的动作。话可是被莫延君说的头头是道,一点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看来,这个太子可不是白当的,脑子比以前转的快多了。 “认亲戚你倒是挺在行的。”舞萱苼小声的嘟囔着。 莫延君并没有听清,还有意的将身体凑的更近:“苼儿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愿意去就去吧。二哥还在皇宫等着我呢。”名眼就瞧着莫延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舞萱苼可不想多费什么口舌了。反正到时候,一忙起来她也顾不上莫延君了。 “把本太子的马车给抬上来。”莫延君心情甚好的朝着外面喊道。这才移了移身子,露出一个不大的空隙来。让阳光进来。 “进城为何要马车?”舞萱苼对莫延君的做法很是疑惑。一个太子竟然像未出阁的姑娘一般,出门坐轿子马车1。不会是在北莫小妾太多,身体不行了? 从小在舞宫长大的莫延君怎么会不知道舞萱苼现在的表情是什么。 当即就敲在了舞萱苼脑门上。 “马车是给你准备的,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劳累。” 舞萱苼一个当娘亲的人,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调情。更何况对方还不是叶舒,她心里更是承受不住。暗中压下了想要将莫延君劈成两半的冲动。脸色很是不悦的咬牙切齿的交代道:“莫延君,你再敲我一下试试?” 这莫延君还是小时候比较听她的话,现在一年不见,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连她的脑袋都敢敲了。 “生气了?要不你也敲我一下?”还很是配合的弯下了腰,直接将脑袋放在她面前。 这娃脑子定然是有毛病,舞萱苼何时屑于这些弱智的东西。扭过头绕过了他的脑袋和身子走出了门外。 这时候,马车也带到了门前。出了门的舞萱苼才看清楚这个地方究竟是什么模样。 外面 就如她从窗外看到的那样,是一片竹林。长得郁郁葱葱的。而周围则只要这么一处宅子。很是隐蔽。倒有几分于梨苑那般的让人心生平静。 “外面风大,先上马车吧。”从身后,莫延君将一件披风披在了舞萱苼的身上。悉心的交代道。她身后的那热度让她更是不知所措。 “嗯。”胡乱的回了一句,像逃一般的上了马车。就连头都没有回过。 莫延君却不同,眼眸还紧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再也没有落在他的余光中。 苼儿的逃避,他怎么会不懂。但现在莫延君不会让舞萱苼逃避。就如现在莫延君不让自己逃避一样。此时是一个机会,一个追回舞萱苼的机会。他莫延君不能再错过了。他已经错过一次了。 “你怎么进来了?”舞萱苼抬眸,看到了莫延君屈身进到马车里。瞬间宽阔的马车空间变得狭小了许多。 莫延君心安理得的坐在了舞萱苼的右边,自顾自的挑选了两个果子在身上擦擦,而后将其中一个果子递给舞萱苼。 “这是本太子的马车,我进来谁敢不让。” 当太子还真当上瘾了。舞萱苼接过他手中的果子。 “自然没有人阻止你。”既然人家脸皮厚,她也不能怎么着。 “吃完就再睡一会儿,你身体还没好,别累着了。”咔嚓一声将果子咬了一口,慵懒的开口说道。 “我身子没事。”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一团糟。事情全都超越了舞萱苼所预测的。莫延炜的事情只能一拖再拖。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能倒下呢。 莫延君放下果子,离近了看舞萱苼,脸上还是一点红润的感觉都没有,还说她身子没事。当时就要把他给吓死了。 “撑不住就不要硬撑,天塌下来还有人顶着呢。” 舞萱苼把玩着手中的果子,它上面凉凉的触感很舒服,但自己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还撑得住。”真到了她撑不住的那一天,她也要亲自跟那些伤害了她和孩子的仇人一起同归于尽。 “行了,不想吃那就睡吧。”莫延君伸手将她手中的果子夺过来,然后一同放在了自己的嘴里。咔嚓咔嚓的咬个没完。不一会儿就啃个一干二净。不过莫延君却是在一路上都没有跟舞萱苼说过第二句话。 舞萱苼亦是闭上眼眸补充一下体力,和整理一下思路。 很快,周围开始吵闹起来,像是到了城里了。耳畔都是小贩的叫卖声。吵得舞萱苼也继续不下去了。好奇的从车帘的空隙中看到了外面的人群。没有什么尔虞我诈,单独从他们脸上看到了平淡且幸福的快乐。这是她舞萱苼追求了一生又一生的信仰。 却一直都没有实现。能有幸看到这些,她不免有些心生向往。 “想要下去转转?反正天色还早。”开口的是一直沉默寡言的莫延君。似乎早就看出了舞萱苼内心的向往。 第一百三十八章:惹她生气 “不了,舞宫那边还有很多事情。不能再耽搁了。”舞萱苼将车帘重新拉好。端正的坐好。兴致乏乏的听着外面吵闹的声音。 莫延君怎会看不出舞萱苼那个小动作,只要是他猜到了她的心思,她都会一本正经的模样示意他。以表自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自小到大都是这样。他还真是怀疑舞萱苼为何这般逼迫自己。甚至不让自己有一刻放松。 故意哀叹的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将车帘重新掀开,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街道,繁华盛世,他们虽然都住在皇宫中。但莫延君从小就闲不住,不管他怎么哀求舞萱苼出宫,她都不肯陪自己出来。 就算是贪玩在皇宫外面几日,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前去。舞萱苼还真的从未陪同自己逛街呢。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莫延君怎么会轻易放过。 “停车。”莫延君突如其来的开口道。 马车慢悠悠的转到一处较为清净的地方来,舞萱苼偏过头来看了一眼莫延君。 “为什么要停车?”还真不知道现在的莫延君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莫延君意犹未尽的看着舞萱苼,舞萱苼直被他诡异的目光盯着心里发怵。只见他弯过身子来讲他的脸越凑越近,舞萱苼的脑海中又重温起了早晨他怪异的话语,身体早已经做好了防备,虽然她内力近乎全失,但也不至于任由他发疯。 莫延君的脸就停留在距离舞萱苼还有一拳之隔,似乎是从舞萱苼眸中读懂了些什么,深邃眸子中蕴藏的笑意更甚了。 “本太子饿了,要找个酒馆吃饭。苼儿要不要下去转转?” 饿了?这么拙劣的借口,莫延君也拿得出来。 “距离皇宫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到了皇宫再用膳也不迟啊。”见莫延君没有再往前侵犯的意思,舞萱苼也稍稍放松了警惕,只是身子往后挪了挪。 莫延君倒是动作迅速,得寸进尺来的迅雷不及掩耳。将身子往这边挤了挤。很是通情达理的开口顺应舞萱苼的话:“嗯,说的也对。那就接着走吧。” 一幅大爷的悠闲模样,本来就狭小的空间,舞萱苼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暧昧了。这厮就是故意的。 “还是下去用膳吧,免得饿到了太子尊贵的身子。民女就罪孽深重了。”几句话,是咬牙切齿说的。莫延君的不要脸她早就心知肚明,但现在这般不要脸,她还真是不知道不要脸还能升级。脸皮厚的跟城门似的。 “停车。本太子要去吃饭。”莫延君达成目的了,心满意足的率性起了身子,一把将舞萱苼给从马车上搀扶了起来,说是搀扶倒不如说是被提溜了起来。 车帘再次被掀了起来,外面阳光照过来,舞萱苼眼睛不适的微微闭了起来。用袖子挡了一部分阳光。周围的声音更是清晰和嘈杂。路上的百姓来来往往的,她还从未有过的感觉。倒也不错。 身边高大的身子凑了过来,遮住了照在舞萱苼身上的太阳。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下。 莫延君勾起嘴角,眸子还不时打探着周围的人群。自信和威武是舞萱苼之前没有见到的。他再也不是那个整日闯祸的小男孩了。也再也不需要她的保护了。 “怎么?才发现我有魅力?”莫延君谑笑的眸子掠过来, “不要胡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舞萱苼收回眸子,径直走在前面。阳光再次映来,刺的她眼眸酸痛不已,但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莫延君就站在后面看着舞萱苼迫不及待的步伐,心中燃起了一些莫名的怒火来,眸子也越发变得深沉了。转而又恢复了正常,大步朝着舞萱苼走过去。 “不着急,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很快,莫延君就追上来了,并肩跟舞萱苼走到一路。趣味的看着周围有什么好玩的小摊,好让舞萱苼那颗警戒的心放松片刻。 舞萱苼没有搭理他,而是将披风往下面拉了拉,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你瞧,这个好不好看?”眼尖的看到了一个卖首饰的小摊,莫延君几步就走过去。看到上面有许多在他眼里就连皇宫中最差的手工都比不上,但还是颇有兴趣的拿起观赏了一番。而后献宝似的让身后的舞萱苼瞧。 这一瞧才发现问题,周围的行人就如赏猴一般,将他们和小摊贩围了起来。随从也都很是贴心上前要疏导百姓,但他们都是良民,不打不闹不嚷的,若是再北莫他们还能耍耍威风。但这里是舞国。他们北莫的人怎么能轻易在舞宫里找事呢。 他们现行下车来,虽然莫延君的军队在城门外守着,但一同前往皇宫的人群也不少。这城中的百姓也见过不少这样的大场面,但都是一行人路过,甚至连脸都没有露过。可还真没见过大人物亲自下车停留在这里的。 舞宫围绕着皇宫分为四个市场。尽数东市场装饰繁华,许多酒楼和设备都是贡献给大官朝中贵族享用的。像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根本就不能进入东市场。最差的就是他们西市场了。官宦达贵之人根本就不屑在此处滞留。因此像他们这样不景气的西市场还真没见到有大人物停留。 莫延君上前一步就将舞萱苼给挡了个严实。 “看什么?都散了。”舞萱苼本来就不喜下车来,要是再被这样围观,他怕会坏了自己好事。 “诶诶,都干什么呢?快散了。”百姓们都没见过莫延君,他的话自然不太好使,后面的这句话一出来,百姓们也算是听进去了,很快就纷纷离去了。 说话的是管理西市场衙门的人,三两个一组就整日在市场上来回转悠。这不才听到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酒急忙赶过来。生怕到时候一不小心惊扰到了什么大人物,自己都吃不了兜着走。 见到莫延君这阵势,连忙点头哈腰道:“大人,不知大人和夫人路径此地,招待不周还望见谅。”一看都是一个老油条,刚刚还凶神恶煞的,立马就转成狗腿的模样了。还什么大人夫人,他知道他们是谁吗?竟敢妄下定论。 披风下的小脸很是不悦,莫延君倒是看起来春风 得意。一点都没有反驳的意思。还反天一般一把揽住舞萱苼的肩膀。 “嗯,起来吧。我们只是随便转转。”全然不顾舞萱苼在他背后做的小动作。他心情好,全由着她性子来好了。揽着她重新来到了那个卖首饰的小摊上。 “夫人,这个怎么样?”拿起一个相貌还不错的镯子来,成色虽然不尽人意,但也是唯一能入的眼的一个了。 小摊老板娘笑的眼睛都没有了,她摆摊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了大款了。这次可要好好赚上一笔了。 “夫人真是好福气,能嫁给英俊才气的贵人来。”瞧见两人的动作,老板娘就开始夸赞舞萱苼了,但实则根本就没看到舞萱苼的脸。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们高兴买了东西就好。 夫人这个称呼可真是让莫延君心情舒畅,不管买不买都开口道:“来人,赏。” 拿着那个翡翠镯子意气风发的离开了小摊。 小摊主看到身后随从递过来的银子时,嘴巴都合不拢了。这银子可是够她下半生吃喝不愁了。连忙开口道:“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周围又开始吵闹了,眼眸恨不得扑在舞萱苼的身上。谁不想这位夫人能够贵眼看他们一眼,也来个什么发家致富。 舞萱苼终于忍不住了,小声的咬牙切齿道:“莫延君,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力气之大也就算了,就连皮都这么厚。推推不开,掐掐不疼。她还当真没有办法治他了。 “我可是再帮你啊。”自从刚才,莫延君的嘴角都没有下扬过。足以看出他现在心情很好。好到已经开始无视舞萱苼的表情了。 “帮我?”这句话她没有听错吧。 “你不想想,若是被人认出来,我一个北莫太子出门,身边站着的不是家眷,难道还是舞国先皇,还是一年前得疫病逝去的先皇。嗯~” 说的是很有道理,竟然一时间没有办法反驳。忍气吞声怎么能算是舞萱苼的品格。挣扎的动作一直都没有消停过。 莫延君还勾着笑,将手中攥着的翡翠镯子递给她:“好了,那些百姓也不是故意的,送你个手镯消消气。” “我不需要。”舞萱苼可是看出来了,这一切都是莫延君的套路,明摆着要她妥协。她怎么会再给他什么好脸色和好语气。在莫延君一不留神下,舞萱苼总算是挣脱开了。急步就往原路走。她可不想再听他说什么鬼话了。现在还是会舞宫才是唯一目的。 莫延君也连忙追上去。舞萱苼生气了,他可不想惹她生气。 “苼儿你别生气了,这个镯子算是我赔罪好了。” 舞萱苼仍旧不理会他的道歉。 “若是你瞧不上,那我到皇宫给你换个好的。这个你就先将就的带好不好?” 直到走到马车旁,周围都没什么人了,舞萱苼才停下脚步。莫延君以为她不生气了,就欣喜的要为她戴上手镯。虽然东西做工细致不太好,但这镯子的成色还是能入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