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回到大唐 <table class="zhangyue-tablebody"> <tbody> <tr style="height: 78%;vertical-align: middle;"> <td class="biaoti"> 穿越大唐做娱乐明星 <span class="kaiti"> 九月雪 </span> </td> </tr> <tr style="height: 17%;vertical-align: bottom;"> <td class="copyright"> 本书由畅文文化授权掌阅科技电子版制作与发行 <span class="lantinghei"> 版权所有 </span> <span class="dotStyle2"> · </span> <span class="lantinghei"> 侵权必究 </span> </td> </tr> </tbody> </table> 第1章回到大唐 李锦寒坐在屋内那架残破的梨木椅上,直直地看着窗外,怔怔得说不出话来。他的意识依然恍恍惚惚,似乎一直在窗外的天边盘旋,想要游离开这个古代世界,却又万万不能。 他本是二十一世纪里名牌音乐学院的一名优等生,却在经过一系列光怪陆离的事情后,灵魂阴差阳错的附生到这个古代人身上。没有惊喜,也没有悲痛,只有一种深深的荒谬感弥漫全身。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有三天了,然而伴随李锦寒的依然是彷徨和恍惚。 “阿寒……该吃药了……”李芷秀端着刚热好的红参汤,小心翼翼的走到李锦寒面前,柔声轻语道。 她的眼中有着一股抹不去的悲恸绝望,望着眼前神情怪异的弟弟,只是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如今她只希望弟弟的病能够好起来,便是让她承受再多的苦也甘愿了。 “阿寒……你便是再打骂一次姐姐也好啊……爹爹被人害死了,你可不能再有个三长两短……”李芷秀心里默默地想着。 说来她的命本也不是生来就是这般苦的。当初李家在这岭永县内也是响当当的人家,李父乃是禹州府的举人老爷,在这块地界上有谁不敬重他们家的。可是随着叶父叶母的离奇死亡,朝廷的那根线没了,这李家也就开始败落了。 李家的独苗李锦寒一开始倒是有志气通过科考重振门楣,只是随着三次县试接连不中,他也就渐渐淡去了当初的那颗雄心了。在邻里乡间那些嘲弄和蔑视的眼神中,本是和煦温雅的他也变得喜怒无常,敏感而乖戾,对着自家阿姐和丫鬟更是动辄打骂。 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病差点要去了李锦寒的性命,在这灵魂微弱之际,却让后世来客的另一个灵魂涌入了这具虚弱的身体之内,完成了融合。 “阿寒……该吃药了……”李芷秀见李锦寒没有反应,便又加大声音呼唤了一声。 李锦寒终于回过神来,眼神呆滞的望向身边一脸关心的李芷秀,面无表情。他双手笨拙的去接碗,却意外的被溅出的参汤烫着。他下意识的一抖手,顿时将那碗热气腾腾的参汤打翻。“砰!”的一声,瓷碗在地上四分五裂,参汤也撒了一地。 “阿寒,你没事吧!”李芷秀见李锦寒烫着了,连忙去抚李锦寒的手来看。 “没……没事……”李锦寒有些惊慌的抽出手来。 “哼!你这恶人!又要来折磨小姐吗?你可知道这红参是小姐借了多少文钱才买来给你的!”忽然叫嚷的是李芷秀身后的一个秀气丫鬟。 她名叫阿馨,自小便是李芷秀的贴身丫鬟。自李家败落以来,家产变卖,丫鬟长工一走而空,倒是只有这个小丫头留了下来。她平时受够了李锦寒的气,这个时候见着千辛万苦才煮好的红参汤被这样打翻在地,哪里还能忍住心中的怨气。 “阿馨……你不要这样说阿寒……他不是故意的……”李芷秀阻止着阿馨进一步的怒斥。 阿馨却仍自不甘,跺了跺脚,大声道:“小姐,这种人有什么值得你对他好的,他平时打你骂你,你都忘记了吗?呸!这种恶人,根本就不值得小姐对他好!” “阿馨!”李芷秀难得的加大了声音,叫了一声。随即她忽然又簌簌地掉下眼泪来,哽咽道:“他是我弟弟……便是为他舍了性命……也是甘愿……阿馨你不要这样说阿寒了……我不愿别人骂他……” 阿馨一见到李芷秀哭泣,顿时也慌了神,连忙道:“小姐你不要哭……我……我不骂他便是……” 李锦寒身躯不为察觉的轻轻震动了一下,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身边这个低声抽咽,双肩不住耸动的女子、这个世界他名义上的姐姐,前世乃是孤儿的他心中闪过一丝难言的悸动。 这个时候,忽然听得院子里有声响,一个尖锐的声音拉长了直喊道:“李家的,还不开门!” 一听到这个声音李芷秀和阿馨两人顿时都吓了一跳。李芷秀一下子便止住了哭泣,慌乱的擦了擦脸庞,急忙往院子里开门去。 却是邻家的杨婶在叫门,她一进门,话也不说,径直穿过院子,走进前堂内,捞过一把椅子便坐。 “杨婶,您怎么来了?阿馨快给杨婶倒茶去!”李芷秀刚才哭了一阵,现在脸上露出的赔笑显得很是勉强。 “怎么来了?”杨婶直到接过阿馨递上的茶水,大大咧咧的喝了一口,这才正眼看向李芷秀,冷冷地道:“你家里以前好歹也是个堂堂正正的,可没有你这样借钱不还的!你上次借我家的四钱银子可是有些阵子了,是不是当我忘了,不想还了?” 李芷秀乃是个面皮薄的,一听到杨婶这话顿时涨红了脸,道:“我不是不想还你……上次阿寒大病一场,我忙着照顾他,也接不了多少女红活计儿……这阵子实在拿不出钱来……”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杨婶一眼,却又被杨婶盛气凌人的眼神给吓得逼了回来,低头道:“求……求求你……看在两家这么多年邻里的份上再宽限一点时间……” 杨婶一听到“宽限”这两字,顿时如同被踩着尾巴的狗一样,霍然站起来,用手指着李芷秀的额头道:“我要是不看在你死去的老爹份上能借给你们这破家子吗?如今一再推脱,你当我家里是开善堂的吗?” 一边的阿馨忍不住嘀咕道:“当初老爷在世的时候,可没少拿我们家好处……” 杨婶耳朵尖,听到阿馨这话反应更大了,眼睛瞪过来,大声道:“你这丫鬟是个什么东西,你家小姐我便是想打便打,你这丫鬟再敢罗嗦一句,看我不当场撕了你的脸!” 她在其他人面前本也不敢这么嚣张的,不过她实在是太过了解李家这破落一家子了,知道都是好欺负的主。虽说家里也有个男人,但是李锦寒在她眼中一直便是个只会和自家人发脾气的窝囊废,又是个三第不中的废人,向来是不敢顶她嘴的,她杨婶来这里自然是毫无顾忌! 丫鬟阿馨也确实是怕了杨婶,嘴巴抿了一下,委屈的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杨婶“哼”了一声,又指着李芷秀道:“钱呢?快给我拿来!” 李芷秀脸涨得通红,嗫嚅道:“只……只有两钱多了……还要给阿寒他买药治病……” 杨婶望了一眼李锦寒,满脸尽是不屑和轻蔑,哼道:“我说李家侄女,你弟弟明显是脑子给烧坏了,不然怎么读了十几年书连个县试都过不了,你还废个什么劲给他治病……” 李芷秀忽然打断杨婶的话,抬起头来,涨红着脸道:“你……你不能这么说阿寒……他自小便聪明得紧……自小便聪明得紧……你不能这么说他……” 杨婶呆了一呆,明显没有想到一向懦弱的李芷秀也敢顶她的嘴,怒气霎时间在她的胸膛弥漫开,她一手便向李芷秀的肩膀推去,大声叫嚣道:“你这破落家子也敢和我叫板了!莫不是看我当家的这几天不在家,当我不敢打人了!” “小姐!”李芷秀被枝干粗大的杨婶一下子推到在地,阿馨连忙上前扶人。 “你……你怎么打人呢……”李芷秀瘫坐在地上,秀发凌乱,神情悲戚道。 “我还就打人了!你欠我家钱还有理了不是!便是摊到县尉大人那里,他也得在我这边!”杨婶趾高气昂,一步步临近。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影猛地窜过来,对着杨婶的那张胖脸便是一重拳。杨婶一下子被打翻在地,连忙捂住脸。 “阿寒!”李芷秀看的分明,吓了一跳,失声叫道。她实在没想到一直懦弱的弟弟竟然敢打杨婶。 李锦寒没有放过杨婶的打算,骑在杨婶身上,对着她的脸便是一顿猛揍。尽管身体有点虚弱,但是他前世因为常被人嘲笑是孤儿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场架,眼神中的这股狠劲也足以吓傻杨婶。 李芷秀呆了一呆,马上便回过神来,连忙向前拉住李锦寒的手,急叫道:“阿寒,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杨婶这才有机会脱开身来,狼狈地站起来,头发已经是一片凌乱。她实在是被李锦寒这股拼命的架势吓破了胆子,连连后退了两步,不可思议的向李锦寒望来。 她实在是想不到向来懦弱的李锦寒竟然还有这般狠劲! 李芷秀拉住了李锦寒,便连声向杨婶道:“对不住……对不住……杨婶,我弟还小……他不懂事的……你不要怪他……我给你钱……给你钱……” 杨婶脸部不断的抽搐着,一手抖动的指过来,气急而颤:“你……你敢打人……你……” 来到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的李锦寒忽然冷冷地说道:“以后你再敢欺负她试试!”他口中的“她”自然是指李芷秀了。 第2章弄乱账本 第2章弄乱账本 “你……你……给我等着,我当家的就要回来了……”杨婶的脸都气白了,却又实在怕了眼前凶神恶煞般的李锦寒,抛下一句话便狼狈的离开了。 “阿寒,你……怎么可以打人的……”杨婶走后,李芷秀心中思绪万千,一下子乱了手脚,一边连连查看着李锦寒全身,“阿寒你没有受伤吧?” 李锦寒已经不排斥李芷秀的关心,没有推开,摇了摇头道:“没事的,是她受了伤而已,我没受伤。” 李芷秀想起杨婶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又有些急了,惊慌道:“这可怎么办啊,杨叔回来要是知道这事,可是会找你拼命的……”她说着又微带责备的看了李锦寒一眼,“你……你怎么可以打人的……” “他要来便来,我岂会让他讨了好处去……”李锦寒淡淡地道,“那泼妇欺负你,我便要打她。” 李芷秀身躯猛然一阵,她忽然意识到李锦寒刚才可是因为她被欺负才这么愤怒的,她缓缓抬起头来,不敢相信的看向李锦寒,颤声道:“阿寒……你……竟这么在乎阿姐么……”她想起这么多年的心酸,忽然簌簌掉了眼泪来,“阿姐被人欺负了,原来阿寒也不肯的……阿寒心里念着阿姐……阿姐心里好高兴呢……” 李锦寒心中那股微妙的情怀忽然慢慢地弥漫开来,他望着眼前泣不成声的女子,灵魂里的那个心结悄然解开。是啊!既然前世本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为什么不珍惜现在的一切,至少这里有真真切切关心他的亲人! 他勉强地笑了笑,柔声道:“你是我阿姐,我自然要在乎你的。” 这么多年来李锦寒何曾对李芷秀假以过半分辞色,李芷秀静静地听着弟弟的那句话,呆呆地站在那里。她整个身体都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围着,这个时候一切恼人的东西俱都与她无关,她直感到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回荡在她耳边的便只有弟弟那句话。 身后的阿馨却是怔怔地看着李锦寒,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心想道:“这个恶人……原来却是这般怜惜小姐的么……”她又回想起刚才李锦寒打杨婶时那副凶狠很的面容,暗道:“他竟有这么狠厉的一面么……便是杨婶,他也是从来不曾怕过的……” 既然抛开了心结,便要在这个世界好好的生存下去。第二天李锦寒便不顾他姐李芷秀的反对,要往锦绣轩上班去了。 这锦绣轩本是岭永县南城坊的一家布匹店,规模并不大,却因为东家乃是州府下来,回家养老的蔡老先生,这才给它涂上了一层高贵的气质。 李锦寒三第未中之后便一直是在这锦绣轩内做帐,说起来,这份体面的活计儿还是他未来的岳父,本县魏县尉托面子求来的。 当初李父李重免在世时,魏县尉为了巴结他,曾和他定下了一门亲事,许诺日后要将女儿魏雨雅嫁给李锦寒,尚有押解文书作证,白纸黑字,绝不容有错。 只是随着李家的家道中落,这份亲事在所有人看来都有些微妙了。 魏县尉心中倒也曾想过退婚的,而且自李锦寒县试屡次不中以来这份心思便愈加强烈,然而他在这岭永县内终归是有头有脸的人,做这势利的事情也实在不好下手。再加上李重免当年对他有恩,旧情作怪,故而这退婚之事万万说不出口来。然而眼看当年约定成婚之日日益逼近,他却又绝口不提成亲之事。 李锦寒第三次县试依然不中之后,整个人便陷入了癫狂乖戾当中,心魔入脑。魏县尉倒还好心,托着关系给李锦寒在锦绣轩内求了个体面的做帐活计。他如此做法却还是存了另外一层心思,却是希望李锦寒能上道,和蔡老先生拉上关系。这蔡老先生虽然退下州府,但是身后可是州府参议大人这条线,如果李锦寒能替他搭上这条线,他自然也不介意将女儿嫁给李锦寒。 锦绣轩里包括李锦寒在内倒是有三个做帐伙计,一个是李锦寒自小的玩伴郑建志;另一个是最近新招来的伙计,叫做阿平,和他并不熟。 李锦寒两世为人,气质发生了根本的改变,郑建志外表虽憨,心却不粗,总是隐隐感觉着事情不对,不时好奇地望上李锦寒一眼。不过任他是诸葛在世,也绝对想不到灵魂附体这么荒谬的地方去。 蔡老先生今年刚过六旬,苍颜白发,相貌比实际上看上去还老些,不过双眼中透出的精光倒是向人展示他并非真的垂垂老矣。他一开始便当着众人的面数落了李锦寒一顿。平日里他看李锦寒这个三第不中之人便极为不屑,早就打算过要将李锦寒扫地出门。虽说李锦寒是魏县尉求情安排进来的,但是他又岂会真正在乎一小小县尉的面子! 蔡老先生身体不佳,有积年的病患,在堂前交代了一声,便回内院去了,留下李锦寒三人照看生意。这时节布匹生意倒也清闲,三人也不会忙。 郑建志这次从蔡老先生那里搞了一本账单过来观看,说是用来研究做帐学识。他倒也算认真,拿出自己做的账单一一对照,不时点头。不知不觉翻到最后那几页,却再也看不出和所以然来。 李锦寒问起来,原来这最后几页却是蔡老先生列的一个总帐,他在这里用上了自己琢磨的一种新奇算法,不过他自己也没有研究通彻,列了几个式子,便再也写不下去,只留了几个残缺式子在那里。他将这账本交给郑建志时曾经千盯万瞩不要搞乱了后面的运算。 蔡老先生这个沉浸了做帐运算有几十年功底的老者都琢磨不出来的东西,郑建志自然更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思维一进入空虚状态,人就容易浮躁起来,他抓了抓头,便去内院解手。 李锦寒听郑建志说的神奇,从柜台上将账本拿过来,翻到最后面,仔细看了看,发现蔡老先生琢磨的这种运算和二十世纪发明的筹算算法极为相似,但是蔡老先生这算法却没有筹算算法那般完善,只能算是筹算算法的雏形版本。饶是如此,李锦寒心中对蔡老先生不免也升起一股佩服之情,身处的这个时代算起来不过八世纪,蔡老先生能跨时代想出这种东西来也确实是难得可贵了。 李锦寒眯着眼睛看了会,顿时看出蔡老先生运算卡壳的关键所在,却是对其中梁转换有些模糊。这个问题一看通便是一个十分简单的东西,说来蔡老先生在那里卡住,也确实是有些可惜了。 心里如此想着,李锦寒下意识的便拿起柜台上的毛笔,将蔡老先生错误的地方改正了下,又在那几页的空白处把未完成的运算式子给补充完全了。这也不费什么功夫,在郑建志回来时,李锦寒已经将筹算算法列完。 账本打开摊在那里,郑建志一眼便瞟见了账本上那没有干涸的墨迹,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阿寒……你……你怎么能在这上面写字啊!哎呀!你可把我害死了!“他又连忙翻看账本,却哪里还有回救的余地。一想起蔡老先生把账本交给他时的千盯万瞩,郑建志一张脸顿时如同苦瓜一样耸拉下来。 李锦寒不以为意,道:“我帮先生将这式子列完了,先生怎么会责怪你呢?” 郑建志听到李锦寒这话像是听到了世上最搞笑的笑话一般,竟然放下了心中的烦恼,失声笑道:“阿寒,你莫不是大病一场,烧坏了脑子?”他说完又有些后悔话说的重了些,小心翼翼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见对方似乎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他眼光一看到手中的这本账本,却又如何也轻松不下来。蔡老先生多年来研究这种新奇运算,他是早就知道的,这账本后面几页便是先生的思维所在,如今可好,这账本在他借来时被搞乱了,鬼知道蔡老先生知道后会发多大的火! “唉!”郑建志重重的叹了口气,整个人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耸拉着脑袋,苦声道:“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可如何是好啊……先生嘱咐再三,绝不能搞乱后面他列的式子的……” “我真的帮先生将问题解决了,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郑建志恍若未闻,一心只盘算着怎么向蔡老先生交代这事情,喃喃道:“阿寒,我和你自小玩大,自然是不会供你出来的,只是希望我这次不要被先生扒下层皮来。” 李锦寒道:“你不用担心了,不会有事的。” 一边的阿平忽然冷冷地道:“不会有事?哼,这式子可是记着先生的思路呢,弄不好先生这么多年的成果都要被你们给毁了!先生能不大怒吗?” 郑建志尽管知道阿平这小子有些危言耸听,但是他这个时候已是惊弓之鸟,也确实被阿平影响得更加慌乱,对阿平气急败坏地道:“阿寒刚大病一场,正恍着呢,你刚才也在这里看着,怎么不提醒点……我知道了,你就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呢!” 第3章峰回路转 第3章峰回路转 阿平确实是存着看好戏的心思,但是被郑建志戳破,却也恼羞成怒,道:“就要看你们的笑话怎么了,你们敢把先生的账本搞乱了,就等死吧!”他冷冷地扫过李锦寒和郑建志一眼,接着道:“先生一生气,说不得要让你们扫地回家,以后就别想进这锦绣轩的门!” 跟着州府下来的大人物蔡老先生做帐,这门活计确实是体面,如果被开除,那实在是极大的损失了! 郑建志被阿平这么一说,心里越来越没有底,气势一下子弱了许多,涨红着脸道:“你……你不要乱说!” 郑建志家里离锦绣轩最近,平日里都是最后一个离开锦绣轩的。到了傍晚的时候,他便心怀忐忑的等着蔡老先生从内院出来了,心中紧紧的盘算着等会儿要怎么交代。李锦寒看他担心被责骂,本想陪他和蔡老先生说个明白的,只是心中担心杨家会去欺负他阿姐,也就先回去了,临走的时候说着不用担心。 令郑建志感到气愤的是阿平这小子平时走得最早,一到时辰必定是第一个先回家,今天却赖在这里,假装做帐,摆明了是要看自己的笑话。一想到等会儿要在阿平面前被先生骂个狗血淋头,郑建志心里便更不是滋味。 “你……你这吃货,怎么把账本搞成这样了!”蔡老先生在得知自己的账本被弄乱后的第一反应比郑建志想象得还要强烈。 郑建志在结结巴巴地承认了错误之后,便再也不敢看蔡老先生恐怖的面容,只是低垂着头,祈祷着蔡老先生能念起他这几年的苦劳来。 蔡老先生愤怒无比的翻看最后面被弄乱的那几页,胸中的怒气越升越高。他这么多年都在研究着一种新奇快捷的运算途径,由于年纪大,记忆不佳,便将一些重要的思路给记在账本上,如今自己这最重要的几页内容被一笔一笔弄的面目全非,说不得自己研究的那个关键点便要因此而夭折,他怎能不愤怒! 他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一手颤抖的指向郑建志,道:“我当初还反复叮嘱了你多次……如今看来,你是当老夫我说的话是放屁啊!”他出自州府参议府,平日里本不喜欢说粗话,如今也确实是怒极了。 郑建志如坐针毯一般,全身战战兢兢的,结结巴巴地道:“对不住……对不住……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这个时候阿平忽然阴阳怪气的说道:“先生,李锦寒也在你的账本上画过呢,他怕你责怪,故而先走了。”他存心将李锦寒也供出来。 蔡老先生毕竟上了年纪,刚才情绪太过激动,竟然有些累了,找了个椅子坐下,一边心痛无比的翻看着自己被弄乱的宝贝运算式子。 “咦?……”他这么随便一看,顿时一下子看出了蹊跷来,他的眼瞳瞬间便张大了,眼睛再也无法从李锦寒帮他改正和补充的那几个式子中移开。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种从未有过的狂喜和激动一步一步在他的心中炸开,苦思冥想数年都无法破解的奥秘在这个最不经意的时刻向他慢慢展现。 这便如同是一个在沙漠中行走的人,忍受着炎日烧烤,苦苦寻找着水源,寻找多时,就在他开始迷惘、惊慌,甚至绝望的时候,一个水分充沛、鲜草茵茵的绿洲忽然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旁的郑建志和阿平都看得傻了眼,刚才还见先生一副要气死的模样,这个时候一坐在椅子上竟然再没了半分言语,只是死死的盯着账本,时而紧锁眉头,时而又满脸喜悦。 “糟了……糟了……先生这次怕是被我气得得失心疯了……”郑建志暗道,他隐隐感到一种不详的预感,害怕到了极点。 “先生……先生……”阿平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叫着。他自认为如今这锦绣轩内便要算他和先生最为亲近了。 蔡老先生对阿平的呼唤置若罔闻,仍旧是那副失心疯的模样,忽然他霍然坐直身来,拿起柜台上的毛笔,对着那页账本,在一张白纸上快速地列着式子。那张纸很快便被他写满,接着他又换过了一张纸……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是见着蔡老先生停下来,像个小孩子一样欢快地喃喃叫着:“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阿平见自家先生终于算是恢复了一点正常,加大了声音又叫道:“先生您……没事吧?” 蔡老先生依然是不理他,放下手中的纸笔,忽然抓住郑建志的双肩,激动地道:“建志,看不出你做帐竟然还有这般天赋,快告诉我,这些式子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啊?”郑建志被疯疯癫癫的蔡老先生搞得莫名其妙,一脸惊愕的望过来,吃吃地道:“先……先生……您没事吧?都是我的错……不该弄坏先生的账本……对不住……对不住……” 蔡老先生一脸潮红地道:“不,不……你怎么会有错呢!老夫实在太感谢你了……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脑袋活络,不然凭着我这把老骨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出这等绝妙的式子来!” 阿平的惊异更甚,有些摸不清头脑了,提醒道:“先生……他弄乱了你的账本……” “老夫感谢他都来不及,怎会怪他!” 阿平心中的困惑无以复加,吃吃道:“先生,您刚才不是还……” 蔡老先生不再搭理阿平,握住郑建志的手,脸上露出笑容,道:“建志,今晚你也不用回家去吃饭了,便留在我这里吃!你这式子是怎么想出来的,你可得一五一十的和我说个清楚,不然老夫可不会放你走!” 郑建志的手被蔡老先生那双枯槁的手覆盖住,一辈子都没有感到这么受宠若惊过。蔡老先生是什么人物啊?那可是州府下来的大人物,便是县尊大人也是一心想着要巴结的! 不过他和阿平也没被烧坏脑子,在最初的困惑震惊之后,听着蔡老先生的唠唠絮絮,终于也是将事情的原委给搞清楚了。 按照蔡老先生的说法,他老人家苦思冥想,研究了数年都没有进展的新算法问题竟然被阿寒在一泡尿的功夫里给解决了呢!阿寒在账本上写的那几笔不是垃圾,而是切切实实的宝贝! 两人一想通这个问题,心中的震撼简直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阿寒这小子……原来竟这么厉害吗? “建志,走,随我去内院用膳去!”蔡老先生很是热情,说着便拉着郑建志的手,要往内院里走。 “先生,先生……等一等……”郑建志人虽憨,却也知道自己是个有几斤几两的主,蔡老先生要是只考校他普通珠算的本领,他倒能勉强应对,只是如今蔡老先生却是要和他讨论那个古怪的新运算,他看都看不懂,去了内院不是更加出丑,还不如在这里把话给说清楚。 “噢?怎么了?”蔡老先生心中好奇。只见郑建志一脸的着急,死活都不肯和他去内院。 郑建志有些尴尬的道:“这式子不是我列的……是,是阿寒给写的……蔡老先生琢磨的新运算我看都看不懂,又怎么会列呢……” “不是你写的?那你刚才还承认全是你的错?”蔡老先生看了郑建志一眼,“你倒是够义气,怕我责备了锦寒去。” 郑建志讪讪地笑了笑。 “这真的是锦寒写的?你可莫要捉弄老夫!”蔡老先生平时对李锦寒的印象极为不好,有些不相信的又问了遍。 “千真万确!”郑建志连忙打包票,“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骗先生啊!” 蔡老先生脑中浮现出李锦寒的面容来,沉默了一会儿,心想道:“这子……竟是这般有本事?我一直以来都轻视了他吗……” 李芷秀的身子骨比较弱,第二日清晨的时候便叫着李锦寒和阿馨替她去后山的灵隐寺里去求签。锦绣轩上班的时间比较晚,李锦寒自然是有时间去的,不过李芷秀心里却总有些担忧,生怕李锦寒还和以前那样耍性子。 李锦寒很爽快的答应了:“哦……知道了。” 李芷秀心中的美妙渐渐散开,弟弟一天一天的变好,对自己也是关心有加。 “阿馨,求签记得找慧光大师,明儿带路不要带错了。” 阿馨一听说要独自和李锦寒去求签,心中有些不乐意,撇了撇嘴道:“哦,知道了。” 李芷秀微笑道:“阿馨,你和阿寒的说话可真一致呢。” 阿馨悄悄望了李锦寒一眼,轻轻“呸”了一声,道:“我才不要和这恶人一样。” 李芷秀摸了摸阿馨的脑袋,微笑道:“我们家阿寒可是长大了呢,开始懂事了,你怎么还对阿寒这么有成见的?” 阿馨神色复杂看了李锦寒一眼,皱了皱鼻子,道:“鬼知道他会不会又变回去呢……” 李锦寒淡淡一笑,未置一辞,也不和这小丫头一般见识。 第4章琴曲扬名 第4章琴曲扬名 第二日求签倒也还算顺利,只是一路上阿馨都固执得不和李锦寒说半句话。回来经过半山腰的时候,李锦寒忽然被一声叫住:“李世兄,你也在呢!” 李锦寒循声望去,只见旁边一处树木茂盛之下或站或坐着十来个年轻人,开口叫他的却是一个抚着琴具的妙龄女郎。 那女郎见李锦寒望来,又微笑道:“李世兄,莫不是不记得小妹了?”她虽是微笑着,却带着一丝明显的冷意,显然对李锦寒不是善意。 李锦寒有些记不清这女郎的身份,目光有些呆滞,脑中努力回想着这女郎的身份。旁边的阿馨忽然凑近他身边,冷冷地道:“怎么,自己订了婚的娘子都不记得了吗?” 阿馨这么一说,李锦寒顿时想起这女郎的身份来,却是魏县尉之女,自小和他便有婚约的魏雨雅。 “原来是魏小姐,幸会。”李锦寒不冷不热的回应了一句。 魏雨雅有些夸张的格格笑道:“我上次听爹爹说你大病了一场,还当你把脑子烧坏了,连我都不记得了。”她这话一说,旁边的那些青年俊彦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 “李世兄,赶上这个好天气,我们正在这儿开琴会呢,不想这么巧,还没来多久,便瞅见你了。”她靠近旁边的俊秀男子,微笑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州府巡检刘大人的二公子,刘涛白刘公子,人家可难得来我们岭永这小地方呢!” “哪里,哪里,雨雅折煞我了。”刘涛白口中的话虽然谦逊,脸上神色却一点也没有“折煞”的意思。他和魏雨雅的动作亲昵,显然关系不一般。 “幸会,幸会。”李锦寒仍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不卑不亢地道。 刘涛白见李锦寒语气这般不冷不热,心里有些不悦,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魏雨雅尽管长相艳丽,李锦寒对她也没有兴趣,抱了抱拳,便要告辞离去,“家中还有些事,各位就此别过了。” 魏雨雅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道:“久闻李世兄高才,今日正好我约了本县这么多官家子弟,青年才俊在这里赏景赋琴,又有州府刘公子肯赏脸相陪,李世兄不抚琴一首怎说得过去。”她明明知道李锦寒三第不中,却还要“夸”他“高才”,这显然是赤裸裸的讽刺了。 李锦寒怎能不知道眼前这女子的丑陋用心,却是当他才学不佳,存心要他出丑,以便取乐。他言语带冷,道:“要奏哪首曲子?” 魏雨雅见李锦寒脸色拉下来,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气,也不再和他套那虚伪客套话,冷冷地道:“今天我们正有题目呢,却是以东晋恒伊所做曲谱《朝云暮雨》为题,自作一首宫调主旋之曲,李世兄来者是客,便请先抚琴一首。小妹手中这琴乃是家父花费五两银子从渝州购得,今天便借给世兄一用,想也不至辱没了世兄。” 李锦寒在锦绣轩做帐一月的月钱不过四钱,这一小小的琴具便要五两银子之多,魏雨雅说起来也确实有高人一等的快感了。 时下国内太平,朝廷重文轻武。诗会经讲,各人多是吟诗奏曲,歌舞赋兴。其时琴曲风靡天下,文人骚客、皇家贵族多以能做一首婉转琴曲为荣。便是科考明经科也特意加了翻译古琴谱一项。魏雨雅这个时候叫李锦寒作上一曲,倒也说的过去。 旁边之人也有几个知道李锦寒的,纷纷笑道:“这三第不中之人这次可莫要侮了我等的耳朵。” 魏雨雅微笑道:“李世兄,我突然记起来了,你明经科可考得不好,这作曲必定也欠佳,你如果不想演奏的话便算了,那话便当小妹没说。” 李锦寒眼神中的冷光闪过,他沉默了一会儿,冷冷地道:“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李锦寒这么不客气,魏雨雅更加愤怒,说话越发不客气了,道:“我岂能怕了你这破落家子出来的,要赌什么?你说!” 李锦寒盯着魏雨雅,缓缓道:“我这曲子奏出来,若是不好,你叫我做什么便做什么……若是我奏的好,你也须答应我一件事情!若是有异议,便叫县学的乐老夫子来评论!” 众人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纷纷大笑出来,道:“你这三第不中的吃货也能奏出什么好曲子?若是稍微入耳点,都要被乐老夫子拉去县学了!” 魏雨雅一听李锦寒说的竟是这么一个赌注,当下冷笑道:“等下我也不要你做什么,只须在我们面前爬下山去,就怕你到时候要耍赖了!” 李锦寒冷哼道:“我这还没奏曲呢,你这话可是说的太早。” 魏雨雅见李锦寒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生怕李锦寒是在哪里向别人正好学了这么一首《朝云暮雨》,于是改口道:“你也不用奏那首《朝云暮雨》了,便翻译另一首曲谱《烟花三月》好了,事先声明,你奏的曲子不许是别人奏过的。”她见李锦寒眉头皱了一下,心中料定李锦寒这次必定是再无依仗,心中得意,连声道:“怎么,敢不敢?不敢就不是男人!” “怎么?敢不敢啊?不敢便不要再在岭永县内让我们碰见!”众人正要看李锦寒出丑,现在纷纷起哄道,同时心中想着等会李锦寒奏曲时自己要出言嘲讽。 李锦寒尚未回答,倒是他身后的阿馨连忙上前拉他要往山下走,连声道:“你莫要去出丑了,回家吧……”阿馨用力去拉,却拉不动李锦寒。 李锦寒松开阿馨的手,淡淡地道:“行,一言为定!”他前世乃是二十一世纪名牌音乐学院的优等生,平时最是喜欢钻研各类曲子,胸中所记的名曲何止千万,便是这两首《朝云暮雨》和《烟花三月》的曲谱也已经由后世名家翻译出了现成的曲调,他又岂会怕了这等比试。 魏雨雅的那具琴具已经有随从给摆放好了,李锦寒也不多说话,径直走去,盘坐下来。 阿馨气李锦寒不听她话,硬要来受这等窝囊气,连连跺脚,想要自己回家去,却又担心李锦寒,最后还是停在这里,望着李锦寒手指转动,调着弦。她只希望待会儿众人不要过于为难才好。 “你倒是快点啊!”便是一些跟班随从也开始随着他们主人起哄。 李锦寒却不理会他们,仍旧是调着他的弦。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得琴弦三声轻击,随后就是商调伴起。李锦寒以轮指之法,出音柔而不断,尤其是在每一弹奏后的勾手,更是荡起无数颤音,缕缕不绝。 周围坐的官家子弟都是自小学习诗词音律的,哪里有不识货的,一见李锦寒竟会这等指法,纷纷耸然动容,心中震惊非常,忘记了一开始要嘲弄李锦寒的打算,不可遏止的被李锦寒指法吸引住。 这首《烟花三月》的谱曲乃是东晋恒伊所作,用其时简陋的工尺谱记载,是以世人皆是知其意境,却无法得知其神髓。经过了上千年的流传,这才在民国时期由菱陇派名家黄清沛融合了六度大跳的手法,谱出了一首绝妙之曲。 李锦寒这时弹奏的便是黄清沛大师所谱的这曲,这曲结构上采用循环再现的手法,重复整段主题三次,每次重复都采用泛音奏法,显得颇为婉转起伏,很有生机,和恒伊在谱前所述的意境倒是憩息相投。 旋律起而又伏,绵延不断。琴声自李锦寒的指尖流出,优美动听,基调静美,然静中又有动,仿佛一阵不曾兴起的破浪,只是缓缓流淌,其内却已暗流涌动,等待着下一刻的汹涌。 到了后段,柔美的曲调忽然一转,转而高亢,转而奔放,似诉告,似感慨。旋律绵延起伏如山脉,节奏三起三落。曲意深长,神韵洒脱音富有浓、淡、厚、薄的变化。直述的是曲调的绝美悠扬,述不尽的是内在的婉转缠绵。 场中众人何曾想过一首士人皆知的《烟花三月》的曲谱也能演绎出这般复杂美妙的琴曲,直到李锦寒一曲罢了,他们都还没回过神来。这首琴曲简直是将他们的琴曲认知带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当中,似乎触手可及,却又永远抓不住其间精髓,这种心结让沉浸在曲终回音的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有些呆滞。 “这肯定不是你作的!你怎么可能作出这么美妙的曲子的?我不信!我不信!”倒是魏雨雅第一个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向李锦寒,吃吃地道。 李锦寒对眼前的这女人泛起一阵厌恶,冷冷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的,你倒是给我说出这首曲子的原主人是谁?” 他这句话顿时将魏雨雅说得哑口无言。是啊!这么绝妙的曲子一旦有人作出,哪能不争相传颂的,以往她岂能不会听到?更何况李锦寒这厮她是太过了解的,从出生开始便没有离开过岭永一县、这一亩三分田的地方,而岭永县内即便是学识造诣最为深厚的乐老夫子也绝对作不出这等绝妙的曲子来! 第5章羞辱未婚妻 第5章羞辱未婚妻 李锦寒叫她说出琴曲的主人是谁,她又如何说的出来? “说啊!怎么说不出来了?”李锦寒心厌她丑陋用心,这个时候步步紧逼,追问着她。 魏雨雅呆呆得说不出话来,不可置信的重新审视着眼前的这个冷傲男子,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他……他竟这般深不可测吗……不,不,我不信,这个三第不中的窝囊废怎么可能有这等才学…… 魏雨雅脸都有些白了,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不信……你再翻译一首曲谱试试。” 李锦寒冷哼道:“另一首曲子等会儿再说,这首曲子的赌约你还没有兑现呢。” 魏雨雅下意识的便要矢口说这曲子达不到要求,但这话也实在说不出口,刚才李锦寒奏琴时无论是指法还是曲调都没有可以挑剔之处,便是现在否认,等会儿闹到乐老夫子那里,也是要算她输。 然而叫她向这个平素里最看不起的窝囊废认输,她又如何丢的下这个人! “你……你想要怎样……”魏雨雅慌张地说道。 李锦寒冷笑道:“刚才我们早就约定了,这曲子要是作不好,我便任由你发落,而这曲子要是作得好,你也须得依从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李锦寒直直的逼视着魏雨雅的眼睛,凑近她的身边,一字一顿的道:“以后看见我,给我……滚远点!” “你……”魏雨雅没想到李锦寒说的竟是这么一句话,气得脸都涨红了。 李锦寒冷哼道:“怎么,你堂堂的县尉大人家的千金小姐,该不会连这小小的约定都要反悔吧?” 魏雨雅咬牙道:“你刚才这曲必定是别人所作,你有胆便再翻译一首曲谱!” 李锦寒冷笑道:“不要说一首,便是十首百首我也可以给你翻译得来,只须有一首乐老夫子说不好的,便都算我输,只是你敢不敢再和我打一次赌?” “你……你又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只是要……”李锦寒再次凑近魏雨雅的耳边,面无表情的道:“只需要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着你那刘公子的面,承认自己是……最卑贱的一条母狗!” “你……你……”魏雨雅何曾被人这样羞辱过,饶是她性格坚强,这次也被弄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李锦寒却不再搭理她,转身拉过目瞪口呆的阿馨,往山下径直便走,从他口中还传出一声放肆的笑声。 魏雨雅双目欲裂,眼睁睁地看着李锦寒潇洒离去,她心中如同翻江倒海,口中喃喃地道:“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朝山下走了好一阵路阿馨都感觉有些恍恍惚惚的,只是跟着李锦寒往前走。她痴痴看着前面李锦寒的背影,心中的困惑和疑虑更甚,想道:“他学识竟这般厉害么……我一直以来都看错他了么……”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跑上前去,一脸复杂地看向李锦寒,问道:“你……刚才凑在魏家小姐面前两次,都说了什么了?” 李锦寒见这小丫头今天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有些惊讶,随口说道:“没说什么。” “哼!”阿馨有些生气的哼了一声,“都把人家给弄哭了,还没有说什么吗?” 李锦寒见她样子可爱,笑了笑道:“你真的要知道吗?” 阿馨忙凑近了些,点头道:“是呀,你到底说什么了?” 李锦寒忽然停下脚步来,凑近阿馨的耳边,缓缓地说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是因为我和她说……她啊,虽然是个官家小姐,却还没有我家的小丫鬟一半漂亮呢……” “哎呀,你作死啊!”丫鬟阿馨羞红了脸蛋,便要追上前去打李锦寒,李锦寒忙往前跑着避开,一脸笑意地回过头来。 “你这恶人可别跑!”阿馨说着又追上去。李锦寒跑起来自然是比阿馨快的,却又故意保持一段距离,让阿馨好不气苦。 待到李锦寒回到锦绣轩的时候,蔡老先生却已经等着有些迫不及待了。昨天他听郑建志那么一说,便有些想连夜赶去李锦寒家里拜访,但是听郑建志说李锦寒家里还有两个女眷,这才打消了主意。这时他在堂前一看见李锦寒进来,两眼顿时放光起来,便如同见着鸡的黄鼠狼那般高兴:“锦寒,你总算来了!快,快来这边坐,我还等着有很多事情要问你呢!” 李锦寒被蔡老先生这么盛情地招待着,一开始还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一看到旁边郑建志这死胖子笑嘻嘻的眼神,心里顿时便明了了。 “锦寒,这上面的式子是不是你写的?”蔡老先生还有些不放心,又拿出那本账本,翻开最后那几页,瘫在柜台上,指着上面的式子,问着李锦寒道。 李锦寒点头道:“是我写的。” 蔡老先生又问道:“全部是你写的吗?” 李锦寒难得见着蔡老先生这么一副模样,心中有些好笑,重重点了点头,道:“全部是我写的,还请先生不要责怪!” “不责怪,不责怪,怎么会责怪你呢。”蔡老先生顿了一顿,接着道,“若不是你列的这式子,我琢磨的这新运算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搞个痛彻。” 李锦寒朝一边的郑建志笑了笑,那模样像是在说:“怎样,昨天叫你别担心,没有说错吧!” “锦寒……”蔡老先生确定了式子是李锦寒所列,顿时又重新上上下下打量了李锦寒一遍,眼神中全是惊异,“这式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李锦寒被蔡老先生这么一双小眼打量得有些不自在,笑了笑道:“这式子的原理本也简单,我来给先生说说便全清楚了。”说着,他拿起柜台上的纸笔,一边写着,一边给蔡老先生讲解起来。 他的这番讲解足足持续了两柱香的功夫,蔡老先生固然是听得痴迷入神,心中震惊无匹,而旁边的胖子和阿平却听得有些不知所以然,完全是云里雾里的感觉。 待到蔡老先生终于搞明白了,李锦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老先生显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聪明,一些简单的逻辑他花费了几遍的功夫才让老先生搞了个明白。 “锦寒,这些你都是怎么想到的?”蔡老先生一脸震撼的望向李锦寒。在听完李锦寒讲完筹算法则之后,他心中的惊异赞叹简直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高度! 对蔡老先生这话,李锦寒也实在不好回答,只是讪讪地笑了笑,他总不好直说“我是来自后世的人,这些筹算都是后世研究出来的东西”吧! 虽然偶尔做了一把蔡老先生的老师,但是做帐的生活还是要继续,不过蔡老先生对他的态度倒是发生了根本的改变,竟然还亲自给他端来了一碟糕点,这要是放在以前,李锦寒祈祷着当天不要挨训便是好的,哪里还有这等好待遇。 剩下的时间里蔡老先生便都窝在内院不出来了,想必是重温今天新学到的筹算式子,不过临到傍晚,在李锦寒要回家的时候,他却从内院出来了,怀中还掏出了一个红包。 “锦寒,这点是我的心意,正听建志说过你家里缺钱,倒是正好给你补贴家用。”蔡老先生不由分说,把那红包直往李锦寒手里塞去。 “这……这不太好吧?”李锦寒能感受得到手中红包的重量,知道里面价值不菲,“无功不受禄,先生已经每月发我月钱了,这确实不敢当……” 蔡老先生见李锦寒不肯收,连忙板着脸道:“谁说无功不受禄了,你研究出的那筹算法则,对我而言,实是珍贵无比……我一把老骨头了,一辈子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算账。你虽然只是教会我这点东西,对我来说却是极大的恩惠!” 李锦寒一想家中也确实缺钱,顺着蔡老先生的话也就笑纳了这包碎银子,道谢之后便要回家。蔡老先生又往他怀里应塞了两匹庆州府运来的上好的红缎。 在阿平嫉妒至极的眼神中返身回到家里,李锦寒也没来得及看红包里到底有多少银子,只是一股脑的塞在他姐李芷秀的手里。 李芷秀将红包撕开,发现里面碎银子竟然有十两之多,顿时被震惊得有些呆滞了。她何曾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摆在自己面前! 李锦寒乃是后世来客,对这银子没什么概念,但是李芷秀和阿馨却是天天要面对着家里的柴米油盐的,对银子的概念再清楚不过的。她们一下子都看傻了眼,有些结巴的问道:“蔡老先生……没有给错吧?” 李锦寒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道:“蔡老先生作了一辈子账,这点想来是错不了的。” 阿馨咂了咂舌头,道:“他……怎么那么有钱,你只是和他说了几个式子……” 李锦寒微笑道:“蔡老先生乃是州府参议大人府上的老管家,这点钱在他看来或许本不算什么。” 李芷秀欣慰地笑道:“阿馨,你看,我们家阿寒这么厉害呢,还能教蔡老先生知识呢。” 阿馨回想起上午李锦寒的调笑,脸上又泛起一丝羞红,她白了李锦寒一眼,嗔道:“他就知道整些歪门邪道的。” 第6章端庄夫人 第6章端庄夫人 无论如何,李锦寒带来这十两银子对于这个破败的家来说,实在是来的太过及时了,这说明他们不仅可以将之前的债务都还清,而且还能留下许多的银子来维持生活。说起来这些日子以来,柴米油盐处处拮据,他们日子过得也确实太紧巴了些。不说别的,便是平常吃饭吃的都是粗米。 让李芷秀和阿馨感到高兴的还有李锦寒带来的那两匹上好的红缎。阿馨抚摸着红缎那光滑的如同婴儿肌肤的表面,眼睛里的喜色简直可以溢出水来。 “喜欢吗?喜欢便叫阿姐给你做件衣服,你穿上这么鲜艳的衣服必定更加漂亮……”李锦寒后面的那个”漂亮“还没有完全说出口来,阿馨却是知道李锦寒要说什么的,连忙阻止道:“作死啊……你别乱说话啊!” 不知为何,她心中最是怕听到李锦寒说她漂亮。 李锦寒见阿馨着急,心中好笑,微笑道:“我不说便是了。” 李芷秀心中好奇,问道:“阿寒,你要说什么的?” 李锦寒还没有开口,阿馨便连声道:”没,没什么呢。” 李芷秀见他们挤眉弄眼的,忽然微笑道:“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们能摒弃前嫌,和睦相处便好。” 阿馨道:“呸,这恶人我才不要和他和睦相处呢!” 这些日子来,蔡老先生和李锦寒所聊的内容更加宽广,涉及到音律诗词等方面,蔡老先生惊讶的发现李锦寒竟然是个全能奇才!无论是吟诗还是作曲,均都让他这个在参议大人身边见惯了世面的人震撼不已!尽管困惑,李锦寒的奇妙见解却又像是一味会上瘾的罂粟一般深深的吸引着他!他已经被李锦寒的才学彻底折服! 更为难得的是,他发现李锦寒这个年轻人虽然才学一流,却从来是不骄不躁的性子,眼神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淡定从容。蔡老先生对李锦寒这懂事的后生是越看越顺眼,更是在堂前放出话来,说是锦寒便像是他自家子侄一般亲切,谁欺负了锦寒定然饶不了他! 这日,郑建志、李锦寒、阿平三人照常在锦绣轩内做帐,下午申时店里来了个特殊客人,却是郑建志的舅母庄夫人,她身后还带了个丫鬟,显然是来这锦绣轩内置办布匹衣料的。 “舅母,您怎么亲自来了,有需要托我说一声,我给你送去便是。”郑建志见着庄夫人,连忙起身道。 李锦寒向庄夫人望去,只见她二十七、八的年纪,容貌秀丽绝伦,眉目间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端庄冷艳的味道。着了一件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头上盘了个其时已婚少妇常用的发髻。袖口上绣着绿色的牡丹,胸前是宽片淡蓝色锦缎裹胸。其时民间所穿仍然依袭着晋朝的风格,百褶裙束腰处杀腰极紧,然而这一处愈将她的撩人身材纤丝毕现的勾勒出来。 “终归还是自己选的喜欢些。”庄夫人淡淡的看了郑建志一眼。 她说得话本也不是那么冷冰,却给人一副据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庄夫人此来,自然由郑建志全程招待,最后买了两匹苏州府新来的锦缎。 庄夫人一走,郑建志忽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李锦寒相问之下,他这才将心思慢慢吐出。 “我舅父的诺大产业,那琴赋楼至今也没有我插手的份……”郑建志以这样的方式开始了讲述。 经过郑建志的一番讲述,李锦寒总算是知道了他的苦恼所在,却原来是他舅父年过五旬,却一直无后。这若是在寻常人家便还算了,偏偏他舅父在岭永县内有着一份诺大的家业,在县内是有名有姓的大户,故而这亲戚间的事情便显得有些微妙。 郑建志的困惑是他舅父便只有他这么一个后辈,却从来没有提及过让他接手琴赋楼的事宜,不说暗示让他继承,便是插手产业的资格也没有给。若是他舅父自己经营着产业,郑建志还未有这么大的怨气,关键是他舅父平日里根本就不管事,只是一股脑儿将诺大的琴赋楼都交由妻子庄夫人打理,这叫郑建志心中如何能没有疙瘩! “她乃是我舅父的续弦,年纪轻得很,比我大不了几岁,看我舅父这意思,莫不是要打算将这诺大的基业拱手让给这没有血亲关系的外人?” 郑建志尽管满腹牢骚,却也无可奈何,至少表面上他还得对他舅母毕恭毕敬。 “不过……”郑建志话头一转,又接着道,“不过她也确实能力极强,这几年接手琴赋楼以来,倒是打理的井井有条,势头上隐隐已经盖过了东城的品琴阁……”郑建志又皱了皱眉头,“听人说最近品琴阁连出妙曲,势头甚猛,抢了不少客人……但以她的手腕,想必也能把生意抢回来……” 李锦寒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听你这么一说,她和你舅父成亲也有几个年头了,却怎的没有孩子?” 郑建志摸了摸脑袋,道:“这倒有些古怪……” 自从李锦寒展露了筹算的本事之后,蔡老先生便没有少来请教运算方面的知识,蔡老先生是越来越佩服李锦寒做账方面的天赋,这带来的一个直接的好处便是做账的每天都会有蔡老先生端出的糕点来吃。 李锦寒正吃着碟中的糕点,店里忽然闯进一个气喘吁吁的人,李锦寒看得眼熟,却是家旁的一个街坊邻居。 “请问,李家锦寒可是在这里做账的?” 他话还未有说完,便一眼瞅见了柜台后的李锦寒,连忙叫道:“李家锦寒,你快回去罢!你阿姐被杨家的给打了!” “什么?”李锦寒一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便红了,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把便冲出柜台,也不等那街坊,猛得往家里的方向赶去。 “阿寒!你冷静点,别出事啊!”郑建志还想拉住李锦寒,一转眼间却哪里还能看到李锦寒的人影。 一路上房屋人影快速地倒退,耳边尽是风声呼啸,李锦寒疯了一样往前跑着,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疲惫,他只感到五脏六腑仿佛要裂掉一般难受,心中一个最宝贵的东西已然被人侵犯。 前世他乃是孤儿,双亲俱亡,最是渴望亲情。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李芷秀用她的温柔和善良早已经融入了李锦寒的灵魂深处。一想到李芷秀那娇弱的身体被人厮打着,李锦寒怎能不心如刀割! 龙有逆鳞,触之必犯! 一路奔去,行人纷纷躲避,都被李锦寒这拼命的架势吓了一跳。 临近自家院落的地方,远远便见着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尚且听到一个哀求的声音求道:“杨婶,求求你,不要再打我家小姐了……” 李锦寒心中一紧,这声音分明是阿馨的。他像是疯了一样拨开人群,冲了进入,里面的情形更是让他目皉欲裂。 只见阿馨和李芷秀都正瘫坐在地面上,一身的狼狈,李芷秀的头发尚且被杨婶狠狠地揪着。他看得分明,他姐李芷秀那张本是白皙秀丽的脸上赫然竟印着一张鲜红的掌印! “啪!”的响亮一声响起,红了眼睛的李锦寒冲过去,对着杨婶那张嚣张的脸便是猛得一巴掌,这巴掌力度太大,杨婶诺大的一个人竟然被这巴掌扇得趴倒在地上。 “哎呀!当家的……”杨婶的呼救还没喊完,鼻子上便又挨了李锦寒一记重拳,顿时鼻血横飞,再说不出话来。 “阿寒!”周遭忽然乱成一片,杨婶抓着李芷秀的手也松了下来。李芷秀抬头一看,便望见了那个为她拼命,红了眼睛的男子,刚才受了杨婶那般欺负都没有留下的泪水这时却是倾泄而出。 “阿寒,小心!” 李锦寒还待对着杨婶一顿猛揍,后脑忽然一阵剧痛,却是杨家当家的杨本年已经回过神来,向他打来。 杨本年这下打的结实,李锦寒疼得几乎要背过气去。他顺势滚到一旁,躲过了杨本年的追击。根据多年打架的经验,他侧着身子站起身来,对着背后就是一拳。 杨本年下一拳打了个空,他显然没有想到李锦寒竟然这么灵活,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李锦寒侧身一拳打在了下巴处。这一下差点没有把他下巴给打歪了。 李锦寒一击得手,岂还会让杨本年有还手的机会,他眼睛瞧的分明,一脚飞起,便踢在杨本年的胯下要害处。杨本年惨叫一声,弯腰紧捂胯下,再也直不起身子来。 李锦寒虽然被杨本年狠打了一拳,却不再追击他,而是转向一边的杨婶,翻身坐在杨婶身上,用膝盖顶住她的喉咙。 “说!你哪只手打得我阿姐!”李锦寒便像只最威凶猛的恶狼一般,露出骇人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杨婶。 杨婶已经是吓得傻了,她今天终于等到了自家当家的回来,本想着将李家的三个小辈都好好地教训一顿,却没有料到李锦寒竟然凶悍如此,自家当家的那么好大的块头两下便被李锦寒打残了。 第7章敢惹我 第7章敢惹我 “救命啊!救命啊!”杨婶被李锦寒吓的厉害,扯足了嗓子喊着。然而周围街坊平日里也没少受她的气,加上李锦寒又是这般拼命的模样,心中害怕,都不愿上前劝架。 “你说不说?不说我便当是右手了!”李锦寒顶的杨婶根本挣扎不开,他拿起旁边的一块尖石,对着杨婶摊开的右手掌心狠狠地砸了下去。 “啊!”杨婶的手掌痉挛得收缩着,她疼得整个脸都白了。惨叫声比之刚才杨本年的还要强烈。 “阿寒,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阿姐求你了……求你了……”李芷秀死死地抱住李锦寒,她披头散发,双眼含泪,不停地摇着头。 “不行!她一再欺负你,今天我要打死她!”李锦寒第一次忤逆着李芷秀的意思。 他眼神中的凶光让周围众人从心底升出一股寒意,心中俱都想道:“李家小子是个不要命的狠人,以后万万不能和他家结仇!” 这个时候忽然听到有人惊慌地叫道:“县尉大人来了!县尉大人来了!” 人群中连忙散开一条通道来,便见着十几个身着差服的衙役簇拥着一人走来。那人年纪在四旬之上,相貌端端正正,身着八品官袍,看起来倒也威严,只是眉目间却留有一丝圆滑之色。 “县尉大人安好!”众人纷纷欠身行礼道。 魏县尉一来,他们脸色顿时显得有些古怪了。是啊,这街坊邻居的有哪个不知道李家和魏县尉之间的微妙关系的。他们正要看看魏县尉对这事情要如何处理。 然而他们要看好戏的算盘还未打响,便见着衙役们在魏县尉的示意下驱赶着他们,“散了,散了,闹事的留下!” 他们虽然不情愿,但是魏县尉的官威在此,倒也不敢忤逆,只好不甘的离开了,只在远处远远地向这边望过来。 且说说锦绣轩那边,郑建志遇到这事也是六神无主,思考再三,决定还是告知蔡老先生为好。 蔡老先生一听郑建志把事情说完,反应倒是出奇的大,眼睛一瞪,厉声道:“这还得了!这岭永县巴掌大的地方还有人敢欺负到我家锦寒头上了!” 通过这么多天的交流,蔡老先生对李锦寒的感情早就到了对自家人的地步,今天听到李锦寒被人欺负,他心中如何不怒! 要知道他蔡老先生自小和参议大人一起长大,参议大人待他如亲兄弟,当初在州府时便没有几人敢对他不敬重的,这也养成了他骨子里的傲气。自来到岭永老家养老以来,他虽然行事低调,却绝不代表他是好相予的! 若是其他人出事也就罢了,偏偏别人是欺负到了他最看重的李锦寒头上,以他在州府养成的傲气,怎能不为此出头! “来,把阿平也给我叫上,建志你带路往锦寒家里去!我倒要看看是哪方刁人,竟然敢欺负我锦绣轩的人!” “哼,李老爷的儿子倒是越来越长进了!也学着与人厮打了!” 早有三个衙役将李锦寒和杨婶分了开来,魏县尉厌恶地看了李锦寒一眼,冷哼着道。 魏县尉外表看着虽然还算冷静,心中却已经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刚才他一听到李锦寒和人厮打的消息,便感到事情大大的不妙。现在是什么时间啊?李锦寒这个时候本该在锦绣轩内做账的啊!这小子不想法子讨好蔡老先生便算了,还要在做账的时间内做这等斯文扫地的事情,蔡老先生知道了岂能有不生气的! 魏县尉此时心中的悔恨可谓是达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心中的那个恨啊!他恨李锦寒这小子竟然是这般烂泥扶不上墙!自己当初是费了诺大的精力才将李锦寒安插到蔡老先生身边,为的就是有机会能搭上州府参议府这条线。现在倒好,自己的一番心思算是落空了,而蔡老先生那里他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介绍这么捣乱的人过来,蔡老先生岂能不责怪他的? “你……真该死!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竟然费尽心思把你安排到蔡老先生身边做事!”魏县尉这些年在官场上早就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但是蔡老先生这事实在是关系到他的前途官运,他盯着李锦寒看了多时,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燃燃的愤怒。 “县尉大人,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旁边的杨婶早知道魏县尉想要和李家划清界限,退了李家的亲事,可是心中终究没底,生怕魏县尉还念着旧情会庇护李家。这个时候她一眼看出魏县尉眼中的极度厌恶,顿时哭足了嗓子喊起来,眼泪和鼻涕横流。她这份哀嚎倒也不是装出来的,她刚确实是被李锦寒打得极惨了,右手手掌更是连骨头都被打断了,本来就痛得她冷汗直流。 “这事情本官自会找人问个明白,你无需多言。”魏县尉此时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心思听杨婶废话。 “大人,大人,我得整只手都被他打断了……还有我当家的……”杨婶还待再说,魏县尉冷冷地打断了她,道:“本官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你无需多言……来人,他两人伤势严重,将他们带去衙门,先找个大夫来看看。” “是,大人。”身后两个衙役连忙上前去拉杨婶夫妻二人,根本就不给二人争辩的机会。 “世叔,快叫个大夫来给阿寒看看吧!他流血了!”李芷秀伸手想去抚摸李锦寒后脑的伤处,却又怕弄疼了他,只好可怜巴巴地望向魏县尉,哀求道。 魏县尉看也不看李锦寒的伤处,只是眼神凶狠地盯着李芷秀,怒喝道:“看你教的好弟弟!不学无术!枉我一片苦心,许他前程,给求到蔡老先生身边做事,他只需机灵一点,你家便不至于这般落魄!”他心中打定主意,定然要重惩李锦寒,当是给蔡老先生请罪。 李芷秀从未被魏县尉这么凶狠地骂过,眼中含泪,低头道:“是……是……世叔说的对……都是我的错……没有看好弟弟,对不起过世的爹爹……” “有事冲我来,不要说我阿姐,我阿姐没有错!”李锦寒哪里还管魏县尉是一县县尉,身份尊贵,见自己阿姐被骂,当即反驳道。 “你……你这小子反了!敢这样对世叔说话!”魏县尉呆了一呆,显然没有想到李锦寒敢对自己这般不尊敬,“你这吃货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李锦寒忽然冷笑着道:“这倒没有!” 魏县尉见李锦寒对自己一点尊敬全无,愤然拂袖,怒道:“竖子不可教也!当初我怎么会将雨雅许给你了!” 李锦寒想起魏雨雅那副势利的嘴角,心中闪过一阵厌恶,冷冷地道:“这不还没出嫁吗,早便知道县尉大人瞧不上我这败落一家,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你……你……”魏县尉差点没被李锦寒死得给吐出血来。他是嫌弃李家不错,早就想悔了这门亲事,只是这悔婚的事那也是要他魏家来开口啊!李家的算个什么东西,反而当先开口找他毁婚了! 李芷秀哽咽着喉咙,连声道:“世叔……阿寒年纪还小,不懂事,说胡话呢……你不要听他的……” 她心中怎能不急,如今弟弟将杨婶一家打成那样,还指望着魏县尉顾念着旧情将事情从轻处理,如何还能在这个时候得罪魏县尉! 而且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着弟弟最终能够娶上魏雨雅的,怎么说魏雨雅也是堂堂的官家小姐。 “阿姐,这门亲事我们不稀罕!”李锦寒握住李芷秀的颤抖的手。 魏县尉怒极反笑,一字一顿道:“好个李家少爷,眼光果然好得很,竟然连我魏家都看不上眼!既然你存心要退婚,那本官便成全你!从此你我两家再无任何关系!” 魏县尉这话一出,周围衙役看向李锦寒的眼光顿时都带着了些怜悯之色。他们最是了解自家老爷的性子,魏县尉这幅表情说明他此时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以自家老爷的脾气,李锦寒不犯事的话在这岭永县内都要混不下去,更何况李锦寒这时还打人落下了罪名,等进了衙门,大人不把他整死也要让他脱层皮! “哼,李家小子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竟敢这么得罪大人,还当自己是举人老爷的公子吗?”众衙役心中均想道。 “此次殴斗影响甚大,人来,将凶徒李锦寒及相干人士押回衙门审问!”魏县尉恨李锦寒恨到极点,他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同时心中打定主意,定然要衙门里好好“招待”李锦寒! 衙役们得令便要去抓人,魏县尉忽然又止住了他们的动作,却是一眼瞧见远处有三人往这边走来。为首的老者他瞧得分明,赫然便是蔡老先生! 蔡老先生尽管体型魁梧,但是一眼便能看出他已然是气喘吁吁,显然一路走来甚急。 第8章来到青楼做琴师 第8章来到青楼做琴师 魏县尉一见着蔡老先生,心中顿时一慌。他没想到蔡老先生为李锦寒擅职殴斗这事这般生气,竟然这么怒气冲冲的奔来。一想起李锦寒这么个混账东西是自己介绍进锦绣轩的,魏县尉便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羞愧!他甚至都不敢去面对前方的蔡老先生,简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才好! 此时他心中是恨不得把李锦寒这个杀千刀的给生生活剐了才好! 蔡老先生越走越近,魏县尉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脸上堆积的笑容便是他自己都觉得十分的勉强。 “先生,您来了……”魏县尉直感到脸上是火辣辣的难堪,“先生,实在对不住您……” 然而蔡老先生却像是根本就没有用心听他的话一般,只是敷衍似的点了点头,便朝着李锦寒快速走去。 魏县尉面如死灰,心中想道:“完了,完了,蔡老先生竟这般厌我……” “先生,你来了。”李锦寒要过来迎蔡老先生,却被身后的两个衙役死命按住,“别动!”他们心里明白的很,李锦寒已然是触怒了魏县尉和蔡老先生,正要好好表现一番。 “你们做什么,快点放开!”蔡老先生眼睛一瞪,叫嚣着。 那两个衙役不用魏县尉吩咐,连忙松开了手,心中疑惑不已:“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竟惹了蔡老先生不高兴!” “锦寒,你没事吧!”蔡老先生握住李锦寒的手,上下打量着李锦寒,一脸关心的道。 “多谢先生关心,我没事呢……”他话还没说完,却猛地被蔡老先生的惊叫声打断:“你后脑怎么流这么多血了,是谁将你打成这样的!” 蔡老先生眼睛猛得往李锦寒身后的两个衙役望去,那两个衙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连连摆手道:“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是邻居杨家打的!” “老夫一得到消息便赶过来,却还是来晚了啊!这杨家好大的胆子!”蔡老先生转向魏县尉望去,眼神凌厉的道:“县尉大人,你什么时候来到的?可看到了这杨家的人?” 魏县尉呆呆的道:“我叫衙役带回衙门去了……” 他话未说完,蔡老先生已经打断了他,冷冷地道:“那便好,魏县尉一定要替我狠狠严惩这等恶人!他竟欺负到我家锦寒头上,老夫绝饶不了他!” “我家锦寒?”这边魏县尉却是楞得出神,自从蔡老先生风急火了的赶过来,展现了对李锦寒莫大的关心后,他的大脑便陷入了呆滞状态。 对县尊大人都不屑一顾的蔡老先生竟然这么关心李家小子?还如此亲切的称他为“我家锦寒”? 魏县尉直感到自己的脑袋都有些不够用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蔡老先生竟然会对李锦寒这么关心! 以他丰厚的阅历,李家小子在做账时间内跑来与人殴斗,为人古板苛刻的蔡老先生就算不将李锦寒扫地出门,至少也是要施予重惩的,万万不可能饶的了李锦寒。 如今蔡老先生倒是很激动的赶来了,却绝不是来怪罪李锦寒的,截然相反的,蔡老先生只是因为心系李锦寒安危,这才焦急赶来的! 天啊!这李家小子究竟得有多大的能耐啊,在不知不觉竟然和蔡老先生已经攀上了这等深不可测的关系! “怎么……县尉大人可是不方便?那老夫便直接去找黄县令了。”蔡老先生见魏县尉一脸呆滞的模样,心中顿时不悦,冷哼了一声道。 “啊……不,不……方便!方便!”魏县尉猛然意识到刚才只顾想心思,竟然忘记答话了,心中更慌,连忙道。 要是让蔡老先生直接去找他舅父黄县令那还得了?他还不得被黄县令骂死,竟然敢这般怠慢蔡老先生! “嗯,如此便好。”蔡老先生点了点头,转向李锦寒,温声道:“锦寒,你没事吧?” 李锦寒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的,有劳先生担忧了。” 他身边的李芷秀却是个明白人,心中明白今天这事全靠蔡老先生庇护。她欠身向蔡老先生行了一礼,感激道:“代舍弟锦寒谢过蔡老先生了。” 蔡老先生打量了李芷秀一眼,道:“你便是锦寒的胞姐了。”他声音转而温和,接着道:“上次我让锦寒带了两匹上好的红缎回去,你可用来做几件衣服。” 一边的魏县尉越听心中越加震惊,暗想道:“蔡老先生竟然还特意送红缎给李家做衣服……天啊!李家小子和蔡老先生的关系究竟是到了何种程度啊?” 对于蔡老先生的关心,李芷秀连声谢过。她心中时刻担忧的是李锦寒的伤势,趁着这个时候连声说道:“蔡老先生,阿寒脑后有伤,还容我带阿寒去看看大夫……” “这事倒不能耽搁……”蔡老先生连连点头,对着身后的郑建志命令道:“建志你便和他们一同前去,在附近找个好大夫,用最好的药,所用钱财到时到锦绣轩内一并报销!” 郑建志连声应道,便和李锦寒等三人离去。 李锦寒走后,蔡老先生又交待了魏县尉一声,说是绝不能轻饶了杨家。魏县尉哪里敢不从,连声应是。他又小心翼翼地看了蔡老先生一眼,试探的问道:“敢问先生……我这世侄在锦绣轩内做事可还顺蔡老先生的心意?” 蔡老先生一说起李锦寒的事情来,当下赞不绝口道:“顺心!怎么不顺心了?锦寒这孩子啊,做账实在是一把好手!心思又玲珑得很,老夫寻常有事无事最是喜欢和锦寒一起讨论诗词歌赋……这孩子啊,最喜欢吃我做的桂花糕……” “先生亲自做点心给他吃?”魏县尉的脑袋再一次陷入了短路中。 蔡老先生道:“是啊,怎么了?” 魏县尉勉强笑道:“没……没什么。” 蔡老先生想起一事,忽然亲切地拍了拍魏县尉的肩膀道:“锦寒这好孩子当初还是县尉大人你介绍进我锦绣轩内的,老夫可是要谢谢你啊!” 魏县尉干声笑了笑,道:“不谢……不谢……”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尴尬,他不久前可是还在这里怒斥李锦寒,说是后悔将李锦寒介绍进锦绣轩的! 身边的衙役们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想笑又不敢笑出来。他们现在也算是明白了,敢情李家小子可不得了呢,早就和蔡老先生攀上了关系,难怪根本不惧自家大人……唉!自家大人英明一世,这次可算是有眼无珠,小看了人家了! “县尉大人便就请去衙门处理公务吧,老夫也不打搅了,还得去看看锦寒的伤势呢!”蔡老先生当下便离去,阿平连忙跟了上去。 “恭送先生……” 蔡老先生走后,魏县尉却仍旧呆在原地,没有动作。身后的衙役等了好久都不见反应,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这案子要怎么处置……李锦寒还抓不抓……” “还抓个屁!”魏县尉反应出奇的大,“你自己想死,却不要拉上我!” 那衙役连忙把脑袋缩了回去,暗骂自己愚蠢,说错了话。 “唉!”魏县尉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此时他心中是真的后悔啊,刚才一时激动竟然将好好的一门婚事给退了。他岂能不明白,李锦寒得了蔡老先生这般信任,今后多半是要发达的,说不得还能去州府有一番发展。本来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却生生让他毁了! 他倒是想要死皮赖脸和李家再续旧情,维持那门亲事。但是,他刚才实在是把话说得太狠了,将李家得罪得太死了,他脸皮虽然向来不薄,但是也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时候再去讨好李家。 “再等等吧……这烦人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魏县尉心中叹息了一声,祈求着李锦寒骨子真如刚才表现得那般硬,不会将两家不和这件事情说予了蔡老先生知道。 “什么?锦寒你要走?不在锦绣轩做账了?”蔡老先生一脸惊讶地问道。 这日,伤势痊愈的李锦寒向蔡老先生表达了去意。他倒不是对锦绣轩有什么意见,只是这份差事乃是魏县尉给他谋来的,既然和魏家都闹到了这步田地,他便不想再承魏县尉任何的恩情。 “是的,这些日子承蒙先生看得起小子,先生的恩情我都记在心上,这次离开锦绣轩还望先生不要责怪。”李锦寒去意已决。 蔡老先生沉默了一会,皱眉道:“锦寒能告知原因否?” “却是心中喜爱琴曲,想去琴赋楼做一名乐工。”李锦寒并没有再提魏县尉之事,而是换了个说法。不过要去琴赋楼做名乐工倒是事实。他得知琴赋楼缺名乐工,便通过郑建志的关系揽下了这门差事。当今科举明经科中已将琴赋列入其内,是以庄夫人一听李锦寒乃是考过科举的读书人,立马便同意了这事。 “乐工?便是在琴赋楼中抚琴了?” “是的,先生。” “你真决定去了?”蔡老先生听到李锦寒要去做一名乐工并没有多大的震惊,其时琴曲风靡天下,上流社会倍加推崇,连带着这琴师乐工一职也显得颇为体面,比之做账倒也不惶多让。 第9章赠送琴曲 第9章赠送琴曲 “还请先生允了。”李锦寒知道上次自己冲动打人之事全赖蔡老先生摆平,因此对眼前的这个老者更加尊敬。 “想去便去吧……这琴师一职对学问倒也是个帮助……只是可惜不能再随时和你这孩子探讨学问了……”蔡老先生深深地看了李锦寒一眼。过些时日等一个贵人前来,他对李锦寒还有一份安排,不过这个时候倒不打算和李锦寒先说。 “以后先生有什么事只需叫建志去琴赋楼带个话给我,我一有时间便来锦绣轩内陪您老。” “如此也好……”蔡老先生又仔细看了李锦寒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庄夫人那里已经见过面了,也类似于李锦寒前世经历过的所谓的面试吧。李锦寒虽然被庄夫人录入了琴赋楼,但是这次招入也显得甚为勉强。 庄夫人一看李锦寒竟是这么一副年轻的模样顿时便没有多大的热情。她掌管如此诺大的一个产业多年,阅人实在多矣,岂能相信李锦寒这毛头小子有多大的本事。 就算本事不小,可又能大到哪里去?岭永县内还没有听说有这么年轻能作曲的。既然确定了李锦寒不会作曲,那就算是李锦寒弹琴的功底不错,也不值得她堂堂的东家夫人如何看重了。 “晴姐儿,你带他去里面庭院练琴处看看,卢领班那里我已经知会一声了。”庄夫人尽管有些轻视李锦寒,自小良好的家教也使她不会将这股不喜放在脸上。无论是语调还是话语,问话中她都显得端庄无比。 “如此,夫人,我便先告退了。”李锦寒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声,便随着晴姐儿往内院去了。 一路上晴姐儿对李锦寒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她向来看郑建志那胖子不顺眼,因此连带着对胖子介绍进来的李锦寒也带着了些成见。 “等会儿卢领班会将几首琴谱给你,你对着琴谱可要练好了,不要有丝毫懈怠,明日钱主簿要在这里宴请宾客,万万不能出了漏子……”她轻视地看了李锦寒一眼,接着道:“若有差错,到时候被夫人开除了出去,可莫怪我没提醒你。” “多谢晴姐儿提醒。”李锦寒淡淡地道。 晴姐儿却对这句多谢颇为受用,连带着话语里又向李锦寒透露出另外一个消息,却是如今琴赋楼中形势有些不妙,因着东城的品琴阁来了个贵公子,作了许多妙曲子,顿时将琴赋楼给比了下去,这直接导致琴赋楼的生意大幅下降,更有甚者,一些铁杆常客也开始跑去品琴阁里凑热闹去了。 “夫人……夫人为这事可操着心呢……”晴姐儿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说什么。她和庄夫人的关系显然不错,话语里透着一丝抹不开的忧愁。 内院中有个专门的庭院供乐工平日练琴用,李锦寒来到之后,发现这处庭院面积不小,难得是环境也算雅致,倒是一处练琴的好地方。 卢领班比李锦寒想象中的还要老些,看起来大概五十上下的年纪,身材瘦小,面貌却很清奇,唇旁颌下的整齐胡须处隐隐透着一股书卷的气息。他人倒是热情,听着晴姐儿介绍李锦寒这个新来的小子,马上在石桌上给李锦寒倒上了一杯茶。 “谢过领班了。”李锦寒接过茶,谢过了一声。心中对卢领班不免升起一股好感,他初来咋到这个新环境,庄夫人和晴姐儿对他都有些冷淡,倒是眼前的老者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热枕。 “卢领班可要带他谈好琴来,明天的事情万万不能出了差错,若是练得不够熟练,明天便先不用让他上场了……”晴姐儿交代了卢领班一声,便要离去,心中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又回转身来,忽然问道:“卢领班,你这新曲子可作出来了?夫人可等着忧心呢!” 卢领班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尴尬起来,道:“没……还没呢……”他的脸庞肌肉不经意抽动了几下,显然心中滋味并不好受。他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道:“让夫人失望了……” “卢领班也是尽力了,这事情也怪不得你……”晴姐儿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又喃喃地道:“卢领班毕竟也上了年纪了……” 卢领班脸色一阵发白,有些慌乱地道:“我晚些便出去踩叶寻曲,明天之前必能作出一首妙曲出来……” “还望卢领班操劳些了……我先去夫人那里伺候了。”晴姐儿淡淡的回了句,转身离去。她心中显然是不相信卢领班这么短的时间内能作出一首新曲子的。 “唉……”晴姐儿一走,卢领班眉目间的忧愁却成倍增加了,沉默了许久,终于是重重叹出一口气来。 李锦寒不由安慰道:“领班还望不要忧心了。” “怎能不忧心啊?”卢领班在院落的一个石凳上坐下,接着道:“锦寒,你是不知道,这次我若是作不出新曲子来,按照规矩这月的月钱便要克扣,我家中还有老婆孩子要吃饭用度,这可如何是好……更何况夫人对我信任有加,一直将领班之职授予我,眼看着东城品琴阁那里连出妙曲,我这里却拿不出一首像样的曲子,这叫我情何以堪啊……许是真像晴姐儿说的那样,我年纪大了吧,再作不出好曲子了……”他忽然哑然失笑,对着李锦寒道:“倒是让你见笑了。” “年纪大了灵感可不会消失,晴姐儿刚才不过随口说的,卢领班可不要当真。” “唉……锦寒哥儿,你这新来的后生心地不错,还知道安慰我这一把老骨头,只是我迟迟拿不出曲子来,这领班的位置怕也是不得不让贤了……日后只怕照应不上你什么了……”卢领班耸拉着脑袋坐在石凳上,又叹息了一声。 卢领班仍然想去龙隐山寻找灵感去,在临走前从屋里拿了几张琴谱和一套琴具出来给李锦寒练习琴曲。李锦寒对琴曲的造诣精深,快速翻阅了这些琴谱,发现这世的琴谱仍旧是用陈旧的工尺谱所做,曲调中也无甚出奇之处,大多是一些陈词滥调。 这些琴谱一部分是当世名人所作,乃是家喻户晓的名曲;一部分则是琴赋楼自创。这些自创的琴谱落款处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卢领班,一个则叫做赵华云,想必是琴赋楼乐工队伍中的另一人了。 “晴姐儿说你乃是考过科举的,那抚琴自然是有功底的,你对着这些曲子认真练好了,一首一首的记,我明天尽量带你出场。”卢领班交代完李锦寒一声,带上自身的行当,便要往龙隐山去。这个时候忽然听得院门外远远便传来一阵得意的大笑声。 那笑声由远及近,笑得十分欢畅,当下卢领班的脸色便有些古怪。待来人推开门来,只见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背上还背着一套琴具。那男子相貌倒也端正,只是眉目间却给人一种不稳重的狡黠味道。 “赵哥儿,你来了。”卢领班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赵华云,勉强笑了笑道。 “是啊,踩叶归来了呢!”赵华云忽然看到一边的李锦寒,不由问道:“他是?” “是新来的乐工,叫做锦寒。”卢领班对李锦寒道:“锦寒哥儿,叫赵哥。” “赵哥。”李锦寒对着赵华云叫了一声。 赵华云对李锦寒这新来的同事也没多大兴趣,随意点了点头,便又对卢领班故意的问道:“卢领班,看您老一身悠闲的陪着新来的小辈品茶,想必一定作出曲子了吧?” 卢领班神色尴尬,道:“还没作出呢……”他看赵华云一脸得意,心中一动,忽然问道:“你……你作出新曲子了?” 赵华云笑意更盛,一脸得意的道:“是啊!怎能没曲子呢,今早我一到龙隐山,看着那些被风吹动的花花草草,漫天的灵感都向我疯狂的涌来……唉!我是想拦也拦不住啊!”他望见卢领班一脸的黯然,心中顿时乐开了花,接着道:“等会儿我便将曲谱交给夫人,夫人看后想必自也放心了,有这首曲谱压阵,明日钱主簿宴宾之事无忧矣!” 卢领班心中羡慕,勉强笑了笑道:“恭喜了……” 赵华云也不客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便喝,又道:“嘿,卢领班的茶可比曲儿来得容易。” 卢领班顿时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做事情就怕有比较,若是大家一起拿不出曲子来倒也罢了,偏偏赵华云能在关键时候作出曲子来,而他卢领班不行,那在任何人看来,都只是他卢领班无能了。所以说,这突然冒出来的新曲子对卢领班来说实在是一个莫大的冲击。 赵华云从身后的琴具间翻出一章折叠的纸出来,展开来,微笑道:“卢领班要不要看下我作出的新曲子《夜雀啼》呢,我可是都记录了下来,明日便可以在前堂演奏呢。” 卢领班神色不自然地接过赵华云递来的那张琴谱,展开来仔细看了一会儿,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 第10章欣喜若狂的领班 第10章欣喜若狂的领班 赵华云笑道:“哈!今日灵感实在是用之不尽,我还未来得及记录下来,更多的灵感又汹涌而至,真是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拉也拉不住!” “赵哥儿才思敏捷,这曲子确实是不错。”卢领班看了许久,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心中虽然有些嫉妒,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赵华云这首曲谱做得还是很好的。 赵华云得意笑道:“灵感此物玄之又玄,这次蜂拥而至,实在不是我能阻拦的。”他望了李锦寒一眼,道:“锦寒哥儿,可会识工尺谱?” 李锦寒点了点头,道:“自然是懂得的。” 赵华云道:“你拿去看看。”他有心在新人面前卖弄一番,这个时候倒是颇为热情。 李锦寒很是好奇,当下也不说话,从卢领班手里接过那琴谱。工尺谱并不难认,他看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将赵华云这首琴曲看了个大概。 看完之后,李锦寒心中不免有些哭笑不得,这赵华云说的神乎其神的曲子在他看来实在也太过稀松平常了,虽然看起来还算婉转,但是总体效果并不好,尤其是散音和泛音处理的比较乱,虽然水平在这个时代中算是过得去,但在他李锦寒的眼里实在是万万不能算是一篇佳作。 李锦寒刚才看了卢领班给他的那些曲谱便觉得不尽人意,这个时候看到赵华云所谓的妙曲更是失望。不过这倒是有着历史原因的。 古代中国长期处于农耕社会,这种社会背景导致民众的生活节奏缓慢,又加上有“文字高于曲调”的误导,使得这个时代的人很难做出真正美妙的曲调来。 赵华云哈哈一笑。他看到李锦寒脸色古怪,久久不说话,还以为李锦寒是被他的妙曲所震惊了。他心中得意,问道:“锦寒哥儿,我这琴谱怎样?” 李锦寒不好打击他,客套了句:“妙极,妙极。” 赵华云哈哈一笑,摆开琴具来,在院落里又亲自弹奏了这曲。卢领班固然是神色不自然,心中对赵华云不得不服气。却为难了李锦寒,听得他是意兴阑珊。 这首新曲赵华云反复弹了三遍,总算是结束了下来,李锦寒重重呼出一口气来,如释重负。但是赵华云显然意犹未尽,竟然想梅开二度,和卢领班说明了去意,便又往龙隐山去了。 “这曲子固然是没有品琴阁的新曲好,但也算是一首妙曲了,无论如何,他比我这作不出曲子的废人来实在好上太多……若是……若是能让我再作出一首曲子来,便是死也甘了……”赵华云走后,卢领班忍不住向李锦寒吐露了心声。 “领班,您老可不要说胡话。”李锦寒见卢领班这副可怜模样,缓缓道:“卢领班,我这里倒是有一首琴曲,我写出来送给你好了,也好助你度过明日难关。” 李锦寒胸中所记后世名曲何止千万,当下便决定将其中一首中下水平的琴曲送给卢领班。 “你小小年纪也会作琴曲?”卢领班忽然哑然失笑,脸上全是不信服的神色,“夫人可也是深谙音律之人,明日来的官老爷也都是自小熟知曲谱的,锦寒哥儿你随便改编一下别人的曲谱可糊弄不了他们的。”卢领班哪里会相信李锦寒这小小年纪能作出妙曲来,以为不过是比照着别人的曲子胡乱更改了一下。 “我写给你看看吧。”面对卢领班的不信任,李锦寒也不生气,只是拿起桌上的毛笔,浸了墨汁,在一张白纸上凭着记忆默写起来。 他写的这首曲子叫做《鹤鸣九皋》,乃是由后世京兆派名家沈太韶所作,曲调十分优美,比之《阳光三叠》《平沙落雁》等神作自然不及,不过在这个时代也足以让人耳目一新。 卢领班本来打算叫李锦寒不要浪费时间的,但是他人好,不好意思忤了李锦寒的兴致,只好耐着性子让李锦寒写完。 “无论如何,还是多谢锦寒哥儿你的好意。”卢领班苦笑着接过李锦寒递来的琴谱,心中打算等下违心地赞扬这首曲谱两点,也好让李锦寒不至于太过灰心。 “噢?”然而当卢领班开始看琴谱的一霎那,他的眼睛便再没有从那堆还未干涸的笔墨间移开过半分。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凝重,仿佛瞬间被人施了法术一般。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在他的心中流转,像洪水一般冲刷着他的内心。 “妙!妙啊!”卢领班像个孩子一般手舞足蹈起来,他喃喃地道:“这曲乐调优美,构思精妙,曲意深长,层次分明……我还从未看过如此新奇的琴谱!” 李锦寒笑了笑道:“这首曲子可还入得您老的法眼?” “入的!怎能不入得!”卢领班下意识的便说道,他忽然又怔怔地看向李锦寒,满脸的不可思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灵感,竟能作出这等绝妙的曲子来?” 李锦寒笑了笑,未置一辞。这却让他怎么回答卢领班,难道还能和卢领班坦白,说他乃是后世穿越之人不行? “这曲子可实在是太妙了!我虚长这么多年,还未看到过这么新奇的曲谱!”卢领班自小研读音律,对于当世的一些名曲烂熟于胸,心中岂能不明白这首《鹤鸣九皋》根本不是改编自任何一首名曲的,乃是实实在在的原创! “卢领班不妨抚琴一观。”李锦寒提醒道。 卢领班闻言当下便操琴在院子里对着琴谱弹奏起来。他虽然灵感枯涸,作不出好曲子来,然而混迹此道多年,识谱弹琴的功夫却是十分了得的。尽管第一次弹这曲,却也十分流畅。 刚才光是看琴谱还感受不到太多,如今这曲子一经弹奏出来,卢领班顿时感受到这首曲子更多的妙处来。 一曲罢了,卢领班却有些失神,道:“好妙的曲子。” “卢领班,不知道这曲如何?如果还能入你眼界便请收下,到时候和夫人便说是你所做,有了这曲夫人断不至于短了你的月钱。”李锦寒向卢领班道。 “送……送我的?”卢领班心中荡起一阵涟漪,他猛然意识到刚才李锦寒可是说要将这首曲子送给他来的! “是啊。”李锦寒点着头道。 卢领班忽然涨红了脸,道:“如此妙曲我怎么好接受,锦寒哥儿若是自己拿出这首曲子来,必然声名鹊起!” 李锦寒摇了摇头道:“刘领班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你有了月钱,也和嫂子好交代不是。” 卢领班想起自家婆娘的泼辣来,倒也有些害怕了,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不好意思地道:“如此……便谢过锦寒哥儿了,你高义,我永远记着你这份情!”他心中万分感谢,又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只是向李锦寒做了一揖。 李锦寒连忙扶住,道:“我不过后生晚辈,实在不敢当。我乃是新来,以后楼里的一些规矩还须卢领班照应着我。” 卢领班连声道:“没问题,以后锦寒哥儿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便是。” 接下来整个一天里卢领班都是在练习着这首《鹤鸣九皋》,越练心中越发震惊。他是真的不敢相信李锦寒这小小年纪的后辈能作出这等绝妙的曲子,他怀着怀疑的心思和李锦寒谈论起音律来,李锦寒对音律方面的博学和见解最终彻底征服了他。毫不夸张地说,李锦寒的一番话便像是给他打开了一扇大门,让他看到了那大门后瑰丽无匹的风景。 原来,琴曲也可以这般…… 卢领班为李锦寒的学识所折服,如饥似渴的继续问着曲谱的知识。若是外人看来,忽略掉他们的年龄的话,那么卢领班便完完全全像是一个好奇的孩童,不知疲倦的听着老师李锦寒讲解着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 临到傍晚的时候赵华云总算是从外归来了,虽然如他所说的“灵感之脉搏依然大跳不已,只需再过些时日便要水到渠成”,但是他终究是没能再作出一首新曲来。 然而这丝毫不妨碍赵华云一如既往地鄙视着卢领班,他带着阴阳怪气的腔调抒发着嘲弄:“卢领班,想必已经作出新曲子来了吧?”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明知故问的耻笑方式。 卢领班当着李锦寒的面有些不好意思承认那首《鹤鸣九皋》是他作出来的,许久都没有憋出一句话来,倒是李锦寒有心给他争回一些面子,微笑着对赵华云道:“卢领班下午已经作出了一首新曲子呢,叫做《鹤鸣九皋》,赵哥可以先听听。 “什么?作出来了?”赵华云万万没有想到卢领班这个怂货还真能作出新曲来,他的优越感顿时大跌,接着冷冷地道:“可不用为了应付明日的宴宾之事随意作出一首曲子来糊弄夫人……哼,夫人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华云哥儿,要不老头子谈给你来听听?”卢领班在李锦寒眼神的鼓励之下,也终于放开了心中的包袱,有些反击意味地向赵华云问道。这首曲子的美妙之处卢领班早就深有体会,再没有比展露这曲子更让他有信心的事了。 第11章老爷宴宾 第11章老爷宴宾 “这倒不用了,灵感还在脑中存着,我还得去屋里赶紧将曲子给记录下来呢。”赵华云用漠视来表达着自己对卢领班的不屑一顾。说着,他不再看卢领班一眼,径直往自己的屋里走去。 第二日的时候,李锦寒便见着了钱主簿,钱主簿给人感觉中只是一个瘦小精悍的中年男子,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他昨天是听卢领班讲过这钱主簿的本事的,竟然能和魏县尉在这岭永县内平分秋色,这要是和寻常人争斗不落下风便还罢了,偏偏是和魏县尉,这便要让人啧啧称奇了。魏县尉是谁啊?那可是黄县令的亲戚啊!而且据说最近又和州府巡检大人一家拉上了关系。魏县尉拥有着这么一层背景,钱主簿竟然还能和对方在这岭永县内斗得个平起平坐,手腕不可谓不厉害! 魏钱二人的斗争在岭永县上层社会里早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在各个方面似乎都有涉及,便如这岭永县内琴楼一事,钱主簿这边的人庄虎成开设了一座琴赋楼,经营得风生水起,魏县尉那边便也投资开了一家品琴阁,处处和琴赋楼争锋相对。 这些年来琴赋楼被庄夫人打理得井井有条,生意比之东城的品琴阁一直都要好上一些,但是最近州府下来的巡检公子刘涛白为着品琴阁写了好几首妙曲,顿时将这岭永县内琴楼的形势完全颠倒了过来。向来生意兴隆的琴赋楼开始走下坡路,庄夫人倒是更加兢兢业业地经营,终究是缺乏人才,无力回天。钱主簿此次在这里宴请宾客,倒也有些替琴赋楼扳回一点人气的意味。 钱主簿相邀的大多是县里的官吏士绅,一些善写清词的社会名流也在期间。大家俱都是文人墨客,来往好不热闹。不过琴赋楼东家庄虎成上月有事回了老家,庄夫人做为女子之身,显然也登不了大雅之堂,接待之事倒都是由手下的掌柜伙计去做了。 卢领班,赵华云和李锦寒三人早早便在大堂前摆好了琴案,等待着宴席的开始。李锦寒眼尖,一眼便瞥见了在侧门处静静站着,向大堂这边看来的庄夫人。她仍旧是那么的端庄富丽。虽然隔得较远,李锦寒依然能感受得到庄夫人眉目间缠绕着的那一股哀愁之色。 庄夫人怎能不愁?她向来是个要强的性子,怎能甘愿自己辛苦经营的琴赋楼被东城的品琴阁盖过?可是如今自己这边出不了好曲子,又能让她这个弱女子如何呢?她倒是听晴姐儿说了,说是卢领班和赵华云昨天都作了新曲出来,但是她听后也是轻叹了一声,心中认定两人所作都是些陈词滥调,不过是在敷衍今天的宴宾之事。是以她听得消息之后也没有一丝高兴,只是祈祷着两人拿出的曲子不要太差,莫让这众多宾客耻笑了去。 “千万不能让老爷失望才好……”庄夫人在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她夫君庄虎成是极信任她的,将偌大的产业都交给她打理,这份感动一直存在她的心中,是以她绝对不想让自家老爷回来看到琴赋楼经营不善的一面。 宴宾一开始乐班一干人便奏起琴曲来,本来乐班倒是有四人,还有一人是卢领班的侄女卢彩伊,她这些日子请了假,这才没有来。不过这倒也不影响整个琴楼的热闹程度,卢、赵、李三人将手一放,悦耳的琴声便在宽敞的前堂内流转开来。 新曲子自然是要留在后面当压轴的,因此一开始演奏的都是一些老曲子,比如说汉代传下的《汉宫秋月》,当时名儒董方漱所作的《庆州大丰》,还有便是赋琴楼内乐班所作的了。这些曲调都是婉转动听,但是经不住一再欣赏,确实让众宾客有些食之无味了。 开始有偏席中的宾客在窃窃私语,说是琴赋楼这曲调依旧毫无新意,早知如此还不如劝主簿大人在品琴阁中宴请。这自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便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断断不敢在钱主簿面前说去,不过这话却有伙计传给庄夫人听。 庄夫人秀眉紧缩,心中也是着急,万不得已之下只好下达了让乐班提前奏新曲的命令。赵华云是早就迫不及待了,也不让着卢领班,当先便奏起他那首《夜雀啼》来。他这首新曲一出,总算是缓解住了大堂内的浮躁气氛,众宾客开始细细品味起这首新曲来。 这首《夜雀啼》虽然比之刘涛白在品琴阁所作的那几首颇有不如,但也是赵华云的一片苦心结晶,曲调还算是婉转动听。众宾客虽然没有称赞之声,但也暗自点头,心中纷纷想道:“这琴赋楼果然是老子牌,作曲实力也不会弱了品琴阁太多。” 庄夫人见到《夜雀啼》逐渐稳住了气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赵华云总算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手头中倒还是有实力的。她又想起卢领班那日渐昏聩的形象来,心中顿时又充满了担心,赵华云这首新曲能博得众人的好感,但并不代表卢领班仓促写就的新曲也能含糊过众人的耳目。 卢领班已经太久没有出过妙曲了,这也怪不得庄夫人实在对他无法信任,她心中甚至有种冲动,想命令卢领班不要奏他的新曲了,免得到时候曲调太滥,平白让人笑话。与此同时,心中又一个声音也升起来。 要不……要不便让卢领班试试……他终究沉浸音律多年,近来虽然昏聩,想必也不至于糊涂,便让他试试吧…… 庄夫人怀着几分疑虑等着卢领班的那首新曲,她早听晴姐儿汇报了那新曲的名字,知道是叫做《鹤鸣九皋》。 “鹤鸣九皋?卢领班年近五旬,却怎地会用这等意气风发的词……” 大堂内卢领班调着琴弦,便要开始弹奏了。一边的赵华云不由冷笑,他是绝对不相信卢领班能够拿出什么像样的曲子的,心里巴不得卢领班等下能出个大丑,最好是惹东家夫人发火。而他今天拿出新曲,给琴赋楼挣了面子。此消彼长之下,说不得东家夫人就此便将乐班领班的位置让给他了。 不管赵华云如何的看不起自己,卢领班仍旧要将新曲弹出来。只听得琴弦三声轻击,随后就是和声伴起,卢领班无名指出音柔而不断,将《鹤鸣九皋》流畅优美的旋律慢慢地展现在众宾客的面前。 这曲刚一奏出,堂前众人便感觉出这曲的新奇美妙来。第一部分为复乐段,主题音调用六度大跳,接下行的级进,表现了哀怨之意。 第一第二句旋律情绪平缓,显得婉转清丽,到了第三句,则很好地起承转合,乐句转而高昂,那空蒙缈远的节奏恰当好处地表现了曲中说不尽更道不完的离愁与别绪。 卢领班奏到第三乐句时,赵华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震动,满眼惊异之色望向旁边的卢领班,久久都说不出话来。他自小学习音律,乃是其中行家,岂能不知道这琴曲是何等的难得。 第四乐句音区略微下降,重复着第二乐句,在情绪发展中完成一个小的起伏,并以开放性的结尾与复乐段第二部分相互衔接,最后以稳定终止结束这一复乐段。这一部分旋律基本是在最富有表现力的中声区和深沉温厚低声区之间徘徊,使神伤之人的情绪得以恰如其分地表现出来。 这第四乐句由于作曲人对速度、力度和起唱节奏位置的“弱化”处理,又使“无言”之感不至过分激烈,旋律中更多蕴涵的是相思哀怨之情。这便更加巧妙地和前面三个乐句结合在一起了。 奏琴的人琴艺娴熟,所奏之曲更是绝妙的好曲,堂前有识货的客人已经要忍不住连声叫“好”,只是都闭口不言,却是怕打破了这曲子美妙的音律。 因为古人长期所处农耕社会的影响,另外交通和信息交流又很是局限,这样一来导致了古代文人思想禁锢,灵感不广,所作之曲自然也就大都缺乏灵动,平直直叙。 而李锦寒带来的后世琴曲则带有强烈的新奇灵动气息,曲调婉转曲折,旋律起伏如波浪,绵延不绝,基调精美,表现手法更是新颖别致。这种新奇美妙的体验实在是这个时代的人极少享受过的。 如果说品琴阁刘涛白所作的那些琴曲只是如一缕潺潺的清澈溪水流淌过众人的身心,让众人体验到一种清丽感受的话,那么这首《鹤鸣九皋》便如同气象万千的海浪波涛一般冲击着他们禁锢陈旧的想象力,翻滚汹涌,澎湃不绝! 卢领班将这首曲子奏完之后堂前竟然鸦雀无声,就这般沉默了一会儿,钱主簿忽然带头喝了声“好!”,接下来满堂都是附和之声,喝彩叫好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自汉武帝独尊孔子以来,中国文化思想便固步自封,禁锢不前,尽管中原之地数次经过北方游牧文化的冲击,但是关内民众仍然鲜有思想灵脉敢于打破常规,寻求突破之人。 第12章晴姐儿的困惑 第12章晴姐儿的困惑 这个背景之下的文人依旧只是满口圣人之言,抱着“以字为主,依字行腔,字正腔圆”的迂腐观念不放。正因如此,此时琴赋楼堂前众宾客的震撼并非事发意外。 卢领班被这么多人捧场叫好,这种场面实在为他生平第一次体会,他人也这么大了,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涨红了脸。这曲一奏出,不用说今天能够应付得过这么多宾客,怕是以后,这岭永县内除了他琴赋楼便没有其他琴楼敢言曲!他卢领班这月的月钱自然是短不了了,而比这更珍贵百倍的却是他如今得到的巨大荣耀。对于一个琴师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兴奋的! 卢领班没有忘记是谁赐予他的这份恩典,他眼带感激的往李锦寒望去,李锦寒根本就不嫉妒他的风光,回以他温暖一笑。 侧门中的庄夫人却是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她心中本来只是祈祷着卢领班这边的新曲不要差的太过离谱,让人太过耻笑,却万万没有想到卢领班的新曲不仅没有让她失望,更是在这个基础上又上升了百倍,区区一只琴曲竟弄得满堂宾客食不知味!这琴赋楼乃是她一手打理的,其中荣耀她怎能不感同身受。 在这首《鹤鸣九皋》面前,那首《夜雀啼》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赵华云早被庄夫人抛之脑后,她一心感激的只有立了大功的卢领班,心中打算着宴席散后定然要给卢领班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她心中不能不激动啊,这首《鹤鸣九皋》肯定是能将她的琴赋楼的声望提高到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这些日子来品琴阁带来的压力可谓迅速瓦解,想必今后品琴阁中的常客要挤破脑袋来这里听妙曲了。 “若是……老爷回来,见着我将琴赋楼打理得这么好,他心中定然也欢喜……”庄夫人心中幸福得想道。 “各位且看,这琴赋楼所作之曲比之我岭永境内其他琴楼又如何?”钱主簿饮了一杯酒,哈哈一笑,畅然笑道。 他心中可谓是乐开了花,这琴赋楼《鹤鸣九皋》妙曲一出,顿时狠狠地将品琴阁的势头盖了过去,这便像是他钱主簿又绝妙的赢了魏县尉一场,心中如何能不畅快?若不是顾及着品琴阁那些妙曲乃是州府刘涛白所写,他便要指名道姓骂魏县尉那品琴阁了! “其他琴楼万万不及,万万不及!”其他宾客都是这岭永县内的上层人物,怎能不知道钱主簿和这琴赋楼的微妙关系,既然见着钱主簿问这话,自然也就顺水推舟的附和。得了钱主簿的欢心,以后在岭永县内总归有自己一条活路。 钱主簿的这次宴宾尽欢而散,众人都深深地体会到此次的不虚此行,他们没有记住琴赋楼任何一款佳肴,却牢牢记住了那首《鹤鸣九皋》的美妙,心中怀着不舍离开,期待着下一次重临的喜悦。 钱主簿这次赚足了面子,临走的时候更是直接放下五两银子,说是赏给作曲之人。庄夫人那里也还是有赏的,加起来竟然有八两之多。当这八两银子包在两个红包里,被晴姐儿带去递到后院中卢领班手里的时候,卢领班受宠若惊得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他作为乐班一月月钱不过也才六钱银子,这八两银子足足他一年多的工资,他心中怎能不惊! 尽管咋看到这么多银子,脑中有些空白,卢领班倒也是下意识的去接过了晴姐儿手中的红包。这一幕直看得一旁赵华云的心中都要滴血了! 他怎能不嫉妒啊?平日里向来被他看不起的卢领班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站在了荣耀的巅峰!别说是这大笔的赏钱没有他一文的份,便是以后卢领班的领班位置他也是休想再觊觎半分! 他感到自己今天实在是活活遇到鬼了!实在是抓破脑袋也想不通年老昏聩的卢领班怎么竟能作出那等绝妙的曲子?他心中的疑虑和苦闷实在是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他不愿再看卢领班那张趾高气昂的老脸,带着满心的郁闷往自己屋里去了。 “夫人说了,明日里还要亲自来道谢呢!”卢领班的形象一下子便在晴姐儿的心中高大了许多,她抿着嘴笑了笑,道:“卢领班,大家如今可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原来啊,您老是深藏不露呢,竟然还藏着这等妙曲呢,却偏偏要让大家着急哩。” “夫人要来道谢?”卢领班连连摆手,道:“这可不敢当,作曲本就是我们琴师分内之事。” 晴姐儿咯咯笑道:“虽说是份内之事,可是您老能作出这等绝妙的曲子来,我们怎能不仰慕呢。” 卢领班被晴姐儿说的很不好意思,毕竟李锦寒就在身边,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讪讪地笑了笑。 晴姐儿忽然瞪了李锦寒一眼,道:“你来我们乐班可是走运了,以后直管跟着卢领班,将卢老伺候好些,卢老自然会教些大本事给你的,高兴了还会教你作曲呢,若是敢不听卢领班差遣……”晴姐儿接着哼了两声。 李锦寒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一旁的卢领班却是惊慌,下意识的连声叫道:“这可万万不敢,万万不敢……” 他有这份反应倒也难怪,李锦寒音律方面的造诣他是再了解不过的,只有他请教李锦寒的份,他哪里够格差遣人家?而且要不是李锦寒心地好送了这首曲子给他,他今天还不知道是个怎样被奚落嘲讽的后果,所以李锦寒对他乃是有极大的恩情之人,晴姐儿叫李锦寒伺候好他,怎能不让他诚惶诚恐! 晴姐儿见着卢领班这副反应,心中十分困惑,不解道:“卢领班,您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卢领班勉强笑了笑,他自然是不能和晴姐儿说实情的。 晴姐儿又瞪了李锦寒一眼,道:“你可是听到没,以后要将跟着卢领班将技艺学好了,卢领班手指头里漏一点学识给你,便让你受用不尽了。” “不敢当,不敢当啊……”卢领班心中汗颜至极,连声阻止着晴姐儿。 “卢领班,您……今天没事吧?”晴姐儿不过是训导一个新来的乐工,却被卢领班奇怪的行为实在是搞的摸不清头脑。 “没事……没事……”卢领班小心翼翼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见李锦寒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卢领班今天可是奇怪的紧……好了,我也不打搅你了……你休息吧……”晴姐儿满脸惊异的看了卢领班一眼,眼神又扫过李锦寒,这才离去。 那八两银子的赏钱卢领班实在是不好意思独吞,硬要分李锦寒五两,李锦寒知道拗不过他,便也接受了,回家的时候顺便买了两只上好的玉制发簪,送给阿馨和他姐李芷秀。 她们还不知道李锦寒去琴赋楼做乐工的事情,都当李锦寒仍在锦绣轩内做事。当日蔡老先生对李锦寒的爱护和信任她们是有目共睹的,都当这买簪子的银子乃是蔡老先生所赐,心中倒也不惊讶,只是对李锦寒买礼物的这份心意有些惊喜。 阿馨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神色带着些怪异,她心中是欢喜不假,只是莫名其妙的又夹杂着些羞涩,胸口仿佛有个小鹿在蹦达。 “他……竟是这么关心我么,时刻记得我呢……”阿馨美目流转,悄悄看了李锦寒一眼。 李锦寒忽然瞪了阿馨一眼,凶狠狠地道:“看什么看,我可是恶人呢!不怕我欺负你啊?” 阿馨道:“哼~你敢~”她目光中忽然带着丝奇异色彩,轻轻地道:“明明人很好的,却怎地总在我面前装个恶人的模样……” 第二日庄夫人果真亲自来慰问卢领班,她本是个酷爱音律之人,话说到一半便向卢领班请教起那首《鹤鸣九皋》的学问来,好在卢领班早已经听李锦寒讲解了个痛彻,这次相问倒也不至于为难住他。然而卢领班的奇妙之言也就仅限于这一首曲子之中,当庄夫人话锋转到整个琴声音律方面,卢领班便又只能抱残守缺,用他固有陈旧的认知来回答了。这顿时让刚尝到鲜头的庄夫人好生失望。 “昨日卢领班估计也就是灵光乍现而已,这才作出了那首妙曲……以他的水准,以后再想要谱出绝妙的曲子,却是万万不能了……这些日子宾客挤破了脑袋都要往琴赋楼里来听曲,但只需这曲一听厌,他们自然又要去那品琴阁的……”庄夫人心中如此想着,眉目间不知不觉又泛起了一股哀愁。 她目光流转,又望向院落一边的李锦寒,心中泛起一丝后悔来,暗想:“自己可是太草率了,请来这么一个不会作曲的年轻人有什么用处……”她忽然又轻叹了一口气,又想道:“便不请他又能请到谁呢,这岭永县内倒也有作曲厉害的人,只是他们都是身份尊贵,又有谁甘愿来我这琴赋楼做一个小小的琴师,解我之围呢……” 第13章异族女子 第13章异族女子 “卢领班,你若有空便花些时间来教下新来的后生,也好让他在大堂前不至于误了场……你侄女彩伊可还没回来,若有差错,可不好找人去补。”庄夫人声音温婉。 卢领班讪讪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地向李锦寒看了看。 庄夫人见两人神色古怪,秀眉皱起,望向李锦寒道:“你可莫要看着卢领班年老,有心欺负,若被我知道定然饶不了你。” 李锦寒淡淡地道:“夫人放心便是。” 卢领班连忙帮衬着道:“锦寒哥儿可对我照顾得很,何来欺负。” 庄夫人对李锦寒淡漠的回应有些恼怒,但她终究是个教养很好的女子,也没把这份气愤放在脸上,淡淡地道:“如此便好。” 后面一直连着几天琴赋楼内都是人满为患,大家指名道姓均是要听那首《鹤鸣九皋》。这岭永县内文风倒也盛,不一时大街小巷便有许多人哼起这曲调来。琴赋楼卢领班的名声可谓是十分之响亮。 但是庄夫人的担忧显然也是极有道理了的,再好的曲子终归有听厌的时候,如此过了一阵,众客人往琴赋楼里来听曲便没有了先前的那股激情,热闹劲一淡,琴赋楼的生意便又慢慢下降。 这么多人期待着,卢领班自也心急,只是他又如何好意思厚起脸皮叫李锦寒再送曲子给他。这么名贵的曲子直如金子般珍贵,上次得到一曲已经是莫大的恩情,这次卢领班无论如何也开不下这个口。 好在李锦寒倒也善解人意,关键的时候又拿了两首曲子给他,分别叫做《清夜吟》、《胶膝吟》,俱都是后世京兆派名家沈太韶所做,曲风和先前那首《鹤鸣九皋》一致。 卢领班这次是真的受宠若惊了,他口中连说不敢,可终究还是接受了。他知道自己亏欠李锦寒太多,心中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地报答李锦寒。 当这两首曲子在琴赋楼里奏开的时候,真算是给众宾客带来了一个莫大的惊喜,他们先前听《鹤鸣九皋》已是十分惊艳,这次听到两首曲风更加成熟的曲子怎能不耸然动容!离开的客人纷纷归来。有这么两首美妙的曲子听着,他们哪里还会再考虑品琴阁半分! 卢领班的声望达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真可谓是如日中天,卢领班尽管有些底气不足,但也实在享受这种荣耀围身的感觉。 这两首曲子一出也将庄夫人的猜想进一步打破,她心中自然是十分惊异的,但是这份惊异随即又被心中巨大的惊喜给掩盖。她是万万没想到啊,卢领班竟然像是如传说的顿悟一般,突然开了窍了,还能作出这等优秀的曲子!对于琴赋楼生意一直存在的担心在这一刻总算是完全地放了下来。只需卢领班在,他品琴阁又岂能撼动这琴赋楼半分! 最困惑的人当数赵华云了,他是真的想不通了,这是一个怎样光怪陆离的世界啊!卢领班这老小子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能这么厉害呢!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老头子吗? 这人名声一大,应酬也就多了,这日卢领班便被人邀请了出去。苦闷的赵华云仍在发奋图强,又独自背上琴具,往龙隐山踩叶寻曲去了。这偌大的庭院倒只剩下李锦寒一人。不过他也没有寂寞很久,不一时院落里便又来了个人,却是个妙龄女子。那女子眼睛甚大,鼻梁甚高,一眼看过去竟有些异域风情,虽然她相貌有些奇特,不过也当得起“美女”二字。 经过一番介绍,李锦寒这才知道女郎便是乐班中另一人、卢领班那侄女卢彩伊了。心中想道:“这女子莫不是有着异族血统?” 卢彩伊一听李锦寒是个刚来没几天的新人,一开始便有些轻视。她小时在北方长大,老家乃是靠近狄族的地方,风气和异族一般无二,都是崇尚强者,李锦寒一个面白瘦弱的形象自然不被她放在眼里。她性子直爽,也不会收敛心中的轻视,便直截了当的将这份鄙夷放在了脸上。 “我伯父呢?去哪里了吗?”卢彩伊神色倨傲地问道。 “大概是被哪个士绅叫去请教作曲了。” “是了,是了。”卢彩伊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我伯父可是厉害得很,能作出那等绝妙的曲子,自然有许多人想要向我伯父请教的。” 她来的时候,在堂前便听伙计说了这些日子她伯父卢领班的荣耀事迹,是以心中与有荣焉,十分得意。她接着道:“你新来琴赋楼,可要跟着我伯父好生学东西,不要偷懒。” “那是自然。”李锦寒见对方语气不善,当下也报以冷冷的语调。 卢彩伊没想到李锦寒这初来的毛头小子竟然敢这么对自己这领班的侄女这般不客气,她性子本就粗大,顿时便生气了,上下打量了李锦寒一眼,冷冷地道:“你怎么生得这番模样,一看便知是个没本事的。” 李锦寒懒得和她争吵,径直往院落的琴案前走去。 卢彩伊冷冷地骂道:“却是个孬货……” “你这女子小小年纪却怎地这般泼辣。”李锦寒冷冷地看了卢彩伊一眼,盘坐下来,抚上身前的那副琴具,开始调起弦来。 卢彩伊心中更怒,她忽然一眼瞟见李锦寒所用的却是她伯父卢领班一直保存的那只名贵的焦尾琴,当下劈头便骂道:“你这没用的孬货,我伯父的名贵琴具却怎地被你偷了出来滥用,信不信我抽你大嘴丫子的?” 她这边说得轻松,卢领班却正好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顿时被气得气血上涌。李锦寒现如今是他什么人啊?说的难听点,那便是他卢领班的祖宗啊!他除了眼巴巴的求着人家施舍琴曲之外已经别无他求!若是李锦寒不帮他,他哪里有今天的这份光彩,现在还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没用的”呢!李锦寒虽然年纪比他小了几轮,可是平时里他莫不是小心翼翼地招待着,当着师父一般供着,哪里敢得罪半分。今天可好,自己这保护神偏偏被自家侄女这样羞辱着! 卢领班的怒气腾的一下便从心底冒起,他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猛地便冲过去,对着卢彩伊劈头盖脸便是一大巴掌打下去,“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想要陷我于不义吗!” “啪!”的一声响,卢彩伊一下便被打蒙了,待看清楚打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伯父时,顿时更是傻了眼,“伯父,是我啊……” “打的就是你!”卢领班又是一巴掌打下去。 李锦寒没想到刚进来的卢领班反应这么激动,他过去拦着道:“领班你怎么好好打人了。” 卢彩伊叫道:“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 卢领班一听还得了,举起手来便要再打,口中说道:“你还敢对锦寒哥儿这般说话!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吃货!” 李锦寒连忙拉住了卢领班的手,无所谓地笑了笑道:“我岂能和人家小女孩子一般计较。” “你又能比我大几岁的?”卢彩伊下意识便要反唇相讥,又连忙忍住,她刚才听卢领班说得清楚,自己挨打却都是因为自己骂了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她不可思议的向李锦寒看去,一脸委屈地道:“伯父,你打得我好疼……你这么看重这小子……他做什么?” 卢领班瞪大了眼睛,道:“锦寒哥儿的学识你便是学几辈子都赶不上,你竟然骂他没本事?也不知道羞愧吗?还不快给我过去道歉!” “他能有什么学识?”卢彩伊委屈地摸了摸脸上的五指印,小心地嘀咕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向李锦寒行了一礼,道:“我伯父叫我给你认错呢。” 卢领班怒道:“什么我叫你的,你莫非心里不甘愿?” 卢彩伊吐了吐舌头,声音故意说得含糊着道:“我向你认错呢。” 卢领班对着李锦寒勉强笑了笑,道:“侄女还小,不懂事,还请锦寒哥儿不要见怪!” 李锦寒本就无心和卢彩伊计较,道:“也只是开个玩笑,卢领班不要再打人了。” 卢彩伊不服气地看了李锦寒一眼,心中想道:“谁和你开玩笑了……”她尽管心中不服,可是也实在好奇,搞不懂眼前的瘦弱小子凭什么让自家伯父这般惧怕的。她有心向卢领班问个清楚,可是一看卢领班一副板着的脸,也实在不敢再去问什么。 这份困惑一直在围绕着她,她开始仔细观察着李锦寒的一切,她发现每天伯父都会和这个李锦寒在屋里讨论着什么,她曾经透过窗间间隙偷看过一次,看他们那神情,竟像是自己伯父请教着李锦寒一般! 这份发现让卢彩伊心中万分震撼,自己伯父浸淫在音律之中一辈子了,李锦寒这个毛头小子算个什么东西啊,也能让自家伯父去请教? 最让她困惑的却是她通过多天的观察竟然发现李锦寒身上缠绕着一股与年龄绝对不相称的淡定从容的气质。这份气质是如此特别,也让卢彩伊的心中是如此的困惑。 第14章帐房之事 第14章帐房之事 由于李锦寒连拿出三首妙曲,品琴阁的生意已经彻底被整垮,琴赋楼算是在岭永县酒楼中独自称霸了,上上下下都透出一股积极向上的味道,前堂的伙计都说感觉走出去也光荣了不少。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转眼李锦寒来到琴赋楼里已经半月有余,这一日,晴姐儿忽然找到李锦寒,说是夫人在帐房中召见。 见面说明了情况之后,却原来是帐房中的伙计回老家接东家过来,帐房一时空缺,庄夫人听郑建志说过李锦寒先前便是在锦绣轩内替蔡老先生做帐的,便有意叫李锦寒过来暂时顶替这做帐伙计的位置。 如今前堂内奏琴其实有卢领班一人便足矣了,他如今是顶着明星的光环,只需他一出场奏琴,便不愁酒楼里没生意,因此李锦寒不在堂前奏琴倒也不影响什么。 “既然是夫人有吩咐,那我便暂且来做帐吧。”李锦寒点了点头道。 这禹州已经快到了秋分时节,窗外的小雨连绵不绝,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惫懒柔腻的气氛在空气中扩散。李锦寒在帐房中做帐时总喜欢不时便看看窗外的细雨绵绵,微风送爽,脖颈处一阵清凉,他倒也喜欢生活中的这股平平淡淡。 庄夫人隔点时间便会领着晴姐儿来帐房视察一次,令李锦寒奇怪的是庄夫人的态度比之以前明显好了许多,眼神中再也看不到先前的那股淡漠。轻声细语间,李锦寒竟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李琴,你来琴赋楼也有些时日了,在乐班中跟着领班可学到了些东西?”庄夫人在柜台对面坐下,眼光温婉的撇过来,望着李锦寒道。 乐工这行倒是有个规矩,称呼琴师时可以叫上对方的姓加上一个“琴”字。 “卢领班对人极善,教了我不少抚琴的好指法。”李锦寒想了想,回答道。 “是吗?”庄夫人美目流转,接着又轻柔地说道:“那作曲呢,可学会了些?” “嗯,有了几分心得。” “李琴,你觉得卢领班作的那几首妙曲又如何呢?” 李锦寒想了一会儿道:“卢领班阅历丰厚,所以作出来的曲子也是复杂多变,旋律则以清婉为主……” “李琴,你尽想着夸别人,却还要骗我多久呢……”庄夫人忽然打断了李锦寒,她眼眸如水,带着一股嗔怪之意,“明明自己才华横溢,词曲造诣深厚,怎么却总不肯承认……就这么喜欢胡编乱造骗我么……卢领班那些曲子都是你所创,你当我不知道么……” 李锦寒呆了一呆,显然没有想到这事情自己和卢领班都没说,竟然还会有第三人知道。 “我若是连这些端倪都不能查清楚,也不用替我家老爷打理这偌大的琴赋楼了……”庄夫人神色复杂的看向李锦寒,缓缓数着道:“《鹤鸣九皋》、《清夜吟》,还有《胶膝吟》……李琴,你年纪轻轻,怎能如此惊才绝艳,作出这么多绝妙之曲呢……” 李锦寒讪讪地笑了笑,未置一辞,这个时候他再解释什么也都是没用的。 庄夫人顿了一顿,又温婉地说道:“我听我家那建志外甥说过,李琴你可还是举人老爷家的公子呢……” 李锦寒点了点头,道:“公子倒算不上了,家父早已过世,家道也败落下来。” “无论如何,你终究是大家出身,修养总是不会差的……这也难怪,你年纪轻轻却总是表现得这般淡定从容。” 李锦寒苦笑道:“大家出身又如何,夫人想必也听建志说过我乃是个三第不中的废人。” “嗯,听说了。”庄夫人望了李锦寒一眼,接着道:“不过这科考之事实也做不得什么数,你才华横溢,实在是那科考官埋没了你。” “夫人过奖了,我可当不起‘才华横溢’这四字。”李锦寒耸了耸肩,苦笑了一声。 这边李锦寒在帐房中做着账,庄夫人又去了那边庭院处,找卢领班言名了作曲之事。 卢领班弄假之事被庄夫人揭出来,自然尴尬无比,不过好在庄夫人倒也不是存心怪他,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倒是饶有兴致的和他聊起李锦寒的事情来。 “啊?锦寒哥儿啊?那是……那是极好的。”卢领班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不敢看庄夫人的眼睛,只是下意识地说道。 庄夫人皱眉道:“卢老,都说了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不用想的太多,这领班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的。” 卢领班尴尬的笑了笑,强迫自己收回心思,道:“锦寒哥儿啊,不是老头子说话夸张,老头子白活了五十年,确实是还没有见过锦寒哥儿这么惊才绝艳的人……听锦寒哥儿说了琴曲的作法,我只感觉自己以前做的那些曲子都是可以扔掉的,夫人你说奇不奇,锦寒哥儿竟然早将工尺谱的缺点看了个透,还自己创了一个谱法,叫做简谱的,可是我年老愚钝,锦寒哥儿教了我多日我还是没有学全……不瞒夫人说,我有时候也很想不通,锦寒哥儿年纪轻轻的,学识怎么就这么厉害呢……我听说锦寒哥儿以前三次科考都没中榜……那主考官可是太有眼无珠了。”卢领班心中对李锦寒充满了好奇和崇敬,这个时候一说出来顿时像收不住嘴一样。 “他竟还能自创谱法?怎地却不告诉我……”庄夫人秀眉轻锁,心中又暗自嗔怪起李锦寒来,想道:“李琴啊李琴,你心中到底还藏着多少的秘密呢……” 卢领班忽然叹了一口气,道:“锦寒哥儿明明才华横溢,却从来也不傲气,也从不曾和人声张过……他为人也是极好,将那些名贵的曲子白白送给我老头子,硬是一点怨念也没有……夫人你说,我老头子是不是运气也太过好了,竟遇到这么一个贵人……” 庄夫人听卢领班细细讲着,脸色复杂,目光中明明灭灭,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躲在门外偷听的卢彩伊心中却是更加震撼,她伯父卢领班所讲的那个伟岸高大的形象和她脑中李锦寒的身影渐渐重合起来,她的心中便如同平静的水面投入了一颗石子一般,溅起涟漪阵阵,荡漾不已。 “他……原来竟是这么好的一个人么……”卢彩伊抿了抿嘴巴,抚弄了一把长辫,心中暗自想道。 不可否认,随着庄夫人的点破,李锦寒的生活潜移默化地发生着一些变化,最明显的便是卢彩伊对他的纠缠。卢彩伊这有着北方异族血统的女子倒是个敢爱敢恨的主,既然心中对李锦寒怀有好感,便直截了当地当面和李锦寒说了个明白,倒搞得李锦寒这个大爷们有些不好意思了。 送笛子表情意倒还罢了,最让李锦寒受不了的是卢彩伊一有空便往他这帐房里跑,也不管是什么时候。而且一和李锦寒呆在一起,便总是缠着李锦寒给她讲各类新奇的曲子,李锦寒若是不答应,便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弄得李锦寒是手忙脚乱。他心中实在是想不到,刚开始认识时还对自己劈头盖脸地臭骂,如今却和自己整得这等亲密。好在李锦寒的做帐功夫是极为精湛的,不然定然要给卢彩伊这妮子误了活计。 卢彩伊的这份自由也没有维持几天,却是被庄夫人得知了情况,对着她是好一顿教训,严斥她不可乱了规矩,又告知了卢领班好生管教,这才平息了帐房内的动乱。 “彩伊那丫头无法无天的,你也尽由了她乱来……”庄夫人虽然在责怪着李锦寒,语句中倒也没有真的生气。 李锦寒无奈地笑了笑,道:“她小孩子心性,任性惯了,我也拿她没办法。” 庄夫人嗔怪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道:“你就是心太好,总是让着别人。”她顿了顿,又接着道:“我前天找你请教的简谱,那宫调的谱法你可还没和我说完呢,今天便继续吧。” 简谱乃是后世二十世纪的时间才逐渐脱胎形成的,属于数字谱,从结构形式上看,乐谱写在上方,乐谱在各个方面都极为规范,文词在谱的下方,是一个文字,一个文字地对着音符,文词,文句在书写上全无规格。由于简谱多是首调记谱,因此转调更容易,比之在音乐上并不具有乐谱自身完整性和独立性的工尺谱实在好上太多。 庄夫人自小便研习音律,自然识货,越学越是对李锦寒佩服不已,心中暗自震撼。不过她学起东西来习惯了专心,倒也没有花多少心思去想太多这些东西,这边李锦寒也是看得心中惊奇,暗自夸赞眼前的这成熟少妇实在是聪明得紧,无论是记忆力还是悟性都比之卢领班强上太多。有了这层心思,倒也让李锦寒对庄夫人多上了一份敬佩。 兴趣的共同点不知不觉的拉近着两人的距离,如此一起探讨学问多日,李锦寒和庄夫人的关系在潜移默化之中已经变得十分亲近。而这份亲近又显得十分自然。 第15章世说新语 第15章世说新语 这日李锦寒做完账目,便随手拿起书架旁的一本书翻看起来,这本书他在前世也是听过的,叫做《世说新语》,乃是是南朝宋时期产生的一部主要记述魏晋人物言谈轶事的的笔记小说。这本书倒也新颖,记述自汉末到刘宋时名士贵族的遗闻轶事,有关人物评论、清谈玄言也是有的。 正好翻到其中《咏雪》这篇,说的是魏晋才女谢道韫聪明应答的故事。有天她叔叔看着天上下起雪来,便问道:“这纷纷扬扬的大雪像什么呢?”她哥哥答:“跟把盐撒到空中差不多。”谢道韫想了一会儿,说:“是风把柳絮吹得漫天飞舞。”她叔叔听了她的回答,顿时高兴的大笑起来。 《世说新语》中的故事大多平白直叙,内容单调,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不过李锦寒把这个当作怀旧的书来翻看,倒也有些味道,看到熟悉的地方,不时微微一笑。 恰逢着庄夫人走进来,一眼瞧见李锦寒这般一手捏着下巴,专注着看书的样子,直感觉着眼前的少年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飘逸出尘的味道。 “许是州府王爷府上的那些名士才有这种气质吧。”庄夫人心中想道。 她悄悄瞄了那书一眼,见着李锦寒正看着的却是那首《咏雪》,这篇她正好熟悉,忍不住道:“谢道韫这比喻可妙了……”她话一说出口,忽然意识到自己如此倒是无形中暴露出了自己正在偷看李锦寒的事实来,当下她心中一阵后悔,脸庞微红。 若是熟悉她的晴姐儿在场,肯定要惊奇地想道:“夫人居然也会有脸红的时候!” 李锦寒闻言转过头来道:“夫人也知道这故事?” 庄夫人努力控制住脸色,道:“这《世说新语》还是我放在书架上的,故事也都是看过的,感觉这《咏雪》一篇最是好看,谢道韫将大雪比如飞絮,实在是妙,可让人想象不到。” 李锦寒听到庄夫人说这《咏雪》最是好看,不由有些好笑,心想若是让你看看后世那些情节曲折的小说电视剧,怕是将你吸引得连觉也不用睡了。 想想也是,这个时代小说尚未成型,平常杂书也无非就是先秦流传下来的传说神话和魏晋记录的杂记野史,虽然南北朝时也出现了几篇故事较为详尽的传奇话本,但是比之后世那些小说剧本,其可读性、娱乐性实在是相差太多,往往都是篇幅短小,叙事简单,语言描绘和细节勾勒中的生涩不说,便是艺术手法也都是粗陈梗概。 李锦寒道:“我知道个故事,可比这《咏雪》好看的多。” “奥?”庄夫人好奇心被调动起来,问道:“什么故事?” “名字叫做《幸福何物》。”李锦寒答道。 后世那些小说太过昂长,自然是不好说的,李锦寒略微寻思着,便拿出自己曾经在《智慧背囊》上看到的一个小哲理故事来讲。 “在海边一个小岛国上,那里的君主思想很奇特,一天他的臣子问他:‘在这世上,人是如此的脆弱,并且终究不免一死,怎样才能获得持久的幸福?您有没有秘诀?’你猜那君主如何回答?” 这种形式的故事对庄夫人来说可谓比较新奇了,她听了李锦寒的问话,想了一会儿,她沉吟道:“对男子来说自然是成家立业,考取功名了,女子么……应该是相夫教子了……”她说到最后忽然有些不自然,却是想起自己到现在为止还不曾给庄家生出一个孩子来。 李锦寒微笑道:“我是叫你猜那君王如何回答的呢。” “应是……”庄夫人又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来,只好道:“我实在是猜不出来。” 李锦寒笑了笑道:“那君主胸有成竹地道:‘当然有,那就是只要在不生病的时候将那些生病时做不了的事情都完成了,这样就会获得持久的幸福。’这确是有点难猜了。” 庄夫人会心一笑,向李锦寒道:“你这故事是哪本书里看到的,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 李锦寒心想你自然是没有见过的,口中说道:“这是我小时候看的一本书上的,书名却不记得了。” 庄夫人道:“你小时候看到的?” 李锦寒讪讪地笑了笑,道:“家中藏书颇丰,小时候接触了许多的。” 庄夫人“哦”了一声,倒也信了李锦寒的话,心想是举人老爷之家藏书自然是很多的。 简谱的事情一讲完,李锦寒便又和庄夫人说起笛子的情况来,正说到“笛子的表现力其实是非常丰富的,它既能演奏悠长、高亢的旋律,又能表现辽阔、宽广的情调,同时也可以奏出欢快华丽的舞曲和婉转优美的小调”。这个时代对琴百倍推崇,庄夫人对笛子倒没有李锦寒这么深的看法,闻言有些诧异。 李锦寒为了让庄夫人更加明白笛曲的变化,拿出书架上放着的笛子,道:“夫人,我用笛子给你吹奏一曲《梁祝》。” 李锦寒这只笛子还是前几天卢彩伊送的,他无法拒绝又懒得带回家里去,便一直放在这帐房里。 庄夫人也是知道这事的,忽然说道:“彩伊那妮子送你的礼物你还一直保存着呢,可是有心了。” 李锦寒无奈地笑了笑,道:“实在拒绝不了,只好随手放在这帐房里。” 庄夫人听李锦寒说只是无奈,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愉悦感来,语气也放柔和了不少:“嗯,你吹曲子吧。” 李锦寒笑了笑,嘴唇对准了笛子,凭着记忆吹奏起那曲《梁祝》了。 《梁祝》是一首十分经典的曲目,曲调诞生在二十世纪中叶,旋律如泣如诉,如痴如慕,后世无数人为之倾倒。它原本是小提琴协奏曲,不过用单笛也能演奏,虽然短了几分神韵,但是整体风貌还是能够呈现的。 李锦寒凭着记忆将这首《梁祝》吹奏,旋律渐渐地展开,庄夫人还未听得太多便已动容,美目一眨不眨地看着正在专注吹笛的李锦寒,用心倾听着。 这曲分好几个部分,从一开始的草桥结拜到三载同窗,再到十八相送,最后再到双双化蝶,李锦寒费了好些功夫才将它吹奏完。这首曲子含多种变化,倒是能将笛子的精髓体现出来,也算是印证了李锦寒刚才对庄夫人说过的话了。 “好美的曲子……”庄夫人美目流转,轻轻地道:“李琴,你怎么能作出这等美妙的曲子呢……” “嗯……这《梁祝》可还有个故事背景。”李锦寒讪讪地笑了笑,又接着道。 庄夫人忽然微笑着道:“你还会编故事呢?” 李锦寒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便直接开始说梁祝的故事了:“虞县祝家庄玉水河边,有个祝员外之女名叫英台,美丽聪颖,自幼随兄习诗文……” 这个故事在后世实在是太有名了,李锦寒想不熟悉都不行,这番讲解起来不仅详细,也很是流畅。 梁祝的故事是有着历史人物原型的,为东晋年代所出,不过艺术处理却是在后世,所以这故事庄夫人倒也没听说过。她连《咏雪》那等直白单调的故事也感觉好看的人一听到这等缠绵曲折的故事,又怎么会不被深深吸引,而用心听李锦寒说起来呢? 这一次庄夫人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情节。 李锦寒说着说着便也会忍不住比划着几个肢体动作,那专注的模样直让庄夫人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做帐伙计似乎处处都透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气质来。 “……在祝英台哀恸感应下,风雨雷电大作,坟墓忽然爆裂,英台翩然跃入坟中,坟墓再次合拢,风停雨霁,梁祝化为蝴蝶,在人间蹁跹飞舞。”李锦寒讲起故事来,倒也甚是有精神,神采奕奕地将最后一段讲完了。 他一说完,却发现对面的庄夫人竟没有任何反应,这不由让他感觉有些无趣,倒像是刚才等于全部白说了。 “夫人?”李锦寒向着似在沉思的庄夫人叫了句。 庄夫人回过神来,眼中的光却明明灭灭,忽然缓缓地说道:“这英台可不孝,连父母都不要了吗……竟然这般轻贱自己,随那人去了……” 李锦寒听着庄夫人这么一说,有些无言以对,这本来歌颂爱情的故事在庄夫人看来竟是这么一副看法了。他想到这个时代的环境,却也释然了,苦笑了一下道:“如此一说,祝英台确实是大大的不孝了。” 这夜回到家里,却见满堂竟是镐素,白布咏殇,院子里只摆了一个案子,案上只有一个灵位,上书“尊父李重免灵位”七个大字。李芷秀和阿馨正跪在案前,满脸哀戚。 “阿寒,你来,给我跪下。”李芷秀眼睛处红了一片,显然刚才哭过一阵。 李锦寒有些不知所措,依言跪下,呆呆地看了身边的李芷秀一眼。 “阿寒,你不孝……爹爹的祭日你也忘了吗?”李芷秀声音带着些哽咽。 第16章相约龙隐山 第16章相约龙隐山 “没……没……怎么会呢……”李锦寒最怕李芷秀流泪,连忙辩解道。 “没有便好……爹爹生前最是疼你,你若连他祭日都忘记了,爹爹在九泉之下想着也是伤心……”李芷秀不知道想起什么伤心事,哭声愈大。 “阿姐你别哭了,你这么伤心,爹爹知道定然也不开心……”李锦寒手忙脚乱地劝解道。 月色空蒙,庭院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翳凄冷的味道。三人恭恭敬敬地给灵位上了香,又各自叩了三个响头。 “阿姐,爹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你不要再伤心了……”李锦寒便要拉起李芷秀来。 “我怎能不伤心!爹爹被人害死的那么惨……”李芷秀忽然异常激动,不一时便泣不成声,李锦寒哪里还拉得动。 “害死的?阿姐你说什么?”李锦寒咋然听到这等骇人之言,心中顿时一紧,连忙追问道。 李芷秀想起伤心之事,只是一个劲的哭泣,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阿馨忽然幽幽地道:“老爷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逼死的。” “谁逼死爹爹的?爹爹生前可是州府中的举人老爷!岭永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李锦寒没想到自家竟还有这等隐秘,他虽然对自己这个李姓老爹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却也要弄个明白。 阿馨幽幽地看了李锦寒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去扶伤心过度的李芷秀。 “阿姐,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寒,以前你不是经常问我爹爹得的是什么病吗……今天阿姐便告诉你……爹爹他是被人逼得喝了剧毒才死的……阿寒,你也长长大了,懂事了,乃是我们李家的独苗,这些事情你也必须得知道了……我们爹爹是死于非命的!”李芷秀直直地看着李锦寒,满脸竟是哀痛,目光中明明灭灭,奇异莫名。 “是谁逼死爹爹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李锦寒震惊道。 “只知道他是州府中人,他的样子我死都记得……”李芷秀脸庞陷入一阵难言的回忆状态,“那天……爹爹从州府回来……我还记得当时爹爹有些魂不守舍的,我去问爹爹怎么了,爹爹连忙说没什么,只是叫我在院子里呆着……后来……后来州府那个人便来了,他带着人进了爹爹的房间,好久才出来……那个人走的时候还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阿寒,当时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我心中感觉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结果爹爹……真的出事了……娘和我说爹爹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李芷秀这时却是出人意料的平静,语调冷冷地说出这些话来。 “爹爹乃是有功名在身,便这样被人害死了?”李锦寒吃吃地道。 “堂堂举人老爷便这样被人逼死了又如何……衙门里连问都没有问……”李芷秀的语气冷静得可怕,“娘大病了一场,临死前她和我说……爹爹在州府只是无意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是命……这是命……” “天大的秘密……”李锦寒喃喃地道。 “阿寒。”李芷秀轻柔地叫了李锦寒一声,忽尔奇异一笑,“我有时在想……你考不上功名反而是好的……这样阿姐便不用担心你了……你说是么?” 这夜李芷秀的话在李锦寒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事实上李锦寒并不是一个喜欢寻根探底的人,他对这便宜老爹李重免也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这副身体潜意识中的本能又驱使着他想要查个明白,不肯罢休。 然而这份潜意识中的追寻却又如此不切实际,他现在不过只是琴赋楼中一个小小的乐工,他并没有任何的实力来调查这件事。而社会金子塔结构的不变原理又让他不得不承认,处于金字塔底层的他即便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他也绝对兴不起半点风浪。 “实力……”来到这个古代世界许久,一直随遇而安的李锦寒内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异样的渴求。 然而不管这颗种子在他的心中荡漾出怎样的涟漪,摩擦出怎样的花火,作为乐班伙计兼做账伙计的李锦寒仍旧要平平淡淡地过他的日子。 这边他在一片舒适的环境中做着他的账,那边平淡生活中一场针对着他的荒诞计划却也在慢慢地展开着。 “锦寒的性子……想必是不会生我气的……”卢彩伊独自坐在床前,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那只瓷瓶,喃喃地说道。 她手中的那只瓷瓶乃是她费了极大的功夫才偷偷弄到手的,名字唤做“郎愁归”,乃是青楼中供给客人使用的一味极其猛烈的春药。 要说这有着异族血统的卢彩伊胆子也确实是极大,一旦心中喜爱着某人,便肯定要付诸行动。 “阿寒……乃是个极重情意的人……只需和我发生了那层关系,自然是会对我负责任的……我和他本是天爷爷也认为般配的一对,我即便用些不正当的手段……也是可以的……”卢彩伊在心中默默地念着,她忽然又想起在秋分节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脸庞处忽然羞红一片。 “听说女人第一次总是很疼的……到时候若是下不了山来倒是尴尬……不过锦寒既然和我好上了,又岂能不管我呢……”摇曳的烛光映照着卢彩伊那张红云密布的脸,只见她眉目之间却是一片风情万种。 这些日子来李锦寒做账的技艺已经越发成熟,琴赋楼内大小账目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份成就感漂浮在身体里确实令人愉悦爽快。加上平日里又有貌美如花、柔声轻语的庄夫人不时过来陪聊应对,有此温软绕身,李锦寒这份做账生活倒也十分惬意暖人。 这日正好做完账目,又不见庄夫人前来,李锦寒便站在窗前,口中哼起一首小曲解闷。小曲还没唱到中断,忽然一只纸团砸来,正好袭到他的脑袋。 循迹望去,只见卢彩伊正现在门口,却不进来,只是伸出手来做了一个展开纸团的动作。 李锦寒苦笑不已,这些日子不见卢彩伊过来烦他,他还暗自庆幸这小妮子转了性子,没想到今天倒搞些这个鬼名堂。 “彩伊,有什么事吗?” 卢彩伊却不理他,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便匆匆地离开。 李锦寒苦笑着叹息了一声,感觉少女的性子就像天空云彩的轨迹一般,让人难以琢磨。他弯腰捡起那只纸团,展开一看,只见那上面写着:后日一早务必龙隐山侯我,有要事相商,若是爽约,小女子唯跳崖以避羞。 后山便是秋分时节了,一般这个时候大家都要在家中团聚。李锦寒无奈的耸了耸了肩,他心中是不想去应约的,但是又实在是怕卢彩伊这胆大异常的女人真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唉……”李锦寒无奈地叹了口气,付手放着窗外。好好的一个秋分节却是命中注定要被卢彩伊霸占夺去了。 到了秋分节那天,天气倒还算好,既无太阳,也不见雨点,虽然空气中带着些冷意,不过也确实是适合出行。 此时大街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这也难怪,秋分时节又有几人不在屋里陪着家人的。李锦寒有些愧疚,他刚才可是骗他阿姐说是蔡老先生那里有急事。 到了龙隐山下,远远便见着卢彩伊在一颗棵大树下等着。她眼睛倒尖,一下子便看见了李锦寒,连忙向着这边招手,口中叫着:“锦寒!这里呢!” 走得近了李锦寒才发现大树旁还放着一个竹篮子,上面还蒙了一层热气腾腾的白布,显然里面装着什么熟食。 “锦寒,看,这是我一早起来给你做的荠麦糕呢,你还没吃早饭吧?”卢彩伊今天的脸色有些怪异,竟然不敢直视李锦寒的眼睛,只是低着头指着树下的竹篮。 李锦寒闻言不由有些感动,眼前的女子尽管有些烦人,但也确实是对他极好的,本来他来之前已经吃过了,这个时候却不忍拂了卢彩伊的兴头,笑了笑道:“还没吃呢,可是多谢你了。” “嗯……那你等下多吃点……”卢彩伊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满脸羞红,娇嫩的脸蛋上仿佛能溢出水来。 “彩伊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扶你回楼里?”李锦寒见卢彩伊表情古怪,不由问道。 “别……别……我还要和你一起踩叶作曲呢!”卢彩伊连忙叫道。 “踩叶寻曲?”李锦寒有些意外卢彩伊是邀他来寻曲的,好奇地道:“我可没带琴具呢,你先前怎地不和我说?” “不用琴具的,我带你去一处地方看看,你定然会觉得美丽的,到时有灵感了你便将曲子记在心里,回去再写曲谱。”卢彩伊娇嗔地看了李锦寒一眼,接着道:“你本就十分有才的,一直便会作曲的,我伯父那些妙曲可都是你瞒着大家给的呢,你是不是又要不承认了,哼,我可早就知道了呢……” 第17章突然的暴雨 第17章突然的暴雨 “好吧,你带我前去便是。”李锦寒无奈一笑,没想到自己和卢领班的秘密倒是弄的人尽皆知。 卢彩伊见着李锦寒这副苦笑模样,忽然甚是开心,得意地道:“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看你以后有事还敢瞒我吗……你这人好生奇怪,明明自己有才,却怎的总不肯承认。” 李锦寒苦笑一声,心想倒也是你伯父逼的。 两人并肩行去,往龙隐山内里走入。卢彩伊这妮子也不知道找的什么奇怪地方,竟然十分遥远,路迹歪歪直直,不一时似乎是到了山内深处。李锦寒眉头微皱,心生退意,便想要劝卢彩伊返回,一路上心事重重的卢彩伊连声道:“快到了,快到了,锦寒你看到那地方定然喜欢。” 她这话倒也不假,再走几步,拐了个弯,眼前忽然豁然开朗,竟是一处极小的湖泊,周围花花草草生得极为秀丽,环湖绕树,相映成趣。湖水浅处驻立着一个天然的平石,面积甚大,别有情致。 李锦寒没想到这龙隐山内竟还藏着这等妙处,心生喜意,连声称赞道:“好美的景致,龙隐山却还有这等美丽的地方,彩伊你是如何寻到的?” 卢彩伊一脸妩媚地望向李锦寒,道:“你喜欢便好,来,锦寒咱们去那石台上坐着。” 两人欣喜地上了石台,只见从这处看来景观又自不同,不胜奇丽。 李锦寒赞叹道:“可还是你们女孩子细心着,竟寻着这里来了。” “那可是呢,可没几人知道呢。”卢彩伊眉目含情,望向李锦寒,“锦寒心里也在乎我呢,也怕我真的跳崖吗?” 李锦寒有些尴尬,心想我还不是被你逼的,口中应道:“你下次可莫要再开那玩笑了。”他顿了一顿,又道:“你纸团上说有要事相商,难道只是带我开这里看风景寻曲吗?” 卢彩伊却不回答他,只是将竹篮上那层白布掀开,露出里面的一篮荠麦糕,口中叫道:“再放些时间可是要冷了,锦寒你快吃罢……我亲手做的呢。” 李锦寒只觉得眼前的这小妮子处处都透着古怪来,颇有些无奈,依言拿起一块糕点来吃。 卢彩伊一脸紧张地看着李锦寒吃着荠麦糕,手中全是冷汗一片,心中有些怕糕点上的药力无效,希望李锦寒多吃一点。 但是她的这份希望却被猛地打破,李锦寒还未咬上两口,忽然听得一个冷哼的声音自后面响起:“哼,你们倒是好雅致,竟来这处过上秋分节了!” 两人吓了一跳,往后望去,只见庄夫人正一脸寒意地走近来,眼光带冷。 所谓一物降一物,这卢彩伊古怪精灵,却最是怕眼前的这庄夫人,正在谋事之时,突然遇见这克星出现,顿时惊得冷汗直流了出来。她神色慌张站起来,口中叫道:“夫人!” 却原来是昨日李锦寒回家后晴姐儿去帐房中整理书籍,发现了随手扔在角落里的那只纸团,展开一看得知了这个消息,于是便将这事情告知了庄夫人。庄夫人看了纸团之后岂能不知道是卢彩伊所为,想起李锦寒和卢彩伊去约会,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意,于是今日便偷偷在龙隐山下等候,一路跟着卢李二人来到了这个地方。 事情被庄夫人撞破,李锦寒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了笑,叫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庄夫人却不理会李锦寒,只是盯着卢彩伊,冷冷地问道:“彩伊,上次那曲《雉朝飞》你还弹得不好,现在练熟了没?” 卢彩伊硬着头皮道:“练熟悉了。” 庄夫人道:“你先哼起曲调给我听听。” 卢彩伊不敢不听吩咐,当下便清唱起那首《雉朝飞》来,不过她现在心神大乱,六神无主,又怎么能将这首变化新奇的曲子唱好,一曲勉强唱完,却是走调多处。 一旁的李锦寒为卢彩伊捏了一把汗。庄夫人听完之后冷笑道:“你连调子都不熟悉这也叫做练好了?你这样唱下去,便是琴曲谱得再好,也要被你糟蹋了,你可别坏了我琴赋楼的名声!” 卢彩伊在李锦寒面前被如此训斥,感到脸面都丢光了。她一颗心都系在李锦寒身上,怎么能不在意,眼眶顿时都湿红了起来。 庄夫人见卢彩伊伤心,却并没有就此放过的打算,又接着道:“这秋分节难得没有客人来,正好有空练琴,你曲子既然不熟,心中应该想着该如何练好才是,如此耽误时间,便是我不说你,你伯父也要骂你。” 卢彩伊心中难受,低着头道:“知……道了。”她被庄夫人这样不留情面地训斥,在李锦寒面前再也呆不下去,哽咽道:“夫人,我回去练琴了。”说着,轻掩着面匆匆离去。 庄夫人又冷冷地道:“记住叫卢领班帮你看看,他说行才算练好。” 卢彩伊一走,倒是只剩下庄夫人和李锦寒两人了,李锦寒有些尴尬,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夫人怎么来这龙隐山了。” 庄夫人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她昨日看到纸条得知卢彩伊约了李锦寒出来,也不知道怎地心里忽然就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气来,隐隐还透着一股心酸的味道。本来秋分时节乐工琴师出来游玩她也不该去管,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来了。 她冷冷地道:“李琴,这么巧呢,我也是来寻曲的。” 李锦寒勉强笑了笑,指着岩石上的空位道:“你坐,你坐。” 庄夫人往岩石上望去,忽然注意到竹篮子里的荠麦糕,心中的怒气忽然又增加了几分,语气更加冷了:“哟,还有荠麦糕呢,想必是彩伊她一大早起来给你弄的了,她倒是个体贴的人,李琴不介意我一起品用吧。” 李锦寒连声道:“自然是不介意的,你坐。” 庄夫人在岩石上坐下,李锦寒怕了她,刻意地避开了些距离。 庄夫人心细如发,注意到李锦寒这个动作,心中的伤心又加重了些,她肩膀轻微颤动了下,只是拿起竹篮子里的荠麦糕轻咬起来,眼睛直直地望向远方的天空,久久不说话。 还是李锦寒打破了这股尴尬的氛围,“夫人……这荠麦糕还好吃吗?” 庄夫人总算是经过风霜的人,倒也控制住了心神,闻言微微侧头道:“我告诉你一声,彩伊她行为放荡,你可不要随她乱来。” 李锦寒觉得庄夫人话中的“乱来”似乎太刺耳了些,勉强地笑了笑道:“她邀我来踩叶作曲呢。” 庄夫人冷冷地道:“作出什么曲子了?” 李锦寒心中苦笑,他和卢彩伊才来没多久呢,这么短时间内如何能作出什么曲子来,好在他胸中知道的后世名曲不少,不然还真不好应付,当下开口道:“倒是出了一首曲子,名字也取好了,叫做《风雷引》。” 庄夫人深吸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淡淡地道:“你喜欢和彩伊来寻曲便寻曲,我也懒得管的,下次我也不会再干涉了。” 李锦寒苦笑不已,转移话题道:“我给你吹那首曲子吧。” 庄夫人依然吃着荠麦糕,并不看他,沉默不语。 李锦寒有些尴尬,自顾着吹起曲子来,这曲虽优美,但是庄夫人听了却没有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她轻轻地道:“李琴……你把《梁祝》再吹给我听听。” 李锦寒得了她的吩咐,只好改吹起《梁祝》来,还未吹到一半,天空忽然乌云密布,越来越暗,李锦寒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吹奏。 一段寂静之后,忽然有米粒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洒落下来,劈头盖脸的往两人身上袭来。 “下雨了!夫人我们去别处躲躲吧!”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顿时将这尴尬的场面打破,庄夫人听着李锦寒的叫唤,也忙起身跟着去找地方避雨。 李锦寒带着庄夫人往灵隐寺的方向跑去,然而跑了一阵,发现竟然迷路了。 卢彩伊找的这地方是龙隐山深处,来的时候李锦寒只是跟着卢彩伊,根本就没注意什么路径,问起庄夫人来,她更是茫然。 雨已经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粒“啪啪”地打在身上,脑袋上响亮一片。两人手忙脚乱之下,更是慌不择路。 正好瞧见远方一处山壁似乎能避雨,庄夫人忽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李锦寒忙去扶她起来,她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却是脚腕被扭伤了。这次伤势不轻,庄夫人疼得整个脸都变煞白了,直吸着冷气,不过她倒是坚强,只是咬着牙,也不喊疼。 李锦寒叫道:“你没事吧?” 庄夫人咬着牙道:“没事的……不过实在站不起来了。” 这时雨已经下了一阵,庄夫人身上穿的那件绿色罗裙已经被打湿了一大半。这个时候刚刚换秋,衣服都穿得不多,经不起雨水这一浸润,衣服紧紧贴着皮肉,顿时将庄夫人美妙身体的轮廓都展现了出来。 第18章山洞误会 第18章山洞误会 李锦寒回头和庄夫人说话,无法避免地就注意到了她此时的样子。 李锦寒连忙收敛眼神。 大雨就像催命鬼一般,让李锦寒整个神经都紧张起来了。如此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他向庄夫人道:“我背你吧,前面似乎就能避雨了!” 庄夫人闻言便想要拒绝,她乃是一个有夫之妇,让李锦寒这样一个年轻后生背着如何能行,这是断断接受不了的。 但是她也明白自己此时的样子实是太过不堪入目了,若是再在这让雨淋着,到时候身上全湿个透,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刚才她注意到李锦寒脸色不自然地撇过头去,已经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她咬着牙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接受了李锦寒的建议,一脸尴尬地道:“那……你快点过去。”她这句话虽然没有直言让李锦寒背她,却也算是默认了李锦寒的建议了。 李锦寒也不多说,弯下身子小心地将庄夫人拉到自己背上,叫了声:“手抓紧了!” 便冲也似地往前面那处山壁奔去。 这个时候李锦寒已经起身往前跑了,她忙用手抓紧李锦寒的肩膀,堪堪稳住了身体。 一路慌张的往前方奔去,背上的庄夫人颠颠簸簸的。 李锦寒心神大乱之下脚步倒是跑得更快了。 李锦寒背上伏着的庄夫人却已经羞愧欲绝了,她虽然已经尽量使自己的身体往后靠,但是总是不能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此时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一个声音在心中不停地回荡:“完了……完了……这般不堪,以后还怎么见人。”精神力被分散,脚踝处的疼痛反而没有什么感觉了。 总算是跑到了那块石壁下,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凹进山壁间的洞口。李锦寒一阵庆幸,连忙走了过去,将庄夫人放了下来。 这洞穴并不大,但是显然有人以前在这里呆过,地上还残留着没烧干净的木枝和火折子。 这个时候总算是躲过了大雨,但是两人衣服都湿了个透,被风吹起来一阵冷飕飕的,李锦寒便寻思着升着一堆火来。 李锦寒正值想着办法将火折子点着,手忙脚乱捣弄了好一会儿,忽然庄夫人拉住他。 刚才庄夫人吃了那荠麦糕,本来不久就要发作的,只是忽然间来了这么一场暴雨,奔跑中又摔了一跤,庄夫人心神动荡,倒是暂时没有受到药的效果。 虽然经过雨水这么一冲,药的药效弱了一些,但是“郎愁归“的药效依然不容小觑,如今一稳定下来,庄夫人便再也抑制不住身体,意识也有些迷糊了,而她心中本来就隐隐对李锦寒有了好感,如今意动。 也全是卢彩伊这药惹的祸了,不然凭着庄夫人这端庄的性子,就算是对李锦寒有再多的爱慕,死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李锦寒一开始还叫唤着庄夫人,却如何推得开。 李锦寒全凭着坚强的理智才强自按捺下来,刚才又忙着去弄火折子,这才分散了下注意力。 庄夫人的脸庞已经红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她眼神迷蒙,颤声道:“锦寒,锦寒……你知道么……上次在帐房中你和我讲那故事时,我心里便打紧了嫉妒那祝英台。” 其实经过大雨这么一淋,那药效本就打了个折扣,这个时候,庄夫人也渐渐有些清醒了,只是现在这般,即使没有了药的作用,她也不能自已了。 …… 庄夫人被李锦寒这么一怒视,顿时从情动状态猛然清醒过来。她怔了一怔,忽然侧着头颤声悲泣道:“我是个不妇道的女人……我不要脸……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边说着,哭声越大。 李锦寒被庄夫人这么一哭,便如同被人从头上泼了一记冷水,他的双手放开,只是看着她,并不言语。 庄夫人哭了一阵,双眼含泪望着李锦寒道:“锦寒……你不要迫我……好么。” 李锦寒心里存了一口气,本来打算不理她,眼光游离间,忽然注意到她背部赫然有着几道盎长的伤痕,李锦寒惊道:“你……你怎么了?” 庄夫人被李锦寒看到此处隐秘,忽然凄凉笑道:“我这伤痕是不是太过丑陋,锦寒定然是害怕我了。” 李锦寒惊问道:“你这伤痕是谁弄的?” 庄夫人用手缓缓擦干了眼中的泪水,她的脸庞回复到一贯的古井不波,眼睛静静地望着天边依然淅淅沥沥下着的大雨,缓缓地道:“还能有谁……便都是他打伤的。” 李锦寒自然知道庄夫人口中的“他”便是她丈夫庄虎成了,闻言又惊又怒,道:“他怎么这么狠心?好好地打你做什么?这世上还有这等狠心的人吗?” 庄夫人见着李锦寒为她这么激动,肩膀颤动了一下,她咬着嘴唇道:“他年老力衰,那……那方面不……太行……要打我几下才能解气。” 李锦寒怒道:“那你还对他这般好了?”他口中“这般好”的意思却是说庄夫人刚才死死拦着他。 庄夫人闻言忽然簌簌地掉下眼泪来,过了一会儿,才见她哽咽道:“可是他对我是真的很好……这些年来,吃穿用度从来都是让我用最好的,从来就没有亏待过我半分,便是琴赋楼这么大的家业他也全部交给我来打理。” 庄夫人说着说着也越来越伤心了,不知不觉伏在自己膝盖上痛声大哭起来,“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他对我那么好,我竟然,我对不起他。” 李锦寒看见庄夫人这般模样,心中怜惜,缓缓搂住她,让她伏在自己肩膀上哭泣。 李锦寒柔声道:“我不迫你了。” 庄夫人伏在李锦寒的肩膀上哭泣了一阵,又听她低声颤抖地说道:“可是,锦寒,我还是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你了,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可是我不要脸,总是念着你,你做帐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偷看你,真的好喜欢你给我说故事说琴谱的那副专注的神情,喜欢你写的曲子,昨日看到彩伊给你留下的那张纸条,我的心里忽然就像被石头堵着一般,不知怎地很是难受,好难受,锦寒……锦寒,我这般不要脸的妇人……你定然从来就不曾喜欢过我半分……是么。”庄夫人一将心中隐秘说出来,反而止住了哭声,安静得让人心疼。 第19章捅破关系 第19章捅破关系 李锦寒听了这番话,心中的一团怒火顿时被千万柔情所化,他搂着庄夫人的肩头,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庄夫人的眼中湿润一片,目光复杂无比。这一刻,她并没有躲避着李锦寒的目光,只是凄然直视。 李锦寒心中怜惜。 庄夫人身体一颤。这般温柔对待,她在她丈夫庄虎成那里何曾体验过半分? 她忽然吃吃地问道:“锦寒……你真的从来就不曾嫌弃过我么……” 李锦寒柔声道:“你才貌俱佳,我只会敬你爱你,怎会有半分的嫌弃?” 庄夫人一听这话,心中更加感动,眼泪忽然又簌簌地掉落下来。她痴痴地望着李锦寒,目光不肯移动半分。 李锦寒脸上还沾着密布的雨水,发丝一片凌乱,但是却并不妨碍他的俊朗清秀。他的眼神有着说不尽的柔情温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停下动作,她凑到李锦寒的耳边,咬了咬嘴唇,颤声道:“锦寒……你记住了……奴家叫做郑歆贞……” 李锦寒还是第一次听到庄夫人的名字,用心记了下来。 隐秘的话已经全部坦白,这一刻,两人均感到这天地宽广之间,他们再无隔阂。 之后,外面的大雨已经渐渐变小。两人经过这一番折腾,本来湿淋淋的衣服竟然干了不少。 李锦寒重新又弄起那根火折子来,总算这根火折子质量不错,折腾了一会儿,这壁间终于也升起了一堆火焰。此时虽然是白天,但是天色却甚是昏暗,火光相映间,冷风袭人,雨声沥沥,也别有一番异样的情致。 这处也没别人,李锦寒怕湿衣服贴在身上容易生病,索性将自己和庄夫人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又摆弄好了几个木枝做架子摆在火堆边,用来烘干衣服。 庄夫人虽然和李锦寒的关系已经进展到了这般地步,但是如此站立在李锦寒的面前,也忍不住是羞红了双颊,只是她现在温顺地像个刚出嫁的小媳妇,对于李锦寒的这安排却也乖巧地听从着。 李锦寒抱着庄夫人坐在洞内的一块岩石上,让庄夫人坐在自己的腿上。他小心地抚摸着庄夫人背后的伤痕,柔声问道:“夫人……疼不疼?”他叫习惯了,就要叫“夫人”,总算是反应及时。 庄夫人侧头轻声道:“锦寒……以后你都叫我的名字。” 李锦寒应道:“嗯……歆贞。”又问道:“这里疼不疼?” 庄夫人被李锦寒如此关怀,心中感动,轻声道:“不疼的。” 外面的风凉凉地吹过来,两人忍不住又抱得紧紧的,庄夫人的脸上浮现一丝暖意,在她将近三十年的生命中,却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着这等甜蜜的滋味了。 一直等到下午雨才停了下来,衣服也已经烘干了。李锦寒帮庄夫人按摩了一会儿她那只受伤的脚腕,总算是没有大碍,可以勉强行走了。 两人穿好衣服,李锦寒便扶着庄夫人往灵隐寺找去,这个时候没有了大雨催赶,李锦寒思路倒是清晰了许多,没用多久,便找到了正确路径。寻到灵隐寺自然就也就寻到了下山的道路,两人沿着灵隐寺修建的整齐山路终于下了龙隐山来。 在山上时,因为没人,李锦寒还扶着庄夫人行走。到了街上,因为不时能遇见行人,庄夫人再也不敢让李锦寒扶着,说是让李锦寒先回家里,她自己走回琴赋楼便可。李锦寒担心她,倒是都在身后一路偷偷跟着,一直见她一瘸一拐地回到了琴赋楼,这才转身回家去。 第二日李锦寒来到琴赋楼的时候,庄夫人的脚腕却还没好,不便走动,倒是一直在帐房里坐着。两人既然发生了这层关系,以往稍显冷清的帐房一时春意无限。 昨天的激情过后,年岁不小的庄夫人自然会想到很多现实的问题,年龄的差距,还有她有夫之妇的身份。如果说年龄还不算什么阻碍的话,但是她是别人妻子的事实却是摆在两人面前的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先不说她背夫和人野合的事情一旦公开便是被官府浸猪笼的结果,便是庄虎成那边,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李锦寒那边的难处却更大,以他姐李芷秀的性子,岂能容忍这样一个已婚少妇跟着李锦寒,败坏他的前程。而李芷秀一旦死命反对,李锦寒又岂能狠下心来拂逆她的意思。 因为这层微妙的关系,两人都很默契地只谈情爱,不谈其他,李锦寒的生活依然和以前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现在每天他都要和庄夫人在帐房里亲热一番。 也许是被心底那深深的罪恶感和羞耻感所煎熬折磨,庄夫人反而更加迷恋上了和李锦寒的这种的温存。每天她都会分配给楼里的丫鬟伙计多倍的工作,让他们无暇顾及帐房这边,自己则和李锦寒或是帐房里或是房间里抵死缠着。 这几天下来,两人简直如真正的夫妻一般,只是那最后一道关卡庄夫人仍然死守不放,那神情里的固执让李锦寒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涌起一股深深的嫉妒。这种事情庄夫人既然不愿,李锦寒也不想勉强,每次情动不已之际,倒都是靠庄夫人那张小嘴来解决难题了。 其他事情她却也真的是百般乖巧讨好了,生怕李锦寒不高兴半分。 这偌大的怡香楼都交由庄夫人一个人打理,钱财自然也都是她掌管的,但是李锦寒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占她的银子。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是一个打算吃软饭的人。尽管如此,他每月的工钱还是被庄夫人强涨了两钱。 卢彩伊看向李锦寒的眼神却带着难言的困惑和深深的疑问了。她那日被庄夫人训斥得伤心离去,走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那一篮荠麦糕还没有带过来,上面几块还都夹着春药,她如何不急,顿时连忙赶回去。到了那里,篮子倒还在,最上面的几块糕点却不见了,最为紧要的是李锦寒和庄夫人竟然也都消失了。这个时候雨已经越来越大,她心神慌乱,也没了主意,只好回琴赋楼来了。 回到琴赋楼的时候仍然不见庄夫人,一直等到下午申时三刻,才见得庄夫人一瘸一拐地走回来。虽然庄夫人掩盖得很好,但是细心的卢彩伊仍然注意到了她发丝上的凌乱和脸色间的潮红。当时卢彩伊便隐隐感到自己怕是惹下大祸了。 这微妙之事她自然是不敢问庄夫人的,只是想等到第二天李锦寒过来时再进行询问,但是她却哪里还有机会和李锦寒会得了面,庄夫人防她跟防贼似的,根本就不让她有靠近李锦寒的机会。 卢彩伊越来越感觉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但是一直得不到求证,心中也更乱了。 这日,郑建志忽然来琴赋楼这边,给李锦寒带来了一个口信,说是蔡老先生叫着明日请一天假,去锦绣轩有事相商。 李锦寒来到琴赋楼后蔡老先生倒也叫他去过几次锦绣轩,不过都是探讨一些闲事,这次口信说得这么慎重倒是第一次。 蔡老先生的“有要事相商”自然和卢彩伊那妮子的不可相提并论,李锦寒不敢怠慢,便向庄夫人请了一天假。这倒苦了庄夫人,如今她和李锦寒抵死缠绵,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如何舍得,不过李锦寒说得坚决,她也不能拒绝,只是叫李锦寒须时刻念着她。 第二日来到锦绣轩里,蔡老先生看向李锦寒的眼神却是带着一股古怪的深意。 “见过先生了。”尊者在前,李锦寒给蔡老先生行了一礼。 蔡老先生下意识地摸了摸胡须,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锦寒,老夫给你安排了个机遇,却不知道你敢不敢一试?” “什么机遇?”李锦寒见蔡老先生说的神秘,好奇问道。 “却是要带你去见个贵人……” “贵人?”李锦寒想了想,接着道:“莫不是黄县令?” “哼,黄县令在这岭永是个天,却还当不起老夫称道'贵人'二字。”蔡老先生满脸竟是不屑之色,他顿了一顿,接着道:“不过晚上带你去的确实是黄县令府上。” 第20章上古残谱 第20章上古残谱 李锦寒被蔡老先生搞得一头雾水的,好在蔡老先生马上便解开了他的疑问,深深地道:“如今二世子巡查至岭永县内,正住在黄县令府上。” “二世子?”李锦寒眉头轻锁,努力回想着,沉吟道:“却是我们禹州府宁王爷的二公子了?” “正是。”蔡老先生望了李锦寒一眼,缓缓道:“锦寒,你年纪还轻,便这样在这岭永巴掌大的地方做个伙计或是乐工岂是正途?如今机缘巧合世子殿下来到这里,正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老夫腐朽,却还在世子那里有些薄面,今晚老夫已得了殿下邀请,便带上你一起赴宴,也好为你博上一个锦绣前程……锦寒,你这孩子聪明得紧,却不要让老夫失望才是!” “实在费先生劳心了!”李锦寒什么不说,先给蔡老先生深深鞠了一躬。眼前的老者处处都想着帮衬他,实在是让他感动。 “瞧你这孩子,老夫早将你当成自家子侄,你还和老夫客气什么,他日若是你位列州府,可不要忘记了偶尔回来看看老夫……” 李锦寒连声道:“岂敢岂敢。” 蔡老先生亲热地拍了拍李锦寒的肩膀,一脸温和地道:“你这孩子的性子我自然是知道的。” 李锦寒对于蔡老先生的安排没有丝毫的犹豫。为什么不去?只要是个正常男人谁又会拒绝飞黄腾达的机会?更何况李锦寒还想让他阿姐和阿馨的生活过得更好些,他还想要追查他父亲被害的隐秘。这些可都是需要实力的。 到了晚上,蔡老先生叫了个轿子带着李锦寒一路前往县令府上,路上他还不忘记叮嘱着李锦寒等会儿要答体得当。 到了黄府,只见四周戒备森严,还有凶狠的衙役在各路口驱逐着闲杂路人。自有随从在等着蔡老先生,恭敬地叫着:“先生请随我往这边走。”李锦寒乃是蔡老先生带来的人,衙役自然不敢拦他,纷纷让路。 黄县令早已经将自家最好的院子让给了二世子一干人,都是在府内深处。那随从带着二人穿堂过户,来到一个十分雅致的院落外,便陪笑着让蔡老先生在这里等候,他自己先行进去通报了。 不到一时便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大声叫道:“快快有请!” 蔡李二人被带进了院子里,里面灯笼挂得不多,显得有些黑暗,不过里面围案坐着的十几个人倒也显而易见。他们见着两人前来,纷纷望来。 蔡老先生一眼看见正中央坐着的朱名耀,连忙带着李锦寒行礼道:“参见世子殿下!” “蔡总管你来了呢,快快请坐。”朱名耀倒是十分热情。 “谢过殿下!”蔡老先生带着李锦寒入席。 “各位可能有人不知,这位乃是参议唐大人府上的总管家,如今便在这岭永县没内开店养老……”朱名耀微笑地望过来,接着道:“想当年我在老师府上读书,老师严厉,时常责我,可都多亏了蔡总管帮衬我尽说好话呢,不然我定然要被老师骂死。”他想起以前有趣的事情,哈哈一笑。 李锦寒听着这话顿时明白参议大人原来是二世子的老师,难怪蔡老先生和二世子有这等渊源。心中想道:“参议大人在州府地位高崇,难怪蔡老先生在岭永内身份超然。” 众人听说蔡老先生和二世子关系亲密,纷纷刮目相看,俱都拱手问好,叫道:“原来是蔡总管!” 蔡老先生心中高兴,微笑道:“没想到殿下还记得那事呢。” “怎能忘记蔡总管呢,前年去老师府上,忽然不见你,听老师说你回了岭永老家,心中还甚是不舍呢。”朱名耀朝蔡老先生亲切地笑了笑,接着道:“这次我奉父王之命巡查地方,一来到岭永县,便想起蔡总管来。今夜咱们饮酒赏月,蔡总管可要尽兴。” “多谢殿下关心。”蔡老先生没想到二世子这么念叨他,心中感动。 “蔡总管你身边这位是?”朱名耀指着李锦寒微笑着问道。 “乃是我店内的做账伙计,前人也是有着功名的,我平日里向来倚仗,今日特意带来见见世面。”蔡老先生又拉着李锦寒,叫道:“锦寒,快见过殿下!” “不用了,刚才可是行礼过了。”朱名耀微笑着点了点头。 周围众人听着李锦寒竟是这般来头顿时纷纷露出不屑之色,心中想道:“这蔡总管却怎的如此不明事理,竟带着一个粗鄙伙计前来,实是有褥雅兴。” 好在二世子朱名耀倒不在意,连声劝酒,当下自己哈哈一笑,先自饮了一杯。又挥了挥手,一边顿时有琴师奏起琴曲来。 “这可是殿下为王爷新谱的曲子呢,叫着《燕南飞》,王爷听了也是交口称赞的!”有个短须的男子看准时机,连声奉承道。 “殿下文采风流,这曲不胜婉转。”众人附和道。 朱名耀倒是自然得很,也不假装谦虚,哈哈一笑,道:“这曲我自己也甚是满意。” 李锦寒对朱名耀很有好感,觉得这世子殿下为人倒是坦率得很,更难得的是出身高贵却没有架子。不过他对朱名耀这被说得神乎其神的曲子却实在不敢恭维,仔细听来虽然比卢领班赵华云谱的是要好上一筹,但是对比李锦寒所知的那些后世经典名曲实在不能算是一个佳作。 “我最是厌恶那些地方官吏,全无半点雅致,这次没有邀他们前来倒是明举。蔡总管你看,坐上之客可都是我羽白府上的文士墨客,尽是文人风骨,最是擅长舞文弄曲。”饮酒饮到一阵,朱名耀心中甚欢,便不忘向蔡老先生介绍起坐上宾客的身份来。 李锦寒听得暗自咂舌,这二世子殿下也确实很有个性,府上竟然养了这么多的文人,还带着他们巡查地方。 朱名耀最后拉过身边一位女子,微笑道:“差点忘了,这是我表妹呢,这次巡查拗不过她,只好也带着她来了……” “小表哥,你可是不愿意吗?”身边女郎连声娇嗔道,又用手去掐朱名耀的胳膊。 朱名耀吃疼,连声叫道:“自然是极愿意的!表妹不要再掐了。” 羽白府上众人都知道两人向来亲密,见此情景均都脸露笑意。 李锦寒见到那妙龄女子却是浑身一震,这女子朱颜容貌、一暼一笑和他前世的女友竟是如此相似。一霎那间他甚至有种错觉,他女友也跟着他一起穿越了! “水柔不要胡闹了,让蔡总管看到多不好。”朱名耀实在有些怕了身边的少女。 “哼!”妙龄女子陈水柔向来任性惯了,不悦地看了蔡老先生一眼道:“我可不管别人怎么看呢。” 她这么一说倒是让蔡老先生很是尴尬,只好讪讪一笑。 朱名耀连忙解围道:“蔡总管莫怪,你只当她是个小孩子。” 陈水柔嗔道:“我才不是小孩子呢……”她的话忽然止住,却是发现蔡总管身边的那个小伙计竟是一直呆呆地看着她,随即哼道:“表哥,那伙计好生无礼,一直盯着我看呢!” 李锦寒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连忙看向别处,好不尴尬。 众人心中更加鄙夷,暗道:“这蔡总管带这土包小子来不过徒自丢人现眼。” 朱名耀打圆场道:“水柔别胡闹了。” 陈水柔直接指着李锦寒,气恼道:“小表哥你问他有没有看的?” 众人眼睛齐刷刷地都向李锦寒望来,心中好笑,心想:“这小子岂敢承认?”他们这股心思还没有落下,忽然听到李锦寒抬起头来,道:“表小姐说得对,在下确实是看了。” 陈水柔得意道:“小表哥怎样,我刚才可没有胡闹,他确实看着我的!”她转过头去对李锦寒哼道:“你贼眉鼠眼地看什么?” 李锦寒道:“月不甚明,听见表小姐说话,故而认人看得久了,还请表小姐勿怪。” “哼,现在认清楚了,下次再这般盯着我看,看我不让表哥摘了你眼睛!”陈水柔又狠狠地瞪了李锦寒一眼。 “好了,水柔,别人也非存心,你也不要再计较了。”朱名耀不经意间看了李锦寒一眼,暗自点头,心想:“这人倒是反应灵活,” 酒再饮三杯,朱名耀忽然提起一事:“玉沙城外重镇被狄族蛮子抢占,也不知道边塞形势如何?”他的话中隐隐透着一股掩盖不了的得意味道。 顿时有人说道:“大世子殿下却怎地将边关重镇给丢了?” 朱名耀语气带冷道:“这边关重镇一丢,狄族蛮子可不好对付了,也不知我大哥怎地向父王交差。” 旁边的陈水柔连忙道:“小表哥你回禹州城了可要记得在姑父面前给大表哥说上几句好话的,不然姑父定然要责他!” “好话么?我定然是会给大哥说的。”朱名耀脸庞忽然堆积了一个古怪的微笑。 李锦寒是个心思玲珑之辈,一时间倒是将朱名耀两兄弟的事情看清了个大概,心想这州府世子之争想必是到了一个水火不容的地步。 第21章崭露头角 第21章崭露头角 玉沙城的情势说来危急,但是毫无疑问给朱名耀带来的是一阵幸灾乐祸,他心中升起一股愉悦感,忽然这股愉悦感又渐渐淡去,却是他又忽然想起另一件棘手的事情来。 “诸位,上次我让大家观看的那份残谱可有人续了出来?”朱名耀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幕僚,众人闻言却是纷纷低头,不敢和朱名耀对视。 “王沛,你呢,可有结果?”朱名耀见众人都不说话,微微皱了皱眉,指着其中一人问道。 那王沛乃是个脸白无须的男子,干笑了两声道:“姜儒所作《初平引水赋》实在太奇,属下殚精竭虑也只是续出两句。” 朱名耀听说还有两句,顿时来了兴趣,连声道:“王詹士向来文采最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便将你那两句接着残谱奏出来!” 当先便有人将一套琴具搬到王沛面前,王沛想了一会儿,调好琴弦,奏起琴来。只听这琴声三起三落,甚是奇妙,初时尚觉得不合情理,听到后面只觉得越来越奇,所有不合情理的想法被统统被抛弃,一切都宛若天成,说不出的圆润和婉转。弹至一半,琴声忽然一停,却是王沛开始接他续的曲子了。他所接的曲子不过两句,虽然曲调作得甚是华丽,但是和这首《初平引水赋》衔接得显然甚为勉强。 李锦寒初时听王沛说《初平引水赋》尚且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后来听了曲调,发现原来不过是传至后世的《神化引》,这曲乃是南北朝时左琴派高手姜纪山所作,曾经一度失传,直到民国时期才被人拿出来。没想到这曲子在这里倒是叫做《初平引水赋》,而且只有一首残谱。当初在大学时李锦寒也自学接触过这《初平引水赋》,但是他对这首古琴谱记忆不深,曲调处也不能一一默写下来。 “王詹士,便只是这么两句?”朱名耀明显很失望,皱眉问道。 续这古曲《初平引水赋》实在太难,王沛刚才也不过是硬着头皮上,现在见着二世子失望倒也在意料之中,干咳了一声道:“这《初平引水赋》乃是姜儒晚年所作,意境捉摸不定,实在太难,属下资质匮乏,让殿下失望了。”他倒也是聪明,先说事情之难,再提及自己的无能为力。 朱名耀又饮了一杯酒,苦笑着叹出一口气来,道:“父王最是爱姜儒之曲,当初我费劲心思好不容易找出这残谱,父王听之不尽兴,我便向父王承诺,必定将这首曲调补全奏给他听……没想到这次倒是要食言了……” 他倒也是有苦衷,他和他大哥一文一武,父亲宁王是文人性子,心中喜他,有心立幼,对禹州立储之事一直拖着不决,不过也不曾给他任何保证。他心中着急,这两年来费尽心思讨好父亲,没想到这次要在父亲极为看重的事情上陷入困境。这要是没有承诺还好,偏偏他当时对自己羽白府中众文士颇为自信,已经放下话来了。一想到要在自己父亲那边落下一个“轻诺”的印象,朱名耀的心中便是一阵焦急。 “你们……真的续不出这曲子来吗?我多给你们三日时间!”朱名耀仍旧不死心,环顾四周,对着众人道。 所有人都不敢和朱名耀对视,万万不敢打下这包票。王沛说道:“这曲子实在太奇,实在不敢保证能续出来……” 朱名耀尽管失望,对他羽白府中之人倒也和善,挥了挥手,不再说什么,只是独自饮酒,心中盘算着到时候要怎样硬着头皮向自己父王交代。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殿下,不如让我身边伙计李锦寒试试!”却是蔡老先生,他对李锦寒才学早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时候也不去问李锦寒,直接便将他推荐了出来。 众人听到蔡老先生的话差点没把口中的美酒笑喷出来,心中想道:“这蔡总管一直得参议大人敬重,却怎地是如此鲁莽之辈,带着这么一个土包伙计前来面见世子殿下,还嫌脸面丢得不够吗?若不是殿下性子和善,定然饶不了他!” 陈水柔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道:“蔡总管,你可莫要开玩笑了,在座詹士可都是州府名士,尚且对不出这曲子来,你身边那伙计看起来便是资质极差,怕是连奏琴也学不会,又怎么能替我表哥解忧呢?” “水柔,不得无礼!”朱名耀假装呵斥了陈水柔一声,但是心中显然也有些责怪蔡老先生在胡闹了,不过他仍旧是要给个面子的,当下笑了笑,道:“蔡总管既然推荐,想必是错不了的,我便给出三日时间,你若是能续得稍微好些,我便重重有赏。”他后一句却是对李锦寒所说了。 蔡老先生拉了拉李锦寒的衣袖,低声道:“殿下给你三天时间呢,够不够?” 李锦寒刚才一直在脑中演练着曲谱,直接对朱名耀沉吟着道:“还请殿下能给我半个时辰的时间,另外在下需要一纸一笔用来记谱……” 他话没说完,一旁的王沛已经忍不住冷笑着道:“你倒是好大的口气,半个时辰?小伙计,你可莫要口出狂言,你要知道糊弄世子殿下可是杀头的重罪!”他怎能不气愤?朱名耀给了他几天的时间他尚且续不出曲子来,李锦寒放言只要半个时辰岂不是直接羞辱他的无能。 “王詹士你莫要吓他。”朱名耀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对李锦寒也有些不满了。他自己本身便是一个琴律高手,怎能不知道这曲谱之难,要是没有个几天时间岂能将曲调一式式演练出来,李锦寒这话显然太过狂言了。 “来人,给他供上纸笔、琴具……另外将那首残曲谱也拿过给他观看。”朱名耀吩咐人给李锦寒准备好东西之后便不再理会,算是给过蔡老先生面子了。 众人接着饮酒赏月,不时有人侧头,怀着嘲弄看上李锦寒一眼。李锦寒却是心无旁骛,他的心思早已经沉浸在了古琴曲《初平引水赋》的奇妙演练之中。当时的记忆并不清晰,印象中记下的曲调并不多,但是这曲调依然遵循着奇妙的联系,李锦寒思维快速地演练着。 转眼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李锦寒依然是没有任何声息,众人看着暗自好笑,心想:“时间到了,倒要看看这小子如何收场!”陈水柔更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道:“他现在想必是后悔口出狂言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继续饮酒赏月,看似言笑自若,心中可都在等着看李锦寒的笑话。到了一炷香的时间,忽然听到李锦寒呼出一口气,叫道:“殿下,曲谱续好了。” 这回朱名耀倒是有些惊讶了,道:“还不到半个时辰呢,便作好了吗?”他这股惊讶又快速地在心中掠开,心中料定李锦寒不过是胡乱所为,打定主意等会评点时可不要将话说得太难听,怎地也要给蔡总管留个面子。 “来人,呈上来!” 仆役将李锦寒书写的曲谱呈上了给朱名耀,朱名耀却没有马上去看,只是朝着蔡老先生笑了笑,道:“蔡总管的锦绣轩内可也是不简单,寻常做帐伙计都懂音律。”他先说上几句好话,也好为等下圆场,意思是:李锦寒这小伙计能作曲谱已经很不错了,即便续不出《初平引水赋》来,也不怪他。 说完之后朱名耀便拿起那张纸张来看,他本也没打算仔细去看,只想走个过场,但是眼睛在李锦寒书写的曲谱上一落定,顿时再也移不开来了,整个瞳孔都挣得老大。 周围众人看到朱名耀这副中了魔障的样子均都吓了一跳,目光带着怜悯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心中想道:“这小子完了,想必是写的曲谱太过糊弄人,世子殿下向来温和,但这次想必也忍不住要发脾气了。” 众人都等着看李锦寒的笑话,都不去打扰朱名耀,倒是陈水柔看着朱名耀一直是这副痴呆模样,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小表哥,你怎么了?”她眼睛不经意间朝纸张上看了一眼,惊讶道:“呀,他竟然会写减字谱呢!” 减字谱乃是前秦曹敏所创,是将古琴文字谱的指法、术语减取其较具特点的部分组合而成,描绘的曲调十分清晰明了,但是谱法太难,故而时下之人多用工尺谱,极少有人能熟练运用减字谱的。 经过陈水柔这一番叫唤,朱名耀总算是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看向李锦寒,震惊道:“这曲子前前后后简直宛若天成,这首曲子你是如何作出来的?” 众人听到这话是真的被吓了一跳,他们本等着看朱名耀怎么处罚李锦寒,但是听朱名耀刚才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夸奖李锦寒续的曲子作的好! 所有人的眼睛顿时齐刷刷的看向李锦寒。 第22章密室探讨 第22章密室探讨 李锦寒尚未说话,身边的蔡老先生微笑着回答着朱名耀道:“锦寒文采超然,我天天和他相处自然了解……我知道世子殿下最喜诗歌音律,不然的话也断然不敢带他前来。”他这句话倒像是对羽白府众詹士的反击了。 朱名耀看向李锦寒,心中震撼,道:“要不是看你亲自写出曲子来,我几乎以为是姜儒所续!你却是怎地对姜儒曲风如此熟悉?” 李锦寒沉吟道:“这《初平引水赋》前半段起承转合,六度大跳,接下行的级进以及再后的商调主弦其实已经能细细描摹出意境来。” 周围众人看两人说话都看得呆了,不敢相信地再看了看李锦寒一眼,忽然觉得眼前的小伙计全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玄乎味道,同时心中对李锦寒续的曲子万分好奇。好在朱名耀并没有让他们的这股惊异疑虑保持太久,口中叫道:“你将这曲子奏出来给我听听!” 琴具便摆在案前,李锦寒得令也不拖延,摆好了姿势,调好琴弦,便开始弹奏。这次和刚才王沛所作时又完全不同,朱名耀目光中闪烁着不可掩饰的急迫和激动。 李锦寒弹琴时最擅长的仍然是轮指指法,出音柔而不断,每每指尖落下都抖落出一缕颤音。李锦寒一展现这等指法,众人都忍不住高看李锦寒一眼,心中已经明白,眼前的李锦寒绝对不是他们想象的那般不堪,绝对是个音律好手! 这首《初平引水赋》的前半段众人都是听过很多次的,很是熟悉,不过李锦寒的演奏却让他们感受到一丝新意出来。行至中段,接下去的便是李锦寒自己所续的曲子了。众人只听得乐句转而高昂,以天衣无缝的转承与复乐段第二部分衔接,最后以十分巧妙的宫调烘衬出整首曲子的空蒙意境,那缈远的节奏绝妙地表现着曲中说不尽更道不完的离愁与别绪。接下去的曲调依旧婉转曲折,旋律起伏如波浪,绵延不绝,基调精美,动静相呈,便如同一副轻施粉面,却又美丽绝伦的山水画般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众人纷纷耸然动容,他们自小便研习音律,怎地也没有想到有人竟能将姜儒的曲风演奏的这般好!朱名耀刚才看曲谱之时已经被深深震撼,如今听到曲子时心中的震撼又被猛地拔高了几分。李锦寒曲调一结尾,他已经忍不住当先喊出一个“好!” 李锦寒的曲子作的美妙,蔡老先生脸上十分有光,环顾众人,得意地笑了笑,故意问道:“不知殿下以为这首曲子作的如何?可还符合殿下的心意?” “满意!满意!”朱名耀刚才一直被李锦寒作的曲子所震撼,这个时候忽然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情来,顿时喜上眉梢,道:“这曲子奏给父王听,父王定然满意!”他心事一解决,整个人都显得神气了许多,仰头饮下一杯酒,畅快大笑。 这边朱名耀心中高兴,那边王沛却已经羞愧的想要离席了,他刚才可还是鄙夷人家李锦寒的,并且出言嘲弄了,现在李锦寒作出这等妙曲毫无疑问是往他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他王沛自恃才高,怎能接受这等赤裸裸的羞辱! 羽白府中其他人看到王沛那副涨红了脸的模样,心中有些幸灾乐祸,同时又暗自庆幸,暗想:“还好刚才忍住,没有乱说话,不然现在脸皮定然和王沛一样难堪!” 陈水柔神色困惑地看了李锦寒一眼,忍不住说道:“你这小子是怎么学的,怎能作出这般好曲子来?” 李锦寒道:“便那样作自然就出来了。” 陈水柔白了李锦寒一眼,啐道:“说了等于白说,你这人实在可恶。” 朱名耀又看了看纸张上李锦寒所作的曲谱,却仍有许多不明白之处,到时他可不好讲解给他父王听,再加上他本身极爱音律,也是迫不及待要一窥究竟,当下对李锦寒道:“你随我进房中细说此曲!”他说着便站起身来,又向众人道:“诸位便请在这饮酒,我进屋问些话。” 众人自然不敢阻止,纷纷应是,陈水柔叫道:“小表哥,我也要进去听。” 朱名耀皱眉道:“水柔不要胡闹,我心里正乱着呢!”陈水柔见朱名耀不悦,哼了一声,只好作罢。朱名耀便带着李锦寒往屋中走去,却见身后一人仍紧紧跟着,回头道:“秦虎你不要跟着,我自和他研讨音律,你留下照顾表小姐便是。” 护卫长秦虎却不肯,连声道:“殿下,此人身份尚且不明,怎能和此人独处一屋!” 朱名耀皱眉道:“蔡总管带来的人你还信不过吗,我们研习音律,你们武夫却不要来扫兴。” “殿下,还请让属下跟着进去……” “不要再说了!”朱名耀不悦的挥了挥手,独自带着李锦寒进屋去了。 朱名耀一走,场面顿时没了兴致,陈水柔自赌气回房去了,羽白府众詹士却是不敢走的,一直等着朱名耀出来,但是只不时听见房屋内朱名耀的惊叹雀跃声以及阵阵琴声,却时时不见这次谈话结束。一直等到第二天天明,众人已经纷纷趴在案上睡去,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打开门来,却原来是黄县令早早便亲自带人来送上早膳。众人这才发现朱名耀还没出来,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可遏止的嫉妒,没想到这个叫做李锦寒的小伙计竟然这般得宠! 黄县令进来看到州府众位大人这副东倒西歪的模样吃了一惊,独不见世子殿下心中更惊,小心翼翼问起一人来,得知世子殿下昨夜一整夜居然都同人在屋内探讨音律,顿时暗自咋舌不已,不知道是羽白府上哪位大人竟然这般得宠!相问之下,却不是羽白府上之人,乃是他岭永县内之民!黄县令这番惊讶非同小可,还待要问,旁边房门却已经打了开来,行为亲昵的两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正是二世子殿下朱名耀! “殿下,您终于出来了!蔡总管等之不及,已经回去了!”其中一人提及蔡老先生,倒也有故意反衬出他坚守等待的意思。 “参加世子殿下!下官给送来了早膳,还请殿下慢用!”黄县令连忙行礼道。 “不了,我有事要先回禹州城了!”朱名耀说出这句话来众人均都有些惊异,道:“现在便回去吗?” 朱名耀点了点头,道:“正是,我有事着急着回去,黄县令你给我们准备好马车。”他虽然通宵达旦一夜,但是却显得精神奕奕,实在是因为和李锦寒聊起音律太过投缘。整个晚上李锦寒不仅将《初平引水赋》曲谱之事尽都教给他,更是让他接触到了曲谱中一些十分新奇的作法。他急着将这首他父王期待已久的曲子献出来了。他这么做自然是有着一些政治目的的,如今他大哥统兵不利,边塞新败,他却能拿出这妙曲来讨得父王欢心,此消彼长之下他父王焉能不对他更加刮目相看! “是,是。”黄县令焉敢不从,连连应下,便要去准备马车,却又被朱名耀叫道:“等等,你回来。” 朱名耀叫住黄县令,指着身旁的李锦寒,道:“锦寒本是你们岭永县内之人,如今已被我封为羽白府詹士,身上尚有我赠送的玉佩,不日便有诏书下来迎他去州府,我走之后这几天你可莫要怠慢了他。” 周围众詹士听到这句话均都震惊,心想:“这小子果然得宠了,布衣白身一下子便是乌鸦变凤凰,成为了州府官身,和我等平起平坐了!” “岂敢,岂敢,下官定然好生招待詹士大人!”黄县令听着本县这年轻人竟然还得世子殿下赠送了贴身玉佩,心中惊异无比,口中连忙应道。此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李锦寒一眼。 他这下仔细一看,顿时觉得李锦寒眼熟起来,脑中努力回想起来,猛然发现李锦寒竟然便是举人李重免之子,当年李重免在州府为官,他有心巴结,自然是认得李家的人的。 意识到李锦寒的身份来,黄县令后背便忍不住升起一股冷汗,他记得当年李重免似是触到了州府的某个忌讳,被人逼死,他还得了州府一位彭大人的吩咐,说是李重免之事不可声张,须草草了事。他当时倒也是按照吩咐做的,在处理这事时显得太过势利,这毫无疑问是将李家给得罪惨了。这李家要是一直家道中落也好,偏偏竟被李锦寒攀上了世子殿下这根高枝!在世子殿下面前,那彭大人还算个屁!黄县令人老成精,一瞬间岂能不把这其中的事情想通,他如今是只有巴结好李锦寒,希望李锦寒不要追究当年之事! 尽管怀着心事,黄县令也是很快地将朱名耀吩咐的事情办好了,马车行礼一切准备就绪,他还甚是体贴地在马车上也准备好了糕点用食。护驾之事倒不用他操心,朱名耀巡查时便带着一队兵士。 第23章救命稻草 第23章救命稻草 看着朱名耀一行风风火火地离开,黄县令心中松了一口气,朱名耀此来他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夸奖,总算是不曾怠慢。他忽然又看了看身边正目送朱名耀离开的李锦寒,脑袋顿时大了起来,李家这事才是让他焦头烂额的! 李家小子竟然和世子殿下彻夜长谈,还得世子殿下赠送贴身玉佩,这是何等亲密的关系啊!黄县令一想起这层关系便觉得害怕,绞尽脑汁的盘算着须怎么巴结好李锦寒。 “李大人,您还没有用膳呢,下官便着人给你准备好早膳……”黄县令赔笑着向李锦寒道。 李锦寒怕家里担心,他昨夜一夜未归,阿姐李芷秀定然着急。他急着回家,不愿久留,当下便道:“我这便要回家了,早膳倒不用了。”他心中着急,也懒得和黄县令客套,告辞一声,便往外走。 “李大人,那您慢走!”黄县令连忙差人跟上前去相送。待李锦寒的身影消失,黄县令脸上堆积的微笑瞬间便荡然无存,李锦寒刚才的拒绝看在他眼里,那就分明是还惦记着当年之事,以后岂能给他好看!一想到这点,他怎么还能笑出来。 “县尊大人,您还没有用早膳呢,奴婢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黄府中一个丫鬟走上前来,对黄县令道。 “滚,都别来烦我!”黄县令心急如焚,哪里还有心思吃早餐。然而当看到丫鬟一脸惶恐地离开,他忽然心中一动,却是想起一根救命稻草来。 这根救命稻草不是别人,却是他表外甥魏县尉。他心中记起来,魏家和李锦寒可还是有着一门亲事呢!当年李重免被害死时,他对外称是病死,又严词告诉了李家不要再声张,所以魏县尉倒是没有参杂进这事情来。两家是亲家,关系自然亲密,有着魏县尉替他说清,当年他怠慢之事自然也可以化解……黄县令脸上忽然洋溢起一堆笑容,心中想道:“说不得,托雨雅那丫头的福,我到时倒是可以攀上李家小子这条线,有这个世子殿下身边的红人照应,自己岂能不官运亨通……哼,这县令的位置一坐十几年,若不是上边没人,岂能不早就挪动了……” 这个事情干系重大,事关他的前程命运,黄县令心中怎能不急,当下也不吃早膳,带上一个随从,心急火燎的便去找魏县尉了。 却说说李锦寒那边,回到家里将事情和李芷秀和阿馨一说,两人开始还不敢相信,没想到李锦寒竟然这般鸿运当头,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竟然攀上了二世子的高枝。他们看着李锦寒递给他们的白玉玉佩,久久不能平复住自己的心情。 按理说,一个人飞黄腾达,家人必然是十分高兴的,李芷秀在震惊过后,首先表现的却是担忧之色,她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李锦寒,迟疑的说道:“阿寒,你真的决定了要去二世子那里吗?” 李锦寒笑了笑,道:“男儿志在四方,为什么不去呢?” 李芷秀沉默不言,忽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阿寒,阿姐心里害怕。” 李锦寒走到李芷秀面前,抓住李芷秀的手,柔声安慰道:“阿姐,我知道你因为爹爹的事情觉得州府官场甚是凶险,但是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我有权势了,便可以保护你了,谁也不敢欺负你了,更何况爹爹的死要是不查个清楚,爹爹在泉下也难以瞑目。” 李芷秀轻轻的道:“我宁愿天天被人欺负,也不愿意你有危险。” 李锦寒大声道:“那可不行,谁敢欺负你,我便打死他!” 李芷秀听着李锦寒的话,心中幸福至极,看了李锦寒一眼,嗔道:“胡说,怎么又说的要生要死了。” 李锦寒笑了笑,按住李芷秀的肩膀,道:“阿姐尽管放心,我现在乃是世子殿下身边的红人,州府中也没有几人能奈何的了我。” 李芷秀被李锦寒哄的心情好了些,微笑道:“知道呢,我们家阿寒现在可是有出息了。” 一旁的阿馨看着李锦寒,忽然幽幽的道:“以后做了高官了,自然是要摆架子了,定然是连说都说不得了。” 李锦寒微笑道:“架子自然是要摆的,不过那都是摆给别人看的,对我家阿馨可是行不通的。”他见阿馨可爱,忽然一把抓住了阿馨的手。 阿馨被李锦寒那句话说的甚是高兴,忽然又被李锦寒抓住了手,身体一震,一下子顿时连耳根子都羞红了,她想挣脱又挣脱不开,道:“哎呀,小姐在这里呢。” 李锦寒哈哈一笑,这才放开手,道:“给我抓下手也不行吗?” “才不要呢。”阿馨羞红了脸,不敢看李锦寒的眼睛,心中却荡起万千波澜,又是甜蜜又是羞涩。 再说说黄县令那边,心急火燎的赶到了魏县尉府上,魏县尉正要行礼,却一把被黄县令拉进了书房商量事情。魏县尉心中惊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竟然让黄县令这般着急。 “沂南啊,舅实在要感谢你啊,若不是你,舅这次可是要惨了。”黄县令笑着对魏县尉说道,那笑容里隐隐透着一股讨好的味道。也必须要巴结自己这外甥啊,以后许多事情可都要依仗他的关系呢。 魏县尉被黄县令这番话说的有些受宠若惊,连声道:“这可受不住啊,舅父出了什么事情吗?”他心中困惑至极,虽然说黄县令乃是他的表舅,但是平时里可从来没有这般亲切的。 黄县令却没有马上回答,他忽然又重新打量了自己这外甥一眼,直觉得越看越是顺眼,不时微笑的点头。 魏县尉心中困惑不已,被黄县令看的有些发毛,勉强笑了笑,道:“舅父,你这是……” 黄县令拍了拍魏县尉的肩膀,笑道:“沂南啊,还是你眼光好啊,居然早早便攀上了这么一层关系。” 魏县尉被黄县令搞得莫名其妙,道:“什么关系?” 黄县令想起自己以后要是能和李锦寒拉上关系,便是入住州府也是有可能的,心中更是兴奋,他得意了笑了笑,道:“便是你那准女婿李锦寒啊!李举人的儿子!” 魏县尉一听到“李锦寒”的名字,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黄县令的意图,只是下意识的说道:“他?他怎么了?” 黄县令心中得意,忍不住又重重的拍了拍魏县尉的肩膀,哈哈笑道:“沂南啊,这次你算是发达了!舅父我么……以后反是要拖你照顾一二喽!” 魏县尉心中困惑,问道:“什么发达了?舅父您说什么呢?” 黄县令得意的告知了原委:“沂南啊,你想不到吧,李锦寒这后生小子竟然攀上了州府二世子殿下那根高枝了!他如今可是殿下身边的红人了!被任命了羽白府詹事呢,还得殿下赠送了贴身玉佩!”他抚了一下胡须,接着说道:“你前天不是还和我抱怨说世子殿下太过摆架子了吗,连接触巴结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可是上天赐给你一个天大的机遇呢!李锦寒不知怎地被世子殿下看中了,还和他在屋里彻夜谈论音律呢!可是彻夜啊!沂南啊,你说说看,这李家小子可是好得宠啊,这得和世子殿下亲密到了怎样的地步啊……” 这边黄县令说的滔滔不绝,忽然注意到了身边魏县尉竟然脸色甚是古怪,总算是停了下来,问道:“沂南,你是不是也被我说的话吓住了?我当时看到他和世子殿下那般亲密,也是吓了一跳呢,世子殿下对他可是好生看重,离去时还特意交代了我要好生照看于他,不得又差池。”他拍了拍魏县尉的手,接着道:“以后舅父还得拖你照看一二啊!说不得舅父有生之年还能入住州府为官……”他想起美事,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魏县尉脸色已经是难看至极,他刚才听到魏县尉的话差点没把肠子给悔青了!要说他当初看到蔡老先生那般庇护李锦寒,便隐隐感到李锦寒迟早是要发达的,那个时候他心中已经有些后悔和李家解除了婚约,将两家的关系弄的势成水火,有心挽回,但是终究是碍于一张老脸,不好意思再去李家拜访,这事情也就一直拖了下来。可是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啊,李锦寒这小子竟然是这般厉害,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又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世子殿下身边的红人!他心中后悔的简直想要一头撞死了!心中想到要不是当时一时糊涂和李家解除了婚约,现在他可就是李锦寒的老丈人,以后的前程那该是多么的坦亮啊!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如今李锦寒身份尊贵,他魏沂南便是厚着老脸去贴人家的屁股,人家都不一定会搭理他! “沂南,你这是怎么了?”黄县令见魏县尉神色越来越古怪,用手推了一下他。 魏县尉看到眼前的黄县令,一张脸顿时和苦瓜似的,他硬着头皮道:“舅父,我……我……” 第24章婚约重提 第24章婚约重提 黄县令道:“你什么啊?沂南你今天可是奇怪的紧。” “我糊涂,先前看不起李家,和李家已经……解除婚约了……”魏县尉说完话,愁眉苦脸的将五官都挤在一起了,他低着头,压根就不敢看黄县令。 “你……你……”黄县令猛然听到这么一个坏消息,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便僵住了,心中的怒火差点没把他给气死,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憋了好久才痛声骂道:“你这混账东西!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瞎了你的狗眼了!” 他还一心指望着靠着李锦寒的关系入主州府为官,实现多年的梦想。现在满心的希望瞬时间化为乌有,他心中怎能不怒极攻心。他看着眼前一脸苦瓜相的魏县尉,简直肯不得将魏县尉给杀了!在幻想破灭之后,他忽然又想到那件更为紧迫的事情,心中顿时惊住了。他因为当年李重免的事情将李家给得罪了,这份纠葛可还没有化解呢!说不得他到时入主不了州府,便是现在的县令之职都堪忧! “你这混账东西,我之前得罪过李家,还指望着你这里帮我将事情化解了,你现在可是要了我的命啊!”黄县令巍巍颤颤的指着魏县尉,心中的怒气达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 魏县尉便像只死狗一般耸拉着脑袋,一直不敢再说上半句话,忽然一个人的影子在他的心中闪过,他脸色顿时恢复了一些光彩,他连忙道:“舅父,我们可不一定要怕李家小子呢!” “你……你说什么?” 魏县尉向黄县令凑近了些,说道:“舅父,你忘了吗,前些日子州府巡检大人的公子可是来过呢……看他的意思,对雨雅也是十分喜欢,我只需将雨雅嫁给他,他自然要帮衬着咱们的,他姑姑可是嫁给了大世子做小妾的,说起来他可是大世子殿下的内侄呢!身份可不比李家小子低……” 他一句话没有说完,黄县令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朝魏县尉脸上“啪!”的一声便是扇过一巴掌,黄县令怒道:“你不说我还忘记了,我差点便被你这混账拉进了火坑!你趁早给我断了刘家的联系,你想死却别拉上我!” 魏县尉被突然扇了一耳光,还没有回过神来,诧异的看着黄县令,吃吃的道:“舅父……你打我做什么……” 黄县令怒道:“我便是要打醒你这糊涂的,你还死命的和刘家攀关系,你却不知道自己是在送死呢!” 魏县尉惊道:“什么送死?” 黄县令目光凶狠,直直的看着魏县尉,凑近过来,说道:“我问你,大世子已经年近三十,王爷却为何迟迟不立储?” 魏县尉结结巴巴的道:“许是……许是要再磨练一下大世子的性子吧……” “放屁!”黄县令口水俱都喷到魏县尉的脸上,魏县尉却根本不敢用手去擦。黄县令接着说道:“也真是瞎了你的眼了,这其中的名堂都看不出来,王爷迟迟不立储,那是早就打算要将这西北之地传给二世子呢!你也不看看我们王爷是什么性子,大世子一介武夫岂能讨他欢心,二世子文人风骨,才最得他欢心,平日里又是时常在一起的,父子更是情深。你说说王爷怎么可能将王位传给大世子?哼,最近玉沙城那边我可是听说又打了败仗了,王爷定然更不喜他,二世子这边却是风生水起,王爷还特意让他巡查地方,那不是明摆着要让二世子接掌王位吗?不用多久说不得王爷就会宣布立储之事,再过几年,等王爷百年之后,二世子继位了,大世子有没有命在都说不准了,刘家那些大世子身边的人,又岂能还留得性命!” 黄县令一句接着一句,魏县尉脸上已经惨白的如同死灰一般,心中惊恐至极,他颤声问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黄县令咬牙切齿的道:“你给我彻底断了和刘家的关系,你不想活了,老子还没活够呢!” “是,是,舅父教训的是,我不会再和刘家有任何瓜葛了。”魏县尉小心翼翼的看了黄县令一眼,说道:“那……李家那边呢……” 黄县令用手紧紧指着魏县尉的额头,咬牙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死缠烂打也好,以死相逼也好,也要给我恢复了和李家的婚约。不然你也不要回来见我了!” 魏县尉一听到这话脑袋顿时和苦瓜似的:“舅父,李锦寒那小子早便讨厌我,现在又是这等身份,如何还能和我恢复婚事……” “我不管!”黄县令吼叫道:“不行也得行!” 魏县尉冷汗淋淋,对当初退婚之事后悔到了极点。忽然之间一个念头闪过,他脱口说道:“对了,他姐李芷秀那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黄县令恶狠狠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你得把事情给办成了!” 魏县尉连声道:“是,是,舅父不要生气。” 等二世子回到禹州城,传下诏书却还是要一段时间的。琴赋楼李锦寒还是照常前去,只是要去州府之事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庄夫人提及。说起来,他和庄夫人也一直是这般不明不白的关系。说不得某一天庄虎成回来,两人便又回到各自的生活轨迹,从此不再有任何的瓜葛。 她庄夫人,终究是个有夫之妇! 两人的关系已是如此的脆弱,李锦寒又怎好将自己要去州府的事情说出来。他倒是希望带着庄夫人一起走得,但是他能带走吗?庄夫人会肯吗?他姐李芷秀会肯吗? 一想到这诸多的事情,李锦寒便感到脑袋大了起来。一时间千头万绪,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他忽然感到自己是如此的自私,在接受二世子任命的时候,他甚至从来就没有想过庄夫人的感受。 他发了疯的吻着庄夫人,不知不觉间眼角忽然有了一些湿润。 “锦寒,你怎么了?今天怎么这般不高兴的?”庄夫人给李锦寒整理了下头上的发丝。 庄夫人静静一笑,抚摸着李锦寒的右脸颊,道:“你高不高兴,我怎能不知道呢……锦寒,你有什么心思吗?” 庄夫人身躯一震,她忽然推开了李锦寒,神色复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又低头抱着膝,轻声道:“对不起……不行的……” 李锦寒怒道:“我哪里不如他了!你便这样念着他吗!” 庄夫人仍旧是低着头,似乎是不敢看李锦寒的眼睛,轻轻的道:“锦寒,求求你,不要耍性子了,好么……” “不,我就要!” “淑贞,我喜欢你!我一定要得到你! 他便要剑及履及,只见庄夫人也不反抗,静静的看着李锦寒,缓缓流下两行眼泪。 李锦寒感到被一个东西狠狠的刺在心口,只感觉到有说不出的疼痛,他颓然放手,坐在床前,傻傻一笑,道:“你放心,我不会逼你的。” 第25章坚决不肯 第25章坚决不肯 李锦寒出去的时候,李芷秀便喜欢和阿馨在院落里坐着聊天,边绣着女红,打发时光。如今有李锦寒赚钱养家,她自然是不用再像以前一般还接些缝补的活计。这次李锦寒将去州府赴任,家中发生这等巨变,李芷秀阿馨两人话自然更多。只是聊来聊去,李芷秀终究仍然有些担心,生怕弟弟李锦寒走上父亲的老路,但是这事情已经定了下来,她便是有再多的忧心也是无用。倒是阿馨一直是十分高兴,她心中早就心许自家少爷,李锦寒飞黄腾达,她自然与有荣焉。想起当时李锦寒忽然牵住她的手,心中的甜蜜顿时如同黏住的糖一般,甜腻的化不开。 “阿馨,你在想阿寒呢?”李芷秀岂能不知道自己这丫鬟的心事,微笑的问道。 阿馨被戳穿心事,脸一下便红了,低着头玩着衣角,道:“哪有啊……小姐,你说禹州城有多大啊?” 李芷秀知道阿馨脸皮嫩在转移话题,她握住阿馨的手,微笑道:“阿馨,你对阿寒的心思我怎能不明白,等以后,我便让阿寒娶了你。”她却是想让阿馨当李锦寒的小妾。 阿馨闻言身体一颤,竟然有些慌张了,脸上红云密布,羞涩的不敢看李芷秀,道:“哎呀,小姐你说什么呢!” 忽然听到有敲门声,两人这才止住了对话,李芷秀朝门口道:“是谁?”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传来一个迟迟疑疑的声音:“芷秀侄女,是我呢。” 李芷秀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倒是阿馨反应快,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高兴的嘀咕道:“是魏家的县尉大人呢。” 李芷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是世叔呢,我这就来开门!”说着,放下手中的女红,过去打开了门。 魏县尉被李芷秀引进大堂里,李芷秀给倒好茶,叫道:“世叔,您坐。” 魏县尉连忙接过,此时他心事重重,笑容很是勉强。他没想到李芷秀仍然这般热情对他,心中更是羞愧。 “世叔,您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李芷秀陪坐在另一边,问道。 魏县尉尽管脸皮厚如城墙,但是这个时候也实在感到万分不好意思,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和李芷秀提起婚约之事。他勉强笑了笑,一时间没有说话。 一旁的阿馨却是心中分明,冷哼了一声,道:“莫不是知道了我家少爷要去州府赴任了,便来拉关系了……”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李芷秀打断道:“阿馨,不要胡说。”她一脸歉意的向魏县尉道:“世叔,阿馨不懂事,你可不要听她胡说。” 魏县尉被阿馨说的一张老脸涨的通红,若是以前,他还不得将阿馨这丫鬟骂个狗血淋头,但是如今阿馨跟着李锦寒水涨船高,他又怎么敢得罪李家的人。魏县尉心中纠结着,想好了好几个开口的方式又都说不出口,终于,他一咬牙,忽然站起身来,朝着李芷秀鞠了一躬。 “哎呀,世叔,你这是做什么呢?”李芷秀吓了一跳,连忙去扶。 魏县尉不敢看李芷秀的眼睛,硬着头皮道:“芷秀侄女,今天还请你无论如何要答应我一件事。” “世叔,您先坐。”李芷秀将魏县尉扶回到座位上,自己又回到位置上,这才接着说道:“世叔,您乃是家父生前好友,你这么行礼便是爹爹泉下知道也要责骂我的,世叔你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魏县尉看了李芷秀一眼,叹了一口气,道:“芷秀侄女,我先前忙于公务,没有对你家多加关心,心中实在有愧,如今你竟还这般对我,世叔心中可好不是滋味……侄女啊,你还记得吗,当初你还小的时候,世叔抱着你,你总喜欢拔着世叔的胡子,拔了之后便大笑起来……” 李芷秀被魏县尉勾起往事,心中感到一阵温暖,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世叔,我都记得呢。爹爹死后,你对我们家也是有恩的,阿寒科举落榜,也全亏了世叔帮他找了一个体面活计。” 魏县尉感慨道:“不想侄女还一直记着呢。” 李芷秀道:“世叔,你有什么事情便请直说,可不用这么客气的。” 魏县尉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是硬着头皮说道:“这次来,却是要求芷秀侄女恢复两家的婚约……” 这边李芷秀还没有回应,那边阿馨脸色一变,脱口便说道:“不行!少爷不喜欢魏家小姐,可不会同意的。” 魏县尉被阿馨说的甚是尴尬,他也知道李芷秀才是他如今唯一的希望,眼巴巴的看着李芷秀,语气中带着哀求:“侄女……” 李芷秀不满的看了阿馨一眼,皱眉道:“阿馨,你不要总是插嘴。阿寒是我弟弟,如今爹娘双亡,这事自然是我来给他做主。” 魏县尉一听连声道:“是极,是极,父母不在,自然是要听姐姐的。”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李芷秀一眼,脸带哀求的道:“侄女,这婚事还望你能答应……” 李芷秀沉默了一会儿,道:“这婚事当年乃是爹爹定下的,我一直便希望阿寒娶上雨雅妹子……上次两家有了误会……如今世叔要恢复婚约,我自然是赞同的……” 魏县尉心中大喜,没有想到李芷秀竟然这么轻易便答应了,连声道:“是极,是极,那这婚事便这样说定了,我在城里开有一家琴楼,乐班、盒队可都是现成的,我这就回去置办婚事,趁着锦寒还有些日子才去州府,便将婚事给办了。侄女,你看如何?” 李芷秀沉吟了一下,道:“事情稍微急了点……不过阿寒现在岁数也不小了,婚事倒也不晚……世叔看着办吧。” 魏县尉喜上眉梢,心中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事情顺利落实,他自然可以向黄县令交差了,而且凭着这层亲家关系,他以后前途自然光明一片。他也没有心思再呆下去,道:“侄女,那我这边回去操办了!” 魏县尉走后,李芷秀见阿馨仍然呆呆的站在那里,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阿馨的发丝,柔声道:“阿馨,你也不用伤心,阿寒现在当官了,以后三妻四妾自然难免……以后你跟着雨雅妹子一起照顾好阿寒,知道么……” 阿寒惨然一笑,望着李芷秀,道:“小姐,少爷不喜欢她的,你怎么可以这般替他答应了,他心里定然不高兴的……” 李芷秀不悦道:“我是他姐姐,婚事不是我做主还是谁来做主!” 阿馨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只觉得似乎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被人抢走了,她低着头道:“小姐,真的要让少爷娶魏家小姐吗?” 李芷秀点头道:“那是自然的,雨雅妹子乃是官家小姐,教养和学识都是甚好,正好和阿寒般配,她自小也是和阿寒认识的,两人便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阿寒能娶上这么好的媳妇,也是他的福气。” “是么?”阿寒凄然一笑,低着头再不说话,心中一片动荡。 第26章琴赋楼有请 第26章琴赋楼有请 却说说李锦寒那边,他离开琴赋楼,便要回家,走出一条街忽然遇到几个人,隐隐将他围住,为首的一个人长了一个蒜鼻,最是嚣张,他冷冷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轻蔑的说道:“你便是琴赋楼的李琴了,我们陈掌柜有请你去一趟!” “陈掌柜?”李锦寒皱眉道:“什么陈掌柜,我不认识。” 蒜鼻男子眼睛往上一翻,哼道:“品琴阁陈掌柜的你也不知道吗?你这人可是太过孤陋寡闻了。” 李锦寒道:“品琴阁这倒是听过,不知道陈掌柜找我有什么事情?” 蒜鼻男子冷冷道:“李琴,你也别问为什么,只需跟着我们前去便行。”他朝身边几人叫道:“哥几个的,将李琴带走,陈掌柜可等着呢。” 李锦寒拍开几个人伸来的手,淡淡的道:“我自己会走,你们带路便是。” 蒜鼻男子有些惊讶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道:“哟,你这琴师还挺有骨气,行,那可跟紧了。” 蒜鼻男子一直将李锦寒带到东城地界,进了品琴阁,最后进了后院的大堂里,大堂里却不见有人。蒜鼻男子随便给李锦寒倒了一杯茶,道:“你先等着。”当下便出去了。 这番等待倒也不久,大概半盏茶的功夫,便见着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着绸缎锦衣,看神色便是蒜鼻男子口中的“陈掌柜”了。 “你便是琴赋楼的琴师李琴了?”陈掌柜的神色比之刚才那蒜鼻男子还要倨傲,显然是平时不可一世惯了。 李锦寒也不和他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陈掌柜是吧,不知道找我来有何贵干?” 陈掌柜慢条斯理的喝了一杯茶,看了李锦寒一眼,道:“听说琴赋楼有几首好曲子,都是你作的,是吗?” 李锦寒也不打马虎眼,淡淡的道:“是的,那又如何?” 陈掌柜见李锦寒这年轻人对自己说话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顿时心中有气。他陈掌柜是什么人啊?那可是魏县尉的亲近人物,在岭永县这一亩三分地上有几个人敢不对他客客气气的!他替魏县尉掌管品琴阁这偌大的产业,手底下近百个丫鬟伙计都要对他俯首帖耳的,平时向来是威风惯了,如今怎么见得了李锦寒这般模样。 便是县里的豪绅小吏都要敬他三分,李锦寒这个会做几首曲子的小小乐工又算个什么东西! 陈掌柜向来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下脸色便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道:“今天老夫也把话给你撂明了,明天开始你须的辞去琴赋楼那差事,来我品琴阁做事,好处自然是有的,月钱比你在琴赋楼要多一倍,听清楚了没?” 李锦寒总算是明白了这陈掌柜的打算,原来是打听到了给琴赋楼作出好曲的是他,便想着用高薪将他给挖过来。李锦寒自然是不会去品琴阁的,淡淡的道:“在下在琴赋楼做习惯了,可不想来这里。” “你不想来?”陈掌柜甚是吃惊,显然没有料到自己这边给出了这么丰厚的价钱,李锦寒竟然想都没想都给拒绝了,“李琴,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这边可是出给你双倍的价钱。” 李锦寒冷冷的道:“便是给再多的价钱,我也是不会来的。在下还有事,就此告辞了。”他说着,放下茶杯,便要离开。 “好你个不知好歹的小子,你还想走?”陈掌柜也是真的怒了,忽然一拍桌子,喝道:“老夫诚心请你过来,你却这般狂妄,好大的胆子!” 陈掌柜这边一喝,堂外顿时闪现出几个人来,蒜鼻男子便在其中,看这副架势,却是要硬扣下李锦寒了。 李锦寒眼中寒光闪过,冷冷的看了陈掌柜一眼,说道:“怎么,你堂堂大琴楼的掌柜,也要做这等强取豪夺的无耻勾当?” 陈掌柜大喝道:“放肆,你再敢乱说话,小心老夫打断你的狗腿!” 李锦寒依旧是冷冷的道:“我只听到刚才有只老狗在吠。” 陈掌柜气的一张脸都涨红了,他右手食指指着李锦寒,道:“你……敢骂我?” 李锦寒道:“我在说一只老狗,陈掌柜的却怎地喜欢对号入座。” “你……你……”陈掌柜差点没被气死,对着蒜鼻男子等人叫道:“给我将这小子按住,我要打死这不知好歹的小子!” 蒜鼻男子一共四人,有心在陈掌柜面前表现一番,一听到吩咐便向李锦寒奔来,要按住李锦寒。 李锦寒心中打好了主意,出其不意打伤两人之后,便趁乱跑出大门。这个时候一人已经奔上前来,李锦寒抓住旁边的茶杯便往那人砸去。那人吓了一跳,好在反应奇快,矮身躲过了茶杯。 “哎哟!”那人躲的快,却让茶杯正好砸在身后一个同伴的鼻梁上,这一下砸的结实,鼻血顿时都流了出来。 李锦寒趁着众人吃惊的这当口儿,快速便往门口跑去。 “别让这小子跑了!”陈掌柜看得分明,气急败坏的喊道。 蒜鼻男子眼尖,一把拦住李锦寒的去路,一下子就抓住了李锦寒的衣服。李锦寒一脚猛踹到蒜鼻男子的腰间。“啊!”蒜鼻男子吃痛,却死不放手,只是空出一只手来,对着李锦寒的肚子便是一拳。 “姓李的,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陈掌柜看着李锦寒,眼睛都能冒出火来,他疯狂的叫嚣道。 再说说魏县尉那边,他得了李芷秀的承诺,心中大喜,身上轻飘飘的似乎能飞起来。有了李芷秀那句话,还愁李锦寒那小子不想娶雨雅吗? 李锦寒对他的厌恶他也是知道的,但是这不只是先前的事情吗?以后成为了亲家,他死命巴结之下自然是可以消除以前的不愉快的。再让自己女儿在枕边吹吹风,日后他只需有了李锦寒的照看,他这岭永县县尉的位置岂能不挪动一二的? 一想到这些事情,魏县尉便感到身上一阵轻飘飘的,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不过李锦寒现在成为了二世子殿下身边的红人,以后到了州府自然是有许多官家想要和李家结亲的,所以这成婚一事也显得迫不及待,魏县尉根本顾不上吃饭,恨不得现在就将所有事情置办好! 他自己便开有岭永县内数一数二的酒楼,成婚时开设酒席都是十分方便的,而乐班盒队也都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准备好。魏县尉也不回家,先来到自家这品琴阁内,便要和自己心腹陈掌柜商量好成婚事宜。 现在还不是打烊的时候,前堂却不见陈掌柜的人影,问起一个伙计,原来陈掌柜却是在后院接见人。魏县尉也等不了陈掌柜自己过来,亲自便往后院行去,心中盘算着自己日后要怎地使上一些厉害的手段好生巴结好李锦寒。他当了半辈子的官,对巴结奉承这种事情向来是极有心得的,一想到以后李锦寒对他的信赖,他便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第27章陈掌柜的困惑 第27章陈掌柜的困惑 来到后院,却听到大堂处一片喧哗,隐隐竟有喊打之声。魏县尉当下心中便有些不悦,心中想道莫不是陈掌柜又在教训哪个伙计,可实在是太过大张旗鼓了些,日后可要提醒他一番。 魏县尉往大堂走去,只听的打斗之声竟是愈演愈烈,更是有瓷杯砸碎的声音响起。魏县尉当下心中便是升起一股怒气,心想陈掌柜是怎么打理品琴阁的,竟然弄的这般厮乱!他快步走到大堂前,猛然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时候正好看得李锦寒被自己一个伙计一拳狠狠打在肚子上。陈掌柜愤怒叫嚣的声音堪堪传来:“行李的,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魏县尉猛然回过神来,眼前的情况差点没有把他给吓死!他虽然不明白李锦寒怎么来了自家这品琴阁,但是李锦寒被陈掌柜一干人群殴却是事实!李锦寒是什么人啊?那是他魏县尉都要死皮赖脸小心翼翼巴结的人物!这么一个人物却被他的一帮手下群殴厮打着! 魏县尉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心中震撼到了极点,和震撼同时升起的,还有他满腔的怒气。 “你们给我停手!”魏县尉大吼了一声,几乎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响亮。他猛的便奔到蒜鼻男子的面前,一拳便狠狠的打在了蒜鼻男子的面门上,蒜鼻男子顿时倒地,魏县尉冲着他的脑袋便是一阵猛踢,“看我不打死你这不长眼的!” “县尉大人,你这是……”陈掌柜看的心惊不已,想不明白自家大人怎么忽然出现了,又这般狠狠地打人。 魏县尉听到陈掌柜的话,怒火更盛,他放下蒜鼻男子,一把冲到陈掌柜的面前,抡起粗大的臂膀,对着陈掌柜白白净净的脸上便是狠狠的一耳光。 “啪!”的一声,陈掌柜身子较弱,一下子便被扇的鼻血横流。他心中惊骇至极,不敢置信的看着向来对自己信赖有加的魏县尉,吃吃的道:“大人……你……你打我作甚……” 他话还没说完,魏县尉又是一巴掌打下去,口中还狠狠的骂道:“我打死你这个不长眼的,看你给我惹的祸事!你便是自己想死,也不要拉上我!” 陈掌柜慌张的擦着鼻血,颤声道:“大人,我做错什么了……” 魏县尉一脚将他踹倒,不再搭理他,硬着头皮跑到李锦寒面前。李锦寒刚才虽然挨了一拳,好在扭身的快,也没真让蒜鼻男子打的太疼。 魏县尉头皮都在发麻,没想到谋划的好好的事情竟然又被这样意外的搞砸,心中乱的都没了分寸,他便要去扶李锦寒坐在椅子上,却被李锦寒拒绝了。 “世侄……你没事吧……”魏县尉勉强笑了笑,说道。 李锦寒也知道这品琴阁便是魏县尉的产业,冷冷的说道:“你家陈掌柜要打死我呢,差点真被他打死了……哼,你酒楼里的人倒是嚣张的很啊。” 魏县尉冷汗直流,连声道:“都是这杀千刀的搞乱我琴楼的名声,和我可没关系啊,我半点也不知情……他找人打你,你只管打断他的狗腿便是!我看他敢躲一躲吗!” “有没有关系,又关我什么事情。”李锦寒又冷冷的看了陈掌柜一眼,道:“陈掌柜的,刚才你也被打耳光了,你的事情便作罢,只是以后可别再这么嚣张了。”他说着,便自离去。 “世侄……”魏县尉眼巴巴的还想着再解释一番,但是李锦寒压根就不理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你这个混账!你要害死我了!”魏县尉满腔的愤怒,冲了过去,对着陈掌柜又是狠狠的一脚。 陈掌柜身子骨弱,哪里经得住魏县尉这连番的殴打,连声求饶,同时心中困顿之极,实在是想不通李锦寒这个琴赋楼的乐班伙计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让自己大人这般在意!他结结巴巴的道:“大人……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哪里还有下一次!”魏县尉怒吼道:“你老实给我交待清楚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老子前途都要被你误了!” “是,是,我这就说……”陈掌柜连声说道,心中的困惑达到了一个极点,万万想不清楚李锦寒究竟是什么身份! “阿姐你说什么?你答应和魏家恢复婚约了?”李锦寒回到家里,听到李芷秀的话,心中吃惊不已。 李芷秀抚住李锦寒的手,柔声道:“这婚事乃是爹爹定下来的,雨雅妹子也是个官家小子,学识和家教都是甚好的,倒也配你的……”她看了李锦寒一眼,又接着道:“我们家道中落的时候,魏家确实不太看得起咱们,可是谁又不会呢……如今这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阿寒你便不要再心存疙瘩……雨雅妹子生得也是漂亮,你以后自然会喜欢的。” 李锦寒哼了一声,道:“她生得就是再漂亮又怎样,我也不会喜欢她的。”他想起魏雨雅那日设下琴会意图羞辱他,心中涌起一阵厌恶。 李芷秀责怪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道:“阿寒可不许这么说话的,以后她便是你妻子了,你要好生待她。” 李锦寒静静的看了李芷秀一眼,看见了李芷秀眼中满含的关心,心中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自然是不想娶魏雨雅的,他真正喜欢的人乃是庄夫人,即便不能娶庄夫人,他也是不想娶魏雨雅为妻的,但是他说出拒绝的话来他阿姐又岂能同意,他心中是极为怜惜阿姐的,又怎忍心让阿姐伤心。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低沉着声音道:“阿姐真的要让我娶魏雨雅吗?” “那是自然。”李芷秀替李锦寒整理一下衣领,柔声道:“阿寒听话,可不要耍性子,这事情阿姐给你做主。” “我娶她便是!”李锦寒怅然若失,他看了看天空,忽然想起庄夫人来,心中想到自己终究要成亲,而她永远不可能是新娘。 阿馨一直在李芷秀的身后,一直沉默不言,在见到李锦寒的犹豫时也曾经紧张万分。在听到李锦寒最后那句话时,她忽然展颜笑起来,走到李锦寒面前,笑道:“恭喜少爷要成亲呢……” 李锦寒勉强笑了笑,道:“阿馨,我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你也来取笑我吗?” 阿馨笑道:“我可不敢取笑少爷,少爷要成亲了,是好事呢。” 李锦寒无奈一笑,未置一词。 魏县尉那边对婚事的筹备却也没有搁置下来,虽然说陈掌柜给他添了不少的麻烦,但是总算事情没有到绝望的地步。他此时心中也只能寄希望于以后婚事成了更加的巴结好李锦寒,只要自己不顾脸面的去巴结,李锦寒对他的不喜终究会慢慢消散。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仍然没有他想象中的顺利,这股阻力却是来自自己女儿魏雨雅。魏雨雅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反应出奇的大,嘶叫道:“我死也不会嫁给他!” 魏县尉刚被陈掌柜的事情弄的焦头烂额,没有想到自己女儿在关键时刻也和自己作对,心中怒极,好在总算忍住了没有打人,他用手指指着魏雨雅,怒吼道:“你不嫁也得嫁!这事情我说了算!”他看到魏雨雅簌簌的掉下眼泪来,心中也有些软了,叹了口气,道:“他现在不同往前,乃是二世子殿下身边的红人,以后前途远大,州府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嫁给他呢,你嫁给他乃是你一生的造化,雨雅你怎地就如此糊涂呢!” 魏雨雅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她悲泣道:“我就是不喜欢他,他便是当了再大的官我也仍旧是看不起他!爹爹你不要逼我……好么……”她的手里还紧紧捏着一个玉佩,那玉佩的下摆锦带中绣着一个黄色的“刘”字。 魏县尉怒道:“胡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婚事向来是父母做主,这事情已经定了,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都要嫁给李锦寒!”他凑近到魏雨雅的面前,咬牙沉声道:“现在你爹爹和你舅公的前途官运可都押在你身上了,你便是不为你自己想想,也不将我们放在心上吗?” 魏雨雅哭泣不止,心中一片绝望,直感到这世间再没有比这更悲惨的事情了。 婚事在魏县尉的积极筹备下很快就准备妥当了,魏县尉和李芷秀共商了一个良辰吉日来完婚。李锦寒心中自然不愿这么早就边娶魏雨雅过门,但是终究是拗不过李芷秀,也只好随她去办了。 第28章大婚之日 第28章大婚之日 九月初二,宜远行,宜婚嫁。这一天品琴阁上上下下早就不做生意了,整个酒楼都在为自家大小姐魏雨雅的婚事准备着。到了中午的时候,酒楼上上下下已经坐满了人,但凡是岭永县内有些身份地位的都被魏县尉请了过来,凭着魏县尉在岭永县的权势,众人哪有敢不应允赴宴的,而且听说魏县尉这门婚事可是还攀上了二世子殿下身边的红人,魏县尉以后的前程那可是十分之远大,一想到这层利害关系,众人哪个不是满脸讨好巴结的笑容。 黄县令自然是坐在主席上首的,他今天一早便来到了品琴阁。他在自家这岭永县内参加宴会从来就没有个准时的习惯,今天却是唯一的例外,脸上不由自主的总是堆积着笑容。由不得他不高兴啊,他没想到自家那表外甥魏县尉竟然这般顺利的便将所有事情给搞妥帖了,只需这件婚事成了,那么他也就顺理成章的和李锦寒搭上关系了,和李锦寒搭上关系可不就是和二世子牵上线了吗?一想到自己前程有奔头,黄县令便情不自禁的笑起来。倒是让县里的一干士绅富家甚是诧异,心想向来爱摆架子的黄县令何时变得这般和蔼可亲了! 黄县令倒也有些疑虑,毕竟他上次太过激动,没忍住打了魏县尉一巴掌,他以后可还得依仗着魏县尉,自然是不能得罪的,但是好在自己是他的舅父,算的上是家中的长辈,教训晚辈倒也说的过去,只需以后自己小心巴结着,魏县尉心中的那个疙瘩终究是会慢慢消除的。再说了,自己当初打他,可也不是为了他好不是?他能拉下老脸恢复这门婚事,和李家结成亲家,说起来还是自己给促使的! 在座众人当中最不开心的要数是钱主簿了,他和魏县尉向来是对头,在这岭永县内斗的是平分秋色。他心思玲珑,最是善于奉承讨好,虽然魏县尉是黄县令的亲戚,但是也让他斗的个旗鼓相当。说句实打实的话,他钱主簿还从没有怕过魏县尉。但是这次却是个例外了,当他得知魏县尉竟然攀上了二世子这条线时,他是真的坐不住了,开始焦头烂额起来,与此同时,心中也是升起一股深深的嫉妒!他是真的想不通啊,魏县尉这老小子运气怎地就这么好呢!他不是没有女儿,他女儿却怎地攀不上这样的高枝! 尽管心中不平至极,但是这事情已经成定局,他也无力改变。心神慌乱之下,他也在绞尽脑汁想着和李锦寒这个世子殿下身边的红人攀上一些关系,他也曾经去李家拜访过,李锦寒倒也没有故意冷淡他,但是也不热情,若说两人有交情,却也是绝对不算。 午时准时开席,受请之人无一缺席。众人觥筹交错,但是正主李锦寒却是不在的,他还骑着高头大马在迎亲的路上。 过了一会儿,魏雨雅便被魏县尉拉了出来,敬了黄县令一杯酒。她头上还盖着大红布,风俗中是有着明确规定的,只有新郎才能揭开那条大红布。 魏县尉虽然看不见自己女儿的面容,但是也猜得出面容中的表情。他生怕魏雨雅耍性子,凑近到魏雨雅的耳边,再次叮嘱了一遍:“雨雅,爹爹的前程命运可都交在你手上了,你要给爹爹留条活路啊……” 红布中传来悲戚的声音:“知道了。” 魏县尉点了点头,又拍了拍魏雨雅的后背,他朝黄县令示意了一下,便带着魏雨雅往楼下门口去了。 李锦寒倒也没让他们等多久,不一时便骑着高头大马过来了,身后的盒队都是品琴阁乐班组成,吹奏技艺甚是娴熟,声音由远及近,整个酒楼顿时都笼罩在喜气洋洋之中。二楼的宾客纷纷探头出来相望。 “锦寒,你来了!”魏县尉见着李锦寒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他这次倒不是伪装,心中实在是高兴。本来“世侄”的称呼也在不知不觉只见被他改成了“锦寒”,他心中得意,自觉拉近了不少距离。 李锦寒早前也得了李芷秀的吩咐,答应了不耍性子,当下勉强堆积了笑容,朝魏县尉笑了笑,道:“是的,来了。” 魏县尉难得见到李锦寒对自己微笑,当下受宠若惊,连声道:“来了便好,来了便好。”他不敢忘记黄县令的吩咐,接着说道:“我舅父县尊大人本来要下来相迎的,但是按照风俗却又不敬,是以没有下来……” 李锦寒点了点头,道:“知道的。” 一旁的魏雨雅刚一听到李锦寒的声音,身躯便是一颤,她向来厌恶李锦寒,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嫁给此人,心中忽然泛起强烈的恶心。她忘记了父亲魏县尉的交代,凑近魏县尉身边,颤声道:“爹爹,求求你……我真的不想嫁他……求你了……”说着,竟然哽咽起来。 魏县尉脸色顿时一变,没有想到这要命的当口竟然又出现这样的乱子,他心中是又急又怒,但是这个时候偏偏他还发作不得。这事情是万万不能搞砸的,魏县尉简直不敢想象这事失败的后果,他压低着声音道:“雨雅,就当爹求你了……你要爹跪着求你吗……” 魏雨雅心中悲苦至极,忽然忍不住哭出声来。 总算是魏县尉反应快,急中生智,向四周说道:“瞧我这女儿舍不得家,竟然哭了。” 有人道:“新娘出嫁不哭反倒不喜了,哭正是好事呢!” 魏县尉冲众人勉强笑了笑,后背却甚是心惊,生怕自家这任性的女儿将事情搞砸。 自有婆子将魏雨雅扶上了轿子,轿子帘布一落,盒队的吹奏顿时更加卖力,四周顿时闹哄哄一片。看着李锦寒骑马带着轿子渐行渐远,魏县尉心中却仍然没有放松下来,祈祷着自家女儿千万不要给自己惹下祸事。 李家的院子早就被黄县令找人翻修了一遍,本来黄县令是想直接送套大宅子给李家的,但是李芷秀不想放弃这祖业,拒绝了,黄县令只好退而求其次。除了找人翻修了李家宅子之外,黄县令还特意送来了十几个丫鬟和仆役,说是照顾起居,这事情李芷秀倒没有推辞,只是也没有全要,挑了几个顺眼的。 李芷秀接替了婆子的位置,亲自扶魏雨雅下轿,送进了新房。她看见弟弟李锦寒终于成亲了,心中高兴无比,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李家里最不高兴的要数阿馨了,她幽幽的看着李锦寒的背影,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到了夜晚的时候,李锦寒便进了新房。按照规矩,他走到窗前,掀掉了新娘子的红纱。红纱去掉,却发现魏雨雅竟然还簌簌的掉落着眼泪,将脸上的浓妆都冲淡了不少。 李锦寒倒没有想到第一眼便看到魏雨雅这般哭泣的模样,心中一惊,随即又明白过来,他冷冷地道:“你这般伤心,可是不想嫁给我?” 魏雨雅眼泪迷蒙,她倔强的擦掉眼旁的泪水,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子,目光中的厌恶显而易见。 李锦寒皱眉道:“我问你话呢,你倒是说话。” 魏雨雅本来还记住魏县尉的千叮万嘱,强行没有将狠话说出来,但是她终究是个任性的大小姐性子,如何受得了李锦寒这副冷冷的模样,当下什么也不顾了,痛声道:“谁想着要嫁给你了!我便是嫁鸡嫁狗也不愿嫁你!” 李锦寒狠狠“呸”了一口,道:“你当老子看得上你吗?你要是不想嫁,趁早给老子滚!” 他这话摆明了放魏雨雅走,但是魏雨雅闻言一呆,愣愣的却是说不出话来。她现在又能走到哪里呢?她爹爹死命要巴结上这门亲事,她要是敢回去,她爹爹还不打死她?魏雨雅悲惨的发现,她如今却是真的无家可归了! “滚啊!怎么不滚了!”李锦寒一脸厌恶的道。 魏雨雅忽然又掉落眼泪来,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回不去了,只是我心中实在厌恶你……你以后不许碰我……” “啪!”的一声,却是李锦寒一耳光甩在魏雨雅的脸上,他怒道:“你还当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呢!你既然死赖着不走,便给我安分些!” 第29章事情有变 第29章事情有变 “你……你敢打我……”魏雨雅不敢相信的看着李锦寒,吃吃的道:“你这窝囊废也敢打我……” 只听得又是“啪!”的一声,李锦寒又是一耳光打过去,这一耳光比之刚才更加有力,魏雨雅顿时倒在床上,手上紧紧捏着的东西也展露出来,只见却是一个下摆锦带中绣着“刘”字的玉佩。 李锦寒看得分明,顿时恍然,愤怒道:“你进我家门,却还是念着你那刘涛白公子呢!你便是这样戏耍我们李家吗?” 魏雨雅坐直身子来,激动的叫道:“我便是想着一心想着要嫁给刘公子!便是一心要戏耍你们李家!你连刘公子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你这贱妇!” “你……你要做什么……”魏雨雅这个时候终于是怕了,她奋力的挣扎着,但是双手都被李锦寒死死的按住,却哪里动弹的了。 她终于忍受不了心中的痛苦,哭出声来。 “你还想你那刘公子吗?” 魏雨雅自小便是众星拱月的大小姐,自视甚高,平时便是连手都没有让一个男子牵过,更何况现在被人肆无忌惮的拍打。 “还想不想你那刘公子?”李锦寒每问一遍。 魏雨雅转过头来,悲愤至极的看着李锦寒,悲泣着道:“你怎能和刘公子相比,我恨不得你立马死在我面前!” 李锦寒大怒,他没有想到魏雨雅竟然还是这般的倔强,他想起那日龙隐山上魏雨雅的险恶用心,心中更添一份厌恶。 魏雨雅猛然惊骇到了极点,她一步一步的往床边退,颤抖的道:“你……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我代你那刘公子好生教训你呢!”李锦寒根本不给魏雨雅反抗的机会。 魏雨雅一声惨叫,身体猛然一僵,双眼似乎都翻了出来,心中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回响:“雨雅,你已经被他毁了……你已经被毁了……” 一想到这点,魏雨雅再也按捺不住无尽的绝望,眼眶盈泪,痛哭出来。 “你当初万分看不起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李锦寒凑近魏雨雅的耳边,沉着声音说道。 魏雨雅听到这话,悲从心起,眼泪更加止不住,身体却仍然僵硬。 李锦寒再次凑近魏雨雅的耳边,问道:“你还想不想你那刘公子?” 魏雨雅忽然勾住了李锦寒的脖子,带着哭声喊道:“再也不想了……再也不想了……” 李锦寒又问道:“我和刘公子,你到底要选谁?” 魏雨雅颤声道:“只要你……只要你……” 第二日的时候,李锦寒醒过来的时候,却见魏雨雅抱着一叠被子,抱膝坐在床角,看到李锦寒看过来,脸上露出十分复杂的脸色。 “夫……夫君……你,你醒了……”踌躇良久,魏雨雅终于是怯生生的说出一句话。 “恩,醒了。”李锦寒不冷不淡的回答道,他边说着,一边穿好衣服来。 魏雨雅看着床单上,目光更是复杂,她嗫嚅着道:“夫君……你以后会待我好么……” 李锦寒忘了魏雨雅一眼,道:“这可说不定,要看你表现了,若是以后敢在我阿姐面前耍你大小姐的架子……”说到这里,李锦寒冷哼了两声。 魏雨雅勉强笑了笑,道:“我怎敢那样对阿姐……” “那便好。”李锦寒点了点头,语气转而温和了些,道:“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好生过日子,我自然会对你好的。” “是……是。”魏雨雅看着李锦寒,心中动荡不已。 李锦寒已经穿好了衣服,他转头一看,忽然注意刘涛白那玉佩还在床边,冷哼了一声,拿起那玉佩,用力朝外扔去。 “啊……”魏雨雅忍不住叫出声来,忽然感到身体里一个十分紧要的东西在瞬间崩裂。 “怎么,你舍不得吗?”李锦寒转过头来,冷冷的说道。 “没……没……”魏雨雅吓了一跳,连忙摇头说道,她生怕李锦寒升起,又接着说道:“我现在已是夫君的人,怎会想着其他人……” “你倒是天生嘴巧。” 李锦寒点了点头,道:“我让厨子炖些参汤,给你补补身子。” “谢过夫君……”魏雨雅想起昨夜李锦寒的威猛样子,心中再也平静不下来。 眼看诏书前来的日子一步步逼近,李锦寒更加珍惜和庄夫人在一起的日子,他照常会去琴赋楼。好在他成亲的事情庄夫人还不知道,让他的心得到了暂时的安宁。 这日傍晚,庄夫人支退了晴姐儿,忽然事有变动,只听得外面有个喜悦的声音大声叫道:“淑贞……淑贞!” “我丈夫……他回来了……” 声音在两人一愣的功夫里已经越来越近,两人连忙匆匆穿好衣服,李锦寒已经别无选择,一把钻到床底下,庄夫人手忙脚乱的将床单打下。堪堪这个时候,门便被打了开来,一个精瘦的老头子出现在门口。 “老……老爷……你来了啊……”庄夫人手掌中都冒出冷汗来,她勉强笑了笑,心中已是乱成一片。 庄虎成显得风尘仆仆的,他爽朗一笑,忽然又重重咳嗽起来。庄夫人连忙跑过去,帮忙拍打着后背,关心的问道:“老爷,你没事吧。” 庄虎成摇了摇头,道:“没事的,也是年纪大了,这病总好不了,我刚从渝州回来,给你带了些好看的首饰,等下便拿给你看,你戴上必然好看。” “是……”庄夫人看着身边的庄虎成,心中忽然涌现出无限的内疚,她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庄虎成。 “我心中挂念着你,一向主簿大人请过安,便回琴楼来了,淑贞,我刚才可是听前堂的伙计说了,这些天你可是将咱们这琴楼打理的更加有模有样了,听说乐班那边又出了几首好曲子,把魏县尉那品琴阁的生意都抢了过来!” “多劳老爷念叨……”庄夫人想起这些天背着丈夫的所作所为,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后悔。她何淑贞,只是一个不守妇道的贱妇,该千刀万剐! 李锦寒似乎能感受到庄夫人的后悔,心中不可遏制的涌起一股酸意和怒气,他恨不得杀了庄虎成,但是偏偏无能为力。现在他虽然已是世子殿下身边的红人,但是他和庄夫人勾搭的事情也是万万不能泄露出来的!只需这个勾搭有夫之妇的罪名落实,二世子便是再欣赏他,也决计不敢招他为官! 第30章龙隐山变故 第30章龙隐山变故 庄虎成不知道是累极,久别重逢之际也没有和庄夫人,这夜很早便睡了下来,呼噜声打得十分响亮。 李锦寒心中早就憋了一口气,猫着身子钻出,越过庄虎成,来到庄夫人的身边。 “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好了,是也不是?”李锦寒贴在庄夫人的耳边。 庄夫人没有回答,只是簌簌的掉落下眼泪来,她眼睛直直的看着天空,心中一片惨然。 李锦寒看着庄夫人这副模样,简直恨不得将身边的庄虎成杀了才好。 却见庄夫人依然是呆呆地看着天空,静静的流着泪。他终也颓然,苦笑一声,心中对自己说道:“李锦寒,你这般做,又有什么意思?” “不要哭了,我走便是。”李锦寒吻了吻庄夫人的眼泪,便下得床来,打开窗台,从窗台翻下去了。 所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第二天,向来精明的庄虎成终究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却是和庄夫人却账房视察的时候,发现做账伙计李锦寒不经意间总是对自家夫人使着一些眼色。 “你好大的胆子!你这般贼眉鼠眼的做什么?”庄虎成中气不足,一番大骂下来顿时忍不住又咳嗽出来。 庄夫人连忙去拍庄虎成的后背,却被庄虎成一把甩开,骂道:“你这贱妇!是不是和伙计有私情?” 庄夫人一下子便簌簌的掉落眼泪,颤声道:“老爷……我没有。” 庄虎成道:“和他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吗?” 庄夫人悲泣道:“绝……没有任何关系。” 庄虎成见到庄夫人哭泣,心又软了,反而去安慰庄夫人,道:“我说错话了,淑贞你别哭了。”他说着,又愤怒的看了李锦寒一眼,怒道:“你这卑贱伙计,贼眉鼠眼的看什么?” 李锦寒霍然起身,庄虎成顿时注意到眼前男子的身材高大来,气势顿时弱了几分,道:“在问你话呢。” 李锦寒简直恨不得将眼前的庄虎成一拳打翻在地,但是终究是忍了下来,他去看庄夫人,庄夫人却只是站在庄虎成的身后,根本就不看他。他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痛楚,暗道:“罢了,罢了,她一心想做回良家妇人,自己又何必苦苦相逼。”他缓缓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走出房去。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帐房,但是终究只能回忆。这里他均为庄夫人才来,既然庄夫人无意,他也就不打算再来了。 李锦寒不日就要去州府为官,李芷秀也趁着这个时间叫李锦寒去上香。这个时候李锦寒自然不是只带着阿馨前去,身后还带上了两个小厮。阿馨神情幽怨,跟在李锦寒的后面,偷偷看着李锦寒的背影,目光十分复杂。 不知不觉快走到了灵隐寺,李锦寒忽然顿了下来,对阿馨问道:“阿馨,你怎么了,怎地不说话的?” 阿馨幽幽的道:“不想说,便不说了。” 李锦寒道:“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我这些天事情繁忙,也没有时间照料你和阿姐。” 阿馨看了李锦寒一眼,又低下头去,道:“你事情自然繁忙的。” 李锦寒凑近阿馨,道:“可是因为我成亲,你不开心吗?” 阿馨身体一震,连忙否认:“少爷成亲便好,我为什么要不开心。” 李锦寒看着阿馨这副着急模样,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柔情,他温声说道:“阿馨,我心里一直有你呢。” 阿馨听到这句话脸庞霎时间就羞红起来,头低的更低了,着急的说道:“呀……你说什么呢……你不要乱说啊。” 李锦寒忽然一把拉住了阿馨的手,道:“阿馨,你不要再偷偷生气了。” 阿馨身躯一震,心中羞不可耐,终究是没有再拨开李锦寒的手,任由李锦寒握住,脸上红云密布,跟着李锦寒走着,魏雨雅带来的幽怨在这个时刻似乎一下子便烟消云散了。 在灵隐寺烧过香,拜过佛之后,李锦寒也没有久留的意思,便就带着几人回去了,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便被十几个人围住,挡住了去路。 那些人身后又走出一个人来,却是琴赋楼的东家庄虎成。 “你们好大的胆子,想做什么?”李锦寒身后一个小厮叫道,他乃是黄县令派来伺候李锦寒的人,知道李锦寒乃是羽白府詹士的尊贵身份。 “想做什么?”庄虎成冷冷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鼻子里哼出一口冷气,那日他自感觉被李锦寒羞辱了,思来想去,还是不能咽下这么一口恶气,这日他在龙隐山脚下正好看见李锦寒,顿时怒从心起,也不去烧香了,马上纠集了十几个市井里的泼皮,要给李锦寒好看。匆忙赶来之下,倒是正好将李锦寒堵在这个半山腰处了。 李锦寒淡淡的道:“这是何意,还请庄东家的明示。” 庄虎成这时身边有十几个人,哪里会怕李锦寒,冷哼了一声说道:“要做什么,还不明显吗,我要打断你的腿!”其实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李锦寒的名字,但是想来在自己酒楼里当做帐伙计的又能有什么名堂?便是有什么名堂,在这岭永县内又怎能和他庄虎成对抗?他庄虎成是什么人,那乃是主簿大人的心腹!便是真的将李锦寒打残了,只要凭着主簿大人这层关系在,他便完全不用负什么责任! “你……你好大的胆子。”李锦寒身边的那小厮简直看傻了眼,万万没有料到如今这岭永县内还有人敢这般对李锦寒,又见对方十几个人都是一副要动手打人的模样,一下子也是被吓住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想说我没有王法是吧?我便是这岭永县的王法!中间的这小子,给我狠狠的打!”钱主簿招呼了一声身后的人。 眼看众人就要动手,那小厮终于是叫道:“李大人乃是世子殿下身边的红人!你不想要命了!” “红人?”庄虎成像是从来就没有听过这么好玩的笑话一般,差点没有笑喷出来,轻蔑的道:“哟,还是世子殿下身边的红人呢,我说今儿世道怎么变了,世子殿下身边的红人不好好在禹州城呆着,却怎地跑到我这小小的酒楼当一个小伙计了。”庄虎成又冷笑了一声,不再理会那小厮,挥了挥手,吩咐着自己的人动手。 “嘿!得令勒!”身后几个泼皮朝李锦寒戏谑的笑道,他们知道庄东家身后可是有主簿大人的靠山,既然有庄东家的吩咐了,那么他们便直管死死的打便是,出了天大的干系,自然有庄东家的一力扛下。 第31章主薄之忧 第31章主薄之忧 这边众泼皮还没有动手,那边李锦寒已经先发制人了,已经一拳打在了当前一位泼皮的眼睛上,那泼皮大叫了一声,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众人都是大惊,没有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李锦寒竟然还有这般狠劲,均是一怔。李锦寒趁着这空挡,已经将身边的那个小厮一百推在了外围,叫道:“快给我跑去钱主簿府上,就说我李锦寒被他家姓庄的给打了!” 那小厮不敢怠慢,撒腿便跑。众泼皮主要的目标是李锦寒,追了两步追之不及,也懒得去追。 “还要去主簿大人府上求情呢!”庄虎成大笑起来,他可不认为李锦寒有什么能耐,充其量不过就是七大姑八大婶的和主簿大人能拉上一点的亲戚关系,这个时候也就叫上同伴去救命了。但是这可不妨碍庄虎成要打断李锦寒狗腿的决心!这行李的小子竟然要和自己同钱主簿比关系?笑话,自己乃是钱主簿的心腹,这些年做事得力,不知道给钱主簿圈了多少的钱财,正是钱主簿手下一流的助手,便是这姓李的真的是钱主簿八竿子的亲戚,那也不怕!他庄虎成就不信了,钱主簿还真能为了这么一个卑微身份的亲戚来责骂自己!要是钱主簿稍微在乎这姓李的亲戚,这姓李的也就绝对不会只是在自己琴楼里当一名小小的做帐伙计了! 一想到这层意思,庄虎成心中肆无忌弹,大喊道:“给我狠狠的打!打残了有我顶着!” 众泼皮得了庄虎成这句话,那还有什么顾忌,当下便抡起拳头向李锦寒冲去。李锦寒将情势瞧的分明,他打架经验丰富,知道这个时候万万没有硬抗的道理,看着众位泼皮有逼近,捡起脚下的一块大石,顿时朝前方砸去。 前面一个泼皮反应算快,脖子一缩,没有让李锦寒砸中要害,但是也被岩石擦过了胸口,也是拉过一个好大的口子,他痛呼了一声,连连后退。李锦寒占了先机,忽然又将石头往前扔去,众位泼皮连忙避开。 “走!”李锦寒一把拉过阿馨的手,趁着众人惊慌的时候,往外跑去。来上香的时候,李锦寒一共带了两名小厮,一名小厮去了钱主簿那里,还有一名仍在身边,他看到李锦寒跑,也连忙跟了上去,顺手拾起脚下的几块石头,看也不看的往身后扔去,多少总能阻止一下众位泼皮。 “给我打残这姓李的!”庄虎成嘶叫道。 李锦寒看的分明,拉着阿馨往旁边树林里跑去。身后小厮一声惨叫,却是被泼皮追了上去,一把打倒。这个时候李锦寒自然是顾不上他的,也只能希望是保护阿馨周全。 却说说钱主簿那边,还在府上用着早膳。其实县里的许多内政需要他处理,事情十分繁多,但是他却全然没有了以前的那股积极性。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魏县尉的事情吗?魏县尉这老小子竟然巴结上了世子殿下这根线,以后要是上位了,岂能给他好看?他便是将岭永县的内政打理的再好又能如何?政绩再好,也是万万比不过人家有靠山的! 钱主簿吃到一半便有些吃不下去了,开始忧心忡忡起来。他也曾经去李家拜访过李锦寒,但是李锦寒这人看起来年轻,心底却似乎十分老道,自己这副玲珑嘴巴也是出了名了,百般奉承巴结之下,李锦寒竟然根本不受用,仍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这便让钱主簿感到有些害怕了。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魏县尉这老小子爬上去,然后狠狠的整治自己? 不!绝对不行!钱主簿咬了咬牙,他不甘心,他输给任何人都好,但是绝对不能输给魏县尉! 心中一动,钱主簿忽然想起一个事情来,却是听说李锦寒父母双亡,对姐姐李芷秀却是敬重异常,先前还为李芷秀在街上和邻居厮打。 既然李锦寒那边穿透不过……那便从他姐姐身上下手……女人么,无非首饰珍宝,只要自己能狠下心来送出宝贝,就不信她不记下自己的情面! 有了这份情面在,虽然不能关系不能超越作为李家亲家的魏县尉,但是在关键时刻,终归是能给自己一条活路! 打定了这个主意,钱主簿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他派人去叫过自家夫人,便要商量着家里还珍藏着什么稀奇的宝贝。 正在等待的时候,忽然听到前堂里一阵喧哗,紧接着门子脸带困惑的前来相报。 “大人……”门子看见钱主簿脸色有些不喜,心中有些吃紧,小心翼翼的说道。 “前堂是怎么回事?这般喧哗,不是早就叫你们记得清静吗?我的话你们可是没有放在心上!”钱主簿正要和自己夫人商量密事,忽然被打搅,心中哪能高兴。 “大人……前堂有个人硬要见你……说是……说是……”门子被钱主簿冷冷一看,背上顿时冒出一些冷汗,他哪能不知道自己大人这脾气,最是冒犯不得,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便不给那人前来通报了。 “什么人?不见,不见!快退下,我还有事情!”钱主簿堂堂一县主簿,平日里死命来巴结他的士绅富家多了去了,他寻常还有心思应付一二,这个时候一心想着巴结李锦寒的事情,哪里还有心思放在这里。 “是,是,小的这边下去……”门子惶恐的说了一声,便要退下。 “回来,那人说什么了?”钱主簿皱了皱眉,又叫住了那门子,问道。 “他说……”门子心中困惑不已,也有些搞不清楚自家大人的意图了,他仔细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那小厮让我来禀告老爷,说是……他家老爷李锦寒去灵隐寺上香,被我们庄东家的给打了……” “李锦寒?”钱主簿听到这个名字顿时便如同被踩着尾巴的狗一样跳了起来,他怔了一怔,终于是明白了门子所说的意思了。 那意思竟然是说,羽白府詹士,二世子殿下身边的红人李锦寒竟然被自家心腹庄虎成给打了! “你没有听错吧?”钱主簿此惊非同小可,差点没有把心肝给跳出来,他背后冷汗都冒出来了,一个十分不祥的预感一下子便冒了出来。 庄虎成这小子刚回来,还没有听说过李锦寒的事情,莫不是真的瞎了眼了,和李锦寒起了冲突,还将人给打了? “没有听错,那小厮还在门口呢。”门子肯定的点了点头,有些搞不明白自己大人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快带我去见那人!”钱主簿心中震惊非常,哪里还有心思等自家夫人过来商量珠宝之事,已经一把冲了过去,拉上门子,便往前堂奔去。 “这事情是真的?詹士大人现在在哪里?”钱主簿在得到了小厮的肯定之后,背后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出来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小厮,吃吃的问道。 “詹士大人还在龙隐山呢,被那庄东家叫了十几个泼皮给围住了,主簿大人你快去吧,再不过去可就晚了!”小厮着急的说道。 “这杀千刀的庄虎成要害死我了!”钱主簿双手都有些发抖了,匆忙之中带上了几个人,拉着小厮,冲也似的便往龙隐山去了。 到了半山腰处却只见几个泼皮围着一人殴打,李锦寒和庄虎成都不见踪迹。 “快给我停手!”钱主簿怒吼了一声。 那几个泼皮却不认识钱主簿,但是看到钱主簿气度不凡,也不敢得罪。其中有个泼皮说道:“我自和别人厮打,与你何干?” “啪!”的一声,那泼皮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钱主簿怒道:“少给本官废话,庄虎成那厮呢?” 那泼皮听到“本官”二字,也万万不敢还手了,但是钱主簿身份还没有明朗,他丢了好大的面子,也不去回答钱主簿的话。 “你好大的胆子!这乃是主簿大人!”身后的随从大喊了一声。 第32章形势逆转 第32章形势逆转 钱主簿久在上位,身上自然有一股官威,众泼皮听到是“主簿大人”四个人,心中顿时明悟,当下再是怕了,不敢耍嘴皮子,陪笑着讨好的道:“却是往那边追人去了。”手指指向树林的方向。 “待会儿再来收拾你们!”钱主簿无心和他们废话,拉过一个泼皮带路,当下便往树林中赶去。 这个时候他已经心乱如麻,刚才看到泼皮已在打人,他已经心惊肉跳起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李锦寒也有极大的可能已经被人打了! 这还得了啊!李锦寒只需一被打,事情别恶化到他无法想像的地步!刚才他在路上心中还一直祈祷着殴打还没有开始,这样他也好收拾。现在他得知庄虎成已经在追着殴打李锦寒,心中如何能不乱!庄虎成这瞎了狗眼的奴才,脸上可是贴着他钱主簿的标签呢! 钱主簿平时缺乏锻炼,身子本来较弱,跑动了许久本来身子应该是累了的,但是心中的害怕和震怒早就将身体上的这股疲惫给掩盖。 忽然听到前方有喧闹喊打声,钱主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他加快了脚步跑过去,只见前面一棵树下已经围上了一群人。他眼如电转,总算是瞧见了李锦寒,只见李锦寒背靠着一棵大树,一手牵着一个少女,另一手拿着一根大树枝用力的挥舞着。神色十分狰狞,显然是动了真怒。 前面十几个泼皮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李锦寒这么一副拼命的架势,那树枝分叉又多,第一个冲上去的人定然要受伤,众泼皮都有些不想拼命。 “你们给我上,今天我要打死这行李的,有什么事情,我自然会找主簿大人摆平!”庄虎成已经是气急败坏,没想到李锦寒这般难缠,他越是打不到李锦寒,心中越是愤怒。 钱主簿刚才看到李锦寒好歹没有被人殴打,心中还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听到庄虎成叫出“主簿大人”四个字,心中又猛的一紧。 “你这瞎了狗眼的,你自己要死,却不要来拉上我!”钱主簿吓的心惊肉跳的,全身的神经都被拉紧了,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倏”的一下便冲了过去。 这边庄虎成听到声响都回过头来,瞧见钱主簿,心中下意识的便感到一阵十分不祥的预感,等到看到钱主簿脸上的怒容,那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更加强烈。庄虎成心中一紧,迎了上去,叫道:“大人……” 他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钱主簿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这还没有完,钱主簿又是劈头盖脸的打下来。 “大人……”庄虎成连忙躲闪,心中惊恐至极。 “你这瞎了眼的奴才!我要打死你这个不长眼的!”钱主簿还从来没有震怒过,他怎能不恨啊!眼看着自己找对了李芷秀的路子,事情还有一线传记,这该杀千刀的手下便来给自己惹下这么大的祸事!钱主簿想到这事情可能导致的后果,心中震怒的简直想要杀人了,他见庄虎成还敢躲,怒吼道:“你再给我躲试试!” 庄虎成听到这句话,顿时不敢再躲闪,只是用手挡在头上,任由钱主簿打着。 钱主簿猛然拿起脚下的一颗石头,抓起一把便往庄虎成的眼睛上砸去。 “啊!”的一声惨叫,庄虎成下意识的用手去阻拦,但是也让石头砸中了眼角,顿时鲜血横流,他蹲下了身子,捂住伤口惨叫着。 “好了,不要再打了。”李锦寒叫住了钱主簿,钱主簿这才停了下来,硬着头皮走到李锦寒面前,勉强笑了笑,但是这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詹士大人,这厮只是和我有些关系,绝对不是我指示的……” 众位泼皮一看到这情势也都骇然,没有想到李锦寒竟然这么难惹,但是他们人也都精明着,连忙忙着撇清干系,连连摆手道:“这都是庄东家花钱叫我们来的,和我们可没干系……” 李锦寒冷冷的看了众位泼皮一眼,又望向钱主簿道:“我自然知道他不是你指示的,不然也不会叫小厮去你府上求救了……” 钱主簿道:“詹士大人英明……詹士大人英明……下官一听到大人有危急,便急忙赶来……” 李锦寒冷哼了一声道:“只是主簿大人,你这些手下可是要管理好了,今天你来的及时便还罢了,若是下次你来的不及时,我怕是已经被打翻在地了。” 钱主簿被李锦寒一席话说的冷汗直冒,连声道:“都是这奴才瞎了狗眼了,怎敢还有下次,詹士大人这话可是折煞下官了……” 李锦寒冷冷的道:“是么?”他不再打理,拉过阿馨,带着小厮,便自行离去。 “詹士大人,你便要走了吗?还请去我府上压惊……”钱主簿被李锦寒那冷冷一眼弄的心惊肉跳,看到李锦寒要走,连忙说道。 “不用了。你只需好生管教好你的手下。”李锦寒头也不回的说道。 这次求签拜佛没有想到却有这等波折,阿馨回忆起刚才的凶险,依然是有些花容失色,她忽然又想起适才李锦寒拼死保护她的一幕,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她被李锦寒握住的手忽然又紧了些:“少爷……” 李锦寒侧了侧头,问道:“阿馨,怎么了,刚才你没受伤吧?” 阿馨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低着头道:“没有呢,有你保护怎么会受伤呢……”她迅速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忽然吃吃的问道:“你便那样关心我吗……不愿让我受伤么……” 李锦寒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在钱主簿的书房里,这个时候庄虎成已经稍微包扎了下伤口,鲜血却还没有止住。相比于脸上的疼痛,他心理上的恐惧却已经是遍布了全身,在听钱主簿愤怒的说了李锦寒的身份之后,庄虎成的脸庞已经惨白的再没有了人色。 “都是你惹下的祸事!便是李锦寒不找你麻烦,县尊大人知道这事也定然饶不了你的狗命!”钱主簿手指几乎要戳到了庄虎成的眼睛上,他恶狠狠的说道:“要是有谁问起这事,你还敢将我提出来,我便先杀了你!” “万万不敢……万万不敢……”庄虎成惶恐的说道,心中后悔到了极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惹下这等的祸事。他忽然抱住钱主簿的大腿,哀求着道:“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我……看在我这些年办事尽心尽力的份上……” “滚!”钱主簿一把将庄虎成踢到在地上,他厌恶的看了庄虎成一眼,怒道:“我已经被你牵连,自己都不知道怎样和李家拉好关系,却哪里还有精力庇佑你!我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这个能力!你自求多福,祈祷不会有事!” 庄虎成跌倒在地上,心中充斥着绝望,他惊惧道:“这……该如何是好……” “我怎么知道!我计划全被你打乱!自个儿都是烦透了!”钱主簿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拂袖便要离去。 “大人,等等……”庄虎成忽然连声叫道。 “我早就说过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毋须再说!”钱主簿并不理会他,愤怒的离去。 “大人,我有个办法……” 钱主簿听到这句话顿时停了下来,蹲在庄虎成的身边,道:“什么?” 庄虎成擦了擦脸上混杂着鲜血和冷汗的水迹,他手都有些抖动了,说道:“这个办法大概有用,大人的事情……大概也能有些挽回的余地……” 钱主簿一听到这话顿时急了,一把拉着庄虎成的衣领,说道:“什么办法,快说!” “却是……却是要献上我夫人淑贞了……”庄虎成想起当日帐房中李锦寒的炽热目光,顿时觉得越加可行,他压抑不住心头的激动,连声说道:“便是这样了,绝对可行,他对我夫人可是觊觎得很!” 第33章赠送夫人 第33章赠送夫人 等到庄虎成将事情完完全全告诉钱主簿的时候,钱主簿心中终于是松下了一口气,他重重拍了拍庄虎成的肩膀,道:“你确定李锦寒喜欢上你那夫人?” 庄虎成连忙点头道:“我亲眼所见,那眼神绝对做不了假。” 钱主簿缓缓点头,看了庄虎成一眼,颇有深意的说道:“那可是你女人,你这样便献了出来,心中可甘愿?” 庄虎成勉强笑了笑,道:“只需能助大人前程,区区一个女人算不得什么……再说那女人也端的邪乎,成婚多年都没有给我生下一儿半女……” 钱主簿重重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他又拍了拍庄虎成的肩膀,缓缓的道:“以后有我在,必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过大人,谢过大人。”庄虎成勉强笑了笑,想起自家夫人来,忽然有些怅然。 这一天庄虎成通过钱主簿的情面,花了极大的功夫,总算是将李锦寒请到了自家琴赋楼内。后堂中早就将所有丫鬟小厮叫了出去,只剩下李锦寒、庄虎成、庄夫人三人。 “什么,你要将淑贞献给我?” 当听到庄虎成的意思时,李锦寒心中一惊,顿时有些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他来自后世,还真没有想到有些人竟然连自家妻子都能赠送。 庄虎成哈巴着腰,陪笑道:“是极,是极,契约文书都在这里,以后她便是詹士大人的人,为奴为婢,自都可以……” 一旁站着的庄夫人听到庄虎成的话默默不言,脸色惨白,显然是之前就被庄虎成告知过了。 “这……”李锦寒心中依然惊异,他怔怔的看着庄夫人,心中震荡,他深爱庄夫人,自然是想要得到她的,只是这事情如此怪异,却叫他一时间如何应允。他阿姐会同意吗,他又要怎样安排庄夫人……这些很现实的事情也接踵而至。 庄虎成一看到李锦寒的神情,便知道有戏,只需李锦寒收了这份厚礼,以后定然是不好意思再来和他为难的,说不定关键的时候还能关照一二。他迷恋庄夫人的美貌,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事有轻重缓急,他自然也辨别的清楚,因此这番送出自己女人,语气也是毫不犹豫:“大人,赠送女子,自古有之,也无甚出奇,还请大人收下。” 庄夫人虽然之前早就被庄虎成训斥过了,嘱咐到这个时候万万不能乱来,但是终究还是忍不住簌簌的掉落下眼泪来。 李锦寒忽然走到庄夫人的面前,低声说道:“这份礼物,我收下了,只是这事情我还要听听淑贞自己的意思。”他贴到庄夫人的面前,柔声道:“淑贞,便是千难万难,我也会带你进家门的。” 庄夫人后退了两步,凄然摇头,她忽然朝庄虎成跪了下来,悲泣道:“老爷,我只想跟着你好生过日子,你不要将我送人,好么……” “胡闹!之前不是和你说的好好的吗!”庄虎成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连忙说道:“你不要给我惹事了,快点随詹士大人去吧!” 庄夫人缓缓摇头,低头道:“我不愿的……” 李锦寒如遭电击,他颓然后退,吃吃的问道:“淑贞,他这般对你,你依然是要跟着他吗,不愿随我?” 庄夫人双眼含泪,看向李锦寒,道:“锦寒,你不要迫我,好吗?” “又是叫我不要迫你……”李锦寒涩然一笑。 庄虎成见到李锦寒这副模样,心中已经是乱成一片,这事情要是搞不好,他和钱主簿那儿也是绝对交不了差!他怎能不急?倏忽之间,他挪开椅子,朝庄夫人跪了下来,哀求着道:“算我求你了,淑贞,你和他去吧……看在这些年我待你不薄的份上,不要再给我添乱了……” “老爷,你怎可对我下跪啊……”庄夫人慌了手脚,连忙去扶庄虎成,却扶不起来,她终也绝望,凄然叫道:“我和他去便是了!” 庄虎成一听到这话,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好,这才好……” 庄夫人站起身来,转过身来,惨然一笑,道:“老爷既然这般不愿,我走便是了……”她转向李锦寒,说道:“走啊……” 几番波折,李锦寒终于是得到了庄夫人,但是真的是得到了吗?李锦寒摇头一笑。 家中的反应如同他想象的一样,并无二致。 “她……她是谁?” 李芷秀和阿馨还有魏雨雅都是惊的呆了,没有想到李锦寒忽然带着这么一个扎着表示已婚的发髻的女子回家。 “阿姐,我和你进房说去……”李锦寒勉强笑了笑,叫着丫鬟招待庄夫人,自己则拉着李芷秀进了房间。 李锦寒不想再隐瞒,当下将自己当初瞒着家里去了琴赋楼,又如何阴差阳错的和庄夫人发生了关系,还有如何得到了庄夫人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阿寒,你,你胡闹啊!”李芷秀听完了李锦寒的话,大惊失色,连声责怪道:“阿寒,你怎么可以这样?” 李锦寒无奈一笑,拍了拍李芷秀的后背,道:“阿姐不要生气,这事情确实是我的错。” “你还记得你阿姐呢!”李芷秀望了李锦寒一眼,嗔怪着道:“却是这样不让阿姐省心,现在可好,人都让你带回家了!” “要不……”李锦寒小心的看了李芷秀一眼,说道:“要不我便娶她做妾……” “休想!”李芷秀气愤地道:“阿寒,她乃是嫁过人的女子,怎能配的上你,加上年纪比之你还要大上几岁!即便是爹爹在世,也是万万不能让你乱来的!” 李锦寒看到李芷秀这副神色,顿时知道暂时是娶不了庄夫人进门了,不过他也明白自己阿姐这软性子,以后软磨硬泡多几下,她大概也就答应了。好在庄夫人人已经在这里了,阿姐尽管再不喜欢,也是无可奈何。 “唉!”李芷秀想起庄夫人的事情,忽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看了弟弟李锦寒一眼,心中也是感到无可奈何,说道:“这淑贞,你便要如何来安排?” 李锦寒道:“还能如何安排,她现在无家可归,总归是不能让她睡大街的,便只有让她在家里先住着了……” 李芷秀沉默了一会儿,又是叹了一口气,道:“也只能是这样了……”她责怪的看了李锦寒一眼,接着道:“你现在当官了,别人奉承你的银子都是大把,你自然是不在乎多养着一个人的。只是阿寒,阿姐可要和你说清楚了,人住在家里可以,但是你可莫要乱来,不能让雨雅妹子伤心,知道吗?” 李锦寒无奈一笑,道:“知道了。”心中想道,淑贞如今这般情况,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和她缠绵。 李锦寒和庄夫人两人的丑事自然是不能宣扬的,李芷秀不用李锦寒交代,也是闭口不再谈庄夫人的身份。只是这却让阿馨和魏雨雅两人甚是困惑了,她们两人本来明争暗斗在争夺李锦寒的宠爱,甚有敌意,这个时候却不知不觉站在了统一战线,死死问道:“她是谁?有什么关系?” 李锦寒直感到头都大了,魏雨雅倒还罢了,他还能镇住,阿馨这小妮子他是万万招惹不起,要是被阿馨知道庄夫人和自己的事情那还得了,当务之时也只能是矢口否认,说道:“你们不要乱想了,她……乃是阿姐叫我领着进来的。”他也不管两人信不信,反正现在庄夫人也已经由丫鬟照料好了起居,他讪讪的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怎么可能是小姐叫着带进来的?”阿馨岂能信李锦寒的鬼话,但是李锦寒快速离去,她也追之不及,只能是将目光投向了李芷秀。 “这事情……”李芷秀看着李锦寒离去的背影,心中无奈至极。李锦寒这么一说,倒是要将烂摊子交给她来收拾了,她和李锦寒不同,向来没有骗人的习惯,也实在不好意思明摆胡诌,只能是拿出李家小姐的威仪,说道:“阿馨,雨雅,你们不要再问了,这事情以后再说……那淑贞以后便住在我们家中,你们也不要怀有敌意……”她忽然叹了一口气,心想:“都怪自己弟弟花心了些,这边阿馨的事情都没有搞定,却又缠上另外的女子。” 阿馨心里将李锦寒恨的牙痒痒的,幽怨的想道:“这才刚开始当官便这般花心,以后可还让我怎么活……” 第34章启程 第34章启程 庄夫人那边却比李锦寒想象中的还要恢复的快,第二日脸上竟然便没有了哀戚之色,只是和李锦寒之间也不再有先前那种鱼水交融的感觉,对着李锦寒始终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既不刻意冷淡,也绝对没有热情。李锦寒显然也没有将他姐李芷秀的话放在心上,仍旧不时的去找庄夫人,对生活起居的事情很是关心。 “若是方便……便请老爷给我将晴姐儿要过来……”庄夫人淡淡的说道。 李锦寒盯着庄夫人的眼睛,道:“你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叫我名字吗?” 庄夫人静静的说道:“晴姐儿那事,老爷答应吗?” 李锦寒摇了摇头,道:“既然你有要求,我怎能不应?”他还待再说,门外已经响起了敲门声,阿馨的声音叫道:“快开门!” 李锦寒不敢怠慢,开得门来,只见阿馨却是一副生气的模样,怨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李锦寒摸了摸鼻子,道:“随便聊聊而已。” 阿馨气道:“要聊不知道找我和小姐聊吗?” 李锦寒无奈一笑,只好是跟着阿馨出了房门。 要来晴姐儿倒是容易,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没有李锦寒想象中的如愿。这天晚上他从县尉府上回来,居然得知庄夫人白天便和晴姐儿出去一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当下李锦寒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一个念头在他的心里萌发,他不出门寻找,却一下子跑进了庄夫人的房间中,在床头果然是找到了一个纸条。 “终究不惯,投奔乃弟,无需寻找,如若有缘,自然相见。” 李锦寒看着纸条上的字,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怒气。他自认为自己对庄夫人已经做的够好,没想到庄夫人竟然还这般抵触他,甚至不告而别,自行离去。 庄夫人的弟弟便是在禹州城,李锦寒之前也是听说过的。这次州府之行,他势必又多了一件事情。 临近远行,李锦寒不忘去拜访蔡老先生一次。说起来,他李锦寒此时的风光倒都是全拜蔡老先生所赐,要不是通过蔡老先生牵线搭桥,认识二世子,他便是有再大的才华也是无用。 因为有了这层认识,李锦寒对蔡老先生倒是发自内心的恭敬。 “锦寒,这可不像你以前了,你以前指教我琴曲棋谱时,可不是这副拘谨模样的!”蔡老先生皱了皱眉,不悦道。 李锦寒听到蔡老先生的话,怔了一怔,忽而畅然一笑,一下子放开心怀,微笑道:“是我错了,先生不同常人,却是我太俗了。” 蔡老先生这才高兴,点了点头,道:“这才对了,我虽然向来不喜听奉承之言,但是锦寒你这句话我听着还是高兴!” 在蔡家吃过晚饭之后,蔡老先生忽然从内院拿出一个东西来,那东西包装层层,展开一看,原来却是一个古玉扳指,光泽古朴。 “先生,这是……” 蔡老先生微微一笑,道:“这还是当年参议大人送给我的礼物,今天我便将它交给你,你带着它去拜访参议大人,日后自然会照料你。” “这怎么可以?”李锦寒连连摆手,说道:“这乃是参议大人送给先生的,我怎能要?” 蔡老先生板着脸道:“这东西乃是死物,我和参议大人感情自存,何需要此物保证,锦寒你尽管拿去便是。” “这……”李锦寒无奈一笑,眼前的老者对他永远是这般的热情,他还待再说什么,却已经让蔡老先生将扳指一把塞进了他手中。 “如此,谢过先生了……”李锦寒道。 蔡老先生点了点头,道:“这便好,最近我给参议大人的信件也提到你了,你拿着扳指去见他,他自然知道。” 李锦寒心中一阵温暖,忽然郑重给蔡老先生鞠了一躬,真诚地道:“先生对我的好,我绝不忘!”说起来,他李锦寒要是没有蔡老先生的帮助,根本什么都不是。 蔡老先生亲切的拍了拍李锦寒的肩膀,道:“也不需你记得什么,只需日后偶尔回乡之时再和陪老夫奏曲下棋。” “那是自然。”李锦寒笑了笑,道:“只希望我走之后,先生能保重身体。” “嗯,会的。”蔡老先生温和一笑,点了点头,道:“会的。” 时间并没有过多久,州府的诏书便下来了,带下诏书的乃是王城中的文公公。诏书中内容和二世子朱名耀所说一般无二,果然便是诏李锦寒进羽白府做詹士。 这等荣耀岭永一县都是与有荣焉,更以魏县尉为甚,日后李锦寒得了势,他这个老丈人日子自然也好过。 李锦寒倒也明白一些规矩,在文公公念过诏书之后,他便实打实的塞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文公公看到这银票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拍了拍李锦寒的肩膀,道:“李大人日后在二殿下面前办事,可是甚好。” 李锦寒笑道:“还需要文公公照料一二。” “互相照料。”文公公哈哈一笑,暗道李锦寒乃是个上道的主,寒暄几句,便已经和李锦寒称兄道弟起来。 第35章称呼之别 第35章称呼之别 诏书上定下的启程日期是第二天,文公公倒还要在岭永县内住宿一晚,这事情自然有黄县令竭力安排。晚上李锦寒又去拜访了文公公一次,见他面善,忍不住将心头埋藏已久的疑虑问了出来:“文公公,不知八年前……禹州城内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大事?”文公公皱了皱眉,他在州府的时间甚长,对王城事情自然清楚,掐指算起年份,想起一件事情,忽然脸色大变,冷冷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问道:“李大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锦寒心中一惊,连忙说道:“不过是听到一些风声,有些好奇,见着文公公在州府资历甚老,便随便一问,要是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公公莫怪。” 文公公听到这话脸色稍霁,点了点头,道:“你年纪轻轻,初入州府之际可是要千万小心,有些事情该你知道的你自然会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便不要去知道……” 李锦寒心中愈奇,没有想到父亲死亡一事竟似乎还牵扯甚大,估计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到答案的了,他口中说道:“多谢文公公教过。” 文公公此行还带有一队兵士,到了日子,李锦寒一家便跟着文公公启程踏上前往禹州城的行程了。说起来,李锦寒一家也不过就是四人,那些丫鬟仆役自然是不带的,都留下来看守祖宅,临行的时候李芷秀还千叮万嘱了不可损坏家中东西。 便宜父亲生死之谜还等着他去解开,钥匙便在州府。他对李重免本无感情,只是心中隐隐想给阿姐李芷秀做些事情,而现在经过重重疑虑,这股求得真相的渴望却又不仅仅限于此,另外的,乃是他心中的好奇作怪。 坐在柔软的马车之上,庄夫人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心中忽然感到一阵动荡,那是一个怎样让人心疼让人怜惜的女子啊,他心中有她,但是她底子里终究是个良家妇女,她只想按照社会道德的要求来运行自己的生活轨迹,她心中终归是难以忍受和李锦寒这般的孽缘。 “也罢……”李锦寒忽而一笑,庄夫人如何他不再生气,只是什么事情也无法阻止他去找回庄夫人。那是他的女人,他绝不会舍去。 行过辽阔的竟陵平原,便离禹州城很是接近了,路上遇见的难民忽然多了起来,相问之下,却都是玉沙城周遭县镇中过来避难的,他们对李锦寒这行官家之人显然很是敌视,目光中对官家的痛恨无法掩盖,但是终究人还没有被逼到绝境,他们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行程足足十天,李锦寒一行终于是到达了禹州城。这州府王城之地自然和岭永小县不同,只见市井繁荣、人物端丽、五街十巷、瑜柳门庭,广厦明堂处处可见。其时已是下午,街道两遍热闹一片,家中几个女眷看着都是十分兴奋,又以阿馨为甚,她展颜笑道:“比之老家确实不同。” 李锦寒微微一笑,道:“你喜欢便好。” 阿馨撇了撇嘴巴,道:“谁和你说话了。” 李锦寒无奈苦笑,他有信心在州府官场厮混,却拿自家这几个女人实在没有办法。 二世子却是已经给安排好了府邸的,据说乃是先前一个官家所有,因为落罪,一直空了下来,二世子见着屋宇大气便着人翻修了一遍,正好送给李锦寒入住,梁上横匾也已是整理好了,金錶“李府”两个大字。 李芷秀对这府邸的前主人有些兴趣,忍不住问文公公,道:“文公公,不知这前主人犯了什么事情?” 文公公脸色不悦,慢条斯理地道:“这些陈年旧事谁还记得清楚呢。” 李锦寒隐隐感到这宅子有些来头,但是看文公公神色,似乎也是牵扯到什么隐秘事情,自然也好再问,拉了拉李芷秀的衣袖,示意住口。 无论如何,这宅子实也不错,李家四人住进去也都甚是喜欢。里面竟然已经安排好了丫鬟仆役,相问之下,却都是教坊调教出来的伶俐人物。李锦寒心中有些感动,不管二世子心计如何,但是这份体贴也足以让自己给他好生办事。 文公公行程多日,也是劳累了,安排好李锦寒的事情之后便告辞回去复命。临走之前,李锦寒又往他怀中硬塞了一百两的银票。 “老爷,小姐,大夫人,二夫人……”丫鬟们赶着认主人,但是阿馨穿着富丽,她们倒是认错了。 阿馨的脸“唰!”的一下便红了,她连声辩解道:“哎呀,你们不要乱说呢!”她又偷偷看了李锦寒一眼,脸都红到了耳根子了。 “你们这些丫鬟怎么说话的!”魏雨雅杏目瞪着丫鬟们斥道。庄夫人一走,她和阿馨便不知不觉斗上了,岂能容忍阿落身份落实。 阿馨脸色一变,她自己害羞不想承认是一回事,但是心中却是千肯万肯的,早就想着要嫁给李锦寒了。如今魏雨雅这般说,她岂能不知道含义,心中怎能不气。但是这事情偏偏不好辩解,她也只能是憋着一口气,却无处可说。 “倒也是迟早的事情……”李芷秀忽然微笑的说了一句话,她心中早也有将阿馨一并嫁给弟弟李锦寒的打算。 阿馨没想到李芷秀关键时候会说这么一句,顿时感到一阵扬眉吐气,放下了对李锦寒的娇羞,得意的看了魏雨雅一眼。 魏雨雅当场便色变,她朝李芷秀道:“阿姐,什么呢?她可是个丫鬟!” 李芷秀摇了摇头,微笑道:“阿馨可不算丫鬟呢,我和阿寒都当她是妹妹。” 李锦寒笑了笑,忽然过去搂住阿馨的肩头,朝丫鬟们道:“以后便叫二夫人吧,没叫错的。” “哎呀,不要呢!”阿馨连忙挣脱开李锦寒的搂抱,娇羞地道。她心中一片甜腻,不经意间又炫耀似的看了旁边魏雨雅一眼,她看到了魏雨雅眼中深深的嫉妒,心中一阵高兴。 “老爷,你……”魏雨雅幽怨地望向李锦寒。 “没事的,先就这样叫做吧。” “是。”丫鬟们纷纷应道。 “哎呀,不行不行……”阿馨心中想是一回事,但是脸皮子嫩,可实在不好意思得这称呼,死命地拒绝着。 “行吧,那以后便叫馨小姐了。”李锦寒看着阿馨那副着急的模样,摇头一笑。 “是!老爷。”丫鬟们看着有趣,忍不住抿嘴而笑,心中想道自家这老爷可是个花心的主。 第36章羽白宴请 第36章羽白宴请 李芷秀打理家业却是一把好手,丫鬟小厮的细致工作她都分得井井有条,忙碌了一个白天,总算是将一切办的妥当,各人的房间也都安排好了。这次从岭永而来,李父的灵位也是带过来的,此时也被稳稳当当的放在了大堂正中大桌上。 二世子朱名耀显然对李锦寒甚是在乎,晚上便派人来李府召李锦寒进羽白府。这羽白府在州府便如同太子府一般,现在禹州城的人只要眼睛没瞎的,谁不知道,以后二世子殿下才是未来的西北之主。 羽白府屋宇宏伟,里面廊腰缦回,好在有人引路,不然李锦寒还真找不到正堂在哪里,靠近正堂门派,便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欢笑声,又有琴曲奏起,李锦寒细细听之,心中一动,这琴曲他也熟悉,正是他当初给朱名耀所作的琴谱《初平引水赋》所奏,没有想到朱名耀便已经在府中用上了。 “锦寒,你来了!快快入座,我们可没有等你便开席了。”朱名耀看到李锦寒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这份亲切倒不是伪装,他是真的要感谢李锦寒。这次他将这首续好的完整的《初平引水赋》奏给他父王听时,他父王听完之后当场便连叫三声“好!”心中没有想道他将事情办得这般好,对他是连连夸赞。他讨得了他父王这般的欢心,怎能对李锦寒不喜欢。 “谢过二殿下!”李锦寒微微一笑,行过一礼,便入案坐下。 “来,锦寒后来,大家举次杯!”朱名耀越看李锦寒越是感觉顺眼,当先便举起杯子来。 大堂之中,两旁案前大多坐好了人,多是文士打扮,有些人李锦寒见过,便是上次随朱名耀巡查地方的众位詹士了。他们虽然和李锦寒不交熟,却要卖二世子面子,当下都是笑容满面,纷纷为李锦寒举杯。众人一饮而尽。 “锦寒,你可听出了这首曲子是什么?”朱名耀指了指身后的王府琴师,微笑问道。 李锦寒微微一笑,道:“在下记得,便是《初平引水赋》了。” “是极,锦寒耳力果然是好。”朱名耀畅然一笑,道:“你现在已是我羽白府詹士的身份,也都有官位品阶的,以后可不要再自称‘在下’了。” 李锦寒应道:“是,下官晓得。” 朱名耀又是一笑,点了点头,道:“锦寒果然是个聪明人。”看了李锦寒一眼,又问道:“你初来州府,可是习惯?禹州城气候和岭永县的自然不同。” 李锦寒回答道:“倒是习惯,谢过二殿下赠送的宅子。” 朱名耀道:“乃是个老宅子,我看着屋宇甚大,里面雅致,便着人翻修了一遍,你住得可感觉舒服?” 李锦寒心中有些感动,说道:“宅子很好,家姐和拙荆都很是喜欢。” “喜欢便好。”朱名耀哈哈一笑,看了李锦寒一眼,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成亲了?先前在黄县令府上和你彻夜长谈时可没听你说及。” 李锦寒想起这趟婚事,心中有些无奈,道:“便是在来州府之前结下的了,乃是以前家父定下的婚约。” “却是这样。”朱名耀点了点头。 这边李锦寒和朱名耀两人一问一答聊得甚是欢畅,那边众人却看的傻了眼了,虽然自家这二殿下平易近人,极少有架子,但是这般亲切的和人聊话可实在不多,众人看着李锦寒这新来的同事,心中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深深的嫉妒。其中又以王沛为甚,先前李锦寒在黄县令府上一鸣惊人,抢了他的风头,他便记恨在心,这个时候见着李锦寒又这般受二世子宠爱,更是愤怒异常,右手已经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直恨不得将李锦寒这厮狠狠得打趴在地下。 《初平引水赋》奏了两次,便换了其他的曲子,乃是十分古典的宫调主旋,李锦寒细细听来,心中顿时有些惊讶。说起来,他以后世来客的身份来到这个古代世界,感觉这个时代的曲调不过都是些陈词滥调,不值一提。而现如今这首曲子听起来却是让他感到耳目一新,在这个时代来看,实在算的上一首极为悦耳的曲目。 “锦寒,这曲《焕颜行》你听着如何?”朱名耀看了李锦寒一眼,微笑着道。 李锦寒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沉吟道:“这首曲子确实是妙。” 朱名耀用手掌指了指旁边案上,微笑道:“这曲乃是王詹士所作。” 李锦寒顺着朱名耀的手掌望去,只见所指之人乃是王沛,心中微微惊讶,心想难怪二世子一直对他宠信有加,此人也确实是有些本领的。 王沛看着李锦寒的目光望过来,胸膛忍不住抬高了不少,心中很是得意。这首《焕颜行》乃是这几年来他为朱名耀所作得得意之作之一,向来引以为傲。 “不过比锦寒你续的那首《初平引水赋》却是差了些许。”朱名耀接下来的这句却一下子让王沛的脸色一变。这句话自然是明明白白的说他不如李锦寒。 “二殿下过奖了!”李锦寒谦虚道。 王沛忽然冷冷地道:“《初平引水赋》出世已久,早便有人知道全曲,偶尔有个人正好记得这曲子也是正常。”他心中妒火中烧,终于是忍不住当着朱名耀的面攻击起李锦寒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却是明显的讽刺李锦寒那曲谱不是原创,乃是抄袭。 “王詹士此言差矣。”朱名耀笑着摇了摇头,他指了指李锦寒,说道:“我和锦寒曾在屋里彻夜长谈,他的学识我自然是知道的,《初平引水赋》确实是他所作。” “原来如此。”王沛不敢顶撞朱名耀,口头上应了一声,但是心里却是万万不信,他自持才高,怎能相信李锦寒这毛头小子才识比他还高。他又看了李锦寒一眼,貌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李詹士作曲功夫是好的,却不知道诗词歌赋方面又自如何。”说完,他冷冷一笑。 “诗词歌赋?”朱名耀听着忽然来了兴趣,他乃是正宗的文人性子,最是好这些,他问李锦寒道:“锦寒,你诗词歌赋造诣如何?” 李锦寒心中苦笑,他对各类琴曲自然是极熟的,然而对这些诗词歌赋却实在不擅长,口中说道:“略知一二。” 朱名耀微笑道:“既然说略知一二,那诗词功底自然是还可以的。” 李锦寒无奈一笑,说道:“比之众位同僚却是万万不及的。” “李詹士不用过谦。”王沛轻蔑的一笑,道:“李詹士最是得二殿下宠信,年纪轻轻便被破格选为了羽白府詹士,才学自然会差……正好后日便是我们羽白府一月一次的经讲,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展露一手,也好让我们这些同僚开开眼界。” “对了,后日便又是经讲了,上月巡查在外,可是缺了一月。”朱名耀脸庞动容,点了点头,道:“锦寒,你乃是新来,后日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和府上各位同僚打好关系,不如便以……”他便要说出题目。 王沛连忙打断道:“二殿下,后日当场出题便可,现在便说出了题目,可是不太好。” “是极,是极。”朱名耀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又看了李锦寒一眼,微笑着道:“锦寒,后日便看你表现了,你作曲的才识我是极为清楚的,但望这诗词之处也能让我惊艳。” “这……”李锦寒有些无奈,若是叫他来作曲子,那自然是完全不在话下,可是偏偏是诗词之类,他先前也从来没有专门研究过,哪里能作什么诗词,不过现在被逼得骑虎难下,他也拒绝不了。 “锦寒无需紧张,尽心便好。”朱名耀微微一笑。 “李詹士才学极高,我等都是知道的,后日却不要太让我们这些同僚太过自惭形秽才好啊……”王沛看到李锦寒那副神色,越加认定李锦寒根本不擅长诗词,这倒正合了他的心意,到时候了李锦寒作不出好诗词时,他自然可以趁势好生奚落。堂堂羽白府詹士竟然不擅诗词,这可是笑话!便是二世子对他再有好感,心中也定然存下一个疙瘩。如此想着,王沛心中得意,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个笑意。 “如此便说定了,大家继续饮酒!”朱名耀畅然一笑,已经是向众人举了一杯,当先一饮而尽。 第37章州府都事 第37章州府都事 酒过三巡,李锦寒顿时有了些醉意,这时代的酒度数本来不高,但是他本不擅,如此倒是将整个脸庞都弄的红彤彤的。 “锦寒,差点忘了和你介绍一人。”朱名耀笑了笑,忽然说道,他的手掌指向左首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 李锦寒顺着看过去,仔细看了那面白男子一眼,只见那个男子三十上下,明眸皓齿,剑眉星目,长得好生俊朗。 “这位却不是府上的詹士,乃是州府考绩司的贺成易。”朱名耀看向贺成易,微微一笑,道:“成易,今日你可是不太说话。” “见过都事大人!”李锦寒向贺成易拱了拱手。 贺成易乃是世家出身,举手投足间气度自然不凡,他朝李锦寒点了点头,温和地道:“李詹士。” 朱名耀酒饮了不少,眼眸有些朦胧,他笑道:“锦寒我和你说件趣事,你可不知……你别看贺成易年纪不小,却仍然是孑然一身……说来好笑,这禹州城里的好姑娘不知道有多少争着抢着向要嫁给贺成易,他么……嘿嘿,却一个都看不上,他家中着急万分,他却毫不在意……你说这事奇不奇?” 在场的众位詹士显然都是知道贺成易的事情的,听到朱名耀这么一说只是微微一笑,李锦寒却是心中吃惊不已,实在想不通贺成易这等人物竟然还未娶亲。这个时代男子十六以上便可成亲,这贺成易三十上下依然单身,这事确实是奇。他错愕的看了看贺成易一眼,心想:“莫不是和庄虎成那厮一样,身子那方面不行?” 朱名耀看着李锦寒尽往贺成易下体看去,忍不住“噗嗤”一笑,将半口酒都喷了出来,他大笑道:“锦寒,你莫不是以为他那方面有问题?” 朱名耀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不敢不敢。”李锦寒讪讪地笑了笑。 贺成易涵养却是出人意料的好,被人提起这事情,脸色竟然变都未变,仍旧是微微一笑,朝朱名耀道:“二殿下说笑了,下官不过还未碰到心仪女子,不愿将就。” 李锦寒听到贺成易的话心中有些吃惊,没有想道这个时代竟然还有贺成易这般思想的人,当下忍不住向贺成易多看了一眼。贺成易这话虽然说的离奇,但是李锦寒却毫不怀疑贺成易这话的真实性。 “贺成易,你这人可是太执拗了,也难怪你家里尽为你操心……”朱名耀笑着摇头,他看了贺成易一眼,忽而古怪一笑,问道:“你莫不是喜欢上了咱们禹州府第一才女、咱们参议唐大人那寡居在家的女儿唐玉了?” 李锦寒听到“参议”二字心中顿时一紧,心中想道莫非便是蔡老先生所说的那位了。 “没有的,二殿下说笑了。”贺成易温和地一笑,仍旧是不急不躁的样子,似乎这天底下的事情便没有让他能召集的。他看了朱名耀一眼,缓缓说道:“唐小姐才貌双绝,只是却非我意中所想。” 众人心中不惊都好奇起来,暗道:“却不知道哪个大家闺秀才能入他的眼界?” 朱名耀笑道:“好了,贺成易,我便不取笑你了,大家接着饮酒。” 这天傍晚的时候,李锦寒便问好了参议唐府的位置,带好了蔡老先生送的那扳指,往唐府去了。 来到府上,门子却说参议大人晚些便回来,只是带着李锦寒进了前堂,叫李锦寒在此等候。足足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参议大人却仍旧没有回来,李锦寒顿时便感到有些不耐烦了,但是终究不想无功而返,仍旧是耐着性子。前堂候着的小厮不知道怎地走了,李锦寒喝完杯中的茶,站起身来,走出大堂,随意往左处走去。 这唐府乃是堂堂州府参议大人的府邸,但是绝对没有黄县令府上气派,府邸上下也不知道多少时间没有翻修过了,处处透着一股古朴陈旧的味道,便是堂口之间用来照明的信丰灯也似乎是省着用,点的不多,顿时让四周显得有些昏暗。 李锦寒心中感叹,参议大人身份和黄县令不可相提并论,而各自的府邸却又和身份逞截然相反的对比了。心中如此想着,不知不觉走过一个门户,忽然感到眼前一紧,风声紧迫。李锦寒心中一惊,猛的后退了一步,“嗤!”的一声,一支箭立时便射在了旁边的墙壁上,赫然便是紧紧贴着他的脑袋掠过。 李锦寒心中后怕不已,这箭只需要偏上半分,他当场便要被射死当场,并且是残忍的被穿脑而过! “哪里来的毛贼。”旁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李锦寒被这一箭摄住,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忽然听到这么一个声音,转头望去,只见远处一个穿着红衣劲装的女子缓缓的走过来,身后还跟了一个拿着箭壶的丫鬟。那红衣女子容貌绝丽,便是在这等时刻依然让人感到十分惊艳,她手中拿着一柄弯弓,神色间却是冷若冰霜,绝对没有半分的暖意。 “小姐在问你话呢,快说话!”这边李锦寒没有回话,那边丫鬟已经连声斥道。 李锦寒看着红衣女子手中拿着弯弓,顿时知道刚才那箭便是她所为,责问道:“这箭便是你射的?若是射中了人怎么办?” 红衣女子冷冷地看了李锦寒一眼,眉头轻皱,道:“射中便射中了,又自如何。” “你这女子却是毫不讲道理!”李锦寒心中升起一股怒意。 “你是何人,怎地进入我家中?”红衣女子声音平缓,却带着一股如同冰山般的寒冷。 “你家中?”李锦寒上下打量了红衣女子一眼,想起朱名耀说过的话,道:“你便是参议唐大人的千金唐玉了。” 红衣女子冷哼了一声,道:“这禹州城内又有几人不认识我的,你却是现在才认出来吗?” 李锦寒道:“我听人说唐小姐乃是州府第一才女,却不知道原来还是这般不讲道理之人。” “放肆!你说什么?”身后的丫鬟瞪着眼睛,大声说道。 毫无预料的,唐玉忽然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剑,“唰!”的一下便别在了李锦寒的脖子上。 “你想要杀人吗?”李锦寒怒目圆瞪,没有想道唐玉竟然这般霸道,同时心中暗自吃惊,没有想道眼前的绝美女子不仅是个才女,看样子还精通骑射武艺。 “少和我废话,快说,你是谁,鬼鬼祟祟来我家中做什么?”唐玉面无表情的看着李锦寒,眼光中的冷意让李锦寒绝对相信他要是回答的不对,这女子还真的会下得了手。 “看什么,快说!”唐玉冷艳无双,似乎从来便没有将李锦寒放在眼里。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慌乱的小厮找了过来,看到李锦寒顿时连连叫道:“哎呀,您怎么乱跑,让我一阵好找,我家大人回来了,正在大堂里等着您呢。”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唐玉一眼,赔笑着道:“小姐,老爷一听说他的名字便急着要见他呢。” “爹爹急着召见他?”唐玉秀眉微皱,有些惊讶地看了李锦寒一眼,这个时候她手中的剑也放了下来。 “是啊,老爷在前堂等着呢!客人不知道怎地惹到了小姐,小的代他向您赔罪!”小厮赔笑着道,便急着拉李锦寒往大堂去。 “你便是李锦寒?” 唐柏春上下打量了李锦寒一眼,点了点头,微笑着道。 “见过参议大人!”李锦寒行了一礼。 “来,坐下说话。”唐柏春和他女儿唐玉的态度截然相反,脸庞笑容甚是亲切,让李锦寒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谢过参议大人!”李锦寒在位置上坐定,趁着这个机会他仔细打量了唐柏春一眼,发现唐柏春眉目之间竟然和蔡老先生有三分的神似,心中不由一惊,心想:“莫非蔡老先生和参议大人乃是兄弟二人?” 第38章冷艳唐玉 第38章冷艳唐玉 “可别叫得这么见外,以后叫我‘伯父’便是。”唐柏春显然对李锦寒很有好感,他笑了笑,接着道:“少仲在信中常和我提到你,如今一看,气度果然不凡。” “参议大人过奖了。”李锦寒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蔡老先生大概是在信中死命夸过自己了。 “怎么又叫错了,这可不对。”唐柏春温和一笑。 李锦寒只好改口,道:“是,伯父。” 唐柏春点了点头,道:“这才对,少仲视你为子侄,老夫便也将你当做子侄看待了。”他看了李锦寒一眼,接着说道:“锦寒,你初来州府,在世子府中任职可还习惯?” 李锦寒点了点头,道:“多谢伯父关心,二殿下对我很好。” “那便好。”唐柏春微微一笑。 经讲之会很快便到,这次都事贺成易倒是没来,不过王府表小姐陈水柔却已经坐在了朱名耀的身边。朱名耀一脸的无奈,显然也有些怕了陈水柔。 这时离中秋并未多远,月亮仍然显得皎洁明亮,府中的灯笼已被下令全部灭了,场中顿时涌现出一股浓浓的雅兴。 “小表哥,今天你要出什么题目的?”陈水柔拉着朱名耀的手臂道。 朱名耀笑了笑,道:“等会儿再说,先饮酒。” 王沛座位离朱名耀很近,微笑道:“是极,是极,饮酒才能助兴,等会儿表小姐可有看头了,新来的李詹士可是要作诗呢。” “李詹士?”陈水柔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便是他了。”王沛用手掌指了指李锦寒,笑道:“这位李詹士不仅作曲本事厉害,诗词更是不凡,这偌大的羽白府内怕是没有一人及他呢。”他有意给李锦寒戴着高帽子,心中打着算盘,等会儿李锦寒若是作的诗词不好自然更是出丑。 陈水柔对李锦寒的印象还是挺深的,叫道:“呀,他来了呢。”她又仔细看了李锦寒一眼,有些不相信的道:“他诗词这么厉害呢?比王詹士你作得也好吗?” 王沛道:“比我自然好上百倍。” 陈水柔见王沛说得夸张,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詹士不用过谦,我对诗词研读不深,你所作诗词才是重头戏。”李锦寒淡淡的说道,他岂能不知道王沛的险恶用心,当下不动声色的将皮球给踢回去。说起来,他这次被拉着做诗词心中也是无奈,只能希望朱名耀能够出个好点的题目,他能正好找到一首背过的诗词。若是朱名耀出个偏些的题目,他也只能是被王沛奚落了。 朱名耀也感觉到了底下的火药味,笑着挥了挥手,道:“不管谁作得好都行,我另有赏赐。” 不经意间王沛又冷冷的看了李锦寒一眼,他跟着朱名耀多时,对朱名耀的性子最是了解,心中早便大致料到了朱名耀今日所要出的题目,这两天也早就暗自作好了几个备稿,反复修改过,只要拿出来,他敢保证朱名耀会拍掌叫好。即便是没有猜中朱名耀的题目也不用怕,他乃是禹州城中有名的才子,就算是当场作诗,也绝对是比李锦寒这毛头小子要强的! 酒过三巡,朱名耀终于是说出了这次的题目。他指了指天上,意思再明显不过,却是要让大家以“明月”为题了。 一看到这个题目,王沛心中顿时大喜,他所猜的几个题目中便有这“明月”一题,也早就做好了一首极好的诗的,正好能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不过他却不急着表现,先要让其他人先上。 这“明月”一题倒也不难,众人沉吟了一炷香的功夫,当下便有个人站了出来,向朱名耀行了一礼,说道:“殿下,属下有了。” 这人身材瘦小,面容枯槁,脸上虽然带着一股微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亲切的味道,这人李锦寒也认得,叫做汤世忠,平日里性情高傲,和王沛一行人也相互看不对眼。 朱名耀也是临时起题,也正在苦思着诗句,还没有想出来,听到汤世忠的话,顿时大喜,说道:“快快吟来。” 汤世忠第一个作出诗来,心中得意,他沉吟了一下,当下便吟道:“高卧羽白时,开帷月初吐。清辉澹水木,演漾在窗户。荏苒几盈虚,澄澄变今古。詹士清江畔,是夜越吟苦。千里共如何,微风吹兰杜。” 李锦寒听完脸庞也有些动容,他虽然对诗词不擅长,但是也听出了这首诗里的真切情感,乃是表现人世聚散无常,世间多变的感慨。 “好!”朱名耀沉吟了一会儿之后,当即说道,他轻轻吟道:“千里共如何,微风送兰杜……世忠,你可是又想起了彭詹士了?” 汤世忠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他吟完这首诗便显得有些落寞。 朱名耀忽然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知你们昆仲情深,彭詹士投笔从戎,硬要去玉沙城从军,最终战死……你们当初在府上琴萧合曲的盛况,仿佛还历历在目……唉,他终于是不听我劝,不然……” “原来殿下还记得……”汤世忠忽然很是激动,直直地看着朱名耀。 “自然是记得的。”朱名耀摇了摇头,道:“世忠,你心里也别太难受,人死终究不能复活……”他朝身后侍从喊了一声:“给汤詹士看赏!” “谢过殿下。”汤世忠佝偻着身子退下。 李锦寒看得奇怪,心想:“不知道这彭詹士又是何人?” “诸位可还有妙作?”沉默了一会儿,朱名耀向底下众人问道。 “殿下,我也有了。”案中走出一个身高马大的人来,这人叫做袁锺,模样粗大,性情却带着些柔顺。 “袁詹士,快快念来。” 袁锺吟道:“明月吹入谁院中,行云半夜凝空碧。欹枕不成眠,独家人未还。声随幽怨绝,云断澄霜月。月影下重帘,轻风花满檐。” 这首诗循规蹈矩,毫无新意。朱名耀皱了皱眉头,当下说道:“这诗却是陈词了,袁詹士可还有佳作?” “没……没有了……”袁锺一听朱名耀的话,脸色顿时有些难堪。 “那退下吧……”朱名耀挥了挥手。 接下来又有人吟了几首作品,有诗有词,或赏或无,各有成绩。朱名耀注意到自己最为看好的王沛和李锦寒两人还没有诗词,当即说道:“王詹士,锦寒,你们可想出佳作出来?” 王沛看了一眼沉默的李锦寒,认定李锦寒必然是技穷,心中很是得意,当下走出案前来,说道:“殿下,属下有一首诗。” “好,说来。”朱名耀对王沛向来看好,当下精神也来了,说道。 王沛轻蔑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转过身来,当即吟道:“羽白数声持酒听,晚醉醒来愁未醒。送酒气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甚好,甚好!”朱名耀细细品味之后,顿时拍掌叫好,缓缓说道:“情景交融,情景相济……笔不离月,景不离情……王詹士,你这首词甚妙,可有名字?” 这首词之前王沛便已经反复修改过几次,酝酿了许久,看到朱名耀的反应也不出奇,微微一笑,道:“回殿下,名字叫做《府庭夜话》。” 朱名耀点了点头,道:“甚好,甚好。”他向身后侍从叫了一声:“给王詹士看赏!” “谢过殿下!”王沛得意地回到座位,炫耀似的又看了李锦寒一眼。 “锦寒,该轮到你了,可不准逃。”朱名耀朝李锦寒微微一笑。 第39章水调歌头 第39章水调歌头 李锦寒还没有说话,那边王沛忽然冷冷地说道:“李詹士可不用担心,便是诗词作的不好,我们也不会笑话于你,你尽管吟出来便是。” “锦寒,我知你音律造诣很深,这诗词若是作的不好,我也不怪你,你便吟出来便可。”朱名耀话语虽然亲切,但是听了王沛的《府庭夜话》之后,显然也不认为李锦寒能作出什么让他惊喜的诗词来。 一旁一直兴致不高的陈水柔说道:“小表哥,做帐伙计真的要作诗了呢。” 陈水柔这下意识的话一说,场下顿时哄堂大笑,尤其以王沛笑得最为夸张,眼光齐刷刷的便看向李锦寒。 朱名耀不悦地看了陈水柔一眼,道:“水柔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做帐伙计,锦寒他现在乃是我羽白府上的詹士身份。” 陈水柔哼了一声,道:“要不是小表哥看上,他可不还是做帐伙计吗?”她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喂,你说是不是?” “水柔不要胡闹。”朱名耀看向李锦寒,道:“锦寒勿要介意,你直管吟诗便行。” “自然是不会介意的。”李锦寒淡淡一笑,他看了朱名耀一眼,说道:“却是一首词了。” 王沛拉长了嗓子叫道:“你也会作词?” “是词呢。”朱名耀抚掌道:“快快吟来。” 李锦寒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心中一点也不紧张,朱名耀出的这题目对他来说实在再好应付不过,他一开始便想到了苏轼的那首《水调歌头》,他也懒得和东坡先生客气,沉吟了一会儿,当即便将那首在后世如雷贯耳的词给缓缓念了出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李锦寒将这首千古绝妙吟出来,场中顿时鸦雀无声,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浩瀚世界,明月诡异,仿佛一只永恒之眼,平静直视芸芸众生所有的变化,却又不动声色,她寄托所有的相思离愁,但是永远冷漠。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这首《水调歌头》渲染了明月所有的神秘淡然,勾起人性所有的伤感惆怅。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陈水柔缓缓吟到,看向李锦寒的目光一时间甚是复杂。 王沛已经惊得傻了眼,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李锦寒,久久说不出话来。 “看大赏!”朱名耀沉默许久,心中激动,大喝了一声。 这次的经讲之会让朱名耀对李锦寒更加的宠信,眼神中的信赖味道根本无法遮掩。李锦寒见到朱名耀这副信任的姿态,心中一动,在某次独处时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二殿下,不知道……八年前禹州城内可发生过什么大事?” 李锦寒也并非不谨慎,自然不会将这事情随便问人,二世子朱名耀自然和文公公不同,性情温和,是以李锦寒才又打听这个隐秘的事情。 不过朱名耀对诗词曲律这等事情如数家珍,对其他事情倒都不怎么在意,哪里会记在心上,呆了一呆,沉吟地说道:“这我倒不记得了,我问过别人再告诉你。” 李锦寒点了点头,等待着朱名耀的答案。第二日朱名耀的回答却让李锦寒心中一惊,朱名耀目光中竟带着些冷意,他看了李锦寒一眼,缓缓说道:“锦寒,你初来州府,许多事情自然好奇,听着些风声自然想搞个明白,只是有些事情不该你明白的,你便不要记在心上。” 李锦寒心中困惑至极,朱名耀这般坦率之人竟然也对这事情忌讳如斯,所答之词更是和文公公当时几乎一样。八年前在禹州城内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大事,竟然这般的隐秘! 李锦寒心中动荡,无奈一笑,朝朱名耀应允道:“谢过二殿下提点。” 追寻杀父凶手的事情暂时搁浅,而寻找庄夫人的事情也是毫无眉目。李锦寒站在空旷的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心中升起一片苦涩,这偌大的禹州城却叫他到哪里去找庄夫人。他自然是有办法在见到庄夫人后将之带回,但是茫茫人海,倩影终究难寻。 缓缓闭上了眼睛,李锦寒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参议唐大人依然待他亲切,这次更是叫李锦寒去他府上用晚膳,李锦寒心中有些温暖,对这温和的老者有些感动,但是这不代表他还会继续向唐大人问起八年前的隐秘事情,经过一些事情,李锦寒行事已经谨慎起来。这禹州城的人人事事,实在并不是他当初想象的那般简单! 唐柏春无子,妻子又是早逝,家宴之中包括李锦寒在内其实也只有三人。唐玉已经知道了李锦寒乃是蔡总管介绍来的,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先入为主对李锦寒的厌恶。这股厌恶说不清道不明,或许唐玉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她父亲唐柏春却是清楚的,自从唐玉三年前丧夫,回娘家寡居以来,便从来没有对其他年轻男子假以半分辞色过。 想想也是,她丈夫苏景凌何等的英雄了得,乃是禹州府第一儒将,文武双全,跟随大世子朱彦武镇守玉沙城以来更是屡立奇功,异族之中甚至有人只闻苏景凌之名,而不知禹州大世子。 唐玉和苏景凌正是人中龙凤!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是随着苏景凌的战死,性情温雅的唐玉便变了,除了父亲唐柏春,她看不起任何的男子,甚至的,不曾露出过半分笑容。 “锦寒,来藏藏这尾鱼,乃是禹州府运来,甚是鲜美。”唐柏春不时叫着李锦寒吃着菜。 “多谢伯父。”李锦寒笑了笑,忽然感到眼前的参议大人和岭永老家的蔡老先生是何等的相似,他忽然有种冲动,便想再问八年前之事,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头一笑,心中忍住。 “锦寒,你笑什么呢?想到什么了?”唐柏春微笑着问道。 “忽然想起了蔡老先生,和伯父实在太像。”李锦寒微笑道。 “是么?”唐柏春闻言脸色在不经意间忽然一变,他勉强笑了笑,道:“锦寒,你继续吃菜。” 李锦寒捕捉到唐柏春的那丝不自然,心中想道:“莫非两人身世之间有什么隐秘?”他想起来到州府以来的奇怪事情,无奈一笑,又想道:“这州府自然不比岭永,隐晦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忽然有一阵难言的沉默,李锦寒的话似乎是勾起了唐柏春的某些心事,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锦寒,便要到冬至了,届时王爷千岁要召开文武双会,正是你们年轻人崭露头角的机会,你可要准备好了。你乃是文人模样,这武之一会,猎场之中齐射猎物你自然是不通的,这文会你却要把握好了。” “文武双会?”李锦寒心中一惊,他先前也曾经听朱名耀说过,知道乃是禹州城每年一次的最大盛会,乃是由宁王亲自主持,每年冬至过后跟着祭祀大礼一起举行,文会不过咏诗奏曲,武会却是在城外围场打猎,州府之中末进小吏四季之中便眼巴巴的等着这文武双会,希望能够在双会中或文或武能够崭露头角,若是能够被王爷千岁看中,便是天大的造化! “怎么,锦寒还没听说过吗?”唐柏春有些惊讶。 “晚辈听二殿下说过的,王爷千岁也是亲自到场的。” “少仲一直说你才识绝高,文会之时却不要让伯父失望才是。”唐柏春温和一笑,鼓励的看了李锦寒的一眼,接着说道:“二殿下想必对你也是看好的。” 这边李锦寒还没有说话,那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唐玉忽然冷笑道:“才识绝高?老总管年老昏聩,难怪要回家养老去了。” “玉儿,你不得这般说蔡总管!”唐柏春闻言忽然大怒,他瞪了唐玉一眼,接着说道:“锦寒乃是客人,还叫我一声‘伯父’,你也不要无礼!” 第40章争锋相对 第40章争锋相对 唐玉对李锦寒依然是满脸的不屑,轻蔑的说道:“岭永小县来的做账伙计在州府之内也敢自称才识高绝吗?” “玉小姐误会了,在下可万万不敢自称才识双绝的。”李锦寒无奈一笑,他对眼前的高傲女子也有些怕了,若是其他人他自然要反唇相讥,偏偏乃是唐柏春的女儿,他自然是不好和唐玉争锋相对。再加上也是听人说过唐玉一些事情的,虽然乃是禹州府内文武双绝的奇女子,却也是苦命人,成亲不过几月便守上了寡。想道这层,李锦寒心中倒也有些恻然,不想和唐玉生气。 唐玉看也不看李锦寒,脸色未变,缓缓说道:“爹,你也真是的,随便一个人你也要拉进家中共进家宴吗?” “玉儿不要胡闹!”唐柏春喝了一句,看了看唐玉,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对李锦寒说道:“锦寒,玉儿便是这个性子,你不要见怪。” “没事的。”李锦寒笑了笑,道:“我听人说过玉小姐乃是禹州城第一才女,更亲眼看见射得一手好箭,心中佩服得紧。” “我可不要你这人佩服。”唐玉依旧是冷冷地说道:“可惜那天晚上看见你这鬼鬼祟祟的毛贼,没有直接一箭将你射死。” “好了,用膳用膳,吃饭的时候不说其他的。”唐柏春看着这满堂的火药味道,感到头皮也有些发麻了。 家中的事情却也是丝毫不让李锦寒省心,魏雨雅和阿馨的斗争已经越来越明显化,却为难了李府中的丫鬟,左右摇摆之间却实在不知道要靠近哪一边才好,本来自然是投入到夫人魏雨雅这边好的,魏雨雅乃是李锦寒的结发妻子,以后李锦寒若是升官了,魏雨雅那也是有夫人品阶的;但是阿馨却似乎更得李锦寒的宠爱,二夫人的身份也是迟早的事情,以后这李府谁做主还真是难以辨别。 这日,李锦寒不用去羽白府,被魏雨雅约在后院下棋。自从新婚之夜以来,魏雨雅已经被李锦寒渐渐的征服,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她现在对李锦寒有着一股深深的依赖。李锦寒也不是难以相处的人,这边魏雨雅跟着他好生过日子,他自然也不会去翻那些陈年旧账,而且魏雨雅确实也是动人,加之体贴入微,李锦寒对魏雨雅也不知不觉的产生了一些的喜爱,夜晚房中自然少不了好一阵折腾,便是寻常白天中在一起也很是亲昵。 “夫君,你怎么也不让我的,这一盘又是你赢了。”魏雨雅放下手中的棋子,看着李锦寒,娇嗔道。 李锦寒将魏雨雅一把拥入到怀中,笑了笑,道:“下次你要想赢,便先说着。” 李锦寒问道:“你不是说下午陪着你去城外看花的吗?”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气愤至极的声音:“你们……大白天的你们也不知羞吗!” 李锦寒正是兴起的时候,猛然听到这么一个声音,吃了一惊,连忙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回过头去,却见是阿馨,只见阿馨脸庞中又是羞红,又是气愤,她眼睛总是不受控制的去看李锦寒手掌的地方。 阿馨怎能不怒啊,她正在府中到处寻找李锦寒,走到这个院落里来,却发现李锦寒已经和魏雨雅这个狐狸精黏在了一起。 阿馨心中又是羞愤又是嫉妒,她看到魏雨雅媚眼如丝的模样,简直魏雨雅当场死了才好! 她气愤至极,呆立在原地许久,被魏雨雅那声呻吟惊醒,终于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阿馨,是你呢。”李锦寒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笑。 “哟,馨小姐怎的来了,我正和老爷下着棋呢。”魏雨雅看到阿馨这股冒出火来的模样,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畅快感,她得意地看了阿馨一眼。 “下棋?有你们这样下棋的吗?”阿馨心肺简直都要被气炸了,她怨恨地看了李锦寒一眼,咬牙说道:“下棋却还是要谈论生孩子的呢!” 李锦寒没想到刚才的话竟然都被阿馨听了去,一脸尴尬的道:“阿馨,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阿馨咬了咬嘴唇。 魏雨雅却没有李锦寒那般的不好意思,根本就没有从李锦寒腿上下来的打算,得意地看了阿馨一眼,淡淡的说道:“我和老爷本是夫妻,讨论一下生孩子又怎么了,难道讨论这也要向馨小姐申请吗?” “你……你……”阿馨心中气愤至极,偏偏找不到话来反驳魏雨雅。 “阿馨你别生气呢。”李锦寒却是怕阿馨生气的,将魏雨雅安排到了座位上坐下,站起身来,走到阿馨身边。 “我才没有生气呢。”阿馨幽怨至极地看了李锦寒一眼,道:“她坐在你身上你自舒服的紧,却要起来做什么?” 李锦寒无奈一笑,道:“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吗,我的馨小姐。” 阿馨听到这话脸上的愤怒终于是淡去了一点,她看了李锦寒一眼,幽幽地道:“你只管坐着,我不会生气的。” “真的不生气了吗?”李锦寒说着去拉阿馨的手,却被阿馨急忙甩开。 魏雨雅见着竟然似乎竟要被阿馨慢慢抢去上风了,连忙走到李锦寒面前,娇声道:“夫君,你可答应了下午去城外陪我看花的,可不能言而无信。” 阿馨看到魏雨雅这般娇声说话的样子,气便不打一处来,她冷冷地道:“看什么花,我也要去呢。” “不行!老爷答应我的。”魏雨雅连忙说道。 阿馨看向李锦寒,幽幽地道:“少爷,你不让我去吗?” 李锦寒左右看了一眼,心中苦笑不已,他自然不能明摆着拒绝阿馨,只好说道:“我的馨小姐,我怎敢不让你去啊。” “老爷!”魏雨雅顿时不依起来,幽怨地看了李锦寒一眼。 “两个都去,两个我都带着。”李锦寒头大如斗,面对着眼前这两个争风吃醋的女人,心中无奈至极。 城外自然和城内不同,山野在望,绿草茵茵,别有一股清新气质。这次出行李锦寒自带着自己两个女人,自然不会带其他丫鬟仆役来扫兴致。三人都是换上了普通的衣物,但是依然惹来不少人的主意,对李锦寒都甚是羡慕,心想:“这男子的两个妻子可真是漂亮。” 第41章城外遇袭 第41章城外遇袭 一路随着幽静田野走去,周围花香扑鼻,魏雨雅和阿馨两人都是兴奋非常,对这城外风光连连称赞,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斗嘴,这倒让李锦寒很是诧异,不过他也乐得两人和平相处,难得一分的耳根亲近。 走走停停,一直玩到了傍晚,三人便要回城里了,李锦寒在田边摘下了两朵红花,打算送给两个女人,忽然听到马蹄声响起,三骑从远处急速驶来,李锦寒连忙往路边站去,比便被马匹撞到。 马匹越来越近,便要越过众人身边时,李锦寒无意间一看忽然发现这三骑的异常来,这马匹不往道路中间跑,竟是冲着自己这路旁冲撞过来!这马匹奔跑起来是什么力道,人要是撞个正着,不死也要半残! 李锦寒心中一紧,背后“唰!”的一下便冒出冷汗,他连连后退三步,几乎摔倒在地,那马匹堪堪从他身边擦过去,马蹄溅着李锦寒一身的泥水。 “少爷,小心!” 李锦寒眼睛霍然望向擦身过去的三骑,便要开口大骂,马匹却已经被拉着转过头来。李锦寒这才注意到马匹上三人都是一身的劲装,看面相都是凶狠之辈。李锦寒心中一惊,顿时感到有股不祥的预感。 “你们怎地骑马的!不怕撞到人吗?”李锦寒斥道。 那三个劲装大汉却根本不和李锦寒说话,驾着马匹往这里跑来,倏忽之间忽有晃亮闪起,却是三人竟然从腰间抽出了刀。 李锦寒一看到三人抽刀,已经料到定然是要对付自己无疑,他心如电转,再不迟疑,猛然便往田间奔去。 “下马!”劲装大汉也是毫不犹豫,纷纷下马,抄着明晃晃的刀,踏上田间,快速往李锦寒追去。 “啊,杀人了!杀人了!” 周围的农夫看到这等情景都是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喊道。他们没有想道,在这禹州城外,王爷千岁眼底,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有这等凶杀发生! 李锦寒奋力地往前跑着,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想是谁要杀他,他只知道只需自己被三人追上,绝对是个被乱刀分尸的下场! 耳边风声呼啸,几个呼吸之间李锦寒便跑到了一个农居之前,正要进去,忽然脚下一重,却是被门前的一个石头绊住,顿时跌倒在地。 那三个劲装男子是何等的凶悍,李锦寒这么一耽误,三人便已经冲了上来,当先一人额头上还有个刀疤,最是可怖,他刀一举起,便狠狠地往李锦寒身上砍去。 “当!”的一声,李锦寒在千钧一发的时间内滚身避开,刀疤男子那一刀顿时砍在了石头上,火星四现,也不知道他这刀用了多大的力道,要是直接砍在李锦寒身上,李锦寒当场便要被砍为两段。 李锦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根本不容细想,手掌抓住一把石沙便往三人头上撒去,三人纷纷用手挡住眼睛,动作顿时被阻了一阻,李锦寒趁着这个当口的功夫已经站了起来,直接往农居之内跑去。 院子里有个农妇,已经吓得呆了,转身往房间里跑去,口中叫道:“救命啊!” “啊!”李锦寒忽然再次跌倒,却是刀疤男子已经扔出了刀,他右腿顿时被刀柄给击中了。 三人这次再不给李锦寒逃出的机会,两外两个劲装大汉举起手中之刀,劈头盖脸的便往李锦寒头上砍去。 李锦寒眼睛直直看着落下的刀,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他脑中一片麻木,心中一个声音电转而过:“完了,完了。” 便要待死的时候,忽然听到“叮!叮!”两声,两柄大刀一下子被打落在地。 “不要在我面前杀人。”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这般的变化只在眨眼之间,李锦寒心中惊得呆了,他霍然起身,后退两步,只见房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黑纱蒙面的女子,浑身上下只看得到眼睛,目光中透着无限的冷意。她一身青衣,腰间还别着一把剑。 “一起杀了!”刀疤男子低沉着声音说了一句话。三人抽出身上另外一把匕首,两人刺青衣女子,另外一人刺向李锦寒。 “啊!”三人同时一声惨叫,全部翻倒在地。挣扎着坐起身来,目光惊惧的看着青衣女子,心中震撼无比。 青衣女子依然是那么冷冷的模样,李锦寒甚至都没有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 “还不快滚。”冰冷的一句话传出。 三个劲装汉子互相看了一眼,也不说话,纷纷起身,掠出门外,临走的时候也不再看李锦寒一眼。 “少爷!” “老爷!你没事吧!” 劲装大汉刚走,阿馨和魏雨雅便已经奔了过来,一把扑到了李锦寒的怀中,阿馨更是吓得哭出声来。 “你们也都给我走。”青衣女子似乎从来就不带有任何情感,她冷冷看了李锦寒一眼,转身便要进房。 “姑娘!”李锦寒忽然叫住了青衣女子,他将腰带中所有的银子都掏了出来,说道:“姑娘,能否带我们回城?到了家中另有重谢。”他心中怕刀疤男子三人仍在左近,有意雇青衣女子护送回城。 “拿开你的臭钱。”青衣女子眼中竟隐隐含着一丝怒意,她看着李锦寒,道:“快出去,不然便杀了你。” “姑娘……”李锦寒还待再说,青衣女子剑已出鞘,别在了李锦寒的脖子上。 “你不要杀我家老爷……”魏雨雅吓得呆了,连忙拉着李锦寒后退。 青衣女子看了三人一眼,说道:“你们走不走?” “走,走,我们走。”李锦寒心中根本不怀疑,他要是再迟疑半分,眼前的青衣女子真的可能一剑杀了他。 青衣女子看了李锦寒三人一眼,再不说话,返身进屋,关上了门。 李锦寒带着两个女人出了农居,心中的惊惧却始终存在,也不知道刀疤男子三人还在不在附近,只需要再碰上他们,他性命还是堪忧。他惊异的回头看了一眼农居,想起青衣女子,心想此女绝对不是农间之人,她性情古怪,不然倒是可以保护自己安然回城。 “少爷,你没受伤吧……”阿馨刚才看到李锦寒被人拿刀追杀,心中已经是吓得傻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紧紧地搂着李锦寒的一只手。 “没事的,阿馨别哭了。”李锦寒安慰了一下阿馨,心中的却是更加担忧,这里城外田野之间,他又应该怎样才能安然回城呢。 第42章青衣女子 第42章青衣女子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眼看着城门也快关了,李锦寒顿时死了今天回城的心思,他正值苦恼的时候,先前院子里那农妇忽然从门中伸出头来,说道:“小哥,你得罪谁了,竟然这般被人追杀。” 李锦寒转过头来,苦笑道:“大婶,我心中也是困惑得很。” 农妇道:“小哥,我看你面善的很,却不知怎地惹上了别人,这里远离城里,可是不安全的紧,你快些回城罢。” 李锦寒无奈一笑,道:“城门已关,今夜是回不去了,大婶家中可还有空房,在下三人求宿一晚。”边说着,他掏出一锭银子。 “可都给几个姑娘租用了呢,空房可是没有了。”农妇看到李锦寒手里的银子,眼中有些发光。 李锦寒将银子直接塞到了农妇的手里,说道:“柴房也行,银子不够我再给!” “够了,够了。”农妇连忙说道,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只是柴房,却要收小哥这么多钱。” “没事,没事。”李锦寒这个时候性命关头,哪里会把一点银子放在心上。 晚上李锦寒三人便在农舍柴房中住了下来,这柴房甚小,大半的地方都堆上了干柴,混着一股潮湿的味道,气味很是难闻。农妇甚是不好意思,特意去邻里借来了一床被单,又在地上给铺了一层粮草。周围房间便住着青衣女子,李锦寒心中顿时大定,只需有着青衣女子在旁,刀疤男子三人是绝对不敢过来!性命有了保障,李锦寒心中顿时大为畅快,又给了农妇一锭银子,农妇眉开眼笑的走了。 “老爷,我们便要在这里过夜吗?”魏雨雅自小便是娇生惯养,何时住过这等破烂的柴房,心中很是不愿。 李锦寒拍了拍魏雨雅的背,安慰道:“这里才是最安全的,你便将就一晚。” “哦。”魏雨雅皱了皱眉头,这柴房里的味道让她好生难受。 今天经历了生死一刻,夜晚时分李锦寒久久都睡不着,他初来禹州府,实在想不通是谁要下狠心来杀他,刚开始时隐隐觉得是和八年前那事情有关,想想又觉得不对,忽然一个人冷笑的面庞浮现在他的眼前。 “王沛。”李锦寒咬着牙,轻轻喊了一声。 想起王沛冷笑的面容,李锦寒现在已经肯定这次正是王沛派人来对付他,他万万没有想道在二世子面前争宠竟然能演变到这等的地步,王沛因为这些事情便要下狠手来要他性命! 李锦寒目光渐渐冷下来,他忽然明白,这个州府,远远不是老家岭永县可比,稍有不慎,便是性命堪忧! “少爷……少爷。”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夹杂着哭声的叫喊,却是身边阿馨的梦呓。 李锦寒侧头看了看身边的阿馨,眼中的寒光渐渐淡去,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温暖。无论未来如何,终究有这等可爱的女子时刻念着他,在乎着他。 借着窗外投入的稀薄月光,李锦寒仔细看着阿馨的脸庞,他忽然发现在不知不觉间阿馨这小妮子已经脱离了当年的稚气,眉目之间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女人味。 “你们姐妹俩以后便一起来伺候我。”李锦寒躺着,心中很是畅快。 “呀,你想得美呢!我才不要!”阿馨脸上羞红一片。 “老爷,阿馨妹妹脸皮嫩,你可不要再捉弄她了。”魏雨雅说道。 “还是雨雅姐对我好。” “哎,我亲爱的馨小姐,您轻一点哎!”李锦寒吃痛,他左右看了一眼,瞪着眼睛道:“你们昨天可还各自看不对眼,今天却怎地合伙起来了?” 魏雨雅娇声道:“老爷,你可不要乱说,我和阿馨一直便是姐妹呢。” 阿馨连忙帮衬着说道:“就是就是,少爷不要乱说呢。” 李锦寒笑了笑,道:“阿馨,你也叫声夫君来听听。” “不要~”阿馨娇羞的道:“不叫不叫。” 李锦寒嘿嘿一笑。 “哎呀,你不要过来,我叫便是了。”阿馨委屈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嘟着嘴道:“你这恶人,总是爱欺负人。” “快叫,快叫。”李锦寒催促道。 阿馨避开了李锦寒的眼睛,道:“夫……君。” “啊!你说话不算数!” …… 第43章昨夜叫声 第43章昨夜叫声 出了柴房,院中青衣女子却也在,她看到李锦寒,眼中显现出一股掩饰不住的怒火。 李锦寒被她吓了一跳,勉强笑了笑,朝青衣女子点头道:“姑娘早。” 青衣女子冷冷地道:“昨夜要不是不想看到你那肮脏模样,便要直接过去杀了你。” 李锦寒脸色霎时间变得尴尬无比,想想也是,青衣女子这等本领的人耳目自然灵敏,自己昨晚在柴房中翻云覆雨,尽管克制着声音,却怎地又能瞒得过她。 “对不住,对不住。”李锦寒讪讪的笑道。他脸皮厚倒还好,旁边阿馨和魏雨雅被人说起此事却是羞的连忙低下头去。 “早知道昨天便不会救你。”青衣女子声音已然愠怒。 “打搅你休息了,万分对不住。”李锦寒拱了拱手。 阿馨脸庞羞红,拉了拉李锦寒的衣袖,道:“夫……少爷你别说了。” “是,我不说了。”李锦寒笑了笑。 青衣女子不再搭理李锦寒,冷哼了一声,拂袖进了房间。 这时禹州城城门已然打开,但是李锦寒却依然不敢这样过去,想了一个办法,给了农妇银子,让农妇去周围先买了匹马来。李锦寒让阿馨坐在前面,魏雨雅在后面抱着他,他自己则坐在中间。马鞭一打,李锦寒顿时骑马往禹州城内奔去。 三人一骑从田野上行过,李锦寒心中警惕万分,时刻留意着周围有无刀疤男子的出现。马骑得较快,两旁农居从视野中快速的掠过,一个熟悉的女子背影在一间破旧瓦房前走过。李锦寒心中猛然一惊,那女子背影他隐隐觉得便像是晴姐儿,还待再仔细辨明,那女子已经消失在一堵墙后。李锦寒当场便向策马去寻,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现在危机四伏,随时可能都有性命之忧,他便是怜惜自己的性命,也要为身后自己的两个女人考虑一下。 “淑贞……”李锦寒眼中不经意间腾过雄雄的欲望,无论如何,他的女人他绝对不会丢下! 一路之上都没有再碰到刀疤男子等人,李锦寒三人进了城门,一路回到家中,都感到昨夜经历好是漫长。生死顷刻自然让人胆战心惊,但是这次终究还是有收获,内院之中阿馨已经和魏雨雅言好,他倒也不用再为这个事情烦心了。 三人一夜未归,李芷秀自然早就担心的不像话了,看着李锦寒便要责怪,忽然注意到一旁的阿馨走路甚是别扭,脸上娇羞一片,她心中顿时明了,白了李锦寒一眼,嗔道:“阿寒,你真胡闹!便是要和阿馨那般……在房间便不行吗?” 阿馨没想到竟然被李芷秀一眼看穿了,连耳根子都羞红了,她只是拉着李锦寒的衣袖躲在后面,却始终不敢说话。 李锦寒讪讪笑了笑,道:“阿姐,你怎地知道了。” 李芷秀嗔道:“你是我弟弟,你这点花花肠子我还能不清楚吗?”她忽然看了旁边魏雨雅一眼,奇怪魏雨雅脸上一点吃醋的意思都没有,心中顿时惊讶起来,奇道:“雨雅也……去了呢?” “是啊,都呆在一起呢。她们两人现在情同姐妹,合着伙来欺负我了。”李锦寒一手拉着一个。 “明明是你欺负我们……”阿馨忽然娇羞无限的说道。她也不知道想起什么,目光中春色一片。 “你以后可要好生对阿馨!”李芷秀没好气的道。 “自然,自然,阿姐,我们便先进去了。”李锦寒拉着两人,便往里面走去,都过大堂,他嘿嘿一笑,说道:“阿馨,今晚你来我房间,我们三人好生研究一些东西……” “哎呀,鬼才要呢!”阿馨重重地捶了李锦寒一下。 文会即来,经过深思熟虑,李锦寒终于还是选好了一首琴曲,却是后世最是经典传颂,神州十大名曲之首的《平沙落雁》。 这曲子一共有七段,通体节奏大起大落,旋律绵延不断,起而又伏,委婉通顺,展现意境也是新颖别致,在让听者动容的同时,又显得隽永清新。《古宗正音》中说此曲:“因取其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借鸿鸪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也。”这算是十分大的夸奖了。 这首曲子和这个时代的审美观相接近,李锦寒倒是不用做修改了,直接在心中默默将琴曲旋律念了一遍。 历来文会都是在王宫中的宣武场中盛隆举行的,日期都定在冬至后的第二天,因为当今宁王爷的喜好,文会便成了禹州府文人间最为隆重的盛会,不过这文会倒不仅限于明进科文人,只要是禹州府的官家都是可以去的,展不展示文采也全部都是自愿,另外盛会之时还可以带着家属。文会中宁王爷也是一定会到场的,这也确实是个声名鹊起的好机会,禹州府的官员一般都会去参加。 李锦寒最近对魏雨雅颇有歉疚,这日便决定带着她一同前去,也教她见见盛会的世面,魏雨雅对李锦寒的要求自然也不敢拒绝。 这日一早,李锦寒便带着魏雨雅出去了,到了宣武殿外,碰着两人,其中一人三十上下,神态和气的青衫男子,另一人却是考绩司长史黄大人。 李锦寒上前行礼道:“参加黄大人!”他拉了拉身旁的魏雨雅,魏雨雅也忙跟着李锦寒一起行礼。 黄桐年淡淡道:“不用了。”他又向李锦寒介绍起旁边的青衣男子:“李大人,这位是内弟费中泰,名合十六年禹州府武举人出身,现任禹州府提辖一职。”黄桐年刻意提起费中泰的举人出身,隐隐有看不起李锦寒的意思了。想一下也是,他黄桐年也是一步一步考功名辛苦熬上来的,李锦寒这种只是因为讨了贵人欢心而一步登天的人自然是让他心中有些不舒服的。 李锦寒早就听朱名耀提起过这个费中泰,闻言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只见这费中泰虽然是个武人,粗狂相貌却带着一股书卷的清新气质,李锦寒这羽白府詹士的品阶比之提辖要低上半级,当下李锦寒上前行着下级礼,口中说道:“羽白府詹士李锦寒见过提辖费大人。” 这费中泰却是个温和人,脸上露出笑容,一听李锦寒报上名号,连连拱手,客气地道:“原来是李大人啊,都是州府同僚,这礼可受不起啊!” 李锦寒有些好奇,问道:“费大人怎么知道我?” 费中泰笑道:“怎么会不知,李大人可是二殿下身边的大红人,二殿下可好几次提到你。” 李锦寒倒没想到二世子在费中泰面前提过自己,客套道:“大红人可真是不敢当,不过是承蒙二殿下错爱,所以才能和黄大人,费大人一起在这州府共事。” 费中泰说道:“听说李大人对音律极为擅长。” 李锦寒摆手道:“音律不过小道。” 费中泰连声道:“哪里的话,李大人,音律却不是小道,如今州府文官之中可没有不懂音律的,王爷千岁和二殿下更是偏好此道。”他又向李锦寒微笑道:“日后要是李大人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记我。” 李锦寒连声道:“这是一定,只是飞黄腾达一词可不敢当。”他望了黄桐年一眼,心想你有如此姐夫,何需我来拉一把,想必只是寒暄。 几人进了宣武殿,那侍卫是认识黄桐年和李锦寒的,对几人直接放行。州府所有官员已经来了大半,李锦寒发现带家属前来的却是不多,想必大多是觉得不方便。魏雨雅不过是个小小县城县尉之女,何时见过这么宏大场面,心中很紧张,紧紧跟着李锦寒。 场中位置都是按照官职有明确安排的,黄桐年费中泰二人和李锦寒分就此开来,李锦寒被一个太监带着来到了自己位置上,他上首案前坐着的却是贺成易。 贺成易给李锦寒的印象一直是个儒雅飘逸,从容淡定的世家子弟。李锦寒心里向来佩服,当下向贺成易拱了拱手,便和魏雨雅在案前坐定,随即有宫女伺候着端上来上好的茶水。 贺成易这个时候却显得颇为热情,主动和李锦寒客套起来,这让李锦寒好一阵惊讶,贺成易明白了魏雨雅的身份之后,便又向李锦寒问起家中情况来。 “家里只有阿姐。”李锦寒笑着回答了贺成易。 第44章心中怨恨 第44章心中怨恨 过了一会儿,忽然见着唐柏春进了宣武场来,李锦寒连忙迎了上去问好,唐柏春自然神态温和,他身旁的唐玉对李锦寒却是一脸的不屑。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人也进了宣武场来,却是州府巡检刘家大公子刘涛白,他本身便有个政选司少卿的官职,虽然不过从七品的小官,却并不妨碍他来参加这文会。 魏雨雅一眼便看见了刘涛白,身体一颤。刘涛白怨恨的看了李锦寒一眼,便又默不作声地坐到自己案上,他的位置和李锦寒两夫妻的只隔了一个席位。 禹州城各官员接连来齐,两排的案前已经坐满人,只剩下高台上的几个位置仍然悬着,却是宁王一家人还没有前来,众官员心中也并不奇怪,每年也都是这样了。 过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一个太监朗声叫道:“王爷千岁驾到!” 宁王爷看上去六十来岁的样子,下巴边留了一簇乌黑的胡须,眼窝深陷,身体也看起来十分瘦弱,只是目光还算是精明。 众人连忙起身叩见:“参见宁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 宁王爷的态度看起来很是温和,他挥了挥手道:“诸卿平身吧!”众人闻言这才敢起来。 跟着宁王爷一起来的还有王爷一家人,除了大世子朱武彦在玉沙城戍边不能出席之外,其他人都是到齐了。宁王爷自然是坐最上面正中间的那个宝座,他右边分别坐着二世子朱名耀,三世子朱宗成,左边则坐着陈王妃,陈水柔,珍妃等人。 众人坐定之后,便听着有丝竹礼乐、琴奏之声不绝于耳,却是一旁的王府专业琴师得了宁王爷的吩咐开始奏乐了,一对舞女挥舞衣袖也缓缓进入场中。这个时候,伺候的宫女太监便开始往众官员案上面的酒杯中斟起酒来。 李锦寒随意饮了一小口酒,观察起这场中舞女的动作来,只觉得这舞蹈摇曳风姿,错落有致,便如同流水行云一般,非常赏心悦目。李锦寒音乐专业出身,对这舞蹈自然也是十分懂的,看着如此厉害的舞蹈便忍不住在心底夸赞了一声好,经过贺成易告知,才知道这舞蹈和配乐全都是二世子所弄,当下他心中对朱名耀更增了一份佩服。 魏雨雅不敢往刘涛白那边看,只是愣愣地看着场中的舞女,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李锦寒凑近她耳边淡淡地道:“你那刘公子正看着你呢,你怎么不看他……” 魏雨雅听着李锦寒的话,吓得脸色发白,她咬了咬嘴唇说道:“他算什么东西,岂能和夫君想比。” 李锦寒见她说得坚定,语气这才转为柔和,道:“你心中能这样想也好……和他打招呼也没什么,你们也算是就相识,也不可全无礼数。” 魏雨雅道:“我就是不想看见他。” 李锦寒听她这么一说倒有些感动了,用手在案下拍了拍她的手背。 这舞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停了下来,舞女们缓缓退下,琴师也停止了奏乐。忽然听到宁王爷大声说道:“诸卿可都准备好了?”李锦寒听着这声音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外表甚是文弱的宁王爷竟然也有这般嗓子。 众官员纷纷应道:“待请王爷千岁吩咐!” 宁王爷也是个性情洒脱之人,缓缓扫了地下众人一眼,朗声笑道:“案前备纸!”他顿了一顿之后,又接着说道:“如今已过冬至,不日便有风雪,文会倒是给赶着个好天气!” 当下便有内官向每个官员的案前都备上了纸砚笔墨,李锦寒知道这是宁王爷要考验众人的文章诗词水平了。 不可否认,这文会确实是个让新人声名鹊起的机会,诗词文章一旦得了宁王爷的青睐,日后仕途腾达自然是不必说的。这书写也没有明确的时间限制,只要是作好了便就可以唤身边的宫女传上去。题材立意却也是不受限制的,只要是有佳作便可以拿出来,这种形式倒是让众官员在文会之前都准备好长一段时间,但是找人代笔来写却也不是可取的,日后宁王爷有心考究,自身如果实力不济,反而要让宁王爷看出破绽,落下大祸。 有伺候的内官给众人研磨好墨,众人悉悉索索地便开始在纸上书写了,其实作品先前大家大多是准备好的,写起来也不是什么问题,但是诗词文章要是能和宁王爷刚才的话相结合一番,自然也更能讨得宁王爷的欢心。因为这种心态,倒是让众文士下笔有些为难了,都在想着要不要以冬至为题重新写过。 李锦寒虽然并不精通诗词文章,但是他心中记着那么多后世的妙东西,要拿出一首好的诗词来自然不难。 让李锦寒颇为意外的是第一个完成的竟然是费中泰,宫女将那纸张呈到了宁王爷面前,宁王爷一向好此人,浏览得倒也仔细,过了一会儿之后口中便说了一个“好”字,接着便让那宫女朗声将费中泰所作读了出来,原来却是一首诗: 禹州冻皆咽,人吟寒更切。 半夜倚乔松,不觉满衣雪。 这诗虽短,却是精致无比。立意巧妙,对仗工整不说,一笔一墨之间也是将禹州府内的冬至情形以及文人常有的触景感慨都充分地显现了出来,确实算是一篇佳作了。 “赏翎戴玉佩一件,绸绢百匹!”另一个宫女得了宁王爷的吩咐,大声报出了宁王爷对费中泰的赏赐,这一下子让座下的众官员心中都有些眼红了。 “下官禹州提辖费中泰谢过王爷赏赐!”费中泰面上得意,起身出来向宁王爷行礼道。 李锦寒无心舞文,一直都是观看着周围的变化,这个时候见着第一个受赏的竟然是费中泰,不由对他重新打量了一番,这费中泰也确实是好本事了,武人出身的他没想到居然有这等文采。 因为费中泰的激励,没过多久便有许多官员陆续将作品呈上去,但是再得到宁王爷赏赐的却不多,只是寥寥几个人,又过了一会儿,宫女又朗声读出一首诗来,却是刘涛白所作的。 一夜风雪没膝顶,斯人远遁未见行。 粉帐红烛春意暖,孤枕伴眠有泪痕。 这首诗也是由冬至入题,说得是新婚妻子对远行夫君的思念,但是结合起他和魏雨雅的经历,诗中倒像是在说他和魏雨雅的故事了:魏雨雅和他岭永一别后被逼嫁给了李锦寒,心中煎熬难受,即便在粉帐红烛的新婚之夜,虽然有李锦寒这个新郎在身边也是感到孤单,只要是想着他,就算是半夜都会偷偷地流泪。 宁王爷按照规矩赏赐了刘涛白,刘涛白出来谢恩,眼神有意无意地往李锦寒这边看了一眼。魏雨雅身体一颤,她被刘涛白这么一看之后心中顿时明白了这首诗要说的意思,她心中感到有些幽怨,想道:“自己已经嫁做人妇,他却作出这首诗来撩拨自己做什么,平白让夫君误会。” 李锦寒靠近魏雨雅,冷笑道:“雨雅,你觉得刘公子这诗如何?” 魏雨雅身体颤动了下,幽幽地道:“夫君连我都信不过吗……” 李锦寒冷冷地看了刘涛白一眼,缓缓道:“他这首诗可真是妙,竟然这般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他这么放肆,我岂能放过他……” 自从李锦寒说话以来,魏雨雅哪里还敢看着刘涛白,刘涛白谢过王爷恩赐,又怨毒地看了李锦寒一眼,便回到自己位置上去了。 接着呈诗上去的却是唐玉,宁王看了她的诗之后,当即大喊了一声好,却不让念出来,却都是唐玉这女子身份作怪了。 “果然是我禹州第一才女,才识高绝!”宁王抚掌笑道,看了唐柏春一眼,道:“唐大人,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王爷过奖了。”唐柏春微笑道。 “看赏!”宁王朗声说道。 “谢王爷千岁!”唐玉走出位置,场中男子的眼光顿时齐刷刷的望过去,舍不得移开。 李锦寒心中感慨:“虽然是寡居在身,这唐玉的魅力却是极大,怕是州府众位文人的梦中情人了。” 又过了一会儿,上去呈诗词的越来越少了,宁王爷忽然望向朱名耀,微笑道:“耀儿,你可作了什么好诗?” 朱名耀忙起身行礼道:“启禀父王,儿臣有一首词。” 宁王爷一听朱名耀出了新词一下便来了兴趣,朗声笑道:“耀儿又作出什么好词了?快快写来!” 第45章清平乐 第45章清平乐 朱名耀听着宁王爷吩咐便回到案前动起笔来,他想了一会儿,将一首《清乐平》写了上去。 那宫女将朱名耀写的词呈了上去,宁王爷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连连点头,便让那宫女朗声给念了出来,显然这词让他很是满意。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 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 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这首词含蓄隽永,绵邈情思,借景抒发了一种相望相思之情。其中构思手法是很不错的,雁足鱼腹,西楼帘钩均是信手拈来,毫无生硬的感觉,这词也确实算是一首佳作。 朱名耀拿出这首词来也不是毫无来由的,首先,这词中带着秋雁的描写,和冬至的情致有想通之处,能符合文会的基调,二来他对自己和大哥的貌合神离有些惆怅,便作出了这么一首词来。 那内官将朱名耀这首词念出来后,众人都是拍掌叫好,又以宁王最是大声。 宁王爷抚了抚他下巴处的那缕短须,畅然一笑道:“耀儿,你说,想要什么赏赐?” 宁王爷这话一出场中众人脸上均有惊异之色,朱名耀想要什么大家自然都是心知肚明的。 朱名耀又朝高座之上的宁王爷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道:“儿臣什么都不要,只希望父王身体能够健健康康的。” 李锦寒听着朱名耀的话,心中感慨,朱名耀看似随性洒脱,其实手腕翻覆非常厉害,宁王爷喜爱他不说,便是禹州城上下文人都是对他倾心效忠。 宁王爷闻言心中高兴,连连点头,亲切地向朱名耀招了招手,微笑道:“耀儿,你站在那里坐什么,来,坐在父王身边来!” 朱名耀闻言目光瞬间便亮了,在座众人听到心中也是一惊,宁王爷叫朱名耀和他坐在一起,倒是隐隐有股传位给朱名耀的意味了。 朱名耀强自压抑住心头的喜悦,行礼谢过之后便往宁王爷身边坐去,宁王爷笑容满面地看着身边的朱名耀,心中甚慰,亲切地拍了拍朱名耀的手。 朱名耀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不可否认,这次他在文会上的显山露水让他在自己父王心中的地位又高涨了一大截。 过了一会儿,朱名耀忽然凑近宁王爷的耳边轻声说了一些话,便见着宁王爷向场下扫了眼,叫了声:“羽白府詹士李锦寒何在?” 李锦寒没想到宁王爷忽然叫自己,心中一惊,忙出了案子,朗声应道:“下官羽白府詹士李锦寒参见王爷,王爷千岁!”他小心往宁王爷那里看了一眼,只见宁王爷脸带笑意地看着自己,而一边年幼的三世子则对自己挤眉弄眼的,脸上笑嘻嘻的。 三世子本来就是个不安生的性子,刚才在场文士都是津津有味地品读着诗词文章,他却觉得屁股地下如同粘着针毯一般让人难受,这个时候忽然见着年纪轻轻的李锦寒站出来,忽然来了一丝精神。 宁王爷仔细打量了李锦寒一眼,缓缓道:“李大人,怎么不见你作出诗词文章来?” 李锦寒回答道:“下官已经想好了。” 与此同时,一边的魏雨雅感到眼前一闪,却是一个小纸团斜飞过来,她下意识地往刘涛白那里看去,刘涛白比了个叫她打开那纸条的手势。魏雨雅吓得脸都白了,这番行动要是被李锦寒看到,非要让李锦寒误会她不可,她对刘涛白忽然升起一股怨恨来。纸条在身边又不能不捡,她打开纸条,看到里面的内容,脸上神色一变,眼中的光明明灭灭。 上边的朱名耀对李锦寒微笑道:“李大人,你是我举荐的,你胸中才学我也是清楚,若有什么佳作你尽管在这文会上好生展示一二,如过是音律方面的,需要什么乐器尽管说就是。” 李锦寒微笑道:“秋季已过,前日便已经过了冬至,下官观天上秋雁渐至绝迹,心中忍不住发了一番感慨,便有了这首《平沙落雁》。” 宁王爷正是深好此道之人,道了声“好!《平沙落雁》听这名字已经感到不凡!”当下便叫着周围太监将琴具搬上来。 众官员也纷纷往李锦寒望去,宁王爷催促道:“李詹士,你且将你这首《平沙落雁》奏出来给我禹州诸文士听听,要是美妙,本王定然会重赏你!” 李锦寒应了一声,忍不住往朱名耀那边望去,脸庞上涌现一股感激之色,接着他便坐到了琴具前,调了一下琴弦,将一个冗音连拨三次,便开始奏拨起这首《平沙落雁》了。 《平沙落雁》是中华几千年来流传最广的古琴曲,中国传统式的琴音表现方式在这首曲子中运用到了极点,曲调十分流畅悠扬,通过时隐时现的雁鸣描绘了一番大雁归时在广袤空际盘旋顾盼的情景,不说这首琴曲表现手法的惊艳新颖,单单是其中抒发出的意境便让人闻后三月不知肉味。这曲隆隆盛誉,《古宗正音》《天阁闻琴谱》等著名琴谱集都将这首曲子列为榜首。 这曲一共有八段,李锦寒弹奏完一曲之后居然已经沉溺在曲调意境中不可自拔,忍不住调弦又重复弹奏了一遍。如此一共弹奏了两次倒是让宣武场中震撼莫名的文人们能够稍微把握住一些曲子的痕迹了。 李锦寒弹奏完之后,场中陷入了好一阵寂静,过了一会儿,倒是三世子这个门外汉全然不懂震撼,率先开口说话了:“李詹士弹琴真好听!” 李锦寒朝三世子微微一笑,忽然发现旁边一道目光向自己望来,只见唐玉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困惑,满脸的惊异。 《平沙落雁》这曲变化十分奇妙,宁王爷乃是其中行家,正在用心仔细品味其中的韵味曲调,他听到三世子的话,这才发觉这曲子已经结束了,他深深地看了琴具前的李锦寒一眼,看见李锦寒还这般年轻,心中更是震撼。 “诸位觉得如何?”宁王爷先不表态,只是缓缓地扫过宣武场的众官员,身子柔弱的他这个时候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威严。 费中泰走出来行礼道:“禀王爷,下官认为,李詹士这曲子美妙绝伦,比之唐明皇当年之《霓裳羽衣曲》也绝对不遑多让!”场中文人多是二世子集团的人,知道李锦寒乃是二殿下心腹,听到费中泰这么一说,当下连忙出言赞同附和,一时间宣武场中赞扬之声不断。 “好曲,好曲!”宁王脸庞隐隐竟带着一股激动,他深深地看了李锦寒一眼,道:“除了正常赏赐之外,另有大赏,李詹士,你之事当这詹士一职可实在太屈才了,从今以后你便兼任考绩司从事一职!” “谢王爷千岁!”李锦寒行了一礼,朗声说道。 在场众人心中都是震惊非常,没有想到李锦寒竟然亲自被宁王提拔上去,这一下受宠于王爷,日后的前程岂能短了? 第46章不合时宜的话 第46章不合时宜的话 宁王爷对贺成易这世家子弟也是非常喜爱的,接着又指名道姓叫过他呈上诗词文章过来,贺成易今天显然不在状态,听着宁王的吩咐只好勉强做了一首词,呈了上去,宁王爷看过之后却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让宫女读出来,显然贺成易这首词有些拙劣了。 如此这般舞文弄墨,时间过得也很快,到了正午的时分,便有内官将每人案前的笔墨都收拾好,接着便上来了丰盛的菜肴,筵席终于是开始了,全场的气氛顿时宽松起来。众位官家谈天论地都是一把好手,觥筹交错之间,以宁王爷和二世子二人为首的禹州文官集团却是相谈融洽,其乐融融了。 酒过三巡,忽然有个官家站起来朗声说道:“王爷千岁,大殿下正在玉沙城和狄族蛮子拼死交战,此刻我们禹州上下正应该遥敬周边将士一杯才是啊!” 起身的官家年龄在五十上下,相貌粗狂,身形甚是威猛,和刘涛白倒是有三分相似,李锦寒心中已猜着了些,却也不敢肯定,问过了贺成易才知道,这人正是刘涛白的父亲,禹州府巡检刘武群。 刘武群乃是个正宗的武人,胸中没有墨水,本来也不应该他来参加这文会的,只是他一心想着和朱名耀这边文人也拉上关系,便硬着头皮也来了,但是这文会上谈论的全是些歌赋诗词,他实在是插不上什么嘴,心中便憋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忍不住出了这么一句话,却是想靠着这话一鸣惊人,展现一下自己武官与众不同的悲慨豪情,也好让宁王等人刮目相看。 刘武群忽然喊出这么一句话,李锦寒明显地感觉着这宴席中的气氛为之一滞,宁王脸庞上的微笑也立马僵在脸庞上,显得很是生硬。 刘武群想法自然是好的,只是他却不清楚如今禹州府这形势。 宁王爷向来是个文人的性子,平日所行所作无非也就是谈文论道,对玉沙城战事很是不喜,最近大世子朱武彦在玉沙城接连战败,禹州府周边战事吃紧已经让他感到万分烦心,后面他干脆懒得去理会这事了,确实心中隐隐存了一丝躲避的念头,这个时候刘武群冷不防地将这烦心的事情说出来,他心中当下便升起一股强烈的怒气,只是刘武群的话也是占尽了道理,他自然也不好因此马上责骂,因此倒是一下身体僵在那里了。 朱名耀倒是熟知他父王性子的,当下他对着刘武群冷冷地道:“刘大人,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集会?” 刘武群感受到了周围异样的气氛,呆呆地道:“回二殿下的话,是……文会……” 朱名耀接着问道:“文会却是用来做什么的?” 刘武群隐隐感到自己说错话了,结结巴巴地道:“是谈论歌赋诗词的地方……” 朱名耀依然冷冷地看着刘武群,语气却转为严厉:“刘大人,你既然心中知道这是谈论诗词歌赋的集会,却来说些其他不想干的事情做什么,这是否是太过不合时宜了!”他脸上冷冷的,心中却是大喜,这刘武群手握禹州重兵,却是他大哥朱武彦那边的人,又很受他父王欣赏,十分难办。他正苦于没有机会将刘武群除去,没料到刘武群这个吃货倒是自己惹祸上身了。刚才刘武群说了那么不识时务的一句话,他父王虽然不会因此而马上降罪刘武群,但是心中定然已经厌恶刘武群无疑。这件事情却是为他以后的计划埋下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刘武群浑身一震,他现在也明显地感受到了宁王爷目光中的冷意,额头上都冒出汗来,他脑中仔细思考着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张口结舌再说不出话来。 宁王爷冷冷地看了刘武群一眼,挥了挥手道:“刘大人,你坐下吧。” 刘武群直感觉脑中空荡荡的,闻言愣愣地坐了下去。 经过刘武群这么一搅和,宁王爷论文的兴致明显低落了许多,没过多久,便离席了,朱名耀、陈王妃等人连忙跟了上去。宁王一家子这么一走,众官员都索然无味起来,随意聊了几句也都陆陆续续地走人了,只是临走的时候都忍不住悄悄看了刘武群一眼,他们心中明白,这刘武群今日怕是触了个大霉头了! 王宫办事的效率却是很不错的,第二日早上的时候李府里便收到了宁王爷许给的赏赐,绸绢两百匹一匹不少,都是上好的绸缎,物质上的得利自然是不必说的,最重要的是这上面象征的大荣耀。 经过这次文会之后,李锦寒一下子声名鹊起,羽白府李詹士之名贯耳禹州。那首《平沙落雁》更是传唱一时,不论是王城深府,还是在教坊青楼,上至官家文士,下至伶人乐工,都是争相奏起,空蒙悠扬的曲调在禹州城内久久不绝。 因着宁王已经给了李锦寒从事的身份,他自然要先去考绩司报道,然而还没有出考绩司的门,他便被同僚拉着去奏曲,盛情难却之下李锦寒只好答应,但是李锦寒的麻烦绝不仅于此,许多文士墨客都往李府跑去,或是一睹李锦寒风采,论曲说乐;或是拉着去参加大小聚会。李锦寒直感到脑袋都大了,充分意识到了成名的负面影响。尽管心中无奈,但是有些人的面子他却实在不好悖背,聚会之上也兴致起来,又奏出了几首好曲子,虽然不如《平沙落雁》的惊艳,但是单个放出来也都是可以风靡一时的经典。李锦寒才子之名顿时响彻禹州府。 忙碌几天,李锦寒猛然想起庄夫人的事情来,当下再没有了和人论乐的心思,急着要去城外找寻庄夫人。他得到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换了个更加普通的打扮,更是从后门出府,一人一骑,便直接往城外赶去。 当初晴姐儿出现的地方他还依稀记得,他骑马来到那座农居前,四处相望,却哪里还能再碰到晴姐儿的身影。李锦寒打算在附近一家一家的找过去,忽然发现这村落间红纸结彩的,相问之下,却原来是村长的傻瓜二儿子要娶亲了,那乡亲还拉着李锦寒一起去村长家中喝喜酒,说道村长这傻儿子年近三十,终于是有个寡妇肯嫁他,村长正值高兴,来者不拒,便是寻常路人去了家中也自然有好酒好菜招待。 李锦寒正值心无思绪,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庄夫人,心想去这聚会中说不定正好便能碰到做客的庄夫人二人,当下点了点头,便随着那乡亲去了。 这个时候正是申时,去到村长家中,那里摆满了酒席,却还没有开席。几十个先来的村民零零散散的在院落中坐着,一个身穿红袍的男人在大堂门前站着,样貌丑陋,嘴边还留着口水,李锦寒便是不看他身上的新郎衣服也知道他便是村长那傻儿子了,心中有些好笑,心想也不知道哪家的寡妇这么倒霉,竟要嫁给这么一个傻子,要不是村长儿子的身份,想必任谁都不会嫁的了。 还没有到新郎去迎娶的时候,众人百般无赖,看着村长不在,便来戏耍傻子新郎,说起房中之事,不想傻子竟然说的头头是道,诸般动作说得一个不差。村名顿时纷纷大笑,说道必然是村长特意让他背诵过。 李锦寒一个外人,大家也都懒得搭理。李锦寒目光四处扫动,根本没有发现晴姐儿或是庄夫人的身影,心中仍存在侥幸,希望等会儿终能等到。他又出了门去,站在门口相望,百般无赖之下正要进院中先坐着,一个红色身影忽然在目光中掠过。 李锦寒心中一惊,撒开腿便追去,在一个拐口处终于是追到,他将女子的身子扳过来一看,正是晴姐儿,心中顿时大喜,叫道:“晴姐儿,真的是你呢!夫人呢!” 晴姐儿万万没有想道在这个当口竟然见到李锦寒,脸上满是惊容,说道:“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你快带我去找淑贞!她在哪里?”李锦寒手紧紧拉着晴姐儿,生怕她再次消失。他眼睛一转,忽然注意到晴姐儿今天身上穿着一身红衣,看样式竟然是伴娘的服饰,不由问道:“你给谁当伴娘呢?” 晴姐儿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开李锦寒的手,她忽然低下头去,低声说道:“夫人不想见你……你何必要苦苦相逼……你终究是不理解夫人的……” “快带我去找她!”李锦寒目光凶狠的便像是一头饿狼。 晴姐儿幽幽地道:“你真的要找夫人吗?” “她是我女人,我自然要找她!”李锦寒怒吼道。 “你见着她不要失望……” “什么失望不失望,你快带我去!”李锦寒当下便拉着晴姐儿。 第47章庄夫人的眼泪 第47章庄夫人的眼泪 一路之上晴姐儿被李锦寒抓得很是疼痛,抗议了好几次,但是李锦寒正是激动之中,哪里反抗得了。行到一个瓦房里,却见门中房中都贴着许多的囍纸,门外还围了几个乡亲在嚼最根子,看到李锦寒这个外人都很是诧异,避过头去小声的议论着。 房中空无一人,晴姐儿打开内屋的门,李锦寒放开晴姐儿的手一下子便冲了进去,只见屋内床边一个蒙着红纱的女子正安静地坐在那里,看那身形分明便是庄夫人。 “晴姐儿么?”庄夫人静静地问道。 李锦寒一步一步的走进,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紧紧地看着庄夫人,身体有不可控制的颤抖。 “晴姐儿么?”庄夫人感受到一些异样,依然是静静地问道。 李锦寒颤抖着手,缓缓掀开庄夫人头上的红纱。 庄夫人的脸庞渐渐显现出来,她忽然看到李锦寒,浑身巨震,颤声说道:“你……你怎么来了?” 李锦寒直感到喉咙口干涩一片,仔细的看着庄夫人惨白的脸庞,强自压抑着心头的激动,道:“你便这么不想见着我吗?” “我……和你本是无意。”庄夫人忽然低下头去,两行泪水憋在眼中,她嘶哑着声音道:“我要嫁人了。我丈夫好得很,成熟稳重,不似你这年轻后生……你走吧。” “你宁愿嫁给一个傻子,也不愿跟我吗!”李锦寒歇斯里地的叫道:“你宁愿这般作贱自己吗!” 庄夫人再也压抑不住眼中的泪水,簌簌的掉落下来,她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我要嫁给谁,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 “你便这样在意那庄虎成!竟要这般做贱自己!”李锦寒双手有压抑不住的抖动。 “你走吧。”庄夫人嘎声道:“锦寒,你不要迫我,好么。” “我偏偏要迫你!”李锦寒怒吼道,他将庄夫人一把拉起。 “你……你做什么?”庄夫人抬头看着李锦寒,颤抖的叫道。 “带你回家!”李锦寒不容庄夫人细说,当下拉着庄夫人便往房外走去。 门外的几个婆子看到李锦寒这个陌生人这般拉扯着新娘离开,都是看的傻眼了,喊道:“来人啊,有人抢亲了!” 李锦寒不管他们的嘶喊,拉着庄夫人便冲了出去,直往前走,他的马匹还栓在一个地方。 “你……放开我。”庄夫人挣扎着,想要摆脱开李锦寒的手臂。 “跟我回家!”李锦寒不由分说,走得更加快速。 走了一阵,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大声叫喊道:“给我站住!”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喝醉了酒模样的男子带着几个人向这边追来。 “放开我阿姐!”男子奋力的追过来,走路摇晃之下却被一个石子绊倒。身边那几个汉子却依然是冲了过来,便要阻拦李锦寒。 “谁敢来!”李锦寒怒吼了一声,一手抄起一块石头,朝着当先一人便砸过去。 一声惨叫响起,当先那人虽然堪堪躲过了脑袋,却仍旧是被石头砸在肩头上,痛的连连后退。 “这人敢打人!大家一起上!”另外两个人边说着,从左后同时向李锦寒打来,手中也都是抄起了石头。 李锦寒眼睛都红了,心中的血性一下子被激出来,他右手放开庄夫人,不退反进,往那两人冲去,当先一脚已经将一人踹开,但是另外一人却是机灵,身子一摆,躲过李锦寒的攻击,侧着身子,抡起手臂便往李锦寒后背猛的一砸。 “啊!”一声惊呼,却是庄夫人失声喊出。李锦寒吃痛不已,却凶狠异常,竟不喊痛,霍然转过身去,对着那人额头上便是重重一砸,那人没想到李锦寒这般狠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已经被石头砸中额头,他惨叫了一声,抱着头一把跌倒在地上。 “谁敢拦我!”李锦寒放佛凶神降世,他拿起石头往另外一人逼近,那人吓得傻了,哪里顾得上要去阻拦李锦寒,撒腿便往回跑。 “走!”李锦寒低沉着声音喊了一声,拉着庄夫人便往前冲去,赶来围观的村民不敢阻拦,纷纷让路。 “上马!”在一棵树下解开了绳子,李锦寒将庄夫人抱上了马,然后翻身一跃,坐在了庄夫人身后。双腿一夹马腹,马匹顿时吃疼,叫了一声,顿时撒腿往前跑去。 “有人抢傻二子的新娘了!”身后的村民都是十分震惊,没有想到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来抢亲! “你背后,疼不疼。”棕马飞速奔去,行了一阵,怀中的庄夫人忽然悲戚问道。 李锦寒低下头看了庄夫人一眼,咬了咬牙道:“怎能不疼。” 庄夫人泪水迷蒙了双眼,她眼睛看向前方,吃吃地道:“堂堂禹州城第一才子,和乡间村夫厮打,也不怕被人笑话么。” “什么第一才子,我根本不在乎!我只知道要是不将你带回去,我一辈子都不开心!”李锦寒心中一片激荡。 庄夫人身躯一颤,喉咙嘶哑的问道:“我不过是个不守妇道,厚颜无耻的女人,你眼睛瞎了么,为什么要这么在乎我。” “我眼睛没瞎!”李锦寒咬了牙,道:“跟我回家,以后再敢私自离开定然饶不了你!” “回家……回家。”庄夫人泪眼迷蒙,她直直地看着前方,喃喃地说道。 回到家里的时候,李锦寒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将李芷秀几人吓傻了眼,而庄夫人的再次归来却让这个家添上了一份新的火药味道。 “你怎么将她又带回来了!”阿馨气恼的跺了跺脚。 “她是我李锦寒的女人,以后你们都不许欺负她!”李锦寒大声吼了一句,几人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李锦寒这副模样,心中都是害怕,纷纷闭了嘴巴。 “来人,给淑贞安排一个房间,都给我伺候好了!”李锦寒沉着脸吩咐了一声,当下便有丫鬟连忙扶着庄夫人下去了。 李芷秀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阿寒,你现在长大了,阿姐也管不着你了,只是你现在也是官家中人,做事总要顾及一下咱们李府的面子,不要太耍性子。”她话语含蓄,却是提醒李锦寒不要荒唐的要娶庄夫人过门。 “知道了。”李锦寒沉默了许久,缓缓地说道。 庄夫人的到来便像是在李府这个平静的湖面中投下一棵巨石,后院之中顿时一片鸡飞狗跳,阿馨和魏雨雅都和李锦寒堵着气,打算今夜不让李锦寒进房。而李锦寒这边却根本没有去她们那边的意思,点着蜡烛给背后摸了一些药,便往庄夫人房中钻去。 “你……怎么进来了。” 房中漆黑一片,庄夫人已经躺在了床上,只是这天如此动荡,她又怎能入睡下去,她正静静地看着屋顶横梁,忽然察觉到李锦寒的进入,身体顿时一颤。 “为什么不能进来?” 庄夫人将头侧了一侧,静静地道:“你家两位夫人这般生气,也不知道去哄下吗。” “不管她们了!” “我不过是个残败身子,你还想要和以前那样么。” 庄夫人身子巨震,直直的看着李锦寒的眼睛,颤声道:“你以前说过的,永远不会逼迫我的。” “不要再和我说这句!”李锦寒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怒气。 庄夫人忽然悲泣道:“锦寒,求你了,不要这样。” “不行!” “锦寒。” 李锦寒凑向她的耳边,低沉着声音说道:“怎地,我比之庄虎成又如何?” 庄夫人紧闭着嘴巴,却不开口回答。 “不回答我么?” …… 经过这次之后,横亘在两人心中的隔阂不攻自破,瞬间瓦解。 李锦寒搂着怀中的庄夫人,心中忽然无奈一笑,他曾经企图用满腔的感情来感动庄夫人,到现在才发现要行过事才最牢靠。 两人早就将各自心里的话都说了个清楚,这般坦诚相见之下,李锦寒已不用担心庄夫人会再次背着他离开。 第48章岭永难民 第48章岭永难民 就家中三个女人而言,李锦寒心中最为迷恋的还是庄夫人,这夜过后,他便一直在庄夫人房中过宿。这倒苦了阿馨和魏雨雅两人,她们企图用冷战来打败李锦寒,谁知道李锦寒根本就不吃这套,根本没有心思往她们这边瞧上一瞧。两人的心上都是泛起深深的哀怨。 这天忽然有人求见李锦寒,迎来一看,却是魏县尉,他身边一个小厮都没有带,一幅风尘仆仆的样子,他看到李锦寒也不客套,连声便叫道:“还望贤侄救我和黄大人一命!” 李锦寒心中一惊,隐隐感到事态的严重,连忙将魏县尉请进大堂中,相问之下,终于是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却原来是玉沙边塞接连战败,狄族骑兵在关外横冲直撞,烧杀抢掠,周边城镇百姓都是苦不堪言,纷纷南迁逃难,本来还波及不到岭永县内,只是经不起人多,顿时将岭永县也牵扯进去,难民大量的涌入。好在州府这边也派下了赈灾的粮食,但是这个时候黄县令也不知道起了什么心思,将这粮食拖了一阵。被逼急了的难民是可怕的,他们忍受不了饥饿,便纷纷冲向酒楼店铺之中求食,后来更是连带着抢起了其他的东西。也许是尝到了抢物的快感,这股混乱忽然一发不可收拾,难民劫掠成对,祸害顿起,岭永小县的几班衙役哪里是这许多难民的对手,根本阻拦不了势头。 这混乱要是只限在岭永县内倒还罢了,偏偏事成燎火,居然将周边的几个城市也牵连了进去。这事态顿时严重起来,邻县官员被这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纷纷上书王城,指责黄县令怠职之事,奏疏已经都到了禹州府,这罪名要是被落实下来,岭永县一干官员便是没有性命之危,定然也要落个停职查办的下场!事关身家前途,黄县令和魏县尉二人怎能不急!思想想去,也只有李锦寒这一颗救命稻草。 魏县尉眉目之间竟是焦急之色,显然也是被吓得狠了,他一说完事情,便哀求地看着李锦寒,说道:“贤侄,你看。”他自然是想让李锦寒动用二世子那层关系。 李锦寒心系蔡老先生安危,当下问道:“蔡老先生呢?他没事吧?” “绝对没事的!”魏县尉保证道:“黄大人早就派了一队衙役在锦绣轩内护着,那些难民虽然不得安生,终究还是不敢造反的,有衙役守着,蔡老先生定然无事。”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奏疏你确定没有呈给王爷?” 魏县尉连声道:“绝对没有,都还在考绩司审核呢!我早便打听清楚了!” 李锦寒想了一会儿,沉吟道:“倒也不用去麻烦二殿下,我乃考绩司从事,在同僚之中还有一些薄面,在司中打点一二,大概是能行的,奏疏定然不会让王爷千岁看到。” 魏县尉没想到李锦寒答应得这么爽快,连声感谢:“多谢贤侄,这可真是麻烦你了,这次要不是你,我和舅公黄大人休矣!” “难民之事你们还是需要早生解决!”李锦寒看到魏县尉一脸的紧张,又温和的笑了笑,说道:“便是冲着雨雅的面子,我也是要帮上一把的。” “是,是。”事情得以解决,魏县尉心中大为畅快,他小心地看了李锦寒一眼,越来越觉得当时自己的英明,若是自己当初肯拉下面子,死皮赖脸地将自家女儿嫁进李家,他此刻怎能找到李锦寒求助! “这事情不宜拖延,我这便去考绩司一趟。”李锦寒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将事情处理了为好。 “是,是,麻烦贤侄了!”魏雨雅连声说道,他又问道:“雨雅呢?在后院吗?” “阿姐雨雅她们都在后院呢,世叔进去看望一下她们吧。”李锦寒点过一个丫鬟,让她带着魏县尉前去。 “啊,舅公他没事吧?”房中,魏雨雅听了父亲魏县尉的描述,不由问道。 “没事呢!现在都没事了!”魏县尉满意的看了魏雨雅一眼,轻松的笑了笑,道:“雨雅,可多亏了锦寒了……我当初便说了你嫁给锦寒定然会过得很好的,别人指望着不知道多羡慕呢!” 魏雨雅想起庄夫人的事情来,幽怨的说道:“过得才不好呢,你不知道他这人怎地花心。”边说着,她幽幽地坐在了床前。 “雨雅,你可不要在锦寒面前耍性子!”魏县尉连忙劝说道:“雨雅,你怎地就想不通呢,他坐到了这般的位置,怎能还守着你一个女人,有人跟你争宠也是应该……但是无论如何,你都是他的结发妻子,只需你不妒,他便不会讨厌你。” “大夫人又如何。”魏雨雅幽幽的说了一声,她不知不觉拿出枕头下面的那个纸团,还是当日在文会上刘涛白扔给她的。这几天她和李锦寒堵着气,隐隐之中一个报复的情感顿时自然而然的泛上心头,虽然还不至于到出轨的程度,但是心中也确实存了些漂浮的想法。 “这不是刘公子的字迹吗?”魏县尉不经意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当初刘涛白给他品琴阁写了不少曲谱,他岂能不认识刘涛白的字,在看到上面所写之后,心中更是惊惧到了极点,当下对魏雨雅便是怒道:“你和他怎么了?” 魏雨雅撇了撇嘴巴,道:“可没什么,是文会上他扔给我的,本来也不想赴约的,可是……这般不知珍惜我,我便也有心报复了。” “你糊涂!”魏县尉瞪大了眼睛,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怒气,气愤地道:“你若是敢这般做,看我不打死你!” “爹爹!”魏雨雅幽怨的叫道。 魏县尉一把夺过魏雨雅手中的纸团,一下子就将纸团撕得粉碎,怒道:“这层想法你最好是想都不要想!” 魏雨雅委屈的道:“爹爹,他这般花心,我便不能报复一些吗?” “放屁!”魏县尉忽然怒不可遏,几乎忍不住要打魏雨雅一耳光,他怒吼道:“他便是娶上一千个一万个,你一个女孩子也始终是要守着他一个!” “这不公平!”魏雨雅委屈的道。 “我不管公不公平,总之你在李府给我好生听话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要说锦寒怎么对你,便是我,也绝对饶不了你!”魏县尉也是动了真怒。 魏雨雅没想到魏县尉竟然这般激动,嘴巴撇了撇,幽幽的说道:“爹爹,我知道了……我也只是想想,你不要生气。” “那便好!”魏县尉面容总算平复了下来,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别怪爹……你也不想想,你跟着锦寒又岂能亏了你,我才来禹州府没多久,锦寒禹州城第一才子之名便时常听到,这般才学这般样貌你还想要怎地?若爹爹是你,也是巴不得要嫁他的!” 魏雨雅本来满脸不高兴,听到魏县尉最后一句,忽然“噗嗤”一笑,嗔道:“爹爹,那你便嫁给他啊!”她想起魏县尉先前的话,心道:“可不止是才学相貌呢……他那方面那般威武的。” 考绩司的事情给办稳妥了,魏县尉心忧县里的事情,也很快便离去了。令李锦寒感到奇怪的是,魏县尉这么一走,魏雨雅忽然热情了许多,本是幽怨的她开始主动来找李锦寒,神态妩媚异常。 “雨雅,我和淑贞的事情,你不生气了吗?”李锦寒心中奇怪,问道。 “怎么会生气呢。”魏雨雅媚眼如丝,勾住了李锦寒的脖子,接着说道:“只要夫君心中有我……便行了。” “自然是有你的。” 第49章人流涌动 第49章人流涌动 李锦寒荒唐了一把。 这事情传到了李芷秀的耳力,她脸庞“唰!”的一下便红了,连声啐道:“荒唐!” 这天便是禹州武会了,城外围场早就被禁军围了个水泄不通,远远便看见刘巡检一马当先,在四处发号施令,神色之间一片严肃。有资格来随王爷千岁打猎的,都是州府里的官家贵族,要不便是王姓子弟,只见罗浮山脚旌旗阵阵,鼓角隆隆,一片热闹涌动。一袭白衣,身在宁王身侧的二世子朱名耀最是显眼,他在文会之上便已经得了宁王传位的暗示,最是春风得意,如今这般儒将打扮,在众人看来更是显得英气勃勃。 猎场之前却是要祭拜先祖的,遥想祖辈当年马背天下,自然与有荣焉。宁王燃尽了三支香,射了一只空箭,大喊了一声:“猎场开始!” 当下,人流涌动,众位武将早就是摩拳擦掌,准备在猎场中一展拳脚。但是这份意头还没有开始,忽然听到四处轰鸣声阵阵,炸药声竟然此起彼伏,一时间马声惊叫四起,所有的马匹都不受控制的乱窜起来,接下来忽然又听得箭只破空声响起,接连几声惨叫,大多是宁王之处所发。 “有刺客!保护王爷!”禁军之中也是一片混乱,不时有人撕裂着喉咙在大喊。 李锦寒所在的羽白府詹士队伍也是乱到了极点,众马匹被炸药所惊,根本不受人的控制。众位詹士本就是文人出身,都是勉强能骑马,这次也没有打算表现什么,大多是来见见场面,这个时候忽然遇到了这等变故,有不少顿时直接摔落下马,惨叫声凄厉响起,也不知道混乱之中被马蹄践踏成什么模样了。 好在李锦寒骑术颇佳,伏在马上堪堪避过一只流矢,又下的马来,随着慌乱的人群往山中去躲避。身后刀剑之声响起,回头望去,却看不到王爷那里是什么情况,依稀间见到鲜血被抛至上空,期间青衣闪动,李锦寒心中一惊,顿时想起冷艳绝寒的青衣女子来。 不断有惨叫声响起,慌乱之中也不知道奔了多久,李锦寒忽然发现身边竟然只有两人,这两人都是羽白府的同僚,他都认得,一人是王沛,一人是袁锺。 “其他人呢?都在后面吗?”李锦寒停了下来,皱眉向后面望去。 远处依然传来吵杂之声,但是应该隔着很大的距离了,李锦寒久久一看,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走得太慌乱,都走散了!”袁锺的同僚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说道。 “不知道王爷那里怎样了?”李锦寒想起刚才的变动,依然心惊不已。 “王爷和二殿下洪福齐天,定然没事的。”袁锺手都有些抖动,显然刚才太过害怕。 “要不要回去看看二殿下他们?”李锦寒这个时候定下神来,却又有些担心朱名耀和唐柏春等人的安全了。 “外面尽是流矢,你不想要命了吗?”王沛忽然冷冷的说道,他又朝着袁锺吼了一声:“袁锺,刚才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也不知道等我吗?” 袁锺向来是以王沛马首是瞻,连忙说道:“我刚太过着急。” “哼!”王沛冷哼了一声,他看了李锦寒一眼,眼睛转动之间,一个念头忽然浮上心头,当下便对袁锺叫道:“袁锺,你过来,我背上有些伤,你过来给我看看。” “沛哥你背上怎么了?可是受伤了?我来给你看看,不用过去那边了。”袁锺便要去看王沛的后背。 “叫你过去便过去,哪里这么多的废话!”王沛喊了一声,当下走到一个大树后。 “哦……我来了。”袁锺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李锦寒一眼,便跑了过去。 两人在树后呆了一会儿便走出来了,也不知道商量了什么,袁锺看向李锦寒的目光忽然有些复杂。两人一只手都别在后面,看似漫不经心,却有意无意的从左右向李锦寒逼近。 李锦寒看到王沛那冷冷的眼色,心中顿时一惊,那日城外遇险之事一下子就浮现在眼前,刚才他被这场猎场变故惊住,没有回过神来,这个时候猛然意识到王沛这人的危险来,他看到王沛袁锺两人有意无意的逼近哪里还会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王沛却是要趁着这个机会来要他李锦寒的性命! 正是混乱之中,他要是死在罗浮山中,谁又知道乃是王沛所为! 李锦寒瞬间便冷静下来,这个时候他要是慌乱起来那后果便真的不堪设想,此时想逃已经是来不及了,对付王沛两人的唯一办法便是出奇制胜了。 “两位,要不我们还是回去看看吧……哎,二殿下你怎么跑来了!” 王沛和袁锺顿时被李锦寒的话给迷惑住,往后看去,却哪里有什么二殿下,一个人影也没看到,王沛心中一惊,暗叫不好,当下便连连后退两步,忽然听到一声惨叫,只见块头高大的袁锺已经被李锦寒抓起石头狠狠砸中了脸庞。 “啊!”袁锺整个脸庞都被鲜血染红了,跌翻在地,双手捂住口鼻叫喊起来。 “李锦寒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对同僚下这等狠手!”王沛脸庞上竟是惊慌之色,现在身材高大的袁锺被打翻在地,便只剩下他一人独自面对李锦寒,他也不是什么练家子,心中顿时一紧。 “比得过你狠心吗?”李锦寒冷哼了一声,缓缓向王沛逼近。 “你要做什么?”王沛一步一步后退,他第一次感受到李锦寒这个相貌和顺的年轻人竟是这般的可怕! “你说呢?”李锦寒看都不看惨叫的袁锺,只是一步一步地走来。 “李锦寒要杀人了!”王沛手中一个东西扔出,却是打猎用的铁弓,他扔完东西撒腿便跑。 李锦寒一把便扫掉铁弓,手中石头一仍,一下结实的便打在了王沛的后脑上。 “啊!”王沛一声惨叫,往前栽倒在地,紧紧地搂着后脑,怎么也直不起身子来。 “你不是跑吗?”新仇旧恨涌起在李锦寒的心头,他跑了过去,对着王沛的头便是重重一脚,王沛惨烈至极的叫了一声,目光带血的看向李锦寒。 第50章罗浮山 第50章罗浮山 自从上次在城外受追杀以来,李锦寒便习惯在身上放一把自保的匕首,这个时候他怕王沛的惨叫声引来其他人,当下便掏出了匕首,对着王沛的胸口便刺了下去。 “上次在城外着人追杀我时,可曾想过有今天?”李锦寒目光寒冷。 王沛嘴中汩汩的喷出鲜血,他用手紧紧捂住胸,却哪里控制的住伤口:“没……有……我没有叫人杀你。”他眼皮子不断的往外翻,怕是下一口便要背过气去。 “不是你?”李锦寒心中猛然一惊,他紧紧的看着王沛的面庞,却看不到作伪的神色。他一把拉住王沛的衣襟,低沉着声音吼道:“你敢骗我,你刚才还和袁锺商量着要杀我!” “不是杀。”王沛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不住的颤抖,“你在二殿下面前同和争宠……我虽然恨你……却怎地会到杀你……的地步……刚看你落单……不过想趁这个机会好生打你一顿。” “不是你!那在城外杀我之人是谁?”李锦寒身体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沛,他双手忽然一紧,却是王沛眼皮一翻,已然是断气身亡。 “不是他。”李锦寒放开王沛一步步后退,心中震撼不已。这个州府和他有仇之人还有谁呢?难道还是和二世子有关? “你……你杀人了。”袁锺看到这般情形,一时间也是吓得傻了,转瞬之间便忘记了疼痛,颤抖的后退。 李锦寒心中一紧,他看向袁锺,一个无法遏制的念头占据住他的大脑,他当下再不犹豫,从王沛身上拔出匕首,又插入袁锺的咽喉中。 “你……好狠的心。”袁锺眼睛睁得老大,瞳孔透着诡异的紫色,他双手向要去抓李锦寒,然而还没有碰上,便已经软了下来,脖子一歪,顿时身亡。 李锦寒在泥土中擦拭好匕首,不想落下任何把柄。他最后看了一眼袁锺的尸体,转身离去。并非他要心狠,只是袁锺已经看见他杀王沛,袁锺不死,他李锦寒便要等着被治罪!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保守秘密! 李锦寒怕被其他人发现,便打算绕个圈子下山去,远处的刀剑之声已经少闻,似乎刺客之事已经得到了控制,只是不知道宁王和朱名耀的情况如何。 李锦寒想到二人的情况,心中涌起一股担忧,他现在的前程身家全都寄托在两人身上,两人要是出事,他以后在州府的日子实在堪忧。 山路崎岖,李锦寒用匕首开路,斩开荆棘木枝,走了一阵,忽然破空声响起,李锦寒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旁边大树颤动,一只羽箭仍在颤动着尾巴,刚才正是堪堪贴着李锦寒的脸庞擦过。 李锦寒连连退后两步,往右边看去,只见远处一袭红衣如血,唐玉正依靠在一棵大树边,身边还有一匹马。 “姓李的,你过来。”唐玉向这边喊了一声。 李锦寒走了过去,心中已是大怒,道:“你要叫便叫是了,为何还要射箭,你可知道那箭只需要再偏上半分,我头上必然中箭!” “凭我的箭术,定然偏不了。”唐玉淡淡的道。 “你这女子真是不可理喻!”李锦寒指着唐玉怒道。 “说够了没?”唐玉抬头冷冷看了李锦寒一眼,道:“我摔崴了脚,你给我去叫人来。” 李锦寒这才注意到唐玉却是斜靠在树上,他冷哼了一声,道:“没想到禹州城文武双全的唐大小姐也有崴脚的时候。” “哼,要不是马儿被陷阱夹住蹄子,我岂能摔倒。”唐玉眼中不经意间忽然闪过一丝怒气,她冷冷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快去给我叫人来。” 李锦寒道:“你这女子实在不可理喻,这里不识道路,我便是叫了人来又去哪里找你!” 唐玉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道:“你往山下寻路,我搭在你肩上行走。” 李锦寒哼了一声,道:“你当我想碰你么,用的着这般吗。” 唐玉冷冷的道:“别说废话,快带我下山。” 两人弃马寻路,一路无言,李锦寒肩头和唐玉的手掌接触,感到唐玉小手仿若无骨,甚是柔软,心中不由一阵涟漪,他心中对唐玉刚才那一箭颇有微词,有心捉弄,故意加快了脚步,倒是让唐玉动作有些狼狈。但是唐玉心性极高,这般不便,也不屑和李锦寒提及。 “快到傍晚了!”李锦寒眯着眼睛,从树缝之间看了一下天色。 “也不知道爹爹怎么样了。”身后的唐玉忽然轻轻自语了一声,她倒是难得流露出这等神色。 “唐伯父洪福齐天,自然没事的。”李锦寒对唐柏春却是心存感动的,自然不希望他出事。 “伯父是你叫的吗?”唐玉回复到冷冷的神色。 “这是我和唐伯父的事情,要你来管吗?”李锦寒反唇相讥,现在唐玉还要依仗着他,他自然不怕唐玉发飙。 “他是我爹爹,你说我要不要管?”唐玉依旧是冷冷的道。 李锦寒懒得再理她,继续前行,想要赶在傍晚之前赶下山去,山下虽然可能还有凶险,但是夜晚的山上也实在非久留之地。 忽然异变突起,走到一处落叶浓密处,只感到脚下一轻,顿时踏空,李锦寒惊叫了一声,来不及反应,顿时便和唐玉两人双双掉落下去,“砰!”的一声,掉落在底,虽然底下也残留着不少的落叶,但是两人依然感到骨头都要摔散架了。 “啊!” 唐玉一声惨叫,却是她的脚被木枝触碰到,她脚本就是崴了,这个时候更是疼痛难耐,额头上冒着冷汗。 “啊!”忽然又是一声尖叫,却是唐玉猛然发现两人这么意外摔下,李锦寒的手臂竟然压在她的胸上!唐玉一下子忘记了腿部的疼痛,慌乱后退。 “你该死!” 李锦寒被摔的七荤八素的,还在挣扎着起身,倏忽之间一柄剑便横亘在了他的脖颈上,寒光闪闪,这处锋芒只要沾上一点定然要皮破血流。他顿时连动都不敢动了,连声叫道:“玉姑娘,你这是为何?” “你该死!我要杀了你!”唐玉此时已是羞愤欲绝,她圣洁的身子连她丈夫都没有碰过,这个时候竟然被李锦寒这个她心怀鄙夷的人亵渎,她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 “玉姑娘,有话好好说!”李锦寒看到唐玉这股羞愤的表情,终于也是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他是一点也不怀疑以唐玉的性子是真的可能杀了他。他也是急中生智,连声说道:“这荒郊野岭的,你杀了我,定然有鬼来找你!”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天色渐渐暗下,唐玉果然被这句话吓住,手中的那柄剑虽不曾放下,倒也没有再逼近一分。 “玉小姐,你要是杀了我,这洞里可就只有你一人了。”李锦寒语言蛊惑着,一边用手小心翼翼的拨开唐玉的剑。 唐玉的剑一下子便仍在了旁边,她忽而双目含泪,悲愤道:“你该死!” 李锦寒没有想道唐玉贞洁如此,冷若冰霜如她竟然也有哭的时候,他讪讪一笑,道:“都是误会,刚才掉下来,我哪里知道。” “你还说!”唐玉泪眼朦胧,逼视过来。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李锦寒无奈一笑,连忙摆手道。过了好久,他看到唐玉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玉姑娘,不要哭了,是我罪该万死。” “我才没哭!”唐玉咬着嘴唇说了一句,两行泪水再也压抑不住,顺着她的脸庞流下。 李锦寒叹了口气,道:“都是在下的错。” 唐玉擦拭掉了脸上的泪水,忽然之间回复到一贯的冷艳,她直视李锦寒,冷冷的道:“出了这里,我定然要杀了你。” “唉,玉姑娘你可是好生不讲道理啊。”李锦寒摇了摇头,无奈一笑。唐玉却不再搭理他,开始仔细观察着这洞口的环境。 这洞口也不知道是谁挖了来捕捉大型猎物的,足足有三丈深,壁旁也多是青苔滑腻,根本难以着力。天色已经越来越晚,洞口之外的天空给人带来一种深深的压抑感。 “以玉姑娘的本事,要是脚没崴,定然是可以上去的,现在可有些不妙。”李锦寒抬头看了看洞口,担忧的说道。 “妙不妙,要你多嘴!”唐玉脸庞寒如霜。她又看了看四下环境,心中却也认同李锦寒的观点。她面无表情的坐下,忽然一声尖叫:“老鼠!”一下子便缩在了李锦寒的身边。 李锦寒这才注意到底部一边却是有着一个老鼠洞,一只肥硕的老鼠正在洞口探头探脑。他看了看怀中的唐玉,无奈一笑,道:“天不怕地不怕的玉小姐不怕杀人,却这么怕区区一只老鼠呢。” 唐玉整个脸庞都被吓得煞白了,她紧紧的盯着洞口的老鼠,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抓住了李锦寒的衣服。 第51章美妙体验 第51章美妙体验 “玉小姐你轻点,抓到我了!”李锦寒苦笑道。 唐玉这才猛然发现此刻自己和李锦寒的姿势竟然是这般的暧昧,她当下便要避开,正在这个时候,洞口的那只老鼠一个激灵,一下子便往另一边窜去。 “啊!”唐玉心中惊骇欲绝,她跳将起来,一下子便坐在了李锦寒的腿上。那老鼠窜到了另一边,脑袋摇摇摆摆,没有往这边窜来的打算,唐玉神经却依然是崩得紧紧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老鼠。 “玉小姐,你可真重啊……”李锦寒腿间感受着唐玉,怀中软香扑鼻。他看着满脸恐惧的唐玉,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情感,觉得眼前的女子却也有着这般可爱的一面。 唐玉听到李锦寒的话顿时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紧紧在李锦寒的腿上,让她羞愧欲绝,但是她却不能再像刚才一样怒斥李锦寒,这可都是她主动靠上来的,她当下便要离开李锦寒的身子,但是心中怕极了老鼠,一时之间哪里敢离开李锦寒。 “不就是只老鼠吗,瞧你怕的……”李锦寒无奈一笑,一手迅速掠出,一把抓在了老鼠的脖子上,将老鼠整个都提了过来。 “啊!不要拿过来,不要拿过来!”唐玉心中恐惧的简直要疯了,她惊骇的将头缩在了李锦寒的怀中,身子不停的颤抖。 那老鼠忽然被李锦寒抓住,也是惊慌,“吱吱”的叫了两声。这两声不响亮,却将唐玉的恐惧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她感受着近在咫尺的老鼠,吓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哀求道:“你快拿开,快拿开!” 李锦寒看到唐玉这般恐惧的模样,捉弄之心忽起,笑了笑,说道:“你用手抱着我,我便将老鼠扔开。” “休想!”唐玉性情高傲,何曾被人这样调戏过,当下便是连声怒斥道:“你敢这般辱我,我要杀了你!” “不抱便算了,我也不勉强。”李锦寒将那老鼠又抓得靠近了些,老鼠叫声更大。 唐玉差点没有被老鼠那恶心的叫声给吓死,她这个时候什么也顾不上了,连忙一把抱住李锦寒的腰身。其实她的姿势已经是缩在李锦寒的怀中,要抱住李锦寒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李锦寒看着眼前这个极度高傲的女子被自己制服,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笑了笑,道:“这才对嘛,你自己又是坐我腿上,又是靠在我怀中,抱着我又怎么了?” “你不要再说了……”唐玉羞愧欲绝,颤声说道。她这一生连手都不曾让人牵过,更何况这般的亲密接触。 “瞧你害怕的,我也不吓你了。”李锦寒笑了笑,将手中的老鼠扔到了一边。那老鼠仓皇逃入鼠洞之中。 “啪!”的一声,老鼠一走,唐玉一把便从李锦寒身上走脱开,一个耳光扇在李锦寒的脸庞上,“你这混蛋!”眼中隐隐含着泪水。 李锦寒看到唐玉哭了,叹了口气,道:“你不要哭了。” “你该死,你敢这般羞辱我!”唐玉想到刚才的暧昧姿势,简直恨不得死了才好,当下便要去拿剑。 “你最好不要咒我死,我要是死了,你可就是一人呆在这里了……”李锦寒用手指指了指鼠洞。 这一招果然有用,唐玉畏惧的看了鼠洞一眼,不知不觉又往李锦寒靠近了些,却没有再挨上李锦寒的身子。 “你不用害怕,只需有我在,那老鼠便不敢咬你。”李锦寒道。 唐玉却不说话,双手抱膝坐在那里,陷入了沉默之中,眼中的光明明灭灭,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洞内只有稀薄的月光照进来。李锦寒看了看唐玉,说道:“喂,你那腿伤我懂些,要不要我帮你接好?”他顿了一顿,又加了一句:“你腿好不起来,这洞可就出不去了。” 唐玉双肩不断起伏,颤声道:“你休想再碰我的身子……” 李锦寒道:“那些都碰过了,你还在意帮你看下脚呢。” 唐玉闻言身体一震,心中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回荡:“唐玉,你和他肌肤相亲,已经是个不干净的女人了。” 李锦寒看到唐玉这副痴呆模样,也懒得再问她,主动过去,手一下子便接触到唐玉的脚。 唐玉身体一颤,终于还是接受了李锦寒的动作,眼中又有泪光闪出。 李锦寒将唐玉靴子脱了下来,一只精致无比的小脚顿时展露在李锦寒面前,小脚还在轻微的颤抖着,显然主人很是紧张。 李锦寒还从来没有想过女子的脚竟然可以美丽到这种程度,一时之间不由呆了一呆。 “你看什么……快接……”唐玉脚被李锦寒捉住,又被李锦寒这般盯着看,脸上不知不觉羞愤起来。 “忍住了,就一下。”李锦寒提醒了一声,双手一错位,“咔嚓”一声,顿时将唐玉的脚给接好。 唐玉疼得脸色瞬时间便惨白下去,却没有叫出声来。 “接好了,你不要动它,明天便会好了。”李锦寒边说着,又帮唐玉穿靴子。 “我自己来……” 李锦寒却不理她,一下子便将靴子给穿好。他看了唐玉一眼,说道:“明天等你腿好了,便可以出去了。” “哦……”唐玉应了一声,忽然不敢再看李锦寒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静静的说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你怎能做出这等美的词……” 李锦寒奇道:“这是当日在羽白府上经将会中所作,你怎地知道。” 唐玉轻轻地道:“你禹州第一才子所作的诗词,我怎能听不到……”她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那首《平沙落雁》你作得很好,我是不及你的……” 李锦寒没有想到向来自持才高的唐玉也会说出认输的话,笑了笑,道:“你乃是州府第一才女,我们倒是般配。” “你不要胡说……”唐玉羞愤道。 “好了,睡吧,明天还要找下山的路呢。”李锦寒说了一声,将干燥些的落叶堆积在一起,睡了下去。 唐玉哪里敢和李锦寒这样睡下去,不时小心的看着鼠洞,生怕老鼠什么时候便钻出来。 李锦寒忽然扬了扬头,道:“你要是怕老鼠便睡在我身边来,那老鼠怕我,定然是不敢过来的。” “我……不过去……” “那由的你了。”李锦寒摇了摇头,便自顾躺了下去。 他心无负担,睡意好,一下子便入睡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身侧缩了一个温暖的身子。这个时候已是冬至过后,夜晚天气寒冷,他不知不觉便搂住那具身子。那具身子颤抖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反抗。 第二天李锦寒醒来的时候便发现唐玉正坐在壁旁,神色复杂的看向自己。他揉了揉眼睛,问道:“你怎么这么早便醒来了,昨天有没有被老鼠吓住。” 唐玉也不知道想起什么,脸上表情很是怪异,她看向李锦寒,却不说话。 “你脚好了没?”李锦寒又问道。 “无碍了,走吧。”唐玉忽然低了低头,站起身来,她脚步有些不稳,显然并不是话语所说的无碍。 “你脚还没好的话便不要逞强,要是弄伤了,我可是有些心疼。”李锦寒笑了笑,道。 “你……”唐玉羞愤地道,不过却不像昨天那样动不动就拿剑比着了。 李锦寒微笑道:“我怎么了,这不是关心你的伤势吗。” “我才不要你关心。”唐玉躲开了李锦寒的目光。她四周看了看环境,捡起旁边的铁剑,纵身跃起来,等到势头竭尽的时候便将铁剑插在洞壁上,借力再跃,如此反复,三个循环之下顿时便跃出了洞穴。 第52章出山 第52章出山 “喂,找个藤条,拉我出去。”李锦寒在洞中叫道。 唐玉的脸探过来,神色复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信不信我不管你,自顾离去。” “你舍得我吗?”李锦寒笑了笑,道。 “你……”唐玉脸庞羞愤,转身便要离去。 李锦寒连忙叫住,喊道:“你一个人怎么下山,山里的老鼠可多着呢!” 唐玉依然是转身离去,过了一会儿,一根粗大的藤条便从洞口缓缓落下。“好了,你拉!”李锦寒抓住藤条,叫了一声,那藤条顿时往上升去,不一时李锦寒便重见天日。 “多谢玉小姐了。”李锦寒坐在洞口的草地上,对身边的唐玉笑了笑道。 “快点下山了。”唐玉故作冷漠的道。 “我起不来了,麻烦玉小姐拉我一下。”李锦寒开玩笑的说道。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唐玉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居然还真的伸出手来拉他。 李锦寒站起身来,闻了闻刚才被唐玉拉过的手,说道:“好香啊。” 唐玉身躯一震,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当先走在前面。李锦寒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有一天的时间给两人找出路,时间充裕之下,两人没花多久便走到了罗浮山山脚下,抬头看了看身后的罗浮山,两人的心中各自有些感慨。 猎场之中已经没有了混乱,不过密密麻麻的兵士已经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一队正在收拾着场中的箭矢和尸体。 唐玉和李锦寒二人不知不觉的就此分开,一队兵士向李锦寒走来,李锦寒拿出了考绩司从事印鉴,表明了身份,当下便有人保护着李锦寒回府。 从一个兵士口中李锦寒已经问明了情况,昨日刺杀之中宁王已经是受了重伤,不过好在没有性命之虞。刺客也被杀了不少,却都是年轻女子,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邪门组织。李锦寒又问起其他人情况,知道朱名耀和唐柏春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进了禹州城,隔三差五的便能遇见巡逻的兵士,城内已经陷入了极度戒备之中,街道两旁只有行人寥寥。李府之内早就陷入了恐慌之中,李锦寒这么一回来,家中几个女人顿时喜极而泣,问起李锦寒这一天一夜的事情来,李锦寒只是说被迫滞留罗浮山,第二天早上才得以脱困。几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总算是安定下来。 李锦寒环顾四周却不见阿馨,问起来,却是阿馨担忧着他的安全,一大早便独自出去去找李锦寒了。李锦寒心中顿时一紧,这外面情况复杂,阿馨可不要出了什么事情。 他心中担心,便要出去去找阿馨,忽然有门子前来禀报,说是馨小姐已经回来了。前去一看,只见阿馨身边还有一个男子和一对兵士,那男子却是都事贺成易。 “少爷……”阿馨看到李锦寒,眼泪一下子便流了下来,跑了上来,几乎忍不住要在众人面前抱住李锦寒。李芷秀连忙拉住阿馨的手,好生安慰。 “贺大人……”李锦寒心中惊异。 从来就是淡定从容的贺成易这个时候却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回过神来,对李锦寒笑了笑,道:“贵府丫鬟在东城处被一对兵士为难盘查,我正好遇见,在你府上曾见过,便带她回来了。” 李锦寒连连拱手道:“贺大人实在有心了。”他说着便拉着贺成易,道:“还请贺大人去前堂喝茶。” “好说好说。” 阿馨自然跟着李芷秀回内院了,李锦寒和贺成易两人在前堂之中坐下,寒暄一番过后,李锦寒便立即问起了这次刺客之事:“不知是哪里的刺客,竟策划如此惊人之举。” 贺成易沉吟道:“被杀刺客全是女子之身,王爷千岁震怒,派人调查此事。” “好在王爷千岁洪福齐天,躲过一劫。”李锦寒叹了口气,道:“只是可惜死了许多无辜之人,我先前见兵士在围场搬运尸体,实也触目惊心。”他看了贺成易一眼,又问道:“二殿下无恙吧?” “二殿下一点伤也没受。”贺成易看了李锦寒一眼,接着说道:“现在二殿下时刻都守在王爷千岁身边。” 李锦寒忽然叹了一口道:“州府隐秘之事实在太多,便是我这宅子似乎也牵涉着什么事情……” “宅子?”贺成易四周看了一下屋子,奇道:“你这宅子据说乃是二殿下所送,有什么问题吗?” 李锦寒道:“这宅子乃是被二殿下着人翻新过的,先前的主人像是也牵扯到一个隐秘……我问过宫里的文公公,他也是忌讳莫深……” “还有这事?”贺成易皱了皱眉,看了李锦寒一眼,道:“李大人可是想问我这事,我却也是不知道的,不过问过家中长辈,定然是可以给你一个回复的。” 李锦寒知道贺成易家族乃是禹州府望族,有他打听肯定无误,拱了拱手道:“如此谢过贺大人。” 送走贺成易之后,过了不久,又有人前来拜访,却是李锦寒的直属上司,考绩司长史大人黄桐年。他乃是二世子朱名耀这边的人,李锦寒和他一直便是在统一战线上,看他一脸的慎重,连忙请进了书房中。 进了屋中,黄桐年将李锦寒拉到一旁,深深地看着李锦寒的眼睛,道:“李大人,二殿下有件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李锦寒见黄桐年说得慎重,心中一惊,隐隐感到有大事,问道:“不知二殿下有什么事情吩咐属下?” 黄桐年缓缓道:“你快起草一份奏疏,弹劾刘武群所犯大罪,到时候再直接上奏给王爷千岁……刘家一除,如此禹州城便尽在二殿下掌握之中!” 李锦寒心中一惊,朱名耀手下文官甚多,会起草奏疏的人绝对是数不胜数,却唯独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了他,实在是对他十分信任。李锦寒还从来没有上过弹劾奏疏,忍不住向黄桐年问道:“怎么弹劾他?” 黄桐年沉吟了一会儿道:“第一么……写他玩忽职守,禹州城内外教阅缉捕之事本就是他刘武群一力负责,他却放任一干刺客埋伏在围场中,罪不可赦;第二么,费中泰他们在和刺客拼死相斗的时候,他却当先躲藏起来,毫不顾及王爷千岁的安危;这第三么,你便写他为官多年来却以权谋私,搜刮我禹州民众之民脂民膏!” 李锦寒问道:“那要具体写他搜刮了多少吗?” 黄桐年忽然笑了笑,道:“这第三条却是刻意加进去的,是不是真实已经不重要,关键的是王爷千岁在看到前两条时心中必然已经震怒,这第三条不过是顺便火上浇油,让他跌得更惨……”他亲切地拍了拍李锦寒的手,接着说道:“上次文会刘武群他自己犯了王爷千岁的忌讳,失了王爷的好感,你这次弹劾必能将刘武群一伙一网打尽……李大人,你也是二殿下身边的人,有些事情老夫也就不瞒你了……” 李锦寒知道眼前的老者终于是认可了他在二世子集团中的身份,口中说道:“黄大人尽管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尽力尽心做好,绝对不会有失!” 黄桐年点了点头道:“李大人,这份奏疏一旦告倒刘武群,你在禹州众官员中奠定了高威望不说,王爷千岁也会对你刮目相看!” 李锦寒朝黄桐年行了一礼道:“多谢黄大人栽培,属下心里都明白着。”他又问道:“黄大人,不知道二殿下有没有……” 黄桐年微笑道:“李大人尽管放心,二世子殿下有秦虎统领保护着,自然无碍,只是忙着在王宫中照顾王爷,羽白府一时半会却是回不了了。” 李锦寒点了点头道:“那就好。”他顿了一顿,接着道:“那些刺客都是什么来头?” 黄桐年沉吟道:“这些刺客的身份真不好说……王爷千岁镇守禹州多年,明里暗里也不知道树下了多少的仇敌……” 第53章机密之事 第53章机密之事 李锦寒隐隐觉得这事和大世子朱武彦那边有关,然而这事说出来也确实太过大逆不道了,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心中的话给咽了回去。 因着昨天发生的刺杀事件,禹州城的气氛一下便变得紧张了,李锦寒在屋中,仍然不时听到街上传来喝问盘查之声,巡查兵士身上的铁质铠甲也随着守卫的行走咔咔作响,到了晚上,大街上巡查兵士带着的大灯笼更是将禹州城映成了诡异一片。 魏雨雅将大门小心地打开了下往外面望去,只见大街上空荡荡的,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有一对对巡查兵士匆忙地搜捕着什么,当下便吓了一跳,连忙将府门又关上了,李锦寒叮嘱着魏雨雅这几天不要乱跑出去,又叫着她也和阿馨庄夫人二人一般早早睡下,在房中等他,魏雨雅也听话,自回房间去了。 李锦寒却是不能早睡的,黄桐年还交代了他书写奏疏的事情,他今天终于得到了二世子集团第一人黄桐年的信任,这个时候自然更是不能懈怠,他点了个灯笼在书房中,便开始着起草奏疏了。这弹劾一事最是机密,自然是不能叫丫鬟来伺候,磨墨这类事情倒都是由他一人亲手完成了。 既然是要置刘武群于死地,这份奏疏肯定要大肆渲染夸张一番事态的,好在他对刘武群一家本来就没什么好感,书写这份奏疏时倒也不存在心理负担。 费了一番功夫,李锦寒终于搞定了这篇声情并茂的奏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不太放心,毕竟他一直也没什么写奏疏的经验,当下便又坐在椅子上拿起这份奏疏仔细检查起来,他眼睛一瞥,忽然注意到地下居然滴落有几滴血迹。 他心中一惊,连忙俯身仔细看,只见这血迹已经干涸了,三三两两地一直延伸到右边墙壁边,那墙壁上还挂着一副很大的孟子画像,这画像却是这宅子原先的主人所摆置好的,挂在这书房里也是合适,李锦寒便也一直没有换下来。 李锦寒蹲下来仔细看那墙边的血迹,看了一会儿终于发现这其中的端倪来,这墙壁最下面和地面竟然还隐隐留着一丝空隙,李锦寒伏下身来从这缝隙往里望去,这墙壁里面竟似还别有一个空间。 李锦寒此惊非同小可,他将这大幅的孟子画像掀开一角仔细看看了里面的墙壁,这墙壁一旁居然有着一道横直的裂缝。李锦寒此刻终于明白,这被孟子画像掩盖的墙壁里面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一个秘密。 自己住了许久的房间竟然还隐藏这么一个东西,李锦寒心中惊异不小,他试着将那墙壁推开,却见纹丝不动,显然这处存在着某处机关控制。李锦寒又在墙壁四周仔细搜查了下,果然在左边的地方发现了一处松动的地方,他用力去挪,却不见动静,试了好几遍,最后将那壁块往右转动了下,这才听到“咔嚓”的一声响,这扇密门终于是缓缓打开了,正是朝着里面的方向。 李锦寒心中惊讶,往里望去,一个如外面书房般大小的密室空间呈现在他的面前。等着这门完全打开来,一道冷冷的目光从里面射出来,此刻密室里竟然还站着一个活人,这人李锦寒看得分明,赫然便是那日在城外意外救他一命的青衣女子,她此时仍然戴着青色面纱,然而却掩盖不了她脸上的惨白之色,鲜血已经染红了她大半个身子,显然她在昨日的拼斗中最终也受到了刀剑之苦。 尽管受伤如此,但青衣女子依然是一手握着剑,直直地站在地上,手却已有压抑不住的颤抖,失血和疼痛正缓缓地腐蚀着她的生命。她狠狠的盯着李锦寒,忽然又是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身体猛地往前栽去。李锦寒看得心惊不已,下意识地向前走去,这个时候,眼前忽然一花,他来不及反应,身子已经酥麻了大半,嘴巴被一阵力量拍开,紧接着一个粘稠的东西便进入了他口里,他暗叫不好,便要将那东西吐出来,青衣女子已经一掌拍在了他胸膛,让他将东西吞了下去。 使完这些动作,那青衣女子似乎也脱了力,一把瘫倒在地上,刚才这番行动大概是牵动了她的伤口,她身体颤抖,额头上也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来。 李锦寒忍不住捏住了喉咙口,惊恐地问道:“你……给我吃什么了?” 青衣女子竟然甚是刚硬,又勉强站起来,她手中的剑一挥,便顶在了李锦寒的鼻子上,喘息着冷冷地道:“要么拜我为师……要么……我现在就杀了你……” 她拿捏着剑的手还不住的颤抖着,李锦寒忙往后挪了一步,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失手误伤,他听到青衣女子的话心中吃惊不已,实在搞不明白这青衣女子到底有何用意,只是这个时候也实在容不得他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这剑正指着自己不说,便是他刚才吞进肚子里的那个粘稠东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古怪的毒药,他咬着牙道:“我……拜你为师便是!” 这时忽然听到外面喧闹声一片,还有人大力地敲门,接着又听到有人大声喝道:“围住这里!不要放任何人出来!” 李锦寒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他忍不住和青衣女子对望了一样,都发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李锦寒脸色惨白一片,自己密室中莫名其妙地藏着了这么一个犯下滔天大祸的刺客,只需被人发现,他便是百口也莫辩了,到时候不要说脑袋上这顶官帽,便是自己一家的性命肯定都要全部交代上去! 李锦寒心里却还存着另一种疑惑,不知道州府兵士是已经发现了青衣女子在这的踪迹,还是只是例行规矩,挨家挨户的搜查。 “我……出去看下……你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去……”他和青衣女子说了一声,见青衣女子没有阻止,便慌张地出了密室,他又将那松动的壁块转回原位,这小小的密室之门便又缓缓合上了,他注意到里面青衣女子正用剑撑着地面,眼神依旧是冷冷地望着他。 密室之门终于是关上了,李锦寒又将孟子画像仔细地放好,掩盖好了密室门旁的裂缝。现在,他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书房密室的隐秘性了。 李锦寒便要出书房,忽然又注意到地面上还滴落着的血迹,这血迹散乱,一直延伸到窗台处,这万分紧要的关头竟然还看到这等麻烦,李锦寒直感到整个头都变大了,也真是急中生智,他拿起桌上写毛笔字用的墨往那些血迹上洒去,总算是避免了这个祸端。 他在书房里耽误了很多时间,刚出书房的时候便见着仆役带着一对铠甲鲜亮的兵士走了过来,这个时候院子里也已经灯火通明,到处都是走动的人。那仆役显然吓得不轻,脸上一片惨白,见着李锦寒才算安定了些。 “什么事?我是羽白府詹士!”李锦寒对着那一队走来的兵士喝道。 李锦寒这声音一出,远处一人当下便走了过来,却是费中泰,他右臂间还缠着一层厚厚的白布,显然是昨日拼杀中被人刺伤的。 费中泰走上前来,见是李锦寒,连忙拱手笑道:“李大人,原来这是你府邸呢!” 李锦寒也回了一礼,微笑道:“我来禹州城为官不久,这处府邸也是二殿下送的。”他书房密室中还藏着一个滔天罪犯,心神很是不宁,笑起来倒显得很是勉强了。 费中泰道:“禹州城官员的府邸我大多认得,却一直不知道李大人所居何处,这次倒是知道了,以后兄弟定然会登门拜访。”他顿了一顿,又说道:“这次王爷下令全城搜捕那个逃脱进城的刺客,每家每户都要仔细搜查,要是有打搅之处实在对不住了!” 李锦寒听着费中泰这话心中已经大大地松了口气,如此看来,费中泰他们只是每家每户地搜查,倒不是发现了青衣女子藏在他府上。他朝费中泰笑道:“费大人也是遵从上命,只管搜查便是……昨天费大人奋勇杀敌,还受了重伤……也幸亏有费大人了,才能保得王爷千岁无大碍!” 费中泰听着李锦寒的话情绪却有些低落,勉强笑了笑道:“我巡查不力,刺客混入禹州城我自然是要担上干系的,只希望王爷能够网开一面……” 李锦寒道:“费大人这话可说错了,这禹州城内外缉捕教阅之事向来是巡检刘大人的职责所在,怎么算得上是费大人的责任,更何况费中泰那时为保护王爷和刺客以死相拼,这些大家都是看在心里的呢!” 费中泰闻言眼睛一亮,朝李锦寒又拱了拱手,连声道:“还请李大人在二殿下面前帮着美言几句,也好让王爷千岁知道我的忠心!” 李锦寒道:“那是自然,我能帮到费大人的地方定然会帮忙的。”他深深地望向费中泰,缓缓地道:“费大人可知我刚才在书房中正写着什么奏疏?黄大人有没有和费大人提过这件事情?” 费中泰摇了摇头道:“姐夫倒没有和我提过李大人写奏疏的事情。” 李锦寒压低声音道:“便是黄大人叫我着手写的弹劾刘武群的奏疏呢!明天便要上呈给王爷,用不了多久,刘武群便要被定罪了!” 费中泰闻言心中便是一喜,有了刘武群这个替罪羊,王爷遇刺这件万分棘手的事情便能有个交代,倒是能让他脱了干系。他看着李锦寒,心中很是震惊,黄桐年乃是他姐夫,尚且没有将这整倒刘家的事情告诉他,却已经交由李锦寒去做了,这李锦寒不止被二殿下护着,便是连自己姐夫那般冷傲的性子竟然也是如此看重,如此想着,他对李锦寒倒是又高看了一眼了。 李芷秀和阿馨带着几个丫鬟也过来乐这边,却是被这兵士喧哗声给惊醒了,她们看到院落中这么多如狼似虎的兵士心中都很是害怕,只是向李锦寒望来,在她们的意识里,李锦寒便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 第54章书房密室 第54章书房密室 李锦寒朝李芷秀阿馨两人笑了笑,示意她们不要惊慌,他又对神色复杂的费中泰说道:“费大人不必在意,只管用心搜查便是,王命定然是要仔细遵从的。” 费中泰点了点头,左右看了下,对那些属下大声喝道:“弟兄们,搜查的时候都给我手脚利落点,万万不要打搅李大人府上的女眷!” 众兵士得令各自分头去搜查,其中两个人进了书房,李锦寒心中有鬼,也跟了上去,费中泰自然也来了。 这两个兵士识趣,随便走了个过场便算是搜查完成,他们心中明白得很,府上的李大人乃是自家费大人的好友,这搜查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若是自己太过认真可是太过不识时务了。 倒是费中泰注意到了地面上的点点墨迹,他心中好奇,问道:“李大人怎么滴落许多墨水在地面上?” 李锦寒面上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微笑道:“费大人有所不知,我平日里有个习惯,在写诗词曲谱的时候若是没有灵感了,便喜欢洒些墨水纸张发泄下……这却是渐渐养成习惯了。” 费中泰点了点头道:“我早听二世子殿下说过李大人音律和诗词造诣都是非凡,倒没想到李大人竟有这么一个怪习惯。” 李锦寒笑了笑道:“二殿下过奖了。”他眼睛一瞥,猛然注意到那孟子画像的正下方地面上竟然还散落着两三滴非常明显的血迹,显然刚才他用墨水撒泼得匆忙,这个地方却没有注意到。李锦寒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若是费中泰发现这处血迹,肯定是能窥探出墙壁的端倪的,进而发现密室的隐秘,别看现在费中泰和他客客气气的,若是知道他和刺杀宁王的刺客有关,对他肯定也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李锦寒心神慌乱,灵机一动,拿起桌上的那份写好的奏疏递到费中泰手里,说道:“费大人虽然是武举出身,但是风流文采比之正宗文士也不遑多让,文会上王爷千岁的第一份赏赐便是由费大人拿得,还请费大人看看我这份奏疏,检查下有无疏漏遗落的地方。” 费中泰没想到李锦寒竟然将奏疏都拿给他看了,心中对李锦寒又感到亲切了几分,他应了一声便接过奏疏仔细翻看起来,看完之后,他哈哈一笑道:“这奏疏写得可是妙,刘武群这厮必然在劫难逃,到时候李大人必然也要在州府文人间崭露头角了!” 李锦寒不知不觉间已经移动脚步换了个位置站着,刚巧挡住费中泰看那血迹的视线,他口中应道:“写得妙可实在不敢当,都是黄大人指点的。” 这时众兵士也已经从李府中各处搜查了回来,纷纷过来向费中泰报告,所报结果自然是都没有异样。 还有许多地方还等着费中泰去搜查,他虽然还想和李锦寒聊下刘武群的事情,但是也不好再呆下去,当下他将那奏疏放回到桌子上,拱手告辞。李锦寒自然是没有心思留他的,将他和一众属下送出了府门。临走时,费中泰还说道以后定然要专程来李府拜访。 李芷秀和阿馨看到这帮凶猛的兵士离开了,这才感到有些心安,李锦寒连忙催着她们回去继续睡觉了,只说自己还要写份奏疏需晚点才去睡。 李锦寒又吩咐了几个丫鬟一声,叫道不要来书房打搅,他关好书房的门,又转动机关进了密室去。 青衣女子的身子倒是显得更加脆弱了,她见着李锦寒进来仍然是冷冷地道:“你怎么没有叫那些人来抓我,我如今困在密室,身体又是重伤,他们想必是能逮着我的,而你立下这般大功,讨了你们狗王爷的欢心,日后想要飞黄腾达还不容易吗?” 李锦寒勉强笑了笑,道:“你既然已是我师父了,我又怎么会想着法子加害你呢……” 青衣女子冷笑道:“你们男人个个都是这般口是心非!明明是害怕我喂你的毒药,却偏偏喜欢来说这等胡话!” “你上次在城外救我,我定然是会还你一命的。”李锦寒感到有些无言以对,不过他也确实是怕那毒药。他注意到青衣女子身上的血迹,问道:“师……父,你这伤势怎么办……” 青衣女子咬了咬牙道:“你过来。” 李锦寒依言过去了,她忽然一剑飞来指着李锦寒的喉咙,寒声道:“你可是真心要拜我为师?” 李锦寒闻言心中苦笑不已,心想明明是你用剑逼着我做你徒弟,刚才又表示不相信男人的话,现在怎么反而又莫名其妙地问起这个奇怪的问题来了,他心中无奈,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口中说道:“当然是真心的。” 青衣女子身子又疼痛地颤抖了一下,她咬着牙道:“那好,你举掌发誓!” 李锦寒心中无奈,但是如今也是形势不饶人,只能是按照她的意思发了一遍毒誓。 青衣女子深深地看着李锦寒,缓缓道:“你既然拜我为师,我便如同你父你母,对你必然也会如其他弟子一般……但是你如果敢不孝,我必然也不会饶过你的!” 李锦寒直感到头都大了,自己鬼使神差的摊上了这么一个犯下滔天大罪的师父,要被她连累了不说,以后她如果是命令自己跟着她去做刺杀宁王那类的事情,自己又该怎么是好? 李锦寒被青衣女子如此胁迫并不是不怒,但是按照当下这形势他即便发作又有何用,到时激怒了这古怪的青衣女子,不用她不给解药,只需随便一剑也能结果了他性命! 李锦寒心中正是一阵烦恼,青衣女子却似乎看出了李锦寒的心思,她冷冷地道:“你放心,我和宁王有仇自然会亲自斩他在剑下,还不至于让你动手……你尽管放心当你的官,这个方面我绝对不会迫你!” 她握剑的右手忽然颤抖得更加厉害,额头和手背上又忽然冒出一层冷汗来,显然伤势急剧恶化,已经到了一个重要的关口。 李锦寒看得心惊,说道:“要不……我去给你找大夫……”他又连忙将话止住,现在州府上下都在全力搜查青衣女子,自己请人来岂非自掘坟墓! 这青衣女子死了当然是好,这倒是李锦寒脱离她控制的最好办法,但是鬼知道这高深莫测的青衣女子给他吃了什么诡异的毒药,青衣女子一死,他又凭什么肯定寻常大夫能解得了这毒性。基于这种考虑,李锦寒现在反而不能不救她! 青衣女子忽然颤抖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咬着牙道:“这里有特制的药,你……帮我敷到背后的伤口上……” 李锦寒接过她手上的瓷瓶,来到她背后,当他看见了青衣女子背后的伤势时才知道她伤得有多么的重,她背后大概是让人结结实实地由上至下砍了一刀,伤口从右肩口一直延伸到臀际,伤口很深,隐隐之间竟能看见骨头,血痂也已经和伤口周边的衣服全部粘合在了一起,却仍然有鲜血不断地从伤口处汩汩流出。 李锦寒心中骇然,眼前的青衣女子该是拥有怎样的毅力才能坚持到今天!对着青衣女子李锦寒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股敬畏,他结巴地道:“你的伤势……” 青衣女子回过头来冷冷地道:“你罗嗦什么,直管替我敷药便是!” 既然是要上药,自然要将周边的衣服拨开,这一番拉扯之下牵动了伤口的皮肉,只见青衣女子浑身都震颤起来,却又强自忍住。李锦寒看着不由吸了一口凉气,手也不由自主地暂停了下来。 青衣女子意志力却非凡,道:“停什么……继续上药便是!” 李锦寒闻言只好继续拨开她的衣服,自右肩口开始一路敷下药粉,到了臀部时却忍不住踌躇了一下。青衣女子心思玲珑,知道李锦寒的犹豫,咬着牙道:“有什么好顾虑的!我如你母,是你师父!” 第55章神秘图案 第55章神秘图案 李锦寒将她臀部的衣物撕开些上好了药,这个时候忽然观察到她臀部一边竟然还有一个神秘的淡淡纹身,看那形状大概是一个新月的图案,李锦寒心中奇怪,忍不住盯着那新月纹身图案仔细看了一下。 “你再看一眼,我便生生将你眼睛剜掉下来!”青衣女子头没有回过来,身子却有压抑不住的颤动。 李锦寒只好站起身来,又来到青衣女子面前,将瓷瓶交还了给她。 这药却是颇神,一下子便止住了青衣女子伤势的恶化,她神色复杂地看着李锦寒道:“你如果不是我弟子,我必然是要杀了你!” 李锦寒一再被辱骂,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又强自忍耐下去,淡淡地道:“不知师父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毒药?” 青衣女子却不正面回答他,只是神情冷冷地道:“你做好一个弟子的本份,我必然会保你性命。” 李锦寒缓缓点了点头,现在不说那毒药的事情尚且操之在青衣女子手里,便是他刚才出去应付费中泰也已经是在不知不觉间为青衣女子开脱了一次,这便是要砍头的大罪了!总之,他现在已经和青衣女子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就算不是她的弟子,也是一定要护着她不能出事了! “你先坐下来养伤,我出去给你找些干净的衣裳来。”李锦寒忽然注意到自己一时间却是说错话了,青衣女子伤处在那里,如何还能坐下来。 青衣女子点了点头,李锦寒便出了密室,拿了一件自己的白色儒衣,他倒是想去后院拿件女子衣裳给青衣女子的,只是这个时候实在不方便。他心中一动,连忙又叫丫鬟炖了碗参汤来。 密室里的格局和外面书房一样,桌椅也是有的,当李锦寒将那碗热腾腾的鸡汤放在桌上并叫青衣女子喝着补身体时,青衣女子的目光终于难得地柔和了一些,她此时身体非常虚弱,并不着急着喝汤,只是望着李锦寒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锦寒道:“师父叫我锦寒便可。”他顿了一顿,又问道:“师父……你叫什么名字?” 青衣女子目光转冷了些,“你直管叫我师父便可以了,管那么多作什么?”她看了默默无言的李锦寒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说道:“我……叫做舒镜容……” 李锦寒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实在没有在任何地方听说过。他想起一事,又问道:“镜容师父,你怎么知道我书房里还有这等密室的?” 舒镜容冷冷地道:“你叫师父便可以,为什么要在前面加上名字……”她望了李锦寒一眼,接着说道:“我以前便在这府邸里长住过,怎能不知道这处密室,后来我再来禹州时便打听到这宅子却已经赐给了羽白府詹士李大人……看你这打扮,自然是那李詹士了……” “我正是羽白府詹士李锦寒。”李锦寒忽然想起那日初来州府当自己提及这宅子的原主时文公公脸上的古怪神色,心中好奇,又问道:“不知道这府邸的原主人是谁?” 舒镜容却不告诉他,只是冷冷地道:“你去问别人便是。” 舒镜容既然不肯回答,李锦寒自然也问不出来。他自然想去问下其他人,但是上次看到文公公那脸色,鬼知道这府邸的原主人牵涉到什么忌讳的事情!自己要是在这个敏感时期问这种事情说不定要惹下什么大麻烦! 李锦寒指着桌上那碗鸡汤,对舒镜容道:“师父你先把参汤给喝了,再换上我这干净衣服……现在我拿女子衣衫不方便,明日我再给你买些新的来……” 舒镜容沉默着,却没有动作,李锦寒反应过来,道:“师父,我先出去一下,你换好了衣服叫我。”他出了密室,又将密室的石门关上。 李锦寒心中明白,这青衣女子心高气傲得很,大概是不愿意让人看到她吃东西的窘迫模样的,而换衣服这事情自然更是不可能的了。他又想到青衣女子脱下身上这衣服必然要牵扯伤口,心想那也不知道那是哪种揪心的疼痛。 李锦寒心中一动,出了书房,又叫过两个丫鬟抱了两床被褥过来,说是公务繁忙,这几日都是要在书房中休息了。丫鬟对李锦寒提出的两床被褥的事情也没有怀疑,冬至已过,天气愈凉,自家老爷一副书生模样,自然是怕冷的。 想来换下衣服花了舒镜容不少时间,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她的淡淡的声音从密室里传出来:“你进来吧。” 李锦寒抱了一床被褥进去,放在密室那张床上。舒镜容已经穿上了那件白色儒衣,脸上的面纱也摘了下来,她二十八,九的年纪,虽然脸色苍白,却无法掩盖住她容貌间的那股绝代风化,眉如墨画,微睇绵藐,眼睛中仿佛含着一泓神秘秋水,最为吸引人的还是是她眉目间的那一缕英气。她身材高挑,穿上李锦寒这件白色儒衣也不显大,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致。桌上的参汤她也已经喝了,看得出来她的精神一下子也好了不少。 舒镜容的剑已经收了起来,李锦寒注意到她脖子上居然也挂着一个新月图案的首饰,心中好奇,想要相问,但是心想她定然也不会告知,只好作罢,口中只是问道:“师父,你还要不要吃点其他补品,我再叫丫鬟去后堂做去。” 舒镜容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李锦寒沉吟了一会儿道:“师父你日后便在这里养伤吧……你背后伤势严重,躺着便可以了。” 舒镜容点了点头,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颤声地道:“她们……都死了……” 李锦寒明白舒镜容口中的“她们”便是指那些跟着她一起刺杀宁王爷的女子了,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当下叹了一口气。 舒镜容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她低着头轻声道:“她们的尸体都在围场……我要去那里看看她们……” 李锦寒道:“你现在伤势如此严重,行走已是不方便,又怎么能去看她们……更何况现在整个禹州城挨家挨户都在搜查你,你出去简直是自投罗网!” 舒镜容听着李锦寒的话沉默了下去,只是低下头静静地站着,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这个杀人无数的刺客此刻竟然显得这般孤苦落寞!李锦寒本来对她一直存着一份愤怒,此时见着她这么孤苦的一面,竟然有些可怜她了。 过了好一阵,她才恢复过来,抬眼冷冷地望了李锦寒一眼,道:“你和我这么一个刺杀王爷的刺客在一起,心里可是害怕了?” 李锦寒缓缓摇了摇头,道:“我本来便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好怕的……我不过只是忧心我阿姐和娘子……我便是死上一万次,也不希望她们受到半分伤害……” 舒镜容道:“你怎么说死过一次了?” 李锦寒想起灵魂附体这个世上最荒谬的事,无奈地笑了笑,未置一辞。 舒镜容忽然冷冷地道:“你们男人的话,又有几句说的是真的。”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神色复杂地看了李锦寒一眼,道:“你放心便是了,我自然是不会连累你家人的……” 李锦寒听到舒镜容这个保证,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心里却还有一个疑问,这时候忍不住问道:“师父,你……是不是大世子派来的人?” “大世子?”舒镜容念了一遍才反应过来李锦寒说的大世子是谁,她冷哼道:“那狗贼的儿子也配来派遣我!没有人能派我来,是我自己千里迢迢要来取那狗贼的性命!”她口中的“狗贼”自然是宁王爷了。 李锦寒点了点头,想想也是,她们的目的只是刺杀宁王爷,却对朱名耀未动分毫,显然不是大世子所为。李锦寒心中好奇,又问道:“那师父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刺杀宁王爷?” 舒镜容闻言只是冷笑,并不言语。 李锦寒小心地看了舒镜容一眼,缓缓道:“师父……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舒镜容咬了咬嘴唇,恨声道:“自然是要杀宁王那狗贼的!这狗贼王爷言而无信,阴险狡诈,害死我余叔!我不杀他岂能见容于天地间!”她想起以前痛苦的往事,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深深的悲苦。 第56章言而无信 第56章言而无信 李锦寒对舒镜容的身份更加好奇,又问道:“宁王爷他怎么言而无信了?” 舒镜容恼怒地看了李锦寒一眼,冷冷道:“你不要故意来套我的话,我不想说的,你再如何问也是没用!” 李锦寒没有搞清楚舒镜容的身份,心中有些失望,只好道:“师父伤势严重,这些日子便在我这书房密室里养伤……我就睡在外面书房里,师父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便是。” 书房里睡觉自然很不习惯,但是李锦寒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这书房密室里还藏着这么一个天大的祸端,他怎么能安心地离开。 这两天他经历的惊心动魄的事情也确实太多了,先是宁王爷的意外被刺,然后是发现自己一直居住的书房里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一个密室,现在又阴差阳错地成了刺客的弟子。这些画面不断地在李锦寒的脑中闪现着,他在小床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得密室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进来。” 李锦寒爬起床,打开石门来,问道:“师父,有什么吩咐?” 舒镜容神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她纠结的道:“没……没,什么,你出去吧。” 李锦寒苦笑了一下,直感到自己这师父处处透着一股异常,他便要走出去,忽然又听得舒镜容说道:“你给我……搬……壶来。” 李锦寒闻言差点忍不住要笑出来,舒镜容一副纠结良久的样子,原来是为了这事情十分为难,他心中好笑,心想这深不可测的奇女子原来也有这等害羞的一面。 李锦寒闻言将壶搬了进去,舒镜容此时却神态慌张,有些不敢看李锦寒的眼睛,李锦寒倒也没有笑她的意思,打了声招呼,转身便关上石门回书房了。他临走的时候,还给舒镜容又递了个灯笼过去。 没有睡好,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李锦寒直感觉头都晕乎乎的,胸口不知为何居然隐隐作痛。 阿馨听说李锦寒晚上都是在书房里睡着的,心中很是担心,一大早便来敲门了,还送来了一份丰盛的早膳。 李锦寒万分怕她看出什么破绽来,急忙用公务繁忙来推脱,好说歹说之下终于是将阿馨哄出去了。这份早膳他也没有独吞,分了舒镜容一半。 舒镜容的恢复能力确实也惊人,经过一夜的好生休息,她今天的状态比之昨天已经好了太多,虽然行走还很是不方便,但是脸庞上已经开始有红润之色了。舒镜容看向他的目光仍然有些不自然,显然还是因为昨天的尴尬事情。 虽然两人的心中有了些古怪的意味,但舒镜容还是叫着李锦寒走到身边来,她一手也不知道使了什么神奇的手法,极为快速地在李锦寒几处穴位上拍打了几下,说来反应也快,这么几下拍打的功夫,李锦寒便感觉胸处的疼痛感荡然无存。李锦寒也不是笨人,自然也明白这胸口的疼痛定然是与他昨夜被逼吃下的那毒药有关了。 舒镜容对李锦寒显然也没有真正的信任,只是说以后每日给他解毒一遍,倒没有一次性给李锦寒解除这毒药之危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忽然又听到仆役来敲门,说是考绩司黄大人派了个人在大堂等他,李锦寒连忙往大堂去了。那人只是个跑腿的随从,见着李锦寒只是说黄大人命他来拿奏疏。这事情黄桐年昨日便和李锦寒说好了的,李锦寒也没有多话,自回书房取了那奏疏给了那随从。 他想起一事,又独自去大街上给舒镜容买女子衣衫去了,这时已近中午,商铺开业的却不多,街上的兵士巡走频繁,他们见着李锦寒都马上注意起来,不过却也认识李锦寒身上这代表身份高贵的白色儒衣,并不上前来询问。李锦寒随便找了一家店买了几件女子用的衣裳,也没管具体的颜色和式样。 当他将这些女子衣服放在密室的床上时,舒镜容显然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李锦寒竟然这么惦记这个事情。 舒镜容倒也尽了个做师父的本份,随后便教了李锦寒一套养生吐纳之术,李锦寒是见过舒镜容大本事的,对她教的东西自然很是用心的去学。他按照舒镜容所教在书房里练习了一番,顿时便感到精神头充足了不少,他心中一喜,知道这套吐纳之术实在是个好东西! 到了第二日,宁王爷便召集了州府众官员在王宫太和殿开了一次朝会。宁王爷的伤势显然不轻,不过好在伤的是右手臂,倒也能够勉强来召开朝会,宁王爷并不是个热衷朝政的人,他今天带伤来朝会主要是为了要稳定禹州府众人之心。 黄桐年的话是对的,李锦寒上奏的那封奏疏果然十分见效,宁王爷在这朝会上当场革去了刘家一家的职务,首要替罪羊刘武群更是被下了大牢,等候处置。 禹州城巡检的位置被空了出来,一时间也没有合适的人补上去,这倒是便宜了费中泰,他被宁王爷命着暂时兼任巡检一职,如今禹州城所有的兵力都算是掌握在他的手上,倒真的算得上是州府内炽手可热的人物了! 刺杀一事仍旧是调查得没有任何头绪的,领头的青衣女子迟迟找不出来,其他的刺客也全都成了围场中尸体,从她们身上也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来。幕后指使、刺杀动机如何,统统没有一个说法。宁王爷尽管震怒,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禹州城的紧张巡查又持续了一些日子,舒镜容却没有什么危险,她一直便在书房密室中养着伤。李锦寒怕她无聊,还为她带来不少的闲书来看。 李锦寒每日都要让舒镜容拍打几下身体才能缓解胸的疼痛,不过随着他修炼那套吐纳之法的深入,胸膛的剧痛倒是渐渐平缓了。 这几日,舒镜容依然在李府的书房密室中养着伤,她有着李锦寒给她拿来的各类书籍,看着倒也不觉得如何苦闷,而李锦寒又不时地给她带来各种水果小吃,舒镜容的冷清性子倒是有些微微的改变了,虽然她面上依旧冷漠,但是对着李锦寒这个弟子显然也亲近了些,又教给了李锦寒几式十分有用的搏击手法。根据她的说法,使用这几式手法出其不意之下便是连王宫内的禁卫高手也是可以瞬间制服的,李锦寒那日在城外曾亲眼目睹了她的厉害,对她的话很是信服,心中大喜,用心学了下来。 舒镜容上次教的那套吐纳之术他自然也是每天坚持练习的,日复一日,他身体竟然十分明显的强壮起来,腹下隐隐透着一股充沛的气息,而胸膛的那股疼痛发作起来也绝对没有以前那般疼痛了。 州府刺客一案依然是迟迟没有结果的,好在有刘武群这个替罪羔羊在,宁王爷的怒火倒也能找到一个发泄的当口,在朱名耀和黄桐年一旁的煽风点火之下,刘武群最终被宁王爷判了失颅之刑,刘家其他在朝官员也都被削职为民。 禹州城的巡查防卫也渐渐没有了以前的紧张,街上复又热闹起来,王宫的戒备却一直没有松懈下来,而宁王爷受了那般惊吓,也是久久都没有出过王宫的大门了。 这些日子李锦寒去过两次参议府,不过却始终不见唐玉,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避着他,人家一个寡居少妇,行踪之事李锦寒自然也不好去问唐柏春。 这天,他在府中,忽然门子将一个玉佩带给他,却是当初在岭永县内朱名耀送给他的,李锦寒想了一会,顿时明悟,知道大概是当初在罗浮山洞中遗落的,这玉佩只有一人能拾到。李锦寒当下便走出府门,左右一看,却不见人,不甘心又往前寻去,转过一个拐角,只见前面一袭红衣,正是唐玉。 “总算找到你了!”李锦寒喜道,连忙跑了过去。 唐玉神色复杂的看向李锦寒,幽幽地道:“玉佩我已经还你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李锦寒忽然一把拉住唐玉的手,说道:“不知怎地,这些天我总是好想你。” “哎呀,你放开!”唐玉吓了一跳,没有想道李锦寒竟然这般大胆,当下便用招式来扣李锦寒的手腕,但是李锦寒此时可不同以往,察觉到唐玉的手势,手掌下意识的便是一翻,反而将唐玉的手紧紧扣住。 唐玉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挣脱开李锦寒,只见脸庞却已经羞红一片,她娇嗔道:“你这混蛋,不怕被人看见吗?”她慌张地四下张望。 “我自顾着我娘子,管他们什么事情了?”李锦寒道。 唐玉闻言身躯猛然一僵,推开李锦寒的手,神情黯然,缓缓摇头,道:“我不是你娘子,你……也不是我丈夫,我丈夫叫做苏景凌,你不是他……不是他。” 李锦寒看到唐玉这副模样顿时大怒,他什么话也不说,当即主动的。 …… 第57章试探 第57章试探 “你心中再敢想着别的男人试试!”李锦寒气愤地道。 唐玉神色复杂,幽幽地道:“我心中想着别的男人,你这般不高兴么。” “那是当然!你是我的女人!” “鬼才是你的女人呢。”唐玉看了李锦寒一眼,幽怨地道:“你还不是成亲了,家中还有个妻子呢。” “她根本及不上你半分!”李锦寒拉着唐玉的手,正色道:“玉儿,我只爱你一人!” “谁要你爱了。”唐玉满心的甜蜜,一脸娇羞的低下头去。 “玉儿,你以后心中都只需记着我一人,再不能容下别人,知道吗?” “哎呀,你这人好霸道。” “明白了没?” “知道了,知道了。”唐玉连忙推着李锦寒,四处张望了下,还好这个时候正是王爷遇刺不久,街道之上冷清一片,他们两人又是站在一个隐秘的位置,这才避免被人发现。 “玉儿,有个事情却是要问你。”李锦寒皱了皱眉,却是忽然想起一个事情来。 “什么事情?”唐玉心中好奇,问道。 李锦寒沉吟了一会儿,道:“你知不知道八年前禹州城内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大事情?”唐玉秀眉轻蹙,想了一会儿,忽然惊道:“莫不是那件?” “哪件事情?玉儿你快说!”李锦寒脸庞正色,这个困惑存在心里很久,早便想要解开。 “这事情还是和我爹爹有关。”唐玉沉吟道。 “唐伯父?”李锦寒心中越来越惊。 “那时候我虽然还小,但是却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唐玉陷入了回忆之中,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当时我爹爹五十大寿,府中宴宾,酒后失言,似乎是提及了表小姐的真实身份……后面禹州城内许多官员便接连死去……王爷却不曾追查过……我心中明白,屠杀百官之事定然是和我爹爹有关了。” “屠杀百官?”李锦寒惊道:“竟是唐伯父所为?” 唐玉缓缓点了点头,道:“也不知道表小姐到底是什么身份,我爹爹向来心善。” “想必和王宫之中也是有关联。”李锦寒忽然冷冷一笑,道:“只是这次在城外杀我之人又是何人指示?” “谁要杀你?”唐玉心中一紧,连忙问道。 当下李锦寒将自己在城外遇袭之事缓缓道来,其中和阿馨魏雨雅两人情事自然略去。一席话说话,唐玉已是听得心惊肉跳,急忙说道:“绝对不是我爹爹,我爹爹对你那般好,怎么可能指派人杀你!” 李锦寒淡淡地道:“那是谁呢。” 唐玉沉吟道:“许是黎叔所为。”她看了李锦寒一眼,接着说道:“锦寒,你将那三个男子的相貌和我说说,看我见过没?” 李锦寒当下将刀疤男子三人的相貌仔细说了,那日他和三人正面交锋几个回合,自然认得清楚。说完之后,唐玉沉吟道:“黎叔手下似乎是有其中一个人……我也不能确定,还需要回去问问才是。” 李锦寒问道:“黎叔是谁?” 唐玉道:“乃是我爹爹心腹,对我爹爹最是忠心,你向人打听八年前之事若是被他得知,他定然想要杀人灭口。”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李锦寒一眼,接着说道:“我爹爹不可能会派人对付你的。” “我知道呢。”李锦寒顿了一顿,说道:“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何要问八年前那事,我爹爹先前乃是州府文选司别驾,便是死在那时。” “你爹爹。”唐玉一惊,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怔怔得说不出话来。 “那都是陈年旧事,我不会怪唐伯父的。”李锦寒看到唐玉这般紧张的模样,温柔的揉了揉唐玉的发丝,接着说道:“便是为了你,我心中也不记恨的。” 唐玉心中一片感动,忽然主动扑到李锦寒的怀中,说道:“表小姐身份干系重大,万万泄漏不得……当年我爹爹也是被逼无奈的……黎叔那边我会和他说去的,让他亲自上门向你道歉。” “道歉倒不必了。”李锦寒淡淡一笑,道:“只需他管束好他的属下之人便可。” 唐玉点了点头,道:“我会和他说好的。” 李锦寒看了唐玉一眼,说道:“这事情唐伯父还不知道,你便不要说给他听了。” “嗯,我知道呢。”唐玉点了点头。 “表小姐到底又是什么身份。”李锦寒缓缓抬头,望了望天边。 王爷遇刺的事情已经过了一段时间,禹州城渐渐回复到以前的情形,进出城门也开始自如了。而舒镜容经过这么多时间调养身子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伤势虽然严重,但是她身体底子扎实,李锦寒又伺候得好,恢复起来自然是快的。李锦寒对舒镜容也消除了最后一丝的敌意,心中反而涌起了一股亲切之情。舒镜容虽然表面上一直是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对人确实是真的好,教给李锦寒的都是极为实用的本事。 至于那毒药的问题也并非李锦寒当初想象的那般头疼,这些时间经过他对那套吐纳之术不间断的修炼,问题都已经迎刃而解,胸早便不再疼痛。 “师父……还疼不疼?” 舒镜容斜伏在床前,下身衣服半开,李锦寒小心的给她伤口处换着药。 “我岂能怕这些疼痛。”舒镜容咬了咬牙,道:“你换药吧。” “嗯,我轻点。” 李锦寒沿着伤口上药,心中一荡,药瓶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处。 舒镜容吃痛,身体一僵,却没有说话。 “师父,不好意思,我弄疼你了。” 舒镜容脸庞一直别着,没有看过来,她颤声说道:“你快些。” 当李锦寒给舒镜容上完药时,舒镜容已是满头大汗,脸庞上却掩盖不住一片羞愤之色。李锦寒难得看到舒镜容这副神色,忍不住笑道:“师父也有娇羞的时候。” 舒镜容身体一颤,连声说道:“你再胡说,我便剜了你眼睛!” “哎呀,可是冤枉!”李锦寒摆了摆手,笑说道:“你衣服遮得那么紧,我可什么都没看到。” “你。”舒镜容连耳根子都羞红了,她便要去拔剑,李锦寒连忙拦住,说道:“我说错话了,师父不要生气。” 舒镜容胸口急剧起伏着,显然心中动荡不已,她神色复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道:“你真不怕我杀了你吗?” 李锦寒道:“师父心地最好,怎地舍得杀我。” 舒镜容冷冷地道:“你不用故意说好话来奉承我。”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道:“我伤势快好了,再过几天就要走了。” “走?”李锦寒心中一惊,连声问道:“师父,你要去哪里?” 舒镜容静静地道:“我余叔葬在并州……我想去看看他了。” 李锦寒问道:“然后呢?” 舒镜容道:“然后,便要去京城一趟了。” 第58章去往京师 第58章去往京师 李锦寒道:“师父不刺杀宁王爷了吗?” 舒镜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叹了口气道:“上次我已经打草惊蛇……狗贼王爷这般胆小,日后王宫守卫自然是森严……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又有机会了……” 李锦寒忽然问道:“师父,你有家吗?你家在京城吗?” 舒镜容闻言涩然一笑,道:“我家便是并州城外的一个道观……如今弟子全都……死了……那家……自然也不能算作是家了……” 李锦寒直直地望着舒镜容,一脸诚恳地道:“既然师父没有家,那便一直住在我这里吧!师父刚才可是说错了,你弟子还有一个没死,我不是还在这里吗!” 舒镜容身躯颤动了一下,她神色复杂地望了李锦寒一眼,见他不似作伪。她撇开头,忽然轻声问道:“我迫你救我,又逼你拜我为师……你不恨我么?” 李锦寒正色道:“你先前在城外便救过我一命,现在又是我师父,我怎么会恨你,拜你为师乃是我心甘情愿,从来没有后悔过!” 舒镜容闻言心中激荡了一下,她连忙强自压抑住,也不看李锦寒,只是望着别的地方冷冷地道:“你这孩子总是这般喜欢糊弄人……不然也不会被那二世子看重做了詹士,也不会到处骗上女孩子,师父阅人多矣……怎能被你给糊弄住。” 李锦寒苦笑道:“在师父心中……我只是那种人吗?” 舒镜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静静地道:“你吃的那毒药早就已经解了毒性,你心中也不用担心了……那套吐纳之术你要用心修炼。”她顿了一顿,又轻声道:“锦寒,多谢你的好心了,过几天我就要离开,到时我也不和你来先打招呼了……” 李锦寒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失落,他勉强笑了笑道:“师父,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舒镜容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这次去了京城永远就回不来了吧……” 李锦寒心中一动,忽然惊声道:“师父,你不会……是想去刺杀当今圣上吧?” 舒镜容缓缓回过头来看向李锦寒,忽然展颜笑道:“锦寒,你确实聪明……什么东西一教你就会了,这次竟然连师父去京城的目的也猜着了……” 李锦寒心中震撼,道:“师父真的非要去刺杀皇帝?师父,你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和皇室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舒镜容落寞地摇了摇头,对李锦寒道:“锦寒,我累了,要睡了,你先出去吧……” 第二天,贺成易又来拜访,神色间却有些失魂落魄,一进了李府,便忍不住四处张望。李锦寒连忙将他请进了前堂叙话。 贺成易渐渐收敛住神色,忽然看了李锦寒一眼,缓缓说道:“上次李大人托我问那府邸的事情,不知道李大人要知道这事是做什么?” 李锦寒隐隐感到这事牵涉甚广,心中更加慎重,答道:“我初来禹州城之时,文公公提到这事甚为隐晦,我心中顿时好奇,还望贺大人解我疑惑!” 贺成易点了点头,他亲密地拉过李锦寒的手臂,凑近过来道:“李大人,我们关系亲切,有些事情我也不妨告知你一声……这禹州里有些事情能装聋作哑就要装聋作哑,有些东西我和你说知了你放在心上便可以,也不要到处乱和别人说了去……” 李锦寒正色道:“自然是不会的,多谢贺大人提醒!” 贺成易点了点头,缓缓道:“你这府邸……先前乃是州府武选司参知胡瑜所有,十六年前他因为私藏孝太子之长女,被王爷千岁下令处死了……”他朝李锦寒看了一眼,又继续道:“这事一直是王族隐秘,忌讳得很,禹州城中只有一些资历老的官员才知道,我也是问了家族中的几个长辈才知道的……” 李锦寒心中一惊,问道:“孝太子是谁?” 贺成易压低声音道:“便是先帝先前立下的太子,谥号为‘孝’……本该是孝太子登大位的,先帝临驾崩前却又改变了主意,立了当今皇上……皇上即位一年后,孝太子一家老小便被策划杀害了……只十几个死忠的护卫带着孝太子的长女逃了出来,一路逃到了咱们这西北之地禹州……那胡参知和其中一个护卫交好……便私藏了他们一伙……后来这事被宁王千岁知道了,而这个时候京城那边又传出不再追究的消息……王爷千岁一下也没了主张,便一边先缓着他们,一边又派上人去京城那边报知情况……” 李锦寒问道:“后来千岁将他们怎样了?” 贺成易的声音压得更低,“杀了……王宫禁军和神机营都派上了!”他沉吟了一会儿,又道:“皇上极重感情,这事大概不是他指使的……必然是智后从中操纵了……后来京城那边传下不予追究,这或许才是皇上的意思……但是智后自然是不肯的,暗地里还是命令王爷千岁斩草除根了!” 李锦寒惊道:“智后也太心狠手辣了吧!” “李大人,你小声点!”贺成易连忙拉了李锦寒一把,示意他放低嗓子,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四周,生怕被人偷听了去。 李锦寒压低声音道:“那孝太子长女呢?也死了吗?” “这却不知道了……这事州府上下隐晦得很,消息也都让王爷千岁处处封闭着……” 李锦寒心中隐隐觉得那孝太子之女便是他师父舒镜容,又问道:“那孝太子长女当年有多大?” 贺成易沉吟道:“这倒不清楚……想来也就十四、五岁吧。” 李锦寒缓缓点了点头,他现在心中大概料定他师父舒镜容便是当年逃脱出宁王毒手的孝太子长女无疑,他心中暗自震惊,心想:“她身世确实太坎坷了,难怪她对皇帝和宁王如此仇视……”他想着想着又为舒镜容担心起来,想道:“禹州府尚且如此凶险,她去京城刺杀皇上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凶多吉少了……”他望了贺成易一眼,口中说道:“多谢贺大人解我疑虑!” 贺成易忽然想起一事来,又对李锦寒道:“李大人,这里却还要提醒你一件紧要的事情,这事你听了只放在心里便可以,万不要和别人说了去……谁也不要说!” 李锦寒见他说得慎重,也不敢怠慢,道:“这明白的,贺大人说便是。” 贺成易小心地望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日后……如果二殿下有心立些军功……你可不要跟着……”他见李锦寒一头雾水的,咬了咬牙,直截了当地道:“总之,以后二殿下要押送粮草去玉沙城,李大人不要跟着去!” 李锦寒心中一惊,问道:“为什么?” 贺成易眼中的光明明灭灭,他深深地道:“李大人你听我的便是,我岂能有害你的道理。”他顿了一顿,又交代道:“我和你说的这些事情……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去,二殿下那边更不能说!” 李锦寒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但是听贺成易说得如此慎重,也缓缓点头答应了,他心中想起一事,问道:“我听说不久之后齐王收智后之命要来访禹州,齐王是被夺了封地的王爷,朝廷派他前来禹州,会不会有什么其他隐含的意思……” 贺成易道:“李大人是担心朝廷有意对禹州下手?” 李锦寒道:“正是。” 贺成易忽然微笑道:“李大人无需担心,即便大唐所有藩王都被朝廷下手了,禹州依然可以高枕无忧!” 李锦寒奇道:“为什么?” 贺成易笑了笑道:“便是靠着表小姐了!” “表小姐?”李锦寒再次听闻陈水柔之事,心中的好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贺成易望了李锦寒一眼,缓缓道:“李大人可知表小姐的身份?” 李锦寒道:“不是只是王妃娘娘的亲侄女吗?” 贺成易摇了摇头,道:“李大人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她是王妃娘娘的亲侄女不错,但李大人可知道表小姐亲生父母亲是谁吗?” 第59章不懊悔 第59章不懊悔 李锦寒道:“不知。” 贺成易缓缓道:“他父亲是忠义候陈将军,十七年前战死在和东南新月国的战事中,她母亲……”贺成易说到这里深吸了口气,盯着李锦寒的眼睛,缓缓地道:“便是当今智后了……” 李锦寒心中震惊,没想到那个处处与自己做对的陈水柔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背景,他心中还有些疑惑,又道:“那智后原来便是陈将军的妻子,后来陈将军战死了,她才嫁给当今圣上的?” 贺成易摇了摇头,道:“不是的,姜后待嫁闺中之时和陈将军有些私情……” 李锦寒心中震撼,说道:“皇上可知道这事?” 贺成易道:“这却不得而知了,表小姐乃是智后独女之事极少有人知道,李大人,我和你说过,你只放在心上便可,千万勿要说给别人知道。” 李锦寒点头道:“多谢贺大人信任,这事我自然会保密。”他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表小姐在期间处境岂非尴尬?” 贺成易道:“表小姐这些年都在禹州生活……她心中自然是存在疙瘩的……这两年来,智后逢年过节都会秘密派人来接她回京城,她却始终不回。” 李锦寒点了点头,他如今对那个刁蛮任性的陈水柔倒是有了另一番认识。 贺成易古怪地看了李锦寒一眼,道:“我听说表小姐心中对你有些误会,你可不要再去招惹她了。” 李锦寒苦笑道:“即便不知道她是智后之女,我也不想招惹她。” 贺成易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正色说道:“我今日来却是要求李大人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但请直说,贺大人诚意待我,有什么事情只需我能帮上的,自然不会推辞!” 贺成易脸上神色怪异,他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我想要娶贵府的阿馨姑娘过门为妻,还请李大人将阿馨姑娘送我!” 他这话一说完,忽然听到有瓷杯摔裂之声,却是阿馨久久不见李锦寒,特意接过了丫鬟手中的茶盘,自己端着送来,也好来看看李锦寒,她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这么一句,心中大惊,顿时将茶杯都摔裂在地。 “阿馨姑娘!”贺成易看到阿馨,脸上顿时炽热起来,他站起身来,激动地叫道。 阿馨忽而泪流,一把便窜到了李锦寒怀中,喉咙嘶哑地道:“我不愿!” 贺成易激动地道:“阿馨姑娘,自上次和你邂逅,我便夜不能寐……我,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般喜欢一个女子,我不在乎你丫鬟的身份,只希望能光明正大得娶你过门……便是和家族决裂,我也不懊悔……” “我才不要!”阿馨忽而泪流满面,痴痴地道:“我只喜欢我家少爷,别的男子便是再好,我也不想看上半眼……” 贺成易身体一颤,道:“阿馨姑娘,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李锦寒打断了贺成易的话,淡淡地道:“贺大人,多谢你诚意待我,只是这事恕我不能应承了……”他揉了揉阿馨的发丝,说道:“阿馨是我的女人,决计不可能让给你的。” 贺成易激动的道:“我不在乎阿馨以前是什么身份,和你怎样都好,只是希望李大人能够成全我,我可以给你银子,多少银子都可以!” “贺大人,不可能的。”李锦寒摇了摇头,说道。他心中对贺成易这番激动却很是惊异,没有想到性子里最是温文尔雅、从容淡定,并且从来就对女人不感兴趣的贺成易竟然会对阿馨这般爱慕,这倒让他对一见钟情之事多了一番认识,但是他自然不可能将自己的女人拱手让人,他挥了挥手,叫来仆役,淡淡地说道:“来人,送客!” 很快,设宴招待京城贵客的时间也到了,宁王在偌大的未央殿中设下宴席。李锦寒之前也得到了一些风声,知道此次京城下派禹州的并非一般的官员,乃是皇室中的齐王,他在皇室中的辈分比之宁王还要高上一辈,先前乃是并州的藩王,后来自动退了封地,现在在京城养老,没想到这次竟然被朝廷派到禹州来做巡查官了。 宁王遇刺的事情倾禹州上下之力都无法调查出个结果来,齐王一个昏聩的老者前来自然也不过为京城那边走走过场。但是明眼人却多少能从中看到一些苗头端倪,京城那边其他人不派,为何偏偏派上齐王这样一个被夺了封地的王爷,这其中是否有着皇上一些隐含的意思?皇上也想对宁王这边动手了吗? 李锦寒提前来到未央殿里,宴席自然还没有开,正主也没有到来,禹州城各官员却大部分到已经到齐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交谈着,不过在这未央殿内他们显然也不敢放肆,声音都故意压的很低。 正等待的功夫,忽然有内官大声报着:“宁王千岁到!齐王千岁到,二世子殿下到!”这宴席的正主终于是到了。 齐王正如李锦寒想象的那样,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便是连眼珠子也是浑浊的。他虽然是被夺去封地的王爷,但却是智后手下办事的亲近人物,再加上辈分比之宁王还要高上一辈,皇室中地位很高,神情倒是不知不觉带着一份倨傲了。 李锦寒注意到这齐王不喜多言,却甚是喜酒,对众官家所敬都是来者不拒。而朱名耀劝酒最是殷勤,他虽然性子里最是向往魏晋风骨,但是向来也始终热衷政治、渴望权力。宁王想来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也能饮上几杯酒了。 齐王虽然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但是未央殿内的气氛还算融洽,禹州这帮官员其它本事未必彰显,但是逢迎拍马向来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没过多时,神情倨傲的齐王已经被他们赞的面有得色,一杯酒下,当下便是朗声一笑。 众人便想趁着齐王高兴这当口趁热打铁在他嘴里探些京城那边的消息,齐王却当先开口道:“不知禹州府现在边塞战事如何?” 齐王这话一出,在座众人心中便是一紧,都不知不觉地安静下来。所谓禹州府的边塞战事自然便是玉沙城和狄族那边的事了,边塞战事接连失利,禹州府上下却毫无办法,众人心中都隐隐存了丝躲避的念头。这事在州府一直以来都甚是忌讳,上次文会上刘武群便是因为提到这事而失了宁王的宠信,进而更是丢了脑袋。齐王忽然提到这事,众人纷纷猜测这话中有没有京城那边兴师问罪的意味了。 宁王笑容有些不自然,他对这事情最是头疼,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倒是朱名耀当先开口道:“异族蛮子势大,玉沙战事实在不佳,不过我禹州上下定然会全力以赴,最近父王也已经带头缩减了王宫内院的开支,便是为了给我玉沙城将士上下筹备军饷粮草!” 朱名耀这话答得倒是巧妙,既没有隐瞒玉沙城战事失利之事,又表明了禹州府上下做出的努力,而且特意言明了宁王带头减少开支的事情,自然也是为宁王脸上贴金了。 宁王道:“是极!”他见朱名耀答体得当,心中也很是满意。 齐王点了点头道:“禹州府为异族蛮子耗力甚多,皇上明察秋毫,心中自然是清楚的。”他缓缓看了在座众人一眼,又道:“这次皇上便让我带话来,不久之后便会有大量粮草送到禹州城!还望禹州府众将士竭力尽心,抵御边塞狄族!” 宁王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大喜,这粮草确实是禹州府最为需要的东西了。禹州地处西北,又与塔特大沙漠接壤,粮食产量十分稀少,每次筹集粮草都要去别府高价收购,钱财所耗巨大。京城那边忽然要来往禹州支援粮草,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宁王又对齐王暗自敬佩起来,心想:“能拖到现在才说也实在太沉得住气了!” 宁王带头之下禹州众位官员纷纷谢过圣上恩赐。 齐王脸上有得意之色,拉长了嗓子又道:“听说西北许多马贼,运粮途中还望多加小心了。” 宁王笑道:“皇叔不必担心,这些不过都是些玉沙城附近下来的难民,不思报国,三三两两竟然落草为寇,不成气候,我已派兵士去剿灭,粮草自然是有大军严加押运的,那些马贼哪里敢打着这粮草的主意!” 齐王点头道:“你小心便是。” 李锦寒想起玉沙城的难事,忽然想道:“便是没有陈水柔这层关系在,单单是玉沙城这边的难题,京城那边便不会急着打禹州的主意了。” 第60章深思熟虑 第60章深思熟虑 这日晚上,二世子在黄桐年府上设下宴席,邀着他这一边的重要官员前来。 朱名耀对李锦寒显然很是满意,席间对李锦寒的态度又添了一份温和,议论事情来也是指名道姓的叫他来提出意见。 贺成易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恼怒,目光竟然处处都透着平静,除了目光闪烁间有些阴沉外,他对着李锦寒的举止都是符合礼节。如此一来,李锦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贺成易一直以诚待他,连州府隐秘都告诉了他。 齐王已然离去,京城筹集来的粮草不久也要到禹州城了。朱名耀这次召众人前来的目的却是商议着他揽下押送粮草去玉沙城的事情。 这事情长史黄桐年是十分支持的,他分析起事情来倒也头头是道,众人听着他说都连连点头。 经过刺杀一事后,宁王对守卫着禹州府的将士已经更加重视,朱名耀只在文事方面讨得他的欢心显然是不够了,摆在二世子面前迫不及待的一道难题便是立下军功。这次往玉沙城押送粮草无疑是个再好不过的奇迹,既可以讨好宁王,又可以向京城智后那边示好。 玉沙城虽说是大世子朱武彦的地盘,但是宁王在世,朱武彦自然也不敢乱来,而朱名耀押送这些粮草去玉沙城却还有一个好处,便是可以用粮草打通和周边上下将士的联系。粮草向来是玉沙城的命脉,他如果掌握住这粮草命脉的话,周边将士岂能对他不忌惮的? 这事朱名耀显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虽说是将众人聚集过来商议,他的态度却已经是十分坚定,表明非去玉沙城不可。 其他人却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只是对朱名耀安全一事仍有些担心,黄桐年却笑而不语,直说无碍。等到他公布出随行人名单时,当听到表小姐陈水柔也要跟着前去,李锦寒心中终于也释然了。陈水柔乃是智后爱女,又和大世子交好,有她这层特殊的关系在,朱名耀自然更是无虞的。 黄桐年和费中泰都要留着主持禹州城局势,都不跟着前去,贺成易却是要去的。令李锦寒感到意外的是,朱名耀竟然指明要他随行。 李锦寒隐隐之间感到事情有些古怪,他仍然清晰地记得那次贺成易神神秘秘地劝诫着他不要随二世子前往玉沙城押送粮草,没想到如今这难题便如此切切实实地摆在了他的眼前。他心中惊奇,有两事不解,一来是贺成易是如何知道他会被叫去随行的,二来贺成易为什么劝他不要去。他忍不住往贺成易望去,却见贺成易依然平静,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 如今他和贺成易关系尴尬,自然不能去向贺成易问个究竟,而朱名耀那边如此器重他,他也不能拒绝。他心中仔细思虑了一下,终究也释然,心想贺成易也是跟着前去的,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无论如何,他的心中却沾上了一股担忧,他想要劝朱名耀再三思此行,然而一时间却根本找不到由头。贺成易那莫名其妙的劝告倒是个好理由,只是他如此说出去谁又会相信呢,不过都认为他乃是和贺成易不和。 边塞押送粮草的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随行的官员名单也确定了。当下酒席之间不知不觉透着了一股兴奋,朱名耀更是异常兴奋,想想也是,这乃是他第一次直接参与战事,如果这次事情顺利,必然能够让他在王位上的道路上大大的踏进一大步。宁王已经有意传位给他,在上次文会上甚至让他同坐王座,若是他还能在边塞战事上立上一份大功劳,宁王岂能不更加喜爱他,禹州府上下岂能不对他刮目相看的? 酒席尽欢而散。临走时,朱名耀交代李锦寒回去做两首新曲,宁王伤势已经痊愈,用曲子讨好的事情自然仍要继续。李锦寒忽然想道:“他指明要自己随行,估计也是想着趁这个机会和自己向上次在岭永县一样探讨音律。” 回到府邸,再去书房密室,却发现舒镜容已然不见,只是留下一纸信笺:就此别去,勿用来寻。 李锦寒身体一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深深的失落,他快速地奔出附门,只见周边只有几个摆摊的小贩,哪里还有舒镜容的踪迹? 李锦寒一阵失神,舒镜容的离去让他感到深深的惆怅。他失魂落魄的缓缓往前走去,他心中明白,舒镜容定然是独自往京城去刺杀皇帝去了。皇帝如何,他并不担心,只是怕舒镜容失手,到时候要是她香消玉殒,两人天人两隔,便是连再见一面都是万万不能了。 李锦寒停住了脚步,他呆呆的看着前方许久,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便要回去,忽然发现身后竟然还站着一人,赫然便是舒镜容。她依然一袭白衣,容貌英华无双,她一双明眸深深的迎着李锦寒的目光。 李锦寒本已料定舒镜容已经离去,没想到她竟然便一直在自己的身后,心中端的是惊异非常。 舒镜容满脸复杂的看着李锦寒,道:“你见不到我……这么难过么……” 李锦寒回过神来,心中随即涌起一股狂喜,他忽然一把抓住舒镜容的手,激动地道:“师父你没走呢!太好了!” 舒镜容手被李锦寒抓住,身体一颤,连忙缩回手,人也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她胸脯剧烈起伏了一下,怒视着李锦寒,道:“你做什么!” 李锦寒讪讪地收回手,道:“我本来以为师父已经离开了,刚才没想到还能见着了师父,一下子太过高兴,实在是失礼了。” 舒镜容看了李锦寒一眼,脸庞忽然又恢复到冷冷的神色,道:“我该去京城了。” 李锦寒心中一急,不由自主地道:“师父,你不要走,好不好?” 舒镜容目光复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道:“我自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里能总是陪着你这孩子。” 李锦寒急道:“师父去刺杀皇帝,万一要是失手了呢?” 舒镜容忽然笑道:“失手便失手了,也就一死……当年我就该陪着我余叔一起死了……” 李锦寒苦笑道:“政事争斗本来就是这么残酷……师父何必执着于以前的恩怨……”他忽然一脸诚恳的望向舒镜容,道:“师父留着性命在,好好地享受人生其它美好的东西,不好吗?” 舒镜容冷冷地看向李锦寒,道:“你去向人打听了那府邸的原主人,猜到我身份了?” 李锦寒点了点头,缓缓道:知道的,师父身份高贵,乃是孝太子之女,是吗?” 舒镜容咬牙道:“你既然知道我的事情……灭家之仇,我岂能不报?” 李锦寒道:“皇帝万一死了,天下苍生又如何?” 舒镜容眼中露出一丝戾气,冷冷地道:“他们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当初我们一家遇难的时候,他们又何曾为我家想过半分?” 李锦寒叹了一口气,道:“这本是不必要的恩怨,师父何必要如此的执着……” 舒镜容冷声道:“你不要再说了,皇帝和宁王狗贼我都是定然要杀的!” 李锦寒苦笑不已,他实在是担心舒镜容的安全,但是偏偏又阻止不了舒镜容去京城。他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一个法子,道:“师父,还请你帮我一个大忙,这个忙你不论如何你都要帮我!” 舒镜容见李锦寒说的郑重,不由问道:“什么事情?” 李锦寒一脸诚恳的道:“不久之后二世子殿下便要押送粮草往玉沙城,我这次也要随行……还请师父留下帮我照看我阿姐她们的安危……”他这个主意虽然只能拖住舒镜容一阵,但是总好过让舒镜容马上去冒险,至于到时候又该如何,到那个时候再另外想也就是了。 舒镜容冷冷地打断道:“你是堂堂的詹士大人,又是你那二殿下的亲近人物,谁敢好好的惹你阿姐她们?你不是和我说过你与那费中泰也交熟吗,你走的时候交代他这个州府提辖一声便是了。” 李锦寒沉吟道:“我总感觉禹州城的局势暗流涌动,心中总是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感觉禹州城要出什么事情……还望师父看在我的面上帮衬照看一下我阿姐她们,师父本事非常大,有你照料,我阿姐她们的安危自然可以保证。” 舒镜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要去几天?” 李锦寒想了一会儿道:“来回或许要一、两个月左右吧,实在麻烦师父了!” 舒镜容面无表情的看了李锦寒一会儿,道:“好!等你回来我再走!” 李锦寒喜道:“实在谢过师父了!师父,你便在禹州城等我回来,到时候我仔细给你讲沿途的风土人情!” 舒镜容冷冷道:“你当我是个孩子吗,还要听你说这个……” 李锦寒已经习惯了舒镜容冷冷的说话语气,知道她就是这么个外冷内热的性子,也不以为意,笑了笑道:“师父即便不想听,我到时候也硬要说给你听。” 舒镜容终于答应暂时不去京城,李锦寒也放下心来。舒镜容现在也不跟着他前去,和他分道扬镳,只说是去王宫那边看看守备情况。 第61章粮草到来 第61章粮草到来 过了一阵,京城那边支援来的粮草终于是缓缓来到了禹州城。 粮草的集结整理还有人事调遣也并非李锦寒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其中程序流程所需时间较长,大概是两天,也就是说后天才出发。朱名耀统领一事自然早就得到了宁王的首肯,这次跟着二世子随行的禹州城闲置武将倒是不少,文官方面却不多,其中最顺朱名耀心意的自然便是贺成易和李锦寒二人了。贺成易是作为智囊随行,而李锦寒却是二世子要研讨音律的对象。 说起来,自李锦寒入州府以来,朱名耀一直都是事务缠身,没有时间和李锦寒一聚,为他父王遇刺一事焦头烂额,再后来又是要准备押送粮之事,他和李锦寒也实在是没有研讨音律的时间。而这次的前往玉沙城押送粮草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虽然说陈水柔的随行在一定程度上会阻碍两人的交谈,但是路途劳累,陈水柔女子之身必然时常困顿,两人能够相处的时间想必还是不少的。 第二日,李锦寒先去唐府告别了一下,参议大人却不在,唐玉在前堂里召见了他,又支退开丫鬟仆役。 李锦寒见没人,一把便过去,将唐玉搂在怀中,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哎呀,你做什么,被人看见怎么办!”唐玉羞红了脸,连连挣扎,却哪里逃离的了李锦寒的魔爪。 “玉儿,我好舍不得你……”李锦寒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不是在这么……”唐玉扭了一把李锦寒的手臂。 李锦寒道:“玉儿,二殿下要押送粮草去玉沙城,这事情你想必也听过了……我也要随行呢……” “你也要去玉沙城?”唐玉惊道。 “是啊,不知道要过几月才能回禹州城呢。”李锦寒揉了揉唐玉的发丝,说道:“玉儿,可真舍不得你。” “不能不去吗?”唐玉低下头道。 李锦寒摇了摇头,无奈一笑,道:“王爷千岁连随行人员的诏书都起草了,我怎能推辞,三天后便要走了。” “去就去吧……”唐玉忽然又抬头看着李锦寒,道:“你去玉沙城可不能给我沾花惹草!” 李锦寒连忙保证道:“自然是不会的,悍妻叮嘱,我怎敢或忘!” “哎呀,你敢骂我!”唐玉说着,便又去拧李锦寒的手臂。 “不敢了,是贤妻,是贤妻!”李锦寒连忙求饶。 “这还差不多……”唐玉想起一事,忽然说道:“你等等,我写个信件,你在这里等着。” 回来的时候,唐玉交给了李锦寒一封刚写好的信件,还有一个香袋,说道:“你到了玉沙城,帮我把这两样东西交给参将候铭的夫人赵蕊,我先前在玉沙城时和她最是要好,好久都没有联系过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你先前在玉沙城?”李锦寒吃惊地道,随即恍然,怒道:“先前和那苏景凌是吗?” “哎呀,你这人怎么又生气了,我又没提过他了。”唐玉委屈地道。 李锦寒生气道:“我就是生气,怎么了。” “你这人好不可理喻……”唐玉忽然凑近到李锦寒的耳旁,柔声说道:“你这坏蛋,他连我手都没牵过,你到底吃得哪门子的醋呀……” 李锦寒心中大喜,道:“真的?” “不信算了。”唐玉一脸娇羞地道。 这夜在书房里,舒镜容忽然又出现在李锦寒面前。李锦寒大喜,道:“师父你终于出现了!我还当你出意外了呢,还特意跑去王宫那边打听了去。” 舒镜容哼了一声道:“那狗贼宁王倒是胆小得很,王宫的守卫竟然还是这般森严。” 李锦寒对王宫的守备森严甚是熟悉,他颔首道:“自那天以后,王宫的守卫便足足翻了一倍了。”他顿了一顿,又道:“王宫的守备都如此森严,那皇宫岂不是更多……” 舒镜容忽然打断道:“你不用劝我,我定然是要前往京城一趟的,只要那狗皇帝没有警惕,我就不信就没有机会!” 李锦寒苦笑道:“师父依旧是那般固执……”他又接着道:“我就要离开禹州城,前往玉沙城了。” 舒镜容道:“我知道的,便是禹州城粮草放在哪里又有什么能瞒得了我。” 李锦寒点了点头,舒镜容如今没有伤势困扰,以她的本事来去如风,禹州城的一举一动自然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李锦寒见舒镜容一直是这幅冷淡淡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我一走多日,师父可莫要思念徒弟才是啊。” 舒镜容的胸脯起伏了一下,目光愠怒的向李锦寒望来,“你这人不要总是这般油嘴滑舌的,小心我生生割了你的舌头!” 李锦寒笑了笑道:“师父总是对我这样凶巴巴得做什么,师父思念弟子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舒镜容道:“我怎会收了你这样的弟子!” 李锦寒笑嘻嘻道:“师父心中后悔了吗,那可不行,师父既然已经收了我做弟子,那肯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就算想后悔也没用了,更何况师父出身那般显赫,更要信守承诺了……”他话说到这里连忙止住,却是忽然注意到舒镜容的目光忽然黯淡下去。他知道是自己提到了家世问题引起了舒镜容痛苦的记忆。 李锦寒忙道:“师父……我说错话了,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你说错话的时候还会少吗……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舒镜容话虽然是如此说,但是心里显然平静不下来,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冷冷地看了李锦寒一眼,道:“你家中三个女人还不够吗,又要跑去沾惹那寡妇唐玉!” 李锦寒一脸尴尬的道:“这事师父也发现了,本来也是误会,先前在猎场之时我和她一起掉入……” 舒镜容冷冷地打断道:“花心便花心,你尽喜欢说胡话找借口,你不用再说了,我可没有兴趣听你的故事!” 离别之际,家中几个女人自然不舍,李锦寒用他特有的方式向三人告别,一片娇喘吁吁之间,李锦寒很是留恋,心中对这次的随行很是不愿。姐姐李芷秀向来唠叨,千叮万嘱李锦寒要好生保重,李锦寒左耳进右耳出,表面上却也是连连点头。 这次智后支援来的粮草一共有七万石,宁王又在这基础上加了三万石,凑齐了十万石粮草运往玉沙城。随行的州府将士一共有三千人,其中一千人乃是王宫训练出的精锐禁卫。再加上五千多拉车的民壮,这次的队伍阵容也很是壮观了。 宁王倒没有将朱名耀送出城门,只是在王宫内设宴给一众官员饯行。他也实在是上次被舒镜容给吓破胆了,自那次之后便再也没有胆子出过王宫。 其实,朱名耀对于行军部兵之道根本就一窍不通,不过他身边的护卫统领秦虎却是军旅出身,对此道倒甚为在行。这三千将士和五千民壮以及四千粮车均都在他的指挥下显得有条不紊,期间显露的从容让李锦寒是甚为钦佩。 第62章指法熟练 第62章指法熟练 出了禹州城后队伍走的都是平坦的官道,沿途不停有地方官员热情的招待和补给。朱名耀和李锦寒两人两骑行在最前面,一边欣赏路上独特风景,一边畅谈诗文音律,却也很是惬意。说起来,自从岭永县那次夜谈以来,这次确实是两人私底下第一次如此深入的谈论了。 李锦寒心情自然是不错,只是却还是颇为顾忌后边马车上的陈水柔,她不一时便要叫着朱名耀过去说上几句话,不住的打断着两人。李锦寒向来怕了她,心中也没有什么意见,朝那边小心望去,迎着的总是陈水柔冷冷的目光。 大军如此行了十日左右,便到了黄瀑大戈壁。这黄瀑大戈壁外接塔特沙漠,地貌很是奇特,眯着眼睛望去遍地都是丑陋的砾石,中间夹杂着奇怪的岩石,偶尔能看见些枯槁丑陋的古松和黄柳。一阵风自远处缓缓吹来,卷起一阵黄色细沙,连绵起伏如同波浪一般。大戈壁的原始形态一丝一丝地渗透入所有人的心中。好在这个时节黄瀑戈壁的天气并不算坏,毒热还没有散发开,也让这几千人在闲暇之余有空感慨一番这奇丽景象。 琴笛等常用乐器也都是随军携带了的,安营扎寨的时候朱名耀总喜欢在营帐中摆下琴案,放指而谈。最近李锦寒教了他一首应景的曲目,名唤《绵长黄沙》,乃是后世左琴派名家姜侯杰所著。这曲气势十分的激昂磅礴,而又糅杂着一股说不出的荒凉古朴,荒漠种种意境尽都在朱名耀指尖流走。大帐中众人都忍不住屏气倾听着。 朱名耀一曲弹完,心中却仍然有些意犹未尽,这曲子要是再配上几个柔美的舞姬在营中漫舞自然更好,他出禹州城的时候也并不是没有想到,只是这念头也就只能是止于心中,绝对是不敢付诸于行动,他可不想在宁王眼中落个办事轻率的印象。 众人听完之后都是哄然叫好,大帐中的氛围更加活络了起来。陈水柔一脸迷蒙的望向朱名耀,目光闪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名耀卖弄了一番妙曲,环顾四周,面有得色,他朝李锦寒笑了笑道:“锦寒,我这曲子弹得如何?” “甚好,殿下指法熟络,并无一丝差错。”李锦寒这话倒也中肯。 陈水柔听得却不太乐意,冷冷地道:“你怎么不夸赞我表哥曲子做的好呢。”她皱眉看了李锦寒一眼,又对朱名耀道:“小表哥,这人就知道尽耍些嘴皮子,你总是问他这些做什么,还不如干脆问我,我从小也是熟习音律诗词的,比上他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呢!” 李锦寒苦笑道:“表小姐比我自然要懂的多。” 陈水柔道:“算你还明白些事理!” 朱名耀向李锦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锦寒,你不要见怪。” 陈水柔哼道:“李詹士,你可千万要见怪才好。” 周围众人看到都不由哑然失笑,心想李詹士虽然得二殿下看重,然而不知道怎么惹上了任性的表小姐,这可是件麻烦事了。 “表小姐为何总是与下官为难呢?”李锦寒头有些大了。 陈水柔冷冷地道:“本小姐就是要与你为难呢,你这人鼠头鼠脑的,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到了玉沙城那里,我也是要叫我大表哥狠狠教训你一顿的。” 李锦寒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不知不觉地收敛了起来。陈水柔讨厌他他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见陈水柔长的像他前世女友,总是忍不住多瞄几眼。所以陈水柔一再的和他作对,他也只是回以苦笑。然而这次陈水柔竟然还说出这般过份的话来,他性子便是再温和也是忍受不了了。他目光中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冷意,心中盘算着要用个什么法子来教训陈水柔才是。 朱名耀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对李锦寒使了个眼色,叫他不要和陈水柔一般见识,又皱眉道:“水柔,你不要总是乱说话。”他倒也不好直接责备陈水柔。 陈水柔撇了撇嘴道:“我才没有乱说话呢。” 朱名耀有心活络一下其中紧张的气氛,四周看了一下,正瞧见贺成易静坐在一旁,当下问道:“成易,你觉得刚才那曲如何?” 贺成易轻微咳嗽了一声,道:“很好,很好。” 朱名耀忽然注意到贺成易脸庞透着异样的苍白,关心的问道:“成易可是身子不舒服?” 贺成易勉强笑了笑:“下官身体倒还行,只是有些受不了这戈壁风沙之苦。” “明明都受不了这戈壁之苦了,成易你怎么还硬说身子还行呢。”朱名耀顿了一顿,又道:“等会我着王宫御医去你帐内看看病况。” 贺成易连忙谢道:“谢过二殿下。” 也不知道是因为王宫里的那医士水平不够好,还是贺成易的身体底子实在太差的缘故,此后几日,贺成易的病情竟然是越发严重了,咳嗽时似乎都能将五脏六腑咳出来一样,脸色也是白得可怕。 无奈之下,朱名耀只好下令命着一对兵士护送着贺成易往回走去,以便贺成易能在最近的城镇中疗养。 不可否认,因为阿馨那事,虽然李锦寒和贺成易两人在朱名耀的调解下表面上都冰释前嫌,然而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很是微妙。有贺成易在的场合,李锦寒总是感觉有些不自然,空气中也似乎隐藏着一股莫名的压力。这次贺成易的离去对李锦寒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以后自然能少了许多尴尬,然而不知为何,他心中并没有因此轻松起来,反而带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 贺成易的音容不断地在他的脑中闪现,他一阵不安,但是若要深究,却又说不出口来。 长龙一般的队伍继续向前行着。又过了两天,大概是到了黄瀑腹地,目光所看到的地方是更加荒凉了,植被越来越少,风沙却愈大,不过这样情况倒是更加激起朱名耀那文人喜感慨的性子,而有李锦寒不断拿出的新奇曲子,他心中也甚是惬意。 这一天,风沙稍歇,往东望去,远处一块风化了一大半的镂空岩石后缓缓移出几个骑马的身影来。用不着传令兵来报知朱名耀,他已经看到了此处的情况,眯着眼睛望过去,只见对方人数大概是在三十骑左右,马上的人都是穿着破旧衣衫的汉子,年龄老少都有,身下马匹却毛色不足,很是杂乱。这些忽然出现的人与州府大军隔了长长的一段距离,跟着大军一起行进。 朱名耀心中一惊,朝身边的秦虎问道:“秦虎,这地方怎么还会有人?这些都是什么人?” 骑在马上的秦虎盯着那些人仔细看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头,道:“看这些人的打扮,大概是玉沙城下来的难民集结而成的马贼了。” “马贼怎么会来到这里的?这里深入黄瀑已经很远了!”朱名耀心中惊异未减。 秦虎沉吟道:“这里偶尔也会有些州府的商队经过,或许他们便是专门靠抢劫那些商旅过活……又或者他们在东边吃了地方官府的剿捕,无法立足,正打算穿过黄瀑戈壁往别处谋求出路……” “这些马贼一直跟着我们做什么?”朱名耀又望了那些马贼一眼。 “这些都是难民集结而成,哪里能有什么粮草,一路逃奔来此,想必也是饿得惊慌,马匹肯定也甚是困顿,咋一看到我们大军这么多的粮草,自然眼红。” 朱名耀点了点头,望了一眼远处的马贼队伍,忽然道:“要不我们……扔些粮草给他们。” 秦虎心中哑然失笑,不过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口中道:“他们乃是马贼强盗,州府正要捉拿他们,我们有任务在身不方便去剿捕他们便算了,万万不能送他们粮草……还请二殿下三思!” 朱名耀笑了笑道:“我也就是看这些马贼可怜,说着玩玩,你是不是当我又要胡闹了?” 秦虎恭敬地道:“属下不敢!”他顿了一顿,接着道:“二殿下稍等,我去捉个马贼来问问其中的情况。” 当下他随意点了一百个州府精锐骑兵,带领着人往那些马贼快速逼去。然而那几十个马贼却是精得很,一看到大军这边有异动便远远地逃窜开。秦虎也是个狠角色,带着骑兵一直追着,然而马贼坐下的马看起来不行,跑起来竟然丝毫不落什么下风,那些马贼本身的骑术竟然也都很是精湛,秦虎这边竟然追之不及。 第63章无功而返 第63章无功而返 未及三刻,秦虎便又带着一种兵士回来,这次却是无功而返了。他显然也是追得太急了,呼吸喘息都有些浊重了。而没过一会儿,那些马贼居然又跑了过来,正好还是和刚才一样隔着那段距离,远远地跟着大军前进。 李锦寒心中一紧,心中里挥之不去的那股不安却是更加强烈了。 秦虎哼了一声,道:“州府地方官员实在懈怠,上次王爷千岁还拨了钱粮给他们剿灭马贼,不想反而将这些乱民养得这般能耐!” 李锦寒小心地问道:“便是玉沙城附近下来的难民了?” 秦虎斩钉截铁地道:“没错,前些日子北方各县都有奏疏递来,说的正是这玉沙城难民之事,这事还落到了齐王千岁耳中……”他望了远处跟着的那些马贼一眼,冷哼道:“这几个乱民倒要看看他们能跟到什么时候!” 虽然身后有着这么几十个马贼跟着,但是显然也不足为惧,他们一旦和州府大军接上绝对是个死的结果。而他们一路跟着大军也并非只是坏处,至少给大军众人在行程中增添了不少的乐趣。王宫禁卫倒还好,只是眼睛看向马贼,而那些拉车的民壮却不时地对着那些马贼叫嚷吹哨了。不过那几十个马贼却不以为意,仍旧是远远的跟着,放佛没有听到这边的挑衅一般。 当大军安营扎寨的时候,马贼也跟着停下来用干粮,当大军往前行进的时候,他们便也继续行进。 到了晚上,大军这边也是不敢松懈,秦虎多派了许多守卫值夜,而那些马贼也不敢有什么异动,依然是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 第二日,身后忽然又多出来一百多个马贼来,和原先那伙加在一起,马贼的数量顿时一下子变成了两百多个,他们仍然是远远地跟着大军,并不过来和大军接触。 这事情端得是十分诡异,秦虎当下也憋不住气了,向朱名耀请示了一下之后,便一人一骑往那群马贼行去。那些马贼看只有秦虎一人前来也不逃窜。 秦虎策马靠得近了,便怒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乃是州府大军在押送粮草吗?再不走开,必然要将你们全部抓进大牢里去!” 马贼中一个山羊胡子的粗犷汉子大概是这些人的首领,他摆了摆手平息了周围同伴的骚动,一脸谦卑地道:“官老爷,我们都是玉沙城下来的难民,无法生计,家中还有老婆孩子饿着肚子,张着嘴巴等着吃饭,还望这位官老爷行行好,给点粮食吧……”他这么一说,所有马贼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往大军后面的那一车车粮草望去,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渴望。 “要粮食?”秦虎冷笑道:“你们这些马贼好大的胆子,竟敢向我们要粮食!你们可知道你们聚众作乱,便全是死罪一条!还不速速离开,可是现在就不想要命了吗?” 那山羊胡子的汉子连声道:“这位军爷,我们不是聚众作乱,只是饿了独自,想讨口饭吃。” 秦虎厉声道:“你们的事情我不管,只是你们都快些给我离开!不然大军压来你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逃!可不要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们!” 那山羊胡子的汉子大概也是真的怕了,连声应道:“是,是。” 秦虎冷哼了一声,便策马回去了。然而那些马贼表面上答应得十分好,却并没有真的离去,仍旧是不急不缓的跟着大军,大概是眼睛看到粮食实在走不开路了。秦虎冷冷地盯了他们一眼,也懒得再去理会他们了。这些马贼都是难民组成,人数又少,对大军倒构不成什么威胁。 “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朱名耀皱了皱眉头,问秦虎道。 “他们想要我们扔些粮草给他们,我已经叫他们速度离开,不过他们见到粮草便不走开了。”秦虎的语气对着这伙马贼明显有股轻蔑的味道。 “秦虎,后面粮车上你看看要不要多加点精锐看守,可不能让那些马贼乘乱抢了去!” 秦虎恭敬地道:“属下这就去办!” 这事情朱名耀一个文人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一切都是教给秦虎去办,秦虎办事他也是向来放心的。 这天夜晚却再没有以前那般好过了,大军这边安营扎寨休息,马贼那头却升起了几堆篝火,欢笑吵闹之声不断,其间不时地夹杂着几声突兀的笛声鼓声。 这无疑严重的打搅了大军的休息,秦虎也不多话,点上了四百兵士乘着黑暗便悄悄往那边冲去,打算打个突袭,一举将那些马贼给包围住。 但是那些马贼虽然看似是在嬉闹,警惕性却十分强,一下子便察觉到大军这边的动静,都是纷纷上马,往远处策马狂奔。 这次秦虎率着骑兵足足追了半个时辰,回来的时候自然是无功而返。朱名耀问起来,他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斥道那些马贼便像是老鼠一般精,跑得比谁都快,他便是连一箭之地都接近不了。 不出所料,秦虎这对人马归队之后,马贼们又回到刚才那个位置,和大军这边远远相望。他们的吵闹之声依旧,弄得大军这边是不得安宁。第二日天亮的时候大军众人均有疲态。 粮草绝对是不能给的,不然堂堂禹州府大军拿粮草去供着流寇传出去像什么话。秦虎又跑过去怒骂了马贼一顿,叫他们速速滚蛋,但是这些马贼表面上都是应允得好好的,对秦虎这个官家老爷也十分恭敬,实际上却根本不会照着秦虎的意思去做,仍旧是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而一旦大军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便快速地避开,秦虎等人连放箭射击的机会都没有。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持,不过马贼虽然如同嗡嗡叫着的苍蝇一般烦人,对大军这边也确实造不成什么实质的影响,便是向州府将士稍微靠近一些也是不敢。这个局面是个互相奈何不了的局面,但是说起来还是州府大军这边丢人的,州府大军可是有着堂堂三千精锐守卫和五千悍勇民壮,竟然拿对方区区两百流寇乱民无可奈何。 朱名耀眼中已经压抑不住的带上了一股焦急之色,文人性子的他终于发现行军一事从来就不是他下意识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仅仅是这些乱民集结成的几百个马贼便让人这般头疼,更何况其他摆阵练兵之类的。想到这事情或许要传到他父王的耳中,他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出师不利,他现在只能祈祷这次能够顺利到达玉沙城,也好挽回一些面子。 马贼带来的烦心事让他也没有了往日里观景吟诗的雅致了,心中愤慨间他忽然对他那个在外统兵、军功彪炳的大哥很是佩服了。 一连几天那些马贼都是这般,大军这边对他们也统统是烦不胜烦,晚上根本就没有法子休息好,纷纷请战要打过去。秦虎自然是知道手下将士的难处,却也没有办法,心中忽然存了另外一个打算。 派去的斥候已经传来消息,再行个几日便要走出这该死的黄瀑戈壁了,到时候脱离这空旷的地形,那些马贼便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是万万不敢再跟着大军的了,而他们即便还敢跟着,也绝对是覆灭的下场!所以说,心烦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 这日夜晚,众人都已经睡下了,李锦寒却仍然在营帐中练习着那套吐纳之术,远处仍旧传来马贼的嬉笑吵闹声,但是李锦寒心境安宁,也没有被影响到什么。 修炼了一阵,他忽然停了下来,却是心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一处异样。当下他屏气凝神,用耳朵仔细去听,听了一会儿,却又没听到什么异动。 走出营帐,只见今夜之月很是昏暗,风也不大,两队值守的将士穿梭在营帐之间。借着零星的火把,李锦寒忽然发现一块岩石上坐着的陈水柔来,她正双手抱膝,眼睛静静地望着天空,那影子有着说不出的孤单凄冷。 李锦寒想起她的身世来,心想她身份看似尊贵,其实地位乃是尴尬无比,在那样畸形的环境下成长起来她脾气会那般乖戾偏执倒也是情有可原了。如此一想,李锦寒先前对她的那股厌恶之情顿时淡去许多,他缓缓地走近。 陈水柔呆呆看了天空许久,忽然感觉到身后的异样,她回过头来,发现却是李锦寒,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道:“你鬼鬼祟祟的在后面做什么?” 第64章新的变动 第64章新的变动 “外面寒冷,表小姐怎么不在营帐中呆着。”李锦寒的语气不知不觉间带着了丝温和。 陈水柔却并不领情,仍旧是冷冷地道:“要你管吗。” 李锦寒也不和她计较,转移话题道:“二殿下睡了吗?” 陈水柔哼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可是想要寻机会说些好话讨好我小表哥吗?” 李锦寒笑了笑,道:“不过随便问问。” 与此同时,远方一支千人骑兵正借着漆黑夜色的掩护向州府大军这边急速靠近,马脚都是用麻布包裹好,如此庞大队伍行进之间居然没有发出什么响声。这只骑兵便像是一只巨大的黑色鬼魅一般向这边急速逼近,而远处那些马贼的吵闹声将一切很好的掩饰起来。 这支骑兵队伍快速向前望去,州府大军所扎的一个个营帐已经渐渐可见,但是营帐旁隐隐透着的火光并不能照亮这里的行动。 骑兵队伍中当先一骑是个额头上带着刀疤的中年男子,其实他相貌并不可恶,只是因为脸上这副刀疤才显得凶狠异常。他眯着眼睛,阻止着戈壁风沙向他眼睛的侵入,透过眼皮中一丝缝隙直直地看着前面。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紧紧咬住了牙关,四周呼啸的寒风并不能让他心中燃着的那股火焰有丝毫的摇曳。 再接近一点……再接近一点!自己这支骑兵必然能打对方一个措施不及!让他们所有人都将性命交待在这黄瀑戈壁滩上! 州府营寨中,一个睡意来袭的哨兵伸了个懒腰,用手紧了紧领口的衣服。他下意识地朝右边那群马贼处望了一眼,那里吵闹依旧,不过他也没有先前的那般排斥了。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了马贼们的喧哗。 哼!这群乱民又讨不了好处,就知道跑,总是这般死缠着大军又有什么意思呢。二殿下可是发了话的,绝对不会施舍他们一粒粮食的! 他疲倦的收回了目光,不经意间口中又打了个哈欠,他也的确是很累了,一直都在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再过两刻,便有另外的同伴来接替自己了,自己到时候便可以好好的躺着睡上一觉了。 忽然之间,他察觉到了前方的一些异动,他连忙又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仔细看去,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正前方不远处,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出现了黑压压的一只骑兵!倏忽之间,那滔天的杀气几乎就要将他的目光撕裂。 “敌袭……是敌袭!吹号角!”他一下子便慌了神了,手忙脚乱的叫醒了身边站着睡着了的同伴,口中激动地大喊起来。 警戒的号角总算吹响,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营帐中的将士还没有来得及穿上衣服,拿起武器便都纷纷暴露在敌人的刀剑之下。 突袭的骑兵便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冲跨了营帐中设阻的木栏,又收割了州府将士无数鲜活的生命。不时有愤怒的州府将士匆忙拿起刀,向敌人冲去,然而瞬间便淹没在这片骑兵的洪流之中。 不知什么时候,远方那些只知逃跑的乱民组成的马贼也纷纷改了面容,俱都上马,绕了个大圈,向大军营帐的后面冲去。 “列阵!来人!誓死保护二殿下!”秦虎的眼睛都红了,他一手拿着剑,愤怒地斩杀着逃跑的兵士。他身后是几百个匆忙集结过来的王宫守卫,他们虽然也被这巨变惊得也是慌乱,但是比之寻常人却好上很多,严严实实的守护着朱名耀。 朱名耀却是吓得不轻,以前他只沉浸在文人情怀中,何时经历过这种场面?衣衫虽然是穿齐了,但是并不能掩饰他眼中的恐惧。他声嘶力竭的问着身边的兵士,这突然出现的敌人都是些什么人,却没有人能够回答他,这个时候州府这边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斥了同样的疑问。 为什么转瞬之间,这么多的敌人便如同洪水猛兽一般突然来到了他们面前? 这种急剧的变化便如同梦魇一般!为什么会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 李锦寒忽临这种场面也是十分震惊,但是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多想了,匆忙之中他夺过一把长剑,便连忙往前冲去。 “锵!”的一声,一只长矛急速的刺来,被李锦寒用剑堪堪拨开。舒镜容也是教过他一些剑术的,只是他一直没有对阵敌人,这次初一应付顿时显得很是笨拙,总算他反应快,千钧一发之际看看避过了这一刺。他匆忙出力,手腕却感觉不到疼痛,舒镜容教给他的那套吐纳之术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神奇的改变了他的体质。 拼了几招,李锦寒终于渐渐摸到了剑术的脉搏,一挥手间,剑尖绕过一个极度刁钻的角度猛然刺瞎了前面一只黑马的眼睛,黑马受了这一重创,痛呼之间将马上的主人一下子掀了下来,李锦寒手起剑落,一下子便刺穿了马上之人的咽喉,那人头往边上一撇,当场断气。 身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李锦寒也没有时间去想太多了,在这万分紧要的时刻,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保住自己的性命,然后夺去更多敌人的生命。 挥剑之间,李锦寒对武器的运用已经愈加灵活,转瞬之间他又杀死了一人,重创了两人。鲜血四溅,李锦寒的衣衫之上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被染得血红一片! 然而李锦寒单人的勇猛并不能对全局起到丝毫的作用。没过一会儿,秦虎匆忙之中组织的抵抗战线便已经被凶猛的黑骑冲得崩溃,阵线全乱。朱名耀在万急之中已经被护卫扶上了一匹坐骑,州府这边数百个骑兵和步兵混杂的兵士在秦虎的指挥中掩护着朱名耀往外溃逃。 “飕!”的一声箭响,一只利箭忽然往李锦寒的面门射来,这一下要是被射中肯定是个脑袋洞穿的结果,总算李锦寒反应灵敏,将头往外一偏,那只利箭堪堪贴着他的脸庞擦过。又听得一声惨叫,却是他身后的一个州府兵士被这一箭射中胸口,顿时一头栽下马来。 李锦寒一把越上了那匹空马,一把斩杀了紧跟上来的一个敌人。他控制着马想要往朱名耀那边靠拢,但是这个时候州府这边已经是全线溃逃的局面,敌人的黑骑和州府的溃兵如同一道迸发的洪流一般直直冲刷过来,李锦寒也实在调转不了马匹的方向了,只能往前行。 四周杀声震天,李锦寒的右手臂和背部在不知不觉间也都纷纷带上了一条伤口,好在伤口不深,对行动也没有什么阻碍。他们这些有马骑的人还算好的,那些只是奔跑着溃逃的兵士却很是悲惨,轻而易举的便被敌人的黑骑追上,或者是被一刀直接收割了性命,或者被身后无数的马蹄生生踩成肉泥。 李锦寒眼睛一瞥之间,忽然发现不远处的一处营帐旁的陈水柔,保护着她的几个兵士已经相继被敌人斩杀。眼看着身边最后一个护卫也被凶残的敌人夺去了生命,转眼她便要遇难。李锦寒大喝一声,策马越了过去,一把将敌人斩落,倏忽之间已经将陈水柔拉起横放在了座前。他又是一声大喝,猛然一夹马腹,趋势着马迅疾的往前方奔去,再也不敢回头。 耳边风声呼啸,身后惨叫连天,一个个州府兵士在这世间留下最后的呐喊。这一声声惨叫预示着这支州府大军的转瞬即灭,表示着一心立功的朱名耀的功败垂成! 前方看得并不甚明了,但是在这空旷的戈壁滩上策马奔驰也不用考虑太多。奔了一阵,一直出于惊吓状态的陈水柔忽然回过神来,她激烈地抗拒道:“你放开我!我要找我小表哥去!” 李锦寒顿时一巴掌,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般任性,你想找死吗?” 陈水柔忽然被李锦寒这么猛得一打,羞愧的连死的心都有了,她心中十分气愤,颤声道:“你……敢如此无礼,我一定会杀了你。” 李锦寒心头火气,怒道:“你再敢捣乱,看我怎么对付你!你就算自己想去死,也不要来祸害我!” 陈水柔身体没有再动了,一下子就被吓住了,她没有不敢相信李锦寒竟然敢大胆到这种地步。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哇”的一声抽泣起来,却是被李锦寒如此欺负之下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委屈,再加上今晚所受的惊吓又怎能不让她心中震惊,她哭声愈大。 李锦寒见她不再捣乱也就将手抽了回来,用心驾驭马。他面无表情,对陈水柔的哭泣无动于衷,只是死命往前赶着,身后不时响起的喊杀声就像是一道道催命符催赶着他。 第65章荒漠逃生 第65章荒漠逃生 不知不觉间已经策马死命逃跑了一夜,这时已到黎明,李锦寒一眼瞥见坐下灰马嘴边不断泛起白沫,他心中一惊,控制着让马停止下来。 这时身后已经看不到追兵,眼前白茫一片,没有土壤,没有沙石,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沙丘。不知不觉之间他们竟然来到了沙漠腹地! 李锦寒翻身下马,踩上软松的沙地,眯眼看了一下四周诡异的环境,又将陈水柔抱了下来。 陈水柔躺在马上被颠簸得久了,如何能站得稳脚,好在还有一只手扶着马背,总算是没有直接跌倒在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恢复过来,脸色显得非常的虚弱,但是心中对李锦寒的恨意丝毫未减,她神色复杂地望着李锦寒,咬着牙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李锦寒正眯着眼睛仔细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他冷哼了一声,道:“你想要杀便尽管来,我要不是看在二殿下对我有恩的份上根本就不会救你,既然你心中这般讨厌我,那么我们就此别过!”说着,他牵过马匹,头也不回的便往前方走去。 走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后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起。李锦寒回头一看,只见陈水柔匆忙地奔了过来,离着一段距离停住。借着模糊的天色,可以看见她脸庞中的恐惧。 李锦寒早就知道要是将她一个人丢在沙漠里她肯定是要害怕的,看见她那副狼狈样子心中好笑,脸庞上却没有显露出来,仍旧是冷冷地道:“你心中那般讨厌我,还这么死皮赖脸的跟着我做什么?” 陈水柔可怜巴巴的看了李锦寒一眼,目光中有着很多的委屈。她自然是万分不想和李锦在一起的,只是在这个茫茫沙漠中,她一个人又如何敢独自往前走去。 李锦寒见她默默无言,也懒得再讽刺她,淡淡地道:“你要跟着我就跟着吧,以后回到禹州城了,到时候随便你怎么对付我。” 陈水柔看着地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我小表哥他怎样了……” 李锦寒轻叹了一口气,道:“希望没事吧……我似乎看见二殿下被秦统领护卫逃脱了,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想来应该……是没事吧。” 陈水柔一脸急切的问道:“小表哥他真的没事吗?” 李锦寒沉吟道:“二殿下身边有秦统领死命护卫着……秦统领武艺很高,二殿下应该不会有事的。” “那些马贼刚开始明明只有几十人,怎么忽然之间就来了那么多敌人……他们竟然那么大的胆子……敢来袭击我们……”陈水柔心中一直充满这个疑问。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些事情肯定不会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有些人也是这般……敌人诡异得很,我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些不好的念头,只是这个念头对着陈水柔又不好说出来。 陈水柔小心翼翼地看了李锦寒一眼,道:“我们……要往哪里去?” “还能去哪里?”李锦寒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沙漠四周,此时的塔特沙漠在黎明之中呈现着一种非常诡异的氛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到底要如何走出这个该死的地方……” 陈水柔清晰地感受着周围沙尘带来的压力,脸色越来越惨白了。 “好在还有一些食物。”李锦寒拍了拍身边的那匹马。这马大概是一名军需长的坐骑,马身上还牢牢挂了三个满满的水袋和两袋吃食,有这匹马在,他们这个时候倒也不用担心吃喝的问题了。 马匹刚才驮着两人奔了好一阵,马嘴旁已经流出了很多白沫,显然已经十分虚弱,李锦寒有些担心这马会马上倒下,将其中两个水袋放在了衣服中,又将粮食全部提在手上,只留了一个喝了一些的水袋挂在马脖上。 李锦寒牵着马走在前面,陈水柔走在后面。李锦寒知道陈水柔走不快,也就放慢了速度,两人一路都没有什么话说。身后的陈水柔一边走着,一边不时地看着李锦寒的背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戈壁苍茫,沙尘滚滚,却是只有眼前的李锦寒能够给予她最后的依靠了。 走了一会儿,前方忽然遇上了一支一百多人的溃兵队伍,满面风尘,目光中全是绝望之色,都是州府大军溃败下的人,其中有兵士有民壮。李锦寒陈水柔两人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对于李锦寒两人的到来,他们没有人有丝毫的惊讶,这支溃散队伍也都是这样靠溃兵集聚起来的了。 队伍里的人身边全部都有马,这也自然,要是没有骑着马,又怎么可能在敌人铁骑的狼牙中逃得性命。不过那些马匹也全部都跑得脱力了。众人担心身下马匹猝死,都是用手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在软绵的沙地上前进。 将近万人的州府大军转瞬即灭使得这支劫后余生的溃败队伍全部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的氛围之中。 他们之中很多人都是衣衫不整,显然大多是在熟睡之中便被喊杀声惊醒,还好运气不错,抢到了马匹,侥幸捡得一条性命。 李锦寒心中挂念着朱名耀的事情,迫不及待的找人打听着朱名耀的下落,只是被问及的人都是满眼的茫然,问了好久,终于是从一人口里得到了消息。 “二殿下么……好像是被守卫护送着往西走了……”这人上下打量了李锦寒一眼,难得的还露出了一丝笑容,又道:“詹士大人,我认得你呢,我先前位置在队伍的前面,见过你和二殿下骑马奔在前方。小的叫做江明,本是在禹州城提辖费大人手下做事,每次押送粮草去玉沙城小的都去了。” 李锦寒心事重重,勉强笑了笑,道:“难得你还记得我这小小詹士,只望二殿下贵人多福,能够无碍,我们也能早日走出塔特沙漠。” 江明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沙丘四周,脸上一下子涌起浓烈的惧怕之色,叹了一口气道:“我早年便行走过塔特沙漠,对这沙漠最是了解,此时只希望能活着走出沙漠便是好的……” 李锦寒心中一惊,问道:“这塔特沙漠便这么难走出去吗?” 江明苦涩的笑了笑,道:“詹士大人锦衣玉食的,自然是不知道这种痛苦的,现在正处于黎明的时候,你还没有感受出这塔特沙漠的厉害……”他眼睛望了望远方,继续说道:“沙漠比人想象中的还要可怕百倍……白天里它能热得让人恨不得将皮脱下来,夜晚又让人恨不得能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在沙漠里最珍贵的便是水了……没有水的话根本就活不下去。詹士大人,我看你马上也带着一个水袋,这可是太幸运了,可要万分珍惜。”他下意识的抓紧手里的水袋,“我在十万火急之中死命才保住了这只水袋,但是可惜只有半袋了。” 李锦寒听得暗暗点头,深以为然。在这茫茫沙漠上没有水那肯定是举步维艰的。他算是十分幸运的了,意外得到了一只驮着三只水袋的马,现在他倒是有了这些水袋,不过他并不打算将怀中的另外两个水袋让别人看见,鬼知道在这沙漠了里这些水他自己够不够用。 “那要是没有水喝了呢?”李锦寒又问了一句。 “没水了,那只能是等死了……”江明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要是运气好……还能在沙层底下挖出一些湿沙,将温沙含在嘴里死命吸允还能榨出一丝丝的水分,凭着这个或许也能救上一命……” 江明说得没错,随着太阳高度的升高,塔特沙漠的可怕渐渐向众人显现出来,天气毒热到一个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以前行走于沙漠边缘的黄瀑戈壁时众人对沙漠还没有什么感觉,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是深入骨髓的体会到了沙漠的恐怖。 起初还能见着队伍中几人靠在一起零零散散的聊天,这个时候四周都陷入死气沉沉中。众人在烈日的灼烧之下失去了最后的一丝活力,他们便像是一群卑微的蝼蚁一般在滚烫的热窝中艰难行走着。 未来的行程也是不确定的,茫茫沙漠又有谁能够知道到底应该怎么走出去,队伍只是由几个如江明这样对塔特沙漠有些些经验的老手凭着感觉指导着队伍前进的方向。 第66章水袋 第66章水袋 行了一阵,队伍众人实在是走不动了,在一处沙丘的背后停靠下来,马被围成了一个圈,众人则纷纷躲在马匹身体后的阴影处。这个时候饥饿显然都是次要的,实在不行还有马肉吃,口渴却是个十分要命的难题,这里眼光所看到的都是一眼看不到边的黄色,又到哪里去寻找水喝! 这个时候便是想喝马尿也是绝对不可能了,这些马根本不能和骆驼相比,此时没有被烈日生生晒得暴毙便算好了,哪里还能有什么马尿给产下。马血是有的,但是又有谁敢伸口去喝呢,喝了这般又热又燥的马血,不用渴死,便肯定要因为心血上涌而猝死了! “喝点水吧!”李锦寒将马脖子上的那只水袋拿来,坐了下来,递给身边的陈水柔。 行走塔特沙漠不过才半天,这只饱满水袋的水却已经被喝去了一小半了,两人以前都没有过沙漠的经历,哪里有什么经验,一开始喝水都狠了些。现在李锦寒倒是意识到了这点,心中盘算着要怎样好好节约剩下的水了。 陈水柔向来娇生惯养的,自然是没有受过这等苦头的,被太阳暴晒了半日身体已经显得甚是虚弱。她神色复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接过李锦寒递来的水袋,只抿了一小口。她自然是明白沙漠中这水是比金子还珍贵百倍的,她懂事的没有喝多少。 不知不觉间,李锦寒这个她本来厌恶的人已经成为了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她简直无法去想象,如果李锦寒丢下她不管,或是不将水分给他喝,她怎么可以活下去!在这塔特沙漠中,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去搭理她这个身份尊贵的王宫表小姐,绝对不会舍得施舍一滴水给她喝!李锦寒的以德报怨让她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又偷偷看了李锦寒一眼,忽然发现眼前的男子长得本就是和她表哥朱名耀一般清秀的文人面孔,并非她一直先入为主想象的那般丑陋脸庞。 “要不多喝几口?”李锦寒望了陈水柔一眼,淡淡地道。 陈水柔缓缓摇了摇头,道:“我明白这水很珍贵的……我已经喝了很多的,你留着点水吧。” 李锦寒点了点头,他对陈水柔没有什么好感,肯分出水来已经十分难得了,自然也不可能说的上要有什么无微不至的照顾,既然陈水柔自己不喝,他当然也懒得多说什么。这个时候他心中又有些惊讶,没想到陈水柔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居然也有这么懂事的一面,还能为他着想。他想起一事来,压低声音道:“我怀中藏着的那两袋水你不要和别人不小心泄漏了,不然可是要麻烦了。” 陈水柔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明白的。” 这个时候众人都已经热的不行,纷纷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光着膀子,这倒吓得陈水柔一下子慌乱起来,她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脸庞“唰”的一下就羞红起来,连忙躲开目光。李锦寒自然是不能脱得,他一脱,衣服中的那两只水袋便无所遁形了。大家一开始看他着装便知道他是个州府官员的身份,都只当他死要斯文脸面,对于他的另类心中也没有起疑。好在李锦寒的体质早在舒镜容的训练下发生了改变,对于这种热度的抵抗力比之寻常人也要强上不少,衣服穿得多些倒也没什么。 忽然听得江明的声音传来:“六两银子?绝对不行!” 李锦寒随着众人的目光往那边望去,只见江明身边一个光头男子一脸哀求地道:“江大哥,给我口水喝吧,求求你了,我真的受不了!” 江明怒声道:“我袋中就这么一些水了,给你喝了那我喝什么去!” 光头男子“扑通”一下就跪倒在了沙地上,从怀中快速的掏出一把碎银子,双手捧着,伸到江明面前,道:“江大哥,我身上就这么多银子了,全给你了!还望您看在往日咱们一起在费大人手下做事的份上能施舍一口水喝!只舔弄一小口就行了!我喉咙口都冒出烟了,再不喝口水我马上要死了!” 江明紧紧捏着手中的那只水袋,心中挣扎了许久,他忽然一把拿过光头男子手中的钱,又直直地盯着光头男子,道:“呸,我心软!你只能抿一小口,你耳朵听到了吗?” 光头男子大喜过望,连声道:“是,是,我就只喝一小口,多谢江大哥,出了这该死的地方,我必然好生报答你!” 江明冷哼了一声,道:“能活着离开这该死的沙漠便是万幸了,塔特沙漠之中你给我一堆金山又有什么用……哼!可真的就这一次了,下次你便是生生渴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管了!”他心中又犹豫了一下,这才缓缓将水袋交给光头男子。 光头男子一接住水袋便迫不及待的打开水袋口,仰起头来,对着干涸的喉咙便是一阵猛灌。 四周众人都是好不容易才从刀剑之中逃脱出来的,哪里有几个人想到还记得保住水袋,他们口中也都渴得要命,见着光头男子喝到了水,都是十分的羡慕。 江明一下子便回过神来,拼命将那只水袋给夺了回来,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刀,大怒道:“你这便是舔弄一小口吗?”他仔仔细细的摸了摸手中那水袋,发现水袋竟然已经干瘪了不少,心疼得几乎要当场晕倒,心中的悔恨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红着眼睛盯着光头男子道:“呸,赵能,活该我好心肺给烂狗吃了,你便这样骗我的水吗?” 那赵能用手指将嘴旁边溢出的水珠都抹回嘴里,绝对不肯浪费一滴,他却还是意犹未尽,不过他喝了这一大口水精神已经好了很多,赔笑着连声道:“江大哥,对不住……实在是渴得人都要疯了,我赵能给你赔罪!” 江明的眼神仿佛要杀人一般,狠狠地盯着赵能。他忽然发现周围许多人都在身上褡裢中摸索着银子,他连忙将保命的水袋急忙揣入怀中,将刀拿出来,比着众人挥舞了两下,怒声道:“都别掏银子了!给再多的钱老子也不会干!” 他性子本来也算温和,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也是真的急了。 旁边忽然一个人叫道:“江大哥,我这里有十五两银子,比赵能的多一倍,全给你了,只望江大哥能给口水喝!” 江明怒不可揭,咬着牙道:“周全,你少给老子来这套!老子就这么点保命的水!你们自己不知道带水怎么怪得了我!” “当初没死在敌人刀下便算是绝对万幸了,又有谁像江大哥这般玲珑心思还记得带上保命的水袋,江大哥,我也不多喝,江大哥倒给我喝,你说多少便多少!” 江明呸了一声,挥舞着刀,怒声道:“你说得再好也没用!便是天王老子现在找我要水我也不给了!” 周全等人见着江明这副拼命的架势也知道他是断不可能会给出水了,只好作罢,纷纷坐了下来,不过目光仍然是死死地盯着他怀里的水袋,里面暴露的热切是更加强烈了! 陈水柔看到这副情景,愈发明白这沙漠中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珍贵百倍!她身躯一颤,忍不住又看了身边的李锦寒一眼,目光是更加复杂了。 队伍一直停歇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于走出塔特沙漠之事无补。停了一阵,众人便又纷纷牵着马行走。没走多少路,有匹马终于再也扛受不了这烧烤折磨,马腿一歪,一下子翻倒在地,马嘴紧紧贴在沙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已经是快死了。这个时候要是能给它喂上些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带着水袋的人连自己都万分舍不得喝上一口,又怎么会将宝贵的水施舍给一个畜生。众人兔死狐悲的看了马一眼,又继续往前走去。 众人行走并不快,走一阵停一阵,期间不断的有马匹沉重倒下,还好没有人死去。这里能逃得性命的人都是身体强壮的人,虽然被太阳烧烤的要疯了,但是终究身体还是能勉强扛住。 陈水柔虽然算不上体质强壮,但是相比其他人她反而是众人中最为安逸的了,一直便是紧贴在李锦寒身后,躲在李锦寒的身影后面,重要的是水袋中的水也喝得充足,身体情况比之其他人实在是好上太多。 第67章异变 第67章异变 熬了好久,终于是见着恐怖的烈日有渐渐下降的趋势,队伍在一处地方停下。这个时候队伍不知不觉间已经是自动分成了两边,一边是像江明这样身上带着水袋的人,一共有十一人,另一边则是那些没有带出水袋的人,大概有九十来人。 队伍这样泾渭分明也实在是难怪,江明更是离那边远远的,死死得拿捏着他手里的那小半袋水,生怕这个时候被人一把抢去猛得喝上一口。 大概是马匹的死亡给众人带来了恐怖的氛围,队伍的气氛都显得很是愁云惨淡。有不少人都是呆呆地看着前方茫茫的黄沙,目光中带着痛苦和迷惘。虽然他们经历了这沙漠之痛不过才一日,但是这里面的残酷已经将他们身心折磨得要疯了! “詹士大人,你可是好……水袋比我的要肥上一大圈,这可够你喝的!”江明将两层衣服垫在沙地上,坐了下来,他口中喘了口粗气,对李锦寒说道。他目光一直盯着李锦寒手中的那只水袋,心中万分羡慕。 虽然说李锦寒和陈水柔两人用水比较狠,但是李锦寒这只水袋一开始便是装满未用的,不像江明的,只是半袋,这个时候水仍然比江明的多倒也并不奇怪了。 李锦寒用那套吐纳之术暗自调息了一下,让灼热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他朝江明淡淡笑了笑,仰起头来喝了一口水,又将水袋递给了陈水柔。 江明看着两人喝水颇多,虽然喝的不是他水袋中的水他也感到甚是心疼。他是十分口渴的,当然也想打开自己那只宝贵的水袋喝上一口,手也不知不觉之间将水袋口打开了,但是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生生忍住了,又将袋口完好的封好。 李锦寒眯着眼睛望了望远处,远处的沙尘在烈日的暴晒之下显得有些晕浪。他缓缓地道:“我们……究竟什么时候能出的了这沙漠?” 江明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清楚,沙漠之地最是诡异,永远也没人知道应该怎么走……运气好也许一下就能走出去,运气要是不好,或许……走了几天,便又发现了先前自己留下的脚印……” 一边的陈水柔忍不住问道:“自己先前的脚印?那又是什么?” 江明苦涩的笑了笑,道:“如果不知不觉间一直是绕着沙漠转圈,那岂不是走着走着便能发现自己先前留下的踪迹……我们都以为一直是在沙漠中往前走,但是却很有可能只是在沙漠中转圈……有些人心中可能还认为这些脚印是商队留下的,结果一直顺着脚印走,一直走……却永远只是在沙漠中转圈……永远也走不出去这个地方……一直到死……” 陈水柔这时已经明白了江明话里的意思,心中震惊,吃吃地道:“不……不会吧……” 江明对着陈水柔勉强笑了笑,也懒得再解释。若是放在平时,对着陈水柔这个表小姐他自然是要死命巴结的,但是现在这么个生死未卜的情况,他也实在兴不起半点伺候讨好的心思。 李锦寒听着江明的话,目光很是呆滞,心中想道:“自己好不容易灵魂重生,莫非便要这样死在这诡异的沙漠之中……”他忽然想起一事来,又想道:“我要是死了,阿姐她们自然是要为我哭泣的,师父呢,她心中会为我难过么……” 他心中陷入难言的遐思之中,忽然被一声喊声惊醒,只听得身边的江明大声怒喝道:“你们……要做什么?”说话间已经挥舞起了腰间的佩刀。 却是那边身上没有带着水袋的九十号人全部都站了起来,缓缓向这里逼近,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红的。 这批人显然是先前互相商量好了的,齐刷刷的亮出手中的刀剑,他们身上的疲倦之气一扫而光,面色都是凶狠无比,仿佛一言不合便要当场杀人。 先前向江明要水遭拒的周全最先说话,他咬着牙道:“我们也没其他的意思,只是兄弟们实在活不下去了,要向诸位讨口水喝!”他一说完,他身后又有人连忙接着道:“我们也不是抢你们的,只是希望大家能将水全部凑出来,能让大伙一起分着喝!” 江明这边的人都是怒不可揭,其中有个人大声喝道:“你们这是强盗!和那些马贼乱民有什么区别!只需被人知道必然要治你们的罪!” “呸!”周全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但是他口中实在没水,只是喷出几粒干涩的沙子,“我们没水喝,连命都差不多要丢了!心里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拼了!反正现在没水喝也是生不如死!” 江明怒道:“你们这是要聚众造反!自相残杀是要被王爷千岁治重罪的!” 周全那边有人道:“我们也不是想动刀剑,只是希望有水能够拿出来一起喝,这塔特沙漠要么一起走出去,要么就大伙一块死在这里!” “这是我们自己九死一生中才带出来的一点水,凭什么要分出来给你们!休想!” “不给你也得给!”周全这边的人挥舞着刀子一步步逼近,将李锦寒等十二人成半圆围住。周全恶狠狠地道:“这水袋你们是要自己拿出来还是要我们动手来抢?到时候可对不住了!” 江明眼睛都红了,他如何舍得他手中的那只水袋,当场便想要和周全他们拼了算了,但是周全那边人太多,他一出手还指不定给周全这些渴的疯了的人给直接砍死。这个时候,妥协似乎已经成为了解决冲突的唯一办法。 “江明,你先给!给了大家以后还是兄弟!不给就别怪我们渴疯了当场翻脸不认人!” 一双双狂热的目光齐刷刷地向江明望来,一把把明晃晃的刀身反射着刺眼的阳光情况很是骇人,江明终于还是服软了,那只拿捏着水袋的手终于是缓缓伸出,但是他心中实在是不舍,动作仍然很是犹豫。 “给老子拿来!”周全一把便将江明的那袋水给抢了过来。 “哎呀!我的水袋!”江明猛地被抢了水,顿时便如失魂魄一般,下意识地便要往周全冲去,但是这个时候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已经别在了他的面前。 “给老子老实点!”周全狠狠地盯了江明一眼,他目光电转,又转移到其他人身上,“都给我交出水袋来!不要想着抵赖,你们身上有没有水我们早就看在眼里了。你,刘二,还有你,季老六……” 因着江明的事情在前,再加上一把把刀又晃在身边,那些被周全点到的人心中虽然万分不舍,终究还是将水交了出来。周全一个个人点过去,最后点到李锦寒。 “你,交出水来!” 李锦寒的衣着一看便知是州府官员,而他身边的陈水柔作为运粮队唯一的女性,明眼人一看也都明白乃是身份尊贵的王宫表小姐。平心而论,周全对李锦寒还是存着一丝尊重的,所以对着李锦寒说话时语气比之对其他人都要规矩了些,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要将李锦寒当成官家老爷供着。沙漠折磨得他几乎要疯了,这个情况之下能不能众人活下去都是未知之数,对方身份便是再尊贵,他也根本懒得顾了! 陈水柔见着周围一群人亮着刀的蛮狠模样,心中十分害怕,紧紧地依偎在李锦寒的身边,害怕道:“他们要抢我们的水袋吗……” 李锦寒轻拍了拍陈水柔的肩膀,示意她平静下来,目光看向周全,不急不慢地道:“你可知道我的身份,还有我身边的女子在州府又是什么身份?” 周全硬着头皮道:“你是我们禹州的官员,这我知道。”却揣着明白装糊涂,闭口不提陈水柔的身份,“你既然知道我是禹州的官员……”李锦寒的目光猛然射出一道厉光,“那你可知道你这样对我比着刀便是造反?” 李锦寒这话一出,周围拿刀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小退了一步,脸色均有犹豫之色。 “这是羽白府的詹士大人,平素和二殿下最是亲近,周全你这般无礼,不想活了吗?” 说话的人是江明,他有心借着李锦寒的身份造势,为李锦寒保住这一袋子水。经过一番接触他也知道李锦寒人不错,指望着以后李锦寒能看在今日的帮忙上施舍给他一小口水喝。 “江明你给我闭嘴!”周全对江明喝道,又望向李锦寒,咬着牙道:“小的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水能够拿出来聚在一起,大家一起喝!詹士大人多喝那么几口水也是无益,如果我们都渴死了,詹士大人也照样走不出这塔特沙漠!周全今天就替众位弟兄豁出去了,斗胆请詹士大人将水拿来,以后大家要是能够一起走出了塔特沙漠,我再亲自登门向詹士大人请罪!” 他这句话说得十分圆滑,即表明了自己一帮人要得到水袋的决心,又没有完全将话说死,而是拿着集体利益的大帽子扣下来,这样进可攻退可守,日后要是真的能够走出塔特沙漠也好说话。其实他心中真正忌惮的人还是李锦寒身边的表小姐陈水柔,对于李锦寒本人倒不是太在乎,毕竟这次州府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作为随行官员的李锦寒自然也少不了干系,日后会得到王爷千岁怎样的处罚还说不定呢。 李锦寒淡淡地看了周全一眼,道:“我要是不给呢?” 第68章分水 第68章分水 周全咬了咬牙道:“那可就得罪了!”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同伴,喝道:“大家不用怕,我们不过是要口水喝,这事情算哪门子造反!这事情便是以后真的闹到王爷千岁那里去定然也是理在咱们的!多一些水便是多一了份希望,另外的事情等能活下去再说!给我来两人按住詹士大人!” 这些人也确实被饥渴折磨得太惨了,周全这句话最终打动了他们,其中两个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听着周全的吩咐往李锦寒手臂上按去。 陈水柔心中害怕异常,她发现她和李锦寒两人在这一群如狼似虎的人之中是显得多么的无助!然而这个时候不及她多想,便见着眼前人影迅速闪动,那两个过来抢水的人晃荡一下子便翻到在地,接着她眼前又是一花,当她回过神来之后,只见李锦寒已经拿着周全的刀顶在了周全的咽喉上。 “饶……饶命啊……”周全此惊非同小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甚是文弱的詹士大人竟然是个练家子,倏忽之间自己性命竟然便已掌握在对方手中! 李锦寒冷冷地道:“还有人要和我动手吗?” 众人脸上均有恐惧之色,心中震惊和周全一样。那倒在地的人更是惊骇异常,他们刚才还没看到李锦寒如何出手,便已经被一股十分霸道的力量掀倒在地。 “不敢了……万万不敢了……詹士大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周全整个身子都僵硬了,眼中尽是恐惧之色,生怕李锦寒恼怒之下会结果了自己。 李锦寒冷哼道:“你说有水大家一起分着喝确实也没错,只是却万万不能这般威胁我,明白了吗?”说着,一下子便放下了手中的刀。 “明白了……小的明白了……”刀离咽喉,周全心中一松,随即心中又涌起一股怨念。李锦寒那袋水很充足,他是看在眼里的,这次要是得不到这只水袋可实在太可惜了。但是他这股失落并没有持续多久,手中已经忽然多了一件东西,李锦寒竟然将水袋扔给了他。 “咱们大家自然要一起活命,走出沙漠,只是以后不要在我面前随便比划着刀子,明白了吗?”李锦寒环视了周围一眼,冷冷地道。 “多谢詹士大人,多谢詹士大人!”众人均没有想到李锦寒在完全占据先机的情况下竟然会将水袋交了出来共享,脸上都有露出震惊之色。 李锦寒这番举动自然不是完全出于做好人的目的,倏忽之间他心中却是已经对全局进行了深切的分析。他现在是占住了上风,震慑住了队伍中其他人不假,但是这种先机说真的也就只能持续一小段时间,不用过多久他们会再次狂热起来,来抢他身上的水袋,甚至会保持相同的默契,动刀子将他和陈水柔彻底抹杀在这个荒漠。这事情人人有份,大家都闭口不说,州府那边又怎么会知道一个人是怎么死的。 他武功确是高,但是一下子面对这么多个拿刀的疯狂的人也实在没有十足必胜的把握,而且眼前的人怎么说都是自己一边的人,下手的时候也很是不好掌握。更何况他身边还跟着陈水柔这么一个柔弱女子,在打斗中他也定然照顾不了陈水柔的安全。 再说他身上还藏着两袋满满的水,主动将手中被众人看到的那半袋水交出来反而能一下转移开别人的注意了。 这次以周全为首的逼迫行动虽然有些波折,但是结果却也都如他们的意了。在这恶劣的沙漠环境之下,他们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李锦寒的异常行为,心中迫不及待之下便将所有人都叫着在一起,商量着以后怎么喝水的问题。 也没有经过多少时间分水的事情便确定了下来,决定是以后每人一天都是两小口水,喝水时却是由别人来倒。由别人来喂这也算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了,这样下来确实是能最大限度地保持喝水的公平性。 众人都实在是太渴了,事情商量完之后便开始进行第一轮的分水了。大家一个个都是迫不及待,这番仰头等着别人喂水的情况便像是暴风雨将来时一条条浮出水面艰难呼吸着空气的鱼一般。 由其他人来倒水哪里能喝的了多少,往往是刚感觉到口中的水迹水便已经停了下来。尽管都是意犹未尽,但是这小口水也真的是解了一下众人的燃眉之急,冒烟的喉咙顿时一下子舒服了不止一点点,情形比之刚才没有一点水喝时实在是好上太多! 江明那边的人却是十分痛苦的,虽说他们也都各自分到了一口水,但是当他们看到周全那些人喝着自己水时,心中总是有一种宛若剜心的心疼。 尽管大家喝得都是很少,但是因为人数太多,所以这次大家都分完,一共十一袋水一下子就这样去了两袋。如此一算,这些水袋放在一起虽然看起来是不少,但是实际上估计也就只能供众人喝上三天! 三天之后,他们将一滴水也完全喝不到!那时候便是真正的末日了! 大家也都不是傻瓜,心里都想到了这个问题,脸上都是愁云惨淡。但是即便这样,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是心中哀求着上天能让他们能够走出这个该死的地方! 众人喝完水之后十分自觉的重新坐下来,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刚才那小口水带来的喉咙间极度美妙感觉依然停留在体中,他们十分舍不得将这口温润的气息呼出。 李锦寒和陈水柔坐的地方和其他人若有若无的离开着一段距离。说起来,他们两人的地位在众人之中已经隐隐透着了一股特殊。他们自身的身份自然是不用不说,便是李锦寒的高强武功也足以让人避而远之。不过这倒也正遂了李锦寒的心意,他怀中的两袋水也是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到的。 陈水柔坐在李锦寒的身边,这一天一夜的折磨让她本是娇嫩的脸庞很是憔悴。她和李锦寒尽管靠得很近,但是却不会和李锦寒有身体上的接触。她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轻轻说道:“你……武艺竟然那么厉害么……他们拿着刀也根本奈何不了你……怎么平时在羽白府不见你展现过……” 李锦寒抬眼望了陈水柔一眼,并没有说话。 陈水柔又问道:“你……为什么要将水拿出来分……你这样厉害,他们可绝对不敢惹你的……” 李锦寒淡淡地笑了笑,道:“你这女人可是十分短见,他们这群人只能是震住一时,用不了多久便又要在我身上打主意,到时候真的动起刀子来,我可是绝对顾全不了你。” 陈水柔刚开始听李锦寒说她“女人短视”心中正一沉,满心不悦,这个时候又听到李锦寒话里的意思竟然是为了她的安全才为难的选择妥协,满心的不高兴顿时都烟消云散,心中反而涌起一股难言的复杂情感,忽然之间她只是有些呆滞的望着李锦寒,却说不出话来了。 过了许久,她才吃吃地道:“我以前总是和你故意做对,你心里不恨我么……” “你这个小孩子,我才懒得和你计较。”李锦寒斜眼瞄了陈水柔一眼。 陈水柔闻言忽然涨红了脸,道:“我……才不是小孩子……你这人可不要胡说!” 李锦寒淡淡地笑了笑,道:“不是小孩子吗……昨晚谁在躺在我马上又是吵吵闹闹,一下子又是哭哭啼啼的,这不是小孩子又是什么呢?” 陈水柔听李锦寒提到昨晚的事情,心中羞愧之下直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下去。她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被一个男子这样打过屁股,这事情心中一想起便觉得万分丢人,偏偏眼前的李锦寒还特意提起这个事情。她咬了咬嘴唇,道:“你可不要欺负人……” 第69章可怖荒漠 第69章可怖荒漠 灼热的白天终于结束,众人迎来了塔特沙漠的夜晚。夜晚的沙漠显示着一种完全极致的寒冷,老天仿佛在存心捉弄,将众人刚从沸腾的热锅中解救出来,又投入到极北的冰岛之底。迷蒙之月高高悬挂,整个塔特沙漠都笼罩在一片万分诡异的色调之中。风从空旷的地面吹过,卷起沙尘连连,众人身子均都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寒冷继续侵袭着众人,如何安生度过这个难受夜晚已经成为最为首要的问题。相熟的人不由自主的将身子都缩在了一起,白天里他们恨不得马上扔掉的衣衫此时成为了他们珍贵无比的覆盖物体。他们身子一边颤栗着,心中一边乞求着上天能让这个如同地狱一般的夜晚早些过去。甚至的,他们竟然有些怀念沙漠白天的炎热了。 极度的寒冷并没有让他们忘掉水袋,那些水为了避免被其中某些人偷喝,都被一些马缰绳给绑着,缰绳的另一头则都紧紧绑在几个人的手腕上。如此一来每只水袋都相当是由几个人一起看守着,一但出现变动必然有所发觉,众人也不用担心夜间水被偷喝的问题了。 李锦寒侧着身子倚在一处沙丘上,闭着眼睛。事实上他从昨天晚上开始便没有睡觉,这一天一夜身体很是劳累,按理来说应该十分容易入睡才对,但是他意识却万分混乱,满脑子都是浮现着昨晚拼杀的一幕幕,怎样都无法入眠。 迷蒙恍惚之间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忽然感觉有人靠近她,他心中一惊,睁开眼来,却见是身边的陈水柔。 大概是这丫头睡得太过冷了,不知不觉手臂搂了过来。李锦寒无奈的笑了笑,也不打算推开陈水柔,要是真让陈水柔冻着生病了,在这沙漠之中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望了陈水柔一眼,凭着极好的视力他忽然发现陈水柔的长睫毛还不停地抖动着,那情况似乎正半眯着眼睛悄悄偷看着他。 李锦寒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丫头虽然是身子怕冷,但这番动作却绝对是带着一番故意的意味。 陈水柔背后搂让李锦寒感到有些不舒服,但是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由着她了,侧过头去,不去理会她。 然而他不去理会人家,人家的身子却不肯安分。没过一会儿,他便感觉到陈水柔搂着他越来越紧。 他没想到陈水柔竟然会对他做出这般亲密动作,身体微微一僵。 今早黎明两人还是一副水火不容的仇视模样,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便是这般亲密了。 紧接着,他的右耳边一痒,却是陈水柔的嘴唇已经凑到了他的耳边,陈水柔显然也是非常紧张,她颤声道:“我说了……我不是小孩子。” 时间一下子仿佛被无限拉长,两人的心中都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夹杂着甜蜜、刺激以及荒诞。 他们彼此感应着对方的心跳,在这个时候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塔特沙漠的风尽管大,却绝对吹散不了李锦寒两人的温热。 相处的一幕幕在李锦寒的心中不停闪现,今天的患难与共却是显得十分的珍贵。陈水柔今夜的异常行为或许是出于对白天那句话的争辩,或许是喜欢上了李锦寒给她带来的无以伦比的安全感,但是这些对李锦寒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发现原来自己心中其实并不排斥身边的女子。 他侧过身来,仔细看着陈水柔的脸庞,只见陈水柔的眼睛依然闭着,长长的睫毛却依然颤抖个不停。他不由自主的凑上去,不过现在也就仅仅止于蜻蜓点水,并没有继续。 可怖沙漠的九死一生时刻压在心头,他怎么还能有那方面的兴致。 第二天早的时候,陈水柔却不敢直视李锦寒的眼睛了,她目光开始躲躲藏藏的。倒是李锦寒作为一个男人心胸显得豁达许多,一把便拉住了陈水柔的柔荑,微笑道:“昨晚你那么主动,白天却忽然这么害羞了?” 陈水柔面嫩,听到李锦寒这话脸上的红云顿时一直蔓延到耳根子处,嗔道:“你这人可真是坏得很……就知道欺负我。” 李锦寒闻言好笑,道:“昨晚你想想谁耍坏来着,我明明睡得好好的,偏偏有个人来抱我。” “你……不要再说了!”陈水柔连忙打断道,羞得简直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红着脸,低头道:“你……不要胡说……我只是太冷了。” 李锦寒笑了笑,倒也没有接着取笑她。但是有些情愫嘴上不提,两人心中却是明白的。 过了一段时间,陈水柔终于是鼓足勇气,反手也拉住了李锦寒的手。她情窦初开,这个时候整个心都甜蜜一片。 无论如何,两人关系的转变让这程沙漠求生变得轻松许多,塔特带来的痛苦也似乎减轻了不少。 大家身体底子还好都很厚,一夜寒冷众人中都没有生病的,而经过一夜的休息,大家的精神也都是好了不少。但是今天并不顺利,每过一段时间开始有马匹成批成批得倒下。大家心中都舍不得这现成的粮食,便将那些暴毙的马都剥开皮来,切成一大块块,放在烈日底下暴晒来吃。李锦寒也拿着那马肉吃了一块,发现这马肉被烈日这么一晒竟然有三分熟了,心中不由骇然,他们一百号人现在还能活在这世上,也实在是太过不易了。 陈水柔却吃不下这马肉,好在李锦寒迁来的那匹马上还挂着两袋干粮,暂时也不会让她饿着。 单单是每人分配的两小口水肯定是不够喝的,而怀中的两袋水又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见,李锦寒只能是低着头来吸。至于陈水柔,则是躺在李锦寒的怀中来喝。 这模样看起来实在很是亲热,但是其他人根本就懒得看。想想也是,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被沙漠折磨得要疯,谁还有念头想这么一档的事。 下午大家各发了一口水喝,这样一来一下子便去了四袋水,原来的十一袋水猛的一下只剩下了五袋了,而走出塔特似乎依然遥不可及,目光所看到的地方仍然是一模一样的沙丘,众人的目光中都埋着隐藏不住的恐惧。死亡就像是一朵诡异的乌云时时笼罩在众人的心头,这只溃败队伍都陷入极度恐慌的状态。相视之间,面上眼中均是一片惨然。 按照这样下去,大家也就只能再喝上一天的水,一天之后,大家便真的再无一滴水可以喝,便要活生生这样被渴死,最后一具具尸体被层层沙子所埋葬。 这样的情况让众人心中感到窒息般的恐惧,商议很快就出来了,最后的决定下来,是以后每人每天都仅仅能喝一小口水。 这个决定让很多人有当场就想要死的冲动,今天的这两口水都绝对不能满足身体的要求,明天竟然就只能喝一口水,那不是要疯了! 但是事实就这样摆在那里,他们即便同意又能怎样? 众人拖着极度虚弱的身体又在一个沙丘后面停下,准备休息一下了。那些再也捏不出一滴水的水袋已经被刀具一个个割开来,几十个人如同疯狗一般趴在地上,伸出着舌头,舔弄着水袋里的那一丝丝水迹。水袋很是有限,其中的争抢很是厉害,割开的水袋被拉来拉去,沾上了不少的黄沙,但是众人心中都没有一点嫌弃,仍旧疯了一般舔弄着。黄沙混杂着微乎其微的水迹吸入他们的口中。这情形让陈水柔害怕得不敢再看,连忙撇过头去。 说起来,李锦寒和陈水柔两人的情况比之他们这些人实在是是好上太多太多了,一直以来陈水柔便从来没有尝受过真正饥渴的滋味!李锦寒怀中藏着的那两袋饱满的水袋只是供应着他们两个人,省着点喝,要支撑到他们走出塔特沙漠也是非常有希望的! “能不能……给他们点水。”陈水柔心中有些不忍,下意识地说道。 第70章湿沙 第70章湿沙 李锦寒听得哭笑不得,指着远方的沙丘,道:“水柔,你看见了远处那个沙丘吗?” “看到了。”陈水柔点了点头,脸庞很是惊异,不知道李锦寒好好地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李锦寒眼睛忽然眯起来,语气带着些叹息:“这水一旦喝完,我们就都要化作尸骨,最后被被那些沙丘所覆盖,再没有一点生息……你看那些沙丘……是不是很像一个个隆起的坟包。” 陈水柔听得心中震撼,过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声音道:“我总是和你这般胡闹,你会不会怪我呢。” “你现在开始心中能明白事便好……他们虽然也是咱们禹州的人,也算是自己人,毕竟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交情,而这些水我们自己喝着可能都很不够用,也实在犯不上冒着性命之忧分水给他们。” 陈水柔目光复杂地看了李锦寒一眼,轻声问道:“那我当初还不是和你处处作对呢,你为什么仍旧要救我?” 李锦寒苦笑道:“你就是我命里注定的克星,我就当是前世欠了你的,也不和你这孩子计较。”他忽然又想起了前世的女友。 陈水柔涨红着脸,嗔怒道:“作死啊你……我才不是小孩子!” 李锦寒微笑道:“那你夜晚再证明给我看看便是。” 李锦寒这话一出,陈水柔羞愧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出人意料的是她并没出言责怪,只是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李锦寒。 这烈日之下,两人之间的这份甜蜜倒也能带来一丝清凉了。 过了许久,陈水柔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忽然幽幽地说道:“你说,我要是……真的死在这里了……小表哥会不会因为我哭呢……是了,是了……他心里那么不喜欢我缠着他,大概早就厌烦我了,心中啪反而是高兴了。” 李锦寒闻言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意,愠怒道:“你以后便是我的女人!心中不许再想其他男子,知道吗?” 陈水柔没想到李锦寒会这般激动,呆了一呆,随即心中甜蜜一片。 李锦寒见陈水柔只是呆呆的看过来,并不说话,他声音又猛然增大了几分:“你听到了没有?” 陈水柔忽然“噗哧”一笑,道:“没听到没听到呢。” 李锦寒一把便将陈水柔搂入怀中。 …… 说起来,这恐怖的沙漠之中也就他们两人能有接吻这样奢侈的条件了,要是换做其他人,舌头早就干得和树皮一样,人也渴得想死了,哪里还能弄这东西。 过了好一阵,陈水柔终于是推开了李锦寒,满脸羞色得望向李锦寒,喘息着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蛮横呢,我以后……都不想小表哥了还不行吗?” 李锦寒这才放过了她,道:“这才是……以后你什么事情都要听你夫君的,知道了吗。” 陈水柔听李锦寒自称夫君,心中甜腻一片,轻轻道:“知道了。” 李锦寒心中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来,想当初陈水柔对他那般不屑一顾,如今终于也在他身边展现这般的小女人情态了。 两人心中的隔阂全无,更加紧密了。今夜李锦寒还特意将两块马鞍剥了下来盖在两人身体上,这样能更增了一份温暖。 李锦寒却有些难眠,他倒不是去想着以后和陈水柔的关系要怎么处理,而是思考着到底要怎么活着走出这片该死的沙漠。 他心中很是害怕,已经足足走了两天了,眼睛所看到的地方依然是一成不变的沙黄,莫不是真如江明所说那样,自己这些人一直便都是在沙漠里绕圈? 便算是没有一直绕圈,自己身上这两袋水又能不能坚持穿过塔特沙漠也是一个非常大的疑问。这些水他要是只是留着自己喝的话,活着走出去的希望肯定更大些,但是阴差阳错他已经和陈水柔好上了,现在又岂能丢下陈水柔不管? 一直以来,他便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从他对其他女人的态度便可见一斑,丢下陈水柔的事情他肯定也做不出来。 想了很长时间,他心中轻轻暗叹了一声,感觉到脑袋都有些大了,心乱如麻,也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了。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左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他侧身望去,借着月光可以看见是一个人影正半蹲在沙丘后面着用刀具小心地割着缰绳。仔细一看,这人却是那个领头闹事的周全。 李锦寒看到这副模样心中大概也有明白了,这周全估计是要趁着这半夜众人睡觉的时候偷走水袋,单独求生了。 这周全也确实是太过自私了些,他这番行为可以说是将同伴一干人均都置于死地了。 不一会的功夫,周全已经将缰绳全部割断,他也不去牵马,左手拿着两只水袋,右手拿着三只,另外口中还咬了一柄刀,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去。尽管相离颇远,李锦寒依然能看见他脸上杂着的狂热。 李锦寒自然不会让他得逞,拿起身边的刀一下子便甩了过去,这力道用得刚刚好,周全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一下子被刀柄击中了右后腿,猛然跌倒下来。他手上的那柄刀更是直直的甩了出去,砸到旁边睡着的一人的额头上。 那人一声痛叫,一手扶着额头猛然坐立起来。他的叫声一下子吵醒了众人。 在这个性命都没有着落的形势下大家肯定也都不是沉睡,只是因为白天被折磨得身心太过疲倦要休息一番而已,这个时候他们转瞬之间便被惊醒过来,下意识地便是去摸索手腕处的缰绳,却再没有没有感受到熟悉的重量。 “水呢!水呢!”众人一下子像是猛地被打了鸡血一样,猛然站立起来。 周全哪里还有时间去想是怎么摔倒的,这个时候见到这个情况已经是心神大乱。他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紧紧拿着那五袋水,甩开脚丫子,像是一头疯狗般狂奔起来。 “周全!周全这畜生偷走咱们的水袋了!” 周全的目标实在是太过明显,众人一下子就发现了不远处拿水狂奔的他,都是大喊大叫起来,他们也都行动起来,翻手抽出刀来,疯了一般往周全去追。 不过他们并不用急着去追周全,因为李锦寒已经将腰带悬着的玉佩扣下来飞了出去。那玉佩再次击中周全的右后腿。周全勉强再跨了一步,便一个跟头栽倒在地。这次他手中的水袋都没有拿稳住,有三只一下子甩在了地上。 “他摔倒了!” 这时其他人哪里还能容周全捡好水袋再跑动起来,早就快速冲了过去,几个人死死按住他的手脚,另外几个人则疯了的去抢水袋。 “你给我拿来!” 水袋忽然之间又回到了大家的手中,他们心中却都有些后怕,这水袋要是万一丢失了,他们明天是真的不用活了。众人都是吵闹不堪,场面十分混乱。 其中又数江明最为激动,他先前被周全抢了水袋,对周全最是痛恨,这个时候咬牙骂道:“周全你这畜生没安好心!你竟然独吞水袋,想害死我们大伙吗?”边说着,已经猛地往周全身上踹了两脚。 “你奶奶的少给老子来这套!”周全甩开旁边几人的按捺,跳将着身子,对着江明大声道:“江明你心里难道不想着独吞水袋吗,只是你没种!不敢去拿!我敢作敢当,就是想要独吞这些水袋!这水也就这么!大家一起喝迟早还不是死!还不如全部给我一个人,这样还能活一个性命,到时候回到禹州城我必然给你们照顾好老婆和孩子!”说着,他捡起旁边一柄刀,胡乱地挥舞起来。 大家本来气愤他居然偷窃水袋,打算狠狠揍他一顿,但是看他这副蛮横的模样,也不敢动手了,只是纷纷骂道:“为什么偏偏是你?把水给我,我也替你照顾老婆孩子!你的命是命,我们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场面一下子便吵开了锅,但是没吵多久又一下子平静下来,一个致命的问题在众人心中悄悄升起。 是啊,他们现在这样吵闹又能有什么用,又有谁真的肯将水袋交出来给别人。这水还是要大家一起分着喝,但是喝不了几天,大家终究是要一起死去。 第71章重回希望 第71章重回希望 “你这畜生!抢了我水袋,这下还要独吞,老子和你拼了!”江明忽然吼了句,一脚便又往周全身上踹去。 昨天周全亲手抢了他的水袋,那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周全却反应得快,刚刚吃了江明一脚,这时怎么还可能让他踢中,一个侧身一下子避过,一拳飞起反而将江明打翻在地。 “江明你这孬种,有种带刀子来耍啊,看老子三下五除二不废了你!”周全咬着牙,手中挥舞着刀。 “你奶奶的,老子就算是要死在沙漠这鬼地方,也要先剁了你!”江明眼睛都红了,爬起身来,忽然抽出了刀,要冲上前去要和周全拼命。 其他人都是害怕他们乱刀砍到马匹,连忙上前死死拉住了,又劝了几句,总算是堪堪控制住了场面,虽然止不住两人之间的深仇大恨,但是也总算让他们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刀子。 周全虽然企图偷走大家的水袋,但他是个狠人,大家既然现在拿到了水袋,也都不想和他计较。不过拿到水袋之后的保护措施却是更加严格了,每只水袋的一头又都多绑上了几根缰绳,夜晚也开始实行一班班人轮流看管水袋。 尽管这事情做得像样,但是绝望却已在大家的心中留下,挥之不去。周全的那句话可谓正中他们的内心,他们现在也就仅仅五袋水了,却要一百多人分着喝,就算是每天喝得再少,这样又能坚持多久呢?到时候,还不是要一死吗?而要是将这些水袋凑在一起交给一个人带走,或许那个人还能活下个人,但是这个当口谁不想活,那个特殊的人又该是谁? 这夜大家也难以睡着了,整个队伍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不少人凭着心中感觉,侧着脑袋望向禹州城的方向,目光十分呆滞。 那个远远的方向还有他们的亲人,但是他们怕是无法再相见。 心中一片酸楚,他们忽然想要流下一滴泪,但是此时流泪也已成了遥不可及的事情了。他们眼睛中仍然只有被风卷入的几粒细沙,哪里还能挤出一滴水来? 第二日下午,大家才又分到了今天的唯一一口水,但是喂水的人都更是吝啬异常,与其说是一口水,还不如说就是仅仅的几滴。 沙漠持续的折磨让所有人丧失了最后一丝尊严,有些人已经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磕着头,乞求着同伴今天能多分出一小口水来给他。但是其他人也就只是眼神无力地用目光瞄了一眼,随即呆滞。 人性的光辉在死亡的威胁下一下子消耗殆尽,麻木不仁控制了了这支队伍最后的表情。 五袋水很是勉强的又支持了三天,在走进塔特第五天的正午,大家终于还是喝完了水袋的最后一滴水。虽然依旧没有人死去,但是所有的马匹已经全部暴毙,而目光所见依然是一成不变的沙海,所有人都陷入彻底的绝望死寂之中。 两天前他们还有一些精力叹息几句,这个时候就算是有人站在他们身边狠狠骂着他们八辈子祖宗,当面抽他们几个耳光,他们也都要无动于衷了。 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到底能不能在这沙漠中活下去,只是下意识地托着疲惫不堪的脚步痛苦的一步步往前走。这只溃败下来的队伍便像是一只将要被晒干了的蚯蚓般在一片金黄的烤炉中往前卑微地蠕动。 没有语言,没有生机。 相比而言,李锦寒和陈水柔两人的情况却是好上太多了,他们在几天前便着重节省用水,那两只水袋现在只开了一袋,不过也只剩下小半袋,暂时还不像其他人有那么急迫的生命威胁。然而这个时候将水袋保密袋显然也是一个万分重要的问题,真不知道这些隐藏的水袋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会是一种怎样疯狂的后果? 他们当然也可以选择脱离众人另走他方,但是他们两人对塔特沙漠俱都不甚了解,更是是方向也辨别不清,不跟着其他人他们又能如何呢? 紧接下来的两天,其他人再也没有了一滴水喝,所有人精神都恍惚起来,只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前行。夜晚也根本不用休息,麻木行走成为了这只队伍一成不变的动作。 不知不觉已经有九个同伴在黄沙中倒下,但是倒下的人不会有人去怜悯,只能是躺在沸腾的沙地上,苟喘一口人世间最后的空气,最终被层层黄沙慢慢掩盖,直到死亡。 此时,水便是性命。 陈水柔乃是小女子心性,眼睁睁看到同伴的人接连渴死,心中很是不忍,但是也没有再和李锦寒提及施舍的事情,只是将头侧开来,继续前行。 每过一段时间,队伍里便又有人倒下沙地,死去的人是越来越多,其他人也根本没有为他们感慨的精力。 他们没有知觉,却不能麻木李锦寒的心。 这支劫后余生的队伍莫非就要这样被沙漠一点一点地蚕食,最后覆灭?到时候只剩下他和陈水柔两人,凭着那袋水又能走到多远? 李锦寒忽然意识到,他们和其他人死亡的间距其实并不远。 在断水的第三天,溃败队伍里便只剩下七十五人,死去的人灵魂飘散在什么地方并没人知道,活着的人也一个个咪起了眼睛。他们深切的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一丝丝地从自己身体里飘开。 已经不会有人再相信自己能走出去,心中也根本不想再接着前行了。也许这个时候死亡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大的解脱。 就在这如同死一片的寂静之中,忽然听到有个人嘶喊的叫道:“湿沙!这里湿沙!” 那人的喉咙后似乎都干裂了,叫了两声之后口中便再发不出了语言,只剩下一片可怕的呜叫。 这声叫唤让队伍中所有的人在瞬时间都一下子摆脱开了死神的轻吻,他们费力地转动着脑袋,往出声的那个方向望去。那里,只见一个疯了的人正疯狂地在软软的沙地上挖动着,嘴巴一张一合。 人群之间忽然陷入了一阵恐怖的寂静。 在这阵沉默之中,他们被塔特沙漠折磨得迟钝的思维一下子反应过来,倏忽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可抑止地狂热起来,疯了一般,往那里爬去。 “湿沙!老天!真的是湿沙!我闻到了湿润的味道!”一些有过行走沙漠经验的人都伏下了身子,将鼻子紧紧地凑向挖出的沙坑里,像狗一般费力的抽动着鼻头。 李锦寒眼尖,看的分明,只见沙坑那些人已经从挖开的洞里掏弄出一捧捧的沙子往嘴里疯狂的塞,动作急促。 他们拼了命的吸允着这些保命的湿沙,将那些一丝一毫的水分吸完之后又将那些沙子吐出嘴中。他们疯狂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后面的同伴也都明白了所说湿沙的含义,他们比先前的人更加疯狂,如同死前拼杀一般,挖出一个个沙坑,吸允着如今沙漠中最为奢侈的水分。场面混乱,这一幅狂热的样子看起来甚是可怕。 湿沙的发现终究是拯救了这只即将死亡的队伍,也让队伍中所有人重新唤起了心底的那一丝希望。 湿沙里的水分尽管十分的稀少,但是对于所有人来说却是苍天莫大的恩赐了。众人大口大口的吸允着保命的湿沙,一口又一口,吸到连舌头都麻了,嘴边肌肉都僵硬了,他们这才停下动作来。 江明行走沙漠的经验是非常丰富的,他一下子意识到这湿沙存在的关键问题,他的脸庞倏忽之间抽动起来,大喊道:“大家一起往下挖!地下有暗河!这深处有暗河!” 江明的话就像是一把火焰在枯草之中延展开来,众人的疯狂再次沸腾到一个新的高度,他们仿佛根本就不知道疲惫,疯了一般挖动着底下的沙子。 这场行动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但是不管他们沙坑挖得多么用力,仍旧是看不到半分暗河的踪迹。这暗河像是只深藏在地心深处。 极度失望的情绪一下子笼罩在了队伍中所有人的心头,好在还有含着水分的湿沙可以救命,他们之后的时间倒也没有了性命之忧。 江明一直坚信着深处暗河的存在,根据他的分析,这暗河肯定是内陆一处河流的分支。沿着深处暗河的方向行走,定然能走出这塔特沙漠。 江明的话一下子得到了另外几个对沙漠同样熟悉的同伴的支持。众人听着江明他们的对话,浑浊的眼珠一下子清明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希望和激动在心底油然而生。 走出塔特,重回禹州城,还有比这更让人激动的事情吗? 第72章遭遇狼群 第72章遭遇狼群 这天晚上,队伍众人在挖开的沙坑旁好好地休整了一夜。身体饥渴的暂时缓解让他们感受到了肚子里的饥饿,只是这个时候马肉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吃的东西。他们的嘴巴早就因为白天的疯狂吸湿沙而显得很是麻木和疲软。舌头都好像是完全打了卷一般,他们根本无法大口地嚼咽,只能是小口缓缓地磨食,慢慢的将混杂着些许沙子的马肉艰难的吞咽下去。 总的来说,因为有了保命湿沙的依靠,这天晚上众人休息得都还算是不错。第二天,他们便开始准备着寻觅出路的历程。江明等人对这次行动都非常的慎重,走走停停,不时从地下小心的挖出一捧沙子仔细闻着。这样一来,队伍的速度的缓慢可想而知。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要是不能确定能沿着地下暗河行走,没有人敢冒着性命继续走下去的,他们情愿一直呆在那个湿沙洞旁,直到饿死。 暗河在地底的分布一点也不规范,很是不平,有些的地方随便挖开表层的一层沙便可以发现湿沙,有些地方却足足要挖进半人多高才可得见湿沙。 队伍众人像是一群被人类世界遗弃的罪犯一般,极度艰难地寻找着回去的道路。衣服破烂,满面风尘。 这样跟着地下暗河走了四日,却依旧是没有见到任何转机的出现,眼睛所看到的似乎只能是一成不变的沙海。 李锦寒和陈水柔的情况也开始出现了危机,尽管他们早在之前便开始十分的节俭用水,但是到了现在也只剩下仅仅半袋水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也要跟着其他人一样使出吃奶的力气万分费力的吸那些湿沙了。 陈水柔意识到了这点,苍白的脸上再没有出现一丝笑容。她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使出吃奶的力气吸湿沙这种事情她想想便觉可怕。 “这些湿沙怎么可能被吸出水来?”陈水柔手中抓了一把湿沙,捧在身前,结巴地道。 李锦寒轻叹了口气,指了指那些正在疯狂吸湿沙的其他人,道:“湿沙里面自然是有些水的,只是这沙地深处的暗河埋得太深,渗透在表层的水分自然就极度的微小了……要十分用力吸才可吸出些来。” 陈水柔缓缓点了点头,道:“那他们为什么不将沙坑挖得更深呢?” “这沙子十分软,一旦挖得深了,随便来点大风便能让沙坑塌方,沙坑里的人必然也要被埋在里面,谁还敢再挖下去?更何况有大风这沙子挖出洞来也是艰难。” 陈水柔的眼睛眯着,看着更加遥远的天边,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察觉的畏惧。 是啊,她自小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自小就是官宦家庭出生,父母又是疼爱,从小到大哪里吃过什么苦头。虽然后来他父亲曾都尉死了,但是他母亲姜后乃是权倾天下的人物,吃穿用度这些小事情又何曾花费过她半分心思去考虑。 再到了禹州州府这边,曾王妃和诚王对她也是宠爱有家,她何曾想到过有一天她要为了半分水而这份狼狈。 她迷蒙的双眼从遥远的天际收回,望向她身边的李锦寒。身边的这个男子目光便是在这份酷热的气氛中依然显得温柔。在和也称寻对视的那一霎那,陈水柔终于是释然了。 吸湿沙便吸,有什么好怕的,只要自己跟着李锦寒的身旁! 李锦寒温柔的摸了摸陈水柔显得干燥而凌乱的头发,道:“水柔,我们的水就只有半袋了,如果不能坚持着走出这片沙漠,我们变要和他们一样吸湿沙了,到时候你怕不怕?”他的手指指向旁边狼狈不堪的吸湿沙的人。 陈水柔摇了摇头,道:“不怕。”她又看了李锦寒一眼,加了句道:“和你在一起便是好的。” 李锦寒点了点头,眼神中带上了一股坚定,无论如何,他也要将身边自己的女人安全的带出去,哪怕前面有着任何的艰难险阻。 大家一路沿着湿沙的脉络前进,虽然疲惫不堪,但是好在希望仍在。只要信念仍在,这支队伍便能最终走出这片荒漠。 可怕的荒漠,如同梦魇一样折磨着人。 大家在极度的疲惫中又前进了两天,这个时候其实大家的意识都有些迷糊了,任谁被烈日这么连续的烤着也受不了。李锦寒甚至有些不敢想象,这支队伍要是没有希望,这个时候又还能剩下几人? 走出沙漠的信念在队伍飘散朦胧的意识中沉淀,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去观察别人,具都努力保持着自己能够清醒下去! 这天早上,天还未亮,天边的微光呈现着一种迷糊的状态。按照陈水柔的习惯,她本来还要再睡一会儿,但是由于这次她做了一个噩梦,所以她提早的惊醒了。不过她并没有叫出声来,她只是朦胧的清醒了意识。 这个时候她发现着周围一丝不易察觉的声音,她心中一惊,还以为是谁来偷他们的水袋,眼睛猛然睁开往前方一看,只见李锦寒蹲在一片挖开的湿洞旁边垂着头,捧着手,在做着什么。 陈水柔这次看的分明,李锦寒分明是偷偷背着她吸湿沙! 霎那间,陈水柔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把水全部都留给他,自己却在默默地吸着湿沙。 “锦寒……”陈水柔直觉得喉咙有些嘶哑了,她颤抖地叫了一声。 李锦寒回过头来,发现陈水柔眼中含泪的看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 陈水柔一把便爬到李锦寒的身边,将李锦寒手中的湿沙打掉,紧紧的拥在李锦寒的怀中,抽噎的哭起来。 “怎么了,水柔?”李锦寒抚摸着陈水柔的发丝,这是这几天来他养成的习惯。 “你……你……竟是这般对我好吗,自己舍不得喝半口水,全留给了我……自己却来偷偷摸摸的吃这湿沙……锦寒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说我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陈水柔紧紧的拥着李锦寒,心里的火热几乎能将李锦寒融化。 李锦寒一怔,这才明白陈水柔原来是为自己吸湿沙的事情感动,他捧起陈水柔的脸庞,笑了笑道:“我的傻姑娘啊,你哭什么,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要对你好的。” 陈水柔忽然不顾一切的将身体前倾,让自己的嘴唇对准李锦寒的嘴唇,两瓣干裂的嘴唇在这个如同炼狱般的荒漠中相碰,缠绵。一股温馨至极的情怀在两人的心中激烈的荡漾。 这世界之大,这天地之广,便只有他二人相依相偎,如此便好! “锦寒,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死也不会离开你……” “傻丫头……” 自这之后,两人心中再无隔阂。 希望终是到来,行了一阵,便走入了戈壁,零零散散竟能看见几个树木,众人喜极而泣,纷纷抱头相庆,疲惫仿佛一扫而干。 再行一阵,树木越来越多,虽然不见人迹炊烟,但总算是不用再愁日晒,水源也不用担心,众人现在都已经不需要吸食温沙,只需要将植物树根刨起吸食,滋味自然比温沙要好。 已不再有人会死去,希望成了最好的灵丹妙药,众人前行,不再回望过去。到了夜晚的时候,众人在沙丘旁的几棵胡杨上倚靠入睡,心神安定之下这一顿睡得甚是香甜。半夜之际,李锦寒忽然惊醒,他自从练习舒镜容交给他的吐纳之术以来,耳目俱都灵敏异常,这个时候却是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他小心的挪开陈水柔缠着的手臂,抬眼望去,借着火堆的灯光,顿时将情况看清楚,后背之中“倏”的一下便冒出一股冷汗。 只见沙丘之旁一双双绿灯似的可怖眼睛,却是一群沙漠之狼已经将众人团团围住,只是摄于火堆的诡异,暂时不敢发动进攻。 “狼群来了!大家快围在火堆旁!”李锦寒大吼了两声,又连忙扔出两个火把。 众人被李锦寒这一叫都是纷纷惊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到周围这般恐怖景象,也是纷纷吓傻了眼,手脚顿时哆嗦起来,好在有李锦寒镇定指挥,众人连忙爬也似的缩在火堆前。 沙漠狼受惊,纷纷后退一步,却根本没有避开的意识,依然是流嗒着长长的唾液,虎视眈眈的看着火堆旁的这些猎物。 “大家快用刀砍落树上的木枝,放入火堆之中!” 李锦寒一手稳定住瑟瑟发抖的陈水柔,一边大声喊道。 众人都是六神无主之际,听到李锦寒的话,纷纷照着去做。 “大家将火堆围成一圈!阻拦狼群!” 当火堆围成老大的一个圈,将众人护在里面时,狼群顿时更加忌惮,不知不觉又后退了一步,但是眼中的绿光却更加旺盛,不时有厚厚的唾液低落在地,“哒哒”作响。 “这……这可如何是好,树枝迟早是要烧尽的啊……”江明吓得连舌头都打了卷,他一首抖索地拿着武器,颤抖地说道。 “也只能祈祷这火堆能燃烧到天明,这些沙漠狼或许见不得阳光,到时候我们大概可以脱身……”李锦寒面色铁青。 “天明?”周全忽然激动的叫道:“这些木枝怎么撑到天明!等这些木枝一烧完,我们马上就得死!” 李锦寒冷冷地道:“你要是不想呆在这里,现在便可以出去。” 周全大声叫道:“这该如何是好,我不想死!” 李锦寒不再搭理他,紧紧的注视着身边的狼群,心中焦急着盘算着脱身之计。木枝刚刚添加,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但是沙漠狼却不想再给众人喘息的机会了,在渐渐适应了火焰的诡异之后,有些狼胆子顿时大起来,开始用前爪小心地试着火焰的力量,这次尽管被灼伤,却不再后退,刨弄着四肢,对着火堆里面跃跃欲试。 “它们……它们要冲进来了!”怀中的陈水柔吃吃地叫道,她心中已经惊骇到了极点,双手牢牢地抓住李锦寒的衣服。 “我们会死的!会死的!” 其他人也已经快疯了,场面乱成一片。 终于有只狼再也忍耐不住食物的诱惑,嗥了一声,抖落着身子,一下子便从火焰上跃了过来,当即便咬中了一人的大腿。 “啊!”那人一声惨叫,手脚慌乱的摆动着,却哪里挣脱地开。 李锦寒推开陈水柔,一剑挥出,顿时刺中沙漠狼的要害,那沙漠狼却凶悍异常,用牙齿死死咬住剑,这才断气。 “大家把衣服脱了,都给我点上火!” 李锦寒当下将外衣脱下,缠绕在一起,一头点燃火焰,朝着火堆旁的狼群挥舞起来,众人连忙照做。其他沙漠狼看到那只同伴成功跳入火堆之中,都是纷纷骚动起来,在火堆旁跃跃欲试,李锦寒带头弄出这么一招,才堪堪将狼群给阻拦在外。 第73章沙漠之狼 第73章沙漠之狼 “快点包扎好伤口!” “不要让狼群闻到人血味!” 受伤之人闻言慌乱地撕开着衣服,包扎好伤口,但是他腿部的鲜血早已四溅,人血特有的血腥味在空气之中扩散开来。狼群闻到这股味道,顿时纷纷躁动起来,绿眼的光更加可怖了,四肢烦躁地刨挖着沙地,仿佛下一瞬便要不顾一切的跳进火堆中! 一只狼跳进来情况已经是如此的危急,要是整个狼群都扑过来众人岂能还有命在?李锦寒心中一紧,不敢再想,他手臂奋力地舞动着燃着火焰的衣服,一拍一打之间已经驱散了三只沙漠狼。 “它们要跳进来了!要跳进来了!”周全嘶喊着喉咙喊道,他心中惊骇,用脚猛的一踢身下的两个火把,那两个火把在空中划过一道另类的弧线,掉落在狼群中,点燃了一只狼的皮毛,那狼吃疼,像疯了一般,不顾一切直接往周全冲来。 “啊!”周全没料到这狼的速度这等的快,反应不及,竟然被狼牙死死的咬住了下体,虽然这狼最终被众人的刀剑所杀,但是狼身上的火焰也一下子便蔓延到了周全的身上,周全身穿衣服全部被烧着,他惨叫了一声,跌倒在地,翻腾之间,一下子将本是成圆圈形、保护着众人的火堆踢开了一个大豁口。 “救命啊!快给老子灭火!”周全翻滚在地,慌乱地喊叫着。 但是已经没有人有时间再去救他,这个时候情势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火堆外围处一双双绿眼也纷纷注意到了火堆圈的这个豁口,拉成着身子嚎了一声,一只只沙漠狼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射向这个豁口。 “啊!”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个时候想要堵住那个缺口似乎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救急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沙漠狼奔跑的速度。 “大家镇定!堵住缺口!” 李锦寒眼中冒着凶光,手起剑落,一下子便结果了周全的性命。他牙齿一咬,当先奔至缺口之中,直接削掉了一只狼头。这个时候另一只狼从另一个角度扑来,倏忽之间便在李锦寒的右手臂上抓出了一道口子。 “锦寒!” 陈水柔心中一惊,失声喊道。 “大家快堵上去!” 李锦寒一掌将右手臂处的那只狼给震开,剑奋力一挥,又砍翻了两只扑上来的狼。他身边只有寥寥几人跟着,大多人仍处在慌乱之中,看着汹涌而至的狼群都是傻了眼。 “不想死的,就快些过来!” 李锦寒处在最前方,一人一剑堵住了火圈缺口的大半地方。 众人被李锦寒的勇气所感染,终于是回过神来,纷纷围堵上去,将跃跃欲试的十几头狼给死死堵在火堆圈外面。但是刚才那声狼嚎已经将附近的沙漠狼纷纷引来,抬眼望去,只见远处绿灯般的眼睛密密麻麻的耸动,也不知道已经有多少的狼群向这边围来。 “老子跟这些畜生拼了!”江明颤抖地嘶叫了一声,跑上前两步,对着狼群便是胡乱的一通乱砍。 身边一人手中之剑被一只狼狠狠咬住,那狼甩头猛地一拖拽,人顿时跌入狼群之中,“啊!”的一声惨叫,那人根本来不及发出第二声惨叫,狼群已经将他淹没,倏忽之间,只见撕裂衣服翻飞,刚才还好生生的一个人便被狼群瓜分吃掉! 众人心中都是骇然,狼群恐怖如斯,同伴如此凄厉而死,自己身亡又能离上多久? “堵住这个缺口!还有一线生机!”李锦寒一剑直直刺穿了一只狼头,他眼睛都红了,环顾众人,大声嘶喊着。 “锦寒!”陈水柔一声惊惧的叫声。 李锦寒猛然回头,只见一只狼已经从后面越过了火堆,直直地往陈水柔扑去。他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连忙将手中之剑用力扔出去,这一剑直直的砍在狼脖上,那狼顿时翻倒在地,虽然不曾断气,总算是暂时够不上威胁了。 忽然腿间剧痛,却是一只狼一只爪子已经袭来,李锦寒大吼了一声,一拳奋力轰下,那狼的脑袋都被直接轰裂,脑浆和狼血四溅。转瞬之间,李锦寒已经抽出了鞋子中的隐藏匕首,迎面刺瞎了扑过来的另一只狼。 连续两声惨叫再起,两人又已经被狼扑到在地,众狼撕咬。其他人也根本来不及救援,只能一个一个上前堵住缺口,只需稍有松懈,让狼群撕开缺口,这里所有人都绝难活命! “大家快用点燃的衣服堵住缺口!” 李锦寒奋力的大喊了一声,夺起地上的一把剑,挥舞之间剑气纵横,仿佛一个透明的防护罩一般将众多狼群堪堪挡在外面。师父舒镜容所教点滴在他的心中缓缓荡起,在这个危急的时刻渐渐融会贯通。他运足了全身的劲力狠狠地砍杀着狼群。 众人看到李锦寒这般凶悍模样,心中的勇气霎时间便被点燃,他们用剑砍落旁侧跳入的沙漠狼,倏忽之间捡起地上的散乱的衣服,堆在缺口之中,衣服在火焰之中快速的燃烧着,挥发着难闻刺鼻的味道。 缺口已被堵上,重重火焰终于再次组成了一个保护圈,将众人保护在里面,虽然仍旧偶有饿狼冒险跃入,但是只需在火堆旁挥舞火把驱赶,便不用担心大批狼群汹涌而至的情况出现!众人心神终是安定下来。 “他还在外面,你们快去救他!”陈水柔大声叫道。 众人看向火堆外被狼群层层围住的李锦寒,忽然都是一阵沉默。他们心中岂能不明白,要是没有李锦寒,他们早在睡梦之中便要被饿狼吃掉,更不用说刚才李锦寒的数次力挽狂澜。他们的性命都算是李锦寒所救,但是外面狼群汹涌,他们好不容易躲进了火堆圈之中,怎还会冒着性命出去营救。 李锦寒已被狼群层层围住,已注定是身亡的局面。 “刚才要不是锦寒挡住狼群,你们早便死了!你们怎能如此忘恩负义!”陈水柔看到众人都是默不作声,声音更加撕裂了,她看着狼群中那个染满鲜血的男子,眼泪不可抑制的掉落下来。 “表小姐,不是我们不想救……是真的救不了……”江明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陈水柔眼泪婆娑,颤声道:“他会死的……他会死的……求求你,去救救他吧……” 江明不敢直视陈水柔的眼睛,低下头去。周围众人也都是沉默。 陈水柔环顾周围众人,忽而凄然一笑,道:“锦寒若死,你们不论是回到州府,还是玉沙城,一个个都休想要活……” 陈水柔这话一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身躯猛然一震。陈水柔作为大军中唯一一个女性,她是什么身份众人岂能不清楚,先前在沙漠之中生死决然,自然不用搭理,但是这个时候却是有着一线生机的,日后逃离了这里,仍旧是要受到州府管辖的,而陈水柔这王宫表小姐只需一句话,他们到时候还真的可能个个人头落地。如此想着,众人怎能不为以后考虑! “丁老三,你做什么?” 江明不由自主的护在陈水柔的身前,手上紧紧捏着剑,心中一紧。 丁老三平素和周全最是亲近,那个时候也和周全一起谋划过抢夺众人水袋,为人也是狠厉,他听到陈水柔的话顿时动了杀心,抄起一把大刀便缓缓往陈水柔逼近:“做什么?江明你小子最好给我揣着明白点,人家回到州府可都是要你的命呢!你还傻不傻的护着她!我们这些人要想好生活下去,首先就要将这女人给杀了!这事人人有份,以后也不会泄露出去!” 有着丁老三这番话,周围众人顿时都起了邪念,是啊,与其留着这个祸患,不如就在此时防范于未然。他们看着丁老三的动作,都选择了沉默,没有一个人出言阻止。 第74章意外转机 第74章意外转机 江明惊惧道:“你们都疯了吗?她可是王宫表小姐!” “那又怎样!”丁老三舔弄了一下嘴角处刚才溅到的狼血,凶狠地道:“谁要老子的命,老子便杀谁!江明你小子最好给我快些走开,不然别怪我们无情,连你一起杀了!” 江明不由自主的看向李锦寒,道:“詹事大人神勇无匹,会杀了你的! “他杀我?”丁老三忽而哈哈一笑,指了指被狼群层层围住的李锦寒,道:“他现在自身难保,不需一盏茶的功夫便要葬身狼腹,我岂能怕他!” 江明终也被丁老三说得哑口无言,他不敢看陈水柔的眼睛,耸拉着脑袋缓缓避开。 丁老三见江明走开,心中更是得意,狠厉地道:“表小姐,是你先要我们的命,也怪不得小的们手下无情了。”他一步一步的往陈水柔逼近。 陈水柔看到越来越靠近的大刀,心中恐惧,下意识到往后避开了些,但是一眼望见外围的汹涌攒动的狼群,终究还是凄然一笑,不再后退,心想:“水柔啊水柔,除了锦寒又还有谁能保护你、在意你的……” “表小姐,对不住了!”丁老三眼中寒光一闪,举着大刀便要往陈水柔身上砍去,忽然听到众人之中一声惊骇的叫声:“他……他……詹士大人他出来了!” 抬眼望去,只见被狼群团团围住的李锦寒那处忽然光芒大盛,剑气纵横无匹,李锦寒再次起手剑落之时居然已经在重重狼群之中扫开了一片空地。剑气继续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凶狠,一撇一断间便要让扑身过来的沙漠之狼当死顷刻。李锦寒整个身体都被鲜血染红,也不知道这血有多少是恶狼的,又有多少是他自己的。放佛杀神降世一般,他挪动着脚步一小步一小步的往火堆圈这边艰难的靠近。 “这般……这般凶狠的沙漠狼群竟然也奈何不了他?” 众人心中都已经惊骇到了极点,看着缓缓靠近的李锦寒,脸庞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一起。 陈水柔忽而喜极而泣,她看着神勇无敌的李锦寒,心中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回荡:“他来救你了……他来救你了……” “快些随我去接应詹士大人!” 江明回过身来,大吼了一声,当先扯起一件燃烧的衣物朝外挥舞着,驱赶着火堆外围的狼群。 李锦寒神勇如斯,只需有此人在,队伍存活下去的希望便要大上许多!众人也都不是傻子,这个时候也纷纷随着江明在火堆外围打起了掩护。 李锦寒也看到了这处的情况,当下又是一声低沉的大吼,剑气光芒顿时又耀眼了几分,他运足全身的精力,终于是艰难的进入了火堆之中。李锦寒一进入,众人顿时将手中的衣物用力的挥舞起来。狼群纷纷被激出了血性,烦躁地刨动着四肢,想要冒险跳进火堆之中,但是面前仿佛是横亘着一道火墙一般,它们终究是不敢正面抗击着火焰的威力。 “锦寒小心!”陈水柔忽然发出了一声惊惧万分的尖叫,却是丁老三心中歹念升起,趁着李锦寒堪堪进入保护圈,立足未稳之际,猛然从后面发动了偷袭,想要直接杀死李锦寒。 他心中明了,只需李锦寒知道他刚才的行为,必然饶不了他,他焉敢让李锦寒安全进入。 耳边风声一紧,李锦寒听到陈水柔的尖叫,他心中一惊,凭着感觉连忙一个矮身侧翻,总算是堪堪避过身后丁老三的袭击。丁老三全力一刀被李锦寒避过,却收不住刀势,直接将火圈旁和狼群对峙另一人的腿部砍伤。 “丁老三你奶奶的,想要杀我吗?”那人回过头来,怒从心起,大吼了一声。 “不……不是,我没有……”丁老三捏着大刀缓缓后退,他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陈水柔,当下快速的往陈水柔冲去,意图拿下人质。 李锦寒刚和狼群奋力死战,力气已然用竭,堪堪避过丁老三一刀已是勉为其难,这个时候看到丁老三朝陈水柔冲去,不知怎地身体深处猛然爆发出一股强劲之力,他左手匕首一下子便脱手射去,准确刺入丁老三腹部之中。 “啊!”丁老三瞬时倒地,紧紧的捂住流血的腹部。 “锦寒!”陈水柔一把便冲到了李锦寒的身边,已是泣不成声,道:“锦寒,你下次可不能再丢下我,平白受人欺负……” “我都知道的……”李锦寒站稳脚步,一步一步地往丁老三逼近。 丁老三惊骇到了极点,看着如同血人一般的李锦寒,颤声求饶道:“詹士大人,你饶了小的吧……” 旁边江明也连忙求情道:“詹士大人,现在狼群在外,正缺人手……” 李锦寒未置一词,仍旧是一步一步的逼近,手中长剑一扬一落,丁老三第二句话尚未讲出,便断气当场。 “谁再敢起内讧,此人便是下场!”李锦寒大吼了一声,众人纷纷噤若寒蝉。 狼群和众人陷入了对峙状态,众人好在有火焰阻挡,尽管已经被狼群层层包围,总算没有性命之忧,但是情势绝对不容乐观,木枝衣物燃力终究有限,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众人所用衣物便尽都用完,众人不得已只得拿起底下燃烧的木枝火把,空中挥舞的火焰威势顿时下降,狼群顿时一片躁动,狼头攒动。 离天明之际还有一个半时辰左右的功夫,但是余下的木枝所能燃烧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时辰!也就是说,再有一个时辰,众人再无半分依仗!将彻底暴露在狼群尖锐狼牙之下!那个时候,便是众人的末日! “怎么办……怎么办?” 众人想起这个问题都是惊骇欲绝,经历过敌袭和沙漠,从九死一生中挣扎过来,眼看逃出生天在即,难道真的要葬身于此? 不!绝不甘心! 众人的拳头不知不觉中都已经捏得紧紧的,眼中的光芒有着从未有过的热切。 但是心力坚强,终究是无力回天,随着时间快速的拉近,燃烧的木枝也渐渐要消耗完最后一丝的能量,火焰的力量急剧下降,已经开始有胆大的沙漠狼往里面跳窜。 “大家杀死这帮畜生!” 众人都是红了眼睛,抄起刀剑,对着进入的狼只便是一顿猛砍,那模样比之恶狼竟然都要凶狠! 进入的恶狼似乎永远也屠杀不干净,血腥和饥饿深深的刺激着火圈之外的狼群,它们凄厉地嚎叫着,似乎是要为众人唱下最后一只挽歌。 李锦寒一手搂住陈水柔,一剑将旁边扑入的一只饿狼刺死。他不知不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树枝,这个时候补入燃料显得多么的不切实际,便是他没有负伤之时也绝对夺取不了许多的木枝,更何况他现在全身劲力恢复得还不到两成。 怀中的陈水柔心中也将这时的情况看得明白,用不了多久他们所有人便要纷纷化成狼群裹腹之物,她忽然抬头看了看李锦寒布满鲜血的脸庞,心中转瞬之间一片安宁。 死便死了吧……娘亲都不要自己了……能和自己喜爱的男子一同死去,心中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进入的狼只越来越多,终于是听到一声惨叫,却是一人被一只狼咬住了咽喉,当场身亡。众人根本无力救援,痴痴地看着身边不断增多的狼只,心中一片凄然。 真的……要死了吗? 刚才爆发出的力量忽然荡然无存,一剑软绵无力砍落,没有砍中狼身,却击在了同伴的大刀之上。 “锵!”的一声。 那人一剑落空,正要闭目待死,却意外得没有等到身体的疼痛。抬眼望去,只见身前的两只狼听到刚才一声,竟然面容畏惧,后退两步,不敢上前。 那人当场便呆滞在那里,他身边的江明却是经验丰富,心中忽然想起一个事情,顿时有压抑不住的狂喜,猛然叫道:“这些狼惧怕捕兽夹的声音!大家快些互击武器!” 第75章偏骑俾将 第75章偏骑俾将 这关键时候的一声让众人的心中都是一震,他们根本来不及想象这话的真假,奋力一挥手逼退身边恶狼之后,便纷纷将手中的武器和同伴的相交。 “锵!”“锵!”“锵!” 连连的刀剑相交之声在四下响起,叠加在一片顿时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在身边炸响。 周围狼群一下子便收敛了凶恶的面容,连连后退,四肢小心的探着地面,踌躇不前。 “大家快将身边的木枝都拿过来!大家都靠在一起敲击刀剑!” 李锦寒眼睛瞧得分明,大声喊道,自己当先拾起旁边的木枝。 刀剑相击之声便如同最后一根的救命稻草一般。希望再回,众人精神大振,纷纷按照李锦寒的安排去做。不一时,火堆围成的保护圈已经缩小到了一个很小的范围,众人在中间拥挤在一块,手中拿捏着武器都举到了空中,竭尽全力的相击着。 “锵!”“锵!”“锵!” 黄瀑戈壁黑暗而静谧,一处火焰微弱却倔强的燃烧,刀剑相击之声散乱而响亮,这副诡异的画面永久的定格在了众人的记忆之中。 木枝聚集在了一块,火焰燃烧的时间被巧妙的加长,众人丝毫感觉不到手臂的酸痛,只是不知疲倦的敲击着手中的刀剑,目光俱是眨也不眨的盯着身边密密麻麻的一双双绿眼。 两方在微妙的对峙着,没有人声,没有狼嚎。 荒漠的第一道光明自遥远天际传来,树木枝叶被威风吹动得沙沙做响,天空方自破晓。苦难之后,上天开始降下恩赐。 狼群出现一阵前所未有的混乱,它们拉长了喉咙嚎叫起来,似乎是在诅咒黑暗的快速离去。前腿烦躁的扒弄着,对着眼前唾手可得的猎物,恶狼们放佛要进行最后一次的冒险。 “大家用力敲!” 有人吼叫了一声,但是声音早已是嘶哑不堪。 “用力!” 在这紧要时刻,众人身体深处爆发出最为汹涌的求生欲望,他们拉长了脖子,瞳孔急剧的放大,神经被紧紧的绷拉,手臂狂乱的挥舞。 “锵!” 在第一缕阳光射入大地之际,狼群开始溃散,伴随着刀剑相击之声,沙漠之狼快速的奔逃。 如同洪水骤降,又如同暴雨方歇,须臾之间,周遭狼群全部散去,在阳光普照之际便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地上数之不尽的狼尸和十几处混杂着杂碎血肉的人骨。 “我们……得救了?” 一人不敢相信地转动着僵硬的脖子,放下了高举的手臂,忽然发现肩口关节处已是肿成一片。 “得救了!真的得救了!” 一声啼哭打破了场面的呆滞,众人喜极而泣,纷纷抱头痛哭。 不知何时,陈水柔的嘴唇已经吻上了李锦寒的脸庞,疯狂而汹涌,她嘶哑着喉咙,颤声说道:“锦寒,我们还活着……还活着……” 一路往北,终遇人烟,眼前出现一处村落,正值午时,上空炊烟袅袅,众人像是疯了一般往前冲去,进入到民居、茅舍,不论是水还是食物,都是大口吞咽,模样可怖无比。 村民们都被这几十个只穿着短裤,满身鲜血的人给吓得傻了,站立围观,看着自家食物被糟蹋自然心中不肯,但是要抄起武器面对这群疯子,却又万万不敢。 “锦寒,你吃慢点……” 这里面算陈水柔吃相最是优雅,她还保持着骨子里的高贵,只是小口的嚼食着手中的馒头。她生怕旁边的李锦寒噎住,连连拍打着李锦寒的背部。同生共死过,两人之间的感情便如同寻常小夫妻一般,自然无比。 李锦寒瓢起水缸里的一瓢水,一把灌入口中,也不管其中混杂着的沙子和鲜血。他催促着陈水柔道:“水柔你也快吃!” 陈水柔还没有说话,旁边水缸忽然“扑通!”一声响,却是一个同伴见到清水太过激动,一把跳入了里面。 “哎呀!这人可真讨厌!”陈水柔阻挡着溅来的水珠,慌乱的后退。 李锦寒哈哈一笑,一把揽住陈水柔的小蛮腰,说道:“媳妇,走,咱们另去一家!” 逃难众人在暴饮暴食之后又毫不客气的抢夺了村民的衣服,用以蔽体,然后一起集聚在村口,商量着事情。此处村民都是吓傻了眼,只是远远地看着,不敢靠前。 众人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好生吃饱喝足过了,这一番下来精神头都是大振,有几人却是连连捂着肚子,却是刚才吃的太过生猛,将肚子都要胀破了。 “詹事大人,你是我们的头,你说我们是回州府还是去玉沙城?”江明当先开口说道。 “是啊,詹事大人,我们的性命都是你救的,以后咱们都跟着你了!”队伍中的刘二说道。 李锦寒看了看天色,沉吟了一会儿,道:“我问过这处的村民了,这里离玉沙城只隔着一个山谷,穿过山谷便能到达……我们便先去玉沙城打听情况,此外再做打算。” “行,都听詹士大人的!” 众人纷纷应允,这个时候,忽然听到远处有异动,抬眼望去,只见马蹄扬尘,一百来个州府骑兵打扮的人骑马奔驰而来。 数百轻骑在李锦寒等人面前几丈处停下,一个村民在一个骑兵后面当先下得马来,指着李锦寒等人大声叫道:“各位大人,便是这些马贼抢劫本村!” “来人,拿下!”最前面的一个络腮胡子的军官大吼了一声,发号施令。 “慢着!各位军官!”李锦寒连忙摇手,他手中一翻,便掏出了怀中的玉佩,往那军官扔去。 军官一把接住玉佩,展开一看,顿时惊声叫道:“你们是二殿下的人?运粮大军的?” 李锦寒拱了拱手,道:“我们都是州府将士,运粮大军溃败想必将军也是知晓,我们一路逃亡于此,不得以而为之拿了些村民之物充饥裹腹。” 络腮胡子的军官下得马来,连忙拱手道:“在下玉沙城偏骑俾将吴易兴,请问二殿下身在何处?” 李锦寒道:“我们忽遭马贼夜袭,全军溃散,二殿下被秦统领护着走开,殿下吉人天相,料应无事。” “但愿如此……”吴易兴皱了皱眉头,道:“即便是夜袭,马贼又怎能击溃州府大军……” 李锦寒苦笑道:“那些马贼端得是奇怪的很。” “奇怪,奇怪……”吴易兴眉头皱得更深,他看了李锦寒一眼,问道:“不知阁下是……” “乃是羽白府詹士,身兼州府考绩司从事一职。”李锦寒微微一笑,又指了指了身边的陈水柔,说道:“这位便是咱们禹州府的表小姐了。” “下官吴易兴给表小姐请安!”陈水柔的身份一表明,吴易兴当下不敢怠慢,连忙跪下单膝行了一礼。 “吴将军起来吧。”陈水柔淡淡一笑,她经历过荒漠之变,人变成熟了许多。 吴易兴闻言起身,又对李锦寒拱了拱手,问候道:“李大人,见过了,幸会。” 李锦寒苦笑道:“乃是溃逃之人,‘幸会’二字可不敢当。” 吴易兴语气温和,道:“李大人乃是随行,这溃败之事和李大人无关,李大人能将表小姐安全护送出来便是甚大的功劳。” “过奖,过奖。”李锦寒拱了拱手,道:“我们意欲前往玉沙城,不知吴将军可否带路前往。” “我也只是请命斥候周边,并无大事,正好随着你们一同回去。”吴易兴笑了笑,道:“也不用走官道,穿过前面那片山谷便可以直接到达玉沙城。” 先前带路那村民忽然叫道:“吴将军可万万不能啊,山谷道路不靖,埋伏有数百马贼……” 吴易兴摇头一笑,道:“不过数百马贼,我岂能怕他。” 李锦寒较为慎重,沉吟道:“吴将军,还是走官道好,多费些时间也无不可。” “李大人勿用担心,便是碰上狄族铁骑,我也是不怕!”吴易兴笑道。 第76章山谷剿匪 第76章山谷剿匪 李锦寒无奈一笑,吴易兴这般固执,他实在也劝说不了,不过听说山谷中只有数百马贼,他心中倒也不如何担心,经历过多次的九死一生,他的武功早就得到了一个飞腾,在数百人的激战中保护住陈水柔也并非难事,“如此,便请吴将军带路了。” 众人说走就走,也不含糊,事情便这样安排下来,马匹显然是不够的,吴易兴一边兵士分出了三十一匹马供李锦寒一行人合骑,其中李锦寒和陈水柔因为身份特殊,都是一人一骑。吴易兴又向村落里征集了一些粮食,这才当先一骑领路开拨。 性命已经可以算是捡了下来,经历了荒漠之边,江明等人沿途看景,自然别有一番感慨。他们身下的马匹之上都驮着几大袋的东西,里面所装全部是水。早有村民笑着指出,前面乃是山谷,只会缺少食物,万万不会短了饮水。但是江明等人根本无法摆脱对水的恐惧,仍旧是固执地带上了这一袋袋的水。 沿途风光无限,黄瀑戈壁的朴实形态渐渐淡去,两旁树木愈发多起来,虽然枝叶俱都落光,不过也有着一份残缺之美。李锦寒心中安定,不时和身边并骑而行的陈水柔眉来眼去的。这番情况看在吴易兴那帮兵士眼中自然是惊异不已,但是江明等人却是见怪不怪了。哼,表小姐身份尊贵是尊贵,但是咱们詹士大人那也是英雄了得,和表小姐自也般配。 地势缓缓下降,行到傍晚,众人渐渐行至一处山谷,便要准备安营扎寨,忽然前方异动,一处山丘之后忽然出现了一队马贼,衣衫不整,不过眼神之中都是带着一股凶狠,如同饿狼一般,直直的看着前方的官家队伍。 “前面的人都给我停下!下马受降,不然休怪刀剑无情!”马贼首领是一个黄胡子的大汉,他一骑当先,行先两步,向前面大声喊话。他身后马匹攒动,一时间便汇聚了足足四百的人数,四百对一百,显然是极大的优势了。 毫无疑问,这些马贼是铁了心要打劫这支官家队伍。 马贼出现,并且喊出了话,奇怪的是将要被打劫的官家队伍连一丝惊慌都没有。先说吴易兴这边兵士,大概真如吴易兴所说骁勇善战,无惧马贼,个个见到数倍于己的敌人一丝惊慌之色都没有。再说说李锦寒这边,更是表现的十分淡定,想想也是,他们连面对着如同潮水一般的狼群都能活着出来,心中岂能还怕眼前这些数百乌合之众。 马贼首领黄胡子威胁了一阵,本来以为前面队伍要一阵混乱,他也好乘机带领一只骑兵攻下去杀一个下马威,然后再俘虏众人。这个招式他屡试不爽,不知道多少边塞商旅队伍被他成功抢劫了。只是今天这事却透着一股邪乎了,他这么卖力一叫,前方竟然连个屁大的反应都没有,仍旧是全部平静的看过来。 “都给老子下马受降!不想死的就照做!”黄胡子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又大吼了一声。 回答他的仍旧是官家队伍的沉默,放佛正在费解的观看着一只猴子的戏耍。 黄胡子当下是真的怒了,也懒得要俘虏,朝身后猛得一挥手,大喊了一声:“弟兄们,都给我冲过去!男的杀一半,女的全部留下!” “杀!” 马贼队伍听到命令,一下子便骚动起来,不过显然个个骑术都不佳,一起冲锋之下显得很是混乱。不过他们也毫不在意,自己这边足足有四百多人,乃是对方人数的四倍,相当于四人打一人,怎么看也是可以稳稳拿下了。 马贼朝这边冲来,这边吴易兴一下子便迷住了眼睛,他平静的打了一个手势,低沉着声音喊道:“合骑下马放箭,一队下拌,二对游击,三队四队追击!”转瞬之间,他便下达好了命令。 “得令!”四个小队整齐应允,动作井然。三十一人下得马来,站在正中,亮出弓箭,另外八十轻骑奋力御马,往前冲去。 “杀啊!杀啊!”马贼看到前面只有八十轻骑冲来应战,差点笑出声来,出动这么点人,自己这边便是每个人一口唾沫,也能将这些官家兵给淹没了了。 马贼的轻蔑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下子便被惊醒,却是眼前忽然出现几十只箭矢,那箭矢快若流星,前方同伴纷纷中箭,惨叫一声,跌落马下。众马贼都是骇然,他们自然早就注意到了官家队伍前方摆出的几十个射箭手,正打算放慢速度,引官家骑兵在射程之外决战,万万没有想道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对方的箭矢竟然转瞬便到! “大家冲过去,砍了这些射箭手!” 一下子便死了这么多的同伴,众马贼都是纷纷红了眼睛,双腿猛地夹紧马腹,要趁着射箭手第二波箭矢来不及射出之际,便一把冲到官家队伍面前。 两方的骑兵弹指即要相遇,这个时候,官家四小队忽然便分了开来,一队继续加速向前,二队则猛然向侧边行去,三、四队伍速度却是保持不变。 “将官家的人都杀光了!”马贼一人大声喊道,同伴纷纷亮出了手中明晃晃的大刀。 眼看就要投入到马贼的巨大洪流之中,官家一队在一个最意想不到的时刻两两错开,手中不知何时亮出了一根根细长的铁链,映着太阳的余晖,这铁链中间居然还带着细小的倒刺。 “啊!”惨叫连连。 前排的马贼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纷纷随着座驾翻倒在地,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再站起来,身后的马蹄在转瞬之间便将他们踏成了肉泥。 “嗖!”“嗖!”“嗖!” 箭弦抖动声音,第二波箭矢倏忽即到,竟然没有一只箭矢偏向,将后面三十一个马贼又射翻在地。 幸存的马贼心中的惊惧一下子便达到了一个顶点,只在顷刻,自己这一方竟然便死了近两百人,而官家队伍却是一人未伤。他们不由自主的死死拉住了缰绳,这个时候只有快速的靠近,解决掉官家队伍里的射箭手,这样才有胜算! 马贼骑士很快和官家三队接触上,真正的噩梦却才刚刚开始。官家三队忽然摆出一个奇怪的锥形阵型,像是一个疏通管一般接纳住前方涌来的洪流。 三队轻骑只守不攻,轻巧的避开袭来的刀剑,放任了马贼的过去,当马贼穿梭过去之后,锥形阵法忽然再变,后面的那个豁口突然闭合。而这个时候从侧翼奔来的官家二队从左后穿梭,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一般,狠狠的将马贼队伍自身后切成两段。 喊杀声震天,马贼尾部一下子被包围住的官家二、三队伍吞噬。便在顷刻,马贼前方也已经和官家四队正式接触上了,官家四队摆弯月阵,和马贼正面抗击,将马贼堪堪拖住一刻。 二、三队伍猛然加快马速,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自后往马贼直直射去。 “四队散开!” “放箭!” 官家四队得令猛然往旁连连避开,射箭的人却不是先前那匹,身后急速冲刺的二、三队伍纷纷亮出了背后的箭弦,便如同一只恶狼在张开血口之际亮出的那最为尖锐的獠牙。 箭弦之声连续响起,惨叫之声荡绝山谷,马贼们甚至来不及回头,背后便纷纷中箭。到此为止,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四百马贼便仅仅剩余百余人,幸存者都是惊骇欲绝,再也无心应战,拨转马头,便要往回跑。 但是这个时候官家一、二、三队伍从三个方向围来,哪里还有他们的逃生之地? 屠杀在一盏茶的功夫之内迅速解决,马贼斗志早散,地势和阵势又都是处在绝对的下风,清理并没有花费多大的代价。 “一队无伤!二队伤一人!三队无伤!四队死三人,伤七人!敌人全歼!” 一个兵士板着身子,一脸严肃的向马上的吴易兴报告了战绩。 “死了三个弟兄?”吴易兴皱起了眉头,他看了看前面遍地的尸体,忽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吴将军此战彪炳!以一敌四,全歼马贼,己方不过阵亡三人,若是报知上去,必然要震惊州府!”江明压抑不住心头的震撼,重新打量起其貌不扬的吴易兴来。 吴易兴闻言摇了摇头,脸庞上却带着一丝苦笑,他没有回答江明的话,只是环顾四周,大声喊道:“将死去的弟兄好生安葬了!再安营扎寨!明日一早启程!” 李锦寒看着眼前密密麻麻躺着的尸体,脸庞忽然有些呆滞了,心中一个声音在回荡:“马贼如此乌合……让州府运粮大军全军覆没的凶手怎能是马贼所为!”身旁陈水柔拉着他走开,他转头勉强笑了笑,神情恍惚,他忽然又想起了贺成易的面容以及诡异种种,心中的奇异感觉再也消散不了。 第77章世子宴请 第77章世子宴请 第二日收营启程,行了不到半天便穿过了山谷,再走一个多时辰,便可看到远方雄伟的城廓。 “玉沙城到了。”吴易兴淡淡地说了一句,神情有些古怪。 李锦寒心中一直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吴将军乃是偏骑俾将,应该呆在城中巡视,为何要请命斥候周边?” 吴易兴摇头一笑,道:“说来怕李大人笑话,我不是世家弟子,也不是武举出身,乃是寻常小兵一步步升上……” 吴易兴虽然没有将话说完,李锦寒却也明白吴易兴的意思,朝廷多重出身,吴易兴这副出身自然是要到处受排挤了。他在禹州城内也全多亏了他老爹先前为官的背景,混了个士族子弟的身份,不然就算是才识再高,也得不到“禹州城第一才子”的称号。 “吴将军这话可是不对,我心中只敬将军用兵本领,出身不过是天注定,于你无关,我怎会笑话于你!”李锦寒正色说道。 “李大人说得是实话?”吴易兴小心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观察到李锦寒眼中诚意不似作伪,心中忽然一阵感动,忽然拱了拱手,道:“承蒙李大人看得起在下。” 早便先派了一人往玉沙城世子府中报知,众人下马步行,朝玉沙城缓缓走去。走得愈近,城墙上散步的旌旗已经能看的清楚,只见被风吹的鼓动阵阵。 城墙上的兵士认得吴易兴,早便打开了城门,但是吴易兴却不急着领着众人进城,只是在城门之外等着。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忽然听得城内喧嚣鼎盛,两队兵士当先出城铺路,一骑率众出城,这人相貌粗狂,面容激动,他策马直往这边行来,大声喊道:“表妹水柔何在?” 陈水柔看到朱武彦眼睛一下便湿润了,她向前奔去,叫道:“大表哥,我在这儿呢。” 朱武彦看得陈水柔,连忙下得马去,迎上前,一把按住陈水柔的肩头,激动地道:“水柔你没事呢,太好了!先前听说州府大军溃败,我听了心中不知道有多担心!” “没事呢……”陈水柔忍不住悲泣起来,道:“大表哥,这一路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还被人欺负了,你也不知道来保护我……” “有人敢欺负你?是谁!”朱武彦眼神顿时凌厉起来,向李锦寒等人望去,江明几人连忙摆手道:“不是我们,不是我们……” “欺负我的人都死了呢……”陈水柔看向李锦寒,道:“自有个人……一直保护着我……” 朱武彦向李锦寒点头示意,李锦寒上前行了一礼,道:“下官州府考绩司从事李锦寒,领着五十八幸存弟兄来到玉沙城。” “李从事,你一路护送表小姐过来,辛苦了。”朱武彦点了点头道。 陈水柔幽幽地道:“大表哥,小表哥被秦统领护送着,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小表哥可千万不能出事的……” 朱武彦忽然微笑道:“水柔,放心吧,名耀他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大表哥你怎么知道的?”陈水柔抬起头来。 “名耀吉人天相,自然无事。”朱武彦淡淡一笑,他环视吴易兴等人,说道:“吴将军,你给李从事等人安排一下住处,就此进城了。” “是,殿下。”吴易兴连忙应道。 陈水柔就此和李锦寒分开,同朱武彦去往世子府。李锦寒一行人则被吴易兴带往城中驿站,自有驿丞、驿卒招呼。吴易兴向驿丞说明了情况,也就此和李锦寒别过。 李锦寒乃是禹州城官员的身份,待遇自然和江明等人不同,驿丞将李锦寒安排在了驿站天字号房间,本来还要叫上一个驿卒专供驱使,却被李锦寒拒绝了。 其实流亡在荒漠的日子不过十余天,但是李锦寒却感觉像是度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烈日的毒热、狼群的凶恶仍然历历在目,他连忙摇了摇脑袋,排解心头的那股惊惧。洗过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忽然睡意来袭,这个时候心中再无恐惧,李锦寒在床上睡下,一觉便是第二日中午。 这一觉让李锦寒精神大振,流失的力气回归到身体当中,他走出驿站大门,这才有心思看看玉沙城之种种,这边塞之地果然和温软禹州截然不同,大风猎猎,卷起漫天黄沙,街道两旁路人行走匆忙,看起身着打扮却不仅仅是神州之人,边塞各族之民都混杂其中。一个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异族女子在眼前走过,看着对方深陷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李锦寒忽然想起卢彩伊来。当初离开岭永,一直被庄夫人的事情所困,也没来得及和她打个招呼。身份地位截然,此生怕是难以再见。李锦寒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二世子朱名耀的事情他已经不敢再去想,或生或死,他一介凡人,终究无法预测。只是禹州城家中却不得不让他忧心,运粮大军遇袭溃败的消息传至禹州城,也不知道家中几个女人会怎样担心,不过有师父舒镜容暗中照料,想必也不会出乱子。而尽快回去报知平安也是必然。 这天晚上朱武彦在世子府中宴请李锦寒,玉沙城中一干官员都在席中,让李锦寒感到吃惊的是刘涛白赫然在列,等到朱武彦介绍时,李锦寒才知道刘涛白如今已是玉沙城兵备部知事。李锦寒想想心中倒也明白,他父亲刘武群因为围场刺杀之事被宁王怒而砍头,刘家在禹州城内再无地位,他除了前往玉沙城投靠朱武彦也实在并无二途。边塞之事均都是由朱武彦一手掌握,玉沙城中安排一个官员也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刘涛白到现在才知道护送表小姐进城的禹州城官员原来是李锦寒,他心中一惊,随意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阴冷,魏雨雅被李锦寒横刀夺走的事情他一直记恨在心。 朱武彦身边还坐着一个中年美妇,年纪大概在三十上下,眉目之间和刘涛白隐隐有着一丝的相似,李锦寒先前便听人说过,朱武彦原配病亡,小妾刘淑月升为正位。眼前这成熟美妇大概便是刘涛白姑姑刘淑月了。 这乃玉沙城,席间官员却是以武将为主了,朱武彦左首一个文官十分显眼,这人眼睛奇小,目中精光却鼎盛,朱武彦介绍时说乃是军中智囊,玉沙城司马毛厚睇。 吴易兴也在席中,不过位置靠后,显然军中地位不高。 陈水柔却没有出席,据说是心神动荡,骤然大病,正在世子府中好生调养,这倒让李锦寒好一阵的担心,但是他身份微妙,也不能前去探望。 众人右手臂中都缠着一块白布,正是哀戚戈壁巨变。席间一开始,朱武彦便站起来大声喝道:“地方官员混账!戈壁马贼更是胆大包天!一但狄族之威稍解,必然要亲率万众,彻底剿灭马贼!” 他一提起狄族威胁,玉沙城众位官员脸庞上都不由自主的显现出一股忧色,玉沙城中粮草本就不济,底下兵士早有怨言,众位官员都是眼巴巴的等着州府的粮草救急,没想到粮草没有等到,传来的只是运粮大军全军覆灭的消息。伤亡将士虽然只有几千,但是粮草军饷却都是州府费力筹集,一时之间宁王哪里还能拿出粮草救援,留给玉沙城的便是一个十分艰难的局面! 朱武彦说完这话之后也忽然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也是想到了玉沙城如今的战事,过了许久,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周遭一切李锦寒都悄悄的看在了眼里,朱武彦和玉沙城诸位官员的忧心神色绝对不似作伪,他心中那个猜疑顿时被打破,心中的困惑却更加深了。那些马贼真的是马贼吗?戈壁巨变究竟被谁策划?贺成易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这次名为洗尘,但是李锦寒却知道主要之事还是朱武彦要在他面前表态,日后他回到禹州城之际自然要将玉沙城的情况如实向宁王禀报。 粮草之事忧心,觥筹交错间众人都是无心作乐,忽然有兵士进来,大声禀报:“禀殿下,重岚镇遇狄族小股敌袭,我军将士死一百三十二人!” “敌军死了多少?”毛厚睇沉吟问道。 传令兵迟疑地道:“死了……死了五人。” 第78章世子妃 第78章世子妃 “知道了,你下去吧。”朱武彦挥了挥手,眉毛皱在一起。 场面一时沉寂,吴易兴越席而出,行礼叫道:“属下偏骑俾将吴易兴,愿率本部兵士前往重岚镇,剿灭蛮子!” 朱武彦惊奇的看了吴易兴一眼,道:“吴将军愿去和蛮子接触?” 吴易兴正色道:“属下要将那股蛮子全部剿灭!” “全部剿灭?”旁边一个武将忽然笑道,冷冷地道:“吴俾将也不怕说大话闪着舌头了吗?狄族蛮子向来骁勇,战力数倍于我们,你本部总共不过区区五百兵士,也想要将蛮子全部剿灭?” 他这话一说出来,众人也都是深以为然,目光都唰唰的往吴易兴望过来。 吴易兴涨红了脸,大声道:“我禹州将士未必就不如狄族蛮子,再配合适当战略,狄族蛮子万万不会是我们对手!” 众人看到吴易兴脸庞涨红着,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朱武彦摇头笑了笑,显然也是不信,道:“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吴将军先请回席。” 吴易兴却仍然不回,硬着头皮,大声说道:“我只需带上本部兵马五百人,还请殿下准属下出战!” 先前那武将冷冷地道:“吴俾将,你好大的胆子,你这么说是觉得殿下所言不对吗?” 吴易兴涨红了脸道:“马振!你不要胡言!” “好了,都别说了。”朱武彦脸庞严肃起来,挥了挥手,道:“吴将军,你退下吧,出战之事自由我和司马毛大人定议!” 吴易兴脖子拉扯了一下,终于还是松弛下来,轻轻的叹了口气,颓然回到席位上。 这夜回到驿站,李锦寒忽然想起唐玉所托之事来,那封信件他还一直保留了下来,不过当初在遭遇狼群时不小心被烧了一角,当下他便决定次日去找参将府上一趟。第二日向驿丞打听侯铭参将,驿丞却说侯铭参将半年前便战死,至于参将夫人乃是城中大族之人,据说被世子殿下另嫁给了兵备部的刘大人。 李锦寒闻言一惊,他自然知道兵备部的刘大人是谁,没有想到事情如此的阴差阳错,唐玉好友赵蕊竟然会嫁给了刘涛白。他心中对刘涛白还保留了一丝恨意,当初王宫文会上刘涛白用诗调戏魏雨雅的事情他还记得清楚。想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去刘府一趟。 问明了方向,李锦寒便单身前往,走到一个拐口处,走得太快,差点撞上了一只轿子。前面一个随从大声喝道:“瞎了眼吗,连知事夫人的轿子也敢冲撞吗?” 李锦寒心中一动,当下停住身形,朝轿子内大声喊道:“可是赵蕊赵夫人?” 轿帘一下子便被拉开了,一个美艳女子露出头来,惊异地打量了李锦寒一眼,问道:“你是谁,怎知我名讳?” 李锦寒见女子这般反应当下便知道正是赵蕊无疑,微微一笑,道:“见过夫人,在下乃是给禹州城参议府上的唐小姐送信给你的。” “参议府?唐小姐?”赵蕊皱了皱眉,随即大喜道:“是玉儿呢!她叫你送信给我的?” 李锦寒微笑道:“正是,在下奉唐小姐之命前来。”说着,往前递信件给随从,那随从将信件交给了赵蕊。 “这信件怎么烧了一角?你这人办事可不牢靠。”赵蕊看着信件,皱了皱眉头。 李锦寒无奈一笑,道:“本来还有一个香袋的,在沙漠之中弄丢了……这信件却是戈壁之中遭遇狼群,用衣服点火时不小心给烧着的,还好发现及时,总算是保住了。” “沙漠?狼群?”赵蕊重新打量了李锦寒一眼,怀疑的道:“你莫不是办事不力,故意找个借口来含糊我,你又是进沙漠,又是遭遇狼群,你怎么还能活着出现在我面前……哼,你们这些仆役可是越来越敢欺到主子头上来了,要是被玉儿知道,看不打断你的狗腿。” 李锦寒无奈一笑道:“信也给你了,在下便告辞了,这就回驿站了。” “等等!”赵蕊一把叫住李锦寒,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在回信中可要好生告上你一状!” 李锦寒耸了耸肩膀,道:“在下李锦寒,夫人要怎么写可随便你了。” “李锦寒。”赵蕊轻轻念了一遍,看了李锦寒一眼,接着道:“我记住了,你要是敢故意说错名字糊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锦寒心想眼前此女性子倒是和玉儿有着几分相似,他懒得和赵蕊计较,转身往驿站走去。 赵蕊看着李锦寒的背景,忽然皱了皱眉头,喃喃地道:“李锦寒……这个名字怎地这么熟悉……似乎是听夫君说过。” 回到驿站不久,忽然听到外面喧嚣鼎盛,接着驿丞匆忙敲门,大声叫道:“从事大人,世子妃和刘大人正在大堂点名要见你呢!” 李锦寒眉头一皱,知道来者不善,自己来到玉沙城两天,刘涛白终于还是忍耐不住要来对付自己了。 “下官考绩司从事李锦寒,参见世子妃!”李锦寒进入驿丞大堂,向刘淑月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一旁的刘涛白凑近到刘淑月的面前,说道:“姑姑,便是此人,当初要不是他和黄长史等人在旁煽风点火,父亲他也万万不会被赐死!” “我大哥是你害的?”刘淑月目光忽然凌厉,望向单膝跪地的李锦寒。 李锦寒淡淡笑道:“巡检刘大人乃是因为围场懈怠落罪,和下官可没关系。” 刘涛白怒道:“若不是你们这帮人在王爷面前将事情夸大,我父亲怎会落罪!” “刘大人。”李锦寒淡淡的看了刘涛白一眼,道:“王爷千岁英明神武,明察秋毫,若不是事情确定,岂能被他人误导,轻率判罪……刘大人,你可是在说王爷年老昏聩?” “你。”刘涛白闻言满脸涨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只是对李锦寒怒目而望。 “好一个伶牙利嘴!”刘淑月冷冷看了李锦寒一眼,道:“竟然敢用王爷来压我们,李从事,你可别忘了,这里是玉沙城!” 李锦寒冷冷地道:“玉沙城怎么了?世子妃的意思可是说这玉沙城不属于禹州府,不服王爷千岁管辖了?” “放肆!”刘淑月手指指着李锦寒,道:“信不信我命人砍了你的脑袋!” “我何罪之有,竟然要砍脑袋。”李锦寒看向刘淑月,眼神忽然凌厉:“在下不才,却也是朝廷命官,便是要砍在下脑袋,也轮不到世子妃说了算吧?” “来人,掌嘴!”刘淑月大怒,指着李锦寒的手指竟然颤抖起来,她连声吩咐左右道。 当下便有两个随从走前,一个随从便要按住李锦寒,李锦寒一声冷笑,缓缓站起身来,手掌一翻一合,那两个随从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便纷纷跌倒在地。 “你想要造反!”刘淑月大喝道。 李锦寒朗声叫道:“我从事之职乃是王爷千岁亲封,如今我护送表小姐来到玉沙城之事已然传开,王爷不日就要知道,世子妃当真要在玉沙城内陷杀我吗?” “你不要胡说。”刘淑月见李锦寒这么一副将事情闹大的架势,心中又气又急,她自然是恨不得将李锦寒五马分尸才好,但是听到李锦寒的一番话,她还真的是不敢下手了。 李锦寒冷冷地道:“运粮大军全军覆没,只有我一人护送着表小姐安全回来,王爷那边可还等着我回去向他禀明具体情况!”他冷冷看了刘淑月一眼,说道:“世子妃想要杀我我自然知道,只是世子殿下那边你可想好了怎么交差?” “涛白,我们走!”刘淑月怒极,偏偏拿李锦寒毫无办法,她叫过刘涛白和随从,便直接走向堂外。 刘涛白仍自不甘,恨恨地看了李锦寒一眼。 李锦寒看着刘家二人,咬了咬牙齿,冷冷一笑,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人若犯他,他必当加倍予之,他心中开始盘算着报复计划。 这夜晚上,已到亥时,李锦寒便要熄灯,忽然听到轻微敲门声响起,李锦寒心中一紧,隐隐感到有些不祥,小心打开门来,劲装打扮的赵蕊已经一把窜进了门中,毫不客气的在一个椅子上坐下。 “是你?”李锦寒看到赵蕊这副打扮,无奈一笑,道:“这么晚了,你这般神神秘秘的跑进我房间做什么?” 赵蕊一直看着李锦寒,忽然吃吃笑道:“禹州城第一才子李锦寒原来还给人跑腿送信呢。” “你不是还生怕我糊弄你,要打断我的狗腿吗?”李锦寒道。 “哎呀,我可不敢呢,不然玉儿还不得杀了我啊。”赵蕊美目流转,仔细打量了李锦寒一眼,道:“仔细一看,你这人倒是生的俊俏,难怪连我家冷若冰霜的玉儿也要移情别恋,对你动了情。” 李锦寒无奈一笑,道:“玉儿在信中连这事情都和你说呢。” 赵蕊得意地道:“那是自然啊,我和玉儿可是无话不说的。” 李锦寒奇道:“玉儿在信中都说些什么了?” “她说啊。”赵蕊抿嘴一笑,道:“她可是将你夸上天了……还说你这人花心得很,叫我眼睛多盯着点,要是敢在玉沙城中乱来,哼哼……我可是要代玉儿家法伺候了。” 李锦寒刚饮了一杯茶,闻言差点没有将口中的茶都给喷出来,苦笑道:“我哪里花心了,你可不要乱说。” “可不是我说的,都是玉儿在信中说的。”赵蕊看了李锦寒一眼,忽然吃吃笑道:“玉儿叫我盯着……可没有说不让我监守自盗……你这人被玉儿说得那么好,我可想仔细看看。” 第79章有女名蕊 第79章有女名蕊 “你不要吓我。”李锦寒后退了一步,无奈一笑,道:“白天你丈夫刘涛白还带着世子妃前来向要教训我,你态度和你丈夫可是截然相反啊。” “他可比不上你呢。”赵蕊顿了一顿,接着道:“你可不要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女子,姑娘眼界可是高得很……却是要看看玉儿看上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李锦寒道:“你不要乱来,我要为玉儿守身如玉的。” “少来~你当我还不了解你们男人吗。” “怎么,我这个女子都不怕,你是个男人,怕什么……莫不是和我夫君一般,也是那般窝囊。” “你不要这样,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李锦寒不再避开赵蕊,开口说道。 “便要这样……上天可是不公平,好男人都让玉儿给抢了去……先前那苏景凌不肯分着我,这次可不行了。” “这可是你逼我的。” ……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门前脚步声响起,两人都是心中一惊,不约而同的静下声音来,只听得敲门声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叫道:“詹士大人,您睡了吗?” 李锦寒当即听出这乃是江明的声音,这般深夜前来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当下连忙应道:“没呢,你等等。” “啊……被人知道我在你房间,我……你叫我怎么见人。”赵蕊压低着喉咙说道,脸庞模样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委屈你一下,先躲在床上被子中。”李锦寒拍了拍赵蕊的屁股。 赵蕊快速的在床上躲好,李锦寒这才打开门,将江明请进来。 江明不敢坐下,向李锦寒行了一礼,道:“詹士大人,我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大人你当我们运粮大军在黄瀑戈壁是谁被算计了呢!” 李锦寒心中一惊,道:“你知道是谁?” “我下午在街上远远看见一人……我认得分明,正是那晚袭杀其中一人,那人和我有过交手,我死也不会认错……我一路跟随他……大人,你猜他最后去了哪里?”江明眼神骇人。 李锦寒连声问道:“去了哪里?” 江明一字一顿地道:“正是世子府上!” 李锦寒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喃喃道:“还真的是大世子所为。”他摇了摇头,忽然悲戚一笑,道:“为了算计二殿下,连解玉沙城之危的粮草军饷都不要了么……一母同胞的兄弟,竟然比异族蛮子还要仇恨么。” 江明拳头捏得紧紧的,道:“大殿下无情!平白害我几千弟兄!若不是詹事大人护着我们,我们也早便被他害死在荒漠之中!” “想想真是可笑,当初长史大人也是考虑过这件事情的,还以为只需有表小姐在身边,定然万无一失……可笑啊可笑,大殿下为了西北之位,又什么干不出来呢。” 江明咬着牙,道:“大殿下不仁!玉沙城绝不可久待!我们弟兄五十八人都跟着詹事大人,还请詹事大人带领我们回禹州城!” 李锦寒摇头一笑,道:“江明,你们想走自己随时可走,为什么硬要跟着我,我这人仇家太多,你们跟着我反而不安全。” “谁敢和詹士大人为难,我们五十八个弟兄便和他拼命!”江明霍然抬头,深深地看着李锦寒,道:“詹士大人,你的高义大伙都看在眼里,你武功盖世,当初在塔特沙漠时,你完全可以抢夺了我们的水袋独自逃生,我们根本不是你一合之敌,但是你没有!反而将自己的水袋拿出来分给大家喝!还有那次遭遇狼群,便是千人的队伍也要被数之不尽的狼群给活活全吞了,但是大人你硬是带着我们几十个弟兄杀退了狼群……大人,你全身狼血的样子,我们便是死都忘记不了!说句不敬的话,在我们心中,便是王爷千岁也比不上大人你英雄了得!表小姐这般尊贵的身份,仍旧是喜欢上你,我们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李锦寒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么真的决定要跟我一同回去了?” 江明斩钉截铁的道:“是的,大人!” “好!”李锦寒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还要先和表小姐联系一声,行动决定了自然会通知你们!” “是!大人一声话,便是去刺杀大殿下报仇,弟兄们也干了!”江明朝李锦寒恭敬地行了一礼,关门离去。 “你们……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还想着去刺杀大殿下。”赵蕊钻出被子来,直直地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冷哼了一声,道:“刚才你也听见了,大世子不仁,我州府上万死魂都是拜他所赐!便是杀了他,也难抵他身上的罪恶!” “你们男人的事情,我搞不懂。”赵蕊轻轻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神色复杂地看向李锦寒,道:“我只听玉儿说过你的才名……原来你也那么厉害么……带着这么多人走出了沙漠,杀退了狼群……这么多的弟兄愿意给你卖命呢……你先前没有骗我,那封信果然是在狼群中被烧了一角的。” 李锦寒冷冷一笑,道:“也不需要你知道,我们数次九死一生,其中惨烈又岂是你这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能理解的了的。” “你可不要小看我,我先前也是随先夫出征,经历过战争的。” “先夫?”李锦寒冷笑道:“我倒忘了,你是侯参将死了又嫁给刘涛白的。” 赵蕊脸庞忽然涨的通红,道:“我嫁过两个丈夫,你可是看不起我吗?是也不是?我刚才又那般刺探你,你自然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女人了。” “我可没有看不起你,你不用多想。”李锦寒淡淡地道。 “你明明就有。”赵蕊幽怨地看了李锦寒一眼,道:“家族叫我再嫁,我又有什么法子……可惜我命没有玉儿的好,她能碰上一个英雄男子,我却不能。” “我可当不起什么英雄。” 赵蕊神色复杂的道:“我在被子里偷听了你们的秘密,你最好将我杀了,以免我和别人泄露了去。” 李锦寒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不会的。” “你这么信我?”赵蕊目光忽然闪亮了一下。 李锦寒道:“自然信你。” 赵蕊幽幽地看着李锦寒,道:“你又在花言巧语哄人开心了……难怪表小姐都被你骗到手了……现在又想要骗我和你。” 李锦寒一把将赵蕊搂入怀中,道:“想要和你做什么还需要用骗吗?” 赵蕊道:“哎呀,你这人好坏,哪里有这般欺负人的。” “好了,不欺负你了,你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想。”李锦寒沉重的心思终于是被赵蕊慢慢化解开来,他声音转为温和,对赵蕊柔声道。 就要分过,赵蕊明显很是不舍,只觉得和李锦寒相处有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奇妙感觉,她缓缓的打开房门,幽幽地道:“出来太久了,再不回去便要被他注意到了……喂,我走了。” 次日,李锦寒和驿站中其他弟兄都会了下面,正要商量出走的具体行程日期,忽然听得街道之上吵闹一片,驿丞再次匆忙过来找他,大声叫道:“从事大人……马……马偏将来驿站下挑战书,要和你在演武场比试。” “马偏将?”李锦寒皱了皱眉头,问道:“哪个马偏将?” 驿丞连忙从袖子中掏出战书,递到李锦寒面前,说道:“来人已经走了,战书在这里,还请从事大人过目。” 李锦寒将战书打开一开,顿时明了,这马偏将却是当初在世子府宴席中出言讥讽吴易兴的马振,只是不知道为何要费这等功夫来挑战自己。 “这人疯了吗,要来挑战咱们詹士大人?”旁边刘二忽然哈哈笑道。 江明冷笑道:“这玉沙城内怕是许多人都不想我们好过呢。” 第80章演武场风波 第80章演武场风波 李锦寒皱了皱眉,说道:“我和这马偏将往日无冤,不知道他为何要特意挑战于我?” 江明道:“詹士大人神勇无匹,带领我们一行血战狼群,此时早便传开,这马偏将大概是心中不服詹士大人的本事,有心来较量一番了。” 刘二大声笑道:“那便尽管让他来试试好了,咱们詹士大人的厉害他正好没看着!” 刘二这话一说,旁边众人脸上都流露出笑意,李锦寒的厉害他们都是亲身体会,怎么会看好马振。 江明又问道:“不知道马偏将和詹士大人约定是什么时候?”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便是此刻午时了。” 江明惊道:“这么快吗?” 李锦寒缓缓点了点头,道:“我本还打算不理会他,带着你们直接出城,现在想来却是不能了,约定乃是午时,驿站这边必然引人注意,我们行动自然会让人察觉。” 刘二叫道:“詹士大人,出城之事不用急在一时,这马偏将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挑战大人,大人在演武场上一定要给他好看!” “刘二你别太意气用事,詹士大人自然是从大局考虑的。”江明沉吟说道:“玉沙城内暗流涌动,情势复杂,大世子又对我们一行心怀恶意,詹士大人是想让我们尽早脱身……不过现在情况如此,此刻出城已然不易,我们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午时的时候,城中演武场中已经围满了人。边塞之中民风剽悍,最是好斗,平日私斗不绝,虽然有碍治安,但是这么一来,城内许多事情反而好办了许多,只需有纠纷便可用私斗解决,输者也是服气,这倒让玉沙城官府轻松许多。这演武场建设初始乃是为了给出征军士接风洗尘之用,后来便渐渐成为私斗的场所,不过也不是寻常人能够上来的,有资格上来私斗的都是军中将军。 今天的演武场最是热闹,原因无他,乃是因为今日决斗两人的特殊身份,一人是玉沙集团第一猛将马振,凶名震惊塞北,便是狄兵也是知道马偏将的名字的;另一人是州府运粮大军溃败后流亡过来的从事大人李锦寒,从事一职虽然是个文官,不过人家李大人听说可是独自一人能自由出入狼群的人物,武艺超群,更兼是禹州城官家,身份敏感,很有看头。 “已立生死状!众位请看!”场中中立军官大叫了一声,举着手中生死状,朝台下人群各处展示了一下。 场下众人都是哗然,这生死状倒是存在在私斗之中,不过除非深仇大恨,不然两方都不会立这生死状。一旦立下生死状,便是其中一人被打死,世子殿下那边也不好过问了。 “李大人,你也真是莽撞,竟敢随我一起立这生死状,莫非你不知道这生死状的意思?”对面的马振冷冷一笑,不屑地道。他身后围着观看的都是军中的将士,看向李锦寒的眼神多带些怜悯,这也难怪,马振的名号响彻边塞,李锦寒作为马振的对手,也早便注定了结局。而马振向来残暴,到时候将李锦寒打成残废什么的,州府那边都没有话说。 李锦寒道:“自然是知道的。”他注意到马振眼中的凶狠,心中有些奇怪,不知道马振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怀有敌意,竟然诱使自己跟着立下生死状。 马振冷笑道:“我知你乃是二世子眼前的红人,不过你竟然随我签下了这生死状,二世子可也护不了你了。” “废话少说,你尽管动手便是。”李锦寒平静的看了马振一眼,淡淡地说道。 李锦寒这般神情,马振看得当场便是大怒,他大声叫嚣道:“李大人,拳脚无眼,你可别怪我了!” 马振如此一说,围观众人都是纷纷起哄,大声叫道:“马偏将,禹州城来的文官都这般看清你,你脸皮可往哪里搁啊?”玉沙民风,可见一斑。 李锦寒环顾了围观众人一眼,忽然注意到左边茶楼上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人是刘涛白,另一人是刘涛白的夫人赵蕊。赵蕊紧张地向这边看来,神色很是担心;刘涛白却是一脸的冷笑,目光阴冷。李锦寒心中一动,心中有八成把握料定马振便是刘涛白所唆使的。 “从事大人,小心了,马偏将拳走右路,两腿最是喜欢出其不意攻人下盘。”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提醒的声音,李锦寒循声望去,却是吴易兴,他身边带着几个兵士,也是站立在人群之中观看。 “多谢吴将军提醒。”李锦寒朝吴易兴拱了拱手。 “吴易兴,老子迟些再收拾你。”马振也是注意到了吴易兴的举动,心中更是大怒,又看向李锦寒,大声喝道:“李大人,我可是要出手了,别怪我欺你新来,不告知于你。”他拳头捏的噼啪做响,眼看是要动手了。 这个时候,人群之中忽然一阵骚动,一个拉长的声音大声叫道:“大殿下驾到!世子妃驾到!” 人群之中分开一条道路,一队兵士迎着朱武彦等人走上演武场高台。众人行了一礼,请安了一声,礼节比之禹州城简单了许多,边塞风情展露无疑。 “演武场如此盛况,怎能不观!”朱武彦哈哈一笑,看过底下众人。 马振没料到朱武彦竟然会亲自来此,朝朱武彦行了一礼,朗声说道:“殿下,传闻李大人武艺盖世,两入两出沙漠狼群,直如无人之境,军中同僚都是心中好奇,故而属下特代众人向李大人请教一番。”他这句话也是说的巧妙,此话一出,显得滴水不漏。 “切磋武勇,向来是我玉沙城中风俗。”朱武彦看向马振,眼神中不经意间闪过一道精光,语气微微转冷:“只是李从事乃是禹州城中官家,更是将表小姐平安带来,立有大功,你强迫人家立下生死状,可是不该……”朱武彦表面虽然没有表露,但是心中对这武斗之事其实不喜,李锦寒位在州府,正好可以利用一番,马振却是将他的计划打乱了,不过马振乃是帐下第一猛将,向来倚重颇多,他倒也没有将话说得太过。 马振一听朱武彦这话心中闪过一道惊慌,连声辩解道:“我不过说着玩玩,是李大人自己要答应的!” “是么?”朱武彦淡淡地道。 李锦寒看了马振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回殿下话,的确是我自愿的,殿下不用苛责马大人。” 马振闻言心中很是惊讶,显然没有想到李锦寒竟然帮着他说了句话,不过随即心中仍然是一怒,李锦寒这副语气分明是压根不知道他的厉害,根本就没有将和他的生死状放在眼里!他恨不得立即便将李锦寒打残了,但是刚才朱武彦说过那句话,他现在还真不敢将李锦寒如何重创了,心中很是失望。他目光阴冷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心中一动,猛然想起一个事情来,故意大声说道:“我听闻李大人乃是二殿下身边第一心腹,平日里给二殿下出谋划策自然是极为厉害的,只是不知道武艺究竟如何了……”不经意间,他悄悄看了一眼朱武彦的反应。 朱武彦脸色上微微一变,李锦寒的背景他岂能无调查清楚,自然早便知道一直自称考绩司从事的李锦寒乃是羽白府詹士出身,他一直对这个信息都没有在意,马振刚才的话却让他的心中猛地一紧,不得不重新审视李锦寒来。没错,李锦寒乃是他二弟心腹,鬼知道一回到州府会给自己父王带什么话!怎么可能按照他的意思来做!便是留着李锦寒这人在,也是有着风险的! “殿下……”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刘淑月忽然轻轻地叫了一声,声音柔媚:“传闻李大人英雄盖世,出入戈壁和沙漠如入无人之境,怎会被马将军所伤呢……殿下限制了生死状,反而让他们无法发挥,这武斗可便失去意义了……殿下,你说对么……” 李锦寒缓缓看了刘淑月一眼,心中涌起一股杀气,刘淑月的意思他再明显不过,却是要借马振之手将自己活活打死才好,马振乃是军中宿将,刘涛白恐怕请之不易,这次约斗估计还是刘淑月在托送的了。 朱武彦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哈哈笑道:“爱妃说的极是!我玉沙城中武斗盛行,民风故而剽悍,这才以一城之力替州府守住这大好江山!我约束他们,反而让他们不易发挥了。” 朱武彦这话虽然没有明确让马振便按照生死状来,但是意思再明显不过,却是允许马振放开手脚了。马振闻言心中大喜,得意地看了李锦寒一眼,似乎正在看一个死人。 “都准备好了吗?”朱武彦看过马振、李锦寒二人,大喝了一声:“武斗开始!” 第81章一拳之危 第81章一拳之危 全场哗然,气氛在这个时刻达到了最高潮。其实众人对胜败都没有感到什么悬念之感,马将军凶名冠绝漠北,他们乃是亲身体会,而李锦寒看起来文弱书生一个,小小武勇之名也不过都是溃败随行之人传出而已,能接过马将军一招便是不错,怎有资格和马将军定论胜败。众人最感兴趣的却是难得看到马振亲自展露身手,不知道要用何等威猛的姿势将李锦寒这个禹州城来客狠狠地打趴在地上。 “马将军!一招制敌!要给咱们玉沙城好生长一口气!” “李大人身子瘦弱,马将军还是手下留情一些的好,手上鲜血太多,终究有损阳寿……” 一片喧哗之中,马振心中更是得意,很是享受被众人欢呼拥戴的感觉。他又看了李锦寒一眼,两只拳头捏的噼啪作响,他刚才已经从大世子和世子妃的脸色变化中捕捉到了一些微妙的信息,他此刻毫无顾忌,决定等会儿连续五拳,一拳制敌,另外四拳则分别打断李锦寒的双腿双脚。他神力无敌,李锦寒四肢即断即碎,此生残废无疑,休想再回禹州城。 “李大人,可看好了……”马振冷冷一笑,身子如同猎食的豹子一般猛地便望李锦寒冲去,声势骇人至极,周围众人看的都是心中一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马振。 碗大的拳头已然扬起,带着雷霆之势,没有人会不相信,这拳之威会比不上一把锋利的刀剑。众人屏住了呼吸,要亲眼将威震漠北之悍将的威猛看在眼底,他们脑中闪过一道画面,似乎已经看见了李锦寒无比凄厉的惨状! 时间仿佛被拉长,无穷的压力像是一只只利箭般铺天盖地的往李锦寒射去。李锦寒静静挺立在风头浪尖,一动不动。他淡淡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马振,不经意间嘴角微微上扬,脸庞上闪过一丝嘲弄和笑意。 站在近处的人有将李锦寒的古怪神色看在眼里的,心中都是惊异,不明白就要不死即残的李锦寒何以还能笑出来,莫不是被马将军给吓傻了? “霍!” 如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马振拳头转瞬即到,直直击向李锦寒的面门,这一拳一旦落实了,李锦寒鼻梁和眼眶都要被生生打碎! 而李锦寒根本没在这迅疾一拳之下能避开,仍旧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狂风怒雨的冲刷! “哗!”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后面中人纷纷踮起脚来观看。所有人中又数刘淑月目光最是阴翳,她忽然咬了咬牙,她恨李锦寒入骨,直希望李锦寒死得越惨越好! “什么?什么!” 转瞬之际,场中情势忽然猛地变化,全场一下子沸腾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的惊骇达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 众人都将李锦寒的动作看得分明,刚才弹指之间,李锦寒竟能一个侧身,堪堪避开马振全力一拳,他脚步未动分毫,当场发拳,直直击在马振的鼻梁之中,马振庞大雄壮的一个身子竟然如同死狗一般被这一拳打得直直往后飞了两步! “怎么可能?” 全场哗然,仿佛是看到了今生以来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马偏将便这样……被打倒了?” 刘淑月已经忍不住站起了身子,心中震撼无比,直直地看着李锦寒。 “马将军,快起来!将禹州城来的人打倒!” 人群之中有人涨红了脸,声嘶力竭的大叫着。他们怎么都不敢接受这个现实,堂堂边塞第一猛将,军中豺狼马振竟然便这样被人打败了!而且是在一招之内! “不可能!马将军!快起来!” 趴倒在地的马振似乎听到了周围的呼喊,他身子挣扎了两下,却根本无法站起,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睛模糊地找寻着李锦寒的方向。忽然喉咙一甜,马振急剧吐出一口鲜血,血中还混杂着两颗断裂的牙齿。 这个时候众人终于是看到了马振的脸庞,倏忽之间身躯都是猛地一颤,瞳孔急速地放大。只见马振的脸庞上鲜血四溅,鼻梁竟然已经歪到一边,仔细看去,鼻梁之处竟似乎陷进脸庞上去! 李锦寒随便一拳怎能有如此之威! “马将军,马将军便这样……输了?”茶楼上的刘涛白惊骇莫名地看着场中的李锦寒,心中的惊惧达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手掌忽然有些颤抖了,他哆嗦着拉了拉身边赵蕊的衣袖,颤抖的问道。 “嗯……输了呢……一招便输给他了……”赵蕊美目流转,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场中默然挺立的李锦寒,如同妻子看着凯旋归来的丈夫一般。不同刚才的紧张担心,此时她心中满是嗔怪之色,暗道:“明明武勇绝伦……却偏偏要被别人逼着,才肯展示出来……害人家平白害怕一场……” “武斗结束!李锦寒李大人一招制敌!” 旁边裁判军官在仔细看过马振的状态之后,大声说出了战果。 “哗!” 全场骚动一片,刚才惊惧一幕注定要永远铭刻在他们的心上。 “李从事,你胜了。”朱武彦深深地看了李锦寒一眼,挥了挥手,吩咐道:“来人,将马将军带下,好生医治。” “是!” 这次演武场武斗之后,玉沙城内均知李锦寒之名,尽管惊惧,心中却又带了些不甘,难以相信自己边塞第一猛将便被李锦寒这个外来者轻松击败。他们期待着城中出现一个能够抗衡李锦寒的人物。 然而这一切都和李锦寒无关,他同江明等人仍然快速盘计着脱身大计,马振引来的这场武斗已经将朱武彦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这边,这个时候想要不动声色的出城已是不可能,弄不好反而会招来朱武彦的猜忌。商量一番,最终决定还是由李锦寒代表众人光明正大的请求要好,理由倒是好找的,回去向王爷千岁奏秉溃败一事便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要回禹州城?” 世子府中,朱武彦皱了皱眉头,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不卑不亢的说道:“家中还有阿姐妻子,心中必然担心,王爷千岁那边也要早日回去禀报,还望殿下恩准。” “是么……”朱武彦淡淡地看了李锦寒一眼,语气中忽然带了些冷意:“还有一条,是要去找我王弟吧。” “二殿下?”李锦寒惊道:“有二殿下的消息了吗?” 朱武彦眼中的冷意更甚,深深地看着李锦寒的眼睛,说道:“怎么,听到二殿下的消息,你这般开心吗?” 李锦寒反口问道:“二殿下有消息了,大殿下难道不开心吗?” 朱武彦厉声道:“放肆,你敢这般同我说话!” 李锦寒淡淡地道:“二殿下无恙,乃是禹州府之幸,下官不过问问,不知何罪之有?” “你敢顶撞于我?”朱武彦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你打败了马振,莫非以为便可以在我玉沙城内横行了!” “下官不敢。”李锦寒轻轻的移开目光。 “来人!”朱武彦霍然起身。这个时候刘淑月的枕边风充分发挥了作用,朱武彦想起刘淑月所说李锦寒之恶行,心中的怒火又升到了一个高度。 “在!”门外走来十二个兵士。 朱武彦指着李锦寒,大喝道:“将此人给我拖下去,重打五十军棍!” 三十军棍便可以让个寻常壮汉脱掉一层皮,这五十军棍实在算是十分严重的惩罚了,更何况朱武彦还指明了要重打。 “在下无罪!”李锦寒霍然挺立,逼视着过来兵士。 “李锦寒,你可是要造反!”朱武彦一掌将桌角给拍断,大怒道:“若敢造反,随你同行之人皆杀无赦!” “在下无罪!”李锦寒拳头捏得紧紧的。 朱武彦气极,咆哮道:“众人听令,将李锦寒立斩当场!” 第82章美人恩重 第82章美人恩重 十二个兵士都是脸色肃然,看准方向,不知不觉间已将李锦寒包围在中间,缓缓地逼近。 李锦寒指节捏的发白,经过一番考虑之后,还是决定要奋起反抗,逃出世子府,然后再带着精明等人出其不意之下杀向城门。 “住手!表哥你做什么!” 战斗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一声娇喝在门外响起,一个面容虚弱的少女急冲冲地往这边奔来,苍白脸庞之上一片焦急之色,正是陈水柔。 “表哥,你要对锦寒做什么?”陈水柔一把挡在了李锦寒的面前,她看向逼近的兵士,怒道:“你们还不退下,要我砍下你们的脑袋吗?” 众位兵士向朱武彦看了一眼,行了一礼退下,口中叫道:“是!” 兵士刚退下,又匆忙奔进来几个丫鬟,见到朱武彦都是纷纷行礼道:“殿下。” “水柔,你怎么来了,你身子还弱得很,可不能随意走动。”朱武彦对着陈水柔勉强笑了笑,又对那几个丫鬟大声喝道:“你们怎么照顾的表小姐!” 丫鬟们纷纷叫苦,道:“是表小姐自己要下床去府前走走的。” “表哥你不要怪她们。”陈水柔直直地看着朱武彦,眼中闪现有泪光,吃吃问道:“表哥你不是说给锦寒好生安置好了吗,答应了我要好生招待锦寒的,说待我病好了便让我去见他的,刚才为什么下令要杀他?” 李锦寒心中涌起一股感动,说道:“我没事的。” 朱武彦勉强笑了笑,道:“水柔你病还没好,怎么能够下床呢,听表哥的话,快回房去。” “我不回!”陈水柔嘎声道:“表哥要杀锦寒,我怎么还敢回去。” “水柔,你胡闹!”朱武彦心中烦躁,忽然喝道。 陈水柔直勾勾的看着朱武彦,忽然簌簌掉落下眼泪来,喉咙间哽咽一片:“爹爹妈妈不要我了……小表哥不要我了……大表哥也不疼我了么。” “水柔你别哭,表哥说错话了!”朱武彦看到此般情状,忽然手忙脚乱起来,连忙劝解着陈水柔。 陈水柔的眼泪更不能止,悲泣道:“大表哥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最疼我的……现在定然是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呢!”朱武彦向来是一般肃然模样,这个时候面红耳赤的,连声道:“表哥怎么可能会变呢,水柔你别哭,表哥该死,表哥说错话了!” 陈水柔哭声这才稍减,悲声道:“那大表哥答应我的事情……为什么要反悔……你说过要好生招待锦寒的,怎么反而要杀他了。” 朱武彦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水柔……这人不过护送你一程,何必如此护着他!” “表哥,你不懂的。”陈水柔缓缓摇头,忽然牵住了李锦寒的手,嘎声道:“我心早便给了他……他要是死了……我活着也是无趣。” “水柔,胡闹!你怎可喜欢他?”朱武彦愤怒地看着李锦寒。 “我就是喜欢了,就是喜欢了。”陈水柔倔强地看着朱武彦,脚步却开始摇晃,却是身子本来就虚,刚才大哭了一场,顿时影响了病情。 “水柔,你怎么了?”李锦寒一把搂住陈水柔,急道。 “我……我没事的。”陈水柔朝着李锦寒勉强笑了笑,手臂却也开始颤抖了。 “快将表小姐带下去,速去一人叫梁医师!”朱武彦焦急喊道。 “不,不,我不走。”陈水柔看向朱武彦,悲戚笑道。 “水柔,你不要胡闹!” 陈水柔轻轻地道:“我要是下去了,表哥便又要杀锦寒了。” “好!我不杀他!”朱武彦咬着牙齿道。 陈水柔虚弱地说道:“表哥也不准打军棍。” “我会好生招待他的!”朱武彦将陈水柔搂到丫鬟们面前,大声叫道:“快带表小姐下去!” “表哥……表哥。”陈水柔被众丫鬟拉着出门,还艰难地回过头来,虚弱的说道:“你是大将军……说话不能……反悔的。”声音渐渐不可闻,丫鬟已经将她带得远了。 美人恩重,诱人断肠,李锦寒直感到心中被堵了一块石头一般,很是沉重。 朱武彦深深地看了李锦寒一眼,拳头捏了又松,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身缓缓摇头,挥了挥手,道:“回禹州城之事休要再提,你下去吧。” 正规回禹州城的希望已经破灭,李锦寒和江明等人商议一番之后,终于还是决定剑走偏锋,第二日出其不意强行杀出城门。朱武彦的敌意已经越来越明显,虽然现在迫于陈水柔的压力答应不对李锦寒动手,但是其为人阴冷凶狠,便是对自己同胞兄弟朱名耀也能下毒手,若是情势逼人,他终究是要杀自己一行人。更何况玉沙城内凶险无比,几天之间李锦寒树敌已然颇多,便是朱武彦不动手,刘淑月、刘涛白、马振那边也不知道要设下什么计谋来复仇。 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第二日强出城门,尽管心惊,但是众人心中都不是很害怕,只需有李锦寒在身边,他们便感到心安。 谋事已定,李锦寒却想去和陈水柔道别一番,即便不能带着陈水柔走,他也要和陈水柔先说个清楚,到时候不辞而别,不过徒自惹她心伤。 世子府中守卫森严,李锦寒虽然无力刺杀朱武彦,但是趁着换班之际翻入世子府中也并非难事。夜晚的世子府笼罩在一片诡异月色之中,李锦寒轻巧的避开着兵士的搜捕,进入后院之中,小心地寻找着陈水柔的房间。 忽然之间,喊声大作,府内府外哗声一片,霎时间兵士来往甚急,手中火把似乎要将整个世子府照亮。李锦寒心中大惊,还以为自己踪迹被人发现,随手打开身边一个窗格,翻身进了房间。这个时候,正好听到有人大叫:“世子殿下!蛮子夜间攻城了!攻城了!” 李锦寒听到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心中随即一紧,狄族夜间忽然攻城,也不知道玉沙城情势要如何,对他们明日出城有何影响。 正要翻身出房,忽然听到廊口处匆忙脚步声响起,接着房门“笃”得打开,听着声音却是三人进了房间来了。 李锦寒听到门声已经一把钻入到床下,灯笼照亮的时候三人自然看不到他的踪迹了。 “夫人,殿下说外面乱成一片,叫你这夜早点睡觉呢。”一个女声说道。 另一个成熟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蛮子突然袭城,夜晚箭矢危险,小碧你等会儿着管家去通知殿下一声,可不能伤着了。”李锦寒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惊,却是世子妃刘淑月。 “知道了,夫人。”小碧应道:“夫人,那我和玉巧便下去了。” “去吧。”刘淑月点了点头,忽然又叫住:“等等。”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刘淑月担忧地道:“玉巧,你也去知事府上通知涛白一声,城中混乱,千万小心了。” “是,夫人。” “恩,下去吧。”刘淑月挥了挥手,在门前踱了踱步,过了一会儿,才坐在了床前,却久久的不说话,显然是在想着心思。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这才吹灭了灯笼。 外面喧哗声一片,不时有惨叫声远远传来,刘淑月在床上转搌反侧,难以入睡,脑中总是出现一些不相干的东西,很是烦恼,意识进入了迷蒙状态,却总是无法睡着。正是苦闷难解的时候,忽然她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世子妃无法入睡,心中可是想着要如何弄死在下呢?” 刘淑月猛地惊醒,便要喊出声来,却被李锦寒一把蒙住了嘴巴。 李锦寒冷冷地道:“世子妃不妨叫着试试,殿下自然是要追杀在下,不过在下定然一口咬定乃是和世子妃勾搭……哼,我们此刻这般情状,便是殿下不信,也定然不会再要你这不洁之身。” 第83章夜探世子府 第83章夜探世子府 李锦寒说着,便将自己捂住刘淑月嘴巴的手缓缓拿开,他也不怕刘淑月乱来,便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和他拼个鱼死网破,开口求救,他也有把握在弹指之间将她的嘴巴重新捂住。 “是……是你。”黑暗之中刘淑月终于是看清楚了李锦寒的面容,眼中闪过强烈的愤怒之色,放佛是要喷出火来一般:“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这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李锦寒冷冷地道:“我自然是族灭的大罪,只是世子妃你呢?我和你这般情状,丫鬟兵士看到要作何感想?世子殿下看到又要作何感想?” “你……该死!” “刚才世子妃还没有回答在下呢,辗转反侧之中可是心中在谋划着如何弄死在下?” 李锦寒凑近刘淑月,道:“世子妃还没有回答我呢。” “你这混账,我恨不得将你满门抄斩!”刘淑月咬了咬牙,恨声说道。 “你却是这么想我死呢。” “你,我定然要杀了你。”刘淑月颤声说道,她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心中惊惧到了极点。想她乃是身份高贵无比的世子妃,母仪塞北,如今竟被一个年轻男子这般欺负。 “啪!”的一声,李锦寒又狠狠地给了一巴掌,他冷冷笑道:“你叫啊,叫你的殿下夫君来啊!叫你侄子来啊!让他们看看你此刻的样子!” “你杀了我吧。”刘淑月气愤的直恨不得生吞李锦寒骨肉,嘴唇都被她咬出血来。 “你……你要做什么。”刘淑月此刻是真的害怕了,她直勾勾的看着李锦寒,眼中竟隐隐有着泪光。 “我要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李锦寒冷冷一笑。 刘淑月心中的惊惧到了一个极点,她再无刚才的愤怒之色,颤声哀求地道:“不要……求你了……你走吧,我不会和人说的。” “你不是恨不得食我骨肉吗?怎么又要我走了。”说着,李锦寒便一番动作。 …… 李锦寒总算是放过了刘淑月,他穿好衣服,忽然将刘淑月那件绣着凤凰的一件衣服放入了怀中。 “你拿……做什么。”刘淑月一脸畏惧的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淡淡地道:“你去你那殿下房间找寻一封署名‘贺成易’的信件,明日晚上想个法子来驿站找我,不然这衣服便要出现在世子殿下面前了。” “你卑鄙。”刘淑月颤声说道。 “你说什么?”李锦寒眼睛逼视过去。 刘淑月连忙低下头去,说道:“我说错了。” “你叫我什么?” 刘淑月心中急剧地挣扎着,却迟迟没有发出声音来。 “怎么,不做那事便清醒了?不想叫了?你可是又想要做了?”李锦寒冷冷一笑。 刘淑月闻言身躯猛地一震,道:“夫……夫君。”她说完此句,心中忽然陷入极度的惨然之中,一个声音在心中不停的回荡:“刘淑月……刘淑月……你是个多么卑贱的女人。” “你身子还如少女一般娇嫩,别再哭了,有伤面容。”李锦寒转身离去,道:“我走了,你不要忘记了明日之约。”他身手轻巧,一下子便翻窗出去,又将窗口小心的掩盖好。 刘淑月搂着被子,坐倒在床前,呆呆地看着李锦寒离去的地方,她多么希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在做梦,梦醒过后,她仍旧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世子妃。 外面喧闹一片,世子府中防卫却松弛起来,守卫大多派往了城墙处保护朱武彦。李锦寒轻松地出了世子府,玉沙城街道之上却已经乱成了一片,不时有民众帮着兵士搬运箭矢和投石,场面吵杂不堪。 李锦寒跟着人流往西城门之中前去,近了城墙,只见城墙上下火把辉明,兵士来来往往,脸色都很是匆忙,一个声音盖过了众人,大声喊道:“上弦!”过了一会儿,又听他说道:“落箭!”正是吴易兴。 “吴将军!”李锦寒想要上城墙,却被一个兵士拦住。 “乃是从事李大人,放他上来!”吴易兴吩咐着道。 李锦寒上得城墙上来,透过一个箭垛顿时将城下的场面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底下黑压压一片人,中间参杂着明晃晃的火把,场面恢弘无比,很是震撼。 “杀!杀!杀!”狄族大军之中传来一阵阵整齐的大吼,声势震天,放佛要惊破天地。狄族兵士仿佛一个个都没有生命一般,一排排的人中箭倒下,身后的兵士毫不犹豫的踩上同伴的尸体,往城墙处奔来。 “投石!” 吴易兴拉成喉咙,大叫了一声。他这一处守得滴水不漏,狄族兵士虽然汹涌,却根本无法靠近城墙。 李锦寒趁着这个空挡,向吴易兴问道:“吴将军,狄族蛮子何以黑夜攻城?” 第84章异族攻城 第84章异族攻城 吴易兴眯着眼睛,看着远方,缓缓说道:“这次南下抢掠的是狄族右贤王座下第一悍将熊岩,此人勇猛无双,却又和大多蛮子不同,竟熟知我汉人兵法,布兵摆阵之间让人捉摸不透……南下之时,更是着人射箭入城传信,说是半年之内要攻破玉沙城……”他回过头来,深深看了李锦寒一眼,接着说道:“玉沙城这边塞屏障一破,州府门户大开,狄族铁骑便可长驱直入,奔荡在地垄平原,从此我禹州城便等于拱手让人……禹州一失,燕云之地必然团团受敌,燕云一旦攻陷,异族便可直取京师!” “玉沙城位置竟这般重要?”李锦寒心中一惊,他先前也是知道玉沙城州府门户的地位,却没有想道竟然重要到这等地步。 “这城墙之下也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的尸体……”吴易兴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如今粮草短缺,王爷那边第二批粮草迟迟拿不出来,京师也是短视,不肯全力救援玉沙城,须不知玉沙城之败,大唐便要面临亡国之虞……” “粮草……”李锦寒忽然重重捏紧了拳头,他此刻已经明白戈壁之变便是大世子朱武彦所为,心中怎能不恨朱武彦,只为储位之争,竟然不顾异族威胁! “要是二殿下的粮草能够安全到达便好了……”吴易兴苦笑着缓缓摇头:“如今城边重镇都被熊岩一一攻破,蛮子一旦围困玉沙城,则边塞危矣!” 李锦寒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缓缓说道:“自然有人不想让这粮草安全到达的。” 吴易兴皱眉道:“自然有人?从事大人说什么?” 李锦寒淡淡一笑,道:“没什么。” 吴易兴重新打量了李锦寒一眼,啧啧称奇说道:“演武场中盛况隆隆,没有想到从事大人深藏不露,竟然这般武勇……先前听人说起从事大人两入两出沙漠狼群,我还有些不信……我和马振也比试过,知道他的厉害,从事大人一招制敌,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李锦寒笑了笑,道:“吴将军过奖了,这不过匹夫之勇,吴将军习的乃是万人敌,行军布阵之道才是让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若是世子殿下能够重用将军,统率玉沙城,何愁狄族大军不退!” 吴易兴听了李锦寒的话也没有故作谦虚,脸上神色甚是怪异,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是重重叹出一口气,说道:“我乃是白身出身,军中诸将对我多是排挤……当初世子殿下能够力排众议,让我领一部兵士,我已是十分感激了……至于别的,我也不敢多想了……” “你是世子殿下一力提拔上去的?”李锦寒问道。 吴易兴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若不是世子殿下提拔,我现在还在左骑营中养马。” 李锦寒颔首,对朱武彦倒有了一番新的认识,朱武彦虽然心狠手辣,但是镇守边塞却也是有着一番真本事的,识人的本事是极强的。 “小心!”吴易兴大叫了一声,一把将李锦寒脑袋按下,倏忽之间,只听得“嗖!”的一声,一只箭矢已经射过,直直的飞过去。刚才李锦寒要是没有低下头来,定然是被这箭矢穿脑而过的后果。 李锦寒怔怔的看着飞去的箭矢,心中后怕不已,他看向吴易兴,连声感谢道:“若不是将军,我命休矣!自今天起,我李锦寒欠将军一条命!” “从事大人言重了,这不过举手之劳,这两军对战不比两人武斗,凶险无比,从事大人可要记在心上了。” “多谢将军提醒!”李锦寒肃然向吴易兴行了一礼。 “放箭反击!” 吴易兴扶起李锦寒,朝兵士大声吼叫了一声。 城下火把连天,清晰可见狄族大军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狠狠冲刷着城墙。 玉沙城中忙成一团,不过玉沙城乃是禹州府第一屏障,最是易守难攻,狄族蛮子尽管势大,不过一时之间也绝对攻破不了玉沙城。 “蛮子退了!蛮子退了!” 到了申时时刻,狄族大军在玉沙城外扔了数千具尸体,便蜂拥退了下去,却在远方扎营,营帐连成一片,映着大营中的火把,如同一条长长的火龙一般,将玉沙城盘围起来。 吴易兴看着远方的情况,眉头皱在了一起,缓缓说道:“狄族大军这次前来,不简单,不简单……” 李锦寒沉吟道:“咱们便不能派骑兵出城迎敌吗?” “此刻是不行的……”吴易兴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从事大人,你没和狄族接触过,不知道狄族骑兵接触过,在城外广阔地方,我们汉人骑兵和狄族骑兵硬碰,便如同鸡蛋碰石头一般,一触即溃。” 李锦寒问道:“将军所带本部骑兵,也不行吗?” 吴易兴缓缓摇了摇头,道:“我本部骑兵和狄族骑兵还有一战之力,不过我部总共不过五百人,于大局无益。” 李锦寒点了点头,眼睛眯起来,看向远方,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情绪。 一夜狄族大军便都在大营之中静静的呆着,没有任何动作,远方处处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这股诡异的平静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的下午,狄族大营中忽然鼓角阵阵,喊杀声四起。 城墙上的玉沙兵士昨夜生怕狄族大军夜袭,担心了一夜,这个时候疲倦袭来,大多是靠在城墙上刚刚进入假寐状态,狄族那边这一番喧闹一下子便将玉沙兵士惊醒,神经一下子都是崩到了极点,慌乱的拿紧了手中的武器,紧张的看着远方。 狄族大军一下子便聚集起来,往玉沙城中快速的推进着,不过堪堪行到玉沙弓箭手的射程之外便纷纷停了下来。 “射箭!” 玉沙城中守兵都是慌了手脚,哪能仔细辨明狄族大军的具体距离,手中箭矢都是纷纷射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便疲软的落在狄族兵士的脚前。 “停!别浪费箭矢了!”守将们终于意识到了,连声吩咐着手下的兵士。 “狄族蛮子不是来攻城吗?怎么停止前进了?”玉沙兵士相视之间都很是困惑,一脸疑虑看着城下的狄族大军。 “蛮子一直都是直接攻城的,什么时候也这么诡异了?” 众人心中一片惊惧。 “管他娘的!投石准备!给老子朝蛮子狠狠的砸!” 一个守将愤怒的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大声叫道。 然而狄族大军却像是狡猾的狐狸一般,玉沙城这边刚准备投石,他们便连连向后退去,避开的远远的,竟是又回去营帐中了。 “妈的!狄族蛮子到底搞什么鬼!”守将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狄族大军虽然退下,但是玉沙城中将士心中都处在惊惧状态,不敢放松,强自忍着疲惫,仔细地看着远方营帐的动静。 一直到了夜晚,狄族大军都没有再来。 李锦寒想起和刘淑月的约定,回了驿站,和江明等人先会了面,江明等人对城外的情势也很是清楚,现在战争对峙,城门紧闭,别说一个人,便是一只苍蝇也放不出去! 短时间内众人是绝对出不了城了,不过众人心中不安反而减退了一些,玉沙城如今危急,这个时候大世子朱武彦自然是没有精力放在自己一行人身上了。 “各位不用惊慌,在驿站好吃好喝着,等城外情势稍变,我们便趁乱离开!”李锦寒缓缓望过众人,肃然说道。 “是,全听詹事大人安排!”众人纷纷应诺,全以李锦寒马首是瞻。 回到房间,这夜亥时之际,便听到一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李锦寒淡淡一笑,打开门来,正是刘淑月,她看着李锦寒,脸上神色很是复杂。 “哟,娘子来了呢。”李锦寒将刘淑月拉进门来,重重地拍打了一下刘淑月丰满的臀部。 刘淑月脸上明显红了一片,她慌乱的避开,道:“你……不要这么叫……” “我们那事情都做过了,叫下娘子又怎样了?”李锦寒微微一笑,走过去,一把便将刘淑月压在墙边,说道:“便晓得你早便知道我房间所在的,先前是不是打算过派人刺杀我的?” “我没有,真的没有……”刘淑月连声焦急地说道:“你的本事我在演武场便见过,怎会派人刺杀你……” “娘子不用着急,我不过开个玩笑,没有便好。”李锦寒凑近刘淑月的身边,朝刘淑月耳中吹了一口气。 “你不要这么叫……求你了……” 第85章驿站巧遇 第85章驿站巧遇 “你便这么不喜欢我吗?”李锦寒靠近。 刘淑月哀求的道:“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拿来信件了,你不要再这般欺负人了。” “找到了。”李锦寒掏出一份信件来,打开看了一下,冷冷一笑,道:“果然是叛徒。” “你是说这个贺成易吗?”刘淑月小心翼翼的看了李锦寒一眼,低声问道。 “没错。”李锦寒眼中闪过一道阴冷,接着说道:“他日回到禹州城,我定然要给他好看!” 刘淑月神色复杂的看着李锦寒,小声说道:“你总是这么喜欢欺负人吗。” “我当初还不是给你和你侄子欺负!”李锦寒冷冷一笑,看向刘淑月,道:“你现在迫于无奈不得不服从于我,心中对我可是恨之入骨?” “我……不敢的。”刘淑月低着头,嗫嚅道。 “不敢?那便是说心中还是会想的了?”李锦寒目光忽然凌厉。 刘淑月忽然哽咽着道:“你便总是要这般羞辱我吗?” “你哭什么?” “来,该做正事了。” 正到了紧要之际,忽然听到又是一阵轻巧的敲门声。两人都是吓了一跳,李锦寒低沉着声音说道:“是谁,我睡着了,有事明天再来。” 敲门声一下子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只听得一个轻轻的声音叫道:“喂……是我呢。” 李锦寒闻言苦笑不已,听这声音不是别人,却是赵蕊。 刘淑月闻言呆了一呆,她终于听出来这声音是谁的,慌乱的问道:“是她……她来找你做什么。” 她心中一动,脸色一变,神色异常复杂:“那是涛白的夫人。” “你先躲着,躲好了,要是被她发现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李锦寒低声说了一声,放开刘淑月,开门去了。 “你怎么来了?”李锦寒将赵蕊接进来,重新点燃了蜡烛。 烛火照着赵蕊的脸庞异常的妩媚,她看着李锦寒,娇嗔道:“你是不是快把我忘了。” 李锦寒苦笑道:“我的大小姐,我就算是将自己是谁忘记了,也不敢忘记你啊,你这么晚来做什么?” “就知道花言巧语糊弄我开心。”赵蕊媚眼如丝,看向李锦寒,说道:“狄族大军夜晚来攻城了呢,他也被人叫去了……我心里害怕,便来找你了。” “又来攻城了?”李锦寒心中一惊,刚才他和刘淑月一直心无旁骛,这个时候仔细一听才发现外面处处透着喧哗。 “是啊……哎呀!你混蛋!”却是赵蕊眼睛一瞥,忽然看见李锦寒的异状。 李锦寒注意到赵蕊的眼神,苦笑道:“我想着你呢。” “什么?”赵蕊奇道,猛然回过味来,娇嗔道:“你这混蛋……混蛋死了,故意欺负人。” 李锦寒说道:“这可是你送上门来让我欺负的。” “坏蛋,坏蛋。”赵蕊美目流转,说道:“你原来那般厉害呢,一招便能打败马将军……你可知道马将军是什么人物啊……竟然便这样被你打败了……你这人好是心狠,竟然将人家打成那么惨。” “我不反击,难道被他打吗?” 赵蕊娇声说道:“你叫我什么呢。” “叫你蕊呢,可以吗?” 赵蕊媚眼如丝,道:“嗯……好听。”她心中仿佛黏了一块蜜一般甜蜜。 赵蕊媚眼如丝的看着李锦寒。她忽然感到目光之中一阵异样,忍不住看了一眼床角处,只见一个女子搂着被子,背对着她。 “啊!”赵蕊吓了一跳,随即狠狠的扭了李锦寒手臂一把,羞愤地道:“坏蛋,坏蛋,原来还藏着一个女人呢,你气死我了,我要回去了。” “哎呀,你轻点!”李锦寒手臂吃痛。 “你放开我,你这般花心,我要告诉玉儿去!”赵蕊心中生气。 李锦寒连忙行动…… 赵蕊气喘吁吁地说道:“你这坏蛋,肯定是和哪个女子都这般说的。”她看了旁边刘淑月背部一眼,对李锦寒幽怨的说道:“旁边还有你一个姘头呢,你也好意思说么。” 赵蕊说道:“你这人也不知羞吗……快叫她走开,不然我宁死也不从你!” 李锦寒微笑道:“你还没见她是谁呢,怎么就叫她走开呢?”他转头对刘淑月叫道:“娘子,我给你带了个姐妹来,你怎么不回头来见见。” 刘淑月不等李锦寒来拉,已经是缓缓回过头来,神色极度复杂,直直地看着李锦寒,道:“你总是要这般羞辱我,才开心么。” “姑姑!怎么是你!”赵蕊看清楚刘淑月的面容,心中的震惊达到了一个极点,她不敢置信地又看向李锦寒,说道:“你……你们。” 到了凌晨之际,刘淑月却是要赶着回去的,以免被朱武彦看出什么破绽,李锦寒好是不舍,说道:“淑月,下次有时间再来,好么?” 刘淑月神色幽怨的看着李锦寒,说道:“你手里有我的把柄,还需要征求我的意见吗?” 第86章战事怪异 第86章战事怪异 李锦寒忽然说道:“迟早有天我会杀了朱武彦和刘涛白,将你们都夺在手里。” 刘淑月身体一颤,道:“你……说什么,你要杀他?” “怎么,你很害怕吗?是不是十分紧要你世子妃的地位?”李锦寒冷冷说道。 刘淑月低下头去,道:“我……没有……” 李锦寒看到刘淑月这副模样,声音柔和了一些:“下次有时间便来,知道吗?” 赵蕊忽然将潮红的脸庞紧紧地贴在李锦寒的胸膛上,轻声说道:“你说话可要算数的,说了要将他杀了,娶我过门的……”她看了刘淑月一眼,说道:“夫君这么好,跟着夫君有什么不好的?” 刘淑月看向李锦寒,哀求着道:“求你了,不要打涛白的主意,给他留一条性命,他是我大哥唯一的血脉……” 李锦寒摸了摸刘淑月的脸庞,温和的说道:“淑月放心吧,不会让你为难的。”他又拍了拍赵蕊的脸庞,道:“蕊,你不用担心,我迟早也是要将你娶进家门的。” “嗯……嗯……”赵蕊美目流转,脸上春色荡漾。 “淑月,我不为难你了,你走吧。”李锦寒的手依依不舍的从刘淑月的身上放开,又将衣服扔给刘淑月。 刘淑月穿好了衣服,缓缓往门口走去,忽然回过头来,轻轻说道:“你……也不嫌弃我老么?” 李锦寒正色道:“你年纪可也不大,身子更是比少女还要软嫩,我怎会嫌弃你呢,你多想什么呢,便是天天抱着你,我也不会觉得厌倦!” “哦。”刘淑月面无表情,淡淡的应了一声,打开门离去。 刘淑月一走,赵蕊忍不住又是狠狠掐住李锦寒的手臂之肉,娇嗔地道:“嘴巴骗女孩子比吃饭还容易,竟然连世子妃都被你骗了,你这恶徒,大胆死了,也不怕被王爷灭族吗?” “娘子轻点轻点……”李锦寒连忙挣脱开赵蕊的毒爪,道:“蕊,我最喜欢你了呢,你知不知道?” “哎呀,又在骗人了,不听不听……”赵蕊在李锦寒胸口捶了两把,忽然又投入到李锦寒的怀中,娇声说道:“明明知道你是个坏蛋,可还是忍不住想要跟着你……只是希望你要骗便骗我一辈子……” “自然会待蕊好的。”李锦寒嘿嘿一笑。 赵蕊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李锦寒,问道:“我和玉儿,你更喜欢哪个一些?” 李锦寒想也没想,答道:“自然是蕊了。” 赵蕊美目流转,忽然吃吃笑道:“尽管知道你是骗我的,可我听了心中还是开心得紧……” 李锦寒正色道:“我说的自然是真的,蕊是大房,玉儿和淑月都是小房。” 赵蕊道:“应该只有这些女人了吧?” 李锦寒讪讪笑道:“家中……家中还有一些……”他想起家中魏雨雅、庄夫人、阿馨三人,又想起陈水柔,忽然感到脑袋都大了。 “还有一些?”赵蕊紧紧地盯着李锦寒,质问道:“一些到底是几个?” 李锦寒勉强笑了笑,道:“四个……” “哎呀,你这混蛋,气死我了,竟然这般花心!你叫我以后怎么过啊,看我不掐死你……” 李锦寒的手臂间顿时惨不忍睹。 第二天的时候,小心送走了赵蕊,李锦寒去往吴易兴那边,城墙之上兵士明显的流露出无限疲惫的神态,东倒西歪的靠在城墙之上,微微眯着眼睛,却又不敢睡着,场面一片怪异。 “将军,昨晚狄族大军攻城了?”李锦寒朝吴易兴问道。 吴易兴也是一脸的疲态,摇了摇头,道:“没有呢,只是虚张声势了两次,每每都是在我们将士要换班下去一些人休息的时候。”他忽然捏紧了拳头,重重地打在城墙之上,怒道:“熊岩好毒的心机!” “他为何如此?”李锦寒心中一动,忽然惊道:“我知道了,熊岩是要拖垮我们,最后一次必然是真正的进攻!” “你也看出来了!”吴易兴义愤填膺,咬着牙道:“狄族出了熊岩此人,我们禹州府危矣!” 李锦寒惊道:“既然已经知道了狄族大军的意图,难道不能想出对策来吗?” 吴易兴忽然重重叹息了一口气,道:“办法我倒是有,便是派五千骑兵出城,只是咬住,并不接触,远远牵制住狄族大军,另外着一队兵士拼死突围,向周边城镇求援……我已经上报殿下,只是殿下被小人之言蒙蔽,一直未决!” “那要是殿下不准,玉沙城又该如何?”李锦寒问道。 吴易兴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说道:“只能是被狄族大军攻破城墙了!玉沙城一破,狄族蛮子定然屠城,我们一行人都难以生还!” 正在这个时候,城墙兵士忽然一阵骚动,却是朱武彦被一队兵士簇拥着巡查到这里,司马毛厚睇也在其中,神色也都是带着疲惫。 “参见殿下!” “起来吧。”朱武彦挥了挥手,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李从事也在这边呢。” 李锦寒颔首道:“特意来看看狄族大军的情况。” 朱武彦不理会李锦寒,朝吴易兴道:“吴将军,你给我的请奏我已经看了。” 吴易兴脸上显出激动之色,问道:“殿下准了吗?” 朱武彦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太过冒险,我和司马大人商量过了,仍旧是决定固守城内,玉沙城乃是州府第一屏障,固若金汤,从未被攻克……” 吴易兴激动地打断道:“以前未被攻破过,难道永远也不会被攻克吗?出战乃是唯一出路,请殿下三思!” 朱武彦被吴易兴猛得打断,脸色一变,强自控制住,淡淡说道:“吴将军无须多说,其中要事司马大人都和我分析过了。” 毛厚睇看了吴易兴一眼,冷冷说道:“北方游牧之地不产粮草,狄族大军攻来定然带不了多少粮草,不日即要退走,更何况异族蛮子向来并无野心,所图无非是抢掠一番,岂能真下得了决心来攻占玉沙城!吴将军何须要让五千骑兵去冒险!” “放屁!”向来温和的吴易兴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霍然挺立,指着毛厚睇,怒道:“狄族大军的粮草不多,难道我们的粮草又充足吗?军饷粮草都是不济,底下兵士早便抱怨,军心已乱!我们玉沙城中但有你在,边塞定要落入异族之手!” 毛厚睇脸色一变,沉声道:“在世子殿下面前,吴将军也要如此放肆吗?可是不将世子殿下放在眼里。” “我无意对世子殿下不敬,我吴易兴全靠世子殿下一力提拔,才有今日之职,只是如今危亡关头,你这等弄臣依然在误导世子殿下,我吴易兴心中这口话也不得不说!”吴易兴目光铮铮的盯着毛厚睇,脖子上青筋暴露,两只拳头已经捏得紧紧的。 “闭嘴。”朱武彦忽然冷冷地说了一句,他看向吴易兴,眼光闪着一丝凌厉,说道:“司马大人乃是军中肱骨,吴将军怎可如此诋毁。” “殿下!你不要被这等弄臣蒙蔽……”吴易兴激动地道。 “还不住嘴!”朱武彦大怒,指着吴易兴,道:“你还不知罪?” “属下没有错!”吴易兴眼睛都红了。 朱武彦勃然大怒,大喝道:“来人,将偏将吴易兴拿下去重打二十军棍!” “殿下!” “休要再言,左右来人!” “是!”当下朱武彦身后便走出两个世子府禁卫,将吴易兴的肩膀按住,拖下了城墙,便在众兵士面前打起了军棍。 “给我用心记着,一下也不能少!”朱武彦吩咐了一声,招了招手,便带着身后众人往前走去。 周围守兵都是看傻了眼,没有想到向来温和的吴将军刚才会这般激动,而且还顶撞了世子殿下!心中都是担心,纷纷围拢过来。 第87章城墙疲守 第87章城墙疲守 二十军棍都是打得结实,围观众人看得心惊肉跳,被打的吴易兴却显得很是硬气,只是紧紧咬着牙,一声都不肯发出。 “第二十棍!”一个世子禁卫大喝了一声,代表着棍杖的结束。 “吴将军,你没事吧?”李锦寒将吴易兴缓缓扶到城墙上,关心的问道。 “这二十军棍打得好!”吴易兴忽然哈哈大笑,笑声中却带着明显的凄凉。 “将军!”本部兵士纷纷靠近过来,一脸担心的看着吴易兴。 吴易兴将腰板挺得直直的,缓缓看过四周兵士,忽然大喝了一声:“本部将士听令!” 众兵士齐刷刷的整齐站立。 “无需多想!众将士用心守城!” “是!”众将士纷纷应诺,整齐有秩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吴易兴渲染的这片肃穆只是持续到了午时,冷风吹来,众将士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将脑袋紧紧缩在衣领中,有的已经靠在了城墙上微眯起了双眼。他们实在是太累了,从前夜狄族攻城开始,他们已经足足有两夜没有真正睡上一觉了。吴易兴这部的还好,其他区域的守军早便是东倒西歪了,不少都堪堪入睡过去。 “吴将军,你昨夜一直在城墙上守着,不累吗?”李锦寒问道。 吴易兴目光看向远方,缓缓摇头,轻声说道:“比起心中的疼痛,这点劳累又算什么呢。” 李锦寒忍不住说道:“世子殿下对将军如此,将军心中不怨恨吗?” 吴易兴苦涩一笑,道:“我乃是世子殿下一力提拔的,便是世子殿下要杀了我,我心中也不能怨恨殿下。” 李锦寒皱眉道:“难道将军便是为别人而活吗?” “即便怨恨……又怎样。”吴易兴缓缓摇头,忽然叹了一口气,道:“难道就此负气,蛮子来了,我便不守城了吗?” 正说到这里的时候,远方忽然鼓角吹号之声大作,狄族大营前风尘滚滚,却是狄族大军的又一次攻击。 “蛮子来了!守城!守城!” 有人撕开了嗓子叫喊。 警报声响起,城墙上下刚刚进入酣息状态的众将士纷纷被惊醒,下意识的便是站立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蛮子要来了!弓箭手注意射箭!” 疲惫至极的弓箭手强自提起了精神,箭矢上弦,对着越来越接近射程的狄族大军。 “再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便进入射程了。” 城内弓箭手的瞳孔忽然放大,直直地看着先行行来的狄族轻骑。 空气似乎都已经凝固,就在弓箭手要松开弓弦的时候,最让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在几米间距,狄族骑兵猛的拉扯住缰绳,“吁!”声响起,上千马匹纷纷停住,再不上前。 “他奶奶的!又是佯攻!”城墙众将士心中的愤怒简直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他们恨恨地看着城下的狄族大军,眼中似乎能冒出火来。 “大家不要掉以轻心!不要上了蛮子的当!” 各路守将纷纷大喝道,以防手下兵士麻痹住。 “这帮杀千刀的蛮子!”吴易兴紧紧捏住了拳头,一拳重重地打在城墙上。 不用守将吩咐,兵士已经纷纷拉动了投石机,但是历史依然在重演,当投石机启动起来,狄族大军便快速的后退,又回到了远处的营帐之中。 “将军,我们出城直接剁了蛮子!”众位兵士眼睛都是血红一片,纷纷请战。 吴易兴看了看远方,苦涩一笑,缓缓摇头。 狄族大军虽然如常退去,但是城墙上的氛围已经压抑到了极点,极度的烦躁和无穷的疲惫反复折磨着众人的内心。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愤怒的张开着,仿佛要择人而噬,场面一片混乱。不久之后,最后的决定终于从世子府中下达了,却是实行换班轮休。城墙之上顿时欢声一片,但是吴易兴的眉头却皱得更加紧了。 “将军,这样轮班休息,难道不好吗?”李锦寒不解地问道。 吴易兴叹息了一口气,说道:“从事大人想必是忘记了,我先前早便说过,最近边塞兵士阵亡众多,城内守军已不到两万,一起守着这偌大的玉沙城已是捉襟见籿,如今还要轮班守城,岂不正是中了蛮子的计谋。” “那又该如何?”李锦寒皱了皱眉头,问道。 “又能如何。”吴易兴又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如今殿下视我如敌,岂能再听我劝谏……还能如何,只能奋死守城,一死报恩。” 换班的时间设定是在三个时辰,先行下去休息的一班人自然是喜不自胜,而继续守城的兵士却已经面临着要崩溃的边缘,众人倚靠在城墙之上,脑袋都是耸拉起来,微眯着眼睛注视着狄族营帐中的动静。 时间放佛被无限的拉成,三个时辰的时间放佛比一个世纪仍要漫长。 “狄族大军一奔即到,大家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如今城墙守兵不多,更要万分小心!” “是!”周围稀稀拉拉的应道,精神都是不振。 期间朱武彦又亲自来往各处城墙,鼓舞了一下士气,但是众人的疲惫已经达到了极点,两双眼皮放佛比铁还要沉重,脑中空白一片,根本无法挺清楚世子殿下的话。 “还有一个时辰!再过一个时辰便是申时,大家便可以下城墙休息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要睡着!”守将按照朱武彦的吩咐,激励着众人。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便好了。”兵士们心中沉寂一片,缓缓默数着时间。 到了最后半个时辰的时候,有些人再也扛受不住,“扑通”一声倒地,便在冰冷的地上直接入睡。 “起来!都给我起来!最后半个时辰了!”各路守将拿起了皮鞭,鞭笞着不听号令的兵士。 但是入睡的兵士放佛死了一般,任由鞭子在脸上身上划过,仍旧是一动不动。这边入睡的人叫不起来,那边入睡的人却越来越多了。 已经进入夜晚,城墙之上火把稀稀落落,场面沉寂却又吵杂,一片诡异。 就在这个时候,狄族大军已经在远处完成了集结,奔腾阵阵,往玉沙城攻来。 “蛮子来了!狄族大军来了!守城!守城!” “蛮子靠近了!弓箭手速速准备!” 城墙之上叫声此起彼伏,但是服从指挥的兵士并不多,入睡的兵士迷迷糊糊之中大多听到了喊声,但是无穷的疲惫早就将他们折磨的要疯了,他们任由自己将军狠狠踢着自己的身子,也是不肯再动半个手指头,心中一个声音在回荡:“蛮子不过又是佯攻……终究是退去……自己徒自起来也是无益。” “狄族大军要靠近射程了!” “弓箭手快些准备!对准城下蛮子!” 一个被强行拉起来的弓箭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疲软的拉了拉弓弦,撇了撇嘴巴,小声嘀咕道:“蛮子逃得比耗子还快,便是对的再准又如何。”他的手还没有将弓弦拉满,忽然听到身边有同伴大声叫道:“狄族大军进入射程了!进入射程了!” 数百只软软绵绵的箭矢匆忙之下往城下落去,纷纷被狄族兵士轻松的拨开。当先一个将士大吼了一声:“攻下玉沙城!”狄族大军一下子便沸腾了,仿佛一片决堤的洪流一般,狠狠地往城边冲刷过来。 第88章惊天吼叫 第88章惊天吼叫 “蛮子是真的来了!真的来了!” “众将士速速准备迎敌!决不能让蛮子攻上城墙!” “他妈的!快派人去叫休息的人上来!” 城墙之上霎时间混乱一片,入睡的兵士猛的惊醒过来,摇摇摆摆的站起身来,慌乱的拿好长矛和弓箭。 “快放箭!放箭!” 玉沙城第一波有效防御终于在匆忙之中建起,数千只迅疾的弓箭往城下狄族大军射去,这个时候已根本不用瞄准方向,只需随便往城下射去,便能命中一个敌人。 城下连声惨叫响起,但是这根本无法影响到狄族大军的攻势,密密麻麻的异族勇士继续往城边冲来。一根根带着钩镰的麻绳往城墙箭垛上扔来,与此同时,狄族的箭矢也从底下蜂拥射来,一个个正要举刀砍断麻绳的玉沙将士纷纷中箭倒地。 “杀!杀!杀!” 狄族大军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喊声,声势浩大,放佛能震塌城墙。 “不要让狄族蛮子爬上城墙!”守将喉咙间已是嘶哑一片。 这个时候城墙之上已没有哪个兵士还睡着,所有人都动作起来,拿好了手中的武器,死死地守护住眼前的城墙。麻绳被一根根的砍断,但是有更多的麻绳被抛起来,钩挂在箭垛之间。 这场对峙战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箭垛上忽然伸上来一只手,随即露出一个狄族兵士的脑袋。旁边一个玉沙将军吓得呆了,连忙拿起大刀往狄族兵士的脑袋上砍去,那狄族兵士却很是骁勇,手中武器举起,便堪堪挡住了攻击,接着翻身一跃,他便跳上了城墙。 “有个狄族蛮子跳上城墙了!快将他杀了!” 周围两个兵士一下子便奔了过来,同将军一起攻向狄族兵士。 “锵!”的一声,狄族兵士举刀挡住了一击,侧身又避过另一方向的攻击,但是将军的下盘袭击却没有躲开,被将军直直的砍在右腿上。 “该死的蛮子,给老子去死!”将军已经愤怒了,一脚将狄族兵士踢倒,又举刀直往前砍去。 “啊!”狄族兵士最终被杀死,死前却紧紧的抱住了将军的大腿,任凭将军怎么砍杀都不放开。 “该死的蛮子!”将军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便要将狄族兵士两只手生生砍断。这个时候只听的“霍!”的一声,那个不及砍断的麻绳之上又接连翻上了两个狄兵。 “都给老子过来!这边爬上敌人了!”将军的话还没有说完,堪堪挡住了一刀,却因为腿部行动不便,被另外一个狄兵刺中了腰部。 “啊!”将军来不及发出第二声惨叫,脑袋已经被动作迅疾的狄兵一把砍掉,鲜血四溅,西瓜大小的脑袋如同圆球一样滚到了前来救援的玉沙兵士的脚前。 “杀死这帮强盗!” 十几个玉沙兵士冲向了两个狄兵,但是狄兵却甚是狡猾,只防不攻,利用身手敏捷的优势勉强地将玉沙兵士阻止了几个呼吸的功夫,正是这几个呼吸的功夫,身后麻绳上又接连窜上来三个狄兵。五个狄兵进行了反击,和玉沙兵士杀成一团。 “这边出现缺口了!快来人!” 这个时候,轮班下去的兵士终于是匆匆赶了过来,纷纷投入到战斗之中。麻绳一根根的被砍断,狄兵一个个被射杀,但是西区的这个缺口却像是撕开的裂缝一般,再也无法合拢,城墙之上位置狭小,玉沙这边根本没有办法派更多的人投入进去,五个狄兵和十几个玉沙兵士打了个旗鼓相当,但是情况明显对玉沙城这边不利,对峙不久,缺口中又接连有狄兵翻身上来。缺口已经如同蔓延的火势一般,越发汹涌。 “给我堵住这处缺口!” 这个时候缺口附近已经上来了十三个狄兵,狄兵一个个凶狠的如同饿狼一般,围成一团,死死的护住身后打开的缺口。 附近的吴易兴匆忙带人过来救援,他武艺不弱,一下子便砍伤了一个狄兵,但是狄兵很是勇猛,竟然反手便握住了他的武器,一刀过来,反而将旁边一个玉沙兵士手臂给齐根削掉。 这边已经到了万分紧急的时刻,忽然之间听到另一边有人大声叫道:“这边也有狄兵上来了!快来人!” 玉沙城所有的守兵都投入到了守城战中,但是情势却越来越糟,半个时辰之内,重点攻击下的西区之中已经接连出现了四处缺口,缺口不断再扩大,竟似乎有合并的趋势。悍不畏死的狄兵爬上城墙的越来越多,已经达到了数百之众!玉沙兵士都被吓寒了胆子,脑袋中忽然都是空白一片,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城下的狄族兵士依然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往上攀爬,城墙上方的空气似乎都在一刹那之间凝固,耸立千年、从未被攻破的玉沙城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威胁!城破的恐惧笼罩了玉沙城所有人的心头! 时间倏忽即过,一片喊杀声中,上千的狄兵已经成功翻上了城头,和玉沙兵士陷入了惨烈的厮杀之中,不同于心处绝望的玉沙兵士,凶悍的狄兵是越战越勇,以火烧燎原之势疯狂的吞噬着玉沙兵士鲜活的生命。 朱武彦早便亲自来到指挥战斗,然而如今玉沙兵士心已绝望,根本无发激发战斗力,只能是被狄兵杀的连连后退。 城破在即,众人脸上都是死灰一片。死亡终于要来临了吗?被狄兵的大刀砍下脖颈可会痛苦? 一片哀鸿之中,忽然听到有个声音豁然叫响:“我们决不能败!”众人眼光齐刷刷的望过去,只见李锦寒带着州府五十八人已经赶到,一下子便冲到了和狄兵接触的最前方。 “这狄族蛮子难道会比荒漠更可怕吗?”李锦寒眼睛红成一片,举着长剑,对身后兄弟大吼了一声。 “没有!”身后众人整齐的大吼了一声。 李锦寒愤怒的声音咆哮道:“我们连荒漠都能走出来,难道会怕了这帮狄族蛮子吗!杀光这帮该死的畜生!” 五十九人的州府队伍异军突起,喊杀声盖过了全场,仿佛黎明破晓之际沁人灵魂的第一道光芒! “杀!” 锋利的长剑在手中飞快的舞动着,寒光过处,便有一个狄兵死去。李锦寒直如杀神一般,怒冠冲天,疯狂的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身后江明等人也一个个都是红了眼睛,心中深处最狂热的东西一霎时间被点燃,他们紧紧跟随着李锦寒的身影,手中武器挥落之间鲜血四溅。 城墙之上风云变化,李锦寒所带领的州府队伍便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般狠狠地刺向狄兵的獠牙。 须臾之间,狄兵那边已经传来了连声的喝骂,却是在叫着众人将李锦寒一行人迅速扑灭,但是州府五十九是人是何等的本事,李锦寒又是何等的武勇,队伍所到之处是所向披靡,将面前数倍于己的狄兵杀的连连后退。 鲜血四溅,城墙之上直如同人间地狱一般,一个个狄兵的性命被快速的收割。 李锦寒已经杀红了眼,他迅疾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所过之处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未过多时,手中的长剑已经杀的卷了起来,李锦寒一掌劈去,击中旁边一狄兵的咽喉,那狄兵当场毙命,直直倒下,李锦寒一脚将他踹开,翻手过去,已经抢住狄兵手中的大弯刀。 “异族皆杀!”李锦寒大吼了一声,脸上溅住的鲜血将他染得如同人间恶魔一般,四处包围过来的狄兵向来剽悍,这个时候也是被眼前的这个汉人吓得寒了胆子了,不知不觉的后退。 后面的玉沙将士心中的震撼却达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高度,凶狠至极的狄兵竟然可以这么容易的杀死!自己汉人竟然也可以有这般武勇!他们呆呆地看着宛若天神一般的李锦寒,脑中现出一片空白。 第89章一箭绝尘 第89章一箭绝尘 “都来杀敌!别忘了你们身后还有你们的家人!”刘二刺死了身边一个狄兵,捂了捂左手臂的伤势,愤怒心起,冲身后众多玉沙将士大吼了一声。 李锦寒一个纵跃,一刀将前方三个头颅尽都齐根斩断,喷溅的鲜血放佛能将天地染红,他手臂挥动,冲身后声嘶力竭的叫道:“仇恨都忘记了吗?我们不是孬种!将这帮畜生统统杀光!一个不留!”边说着,他奋勇冲前。 “哗!” 身后如同翻滚的油锅投入最后一记猛料一般,一下子便沸腾了,玉沙众将士瞬间都被点燃了心底深处的血性,一个个都是红了眼睛,重新拿紧了手中的武器,狂热的往前方冲去! “杀死这帮烧杀抢掠的畜生!” 前所未有的勇气在众人心中汹涌升起,无穷无尽的仇恨似乎要冲破苍穹! 狄兵战线连连后退,无数的狄兵猝不及防之下纷纷被杀。剩下的狄兵都是傻了眼睛,不能理解刚才还如同羊群一般软绵的玉沙将士何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变得如同饿狼一般凶猛!他们举刀费力的阻拦着眼前敌人疯了一般的进攻,连连向城下同伴大声叫喊。 “杀!杀!杀!” 城墙之上杀声震天,震彻寰宇!鲜血横流,宛若恐怖至极的阿鼻地狱!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城墙上的形势已经完全被颠覆,玉沙将士如同连绵起伏的波浪一般,澎湃的往狄兵推近。狄兵一步步后退,被紧紧压迫在了最后一线。 “咕噜!咕噜!” 远方传来奇异的号角,眼光望去,只见一个异常高大的大马上驮着一人缓缓靠近,正是那人吹着奇异的号角,他身边簇拥着上前轻骑。 “熊岩!勇士熊岩!” 狄兵看到城下的景象一下子便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纷纷狂热起来,疯狂的砍杀着眼前的敌人,面目狰狞。城墙之上的形势再次陷入了僵持状态。 “那是狄族右贤王的最高统帅熊岩!他亲自吹角鼓舞士气了!”玉沙一人嘶哑的吼叫道。 熊岩眼神肃穆,率领着数千轻骑如同黑云一般压进,却看的极准,堪堪在弓箭射程之外停了下来,口中的号角并未停下。 “又有狄兵翻上城墙了!大家坚持住!” “绝不能让狄兵攻进来!” “大家守住,和这帮畜生拼了!” 一片混乱之中,李锦寒一人一剑可怖绝伦,剑气纵横间将周围九人尽都砍杀,周遭形成一片空地,无人再敢靠近。李锦寒大吼一声,目赤欲裂,夺过一把弓弦,弓满弦落,一箭绝尘,迅若流光,直直往熊岩射去。 没有人来得及反应,射程之外的熊岩身体竟被此箭洞穿,直直的跌下马来。 “熊岩中箭了?” 众人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惊骇像是病毒一般在人群之中迅速的扩散。 “熊岩被从事大人射死了!” 如同平地惊雷一般,一个惊人的事实在城墙之上炸响! “熊岩死了!熊岩死了!” 狄兵惊惧莫名,士气一下子跌倒了谷底,他们不敢相信的看着城下的一幕,拿捏武器的双手忍耐不住的颤抖。 贤王帐下第一勇士、狄族不败天神熊岩竟然被一个汉人一箭洞穿!命丧玉沙城! “狄族统率已死!大家将这帮畜生全部杀光!绝不受降!” 玉沙城中的杀气仿佛能点燃夜空,将士之间已再无怯懦,像是疯了一般狠狠的砍杀着眼前的敌人。 “杀!杀!杀!” 城墙上上前狄兵再无半分勇气,连连后退,身体已经紧紧的贴在了城墙箭垛上,后面再无退路! 已有人忍不住跪了下来,高举着双手请降,但是玉沙将士已经杀红了眼睛,根本无视,举刀回落间将举起投降的双手一一砍断,又将狄兵头颅狠狠的砍下。 城墙之上情势终于确定下来,狄族再无一丝胜算,狄兵在汉人的凶狠之下放弃了投降,摸索着麻绳冒险的滑下,人数众多,麻绳无力全载,狄兵之间已是挥刀自相残杀。而玉沙将士这边也根本没有放狄兵生还的打算,奔至箭垛旁,一刀砍落,麻绳断裂,上面攀爬的十几个狄兵纷纷坠落身亡。 “弓箭手准备!放箭!” 城墙之上敌人基本肃清,各路幸存守将的声音撕裂的传来。 箭矢如同雨下,射中了最后一批成功逃下城墙的狄兵。惨叫声震绝宇内,为这次残酷无比的守城战划上了最后一个句号。 黑夜空明,狄族大军号角凄厉的吹响,仓皇奔逃,转眼绝迹。 “我们胜了!我们胜了!” 空前的欢腾声在玉沙城内炸响,如同一阵阵波浪一般连绵不断。幸存的将士相视一看,忽有激动的泪水滑落,在脸庞上混杂着血水的污迹中冲刷出两道水印。他们忍不住和身边的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为死去的战友哀戚,又为此刻的幸存而激动。 不知道有人首先叫了一声:“从事大人万岁!从事大人万岁!”惊天动地的附和接踵而来,在玉沙城的大小角落激动的叫响,不论将军、兵士,还是寻常百姓都拉长了喉咙,撕裂地反复重复着同一句话。 传言的传播比瘟疫还要迅疾,自今夜一战,玉沙城中已无人不知,城中上下十余万人的性命都是由从事大人李锦寒力挽狂然,一人所救! “从事大人万岁……”手臂被狄兵砍伤的朱武彦倚在一个箭垛前,看着眼前人潮涌动,嘴角上扬,涌出一个极度阴冷的冷笑。不知不觉之间,一只冰冷的大手忽然按来,抬眼望去,只见身边毛厚睇朝自己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夜的狂欢之后,玉沙城回复到以往的平静。此时做为英雄的李锦寒正搂着怀中的美女。 “还疼不疼?”赵蕊坐在李锦寒大腿之上,心疼的摸了摸李锦寒背部的伤口。 “娘子,你轻点……”李锦寒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捉住了赵蕊的手。 赵蕊顺势倒入李锦寒怀中,看着李锦寒,神色复杂的说道:“全城百姓都在传诵着你的英雄事迹,许多未出阁的女孩子家心中都对你仰慕的紧,说不定马上便有女孩子大着胆子来找你了……你这般花心,定然是顶受不了诱惑的……” 李锦寒正色道:“好你个妒妇,有你这般埋怨自家相公的吗?” 赵蕊脸庞忽然红了起来,拳头捶了捶李锦寒。 李锦寒微笑道:“你家相公向来守身如玉,便是别的女子来强迫我,我也是宁死不屈的!” “哎呀,去死!”赵蕊狠狠扭了李锦寒一把,娇嗔道:“你脸皮好厚,别人可没想到玉沙城的英雄却是这番模样呢!” “什么英雄不英雄,我压根就不稀罕!”李锦寒忽然凑近到赵蕊的耳边,说道:“娘子,在城墙上拼杀的时候,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 赵蕊嗔道:“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呢?莫不是那个时候还在想着骗哪家的女孩子。”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确实是在想着某个女子。” “你这负心汉,就知道你这花花肠子,看我不扭死你……”赵蕊气愤的又蹂躏起李锦寒的手臂。 这次李锦寒凑近赵蕊耳边,柔声说道:“那个时候啊……眼前密密麻麻全是狄兵,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但是心中一个声音又告诉自己,绝不能后退……因为只要一后退,便会有狄兵冲进来,将你掳了去……我便是死了,也舍不得……” “你……说的是真的?”赵蕊身体一震,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低头亲了亲赵蕊的额头,柔声道:“自然是真的。” 赵蕊美目流转,她忽然扑到李锦寒的怀中,咬了李锦寒一口,娇声说道:“明明知道你又在花言巧语骗我,可我就是这般不争气,心中仍是忍不住高兴起来……” 第90章世子袭杀 第90章世子袭杀 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刘淑月忽然来到,神色之间慌乱一片。 李锦寒心中一喜,正要上前去亲热,刘淑月忽然焦急的说道:“殿下已经派人来杀你,你快走啊!” “殿下要杀我?”李锦寒心中一惊,连声问道:“此时便派人来杀我?” “我无意听到的,马上便要来了!全是世子府最为精锐的禁卫!你快走啊!再不走驿站便要被团团围住了!”刘淑月脸上一片焦急之色,连声催促着李锦寒。 李锦寒深深地看着刘淑月,道:“我强行占有你,又接连胁迫你为我做事,你不是早就希望我死吗?为何要来救我?” 刘淑月神色极度复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苦涩一笑,缓缓摇头,道:“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你快点出城,不然性命都是难保。”她边说着,又将李锦寒往门外拉,说道:“其他东西都不用带了!来不及了!你快出城!” “淑月,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李锦寒低沉着嗓子说了一声,接着咬了咬牙,转头便往其他房间跑去,却是去叫江明等人。 不一时州府五十九人便集聚在外,李锦寒叫了一声:“走!”众人纷纷去堂前欠马,上马奔出驿站。 刘淑月看着李锦寒离去的背影,身体忽然瘫软下来,放佛瞬间被抽空了一般,紧紧依靠在木门上,脸上神色复杂一片。 众人刚奔出驿站,进入巷道,前方竟然尘土飞扬,却是转眼之间便有世子府禁卫赶到,他们都是认识李锦寒,也不问话,直接便抽出腰间的佩剑,朝李锦寒一行人杀到。 “我们奋力杀敌,个个都是身负重伤,世子殿下好毒的心肠,竟要杀害!”江明怒气最重,破口大骂道。 世子府禁卫闻言动作稍有停滞,却仍是动作未变,纷纷向州府众人杀到。 “锵!”的一声,李锦寒抬手,挡住了一剑,怒吼道:“世子殿下难道真不顾玉沙城存亡吗?围杀我等之事一旦落实,诸将士必然心寒!军心一散,狄族大军再次来犯,玉沙城再难守住!” 禁卫不发一言,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李锦寒的话一般,将州府众人已经围了起来,手中长剑毫不留情往众人刺来。 “詹事大人不要再和他们废话,他们都是大世子的狗!与他们说之无益,和他们拼了便是!”刘二大叫道,手中大刀砍落,已经将身边一个禁卫的脑袋砍下。 “杀出城外!” 州府五十九人都是动了真怒,虽然是在重伤之际,依然奋勇无匹,不断收割着周围禁卫的性命。然而禁卫这边虽然不及李锦寒等人勇猛,却胜在人多,不断的缠斗,更有源源补充的禁卫不断涌来,李锦寒一行人的安危顿时堪忧! “大家不要恋战!直接杀出城门!”李锦寒将情势看的分明,振臂一挥,带着众人直接往西城门杀去。 李锦寒一行人凶猛无匹,地势对他们来说也有利,顿时杀出了一条血路,艰难的往西城门奔去,身后世子府禁卫紧紧咬住。厮杀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天方亮起,街道两旁涌现出许多人来观看,他们自然是认得李锦寒的,也是将世子府禁卫的服饰看的清楚,心中都是惊骇,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力挽狂澜、救玉沙城于既倒的大英雄李锦寒竟然在守城成功后的第三日便被世子殿下派人击杀?世子殿下怎可下此毒手? 一路杀到西城门,城门却紧紧闭着,数百兵士紧紧守在城门口,眼睛齐刷刷的往李锦寒望来。 “世子殿下有令!城内各路兵士配合全力击杀李锦寒!”禁卫首领亮出世子府的牌子,厉声说道。 “是!”守将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招呼着手下兵士,向李锦寒等人围来。 这个时候,忽有异动,旁边又一支队伍奔来,却是吴易兴带本部将士赶到。 “吴将军来的正好,殿下有令,袭杀李锦寒一行五十九人!”禁卫首领冷漠的说道。 “放屁!”吴易兴忽然大吼了一声,劈头盖脸便往禁卫首领骂道:“殿下糊涂!从事大人乃是我玉沙城盖世功臣!玉沙城但有从事大人在,狄族大军便不敢南下攻城!殿下怎可自毁长城!” 禁卫首领冷冷地说道:“吴将军好大的胆子,竟敢辱骂殿下,将军是铁了心要相护了。” “这事情谁对谁错,城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我吴易兴不才,却不能昧着良心做事!”吴易兴咬了咬牙,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锦寒心中感动,朝吴易兴说道:“吴将军的情义我李锦寒铭记在心,只是却不用来趟这淌浑水,平白葬送了前程。” “什么狗屁前途!”吴易兴忽然激动起来,大声吼道:“如果前途便是要俯首帖耳的做一条听话的狗,这前途我吴易兴宁愿不要!” 禁卫首领大怒,眼神凌厉的看着吴易兴,一字一顿的说道:“吴将军可是要造反?” 吴易兴大声道:“我绝不是造反,只是不希望殿下做错事情!” “西门众将士听令,将左旗偏将吴易兴等会儿一起捉拿!”禁卫首领凌厉的发下了命令。 西门将士万万不想和李锦寒等人为敌,却又不能不听从命令,当下神色纠结,提着武器,硬着头皮往李锦寒这边逼来。 “西门的,瞎了你们的狗眼了!”吴易兴的厉声怒骂便像是平地惊雷一般:“你们睁开眼睛仔细看看,眼前的是什么人?那是咱们玉沙城的功臣!要不是他,城内你们的父母妻儿都要被狄族蛮子杀害!你们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要做这等之事!” 在场将士闻言身躯都是一震,紧紧的看着眼前的李锦寒,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西门守将犹豫许久,终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吴将军,殿下有令……我们也是为难……” 吴易兴喝道:“你们只知道听殿下之令,却莫要忘了,从事大人是哪里的官家?你是禹州府的官员,还是玉沙一城的官员!” 西门守将冷汗淋淋,久久说不出话来,心中忽然意识到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吴易兴说的不错,李锦寒乃是禹州城的官员,正是王爷千岁任命的,大世子如今意图杀害已是不该,他是王爷亲子自然不怕,但是自己一旦牵扯到这淌浑水里,却是极有可能以后被拉出来做替罪羊处置的! “打开城门,给从事大人放行!”吴易兴忽然大叫道。 “不得放人出城!”禁卫首领大声喝道。世子府禁卫已经纷纷向李锦寒等人杀了过去。 “打开城门!”吴易兴焦急的又叫了一声。然而西门将士虽然没有听从禁卫的号令袭杀李锦寒,但是也不敢真给李锦寒一行人放行。 “西门诸位将士,你们难道也要造反吗?速速击杀李锦寒!”禁卫首领咆哮道。 西门守将冷汗淋淋,默不作声,带着手下兵士忽然退到了一边,两不相帮。 “本部左旗来人,给我打开城门!”吴易兴奔马过去,帮李锦寒挡住禁卫的攻击,一边大声吩咐着底下兵士。 “开城门者大罪!” 城门旁情形混乱一片,世子府禁卫人数占多,而李锦寒一行人却都是前日负了重伤,世子府一边明显占优势,但是州府五十九人个个都是剽悍异常,一时之间世子府禁卫也拿不下李锦寒,暂时只能是陷入了僵持状态。 轰隆声忽然响起,却是左旗兵士在吴易兴的吩咐下终于是拉下了绳索,城门被缓缓的拉开。 “城门开了!从事大人速速出城!”吴易兴随手挡住了旁边一剑,急声催促着李锦寒。 “吴将军,玉沙城中你已呆不下去,你也随我走!”李锦寒一边拉转着马头,一边对吴易兴大声说道。 “我不会走的。” “吴将军不想要性命了吗?随我一起走!” “啊!”的一声惨叫,却是李锦寒这边一人中了一剑,一把跌倒马下。 吴易兴大声喝道:“从事大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妇人模样了!你快些走!我自有脱身之计,日后还有机会相见!” 李锦寒看着吴易兴一脸坚决,知道劝服不了吴易兴,紧紧咬了咬牙,对周围弟兄大声喊道:“我们走!” 州府剩余五十八人奔出城门,绝尘而去。 “李大人已出城,还请诸位就此放手。”吴易兴不再阻拦禁卫,退了下去。 “吴易兴,你好大的胆子!殿下岂能饶得了你!”禁卫首领怒极,向身后众人挥了挥手,说道:“一定要追上李锦寒!我们出城!” “是!”身后禁卫低沉着声音应道,双脚死死一夹马腹,迅疾出城,往前追去,城门口一阵尘土飞扬,须臾之间也不知道追出去了多少禁卫。 吴易兴忽然翻身下马,往前走去。身后左旗兵士连忙上前来问:“将军,你这是要去哪里?” 吴易兴头也不回,淡淡地道:“从事大人乃是我吴易兴一人放走,我这便亲去世子府,向殿下请罪。” 身后左旗将士闻言翻身下马,声音整齐而肃然:“这事我们个个有份!我们也去!” 吴易兴身躯一震,开口想要阻止,但终究是了解自己手下兵士的性子,知道劝解不了,也不说话,只是往世子府上前去。 玉沙城外黄沙连连,大风吹得驰骋中众人的衣袍猎猎做响,仓皇出城根本难以辨别方向,只是凭着感觉前行。沙子迷蒙了双眼,李锦寒大声召唤着身后众骑不要走丢,这一开口又让沙子飞进了喉咙口里,甚是难受。 “詹士大人,他们追上来了!”身后刘二焦急地喊道。 “驿站提供的坐骑根本没有他们的快!这如何是好?”江明用力再夹马腹,身下马匹嘶鸣了一声,终究是劲力有限,难以加速。 李锦寒拳头忽然捏得紧紧的,他眯着眼睛,目光越过同伴,看了一眼身后远处缓缓靠近的世子府禁卫,大声问道:“你们有谁看清楚了身后追兵多少人?” 刘二马匹在后,看得最是清楚,大声回答道:“密密麻麻,至少有上千骑!” “上千骑?”州府五十八人闻言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不比城内狭小的巷道,还可以凭着武勇暂时和对方对峙,此时乃是在一望无际的平原,对方的人数优势是完全可以发挥出来的,到时候将州府众人团团围住,便是李锦寒等人再是骁勇,也绝对杀不出去! “你们谁带箭了?快说!”李锦寒急声吼道。 众人互相观看,都没有出声,显然俱是没带。刘二回头再看,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了,他颤声说道:“他们要放箭了……” 第91章独余一人 第91章独余一人 “快散开!散开!”李锦寒闻言心中猛地一惊,大声吼叫道。 五十八骑很快的便散开了,就在转瞬之间,后面弓弦震颤之声已经纷纷响起。 “嗖!”“嗖!”“嗖!” 数百只箭矢如同群起的毒蜂一般飞至高空,又迅疾的落下,身后几声惨叫声响起,却是已有九人被射中,七人被射中要害,纷纷掉落马来。掉下的人已来不及爬起来,顷刻之间禁卫千骑已经奔至,马蹄声隆隆盖过,地上只剩几滩肉泥。 “刘二!” “季老四!” 江明等人疯狂的叫着死者的名字,七个同伴的转瞬即亡让他们都是目赤欲裂,拉住马鞭的手不知不觉中已是被捏的指间发白。然而他们根本不敢停留半分,甚至不能放松一下紧夹马腹的动作。这个时候,放慢速度,便是等死。 “他们又追近了!已经从箭壶中掏箭了!”身后一个恐惧的声音大声地叫嚷。 李锦寒的牙关被咬得紧紧的,他霍然抽出了腰间的大刀,大声叫道:“用刀刺马臀!”手臂举起,已是狠狠在马臀上刺了一刀。 其他人纷纷照做,马吃痛,顿时激发出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潜能,鸣叫了一声,果然便加快了速度。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在身下马匹的疯狂奔跑之下,两方队伍的间距在慢慢拉开。江明等人心中都是一喜。逃出生天,便在此时! 然而他们这股喜悦还没有持续多久,便听到身后一阵阵的马鸣声,马蹄声顿时响亮了许多,却是禁卫也纷纷照做,毫不怜惜身下边塞骏马,弯刀在马臀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口子。 “他们要放箭了!” 也不知道经过了多长时间的追逐,身后禁卫千骑再一次将州府众人追至了射程之中,惊慌如同瘟疫一般,迅速的在众人心中扩散。然而这次所有的办法都不再有用,身下马匹已经散发完身体中最后一丝潜能,任凭他们怎么疯狂的刺砍着马臀,马匹的速度依然不能加快半分。 “嗖!”“嗖!”“嗖!” 箭矢之声放佛催命的无常一般,在众人的心中投入了最后一记惊惧。这批箭矢过后,李锦寒身边赫然只剩下了三十六人! 经过生死重重锤炼、精锐无比的队伍在这半日之间竟然便已损失了一半! “这样下去迟早要死!”李锦寒嘶厉着喉咙道。 江明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咬着牙道:“大人说的对!与其这样窝囊的死去,不如停下来和他们拼了!我们这些人在荒漠早就该死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赚了!” “杀回去!” “杀了这帮畜生!” 州府众人一个个都是红了眼睛,如同择人而噬的饿狼一般,凶狠的射来恐怖的目光。 在上千禁卫惊异的目光中,州府三十七人调转了马头,向着这边杀过来,迎上了如同汹涌潮水一般的禁卫队伍。 在禁卫第二波箭矢堪堪要射出的当口,两支数量悬殊的队伍激烈的碰撞在一起! 厮杀了许久,李锦寒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他身上都被鲜血染红,连眼皮上都粘着种种的血液,让他有些睁不开双眼。他放佛天降杀神一般,不知疲倦的挥动着手中的刀,每一刀都要收割掉鲜活的性命。这个时候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注意身边还剩下多少个同伴。 禁卫都被眼前的李锦寒杀的寒了胆,恐惧无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的身体里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力量,竟然恐怖如斯! “都避开!放箭射他!” 马上的禁卫首领紧紧的咬着牙,瞳孔急剧的缩进,他低沉的发出了最后一个命令。 几十人在旁边缠住州府队伍中最后剩下的几人,其他人纷纷避开一段距离,都往背后箭壶上摸着箭。只要箭矢射出,这么短的距离之下绝对没有人能够避开数百只箭矢,等待李锦寒的只有死亡!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有个禁卫大声嘶叫道:“是……是蛮子!是狄兵!” 这一声传荡开来,禁卫众人拿捏弓箭的手顿时抖了一抖,如同擂鼓一般的马蹄声瞬间便传递到了他们的耳中,放眼望去,只见远处一支狄兵骑兵队伍正向这边快速的靠近,黑压压的一片,至少有千骑。众人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纷纷翻身上马。 “先放箭!杀了李锦寒再走!”禁卫首领大吼,他强自忍受着狄兵带来的压力,拿出一箭,拉满弓弦,便要往李锦寒射出。 “詹事大人,你走!” 忽有急变,江明嘶厉着喉咙大叫了一声,忽然朝着身前禁卫直直扑了上去,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活,手中的大刀已经被他奋力的扔向了一处,大刀出其不意的砍中了不远处马上的一个禁卫。 江明的身体迎上了前面数把锋利无比的弯刀,碰撞出生命最后的回音。他的五脏六腑顷刻便被洞穿,他目光呆滞,嘶哑着喉咙吼叫:“大人,走……” 在一片混乱之中,李锦寒终于是抢上了一匹马,大刀猛的砍在马身上,身下马匹像是疯了一般往西边奔去。 身后传来数声惨叫,最后剩下的几个同伴也全部被杀。 “狄兵来了!” 禁卫再也无暇顾及逃出的李锦寒,心中惊惧到了极点,疯也似的操纵着身下的马匹,掉头便是往南方奔去。 李锦寒驾马从狄兵和禁卫的夹缝中顺利的奔了出来,一路往西,刚开始身后还有不少狄族骑兵跟着,追了许久依然追不上,便也无心再追李锦寒这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了,这才让李锦寒逃得了一命。 草原无边无际,李锦寒在马上颠簸,呆呆地看着前方,心中涌起无限的悲凉。这天地之大,宇内之广,竟似乎只有他一人一骑。 江民死时的模样不断的在他眼前浮现,圆睁的怒眼、青茎暴露的脖子还有被血染红的脸庞便像是梦魇一般折磨着他。他拳头捏的紧紧的,忽然又无力得松开。 他们队伍一行五十九条汉子,在沙漠和狼群的九死一生中都顽强的活了下来,却被州府自己人卑鄙的夺去了性命! 身下棕马已经口吐白沫,不知不觉已是奔走一夜,背部的伤势在全身蔓延开来,李锦寒脸庞如同金纸一般。 前方忽然出现了一条河流,李锦寒翻身下马,一个蹒跚几乎跌倒在地,他摇摇晃晃的走到河边,对着清澈的河水照出了自己的面容,水中的模样狼狈潦迫,哪里还有半分禹州第一才子的儒雅模样。 他捧起水来清洗了把脸庞,这一番动作牵扯到了伤势,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旁边的马嘶叫了一声,忽然往远方奔去,竟是弃主,李锦寒无意去追,苦涩一笑,眼睛看向远方,目光忽然迷蒙起来,无穷的疲惫感接踵而至,李锦寒直直地摔倒在小河边。 睡梦之中梦魇不断,李锦寒迷迷糊糊之间感到全身都费力的痉挛着,忽然又感到周围有个温柔的女声在轻轻的说着什么,还有一双温热的小手不时的抚摸着他的额头。 醒来的时候大概是在黎明之际,李锦寒直感觉着全身上下都是酸痛,仿佛散了架一般。他迷蒙着双眼四望,依稀感觉身处一个营帐之中。喉咙口迸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叫:“水……水……” 旁边一阵异动,一个清丽的脸庞出现在面前,她看着李锦寒,惊喜地说道:“祖母,他醒了呢!”她温热的小手摸了摸李锦寒的额头,连声说道:“我给你拿羊奶来!” 第92章草原少女 第92章草原少女 稠粘的羊奶灌入到喉咙的时候,全身的火热终于是平复了一些,但是李锦寒的意识依然模糊,江明等人死去的画面像是鬼魅一般又涌上了他的心头,他直感到脑袋都要爆炸了,双脚无力的蹬耷,手掌忽然紧紧捉住了旁边的那只小手。 小手也不避开,反而变换着姿势迁就着李锦寒的动作,肌肤接触的作用是如此的神奇,它总是让人感到不由自主的安宁。 “伊琳,给他喝了羊奶了吗?”一个枯槁的老者来到面前。 “祖母,他是怎么了,怎么瞪着眼睛不说话?”伊琳不解的道。 “愿神保佑他,他会好起来的……”祖母用它布满老茧的手抚摸了一下李锦寒的面容。 “这是哪里……”李锦寒低沉着声音说道。 “呀,你就清醒了呢?”伊琳一脸惊讶地看着李锦寒,说道:“这是我们我们有石族呢,尊敬的客人,你又是哪个部落的?”她不等李锦寒回答,抢着说道:“你部落在开战吗?你怎的逃到这边来了?我牧马时在河边看见了你呢,你当是全身是血,可将我吓坏了!” “来自哪里……”李锦寒想起全部死去的战友,苦涩一笑,缓缓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来自哪里……” “祖母,他脑袋是不是被烧坏了,一个人怎么会连自己来自哪里都不知道呢……”伊琳不解的看向祖母。 祖母慈祥的摸了摸伊琳的脑袋,温和地说道:“祖母已为他祈福,神灵无处不在,他会好起来的……” 李锦寒开始了他在营帐中养病的日子,他开始还有些担心那些世子府禁卫会往这边来搜查,但是他显然高估了他们的勇气,如今这边已经是深入到草原腹地,乃是狄族境内,便是给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往这里寻来。 但是不难想象,朱武彦定然已经在边塞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他如今视李锦寒为眼中钉,是绝对不会放李锦寒逃往州府的。 江明等人的全部死去对李锦寒来说是个莫大的刺激,他忽然丧失了说话的兴趣,这些天只是喜欢呆呆的躺着看向营帐上面,不发一言。 “喂,哑巴,你怎的又不说话了呢?”伊琳给李锦寒擦了擦脸,又对李锦寒问道。“哑巴”乃是她给李锦寒取的绰号,乃是对于李锦寒不赔着她说话的报复。 李锦寒看也不看伊琳,目光很是呆滞。 “呀,哑巴,你擦干净了脸,原来生得这般的好看呢,你到底是哪个部落的人呀?你有孩子了吗?妻子叫什么名字?”少女伊琳的问题永远连绵不绝。 伊琳忽然又有些怜悯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生得这般英俊又有什么用呢,你身子这般瘦弱,随便一人都可以欺负你,你连自己的妻子孩子都保护不了,逃到这里,反而要我一个女人来救你……我们草原上的英雄就应该像猛士熊岩一般威武……” 说到这里,伊琳忽然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是听说猛士熊岩也被人败了呢……据说还是大唐那边的人,射程之外竟能射落猛士熊岩,真不知道汉人之中何以能出这等的英雄……他长得又是如何的威猛……要是我能见上一面便好了……定然比我们族里第一勇士左佌要英勇得多……” “死哑巴,你怎么这么讨厌呢,我知道你不是哑巴,可是为什么就是不说话呢……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有心思的话便和我说呀,我最喜欢听别人说心事了……可惜祖母不和我说,兔子又不会说话……” “对了,哑巴,我忘记和你说了,兔子是我的那匹牧马呢,他胆子可小了,一闻到狼的味道,比兔子跑得还快,所以我才叫他兔子呢……哼,哑巴,你可要感谢兔子呢,要不是他引我去河边发现了你,你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呢……” “气死我了!哑巴,这营帐有我好看么,你怎么就是不看我呢,快看着我……”伊琳嘟了嘟嘴巴,双手夹住李锦寒的脸庞,将李锦寒的脑袋挪动过来,口中说道:“哑巴,你说我好不好看呢?” “哎呀,哑巴,你怎么看起来越来越好看呢……”伊琳脸庞忽然有些红烫烫的,她温热的小手在李锦寒的脸上轻缓的抚摸着,她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语气带上了一丝幽怨,说道:“哑巴,我父亲死前将我赌输给了左佌,过不了多久我便要去做他的女人了……左佌是个猛士,我心中十分喜欢……只是他脸庞真的好丑陋,我看着好是害怕……而且听说他的妻子额犁很凶,不知道过去之后她会怎样对我……” “哑巴,我走之后,你便留下来,帮我照顾祖母好吗……祖母已经老了,没我在身边照料也不知道会怎样……哑巴,哑巴,你答应我好吗?” “唉……哑巴,你倒是说说话啊……” 李锦寒身体极其柔韧,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伤势快速得平复着,背部那道大伤口也已经结痂,力气在渐渐恢复。战友的全体死亡让李锦寒变得不爱说话。 转眼在蒙古包中已经呆了九天,这九天来,伊琳和祖母对他都是悉心照料,伊琳也是一直缠着他,找他说话,李锦寒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沉默,也会偶尔回答着伊琳的话,不过对于伊琳的一些奇怪的问题,也实在是无奈。 这日左佌派人来牵走了伊琳的小牧马还有营帐外的两只牧羊,并告诉祖母,说猛士左佌后日便要来亲自接走伊琳。 来人走后,伊琳忽然陷入了沉默之中,她忍不住扑在李锦寒怀中哭泣起来,说道:“哑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好舍不得你……你这个坏蛋,为什么生得那么好看……哑巴,你要是猛士左佌便好了,这样我就能天天对你说话了……” 李锦寒静静地问道:“你不是一直想着嫁给左佌吗,到底是愿还是不愿呢?” “哑巴,你要是左佌该多好啊……”伊琳忽然又自嘲一笑,道:“是我太过幻想了……你这幅小身板,怎么可能是左佌呢……猛士左佌一个小指头,都能将你打败了……哑巴,你虽然生得好看,但是在草原上终究不像个男人……” 李锦寒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低下了头。 “哑巴,对不起,是不是我说错话了,你是不是生气了?”伊琳一脸担心的问道。 李锦寒摇了摇头,道:“没有呢,我在想其他事情。” “是在想你被别族俘虏的妻子吗?”伊琳担心的看着李锦寒,又问道:“哑巴,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你妻子叫做什么名字?” 李锦寒一呆,他沉默了一会,一个名字忽然浮上心头,他缓缓说道:“她叫镜容。” “你妻子美丽吗?”伊琳连声问道。 “嗯,美丽。”李锦寒点了点头。 伊琳紧张地问道:“有我美吗?” 李锦寒看向伊琳,摇头一笑,说道:“你们都美。” “不行不行,你一定要说清楚。”伊琳拉着李锦寒的衣袖。 “你为什么要问的这般清楚?”李锦寒问道。 伊琳幽幽地道:“我就要嫁给左佌了,走之前问一个问题都不行吗?”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们的美根本不同,不过真要分个高低,你自然是不及她的……” “你混蛋……”伊琳眼中忽然带着了一些泪水,她一脸委屈的道:“哑巴,你欺负人!” 李锦寒无奈地道:“明明是你要我说的。” 伊琳匆忙的整理好发丝,道:“哑巴,你再看清楚了,我偏不信没你妻子美了。” 李锦寒道:“我又不是什么勇士,你一定要我觉得你美做什么?” “就要,就要。”伊琳拉着李锦寒的手。 “看了,草原的姑娘伊琳最美丽了!” 第93章伊琳出嫁 第93章伊琳出嫁 “哎呀!哑巴你敢骗我,明明觉得我不美,还要故意这么说!”伊琳愤怒地道。 李锦寒看到眼前少女这幅可爱模样,不由菀尔一笑,胸中积累了许久的伤痛忽然飘散开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豁然。是啊!无论如何,自己终究还存活于世,这不是上天对自己最大的恩赐吗? “哎呀!哑巴你还会笑呢!”伊琳像是看到了这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忍不住摸了摸李锦寒的脸庞。 李锦寒展颜笑道:“为什么不笑,我还活着呢。” 祖母采来的草药十分有效,到第十一天的时候,李锦寒的伤势已接近痊愈,祖母和伊琳为李锦寒强大的愈合能力感到惊讶。伊琳今天显得很是伤感,勇士左佌便要来接她了,以后这个家已经不属于她。 “哑巴,祖母她哭了,我好舍不得她,也好舍不得你,不过你是个坏蛋,你一点也不难过……”伊琳哭泣着说道。 李锦寒平静地看着她,未置一辞。 “哑巴,我过去之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看你们,你和祖母会想我吗……是了,祖母肯定是会想我的,哑巴坏,几天之后便要将我忘了……” 李锦寒惊奇问道:“你想回来便回来,为什么不能回来?” 伊琳摇了摇头,道:“当初我父亲和左佌比试,将我输给了左佌,我已经是左佌的女人……便和他养的牧马一样,没有主人的同意,又怎么能乱跑……” 李锦寒皱眉道:“怎么这样,人岂能和畜生相比?” 伊琳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父亲已经将我输给了他,事情便已经注定……”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伊琳,我问你,你究竟想不想嫁给左佌?” “什么是想不想呢……”伊琳幽幽说道:“心里自然是不喜欢他的,只是他是勇士,嫁给他也好,他能够好好保护我……我们女人不就是要嫁给这么勇猛的男人么……不然像哑巴这样,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保护的了女人呢……” 李锦寒点了点头道:“你心里不喜欢,那便是说你不想要嫁了?” 伊琳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呢……” 李锦寒无奈地道:“你们草原的少女怎的这般复杂?” “你们草原的少女?”伊琳诧异地看了李锦寒一眼,惊道:“你难道不是我们草原之人?”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外面吵杂声起,祖母一脸惊慌的跑进营帐,脸色惨白的道:“勇士左佌来了……” 伊琳全身一震,沉默了一会,忽然勉强笑了笑,道:“祖母,我就要嫁给勇士了,以后有他会保护我呢,你害怕什么呢……” 祖母簌簌地掉落眼泪,说不出话来。 外面传来一声大喝:“伊琳人呢?可像丰盛的牛羊一般准备在了勇士的面前?” 伊琳脸色一变,慌乱地拉着祖母出去,营帐外五个大汉,都是骑在大马上,神色间均是倨傲一片。其中一人最是高大,虽然人还在坐骑上,依然可以一眼看出他庞大的体格。他脸部异常丑陋,眉目挤在一起,仿佛人面蜘蛛一般。 “勇士左佌……”伊琳看着左佌,胃部仿佛翻江倒海一般,几乎要忍不住呕吐出来。 “伊琳,你是嫌弃我长得丑陋吗?”左佌冷冷地说道。 伊琳直感觉脚步都有些发虚了,她不敢再看左佌,低头颤抖地说道:“我没有……” 左佌冷哼了一声,说道:“不管你有没有,以后你便是我的女人,将我和我儿子伺候好了,你才有粮食吃,明白了吗?” 祖母闻言一呆,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勇士左佌,请问您,什么是将您儿子伺候好了?” 左佌还没有说话,旁边马上汉子冷冷的道:“这不是咱们有石族的风俗吗?你自然知道的,还用尊敬的左佌大人为你解说吗?” 祖母和伊琳都是身体俱震,祖母颤声说道:“勇士左佌,当初您可没有说要将伊琳也供您儿子……” 左佌不耐烦的打断道:“废话少说,伊琳是我的猎物,我想要怎样还需要你罗嗦吗?” 旁边大汉喝道:“左佌大人要生气了,都给我闭嘴。” 左佌架着马向前,一把将伊琳拉上了马背,大声说道:“猎物到手,我们走!” 伊琳刚才近距离地看着左佌的脸庞,差点没有被吓得晕了过去,她坐在马背上已经忍不住哭出声音来,她向身后祖母叫唤:“祖母,我好害怕,我不想去了,我不想当猛士的女人了……” 左佌猛地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伊琳,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伊琳看着近在咫尺的可怖脸庞,吓得一下子止住了哭声,她不敢再说出一句话。 “我们走!”左佌冷喝了一声,便要纵马离去,忽然听到营帐中一个声音说道:“等等。” 李锦寒从帐中走了出来,他在床上调养了太多时间,这次刚走出大帐不由自主的一个蹒跚,几乎跌倒在地。 左佌注视着李锦寒,冷冷说道:“站不稳的废物,你便是那个被从河边救过来的外族之人了,叫住我们又有何事?” 旁边大汉皱眉大喝道:“有什么事情快说,打搅了左佌大人的时间,小心你的脑袋。” 李锦寒看也不看左佌三人,只是对着伊琳问道:“伊琳,你不想去就别去了。” “你说什么?外族的小子!”左佌三人听着李锦寒的话几乎是傻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李锦寒,还以为听错了。 李锦寒淡淡地道:“伊琳不是自愿要去,你们便不能将他带走,这事情我管定了。” “你管定了?”大汉直直地看着李锦寒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忍不住哑然失笑,说道:“伟大的神灵,我们没有听错吧,外族的逃兵竟然说要阻止左佌大人接走他的女人?”他转头对祖母说道:“老家伙,你们不会是救了一个傻子过来吧?” 左佌眼神凌厉,盯着李锦寒说道:“外族的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戏弄我的下场?” 李锦寒点了点头吗道:“你是有石族第一勇士左佌,这我挺伊琳说过。不过伊琳既然不想去了,你便不能强迫她。” “混账!小子,你的身体如同绵羊一般,信不信左佌大人如同对付绵羊一般,一只手便将你的脑袋给拧下来?” 马背上的伊琳忽然泣不成声,她看着李锦寒哭泣着说道:“傻哑巴,你原来这般舍不得我么……可是你这么弱小,来逞什么英雄呢。” 祖母也忙过来拉着李锦寒,焦急说道:“你不要这么对勇士左佌说话,会遭大罪的!” 李锦寒只是看着左佌,淡淡说道:“将伊琳放下。” “塔鼓!”左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在!左佌大人!”大汉大声应道。 左佌缓缓说道:“这人羞辱我,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知道!”塔鼓骑马缓缓向李锦寒逼去,马鞭直直地往李锦寒脸上甩去。塔鼓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马鞭甩的极准,这一番马鞭甩下去,肯定是能直接打瞎李锦寒的眼睛。 “啊!哑巴,小心!”伊琳的惊呼声传来。 然而她叫声还没有完全说完,只见前面马上的塔鼓忽然直直地摔下马来,接着一声惨叫,他双手紧紧地捂住肚子,脸上冷汗淋淋,却是再也直不起腰来。 “塔鼓,你怎么了?”左佌皱着眉头问道,刚才塔鼓的身形都被马身挡住,是以他没有看清楚塔鼓是怎样被李锦寒打中的。 第94章左佌大人 第94章左佌大人 李锦寒淡淡地看着塔鼓,塔鼓心头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惧,他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咬了咬牙说道:“左佌大人,我刚摔下马来,被他打了一拳……” “没用的东西!”左佌冷冷地瞥了塔鼓一眼,又看向李锦寒,说道:“小子,你竟敢打我的仆人,是不是不知道我的拳头是如何的坚硬?”他说着便要翻身下马。 伊琳哀求地说道:“左佌大人,哑巴不是有意的,求求你放过他……我过去之后回好好伺候你的……” “烦人的女人!”左佌一把拂开了伊琳拉着他衣袖的手,威严地说道:“你是我的猎物,怎么敢和我谈条件?”他翻身下马,往李锦寒一步步逼去。 “哑巴,你快跑吧!勇士左佌要发怒了!”祖母看着前来的左佌,担心至极,连声说道。 “他走得了吗?”左佌的身形异常的高大,直如一座耸立的铁塔一般,给人以无穷的压力,他手臂之上肌肉爆开,拳头直如碗口一般。 “小子,我要砸扁你的脑袋!”左佌被李锦寒淡淡的神色触发已经是动了真怒,他捏紧了拳头,朝着李锦寒越走越快,竟然助跑起来,挟奔跑之势,拳头带着急速的风声,一拳迅疾无比的往李锦寒脸门狠狠地砸去! 势若千均,其他人单单是看到左佌这么恐怖手势,都要被下傻在当场了。 “求求你,不要打哑巴……”伊琳眼泪急速的流下,她全身一阵颤抖,忽然低下头去,却是不敢看到李锦寒被左佌一拳打死的局面。 时间在那一刹那似乎有一片沉寂,左佌眼神凌厉,拳势无匹,他左拳在手,也是蓄势待发,心中算好李锦寒要是躲开他右拳,他这一后招仍然可以一击制敌。 他心中绝对没有任何怜悯之色,已经准备将触怒他威严的李锦寒打得不死即残。他目光忽然一呆,却是注意到正处在风头浪尖中的李锦寒竟然朝他一笑。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李锦寒的身形已经动了,绝不是躲闪,而是一拳出手,直接的迎上了左佌势若千均的重拳。 拳拳相击!周围几人明显地听到了骨头断裂之声! “咔嚓!” 大家都是看傻了眼,心想这外族的小子莫不是脑袋被马给踢坏了,竟然这般的傻!竟会不自量力的选择和最是威猛的左佌大人对上一拳?他的手骨绝对要寸寸断裂! “咔嚓!”骨头裂开的声音持续的传来,一声撕厉的惨叫喊了出来。 转瞬之间,众人的脸色都是猛的一变,他们猛然听了出来,发出凄厉惨叫的人竟然是勇猛无匹的左佌大人! 他们心中的念头还没有完全转过来,只见左佌已经轰然倒地,脸上五官扭曲在一起,显得狰狞无比! 忽然之间,只见李锦寒翻身一压,已经是骑在了左佌的身上。他拳头快速的击在左佌的两处肩口上。 两声凄厉的惨叫响起,众人明显地看到左佌强壮无比的手臂已经软软的挂垂下来!李锦寒刚才随随便便一拳竟然已经废掉了左佌的双手! “什么?” 周围几人的眼睛俱都瞪的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惊骇到了极点! 勇猛无匹、杀人无数的族内第一勇士左佌竟然就这样被人轻轻松松的打残了?而且对方还是毫不使用花招,用拳头硬碰硬的情况下? “勇士左佌便这样……败了?” 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呆呆地看向了李锦寒,李锦寒已经从左佌的身上起来,他后退了两步,淡淡一笑,便像是刚才做了一件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而且众人惊奇地注意到,和左佌对抗一拳后的李锦寒呼吸之间竟然没有半分的急促! 难以想象的惊惧在众人心中轰然炸开! “还不快滚?”李锦寒冷冷地看了一眼塔鼓两人。他们两人吓得傻了,看到李锦寒如同看到鬼一般,连忙过来拉过昏迷了过去的左佌,连马也不要了,匆忙离去。 “哑巴,你……”伊琳一脸震惊地看着李锦寒,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说什么。 李锦寒一脸从容地走到伊琳的面前,将一脸呆滞的伊琳抱下马来,温和的笑了笑,道:“傻女人,不想去便不去,为什么总是这么为难呢……” 伊琳呆呆地看着李锦寒,吃吃地问道:“哑巴,你原来竟然这般厉害么……你是谁……” 李锦寒笑了笑,道:“我不是你希望的勇士左佌,也不是哑巴,我叫做锦寒。” 伊琳忽然幽怨地看着李锦寒,说道:“哑巴好坏,原来一直故意瞒着我呢……竟然这么厉害,连我们族内第一勇士都不是你的对手呢……” 李锦寒苦笑道:“我说了我不叫哑巴呢,我叫做锦寒。” 伊琳幽幽地道:“就是要叫你哑巴……你不高兴我这么叫你吗?” 李锦寒无奈一笑,道:“怎么会呢,好了,随便你怎么叫我。” 伊琳看向李锦寒,神色复杂的道:“哑巴,你这么厉害,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势呢?谁还能欺负你吗?”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是你们草原的人,我是汉人。” “你真的是汉人呢……”伊琳幽幽地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你对我们草原的事情一无所知,我早该想到的……你怎么逃到我们草原来了?” “我本是大唐官员,在边塞玉沙城洽逢你们狄族大军攻城,我立功被王爷世子忌,被一路追杀,逃亡到此,随行五十八兄弟全部身亡,我若不是被你和祖母相救,说不定也已经死了。”李锦寒深深地看着伊琳:“伊琳,这事情你和祖母知道便可,不要让你族人知道。” “这我明白的……其实族人也没有谁和我好,我父亲死了,家里没有男人,谁都可以欺负我的……”伊琳的目光闪过一丝哀思:“兄弟全部死了,难怪哑巴总是那般不开心的,我说话也不理我的……” “难得你这么谅解我……”李锦寒揉了揉伊琳的发丝,温声说道:“你先前也是听说过我的呢……” “你是汉人啊,听说过你?”伊琳一脸诧异,忽然脸色一变,惊道:“你是那个一箭射落勇士熊岩的汉人英雄?你竟是他?” 李锦寒点了点头,道:“便是此次立功被人所忌了。” “连第一勇士熊岩都不是你的对手呢!是了,是了,我们有石族第一勇士左佌还不是被你一拳打倒了……”伊琳忽然雀悦起来了,忍不住抱住李锦寒的手臂,美目流转,说道:“天啊,竟让我遇上了这么一个英雄呢,死哑巴,你骗我骗得好惨,从来也不和我说的……” 李锦寒无奈地道:“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怎么又好好怪起我来了。” “就要怪你,就要怪你……”伊琳想起一事,眼睛忽然直勾勾地看着李锦寒,一脸紧张地问道:“哑巴,你要回汉人的地方吗?” 李锦寒摇头摇头,说道:“如今边境必然被封锁,世子只要还掌控玉沙城,我便难以回去……” 伊琳喜道:“希望那世子永远都掌控玉沙城就好了!这样哑巴就要一直呆在我身边陪我了!” 李锦寒摇头一笑,道:“我的家还在大唐,我终究是要回去的……” 伊琳神色复杂的看着李锦寒,幽幽的说道:“哑巴,求求你,将这里也当家吧……我和祖母都会对你好的……有你保护我,谁也不敢欺负我了……” 李锦寒揉了揉伊琳的发丝,勉强笑了笑。 第95章进贡之事 第95章进贡之事 伊琳想起一事,有些担心的说道:“左佌被你伤得那么严重,族长肯定是要不高兴了……他责怪起来可怎么办呀……” 李锦寒淡淡一笑,道:“伊琳你不用害怕,他便是带着全部人来杀我,我也能护着你周全。有我在,谁也别想伤着你……” “死哑巴,死哑巴……”伊琳忽然扑在李锦寒怀中,在他胸膛上用力的捶了一下,娇声说道:“都怪你,说这么好听的话,让我感动死了……” 李锦寒耸了耸肩膀,很是无奈的样子。 伊琳忽然向祖母招手,将祖母叫了过来,说道:“祖母,和你说个事情呢,哑巴他答应我不走了呢,要永远留在这里保护我们呢!” 李锦寒苦笑道:“伊琳,你……” 伊琳重重地踩了李锦寒一脚,瞪着眼睛,说道:“祖母老了,你要狠心,不让她高兴吗?” 李锦寒无奈一笑,不再说话。 祖母闻言很是高兴,喜道:“有哑巴照顾伊琳,我便放心了……” 伊琳责怪地道:“祖母,他叫锦寒呢,以后你不许叫他哑巴了,人家会和你生气的呢!” 祖母连声道:“祖母说错话了,锦寒是比左佌还要勇猛的英雄,就像天上的雄鹰一般让人崇拜,怎么能再叫哑巴呢。” 伊琳拉着李锦寒的手,笑道:“哑巴可厉害了,说连族长都不怕呢!”她看了祖母一眼,笑道:“祖母,你用眼睛这么瞪着我做什么呢?哑巴自己喜欢我这么叫他呢,不然我才不叫呢!哑巴,你说是不是?” 李锦寒:“……” 超乎大家的想象,还没有到中午,族长瑟雷便赶来了这里,他身后还带着几十个人,塔鼓也在其中。 “族长,就是他……外族的逃难者……一拳打败了勇士左佌!”塔鼓看着李锦寒的目光十分畏惧,虽然是在向瑟雷介绍着李锦寒,却绝对不敢靠近半分。 “啊!族长来了!”伊琳显然很是害怕族长,连忙躲在了李锦寒的身后。 李锦寒根本无视眼前几十人,淡淡说道:“你便是族长了?左佌便是我亲手扭断胳膊的,怎么,你是带人来给左佌报仇吗?” 族长瑟雷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道:“我尊敬的勇士您误会了,您是有石族尊贵的客人,我特意带着人来欢迎您的到来,请客人前往我家中做客……” 旁边伊琳看得暗自惊奇,她何曾看到过族长这般谦卑的模样。 李锦寒依然是那股淡淡的神色,说道:“不用了,我不喜欢热闹,住在伊琳这里便好了。” 族长连声道:“是,是,勇士喜欢怎样便怎样。”他看向伊琳,说道:“伊琳,你要代表有石族热情招待尊贵的客人,知道吗?” 伊琳道:“知道呢。”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一声喊叫,一人匆匆赶上前来,来到瑟雷面前,一脸惊慌地说道:“族长,有岭族派人来拿贡物了!” “怎么就来了?”瑟雷惊道。他一下子便乱了手脚,又连忙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族人答道:“来了二十多人,勇士领峦也来了!” “他怎么亲自来了,他脾气了不好,这可糟了!”瑟雷直感到焦头烂额的,连忙吩咐众人道:“各家各户都给我回去准备马匹和粮食!” 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道:“族长,我们有石族现在还需要害怕有岭族么……为什么要向他们进贡呢……”说话的人是伊琳,她柔媚地看了李锦寒一眼,紧紧地搂住了李锦寒的手臂,说道:“有岭族的勇士领峦能够一拳打败左佌吗?” “外族的客人勇猛无比,我怎么能不明白,只是我们有石族的事情怎么好劳烦尊贵的客人出手呢……”瑟雷忽然一脸热切地看向了伊琳,目光中竟带着一股哀求之色。 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伊琳,平时高高在上的族长竟也对自己求助,伊琳的心中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她饱满的胸脯不知不觉挺高了几分,拉住李锦寒的手,道:“哑……锦寒当然不喜欢多管闲事了,你们可叫不动他,不过我叫他,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她向李锦寒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说道:“你说是吗?” 李锦寒无奈一笑,说道:“美丽的少女伊琳说话了,我怎么敢不听呢……” “啊!尊贵的客人答应帮我们打败有岭族的使者吗?我没有听错吧?”族长有些紧张地问道。 “族长,他叫做锦寒呢!”伊琳连忙纠正道。 “是,是,尊贵的客人,勇士锦寒。”族长一脸讨好地看向李锦寒。 众人不由自主地都紧紧看着李锦寒身边的伊琳,心中很是嫉妒,不明白最是受人欺负的伊琳怎么就如此走运,竟给她攀上能一拳打败左佌的外族勇士!看着伊琳和李锦寒亲密的动作,族人脸上的神色都是十分的复杂? “什么?绵羊一般的有石族竟然有勇气向我挑战?你们可知道雄鹰发怒的后果?” 骏马上的领峦没有等来有石族的贡品,等来的只有族长瑟雷的挑战宣言。 一个有岭族族人大怒道:“你们有石族都不想活了吗?竟敢触动领峦大人的尊严,都忘记了你们族里的勇士左佌是怎样被领峦大人打败的吗?” 领峦四处看了一眼,大声道:“左佌在哪里,你这个手下败将躲在哪里?”他翻身下马,眼神凌厉,气势仿佛大山一般压过来,有石族众人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心中忽然涌现出一丝后悔,他们转头看向一边并不强壮的李锦寒,心中很是没底。 “左佌呢?你这个胆小鬼在哪里?”领峦顾盼生威,声音如同惊雷一般。 “左佌已经伤了,不能来和你打了……”族长瑟雷心中也是畏惧领峦,但是身为族长又不能不出头,他不敢看领峦的眼睛,硬着头皮说道。 “你们是在戏耍于我吗?”领峦大怒,铁塔一般的身躯在转瞬之间已经奔到,他的手臂比之一般人的大腿还要粗壮,他狠狠地向瑟雷的胸膛抓去。 “啊!”瑟雷已经是惊得呆了,没有想到领峦这般快便发作,他被领峦的气势所摄,根本躲避不了。 身后有石族人心都提起来了,纷纷担心的看向族长。就在领峦的手抓住瑟雷的胸膛,要将瑟雷一把提到空中的时候,一只平平无奇的手掌缓缓地翻了过来,在领峦右手的关节处一拍一打,领峦惨叫了一声,左手拖拉着右手连忙后退,众人看得分明,他的右手竟然已经是软绵绵的挂在那里。 “勇士锦寒!” 有石族没有想到领峦一招便被李锦寒打退了,都是呆了一呆,随即爆发出哗然欢呼声。 “你是什么人?你是在使用巫术!”领峦目赤欲裂,像是一头受伤的恶狼,狠狠地盯着李锦寒。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李锦寒,领峦刚才那句话也是让他们心中惊疑不定。是啊,勇士领峦怎么退的那么邪门?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无论如何,李锦寒的一击制胜让瑟雷心中大定,对着领峦显然也没有了刚才的那股畏惧,他冷哼了一声,道:“这是我有石族的勇士锦寒,是比左佌都要强壮百倍的勇士!” “他不是勇士!他是巫师!他要是不使用巫术根本不是我的对手!”领峦愤怒地看向李锦寒。 李锦寒淡淡地看了领峦一眼,道:“对付你还需要用巫术吗,我一只拳头都能胜你。” “有胆便不要用巫术!”领峦怒道。 李锦寒依旧淡然从容,看也不看领峦,道:“都说了只用一只拳头便能胜你,你们有岭族的勇士像个女人一般罗嗦。” 李锦寒这话一出,有石族这边都是忍不住哄然大笑,在有岭族面前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扬眉吐气感。 “都给我闭嘴!”领峦纵横草原,何时受过这般的嘲笑,他目赤欲裂,咆哮了一声,左拳带着强劲无比的攻势往李锦寒脑袋上砸去。他虽然在盛怒之中还保留了一些心机,这一拳打的出其不意,话还没说完忽然就打出,便是要让李锦寒难以闪躲。 第96章勇士锦寒 第96章勇士锦寒 李锦寒将情况看得分明,他目光忽然凌厉起来,左拳已然出手,他采取的依然是同对付左佌一样的方法,不过这次采用是左拳。在这强者为尊的草原,这便是最好的震摄。 两拳相交,领峦竟被李锦寒轰得直接翻倒了过去,直直的摔倒在地,他双手俱断,软绵绵的挂垂在那里。 “哗!” 这个时候,全场是真的沸腾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李锦寒。 李锦寒仿佛草原狼王一般孤傲,在这次比试中没有采取任何的做巧,而是用了最为直接的方法!用的还是左拳! 一开始有石族人只是听说了李锦寒的威武,毕竟没有亲眼看见,人的目光永远容易被外表所迷惑,他们对李锦寒的信心一直处于怀疑的状态,然而这个时候,所有的怀疑都在他们心中瞬间烟消云散! 绝对的实力已不需要任何的诠释! 众人皆都震惊,唯有少女伊琳好些,她目光直直地看着李锦寒,忽然浅浅一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你……你……”领峦额头上冷汗淋淋,他牙关咬的紧紧的,死死的盯着李锦寒,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刚才和李锦寒正面交锋,最是了解李锦寒刚才那一拳的力量,给他的感觉便像是沙漠上的龙卷风一般可怕! 后面的有岭族人均都不敢接受自己少族长领峦败给卑微有石族的现实,他们像是疯了一般,大声地撕喊道:“不!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打败勇士领峦!” “住口!”领峦咬着牙大声叫吼了一声,待族人都闭上嘴巴,他深深地看了李锦寒一眼,颓然摇头道:“不,我不及他,是我领峦败了……” 瑟雷的脸庞红扑扑的,兴奋异常,目光得意地扫过有岭族众人,大声说道:“你们的勇士败给了我族的勇士,以后我们有石族只向左贤王大人纳贡!不再奉献给你们有岭族任何的贡品!” “不行!”领峦大声叫道,他逼视着瑟雷,怒道:“有石族向我有岭族进贡一事乃是左贤王大人亲自定下,和我落败之事无关!” 瑟雷如今有李锦寒撑腰,根本就不惧怕领峦,冷冷说道:“领峦你难道忘了吗,当初正是因为你打败了我族内的勇士左佌,左贤王大人这才定下了这次的进贡,如今我们有石族勇士已经将你打败,这次进贡自然要取消!难道领峦你忘记了我族勇士锦寒之威了吗?” “有石族什么时候有这般的勇士?”领峦的目光怀疑地看着李锦寒。 “怎么没有?以前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李锦寒有石族人的身份被质疑,瑟雷心中闪过一股慌乱,他指着伊琳,连声说道:“他是我族伊琳的丈夫,你们有岭族眼珠浑浊,一直都看不到吗?” 李锦寒刚想要辩解,伊琳已经一把过来投入了他怀中,她脸庞潮红,一脸幸福的说道:“有岭族人,我丈夫便像是雄鹰一样,你们不想认输也不行。” “伊琳,你……”李锦寒刚想要说话,却被伊琳踩了一脚,她凑近李锦寒耳边,道:“哑巴,你要让我丢脸吗?” 李锦寒摇了摇头,无奈一笑。 瑟雷看到伊琳和李锦寒的亲密模样,心中大定。他挑衅地看了领峦一眼,说道:“我有石族的勇士打败了你,你还有脸要贡品吗?” 领峦硬着头皮道:“我虽然认输,但是贡品乃是左贤王大人定下,一定要上交!” 瑟雷怒道:“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伊琳忽然冷哼了一声,说道:“有岭族的人,我们不给贡品,你们有本事便来抢啊……”她看向瑟雷,提醒道:“族长,你和他们废话什么呢,现在我们是雄狮,他们是绵羊呢!” 伊琳的话在众人心中都如波浪一般荡漾开来,瑟雷一呆,随即大声道:“是啊,我们就是不给贡品,你们有岭族难道还能抢走不行?” 有岭族人相视之间都是一片惊慌,他们猛然意识到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现在已不是比试胜败的问题,而是有石族实力提升,他们根本就没有震摄力了,难道叫他们去面对李锦寒吗?这种事情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连最是威猛的少族长、勇士领峦在转眼之间便被费了双手,他们一起上估计也不是李锦寒的对手! 瑟雷看到有岭族人惊慌的表情,心中异常兴奋,他又接着说道:“你们不服,便向我们有石族开战!你们人口不及我们的多,我们这边又有锦寒勇士在,你们有胆子便来!” 有岭族人脸上都是神色一变,心中怒极,偏偏无言以对。是啊,以前一直都是凭着少族长领峦的武勇这才能震摄住有石族,现在对方勇士锦寒横空出世,他们又何以凭仗? 有石族人这边都是感到扬眉吐气,他们将有岭族人神色看得分明,心中一阵快意。 领峦咬着牙道:“不行!这事情我定然要上禀左贤王大人!” 瑟雷冷冷地道:“那你便去啊!我们有石族出了勇士,正要让左贤王大人知道呢!” “瑟雷!我们走着瞧!” 领峦手臂被废,无力上马,还是在族人的帮助下才能翻身到坐骑上。有岭族一行人无意久留,匆忙离去。 “勇士锦寒!” 有石族中爆发了一阵阵的欢呼,他们一遍遍地呼喊着勇士的名字。 李锦寒的到来给少女伊琳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改变,现在有石族内或许还有人敢顶撞族长瑟雷几句,但是绝对没有人敢对她有半分的不敬。族里谁不知道,她伊琳乃是勇士锦寒的女人! 先前被左佌夺走的财物又重新回到了家中,那只小牧马兔子也回到了伊琳的身边。不仅如此,族长瑟雷更是送来了丰盛的食物。本来还连带着要送两个族里的少女给李锦寒,却被愤怒的伊琳给赶出了大帐。 周围人的前倨后恭让伊琳很是得意。哼!谁叫你们没有运气,救不下上天恩赐的勇士呢! 这边李锦寒天天忙于应付有石族诸人的拜访,有岭族那边也过来了人,传下了左贤王的命令,说是召集两族首领,去王帐那边协调。 有岭族来人为首的正是有岭族的族长黥匈,和领峦长得有三分相似,不过一眼可以看出武勇显然不够,然而他目光中透射出得精明也绝对不是领峦可以相比的。 瑟雷心中很是惊讶,黥匈竟然选择来有石族邀请自己一边一起上路。瑟雷向来认为自己的智慧不及自己这个老对手,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高傲,他并没有热情的招待黥匈。 乃是去左贤王那边,族长瑟雷自然要去的,在他得请求下,伊琳也决定陪同。也不能不说瑟雷想了一个好办法,伊琳一走,自然要拉上李锦寒一同前往。他无力控制李锦寒,却可以通过伊琳来影响。 左贤王的王帐在草原平湖一带,并不算很远,众人启程前往。一路上都是绿草青青,目光望去,仿佛天地处在一线之中,远处不时能见到牧羊人的身影,草原的古朴风貌纤丝毕露的展现在李锦寒的面前。他忍不住长长吐出一口气,逃亡草原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心旷神怡。 身边传来一阵悦耳轻扬的歌声,却是伊琳在歌唱,她感受到李锦寒的目光,侧转头来,嫣然一笑。李锦寒心中感到一阵温暖,他第一次主动的牵住了伊琳的小手。 伊琳目光柔媚,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第97章岭永故人 第97章岭永故人 一路顺利,两族等着左贤王的裁决,都没有发生冲突。 终于是到达了平湖,正好是在夜晚时分,左贤王并没有亲自召见的意思,只是派下了手下左骑统领布斯过来招待。布斯也不急着处理两族之事,只是安排了众人在营帐中休息。他对两族的态度明显的不同,和黥匈言语相对间很是透着一股热情味道。 相比于对黥匈的热情,布斯对有石族的态度却冷淡许多。语气生硬,便是目光,似乎都不会直视过来。 一旁黥匈嘿嘿冷笑,他心思玲珑,早便将这边打点好,光是这左骑统领布斯便收了他五个女人,怎能对他不客气。 “明日再行裁决,左贤王大人自会主持公道。”布斯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看你们担心的,放心吧,布斯大人英明,自然不会偏袒一方的……”黥匈冷冷一笑,他目光中有掩盖不住的得意,他心里所想的意思自然和话中所说截然相反。 瑟雷怒道:“卑鄙的有岭族,你莫不是收买了布斯大人?要他明天偏袒你一方!” 黥匈冷冷地道:“老骨头瑟雷,你这张臭嘴巴骂我有岭族自然可以,但是竟然连英明的布斯大人也敢怀疑吗?小心你们有石族吃不了兜子走!” “黥匈,你这混蛋!”瑟雷气得连脸庞都红了,偏偏无法反驳。 “你们有石族便只有骂人的出息吗?我回营帐了。”黥匈一脸得意地看了瑟雷一眼,带着族人离去。 “族长你的意思是有岭族收买了布斯大人了?”伊琳惊讶地问道。 瑟雷咬着牙,道:“绝对没有错的!看黥匈那副样子便知道了,卑鄙的有岭族!” “啊……那明天的裁决我们不是要输给可恶的有岭族了?” 瑟雷气愤地道:“明天布斯肯定是要偏袒有岭族的!” 伊琳看了李锦寒一眼,道:“族长,裁决输了,我们也可以不向有岭族进贡啊……” 瑟雷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裁决象征着左贤王大人的尊严,我们有石族如何敢拂左贤王大人的尊严……” “我们族里有勇士锦寒呢,这也不行吗?” 瑟雷苦笑道:“左贤王大人乃是大族……坐拥数万之众,我们有石族人口不过七百,如何能和左贤王大人抗衡?” “这样呢……”伊琳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在族长瑟雷的感染下,有石族人都有些垂头丧气了,明日的裁决注定只是一个形式,勤劳勇敢的有石族还是要给可恶卑鄙的有岭族进贡。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个兵士前来,看了众人一眼,问道:“你们谁叫锦寒?” 李锦寒一呆,道:“便是我了,不知何事?” 那兵士向李锦寒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请随我这边来。” 众人都是一惊,不明白左贤王这边有谁要见李锦寒。李锦寒怀着好奇,跟随着那兵士走了。 走了不久,便来到一个大帐之中,外面守卫很是森严,里面显然是某些大人物。 “尊敬的客人,二额吉有请。”兵士从大帐中出来,对李锦寒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锦寒心中一惊,狄族中额吉的意思他明白,乃是夫人的意思。身份尊贵的二夫人?谁的夫人? 大帐中的奴仆都被叫着退下,卢彩伊的眼睛一下子便湿润了,她深深地看着李锦寒,也不说话。 李锦寒心中也是一惊,没有想到异族他乡,自己竟然会遇上家乡的故人!往事岭永,琴赋楼那些青涩的回忆,乐班四人在人前抚琴的画面……记忆渐渐沉淀,李锦寒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无尽的感慨在他心头涌起。 “彩伊……”李锦寒忽然一笑,笑容亲切而自然。 卢彩伊美目流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锦寒,目光中有着太多的内容。 李锦寒忽然想起一事,惊奇问道:“他们称呼你为二额吉,彩伊,你嫁人了?是这里谁的夫人?” “我……”许多的话语如同波涛一般汹涌而至,卢彩伊看向李锦寒的目光忽然很是复杂,她顿了一顿,开始了她的讲述。 这事情还要从禹州边塞之事说起,大世子朱武彦新败,狄兵趁势抢掠,在边境一带肆虐,周边百姓苦不堪言,纷纷南下避难,难民狂潮波及到不远的岭永县,黄县令处理不当,后来引发难民暴动,县内各处酒楼店铺纷纷遭殃,琴赋楼也在波及之列,东家庄虎成无意收拾乱摊子,遣散了琴楼众人。卢彩伊家本在北方,被遣之后也无处可去,便带着伯父卢领班一家反走北道,到达边境,不想正逢狄兵劫掠,亲人没有找到,却已被狄兵冲散,她成为了俘虏,因为姿色不错,被一个将领献给了亲征的左贤王,成为了左贤王的妻妾之一,又因为熟知乐器、能歌善舞,深得左贤王的宠信,辗转几次,最终成为了左狄的第二额吉。 “你伯父卢领班一家呢?知道下落吗?”李锦寒担心地问道。 卢彩伊黯然道:“伯父那次被骑兵冲散了,后来我数次着人去找他,都是不见踪迹,也不知道伯父一家现在怎样了……都是我不好,没有找到家,反而害了伯父……” “但愿卢领班没事吧……”林秋对卢领班很有好感,轻轻叹息了一口气,他看到卢彩伊脸上的黯然,又出言安慰道:“彩伊,你也不要太过伤心,这事情也不是你的错。” 卢彩伊美目流转,看着李锦寒,忽然吃吃笑道:“锦寒,你还像当初一样呢,待人总是这么好的。” 李锦寒笑了笑,道:“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好,彩伊说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卢彩伊眨了眨眼睛,忽然问道:“锦寒,有个事情……一直想问你……” 李锦寒道:“什么事情?” 卢彩伊顿了一顿,紧紧的看着李锦寒,说道:“那次在龙隐山……忽然下了雨……后面我回去拿篮子,却发现你和夫人都不见了,后面我看夫人有些奇怪……你们……怎么了?” 李锦寒摇头一笑,没想到卢彩伊对这个事情还这般念念不忘。 “锦寒,你怎么不说话呢?我猜得……难道是真的啊?”卢彩伊语气有些惊异。 李锦寒无奈笑道:“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好吗?” “锦寒又在敷衍我呢,这点也和以前一样……”卢彩伊有些幽怨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道:“我知道我猜的是对的……锦寒,你知不知道,上次之后,我心里便吃醋吃死了……” 李锦寒摇头一笑,道:“有什么好吃醋的,你现在嫁给了狄族左贤王,过得不也好好的吗?” 卢彩伊道:“他们狄人可不懂什么风花雪月,跟着他们最是无趣了……”她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我心里一心想着嫁给锦寒呢!” “哎呀,你小声点!”李锦寒压低了声音,四处看了一下,有些无奈的说道:“彩伊,现在可是在左贤王的地盘上,有些东西可说不得……” 卢彩伊吃吃笑道:“原来锦寒这么害怕蛮子呢。” 李锦寒没好气道:“我怕什么,我若要走,没有人能拦得住,只是怕你以后日子不好过!” “哎呀,锦寒,以前你可没现在这么霸气呢!”卢彩伊巧笑嫣然,想起李锦寒刚才的话,心中又有些感动,道:“锦寒原来这般关心我呢……” 第98章裁决 第98章裁决 李锦寒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向卢彩伊道:“彩伊,和你说正事呢,你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左贤王对我倒也好,其他人对我也是十分恭敬,只是……”卢彩伊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大额吉卓娅生怕我会夺了贤王的宠爱,对我很是敌视呢……她娘子乃是塞北大族,又向贤王推荐了玛塔这样的勇士……我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李锦寒皱眉道:“她可是欺负你了?” “倒也不是欺负我,只是平常在某些事情为难一二自然是常有的……”卢彩伊忽然吃吃笑道:“看锦寒的样子,卓娅欺负了我,难道你要替我教训她不成?锦寒你才识是极高的,只是这漠北中,可没有人和你讲学识道理……他们拳头大得很,锦寒你可不是他们的对手……”她看了李锦寒一眼,问道:“锦寒你尽是问我的事情,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情况呢……我听人说过,你因为才识高被州府的贵人给带去做大官了……你在州府过得还好吗?这些年都在做什么呢?怎么又会随着有石族的人来到了这里?” “这倒是说来话长了……”林秋轻轻叹息了一口气,顿了一顿,说道:“总的来说……我因为公事去往边塞玉沙城,在那里受到了大世子的忌惮,我逃出城来,却被一路追杀,最后负伤昏迷,最后被有石族的人救起……这次他们乃是来这里和有岭族争论进贡一事,有石族对我有恩,我便也跟着过来看看了……” “大世子?他追杀你?他怎么这么狠的心肠!”卢彩伊听到李锦寒的话,顿时便气道:“我定然要和贤王说,一定要打他一顿给你解气!” 不管在岭永还是在这陌生漠北,眼前的女子都是一如既往的关心自己,李锦寒心中一片感动,温声道:“我知道彩伊关心我呢,多谢了,只是这事情事关两国之争,兹事体大,可不是这么好解决的,彩伊你还是不要管了。” “那怎么行呢!” 李锦寒转移话题道:“彩伊,你刚才怎么看到我的?” 卢彩伊想了一下,道:“燕奴陪着我,正要在外面走走呢,正好看到布斯带着你们走过,我看到了你,刚开始还以为是看错了呢,后来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一眼……你那行走的样子,我便是死了也不会忘记……后来你们进了营帐,我便让燕奴去打听了,知道是有石族来人,便让一个兵士去唤你过来了……”她顿了一顿,问道:“有石族和有岭族争论进贡么?这是怎么回事呢?” 李锦寒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先前有石族勇士左佌比试输给了有岭族的勇士领峦,这才逼的有石族一直向有岭族进贡……后面有石族又出了一个勇士,将有岭族的领峦给打败了,有石族便打算取消进贡了,但是有岭族又不肯善罢甘休……于是,两族便将事情闹到了左贤王这边呢,要左贤王给个裁决……左贤王已经派了左骑统领布斯明日代为处理……我跟随着有石族而来,不过事情可有些不妙……” 卢彩伊问道:“什么不妙?” 李锦寒皱眉道:“听说布斯受了有岭族长黑熊的好处,有石族中都很是担心,明天的裁决怕是要输了……” “布斯收了好处?”卢彩伊皱着眉头,说道:“布斯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平时在我面前可是老老实实的,没想到在别处却是这般欺负人!”她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锦寒,你不用担心,有石族对你有恩,便是对我有恩,我自然会帮助他们的!哼!布斯这小子,我可饶不了他!” 李锦寒微笑道:“如此多谢彩伊了。” 卢彩伊连声道:“哎呀,你怎么总是谢不谢的,我们什么关系呢,锦寒可不要太见外。” 第二日裁决的时候,只见布斯对待有石族仍旧是那么一副冷冷的模样。李锦寒心中有些奇怪,也不知道卢彩伊是不是忘记了和布斯说这个事情。 黑熊的神色依旧是那般的得意,看向有石族的目光很是不屑的样子,想必是心中早就有了必胜的信心。这深深的刺激了瑟雷等人,他们都有些灰心丧气了,暗道这次裁决大概是要输的了,这次平湖之行也是白来的了。 裁决一开始自然是争论,在座的两方在布斯面前大声讲着自己的道理。有石族众人虽然明知道这次裁决怕是要输,但是说到气愤的地方,仍旧是免不了一阵激动,面红耳赤的和有岭族人大声争论着。这场争论最终沦为了争吵。 黑熊对这次裁决胸有成竹,神色比之瑟雷要显得从容许多,话语里紧紧抓住“左贤王大人的意思”不放,不时有意无意夸一句“以布斯大人的英明”。 黑熊的神色让瑟雷恨的牙痒痒,有石族人对此也纷纷气愤,但是他们也无可奈何,等会儿裁决便要输给这个可恶的黑熊了!这是让有石族人最不想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都说完了吗?”上座中的布斯淡淡的问了一句。 黑熊赔笑着道:“尊敬的布斯大人,我们有岭族说完了,我相信以布斯大人的英明定能看出事情所有的不公平处,还望布斯大人能够为我们有岭族主持公道。” 布斯对黑熊的话显然很是受用,面有得色,点了点头,他随即望向瑟雷,脸皮一下就拉了下来,冷淡的问道:“有石族的瑟雷族长,你们呢?说完了吗?” 瑟雷愤怒的看了一眼黑熊,说道:“尊敬的布斯大人,我们有石族也将事情说完了,希望布斯大人不要被卑鄙的有岭族人所蒙蔽!” “老骨头瑟雷,你骂谁卑鄙呢!”黑熊拉长了声音大吼道。 瑟雷怒道:“便是说你呢,你卑鄙无耻,肯定是用了东西来收……”说到这里,他连忙将话语停住,他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也明白这收买的事情自然是绝对不能在布斯本人面前提起的。 “老骨头,你要说什么呢?你快说啊?怎么说了一半就不说了!”黑熊一脸挑衅的姿势。 瑟雷面红耳赤的,但是终究是忍不住了,不敢将收买布斯的事情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黑熊大声嘲笑道:“老骨头,你就是一个懦夫,连什么事情都不敢说吗?” 瑟雷怒道:“卑鄙无耻的有岭族,收买了贤王大人这边的人!” 黑熊尚未说话,布斯那双始终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得老大,目光中闪过一道冷光,他看向瑟雷,冷冷的道:“瑟雷族长,有些事情可不能乱说,不然贤王大人可是饶不了你们这些造谣的人!再敢乱说,我便要亲自向贤王大人请示,征讨有石族了!” 瑟雷心中怒极,但是布斯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万万不敢再说什么,气愤的扭了扭胡须,终于是低下头去。但是伊琳等人都是气愤异常,纷纷愤怒的看着布斯和黑熊。 布斯冷哼道:“瑟雷族长,你就像黑熊族长说的一样,真是一把老骨头,平时怎么管教的族人?” 伊琳气道:“布斯大人,你不要总是说族长。我们有石族都是草原上善良的牧人,都是狼神的子民,有岭族胡说八道,你也不知道教训他们吗?” 布斯目光更加冷了:“我乃是大狄左骑统领,你竟敢触犯我的尊严吗?” 伊琳道:“你明明是被有岭族收买了,故意帮着他们!” 布斯怒不可解,大怒道:“你敢如此乱言,看我不用皮鞭抽死你!”他愤怒的抽出了马鞭,狠狠的往伊琳抽去。 李锦寒连忙拉着伊琳后退躲开,瑟雷也赶了过来,一脸紧张,小声说道:“哎呀,伊琳,你怎么这么胡闹呢,怎么可以指明布斯大人呢!” 伊琳气道:“他太欺负我们有石族了。” “你还敢躲!”布斯被伊琳一下说到了重点,恼羞成怒,已经下了座位,举起马鞭,使劲往伊琳这边抽来。 忽然之间,布斯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在地上,却是抽过去的马鞭竟然已经被李锦寒生生抓在手里。 “你们敢对大狄不敬!”布斯心中怒火中烧,便要呼喊其他人来帮忙。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兵士奔了过来,说道:“布斯大人,二额吉召见你!” “二额吉召见我?”布斯一听到卢彩伊召见他,顿时将这边的怒火放下,心中很是受宠若惊,连忙整理好仪容,问那兵士道:“我头发乱了没?” 兵士道:“没有。” “嗯,那就好。”布斯抽回了马鞭,重新插在腰间,便跟随着那兵士前去。这一去之下顿时很久,回来的时候,布斯完全是换了一副面容,显得很是诚惶诚恐。 “布斯大人,你回来了呢!”黑熊见到布斯前来,连忙上前招呼,一脸的赔笑。 布斯看到黑熊却像是看到仇人一样,压抑不住的骂了一声:“滚开!” 黑熊一愣,呆呆的道:“布斯大人,你……” 第99章前倨后恭 第99章前倨后恭 布斯简直恨不得将黑熊一脚踹开,他怒道:“我差点便被你害死了!还不给我滚!”他这边骂完,又向有石族众人走去,像是变脸一般,满脸的怒容一下子便退去,换成了一副赔笑讨好的模样,他似乎是在按照特征认人,终于是认定了李锦寒,连忙走了过去,一脸赔笑的说道:“阁下可是尊敬的客人锦寒吗?” 李锦寒看到布斯这般模样,自然明白刚才布斯肯定是被卢彩伊好生训斥了一顿,他对这布斯也没有什么好感,淡淡的道:“正是,怎么了?” 布斯一脸讨好的模样,语气带着一丝明显的哀求,道:“我刚才说错话了,望尊贵的客人不要放在心上……” 李锦寒面无表情的道:“布斯大人,你主持裁决,这裁决可还没有定呢。” 布斯看也不看黑熊,连忙说道:“瑟雷族长说的没错,有岭族卑鄙无耻,明明勇士输给了你们,还硬要找你们要贡品……我看啊,应该是他们有熊族给你们有石族进贡才是!” 黑熊急了,连忙说道:“布斯大人,贡品的事情可是贤王大人定下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布斯已经劈头盖脸的骂道:“黑熊你给我闭嘴!” 黑熊心中困惑到了极点,直感到在有石族人面前很是丢脸,但是这是布斯在骂他,他也是绝对不敢顶嘴。 黑熊心中困惑,这边有石族众人心中也是惊异到了极点,他们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高傲傲慢的布斯大人收了有岭族的好处,却对着李锦寒赔笑讨好,仿佛一条驯顺的牧羊犬一般。 “尊敬的客人,裁决的事情我心中早就有主张呢,这事情完全是有岭族的不对,既然勇士之间的比试已经输了,怎么还存在进贡的事情呢!” 李锦寒淡淡的道:“这事情你和瑟雷族长说便是。” “是,是。”布斯连声说道,他又转向瑟雷,道:“瑟雷族长,裁决我已经定下了,你们有石族有理,过些时间我便奏秉贤王大人!” 瑟雷前不久还被布斯骂的狗血淋头,这个时候布斯忽然又这般赔笑脸庞,前倨后恭之下瑟雷有些不知所措了,勉强笑了笑,道:“布斯大人英明,英明。” 这场裁决在卢彩伊的插手之中变得进展快速,有岭族人不敢驳斥布斯,同时又万分受不了有石族人得意挑衅的面容,灰溜溜的先回去了。 “诸位有喜!高贵的二额吉有请尊敬的客人锦寒和有石族诸位去帐中用午膳!”一个传令的狄兵将卢彩伊的意思带到。他话里的意思也是明显,二额吉主要请的人是李锦寒,有石族人都是连带上去的。 伊琳美目流转,紧紧的看向李锦寒,越来越感到李锦寒的神秘,心中想道:“他竟这般高贵么……连二额吉都认识他呢……”随即,她心中又是一喜,李锦寒无论如何英雄了得,在这草原上,名义上可是她伊琳的男人呢! 大帐中的排场很是富丽,食物丰盛无比,竟然还有珍贵的酒,眼前的一切都让常常受饥挨饿的有石族人看直了眼睛。 “参见二额吉!” 有石族人在旁边狄兵的提醒下纷纷跪下,向上首的卢彩伊行礼,他们对身份高贵的卢彩伊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恭敬。 卢彩伊微微一笑,道:“勇敢的有石族人,听说是你们救下了我的好朋友锦寒,是吗?” 瑟雷等人听得心中一惊,卢彩伊的话说的再清楚不过,自己身边的李锦寒竟然是高贵无比的二额吉的好朋友呢!一瞬间他们都明白了,上午布斯的前倨后恭也完全解释的通了!他们忍不住都看了李锦寒一眼。 勇士锦寒到底是什么身份呢?他来自哪里?竟然和大狄二额吉是好朋友! 伊琳目光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她走了出来,一把拉住李锦寒的手臂,道:“启禀二额吉,正是我救了锦寒呢,他现在是我丈夫呢!” 伊琳语不惊人死不休,卢彩伊听后心中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酸意,她有些幽怨的说道:“锦寒,你在有石族还娶了妻子呢?” 李锦寒一脸的无奈,苦笑道:“我没有啊。” 伊琳撇了撇嘴巴,手偷偷在李锦寒的手臂上扭了一把,她一脸委屈的向二额吉,道:“还请二额吉给伊琳做主,他在我帐中睡了十多天了,现在却不想承认了……” “睡了十多天?”卢彩伊神色复杂的看着李锦寒,问道:“锦寒,你竟变了这么多呢,原来还这般会骗女人的……” 李锦寒苦笑道:“我真没……” 伊琳瞪了李锦寒一眼,道:“那你有没有在我帐中睡十多天?” “这倒是有,不过……” “这便是了,都在人家大帐里睡过了,按照草原的规矩,你便是我的丈夫,我的男人!”伊琳抢着说道,她又跪下向卢彩伊行了一礼,可怜巴巴的道:“正好尊贵的二额吉在上,还请二额吉为伊琳做主!” 李锦寒摇头一笑,心中无奈至极。 “锦寒。”卢彩伊叫了李锦寒一声。 李锦寒道:“在呢。” 卢彩伊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复杂的味道,道:“锦寒,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按照草原的规矩,你确实算是伊琳的丈夫了,你以后要好好的待伊琳。” 李锦寒还未说话,伊琳已是大喜道:“多谢尊贵的二额吉!”她得意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道:“连尊贵的二额吉都这么说了,你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不止伊琳高兴,身后的有石族人也是兴奋异常,族长瑟雷在心里更是不知道赞扬了伊琳多少遍!伊琳这丫头看不出竟然这般的聪明!一下便让二额吉给证明了关系,以后有锦寒便是真正的有石族人,你对有石族来说实在是莫大的荣幸! 一招便能战胜左佌和领峦的勇士,和大狄二额吉是好朋友的贵人,这样的人,哪里还找得到! 瑟雷想到得意的地方,忍不住习惯性的用手掌摸了一把胡子。 “有石族的客人,你们是锦寒的朋友,便就是我的朋友,你们坐下,尽管用食!” 卢彩伊的这句话让有石族众人很是受用,哼,大狄尊贵的二额吉和自己都是朋友了呢!看有岭族那帮卑鄙无耻的人会不会嫉妒的死掉! 众人坐下用食,有石族众人的吃相却让帐内的狄兵很是大开眼界,有石族的人似乎都是饿了几天几夜一般,几乎全是狼吞虎咽,对眼前的食物毫不留情! “你们吃慢点,没人来抢的。”卢彩伊无奈一笑。 有石族在这里混了几天的好吃好喝,终于也是要回去了,不过李锦寒却被卢彩伊留了下来,瑟雷等人倒也并不担心,没听到高贵的二额吉说吗?是要等着左贤王大人回来呢,要在大人面前给勇士锦寒介绍一个狄族的官做!等锦寒做了大狄的官还可更是了不得了,有岭族这等货色便只有来有石族赔笑讨好的份! 李锦寒在平湖留了下来,本来伊琳也要留下来陪他的,也不知道卢彩伊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搬出狄族的一些规矩来吓唬人,伊琳无奈,只得是先行回有石族了,临走前千叮万嘱过李锦寒不可喜欢上狄族的少女。 第100章贤王归来 第100章贤王归来 卢彩伊从瑟雷的口中得知了李锦寒的绝世勇猛,她之前认识的一直都是李锦寒才学的一面,自然不信文人模样的李锦寒会是如何的勇猛,但是经不起有石族众人一致的正色以及瑟雷和伊琳的反复佐证,卢彩伊的心中也开始有些半信半疑了。她特意找了几个狄族将士来和李锦寒比试,出乎她的预料,几个人根本俱都不是李锦寒的一合之地。开始她还以为不过是将士看李锦寒是她的朋友,不敢动真手,再三追问之下,将士们都是一脸的苦瓜脸,却是真的被李锦寒一招便打倒。 这个发现让卢彩伊看向李锦寒的目光顿时又添了几分光彩,她万万没有想到,才华横溢的李锦寒竟然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勇士!话语间,她对李锦寒都有些嗔怪了,怪李锦寒一直瞒着她。这事情关系到舒镜容的事情,李锦寒也懒得费大工夫和卢彩伊解释,只是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这倒也好,让接下来卢彩伊将李锦寒推荐给左贤王的事情简单了许多,她已不用动脑筋去想要怎么来介绍李锦寒。草原之上最为尊崇的便是勇士,只有拥有武勇,那便是众多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李锦寒武勇如斯,还怕左贤王安排不了职位吗? 左贤王北猎终于回来,平湖之中欢声鼎盛,左狄之人纷纷相迎,盛况隆隆。 左贤王四十上下,正值春秋壮年,看上去很是魁梧,他身后是数千剽悍的骑兵,阵容甚是壮观。身旁竟然还有一个身穿劲装的女子,年纪三十上下,英气逼人。 “臣妾彩伊恭迎贤王大人回归大帐!恭迎大额吉!” 卢彩伊率领着平湖众人在大帐之外迎接,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我的二额吉,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过得还好吗?”左贤王翻身下马,对着卢彩伊畅然一笑。 “嗯……大人不在之时,臣妾牢记大人的话,平湖之内一片安定,并且还为大人寻到了一位勇士……” “勇士?”左贤王一听到这话,顿时来了兴趣,他哈哈一笑,道:“我珍爱的二额吉不仅替我将平湖管理的极好,还给我寻觅好了勇士呢!勇士在哪里?容我一看!” 卢彩伊目光中闪过一抹亮色,道:“大人勿急,勇士等会在夜晚篝火宴上再让大人一观。” “好!等会篝火宴再观不迟!”左贤王拍了拍卢彩伊的肩膀,大笑道。 马上那个劲装女子也翻身下得马来,这个时候忍不住冷冷地道:“二额吉还学会了吊大人的胃口呢。” 卢彩伊脸色一变,连忙说道:“我没有……” 左贤王笑了笑,道:“大额吉,不要故意来吓二额吉,她不及你能征善战,对管理大帐可是一把好手!” “是么……”大额吉卓娅冷冷一笑,看向卢彩伊,目光中仍旧是带着浓浓的敌意。 这夜注定是左狄的不眠之夜,平湖一代火把点点,篝火澜澜,狄人往来穿梭,好不热闹。在左贤王亲手点燃大帐前最旺盛的那一团火焰时,人群之间的欢闹达到了顶峰。 “左贤王大人万岁!” “两位额吉万岁!” “大狄万岁!” 众人一阵欢呼。火堆前的左贤王今天甚是开心,他朗声一笑,大叫道:“上酒!” 伴随着好酒上来的,还有十几个少女,她们的腰仿佛水蛇一般,旁边琵琶鼓击一起,她们便灵活的扭动起来,气氛十分热烈。 “玛塔,这次北猎你甚是武勇,不负本王所望,我们草原的少女你可看中了谁?我将她赐予你!”左贤王亲切的拍了拍身旁玛塔的肩膀。 “多谢贤王大人赏赐!”玛塔也不客气,用手指了指前面一个舞女,说道:“请大人将她赐给我!” 左贤王大笑道:“好!”又向那舞女招手,道:“你过来,你已经被幸运之神眷恋,被我们左狄最英勇的战士看中了!” 舞女受宠若惊,脸庞一片妩媚,向左贤王行了一礼,便投入到玛塔的怀抱之中。其他舞女脸上都有羡慕之色。 舞蹈继续。旁边卓娅忽然笑道:“大人,如今右狄熊岩负伤,说不得过不了多久,我们的勇士玛塔便可以称为狄族第一勇士呢!” “据说熊岩伤势严重,被一箭穿了胸口,即便康复,也难以痊愈了……到时候玛塔或许便能胜他……”左贤王点了点头,忽然陷入了沉思之中,皱眉道:“右狄之人纷纷盛传,说是熊岩是在城外射程之外被城墙上一个汉人将领一箭射穿……听说右狄本已攻进玉沙城,右狄溃败皆因此人……没想到汉人之中竟然还有这般勇士,以后对我们草原定然是个极大的威胁……” 卓娅微笑道:“大人,这倒不用担心,臣妾却听闻那汉人将领受唐朝王族所忌,已经被上千精锐追杀逃亡,他便是再武勇也活不下性命了……” “竟有这回事!”左贤王忽然哈哈大笑,道:“大唐腐朽,好不容易出了个绝世将领,不重用倒也罢了,竟然还要杀害……腐朽不堪啊,这般国度怎能不被我草原劫掠!”他顿了一顿,又笑道:“不过也多亏大唐王族,若不是他们替我们除去这个祸害,我们草原危矣!” 卢彩伊就在身边,她将两人对话听得分明,心中不由自主的涌现一股怀疑,忍不住向人群中的李锦寒看了一眼,目光中闪过一道嗔怪的神色。 卓娅微笑道:“如今那汉人勇士被杀,右狄熊岩又重伤难愈,我们左狄玛塔便是天下第一勇士!” 左贤王哈哈笑道:“正是天助我左狄!”他拍了拍卓娅的肩膀,微笑道:“玛塔勇士乃是大额吉你一手推荐,大额吉功不可没!为我平湖子民立了一大功!” “谢大人夸奖……”卓娅巧笑嫣然,她得意地看了旁边卢彩伊一眼,语带不屑:“二额吉毕竟年轻,太过天真,真以为随便寻一壮汉便算是勇士了……我知你也是出于取悦贤王之心,只是这勇士一事不同寻常,要是做的不好,平白让其他部落笑话咱们左狄无人……” 左贤王是个明白人,也知道自己这两位夫人之间的矛盾,他有心打圆场,向卢彩伊微微一笑,说道:“二额吉也是有心为我左狄选贤,即便勇士不勇,本王也不责怪。”他四周看了一眼,说道:“二额吉,你推荐的勇士呢?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他叫做锦寒呢。”卢彩伊走了出来,美目流转,向李锦寒看了一眼,道:“锦寒,大人叫你呢。” 李锦寒被安排在布斯身边,这个时候越众而出,向左贤王行礼,道:“有石族锦寒参见贤王大人!” 身后的布斯没想到卢彩伊向左贤王郑重推荐的居然是李锦寒,顿时不以为意。他虽然当面对李锦寒很是恭敬,但那都是因为卢彩伊的关系,这并不妨碍他对李锦寒武力的鄙视。哼,一个瘦弱的白面小子,如果自己认真和他打,怕是两拳就将他打倒了呢! 李锦寒一出来,周围众人看到李锦寒这幅瘦弱模样,都是和布斯一般的心思,脸上都有不屑之色,心想二额吉争宠未免太心急了一些,这般随便举荐人,贤王大人虽然向来宠幸她,心中怕也是要不悦了。 “有石族?记起来了,你们族长是瑟雷吧?”左贤王点了点头,他仔细打量了李锦寒一眼,忽然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快,目光中对李锦寒有明显的轻视。 “正是。”李锦寒干净利索的回答了两个字。 第101章凌空一脚 第101章凌空一脚 左贤王不再看李锦寒,看了卢彩伊一眼,皱眉问道:“二额吉,此人便是你要推荐的勇士?” 卢彩伊点了点头,道:“是呢。” 卓娅嘲笑道:“二额吉,都说了你太过年轻,办事终究是太过轻浮,既然是给大人推荐用人,却一点都不谨慎吗?这人瘦弱的如同绵羊一般,怕是玛塔一个手指头便能将他打倒呢!你硬要说这人是勇士,这不是存心欺瞒大人吗?” 左贤王没有说完,但是神色中有着明显的不悦,显然是赞同了卓娅的话。 卢彩伊看了李锦寒一眼,又看向了卓娅,古怪一笑,道:“大额吉说的不错,要让玛塔试试才好呢,只是玛塔等会儿若是受伤了,须怪不得锦寒。” 卢彩伊说出这句话,卓娅还呆了一呆,随即明白过卢彩伊的意思来,居然是在说等会儿玛塔要被李锦寒打败!她心中顿时便是升起一股怒气,语气明显的冷了起来:“二额吉,你是在耍弄贤王和我吗?” 卢彩伊道:“我怎敢耍弄大人和您呢,只是大额吉也开了口了,不如让勇士玛塔下来和锦寒比试一番,也好给篝火宴助兴。” “胡闹!”卓娅冷冷的道:“二额吉你把勇士玛塔当做是什么人了,他是大人最为倚重的重骑统领,绵羊一般的有石族人也有资格向他挑战吗?” “不过是给篝火宴助兴,大额吉为何这般激动……”卢彩伊哼了一声,道:“大额吉便这般不放心玛塔统领吗,他也不一定会输呢……” 卓娅被卢彩伊气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左贤王挥了挥手,道:“大额吉也不必计较身份,篝火宴中有比试助兴也好……”他看向玛塔,道:“玛塔统领,这次不过助兴,等会下手不需太重,见了血光便不好了。” “是!” 玛塔缓缓走出来,两只拳头不由自主的捏的“噼啪”做响,他刚才被卢彩伊那番话早就弄的是一肚子的火气了,他纵横左狄,什么时候被这般轻视过,当下便决定要给卢彩伊推荐的李锦寒一点颜色瞧瞧,虽然说左贤王已经吩咐了不许见血光,但是以他的对力道的掌控,将人打得五脏裂开还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勇士玛塔!勇士玛塔!”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这也难怪,玛塔乃是左狄第一勇士,纵横草原,能够亲眼见到玛塔的武勇实在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玛塔脸上有明显的得意之色,他轻视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冷冷轻笑道:“二额吉推荐的男子,你确定要和我比试吗?现在求饶可还来得及。” 他这话一出,人群中顿时发出阵阵笑声,都是一脸嘲弄的看向李锦寒,要看骑虎难下的李锦寒是何等窘迫的面容。然而让他们感到十分惊异的是,眼前的李锦寒在面对着玛塔恐怖的压力之下,脸色竟然变都未变,依然是那份淡然从容!这番发现让众人心中都是大惊,暗道:“二额吉推荐的人莫非这样便被勇士玛塔吓傻了?” 李锦寒淡淡的看了玛塔一眼,只说了两个字:“来吧。” 玛塔当下便是一怒,在他认为,李锦寒在面对着他的压力时,应该是连声求饶才是,如今竟然是这般淡淡的表情,便是对他极大的挑衅!他这个时候早就将左贤王的话忘在脑后,一心所想的便是要打爆李锦寒的头! “狂妄的有石族人,准备好了……”玛塔说完这句,便缓缓靠近,竟然助跑起来,右拳捏在了手里,快速的向李锦寒靠近。 左贤王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悦,他看到玛塔这般凌厉攻势,便知道玛塔是将他的话忘之脑后了,玛塔如此一记,那个瘦弱的有石族人岂能还有命在?不过他也就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出言阻止,不过是个卑微的小族之人,死便死了,也好让二额吉以后收敛一些,不要仗着自己的宠爱随便举荐人来。 玛塔攻势如虹,仿佛一道流光一般,直直的向李锦寒的脸门靠近,这拳一旦砸实了,李锦寒便是不死,脑袋也绝对要瘫掉了! 场中众人一下便屏住了呼吸,心中震惊,勇士玛塔果然是左狄第一勇士,这般凌厉的攻势,便是看着都是吓人!如果是自己对上,怕是要转身便跑了。如此想着,众人都有些佩服起场中的李锦寒来,在玛塔强大压力的风头浪尖之下,李锦寒竟然还是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 玛塔的拳头越来越近,再过顷刻,便要砸中李锦寒的脸庞了!就在这个要命的当口,前排的狄人忽然看见了诡异的一幕,处在风头浪尖中的李锦寒忽然诡异一笑。 一笑过后,一直呆呆站立的李锦寒终于是动了,在转眼之间的功夫里竟然一把跃了起来。在这之前,狄兵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人直接的弹跳竟然可以达到这么高! 李锦寒使用巧力跳到足足有八尺高,而这个时候玛塔的拳头也猛的攻来了,玛塔显然没有想到李锦寒竟然有这般惊人的变化,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脑袋上已经是被李锦寒的脚踩了一脚。 这看似轻轻的一脚,众人却清晰的听到了脖子“咔嚓”作响的声音。这声响声过后,铁塔一般耸立的玛塔居然便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他双手紧紧的抱住脖子,一脸的痛苦,目光惊恐的看着李锦寒。 “哗!”人群之中一下子便沸腾了,目光齐刷刷的都望向了场中的李锦寒。 大帐之前,篝火边上,一下子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极度的震撼和惊惧在众人心头升起,他们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李锦寒,这个刚才他们还嘲笑着,轻视着的男子。 卢彩伊显然没有想到李锦寒竟然厉害至斯,对付着左狄第一勇士玛塔依然是一招制敌,她美目流转,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李锦寒,脸庞娇红的似乎能滴出水了,她直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都送给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子。 “玛塔输了?”倒是左贤王第一个说出话来,他脸上的震惊比之其他人丝毫不弱,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玛塔一招……便输了?” “这不可能!”卓娅十分激动,一把便站了起来。 “大额吉……”卢彩伊心中一片得意,她看了卓娅一眼,哼了一声说道:“大额吉可是得了雪盲,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楚吗?” 卓娅激动的道:“这不可能!玛塔怎么会输给他!” 卢彩伊冷冷地道:“怎么不可能?草原辽阔无边,勇士何其之多,大额吉不过推荐了一个玛塔,却当草原之中再无勇士了吗?我也费尽心力,这才给大人寻觅到如此的勇士来……只是不知道刚才是谁说我推荐的勇士不过是只绵羊……” 第102章大帐之侧 第102章大帐之侧 “这不可能!”卓娅依然激动。 “大额吉,不用多说了,玛塔确实是败了……”左贤王挥了挥手,阻止了卓娅,他终于是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深深的看向李锦寒,道:“我尊敬的勇士,容我再问下你的姓名。” 李锦寒道:“我名锦寒。” “锦寒……”左贤王念了念李锦寒的名字,用心记了下来,他忽然站起身来,一直走到李锦寒的面前,亲热一笑,道:“我最尊贵的勇士锦寒,请允许我邀请你到我身边就座。” “当然可以。”李锦寒不卑不亢的说道,当下随着左贤王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众人心中都是一惊,李锦寒一战成名,左贤王这般行动已经表示对李锦寒十分的看重,李锦寒以后的前程已然注定光明。他们紧紧的看着李锦寒,心中一片羡慕。 “玛塔,你没事吧?”左贤王对玛塔的语气明显的没有了以前的亲近。 玛塔的落败看起来震撼,其实李锦寒倒也没下狠手,那凌空一脚等于是将玛塔的脖子给扭了一把,只是一时疼痛,并没有什么大碍。这个时候玛塔已经站了起来,他脸庞上仍旧是一片呆滞之色,刚才的遭遇便像是一场梦魇一般,他听到了左贤王的问话,呆呆的回答道:“没事……没事。” “那便好。”左贤王点了点头,向玛塔说道:“你回位置吧。” 玛塔呆呆的回去了,目光看到李锦寒时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恐惧。能够凭空翻起八尺……这还是人吗?草原上简直是闻所未闻! 卢彩伊巧笑嫣然,故意问道:“大人……我给你推荐的勇士如何?” 左贤王拍了拍身边李锦寒的肩膀,心中大喜,道:“有勇士锦寒在,右狄也要惧我!” 卢彩伊娇声道:“那大人准备封锦寒什么官职呢……” 左贤王想了一会儿,随即大声宣布道:“众部听令,即日起,勇士锦寒便是本王的亲军统领!” 众人闻言心中都是极度羡慕,这亲军统领不同其他,乃是要贴身保护左贤王的,亲军统领权势极大,乃是各路统领争相巴结的人物,因为这职关心到左贤王本人的安全,一般来说都是要安排心腹来做,李锦寒一开始便被封了这亲军统领,可见左贤王对他的宠信。 李锦寒摇头一笑,心中涌起一股说不起道不明的感觉,阴差阳错,他竟然成为了狄族的将领! 经过这夜之战,李锦寒名望如日中天,勇士锦寒的名字如同雪花一般飘散在草原的每一个角落。草原之人对武力最是崇敬,左狄之人更是对李锦寒仰慕至极,这让李锦寒在平湖一带如鱼得水。 不可否认,亲军统领的身份让李锦寒和卢彩伊接触的机会更多了,他的营帐便在大帐之侧,只需左贤王进帐入睡,卢彩伊便能够很方便的进入他的营帐之内。 这夜,李锦寒刚刚解衣,正要入睡,黑暗之中便已有人摸索着进来,李锦寒心中一惊,正要行动,卢彩伊的声音压低的传来:“锦寒,是我呢……” 李锦寒无奈一笑,道:“你堂堂贤王额吉,怎么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 卢彩伊“噗嗤”一笑,道:“锦寒说的对呢,我便是来偷鸡摸狗的……”轻笑着,她已经向李锦寒身上扑来。 “彩伊,你做什么呢?”李锦寒坐着的身体差点被卢彩伊扑到,苦笑了一声,心中无奈至极。 她吐气如兰:“锦寒,在琴赋楼你不肯和我好……现在……” “锦寒,你可知道,我心中对你喜欢得紧,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你好狠的心,看上了庄夫人,便不理我了……离开岭永连声招呼都不和我打……这些年我心里时常念着你,你这负心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李锦寒苦笑道:“我怎么好好的成负心人了……” “就是,就是……” 李锦寒道:“你现在都是左贤王的人了,草原上多少女子羡煞了你这二额吉呢,偏偏你还不知道珍惜。” “哎呀,我才不稀罕他这个老家伙呢……” 她媚声说道:“我只喜欢锦寒这个负心汉……” “锦寒……你原来竟这般坏的……气死我了,肯定是和哪个女子好过了……”卢彩伊忽然在李锦寒的肩头上咬了一口,李锦寒吃痛松开手,她趁机脱离开了李锦寒。 “彩伊,你做什么啊?” “我要回帐睡觉呢。” 第103章意外的相遇 第103章意外的相遇 李锦寒急声道:“彩伊,你别走!” 卢彩伊吃吃笑道:“原来锦寒这般想要和我好呢……” 李锦寒心中一急,起身便来拉卢彩伊,却被卢彩伊轻巧的避开,她压低着声音轻笑道:“我刚出来被人看见了呢,要回去了……锦寒,你身手那般好……随后偷偷潜进我账中,好么……” “在这里就好了……” “嘻嘻,锦寒这般急呢,就要让你这般呢,谁叫你一直都不想我的……不说了,我回帐里了……”卢彩伊轻轻一笑,当下轻巧的钻了出去。 李锦寒无奈一笑,不管是在岭永琴赋楼还是在这草原之中,卢彩伊这个性格奇特的女子都让他有些应付不住。没过多久,他便也穿上衣服,走出了大帐。 平湖一带在点点火把之下显得有些迷蒙,李锦寒乃是亲军统领,对左贤王妻眷营帐的位置自然清楚,大概看清了一个方向,往那里去了。他身手灵活,轻松的避开了两个狄兵,不着声息的潜进了卢彩伊的营帐之中。 卢彩伊似乎已经睡着了一般,毛毯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李锦寒不由苦笑,卢彩伊确实是太过让人捉摸不透了,特意过去撩拨他,引诱自己过来,自己却一下睡着了。 李锦寒轻着手脚过去,一走进便问到了满床的香味,很是沁人。黑暗中也看不清楚卢彩伊的面容,李锦寒三下五除二便往被子中钻进去,一把搂住了旁边的身躯。 “啊……”忽然一阵惊叫,总算是李锦寒反应快,一下便听出了这声音不是卢彩伊所有,心中一惊的同时,也是马上用手捂住了女子的嘴巴,这才让这声惊叫不至于引来其他人。 身边之人剧烈的挣扎着,李锦寒双脚一手将女子的身体紧紧的压住,他的眼睛渐渐熟悉了这帐内的黑暗,运气目力一看,已经看清楚了面前的女子,心中顿时一惊,眼前的女子赫然便是大额吉卓娅。 卓娅的目光中带着汹涌的恨意,显然也是看清楚了这入帐之宾乃是李锦寒。 李锦寒乃是多次九死一生中经历过来的人,心智何其的坚定,一下子便调整好了紊乱的心态。既然已经阴差阳错的遇上了这事情,他便也不会畏惧。 压低声音道:“你尽管可以叫,让你的贤王大人来看看他的大额吉和别的男子是怎样的勾搭,哼,你自然会辩解,但是你此时和我这般模样,你说的话谁又会信呢……真不知道高贵的贤王的大人看到这副情形,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呢……草原上所有的人又将怎样笑话你呢……”李锦寒也是大胆,堪堪说完,便将捂住卓娅嘴巴的手给松了开来。 卓娅果然不敢大叫,她被李锦寒压制的动弹不得,但是目光中的恨意却无穷无尽,她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你这大胆的奴才……有石族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全部都要死!” 李锦寒冷冷的道:“你叫我什么?” “卑贱的奴才!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奴才……我要杀了你……”卓娅已经要疯了,她身份何等的高贵,身子何等的圣洁,竟然被李锦寒这般肆意的辱! 她死死的看着李锦寒,目光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她恨不得将李锦寒千刀万剐才好,口中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话。 “你便这般想杀我吗?”李锦寒冷冷一笑。 卓娅身体一颤,忽然一字一顿的道:“你再敢放肆,我便咬舌自尽!” 李锦寒有些惊讶,仔细看了卓娅一眼,只见卓娅的目光中的神色坚定无比,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他自然可以暂时制住卓娅,但是凭着卓娅这般刚硬的性子,只怕这个时候自杀不了,李锦寒走后也是要自尽。大额吉离奇死亡,左狄焉能不震动,左贤王仔细调查之下定然是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李锦寒这事一旦泄露,他便是再武勇,也绝对逃脱不了左贤王数万铁骑的重围。 李锦寒被卓娅仿若洞穿一切的坚定目光所心惊,手不由自主的放了开来,卓娅的身体得以自由。 卓娅依旧是死死的盯着李锦寒,她冷冷地道:“卑贱的有石族人,你怕了吗?左狄尊贵的大额吉岂是你能亵渎的,从今以后你须的万分小心,我便是倾尽所有也要制你于死地!” 卓娅的话仿佛冰山的雪一般,让人明显的感受到其中深深的寒意。李锦寒呆了一呆,眼前的女子绝对不似刘淑月那般性子,有着草原子民最为底色的血性。李锦寒完全相信,只要他再敢异动,卓娅拼着性命不要,也誓要和他功归于尽! “你这卑贱的奴才,你心中怕了吗?可是已经晚了,等待着你的只有死亡,也许要几天,也许就在明天,你亲军统领的身份对你没有任何的帮助。”卓娅目光越发的凌厉。 李锦寒心中一动,忽然冷冷一笑,道:“在篝火宴时你便对我百般嘲讽,现在又这般想要我的命吗?” 卓娅一字一顿的道:“你这个卑贱的奴才,即便武勇,也仍然是奴才!竟敢亵渎草原上高贵的贵族,等待着你的只有死亡!” “是么?”李锦寒冷冷一笑,道:“这是你自找的。” 李锦寒冷冷的看了卓娅一眼,便翻身出帐,再潜进来的时候,竟然已经背了一个狄兵进来,那狄兵已经昏迷了过去,斜歪着脑袋。在极短的时间内,李锦寒在狄兵身体各处拍打了几次,昏迷中的狄兵喉咙间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声。李锦寒动作快速,当下又将狄兵压在了卓娅的身上,他手掌连续翻动,将两人的动作又修正了一番。 卓娅似乎已经猜到了李锦寒要做什么,目光中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恐惧之色,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再次看见李锦寒,眼前忽然一黑,已经昏迷了下去,却是李锦寒已经在她身体某处拍打了一下。 第二天,平湖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草原沸腾了,一个不敢置信的事情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左贤王大人的妻子、左狄高贵的大额吉、索尔大部族的公主卓娅竟然和身边护卫通合,并且被左贤王大人在清晨捉在床!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所有人都惊诧了双眼。 草原高贵的贵族原来也会做这样羞耻的事情吗?众人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报大人!头颅在此!” 一个近卫奔进帐来,向左贤王跪下,他双手捧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头颅上的相貌还看得清楚,便是昨夜被李锦寒带进卓娅帐中的那个狄兵。 “啊!”跪在地上的卓娅披头散发,她刚才被仍在地上,被泼着水醒来,脑中却还处在一片迷迷糊糊当中,她看见了上面左贤王脸上的极度愤怒,正想要说些什么,便又忽然看见了身边血淋淋的头颅,心中猛的一惊,喉咙口发出嘶哑的尖叫。 “贱妇!你羞辱了我左狄的尊严!”左贤王目赤欲裂,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将腰间的弯刀抽出,一步一步缓缓的向卓娅靠近:“便要用你的鲜血来洗刷我的耻辱!” “大人!”旁边玛塔直直的拦在了左贤王的面前,他弯身行礼,咬着牙道:“大额吉乃是我索尔部族的明珠,即便犯下天大的错,也请大人看在索尔全族的份上饶过她!玛塔代索尔全族向大人请愿!” “玛塔,你是索尔部族出身,便不是我左狄的将领吗?你要阻拦你的君上吗?”左贤王手中握刀,平直举起,紧紧对准着玛塔的额头。 第104章贬为奴隶 第104章贬为奴隶 玛塔的额头冷汗淋淋,他硬着头皮,咬着牙道:“大额吉自幼便跟随大人,还请大人看在……” 他话还没有说完,左贤王已经是大吼着打断:“自幼跟随我?现在可是嫌本王老了?竟要做出这等羞辱左狄之事!” 地上的卓娅使劲的摇了摇脑袋,她努力的回响着昨夜的事情来,脉络渐渐清晰,她快速的便找到了左贤王身后护卫的李锦寒,李锦寒的脸上带着冷冷的笑容。卓娅瞳孔急剧的收缩,她指着李锦寒,激动的大叫道:“是他!大人,是他陷害我的!我没有和人私好!” “锦寒陷害你的?”左贤王死死的盯着卓娅,怒极反笑:“你和护卫私好的样子可不像是被人逼迫啊!”他心中的愤怒再也无法忍耐,一把推开身前的玛塔,一脚狠狠踢去,顿时将卓娅踢倒。 李锦寒走到前面,向左贤王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篝火宴中我让大额吉落了脸面,大额吉心中恨我也是自然的,刚才出言不过无心,还请大人不要太过责怪。” “你走开!”左贤王已然怒极,他拿起刀直直的对在卓娅的额头上,目光明明灭灭。 卓娅心如死灰,不敢相信的看着左贤王,不知不觉中她已是泪流满面,她颤声说道:“我自幼嫁给大人,大人原来这般不信任我么……” 左贤王一字一顿的道:“你这卑贱的女人!让本王在草原蒙羞,本王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大人要杀我么……”卓娅浑身巨震,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眼眶泪水汹涌落下,她嘎声说道:“如果我死能解大人之怒,大人便杀吧……” “你当本王不敢杀你吗?”左贤王大怒,举起手中大刀便要猛然砍下,忽然之间,忽然听到一声娇呼:“大人,不要!” 卢彩伊已经奔了过来,柔软的小手搂住了左贤王的手臂,贴近着左贤王的耳边轻声说道:“大人,还请息怒,索尔部族势大,如若大额吉真的被杀,索尔之人必然存有二心,于左狄不利……” “不要再叫她大额吉!”左贤王忽然激动的说道。 “嗯……不叫了,只希望大人能以左狄大局为重,请三思……”卢彩伊用小手在左贤王的背后轻轻的捶着。 不过卢彩伊的这句话也起到作用,左贤王口中虽然激动,但是仔细一想,终于也是渐渐沉默下来,他缓缓抽回了手中的刀,眼睛又向卓娅看去,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他忽然大声叫道:“来人,将卓娅带下!从今日起,卓娅贬为奴隶!发配至左领牧马!” “等等,大人……”卢彩伊连忙叫道。 左贤王皱眉道:“二额吉,怎么了?” 卢彩伊双手搂住左贤王的右手臂,娇声说道:“大人,无需放卓娅去牧马,我身边正想多要个奴仆来伺候……”她不待左贤王说话,声音更加绵腻了:“大人连个奴隶都不肯给臣妾么……” 在卓娅的背叛之下,其实是让左贤王更加的珍奇起卢彩伊这个二额吉来,他经不住卢彩伊这般相求,挥了挥手,道:“好了,卓娅便赐给你做奴仆了,只是以后只需我出现的地方,便不要让她出现!我不想再看见如此贱妇!” 瘫软在地上的卓娅闻言身躯再次一颤,她直直的盯着左贤王,目光忽然陷入了彻底的呆滞,仿佛是个死人一般。 卢彩伊美目流转,娇声道:“谢过大人……” 从这日起,平湖所有将领看向卢彩伊的目光都不同了,不由自主的添了一份深深的尊崇。如今大额吉卓娅沦为卑贱的奴隶,身为二额吉的卢彩伊实已是母仪左狄,日后只需要再给左贤王添上一子,地位便将稳如泰山!平湖未来几十年可能都要在她的控制之下!有了这层心思,众人对卢彩伊怎能不愈发的恭敬! 卢彩伊说的没错,总算是左贤王在紧要的关头没有杀死卓娅,这让索尔族都不敢再有微词,毕竟卓娅犯下的是羞辱左狄的大罪,左贤王能饶卓娅一命已经算是非常给索尔部族面子了! “你,你这混蛋……昨晚为什么不来……”卢彩伊看了李锦寒一眼,气道。 李锦寒无奈一笑,他自然不好如实说出昨晚的误会,他趁人不注意,拉了拉卢彩伊的手,道:“我晚上再去……” “才不让你来呢!”卢彩伊轻轻哼了一声,娇嗔地说道:“你这般不珍惜我,气死我了!” 李锦寒道:“彩伊,我知道错了……” “不行,就是不行……”卢彩伊美目流转,得意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吃吃笑道:“就要让你急呢!锦寒可曾想到有一天,会这么念着我呢?” 李锦寒无奈一笑,道:“这倒没有。” 李锦寒白天的时候便认清楚了卢彩伊营帐的方向,这次夜晚再寻卢彩伊便没有出现差错了,他猫着身子,顺利的潜进了营帐之中。卢彩伊显然没有睡着,转头过来,眼睛唰的一下便向这边望来,压低声音说道:“锦寒?” 李锦寒微笑道:“彩伊知道是我呢。” 李锦寒心中一惊,连忙用手蒙住了卢彩伊的嘴巴,压低声音说道:“你小声点……” 卢彩伊拳头无力的砸在李锦寒的胸口,娇嗔道:“明明是你欺负人家,还这般霸道……” 卢彩伊在极度的兴奋居然马上熟睡了过去,李锦寒拨开了卢彩伊纠缠他身体的手臂,站立起来,穿好衣服。他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忽然想到,真不知道淑贞知道自己和卢彩伊这副模样会是如何的表情? 他摇了摇头,忽然很是想念禹州城的家了,那里还有这几个女人在等着他,运粮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她们的耳中,她们会是怎样的担心呢?他李锦寒在玉沙城武勇之名可传到了禹州城中?她们可知道他并没有在荒漠中死去么? 想起禹州种种,李锦寒顿时归心似箭,但是如今边塞俱被大世子朱武彦所掌握,他现在岂能安全入关!“只能是再等等了……”他摇头一笑,似乎要将满心的烦恼都摇走,他帮卢彩伊将被子盖好,又潜出帐中。 草原的明月比之禹州所见要大上不少,李锦寒低下头来,忽然感受到一股异样,竟像是行踪已经被人看见了,他心中一惊,连忙望过去,大帐边另一头果然有一人在静静的看着他,李锦寒借着月光看的分明,赫然便是卓娅。 李锦寒缓缓走到卓娅的面前,冷冷一笑,道:“你看什么?” 卓娅目光明明灭灭,她看着李锦寒,咬着牙说道:“卑鄙的有石族人,高贵左贤王大人的两个额吉便这样被你糟蹋吗?你害了我,又要来害一手推荐你的二额吉吗?” 李锦寒直直的看着卓娅,缓缓说道:“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和统领大人说话,便是眼前卑贱的奴隶身份吗?” 卓娅激动的说道:“我是左狄高贵的大额吉!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有石族人!” “大额吉?”李锦寒一笑,嘲讽道:“贤王大人已经将你贬为了卑贱的奴隶,你真当自己还是平湖高贵的大额吉吗?” 第105章死心塌地 第105章死心塌地 卓娅想起白天左贤王的无情,声音已有压抑不住的颤抖:“我一直都是左狄的大额吉,谁也改变不了……我自幼便跟随贤王大人,大人怎能不了解我……他不过一时被你蒙蔽,过不了多久他便会明白……他会向全草原来解释我的清白……他会骑着骏马来这里接我回去……他会的……” “你对贤王大人倒是死心塌地……”李锦寒冷冷的看了卓娅一眼,道:“你不用枉费精力了,你毁了贤王大人的英明,大人连见你都不想,又怎么会来听你的话……你死心吧,你再也不会是平湖上高贵的大额吉,从今以后,你都是草原上最为卑贱的奴隶!” “我不是!”卓娅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她激动的道:“贤王大人是我的丈夫!我十三岁便跟随着他,他怎么可能不了解我……他很快便会来接我的,他会替我杀了你这个卑鄙的有石族人的!” “你小点声……”李锦寒皱了皱眉头,道:“你莫非要将附近的兵士惊过来,让他们来看看昔日高贵大额吉此刻狼狈的模样?” “你这个恶魔……陷害于我……你必将不得好死……”卓娅手指颤抖地指着李锦寒,颤声说道。 “我的命可不是你能骂出来的……”李锦寒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卓娅,转身离去。 草原上传荡着一个惊人的消息,草原第一勇士熊岩经过数月的养伤,胸口伤势已然痊愈!据说这次箭伤并没有摧毁勇士熊岩的身体,反而锤炼了他的意识,身上武勇非但没有落下,出手之间更是增添了一股强劲无匹的气势。 熊岩的消息传到了平湖之中,左狄所有人的脸色忽然都有些异样了,心中都是不由自主的想道:“贤王大人身边的近卫统领能够一招打败勇士玛塔,不知道和熊岩比起来又如何,能在第一勇士的手中走上几招呢?” 帐中的左贤王皱了皱眉头,向身边李锦寒问道:“锦寒,你有把握胜右狄的熊岩吗?” 李锦寒笑了笑,道:“这倒说不准。” 左贤王被李锦寒轻松的笑容所感染,鼓励的拍了拍李锦寒的肩膀,微笑道:“锦寒,你能这般轻松,说明心中定然不怕熊岩。” 一边的玛塔忽然冷冷的说道:“锦寒统领,熊岩可不像我,武勇胜我百倍,你可不要托大了……” 左贤王听到玛塔的话,不悦道:“玛塔何必如此过分夸赞熊岩,我左狄之人莫非便真的不如右狄吗?” “属下不敢!”玛塔连忙低下了头。 李锦寒淡淡的看了玛塔一眼,向左贤王正色说道:“贤王大人尽管放心,便是右狄熊岩再武勇,但有我在,他便靠近不了大人半分!” “好!”左贤王畅然一笑,重重的捶了李锦寒胸口一拳。 李锦寒身上永远带着一股淡定从容的气质,这在其他人身上绝对看不到,这点让左贤王对李锦寒一直十分看重,生活起居之事俱都交给李锦寒,出来打猎巡查更是让李锦寒贴身保护。 “蒙野,你再敢乱动二额吉的东西,看我不打你!”营帐前方,燕奴从身旁男孩手中抢夺过一个水囊。 男孩蒙野怒视着看了燕奴一眼,却不说话。 燕奴大怒,道:“我们二额吉心好,才收留的你,你还敢这么不知规矩,真当自己还是左狄王子吗?” 蒙野依旧是不说话,但是看向燕奴的目光中明显闪过一丝冷意。 “你看什么看!”燕奴说着举起了手中的马鞭,便往蒙野身上抽打了一下。 男孩蒙野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竟然不闪避,目光中的冷意却更加旺盛了。 “你眼睛会看是吧!看我不抽瞎你的眼睛!”燕奴心中怒极,举起马鞭,便要往蒙野的眼睛上抽去。 忽然听到一声:“燕奴,你做什么?”却是卢彩伊正被李锦寒护送着回来,她骑着骏马赶了过去。 燕奴连忙上前告状,指着蒙野,道:“二额吉,蒙野这小子偷你的羊奶喝呢!我正要教训他!” 卢彩伊走了过去,怜惜的搂着蒙野的肩膀,向燕奴皱眉说道:“燕奴,蒙野是我告求左贤王收留下来的,他不过是个孩子,想要喝口羊奶便让他喝便是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打他做什么?” 燕奴轻蔑的看了蒙野一眼,不服气的道:“二额吉,他早便被贤王大人贬为了奴隶呢,我怎能让一个奴隶乱动你的东西。” 卢彩伊道:“燕奴你不要乱说,蒙野这么可爱,可不是奴隶呢,他在我心中永远是当初的那个左狄小王子!” 幼小的蒙野闻言身体忽然一颤,他抬头深深的看着卢彩伊,目光中一直存在的冷意竟而消散。 燕奴瞥了配嘴,嘀咕道:“二额吉,他的身份……别人避之不及,你却还要收留他……他在身边终究是一个祸患……二额吉说不定已经因为这事惹贤王大人不高兴了……” 一旁的李锦寒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明白,眼前的男孩蒙野便是左贤王的亲侄,当初左贤王杀了蒙野一家,唯独留下蒙野一个孩童,贬做奴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的考虑。由于蒙野的身份,说不定什么便要被左贤王下令处死,因此所有的人都对蒙野很是嘲讽。不可否认,狠狠的奚落着往日左狄高不可攀的小王子,也确实是一件心旷神怡的事情。还好后面卢彩伊看他可怜,将他收留在了自己身边,这才让他日子好过了些,至少不用忍饥挨饿了。 卢彩伊不悦道:“燕奴,你不要这般看不起人,他还是个孩子……是我将他收留下来的,你侮辱他,便是侮辱我,听清楚了吗?” “可是……” “燕奴,你是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了吗?”卢彩伊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些怒意。 燕奴看到卢彩伊生气,连声说道:“二额吉息怒,燕奴以后不会了。” “这才好……”卢彩伊又看了蒙野一眼,用手温柔的拍了拍蒙野的脑袋,柔声说道:“蒙野,不要怕,以后在我这里好好呆着,没有人会再欺负你的,知道吗?” 蒙野看向卢彩伊的目光十分复杂,他和刚才判若两人,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知道的。” “这便好。”卢彩伊微笑着点了点头,放开了蒙野。她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蒙野幼小的心中已经暗自发下了誓言,等他长大,必将誓死守护身边的女子! 这日打猎,李锦寒率兵护送着左贤王和卢彩伊回来,左贤王不想回大帐,要直接在卢彩伊帐中过夜,刚在帐中下得马来,一直等待着的卓娅快速的走了过来,满含希冀的看了左贤王一眼,声音激动的说道:“大人,我来给你牵马。” 左贤王脸上一呆,随即反应过来,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一脚便将卓娅踢倒在地上,他抽出了马鞭,狠狠的甩打在卓娅的身上,口中怒喝道:“你把本王的话都当做耳边风了吗?本王早便说过不要再见到你这贱妇,你给我滚!” “啪!”“啪!” 马鞭狠狠抽打在卓娅的身上,然而卓娅根本恍若未觉,她脸庞陷入了绝对的呆滞之中,目光愣愣的看着愤怒的左贤王,心中的绝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彻底淹没。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止住,她直视着左贤王,呆呆地问道:“大人,原来你这般讨厌我么……” “你这让我大帐蒙羞的贱妇!我若不是看在索尔部族的面上,早已将你剁成肉泥!” 卓娅呆呆地道:“我自幼便跟随……” “少给我废话!给我滚!”左贤王怒吼着打断了卓娅的话:“你这不知羞耻的贱妇!” “贱妇……”卓娅笨拙的站起身来,喃喃地说道,她不再看向左贤王,缓缓转过身去,忽然一笑,道:“贱妇……是么?” “二额吉,好生管教你的奴仆!不要让我再见到她!”左贤王将怒火撒向了卢彩伊。 卢彩伊一脸委屈的道:“是。” “回大帐!”左贤王再也无心在这里呆下去,挥了挥手,翻身上马,带着众人往自己大帐中行去。 第106章报复 第106章报复 这天打猎,卢彩伊也是累了。 等左贤王在大帐中入睡之后,李锦寒便退了出来,他交代了一下左右兵士好生守卫,便自回营帐了。 这夜不知为何,他总是想起师父舒镜容来,心中似乎隐隐感受到了什么,这让他无法入睡,辗转反侧几次,意识依然停留在空蒙之中。 忽然听到帐内一阵异动,李锦寒明显的感受到是个人走了进来,他还以为是卢彩伊过来找他,心中有些好笑,抬眼看过去,却又不是,仔细一看,竟然是卓娅。 “是你?你来做什么?可是想刺杀我吗?”李锦寒缓缓坐直身子来,冷冷一笑,道:“我知你心中恨我陷害于你,你若有本事,便尽管来报仇。” 卓娅只是静静的看着李锦寒,并不说话。 李锦寒道:“怎么?看我没睡着,不敢下手了吗?” 卓娅依然只是沉默,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开始主动。 …… 尽管是在夜晚之中,李锦寒依然能看出卓娅身材。卓娅年纪在三十左右,身体却比一般的少女都要好,带着草原女子特有的高挑,气质风情和汉人女子也截然不同。 卓娅如此站在李锦寒面前,却没有任何的羞愧神色,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李锦寒,静静地说道:“你不是费尽心思的想要得到我吗?我现在站在你面前,你怎地没有反应了?” 李锦寒仔细注意着卓娅的表情,缓缓说道:“你为什么要献身于我?” “怎么,我现在将身子送给你,你心中反而害怕了?”卓娅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冷漠。 李锦寒道:“你可想好了,你献身于我便算是我的女人了,以后一辈子你都脱离不了我的控制,我会一直索求于你的……你做了我的女人,你自己将更加看不起你自己……别人若是知道了,将更加嘲笑你这个昔日高贵的大额吉。” 卓娅脸色轻微的变化,又努力的控制住平静,她静静地说道:“她们要如何看我,我根本就不在乎。” 李锦寒死死的盯着卓娅的眼睛,忽然说道:“你是用这种形式来报复你丈夫左贤王,是吗?” 卓娅身躯巨震,她眼睛中有压抑不住的泪水,颤声道:“你不要胡说。” “不用伪装自己了,你本就是一个卑贱的女人,竟选择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别人,而且那人还是自己的丈夫……卓娅,你总说我出身卑贱,却不知你身子和心都比我要肮脏百倍。” “你不要再说了。”卓娅泪如雨下,她忽然泣不成声,颤声道:“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那样的人,不是的。” “嘴巴还要逞强吗?” “何必还要自己骗自己,你便是如此一个卑贱的女人,你说是不是?” “我是个卑贱的女人,我一心想着要报复自己的丈夫……我是如此的肮脏。” “你既然想要报仇,我便好生帮助你一把。” …… 不知不觉中,两行清泪从她眼中缓缓落下,心中一个声音在她身体里不停的传荡:“大人……他早便说过你是一个卑贱的女人……那你便真的这般做给他看好了……做给他看好了。” 如此想着,她忽然更加放开自己了。 第二天。 李锦寒醒来的时候发现卓娅已经先他醒来,正在用一种极度复杂的眼光看着他,看着李锦寒醒来,脸上明显一阵惊慌。 “怎么那样看着我呢,在想什么呢?” 卓娅忽然低下了头,道:“没什么。” 李锦寒冷冷地说道:“你可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了,从今以后你都是我的女人,我问你话你便是这样回答的吗?” 卓娅身体一震,道:“我……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李锦寒哼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昨晚我花了极大的力气给你报仇了,你要怎样感谢我?” 卓娅低声说道:“连身子……都全部交给你了……你还要什么?” 李锦寒道:“以后都要叫我夫君,知道吗?” 卓娅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一下,说道:“知……知道。” “是这样回答的吗?” 卓娅颤声道:“知道了,夫君。” 这夜,卢彩伊忽然出现在后面。卓娅心中大惊,连连翻身过来,慌乱的掩盖在身子上。 “锦寒,你……竟然连卓娅都被你勾搭上了,怪不得这几天不去找我了!”卢彩伊看着眼前肉光点点,羞愤的说道,她忍不住在李锦寒的手臂上狠狠的扭了一把:“你好没良心,说喜欢我,却又和别人勾勾搭搭!” 李锦寒被扭的生疼,连连求饶,道:“彩伊饶命,这很疼的。” 卢彩伊嗔道:“就是要你疼的,谁叫你这么负心的。” 李锦寒苦笑道:“我可没有负心,最喜欢彩伊的,这永远不会变的。” “哎呀,羞死了,还有人在旁边呢。”卢彩伊又拍打了一下李锦寒。 “她是我的女人,以后都是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你在她面前可不用害羞。”李锦寒将卓娅重新搂入怀中,对卓娅说道:“你说,是不是?” 卓娅在李锦寒面前那个是一回事,她性子里最是珍爱贞洁,这个时候卢彩伊这个外人在场,偏偏还看到了刚才她和李锦寒的一幕,她心中羞愧欲绝,简直恨不得当场死了才好,低着头说道:“夫君说是便是了。” 卢彩伊看得啧啧称奇,不敢相信的看着李锦寒,道:“锦寒,你……草原上最是高傲的女人大额吉卓娅在你面前怎的会是这么一副模样。” 卓娅颤声说道:“你……不要再说了。” “卓娅你羞愧什么,你和彩伊都是我的女人。” 第107章彻底的沦落 第107章彻底的沦落 卓娅仍旧是低着头,不敢看着卢彩伊。 “死师弟,竟然这般欺负卓娅呢……”卢彩伊看着李锦寒,娇嗔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前世造了什么孽了,竟然喜欢上你这般花心的人……” 李锦寒笑了笑,道:“彩伊说不定前生和我乃是正宗的夫妻呢。”他一把将卢彩伊也拉了过来。 这夜,卓娅何曾想过她竟会经历这等可耻的事情!无穷无尽的罪恶感和刺激感深深地折磨着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她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在李锦寒面前,不论云雨与否,她再无一丝的端庄,眉目之间竟然带上了一丝卢彩伊般的妩媚。不知不觉间,她也学会了娇声和李锦寒这个比她小七、八岁的男子撒娇。 这种改变的颠覆敢深深地刺激着李锦寒,一股强烈至极的成就感涌上他的心头。草原上最是端庄的卓娅竟然便这样被他彻底的征服了。 李锦寒无奈一笑,道:“彩伊你怎地总是冤枉我呢,我这人没其他优点,最是守身如玉,若是受到别的女子强迫,也绝对是宁死不屈的……” “哎呀,你脸皮厚死了!”卢彩伊娇嗔道,心中不解气,又在李锦寒身上狠狠扭了两把,没好气的道:“我宁愿信大唐能攻进草原,也不信你这张嘴!”她看向卓娅,道:“卓娅,你对他客气什么,这人要狠狠扭他几下他才老实!” 卓娅情况和卢彩伊的自然不同,她怎么敢扭李锦寒,一脸妩媚地看向李锦寒,说道:“夫君,我告诉你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李锦寒一下子也来了兴趣。 卓娅带着笑意看了卢彩伊一眼,忽然凑向李锦寒耳边,低着声音颤声说道:“夫君,我感觉我怀你的孩子了……” “真的?”李锦寒心中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卓娅。 卓娅脸上红云密布,她娇媚至极的看着李锦寒,道:“夫君,我给你生……好不好?” 卢彩伊连声问道:“卓娅你说什么了?干嘛要弄的这般神秘?” 卓娅忽然吃吃笑道:“这是我和夫君二人之间的秘密,不告诉你。” “哎呀,别吊我胃口,快说快说!”卢彩伊不依,拉着卓娅。 “彩伊不用好奇……”李锦寒将卢彩伊拉了过来,笑道:“这事情过几天再告诉你。” “不行,不行。” 在一片平静之中,忽有异变。右狄入侵的消息像是平静水面投下的一颗巨大的石头,引起水波连连,波澜阵阵。草原之中陷入了绝对的混乱之中,他们压抑不住震惊的眼神,将目光纷纷投向了右狄。 右贤王在汉人那里吃了苦头,终于下定了决心,要一统草原吗?勇士熊岩的伤势好了吗? 右狄的铁骑身经百战,是草原上真正的恶魔,足足四万右狄铁骑仿佛一片黑压压的云彩一般,带着不可匹敌的气势,经过沁柯尔平原,急速的向西边平湖压来!轰隆隆的马蹄声震彻寰宇,左狄所属部落根本兴不起抵抗的意思,纷纷投降。右狄铁骑势如破竹,锋芒向平湖一带杀来。 这突然的变化震惊了平湖中所有的人,左贤王已经怒极,他奋力的折断了手中的马鞭,怒道:“两狄在草原两方东西而治,早已存在了上百年,此乃神灵不可变更之事!右狄多次倾国之兵,南下攻城,我左狄都是信守诺言,绝不后院点火,不想右狄竟然野心如斯,竟然意欲一统草原!这般弱视我左狄之人吗!” 前骑统领乔斯大声说道:“一路所属部族已经纷纷投降右狄,右狄铁骑已经快去杀向平湖!形势万分危急!还请大人早做安排!” “这帮胆小的部族!”左贤王不经意间已经捏紧了拳头,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乔斯、玛塔何在!” “请贤王大人吩咐!”乔斯玛塔两人纷纷出列。 左贤王的瞳孔急剧的收缩,他嘶厉着喉咙,缓缓说道:“你们各率本部一万骑兵在左岭一带迎敌!我随后亲至,必将让右狄之人魂断此处!” “是!” 两狄在左岭一代展开了最先的接触,厮杀一阵之后便展开了对峙,两方似乎都在等待着援军。右狄兵士士气旺盛,左狄之人却也是满怀必胜信念。两狄分治之事已经在草原存在百年,自他们出生时便是如此,仿佛恒古般久远,此事绝难动摇,而平湖一带乃是左狄本营,左狄之民,不论男女,不分老少,皆能上马杀敌,兵士不绝,右狄深入腹地,马屁困乏,粮草不济,如何能和左狄争锋!说不得,右狄兵败之时,便是左贤王大人挥兵东进之际! 浓烈的杀气仿佛瘟疫一般在人群中迅速的扩散,左狄的血性被深深的激荡开! 纠缠几日,两方互有胜败。左狄将士人数不及右狄,却是越战越勇,他们知道,左贤王便要倾尽平湖之力,杀过来了! 就在这一日之间,形势忽然发生了惊天的变化,一个震颤草原的事情发生。左狄前锋统领之一玛塔竟率本部索亚兵士投降了右狄!随他而去的还有被他诱骗的八千左狄铁骑! 顷刻之间,左狄兵士便损失了上万人!不仅如此,这给左狄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却像是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一直对峙的局面在这个时候猛的被打破!蓄势已久的右狄四万铁骑在玛塔的全力配合之下展开了对左狄前锋军的围攻。 杀声震天,前骑统领乔斯还没有回过神来,本部轻骑便已经被击溃,乔斯只率领了四千残兵仓慌逃出重围,向平湖奔去。 左狄费尽心力,辛苦营造的第一道防线被迅速的瓦解! 这边的突然惨败顿时将平湖陷入陷入了彻底的恐慌之中!左贤王已再无法淡定,仓促之间他连忙下达了全民动员的命令,在右狄铁骑踏至平湖土地的一刹那,左狄再次布下了五万兵士的防线,不过其中两万都是临时征招的牧人,战斗力不堪,主要防线仍是要由正规左狄骑兵来承担。 这次战争已经关乎到了草原百年最大之变革,左贤王只需再战败,左狄这个名字将彻底的从草原上抹去! 第108章最后的防线 第108章最后的防线 “为了左狄而战!” “为了贤王大人而战!” 嘶厉的叫喊在平湖一带激动的叫起,左狄兵士在国破家亡的威胁下爆发出最为强劲的呐喊! 平湖之中左狄占据了地利,再加上左狄数万人拼死抵抗,一鼓袭来的右狄铁骑终于无法再向前踏进一步。两方在此展开了最为残酷的搏杀! 局面再次陷入了僵持的状态,一连三天的交锋,平湖之中尸体无数,但是右狄根本没有办法前进一分,左狄也根本没有力量绝地反击!两狄的未来如何,没有人能够预测。 对峙局面被草原东方轰隆隆的马蹄声给惊破,草原一下便沸腾了,他们喉咙口凝结,最终化成一个名字。 东边的方向,右狄最后汹涌一击终于到来!勇士熊岩率着五千最为精锐的重骑已经杀到! “第一勇士!” “左狄熊岩!” 平湖形势如同天崩地裂一般,急剧变化。右狄的士气在熊岩的到来后达到了顶峰,他们便像是被巫师操纵的傀儡一般,瞬间忘记了疼痛,忘记了恐惧,狂热的挥舞着手中的弯刀,疯狂的冲向前方。 左狄防线如岸,右狄兵士仿若潮水,一次次的冲刷,一次次的汹涌澎湃! 熊岩率领的右狄重骑更是如同最为尖锐的匕首一般,总能用最为强劲的力量刺出威势无匹的一击,每一次冲击,左狄防线便要陷入极大的吃紧状态,摇摇欲坠,各路统领咆哮着喉咙,疯狂的叫唤着支援。 “平湖绝不能败!” 有人嘶厉的叫喊,左狄兵士心中却越发的恐惧,平湖最后一带防线如果落败,未来之于他们又将如何?是在混乱中惨死?还是要沦为右狄卑贱的奴隶? 在午时顷刻,熊岩率领的五千重骑终于是突破了左狄的防线,化作最为汹涌的一刀,直直的刺向了大帐前指挥的左贤王! “誓死保卫贤王大人!” “绝不后退!” 无数的左狄兵士都疯狂的向大帐前汇集,他们准备用自己的血肉之驱阻拦着熊岩的铁骑!左贤王大人高贵的身躯绝不能被右狄肮脏的马蹄所践踏! 熊岩的目光如同恶狼一般让人望而生寒,他脖子上青筋暴露,脸上炽热一片。忽然之间,他甩掉了上身的衣服,露出上身骇人的肌肉,一块块肌肉竟然像石块一般凸显!他双手都提着大刀,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和左狄兵士一接触,便是一阵血肉横飞,挡者即亡! 右狄重骑紧紧地跟随着熊岩的后面,几千把大刀在太阳的照耀下明亮而刺眼,妄图拼命的左狄兵士在这只队伍面前显得是如此的脆弱,右狄重骑在熊岩的带领下疯狂的收割着左狄兵士的性命,便像是一张巨大的血盆大口,在大帐前匆忙组织的万人防线上咬下一个又一个的豁口! “勇士熊岩!” 草原上所有人都将沸腾,熊岩正用事实证明,受伤过后的他依然是草原不可战胜的恶魔!第一勇士的名号永远只能属于他! 右狄大军士气大震,他们在熊岩的前锋冲击下,缓缓的向左狄防线一步一步压去。左狄冗长的防线正如同一根不堪负载的脊椎般,在敌人的挤压下慢慢的弯折扭曲,等待它的命运,似乎只有最终的折断! “贤王大人!防线已经要崩溃了!放弃平湖吧,我们还可以往北方利泊亚平原逃去!” 前骑统领乔斯血红着眼睛,他向左贤王单膝跪了下来,咬着牙道。 “不行!”左贤王霍然挺立,拔出了腰间的大刀,一字一顿地道:“绝不能后退!平湖一旦放弃,我左狄便将灭亡!部族传承上百年,绝不能在我手中覆灭!” “大人!”乔斯忽然激动起来,大声叫道:“大人,只要你还在,左狄便不算灭亡,我们逃亡利泊亚平原,还有反攻的机会!” “够了!不要再说了了!”左贤王大吼了一声,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颓然摇头,道:“乔斯,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的忠心,只是我们逃到利泊亚又如何……平湖一失,草原必将被右狄统一,我们在极北寒冬之地怎会有丝毫反攻的机会……熊岩也根本不会放过我们……我们能逃到利泊亚,他们便不能追到哪里么……” 乔斯咬着牙道:“逃到利泊亚,焉知没有一线生机!” “不用了……”左贤王面庞陷入到可怕的平静,他目光直直的看着远处的厮杀,静静地道:“神灵要亡我左狄,便让我誓死守护在平湖之地……” 乔斯道:“大人难道不关心二额吉吗?大人一旦出事,二额吉的命运,大人是知道的。” “二额吉么……”左贤王轻轻搂过旁边的卢彩伊,面无表情的看了卢彩伊一眼,淡淡的说道:“我自刎之前必将亲手杀死二额吉,绝不会让右狄之人凌辱我的额吉!” 卢彩伊目光之中都是惊骇之色,她听到左贤王的话有压抑不住的颤抖。 左贤王的目光忽然闪过一道凌厉,说道:“二额吉,你害怕了么?还是不想同我一起去死?” 卢彩伊强自平复下内心的动荡,勉强笑道:“大人便这么看臣妾么……臣妾乃是大人的女人,大人有事,臣妾活着也是无趣……” 左贤王深深的看了卢彩伊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缓缓的松开了勒住卢彩伊的手。 前方的厮杀依然惨烈,左狄的最后一道防线已经是摇摇欲坠,熊岩率领的重骑反复的冲刺,意图给这道防线投下最后一记重击! 在一片惊慌之中,大帐前一个声音振聋发聩:“大人,让我一试!”李锦寒眯着眼睛紧紧的看着所向披靡的熊岩,缓缓走了出来。 “锦寒,你想如何?”左贤王看着李锦寒从容的神色,目光不由自主的闪过一道亮色。 李锦寒缓缓说道:“愿带本部两千近卫,阻击熊岩!” “不可!”乔斯激动地道:“你将近卫都带走了,谁来保卫贤王大人的安全?”他死死的看了李锦寒一眼,继续说道:“锦寒统领,你没看到左狄熊岩的威猛无匹吗?他断不是玛塔能够相比的!你那些取巧的本事,在这等两军厮杀之中绝派不上半分用场!” 李锦寒淡淡的看了乔斯一眼,向左贤王行了一礼,依然是不卑不亢的道:“再不行动便来不及了,我愿迎敌,请大人三思!” 左贤王深深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忽然大声道:“好!本部所有近卫皆归你统领,前去迎敌!” “大人不可!近卫还要保卫大人!” “我意已决,不用再说!”左贤王看了乔斯一眼,沉声缓缓说道:“本王说了,死也要死在平湖大帐前!绝不逃亡!” 这边李锦寒已经翻身上马,带着匆匆组织好的两千近卫骑兵,直直便往熊岩的方向杀去,李锦寒两千近卫的加入给防线减轻了不少的压力,顷刻即要折断的脊椎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得到了难得的缓解。 “是勇士锦寒!”混乱之中忽然听到有人大叫。 这一声叫唤将左狄众人死灰的斗志重新点燃,他们手中挥舞的大刀又变得凌厉起来,目光不时的注视着李锦寒的方向。 左狄第一勇士锦寒终于出战了! 他和草原不败恶魔熊岩发生碰撞,将爆射出怎样的火花? “直取熊岩!”李锦寒对着身后近卫大声吼叫了一声,他坐下骏马奔的最快,越来越接近熊岩的位置。倏忽之间,他已经是从背后箭壶中掏出了一只箭矢,转眼便已将弓弦拉满,箭矢带着急剧呼啸的风声,宛若流光一般,准确无误的射向熊岩。 “锵!”的一声。 厮杀在前方的熊岩也不知道挡下了多少的箭矢,然而当他挡下这支箭矢时,虎口却猛的一麻,大刀竟然有些拿捏不住,险些脱手而出。他心中一惊,目光猛的往前方望去。 李锦寒一人一骑已经当先杀入了右狄铁骑之中,气势如虹,他驰骋着骏马快速的靠近,目光如电,迎上了熊岩的目光,大喝了一声:“熊岩,还记得我吗?” 熊岩的瞳孔猛然收紧,他心中大惊,喉咙间迸发出一声惊呼:“是你!” 目光对峙中,空间似乎都被拉扯了一般,天地之间似乎竟只剩下他们二人!顷刻之间,李锦寒在数十右狄重骑中已经穿过,手中的大刀已经高举了起来。 熊岩眼眶放佛都要裂开一般,蛮横的身体里爆发出最为强劲的力量,他瞬间便也举起了右手的刀,策马向前,直直的向李锦寒迎去。 左狄兵士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锦寒统领疯了吗?竟然放弃了擅长的巧力,竟要和最是刚猛的熊岩如此硬拼! 第109章熊岩之死 第109章熊岩之死 两人两骑快速的靠近,两人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完成了接触,所有人都没有听到两刀相击的声音,却见李锦寒的刀已经直接将熊岩的身体从胸膛处直接的劈成了两断! 熊岩的上身在马山便已倾塌,落下马来,再无声息,只剩一个恐怖血淋的下半身骑在马上快速继续往前奔去。 “啊!” 在转瞬之间,平湖一带已经彻底的沸腾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惊骇的目光汇聚在上,似乎能遮天蔽日! 左狄锦寒一刀之威竟然恐怖如斯,转眼之间便让熊岩身首异处!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草原战无不胜的熊岩撕裂了左贤王的幻想,震裂了左狄的土地,就在即将要完成不世功勋之时,便这样被人在最为直接的碰撞中砍落了身躯? 所有人心中的惊惧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点,他们将惊颤的目光纷纷投向了马上驰骋的李锦寒! “熊岩死了!熊岩死了!” 本是拼死作战的右狄兵士一下子便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之中,这一声喊叫过后,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人群之中快速的扩散,他们握刀的右手有压抑不住的颤抖。 右狄之神熊岩已死,等待着他们的命运又会是什么呢? 李锦寒拉回了骏马,再次向右狄大军杀来,他嘶厉的声音传荡在平湖的每一个角落:“将右狄之人赶出平湖!” “杀!” 左狄大军中爆发出最为汹涌的呐喊,心中的血性被彻底的激荡出来,刹那之间他们的眼睛已变得血红一片,他们奋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弯刀,不知畏惧的往前方右狄兵士狠狠地砍去! “为勇士锦寒而战!” 在极短的时间内,平湖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完全的逆转,左狄之人,不论兵士还是牧人,都快速的汇聚在一起,如同澎湃的潮水一般,狠狠的往溃逃的右狄大军冲刷过去! 李锦寒带领的两千近卫追在最前方,死死的咬着右狄大军的尾巴,快速的吞噬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卢彩伊美目中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她痴痴的看着如同天将杀神一般的李锦寒,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大人!如今正该趁势收复我左狄土地之时!”乔斯一脸的赤热,他笔直地挺立着,向左贤王请战。 形势扭转的太快,左贤王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他听到了乔斯的话,强自平复住心头的激动,道:“好……好!左狄追击兵士皆由你统率!” “是!” 两军陷入了疯狂的追逐战中,左狄大军追逐出平湖,越过左领,一路疯狂奔至两天一夜,竟而进入了右狄领地,在右贤王大帐所在岭平之地形成了最后的对峙,一如当时平湖的情况重演,左狄大军成为了这场战争的猎人,虎视眈眈着岭平之地的一切。 这次僵持的情况并没有持久,索尔族玛塔所部的再次叛变让草原的形势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左狄人在索尔族的配合下完成了最为漂亮的一击,右贤王被乱军杀死,右狄兵士死伤无数,岭平之地最终被左狄征服,只余下不足万人的右狄残部带着右贤王幼子逃至了极东彝族之地。 在一片风云变幻中,草原百年最大之变局已经展露出它的面貌,左贤王烈夫完成了左狄前所未有的盛举,统一了草原各部,从此左右两狄皆都除名,大狄烈夫大可汗的名声震惊天下! 在这次战争之中,李锦寒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功臣。所有狄人心中都明白,如果没有李锦寒的那一次绝地反击,烈夫可汗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相反的,虎视草原的是岭平的右贤王!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李锦寒并没有众望所归的成为狄族全军统领,而是被烈夫封为了平湖大部头,这个职位是汗王手下的第一大官,不过却是个文职,李锦寒先前的兵权也尽都被烈夫夺去。新任的近卫统领换成了布斯。 这般的明升暗贬让许多狄人都有些寒心,锦寒大人乃是天下第一勇士,武勇盖世,竟然只是安排在一个文职上? 李锦寒目光渐渐凝结,他隐隐感受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锦寒……”大帐王座上的烈夫深深的看了李锦寒一眼,缓缓说道:“你是汉人,对么?” 李锦寒目光深沉,此时他已没有隐瞒烈夫的必要,他一脸平静的说道:“正是!” 烈夫翻阅了一下案前的羊皮纸,他的话语带上了一丝冷意:“你被大唐所忌,这才一路逃亡至有石族的?” “正是!” 烈夫紧紧的看着李锦寒的眼睛,道:“若有他日,我令你统领大军攻向大唐,劫掠汉人,你当如何?”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此事不能遵从,还请可汗派他人统领。” 烈夫瞳孔急剧的收缩,道:“如果非要你去呢?” 李锦寒之言掷地有声:“此乃我之母邦,便是被可汗赐死,我也绝不能遵从!” 烈夫忽然一笑,笑容里却带着明显的冷意,他仔细看了李锦寒一眼,道:“我并没有逼迫锦寒,锦寒不必如此激动。” 李锦寒不卑不亢的道:“谢过可汗。” 烈夫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是。”李锦寒退下,烈夫目光看向李锦寒的背影,目光却更是深沉了。 烈夫的猜忌让李锦寒陷入了不安之中,他个人武勇虽强,但是若是真被上千精锐团团围住,他也绝难生还,烈夫如果真的下定决定了要杀他,他必定要早做准备!逃亡,似乎又成为了摆在面前的唯一选择! 黑暗之中,大帐边忽然一动,李锦寒心中一惊,连忙坐起,却见是卢彩伊偷偷潜了进来,她一把便扑到了李锦寒怀中,委屈的道:“锦寒,他……他打我耳光了……我心里好难受……” “他?是谁?”李锦寒随即恍然,知道是烈夫,接着说道:“烈夫打你耳光了?为什么?” 卢彩伊脸庞扑在李锦寒的胸膛之上,她缓缓说道:“他来我那边,看见了蒙野,不知怎地想要砍断蒙野的一只手臂,我连忙相求,他便打我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你助他统一了草原,他便变了……” 李锦寒问道:“蒙野如何了?” 卢彩伊幽幽叹道:“总算是保住了蒙野的手臂,只是可汗喜怒无常,谁又知道下次会不会真的砍下去呢……”她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蒙野这孩子也是倔强的很……脑袋被可汗踩在地上,却一声都不求饶……我看着心里好生心疼……” 李锦寒轻轻的摸了摸卢彩伊的发丝,缓缓说道:“烈夫知道了我汉人的身份,开始猜忌我了……” “我知道呢……”卢彩伊双手紧紧环住李锦寒的腰部,说道:“全草原的人都知道,可汗忘恩负义,要削断雄鹰的翅膀,剥夺了勇士锦寒的兵权……”她看了李锦寒一眼,柔声说道:“如今可汗必然盯你盯得紧,你以后便不要冒险来找我帐内了……我会照顾好卓娅的,你不要担心……” 李锦寒手在卢彩伊的背上缓缓抚摸了一下,目光渐渐凝洁起来。 两人温存一段时间,卢彩伊依依不舍的起身来,在李锦寒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柔声说道:“锦寒,我也要马上回去了……回去晚了,说不定便被他发现了……你入睡吧……” 卢彩伊走后,李锦寒陷入了沉思之中,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渐渐的,思维在层层睡意之下恍惚起来。到了午夜时分,李锦寒又翻了一个侧身,心中猛的一紧,他隐隐感觉到他的身前一直便站着一个人。 第110章州府故人 第110章州府故人 此惊非同小可,李锦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继续假装着熟睡,手却缓缓移动,已经是移到了侧边的大刀上,同时,眼睛也在微微眯起来,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情况。 旁边那人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静静说道:“经过这么多历练,果然是长大了,做事也这般谨慎了……”声音清澈悦耳,仿佛清泉一般。 李锦寒闻言浑身巨震,他一下子便坐直了身子,一把便将身前的人拉住,不敢相信的看着前方,声音有颤抖的喜悦:“师父!是你吗?” 舒镜容被李锦寒拉住了手,她并没有避开,她神色复杂的看着李锦寒,道:“知道是我,你这般高兴么?” “师父,你怎么找来了!太好了!” 数次的九死一生都没有让李锦寒有半分软弱,在这异国他乡,凄冷黑夜之中,面对着州府的亲人,李锦寒却已忍不住将心底的情感全部发泄出。他眼角竟而有些湿润,直直的站起来,双手张开,将舒镜容紧紧的搂住,哽咽道:“师父,我好想你……好多次我都差点要死了……差点便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道么……” 舒镜容被李锦寒忽然抱住,身躯一颤,却并没有选择避开,她听着李锦寒哽咽着吐露心声,心中泛起阵阵心疼。她并没有说话,只是任由李锦寒紧紧的抱住她,这个拥抱是如此撕心裂肺,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融进他的身体里。 李锦寒脖子紧紧贴着舒镜容温柔的脖颈,他颤声道:“师父,我一个人好害怕,你不要离开我,好么?” 舒镜容强自压抑着心中的动荡,静静的说道:“九死一生逃出沙漠和狼群的詹士……玉沙城的不败从事……草原的第一勇士锦寒原来也会像个孩子一般,不怕人笑话的哭泣吗……” “师父,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李锦寒颤声道:“师父不要离开我了,好么?” 舒镜容胸脯急剧的起伏,道:“你先放开手。” 李锦寒反而将舒镜容抱得更紧了,说道:“我不敢放开,我怕一放开,师父便又要忽然走了……” 舒镜容的目光在李锦寒孩子般的倔强中终于完全软化,她心中涌起万种柔情,温声道:“师父答应你,不会走的。” 李锦寒道:“师父不骗我吗?” “师父怎会骗你这孩子……”舒镜容轻轻叹息了一口气,柔声安慰道:“锦寒,你放开吧。” 李锦寒这才将舒镜容放开,深深的看着舒镜容,动情的说道:“师父的脸庞也不知道在睡梦中出现了多少次……这次希望千万不要是个梦境……” 舒镜容身体一颤,她强自平静地道:“帮助烈夫一统草原的勇士锦寒,却怎地总是这般孩子气……” “我只是忍不住要将心中的话说给师父听。”李锦寒的目光在夜色下带着一股奇异的光芒,他接着说道:“我离开州府所有的经历,师父都知道了吗?” 舒镜容深深的看了李锦寒一眼,缓缓说道:“玉沙城和草原上都传诵着你的事迹,师父不是聋子,怎么会不知道呢。” 李锦寒道:“上天可舍不得呢,怎么会让这么美丽的女子是聋子呢。” 舒镜容轻轻叹息了一口气,道:“刚刚还孩子样,现在便又开始贫嘴了。” “师父不喜欢我贫嘴吗?”李锦寒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对了,师父,我还没问你呢,家里怎么样了,你又怎么想到来找我了?” “运粮大军在戈壁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州府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后来你护送州府表小姐安全到达玉沙城的消息传来,我们才知道你没死……我手中无事,便也就顺便出来找你了……”舒镜容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至于你家里……也是没事的……只是……” 李锦寒连声问道:“只是什么?” “运粮大军溃败,二世子生死不明,禹州已经被大世子的人控制,对二世子的人进行清理……狗贼宁王依然窝在深宫之中,据说连朝政都不上了……” “进行清理?”李锦寒急声问道:“我家到底怎样了?大世子一派怎么对付我家的?” “你是关心家里的几个女人吧……”舒镜容看了李锦寒一眼,接着说道:“你乃是那二世子眼前的大红人,是最明显的二世子一党,人家怎么可能不对你家里下手……不过要多亏了你那二夫人阿馨了……” “阿馨怎么了?” 舒镜容缓缓说道:“她被迫嫁给了都事贺成易,这才保全了你一家……” “什么?”李锦寒身体一缠,眼睛一下子就血红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那阿馨对你也是死心塌地,虽然委身嫁给了贺成易,但是却守身如玉,根本就不让贺成易来碰……那贺成易也是古怪,一心存了要感化阿馨的心思,从来就是温言软语,也不动强……”舒镜容仔细注意着李锦寒的眼睛,道:“你那阿馨对你这般死心塌地,你心中高兴么?” 李锦寒的拳头忽然捏得紧紧的,咬着牙道:“我迟早要杀了贺成易,将阿馨夺回来!”他望向舒镜容,继续问道:“我阿姐她们没事吧?” “有你那阿馨拼命护着,自然是没事的……你的大夫人没事,三夫人也没事……你是不是还要问你那玉儿的事情……放心吧,参议府上没有受到波及,一切安好……” “没事便好!”李锦寒终于是得到了家中的消息,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又开始紧迫起来,他心中明白,阿馨那傻丫头还苦苦等着他的解救,好在他在玉沙城的消息已经传至了禹州城,总算是能给阿馨一线希望。 舒镜容轻轻叹息了一口气,道:“你这孩子,在州府有那么多女人还不够吗……在这里又和异族的二额吉好上……” 李锦寒有些吃惊,道:“师父刚才来时看见了她?” 舒镜容点了点头,静静地说道:“我寻到了你的营帐,便看见她从里面出来。” 李锦寒讪讪一笑,道:“我们今天真的什么都没干……师父不信可以验身。” “你再敢胡说,我便杀了你!” 李锦寒微笑道:“能死在师父手下,也是应了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再敢胡说……”舒镜容举起手掌,便要打李锦寒耳光,终究是心疼李锦寒,下不了手,气道:“你这孩子刚才还哭哭啼啼的,现在竟又这般油嘴滑舌……早知道便不教你武功,让你在荒漠中死了算了,平白忍我心烦!” “不要总说我是孩子!”李锦寒忽然怒道。 舒镜容忽然一阵沉默,道:“你生师父气了吗?” 李锦寒缓缓摇头,道:“我不希望师父总这般叫我,我听了心里不开心。” 舒镜容静静地道:“师父老了,叫你一声孩子不是合适吗?” 李锦寒怒道:“不许你说自己老!师父不过比我大几岁,容貌更是绝丽无双,比其他少女不知道要美丽几倍,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舒镜容闻言心中涌现一股极度复杂的情绪,她声音也不知不觉带上了一股嗔怪意味:“哎呀!你乱说什么呢!师父是你长辈,怎么能拿来和那些少女比较!” 李锦寒哼道:“我这还是说错了呢,那些少女怎么能和我师父比呢,我师父人美,武功又强,而且对我最好,最看不得我难过呢!” 舒镜容生平仅有的脸红起来,她暗自庆幸这是在黑夜之中,看得不分明,不然定要让李锦寒看到。她故作平静的道:“谁最关心你了……你被狼群吃了才好,我知道了一点也不会伤心!” “那师父一听到我的消息,便千里迢迢的赶来找我呢!”李锦寒微笑道。 舒镜容忽然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锦寒,你不要再和师父贫嘴了……师父终究年纪大了,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 第111章情感微妙 第111章情感微妙 “师父年纪根本就不大!”李锦寒一脸气愤地道:“师父你看,淑贞年纪和你差不多呢,还有玉沙城的淑月和。”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止住。 舒镜容闻言下意识便指着李锦寒,怒声说道:“你这个混蛋,在玉沙城又沾花惹草,你又和几个女子好上了?” 李锦寒没想到舒镜容反应这般大,吓了一跳,他一眼能瞧见舒镜容脸上的怒意,心中忽然又升起一股微妙的幸福感,他一时情动,去拉舒镜容的手。 “你放开!”舒镜容怒道。 “不想放开!”李锦寒刚说了一句,忽然痛呼出一声,一把跌倒在身后的毛毯上。却是舒镜容在激动之中下手没有分寸,一掌击在李锦寒的背部和肩口处。 李锦寒武功尽是舒镜容传授,怎能是舒镜容的对手,这一下乃是舒镜容含愤打出,他身体虽然柔韧,也是伤势甚重,他趴倒在毛毯上,头上冷汗淋淋,紧闭着嘴巴,仿佛要死了一般。 舒镜容被李锦寒这幅模样吓住了,手忙脚乱的走上前去,急声道:“你……没事吧?”她连忙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丸,急忙倒出两颗,给李锦寒服下。 李锦寒吃下药丸好了一些,但是头上依然是大汗淋淋,他蜷缩在毛毯上。 舒镜容在李锦寒的额头上摸了下,惊道:“你额头怎么这么烫?” 李锦寒咬着牙,缓缓说道:“在隔壁遭遇狼群时我背部便受过伤,后来世子府禁卫追杀我,又触动过伤口……一直便落了个病根,连着胸口,平时无事,受了拍打便会疼痛。” 舒镜容自然知道自己一番力道是如何的大,终于明白了李锦寒所受的痛苦,她看着李锦寒这副模样,心中很是自责,慌乱地道:“锦寒,对不起……都是师父不好。” 李锦寒冲舒镜容勉强一笑,却牵动了伤口,当下倒吸了一口凉气,仍旧是强自说道:“师父,不怪你的……我便是死了,也绝不会责怪师父。” 舒镜容看着李锦寒的模样,心中又是后悔又是心疼,道:“锦寒,你现在感觉怎样了……你不要吓师父。” 冬天夜晚的草原很是寒冷,李锦寒忽然哆嗦起来,他颤抖的说道:“冷……好冷。” “我去别的营帐给你拿毛毯来!”舒镜容马上转身,便要出去,却被李锦寒一把拉住了手。 李锦寒的手间冰冷一片,竟然也在颤抖,他打着哆嗦的道:“师父……你在我身边,我便不冷了。” 舒镜容连声责怪道:“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和师父贫嘴么!” 李锦寒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哀求之色,道:“师父,我是和你说真的……有人在我身边,我便不觉得寒冷了……师父。” 舒镜容心中一片挣扎,她看见了李锦寒目光中的哀求,顿时心软,想道:“舒镜容,你一开始还不是被他抱过了吗……为了治他的伤,在他身边躺一下又有什么不行呢。” 如此想着,她终于是咬着牙道:“好……将毛毯弄暖和了,我再下来。” …… 心中便微微后悔起来,脸上不知不觉涌起一片羞红,心想:“罢了,罢了……终究是答应了他……他伤势这般严重,待被子暖和了,自己便出来。” 舒镜容根本不敢看李锦寒的眼睛,她和李锦寒保持了一段明显的距离。 “师父好香。” “你……不要胡说。”舒镜容侧着身子,强自控制着心中的动荡。 “明明好香,为什么不能说。” 舒镜容故意转移话题道:“你身子好转了些没。” “师父,我好冷,你靠进来一些,好么?” 舒镜容心中动荡,她将身体缓缓的靠近,她明显的感受到了身后李锦寒强烈的男子气息,心中动荡无比,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明显的颤抖:“你快些好。” 过了一会儿,被子里明显暖和了不少,舒镜容如坐针毡,正想着再等被子热些便要下榻了,这个时候,李锦寒忽然…… 舒镜容身体颤抖着,她脸上已经是羞红一片,心中羞愧的想道:“舒镜容,你绝不能再容着他,你不要脸面了么。”当下便要强自推开李锦寒,心中另一个声音忽然又说道:“都已经这样了……多给他抱一下又如何……他是你的弟子,是你自己心中有异念么。” “师父,就抱一下,好么。”李锦寒打着哆嗦,声音颤抖,仿若是在梦呓一般。 舒镜容脸色一片复杂,她静静的看着前方,道:“嗯……你抱吧。” 他们能够感受到彼此的轻微抖动,舒镜容的心脏不争气的跳动快速,似乎整个帐内都开始能感受到她“扑通扑通”的心跳,更何况在她身边躺着的李锦寒,她脸庞又陷入了一片羞愧之中,想要控制住心跳,却又万万不能。 李锦寒似乎已经好转了不少,说道:“师父,你心跳的好快。” 李锦寒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舒镜容的脸庞顿时陷入了彻底的羞红之中,说道:“你……暖和了吗……我要下去了。” 他凑近舒镜容的耳边,柔声说道:“师父,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便这样让我抱着好么……师父身子好热,我抱着便不感觉到伤势的痛苦了。” 她全身不知不觉之中已是瘫软下来,她声音竟带着了一丝哀求之色:“锦寒,你不能这样的……我是你师父。” 李锦寒的声音温柔的仿佛能化开万年的冰雪,他在舒镜容耳边说道:“我抱着师父取暖又有什么关系……我身子好冷,就让我抱一下,好么。” 舒镜容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强自压抑住心头的动荡,说道:“那你伤势好了些,便放开我。” 李锦寒道:“师父放心好了。” “你再不可得寸进尺。” 李锦寒忽然在舒镜容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气,柔声道:“我全听师父的。” 舒镜容全身巨震,她慌乱的道:“你不要吹气。” “嗯,师父不喜欢便不吹了。” 舒镜容哀求道:“锦寒,求求你,不要说了……好么。” 第112章周遭空蒙 第112章周遭空蒙 “师父太美了,我有些控制不住了。” 舒镜容羞愤地道:“你再敢得寸进尺,我便死在你的面前!” 李锦寒连声道:“师父怎么好好的说‘死’了呢,我听了好生心疼。” 舒镜容忽然仰面躺了下来,她目光直直的看着上方,强自压抑住了心头的动荡,静静说道:“锦寒,不要再错了……我是你师父……我也早便发誓……此生绝对不会和哪个男子……锦寒,不要再欺负师父,好么……师父就你一个亲人了。” 李锦寒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翻身过去,喉咙间发出模糊而激烈的声音:“师父,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 他亲了一阵,身下的舒镜容却仿佛死了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李锦寒终于是停了下来,看向舒镜容,只见舒镜容静静的看着他,脸上静静流淌着两行泪水。 “师父,我错了,你不要哭了,我看着心疼。”李锦寒颓然摇头,离开了舒镜容的身体。 舒镜容只是静静的看着李锦寒,眼中的目光极度的复杂,一直都没有说话。 李锦寒道:“师父,你说话啊,你这般伤心,我心里好生疼痛。” 舒镜容缓缓擦掉了脸庞的泪水,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哽咽:“锦寒,刚才那句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李锦寒涩然一笑,道:“不说了,永远都不说了,师父不要哭了,我知错了。” 舒镜容要起身,却被李锦寒拉住了,他平静地说道:“深夜了,师父便睡在这里吧,我睡旁边,不会再挨着师父的。”他说着,安静的躺在了另一边,伤势似乎又在他身上发作,他朝着另一个方向蜷缩起了身子。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却仿佛在两个世界一般,彼此没有任何的语言,两人心中似乎已经横亘着了一道深深的鸿沟,周遭一切陷入了绝对的死寂之中。 李锦寒蜷缩的身体在轻微的发抖着,背后的伤势似乎没有好转的迹象,身边的舒镜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李锦寒的强自镇定,努力控制着身体的抖动,似乎不想让舒镜容察觉到半分。 时间放佛被无限拉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舒镜容忽然挪动着身子,缓缓靠近了李锦寒,一手搂住了李锦寒冰冷的身体,她凑在了李锦寒的耳边,颤声说道:“你不要多想,师父只是怕你冷。” 李锦寒身体被舒镜容接触的那一刹那,便是一颤,他听到舒镜容的话,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一手伸出,紧紧拉住了舒镜容的小手,十指相扣。只是如此,再没有一分的的得寸进尺。 周遭空蒙,只剩下两人微微的呼吸声,心中都是甜腻一片,他们似乎互有感应,直希望这天地之大,宇内之广,便只有他们二人才好,便这样一直相靠,不离不弃。 舒镜容便这样在李锦寒的营帐中住了下来,李锦寒现在虽然没有兵权,但名义上也是大狄数一数二的高官,乃是平湖大部头,他的营帐其他人自然不敢进来,舒镜容呆在营帐中倒也不用被人发现。至于卢彩伊那边也是不怕,现在她受到了烈夫的猜忌,形势微妙,也是不敢再冒险来这边,这也让李锦寒避去了夹在两女中间的头疼。 烈夫一统大狄,万族归顺,草原上情势平静,平湖这边却暗流涌动,一场针对着李锦寒的大网似乎正在慢慢的编织着,待这个网一旦形成,李锦寒便要如同瓮中之鳖一般,性命将不再控制在自己手中。织网的人是烈夫。 李锦寒明显的感觉到了身边守卫的变换,跟随着他来的近卫老面孔在一月的时间内一个个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陌生人,似乎根本就不是平湖一代的人。他们看向李锦寒的目光都透着一些奇特的光芒,表面恭敬,行动间却带着冷意。一场狂风暴雨,似乎即将展开! 李锦寒背部的伤势却一直不容乐观,虽然也算是在渐渐的愈合,但是功力却一直发挥不出寻常的一半。在这个危急的关头,这份伤势显得尤其重要。舒镜容的意思是直接带着李锦寒杀出平湖,但是这份建议并没有得到李锦寒的认同,他在平湖这里还有卢彩伊几个女人,心中绝不肯这样丢下她们离去,一个冒险的计划已经在他的心中缓缓升起。 “刺杀烈夫?”舒镜容目光中闪过一道光芒,看向了李锦寒。 李锦寒重重的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正是!他大帐前护卫虽多,但是我和师父两人联手,出其不意杀向大帐,他八成难以逃脱。” 舒镜容担心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道:“锦寒,只是你的伤势。” 李锦寒忽然微微一笑,道:“有宝贝师父天天给我取暖,伤势会好的越来越快的。” 舒镜容的脸庞一片羞红,放佛能滴出水来一般,她想要出言斥责李锦寒,但是听到李锦寒称呼的“宝贝师父”,心中又甜蜜万分,万万说不出重话来。她嗔怪地道:“又开始油嘴滑舌了……看我不将你舌头给割了。” 李锦寒笑道:“师父在州府便说要割我舌头,剜我眼珠,一直追到了草原,却仍旧是舍不得我呢。” 舒镜容羞愤的道:“谁舍不得你了,要不是看你是我徒弟,你早便在我剑下死了几次了!” 李锦寒取笑道:“师父,你怎么脸红了呢,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师父这般模样的,真好看。” “你不要再说了。”杀伐果断、快意恩仇的舒镜容此刻在李锦寒面前却像个小媳妇一般。 李锦寒看着舒镜容,说道:“想和师父说个事情,却怕被师父骂,所以还是不说了。” 舒镜容嗔道:“你这死小子,故意吊师父胃口么?还不快说!” 李锦寒道:“我说了,师父答应不要生气。” 舒镜容跺了跺脚,气道:“不生气的,你快说。” 李锦寒忽然坐了过来,拉住了舒镜容的小手,一脸希冀地道:“师父,晚上的时候,给我亲下好么……就一下……我亲了下师父,伤势必然好得快。” “你尽是说鬼话!”舒镜容一脸娇嗔的看着李锦寒,道:“我才不听你的鬼话,又想要来捉弄师父,是么?”她的手却让李锦寒牵着,这是那也养成的习惯。 李锦寒道:“我好想亲我的宝贝师父,师父可怜一下我,好么?” “不行,不行!”舒镜容这下连李锦寒的手都摆开了,嗔道:“你要亲便去亲你的淑贞和雨雅她们去!” 李锦寒死缠烂打,仍旧是牵着了舒镜容的手,正色说道:“她们怎么比得上师父呢,在我心中,师父永远排在第一位,谁也取代不了师父的地位!” 舒镜容身体一颤,看向李锦寒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奇异色彩,她忽然幽幽叹道:“虽然明知道你是胡说八道,但是听了心中还是有些高兴……唉,你这孩。”她本来想要说出“孩子”二字,不知为何又止住了。 李锦寒忽然笑道:“师父现在为什么不再叫我孩子了,是不是那夜。” 舒镜容怎能不知道李锦寒的意思,举起拳头捶了一把。 “哎哟!”李锦寒忽然弯起了腰,紧紧的咬着牙齿,似乎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锦寒,你怎么了?我……没用力啊。”舒镜容连忙去扶李锦寒,一脸的关心。 李锦寒咬着牙道:“不好了,伤势发作,要死了,现在只有宝贝师父的轻轻一吻能够救得了性命。” “去死~”舒镜容娇声羞愤道,她知道又被李锦寒戏耍了,心中羞愧不已,这次实实在在的在李锦寒的胸膛上捶了一拳。 “哎呀!”李锦寒这次是真的被捶疼了,弯起腰来,头上涌现一股冷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宝贝师父,疼死我了!轻点好吗?” 舒镜容娇嗔道:“谁叫你一直没正经的,这次死了才好!”她没好气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道:“刚还说要去刺杀烈夫呢,你这般伤势,却怎地去刺杀?莫要没挨上大帐,自己便先死了……哼,死了也好,我耳根子便彻底清净了,也不用整天为谁心烦了。” 第113章两人两剑 第113章两人两剑 李锦寒道:“我死了有什么好的,师父你可要当寡妇了。” “看我不打死你这死小子!”舒镜容作势要打,李锦寒连忙求饶,这才躲过了一场噩运,他动作虽然狼狈,心中却甜蜜一片。冷艳绝伦的师父如今在他面前直像个小媳妇一般,他心中怎能不涌现出一股深深的成就感。 舒镜容没好气道:“你不是说时间紧迫吗,现在伤势还这般碍事,可如何是好!” 李锦寒笑了笑道:“我倒有个法子,只需晚上的时候,师父运足功力在我背部伤口周边揉搓,便能渐渐化解淤血,伤势自然会好的快些……” 舒镜容怀疑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道:“只是揉搓吗?” 李锦寒微笑道:“怎么,宝贝师父还想亲我一下么?” 舒镜容白了李锦寒一眼,道:“又在油嘴滑舌了,要不是看你伤势严重,必然要教训你。” 李锦寒一笑,心中幸福,未置一词。 夜晚舒镜容给李锦寒揉搓伤口的时候,李锦寒倒是难得的老实起来,竟然连调笑都没有,眼睛已经闭了起来,心中默默念着吐纳之术,让丹田里的功力在身体里快速的运转。 这本是李锦寒随意说出的一个法子,但是经过几天的实践之后,效果竟然不错,便是连伤口旁的淤青都淡了许多。 “伤口已经有痊愈的势头了,这下可好了。”舒镜容看了一眼李锦寒的伤口,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刚才的一番疗伤,花费了她许多的功力。 李锦寒点了点头,道:“这便好,等我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便和师父一同去刺杀烈夫。” 舒镜容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刺杀烈夫?我们潜出去,一路回边塞不好吗?” 李锦寒笑而不语,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舒镜容怒道:“是了,是了,你想去夺烈夫的女人,是吗?” 李锦寒被舒镜容猜中心事,讪讪一笑,连声道:“师父不要误会呢……师父也不想想,如果是烈夫死亡,草原必然陷入大乱之中,几年之内定然无暇顾及大唐,我边塞也可以暂时安宁下来……” “你真的只是想这个吗?”舒镜容半信半疑的看了李锦寒一眼。 李锦寒正色道:“那是自然,我现在已有了宝贝师父,对别的女人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舒镜容娇嗔道:“又在油嘴滑舌了!” 这边李锦寒的伤势在渐渐的恢复,那边大帐之内烈夫已经织好了最后一道网,平湖一带即将风起云涌。 这夜,舒镜容正在给李锦寒在毛毯上疗伤,卢彩伊已经钻进了营帐之中,她脸上本是惊慌一片,待看到舒镜容之后,目光中明显的含着一丝怒意,对李锦寒怒道:“她是谁?” 李锦寒隐隐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连忙走了过来,道:“彩伊,其他事以后再说,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卢彩伊也知道大事为重,强自平复住了心头的激动,说道:“你快走吧,他……他调来了草原上的五百多人,都是各部族的第一勇士,各路兵士也都要陆续赶来大帐前了……你打不赢的,你快走吧……”说着,去推李锦寒的手。 李锦寒深深的看着卢彩伊,说道:“烈夫已经紧盯着我这边,你这次来定然瞒不了他,我若逃走,他必然怒你告知,你焉能有性命在?”他顿了一顿,道:“即便要走,你也跟我们一起走……” 他话还没有说完,旁边舒镜容已经是冷冷说道:“一起走?她没有武功,只会拖累我们,如何能杀出茫茫草原?” 卢彩伊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道:“即便要走,我也只跟着锦寒走!有你在,我便是死也不会跟着!” 舒镜容冷冷地道:“那你便等死吧。” 李锦寒夹在两个女人之间,直感到脑袋都大了,他霍然站立起来,道:“你们都不要说了,我决定了,我直接去将烈夫杀了!”他拉过舒镜容,道:“师父,我们走!”当下便冲出了营帐。 “锦寒,不要冒险……”卢彩伊心中惊惧,想要拦住李锦寒,却哪里追的上李锦寒舒镜容两人的速度,翻开营帐一看,只见不远处已经是横亘了十几具尸体,远处更是不停的传来惨叫声,速度极快,听着声音,两人已经是快速的往大帐前杀去了。 这一场杀伐迅若惊雷,大帐前的寂静被彻底的打破,快速传荡的一声声惨叫声是这个黑夜最为嘹亮的嘶吼,舒、李两人两剑,动作如风,势不可挡,手下根本没有一合之敌,围拢过来阻拦的兵士只感到眼前一花,还没有反应过来,性命便已经被收割。 两人势如破竹,一直杀到了大帐前,这才受到了有效的抵抗,匆忙之间聚集过来的狄人足足有一千人,加上原先守卫在大帐前的五百近卫,一千五百敌人横亘在了李锦寒和舒镜容的面前。 “有刺客!保护可汗!” “来人!弓箭手准备!” 李锦寒不惧围上来的弯刀,霍然走上前去,对着眼前的近卫大声吼道:“看清楚,我是谁!” 近卫这才看清楚了李锦寒的面容,心中都是一惊,失声叫道:“锦寒统领!” “第一勇士!”周围之人瞬间都明白了眼前敌人的身份,心中都是猛的一紧。 李锦寒眼睛中血红一片,猛地叫道:“都忘记了熊岩是怎么死的吗?谁敢阻我!”他这么一吼,气势如虹,周围之人都露出了骇然之色,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不能后退!他是要去刺杀可汗!”一个大声喊道,却是布斯已经冲了过来,他举起手中的弯刀,嘶厉的喊道:“他们不过两人,全部围上去!不许后退!身后便是可汗!” “围上去!” 战斗一触即发,狄兵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这个时候李锦寒也没有丝毫的客气,夺过一把弯刀,右手弯刀如同风轮一般舞动起来,快速的砍杀着围过来的狄兵。 “他们要放箭了!杀进大帐里!”舒镜容目光如电转,手中之剑如同流光一般,周围狄兵快速的死去。 师徒两人心灵相通,在这个危急的时刻爆发出最为强劲的力量,在周围狄兵还没有形成彻底的包围之前,已经当先撕裂了一个缺口,冲出这个缺口,已经杀进了王帐。 “誓死包围可汗!”布斯没有想到李锦寒竟然威猛如斯,更没有想到李锦寒身边的陌生女子身手更是比李锦寒还要厉害,几个呼吸的时间内竟然便被两人杀出包围,撕破了一个缺口!布斯的眼睛都红了,他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大声的吼叫道。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大喊声:“乔斯大人率大军来了!” “保卫可汗!”布斯沉底谷底的心重新焕发出一丝希望,疯狂地吼叫道:“再坚持一会!再困住他们一会!大军来了!” 上万铁骑的马蹄声放佛能将平湖之地给震塌,前骑统领乔斯听到了前方的嘶喊,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急迫,他瞳孔急剧的收缩起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高举起了手中的弯刀,双脚紧夹马腹,催促着身下马匹快速的靠近。 只需自己这上万铁骑将敌人围住,便是再厉害的勇士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布斯带领着身边上百人快速的冲进了王帐中,未过顷刻,百人却又缓缓退了出来,在周围点点火把之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脸庞的惨白,目光中深深的恐惧让身后赶过来的上千狄兵的心一下子都沉到了谷底。 周围数千人一下子陷入了彻底的死寂之中,他们霎时间都如同傀儡一般,被神秘的操纵着,步伐一致的后退。王帐缓缓的打开,两人缓缓走了出来,神色如铁,李锦寒脸上已经布满了鲜血点点,他冷笑了一声,忽然将手中的一个东西高举了起来。 第114章重夺王位 第114章重夺王位 “可汗!” “是烈夫可汗!” 平湖一带彻底的沸腾了,数万人的惊惧汇聚在上空,放佛能够遮蔽天上的月亮!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李锦寒目光如电,浑如人间杀神的他右手所举的正是大狄可汗烈夫的头颅! 名震天下、威摄漠北的大狄可汗烈夫在顷刻之间便已经被李锦寒夺去了性命! 大狄是否将重新四分五裂?没有可汗的草原似乎将陷入彻底的战乱之中?没有人知道答案。 “烈夫不仁,已被我杀!” 李锦寒毫不畏惧的和众人对视,他忽然将烈夫的头颅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乔斯的上万精锐铁骑终于是赶到了,他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眼角似乎都要裂开,牙关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被咬得出血,倏忽之间,他的身体里爆发出最为猛烈的大喊:“为可汗报仇!” “杀了锦寒!” 平湖之地再次沸腾了,他们目光中的呆滞悄然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狂热。 李锦寒和舒镜容并肩而立,两人目光俱都寒冷,冷冷地看着慢慢接近的狄兵。恐惧,似乎从来就不存在在他们的心中! 数百弓弦已经被拉的满满的,箭矢纷纷对准着两人的方向,空气似乎都已经凝固,一场新的惨烈厮杀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有个声音大声叫道:“你们看看这是谁?”却是卢彩伊拨开人群,缓缓向王帐前靠近,她身边紧紧跟着一个男孩,正是蒙野! “左狄的战士们,你们看清楚这是谁!” 卢彩伊一路走向王帐,她在平湖之中无人不识,众人纷纷让路,她在王帐前停下,站在了李锦寒的面前,似乎要替李锦寒挡下箭矢。 王帐前火把分明,众人都看清楚了卢彩伊身边的男孩,心中一惊,脸色都有些古怪地叫道:“是小王子蒙野!” “是他!他没死?” 卢彩伊的声音带着一股深深的威严:“你们忘记了,左狄之主本是谁吗?” 众人不由自主都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王帐前。 卢彩伊大声喝道:“八年前烈夫弑兄篡位,草原狼神故而降下此报!小王子蒙野今日便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如今烈夫身死,蒙野便是真正的大狄可汗!” 平湖一带尽是原先左狄之人,他们心中都是明白,卢彩伊说的都是真话,烈夫之位确实来不不正。同时,他们心中更是惊惧起来,不知不觉又看向了神色如铁的李锦寒,心中一个震惊的猜想浮现在他们的心中。莫非,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小王子要夺回王位? 卢彩伊尖锐的声音穿过全场:“左狄的战士们,还不来参见蒙野可汗?” 人群之中瞬时间如同死一般的寂静,他们听到卢彩伊的话,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但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形势忽然再变,平湖之地马蹄声再次隆隆响起,一支八千人的铁骑在快速地靠近,大地理解的动荡声让王帐前的左狄兵士纷纷往后看去。 黑压压一片铁骑如同乌云一般压了过来,为首两人两骑最是当先,统率着大军向王帐前靠近。 “是索尔部族的人!” “大额吉和玛塔!” 平湖之地再掀高潮,气氛如同炽热的火焰一般燃烧着,照亮了在场所有人震惊的脸庞! 索尔八千铁骑也拥挤过来,王帐之前顿时被围的水泄不通,仿佛一团密密麻麻的结绳。 骑在骏马上的卓娅英气逼人,目光凌厉无比,大额吉的高贵和荣耀在她身上快速的复苏。转瞬之间,她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弯刀,高举在上空,大声说道:“我索尔部族拥立蒙野荣登汗位!” “哗!” 这一声叫喊如同平地惊雷,左狄人心中陷入了翻江倒海之中。如今烈夫已死,蒙野又本是正统,再加上八千索尔部族精锐骑兵表明拥立,平湖混乱的形势似乎又变得明朗起来。 “布斯统领……”卢彩伊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布斯,缓缓叫道。 布斯头上忽然冷汗淋淋,他牙关紧紧咬着,终于是朝蒙野单膝跪下,道:“愿率本部近卫军拥立小王子重登王位!” 他这一声代表了平湖的三千近卫,后面的近卫纷纷跟着布斯单膝跪了下来。 卢彩伊的目光复又望向乔斯,缓缓说道:“乔斯统领,你呢?”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都看向了乔斯,前骑上万铁骑再降,则平湖即定,平湖一定,十二岁的蒙野便将成为草原新的可汗! 乔斯紧紧咬着牙,陷入了沉默之中,心中在不停地挣扎,终究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索尔大军中卓娅忽然沉声说道:“草原分裂百年,终成一统,如今烈夫即死,大狄动乱,小王子荣登王位,正可延续血脉正统……乔斯统领,你要做草原的罪人吗?” 卓娅的话说出来,在前骑兵士中形成一股动荡,人群中忽有一段骚乱。 卢彩伊逼视着乔斯,缓缓叫道:“乔斯大人……” 乔斯的牙关都被他咬的出血了,周遭的气氛都死寂到了极点,数万双眼睛都在看着他! 在一个心都要跳出来的当口,乔斯握住刀柄的手终于是一松,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翻身下马,朝蒙野的方向行了一礼,说道:“大狄左骑一万兵士愿拥立小王子!”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事情终于是可以和平解决,不用再在平湖之上增添尸体和鲜血。卢彩伊点了点头,道:“乔斯大人果然是顾全大局之人。” “左骑只是拥立小王子……”乔斯眼睛缓缓看向李锦寒,目光闪着坚定的光芒,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烈夫乃是先可汗,刺杀他的凶手无论如何也要处死!” 他身后有着三百心腹,都是跟着叫嚣道:“先可汗被人杀了!我们要给先可汗报仇!” 众人哗然,处在暴风雨中的李锦寒脸色却依旧从容,只是平静的看着前方,似乎众人叫嚣着要处死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卢彩伊和卓娅都没有想到乔斯竟然会来这么一手,都有些招架不住,乔斯说的话在情在理,他们拥立有着正宗血统的小王子来继承王位,自然是可以的,但是刺杀前可汗的却绝对不能包庇。一时间中她们都没有想到托词,陷入了沉默中。 忽然之间,一直默不作声的蒙野静静地说道:“八年前烈夫杀我父亲吉利,夺我王位,多年来我一直筹划夺回父亲基业,大部头锦寒乃是我暗中指使刺杀烈夫,是助我登上王位的有功之臣,何罪之有?” 蒙野此话一出,平湖数万人心中都是震撼,心想:“锦寒大人果然便是小王子指使的。”乔斯咬了咬牙,终于也是无可奈何,未置一词。 李锦寒很是惊异的看了眼前的蒙野一眼,忽然觉得这个瘦小男孩的不同寻常来,小小年纪便有这般眼力和魄力,再过几年成就更是难以想象。李锦寒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微微的冲动,想要当场便杀了蒙野,现在草原已经统一,再加上蒙野这个草原之主,以后对大唐来说也不知道是多大的威胁。 心中意动,李锦寒终究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暗自叹息了一声,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蒙野可汗!” 平湖一带掀起了最高的热潮,数万狄兵整齐有致的向王帐前的蒙野行了草原上的最高礼节,蒙野脸色平静,目光透着与年龄绝不相同的从容,他默然挺立,接受了大狄子民的跪拜。 草原权力的中心平湖经过一番波折之后又重新恢复到稳定,蒙野加冕为王,成为了百年来继烈夫后的第二人草原之主。前任可汗烈夫在位期间不过两月。 第115章伊琳 第115章伊琳 不过才经过几天的稳定,大狄的势力便被重新洗牌,李锦寒重拥兵权,取而代之的乔斯的前骑统领之位,乔斯则被安排在左骑统领之位,手下兵士已经都换过了一批人,一如当初烈夫忌惮李锦寒一样,一场针对着乔斯的计划正在平湖之地暗流涌动,王帐之中那个十二岁的男孩蒙野是这场漩涡的风眼。 这次变更中最是显耀的要数卢彩伊,她这个本是前任可汗二额吉的女子被蒙野尊封为草原圣母,蒙野无母,真心将卢彩伊奉为母亲供养。 索尔部族在这次拥立之中立有显功,玛塔和卓娅以及族内几个长老都被蒙野赐予了不同程度的兵权,索尔部族在近百年来散发出最为耀眼的光芒。 马上的卓娅一身劲装,重新恢复到先前的英姿飒爽,只是如若仔细看便发现她的目光中明显的带着无尽的惨然,似乎生命对她而言已是无趣。 李锦寒走出营帐,看着眼前的卓娅,一声冷笑,他还清晰记得政变的那次,形势稳定之后,卓娅缓缓走到王帐前,怀抱着烈夫血淋淋的头颅大声痛哭,哭声悲恸绝伦,如同杜鹃啼血,震惊了平湖。 “你还在想你的烈夫可汗呢。” 卓娅目光却依旧是呆滞状态,眼睛只是静静的看着帐内上方,未置一词。 “我亲手砍下了烈夫的头颅,你心中可是恨我,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李锦寒死死的盯着卓娅。 卓娅被终于是从呆滞状态回过神来,她迎上了李锦寒狠厉的目光,心中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害怕,她呆呆地道:“我……没有。” 李锦寒冷冷地道:“真的没有?” “没有。” “那你叫一声夫君听听。” “夫君。”卓娅的脸庞依然呆滞。 “看来你是根本没有将我放在心里。”李锦寒心中大怒。 营帐门口忽然传来一阵羞愤的大叫声:“李锦寒你这个混蛋!连大额吉卓娅也被你。” 李锦寒正是万分紧要的时候,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得一把翻身倒下,跌躺在毛毯上,惊慌的抬眼望去,只见帐门口舒镜容正背对着他,身体急剧的颤抖。 “师父,你听我解释。”李锦寒心知要遭,匆忙奔到帐门口,一把拉住了舒镜容的手,道:“师父,你不要生气。” “我生气什么?”舒镜容身体急剧的颤抖,她身子没有转过,怒道:“叫你那位将衣服穿好!” 李锦寒连忙对卓娅道:“卓娅,穿好衣服。” 卓娅没料到舒镜容连招呼都没打便闯进了营帐,更是亲眼目睹了自己和李锦寒的模样,她心中羞愧欲绝,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没得李锦寒的吩咐便已是匆忙的穿着衣服了,冲也似的便奔出了营帐。 “师父,你听我解释,其实。”李锦寒拉着舒镜容的手就是不松手,正要出言辩解。 舒镜容愤怒地打断:“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你这个混蛋,到底还有多少个女人?你这般玩弄女子,我恨不得将你杀了!便当没有你这个徒弟!” 她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嘤”的一声,却被李锦寒紧紧抱着,她有了前车之鉴,有些怕弄伤了李锦寒,也不敢用大力。 “啊。”舒镜容差点连身体都支撑不住,好在有李锦寒抱着,不然定要摔倒。 李锦寒知道师父舒镜容的底线,也不做其他的。 时间放佛被拉长,已是将舒镜容弄得满脸通红,满腔的愤怒在这片温存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锦寒终于是放开了舒镜容,舒镜容竟然有些不敢看李锦寒的眼睛了,不知不觉的低下头去,她在千军万马之中都从容自如,这个时候却不争气的满脸羞红,心如撞鹿。 “宝贝师父,我好喜欢你。”李锦寒凑近着舒镜容的脸庞,无限温柔的说道。 舒镜容直感到心中甜腻一片,身体似乎都要被李锦寒的甜言蜜语给融化了,瞬时间她忘记了其他的一切,轻轻的道:“嗯。” 李锦寒在舒镜容长长的睫毛上吻了一下,柔声道:“宝贝师父,回到州府便嫁给我,好不好?” 李锦寒不说这句话倒还好,一说出这句话舒镜容顿时从靡靡情动中回过神来,猛的去推李锦寒,羞愤的道:“谁要嫁给你了,你家中还几个娘子等着你呢,玉沙城和草原这边也还有这么多女人和你好上了,你快放开,要不是怕触及到你的伤口,我。” 李锦寒不顾舒镜容的推攘,道:“宝贝师父不要生气了……不要生气了……我心疼呢。” 舒镜容仍旧气愤地说道:“你放开……再不放开,我真的出手了。” 李锦寒动情地说道:“师父打死我,我也不放手,师父你听我说!” 舒镜容终究是下不了手,脸上羞红一片,她羞愤的说道:“你要说什么,快说!说完了快放开我!” 李锦寒有些痴痴的说道:“宝贝师父,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其他人根本没有办法和你相比……宝贝师父,做我娘子,好么。” 李锦寒的甜言蜜语放佛毒药一般,初历情事的舒镜容不知不觉已经被此间话语征服,她难得的抛弃了羞愧,吃吃问道:“你说的话……是真的么?” 李锦寒在舒镜容温热的脖颈间重重的亲了一口,柔声道:“便是死了,也不敢骗我的宝贝师父。” “嗯。”舒镜容心中直如同粘了一块糖般甜腻,她呼吸不知不觉中很是气促,她知道李锦寒在紧紧的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不时有阵颤抖。 “师父。” 第116章湖边突变 第116章湖边突变 堪堪这个时候,营帐外忽然传来一兵士的声音:“统领大人,有人求见!” 李锦寒大怒,道:“不见!退下!” 兵士迟疑地道:“大人,她自称是你的妻子呢……叫做伊琳……” 兵士这话一出,帐内的气氛一下子便陷入了一阵死寂之中,倏忽之间,舒镜容脸色已是急剧的变化。李锦寒心中已经是苦成了一片,正要说些什么,舒镜容已经愤怒的将他推开,看也不看李锦寒,一把便冲出了营帐。 “伊琳……” 李锦寒拍了拍投入他怀抱中的伊琳的脑袋,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伊琳重重的捶了几下李锦寒的胸膛,娇嗔道:“你这混蛋,将我一个人丢在有石族,从来也不看我的……族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丈夫,你让我好生没有脸面……气死我了……” 李锦寒苦笑道:“伊琳你也是知道的,最近平湖之中连番动荡,连可汗都换了,我实在没时间不是……” 伊琳这才温顺下来,美目流转,看了李锦寒一眼,道:“嗯……是我错怪哑巴了……整个草原都在流传你一刀砍杀熊岩的事迹呢……烈夫可汗竟然都被你亲手杀了……哑巴,你好英雄,伊琳喜欢死你了……” 李锦寒无奈笑道:“可是你却将我害死了……” 伊琳连忙问道:“怎么害死你了?” 李锦寒苦笑,却不回答。 “我知道了!”伊琳当下狠狠的在李锦寒的手臂上扭了一把,气愤地道:“刚才从你帐中跑出的女子是谁呢?是不是我碍了你的好事了……哑巴你这个混蛋,做了草原的大官,便不喜欢我了吗?” 李锦寒被扭的生疼,连忙求饶:“最是喜欢伊琳的,怎么会不喜欢呢,我伊琳又美丽又可爱!” “哑巴原来这么油嘴滑舌呢……”伊琳快速的在李锦寒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李锦寒,吃吃笑道:“死哑巴,都怪你,说得这么好听,我心里都要高兴的死了呢!” 李锦寒正在为舒镜容的事情心烦,听着伊琳的话,对伊琳勉强笑了笑。 “哑巴……你现在是草原上威风的前骑统领大人了……身边有几个女子自然也是正常的,只是你心中一定要有我,知道么……有石族的伊琳才是你的第一妻子呢……” “还是伊琳看得开!”李锦寒闻言心中大喜,一把将伊琳扶了起来,道:“伊琳,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出去有点事情!” “什么事情呢?”伊琳连声问道。 “回来再告诉你!”李锦寒抽出了身子,当下便跑出了帐内。 李锦寒对舒镜容的习惯极为熟悉,知道喜欢吉铊湖泊那边,他心中担心舒镜容,当下跨上马匹,便往吉铊湖泊中驰骋而去。 湖泊旁的树林中果然找到了舒镜容,她一看到李锦寒过来,一把便抽出了腰间的剑,神色间冷冷一片。 李锦寒下的马来,苦笑道:“师父,你听我说,当初我被世子禁卫追杀,逃到了有石族中,被伊琳救下……” 他话还没有说完,舒镜容已是冷冷地打断道:“你被她救下,她又正好喜欢上了你,于是缠着你,要和你好,是么?” 李锦寒连声道:“师父所言不错,正是这样,她硬要缠着我,我也好生无奈……” 舒镜容冷笑道:“便知道你会这么说,你这张嘴巴就会骗我们女子吗?” 李锦寒连声叫苦道:“我的宝贝师父,你真的冤枉我了……” “你有与没有都和我没关系……”舒镜容面无表情的看着李锦寒,说道:“你也不要再那般叫我,我只是你的师父,以后你再敢胡来,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师父,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呢……”李锦寒心中叫苦不迭,向舒镜容靠近,刚要近到身前,咽喉处却已经被舒镜容寒冷的剑刃直直的顶住。他注意到舒镜容目光中的坚定,直直地站在那里,苦笑道:“师父,你真的生气了吗?我向你赔罪好不好?” “不需要。”舒镜容脸色如霜,冷冷吐出三个字。伊琳的突然到来便像是一记猛药一般,猛的将她从和李锦寒的靡靡情动中惊醒,一路吹着冷风来到吉铊,她心中已经重新凝固如铁,过往岁月所赋予她性子中的秉性阻止了她继续在李锦寒的温存中沉沦,瞬时间,她已经想的明白,绝对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 李锦寒心中快速的盘算着如何化解舒镜容这股突然的变化,他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道:“师父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你这事情与我何干?”舒镜容强自压抑住心头的动荡,她静静的看着李锦寒,忽然之间,她目光猛地紧缩起来,一把便拉着李锦寒猛的向旁边树后闪去。 李锦寒心中猛的一紧,他身体刚一落地,便听得风声呼啸,刚才所站的地方竟然已经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忽然又一声轻微的吟,只见旁边舒镜容脸色惨白,仔细一看,却是她腰间竟然已经被一箭射中,鲜血在青衣上快速的扩散。 “师父!”李锦寒心中大惊,他能够亲眼看到舒镜容脸上极度痛苦之色,舒镜容腰部此处早在那次围场中刺杀宁王时便受过重伤。 旁边大树上不断传来“通!通!”的箭矢射入声,远处传来一片脚步密集,这边似乎即将被重重包围。 “敌人来了……”舒镜容头上冷汗淋淋,她紧紧捂住腰部的伤口,脸上已是惨白一片。 “师父!”李锦寒紧紧抓住了舒镜容的手,心中动乱到了极点。 “锦寒,小心点,他们箭矢厉害……”舒镜容勉强站直了身体,一手拿捏着剑,扶在大树上。 周遭脚步声已越来越近,李锦寒心中猛得升起一股怒气,他抽出腰间的弯刀,一把便冲了出去。 “锵!”“锵!” 走出去时,李锦寒已是连续挡开了几只箭矢,他身体快速的闪动,避开接下来的箭矢,往前方冲去。 前方两百左右的大汉成包围状,往这边缓缓靠近,有的拿着弓弦,有的拿着弯刀,神色都是肃穆,其中一人李锦寒认得分明,正是乔斯,尽管隔着较远,依然可以看到他目光中的决然之色。慢慢被蒙野削弱兵权的他对烈夫之死依然不肯罢休,誓要杀死李锦寒报仇,他身边跟随着的都是最为忠心的两百心腹之人。 “乔斯!”李锦寒恨他射伤舒镜容,眼睛一下子便红了,他挥舞着弯刀,快速的靠近。 “箭矢射他!”乔斯狠厉的声音传来。 顷刻之间,李锦寒已连续击落了数十只箭矢,乘着一个空当,终于是杀到了乔斯面前,他一刀便将乔斯逼的连连后退,但是还没来得及追击,周围的兵士已经纷纷围了过来,重重挡在了乔斯的面前。 第117章佳人难寻 第117章佳人难寻 “杀了他!”乔斯在身后站住了脚步,他歇斯里地的大喊道,不知何时,他手中已经翻出了一把弓箭,他快速的将弓弦拉满,箭矢向李锦寒对准着,干扰着李锦寒的行动。 湖边也传来了刀剑相击之声,激烈无比,李锦寒百忙之中往后看去,只见舒镜容拖拉着摇摇欲坠的身躯也已经和围上来的兵士战在了一起,她腰部紧要处还插着一支深入的箭矢,实力比之先前连两成都不如,相拼许久,竟然被数十个人逼得连连后退,似乎随时便可能不支。 “师父!”李锦寒心急如焚,血丝布满了双眼,他奋力砍杀着眼前的敌人,便要脱身去救舒镜容,无奈被重重包围,周遭敌人也毫不惜命,和他死命相拼,一时之间他也是根本脱身不了! 忽然听到远处舒镜容一声惨叫,李锦寒再往后看时,已经再看不到舒镜容人影,只剩下湖面上一片动荡。李锦寒直感到喉咙口瞬间便嘶哑了,胸膛内的怒火如同火山一般爆发出来,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他发挥出身体里最为强劲的力量,手中的弯刀如同风轮一般迅速的旋转,锋芒过处,便是一片鲜血四溅。 “杀!”乔斯脸上也是炽热一片,他喉咙间迸发出最为热切的叫喊。 忽然之间,只见李锦寒闷哼了一声,却是他竟然用胸膛迎上去,直直的受了前面一刀,趁着众人分神的当口,他一刀飞出,宛若流光,那一刀直直劈在了乔斯的额头上。乔斯正值激动的当口,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已毙命! “大人死了!” 乔斯一死,在兵士之间形成了最深的恐慌,数十人在惊骇之际便已经被李锦寒趁机杀死。其他的兵士心神大乱,抱着乔斯的尸体匆匆逃离。湖泊那边的兵士也纷纷逃走,李锦寒这个时候根本无心去追,疯也似的朝湖边跑去。 湖边只有遗落一剑,旁边再无其他,李锦寒想也没想,便向湖中跳去,他水性不佳,这湖泊甚大,湖水很深,李锦寒潜在湖水中寻找许久,直到冻得瑟瑟颤抖,全身上下再使不出半分力气,这才颓然坐倒在湖边,目光已经陷入了一片呆滞中。他根本感觉不到胸口的疼痛,只感到心底深处极度的悲凉,他恍若失去魂魄一般,呆呆的看着湖面。 有女镜容,风华绝代,却终要埋骨湖底,再无踪迹! “师父……”李锦寒颤抖的叫道,不知不觉之中眼中两行泪水已是慢慢滑落,他陷入了死寂之中,那个冰冷却倔强的身影在他心中似乎越走越远。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再也压抑不住心头无尽的悲凉,大声的嚎哭起来。 这天地之内,竟似乎只遗下他一人! 他想起了城外农居的相识,想起了书房密室的拜师,又想起了草原大帐中的春色迤逦,往事历历在目,佳人终究难再得。两世为人,数次九死一生,他从来没有哭过半分,这次生死离别,却忍不住留下了最为汹涌的泪水。 他颤抖的拿起了旁边的长剑,他放在眼前,呆呆的看着,喉咙间颤抖的悲恸声似乎能震惊天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锦寒眼中的泪似乎都要哭干,他颤抖的爬起了身子,想要转身,却直直的摔倒在地上,他抬眼一看,自己背后竟然一直静静地站着一人,正是舒镜容。 舒镜容腰身以下俱都被鲜血染红,她神色极度复杂的看着李锦寒,忽然哽咽的说道:“原来你竟这般在乎师父么……师父没死呢……你堂堂草原第一勇士,像个妇人哭哭啼啼的,也不知羞么……” “师父!”李锦寒浑身巨震,本以为生死两别,却没想到还能再见,他心中直如翻江倒海一般,他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激动,站起一把便将舒镜容搂住,却因为站立不稳,两人直直的跌倒在地上,但是这并不妨碍两人心中的那团深深的激动,李锦寒干裂的嘴唇疯狂的向舒镜容的嘴唇吻去,舒镜容抛弃掉所有的桎梏,激烈的回应着。 这次相吻似乎持续了两个世纪,忘记了周遭所有的一切。经此一役,两人心中再无隔阂! 忽然听到“啊”的一声,却是李锦寒不小心的触弄到了舒镜容腰部的伤处,伤口的箭矢已经被她折断,鲜血却还未凝固,汩汩流出。激情过后,舒镜容脸色却是惨白一片,她忽有一阵眩晕,往李锦寒怀中靠拢。 “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能有事……”李锦寒手忙脚乱的从舒镜容的怀中掏出药瓶,喂着舒镜容服下,他又站起,将舒镜容背在背上,快速的往前方奔去。 他身体也是虚弱至极,也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终于是走出了这片树林,总算草原之神眷顾着他,让他在树林外找到了一匹走失的马匹,他翻身上马,带着舒镜容疯狂的往平湖奔去。 前骑统领锦寒在吉铊被乔斯袭击的消息震惊了整个平湖,那些逃亡回来的兵士根本没有逃脱的了蒙野的怒火,全部被处死,便是乔斯的尸体也被遗弃在平湖之旁,左骑几千兵士已是动乱一片,纷纷撇清着和乔斯的关系。但是所有的一切俱都和李锦寒无关,此时他正在营帐中陪着舒镜容。 他们两人的伤势都经过了草原巫医的医治,李锦寒倒还好,胸膛处的伤口包扎好便无大碍,舒镜容的伤势却被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她腰间所中一箭竟似乎将她以前的病根子都引了出来,连续三日,她都陷入了昏迷之中。 “你不要太过担心,她会没事的……”卢彩伊陪着李锦寒坐在毛毯边,出言安慰道。她看了眼前静躺着的舒镜容一眼,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淡淡的嫉妒来。 李锦寒还紧紧拉着舒镜容的手,他缓缓点了点头,道:“会的……在州府那般伤势都没事,这又算是什么呢……会没事的……”他强自镇定住心神,却依然控制不住心头久缠不绝的那股害怕。 卢彩伊幽幽地道:“你在禹州城认识的她呢……” 第118章醒转 第118章醒转 李锦寒似乎没有听出卢彩伊语气中的酸意,依旧是静静地看着舒镜容,说道:“只愿她能醒来,我便是死也甘心。” 卢彩伊身躯一震,她神色复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道:“锦寒,我若是这般,你会不会也如此心疼我?” 李锦寒将卢彩伊搂在怀中,摸了摸她的发丝,平静的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女人,谁受伤了我都心疼。” 卢彩伊眼中闪过一道奇异光芒,说道:“那我和她,你更心疼哪个?” 李锦寒在卢彩伊的后背上温柔地拍了拍,柔声说道:“彩伊,不要问这样的话让我为难了,好吗?” “哦……”卢彩伊撇了撇嘴巴,显然很不满意,她看了李锦寒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你真的决定要回州府一趟吗?” 李锦寒点了点头,道:“等师父伤势一好,我便要回去了,州府剧变,实在担心家中,先前有大世子在边境设围,我回去不了,如今大唐有意求和,我正好可以以使者的身份去往州府。” 卢彩伊幽幽地道:“不用说也知道,你在州府肯定是养了好几个女人的……” 李锦寒无奈地道:“彩伊,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卢彩伊哼道:“你的心我早看过了,花花绿绿的!” 李锦寒摇头一笑,道:“彩伊对我怎的这般有成见?” 卢彩伊道:“可不止我这么说你,你的伊琳可也是这么说的,便是卓娅……对你也开始抱怨了!” “卓娅这妮子也敢跟着你们乱说呢!” 卢彩伊在李锦寒身上狠狠扭了一把,道:“卓娅怎么了,你可不要欺负她,她现在是我的姐妹呢!你欺负她就是欺负我!” 李锦寒无奈的道:“这可万万不敢。”他看了卢彩伊一眼,接着说道:“彩伊,这里有我守着便行了,你去帮我安抚一下伊琳那妮子,可不要让她将我的营帐给掀了。” 卢彩伊白了李锦寒一眼,道:“你自己招惹的伊琳,凭什么还要我去帮你安抚。” 李锦寒无奈一笑,催促道:“快去,快去。” “哼,下次可不要来找我……你师父还昏迷着呢,你可不要太过分……”她怀疑地看了李锦寒一眼。 李锦寒苦笑道:“你怎么又往那方面想了,我怎么可能……” “不会就好……我走了……” 卢彩伊走后,李锦寒摇了摇头,他望向了眼前昏迷的舒镜容,心中又涌上了一股深深的担忧,暗自祈祷:“便是苍天倾覆我所有,也定要保佑师父无事。” 也许是李锦寒的祈祷真起到了一些作用,又或者舒镜容的身体实在是太过坚韧,在傍晚之际,静静躺着的舒镜容终于是有了一些反应,手指开始拉扯着,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声音:“水……水……” 李锦寒大喜,手忙脚乱的拿过身边的马奶对着舒镜容的嘴巴轻轻灌下,咽下了几口马奶之后,舒镜容的脸色有些明显的好转,她迷蒙着双眼,转过头来,看到了眼前一张混杂着喜悦和激动的脸庞。 “师父!”李锦寒心中一块石头缓缓落下,他激动地叫道,一把便抓住了舒镜容的手,“师父,你好些了吗?” 舒镜容喝过了一些马奶,忽然又一阵咳嗽,马奶很多都咳出来,嘴角和毛毯上都是一片污迹。她脸色如同金纸一般,十分吓人,身体更是颤颤发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瘫软下去。 “师父,你千万不要有事……不要有事……”李锦寒心中的害怕复又涌起,比之先前更加的剧烈,他忍不住紧紧抱住了舒镜容的身子,脸紧紧的贴在舒镜容的脸上,他毫不在意那些污点,颤抖的轻吻着舒镜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锦寒怀抱中的温暖起了作用,过了好一阵,舒镜容终于是好了些,她感受到了李锦寒的强烈害怕,忽然簌簌掉下眼泪来,也不说话。 温热的眼泪流淌到李锦寒的脸颊上,李锦寒一下子便反应了过来,激动的望向舒镜容,喉咙竟然有些嘶哑:“师父,你没事吧?你怎么哭了,伤口是不是很疼?我这就去叫巫医!”说着,便要走出营帐。 “锦寒……”舒镜容轻轻一声将李锦寒喊住,她心疼的看着李锦寒,眼中的泪水忽然更加汹涌,她冰冷的小手摸上了李锦寒的脸颊,嘎声说道:“傻锦寒,你为我这般担心做什么……师父身子好得很,岂会那么容易就死的呢……” 李锦寒一把将舒镜容的小手紧紧握住,激动地道:“师父,只要你没事,我便是死了都甘心!” 舒镜容泪水朦胧,责怪的声音里带着哭声:“你不要胡说!你死了,师父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李锦寒心中动荡,重重的点头,道:“我都听师父的,师父你不要哭了,我看着好生心疼!” 舒镜容悲恸的摇头,道:“傻锦寒……” 李锦寒心中激动异常,忍不住上前去,将舒镜容紧紧的抱在怀里。 舒镜容早被李锦寒心中的那一团火焰所融化。这次纠缠比之上次在湖边时还要汹涌,身有逆鳞的舒镜容心中再没有半分的包袱! 许久之后,舒镜容推开了李锦寒,颤声说道:“锦寒……师父身子全部都给你……” 李锦寒闻言身躯一震,舒镜容性子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如今能说出这么一句话说明舒镜容已经是打算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他心中一片感动,紧紧的和舒镜容对视着,道:“师父,我心中好生喜欢你……想要和你厮守一生……你嫁给我,好么……” 舒镜容缓缓摇头,小手拂过李锦寒额头上凌乱的发丝,含泪说道:“师父不会嫁给你,做你的妻子让你为难的……师父只愿一辈子跟在你身边……能看着你开心,便行了……” 李锦寒激动地道:“我一定要师父做我的妻子!” 舒镜容看了李锦寒一眼,忽然低头说道:“你妻子只能有一个,师父做你的妻子了,你其他的女人怎么办?” 李锦寒大声道:“其他人我统统不要了!我心中最喜欢的只有师父!” 舒镜容心中一片动荡,沉默了许久,低声说道:“师父不要你这般为难……师父只想守在你身边……”她伏在李锦寒的肩头,颤抖的说道:“锦寒,师父的身子现在便给你……” 李锦寒一把扶住了舒镜容,坚决的说道:“不行!” 舒镜容身体一震,脸上露出痛苦绝望之色,勉强笑道:“是了,是了,锦寒一直都是嫌弃着我的呢……是我自作多情……” 李锦寒连声说道:“师父,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恨不得将师父永远的锁在心里,怎么会嫌弃师父呢!只是现在师父身子还没有好,我怎么能和师父那般……”他贴在舒镜容的耳边,低声说道:“师父,在州府时我便喜欢上了你,做梦都想要你的身子呢……等你伤势好了,再给我好不好……” 舒镜容的眼泪刚刚干涸,这个时候被李锦寒一通话弄的是满面羞红,她忍不住低下头去,颤声说道:“你……瞎说什么呢……不要说了……” 李锦寒在舒镜容额头上温柔一吻,看着舒镜容的眼睛,无比真挚的说道:“师父,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一辈子都守在我身边,好么……” “你……乱想什么啊……”舒镜容心中甜腻一片,偏偏脸上又有些放不开了。 李锦寒心中渐渐轻松起来,微笑道:“师父,刚才还说要将身子给我的呢,现在我说起来,你怎地又不好意思了,咱们都老夫老妻了……” 第119章微妙的关系 第119章微妙的关系 舒镜容有些幽怨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现在还叫我师父么?” 李锦寒手摸向舒镜容的光滑脸颊,微笑道:“我就喜欢叫师父……宝贝师父……” “不要叫了呢……听着好生别扭……你现在哪里有将我当成师父的……”舒镜容的语气中带着一些嗔怪之色。 李锦寒凑向舒镜容的耳边,柔声道:“镜容……娘子……这样可以吗?” “嗯……”舒镜容的脸色渐渐恢复出本来的红润。 李锦寒一手搂过舒镜容,心中涌起幸福阵阵,感慨道:“镜容,以后我们都要好生活着……知道么?” 舒镜容柔顺的投在李锦寒的怀中,轻轻地道:“此生已许君,必然不相负……” 李锦寒心中一动,道:“镜容,答应我,忘记仇恨好吗?不论是景帝,还是宁王,你都忘记了……好么?” 舒镜容闻言身躯猛的一震,这些日子来她身在草原,一直没有时间去想灭家之事,这个时候被李锦寒言语勾起,满腔的仇恨顿时又在她的心头复苏,她轻缠着身子,推开了李锦寒,咬着牙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不共戴天之仇我必然相报!” 李锦寒道:“镜容,为了我也不行吗?” 舒镜容咬了咬嘴唇,道:“锦寒,我父亲在天上看着我……你不要迫我,好么?” 李锦寒深深的看了舒镜容一眼,吸了一口气,道:“好!你要杀他们,我便陪着你!你是我女人,他们要对付你便先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舒镜容身躯一震,眼眶中不知不觉又噙住了泪水,扑入李锦寒的怀中,道:“锦寒,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你……” “不许胡说!”李锦寒一把打断了舒镜容,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是我不值得……你这般好,却肯跟随着我,是我李锦寒最大的荣幸……” 两人温存一阵,舒镜容便感到疲惫涌起,显然是心血不旺,她仍然坚持着要下来走走,一下得榻来却是连连跌倒,更是引起伤势裂开,这让李锦寒好生心疼,一阵责怪,强自要求着舒镜容不要逞强,好生在榻上养着病。 李锦寒又去问过了巫师容克,容克好生观察了舒镜容的伤势,给出的话是快则调养一月,慢则半载,才能痊愈,他着人拿来了药物和熏香,说是一月之内最好是不要下榻。伤势尽管看起来很是严重,但是无论如何李锦寒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如今舒镜容没有大碍,已是大幸。 两人心中隔阂尽去,很多话都可以说,舒镜容和李锦寒说起儿时东宫中往事,李锦寒都是温声回应。李锦寒倒没有什么好和舒镜容说的,他本是后世来客的身份这自然是万万不能说的,而这世中和其他女人的暧昧关系也是绝对不能提起。 李锦寒要照顾着舒镜容,外面的事情自有卢彩伊和卓娅替他打理,现在乔斯余党尽都铲除,倒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到了第四日的时候,伊琳终是不放心,冲进了营帐中找他,正好见到二人的亲密模样,心中好生吃醋,酸酸地道:“伤势还没好呢?” 李锦寒道:“伊琳,你不是陪着卓娅吗?怎么来了?” 伊琳幽幽地道:“我来找自己丈夫,也不行吗?” 李锦寒讪讪一笑,小心的去看舒镜容的表情,舒镜容却没有意料中的反应,脸庞中的神色温和,她温声说道:“锦寒,你不要为了我冷落了伊琳她们,她们想来找你便来吧。” 李锦寒心中诧异,凑向舒镜容的耳边,小声说道:“镜容,你真的不生气么?” 舒镜容温和一笑,道:“既然已经决定跟着你,便已能包容你的一切……只要你心中有我,便是好的……” 李锦寒心中一片感动,紧紧握住舒镜容的手,道:“镜容,你真好。” 伊琳酸酸地说道:“你们说什么呢,不能让我听见吗?” 李锦寒微笑道:“伊琳,你镜容姐姐说,要你向她学习,容忍我的其他女人……” 舒镜容嗔怪地看了李锦寒一眼,道:“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李锦寒微笑道:“伊琳,你过来。” “做什么啊?”伊琳嘟了嘟嘴巴,来到榻前,却被李锦寒一把拉住。 “伊琳,这是你镜容姐姐,现在正好认识一下。”李锦寒微笑道。 伊琳乃是草原少女,性子大方,看向舒镜容,朗声说道:“镜容姐姐,我叫做伊琳,是有石族的少女呢,我听二额吉说,你原先便是哑巴的老师,是吗?”她忍不住又看了舒镜容一眼,道:“你生得比鲜花还要漂亮,比我可要好看,难怪哑巴更喜欢你呢。” 李锦寒好笑道:“什么二额吉和哑巴的,以后都给我改回来。” 伊琳道:“那我叫彩伊姐姐和锦寒吗?”她看了李锦寒一眼,又说道:“卓娅姐姐和彩伊姐姐都叫你做夫君呢,我也这样叫好了。” 李锦寒看了舒镜容一眼,道:“这可要问你镜容姐姐了,我最怕她呢,她说行才行。” 舒镜容有些嗔怪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道:“你不要在伊琳面前将我说得那么凶,她要叫尽管叫好了,我又没什么意见。” 伊琳直直的看着舒镜容,道:“镜容姐姐,你真的不生气吗?那我可真的叫了哦。” 舒镜容被伊琳左一句右一句的“镜容姐姐”叫得很是受用,心中不由自主的有些喜欢上了眼前这个性子直率的少女,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叫吧,我不会生气的。” 伊琳拥着李锦寒的手臂,甜腻的叫了一声:“夫君。”草原少女喊上汉人才有的称呼,显得很是奇特。 李锦寒微笑着应了一声,微笑道:“师父也叫一声来听听……” 舒镜容脸庞有些羞红,嗔道:“伊琳妹妹在呢,你不要故意捉弄人,不叫不叫。” 李锦寒微笑道:“不叫的话,那我可要当着伊琳的面和你亲热了……”他转向伊琳,笑道:“伊琳,你镜容姐姐可说过呢……” 伊琳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舒镜容,惊讶道:“你不会是胡说的吧,镜容姐姐还说过这般话呢?” 李锦寒正色道:“那是自然,还说要将身子……”他忽然痛呼了一声,却是舒镜容羞红着脸,在李锦寒的后背上扭了一把。 “你尽是知道胡说……”舒镜容直感到脸庞阵阵发烫,有些不敢迎接伊琳惊讶的目光。 李锦寒苦笑道:“镜容,你这么做可是太不温柔了……” 舒镜容娇嗔道:“对你根本就温柔不起来!” “你叫我一声夫君不就没事了吗?” “好了,怕你了……”舒镜容身子测了侧,责怪的看了李锦寒一眼,低着声音道:“夫君……” “嗯嗯!”李锦寒如愿以偿,大声应道,一脸的幸福模样。 舒镜容没好气地道:“你就这么兴奋吗?” 李锦寒笑道:“娘子叫唤,我怎能不兴奋!” 伊琳有些幽怨的叹息了一口气,道:“可惜我没有镜容姐姐美丽,不然哑巴肯定也很喜欢我的……” 舒镜容道:“伊琳妹妹不要这么说,他这人花心得很,也是喜欢你的。” 伊琳幽幽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哑巴,是么?” 舒镜容看向李锦寒,道:“锦寒,你说是不是?”她的话语中隐隐透着一股威胁的味道。 李锦寒点头道:“是的呢,伊琳不要乱想了。” 伊琳看着李锦寒,话语里仍旧是一股幽怨味道:“是么……” 第120章游离 第120章游离 伊琳这话一出,舒镜容差点没有羞得要找个地缝钻下去,她连忙将李锦寒作怪的手拍开。 李锦寒讪讪一笑,道:“伊琳你看到了呢……” 伊琳道:“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到呢……” 李锦寒道:“伊琳你可是误会了,你镜容姐姐先前落了个病根,我这是给她推拿活血呢……” “真的么?”伊琳被李锦寒一脸正色所迷惑,忍不住问了一句,随即又嗔怪起来,说道:“哼,肯定是在骗我的!要真是这样,镜容姐姐才不会这般害羞呢!” 舒镜容被伊琳说得极度不好意思,连声辩解道:“我哪里有害羞……”她一时心急,在李锦寒身上扭了一把。 “真的啊?”李锦寒心中很是诧异,实在不敢相信这话是舒镜容说出来的。 舒镜容不敢看伊琳的眼睛,只是推着李锦寒的手,催促道:“快去,快去。” 伊琳却是落落大方。 李锦寒看的也是心痒痒的,但是在舒镜容面前哪里敢乱来,只是用手搂住伊琳细小的腰肢。 伊琳嘟了嘟嘴巴,显然很不满意,她看了舒镜容一眼,胆子忽然大起来,站起身子来。 伊琳马上便感受到了李锦寒的反应,羞红着脸,啐了一声:“坏蛋!” 舒镜容看到了眼前的景象,脸上更加羞红了,心中又有些嫉妒,但是这事偏偏后悔不得,刚才也确实是她叫着两人去亲热的。 “宝贝镜容,我被伊琳这妮子弄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李锦寒叫苦不迭,偏偏怕舒镜容生气,不敢乱来,双手仍旧是老实的呆着。 舒镜容怎能不知道李锦寒此刻的难处,她咬了咬嘴唇,道:“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来问我做什么……” “宝贝镜容,我等会再给你赔罪……” 自从掌控狄族前军以来,李锦寒便着手让人打听大唐那边的消息。这日,兵士忽然报来了一个震惊人心的消息,赫然是禹州府宁王因病身死,大世子朱武彦此时也在禹州城中,已经顺利接掌了王位,奏疏也已经起草好上递给了京师。 倒也不用管京师那边的消息,宁王仅有三子,二世子朱武彦不知所踪,三世子朱承宗又太过年幼,虽然宁王身前从来没有立储,但大世子朱武彦已经是西北之地不二的继承人!更何况,边塞精锐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州府百官根本不敢多言! 这个消息深深刺激了李锦寒,禹州城里情势本就混乱,现在更是急剧的动荡,身在州府的家人如何,这是李锦寒最为担心的事情!宁王一死,大世子一党再无顾忌,朱武彦和刘涛白都是恨他入骨,究竟会怎样对付他的家人?贺成易不过都事一职,能否为了阿落抵挡住两人的怒火?没有人知道答案! 他现在倒是能影响着草原的动态,但是现在草原刚刚经历过内战,大狄元气未复,粮草、人口以及马匹都是匮乏,也根本没有办法挥师南下。向禹州府那边施压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前提是绝不能打草惊蛇,不然让朱武彦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把柄,事情便将雪上加霜! 亲探禹州城,成为了摆在面前唯一的解决办法! 而前往禹州城,当下有个最好的机会,便是以出使的身份前去。大唐那边已经被草原的再次统一所震撼,心怀惧意,意图达成联盟。李锦寒此次前去,也正好可以起到牵线搭桥的作用。这倒也符合李锦寒的意思,他夹在两边难以做人,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大唐和狄族干戈平息,而如果能促使两方和平,将使数万兵士和民众免于战祸,也实在是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卢彩伊和蒙野亲如母子,两人无话不说,蒙野早便知道李锦寒汉人的身份,对于李锦寒请命出使大唐一事也完全没有异议,李锦寒身份特殊,也确实是如今缔结两方盟约最佳人物。 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同样也是刻不容缓,整装便要出发了。李锦寒自然不会用本身的名字,在卢彩伊的建议下,化名朵颜,新制的身份是大狄左戎王室中的长老成员。光是这样自然是不够的,州府中不知有多少人认识他,相貌上还得做一些改变。 草原上久经风沙,年深日久,不知不觉间李锦寒的相貌发生了一些改变,气质更是和先前截然不同,带上了一股深深的睿智和淡定。索尔部族之人,巫医容克深谙易容之道,在得到了吩咐之后便着手给李锦寒化妆,不论是肤色、发须还是五官,都在容克的装扮下发生了截然的变化,让李锦寒感到惊奇的是,容克竟是如此的细心,还通过垫高鞋底来增加他的身高;通过衣服里塞羊毛来增宽他的肩膀。 再次站在湖面前,李锦寒望着水波中的自己,已经是完全认不出镜像中这个高贵雍容的中年男子便是他自己李锦寒。这让他在心里佩服容克的易容术的同时,也对此次的出使之行增添了新的信心! 这次出行舒镜容自然是不能带的,根据容克的说法,她在一月之内最好就不要下榻,不然徒自影响伤势,落下病根。至于卢彩伊、卓娅还有伊琳三人也是不能随行的,卢彩伊绝对是要留在草原上坐镇的,现在也只有她能影响到冰冷难测的可汗蒙野了。而卓娅执掌索尔部族,也要留下来帮助卢彩伊。伊琳倒是无事,不过她性子如此,带她去说不得反而会影响到这次意图复杂的行动。 如此算下来,身边的四个女人李锦寒都要告别,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四女都是不舍,李锦寒万分保证了尽早回来之后,这才大概平息了争端。 值得一提的是,卢彩伊还特意给李锦寒挑选了一位女统领,这人名唤吉布,乃是索尔部族出身,统兵很是厉害,最为重要的是她相貌丑陋,在能细心监督李锦寒的同时,也能保证李锦寒不会起邪念头。 临走之时,舒镜容最是忍耐不住,眼眶中竟微微噙着泪水,李锦寒心中一片感动,眼前的女子在生死关头都不会掉下半分眼泪,却屡屡因为他的原因轻易哭出来。 “师父,别哭了呢,我出使一趟就会回来的!”李锦寒心疼的摸了摸舒镜容的脸庞。 舒镜容低声道:“不许叫我师父了……我的话你都没有放在心上么……” 李锦寒道:“是,是,镜容……宝贝镜容……我的宝贝娘子镜容……” “哎呀,彩伊姐姐,这人肉麻死了!”伊琳嗔道,拉住旁边卢彩伊的手臂。 舒镜容被李锦寒这么一叫,羞涩不已,再混合上眼睛中原先的泪水,一时间表情十分复杂,她轻轻捶打了一下李锦寒的胸口,责怪道:“你总是让人取笑我……” 卢彩伊幽幽地道:“镜容姐姐可是好呢,我们怎会取笑你呢,就你最得他欢心呢……” 舒镜容连声道:“哪里有……” 卓娅幽怨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道:“明明就有……” 李锦寒想将四女都搂入怀中,却发现两手有些不够用,总算是堪堪抱住了,笑道:“不要争吵了,你们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呢!” 卢彩伊推开身体来,道:“有人看着呢,都要走了,还没个正经样子。”她朝李锦寒身后的吉布说道:“吉布,这次去大唐你要好生照看着锦寒统领,明白了吗?” “遵命!”吉布恭敬的行了一礼。 李锦寒看到吉布的尊容,忍不住摇头苦笑,他现在有点理解卢彩伊的心思了,但凡谁带着吉布这么一位在身边,都无语。 卢彩伊看到李锦寒这副表情,顿时便明白李锦寒想得是什么心思,哼了一声,道:“就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花心思……” 李锦寒摇头一笑,道:“就如此告别了,使团还在营帐外等着呢。” “早些回来!”卓娅忍不住叫唤了一声。 李锦寒连连点头,道:“卓娅,你和彩伊帮我好生照看一下镜容,她伤势还没有好。” 卓娅还没有说话,伊琳忽然说道:“怎么不叫我呢,我也会帮着照看镜容姐姐的呢。” 李锦寒道:“伊琳你能照看好自己我便谢天谢地了,对了,在这里不要给你彩伊姐姐添乱,知道了吗?” “知道啦!”伊琳嘟着嘴巴。 舒镜容忽然缓缓走到李锦寒的面前,凑向李锦寒的耳边,红着脸低声说道:“你快回来……” 李锦寒一听顿时是喜笑颜开,笑道:“镜容放心吧,便冲着你这句话,我也会早些回来的!”他叫上吉布,说道:“这次真要走了!” 大狄使团一共有两百余人,都是草原上的精锐勇士,巫医容克也在其中,却是卢彩伊特意安排的,一来是能够随时修理李锦寒的容貌,二来也能照看李锦寒的身体。一开始这番安排还受到了李锦寒的拒绝,毕竟他考虑到舒镜容的伤势一直都是容克负责,不过容克却说的明白,舒镜容身体底子极厚,只要不再遭受重创,便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坐等痊愈便可。舒镜容也说着身体没有问题,这才让李锦寒打消了主意。 使团带上了大狄的文书,一路南下,往边塞中行去。两百人都是身骑骏马,随行所带的干粮也是充实。李锦寒一马当先,骑在最前面,沿途风景一番番变化,他心中却泛起一阵深深的感伤。当初,他也是沿着这条路逃亡草原,那个时候,陪伴在他身边的还有同生共死的几十弟兄,如今山河没有任何的改变,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却已永远消失。 江明等人临死的表情在他的心中定格,他身体忽然有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知不觉中他忽然捏紧了手中的拳头,他早在心中发誓,这辈子便是上穷碧落,下踏黄泉,也定然要杀了朱武彦报仇! 路途草地上似乎能隐隐看到干涸的鲜血,李锦寒的眼睛泛红,他努力控制住心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腿夹住马腹,让身下骏马奔得更快了。身后吉布等人都连忙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第121章司马府 第121章司马府 使团打着的是大狄可汗的旗号,一路上草原上各部族都是热情迎接。这也难怪,现在草原一统,蒙野可汗统摄各部,谁人敢不敬。 共经历了三天两夜,众人终于是走出了草原。前方烟沙弥漫,一城巍然耸立,似乎一座永远也征服不了的屏障。李锦寒清晰的记得,在一年之前,这里血流成河,狄汉两族兵士的尸体堆满了整个外围城墙,他一箭绝尘,射落熊岩,最终终结了这次战争。 城墙依旧,城外尸体却早被清理干净,不知道城中之人似乎还能记得当初玉沙城的英雄李锦寒?即便记得,多少人心中还能泛起感激之情? 未过多久,便有得到消息的城中官员前来迎接,声势热烈,大约上千之众,为首之人赫然便是军中司马毛厚睇,他身侧一人李锦寒也认得,正是马振。 “大唐玉沙城欢迎大狄朵颜贤王!” 两方下马,毛厚睇当先向李锦寒等人鞠了一躬,他身后之人也都纷纷行礼。 狄族使团这边却是回应冷淡,李锦寒更是只点了点头。不过玉沙城这边神色如常,丝毫未将这等事情放在心上,这也难怪,大唐这边对上狄族败多胜少,心里上一直都感到自己矮了一头,更何况现在草原一统,两方的差距将更加的明显。 “请大狄使团进城!朵颜贤王请!” 毛厚睇也不急着细细寒暄,请着李锦寒等人上了骏马,自己这边才上的马去,引着狄族使团一行前往进城。 狄族使团两百余人都被安排在了驿站之中,偏巧不巧,李锦寒所居住的那个房间仍旧是当初那间,这里一切依旧,似乎还能闻到刘淑月和赵蕊身子上的软香气味,李锦寒心中顿生牵挂。 驿站的驿丞已经是换了一个,先前的驿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锦寒的缘故被牵连,不过李锦寒也无心去问,他最为关心的是二女的情况。新上任的刘驿丞对狄族使团十分恭敬,李锦寒这个贤王大人亲自来和他说话,他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赔笑着回答。李锦寒自然不会直接问起情况,只能是通过旁敲侧推,不过这也并不花费多长时间,未过多久,李锦寒便打听出了如今玉沙城大概的形势,却是大世子朱武彦一家俱都前往了禹州城,跟随前往的还有原先玉沙城的几个官员,包括知事刘涛白,如今玉沙城内由司马毛厚睇来主持大局,现在朱武彦接掌了王位,玉沙城太守之位想必也是毛厚睇的囊中之物了。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他心中已经明了,赵蕊和刘淑月已经不在玉沙城了。相比来说,他心中更为想念刘淑月,当日刘淑月冒险来告知他逃亡之事他一直都记在心上,那张带着复杂表情的脸庞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到了夜晚时分,便有毛厚睇派人前来相请,前往司马府中赴宴。李锦寒带上了容克和吉布等十人前去,他心中明白得很,这么一次宴宾之会一来是试探狄族的结盟条件,二来也是渲染一下狄汉两族的友谊。 司马府应该是近期经过一番整改,府中各处还能看到翻新的痕迹,府邸的规模似乎扩大了许多,已是直追世子府了。李锦寒看了看四周屋宇宏伟,心中暗自点头,这毛厚睇对玉沙太守之位想必是势在必得了,就差朱武彦一纸文书下来,门前横梁上的“司马府”三字便可以换成金裱的“太守府”了。 府内灯笼点点,沿路都有仆役丫鬟相迎,自有一番气派,李锦寒严格按照如今自己这大狄贤王的身份,对这些小厮根本就不予理会,傲然走过。 宴席中早已坐满了人,便差李锦寒一行人了,空出的共有两个位置,李锦寒和吉布作为大狄的官员各坐一个,其他狄人都是站在后面。 “请大狄朵颜贤王入座!” 毛厚睇满面笑容,带头站起来相迎。他身侧还有一个妙龄女子,满脸英气,神色自信,却是毛厚睇的独女毛若珍,按照规矩,她自然是不能上席的,但是她一心想要见见大狄官员的风采,对毛厚睇厮磨硬泡,终于是入住宴席。不过如此一来,宴会中有了女子,气氛却不知不觉中显得轻松了一些。 “毛司马请坐!” 李锦寒朝毛厚睇点了点头,又向玉沙百官摆了摆手。 “上酒!” 礼乐之声响起,丫鬟左右穿插,给各案前备上美酒佳肴。 毛厚睇脸上带着惊诧之色,未过多时便忍不住开口道:“不知贤王大人和蒙野可汗是什么关系?” 毛厚睇此话一出,玉沙百官目光都齐刷刷的看过来。如今草原一统,势力全部翻新,处处透着神秘,他们心中都是十分好奇。 李锦寒淡淡地道:“本王乃是可汗之兄。” “原来如此……”毛厚睇皱了皱眉头,沉吟问道:“那不知道贤王大人和前可汗烈夫是什么关系……” 李锦寒尚没有答话,吉布已是冷冷说道:“大唐的官员便是这般招待客人的吗?草原上的秘密你们一定想要探听吗?” “不敢不敢……”毛厚睇连声说道,心中对草原上的形势却更加的好奇了。说起来,大唐一直以来都对狄族情况知之甚少,这也不是没有来由的,大唐从来采取的都是防守战,疲惫的防御着狄族的进攻,根本就没有能力,也没有胆子将实力渗入到草原中去,草原的情况对大唐而言一直都仿若迷雾一般,根本难以知晓,就像近一年来草原巨变,其中不知道发生了多少的大事,但是禹州府这边所得到的消息也不过就是草原左戎王族的蒙野杀死了自己的叔叔烈夫,统一了草原,取代了可汗之位。至于其中细节,他们根本无从探听。 李锦寒淡淡的看了毛厚睇一眼,说道:“本王乃草原左戎王室之朵颜,蒙野可汗之兄,烈夫可汗之侄,毛司马现在可知晓了?” 毛厚睇连声道:“贤王大人地位尊崇,今能亲率使团前来,最能代表蒙野可汗的诚心,两国一旦缔结盟约,边塞将再无战祸,实在是两国百姓之幸!” 李锦寒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道:“这还要看贵国的努力了。” 毛厚睇道:“我大唐万民对和平早便渴望已久,只要贵国条件合适,盟约便能顺利缔结。” 一旁的毛若珍忽然冷冷说道:“一直以来都是你们狄族劫掠我大唐,只要你们狄族真心想要和平,我们大唐还会不肯吗……” 她话还没有说完,毛厚睇已是连忙打断喝道:“若珍住口!你给我退下!”他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块,心中很是后悔将自家这任性的女儿带了出来。 “爹爹,我说的是实话!”毛若珍红着脸争辩着。 “快给我退下!”毛厚睇脸上已经显现出了怒容。 毛若珍抗拒道:“我就不退!我没有说错话!” 玉沙百官看到这一幕都是暗自叫苦,都是小心翼翼的看向李锦寒等人,生怕狄族当场便要发作。 “大唐的司马大人,你不用叫你的女儿退下了,我们草原有些话想要问她……”吉布目光冷冷地望过去,脸庞显得更加的丑陋。 “这……”毛厚睇看到吉布这般的表情,直感到头都大了,他向来自诩为禹州府第一智囊,却偏偏没有算到自己这女儿竟然这般大胆,说不得大唐千辛万苦营造出的结盟之事便要毁在自己的手里! 毛若珍抬起胸脯,学着吉布说话的方式,大声说道:“草原来的统领大人,你有什么话便说吧,我们大唐包容四海,你便是说错了话,我们也不会多加责怪你的!” 玉沙百官都是暗自捏了一把汗,只希望毛若珍不要再胡言,最好是能快快退下,偏偏现在毛若珍又被大狄统领吉布点名叫住了。 第122章忌讳 第122章忌讳 吉布冷冷哼了一声,道:“百年前我们草原伟大的吉必烈可汗便曾有意向你们大唐缔结盟约,更是提出了‘互市’的条件,只需你们大唐卖给我们所需的盐砖等食物,我们狄族便将秋毫无犯……” 说到这里,吉布的声音忽然厉声起来,接着说道:“可是结果呢,是你们大唐算计我们善良的草原,露出了你们像是狐狸一般邪恶的光芒,故意在盐砖里下毒,让我们草原上万人都死在了这等卑劣的手段之下,后面还妄图征服我们草原,所幸我们狄族在伟大的吉必烈可汗的领导下打退了你们的进攻……大唐司马大人的女儿,你来给我们草原一个交代,你们大唐的人都是如同狐狸一般卑劣吗?你们的子民被劫掠便是草原狼神降给你们的惩罚!” 毛若珍显然不知道百年前的这么一回事,闻言有些目瞪口呆,一时间根本答不上话来。 吉布冷冷笑道:“如今你们大唐国力下降,看到我们草原统一了,心中像胆怯的兔子一般害怕了,又想来缔结盟约了,我们蒙野可汗心中仁慈,这才答应了你们的要求,你们仍然要说出这样的话……”吉布哼了一声,接着说道:“百年前你们大唐强盛都不是我们草原的对手,现在更全部如同兔子一般弱小,还敢如此口出狂言吗?” 席位的马振一直是个粗性子,这个时候看到吉布一再讥讽大唐,忍不住出言说道:“一年前你们狄族第一勇士便率数万之众来攻我玉沙城,还不是被我们大唐打败了!你们的第一勇士也被我们的将领一箭射落!” “谁说熊岩是我们狄族第一勇士!”吉布同身后狄兵都是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放佛是听到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狠狠嘲笑着玉沙百官。吉布站起来,向李锦寒恭敬的行了一礼,朗声说道:“熊岩连我们尊贵的朵颜贤王大人的一刀都接不下来,怎么会称是狄族第一勇士!” 吉布此话一出,在座皆惊,他们压抑不住心头的震惊,不敢相信的将目光纷纷投向了李锦寒。 李锦寒心中无奈一笑,他易容之后向身边众人也是刻意隐瞒着自己原先的身份,但是他显然低估了吉布等人的眼力,不说他在面貌上还是有迹可循,单是看他和卢彩伊等人的暧昧关系也能让人一下便能猜出正是前骑统领锦寒大人。他表面上自然不会将这等心思流露出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众人一眼,目光中的神色让人感到深不可测。 “熊岩连他一刀都接不下?”毛若珍惊异的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身后狄人都是露出骄傲的表情,吉布一脸倨傲的说道:“大唐司马大人的女儿,不然你以为我们左狄是如何打败右狄,最终统一了草原的?勇士熊岩便是被我们贤王大人一刀斩杀的!” 毛若珍争辩道:“我们大唐的将士不也是一箭将熊岩射落吗?那个时候熊岩还在射程之外!你们草原未必就比得上我们大唐!” 吉布霍然站立起来,道:“你们那位将士何在,敢不敢站出来比试一番,也不用贤王大人出手,我吉布先来一试!” 吉布这话一说出来,玉沙百官的表情顿时都非常复杂了。李锦寒这个名字他们怎么能够忘却,一拳击败原先边塞的第一猛将马振,一箭逼退即将攻破城墙的狄族大军……这些都是玉沙城乃至禹州府,乃至大唐里的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李锦寒一剑纵横,在城墙上所向披靡的画面早便深深的定格在他们的心中!但是这么一个力挽狂澜的英雄却被他们这些自己人给生生的逼走!那天世子府禁卫千骑精锐浩荡追杀出城外的事情震惊了整个玉沙城,之后李锦寒的消息也被大世子严令封锁,是生是死,没有人知道答案。 这个时候异族这般挑衅,玉沙百官都不由自主的涨红了脸,心中对于大世子朱武彦都不约而同的涌起一股责怪:“要是李从事还在便好了……非要让狄族蛮子头领尝尝我们大唐的厉害……” “你们的那位将军呢!人在哪里?是不是被我们朵颜大人的威名给吓破了胆子,不敢出来了!”吉布毫不留情的讽刺着。 原先吴易兴左旗步兵营下的休将罗琼忍不住站了起来,捏紧了拳头道:“你们狄族不要欺人太甚!我们从事大人英雄盖世,岂能怕了你们狄族!”他总算是忍住了,没有将“狄族”后面的“蛮子”二字说出来。 吉布冷冷地道:“是么?那为什么不敢出来!” 罗琼涨红着脸道:“从事大人他不在玉沙城了……” “不在玉沙城?那必然是立了功劳被调至你们禹州城了,我们此行正要去往禹州城,到时候我吉布倒是要领教一番了!” “从事大人……也不在禹州城……” “他到底在哪里,你们倒是说出,我吉布誓要挑战!” 罗琼直感到心中无比的憋屈,他拳头捏的紧紧的,不知不觉中脖子上已经是青筋暴露,咬着牙道:“我们也不知道从事大人在哪里……” 罗琼这话一出,吉布等狄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极度嘲讽的看向罗琼,纷纷说道:“早便说了你们大唐之人都如同绵羊一般无力,你们的大英雄想必也如同兔子一样胆小,不敢出战便直说!” 玉沙百官都是感到脸上无光至极,偏偏无法回答吉布的话,难道自己这边要和狄族透漏真的隐情吗?州府英雄李锦寒力挽狂澜杀退了敌人,却被自己人所忌,一路追杀,至今生死不明?这等卑劣的事情传到狄人的耳中,定然要被笑话死! 罗琼却已经是忍无可忍,怒道:“从事大人英雄无敌,是被自己人害了!他若在此,焉能容你在这里放肆!” 空气中忽然有一阵死寂,玉沙城里最为敏感的事情还是被罗琼说了出来。 吉布等人呆了一呆,随即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这次的嘲讽更加的犀利:“可笑啊可笑,你们大唐难得出一个大英雄,不是死在我们狄族的手里,却被自己人害死!天底下还有这等好笑的事情吗!” 罗琼大怒,还待再说什么,毛厚睇已是挥了挥手,冷冷地说道:“罗将军退下,不要再说了。”他又看向吉布,淡淡地说道:“吉布统领何必如此过分,此次乃是两国缔结盟约之时,吉布统领一再逼问,是陷结盟之事为何地……” 吉布冷冷地道:“结盟之事另有商议,只是你们大唐敢质疑我们狄人的勇猛,我吉布便要抗争到底!” 毛厚睇细小的眼睛中缓缓射出一道精光,他缓缓说道:“我们两国各有所长,你们狄人确实是比我们汉人要勇猛一些……” 毛若珍忽然大声说道:“这倒未必!我们大唐勇士遍地!你既然是女子,我也是女子,便来一战试试!” “若珍,不得胡言!”毛厚睇连忙斥责道。 “司马大人不要阻止我们之间的比试……放心,我们大狄的胸膛宽阔如同草原一般,等下我会手下留情的,不会伤了司马大人的女儿……”吉布深深的看着毛若珍,缓缓地走了出来。 “放心,我也会手下留情的,绝不会伤了你!”毛若珍不顾毛厚睇的劝阻,跃了出来,一脸的挑衅模样,她抽出了腰间的剑,明晃晃一片。 “若珍回来!”毛厚睇心中着急,已经是站了起来。 毛若珍一脸固执地道:“爹爹,我自小习武,许多将军都不是我的对手,她伤不了我的!” 毛厚睇道:“来人,将她拉下去!”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李锦寒阻止了毛厚睇,淡淡说道:“司马大人不用担心,宴会中比试也是助兴,吉布统领不会伤了令爱的。”他看了吉布一眼,说道:“吉布,听到我的话了吗?” “听到了,贤王大人。” 毛若珍哼道:“我才不要你是手下留情呢,倒是要看看你们狄族的本事。” 毛厚睇向李锦寒拱了拱手:“犬女任性,还请贤王大人和吉布统领多加担待了。” 吉布轻视的看了毛若珍一眼,道:“司马大人的女儿,你先出手吧。” 毛若珍皱眉道:“快抽出你腰间的弯刀来,我可要动手了。” 吉布轻蔑的说道:“对付你,还需要用我们草原的弯刀吗?” 毛若珍怒道:“你敢这般看轻我!” 吉布冷冷地道:“怎么,我手里不拿武器,你也不敢攻来吗?” 第123章目光深沉 第123章目光深沉 “看招!”毛若珍怒极,涨红了脸,抽出剑便往吉布刺去,她下手也完全是没有分寸,这番比试之下也是直直攻向对手的要害处。 毛若珍此招倒也凌厉,她说她能打败军中几个将军的话倒也不全部是虚言,她一剑晃出了两个剑花,分别是刺向吉布的咽喉和胸口处。 “锵!”的一声,却是吉布别着刀鞘阻止了一下毛若珍的剑势,另外一掌欺近身体去,向毛若珍的脸庞上抓去。她这一招并非是中原套路,完全是自己根据着草原上狼的扑食动作来模仿的,虽然动作不好看,但是一直十分实用。 “哎呀!”毛若珍没想到吉布竟然这般灵活,连忙后退,剑也连忙撤了回来,护在自己的胸前。但是这个时候吉布已经是占住了上风,怎么还能放任毛若珍站稳阵脚,当下像是饥饿的野狼一般疯狂的向毛若珍扑过去,她攻击的招式也完全没有章法,却处处是往毛若珍防守的薄弱处攻去,她一边用刀鞘来牵制着毛若珍的剑锋,另一只手两只脚死死的追击着毛若珍。 还没有过到五六招,毛若珍便是一声惨叫,却是被吉布一脚踢中了脚踝,直直的摔倒在地上,吉布也没有追击的意思,只是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毛若珍,道:“我们狄族的战士如何?怎么几招便将你打败了!” 毛若珍脚踝处剧痛,她额头上冷汗淋淋,然而她性子倔强,根本就不喊痛,只是怒视着吉布。 毛厚睇暗中松了一口气,他早知道毛若珍绝对敌不过吉布,现在见到毛若珍只是脚踝处被踢了一脚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他连声说道:“来人,将小姐扶下去!” 毛若珍自己勉强的站起来,说道:“我不要下去,我还要在这里看着,我本来就不是军中之人,打不赢也不算什么,我们军中自然有勇士的,马振将军,你和她来!” 毛若珍这么一说,目光顿时纷纷看向了马振,马振不用毛厚睇来叫,也已经是走出了案子。他虽然被李锦寒一拳打败,但是心中争凶斗狠的劲头一直都没有消减,这次看到吉布的嚣张,心中的狠劲早就起来了,毛若珍一提他,他也就顺势出来了。 吉布看着马振,毫无惧意,冷冷地道:“你要来?” 马振朗声道:“便要来和吉布统领切磋一下了。”他相貌粗狂,身材魁梧,如同一道铁塔一般,给人的感觉很是信服。也是,偌大的禹州府里,大概也就是从事大人能够打得赢他。 毛厚睇这次倒也没有异议,他对马振的实力还是比较信任的,也确实是玉沙这边能拿出来的最好的将士了,如今情势已经演化到了这一步,他一味的苛责自己女儿也无益,这个时候代表大唐的玉沙城怎么也要在这里找回一些面子。 “吉布小心点。”李锦寒叮嘱了一声。 “是!”吉布点了点头,深深的看着缓缓走来的马振,不知不觉已经是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她感受到马振威猛的气势,这次也不敢托大。 两人的距离在一点点的缩短,大厅里众人都已经是屏住了呼吸,这次比试自然比不上一年前演武场那次的惊艳,但是如今这次也是绝对不容小觑,一边是狄族使团的统领,刚刚轻松打败了毛家假小子的人,一边是现今玉沙城里最为厉害的猛将。两人交锋,将摩擦出怎样的火花? “呔!” 在这个死寂的当口,马振猛的大叫了一声,差点没有将众人的魂给惊出来!随着他的大叫,他一手已经高举着战刀,助跑着往吉布攻来。 声势如风,气势如虹,吉布首当其冲,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风头浪尖的汹涌,不过她也是个狠厉性子,马振这般凶猛反而激起了她心中的战意,手中的弯刀已经被她舞得呼呼做响,双腿斜斜歪着,如同要扑食的狼只一般,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锵!” 两人接触的时候,手中的武器交击了一声,马振臂力甚大,再加上助跑的声势,顿时将吉布震的连连后退了三步。 周围玉沙百官再也顾不得狄族的威严,都是哄然叫好,马振这次一击实在是大涨玉沙城的名声! “马将军!快些打败她!” “马将军,快追击!” 周遭热烈,马振也是精神一振,手中的战刀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直直的往吉布劈去。 吉布右手虎口处已经是麻了一片,然而她性子狠厉,目光中露出恶狼一般的凶光,挥舞着弯刀一次次地迎击着马振的攻击,这一阵相拼,她没有再后退半步! “吉布统领!吉布统领!”身后狄人大声叫着。 李锦寒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他的武艺经过草原的征战之后已经是又上了一个台阶,眼光比之其他人自然要厉害得多,他一下子便看清楚了场中的形势,要论武勇,吉布和马振差不多是个击鼓相当的样子,但是马振一开始的时候占了些便宜,让吉布受了些内伤,再拼个百招左右必然是吉布败北的结果。 场中刀影大耀,大厅中百官却已经看呆了眼,这番旗鼓相当的对决最是能看出水平,马振和吉布两人的武勇深深的震撼着他们的心,他们紧紧地盯着场中的情况。 不出李锦寒所料,又拼了几十招,吉布已经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步伐开始散乱,气息开始浑浊,败势已然呈现。 “锵!”“锵!”“锵!” 连续的三声撞击,马振所用的力道一次比一次的有力,最后一次撞击中,他终于是成功的将吉布逼退了一步。这个时候吉布的脚步也是一晃,马振这个时机一掌已经是拍在了吉布的肩头上。 “马将军威猛!” 玉沙百官群情激动。场中马振已经是一掌击中了吉布,吉布手中弯刀落在地上,连连后退,嘴角中已经隐隐能看到一丝血迹。 “呔!”马振低沉着声音吼叫了一声,他并没有放过吉布的打算,趁着吉布没有站稳,另外一掌也已经是狠狠的往吉布攻去。他总算是顾忌着狄族的威名,没有用刀来下杀手,不过他有心要给狄族使团好看,这一掌也是用上了十足的力道,这一掌要是在吉布胸腹上印实了,几根肋骨肯定是要被生生打断的! 众人之中的气氛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峰,他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马振那威势无匹的一击。 这一掌击下,便是玉沙城挽回颜面的时候! 忽有突变,在这如同白驹过隙的当口,一个人影忽然晃动在了中间,一只拳头平平无奇的击出,绕过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直直的击在马振的那只蓄势已久的手掌上。 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拥有着铁塔一般身躯的马振却已经是惨叫了一声,身子翻转了半圈,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 寂静如同死亡一般让人感到恐惧。所有的目光在这个时候都汇聚在了一个点上。李锦寒默然挺立,静静扶住了吉布,目光淡淡的看马振看去,说道:“马将军何必要下如此重手……” 马振挣扎的站起身体来,整个右手都瘫软着,他额头上俱是冷汗,眼睛惊骇的看着李锦寒,颤声说道:“你是从事李锦寒……” 马振这话一说出来,整个大厅都是沸腾了,李锦寒也是吓了一跳,如今朱武彦掌控州府,他的真实身份一旦暴露出来必然将引起惊涛骇浪。总算他经历过数次九死一生,心智坚定,心中虽然动荡,脸上表情却没有透露出来半分,依旧是淡淡的看着马振,说道:“马将军所说的人可是刚才你们谈论的那人?一箭射落熊岩之人?” 马振用力的摇晃了脑袋,仔仔细细的盯着李锦寒来看,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接着又缓缓的摇头,道:“不……你不是他……不是他……” 李锦寒淡淡地道:“马将军莫不是以为只有此人才能打败你……我们狄族勇士不知凡几,能够打败你的人实在太多。” 第124章容克身份 第124章容克身份 毛厚睇忽然紧声问道:“贤王大人怎么知道那李从事打败过马将军?”说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锦寒的表情。 “既然那李从事被你们称为第一勇士,马将军自然不是敌手了……怎么了司马大人,为何要问这个问题……”李锦寒淡淡的回了句。这个时候他心里也是颇为后悔,刚才他击退马振的那一拳和当初在演武场时的情况实在是太过相像了! “没什么……”毛厚睇深深的看了李锦寒一眼,拱了拱手,说道:“贤王大人确实是武勇盖世,我玉沙城中确实没有一人是你的敌手……比试不过是宴席助兴,结盟之事才是首要,两国友谊最是重要,还请贤王大人坐下,继续饮酒……” 李锦寒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向吉布道:“吉布,你也坐下。” “是!”吉布重重的点头,她看向李锦寒的目光却是更加的深沉了,隐隐中竟是带着一股爱慕。 众人重又坐定,继续饮酒,礼乐之声再起,丝竹阵阵。一切依旧,但是众人的心中都是一片动荡,再没有了刚才的兴致。毛若珍不时偷偷看李锦寒一眼,美目流转,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夜晚宴席过后,李锦寒等人回到了驿站当中,李锦寒忽然想起吴易兴来,在宴会之中并没有他的影子,他上次又是打开城门为李锦寒开脱,莫非已经是遭了朱武彦的毒手?一想到这种情况,李锦寒心中顿时担心起来,找来驿丞闲聊,旁敲侧推之下却没有问出任何实质性的东西,毕竟吴易兴的身份太过微妙,很难有话题牵扯到这上面去。 驿丞走后,李锦寒正要回房休息,容克忽然过来找李锦寒。四周无人,容克倒也直接,直截了当的说道:“统领大人便是那个汉人,是么?” 李锦寒心中一惊,紧紧的看着容克的眼睛,缓缓说道:“你说什么?容克。” 容克难得的一笑,道:“我既然来找统领大人,自然没有恶意,统领大人不会是想杀我灭口吧?” “怎么会呢,你多虑了。”李锦寒深深的看了容克一眼,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容克微微一笑,道:“统领大人的相貌虽然和我们草原人的相似,但是毕竟还存在着差异……统领大人整个脸庞都是经由我手来易容的,我又怎能不知道呢……还有那个和统领大人关系密切的汉人女子舒镜容……刚才宴会上更是确定了我的想法……统领大人便是原先汉人的将领李锦寒……” 李锦寒目光更加的深邃,缓缓问道:“容克,你特意跑来找我便是来告诉我这件事情吗?” 容克深沉的看着李锦寒,说道:“咱们蒙野可汗年纪虽小,但是心智其实极为成熟……统领大人乃是汉人,他终究是不能容你……” 李锦寒皱眉打断道:“你熟知人的面貌,既然能看出我是汉人,自然也明白二额吉也是汉人……可汗尊她为母,只需有她在,可汗便不可能来动我……” “大人怎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上面……可汗敬重二额吉是不错,但是随着可汗年纪越长,野心必然膨胀,到时候大人绝对是可汗的眼中沙子……唯一的办法便是大人能够……取而代之……将草原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容克说着,紧紧的注视着李锦寒。 “取而代之?”李锦寒心中一惊,微微眯了眯眼睛,道:“容克,你究竟是什么人?” 容克忽然苦涩一笑,道:“我也是汉人……” 李锦寒惊道:“你也是汉人?” 容克陷入了往事之中,缓缓说道:“我本是京师之人,父亲曾是朝廷太师柯重南,十七年前夺宫之变时,我父亲因为是太子一系,族里俱都受到牵连,族中三百九十二口人皆被姜后诛杀,只余下我一人逃亡漠北……近二十年来都不曾踏入中原半步……”他神情一下子便激动起来,双目中隐隐噙着泪水,颤抖地说道:“我柯荣整日披头散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心中所想都是报仇一事,只要能报仇,我柯荣做什么都可以!”他直直的看向李锦寒,喉咙嘶哑一片:“统领大人,只要你带我报仇,我柯荣愿将生命全部都交之你手!” 李锦寒静静地看着容克,缓缓说道:“我可杀不了姜后,你报仇的事情我帮不了你,你另找他人吧。” “不!”容克激动的拉着李锦寒的衣服,说道:“统领大人,我不会看错人的……绝对不会看错的……我不是要你帮我去刺杀姜后,我要的是你倾天下之力,颠覆大唐!”他额头上青筋暴露,嘶厉的吼叫道:“现在蒙野年幼,统领大人的威猛震惊草原,最得人心,手中又掌控大狄最是精锐的前骑一部,卓娅现在是你的女人,她身后的八千索尔部族战士皆都是你的人!还有二额吉,她也能帮你从中遏制蒙野!统领大人一旦成为了这草原之主,以大人之威猛,再尽起狄族之力,必然能够倾覆大唐!到时杀至京师南望城,整个天下都是大人的!我为大人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只要大人能够给我姜后和景帝的人头!” 李锦寒的目光明明灭灭,缓缓说道:“容克,事情没你说的那般简单……” “绝对可以的!”容克激动的说道:“大人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只是缺少了一颗野心!只要大人肯,整个天下都将士大人的!到时候天下一统,再无战事,大人也将彪炳千秋,万年不朽!” 李锦寒缓缓摇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到时天下大乱,也不知多少无辜要就此丧命……” “大人现在不想也不行了,蒙野一旦长大,必然忌你,到时候大人再动手可就晚了!”容克目赤欲裂,死死的盯着李锦寒,说道:“大人的处境我再清楚不过,如今禹州府这边已由先前的大世子接掌,大世子和你有大仇,一旦大人身份透露半点,必然要引来杀身之祸!大人再前往禹州府已属不智,不如就此打道回府,重回草原,整理兵马,到时候夺取汗位,必是一世豪雄,禹州府这边是万万奈何你不得,便是整个大唐,也要就此掌握在大人手中!” 李锦寒无奈一笑,道:“这样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年,我还不如替你去刺杀姜后算了。” “大人!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不好吗?姜后和景帝死不足惜,一定要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江山破灭!这才是对他们最深的惩罚!他们极度绝望的样子我一定要看到!”容克陷入了彻底的狂热之中,目光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容克,你便这般恨他们吗?” 容克咬着牙道:“我母亲死时候的样子我死都忘记不了!我柯荣便是化作厉鬼,也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若不是为了报仇,我早便不想活了!大人,你看这是什么!”容克将长长头发的一卷松了开来,一圈黑发里隐藏的竟然全是干涉的白发,模样恐怖之极。 李锦寒心中一惊,他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容克的面庞,这个时候仔细一看,顿时发现容克满脸都是如同褶皱一般的皱纹,眼窝也紧紧的深陷下去,那模样竟似乎比之吉布还要恐怖! 容克的拳头忽然捏的紧紧的,激动的说道:“大人,你根本就想象不到我这些年来是怎么过的!每当我闭着眼睛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我父亲母亲惨死的样子……我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我还不到三十岁,却已经是这般鬼模样!” 李锦寒面无表情的道:“容克,你和我并非深交,怎敢和我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不怕我将你绑至可汗帐前请功吗?” 容克道:“大人你不会的,你自己心中也明白,你乃是汉人身份,蒙野迟早要忌你,你将我献给蒙野,不是请功,反而是加快了这个过程!大人聪明绝顶,岂能连这点都看不到!”他看向李锦寒,低沉着声音说道:“大人要除掉蒙野,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容克缓缓说道:“二额吉容貌甚美,蒙野对二额吉本就喜爱,现在不过还是母子之情,一旦蒙野年长,这股感情必然要发生变化,到时候他要得到二额吉,你说他首先要除掉的人是谁?” 先前李锦寒一直都是从容的神态,这个时候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容克分析的不错,蒙野一旦长大,极有可能会喜欢上卢彩伊,到时候必然视他为敌。蒙野,终究是个祸端! 容克看到李锦寒这副模样,连忙接着说道:“大人,你和卓娅大额吉的亲密关系草原皆知,无论如何,卓娅原先都是左戎王族的女人,你这般占有无疑是往左戎王族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蒙野现在感受不到,长大以后也会任由王室颜面尽失吗?更何况卓娅事关索尔部族八千精锐战士,蒙野岂能任由这么一个祸端在身边!他迟早要对卓娅下手!大人没有争霸天下的野心,难道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不要了吗?” 李锦寒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慎重,心中一片动荡,他深深的看了容克一眼,说道:“容克,你说的话我会考虑的……” 第125章取而代之 第125章取而代之 “大人终于动心了!”容克大喜,说道:“大人我也不迫你,这些事情还需你自己想清楚才是,我不过是给大人分析清楚情势,我没有领兵统领的才能,下毒制药的功夫却是精通,只要大人有心,我必能助大人一臂之力!” 李锦寒缓缓摇头,道:“容克,近期我是绝不可能返回草原了,我家人在禹州城,如今禹州城动荡,我必须要前去一趟了,而且现在两国缔结盟约之事对我们也是有利,也值得一去。” “草原短时间也不会有变动,大人能想通就好,此后我容克……不,我柯荣必将为大人马前卒,助大人建功立业!万死不辞!”容克整个脸庞仿佛都焕发了青春,他对李锦寒称呼“我们”很是兴奋,这说明李锦寒心中已有决议,已将他当成了心腹之人! 李锦寒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容克一脸的狂热,他心中明了,似容克这般人,若是掌控的好,便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利剑。忽然之间,他皱了皱眉头,却是想起了陈水柔一事,姜后便是陈水柔亲母,到时候若是自己和姜后起了争端,倒是让陈水柔为难了。这个事情,还是要尽早想好。 如今陈水柔跟随朱武彦前往了禹州城,也不知道是何模样,她的病好了么?一想起陈水柔来,李锦寒忽然很是思念。所谓美人恩重,那日世子府中陈水柔虚弱却固执无比的叫喊还回荡在李锦寒的耳边,他曾经发誓,便是死也要好生保护好那个柔弱的少女! 禹州城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做,现在考虑草原易主之事显然为时过早,但是容克说的不多,这个时候好生将事情考虑清楚,也绝对没错! 李锦寒顿了一顿,忽然缓缓说道:“容克,你可知道,我师父舒镜容又是何人?” 容克沉吟道:“她能教出大人这般武勇之人,自然是个世外高人……我对她伤势再清楚不过,那般严重竟还能在一天之内醒过来,实在是……” 李锦寒微笑着打断道:“容克,我指的是我师父的身份……” 容克道:“只知道夫人是汉人,其他的倒是不清楚了……”他知道舒镜容和李锦寒的关系,是以称呼起舒镜容用起了“夫人”二字。 李锦寒道:“你既然是太师之子,自然是见过孝太子的,可还记得孝太子的相貌?” 容克紧紧锁着眉头,缓缓说道:“那个时候我虽然还小,但是孝太子经常来府中和父亲商议事情,倒还记得孝太子风范……” 李锦寒看向容克,道:“那你觉得我师父相貌如何?” “夫人相貌端丽绝伦……”容克说到这里,猛的恍然,惊声道:“她……她是孝太子什么人!” 李锦寒深深地看了容克一眼,缓缓说道:“我师父舒镜容便是孝太子长女,当时的名瑞郡主……” “名瑞郡主她没有死!” 李锦寒缓缓说道:“她当时和你一般大小,东宫被攻破之时,她被余统领死命护着逃了出来……” 容克整个身体都有压抑不住的颤抖,他双目中猛然便是泪水汹涌,他抓着李锦寒的手臂,颤声道:“孝太子一脉还有人在,孝太子没有绝后……是孝太子在天之灵保佑……”他眼眶中的泪水成堆的落下,望向天上嘎声道:“爹爹,你听到了么……孝太子没有绝后……没有的……” 李锦寒安慰的拍了拍容克的肩膀,温声说道:“说起来,也是你的药救了她一命,你也算是对孝太子尽忠了……” 过了好久,容克才能止住心头的激动,泪水过后,他目光却是更加坚定了,捏紧了拳头说道:“景帝和姜后罪该万死,必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不然孝太子在天上也是难安!” 李锦寒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口气,道:“这事我们以后去做便是,师父她此生命苦,我不想让她再受半分的苦……” 容克心中想起一事,还夹杂着泪光的眼睛里忽然炽热一片,他紧紧的望着李锦寒,缓缓说道:“郡主乃是孝太子唯一血脉,大人日后夺了天下,和郡主所生之子再封为储君,将等同于孝太子重掌天下,这是天意……这是天意……” 李锦寒点了点头,目光忽然看向了远方,缓缓说道:“或许吧……”他拍了拍容克的肩膀,说道:“容克,你回房休息去吧,不要太过激动,别人欠你的东西,终有一天你能夺回来的。” “打搅大人安歇了……”容克退后两步,向李锦寒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肃然说道:“属下所说之言还希望大人好生考虑一二!” 李锦寒点了点头,说道:“我会放在心上的,你放心吧。” 容克又向李锦寒行了一礼,这才回去。 容克一走,李锦寒回到自己房间,宽衣解带,翻身入床,却是久久都入睡不了,容克显然是成功了,现在李锦寒满脑子所想的都是容克所说之言。草原现在看似风平浪静,形势良好,但是祸根早种,随着蒙野一年年的长大,这份危机必要一步步的展现开来。这事牵连甚广,不仅影响到了他和身边几个女人的性命,更是关乎到了整个天下的格局。 “取而代之……”李锦寒睁开眼睛,直直的看着上面横梁,目光明明灭灭。 这夜难眠,第二日整个人都显得很是困顿,李锦寒用力的甩了甩脑袋,似乎要将满身的疲惫给甩开。 离开玉沙城还为时过早,用过早膳之后,李锦寒便决定拉着容克等人去玉沙大街上一观,也好见见边塞风情。正要出门的时候,一人前来拜访,却是毛厚睇之女毛若珍。 毛若珍看向李锦寒,一脸的倾慕之色,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朵颜大叔,你教我功夫好不好?” “大叔?”李锦寒显得有些诧异,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在外人眼中可不就是个中年大叔么。他向毛若珍问道:“你要向我学功夫?” 毛若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锦寒,道:“是啊,朵颜大叔你好生厉害,一招便将马将军给打败了,说不定比之从事李大人还要厉害,我做梦都想变得和你们一般厉害……先前我爹爹不让我和李大人接触,如今碰上朵颜大叔,我可不会放过了……这次是我偷偷跑出来的,我爹爹还不知道呢!” 李锦寒被毛若珍左一句右一句的“大叔”叫得很不习惯,对眼前的少女又实在兴不起生气的意思来,无奈一笑,道:“你叫我名字便好了,不要带上‘大叔’二字行不行?” “朵颜大叔怎地害怕我这么叫你呢……”毛若珍皱了皱眉头,好奇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问道:“大叔,你多大了呢?” 李锦寒道:“大概可以做你父亲了吧。” 毛若珍惊叹地道:“竟然这般大呢,那我叫大叔可没错呀!” 李锦寒摇头一笑,道:“随便你了,别人都叫我贤王大人,你直接叫我大叔,心中真的不怕我吗?” 毛若珍眨了眨眼睛,展颜笑道:“我若是直接叫你贤王大人,你想必是不想和我多说话的,我偏偏叫你大叔,你自然对我有兴趣了,自然忍不住和我多说两句的。” 李锦寒惊讶的看了毛若珍一眼,缓缓点了点头,道:“司马大人的女子倒是聪明。” “大叔既然承认我聪明,那便教我两手吧!”毛若珍满脸的期待,直直的看着李锦寒,说道:“我知道两国关系微妙,但是这都是我爹爹的事情,和我可是无关,你不要将我当作是司马大人的女儿便是了。” “我还有事情,哪里有时间来教你……”李锦寒摇头一笑,便要拒绝,脑中忽然浮现出昨天宴席中毛厚睇那深沉的眼神来,心中一紧,他深深的看了毛若珍一眼,转过数个念头,改口说道:“只要你愿意学,我自然会教你的,只是你来这里的消息不一时必然就要传到你爹爹耳中,你怕是不能在这里久呆了。” 毛若珍哼了一声,道:“我来这里是和你学本事的,爹爹他来掺和做什么,他要是叫我回去,我死不回去就是了,如果派人来捉我,大叔便给我出面阻拦好了,这样我爹爹就没有法子了。” 李锦寒仔细观看了一眼毛若珍,见她年纪大概在十七八岁的样子,他心中的那个计划越发的成熟,忽然之间,他一把便将毛若珍拉进了房间之中,反手已经是将房门带上了。 毛若珍一惊,还没有回过神来,已经被李锦寒吸住,她下意识的抗拒着,双手却也立马被抓住,再也挣脱不开来。 “大叔你……”毛若珍嘴巴中含含糊糊的说出这句话,便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嘤……”毛若珍何时经过这等的阵仗,全身俱都瘫软下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底深处涌起。 第126章计划 第126章计划 毛若珍脸上红扑扑的,目光羞愤的看着李锦寒,说道:“你……你……这恶人……” 李锦寒笑了笑,温声说道:“大唐美丽的少女若珍,跟随我前往草原,做我的额吉,好么?”李锦寒的声音温柔无比,仿佛一块富有魔力的磁铁一般。 “你这恶人,谁要做你的额吉了……”毛若珍看了李锦寒一眼,又快速的避开目光,羞红着脸,道:“你这般欺负我,我要告诉爹爹去!”她边说着,双手想要抗争,却被李锦寒紧紧抓着。 李锦寒静静的看着毛若珍的眼睛,微笑道:“这倒是正好,我正要传话给司马大人,本王已经看上了司马府上美丽迷人的珍珠,这是上天献给我朵颜最好的礼物,我要迎娶她前往草原……” “别人都觉得我最是任性刁蛮了,爹爹也一直说我是个假小子,什么美丽迷人的珍珠啊……你在胡说八道……” 李锦寒在毛若珍光洁的额头上温柔的吻了一口,说道:“谁再敢这般说我朵颜的女人,我便倾尽草原数万铁骑,踏平玉沙城。” 毛若珍闻言身躯一震,嗔道:“哎呀,你这人好生霸道,好好的怎么又要派兵来攻城了,你这般威猛,连马将军都接不下你一拳,谁又敢欺负你的女人呢……”她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忽然微不可闻。 李锦寒看着毛若珍这般羞涩模样,心中暗自点头,他认人极准,毛若珍看似性子粗大,一直也都是男装打扮,但是情窦初开,一颗心都将系在他的身上。在玉沙城这个微妙的时候,这步棋对狄族使团来说将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若珍,随我去草原,做我的额吉,好么?”李锦寒微笑着说道。 毛若珍羞红着脸道:“你年纪都可以做我爹爹了……” 李锦寒微笑道:“这又如何,别的年轻汉子比之我又如何?你们汉人中还有比我更加威猛的吗?” 毛若珍低声说道:“我们从事大人就比你强悍呢……” 李锦寒笑道:“但他却被你们自己人给害死了,现在你们汉人中还能找出他这般的汉子吗?有的话,我便不强求你了。” “这倒是没有……”毛若珍目光有些复杂,轻声说道:“你说的倒也不错……我们女子嫁人要嫁自然便要嫁给真正的男人……只是我不想要去你们草原……那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谁说一个不认识的,我不就是一个吗?”李锦寒凑向毛若珍,在她耳中轻轻吹了一口气,微笑道:“以后你再给我生十来个儿女,亲人便也多了……” “哎呀,你胡说什么呢……哪里能生那么多的……”毛若珍连声娇嗔道,小手在李锦寒的胸膛捶打着,道:“我才不要嫁给你呢……我早便有心上人了……” 李锦寒道:“那人是谁,你说出来,本王直接将他砍了!” 毛若珍哼道:“我喜欢的人是我们禹州府当今的王爷呢,你能杀得了他吗?” 李锦寒不屑的道:“不要说是禹州府的小小王爷,便是你们大唐的皇帝,胆敢和我朵颜抢夺女人,我便要亲率草原雄兵踏破山河,哼,当初熊岩不过统率右狄一部已经险些攻破玉沙城,如今草原一统,我亲率大狄各部,想要覆灭大唐,实在易如反掌!” “好了,知道你厉害了……就知道欺负人……”毛若珍被李锦寒身上强烈的霸气深深吸引着,她看着李锦寒粗狂的脸庞,一时间目光很是复杂。 过了好久,毛若珍忽然去推开李锦寒,说道:“不行呢,我还是不能嫁给你……我舍不得爹爹,要在这里陪着他!”说着,她转身便要出门。 “你也长大了,还能陪你爹爹一辈子不成!”李锦寒一把便将毛若珍的手拉住,心思升起,有点想要将生米煮成熟饭了。 毛若珍心中一惊,双手剧烈的抗拒着,一番拉扯之下,一下子将李锦寒上身的衣领拉了下来,李锦寒脖子下侧一个恐怖狼头的图案顿时显现出来。 “啊……”毛若珍被这恐怖的绿色狼头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李锦寒也不去追击她,笑了笑,道:“不用怕,这是我们草原上伟大狼神的图案,狼神大人将永远保佑着我们草原的子民。”边说着,他用衣领整理好来,将图案掩盖住了。 毛若珍听到李锦寒这么一说,心中这才安定下来,但也不敢和李锦寒靠近,捂住着自己,羞红着脸道:“你这个恶人,想做什么啊……” 李锦寒微笑道:“只是看若珍太过美丽,所以有些情不自禁。” 毛若珍不知不觉又后退了一步,道:“你再敢乱来,我就……我就……咬你……”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来制住李锦寒这个恶魔,想了半天却是忽然蹦出了“咬你”两字。 李锦寒本来只是打算利用一下毛若珍,这个时候看到毛若珍这般可爱模样,却是真的有些喜欢上了眼前的少女了,他微笑道:“咬我么?咬疼了你丈夫,你不心疼吗?” 毛若珍红着脸啐道:“谁答应了要嫁给你呢,我才不心疼呢……” 李锦寒不容毛若珍抗拒,将毛若珍重新搂入了怀中,不过也没打算对毛若珍做什么,柔声说道:“若珍,我是和你说真的,嫁给我,随我去草原做额吉,好么?” 毛若珍嗔道:“不好,不好,我说了要陪着爹爹呢……” 一番温存…… 李锦寒深深的看着毛若珍,温柔地说道:“若珍,嫁给我,好么?” 毛若珍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她轻声说道:“我……考虑一下……” 李锦寒手作势要抓向毛若珍,坏笑道:“还要考虑吗?” “我嫁……我嫁还不行么……”毛若珍连声娇嗔道。 李锦寒笑了笑,道:“这还差不多,等下我可就要去司马府上提亲了,这事情要早日定下才好。” “你要提亲?”毛若珍吓了一跳,连声道:“不行,不行……这太快了……” “没事的,这有什么关系呢,若珍你要是觉得太快,不如我们先将生米煮成熟饭……”李锦寒坏笑道。 “哎呀。” 李锦寒手轻轻揉了揉毛若珍的发丝,说道:“若珍,你们汉人中,叫自己丈夫要怎么叫?” 毛若珍娇嗔的看了李锦寒一眼,不情愿地说道:“叫做‘夫君’呢……” 李锦寒笑道:“你叫一声来听听。” 毛若珍这次没有再抗拒,白了李锦寒一眼,道:“夫君……满意了吧……” 李锦寒哈哈一笑,道:“走,我们现在就去司马府上报喜去!” “哎呀,不要!” 第127章联姻 第127章联姻 司马府中。 李锦寒等狄族数十人都在司马府大厅中品茶等候,内院书房中却是气氛紧张,毛厚睇在书房中却是不停的踱着步,眉头紧锁在一起。 毛若珍脸庞却是红云密布,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她这辈子竟然在一天中数次脸红,不过也是难怪,李锦寒竟然真的马上便带她来司马府中了,并且郑重地向她父亲求亲了。一直是个男孩子打扮的自己居然还有人这般喜欢着么……而且对方还是世间少有的英雄…… “爹爹……”毛若珍朝着毛厚睇轻轻叫唤了一声。 毛厚睇终于是停下了脚步,神色十分复杂的看着毛若珍,忽然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说道:“若珍,你和他怎么这么快就……你居然就这般答应了他!你真是胡闹!” “爹爹放心呢,他对我没有乱来呢……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毛若珍想起驿站中的一幕,脸庞更加红了,说道:“爹爹,我是真心喜欢他呢……他那么威猛,又是草原上身份尊贵的贤王大人……又有哪家的女子能被他看上呢……爹爹你总说我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子一般,以后要嫁不出去……哼,一般人自然是不识货的……朵颜他才是我命中注定要出现的那人呢……” “若珍,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他岂是你想象中的那般简单!”毛厚睇咬了咬牙,声音更加沉重了:“和你也说不清楚……他说不定本是个身份特殊的汉人……一个世子殿下誓要诛杀的汉人……” “汉人?”毛若珍皱着眉头,说道:“爹爹你在莫名其妙的说些什么呢,什么身份特殊的汉人,什么世子殿下要诛杀的汉人,朵颜他可是狄人呢!草原上的男子!” 毛厚睇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目光明明灭灭,他忽然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这点我也没有确定……只是他的影子和那个人真的很像……” 毛若珍嗔道:“爹爹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朵颜他是正宗的狄人呢,你可没有看过他脖子下面隐藏的狼头图样,我不小心才看到的呢,很是吓人,据说是他们草原的狼神呢……” “他身上还藏着狼头图案?”毛厚睇惊声问道。 毛若珍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是呢,爹爹要是看到那图案,定然也要被吓一跳。” “难道真的是我乱想了……”毛厚睇缓缓点了点头,喃喃说道:“是了,是了,狄族使团绝没有假,贤王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汉人……” 毛若珍不满道:“爹爹,人家还在外面等着呢,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啊!” 毛厚睇沉吟道:“若珍,他昨日才来……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他就是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这就叫做缘分呢!”毛若珍嗔怪的看了毛厚睇一眼,说道:“我这样嫁给他不好么……爹爹先前不是提到过结盟之事吗,还说朝廷这边要是和狄族联姻是最好了,现在女儿能嫁给他,不就是联姻了吗?” 毛厚睇被毛若珍说得呆了一呆,猛的一拍额头,一股强烈的兴奋涌上他的心头,他大喜道:“是极,是我糊涂啊!你一旦嫁给他,便是两国联姻!结盟之事将牢不可破!说不得困扰大唐百年的边境之祸便要因为我毛厚睇而终结了!这是天大的功劳啊!”他说到兴奋处,一把按住了毛若珍的肩头,喜道:“若珍,爹爹的前程没想到却是要落在你的头上了!” 毛若珍哼道:“爹爹,现在有功劳可以得了,便恨不得将女儿早些卖了才好了。” 毛厚睇连声道:“若珍,你怎么这么说爹爹呢,你有幸能嫁给朵颜贤王,实在是天大的造化!这是我们大唐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啊!朵颜贤王权倾草原,本身更是威猛无匹,断不至于辱没了你!” 毛若珍听到毛厚睇这般夸奖李锦寒,心中也是高兴,眼睛看向别处,美目流转,脸上露出幸福的笑意,说道:“别的女子自然是想了,可惜朵颜可不喜欢她们那些娇滴滴的女子呢……” 毛厚睇一拍手掌,道:“正是!若珍,你这便先去大厅招呼朵颜贤王一行人,爹爹随后就来!” “爹爹你快些来……我一个女子去招呼他,会被人笑话呢……” “快去,快去。” 待毛若珍走后,毛厚睇将书房门关上,从桌子旁翻出一封信件出来,这信件花费了他昨夜一夜的时间,斟酌了许久,仍旧是写了一半,却是他写给禹州城中朱武彦的信件,本是打算将对狄族使团朵颜贤王的怀疑报知给朱武彦。这次翻出来,他马上毫无犹豫的销毁了,又平铺好空白的纸张,研磨好墨汁,提笔如飞,写了一封新的信件。这封信件和先前那封截然不同,却是向朱武彦报喜,信中大肆渲染他花费了极大的力气,终于弄成了和朵颜贤王联姻的事情。 一封信件洋洋洒洒数千字,一通写下,毛厚睇直感到舒畅无比,他对着墨迹未干的纸张吹了几口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次结盟一事之后,他便是整个禹州府乃至整个大唐的大功臣! 狄族和司马毛家联姻的消息不到一天的时间已经在玉沙城里传遍,满城皆惊,所有人的心中都是震撼无比:司马大人可是好厉害的手腕,竟能揽下和大狄贤王的联姻!能和大狄贤王联姻的本应该是大唐的公主才有的殊荣啊!毛大人到底是使了怎样厉害的手段,竟然这么快便促成了此时!朵颜贤王是谁啊?乃是大狄可汗之兄,乃是统领草原最为精锐部队的人,据说本身更是英勇绝伦,是个能和州府从事李大人相媲美的勇士!毛大人一旦攀上了这门亲事,毛家不日即将成为大唐如日中天之望族! 第二日的时候,他们的心思又添上了一股惊异,却是毛若珍已开始没有顾忌的出入驿站中贤王的房间,这让玉沙城所有的人都惊诧了眼睛,心想:“司马大人也是太心急了,这么快便让自己女儿来伺候贤王,以狄族贤王之尊,一旦生米煮成熟饭,自然绝不会赖账!”毛若珍性子活络,平常也经常在人前露脸,是以玉沙城中很多人都认识她,他们脑中一浮现出毛若珍的身影,忍不住又想道:“那狄族贤王却也是好眼力,毛小姐虽然向来是个男子打扮,是个好打好斗的性格,相貌却是俊美无比,贤王大人能娶到如此美人,也实在不亏……” 不管外界如何看待,此时身在屋中的李锦寒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他搂着怀中的毛若珍,他能清晰的看见毛若珍脸庞上的情动,忍不住无奈一笑。 他之所以会兴起挑拨毛若珍的心思,完全是出于在玉沙城自保的需要,那日宴会中毛厚睇深沉的眼神让他察觉到了绝对的危机,一旦他本来的身份泄露,他将面临着死亡之虞,上次他能逃脱得了世子府禁卫的追杀完全得功于刘淑月和吴易兴两人的相助,这次如果身陷重围,朱武彦绝对不会再给他逃脱的任何机会!唯一的办法便是马上离开玉沙城,远走草原,但是如今他一家在禹州城生死未卜,他怎能返回?昨日毛若珍的忽然出现让李锦寒心中立马转过了一个计划,便是用毛若珍来迷惑毛厚睇,如今毛厚睇兴奋的答应将女儿嫁给他,已经表明了这次计划的成功,但是这个时候李锦寒忽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又欠下了一个情债,一想到吉布微带笑意的脸庞李锦寒便感到头都大了起来,将来如何向舒镜容等人交代还有怎样处理好毛若珍的关系成为摆在他面前不得不面对的一道难题。 第128章攻陷心智 第128章攻陷心智 “夫君……”怀中的毛若珍如同一只柔顺的绵羊一般,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柔柔的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从满腔的心思中回过神来,朝毛若珍笑了笑,道:“嗯,若珍,叫我做什么呢?” 毛若珍微笑道:“你不是喜欢我这样叫你吗,我刚才这样叫你了,你是不是开心了?” 李锦寒道:“自然是开心的,以后你要多叫两声才好。” 毛若珍看了李锦寒一眼,忽然笑道:“夫君,玉沙城中也经常会有狄族的商人前来,夫君话语间和寻常草原人不太一样……倒觉得你们草原贵族之间说话有些我们汉人的风范……” 李锦寒被吓了一跳,仔细看了一下毛若珍的神色,见不像是怀疑自己,心中这才渐渐定下来,微笑道:“你们汉人打仗不行,可是文化向来是被我们草原各部所仰慕的,你们汉人的知识便像是一只高飞的雄鹰一般,飞到了我们草原的上空……你们汉人的书籍我也读过不少呢,比如什么《兔园首集》、《世说新语》,我都是看过的呢。” “呀!这些书竟然流传到你们草原了呢,我可都还没看过呢……爹爹倒是时常央着我读书,但是我偏偏不喜欢听他的……”她忽然抓住了李锦寒的右手,柔媚的说道:“夫君不仅武勇盖世,原来还这般博学呢……还看了这么多的书呢……” “不过看了几本书,算不得博学吧……” 毛若珍嗔怪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我说博学便博学呢……” “好,好,若珍说什么便是什么!”李锦寒揉了揉毛若珍的发丝,忽然发现毛若珍的处处可爱来。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毛若珍轻笑着说道:“爹爹一直央着我多看些书呢,可是我总是不听他的,只是喜欢舞刀弄枪呢……还处处找各路将军比武呢,并且还赢了不少,现在想想,倒是他们看在我爹爹的面子上,故意让着我的了……” “你倒是一下子长大了,先前宴会上,看你的任性样子,可不这么认为呢。” 毛若珍微笑着道:“还好我出案比试了一下呢,不然可不知道夫君原来竟这么厉害呢……”她媚眼如丝的看了李锦寒一眼,继续说道:“我几招便被吉布统领打败了,然后吉布统领又打不过马将军,马将军却连夫君一拳都接不下……夫君,你为何这般武勇呢,让若珍想不喜欢你都不行……” 李锦寒拍了拍毛若珍的肩膀,说道:“若珍,女子舞刀弄枪在我们草原再正常不过了,不过比武斗狠的事情你还是尽量不要参合……我怕你出事呢……” 毛若珍美目流转,道:“你这么怕我出事吗?”她仔仔细细看了李锦寒一眼,轻声说道:“夫君……你说你在草原还有着一个妻子呢,她会不会记恨我呢……” “不会的,她人好着呢……我们之间的亲事也即是两国之间的联姻,庄严无比,你也将是正式的额吉身份,没有人敢欺负你呢。” 毛若珍又问道:“夫君,草原真像你说的那般美丽吗?” “当然了,草原上一望无际,天空也是蔚蓝色的,有着无数的牛羊和牧马……最重要的是,草原的人比之你们汉人要淳朴的多,不会总是想着怎么去算计人……” 李锦寒话还没有说完,毛若珍忽然娇嗔的打断地道:“怎么叫‘你们汉人’呢,夫君,你将我也包括进去了吗?” 李锦寒摇头一笑,说道:“怎么会将我美丽的边塞珍珠包括进去呢,我说的是其他人。” “这还差不多……”毛若珍娇媚的看了李锦寒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夫君……你说的也没错……别人不说,便说我爹爹,他何曾不是一天到晚想着争权夺势呢……如今终于快要当上玉沙城守的位置了,以后他就真的会开心么……” “如今你嫁给我,你爹爹便是两国联姻的桥梁,要当上这玉沙城守的位置易如反掌,以后定然是有更大的前途。”李锦寒揉了揉毛若珍的发丝,忽然轻声问道:“若珍,你不要生气,我且问你,你这么快便决定嫁给我……是不是也有着你爹爹这方面的考虑?” 毛若珍忽然直直的看着李锦寒,眼眶中有些湿润,静静地说道:“夫君,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怀抱中的少女有着一种沁人心弦的楚楚可怜,李锦寒忽然有些后悔刚才说过的话了,连声说道:“若珍,我说错话了,你不要介意。”他心中暗自叹息,处处留情,对着女人时时心软,依旧是他如今最大的缺点。 毛若珍努力忍住着自己眼里的泪水,轻声地说道:“夫君,你可知道,刚才你和我说那句话时,我真的感觉好委屈……原来在夫君的眼中,我便是这般有心机的女子吗……”她忽然傻傻一笑,说道:“也是,我和你才认识多久呢,便要求着嚷着我爹爹,一定要嫁给你……城中像我这般轻贱的女子,自然是极少的,也难怪让夫君看轻了……” 李锦寒最是见不得自己的女人流眼泪,无奈一笑,说道:“若珍,我错了,你不要哭了,好吗?”他忍不住将毛若珍的身子搂得更紧了,同时一手伸去,小心的给毛若珍擦着眼泪。 毛若珍哽咽道:“我就是喜欢英雄,我就是对你一见钟情了,不行么……” 李锦寒看着毛若珍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不知不觉升起一股怜爱之情,沉默了一会儿,心生一计,忽然说道:“宝贝若珍,我错了,就罚我多给你几个孩子吧……” “你又来胡说八道了……什么孩子啊……”毛若珍果然被这句话一下子就止住了哭声,说话的声音虽然还带着一些哭声,但是明显已经从刚才悲恸的情怀中缓了过来。 李锦寒终于是好生松了一口气,笑了笑,又接着说道:“若珍不喜欢几个孩子吗?难道是想要十几个孩子?” 毛若珍被李锦寒弄得哭笑不得,想要嗔笑出来,偏偏刚才哭了一阵,拉不下脸面,最后只能是将自己的脸庞深深的埋在李锦寒的怀抱中,说道:“你就是这般喜欢欺负人……” “你夫君欺负人的手段可还没施展开来呢……” “你这坏蛋……快放开……” “放心吧,门关着呢,没我的命令,除了你谁又敢进来呢。” 毛若珍身体不住的巨震,断断续续的说道:“哪里有你这般无礼的……你再不放开,我要咬人了……” “那你来咬啊……”李锦寒话还没有说完,忽然痛呼了一声,却是毛若珍在他一处咬了下去,李锦寒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若珍,你还真忍心咬我呢?” 毛若珍仍旧是低着头,始终不敢看李锦寒,脸庞却已经是红的快要滴出水来了,喘息着说道:“对付你这个坏蛋,我才不客气呢……你还不放开……” 李锦寒也真是怕毛若珍咬下第二口,说道:“我放开可以,但是你必须得叫我一声夫君来听听。” 毛若珍万分想要脱离开这个万分羞人的姿势,想也不想的叫道:“夫君。” 李锦寒道:“我还没说完呢,你要用最甜腻的声音来叫。” “本来还以为草原上的男人都是直爽率性之人,没想到竟比我们汉人男子还要多的花花肠子……” “还不快叫,不然可就不是仅仅这里遭殃了……” 毛若珍抬头娇嗔的看了李锦寒一眼,甜腻着声音叫道:“夫君~” 李锦寒哈哈一笑,说道:“这才对嘛!” 第129章司马之女 第129章司马之女 “你这个坏蛋……”毛若珍嗔怪的看着李锦寒,那模样像只受伤的兔子一般。 李锦寒忽然低下头去,凑近到毛若珍的耳边,说道:“若珍……” “哎呀,你还说……”毛若珍不依,粉拳在李锦寒的捶打着。 李锦寒道:“我说的是实话,为什么不能说啊?” “羞死人了……贤王大人,你的嘴皮子可是比我们玉沙城男子的还要花呢……” “还有其他男子对你这般说过吗?那人是谁?我现在便去杀了他!” 毛若珍连声嗔道:“哎呀,你这人也太过霸道了吧,除了你这个坏蛋,谁还敢和本小姐说这般放肆的话呢……” “没有便好,如若有人敢挨上我宝贝若珍半分,便要让他看看我朵颜的草原弯刀锋利否!” “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的!”毛若珍啐道,同时她听到这句话,尤其是那句“宝贝若珍”,心中又感觉很是甜蜜,直感到心底有着化不开的万千甜蜜。 李锦寒凑近毛若珍,接着说道:“若珍,如今咱们婚事也已经定了,要不趁着这个时候,我们……” 李锦寒话还没有说完,毛若珍已经是连忙推开了李锦寒,啐道:“不行不行,说好了等你将我名门迎娶进入草原大帐中才那个的……你乃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大英雄,可不能耍赖!” 毛若珍虽然一脸的红晕,但是眼神中的光芒却透着一股坚定,李锦寒心知她在这个方面估计是不会妥协,心中也无心勉强,如今也只能是过过干瘾,他笑了笑,重新将毛若珍拥入到怀中,说道:“好了,我不会勉强你的。” “你这个坏蛋……” 李锦寒忽然一声痛呼,却是毛若珍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他吃痛,连忙往回伸手,口中叫道:“若珍,你还真忍心呢。” 不知不觉中毛若珍的鬓发都已经凌乱了,此刻她脸庞上已尽是绯红之色,娇嗔着说道:“对付你这个恶人,还有什么不忍心的呢……”她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你再这般欺负我,我就回家去了……” 李锦寒无奈一笑,说道:“好吧,若珍不喜欢就算了……”他想起一事,说道:“对了,若珍,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可认得你们玉沙城左旗俾将吴易兴吴将军?” “吴将军?”毛若珍皱了皱眉头,缓缓说道:“我认得他,夫君你好好的问他做什么?” 李锦寒道:“我年轻的时候来过你们大唐一次,和吴将军乃是故交,现在忽然想起,是以问问。” “夫君以前原来也来过大唐呢,怪不得说话有点我们汉人文绉绉的样子……”毛若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其实说来,吴将军也算是我们玉沙城的名人了……”她忽然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夫君,上次宴会之时有人提起州府从事大人李锦寒,你想必也是听到了吧?” 李锦寒颔首道:“听说过了。” 毛若珍继续说道:“此人乃是我们玉沙城第一勇士,不过惹怒了世子殿下,被殿下派下禁卫军追杀,当时左旗俾将吴将军和他私交很好,为了保护他,率领左旗一部拦截了禁卫军,并且亲自为李从事打开了城门……后面李从事率众出城了,吴将军便成为了众矢之的,世子殿下更是勃然大怒,不过终究还是没置他死罪,只是一直被关押在玉沙城北牢之中听候处置……后面宁王千岁仙崩,世子殿下前往州府继承大统,这事便一直搁在那儿了……” “关在北牢之中?”李锦寒皱了皱眉头,说道:“那岂非已有经年时间?” 毛若珍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一算,确实是一年多的时间了……”她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吴将军既然是夫君的故交,要不我去求着我爹爹,让他私自放了吴将军……” 李锦寒摇了摇头,道:“那倒不用,吴将军此人乃是你们世子一手提拔上来的人物,岂能被忘记,一旦等世子稳定了州府情势,必然会重新想起,你让你爹爹插手此事,定然让你爹爹为难。” “嗯……那要不我让我爹爹给他换个好点的地方……北牢之中据说肮脏的很……” “不用了。”李锦寒看着毛若珍,正色说道:“若珍,吴将军和我的事情你不要和其他人提起,你爹爹也不要,知道吗?” “为什么啊?”毛若珍一脸的诧异,很是不解。 李锦寒仍旧是一副正色模样,那神情绝没有半分的玩笑成分,说道:“若珍,有些事情我以后会和你再说,你现在先别管,吴将军的事情你以后都不要提及,听到什么风声也不用去管他……” 毛若珍很是好奇,想要追问,但是看到李锦寒这副正色模样,又是不敢,只能是强自咽下肚子里,有些委屈的点了点头,说道:“哦……知道了……” 李锦寒柔声说道:“好了,若珍,不要不开心了,你这样我看着可是心疼呢……” “哦……”毛若珍对于李锦寒的故意隐瞒犹自有些不满,仍旧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毛若珍走后,李锦寒很快将容克和吉布两人招了进来,向他们说明了搭救吴易兴的意图,同时让两人先行去北牢四周探查一番。 时间并没有等多久,在容克的易容术的掩护下,两人的进展十分的顺利,不到半个时辰已是回来复命,向李锦寒报告清楚了北牢的守卫情况以及地理位置。这北牢之地并没有李锦寒一开始想象的那般守备森严,只要成功越过了围墙,里面的守卫便不足为虑。 “你们说说看,晚上行动时要派多少人?”李锦寒的目光缓缓看向容克和吉布两人。 吉布有些沉吟未决,容克却是傲然答道:“要救人有我二人足以。” 李锦寒点了点头,说道:“容克,你和吉布的本事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不过吴将军还得我亲自前去说与,再算我一个。” 容克道:“如此甚好,但有贤王大人神勇在,便是千军万马也不怕了!” 李锦寒微微一笑,说道:“容克,你言多了。”他顿了一顿,接着问道:“容克,你那‘极欲丹’先前可曾试过,效果可有把握?” 容克自信的道:“贤王大人尽管放心,这药物之事决计不会有任何的差错!似他们这些功力低下的守卫,一旦吸进了我的药,必然立马晕厥,醒来之后也多半记不得晕厥之时发生的事情!” 李锦寒点了点头,道:“那便好。” 晚上的时候,三人再次在房中集合,都是一副黑色劲装打扮,容克虽然是个枯槁模样,但是如此一着办,看起来竟也精神不少。 三人从驿站侧门翻出,由吉布带路,往北牢行去。北牢之地和世子府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来到外围出,单单看到破旧的城墙,便感到此处的荒凉破败来。 “夜晚四周都有兵士在四周巡查,而且有固定的守卫,不过只要翻过去,事情便好办了。”三人都是潜伏在一处角落,半蹲着的吉布低声说道。 “贤王大人,跟我来!”容克忽然叫了一声,当先往一边潜去。 李锦寒向吉布点了点头,两人尾随着容克过去,翻过几个身子,来到一处残破的断壁后面,三人伏下了身子,对面不远处便是围墙一处,有十个兵士守卫在那里。 第130章贤王大人 第130章贤王大人 三人都是高手,此番潜伏并没有引起守卫的注意,那十个守卫却还在聊天解闷,其中一人说道:“真不知道罗休将每月都要往我们北牢这苦哈哈的地方来几次,究竟是图个啥……他可不比我们,乃是正宗的左旗部的将军,罗休将可真是傻,难道有福都不知道享吗……” 另一人不屑的说道:“罗休将人家乃是有情之人,你丁老四真正的大老粗一个,怎么能理解到人家罗休将的真性情!我看啊,你丁老四什么时候也能像休将大人这般有情有义,没准司马大人立马就升你做将军!” “少给我胡说八道!”丁老四不满的说道。 又一人哼了一声说道:“丁老四,我看你小子也是活的不耐烦了,竟然背后敢这般说左旗部的罗将军,只需有一句话传到他们左旗部下去,便要让你吃不了兜子走!” 丁老四争辩道:“我还能怕他们左旗部的不成,现在玉沙城内有谁不知道左旗部早被殿下,啊不,是王爷千岁所忌,我就不信他们还敢翻起什么波浪来!” “哼,丁老四,你也真是糊涂了,现在殿下是什么身份了,以后可都是在州府里忙着呢,哪里还有空来管左旗部的事情!你最好贿赂贿赂我们,不然我们将你今晚说的事情抖落出去,说不得明日便有左旗部的弟兄来找你拼命!” “去,去。”丁老四连连挥手,说道:“我不过说笑,你们乱凑什么热闹!” 众人见丁老四一下子便软了下来,顿时都是哈哈大笑,不过丁老四被先前那一番话威胁对众人也甚是忌惮,倒也没有发作起来。 李锦寒仔细听着众守卫的这一番话,心中暗自点头。 旁边的容克低声说道:“贤王大人,此时这边一炷香的功夫内都不会有巡逻兵士到来,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 李锦寒点了点头,说道:“你说。” 容克说道:“等会我散出‘极欲丹’的粉末,贤王大人还请屏住呼吸,利用掌风欺近到守卫的身边,将药物粉末快速的拍至守卫的口鼻之间,只要让此药黏住他们口部体液之间,他们立时便要晕厥。”他又看向吉布,语气中明显得带着一些冷意,说道:“吉布统领,你可准备好了。” 吉布点了点头。 李锦寒指着守卫那边,说道:“一共十个守卫,容克你和吉布一人解决两个,剩下的六个全交给我。” 容克说道:“贤王大人,不如给我三人。” “容克,你不要再说了,此事便这样定了。”李锦寒眼睛紧紧的盯着守卫的地方,一手微微的扬起,说道:“容克,药物准备好了吗?” 容克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是多了一个白色瓷瓶,缓缓说道:“贤王大人,请屏住呼吸了,我这边散开粉末了。” “嗯,开始吧。”李锦寒点了点头,当下便屏住了呼吸。吉布虽然没有得容克的吩咐,心中有些不满,但是她也是知道容克药物的厉害的,此事万万不敢怠慢,闻言连忙屏住了呼吸,同时手掌微微的伸张开来,正是一个袭击的姿势。 一声轻微的瓶塞拔起声响起,容克手中瓷瓶一扬,其中白色粉末便如同密密麻麻的飞蛾一般,快速的飘荡在了空中。瓷瓶只是摇晃了一下便被丢弃,在这石光电闪之间,附近的守卫刚刚感受到了一丝异动,便看到对面不知什么时候赫然已经多了三个迅速奔来的人,动作都是十分的奇异,他们刚想要发出声音便感到喉咙口一紧,同时无与伦比的负重感往脑部袭来,身体一软,当场便晕厥下去。 “砰!”连续十声的沉闷扑通声,十具身体俱都躺在了地上。李锦寒三人不时也已是赶到,不过却不敢在那处停留,二话不说纷纷纵身翻过了围墙。 围墙之后,所见更是荒凉,虽然是在夜晚时分,但是仍旧可以看到满地的杂草和枯枝,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来打扫过了,不远处一座门户和走廊直直的通向里面的牢狱,却没有看到一个守卫。 容克说道:“日间我已经收买了一人,此人先前坐过北牢,后免死出来,对北牢很是清楚,这个地带并无守卫,贤王大人,我们只管往里进去,吴将军的牢房在最东边处。” 李锦寒点了点头,道:“你办事用心了。” 容克还没有答话,吉布忽的冷冷地说道:“容克巫师,吉布有些不明白,以我们三人之力,单靠直袭已足够让守卫俯首,为何一定要弄出什么‘极欲丹’,难道不嫌多余么,哼,想要在贤王大人面前显露你用药的本事,可也不用这般……” 容克冷冷地说道:“这‘极欲丹’中者即倒,并且醒来后多半不记得晕厥前发生的事情,若是单单直袭,贤王大人的本事我自然是信服不已的,只是你么……”说道这里,容克忽然冷哼了一声。 吉布不知不觉间忽然握紧了腰间的弯刀,冷冷的说道:“容克巫师,你这是在侮辱我吗?” 容克毫不示弱,说道:“那又如何?” 两人大有大打出手的意思,李锦寒沉声说道:“容克,吉布,你们是没将我放在眼里吗?” “不敢!”两人听到李锦寒的话,恭敬的说道。 李锦寒哼了一声,说道:“现在乃是救人之时,你们尚且要这般内斗,以后我若是不在,你们岂不是要翻了天了?”他看了两人一眼,继续说道:“现在时间紧迫,你们都给我用心点!不要再起争端!” “是!” 因为李锦寒的介入,吉布和容克都没有了相斗之言,各自跟着李锦寒往前走去。虽说之前已经打听清楚了此处没有守卫,但是李锦寒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三人潜伏着进了门户之中。 里面有些昏暗,各个方位零零散散的点着几盏油灯,不过大体的情况也能分辨清楚,容克对一些旁门左道向来最是熟悉,循向寻道显然也是他的强项,李锦寒和吉布二人只需跟在他的后面,便不愁费精力找路。 牢狱里臭熏熏一片,甚至隐隐透着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闻之让人作呕,三人拐过了不少的弯,身边经历过数个牢房,大多都是空的,偶尔看到有人关押的,都是紧紧蜷缩在角落里,看不出一丝的生息,和死人实也无益。这让李锦寒不由为吴易兴暗自担心起来,经受着这样的牢狱折磨,也不知道当初那个用兵如神的左旗将军可还有当年的风采? 忽然感受到一丝异样,李锦寒往右看去,只见牢房角落里两个囚犯正冷幽幽的看着自己一行三人,两囚都是发丝蒙面,看不清楚面容,唯有目光中的那一片阴冷十分的骇人。 李锦寒心中微微一紧,刚想有所动作,身边的容克已经是早他一步行动,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一颗丹药模样的东西,直直的扔向了那边,丸形的丹药在快靠近二囚时却一下子爆裂开来,两囚被粉末溅射了满身,不过却没有半分的动静。容克却是自信满满,看都不看两囚,仍旧是往前走去。 李锦寒心中好奇容克刚才扔出的是什么丹药,然而这个时候却不便开口说话,仍旧是跟着容克往前走去。 再往前走,忽然听到哭声阵阵,隐隐听得是一个男声,三人心中都是微微一紧,更加控制住了手脚动静,继续往前走去,再行一阵,吵杂声响起,透过牢房铁柱缝隙往里看去,只见五个牢狱正在一桌旁围拢着,桌上有着一锅,不知道在煮些什么,只能闻到一点怪怪的味道。 李锦寒三人功夫都是高深,此番行动又是小心翼翼,按理说是绝对不会出任何的问题,但是偏偏没有料到一事。 第131章手中寒刀 第131章手中寒刀 五人正在围着桌子说话,只是说话间都是咕咕囔囔的,又是地方方言,听不得首要。其中一个络腮胡子最是丰厚的大汉换过一个坐姿,另一只脚搁在桌子上,这番一变动,他的目光顿时换了一处,不知不觉皱了皱眉头,只觉得今天的光线微微有些暗了,他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后面一下子察觉出了其中的异样,一处狱柱的旁边赫然竟有着三道人影!斜斜映射着,便是在拐角处藏着人无疑!他对北牢换班的秩序再熟悉不过,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换班的时候,而这么个鬼地方也绝对不会有谁吃饱了撑的要来闻这个死人味道!更何况,看那影子三人明显是潜伏的姿势! “啊……”电光火石之间络腮汉子一想通此节,顿时是惊出一声的冷汗,当下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惊呼。然而随即之间,只见他的眼珠一下子便瞪得老大,张开的嘴巴再也闭紧不了,却是被李锦寒当机立断之下捡起地上一颗石子扔入了络腮汉子的嘴巴里面。 石子大概是直接袭到了喉咙口,络腮汉子当场便倒地毙命。四个同伴还在摸不着头脑之际便见络腮汉子惊叫一声后猛的倒地,他们随即也是齐声尖叫,却是络腮汉子的脚勾动着桌上的锅,将一盆热腾的汤水溅射到四人的身上。 四人像被踩着尾巴的狗一般,跳将不已,还都以为乃是络腮汉子不小心跌倒了,心中纷纷暗骂络腮汉子杀千刀的。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李锦寒三人却已经是被迫提前杀了过来,三人三刀,宛若流光一般,齐齐袭来。 被李锦寒锁定的那人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便被收割了性命,而容克和吉布搏击之术明显要比李锦寒逊色不少,竟然还让两个狱卒后退了两步,这才砍中对方。 “啊!”最后一人下破了胆子,他始料未及,没想到北牢这人人避之不及的恶心地方竟然还会有人专程造访!竟然越过了围墙外的森严守卫来到这里!他心中惊惧无比,大声的叫着:“快来……”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三人已经是将他围住,他吓得脸色都白了,把将要说出的那个“人”字直直的咽了回去,他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弯刀,吓得直打哆嗦,虽说他身为狱卒,早便看过太多的死人,但是在面临自己即将成为这其中一员的关头,他心中的恐惧反而比其他人的都要大! “怎么不叫了?”吉布戏谑的看着狱卒,冷冷的问道。 “饶命……饶……”说到一半,他咽喉一红,脑袋一下子耸拉下来,却是旁边的容克一下子隔断了他的喉咙。 吉布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怒气,便要怒视着容克,忽然听到李锦寒叫了一声“小心”,与此同时她的肩膀被李锦寒猛的推了一把,往旁边一个踉跄。 便听得“锵!”的一声,然后李锦寒喝道:“罗将军住手,我们是来救吴将军的!” 场面一下子便稳定了下来,不过吉布和容克仍旧是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手紧捏着武器,随时可能对罗琼发动攻击。罗琼的剑还和李锦寒的弯刀碰在一起,却不再有半分的移动,只是呆呆的说道:“你们来救吴将军?”随即,他马上收剑,隐隐做了一个防守的姿势,冷哼着说道:“吴将军之事于你们狄族何干,你用这等蹩脚的理由以为也能糊弄我吗?”他冷冷的看了李锦寒三人一眼,说道:“你们狄族之人来我们玉沙城北牢之地究竟有何居心?” 李锦寒还没有说话,吉布已是冷冷地说道:“放肆,我们贤王大人岂能糊弄你,直接杀了你便是,何须和你辩解。” 罗琼一呆,吉布话虽然难听,不过却是十分在理,他是见过李锦寒的功夫的,李锦寒根本就没有糊弄他的必要,想要杀他不过如探囊取物,忽然他心中又是一动,冷冷笑道:“你们想要杀我确实是再容易不过,但是谁知道你们到底怀着何等的居心呢,留着我在,自然是有用处的……” “混账!”吉布喝道,手中抽着弯刀,已经是抽出了一半,却被李锦寒拦住。 李锦寒正色说道:“罗将军,我绝无欺骗你之心。” “我才不信!”罗琼冷冷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里面有个镇定的声音缓缓叫道:“罗琼,你放他们过来说话。” “将军……”罗琼看了李锦寒三人一眼,很是犹豫。 “让他们进来。”里面的声音仍旧是平稳镇定。 罗琼终于不敢再悖逆,只能是收起了武器,当下走了进去,却也没有引着李锦寒三人,好在李锦寒三人也根本就不用他引,跟着他,转过一个弯,到了一处独立的牢房前。 牢房中一人盘坐在地,白色囚衣,满头披发,四肢镣铐,面容一片枯槁苍老,此处的气味明显要比外面好上不少,但是看起来依然沆瀣不堪。牢房俱都是铁铸的柱子,铁门上一个铜色大锁。 “将军,他们来了……”罗琼下意识的站在牢房前,似乎要保护吴易兴。 自李锦寒三人一进来,吴易兴的目光便一直静静的注视着,他身体始终一动不动,倒像是一只幽灵一般。 李锦寒看到吴易兴这般模样,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歉意,他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吴将军,都是我连累的你啊!不想害你到这番模样,我于心何忍!” 吴易兴和罗琼闻言都是一呆,吴易兴平静的目光一下子抖动起来,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李锦寒的模样,呆呆地道:“你是……” 罗琼道:“将军,他便是我和你说的来访的狄族朵颜贤王,你们以前认识吗?” 吴易兴神情更是一呆,说道:“我和异族只有仇人,没有朋友,更不会有狄族贤王这样的朋友。” 李锦寒叹息了一口气,用手将头发盘起来,露出了额头,又将眉毛和胡子弄正了一些,并且将声音恢复到本来,说道:“吴将军,现在还不认识我吗,当初若不是你救我出城,我此刻已经是世子禁卫的刀下之鬼了。” 吴易兴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猛的浑身一震,惊叫道:“你……你是……” 李锦寒重重的点头,说道:“没错,正是我。” 吴易兴激动地道:“你果然还活着!还活着便好!我们玉沙城的英雄,终究是不能让自己人给害死了!” 一旁的罗琼仍旧是一头雾水,呆呆地问道:“你……你们……将军,你和朵颜贤王……” 吴易兴指着李锦寒,看向罗琼,说道:“罗琼,你生平不最是敬重李从事吗?眼前此人便是李从事!” “什么?他是李从事?怎么可能!”罗琼脸上露着极度的震惊之色,不敢相信的看着李锦寒。 “没错,他便是李从事!” 罗琼震惊的说道:“李从事便是狄族朵颜贤王?” 吴易兴也是一脸惊异的看着李锦寒,显然对这个事情也很是震惊,等待着李锦寒的解释。 李锦寒摇头一笑,说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吴将军,我此行是特意来救你的。”他看向吴易兴,正色道:“外面一处守卫已被我用药物迷倒,牢内如今也没有防守,你直接和我出去便行了,吴将军,你马上便是自由之身,再也不用呆这么个脏地方!” 吴易兴忽然缓缓摇了摇头,未置一词。 罗琼从满心的震惊中渐渐回过神来,但依然是惊疑不定,一直都是呆呆的看着李锦寒,这个时候听到李锦寒的话,下意识的说道:“这铜色大锁材料来自东南新月国,十分特殊,寻常利剑万万斩不断的,若不是因此,我早便救着将军出去了!” 李锦寒皱眉道:“这新月国的铜色大锁真有这么厉害?”他心中有些惊讶,握紧着手中的弯刀,运足功力,对准铜色大锁,便是猛的砍了下去。 第132章飞黄腾达 第132章飞黄腾达 “咔!” 铜色大锁发出一声怪异的声音,摇动了两下,却并没有断开。李锦寒心中更是惊异,没有想到真如罗琼所言。 “从事大人……贤王大人,这铜色大锁里面有着玄铁木的成分,最是坚韧,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能砍断它的……要打开大锁,只能是先得到钥匙了,唯一的钥匙却在大世子的手里……” 李锦寒皱眉道:“大世子手里?这事情可有些不好办了……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他心中苦思,不知不觉冒出容克的名字来,下意识到往容克望去,问道:“容克,你可会炮制钥匙?” 容克竟似乎猜到了李锦寒迟早要找到他一般,从容笑了笑,过去摸了摸铜色大锁。 “好你个容克!果然什么都会!”李锦寒看到从容这副从容表情,顿时一喜。 容克又笑了笑,说道:“贤王大人误会了,这炮制钥匙一事容克是不会的。” “不会啊?”李锦寒听容克这么一说,不知不觉涌起一股失望。 旁边的吉布冷冷的道:“不会便不会,何必要弄的那般玄乎。” 容克撇嘴一笑,不屑地说道:“我只说过我不会炮制钥匙,可曾说过我开不了这新月铜锁?” 李锦寒一听这话,顿时感到有戏,连声道:“容克,原来你有法子呢,快快说来。” 容克对李锦寒恭敬的说道:“还请贤王大人后退两步,且看我来打开这锁。” “大家都后退两步!吴将军你也是。” 众人都是散开,目光齐刷刷的都盯着容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容克神色自始自终都十分的镇定从容,他从坏中捣弄一阵,摸出一个绿色的瓷瓶,一拔出瓶塞,众人顿时便闻到一阵刺鼻的味道,像是一只腐烂的条虫一般。容克竟似乎对这种气味毫不在乎,根本就没有一丝厌恶的神色,只见他动作熟练的将绿色瓷瓶中的液体倒进了铜锁的口之中,未过一会,竟然明显的有着“嗤~”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更加刺鼻的味道。 有白色烟圈升起,舒容毫不避让,仍旧是紧紧的盯着手中的铜锁,并且手臂不住的一摇一晃,似乎正在寻求着某个切入点。 众人的眼睛都看得有些呆了,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等神奇的药物,他们这股惊异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听得“咔嚓”一声,只见舒容右手一掰,铜锁已经是应声打开。 “可以了。”舒容淡淡地说道,不经意间他瞥了吉布一眼。 李锦寒由衷称赞道:“舒容,你本事果然极大!” 舒容也不客气,应声道:“多谢贤王大人夸奖。” 吴易兴身上的铁镣铐反而不是什么问题了,和新月铜锁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根本用不上舒容的神奇药物,罗琼运力连劈,便让镣铐渐渐断裂。 四周镣铐尽去,站在牢房外的吴易兴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深深的看了李锦寒一眼,缓缓说道:“从事大人,我且问你,你救出我后,自己又将如何脱身?北牢被劫之事迟早要怀疑到你这个异变之中,若是让毛厚睇就此发现了你的真正身份,你又有何退路?如今虽然大世子不在玉沙城,但是毛厚睇欲杀你之心也丝毫不弱,只需杀了你,他便可以邀功,如今他正欲争得太守之位,你身份一旦暴露,他必将不遗余力的追杀你。我知从事大人武艺比之先前更精了,但是终究难以敌过千军万马……从事大人若是不将此事说清楚,那我吴易兴便是老死此处也决计不走!” 李锦寒听到吴易兴这番话,心中很是感动,忍不住向吴易兴鞠了一躬,深深的说道:“吴将军乃是因我入狱,我如今才来搭救已算是太晚,怎还能坐视将军再进牢狱,将军实在折煞我也。至于后路那边将军也决计不用担心,如今我和毛厚睇的关系十分微妙,他便算是知道了是我在弄鬼,只要还没有完全肯定我便是李锦寒,他便不会有任何的异动!将军只管放心走便是!” 吴易兴正色地说道:“我知你和毛家联姻之事,但是此事暗藏风险,你绝对不能冒险,这个北牢我暂时还走不得!” 李锦寒心中有些着急,说道:“吴将军,你怎么就这般固执呢,你大好将才难道便甘愿葬身在这北牢之中!” 吴易兴一脸的坚定,始终不肯:“从事大人的心意我吴易兴心领了,只是此事还是作罢。” 李锦寒很是无奈,说道:“吴将军到底怎样才肯听我的劝告呢?” 吴易兴这次没有回答,却缓缓的摇了摇头,他一撇身,竟似乎要重新往牢房中走去。 正在这个时候,一边的罗琼忽然咬着牙说道:“诸位勿急,我这里有个办法,可保两方都无视。” 罗琼这话一说,众人纷纷来了兴趣,李锦寒当先问道:“什么法子?” 罗琼紧紧咬了咬牙关,缓缓说道:“北牢的守兵俱都知道今夜乃是我来探监,只要我随后也跟着一起失踪,这劫牢之事所有人必然都将认为乃是我罗琼所为,到时候将军固然是可以重出生天,贤王大人也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毛司马决计难以怀疑到你的头上来!” 吴易兴摇头一笑道:“罗琼,你可知道你这样便将丢弃前程富贵,你当上休将的日子并不算久,日后说不得还有飞黄腾达的机会,你这般轻易便放弃了,是否太傻?你是个痴人,自己看不清楚道路,难道我还要任你胡来吗?” “将军!我不是胡来!”罗琼忽然激动地叫道:“我罗琼当这玉沙城的将军当得早就觉得憋屈了,毛司马那帮文人自己毫不半分的本事,我们却非要听命于他,这口气我早就憋得够了!能用我这小小的休将身份来换取将军的自由,天下间还有这等好的事情吗?” 吴易兴缓缓摇头,说道:“你一旦救我,将为天下所不容,到时候你又能去哪里?” 罗琼哈哈笑道:“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我随便找个地方,量大世子也找不到我。” 李锦寒忽然看向罗琼,说道:“罗将军,你若是愿意,倒是可以去草原,你带着我的信物过去,草原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在草原驰骋个一年半载,岂不是人生一大快哉?” “草原驰骋?”罗琼的眼睛明显闪亮了一下,随即深深的看着李锦寒,说道:“贤王大人,你真的是当初的李从事李大人吗?为何你又是草原上的贤王?” 李锦寒摇头一笑,说道:“此事难以一言而尽,若是有空我倒不介意给你细细说来,你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你只需记住……”他忽然凑近到罗琼的耳边,缓缓说道:“我或许不是草原的朵颜贤王,但始终都是大唐的李锦寒,我是个汉人,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声音说来细小,但是罗琼听得却是身躯一震,深深的看了李锦寒一眼,点了点头。他转向吴易兴,坚定的说道:“将军,此事便这样定了,我罗琼本就是孑然一人,无妻无子,等会儿我便连夜出城,东门的守将我都认识,想要出城易如反掌。” 吴易兴还要再说,李锦寒打断着说道:“吴将军不用担心,罗将军这番去草原,草原决计亏待不了他,而且只要在草原呆个一年半载,到时候也是可以来和吴将军再聚的。”边说着,李锦寒便要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物,后面想想又觉得不妥,说道:“不如我派个人来陪着你回去,一来草原辽阔,平湖难寻;二来等会儿你出城之际定然是要被守将看着的,身边若是有个人,别人自然便以为是吴将军了。” 罗琼听得缓缓点头,说道:“如此也好。” 李锦寒本意是想要让吉布前去的,后面一想,吉布乃是狄人,而自己汉人的身份无疑中让吉布得知了,终究是有些担心,还是先留在身边为妙,这番一想,便只有让容克和罗琼前往了。 “容克,你将自己和吴将军的模样调换下,然后由你陪着罗将军出城,前往草原,此事也不需要让可汗知道,你直接去往索尔部族便可。” “贤王大人让我前去?”容克显得有些惊异,在他看来,李锦寒身边还十分需要他,他随即看到了李锦寒对他使了一个眼色,虽然暂时还没想明白李锦寒眼色的意思,但是也只能是接令道:“是!谨遵贤王大人之命!” 第133章彻底的安全 第133章彻底的安全 吴易兴沉默良久,这才说道:“我以后便是以容克的身份呆在狄族使团里了?” 李锦寒说道:“正是,如此一来,我们使团一人未多,一人未少,毛厚睇绝难将劫狱的事情怀疑到我头上来,便是他真拉下面子来驿站搜查也是不怕,容克的易容术天下无双,吴将军你只看我现今模样便知道了。” 吴易兴忽然说道:“从事大人,不如我直接随罗琼前往草原算了……这州府里的争斗实在是太多了,我不想再见到一些人……” 李锦寒道:“吴将军研习兵法多年,苦苦为之究竟为何,难道真忍心就此雌伏一处?吴将军难道就这样便认输了吗?”他对吴易兴的这番安排倒也出自一些私心。 吴易兴身体轻微的颤抖,神色怪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目光明明灭灭,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他终也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似乎是默认了李锦寒的安排。 在几个谈话的时间里,容克已经是简单的改变好了自己的形象,披头散发的,咋一相看之间倒真有几分吴易兴的味道。 “容克,你给吴将军也简单易容下。” 容克的速度的十分的快,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里便将吴易兴的发型、肤色以及五官都做了一些变化,竟渐渐也有了他的大概模样。 “贤王大人,等会你回到驿站之中,找一套我的衣服给他换下便行了。”容克又看向吴易兴,说道:“吴将军,我已经给你做了大概的休整,外人是决计难以辨别出来的了,不过你日后洗脸换装时还望小心些。” 吴易兴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事不宜迟,如此我们便先出北牢。” 几人在粗略的讨论了一下细节,起身行动。吴易兴因为久居牢狱,身体很是虚弱,好在有李锦寒和罗琼二人左右相扶。 走出牢狱,便是分头行动的时候,李锦寒、吉布还有吴易兴一对;罗琼和容克一对,两边就此分开。 李锦寒三人走的仍旧是来时的那条路,翻出围墙,外面的守卫仍旧是躺在那处,就像是死了一般。几人先前已经是商量好了细节,当下李锦寒从怀中掏出容克给的一颗药丸,掰开一个守卫的嘴唇,扣住喉咙,喂了下去。 李锦寒三人就此离去,并未走远,便听得身后一声守卫的惊叫声:“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耳听远方一阵喧闹,李锦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这边一吸引,容克那边自然更好蒙混出来了,等着罗琼和容克骑上马匹,便是神仙也难以追上了。 李锦寒对容克和罗琼二人十分的放心,东门的守将罗琼乃是认识的,再加上容克的精明,两人想要蒙骗出城想必是不难的,一旦出了城门,两人便将彻底的安全。 李锦寒三人回到驿站之中,吴易兴换过了一身容克的衣服,咋眼一看,果然十分的相像,不过明显少了容克的神韵,但是这也已经是足够了,至少骗骗驿站中的耳目是不再话下的。 “将军穿上这么一件衣服,果然更加的想象了,容克果然是此中高手!”李锦寒抚掌道。 “从事大人觉得不会出篓子便行……”吴易兴忽然深深的看着李锦寒,缓缓问道:“从事大人,适才在牢狱之中,不知道大人在罗琼耳边说了些什么?” 李锦寒说道:“我不过是和罗将军说……我李锦寒永远都是汉人,可以放心的将吴将军交由我来照顾,至于这朵颜贤王的身份,以后有空再和他细说。” “从事大人不要被异族的高位迷失掉了本性便好……”吴易兴缓缓说道:“我早便听闻北方草原近一年连续剧变,狄族一统,可汗更立,不知从事大人又是如何趁势而起,当得了这狄族的朵颜贤王?”他想起一事,忽然问道:“刚才从事大人召见了狄族随从,却怎地不见先前的那帮州府弟兄,他们全部便留在草原上吗?” 李锦寒忽然涩然一笑,说道:“他们……他们早便死了……全部都死了……只剩下我独自一人……在世子禁卫之下逃得了性命,流落到了草原……” “他们全部都死了?”吴易兴惊声道。 李锦寒苦涩一笑,一股苦痛之情在他心中升起,他缓缓点头,说道:“是的,全部都死了……全部都是世子禁卫杀的……”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是捏紧了拳头,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论如何,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吴易兴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你数十弟兄皆都被殿下所杀,心中自然恨他……” 李锦寒咬着牙,说道:“吴将军,你说,朱武彦该不该杀!” 吴易兴眼睛看向别处,不再说话。 李锦寒说道:“朱武彦这般对你,你心中仍旧不想他死吗?” 吴易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摇头,说道:“从事大人,你一定要将我留在你身边,便是想要让我帮着你报仇了?”他看向李锦寒,接着说道:“怕是要让从事大人失望了,便是殿下亲手杀了我,我也绝对不会起任何的仇恨……”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从事大人以后要和殿下如何我不会管,也不想插手……不论是从事大人赢,还是殿下赢,都与我无关……” 李锦寒盯着吴易兴,道:“吴将军,你说这是为什么!朱武彦凭什么让你这般死心塌地的?” 吴易兴缓缓摇头,说道:“从事大人不要再这般问了了,好吗?” 李锦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住心头的激动,说道:“好!吴将军既然不愿,我便不再问了。”他沉默了一阵,忽然说道:“刚才是我太过激动了,还请吴将军勿怪……” “没事的。” 李锦寒说道:“无论如何,吴将军都对我有救命恩情,当初若不是吴将军助我打开城门,也许我早便是禁卫的箭下之魂了。” 吴易兴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做我认为对的事情,从事大人不用谢我,更何况如今从事大人也助我重获自由,这情面也早便还给我了。”他看向李锦寒,说道:“从事大人,这一年来,你在草原上想必是经历很多事情了。” “确实是经历了很多事情了……” 吴易兴深深的看着李锦寒的眼睛,说道:“草原的统一还有可汗的更立也和从事大人有关吗?” 李锦寒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没错,都和我有关,两狄战争是因我而逆转的,前烈夫可汗也是亲手被我砍下头颅的,现在的蒙野可汗也是我和别人一起拥立的。” 吴易兴的目光忽然抖落出一丝奇异的光芒,他问道:“蒙野可汗在从事大人的控制之中?” 李锦寒说道:“现在自然是能影响到他的,不过蒙野虽然幼小,却并非寻常人,假以时日,我决计难以再影响到他,怕是反为他所忌……” 吴易兴的眉头一下子就锁紧了,他说道:“从事大人,你快快将草原的一番状况说给我听听。” 李锦寒当下便将他这一年的经历都大概的说了一遍,从他如何认识了先前的故人卢彩伊,被介绍给了左贤王,在一场比试中赢得了左贤王的器重;又如何斩杀熊岩,逆转了两狄战争;再到他如何为烈夫所忌,最终和师父舒镜容奋起反抗,杀死了烈夫,同索尔部族一起拥立了蒙野为可汗。其中他和卢彩伊还有卓娅的关系自然是不提,还有师父舒镜容的身份自然也一直都在保密之中。 李锦寒话语间说的虽然简单,但是吴易兴却能清晰的体会到其中的惊心动魄,他凝望李锦寒良久,忽然感叹的说道:“想我大唐一直被异族欺压,向来只能防御自保……从事大人却只身深入草原之中,将草原搅动的天翻地覆,不仅左右了狄族的形势,更是亲手废立了可汗,这对我汉人而言实乃前所未有之壮举!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啊!”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从事大人,是我吴易兴没有白为你受这一年的苦,你能有如此壮举,我便是再受十年的牢狱之灾,也是愿的!” 第134章草原有虎 第134章草原有虎 李锦寒摇头一笑,道:“吴将军谬赞了,我不过尽是逞些莽夫之勇,好在并没有因此丢失性命,倒也没有什么壮举……我阴差阳错之下促成了两狄的统一,说不得反而是害了我们大唐……” “从事大人若是能将草原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情况自然又不一样……”吴易兴沉吟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从事大人,蒙野不过才十二岁,真如你所说的那般难以对付?” 李锦寒慎重的点头道:“吴将军若是见过蒙野,你便知道此人的可怕。” 吴易兴紧皱了皱眉头,说道:“此子年轻幼小便已是这般的可怕,若是让他长大了……再加上一个完全统一的草原……对我大唐而言,必然是一个祸害……” 李锦寒忽然想起了容克对他所过的话,心中涌现一股害怕,他沉吟说道:“日后一旦他野心扩大,贪婪我们大唐的肥沃资源,对我们大唐必然是个灭顶之灾……吴将军你说的不错,此人留下来,终究是个祸患!” 吴易兴点头道:“从事大人如今意识到了这个祸端便好,现在蒙野尚且幼小,虽然少年老成,心智终究有所欠缺,只需我们早日对付,定然是有法子应对……”他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从事大人,你如今乃是狄族贤王,带着狄族使团而来,可有什么打算?” “首先自然是顺利缔结好两国盟约,也好使大唐百姓免于劫掠……毛家既然已和我联姻,现在情况倒还算顺利……如今朱武彦控制了禹州城,他对我恨意已久,我心中也是万分担心家中情况,一定要先去看看,有其他事情再另做打算了……”李锦寒说起家中的事情,顿时万分担心起来,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禹州城去,但是玉沙城和毛厚睇这边的事情又必须要处理,迫他停留几日,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吴易兴道:“宁王千岁前不久才仙崩,殿下去往州府并没有多久,他初继大统,州府许多事情必让他应接不暇,应是没有时间去留意从事大人家中之事了,从事大人也不用因此太过担心……” “如今,只能希望如此了……” 吴易兴看了李锦寒一眼,又问道:“从事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李锦寒想了一会儿,说道:“如今玉沙城的事情大概都处理好了,明日便去向毛司马告辞了。”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吴将军,以后你便是狄族使团中容克巫师的身份了,外人决计难以认出来,你举止不要张扬便是。” 吴易兴点头道:“这自然明白的。” 不一时便听到外面不时传来喧哗之声,隐隐听到有人叫道:“快前往东门!”声音持续一阵,又自平息,劫狱之事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给这个城市带来多大的震动。 第二日一早便听驿丞唠唠叨叨的说起了昨夜的事情,说是左旗休将罗琼胆大包天,趁着大殿下不在,以探监为名,救走了死犯,便是前左旗俾将的吴易兴吴将军,最后更是假托紧要公事,骗开了城门。 李锦寒问驿丞道:“司马大人可有什么动作?” 驿丞说道:“还能有什么动作,听说只是将事情上报给了王爷千岁,相信不久之后州府各处便将有告示贴出,悬赏罗、吴二人了。” 李锦寒听得暗暗点头,他们的这一番计划不错,现在人人都以为是罗琼救走了吴易兴,带着离去,使得他这边不会受到任何的怀疑。不过吴易兴出逃之事显然也没有引起多大的震动,除了让城中百姓茶余饭后多了一些谈资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变动。 “就要走了吗……”毛若珍显得很是伤感,她幽幽的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揉了揉毛若珍的发丝,笑了笑,说道:“是的,就要走了,还要前往州府缔结盟约呢。” 毛若珍幽幽的说道:“不能再呆几天吗?” 李锦寒道:“我也想要再呆几天,不过还有国事需要处理,也实在不能再拖了。” 毛若珍忽然低声说道:“你去了州府,是不是就要把我忘记了?” 李锦寒笑道:“若珍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可知道想要忘记你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吗?想要让我忘了你,除非直接杀了我还差不多……” “就知道贫嘴……”毛若珍看了李锦寒一眼,目光带上一丝柔媚,说道:“尽管知道你满口的胡诌,但是听了心中仍旧是不知不觉的开心……” 李锦寒保证道:“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毛若珍道:“你是草原的大英雄,却总是这般油嘴滑舌的,可不好……” 李锦寒微笑道:“若珍难道没有发现,我只有对你才会这般吗……” 毛若珍想了一会,知道李锦寒说的不错,在外人眼中始终是一副威严的贤王模样,这个意识不由让她心中涌起一股甜蜜感,将头依靠在李锦寒的怀抱中,轻柔的说道:“你记得了,州府之事一了,便来玉沙城接我……” “傻若珍,我们两人之事现在乃是两国联姻之事,你还在担心什么呢……”李锦寒低头吻了吻毛若珍的额头,说道:“放心吧,等州府之事一了,我便前来接你,只是日后你随我在草原声息,极少能会大唐,到时候怕你后悔。” “我绝不后悔!”毛若珍说道。 李锦寒问道:“不能回大唐,也就是说不能再见到你爹爹了,不能再见到你自小生长的故乡……这些,你都可以丢弃吗?” 毛若珍身躯轻微的颤动,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不后悔的……” 李锦寒看到毛若珍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忽然有些心疼,凑近到毛若珍的耳边,柔声说道:“若珍,我和你说笑的呢,你也不想想你夫君是谁,你若是想你爹爹了,让你回来看看你爹爹有什么难的……” “真的?”毛若珍明显一喜,望向李锦寒。 李锦寒笑道:“当然是真的,我随时派人送你回来探亲。” 毛若珍小鸟依人,依偎在李锦寒的怀中,说道:“夫君真好。” 毛厚睇听闻李锦寒要前往州府的事情倒也没有多大的意外,在他看来玉沙城不过是路途一站,就算停留几日,终究是久留不得的。他心中一阵庆幸,狄族使团在玉沙城这么一停留倒是给他带来了一个天大的机遇,竟然让他阴差阳错的成为了狄族贤王的亲家!这绝对是一个鲤鱼翻身的时机!单凭着这个身份,日后他毛厚睇想不飞黄腾达都难! 昨夜属下来报吴易兴出逃的消息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的心头,他忽然一阵冷笑,这么个事情放在以前,那自然足以让他焦头烂额,但是现在么……却是不用怎么担心了,就算是大世子心中不满,也绝对不会将这股怒气洒在他的头上! 所以,不得不说,身份的改变给他带来的还有心智上的这份从容淡定!他看向李锦寒的目光,是越看越爱! “贤王大人不多留几日吗?”毛厚睇挽留着道。他倒不是真心的挽留,他还等着李锦寒去到州府,将和毛家联姻的事情给核实了。一想起众位同僚确认了这个消息后震惊的眼神,他心中便升起一股极大的爽快感。 李锦寒说道:“不了,两国盟约之事万分重要,玉沙城中因联姻之事已耽搁了太多时间,向司马大人告辞过后,午时使团便要出发了。” 毛厚睇听到“联姻”二字,眉毛便是一跳,他眯着细长的眼睛,说道:“贤王大人说的不错,两国盟约之事关乎天下苍生,万万迟疑不得,如此我也不留贤王大人了……”他顿了一顿,仍旧是忍不住交代了一句:“贤王大人,小女若珍对您一往情深,还在此处等着贤王大人,望贤王大人早日和王爷千岁商榷好联姻之事才好……” 第135章联姻之事 第135章联姻之事 李锦寒道:“联姻之事关乎两国国体,我自会和贵国宁王好生商榷。” “如此甚好……”毛厚睇忽然想起一事,顿时忍不住眉开眼笑起来。按照中原和草原和亲的惯例,和亲的女子至少也是一个郡主的身份,说不得因为这事京师朝廷那边倒要给自家若珍封一个郡主的身份了,到时候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也要跟着水涨船高,说不定太守之职马上便要给落实! 也不需要办理多么繁复的文书,毛厚睇亲手写下一封信件,让人快马加鞭送至州府便算是汇报了接待狄族使团的工作。 午时,毛厚睇率着玉沙城上百官员和数千兵士一袭浩浩荡荡的将李锦寒一行人送到了城门外百里处。本来按照毛厚睇的意思,是要特意派出以前精锐兵士护送李锦寒前往州府,但却被李锦寒拒绝了。毛厚睇仍旧是有些担心,说道:“此去道路漫长,怕道路偶有不靖,影响到了贤王大人的尊驾……” 李锦寒没有说话,吉布已是忍不住冷冷地哼道:“我狄族使团两百草原精锐兵士,难道还会怕些山贼草寇?可真是笑话!司马大人当我们草原上的勇士同你们汉……”她说到这里忽然闭口,却是猛的意识到自己身边的贤王便是个汉人!她不知不觉小心的看了李锦寒一眼,神色十分的复杂,她向来轻视汉人,然而又对身为汉人的李锦寒的武勇佩服的五体投地。她早便知道李锦寒汉人的身份,对李锦寒的情感一直都是十分的微妙,上次劫狱中李锦寒在她面前毫不避嫌,直言承认了自己汉人的身份,更是让她心绪十分的复杂。 毛厚睇知道吉布的意思,不过也发作不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草原精锐自然英勇,不过这些小事还是不要劳烦诸位的好。” 李锦寒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司马大人派几人随行便可,一路路过贵国各县镇,也好有人打理。” “是极,是极,我这便给贤王大人派上几个办事牢靠的文吏。”毛厚睇顿了一顿,迟疑的说道:“那兵士……” 李锦寒道:“这倒不用了,我们一路也都是沿着贵国的官道走,经过城镇。” 毛厚睇皱了皱眉头,说道:“此去州府,要经过一片大戈壁,贤王大人还请绕着大戈壁走……先前戈壁中发生过马贼袭击事件,后面王爷千岁虽然派兵去剿灭了马贼,但是那里终究是个祸患……” 李锦寒听到这里心中冷笑不已,毛厚睇说的自然是那次运粮大军的覆灭,此事本就是大世子朱武彦一手策划,后面却还要假惺惺的派兵去剿灭马贼,真是可笑。他看了毛厚睇一眼,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心中又有些震惊,暗道:“难道此事朱武彦竟连毛厚睇也瞒着?”他口中说道:“戈壁?那我们绕着走便是。” 毛厚睇道:“如此甚好,沿途县镇我都打过招呼了,定然是会好生接待贤王大人的。” 李锦寒点了点头,他往毛厚睇身边凑近了些,小声问道:“若珍呢,她怎么没有来?” 毛厚睇笑道:“贤王大人勿怪,临别伤感,小女怕忍不住哭喊,是以没有前来。” 李锦寒感慨地道:“是啊,这番分别我也十分不舍。” 毛厚睇看到李锦寒这番不舍模样,心中更加的安定,倒是有些感激起自己女儿若珍来,别人都道是生女不过送人,必然是亏,然而他这个女儿却是完全不同,也算自己没有白疼她。他顿了一顿,说道:“贤王大人不用牵挂,结盟之事一了,贤王大人便可以回来迎娶若珍去草原。” 李锦寒点头说道:“嗯,还要等结盟之事一了。”他看了一眼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说道:“司马大人,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如今已经出城许久,便就此为止吧,我们就此分过,来日再叙!” 毛厚睇还要再送,终究是拗不过李锦寒,只能是选择就此分过,当下他从随行官员中挑了几个办事玲珑的文吏随行到狄族使团中,以方便打理沿途事务。至于玉沙兵士则是不用了。 李锦寒告别毛厚睇,狄族使团就此上路,李锦寒一马当先,骑在最前面,身后是整齐鲜明的精锐狄兵队伍,毛厚睇派过来的几个文吏虽然出自边塞之地,也知骑射,但是本事和精锐狄兵比起来不啻云泥之别,座下的草原骏马很是欺生,不住蹦腾,几个文吏驾驭不住,好生狼狈。李锦寒看着好笑,吩咐着让几个狄兵各自搭载着一人,这样才保的平稳。 一直走了好远,李锦寒回头一看,依然能见到远处玉沙城的队伍,似乎毛厚睇依然在率领着百官在目送。李锦寒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不得不说权势确实是一副最好的易容药,一直以来毛厚睇都是一副冷静镇定的儒家文人模样,但在获得了和狄族贤王联姻的机会之后他身上却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不知不觉呈现出了势利谄媚的一面。 再走一阵,拐过一个山丘,后面人群终不可见。不知不觉中,吴易兴骑着马已经是来到了李锦寒的身边,先前在毛厚睇眼前他万分怕露馅,是以远远的躲在狄族人群中,并且低着头,如今已经解除了这个威胁,他自然便不再担心什么。至于使团中的那几个文吏他却是不怕的,他早便偷偷看过几人,却是不相识的,即便他们偶尔见过他吴易兴几面,但终究不熟,这个时候凭着他易容上的伪装,也绝对是可以完全瞒过几人。更何况这几个文吏都让李锦寒有意的安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一前一后,更是没有任何的交集。 “吴将军,你多久没有出过玉沙城了?”李锦寒问道。 吴易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天空,说道:“从事大人忘记了吗,从事大人那次进城,还是我护送着前来的。” 李锦寒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是啊,不知不觉已经一年多了。” 吴易兴眯着眼睛说道:“这天是如此的辽阔,地是如此的宽广……我从来就不喜欢玉沙城,北牢是一个牢笼,玉沙城又岂不是一个大牢笼……保家卫国为名,建功立业为诱,将人牢牢困住里面……外人都道我们边塞战士武勇,却不知我们除了一身的力气,其他一无是处。” 李锦寒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大牢笼……吴将军,你说的不错……不过,这世间的大牢笼可不止玉沙城一地……” 一路往东南方向行,速度并不快,走了一天多远远便能看到戈壁。使团中文吏严格按照着毛厚睇的吩咐,坚决请求贤王大人不可亲涉戈壁犯险,只需沿绕着大戈壁来走便行,并且列举了曾有军队在此覆灭的例子。李锦寒摇头一笑,不过也不同文吏争辩什么,让对着沿着戈壁来走。 “从事大人,你们便是从这里逃生出来的了。”一旁左骑上的吴易兴问道。 “是的,便是从这里逃出来的……”李锦寒的眼睛忽然眯起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苍凉:“八千人的运粮队伍进去,只有六十余人出来……现在,天下间便只有我一人了……除我之外,没有人再拥有戈壁的噩梦……” 吴易兴沉默了一会儿,出言安慰道:“从事大人忘了吗,还有一人……表小姐还没有事……” 李锦寒身体一震,陈水柔任性却又柔弱的样子在他的心头涌现,如同汹涌波浪一般,几乎要将他湮灭。吴易兴说的不错,他一直忘记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女子始终都将和分享着那片特殊的回忆。不知不觉中,他又将眼睛看向了戈壁的方向,目光迷蒙,他似乎能看到深处的塔特沙漠。许久之后,他才将目光收回,缓缓说道:“是的,你说的不错,还有一人,她还在州府等着我……” 禹州城。詹士府。 “阿馨不是说好了今天来看我们的么……怎么还不来……” 院中,李芷秀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她神情显得很是憔悴,眉宇间总有一丝缠绕不散的悲恸。 旁边的魏雨雅也是叹息了一声,说道:“许是都事府上有什么事情脱不开身吧……不然阿馨说过,一定会来的。” 第136章心中牵挂 第136章心中牵挂 “也实在是苦了阿馨了……若不是为了我们,她……”李芷秀眉头间的愁丝更浓,接着说道:“也不知道在都事府上,她受了多少的委屈……” 一边的庄夫人上得前来,给李芷秀轻手捶着后背,轻声说道:“阿姐不用担心,贺都事心中爱极阿馨,阿馨在府上想必是不会受什么苦的……只是阿馨一心只有老爷一人,心中想必是十分委屈的……” 庄夫人一提起李锦寒,李芷秀顿时抽噎起来,低着头哽咽道:“若不是听说阿寒还没有死……我早便不想活了……我已经提心吊胆的等了一年多了,阿寒却不再有消息……上天为何要这般来责罚于我……早知道我死也不会让阿寒来州府当官了……阿寒,我们不做官了,我们回岭永去,不管邻里怎么看了,阿姐只想你好好的活着……”她似乎陷入了遐思之中,后面那句话倒像是对李锦寒所说了。 旁边魏雨雅和庄夫人都是连忙安慰起了李芷秀来,不过她们二人心中却也都是万分惆怅,她们一心也都全部系在李锦寒身上,整天所想的也无非是有天李锦寒忽然便出现在她们面前,然而这个愿望却越来越显得有些遥不可及,一天天的等待,人也一天天的失望,不过好歹知道李锦寒毕竟还活着,这多少让她们的生活有了一个盼头。 “雨雅,淑贞,你们告诉我,阿寒他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回来的……”李芷秀由于长期的流泪,两只眼睛周围都是红红一片,她此刻又是已噙住了泪水。 魏雨雅咬了咬嘴唇,说道:“会的,老爷一定会回来的……” 李芷秀显得很是患得患失,向庄夫人连声催促道:“淑贞,你还没说呢,你快说……” 庄夫人眼睛往远处天边望去,目光里一片寂静,她静静地说道:“他会回来的……” 李芷秀听了两人的话,这才渐渐收敛住了心神,努力平复住了喉咙间的哽咽。隔了一阵,又说道:“可惜这里给监禁了起来,不然我定要去玉沙城找阿寒去……我让人画一幅阿寒的画像,逢人便问,终究是可以问出阿寒的下落来的……阿寒只要见着我,便会和我回家了……” 魏雨雅缓缓摇头,神情苦涩。 庄夫人忽然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说道:“阿姐说的或许是对的……不过现在府上全都被兵士监禁着,又如何出得去……老爷出自羽白府,乃是二世子的人,如今大世子掌控州府,我们被贺都事庇护,无人来扰我们便不错了……” 李芷秀忽然激动的说道:“等阿馨回来的时候我和她说去,我让她去求贺都事,让他派人去玉沙城找阿寒!” 庄夫人缓缓摇头,说道:“阿姐不要去为难阿馨了,她现在委身于贺都事已是万分的不容易……她心中的着急并不比我们的少,若是此事能办她岂会不做……叫她去求贺都事又是如何的困难,其他事还好,这事情……”她说到这里,忽然不再说话。 庄夫人说出这么一番话,魏雨雅和李芷秀两人忽然都沉默起来,却是一下子都意识到了其中微妙的关系,贺成易深爱阿馨,这才千方百计的想要娶阿馨过门,更是为了阿馨顶住了许多的压力庇护下了李锦寒一家,而阿馨去求贺成易什么事情都好说,偏偏寻找李锦寒这事却是个极大的忌讳,万万不能说! 李芷秀神情颓然,说道:“贺都事那边又求不得……那该如何是好……”她眼睛忽然一亮,说道:“要不让阿馨去找参议唐大人,我听阿寒说过,阿寒还经常去参议府上吃饭,求他定然是可以的!” 魏雨雅涩然一笑,说道:“阿姐,现在整个禹州城都是风声鹤唳,动荡不堪,极难出城的……再说唐大人也是二世子一系的,大世子虽然碍于唐大人两朝老臣的身份没有动他,但是其中忌惮自不必多……如今唐大人自保已是不易,阿姐还是不要为难人家了……”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知道阿寒的消息了吗?”李芷秀激动的说道。 魏雨雅勉强笑了笑,说道:“老爷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吉人天相……吉人天相……”李芷秀忽然凄然一笑,说道:“若是吉人天相,便不会让他碰到马贼了……” 整个院子,整个詹士府似乎都被笼罩在了愁云惨淡之中,三个女子神色都是十分的复杂。 这个时候,忽然有丫鬟进院子来禀报,说道:“来了个赵姑娘,求见小姐和大夫人、三夫人。” “赵姑娘?”李芷秀听到有客前来,不得不得强自打起了一丝精神,她努力的回想了一遍,却没有想起来自己认识什么赵姑娘。 庄夫人年纪大些,一下子想得更深,惊声道:“现在整个詹士府都被监禁了起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根本别想进来,这赵姑娘是什么来头,竟然能摆脱府外的守卫?” 魏雨雅听到这么庄夫人这么一点拨,顿时也是回过神来,说道:“没错,阿馨乃是因为贺都事的关系这才能进来探望我们,这赵姑娘又是什么身份?”她向丫鬟问道:“这赵姑娘一来怎么和你说的?” 丫鬟答道:“她一开始便问我府上有多少夫人,我如实告诉她了,现在只有两位了,她便让我来相报了,人还在前堂等候呢。” 李芷秀说道:“这赵姑娘会不会是阿寒的故交?” 魏雨雅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没听他说过有姓赵的朋友……” 庄夫人咬了咬嘴唇,说道:“那可说不定是哪位红颜知己。” 三人俱都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往前堂走去,心中都是好奇这赵姑娘的身份。 前堂客座上只见一位女子端庄得体的坐着,女子年纪在二十四、五左右,容貌端丽,气质雍容。 “赵蕊见过小姐和两位夫人了。” 赵蕊得体的行了一个问候礼,脸上神色十分的自然,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看着三人的容貌。 “赵姑娘请坐。”李芷秀回了一个主客礼。 “谢过小姐了。” 四人分宾主依次坐下,李芷秀便迫不及待的问道:“赵姑娘,不知你可是和家弟李锦寒认识?” 赵蕊笑了笑,说道:“锦寒么,自然是认识的。” 李芷秀似乎是被赵蕊的笑容所感染,连忙问道:“赵姑娘可是知道阿寒的消息?” 赵蕊并不急着回答李芷秀的话,看了李芷秀一眼,说道:“锦寒和我说过许多家里的事情,有句话我记得特别的清楚,说是天下间数他阿姐最疼他,如今看来,倒是不假了。” 一旁魏雨雅忽然说道:“不知赵姑娘是何身份?” 赵蕊笑了笑,说道:“身份倒是不方便和你们说了,不过你们只要知道我是随从大殿下这一批从玉沙城前来的便行了,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玉沙城来的?” 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声道,如今时刻,他们对“玉沙城”这三个字也是分外微妙。 李芷秀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向赵蕊追问道:“阿寒在哪里?你知道他的消息吗?” 赵蕊道:“锦寒在玉沙城做下了那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你们却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吗……大殿下对这种事情自然是封锁得紧……”说到后面那句,她不知不觉压低了声音。 “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什么风声?”三人都是连忙追问,又说道:“只是一年前听说他人在玉沙城,此后便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 “你们只知道他在荒漠之中幸存下来,前往了玉沙城吧。”赵蕊回想起当初的事情,目光忽然增加了一抹奇异的色彩,她缓缓地说道:“他来到玉沙城不久后,正逢狄族大军攻城,几乎城破,眼看是要让蛮子攻进城来了,这个时候便是他率领着力挽狂澜,杀退了狄兵,并且一箭射落了狄族大将,这才稳定住了局面,让狄兵败退下去……”赵蕊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他‘边塞第一英雄’的身份你们肯定也是没有听过的了。” 第137章府中叙话 第137章府中叙话 “边塞第一英雄?” 三人都是初次听到这样的事情,心中很是惊异,万万没有想到李锦寒竟然还有这般威猛的一面,不过让她们心中更加巨震的自然是赵蕊信息中透露的李锦寒的安危了,都是连声说道:“打败了狄兵呢?那便好,那便好,他没有受伤吧?” “没有受伤呢,他看起来是个文人书生模样,但是武勇无匹,只有他杀别人的份,哪里有人能伤得了他……”赵蕊想起李锦寒的样子来,美目流转。 三人一下子听到了李锦寒的下落,心中都是大定。魏雨雅有些惊异的说道:“他……他还杀了人呢……” 赵蕊好奇的瞪了瞪眼睛,说道:“自然要杀人了,不杀人怎么能让敌人胆寒呢,不过杀的都是狄兵,也不知道有多少狄兵死在了他的手上……” 庄夫人忽然说道:“赵姑娘,你……没有说错人吧?” 赵蕊无奈笑道:“他可隐藏的真够深的,连自家人都不知道他这么狠厉的一面呢……哼,明明武勇高绝,却总喜欢隐瞒……”她看向庄夫人,说道:“州府考绩司从事兼羽白府詹士李锦寒,家中有姐名唤李芷秀,发妻名唤魏雨雅……可有错?” 李芷秀连连点头,道:“没错,便是我弟弟李锦寒。” 赵蕊微笑道:“锦寒经常向我提起他阿姐呢。” “阿寒在外,原来这般想阿姐的……”李芷秀听到这话心中不知不觉的升起一股幸福味道。 赵蕊转向庄夫人,微笑道:“夫人年纪稍长,想必是锦寒的大夫人了?” 一旁的魏雨雅说道:“我是我家老爷的发妻。” 赵蕊目光有些惊讶,好奇的打量了魏雨雅一眼,又看向庄夫人,说道:“噢?这么说,夫人乃是锦寒的三夫人了?” 因着赵蕊那句“夫人年纪稍长”,又认错了人,庄夫人好不尴尬,勉强笑了笑,说道:“是的。” 赵蕊忍不住再看了两人一眼,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家中有如此娇妻,难怪他时常念叨着家里……” 李芷秀又问道:“阿寒呢?他怎的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 赵蕊的神色顿时怪异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锦寒……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什么,你不知道他在哪里?”李芷秀一颗心刚落下又马上提起来,连声问道:“你不是还看到了他打败狄兵吗?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里?” 赵蕊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打败狄兵那是之前……之后,他便出城了,不知所踪了……” “出城了?”李芷秀此惊更是非同小可,说道:“阿寒知道我担心他,出城之后定然是会回州府来的,为什么我现在还没见到他!” 赵蕊神色更是怪异,说道:“他不是自己出城的,而是被人追出城的……走得是北边……” “谁要杀他?是城里残余的狄兵吗?”三女的心一下子又被提了起来。 “这事不好再说了,我也只能告诉你们这么多了……”赵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展颜一笑,说道:“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先前也是担心着他,后来一想,他那么厉害的人,连荒漠都能走出来,连狄族大军都能被他吓退,岂能那么容易就出事的,我看啊,那些于他为敌的人才要遭殃呢……你们说,难道不是吗?” 李芷秀三人岂能因为赵蕊这么一句话而放心,都是万分焦急,势头比之先前赵蕊未来时还要强烈了。李芷秀不住的絮絮叨叨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赵蕊说道:“阿姐不用这般担心,我向你保证,他一安定下来,必然就会回来的!”她不知不觉也叫李芷秀做“阿姐”了。 魏雨雅心中也是万分担心李锦寒的安危,但是不知为何对赵蕊那句“阿姐”仍旧是十分的敏感,忍不住说道:“赵姑娘不知是何身份?还请明说。” 赵蕊见魏雨雅一定要问,没有办法,无奈笑了笑,道:“我乃是现任禹州城提辖的夫人。”她故意没有提刘涛白的名字。 “哦,原来是提辖夫人……难怪能够让守卫放你进来……”魏雨雅听到赵蕊乃是别人妻子,心中顿时安定下来,对赵蕊的语气顿时也和缓了起来。不经意间,她忽然瞥到了庄夫人一眼,心中又一紧,自己身边的淑贞可不就是别人的妻子,这赵姑娘虽说乃是提辖的夫人,但是谁又说得准和自家老爷没有关系呢?魏雨雅的心中重现幽怨,随即她忽然又是轻轻一叹,心中暗道:“现今老爷不知所踪,生死未卜……我又乱起这等心思做什么……”她神色复杂的看了赵蕊一眼,又想道:“只要老爷能够平安回来,便是真的和这赵姑娘有关系……自也认了……” 李芷秀神情显得很是落魄,颓然摇头,说道:“你说能保证,你又能保证什么呢……阿寒到底怎么样了,谁又能告诉我……” 赵蕊正色道:“阿姐,请相信我,锦寒一定能够回来的,阿姐,你看着我的眼睛。” 李芷秀的目光和赵蕊对视,她似乎被赵蕊眼神中的坚定所感染,呆呆地道:“他能回来么……” 赵蕊重重的点头道:“阿姐相信我,他一定能够回来的。” 李芷秀呆呆的道:“会回来的。” 长史府。后院中。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詹士府?” 阿馨整个脸庞都涨红起来,她的声音激动却又嘶哑,她对着身前的贺成易大声的问道。 贺成易紧紧咬了咬牙关,说道:“阿馨,你已是我贺家的人,为何还要对李家念念不忘……”他紧紧的看着阿馨,目光中流露着一种混杂着悲痛和不甘的色彩,他说道:“阿馨,你不准我进你的房间,说要给你自由,这些我都能做到,可是为什么你心中仍旧要念着李家,我已经答应了你,一定会护得李家的安全,你现在已是都事夫人的身份,仍旧是时常去李家,又将我置于何地!” 阿馨激动地说道:“阿姐她整天都难过着,我过去陪她说说话,你这也不让吗?” 贺成易忽然也激动起来,说道:“你还叫她阿姐?她是李锦寒的阿姐,不是你的阿姐!” 阿馨说道:“我不会改口的。” 贺成易直直的看着阿馨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还一直念着李锦寒,是吗?” 阿馨平静的直视着贺成易的目光,坚定地说道:“没错,我一直都念着他,我早便和你说清楚了,是你一定要娶我的。” 贺成易心中大怒,一掌将桌角拍断了,他激动地道:“那我告诉你,他已经死了!不是别人,正是大殿下派去禁卫杀的!” 阿馨浑身一震,如失魂魄,缓缓后退,凄然摇头,说道:“不,不,你骗我……他不会死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贺成易看到阿馨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直感到心中如同滴血一般,他痛声说道:“我有什么不如他的!为什么!你偏偏喜欢他!” 阿馨缓缓摇头,神情凄凉无比,说道:“你不是他……不是他……” 贺成易忽然一把走上前来,抓住了阿馨的双手,激动地说道:“我偏偏要让你喜欢我!”说着,他便要去扒阿馨。 阿馨也不躲避,只是静静的看着贺成易,说道:“你要迫我么?” 贺成易看着阿馨这般目光,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涌上他的心头,他直感到自己便像只可怜的小丑般可笑,他颓然一笑,放开手来,退后两步,转身往前缓缓走去,口中静静地说道:“我不迫你了,你心中要想他便想他罢,只是那詹士府你以后不要去了,你既然嫁进了我贺家,终归不能让你这般胡来……” 贺成易走后,话却似乎还缠绕在阿馨的耳边,阿馨身体不住有着轻微的颤动,不知不觉间她的小手忽然捏得紧紧的,两行清泪无声落下,心中一个声音静静的回绕:“少爷……你究竟是生是死……你若是死了,也告知我一声,我随你去便是了……” 第138章毓秀殿 第138章毓秀殿 “报王妃,提辖刘大人求见!”一个内官前来传话,小心翼翼的看了上首的刘淑月一眼,轻缓的说道。 刘淑月无力的挥了挥手,说道:“传他进来吧。” “给姑姑请安!” 一身锦衣的刘涛白进来,恭恭敬敬的给刘淑月行了一礼,面带微笑着说道。 “免礼吧。”刘淑月见到刘涛白,脸色稍微柔和了一些,说道:“涛白,你怎么有空来宫中了。” “只是几日不见姑姑,心中挂念着呢。”刘涛白笑了笑,他看了刘淑月一眼,又说道:“姑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可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刘淑月勉强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事情,你多虑了。” 刘涛白皱了皱眉头,说道:“莫不是姑丈太过忙于公务,致使冷落了姑姑?” “不是的,你不要乱想了。”刘淑月显然说话的兴致不高,说完这么一句便沉默下去了,这倒让下面的刘涛白有些尴尬。 “姑姑,难道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吗?”刘涛白又问道。 “都叫你不要乱想了。”刘淑月的语气已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不悦之色。 刘涛白连声说道:“是我多话了,还请姑姑勿怪。” “没什么,我没有怪你。”刘淑月轻轻叹息了一口气,看了刘涛白一眼,问道:“你当着州府提辖,可还顺利?” 刘涛白说道:“倒还顺利,只是现在禹州城形势初定,有些混乱,也实有些劳心了。” 刘淑月点了点头,说道:“劳心的话就多休息一下吧。”她心中有事,无心多谈,看了刘涛白一眼,说道:“还有其他事情吗?要是没有你便回去休息吧。” “倒没有了……”刘涛白目光明明灭灭,脸庞上明显一阵挣扎,他咬了咬牙关,忽然站起来,说道:“只是有件事情来求姑姑,姑姑无论如何一定要答应我……” 刘淑月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且说说,是什么事情。” 不知不觉间刘涛白的拳头已经是捏得紧紧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息,说道:“侄儿看上了参议府的大小姐唐玉,一直都是魂牵梦绕……还望姑姑在姑丈面前为我求情,将唐玉赐予我……” “唐参议的女儿?”刘淑月的脸色一下子便拉了下来,说道:“在玉沙城的时候不是已经将赵蕊许配给你了吗,你现在怎地又看上了别家的女子……若是其他女子还好了,你偏偏还要去招惹参议府……我且问你,你可和唐大人接触过了?” 刘涛白听着刘淑月的话心一直都在往下落,脸色有些苍白,他闻言回答道:“姑丈明令不得任何人打搅参议府一家,唐大人一直不曾出来,我也进去不得,倒是没有接触过……” “没接触还好!”刘淑月紧紧皱了皱眉头,说道:“涛白,你可真是胡闹!我可告诉你,唐大人虽说先前拥护二世子,但却是州府肱骨老臣,王爷一直都是十分敬重他的,日后等风头一过,定然是要重用他的,你这事情不说出来还好,这事情一旦抖落出来,王爷定然以为你挟势逼迫唐家,到时候加罪于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刘涛白被刘淑月一席话说的冷汗直冒,低着头说道:“我没有逼迫唐家,只是心中对唐玉实在太过喜爱,一直都是魂牵梦绕,茶饭不思……这一阵我都无心做其他事情,心中总是想起她的样子……”他抬头向刘淑月哀求着说道:“姑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般让我一见就心动的女孩,还请姑姑一定要帮我……” “胡闹!”刘淑月忽然大声斥责,说道:“涛白,你好生糊涂!你现在乃是有妻室的人,却仍旧要让王爷给你赐婚,你将唐家小姐置于何地?” 刘涛白咬牙说道:“我想娶她做我妻子……” 刘淑月更是怒不可解,说道:“你自然是这样想的,但是别人可不这么想,你明明是有妻室的人,却还硬要娶唐家小姐,你这不是明摆着羞辱唐家吗!更何况你现在这门亲事也是王爷亲子赐婚的,你如今喜新厌旧,又将王爷置于何地?” 刘涛白冷汗直流,他也渐渐意识到了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的愚蠢,但是心中实在不甘,硬着头皮说道:“姑姑,侄儿实在喜欢她,还请姑姑成全……” “我成全不了你!”刘淑月见刘涛白依然是冥顽不顾,心中怒火腾升,大声说道:“来人,将提辖大人送回府上!” “姑姑!” 刘涛白还待再叫,身后的两个内官却不由他,将他拖拉着往殿门外拉去。他们看到刘涛白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口气,暗道:“娘娘最近脾气是越来越差了,提辖大人可真不会说话,竟惹娘娘这般生气,不过好在娘娘是他姑姑,自家亲戚隔些日子便也好了……” 刘涛白被拉下,刘淑月心中却久久难以平静。说起来刘涛白求她的事情本也不是那么不可饶恕,但是她依然是忍不住发了发火,似乎是毫无来由的。 自己的脾气似乎是越来越差了。刘淑月沉默当场,静静的想道。自从一年前,似乎自己便开始改变了。 李锦寒的可恶狰狞的面容忽然又在她的心中回荡,她心中又是一片动荡和挣扎,不知不觉间,她忽然攥紧了拳头,心中痛苦的想道:“一年多了……一年多了……为什么自己仍要天天受着煎熬……” 不可否认,一年前李锦寒的突然闯入,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太大的改变。从李锦寒羞辱她、奴役她的那一刻起,她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妃,而是一个卑贱的人!她常常痛恨着这个颠覆了她过往生活的人,甚至在假寐中,也时常诅咒着这个恶人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在玉沙城的时候,她一次次地盘算着如何脱离开李锦寒的控制,然而每次当李锦寒强势的时候,她猛的发现自己竟然深深的迷恋上了这股扭曲的味道!以至于后来她在得知了禁卫要对驿站不利的时候竟然鬼使神差的亲自去报信! 当初在玉沙城中被李锦寒不断的攻陷身心,心智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这才会出现后面竟然来向李锦寒告密的一事,但是她本是大家闺秀出身,万不可能心里一直扭曲,迷恋着李锦寒的征伐,随着李锦寒一走,她花不了多少时间便恢复了正常,心中对李锦寒涌现了一股深深的恨意,便是在寻常梦寐之中,也是渴望着亲手将李锦寒这个恶魔杀死! “这个恶魔一定要下地狱……”刘淑月心中狠狠的诅咒着李锦寒。 却说说李锦寒那边,他的狄族使团一路行来,沿路都有地方官盛情招待,这待遇绝对是地方上所能提供的最好了。不过这也难怪,地方上的人都不是傻子,都知道这支狄族使团的巨大能量,这可是代表着两国联盟的使团!乃是百年来第一次的缔结盟约! 这是何等重要的事情!他们怎能不尽心竭力的伺候着。而且一直以来异族的凶名早便如雷贯耳,他们心中也一直敬畏着。更何况京师那边,王爷那边,还有玉沙城司马大人那边也都是连续着人前来打过了招呼,说是务必要妥善照料好狄族使团一行,有着这层的东西在,他们又怎么敢不尽心竭力! 狄族使团一路吃香喝辣,风光更是无限,不时有着地方官员领着民众夹道欢迎,也有不少的地方官提出要派兵护送使团,均被李锦寒拒绝了。一路都是无事,狄族使团顺利的往禹州城的方向靠近,这一路许多都是当年运粮大军行走过的地方,李锦寒触景生情,心中好是一番感慨,如今物是人非,世间荒诞,大概如此吧! 近乡情怯,越是靠近禹州城,李锦寒心绪越是动荡,算起来,他离开禹州城也不过才一年多,但是其中经历的事情却让他恍如隔世,这次重新回来,却已是换上了另外一副容貌,却不知道城中却还有人能认出自己来么……一想起家中几个女人,李锦寒顿时更是迫不及待了,他迫切想要知道家中的情况。 第139章白石岗故人 第139章白石岗故人 禹州城越来越近,经过一处白石岗,此处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家,狄族使团经过官道,十几个村人都在道旁观看着,他们对狄族这些传说中的杀人魔王们很是敬畏,都是远远的看着,没有半分的声息,一脸的恭敬之色。他们早便听到了消息,知道狄族使团现今乃是为了缔结两国盟约而来,一旦练成盟约之后两国便不再发生战事,到时候便不用担心狄族大军会攻进州府来了。也正是因为狄族使团是来缔结盟约的,所以他们才敢在两旁观看。 李锦寒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两旁村人敬畏的目光,他心中倒也明白人高马大、杀气腾腾的狄族部队给别人带来的震撼。他转动着头,目光在村人的脸上掠过,忽然感受到一个尤其惊慌的面孔,一看到李锦寒望来,便是猛的锁紧了脖子。 这让李锦寒不由多注意了一下,这稍微仔细一看顿时看出了不寻常的地方来,这村人虽然是披头散发的,但是给人的感觉有些熟悉,隐隐像是某个故人,至于到底像谁,再具体一些,李锦寒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李锦寒不知不觉已经是控制着马匹伫立当场,他身后的狄族使团都也跟着停了下来,目光齐刷刷的往几个村人那边看去。这一番行动彻底惊吓住了几个村人,也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当先撒腿就跑,恐惧在传染,其他人也一个个如同兔子一般向四面奔跑。 李锦寒不管其他人,目光始终锁定在自己的目标上,他一看到异动,便叫吉布稳定队伍,自己则一个纵身往前追去。吉布深怕有变,连忙吩咐着身边的十个人前去保护贤王大人。 那人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奔跑得甚快,这里都是山路,李锦寒虽然功力高绝,但是身手却受到了不少的影响,一时间倒是没有追上前面的男子。 一直越过了几个山丘和一道竹林,就在一座木屋前面李锦寒追上了男子,纵身一跃跃至了男子的前面。男子没有想到李锦寒竟然追得这般的快,被吓得是魂飞魄散,还待往回路跑,却见不远处十几个狄兵也已经是向这边靠过来,这一惊吓更是让他如遭电击一般。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男子无处奔跑,忽然一把蹲在了地上,双手紧紧的蒙着头,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似乎已经是害怕到了极点。 “你们便这般害怕狄兵吗?”李锦寒皱了皱眉头,顿了一顿,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站起来,让我看看。” 那个男子却似乎被吓得入了癫狂状态一般,依旧是双手紧紧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不住发抖,声嘶力竭的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真的不会杀你的。”李锦寒越看越是觉得身影有着几分的熟悉,但是任他想破了脑袋,依然是无法清晰的扑捉心中的那道影子,他弯下腰,用手轻轻的拍在男子的肩膀上,柔和地说道:“快起来吧,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 谁知道李锦寒这么一拍,那个男子却更加的恐惧起来,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口中的嘶叫更加的剧烈,李锦寒皱了皱眉头。 这个时候,十几个狄人也纷纷赶了过来,他们还怕男子逃脱开来,不知不觉站成了一了半圆形的阵势。 “你们都在远处等着,不要吓着了他。”李锦寒向十几个属下吩咐道。 “是!” 十几人已走远,男子的惊恐明显的减少了一些,不过仍旧是瑟瑟发抖。李锦寒放柔着语气,说道:“站起来说话吧,我并无害你之心。”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那人根本就不卖账,仍旧是痴痴的喊着,神情惊慌无比。 此时,身后木屋的门忽然缓缓地打开,发出拉长的“吱哑”声音。李锦寒心中一惊,连忙回头往木屋中望去。 “官爷还望不要为难我家阿弟,他先前受过惊吓,心智有些不正常……”一个身穿麻衣的大汉披头散发,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李锦寒能清晰的感受到凌乱发丝间隙中流露出的目光。忽然之间,他发现这忽然出现的大汉也隐隐透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远处的狄兵见到木屋中又出来了一人,生怕对李锦寒不利,都连忙往这边赶来。李锦寒连忙叫住了:“你们在那边等着,不要过来!” “大狄的官家老爷,还望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山野村夫……”大汉右腿明显不利索,走路一瘸一拐的。 李锦寒目光紧紧的盯着大汉,皱了皱眉头,努力回想着,但是实在无果,只好问道:“你们是哪里人?” 大汉眼皮轻微抖动了一下,不急不缓的说道:“小可兄弟世代都是白石岗人,父母亲死了,便留下小可兄弟二人……” “世代都是这里的人?”李锦寒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仔仔细细的打量起大汉来。 大汉被李锦寒炽热的目光所摄,难以掩盖有些慌张,他勉强笑了笑,说道:“大狄的官家老爷此去是进禹州城吧?” 李锦寒没有回答大汉的话,忽然眉毛一抖,猛的拔刀出鞘,出其不意的往大汉攻去。 “官爷做甚!”大汉显然没有想到李锦寒好好的便攻过来了,很是惊慌,匆忙中只来得及将手中的拐杖扬起,然而他的拐杖并没有和李锦寒的弯刀相碰,忽然间感到脸上一凉,却是李锦寒声东击西,刚才攻他是假,揭开他的发丝是真! “官爷这是做什么……”大汉一瘸一拐的后退,身体有压抑不住的惊慌。 李锦寒却一下子陷入了呆滞状态,难以置信的看着大汉,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激动地说道:“你……你是秦虎秦统领?” 李锦寒这话一说出,大汉如遭电击一般,瞳孔急剧的放大,神情激动异常,他却努力的平息住了心头的激动,撇过了头,说道:“官爷说什么呢……什么统领……” 李锦寒激动地说道:“秦统领,是我啊!我是詹士李锦寒!”李锦寒忽然一把揭开易容的伪装,露出了大概的面容。 大汉直直的盯着李锦寒的面容,身体抖动的越来越厉害,他声音竟而已是嘶哑一片,说道:“你是李锦寒……你是他……你没有死?” “对,托上天恩泽!我没有死!”李锦寒此番见到故人,异常的激动,忽然畅然一笑,重重的拍打在秦虎的肩膀上,说道:“秦统领,没想到你也还活着!” 秦虎认出了李锦寒,终于不再伪装,嘎声说道:“上天不绝我秦虎,还留了我一条性命,不过却在战乱中被砍伤了一条腿,眼看是废了!” 两人都是那场惨烈的荒漠之变中幸存下来的,相视之间都是激动无比,一股异常激荡的情怀在两人的心中游荡! 李锦寒畅然一笑,又重重的拍打了一下秦虎的肩头,问道:“除了你还有谁逃出来了吗?二殿下呢?”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一下子便转到了底下的男子身上,吃吃地说道:“他……他……” 秦虎含泪点头,说道:“便是二殿下……” “他真的是二殿下?”李锦寒忽然一把将底下男子拉了起来,双手抚开脏乱的发丝,仔仔细细的盯着眼前的面容。 男子被李锦寒这般动作,惊慌无比,双手不断的挣扎,口中慌乱地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李锦寒缓缓放开了手,面向秦虎,忽然涩然一笑,直感到喉咙口似乎被铅石堵住了一般,难以呼吸,他嘎声说道:“二殿下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秦虎叹息了一口气,说道:“那夜荒漠变动,我摔着一队人马拼死护着二殿下杀出重围,后面虽然重出生天,但是二殿下也数次几乎丧命,受了惊吓,得了一场大病……后面便变成了这般模样了……” 李锦寒直直的看着底下又在抱头颤抖的朱名耀一眼,只感到一种难言的沉重情绪在心底震荡不堪,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内心。恍如隔世,当初那个风度绝伦的州府二公子竟已是这般模样……李锦寒凄然一笑。 说起来,他李锦寒一身富贵皆都是拜眼前痴癫男子所赐,若不是朱名耀的一力重视,他依旧只是岭永小县的一个乐班伙计,是朱名耀一手将他拉入了禹州城这个广阔的地方,这才让他的生命有了截然不同的际遇,如今他坐拥狄族贤王之位,当初的那个恩人却连心智都已然失去……李锦寒感到一种深深的荒谬感。 秦虎见到李锦寒这副凄然模样,伤感也起,悲痛地道:“都怪我没有照看好二殿下,这才让二殿下变得这番模样……” 李锦寒看向远方,痴痴一笑。 第140章二殿下 第140章二殿下 过了许久,倒是朱名耀似乎是哭喊着累了,自己站了起来,对李锦寒问道:“官爷,你真的不杀了我了吗?” 李锦寒朝朱名耀勉强笑了笑,说道:“不杀了,永远不会杀了。” “真的啊!那太好了!”朱名耀直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雀跃起来,拍掌相庆,他去拉秦虎的衣袖,说道:“秦虎你不用再拉着我跑了,官爷答应了我了,他不杀我了……”他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重又看向李锦寒,说道:“官爷,你也不要杀秦虎了,好吗?” “不杀了,都不会杀了。” “秦虎,秦虎,你听到了吗,官爷也答应了不杀你呢,我们再也不用到处乱跑了。”朱名耀眯着眼睛看了看,一下子又注意到了远处的狄兵,惊慌地道:“那些官爷呢,他们会不会来杀我们?” “不会的,以后你们都不会有危险了。”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朱名耀接连向李锦寒行礼,接着蹦跳着往木屋中玩耍去了。 秦虎静静的看着朱名耀的身影,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李大人,我知你心酸,但是这样对二殿下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二殿下失了心智,不是更能忘记痛苦么……这世间对他而言,不会再那么复杂了……他也无需知道,一直以来要他性命的是他唯一的亲兄弟了……” 李锦寒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住了心头的动荡,他目光渐渐凝练起来,看向秦虎,说道:“秦统领也知道这事乃是大世子所为?” 秦虎一笑,说道:“我不是傻子,在那块地界上,除了大世子还有谁能弄出那么大的阵仗吗?”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如今王爷驾崩了,大世子也前往禹州城接掌了王位,现在已经渐渐控制住了局面,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吗?” 秦虎缓缓点头,说道:“知道的,大世子他赢了,他处心积虑多年,策划良久,不也就是为了这么一天么……他终于是胜了……” 李锦寒静静的看着秦虎的眼睛,问道:“秦统领,你呢,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秦虎笑了笑,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只希望大世子认定二世子已经死了,不会再到处搜查了,也好让我和二世子能够安心的苟活在这山林之间。”他看了一眼李锦寒身后的十几个狄兵,问道:“你呢,从荒漠中逃脱后去了草原了吗?怎么当上了狄族的官了?” 李锦寒眼睛望了望远方,说道:“这一年来际遇有些离奇,我现在已是化名为朵颜,乃是狄族的官员,如今前来禹州城,却是为了两国缔结盟约之事。” “缔结盟约之事?”秦虎有些好奇,问道:“现在边塞战事停了吗?” 李锦寒点头道:“正是,草原上也经历了一场变动,如今也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也无力南下了,所以才有了这两国结盟一事,近年来边塞都不会有战争了。” 秦虎说道:“边塞没有战事对我州府子民来说倒是大幸了。”他打量了李锦寒的脸庞一眼,说道:“李大人,你这妆扮还需谨慎些好,万不要让大世子给识破了。” “多谢秦统领提醒,这会注意的。”李锦寒看了一眼木屋,说道:“秦统领,不如我留几人下来,帮衬着一起照料二殿下。” 秦虎笑了笑,道:“不用了,李大人这些属下都是狄人,反而容易引起别人注意,还不如我和二殿下两人在这里好。” “倒也有汉人……”李锦寒细细想了一下,现在狄族使团中倒是只有吴易兴一个汉人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秦统领,你等等。”边说着,他朝远处招过一个狄兵,吩咐着狄兵前去叫唤吴易兴前来。 狄兵得了吩咐连忙便去了,这里离官道本就不远,不一时便见狄兵带着吴易兴前来了,旁边还多跟了几人,吉布也在,显然是担心李锦寒的情况。 “你们都在那里等着。”李锦寒叫过了吴易兴,又吩咐着吉布等人在远处等着。 “这位是……”秦统领仔细打量了吴易兴一眼,却没有认出来。 李锦寒说道:“秦统领想必是不认识的,这位乃是原先玉沙城中的吴将军,被大世子所忌,如今正好同我作伴,他也已易容过,卸妆之后便能恢复汉人模样了。” 秦统领向吴易兴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是玉沙城的吴将军,见过了,在下秦虎。” “吴将军,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二世子殿下身边的秦统领。” “二世子?”吴易兴一听到这个名号顿时心惊,眼睛瞪得老大,直直的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没错,吴将军没有听错,便是二殿下。” 吴易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想必二殿下应该是在荒漠之变中幸免于难了。” “吴将军是聪明人,一下子便说对了。”李锦寒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这次却是要麻烦吴将军一件事情了。” 吴易兴说道:“从事大人只说便是。” 李锦寒当下便将朱名耀和秦虎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下,最后说道:“还要拜托吴将军这阵子帮衬着照料一二了,也好让秦统领缓一缓手。” 吴易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李锦寒道:“这般隐秘的事情从事大人也托付我来做吗?不怕我泄露出去吗?” 李锦寒忽然笑道:“我若是连吴将军的为人都信不过,一年前便是世子府禁卫的刀下之魂了!” 吴易兴的目光抖落了一下,隔了一会儿,说道:“其实倒要多谢你,我万分不想进城和大殿下碰面,你这番安排倒是让我少去了许多的烦恼。” 李锦寒点头道:“如此便好。” 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吴易兴留下来帮衬着照顾朱名耀,其他狄人倒是一个没留了,一行两百人接着往禹州城中进发。 无论如何,和朱名耀的相见让李锦寒的心中再也难以平静下来。这一年来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阴谋诡计,不知道从多少次的九死一生中幸存下来,他的心智已经锻炼的十分坚定,但是说到底他心底深处仍旧是个善良的人,面对着朱名耀这个昔日的恩人,总想要为恩人做些什么。然而朱名耀此时已是这般模样,许多东西对他而言已经毫无重要了,李锦寒也只能是选择派个人过去照顾着他,也算是聊表心意了。 “吉布,你随我骑上前一些。” 李锦寒叫过了吉布,两人驾驭着马加快了一些速度,行上前去,和后面的使团队伍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第141章本是汉人 第141章本是汉人 “贤王大人,请吩咐。”吉布恭敬的说道。 李锦寒眼睛一直看向前方,看似不经意的说道:“吉布,如今你也知道了,我本是汉人,你心中可曾忌我?” 吉布闻言身躯一震,看向李锦寒,惶恐地说道:“吉布怎敢对贤王大人不敬。”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我这个贤王的身份不过是假的,草原上哪里来的什么朵颜贤王,现在旁边没有其他人,你也还这般叫我吗?” 吉布正色地说道:“贤王大人便像是草原上的雄鹰一般,没有人能在贤王大人的武勇下不落败,吉布的心中永远崇拜贤王大人。” 李锦寒道:“吉布,你不是一直讨厌汉人吗?” 吉布说道:“吉布只是看不起力量若小之人,贤王大人武勇盖过整个草原,吉布心中只有崇敬。”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可汗可都忌惮我汉人的身份,你为什么不忌惮。” 吉布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说道:“我是索尔部族之人,卓娅公主叫我跟随着你,我便跟随着你。” 李锦寒深深的看了吉布一眼,缓缓点了点头,一直以来他倒也没有看错吉布了,不然那日在北牢之中也不会在吉布面前抖落自己汉人的身份,再看吉布现在的反应,他以后倒也是可以放心了,至少他敢肯定,一直到回到草原,吉布都将不会发生任何的问题。他口中说道:“吉布,我和卓娅是什么关系你心中也是心知肚明,你放心吧,我不管做什么,终究和你们索尔部族是统一利益的。” 再行了一日,便看到了禹州城雄伟的轮廓,李锦寒骑在草原骏马上,眺望着远处城市,心中涌现万千感慨。许多回忆蜂拥而至,那一个个鲜明的女人,她们现在如何了?李锦寒心中一阵阵的悸动。 自有毛厚睇派入的那几个文吏前去禹州城中报知,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便见到远处城门大开,一队迎接队伍浩浩荡荡的往这边赶来,两只队伍很快的会面,州府这边来了许多的官员,为首的两人李锦寒都是认得,赫然便是贺成易和刘涛白! 贺成易的身份李锦寒是知道的,乃是考绩司都事的身份,如今朱武彦当政,他这个昔日的卧底自然也早就浮出水面,并且因为协助除去朱名耀功勋甚大,此时在禹州城内定然也是水涨船高,权力定然是不会小的。至于刘涛白李锦寒更不会陌生了,说来荒唐,刘涛白屡次陷害他,他却以一种十分特殊的方式进行了报复。一想起赵蕊和刘淑月的身影,李锦寒又是一阵心悸。 “禹州府欢迎草原上的贵客,尊敬的朵颜贤王大人!” 州府百官看向李锦寒一行人的目光都是十分的好奇,这也难怪,他们中许多人都是居住在内陆,寻常哪里见过什么狄人,这个时候两百余狄人便这样呈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哪里忍得住不好奇打量着的。其中李锦寒这个朵颜贤王最是受人瞩目,不少人看得都是暗自点头,心想:“草原上的贤王果然看起来有着几分高贵气质,只是看起来却瘦弱了一些,不过这也难怪,狄族的贵族和我们汉人的又能有多少区别,平日里定然是养尊处优惯了,刀剑齐射定然是不擅长的了,不知酒和女人是不是他的强项?” “多谢主人们的盛情相迎,我朵颜这次乃是带着我们草原求和的诚意而来,只需缔结了盟约,两国之内将不再有战争!” 李锦寒向众人做了一个草原上的礼节,他面带着微笑下马,动作优雅,倒是显现出一派绅士风度出来。 州府百官一下子便感觉这个异族的贤王很是亲切,心中不由自主的便升起了一股好感,脸庞上不知不觉也带上了微笑。贺成易显然是这一行为首的,由他站出来同李锦寒说道:“代表大唐的百姓谢过蒙野可汗的好意,也谢过朵颜贤王大人不远万里,给我们送来和平的讯息!贤王大人,还请跟着我进城,蔽州宁王千岁已经给诸位备好了食物和出处!” 在贺成易的一声吩咐下,狄族使团一行跟随着州府队伍浩浩荡荡的进了禹州城,城里却已经是一派更加热闹的景象,无数的民众在道路两边夹道欢迎,面露热情,他们这股热情倒也不全是作假,对于异族的好奇也完全可以成为这股热情的驱动,两国战争虽然从不间断,但是禹州城这边远离边塞,他们哪里体验过什么战火,即便是城中士人对狄族的仇恨也不过是留于口端,他们寻常百姓对狄族根本就兴不起厌恶。 作为狄族贤王大人的李锦寒骑着高头大马,行在队伍的中端,他不时的向两旁人群中一招手,顿时便能惹来万千尖叫,这倒是让他心中涌现一股怪异的感觉,倒像是个凯旋归来的英雄了。场面混乱,不过李锦寒也不担心安危问题,一来以朱武彦的谨慎,这些夹道欢迎的民众必然都是经过仔细筛选的;二来他自己本身也是艺高人胆大。 朱武彦给狄族使团一行安排的是一个偌大的府邸,上面横梁上竟然很有有心的还金裱了“狄族贤王府”五字,显然是在刻意讨好了。这府邸光是外面看便感觉屋宇宏伟,进去一看更感觉富丽堂皇,直入走入了宫殿一般。里面院落甚多,安排下狄族使团两百余人实在是绰绰有余,而丫鬟仆役也是应有尽有,根本就不用李锦寒一行人愁起居问题。 具体的分派也是不用李锦寒操心,吉布早便将所有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两百狄人也都是听话,对吉布都是服服帖帖的,没有敢有异议的。 李锦寒所居住的便是大堂后的主房了,吉布便居住在他附近房间,也方便李锦寒传达命令。用过丫鬟呈上来的丰盛食物和上好美酒之后,李锦寒又痛痛快快的泡了一个百花澡,将数日来的疲惫都洗得个干干净净,不过李锦寒倒不敢洗脸,他现在这副朵颜贤王的模样还全赖着易容的支持,若是洗掉了脸上的伪装,州府一大批人都能认出他来! 随便打理一阵便到了晚上,李锦寒坐在院落之中,看着天上的明月,忽然触景生情,心中涌现了许多的感慨,当下他食指大动,忽然之间竟是想要弹琴了,细细算来,他已是太久都没有接触到音乐了。想到便做,李锦寒便叫来丫鬟,让丫鬟帮着去拿一具琴具来。不过这倒让丫鬟有些为难,却是朱武彦什么都给狄族使团准备好了,却是绝对没有想到野蛮的狄人竟然也有会弹雅琴的! “给我想办法弄一具琴具来。” 最后丫鬟只能是出府去,找到了教坊的管家,由管家在教坊中拿了一具好琴,送至了李锦寒的面前,不过这个事情也被管家上报给了朱武彦。 “贤王大人,你……还会弹琴呢?” 身后的丫鬟看着李锦寒煞有介事的摆弄着琴具,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弹琴。” 丫鬟吃惊的长大着嘴巴,说道:“你……你们狄族也弹琴的吗?” 李锦寒说道:“我们狄族为什么就不能弹琴了?” 丫鬟更是吃惊,问道:“你们骑在马上,怎么弹琴啊?” 李锦寒好笑道:“我们是时常骑在马上,但是谁告诉你,我们就不下来了。” 丫鬟吐了吐舌头,有些害羞的说道:“这倒不知道了呢……我自小便听人说过你们那里的故事,说是你们连睡觉都是在马背上的呢。” 李锦寒笑道:“那你可是听错了。”这时他已经摆弄好了琴具,当先便是调好了琴弦。 第142章洗尘之宴 第142章洗尘之宴 身后的丫鬟已经是看得惊讶住了眼,呆呆的看着李锦寒调弦,起步,压线,一步步都是那么的纯熟。她先前在教坊中也是有学过琴弦,知道这些东西。然而这些惊讶之时刚刚开始,当李锦寒清扬指尖,开始弹起那首《黄沙绵长》时,丫鬟已经是越来越震惊了。 动人优美的旋律,神乎其神的指法,充沛流露的情感……一切却又是那么的协调,丫鬟虽然只是学了没多久的旋律,但是却也是识货的,一下子便被李锦寒的旋律深深的打动了,她呆呆的看着李锦寒在琴前略微显得有些孤独的身影,心中的震撼却达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高度:狄族的贤王大人也有着难言无奈的悲哀么……他旋律这般忧伤,又是在思念着谁呢……这般神乎其技的琴技又是谁教着他的…… 李锦寒不知不觉弹起了这首稍显忧伤的《黄沙绵长》倒也不是毫无来由的,他心中万分担心着家中的情况,但是偏偏这个时候去不得,便是夜晚偷偷潜去也是不敢,他刚刚来到禹州城,朱武彦定然对他十分在意,这贤王府周围还不知道布下了多少的眼线!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丝毫的不慎! 第二日,朱武彦在太华殿中设宴招待狄族使团一行。 偌大的大殿中竟然已经坐满了人,全是州府官员或是社会名流,热闹一堂。当李锦寒率领着数十个狄兵赶到会场时,全场顿时都是寂静一片,纷纷向李锦寒这个狄族贤王仔细打量了去,满眼都是好奇之色。他们中许多人在城外迎接时不过都是堪堪瞄了一眼,并没有看仔细,这个时候倒是要将狄族贤王的模样看个清楚了。 在数百双炽热的目光下李锦寒缓缓进入殿中,他表面上虽然不露声色,心中却有些担心,寄希望容克的易容术不要露馅。他的担心并没有成为可能,众人都是心中感慨狄族贤王的粗狂,倒是没有想着其他的方面。 “请贤王大人入席!”内官将李锦寒一行引入到席位之中,恭敬的说道。 李锦寒微微一笑,坐了下来,又向望向这边的众人点头示意,神情十分的优雅。这倒是让不少人有些受宠若惊了,同时心中对狄族贤王又有了其他的一些看法:“朵颜贤王果然是草原贵族,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贵族气派。 吉布率领着一队狄兵直直的站在李锦寒的身后,神情却是绝对的不苟言笑,目光中杀气隐显,这一番景象倒是和李锦寒这个朵颜贤王表现出来的平易近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众人大为侧目,也让一些本是想上前来套近乎的官员有些害怕而止步了。 观看好周围的形势是李锦寒这一年来经过数次生死养成的好习惯,在面带微笑中,不经意间他已经是将场中的情况用目光扫了个大概,看到了不少熟人,想当初他凭着文会上的《平沙落雁》一曲艳惊众座,而落得了“禹州城第一才子”的称号,不少名流士人都是争相请他赴宴作乐,这也让他认识了不少的人。这些熟人中也有不少是原先考绩司的同僚,还有玉沙城中随朱武彦过来的一些将领,至于原先羽白府中的各位詹士则是一个都没有看见,还有原先的长史大人黄桐年和原州府提辖费中泰等忠于二世子的官员也都不在殿中,李锦寒暗自心惊,心想莫不是都被朱武彦给杀了。 李锦寒现在初入禹州城,身边没有半个耳目,又根本打听不了任何的情报,无疑是个睁眼瞎,他也只能是凭借着这一些动态来慢慢分析州府如今的形势了。不可否认,朱武彦入主禹州城让整个州府都进行了一次权力的大洗牌,原先支持二世子的禹州城本土士人阶级被打压,朱武彦所代表的玉沙集团则在兴起,也不知多少人死在了这次权力倾轧之中! 猛的之间,李锦寒的目光一抖落,几乎忍不住要喊出声来,却是他猛的在一处案前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人一声白色劲装,芳华绝代,不是别人,正是唐玉!唐玉的神色和别人又自不同,根本不往狄族使团这边打量,只是静坐案前,脸庞静谧,目光偶有一些闪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座前的案子很是靠前,周围却不见她父亲唐柏春的身影。 唐玉的出现让李锦寒的心中再难平静,他几乎忍耐不住要跑上前去同唐玉相认。身后的吉布似乎是察觉到了李锦寒的动荡,颇为体贴的用手掌按在了李锦寒的肩头上,这让李锦寒一下子便回复了清醒,连忙收敛住了眼神,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平复了心中的动荡。 他目光转移,却让他发现了另外一道炽热的眼神,这眼神不时其他人的,正是刘涛白,只见下首的他正在以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看着唐玉,目光明明灭灭,李锦寒能够清晰的看到刘涛白的拳头已是捏的紧紧的,神情中流露中的征服欲望是那样的明显! 不知不觉间李锦寒的目光已经是冷了下来,他可以容忍别人对他的阴谋,但是绝对不能容忍别人对他女人的觊觎。所有对他女人图谋不轨之人,他必然要让人付出血的代价! 刘涛白似乎是感受到了李锦寒炽热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往这边望来,李锦寒心中一惊,马上回过神来,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以一种极为快速的反应完成了脸庞表情的逆转,倏忽之间便回复到那副亲切近人的优雅模样。他迎着刘涛白的目光,含笑示意。 刘涛白呆了一呆,显然也是有些奇怪狄族贤王似乎对自己尤为青睐,他马上回过神来,脸上堆积出一个自以为最是亲切的微笑,大概是想套近乎,他缓缓往这边走来。他心中不由自主的感到有些受宠若惊,他乃是去过玉沙城的人,是亲眼见过狄族可怕凶蛮的人,对狄族的敬畏很是深刻,这个时候他的这股敬畏自然而然的也就转移到了李锦寒的身上。 “尊敬的贤王大人。”刘涛白被吉布等人阴森森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不过好在李锦寒的目光还算亲切,这让他脸色稍微从容了些,他恰当合适的向李锦寒行了一个礼节,说道:“贤王大人在我们禹州城可住的习惯?” 李锦寒微笑道:“禹州城很热闹,不过却甚是狭窄,没有我们草原的辽阔。” “这是城池,自然是不及草原那般的。”刘涛白见李锦寒亲切,也渐渐放开了自己,微笑着说道。 李锦寒问道:“不知阁下是?” 刘涛白笑了笑,道:“贤王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先前在城外迎接贤王大人时,在下便是为首之一,还特意说过了名号了呢。”他顿了一顿,微笑着说道:“乃是现任禹州城提辖刘涛白。” “原来是提辖大人,幸会幸会。”李锦寒向刘涛白拱了拱手。 刘涛白有些惊讶的说道:“贤王大人原来还会说我们汉人的词呢?” 李锦寒微微一笑,说道:“提辖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草原贵族向来仰慕贵国浩瀚文化,贵国不少书籍都流传到了草原上,我自小便有涉略。” “噢?草原贵族都在学习我们汉人的文化呢?”刘涛白很是惊讶,不知不觉放大了声音,说道:“原来贤王大人自小便是学习了中原文化,难怪话语间带着一股文绉绉的气息。” 刘涛白这话声音很大,殿中之人又都是关注着狄族使团这边的情况,顿时都将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没来由的便是升起一股剧烈的成就感来,脸上不知不觉的堆积了笑容,都往这边靠过来,当下便有人问道:“贤王大人,你们草原贵族都学习了我们哪些书了?” 又有人问道:“贤王大人,我们的兵法是不是也传到了你们草原上,你们草原骑兵那般厉害,到底是研究了我们的哪一步兵法呢?” 这个人一说出这话来,人群之中忽然有一阵寂静,都屏气凝神的等待着李锦寒的回话。不得不说,两国的战斗力一直都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大唐孱弱,兵士对之草原十难敌一,平原决战更是从未有过胜仗,这个奇怪的现象让所有人都在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原因,各有说法,却难以定论,到了后来,这等羞辱的事情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大家都刻意的回避着这个羞人的问题。然而今天李锦寒的一席话却猛地让众人心底的那团火焰重新被点燃。 是啊!我们天朝上国怎么可能打不过边外蛮夷呢!那是因为他们偷学了中原的兵法,这才会如此的厉害! 第143章优雅贤王 第143章优雅贤王 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的都盯着李锦寒,李锦寒却神色从容,品了一口酒,微笑着说道:“你们说呢?” 当先那人说道:“我们中原的兵法多不胜多,我们怎么说得中呢。”那人随即惊恐的说道:“莫不是中原的兵法全部都传到了草原上?”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内官拉长了嗓子叫道:“王爷千岁到!王妃娘娘到!” 本是吵杂的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众人各回座位,又恭敬的站立着,纷纷行礼,口中说道:“参见王爷千岁!参见王妃娘娘!” “都坐下吧。”朱武彦摆了摆手。 “谢王爷!” 内官的声音再度响起:“备酒!上菜!”当下便有丫鬟端着盘子在各个席位之间穿梭。 朱武彦面带微笑着说道:“诸位不用拘泥,还需代我多加酒敬朵颜贤王大人!”他当先举起了酒杯,微笑着向李锦寒示意。 “贤王大人不远万里送来和平的消息,请受我们敬酒!” 众人举杯敬酒,李锦寒也是举杯回礼,面带微笑,神情很是优雅从容。他表面上并没有异样,但是心中却又是一阵动荡,目光瞥过朱武彦旁边的刘淑月一眼之后便不敢再看,生怕自己露馅。 经历了数次的生死倾轧,李锦寒心智成熟了许多,人也可以很圆滑,但是唯独对着自己的女人心神容易动荡。 宴会之上,以朱武彦为首频频向李锦寒敬酒,殿中众人都是十分的热情,朱武彦的满面笑容也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不可否认,狄族使团过来缔结盟约实在是让他心中一块大大的石头落了下来,他现在初步接掌了州府的政权,明面上虽然是拔除了二世子一系,控制住了州府的形势,但是没有人比他清楚,现在州府的形势在表面上的平静背后是如何的动荡。他杀伐果断,一开始便让州府势力大换血,已经是深深触犯到了禹州城本土士族的利益,这些利益潜伏在暗处,平时难以有大动作,但是一旦碰到大变动,这些暗处的力量必将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出来,到时候以他为代表的玉沙集团将面临着倾覆之灾! 狄族使团的到来对朱武彦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一来狄族使团成功的吸引住了整个禹州城的注意力,内部的矛盾稍微缓和了些;二来狄族的和平意图也给整个州府带来了最大的安全保障!朱武彦以前不敢说,现在却完全可以肯定,在和狄族确定了和平关系之后,整个禹州府以后都绝对不会有大的动荡!而没有大的动荡,将没有人能够撼动他这个宁王的位置! 有着这层的关系在这里,也由不得朱武彦不对李锦寒亲切,而且他也早便得到了玉沙城那边毛厚睇的传信,得知毛厚睇已经成功和朵颜贤王联姻,这更是让他和狄族贤王这边隐隐有着结盟的意味! “诸位可能有所不知……”朱武彦脸上的笑容更盛,他的目光缓缓的扫过殿中的众人。 殿中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等待着朱武彦的说话。 朱武彦似乎很满意场中的效果,微微点了点头,接着缓缓说出了那个惊人的消息:“朵颜贤王大人已经和玉沙城司马毛大人之女缔结了婚约,便是两国的联姻了!” “哗!” 朱武彦这句话一出,整个太华殿中顿时都沸腾了,所有人都震惊自己听到的消息,目光中都是一片惊惧! 朱武彦得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忽然又举起了酒杯,微笑着说道:“来,大家请再举杯,让我们为贤王大人祝福,为司马毛大人祝福!” 众人的脑袋都有些呆呆的,还没有从联姻这个震惊人心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他们跟随着朱武彦的动作,向李锦寒举杯。 “联姻之后,两国关系将固若金汤,此乃草原之幸!我大唐之幸!”朱武彦脸上的笑容已是越来越盛,这个消息今日一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整个禹州城都将震颤三分,所有那些不服他的人都将不得不收敛住嘴边露出的獠牙。没有人是傻子,谁都知道毛厚睇乃是他的心腹,毛家的女儿嫁入狄族,便相当于他和朵颜贤王的联盟!以后禹州府忧心的边塞之事可以高枕无忧不说,那些所有意图反抗的人但凡想要行动什么,也要看看他背后的朵颜贤王!背后的狄族! “干!” 众人无论心中作何想法,都是心神动荡不堪,他们一饮而尽。 “贤王大人好酒量!内官何在?上酒!” 满堂皆是寂静,唯有朱武彦一人独秀,他心中一片得意,又将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轻飘飘的落在李锦寒的身上,微笑着问道:“贤王大人,联姻之事我已经奏秉了京师,圣上那边定然也是欣喜,联姻之事一成,两国便是胭亲之国,从此边塞安宁,百姓安居!” “如此便好。”李锦寒点了点头。 朱武彦又问道:“敢问贤王大人,禹州城中可住得习惯,奴仆伺候的可还周到?” 李锦寒微笑着回答:“还算习惯。” “那便好,若是奴仆伺候的不周到,我定然要重重责罚。”朱武彦忽然想起一事,微微一笑,说道:“说来惭愧,不知道贤王大人喜爱音律,竟不知道在贤王府中给贤王大人备下琴具。” 李锦寒听到朱武彦这话,心知自己昨晚让丫鬟去找琴具一事定然让人汇报给了朱武彦,他笑了笑,说道:“没事,昨夜不过触景生情,想起远方故乡,这才突发兴致,想要弹奏一首。” 李锦寒这话说出来,殿中众人表情顿时更加怪异了,他们刚才听说狄族中人还会看汉人的书便已经感到很是惊异了,如今竟然还会奏琴心中更是震惊一片,原因无他,要知道琴曲一项乃是汉人文化中的精髓,文化底蕴不深者根本难以染指,在他们看来,狄族之人虽然武勇,不过也就仅限于此蛮狠一面了,打仗自然是有着奇异的天赋的,但是若说到琴赋诗词这些,却非要心思细腻不可,以狄人之粗狂蛮狠又怎么学得会半分?他们目光纷纷看向李锦寒,他们虽然对狄族贤王很是敬畏,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在文化方面逼视狄人。 大多数人自然是将话放在肚子里,不敢说的,但是自然有人胆子大,当下便听到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朵颜贤王也懂我们汉人的音律之道吗?”不是别人,正是唐玉,他先前听着满堂对狄族贤王的奉承之言已是感到恶心异常,当听到朱武彦总是有意无意的炫耀着联姻之事更是感到有些愤怒,她心思玲珑至极,怎能看不透朱武彦的用心。她虽然是个女子身,但却是禹州城中土生土长的文人,代表着禹州城士人阶级的利益,心底深处对朱武彦本就有着天然的反感,是以连带着对李锦寒这个狄族贤王也厌恶起来。 唐玉的冷语气任谁也能听出来,其中要数朱武彦最是不悦,他心中一直尊敬州府肱骨老臣唐柏春,是以这次大型宴会便有意请他过来,没想到正逢着唐柏春重病,这才让唐玉来取代。一直以来他都对唐玉不排至,因为唐玉先前的丈夫便是他玉沙城的手下,他总是隐隐将唐玉当成是自己一系的人,却没有想到唐玉会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来砸自己的场子。 当下朱武彦脸色一变,正要说些什么,李锦寒已经是开口回答道:“本王对音律之道十分之精通。”不知为何,他一看到唐玉这副冷艳的模样,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亲切感。在外人眼中,唐玉话语里明显讥讽着他他应该发怒才是,他对唐玉却哪里兴得起半分的怒意,心中反而是涌现出万千柔情,鬼使神差的,他故意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戏弄唐玉。 李锦寒却完全没有料到他这句话的效果,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大殿之中忽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数百双眼睛一下子都瞪得呆住了,竟连上首的朱武彦也因为他这句而一下子平息住了怒气,呆呆的看向李锦寒。 只是一瞬的功夫,也不知道大殿中谁先忍耐不住笑出声来,紧接着其他人也都紧跟着笑出声来,笑得前俯后仰,竟似乎要背过气去。 第144章眼神作假 第144章眼神作假 “不准笑,放肆,放肆!”朱武彦乃是时刻关心着大局的人,生怕触怒到了李锦寒,连声阻止着众人,然而他自己都忍耐不住,脸庞上也完全是一副死死憋着的可笑模样,却让属下之人这个时候如何能服他的管教。他心知要遭,目光连忙去看李锦寒,只见李锦寒竟然还是那么一副微笑着的模样,眼神绝对做不了假,脸色也是变都不变,竟似乎感受不到大家的嘲笑。朱武彦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也只能是把这奇怪之事归结到狄人心思不够细腻的原因上了,这样一想,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顿时再也压抑不住自己,撇过头去,当下便是笑出声来。 殿中许多人笑得几乎都掉出眼泪来了,他们似乎一辈子都没听到这么好听的笑话,数百双眼睛都是看向李锦寒,心中也在嘲笑:“狄人果然都是化外之民,还自称读了几本汉人的书,但是他们也就只能学到一些打仗的本事,却哪里懂得半分文化之道……哼哼,竟然还狂妄的自称精通音律,殊不知我们汉人最重谦虚,哪里有这般说话的,便就算是真有本事,也决计不能这般表露出来,更何况看他们狄人这副模样,摸过我们的琴具便算是不错,又哪里会懂得什么奏曲。” 他们看了李锦寒许久,又觉得佩服,心中又想道:“这朵颜贤王可是有趣,莫不是还不知道我们为何发笑……也是,他们狄人性子粗大,自然是不如我们汉人心思细腻的。” 唐玉也有些忍俊不禁,不过她冰冷惯了,倒是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也怪李锦寒这话实在是太过有趣,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在脸上堆积了一个笑容,她目光一瞥,忽然注意到对面的朵颜贤王竟似乎一直都在注视着自己,自己刚才一笑,他脸上的笑意便更盛……那炽热的目光让唐玉感到如芒在背,当下她剑眉一扬,冷笑着说道:“先前未开席时我还听贤王大人说,看过我们汉人的书,却怎地连最浅显的……” 唐玉话没有说完,朱武彦连声打断道:“唐小姐,不许对贤王大人放肆!”他现在最是依赖的便是和朵颜贤王的联盟,怎能让唐玉来触怒朵颜贤王。 李锦寒身后的吉布等人却不像李锦寒淡定,也都是忍耐不住,想要开口,却被李锦寒制止住。李锦寒听到了朱武彦的斥责,首先朝唐玉微微一笑,紧接着朝朱武彦说道:“宁王爷不用阻止唐小姐,我们草原之人最是喜欢她这等直率之人,我朵颜也是个喜欢听真话的人,还望宁王爷给我朵颜一个面子,不要再阻止。” 朱武彦一呆,心中困惑至极,实在是弄不明白李锦寒的心中到底是怎样想的,他仔细看过李锦寒的目光,里面根本没有半分的生气,他听到了李锦寒的话,当下有些呆滞的说道:“自然是要给贤王大人面子的……” “如此多谢宁王爷了。”李锦寒转向唐玉,优雅的笑了笑,说道:“唐小姐,你接着说吧,朵颜在听着。” 殿中众人心中也各自惊奇,心中想道:“这朵颜贤王莫不是真的喜欢听真话……看来以后须的从这个方面入手来讨好他才是……” 唐玉忽然一呆,却是猛然觉得对面狄族贤王的眼神和微笑总透着一股熟悉的味道,她有些惊异,连忙收敛住心神。她本就是一个高傲冷艳的女子,朱武彦既然也不阻止他了,那么她就更加无所顾忌了,冷冷的看了李锦寒一眼,接着刚才的说道:“贤王大人既然自称看过我们汉人的书,但是却怎地连我们汉人文化中最浅显最基本的‘谦虚’二字都不知道……哼,便是连我们禹州城第一才子李从事都不敢说自己精通音律,贤王大人却说自己精通音律,这话说的也太大了一些。” 李锦寒看到唐玉这般可爱模样,心中爱极,恨不得跑过去将唐玉搂入怀中,好生亲一番才好。他微笑着说道:“唐小姐勿用生气,本王自小便研读你们汉人的书,确实是精通音律。” 唐玉更气,说道:“你所谓的精通怕只是抚过琴具吧。” 李锦寒微笑道:“还会弹曲子呢。” 唐玉没好气道:“既然是我们大唐传过去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陈词滥调了,曲调简单,你多练几遍便也会了,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锦寒仍旧是微笑着说道:“本王自己会作曲子。” 现在不止唐玉生气,上首的朱武彦也有些好笑了,他乃是王室出身,自小也是学过音律的,岂能不知道这作曲的难度,他看了李锦寒一眼,心中暗道:“这朵颜贤王虽然很好说话,但却也太过信口开河了一些。”他一个心思转过,又想道:“不过这样一来倒好,倒是方便更好的控制他了……” 唐玉冷笑道:“贤王大人还会自己作曲子呢?不知道是什么曲子?是诗词曲还是散曲,亦或是小令?”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是妙曲。”他眼睛扫过殿宇中众人,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本王作的曲子都是妙曲。” 场中众人听得都是不由莞尔,心中想道:“这异族之人果然有趣,他若做的都是妙曲了,那我们李从事所作的可不都应该叫做神曲了?” “妙曲?”唐玉冷冷一笑,忽然不再看李锦寒,似乎是不屑于和李锦寒这个异族的疯子说话。 朱武彦连忙打圆场说道:“唐小姐不可无礼,你不可再这般语气对贤王大人说话,还不向贤王大人赔罪。” 李锦寒笑着说道:“宁王爷勿怪,唐小姐话说的倒也在理。” 唐玉冷冷瞥了李锦寒一眼,冷哼道:“贤王大人,我们敬你乃是草原贵胄的尊贵身份,只是你也莫要故意拿些话来羞辱我们汉人的文化。” 李锦寒看着唐玉的反应,微微一笑,心想:“玉儿却还是当年的那副坏脾气……若是接触不深,定然是要被她气死的……”他口中说道:“作曲真的有那么难么?” 唐玉冷冷地说道:“作曲并不难,不过却也要看谁了,贤王大人也仅仅是流于嘴上的功夫,可敢在大殿之中抚琴一二,一观便知真假。” 唐玉这话一出,场中数百双眼睛顿时齐刷刷的看向李锦寒,心中都是好笑,心想:“玉小姐性子果真直爽,直接说出这等话来,一下子便将朵颜贤王的路给封死了……不过玉小姐却也是太不懂圆滑了,如今王爷都是好生巴结朵颜贤王,她这般连声质问,却也是太过不给王爷面子了……若不是有着参议大人的面子,想必王爷定然是饶不了她的……玉小姐为难朵颜贤王却也实在是太过紧了些,朵颜贤王也就是随口吹吹水,却哪里真的会作我们汉人的曲子,玉小姐这般将朵颜贤王逼上绝路,朵颜贤王虽然脾气甚好,但心中怕也是不悦的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李锦寒,都想看看好脾气的朵颜贤王究竟会不会发作,但是让他们没有料到的是李锦寒仍旧是从容一笑,说道:“你们汉人中有句话叫做‘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唐小姐一定想要看我抚琴,那本王便当仁不让了。” 众人都很是惊讶,都没有料到李锦寒还真敢应承下来,要知道这抚琴功夫最是做不了假,一在琴具前摆弄,技艺一下便能看出来,更不用说作曲的功夫,最是实打实的功夫,旋律好不好听,曲调妙不妙,大家只需用耳朵便能辨明。 朱武彦却是一心想着帮衬着李锦寒的,万分不想让李锦寒出丑了去,连声说道:“贤王大人,我们继续饮酒便可。”他又给唐玉使了一个颜色,严令让她不要再胡来。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还请宁王爷命人奉上琴具于殿中,我自小便研习你们大唐的琴谱,早就作了不少的曲子,还请宁王爷让我一试。” “贤王大人,你真的要试?”朱武彦看了李锦寒一眼,心中很是惊异,一直以来他都有些搞不明白眼前的朵颜贤王。 “为何不试?”李锦寒微笑道。 “给贤王大人备上琴具!” 王宫之中自然不乏琴具,不一时两个内官便搬着一具琴具过来,在朱武彦的示意下,放在了李锦寒的案前。此琴浑身玉制,色泽动人,一看便知道是具价值不菲的好琴。 “好琴!”李锦寒当先开口赞道。 第145章牧马于野 第145章牧马于野 唐玉冷冷的瞥了李锦寒一眼,似乎是在嘲笑着李锦寒的无知。场中众人也都不说话了,只是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倒想要看看眼前的狄族贤王到底要弄什么名堂。 李锦寒看了唐玉一眼,也不多话,手轻轻的抚上了琴弦,他对琴始终有着一种奇妙的情愫,似乎是个缠了几世的恋人。 李锦寒弹琴时最擅长的仍然是轮指指法,出音柔而不断,每每指尖落下都抖落出一缕颤音。李锦寒一展现这等指法,殿中识货者都是猛地一震,心中已经明白,眼前的狄族贤王绝对不是他们想象的那般不堪,的确是个音律好手! 李锦寒要弹奏的这首曲子乃是后世浙琴派名家宋明思的代表作《牧马于野》,描绘的是一副观看中的草原牧马景象,辽阔的天空、无边的草原、奔腾的骏马……都在曲调中很好的糅合,美妙的画面跃然于旋律之上。 这曲来自后世,曲调上脱胎于传统的曲调,然而却更进一步。乐调一开始便是不凡,婉转而柔和,仿佛一缕缕的清泉自岩石上缓缓流过,让人耳目一新。 唐玉有着“禹州城第一才女”的名号,乃是音律高手,听闻几个音节已经耸然动容,她对音律颇有研究,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不凡的,她不敢相信的看向沉浸在奏琴之中的李锦寒,心中一阵动荡,却又怕这美妙的旋律丢失,连忙收敛住心神,用心的倾听起来。 旋律起而又伏,绵延不断。琴声自李锦寒的指尖传出,优美动听,基调静美,然静中又有动,仿佛一阵不曾兴起的破浪,只是缓缓流淌,其内却已暗流涌动,等待着下一刻的汹涌。 到了中段,柔美的曲调忽然一转,转而高亢,转而奔放,似诉告,似感慨。 旋律绵延起伏如山脉,节奏三起三落。曲意深长,神韵洒脱音富有高、低、浓、淡、厚、薄的变化。直述的是曲调的绝美悠扬,述不尽的是内在的婉转。 唐玉自小喜爱音律,所听之曲也是甚多,但是何曾听过这等新奇美妙之曲,不知不觉陷入其中。 这曲节奏较宽,细节变化比较精妙,所以显得有些长了,但是旋律流畅柔美,曲式构思错落有致,整个曲子构造了凄清和深邃的意境,包含了无限的情意。 第四乐句音区略降,重复第二乐句,在情绪发展中完成一个小的起伏,并以开放性结尾与复乐段第二部分衔接,最后以稳定终止结束这一复乐段。这一部分的旋律基本是在最富于表现力的中声区和深沉温厚低声区之间徘徊,使神伤之人悲伤失望的情绪得以恰如其分地表现出来。 这第四乐句由于作曲人对速度、力度和起唱节奏位置的“弱化”处理,又使“不平”之感不至过分激烈,旋律中更多蕴涵的是相思哀怨之情。这便更加巧妙地和前面三个乐句结合在一起了。 场中众人已经是纷纷耸然动容,心中震惊无比,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狄族贤王。李锦寒弹奏完之后,场中陷入了好一阵寂静,倒是朱武彦这个王爷当先反应过来,大叫了一声“好!”字,随后场中爆发出了一阵阵喧哗之声。所有人都震惊了,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优雅的将手从琴弦之中拿回来,目光一转,忽然看到了一道炽热的目光,只见唐玉正以一种复杂难言的眼神看过来。 州府众人震惊非常,李锦寒身后的吉布等人却也是十分的困惑,吉布嘴巴不知不觉间都是张开了些,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李锦寒,只觉得李锦寒神秘异常,不仅武勇绝伦,竟然还精通汉人这些细腻的东西! 朱武彦啧啧称奇,说道:“没想到中原文化在草原上竟已传播如此之广……贤王大人竟是其中翘楚,竟能作出这等绝妙之曲,我禹州府文人之中也难出几人和贤王大人比肩。”他看了李锦寒一眼,继续说道:“敢问贤王大人,这首妙曲可有名字?” 李锦寒微微一笑,说道:“叫做《牧马于野》,说的是我们草原上的事情。” 朱武彦缓缓点头,说道:“牧马于野……果然是草原上的曲子,难怪画面感如此的辽阔无边,让人叹为观止……贤王大人实是惊才绝艳……” 李锦寒微笑道:“宁王爷过誉了,不过说了一下草原的故事。” “贤王大人实在是谦虚。”朱武彦忍不住高看了李锦寒一眼,心想难怪如此从容,不过李锦寒这般惊才绝艳倒也让他放心下来,至少他不用担心唐玉将李锦寒激怒。他有意给李锦寒长面子,目光看向唐玉,故意说道:“唐小姐,你觉得贤王大人这首曲子如何?” 唐玉还有些沉浸在刚才的音律之中,心中对于李锦寒很是震撼。李锦寒这首《牧马于野》绝对是一首无可挑剔的妙曲,便是再苛刻的人也难以说出此曲的毛病来,但是唐玉乃是个高傲的性子,自然是不愿低头的,当下只是说道:“比之前年文会上李从事所奏那曲《平沙落雁》却还差了几分。”她不想认输,故意转移话题,说起了《平沙落雁》。 朱武彦对唐玉屡次提起“李从事”三字十分的不满,他派府中禁卫袭杀李锦寒的事情自然早便让他封锁了的,随他从玉沙城一起迁来的玉沙将军也被他严词告诫了不可宣扬此事,毕竟李锦寒在禹州城的名声也同样很大。可以这般说,李锦寒一直都是朱武彦心中的一根刺,唐玉屡次说起李锦寒,朱武彦心中怎能不怒。当下,他冷冷地说道:“贤王大人这首《牧马于野》未必就比不上那《平沙落雁》,说不得还要胜上一筹。” 唐玉却毫不示弱,倔强地说道:“王爷若是听过《平沙落雁》,决计是不会这么说的。” “是么?”朱武彦冷哼了一声,缓缓看向底下的众官,说道:“诸卿,你们中不少人原先一直便在州府供职,也都是听过那首《平沙落雁》的,你们且说说,是不是当真那么好听?可比得上贤王大人这首《牧马于野》?” 朱武彦这句话一问出,座下百人却无一人敢出声,他们俱都感受到了朱武彦的怒意,这个时候已经不是简单的回答问题了,而是要考虑到如何将话说的圆滑,若是如实说自然会惹怒王爷,而若是一味谄媚宁王,却也落得被众同僚鄙夷。因此,朱武彦这话倒是显得有些凶险了,他们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锦寒能够清晰的察觉到朱武彦对唐玉的怒意,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口气,暗道:“玉儿这丫头仍旧是那么个任性的脾气,我不在身边也不知道收敛一些……如今又惹下了朱武彦的憎恨,说不得以后将落下怎样的危险,不过这事自己既然留意了,便是拼了性命也决计不会让人伤害到玉儿。”他脸上绝不透露半分的情绪,望向朱武彦,口中说道:“宁王爷,我不过和贵国唐小姐切磋音律,倒没有任何胜负的念头,无意和贵国高士来比试。我所知音律皆是学自贵国,若真要分个高低,自然是贵国之人要胜一筹了。” 狄族贤王的面子朱武彦自然要给的,见李锦寒打圆场,也就此下了台阶,笑了笑,说道:“贤王大人过谦了,贤王大人音律造诣有目共睹。”他望向座下众人,说道:“贺大人,你文采最是出众,你且来说说,贤王大人的音律造诣如何?” 底下贺成易站起身子来,向朱武彦行了一礼,沉吟说道:“贤王大人弹琴手法十分纯熟,光是这点便已是十分难得,还有贤王大人所做之曲,融合了草原的特色,意境悠远,虽然曲风和我们汉人有异,但却别有一番风味,而作曲手法可以看出正是脱胎于琴技主流,我曾细心听来,却没有找到一丝瑕疵……贤王大人这首《牧马于野》确实是首佳作了。” 朱武彦对音律认识显然没有贺成易这般高,闻言点头说道:“贺大人所说甚好。”他顿了一顿,接着对李锦寒说道:“贤王大人可是好大的本事,学自我们中原音律,却能自己作出草原的曲风,似贤王大人这般儒雅之士,便如我们州府的名士一般!也难得贤王大人能有这般雅致,我只道草原之中多出勇士,今日才知草原之中还可以出贤王大人这般的文士!” 李锦寒听得暗自点头,若不是他能拿出《牧马于野》这般草原特色的曲子,他也是绝对不会显露自己的琴技的。这其中的关系说起来十分的微妙,他刚才若是弹奏出同《平沙落雁》等相同曲风的曲子,则又是万万不智的行为了。 第146章冲突 第146章冲突 李锦寒身后的吉布忽然说道:“我们贤王大人却可是什么文士,他是草原上的雄鹰!草原上所有人都要屈服于他的武勇!” “吉布。”李锦寒没想到吉布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连忙阻止道,生怕吉布说错了话。 然而吉布这句话已经是在殿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吉布的话虽然说来拐弯抹角,但是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是实实在在的夸赞朵颜贤王的武勇!而且是说草原上没有人能比得上朵颜贤王! 吉布一句话在殿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众人分散的目光齐刷刷的又都看向了李锦寒,仔细打量了一眼李锦寒,只见这朵颜贤王虽然面相粗狂,但是身体显得比较瘦弱,骨架也较小,眼神之中更是柔和一片,连一些杀气都看不出来,众人心中都是不信吉布所言。 朱武彦虽然碍于身份不好仔细盯着李锦寒看,但心中却也是有着相同的疑问,有些惊异的看了吉布一眼。 唐玉冷冷地说道:“一味拍你家贤王大人的马匹可是无趣。” 吉布被唐玉激怒,一下子拔出了刀,厉声说道:“你说什么?” “吉布!退下!”李锦寒皱眉看了吉布一眼。 “贤王大人,她可以侮辱吉布,却不能侮辱大人的英勇!”吉布虽然收回了刀,但是目光依然毫不退让。 朱武彦也在那边叫了唐玉一声,但是唐玉极为不给朱武彦面子,仍旧是冷冷地说道:“草原的贤王大人便真那么英勇吗?” 吉布争锋相对的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们草原何以一统?” 吉布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皆都是大惊,他们对草原一直保留着神秘的印象,只是知道草原已然一统,却不知道草原内战的细节,这个时候听吉布抖出内战内幕,心中都是大惊,紧紧的看向吉布,等待着她的继续。 朱武彦对草原的情报也是极有兴趣,试探的问道:“草原是因为贤王大人才统一的?” 吉布骄傲一笑,说道:“朵颜贤王大人武勇盖世,一刀将右狄统帅砍成两段,从此震慑右狄大军!” 吉布一脸的正色,众人听得都是心中一惊,仔细看了李锦寒一眼,却又是半信半疑。唐玉皱了皱眉头,心中也有些困惑。 “贤王大人果然是武勇盖世!”朱武彦客套的说道,心中却也是半信半疑。 唐玉忽然冷冷地说道:“宴会之中岂能无舞剑助兴,不如贤王大人和我大唐将领比试一二,也好让我们汉人看看贤王大人的武勇。” “放肆!还不离席!”朱武彦已经是拉下了脸,李锦寒在他心中的地位十分的重要,甚至禹州府的安定还间接的决定在李锦寒的身上,唐玉对李锦寒的挑衅已经是让他十分不喜,若不是李锦寒从中盘旋他早便责令唐玉离席了,这个时候见到唐玉竟然还说出了这等过分的话,顿时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吼了出来。 唐玉杏目如霜,她平静地直视着朱武彦,不卑不亢的说道:“王爷,我父亲重病,我乃是代父出席,王爷赶我下席便是赶我父亲。”唐玉对于朱武彦的愤怒毫不示弱,她对朱武彦的这股争锋相对也是由来已久,自从朱武彦继位为王之后便大肆的削弱着禹州府本土士族力量,唐玉等人的心中早就憋足了一口气,唐玉总是看李锦寒不顺眼倒是有着朱武彦的因素在了。 朱武彦的目光已经是寒冷如霜了,他冷冷的看着唐玉,说道:“唐小姐,你这是在威胁本王吗?” 李锦寒苦笑不已,心中为唐玉这大脾气暗自担心不已,这个时候生怕情势恶化,连忙说道:“宁王爷,请听我朵颜一句。” 李锦寒的面子朱武彦不能不给,他强自平复住心头的愤怒,说道:“贤王大人请说。” 李锦寒并不先说话,而是向朱武彦微微一笑,又朝州府百官温和地笑了笑,这才说道:“宁王爷有所不知,宴会比试乃是我们草原上十分隆重的活动,唐小姐向我提出一同比试助兴乃是对我朵颜莫大的尊重。” 朱武彦呆了一呆,故作恍然道:“草原上武风鼎盛,难怪有如此风俗。” 众人的目光也都齐齐的看向李锦寒这个狄族贤王,心中的感觉却又不同,只觉得眼前的草原贤王十分的亲切,在他们原先想来狄族贤王应该是十分傲慢的,却没有想到朵颜贤王不仅没有半分的架子,反而显得十分的亲切。刚才李锦寒劝解下朱武彦的怒火,又神色从容的向他们温和一笑,他们都有着如沐春风之感。 李锦寒微笑说道:“正是如此,还请宁王爷不要责怪唐小姐才是。” 李锦寒给了一个台阶下,朱武彦也借机下台,干笑了两声,说道:“我倒也没有责怪唐小姐,只是她乃是女子之身,向贤王大人万金之躯挑战,实在是不雅。” 唐玉忽然说道:“闻得提辖刘大人武艺超群,何不趁着这个时候为大家助兴。”她的目光轻飘飘的瞥了刘涛白一眼,她对刘涛白的纠缠十分的反感,这个时候灵机一动顿时生出一计,有心激起两人相斗,她对两人都是没有好感,不论是谁输都对她有利。 刘涛白没有想到唐玉竟然会提起他来,他爱极唐玉,此时受宠若惊,根本就想不到其他方面的东西,反而是将那句“刘大人武艺超群”给当真了。他心中被唐玉迷惑,这个时候只是一味的想在唐玉面前逞英雄,立马便站了起来,向李锦寒微微行了一礼,说道:“贤王大人赐教了!” 他一开始对着李锦寒还是一心的巴结,但是在刚才的宴席中李锦寒给他的感觉像是对唐玉有意思,这让他心中一下子便产生了怨恨之念,虽然碍于李锦寒的身份没有当场挑衅,但是心中早便憋了一团火,这个时候经由唐玉的触发顿时爆发出来,是真的有心和李锦寒一战了,他本是巡检刘武群之子,自小便有武功底子,去往玉沙城后担任过军官,更是练过一段时间的功夫,虽然一直不曾刻苦,但是心中却颇为自信,刚才吉布虽然将李锦寒说的甚是玄乎,他心中却是几乎不信的,李锦寒浑身的气质给他的感觉不过就是一个文士模样,既然能在琴曲上面有那么高深的造诣,那么在武功上所花的精力必然是极为有限,而且看李锦寒的瘦弱身板也是很好的映证了他的想法,这个时候他心中却是打算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李锦寒击败了,虽然不能怎么伤着李锦寒,但是让李锦寒在唐玉面前丢上极大的面子却是必须的。 刘涛白毫无犹豫的便出战了,唐玉不失时机的夸赞了一声:“刘大人为人果然豪爽。” 唐玉的这句话让刘涛白满腔的血似乎都沸腾了,他向唐玉看去,唐玉竟然十分难得的对他微微一笑,这一笑简直是要了他的魂魄,他直感到身体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涨红了脸庞,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吉布冷冷的说道:“刘大人可真的决定了?” 刘涛白豪情万丈,说道:“自然是决定好了的,还请贤王大人赐教一二。” 吉布忽然轻蔑一笑,说道:“你们大唐中还有人敢挑衅贤王大人,可不是找死么?” 吉布这话太过狂妄,李锦寒有些责怪吉布说话太过,连忙说道:“吉布不许胡说。” 吉布的话却已经在州府百官中产生了轩然大波,吉布这话已经是明白无误的讽刺着大唐了,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心中暗生恼怒,那边朱武彦面子也有些落不下来了,吉布这话也是根本没有将他这个宁王放在眼里,不过吉布乃是李锦寒的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却有意重振禹州府的面子,是以此时他反而对比试之事十分热切了,若是刘涛白在比试上赢了一场,无疑是帮他挽回了颜面。 第147章积怨已深 第147章积怨已深 有着这层的考虑,朱武彦根本就没有阻止比试的打算,看了刘涛白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刘涛白得到了朱武彦的鼓舞,心中的傲气猛然升了起来,对着吉布傲然说道:“大唐中有无勇士,却还要试过了才知道了。” 吉布还要说话,却被李锦寒一把止住了,李锦寒朝刘涛白微微一笑,他目光中根本看不到半分的敌意,说道:“刘大人可真的要同我比试助兴?” 刘涛白说道:“此次宴会乃是为贤王大人接风洗尘,自然要效仿草原的礼节,贤王大人武勇超群,等会比试还请贤王大人手下留情才好。”他话语虽然客气,但是语气中明显的带着一份敌意。他也不等李锦寒同意,已经是站了出来,反倒是隐隐有着逼迫李锦寒的意思了。 吉布已然是怒不可解,顾不得李锦寒的告诫,朗声说道:“你们汉人中有句话叫做‘杀鸡焉用牛刀’,何须我们贤王大人出手,我吉布出战即可!”说着也已经是跃到了场中,怒视着刘涛白。 吉布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刘涛白一张脸完全沉了下去。 “吉布,回来。”李锦寒并没有用多大的声音,语气中也没有蕴含着怒气,只是平淡无奇的说话,然而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丝威严。 吉布脸色很是纠结,向李锦寒行了一礼,说道:“大人!” “回来。”李锦寒仍旧是平淡的一句话,但是目光却已经是静静的看向了吉布。吉布再不敢违背李锦寒的命令,不甘的看了刘涛白一眼便缓缓的走回到了李锦寒的身后。 李锦寒的动作始终十分的从容,他朝众人笑了笑,说道:“还请大家勿怪,吉布乃是草原索尔部族出身,性情最是暴躁,说话没有分寸,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诸位,我便代由向各位赔罪!” “贤王大人万勿如此,折煞我等。”众人纷纷摆手说道。他们心中对李锦寒这个狄族贤王又多了几分好感,只觉得眼前的贤王和他身后的护卫统领完全相反,最是亲近人。 朱武彦说道:“贤王大人勿用如此,草原之人最是性情,吉布统领正是此中之人,我等心中都是理解的。”李锦寒的温和将他心中的那股不平一下子又压了下去,他现在又有些犹豫了,考虑着要不要让刘涛白退下。 场中的刘涛白却不做这等想法,吉布连番的话已经将他彻底的激怒,他直感觉自己在唐玉面前丢了老大的面子,他誓要将这面子找回来,这个时候见李锦寒举止优雅,心中更是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直直的看着李锦寒,朗声说道:“还请贤王大人赐教!” “刘大人不如……”朱武彦心中最终还是决定不能让李锦寒亲自下场,向刘涛白说道,然而他这话还没有说完,李锦寒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微笑着说道:“王爷勿用担心,这次不过是比试助兴,乃是盛大的礼节。” 李锦寒直接这么一说,朱武彦不好再说什么,无奈一笑,说道:“如此也好。”他生怕刘涛白不小心伤到了李锦寒,又向刘涛白吩咐道:“此次乃是随便切磋一番,刘大人剑不出鞘即可,到时点到即止,万万不可伤到了贤王大人。” 吉布听得朱武彦这番话却是怒火中烧,她仍旧是那个死脾气,冷笑道:“他能伤的了贤王大人,真是可笑!” “吉布,你再乱说话,以后便一直给我呆在贤王府上!”李锦寒的声音已经是带上了一丝冷意,他心中对吉布的死脾气也是有些无奈。 朱武彦今天可谓是十分的不痛快,吉布的话乃是明白无误的讥讽着他,然而他偏偏不好和吉布计较,在李锦寒这个优雅从容的贤王面前,他似乎连黑下脸来都是十分不好意思的事情了。不过好在李锦寒也确实一直在管教着吉布,这总算让他的面子保存了一些,他拿吉布没有办法,只能是故作洒脱的笑了笑。 刘涛白胸中城府比之朱武彦却要小了不少,他的话语中已经是忍不住带上了一股冷意:“还请贤王大人赐教!”这番话他连续说了三遍均都没有让李锦寒出席,心中的怒气已经是越来越盛,他自觉失了面子,已经有些不敢回头看唐玉的目光了,决定等会比试时一定要好生找回面子! 在众人数百双的目光中,李锦寒表现的依旧是那般优雅从容,他朝刘涛白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身子来,走入了场中。 “刘大人请出招。”李锦寒微笑道。 刘涛白说道:“贤王大人还请拿出你的武器。” “弯刀别在腰中,随时可以握入手中,还请刘大人出招。” “贤王大人注意了!”刘涛白一心杨威,也不和李锦寒客气,拿捏住佩剑,直直的往李锦寒攻去。朱武彦的话他不能不听,剑并未出鞘,但是这招出得十分的狠厉,直直的便往李锦寒胸膛上击去,根本就没有半分的留情。 场中众人都是屏住了呼吸,这场虽然名为宴会助兴,却不可避免的被当成了两国之间的较量,一直以来大唐都是被狄族压着打,积怨早久,而且吉布刚才的一番话也是深深刺激着众人,众人心中都是希望己方的刘涛白能取胜,但是李锦寒给众人的感觉又是极度的好,隐隐中众人又都希望李锦寒不要败得那么的惨,潜意识里更是希望李锦寒优雅从容的姿态能够不被破坏。 大家都是屏住了呼吸,神情紧张,吉布等狄族人却都是一脸的冷笑之色,神色间带着深深的轻蔑,他们心中根本没有半分的紧张,这场比试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汉人中一个文人模样的将领竟然敢来挑战贤王大人?这简直就是自不量力!也好在贤王大人根本没有和此人一般见识,不然在顷刻之间便要让他血溅五步! 刘涛白眼中隐藏的敌意李锦寒看得分明,心中微微震惊,暂时还没有想明白刘涛白为何对自己这般有敌意,他先是想到了身份泄露的问题,不过马上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只能暂时将这份敌意归结到吉布的因素上了。 刘涛白看似凌厉的一击在李锦寒的眼中却没有半分的威胁,他一个念头转过,心中已经有了数十种将刘涛白瞬间击倒的招式,甚至根本不需要招式,在他蛮狠的一力降十会之下,刘涛白根本就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他心中对刘涛白自然没有半分的好感,他没有忘记在玉沙城中刘涛白是怎样处处想着置他于死地,那次的禁卫围杀便很有可能是刘涛白的推波助澜,然而现在情况不同,现在还不是弄死刘涛白的时候。 刘涛白的攻击转眼即至,李锦寒却仍旧是一动不动,场中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都当李锦寒武力太过低下,纷纷在为李锦寒捏了一把汗,就差要喊出“刘大人还请手下留情了”,心中也都是希望刘涛白下手不要太重,让贤王大人受了重伤终究是不好的。 然而转瞬之间,异变突生,就在刘涛白那剑堪堪要击在李锦寒身上之际,李锦寒看似慵懒的一个侧身,这个侧身看起来并不快速,就像是平常的一个细微的动作,然而就因为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李锦寒便偏巧不巧的躲过了刘涛白的一击。这份变化来得十分的快,众人还在纷纷为李锦寒担心,李锦寒却已经是轻松躲避开了攻击。 刘涛白目光本是坚定无比,本以为此击必中,便要一招制敌,却没料到转瞬之间便被李锦寒躲避开,当下便是一个错愕,不过他反应也是快速,剑身顺势便往下转,去劈李锦寒的肩头,这时剑虽然还套着剑鞘,但是一旦被这击中,定然也疼痛不已。 当刘涛白这一剑又要堪堪击中李锦寒的身体时,异变忽然又生,李锦寒看似速度缓慢的一个转身,顿时又让刘涛白这招式落空。 “看剑!”刘涛白两次必中之招都是莫名其妙的落空,心中顿时大怒,他咬了咬牙,提出了全身的力量,向眼前的李锦寒发动了狂风骤雨般的攻击,这个时候愤怒已经将他的理智弄的模糊,他也不去考虑其他的了,也不管李锦寒的要害不要害,使出了浑身的招式,狠狠的向李锦寒攻去。 第148章没有受伤 第148章没有受伤 接着,在殿中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场中上演了十分奇异的一幕,州府提辖大人刘涛白剑势凌厉,招招狠厉,一把剑使得虎虎生风,而作为对手的朵颜贤王没有拔出腰间的武器,甚至没有使出任何的招式,就像是个优雅的舞者一般,在一片狂风暴雨中从容的漫步,而最令人惊奇的地方便在于这片狂风骤雨却是连舞者的一片衣角都沾不上,看似避无可避的一个死角,朵颜贤王却总能以漫不经心的一个动作轻松的躲开,而且根本看不到半分的急促和慌乱! 看到这里众人心中也都是明白了,眼前的朵颜贤王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文弱,而且很有可能像吉布统领所说的那样,是草原上绝世的武者!他们有些不敢接受这个现实,尤其是原先禹州城的官员,何曾看到过这等异常诡异的比试!他们的心中都是动荡一片,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比试,就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节目! 一旁吉布目光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她忽然冷笑着说道:“这乃是我们贤王大人在马背上练就的功夫,别人绝无可能伤得了他!” “马背上练就的功夫?”众人心中都是惊骇,都是首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上首的朱武彦也是眯住了眼睛,紧紧的注视着场中的变化,这个时候他已经根本不用担心刘涛白会伤着李锦寒了,他只是心中总是莫名其妙的一动,隐隐一个感觉总是在心口撩拨,他努力的想要搜寻这股感觉,仔细思考却又不得成功,他眯着眼睛看着场中如同舞者一般的李锦寒,看了一会儿,感觉李锦寒的动作倒真的有些像是吉布所说的那样了,放佛是在马背上的颠簸。 “看剑!”刘涛白又是一声大吼,不过这次和刚才那次却是不同,他赫然已经是拔剑出鞘,此时他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被戏耍的猴子一般,他似乎能感受到背后唐玉失望的眼光,心中的怒火越燃越旺,早便将朱武彦的吩咐抛之脑后,此时他唯一的念头便是要击败眼前的敌人,一定要胜,才能挽回自己的颜面! 宝剑出鞘,寒光闪闪,众人虽然对李锦寒的本事很是佩服,此时见到这等锋利之刃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目光注视得更加紧了,纷纷屏住了呼吸。而上首的朱武彦忽然看到刘涛白亮出了白刃,也是皱了皱眉头,当下便想要出言阻止刘涛白,但是心中一个念头闪过,却又止住了,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的变化。 刘涛白动了真招,招招都似乎能制人死地,李锦寒却看不出任何的慌张之色,甚至目光中的神色变都未变,他举手投足间仍旧是那般的优雅从容,一切的危险对他而言都是浮云,刘涛白依旧是无法给他带来半分的威胁!殿中众人此时心中都是涌起一股强烈的感觉,只觉得似朵颜贤王这般之人,才是天生的贵族! 转眼又是过了几十招,李锦寒依旧有着陪玩下去的耐心,刘涛白却已经几乎要疯了,他直感到今天自己已经是丢了一个老大的面子,他似乎能感受到身后双百双目光中深深的讥讽之色。他本是一心想着在唐玉面前长脸,却没有料到反而落得这样一个耻辱的地步。心中的煎熬反复地刺激着他,他的招式已是凌乱不堪,根本没有半分的套路,倒像是市井中泼皮的打斗了。 凡事就怕对比,在优雅从容的李锦寒面前,刘涛白倒像是一只乱咬人的疯狗了,众人看得都是暗暗摇头,心想刘大人也实在是太过不知趣,和贤王大人已是差的太多,却还要这般死缠烂打,徒自落了自己的面子。 这次李锦寒的表现堪称是完美,优雅从容的模样印在了场中每一个人的心中,唐玉看向李锦寒的目光已经是分外复杂,而朱武彦身边的刘淑月也是轻蹙着秀眉,忍不住仔细打量起场中的李锦寒了,李锦寒的背影总是让她感到有些眼熟,然而仔细一想,却又落不下什么印象。 众人心中各有震撼,这个时候李锦寒也无心再戏耍刘涛白,微微一笑,忽然一个大的转身,众人还没有看的清楚,便见得一个东西从李锦寒身上飞起,在空中划过一个十分诡异的弧度,忽然又有光芒抖动,众人这才看清楚那飞上去的一物原来便是李锦寒别在腰间的弯刀,而刚刚那一瞬,弯刀竟然是在空中脱离了剑鞘,再迅疾的往下方落下。 “啊!”的一声,却是刘涛白发出的惊叫,他刚才正是提剑去追李锦寒,却不想眼前忽然寒光抖动,根本就是贴在他的眼皮子前落下的,他连忙后退,却发现右脚根本移动不了,眼睛往下看,只见弯刀赫然便插入了鞋子之中!他心中一惊,还以为脚已经被弯刀生生刺穿了,故而惊叫了一声。 “怎么回事?” “啊!弯刀插入刘大人的脚上了!” 朱武彦正被李锦寒神乎其神的刀法震撼着,忽然又看到刘涛白鞋子中插着的弯刀,心中也是一紧,没想到李锦寒下此重手,当下便是叫道:“来人,传御医上来!” “不……不用了……王爷,我没有受伤……”说话的人是刘涛白,他一声惊叫之后又忽然发现脚中并没有半分的疼痛,心中十分惊异,看到朱武彦要传御医便连忙阻止了,他被刚才一吓脸上显得很是苍白,额头上也都是冷汗一片,他咬了咬牙,弯腰去拔弯刀,不料使出全身的力气却根本不能将弯刀拔出来,弯刀竟像是铸在了地上一般,根本不能移动分毫!刘涛白本是苍白的脸色已经是涨的通红,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 “这是如何回事?”朱武彦目光中一片惊异。场中众人心中的惊异也绝对不比朱武彦的弱,他们心中的惊异有二,一来是李锦寒这一刀竟是如此的神乎其神,随便这般一扔,竟然不偏不倚的插入到刘涛白脚趾的缝隙之中,要知道刘涛白那时乃是奔跑的状态,脚步本就是在移动之中,而李锦寒这一刀也根本不是直接的看准劈刺,而只是看似随意的一扔,要达到这种效果得需要多少精准的眼力和手力啊!这已经是超越了他们的想象;二来是刘涛白使出浑身的力气竟然不能将弯刀拔开,这一刀显得竟是这般的诡异! “哗!”场中一下子都沸腾了,不少人都是伸长了脖子来看刘涛白鞋子上的弯刀。 “刘大人,我来帮你。”李锦寒神色优雅绝伦,给人的感觉根本不像是经过了一场时间漫长的比试。他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右手随意的将弯刀拔出,又直接的插入到刀鞘之中。弯刀再次被他别在了腰间,似乎从来就不曾被取下,他向刘涛白拱了拱手,说道:“刘大人,承让了。” 场中众人已经是看傻了眼,刘涛白使出浑身力气都无法拔出的弯刀竟然被李锦寒这般轻巧无比的便拔了出来,他们清晰的看到李锦寒在拔出弯刀时根本就没有停顿半分!他们心中的震撼已经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刘涛白缓缓的将右脚移动的退后了半步,只感觉自己每一个动作都是显得那么的尴尬,李锦寒可谓让他颜面尽失,他恨李锦寒入骨,看向李锦寒的目光根本无法掩饰那一道深深的仇恨,他并没有回答李锦寒的话。 朱武彦心中也是十分震撼,强自收敛住心神,说道:“不过是比试助兴,两位都不用放在心上,还请继续饮酒。” “是极,是极,刘大人我们就此回席,继续饮酒。” 李锦寒笑得仍旧是那么优雅,然而这股笑容越是优雅,刘涛白心中便是越恨,他直恨不得当场便将李锦寒杀死,但是李锦寒实力高出他太多,这个想法又显得是如此的可笑。他根本就不敢看身后众人的眼光,想要故作从容的笑一笑,然而笑出来却是比哭还难看,他心中越发绝的尴尬,低头回到了席位,心中对李锦寒的仇恨已经达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 “大家继续饮酒!来!”朱武彦大声说道,试图缓和场中死寂的气氛。 朱武彦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众人纷纷举杯,然而心中不同先前,都已经多了一些复杂的东西,他们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李锦寒,忽然发现李锦寒身后吉布傲然冷笑着的表情,心中很自然的便转过一个念头:“莫非朵颜贤王真如吉布所说的那样,乃是草原中的第一武者,便是连草原的统一也完全是因为他。”他们想起了刚才李锦寒神乎其神的动作,都是暗自点头,心中倒也是信了八成。 第149章另作新曲 第149章另作新曲 接下来的宴会大家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李锦寒优雅的笑容一直在众人的脑中游荡,挥之不去。 朱武彦表面平静,心中也是激起了万层波浪,李锦寒最后一下那神乎其技的刀法一直深深震撼他的内心,他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强烈的念头,汉人只配拥有代表固守、代表懦弱的万里长城,若想打败草原游牧民族绝对是痴心妄想! 李锦寒从容的应对着众人的敬酒,脸庞上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众人虽然震慑于他的绝世奇才,但也并不怕他,反而感觉能敬上他一杯,和他说上几句话乃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李锦寒刚才故意将弯刀使得那般神乎其技倒也有着另外一层打算,他在玉沙城中展露过武艺,不过始终是一副剑气纵横的样子,如今他虽然依旧表现的武勇绝伦,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草原路子,形象完全颠覆,朱武彦便是机敏绝伦想必也是将他两个身份联想在一起!他又饮下一杯酒,目光转动,忽然瞥见了对面的唐玉,只见唐玉神色复杂的看过来,目光中含着深深的困惑,李锦寒朝她微微一笑,她愣了一愣,马上拉下脸来,回复到一贯的冷艳。 这次宴会之后,狄族贤王朵颜文武双全之名响彻禹州城,在士人之中更是传诵热切,这狄族贤王单单只是武勇便还罢了,毕竟在众人心中狄族确实是武斗厉害,但这狄族贤王竟然还精通琴曲,这却是让众人感到万分的惊异了!《牧马于野》的曲调早被人记录了下来,在禹州城中传荡开来,所有听过曲子的人心中都是震撼无比,简直难以想象草原之中竟已有人将汉人文化钻研到这等程度! 伴随着文武双全之名的便是朵颜贤王的儒雅之名了,所有参加过宴会的人对朵颜贤王儒雅之风都是赞不绝口。一时间贤王府前是门庭若市,不论士人文官还是武将守备都是纷纷来拜访李锦寒,不少人还邀请李锦寒前往参加诗会文会。一开始李锦寒都是来者不拒,一如他当年被封为“禹州城第一才子”的那样。 但是这样的应酬实在是太多,到了后面李锦寒也渐渐厌烦了,便想着法子推脱了,让神色冰冷的吉布守在门前,只说是贤王大人水土不服,身体欠佳。众人虽然有些不信,奇怪朵颜贤王那般武勇之人怎的会好好的身体不舒服,但是吉布冷冰冰的脸放在那里,他们倒也是不敢多问,只能是留下了手中的礼物便失望离去。 这一天吉布忽然前来相报,说是参议府上的唐小姐派人送来了一纸曲谱,李锦寒心中一惊,没有想到唐玉竟会主动来找他,而且这形式也是奇特,别人都是送珠宝奇珍,她却是送来一纸曲谱,也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拿过来看看。” 李锦寒接过纸张,展开一看,忍不住一笑,纸中所写的琴谱不是其他,却是当年他在文会上所作《平沙落雁》,他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继续看下去,只见琴谱的最尾处还写着一行楷书小字:敢问贤王大人,此我禹州府才子所作之曲《平沙落雁》比之大人之《牧马于野》又如何? 李锦寒摇头一笑,此时他倒是明白唐玉这番用心了,大概是看不惯他的风头,特意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来羞辱他。不过也是,《平沙落雁》乃是绝世名曲,《牧马于野》虽然也是妙曲,但是比之《平沙落雁》终究还是要弱上一筹的,唐玉这股羞辱之意倒也是有几分道理,不过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一直敌视着的朵颜贤王便是她朝思暮想的李锦寒。 “这唐小姐对贤王大人好生无礼,要好生教训她一番才是!”旁边的吉布冷冷的说道。 李锦寒一笑,说道:“吉布,你还看不出我们的关系吗?” 吉布一呆,恍然说道:“大人先前在禹州府时和她……” 李锦寒微笑着点头,说道:“若是按照草原的规矩,你要叫她额吉才是。” 吉布忽然咬了咬牙,说道:“宴会时我对唐小姐太过无礼,还请大人责罚!” “没事的,你这不是不知道吗,她也同样不知道我的身份呢。”李锦寒一笑,说道:“这样也好,她不知我,也避免我泄露身份。” 吉布点了点头,说道:“唐小姐给大人这曲谱做什么?”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她拿出了州府一首名曲故意来奚落我呢,却不知道这曲子本就是当年我所作。” 吉布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惊异,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贤王大人原来还这般精通汉人的文化吗?” 李锦寒微笑道:“吉布你不要忘记了,我本身就是汉人。” 吉布身躯轻微一震,神色复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忽然说道:“贤王大人若是我们草原之人该多好。” 李锦寒说道:“我现在不就是草原上的朵颜贤王吗?我本身是不是汉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吉布低着头说道:“汉人中不配拥有贤王大人这样的英雄,贤王大人本就是为我们草原而生的。” 李锦寒看了吉布一眼,无奈笑道:“吉布,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吉布低声说道:“我只希望贤王大人乃是草原之人,这样吉布便能永远跟随着大人这般的英雄了。” 李锦寒说道:“你现在也可以一直跟在我身边啊,你办事狠厉,我很是满意,回头便向卓娅要人,将你要来身边做护卫统领。” 吉布仍旧是低着头,说道:“若是两国开战,吉布便不能跟在大人身边了。” 李锦寒一笑,说道:“那两国永远不要开战不就成了吗?” 吉布身躯一震,呆呆的看向李锦寒,说道:“不开战?可以么?” “当然可以了!”李锦寒看向吉布,说道:“吉布,你难道不信我?” “自然是相信贤王大人的!”吉布的目光中忽然带上一股奇异的色彩。 “好了,吉布你先下去,另外叫上丫鬟给我呈上笔墨来。”李锦寒笑了笑,向吉布说道。 “是!”吉布深深看了李锦寒一眼便下去了,不久之后便有丫鬟拿着笔墨过来伺候。 “贤王大人,您要的笔墨。” “嗯,放下吧。” 李锦寒将原先那张纸反铺在桌子上,提笔沉思了一下,便准备开始写了。《平沙落雁》在后世传荡很广,却有许多不同的版本,上次他在文会上所作的不过是左琴派中最为经典的一个版本,这次他却是决定将北琴派中的另一个经典的版本写上上去了,这个版本和先前那个风格有些出入,不过同样是传世之曲,曲调的运用和旋律的申张都是极佳之作,表达的仍旧是同一个画面,却融入了另外瑰丽的手法。 时间太过久远,李锦寒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将这首名曲给默写下来,其中一些细节处已然忘记,他便按照整个曲子的意境进行着补充,好在他本就是这个专业的高才生,对音节的感悟极深,这一番补充倒也似模似样。 一曲作罢,李锦寒展开纸张重新来看,沉思一会,又修改了几个细节,再细细读来,果然是通畅了许多。 “去将琴具搬过来!” 当手指抚弄着琴弦,李锦寒便沉入到另外一种截然相不同的意境中,他按照所作的曲谱将此曲细细弹来,皱了皱眉头,发现了一些不如意的地方,又改了几个音节,再次弹来,果然是满意了许多。 “来人!” “请大人吩咐!” “着人将这首琴谱送至参议府上唐小姐的手中!” “是,大人。” 第150章作曲 第150章作曲 李锦寒想起唐玉那倔强任性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自己离开州府已经近两年了,她却仍旧是那么一个臭脾气,外人自然对她或是记恨或是畏惧,他却感到分外的可爱。 不久之后,吉布又来相报,说是长史贺大人派人前来相邀贤王大人前往长史府品茶。“长史贺大人……”李锦寒一呆,随即明白过来,这长史贺大人便是贺成易了,他乃是朱武彦集团这边的文官之首,又因为荒漠之变立了大功,朱武彦一继任王位,他理所当然的便升为长史了。长史一职乃是州府文官体系里的第二把交椅了,仅次于参议一职。想必若是最终朱武彦对唐伯春失去了耐心,这“长史贺大人”也马上要改成“参议贺大人”了。 贺成易乃是朱武彦这边的文官之首,李锦寒倒是有心和他周旋一番,这面子不好回绝,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阿馨便在贺府中,早便是魂牵梦绕,一直都是不便打听,这个时候既然能正当的出入贺府,很有可能便能见到阿馨,他心中的牵挂早起,这等诱惑自然是难以摆脱的。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叫小厮等着,我这便前去。” 自然早有轿子备上了,李锦寒却不坐,说是“草原之人不惯”,骑上了自己的马匹,随贺府奴仆去了。因着阿馨的关系,这一路倒是显得十分的漫长了。这次他依然带着吉布前往,不过到了贺府,却只让吉布在门口等着,他自己带着两个狄兵前往前堂。 “贤王大人,对不住对不住,我本是要亲自前往的,不料贱内出了一些事情,临时又走不开,便让手下前去迎接贤王大人了,失敬失敬,他们可曾和贤王大人说明白了,接待的可有礼数?” 还没有走进前堂,不过刚走几步,便见到贺成易一脸笑容的过来迎接,他笑容中明显的带上了一丝疲惫,似乎刚才所言是真的。 李锦寒料定贺成易所说的“贱内”大概便是阿馨了,听贺成易说阿馨出了一些事情,心中好生担心,但是这个时候又不好去问,强自装着笑脸,说道:“都说明白了的,贺大人不用责怪他们。” “这便好。”贺成易朝李锦寒拱了拱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贤王大人,这边请。” 李锦寒随贺成易进入到前堂之中,两人分宾主坐下,自有丫鬟送来茶水和糕点。 “招待不周,贤王大人请慢用。” 李锦寒爽朗一笑,饮了一杯茶水,说道:“贺大人如此热情,怎么还说如此招待不周呢,汉人文化可是有趣。” 也算他这近两年来心智锻炼的极其狠厉,能将自己内心的情绪隐藏得很好,他对眼前的贺成易实是恨极,当年若不是贺成易在朱名耀身边搞鬼,说不定荒漠之变便能避免,那无数条鲜活的生命,惊慌而绝望的嘶叫……即便是最后幸存之人也被迫经历了让人生不如死的沙漠和残忍到极致的狼群围杀……数次的九死一生,无法言表的痛苦……眼前之人便是罪恶的碲造者之一,李锦寒心中怎能不恨!更何况贺成易更是趁势要挟阿馨嫁入贺家,李锦寒想起阿馨之事几乎有种立即不顾一切,立即拔刀砍死贺成易的冲动! “贤王大人?”贺成易有些心惊的问道:“贤王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李锦寒一呆,这才回过神来,他刚才想起仇恨,不知不觉沉浸了下去,有些失态了。他强自平复下心中的动荡,笑了笑,说道:“草原内战太过残酷,我总是不知不觉沉浸到其中,倒是失态了,见笑。” 贺成易听李锦寒提起草原内战,心中一惊,不由说道:“草原内战竟惨烈如斯?贤王大人如此人物也在其中受了惊吓?” 李锦寒摇头一笑,说道:“草原之内皆是平地,唯有相互拼杀一途,其中惨烈可想而知。” 贺成易目光中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看向李锦寒,缓缓说道:“草原内战不知消耗了多少草原勇士?” 李锦寒忽然一笑,脸带笑意的看着贺成易,说道:“贺大人怎地这么关心我们草原的情况?” 贺成易笑了笑,说道:“草原种种对于我们汉人实在太过神秘,我听贤王大人说起草原之事,是以忍不住问问,僭越之处还请莫怪。” “怎会怪贺大人……”李锦寒顿了一顿,缓缓说道:“我们两狄内战虽然惨烈,不过却只是发生在王帐平湖一带,在平湖之中我们左狄一举斩杀了右狄第一将领,右狄再无军心,自然纷纷投降……” “原来如此……”贺成易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道惊异之色,看向李锦寒,缓缓说道:“先前洗尘宴会上贵统领吉布曾说,草原统一皆是贤王大人之功,莫非右狄第一统领便是贤王大人斩杀?” 李锦寒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其实大唐之人对于草原之事根本一无所知,他便是说谎话贺成易也只有信的份,更何况两狄战争本就是因为他而逆转,说草原统一是他之功,虽然大了一些,但也有几分道理。 李锦寒这么微微一笑,效果倒是比亲口承认还好了,贺成易心中多半也是信的,那日宴会武斗时李锦寒的绝世风姿早已让他叹服不已,他一直惊叹世上武功竟能如此玄妙。他的仰慕倒也是发自真心:“贤王大人真绝世奇才也!” 李锦寒微微一笑,他毫不在意贺成易对他的仰慕,他并不掩饰自己的厉害也是有着其他目的的,便是要让朱武彦看重他,他越是表现的优秀,那么朱武彦对草原就更加觉得神秘,只要朱武彦心底保持着对狄族的那一份崇敬,那么他在禹州城中便能左右周旋,路将要好走许多。 两人客套一阵,贺成易忽然深深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贤王大人美名传荡禹州城,这些日子来不知有多少士人名绅来拜访贤王大人,却不知他们都在向贤王大人请教着什么?” 李锦寒心中一紧,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贺成易这般来试探他极有可能便是朱武彦的意思。 说起来,朱武彦显然对本土文人很是不放心,担心会影响到李锦寒一些不好的东西,更有些怕李锦寒和毛家的联姻有变动,毕竟这事情虽然报上了京师,但是李锦寒毕竟没有真的迎娶,这事情仍旧存在着一定的变动,若是其他人也来个美人计,让李锦寒动了更改联姻的心思,到时候说至京师那边,京师那边也是巴不得边塞和平,极有可能也同意李锦寒这变动的意思。 李锦寒来了禹州城许久,通过察言观色,通过许多人的一些只言片语,对禹州城如今的形势倒也是知晓大概了,他听贺成易这么一说也能猜着一二,他自然是不能点破了,只是笑了笑,说道:“不外乎是好奇草原诸事,或者是询问文才武功,不瞒贺大人说,我答得倒是有些厌倦了。”说罢,哈哈一笑。 贺成易也陪着笑了两声,又看向李锦寒,目光中闪过一道奇异的色彩,缓缓说道:“贤王大人,不知他们还会不会说些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李锦寒做着沉思的样子,又故作恍然的模样,说道:“倒是有的。” “他们说什么了?”贺成易心中也是一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有不少人都约我夜晚去教坊中游玩,我对这却没多大的兴趣,都是回绝了。” “原来是这事……”贺成易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失落,他问道:“贤王大人为何不喜去教坊?” 李锦寒哈哈一笑,说道:“不瞒贺大人说,我朵颜喜欢的乃是我们草原的女子,至少也得精通草原骑射,能和我一起驰骋草原,你们汉人女子么……”说到这里,他又笑了两声。 贺成易也跟着笑道:“贤王大人毕竟是草原出身,对草原女子自然更为喜欢些了。”他貌似漫不经心的又问道:“不知我们汉人女子中,贤王大人又看上了谁呢?” 第151章阿馨的眼泪 第151章阿馨的眼泪 “你们汉人女子?”李锦寒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倒也没见过几个,玉沙城司马毛大人家的千金颇有我们草原女子之风,我倒是颇为喜欢。” 贺成易“哦”了一声,请李锦寒喝了一杯茶,又说道:“除了毛家千金,贤王大人便没有看上其他的吗?” 李锦寒沉吟了一会儿,忽然自嘲的笑道:“现在年纪大了,对女子倒是不容易动心,不像我年轻的时候……” 贺成易连声说道:“贤王大人正值鼎盛之年,怎可自称年老呢。”他顿了一顿,看了李锦寒一眼,小心的问道:“司马大人曾从玉沙城寄来信件,期间提的便是联姻之事,其中还说到贤王大人在草原上已有一个妻子,是吗?” 李锦寒点头说道:“正是发妻,乃是草原第一部族索尔部族之人,此时我们使团的统领吉布也是出自索尔部族。” 贺成易心中微微一紧,貌似漫不经心的问道:“第一部族索尔部族?寻常可是受贵可汗领导的?” 李锦寒点头说道:“自然是,如今草原一统,草原各部族皆受命于蒙野可汗。” 贺成易看了李锦寒一眼,小心的问道:“听说蒙野可汗年纪不过十二,是么……” “没错,可汗尚且年幼。” 贺成易的心中更是一紧,他顿了一顿,问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如今可汗年幼,不知现在草原之中主事之人是谁?” 李锦寒淡淡的说道:“可汗虽然年幼,用你们汉人的话说却是少年老成,草原政事被处理的井井有条。” “原来如此……”贺成易缓缓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却有些不信,他有些惊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心中暗道:“可汗年幼,眼前朵颜贤王文武全才,莫不才是草原真正的主事之人,如此一来,倒是要和王爷说清楚,此人要更加好生巴结才是了……”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前堂门外一阵吵杂,几个声音惊慌的叫道:“夫人……夫人……老爷在接客呢……” 外面忽然跑进一人,衣着富贵,却满脸憔悴,不是别人,正是阿馨。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慌乱的跟着跑了进来,一把拉住了阿馨,一脸忐忑的向贺成易说道:“老爷,夫人她硬要来见你……我们拉也拉不住……” “胡闹!没看到我在接待贤王大人吗?” 阿馨的忽然而至让贺成易头痛不已,先前在后院他已经和阿馨吵了一架,却没有想到这等家丑还要闹到狄族贤王的面前,一阵心烦,对丫鬟大声喝道:“你们怎么照顾的夫人,还不快给我将夫人带下去!”他自觉丢了颜面,又对李锦寒连声说道:“贤王大人见笑了,家事不幸。” 几个丫鬟被贺成易猛的一喝心中都是惶恐不已,紧紧的拉着阿馨下去,阿馨忽然泪流满面,哭喊道:“你们放开!”她双手激动的挥舞,将几个丫鬟都推开来,丫鬟们也都是吓了一跳,不敢靠前,纷纷看向贺成易,脸上一片为难之色。 “阿馨!你到底要做什么!硬要我在贤王大人面前丢脸吗?还不快给我下去!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贺成易万万不想让这等家丑让别人看见,此时见阿馨这般不合作,心中也是憋住了一团怒火。 “我不下去……贺大人,我只是想要去詹士府看看……阿姐她病了,我想去看看她……”阿馨簌簌的掉落着眼泪,目光中哀戚无比,闻者心酸。 贺成易怒道:“你怎么知道她病了?是谁告诉你的?先前我不在,有谁来过府中?” 一个丫鬟小心翼翼的说道:“先前只有提辖府的刘夫人来过……她说是来拜访一下夫人……” “刘夫人?”贺成易咬了咬牙,怒道:“刘涛白娶的好夫人,没事却来我这边乱嚼嘴根子了!以后你们再敢放她进来,我就直接打断你们的腿!” “奴婢知道了。”几个丫鬟纷纷噤若寒蝉。 阿馨直勾勾的看着贺成易,嘎声说道:“你一直将我如同鸟雀一般养在府中又有什么意思呢……求求你,放了我吧……” 贺成易心中怒极,说道:“你不要再给我在这边丢人现眼了,我现在在招待贵客,有什么事情等以后再说!”他直感觉头皮都硬了,连忙向李锦寒拱手说道:“贤王大人,对不住啊,惊搅您了。” “没事的。”李锦寒心中已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自制力极强,此刻也控制不了身体的颤抖。 阿馨挣脱开丫鬟的拉扯,忽然看向李锦寒,流着泪说道:“贤王大人,我知你是贵客,还请你帮衬求情两句,我只想要去看看我家阿姐……” “胡闹!”贺成易见阿馨竟还将李锦寒牵扯进去,心中的愤怒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还不快给我下去!你怎可惊搅贤王大人的大驾!” “慢着。”李锦寒强自平复下心中的激动,说了一句,又转向阿馨,目光中急剧的动荡,他努力控制住声音的颤抖,说道:“夫人,不知你家阿姐生的是什么病,非要去看她。” 阿馨对视着李锦寒那动荡无比的眼神,身躯猛的一震,只觉得这双眼睛分外的熟悉,她忍不住停止了哭泣,紧紧的看着李锦寒的脸庞。她和李锦寒自小相处,对李锦寒最是熟悉,这番仔细一看顿时觉得眼前之人和自家少爷处处都有着几分的相似,她一阵恍惚,忽然凄然一笑,心中悲戚的想道:“阿馨,你便这般想着少爷吗,竟连异族都能想成是少爷么……” 阿馨不说话,李锦寒却是分外担心阿姐李芷秀的病情,又说道:“夫人,不知你家阿姐出得什么情况?” 阿馨这才回过神来,她见眼前狄族贤王似乎有心帮助自己,心中也是唤起一阵希望,连声说道:“我家阿姐患上了头偏风,现已卧榻在床,我只想要回家看望,还请贤王大人帮忙求情。”说罢,她一脸希冀的看着李锦寒。 “阿馨你在胡闹什么!”贺成易已经是怒不可解。 “贺大人且慢,夫人乃是患上了心病,我草原之中对此病多有心得,不如让我一试,或许可以帮你劝诫住夫人。” 阿馨听李锦寒这么一说,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惨白,她凄然的摇头,说道:“我没有心病……贤王大人不用试了,只当我从没有求过你……” 李锦寒深吸了一口气,将满腔的激动给控制住,他的神色回复到寻常之色,深深的说道:“夫人,我深通草原巫术,如果猜的不错,夫人心中可不止只念着你阿姐一人……” 李锦寒这话一出,阿馨和贺成易两人都是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李锦寒。阿馨忽然簌簌的掉落下眼泪来,颤声说道:“还请贤王大人再以巫术一算,我心中所念另一人如今是生是死?”她任由眼泪簌簌流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锦寒。 贺成易呆呆地说道:“贤王大人,你怎地知晓这些东西?草原巫术又是如何一回事?” 李锦寒先回答着贺成易,缓缓说道:“草原巫术最重眼神,乃夫人右眼暌离,魂不守舍,瞳孔漂浮,显然是在日夜思念一男子……” 贺成易满脸都是惊异之色,李锦寒一直以来表现的都太过玄乎,如今这般玄乎的说起草原巫术,他心中倒是信了八成,他一脸紧张的看着李锦寒,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敢问贤王大人,可能知晓那人生死?” 李锦寒深深的看着阿馨,问道:“夫人,你想要那人是生还是死?” 阿馨颤声说道:“只要他还能活着,我甘愿以死相换。” 贺成易猛的大喊道:“他肯定是死了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阿馨并不理会贺成易,只是紧紧的看着李锦寒,声音已然嘶哑:“贤王大人,你告诉我,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第152章狼神之眼 第152章狼神之眼 阿馨的注视让李锦寒心如同碎了一般,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平复下心头的激动,缓缓说道:“草原狼神永远俯望着众生哀乐,世间任何事情最终都将归于平等……”他深深的看着阿馨,说道:“你若坚信他是生的,他必然存活……” 阿馨身躯猛的一震,她嘎声说道:“是真的吗?” 李锦寒的眼睛缓缓看向了别处,声音显得十分的悠远:“我朵颜乃是狼神的仆人,所言所语皆是狼神授下……” 阿馨听到李锦寒这么一说,目光闪过一道亮光,她忽然匆匆的擦掉了眼旁的泪水,说道:“多谢贤王大人,我知道了。” 贺成易看到阿馨对李锦寒这般在乎,心中嫉妒的几乎要滴血,他忽然哈哈笑道:“阿馨,你自己根本就不确定他的死活,还怎么让草原狼神来庇佑你……我告诉你,他早便死了,是被乱箭射死的!” 阿馨并不理会贺成易,她缓缓摇头,静静的说道:“不,我心里能感受的到的……也许他很快便能回来找我了……” “你做梦!”贺成易心中怒极,也顾不得在尊敬的狄族贤王面前保持从容了。 李锦寒又缓缓的说道:“我已问过狼神,你家阿姐病事无碍的。夫人,你也不用非要去看望,不如便在府中替她暗自祈祷。” 阿馨再无刚才的激动之色,她平静的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贤王。”她看了贺成易一眼,说道:“我回房了,以后不会再让你为难了。”也不等着贺成易回答,静静的往外走去,丫鬟们小心翼翼的看了贺成易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阿馨终于不再固执的去詹士府,退了下去,然而贺成易的心中却没有任何的轻松,他心中直如同堵了一块石头般难受,阿馨被李锦寒话语所惑,以后或许会不再抗争,会老老实实的呆在长史府中,然而身边女子心中却只有别的男子,一直留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此时此刻,贺成易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对于感化阿馨的坚持开始有了困惑。 “无论如何,谢过贤王大人了。”贺成易苦涩一笑,对李锦寒拱了拱手,算是谢过,不管如何,李锦寒也算是帮他稳定了阿馨的心智,虽然那些言语更加激起了阿馨固守的坚定。他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家门不幸,家丑外扬,贤王大人见笑了。” “谁家之中又没有难言之事……”李锦寒笑了笑,说道:“贺大人不用太过在意,一切事情需得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贺成易喃喃地念道,他忽然目光热切的看向李锦寒,说道:“贤王大人,还请你告诉我真话,那人到底是生还是死?” 李锦寒心中转过一个念头,他深深的看向贺成易,说道:“草原巫术并不能预知一切,不过却能感知过往……不瞒贺大人说,我感知那人实已在死了。” “真的?”贺成易心中一惊。 李锦寒缓缓点头,说道:“我刚才便是这般感知,只是为了稳住夫人之心,却不能如实告知了,贺大人知道之后只将我这话放在心里便可,万万不能告知于夫人,我观她肺腑动荡不堪,实已面临破血之灾,若是再受刺激,定然要一病不起。” 贺成易听李锦寒前面的话心中已是涌现一阵狂喜,听完后面半段心中又为阿馨担心起来,紧张的问道:“我夫人她身体这般虚弱吗?” 李锦寒郑重说道:“已是面临崩塌边缘,绝不能再经受刺激,贺大人以后不妨多带她出去走走,也好散散心。” 贺成易缓缓点头,刚才他虽然对阿馨一再暴怒,但是心中却是真的喜欢阿馨,是真的关心,这个时候一听李锦寒这般言语,顿时担心不已,暗自决定以后要让阿馨好生调养。 “谢过贤王大人了。” “不必如此。”李锦寒表面控制得很好,心中却动荡不堪,他听闻李芷秀病情,早已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便奔至詹士府中看望。然而此时在禹州城处处受制,又根本不能泄露身份。 “计划要提前了吗?”他心中默默的想道。 刚回到贤王府上,便又听到丫鬟禀报,说是参议府上的管家在前堂早便恭候多时,丫鬟却没问出什么事情。李锦寒来到前堂,听唐府管家一说,原来是参议大人有意相邀李锦寒前往参议府后院赏花。李锦寒心中微动,前不久唐玉还送来了琴谱,这个时候唐柏春又来邀请赏花,也不知道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李锦寒皱了皱眉头,其实他身份很是敏感,其他官员和他来往便罢了,唐柏春正被朱武彦所忌,这番请他前去唐府肯定是要被朱武彦知晓的,也不知道会落下怎样的祸端。 “参议大人年老,身体不适,是以让我代来,邀请贤王大人前往参议府中赏花,希望贤王大人能赴约。”管家很是有礼,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和唐柏春很有几分神似。 李锦寒想了一会,点了点头,说道:“正好无事,便去拜访参议大人一番。” 唐柏春这几日来首次和李锦寒会面,这倒让李锦寒有了另外一层的想法。 “贤王大人,失敬了。” 唐柏春比以前显得苍老了不少,两鬓已经能够看到明显的白发,他乃是州府肱骨之臣,多年来辅佐宁王,这近两年来却连番经历了荒漠巨变和宁王驾崩的大事,想必是有些夙兴夜寐了,为州府的前途担心了。他见到李锦寒前来,并没有其他人那种巴结讨好的意思,一如以往的态度,说话间即不显得冷漠,也不显得如何热情。 李锦寒也是拱了拱手,说道:“便是禹州府的参议唐大人了,先前在洗尘宴会上倒是见过令爱唐小姐。” 唐柏春微笑道:“上次身体欠佳,难以起床榻,是以让小女代劳了。”他向李锦寒摆了一个请地姿势,说道:“贤王大人,来,请坐。” “谢过了。”李锦寒仍旧是一副优雅从容的模样,内心中却在想着其他的一些东西,对于唐柏春忽然相邀之事越来越感到好奇。 丫鬟送上茶水之后,唐柏春微微打量了李锦寒一眼,说道:“早便听说狄族朵颜贤王大人文武双全,武勇之事我并不好奇,只是贤王大人文才胜过我们州府诸多文人,倒是让我甚是钦佩了。” 李锦寒谦虚地说道:“都是学自汉人文化,不过略知一二,怎敢言胜过州府诸多文人,参议大人折煞我了。” “单是听贤王大人说话便知贤王大人精通我们汉人文化了。”唐柏春看了李锦寒一眼,目光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说道:“贤王大人太过谦逊了,那日宴会归来之后,小女曾将贤王大人所作《牧马于野》临摹一二,我看着已觉得不凡,后面又听其他人奏起此曲,更是觉得惊艳,贤王大人能融合草原之风,作出此等豪迈之曲,实在难得,我心中也是仰慕得很,是以忍不住将贤王大人请过来叙话一二,打搅之处还望莫怪。” “参议大人相邀,荣幸之至。”李锦寒微微一笑,那股优雅从容的气质似乎已经融入到了他的身体中了。然而他内心之中却更加蒙上了一丝愁云,唐柏春口中说是仰慕他才将他邀请进入参议府中的,但是其中的内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唐柏春畅然一笑,说道:“相传朵颜贤王风度绝伦,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身体显然很是虚弱,剧烈一笑之下已是咳嗽连连。 “见笑见笑,年迈昏聩,身体欠佳。”唐柏春拿出手绢擦了擦嘴角,隐隐竟能看到一丝鲜血,他脸色上一片苍白,朝李锦寒勉强笑了笑。 “参议大人没事吧?”李锦寒担心的问道,不知不觉站了起来。 第153章赏花 第153章赏花 “没事的,贤王大人勿惊。”唐柏春平缓了一下气息,站了起来,对李锦寒说道:“贤王大人,后院正值菊花盛开,很是美艳,便请贤王大人随老夫前往一观。” “甚好,甚好。”李锦寒点了点头,跟随着唐柏春进了内院,一路上唐柏春都是不时的咳嗽,背影显得很是佝偻。 “参议大人不如我来扶你。” 唐柏春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多谢了,老夫没事的。”他回头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贤王大人可是好心。” 后院中真如唐柏春所说的那样,满院都是菊花,美不胜收,李锦寒看得啧啧称奇,说道:“参议大人这般喜欢菊花呢?” 唐柏春虚弱的笑了笑,说道:“贤王大人在草原中可曾看到过这种话,怎的认识?” 李锦寒心中一紧,语气中竟然显得有些慌乱,说道:“我早年便时常化妆前往大唐内地,感受汉人文化,菊花自然是认识的。” 唐柏春心中一惊,说道:“贤王大人早年还曾深入到大唐内地?”他神色复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草原之中其他人也和贤王大人一样吗?”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草原中独我这般仰慕汉人文化,似我这般有闲心的倒是不多了。” 唐柏春目光闪动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敢问贤王大人,却不知道多年战事中何以草原独胜,竟似对我大唐布兵情况了若指掌……”说罢,他深深的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有些哭笑不得,不想自己随便编造的一个托词却让唐柏春想得到这么远的地方,他笑了笑,说道:“参议大人是在怀疑我偷窃情报吗?” “怎敢怀疑贤王大人,不过是好奇我大唐之兵为何屡战屡败。” 李锦寒听到这里,心中升起一股气愤,忍不住说道:“从一年多前禹州府之荒漠之变便可知晓一二。” “贤王大人也知道荒漠之变?”唐柏春心中一惊,看向李锦寒的目光更是复杂了。 李锦寒自知自己失言,好在他对圆谎一事也是轻车熟路,顿了一顿,说道:“此事名动禹州府,此次一路南下便听到有人议论。” 唐柏春深深的看向李锦寒,说道:“贤王大人为何说从荒漠之变便可知晓一二,还请贤王大人指明一二。” 李锦寒淡淡的说道:“参议大人这是在逼问我吗?” 唐柏春一呆,顿时回过神来,他一时激动,说话的语气倒是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觉了,口中微带着歉意的说道:“是我失言了,贤王大人勿怪。” 李锦寒淡淡一笑,说道:“没事。” 唐柏春沉默了一会儿,渐渐想起这次邀请李锦寒前来的目的,忽然畅然一笑,指着花丛中的石制桌凳,说道:“贤王大人,这边请。” 两人在石凳上坐定,唐柏春指着面前一片菊花,说道:“贤王大人,你看,这片菊花多美。” 李锦寒微微一笑,说道:“不想参议大人这般喜欢菊花。” 唐柏春说道:“贤王大人可知我们汉人文化中菊花象征着什么?” 李锦寒沉吟说道:“许是孤芳自赏的意思了。”他看了唐柏春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说道:“参议大人自然是个清高的人了。” “清高不敢当……”唐柏春目光看向眼前的菊花,缓缓说道:“只是周遭污泥,却是不想同流合污了。”他说完这句话,便紧紧的看着李锦寒的脸色变化。 李锦寒神色未变,心中却越来越清晰了,刚才听完唐柏春说完这句话,他心中已然明白唐柏春这次邀他前来倒是有一两分拉拢合作的意思了。此时他的本来身份还万万不能泄露,也只能是用这个身份和唐柏春虚与委蛇了,唐柏春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老者,今天的说话却一直让他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此时他并不急着表明态度,仍旧是装聋作哑的说道:“出淤泥而不染……参议大人原来还喜欢莲花呢……” 唐柏春深深的看着李锦寒,心中闪过了数个念头,说实话他很是看不透眼前的男子,根本无法知晓李锦寒心中的意思。他刚才这句话不过是试探之意,倒没有真的拉拢李锦寒的意思,州府军队俱都掌握在朱武彦的手中,他早便的明白,此时已绝对撼动不了朱武彦的地位,他想做的不过是尽量的保存住禹州城本土士人如今的地位而已,将李锦寒大张旗鼓的接进参议府中便是一个很好的计划,他打的注意便是要让朱武彦猜忌李锦寒,到时候自然不能放心的将边塞的安全依赖在两国联姻这件事情上,只需朱武彦的注意力仍旧放在玉沙城那边,便是禹州府本土文人不断谏言的时候,也是本土士人集团重新确定在禹州府地位的时候。 “贤王大人的建议不错,我心中倒也是喜欢莲花的,只是两花开放季节不同,可惜不能看到两花齐开的盛况了。”唐柏春口中说道,貌似漫不经心的又打量了李锦寒一眼,眼前的狄族贤王让他十分的看不透,不过无论如何,他这次的目的已算是达成了,自从李锦寒踏入参议府的一刹那这目的便已算是达成了。 “无妨无妨,参议大人心中已有花,又何必在意眼前之花呢。”李锦寒微微一笑。 “心中有花……”唐柏春沉吟了一会儿,忽然笑道:“贤王大人果然是才华横溢。” 这个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道:“爹爹,香茗来了。” 回头一看,只见两人向这边缓缓走来,李锦寒心中一惊,来人不是别人,其中一人是唐玉,另一人赫然便是赵蕊。心中牵挂的两个佳人双双都在眼前,李锦寒几乎要忍不住叫出声来,总算是忍住了,然而他神色之中却免不了带上了一种复杂的色彩。 “玉儿,你们怎么亲自端茶过来了。”唐柏春说道。 唐玉尚没有说话,身边的赵蕊已经是格格笑道:“伯父,是我央着接过了丫鬟手中的香茗呢,我听闻文武双全的朵颜贤王大人便在此处陪着伯父赏花,心中仰慕英雄,是以忍不住过来看上一眼,还请伯父勿怪。” “刘夫人原来是要一睹英雄风采呢。”唐柏春爽朗一笑。 唐玉忽然嗔怪道:“爹爹,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蕊作刘夫人了,直接叫她作蕊便是了。” 赵蕊也是说道:“是极,是极,伯父你直接叫我蕊便是了。” “好,以后便改口了。”唐柏春无奈一笑,他有些想要问清楚赵蕊和刘涛白的情况到底如何,却碍于李锦寒在场,倒是不好问了。 “爹爹,你的茶!” 这个时间里,两人已经是走了过来,唐玉将茶杯放在了唐柏春的桌前。赵蕊则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李锦寒的面前,她眼波流转,仔细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妩媚地说道:“草原上的英雄,你的茶~” 李锦寒也看了赵蕊一眼,只觉得一年不见,赵蕊倒是出落的越发成熟美艳了,他心中忍不住一荡,暗道不知她如今在床上又是如何的风趣美味。 李锦寒多看了赵蕊一会儿,赵蕊越发的媚眼如丝,嗔道:“贤王大人看什么呢。” 李锦寒微笑着说道:“刘夫人,你为何一会儿叫我英雄,一会儿贤王大人呢。” “哎呀,不要叫我刘夫人。”赵蕊连声嗔怪地说道。 李锦寒微笑着说道:“那我要叫你什么?” 赵蕊目光流转,看了李锦寒一眼,笑吟吟的说道:“不如贤王大人也叫我的名。” 李锦寒说道:“按照你们汉人的规矩,这不太好吧。” 赵蕊笑吟吟的道:“那按照草原那边的规矩,可不可以这般叫呢。” “自然是可以的。” “那便是了,贤王大人按照草原的规矩叫我便行了。” “蕊!”一旁的唐玉皱了皱眉头,拉了赵蕊一把,在责怪着赵蕊的过度热情。 赵蕊回过头来,说道:“玉儿,做什么啊?” 唐玉冷冷地说道:“蕊,你这性子要改下了。” 第154章参议试探 第154章参议试探 赵蕊目光流转,心中一动,忽然看向李锦寒,微笑着说道:“贤王大人,你今天可是回了玉儿另外一首《平沙落雁》呢?” 李锦寒说道:“没错,我模仿着先前那首的境界又作了一首类似的曲子。” “可不仅仅是类似呢……”赵蕊脸上的笑意更盛,继续说道:“贤王大人你可不知,玉儿她对你作的这首曲子可是赞不绝口呢……先前在我面前也不停的说你武功是如何的厉害……” 唐玉没想到赵蕊竟然这般胡闹,将这等闺蜜之私都说了出来,连忙去拉赵蕊,气道:“蕊,你又乱说什么呢!”她心中十分恼怒,她钦佩李锦寒的学识和武功是真,也确实在赵蕊面前说了几次,但是一开始便因为朱武彦的关系对李锦寒颇有敌视,她性子本就是倔强无比,这份敌视也一直改不过来,而赵蕊如今这么一说,倒像是在说她对李锦寒暗地里仰慕的很了,这让她如何拉的下这个面子。 赵蕊笑吟吟的看着唐玉,哼道:“玉儿看你还敢不敢说我。” 唐玉责怪的看了赵蕊一眼,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口气,她向来对赵蕊也是无奈的很。 赵蕊脸上一片得意之色,唐玉既然已经认输,她便也不再戏弄唐玉了,看向李锦寒,目光流转,说道:“贤王大人可有空和我谈论一下学识武功吗?”她又看向唐柏春,说道:“伯父,没打搅到你吧?” “我知你向来仰慕高绝武功,你便和贤王大人谈论一二吧。”唐柏春笑着摇头,他对赵蕊这妮子也是有些无奈,不过他将李锦寒叫来的目的也已经达到,经过一番的接触,他已经知晓李锦寒此人滴水不漏,口中根本问不出什么话来,再谈论倒也没有什么必要,这么一番想法,他顿时说道:“我身体不适,先回屋服下药水,你们和管家帮我好生接待贤王大人。”他又对李锦寒拱了拱手,说道:“贤王大人,不知如此可算失了礼数?” 李锦寒正觉得唐柏春在这里分外的尴尬,正巴不得他离开,这个时候起身说道:“有令爱唐小姐在此招待也是一样,参议大人身体紧要,便请回屋先用药水。” “如此,先告辞了。”唐柏春拱了拱手,说道。 “爹爹,我也陪你过去。”唐玉口中也是说道。她心中已许人,便不想和其他男子单独相处,虽然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她心中仍旧是觉得有些不惯。 一旁的赵蕊急了,连忙拉住唐玉,说道:“玉儿你不是正想请教贤王大人那首琴曲吗?现在怎地又要离开了?你这主人一走,我怎地好和贤王大人独处一起。” 唐玉撇了撇嘴巴,说道:“反正你正好仰慕他武功高绝,独处在一起说不得他便喜欢上你了,也遂了你的意了。” 赵蕊忽然怒道:“玉儿你乱说什么呢,我赵蕊早便许人,你再这般说我不理你了。” 唐玉一呆,说道:“你不是说一直便不让他碰你么,不是一直不喜欢他吗?” 赵蕊苦笑不得,忍不住跺了跺脚,她知道唐玉是将她的“所许之人”当成是刘涛白了,不过这也难怪,她虽然和李锦寒有了夫妻之实,却一直不敢和唐玉坦白,一直都是将唐玉瞒在鼓里。有着这番的纠结,她说话也很是迟疑了,说道:“哎呀……我……我……说的不是他……” 唐玉奇道:“不是他?” 赵蕊也不知道如何和唐玉解释了,连声打断了唐玉的思考,抢着说道:“玉儿,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急促之下她也不知道说什么,随便说了这么一句。 唐玉一惊,连声问道:“你有了他的消息?”她因为过度的紧张使得身体有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她紧紧看着赵蕊的眼睛。 赵蕊不过随口一说,哪里知道什么李锦寒的消息,眼珠一转,胡诌道:“玉儿,最近我总是有种强烈的预感,他便要回来找你了。” 唐玉闻言脸庞上有着极度的失望之色,她勉强笑了笑,说道:“是么?”顿了一顿,她脸色忽又黯然,低着头轻声说道:“说不定他早便死在外面了。” 赵蕊急声说道:“玉儿你可不要乱说话!你没有见过他的武勇,就连成千上万的狄兵都被他打退了,他又那么聪明,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死呢!” “是么?”唐玉被赵蕊勾起了心中的那股魂牵梦绕,脸上已经是苍白一片。 “当然是真的,玉儿,这事我绝对不会骗你!你要相信我!他一定会回来的!”赵蕊的声音忽然也激动起来,倒像是对自己的呐喊。 “蕊,我信你的。”唐玉勉强笑了笑,目光中的神伤却根本无法掩盖。隔了半响,她忽然又低声说道:“即便你是骗我的,我也感谢你……让我一直都这么期待着……他不回来……我便等他一辈子……” 忽有一段难言的沉寂,还是唐柏春先开的口,他强自平复下心头的动荡,向李锦寒拱手说道:“还请贤王大人勿怪,都是家事扰人。”他心中也是叹息不已,他岂能不知道唐玉对李锦寒的深情,唐玉这般苦苦的等待让他很是心疼,然而根本无能为力,只能是徒自叹息。 “没事的。”李锦寒微笑着点了点头,他表面上虽是如此,心中却已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根本无法平息,刚才他看到唐玉这副痴情已是忍不住浑身巨震,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便想要当场相认,虽然最终顾忌着大局,但是这般强自忍住也是花费了极大的毅力。 唐柏春对李锦寒有些歉意,唐玉和赵蕊一直都是用“他”来说,料定面前的朵颜贤王是听不懂的,却不知道面前之人对此再熟悉不过了。 “玉儿,你便在这里先照料贤王大人,我服过药便来。”唐柏春轻轻叹息了一口气,担心的看了唐玉一眼,说道。 “哦。”唐玉这次倒没有拒绝,只是目光中却如同一滩死寂的湖水一般。 唐柏春走后,便只剩下赵蕊、唐玉和李锦寒三人了,赵蕊和唐玉都是记挂着李锦寒的安危,心事重重,没有心思说话了。李锦寒心中却也是一片翻江倒海,他万分的想要和眼前的女子相认,然后将她们深深的搂入怀中,但是他又知道这事万万不可,一个弄不好很有可能便导致杀身之祸!他身份特殊,朱武彦那边必然十分注意着他,他根本就不能有丝毫的掉以轻心,一旦让朱武彦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定然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来除掉他的!唐玉和赵蕊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鬼知道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只需要露出一些蛛丝马迹,必然就要被朱武彦暗处的耳目所探得,到时候他的身份便要面临着暴露威胁。有着这层的考虑,所以他是绝对不能让唐玉和赵蕊知晓他的身份的。 “玉儿,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让你伤心。”赵蕊静静地看着前方的花朵,说道。 “没事的,早就已经习惯了,早就不再奢望了。”唐玉也是静静的说着,然而神情中的平静却让李锦寒心疼的震颤。 赵蕊惆怅的叹息了一口气,她看向李锦寒,说道:“贤王大人勿怪,我们一直都在谈论着某个故人,你自然是听不懂的了。”她心中的牵挂也是被猛地勾起,喉咙口直如同堵住了一块石头一般,神情很是哀伤,此时倒是没有先前对李锦寒的那股热情了。 李锦寒心中苦涩,笑容有些勉强,赵蕊说他不懂她们谈论的那个“他”,却不知道他便是两人的梦中之人,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这种哀伤让李锦寒心中震颤无比。他看了赵蕊和唐玉一眼,又马上移开眼睛,说道:“没事的,我虽然不认识两位小姐的故人,但是也能感受到两位的哀戚之意,倒是颇为让我震惊了。” 一旁的唐玉忽然冷冷的说道:“我们的感情贤王大人又能感受到多少呢?竟还能震惊吗?” 赵蕊轻轻叹息了一口气,对李锦寒说道:“还请贤王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在意,玉儿便是这般任性模样,总是口无遮拦,人却是极好的,她背地里是十分赞赏贤王大人的学识和武功的,只是表面上显得比较冷艳。”赵蕊为人比较世故,心中忌惮着李锦寒的显赫身份,生怕唐玉说话太过激怒了李锦寒,是以连忙打着圆场。 第155章洞穴往事 第155章洞穴往事 李锦寒摇头一笑,说道:“我永远不会怪玉儿的。”他心中猛地一紧,他被两女弄的神情有些恍惚,刚才不知不觉间便说错话了,更是习惯性的称呼了“玉儿”。 “你叫我什么?你有何居心?”唐玉霍然挺立,刚才李锦寒的这么一句话很有暧昧的意思,又如此亲切的称呼她,也由不得她不乱想了,她忽然联想起了先前的种种,李锦寒的处处忍让,不管她怎么冷言冷语李锦寒始终都是忍让纵容着她,细细想来宴会上李锦寒弹奏琴曲和展露武艺都似乎是专门为她了,还有李锦寒那复杂异常的目光……如此想着,唐玉一下子便肯定眼前的狄族贤王定然是和刘涛白一样,爱慕上了她,打着她的主意!她性子不同其他人,当下心中便是升起一股怒气,指着李锦寒说道:“你休想要打我的主意,我心中早便有人,你虽然贵为贤王,可是在我心中却不及他半分,以后你若是还敢肆意用言语挑逗我,我绝对放不过你!” 李锦寒听到唐玉的话,心中又是心疼又是伤心,他是那么的想将眼前痴情的女子搂入怀中!他紧紧的看着唐玉的面容,一动不动。 “你还敢看!”唐玉怒极,她只觉得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当下什么也不顾了,一下子便抽出了佩剑,“倏!”的一声便往李锦寒刺去。 “玉儿不要!”旁边的赵蕊吓了一跳,没有想到唐玉竟然使出这般的狠招,若是不小心杀死了狄族贤王,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她想要去拉唐玉,但是唐玉的速度太快,她还来不及拉住唐玉。 李锦寒见到唐玉亮出明晃晃的佩剑,却没有任何的惊慌,直到唐玉一剑就快要刺中他的胸膛,他才忽然动作起来,在转瞬之间已是连连做出了两个动作,一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将茶水倒掉,又将空杯偏巧不巧的对准了刺来的一剑。 “叮!” 唐玉之剑击在了李锦寒的茶杯之中,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这茶杯不过是瓷器材料,她这一剑又是凌厉发出,按理来说定然是能穿破瓷杯,但是此刻相击之下瓷杯却根本没有裂开,甚至连一丝损伤也没有。唐玉紧紧咬了咬牙,运足了全身的力气将剑横扫,然而一番剧烈的动作却不能移动半分,她心中更惊,便要向后抽出佩剑,这个时候更为惊骇的一幕出现了,这瓷杯竟如同强大的磁铁一般,将佩剑牢牢的吸在了瓷杯之中,佩剑根本拔不出来! “你这混蛋!”唐玉受窘如此,心中已然怒极,但是偏偏不能奈何李锦寒半分。 “贤王大人,还请手下留情!”一旁的赵蕊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已经是连番惊异,一开始没有想到唐玉竟然暴起拔剑,后面更没有想到李锦寒武功竟然高绝如斯!她生怕李锦寒恼羞成怒,连声叫道,人也是一把走了过去,拉住了李锦寒的一手。 “我一定要杀了你!”唐玉犹自不肯放弃,手臂剧烈的挣扎着,想要将佩剑拔出,她脸上已是涨得一片通红,却仍旧是不能让佩剑移动分毫。 “唐小姐,你不要打了,你不是我的对手的。”李锦寒无奈一笑,唐玉的性子竟而偏执如此。 “不行,我一定要杀了你!”唐玉咬了咬牙,紧紧的盯着李锦寒,手中仍旧是努力得拔着剑。 李锦寒此时倒是有些骑虎难下了,他自然可以轻易制服唐玉,但是却又怕一个处理不好伤着了唐玉,而且唐玉一直都是这般使着剑,弄不好反而要让旁边的赵蕊受伤了。他看到唐玉这般偏执模样,有些头疼,忽然心中一动,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个法子来。当下他故作惊异的说道:“菊花丛中怎地还有那般肥硕的老鼠!唐小姐你看,它向你这边跳过来了!” “啊!” 李锦寒的这句话果然十分的有效,唐玉一声剧烈的尖叫,整个人都剧烈的跳将起来,她连手中的佩剑也不要了,直接往旁边一蹿,连连后退几步。 李锦寒微微一笑,已经快过两年了,唐玉却像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脾气仍旧是那般的大,也仍旧是这般的惧怕老鼠。 “哪里有老鼠?”赵蕊有些好奇,她和李锦寒站在同一个角度,刚才李锦寒说起老鼠时她便忍不住循着李锦寒的目光看过去,却根本没有看到老鼠。 唐玉性子里最是怕老鼠,脸庞上已经是煞白一片,她惊魂未定,目光紧紧的盯着花丛中搜寻,却哪里看得到半分老鼠的影子,连根老鼠毛都看不到! “玉儿,你怎么可以对贤王大人这般无礼!你急死我了!”赵蕊最为关心的当然还是这事,既然看不到老鼠,也没有怎地放在心上,她又看向李锦寒,满脸的歉意,语气中竟还带着一丝哀求之色:“贤王大人,玉儿就是这个坏脾气,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记恨她,好吗?” 李锦寒摇头一笑,说道:“我说过的,不会责怪她的。” 唐玉不知道意识到了什么,身躯猛地一震,眼睛紧紧的盯着李锦寒,目光中复杂的可怕。李锦寒忽然有些心虚了,看到唐玉望过来,勉强笑了笑,不由自主将目光望向了别处,他心中暗叫不好,刚才他一心想要解围,却忽略了一个事情。以他此时狄族贤王的身份,唐玉害怕老鼠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而且说不定唐玉害怕老鼠这个时候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或许只有当初在洞穴之中才向李锦寒暴露出来过! 唐玉声音忽然有些嘶哑了,她仍旧是看向李锦寒,却问赵蕊道:“蕊,你刚才说你也没有看见老鼠?” 赵蕊一呆,说道:“是啊,我就站在贤王大人那个角度呢,还循着贤王大人的眼睛看了,倒没有看见老鼠……”她心中有些惊异,皱了皱眉头,说道:“堂堂参议府中何时这般的肮脏了,竟让老鼠在此处缠生,管家可是有些懈怠了,下面的丫鬟也要好生管教了……” 唐玉根本就没有听到赵蕊后面的话,她紧紧的看向李锦寒,身躯的颤抖越来越剧烈,她嘎声问道:“敢问贤王大人,老鼠在哪里?” 李锦寒这个时候也已经是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有任何的破绽,为了自己和自己这些可爱痴情的女人,他都绝对不能冲动!他故作吃惊的又看了看花丛中,说道:“这老鼠可是精明得很,一看到我说话便藏起来了,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去了。” 唐玉嘶哑着声音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老鼠往我这边跳吗?怎么现在又说藏回去了?” 李锦寒干笑了两声,说道:“这老鼠确实要向这边跑来的意思,不过被我们所惊,自然便不敢了。” 赵蕊有些弄不明白,蹙眉看着李锦寒,奇声问道:“贤王大人,你真的看到了有老鼠吗?我和你站在一块,怎地没有看到?” 李锦寒说道:“你心中担心唐小姐的安危,眼神自然是看得不太准的。” 唐玉忽然一步步缓缓往李锦寒走去,身躯的颤动更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心中的动荡,她紧紧的看着李锦寒,颤声说道:“再问贤王大人……大人怎地知道我最怕老鼠……便故意用这话来吓我呢……” 李锦寒心中暗自叫苦,然而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掉以轻心,他努力的控制好脸上的神色,故作呆滞地说道:“这般肥硕的老鼠便是连我们草原女子看着都是害怕,你们汉人女子难道不怕吗?我看到那老鼠有向这边跳来的意思,便忍不住出言提醒一二了……”他忽然无奈的一笑,苦笑道:“我朵颜从不愿和女子争斗,唐小姐一定要用剑刺中我才甘心吗?” 赵蕊也以为唐玉又是去找李锦寒拼斗的,连忙过去拉住唐玉,连声说道:“玉儿,你这是做什么啊?你再这样我要喊伯父过来了!” “蕊,你放开我,我不是去找他拼斗的。”唐玉依旧是紧紧的盯着李锦寒,似乎是想从中找到一丝的破绽,然而李锦寒在这关键时刻伪装的十分的好,他也同样望着唐玉,不过却带着一丝戒备之色,似乎是在随时防备着唐玉的忽然出手。 第156章恍惚 第156章恍惚 “贤王大人,我再问你……”唐玉心中已经有些一些动摇,不过仍旧不死心,她紧紧咬了咬牙,说道:“贤王大人,我问你,我一直对你不善,为何你一直处处容忍着我,甚至没有半分的不喜之意……” 李锦寒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自小学习你们汉人文化,自然知道什么是儒者之风,你乃是女子,我岂能和你一般见识。” 唐玉脸色一呆,说道:“那你刚才为何失言叫我‘玉儿’?” 李锦寒皱眉道:“玉儿不是唐小姐的名吗?我听赵小姐这么叫你,便也叫了一声了。唐小姐,我虽然让着你是个女子,你也莫要太过分,硬要说我爱慕你,还要拔剑相向?哼,我朵颜的女人不知多少,其中容貌胜过唐小姐者更是不乏,唐小姐却是太过无理取闹了些!” 唐玉浑身巨震,心中涌起一股极度的失望,她仔仔细细的看着李锦寒,眼前之人再难和心中的那个影子重合,她心中仍旧有着最后一丝的侥幸,嘎声问道:“那何以你学识这般高绝,能作绝妙之曲……” 她话还没说完,李锦寒已然冷冷地打断,说道:“够了!唐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将我朵颜当犯人一般审问吗?” 李锦寒这么一声冷喝,唐玉浑身一震,她忽而簌簌的掉下眼泪来,缓缓摇头,凄然说道:“你不是他……不是他……” 赵蕊看到唐玉这般模样,心中好生心疼,说道:“玉儿,你恍惚了么,他是狄族的朵颜贤王啊,你这都能看错么……” 唐玉泣不成声,说道:“是我恍惚了……” 赵蕊对李锦寒说道:“贤王大人,玉儿不是有意的……” 李锦寒看到唐玉这般模样,心中也是有如刀绞一般,他直感到自己心都碎了,他紧紧咬了咬牙齿,拂袖说道:“唐小姐便是这般对待客人的吗?朵颜就此告别!” “贤王大人……”赵蕊连声叫道。 李锦寒故作忍无可忍的样子,便要离去,正碰着唐柏春前来,他老远便听到李锦寒的气愤之言,此时又看到李锦寒这般怒气冲冲的样子,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叫道:“贤王大人,还请留步!”他一把走到了李锦寒的面前,说道:“贤王大人为何这般不悦,可是小女照顾不周。” 李锦寒哼了一声,说道:“令爱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直精神恍惚,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本王一忍再三,她仍要咄咄相逼,敢问参议大人便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这花么,不赏也罢!” 唐柏春看到唐玉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心中也好生无奈,没有想到事情竟会闹得这般模样,只能是拱手赔礼道:“贤王大人,都是老夫安排不周,以致大人这般不悦,老夫给你赔罪了。” 李锦寒知道这个时候一味故作气愤的样子乃是最好的办法,他不敢看悲戚中的唐玉,硬着心肠说道:“贵府唐小姐实在太过无礼,恕我不能久留了!就此告辞!”说着,他径直离去。 “贤王大人……”唐柏春连忙从旁跟上,想要再说什么,但是一直跟到了府外,李锦寒依然是不停下,叫过吉布牵过来马匹,纵身一跃便上了马匹。 “参议大人,多说无益,就此告辞了!”李锦寒向唐柏春道了一声别,又向身后大声喝道:“我们走!” “是!”身后数十狄兵都是翻身上马,跟在李锦寒的身后,数十骑在参议府外扬起一卷灰尘,快速离去。 直直地看着李锦寒愤怒离去,唐柏春忽然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他本来还想借着赏花之事和李锦寒进一步的客套,好说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谁知事与愿违,在他去服药之间便发生了这等变故,他的后续计划顿时被打乱。想起唐玉悲戚的样子,他心中也是无奈至极。 “玉儿,你不要哭了。”赵蕊很是担心的看着唐玉,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唐玉的后背。 唐玉的哭声止住了一些,哽咽地说道:“蕊,我刚才真的以为是他……他故意变了个法子来见我……” 赵蕊说道:“玉儿,你怎么会将朵颜贤王当做是他呢,真是胡闹……”她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说道:“也是……自他离开玉沙城,已经一年多了……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也难怪你这般乱想了……” 唐玉忽然激动的说道:“不是的!蕊,我并不是神情恍惚!”赵蕊呆呆的看着她,她当下断断续续的将其中的蹊跷处说了出来,连当初洞穴之事也没有丝毫对赵蕊隐瞒。 “老鼠……”赵蕊皱紧了眉头,她忽然说道:“玉儿,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叫管家来!” 赵蕊的速度十分快,不一时便叫来了管家,吩咐了一件事情,却是动员府中所有的丫鬟和小厮在这后院中找寻鼠洞。 “后院中我时常让人打扫,怎么会有老鼠呢……”管家一呆,很是不解的看着赵蕊。 赵蕊催促道:“管家你按照做便是了,不要问那么多。” “我这就去办。”管家知道赵蕊和唐玉的关系,倒也并不排斥她的命令。 管家的效率还是十分快的,不一时便组织好了人在后院之中仔细的找寻,因着有赵蕊在旁的注视,这番搜寻显得十分的仔细,然而遍寻此处,别说鼠洞,便是连一只老鼠脚印都找不到! “夫人,我早说了不可能有老鼠的……”管家显得有些无奈,看向赵蕊说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众人下去,赵蕊却陷入了沉思之中,她目光中明明灭灭,隔了许久,她再次问唐玉,说道:“玉儿,只有他知道你怕老鼠吗?” 唐玉缓缓摇头,说道:“蕊你不要再想了,不会是他的,是我看错了,他那副表情绝对作伪不了……” 赵蕊说道:“那这老鼠之事如何解释?” 唐玉苦涩一笑,说道:“便如朵颜先王说的那般,连草原女子都怕着肥硕之鼠,他不过就是料定我也害怕,所以故意吓着我松开剑而已。” “真的这样的吗……”赵蕊皱着眉头,目光中的神色十分的复杂,她接着问道:“玉儿,你对琴曲十分了解,也看过了他作的那首曲子,曲风和手法可有相通之处?” “手法倒是有些相通之处,不过曲风却截然不同……”唐玉擦干了眼旁的泪水,说道:“蕊,你不要想了,不是他的……” “那可说不定……”赵蕊遍寻着和李锦寒相处的细节,眼睛忽然一亮,却是忽然想起了李锦寒用茶杯对付唐玉的那一招,这一招都是用上了手腕间霸道的功力,和当初在玉沙城演武场中对付马振的那一下在习惯性的用招方面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蕊,你不要再想了……我累了,回房休息了……”唐玉神情中一片黯然,目光中也没有了生机,她缓缓的离开。 赵蕊并没有回答她,她的整个内心都动荡起来,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她仔细的想着狄族朵颜的轮廓、眉间距离、五官特征……越是想着,心中越是澎湃,她的身体压抑不住的颤抖。 “真的是他吗?他真的来了吗……”赵蕊直感到喉咙口都堵住了一般。 李锦寒回到府中,心中却很是凌乱,参议府中他一步步破灭唐玉的幻想看似冷酷,心中却很是不忍。他心中的那个冲动越来越强烈,计划也在一步一步的完善中,不过现在他身边说起来可用之人实在不多,精锐狄兵虽有两百人,但是多止于武勇,心智十分缺乏。吉布倒是一把好用的刀刃,但是也只有一人。这个时候李锦寒忽然分外的想念起容克来了,容克为人虽然偏激,但一身偏门本事却很是擅长,也极为的好用,谋略也很是毒辣,有他在身边,那个计划也能多出一份胜算。 第157章草原来人 第157章草原来人 “大人,你在参议府中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吉布没有跟随李锦寒进去,但在门口却亲眼见到了唐柏春一路的跟出,李锦寒也是一副愤怒的面孔,这份疑问一直存在心中,直到回到贤王府中她才问了出来。 李锦寒正值心事重重,敷衍了一句:“没什么。”他想起一事,问吉布道:“吉布,你一直在门口那边守着,可看到附近有鬼祟之人寻看府中动静。” 吉布沉吟道:“倒像是有几个,每次大人出府,背后似乎总感觉有人跟着。” 李锦寒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你想必也是知道,这宁王爷处处都有耳目监视着我们。” 吉布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大人,要不要我去教训他们一番,也好让汉人王爷收敛一些。” “这倒是不用了。”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若是这样反而会更加引起宁王爷的注意,我们这边只要不出现什么异动,他那边自然会放松警惕。” 吉布点了点头,又问道:“大人,不知我们什么时候回草原?” 李锦寒眼睛看向远方,缓缓说道:“文书和联盟详纲已经快马送至大唐京师,待京师那边确定一番我们便可以回归草原了,只是我家人尚在宁王爷的掌控之下,我终究得将她们解救出来,这也是我此行最重要的事情了。” 吉布道:“汉人王爷执掌禹州城,凭我们使团两百人倒是不好动手了。” 李锦寒眼睛忽然眯起来,缓缓说道:“强夺一事反是下乘之法子了,要想解救我阿姐她们倒不仅仅是这种法子……” 吉布心中一惊,说道:“那还有何等法子?” 李锦寒说道:“现在计划仍在变动之中,日后自然会和你说起的。” “只要贤王大人一句话,吉布万死不辞!”吉布正色说道。 心中的冲动越来越强烈,迫使着李锦寒时刻都在想着那个计划。之后又有几个州府士绅前来邀约李锦寒明日前去赴宴,都被吉布以“贤王大人身体不适”的理由给回绝了。一直到了晚上,吉布忽然敲开了书房的门,脸色却有些异样。 “贤王大人,容克回来了,正在前堂等着你召见。” “容克就回来了!”李锦寒心中又惊又喜,没有想到容克的动作竟然这般快。 “还有……大人的师父也跟着一起过来了……”吉布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李锦寒一呆,随即大喜,说道:“师父也来了!太好了!她在哪里?”他心情十分激动,一把便冲出了书房,正要往前堂奔去,吉布身后忽然窜出一个人影,“嘤”的一声一下便投入到李锦寒的怀中。 淡香的味道十分的熟悉,李锦寒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他双手反抱住舒镜容,根本就不顾吉布在场,激动的说道:“宝贝师父……宝贝镜容……” 怀抱中舒镜容身着狄族男子劲装打扮,长发俱都盘在皮帽之中,她幸福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绝丽的脸庞,双目之中全是娇嗔之色,她紧紧的看着李锦寒,却不说话。 “宝贝镜容,我想死你了!”李锦寒在舒镜容光洁的额头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哎呀,吉布统领还在旁边呢……要不要脸的……”舒镜容一脸娇嗔的说道。 “为了我宝贝镜容,脸早就不要了!”李锦寒哈哈一笑,忽然凑近过去,想要亲吻舒镜容的嘴唇,却被舒镜容一把拦住。 “哎呀,我怎么会有你这般脸皮厚的弟子……”舒镜容连声娇嗔,忍不住用手扭了李锦寒一把。 一旁的吉布性子向来狠厉,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有些尴尬,没有得到李锦寒的命令又不好走开,只能是偏了偏头,尽量不看两人亲昵的样子,她心中闪过一种异样的感觉,李锦寒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一副武勇绝伦的样子,却没有想到一直崇敬的贤王大人也有这么一面。 “不是我脸皮厚,实是我的宝贝师父太过迷人了……”李锦寒不顾舒镜容的推开,将头埋在了舒镜容的脖颈之中,深深的吸了一口舒镜容的体香。 李锦寒炽热的气息俱都打在脖颈之间,舒镜容忽然感到全身有些瘫软了,她挣扎着要离开李锦寒的怀抱,说道:“你等会再……柯容还在外面等着你呢,草原上有些事情还要和你说呢……” “柯容?”李锦寒心中一呆,随即明白过来,柯容便是容克的汉人名字了,先前也曾经和李锦寒说过,不过一直以来李锦寒都是习惯叫他容克了。他怜惜的看着舒镜容,柔声说道:“容克的身份你知道了吗?” 舒镜容点了点头,温柔地说道:“知道了,他都和我说了,没想到柯太师还有后……” 李锦寒说道:“他自然也问过你身份了。” “问过了……他既是柯太师之子,我大多告诉他了……”舒镜容脸庞上涌现一股黯然之色,显然是想起了灭门之事。 “乖,不要多想了,随我去见容克……”李锦寒拍了拍舒镜容的后背,拉住了舒镜容的手。 “嗯……”舒镜容被李锦寒那句“乖”弄的有些心肠动荡,她比李锦寒大了不少,如今却像个小孩子一般被李锦寒这般说着,一种异样的情怀缠绕在心间。 “吉布,我们走。” 李锦寒拉着舒镜容在前,吉布在后面跟着,三人一起前往前堂。 “大人!” 容克早就在前堂等得心焦,一看到李锦寒前来脸色十分的激动,他一身草原劲装打扮,凌乱的头发都被皮帽罩着,看起来倒是显得精神了不少。他迎上前来,向李锦寒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容克参见大人!”他又看向舒镜容,恭敬的叫了一声:“郡主!” “容克,你速度倒是快,这么快便回来了。”李锦寒看了容克一眼,有些正色的说道:“容克,倒是要提醒你一件事情。” 容克说道:“大人请说!” 李锦寒缓缓说道:“禹州城中耳目繁多,以后在这禹州城中你这‘郡主’二字万莫要叫出口来。” “是!属下明白!”容克点了点头,他心思玲珑,一下便明白了大概。 “来,坐下再说吧,吉布,你先下去。”李锦寒吩咐道。他和容克要谈些机密事情,是以将吉布派了下去。 吉布身躯一震,李锦寒此举是明显的不信任他了,更是将容克的地位凌驾在他之上,她脸色有些惨白了,紧紧的看向李锦寒。 李锦寒注意到了吉布的脸色,直截了当的说道:“吉布,你是觉得我不信任你吗?” “属下不敢。”吉布低着头,语气中明显透着一丝不满。 李锦寒盯着吉布,说道:“有些大唐朝廷的私密之事,现在还不方便你知道,以后的行动处处都需要你,这些事情你自然会知道的。” 吉布听到李锦寒那句“以后的行动处处都需要你”,脸色明显好转了许多,她听李锦寒说乃是大唐朝廷的私密之事,心中倒也能理解一二了,只是对于容克能呆在这里显然依旧不满,她不敢违背李锦寒的意思,向李锦寒行了一礼,下去了。 “容克,罗将军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吉布走后,李锦寒问道。 “罗将军的事情我已经和大额吉说过了,大额吉将罗将军安排在了索尔部族中,罗将军成天骑马射箭,倒是快活。”他口中的“大额吉”自然便是指卓娅了,如今李锦寒这个狄族贤王虽然是假冒的,但是狄族使团之人被李锦寒武勇折服,都是心甘情愿的将李锦寒当做贤王来对待,容克是知晓卓娅和李锦寒关系的,是以仍旧称呼为“大额吉”。 李锦寒点了点头,说道:“一路辛苦了。” 第158章草原变故 第158章草原变故 容克看了看舒镜容,又小心翼翼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大人,郡主……”他本要说起舒镜容,然而李锦寒已经名言不准叫“郡主”,他一时间倒是不知道怎么称呼了。 李锦寒看了舒镜容一眼,微微一笑,说道:“你称呼她二额吉便是。” 李锦寒这话是明白无误的在容克面前确定和舒镜容的关系了,舒镜容心中感到一阵甜蜜,深情的看了李锦寒一眼。 “是。”容克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属下见二额吉病差不多好了,便斗胆将二额吉带至大人身边来了。” 一旁的舒镜容忽然说道:“是我央着他带我过来见你的呢,你不要责怪他。” “怎么会责怪容克呢,他将你带至我的身边我高兴死了。”李锦寒微笑着看着舒镜容,问道:“镜容,你病就好了吗?” 舒镜容点头道:“差不多好了吧。” 李锦寒忽然嘿嘿笑道:“那太好了。”他的目光中闪着一种赤热的光芒。 舒镜容一下子便感受到了李锦寒目光中的意味,脸色一下子便羞红了,忍不住在李锦寒手臂间扭了一把,娇嗔道:“你就知道想些不正经的……” “哎哟,你轻点。”李锦寒求着舒镜容放过了他,看向容克,继续问道:“彩伊、卓娅和伊琳她们还好吗?” “都还好呢,不过都托属下带话,叫大人快些回草原。” 李锦寒听到三女没事,放下心来。一旁的舒镜容忽然酸酸的说道:“有这么多女子想着你呢,你心中是不是很高兴了。” 李锦寒看到舒镜容这幅吃醋的模样,直觉得甚是可爱,他笑了笑,说道:“才不高兴呢,最高兴的事情是见着了我宝……” 他便要说出“宝贝师父”四字,舒镜容却是知道他这幅油嘴滑舌德行的,听到前半句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容克这个男子在旁,她有些不好意思,是以连忙阻止,急声打断道:“你不要说了……”她连忙转移话题道:“容克还有事情要告知你呢,正事要紧,你快些谈。” 李锦寒摇头一笑,看向容克,继续问道:“容克,可汗那边呢,怎样了?” 一提起蒙野,容克的脸色顿时无比郑重起来,看着李锦寒,缓缓说道:“大人,就这么短短的日子,蒙野已是将右狄残余贵族铲除的一干二净……右狄王室再没有一个男子……” “他将右狄贵族全部杀了?”李锦寒心中一惊,直直的看着容克。 容克缓缓点头,说道:“右狄旧部都是心惊胆战,如今不敢再违背蒙野半分。” “他年纪尚小,手段竟已如此狠辣……”李锦寒直感到如芒在背。 容克的目光渐渐沉淀下来,他深深的看着李锦寒,说道:“大人,蒙野现在已将右狄贵族清除,接下来要对付的必然是左狄内部……大人位高权重,威望太高,蒙野终究要忌惮于你……尚母或许可以帮你周旋一二,但是蒙野心性如此狠厉,又能容下大人多久呢……大人,必须要早日动作了……”他口中所说“尚母”便是卢彩伊了,蒙野尊奉卢彩伊为草原太后,封谥便是“尚母”二字,现在卢彩伊也已经完全从当初二额吉的身份中走出来,以尚母之尊母仪草原。 李锦寒听闻容克的话,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现在贵为狄族贤王,文武双全,看似风光无限,其实身边暗藏杀机,稍有不慎便可有能跌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禹州城这边家人尚且没有解救出来,草原那边的局势又是步步紧逼,李锦寒直感到脑袋都有些大了。 舒镜容显然也早已听容克说过了其中的事情,看到李锦寒这般模样,忽然气道:“还不是你太过花心,处处欠着情债,不然只有我们师徒两人,双剑合璧,又有谁能拦得住我们,我们哪里又去不得,偏偏你花花肠子,处处要顾及着其他人!” 舒镜容说出这么一些话,容克倒是有些急了,他当初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舒镜容,本就是想要让舒镜容在李锦寒旁边旁敲侧说,加大李锦寒在草原政变的决心,却没有料到舒镜容心中想得却是和李锦寒两人远走高飞的念头。他连声说道:“大人!二额吉!有些事情多说无益,现在情况已经如此,重要的是想好办法如何应对蒙野才是!” 李锦寒忽然望过来,深深的看了容克一眼,缓缓说道:“等京师文书一到,我们便立即回归草原!” “大人终于决定了!”容克看到李锦寒这幅神色,心中大喜。 李锦寒缓缓点头,说道:“决定了,只是禹州城这边还有一个计划要去做。” “大人但有吩咐,容克万死不辞!”容克坚定地说道。 “我还在考虑之中,你远来疲惫,先下去休息吧。” “是!” 容克走后,李锦寒心中却并没有放松下来,草原之事让他心中有些焦急,太多的不确定还要他去面对,他锁紧了眉头。 “肯定是在想伊琳她们……”舒镜容生气的哼了一声,忽然拂袖而走。 “镜容,你去哪里?”李锦寒回过神来,连忙跑上前去,拉住了舒镜容的手。 舒镜容冷冷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我回房睡觉去了。” 李锦寒说道:“不准回去,镜容,我心里好乱,你晚上留在我身边陪我说说话。” “是在聊你的那些女人吗?”舒镜容冷冷的问道。 李锦寒无奈一笑,说道:“不聊她们的,也不聊草原之事了,禹州城的事情也不聊了,只和师父说情话。” “鬼才和你有情话说……”舒镜容便要甩开李锦寒的手,却被李锦寒握得更紧了,她忽然“啊!”的一声,却是整个人忽然被李锦寒横抱了起来,往里面走去。 “镜容,乖,去我房间。” “哎呀,你做什么啊,快放开!”舒镜容连声嗔道,她武功高绝,比之李锦寒还要胜上一筹,如今李锦寒双手都在用上横抱住她,她要制服李锦寒实在是易如反掌,然而她在李锦寒面前却甘愿一副柔弱模样,又怕动强反而会触怒了李锦寒。因此她口中虽然叫着,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一番动作…… 舒镜容紧紧的凝视着李锦寒,忽而簌簌的掉下眼泪来,她并不擦掉,只是眼中带泪的看着李锦寒。 “师父,你是在恨我么?” 舒镜容的眼泪便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她直勾勾的看着李锦寒,并不说话。 李锦寒心中好生怜惜,将舒镜容紧紧的拥抱在怀中,亲吻着舒镜容的眼泪,说道:“师父,你不要哭了,我看着好心疼。” 舒镜容终于开口说话,哽咽着说道:“锦寒,你会珍惜我么……” 李锦寒郑重的说道:“我会用一辈子来守候着师父。” 第159章是真的吗 第159章是真的吗 舒镜容道:“是真的么?” 李锦寒搂着舒镜容的双手又更紧了几分,他激动的说道:“当然是真的,师父早已融入了我生命之中。” “我便算是你的女人了吗?” 李锦寒大声说道:“你一直都是,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一辈子都是!” “哦……” 李锦寒动情的将舒镜容抱起,说道:“师父,我要你给我生个女儿,就像你这般美丽绝伦……” …… 第二日破晓之际,李锦寒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舒镜容绝美的脸庞摆在面前,正静静的看着自己。他拉着舒镜容的手,只觉得舒镜容的手有些冰凉,柔声说道:“镜容,你醒了呢。” 舒镜容忽然看了一眼床榻一边,目光十分复杂,李锦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处床单上落红点点,如同鲜红的花瓣一般。 李锦寒心中怜惜,将舒镜容拥入了怀中,柔声说道:“镜容,我会好好待你的。” “哦……”舒镜容仍旧是平静的样子。 李锦寒道:“不准再这样,再这样今天你都看不到窗外的太阳了!” 舒镜容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有些好奇,问道:“为什么看不到窗外的太阳?” 李锦寒凑近到舒镜容的耳边,柔声说道:“笨师父又怎么看得到窗外的太阳呢。” “不行……你荒唐死了……”舒镜容终于动容,脸上不知不觉飞上了两片红云,使劲的拍打了李锦寒一下。她有些拉不开面子,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很是怪异。 李锦寒口中说道:“师父叫我一声‘夫君’,我便不勉强师父了。” 舒镜容幽怨无比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隔了一会儿才叫道:“夫君……” “镜容真乖!”李锦寒在舒镜容的脸庞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没大没小的……怎么可以说师父乖呢……” 李锦寒微笑道:“说起大小,弟子倒是有个疑问要问师父,不知日后我和师父所生之女是要叫我作爹爹呢,还是师兄……” “你就知道想这些荒唐的事情……”舒镜容渐渐被李锦寒带动着情绪,心中再也无法平静,她忍不住扭了一把李锦寒,说道:“以后若是你敢对女儿这般乱说话,看我不扭你……” “娘子饶命,再也不敢了!”李锦寒躲避着舒镜容的袭击,心中暗自感叹,莫非女人天生都会用这么一招。 无论如何,他能得到眼前如此女子,心中的成就感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微笑着看着舒镜容,说道:“师父莫非连女儿的名字也已经想好了……” “你再敢乱说……”舒镜容起身便要去追李锦寒,不料新疼,又跌落在床榻上,眉头紧皱。 “师父不要乱动,你不宜剧烈动作。”李锦寒关心的说道,过来扶住了舒镜容。 “都是你使的坏……”舒镜容娇嗔的看着李锦寒。 日至三竿,李锦寒便扶着舒镜容走出房间了,正迎着吉布前来,她一眼便看到了舒镜容走路时的异样,脸上竟而微红,神色复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参见大人,二额吉!”顿了一顿,又说道:“大人,宁王爷遣人来送信,请大人晚上前往清浏湖边一同游玩。” “今晚?清浏湖?”李锦寒皱了皱眉头,忽尔恍然,说道:“今天正是州府的逐灯会呢!”他看了吉布一眼,说道:“可说了什么时辰?” 吉布说道:“说是晚上自然有人来接贤王大人过去。” 李锦寒点了点头,看向身边的舒镜容,故作叹息的说道:“无奈啊……晚上本来还有活动呢……”他忽然一声痛呼,却是舒镜容猛的在他腰身上重重的扭了一把。 再看向舒镜容,只见舒镜容依然是一副平静的模样,神色间一丝异样都没有,李锦寒不由苦笑,说道:“看来以后的日子是不好过了……” 舒镜容哼了一声,看了李锦寒一眼,目光中隐隐含着一丝得意。 李锦寒摇头一笑,吩咐吉布道:“吉布,你叫丫鬟多煮些补品来给二额吉补补身子。” “是!”吉布转身退下,最后看了舒镜容一眼,目光很是古怪。 不久之后,又有人来报,说是提辖府刘夫人代表刘大人前来送上礼物,在前堂求见贤王大人。李锦寒听说是赵蕊前来,直感到头皮都有些发麻了,只能是让人以身体不适来推脱。据回来的丫鬟说,刘夫人倒很是不死心,连连央着求见了许多次,丫鬟们都是苦不堪言,直到吉布统领前去才将事情化解,刘夫人这才不甘的回去了,礼物自然是留了下来。 白天里李锦寒足不出户,都在和容克谈论着草原上如今的势力以及布兵的情况,情绪代入之下,时间过得倒也快。舒镜容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适,白天之内都没有来找李锦寒,李锦寒因为和容克商量着正事也没有过去。 到了晚上申时的时候,果然便有一对人马前来接着李锦寒过去,李锦寒没有带上容克,只带上了吉布等几人,这次安排倒是让吉布感到在容克面前又找回了面子,心中想道:“贤王大人在谋略和旁门左道方面是比较倚重容克,但是日常行动却是比较信任自己的。” 清浏湖边喧嚣鼎盛,州府士绅多是喜欢这逐灯会的,在这一年一度的盛会上都聚集在了清浏湖边。朱武彦所在的地方乃是清浏湖边最好的几个位置之一,此处地势较高,可以一览周围湖边的热闹情况,也可以眺望远方的河流脉动,此时周边都已经被王宫禁卫围住,将这个好地势给围了起来。清浏湖其他地方的民众不时看过来,希望能够一览王爷的卓越风姿,他们都听说了今夜王爷乃是在这个地方用一种独特的方式专门招待狄族朵颜贤王大人。他们心中也是暗自佩服,心想贵为王爷果然是不同寻常,这待客之道都和寻常人不同,外人多是拜访送礼,要不就是邀请参加什么文会经会,这般别出心裁的方式倒是不曾想道。 李锦寒被禁卫护送着进入到清浏湖边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也怪李锦寒的名声传得太过的神奇,文才武功都是被传诵的恐怖无比,已经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这些日子来有资格能见到李锦寒的都是城中一些豪绅大阀,其他资本小些的士人都是无幸见上李锦寒一面的,更不用说一般的民众了。许多人都如同鸭子一般,伸长了长长的脑袋,想要一览草原贤王的风采,不过目光多受阻于周围的禁卫,只能看到一个大概,因着先入为主的因素,虽然看得不曾清楚,也是觉得骑在骏马上的李锦寒风度绝伦。 第160章宁王计谋 第160章宁王计谋 “宁王爷!”李锦寒翻身下马,对朱武彦拱了拱手,两人都是亲王级别的人物,地位自然是难分高低的,是以李锦寒只是拱了拱手。 “贤王大人,终于来了!”朱武彦表现的很是热情,一把迎了上来。 “让王爷久等了。” “哪里哪里。” 两人客套一番,李锦寒的目光也已经将周围的情况都打量好了,朱武彦的身边竟然一个官员都没有带,只是带上了王妃刘淑月。李锦寒虽然易容过,但是刘淑月却是和他发生过最为亲密关系的人,隐隐之间总是觉得眼前的狄族贤王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这股感觉是如此的玄妙,想要捕捉,却又消失无踪。她微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李锦寒几眼。 “贤王大人,这边请!” “王爷,王妃,也请!” 朱武彦将李锦寒引到湖边,此处风景分外的美丽,一眼望去,只见湖面婆娑,灯光点点,一片璀璨景象。李锦寒感叹了一声,故意问道:“敢问王爷,不知这逐灯会在汉人之中有何意义?” 朱武彦哈哈一笑,说道:“贤王大人有所不知,这逐灯会只有我们禹州府这西北之地才有的节日,其他地方却是看不到的。”他微笑着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至于意义么……逐灯会乃是放逐灯船,许下愿望之意,贤王大人,此处许愿据说颇为灵验,等会你一定要一试才行。” 李锦寒微笑着说道:“我不同于王爷王妃,乃是狄人,禹州府的逐灯会对我来说怕是不太灵验。” 朱武彦说道:“贤王大人怎能这么说呢,贤王大人乃是两国和平之使,联姻一旦成功,联盟必然固若金汤,到时候万千黎民都要受贤王大人的恩泽!贤王大人乃是我禹州府的朋友,许下愿望自然灵验。”他看了刘淑月一眼,说道:“王妃,你说是不是?” 刘淑月有些心不在焉,应付的说道:“王爷所言正是,贤王大人恩泽禹州府,愿望自然能灵验的。” 李锦寒微微一笑,说道:“托王爷王妃吉言了。”刚才朱武彦借机着重提起联姻之事,李锦寒岂能不明白朱武彦的意思,心中有些好笑。他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一个事情来,自从来到禹州府里大小宴会上他都不曾见到过陈水柔,按照陈水柔的性子,逐灯会这般热闹肯定是会央着朱武彦一起前来的,直到这个时候还没见到陈水柔便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是陈水柔不能前来,可能是仍旧卧病在床;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陈水柔根本不在禹州府了!美人恩重,陈水柔的一瞥一笑李锦寒都不曾忘却,心中也一直牵挂着陈水柔,只是他现在在禹州城中处处受阻,便是随便找个人打听一番也要防范朱武彦的耳目,而此刻他尽管担心无比,去向朱武彦问明情况也是太过不切实际! 李锦寒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朱武彦的眼中,倒是让他先入为主的想到了另外一层意思,他深深的看着李锦寒,缓缓说道:“贤王大人,这些日子来城中不少士绅都是争相前往贤王府中拜访,一些文会经会贤王大人也是参加了不少,所接触的禹州城的士人定然极多,只是不知……可有人向贤王大人说些不该说的话……”说罢,他紧紧的盯着李锦寒的眼睛。 “不该说的话么……”李锦寒故意皱着眉头假装思索,心中却是一惊,没有想到才交谈几句朱武彦便迫不及待的问起这么一个关键的问题,他心中一动,忽然意识到一个东西,朱武彦一直不曾阻止过任何人来拜访他,倒是有着借助他来筛选心怀反意之人的意思了。他心中无数个念头转过,最后说道:“倒是有不少人央着我在王爷面前替他们美言几句……” 朱武彦皱了皱眉头,说道:“只是让贤王大人在我面前美言几句,没有其他不适当的话吗?” 李锦寒想了一会儿,说道:“多是同我探讨文采武功,其他的倒是不记得有什么了。” 朱武彦缓缓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湖面,貌似漫不经心的说道:“贤王大人,听闻昨晚有两个草原之人进入了贤王府,是吗?” 李锦寒畅然一笑,说道:“是啊,乃是我先前派去告知可汗联姻之事的属下,现在正是回来复命了。”他心中微微一紧,朱武彦这话看似漫不经心,倒是隐隐有着一股威胁的味道了,像是在向李锦寒表露贤王府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希望李锦寒能够如实对他说话。他心中一动,又笑了笑,神色有些古怪的说道:“不瞒王爷说,其中一人还是我的侍妾,颇为得我喜爱,这番回来倒是让我心中大定。” 李锦寒所说和朱武彦得到的讯息一样,朱武彦心中也是一定,至少现在看来李锦寒并没有隐瞒着他的意图,他也是跟着哈哈一笑,说道:“贤王大人昨晚定然是公务繁忙了。” 两人相视一会,均是哈哈大笑,倒是让旁边的刘淑月显得有些尴尬。 朱武彦想起一事,缓缓问道:“贤王大人,昨日听闻你受邀去了参议府中,可是如此?” 李锦寒心中一紧,知道朱武彦最为关心的事情问上来了,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唐大人邀请我前往参议府中赏花。” “赏花?唐大人不是病重吗?连上朝都不行呢……”朱武彦故作惊讶的样子,目光却在紧紧的看着李锦寒脸色的变化。 李锦寒经历过数次九死一生,心智是何等的坚强,岂能让朱武彦看出任何的破绽,口中淡淡的说道:“也亏他如此看得起我了,不过刚说几句便是连连咳嗽,还带着血迹,后面只能是先回房服药了,便由其媛唐小姐还有正好作客唐府的提辖夫人来招待我了……”说到这里,李锦寒忽然一声冷笑。 朱武彦紧紧的抓住着李锦寒神色的变化,说道:“听贤王大人之言,似乎对这次赏花之行并不满意,可是唐府招待不周,若是如此,日后我定然要说唐大人一二。” 李锦寒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份气愤:“唐大人倒是客气,好生接待于我,只是其女唐小姐实在是太过过分,先前在洗尘宴会中她说话便处处冲撞于我,我朵颜自小便不和女子争端,看他是女子,这才处处忍让,谁知她竟将我之宽容当作怯弱,后面接连使难于我,先是故意送禹州府名曲《平沙落雁》妄图羞辱于我,不过被我另作一曲破之,其后在参议府中她更是疯疯癫癫,连出恶语伤及于我,还要拔剑相向,我朵颜若不是看她乃是女子,必要废她一臂!” 李锦寒一边说,那边朱武彦边点头,唐玉递《平沙落雁》曲谱一事焉能瞒过他的耳目,他见李锦寒毫不插漏的提及,对李锦寒的信任顿时又多了几分。不过李锦寒讲述参议府中之事倒是让他有另外一层的看法,先前在洗尘宴会上李锦寒对唐玉处处忍让早被他看在眼里,那时他心中便料定贤王朵颜定然是对貌美的唐玉有意无疑,他将心比心,认定唐柏春这只老狐狸请朵颜前去参议府中赏花是假,想让唐玉和朵颜多接触是真。唐柏春人老成精,岂能看不出两国联姻关键所在,朵颜一旦决定迎娶唐玉,那么禹州城本土士绅集团必然拥有了草原的助力,到时候就能和他分庭抗礼。 想到这里,他冷冷一笑,忍不住哼了一声,心道可笑,可惜唐柏春这老狐狸终究是算错了一招棋,没料到自家宝贝女儿的火爆脾气,竟然弄巧成拙,反而惹恼了朵颜贤王,这联姻之事再没有半分机会!他既然敢放任所有人前往贤王中任意拜访,自然有他的后招,就算是唐柏春真的让朵颜更换了联姻对象他也不怕,到时候唐玉忽然出个什么意外身亡,在这禹州城的地界上也决计没人敢往他身上查! “唐柏春……”朱武彦心中暗自冷笑,他一直留着本土士绅集团中这座最大的金像自然有他的打算,许多暗地里和参议府来往的官员他都已经纪录在案,就等着一场大案为借口杀光这批人了! “王爷,你怎么了?”李锦寒好奇的望过来。 朱武彦一下子回过神来,恍然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刚正想着怎么和唐大人说这事呢,唐大人毕竟是我们禹州府的肱骨老臣,自然是不好直截了当的责备的,还需想些法子从旁提醒。” 李锦寒连忙拱手道:“原来王爷正为我的事情操心呢,若是不方便便算了,我朵颜堂堂英雄,也懒得和一个寡妇计较!” 第161章湖边突变 第161章湖边突变 朱武彦连连点头,说道:“贤王大人所说不错,唐家千金虽然貌美,却是个寡妇,和她计较倒是辱没了贤王大人高贵的身份了。”他小心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却不知贤王大人喜欢怎样的女子?” 李锦寒想也不想的说道:“自然是骑射狩猎样样精通,不一定需要貌美,但是身体一定要强健。” 朱武彦听得暗自点头,贺成易那边向他传话倒也是如此说了。他口中说道:“难怪贤王大人看上了毛司马家的千金呢,我听闻毛家姑娘自小便是喜欢骑射武艺,倒是符合贤王大人的标准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外围人们都在大声的叫道:“亥时时分了!要逐灯了!” 一时间只见湖边都是灯光点点,无数只载着灯火的袖珍木船往湖面游荡,周围一片热闹,清浏湖边人们都是忙着逐灯许愿。 “来,贤王大人,你也来放个。” 自有兵士递来灯船,三人手中都拿了一个。李锦寒笑了笑,也不推脱,当先将灯船放逐。 “贤王大人快闭眼睛许愿!” 李锦寒闭上了眼睛,许愿想也不用想,心中祈求着他阿姐李芷秀的病能好转。 “贤王大人许了什么愿望?”朱武彦微笑着问道。 李锦寒正色说道:“只愿两国不再有战事,天下黎民不再受战争之苦。” “贤王大人悲天悯人之心必将感动上苍!” 李锦寒说道:“王爷,王妃,你们也快逐灯吧,过了时辰不是就不灵了吗。” 朱武彦和刘淑月走前放灯,正要许愿,李锦寒眼皮忽然一跳,却是忽然注意到了一个十分惊异的地方,湖面上竟然有着十几艘灯船渐渐的往这边驶来,这本不是什么离奇的地方,关键的是此处乃是高地势,灯船顺流而下又怎么会往这边飘来! 李锦寒看着这诡异一幕,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了。就在这时,朱武彦放逐的那只船已然和其中一只撞上,只听得“轰”的一声,白色粉末四溅,湖边有两个护卫沾上了一点当场便是惨叫连连,疯狂的用手抓着脸,不一时脸上便是一片血迹。 这个时候,只见人群中一下子便跳出一百来个人疯狂的向这边跑来,不一时已是纷纷亮出了腰间的佩剑。 “有刺客!保护王爷王妃!” 场面一下子便陷入了绝对的混乱中,人群受惊比马群受惊还要可怕,疯狂的乱窜着。王宫禁卫也一下子也陷入了恐慌之中,纷纷拔出了刀,护卫统领紧张的安排着人手,其中有一半护卫都迎上了上百的刺客。 “怎么有那么大的灯船驶来?” 一人惊叫,众人的目光齐齐的往远处湖面上看去,只见远处几十艘大船正快速的往这边驶来,这大船外貌完全和袖珍灯船一模一样,体型却大了五十倍不止。大船很快的拉近着距离,不一时已经能够看到船上黑衣大汉手中明晃晃的大刀。 “湖面上也有刺客!保护王爷退回王宫!”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飘过来的小灯船开始纷纷撞上了湖岸,接连数十声轰鸣声接二连三的响起,白色粉末往这边疯狂的溅射过来。 “小心粉末!有剧毒!” 朱武彦乃是军人出身,反应迅速,一个跃身躲开了白色粉末。李锦寒也是看的分明,见着白色粉末溅射过来,他也连忙往左边跳去,不过却拉上了一旁的刘淑月。刘淑月乃是大家闺秀出身,何时经历过这等阵仗,早已经是吓得傻了。 “贤王大人!”吉布担心李锦寒的安危,已经是不顾一切的冲到了左侧。 “保护王爷!” 护卫统领撕裂着喉咙大叫着,跑过去护在了朱武彦的面前,手中佩刀挥过,和从侧边偷袭过来的一个黑衣刺客拼了一刀。 白色粉末让王宫上千禁卫分散的四分五裂,岸上的刺客只有百余人,但却个个都有着这种剧毒的药物,只是几个照面的时间禁卫便不知道扔下了多少具尸体!刺客悍勇无比,不顾一切的往这边杀来。 此时湖面上的大船也在迅速的靠近来,其中有架大船已经是当先靠在了最左侧的岸边,船上“倏”的一声便连连跳下了七八个劲装大汉,李锦寒三人靠他们最近,他们手中大刀举起,讯若惊雷的往这边砍来。 李锦寒是何等的人物,刺客既然轻敌,放弃了投毒,他便也没有任何的忌惮,和吉布两人在五个起落之间已经是将刺客全部解决。这乃是最左侧,其他地方根本就难以注意到这边的快速变化。而一眼往那边看去,只见几十只大船已经是纷纷靠岸,刺客的人数越来越多,挥洒衣袖之间总能见到白色粉末闪动,王宫禁卫这边虽然人数尚且占着优势,若是得不到兵士支援,想要逃生都是难事! “吉布,往船上去!” 李锦寒看得分明,心中已有一个法子,便是钻进大船中,顺流而下驶向湖中央,那样的话反而还有一线生机,不然留在这里,他便是武功再高,也终究难以避免沾上一些白色粉末。 吉布在后,李锦寒拉着刘淑月往船中钻去。 “贤王大人小心!”身后吉布忽然一声惊叫,却是船舱中竟然还躲着一人,此时已是一刀朝李锦寒劈来。 李锦寒没料到这等变故,总算是反应极快,将刘淑月往右一推,他则往左躲闪,不料猜到划桨,一个踉跄,跌落在湖水之中。那人还想接着追杀李锦寒,后面的吉布已经是一把赶了上来,手起刀落,砍断了那人的脖子。 “贤王大人!”吉布一把拉住了李锦寒的手,将李锦寒拉上了船。 “快开船!那边刺客就要往这边杀过来了!”李锦寒落了一次水,尽管有些惊魂未定,但是时刻都在注意到那边的情况,将形势看得分明。 “王爷!”刘淑月却是记挂朱武彦的安危,想要往朱武彦那边跑去。 李锦寒一把便将刘淑月拉回来,怒道:“再不走,你也得死!”他和吉布两人用上了全身的劲道,让船只快速的启动,这船只显然是特殊材料制成,运行起来速度十分的快,先前乃是逆流已经是十分迅速,这个时候顺流而下速度更是迅疾!此时数十只大船已经是全部靠岸厮杀,没有人察觉到最左侧的变故,李锦寒三人走得神不知鬼不觉。 不到一刻的时间,船只已经是驶到了湖中,此船外形和袖珍灯船一般无二,湖边远远看过来,此船和那些袖珍灯船一样,便是一只被放逐到湖中的灯船! “吉布,你再往外驶过去一些。” 李锦寒在船舱中发布着命令,他擦了擦脸上的水迹,忽然看到眼前刘淑月正直直的看着他,目光中一片震惊之色。他心中一惊,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刚才他跌落了湖中,脸上头发上都已经被湖水浸过,再经过他几番擦拭,脸上的易容伪装实已慢慢褪去,虽然还挂着几道浓厚的胡须,但是他本来面目已经是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忽然“砰!”的一声,却是李锦寒反应迅速,已经是打落了刘淑月忽然拾起佩剑袭向他面门的一击。李锦寒双手一番,已经是制住了刘淑月。 “原来是你这个恶魔!你怎么还没有死!潜入王爷身边又想做什么!”刘淑月目光血红的看着李锦寒,声音撕厉的说道。 第162章慢慢沦陷 第162章慢慢沦陷 李锦寒注意着刘淑月目光中极度的痛恨,心智渐渐沉淀下来,顿时将刘淑月的这股心理变化猜着了大概。 当初在玉沙城中刘淑月被李锦寒连番调教,不断的攻陷身心,心智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这才会出现后面竟然来向李锦寒高密的一事,但是她本是大家闺秀出身,万不可能心里一直扭曲,迷恋着李锦寒的征伐,随着李锦寒一走,她花不了多少时间便恢复了正常,心中对肆意玩过她的李锦寒涌现了一股深深的恨意,便是在寻常梦寐之中,也是渴望着亲手将李锦寒这个恶魔杀死!今天连番突变,最后她没有想到竟能撞破狄族贤王的伪装身份,更没有想到狄族贤王便是她恨之入骨的李锦寒,一反应过来自然便提剑去杀。 “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刘淑月目光中的仇恨放佛能熔断天地。 李锦寒却忽然沉默起来,他心中一动,猛的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他那个计划很有可能因为这次意外发生极大的转机。不管朱武彦在这次刺杀中有没有死,这个计划都可以实行,而完全掌握住刘淑月便是这个计划中的关键一步。至于如何完全掌握住刘淑月,李锦寒冷冷一笑,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想到便做,李锦寒一下子便拨开帘布,出了船舱,从怀中掏出一物,拨开油纸,却是一根像是蜡烛的东西,此物叫做“迷魂香”,乃是他让容克秘制的。 “吉布,你吃下这个!等会儿船舱中事你不要去看。”李锦寒扔给了吉布一颗解药,接着用火折子点燃了迷魂香。 他又掏出一个瓷瓶,也是容克秘制的,名唤“极乐丸”,他听容克仔细说过此物的功效,知道极为的霸道。他取出一丸,隐藏在嘴巴一侧,接着进了船舱。 湖面有风吹来,迷魂香的味道成片成片的飘过来,这份重剂量的到来让刘淑月简直要疯了,她就处在支持不住的边缘,这个时候吸入了大量的迷魂香,如何还能坚持下去,转眼便瘫软下来,连身都难以支撑。 具有男子气息的李锦寒便在眼前,她体内诞生出强大的吸力,像只魔鬼的推手一般,将她推向李锦寒。不知不觉之间,她的右手已经是伸展出来,缓缓往前抓去,不一时便抓住了李锦寒的裤脚。 李锦寒邪邪一笑,趁势蹲坐在一块岩石上,讥笑道:“王妃娘娘拉着在下的裤脚做什么呢?心中可是在想着什么放荡的事情?” 刘淑月受李锦寒这话一刺激,心智一下子便占了上风,连忙缩回了手,但是她根本难以坚持许久,容克配置的迷魂香根本就是天下间极为霸道的东西,这些深深的折磨着刘淑月的身心,她简直快要疯了,她十分渴望一片东西,但是叫她再次许身于李锦寒又是万万不能! 迷魂香继续发挥着它神奇的催发作用。 一番动作…… “淑月,我们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刘淑月身躯剧烈的颤抖,她呆呆的看向李锦寒,说道:“孩子……” “没错,我们生一个孩子……”李锦寒紧紧的盯着刘淑月的眼睛。 刘淑月眼角边滑落两行清泪。 “好了,不要伤心了。”李锦寒将刘淑月抱入了怀中。他心中十分清楚,若是没有药物这个因素在,他是绝难攻破刘淑月的心智的。 这个时候药效在交合中已经褪去,刘淑月此时已是十分的清醒,心中的悲苦却完全爆发了出来,她想起了和李锦寒的这段苟合,自己说过的那些放荡的话在心底一次次的回响,在这个清醒的时刻尤其显得羞耻。 过往的荣耀似乎都在离她渐渐远去,一切的骄傲似乎也都将不复存在,甚至的,心中的高傲土崩瓦解。心底所有的悲凉都在这个时候经过触发爆发出来,刘淑月蜷缩在李锦寒的怀中,放声痛哭着,不顾一切。也似乎只有在李锦寒这个恶魔面前,她才可以卸下高傲的伪装。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刘淑月终于是停歇了下来的,她注意到了李锦寒一直都在静静的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极度复杂的感觉,她忽然起身,静静的穿起衣服。 李锦寒问道:“哭好了吗?” 刘淑月静静地说道:“哭好了。” 忽然“啪!”的一声,却是李锦寒忽然一个巴掌拍在刘淑月上,冷冷地说道:“你忘记要叫我什么了?” 第163章罂粟花 第163章罂粟花 刘淑月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羞耻感,她浑身都压抑不住的颤抖起来,她看向李锦寒,目光明明灭灭。 李锦寒冷笑道:“刚才是谁哭着喊着求着我?刘淑月,不要再故作高傲了,你休想忘记掉发生过的事情,这些事情将要折磨你一辈子!你已是我的女人,以后都别想脱离开我的掌握!” “你……不要再说了……”刘淑月剧烈的起伏着。李锦寒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狠狠的揭着她的伤疤,她的自尊经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挑衅,然而她在李锦寒这个恶魔的身上有着最为脆弱的心理弱势,她本能的选择逃避,颤抖的往旁走去。 “怎么?还想逃避?”李锦寒一把便拉住了刘淑月,将她拉入了怀中。 “你放开……”刘淑月闻到李锦寒身上熟悉的味道,心中一悸。 “王妃娘娘,还在故作矜持吗?” “你该……”刘淑月本能的想要说出“该死”二字,总算是止住了。她一生雍容华贵,但对李锦寒却有着发自内心的恐惧。 “淑月,你忘记了自己亲口说过的话吗?那般羞耻的话你都说得出来,你便是一个卑贱的妇人,你还不想承认吗?”李锦寒用言语进行着不断的羞辱,他心中再清楚不过,这些肆无忌惮的羞辱看似冒险,似乎会引起刘淑月的抗争,但却是现在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经过前不久的那次疯狂,刘淑月的心智已经出现了十分明显的裂缝,只要沿着这个裂缝趁胜追击,他将很好的巩固战绩,到时候刘淑月在他面前将彻底的沦落! 不过越是这个关键的时候越是轻率不得,其中的平衡要掌握得好,不然一旦让刘淑月脱离开这场噩梦,一切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如今禹州城形势十分急迫,禹州城中家人还要等着他来解救,如今又遇莫名刺客,形势更添复杂,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是万分的紧迫,他心中的那个计划也迫切需要快些实行,而控制住刘淑月无疑能够加大这个计划成功的几率。 为了自己的家人,刘淑月他非得控制在手中不可! “淑月,你说过的话都忘记了吗?”李锦寒狠狠的羞辱着。 “没有……忘记……”刘淑月颤声说道。 李锦寒从怀中偷偷取出了极乐丸,按照先前的法子再次给刘淑月喂下。 又是一次…… “你永远也脱离不了我的掌控,明白吗?” “是的……永远……永远也逃离不开……你这个恶魔……” …… 李锦寒眯瞪了一会儿,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刘淑月绝美的脸庞,她静静的看着李锦寒,见着李锦寒醒过来,静静地叫了一声:“夫君。” 这句叫唤虽然没有多大的热情,但是其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抗拒排斥的味道,李锦寒心中大喜,他心中明白,当初自己设定的那个计划算是实现了大概了,刘淑月如此高贵之人竟也臣服于他,这让他升起一阵强烈的成就感。这个时候再度羞辱刘淑月反而是不智的行为了,李锦寒朝刘淑月柔和一笑,说道:“淑月媳妇。” 李锦寒叫得太过亲切,刘淑月目光抖落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轻轻的应了一声。 两人仍旧是相拥的姿势,他动作了一番,微笑道:“淑月可是不舍?” 刘淑月自然知道李锦寒的意思,脸庞不由自主的泛起一丝羞红,连忙将身体退后,又想要挣脱开李锦寒的双手拥抱,却被李锦寒拉住了。 “都老夫老妻了,淑月在我面前还会脸红么?”李锦寒笑道。 “你不要这么叫我……”刘淑月心中一番动荡,她比李锦寒大了一轮,李锦寒却以“淑月媳妇”来称呼她,这让她心中涌起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觉。 李锦寒仔细的看着刘淑月的眼睛,他似乎能感觉到刘淑月的想法,微笑着说道:“媳妇这个称呼好听,以后便这样叫你了,不许反抗。” “嗯……”刘淑月不敢看李锦寒炽热的眼睛,低下头去,轻轻的应了一声,长长的睫毛却在抖动着。被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这般叫唤,也不知道她作何想法。 “淑月,你太美了。”李锦寒微笑道。 “啊……还要……”刘淑月明显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李锦寒,目光中带着一丝害怕。 “怎么,淑月,你不愿吗?”李锦寒故意加沉了声音。 刘淑月见着李锦寒发怒,心中不由自主的便升起一股深深的畏惧,她说道:“不……我……我愿……” 又是一阵…… “这次是真的堕入地狱了吗?”刘淑月心中静静的想道,凄然一笑。 “淑月,到船头来。”前面李锦寒的声音传过来。 “就来了,夫君。”刘淑月温柔的应了一声,如同一个新婚的小媳妇。 湖面上依然灯光点点,无数的灯船犹如星斗一般排布在湖面上,此时已是凌晨最为漆黑的子时,风从远处吹来,荡起一阵寒冷。 李锦寒正蹲在船头上查看着船板边缘一处,吉布便在他的身边,目光明明灭灭,显得十分的复杂,她看到了从船舱中钻出来的刘淑月,目光中的复杂之色更加的明显。 “淑月,你来看看这个图案。”李锦寒扬了扬手,将刘淑月召了过来,指着船板边缘处的一个标记,这个标记很不明显,须得仔细顺着灯光去看。 刘淑月柔顺的蹲下了身子,侧着头去看那个标记,忽然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个好像是……京库水局的标志……”她的喉咙变得嘶哑,这个时候说话显得很不清晰。 “京库水局……”李锦寒喃喃地念了一声,缓缓说道:“这京库水局名声颇大,我也是听说过的,却是大唐皇家水师名下的第一船坞了……这次来的刺客……” 标志已经认出来了,一切的答案已经是呼之欲出。吉布惊道:“大人和我说过,大唐藩王林立,当政姜后乃是个权欲极强之人,禹州府处于西北要塞之地,十分紧要,这次莫不就是姜后在操控?” 李锦寒沉吟道:“船只乃是京库水局所造……看来刺杀之事真的是姜后所为了……也不知后面禁军及时赶到没有,朱武彦也不知道怎样了,禹州城的事情倒是要提前出手了……” 刘淑月心中一紧,忍不住问道:“王爷他……他不会有事吧……”她连忙止住了声音,却是注意到李锦寒射来的寒冷目光。 “淑月你便这般关心着他吗?”李锦寒冷冷地问道。 刘淑月此时已被李锦寒彻底的征服,心中对李锦寒有着一种深入骨髓的依恋和惧怕,她嗫嚅地说道:“夫君我错了……” 李锦寒说道:“你和他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心中记挂着他也是应该的,只是你要明白,谁才是你真正的男人,谁又能带给你极度的快乐,明白了吗?” “极度的快乐……”刘淑月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再看向李锦寒时,目光中顿时带上了一层深深的妩媚之色。 李锦寒对刘淑月的表现很是满意,虽然经历过刘淑月的背叛,但这并不妨碍他的信心,他坚信刘淑月必将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然而事有变化,以后具体的操作步骤却还要看朱武彦的生还情况了。 “吉布,将船靠岸!” 远处仍然显得吵杂,但是隔得太远,也听不出具体是什么动静。李锦寒选择靠岸的地方乃是旁边一处,从这里迂回着回去,总归是要慎重一些。 船只向岸边缓缓靠近,李锦寒扶着刘淑月站在船头。 背对着两人的吉布看到一个场面,身体忽然一滞,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声:“大人好生风流……” 李锦寒没想到吉布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闻言一笑,说道:“吉布,你是不是打算将我来大唐的种种风流韵事都报呈给彩伊和卓娅了?” “属下不敢。”吉布说道。 “先前你早便答应过她们好生看着我了,为什么又不敢了呢。” “吉布一切都听大人的……”吉布忽然回头看了李锦寒一眼,眼神却闪着一丝古怪和复杂,她很怕和李锦寒的目光对视,又连忙低下头去,脸庞上竟似乎泛着一丝羞红。 李锦寒看得大跌眼镜,心中叫苦不已,心想:“天啊,本贤王虽然是英俊风流,但是不会让吉布也对我有意思了吧……”不过这样想着,之前吉布重重奇怪的表现倒是一下子说得通了,他心中叫苦不已,打定主意,以后万万不能对吉布有半分的温柔,一定要严行约束才行。 “大人,小心了,要靠岸了!”船只靠岸,吉布连忙提醒了一声。 一个踉跄,船只在湖边靠岸,三人都是下得船来。这处乃是一片竹林,风吹着竹子一片晃动,沙沙作响,在这凌晨之际很有一番诡异的味道。 “我们这便回去吗?”刘淑月瘫软在李锦寒的怀中,轻声的问道。 “嘘!”李锦寒忽然一把掩住了刘淑月的嘴巴,做噤声的手势,叫过吉布,拉着刘淑月往旁边蹲住躲藏。 不一时便听到竹林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听声音十分的急促,似乎是在微微奔跑着。其中一个女声气愤地说道:“原田,都怪你慢了一步,就差那么一点!现在让宁王逃脱了,叫我们如何向少母交代!” 另外一个男声说道:“松岛,你也不要怪罪原田君,他已经尽力了,禹州府的禁卫没想到反应竟那般快速,我们这次也不算无功而返,必然能够挑拨各处藩王和大唐朝廷的决裂!” 那女子松岛依旧气愤,说道:“本想着完美完成任务,这次却不知道怎么向少母交代了!” 那个男声说道:“松岛,你放心吧,主母绝对不会怪罪我们的,我们已经尽力了,禹州城已被我们挑弄的天翻地覆了!我们新月圣国定然能够从中得利!” “新月圣国……”李锦寒喃喃地说道,此时他忽然想起了舒镜容身上那片诡异的新月图案。听了这几人的对话他心中已然明白,那灯船上似藏非藏的水局图标却是新月之人故意伪造的了,意图便是让禹州府误会,挑动大唐中央朝廷和众藩王的冲突,新月国则从中得利! 第164章竹林 第164章竹林 除此之外,李锦寒还得到的另外一个重要消息便是朱武彦的幸存,他心中一紧,不可否认,朱武彦的生死关系到他的整个计划,如果朱武彦死在了刺客手上他的计划无疑会顺利很多,而朱武彦没有死,他的计划也要相应的做一些调整。 他不由往旁边看去,只见身边刘淑月的目光中明显的流露着一丝喜色,他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怒气,狠狠的捏了一把。 “啊!”没料到刘淑月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在这个时候忽然大叫出声来,周遭虽然有风吹竹林沙沙作响,但是这声叫喊又怎地掩盖得住。 “有人!”新月刺客很是警觉,上百人一下子便停下了奔跑的姿势,整齐的摆列好作战的姿势。其中四个黑衣人却是快速的往出声的地方袭杀过来,手中的倭刀在黑暗中仍然显得明晃一片。 李锦寒暗叫不好,这些刺客身上可是带着剧毒粉末的,一个不好可能便要丢了性命,他的神经也是一下子绷得紧紧的,搂过刘淑月便是往船只那边跃去,吉布不用他叫,反应也是迅疾,跟在了李锦寒的身后。 “还想走!”先前说话的为首人之一,那个女刺客松岛叱喝了一声,转瞬之间已经是甩出了一只匕首,匕首的速度比之李锦寒逃跑的速度要快上不少,一下子便飞了过来,直直的往李锦寒的背后袭去,这匕首刺得方向极为的刁钻,竟似乎已经算准了李锦寒躲避的方位,任李锦寒怎么换力都要中招。 这个时候时间万分重要,对上这上百个刺客简直就是死路一条,李锦寒甚至想要直接硬抗下这一击,好争取住逃跑的宝贵时间,心念电转,他立马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谁知道这匕首又带不带那种剧毒呢? “锵!”的一声,这匕首不好躲避,李锦寒只能是抽刀回头,挡住了这刀。然而正是这么短暂一个停顿的功夫,先前奔来的那四人已经是靠近过来,虽然还没到面前,但是他们极为凶悍,竟然便这样直直的将手中的倭刀给甩出去,四把倭刀夹杂着嗤嗤的风声往李锦寒三人身上飞去。 距离太近,李锦寒都感觉有些猝不及防了,弯刀匆忙之间连连劈出四刀,挡住了飞来的倭刀。 “还想走吗?” 趁着这停顿,松岛已经是攻了上来,她的倭刀显得十分的明晃,便如同阴森的白骨一般,李锦寒心中一惊,心想莫非这刀上便有着那剧毒不成?他万分不敢怠慢,全身的内力都被提动起来,手中的弯刀已是甩得如同风火轮一般,挥舞之间将松岛之刀挡在了半丈开外。 “吉布,带她上船!”李锦寒大喝了一声,一手将刘淑月推给了吉布,“快走!我马上就过去!” “一个都不能走!给我拦住!” 先前的那四个护卫因为丢了倭刀,手中只有匕首作为武器,所以一直都是攻势不利,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后面的刺客也已是纷纷赶到,当下便有五六把明晃晃的倭刀从不同的角度向吉布和刘淑月攻去。 “快走!”李锦寒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是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候,手中弯刀狂舞,使出了平生所学,“锵锵锵”连续七声,已经是将吉布刘淑月二人的威胁尽数解决,吉布也是心智狠厉之人,这个时候反应也是极为的迅速,一刀砍中旁边一个刺客后,拉着刘淑月反身便跑,不一时便在船头上了。 “大人!”吉布急声叫道,她有些担心李锦寒的情况,心中有些忍不住想要回来帮忙了。 “快开船!我等会跳上去!”李锦寒大声喝道。 松岛的目光如同恶狼之眼一般,万分的凶狠,她和身边同伴十几人都是奈何不了李锦寒,心中已然大怒,她看到吉布开始划动着船只,大喊道:“放鹫毒!” 李锦寒闻言心中大惊,他虽然没有听说过鹫毒,但是已敢确定这鹫毒便是那些白色剧毒粉末无疑,这些白色粉末十分的诡异霸道,稍微沾上一些便要全身中毒,多沾上一些更是直接死亡,而这剧毒粉末飘散在空中,借助着狂乱的风势,一旦散开来,他们又岂有沾不上的道理!此时已是万分危急的时刻,李锦寒在这个时候爆发出绝对的狠厉,不再躲避松岛的一刀,而是直接迎了上去。“霍!”的一声,李锦寒闷哼了一声,直接用肩头抗住了松岛一刀,他乃是有备而来,迎上的是肩头处最为坚韧的部位,而且他鼓动了全身的功力游离到此处,但是饶是如此,他肩头处也是鲜血四溅,几乎伤到了筋骨! 松岛显然没有想到李锦寒竟会来这么一招,一个错愕,马上回过神来,便要闪开,而李锦寒趁着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已经是一掌制住了松岛的腰间要害,松岛身体一软,倭刀掉落,再也用不上半分的力气。 “你们的首领在我的手上,你们敢放毒,我遍让她死!” 在弹指之间,场中的形势已经是逆转,李锦寒抓着松岛挡在身前,后退两步,直直的挡在了众刺客的面前,他一手抓着松岛,另一只手却是拿捏着弯刀横在了松岛的脖子上,李锦寒一脸的凶狠之色,松岛的脖子虽然也在黑衣的包裹之中,但是无人怀疑,只需要李锦寒的手臂稍微一用力,松岛的脖子便要立马被割断! “放下松岛!不然让你受到这世上最为残酷的刑罚!” 另外一个为首之人很是关心松岛的安危,目光中透露着深深的担心和着急,连声对李锦寒说道。他话里虽然是这么说,不过也是连忙止住了手下放毒的动作。 李锦寒看到这幅形势已然知道自己所赌不错,这松岛果然便是这群刺客的首领之一,就算不是首领也绝对是这支队伍的重要人物。他横在松岛脖子上的弯刀一点放松都没有,身体也是尽量的躲在松岛的身后,新月之人或许是服用过某种药物不惧这毒药,但他对这些毒药却是无法免疫的,绝不给敌人任何的机会。 “少给我废话,都给我退开!若是敢放毒药,我立马便割了松岛的喉咙!”李锦寒的语气也是十分的蛮横,他口中一边说着,脚步也是慢慢的后退,向船只靠去。 第165章远去船只 第165章远去船只 “他们听到了我们的秘密,非杀不可!”松岛虽然被制服的,但是话语里依然显得十分的剽悍。 松岛提到了“秘密”一事,众刺客都是心中一惊,新月一方苦心经营刺杀一事可谓便是为了挑起大唐中央和地方的矛盾,先前躲在暗处的李锦寒三人已经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无疑,若是让新月国的谋划泄露出去,先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不说,更是可能点燃大唐的怒火,将战火直接烧到东南新月的土地上!如此一番考虑,众人顿时纷纷惊醒,松岛尽管身份尊贵,但是又怎能和国家的大局相比? “还不动手!少母她……”松岛神色激动,正要说第二句,却已经是被李锦寒猛的将嘴巴捂住。李锦寒心思玲珑,一下子也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关键性,眼前的上百个黑衣人的目光在不经意间都是纷纷抖落了一下,看向李锦寒的瞳孔急速的缩紧,上空的竹叶沙沙声似乎都已不在耳中,周围陷入了一片难言的死寂之中。 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一切变化都在转瞬之间,在这个稍纵即逝的时机里,李锦寒一声低喝,搂着松岛已经是快速地跃开,几乎是在同时间内,前面几个黑衣人的袖子中已经是洒落出一片白色粉末,李锦寒两人算是堪堪的避开,只需要再晚上一点点的时间,他便可能沾上这剧毒的粉末!剧毒粉末在风里的作用下扩散的非常快,如同迷雾一般,迅速的向李锦寒的笼罩过去,李锦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急中生智之下,将松岛的黑色外衣全部扯下来。 “呼呼呼!”李锦寒手臂用力,将黑衣舞动的呼啸作响,便如同一门急剧转动的风车一样,将剧毒粉末吹荡开来。他另一只手也是连续砍出两刀,将投掷过来的两把刀砍落下来。 “杀死敌人便可!不要误伤了松岛!”那个首领最是担心松岛的情况,看到众位手下都是往上围袭,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这个时候吉布也已经驾驶着船只远离了湖岸两丈开外,她见李锦寒仍旧没有脱身,心中大急,大声叫喊道:“大人!快上船!”她手中弯刀也是用力的投掷出去,直直的往那个首领的位置飞去! 李锦寒也根本没有和敌人缠斗的意思,趁着吉布飞来这刀在黑衣人中产生的微小动乱,已经是快速的脱身,两个纵身,在水中踏了一脚,已经是搂着松岛跳到了船头上。 “快追!” 李锦寒倏忽之间一下子登上了船头,黑衣人都是慌了,几个人速度最是快速,操着刀往船上跃去,此时船只距离湖岸已经有两丈开外,李锦寒内劲深厚,纵跳之间才没有沾湿鞋子,这些黑衣人自然不能和李锦寒相比,齐膝在水中踏了一脚,已经是湿了身子,他们踏过这一脚,便是直接往船只上跳去,他们的右手还操着明晃晃的刀,便准备接着一跳之力向李锦寒刺上一刀。 “去你妈的!”李锦寒目光狠厉,横向一刀将当先一人横腰斩成两段,又踢飞了紧跟过来的三个人,船只在吉布的动作下快速的远离浅水区的,而跨水追来的黑衣人却是越来越多,李锦寒早有预防,两手举起松岛的身子,一把便往赶来的人群中扔去,“看好了,不要伤到了你们的首领松岛!” 黑衣人群中一阵惊慌,被扒掉了外衣的松岛显得十分的惹眼,他们连忙散开,另外将手中的倭刀避开,以免伤着了松岛,当下便有两个人去接松岛的身子,不料力不从心,李锦寒施加在松岛身上的力道太过巨大,松岛仍旧是跌倒在水中后才被稳住。 “吉布,快!”李锦寒拿过一个竹篙,同吉布一起将船只快速的驶动,趁着松岛阻碍住众位黑衣人的时候,船只已然是又驶出了两丈,这时周边的湖水已经足以淹没人头,黑衣人都是追之不及,只能是将手中的倭刀纷纷向船只扔去。 李锦寒手中竹篙挥动,轻松的挡开了飞来的倭刀,更是运用巧力将其中两柄刀挑拨回去,趁势袭杀了两人。他心中一动,忽然叫道:“你们放心,我不是禹州府官员,你们密谋之事我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首领,他们逃走了!”一个属下咬了咬牙,向左山报道。 左山正赶过来扶住了松岛,他的手中没有刀,他的刀早便向李锦寒投掷过去了,他并没有回答属下的话,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船只上的李锦寒,忽然大声问道:“此话当真?” 李锦寒朗声说道:“阁下尽管放心,你之所为也正是我所希望看到的局面!” 左山目光一抖,本是焦躁无比的心中安定了不少,他急声问道:“敢问阁下是何等身份?” 李锦寒说道:“你无须管我身份,你们只需按照先前的计划做便是!” 这事关系到国家存亡,左山怎能放心,还待再问,忽然眼光一抖,却是船只正好驶到一个地方,稀薄的月光不再被竹林所阻拦,借着微弱的月光正好可以看到船只上的李锦寒身上穿着依稀便是一件貂毛裘衣。左山心中猛的一紧,说道:“你是狄族朵颜贤王……” 李锦寒见身份被左山识破,心中微微一紧,不过这样也好,方便新月那边更安心的继续施展着计划,他未置一词,手中竹篙速度不变,船只越来越远。 “首领,要不要绕回去截杀他们!” “不用了……”左山的目光依然紧紧的盯着远去的船只,目光深邃,他缓缓地说道:“此人定然是狄族贤王无疑,我们挑动大唐内乱于草原有利无害,他们绝对是不会将我们新月密谋之事泄露出去的……” 左山的心中一片动荡,新月这次密谋的刺杀活动狄族朵颜也在他们的刺杀之列,草原和大唐交战于表面上看起来对新月有利,但是按照他们的想法,大唐会因为藩王之事陷入内战,而草原却已一统,日趋强盛,到时候此消彼长,说不得会让草原铁骑一举踏平了大唐,到时候东南的新月便可能要面临狄族这只巨狼。所以说,狄族贤王虽然也在他们的刺杀之列,但是高层早有明示,顺带杀之便可,无需特意为之。是以至始至终左山一行人的目标都是紧紧对准着朱武彦。这次忽然见到狄族贤王,并且刚才还发生了这么一层事情,左山的心中怎能不动荡。 “贤王朵颜……” 松岛刚才全身都跌落了水中,浑身都是湿淋淋的,远处湖面的船只已然看不到影子,她却依然紧紧的看着那个方向,口中念了一遍朵颜的名字,暗自发下誓言,一定要报刚才的凌辱之仇! 第166章淑月媳妇 第166章淑月媳妇 “夫君,你的伤势……” 刘淑月担心的看着李锦寒的肩口,有些害怕的说道。 “原来娘子这般担心我呢……”李锦寒看得分明,刘淑月的神色中透露着丝丝的担心,眼前的妇人心智真的被自己征服了吗?他忍不住一手搂过刘淑月的细腰。 “大人,我来给你包扎!”吉布撕碎了自己的衣服下摆,过来给李锦寒包扎,李锦寒的肩头已经是被血水浸润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李锦寒没有说话,默许了吉布的动作,吉布向来如同男子般粗狂,这个时候却显得轻柔无比,她细心的给李锦寒包扎着,李锦寒的另一只手本是搂在刘淑月的腰肢上。 吉布侧头看了一眼,目光很是复杂,心中暗道:“大人好生胡闹,此时尚且没有完全安全,身体又受重伤,却还要这般风流……” 她又看了刘淑月一眼,心中很是惊异,暗想:“大人在这方面可也是好能耐,堂堂王妃娘娘如今竟也这般柔顺……” 不久前李锦寒在船舱中调着刘淑月时虽然隔着帘布,里面的情况看不清楚,但是两人的对话声她却从来没有一丝遗漏,不知不觉的,她的脸庞忽然有些羞红了。 若是草原上交熟的朋友看到她这副模样肯定要大为惊异,比男人还要男人的吉布竟也有这等女人神态? “大人,包扎好了。”尽管很是分心,吉布还是手脚麻利的做好了任务。她轻轻的退后一步。 李锦寒点了点头,稍微活动了下手臂,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是牵动了伤口。他先前带伤杀人躲避毫不含糊,这个时候才发现疼痛不轻。 “夫君,你没事吧……”刘淑月注意到了李锦寒的吃痛模样,担心地问道。 “没事的,淑月媳妇放心!”李锦寒忽然朗声一笑。 刘淑月被那句“淑月媳妇”叫得俏脸一红,心中涌现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情感,带着深深的罪恶感和羞耻感,却又带着更深的刺激感和奴从心理。 吉布问道:“大人,船只往城中驶去吗?” 李锦寒点头说道“没错,往城中驶去,尽量靠边。刺客刚刚退走,城中巡查定然森严,若是让兵士看到淑月和我在一起倒是不好了。” 刘淑月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娇躯一颤,目光中流露着一丝恐惧。 “知道了。”吉布应道。 船只快速的向城中那边驶去,越近周围的袖珍灯船越多了起来,约莫行了半个多时辰,远处城中的景象已经是在望,依稀能够看到一队队兵士在来往穿梭。李锦寒心中一惊,正要吩咐着吉布将船只往旁边驶去,刘淑月已经是摇晃着李锦寒的手臂,颤抖地说道:“不要让兵士看到我……”她十分害怕着自己和李锦寒的事情泄露出去。 李锦寒看着刘淑月的眼睛,说道:“你是怕朱武彦知道了你和我的事情吗?” 刘淑月不敢看李锦寒的眼睛,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李锦寒说道:“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将你带在身边,以后你不会再见到朱武彦了。” 刘淑月身躯一震,目光中一片呆滞。 李锦寒拍了拍刘淑月的肩膀,语气柔和了一些,说道:“刚才和你说笑呢,你暂时还需要回到朱武彦的身边,不然我的计划也实施不了。” 刘淑月颤声说道:“什么计划……你要杀他吗……” 李锦寒冷笑着说道:“自然是要杀他的,怎么,你不舍得吗?若是他要来杀我,你心中是不是反而轻松了?” “夫君……我怎么敢……”刘淑月放佛笼罩在魔鬼的爪牙之下,身体瑟瑟发抖。 “你会服从我吗?” “夫君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真的?” “真的……” “好,我信你。”李锦寒凑近到刘淑月的耳边,向她耳朵里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信你……淑月,你心中明白的,你已经完全臣服于我,这辈子都无法脱离我的手掌……你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你想想看,你和我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半分,世人将怎样看你呢,朱武彦会不会把你当做娼妓一般杀死……” 刘淑月身躯颤抖,眼中含泪,柔弱的说道:“夫君,我身心皆付你手,再无二心,你为何还要苦苦讥讽……” 李锦寒看到刘淑月这番表现,语气柔和了一些,往刘淑月凑得更近了,说道:“淑月,你不用担心,我迟早要将你夺回到身边……你那丈夫朱武彦无能,这么多年都无法给你一个孩子,我却是可以给你的……说不定在这晚你已经怀上了我的种……” “孩子……”刘淑月身体巨震,喃喃说道。 “是的,会给你一个孩子的,怎么,喜欢吗?”李锦寒一笑。 “喜欢……”刘淑月抬头看向李锦寒,目光明明灭灭,她痴痴说道:“今夜真的怀上了吗……” 李锦寒微笑道:“今夜没有怀上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机会多着呢,等计划成功我便将你夺回到身边来,到时候我们没日没夜的做那个事情,好不好?” 刘淑月从李锦寒带着笑意的目光中能看到深深的炽热,她忽然感到整个身体都有些发烫了,低下头,轻声说道:“好……” 船只终于是驶到了另外一边的湖岸,这个时候只见远处湖面上竟也驶动着几个大船,正是先前刺客使用的,船头上站着几人,看衣着神态明显是州府兵士,看样子是奉命来湖面巡查了。李锦寒心中一惊,对身边两人做着噤声的手势,三人都是微微蹲下了身子,自己这座灯船由于先前的打斗已经是将中间的大灯笼打灭了,虽然不愁被对方发现,但是还是小心为妙。 等远处大船走开,李锦寒便命令着说道:“下船!” 三人下得船来,周围有一些芦苇遮掩,三人慢慢前行,走出了芦苇丛,前方不远处有对兵士正在行过。李锦寒心中一紧,这个时候再和刘淑月一行显然是不智之举,分道扬镳已经是不得不面对的事情了。 “吉布,你带着淑月前行,遇到兵士,便说是你救了王妃娘娘,我则另外一路回贤王府。”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第167章狄族军爷 第167章狄族军爷 “大人,你手臂还受着伤,一人前去……”吉布很是担心李锦寒的情况。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吉布你还在担心什么,新月那帮刺客已经走了,你也看到了,现在禹州城中全部是兵士巡查,难道还不安全吗?” 吉布看着李锦寒的脸庞,说道:“大人,但是你的脸……” 李锦寒心中一惊,多亏有吉布提醒,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脸庞上易容的伪装在跌落湖水时已经是被尽数冲毁,此时脸庞再也不是狄族贤王朵颜的模样,等下遇上兵士说不得会出什么差错。李锦寒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没事,这事我自有思量,难道你还怕我回不了贤王府吗?你将淑月安全送至王宫中,也便快些回来。” “是!”吉布应道。 李锦寒笑道:“怎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呢,舍不得我吗?” 刘淑月看了李锦寒许久,神色复杂的说道:“我们真的……会有孩子吗……” 李锦寒正色应道:“不用等以后我们来努力了,今晚的疯狂已足以让你怀上我的孩子,你就等着做母亲吧!” 眼前的男子比自己足足小了十几岁,刘淑月心中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吃吃地说道:“你会保护我和孩子吗?” 李锦寒说道:“放心吧,很快便会将你接回到身边来的。”他凑近到刘淑月的耳边,接着说道:“过些时候我自然会传信给你,你到时候便知道怎么做了,为了你肚子里的我们的孩子。” 刘淑月的目光迷蒙,道:“真的有了吗?” 李锦寒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肯定是有的,你就放心吧!”他催促着两人道:“你们快些走!” “嗯……我等你……夫君……” 两人在李锦寒的催促下终于是走远,李锦寒却还不能走动,先在此处呆了一阵,这才整理了一下仪容,往前方走去。 此时清浏湖边已经是尸体横亘,血腥一片,沾染的连湖边的水似乎都隐隐透着一股红色,上百个兵士在整理着清浏湖边的残局,还有十几个人在湖边的大灯船上来回穿梭,似乎是在检查着什么,另外有两队兵士正从不远处巡逻,临近民居中不时传来喝问之声。 李锦寒全身湿漉漉的,他借助着地势从另一边穿过,避开了巡查的兵士,辨明了方向,正要回往贤王府中,心中忽然一紧,却是偏巧不巧的,前方拐弯处忽然转来一队巡查兵士,这实在是太过意料,李锦寒这个时候躲藏行踪已经是来不及,他自然可以强行冲回贤王府,但是这样一来难免会招惹更多的兵士,这个时候也只有硬着头皮迎上去了,他连忙平息住心头的动荡,控制好脸上的神色。 “什么人!站住!” 队伍头目很快便带着队伍奔跑着迎过来,他们的神色都是十分的紧张,这也难怪,今夜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动,王爷幸存之下已经是勃然大怒,下达了死命令,全城搜查躲藏的刺客!凌晨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忽然看到李锦寒这么一个可疑人物,他们怎能不绷紧了神经,上百人已然是将李锦寒左右围住,不少人刀子已经出鞘。 打着的灯笼递到了面前,将李锦寒照亮的十分清楚。兵士头目仔细打量着李锦寒,目光锁定的紧紧的,缓缓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肩头上的伤势又是怎么落下的?” 李锦寒装作很生气的模样,指着头目气愤道:“你们大唐的兵士实在是太无用了,竟然让这么多刺客混了进来,我们狄人本是做客你处,却要为此负伤!等我回到贤王府,一定要请求贤王大人要一个说法!”他生怕这里有人见过他作为朵颜的容貌,是以只是扮演一个普通狄人的身份。 头目早便看到了李锦寒身上穿着的狄族服饰,还有些怕是刺客抢夺衣服伪装,见到李锦寒这幅表现又觉得不像,反而被李锦寒的话弄得有些心虚了,不由说道:“你们狄族便没有动乱过吗,贼人太过阴险,我们不过防不胜防!” 李锦寒故作怒道:“你们大唐兵士便是这般待客之道吗?险些让我丧命,还要说这些风凉话!你说的话我原封不动的都要回去告诉贤王大人!你是哪个队伍的?叫什么名字?” 头目被李锦寒这么一弄倒也有些怕了,王爷此时正是盛怒之中,经不起别人挑拨,一个弄不好说不得便要人头落地,他也是见风使舵,连忙赔笑着道:“阁下误会了,我们正在到处巡查刺客,一夜未睡,也是有些头昏眼花了,素问草原男人心胸比天空还要宽广,刚才言语之中但有得罪之处,还请阁下莫怪。” “你这句话说得很好,我们草原上的男人心胸便如广阔的天空一般,自然是不会将你的话放在心上的。”李锦寒高傲的看了周围兵士一眼。 “来人,护送军爷回贤王府,一定要见到贤王大人,将事情说清楚。” “是!” 李锦寒心中微微一紧,忍不住看了那头目一眼,这头目虽然是被他吓住了,但是心思却很是玲珑,言明让手下护送他回贤王府,名是护送,实际上是做事谨慎,还有些不能认定他的身份,是以交代了“一定要见到贤王大人”,到时候他是真的狄人,或许还能邀功讨好,若是假的,那在“贤王大人”面前自然也要被立马辨认出来。 “如此,多谢了。”李锦寒知道这事是万万推脱不了的,只能是应下了,不过这也不怕,他的本来面目属下在草原中都是见过的,他倒是不会有被认作是刺客。头目也已经点好了随行兵士,赫然竟分出了一半人来监视着他,从这可以看出这头目的谨慎作风。 “都给我好生照看好军爷!见到贤王大人要答体得当,不可怠慢!” “是!” 两队就此分开,李锦寒眼看便要在这个聪慧的头目面前脱身,耳边马蹄声骤起,只见上百骑转瞬便到,全是狄人打扮,为首一人正是容克,他一眼便看到了州府兵士中的李锦寒,心中大喜过望,激动地说道:“是贤王大人!贤王大人在这里呢!” 第168章计划第一步 第168章计划第一步 李锦寒一听到容克这般叫唤,便暗道不好,他在州府巡查兵士面前表现的一直都是一个普通狄兵的身份,容克又叫住他贤王的身份,必然是要让别人怀疑。他心中猛地一紧,便马上看到了那头目投来的深深的目光。 “都给我让开!让开!我们贤王大人你也敢盘查吗?”容克大声喝道,狄族上百铁骑已经是纷纷靠了过来。 李锦寒急中生智,用湿漉漉的衣袖使劲擦了一下脸庞,故作惊异的问道:“容克卫长,贤王大人还没回府吗?我是布吉啊,先前在湖边刺杀激烈,和贤王大人分散了!” 容克闻言一呆,不过他也是聪明人,大概也明白了李锦寒这幅模样下贤王身份的不能透露,故意紧紧了眼睛,说道:“原来是布吉呢,瞧我这眼睛,总是将你认成了是贤王大人!大人是什么时候和你分散的,大人没什么事情吧?”他的语气中一片关心之色。 李锦寒说道:“大人武功盖世,又有吉布统领率我狄族勇士贴身保护,定然是没事的,说不得现在便已在府中了。容克卫长,你率领弟兄们出现找寻大人定然是出来甚久了吧,不如先回府中看看,大人乃是狼神使者,决计是不会有事的!” “布吉,你说的不错!”容克心思玲珑,一点就通,正色说道:“我们出来寻找太久,说不得大人早便回府中了,布吉,我们走!” 狄族铁骑中分出一匹马来,李锦寒便要顺势上马,巡查兵士却拦住了李锦寒的去路,那头目紧皱眉头重新打量了李锦寒一眼,又看了一下身后的上百狄族铁骑,心中迟迟下不了决定。他一直觉得李锦寒和容克的对话太过蹊跷,心中感到有些不对劲,但是又不能确定,身后的上百铁骑他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些骏马毛发和体型一看便知道是草原的种,容克等人绝对是出自贤王府无疑。这股惊疑不定在他的心中翻滚,一时间他实在难以抉择。 “汉人兵士,你们想要做什么?是想要扣住我们的弟兄吗?” 仅仅是转瞬之间,上百狄兵已经是纷纷扬起了弓箭,拉好了箭弦,直直的对准着州府兵士,似乎一言不发便要动手。他们的目光都是坚定一片,让人随时相信只要有一个命令下达,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松开手中的箭弦。 “你们……这是做什么?”那头目吓了一跳,没有想到狄兵竟然蛮狠至此,眼看战争一触即发,他再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命令着兵士给李锦寒让开了一条道路,连声说道:“两国即要结盟,便是盟友,狄族军爷们万万不可起了误会啊!”边塞战事一直深深困扰着禹州府,州府中谁不知道这次结盟对禹州府,对王爷的重要性,头目心中明白,自家王爷是决计不想得罪狄族使团的,他也实在没有必要因为心中的一些怀疑来挑动两方的拼斗。 李锦寒翻身上马,容克指挥着狄兵放下了弓箭,冷哼了一声,高傲地说道:“算你们识相,我们走!” 马驾声响起,上百狄族铁骑绝尘而去,留下心思百般陈杂的州府巡查兵士。 拐过一弯,李锦寒坐在马背上还没有多久,正要问起容克情况,忽然听得风声扯动,背后异动,李锦寒心中一惊,手肘下意识的撞去,同时头往旁边快速撇开。 背后一双手臂一下子便搂住了他的腰肢,熟悉的体香传过来,一个声音娇嗔而带些幽怨的说道:“你这个不孝顺的弟子……又来欺负师父……” 李锦寒闻言心中大喜,回头一看,只见一身狄兵打扮的舒镜容正嗔怪无比的看着他。他顿时明白,舒镜容便在队伍之中,因为担心着他和容克一起出外寻找,刚才却是忍不住跃过来坐在他身后。 “宝贝师父……”这夜经过过一段激烈的遇袭,此时再见到舒镜容,他直感到有特别的亲切。 舒镜容的手在李锦寒的腰间轻轻扭了一把,低声嗔怪道:“你肩头受伤了,安心驾马,不许乱叫……” 李锦寒知道舒镜容在众人面前害羞,也是理解,他想起一事,侧头向舒镜容说道:“镜容,你不疼吗?” 这话别人听不懂,舒镜容却是知道,她不悦的哼了一声,幽怨地说道:“疼又怎样……某个负心人在外面出事了,却叫人怎能不为他担心……” 李锦寒闻言心中一阵感动,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手紧握住了舒镜容冰冷的小手。 “大人,你去逐灯会前命我办的事情我办到了,人已经带到了贤王府中!”马上的容克说道。 李锦寒心中一喜,这才想起自己制定的那个计划来,容克趁着他前往逐灯会,朱武彦耳目对贤王府放松之际偷偷将人弄进城来,实算是极为有能力了。 “办得好!回去再说!”李锦寒夸赞了一声。 回到贤王府中,李锦寒换过一身干净衣服,来不及换过肩头的包扎,便迫不及待的召见了朱名耀三人,容克在一边顺便给他易容着。 “从事大人!”吴易兴仍旧是那副平静模样,向李锦寒拱了拱手。 秦虎看向李锦寒的目光有些复杂,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称呼道:“贤王大人。” 李锦寒深深的看了秦虎一眼,正要开口说话,身边的容克已经是忍不住气愤地说道:“此处没有狄人,秦统领这般叫唤大人是为何意?” 李锦寒深深地说道:“秦统领为何要如此忌我,我空有狄族贤王之名,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汉人,你是信不过我吗?” 秦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李大人说的对,是我错了。”他看了旁边痴痴呆呆的朱名耀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殿下已然这般,我只想殿下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不想让他再陷入到权力的泥潭中……李大人,既然事到如今,我也并不瞒你,这禹州城……我是绝对不想来的……大殿下他好也罢,坏也罢,都与我和二殿下无关了……” 李锦寒忽然怒声说道:“秦统领你好生糊涂,我且问你,二殿下平生最强的心念是什么?” 秦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自然是荣登王位,坐拥西北了。” 第169章全城搜查 第169章全城搜查 “你也知道二殿下的愿望是如此,那你何以敢为二殿下自作主张,让他残度余生!” 秦虎摇头一笑,似乎带着些讥讽的味道,说道:“二殿下现在心智如同孩童一般,还提什么平生愿望。” 容克紧紧的盯着秦虎,说道:“大人既然叫我带你们回禹州城,自然是将事情考虑痛彻了的,二殿下不过受了惊吓才变成这番模样,心智本身并没有被损害,我用上珍稀药物为他服用,调养一阵,二殿下自然会慢慢恢复。” “二殿下能恢复?”秦虎心中一惊,带着强烈的喜色。 容克从容的点头,说道:“二殿下的病情我一眼便能看出来,这世界上的病情还少有能难倒我的。” 秦虎被容克的信心所感染,不由自主的又看向李锦寒,李锦寒重重的点头,说道:“秦统领你尽管放心,若论医术,天下间还少有比得过容克的!”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秦统领难道甘于一辈子沦为山野村夫,以前的雄心都忘记了吗?仇人在前,也不想报仇了吗?” 秦虎的目光中闪过一道亮光,胸膛急剧的起伏着,显然被李锦寒说动了,隔了好一阵子他才强自平复下心头的激动,深深的看向李锦寒,说道:“敢问李大人,这般热切的要扶持二殿下上位,所图为何?” “不为什么!”李锦寒拳头忽然捏得紧紧的,他紧紧咬了咬牙,说道:“秦统领难道忘记了吗,当初我也是运粮大军中人,也是同二殿下,同你,还有那些死去的弟兄一起经历过荒漠之变的人!我最后虽然得以幸存,但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九死一生,这般深仇秦统领可以忘记,我李锦寒却不能!” “谁说我忘记了这深仇!”秦虎被李锦寒话语所激,脸庞上涨红一片,他紧捏着拳头,说道:“我手下近卫五百弟兄都死在了荒漠中!五百弟兄啊!我秦虎不是女人!这深仇我一刻也忘记不了!” 李锦寒深深地说道:“正是如此,秦统领既然还有血性,就不要像个妇人一般罗罗嗦嗦,杀了朱武彦,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秦虎紧紧的盯着李锦寒的脸庞,目光明明灭灭,他的拳头握紧了又松,不曾答应李锦寒半句,但是毫无疑问是默认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府外声音吵杂,随即沉重的敲门声响起,一个声音大声叫喊道:“贤王大人在否?在下禹州城守备第五卫卫长马全奉命搜查!” 李锦寒心中一惊,他当初叫容克趁机去接朱名耀等人进城,却没有料到后面有刺杀一事,如今若让守备兵士前来搜查,朱名耀三人的行踪定然难以隐藏,此事一旦暴露,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李大人,该怎么办?”秦虎心中也是慌乱。 容克急促的说道:“大人,要不让他们先穿上狄族服装,我再给他们易容一番……” “来不及了……”李锦寒捏紧了拳头,目光中猛然闪现着一股狠厉,他说道:“秦统领,吴将军你们便带着二殿下在大堂中。容克,你点齐弟兄,随我一起出去!” “是!” 马全的敲门声越来越响,正是不耐烦之际,府门忽然大开,只见里面一层层衣甲鲜明的狄兵横亘在前,每个人的手中赫然都握着明晃晃的刀,两百双眼睛都是狠厉无比,带着浓浓的杀气。草原之中久经战争,狄族使团中都是李锦寒从草原带来的精锐,皆是百战之身,自然不是州府这些软绵之兵可比,这一番亮相,马全等人都是吓了一跳。 李锦寒站在最前面,他布满杀气的目光缓缓的扫过州府兵士,缓缓问道:“刚才是谁说要搜查我贤王府的?” 马全已经是感到气势弱了一截,硬着头皮说道:“贤王大人,下官禹州城守备第五卫卫长马全奉命……” 只听得“啪!”的一声,马全的话还没有说完,李锦寒已经是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他的力量很大,马全一个晃荡,便是跌倒在地。 “卫长!”左右连忙去扶马全,守备兵士心中都是一惊,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脚步却不敢前移半分。 “你……打我……”马全狼狈的爬起身子来,他骤然受这等羞辱,只觉得颜面尽失,忍不住要和李锦寒拼命,但是一看到李锦寒那寒冷如冰的眼神,却又不敢说出更过分的话来。 李锦寒冷冷地说道:“便是我打你,如若不服,你且秉承宁王爷,亲自问他,你这顿打挨得对不对!” “我便是奉了王爷之命来全城搜查……你怎可乱打人……”马全想要说些场面话,又自不敢。 李锦寒冷哼了一声:“全城搜查?我这贤王府却是个例外,我狄族使团两百精锐在此,马卫长认为刺客能躲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吗?” “提辖刘大人也早便说过了,城中不可有一处遗漏,贤王大人还请通融一番……”马全的语气不知不觉带着了一丝哀求之色。 “啪!”又是一个耳光,李锦寒再次将马全打趴在地上,他的目光如同沙漠恶狼一般,恶狠狠的盯着马全,厉声说道:“少给本王提你们刘大人,他就是个废物!身兼守城之责,却放任这么多刺客入城,将宁王爷的性命置于一线之间!我手下弟兄也有两人死在这次动乱之中,你尽管叫你那刘大人过来,我朵颜当面便撕了他!” 李锦寒这话一出,掷地有声,府外数百州府兵士纷纷心惊,朵颜贤王威势如此,传闻更是草原第一勇士,自家刘大人前来,说不定还真得让人家给打残了!他们有些不敢看李锦寒的目光了,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马全再次狼狈的爬起身来,直感到这次算是将脸面丢尽了,他恨李锦寒入骨,脸庞涨的通红,但是李锦寒强势如此,若真要他下令强攻也是不敢,而且就算他敢下令,手下的弟兄怕也没有几个敢动手。 “还不快滚!”李锦寒的目光猛的一瞪马全,马全直感到灵魂似乎都震颤了一下,他想要说些场面话,嘴巴蠕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胆量说出来,狼狈的招呼了手下之人,守备第五卫兵士丝毫未进贤王府之门,全部灰溜溜的离开。 第170章蛊毒 第170章蛊毒 “你这个坏蛋,刚才怎么那么凶啊……以后会不会这样对我……” 守备兵士走后,李锦寒往大堂走去,身边的舒镜容忍不住说道。 李锦寒满心都是自己那个计划,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了和舒镜容打情骂俏的心思,勉强笑了笑,随口敷衍道:“给我生个漂亮女儿便不对你这么凶,不然的话你可要小心了,我还会打人的。” “哼,你敢~”舒镜容皱了皱鼻子,在李锦寒的腰间狠狠扭了一把。 围着贤王府的巡查兵士皆都离开,周遭喧哗退去,秦虎却还有些担心,问道:“他们还会来搜查吗?”他被容克带进城时正逢着刺客袭击正酣,也是知道这件事情。 李锦寒尚且没有答话,一旁的舒镜容已经是说道:“哼,他这么凶的,谁还敢过来触霉头呢!” 李锦寒摇头一笑,拍了拍舒镜容的后背,对秦虎说道:“秦统领放心吧,朱武彦还巴望着同草原结盟,万万不敢强行搜查我这贤王府。” 秦虎默默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便好。” 李锦寒说道:“秦统领,吴将军,你们一路快马加鞭远来辛苦,便先行回房休息吧。” “如此便告辞了。”秦虎和吴易兴向李锦寒拱了拱手,带路的人不是丫鬟,乃是两个狄兵,丫鬟和奴仆乃是州府的人,李锦寒哪里敢用,先前辞退了一些,这是又被李锦寒借故全部安排在内院一处。 “吴将军好生休息,希望明天便能看到吴将军重涣英姿!”李锦寒一语双关,看着吴易兴的背影说道。 吴易兴岂能不明白李锦寒拉拢的意思,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着,淡淡地说道:“但愿吧……” 秦虎、朱名耀、吴易兴三人退下,李锦寒问容克道:“容克,刚才你说能治好二殿下,可是真的?” 容克并不急着回答李锦寒的话,只是深深的看着李锦寒的眼睛,缓缓说道:“大人,属下斗胆问你,你助二殿下荣登王位后,时日一多,秦虎可会容你这个草原贤王?”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秦虎确实是个变数。” 容克的目光越来越沉,缓缓说道:“如今天下情势大人心中也是明了,这次计划又是诸多风险,一个不慎说不得咱们整个狄族使团都会有性命之虞,大人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有妇人之仁,心肠该狠的时候就应该狠起来!” 李锦寒还没有说话,一旁的舒镜容却已经惊声说道:“那秦虎竟关系这般大吗?整个使团都会有性命之虞?” 容克重重的点头,说道:“启禀郡主,正是!那秦虎一心只忠于禹州府,大人无论如何都是草原贤王的身份,虽然本身是汉人,秦虎心中早便忌惮,现在还不会怎地表现,一旦二殿下荣登王位,他首先要除的便是大人!” 舒镜容心中只在乎李锦寒,直截了当的说道:“既然如此,我现在便去杀了秦虎!”说着提剑便起身。 李锦寒连忙拉住,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舒镜容竟然这般杀伐果断,无奈笑道:“镜容,事情都还没说清楚呢,你怎地这么急呢。” 舒镜容撇了撇嘴巴,说道:“柯容不是说过了吗,秦虎迟早要对你不利,先前他对你的忌惮我也是看在眼里的,既然如此我便先取了他性命,以免后患。” 李锦寒拍了拍舒镜容的后背,让舒镜容重新坐下,他摇头一笑,说道:“我自然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只是我们这计划若要成功,还非得秦虎在不可,他乃是二殿下的近卫统领,州府官员都是认得他的,这禹州城中改名换姓之日,他那一吼必不可少!” 舒镜容说道:“那等计划一成功我便去取了他性命。”她有些幽怨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若不是你顾及着你的那些女人,哪里有这么多的顾虑,我们师徒二人二剑,哪里去不得,谁又能拦得住我们……” 李锦寒笑了笑,揉了揉舒镜容的头发,说道:“秦虎此人我会多加注意的。”他看向容克,说道:“容克,刚才问你的事情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真有信息能帮助二殿下恢复过来吗?又需要多久呢?” 容克缓缓说道:“二殿下的情况属下已经看过,他乃是因为刺激被吓破了胆,便是华佗在世也是难以恢复了……” 他看向皱着眉头的李锦寒,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不过他虽然不能恢复,属下却能秘制一种蛊物,趁机占住他的心智,通过操纵渐渐控制住他的行为……” 李锦寒惊道:“那样一来,二殿下与行尸走肉何异!不行,二殿下对我有恩,我绝不能让他服用这等药物!” 容克见李锦寒直接拒绝,并不着急,仍旧是平静的说道:“敢问大人,二殿下现在心智俱失,行为癫疯,这比之行尸走肉又如何?大人和我说过,二殿下终其一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要荣登王位,如今我们助他登上王位,他心智虽然不开,但是灵魂必然也要欢喜!而属下若是不对他下蛊毒,到时临朝之时,州府百官又如何会奉一个痴傻之人为王?大人所在城中家眷又要如何安全解救?” 容克接着望向舒镜容,说道:“郡主,大人心中仁慈,有些看不开,您和大人伉俪情深,大人向来也是听你的,这些事情你还得好生劝解一下他才是。” “柯容你胡说什么呢……什么伉俪情深啊……他都没打算娶我呢……”舒镜容听到容克那句话“伉俪情深”心中一阵甜蜜,她一脸柔媚的看向李锦寒,说道:“好一个朵颜贤王,在草原上杀人的狠心放哪里去了,那二世子已经是这般癫疯模样,给他下些蛊毒算什么了……柯容不是说过了吗,他平生能够荣登王位,死后都当瞑目了!” 李锦寒摇头一笑,想起了当初的往事,笑容里带着些惆怅,缓缓说道:“你们不知,二殿下对我恩情极重,若不是他,此刻说不得我还在岭永小县中做我的乐班伙计……” 容克深深地说道:“大人请三思,这样并不算是害二殿下的……”他紧紧的盯着李锦寒的眼睛,缓缓说道:“朱武彦但有一天在位,大人便不能和家人见面,大人想想有多久有没和家人见面了?她们该怎样的担心大人,大人难道不想快些和她们见面吗?” 李锦寒浑身一震,容克这句可谓直击他的内心,他来禹州城中已经有些时日了,但是一直以来都无法和家人见面,在朱武彦的耳目之下甚至连传递信息都不可,他只知道她们在阿馨的庇护下没有安全问题,但是她们心中该是多么的担心他呢?阿姐的病好了吗?雨雅和淑贞是否已经生下了他的孩子?这些都深埋在他的心中,这个时候被容克适当的撩拨起来,这股牵挂顿时越发沉重。 舒镜容见到李锦寒这般恍惚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酸意,她幽幽地说道:“定然是在想你那两个夫人了吧,对了,还有你那丫鬟阿馨……你若是真担心她们,我现在便帮你去一趟家里,以我的本事,贤王府外的那些耳目必然看不见我。” “镜容你不要胡来,若是先前朱武彦请我去逐灯时还有机可乘,现在全城都在戒备,比之任何时候都要森严,若是你踪迹暴露,必然要影响到计划。” 舒镜容忽然怒道:“那你当时又不知道叫我替你看望你娘子,现在可是后悔了?” 李锦寒无奈一笑,直感到头都有些大了,许多事情都在烦着他,这个时候又多来了一件,他苦笑着说道:“镜容,你不要这般无理取闹好不好,我心中只是牵挂着阿姐的病情。” 他说着去抓舒镜容的手,舒镜容却避开来不让他碰,怒道:“谁无理取闹了,你明明是想着那些女人,又来故意骗我!” 第171章刺客之事 第171章刺客之事 李锦寒看到舒镜容这副激动模样,无奈一笑,他看了舒镜容一眼,忽然想到一个法子,对容克说道:“容克,你可知道你家郡主先前在草原上和我说过什么?” “属下不知道。” “你家郡主说啊,要给我生个漂亮的女……”李锦寒话还没有说完,舒镜容果然是急了,连忙奔了过来,狠狠扭了李锦寒一把,娇嗔地说道:“哎呀!你脸皮怎地这般厚,这般羞耻的事情也要到处和别人说……” 李锦寒看到舒镜容这副模样,已经知道自己算是成功化解了舒镜容的怒火,趁势将舒镜容搂住,让舒镜容坐在他的大腿上,微笑着说道:“媳妇既然不愿意,那我便不说了。”他看向容克,说道:“容克你先下去吧。” 容克看到李锦寒和舒镜容这般亲密模样,怎能猜不出来两人要做什么,他古怪一笑,应了一声,转身退下,临走前不忘问李锦寒一句:“大人,那蛊物一事……” “去办吧……” “是!” 容克走后,舒镜容顿时很是紧张起来,脸庞都开始发烫,她扭动了一下身子,有些戒备的说道:“你要做什么……” 李锦寒笑了笑,凑近到舒镜容的耳边,说道:“师父不要乱想,师父那里没好,我怎能不怜惜呢……只是想要看看师父这里……” “你这个荒唐的人……才不给你看……”舒镜容拍了李锦寒受伤的肩头一下,嗔道:“人都受伤了,还这般喜欢欺负人……” 李锦寒说道:“师父,这次是有正事呢,快给我看看。” “你什么事不能说成是正事啊……你这个不孝弟子,就知道欺负师父……” “师父,这次真的是正事呢!” 舒镜容说道:“锦寒,回房吧……这里是大堂……” “师父,我就看一眼呢,你身上我记得有个图案的。” “图案……”舒镜容身躯一震,说道:“你要看那个图案做什么?” 李锦寒问道:“师父你那个图案是不是代表着新月?” 舒镜容幽幽地看着李锦寒,说道:“先前在书房密室中便让你看过了,你不是知道了么,还来问我做什么……” 李锦寒惊道:“师父,你那里怎么会绣上这个图案,这图案和东南新月国又有何关系?” 舒镜容幽幽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她忽然低下头去,轻声说道:“有些事情我不想再提了……锦寒,你不要迫我,好么……” 李锦寒心中十分好奇舒镜容的身世和过往,但是见到舒镜容这副模样,又不好勉强,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怎敢迫你呢,既然不想说,那便不说吧。” 舒镜容温柔地握住李锦寒的手,抬眼看着李锦寒,轻声说道:“锦寒,那些事情我现在不想说,以后再说给你听好么……”她见着李锦寒眉目间似乎仍旧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便直起身子来,凑近到李锦寒的耳边,柔声说道:“傻瓜锦寒,你和师父还那般见怪呀……师父整个人都是你的了……” 李锦寒一笑,说道:“我怎会生我宝贝师父的气呢……来,宝贝,我抱你进房。”便说着,李锦寒横抱着舒镜容,便往房中行去。 “嗯……”舒镜容轻轻地应了一声,将头埋在了李锦寒温热的怀抱中,她自然能预见到将要发生的事情,脸上不由自主的泛起羞红阵阵,心中便如同粘了蜜糖一般甜蜜。 整个晚上都没有兵士再敢搜查贤王府,吉布不久后也回来了,看到房中有光,还想去向李锦寒复命的,一近房门却听到了里面的声音,脸庞一红,再也不敢敲门。 清晨一早,朱武彦便派来了内官邀请李锦寒进宫叙话,召见的地方赫然竟是朱武彦的寝宫龙华宫。朱武彦坐在床上,脸色看起来很是虚弱,胸腹间缠着一层白布,隐隐能看见一丝血迹,显然便是在昨夜的刺杀中受伤的。李锦寒心中一惊,他昨晚听到松岛等人的谈话,说是只差一步便能要了朱武彦的性命,如此看来的确不是虚言了。若是朱武彦死在刺杀之中,州府如今的形势自然又将完全不同,李锦寒的整个计划也要轻松许多了,不过还好,昨晚两个时辰的功夫里,他已经成功调教好了刘淑月,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朱武彦的身边安下了一颗棋子。 “贤王大人,恕我不能起身和你相见了……”朱武彦虚弱一笑,神色中带着些疲惫。 “宁王爷身中有伤,正该好生调养……”李锦寒微微眯着眼睛,不经意间将寝宫的情况已经看了个清楚,龙华宫中只有两个宫女和一个内官,这个时候也被朱武彦尽数叫了出去,李锦寒目光一紧,心中涌起一阵炽热,这个时候他要取朱武彦的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仇人在前,他这股冲动不可谓不小,但是此事显然并不明智,他轻轻长吸了一口气,很快的将这股冲动掩埋住。 “贤王大人昨晚没有受伤吧?”朱武彦问道。 李锦寒说道:“昨夜实在太过混乱,我肩口亦是被砍中一刀,好在并不严重,如今已是无碍,倒是宁王爷胸腹受伤,要好生调养好身子。” “手下将士无能,竟放任这么多贼人入城!”朱武彦的语气中有压抑不住的怒火,他看向李锦寒,脸色恢复了一些,说道:“好在贤王大人没有大碍,不然便是将属下守将全部杀光,也不足以弥补了!禹州府治理如此,手下将士无能,倒是让贤王大人见笑了。” 李锦寒说道:“宁王爷言重了,想草原平湖,王帐之旁,戒备森严,刺杀之事依然层出不穷。”他看了朱武彦一眼,语气中透着一股豁达的味道:“宁王爷,高处不胜寒,似我们这等身处高位的人,背地里还不知道树了多少敌人,一个疏忽便要导致不范,倒也不必太过因此愤怒。” “噢?你们王帐之旁也出现过刺杀?”朱武彦眼睛一亮。 李锦寒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草原之中不似你们大唐中有城郭门阙,防范更是不易,刺客之事实是正常。” 朱武彦缓缓点了点头,顿了一顿,说道:“贤王大人在我禹州府境内遇刺,终究是本王招待不周,还望贤王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怎会,此事怪不得宁王爷,更何况宁王爷本身已是受了大伤。” 朱武彦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贤王大人使团那边死了两个弟兄,是吗?” 李锦寒脸显沉重之色,说道:“没错,没有死在刺客的刀剑下,却冤死在剧毒粉末中……使团中所有人都是我草原精锐,跟随我多年,这次随我南下,没想到竟有两个弟兄再次葬命……” “都是我禹州府之过,我禹州府之过,我即可便让人准备一份厚礼送往贤王府,便当是禹州府给贤王大人两位弟兄的补偿!”朱武彦满脸歉意的说道。 李锦寒说道:“宁王爷太客气了,此事怪不得宁王爷,如今刺客之事既然已经控制,一切都如常,两国盟约之事不会受丝毫影响。” 朱武彦得到李锦寒这番许诺,心中顿时大定,连声说道:“抚恤是一定要的,贤王大人万万不要推辞!” 李锦寒见朱武彦这般说,也不再推辞,不经意的看了朱武彦一眼,说道:“宁王爷,不知……可查出了刺客之事系谁谋划,看刺客所为,正是一心以王爷为目标……” 朱武彦想起昨夜的生死顷刻,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沉声说道:“我已命人星夜调查此事,终究是会有个结果的!” 李锦寒颔首道:“宁王爷所说不错,有些威胁还是要尽早排除的好。” 朱武彦平复下心头的激动,忽然向李锦寒拱了拱手,说道:“贤王大人手下统领吉布昨夜护送王妃安全回宫,此事还没有谢过贤王大人。”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吉布已经和我说过这事了,这事不过举手之劳,怎敢劳烦王爷亲谢。” “这是一定要的,贤王大人太客气了!” 两人寒暄一阵,朱武彦看了李锦寒一眼,貌似不经意的问道:“听闻贤王大人遣走了府中不少丫鬟仆役,剩下之人也尽是放在内院之中做事,不知是否他们手脚笨拙,惊扰了贤王大人?若真是如此,我定要重重责罚!” 李锦寒心中微微一紧,这事情他处理的颇为急切,很是蹊跷,让朱武彦看出一些猫腻,他心如电转,想好着妥善的对答,微微顿了一顿,忽然古怪笑道:“倒不是手脚笨拙,只是看得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事情……” 朱武彦闻言心中大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锦寒,说道:“不该看到的事情?” 李锦寒笑容仍旧是那么轻松,微微一笑,提醒道:“本王和侍妾……” 朱武彦恍然,忽然哈哈一笑,说道:“贤王大人风流不输少年……那些丫鬟仆役管不住眼睛,贤王大人尽管责罚便是!” 第172章削藩 第172章削藩 李锦寒走后不久,便有心腹,现王宫禁卫统领尤刚前来禀报,恭敬的向朱武彦行了一礼,叫道:“王爷。” 朱武彦沉声说道:“刺客一事可调查清楚了?” 尤刚抬头看了朱武彦一眼,神色颇为异样,说道:“属下查清楚了。” 朱武彦目光闪过一道狠厉的目光,说道:“可是抓住刺客拷问明白的?他说的是实话吗?” 尤刚说道:“启禀王爷,刺客倒是捉了两个活口,不过还来不及拷问便都服毒自尽……不过属下无意间却是发现刺客所载灯船的一个记号,这个记号十分的隐蔽,想必是当初建造时不小心留下的……” “记号?什么记号?”朱武彦目光越来越沉,他死死地盯着尤刚。 尤刚深深的看着朱武彦,缓缓说道:“记号乃是船架建造的署地……上写‘京库水局’四字……” “京库水局?”朱武彦呆了一呆,随即马上反应过来,浑身一震,惊声说道:“是皇上那边……” 尤刚的瞳孔也是一阵紧缩,说道:“天下皆知皇上寡断,政事皆由姜后一人定决,京库水局也定然是在姜后的掌控之下……” 朱武彦的目光中闪烁着一道异光,明明灭灭,他捏紧了拳头,咬牙说道:“不管怎样,都是朝廷那边要对我们禹州府下手了!”他的心中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对姜后的心智知之颇深,这几年里姜后一手理政,一番杀伐果断,将反对势力逐个剪除,京城的情况越发的稳定,他早知凭姜后野心,是绝对不能容忍地方上藩王林立的局面的,迟早要有一番动作,是以尤刚一说出“京库水局”四字,他便毫无怀疑乃是姜后所为。 “姜后竟这么快便动手了!第一个要对付为何偏偏是我禹州府!”朱武彦全然忘记了身体的虚弱,一拳紧紧的砸在墙壁上,咬着牙说道:“我率众将士拼死守卫玉沙城的时候,姜后又在哪里!如今草原式微,要缔结盟约了,她便要来接掌禹州府了!我父子二人镇守西北多年,绝不能让她夺去!” 尤刚额头上青筋爆裂,说道:“当初姜后派人来以重病为由,骗表小姐去往京师,王爷就应该察觉的,朝廷那边,是要开始削藩了……” “我父王母后待水柔入己出,我兄弟二人也待她如亲妹,这些年在禹州府内不曾让水柔受过半分委屈!姜后即便已经二嫁,不再看我舅父的面子,但是连水柔的面子也不看吗?竟还要对我禹州府第一个下手!姜后好狠的心肠!”他忽然哈哈一笑,说道:“她这主意打得倒是好,我坐拥西北不久,一旦身亡,禹州府必将大乱,这个时候朝廷再顺手接掌,定然是水到渠成!这次刺杀真是算得妙!可惜天不绝我!” 尤刚缓缓说道:“王爷,如今姜后已露獠牙,削藩之事势在必行,禹州府要何去何从,还需王爷早日打算才好。” “削藩……削藩……”朱武彦喃喃念着这两个字,忽而狂笑,牵动了胸腹处的伤口,他身体痉挛了一下,他却毫不在意,依旧是狂笑着,说道:“姜后既然不仁,便不能怪我这个昔日的外甥不义了!谁敢夺我的根基,我便要谁好看!我斩荆披露多年,奋死抵挡狄族攻击才有几天!这西北之地谁也夺走不了!谁也不行!” 尤刚乃是朱武彦身边有数几个心腹之一,对朱武彦忠心一片,朱武彦在他面前也很少隐瞒什么。他听到朱武彦的狂笑,目光中也是抖落着一片炽热,他的拳头也是越捏越紧,目光深沉,缓缓说道:“王爷若有吩咐,属下等人皆都效死以报!” “好!”朱武彦瞳孔渐渐的缩紧,咬牙说道:“你去找成易过来,让他代我起草两份密信,这两份信件么,一封是给庆州府的诚王,另一封是给青州府的小明王!” “是!属下这便去召贺大人觐见!” 新月密谋西北刺杀之事激起万层波浪,大唐各州暗流涌动,一场齐卷天下的风云变幻即将展开。此时的禹州府中皆是人心惶惶,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整个州府中传荡开来,不为其他,都在揣摩着自家王爷的伤势,有人说王爷在刺杀中负了重伤,不及过夜便不治而亡,现在近臣不过秘不发丧;又有人说王爷已然受惊,已经连夜赶往玉沙城中;还有人说王爷在刺杀之中根本就已经死了,现在王宫之中都在筹划着拥立三世子即位! 州府民众都是惊惧不已,州府百官也是诸多猜测,虽然贺成易和刘涛白等王爷近臣已经明确说过许多次王爷无恙,但是诸官员多是将信将疑,他们一天没有见到王爷现身,便多一天的惊虑! 惊疑如同乌云一般,笼罩在众人的心头,禹州府便如同一根紧绷的弦,被一根无形的恐惧剧烈的拉扯着,一旦恐惧再加剧一分,琴弦便要面临着崩断的危险! 贤王府中,容克给朱名耀中蛊毒已经好几天了,容克秘制的蛊毒有着神奇的力量,只是几天的功夫,朱名耀整个人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竟而不再如同一个孩童般哭喊,目光中的呆滞也在渐渐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深沉的神色,仔细看去竟似乎能刺穿内心。外表和气质如此改变着,朱名耀却没有半分说话的意思,终日都是闭口不言,如同魔王初醒,在静静想着自己的过往。 “殿下为什么不能开口说话?” 秦虎最是关心朱名耀的安危,看到容克治疗的结果后,有些激动地说道。 容克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吉布忽然冷冷地说道:“若不是容克救治,你殿下此刻还如一个孩童般,心智全无,此时怎地反而责怪起容克来了。” “我没有责怪容克的意思。”秦虎看了李锦寒一眼,连声说道:“我只是担心容克所下药量是不是过量了些,会对身子产生一些其他的影响。”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秦统领不必着急,容克医术独步草原,我师父先前重伤,气息奄奄,便是由容克救治好的。” 容克深沉的看了秦虎一眼,说道:“秦统领尽管放心,二殿下先前受了大惊吓,心智受损,正要一记猛药来救治,口暂时不能言,乃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用不了几天二殿下便能开口了,只是……”说到这里,容克忽然皱紧了眉头。 “只是什么?”秦虎心中一紧,连忙问道。 容克沉吟着说道:“二殿下先前如何癫狂,秦统领也是看在眼里的,这记药物虽然能够医治好二殿下的病况,但是二殿下骤然恢复心智,便如同沉睡了多年一般,性子自然是要发生一些变化的。” “性子发生一些变化?”容克紧紧皱起眉头,沉默了一会儿,又深深的看向容克,说道:“有什么变化,能不能具体说说。” 容克缓缓摇头,说道:“这倒不清楚了,二殿下这般病况,我也是第一次医治。” 秦虎顿了一顿,又问了一句,说道:“殿下过些日子真的便能开口说话吗?” 容克正色道:“这点秦统领尽管放心。” 第173章黄令旗 第173章黄令旗 容克的蛊毒秘术神奇无比,朱名耀的精神在重新焕发着,下蛊毒的过程轻易的瞒过了不懂行的秦虎,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容克是在尽心医治着朱名耀。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朱名耀除了身体更加健康之外,已是能够开口说话了,不过话却不多,所说也都是一些简单的句子,秦虎固然是大喜,心中对容克和李锦寒感激不已,他却没有注意到每每朱名耀说话时,一旁的秦虎手指关节都是捏得发白,额头上也是冷汗一片——朱名耀所植种蛊毒尚浅,随便操纵一番也要花容克好大的精神力。 计划暂时都按照着预订的轨道行走着,李锦寒和容克等心腹也加紧得完善着这个计划,朱武彦大部分的精神已经被京城姜后那边成功牵引,这倒更加方便这个计划的实施,仔细推敲之下这个计划已经有八成的胜算,但是其中关键一处却是要联络上刘淑月了。这几天来朱武彦虽然不时便叫李锦寒进宫叙话,但是刘淑月却一直没有见到,如何向刘淑月传递信息成为了现在最大的难题。 禹州城中人心动乱,已经是混乱到了极点,不住有人举家出城,似乎在躲避着一场灾难。刺杀之事过后的第六日,便是禹州府一年一度的武会,也就是狩猎大会,州府民众都认为今年的武会怕是要取消了,事实并不是这样,武会照常进行,隐隐间竟似乎比之往前还要热闹一些,朱武彦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围场上,以便安定人心。 这是遇刺后他第一次出现在外界,他骑在骏马上的英姿一出现,整个围场都是沸腾了,王爷果然没死!只要王爷没死,禹州城的根基便不会动摇!几乎就是在一刹那的功夫,所有人的心都定了下来,便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般。转瞬之后,是暴风雨般的欢呼声,大家齐声叫道:“王爷千岁!王爷千岁!”。围场外的民众被兵士拦着,走不近半分,然而这丝毫不影响他们激动的叫喊,朱武彦安然无恙的事实将整个禹州府上空的阴霾和乌云俱都吹散开来! 骑在骏马上的朱武彦英姿勃勃,器宇轩昂,事实上他并不像外人所见那般安然无恙,他胸腹处中了刺客的狠厉一刀,几乎伤到了心脏,伤势本就十分严重,他也是前日才能勉强能下床行走,正好趁着今天武会这个机会安定人心。 “围场周边都搜查好了吗?”一身戎装的朱武彦目光深沉,对身边的禁卫统领尤刚缓缓问道。 “王爷尽管放心,禹州城方圆百里内都绝无危险,罗浮山属下已经搜查了遍,此时围场周边也都由禁卫层层围住,民众人群中也混有兵士。”尤刚恭敬的说道,将情况向朱武彦汇报。 朱武彦缓缓点头,目光缓缓扫过远处的人群,说道:“城中都挨家挨户搜查过了吗?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吗?” 尤刚说道:“王爷尽管放心,属下以人头担保,此次狩猎大会定然能够顺利举行。” 这边朱武彦和尤刚说这话,旁边不远处的李锦寒却总在不经意间将目光向朱武彦身边的刘淑月看去,刘淑月身着也是一件劲装,身带佩剑,英姿飒爽,她和朱武彦在边塞多年,眉目间本就带着一股英气,这个时候身着劲装更是显得英气逼人。李锦寒注意的自然不是刘淑月此时的打扮,他满心所想的都是如何将手中的纸条送到刘淑月的手中。 刘淑月自进入围场的那一刻,她便注意到了李锦寒,李锦寒此刻乃是朵颜贤王的模样,但是刘淑月岂能不知道李锦寒的身份,她能够敏锐的察觉到李锦寒每一次的相望,心中一片动荡。 自从上次她离开李锦寒已经有整整五天了。离别了五天,她心中对李锦寒的思念已经达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夜里一想起李锦寒恶魔般的笑容,她便阵阵发烫,不管手指如何的用力都始终无法填补心中那一片深深的空虚,这些日子里她是真正的感受到了自己对李锦寒疯狂的依恋。这次绝不似上次在玉沙城时的情况,她能够强烈的感受到自己已经彻底沉入到恶魔的手掌中,心中再起不了半分的反抗! 她的眼神终于和李锦寒的有了一次碰撞,李锦寒的目光平静异常,她身体却有压抑不住的颤抖,目光一下子就涣乱了,隐隐间带着一股深深的依恋,便如同走散的女童重新找到父亲一般,渴望那一股刚阳的保护。 “诸位!”朱武彦忽然大声喊了一声,场中吵杂的情况一下子便安静下来,他的目光缓缓看过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李锦寒的身上,朗声笑道:“诸位且看,这次本王荣幸的邀请到了贤王大人一同参加我禹州府武会,盛况必然空前!” 州府百官都是符合道:“贤王大人文武全才,这次武会说不得要大放异彩了!” 朱武彦哈哈一笑,眉头却微微一皱,现今他伤势好转了不少,但是这番剧烈的大笑依然牵动到了胸腹处的伤口,不过他性子向来坚定,外人绝难看出他的不适。他很好地忍住了疼痛,继续笑着看向李锦寒,说道:“贤王大人在草原上连雄鹰都猎过,我们禹州府的小山鸟兽自然不放在贤王大人的眼中了。” “哪里,哪里,这罗浮山上虽然没有雄鹰,但是鸟兽之类也都是聪慧之物,禹州府中人才济济,勇士不乏,也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胜过本王!”李锦寒淡然一笑。 “贤王大人倒是比我汉人中的儒雅之士还要谦逊……”朱武彦微微一笑,驾着马缓缓行到了李锦寒的座驾前,他身边尤刚和刘淑月等人也都缓缓跟上。 “贤王大人,劳烦你大驾,请代我举旗!”朱武彦满脸的微笑,对李锦寒的亲近之意任谁都能感受得出来。他一番话让众人都是耸然动容,他手中的黄色令旗不比其他,乃是象征着禹州权杖,黄色令旗一旦落下,禹州之人皆都要俯首待命,威势无匹,如今李锦寒以一异族身份能够代为号令禹州,怎能不让人耸然动容。王爷和狄族贤王的关系到底到了何等亲密的程度了?众人心中都是暗自揣度道。 “王爷要我举旗?”李锦寒眉毛一扬,脸上故作惊容,心中却在紧张的盘算着如何传递讯息,刘淑月已经跟随朱武彦向他靠近,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他对朱武彦知之颇深,朱武彦看似英勇无比,还敢在城外出席这狩猎大会,实际上生性谨慎多疑,这番冒险也就仅限于此,等会狩猎时很有可能根本不参与,他既然不参与,刘淑月自然便也跟随在他身边,到时候情况就不似现在这般杂乱了,他再要传递信息必然是十分冒险! “不错,不知贤王意下如何?”朱武彦仍旧是微微一笑,神情十分的优雅。 “好!”李锦寒一口便应承了下来,刚才心如电转,他已经将周围的情况都分析了清楚,想好了一个最为安全的办法。他也不多话,伸手接过朱武彦手中的黄色令旗。 州府众人都是震惊于两人的关系,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李锦寒手中的令旗,目光都是炽热无比。此次武会禹州城中大小官员大多前来参加了,可谓代表着整个禹州城的统治体系,如今李锦寒挥舞起令旗,便相当于整个禹州府在这个时候都要听从异族之人的号令,虽然仅仅只有一瞬的时间,但是这份异样的感觉也足以让众人的内心震荡不堪! 不管他们对李锦寒这个优雅平和的草原贤王有多么的好感,异族毕竟是异族,这种正式的号令一事总能让人想起非同一般的意义。 目光齐刷刷的都看着自己手中的令旗,李锦寒的目光越来越坚定,他心中如同紧绷的琴弦一般,紧张的寻找着一个迸发口。黄色令旗缓缓的升起,渐渐举过了头顶,映衬着李锦寒此时粗犷的面容,有种异样的感觉。 第174章眼前之山 第174章眼前之山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锦寒右手举着的黄色令旗中,场面一片安静,有着异样的死寂。与此同时,李锦寒的左手也是巧妙的动作着,掏出了袖中藏着的小纸团,这个纸团的传达已经关系到了整个计划的完成,甚至整个禹州府的明天,李锦寒心中已经是崩得紧紧的,紧捏住纸团的左手掌心间冒出一丝虚汗。 这是一个万分紧要的时刻,纸团若是传递成功了,那么他的计划自然更进了一步,而如果纸团传递不顺,暴露出来,则他即将面临着朱武彦滔天的怒火! 一旁的刘涛白目光紧紧地盯着李锦寒,他见到李锦寒这般光荣,获得号令全州府的机会,心中又是仇恨又是嫉妒,目光中放佛能喷出火来。 “武会开始!诸位请!”李锦寒猛然一声大吼,这声大吼运上了他本身的功力,显得尤其的振聋发聩,围场中即便离得颇远之人也是浑身一抖,望向黄色令旗的目光纷纷都看向李锦寒威势无匹的脸庞,心中各有多想,多是感叹草原贤王的声势。几乎是一个转瞬的时间,就在李锦寒堪堪吼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左手也已经是猛的出手,手腕一个抖落,已经是将纸团重重的甩了出去,纸团宛若流光一般,以一个十分诡异的路线穿过了朱武彦和尤刚的身边,又穿过了一丛马毛,堪堪擦着毛皮,最后直直的撞在了刘淑月! “啊……”刘淑月不由自主的一声吟,好在声音很小,倒是没有让别人察觉,她一颗心都牢牢系在李锦寒的身上,目光一抖,马上便注意到了李锦寒左手正抖落回去,她心中一紧,眼睛不由自主的左右一瞥,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不经意一探,摸到一个纸团。她似乎能感受到李锦寒的温度,身体一阵发烫,隐隐传荡着一股甜甜麻麻的感觉,她忍不住又紧紧看了李锦寒一眼,脸庞泛起一阵红。 随着李锦寒的一声大喝,人群中都是骚动一片,但是却都没有行动,气氛在这个时刻有着一股微妙,众人虽然都被李锦寒的气势做震撼,但是心中下意识的又不想在州府这个正式的聚会上听从一个异族的命令。一双双目光都齐聚在一个地方,不再是李锦寒,却是旁边的朱武彦。 刘涛白马上便意识到了这个情况,脸上露出冷笑之色。 朱武彦一下子便感受到了气氛的异样,他马上便感受到了这微妙气氛中所带有的惊疑和不甘。他并没有生气,相反的,他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成就感,这是自从他遇刺以来第一次这般高兴。无论如何,禹州府如今都是奉他为王,百万之众都是听从着他的号令! 朱武彦城府颇深,脸庞上并没有将这股喜悦表现出来,他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他的手中并没有黄色令旗,口中只是肃然地说了一句:“武会开始!” 瞬间便是应和声四起,马鸣声如同一阵阵鼓擂一般,气势无两。一骑骑在朱武彦的指挥下奔驰而出,在围场中驰骋开来,罗浮山是大多数人的目的,那里鸟兽众多,是个狩猎的极好地方。前几天的刺杀乌云还没有在众人的心中消散,但是在这围场之中绝对没有任何的担心,先不说围场周围已经调集了禹州府最为精锐的两万兵士,便是这茂盛的罗浮山也早在前两天便被两队将士仔仔细细的搜查过,绝没有半分的危险! “贤王大人可有兴致,不如狩猎一番?”朱武彦微笑着看着李锦寒,他对刚才的一呼百应很是高兴,第一次对着面前文武双全的狄族贤王有着一种明显的成就感。他微笑过后,忽然微微皱起眉头,却是忽然发现李锦寒并没有什么不悦之色,一丝都没有,依旧是那么的从容不迫,举止优雅大方,这让朱武彦心中很是惊异,按照正常的想法,李锦寒面对着指挥不动的队伍,威势受挫,至少也得表露出一丝懊丧之色,但是面前长相粗狂的男子竟似乎根本就没有遇到过刚才的事情一般,他努力的想要从李锦寒的表情中找出细小的破绽,但是结果让他十分失望,李锦寒浑身上下,不管是目光还是神情,都绝没有半分的不喜之色! “狩猎于我们草原男子而言,便如同呼吸睡觉一般频繁……”李锦寒哈哈一笑,他身后的吉布也是一脸傲色,说道:“草原之人便是三岁孩童都能开弓弦,草原上天天都如同你们汉人的武会一般。” 朱武彦很快便收敛了心神,微微一笑,说道:“那正要看贤王大人一展身手了。” 李锦寒问道:“不知王爷去不去?” 朱武彦微微苦笑,说道:“贤王大人和我时常见面,也是知道我这伤势的,前日才能堪堪下床,伤势未愈,怕是不能和贤王大人并驾齐驱,共赴武会盛世了,不过最后让我来宣布贤王大人狩猎最丰,也能稍补一些心中遗憾。” 顺利完成了传递讯息的任务,李锦寒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对狩猎没什么兴趣,有些想要婉拒,但是他马上感受到了朱武彦身后刘淑月那道炽热无比的目光,他心中一惊,通过容克所配置的神秘药物的作用,他十分有信心那夜是彻底征服住了刘淑月的身心,只是没有想到刘淑月竟然这般不懂的掩饰内心的情感,她这般眼带春色的看过来,时间一久必然要被别人看破!刘淑月一旦被怀疑,朱武彦顺藤摸瓜,必然要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他,到时候他的真实身份都要被暴露! 一想到此处,李锦寒连忙说道:“禹州多勇士,狩猎最丰倒是说不上,只是大家既然都这般兴致,我朵颜年岁虽不小,却也不能落了下乘!”他哈哈一笑,说道:“王爷,这狩猎之处,罗浮山中可是安全?” 朱武彦正色说道:“贤王大人尽管放心,我禹州精锐尽起,围场之中绝无半分意外!” 李锦寒畅然一笑,说道:“如此便好,如此,王爷,咱们便去了!” “甚好。”朱武彦点了点头,脸庞上一片和悦之色,直到李锦寒一行人背影在远,他才皱了皱眉头,李锦寒刚才那句话或者说者无心,他却是听者有意,那句“罗浮山可是安全”隐隐间便是有着股嘲笑的味道,不过他也就仅仅限于心中不悦,对李锦寒这个需要笼络的狄族贤王倒升不起什么愤怒之意来。 李锦寒身后还跟随了十多个狄兵手下,绝尘而去很有一番气势,他行了一阵,眼前正是耸立的罗浮山。先前他目光大略扫过州府百官,没有见到州府肱骨之臣唐柏春,也没有见到唐玉,若不是知道参议府中并无伤亡的消息,他几乎以为参议府在那夜刺杀之中出事了! 第175章幽怨之色 第175章幽怨之色 眼前罗浮山,李锦寒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个红衣冷艳的女子,两年前的那天,在山顶洞穴内,两人度过了十分微妙的夜。想起唐玉那痴痴的等待,李锦寒的心中不由自主的一痛。也只能是等计划达成之后才能向唐玉显露身份了! 李锦寒并没有争强斗胜,在武会上夺魁的心思,他率着吉布等人,进入了一片树林之中,此处还是处于山脚缓坡,可以马行,李锦寒一行走得漫无目的,鸟兽多处乃是深山之中,此处很难表现,所有几乎是见不到其他人的。 李锦寒随意一箭,射落了一只鸟雀,鸟雀落下时,他心思忽然一沉,却是敏锐的意识到身后有人窥探,这股感觉是如此的神奇。他心中一紧,又是一箭射落一只鸟雀,收箭时目光不经意的瞥动,终于是看到了身后的那个人,赫然是赵蕊。赵蕊一身劲装,发髻高挽,一副英姿飒爽,她只有一人,不动声色的跟在狄族队伍的后面。 “大人,后面有人!”这个时候吉布也是注意到了身后的异样,出言提醒李锦寒道。 “知道了。”李锦寒说道。 吉布的目光中抖落一丝寒光,说道:“此人鬼鬼祟祟,多半是要对贤王大人不利,不如属下射箭过去震慑一二!” “不要!”李锦寒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急色,生怕吉布伤到了赵蕊,他正色看向吉布,说道:“吉布,你带好手下,万万不能对她动武,绝不能伤到她半分!” 吉布一脸的惊异,看向李锦寒,想要问出心中的疑问,终究还是忍住了,应道:“是!”她又驾马落后,和手下狄兵都吩咐清楚了。 李锦寒心中却是乱成一麻,心中弄不明白赵蕊为什么要偷偷跟在自己的身后,她要做什么?先前去往逐灯会时赵蕊也曾来贤王府中求见他,被他婉拒了。这次既然有这个机会,她为什么只是在后跟着,又不前来相见? 李锦寒正想着心思,忽然听得一声叫喊:“锦寒!”他心中一惊,下意识的要回头,头转到一半,意识到了什么,又生生的止住,故作漫不经心的转过身子,看向不远处的赵蕊,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刘夫人,怎地不见尊夫刘大人?” 赵蕊的目光仍旧是紧紧的看着李锦寒,似乎要努力看出一丝的破绽,她缓缓说道:“锦寒,我知道是你,你为什么要变着法子来戏耍我和玉儿……” 李锦寒暗道不好,没想到赵蕊性子如此,竟然如此直截了当的和他对质,偏偏这个时候到了计划最为关键的时候,万万不能出现丝毫差错,为了不留下一丝的破绽,他甚至强忍住了不去看望生病中的阿姐李芷秀,这个时候他心中虽惊,表面上却不能露出声色,故意皱了皱眉头,说道:“刘夫人说什么呢?怎地和唐小姐一个模样,再这般无礼,休怪我不客气了。” 赵蕊目光中复杂一片,她说道:“你不要再和我演戏,我知道你就是锦寒,刚才我忽然喊出你的名字,你明明马上就有反应了,却又要故意止住……刚才我说破你,我看到你目光中的异样了……”她满目皆是幽怨之色,缓缓说道:“锦寒,我和玉儿想你都想得好苦,你知道么……你这个负心人……” 李锦寒心乱如麻,没想到赵蕊竟这般直截了当的全部说出来,好在他身边全是受自己控制的狄兵,若是此处恰巧走过一个州府中人,听到了这处的变动,说不得他的真实身份马上便要暴露出来!到时候整个计划都要功亏一篑! “刘夫人,你再这般胡言乱语,我要对你不客气了!”李锦寒努力表现着自己的愤怒之色,双目之中却实在难以凝聚杀气。 “那你来杀我啊!来杀啊!”赵蕊策马上来,提弦上弓,“倏!”的一声便是一箭射来。 “锵!”的一声,此箭速度缓慢,又是看在眼里,哪里能射中李锦寒,李锦寒一手挥落便将箭矢打落。 “放肆!”李锦寒这边没有说话,吉布等人却已是纷纷大怒,驾着马匹,抄起弯刀便往赵蕊杀去,声势骇人! 李锦寒心中大惊,赵蕊武力不高,在数十个狄族精锐围斗下弄不好几个回合便要身亡,他连声大叫道:“都给我回来!回来!” 吉布等人顿住了马匹,纷纷向李锦寒看来。 就在这个时候,赵蕊忽然抽出腰间佩剑,驾着马匹便往李锦寒杀来。 “拦住她!”吉布大声叫道。她虽然对李锦寒的汉人身份知道不少,却也搞不清楚赵蕊是怎样一副状况,见到赵蕊一招一式间都是攻击李锦寒,哪里能容得下赵蕊。 狄兵抽着刀便又要去拦截赵蕊。李锦寒却是担心狄兵手下没有轻重,伤了赵蕊的,连忙叫道:“都不要动,我自己来对付她!” 说话间,赵蕊也已经是快速赶到,手中佩剑毫不留情,劈头盖脸的便是往李锦寒全身要害处攻去。 “锵!”“锵!”“锵!” 李锦寒岂能让赵蕊击中,弯刀根本就没有出鞘,随便挡住了三招,一手拍落,已经是制住了赵蕊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赵蕊紧紧的看着李锦寒的眼睛,气愤地叫道:“你不是草原贤王大人吗,我这般攻击你,你怎地不还手?为什么不敢让手下来对付我?怕伤着我吗?” 李锦寒直感到头都大了,赵蕊性子其实比之唐玉还要执拗,此番既然已经是认定他了,那么便很难更改。他怒道:“本王只是不屑和你这等女子计较,你若是再敢放肆,本王说不得要挑了你手脚筋骨了!” 赵蕊一脸挑衅的看着李锦寒,说道:“那你挑啊!不挑是混蛋!” “放肆!”李锦寒脸庞上一片凶神恶煞,似乎要择人而噬,但是手底下却始终没有半分的动作。 “草原贤王便这般胆小吗?怎地反而怕了我这个小女子?”赵蕊继续挑衅的说道,目光中隐隐竟带着一丝笑意。 “这死妮子……”李锦寒心中暗骂不已,直感到脑袋都大了,一方面他很怕身份泄露,一方面对赵蕊又根本下不了狠手。他口中依旧是怒道:“我若不是看在宁王爷的面子上……” 赵蕊马上打断着道:“你不用看在谁的面子上,我屡次挑衅于你,为何连一丝皮毛都不伤我?你便这般在意我么?” 李锦寒无可奈何,扔掉了赵蕊的弓箭和佩剑,又放开了赵蕊的手腕,说道:“本王不和你这等妇人计较,快给我走!” 赵蕊连人带马被李锦寒一推,便要后退,赵蕊计上心来,借势一个不稳,头朝地直直的往地上栽去,这马正要奔跑之中,赵蕊这要是栽实了,不说摔个头破血流,便是后面被马拖着走,也绝对是要被活活拖死! “小心!”李锦寒看得分明,心中一惊,连声叫道,他从马背上也是一个纵身过去,双手一接,堪堪将赵蕊下坠的身子给抱住,他的双脚却未稳,踏在地面上,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大人小心!” “保护大人!” 吉布等人都是心中大惊,他们都在担心赵蕊会对李锦寒不利。 “你这个恶人……负心汉……”赵蕊双手一下子便搂住了李锦寒的腰肢,整个脑袋都投入到李锦寒的怀中,满脸都是羞红之色,娇嗔着说道:“就知道你这混蛋舍不得我……不忍心看我受一点伤……” 怀中软香温玉,耳边丝丝蜜语,李锦寒此时哪里还能故作伪装,一阵苦笑,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 “你这个坏蛋……坏蛋,刚才不是还对我凶巴巴的么……还要挑了我的手脚筋骨呢……现在怎么就知道叹息了……”赵蕊美目流转,眼中光波流转,一眨不眨的看着李锦寒,娇嗔着说道。 “大人!”吉布等人转瞬即到,看到两人这般亲密的模样,脸上都是露出惊异之色,踟蹰不前。 李锦寒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吉布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她深深的看了赵蕊一眼,带着众手下下去。 “坏蛋……坏蛋……”赵蕊的小手在李锦寒的臂弯中狠狠的扭了一把。 “媳妇,你轻点哎!”李锦寒摇头一笑,无可奈何的看着怀中的赵蕊。 第176章万分之一 第176章万分之一 赵蕊巧笑嫣然,说道:“现在怎么不和我装了呢,刚才不是装得很威风么?” 李锦寒苦笑道:“哪里威风了,一直都是被霸道媳妇步步紧逼,憋屈死了。” “原来憋屈死了呀……”赵蕊连带笑意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那你怎地不假戏真做,将我杀了呢,这样你不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可以安心的做你的贤王了……” 李锦寒说道:“那怎么舍得,便是将我自己杀了,也舍不得动媳妇一根毫毛。” “哎呀,离开这么久了,嘴皮子还是这么贫呢……”赵蕊轻轻地在李锦寒捶了一拳,娇嗔道:“还是玉沙城中的那句话……明明知道你是在骗我,可我听了心中还是十分高兴呢……” 李锦寒道:“你还不是和以前一样,仍旧是那般古灵精怪的。” 赵蕊抚弄了一把李锦寒的长长胡须,笑吟吟地说道:“伪装得可真像呢,这胡须你都是拔了别人的么?” 李锦寒想起一事,忽然怒道:“你怎地有些怀疑便这样试探我,若我真的是别的男子,你这般投怀送抱,岂不是要给我戴绿帽子了!” 赵蕊看到李锦寒这副生气的模样,心中一阵甜蜜,说道:“你再不理我,我就要给你戴绿帽子了……” 李锦寒怒道:“哪个男的敢?我直接杀了他!” 赵蕊抿嘴笑道:“好了,早便知道狄族朵颜贤王乃是草原第一勇士呢,谁敢抢你的女人呢……”她看了李锦寒一眼,接着说道:“坏蛋,你怎地当上了草原的贤王呢,那次大殿下追杀你出城,我便知道以你的本事绝对不会有事,只是却不知道你原来是去了草原上……为什么在我们面前死都不肯承认身份呢……就是想要看我们着急的样子么……” “我不能承认身份自然有我的苦衷,离别之后的事情说来话长了,蕊儿,这里交谈不便,或有州府之人行过,你随我到另外一处谈话去。”说着,李锦寒放下赵蕊,拉着赵蕊的手,便往里面走去。 “吉布,你们都在这里守着!”李锦寒吩咐了一声。 “是!”吉布的神色一片古怪,还以为自家主子又是风流性起,寻一个地方销魂去了。 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这处地方绝对不会有人寻过来,李锦寒这才对赵蕊简略的说起了草原遭遇还有此次州府之行,不过自然略去了草原中的几个女人。李锦寒尽管说得简单,但是赵蕊依然能够感受到期间的离奇经历,听得一惊一乍。 “原来草原前可汗便是你刺杀的呢……夫君好生厉害……”赵蕊最是崇拜武勇,听到这个事迹美目更加迷离,一眨不眨的看着李锦寒。 当李锦寒接着说起此次重回州府的凶险时,赵蕊的脸庞便开始渐渐凝练起来,她性子顽劣,先前只是顾着迫李锦寒相认,倒是没有怎么考虑这些事情,李锦寒口中的那些凶险似乎转眼便要发生在身上,赵蕊想着不由一些害怕,她嘟了嘟嘴巴,有些委屈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夫君心里肯定是在责怪我胡闹,是么……” 李锦寒一巴掌拍在赵蕊上,无奈地说道:“拿你这死妮子又有什么办法呢,不过就算死在你手里,倒也应了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他顿了一顿,慎重的说道:“蕊儿,此次出去之后,你万万不要走漏了风声,更不要和玉儿提及丝毫,等我那个计划完成之后,自然会接你们回到身边。” “什么计划?”赵蕊心中一惊。 李锦寒说道:“这个计划说出来徒自让你担心,等我完成之后再和你说不迟。” “哦……”赵蕊这方面倒也听话,闻言也不追问,她想起一事,忽然提醒道:“夫君,王妃娘娘早已和玉沙城中不一样,她好不容易脱离了你的掌控,你千万不要被她识破了,不然她定然想方设法要灭你的口。” “嗯,知道了。”李锦寒忽然一笑,此时他对刘淑月十分的有信心,但是他自然不能将这种事情和赵蕊说。 赵蕊又想起一事,忍不住在李锦寒的手臂上又扭了一把,气愤地道:“我先前便听闻,两国联姻,狄族朵颜贤王要娶司马府上的千金……你这个混蛋,这次重回州府,又顺手牵羊将若珍给带走了……我和若珍还是好姐妹呢,玉儿的事情已经够我烦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若珍,叫我以后如何和她见面!” 李锦寒苦笑道:“不过是政治联姻,我也是无可奈何,毛家千金又哪里及得上你半分。” “那你以后决定怎么办?”赵蕊问道。 李锦寒说道:“现在州府中都是一片凶险,此时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若珍的事情倒是不好说了。” 赵蕊吃醋地说道:“还叫得这般亲切呢!” 李锦寒有意转移话题,说道:“蕊儿,问你个事情。” “什么事情?你说吧。”李锦寒脸庞的正色很好的带动了气氛,赵蕊说道。 “贤王府中周边都有宁王的耳目,我难以行动,你寻个机会,帮我去我先前府中看看我阿姐她情况怎样了。” 赵蕊嘟了嘟嘴巴,说道:“不只是要帮你看看阿姐吧,还有你府中那两个夫人……” 李锦寒讪讪笑道:“若是方便的话便也一起打听下……” “哼……你这花心人……”赵蕊满目皆嗔,她瞪了李锦寒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放心好了,我随大军来禹州城不久,便去你府中拜访过了……” “你去过了?”李锦寒闻言心中大喜,他来禹州城良久,一直都是担心家中情况,这倒是第一次听闻家中的消息了,心中怎能不激动,连声问道:“我家中怎样了?我阿姐她身体还好吗?她们……又还好吗?” 赵蕊又瞪了李锦寒一眼,这才缓缓说道:“你放心好了,你阿姐还有两位夫人我都是见过了,身体都无恙,只是对你都是十分思念,若不是先前你在玉沙城出现过的消息传了过来,怕她们都是要疯了……那次前去我也和她们说过了,你这般武勇,连沙漠和狼群都能自由出入,绝对不会有事的……我也只是凭感觉这样说,你阿姐她们都是将信将疑,好歹也宽心了些……” “多谢了!”李锦寒忽然对赵蕊拱了拱手,赵蕊在他府中保证他没死,无疑是给他阿姐她们多了一层希望,这样好歹也少了一些牵挂,李锦寒心中对赵蕊很是感激,继续说道:“我最是直到我阿姐的脾气,你说那般话让她宽心,实在是多谢你了!” 赵蕊被李锦寒这般感激,目光却十分复杂,她直直地看着李锦寒的眼睛,说道:“若是你夫人她们做这样的事情,你定然只是将她们当做是自己人,不会这般谢她们的……”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明显的伤感。 所谓“女人心海底针”,李锦寒尽管纵横花丛多年,对女人的心思还一直都感觉棘手,这个时候又是感到头皮发麻,连忙赔笑着说道:“你便是我媳妇,我和你客气什么啊,只是在外多年,接触的都是一些男人,客套惯了。” “你离开一年多都只是接触男子?”赵蕊闻言马上被吸引了注意力,眼睛一亮,问道。 李锦寒满口保证道:“正是!蕊儿,你又不是没看到过我那统领长得什么模样,草原的女子啊,哪里及得上蕊儿的一半!你夫君眼界也是甚高的,对草原上的女子向来是不正眼瞧一下的!” 赵蕊使劲在李锦寒身上掐了一把,气愤地道:“你既然说不及我一半?” 李锦寒一呆,马上反应过来,连忙赔笑着说道:“是万分之一!是万分之一!草原上的女子怎么及得上蕊儿的万分之一呢!” 赵蕊哼了一声,这才放过李锦寒,嘟了嘟嘴巴,说道:“这还差不多……” 第177章武勇 第177章武勇 李锦寒忽然又说道:“我听闻我阿姐最近得病不轻,你去那会儿还没有碰上,这些日子你若是有空,帮我寻机打听一些消息。” “嗯,知道了。”赵蕊点了点头。 李锦寒揉了揉赵蕊的发丝,说道:“你要知道,我阿姐可也是你阿姐呢。” 他这句话说得暧昧,赵蕊啐了李锦寒一口,说道:“就知道贫嘴。” “蕊儿你可是清楚的,我李锦寒向来不是动动嘴皮子那般轻松……”他凑近到赵蕊的耳边,说道:“真想看看,你和玉儿一同……是一种怎样的情况……” 赵蕊身躯一震,忽然拍开了李锦寒的手,脸庞显现出一种复杂之色,说道:“玉儿若是知道我和你这般,心中定然要恨我。” “怎么会呢,你忘记了吗,有我在呢!我只需要耍些手段,还怕玉儿不乖乖承认你和我的关系……” 赵蕊虽然有个名义上的丈夫刘涛白,但是两人向来不是一路人,压根就没有行过事。 “还能有什么手段啊,我还不知道你么……又是想着如何欺负玉儿了……”赵蕊说道。 “我可还没有在床上欺负过玉儿呢!” “真的?”赵蕊忽然美目流转,说道:“如此说来,玉儿虽然比我先认识夫君,但是夫君可是先宠信我的……” 赵蕊在李锦寒的耳边吐出一口香兰,媚眼如丝,说道:“夫君,玉儿是我的好姐妹,你可要好生珍惜她……玉儿她……还是一个黄花姑娘呢……” “黄花姑娘?”李锦寒眼睛一亮。 赵蕊俯身在李锦寒的肩头上咬了一口,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一听到这个全部心思都飞到玉儿那里去了吧……是不是早便厌烦了我这个二嫁妇人……” “怎么会,蕊儿和玉儿在我心中的地位都是一样的!” 赵蕊又问道:“那同你府中原配夫人相比,又自如何?” 李锦寒说道:“都是一样的!” “真的么?”赵蕊目光一片怀疑。 “当然是真的!”李锦寒的语气让人不容质疑。 一番动作……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得脚步声靠近,吉布问候的声音传过来:“大人?” 李锦寒满腔的兴致被吉布突兀的打断,有些意兴索然,说道:“什么事情?” 吉布说道:“禀大人,那边看到不断有兵士上山,帮着诸人提着猎物下山……”她倒没有说实话,她前来观望不过是担心赵蕊对李锦寒不利,故而过来查看一番。 “知道了。”李锦寒顿了一顿,说道:“你在那边等我。” “是!” 被吉布这么一打断,李锦寒无可避免的又将满腔的心思投入到心中的那个计划当中,说起来他和赵蕊在这边温存实属不智了,谁又能肯定这边朱武彦没有派耳目来查看呢?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这个险也大可不必来冒! “蕊儿,我们就此分开吧……等计划完成后,天天和你温存都可。”李锦寒轻柔的拍了拍赵蕊的后背。 “谁稀罕和你温存了……”赵蕊嗔怪的说了一声,但是无论如何李锦寒离开她,确实是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失落。 “走,我们过去吧,到时候你随便上山狩猎一番,也不至于让人怀疑。”李锦寒牵着赵蕊出去,顿了一顿,又问道:“蕊儿,我若是告诉你,我后面要杀了刘涛白,你可会不愿?” 赵蕊想也不想的回答道:“你要杀便只管杀好了,关我什么事情。”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你倒真是狠心,他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丈夫。” 赵蕊哼了一声,说道:“偏偏对你这个坏蛋狠不下心呢,早知道便当你死在玉沙城外好了,也免得我这一年多提心吊胆的……” 李锦寒哈哈一笑,搂住了赵蕊的肩头,前面便是吉布等人了,吉布看到两人这般亲密模样,不知不觉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自家贤王大人也确实是太过风流了一些。 众人翻身上马,便要分别,李锦寒对赵蕊交代了一声:“玉儿心情不好,你替我好生照顾她,只是切记暂时不要将我身份透露!” “知道了,玉儿是我好姐妹,我怎能不关心呢。”赵蕊拿回佩剑和弓弦,在吉布等人面前反而不愿表露自己对李锦寒依赖的一面了,驾了驾坐骑,说道:“我去那边随便狩猎一番了,你可不要输给我。” “果然是边塞女子,处处透着争强好胜。”李锦寒一笑,叫过了吉布等人,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驾马奔去,不忘又提醒了一声:“狩猎小心一点。” “知道了!”赵蕊得李锦寒唠叨吩咐,幸福一笑。她已经和李锦寒相认,只觉得这一年多满腔的担心都烟消云散。 武会最后的时候,自然要进行一番盘点,也好确定诸人的狩猎功绩,这狩猎功绩换成另外一种意义,自然便是个人的武勇程度了。然而今年的武会却让大家都有些不以为然了,倒不是主持武会的宁王已经是换过了一个,而是这狩猎的排行大家都没有当真。 按照禁卫点定的狩猎数目,狩猎最多的赫然便是州府巡检兼提辖的刘涛白,而李锦寒这个草原贤王所猎却不足刘涛白的十分之一。这是开什么玩笑?众人的心中都升起一股荒谬的感觉,禹州城中有谁不知,朵颜贤王一个手指头都能打过刘巡检,再说了人家贤王大人乃是草原上的第一勇士,狩猎乃是拿手好戏,论狩猎刘巡检又怎么会是草原贤王的对手呢? 有着这层的想法,众人都是感觉今年的武会带着一股虚假的味道,当自家王爷宣布着刘巡检的赏赐时,底下众人的欢呼显得有些稀稀落落。 无论如何,朱武彦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他在武会上这么一亮相,比之在王宫中传递安然无恙的消息不知道要胜上多少倍,州府众人的心都安定了下来,几日前的那场刺杀在他们心中留下的阴影已经是渐渐驱散开来。 几天前全州府之兵轰轰烈烈搜捕刺客的情形已经是不会再现了,朱武彦已然料定刺客乃是姜后指使,除了加强禹州城的防备之外,他满心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联合各地的藩王一起抵抗姜后削藩的企图。庆州府和庆州府那边路途遥远,还没有回信。而算起时日,京师那边想必是已经得知了禹州府这边刺杀未果的消息,不知道姜后又将做出如何的反应?她可会意识到京库水局印记这个事情? 王爷无恙,刺杀远去,禹州城中重新回复到以往的平静之中。事实上无论是荒漠之变,还是玉沙城危急,又或者是新王继位,州府民众所震惊的也就那么几天,几天过后,他们又将回归到以往的生活之中,年深日久之下,一切大事都将被生活所淡化。 第178章深有苦衷 第178章深有苦衷 参议府中。 这日,唐玉依旧是静静的坐在案前,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的天空。窗外天空晴朗,唐玉的心却始终笼罩在一片深深的阴霾之中,绝没有半分的阳光映射。李锦寒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她性子冷艳,极难动情,而一旦动情之后,便是深深的依恋。 “玉儿,要不我叫管家备上轿子,我们去城外田野走走,也好散散心?”赵蕊看到唐玉这番模样,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口气,唐玉这般静静的模样看在她眼来,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我不去了。”唐玉静静地回答,没有半分的感情色彩在里面。 赵蕊又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先前唐玉也是这般思念着李锦寒,但是自己好歹能叫动她出去走走,但是自从上次在后园中李锦寒以贤王的身份打破她的幻想之后,她整个人似乎便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确信李锦寒已经是死在了外地,她倒也不会哭闹喊叫,只是一直都是这般静静的独处着,一动不动的看着天空,有时候一看就是半天。 “玉儿,你真的没必要这样,他看到你这副模样不知道有多么的心疼呢!”赵蕊心疼的摸了摸唐玉的肩头。 唐玉静静一笑,说道:“他自然是会心疼我的,只是他早便死在了外面,难道灵魂还会飞回州府么……” 唐玉的笑容中透着一股极度的惨白,目光赫然显露着一片呆滞,仔细一看竟似乎要痴傻了一般,赵蕊心中一惊,喉咙口不知不觉有些嘶哑了,将唐玉紧紧抱住,说道:“玉儿你不要这样了好么,我求求你了……他在外面风光得紧呢,根本就没有出事呢,你不要再这样瞎担心了,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傻掉的!” “蕊,你又在骗我了,是么……我便这般好骗么……两年前他骗走了我的心,如今蕊也要骗我了……”唐玉痴痴一笑。 “不是的,我没有骗你!他真的没有死!他活得好好的!”赵蕊激动地说道。李锦寒先前交代她的话她早便弃之脑后,现在一心所想的便是阻止唐玉陷入痴呆状态。 “蕊,你不要这样了,好么……” 赵蕊双手忽然紧紧按住了唐玉的肩头,直直的看着唐玉的眼睛,咬了咬牙,说道:“他一直在你的身边,他就是朵颜贤王!” “朵颜贤王?”唐玉身躯轻震,勉强一笑,说道:“蕊,你又在胡说什么呢,那天我不是早便确认过了吗,不是他的……” “他就是李锦寒!”赵蕊斩钉截铁地说道:“玉儿你忘记了吗,我几天前随刘涛白前去狩猎,便是去验证他的身份!” 唐玉缓缓摇头,说道:“朵颜贤王和他确实有很多相像的地方,但是真的不是他的……” 赵蕊激动地说道:“玉儿你听我说,真的就是他!我已经逼得他承认了!他嘱咐我不要先将这个事情告诉你!” 唐玉紧紧的看着赵蕊的眼睛,身体巨震,忽而簌簌的掉落下眼泪来,嘎声说道:“蕊,我求求你,你不要骗我开心……真的是他么……是他么……” “真的是他!”赵蕊的目光有着异样的坚定。 “他……为何就是不承认……他不要我了么……”唐玉心中重燃希望,一时间却又是泪眼婆娑。 “不是这样的!玉儿你听我说!”赵蕊当下连忙将李锦寒出走玉沙城后的遭遇都和唐玉大概的说清楚了,只是自然略去了她和李锦寒之间的真正关系。“玉儿,他实在是心有苦衷,这才不敢和你相认,上次硬着心肠回绝你,他心中定然也是极为不好受的!”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唐玉身躯巨震,泪水永远也止不住。她忽然站起身子来,便要往门口跑去,说道:“我要去找他……” “玉儿!”赵蕊连忙拉住了唐玉,嗔怪地说道:“哎呀!刚刚还和你说过了呢,他现在危急重重,一旦真实身份泄露王爷必然要取他性命!你这样过去找他不是害了他吗!” 唐玉泣道:“难道就不去找他了吗……我有好多话要和他说……” 赵蕊郑重无比的说道:“玉儿,你不仅不能去找他,而且以后不能泄露半点的风声,甚至神色间也不能透漏分毫,王爷耳目何等之多,一个不慎便是害了他!” “难道竟不能相见吗……”唐玉颤声道。 “谁说不能相见了呀!”赵蕊气苦地说道:“玉儿,刚才还和你说了呢,等他那个计划完成了,你天天和他在一起也是无妨了!” 唐玉抬起泪眼,担心的问道:“那个计划……危险吗……” 赵蕊安慰的拍了拍唐玉的背后,说道:“玉儿你尽管放心好了,只要咱们不给他拖后腿,他定然能够成功的,你也不看看他是谁么……沙漠和狼群都能自由出入的人呢!王爷的世子府禁卫全部出动都杀不了他,去到草原又将整个草原弄得天翻地覆,杀了前可汗,拥立了新王,竟然还以汉人的身份当上了狄族的贤王!玉儿啊,你也不看看你男人是多么的厉害么,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难得到他呢?又有谁会是他的对手呢?” 一听到赵蕊这话唐玉终于是渐渐稳定住了心神,放松了不少,但是心中幽怨却未平,委屈的擦了擦眼角泪水,幽怨地说道:“那天在后院中竟那般吼我……一点也不知道心疼我……” 赵蕊幽幽叹道:“玉儿你知足吧,他对你已经够好了,时时都在为你仔细打算着,武会那天分别时他也是千叮万嘱我要好生照顾你……他对我若是……”她马上察觉到说漏嘴了,连忙止住。 “蕊你说什么呢?”唐玉一下子止住了哭泣,目光带着一丝怀疑,看向赵蕊。 赵蕊慌乱地说道:“没……没什么。” 不得不承认,容克实在是偏门左道中的奇才,他秘制的蛊毒一天天的给朱名耀服下,朱名耀的身躯在迅速的发生着改变,随着朱名耀身体被培育的成熟,容克操纵起朱名耀来也是越发的轻松,此时控制着朱名耀说话已不会再满头大汗,说一些简短的句子很是轻松,只是一些冗长的段落才显得有些费力。 “二殿下,你现在身体可有哪处不适?”容克问着朱名耀。 朱名耀顿了一顿,有些生硬的缓缓说道:“我并没有哪处不适,锦寒,你们何时能助我复仇?” 李锦寒上前答道:“殿下还请耐心等待,诸事皆有属下等人谋划,定然会助殿下荣登王位!” “那便好!还有朱武彦的大仇我也一定要报!” “那是自然!殿下荣登王位那一天,朱武彦自然要身首异处!殿下对属下有知遇之恩,属下殚精竭虑,也要助殿下完成毕生的心愿!”李锦寒恭敬的说道。 “好!”朱名耀脸色微带兴奋的说了一句。 一旁的秦虎看到朱名耀恢复到常人的模样,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又带着一股欣慰,然而无论如何,他的心中总是隐隐感到一股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他又万万说不出来! “秦虎。”朱名耀忽然淡淡的叫了一声。 “属下在!”秦虎听到朱名耀叫他,连忙应道。 朱名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我重回心智,有很多事情要想,你寻常也不用担心我,不用总是前来探访我,若是有事情,我自然会叫唤你。” “殿下……”秦虎心中一跳,满眼的惊异。 朱名耀的神色放和缓了一些,缓缓说道:“秦虎,我知你对我最是忠心,你不用想太多。” 秦虎直感到心中翻江倒海一般,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在心胸里翻滚,他紧紧的看着朱名耀的眼睛,目光明明灭灭,他紧紧的一咬嘴唇,终究还是低下头去,说道:“是,属下知道了。” 李锦寒说道:“房间外自有狄兵召唤,殿下若有事情尽管吩咐便是……若是无事的话,还请殿下尽量呆在房间之中,府中的丫鬟仆役虽然都被我约束在了内院之中,但是说不得会有什么意外,殿下还是小心为好。” “嗯,知道了。”朱名耀淡淡地说了一声。 第179章最后一步 第179章最后一步 走出房间,李锦寒亲昵地揉了揉舒镜容的发丝,柔声说道:“镜容,怎么了,这般不高兴的样子呢……” “没什么。”舒镜容低声说道。 李锦寒忽然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说道:“镜容,你心思单纯,心中那点事情怎么能瞒过我呢,你对二世子动了杀机,是么?” 舒镜容身躯轻微一颤,抬眼深深看了李锦寒一眼,又低下头去,说道:“狗贼宁王虽然死了,却没有死在我手里,我对不起余叔,没有给他报仇……” 李锦寒温柔地搂着舒镜容的肩头,说道:“所以你便想杀了他的儿子,是么?” 舒镜容的目光明明灭灭,沉默了许久,缓缓摇头,说道:“我不会杀朱名耀的,他对你毕竟有恩……只是日后朱武彦的性命,你须得留给我!先前在玉沙城中他险些让你丧命,单是这个仇也要给他算上!” 李锦寒心中涌起一股感动,轻柔的拍了拍舒镜容的后背,温声说道:“怎么整天总是想着打打杀杀的呢……傻丫头……” 舒镜容不满的推开了李锦寒靠近过来的身子,嗔道:“你怎么可以那般叫我……我是你师父呢……” “不仅要那样叫你,晚上还又要欺负你呢……” “彩伊和卓娅说得没错,你就是一个坏蛋……” 距离和刘淑月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还有一个关键一环需要去办,参议府仍旧是要亲自去拜访一下,拜访自然可以找吉布等人前去,但是这一环是如此的关键,李锦寒不敢掉以轻心。至于这次前往参议府会让朱武彦怀疑到什么,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按照李锦寒和容克推想好的事情,朱武彦心中即便因此存疑,也多是先留在心中,不可能就此作出什么决定。 “参议大人。”客座上的李锦寒拱了拱手,微笑说道。 唐柏春仔细打量了李锦寒一眼,观察着李锦寒的神色,心中有些惊异,不过好在放心下来,回了一礼,温和的说道:“贤王大人前来参议府,实是让府中蓬荜生辉啊!” “哪里,哪里。”李锦寒始终是一副优雅的微笑模样,又问道:“参议大人的病可是好了些?” “好了许多了,多谢贤王大人关心!贤王大人请用茶!” 两人寒暄一阵,交谈的过程中唐柏春始终都是仔细打量着李锦寒,饮了一杯茶,他貌似不经意的问道:“上次小女多有得罪,还请贤王大人不要在意。” 李锦寒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这事我也有错,不该自降风度。” “贤王大人不要在意就好,事后我已经斥责她了。” “不会不会。”李锦寒眯着眼睛微笑道。 唐柏春顿了一顿,抬眼看向李锦寒,问道:“不知贤王大人此次前来是……” 李锦寒眉毛一扬,说道:“怎么,没有事便不能前来拜访参议大人吗?” 唐柏春连声说道:“哪里哪里,老夫不过是随口问问。” 李锦寒微微一笑,说道:“不过,这次前来倒是真有件事情要和参议大人说起,却是初九的太和殿朝会,还请参议大人务必要前去。” 唐柏春心中一惊,望向李锦寒的目光一紧,沉吟的说道:“老夫身体欠佳,早便和王爷说及……”他人老成精,没有弄明白李锦寒所言为何,先给自己找了个退路。 李锦寒微微一笑,说道:“初九太和殿中朝会事关两国联盟之事,参议大人乃是州府肱骨老臣,眼界非凡,还请参议大人抱恙前去。” “两国联盟之事?”唐柏春心中一惊,说道:“京城的诏书就下达了吗?”他紧紧皱了皱眉头,说道:“不对,不对,京城离禹州城路途遥远,六部和圣上审核还需要一些时日,怎么可能这么快便传下了诏令呢……” 李锦寒微笑着说道:“倒不是京师那边传下诏令,而是联盟之事又有新的变动,参议大人心系州府,还请务必前去相商。” “什么变动?”唐柏春眯起了眼睛,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具体事宜要到了初九才知道了,到时候参议大人记得前去朝会便是。” 唐柏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州府人才济济,王爷更是雄才伟略,我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关系……” “参议大人说笑了,我朵颜虽然是个外人,但是也知道这西北之地若论资历,若是参议大人论第二,绝没有人敢论第一!” “贤王大人是如此想,只怕其他人不会这么想。”唐柏春目光抖动。 李锦寒紧紧的看着唐柏春的眼睛,深深的说道:“无论如何,初九那天还请参议大人务必前往,参议大人去与不去必将关系到禹州府的兴衰!” “禹州府的兴衰?”唐柏春的目光渐渐变得深沉,一眨不眨的看着李锦寒,缓缓说道:“贤王大人到底要做什么……” 李锦寒气苦,没想到唐柏春人老成精,竟然这么难缠,偏偏又不敢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他无奈一笑,说道:“参议大人那天去便是了,其他的不要问了。” “不行!”唐柏春这个时候显得十分的强硬,似乎是心中下意识的避免进入到李锦寒的套子之中,他沉声说道:“贤王大人若不是不将实话和我说清楚,我是绝对不会去朝会的。” 唐柏春这般反应,李锦寒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初九那天若是唐柏春这个禹州城本土势力的元老人物不去,那么他的计划将要面临着严峻的考验,说不得就因为这个环节的疏漏整个计划便要陷入失败的境地。李锦寒心中不由自主的一慌,几乎忍不住要将自己的真实身份给说出来,终究还是忍住了,先不说唐柏春那边能不能百分百的不泄露,单单说唐柏春的身份,有着不小的变动,李锦寒在这个关键时候将身份透露给唐柏春也绝对是个不智的决定! “参议大人何必如何固执呢。”李锦寒不由苦笑。 “贤王大人不用多说,此事要不贤王大人说实话,不然一切休谈!”唐柏春的话斩钉截铁,他是何等的眼力,一眼便看出了李锦寒算是求他,他既然充分的占据着上风,那么自然要坐地起价。 “参议大人这事与你有利,你这趟前去绝对是有利无害!”李锦寒的声音中不知不觉带着了一丝愤怒。 “不去!”唐柏春的坚定依然不容置疑,和李锦寒争锋相对,一股火药味似乎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这边僵持不下,那边忽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爹爹身体既然无妨,只管前去便是,贤王大人何等的英雄了得,盖世神勇,又怎么会骗人呢……”正是唐玉,她听闻到朵颜贤王前来拜访的消息,便是急冲冲的往前堂赶来,李锦寒和她父亲唐柏春的争执她都停在耳力。 “玉儿,你怎么来了?”唐柏春心中一惊,还当自家这令人头疼的女儿又来找李锦寒麻烦了,他和李锦寒争锋相对不错,那是因为他心中料定朝会这件事情李锦寒是求着他,而自家女儿若是羞辱狄族贤王,那情况又是截然不同了!他生怕唐玉几句话间又将了李锦寒得罪了,连声催促道:“真是胡闹,快回去,回去。” 唐玉美目流转,看着李锦寒,缓缓说道:“贤王大人英雄盖世,又怎么会欺骗人呢,我爹爹太过担心了,贤王大人你说是么……” 第180章目光杀气 第180章目光杀气 半路又来了个麻烦的唐玉,李锦寒直感到头都有些大了,不知道唐玉又要来找他什么麻烦,他实在是怕了唐玉了,不知道怎么应付这古怪的唐玉,笑了笑,说道:“那是自然的。”他又转头对唐柏春说道:“参议大人,我朵颜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这一生信义为重,还从来就不屑于骗人。” 唐玉闻言几乎忍不住要啐李锦寒一口,她嗔怪的瞥了李锦寒一眼,心想:“这天地下最会骗人的便是你了,竟还敢说这话,脸皮厚死了……” 唐柏春并没有先回答李锦寒的话,而是对唐玉催促着道:“玉儿,快给我下去,你在这里参合什么。” 唐玉知道唐柏春担心的是什么,说道:“爹爹放心,女儿早已经想通了,再也不会犯那‘假寐’之症了,这次只是仰慕贤王大人风姿,特意前来一看,另外上次得罪之处也向贤王大人道歉。”边着,她走向李锦寒的面前,眼波流转,欠了欠身,说道:“贤王大人,上次是我心念恍惚了,你大人大量,还请莫怪。” “不用不用。” 唐柏春的目光很是惊异,他知道唐玉对李锦寒思念成疾,这些天更甚,几乎到达了痴傻的地步,他暗自心疼,却始终无可奈何,这个时候听唐玉这么一番话,竟似乎是已经想通了,这让他心中一颗大大的石头落地,很是欣慰,脸上的喜色掩盖不住,喜道:“玉儿,你终于想通了!那便好!” 唐玉展颜一笑,说道:“为什么想不通呢,我还年轻,何必浪费自己这大好年华呢,爹爹放心好了,以后女儿会好生活着的,再也不让爹爹担心了。” “那便好!那便好!”唐柏春一张病态的脸庞转瞬间显得精神了不少,他连连点头,说道:“玉儿,你还年轻,能这么想便好!”他又对李锦寒说道:“贤王大人对不住了,都是家事,打搅贤王大人耳根了。” 李锦寒勉强笑了笑,说道:“没事。”他注意到了眼前唐玉脸庞上目光中的轻松和坦然,那是真正的豁达,“她终于是想通了吧,终于是等得累了吧,再也不会这般为我牵肠挂肚了。”他心中想道,带着一丝淡淡的失落。 唐玉刚才的话总在他的耳边浮现,放佛一柄慢慢显露的刀子,缓缓的捅进他的心中,他忽然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在意唐玉,不知不觉间这个冷艳专情的女子已经深深融入到他的心念之中,并且是如此的强烈,并没有因为分别时间的久远而弥散。 “是上次自己击溃她信念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吧,她对自己终是死心了吧。”不由自主的,李锦寒的心中涌起一连串的杂念,经过这两年来的历练,他的性子已是越发的果断狠厉,这种惆怅和失落的滋味他已经好久没有尝过了。 “贤王大人?”旁边唐柏春目光微带惊异的看过来,李锦寒猛的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说道:“参议大人,你说什么了吗?” 唐柏春说道:“我刚问贤王大人在想什么呢。” 李锦寒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呢,想起草原中的一些烦心事情。”他外表装得轻松,目光中的那丝失落却难以掩盖,被细心的唐玉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 “这个坏蛋……”唐玉看到李锦寒这幅模样,心中翻荡一片,又是心疼又是幸福,心疼的是李锦寒这股伤心失落的颓败模样,幸福的是李锦寒这般在意着她。 “他原来这般在意着我么……知道我不念着他了,他便这般伤心难过么……哼,他不是玉沙城第一英雄么……他不是草原威名赫赫的贤王么,我唐玉偏不稀罕他了,看看他哪里又有半分的英雄威风。” 唐柏春点了点头,说道:“贤王大人位高权重,自然是有很多琐事的。” “位高权重倒说不上,只是琐事确实很多。”李锦寒兴致很是不高。 唐柏春顿了一顿,问道:“贤王大人和司马府毛小姐的婚事不知道在何时举行?可是直接迎娶到草原上?” 唐柏春这话一出,唐玉身躯猛的一震,她猛地想起来两国联盟是以李锦寒和毛若珍的联姻为基础的,以前她不知道是李锦寒,自然无所谓,根本提不起半分的兴致,这时却是知道李锦寒的,猛然意识到这么一件事情,她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怒气,看向李锦寒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带着了一股深深的杀气。 李锦寒马上感受到了身边杀气的来源,心中一惊,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了唐玉,生怕唐玉又要像上次那样动刀动剑,当下他沉气于手掌中,准备随时提防着唐玉的偷袭。他口中回答道:“一等京师诏书下达,便是狄族使团回归之日了,到时候途径玉沙城时再顺手将毛小姐接回草原便是了。” 唐柏春这边尚且没有说话,唐玉忽然冷冷地说道:“贤王大人能娶得这般年轻美丽的官家小姐,想必是十分开心了。” 眼前唐玉喜怒无常,变幻莫测,李锦寒根本就搞不明白唐玉要做什么,感到头都有些大了,笑了笑,说道:“还行吧,此次联姻最重要的还是巩固两国联盟了。” “还行?”唐玉眼睛瞪得老大,心中更气,强自忍住着心头的怒气,说道:“贤王大人怎地想到要娶我们汉人的少女了。” 李锦寒的话语微微带着苦笑,说道:“都说了乃是为了巩固两国联盟。” “玉儿,你再胡说便给我回房去!”唐柏春皱了皱眉头,说道:“你都在胡说什么,贤王大人身份何等的高贵,在草原上自有妻妾无数,若不是心怀大义,要巩固两国联盟,又怎地会娶毛家千金,毛小姐能得贤王大人垂青,乃她的福气!” “妻妾无数?”唐玉直感动肺都要被气炸了,她一眨不眨的看着李锦寒,问道:“你在草原上有妻妾?” “玉儿,快下去,别给我胡闹!”他说着,便起身要去拉唐玉。 唐玉激动地说道:“爹爹你别过来,我不过是问下他。” 李锦寒摇头一笑,无奈地说道:“倒是有个妻子。”他说有一个妻子倒是为了和前面和毛若珍所说的保持一致了。 “原来在草原上还有个妻子呢!贤王大人果然是英雄过人!”唐玉气极反笑,只感到心中愤怒无比,她忽然大叫道:“爹爹你不是一直说要给我找户人家吗,我现在就要嫁人!” 唐柏春一呆,说道:“玉儿你做什么?” 唐玉愤怒无比的看着李锦寒,目光中似乎都能冒出火来,她大声喊道:“爹爹没有听见吗?我要嫁人!” 第181章朝会前的黎明 第181章朝会前的黎明 李锦寒感受着唐玉愤怒的目光,听到唐玉的话,身躯忽然一震,他心思玲珑,将唐玉今天这么多奇怪的表现在脑中过了一遍,立刻便敏锐的意识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他马上想起了一个可能,那便是赵蕊那边已经走漏了风声,唐玉已经得知了他的真正身份!一想到这点,唐玉今天各种奇怪的表现顿时都能解释得通了!李锦寒苦笑不已,或许当初狩猎时他就应该打死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自己叮嘱赵蕊不要走漏风声,现在看来又是多么幼稚的想法!他现在心中唯一奢望的也就是再没有其他人听到了这风声,如今计划已经是要到最为关键的一步了,一个不慎便是功败垂成! “你看我做什么!”唐玉意识到李锦寒的目光,怒道。 李锦寒深深地看着唐玉,意味深长地说道:“另嫁之事想必是贵友刘夫人劝解唐小姐的吧,不过这既然是你们的闺蜜之事,唐小姐只放在心中便可,还是不要在外人面前透露才是……” 李锦寒的目光深邃无比,话里又是如此的意味深长,唐玉身躯一震,马上便反应过来,眼前李锦寒分明是将她的事情看透,这句话分明是在告诉着她不要将他的真实身份走漏风声,哪怕是此时旁边的父亲都不能告知。 “贤王大人说的是……”唐玉一下子也是想起了赵蕊当初的告诫,说是走漏身份之事乃是关系到李锦寒的性命,她看到李锦寒这副认真的模样,反而不敢耍性子了,语带双关的答道,不过她心中仍自恼怒着李锦寒的花心,语气中自然难免带着幽怨之意。 李锦寒深深地说道:“唐小姐尽管放心,以唐小姐之貌美多才,要找个如意郎君实在不难。” 唐玉嘟着嘴巴说道:“贤王大人说得不错,我打算尽快找个如意郎君呢,到时候也好请贤王大人前来喝喜酒。” 李锦寒没有说话,只是忽然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似乎是在说着:“谁敢娶你,我便劈了他!” 唐玉怎能不知道李锦寒的意思,眼神幽怨,心中骂道:“就准你花心,不准我变心了,你这个霸道鬼……”她看到李锦寒这副严肃的模样,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说道:“贤王大人倒是说错了,我不过是个寡居妇人,命里克夫,州府虽大,肯娶我的青年才俊怕是没几个的。” 李锦寒默默不言,似乎是在担心着身份的事情。 “你放心好了!”唐玉忽然生气的一跺脚,转身便往内屋里奔去。 唐柏春看得满目的惊异,饶是他人老成精,却也想不明白这么多的弯弯道道,惊疑地看着李锦寒,说道:“贤王大人,这……” 李锦寒马上沉淀住心神,苦笑着说道:“参议大人,令爱可真是古怪。” 唐柏春深深地看着李锦寒,目光明明灭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摇头一笑,向李锦寒拱了拱手,说道:“对不住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贤王大人多多包涵了。” “不过本王也已经是习惯了。”李锦寒无奈一笑,顿了一顿,渐渐收敛住心神,言归正传,说道:“参议大人,本王万没有骗你的道理,初九朝会之事还请你务必前往。” 他本做好了充分的打算,要费劲口舌来劝唐柏春,出人意料没有想到唐柏春一个沉吟便爽快的答应了,说道:“好,我信贤王大人!” 李锦寒一惊,怔怔的看着唐柏春,说道:“参议大人答应去了?” 唐柏春淡淡一笑,说道:“贤王大人既然说得这般重要,老夫虽然身体不佳,说不得也要抱恙前往一观了。” “如此甚好!”李锦寒没有想到事情峰回路转,唐柏春忽然便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朝会前的最后一步棋已经算是顺利下成功了,他因为唐玉之事闷结的心胸顿时是豁然开朗,心中大喜,说道:“参议大人,如此便说定了!” 一切都在紧张的谋划着,操纵朱名耀的事情在容克的努力下进行,初九前两天,朱名耀已能够顺利的操纵朱名耀了,整个计划有了进一步的完善,但是形势不容乐观,如今赵蕊和唐玉都得知了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其他人得知。这些日子来,李锦寒都不免提起着胆子做事,生怕某一天朱武彦便统率着州府精锐将贤王府团团围住,他和师父舒镜容或许还有一丝生还的可能,但是其他人呢?若是掌握不了禹州府,他的家人又将如何? 终于是熬到了初九,这日凌晨之际诸人便纷纷起床,行进王宫的事情早便商议好了,乃是由李锦寒带着舒镜容、容克、朱名耀、秦虎四人前进王宫,参加朝会。他们自然不会以原来面目前去,容克不算,朱名耀三人都是被容克精心易容了一番,舒镜容本就是英气逼人,略微一易容便宛然一副英挺狄兵护卫的模样。 “师父你轻点,我们等会还要去杀人呢!你怎地一点紧张都没有?”李锦寒双手重新操作着,给舒镜容系着绑带。 舒镜容眼神复杂,忽然哼了一声,轻轻地说道:“不成功才好呢,成功了你反而要去找你那些女人了,失败的话你便和我回草原去。” 李锦寒苦笑道:“宝贝师父,你不是还要杀朱武彦吗,这次可是非成功不可。” 舒镜容撇了撇嘴巴,忽然说道:“你还不是想着要去找你那些女人。” “宝贝师父乖,不要胡思乱想了,你放松一些,我要用力了,你不舒服的话便说一声。”李锦寒一声苦笑,双手用力,终于是将舒镜容装扮好,这样一来套上狄族外衣,便不用愁被细心的人发现端倪了。 第182章太和殿外 第182章太和殿外 此前李锦寒早便和朱武彦打过招呼,初九朝会上要再商量具体联盟之事,朱武彦曾经私底下问他,他并没有回答,只说是在朝会上在州府百官面前再行商议。他既然不愿,朱武彦自然也不能逼迫,心中却带上了一股惊异。 王宫的守卫都是认识李锦寒这个草原贤王的,他们很是敬服李锦寒的武勇,一看到李锦寒下马,都是行礼,恭敬的说道:“贤王大人!” 守卫头领向李锦寒拱了拱手,说道:“贤王大人来参加州府朝会了呢,据说是要商量两国联盟之事,贤王大人可是和平的使臣,造福我们禹州府,禹州人民不会忘记您的!” 李锦寒平易近人的笑了笑,说道:“你们尽忠职守,每日不过凌晨便守卫在岗,这番精神才让人钦佩。”此行乃是朝会,自然是不好带多人的,李锦寒所带不过四人,分别是朱名耀、秦虎、容克、舒镜容。四人都已经易容过一番,外表和狄人并无二致。 李锦寒的话让守卫们都很是受用,这也难怪,朵颜贤王那是什么人物,这般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能这般表扬自己,心中怎能不激动呢! 马匹已经交给了过来接手的守卫拉去别处喂养,李锦寒微微一笑,便要进宫,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守卫头领叫道:“等等。”只见他皱着眉头,目光看向舒镜容的方向。 李锦寒心中一紧,暗道莫非是舒镜容的易容没有瞒过守卫头领,若是让守卫头领发现舒镜容的伪装,说不得要惹下一个大麻烦,他或许可以最终通过话语将这件事情揭过,但是此时时间紧迫,整个计划绝不容出任何的差错,若是在这里浪费了时间,接下来的朝会那环便不好实施了。 舒镜容目光依然冷静,见守卫头领望过来,她丝毫不示弱,也是冷冷的看过去,李锦寒最是知道她的性子,生怕一言不合她便要出手伤人,连忙走到守卫头领面前,不动声色地说道:“统领将军,怎么了。” 守卫头领沉吟地说道:“贤王大人带这么多人前去参加朝会,怕是不太好吧……” 李锦寒闻言心中一松,原来守卫头领不是看穿了舒镜容的伪装。他还没有说话,身后的容克忽然哼了一声,说道:“我们贤王大人何等身份,此行不过带了四人护驾,你还敢多言?这事情若是闹到你们宁王爷那边,宁王爷定然也要责你多事!” “是,是。”守卫头领无奈一笑,退了开来,朝李锦寒拱了拱手,说道:“打搅贤王大人了,贤王大人这边请。”他眼睛忽然一紧,却是看着朱名耀的背影只觉得分外眼熟,仔细一想这股念头却又捉摸不上,他摇了摇头,努力的将心中的杂念甩开来。 宫门这道关卡一过,自有内官带着李锦寒五人往太和殿走去。太和殿外偌大的场地上此时站着许多人,此时不过是凌晨时分,天空尚未破晓,显得有些昏暗,四周更是有灯笼相照,州府百官都在等待着朝会的召开。 禹州府虽然属于大唐,但毫无意外便是一个小朝廷,便是这每周一次的州府朝会也如同京城中的一样。州府中军政大权皆由朱武彦一人掌握,州府民众大多只念着宁王,很少才会意识着自己乃是大唐子民。 朝会尚未开始,殿外等候的州府百官都显得有些不安分,不少都是不停的踱步,又或者是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商量着事情。李锦寒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局面,众人都是纷纷的向李锦寒迎过来,远远便拱手打着招呼:“贤王大人也来了,可真是早!” 他们早便知道这周朝会的着重点,主要便是商讨两国联盟之事,心中都很是惊异,按说两国结盟之事早便商议好了,情况还报知了京城皇上那边,只等着圣上诏书的下达。谁想到忽然又听到朵颜贤王要求在朝会上同州府百官重谈联盟之事,难道是草原那边要加条件?朵颜贤王到底在想什么?众人带着这样的疑问早早便来参加了这次的朝会。 “诸位也很早啊!”李锦寒保持着草原贤王优雅的微笑,朝众人都是拱了拱手。他目光极利,一下子便瞧见了远处刘涛白满脸的铁青,州府诸官都过来和他客套,刘涛白却是记恨于他的,万分拉不下面子过来。 身边秦虎看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孔,身躯忽然一颤,心中动荡不堪,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主子朱名耀,只见朱名耀的目光便如同一泓秋水般平静,兴不起半分的波浪,他目光诧异无比,直感到放佛是一块石头堵在了胸口。 二殿下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是真的变成熟了吗?竟然能够这般控制住情绪了,只是变化如此,却还是那个放荡不羁、洒脱随性的二殿下吗? 一想到这点,秦虎心中便涌起一股深深的失落和伤感。 忽然旁边一只手敲过来,正是身边容克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特意提醒着,秦虎心中一惊,连忙收敛住了心神,目光渐渐凝练起来,重新又恢复到平静的状态。 “贤王大人这次可是第一次来参加我们禹州府的朝会了!”别驾大人秦广成微笑着说道。 “没错,能参加禹州府的朝会实在是本王的荣幸!”李锦寒微微一笑。 秦广成说道:“能得贤王大人来参加州府朝会,也同样是我们禹州府的荣幸啊!” “哪里哪里,秦大人客气了。” 秦广成顿了一顿,小心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貌似不经意的问道:“下官听闻贤王大人要在朝会上重提两国联盟之事,不知是为何事……” 他这话一问出来,众人都是纷纷看向李锦寒,等待着李锦寒的回答。他这句话可谓是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禹州府和草原接壤,乃是边塞第一要地,联盟之事影响最大的便是禹州府了,若是先能从李锦寒嘴里察觉到一丝风声,站好队伍,说对话,说不得以后的前途便要改上一改了,众人怎能不关心。 李锦寒摇头一笑,说道:“秦大人可是太过心急了,这事情等会朝会时自然会和诸位大人商议。” “如此也好……”秦广成勉强笑了笑,显得有些失望,他周围众人倒也是和他一般的心思。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道:“参议大人来了!”李锦寒随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唐柏春一边用手止着咳嗽,一边颤颤巍巍的往这边走来,旁边还有两个内官专门为他打着灯笼。 “啊,参议大人也来了!” 众人心中都是一惊,唐柏春前来引起的震动比之刚才李锦寒来时可谓还要强烈,自从先王仙崩,朱武彦接掌王位以来,唐柏春一直都是闭门不出,隐隐在代表着禹州城本土势力反抗着朱武彦的统治,不过他毕竟是州府第一文臣,在禹州府的地位便如同一个国家中的宰相一般,朱武彦明知道他不满自己,依然不敢动他分毫,甚至还要屡次请他上朝,不过都被他以病拒绝了,他在禹州城本土士族的心中一直都是一个象征,一面旗帜。 唐柏春的出现给众人带来了极大的震动,初九朝会已经显得很是扑朔迷离了,众人放下了李锦寒,纷纷朝唐柏春迎过去,一如当时对待李锦寒的那样,远远便朝着唐柏春行礼说道:“参议大人,您老身体好些了没,怎么有空来参加朝会了!” 唐柏春停止了脚步,连续咳嗽了两声,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很是骇人,他资历极老,眼前官员在他面前都是后生晚辈,不少人更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个时候他神色中也没有什么和悦之色,朝众人瞪了一眼,说道:“怎地,都觉得老夫老了吗?不能来参加州府朝会了?” “哪里哪里……”众人一阵惶恐,连忙赔笑着说道。有个参议府出身的子弟向唐柏春请安说道:“老师,您的病不碍事吧?” 唐柏春挥了挥手,说道:“不碍事的,老夫还死不了,这次朝会乃是要商议两国联盟之事,老夫病情好转,刚好能下床走动,自然要过来看一看。” “参议大人心系州府,抱恙前来,实在可敬!” 唐柏春不顾众人的奉承,继续往前走去,前面正是李锦寒,唐柏春的目光转而深沉,深深地看着李锦寒,说道:“贤王大人来得可是早,在草原之中想必不曾这般早起吧。” 李锦寒被唐柏春深不可测的目光看得心中一紧,一个不好的念头升起来,心道莫非玉儿的嘴巴这般不牢靠,又将自己的身份泄露给了她爹爹?他强自平复下心头的动荡,定了定神,勉强笑了笑,说道:“参议大人也来了。” 唐柏春微笑着说道:“既然是贤王大人诚意相邀,老夫怎能不前来。” 唐柏春这话一出,身边众人一听都是感到有戏,参议大人竟似乎和朵颜贤王还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他们纷纷竖起了耳朵,屏气听着两人的对话,企图从中听出一些信息来。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参议大人身体不碍事吧?” 唐柏春说道:“不碍事的,有劳贤王大人念叨了。”他话一说完,忽然就是一阵咳嗽,他便咳嗽,还边说着:“没事,没事。” 李锦寒说道:“参议大人此病还需要多喝些蜂蜜才是。” “老夫会注意的。”唐柏春咳嗽完,抬眼又看向李锦寒,说道:“小女无礼,贤王大人大人大量,不会放在心上吧。”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不会的。”他注意到唐柏春深沉的目光中竟隐隐带着一丝笑意,心中更惊,仔细去看,那股笑意却又荡然无存,放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面前唐柏春流露出的依然是那股深沉的神情。 “那便好。”唐柏春忽然一笑。 这边两人聊着,周围众人一开始见着两人只是一味的客套寒暄还有些失望,后面听到提起唐玉,一下子都提起了兴趣,纷纷惊异的看向李锦寒,心想莫非是朵颜贤王真的喜欢上了唐家小姐?当日李锦寒初来禹州城,在洗尘宴会上,李锦寒对唐玉处处忍让,众人都是看在心里。 他们还待要再听些内幕消息,李锦寒和唐柏春二人却不再说了,又过了片刻,便听得太和殿门外一个内官朗声叫道:“早朝开始!诸位大人请进殿!” 第183章毕生梦想 第183章毕生梦想 闻得声音,众人进殿。此番天空空蒙,破晓就在顷刻,初九这天,禹州府朝会在一片微凉中展开。 殿内最上是一座纯白汉玉雕成的蛟龙大椅,正主朱武彦还没有来。州府百官在殿中所站的位置自然也有一番讲究,文武双方按照官位资历各站一列,这在另一种程度上又是玉沙城外来武将势力和禹州城本土文官势力的对抗了,如同对垒双边的两方,中间横亘着一条鸿沟,两边以朝会为棋盘,进行着一场微妙的博弈。 李锦寒乃是草原贤王的身份,却是没有他站的位置的,早有内官特意为他在王椅左下侧一旁备上了一顶软椅,这在满殿站着的众人之中显得很是特别,显现着他超然的身份。容克四人皆是站在他的身后,如同普通狄兵护卫一样。 秦虎的指关节已经是捏得发白,他心中涌现着深深的动荡,这一刻终于要来了,在下个时刻禹州府的命运要就此改变吗?二殿下终要完成毕生梦想,荣登王位吗?当那个胆大的计划实施的时候,州府百官又将露出何等骇然的面容? 李锦寒心中的紧张丝毫不亚于秦虎,这个计划关系到他家人的安全,他们狄族使团一行的命运,甚至于整个天下将来的格局。他心中怎能不紧张? “这次行动绝不能有半分的差错,绝不能有!”李锦寒心中默默对自己说道,不由自主的,他的目光看向了上首那个虚空的王位,这个计划所有的关键便在王位主人能不能推迟前来,只要朱武彦能推迟一刻前来,整个计划便能成功大半!而朱武彦能不能推迟前来朝会,最为关键的地方又在于刘淑月! 一定要在初九这天拖延甚至阻止朱武彦前来朝会!这是李锦寒向刘淑月传达的讯息。 不管用何种方法,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 李锦寒相信刘淑月能感受到他意思里的坚决。 身后的舒镜容、容克还有朱名耀都是毫不紧张的三人。朱名耀心智被控,自然是兴不起应有的情绪;而容克性子坚忍,已近似于妖的地步,一心只是盘算着如何加大胜利的筹码,目光深沉无比;至于舒镜容,她心底深处还巴不得这次任务失败,这样一来李锦寒固然是解救不了家人,她却可以将李锦寒身边的女人减少几个。 “二鼓到!” 内官又报了一个时间,按照一向的规矩,王爷会在四鼓的时间中堪堪来到太和殿中。时间已经到了二鼓时分,距离朝会开始已经很近了,州府百官已经放低了窃窃私语的声音,许多双眼睛都是有意无意的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李锦寒,显然谈论的话题大多涉及着他。 李锦寒目光锐利,目光几个扫落,顿时便将殿中的情况看了个大概,他心中一紧,却是忽然注意到州府百官中贺成易竟然没有来!这是一个十分不好的迹象,李锦寒目光已经是越发的深沉,贺成易现在乃是朱武彦的第一智囊,他不在场,意味着什么? 一想到这点,李锦寒顿时无法安分了,正好迎着别驾秦广成的目光,秦广成见李锦寒看过来,顿时讨好的一笑。李锦寒心中一动,微笑着对秦广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贤王大人!”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秦广成走上前去,来到了李锦寒身边。他能够感受到诸位同僚的目光,一时间感到很是光荣,这也难怪,贤王大人唯独对自己这般亲昵,其他人定然是羡慕的。 李锦寒微微一笑,貌似漫不经心的说道:“秦大人,我和长史贺大人相交不错,这次却不见他前来朝会,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声音比较低,并不想让其他人听到。 秦广成说道:“贤王大人有所不知,贺大人先前行走过沙漠,得过重病,最近感染了风寒,带动旧病复发,是以今天并没有来。” 李锦寒点了点头,遗憾地说道:“贺大人不能前来一起探讨联盟之事,实在是太可惜了。”听到贺成易乃是因病不能前来,他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秦广成说道:“正是正是。” “三鼓到!” 这个时候,内官报出了第三鼓的时间,朱武彦似乎便要在下一刻出现,州府百官都是齐齐停止了窃窃私语,不少人更是稍微整理起仪容来,秦广成向李锦寒告知了一声,也小跑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中。 李锦寒目光望向了殿内的那个偏门,朱武彦到底能不能来,很快便能见分晓了!他满心的寄托都在刘淑月身上,此时刘淑月便是他整个希望所在! 寝宫中,朱武彦洗漱完毕,便要去参加朝会,内官忽然来报,说是王妃娘娘求见。 “淑月,你怎么来了?”朱武彦很是好奇。 刘淑月得了李锦寒的命令,等初九这天已经是等得心焦了,这夜她太过紧张,根本就没有睡着,这个时候显得有些憔悴,云鬓都有些凌乱,她袖中便藏着李锦寒给她的药物,这药物在顺风吹散,让人吸住少许便能产生短暂的晕眩。朱武彦迷恋身边侍妾,他们夫妻二人不同床早已多时,在外人看来她乃是朱武彦的亲近人物,但是平时里想要向朱武彦下毒实在是千难万难,这个时候她也是迫不得已了,要主动来找朱武彦投毒了,好在李锦寒给的这药物十分的神奇,只需要让朱武彦好生吸上几口,就肯定能达到预想中的效果! “妾身来看望王爷了。”刘淑月勉强笑了笑,她实在找不到好的理由。 说起来两人的关系显得很是尴尬,她出生名门望族,朱武彦向来是敬重她的,但是朱武彦本身却是一个不能生育的人,两人成亲多年依然无子,这放在外人眼中实在是一件羞人的事情。这事情本不关刘淑月的事情,但是朱武彦却因为这羞人之事对刘淑月这发妻开始渐渐疏远了。 这种疏远很是微妙,朱武彦表面上对刘淑月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但是两人心底深处都很是清楚,那种夫妻间本有的亲密感是绝对荡然无存的。 “来看望我?”朱武彦皱了皱眉头,看向刘淑月的目光很是诧异,刘淑月倒是不时会来看望他,但是这个时候不过破晓时分,凌晨之刻,这份看望也显得太过奇怪了些。他口中说道:“淑月怎么选在这个时候来看望我,我马上便要去太和殿参加朝会了。” 刘淑月过去,拉住了朱武彦的手,往床边走去,说道:“王爷,妾身想和你说说话。” 朱武彦任由刘淑月拉着走到了床边,却没有坐下去,只是皱了皱眉头,看向刘淑月,说道:“淑月,你今天好生奇怪,是怎么了?” 刘淑月被朱武彦这么一问,反而更是紧张,不敢看朱武彦的眼睛,低头说道:“妾身只是想王爷,想和王爷说说话。” 朱武彦听到这话,脸上柔和了一些,他想起自己多时不和刘淑月同房,也实在是冷落刘淑月太过了,心中愧疚升起,声音温和的说道:“淑月,我今晚去毓秀宫。”他四顾一看,又说道:“淑月,你不如便在这里呆着,朝会一结束我便回来。” 刘淑月抬起头来,说道:“王爷,今天的朝会不要去了,留下来陪妾身,好么?” 朱武彦皱着眉头,说道:“淑月你胡闹什么,我岂能因私废公,此次朝会乃是同朵颜贤王商议两国结盟之事,万分重要,我怎能不去!” 刘淑月幽幽地说道:“王爷便为我少参加一次朝会,不可以么……” “当然不行!”朱武彦斩钉截铁的说道,语气中已带有了一丝怒气,他霍然一拂袖,说道:“我初掌州府,根基未稳,上次又遭遇刺杀一事,如今州府人心动荡,我怎么还能够因私废公!”他皱着眉头看着刘淑月,说道:“淑月你今天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我叫医师前来?” 刘淑月低着头说道:“我在王爷心中原来还不如一场朝会重要吗?” 朱武彦看到刘淑月这般黯然模样,顿了一顿,忽然叹息了一口气,轻轻的拍了拍刘淑月的肩头,说道:“淑月,等我回来,知道吗?”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得门外内官小心翼翼的叫道:“王爷,朝会就要开始了。” “知道了。”朱武彦目光看向了门那边。 刘淑月一听到内官的声音,心中顿时一动,一下子便从袖中掏出了那包粉末出来,快速的打开着,一等着这粉末向朱武彦撒去,定然就能让朱武彦立马昏迷过去! 刘淑月的动作十分的快,但同样十分的焦急,忽然一个抖落,那包粉末还没有完全打开便掉在了地上,刘淑月心中大惊,这个时候想要再去捡东西根本就来不及!就在这个时候,朱武彦也是应过了一声,肩头一动,便要回转头来。 刘淑月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个时候脑袋已经是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到用脚猛的将那包粉末给踩住,眼睛直直的看着别处,脸庞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动静,心中却已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淑月,我这便要走了。” 好在朱武彦并没有看出其中的端倪,脸色如常,向刘淑月说道。 刘淑月见没有被发现,一颗紧绷的心渐渐放下来,很是庆幸,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她目光有些呆滞的注视着朱武彦的离去,猛的反应过来,急忙叫道:“王爷!” “淑月,怎么了?”朱武彦止住了步伐,转过头来。 刘淑月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回答朱武彦的话,这个时候脑袋又是一片空白,她勉强一笑,说道:“王爷……陪我回毓秀殿好吗……” “胡闹!”朱武彦皱着眉头,神色间十分的不悦,他说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根基未稳,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因私废公!淑月你怎地还说这等话,你若是身体不舒服自有宫女扶你回去!”他当下再不说话,径直往门外走去。 “王爷!”刘淑月大惊,大声叫着朱武彦,但是朱武彦显然不准备为她多浪费一毫时间,置若罔闻,径直地往门外走去。 刘淑月面如死灰,心渐渐的往下掉,李锦寒那般冒险的给她传递这个消息,她清楚的知道这个任务对李锦寒的重要性,说不得李锦寒便要因为这个环节的失算而导致全盘皆输了!李锦寒虽然是武勇无匹,但是毕竟势单力薄,在成千上万的禁卫精锐包围中又岂能有半分生还的机会! 刘淑月似乎能猜中李锦寒事败身亡的结局,脸庞上惨白的如同刚刚浆洗过的白纸一般,眼睛直直的看着朱武彦离去,她是那么的无力,无穷无尽的惊惧感在她的心底升起。 失去了恶魔的掌控,身心全被攻陷的她将沦落何地? “第四鼓!” 内官报响了最后一声,李锦寒的拳头在这个时候猛得捏紧,他低沉着声音,说道:“行动!” 在州府百官诧异的眼神中,朵颜贤王身后的一个狄兵忽然缓缓登上了蛟龙玉椅,慢慢的将脸上的伪装去掉,展露出他的本来面貌。 第184章第一英雄 第184章第一英雄 “你要做什么?” “贤王大人,你手下兵士要做什么?” 州府百官都是惊惧,大叫着朱名耀下来,心中搞不明白这个大胆的狄兵意欲何为,又或者是朵颜贤王所指使? “那是王爷千岁呆的地方,你不能坐上去!”一旁的内官心中骇然,连忙跑过去,想要将朱名耀拉下来。 然而当朱名耀完全去掉脸上的易容,展露出他的本来面貌时,所有人都停止了话语和动作。 “哗!” 朱名耀的面貌一展开,整个太和殿中都沸腾了,如同烘炉中煮沸的水一样,上百双目光惊惧齐刷刷的都是紧紧的注视着静静坐在蛟龙玉椅上的朱名耀。 众人心中翻荡汹涌,惊惧无比,眼珠子都似乎要瞪出来,场面上一时间却陷入了绝对的死寂之中,时空放佛陷入了短暂的停滞状态。 “二殿下!是二殿下!”也不知道是谁叫响了第一声,所有人都陷入了骚动的状态,他们压抑不住心头的震动,纷纷惊惧地叫道:“真的是二殿下!二殿下没有死!” 朱名耀的目光沉静无比,他缓缓扫过底下的众人,沉声说道:“没错!天不绝我!让我没有死在朱武彦的阴谋策划下!我从荒漠中九死一生回到州府,便是要向这个弑父弑弟的畜生讨个公道!” “哗!” 朱名耀这话一出,全场都炸开了,他们激动的内心还没有从朱名耀忽然出现的惊惧中回转过来,便又提到了新的高度!朱名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竟然是说当年险些让玉沙城破,禹州府亡的荒漠之变便是朱武彦一手策划!而前阵子先王的突然暴毙也并非是对外宣称的那样的因病而亡,朱武彦赫然是个弑父之贼! “二殿下你说当年的荒漠之变……竟然是王爷所为?”文官之中有一人惊声说道。 朱名耀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没错!朱武彦罪不可赦!更何言为王!如今已被我命人杀死在龙华宫中!尸体也绝不能入宗庙!” “王爷死了?”刚才殿门口宣读着时辰的内官惊诧了双眼,连忙往殿门外跑去,意欲去龙华宫看个究竟,一柄飞至过来的佩剑很快将他的身体刺穿,血淋淋的钉在了地板上,一个身大威猛的狄族大汉缓缓来到了他的身边,狠厉的从他身体里抽出了佩剑,那人大吼了一声:“二殿下朗述朱武彦滔天之罪,谁敢离去!”他缓缓的将脸上的易容褪去,展露出本来面貌。 “是秦统领!” 州府百官很快认出了这个羽白府的近卫统领,心中的惊异更甚,二殿下大难不死,带着仇恨归来,又带来了多少死忠的将士? 王爷莫非真的死在了二殿下手中?众人相视之间都是一片骇人,他们有些不敢接受这个惊人的事实,但心中又开始慢慢相信着朱名耀的话。 秦虎一身狠厉,目光如同沙漠之狼一般凶狠,他紧紧注视着几个意欲退下的内官,咬着牙说道:“谁敢退下,且尝尝我秦虎手中的剑利否!”他目光又缓缓扫过州府百官,说道:“我秦虎护着二殿下杀出重围,走出沙漠,历经数次九死一生,便是有天要回到州府,将朱武彦的罪行公布天下!如今朱武彦已经伏诛,二殿下早便是王爷属意之人,理当继承大统,统领西北!” 秦虎的声音振聋发聩,如同平地惊雷一般,众人都忍不住身躯一颤,震动的后退,目光紧紧的看着王位上静静坐着,目光深沉的朱名耀。不管朱武彦是否弑父弑弟,如今既然已经死了,那么朱名耀当之无愧的便当是西北之主! “胡说!王爷没有死!”就在百官渐渐被朱名耀和秦虎言语蛊惑住的时候,一人大声喝道,正是刘涛白,他父被杀,本已是一介草民,全赖朱武彦的关系才成就今日的州府巡检高位,是铁杆的朱武彦一系,虽然朱武彦没有准时来朝会,但他怎肯相信朱武彦身亡的事情!他周围围着十几个人,都是玉沙城中跟随朱武彦前来的将领,和朱武彦荣辱与共,自然是坚定不移的站在刘涛白一边,他们的目光也是紧紧的盯着秦虎,随时准备和秦虎一战。 “罪官之子也敢在太和殿中张狂,不觉好笑么?”王座上的朱名耀平静的看了刘涛白等人一眼,冷冷地说道。 朱名耀说刘涛白“罪官之子”的身份深深地刺中了百官的心思,刘涛白父亲刘武群乃是罪官,刘涛白一辈子都休想脱掉“罪官之子”的卑贱身份,这一阵子刘涛白却接掌高位,荣任禹州城巡检兼提辖之职,在众人面前嚣张跋扈,早便触了众怒,先前碍于情势自然是不能将刘涛白奈何,这时按照二殿下的说法王爷都已经死了,那么刘涛白这厮还能嚣张多久? “我父乃是被小人诬蔑,王爷慧眼如炬,早便还我刘家清白!倒是二殿下如今不过是异族的傀儡,还妄图将整个禹州府拱手送给异族,才是真正的奸贼叛逆!先王若是泉下有知,也定要托梦于众,号令斩杀不忠不孝之人!” 刘涛白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的心中都是猛然炸响,倏忽之间他们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无论是二殿下还是秦虎可都是朵颜贤王身后之人!他们竟似乎已被异族操纵着! 上百双眼睛齐刷刷的都看向了平稳坐在座位上的李锦寒,一时间目光都是复杂无比,他们越看心便越往下沉,刘涛白那个话深深刺中了他们的内心。若是二殿下已被异族控制,要将整个禹州府拱手献于异族,他们但凡还有一口气在便绝不答应! “怎么,被我说中阴谋了?说不出话来了?”刘涛白一脸的张狂之色,他眼睛看得分明,李锦寒周边包括朱名耀和秦虎二人在内不过四人,自己这边却是有着十几个武将,剩下的官员都是惊惧未醒,还处于观望的状态,李锦寒尽管武勇,相信一时间也无法击败这么多的人,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一旦李锦寒动手,便直接往殿外奔走! “大家不要被他们蒙骗了!王爷吉人天相,宫内守卫森严,岂能这般容易便出事!”刘涛白目光环视着州府百官,声音越来越大,接着说道:“狄族未安好心,意欲以此控制禹州府,从而侵占我们汉人土地!我们绝不能上他们的当!” 刘涛白的话语十分的具有感染力,朱武彦虽然没有在场,但是众人的心都不由自主的偏向了朱武彦,玉椅上的二殿下看起来威严无比,但是可是经由靠着朵颜贤王才得以进宫的,很有可能已经是受着朵颜贤王的控制!即便没有被朵颜贤王控制,二殿下这番受了朵颜贤王的帮助,日后继位了又岂能不报答异族? 众人心中转过的念头很多,实际上太和殿中几个变动以来经历的时间却极短,刘涛白堪堪说完这两句话,容克得了李锦寒暗示,屈着身子给坐立着的李锦寒去掉着脸上的伪装,这易容本就是出自他手,他的动作娴熟无比,一下子便恢复了李锦寒原本的面貌。 “哐当!” 转瞬之间,偌大的太和殿中似乎丢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了!在众人看清李锦寒面貌的一刹那,心中的惊异已经达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 威名赫赫的草原贤王竟然是由自家汉人当着! 殿中众人,无论是禹州城一系,还是玉沙城一系,对李锦寒这个名字都绝对不陌生! 禹州城第一才子!玉沙城第一英雄! 天下谁人不识君! 所有人的瞳孔都在急速的放大着,文官前首的唐柏春目光也在激烈的动荡着,不知不觉间,他脑中忽然转过了数个念头。 “李从事!” “从事大人!” 一时间,数个声音激动的喊起。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刘涛白惊异的发现他身边护着边塞将士都放下了满脸的凶悍,脸庞上俱是激动之色,他们此起彼伏激动的叫道:“从事大人!” 他们的目光紧紧的看着眼前默然挺立的李锦寒,心中一片动荡。 当初玉沙城顷刻将破,异族眼看便要攻破这门边塞屏障,是眼前男子力挽狂澜,率领着属下五十八名弟兄,生生将攻上城墙的异族恶狼给赶了下去,并且一箭绝尘,射落了狄族不可攻破的神话勇士熊岩! 眼前的男子解救了玉沙城!解救了禹州府!是边塞将士心目中当之无愧的英雄! 武勇绝伦!伏诛异族!这样的英雄谁人不敬佩!谁人不仰慕! 朱武彦可以忘恩负义追杀李锦寒,但是他们却做不到!至始至终,边塞将士的心中始终都有李锦寒的一席之地! “从事大人,你没有死!” 这个时候容克忽然站了出来,威势凌人,大声说道:“从事大人力挽狂澜,拯救了整个玉沙城,却被朱武彦所忌,伏兵追杀,从事大人吉人天相,历经磨难,流入草原,经历两狄战争,最后一役于万军中斩杀狄族第一勇士熊岩,助左狄统一草原,又杀吉列可汗,拥立新王蒙野继位!从事大人在草原得势,第一想到的便是缔结两国盟约,以免生灵涂炭!”他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缓缓扫过众人,威严无比的说道:“二殿下不是被异族掌控了!而是异族已被从事大人掌握在手中,要助二殿下重振禹州府!” 第185章初步控制 第185章初步控制 容克这话一出,全场的气氛顿时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拯救边塞,斩杀熊岩,废杀可汗,操纵草原! 这是何等惊人的壮举!这是何等骇人的听闻! 自古汉人对北方游牧民族一直都是势弱的状态,一场接触战中便是斩杀了一个狄兵的脑袋,都要相庆鼓舞,上奏请功。大唐上百年的历史,防守边塞的战斗中占上风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更不用说攻入草原半分了! 狄族武勇,在大唐面前一直以来都是一头可怕的恶狼! 所有人都认为汉人武勇是万万不及草原游牧的,只能是小心防守着这头恶狼,不要让这头恶狼扑入到大唐腹地,要说反攻狼窝之中简直就是痴心梦想! 然而今天,此时此刻,他们忽然得到了一个惊人至极的消息,他们汉人中的一人只身进入了神秘的草原,逆转了草原的形势,废立了狄族的可汗,掌控了剽悍的狄兵! 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李锦寒,心中仿若洪水决堤,不断冲刷! 今天惊人的变故实在是太多,而李锦寒身份的展露却是最为汹涌的一个! “从事大人!” 又是一声激动的叫唤,李锦寒示意玉沙将士停止,他缓缓的向刘涛白靠近,目光深沉,缓缓说道:“刘涛白,你可记得我否?在玉沙城中你忌我之名,屡次陷害于我,可想到最后我能逃出生天,重返州府?” 刘涛白的目光中一片骇然,就像是见到鬼一般!先前上前世子禁卫追杀李锦寒出城归来,他曾经问过消息,尤刚得了朱武彦的吩咐,对李锦寒逃走之事忌讳莫深,严令属下不能提及李锦寒的消息。刘涛白问不到消息,心中却是认定李锦寒已经是死在世子禁卫手下。想想也是,上千禁卫精锐倾巢而出,李锦寒身边不过几十人,任李锦寒武勇再高,终究还是血肉之躯,又怎么能够活命! 然而刘涛白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另一个仇人朵颜贤王褪去了装扮,李锦寒赫然便这样站在了他的面前!刘涛白心中的惊异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眼前的男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恐怖的沙漠走了出来,如今上千禁卫袭杀也奈何不了他!他究竟是怎样恐怖的一个人啊!偏偏这般恐怖的人至始至终都是他的敌人! “怎么可能……你怎么还会活着……”刘涛白惊恐的说道。 “我自然要好生活着!”李锦寒的目光越发的摄人心神,他缓缓向刘涛白逼近,说道:“我若不留得性命,又怎能为我那五十八个好兄弟报仇!” “快给我拦住他!” 李锦寒一步步的逼近,刘涛白胆子都要被吓破了,惊慌叫喊着身边的将士护卫着他。 “从事大人……”玉沙将士护在了刘涛白的面前,一脸的为难,他们和刘涛白都是朱武彦一系,荣辱与共,也完全是因为朱武彦的关系,他们才能从边塞之城过来,进入州府权力中枢。然而李锦寒威名赫赫,便如同一座神邸一般,他们又向来仰慕,实在是不想和李锦寒为敌。 “从事大人,请止步!一切事情自有王爷过来定夺!”一个将领咬着牙说道,他最终还是决定将刘涛白护住,最后一起去寻找朱武彦,他心中还是不能接受朱武彦死亡的事实。 “你们是不是觉得你们王爷身有护卫,不可能被杀死?”李锦寒深深地说道,他的语气很是缓慢,忽然之间,他身形一闪,已经开始动作,玉沙将领只觉得眼前影子一闪,连忙举刀去迎。 “锵!”“锵!” 两声相击之声,李锦寒一掌拍出,已经是将身旁两人一起拍开,正逢着另外一刀从旁边袭来,李锦寒变掌为拳,直直的击在那人握刀的手腕上,那人一声痛呼,连连后退。 “你……” 刘涛白一声突兀的惨叫,他眼珠子都似乎要瞪了出来,直直的看着插入到胸膛内的草原弯刀。鲜血汩汩流出,气息渐渐急促,死神已经在召唤,刘涛白的目光重新又看向眼前的男子,男子的目光和他不同,自始至终都如同古井一般平静,平静的让人害怕! 噗! 弯刀拔出,李锦寒将刘涛白身体一推,刘涛白顿时直直的跌倒在地。 “巡检大人!” “刘大人!” 周围十几个玉沙将士俱都骇然,李锦寒竟然就这样在他们的保护之下袭杀了刘涛白!他们心中忽然彻底的惊恐起来,自家王爷虽然身有护卫,但是身中仍旧带伤,触不及防之下很有可能真的是被袭杀了! “王爷他……”一个人嘶哑着喉咙说道。 李锦寒的目光缓缓扫过玉沙将士,说道:“朱武彦已经死了!你们无需担心,朱武彦之事和你们无关。二殿下心怀宽广,决计不会将你们牵涉进去,你们先前在州府是什么职位,以后仍旧是!我李锦寒便是凭证!” 台上的朱名耀也是深深的说道:“所有罪孽皆是朱武彦一人所为,和你们无关!” 玉沙将士听到了李锦寒的保证,惊骇的心总算是稍稍平复了一些,无论自家王爷被杀与否,有英雄李锦寒这句话在,他们在州府的地位终究是不会动摇。 李锦寒又看向其他官员,大声喝道:“诸位同僚,还不恭迎二殿下继位!” 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州府百官已经是亲眼见证了数度惊人的变化,心中便如同紧绷的一条弦一般,这个时候猛的被李锦寒一声大喝,这根紧绷的弦险些便要崩断! 场中骚动到了极点,州府百官都忍不住屏气凝神,相顾一望,仍旧是觉得惊骇不已,心中很是难以做下决定。要说朱名耀的继位更加符合他们的利益,但是这几番的变化都是太过的迅速,他们根本难以抉择,而他们毕竟也没有亲眼看见朱武彦的被杀,此刻投诚也显得很不明智。不由自主的,上百双目光纷纷都看向了最前首的唐柏春,这个禹州府第一肱骨老臣。 唐柏春的目光闪动不定,他深深的看着李锦寒,又看向王位上的朱名耀,紧闭了一会眼睛,心中一个念头转过,忽然对正上的朱名耀拜倒在地,恭敬地说道:“恭迎二殿下继承大位!” 唐柏春起到了一个很好的带头作用,他这么一拜,身后百官都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一起拜倒,此起彼伏地说道:“恭迎二殿下继承大位!” “你们不用再等了,朱武彦已被我所杀……你们莫非认为我杀不了他吗?”李锦寒最后的一句话奠定了尘埃。 那边玉沙将士相视一望,脸色苍白,一阵踌躇之后也是对朱名耀翻身拜倒,咬着牙说道:“我们玉沙将士愿听二殿下差遣!” 众人三拜,李锦寒看得暗自点头,今日这场计划已经算是完成了第一步,州府百官被情势所惑,已经是被逼承认朱名耀的继位。只需要这边情势一稳定,等会他便能以此渐渐蚕食王宫中的势力!王宫中禁卫有一半多是先前王宫中留下来的,对朱名耀亲近,只需要这么一个契机,他们是绝对容易在蛊惑下被煽动易帜的! 他和师父舒镜容联手威势无匹,先前便曾经直接袭杀了吉列可汗,但那时毕竟是钻了王帐旁正逢更换将领,形势混乱的空子,再加上当时身为近卫统领的布斯也是一个庸才,这才让他二人侥幸得手。这次对待朱武彦却又截然不同,朱武彦身边近卫统领尤刚自然不是布斯可以相比的,他们师徒二人即便是触不及防之下出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直接取朱武彦的性命!而一旦事情落败,便绝对是一个不可收拾的下场! 最为重要的却是另外一层原因,他们就算是直接袭杀了朱武彦,也绝对达不到掌控禹州府的目的。朱武彦一死,整个州府即将大乱,到时候手握兵权的几人必将各自为战,那个时候再拿朱名耀出来就绝对不行了,别人已经初尝了权力和野心的滋味,根本就不会再老实地奉朱名耀为主!这样下去,最后的结局很又可能是由京城那边派兵过来收拾残局,最后整个禹州府回归到中央的掌控中! 这场计划设计到一场极其微妙的心理战,李锦寒等人经过反复的商量才渐渐的将整个计划补充完善好。如今计划已经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的计划也绝对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这个时候李锦寒心中已经认定刘淑月已经成功将朱武彦留了下来了,这也是第一步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步! 这个时候只需要朱武彦一出现,所有的努力即将功亏一篑,刚刚被逼恭迎朱名耀继位的玉沙城将士即将反戈易帜!而禹州城本土文官出于对朱武彦身后兵权的考虑,也将陷入继续观望的状态,甚至同玉沙将士一般,为了保住性命从而放弃掉朱名耀! 而到时候,李锦寒所言已刺杀朱武彦的谎言即将被识破!到时候即便出其不意将朱武彦刺杀了,他也不能顺利的慢慢蚕食整合宫中的兵士了! 手中没有兵权,始终是李锦寒这个计划中最大的弱点! 这个时候之所以能够空手套白狼,迫使州府百官就范,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便是在于李锦寒个人威名的震慑!一旦朱武彦现身,李锦寒的信服度必然大大的折损,到时候所有人都将怀疑起李锦寒掌控住草原的真实性了!而没有了庞大而神秘的草原作为后盾,要再让州府百官甘愿奉行着手中无一兵一士的朱名耀为王,实在是太难了! 这个时候,朱武彦绝对不能来! 第186章另外的方式 第186章另外的方式 一队禁卫很快便赶了过来,一眼便看见了殿中横躺着的两句尸体,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都是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往大殿内逼近。 “保护各位大人,防止刺客袭击!” “谁人敢坐于王位之上!拿下!” 这队的首领岳和神色间一片紧张,他没有想到闻声前来,事情竟已如此变故。 禁卫分开行动着,两列兵士往朱名耀所在的王位上快速的逼近,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大喝:“大胆!”正是秦虎发出的。 他抬起头来,紧紧的盯着岳和,一字一顿地说道:“岳总管,你且看看我是谁,王位上坐着的又是谁!” “你是……”岳和被秦虎这一声大喝唬住,目光不由自主的往秦虎看去,瞳孔猛的一紧,说道:“你是秦统领!” 秦虎目光凶狠,说道:“岳总管,你且看看王位上的又是谁人?” 岳和的心一下子便被提起来,他再往王位上仔细一看,整个心脏都似乎要跳出来,他惊声叫道:“二殿下!是二殿下!” 岳和这一声喊出,众禁卫也已是纷纷仔细看清楚了朱名耀的面容,都是浑身一颤,失声叫道:“二殿下!” 朱名耀常年呆在禹州城中,又受王宠,平日里自由出入王宫,王宫禁卫又有几人不认得二殿下的?加之朱名耀性子洒脱随性,待人向来亲和,王宫禁卫哪个不记挂着朱名耀的好!在他们心中,先前一直都是认定受宠的二殿下便是西北未来的主人! “二殿下您回来了!” 一声声激动的叫喊,禁卫众人都以为二殿下已经是死了,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此时再次见到二殿下,都是激动异常,直如在时空中穿梭了一般。 朱名耀目光缓缓看过禁卫众人,平和的点头,说道:“对!我没有死!我大哥朱武彦不顾兄弟之情,亲手酿造州府惨剧荒漠之变,可惜天不绝我,要让我活着性命来杀了这个弑父的贼人为父王报仇!如今朱武彦已被我命人杀死!文武百官皆已知朱武彦罪行,纷纷弃暗投明,诸位,你们是要为朱武彦这个死去的贼人卖命么?” 朱名耀的目光便像是锋利的刀子一般,禁卫众人听闻他的话都是不敢和他对视,而朱名耀揭露的事情便像是一个惊雷般,在他们心中轰然炸响! “王爷!” 寝宫之中,刘淑月眼看着不能阻止朱武彦的离去,心急如焚,引发了心火,她全身一软,立马弯下腰去,剧烈的干呕起来。她五脏六腑似乎都被掏空了一般,全身痉挛的干呕却始终呕不出一丝东西。瞬间,她的眼眶便深陷了下去,双颊上一种妖异的红润。 “你怎么了?”朱武彦正要出门,察觉到了身后的异状,回转过头来。刘淑月毕竟是他的发妻,他怎能不关心,往回走来,然而当他看清楚刘淑月脸庞上的状态时,目光猛的一紧,一个愤怒至极的想法浮上了他的心头。他不由分说,一把捏住了刘淑月的手腕,为刘淑月把起脉来。 “王爷……”刘淑月空呕了一阵,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此时的她身体显得很是虚弱,惹人怜惜的叫了一声朱武彦。 忽然“啪!”的一声,朱武彦猛的推开刘淑月,愤怒的给了刘淑月一个耳光。 朱武彦此时的愤怒已经是达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他身有缺陷,不能生育,这么多年来一直无子,他尝试过许多种办法,都是无果,这反而激发出了他心中的戾气,誓要生个儿子出来继承香火,这让他对生育之事很有研究,对女性怀孕时候的反应自然清楚。刚才刘淑月弯腰干呕时的面部表情明明就是有身孕的表现!他一摸刘淑月的脉搏之后更是明白无误的确定了这个事实! 自己的妻子有身孕了! 这是多么惊人的消息,然而朱武彦十分的清楚,刘淑月肚子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他和刘淑月已经太久没有同房过了,他就算是生育能力良好,刘淑月肚子的孩子也没有一丝可能是他的! 不是他的,那就一定是别人的! “啪!”的一声,刘淑月已经是又挨了朱武彦一巴掌。朱武彦怎能不愤怒啊,自己的发妻竟然背着自己同别的男人苟合!还怀上了一个野种! 心底深处那股深深的自卑深深的刺激着朱武彦,他目赤欲裂,胸中腾起的怒火几乎要让他气得晕过去,他的手死死拉扯住刘淑月的头发,另外一只手狠狠地掐住刘淑月的脖子,吼叫着说道:“你怎敢背叛我!你这个贱妇!你肚子里的种是谁的!” 刘淑月双颊都肿了起来,她头发被朱武彦拉扯的生疼,疼得几乎要掉出眼泪来,此时她也已经是从朱武彦的话语里得知了这么一个事实,毫无疑问的,她怀上的是李锦寒这个恶魔的孩子! “王爷……”刘淑月忽而簌簌的掉落眼泪,她直直的看着朱武彦愤怒的脸庞。 朱武彦看到刘淑月这副模样,心中一软,无论如何,眼前的女子都是他的发妻,是陪他在最困难的时期一起奋斗过的女人,他掐着刘淑月脖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松了一些,然而刘淑月背叛的事情却仍旧在深深的刺激着他,他的手忽然又更加紧了。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朱武彦歇斯底里的吼叫着,状若疯狂。不能生育带来的自卑感深深的折磨着他,他心中的火焰燃烧得越来越旺。 “殿下,我对不起你……”刘淑月看到朱武彦这般的愤怒,想起眼前丈夫和自己经历种种,曾经洞房花烛,曾经海誓山盟,终究没有想到夫妻两人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她心酸不已,哽咽的说道。 “对不起我?对不起我有用吗?”不知不觉间,朱武彦的发丝都凌乱。 刘淑月泪不能止,悲泣说道:“妾身自知对不起殿下,只求殿下能够赐妾身一死……妾身终究是不能陪殿下走过这一辈子……” 刘淑月这句话勾起了朱武彦心中的情意,他霍然放手,癫狂一笑,说道:“我知道我是一个无能的男人,我知道是,可是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你为什么一定要和别人苟合!” 刘淑月泪如雨下,颤声说道:“殿下,是我对不起你……我该死……” 朱武彦一拳紧紧的砸在墙壁上,这拳极重,整个床板都似乎颤抖了一下,朱武彦的手也渗出着鲜血。 刘淑月想起过往种种,眼前男子对自己的诸般依顺,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忍不住要将李锦寒的阴谋就此告诉朱武彦。她目光抖动,马上打消了自己这个想法,一个声音在心中传荡着:“刘淑月,你已经这般肮脏了……你是如此的卑贱……你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没有了……”她忽然又想起肚子里的孩子,心中又更加坚定起来。 “我不会杀你,以后你都不用出王宫了,就好生在毓秀殿中生活吧,吃穿用度都和以前一样,不会短缺了你,只是我也不会再见你这不洁之身……”朱武彦拳头紧了又松,他心中的动荡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开始平静,他静静地说着,忽然转过了身子,重新看向刘淑月,目光中复杂一片,他缓缓走近,说道:“淑月,来,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刘淑月不由自主的用双手抱紧了身体,颤声说道:“我不知道……” 刘淑月这话再次点燃了朱武彦的怒火,他咬着牙说道:“淑月,我屡次顾念着夫妻之情,饶下你的性命,你竟还要这等和我作对吗?” 刘淑月哽咽说道:“殿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是谁爬在你身上耸动着,让你怀上了野种,你也不知道?”朱武彦霍然站立,目赤欲裂,他几乎是吼叫着说出这句话。 刘淑月颤声说道:“殿下,你不要这么说……这不是野种……” “啪!”的一声,朱武彦心中的忍耐终于迸发到了一个极限,他一个耳光狠狠的扇过去,忽然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口中说道:“我便先杀了你这个贱妇!” 眼前明晃晃的佩剑将近,似乎下一刻一截冰凉的东西便要进入到自己的身体内,刘淑月心中动荡不堪,喉咙口因为害怕似乎如同被石头堵住了一般,她颤抖的说不出话来,忽然闭紧了眼睛,眼角有两行泪水滑落。 自己身子这般肮脏,死后想必是要下地狱的吧,只是不知去往了地狱,地狱中的恶魔可否有他那般凶狠。 她的双手震颤着,随时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她僵硬的脸部竟而滑落出一个十分诡异的苦笑。 朱武彦终究是被她拖住了,却没有想到是用这种方式…… 第187章心中罂粟 第187章心中罂粟 “属下岳和愿奉二殿下为王!” 太和殿中,情势也完全按照着李锦寒预想的那样进行着,被吵杂吸引过来的王宫禁卫被李锦寒一行一步步的蚕食兼并着。朱名耀同李锦寒一行人走出了殿门,门外广场已经遍布了王宫禁卫,足足有四千之众。 “恭迎二殿下继承王位!” 禁卫将领纷纷向朱名耀表效着忠心,整个王宫似乎唾手可得,李锦寒却没有放松下心情来,他清楚的知道真正的艰难还没有开始。场中这些禁卫都是原先王宫中的,心中本就向着朱名耀这个二殿下,又因为有着州府百官的拥护作为基石,他们心中都是先入为主的认定了这次政变的成功,暗想禹州府是要易主了的,所以李锦寒才能顺利的接掌住这三千人的禁卫精锐。 然而随着混乱的进一步蔓延,相信真正隶属于朱武彦,原先乃是世子府禁卫的兵士也将前来!到时候两方对峙,自己这边有多少人会临时易帜也绝对是个未知数! 而朱武彦到底只是被刘淑月拖住了,还是被刘淑月用药物放倒了,这些现在也未可知! 李锦寒清楚的明白,自己快速掌控的这些力量看似巨大,其实十分脆弱,一个不慎便是一盘散沙,甚至可能是吞没自己的一个漩涡! “从事大人,我们直接杀入龙华宫,取了朱武彦的首级,则二殿下王位定矣!”身后的秦虎走上前来,压低声音对李锦寒说道。 李锦寒心中却有些惊异,喃喃说道:“奇怪,朱武彦的人为什么还没有过来?” “不要管那么多了!”秦虎捏紧了拳头,说道:“现在便趁势攻入龙华宫中!这些禁卫一旦沾上了鲜血便绝不可能易帜,便永远是我们的人!从事大人不是一直和我说要报当年荒漠之变的大仇吗?现在便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李锦寒目光也是渐渐沉淀下来,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好!现在便直接攻入龙华宫中,杀了朱武彦和他一干心腹!” “好,我这便去请示二殿下!”秦虎说着,往朱名耀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唐柏春忽然走上前来,深深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锦寒。” “唐伯父!先前迫于形势不能展露身份,诸多得罪之处还请莫怪了!”李锦寒连声对唐柏春说道。 眼前的老者目光中透露着一种古怪的神色,他缓缓点头,说道:“我理解的……”他目光更加的深邃,紧紧的看着李锦寒的眼睛,说道:“先不说这些了,锦寒,我且问你,大殿下可是真的被你杀了?” 李锦寒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对唐柏春说实话,压低声音说道:“不瞒伯父,朱武彦并没有死……”他看了唐柏春一眼,直截了当的说道:“还请伯父支持二殿下继位!” “我所猜果然不错……”唐柏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顿了一顿,淡淡地说道:“老夫既然已经恭迎二殿下,自然不会再更改,这点你尽管放心。” “前往龙华宫!剿灭逆贼余党!” 秦虎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在太和殿外传荡开来。 “哗!”的一声,三千禁卫之中瞬间掀起一阵剧烈的动荡。 寝宫龙华宫中,刘淑月正要闭目待死,是一声焦急的叫唤救回了她的性命。 “王爷!王爷!不好了!” 尤刚一把便冲了进来,看着床上两人这般模样心中一惊,不过他得到的那个消息却是更加的惊异,他急促地说道:“王爷,二殿下回来了!如今太和殿周围已经被他掌控住,百官似乎都已经向他投诚,原先王宫中的三千禁卫也归顺了他!此刻正在往龙华宫中杀来!” “什么!”朱武彦心中的震惊达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便是连手中的佩剑也悄然落地,他惊恐地说道:“二弟他……他没有死?他回来了?” “正是!太和殿便被他掌控!如今三千禁卫都向这边杀过来,王爷要好生做好准备!” 朱武彦胸膛起伏了一阵,猛的一咬牙,重新拾起手中的剑,厉声说道:“他便这般容不得我坐拥这西北之地吗!死都要来和我争州府吗!王位是父王的,我是长子,他凭什么就觉得这王位是由他来继承!来寻我了是吗?好!我便亲手杀了他!”他看向尤刚,大声喝道:“尤刚,随我出去,整合原来世子府禁卫精锐,再命人出宫调遣我玉沙铁骑进宫!” “是!”尤刚朗声应道。 两人便要出门,忽然之间,又是一声叫喊:“王爷你看这里!”正是刘淑月的声音。 朱武彦不由自主的回头,头刚转过,便闻到异香扑鼻,他暗道不好,正要退后,头脑马上一重,几个踉跄之后,顿时昏迷,跌倒在地。 正是刘淑月将地上的那包药物拾起,趁着这个时候将药物向朱武彦投了过去。她听闻两人的对话,已经知道李锦寒的计划开始展开了,如果自己再让朱武彦在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候昏迷下去,对李锦寒来说定然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一想起成功之后,李锦寒即将接她到身边,从此两人日夜在一起,刘淑月心中所有的悲伤和愧疚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欲望,心中的罂粟花悄然盛开,花朵中散发着鲜艳至诡异的光泽。 这股另类的欲望比之美酒还要壮胆,刘淑月看准了一个时机,毫不犹豫的投出了手中的药物。 “王爷!”尤刚心中大惊,一把扶住了朱武彦。怀中的朱武彦双目紧闭,鼻息却清晰可闻,显然是昏迷过去了无疑,他心中是又怒又惊,没有想到这等危急关头竟然发生这般致命变故。他费劲心力想让朱武彦醒来,结果都是失败。 “王妃,原来你便是二殿下的内奸!”霍然之间,尤刚手中的长剑已经是指向了刘淑月。 刘淑月丝毫不惧,冷冷地说道:“我这一切都是为了王爷好,要如何处置我还需等王爷昏迷醒来再行定夺,你么,做不了这个主!” 忽然之间,又接连跑来两人向尤刚汇报着情况,尤刚愤怒地放下了剑,转身离去,只是命人好生看管着刘淑月,又调了王宫医师前来给朱武彦看病。 第188章巧舌如簧 第188章巧舌如簧 在王宫宣化殿外,两方不期而遇,展开了激烈的对峙,一边是朱名耀率领的三千禁卫,另一边则是尤刚率领的五千守卫,这五千守卫中有三千多是跟随着朱武彦从玉沙城中过来的原世子府禁卫,其他两千左右则是以前王宫中继承下来的禁卫了。 场面一时间很是微妙,对峙的两方兵士不久前还是共同守卫王宫的同僚,这个时候竟似乎要陷入一场拼杀之中,对敌的稀里糊涂,众人都是不愿,对峙在两边,双方相视目光中都是一片惊异。 李锦寒并没有发现朱武彦的身影,心中大定,此时他心中已经八成肯定朱武彦是被刘淑月用药物所制住了,只要朱武彦不能在这里出现,那么他这次行动的胜算便多上了一半不止! “大胆逆贼,竟然造反!尔等不过是被迫协同,此时回头既往不咎!”尤刚一句大喝,掷地有声。 他这话一出,李锦寒这边的禁卫中一阵骚动,他们都是莫名其妙的上了这条政变的船只,心中一直都在思索着一个问题,上面王位的变更,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卖命! 仅仅是因为二殿下是大家默认的“正统”?或者大殿下是二殿下口中十恶不赦的弑父之贼?又或者是太和殿外营造的百官投明的气氛感染了自己? 他们心中动荡不堪,在寻找着那个让自己能够卖命的理由! 就在一片困顿之际,李锦寒大声喊出一句话,坚定了他们的内心:“朱武彦弑父夺位,不仁不义!我大好禹州府岂能落入贼人之手!今天二殿下便是代全州府子民来讨伐朱武彦!如今朱武彦已被二殿下命人刺杀,尤刚你狼子野心,可是想要拥兵自重,自立为王?” 李锦寒这话喊出,他这边的三千禁卫一下子都坚定住了内心。是啊,大殿下已经死了,这便是自己不得不给二殿下卖命的理由!此时不拥立二殿下为王,又能拥立谁为王? 尤刚全身一震,没有想到李锦寒话语竟这般毒辣,一句话便奠定了正义之师的地位,更是将他拉进了染缸之中,他勃然怒道:“胡说,我尤刚誓死终于王爷,岂有自立为王的心思!对面何人,何以敢胡言乱语,坏我禹州府宁王名声,究竟是何居心!”他又对着四周大声叫道:“王爷身强体健,岂会有事,此刻便在龙华宫中!大家需要明辨是非,不要被贼人轻言蛊惑住了!” 李锦寒冷笑说道:“既然朱武彦无事,此处发生了这般动乱,怎不见朱武彦出来?他早便被杀死,尤刚你休要为了一己私心,陷手下弟兄性命于不顾!” 李锦寒这话说完,数千双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尤刚,他们心中明显对李锦寒更相信一些。是啊,发生这般大动乱了,王爷如果还活着,怎么可能不来这里! 尤刚额头上冷汗直下,李锦寒几句话之间已经是将他堵死,他要怎么说?难道要和众人说实话,说王爷已经被王妃娘娘给下药弄昏迷了?这等荒诞的事情此刻有人会相信吗?然而不这样说又要怎样说呢?发生这般大的动乱,涉及到权力和生命,自家王爷只要还活着,又怎么会不过来呢! “王爷他……现在昏迷了,等医师救治一番,便能过来了……”尤刚硬着头皮说了实话,他现在最为期盼的也就是朱武彦能够早些被医治好,快些过来镇定大局了。 李锦寒等人都是一阵夸张的大笑,李锦寒大笑道:“尤刚贼人,你这谎话也说得太过牵强了!你怎地不说你是文曲星降世,上天要将禹州府赐给你!哼,刚才你不是还说朱武彦身强体健,此时怎地又说朱武彦昏迷不醒了?你这人胡言成性,谁人会信你!” 李锦寒的话掷地有声,句句在理,尤刚根本无从辩驳,场中众人绝大多数都是听信了李锦寒的话,认定朱武彦必然是身亡了,尤刚不过是狼子野心,真正想要造反的人是他! 论斗嘴尤刚根本就不是李锦寒的对手,他拳头捏得紧紧的,偏偏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李锦寒,他脖子上已经是青筋爆露,猛地大喊道:“给我杀!” 他身兼禁卫总统领的职位,一声令下,手下五千禁卫都是不由自主的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向前进着。 就在这个时候,朱名耀忽然脱光了上衣,袒露出了胸膛,他的身子本算是白净,胸膛和背部上却突兀的横亘着几道长长的疤痕,正是当年荒漠之变突围时留下的。 所有人都被这副变动吓了一跳,目光齐刷刷都是看向了朱名耀。朱名耀缓缓地走上前来,脸庞沉静,迎着拿捏着武器往这边逼来的王宫禁卫,他目光深深的扫过眼前的禁卫,霍然叫道:“你们要做什么?要为了一个逆臣来杀你们州府的世子?你们曾经的二殿下?” 朱名耀气势逼人,众人被他气势所摄,一时间都是不敢向前。这五千禁卫之中有两千都是原先王宫中留下来的兵士,怎能不识朱名耀,身份尊崇的二殿下便这样袒露着胸膛等待着他们的袭杀,但是他们对此又怎能拿捏得手中的武器! “二殿下,您快穿上衣服吧,可千万不能冻伤了您金贵的身子……王爷生前最疼你,在天有灵,若是看到你这般模样,定然也是伤心……”一个禁卫小头目以前受过朱名耀的恩惠,这个时候忽然泪如雨下,颤声说道:“二殿下,您身上怎地受了这般伤……” 朱名耀目光沉淀,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这满身狰狞的伤疤皆是拜我大哥朱武彦所赐!当初荒漠巨变,倾尽整个州府的粮食毁在火海中,咱们禹州更是险些被狄族攻破!这一切的阴谋皆由朱武彦所策划!我若不是手下弟兄拼死保卫,此时也回不来向大家揭露朱武彦的罪行!”他忽然狂笑着说道:“大哥啊大哥,你好狠的心!为了王位竟然连一母同胞的弟弟都忍心杀害吗!不过这也难怪,你连父王最后都敢杀了,我这个弟弟又算什么!” 尤刚歇斯里地的叫道:“你是哪里来的人来冒充二殿下,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先前那禁卫小头目说道:“尤统领,真的是二殿下,二殿下自小都是我看着在宫中长大的,决计错不了的!” “闭嘴!”尤刚大怒叫道。 忽然之间,便有变动,尤刚手下几个心腹从旁迂过,潜到了前,手起刀落,便是往朱名耀杀来。 “锵!”“锵!”“锵!” 连续三声兵器相击之声,伴随着几声惨叫。李锦寒这边怎能没有防备,李锦寒、舒镜容、还有秦虎三人都密切注意着朱名耀的安全,刚才变动一起,李锦寒和秦虎已经是同时动作,将攻来的兵器击落,更是直接结果了袭击之人的性命! 第189章心中难安 第189章心中难安 “二殿下小心!” 那个禁卫小头目忽然一声惊叫,却是猛的发现尤刚也已经是跃了过来,尤刚功夫自然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拟的,手中长剑已经是抖落出了三朵剑花,十分的诡异。尤刚身边同时还跟着另外六人,都是平日守护在朱武彦身边一等一的好手,这番攻击比之刚才截然不同,声势十分的骇人。 李锦寒连忙将朱名耀挡在了身后,暗处的容克也是强烈的透支着精神力,努力控制着朱名耀快些往后退去。 “啊!”的一声,尤刚第一剑却是不杀向朱名耀,而是直接结果了那个禁卫小头目的性命,小头目头颅掉地,泛白的双目显得十分的突兀。 “锵!”“锵!”“锵!” 相击声四起,六人已经是将李锦寒和秦虎缠住,这六人武功都是十分的高强,秦虎不说,便是李锦寒这等武勇,被六人全力袭杀之下,一时半会也是脱不开身来。尤刚则是如同鬼魅一般,直直的往退后的朱名耀袭杀过去,一剑如虹,似乎下一秒便要收割朱名耀的性命! 变故发生的太过迅速,场中众人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这边的战斗便已经接连的发生,众人都是惊诧了双眼,各自做着应有的反应,然而他们还没有行动起来,转瞬之间变动又起,本是追击人的尤刚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直直的便跌倒在地,再爬起时众人便发现他拿剑的右手赫然已经被生生齐肩斩断了! 嗤! 尤刚只来得及再躲避一下,头颅从右眼开始他的脑袋便已经被一剑完全贯穿。长剑干净利落的收回,尤刚轰然倒地,脑袋的窟窿口丝丝的喷着血液。 正是舒镜容! 按照先前商量好的,整个行动中她都将隐在李锦寒身后,作为一个杀手锏出现,这个打算本是为了应付朱武彦,这个时候对付尤刚也是大获成功。尤刚若是一直身在重重保卫之中,她或许还没有能力杀进去,但是尤刚竟然托大亲自出来袭杀,那便给了她一个极好的机会!她是何等的武功,两年前刺杀宁王没有成功,这个时候对付一个区区尤刚,又岂能再次落空! “统领大人!” 尤刚一死,全场都混乱到了巅峰,正围杀李锦寒的六人也不例外,转眼间他们心神已俱动荡不堪,出手间已是慌乱连连,然而这个时候他们即便出手正常也没用了,舒镜容的加入使得形势急速的逆转,师徒两人双剑合璧,只是几个照面的功夫便让六人死在剑下。 “首犯已诛!胁从不问!” 李锦寒笔直的挺立在那里,大声喊叫了这么一句话。他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一切都是尤刚和朱武彦的错,只要跟随之人清醒头脑,站好队伍,便既往不咎! 众人之中一阵骚动,原先王宫中的禁卫不说,心中自然是认定了朱名耀的,而原先玉沙城世子府禁卫也大多是有投诚的意思了,他们中绝大多数人今天之内也都没有看见过朱武彦,都是认定朱武彦已经死了,如今自己的统领大人尤刚也已经死了,此时不投诚似乎也没有第二条路走了! 众人脸庞神色复杂,此时秦虎一声吼叫,如同平地惊雷:“还不恭迎二殿下!” 众人相视,有短暂至极的死寂,随即之后,一声齐声恭迎,声音如洪:“愿奉二殿下为王!” 龙华宫中。床榻之旁。 刘淑月扑入到了李锦寒的怀中,旁边横亘着的是朱武彦那被李锦寒斩杀,渐渐冰冷的尸体。 “他死了么……”刘淑月浑身颤抖地说道,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朱武彦。 “没错,他已经死了。”李锦寒拍了拍刘淑月的肩头,继续说道:“淑月,这次全赖你的协助,不然决计不会这般容易成功,以后我便将你接在身边。” “他真的死了……”刘淑月一阵痴笑,神色中带着些恍惚,她目光忽然陷入迷蒙,随即双眼之中泛起一阵泪花,转眼之间她竟而哽咽,伏在李锦寒的肩头,哽咽说道:“我将自己的丈夫害死了……我是天底下最为卑贱的女人,最不知羞耻的女人,是么……” 李锦寒静静地说道:“你错了,不是你杀的,是我杀的。” 刘淑月眼中含泪,痴痴一笑,说道:“怎么不会是我杀的呢,若不是我帮着你这个恶魔阻扰了他,他又岂会死呢……” 李锦寒默默说道:“你真要这么想也无不可,如今他已经死了,以后你也不要再念叨着他。” “嗯,贱妾明白,贱妾这就忘了他……永远的忘了他……”刘淑月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李锦寒,忽然展颜一笑,如同雨露中盛开的花朵,随即她激动的吻向了李锦寒的脸庞,双手笨拙的解着李锦寒的衣物,颤抖而喃喃的说道:“我就是这般一个不知羞耻的妇人……就让我在死去丈夫的身边同你这个恶魔疯狂吧……让他看个清楚,他当年是多么的有眼无珠,竟会选这么卑贱的一个妇人作为发妻……” “够了!”李锦寒忽然一把推开了刘淑月,霍然站起身子来,说道:“你何必如此作贱自己,他已经被我杀了,你若是后悔,便提剑来杀我报仇!” 刘淑月直直的看着李锦寒,面容上有着最为底色的恐惧,她颤声说道:“夫君你也不要我了么……你也不要我了么……” 李锦寒看到刘淑月这番模样,心中怜惜,过去揉了揉她的发丝,柔声说道:“谁说不要你呢,只是叫你不要这般作贱自己,知道了么?” 刘淑月又去拉扯李锦寒的衣服,说道:“夫君,我们现在便在这里缠绵……” 李锦寒止住了刘淑月的动作,说道:“现在还不行,如今朱武彦刚死,禹州城的残局还需要收拾,现在时间紧迫,我也要出去了,外面还有人等着我。”说着,他温柔的拍了拍刘淑月的后背,如同远行父亲对年幼女儿的告别,他转身离去。 “夫君……”刘淑月直直的看着李锦寒的背影,又看向了地上朱武彦的尸体,眼中又簌簌的掉落眼泪。 不久之后,她便再也看不到朱武彦了,李锦寒吩咐着两人进来,搬走了朱武彦的尸体。 朱武彦和尤刚都已经死了,这个计划几个关键的地方可谓都顺利的完成了,王宫上万禁卫已尽都在李锦寒的掌握之中,虽然这其中许多人未必见得有多么的忠心,但是一时间也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心怀反志。慢慢消化他们,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朱武彦的头颅被李锦寒割了下来,这个头颅对接下来的行动有着莫大的作用。果不其然,当闻讯而来的禹州城守备将领看到朱武彦的头颅时,根本就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念头,在朱名耀的大义旗帜和州府百官的说服之下以及上万禁卫精锐的威胁之下,都是顺从的解除了武装,交出了兵权。 容克操纵着朱名耀累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好在有李锦寒和舒镜容二人不断的给他运送着淳厚的内力,这才使得他断断续续的坚持。不过朱名耀如今的精神看起来明显没有先前那般好了,就连目光也显得有些呆滞,不过现在也已经成功掌控住了禹州城,这些倒也不足为虑了。 掌控住了王宫,控制住了兵权,接下来的两天整个禹州城都在面临着彻底的清洗,朱武彦的那些心腹自然要全部斩杀的,偌大的禹州城中一时间人心惶惶,街上不断有巡逻的兵士急速的奔走,民众纷纷闭门度日,不敢踏出房门半步。 第190章死而无憾 第190章死而无憾 长史府中。 “现在你终于可以高兴了,你终于等到了……哈哈,他没有死,你家少爷回来了……”贺成易疯狂的大笑着,他身子本已受了重病,脸色很是苍白,这个时候因为过度的激动却显现着诡异的红润。 阿馨自从听到传来的消息心中的动荡便没有停过,她激动的泪水早已不知道流了多少次,自己默默坚守的那个东西终于有了答案,自家少爷李锦寒真的没有死,而且身携草原万钧之势,斩杀奸逆,废杀藩王来救她了! 原来……原来自己早便见过少爷……那天少爷便是拐着弯子来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 “是的,我便知道少爷永远不会有事的,他那般优秀,老天爷也舍不得让他出事的……”阿馨美目流转,隐隐可见一道泪光,她双手十指交口,紧紧捏在一起,似乎在祷告着什么,感恩着什么。 那日少爷打扮的可真像,自己虽然觉得他的感觉很是熟悉,终究还是没有认出身份尊贵的草原贤王原来便是少爷了……少爷卸下了打扮,不知又是何等模样,从荒漠和草原中一路杀出来,也不知道少爷变黑了没有……嗯,小姐早便说过少爷太过白净了一些,有时候俊秀的像个女孩子,这时若是变黑了些,倒是合适了……少爷看起来会不会英俊一些呢…… 阿馨忽然又想起一事,脸庞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道羞红,心中想道:“那天真是羞死了,少爷竟然看到我那般疯癫的模样了……他竟看到自己那般的思念他……真是羞死人了……” “好!好!边塞上的大英雄!草原上的贤王!果然是优秀得很!不久之后你的少爷便会来接你了!你心中高兴了吧!”贺成易笑容中带着深深的癫狂,他目光不满血丝,直勾勾的看着阿馨,目光中带着深深的痛苦之色:“是我贺成易一直瞎了狗眼,怎么偏偏就那么喜欢你呢……那么喜欢你呢,还痴心妄想感化于你……我简直就是一个混蛋!”他胸口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喉咙一甜,猛的吐出了一口暗红色的鲜血。 “你……你没事吧……”阿馨看到贺成易这副模样,很是不忍,她想要去扶一扶贺成易,终究还是忍住了,她神色复杂的看了贺成易一眼,默默说道:“贺大人,无论如何阿馨心中都一直是感谢着你的……你是一个好人……这些日子来你从来就不曾亏待过我半分……答应我的事情也从来就没有变过,从事府若是没有你的看顾,从事府早便不像样了……那次刘大人要雨雅姐带走,也是你拼死拦住……你的好,阿馨永远都记在心上……” 贺成易听到阿馨这般说他,身躯一震,却没有来看阿馨,忽然又大笑起来,说道:“记在心上?这些有用吗……是我太傻……是我太傻……” 阿馨于心不忍,说道:“贺大人你不要这样了,你身子不好……” 贺成易冷冷一笑,说道:“还要身子做什么?我乃是大殿下心腹,当年荒漠之变也是我立大功,你当你家少爷是什么善类吗?他会放过我?” 就在这时,只听得府外一阵嘈杂,这嘈杂和先前兵士巡检自然又大不相同,听声音竟像是有兵士将长史府团团围住,接着撞门声响起,府内管家和几个仆役丫鬟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恐惧地叫道:“大人……大人,他们来了……” 紧随其后的是一队全副铠甲的兵士,他们簇拥着一个人进来,正是李锦寒。 “少爷!”阿馨全身一震,眼中泪花泛起,不由分说的往李锦寒奔去,深深的投在了李锦寒的怀中:“少爷,阿馨就知道你没事的……就知道你没事的……” 李锦寒宠溺的揉了揉阿馨的发丝,这番计划成功,操控住了州府,总算能够自由和家人相认了,他心中也是一阵感慨,他柔声说道:“没事的……都没事的……” 阿馨泪不能止,嘎声说道:“少爷,你可知道这两年来,我心中等得有多苦,他们都说你死了,我却不愿相信,天天都在祈祷着老天爷能够平安的将你送回来……少爷……” 在这个激动的氛围里,向来矜持青涩的阿馨毫不顾忌旁人的眼光,颤抖而哽咽的向搂住自己的情郎诉说着心中的思念。 身后的吉布看到阿馨对李锦寒这般激动的模样,不由自主的又是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口气,心中想道:“大人武勇绝伦,也难怪这么多女子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了……” 李锦寒柔声说道:“阿馨不要哭了,我这不是平安归来了吗。”他忽然注意到了一道冷冷的寒光,正是贺成易投射过来的目光,贺成易并没有说话,但是目光中的寒光似乎能说明一切。 “贺大人,可还记得我?”李锦寒目光深邃,看着贺成易,说道。 贺成易冷冷一笑,说道:“从事大人威名震彻宇内,谁不认得。” 李锦寒冷哼了一声,说道:“贺大人没想到吧,当初你和朱武彦精心策划荒漠之变,二殿下和我都没有死……一直以来,你都是二殿下身边的内奸!我说的是与不是?” 贺成易干净利落的说道:“没错!我一直便是大殿下的人!成王败寇,如今你已投机成功,顺利得势,要杀要剐,你只管说便是!看我贺成易是否会皱一下眉头!” “你可知道运粮大军五千州府精锐都是毁于你等之手……” 李锦寒话还没有说话,已经是被贺成易冷冷的打断:“便是我策划的那又如何?从事大人你不是号称第一英雄吗,怎地这般婆婆妈妈,你想要取我的性命,只管来拿便是!” 李锦寒的瞳孔紧紧的缩紧,他霍然说道:“好!我便来报这荒漠之仇!”他缓缓推开阿馨,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向贺成易走去。 “不要!”阿馨忽然一把跑了过来,张开双手,拦在了贺成易面前,哀求的看着李锦寒,说道:“少爷,你留他一条性命,好么,算是阿馨求你了。” “你要为他求情?”李锦寒忽然勃然大怒,说道:“莫非是日久生情,你竟喜欢上他了!” 阿馨闻言身躯一颤,簌簌的掉落下眼泪来,颤声说道:“少爷为何要这般伤我……我的心少爷难道还不明白吗……只是他对我真的很好……若是没有他,我和阿姐她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到少爷……少爷,他是一个好人,你不要杀他好么……算是阿馨求你了……” 李锦寒早便听舒镜容说过阿馨的事情,闻言默默不言。 贺成易听闻阿馨的话语,却是全身巨震,他心中一片动荡,目光紧紧的看着眼前自己唯一心仪的女子,不知不觉间声音已是嘶哑,说道:“阿馨,原来你这般在意我……这般不想我死,是吗……”他忽而一声狂笑,状若疯狂,他大声叫道:“阿馨,能看到你这般为我,我贺成易死了也值了!” 鲜血四溅,李锦寒没有想到贺成易竟然会主动求死,心中刚刚一惊,贺成易的身体已经是完全压了过来,喉咙完全被长剑给贯穿,他意志力极度的坚强,还没有完全死透,脑袋缓缓移动,突兀的几乎要掉出来的眼珠子再次看向一旁的阿落,他似乎想要微笑一番,嘴角刚刚一扬,脖子便是一歪,直接毙命。 “啊!”阿馨如见鬼魂一般,直直的后退,泪如雨下,贺成易死亡的惨状给了她极大的震撼,她发出了尖锐的叫喊声。忽然之间,她感到全身再没有任何力气支撑,身子直直的往旁边跌倒,李锦寒连忙过来扶住了她。 “好了,都过去了,阿馨,不要伤心了。”李锦寒将阿馨搂入怀中,安慰地说道。 阿馨悲泣着道:“少爷,他是一个好人,他真的是的……” “嗯,我知道的。”李锦寒默默点头。 第191章从事府 第191章从事府 朱武彦心腹俱被一一除掉,王宫定下,禹州城周边军卫的兵权牢牢把持在朱名耀的手中。朱武彦弑父夺位等罪行已经昭告天下,京城那边也八百里加急呈上去了一个表奏。整个禹州府对上层这些争斗根本没有什么感觉,无论是朱武彦继位还是朱名耀为王都对他们似乎没有太大的影响,他们的生活依然平静如常,不过要说亲近,他们自然还是亲近朱名耀多一些,毕竟朱名耀宽厚的名声传荡已久,若是朱名耀继位,他们以后的日子似乎会好上一些。 地方官员都是墙头草,他们手中也没有兵权,见朱名耀夺位势成,除了最初的震惊之后,也没有多少的犹豫,马上都是起草奏疏,上表宫中,恭贺新王伏诛朱武彦大贼,恭迎新王继位。唯独一个地方比较特殊,那便是玉沙城了,玉沙城如今为司马毛厚睇掌握,手头上还握着边塞十二军卫,整整四万的精锐兵士。这股力量放在大唐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一个绝不容忽视的存在! 鉴于此,李锦寒亲自书写了一封信件,让一队兵士加急送往玉沙城中。他始终认为,既然朱武彦已经伏诛,他和毛厚睇的关系又是微妙,这件事情远不会是别人想象的那般难办。 真正让他心中担心的倒是草原那边的反应,如今他的身份已经彻底披露。狄族的贤王竟然是一个汉人,这种事情震惊天下,蒙野又将如何看他呢?不说其他,使团这边手下狄兵对这事也多是颇有微词,好在有吉布全力帮衬着他说话,再加上敌人性子不似汉人那般复杂,他们对于李锦寒的绝世武勇始终有着一股简单的崇拜之情。 “殿下,不可!” 太和殿中,秦虎对朱名耀的安排很是不满,他据理力争地说道:“殿下,守备军如今一盘散沙,军心溃散,李大人久在草原,对我汉人兵士心性不了解,这守备军还是我去指挥的好,等殿下正式继位,选好良将之后,属下便可以退手了。” 李锦寒的目光不由一抖,秦虎这话可谓是十分的毒辣,防范李锦寒的心呼之欲出,话语里已经带满了对李锦寒的不信任。这也难怪,他一心忠于禹州府,自然是怕李锦寒这个狄族贤王有什么野心的。在他看来,只要他替朱名耀将禹州城守备军还有王宫禁卫的兵权牢牢掌控在手中,就能保住这片州府江山,最后便可以寻机将李锦寒一行从州府权力中心排挤出去。 朱名耀沉声说道:“秦虎,我这般安排自然有我的道理。” 秦虎面对这个问题绝没有半分的含糊,他紧紧咬着牙,说道:“殿下,秦虎对你忠心耿耿,你是信不过秦虎吗?” 朱名耀还待再说,李锦寒已经是对一旁的容克打了一个眼色,容克授意,控制着朱名耀沉吟说道:“秦统领,你跟随我多年,荒漠之变也全赖你救我出来,我怎能信不过你,既然你执意要去守备军,那便去吧。” “谢殿下!”秦虎向朱名耀恭敬行了一礼,又接着说道:“殿下,我想你举荐蔡诚担任王宫禁卫统领一事……” 朱名耀说道:“准了。” “殿下英明!”秦虎再次向朱名耀恭敬的行了一礼。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李锦寒一眼,但是李锦寒能清晰的想象到他眼中的寒光毕露。一直以来,李锦寒对秦虎这个铁铮铮、忠心不二的汉子都怀着几分敬重,然而秦虎连番的动作,激烈的反应却迫使他不得不自保了。下一场清除活动便要提前展开,好在朱名耀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的,就凭这点,他就不怕兵权暂时交由秦虎的手上! 从事府中。 “阿姐,上次那赵姑娘说得不错呢,那个力挽狂澜,拯救了整个玉沙城的边塞第一英雄真的是少爷呢!”阿馨美目流转,向李芷秀、魏雨雅还有庄夫人三人讲述着。李锦寒事务繁忙,时间紧迫,因此便先让阿馨先回府中了。 阿馨目光中全是对李锦寒的爱慕之意,哪里还有半分对贺成易的悲戚之色。女人便是这般奇怪,她可以为一个深爱自己的人感动,但是用不了多久便又将回归到自己的生活之中,满心所想的仍旧是那个她自己深爱的人。或许偶尔会想起贺成易吧,或许那时还会泛起一丝惆怅吧,但是贺成易注定只是她生命长河中的一颗石子,兴起了波澜,马上归于平静。 此时此刻,从事府仍旧是先前的从事府,但是整个府邸似乎都焕然一新,一股和先前完全不同的激动喜悦气氛充斥在空气之中,飘荡在呼吸之中。自从阿馨回来,亲口告诉已见到李锦寒,李芷秀三人终于是可以放心的相信李锦寒还活着的事实了,其中的激动自不必多说,难得李芷秀病况初愈,这番剧烈激动之下还能没有昏迷过去。 心中等待的人终于是归来了,李芷秀和魏雨雅都曾经喜极而泣,这个时候她们对于李锦寒在外面做下如何惊天动地的事情反而不太在意了,李锦寒能够活着回来见她们,她们便觉得这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和给予! 阿馨话却不能止,想起一事,目光中的倾慕之色越发的浓烈,她说道:“你们说说,少爷怎地就那么厉害呢,不仅文采厉害,武勇也是惊人,竟连异族的可汗都由他废立呢……竟然还当上了草原上威名赫赫的贤王,现在更是帮助二殿下夺回了王位,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能难住少爷吗……” 庄夫人目光复杂,忽然说道:“我只希望他能平凡一些,他如今威名赫赫,文武全才,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要被他骗到。” “哼,他敢!看我不让阿姐扭他耳朵!”阿馨气哼哼地说道,转向李芷秀,说道:“阿姐,少爷花心,你可要帮着我们多加管束他!绝不能让他乱来!” 李芷秀心思全然没有放在这上面,轻轻一叹,说道:“阿寒如今能够平安回来,便是好的……”她顿了一顿,微微不悦地说道:“现在做了英雄便不要我这个阿姐了吗,回来州府这么久了,到现在才听到他的消息,如今也不过来见我……” 阿馨连声说道:“阿姐你这事可不能怪少爷呢,我不是早便和你说过了吗,少爷虽然是狄族的贤王,但是先前可是危险的很呢,大殿下可是一心想着杀他呢,那个时候又怎么敢展露半分身份呢……阿姐,你不知道呢,少爷坏死了,有次在长史府中他和我遇上,他装得好像呢,就是不想让我认出他来……阿姐你看啊,少爷连和我打个招呼都不敢,那个时候又怎么敢来这从事府呢,如果被大殿下知道他的真正身份,那岂不是要糟糕了?” 李芷秀若有所思,轻轻叹息了一口气,未置一词。 阿馨接着说道:“阿姐,现在禹州城情势未稳,少爷还有很多事情要去急着去做呢,少爷最是敬重你的,一有时间又怎么不会过来看你呢,所以啊,阿姐你可不要怪少爷……” 魏雨雅忍不住问道:“少爷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模样了……” 阿馨眼波流转,脸上带着一股笑吟吟的神色,说道:“少爷啊,现在可不比从前了……”说着,她故意停了下来。 魏雨雅被吊着了胃口,连声说道:“不比从前了?那怎样了?” 阿馨得意的看了魏雨雅一眼,说道:“自然是比以前好看了许多啊,雨雅姐,你可不知,少爷现在看起来是多么的武勇,你若是喜欢,以后叫少爷抱着你去房中……” 魏雨雅生怕阿馨说出什么羞人的话,连声嗔道:“阿馨你乱说什么呢,少爷都还没有回来呢。”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旁庄夫人失声叫道:“锦寒!” 庄夫人的声音比较小,李芷秀的声音却是十分激动的,叫了一声,便连忙往前奔去。 循着目光望去,院门前站着一人,不是李锦寒又是谁人? 第192章另一个姐妹 第192章另一个姐妹 “阿姐!”李锦寒激动的叫道,迎上了李芷秀,却没想到李芷秀并不领他的情,泪光抖落着,反手便拿起院门旁的扫帚,用力的往李锦寒打去。 “阿寒,你不该!这么两年来你便连一点消息都不传给家里吗……你知道阿姐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阿姐都要为你哭干了眼泪了吗……”李芷秀用力的打着李锦寒,就像小时候弟弟犯错时,她代父母打得那样,那个时候她都是偷偷的减少着力道,生怕让弟弟受伤,这个时候她却没有任何的保留。李锦寒根本就不躲闪,只是任由李芷秀打着,仿佛一个知错的孩子。 李芷秀根本就打不了几下,忽然一声悲恸至极的哭泣,她泣不成声,伏在院门口大哭起来。 “阿姐……”李锦寒心中一阵难受,他能感受到眼前女子对他那种深入骨髓的关心,他走了过去,轻柔的拍着李芷秀的肩膀,“阿姐,我知错了,你打我吧。” “阿寒,我们不做官了……我们回岭永老家去……阿姐不要再看到你出事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阿姐便是死了也无颜去见爹爹……”李芷秀柔弱的身躯剧烈的颤动着。 “阿姐,你放心吧,以后都不会让你担心了……”李锦寒柔声安慰着李芷秀。 阿馨和魏雨雅也都连忙过来帮着安慰着李芷秀,魏雨雅不时幽怨的看向李锦寒。 过了好一会儿,李芷秀终于是止住了哭声,她心疼了摸了摸李锦寒的背后,说道:“阿寒疼么?你心里怨恨阿姐打你么?” 李锦寒说道:“阿姐便是要了我的性命,我都没有半句怨言。” 李芷秀带着哭声的说道:“呸!你再敢乱说话,看阿姐不打你!现在好好的,什么要不要性命的!你就是要惹阿姐伤心才高兴吗!” 李锦寒亲昵的将李芷秀搂入怀中,说道:“是我说错了,阿姐不要再生气了。” 李芷秀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推开了李锦寒,说道:“阿姐这么大的人了,你搂着阿姐像什么话。” 李锦寒说道:“阿姐不哭才好,最怕看阿姐哭了。” 李芷秀笨拙的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说道:“阿姐才不哭呢。” 这个时候魏雨雅乖巧的投入到李锦寒的怀中,说道:“夫君,你回来了。” 李锦寒摸了摸魏雨雅的脸,说道:“雨雅怎么瘦了?” 魏雨雅幽幽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还不是思念夫君才瘦的,夫君好狠的心,两年都不曾回来……” 一旁的阿馨忽然撇了撇嘴巴,说道:“肉麻死了。” “阿姐,我扶你过去坐坐。”李锦寒放开魏雨雅,扶着李芷秀过去。 “淑贞,怎么不说话,不认识我了吗?”李锦寒也坐了下来,对庄夫人笑道。 庄夫人神色复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夫君威名赫赫,震彻宇内,天下谁人不认识,更何况妾身这枕边人……”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你也知道是枕边人,怎地见我来,一点激动都没有,可是想我走了?” 阿馨嗔怪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少爷你可不知道呢,淑贞姐啊,背地里不知道为你流了多少眼泪呢……” “阿馨!”庄夫人脸庞一红,连声道:“阿馨,你不要乱说……” “我哪里乱说了啊,你明明就有,在雨雅姐的房间里还见你睹物思人,哭过一次呢,那时雨雅姐也在,你让雨雅姐说说是不是。”阿馨先前见过李锦寒,现在倒没有李芷秀三人的心神动荡,因此言笑比较自如。 魏雨雅也是帮衬着说道:“就是,就是。” 李锦寒环顾四周,微微一笑,自己总算是回家了,家中女子尽管诸多争论,但却流露着淡淡幸福的味道。 “阿寒,你瘦了,也黑了。”李芷秀擦干眼泪后,便一直注视着李锦寒,这个时候心疼的说道。 李锦寒笑道:“这不是更好吗,更像男子汉了。” 李芷秀说道:“阿寒,这两年在外面,你定然是吃了许多苦把。”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倒也没什么,阿姐不用担心了。”他顿了一顿,忽然站起身来,神色有些古怪的说道:“阿姐,我带了个人回家……” “带了人回家?”李芷秀四人心中都是一惊。 李锦寒径直向院门外走去,舒镜容便在后面,她见到李锦寒前来,神色很是复杂,忽然低头说道:“算了,我不进去了。” 李锦寒连忙拉住了舒镜容的手,失笑道:“你是我媳妇,哪里能不见我阿姐啊,我杀伐果断的师父舒镜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扭捏了……”说着,他拉着舒镜容。 舒镜容还是不肯过去,语气中竟尔带着一丝丝的哀求之色,说道:“锦寒,我下次再去吧……我先出去了……” “那怎么行!”李锦寒一皱眉头,硬是将扭捏的舒镜容拉了过去,进了院门。 舒镜容姿色绝丽,乃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美人,这个时候又是女装打扮,绝美的容颜和曼妙的身姿都完全的展现在了李芷秀几人的面前。 一时间几人的目光都神色复杂了,李芷秀倒没什么,魏雨雅、阿馨还有庄夫人三人都是身躯轻震,一股敌意很自然的升起,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舒镜容。 “阿寒,这是……”李芷秀礼貌性的站起身来,问道。 李锦寒能够充分的感受到阿馨等人杀人般的目光,直感到头都有些大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舒镜容不同其他人,他无论如何都要给舒镜容一个名分。 “阿姐,我和她是那个……那个关系……镜容,还不叫阿姐。”李锦寒讪讪一笑。 “阿姐。”舒镜容对李芷秀很是礼貌,还难得的福了一礼,倒真的像是一个柔顺的小媳妇。 李芷秀对舒镜容勉强得笑了笑,说句实话,她对舒镜容还是看得很顺眼的,自己弟弟若是能娶上这么一个女子自然不错,只是李锦寒实在是太花心了,她乃是内院之主,好歹要给阿馨三人做主。 阿馨没有想到这才一眨眼的功夫,李锦寒便告诉她们,他又多了一个女人,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恼怒,她仔细看了舒镜容的容貌一眼,自认为不如,心中更加的难受,酸酸的说道:“阿姐是随便能乱叫的吗……” “阿馨!”李锦寒最是知道阿馨的脾气,无奈地说道:“这事情以后再和你解释……” “我才不要你解释!”阿馨幽怨无比的说道。 李锦寒小心的看了舒镜容一眼,只见舒镜容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明显是在强自压抑着怒气,这也难怪,她向来是快意恩仇,若阿馨是旁人,敢这般对她说话,她肯定要发作,何时肯吃下这般的亏。 “宝贝镜容,你理解一下……夫君我也不容易啊……”李锦寒忽然贴在舒镜容的耳旁轻轻的说道。 舒镜容能明显的感受到李锦寒的为难,那句对她的称呼里透露出的对她的爱意更是无法掩盖,她心中的不平之色一下子便烟消云散,看了李锦寒一眼,神色柔和了许多。不管如何,身边的郎君终究是爱着自己的。 “哟,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事情这般隐秘的,便不能让我们听听么……”阿馨酸溜溜的说道。 第193章相见恨晚 第193章相见恨晚 李锦寒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只是和镜容说,你虽然现在说话不客气,内心却是好的,叫她不要在意。” “我内心也是不客气的呢!可千万要在意!”阿馨冷哼地说道。 “阿馨!”这次叫住阿馨的是李芷秀,她不悦的看了阿馨一眼,说道:“阿馨,阿寒终于回来了,你也不要太过责难。” 阿馨委屈的说道:“我哪里有啊……明明是他太花心了……” 李芷秀不再搭理阿馨,向李锦寒说道:“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李锦寒紧紧握住舒镜容的手,向李芷秀说道:“阿姐你有所不知,你们虽然没有见过镜容,她却是早便见过你们的……” 舒镜容却是不想让李锦寒说出那些事情的,抢着说道:“我本是京城人士,先前来过禹州城,和锦寒结实,那个时候来到从事府前,曾经远远看过阿姐一眼。” “原来是这样……”李芷秀点了点头,仔细打量了舒镜容一眼,温和地说道:“看你气质,许是名门望族之女吧……” 舒镜容柔顺的说道:“回阿姐,家中曾在京师做过官。” “原来是官家出身……”李芷秀一听到这个出身,对舒镜容的好感顿时又升了几分,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也开始叫着舒镜容的名了,说道:“镜容,你和我家阿寒又是怎么开始的呢……” 李锦寒无奈一笑,说道:“阿姐你怎么连这个都问呢,反正我和镜容就这么情非得已,就这么好上了,今天特意带回来给阿姐一看。”他看向阿馨三人,带着讨好意味的说道:“也给你们认认新姐妹……” 阿馨气不能解,她向来口无遮拦,这个时候忍不住气愤地说道:“还新姐妹呢,你脸皮好厚!”说着,她生气的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锦寒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忽然手臂一疼,却是被舒镜容狠狠扭了一把,转过头去,只见舒镜容目光中满是嗔怪之色,似乎是在责怪着他太过花心,李锦寒无奈一笑,不过他心中倒也放心下来了,舒镜容既然是这般反应,那么至少证明她不会拂袖而去了。 “阿馨性子就是这般,镜容你和她相处一多便知道她人很好的,像当初淑贞进我李家之门时,阿馨可也没少耍性子,现在不也和淑贞相处的好好的,两人比亲姐妹还亲呢!”倒还是李芷秀当先开的口,不知不觉间,她对舒镜容已经显得颇为亲切,话语里更是有着默认舒镜容嫁入李家的意思,这让李锦寒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嗯……阿姐说的是。”舒镜容浑然没有一贯的冷艳模样,对着李芷秀这个未来的大姑子很是顺从。 庄夫人头却更低了,顿了一顿,她神色复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又向李芷秀欠了欠身,轻轻说道:“阿姐,我身子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淑贞!”李锦寒忽然走了过去,一把将庄夫人拉住,他另外一只手仍旧是拉着舒镜容。 李芷秀说道:“淑贞你哪里不舒服,可要找医师过来看看?” 庄夫人默默说道:“没事呢,回去休息一会就行了。” 李芷秀说道:“等会便和阿寒,还有镜容一起,咱们一家子吃口饭呢,你现在还是不要回房了。” “哦……”庄夫人低头说道。 李锦寒将庄夫人拉入了怀中,说道:“淑贞,咱们久别重逢,为什么总是这般不开心的样子呢……” 庄夫人幽幽说道:“我哪里敢生夫君的气。” 李锦寒看向舒镜容,说道:“镜容,这是淑贞,你认识一下。” 舒镜容淡淡地说道:“我早便知道了。” 庄夫人讶然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两人目光一相接,忽然产生异样的光芒,却是两人年纪相若,都是比李锦寒要大上好几岁。三十左右的女子对年龄是最敏感的,舒镜容的绝丽容貌尽管一定程度上遮掩了本身的年龄,但是庄夫人感情是如何的细腻,一下子便看出了舒镜容的大概年龄。 两人目光相对,不由自主的,两人的目光都陷于柔和。 这种感情是如此的微妙,两人心中都隐隐升起一股亲切感。 李锦寒一手搂住一个,又看向位置上的魏雨雅,说道:“你们以后便是姐妹了,要好生相处。” 魏雨雅一直以来心中都是隐隐怕着李锦寒的,对于多加了个姐妹虽然很是幽怨,但是毕竟不敢像阿馨那般和李锦寒耍性子,应道:“知道了,夫君。” 舒镜容难得的向庄夫人笑了笑,说道:“淑贞,以后你多和我说些他的事情。” 庄夫人也是回以微笑,说道:“会的。” 李锦寒看得暗自咋舌不已,没想到两人这么快便熟络了,看两人神色竟还隐隐透着一股相见恨晚的意思。 庄夫人紧闭的心门似乎忽然被打开了,她意犹未尽,瞥了李锦寒一眼,对舒镜容说道:“他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舒镜容目光中杀气毕露,狠狠的看着李锦寒说道:“以后有我看着,看他还敢不敢!” “嗯嗯。”庄夫人脸带笑意,性子一瞬间竟似乎便活泼了不少。 李锦寒苦笑道:“淑贞,原来你心中便这样看我的吗?” 庄夫人轻轻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呢。” 舒镜容瞪着李锦寒说道:“以后有我在,你也休想再欺负淑贞。” 庄夫人眼睛一亮,说道:“镜容可是好生厉害,竟然知道他欺负我。” 李锦寒叫苦不迭,说道:“我哪里敢欺负你啊。” 庄夫人美目流转,看了李锦寒一眼,眼波中闪过一抹光亮。 晚上便是在从事府中一起用膳,让李锦寒感到惊奇的是,向来冷艳、不通人情世故的舒镜容竟然一下子和庄夫人还有李芷秀搞得很熟,已经不用他来居中调和,三人已经熟络的前去用膳。 李锦寒无奈地叹息了一口气,所为女人心海底针,他自以为熟悉自己各个女人的脾性,却原来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夫君。” 见到李锦寒望过来,位置上的魏雨雅柔顺的叫了一声,她被冷落,此时孤独一人,显得可怜兮兮的。 李锦寒走了过去,揉了揉魏雨雅的发丝,说道:“怎么不和阿姐她们一起过去呢。” 魏雨雅轻轻的说道:“夫君在,我等夫君。” 李锦寒温和一笑,拍了拍魏雨雅的肩头,说道:“走,我们去用膳。” “嗯。”魏雨雅柔顺的点了点头,任由李锦寒握住了小手,向前走去。 晚膳进行着,几人同在一桌,阿馨仍在赌气,呆在屋子里不出来,李锦寒没有办法,只好亲自去叫阿馨,他站在门外,又是忏悔又是发誓,总算是平息了阿馨的怒火,门终于打开了,阿馨嘟着嘴巴,走了出来。 李锦寒一把便过去拉住了阿馨,捧起阿馨的脸庞,对准她的殷桃小嘴便俯身吸了下去。 “哎呀!你……做什么啊……” 第194章同生共死 第194章同生共死 吻了一阵,阿馨全身都软了,她娇嗔的捶打着李锦寒的胸膛,满脸羞涩地说道。 李锦寒故作凶狠的说道:“谁叫你让你家相公在门外费了这么多的口舌,我不需要在你嘴中补补吗?” “你这个坏蛋……”阿馨连声娇嗔,又不解气,在李锦寒手臂上用力扭了一把,说道:“你这个坏蛋……在外面死了两年,刚回来就要欺负我……” 李锦寒用力的盯着阿馨,嘿嘿笑道:“说到欺负……阿馨,两年不见,这里似乎又大了不少……” “哎呀,你还看呢,看我不挖了你的眼睛!”阿馨一脸羞红的说道。 “这里不行,那这里呢……” 他忍不住赞叹道:“这里似乎也大了不少。” “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阿馨哪里想到李锦寒竟然这般荒唐,使劲的推开着李锦寒作怪的手,却哪里推开得了。 就在李锦寒大呈手足的时候,背后一个声音忽然冷冷说道:“从事大人倒是好兴致,叫你来叫人,却在这里玩乐。” 正是舒镜容,李锦寒过来了好一阵,李芷秀便叫丫鬟过来看看,舒镜容自告奋勇的过来,没想到一过来便看到了这么一的情景。 李锦寒吓了一跳,连忙伸出了手,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般,他对舒镜容讪讪一笑,说道:“镜容,你怎么来了。” 舒镜容冷冷地看了李锦寒好一会儿,说道:“阿姐叫你过去吃饭。”她又瞥了阿馨一眼,再不多话,转身便走。 “镜容!”李锦寒一手拉着阿馨,连忙奔前,来到了舒镜容的面前,另一只手拉住了舒镜容,连声说道:“镜容,我们一起走。” 舒镜容手任由李锦寒握着,脸庞依旧冷艳,就是不说话。 李锦寒看到舒镜容这番模样,忽然俯身过去,便想要去吻舒镜容,他忽然痛呼了一声,却是胸膛猛的被舒镜容击了一下。 “镜容你还真忍心下手啊……”李锦寒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怜巴巴的看着舒镜容说道。 舒镜容看见李锦寒吃痛,很是心疼,又想起他的花心,硬着心肠不去看他,故作冷艳的说道:“为什么不忍心啊,你死了我最高兴了。” 李锦寒还没有说话,旁边阿馨已经是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狠的心肠!” 舒镜容冷冷地看着阿馨,说道:“没错,我就是这么狠的心肠,他死了我就是开心,怎么了。” 阿馨怒道:“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 舒镜容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也是我夫君府中,你凭什么叫我出去。” 李锦寒连忙拦住愤怒的阿馨,对舒镜容苦笑道:“师父,你们不要这样好吗,唉,你和淑贞不是相处的好好的吗,怎么和阿馨就走不到一块呢!” “我才不要和她走到一块……”阿馨见李锦寒不帮她,委屈的撇开了头去,没过多久,终究还是好奇心作怪,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叫她做师父?” 李锦寒说道:“我一身武功全是镜容所传授,她怎么不是我的师父……两年前荒漠之变时,我也全赖镜容交给我的武功才得以逃出了可怕的沙漠和狼群,最后更是凭此在玉沙城中躲过了世子府禁卫的追杀……最后镜容到草原上找我,生死与共过,一起废杀了可汗,我才能成为贤王之尊……”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柔情无比,深深的看着舒镜容,缓缓说道:“若是没有师父,我李锦寒早便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更不用说回到这从事府了……” “你这个混蛋,原来还记得我的好……”舒镜容想起两人经历种种,双目之中忽然泛起了一层水雾,她强自压抑住了心头的动荡。忽然之间她注意到了对面阿馨眼中的极度震惊之色,不由自主的,一股骄傲之色油然而生。 她和锦寒青梅竹马又如何,难道还比得上自己和锦寒同生共死的感情么……锦寒虽然不会说,但是在锦寒心中,自己的地位肯定是要比之她要高的……可不是么,锦寒会叫我“宝贝镜容”,却没有听到叫她时会在前面加上“宝贝”二字…… “哦,知道了,你们感情原来这等深厚呢。”阿馨忽然低下了头,缓缓的向前走去。 “阿馨!”李锦寒连忙过去拉住阿馨,直感到头都大了,一直以来他都深受女人太多的烦恼的,但是男人心性总又是那么的奇怪,总是不由自主的欠下情债。 阿馨并不理他,仍旧是默默不言。 “宝贝阿馨!你不要这样!”李锦寒拉着阿馨的手,连声说道,忽然之间,他看到舒镜容气冲冲的往前走去,头也不回。 “镜容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啊?我们一块过去!”李锦寒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长声叫道。 舒镜容只留了一个背影给李锦寒,只顾着离去。 “唉!”身边几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李锦寒深感女人之心不可捉摸,深深的叹出了一口气。 秦虎的末日来的并不晚,在李锦寒一行收拾完朱武彦的残余力量时,接下来首先要对付的便是秦虎了。秦虎本以为手中掌握好了兵权便是最好的保证,却忽视了最为关键的一个东西,那便是朱名耀。他千算万算,永远也想不到自己的二殿下已经是被一种神秘的蛊物所控制了心智。 初二十那天,身在守备军中的秦虎收到了朱名耀的密信,叫秦虎火速进宫议事,秦虎心中一跳,还以为朱名耀终于是被自己的忠言所说动,下定决心要对李锦寒一行下手了,他并没有半分的拖延,趁着夜色秘密潜进了宫中,来到了朱名耀指定的秘密房间,当他进入到这个秘密房间的时候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守备军的新将领是吴易兴,这是李锦寒早便想好的,吴易兴此人天生将才,有此人坐镇禹州城便不愁变动。至于忠诚的问题他也是考虑清楚了的,吴易兴为人耿直敦厚,心中并无野心,如今朱武彦身亡,吴易兴实已死了那条心,只要他多加施恩,吴易兴必然卖命效力。就算是吴易兴对他兴不起任何的忠心,他也有充足的信心让吴易兴听从号令。 不论是禹州守备军还是王宫禁卫均被李锦寒控制在手里,百官之中又有唐柏春带头助他一臂之力,城中形势十分稳定。初二十五那天,朱名耀在城北祭祖,正式继承王位。 朱名耀名为宁王,真正操纵着州府却是李锦寒,李锦寒成了西北之地真正的无冕之王,不过这个说法并不算正统,不由自主的,李锦寒将目光投向了北方,玉沙城的回音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第195章守孝三年 第195章守孝三年 “你这个坏蛋,装得那么像……你好狠的心,就那么忍心看着我伤心么……” 房屋中,唐玉对李锦寒连声嗔怪的说道,她似乎不解气,忍不住狠狠扭了李锦寒一把。 一旁的赵蕊也搂住了李锦寒的脖子,娇嗔的说道:“他啊,装得可真像呢,若不是被我拼死相逼,他还不想承认呢!玉儿啊,你可真会骗人呢!” 唐玉说道:“他啊,骗女孩子骗习惯了呢。” 两女一左一右,一唱一和,李锦寒自觉不是对手,也不多加反驳,同时心中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赵蕊和他的事情捅破,唐玉并没有发作,这让他少了许多的烦心事情。 唐玉忽然问道:“蕊,你老实和我说,当初在玉沙城中,是不是他主动找上你的,利用花言巧语便将你骗到手了?” 赵蕊脸带笑意,美目流转,看了李锦寒一眼,见李锦寒不断地向她眨眼,心中感到好笑,却并不打算给李锦寒面子,十分肯定的说道:“当然了,玉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多么花心的人,我是你闺蜜呢,他竟连我也不放过,真是该打!” “本来还写信给蕊叫她看着你,没想到你连蕊也……你这个混蛋……”唐玉手中工作加剧,可怜了李锦寒的手臂,相信一觉醒来定然满是淤青。 “我冤枉啊!”李锦寒苦笑着说道。 赵蕊的手也放在了李锦寒手臂上,目光不怀好意的看着李锦寒,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说错了?” 李锦寒无奈地说道:“没有,蕊儿说的都是对的。” “这还差不多!”赵蕊一脸的得意。 唐玉恼怒的看着李锦寒,说道:“蕊倒是罢了,我们情同姐妹,她也跟着你,这样一来我们两人倒是能经常在一起了……还好你不是勾搭上了别人,不然看我不将你那根东西给剪了……” 李锦寒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用手挡住了下体,说道:“玉儿,你这么狠心呢。” 唐玉哼了一声,说道:“你若是这般,看我敢不敢!” “玉儿,我和你说个事情……”赵蕊古怪一笑,看了李锦寒一眼,对唐玉说道。 李锦寒生怕她将刘淑月的事情也抖出来,连声说道:“蕊,刚才我和你所说刘涛白密信的事情……”他意在转移话题。 赵蕊对李锦寒眨了眨大眼睛,脸带笑意,说道:“贤王大人你故意打断我做什么呢,我又不是向玉儿告状……” 唐玉闻言心中马上一紧,说道:“告什么状,他在玉沙城怎么了?” 李锦寒暗道不妙,连声说道:“没什么,玉沙城天天都有战事,蕊儿一个都够我受了,我哪里还能做什么事情……” 李锦寒一番动作…… 唐玉将赵蕊拉了过来,愤怒的看着李锦寒,说道:“蕊你只管说,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胆子!” “他啊……”赵蕊故意拉长了声音,说道:“玉儿,我怀疑他和他那护卫统领吉布有点意思呢……” 唐玉闻言忍不住“噗嗤”一笑,轻轻一拍赵蕊,没好气说道:“蕊你在乱想什么呢,这点你尽管放心,我们贤王大人虽然花心,但是也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她想起吉布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又想象着李锦寒和吉布谈恋爱的场面,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感,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又是噗嗤一笑。 “是吗,我看不一定呢,他就是这么饥不择食,那吉布天天陪在他身边,谁知道他会不会监守自盗……”赵蕊慢条斯理的说道,瞥了一个时机对李锦寒眨眼一笑。 “蕊这你就放心好了,给吉布看着,再没有比这个更让人放心的事情了。”唐玉娇媚的看了李锦寒一眼。 李锦寒勉强笑了笑,心总算是松了下来,他和刘淑月的事情总算是没有被赵蕊说出来,不然又要多一场大麻烦。 唐玉眼波一转,看向李锦寒,怀疑的问道:“你在草原之中……” 不用唐玉将话说完,李锦寒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连声说道:“绝对没有,绝对没有!玉儿你有所不知,草原上的女人都和男人一般,吉布在草原上都算是姿色出众的呢!还是玉儿那句话说的好啊,夫君我虽然那个啥,但是也不至于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啊!” “吉布算是姿色出众呢?”唐玉和赵蕊都是大惊,难以置信的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正色说道:“当然了,我在草原中便一直在想,若是草原上组建一支全是女子的大军,想必也是威势无匹,你们想,我们汉人的军队一和这支部队,还未开展定然就要将隔夜所食之物统统呕出来!” 李锦寒话里有趣,唐玉和赵蕊都是忍不住掩嘴一笑,赵蕊用力的拍了一下李锦寒,笑骂道:“人家吉布对你忠心耿耿,还等着你怜惜人家,你却在暗地里这般取笑人家!” 李锦寒干笑两声,说道:“什么怜惜人家,蕊儿你可是不厚道。” 唐玉脸带笑意的看了李锦寒一眼,抿嘴一笑,说道:“这样说来,去了草原这么一趟倒是委屈你了。” “玉儿你也终于知道夫君是多么不容易了啊!在草原一年有余,夫君可是整整一年多都不曾近过女色了!”李锦寒不怀好意的看了唐玉一眼。 又一番动作…… 唐玉挣扎着说道:“不行不行。” 李锦寒问道:“为什么?” “我曾发誓要为他守孝三年,现在还差一个月……现在不可以……” 李锦寒一呆,马上便反应过来,唐玉口中的“他”便是指她的前夫了,他怒道:“你心中还忘不了姓苏的?” 唐玉终于抽出了手,对着李锦寒的胸膛捶了一拳,嗔道:“他当然好了,可从来不会逼我做这等事情的……” 李锦寒气愤地说道:“我就是这般霸道,怎么了。” 唐玉一番动作…… 唐玉眼波流转,说道:“我放手可以,你得答应我不再乱来。” 李锦寒这个时候哪里有不肯的道理,连声说道:“你快放开,玉儿我答应你便是了。” “你说话可要算数。”唐玉有些不信任的看向李锦寒。 李锦寒满口保证道:“我怎么敢骗玉儿。” 第196章若珍的思念 第196章若珍的思念 “你可不就喜欢骗我们女子么……”唐玉嗔怒的看了李锦寒一眼,目光又转为得意,哼了一声,说道:“倒也不怕你抵赖,要是敢再乱来,小心我杀了你!” 说着,她手放开,李锦寒的威胁终于解除,他苦笑的看着唐玉,没有想到唐玉竟然还有这么一面,心中荡起一片怪异,同时心中又有些后怕,刚才唐玉若是激动之下下手没有分寸,将他伤了。 李锦寒越想越觉得可能,唐玉可是习过武的,手上力道不小。 “玉儿,你可知道刚才吓死我了。”李锦寒对唐玉无奈一笑。 唐玉得意的瞪了李锦寒一眼,说道:“看你以后敢不敢欺负我……还想对本小姐用强呢,真是痴心妄想!” 一旁的赵蕊看得有趣,凑了过来,吃吃笑道:“还是玉儿厉害。” “蕊你好意思说呢,竟敢帮着他来欺负我,看我怎么教训你……”唐玉对着赵蕊连声娇嗔,她心中一动,忽然将自己刚才捏住那东西的右手往赵蕊脸庞上抹去,“叫你敢这般向着他!” “哎呀!脏死了!”赵蕊触不及防,脸庞上被唐玉结结实实的抹了一脸,她惊叫了一声,下意识的便去擦脸,心中涌起一股十分怪异的感觉,隐隐之间似乎还能闻到那股肮脏的味道了…… “蕊你擦什么嘛,你心里不是向着他吗,也会觉得他脏吗?”唐玉看到赵蕊这番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 李锦寒看到赵蕊这般有趣模样,将赵蕊一把搂入了怀中,摇头一笑,说道:“没这么脏的,都是你心里作用。” “不脏吗?你也来试试。”唐玉捉弄心起,举起手来又往李锦寒脸上抹去,谁知道李锦寒避也不避。 “你……你不要脸……” 李锦寒不以为然,说道:“我倒真希望自己不要脸,现在就可以反悔,朝你身上扑过去了,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 “你想得美……”唐玉瞪了李锦寒一眼,嗔道:“早和你说过,我要守孝三年的,现在还没有到时间呢,死也不和你在一起。” 李锦寒听到这话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不然他观唐玉提起那个“他”这般神色自然的样子,心中也是明白唐玉对那个“他”已然是没有了情愫的,他知唐玉性子极烈,也不想逼迫唐玉太紧,无奈摇头,说道:“好吧……只是这一个月也显得太漫长了一些……” 唐玉看到李锦寒这般惆怅的样子,心中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高兴,娇媚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你就这般想和我在一起吗……” 李锦寒说道:“那还用说,我从沙漠和狼群中杀出来,又从边塞和草原拼死回来,数次九死一生,你当是什么信念一直支撑着我,便是想着要和玉儿温存一番,这才让我缕缕在关键时候激起了无限的力量……” “哎呀,又在贫嘴!”唐玉虽然是在这么说,心中却甜蜜异常,眼波流转,忍不住问道:“你在外面,当真时常想着我?” 李锦寒正色说道:“千真万确!若不是有这等信念,你夫君我早便死在外面了!” 唐玉高兴,一边的赵蕊却不由自主的吃起醋来了,幽幽说道:“你这个负心人,原来一心念着玉儿,从来就不曾想着我呢……” 李锦寒连忙搂住赵蕊,说道:“怎么会不念着我家蕊儿呢,你当夫君我为什么会被可汗封为贤王呢,可不就是可汗见我对蕊儿用情太深,被我痴情感动,是以一定要封我做贤王。” 赵蕊忍不住在李锦寒身上扭了一把,娇嗔道:“你可真能扯!玉儿还不来看看,都是你管教的男人!” “什么叫我管教的男人啊……”唐玉啐了一口,说道:“我身子可是清白的呢,还没被他玷污呢,若说管教也是你这有夫妻之实的妻子管教的啊!” 赵蕊忽然对李锦寒说道:“贤王大人,等过完这个月,你可要好生将这刁民给修理好了。” “一定一定。”李锦寒点头说道。 “哼,你敢~”唐玉看着李锦寒说道。 李锦寒说道:“玉儿,说好了是一个月的,到时候你可不能再耍赖了。” 唐玉美目流转,眼珠一转,忽然笑吟吟的说道:“我答应你当然可以,只是今天你可得给我好生修理一个人……” “一个人?”李锦寒忽然转过头来,对着怀中的赵蕊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道:“蕊儿,那可真对不住了。” “死玉儿,现在来报复我了……”赵蕊嗔怪的看了唐玉一眼,然而她根本说不了两句,李锦寒和唐玉一起已经是纷纷的来对付她了。 “啊……你们合伙来欺负我……” 李锦寒这次吃了乖,牢牢的护住自己,他和唐玉两人此时正是同心协力。 一番动作…… 玉沙城。司马府。 “爹爹,他真的是那个力挽狂澜,拯救了整个玉沙城的英雄李从事吗……”毛若珍目光明明灭灭,神色十分复杂。 毛厚睇手中还拿着两样东西,分别是王宫中传下的诏书和李锦寒给他的私人信件,从最初得到消息的震惊和愤怒之后,此时的毛厚睇已显得冷静了许多,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当初若不是我利欲熏心,想着攀上草原的联姻之事……那时我早怀疑了他的身份,那个时候若是写封密信给大殿下,大殿下也决计不至因此丢了性命……” 毛若珍目光中涌现担忧之色,带着些许哀求的对毛厚睇说道:“爹爹,你不要对付他,好么……” 毛厚睇深深的看了毛若珍一眼,忽然又是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如今他已同二殿下结盟,有州府和草原之势,玉沙城夹在两者之间,外无援兵,内无粮草,便是将士也绝无战心……现在已不是我要对付他的问题……是我要仰他鼻息啊……” 毛若珍说道:“爹爹,他给你信里都说什么了?” 毛厚睇目光看向远处,说道:“他和我说……联姻之事不变,希望我能顾全大局,奉二殿下为王……他愿担保我,成为这玉沙城的太守……” “联姻之事不变,他真的是这样说么?”毛若珍幽幽说道:“只是不知他是要用李从事的身份来找我,还是草原贤王的身份……” 毛厚睇默默说道:“自然是以草原贤王的身份了。”他看了毛若珍一眼,叹息道:“如今大殿下也死了,玉沙城也远非我一人能掌控住的……若珍,爹爹老了,以后说不得还要仰仗你……” 第197章草原之声 第197章草原之声 毛若珍明白毛厚睇的意思,却是指通过她和李锦寒的关系来安身立命了。她黯然说道:“他伪装的那么好,说喜欢我想必也是骗我的了……这联姻之事本就是他说着玩的,寻我开心……” 毛厚睇摇头一笑,说道:“若珍,这点你便放心好了,他在信中已经言明联姻之事不变,况且……”他忽然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他娶了你也是有极大好处的,他是个聪明人,联姻之事不会反悔的……” 毛若珍幽幽说道:“是么……” 毛厚睇看向毛若珍,说道:“若珍,我只问你,你喜欢他吗?” 毛若珍轻轻说道:“怎能不喜欢呢,他如此的英雄了得的男子,只要是个女子想必都会喜欢上他吧……” 毛厚睇点头说道:“那便是了,这门婚事终究要你喜欢才好……边塞的势力复杂,没有我们本土望族的为他打理,他直接插手也是十分棘手,以后他终究也不敢亏待你什么……” 毛若珍幽幽叹道:“传闻他在州府从事府中原本就有妻室,草原上也有……我在他心中又算是什么呢,以后跟在他身边他会喜欢我么……” 毛厚睇拍了拍毛若珍的后背,忽然说道:“司马府的千金向来是个敢爱敢恨、要强的女子,怎地变得这般惆怅了?” 毛若珍身躯轻震,目光一阵抖落,她沉默了一会儿,忽而沉静地说道:“爹爹说的不错,我这般年轻貌美,他凭什么不会喜欢我呢,他的那些妻子虽然跟着他早些,但是其他方面未必就比的上我……我使些手段,终究要让他对我迷恋一生……” 毛厚睇笑了笑,说道:“不错,这才是我毛厚睇的女儿。”他笑了一笑,神色中却又不知不觉涌现出哀伤惆怅之色,有些心不在焉的看向了别处,说道:“王爷在天有灵啊……终究还是二殿下继承了王位……这禹州府的天,变了……变了!” 这个时候倒是毛若珍反着来安慰毛厚睇了,说道:“爹爹,他信里不是保证你为玉沙城太守吗?大殿下虽然不在了,爹爹的前途说不得反而要更上一层楼了。” 毛厚睇将目光收回来,摇头一笑,说道:“所以说,以后爹爹说不得便是要仰仗着你了……若珍,你以后跟在他身边,可要好生和他相处……你们两人之事涉及两国联盟,朝廷那边传下圣旨,至少是要封你为郡主的,你的身份占据优势,稍微动些脑子,想要抓住他的心倒也并不难……” “知道了,爹爹,以后你便看女儿的手段吧!”毛若珍争强好胜的性子被激起来,刚才惆怅软弱的模样不见踪影,目光中闪现着一道期待的光芒。 “来人!研磨!”毛厚睇忽然叫了一声。 “爹爹不用了,女儿来伺候您。”毛若珍径直来到了书案前。 “好,那若珍便来给为父研磨!” 毛若珍抬头一看毛厚睇,问道:“爹爹要给他回什么信呢?” 毛厚睇目光闪动,缓缓说道:“联姻之事如他所说照旧,我愿说服玉沙城各部,恭迎二殿下继承王位,统领西北!” 草原。平湖。王帐中。 “可汗,现在万万不是心软的时候啊!李锦寒此人不除,我草原将沦为汉人笑柄!” 跪在下首的是蒙野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完颜木,他年纪并不大,不过二十出头,但不论是目光还是神情中都完全透露着一副和本身年龄完全不相称的老辣和练达。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蒙野,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避。 蒙野的脸色显得十分的沉静,目光明明灭灭,偶尔透露出一股摄人心弦的杀意,但凡谁来看,都绝对难以相信这是一个仅仅十三岁孩子的目光。他闭口不言,陷入了沉默之中。 完颜木见蒙野久久不答话,又是铿锵有力的答道:“可汗!现在天下人人皆知我们草原第一勇士乃是一个汉人,而且这个汉人还废杀了可汗,当上了草原上威名赫赫的贤王!可汗,我草原铁骑纵横天下,汉人只能任我等掳掠,如今他们却要因此来嘲笑我们了!李锦寒此人同样也是狼子野心,他这次帮助禹州府政变成功,野心也必然助长,回到草原终究是要欺可汗年幼……他已经是非除不可!” 蒙野的目光依然是闪动不已,他继承可汗之位以来,平定内乱,斩草除根,向来是杀伐果断,毫不留情,唯独对李锦寒这件事情迟迟做不下决定,过了许久,他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我若对付他,尚母会伤心的……” 他指的“尚母”便是卢彩伊了,在他最是孤苦的时候是卢彩伊收养了他,又一直将他当做弟弟对待,他心中一直感念着卢彩伊的恩情,他本身又缺少母爱,继位以后便不知不觉将卢彩伊当做了母亲供养,后来更是亲自下达诏书,传遍草原,封卢彩伊为大狄“尚母”,地位仅次于可汗,草原中各统领见到卢彩伊都是要行隆重的跪拜之礼。 完颜木的拳头已经是捏得紧紧的,他奋然说道:“可汗!事关我大狄兴盛,岂能在意一个女人的脸面……” “闭嘴!”王座上的蒙野忽然霍然挺立,他如今身材虽然不高,但是气势便像是排山倒海一般惊人,他猛的抽出了弯刀,直直的指着完颜木,厉声说道:“你给我听着!你说什么话都行,就是不要说尚母的坏话,不然我蒙野便要让你成为这刀下之鬼!” “是,属下知道了……”完颜木没有想到蒙野竟然这般大的反应,心中大惊,好在马上回过神来,连忙认错,这才避免了蒙野怒火的蔓延,他恭敬的说道:“属下说错话了,还请可汗责罚!” “这次便算了,以后再敢提及,别怪我蒙野无情!”蒙野狠狠的盯了完颜木一眼,这才缓缓坐下,平息了一下胸口的怒火,目光望向前方,缓缓说道:“尚母便如我亲母,我绝不容许任何人诬蔑她……” “是,属下都记住了。”完颜木连声应道,他心中十分惊异,小心的看了蒙野一眼,对蒙野和卢彩伊关系又多了一层认识。他知道不能提及卢彩伊,便从其他方面说起:“这事还请可汗三思,李锦寒之事实为我们草原之耻辱,万万不能容他!”他知道蒙野对此事必然也是心动的,心中想好了说辞,又趁热打铁的说道:“李锦寒此人居心叵测,让他回到草原,反是要对尚母不利……可汗,我们除去李锦寒秘密为之便可,倒也不用让尚母得知,尚母既然不得知,那也便不会怪罪于可汗了,李锦寒死后一久,尚母自然也要忘记掉他的。” 蒙野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完颜木,你是说等他回到草原之后,秘密派人将他除去?” 完颜木摇了摇头,说道:“无需如此,可汗只需传达一封密信给他身边的统领吉布,授意她秘密下药即可,李锦寒身边使团都是我们狄人,想要除去他还不容易吗……而且,他若是死在汉人境内,那尚母更加怀疑不到可汗的头上了……” “授意吉布……”蒙野却有些不放心,沉吟着说道:“吉布可是索尔部族之人,事后怕是会走漏风声……尚母和索尔部族向来走得很近……” 完颜木正色说道:“可汗完全不用担心,索尔部族可也是奉可汗为尊,她吉布是索尔部族之人,更是大狄之人,可汗只要明言和她说清楚,她自然是不敢擅自泄露的!” 蒙野还有一些迟疑,顿了一顿,又说道:“他现在乃是两国联盟的使者,更已经缔结好了联姻之事……如今草原刚刚经历过内战,元气大伤,正是需要边境安宁,以便休养生息,这样导致两国联盟失败,怕是不妥……” “可汗!”完颜木朗声叫了一声,看向蒙野,斩钉截铁的说道:“可汗尽管放心,别说我们草原不过伤了一些元气,便是现在草原上没有一兵一卒,胆小的汉人也绝对不敢北上草原!而这联盟之事更是可笑,我们草原哪里需要和他们汉人缔结盟约,一开始也完全是因为李锦寒一心为之,倒是让我们草原为他自降了身份!” 完颜木的话可谓说中了蒙野的心思,他听得缓缓点头,忽然一拍桌子,说道:“完颜木,就按照你说的做!” 就在这个时候,王帐忽然被打开,一人缓缓走了进来,身体轻颤,面容激动,正是卢彩伊。她走进之后,身后立马便跟上了几个兵士,为首一人手忙脚乱,苦着脸,对蒙野说道:“可汗,尚母不让我们通报……” “好了,知道了,你们下去吧。”蒙野刚才还是一副心狠手辣的君王模样,这个时候骤然见到卢彩伊出现,身体一颤,狠厉的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竟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般,他对卢彩伊勉强笑了笑,叫道:“尚母,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卢彩伊直直的看着蒙野,说道:“我正想过来和可汗说说锦寒在禹州府的事情呢,走近王帐便听见可汗叫嚷着要杀锦寒,还有完颜大部头……”说到这里,她又看向完颜木,静静地说道:“大部头,你出的主意可真好呢。” 第198章做下决定 第198章做下决定 “属下,属下……”完颜木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事情竟这般巧合,竟正好赶上卢彩伊过来,他知蒙野对卢彩伊非比寻常的敬重,心中不由自主的很是惶恐,他不敢看卢彩伊的眼睛,低着头说话,开了个头,却又实在不知道如何说是好。 “完颜,你下去吧。”蒙野无力的挥了挥手,向完颜木说道。 “是。”完颜木连应承的声音都变得十分的小,和刚才向蒙野谏言时的洪亮气势有云泥之别,他惶恐的退下。 诸人都退下,偌大的王帐中只剩下蒙野和卢彩伊两人,蒙野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般,有些不敢看卢彩伊的眼睛,他有心想要辩解一番,说道:“彩伊姐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都是完颜木,他……”以前他被卢彩伊收养,卢彩伊便一直不让他叫“二额吉”,而是让他叫自己“姐姐”。 “可汗,你是真的要杀锦寒么……”卢彩伊静静地看过去,神色中一片平静,双目之中却簌簌的掉落下眼泪。 “姐姐,你怎么哭了!”蒙野耸然动容,一把便奔到了卢彩伊的身边,他手忙脚乱的,说道:“我没有要杀他的,真的!” 卢彩伊泪水依然不能止,喉咙嘶哑一片,嘎声说道:“锦寒若是死了,我活着也是无趣,只求可汗也赐我一死。” “姐姐,我说错话了,求求你,不要哭了,你叫我做什么都行!”蒙野怎能受得了卢彩伊哭泣,他手足无措的对卢彩伊说道。 卢彩伊直直的看着蒙野,悲泣的说道:“蒙野现在长大了,当可汗了,自然早便不把彩伊姐姐放在心上了……” “不是的!不是的!”蒙野忽然激动的用双手扶住了卢彩伊的双肩,他直直的看着卢彩伊,激动的说道:“姐姐,你便这样看蒙野吗……你可知道,在蒙野的心中,早已视你为母……当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时,只有你对我好……”说到这里,这个草原上让人恐惧的年轻可汗忽尔眼睛含泪,他动情的说道:“姐姐,你永远也不知道我的心……为了你,我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你知道吗,我很早便告诉过自己,谁要是敢欺负你,我蒙野就要和他拼命!姐姐,你当蒙野真的稀罕什么可汗之位吗,只是这样一来,我就能永远的保护姐姐了,谁敢对姐姐不敬,我便杀了谁!” 卢彩伊听闻蒙野真情流露,心中更加伤心,低头泣道:“蒙野果然长大了呢,还知道说这般话来哄彩伊姐姐开心……” 蒙野激动的说道:“姐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话句句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姐姐,你难道要我挖出心来给你看吗?” 卢彩伊眼中含泪,抬头看了蒙野一眼,眼中泪水更加婆娑,她使劲拍了一下蒙野,带着哭声嗔怪地道:“蒙野你该打!干嘛要说这样的话,姐姐听了心里好难受……” 蒙野强自将眼中的泪水忍下,喉咙却嘶哑不堪,他说道:“姐姐,你能明白我的心便好!” 卢彩伊撇开头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蒙野,姐姐和锦寒的关系你难道是不知道么……他若是死了,姐姐也绝对不会独活的……” “姐姐,都是我的错!蒙野错了!”蒙野直直的看着卢彩伊,说道:“只求姐姐不要再哭了。” 卢彩伊抽噎了一下,忽然轻轻的叫了一声:“弟弟。” 蒙野一呆,马上反应过来卢彩伊是在叫他,心中很是受宠若惊,卢彩伊一直以来都是直呼他名,这么亲昵的叫他倒是第一次,他连声应道:“嗯!姐姐!” 卢彩伊目光望过来,眼睛中还带着水迹一片,有着说不出的柔婉怜惜,她轻声的说道:“弟弟,答应姐姐,不要对付锦寒,好么?” 蒙野重重的点头,说道:“姐姐,蒙野错了,以后都不会了!”他又扶着卢彩伊,连声说道:“姐姐,来,我扶你到上面去做。” 蒙野直接将卢彩伊请到了王位之上,卢彩伊说道:“这可是可汗才能做的,姐姐可不敢坐。” 蒙野连忙将卢彩伊按坐了下去,连声说道:“姐姐乱说什么呢,你坐下。” 卢彩伊看了蒙野一眼,说道:“弟弟,你真的不会去对付锦寒吗?” 蒙野心中大急,说道:“真的不会了!姐姐若是不信,蒙野愿对狼神发誓!” “好了,好了,姐姐信你的。”卢彩伊有些嗔怪的看了蒙野一眼,忍不住又用手拍了一下蒙野,说道:“都怪你,好好的说要对付锦寒,弄得姐姐白哭一场,刚才可伤心死了呢……” “都是我的错,以后都不会了!”蒙野被卢彩伊亲昵的拍了一下,心中忽然感到很是幸福。 卢彩伊又看了蒙野一眼,说道:“蒙野,你为什么一定要封我做什么‘尚母’,我明明是你姐姐,在别人面前你叫我尚母,我总感觉怪怪的……” 蒙野说道:“姐姐若是不喜欢,我便重新下过一道诏书。” 卢彩伊想了一会儿,说道:“算了,还是不要麻烦了,你私下里不要这般叫我就行……” “嗯,知道了。” 卢彩伊目光忽然看向了前方,缓缓说道:“也不知道锦寒什么时候回来……” 王帐之外,完颜木脸色铁青的走着,现在他已经不用怀疑,知道蒙野必然是要彻底放弃那个计划无疑,而且以后怕是都不会再杀李锦寒。蒙野可以为了卢彩伊不杀李锦寒,他完颜木却非要杀李锦寒不可!不然任由李锦寒顶着草原贤王的帽子四处招摇,对草原简直是个天大的羞辱! 羸弱汉人,竟也能嘲笑起勇猛的草原勇士了? 无论如何,都要杀了李锦寒!不然草原耻辱无法洗去! 几乎是一刹那间,完颜木便做了一个十分坚定的决定,他乃是正宗的狄族贵族,在对待种族的问题上有着超乎寻常的精神洁癖,他根本不能容忍一个属于低等民族的汉人来担当自己民族的贤王!更加不能容忍这么多的汉人因为李锦寒的事情来嘲笑高贵的狄族! 不由自主的,完颜木缩紧了眉头,他虽然十分想要了李锦寒的性命,奈何现在蒙野被卢彩伊羁绊住,放弃了出手,他难道还敢再去游说不成? 怎样才能要的了李锦寒的性命?难道要等他回来草原,直接派人袭杀不成?但是他那般武勇,刺杀怕是难以成功了,要是走漏了风声,王帐这边知道,自己可就绝对脱不了干系了…… 最好是在汉人境地内便将他弄死了……这样一来,即便后来尚母怀疑是自己,但是无凭无据的,也无法追查到自己头上来…… 完颜木的眉头锁得越来越紧,忽然之间,他脑中闪过一丝空明,却是想到了一个十分好的计策,这个计策让他有些忍不住要拍手叫绝了。 对!就这么做!肯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李锦寒! 转瞬之间,完颜木已经做下了决定。 第199章第一夫人 第199章第一夫人 玉沙城那边终于是传回来了讯息,司马毛厚睇率边塞诸将士恭迎新王继位,请求新王早些派人前往玉沙城准备兵权恰接一事。 玉沙城的消息一传过来,所有民众都显得有些欢欣鼓舞,这也难怪,州府的内战一直在他们的担心之列。如今大殿下根基之地玉沙城肯归顺于二殿下,自此禹州府已然一统,日后在宽厚仁慈的二殿下的治理下,日子肯定是要比先前要好些。 果不其然,玉沙城传来消息的第三天,王宫中便下达了一个命令,只有四个字:永不加赋!这让整个禹州府都陷入到节日的气氛之中,喜悦是如此的难以掩盖,地方上都是感念着朱名耀的恩德,许多民众自发凑钱给仁厚的王爷千岁建造了生祠。 本来州府就已经和狄族结盟,免去了战事的困扰,如今王爷又保证永不增加赋税,内外之患皆去,已经不难想象,在仁厚的新王千岁的治理之下,州府的明天将要多么的美好! 玉沙城的归顺大概都在李锦寒的预料之中,朱武彦一死,玉沙城面对的是草原和州府的双面夹击,最好的做法便是归顺新政权。李锦寒传下王旨时,又特意加上了最为诱人的一个条件:玉沙城诸将士官职统升一级,命司马毛厚睇为玉沙城太守。有着这样诱人的条件,自然催化着归顺之事。 玉沙城接洽之事就在眼前,这事也根本不用担心什么,新王本就是理所当然的王位继承人,玉沙城那边根本就难说出排斥之意。现在看来,禹州城才算是真的一统,李锦寒背后操纵,乃是西北之地真正的主人! 好事总是接踵而至,经过容克的确认,舒镜容确实已经是怀上了他的孩子!算上时日,便是他和舒镜容第一次动作时结上的。容克的秘术神奇莫测,通过这些简单的脉象便断言舒镜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一个双胞胎! 这个惊人的消息让年近三十的舒镜容喜极而泣,她万分感念着上天的恩德,所有的仇恨和杀戮似乎都离她而去,满心的母爱充斥着她的内心,她此时唯一的希望便是将孩子生出来,她十分渴望着九月后的盛况,在那个时候,她将要成为母亲。 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她喜不自胜。李锦寒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的,对于舒镜容这个冷艳高贵的女子,他始终有着深深的爱恋,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终成眷属,这自然是人世间极度美好的事情了。 比李锦寒更为高兴的是李芷秀,几月后即将成为姑姑的她激动异常,哭着嚷着要带李锦寒舒镜容一起回岭永老家告慰爹娘。舒镜容在从事府中的地位可谓是直线攀升,阿馨三人在舒镜容面前一下子便觉得矮了一头,她们带着极度嫉妒的目光,复杂异常的注视着舒镜容。 大家都巴不得每天都让李锦寒和和她们在一起。 想想也是气人,自己认识夫君比之那个女人不知道要早多久,怎地偏偏就让她先怀上了……不过就算眼红又有何用,谁叫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呢,以后就算是让那个女人夺了第一夫人的位置也怪不得别人…… 要争气啊! 李锦寒生活顿时乐无边! 第200章京师诏令 第200章京师诏令 “好吧……”李锦寒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有天竟然会这般荒唐地被女人逼迫做这事。 又一番动作…… “哎呀,你们快些,我才不看呢!”阿馨素来知道李锦寒的荒唐,羞红了脸,躲在床角里,背转过了身子。 李锦寒心念一转,转过一个念头,忽然说道:“阿馨,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出城遭遇刺杀那次吗?” 阿馨没有回转头来,说道:“记得,那次好险呢,怎么了?” 李锦寒嘿嘿一笑,说道:“那晚我们不是借宿农舍吗……你和雨雅是怎样伺候我的,忘记了吗……” “哎呀,我知道你这坏蛋在动些什么坏念头了……”阿馨心思玲珑,一呆之后马山便知道李锦寒要做什么了,她娇羞无限,回过头来,用力的捶了李锦寒一记粉拳,娇嗔道:“你总是这般荒唐,上次和雨雅姐都被你骗到了呢,这次休想再让我们那般羞人……” 李锦寒一把抓住了阿馨的手,说道:“宝贝媳妇,就这一次。” “不行不行。”阿馨一把便甩开了李锦寒的手:“我们两人都这般……你将我们当成什么人了,你想着美呢……” 李锦寒计上心来,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是听容克说的,说是这般,能够充分的保持女方的灵力,不至于让元气在过度的兴奋中消失,你要知道元气可是能不能诞胎的重要条件……我也是想要你和雨雅都快些怀上我的孩子呢,倒要看看我们的孩子生得是如何的聪明……” “你不要糊弄我……”阿馨半信半疑的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说道:“我糊弄你做什么啊,这都是容克说的,草原秘术就是这样,你也看到了,他凭借着脉象便能断定镜容怀的是双胞胎,你说神不神?” 阿馨迟疑的说道:“他真的这么说吗?” 李锦寒还没有开口,魏雨雅却娇嗔的说道:“阿馨,你就来试试嘛……夫君明天说不定可是要去淑贞姐和镜容的房间呢……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阿馨最终被魏雨雅最后那句话给说服,她心念已动,迟疑的过来。 李锦寒又和阿馨一番动作…… 舒镜容怀孕之事激起万层波浪,将整个从事府后院弄的是不得安宁,几个女人都是八仙过海,使足了本事争取将李锦寒留在自己身边,李锦寒为了避免平衡,这些日子可谓是夜夜征战,不过他体魄强盛,倒也并没有觉得怎地劳累,相反的,区别于在外的生死惊心,他有些迷恋于这等温柔乡了。 好景不长,一个事情的到来彻底击毁了李锦寒的安逸之心,使他满腔都产生如同火山喷发般的怒火。 时隔许久,终于是等到了京城那边的回音,中央朝廷先前显然有拖着结盟之事未决,这次诏书传达下来,结盟的回音和任命朱名耀为新任宁王这两件事情合到了一块。 朝廷那边对禹州府政变之事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正式下达了一封诏书,算是给予朱名耀继承西北的合法性。至于两国联盟之事,出人意料的,中央朝廷那边竟似乎对这等好事并不热衷,诏书中言明两国联盟兹事体大,还需朵颜贤王前往京城南望城中再行商榷。 这是一个惊人的消息,容克等人心中都是大惊,莫非中央朝廷为了拖垮禹州府,竟要故意继续与草原为敌? 这些震惊倒还罢了,真正让李锦寒感到愤怒的是这两事之外的第三件事情,却是景泰帝向李锦寒发出邀请,说是平阳郡主已被赐婚,即将嫁给新月国王子,诚请朵颜贤王前往南望城参加。 这平阳郡主不是别人,正是陈水柔! 第201章草原变故 第201章草原变故 两年前在禹州城中,李锦寒便曾经听贺成易说起过陈水柔的身世,乃是姜后前婚的女儿,身份一直都十分尴尬,后面姜后想着法子让夏王朱文昌认了陈水柔做女儿,这才给了陈水柔一个正式的封号,正是平阳郡主。当初在荒漠时,两人都以为将死,各自将心中隐秘倾述,陈水柔也向李锦寒承认了这件事情。 在代替舒镜容,亲手杀死朱武彦前,李锦寒便已问清楚了陈水柔的下落,陈水柔已经回到了母亲姜后身边,却没有想到恍惚之间便传来了她的婚讯! 不知不觉间,李锦寒的拳头已经是捏得紧紧的,他犹自记得荒漠患难中的生死与共、不离不弃,还有玉沙城世子府中美人恩重、拼死庇佑。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啊,因为身世的尴尬形成了任性刁蛮的性格,又因为喜欢上了他,而变得体贴而温柔……她是那样的柔弱,残酷的荒漠之行几乎摧毁了她的身子,她的病情好些了么?还会时常念叨着他吗? 李锦寒的手指关节都被捏得发白,他绝对不会相信陈水柔会自愿嫁给别人,这次婚事一定是有人强迫着她! 姜后是不是知道了他们两人的事情,是不是故意用这事来引诱着他进京,这个时候他已经无法想象,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按照诏书的意思,出发前往南望城。前途到底会如何他无法预测,或许凶险吧,但是那又如何,难道眼看着自己深爱的女子被人夺去吗?不!这种事情李锦寒绝不容许它发生!哪怕是战斗到最后一滴血,他也要紧紧守护陈水柔! 几乎是瞬间,李锦寒便已经做下了决定! 也是同一时间,他心中肯定无误的确定,他确实是爱上了那个柔弱的女子,那个女子的名字叫做陈水柔,是这个世界的人,并不是他前世的女友! “大人,你真的决定去京城了?”容克的目光闪耀着,他紧紧的看着李锦寒,心中一片动荡。 李锦寒缓缓点头,目光沉静,说道:“此行非去不可了,我意已决!” 容克深深的看着李锦寒,问出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大人前往京城,皇帝就能取消赐定的婚事吗?” 李锦寒瞳孔缓缓收缩着,他的眼睛看向了其他地方,说道:“我敢前去京城自然有我的想法,如今在姜后他们看来,我已经是掌握了草原,又影响着禹州府,他们心中必然忌惮我无疑,至于那场赐婚,我若是强求,他们最终也要答应,只是要用一些条件交换罢了……” 容克的声音中带着一些激动,缓缓说道:“大人,我知你重情,不能留你,只是恕属下多嘴,此时禹州府还没有稳定,草原上情势也是扑朔迷离,这个时候大人实不应该只身前往京城,我知京城那边忌惮着大人贤王的身份,不敢如何,但是终究是有些以身犯险的意思……”说到这里,他忽然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本来按照属下的意思,大人掌握禹州府后,再出其不意回到草原,以大人和郡主之武功盖世,再加上属下的一些药物,里面又有尚母和大额吉为大人做内应,夺去蒙野的汗位、掌控草原实是指日可待,稳定了草原,再倾草原铁骑南下,大唐屏障禹州府如今也是大人掌控着,折杀宇冲,吹腐拉朽,一举捣灭大唐,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大人的,还有什么事情是大人办不到的呢……” 李锦寒静静的听着容克的话,到了这个时候才平静的打断,说道:“容克,你说的事情我都知道,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她若是嫁了出去,对我来说一切都是晚了……容克,我知道你又想说可以用缓兵之计……只是时间真的太久了,拖不了的……” 容克的目光明明灭灭,忽然摇头一笑,说道:“大人终究是太过多情了一些……” 李锦寒说道:“容克,你是在责怪我吗?” “属下不敢!”容克肃然答道,但是目光中却无法掩饰那一片无奈之色。 李锦寒看到容克这副模样,忽然朗声一笑,用力的拍了拍容克的肩膀,说道:“怎地,容克,你忘记了吗,我当年是如何一刀斩杀熊岩的?即便我非草原贤王,姜后对草原之威无需忌惮,凭我之武勇,窥准时机想要全身而退难道都做不到吗?更何况,我还有你秘制的药物,这也是一个杀手锏!” 容克闻言眼睛猛的一亮,有一点他和吉布十分相同,便是对李锦寒的武勇有着深深的崇拜。在这之前,熊岩便如同草原上的一座神邸一般,带着神圣之威,而李锦寒却一刀便将熊岩斩杀,神邸轰塌,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座更加雄伟神邸的耸立。他对李锦寒的武勇十分的敬服,这个时候闻言不由自主的猛增了几股信心。 是啊,有这般武勇,再加上草原之威,不过是去趟京城商量结盟之事,想必也不用太过担心。 而且,蒙野毕竟还小,又有尚母牵制,草原之事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会…… 容克的目光依然是紧紧的看着李锦寒,相比于刚才,内心中却有了另外一层相反的心境。 “大人,此去京城还需以己为重,一见变动,便趁机脱身……属下自倾州府之兵,屯于边境,一见势头,便发兵东行,掩护大人!” 李锦寒点头说道:“你在州府要时时控制着二殿下,辛苦了。” 容克心中转过一个念头,目光忽然陷于深邃,他眼睛看向远方,缓缓说道:“大人,你此去京城倒也不算只为红颜,也好借机多看看大唐面貌,尤其是各处险要及布兵情况……大人聪明过人,接触一久,姜后等人之心智自然也瞒不过大人……这些对以后的动作倒也是十分有利……” 李锦寒点头说道:“这些自然会多加留意的。”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对容克说道:“你在京城中可还有族人?太师府旧地可要我代为前去瞻望?” “不用了……”容克的拳头捏得紧紧的,他一拳击在墙壁上,痛声说道:“都不在了,族人都被杀了……一个不留……” 李锦寒看到容克这副悲痛神色,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容克,你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事情,终究会给你一个答复,那些深仇你很快便会报的!” 容克没有说话,重重的一点头。 第202章皇命不可违 第202章皇命不可违 “松岛,探听到了李锦寒最新的消息吗?” 原田音的脸庞隐藏在朦胧的黑纱之中,透露着魅惑妖冶气质,她平静的对身前跪着的松岛问道。 松岛对这些情报早便熟知于胸,恭敬的回答:“启禀少母,信鸽已经回来,根据最新的消息,李锦寒还呆在禹州城中,时常出入王宫之中,最近两天才收到的京城诏令,看不出有什么反应。不过玉沙城已经是向新王投降了,禹州府已经统一。”松岛在提到“李锦寒”这个名字时,目光明显有着一丝动荡。 “什么新王?他李锦寒才是禹州府的王!这件事情瞒得过别人,却瞒不了我!朵颜贤王帮助着禹州府二世子重夺王位?笑话!明明是他借助着那二世子掌握了州府!二世子不过就是他手中的傀儡!”原田音忽然一声冷笑,她顿了一顿,语气中透露着深深的惊奇,说道:“好一个李锦寒,没想到汉人之中竟出了这等惊采绝艳的人物……草原上威名赫赫的贤王,废杀可汗,可真是好大的能耐……据说当年玉沙城将破,便是他力挽狂澜,挽救了整个边塞,是吗?” “少母所言不错,都是李锦寒所为!”松岛想起那夜被李锦寒的极度羞辱,目光中神色一片复杂。她抬眼看了原田音一眼,咬了咬嘴唇,说道:“此人心计过人,当初在禹州城中,便没有人认出他竟是个汉人,可笑那大世子,还一心想着要巴结他,当初我们奉尚母之命刺杀时,大世子便是专门邀请着他参加逐灯会。” “此人不仅武勇过人,而且极为擅长心计……”原田音缓缓点头,她从来没有见过李锦寒,却通过想象能在脑中大概勾勒出李锦寒的大概模样,她目光望向远方,缓缓说道:“我们刺杀大世子未果,倒是他一鸣惊人,一举政变,便完全掌控了禹州府……我们本是要挑拨出大唐内斗,却不想被他占了便宜,如今他坐拥草原,又得到了大唐门户禹州府,草原铁骑从此再无阻拦,到时候大唐又将何以抵挡?大唐一灭,我新月国又岂能幸免……” 松岛的目光一阵挣扎,忽然咬着牙说道:“不如让属下带人前去刺杀……” “松岛,不可的。”原田音缓缓摇头,继续说道:“如今禹州府已然变天,局势明朗,再想要找个机会,实在是太难了,而一旦暴露踪迹,他必然知道是我新月所为,到时候草原与我新月为敌,我新月又将如何自处?而且……” 说到这里,原田音语气中带上了一股迷蒙,继续说道:“即便成功杀了他又如何,到时候禹州府大乱,真正受益的是姜后!若是从禹州府开始,让大唐削藩成功,国力大增……她接下来要对付的便是比邻的新月!别看现在姜后和我们新月交好,一旦国内稳定,时机成熟,第一个要对付的定然是我们新月!” 松岛咬了咬嘴唇,说道:“那让草原铁骑齐卷天下,我们新月也将危如累卵!” “松岛,你心机毕竟不够成熟,你不懂的。”原田音将目光投向了跪着的松岛,目光中闪过一抹光芒,缓缓说道:“他李锦寒可能并没有齐卷天下的野心,又或者难以以一汉人之身控制住整个草原,但是大唐一旦壮大,第一个要对付的绝对是我们新月!松岛,你不知道姜后此人,她虽是女子,野心却大得惊人,她的睿智,比之圣母似乎也不遑多让……” 松岛惊声说道:“大唐的皇后竟这般厉害吗?少母竟将她与圣母相比?” “她确实睿智过人,若不是因此,大唐政权又岂能被她所掌控……”原田音缓缓说道,心中一个声音却无法遏制的想道:“真论睿智,圣母实是及不上她的……不然,又怎么会这般纵容原田由那个混蛋呢……” 松岛低头说道:“松岛愚笨,不明白这些事情。” 原田音深深的看了松岛一眼,说道:“松岛,你可是对我将外人和圣母相比,心中不满?” 松岛说道:“少母乃是圣母之女,松岛心中怎敢有半分不敬。” “松岛,我知道,你们之所以尊敬我,不过就因为我乃是圣母之女……”原田音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目光抖落,隐隐闪现着痛苦之色。 松岛茫然说道:“少母乃是圣母之女,乃是这世上最为神圣的事情啊……” 原田音看到松岛这般模样,脸庞上堆积出一个悲伤的苦笑,这个苦笑却很快的被她平静的脸色说掩盖住,她点了点头,说道:“松岛,你说的不错,我乃圣母之女,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她目光看向其他地方,又问道:“左山那个计划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一切都等着少母的命令!”松岛恭敬的答道。 “好!”原田音目光变得无限的深远,她缓缓说道:“希望李锦寒真如传闻中的那般风流多情了,他来南望城,我倒是要亲自一览这个深不可测的男子究竟长得是什么模样……” 松岛的目光十分复杂,忽然说道:“少母要一窥他本来面目才好,就怕他这次又是以朵颜贤王的伪装容貌来京了……” 原田音忽然微笑说道:“他来不来京我不敢肯定,但是他一旦来京,是决计不会再以朵颜贤王的面貌前来,必然是以本身面貌示人!” 松岛的目光一阵轻颤,心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遐思:“他本来面貌到底是怎样……”那夜的羞辱泛上心头,她心中又转过一个念头:“羞辱之仇,一定要找他报回来!” 禹州城。从事府。 李锦寒心意已决,京城之行势在必得,阿姐李芷秀那边是一个极大的难关,不过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去告知了,果不其然李芷秀十分的不高兴,但是她性子里毕竟是一个十分传统的女子,听闻是皇帝亲自下达诏书召见,她又兴不起一丝反抗之意,对她来说,皇命便是天,如今尽管万分不肯李锦寒再离开,但是诏书毕竟下达,也只能是无奈接受这个事实。 “阿寒,到了京城,见到圣上万万不能傲气,不要自逞着自己当上了草原的贤王便心中傲气,爹爹自小便教你念书的,这些道理你本也比阿姐清楚的多的,本也不用阿姐来教你……圣上和你说话你要好生应着,便是叫你不要做草原的贤王了,你也要听话……若是圣上看重你,想让你在京城当个什么大官,你可不要先应着了,最好是能向圣上求求情,问问他能不能就在禹州府任职……京城大得很,据说有些人坏的很,阿寒你这次去可要万分小心了,不要让阿姐担心,早去早回,若是圣上硬要留你在京城当官,你也先回个信回来……” 在得知弟弟即将前往京城商榷国家联盟之事后,从最初的震惊过后,李芷秀像个母亲交代远行的游子一般,絮絮叨叨,显得没完没了。 “知道了,阿姐。”李锦寒没想到在皇命的掩护下,他从阿姐李芷秀这里竟然这般容易便过关了,本来还想费许多口舌进行一番苦战的他顿时感觉没有了用武之地。这个时候,他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阿姐李芷秀对于“天地君纲”深入骨髓里的迂腐! “圣上英明,福泽天下,定然不会为难你的……”李芷秀害怕死了李锦寒离开,上次远行后的失踪让她几乎崩溃,这次只能将满心的希望全部寄托在皇上的英明上。她忽然低下头去,低声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对上天的祈祷,然而念着念着,她心中又越发的担心起来,忍不住抬起头来,一脸害怕的说道:“阿寒,你擅自便当上了草原上的贤王,圣上会不会因此不高兴呢……他会怪罪于你吗……” 李芷秀的目光中透着深深的害怕,她几乎忍不住要叫李锦寒不要去了,然而一旦涉及到这个问题,她的脑袋便陷入到深深的茫然当中,不去便算是违抗皇命了,欺君之罪可是杀头之罪!那迟早都逃不了圣上的惩罚! 内心传统的她根本就不会想到凭着李锦寒现在的资本,完全是可以据守禹州,对峙大唐的。 这是造反的事情,她根本不会往这个方面去想。 阿姐不会去想,李锦寒自然也不会去开导,反而乐于如此,他现在想要的,也是前往京城! “阿姐不用担心,我为圣上解决了边境的问题,圣上只有奖赏我的道理,哪里会惩罚于我!阿姐实在是多想了,这次圣上召我进京,就是为了商量两国联盟的事情,圣上必然倚重于我。阿姐你胡乱担心什么呢,圣上召见,商榷国事,这是何等的荣耀啊?爹爹努力了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得见龙颜,如今我有此机遇,爹爹在天有灵,必然也是高兴!”李锦寒尽量保持着脸庞上的从容镇定,向李芷秀微微一笑,说道。 李芷秀被李锦寒的微笑所感染,不知不觉放松了一些,细细一想李锦寒的话,似乎又十分在理,她心思本就是单纯,如此一来,心中的石头顿时慢慢放了下来。 “阿寒,真的不会有事吗?圣上和你商量完事情之后,你可要记得早些回来……” “知道了,阿姐,不过是去趟京城,哪里有你想的那般危险,京城是什么地方啊?那可是天子脚下,谁敢乱来啊?那地界比之咱们禹州府不知道要安全多少呢!”李锦寒继续微笑着,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使阿姐李芷秀安心。 “那便好……”李芷秀认同的点了点头,心神渐渐回过来,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身边的准弟媳舒镜容居然一直都是默默不语,忍不住嗔怪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你看看,也不知道安慰自己的娘子吗,镜容怀上了你的孩子,你便要离开,哪里有你这般做男人的。” 自从舒镜容确认怀孕之后,李芷秀简直是将她当成了掌上明珠,两人的关系可谓是亲切无比,李芷秀也一直是将舒镜容叫在身边,阿馨三人一下子便被比了下去,想着自己没有怀上李家的孩子,自觉比舒镜容低了一头,都是下意识的躲避着舒镜容。 听闻了李锦寒要前往京城的决定,舒镜容一直都是沉默不语,这个时候忽然缓缓抬起头来,平静的直视着李锦寒的眼睛,只说了三个字:“我也去。” 三个字说得十分的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李锦寒这次前往京城归根结底乃是因为一怒冲冠为红颜,这种事情他哪里敢让舒镜容知道,并且牵涉进去?他早便想到了舒镜容的反应,此前便想好了托词,正要说话,然而一边的李芷秀却远比他要激动的多,霍然变色,说道:“不行!镜容你胡说什么呢,阿寒乃是去面见圣上,此行迢迢,哪里好带上一个女眷,更何况你现在怀有身孕,容克早便说过了,你心中戾气太重,这次怀的又是双胞胎,怀胎的几月一定要好生调养身子,这一个不慎可是会累及儿女的!不行,这事情万万不行!” 这件事情充分刺激到了李芷秀的神经,她一下子便激动的说出了一大堆的话。 李锦寒也是连忙说道:“镜容,我不过是去趟京城,去去就回,你就没必要跟着我了,阿姐说的对,为了咱们的孩子着想,你这几月里可要好生调养!” 舒镜容的脸色中有着异样的倔强,她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也去。” “胡闹!”李芷秀气极,直直的看着舒镜容,气愤地说道:“镜容,你怎么可以这般固执不听话呢,阿姐说的话难道不对吗,你就这般要和阿姐对着干么?” “阿姐,镜容不敢的。”舒镜容低着头,静静地说道。 李锦寒生怕两人闹僵,连忙拉住了舒镜容的手,在舒镜容的手心里捏了一捏,暗示着不要惹阿姐生气。口中说道:“阿姐你不要生气,镜容也是舍不得离开我。” 李芷秀忽然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柔和地拍了拍舒镜容,说道:“镜容,你当阿姐便舍得阿寒离开么……只是皇命在身,不能不为啊……阿寒刚才也是答应了的,这次早去早回,一定会早些回来见你的。” 舒镜容胸脯急剧的起伏着,听闻李芷秀那句“皇命不可违”,几乎要脱口而出一句“狗贼皇帝,我迟早要杀了他,要去见他做什么”,她终究还是忍住了,低头说道:“知道了,阿姐。” 李芷秀说道:“那就是答应阿姐,不去京城了?” “嗯。”舒镜容低声应道。 第203章无需怜惜 第203章无需怜惜 “那便好,那便好!”李芷秀看到舒镜容顺从下来,也是放心下来。 舒镜容抬起头来,对李芷秀说道:“阿姐,我和锦寒有些话说,进房去了。” 李芷秀连声说道:“这番离别,你们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的,阿姐明白,你们这便进去吧。”她转头又对李锦寒吩咐道:“阿寒,你对镜容说话可要温声细雨的,不要让她生气,不然阿姐可不放过你!” “知道了,阿姐。” 两人起身,一起走进房间,一关上房门,舒镜容便回过身来,直勾勾的看着李锦寒的眼睛,神色异常复杂,说道:“狗贼皇帝召见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去?” 舒镜容一来便是最为关键的一句,李锦寒心中顿时一紧,说实话这次京城之行的动机他十分难以回答,陈水柔的事情他敢告诉容克,却万万不敢告诉舒镜容半分,然而其他的理由却也实在难以搪塞,因为景泰帝的一纸诏书便乖乖的进京了?这种事情他阿姐相信,舒镜容哪里会相信! “镜容,这次不过是顺便去京城看一看,两国联盟之事也好真正商榷一番,不然将事情搁在这里终归是不好。”李锦寒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舒镜容说道:“那好,我跟你一起去!” 李锦寒苦笑道:“宝贝师父,刚才你没听见容克说的吗,你一直心怀仇恨,戾气太重,怀胎期间万万不能动荡,不然必定影响到腹中的孩子……而且阿姐刚才那般生气你没看到么……”李锦寒忽然将舒镜容搂住,柔声说道:“镜容,不要任性了好么……” 舒镜容奋力的推开李锦寒,幽怨无比的向李锦寒看去,说道:“不和你一起去,我怎能放心?” 李锦寒摇头一笑,说道:“宝贝师父,现在谁不知道我背后靠着的是草原,朝廷那边忌惮我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对我如何……不过就是要具体商榷联盟之事……再说了,就算是遇到什么事情,以你徒弟的本事,仅仅是想要逃走还不容易吗?容克这边我已经叫他在边境布好兵力,一有变动便能进军,我又怎么会有事呢……” 舒镜容说道:“你本事很强吗?” 李锦寒眉毛一扬,说道:“那还用说,也不看看我是谁教出来的!”他再次将舒镜容搂在怀中,对着舒镜容的额头亲了一口,温声说道:“好了,宝贝镜容,你就好生在府上和阿姐呆着,为夫马上便能回来的!” 舒镜容任由李锦寒抱着,这次并没有反抗,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重重叹息了一口气,说道:“你总是这般的任性……从来就是这样……心中一想好了某件事情,便任性为之……从来便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罢了罢了,我不再说你了,说得多了,你反而要嫌我了……” 她顿了一顿,目光忽然陷于复杂难言之中,她静静地说道:“你当我真的很想去京城么……那些仇我已经不想去报了……那些仇人我也不愿再念着了……你先前和我说的不错,孩子就要出世了……难道还要让孩子在仇恨的母腹中成形么……我不想让她们再沾染到任何的仇恨了……” “怎么会不顾及镜容的感受呢!怎么会嫌弃镜容呢!”李锦寒连声说道:“宝贝娘子,你可不能冤枉我啊!” “好了,我都说了不再强求你了,冤枉不冤枉又有什么关系呢……”舒镜容轻轻叹息,语气归于平静。 李锦寒一阵苦笑,不过心中总算也轻松下来,虽然让舒镜容很是失望,但是总算是解决了这个事情。他揉了揉舒镜容的发丝,说道:“镜容,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舒镜容轻轻的应了一声,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连一丝激动之色都看不到。 李锦寒看向舒镜容,说道:“镜容,你生气了?” 舒镜容淡淡地说道:“我不会生气的,容克不是说了么,生气会影响胎中孩子的。” 如此一看,舒镜容肯定是不会再强求着跟着他了,但是李锦寒心中却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男人的心境永远都是这么奇怪。 “唉!”李锦寒忽然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 舒镜容说道:“不是顺利说服我了吗?好好的叹什么气呢。” 李锦寒实话实说,说道:“看到娘子这般冷淡的模样,我心中好生失落。” “是么。”舒镜容轻轻瞥了李锦寒一眼,这次她的话语虽然还是那般淡然,隐隐之间眉梢上却似乎带上了一丝笑意。 “你放开手,我给你一个东西。”过了好一阵,怀中的舒镜容轻轻说道。 李锦寒放开手来,好奇的看着舒镜容从怀中掏出一块乳白色的玉佩。 “这是什么?”李锦寒接过玉佩,只见手中的玉佩中间镂刻着一个新月的图案,翻转过来,背后还刻着八个小字:圣母福泽,光披天下。 舒镜容看向李锦寒,静静地说道:“锦寒,你先前不是问我身上为什么刻着新月的图样么?” 李锦寒心中一紧,说道:“为什么?” 舒镜容目光中流转着一种十分复杂的神色,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身上本就拥有着新月的血统,我的母亲便是当年新月国的圣女,前任圣母之女,当代圣母之妹……” 李锦寒先前心中也早便猜出了大概,闻言并不惊讶,点了点头,说道:“镜容,你母亲当年以圣女之尊嫁入东宫,当时想必是一件轰动天下的大事了。” 舒镜容涩然一笑,说道:“轰动不轰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爹娘都是被那个狗贼所杀,竟然还对外称乃是双双病危身亡……真是可笑……” 李锦寒握住了舒镜容的手,柔声说道:“不是说了不想那些仇恨了么。” “嗯,不想了。”舒镜容缓缓摇头,似乎要将满腔的不快都摇出脑袋,她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锦寒,我给你的玉佩乃是当年母亲给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好生保管,不敢去看……你此去京城,若是能找到我爹娘的墓地,便替我向他们祭奠……母亲坟冢有灵,看到这玉佩便也像看到我一般了……你替我向他们说,就说女儿镜容不孝,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回去祭奠……以后也不会再去京城了……”说到最后,舒镜容止于哽咽,簌簌掉落下眼泪来,再说不出半句来。 李锦寒心中怜惜无比,将舒镜容紧紧的搂入怀中,并不开口。 “锦寒。”过了好久,怀中的舒镜容总算是平定了心中的动荡,她止住了哭泣,静静的叫了一声。 “镜容,我在呢。”李锦寒柔声说道。 舒镜容静静说道:“在坟前,你记得叫爹娘。” 李锦寒点头说道:“知道的。” 因为有着李芷秀的包揽,阿馨、魏雨雅、庄夫人那边也顺利说过去了。至于唐玉和赵蕊那边自然花费了李锦寒不少的心思解说,没有人帮着他,这场告别不知道花费了他多少的心思,又是保证,又是发誓,这才将两女搞定。 王宫毓秀殿中,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告别。 “不要走,好吗?”刘淑月听闻李锦寒要离开一阵的消息后,脸上忽然出现了剧烈的恐惧之色,她忽然颤抖地握住了李锦寒的手,目光里带着深深的哀求,说道:“夫君,不要走……不要走……” 朱武彦的死亡给她带来的是更加彻底的恐惧,她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受着煎熬,深深的罪恶感和羞耻感日以继夜的折磨着她,一切都转变成了她彻底的放纵,永远的堕落在李锦寒这个恶魔身边是她内心最为纯白的底色。 这些日子来,每一次见面她都是主动的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奉献给李锦寒,有着最为歇斯里底的疯狂。 这次听闻着李锦寒要离开,即便只是说去去就会,却让她整个内心如同跌入了冰冷的地窖之中。 她简直无法想象,没有李锦寒给她带来的罂粟之毒,她将如何面对着数之不尽的梦魇。 “求求你……不要走……”昔日高傲的大家闺秀这个时候只是深深的哀求。 李锦寒忽然笑道:“淑月便这般舍不得我吗?” 刘淑月低下头去,低声说道:“嗯……舍不得……” 一番动作…… “嗯,已经有些轮廓了。”李锦寒摸了摸刘淑月微微隆起的腹部,点头说道。他心中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刘淑月腹中之子无疑会先舒镜容的生下来,将成为他的第一个孩子,自己的长子居然是由刘淑月这样一个身份特殊的女子所生,他的心中不可避免的很是怪异。 “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刘淑月想起肚中的骨肉,目光中涌现出一股母性的光芒。 李锦寒说道:“让我来听听。”说着,忽然趴了下来,用耳朵紧贴在刘淑月的腹部之中。 “这哪里能听得到的……”刘淑月被李锦寒这幅动作所感,涌起一股异样情怀,似乎自己只是普通人家的一个少妇,自己的男人正在收获着得子的喜悦。 李锦寒直起身来,对刘淑月笑道:“嗯,听到了,是个女孩呢,就像你一样端庄美丽。” 刘淑月全身忽然一颤,勉强笑了笑,说道:“我怎么当得了端庄之词……”言语中很是苦涩。 “当然当得起。”李锦寒一笑,将刘淑月搂入了怀中,说道:“不用着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夫君,带我一起走,行吗?”刘淑月抬起头来,一脸期待的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摇头一笑,说道:“路途遥远,怕你受不了这个颠簸之苦。” 刘淑月十分肯定的说道:“夫君,我不怕的……而且有我在夫君身边,夫君也不会寂寞了。” 李锦寒笑了笑,还是说道:“不必了,这次不宜带你前往,我会尽快回来的,至于解我寂寞……” 又一番动作…… 第204章庆州府现状 第204章庆州府现状 这次前往京城,李锦寒所带的还是狄族使团原先的两百人了,统领依旧是吉布。两百狄人对着李锦寒的情感可谓十分的复杂,自己崇敬万分的贤王大人却是一个汉人,这是多么令人遗憾的事情,不过有着吉布这些日子的开导,他们的心也总算是渐渐放开了,汉人便汉人吧,终究是咱们草原培育了他的英勇,这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草原之人吧。 使团浩浩荡荡的离开禹州城,向京城进发,送行的有数以万计的民众,他们攒头欣赏着李锦寒的贤王风姿,大声欢呼。 众生多愚,他们根本就意识不到上层那些微妙的变动,只是根据着官方的告知,一心认为是李锦寒这个汉人贤王悲天悯人,出自道义,相助仁厚的二殿下夺回了王位,并且给二殿下提出了“永不加赋”的建议,如今又要不知疲惫,远行京城,正是为了一劳永逸,为天下苍生永远解决两国战事的问题! 身带着万众期望,李锦寒一行往东行去,先前他便已经告知了那传令圣旨的公公,告知了他会前往京城的决定。既然姜后是邀请他参加陈水柔的婚礼,那么他没有到达,这场婚礼自然也就不会召开了,有着这样的打算,李锦寒这行倒也不是十分的匆忙,一路马背之中,他心念急转,都在思考着京城的局势。这一行,他一定要阻止陈水柔和新月王子原田由的婚事。那是他的女人,他一定要夺回来! 路途遥远,马背颠簸,他并没有觉得任何的苦,目光却更加沉淀。相比于两年多前从岭永县初入禹州城的稚嫩,经过多次的历练,如今的他已经显得十分的睿智和成熟。 这一天来到庆州府的地界上,庆州府的政权也是由地方藩王所掌握,主人是诚王,乃是太祖高皇帝的曾孙,论起来比之朱名耀要高上一辈。 李锦寒的到来受到了诚王的热情欢迎,远在竟陵城外百里,他便率本州百官早早相迎,浩浩荡荡一行人将李锦寒的狄族使团迎进了城中,住处居然是由诚王之世子特意将府邸空出的,诚王对李锦寒的重视可见一斑。 洗尘之宴后,诚王邀请李锦寒前往王宫后花园中一同赏花。庆州府地界多处丘陵地带,盛产一种叫做“夜红”的花朵,此花平时呈现着紫色,一道夜间亥时却会慢慢呈现出花蕊中的红色,如同美艳少女渐渐吐露香舌一般,十分的美妙,而若是成千上万朵夜红花都在眼前这般绽放,那自然更是妙不可言了。 周围灯笼点点,映照着眼前的夜红花,这花朵如同娇羞的少女一般,感觉到了有人目光的窥探,竟而有些瑟瑟发颤。 “这花朵生得真艳,我在草原和禹州府中便从来不曾见过这等美妙!”李锦寒感叹的说道。 诚王年纪在四十上下,一双眼睛显得尤为的细小,但是这双细小眼睛里透露出的精光却在向别人说明眼睛的主人不容小窥。 “贤王大人,这是我庆州府的至宝,马上便要到亥时了,到时候这花如同少女吐舌一般,数千朵花这般为之,那才是真正的妙不可言……”诚王微微一笑,向李锦寒说道。 李锦寒摇头一笑,说道:“我早便和王爷说过,不用再叫我贤王大人的,我李锦寒乃是汉人,如今乃是天下皆知。” 此处赏花,雅兴倍至,诚王早便和李锦寒言明不带任何手下,只是两人吟诗作词取兴。这个时候吉布还在远处候着,是以李锦寒说着这等话来毫无顾忌。 诚王本是细小的眼睛又紧眯了起来,似乎都要成一条缝了,他哈哈一笑,亲切的拍了拍李锦寒的肩膀,说道:“正是因为草原上的贤王大人乃是我们汉人,才一定要时刻叫着,这是何等自豪的事情啊!想我大唐传承百年,也只有贤王大人才这等的盖世英雄,竟将凶蛮异族玩弄于手掌之间!” 李锦寒摇头一笑,说道:“王爷过奖了,我不过是机缘巧合,才当上了这草原的贤王。” “哪里哪里,都是贤王大人盖世神勇所至!”诚王哈哈一笑,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如今贤王大人更是一手推进了两国结盟之事,至此边塞战乱休止,贤王大人之英明便当流芳百世!” 李锦寒谦逊的说道:“结盟之事能达成,都是两国百姓心念所向。” 诚王目光中闪过一道阴冷,淡淡的说道:“自然还要感谢朝廷了。” “那是自然。”李锦寒说道。 过了一会儿,诚王忽然说道:“朱武彦弑父夺位,禽兽不如,也多亏贤王大人深明大义,相助我那皇侄名耀恢复了禹州府正统。” 李锦寒听闻诚王讲到关键的地方,心中一紧,说道:“我本就是二世子羽白府中詹士出身,二殿下要报父仇,我自然是要帮着二殿下的,只是论帮衬也说不上了,我手上所用狄兵不过两百,那日夺宫也全赖二殿下机智英勇,这才能一举成功,杀了朱武彦这个弑父的罪人!” 诚王深深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贤王大人不必谦逊,名耀皇侄当初若不是借了贤王大人的草原之势,想必朝会上的百官是不会如此轻易的向他投诚了……” 李锦寒说道:“终究是二殿下仁厚之名播下,才能让禹州府万众归心了。” 诚王微微一笑,显然并没有和李锦寒争论的打算,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前方的花朵,又看向李锦寒,问道:“贤王大人,倒是要向你问一件事情了。” “王爷请讲。” 诚王沉吟着说道:“先前听闻禹州城中逐灯会时遭遇刺客,朱武彦也受了重伤,当时贤王大人也是身在州府的,不知是否知道一些内幕……后来朱武彦可曾查出来刺杀之事系为谁人所为?” 李锦寒心中一紧,不经意间向诚王瞥了一眼,一刹那间心中已经是转过数个念头,心想莫非诚王在领土里也受到了新月国的刺杀?他反应快速,皱了皱眉,说道:“这倒是不清楚了,当时并没有活捉住刺客,后来追杀之事不了了之,不瞒王爷说,我当初就和朱武彦在逐灯会中,还受了一些伤,心中也是想要知道刺客之事究竟系为谁人所为!” 第205章虚以委蛇 第205章虚以委蛇 “贤王大人若是知道是谁所为,怕是要大吃一惊了。”诚王忽然冷笑着说道。 “王爷说什么?”李锦寒紧紧的看着诚王。 诚王的目光明明灭灭,几乎要忍不住将姜后就是背后主谋的事情脱口说出,心中转过数个念头,觉得此时还不便说出,终究还是忍住了。忽然哈哈一笑,说道:“我是说贤王大人身份如此高贵,竟然还有人敢冒犯,任是知道是谁,想必贤王也要觉得吃惊了。” 李锦寒有些捉摸不透诚王的意思,闻言点了点头,附和的说道:“王爷所言是。” “贤王大人你看,有花开了!”诚王一指着前面,大声说道。 李锦寒抬眼看去,只见万花丛中一点红,一朵夜红花开得最是早,如同少女调皮吐舌,十分美丽。 “旁边的花也要开了,贤王大人你快看!”诚王不断的叫唤着。 此时已经是亥时了,满园的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竟相开放,如同一片片紫色波浪掀起一片片红潮,又如同一个个少女褪去衣服,展露出隐秘红色抹胸。 “好美的花!”李锦寒由衷叹息了一声,感慨的说道。眼前胜景,也只有草原上的万马奔腾的盛况能够比拟。 “贤王大人不知,这夜红花皇后娘娘也是至爱,每过一段时间便会派人来采摘,此处去往京城快马加鞭只需要三日,进入皇宫中还能一窥美妙,皇后娘娘便是要看这片刻美景……夜红花端得神奇,只有在我庆州府的地界上才能种植,一离开庆州府的地界,便是给夜红安上再好的土壤也是不行。” 李锦寒心中有些惊异,说道:“没想到皇宫娘娘竟然这般爱这夜红花。” “可不是,不久之后便是平阳郡主新婚,到时候皇后娘娘必然派大队人马前来采摘,即便是渐渐枯萎,夜红花比之其他花朵也要美丽!” 李锦寒看了诚王一眼,说道:“王爷,夏王千金,平阳郡主和新月国王子新婚,京城那边没邀请王爷前往吗?” “怎能不邀请……”诚王的目光中闪过一道怪异的光芒,他不自然的笑了笑,说道:“只是我不似贤王大人,有整个草原为你撑腰,别人自然不敢妄动……我却是不同的,一旦在外出事,这大好的庆州府也就是别人的了……”他的意思若隐若现,顿了一顿,又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禹州府发生的刺杀之事让我很是担心啊!谁又知道这等刺杀之事会不会发生在我的头上呢!让贤王大人见笑了,我胆子小,不敢出这庆州府!” 李锦寒故作糊涂的说道:“京城南望,乃是天子脚下,怎会不靖,王爷大可不必如此担心,不如此时随我一同前往。” “多谢贤王大人好意,不用了,我身子骨也确实有些不行,京城那边我已经是托病拒绝了。” “那便不勉强王爷了。” “贤王大人。”诚王看了李锦寒一眼,又指着远处的夜红花,说道:“贤王大人刚才不是奇怪皇宫娘娘为何如此独爱这夜红花吗,我心中忽然乱想了一个事情,只是有趣,当不得真,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贤王大人当趣事来听便可。” 李锦寒心中一紧,说道:“既然是心中所想趣事,不妨说来听听。” “这夜红花之花蕊可不就像是皇后娘娘她自己么……身处帝国之中,母仪天下,大唐虽大,不过皆是那花蕊之旁的紫色花瓣,一切皆是为花蕊所命……”诚王说到这里,忽然深深的看向李锦寒的眼睛,似乎想从李锦寒的目光中看出一点什么。 李锦寒何等历练,心思岂能被诚王窥透,脸色中没有透露出一丝半点的变动,微微一笑,说道:“王爷倒也想得有趣。” 诚王对于李锦寒的滴水不漏显然很是失望,他紧紧的注视了李锦寒一眼,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决定大着胆子说些直白的了。 “贤王大人。”诚王又叫住了李锦寒。 “什么事?” 诚王目光深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贤王大人,我有一事相求,不知贤王大人肯否。” 李锦寒心中一惊,隐隐料到诚王要说什么事情,口中故作惊异的说道:“贤王大人还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诚王的神色越来越深沉,他细小的眼睛在黑暗中让人看得有些害怕,他缓缓说道:“贤王大人和我那名耀皇侄交好,草原和禹州府实已……攻守一体……本王不才,怕保不住先父传给我的这份偌大的家业,恳请贤王大人准许我庆州府加入到你们的联盟之中……”说罢,他紧紧的盯着李锦寒的脸庞,一丝半点都不肯放松。 李锦寒惊异的说道:“攻守一体?王爷说得话我可有些不明白……” 诚王见李锦寒还在和他虚与委蛇,咬了咬牙,霍然说道:“明人眼前不说暗话!贤王大人,今天我也豁出去了,便和你实话实说!” 李锦寒看到诚王这般反应,知道诚王是要来真格的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再伪装下去,面容中的惊异慢慢的褪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脸庞上的一片镇定之色,他深深的看着诚王,等待着他的开诚布公。 不知不觉中,诚王忽然捏紧了拳头,他缓缓说道:“姜后不仁!意图削藩!不瞒贤王大人,上次禹州府刺杀之事我已有可靠消息,便是姜后所为!姜后野心滔天,霍乱皇宫,把持政权,如今竟还想吞并我们朱家天下!本王乃是太祖高皇帝的曾孙,庆州府乃我诚王一脉世代传承,岂能被一外姓卑劣妇人所夺走!” 他紧紧的盯着李锦寒,咬着牙,继续说道:“贤王大人,此时此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以你和名耀皇侄的关系,草原和禹州府之间岂能不是攻守联盟的关系,单凭着这份力量,朝廷那边便不敢对你们敢有任何的异动!上次朝廷诏书干脆利落赐封名耀皇侄为新任宁王便是明证!本王不才,恳请加入贵方联盟之中!” 李锦寒仔细的看了诚王一眼,缓缓说道:“诚王言重了,我和二殿下都没有想和中央朝廷对抗的意思……” “我已和贤王大人开诚布公,贤王大人何必还要这般糊弄于我……”诚王深深的看着李锦寒,说道:“以贤王之睿智,岂能不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贤王大人即便没有和她为敌的心,她之野心,妄图中央集权,又岂能放任禹州府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削藩之事势在必为,贤王大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如今这些微妙关系,贤王大人当真就看不出来吗?”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看向诚王,说道:“你当真决定要加入我们联盟之中?” 诚王一听李锦寒这话,心中大喜,说道:“当然!只要贤王大人肯点头,庆州府便将成为联盟一员!从此再无惧姜后!而贤王大人有我庆州府作为屏障,京城那边想要派人渗透禹州府中,行刺杀等事,也是千难万难了!” 第206章青州府来客 第206章青州府来客 李锦寒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目光平静的看着诚王,忽然问道:“禹州府如今也是处处戒备,上次刺杀之事本就难以重演,只想请问王爷,庆州府还能带来什么。” 诚王连声说道:“庆州府介于京城和禹州府之间,乃是禹州府的天然屏障,这不就是最大的好处吗?贤王大人难道还在意联盟的壮大吗?须知联盟壮大一分,朝廷那边便惧我们一分!”他顿了一顿,紧紧咬了咬牙,忽然紧紧的看向李锦寒,说道:“便是……便是日后天下变动,行什么战事……我庆州府五万将士也决计不会让贤王大人失望!” 诚王紧紧咬紧了牙,他这话已算是彻底的忤逆之言了,只需有一言半语泄露出去,他便是彻头彻底的想要造反了! 李锦寒深深的看着诚王,缓缓说道:“王爷和我相见不过半日时间,便对我这般坦诚相见,可见诚心一片。” 诚王说道:“当然!若非诚心一片,也决计不会说出刚才那般话了。贤王大人也是明眼人,自然知道庆州府加入,对禹州府绝对是有益无害!” 李锦寒眼睛看向远方夜红花,缓缓说道:“王爷想过没有,如今禹州府背后有草原支持,姜后已经是十分忌惮,若是再传出和庆州府联盟的消息,怕是会逼得姜后做出一些过激的动作……” 诚王的瞳孔一下子便缩紧了,他的目光中隐隐有着惊骇之色,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李锦寒,说道:“贤王大人所言不错,我只想到加强联盟会让姜后忌惮,却没有想到如此一来,很有可能会让姜后狗急跳墙……”如今他和李锦寒开诚布公,语言里对姜后也根本没有了任何的敬意,甚至用上了“狗急跳墙”这个词。 李锦寒缓缓点头,说道:“王爷率庆州府和禹州府联盟自然是好事,我也无心拒绝,只是此事只需你我,还有二殿下知道即可,现在万万不能传荡开来。这王宫之中说不得便有姜后的耳目,传出你我单独赏花密谈之事已是不好,若是联盟之事再传出,便是大大的不妙了!” “甚是!甚是!”诚王如今已是满脸的凝重之色。刚才有意结盟时他嘴上说的虽好,然而庆州府靠近京城,一旦发生战事,必然是庆州府首当其冲,先行遭殃,他心中怎能不惧。他想起一事来,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本来还想着劝说贤王大人解除和玉沙司马家的婚事……本王有女名云杏,待字闺中,正想嫁与贤王大人,如今看来,倒是不能了……” 李锦寒脸上泛起一丝苦笑,没想到诚王竟还打着这样的心思,他摇头一笑,说道:“王爷有心联盟便可,至于联姻倒是不必了,一来这事情为姜后所不容;二来玉沙司马家的婚事,我也不会解除的。” 诚王有些惊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欲言又止,顿了一顿,终究还是没有忍耐住,忍不住说道:“贤王大人,据我所闻,边塞玉沙城已完全由州府接管,贤王大人和一司马联姻,终究是有些辱没了贤王大人的身份……” 李锦寒摇了摇头,说道:“王爷有所不知,边塞和草原形势微妙,朱武彦已死,暂时也只有毛司马能够坐镇玉沙城,边塞之事二殿下仍要托付于他……而就算是毛司马没有任何用处,这婚事既然是我先前定下的,我也不会行那反悔之事。” 诚王干笑了两声,有些尴尬,说道:“贤王大人守诺,让人钦佩。”他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有些不死心,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小女不能嫁给贤王大人,终究是不好……不好……” 李锦寒知道诚王想的是什么,说道:“王爷不必担心,虽无联姻之事,两府之间联盟之事却是不变的!”他看了诚王一眼,顿了一顿,又沉吟地说道:“不仅不能联姻,为了让姜后那边放心,等会说不得还要和王爷合演一出不合的戏了……” 诚王心中一紧,问道:“怎么来演?” 李锦寒看了一眼远处,忽然凑近到诚王耳边,细说了一阵,诚王听后脸上现出一抹震惊之色,直直的看着李锦寒,说道:“这不太好吧……” 李锦寒深深的说道:“王爷尽管按照我的法子去做便是。” 诚王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好!就按照贤王大人的意思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内官小心翼翼的往这边跑来,老远便叫道:“王爷,奴家有事禀报!” 诚王招了招手,内官才敢靠近,小心的看了一眼诚王的脸色,恭敬的说道:“启禀王爷,青州府世子殿下已到,求见王爷和贤王大人。” “青州府世子?”李锦寒心中一紧,带着惊异的看向诚王。 “知道了,你下去吧。”诚王对内官挥了挥手,又看向李锦寒,脸色却不太自然,勉强笑了笑,说道:“没错,正是青州府世子朱永年……信王那边也知道贤王大人要过道庆州府,是以……” 李锦寒看到诚王这般表情,意识到一件事情,声音不知不觉沉了下去,皱眉说道:“青州府那边已经和庆州府这边联盟了?” 诚王还以为李锦寒生气了,连声解释道:“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姜后那边的反应,只道是联盟加强一分便越有利,所以……” 李锦寒皱眉问道:“不知王爷还邀请了谁来?” 诚王说道:“没有了,便只有青州府了,若不是我和信王捻熟,也决计不会让他参与到这件事情来了……而且,信王那边也是主动要求派人前来的……” 李锦寒眉头几乎皱到了一块,他沉吟着说道:“如今信王那边也来到此处,姜后那边岂有不知的道理……” 诚王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凶险,连忙说道:“我马上叫他回去!” “没用的了。”李锦寒缓缓摇头。也由不得他心中不急,他这次京城之行势在必行,这番逼急了姜后对他实在大大不利,正如诚王所言,姜后若是狗急跳墙,鬼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首当其冲的并不是庆州府,而是到时候身在京城的他! 第207章使团离去 第207章使团离去 “那该如何是好!”诚王没有意识到区区一个会面之事原来还牵扯到这么重要的事情,一时间也有些慌了手脚,只是问李锦寒说道。 李锦寒心如电转,沉吟了好一会儿,缓缓说道:“如今之计,也只有将那场戏演得更加逼真了……” 大殿内,诚王再度设宴,招待青州府世子朱永年,陪席的官员心中都有些惊异,青州府世子竟连夜赶至,并且就刚好在李锦寒刚来的节骨眼上。这代表着什么?一些心思玲珑的官员已经是从这一连串的事情中隐隐嗅出一些味道来了。 这次宴会乃是给朱永年洗尘之用,然而宴会上的主角依然是李锦寒,便是朱永年本人,至始至终,也是围着李锦寒在转。 朱永年和朱名耀一般的年纪,但却显得十分的成熟,举手投足之间比之年过四旬的诚王都要从容得体一些。他的话语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排除一些其他的因素,李锦寒不得不承认,眼前的青州府世子给人的感觉真的是太过舒服,每每话语都是说得恰当好处。同时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惊异,朱永年这人端得不容小窥,而位处中北之地的青州府可能也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贤王大人,本王有女名云杏,尚待字闺中,见贤王大人文武双全,有意许配给贤王大人,两国就此联姻,如何?” 酒过三巡之后,诚王困眼似酣,似乎已经是酒精上脑,他大声说出了这句话。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原因无他,诚王此话乃是明白无误的要将庆州府和禹州府捆绑在一起无疑,谁人不知道,禹州府的后台便是草原,若是没有没有草原的支持,禹州府的二世子根本就不可能那般容易夺位成功。 这是明白无误的结盟了,事关到庆州府的未来,满堂官员心中岂能不关心。一双双眼睛都是齐刷刷的看向李锦寒,等待着李锦寒这个身份微妙的草原贤王的回答。 李锦寒却是皱了皱眉头,说道:“王爷难道不知,我身已有联姻之事,便是娶边塞司马府上的毛家千金。” 诚王忽然一阵大笑,满脸都是酡红之色,不屑说道:“不过是区区一司马之女,怎记得上我皇室贵胄之女,贤王大人也是明白人,怎么连这其中的道理都分不清?” “皇叔!”一边的朱永年生怕诚王酒醉之下继续乱说话,连忙叫道诚王。同时又小心翼翼的看向李锦寒,希望李锦寒不会在意这件事情。 李锦寒目光抖落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道:“王爷岂不知‘人无信不立’的道理,如今我既已答应毛司马,岂能有反悔的道理。我知令爱身份尊贵,只是恕我李锦寒不能接受了。” “放屁!什么无信不立!”诚王借酒发作,颤颤巍巍的指着李锦寒,大声斥责道:“且问你,你乃是我们汉人,却偏偏去做异族的官员!还要摆弄着异族的架子来我们大唐呈威风!你竟也敢说无信不立?简直是一派胡言!如今本王要将小女嫁给你,你还敢拒绝。” “皇叔!” “王爷!” 整个大殿中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众人万万没有想到,诚王竟对着李锦寒发起酒疯来,而且还将心中隐藏的那些不快统统都说了出来!天啊!心中对别人有些怨念自然是很正常的,但是又怎么能够说出来啊!而且对象偏偏是李锦寒这个草原贤王。 “王爷。”李锦寒目光中已全是冷意,他看向诚王,缓缓说道:“原来在王爷心中,便一直是这样看我的吗?” 诚王满脸酡红,指着李锦寒,哈哈大笑:“你莫不要以为当了个什么异族的贤王就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都是蛮荒之夷,岂能和我天朝上国相提并论!” “是么?”李锦寒已经是缓缓站了起来,对着诚王冷笑不已。 朱永年暗道不好,他先前便得到了朱武彦的信件,知道姜后有意削藩,这次前来本就是为了和庆州府一起同李锦寒商量结盟之事,也好得到草原那边的支持,却没有想到诚王一个酒醉便将此时搞砸,更没有想到诚王明面上看起来对李锦寒客客气气的,心中却原来是这般看不起异族。 “贤王大人请息怒,都是酒后胡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啊!”朱永年也是站起来,对李锦寒拱手,连连说道。 李锦寒冷笑道:“若不是心中所想,酒醉之后又岂能偏偏说出此话!哼,倒是没有想到诚王爷心中原来这般看不起我李锦寒。”他霍然转身,说道:“吉布,我们走!此刻便去京师!” “贤王大人!”朱永年连忙去追,却被吉布直直的拦住了,不能靠近半分。 殿外的守卫很是犹豫不决,挡在了门口,说道:“还请贤王大人留步……” “倏!”的一声,李锦寒便是抽出了腰间的草原弯刀,他冷峻的目光逼视着侍卫,寒声说道:“你们可是要尝尝我手中的弯刀利否?” “不敢不敢。” 李锦寒武勇之名响彻天下,侍卫目露惧意,稍微一个犹豫便放任李锦寒离开。 “贤王大人!”身后朱永年仍旧不甘心的叫道,李锦寒却哪里还会理他,径直离去。 “唉!”朱永年无奈的看了席案前已经是醉倒睡着的诚王一眼,重重的一跺脚。 李锦寒佯装愤怒,带着狄族使团连夜出城,庆州府守备军没有得到诚王的吩咐,都是不敢阻拦,放任狄族使团两百余人离去。 李锦寒一行出了禹州府,直接往京城南望城的方向前去。这个时候踏入的土地已是属于直隶的范围,在朝廷的直接掌控之中。沿途都有地方官接待补给,态度都很是热情,这也难怪,李锦寒英雄之名传遍天下,一般人都对他这个草原贤王很有好感。 又费了一些时日,总算是来到了南望城,单是从城外看去,只见城廓雄伟,气势非凡。李锦寒看得不由自主升起一股肃然之意,庄严古城,这番震撼和辽阔草原比起来自然又不相同。 第208章巡查府 第208章巡查府 并未进城便有人前来迎接,此人李锦寒先前在禹州城中便见过,正是当年押送粮草前往禹州府的齐王,不比当初在禹州府透出的隐隐高傲,此番齐王表现出来的态度很是热情。 “贤王大人,先前本王在禹州王宫未央殿中见到你便觉得不凡,没想到预感成真,贤王大人赫然已经成为了草原的贤王!” 齐王对李锦寒拱手说道。期间他十分惊异的打量了阵容整齐的吉布等狄人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惊叹的色彩。 “哪里,哪里,王爷过奖了。”李锦寒适当得体的还了一礼,不动声色的说道。他心中好笑,当初在未央殿中齐王高傲,哪里有和他这个小小从事说过话,想必是正眼瞧一眼都没有,如今也亏得齐王脸皮厚,居然说的这么热情。 “贤王大人为两国之事四处奔波,远来辛苦,还请贤王大人进城再叙。”齐王微微一笑,对李锦寒说道。 “如此甚好。” 两行人合并一处,进了南望城,街道上赫然已经被兵士封锁,民众仰慕着李锦寒的风采,却也只能是远远的往这边看过来,人头攒动。 “贤王大人你看,京城百姓是多么的仰慕你。”骑在马上的齐王哈哈一笑,指着远处的民众对李锦寒说道。 李锦寒微微一笑,说道:“都是托了圣上的洪福。” 齐王看了李锦寒一眼,忽然一声叹息,说道:“想当初我负责运粮重任,不远千里运至禹州城,却不想辛苦筹集的粮草全部毁于荒漠火光之中,更没有想到罪魁祸首竟然便是朱武彦……他祸乱国家,几乎使得边塞为狄族所攻破,实在是罪该万死!贤王大人协助二世子名耀行正义之师,将禹州府回归正统,实在是老天有眼啊!” 朱武彦阴谋策划荒漠之变,并且弑父夺位的事情早就在李锦寒的示意下传遍天下,齐王自然是知道的,这个时候表现的尤其愤慨。 李锦寒说道:“我之所作不过都是分内之事,也好还禹州府一个青天朗日!” “好一个青天朗日!”齐王大声称赞道。 行到一处府邸,只见横梁上上书“巡查府”三个金裱的大字,很有一番气派。 “贤王大人请,这便是皇后……圣上为贤王大人准备好的府邸,还望贤王大人能住得习惯。”齐王乃是铁杆的姜后一系,向来是以姜后马首是瞻,如今政事都是由姜后一言定决,这番安排自然是姜后的意思,然而大家表面上自然是不好将内宫掌权这等微妙的事情说出来,齐王刚才便差点说错了口,还好反应的快,及时的更改了过来,称是景泰帝的意思。 李锦寒并不急着进府,看了一眼横梁上的字,问道:“且问王爷,这可是先前某位巡查大人的府邸?” “哪里哪里,贤王大人误会了,贤王大人是何等的英雄人物,圣上岂能让贤王大人屈尊住旧府呢!这府邸是新建的,乃是圣上特意为贤王大人所建的!”齐王连忙说道。 李锦寒皱了皱眉头,说道:“既然是专门为我建造,又为何上书‘巡查府’三字?” 齐王忽然微笑说道:“原来贤王大人却是看这裱字不对,贤王大人有所不知,圣上早便决定封您为边塞巡查使!巡查青州府和禹州府边塞一带,西起禹州府玉沙城,东至青州府阳城关,贤王大人皆有控制之权,对城防守军可以任意调动。” “原来如此……”李锦寒脸上不动声色,缓缓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惊,他数个念头转过,已经是猜透了姜后的险恶用心。 姜后这一招不可谓不妙,轻轻松松便施展了一招离间计。若是按照正常情况来算,李锦寒和朱名耀名义上同时拥有了对边塞的控制权,朱名耀焉能不忌他,便是先前联盟再坚固,这个时候也难免要出现一道裂缝了,就算是两人最终没有决裂,但是肯定是能分化两人之间的关系,至少也不会像以前那般信任了! 李锦寒心中一声冷笑,姜后手段虽然厉害,可惜却没有算到他和朱名耀根本就不是联盟关系,朱名耀只是他手中的傀儡!偌大的禹州府也完全是听命于他一人! 两人进府,自有教坊训练出来的伶俐丫鬟出来跪迎,还由一个管家带着。李锦寒有了先前禹州府的经验,万万不肯让自己日常的行动皆暴露在姜后的监视之下,这些管家和丫鬟他是一个都不敢用,和齐王推说是不习惯其他人伺候,都让齐王给退回教坊。齐王无奈,还想争取留两三个丫鬟,最后还是拗不过李锦寒,失败了。 “贤王大人远来辛苦,那便好生休息,本王就此告辞,向圣上复命了!” 一切都和李锦寒言明,齐王无事可做,便向李锦寒告辞了。 “以后再和王爷叙话。”李锦寒拱了拱手,将齐王送出了巡查府。 仿佛又回到了狄族使团初入禹州城,入驻贤王府的时候,狄族使团两百余人心中都涌现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同时心中怪异依然难挡,自己等人居然由一个汉人率领着前来和其他汉人签订着狄汉两族的联盟,这在众人的心中一直都是道坎子。好在有李锦寒和吉布压着,狄人性子又比较单纯,短时间也不会出现什么乱子。 “吉布,让人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洗个澡了!”李锦寒伸了个懒腰,身上的关节劈啪作响,他对吉布说道。 向来听话的吉布这个时候忽然一脸古怪的说道:“大人身边从来不泛女人,这次来到京城可会有些不习惯?” 李锦寒不由笑道:“好你个吉布,什么时候也学会打趣我了,叫你给我准备热水呢,快去快去。”他像对待男子一般,用力的一拍吉布的肩膀。 “知道了。”吉布有些古怪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转身离去。 李锦寒在院子里踱步,四处看着周围的环境,忽然眼睛一紧,却是看到一处东西。 第209章当年湖边 第209章当年湖边 “松岛小姐,竟敢直入我府中窥探,真是好大的胆子。”李锦寒一笑,手中扔出一锭银子,直直的朝围墙旁一处大树旁飞去。 “啊!”松岛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银子击中,一声惨叫,直接摔落下来。只见她身穿黑色劲装,额头上还蒙着一条红巾。 李锦寒缓缓走了过去,对着摔倒的松岛伸出了右手,摆出一个优雅的姿势,说道:“松岛小姐,没事吧,要不要我拉你起来。” “你这个混蛋!”松岛爬起身来,发丝都已经凌乱了,她愤怒的抽出了武器,指着李锦寒,说道:“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李锦寒无奈一笑,说道:“松岛小姐,你说这是一个什么世道啊?明明有个人偷偷摸摸来窥探我的行踪,被我发现揪出来了,反而要骂人。这是从何而来的底气,恕在下真的不知道了。” “谁偷偷摸摸了?我才不是来窥探你这混蛋呢!”松岛愤怒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咬了咬嘴唇,说道:“若不是少母叫我来……看看你,我才不会来!” “原来是你们少母叫你来打探我的消息,于是你就光明正大的爬上树了?”李锦寒摇头一笑,说道。 松岛自己知道说不过李锦寒,咬牙说道:“李锦寒,上次的仇我松岛一定会报的!” 李锦寒无所谓的撇了撇嘴巴,说道:“你尽管报便是了。” 松岛的目光愤怒更甚,说道:“你莫不是以为我怕了你?你……我要和你拼命!”她口中虽然说着拼命,终究还是没有动手。先前被叫来窥探李锦寒消息时,原田音便曾经和她言明万万不能泄露了行踪,如今她的行踪已俱被李锦寒识破,已算是失败了任务。而她也是知道原田音一直都是打着拉拢李锦寒的算盘,刚才她忍耐不住对李锦寒破口大骂已经忤逆上命,这个时候再行动手,一个不好真的惹恼了李锦寒,原田音那里便绝对放不了她。 李锦寒忽然拍了拍松岛的肩膀,说道:“你们新月国的女子都这般蛮不讲理吗?年轻轻轻的,火气消一下。” “把你的手放开!”松岛身体被触,反应出奇的大,一下子便将诸多约束抛之脑后,手中的武器直直的便往李锦寒的胸膛刺去。 李锦寒早就有预防,只是没有想到松岛出手竟这般狠,他手掌两个翻落,已经是将松岛手中的匕首打落,同时将松岛制住,松岛整个人都软倒在李锦寒的怀中。 “真是不听话!上次在湖边险些被你杀死,这个时候又施展这般狠厉的偷袭。”李锦寒说着,一副生气的模样,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松岛的身体上,“啪!”的一声。 “你……这个混蛋……”松岛被李锦寒这般羞辱,脸庞涌起一股羞愤,声音中不由自主的都带上了一股颤抖。 李锦寒无奈的笑道:“你想要致我于死命,动刀动枪的,我不过是轻轻的拍了你一下,你便这般有意见吗?” 松岛全身瘫软,说道:“你快放开我……” 李锦寒说道:“我从来就没有叫你来过巡查府,是你自己要来的,如今怎么又要叫我放开你了。” 松岛等人一生清白皆许于圣母,生命中从来就没有和哪个男子这般亲密过,这个时候和李锦寒保持着这等暧昧动作,心中是又羞又气,偏偏拿李锦寒没有办法。她颤声说道:“我乃是圣母座下仆人,一生清白,你敢这般羞辱于我,圣母知道了定然会惩罚你的……”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上次在湖边连你衣服都解开了,你家圣母可知道?” “你不要说了……”松岛身躯一颤,上次湖边的事情一直都是她心中羁绊,被李锦寒占了便宜,多少次的梦魇中都出现过那次的场景,这个时候再被李锦寒提起,如同伤疤被揭,强烈的羞耻感泛起她的心头。 李锦寒说道:“明明就有这件事情,为何不能说,更何况上次本就是你们先攻击我,我为了避免那些粉末,才脱下你的……” 松岛羞愤地说道:“你无耻……躲在那里偷听到我们的说话……” 李锦寒皱眉说道:“你们自己做下那等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反而要怪我听到了。” “我们才不是见不得人的……”松岛辩解着道。 “不是见不得人的?”李锦寒忽然哼了一声,说道:“既然是见的人的,下次朝廷那边召见我时,我自然便将那夜所听之言全部告知了……” “不要!”松岛闻言大惊失色,她岂能不知道这事的干系重大,一旦让姜后知道了嫁祸之事,到时候整个新月国都要面临着姜后的怒火。她对政治向来是不敏感,但是听原田音说得多了,是以十分的清楚。 “既然是见的人的,为何又不能说出来?”李锦寒追问道。 松岛无法辩驳,直直的看着李锦寒,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李锦寒的面容,上次在湖面虽然也有碰面,不过那个时候李锦寒乃是朵颜贤王的妆容,这个时候才是真面貌。松岛心弦压抑不住的一动,李锦寒长相十分的俊美,经过多年的历练这份俊美之上又带上了一股深深的男子刚阳,十分的吸引人,松岛虽然心中对李锦寒一直都是仇恨的态度,但是也不得不惊叹李锦寒的相貌。 自从知道了朵颜贤王便是汉人中的年轻官员之后,松岛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象过李锦寒的面容,许多样子的都想象过,甚至将李锦寒想象的如同恶魔一般,却没有想到名动天下的汉人贤王竟生得如此俊逸非凡! “你……还不是换过了一个面貌……当初也在行着偷偷摸摸的事情……”松岛收敛住心神,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李锦寒微微一笑,说道:“谁说我偷偷摸摸了,如今我李锦寒便是草原贤王的事情天下皆知,你竟然好意思说这是偷偷摸摸的?真是该打!” “啪!”的一声,却是李锦寒一巴掌又重重的拍在了松岛的身体上。 第210章翻墙习俗 第210章翻墙习俗 松岛整个脸庞都泛起羞愤无限,她颤抖的说道:“我要杀了你……” “想杀我是吧,那尽管来吧……”李锦寒忽然将脸凑近到松岛的面前。 两人靠得太过近,松岛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李锦寒鼻息间吐露的气息,李锦寒如同刀削一般的英俊脸庞就呈现在她的眼前,她清晰可见,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会,心中涌起一阵动荡,她忽然呆了一呆,随即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竟而不敢看李锦寒的眼睛,一时间更是忘记了她对着李锦寒本应该是愤怒的态度。 “你不是要杀了我吗?给你机会又不下手……”李锦寒一笑。 松岛低头说道:“你明明知道我手脚被制,如何下手……” 李锦寒微笑道:“你不是还有嘴巴吗,随便来咬我不也可以吗?” “我不咬……”松岛抬眼看了李锦寒一眼,又低下头去。 李锦寒问道:“为什么不咬?” 松岛低头说道:“只是咬你,太便宜你了……上次的仇我一定会报的,现在少母说不能动你,还要好好保护你,等事情过后,我还是会杀了你的……” 李锦寒从松岛的话里终于引出了一些重要信息,心中一惊,问道:“你们少母说要保护我,可是知道京城中有谁对我要不利吗?” 松岛自知失言,说道:“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是我们新月的秘密。” 李锦寒皱眉说道:“你们新月国之少母,可是等于大唐的公主?” “少母乃是圣母之女,光披天下,岂是大唐的公主能够相比的。”说到这个事情,松岛的脸庞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股坚定之色。 “你们新月弹丸之地,却是自大得很。”李锦寒看到松岛这般模样,无奈一笑。 松岛忽然怒道:“我们新月乃是古圣国遗地,天神许诺之国,你怎敢如此不敬!” “好吧,你们新月国是最厉害的了。”李锦寒哭笑不得,他并没有打算和松岛继续争论着这个话题。他好奇的打量了松岛一眼,问道:“你们新月国便是圣母为王了,是吗?” 松岛傲然说道:“圣母乃是天神使者,只需我们心中虔诚,在死后必能沾染圣母光芒,去往漫花世界。” 李锦寒摇头一笑,他不得不承认宗教的力量自古以来都是不容小窥的,他说道:“那你呢,这么年轻便开始打算着死后去往那个什么世界的事情吗?” 松岛坚定的说道:“当然了,能够沾染圣母光芒,便是最大的恩赐。” 李锦寒叹息的说道:“你可别总是想着死,你死了我可是会舍不得的。” 松岛目光抖落,又很是不自然的躲藏起来,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说道:“你……不要总是胡说八道……我一辈子皆都许给了圣母……”她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许给了她什么?清白吗?”李锦寒直言不讳。 “嗯……只有清白之身的人,才配跟随着圣母……” 李锦寒忽然微笑道:“你们圣母怎么对你们女人要求这么高?莫非他是一个男的?” 松岛抬头怒道:“不得胡说!圣母岂能是你们这等卑贱的男人!” 李锦寒哼了一声,说道:“男人卑贱是吗?那你们新月国的少主呢?如你看来,算不算卑贱?” 松岛的气势顿时弱了一些,说道:“我们少主乃是圣母之子,天生便身披圣母光辉,自然不算卑贱的……”她看了李锦寒一眼,顿了一顿,忽然又加了一句,说道:“我们都一直听命着少母的……” “是么?”李锦寒目光沉落,忽然问道:“听说你们少主要和大唐平阳郡主成亲了,是吗?” 松岛说道:“没错,大唐郡主能够嫁给我们新月国少主,也算是她的幸运了。” 李锦寒闻言心中一怒,终究还是忍住了,平静的问道:“不知这次联姻是你们新月主动提出的,还是大唐这边提出来的。” 松岛沉吟说道:“听少母说正是大唐这边提及的,不过我们少主见过大唐郡主,对大唐郡主也是颇为喜欢……” “是么?”李锦寒哼了一声,他现在已经可以充分确定,这次婚事便是由姜后一手策划的,很有可能就是在利用着陈水柔引诱他上钩。姜后到底想要做什么,这次京城之行究竟会隐藏着怎样的风险,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松岛注意到了李锦寒目光中的寒意,警惕的说道:“你怎么这般神色?你在想什么?” 李锦寒哼了一声,说道:“没什么。” 松岛一呆,李锦寒虽然一直都在调戏着她,但是处处透着热切,这个时候的冷漠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心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一股委屈之意,气道:“不说就不说!你以为我稀罕听吗!快放开我!” 李锦寒被勾起陈水柔的事情,也是一片心烦,这个时候倒也没有再慢慢套松岛话的心思了,闻言默默不语,两手掌拍落,已经是解开了陈水柔的禁制。 “上次的仇我一定会报的!”松岛没有再动武,却不忘交代上这么一句,她又大声说道:“我回去复命了!” “记得帮我向贵少母问好。”李锦寒说道。他心思不在这里,语气显得十分的冷漠。 松岛心中涌起一股失落感,她不甘心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重重一跺脚,说道:“我走了!”说着,一个跃落,意图踩着树干翻墙过去,不想功力差了一些,这巡查府的围墙又高大了一些,她第一次并没有成功,只好落回来,神情有些狼狈,她似乎很怕李锦寒看到她这般模样,脸上表情很是不自然。 李锦寒看到这幅情景,终于忍不住莞尔,无奈一笑,说道:“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偏偏要来爬这高墙,这便是你们新月国的习俗吗?” “要你管!”松岛幽怨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又继续跃着高墙,这一次又没有成功,她脸色已是十分的难看,放佛委屈的要哭出来一般。 第211章姜后召见 第211章姜后召见 “你刀下杀人许多,本性终究还是一个小女孩子,遇到这些小事也要哭鼻子了。”李锦寒摇头一笑,向松岛走去,说道:“你既然不想走大门,那我便来帮你吧。” “我才不要你帮!”松岛犹自固执,不理会李锦寒,倔强的又往高墙上跃去。 李锦寒有意帮松岛一把,迅速行了过去,双手一把便托住了松岛的身体,用力的往上送去。 “啊!”松岛一声惊叫,身体骤然被李锦寒托起已经是心神大失,不过这个时候她的去势已经是确定,李锦寒的功力是如何的强劲,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恍惚之间,高墙的边缘便已经在脚下,她连忙踏了上去。 “现在上去了,等下翻下去总不至于摔倒吧?”李锦寒微笑地看着松岛,说道。 松岛的身体有压抑不住的颤抖,脸上羞红再起,她心中又羞又气,指着李锦寒,颤声说道:“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她能清晰的回想起刚才身体被李锦寒手掌托住的震颤感觉,心中动荡一片。 “嗯,你会来报仇的,我知道啦!”李锦寒微微一笑,他忽然将双手放在鼻子前闻了一把,夸张的说道:“真香。” “你……”松岛全身都震颤起来。 李锦寒微笑着说道:“松岛小姐可是还想要下来,若是不方便,在下倒是还可以代劳托你一把。” “你……是个混蛋……”松岛哪里是李锦寒的对手,整个脸庞此时都是红晕密布,也不知道是被羞的还是被气的,她咬了咬嘴唇,目光复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往外面跃下。 松岛走后,李锦寒莞尔一笑,他看松岛年轻无城府,一开始不过是想从松岛口中套出一些话来,没想到这番接触发现松岛倒是十分的可爱了。他便要回房了,回过头来,忽然发现吉布便在院门口站着,似乎早就来到了这里。 “吉布,热水弄好了?” 吉布神色复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大人可是好本事,才这么短短的时间里竟又勾引上了一个女子。” 李锦寒哭笑不得,说道:“吉布你现在说话怎么如此难听了,什么叫做勾引上了啊?那女子名唤松岛,便是先前在禹州府的刺客之一,当初在湖边我还挟持了她的,还记的吗?她在墙上窥探我的踪迹被我识破,我这才捉住她,顺便套一下话。” 谁知吉布的目光更加的复杂了,说道:“大人真是好本事,先前拼死争斗过的敌人也能弄上手了。” 李锦寒无奈一笑,说道:“吉布你老实和我说,这次来京城镜容是不是叮嘱过你来监督我。” 吉布幽幽说道:“监督有用吗,先前离开草原时大额吉也是叮嘱着我监督大人,可是大人来到禹州府还不是……” 李锦寒连忙转移话题,打断道:“吉布,水准备好了吗?我要冲凉去了。” 当天夜晚,姜后便召见了李锦寒,召见的地方赫然是御书房,姜后更是直截了当的坐在那张本该是皇帝才能坐的位置上。李锦寒被带进来的时候,房中还有一个华服的中年人,正是夏王朱聪。 “夏王,你先下去吧。” 李锦寒来后,姜后停止了谈话,对夏王说道。她声音虽低,却带着一股天生的雍容华贵,让人不敢抗拒。 朱聪俨然是一副姜后心腹的味道,他应了一声,恭敬的行礼,缓缓退出御书房,走的时候深深看了李锦寒一眼,目光中隐隐藏着一丝恨意。 “李锦寒参见皇后娘娘。” 李锦寒行了一礼,他对姜后并没有什么畏惧,直接的打量着上首龙椅上的姜后。虽然隔得颇远,但是李锦寒依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姜后的绝代风华:双眸如影,两眉似剪,玉脂冰肌,整个人的气质似乎永远笼罩在一股高贵雍容中。 姜后眉目之间还能辨析着和陈水柔的三分神似,容貌比之舒镜容完全是不相上下,但是独有的成熟风韵又不是性子单纯的舒镜容可以比拟的。李锦寒被姜后容貌所惊,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眼。 李锦寒注视着姜后的同时,姜后也在仔细的打量着李锦寒,她忽然微微一笑,如同百花绽放,甚是奇艳,用赋有磁性的声音说道:“平身,李从事请坐。”她只叫李锦寒为“李从事”,隐隐之中似乎是在提醒着李锦寒汉人的身份。 “谢皇后娘娘!”李锦寒坐下,神色不变,不卑不亢的看着姜后,同时心中也在快速的盘算着姜后的心思。 姜后微笑道:“李从事有所不知,适才出去的夏王便是平阳郡主之父。” 李锦寒闻言心中一紧,不知姜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点了点头,说道:“乃是夏王,下官知道。” 姜后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加灿烂了,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本宫现在心中甚是疑惑,不知是该称呼‘从事大人’呢,还是‘贤王大人’……”说着,她的目光紧紧注视着李锦寒脸色的变化。 李锦寒脸色不变,说道:“皇后娘娘直言‘李从事’即可,下官本就是大唐官员,为卖国之贼朱武彦所害,这才流入草原,辗转几度阴差阳错被迫当了草原的贤王,本身乃是汉人之实却从来不敢一日或忘!这次费尽心力回大唐缔结两国盟约,也完全是一心想要保我大唐百年和平!” 李锦寒这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目光中更是浩然一片,姜后注视之中不由自主微微动容,瞳孔也睁大了几分,她缓缓说道:“李从事对大唐之忠心本宫自然是明白的,如此千里迢迢前来京城便知一斑……禹州府的事情本宫也是知道的,逆贼朱武彦弑父夺位、阴谋策划荒漠之变的罪行本宫都已经通报天下,李从事帮助二世子朱名耀继承正统,立有大功,本宫已着手诏书,即将任命你为‘边塞巡察使’,边塞一代城池皆由你来巡查,兼有调兵遣将、先斩后奏之权,此事齐王想必都已经和你说过了吧。” “都说过了,多谢皇后娘娘所赐。”李锦寒暗自心惊,如今姜后公然在龙椅上安坐,更是直言赐封官爵之事,犒赏夺予,丝毫不提皇帝。后宫专政,京城之中必然已是暗流涌动,只是不知偌大大唐将要动乱成怎样一副模样。李锦寒的目光抖落着。 第212章肉中钉 第212章肉中钉 姜后顿了一顿,忽然说道:“据说李从事当初乃是二世子羽白府中出身,是吗?” 李锦寒应道:“不错,下官本是岭永小县一布衣,若不是二殿下之知遇之恩,下官现在不过还是一卑贱乐工……下官牢记二殿下之恩德不敢或忘,这次二殿下举正义之师,征伐逆贼朱武彦,下官为二殿下马前卒,万死不辞!” 姜后的目光更加深邃,紧紧的注视着李锦寒的目光,说道:“李从事,本宫倒是要问你一件事情,上次禹州城中刺杀之事,不知……” 李锦寒明白姜后的意思,却是将当初的刺杀行动当做是他和朱名耀所为了,他脸庞上不动声色,说道:“不错!正是二殿下和身边死忠之士一力策划,当初下官并不知情,还杀了两人。” “当初李从事并不知道?”姜后眼睛陡然一亮,若是真如李锦寒所说,朱名耀这关键之事并没有对李锦寒告知,说明对李锦寒并不是十分的信任,两方之间的联盟如此看来也是存在着不小的裂缝的。说不得朱名耀一直在打着另外一层的心思,若是刺杀成功之后或许根本就不会再想着借助李锦寒的势! 只是短短的时间内,姜后已经转过好几个念头,她目光抖落着,不过随即也是释然,李锦寒以前虽然是朱名耀的心腹,不过当李锦寒坐了势力惊人的狄族贤王之后,两人的单纯又怎么会再那么单纯!看禹州府夺宫之事,辨朱名耀的心智也绝非等闲,这般之人又岂能不防着其他势力趁机入侵! 看来两方之间的关系也是相当微妙得很,姜后的内心忽然豁然开朗。说起来,她最担心的事情便是禹州府为草原大开门户,草原铁骑从此便再无阻拦,将以摧枯拉朽之势齐卷天下,到时候大唐将岌岌可危!虽然说李锦寒有没有如此野心还待确定,但是这事情毕竟是眼中刺、肉中钉,这些日子她便从来没有从这个担心中轻松过来。禹州府远在西北,她的势力难以渗透,对那边情况最是不了解,心中的忧虑可想而知。 姜后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不错,不过一切都是建立在李锦寒这话属实的基础上!姜后又看向了李锦寒。 “若不是二殿下身边庸臣作祟,二殿下怎能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知我!那时我本就是陪同朱武彦一起在清浏湖边,有我从中策应,朱武彦岂能还有命在!这次刺杀之事成功,后面又何须那般冒险夺宫!”李锦寒的目光有压抑不住的愤怒,他似乎是在尽量控制着情绪,但是想起当初之事又无法忍耐。 姜后始终都在观察着李锦寒,李锦寒所说话语和表现出来的表情都没有任何的问题,一丝破绽都难以找出。姜后已经是渐渐放下心来,她现在已经大概可以确定两方的关系远不是她担心的那样荣辱一体!想想也是,支持朱名耀的大多是一些禹州府本土文臣,岂能放任李锦寒在禹州府坐大?至于将门户大开,放异族骑兵入关这种事情更是绝对不会发生了! 如此看来,自己一直都是过于担心了。 姜后放下心来,随即心中一个念头转过,全身的神经又绷紧了,她再次紧紧的看向李锦寒,目光深邃的可怕。却是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若李锦寒自始自终都是在营造着这种假消息来欺骗着她,那么眼前的年轻男子到底是多么的可怕! 李锦寒似乎是从那股愤怒中平复下来了,他看向姜后,见到姜后看着自己一副深邃目光,很是惊奇,呆了一呆。 “李从事所言不错,有些酸腐文臣不懂应变,确实是迂腐得很。”姜后回过神来的,连忙收敛住神色,点头应道。 这个时候她心中另外一个念头转过,满腔的担心又重新放了下来,心中想道:“若他心智真是那般可怕,这次又岂能应诏入宫……单单因为水柔之事便被我挟持了行动,这种人断然不会难以对付……” 姜后对李锦寒那股深切的敌意渐渐落下,心中一片轻松,这个时候她便不由自主的好奇李锦寒传诵的那些事迹来,看向李锦寒,缓缓说道:“传闻李从事带领五十八位弟兄从荒漠和狼群中经历九死一生,杀出一条血路,更在异族即将破城之际力挽狂澜,拯救玉沙城于既倒……李从事被人尊为边塞第一英雄……李从事乃是文人出身,何以竟这般武勇呢……” 李锦寒淡淡一笑,说道:“并不是我如何的武勇,只是我比他们都敢于拼命。” 姜后说道:“李从事竟这般能拼命吗?” 李锦寒淡淡说道:“皇宫娘娘不知当时凶险,若是不敢拼命,下官早便死了几次。” “原来是这样……”姜后忽然对李锦寒越来越好奇了,她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奇异光芒,顿了一顿,缓缓问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传闻李从事废杀草原可汗,如今蒙野可汗也是你一手拥立,不知草原中现在是什么形势……” 李锦寒心中一紧,他心中明白他和草原的关系一直都是姜后关注的重中之重,这个时候他要做的是尽量化解姜后的担心,又要给姜后适当的震慑,这样才有利于他这次京城之行。 “皇宫娘娘所言不错,草原前可汗确实是下官所废杀!下官助他统一两狄,他却恩将仇报,要置下官于死地,下官向来无争,性命所系也不得不绝地反击!至于蒙野可汗,本就是狄族左戎王室之人,先前被忌,下官曾施以援助,是以和下官交好,继承王位之后,承蒙可汗看重,破例赐封下官草原贤王之位。如今草原既然一统,自然越发繁盛。” “蒙野可汗感恩李从事甚重,不然也不会不顾忌你的汉人身份,破例赐封你为草原贤王了……”姜后心中惊叹于李锦寒和蒙野牢不可破的关系,重新估量着李锦寒的地位,同时又问道:“先前草原各自为战,尚且如此可怖,这次草原一统,更不知道对大唐是如何的威胁了……”话说完,姜后紧紧的看着李锦寒的目光,似乎要看透李锦寒真实所想。 第213章一派胡言 第213章一派胡言 李锦寒的神情忽然激动起来,他霍然站立起来,正气凛然的说道:“皇宫娘娘但请放心,不管草原如此强盛逼人,但凡有我李锦寒在一天,便断然不会让异族之兵南下狩猎,侵略我同胞汉人!”李锦寒的目光闪落着,紧紧的看着姜后,斩钉截铁的说道:“下官乃是汉人,不敢有半日或忘!这次下官不远千里从草原归来,也是一心想要促进两国联盟之势!能为我们大唐解决边塞百年之祸患,使万千黎民免受劫掠,下官便是死也甘愿!” 李锦寒的声音坚定无比,掷地有声。聪慧如姜后此时内心也忍不住动摇,不由自主的想道:“莫非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误会了他,自始自终他都是这样一个人。”与此同时,她又有了另外一层顾及,现在草原全赖李锦寒牵制,李锦寒一旦出事,只怕草原铁骑即将南下,如今草原一统,到时候又该是如何的恐怖情景! 不仅如此,单单是李锦寒在这里受到半分危害,愤怒的可汗也不知道为此要爆发出怎样的怒火! 如此想着,姜后对李锦寒又多了一份忌惮。 “李从事对皇上一片忠心,本宫是知道的。”姜后若有所思的缓缓点头,她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顿了一顿,又问道:“传闻李从事前来京城途经庆州府时,诚王曾对李从事出言不逊,可有此事?” 李锦寒面露气愤之色,说道:“诚王辱人太甚,羞我名节,此次回去绝不再经由庆州府!” 姜后十分满意李锦寒的表现,说道:“李从事不必气愤,此事本宫也有详闻,一切皆是诚王不对,本宫不日即要传下诏书责备一二。” “皇宫娘娘英明!”李锦寒说道。 到此为止,姜后对李锦寒的忌惮和防备之心已经去了许多,她心中忽然转过一个念头,就算是真的将女儿嫁给眼前男人,似乎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然而前提是李锦寒必须要将其他女人休掉,她这个做母亲的亏欠水柔太多,在这种终身大事上再不会让自己女儿受半分委屈! 姜后目光闪动,还没有说话,李锦寒已是忍不住问道:“敢问皇后娘娘,诏书所说平阳郡主将要嫁入新月,可是真的?” 姜后说道:“李从事有所不知,新月少主日后将永驻南望城,相当于入赘大唐,平阳郡主绝不是嫁入新月。” “终究还是嫁给别人!”李锦寒的神色中难以掩盖愤怒,他看向姜后,直截了当的说道:“皇后娘娘,有一事我便和你明说,我和平阳郡主共历患难,情愫早生,早盟誓言,还请皇后娘娘将平阳郡主转赐于我!”李锦寒的目光紧紧的看着姜后,一动也不动,等待着姜后的回答。 姜后的语气中有明显的不悦之色,说道:“平阳郡主不是金银珠宝,岂能说转赐于你。” 李锦寒连声说道:“是我说错话了。”他看了姜后一言,开诚布公的说道:“明人眼前不说暗话,皇后娘娘,有些事情我便也明说了,水柔乃你所出,你自不愿她伤心,她唯对我有心,还请皇后娘娘成人之美!” 姜后听着李锦寒直截了当的将这等隐秘的身份关系说出来,目光中抖落出一道寒光,她深深的看着李锦寒,忽然一笑,说道:“好!李从事果是以诚相待!”她的微笑不久之后便消失,顿了一顿,忽然哼了一声,说道:“谁说将水柔嫁给你她便不会伤心了?哼,李从事家中已经几个妻妾,堂堂郡主又岂能再入你家之门!” 李锦寒激动地说道:“不瞒皇后娘娘,我和水柔实已互许终生,水柔已是非下官不嫁!” 姜后的目光中闪着一道厉色,说道:“李从事,你便那般肯定?须知我京城青年才俊不知凡几,水柔前来京城这么多时日说不得早已移情别恋……” “不可能!”李锦寒霍然打断着姜后,坚定无比的说道:“一起走过沙漠,一起杀出狼群,经历数次九死一生!水柔和我之情天地可鉴!她绝不可能变心!” 姜后猛的被人打断,不由自主的涌现着一股怒气,不过随即被李锦寒的气势所震撼,她的心中忽然陷入一片深思之中。她丝毫不怀疑李锦寒所说之话,此前她早便从女儿陈水柔那里得知了许多事情,最主要的便是非李锦寒不嫁之心。她目光沉淀,缓缓说道:“李从事不必激动,你乃是大唐功臣,武勇向来为本宫所欣赏,若是想要本宫将平阳郡主许配给你也不是不可,只是……”说到这里,她看向李锦寒。 李锦寒连声问道:“只是什么?” 姜后声音沉落,缓缓说道:“李从事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便是休掉家中之妻妾,而且保证以后都不能和其他女子来往,这样水柔才不会受委屈,本宫也可以放心将水柔托之你手……”姜后的心中有些动荡,说起来她能说出这些话已是十分的意外,她性子最是要强坚定,刚才这话却算是让步了。若不是她十分看好李锦寒,又知道女儿的决心,是决计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李锦寒忽然陷入了沉默之中,忽然缓缓摇头,低声说道:“皇宫娘娘,此事下官怕是难以做到了,家中妻妾……下官是不能休的。” 姜后忽然怒道:“好!李从事,本宫这般和你开诚布公,你居然这般不知好歹,水柔看上你真是蒙了心眼了!” “下官不休妻,不代表不能给水柔幸福,水柔到了……”李锦寒辩解着道。 姜后愤怒的打断道:“一派胡言!你身边妻妾环绕,水柔进了你府中岂能不受委屈!” 李锦寒依然辩解着道:“我绝不会让水柔受半分委屈……” 姜后怒道:“一派胡言!休要再说!” 李锦寒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拳头已是捏得紧紧的,目光闪烁不定。 姜后已很久没有这般愤怒过了,尤其是这些年来手握权柄,她早就练就了一番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 第214章打草惊蛇 第214章打草惊蛇 这番愤怒是如此的强盛,凭借着她的城府居然无法压制,她紧紧的看着李锦寒的眼睛,目光闪闪灭灭,费了好久终于是平复下了心中的激动,长吸了一口气,说道:“李从事,你下去吧。” 李锦寒咬了咬牙,说道:“还请皇后娘娘容许我见水柔一面。” 姜后目光中涌现出一股强烈怒色,心中一个念头转过,她又强自平息,淡淡的说道:“李从事,平阳郡主身在夏王府中,你想去尽管去便是,只是夏王愿不愿意让你进府却是不好说了,平阳郡主名义上毕竟是他的女儿,本宫也无法勉强。” “如此,多谢皇后娘娘告知下落。”李锦寒又行了一礼,便要下去。 “李从事。”姜后眼看李锦寒告退,忽然又叫住了李锦寒,她深深的看着李锦寒的眼睛,说道:“李从事,我知你对水柔真情,不然也不会来京城了……如今本宫已给你机会了,为何你偏偏不知道珍惜。” 李锦寒说道:“叫我休掉她们,我做不到,对不住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了。”先前他一个念头转过,曾经想过先和姜后虚与委蛇,假意答应姜后的要求,到时候再趁机带着陈水柔远走高飞,但是随即一想,凭着姜后的心智,岂能没有后招,到时候必然是用陈水柔约束着他在京城之中,然后亲自传下休书前往禹州城从事府中,那时镜容等人听到他和陈水柔的消息怎么还可能镇定的了,到时候简直是要天下大乱;而且按照姜后的意思,和司马毛家的联姻必然也要取消,到时候玉沙城会出现怎样惊人的变动也是一个未知之数。 姜后对他不可谓不宽容,但是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能做。 这个时候,如何夺回陈水柔,是摆在面前一个十分重要的难题。用武力来抢夺显得是那么的不切实际,在这天下戒备最严的京城之中他个人的武勇已是压制到了最低,而且这种事情一旦打草惊蛇,以后更没有半分的机会了! “你既不愿意,本宫便也不勉强了。”姜后强自平息下心头的怒火,缓缓挥了挥手,说道。 李锦寒看着姜后,欲言又止,他想要开口和姜后叫唤陈水柔,想了一想,知道不可行,终究还是忍住了。 姜后的目光一阵闪灭,接着缓缓说道:“李从事英雄之命传遍天下,心智自然不俗,这等私事自然是不会影响公事的了,明日南望殿中为李从事设下洗尘之宴,还请李从事不要爽约。” 李从事心中一紧,问道:“明日宴会水柔可会前来?” 姜后淡淡地说道:“平阳郡主身在夏王府,身体情况如何,本宫倒是不好说了。” “是么。”李从事已经是从姜后的话里听出意思,却是根本就没打算让他见到陈水柔,他的拳头紧了一紧。 姜后心中怒气腾升,就在刚才因为陈水柔的事情她对李锦寒的好感已经消失无踪,既然不能两全其美,用这事笼络住李锦寒,那么如何通过李锦寒保持住中央朝廷的利益最大化便是她要重新考虑过的事情了。她深深的看了李锦寒一眼,挥了挥手,说道:“没有别的事情了,李从事你可以退下了。” “下官告辞了。”李锦寒默然离去。 李锦寒走后,姜后召来了内官监事张耳,吩咐了一些话。张耳听后若有所思,行礼之后便匆匆离去。 姜后看着殿外李锦寒离去的方向,目光中忽然闪现出一阵冷光,脸庞上堆积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禹州府从事李锦寒求见夏王千岁!还请代为通报!” 夏王府外,李锦寒向门子朗声表明了来意。 门子显然是受了吩咐,想也不想的便说道:“王爷日理万机,公务繁忙,早便通知了小的,说是所有人一概不见!” 李锦寒目光深沉,说道:“还请代为禀告一声。” “王爷早有吩咐,还请从事大人不要为难小的。”门子的话语虽然不硬,但是语气却显得坚定无比。 李锦寒脾气被激起,几乎忍不住要破门而入。他心中一个念头转过,整个人忽然如同置入了冰窖中一般,瞬间便冷静了下来,却是想道自己若是采用这等过激行为的话,很有可能导致姜后对他产生真正的敌意,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涉及着能不能对陈水柔专一的问题了,很有可能激起姜后心中的戾气,重新开始考虑着他和草原以及禹州府的问题了。 他先前费尽心机透露给姜后的几个信息并非毫不破绽,姜后一旦考虑要撇开他,必然会用心再去回想三个地方的微妙联系,因着那时先入为主的观念,很有可能会发现其中的种种破绽,最后怀疑起那三个事情来:第一,朱名耀和他之间是否真的有矛盾;第二,他在草原之中是否真的那般有地位,能够制约着草原的发展;第三,经过庆州府时,诚王、信王世子和他之间是否真的不欢而散过。 姜后无论是开始怀疑起那个事情,他的情况都要大大不妙!说不得马上便要惹上杀身之祸! 姜后是何等的杀伐果断,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姜后有任何的仁慈的。 李锦寒的心思沉淀下来,已经是越来越冷静了,这个时候看起来似乎情势很好,姜后对他无可奈何,甚至不得不巴结他、忍耐他,但是里面早已暗藏凶机,一个不好便要万劫不复! 说起来,他现在已是有些后悔刚才在殿中的反应了,其实要表明不能休妻的决心完全不用那么激动的。他那般顶撞,姜后肯定感受到了他的威胁,这是一个十分不好的开始。所幸事情还仅限于那个争论,情况还不至于到糟糕的地步,而若是他凭着武力硬闯夏王府,那情况又将大不一样了! 所以现在,他绝对要压抑住性子,不能硬闯。为了不打草惊蛇,甚至连偷偷潜入夏王府的事情都不能做。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细心等待时机。 “夏王爷既然无空,那我便不勉强了。” 李锦寒想通了这点,不再做任何的纠缠,转身离去。远处拐角处五个个人影仔细观察之后,一人迅速回去复命,另外四人继续分散跟在李锦寒的身后。 第215章太子贤名 第215章太子贤名 第二日南望殿的洗尘之宴举办的十分隆重,朝廷百官都有出列。中央朝廷的官员比之禹州百官自然截然不同,不说衣着打扮的处处考究,单单是骨子里透露出的雍容之气便渲染出了整个大唐王朝权力中枢的气势。 礼仪方面显得十分的繁琐,从进殿到候席,以及相交谈论所用方式都让李锦寒看得有些眼花缭乱,他心中油然升出禹州府、庆州府皆是穷乡僻壤的感慨。他无心学习这些礼仪,好在他现在另外有着一个草原贤王的显赫身份,不然肯定是要被京城中这些眼高于顶、最是讲究出身的官员给深深鄙夷的。 席宴未开,进来不久的李锦寒无疑是殿中的焦点。李锦寒的英雄事迹早便传闻天下,百官之中不凡仰慕之人,即便性子高傲不曾仰慕,但是对于李锦寒的好奇之心总是有的,都是有心前来和李锦寒交谈一二,不过这种时候却依然讲究一个论资排辈,太师魏昌寒同两大将军的前去让众人都止住了脚步。 “李大人。” 魏昌寒年近五旬,身材肥胖,一副和气模样,让人一眼看着便觉得有两份亲近之感。他微笑着朝李锦寒拱了拱手。 “李大人,久闻大名了!”魏昌寒身边的两位武将打扮的人也都是朝李锦寒拱手。 李锦寒回了一礼,他初来京城,对魏昌寒三人却是不了解的,目光中透着一股疑问。魏昌寒不等李锦寒开口,当先介绍起自己三人来。 “原来是魏太师,久仰久仰。”李锦寒朝魏昌寒拱了拱手,又向两旁拱手说道:“姜将军,杨将军,久闻英雄之名了。” 眼前两位武将的身份李锦寒暗自在心中记牢,这两人一人是禁军统领姜哲,看姓氏应该是姜后家族中人;另一人是直隶都骑校尉杨世免。他先前对中央朝廷的情况专门了解过,知道这两个职位都是军中要职,手握重兵。 “李大人此言可是羞煞我等,天下之人谁不知道李大人才是我大唐一等一的大英雄!”杨世免哈哈一笑,说道。 李锦寒谦逊一笑,说道:“杨将军过奖了,你和姜将军坐镇直隶,震慑宵小,才是豪杰之辈。” 魏昌寒抚须笑了笑,说道:“李大人就不必过谦了,姜、杨两位将军老夫是最了解的,只有守成之能,无扩疆之才,此事皇后娘娘早便说过,倒是李大人年纪轻轻,居然已在禹州府和草原之中接连干下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他点了点头,上下又打量了李锦寒一眼,说道:“废杀可汗,影响草原,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先前我们汉人何曾敢想过这等事情,倒是李大人惊才绝艳,给办到了!” “没错,李大人功勋卓著,此番宴会一了,明日朝会之上皇后娘娘必然就要传下诏书,敕封李大人为边塞巡查使!”姜哲脸上微笑着,目光中的神色却颇为怪异,让人十分的耐人寻味。 李锦寒心中一紧,说道:“原来姜将军也知道这事?” 魏昌寒和杨世免相视都是哈哈一笑,说道:“此事皇后娘娘早便言明,李大人府邸不也已金裱好了‘巡查府’三字吗?” “是极,是极。”李锦寒回以一笑。心中却已经注意到了一个事实,那便是魏昌寒三人看样子应该是姜后阵营那边的了,很有可能还是心腹之人,而在这百官之中三人说起姜后敕封之事也是神色自然,毫不避讳,显然姜后之势力在朝野之中已经是十分稳固。 李锦寒暗自揣摩着京城中的形势,忽然之间,他感受到了一丝异样,不由自主的朝左面看去,赫然是夏王刘聪正用一种十分仇恨的目光看着他,见他看来又马上移开,似乎只是不经意的一瞥。他心中一惊,按理说夏王和魏昌寒等人同属姜后阵营,本该是统一阵线,为何夏王偏偏对他这般仇视?他犹自记得昨晚夏王走出大殿的那瞥,目光中也是带着一股仇恨之色。 这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水柔的事情?李锦寒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思考之中。 “李大人,昨日听闻你已至京城,老夫便想前去拜访,唯恐打搅你休息,是以没有前去,此番既已认识,此后李大人在京城之日良久,咱们还需要多加走动啊!”魏昌寒抚着长须,笑吟吟的道。 李锦寒回过神来,微笑说道:“下官必然亲自前往太师府中拜访!” “好!李大人可莫要忘记了才是!”魏昌寒一笑,说道。 “不会的,下官定不爽约。” “好!”魏昌寒拍了拍李锦寒的肩膀,显得十分的亲切。 杨世免笑道:“我和姜兄一个在军营,一个在皇后之中,倒是不好招待李大人这个大英雄,如太师大人这般有福气了!” “哪里哪里,杨将军过奖了。”李锦寒谦逊的说道。 杨世免正色说道:“李大人拯救边塞,废杀可汗,影响草原,做的都是一等一的英雄之事,就不必过谦了。” 姜哲也是说道:“李大人,现在天下间谁人不知道你的名字,如今李大人一手促成两国联盟,更是功在千秋!必扬万世之名啊!” “哪里哪里。”李锦寒心中暗自考虑着三人的性格等东西。 大殿中忽然一阵骚动,只听得有人窃窃私语,说道:“太子殿下来了。” 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材清瘦,相貌奇伟的黄袍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大唐朝廷当今太子朱建平。 朱建平本是前皇后所生,向来有贤明之名。姜后当政之后凭着手腕快速笼络大臣,铲除异己,一切都还算顺利,唯独在立储这件事情上不敢有半分异动。姜后曾经想要劝说景泰帝废了朱建平,改立她的亲生儿子晋王朱显,这个消息走漏之后顿时便引起了整个朝野的轰动,百官都是纷纷上疏请求保住太子之位,便是她一直引为心腹的魏昌寒等人也是劝解不断,可见朱建平之贤名。 朱建平的到来给大殿中带来了新的气氛,百官都是纷纷向朱建平行礼问好,这问好和对着其他人时有着明显的不同,众人的笑容都很是自然亲切,目光中透着十分真诚的敬意。李锦寒注意到了这个现象,心中一惊,太子朱建平这般受拥护,也不知道姜后会作何想法,杀伐果断如她又可曾想过要制造一起“太子殿下忽然暴病身亡”的信息。 第216章古怪一笑 第216章古怪一笑 “殿下您来了!” “殿下!” 魏昌寒三人连连问好,却是朱建平已经走了过来,他十分亲切的朝三人微笑,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李锦寒的身上。 “太子殿下,有礼了。”李锦寒微微一笑。眼前的朱建平没有说话,却让他感受到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如沐春风,十分的舒服,他不由自主的便对朱建平微笑起来,十分的自然。 朱建平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微微打量了李锦寒一眼,便说道:“阁下便是禹州府从事李大人了?” 李锦寒应道:“正是下官。” 朱建平目光中涌现着一股十分感动的神色,走上前来,轻轻的拍了拍李锦寒的肩膀,说道:“李大人心系同胞,一手促成两国盟约,实是辛苦你了。”他仔细看了一眼李锦寒的眼睛,又感慨的说道:“李大人目光中隐含沧桑,想必在草原之中定然是吃了不少的苦,如今来到咱们大唐京城,可要好生休息一二。”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李锦寒看了朱建平一眼,目光抖动着。他和朱建平只是接触了这么一会儿,已经是充分感受到了朱建平的厉害,几句话说出来不知不觉便让他感到十分的舒服。 朱建平又关心的问道:“李大人想必是第一次来京城吧,不知在此处可是居住的习惯。李大人久居西北,对中原文化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以后可以尽管前往东宫之中找我叙谈。”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承蒙太子殿下看得起,他日若得空,定然是会前往东宫拜访殿下的。” “如此甚好。”朱建平又看了李锦寒一眼,感慨的说道:“西北之地武风鼎盛,豪杰辈出,我对西北风情也是钦慕已久,李大人若是他日前来东宫叙话,也正好可以让我感略一番禹州豪情。” “一定一定。”李锦寒口中顺从的答道。朱建平的话配合着语气和神情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昏头。就在这短短几句之间,朱建平实已透露出了拉拢他的意思,前往东宫之中叙话看似正常,却根本不是一件小事,一旦他进入东宫之中,即便和朱建平真的只是谈论风花雪月,姜后对他的态度也将完全改观。他只要受朱建平的邀请真的踏入东宫半步,也就等于是被迫成为了太子一系。 鬼知道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会被姜后狠下心来杀害,他李锦寒志在陈水柔,可不想落入这个泥潭之中。 他心中一个念头转过,又觉得甚是惊异,按理来说,凭着姜后的杀伐果断,又怎么可能被舆论那般阻碍,放任着朱建平这么一个巨大的威胁在身边?而且任由着朱建平尽情显示着自己的太子贤名,处处拉拢势力?除了太子贤名之外,莫非朱建平还有着另外不为人知的依仗?李锦寒陷入了思考之中。 无意之间,他瞥见到姜哲一脸的异样神色。心中倒也恍然。大家对太子朱建平都是钦慕尊敬,但是朱建平这般拉拢着他这个代表草原势力的人,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别人自然可以一笑而过,姜哲却是不行的,他是姜后族人,和姜后荣辱与共,对着朱建平招贤纳士岂能不敏感? 再寒暄两句,魏昌寒和杨世免便也来插话了,多是谈论李锦寒的英雄事迹,不时和朱建平相视一笑,神色很是自然。很快便又有几个官员向这边围拢了过来,加入了谈论之中,朱建平身在簇拥之中,言谈不变,让李锦寒感到惊奇的是,朱建平说话之间居然能够做到不冷落任何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太子殿下的重视。 李锦寒仔细感受着魏昌寒等人的神色以及众人之间的这股氛围,隐隐之间心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朝廷百官对着姜后和太子似乎是有着这样一股心态,那便是他们可以拥护着姜后这个女人的统治,但是唯一的前提却是姜后死后,要将大唐政权放还给太子。 这个事情众人都不会提起,但在众人心中,包括姜后,都在承认并且守护着这个约定。所以才会出现这么奇怪的一幕,坚定的姜后一系却和注定要背道而驰的太子言谈甚欢。 姜后和太子还有朝廷百官三者之间的关系是如此的微妙,李锦寒能够凭着敏锐的感觉察觉一二,却不能一窥全部。而若是再加入景泰帝这个成分呢,四者之间又该是如何复杂的关系?最后再加入他李锦寒这个代表着草原的势力,又加上新月国和大唐各地藩王的因素,这几者一同在京城中搅在一块,又将迸发出怎样的火花呢? 几股势力盘根交错,互有联系,显得十分的复杂,李锦寒现在需要做的也就是步步为营,看清形势了。 只有看清了形势,才能在几股势力的倾轧之中寻找到一条缝隙,从中进入,成功带走陈水柔。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此时此刻他李锦寒并没有多大的野心,唯一的欲望就是陈水柔。 几人言谈甚欢,眼看宴会时辰将近,人群之中再次出现一阵骚动,抬眼望去,只见五六人簇拥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其中男子俊朗,女子美艳。李锦寒不认得两人,却从两人身后的松岛身上能一举猜住两人的身份。 正是新月国少主原田由和少母原田音来到了。 “原来是新月国少主和公主来到了。”朱建平朝李锦寒微微一笑,拉着李锦寒,朝原田由和原田音两人迎去。 “太子殿下!” 原田音两人和朱建平显然都是见过的,微笑着叫道。 “来来,我来给两位介绍今天洗尘宴会的主角,李从事李大人。”朱建平拉着李锦寒上前,亲热的拍了拍李锦寒的手臂,对原田音两人介绍道。之后他又指着向李锦寒介绍着原田音两人:“李大人,这位便是新月国的少主原田由殿下,这位是新月国公主原田音殿下。” “原来是李大人,我可是久仰大名了。”原田音显然才是新月一行的主事之人,她仔仔细细,从上到下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脸庞上的笑容忽然更加的灿烂,美目流转,紧紧的看着李锦寒。 “公主殿下,在下也早便听过你的大名了。”李锦寒口中说着,目光却转向了原田音旁边的松岛,古怪一笑。 第217章晋王朱显 第217章晋王朱显 松岛不知怎地,从李锦寒那不怀好意的笑容里总是能想起李锦寒昨日拍打她臀部的情景来,她脸上一红,又羞又气,狠狠的瞪了李锦寒一眼。 原田音是何等的眼光,瞥了一眼两人的神色,顿时便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她自负美貌倾城,眼前李锦寒却对她视而不见,似乎手下松岛的魅力倒比她大上不少,这让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却是更加的灿烂了,说道:“李大人,我不知该叫你李大人呢,还是贤王大人呢……” 李锦寒正色说道:“我李锦寒乃为汉人,自然是要称呼‘李大人’为合适了。”他淡淡看了原田音一眼,缓缓说道:“新月国圣女之名如雷贯耳,在下远在禹州府时可就听说过了……” 原田音脸色微微一变,她岂能听不出李锦寒话语的威胁意味,却是在提醒着当初禹州城的刺杀一事。这事情两人心中都是清楚的,但却万万不能透露出来,若是有一丝半点的风声传到姜后的耳朵里,知道了这等分化栽赃之事,那新月国的处境便堪忧了! “是么,没想到以李大人之尊,竟也听说过新月小国之名,我们可是受宠若惊了。”原田音的笑容灿烂无比,她紧紧的看着李锦寒,目光抖落着,也不知道笑里藏刀的背后在想着其他什么东西。 李锦寒拱了拱手,微微一笑,说道:“承蒙新月国少主和公主赏脸,肯来参加这洗尘之宴席了。” 原田音微笑说道:“哪里哪里,李大人威名盖世,我们岂能不来……而且能够亲眼见一见李大人这般英雄人物,也是多么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啊。”她目光一转,看向身边的原田由,说道:“哥哥,你说是么?” 原田由一直被原田音压住,无法插话,正是感到憋屈,看了原田音一眼,忍不住哼了一身,说道:“那是自然的,李大人之洗尘之宴怎么能不来参加!”他朗声笑着,看着李锦寒,说道:“到时我和大唐郡主成婚之时,对李大人也是欢迎之至!” 李锦寒身躯有轻微的颤动,他的目光抖落着,回望着原田由,说道:“不知殿下成婚之日又在何时?” 原田由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唐圣上只说婚事将近,却不给一个具体时日,我屡次上疏相问,都是没有结果,不过李大人放心,到时成婚之日一定是会叫上李大人的。” 一旁的原田音闻言简直是忍不住给原田由一耳光,心中暗骂原田由太无城府,别人只是随便一问,居然就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好在禹州城刺杀之事没有让这个废物知晓,不然肯定是要走漏了风声。 “一定会去的。”李锦寒目光闪动。 正说着,齐王也已经前来,相熟的人也都是迎了上去,李锦寒也跟了上去,一阵寒暄。 “皇上圣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晋王殿下到!” 内官接连三声的叫喊,一队宫女和内官簇拥着三人从大殿侧门走了进来,为首一人身高挺拔,相貌清奇,正是当今皇上景泰帝。姜后稍微在后一点,头戴凤冠,身披霞帔,显得仪态万方,绝代风华。再后一点便是晋王朱显了,他年不及弱冠,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十分的俊朗。他乃是姜后亲子,虽暂时无太子之尊,却是最受景泰帝宠爱的,这个场合更是跟随着景泰帝随行出来,威势顿时将太子朱建平给比了下去。 众官员大呼惨败,景泰帝一声“平身”,众人这才站起,各自在案前坐下。马上便有貌美宫女穿插左右,端盘倒酒,却是要开席了。 景泰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姜后在旁。朱显却是不好在上首的,下了台阶,在一案前就坐。他这位置正好和李锦寒相邻。李锦寒对他微微一笑,他上下打量了李锦寒一眼,显然是猜到了李锦寒的身份,顿时满面笑容,不过脸色却显得有些不自然,目光十分漂浮。 “传诏令!” 景泰帝尚未开口,姜后已经是传下话来。顿时便有个内官尖着嗓子叫嚷道:“禹州府禹州城考绩司从事李锦寒接旨!”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这次宴会乃是一次专门为李锦寒而设的洗尘宴会,本就是客套寒暄一阵,不想一来便是这么一副严肃的场面。 李锦寒心中也是一紧,他不由自主的朝上面的姜后看了一眼,只见姜后对他微微一笑,这一笑更添姜后几分美艳之色。李锦寒被姜后美艳所惊,连忙收敛住心神,缓缓走了出来,行礼,朗声叫道:“下官李锦寒接旨!” “奉孝忠仁皇帝诏令,承天之曰:禹州府禹州城考绩司从事李锦寒于丁亥年九月在玉沙城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武勇击退狄军;又只身行走草原,亲手促成两国和平之盟约。鉴于功勋卓著,贤名至伟,特敕封为‘边塞巡察使’一职,官拜从三品,有边塞调兵之能、先斩后奏之权,兹令自今日起实效。钦此!” 内官一顿话缓缓念来,在座皆惊,倒不是震惊于李锦寒官拜边塞巡察使这么一职,事实上他们耳目灵通,先前早便得到了这个风声。他们真正震惊的是没有想到姜后居然在这么一个场合就将诏令传达了,显得这般的急迫。 “下官李锦寒谢恩!”李锦寒一声铿锵的回答,将众人的心神又重新带了回来。他一下子官至三品,却没有感到多少的兴奋,他考虑更多的是这件事情对当今形势的影响。姜后此举最为重要的自然便是分化他和朱名耀两人之间的关系了,可惜算有遗漏,不知朱名耀根本就玩完完全全在他的掌握之中,根本就不存在互相猜忌的情况。 他对禹州府那边完全不用担心,真正要考虑的却是青州府信王的反应,他如今乃是“边塞巡查使”的职位,有权节制的地方并不是只有禹州府一地,青州府也和草原接壤,几城属于边塞地带,这个“边塞巡查使”的任命一下达,其实就注定了他和信王之间的相互忌惮。 信王会因此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又或者如何改变对禹州府的态度,还有天下局势会不会被这个事件所影响,这些事情李锦寒一时间也想不通。 第218章怯懦晋王 第218章怯懦晋王 谢恩之后,李锦寒回到位置上,朱显微笑着看来,说道:“恭喜李大人了。”他的声音压得较小。 “多谢了。”李锦寒回一一笑。虽然只有一点的接触,李锦寒却在仔细留意着朱显,朱显给他的感觉便是一心想着表现成熟一些,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始终被姜后这个厉害强势的母亲压着的缘故,心中一直都存在着那么一丝不由自主的怯懦和惊慌。 朱显的笑容总让人感到一股勉强的味道,李锦寒不由自主多打量了一眼。忽然之间,一束闪动的目光吸引了他,正是姜后向这边看过来,却不是看着他的,目光的方向正是朱显。姜后的眉头微皱,目光中也满是威严之色,似乎是在责怪着朱显不顾场合之下的窃窃私语。 朱显循着李锦寒的目光往旁看去,一下子便迎上了母亲姜后的威严目光,他身躯猛的一震,一下子便明白了什么,微微弯着的腰连忙挺得笔直,用最标准的贵族姿势坐立在位置上,不再撇头看向李锦寒,目不斜视。 李锦寒已经毫无疑问,姜后这么一个强势的女人,在对待儿子的事情上是一个严母的形象。如此想着,他的心中忽然为陈水柔担心起来,陈水柔还不是景泰帝所生,对着陈水柔是不是更加的严格? 为了逼迫水柔答应和新月少主成亲,姜后对水柔又使出了怎样的严厉手腕呢?李锦寒的目光抖动着。 “上酒!”一声叫唤,左右宫女连忙为众位大人斟上酒,酒是好酒,尚未入口,只是放在鼻子前一闻,便感到一股淡淡芳香,如同置身在百花丛中,意境甚好。 景泰帝的脸色始终从容,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朝李锦寒微微一笑,又朝众人缓缓看去,带头站起身来,举杯说道:“来,诸位大人请起!此次宴会乃是为李大人洗尘转设,李大人所立功勋自不必朕来赘述,大家为李大人举杯,一来敬李大人远来辛苦;二来祝愿两国盟约能够年深日久,边塞永无战事,黎民安居乐业!” “敬李大人!” “陛下说得好!” 第一举杯,将大殿中的气氛引向了热闹,众人一下子便放开了许多拘束,纷纷笑言。 “多谢皇上,多谢诸位了!”李锦寒向众人一摆杯子,朗声一笑,抬起头来,将满杯美酒一饮而尽。 “好!李大人真是好酒量!” 景泰帝也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他畅然一笑,坐下身来,看向李锦寒的目光之中满是赞赏之色。 李锦寒脸上笑意不变,目光在转动之间却时刻注意着场中的情况,殿中百官各有神色,让他颇为惊讶的是姜后的反应,当景泰帝说话时,姜后也是看向着景泰帝,但是神色自始自终都很是自然,神色中没有掺杂任何其他的成分,而当景泰帝和姜后举杯遥碰,相视一笑之际,两人目光中也是隐含着明显的默契和爱意。 李锦寒心中一惊,所见的这幅场面完全颠覆了他以前的想法。在他先前看来,姜后要以后宫的身份掌控朝政,不可避免的是要和身为皇帝的景泰帝发生一些摩擦的,而姜后最终成功控制了中央政权,那最可能的解释也就是姜后手腕强硬,首先玩弄好了皇帝。 后宫若要专权,玩弄好皇帝,古往今来无非三种办法,一种是强行压制,另一种是欺骗糊弄,还有一种是阴谋操控,这些都不失为其中的办法。然而李锦寒观察着两人之间那种自然无比的神情,俱都不符合自己的那些猜想。 而若是说那么不经意的一次相望都是姜后刻意计谋好,表演给别人看,单不说这种表演的难度有多大,即便是姜后能有这种表演的天赋,那景泰帝那同样自然的表情又是怎么表现出来的呢? 李锦寒的心弦在跳动着,隐隐之间,他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惊人的事实,那便是景泰帝和姜后两人竟似乎鱼水交融到了一个至高的层次,超越了世俗间其他的许多感情。姜后之所以能够操纵朝政,不是因为控制了丈夫景泰帝,而是景泰帝默许的结果!而且这股默许是如此的自然,没有丝毫的负担,不忌人言,无所谓权欲。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猜想,李锦寒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徘徊,渐渐转回目光,停止了思考。 众人各自将酒饮下,过了一阵,便轮到姜后带头了,她优雅无比的站起身来,微笑之间显得仪态万分,她缓缓说道:“诸位卿,还请随我再敬新月国少主和公主一杯。新月国远来是客,不日又将与我大唐联姻,当敬此酒。” “皇后娘娘敬酒,如何敢当,折煞我们了。”原田音才是主事之人,带领着新月诸人站起身来,对着姜后遥举着杯子。 原田由哈哈一笑,举着酒杯对另一边的夏王说道:“多谢夏王千岁了,能将平阳郡主许配于我。” 夏王回一一笑,说道:“哪里哪里,小女能嫁给少主殿下,也是福气,只希望两国友谊永固!” “那是肯定的。”原田由又是畅然一笑,当先饮了一杯。 一旁的原田音看到原田由这般模样,暗自恼怒,心中也不知道骂了多少句。此次乃是姜后敬酒,原田由却偏偏另敬夏王,原田由性子粗大,自然不认为有什么不好,但是这事情细究起来实是对姜后之大不敬。原田音愤怒的看了原田由一眼,若不是顾及着这么多人在场,她必然要毫不客气将自己这哥哥骂个狗血淋头。 “来,大家举杯。” 姜后的心性不比寻常人,对原田由的不敬丝毫不以为怒,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加灿烂了几分,她笑吟吟的朝原田音说道:“公主殿下,不要忘记了这杯中之酒呢。” “皇后娘娘和诸位大人所敬,实是受宠若惊。”原田音一饮而尽。她城府虽然极深,但是酒量向来是不高的,这一杯酒下去脸庞顿时便红。她的目光显得有些迷蒙,忽然之间,她注意到了对面的李锦寒,李锦寒的脸色还算平常,但是目光中的那一道杀意却逃不过她的眼睛。循着目光看去,李锦寒想杀之人赫然便是她哥哥原田由! 第219章高山流水 第219章高山流水 举杯之后,歌舞助兴,乐师奏起一绝妙之曲,慢点尽在美妙旋律之中。 李锦寒心中一惊,乐师所奏之曲不是其他,正是两年前他在禹州府所作《平沙落雁》,倒是没有想到此曲竟已经传诵至京城了。 姜后脸带笑意,看向李锦寒,温婉的说道:“李大人,这曲可听得熟悉?” 李锦寒还没有说话,另一边魏昌寒已经是哈哈一笑,说道:“李大人岂能不知,这曲《平沙落雁》让李大人两年前声名鹊起,被称为‘禹州城第一才子’。此曲优雅,现今已是传遍天下,四海之内,文人之中,岂有不闻李大人之名者?” 李锦寒客气的笑了笑,朝魏昌寒说道:“魏大人过奖了,愧不敢当。” 魏昌寒笑道:“如何不敢当,李大人当之无愧!便是京城之中,能做出这般妙曲者也唯有高阳公主一人而已。” 大殿气氛活络,众人都是一笑,附和道:“魏太师所言甚是,我等皆早闻李大人才子之名。” 一曲奏完,姜后微微一笑,说道:“换曲。” 皇室乐师技艺娴熟,转瞬之间便换了另外一首截然不同曲风的曲子,正是当初在朱武彦的接待宴席上,李锦寒所弹奏的《牧马于野》,此曲豪放,有草原牧歌之下的万马奔腾之景,闭目一闻,甚至能感觉到一片草原辽阔,温阳舒软,万马齐喑。 景泰帝畅然一笑,说道:“此曲熟悉,乃是《牧马于野》也。” 魏昌寒连连点头,说道:“李大人定然是豪气干云之人,不然决计做不出这等豪迈之曲。” 李锦寒摇头一笑,说道:“不过是在草原有一番经历,应景感慨一番。” 魏昌寒说道:“能将心中所想淋漓尽致呈现在曲调之中,不正是最大的本事了吗?” 姜后美目流转,深深的看着李锦寒,缓缓说道:“李大人文采可是甚好,不仅能做《平沙落雁》这等温婉之曲,更能做《牧马于野》这等豪气干云之曲……李大人当初在禹州府王宫之中,想必也是故意奏出这等曲风截然不同之曲,这才成功隐瞒了身份吧……” 李锦寒感到姜后深邃的眼神似乎能看穿他的内心一般,他微微移开了一丝目光,笑了笑,说道:“当时逆贼朱武彦一心置下官于死地,下官无奈,也不得不使用一些方法了。” “嗯,皇上和本宫都知道李大人的难处呢。”姜后微微一笑,目光更加的深邃,紧紧的盯着李锦寒的眼睛,缓缓说道:“李大人武勇无双,自不必多说,文采也是这般让人惊艳……李大人文武双全,难得还如此年轻,不知李大人何以这般天纵奇才呢……” 姜后这番话一说出,殿中许多人都不由暗暗点头,这话可谓也是问出了他们心中的疑虑。 李锦寒本还想谦逊一番,心中一个念头转过,反问着姜后说道:“不知皇后娘娘又是怎样认为的呢。” 姜后微笑说道:“本宫怎能知道,这事还需要问李大人自己了。” 就在这个时候,景泰帝忽然一阵晕眩,连忙用右手撑了撑脑袋。他本就是伤病在身,身体难耐,在这宴会之中一直都是不便说话,这个时候一坐久,伤势忽然发起。 “皇上!” 当先注意到的是姜后,她神情担心到了极点,连忙站起身来,去扶景泰帝,连声说道:“皇上,你没事吧!” 景泰帝稍微直起了些身子,缓缓摇头,朝姜后温和一笑,说道:“不必担心,朕没事的。” “那怎么行,皇上身体有恙,岂能不治。”姜后看着景泰帝这副虚弱模样,目光中蕴含着一股深深的心疼,她又连忙叫唤着左右:“来人,快将皇上扶下去休息,马上叫陈御医前去!” “是!” 景泰帝摇头一笑,不过也不与姜后争辩,向身下百官说道:“诸卿请便了,朕先离去,万事皆有皇后安排。”他又看向李锦寒,难得的微微一笑,说道:“李大人之文采朕甚是欣赏,可惜今天不能和李大人谈论一二了。” “皇上龙体要紧,以后若是想谈论音律尽管差遣下官进宫便是。” 景泰帝点了点头,说道:“嗯,如此也好。”他任由着内官扶着从侧门离开。 景泰帝走后,忽有一阵的沉默。皇帝多病,虚弱不堪,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给整个京城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迷雾。 李锦寒自始自终都在留意着姜后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放松,他几乎敢肯定,姜后和景泰帝的关系绝对不是外界想象的那样,他们之间的感情甚至可以说超越了简单的夫妻之情,若要说得实在些,便是隐隐中有着一种《高山流水》中知己相照的味道。 李锦寒心中震惊着,目光一闪一灭。 然而李锦寒心中的这股震撼还没有平息,姜后接下来所做的一件事情让全场众人的心都纷纷提到了嗓子眼。 景泰帝走后不久,姜后忽然坐到了那代表着至高皇权的龙椅上。她的神色是如此的自然,目光中一丝的惊慌之色都没有。 “哗!” 众人目光都是惊骇欲绝,嗓子口如同堵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般,眼珠子似乎都被吊了出来,一双双目光齐刷刷的看着堂而皇之登上龙椅的姜后。再没有任何一丝声音发出,但是所有人的心中都是翻江倒海一般。 “大家继续饮酒。”姜后声音深沉,她目光转动之处,众人都是不敢和她眼神对抗,纷纷低下头来。 李锦寒目光抖落着。姜后此举可谓十分的大胆,竟是用这等最为极端的事情试探着众人的反应。已经可以肯定,姜后心中必然是有着效仿则天武皇,荣登大宝的野心!然而既然如此,她和丈夫景泰帝之间为何又能那般融洽自然?这显然是一条无法回避的矛盾,李锦寒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眼光再次一转,李锦寒注意着殿中众生百象,大部分的人都是强自平息住心头的激动,只有几人是特例,其中一人是朱建平,他低着头未发一言,但是拳头已经是捏得紧紧的;另一人是魏昌寒,他低着头,手却有压抑不住的颤抖,显然陷入了巨大的激动之中;还有一人是晋王朱显,他的神色看似没有什么破绽,但是目光深处却带着一股仇恨的味道。 “大家继续饮酒。“姜后眼见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又是一声叫喊,这一声叫喊已经带上了威严之势。 第220章高阳公主 第220章高阳公主 “是,是。”众人纷纷回过神来,举起酒杯,连声应道。 朱建平眼睛又瞥了姜后一眼,明灭一阵,终究还是归于平淡。 姜后漫不经心的看了朱建平一眼,淡淡地说道:“太子,怎么不见你敬李大人一杯,你素来不是最擅长结交名士文臣吗?” 朱建平身躯轻微一震,姜后这话说得不愠不火,但话里明白无误已经表明了对他的忌惮之意了。今天姜后先登皇位,又用这话来试探他,连续两次的变动已经让他不能不心惊肉跳了,暗道:“难道她真的想要动手了?”他的目光渐渐沉淀,拳头再次捏紧,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先发制人,后发被制,看来自己那个计划也该提前发动了……经营多年的东西是时候该拿出来了……” “太子,在想什么呢?”龙椅上的姜后深深看了朱建平一眼,沉声说道。 朱建平连忙收敛心神,看向姜后,勉强笑了笑,答道:“回母后,儿臣只是太过担心父皇的病情,这才走神了。” 姜后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太子倒是有孝心。” 朱建平站起身来,又看向李锦寒,举起酒杯,说道:“李大人,我敬你一杯,远来辛苦了。” 李锦寒举杯遥碰,说道:“多谢太子殿下了。” 朱建平说道:“李大人为国为民,实是令人钦佩不已。” 李锦寒正色说道:“只要能够停止战事,拯救百姓,下官便万死不辞!” 朱建平紧紧的看着李锦寒,目光中含着深意。李锦寒心中一紧,知道朱建平对自己的拉拢之心已经是越来越迫切。如今姜后在场,他岂敢流露半分异样,所答之话都是合乎场合。 朱建平敬酒之后,姜后又对朱显说道:“晋王,你呢。” 朱显显然心中十分害怕姜后,听到姜后点他之名,不可压抑的涌现着一股紧张,举酒站起身来时不小心竟然一个不慎,酒杯撞在案子上,“咚!”的一声,掉落地上。朱显心中骇然,连忙弯腰将酒杯捡起,目光慌乱无比的看向姜后。 “你怎地连个酒杯都拿不好!”姜后的目光饱含着怒色,看到朱显这番模样,心中很是恨铁不成钢。为了给自己儿子朱显争取皇位,这些年她苦心经营,夙兴夜寐皆是为了给朱显铺好道路,在教育方面也从来就没有放松过,一直都是带在身边提点。然而事与愿违,朱显并没有成长为她想象中的贤明储君,性子反而是十分的怯懦。如今她看到朱显这副模样,心中怎能不愤怒。 朱显最是害怕母亲姜后,在自小极度严厉的环境中成长,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畏惧。这个时候被姜后这么一责怪,他的心中更是慌乱无比,手足无措的看着姜后。 姜后的目光抖动着,儿子是这般的不争气,即便是自己给他留下一片锦绣山河,他又怎么能守得住?自己终会有天会先他而去,到时候他又该如何守住这片江山? 姜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平复下心头的动荡,强自控制住自己的语气温和些,说道:“还不给李大人敬酒。”她看向朱显,瞳孔紧缩着。一入宫门深似海,从自己进宫的那一天起,便注定了没有退路,现在情势看起来还好,但是危机处处皆是,一个不慎,便要坠入万劫不复之地。便是除去太子,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自己唯一的儿子又该何去何从?如果守不住皇位,那便是死的结果! 宫女给朱显重新斟好酒,朱显端起酒杯,看向李锦寒,勉强笑了笑,说道:“李大人,本王敬你一杯。” “多谢晋王爷了。”李锦寒向朱显微微一笑。他心中也在思量着,对姜后和晋王两人之间的关系进行着分析,晋王自小处在姜后积危之下,性子怯弱,根本就难以和太子朱建平相提并论,姜后难以废立太子,这点想必也是一个原因。而姜后无疑是恨铁不成钢之情,但是终究显得是有心无力。 两人一饮而尽,朱显又小心翼翼的看了姜后一眼,这才坐下。这么一番情景,无疑是给大殿众人的心中带来了新的动荡。姜后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城府极深,众人倒是难得看到姜后有这般失态的时候了。 姜后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心头的紊乱给平息住,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睁开眼睛,不去想朱显的事情,继续看向李锦寒,说道:“李大人,本宫有一事不明,两国既然联姻,你为何偏偏要选择玉沙城司马府的小姐呢……你先前在大唐虽然只是一介六品从事,但却身为草原贤王,身份高崇,即便联姻,区区一司马之女又怎么配得上李大人呢……” 她口中虽然是说不知道李锦寒这股举动,心中却是再明白不过,李锦寒根本就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牢牢稳住玉沙城。 众人也都是纷纷看向李锦寒,等待着他的回答。 李锦寒心中微微一紧,姜后这句可谓直截了当的问到了点子上,很是厉害。他心中几个念头转过,已经是想好了怎么回答,优雅一笑,说道:“不过是因缘巧合,两国结盟贵在诚心,联姻乃是形式,下官倒也没有考虑太多。” 姜后看着李锦寒,忽然缓缓说道:“李大人不是还没有成婚吗,诏书皇上也没有传达下去,这个时候更改一番也无不可……王室高阳公主贤淑典雅、绝色端丽,更难得是才华横溢,尤通琴曲,圣上和本宫皆有意将高阳公主许配给李大人,你看如何?”她的目光闪动着,继续试探着李锦寒的反应,她仍然是有些不放心李锦寒在禹州府的影响,一直都是有意分化。 另一边原田音的目光闪动着,姜后直言要将皇室公主嫁给李锦寒,而和新月一方联姻的不过是位郡主,身份明显低了一阶。她心中冷笑,在姜后眼中,定然一直都不将新月小国放在眼里。 李锦寒心中一惊,倒是没有想到姜后居然下着这么一步棋。他心思沉淀,看向姜后,忽然说道:“回皇后娘娘,更改联姻之事并非不可,皇后娘娘也知道下官真正想娶的是哪位大人的女儿的……”他的目光紧紧的逼视着姜后,一丝也不退让。 第221章京城计划 第221章京城计划 李锦寒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众人都是一惊,听李锦寒话里的意思,分明是看上了哪位大人的女儿,这可是一件十分了不得事情。说句实话,他们又有几个不羡慕着毛厚睇的,李锦寒身后可是有着整个狄族的支持,位高权重,有又谁不想将女儿嫁给李锦寒? 而且一旦确认了两国联姻,那么女儿自然也要水涨船高,至少也是要被封为郡主的。更何况李锦寒本身又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乃是一等一的男人,绝对是委屈不了自己女儿。 听李锦寒之言,还透露出另外一个信息,那便是李锦寒和姜后的关系绝不陌生,而且李锦寒暗地里已经是向姜后说过这事情。李锦寒和姜后的关系到底到了怎样的地步,这是他们也在考虑的问题。 伴随着心中的震惊,他们都不由自主的相视一看,心中纷纷猜测着李锦寒看上的到底是谁的女儿。 姜后的目光抖动着,她直勾勾的看着李锦寒。李锦寒这般胆大的将这话说出来,她心中也是一惊,不过她考虑更多的还是李锦寒说出此话的目的,是一番挑衅,还是表明着妥协? “如此看来,李大人是真心想和这位千金小姐两人厮守一生了……”姜后缓缓说着,紧紧的看着李锦寒的脸庞反应。 李锦寒自然是不能放弃舒镜容等人的,坚定的说道:“皇后娘娘请放心,只需皇后娘娘将这位千金小姐许配给下官,下官会真心真意对她的!” 姜后听闻李锦寒这话,岂能不明白李锦寒的意思,李锦寒只说会真心真意对待陈水柔,但是对于“两人厮守”那个承诺却是避而不谈,显然丝毫没有放弃其他女人的打算。 一股怒火在姜后的心中翻腾着,她已是勃然大怒,几乎忍不住要骂着李锦寒一声“毫不知耻!”,毕竟现在场合不一样,她终究还是忍住了,剧烈的起伏了两下,强自平复下了心头的激动,她看着李锦寒的眼睛,深深的说道:“李大人,本宫倒是觉得高阳公主更加适合你,你不妨多加考虑一二。” 李锦寒忽然笑了笑,说道:“多谢皇后娘娘好意,不过既然下官已经和毛司马定好了婚约,作为两国联姻,下官自然也不能轻诺,高阳公主之事还是算了。” “既然如此,那便如李大人所意了。” 李锦寒又是微微一笑,他岂能不知道刚才几句话已经是再次将姜后激怒。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先前早便考虑清楚了激怒姜后的后果,然而就在不久之前,他的心中实已福心灵至的出现了另外一个绝妙的计划,这个忽然闪现在心头的计划是如此的奇妙,就如同当初在禹州府的惊天谋划一般。几个念头转过,他已经选择了再次挑衅着姜后的忍耐。 两人一番交锋之后,便都陷入沉默。这倒是充分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更加好奇李锦寒中意之人是谁家之女。不过李锦寒和姜后显然都没有说出的意思,这个时候他们自然也不能开口相问,只能是将疑问都埋在心里。 就在这个时候,原田由忽然站了起来,向姜后行了一礼,说道:“大唐皇后娘娘,我想问下你,我和贵国平阳郡主成亲之日是在什么时候?” 原田由这么一问,旁边的原田音顿时又是一阵不满,在她看来,凭着大唐姜后的心智,岂会这么直截了当的给原田由答案,肯定又是给个模糊的意思,而这样一来平白又让姜后小瞧了她新月国。 对于自己这个草包哥哥,她向来是十分恼火的,几乎忍不住要将原田由拉下来。这时,听到姜后说道:“少主请放心,本宫早便为你和平阳郡主的亲事定好日子,便在这月二十三日。” “二十三日?”原田由心中大喜,说道:“实在是万分感谢大唐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肯否让我再去见平阳郡主一面。” 姜后淡淡的说道:“本宫已为少主定下了婚期,难道少主连这么一些时日都等不了么?” 原田由连声说道:“是,是,多谢皇后娘娘了。”他坐了下来,脸上全是喜色。他见过陈水柔两面,接触过一番,对陈水柔一见钟情,十分爱慕。 原田音惊异的看了姜后一言,又看了身边原田由一眼,心中十分的吃惊,不知道这次姜后何以会这般的爽快。 李锦寒的拳头却已经是捏得紧紧的,姜后这般迅速的定下陈水柔的婚期,无疑是对他刚才之言的报复。他心中那个计划归计划,但却是有着底线的,那便是绝对不能让陈水柔嫁给别人,便是半天也不行! 他的目光抖落着,十分的不明白姜后何以敢这般刺激着他,难道姜后已经有充足的自信不再惧怕草原那边?又或者是她有另外的把握,能使他不敢妄动?抑或者这根本只是一场试探,毕竟在没有真正成亲之前,一切都有变动的余地。 不知不觉中,李锦寒又看向了姜后,目光含着激动。姜后似乎感受到了李锦寒炽热的目光,她并没有看向李锦寒,脸庞上却堆积出一个十分淡淡的微笑。 似乎李锦寒激动的反应,早便在她的预料之中。似乎刚才的行为,真的只是她的一次试探。 一种玄妙无比的感觉在心底升起,李锦寒心中隐隐闪过一个念头,杀伐果断、城府似海的姜后不过就是故意挑逗着他。 另一边的原田音正好看到了李锦寒神色的变化,尤其是听闻原田由婚期后的那一抹激动,更是让人印象深刻。一刹那间,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目光中露出释然之色,心中一个计划转过,如同姜后一般,她的脸庞上也堆积出一个十分古怪的笑容。 大殿中有短暂的冷场,齐王忽然哈哈一笑,哈哈一笑,举杯说道:“来,来,大家一起敬皇后娘娘一杯,恭祝圣上和皇后娘娘寿与天齐!” 一时间觥筹交错,大殿之中一片喧哗。 第222章深夜密探 第222章深夜密探 这次宴会结束之后,李锦寒回到巡查府中。不久之后,便有内官带着“边塞巡查使”的印章来到,另外还有朝廷任命的文书,白字黑字,绝不容有错。 李锦寒已经可以想象,他被授予边塞巡查使的消息不久便要传到青州府信王耳中,信王无论如何都要防着他了,这对禹州府来说是一个不好的局面。忽然之间,他想起了信王世子朱永年,朱永年看起来倒是一个擅于审时度势的人,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看透姜后的用心。 深夜之中,忽然便有人来访,却是新月少母原田音。李锦寒心中微微一紧,出于谨慎的考虑本来想推辞掉的,一个念头转过,他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同意接见原田音了。 巡查府。大堂之中。 “原田少母,请坐。”李锦寒对着前来的原田音微微一笑。 “原田音多谢李大人了。”原田音在位置上坐下,她眼波显得很是妩媚,看了李锦寒一眼。她身后只带了一人,便是松岛。 李锦寒看向松岛,笑了一笑,说道:“松岛,你也坐下吧。” 松岛自然绝对不会给李锦寒好脸色看,瞪了李锦寒一眼,说道:“我一直都是站在少母身后的,又碍着了你的眼睛吗?” 李锦寒无奈一笑,说道:“好了,不坐便不坐,当我怕你了。” 松岛哼了一声,倒没有再接话。 原田音仔细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李大人和我属下松岛倒是熟悉……看来禹州府的那场相遇是不打不相识啊……” 李锦寒微笑说道:“松岛小姐还被在下擒住过呢。” 松岛本来打算了不理会李锦寒的,却经不起李锦寒这样的挑逗,当即怒道:“你这个混蛋……还敢提这件事情……” 李锦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道:“本来就是事实,又有什么不能提的,你少母也是知道的。” 松岛激动的还想再说,却被原田音连声呵斥的阻止:“松岛,怎能这般对李大人说话。” “少母,他这人……这人……”松岛满脸的委屈,涨红了脸,看到原田音一脸的寒色,终究是不敢再说下去。 李锦寒微微一笑,说道:“原田少母倒也不必怪罪松岛,她这人性子就是这般,我只觉得分外有趣。”他目光中带着笑意,看了松岛一眼。 松岛听闻李锦寒这般取笑她,目光简直要杀人了,只是因着原田音的话在前,她又不敢再开口怒骂李锦寒。 原田音脸庞中浮现着一个十分古怪的笑意,看向李锦寒,说道:“传闻李大人生性风流倜傥,向来怜香惜玉,如今看来,实在是名不虚传了……便是我属下松岛也被李大人挑逗上了……” 李锦寒无奈笑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假消息,居然有人要这般诽谤于我。” “难道我冤枉了李大人了?”原田音笑吟吟的看着李锦寒,说道:“谁传给我这等假消息,我调查一番定然打断他的腿……” “打断腿倒不必了。” 原田音想起正事,沉默了一会儿,深深的看着李锦寒,说道:“李大人,你是聪明人,有些事情我便也开门见山的和你说了……” 李锦寒也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神色转为严肃,说道:“你说吧。” 原田音仍旧是紧紧的看着李锦寒的眼睛,压低声音,缓缓说道:“那次禹州府湖边之事……还请李大人信守诺言,不要走漏了风声……” 李锦寒忽然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原田少母提到这件事情,那我也要问少母一件事情。” 原田音心中一紧,说道:“李大人请说。” 李锦寒一掌重重的按在椅子座上,沉声说道:“当初你们刺杀之时,可是打算将我李某人也算在其中?” 原田音目光紧缩,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李大人也是知道我们行刺杀之事的目的的,那便是要分化大唐中央朝廷和地方藩王,实在没有任何对李大人不利的动机……更何况李大人背后乃是整个草原,我新月不过弹丸之地,焉敢撩拨虎须,引火自焚……” 她的话半真半假,真中带假,意欲迷惑李锦寒。当初新月一方的主要目标自然不是李锦寒,不过她为了搅乱西北的情势,也是曾经下过命令的,那便是如果遇到朵颜贤王,最好也能击杀,不过不用追击。 “是么?”李锦寒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少母可知道,当初我李锦寒几乎命丧在你新月之手。” 原田音脸带笑意的看着李锦寒,说道:“李大人可是太过会错怪人了……那个时候明明只有草原贤王,我本就不聪明,又怎么猜得透草原贤王便是李大人呢……”她目光中带着一股娇嗔之意,难得一见,显得十分的魅惑。 李锦寒脸庞并没有缓和,说道:“原田少母以后可得小心了,上次这事我便帮你隐瞒,以后再这般乱来,须怪不得我不再帮你。” 原田音一呆,她心中不由自主的涌现着一股淡淡的失落之感。她自负美丽,刚才难得的使上了魅惑之态,看李锦寒的样子却对她根本没有半分的兴趣。相比之下,自己竟似乎连属下松岛都不如了。 “我们新月挑拨大唐中央和地方藩王的关系,不也符合李大人的利益么……”原田音目光深邃,看向李锦寒,说道:“各地藩王和中央朝廷分道扬镳,不正好是倒向了李大人之禹州府的怀抱么……” 李锦寒心中一紧,淡淡的说道:“禹州府我做不了主,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原田音忽然一笑,目光中隐含着一种微微嘲讽的味道,说道:“我和李大人坦诚相待,李大人何必还要故意糊弄呢……李大人的事情瞒得过别人,又怎么瞒得过我……禹州府可不就是李大人的么……” 李锦寒深深的看着原田音,说道:“原田少母,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他的手掌已不知不觉按在了腰间的刀鞘上,他的瞳孔紧缩着。 第223章何家女子 第223章何家女子 原田音注意到了李锦寒这股神色,不由一呆,目光中随即露出恍然之色,笑容更加灿烂,说道:“怎么,我知道了李大人的秘密,李大人想要杀了我灭口吗?” 李锦寒沉声说道:“你到底探听到了什么。” 原田音美目流转,看着李锦寒,说道:“李大人,你和禹州府二世子做下的那等机密的事情,我新月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呢……”她决定用话一步步的骗着李锦寒说出实情。 在朱名耀成功夺取王位的消息传过来,她曾经一度认为朱名耀乃是被深不可测的李锦寒的狄族使团控制住,然而当李锦寒带着全部狄兵前来京城时,她的想法便又改变了,认定李锦寒和朱名耀乃是联盟关系。 紧接着,她又得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李锦寒途径庆州府被诚王酒后取笑,怒而离席;还有一个是禹州府暗地里和各路藩王互通有无。这两个消息让她心中又多了一层想法,那便是李锦寒和禹州府的联盟内部存在着矛盾。至于这个矛盾,她的想法是,身为大唐皇室子弟的二世子朱名耀虽然和李锦寒交好,但是心底深处毕竟还是忌惮着草原异族的力量的。 刚才她故意进行那么一番试探,没想到李锦寒的反应居然这般的激烈,她顿时便认定李锦寒和朱名耀的关系不同寻常,料定两人之间还有其他的协议,是以又故意问出这么一段话。 李锦寒目光一滞,他何等的聪明,从原田音的话中顿时听出了破绽,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在禹州府最大的秘密无疑是朱名耀被蛊物操纵,由他一手掌握,而如今原田音弄巧成拙,特意说他和朱名耀做下隐秘之事,那么他就可以完全肯定原田音并不知道他那个事情。 他心思沉淀,不由暗自责怪自己刚才太过心慌了,想朱名耀被下蛊操纵一事何等的隐秘,只有他和容克等有限的几人知道,新月一方便是搜集情报再厉害,也断然不可能知晓这件事情。 李锦寒一想通这点,当下便决定将计就计,咬了咬牙,说道:“既然原田少母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最好还是不要声张,不然二殿下听到一些风声,还当时我泄露,到时候我两方联盟破裂,禹州府我便万万难以影响了,此消彼长,这无疑等于是加强了姜后的力量,也不符合新月的利益,少母想必也不会做出这等愚蠢之事了……”说着,他紧紧看着原田音的眼睛。 原田音心中耸然动容,用心听着李锦寒“无意”泄露出来的消息,分析着李锦寒和禹州府之间的联系,然而李锦寒话仅于此,对于他和朱名耀两人当初究竟做下了怎样的隐秘之事,却是没有提及半分。她心中好奇万分,只是这个时候她要是继续发问,又担心被李锦寒看出破绽。 让她心中感到震惊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她饱含深意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原来李大人对姜后也是这般的忌惮,原田还当李大人和姜后关系身后,暗地早有协定呢……”她紧紧的看着李锦寒的眼睛,企图从李锦寒的神色中找出一丝半点的信息。 李锦寒皱了皱眉头,反问道:“你为何会认为我和姜后有协定呢?” 原田音说道:“在宴会上,李大人和姜后不是都知道同一件事情么,却又打着哑谜,不让我们知晓,这还说不上关系不浅吗……” 李锦寒眉毛一抖,他已经知道原田音指的是什么,便是宴会上他和姜后争论着陈水柔的事情,只是那个时候两人都没有提及平阳郡主的名字。他顿了一顿,说道:“不过是些女人的事情,算不得什么。” “那是自然了……”原田音脸带笑意,看着李锦寒的脸庞,说道:“李大人最是风流倜傥,女人的事情自然多了,只是不知这位被李大人一眼看中,并肯为之和姜后争论的幸运女子是谁呢……” 李锦寒淡淡的说道:“原田少母这般关心这个事情做什么。” 原田音微微一笑,说道:“李大人威震天下、文武双全,更生的这么一副好相貌,又有哪家闺中少女不将李大人当做是梦中情郎呢……原田不过是好奇罢了,究竟是哪家女子那般的幸运,得以让李大人那般牵挂……” 李锦寒看了原田音一眼,哼了一声,说道:“如此说来,原田少母对在下也有意思了?” 原田音不由一呆,马上反应过来,嫣然一笑,说道:“李大人觉得呢。” 李锦寒撇过头去,淡淡地说道:“原田少母还是少关心这些事情好。” 原田音看着李锦寒这副淡然模样,想起他刚才和松岛那副打情骂俏的模样,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不甘和愤怒。她乃是新月圣女,美貌和圣母相当,气质更是圣洁脱俗,来到大唐以来不知有多少世家子弟对她垂涎不已,偏偏是眼前的李锦寒居然懒得多看她一眼,这让她的心中很是困惑不解。 难道在他眼中,自己连松岛都不如? 似她这种人,自小便生活在阴谋争斗之中,满心皆被权力所填满。权力是比罂粟更加毒的东西,一旦沾上这滋味终身都不可能脱离。不可否认,权力是她唯一的追求和欲望,她的心中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男女之情,也根本不可能想着对李锦寒以身相许,然而她就是这般的不甘心,试图让李锦寒看清着她的脸庞。 “李大人便这般的讨厌我么?”原田音仍旧是保持着脸上的嫣然笑容,对李锦寒说道。 李锦寒看而来原田音一眼,忽然一呆,他忽然注意到原田音的眉目之间和舒镜容有着七成的相似,他这才想起来,舒镜容的母亲当年便是新月国的圣女,算起来,舒镜容和眼前的原田音倒是表姐妹的关系了。 李锦寒的这么一呆让原田音心中大为满足,她认定李锦寒终于是发现了她的美貌,这才有了那一瞬的呆滞。她的心中涌现着一股得意之色,脸庞上的神色似乎更加光彩照人了。 第224章圣母奴仆 第224章圣母奴仆 李锦寒摇了摇头,说道:“你误会了,我讨厌人绝不是这副神态。” 原田音美目嫣然,微笑道:“那又是那副神色呢?” 李锦寒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 原田音看了李锦寒一眼,心中一个念头转过,忽然恍然说道:“是了,是了,我终于知道你为何要来京城了!” 李锦寒目光一紧,缓缓说道:“原田少母不妨说来听听。” “我本来一直想不通一件事情……李大人坐拥草原,又和禹州府结盟,权倾天下,为何会被姜后一纸诏书轻轻松松便招进了京城之中……难道李大人会不知道姜后对自己的忌惮么……”原田音看着李锦寒,目光陡然一亮,继续说道:“如今终于是被我猜到了……李大人能不顾凶险远来京城,不为其他,便是因为京城之中有着李大人那个钟爱的女子,而姜后也正是抓住了李大人这个弱点,这才逼着李锦寒前来了京城……李大人,我说的对么……” 李锦寒心中一紧,他没有想到原田音居然这么的聪明,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中竟然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他直视着原田音,目光抖落着,却不发一言。 原田音紧紧的看着李锦寒,啧啧称奇道:“李大人果然是风流倜傥啊,为一红颜居然便敢放下熏天权势,以身犯险,来到京城这龙潭虎穴之中……似李大人这般人物,除却你们汉人中的英雄项羽外,再无第三人……不用说,在宴会上李大人和姜后所提的也是她了……只是不知道是哪家府上的千金小姐这般有福气,居然能够得到李大人这般的喜爱……” 李锦寒心中吃惊不已,原田音果然心智非凡,比之她哥哥原田由不可相提并论。他还有着自己的计划,自然不想让原田音知道的太多,一个念头转过,他收敛住心中的动荡,微笑起来,向松岛眨了眨眼睛,说道:“既然原田少母非要问个清楚,那我便也直说了,让我李锦寒不远千里前来的女子不是其他人,正是松岛,自从那天禹州城湖边邂逅,我便……” 他的话还没说完,松岛已经是羞愤着脸,连声骂道:“你不要胡说!我,我才没有和你好呢!” 李锦寒丝毫不乱,仍旧是微笑着道:“没错,你确实对在下没意思,不过我心中却不知不觉喜欢上了松岛姑娘,那次湖边邂逅便让我深深的为松岛姑娘的气质和美貌所折服……” “你……你不要胡说……”松岛被李锦寒弄得满面羞红,心中如同撞鹿一般,动荡不堪。她又小心翼翼的看了原田音一眼。 原田音并没有因为李锦寒的话有半分的惊讶,一直都是脸带微笑的看着李锦寒的表演,这个时候微笑说道:“李大人果然是风流惯了,情话甜语信手拈来,我现在倒是有些后悔带着松岛这么一个美貌属下过来了。” 李锦寒本就是为了转移话题,搅乱原田音的思路,根本就没有抱着让原田音相信的希望,这个时候也不以为意,笑了笑,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少母怎地就不相信呢。” 原田音瞪了李锦寒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娇嗔之色,说道:“我要是被李大人这般鬼话给骗到,那我们新月也就惨了。” 李锦寒看向松岛,微笑道:“为什么说是鬼话呢,你看你家松岛,多么的美貌,我是个正常男子,怎地会不喜欢呢,松岛,你说是吧?” 松岛的脸庞红得似乎能滴出水来,她为完成任务杀过不少的人,但是底子里仍旧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哪里经得住李锦寒这般的撩拨。她心中也知道李锦寒不过是说些鬼话,但是听李锦寒口口声声说出这些甜言蜜语,心中就是这般不争气的动荡不堪,如同一根心弦被一只技艺娴熟的手掌撩拨着。 “你再敢胡说……我要杀了你……”松岛羞愤的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昨天松岛姑娘夜探巡查府,被我捉下,也是说这样的话来威胁我吧?” 李锦寒的目光带着笑意,松岛似乎能从这股目光中看出那股靡靡之气,被李锦寒捉弄的拍打着就如同刚才发生一般,还是那般的让人羞愤。她腰间的刀都不由自主的被拔出来了半分,说道:“你……你是个混蛋!” 她对李锦寒无可奈何,憋了许久却是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原田音目光中流露出惊异之色,转头看向松岛,目光闪烁着,深深的说道:“松岛,你昨天被他捉住了吗?怎么没有和我说起。” 松岛被原田音责问,顿时惶恐,低着头说道:“启禀少母,松岛知错了,只是因为这事情……这事情……”她的意思是觉得被李锦寒那般羞辱,所以不好意思提及。 原田音的声音又冷了几分,说道:“因为什么?松岛,你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居然隐瞒事情。” 松岛“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惶恐说道:“少母,松岛知错了,请少母责罚。” 李锦寒忽然哼了一声,说道:“原田少母,松岛好歹也是我李锦寒喜欢的女子,你这个面子也不给吗?” 原田音被李锦寒这么一说,顿时冷静下来,松岛自小便受她约束,她岂能不知道松岛的性子,稍微一想,便将松岛和李锦寒的事情想到了大概。她心思沉淀,念头转过,忽然微笑起来,拉起松岛,对李锦寒笑吟吟的道:“李大人既然这般喜欢松岛,不如这样,我将松岛送给李大人,如何?” 原田音这话一出,松岛大吃一惊,连声说道:“少母,松岛乃是圣母奴仆,岂能跟随一个汉人啊……” “闭嘴!”原田音眉头一皱,冷冷的看了松岛一眼,说道:“你也知道你是圣母奴仆,自你出生开始,你的性命便不属于你自己,我奉圣母之命号令你们,如今将你送给别人,你是想抗命吗?” 第225章觊觎之心 第225章觊觎之心 她的目光闪动,她暗责松岛太过愚笨,丝毫不懂她的意思。她若是成功将松岛送予李锦寒,可谓是十分高妙的一招棋子,一来很顺理成章的便和李锦寒所代表的草原和禹州府一方缔结了盟约;二来这样也等于是在李锦寒的身边安插了一个贴身耳目,通过松岛的关系,以后将探听到更加有用的情报。 “松岛不敢。”松岛不敢看原田音的眼睛,连忙低下头去。 原田音笑吟吟的看向李锦寒,说道:“李大人,正好你对松岛也是喜欢,我如今便将松岛送给李大人,以后松岛便是李大人的女人,如何?” 李锦寒心中一紧,他如今尚且有秘密计划要实施,放任松岛在身边不啻于手脚受阻,万万不便。他念头转过,想着拒绝的理由,沉吟说道:“我自然是极为想要松岛的,只是我李锦寒虽然风流,却向来十分尊重女子,原田少母这般将松岛当做是货物送来送去,恕我不能接受了。” 经过多年的锻炼,他城府何等的深,这一番表演显得很是真切。 松岛身躯一震,猛的抬头看了李锦寒一眼,目光明明灭灭,十分的复杂。 “原来李大人是这般怜香惜玉之人……”原田音心思转动,又接着说道:“李大人既然不喜欢将松岛当做货物,那好,我便将松岛直接嫁给李大人为小妾,如何?这总不算违背李大人的怜香惜玉之情吧。” 李锦寒暗叫不好,他没有想到原田音居然紧紧的抓住他的话,步步紧逼,这般的难缠。他心思转动的也是十分的快,正色说道:“只要松岛亲口说肯嫁给我,那这事情才算成,只是原田少母万万不能逼迫松岛。” “好!便如李大人所言。”原田音的眼睛看向松岛,沉声说道:“松岛,你来说。” 松岛抬眼看向原田音,被原田音严厉的目光所惊,身躯一震,脸庞陷入一片呆滞之中。 李锦寒时刻注意着原田音的动作,他生怕原田音在目光中向松岛传递着什么,朗声叫道:“松岛。” 松岛看过来,看向李锦寒,目光中流露出十分复杂的神色。 李锦寒缓缓说道:“松岛,你愿意嫁给我做小妾吗?” “我……”松岛脸庞上有着一股呆滞,她就要说出答案。 原田音连忙阻止着说道:“松岛,你要想清楚了,李大人盖世豪杰,乃是这个世界上一等一的英雄,又是文武双全,这般男子你到哪里找去,如今他既然愿意娶你,可是你天大的福气!你可要想好了!” 李锦寒心中一紧,他对松岛的性子看得也是比较深,料着松岛不可能答应嫁给他,但是原田音这般的说,他心中不可避免的担心事情有失,忍不住也有些紧张了,心思沉淀,忽然转过一个计策,冷哼了一声,说道:“是啊,松岛,你们少母刚才也是说了,似我这等英雄人物肯娶你为妾,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吗,真是不识抬举,你快些答应,我还有些事情要忙。” 果不其然,松岛本来还微微呆滞的脸庞马上便显现出愤怒之色,对着李锦寒恨声说道:“你这个混蛋,我才不要嫁给你呢!” 李锦寒心中大定,松岛这话一出,他总算是脱离了原田音设下的圈套。话既然说出来了,自然便没有了更改的余地,他心中大为轻松,故意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可实在是太遗憾了,我对松岛姑娘有意,偏偏松岛姑娘不肯给在下半分机会……” 松岛愤怒而困惑的看着李锦寒,她心智上根本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哪里是李锦寒的对手,李锦寒肚子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她自然是不能想象的。这个时候李锦寒又回复到刚才的温柔模样,对比于刚才李锦寒忽然冒出的狂妄之言,松岛的心中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困惑之中。 “你这个混蛋,敢欺负我!”松岛叱声骂道。 “好了,松岛,不要再说了。”原田音淡淡叫嚷了一声,心中大为失望,暗恨松岛太过愚笨,错失了一个好机会。 她又看向李锦寒,目光中十分复杂,缓缓说道:“李大人果然是聪明人,难怪能够以一汉人身份操纵草原……”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承让承让。” “是么。”原田音的目光又眯得紧了些。 两人相视良久,刚才一场斗争已经开诚布公,两人心照不宣。 沉默良久,原田音说道:“李大人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我便也直说了,我们新月希望得到李大人一个友好的承诺……” “友好的承诺?”李锦寒皱了皱眉头,看向原田音,说道:“原田少母,你指的是什么?” 原田音缓缓说道:“便是希望草原对我新月并不敌视之心。” 李锦寒目光深邃,说道:“你想多了,草原和新月本没有利益纠葛,就如你刚才所言,双方还有着共同的利益方向。” 原田音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李大人是明白人,说话果然爽快,既然如此,我便也明说了……”她深深的看着李锦寒的眼睛,说道:“日后我新月但有行动,草原和西北禹州府还请不要插手……” 李锦寒心中一紧,紧紧的看着原田音的眼睛,说道:“你们新月想要做什么?” 原田音深深的说道:“我新月所图,不正也是李大人想要图谋的么……大唐这大好的江山,谁不想要……我新月也无鲸吞之力,只是想要脱离弹丸岛屿之地,在大陆东南开辟一块版图……”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想错了,我对大唐土地没有觊觎之心。” 原田音忽然冷冷一笑,说道:“李大人不要欺我了,似李大人身晋这般位高权重,又怎能没有一些图谋和打算呢……” 李锦寒淡淡的说道:“如原田少母所言,似我这般位高权重者,为何又要一身犯险,亲自来到京城呢……” 第226章入侵庆州 第226章入侵庆州 原田音目光一滞,她这才意识到李锦寒根本就和其他人不一样,不能以常理看待。她心中微微一紧,对于李锦寒的话倒是相信了几分。她又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不管以后情势如何,至少现在我们新月和李大人的目标是相同的,削弱姜后的中央势力才符合我们共同的利益。” 李锦寒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姜后此人野心极大,一旦让她坐大,势必要对我们不利。” 原田音神色复杂,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可惜李大人已和庆州府诚王翻脸,不然凭借着庆州府的地理位置,联合起来必然能够十分有效的遏制姜后势力向西边的扩展。” 李锦寒自然不会和原田音推心置腹,脸庞上流露出丝丝的愤怒之色,说道:“诚王浅薄,和他结盟反是要被他所累。” 原田音目光流露出担忧之色,说道:“庆州府离直隶不远,以后怕是难以脱离姜后的侵入……” 李锦寒说道:“这点你不用太过担心,各地藩王是绝不会让姜后得逞的,只需姜后有所动作,他们到时候必然抱团。” 原田音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李大人毕竟不太了解姜后的手腕,姜后若是要对庆州府有所动作,又怎么会让其他人知道,等各地藩王得知了消息,那个时候怕是姜后已经控制了庆州府……”她目光闪动,看了李锦寒一眼,欲言又止。 李锦寒沉吟说道:“这倒是一个难题,不过诚王也算是小心了,此次郡主大婚,姜后诏令他进京,他便是以病婉拒了。” 原田音缓缓摇头,说道:“若姜后只是用这等简单手段,那李大人也太小看她了,她此时还没有完全控制住京城中的力量,朝野对太子的支持让她有些棘手,不过用不了多久她也能将事情解决了,再将李大人安抚好,她便要开始入侵庆州府了……哼,诚王是谨慎不错,但是却难以解开一个‘贪’字,凭着姜后的心智,只需要略施手段,庆州府不难得到。” 她看了李锦寒一眼,目光闪动,她对李锦寒的感情可谓十分的复杂,既希望李锦寒能够硬下心思,和各地藩王联盟,与姜后争夺;又怕李锦寒借此机会成功控制住了禹州府等地,在关内坐大,成虎狼之势,到时候草原骑兵倾销直下,新月最后也难逃灭国之虞。 李锦寒沉吟的说道:“如此看来,庆州府确实危险。” 原田音深深的说道:“我知李大人并无觊觎天下的野心,不过姜后坐大,于李大人在西北的利益不符,李大人也不可不防啊……姜后利用李大人之红颜知己,逼迫李大人只身进京,心中又哪里安置了好心啊……” 李锦寒心思沉落,他岂能不知道原田音的挑拨之意,不过原田音所说之言也没有错,姜后坐大于他不利,也必须要考虑清楚。他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你所言不错,不过姜后现在倒不敢对我下手。” 原田音目光深邃,说道:“李大人,我记得在宴会上你便请求姜后将那女子许配给你,结果姜后同意了吗……她既然对李大人乃是好心,为何又要拒绝这事情……” 李锦寒看了原田音一眼,目光闪动,却沉默了下来。他自然是不会将姜后、陈水柔和他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说出来的,不过原田音既然这么认定,那么他也就决定假戏真做了。他目光中流露出不满之意,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原田少母提醒的好,姜后终究是包藏祸心,现在虽然没有对我加害的意思,但以后却说不定了……” 原田音颔首说道:“正是如此!李大人想明白便好,如今京城之中情势复杂,我们新月和李大人利益取向相同,正应该携手互助才是。” 李锦寒缓缓说道:“如今我手下可用之人不过狄族使团两百余人,恐怕是帮助不了你什么了。” “李大人何出此言?李大人难道不知,你背后之草原威势,还有和禹州府的联盟关系便是最能依仗的东西吗?京城之中又有谁不忌惮李大人呢?” 李锦寒缓缓说道:“原田少母,我明白如今的情势,你新月有事,我自然会考虑帮助一二的。” 原田音大喜,说道:“如此甚好!李大人果然是爽快之人!”她这股喜悦不假,说李锦寒“爽快之人”却是言不由衷,她废了一大堆的功夫,才终于让李锦寒这只老狐狸表态,又哪里来的半分爽快?不过此行的目的已算是达成了,她满心只有喜悦。 “李大人若是愿意,我便将松岛今夜送予阁下!” 李锦寒和原田音的目光交接了一眼,这次原田音仍旧是说“送予”,但是李锦寒并不会再像刚才一样拿女人尊严这回事做文章,他对原田音此时的心思再明白不过,无非就是想要表达亲近之意。这个时候只需要他一句话,松岛这个美貌少女今夜定然归于他手,并且丝毫不用担心后患。 李锦寒又将目光投向了松岛,只见松岛一张脸庞又是羞愤又是着急,偏偏在原田音面前不敢提出半分的反抗,只能是怒视着李锦寒,希望打消李锦寒的念头。 “怎么样,李大人,你既然对松岛有意,便送你一夜。当然,李锦寒若是真心喜欢,松岛以后便都是你的女人了。”原田音微笑着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还是算了,我看松岛也并不愿意。” 原田音淡淡的说道:“李大人只需自己喜欢便是了,松岛的命还轮不到她自己做主。” 李锦寒摇头一笑,说道:“原田少母带她回去吧。” 原田音看向李锦寒,目光闪动,深深的说道:“原田但问李大人,这次我大张旗鼓的来到贵府,李大人难道就不怕姜后对我们两方有什么怀疑吗?” 李锦寒皱了皱眉头,说道:“这……” 第227章松岛的担忧 第227章松岛的担忧 原田音接着说道:“不过姜后一直以来也都不将我新月弹丸之国放在眼里,倒也不会引起她多少的重视,但是我进来和李大人这么一番密谋模样,终究是对你我不利。这般神神秘秘的必然要引起姜后的警觉……然而我若是将松岛送予李大人过一夜又自不一样了……我新月之国自来京城,便一副四处寻求庇佑的模样,松岛留在了巡查府上,那么姜后也就自然而然的没有那么大的惊异了……” 李锦寒心中一动,原田音的话引起了他的深思。若是他接受松岛过夜的消息传到姜后的耳里,姜后将不可避免的产生极大的愤怒,这股强力的情绪波动将把两方密谈的惊异彻底的掩盖住。细细想来,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原田音察言观色,知道李锦寒已经意动,忽然站起身来,将松岛一把便推到李锦寒的怀中,微笑着说道:“李大人乃是聪明人,肯定是能想通其中的关节,李大人便不用再推迟了。” 她看向松岛,又板着脸说道:“松岛,现在便是你为圣母效忠的时候了,若是让我知道你对李大人有半分不敬,便不再是圣母奴仆,明白了吗?” 松岛正要离李锦寒远点,听闻原田音的话,身躯一震,低头说道:“松岛明白……” 原田音朝李锦寒拱了拱手,微笑着说道:“李大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如此,原田便告辞了,希望李大人不要忘记了自己的承诺。” “恕不远送了。”李锦寒无奈一笑,叫来吉布,送走了原田音。他心中有些哭笑不得,最后这副情景,倒像是他用一句承诺来交换松岛了。 松岛始终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陷入了沉默之中。 李锦寒摇头一笑,搂过了松岛的肩膀,说道:“走,跟我回房吧。” 松岛抬头起来,看着李锦寒,目光中一片复杂之色,说道:“若不是少母有命,我绝不甘愿如此……” 李锦寒心中苦笑不已,脸上却露出凶恶模样,桀桀一笑,说道:“嘿嘿,你家少母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以后可是我的仆人,我相信你心中也是明白的吧,就不用我细说了。” 松岛急剧的起伏着,她颤声说道:“不用你说,我自然清楚……我不过是完成少母交代的任务……” “哼……”李锦寒嘿嘿一笑,说道:“更何况,你没有听你家少母说过吗,若我愿意,你以后便都可以留在我身边了。” 松岛身躯巨震,她颤声说道:“你这个恶魔,你会受报应的……” 李锦寒耸了耸肩膀,说道:“恶魔这个词可不能乱说,你的命乃是你家少母的,她愿意将你送给我,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何来报应?” 松岛一脸的惨白之色,李锦寒的意思也不过是故意吓唬一下松岛,挑逗着松岛这幅模样心中暗自好笑,搂着松岛前进,说道:“走,和本大人进去!” 进了房间,松岛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很快的便脱离了李锦寒的怀抱,颤声说道:“你放过我,我明天要亲自和少母请求……” “你少母的话再清楚不过了,哪里来的废话。”李锦寒笑道:“这里还是那么的柔软,松岛,来,还不快来伺候本大人。” 松岛自认为马上要羊入虎口,颤声说道:“你……这个混蛋……” 李锦寒板着脸说道:“你敢骂我,忘记了你家少母怎么和你交代的吗,小心我在你家少母面前告你一状,嘿嘿,到时候你可就没有资格当圣母奴仆了。” “不要!”松岛一下子便激动起来,带着哀求之色的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看松岛一副可爱模样,忍不住在松岛红润的脸庞上捏了一把,笑道:“怎么,现在你知道要怎么做了?” 松岛忽然低下头去,沉默了一会儿,紧紧咬了咬嘴唇,说道:“我……知道了……” …… 她的心中如同囚禁于地狱之中,暗无天日,等待着死神的降临。她闭上了眼睛,周遭更加的漆黑,原田音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响,早在刚才她便已经放下了最后抵抗的念头,准备依从着少母的命令,以身事君。 终究是要开始了吗?松岛的心中一片悲凉。 她紧紧咬了咬嘴唇,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李锦寒。她的心中动荡一片,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以至于她忘记了时间的流逝,许久之后她才忽然察觉到李锦寒居然已经是一动不动。 第228章白色粉末 第228章白色粉末 周遭空蒙,寂静无比,她沉下心念,仔细来听,便发现了李锦寒均匀的呼吸声,李锦寒赫然根本就没有怀心思,只是抱着她睡着了! “他为什么要放过这么一个机会……”少女松岛的心中沉思的想道,她心中一个念头转过,身躯发烫起来,想道:“是了,是了,他一直以来都是戏弄自己,想看自己出丑的模样,这个恶人……” 松岛缓缓的转过身子来。 李锦寒梦中有异,徒手一阵乱抓,顿时又将松岛的身子紧紧的搂了过来。 “淑贞……”李锦寒的嘴巴嘟囔了一下,梦呓道。 松岛看着自己怀中如同小孩子一般的李锦寒,眉头抖动着,不由想道:“他风流成性,这个淑贞肯定是他某个女人了……哼,他以前肯定是经常搂着别人睡的……” 第二天一觉醒来,李锦寒睁开眼睛,他抬起头来,发现松岛居然还在沉沉熟睡之中,鼻息间吐露出双十少女独有的味道。他忽然轻轻一拍松岛,叫道:“快起床了,松岛,你睡得可真香!” 松岛醒了过来,被李锦寒拍打了一下,心中不由自主的便要生气,一个念头转过,她忽然微笑起来,说道:“我睡得可不香,不像某人,昨晚睡着了还叫着谁的名字……” 李锦寒眉毛一扬,说道:“我说梦话了?叫的是谁?” 松岛做起身子来,哼了一声,说道:“我才不告诉你。” “小妮子,信不信本大人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了!”李锦寒伸手过去,一把拉住了松岛的衣袖。 松岛这个时候全然没有了昨天的悲痛和挣扎,反而是笑吟吟的看着李锦寒,说道:“你这人明明人很好,不会那般强迫人,为何总是要装做这么凶恶的样子呢……哼,你可不知,你睡着了就和小孩子一样……” 李锦寒哭笑不得,说道:“你莫不以为我真的不会将你吃了。” 松岛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的,你虽风流成性,却也有着自己的底线,不会强迫我那般的。” 李锦寒无奈一笑,他认认真真的看了松岛一眼,没想到这妮子一夜之间变化居然这般的大,故意说着这般的话,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怕他,还是故意用这话来套住他。他嘿嘿一笑,说道:“那你可就说错了,你若是在我计划之中,我岂能放过你呢……” “计划之中?”松岛心中吃惊,问道:“谁在你的计划之中呢?你又想勾搭哪个女子。” 李锦寒看了松岛一眼,忽然笑道:“过来给本大人揉下肩膀,本大人便告诉你。” “你这个混蛋!”松岛啐了一口,不知为何,和李锦寒抱着睡了一觉,两人之间不知不觉便透着一股亲近。她嗔怪的看了李锦寒一眼,终究还是缓缓过来,来到李锦寒的背后,给李锦寒按摩起来。 “哎!真舒服,没想到松岛姑娘居然这般的有天赋,不如我央求你家少母,让你长留在我身边做个侍妾算了。”李锦寒笑着说道。 “不要!”松岛忽然停止了动作,一脸正色的说道:“李大人,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不要这般为难松岛好吗,松岛是圣母忠诚的奴仆,一定要回到圣母的身边……” 李锦寒捉弄惯了她,没想到她变化这么大,居然这般和他说话,大感吃不消,一些捉弄的话反而不好说出口了,摇头一笑,说道:“你们新月的圣母便这般的厉害吗,居然让你这般死心塌地的……” 松岛闻言,脸庞上忽然涌现出一股圣洁的气质,傲然说道:“当然!圣母福泽,光披天下,我们新月子民生命都为圣母所恩赐,能做圣母奴仆是我们的荣幸。” 李锦寒无奈一笑,几乎忍不住要说出一句“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不用想也只知道,那样一来必然要让身后的松岛暴跳如雷。他听清楚了松岛的话“圣母福泽,光披天下”,这倒是舒镜容给他的玉佩上雕刻的一句话了。 “好了,我知道你最忠心你们圣母了。”李锦寒心中很是无奈。 揉捏了一阵,松岛便说道:“好了,你快说,谁在你的计划之中。”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你倒是尽忠尽责,这般不遗余力的帮你家少母打探消息。” 松岛哼了一声,说道:“我只是好奇那个女子是谁而已。” 李锦寒耸了耸肩膀,说道:“那个女子昨晚你也听你家少母说过,便是我为之进京的女子。” 松岛说道:“那她是哪家府上的千金小姐?” 李锦寒微笑说道:“这倒不能说,除非……” 松岛被李锦寒吊住了胃口,连声追问道:“除非什么?” 李锦寒嘿嘿一笑,说道:“除非你叫我一声夫君。” “你是个混蛋!”松岛没想到李锦寒说出这么一番话,满面的羞红,连声啐道:“我才不要叫你这个恶人。” 李锦寒悠悠说道:“都一起同被而眠了,已经是有了夫妻之实了,叫下又有什么打紧。” 松岛嗔道:“你休想要骗我,我们这哪里算是夫妻之实啊,那样才算的!” 李锦寒问道:“哪样?” 松岛在李锦寒背后狠狠的扭了一把,啐道:“你这个人坏死了。” “哎哟!你轻点啊!”李锦寒大声呼痛,反过身来,一把便将松岛扑倒。 “你这个坏蛋……你要做什么……”松岛有些担心的说道。 李锦寒哼了一声,说道:“你一会说我好,一会说我坏,这次我便坏给你看。” “你……”松岛脸上红晕密布,她颤声叫道:“你放开我……不可以这样……” 李锦寒眼睛一瞪,说道:“想要我放开你可以,但是你须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松岛红着脸说道:“你快说……” 李锦寒说道:“你们在禹州府刺杀之时用到了一种白色粉末,这白发粉末你们是如何得来的。” 松岛想了想说道:“我们新月生长了一种花,叫做风免花,这些剧毒粉末便是从风免花中提取了剧毒的花籽,再加以一些配方混合,暴晒而成的。” 第229章太师府 第229章太师府 “风免花?”李锦寒皱了皱眉头,说道:“这种话倒是没有听说过……” 松岛傲然说道:“那是当然,只有我们新月圣地才能生长出这般厉害的花朵!” “行了,行了,别来你新月那一套了,听得都烦了。”李锦寒无奈一笑,一个念头转过,沉声说道:“也不知道大唐能不能生长出这般花来……” 松岛啐道:“不用想了,风免花在别的地方种植,绝对不可以存活。” 李锦寒闻言皱了皱眉头,看着松岛,缓缓问道:“你身上可有这些粉末?” 松岛哼了一声,说道:“圣母早就说了,这种霸道的粉末乃是我们新月之宝,绝对不可以外传。上次在禹州城时,我们手中的粉末也是俱都由左山将军一手派给,最后多余的也全部上交给了少母手中。哼,你这个坏蛋想要粉末,又是想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李锦寒心中火气,将松岛翻转了一个身子“啪!”的一声,便是一巴掌盖了下去。 “叫你反复无常,乱说话!”李锦寒斥责道。 “你……你……”松岛脸上一片羞红,不过心中的恼怒比之先前不知道要弱了多少,隐隐之中,心中竟而还泛起着一股不可压抑的甜蜜之感。她挣扎的想要脱离开李锦寒的掌控,怒道:“你快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李锦寒说道:“好,只需你再回答出我另外一个问题,我便放你走。” “真的?”松岛眼睛徒然一亮,看着李锦寒的眼睛,问道:“什么问题?”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深深的说道:“听闻你们少母之言,似乎要在京城之中要有一番动作,不知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计划?”松岛目光忽然一呆,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只需听令行事便是了。” 李锦寒仔仔细细看了松岛一眼,轻轻叹息了一口气,倒也同意了松岛的说法,试想以原田音的心智又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呢,她将松岛推到巡查府中,只有让松岛来探寻李锦寒秘密的道理。 “我说的是真的!”松岛见李锦寒沉默,连忙抗争的说道。 “我知道。”李锦寒摇头一笑,放开了松岛,说道:“穿起衣服回你少母那里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松岛得了敕令本应该高兴才是,她却忍不住一脸惊异的看着李锦寒,说道:“你有什么事情要做啊?” 李锦寒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哼,不管就不管,谁稀罕了!”松岛怒道,匆匆的穿起着衣服,当穿着上衣的时候却发现居然还沾上一丝湿迹,不用说定然是昨晚李锦寒的口水无疑。 “你脏死了!”松岛羞红着脸,怒骂了一声,系好衣服,转身离去,甩门便走。只留下有些困惑的李锦寒,被松岛最后一句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用过早膳,吉布忽然来报,看着李锦寒,沉声说道:“大人,如今南望城中四处戒备,城门之中盘查极严,我们的人没能混出去。” “没能出去?”李锦寒心中一惊,眉头皱得紧紧的,他昨晚命了几人混出城去,意图兵分两路,分别向庆州府和青州府两位藩王传递一个讯息,这个讯息事关他计划的成败,也是他只身呆在京城的安全保证,却没有想到姜后已然下令封城,这是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李锦寒的心思一沉。 吉布也意识到了事态的重要性,说道:“大人,如今我们和外部的联系已被切断,有什么事情还需要早做打算……” “知道了。”李锦寒挥了挥手,说道:“吉布,你下去吧,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是。”吉布恭敬的应了一声,退了下去,然而过不了多久,她又回来,向李锦寒报:“启禀大人,魏太师有请,邀请你前去太师府中赏花。” “这个季节京城哪里来的什么花。”李锦寒摇头一笑,他知道魏昌寒邀请他赏花是假,从他这里探知一些消息却是真的。他顿了一顿,说道:“你前去前堂,叫来人等待一番。” “是。” 太师府。大堂。 “李大人,来,来,请坐请坐。”魏昌寒满面的笑容,给人十分亲近的感觉。他见李锦寒前来,连忙朝着李锦寒摆手示坐。 李锦寒坐下,自有丫鬟奉上上好的香茗,他饮了一口,向魏昌寒说道:“多谢了。” 魏昌寒相邀说是赏花,接待的地方却是大堂,不过李锦寒也知道魏昌寒的意思,也不以为意。 “李大人果然是少年英雄人物,这么一番饮茶,都有几分睥睨天下的味道。”魏昌寒眯起了眼睛,朝李锦寒微笑着说道。 李锦寒自然不会落入魏昌寒的套中,连声说道:“岂敢自称睥睨天下,不过都是为皇上办事,英雄之名不过是他人强加而已。” “李大人少年英雄,却难得还这般的谦逊,实在是难得,难得。”魏昌寒心中暗赞李锦寒反应快速,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他顿了一顿,貌似不经意的说着:“李大人英雄人物,文武双全,高阳公主高贵典雅,雍容华贵,倒是正好配得上李大人……” 李锦寒目光闪动,仔细注视了魏昌寒一眼,心如电转,猜测着魏昌寒此行叫他前来的目的,已经说出这句话的意图。魏昌寒乃是文官之首,为姜后心腹,这是他知道的事实,那么今天的这般行动自然脱不了姜后的影子。他目光沉淀,缓缓说道:“在下早便心有所属,皇后娘娘的美意大概是不能接受了。” 魏昌寒紧紧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李大人果然是个爽快之人,只是不知李大人心有所属系为何人……” “系为何人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做臣子的难道还能违背皇后娘娘的旨意不成……”李锦寒的目光中无法压抑的带着了一丝愤怒之色。如今他的计划受阻,陈水柔那边又陷入了一个死局之中,眼看着原田由和陈水柔的婚期一步步逼近,他却无力阻拦,还真怕姜后狠下心来,将陈水柔嫁出去。如此僵局,他心中怎能不烦躁。 第230章皇后野心 第230章皇后野心 魏昌寒一直都是仔细观察着李锦寒的神色,就在刚才,他的眼睛徒然一亮,从李锦寒的目光中找寻到了一丝痕迹。他心中震动,却仍然有顾虑,并不打算现在就将他的事实身份和盘托出,他决定再试探一番,只有确定了李锦寒的态度,他才敢说出实情。 “李大人,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这次老夫却是代皇后娘娘来问你一句话……”魏昌寒的目光抖落着,深深的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皱了皱眉头,见魏昌寒这般慎重,事情定然非同寻常,沉声说道:“不知魏太师要代皇后娘娘问下官哪一句?” 魏昌寒顿了一顿,缓缓说道:“皇后娘娘想问李大人最后一句,那个条件答应吗?答应了的话婚约立马便能取消!” 李锦寒眼神一紧,他知道姜后要表达的是什么,不过就是希望他愿意休掉其他女子,专心对待陈水柔一人。这个选择他早便考虑的清清楚楚,绝对不能答应下来,不然事情要变得更加的糟糕。 姜后对于这件事情念念不忘倒也并不奇怪,拉拢李锦寒对她来首无疑是一个十分好的选择。然而两人对于陈水柔这件事情上又有着同样的偏执和固执,事情实在难以调和,李锦寒自然是想要接受陈水柔的,却万万不想以休掉其他女子作为代价。 姜后自视身份,不愿再和李锦寒说起这事,只能是央着心腹魏昌寒前来说明意图,可惜李锦寒注定不能领姜后的情。他的目光闪动着,忽然握紧了拳头,说道:“这事情恕下官不能领情了,那个条件下官无法答应!” 这一次魏昌寒已经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李锦寒言语里的怒气,他的目光再亮,再也无法压抑住心头的意动。他紧紧的看着李锦寒的眼睛,深深的说道:“李大人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可惜皇后娘娘非要陷李大人于不义,如此逼迫李大人……” 李锦寒听着魏昌寒的话,心中猛的一紧,他听得不错,身为姜后心腹的魏昌寒明明确确的在向他表达着对姜后的不满。他的目光陷入深邃,直直的注视着魏昌寒,他知道魏昌寒真正想说的话还在后面。 “李大人不知对如今京城局势有何看法?”魏昌寒目光闪动,说道。 李锦寒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圣上多病,性情寡软,内外之事已都交与皇后一人独决,经过这么多年,中央政权已都为皇后所把持……” 魏昌寒忽然一笑,说道:“李大人所言不错,如今社稷确实被皇后所把持,但我京城民众却是耳惠于心,等待着太子殿下来继承大统,重领大唐江山!” 李锦寒静静的看着魏昌寒,没有言语,他已经从魏昌寒的话里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信息:明为姜后心腹的魏昌寒暗地里却是太子朱建平的人! 魏昌寒依旧是紧紧的看着李锦寒,脸庞上无法压抑激动之色,缓缓说道:“敢问李大人,对太子殿下有何看法?” 李锦寒缓缓说道:“太子殿下文治之才,早有耳闻。”他看了魏昌寒一眼,又说道:“我曾听闻皇后一心想要废杀太子殿下,经受不住整个朝野的反对,这才作罢……” 魏昌寒捏紧了拳头,霍然说道:“不错!太子治国之才,可惜一直是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因着有满朝文武的反对,她才不敢乱来……但是如今社稷全都掌握在皇后手中,等皇后一步一步提拔起她家族之人,则太子危矣!” 他看到李锦寒放弃了对姜后的尊称,而直呼“皇后”,心中已是大为安定,这才毫不顾忌的将这些事情统统都说出来。 李锦寒已经知道魏昌寒要做什么了,他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承认昨夜原田音所说的话,他现在只身呆在京城,手下虽然没有什么可用之兵,但是身后却代表着偌大的势力,是以这么多人想要拉拢着他。 他并不急着表态,沉声说道:“皇后要废掉太子殿下,无非就是想要立她亲生儿子晋王,晋王此人我观察过,胆小怯懦,心胸狭窄,万万不是治国之才,若是江山社稷交到他的受伤,则我大唐危矣!” 李锦寒这么一番话说得魏昌寒十分满意,他断然说道:“李大人慧眼如炬,江山社稷万万不能交由晋王之手!皇后专权,鱼肉臣民,若是以后将江山社稷交回给太子殿下便还罢了,偏偏皇后野心太大,欲壑难填,为了保住太子殿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不得不反戈一击了!” 他紧紧的看着李锦寒,深深的说道:“李大人虽然贵为狄族贤王,却是我大唐臣子,敢问李大人,究竟是对谁忠心?” 李锦寒目光沉落,霍然说道:“自然是对圣上忠心了!” 魏昌寒说道:“不错!李大人是对圣上忠心,那便是对太子殿下忠心!李大人乃是忠臣,想必是能分清楚大是大非的!” 李锦寒缓缓点头,魏昌寒如今将话和盘托出,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京城内斗对禹州府有利,他更倾向于太子朱建平胜。至少姜后在位,他是定然难以顺利将陈水柔的事情解决。 “魏太师所言不错。”李锦寒缓缓说道。 魏昌寒直勾勾的看着李锦寒,问出了最后一个关键问题,他缓缓说道:“那么请问李大人,日后若是皇后和太子殿下相争,李大人究竟是站在谁的一边……” 李锦寒正色说道:“自然是拥护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才是我大唐正统。” 魏昌寒朗声说道:“好!李大人果然是忠臣!李大人的这番话老夫自然会原封不动的说给太子殿下听,也好让太子殿下知道李大人的忠心!” “如此,多谢了。”李锦寒笑了笑,他并不是个莽撞的人,最为关心的当然还是太子朱建平的实力问题。他看魏昌寒一眼,问道:“不知如今太子殿下掌握了多少兵力……” 第231章太子计谋 第231章太子计谋 李锦寒这话可谓是切中要害,不管是有多少文官支持正统,若是没有兵力,想要从姜后手中夺回权力实在是千难万难。 魏昌寒深深的看着李锦寒,说道:“李大人尽管放心好了,太子殿下贤名广播,这些年来不知道积累了多少的力量,就差最后的反戈一击了。” 李锦寒皱了皱眉头,说道:“魏太师何不明言?” 魏昌寒目光抖落,紧紧的看着李锦寒,缓缓说道:“李大人,有些事情暂时还不好透露,老夫只告诉你一点,那便是直隶都骑校尉杨校尉乃是我们的人……” 李锦寒闻言大惊,朝野都知魏昌寒和杨世免都是姜后心腹,没想到两人居然隐藏的这般深,俱都是太子朱建平的人。如此看来,朱建平手段实在是厉害至极,而看起来把持权柄的姜后情势也显得有些危险了。 李锦寒吃惊的说道:“此话当真?” 魏昌寒缓缓点头,说道:“李大人且看看,以太子殿下这般实力,想要抢夺回权柄,又有几分胜算?” 李锦寒沉声说道:“出其不意之下,姜后八成难以自救……” “正是如此!”魏昌寒目光深邃,说道:“老夫冒险和李大人这般坦诚相待,无非是要提醒一下李大人,到时候争端起时,万万不要站错了队伍……李大人少年英雄,以后的锦绣前程可都看这了……” “多谢魏太师提点。”李锦寒目光抖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敢问魏太师,变动之时又在何日?” 魏昌寒看到李锦寒这幅模样,顿时恍然,说道:“李大人是考虑到了夏王千金平阳郡主之事?” 李锦寒听到魏昌寒这般说,心中料定魏昌寒定然也不知道陈水柔的真是身份。想想也是,陈水柔的身份一直都被姜后隐藏的极深,她虽然将魏昌寒当做心腹,想必也是不会将这种事情告知的。这不由让李锦寒又想起了自己爹爹李重免的死因,皆是因为掺和到了这宗秘闻之中,这才被参议府杀死,随他爹爹一起被杀害的还有禹州府百官。 “没错,魏太师乃是明眼人,我也不隐瞒了,平阳郡主和我早便盟誓,我是绝对不会放弃她的……皇后若是不更改旨意,我便亲手将原田由杀了!”李锦寒沉声说道。 “李大人万万不可如此冲动!”魏昌寒连声叫道:“新月王子事关东南稳定,若新月王子被杀,东南战事将起,到时候定然影响到太子殿下的大计!” 李锦寒说道:“我也其他办法。”他口中虽然是在说着这话,眼睛却紧紧的看着魏昌寒,显然是在逼迫魏昌寒表态。如今太子这边有意拉拢他,他乃是聪明人,岂能不趁机借势。 魏昌寒被李锦寒这目光看得有些慌张,咬了咬牙,说道:“我们都是自己人,终究是不会让李大人这般为难,好!老夫争取在太子殿下面前说服一二,希望能在二十三日之前动手!” 李锦寒目光闪动,说道:“魏太师,此事干系甚大,你可有把握?可莫要随意糊弄在下。” 魏昌寒说道:“李大人乃是自己人,我岂能糊弄。这事情既然应承下来,老夫自然也是有把握的……如今各方力量都已经积蓄好,也只剩下太子殿下最后的命令了!” 李锦寒紧紧的看着魏昌寒,说道:“若是二十三日之前不能动手呢?” 魏昌寒咬了咬牙,霍然应道:“李大人请放心好了,老夫费尽心力也会说服太子殿下的,一切都包在老夫的身上。”他说这话倒也是有着一番自信,原因无他,就因为李锦寒的重要身份,拉拢了李锦寒,无疑是拉拢了整个草原和禹州府。而这一切又对其他势力有着连锁的影响,各地藩王到时候必然也不敢妄动。 李锦寒是个重要人物,拉拢势在必得,而若是不献上一点诚心,这个口头上缔结的联盟自然也就失去了让人信服的力量。他知道太子朱建平看得比他还要远,为了李锦寒而提前政变的时间,是很有可能的。 “好!”李锦寒朗声说道:“既然魏太师这般肯定,那我就放心了!” 魏昌寒又看了李锦寒一眼,目光中有些惊异,说道:“李大人少年英雄,果然是风流倜傥,为了一红颜知己,居然便敢深入虎穴……李大人想必也是知道的,姜后对你忌惮已久,说不得什么时候便要对你不利!” 李锦寒淡淡一笑,对于魏昌寒的故意挑拨视若未见。他顿了一顿,说道:“若是不来,终究要遗憾一辈子。” 魏昌寒赞叹道:“李大人果然是性情中人!” 李锦寒摇了摇头,说道:“魏太师,这次你进宫,可想好了怎样和皇后交代?” 魏昌寒沉吟道:“老夫便说……李大人虽然最终还是拒绝了,不过已很是动摇……这样对李大人也是有利。” 李锦寒说道:“万万不可,皇后对我性子知之颇深,你这般说反而要引起她的怀疑,就直接说我拒绝好了。” 魏昌寒连连点头,说道:“还是李大人谨慎,一个不慎老夫差点要败露了。”他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但是这样一来必然激怒皇后,也不知她会对李大人如何不利……” 李锦寒缓缓摇了摇头,说道:“魏太师尽管放心好了,最大的不利无非就是让皇后下定决心,要将平阳郡主嫁给别人。” 魏昌寒皱了皱眉头,说道:“老夫想来想去,还是有一事不明,皇后虽对你忌惮,却万万没有用这种方式来激怒你的道理……” 李锦寒之前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这个时候却是知道的,他深深的说道:“魏太师不用怀疑皇后手腕,她手段可妙得很……她知我性子,逼迫平阳郡主出嫁无非就是想要诱使我怒而出手,到时候我自然便有把柄在她手中,也更加方便她进一步的控制了。” 魏昌寒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皇后手腕果然厉害。”他有些担心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这些日子还请李大人能够忍耐一二,等政变之时太子殿下夺了皇位,平阳郡主自然是李大人的。” 李锦寒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的。”他欲言又止,却是想要问魏昌寒陈水柔的住处,意欲偷偷探望一番,考虑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将这个诱人的念头给放了下来。 两人一番密谈,李锦寒离去,魏昌寒送至了门口。李锦寒叫过院子里等待的吉布等人,回到巡查府上。 这次面谈很是出人意料,李锦寒也没有想到魏昌寒居然这么快便急着向他表态。不过总的来说,此行还是十分值得,京城这边的情势越乱,便对他越是有利。 然而他显然是小看了朱建平的手段,这日下午,便有东宫之人前来,送来了一封信件,说是太子密信,请李大人仔细查阅。 信件拆开了来,是一封十分寻常的问候信,其中还和李锦寒介绍了京城的几处胜景。不过令人奇怪的却是信件之中有多处的涂抹痕迹,似乎之前大大修改了一番。 吉布看得十分奇怪,李锦寒一个念头转过,脸色却马上沉了下来。他已经想明白了太子的手段,可谓是十分的毒辣。 太子果然对他口头的承诺并不放心,是以才特意拍东宫之人送来一封信件。试想以姜后耳目,岂能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管情况如何,太子此举已经等于是强行将他拉入了东宫阵营之中。这传到姜后的耳朵里,便是他和太子互传信件,密谋事情,姜后岂能不疑他? 他即便从来没有想过要进入东宫阵营,这个时候也是不行了,在许多人看来,他就是和太子有密谋。 太子这招计谋的厉害之处还在于故意在信件上涂改多出,这样一来即便是李锦寒拿出信件,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是不行了。信件的涂改之处,别人定然都当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乃是李锦寒掩人耳目,故意为之。 第232章双面间谍 第232章双面间谍 吉布仍然是不解,当李锦寒将这些弯弯绕绕说出来时,她才恍然大悟,气愤的说道:“大唐太子好深的心机,居然这般栽害大人!” 李锦寒摇头一笑,说道:“从我们接受这信件的时候起,事情已经注定了……太子,许多人都低估了他的手段……” 吉布有些担心的问道:“大人,那该如何?如此一来,姜后必然更加忌惮你,说不得要对你不利!” 李锦寒沉吟的说道:“姜后早便对我忌惮,不过她也有拉拢我的心思,想必暂时还不会轻举妄动……” 吉布有些可惜的说道:“可惜讯息不能传递出去,不然大人的那个计划就可以实施了……” 李锦寒轻轻叹息了一口气,眼睛看向远处,忽然迷蒙起来,缓缓说道:“如今看来,也只能是依赖东宫那边了……” 他心中不可避免的有些担心,魏昌寒和杨世免等人的支持让他认识到了朱建平的势力,不过姜后也绝对不是善予之人,胜败之论到时候还难以定论。若是朱建平这边胜了,自然是最好,他便可以轻松的带走陈水柔;但若是姜后胜了,那么他的处境便堪忧了,东宫之人的连根拔起很有可能也将他牵扯进去,他的身份虽然重要,但姜后也是杀伐果断之辈,说不好还真会做出极端之事,下定决定杀害他。 他不远千里来到京城,不为其他,只是为了陈水柔,但是身不由己,不过几日已经是完全牵扯了到几股势力的角逐之中。他心中有些无奈,不过这个时候显然不是黯然伤神的时候,这也并不符合他的性格,现在他唯一要做的便是仔细思量好南望城的情势,以便做出正确的决定。 “若是镜容和容克在这里便好了……”李锦寒喃喃说道。舒镜容武艺高强,容克擅长计谋和施毒,对他来说都是极好的助力,他们若是在身边,要制定一些计划也方便许多。 吉布神色复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忽然说道:“还好二额吉不在大人身边,不然……” 李锦寒看了吉布一眼,说道:“吉布,你想要说什么?” 吉布撇了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事情……” 李锦寒摇头一笑,跟随自己许久的吉布却是越来越不像以前的猛汉模样了。他心思转过,顿时便知道吉布指得是什么,说道:“你是说松岛的事情?” 吉布静静的说道:“来京城之前,吉布便知道,大人还是改不了这风流习惯的……”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这不是有你一直给我隐瞒吗,若是都让镜容知道,本大人可就死的惨了。”他看了吉布一眼,有些无奈,说道:“其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松岛并没有做那等亲密之事。” 吉布目光闪动,缓缓说道:“松岛曾在大人房中过了一夜……属下都是知道的……” 李锦寒哭笑不得,他当初不过是饶有兴趣的捉弄松岛这个妮子一番,但是松岛既然在他房中过了一夜,这事情又怎么能和吉布说得清楚。他无奈一笑,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可不要和镜容提起,知道吗?” 吉布神色复杂的说道:“大人就知道让我帮着隐瞒这种事情吗?” 李锦寒温和的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吉布,你跟随我也有些时间了,一直都是我的得力统领。” “是吗?”吉布目光闪动了一下,仔细看了李锦寒一眼,又低下头去。 姜后那边的反应远比李锦寒想象的要快,到了晚上的时候,吉布便来通报,却是齐王前来拜访。 “齐王千岁,请坐。”李锦寒微微一笑,左右一看,吩咐着道:“来人,上茶。” “多谢了。”齐王眯着眼睛笑起来。他的眼睛和夏王刘聪的十分相向,看似混沌,却又炯炯有神。 李锦寒也饮了一杯茶,决定直接奔赴主题,微微一笑,说道:“齐王千岁,不知深夜前来,是为何事赐教……” 齐王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他仔仔细细看了李锦寒一眼,缓缓说道:“李大人乃是个爽快人,那本王也就不和李大人打哑谜了……这次前来,却是要问李大人一件事情……” 李锦寒心中一紧,隐隐猜到齐王要说的是什么,温和的笑了笑,说道:“王爷但说无妨。” 齐王的目光深邃,他看向李锦寒的眼神十分的复杂,缓缓说道:“下午之时,东宫之中可是向李大人传递了一份信件?” 李锦寒暗叫不好,他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到来了。齐王毫不疑问乃是姜后所派,姜后居然毫不避讳的将这件事情摆上台面上来谈,行动完全出乎了李锦寒的意料,他感到一片棘手。 “没错,东宫是传来了一封信件,乃是太子殿下所书,不过是寻常问候信件,顺便也向下官介绍了京城的一些胜景,说是有意随时可以带下官一游。”李锦寒并没有隐瞒的打算,连声将信件的内容交代了一番。 齐王微微一笑,说道:“李大人不必着急,本王并没有问李大人信件的内容。” 李锦寒笑容有些不自然,直截了当的说道:“不过都是怕王爷和皇后娘娘误会,实不相瞒王爷,这封信件很是蹊跷,信件之中有多处的涂改之处,我心中也很是惊异,不知为太子殿下起草之人是为何人?”李锦寒稍微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将真相完完全全的说出来。现在这个时候,这般做法似乎也是最好的方法了。 齐王深深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李大人放心,皇后娘娘慧眼如炬,岂能不知道李大人的忠心……” 李锦寒点了点头,说道:“希望皇后娘娘能够明察秋毫。”他的目光闪动着,看齐王的神色,之前姜后显然是告知了他一些东西。难道姜后只凭借着一个消息便料定了这是太子的计谋?若真是如此,那姜后的心智也确实恐怖了一些。 忽然之间,李锦寒的心中猛的一沉,却是忽然想到了一个十分不好的可能,那便是魏昌寒和杨世免等心腹的背叛她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李锦寒的心中紊乱一片,数个念头转过,都是毫无头绪,反而加重了心中的担心。 “不过……”齐王声音沉淀,看了李锦寒一眼,缓缓说道:“本王向来拿李大人当自己人,有些话便也直说了……如今京城形势复杂,鱼目混杂,有些跳梁小丑上蹦下跳,不过是徒自取丑……皇后娘娘一切都看在眼里,等到时机成熟自然会将这些小丑一一铲除……李大人,有些时候可是要站好队伍啊,可千万不要让皇后娘娘失望了……” 李锦寒心中猛的一跳,涌现着一股骇然,他惊异异常的看了齐王一眼,心中想道:“齐王此言,莫非是提醒我对魏昌寒承诺的事情?魏昌寒的东宫身份莫非早已暴露,抑或是魏昌寒根本就是一个双面间谍!下午所说之言都是姜后的故意试探?” 如此想着,李锦寒心中顿时大惊,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他的处境都将岌岌可危。他又深深的看了齐王一眼,心中又有些困惑,暗想:“若真是如此,姜后又岂能特意派齐王来提醒自己,看这情况倒又不像了……” 这边李锦寒数个念头转过,那边齐王却将李锦寒的脸色变化全都看在眼里,缓缓说道:“李大人也不用担心,如今这个时候,本王便也和李大人开诚布公了,皇后娘娘之意,便是让你以后和东宫的人少来往,似今天这般故意送来信件,李大人也尽管可以置之不理。” “多谢王爷提醒了!”李锦寒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听齐王的话,他已经可以料定,根本就不是魏昌寒那里出了问题,姜后所知的只是东宫递来信件这一件事。 第233章水柔抗争 第233章水柔抗争 齐王看了李锦寒一眼,欲言又止,却是想起了陈水柔的事情。他的身份和魏昌寒不同,虽然是皇室宗亲,却也是姜后最为忠心的心腹。对于陈水柔乃是姜后之女的秘密身份,他也是清楚的。李锦寒和陈水柔的事情他都知道,但是对姜后执意要将陈水柔嫁给原田由却十分的不解,然而姜后独断,他虽很得姜后信任,也不敢问出这个疑问。 在他看来,二十三日的婚事必然将彻底激怒李锦寒,甚至导致李锦寒对姜后的彻底背弃。然而若说姜后对李锦寒不在意又说不过去,不说其他,单单说这次姜后派他来提醒李锦寒一事,便是最好的明证。 “皇后娘娘到底是如何想的?”齐王的心底困惑不堪。他忽然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决定寻个时候小心的问一问情况。 李锦寒忽然问道:“王爷,不知平阳郡主现在身在何处?” 齐王心中一惊,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李大人想要做什么?”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想去拜访一下平阳郡主。” 齐王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事恕本王不能告知了,不过本王倒是可以帮着李大人向皇后娘娘告知一二。” 李锦寒缓缓摇头,说道:“还是算了。” 皇宫。九宫殿。 “母亲,求求你,让我去见他一面……”陈水柔直勾勾的看着姜后,簌簌的掉落眼泪。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再配合此时泪流,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戚。 姜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柔儿,你怎么就不明白母亲的一片苦心呢……你不要再伤心了,二十三日就要出嫁了。” “我不嫁!”陈水柔霍然激动的说道,她忽然朝姜后跪了下来,悲泣说道:“母亲,求求你,我不要嫁给那个什么新月少主,我只想和锦寒在一起……” 姜后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柔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他若是真的在乎你,就该在二十三日之前答应我的条件,只娶你一人……若是不答应,那你也完全没有必要为这样一个人伤心了……新月少主也许你不喜欢,但他乃是新月国的人质,以后一辈子都是要呆在南望城的,你嫁给了他,也就等于以后能一直陪在母亲身边了,母亲也不用时刻为你担心了,这样不好么……” 她的目光忽然看向窗外的远方,叹息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柔儿,母亲一片苦心,不都是为了你么……那李锦寒身份特殊,母亲只要拉拢了他,边塞和西北都可以安定,各地藩王也不敢异动……”她忽然吃吃一笑,看向陈水柔,说道:“人人都说母亲权欲熏天,冷血无情……可是,柔儿,这事情涉及到你的终生幸福,母亲便毫不犹豫的坐了……即便江山不稳又如何,母亲终究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所嫁非人……” 陈水柔泣道:“不,不是的,他在认识我之前便已有妻子,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才不肯抛弃妻子……女儿不怨他,只是希望能够和他永远的在一起……”她心中悲苦,泪水簌簌掉落,颤声说道:“若是爹爹还在世,他定然是不会让女儿这般难过的……母亲你和我说过的,小时候爹爹最疼我了……” 姜后闻言身躯猛的一颤,往事历历在目,她无法阻隔。沉默许久,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强自平复下了心头的动荡,她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水柔,你毕竟年纪还小,不知人心,李锦寒此人风流成性,万万不是你想象的那般重情重义之人,他口口声声说为你而来,母亲也对他一再宽容,他却始终不能应承下娶你之事,实在不是一个能够托付终生的人……不说其他,他已有多个妻子,你若是嫁给了他,他的那些妻子欺负你怎么办……” 说到这里,她忽然看向跪着的陈水柔,慈爱的摸了摸陈水柔的发丝,说道:“而且,你嫁给了他,以后自然要随他离去的,母亲又如何舍得……你性子总是这般的任性,这些年一直都是呆在禹州府中,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母亲……这次若不是母亲故意骗说重病,想必你也根本就不会回来了……” “来,水柔,你总是跪着做什么,起来说话。”姜后将陈水柔缓缓拉了起来。 陈水柔泪依然不能止,嘎声说道:“母亲,我真的不在乎他其他妻子的,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便是好的……母亲,这次就当女儿求求你了……” 姜后又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柔儿,母亲都是为了你好,和你说的话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李锦寒若是真的在意你,那么在二十三日之前就一定会答应我的条件!他若是不答应,母亲也绝对不会让你嫁给这么一个人!” 她忽然哼了一声,说道:“他说怎么对你好,都是废话!真心喜欢你,就绝对容不下其他女人!就像皇上,当初他又何曾在意过我的寡妇身份,这些年来也从未纳过一个嫔妃……” 姜后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水柔已经是激动的打断道:“你不要再提那个男人了!”她直勾勾的看着姜后,颤声说道:“你……你对不起爹爹!” 姜后能够清晰的看到陈水柔脸庞上的激动,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摇头一笑,说道:“柔儿,你终究还是不能理解母亲……” 陈水柔声音嘶哑的说道:“我只知道你对不起爹爹,爹爹若是泉下有知,也不会饶恕你的……” 姜后身躯一震,她忽然低了低头,说道:“柔儿,我们不谈这个了……你最近心情不好,有空便多去看望你弟弟,他性子怯懦,还需要多和人说话……” “他不是我弟弟!”陈水柔激动的说道。她如同一头愤怒的小母狮一般,直直的怒视着姜后,进行着一种抗争。不知不觉中,她的手指关节都已经被捏得发白。 第234章新月领事府 第234章新月领事府 姜后看着陈水柔这般激动的模样呆了一呆,忽然颓然一笑,她背离着身子,缓缓说道:“柔儿,你不懂母亲,母亲并不怪你,你是母亲的女儿,母亲绝不会让你所嫁非人的……你也不用再说什么了,这些日子便在这里好生休息,显儿那里你不想去就不去了,母亲也不强迫你了……” 姜后又轻轻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去。 “锦寒……”陈水柔直直的看着姜后离去的背影,泪水更加的汹涌,她心中紧念着李锦寒的名字,渴望着如同两年前在荒漠中一样,那个坚毅的男子将她解救。 御书房早已是姜后所用,她如同帝皇一般,安坐在上,批阅着奏疏,然而她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动荡不堪,难以平静。 忽然右手一个颤抖,奏疏中的批红被打错。她苦涩一笑,人人都道她手腕厉害,手掌翻落之间掌控朝政、操纵群臣,又有谁知,她却是一个如此失败的母亲,一双儿女俱已离心。天意难测,她并非不管,实际上她为自己的儿女已经投入了太多的心血,可惜却终究换不来自己想要的结果。 “皇后娘娘,齐王千岁求见!”门外内官小心翼翼的禀报着。 因着这一声通报,姜后才渐渐回过神来,目光沉落下来,说道:“宣齐王进来。” “是!” “朱灵参见皇后娘娘!”齐王随内官走了进来,恭敬的向姜后行了一礼。 姜后淡淡的说道:“起来吧,坐下说话。” “多谢皇后娘娘!”齐王坐了下来。 姜后放下手中的奏疏,说道:“事情都办好了吗?” 齐王恭敬应道:“属下都已经将事情和李锦寒说过了。” “他都说什么了?” “他倒是明事理,已经答应了不会和太子那边来往。”他小心翼翼看了姜后一眼,说道:“皇后娘娘英明,早便看穿了太子的计策。” 姜后哼了一声,说道:“太子还太嫩了,本宫岂能被他这些小伎俩给蒙骗了……哼,别人都道本宫是因为大臣反对不敢动他,却不知若不是皇上对本宫交代再三,东宫早已易主!”她目光沉落,透露出狠厉光芒,接着说道:“只是太子也太过不自爱,本宫一再容忍他,他却毫不悔改,这些年来他暗地里背着我拉帮结派,都当本宫不清楚吗?不过也由得他了,只需兵权掌握在本宫的手中,他就算再崩腾,也翻不起什么浪头!” 齐王附和的说道:“皇后娘娘和皇上伉俪情深,别人不知,属下却是清楚的。” 姜后想起丈夫景泰帝的事情,眉目间涌现出一股浓浓的愁绪,有些担忧的说道:“皇上身体一直不好,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康复……” 她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口气。别人都道她控制丈夫景泰帝,从而把持朝政,却不知他们夫妻情深,早已超过了一般的境界,她所做一切景泰帝都是知道,都是理解的。便像是太子之事,以她的心智,岂能不知道太子便是她权势道路上埋藏的一个祸害,后患无穷,但是她为了景泰帝的几句话,也是忍了。不然凭她的手段,太子早便要“暴病身亡”。 废立太子,让他们的儿子朱显继承大统,坐拥江山,这是他们共同的意愿。只是景泰帝毕竟还念着一些旧情,对太子朱建平有些不忍之心,这事情便也拖了下来。 “皇上洪福齐天,自然会无恙的!”齐王说道。 姜后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也只能希望如此了……” 齐王小心翼翼的看了姜后一眼,说道:“属下有一事相问,还望皇后娘娘不要怪罪。” 姜后眉毛一扬,微微吃惊的看了齐王一眼,说道:“什么事情?” 齐王心中斟酌着恰当的用词,沉吟的说道:“属下有一事不明,李锦寒身份如此重要,控制了他便等于挟持了草原和禹州府之势,更能带动各地藩王不敢异动……皇后娘娘即便不想将平阳郡主下嫁于他,为何又要定下和新月少主的婚期,这不啻逼迫着李锦寒投向太子那边……” 姜后目光闪动,看着齐王,深深的说道:“齐王是在怀疑着本宫的手段吗?” 齐王连忙惶恐的说道:“属下不敢,皇后娘娘心智绝伦,一切皆在皇后娘娘掌握之中,属下岂敢怀疑……” 姜后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水柔的事情本宫自有思量,我亏欠水柔良多,是绝对不会再让她所嫁非人的。李锦寒若真有心,自然会在婚期前答应我的条件。” 齐王目光抖落,小心的说道:“那……他若是一直不识抬举,不答应呢……” 姜后忽然冷冷一笑,说道:“那本宫自然是要将水柔下嫁给新月少主了,这样一来水柔以后也能一直呆在我身边了。但有本宫在,别人就休想要欺负得了她!” 齐王惊诧的问道:“但是这样一来,李锦寒岂不是要反了?” 姜后冷哼了一声,说道:“本宫已经给他铺好了路,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他若是识抬举还好,若是不识抬举,再和太子那边搅合在一起,他这一辈子也就休想要再出这南望城了!”她顿了一顿,冷笑着说道:“哼,他是草原贤王不假,但我将他软禁起来,再逼迫他写下信件,到时候草原那边即便不为我所用,也绝对不会轻举妄动了!” 齐王瞳孔睁得老大,此时他终于是恍然,原来姜后诸事都已经想好了,就等着李锦寒的反应了。他小心的看了姜后一眼,迟疑的说道:“皇后娘娘,当初召他进京,说是商量两国盟约之事,日后若是将他扣押下来,恐怕是不太好吧……” 姜后不悦说道:“齐王,你也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了,怎地还这般幼稚。政事皆为利益而行,既然能够达到控制草原的目的,又何必要管他人去说?” “是,是。”齐王有些惶恐的说道。 姜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你没事便多去去晋王那里,他少不更事,还需要你这个做皇叔的多加开导,多教他一些韬略之道。” 齐王应道:“要不属下等会便去。” 姜后点了点头,说道:“嗯,你下去吧。” “属下告退!” 第235章再见陈水柔 第235章再见陈水柔 景泰十九年。八月二十三日。新月领事府。 万灯高照,红批喜染,此时的领事府一片喜庆景象。偌大的大厅中已经来了不少的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身份高贵之人,要么就是京城官员,要么就是皇亲国戚。 不断的有人进入,人流踊跃,这也难怪,据说这次平阳郡主大婚,行至后面,万岁和娘娘都要移驾来一观的,那么他们又怎敢不来呢。如此想着的同时,他们的心中又不可避免的升起着一股嫉妒:“夏王可是受好大的恩宠啊,出嫁女儿居然能引来圣驾一观!” 大堂之中张灯结彩,丫鬟奴仆往来穿梭,端茶上水。不久之后,新月国少主原田由即将带着平阳郡主前来,那个时候,气氛将要达到最顶峰! 李锦寒独自一人坐在一处角落,他静静的看着人来人往,脸庞上忽然堆积出一个十分阴沉的冷笑。不知不觉间,他的右手拳头已经是捏得紧紧的,目光中透露着一股死亡般可怕的死寂。大厅有不少人都发现了李锦寒的身影,想要上前来套近乎,走了两步,却被李锦寒可怕的目光所震慑,又不敢向前。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门口走过,李锦寒脸庞上忽然浮现出一个冷笑,来人不是其他人,正是魏昌寒。 似乎是心灵感应,魏昌寒在进入大厅的那一刻起便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李锦寒,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李锦寒目光中的阴冷可怖,眼前的李锦寒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头雌伏的豹子一般,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魏太师,您老来了!” “魏太师,您老请坐!” 周围的人纷纷赔笑着向魏昌寒打着招呼,魏昌寒却根本没有半分应付的兴趣,随便点了点头,便径直向李锦寒的方向走去。 “李大人。”魏昌寒走上前去,朝李锦寒勉强笑了笑,压低着声音说道:“正要来告诉李大人,那事情……实在是对不住了,本来事情是行的,只是临时情况又有变化,一些东西还没有准备好,不得已之下太子殿下也只能是推迟计划了……不过李大人尽管可以放心,事成之后,这偌大京城之中所有美女均任李大人挑选!” 李锦寒冷冷的看了魏昌寒一眼,说道:“我不远万里来到京城,魏太师难道不知道原因吗?” 魏昌寒说道:“自然是知道的,李大人便是为了平阳郡主。” “既然如此……”李锦寒的目光徒然严厉起来,说道:“那么这次婚事之后,太子给我再多的美女又有何用?” 魏昌寒有些惧怕李锦寒的目光,勉强笑了笑,说道:“实在是因为计划有变……我们也实在是万不得已……如今也只能是事成之后再补偿李大人了,天下美女何其之多,终究有李大人喜欢的。” 李锦寒愤然说道:“当初魏太师是如何答应我的,忘记了吗?” 魏昌寒脸色显得有些难看,说道:“实在是因为临时突变……还请李大人以太子殿下之大局为重……” 李锦寒霍然打断道:“太子殿下什么大局关我李锦寒何事!” 魏昌寒脸色一变,说道:“李大人,你……” 李锦寒目光沉落,缓缓说道:“既然你们这边不能信守诺言,那么我们之间的盟约自然也算是作罢了。这件事情我李锦寒自己自然会解决!” 魏昌寒一呆,随即冷笑道:“李大人,如今你想要撇开和太子殿下的关系,想必是不行了吧……” 李锦寒冷冷看了魏昌寒一眼,说道:“是么?” 就在这个时候,大厅之中一阵骚动,却是太子朱建平已然到来。魏昌寒深深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太子殿下宽厚仁爱,李大人此时收回刚才的话还来得及。” “不用了。”李锦寒冷冷的说道。 魏昌寒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说道:“事情我俱已向李大人说明,李大人还请三思才是!难道非要太子殿下亲自来和李大人说吗?” 李锦寒不再搭理他,反观着手中的茶杯。 魏昌寒目光明明灭灭,终究还是拂袖离去。 太子朱建平也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李锦寒,他尚且不明白李锦寒已经和他这边划清了界限,毕竟身份隐晦的魏昌寒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和他接洽。当时洗尘宴会中他毫不顾虑的便上前去和李锦寒交谈,这个时候因为已经暗地里和李锦寒结盟了,反而不敢再和李锦寒接触了,生怕暴露这个关系。 魏昌寒走后不久,又有两人径直前来,不是别人,正是原田音和松岛二人。 “李大人为何独自一人坐在此处呢?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原田音微微一笑,在李锦寒的身边坐下,说道。 李锦寒抬眼静静看了原田音一眼,说道:“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原田音美目转动,说道:“莫非是上次松岛没有将你伺候好,所以这次来到我领事府中,你便特意来摆面子了?”她又向身后松岛看去,故作严厉的说道:“松岛,上次你可是没有将李大人伺候好。” 松岛惶恐,低下头说道:“属下都是按照少母的意思去做。”她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他可以给我作证的。” 李锦寒冷冷的看了松岛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和那次无关。” 自从上次相处,松岛和李锦寒之间的关系拉近了许多,她心中也对李锦寒不再排斥,反而隐隐感到一股亲切,这个时候看到李锦寒对她这么一副冷冷的模样,她心中顿时十分不舒服,冷冷的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知道好好说吗?” 李锦寒心乱如麻,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心思,闻言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你要如何?” 松岛气愤的说道:“你这个混蛋!你在欺负我吗?” “闭嘴!”李锦寒霍然说道。 “你……”松岛没有想到李锦寒居然这般对她,心中涌现着极度的委屈,双眼之中居然不争气的有些湿润了,她愤怒的说道:“我才不要和你说!” 第236章喜庆日子 第236章喜庆日子 李锦寒看了松岛一眼,又看向别处,未置一词。 原田音看李锦寒脸色不善,连忙喝止着松岛:“松岛,不要再说了。” 松岛不知为何心中居然这般的委屈,最初的那股愤怒之后,填充着心中的是一股深深的幽怨。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眼中的湿润,紧紧的低着头。 原田音深深的看了李锦寒一眼,缓缓说道:“只道李大人从来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没想到李大人对于美貌女子还是可以狠下心肠的……” 李锦寒淡淡的说道:“少母有事?” 原田音目光中有些惊异,说道:“李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李锦寒目光闪过一丝精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等会发生一些事情,还请少母好自为之,不要插手。” “什么事情?”原田音瞳孔猛的一缩,她惊异的看着李锦寒,心中数个念头转过。 李锦寒面无表情的说道:“到时候少母便知道了。” 原田音深深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还待再说什么,这个时候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大声叫道:“李大人!” 回头一看,却是齐王朱灵,他目光至始至终都是在看着李锦寒,显然是要和李锦寒叙话。原田音倒也识趣,朝齐王微微一笑,便离开了。 “原来是齐王爷。”李锦寒淡淡的说道。 齐王坐到李锦寒身边,仔细看了看李锦寒的神色,说道:“李大人心情不好吗?” 李锦寒也懒得避讳,应道:“王爷所言不错。” 齐王深深的看着李锦寒的眼睛,缓缓说道:“我便开门见山和李大人直说了……此时,却是最后要来问一问李大人,皇后娘娘的条件,你想好了吗?若是想好了,这婚事立马便可以退!” 李锦寒目光闪动,沉声说道:“我早便说了,绝不会辜负水柔,皇后为何不信?” 齐王凝视李锦寒良久,忽然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说道:“让李大人休妻,当真就这么难吗?” 李锦寒缓缓摇了摇头,说道:“王爷不用再问了,我的女人我李锦寒是绝不会抛弃的。” 齐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气,说道:“李大人,本王都是出自一片好心,你难道不知,你再不答应,下一刻郡主便要成为他人之妇!” 李锦寒忽的冷笑,说道:“倒要看看原田由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齐王心中一惊,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正在这个当口,领事府四周忽然乐声大作,内外一片欢呼喧哗。不用多想,定然是原田由结亲前来无疑。 院子中乐队盒队依次进入,奏响喜庆之曲《锦龙添华》,几个丫鬟尖着嗓子大声叫唤了几声,便见着一队人缓缓走进大厅之中。 前面几人依次散开,显露出中间身穿红衣的两人。一人是原田由,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此时满面红光,他一脸的笑容,显然是春风得意;另一人被珍珠红纱蒙住了脸庞,看不清面容,但是李锦寒即便是从那个孱弱的身形中,也能认出人来,正是阔别两年之久的陈水柔! 李锦寒的身躯猛的一颤,他尤记得世子府中,美人恩重。陈水柔拖着她那病态的身躯强自前来,挡在了他的面前,苦苦哀求着朱武彦饶他一命。 有些感情本不需要什么海誓山盟,一起走过黄沙漫漫,一起走过恶狼凶险,他想,两人之间的情愫便足以弥足而珍贵了。 忽然之间,他的眼睛一紧,却是注意到陈水柔左右居然是被两个丫鬟强自挟着。李锦寒心中顿时动荡不堪,水柔一直都是为他抗争着吗?她这般孱弱的身躯,也始终在进行着无谓的反抗吗? “诸位,请安坐!”原田由哈哈一笑,向四周连连拱手。他怎能不高兴,他先前是见过平阳郡主相貌的,早便一见倾心,这次终娶得美人归来,他自然是得意万分。 大厅洋溢在一片喜庆之中,此时原田由是主,众人也都卖他面子,纷纷笑容相对。这次的婚事可谓让众人都对原田由高看了一眼,眼前作为人质,永世不得回国的新月少主居然能娶上夏王之女,实在是万分的幸运!夏王是谁啊?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心腹,便是连女儿出嫁,皇后娘娘最后都要前来一观的! “娘子,来,随我进去!”原田由得意非凡,又是哈哈一笑,伸手过去,牵住了陈水柔的小手。 陈水柔身躯猛的一颤,想要挣脱开原田由的手,无奈却被原田由用力的拉住,挣脱不开。 “李大人,你要做什么!”这边,齐王忽然惊声叫道。却是李锦寒已经霍然站起。 李锦寒正要行动,衣袖一紧,却是已经被齐王拉住,他冷冷的看着齐王,说道:“王爷还请放开。” 齐王连声叫道:“还请李大人冷静啊!等会圣上和皇后娘娘都要来临,李大人万万不要冲撞了大驾啊!李大人请以大局为重!这天下女子何其之多,李大人不必如此执着!” 李锦寒依然是冷冷的看着齐王,说道:“你放不放开?” 齐王还待再说什么,手上一股大力传来,他几乎要仰面栽倒,全靠着手脚并用,这才稳住了形势,再向前看去,只见李锦寒已经是朝原田由冲了过去。他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多谢诸位大人捧场!”原田由畅然一笑,拉着陈水柔继续向前。忽然他感到眼前一花,同时手中一松,他心中一惊,下意识的便后退了两步,再往前看时,只见陈水柔已经被一人拉着。 “你……你是谁?”原田由此惊非同小可。这是堂堂两国联姻,居然还有人敢捣乱?他指着李锦寒问道,然而这句话还没有问完,他已经认出,眼前这个神色阴冷无比的男子不是其他人,正是狄族贤王兼大唐边塞巡查使李锦寒! “哗!”的一声,周围悄然炸响,一双双惊诧万分的眼睛齐刷刷的都看向了李锦寒。空间似乎被拉扯了一般,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第237章和新月国为敌? 第237章和新月国为敌? “李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李大人,这是平阳郡主啊,你万万不要冒犯了啊……” 当下便有几个人连声叫唤道。他们隐隐感到情况有些不对,但都忍不住提醒李锦寒一番。 被李锦寒拉过来的陈水柔凭着感觉也知道是有人将自己抢了过去,她的心中猛的一颤,就在这个时候她又听到了“李大人”那三个字,整个身子都有压抑不住的颤抖。这个时候她左右没有了丫鬟的挟持,得以自由,她颤声叫了一声“锦寒!”一下子便掀开了珍珠红纱。 一张带着苍白的绝美脸庞出现在李锦寒的面前,李锦寒忽然发现,相比于两年前,陈水柔居然又显得清瘦了不少,他满是心疼,深深的看着陈水柔,没有说一句话,两人之间却已胜过了千言万语。 “锦寒……我便知道你不会这般狠心看着我嫁给别人的……我就知道的……”忽然之间,陈水柔已是泣不成声,她痴痴的看着李锦寒,簌簌的掉落下眼泪。 李锦寒想要对陈水柔笑一笑,却发现对着陈水柔这般哀戚模样,他根本心疼的笑不出来。猛然之间,他忽然意识到,原来这个倩影早便已经深埋在心底最深处。他又紧了紧牵着的小手,嘎声说道:“水柔,我带你走。” 这边两人久别重逢,动情不已,那边满堂之众心中的震惊已经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是一个多么惊人的事实啊!李锦寒和平阳郡主居然早便定情! 即便排除掉这么一个事实,单单是李锦寒抢婚一事也足以震惊天下。他们纷纷看向李锦寒,心中想道:“草原贤王气质果然非凡,这堂堂的国之联姻,他居然说抢便给抢了!” 不远处原田音和松岛看到这一幕,目光都是闪动着,一脸的复杂之色。原田音心中终于恍然,李锦寒甘愿为之以身犯险,深入虎穴的女人居然便是她哥哥原田由要娶的平阳郡主!如此想着,重重事情显现出的蛛丝马迹似乎也渐渐能找到一些脉络了。 松岛的心中却无法压抑的升起一股委屈酸楚,这股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一股自卑又在她心底悄然升起,她惨淡的想道:“是了,是了,大唐郡主身份高贵,他自然是万分喜欢的,便是连命也可以丢地,自己又算是什么呢,不过是个奴仆,他岂能看得上……” 原田由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接下来涌现的是满腔的怒火,尤其是看到陈水柔对李锦寒那么一副死心塌地的模样,更是让他的胸膛都要爆裂出来。他从来就是一个粗线条的人,在这股极端的愤怒之下,他根本就不去在乎李锦寒所谓的草原贤王的身份了,当堂便是一声大喝:“李大人,快放开她!你这是抢亲!大唐皇帝饶不了你的!你也休想要出我们新月领事府!” 李锦寒的目光从陈水柔身上转过来,投向原田由。只是转瞬之间,他的眼睛便变得像恶狼一般可怕,他死死的盯着原田由,说道:“不想死,让开。” 他的声音并不高昂,甚至没有蕴含半分的怒气,就是这么静静的说出来,然而这五个字传荡开来,周围众人都是一个激灵,他们不约而同的都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气息。 原田由指着李锦寒,大怒道:“你不要以为你是什么狄族贤王就了不起!你敢抢我原田由的女人,便是同我新月一国为敌!” 李锦寒不再搭理他,拉着陈水柔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 “站住!”原田由一声大喝,一把便冲了上来,朝李锦寒的身上抓去。 “啊!”只是一个转瞬之间,原田由便发出了一声剧烈的惨叫声。众人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便见着原田由坐倒在地上,脸庞上瞬间变得苍白无比,额头上冒着冷汗。原田由紧紧的捂着右手手臂,那只手臂已经软绵,显然是断了。 “少主!”周围马上便涌过来了不少新月武士,成半圆形将李锦寒围住,其中两人将原田由扶起。他们的手都纷纷放在了腰间,似乎随时准备和李锦寒一战。他们的目光都投向了另一边的原田音,等待着原田音的命令。 原田音走了过来,深深的看着李锦寒,神色十分复杂。 李锦寒眼睛中隐隐透着血丝,十分的可怕,他逼视着原田音,说道:“原田少母,你是想要阻拦我吗?” 原田音看着李锦寒的目光明明灭灭,心中数个念头转过,她忽然又看了尤其痛呼不已的原田由一眼,咬了咬牙,说道:“都退下。” 她这句已经相当于放李锦寒走了,周围新月武士心中都很是惊异,然而不敢违背原田音的命令,纷纷退下来。 “不许退下!给我杀了他!”原田由忽然歇斯里地的叫道,模样疯狂无比:“给我杀了他!” 周围新月武士面面相觑,又纷纷的看向原田音。原田音却是有自己打算的,并不打算因此和李锦寒结仇,沉默不言。 原田由心中更怒,愤怒无比的看着原田音,咆哮道:“快下命令,给我杀了他!杀了他!我要他死!”他并没有获得原田音的理会,忽然之间,“啪!”的一声,却是原田由用他那只能动的左手猛地给了旁边武士一个耳光,怒道:“混账!你没有听到我的命令吗?” 顷刻之间,那武士的脸庞上已经是显现出了五个手指印,却毫无愤怒之色,依旧是站立在那里,对原田由的咆哮置若罔闻,仿佛一柱雕像一般。 原田音沉声说道:“少主,够了。”她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这事我自然有所考虑,你不用太过激动。” “放屁!”原田由越发的激动,怒道:“原田音你这个混蛋!我的妻子被人抢了,你让我不要激动?” “啪!”的一声,原田由的脸庞上又挨了一巴掌,他痛呼一声,根本扛受不了这巴掌的力量,再次跌倒在地。众人都看到了是李锦寒动的手,然而李锦寒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没人看得十分清楚。 第238章万万不可 第238章万万不可 李锦寒冷冷的看着原田由,说道:“你再敢乱言试试。”他的话语带着冰山般的寒意。 陈水柔牵住李锦寒的手不知不觉又紧了几分,心中柔肠百转,一片感动,暗道:“便是连别人在称呼上占有我,他也是绝对不肯的……” 原田由一个嘴巴都肿了起来,而且这一次跌倒让他的右手伤口又狠狠撞到了地面,他疼的浑身发颤,看着李锦寒的目光终于是闪现出了两分畏惧之色。 原田音目光一闪,深深的看着李锦寒,说道:“李大人,你做的也不要太过分了……” 李锦寒哼了一声,径直往前走去。 就在这时,府外禁军统领姜哲也带着兵士过来了,堵在了李锦寒的面前。这些本都是皇宫中的禁卫,但是因为等会儿姜后要前来一观,为了保证安全,所以才被派来保护。姜后爱女真切,但是并没有疏忽掉身边的安危。 “李大人,快放下郡主!”姜哲朗声叫道。同上次见面时候不同,他的神色中带上了一股肃然威严的味道。 这个时候齐王也已经跑了过来,对着李锦寒说道:“李大人,万万不可啊!你这样是会冲撞了銮驾的!” 李锦寒冷冷的看着姜哲,说道:“姜统领,你不让开吗?” 姜哲沉声说道:“李大人,你难道不知这是圣上钦赐婚事?岂能如此乱来。” 李锦寒目光闪动,面无表情的说道:“这门亲,我抢定了。” 他依旧是径直往前走去。姜哲心中也是猛的升起一股怒气,挥了挥手,身后十来个禁卫走了出来,直直的拦在李锦寒的面前,意图阻拦李锦寒的前进。 忽然之间,连续三声“扑通”之声响起,却是李锦寒三个拍落之间,已经将前面几人全部击倒,这几个人又带动了身后的其他人,大厅之中一片人仰马翻。 众人看得都傻了眼了,没有想道李锦寒居然这般神力,单单只是几个拍落,竟然能够让十几个精锐转瞬之间全部跌倒。 姜哲的目光已经是越来越威严,他沉声说道:“李大人真的不将圣上和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吗?” “唰!”的一声,他已经当先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决心要动真手了。不久之后姜后即来,他奉命守护此处,岂能容得下出这等乱子。任由李锦寒将陈水柔从领事府带走,他将再无颜面去见姜后,而他这一干精锐禁卫也将沦为朝廷百官的笑柄! 其他禁卫见着姜哲拔剑,也都纷纷亮出了武器,上百双明晃晃的武器在大厅和院子里亮起,自有一股肃杀之色,让不少人都寒了胆! 堂中众人都是惊骇:这本是大好喜色的礼堂莫非就要变成厮杀的战场不成? 面对着上百把明晃晃的刀,李锦寒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是激起了他心中的杀气。他杀人无数,手中不知道积累了多少的人命,心底深处早便是嗜血无比,这种场面只能是助长他杀人立威的冲动。 “李大人,你可不要逼迫我们禁军!”姜哲紧紧的看着李锦寒。 就在李锦寒准备要动手的时候,外面忽然吵杂之声大作。几声厉喝和辱骂之声,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群人便已经强行冲破了府门,都是异族打扮的汉子,正是李锦寒的两百狄兵。 紧紧跟着狄兵拥挤进来的是守在府外的禁军精锐,其中一个武将脸色十分难堪,向姜哲说道:“大人,狄族使团他们……” 姜哲脸色铁青,挥了挥手,说道:“我知道了。” “谁敢动我们贤王大人!”一声剧烈的厉喝,吉布凶狠的挥舞着手中的刀,向四周叫嚣道。 “没错!谁敢对我们贤王大人不敬,我们就让他尝尝我们草原的刀子!”两百狄兵都是激动的叫嚣道,汹涌的往李锦寒这边靠来。他们不似这些禁军,都是草原上的百战精锐,骨子里都充斥着血腥和杀戮,这一番气势已经是彻底将旁边的禁军给比了下去。 大厅百官看得都是一脸的惊惧,心中暗道:“这李锦寒可是好大的本事,手下狄兵剽悍如此,更难得的是居然都对他这个汉人这般死心塌地……” 姜哲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深深地看着李锦寒,说道:“李大人是要造反么……” 李锦寒淡淡地说道:“在下并没有造反的心思,只是要带走自己的女人而已,姜大人不明情况,最好还是让开,其中原委皇后娘娘是最为清楚的了……” “皇后娘娘最为清楚?”姜哲皱了皱眉头。 周围百官也都是惊异,有不少人心中猛的空明,却是忽然想到了那天的洗尘宴会上李锦寒说过的话,他们对李锦寒喜欢的那个官家小姐曾经都十分的好奇,却没有想到这位官家小姐不是别人,却是已被圣旨赐婚了的平阳郡主! 如此向来,那天李锦寒和姜后两人奇怪的话语和表情,倒是都能纷纷对上号了。然而他们心中的惊疑并没有减小,都是紧紧的看着李锦寒,难以想象这么一个混乱的局面到底要以怎样的形势来收场? 两方兵士都是举刀对峙,厮杀似乎一触即发。只要厮杀一开,情势将成一发不可收拾的状态! 李锦寒淡淡的看了姜哲一眼,说道:“姜大人是真的要逼迫我手下的弟兄吗?” 姜哲的瞳孔紧紧的收缩着,他沉声说道:“我知李大人手下弟兄剽悍,只是我奉命守护在此,你既然执意要抢亲,那我也只有逼不得已了……”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得齐王连声说道:“姜大人,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魏昌寒也是向这边拥挤过来,大声叫道:“姜大人,请听老夫一言!” 姜哲目光明明灭灭,说道:“你说。” 魏昌寒连声说道:“圣上对李大人颇为倚重,定然也是不喜欢看到你们厮杀的!此事已经传至了宫中,马上便会有圣旨传达,姜大人还请以大局为重!” 第239章一触即发 第239章一触即发 厮杀一起,将影响到他们太子一系的计划,是以他看到情势一触即发,也是万分的着急。不过他这话倒说得很是中听,句句切中要害,不由让姜哲陷入了沉默之中。 “快给我们贤王大人让开路!”吉布带头,众狄兵都是嚣张的喊道。 姜哲被魏昌寒那么一说,对李锦寒的身份倒是更加忌惮了几分。魏昌寒所说不错,李锦寒身份特殊,这次虽然是做下抢亲这等大事,但是谁有知道姜后要如何处置呢?他倒是不好自作主张了。 但是无论如何,他现在是绝对不能放走李锦寒的。他打了个手势,拥挤在大堂、院落里的禁卫朝李锦寒都是越发的靠近了。 李锦寒看到这幅情景,皱了皱眉头,他武艺极高,但是这个时候身在京城也不好大开杀戒。而眼前这么多人堵在这里,除了杀人立威似乎还真的难以解围。他忽然一个念头转过,俯身对身边陈水柔轻轻说道:“水柔抱紧我。” 陈水柔听话的抱住了李锦寒的腰肢,她带着泪水的眼睛闪动着,很有光彩,周遭似乎依然敌人重重,但是她心中一点也不害怕,只要有身边的这个男子陪在她身边,她便觉得这世间再无任何困难可言。 李锦寒看了姜哲一眼,积聚全身的功力,徒然全力施展开舒镜容教给他的步法,一跃而上,居然跃到了前面一个禁卫的头顶上。那个禁卫大惊,下意识的一边后退一边去拂头顶,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李锦寒又已经接连施力,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之中连跃三纵,踩过数人之头,最后跃到了府外,脱离开禁军的包围。 “啊!”一个恍惚之间,陈水柔只觉得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那感觉很是神奇,最后脚踏实地时,她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惊叫。不知不觉中,她全身都缩在了李锦寒的怀抱之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安全感。 “大人!”吉布等人向来知道李锦寒的武力,最先反应过来,都纷纷涌出了府外,来到了李锦寒的身边。 大厅中的人都纷纷踮起脚来,查看着李锦寒的所在,心中都是惊惧万分,他们无法想象,李锦寒居然就这般轻轻松松的解围了!刚才那般飘逸的动作简直如同仙人一般! “不要让他走了!”姜哲在最初的错愕之后,连忙惊声叫道。 府内府外数百禁军听令都是朝李锦寒围去,两百狄兵却决不妥协,一下子便一字排开,阻挡在围过来的禁卫面前。 “再敢靠近我们贤王大人,便要教你们尝尝我们草原弯刀的厉害!”两百狄兵纷纷叫嚷道,那副凶狠的模样一如草原恶狼。 两方成前后两边对峙,阵营鲜明,厮杀再次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候。 姜哲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深深的看着李锦寒,说道:“李大人真的认为你的两百狄兵能够阻拦的了我们禁军精锐吗?” 李锦寒冷冷一笑,说道:“我自然知道双拳难敌四手,我们不过区区两百余人,不要说阻拦不了你们禁卫,就算是你们禁军将我们全部围杀在京城之中也是完全可能的。” 一旁的吉布忽然接着道:“你们仗着人多,却尽管可以来试试我们狄兵的厉害,哼,我们贤王大人身份高贵,不屑和你们动手,但我们手中的弯刀却绝对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的!”她顿了一顿,脸庞上显现出深深的蔑视之色,说道:“此次动静极大,我们可汗迟早要知悉情况,若是知道我们贤王大人被你们这般对待,定然要尽起草原铁骑,踏进关内!” 吉布的话声音并不大,但是音色十分尖锐,在场所有人都是听得十分清楚,都被吉布的话所震惊住了。 尽起草原铁骑,踏进关内?大狄雄兵一旦杀过来,那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声势啊? 相视之间,他们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吉布这话说的虽然大,但是众人心中都没有多少的怀疑,李锦寒的身份他们都是十分清楚的,当今可汗便是李锦寒一手拥护来的,若是知道李锦寒在南望城中受辱,说不得还真有可能倾兵来报复! 大唐如今国力衰微,四处为乱,又将何以抵抗住草原方面的猛击? 一想到这么一个问题,众人的心中顿时都十分不安了。 姜哲的牙忽然咬得紧紧的,眼前两方对峙,他若是要将李锦寒留下来,就必须要下达动手的命令,到时候动作一起,两方必将陷入厮杀状态,那时再想要停止就是绝无可能了。 他心中暗恨李锦寒,决计不想让李锦寒这般脱身,而且李锦寒一走,他这个禁军统领也将颜面尽失,在京城之中必要留人笑柄。但是要留李锦寒,就不可避免的要真的动手,到时候局面又将如何收拾? 他陷入了困顿难解之中,好在这个时候一声叫喊解救了他。 一阵马蹄由远及近,飞速驶来,十来个人快速的来到了众人面前,为首一个乃是宫中主管刘公公,他赶了过来,并未下马,缓缓扫过众人一眼,尖着嗓子喊了一声:“边塞巡察使李锦寒何在?” 他话中虽然是这般说,目光却已经是定在了李锦寒的身上。 李锦寒看了刘公公一眼,沉声说道:“在下便是。” 刘公公目光深邃,说道:“圣上宣李大人觐见。” 刘公公说出这么一句话,众人心中都是一紧,刘公公口中虽然是说“圣上宣李大人觐见”,但是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到时候接见李锦寒的必然是姜后。李锦寒在这边闹出这般大的事情,姜后并没有任何惩罚的表示,只是一副劝说的姿势,这让众人在转瞬之间心中便冒出数个念头。 难道李锦寒这般极度强硬的态度最终压倒了姜后,让姜后终于是妥协了?妥协之后是什么呢?莫非还真的将平阳郡主转嫁给李锦寒? 姜哲的目光也是紧紧的,他刚才一直考虑的事情也正是如此,李锦寒的身份特殊,谁又知道姜后会做下怎样的妥协呢? 第240章终生大事 第240章终生大事 “大人,我们跟你一起去!”吉布断然说道。 李锦寒却有自己的考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吉布,你带着人先回去,我去去就回来。” “那怎么行!若是有人要加害大人怎么办!”吉布是不肯的,身后的两百狄兵也都是担心李锦寒的安危,纷纷叫嚷着道。 李锦寒看了刘公公一眼,向吉布等人说道:“我乃是大汗使者,皇宫之中谁会对我加害啊?你们勿用乱想,先行回去便是。”他心中有他自己的考虑,对于只身入宫并不着急。 吉布还待再说,李锦寒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吉布似乎是看懂了什么,不再坚持了。 “那就请刘公公带路吧。”李锦寒对刘公公说道。 刘公公点了点头,和姜哲打了个眼色。 一路前往皇宫,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皇宫,吉布等人仍旧是守护在李锦寒的身边,一直到了宫门外,两百狄兵才停了下来。不过并不就此散开,而是一字排开,守在宫门外,纷纷嚷叫道:“若是见不到贤王大人必然杀进去,纵然寡不敌众,最终身亡,却还有可汗倾国之力为我们报仇!” 狄兵一个个叫得肆无忌惮,而且动不动就是拿可汗出来叫嚣,让刘公公等人愤怒的同时也是十分的无奈。他们知道根本就不是狄兵的对手,不做任何纠缠,只是引着李锦寒和陈水柔二人进入皇宫之中,直接往坤宁宫中的方向走去。那个地方,姜后正等待着他们。 一路上陈水柔都没有说任何的话,但是和李锦寒紧紧拉着的手却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坤宁宫中。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退下,偌大的大殿之中就只剩下姜后、李锦寒、陈水柔三人。姜后高高坐于玉座之上,犹如凛然不可侵犯的女神一般。她的眼睛紧紧的看着身下的李锦寒和陈水柔二人。两人的手紧紧相扣,从来就不曾分开过。 三人之中一阵可怕的寂静,如同凌晨中的死寂一般。忽然之间,是陈水柔的又一声啼哭打破了这份寂静。 陈水柔低头抹泪,身躯颤抖,悲声哭道:“我在你心中……当真就那么重要么……为了我,你就能放下一切来京城么……”她忽然想起李锦寒的这份深情,心中一片情动,此时此刻,眼泪是最好的宣泄。 李锦寒未发一言,只是缓缓的将陈水柔搂入怀中,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就算是在姜后的紧盯之下,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姜后的目光深邃无比,她面无表情,内心之中却陷入到绝对的动荡之中。她这个时候召见李锦寒进殿谈话,可谓算是妥协了。她对陈水柔的事情向来比较强硬,绝对是不肯陈水柔嫁给李锦寒这样一个人的,先前的想法也从来不是这样。一旦李锦寒异动,按照她先前的想法,便要将李锦寒永远软禁在京城之中。 然而消息传过来,姜后却忽然意识到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她发现她远远低估了狄人的剽悍。根据通报回来的消息,两百狄兵毫不犹豫便是一副拼命的架势,若不是姜哲在关键时候控制住了局面,现在新月领事府中便是一片血泊! 南望城尽在她的掌控之中,要杀死两百狄兵实也易如反掌,但是事情闹到那般地步,草原那边又怎么不会知道消息,到时候草原可汗倾兵南下,禹州府形势又未明,大唐又将何以抗拒? 只是在十分短暂的时间内,他便猛然意识到了这么一个严峻的问题。对于李锦寒和狄族使团,她还真的难以处置! 她先前曾想,若李锦寒敢异动,必然从此软禁李锦寒,这样来影响草原和禹州府。但是今天看来,狄族使团皆是一帮血性之辈,一个不慎说不得就要触怒他们!草原那边的反应也是一个十分令人头痛的问题! “母亲!”陈水柔忽然跪了下来,嘎声说道:“母亲,求求你了……成全我们吧……女儿是真心喜欢锦寒的,愿意跟着他走……” 姜后的身躯有轻微的颤动,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平复下心头的动荡,咬了咬牙,看着李锦寒,说道:“柔儿,母亲并不是不愿将你嫁给他,母亲早便就说过,只要他答应那个条件,便成全你们!”她顿了一顿,声音中带上了一股严厉:“李锦寒,只要你肯一心一意对待柔儿,我又岂能逼你!” 李锦寒缓缓摇头,静静的说道:“我的确是一心一意对待柔儿的,不然也不会来到京城了,只是我李锦寒也绝对做不出背信弃义的事情来,家中妻子恕在下不能休掉了。” 陈水柔悲声说道:“母亲,女儿真的不在乎的……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不要再逼迫他做这样的事情了,好么……” 姜后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激动,说道:“柔儿,你为何就要这么傻呢……以后你和其他女人分享着他,又怎么会有幸福可言?” 陈水柔凄然摇头,说道:“母亲,这是我的事情,你就让女儿自己来决定,好么……” 姜后愠怒道:“我是你母亲,岂能让你误了终生大事!” 陈水柔声音嘶哑着,说道:“不……只要能一辈子跟着锦寒,便是好的……”她凄然而哀求的看着姜后,颤声说道:“母亲,这些年你一直叫我回来……回到你身边……只是,回到你身边便是这样的么……你一定要这样逼迫女儿么……”她的声音更悲,继续说道:“母亲……女儿和锦寒的感情,你不懂的……” 姜后怒道:“母亲阅人多矣,岂能不知道!母亲若是答应了你嫁给他,便是将你往火坑里推!” 陈水柔缓缓摇头,忽然站起身来,痴痴的看着李锦寒,静静的说道:“母亲,女儿今生非锦寒不嫁……你若是不愿,女儿……便死在你的面前……”她忽而凄凉一笑,神情中有着说不出的哀婉和决然。 第241章心事重重 第241章心事重重 姜后忽然一呆,陈水柔这番话虽然说得平缓低声,但是她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陈水柔话语中的坚定。陈水柔静静地向她看来,她毫不犹豫的相信,自己女儿绝对能说到做到。 只是一转瞬的时间内,她满腔的怒火便已经让陈水柔的凄然笑容化解的无疑无踪。她猛然发现,事实上,她们母女二人再无一丝的亲切可言。 就在这个时候,李锦寒沉声说道:“皇后娘娘,无论如何还请你将水柔嫁给在下,在下绝不会辜负了水柔!皇后娘娘若是答应,在下也好通知宫外的两百弟兄,狄人向来凶悍,若不早日安抚,怕是要闹出乱子来。” 姜后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厉光,说道:“你是在威胁本宫吗?” 李锦寒不卑不亢的说道:“皇后娘娘乃是水柔亲母,不久之后即将成为在下的岳母大人,在下怎敢威胁?怎敢有丝毫的不敬?” 姜后紧紧的盯着李锦寒,说道:“你就那么敢确定本宫会答应将水柔嫁给你?李锦寒,你若是以为你这草原贤王的身份可以威胁到本宫,可就错了!” 李锦寒回视着姜后,说道:“在下不敢以贤王身份自恃,只是素来知道皇后娘娘深爱子女,那么自然是不会逼迫着水柔的了。” 姜后深深的看着李锦寒,说道:“好一张利嘴,难怪柔儿被你哄骗得死心塌地。” 李锦寒傲然笑道:“皇后娘娘若是以为如此就太过肤浅了,我们的关系早便超越了绝大部分的感情,乃是经历过数次生死的考验!水柔既然和你说过我的事情,姜后娘娘难道不知我们在荒漠的情况吗?” 姜后闻言忽然沉默了一会儿,她先前听陈水柔说过李锦寒的事情,知道两人是如何交往的。两人经历过同生共死,毫无疑问,李锦寒此人确实也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人物。只是,她心中终究还有着最后一层疙瘩。 此时,刘公公忽然焦急的奔了进来,来到姜后身边,在姜后耳边耳语了一阵。 姜后忽然站了起来,怒道:“李锦寒,你手下狄兵当真是要反了吗?” 李锦寒料定必然是吉布在皇宫外闹事造势,他深深的看着姜后,说道:“皇后娘娘何须生气,狄人性情本就暴躁,性子好战,从历来边塞劫掠便可见一斑,草原可汗更是如此。他们不过都是担心着在下的安危,只需在下出去叫唤一声,情势必然安定!” 姜后的眼睛抖落着,她心智聪慧,岂能不知道李锦寒这招的厉害。以陈水柔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会离开李锦寒,只需李锦寒前去,到时候必然是两人同行。而这个时候便是她骑虎难下了,李锦寒两人见过了她的面,又在她的眼前一起离开,可谓便等于是她默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到时候即便她还有心拆散两人,底气也更加不足了。 “好一个草原贤王!”姜后的脸庞中闪现着一股奇异的光芒,说道:“李锦寒,本宫尽管对你颇有敌意,但也不得不承认你实是一个人才,随便两句又在有意无意的威胁着本宫……” 李锦寒目光沉稳,缓缓说道:“在下早便言明,不敢威胁岳母大人。岳母大人若是无事叫唤,那在下便先行去宫外安抚一下手下狄兵了。” 姜后忽有一阵沉默,她低了低头,忽然又深深的看向两人,目光依次在陈水柔和李锦寒的脸庞上掠过,忽然之间,她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柔儿,你常恨母亲狠心,可又怎会知道母亲一片苦心呢……也罢,你既然执意要嫁给此人,那便由了你罢……” 底下李锦寒和陈水柔两人忽然闻言都是一呆,随即都是大喜。陈水柔喜极而泣,颤声说道:“母亲……” 李锦寒也一直没有把握似姜后这等果决之人还能软下来,心中大喜之后,马上向姜后行了一礼,连声说道:“多谢皇后娘娘成全!” 姜后的目光忽然变为狠厉,紧紧的盯着李锦寒,说道:“李锦寒,你不用高兴的太早,柔儿是我亲生骨肉,日后你若是敢辜负她半分,本宫便是倾国之力,也要将你和你的那帮女人千刀万剐!让你不得好死!” 她的眼睛中透着一股血丝,目光中带着歇斯里地的狰狞。陈水柔看到姜后这么一副模样,呆了一呆,忽然泣不成声,颤抖的走到姜后的面前,投入到姜后的怀抱之中,悲泣道:“母亲,女儿让你伤心了……” 姜后搂着主动投入怀抱中的陈水柔,身体有着一股僵硬。说起来,这些年来,这也是母女两人唯一一次这般亲密接触了。她的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身体里冲荡着一股激动的情怀。 “柔儿……”姜后轻轻的摸了摸陈水柔的发丝,说了一声,声音中却带着一丝嘶哑。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柔儿,留下来陪陪母亲,好么。” 陈水柔闻言却呆了一呆,缩在姜后怀中的身子陷入了僵硬之中。 姜后缓缓摇头一笑,说道:“柔儿便这般信不过母亲么……母亲已经答应了你们二人,你还担心着什么呢……或者你心中根本就没有母亲,根本就不愿陪在母亲身边,对么……”她忽然轻轻的拍了拍陈水柔的手,说道:“罢了,罢了,柔儿,你既然这般不愿,母亲也不迫你,你便随他前去吧……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了你,早也该知道,你迟早是要跟着别人走的……不会对母亲有半分的留恋……” 陈水柔忽然抬起头来,眼睛中眼泪簌簌掉落,她缓缓摇头,悲泣道:“不是的……不是的……母亲……”她哽咽难止,根本就难以流畅的说出话来,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也只能是止于哭声。 姜后涩然一笑,说道:“好了,柔儿,母亲说好了不迫你的,你就跟着他前去吧,不然你又得怀疑母亲要对付他了。” 陈水柔悲泣道:“母亲,不是这样的……女儿没有怀疑你……也没有要抛弃你……” 姜后目光中的光彩徒然盛丽了几分,说道:“是真的么?” 陈水柔流着眼泪,咬着嘴唇,重重的点头,说道:“母亲,女儿知道错了……” 姜后问道:“真的肯陪在母亲身边吗?” 第242章完颜木的阴谋 第242章完颜木的阴谋 陈水柔流泪点头,说道:“愿意的……愿意的……母亲。” 姜后慈爱的摸了摸陈水柔的发丝,目光中涌现着一股深深的母爱,说道:“总归是母亲没有白疼你……”她又看向李锦寒,神色十分复杂,说道:“李大人,你先回去吧。”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如此,水柔便先托付皇后娘娘照顾一二了,晚辈先去宫外安抚属下狄兵。” “今晚你也不用回来了。”姜后低头看向陈水柔,柔声说道:“柔儿,今晚便在这里陪着母亲,可以么?” 陈水柔心扉打开,对姜后倒也没有了什么排斥之意,柔顺的点头,说道:“都听母亲的。”她看向李锦寒,说道:“锦寒,你先……我明天再去找你……可以么……今晚我想陪陪母亲……”她的目光中带着一股相求之意。 李锦寒点了点头,如今的情势已经十分的明了,姜后已然承诺,他和陈水柔的事情历尽波折,总算是尘埃落定,这个时候也不用再担心什么。他和陈水柔虽然是久别重逢,倒也不必急在这一夜之间了,将这温馨一夜让给打开心扉的她们母女二人,倒是更好了。 “嗯,你陪着母亲好好聊聊。”李锦寒脸庞上堆积出一个温和而轻松的微笑。 姜后对李锦寒说道:“你放心吧,明天便会让你再见到柔儿的。” “皇后娘娘的话,自然是一诺千金了,晚辈怎敢不信?”李锦寒微微一笑,来京城以来最为棘手的问题终于解决了,他心中怎能不轻松?他顿了一顿,说道:“如此,晚辈便先告辞了。” 先不说分别之后,李锦寒出了皇宫,安抚了属下狄兵,一身轻松的率领着众人回到巡查府中,单单说陈水柔这边,她和姜后母女二人化解了心结之后,两人都是感到格外的亲切,似乎阻隔了十几年的亲情在这个时候一下子便迸发出来,两人心中一直存在的那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也开始渐渐淡化,流于无形。 在一片温馨之中,母女二人谈论着过往,弥漫在周遭的亲情洋溢着,她们心中的那条鸿沟眼看就要消失于无形,就在这个时候,刘公公忽然一脸古怪的奔了进来,似乎是要禀报着什么事情,然而看到陈水柔在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柔儿是我至亲,又什么事情好遮遮掩掩的,快说。”姜后慈爱的看了陈水柔一眼,说道。 刘公公这才说道:“启禀娘娘,有狄人自称狄族大部头之使,说是有秘事相商,求见娘娘。” “狄族来使?”姜后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她隐隐感到事情的不同寻常,又问道:“可是从李锦寒巡查府中出来的?” 刘公公说道:“傍晚西城门童将军曾传来消息,说是城中进来了一行狄人,便是他们了,倒没有去往巡查府中。” “草原那边……”姜后的心思渐渐沉淀下来,脸色越来越慎重,她转向陈水柔,温和说道:“柔儿,母亲还有公务处理,你先回九宫,母亲随后去陪你。” 陈水柔听到是草原那边的人,知道事情必然和李锦寒相关,怎么会退下。她充满怀疑的看着姜后,说道:“母亲,你要瞒着我做什么吗?” 姜后看了陈水柔一眼,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息了一口气,向刘公公说道:“宣为首的进来吧。” “是!”刘公公恭敬的应了一声,下去了,不久之后他便和一队兵士领着一个狄人进来。 “狄族拓夫参见大唐皇后!”狄人拓夫向上首的姜后铿锵有力的说道。 姜后挥了挥手,一众兵士都退了下去,在殿门外值守。她深深的看了拓夫一眼,说道:“你是何等身份?” 拓夫说道:“乃是狄族大部头手下参赞,奉完颜木大部头之命,前来和大唐皇后商量秘事。”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代表完颜木大部头身份的令牌。 刘公公接过了令牌,递呈到姜后面前。姜后将令牌放在手中,仔细一看,脸色更加凝重起来,沉声问道:“如今两国正在缔结和平盟约,有事自然有你们朵颜贤王来和本宫商量,你为何要单独前来求见?” 拓夫忽然不屑一笑,说道:“什么朵颜贤王,李锦寒此人焉能做我大狄贤王?” 拓夫此言一出,几人都是大惊。姜后紧紧的看着拓夫,说道:“你此话是什么意思?李锦寒拥立新可汗,受封狄族贤王,这还有假?” 拓夫冷冷一笑,说道:“他拥立可汗有功不错,但是若说做我们大狄贤王,他么,还不够这个资格!我们可汗早便忌他,我们大部头完颜木正是奉命处理此事!” 姜后的脸色已经越发的凝重,她心中一片动荡,拓夫带来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令人震惊。她目光中闪过一道奇异的色彩,缓缓说道:“你说你们可汗忌他,既然如此,你们可汗又何必派他出使大唐?” 拓夫的脸庞上依然是堆积着冷笑,他深深的看了姜后一眼,缓缓说道:“尊敬的大唐皇后,你身份尊贵,便如同我们草原上的雄鹰一般,拥有着过人的智慧,怎么会想不透其中的关键呢……当初李锦寒是拥立了可汗不错,可汗那个时候年幼,但是可汗渐渐长大,又怎么不会忌惮他这个异族呢……便是可汗尚且存着一丝感激之情,我们大狄贵族又将在可汗面前如何述说呢?” 姜后身躯一震,拓夫这些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她猛地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高估了李锦寒,以汉人身份坐拥着狄族贤王之位,并且以汉人身份代表着狄族出使大唐的李锦寒,并不是牢牢的将草原控制在了手中,相反的,他在草原的根基根本就是千疮百孔,不堪一击,甚至随时面临着可汗的清剿。 姜后并没有怀疑拓夫的话,她心中已经越发的相信这个事实。李锦寒以一汉人身份,又怎么可能让一干狄人俯首帖耳呢?狄族贵族岂能容得下他这个异端? 姜后脸色凝重,缓缓说道:“那你求见本宫,所为又是何事?” 第243章府邸被围 第243章府邸被围 拓夫说道:“尊敬的大唐皇后,不瞒你说,我们此行并没有得到可汗的旨意,不过是奉完颜大部头之命,私下来提醒皇后。可汗忌惮李锦寒之心愈重,不出多久必然要对李锦寒动手,事实上可汗一直也都是默认了完颜大部头的行动。李锦寒在我们草原空有勇士虚名,手下并无兵士,一回草原必然遭殃,他代表着缔结的两国盟约怎能算数?完颜大部头提醒皇后,李锦寒此人尽管不用理会,到时候可汗自然会派真正的狄族使者前来缔结盟约!” 姜后的目光抖落着,拓夫的每一句话可谓都在她的心中掀起着一股动荡。说起来,她之所以拿李锦寒无可奈何,一方面固然是女儿陈水柔的以死相逼,另一方面便是忌惮着李锦寒狄族贤王的背景了,狄族使团两百余人的拼死相护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那便是以李锦寒在草原的地位,一旦出事,必然会引起草原方面的怒火,甚至引来草原的数万铁骑。但是如今看来,李锦寒的生死根本就不会触怒到草原那边了,反而能获得狄族贵族的信任! 她忽然冷冷一笑,她犹自记得初次在御书房中的召见,李锦寒义正言辞的叫嚷着,但有他在,便叫草原之兵不敢妄动半步。哼,好大的口气,好逼真的演技!她的目光中闪动着,既然李锦寒在草原的势力已经确定,她对李锦寒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禹州府那边她根本就不惧,她一直都认为李锦寒和禹州府那边是十分微妙的联盟关系,而李锦寒在草原的真实势力一旦公开,那个联盟自然也就土崩瓦解了,禹州府根本就不可能为了李锦寒这么一个毫无实力的人和中央朝廷作对! 而女儿陈水柔这边呢,她又岂能让自己女儿嫁给这么一个身份危险的人?到时候狄人将李锦寒杀害,女儿难道要为他守寡吗?自己难道还要为这么一个人和狄族翻脸不成? 只是一转瞬的功夫,她便已经做下了决定,李锦寒必须要死!就算不为其他原因,单单为李锦寒一而再再而三的触怒并且欺瞒着她,她便要置李锦寒于死地! “尊进的大唐皇后,请允许我寄来完颜木大部头的善意,李锦寒此事一了,大唐将成为我们大狄最为忠诚的朋友。”拓夫弯腰向姜后行了一个草原上的礼节,缓缓说道。 姜后目光闪动,拓夫这句话暗示着什么她岂能听不明白,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们大部头什么时候能过来商定具体联盟之事?” 拓夫已有所指的说道:“只需李锦寒一死,则皆大欢喜,到时候可汗自然会让完颜木大部头处理两国联盟之事。”他深深的看了姜后一眼,缓缓说道:“尊敬的大唐皇后,我不仅代表着完颜木大部头而来,更是代表着整个大狄贵族而来,大狄贵族愿意和你成为朋友。” 姜后目光明明灭灭,大殿中忽然有一阵寂静,最终她说道:“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她又向刘公公吩咐道:“给草原的客人安排地方,好生招待。” “是。”刘公公应了一声,带着拓夫下去。拓夫似乎很满意姜后的反应,脸庞上堆积出一个笑意,跟随着刘公公下去。他奉完颜木之命过来,意欲借刀杀人,除去李锦寒这个眼中之钉。这番计划是经过完颜木的一番推敲,随着变动几经更改,料定李锦寒绝难逃过此劫。 拓夫走后,大殿中的气氛更加的诡异和死寂了。姜后能清晰的感受到身旁那双激动而颤抖的眼睛,她有些害怕去见那双眼睛,但是心念沉落,终究还是回转了头去,只见女儿陈水柔正紧紧的看着她,始终一言不发,眼睛中却是簌簌掉落下眼泪来,仿若断线珍珠,一发而不可止。 良久之后,陈水柔才颤声说道:“母亲……你又想要杀他了么……” 姜后勉强笑了笑,拍了拍陈水柔的手,说道:“柔儿,你想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母亲还要处理一些公务。” “你不要再骗我了!”陈水柔忽然激动的拂去姜后的手,她嘎声说道:“我难道不知道么……我一走,我马上就要下命令去杀锦寒了……是也不是……” 姜后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她撇开头去,沉默了许久,目光中的神色却是越发的坚定。其实在这十几年渐渐操控着朝政以来,她的心肠早便锻炼的无比坚硬。她直接吩咐着刘公公带来四个宫女,将陈水柔带去九宫。 “柔儿身体不好,给本宫照看好了,须的日夜不离,不许有半分差错,都听明白了吗?”姜后威严无比的说道,缓缓扫过众位宫女。 “是,是,听明白了。”宫女惶恐的说道,几人去拉陈水柔。 陈水柔激动的挣扎着,她朝姜后嘶厉的喊道:“母亲!你答应过女儿的,不会再对付锦寒的,你怎能出尔反尔!” 姜后的目光闪动着,心中如同滴血一般,她怎能不明白此次将李锦寒杀害之后,她和女儿陈水柔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即将土崩瓦解,面临着严峻的考验,但是她还是决定做了,她绝不能允许李锦寒这么一个身份危险的人纠缠住自己的女儿!她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女儿现在伤心一些没事,只需日后将女儿嫁给一个好人,年深日久终究是能平复住女儿对李锦寒的感情。而女儿永在京城,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年深日久,女儿终究会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 “哼,在领事府中任意胡来,冒犯皇家威严,也好给臣民一个交代了。”姜后心念沉动,静静的想道。如今既然认定李锦寒背后已无靠山,那么她已经再无丝毫的顾及。 “母亲!”陈水柔身子柔弱,哪里抗拒的了几人的拉扯,已经是渐行渐远,到了殿门口,她自知无力改变,忽然大喊了一声,声音尖锐而刺耳。 第244章不落下风 第244章不落下风 姜后不由自主的向陈水柔看去,只见陈水柔一张脸庞上已是一片苍白,她停止了哭泣,脸庞表情陷入到极度的僵硬之中,最为让人心惊的是目光中的神色,混杂着深深的仇恨和失望,那双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向姜后看过来。 姜后身躯猛的一颤,恍然之间,她心中涌起一个深深的预感,此行之后,她们母女二人之间的感情将再无愈合的可能,终其一生,女儿陈水柔都不可能再原谅她,甚至的,以后将带着深深的仇恨。 她的心中猛的一痛,生命中一些最为珍贵的东西似乎在渐渐离她而去,忽然之间,她心中涌上了一阵后悔。她深吸了两口气,努力的平复住了心头的动荡,她的目光重新沉淀下来,却不可避免的带着一丝震颤,她不再去看陈水柔,挥了挥手,让人将陈水柔带了下去。 陈水柔再没有说一句话,似乎已对姜后不抱任何的希望,她静静的如同一个木头人般,任由着宫女扶去九宫。 陈水柔走后,姜后的情绪却久久不能控制,良久之后,她才沉声说道:“宣姜哲进来。” “是。”刘公公恭敬的说道,离开宫殿。 宫殿之中空空荡荡,只剩下姜后一人,她忽然苦涩一笑,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哀伤,这注定是一个两难的结局。 不久之后,姜哲进殿,姜后的这个命令可谓正中他的心意。他此人平时话不多,却好面子,今晚李锦寒数次侵犯着他的尊严,他正恨不得杀了李锦寒。他目光闪动着,没有问原因,转身便去。 姜哲走后,忽然又有内官慌张前来禀报,说是圣上病重,请皇后娘娘快些前去。姜后大惊,隐隐感到一阵不祥的预感,连忙摆驾前去。 且说李锦寒带着吉布等人回到了巡查府,一路上都有京城官员触目来观,向李锦寒打着招呼,他们心中都是震惊异常,李锦寒在领事府抢亲行为无疑造反,姜后不过召见了一番,李锦寒最后却落得个什么事情都没有,仍旧是这般大摇大摆的回去,这让他们心中不由再高看了李锦寒一眼。果然是大狄贤王,连姜后也是怕着他的。 李锦寒一行人回到了巡查府上,此时他的心情可谓是十分的轻松,姜后既然同意了他和陈水柔的事情,他这次的京城之行可谓终于有了着落。陈水柔的事情一了,他也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回到草原了,容克的劝诫他一直都没有忘记,蒙野渐大,终要忌他,他也要好生应付了。 他和吉布说了一番话,回到房间,正要安稳睡上一觉,忽然听得周遭喧哗四起,他心中一惊,翻身下床,正穿好衣服,吉布已经是扣门,有些慌张的禀报,说是巡查府已经被禁卫团团的围了起来。 李锦寒猛的一拳打在床板上,陈水柔一离开他身边,禁卫便将他重重包围,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他难道还猜不到吗?他只是没有想到姜后居然这般的蛇蝎心肠,不久之前还向他承诺过,短短时间之内便已经出尔反尔。他的拳头捏的紧紧的,或许说,姜后自始自终都是要置他于死地,刚才的承诺不过就是一个计策,只需将陈水柔骗离了他的身边,剿杀行动便要开始! 李锦寒一直以来都深信姜后这次是真的打算成全两人了,他的心智一阵恍惚,难道说姜后对陈水柔的那般情动话语居然也是骗人、伪装的?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如果说这些也能表演的那般好,那只能说姜后此人心计实在太深。 “我们走!叫上弟兄们!”李锦寒一声大喝,叫过吉布,快速奔出,直往大院奔去。 狄兵的警惕性都是十分的高,不许吉布几声叫喊,已经是纷纷在大院中集合,等待着李锦寒的命令。围墙外火把通明,如同一条盘旋的巨龙一般,将巡查府围得是水泄不通。 “小心!”接连几声叫唤,众人连忙避开,只见府门之外箭矢已经是倾销而来,如同雨点一般,惨叫接连响起,狄兵这边转瞬之间已经有十几人中箭。 “将受伤的弟兄拉进大堂!”李锦寒一声大喝。他一下子就红了眼睛,一开始他还对姜后心存侥幸,认为姜后还不敢对他下手,此时看来,姜后对他的贤王身份已经是毫无顾忌了,出手之间分明就是要置他于死地! 缩在巡查府中根本就不是一个办法,虽然可以暂时躲避箭雨,但是任谁都能想出来,用不了多久,就该轮到火把扔进来了,那个时候再被逼得冲出去,可就失去了最后的主动了! 此时此刻,只能是拼死一战了! 李锦寒的拳头已经是捏的紧紧的,他大喝一声,手中弯刀抽出,转瞬之间将两张椅子砍成数十截,他手中弯刀连续几个抖落,那数十截截木便如同飞矛一般,纷纷向府门外飞去。这些两头都是尖锐的木头加上李锦寒的劲道,根本就不弱于争锋相对的箭矢,转眼之间府外已是连续的惨叫,迎面射来的箭矢也如同骤然停下的雨一般,停止了下来。 “杀出去!”李锦寒一声大喝,当先冲了出去。巡查府的大门转瞬即开,李锦寒人未出,手中弯刀已经飞出,如同来自地狱的勾命链,几个挥落之间,门外十几个禁卫已经是死的死,伤的伤。 李锦寒控制住了府门,两百狄兵也纷纷冲了出来,如同决堤的洪水,向这边狠狠的冲刷过来。 府外禁卫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匆匆将巡查府包围住即以弓箭伺候,本是占据了充分的主动,却没有想到李锦寒一行人的反应也是这般的快,回应更是这般的出其不意,那数十个截木的突兀到来一下子便打乱了他们的阵脚,李锦寒的转瞬即到、杀伐果断更是让数千禁卫产生了一股慌乱。 “都和他们拼了!”吉布大声嘶喊道,手臂一个挥落,顿时将眼前一人横腰斩成两截。 第245章厮杀一片 第245章厮杀一片 “杀!” 李锦寒已经杀红了眼睛,他运足了全身功力,他那柄草原弯刀刀身之上光芒极亮,充分发挥着它神奇的力量,疯狂的啃噬着周边的敌人。凡是和李锦寒接触过的禁卫都是感到手中武器一麻,再一感受,自己虎口竟然已流出暗红色的血来,他们来不及反应太多,性命便被李锦寒身后紧紧跟随的几把草原弯刀给收割。 李锦寒这边人数处于极度劣势,但是声势丝毫不落在下风,这支两百人的队伍都是经过数次草原战争上的九死一生,从重重挑战中生存下来!战斗力实在不是寻常兵士能够比肩!更何况队伍之中更是有李锦寒这般的绝顶高手,草原弯刀如同夺命链,施展开来,气势怎能不惊人! “都给我顶上!杀了李锦寒,圣上封千户侯!杀其他人也皆有赏赐!” 禁卫队伍人数占多,被李锦寒一行人这么震慑,却渐渐声势不济,隐隐有式微的趋势。姜哲心中大惊,连忙稳定着军心。 姜哲这般一说话,李锦寒顿时立刻辨明了姜哲的方向。他瞳孔急剧的缩紧,夺过旁边禁卫的佩剑,一剑挥开,砍翻了眼前两个禁卫,双手合剑,剑刃朝前,顿时人剑合一,一剑绝尘,宛若流光一般,迅疾无比,射向了姜哲。 “啊!”两边禁卫纷纷惨叫,凡是被剑锋沾上之人便是鲜血四溅。姜哲只见前方光芒耀眼,心中顿时一惊,他猛的注意到了光芒之后俯身跟随武器射来的李锦寒那双冷漠的眼睛,惊骇在他身上达到了极点,此时他已无法闪躲,匆忙之中也没有其他办法,随手拉过身边一人挡在前面。 “大人!”被拉来的人是姜哲的近卫,他向姜哲问话还没有说完,便惨叫了一声,铁剑自他胸口直直穿过,五脏六腑都被搅烂。 “死!” 铁剑穿过近卫胸口,气势未弱,将旁边也一起洞穿,那近卫似乎还不敢相信这个结局,眼睛睁得老大,显然并未瞑目。 人剑合一,一剑之威竟有如此声势! 周围禁卫一下子都是惊骇了双眼,他们呆呆的看着眼前惨死状态的两人。 转瞬之间,自己这边多人便都被李锦寒纷纷斩杀! 没有人去呼喊死去弟兄的名字,因为心神正在急剧动荡,喉咙口嘶哑一片,发不出任何声音。 “挡我者死!”李锦寒浑身剑气纵横,衣衫染满鲜血,仿佛绝世凶神一般。 身边禁卫纷纷后退,行动踌躇不定。禁卫上千人,却从来没有一人见过这样的威势,这股威势绝不单单是武艺高强便能做到,是要经过数次生与死的挣扎,才能炼制出来!不说其他,单单是李锦寒那股充满杀意的血红眼睛,便要惊煞许多人! “都是废物!他们不过区区两百人,我们禁军担任守护圣上和娘娘的重任,难道就是这般的孬种?”退后的姜哲一声厉喝,他的眼睛也是血红着。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充斥着他胸膛中的是深深的愤怒,他向来是个有血性的汉子,怎能容忍李锦寒这般直接的羞辱。 姜哲的这句话可谓是振聋发聩,众位禁军心中一颤,都是猛的被激起憋屈之气。眼前两百狄兵是凶悍不错,但他们也是京城中最为精锐的禁军队伍,在充分占据人数优势的情况下,怎么还能示弱? 几乎是一个转瞬的功夫,军心似乎又回到了上千禁卫的身上,他们的目光重新的凝练,变得锐利。包围群再次缩小,一层又一层,一把把明晃晃的武器举起来,仿若幽冥刀山一般。 厮杀再次陷于激烈,两方都是凶悍异常,刀来剑往,转瞬之间也不知道有多少鲜活的生命被收割! 姜哲的目光抖动着,他心中对李锦寒的仇恨越发的强烈,此时即便是没有了姜后的命令,他也誓要将李锦寒杀死! “杀向东城门!”李锦寒怒吼了一声,武器如同一条冒着火焰的长舌一般,疯狂的吞噬着周遭的生命。不过转瞬的功夫,已经让李锦寒又连杀了两人,重伤了一人,周围禁卫心中一紧,李锦寒始终是这般武勇,不过他们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李锦寒这般狠厉反而激起了他们心中的血性,都是红了眼睛,往李锦寒围去。 身后两百狄兵紧紧的跟随在李锦寒的身边,如同一叶扁舟,逆流而上,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 李锦寒一剑挥落,他的目光投向远处,皱了一皱,前来围剿的禁卫实在是太多,层层围堵,此时他便是故技重施,施展跃身步法,也是不行了。 “杀了李锦寒!给我杀了他!”后面姜哲愤怒的大吼道。他知道李锦寒的厉害,不和李锦寒正面交锋,而是在另一边和其他狄兵拼上了。 血淋淋的厮杀就在眼前,李锦寒奋勇难当,每一次武器挥落,总有鲜血流下,而这边皇宫禁卫也是个个悍不畏死,根本就不理会旁边同伴的死亡,只是凶悍的往前杀过来,一个同伴倒下了,便有两个人来弥补他的位置! 无数的惨叫,无数的鲜血!巡查府外已经是厮杀一片,鲜血横飞,可怖无比! 李锦寒手中之剑已几乎要被他砍卷了,他已不知道在这时间内他杀了多少人,只知道眼前的敌人蜂拥而至,似乎永远杀不完、杀不尽! 忽然一滴鲜血溅射过来,飞进他的眼中,眼前视线陷入红色迷蒙之中。他忽然有一阵恍惚,这番厮杀到底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自己一行人尽管武勇,但是又怎么能在数倍敌人面前寻得出路?难道自己终究要死在此处? 就在这个时候,剧烈拼杀着的禁卫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远处模糊的传荡着一声嘶厉的叫喊:“大人!大人!快回去救驾!救驾啊!太子叛乱了!兵变啊!”马蹄声由远及近,两个兵士骑着马跌荡荡的过来,老远便大声叫道。行到这边,其中一人更是直接从马上跌落了下来,他踉跄着爬起来,脸上中显现着一股末日来临的恐惧。 第246章奔向坤宁宫 第246章奔向坤宁宫 那边大声的嘶喊,所有人都渐渐听清楚了,“哗!”的一声,拼杀的人群之中一下子就炸开了! 就在顷刻之间,太子已然兵变! 姜哲一把便拨开人群,行了出去,紧紧的抓住那人的胸膛,提起来,惊声问道:“你说什么?” 那人嘶哑着喉咙喊道:“大人快回去救驾啊!皇上忽然驾崩了,太子也已经反了!杨校尉已经带着兵士杀进宫里了!娘娘性命堪忧啊!” “扑通!”一声,姜哲一把将那人甩开,脸庞上一阵剧烈的抽搐。景泰帝驾崩与否他并不在乎,他所紧要的是姜后的安危! 此时此刻,他已根本无法去管李锦寒的死活了,快速的翻身上马,朝身后兵士大声吼道:“还不随我快去救驾!” 他对皇宫的守卫情况再了解不过,虽然他只带走了一千兵士,皇宫之中尚且有两万禁卫,但是缺乏他的领导,如今杨世免又已经反了,出其不意之下禁卫又怎么是叛军的对手? 他乃是姜后族弟,和姜后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他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走,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死保卫好姜后,只要姜后不死,夺回朝廷权柄就还有一线希望,而姜后一旦身死,他姜哲连同整个家族也就注定是死路一条! “快走!” 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周遭禁卫便如同潮退一般,消失在视线之中,只余下地上的上百具尸体和几个重伤难以行动的禁卫。 狄兵两百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脸上露出惊异之色,他们本已抱着必死的念头,却没有想到上天另开生机,而这份生机又是以这种惊奇的方式。 他们许多人身上都已经负伤了,身上染上了许多的鲜血,也不知道是敌人还是自己的鲜血居多,他们平息住心头的动荡,将目光纷纷的投向了李锦寒。 “大人,我们正可以趁这个机会冲出城门!”吉布向李锦寒说道。 李锦寒根本就没有回答吉布的话,只是下着命令:“吉布,你随我前去皇宫,其他人都前往城门口接应!” “大人!我们也随你去!”手下狄兵焉能不知道李锦寒的心思,正是要去接陈水柔,都纷纷表示着愿意一同前往。 李锦寒拉着吉布翻身上马,断然说道:“不用了,你们在城门口接应!”他再不多话,和吉布同骑一马,转瞬即走。 李锦寒有他自己的考虑,若是两百狄兵一同前去皇宫,势必要引起叛军的注意,到时候无疑是引火烧身,反而耽误了主要目的,而他和吉布两人前去又是不同,两人可以见缝插针,十分方便的寻人。 远远便见皇宫之中火把通明,杀声四起。来到宫门外,宫门外却已经没有了守卫的禁卫,只留下了几具尸体。李锦寒心中担心着陈水柔的安危,越发的着急,和吉布两人翻身下马,直接冲入了皇宫之中,认定方向,一路往坤宁宫奔去。 皇宫之中不少宫殿都烧着了火,四下都有宫女内官慌乱奔跑,一片混乱场面。不时能见一对兵士快速的穿插。李锦寒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都是闪到一边,他向兵士身上望去,只见所穿大多是守备军的服饰,他心中明白,这便是杨世免带领的叛军了。 杨世免和魏昌寒一样,明为姜后心腹,实为太子一系,这些李锦寒都是知道的,他没有料到的是太子动作居然这般的诡异。前不久在领事府婚礼上,魏昌寒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诉他,太子那边没有准备好,无法动手。而只是几个回落的时间,变动便已经连续发生,先是景泰帝突然驾崩,然后是太子发动兵变,转瞬攻入宫中。看现在这个情况,情势已经是十分明朗,太子一系几乎便可以宣告胜利了。 坤宁宫的方向正是喊杀声最为激烈的地方,显然那边正经受着一场激烈的拼杀。李锦寒心念一动,想起一事,忽然对吉布说道:“走,随我前往九宫殿!” 那是陈水柔的住处,李锦寒改道有着他自己的推断,姜后既然是出尔反尔要杀他,那么自然是不会当着陈水柔的面下达命令的,很有可能的,陈水柔是被姜后叫回了九宫殿中。这个推断让李锦寒的心中稍微轻松了一些,此时坤宁宫正在被重重围攻,若是陈水柔还在那里面,他要救出陈水柔实在是千难万难了。 前往九宫殿的路上还遇到了一对百余人的兵士,却是禁卫打扮,他们都是慌乱无比的向坤宁宫奔去,显然是接到了命令,前往坤宁宫中支援,不过这么点人想必也是无济于事。 还未到九宫殿中,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红衣,步履蹒跚的向道上奔去。李锦寒心中大喜,红衣女人不是他人,正是陈水柔。 “水柔!”李锦寒一把冲了过去,将陈水柔搂入怀中。他眼睛一瞪,追上来的两个宫女都不敢动弹,相视一眼,都退了下去。 陈水柔眼前一个恍惚,转眼之间便投入到一个熟悉的怀抱,她抬眼起来,颤声说道:“锦寒,你没事呢……母亲说要杀你……我好害怕……” 李锦寒连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这便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回禹州府!”说着,便要搂着陈水柔离开。 陈水柔连忙推着李锦寒的胸膛,说道:“锦寒,你,你帮我去救母亲……她现在和晋王在一起……太子要杀她,她很危险……” 李锦寒忽然一个沉默,看了陈水柔一眼,随即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他转头对吉布说道:“吉布,你先带着水柔回去,找到其他弟兄,和他们一起乘乱出城,我救得人马上便出城同你们会合!”他搂着陈水柔站起身来,将陈水柔推给了吉布。 陈水柔暂时没有放开李锦寒的手,眼中带泪,担心的说道:“锦寒,你……一定要回来见我……母亲若是实在救不了……便算了……”她缓缓放开了李锦寒的手,低下头去,神情中有着说不出的哀婉。 “一定会回来见你的,也不会让你母亲出事的!”李锦寒转向吉布说道:“你先同弟兄们出城,若是有危险,你便带着他们先出直隶,回到禹州府!” “大人,你……”吉布的目光中也是透着担心。 李锦寒霍然说道:“吉布,你难道不信我吗,若真心想退,谁又能阻止的了我。”他再不多言,转身就要往坤宁宫的方向奔去。 第247章暗杀姜后 第247章暗杀姜后 陈水柔连忙叫住:“锦寒!母亲在晋王宫那边……” “知道了!”李锦寒应了一声,没有问明原因,换了个方向,直接往晋王宫的方向奔去。他心中豁然轻松起来,所有人都认为姜后身在坤宁宫中,去没有料到姜后在这等混乱之际还使了这么漂亮的一招金蝉脱壳之计,人已经身在晋王宫了。 此时晋王宫中的危险无疑要小上很多,即便有叛军奉命前来捉拿朱显,他也有充分的信心可以从叛军手中救出姜后。 一路前往晋王宫中都没有见到叛军,一直到了晋王宫外,远远便见得一行几十人慌乱的从宫中出来,李锦寒眼尖,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三人,正是姜后、朱显还有刘公公三人。 “显儿,走快一些!姜哲那边支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必须在这个时候出城!”姜后一手拉着朱显,嘶哑着喉咙叫道。此时情势虽然万分紧张,但是她的脸庞上却清晰的充斥着一股哀戚惨淡之意,显然此时还牢记着丈夫景泰帝的死。 刘公公着急的说道:“娘娘!老奴再叫人来护驾!” 姜后阻止着刘公公,缓缓摇头,说道:“不用了,都已经晚了,有这些将士护卫便可以了,现在能出得了城便是好的。”她拉过朱显的手,说道:“显儿,我们走吧,现在能出城,我们便还有一线机会可以回来。” 被拉着的朱显一动未动,他的脸庞笼罩在一片诡异之中,他的目光闪动着,嘴角的肌肉也是剧烈的颤抖着,显然十分紧张。 姜后一下没有拉动朱显,回头来看。 “杀了你!”忽然一声歇斯里地的喊叫,却是朱显发出,就堪堪在姜后回头之间,他的瞳孔猛然睁大,手从怀中掏出一物,狠狠地往姜后身上刺去! “嗤!”的一声,匕首插入到姜后的右胸膛当中,她睁大了双眼,紧紧的看着眼前儿子因为极度愤怒而显得扭曲的脸庞。胸膛处的伤势袭来,她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的疼痛,她紧紧的看着那张充斥着暴怒和坚决的脸庞,心中陷入到绝对的惨白之中。整个人的心智便如同雨中浮萍一般,似乎下一瞬便要被彻底淹没在泥河之中。这一刻,她心如死灰,再无生机。 “娘娘!”刘公公目睹这一幕都是大惊失色,连忙去阻止朱显,却被朱显一个匕首挥落,全部都给吓了回来。 “都给我站住!听好了!此妖后作孽多端,毒杀我父皇,罪无可赦!如今你们只有跟随着我将她献给我太子皇兄,自然无事!”朱显的手还有着颤抖,他再不看姜后一眼,只是威严无比的对刘公公等人说道。 众人脸庞上都是呆滞一片,然而无需他们多想,这个时候李锦寒已经是快速的赶到,一脚便将朱显踹翻,抱起了姜后,也不看众人一眼,转身就走。 姜后被劫,朱显顿时气急败坏,翻身起来,叫嚣着道:“快去拦住他,不能让他劫走了妖后!” 身后的叫嚣渐渐的远去,微不可闻,李锦寒抱着姜后快速的朝宫门口奔去。怀中的姜后被鲜血染满了胸口,但是她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只是任由李锦寒抱着,目光呆滞无比的看着上方。李锦寒观鲜血的颜色,知道她好在并没有伤到要害之处,一边奔跑,一边从怀中掏出金疮药洒在姜后的身体上。 回去的道路并不好走,坤宁宫那边似乎已经完成了最后的突破,姜后没有寻着,无数的叛军分成几路,开始在各处进行着搜捕。 远处正有一队叛军往这边寻来,李锦寒心中一紧,连忙抱着姜后藏进旁边一个拐角中,再寻另外一条道路离开,不想迎面又遇一队叛军,这几乎是让李锦寒避无可避。他咬了咬牙,决定要进行一番死战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叫道:“李大人!这边!随我走!” 回头看去,只见一旁拐角露出一张脸来,却是新月少母原田音,她身后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松岛,另外一个李锦寒并不认识。 “哎呀,快随我来!再不来就晚了!”原田音深深的看了姜后一眼,过来拉住李锦寒。 五人由原田音为首,带着穿过两个拐角,避开一队叛军,又走过一个亭台,进入一个宫殿之中,来到一处偏房之内,移开一个大柜子,地面上赫然挖有一个地道。 “李大人,你抱着人,快随我进去!”原田音急声叫道,新月三人当先进入了地道之中,李锦寒这才跟着进入到地道之中,松岛负责探出身子将大柜子移回原位。 地道之中十分的昏暗,“咔!”的一声,却是原田音已经点燃了一个火折子,四周空间的空气顿时显得稀薄起来。地道窄小,只能低着头才能前行,走动十分的费力。四壁周遭都显得十分简陋粗糙,稍不留神便要让突兀的石壁给划到。 原田音带着众人前行,李锦寒忍耐不住心头的疑问,问道:“你们何以知道通往皇宫中的密道?” 原田音回头看了李锦寒一眼,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李锦寒心中一紧,他忽然想起先前原田音和他会谈时,提起的那个计划,暗道莫非那计划便和眼前密道有关系。他心思凝重起来,这暗通皇宫的密道万万不能小窥,关键时候说不得便能左右大唐的国运。以新月的作风,莫非曾经打算刺杀皇宫中某个重要人物?而谁死去,对新月国最为有利呢? 一想到这点,李锦寒的目光忽然闪现出一道寒光,他沉声问道:“皇帝是不是你们刺杀的?” 原田音顿了顿身形,缓缓摇头,说道:“李大人,不瞒你说,我们新月确实打算过暗杀大唐皇帝,但是这次皇帝之死却和我们新月无关,我们也是不久前才得到的消息。” 李锦寒继续逼问道:“那你为何要救姜后,你不是十分忌惮她吗?” 第248章逃走 第248章逃走 他手中横抱着的姜后敷过了金疮药,已经大概止住了流血,但是失血过多,脸色陷入到极度的惨白之中,然而比惨白脸色更甚的却是她目光中死灰之色,便如同死人一般。李锦寒和原田音正谈论着她,她却没有半分的反应,连一点波动都没有! 原田音忽然轻轻一笑,说道:“那李大人呢,不也是忌惮着她吗,我记得不错的话,不久之前你的巡查府还被她派去的禁卫团团围住……李大人,你为什么又要救她?”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是受人所托。” 原田音问道:“受谁所托?” 李锦寒说道:“这倒不便明说了,该你了,为什么要救她?” 原田音轻轻一笑,说道:“我不过是想要救李大人呢,便顺带着也救她了。” 李锦寒沉声说道:“真的吗?这倒不像是你们新月的作风啊。” 原田音顿了一顿,说道:“李大人难道看不出来吗,现在姜后留在这世上,才符合我新月的利益。” 李锦寒一阵沉默,他明白原田音的意思,此时太子兵变成功,用不了多久便能彻底的掌握皇宫和京城,整个直隶也将渐渐进入太子的囊中。太子日益做大,对新月便是一个极大的威胁,而留着姜后这个因素在,以后在别处拉拢旧部,和太子分庭抗争,到时候大唐的分裂必将加剧,陷入无休止的混战之中,新月小国自然也就能在缝隙之中游刃有余了。 他心思沉动,原田音救他不也正是打着这个算盘吗,有他在,大唐的土地上便多了一分势力角逐,这趟浑水将要越淌越浑。 地道颇长,众人花费了一番功夫这才出了地道,地道的出口赫然是在一座庙宇之中,推开了上面压着的大石,众人翻身爬了出来。 “姜后没事吧?”原田音看了姜后一眼,有些担心的问道。 李锦寒观察了一番,说道:“没事的,失血过多而已,我给她拍打一阵穴道,便能渐渐好转起来。” 原田音点头说道:“那便好。”她转过头去,说道:“樱花、松岛,你们都记得船只的位置吧?” “记得。”两人恭敬的应道。 原田音说道:“那便好,你们带着大唐皇后去那里躲避一阵。”她又对李锦寒说道:“李大人,你放心将姜后交在我们新月手中吗?若是不放心,便同樱花她们一同前去。” “不是不放心你们,只是我受人所托,一定要将姜后带到她身边。”李锦寒说道。 原田音有些惊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似乎是在考虑着那个托付李锦寒的人是谁。她没有追问李锦寒,她知道李锦寒绝对不会将真相告诉她。 “太子即将收拾好皇宫的残局,到时候便是全城禁闭的时候,李大人还是快些出城吧,自有樱花和松岛带你前往一个隐秘地方。”原田音指了指庙门口,那里正栓着几匹马匹。 李锦寒皱了皱眉头,说道:“原田少母为何不随同我们一同前往。” 原田音摇头一笑,说道:“我可没有李大人这般潇洒,新月是小国,目前还要依附大唐求得生存,如今既然是太子夺了皇位,那我新月自然要依傍太子了。太子一方寻不到姜后,自然是严密搜索的,到时候皇宫那条密道再难隐蔽,我若再离开京城,太子必然要怀疑到我新月的身上,对于我新月便是一场灾难了……” 说到这里,她看了李锦寒一眼,继续说道:“我只分出松岛和樱花两人出城,太子自然注意不到这等细节,倒是没有关系了……李大人也不用担心太子会怀疑到你的头上,不久之前姜后还派去禁卫袭杀巡查府,此事京城全都知晓,太子万万不会怀疑你会去救姜后。”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说道:“叛军不久即来,便不多说了,先行告辞了。” “李大人和姜后多保重了。”原田音点了点头,又对樱花和松岛说道:“都按照我的安排去做,万万不要泄露了行踪。” 三人翻身上马,姜后被李锦寒抱在前面安放。一声吆喝,四人三骑快速的离开。 京城的道路之上已经是乱成一片,路人行走慌乱,盗贼趁机行动,两旁民居之中不时传来喝骂之声,偶尔还传来女子的哭泣和尖叫。 行了一阵,远远见到前方一队兵士阵容整齐,粗略估计直有上千之众。李锦寒心中大惊,这个时候若是再被兵士缠住,怕再难脱身了。好在此时距离颇远,他决定从其他城门寻求出路。 “从南城门出去!”李锦寒叫了一声,当先调转了马头。 樱花和松岛两人都看到了前面的状况,没有异议,也纷纷跟着调转马头,跟随着李锦寒身后,改道往南城门驰去。 前往南城门道是没有再遇到大队伍兵士,一些散兵游勇却能不时见到,他们看到李锦寒马前被鲜血浸染的姜后,都感到事情不对,纷纷叫嚷着。李锦寒不去理会他们,双腿夹紧了马腹,加快速度往南城门驶去。 “什么人!停下马来!” 城门口还有着十来个兵士,他们远远看到三骑快速的驶来,心中都是一惊,纷纷叫嚷道,同时慌乱的摆好路障。 “快冲出去!”李锦寒大喝了一声,催动着马匹奔跑到最快。同时手中草原弯刀也已经狠狠的甩出,直直的飞向前方。 “啊!”连续三声惨叫,这一掷之威如同电光石闪,顷刻之间便连续击中了摆弄路障的三人,三人纷纷跌倒在地,痛呼不已。周围的人也都是惊骇异常,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李锦寒。 “不想死的都让开!”几个呼吸之间,李锦寒的马匹也已经赶到,前面几人下意识的提刀过来阻拦,却被李锦寒几脚踢翻,并且夺去了一把刀刃。 樱花和松岛稍微落后李锦寒一些,这个时候也纷纷赶到,跟随着李锦寒冲出了城门。 第249章伤势严重 第249章伤势严重 “快来人!快来人!”身后还传来一个兵士尖锐的叫喊,但是这声叫喊已经为时已晚,声音尚未落下,李锦寒四人三骑已都在城外。 城外辽阔,远处可见起伏山脉。当初李锦寒和吉布等约定的地方是西城门,他决定先去找寻吉布等回合。 “先同我一起绕到西城门!”李锦寒也不说原因,看准了方向,当下驾马驶去。樱花和松岛两人本是要带李锦寒前往京淮运河,叫唤无用,只能是继续跟随着李锦寒绕向西城门了。 终于是来到了西城门,四顾相看,却不见吉布等人的踪迹,朝远方喊了几声,也不见任何回应。李锦寒心中一紧,暗道吉布他们莫非也被人追逐,往其他地方遁逃了? 他来不及多想,因为这个时候身后已传来隆声阵阵,喊杀声四起,回头望去,隐隐可见一支整容整齐的守备军向这边杀来,显然是追捕他们而来。 李锦寒四周再看,咬了咬牙,说道:“走!我们从那边树林绕一圈,前往运河!” 三人相视一眼,都朝远处树林驶去,马蹄疾奔,风声呼啸阵阵,跃过一个缓坡,便来到了树林面前,三人围着树林绕过,继续往东方驰骋。 身后追逐守备军被远远拖在身后,三人通过树林成功的甩开了敌人。运河的方向李锦寒却是不知道的,领路人换成了樱花,她妩媚的朝李锦寒一笑,驾马上前,说道:“李大人,可不要跟丢了。” 松岛哼了一声,说道:“跟丢让人杀了最好。” 李锦寒摇头一笑,他无心和松岛多说,未置一词,只是催动着马匹跟紧。他看了怀中的姜后一眼,姜后已经陷入到昏迷之中,身体本已凝结的伤口经过这么一番马上颠簸又已经裂开来,鲜血依然汩汩流出。再这么下去,不用赶到运河,姜后就得血尽身亡。 李锦寒又从怀中掏出一味药物,捏开姜后嘴巴,给姜后服下。这味药物是容克秘制,据说能够护住心脉,起死回生,不过因为制作艰难,只炼制了两颗,端得十分珍贵。李锦寒若不是因为陈水柔的托付,也绝对不想在姜后身上花费一颗。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了城外的京淮运河,此时已经是深夜,但是码头上依然有不少人来往穿梭,几只船舱之中点着灯火,传来赌博叫嚷之声。 三人翻身下马,樱花依次在马臀上划了一刀,马匹纷纷吃痛,鸣了一声,没命往远处奔去。 “这马留不得,不然要留下踪迹。”樱花对李锦寒轻轻一笑,说道:“李大人,随我来吧。” 李锦寒抱着姜后,跟随樱花跃过几处,来到一只船只前。这船只并不算大,但是也绝对不小,整整是那边渔船的几倍,正停泊拐角处的偏僻处。 “来,上船!” 樱花和松岛都是身手熟练,经由船旁楼梯爬上了船只。李锦寒也不用她们帮忙,一手紧紧搂住姜后,单单靠一只手便攀爬上了船只。 甲板上犹自散发着一股鱼腥味道,很是刺鼻。樱花和松岛纷纷掩鼻而遁,奔向后面船舱。樱花捏着鼻子朝李锦寒招手,说道:“李大人,快来这边。” 李锦寒点了点头,走进了船舱之中。怀中的姜后气息已经越来越弱,李锦寒急着要给姜后疗伤,皱眉说道:“我要给她疗伤,先给我安排一个房间。” “松岛,你快去解锁,上帆,可说不定等会就有追兵来了!”樱花叫唤了一声,又对李锦寒微笑说道:“李大人,你跟我来。”当先向船身里面爬了进去。 松岛哼了一声:“为什么是我去开。”她皱了皱鼻子,又重新往甲板上走去。 李锦寒随同樱花来到船舱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樱花忽然将身体微微贴在李锦寒的手臂上,媚眼如丝看了李锦寒一眼,脸庞泛红,说道:“李大人可还记得我么?” 李锦寒仔细看了樱花一眼,摇了摇头,说道:“倒是忘记了……” 樱花有些幽怨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当初在禹州城湖边李大人还打伤了我呢……”她忽然幽幽叹道:“一直想和李大人说这事情呢,只是好事情都让松岛给占了……” 李锦寒皱了皱眉头,他担心姜后的伤势,无意和樱花继续,敷衍的说道:“我先给她疗伤,明天再去找你。” 樱花目光一亮,说道:“真的?”她忽然吃吃一笑,对李锦寒说道:“李大人找我的时候……可不要让松岛那家伙看到……”她又笑了笑,脸庞上很是得意,当先离开。 李锦寒关上门来,将姜后平放在矮矮的床榻上。容克秘制的药物果然神奇,姜后服用了这颗药物之后气息已经加深,脸庞上的苍白之气似乎也在渐渐散去。胸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还有一丝丝的鲜血溢出,李锦寒在姜后胸腹间撕开了一个口子,在伤势上又重新敷上了止血的金疮药。 周遭忽然一个踉跄,房间一震,却是船只已经缓缓开动。李锦寒看了一眼身旁姜后的气息,终于也渐渐放下心来。 为了防止被人追到,船只定然是要深入河道的,这样一来暂时倒也不用担心什么了。今夜虽短,但李锦寒可谓经过了许多变故,先是抢亲,后面又被姜后欺骗,再后来巡查府被围后一阵厮杀,再到去皇宫中救人,到最后和姜后这番情形下相处。忽然一阵倦意袭来,李锦寒缓缓躺了下来。 李锦寒趴躺在那儿,他的旁边是昏迷的姜后,两人靠得十分的近,李锦寒能够清晰的看到姜后绝美的脸庞,她全身许多被鲜血浸染,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忽然一声“咕噜”,却是昏迷中的姜后嘴边又吐出一丝血水,李锦寒探了探她的鼻息,倒是正常,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气息的波动,却是没有生命之虞。 李锦寒的目光忽然显得深邃,眼前的女子说起来乃是他的敌人,巡查府被围也完全是姜后一手策划,按理来说他应该杀了姜后报仇,但是他毕竟受陈水柔所托,无法下手,甚至还要苦心去救姜后。 第250章船厂之事 第250章船厂之事 此时形势又是如此的不同寻常,两人被迫躲入运河之中,还不知道何时能够重见生天,随行的松岛和樱花毕竟是原田音的人,也不能太过信任。原田音此人最重利益,鬼知道会不会和太子达成什么其他协议,也是不能不妨。 他现在的念头便是带着姜后躲避过这一阵风头,然后再将姜后带回到陈水柔身边,这样一来他也算对陈水柔有个交代了。至于陈水柔那边,他倒不是很担心,有吉布等人保护着她,想必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狄族使团只需一路走出直隶,进入到庆州府境内,太子的势力便威胁不了了。吉布并不是个笨人,李锦寒相信她能看清楚这点情势。 至于太子会不会怀疑到他,他倒并不在意了,太子所控力量不过是在直隶,最多到东北一带,还轮不到太子对禹州府指手画脚。他的打算是带着姜后先回禹州府,然后再考虑前往草原一事。 忽有一阵梦呓,姜后的心智似乎陷入了迷狂状态,她双手无力的挣扎着,仿佛仍旧在溺水而沉,喉咙中发出激动却模糊的声音:“显儿……显儿……母亲费尽心力的为你皇位铺路……在你心中竟是这般的恨母亲么……这般的恨母亲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说到后段,声音忽然带上了哭泣,姜后紧闭的眼角旁滑落两行泪水。 声音悲戚,李锦寒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恻然,暗自点头,心想:“看样子,姜后对自己儿子的感情倒是真的……只是不想姜后这般狠厉人物却也有这等柔软的一面……那晋王也实在是糊涂,他但有姜后这母亲在便胜过了千军万马,跟着姜后出去,必然还能重整兵马……却偏偏忍耐不住,自毁长城……即便是将姜后献给太子又如何,单单凭他是姜后亲子的身份,太子便不可能会饶了他性命……” 心念沉动,他又想道:“也是姜后威严太重,万事一言定决,晋王在这般环境下成长,难怪压抑成那般,竟而生成了深深的仇恨……”他亲眼目睹了懦弱晋王那歇斯里地的一刺,心中有戚戚然。 右手忽然一片冰凉,却是被挣扎中的姜后猛然握住,她痴痴地叫道:“显儿……显儿……你以前虽然不听话,但却不会这般狠心对母亲的……” 她另一只手向着虚空无力的抓着,最后似乎是将李锦寒当成了晋王,侧过身子来,两手将李锦寒紧紧的抱住。 李锦寒背部在巡查府外还受了伤,这时被姜后的另一只手触碰到,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下意识的便要将姜后推开,一推之下发现姜后的力气居然颇大,若不用上功力根本脱不了身,而迷狂状态下的姜后也是强烈的感受到要失去什么,反而将李锦寒搂得更紧了,喉咙口传出的嘶叫更甚,眼泪也顺着眼角簌簌的掉落下来,状若癫狂。 李锦寒看到姜后这般模样,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也只能任由姜后抱着了,他虽然和姜后有仇,但是却从姜后那里感受到一种舔犊之情,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自己来到这世间,忽然失踪,前世的母亲也不知道要如何担心自己了。每逢清明,她可否会手捧纸钱,颤颤巍巍的来到灵位前,为自己哀思神伤?如此想着,他心中对姜后的那股排斥之意尽去。 “显儿……显儿……”又是一阵梦呓,姜后双手的力量在不知不觉中增大,李锦寒生怕背后的伤口再被她弄疼,不得不改变了一下姿势,将身体改成了侧躺,这让两人顿时成了一个极度暧昧的样子。 姜后拼命的将李锦寒往怀里拉着…… “嗯……”姜后忽然一声哼痛,睡梦中眉头也不知不觉皱了起来,她又摆正好姿势,下意识的避开了伤口。 两人都是侧躺的姿势,姜后的脸庞就在李锦寒的面前,李锦寒能够清晰的看清楚姜后脸庞的每一处线条,尤为让人惊心的是姜后紧缩眉头的那一处悲恸和绝望,让人感同身受。 李锦寒有心好好睡上一觉,以便养精蓄锐,但是任由姜后这般抱着,又哪里能睡得着,无奈一笑。 姜后拥抱的力量越来越大。 李锦寒有所动作…… 并没有过得多久,昏迷中的姜后一下子便灵魂清明起来,她双眼猛得一下便睁开的老大,此时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全身上下的情况,她心中巨震,下意识的便是一巴掌往李锦寒的脸庞上扇去。 姜后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意识回复到她的身体里,她非常明白刚才李锦寒对她所做的事情,身体已是压抑不住的颤抖,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算起来,她一生尊崇,驾驭百官,所有人在她面前都是俯首帖耳,从来不敢有半分的亵渎,而刚才李锦寒竟然那般,一想到这点姜后的心中便如同被锋利的刀剑狠狠的刺着一般,她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满腔的仇恨俱都充斥开来。 “你……该死!” 姜后双目都赤红起来,她颤抖着右手,直直的指着李锦寒,颤声说道。 李锦寒无奈一笑,说起来这事情本也不全算他的错,乃是一开始姜后昏迷下的撩拨,这才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但是这个时候他倒也懒得再和姜后解释什么,口中说道:“娘娘,我救你出来,此时正在船只之上躲避,已驶入京淮运河,眼前情势莫名,万万不是起误会的时候……” 姜后颤声说道:“我一定会杀了你的……”看她的表情,显然是并不相信李锦寒的话。 李锦寒也并不打算和姜后多解释,淡淡的说道:“娘娘既然不信便也算了,你身受重伤,还是好生调养得好,这是一些药物,你自己敷用吧。” 李锦寒在床榻前放了一瓶金疮药和内服药,便准备离去,忽然看到姜后目光中闪过一道悲恸绝伦的哀伤,转瞬便将头往旁边木塌尖角上撞去。李锦寒心中一紧,连忙拉住了姜后。 第251章一怒拔剑 第251章一怒拔剑 “你做什么!”李锦寒惊声喝道,直直的看着姜后。 姜后仇恨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随即目光又陷入极度的绝望悲恸之中,那神情便如同一个死人一边,毫无一丝声息,她低下头去,呆呆一笑,说道:“他死了……离开我了……便是显儿原来也那般的恨我……那般的恨我……” 李锦寒看着姜后,渐渐沉默了下去,姜后此时也可谓是众叛亲离了,心腹纷纷叛变,权柄输尽,三个亲人也都以不同的形式离开了她,景泰帝的死和陈水柔的极度失望对她来说固然是一个极大的刺激,亲生儿子晋王对她的拼死一击却是最让她感到绝望的事情! 李锦寒看着姜后的眼神,似乎能读懂姜后的感情波动。费劲心里,夙兴夜寐,左右应对朝野十几年,皆是为了给儿子的皇位铺路,谁知到了最后,那个最恨自己、最恨不得自己死的人便是自己的儿子。李锦寒无法体会到姜后具体的情绪,但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此时此刻,姜后的确是真心求死的。 心中一个念头转过,李锦寒忽然沉声说道:“不,你还不能死。你那般对晋王,晋王却要置你于死地,其中定然还有隐情,你难道不想活着回去问他吗?你就这样甘心死了吗?” “隐情……”姜后的目光忽然一紧,她能看懂那时晋王的眼神,岂能不知道晋王那时毅然决然、歇斯里地的仇恨迸发,然而她还是傻傻的愿为这份不敢相信找个借口,她浑身颤抖,喃喃说道:“没错的……显儿怎么可能会要杀我呢……我是他亲生母亲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其中一定还有隐情……我一定要回去见他……” 一声悲恸的哭声再起,姜后泪不能止,她忽然趴在了床榻一旁,嚎啕大哭起来。一阵过来,传来她绝望至极的哭喊:“为什么要那样对母亲……母亲对你难道还不够好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母亲……” “药放在这里了,你若是还想亲口向晋王问清楚,便好生照顾自己。”李锦寒放下药物,转身离去。他已经成功在姜后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以姜后的不甘,是绝对会善待自己的身子,坚持到回去见朱显一面的。 走出房间,李锦寒在船舱中走动,四处寻看着,打算找过一个房间入睡。一个房间中透着蒙蒙的灯光,李锦寒向里面看去,依稀能见里面之人似乎是松岛,此时正背对着窗口在床榻上躺着,看样子似乎是累及睡着了。现在船只开动,帆随风动,倒也不用她多关心什么。 他想起先前捉弄松岛的情景,忍不住会心一笑,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感到身后有异动,回过头去,只见黑暗中樱花正眨着眼睛看着他。 “你在偷看松岛么?好看么?”樱花笑靥如花,美丽不可方物。她很是懂事,故意压低了声音。 此时姜后总算是救了下来,无形中李锦寒也是放松下来了,他被樱花的笑容所感染,也是温和的笑了笑。 “大人,你跟樱花来,好么……”樱花媚眼如丝,忽然拉住李锦寒,走过半道船舱,进入一个房间中,里面还点着一只灯笼,光线有些迷蒙,不过正好能看清楚对方的脸。 李锦寒温和笑道:“樱花,你还不睡觉吗?” 樱花目光流转,微笑道:“想着李大人说要去找我,樱花睡不着呢……” 李锦寒摇头一笑,说道:“我们之前真的见过吗?你为何会一直对我念念不忘?” 樱花眨了眨眼睛,说道:“当初在禹州城湖边,我可是亲眼见过大人的威猛了,大人还一脚踢伤了我,难道忘记了吗?樱花还从来没有见过似大人这般武勇的男人,是以一直放在心上。”说着,她对李锦寒吃吃一笑。 李锦寒问道:“先前怎不见你家少母带上你,倒是只见松岛。” 樱花吃吃一笑,说道:“大人,樱花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什么秘密?” 樱花眨了眨眼睛,凑近到李锦寒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樱花是少母的宠爱呢……宠爱,大人懂吗?” 李锦寒惊道:“原田音居然好女风?” “哎呀,你小点声音,别将松岛吵来了!”樱花连忙拉扯着李锦寒,压低声音叫道。 李锦寒无奈一笑,说道:“此事当真?你为什么要将这等隐秘之事告诉我?” 樱花道:“樱花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告诉你呢。”她笑吟吟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道:“你深夜来偷看,自然是不放心松岛了,这可让樱花好嫉妒呢。”她忽然哼了一声,说道:“只从松岛在你府上过了一夜之后,不知怎地,少母居然开始宠爱起松岛来,这也让樱花不舒服着呢,不过这倒没有嫉妒。” 李锦寒惊道:“松岛也和你们少母好着呢?”他看了樱花一眼,说道:“你是如何知道你家少母和松岛好上了?” 樱花抿嘴一笑,道:“少母爱我,又有什么事情会瞒我呢。” 李锦寒好奇问道:“松岛夺了原田音少母对你的宠爱,你心中不嫉妒吗?” 樱花笑道:“少母本就是个女子,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李锦寒一脸的惊奇,忽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话了,憋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你是正常的呢?” 樱花嗔怪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道:“我看起来就那么不正常吗?” 李锦寒无奈一笑,道:“你明明说和你家少母虚龙假凤的啊。” “少母喜欢玩,我便陪她玩便是……”樱花忽然娇媚的看着李锦寒,媚声道:“樱花是个正常女子,喜欢的便是大人这般威猛的男子呢……当日大人一怒拔剑,在湖边大杀四方,可是好生威风……” 李锦寒无奈笑道:“你不要这样,我自制力差得很,要受不住了。” “大人已经知道樱花是个正常女子,大人也向樱花证明自己是个正常男子,好么……”樱花媚眼如丝。 第252章奇怪箴言 第252章奇怪箴言 “你要这般给你的少母戴绿帽子吗?” “哎呀,樱花早说了少母是个女人呢,又存在什么绿帽子呢……”樱花一脸的娇媚。 “樱花,你不要这般玩火自焚。” 李锦寒一番动作。 …… “你怎的这般敏感,这辈子还没有碰过男子?”一个念头忽然在李锦寒的心中浮现。 樱花眼中似乎能滴出水来,娇喘着道:“少母的手可没有你这般厉害……” “我可不止手厉害呢!”李锦寒嘿嘿一笑。 “你要做什么?”樱花目光中隐隐含着兴奋之色。 “要做什么?你等下不就知道了。” 李锦寒一番动作…… 李锦寒清晰的看见了樱花脸上的疯狂之色,心中的那个计划在不断的完善着。紧紧代表着新月利益的原田音并不能依靠,李锦寒也必须做好后路准备。 她心中猛的一阵兴奋,紧紧的盯着李锦寒,说道:“要不你向少母将我要过去……”顿了一顿,她忽又颓然,缓缓摇头,道:“少母自然是不会舍得让我走的……” 李锦寒在樱花搂过来,吻了一口,微笑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樱花紧张问道:“什么办法?” 李锦寒道:“这事情还需要你来配合了,只要你按照我说的来做,以后你必然能够一直跟在我身边。” “大人你快说给樱花听听!” 李锦寒微微一笑,说道:“以后再和你说。” 樱花很是惊异的看着李锦寒,说道:“樱花永远跟着大人……真的可以么?” 李锦寒道:“到时候你按照我的话来做便是,你要跟着我,这是唯一的方法,怎么,你不想跟着我吗?” 樱花连声道:“樱花死都想跟着大人,我按照大人所说的去做便是……” 一番动作…… 李锦寒也不好在这里久待,随意整理了一下床上,便出了房间。 不知不觉走到了甲板上,经过这一番折腾,外面竟已经微微亮着,天空透着一阵诡异的白色,已是到了凌晨时分。甲板上赫然还有着一人,正是松岛。 这次松岛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宽衣,在微弱白光下,隐隐竟显得有些透明,她斜坐在船边栏杆上,笼罩在睡衣中,一片神秘。她一双美目似嗔似怪地看着李锦寒,诱人至极。 李锦寒没想到还能看到松岛这般勾人的景象,眼睛顿时瞪的老大,再也不能从松岛的身上移动开,仿佛呆了一般。 “混蛋……”松岛“噗嗤”一笑,嗔道:“樱花的身子还没有看够吗……看什么看呢,小心眼珠子掉出来。” “樱花怎么及得上你呢……”李锦寒一呆,他看松岛的神情,竟似乎透着一股和樱花争风吃醋的意味。他想不明白松岛何以会这般的勾人,莫非经过那夜巡查府的相处,这妮子想通了?他一把便来到了松岛面前,便要将松岛抱入怀中。 好在松岛反应机灵,侧身避开了李锦寒,用手拦着,有些气喘的说道:“你这人做什么啊?要耍坏吗?” 李锦寒也坐在了栏杆上,一手搂过松岛的肩头,笑道:“松岛今晚好生漂亮,为夫这般守身如玉的人,也有些受不了了……” “呸,脸皮真厚……你还守身如玉呢……刚才还被樱花那女人给勾去了,你可是会告诉少母的……”松岛身体忽然一颤,却是李锦寒右手搭上来。 “松岛,你真美……”李锦寒一把将松岛整个身体都抱着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番动作…… 过了好久,李锦寒才抬起了头来,松岛一拳无力的打在李锦寒的肩膀上,羞愤地道:“你这恶人……你这混蛋……我要叫少母杀了你……” 李锦寒笑道:“将我杀了,松岛岂不是要守寡了?” 松岛娇红着脸庞,道:“我不会另外找过一个吗……天下间男人可会少了么?” “是吗?只是不知道你家少母感情怎样……”李锦寒一笑。 松岛全身一颤,惊道:“樱花将这都告诉你了?” “啪!”的一声,却是李锦寒在松岛打了一下,说道:“怎么了,怕我听到你和你家少母的事情吗?” 他看了松岛一眼,笑道:“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你家少母居然好这一口,难怪属下多是女子,也不知道多少已经落入了她的虎口之中……” “你……不要再说了……”松岛颤声说道。 李锦寒嘿嘿一笑,便要剑及履及。 “啊……你等等……”松岛吓了一跳,拼死阻拦着道:“这……不行!我会被神灵诅咒的……”她有些不敢看李锦寒,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头。 “什么神灵的诅咒?” “我们圣国早便有齑言,女仆生命授予圣母,不得圣母命令,万万不能嫁人……并且在二十岁前,绝不能失贞,不然神灵定会让整个圣国覆灭,新月从此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松岛看向李锦寒,目光复杂,其实她早就是被原田音当做送给了李锦寒的,这次被安排跟随李锦寒,她也明白自家少母的意思,便是要她来笼络李锦寒。事实上,她并不忌惮将身子给李锦寒。 不可否认,经过一些接触,她对李锦寒早便有意,刚才听到樱花房中传来的两人欢娱之声,更是让她妒火中烧,遂让她的那股心思猛的强烈起来,是以才有了在甲板上这般的勾着李锦寒之事。 “什么奇怪的齑言?”李锦寒皱了皱眉头,他看了松岛一眼,问道:“松岛,你现在多大了?” “我离二十还有两个月……”松岛牵住了李锦寒的手,目光复杂的道:“少母早便将我送做是你的人,你若是真想要我……便等两个月……” 一番动作…… 李锦寒却没有放过她的打算,他凑向松岛的耳边,吹了一口气,道:“松岛,你们少母为什么要将樱花和你一起安排过来?” “啊……”松岛全身瘫软的伏在李锦寒身上,气喘吁吁的道:“求求你了……这样叫我怎么说……” 李锦寒一番动作…… 第253章海盗出现 第253章海盗出现 李锦寒坏笑道:“看你还敢不敢这般挑衅你的夫君……” “你这个坏蛋……”松岛媚眼如丝,一眨不眨的看着李锦寒。 李锦说道:“松岛,你们少母是怎么吩咐你的,船只要驶向哪里?” 松岛说道:“还能驶向哪里啊,只能是尽量往远处行进了,躲避唐军的追逐了……按照少母的意思,那便是等风头过后,才能悄悄潜回来了……” 李锦寒嘿嘿笑道:“如此看来,我们可是来日方长了……”他坏笑着看了松岛一眼,道:“反正迟早的事情,松岛,要不……” 松岛红着脸道:“还有两个月呢,不行,不行。” “为夫可真是期待两月之后啊……”李锦寒摇了摇头,忽然将松岛放下来,自己则脱身站起来,口中说道:“还是松岛出的主意好,我这便去找樱花去……” “你这个混蛋!”松岛一脸羞愤的说道,手中已是将刀柄扔向了李锦寒。 “松岛别生气,我还要补觉呢,那事情交给我二弟去办便行了……”李锦寒笑了笑,已经是走出。 出了京淮运河,便直入大海了,大海上自和运河不同,一眼望去一望无垠,时常让人升起一种空蒙而恐惧的感觉。 船上一共三女,其中松岛、樱花和李锦寒的关系都显得十分的暧昧,两女之间又隐隐有着竞争关系,在这种竞争的环境中,松岛的性子在潜移默化中竟也发生着改变,目光中不时流露出的十分勾人的妩媚之色时常让李锦寒心中一紧,这让他心中不得不感叹,女人果然是容易变的,只是短短的时间内,松岛竟似乎比樱花还要多情了。 三人在甲板上打情骂俏是常事,若不是顾忌着姜后在船上,李锦寒几乎想要试试在甲板上将樱花就地正法。碍于两月之约,松岛那最后一道防线李锦寒自然是不能动的,但是也就仅限于此,其他的每一个花样都让李锦寒在松岛玩了个遍。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李锦寒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松岛和樱花俱都被他征服,再经过一些时间,松岛和樱花便能为他所用。他这种信心来源不是其他,正是容克给他秘制的药物,当初他用这药物征服了刘淑月,这个时候同样具备着显著的效果。 让松岛对他的忠诚超越原田音,这在以前看起来是一件十分荒诞的事情,此时却已经被李锦寒办到。李锦寒相信当他真正涌入的那一刻,松岛将对他彻底的死心塌地! 至于姜后,在服用了容克秘制的丹药之后,已经保住了元气,外伤自有金疮药来疗伤,效果还是十分明显的,至少每天李锦寒都能看到姜后正常走动。李锦寒在姜后心底中下那颗“不甘”的种子显然已经发芽,并且快速的茁壮,姜后从来就没有亏待过自己的身子,平常吃东西都很足,李锦寒料定她是下定决定一定要回去质问朱显了。 姜后偶尔投射过来的目光依然让李锦寒感到一阵心悸,李锦寒能明白姜后的意思,摇头一笑,心想自己这算不算是养虎为患,到时候姜后若是重新拉拢旧部,重掌权柄,她首先要对付的恐怕便是李锦寒这个亵渎过她的人了。 已记不清楚行了几天,总之每天所见无非都是蓝天白云,这种生活看起来惬意,但是时间一久未免又感到乏味,遥远望去,终究是看不到任何其他的色彩。 李锦寒左右手一边一个,搂着樱花和松岛,他撇着头,正饶有兴致的观看着松岛。忽然听到松岛惊喜的叫道:“呀!你们看那是什么!” 李锦寒循着松岛所指看去,只见远方视野里不知何时竟而出现了一座岛屿。那岛屿难以分辨轮廓,从这边看去只能是看到一点,便如同蓝色大纸张上的一点墨迹。 樱花也是喜道:“是岛屿呢!太好了!我们可以上去看看呢!” 三人都是大喜,岛屿的发现代表着他们终于可以有些新花样可以玩了。他们的惊叫声吸引了船舱中的姜后,她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当看到李锦寒左拥右抱这副风流模样时,眼睛中闪现出一股寒光。此时她众叛亲离,但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去杀李锦寒,女儿恨她她可以默默承受,却绝不想让女儿嫁给这么一个风流花心之人。 “娘娘,你出来了。”李锦寒感受到了身后姜后的目光,他笑了笑。 姜后根本就不理会李锦寒,只是看向远方,显然是在搜索着岛屿的方向。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松岛又一声惊叫:“那边有只大船!” 几乎是和小岛相反的方向,视野中出现了另外一只船,此时两船隔得破远,但是李锦寒也能感受到这只船只的庞大,便如同战船一般。那船只上还挂着一面旗帜,旗帜上依稀绣着一个“黑”字的图案。 李锦寒心中一紧,沉声说道:“那只船端得诡异,莫非是海盗?” 樱花的眼睛也是眯得紧紧的,她惊声道:“若是海盗船,我们该如何是好,我们船小,根本就甩不开他们的!” 松岛皱了皱鼻子,看了李锦寒一眼,哼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这不是有着大名鼎鼎的草原贤王在吗?有海盗来自然有他来摆平了。”她看着李锦寒,说道:“贤王大人,松岛说的对么?” 海盗船只中充其量也就是上百人,李锦寒自然不惧,心情倒也显得比较轻松,他笑了笑,说道:“我可不想动手,直接让他们将松岛抓去做海盗夫人便是了。” 松岛哼道:“你就不怕我给你戴绿帽子。” 李锦寒耸了耸肩膀,说道:“我可还没吃了你呢。”说着,他的手又探入到松岛的双腿之间。 “哎呀,你作死啊!海盗都要追上来了,你还有这个心情啊!”松岛拂开李锦寒作怪的手,狠狠的瞪了李锦寒一眼。 李锦寒说道:“刚才又是谁说只需有贤王大人在便可的?”他吩咐着松岛说道:“我们只管自己开自己的,松岛你去掌舵,我们一路往小岛驶去。” 第254章食物和水 第254章食物和水 远处海盗船渐渐靠近,松岛倒是真的有些担心了,她看了李锦寒一眼,还真有些怀疑李锦寒究竟能不能搞定这么多的海盗。掌舵就在甲板上,她过去控制住帆船的方向。 帆船往岛屿的方向驶去。说起来,这本是等于顺风而行,速度倒快,但是毕竟及不上海盗船。行了一炷香的功夫,眼看着岛屿在望,不久之后便能停泊上岸了,这个时候身后的海盗船也已经是紧紧的追了上来。从甲板上望去,已经可以看到海盗船上数十个剽悍的大汉。 那些大汉身着各种服饰的都有,年龄有老有少,以青壮年居多。他们许多人手中直接拿着刀,目光向这边看过来,透着一股深深的冷意。 “停下不杀!” 海盗船上黄胡子大汉向身边瘦干少年使了一个颜色,瘦干少年顿时扯着嗓子大叫道。不得不说,他叫起来虽然中气不足,但是传播却广,传到帆船上,李锦寒等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只海盗船显然很有风格,也不多和李锦寒等人废话,只是逼近着帆船,传下了这么简短的话。 “不要理会他们,继续前进。”李锦寒淡淡的说道。 松岛和樱花都显得很是紧张,樱花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要不我们亮出新月的身份吧?这样他们便有顾忌了。” 李锦寒哼了一声,说道:“不亮新月的身份还好,一旦亮了就是非死不可了,你也不想想,凭着这帮亡命之徒的心智,岂能会留了后患,让你回去带大军来剿灭他们。” 樱花脸色都有些发白了,说道:“那……怎么办……大人,他们人多,我们三人能胜吗……”她虽然在湖边见过李锦寒的武勇,但是毕竟还有着一些怀疑。 “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停不停?”海盗船中又传来了一声叫喊。 这个时候海盗船离新月帆船已经很近,李锦寒冷冷一笑,抽出刀来,转瞬将旁边一根长竹篙斩成数截,他一阵抖落,伴随着几个刀花,数截竹子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纷纷的向海盗船上飞去。 “啊!”顷刻之间,海盗船上便传来了十来声惨叫,甲板上混乱一片。黄胡子等人显然都没有料到眼前帆船上竟然还有这般的诡异的高手,都是惊骇了双眼。 “快后退!保持距离!” 黄胡子看起来剽悍,却根本没有一战之力,一下子便被吓破了胆子,惊叫着保持距离。 海盗船的动作异常的快,这让李锦寒有些哭笑不得,早知如此,他便等海盗船再靠近一点再出手了,到时候甚至能够跃上海盗船去,说不得海盗船上还有什么宝贝在等待着他。如今却不用想了,海盗既然已经受惊,便不会再靠近了。 松岛和樱花都是眼波流转,一眨不眨的看着李锦寒,目光中闪过奇异光芒。李锦寒刚才随意一招她们看得都是清清楚楚,那般神乎其神的力量简直是匪夷所思,如此看来,当初在禹州城湖边,李锦寒根本就没有施展出他真正的实力! 这个时候,松岛和樱花都充分的相信,眼前她们十分畏惧的海盗船在李锦寒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便是全部蜂拥而上,也将被李锦寒轻松摆平! 这边她们心思沉动,那边海盗船拉开距离之后,黄胡子已经极其败坏的喊出了另外一个命令:“给我投石!砸烂他们的船!” 黄胡子一声令下,诸位海盗都是纷纷行动,只是顷刻之间,投石便已经准备好,“倏!”的一声,一颗巨大岩石快速升起,狠狠的朝帆船这边砸来。 “小心!”李锦寒叫喊着,拉着两女避开。帆船一阵波动,这岩石并没有砸在帆船上,只是砸在旁边,引起了一阵汹涌波浪。 “快往岛上去!”李锦寒大声叫嚷道,这个时候他已经是亲自掌舵了。任由海盗船这般投石着,他便是武功再高,也得把性命丢在这里了! 帆船之帆已经全部上满,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以最快的速度往小岛行去。身后的海盗船紧紧逼着,却并不靠近,只是远远的投着石头。 周围不时波浪阵阵,岩石肆虐,帆船在一片危险中前进。眼看着海岛越来越近,几人都是一喜,就在这个时候,头上风声呼啸,阴影加重,一声剧烈的“咔!”声,帆船几乎要倒了一般,却是帆船已然被岩石砸中了! 李锦寒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能明显的感受到甲板在丝丝断裂着,似乎这帆船随时都有可能断裂成两截。他不敢怠慢,依然是沉稳得驾驶着帆船。 “下船!” 又经过一段胆战心惊的行驶,帆船终于是搁浅靠岸。李锦寒四人匆忙下船,避到了海岛之上。 四人离开海岸好一阵,这才敢停下来,在这个地方投石已经不足以威胁到他们了。再向后看去,只见海盗船居然并不靠岸,只是在岛边游曳,并不打算给李锦寒可趁之机。 忽然又听到一声巨响,只见岸边停靠的帆船又已经被一颗巨石砸中,这一次直接被砸得稀巴烂,海盗无情,并不打算给他们留下任何的东西。 “我们的食物和水……”松岛惊声叫道。 李锦寒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没办法了,要想出这海岛,必须等那些海盗走了才行……还要修复船只,到时候实在是一个麻烦事……”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前方,说道:“走吧,这海岛树木颇多,终归是饿不死我们。” 到了夜间的时候,海盗船依然不退去,在帆船附近游曳。李锦寒等人只好在岛屿的另一边捕鱼来食。以李锦寒的身后捕鱼自然是不在话下,四人架好了火堆,用枝条串好了鱼身,便这样烧烤着来吃,倒也别又一番风味。 樱花和松岛都是少女心性,不一时便从流落海岛的惊慌中回转神来,开始用心烧烤鱼身了,吃得津津有味。 姜后乃是大家闺秀出身,尽管处在饥饿之中,依然是小口小口的吞咽。她低着头,不去理会李锦寒三人的谈话,目光明明灭灭,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第255章解毒的办法 第255章解毒的办法 食用这鱼足足花费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忽然之间,李锦寒感到身体有些不对,全身上下居然炽热无比,尤其是腹中不时的传来阵阵火热。 “这鱼有毒!”李锦寒大惊失色,向松岛三人看去,只见松岛和樱花二人好好的,姜后的脸庞却也是红彤彤一片,显然是和他中了一样的毒。 松岛和樱花都是大惊,相互看了一眼,樱花又拿起一只未食的鱼仔细看了一遍,忽然惊声叫道:“是了,是了,这是火龙鱼,一般情况下是不能食用的,我们新月之人自小便服用过圣母恩赐的药物,是以能够免疫!你们没有服用药物,是会全身溃烂而死的!” 李锦寒越来越感觉到腹中的火热,他咬着牙问道:“这毒如何来解?你们能配解药吗?” 樱花和松岛的目光忽然都古怪起来,她们分别看了李锦寒和姜后一眼,踌躇的说道:“若是不服用解药,想要解毒倒也简单……” 李锦寒一听大喜,连声问道:“如何来解?” 松岛不说话,樱花缓缓说道:“火热侵入男女体内,各有阴阳之分,若单单是一人食用自然难救,但各有男女中毒,却是好救的……只需……只需让中毒男女两人那个一次,便能解开身上奇毒……” 樱花这话一出,李锦寒心中大惊,他不由自主的便朝姜后看去,只见姜后紧紧咬了咬嘴唇,也看向了李锦寒,目光中却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冷意。 “松岛……我们先走吧……”樱花目光复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拉着松岛离开。这个时候已经再没有其他的办法,她即便不愿多出一个女人分享李锦寒也是不行了。 “你……”松岛幽怨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忽然狠狠的一跺脚,跟随着樱花离去。 松岛和樱花两人走后,气氛一下子陷入到十分的诡异之中,篝火还在燃烧,潮湿的木枝烧得劈啪作响。 李锦寒一下子从怀中掏出了一颗丹药服下,马上运起功来,然而事与愿违,一番努力之后,身上的状况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好转,火热之气在剧烈的加深着。 他抵抗不住火毒冲身,一把便将衣给撕了,再看身上,只见胸口已经涌现出一个红云的模样,似乎胸膛中正爆发出一朵红色火焰,下一刻便能将他彻底燃烧。 李锦寒深深的明白,此时已经是到了生死关头了,或许只需要一个犹豫,自己便要葬身在这海岛之中。 再看姜后,也是紧紧的捏着衣服,显然正在经受着极大的痛苦,她脑袋上都在冒着阵阵热气,情况想必比李锦寒还要严重! “娘娘……”李锦寒咬了咬牙,霍然叫道:“此时已经到了生死一线了,也只能如此了……” 姜后缓缓回转头来,轻蔑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你不配!” 李锦寒一呆,猛的怒道:“若不是现在情势危急,你这身子我挨都不想挨一下!” 姜后冷笑道:“你再敢往前一步,我便杀了你!”她的手中紧握着一根尖锐的木枝,随时准备给李锦寒致命一击。 李锦寒心中气愤,猛的大喝道:“娘娘,你好傻!你难道忘了晋王是如何对你的吗?你为他倾尽心血,他却狠心要置你于死地,你难道不想活着回到京城,问个清楚吗?你便甘愿这般带着遗憾被夺去性命吗?” 李锦寒这话振聋发聩,句句都如同利剑一般,姜后一下子便被说中了要害,浑身巨震,嘴唇都被她咬破了,她颤声说道:“不……我一定要问清楚……一定要问清楚……” 李锦寒趁胜追击,朗声说道:“娘娘英明一世,关键时候却怎地不识利害,我们不过迫于形势这才这般如此,一切都是为了活着回去,我断然毁不了娘娘的清白,此事之后,我也绝不再提此事,我们两人也不再有任何的关系!” 姜后神情凄然,喃喃说道:“不……这样不行……我不能如此……” 李锦寒大喝道:“娘娘,我只问你,你到底想不想活着回去,再见晋王?” 姜后呆滞地说道:“我……死也要问他一句话……” “那便是了!”李锦寒再不说话,轻巧的弹落姜后手中的木枝,凑上前去,一手将姜后搂入了怀中。 姜后浑身一震,下意识的便要避开,却被李锦寒强力搂着,挣扎两下,晋王的模样在她的心底升起,她紧紧咬了咬牙关,终于还是任由李锦寒这般搂着。 “娘娘,一切都是为了能再见晋王……你不要多想……一切都是为了再见他……”李锦寒的声音如同催眠一般,缓缓向姜后施展开来,“娘娘,将你的手拿来……” 姜后的手如同李锦寒的一样,还带着从身上流淌下的血迹干涸,两人的手靠在一起,十指相扣,一股深深的恶心感在姜后的心底涌现,她强自忍耐住心头的动荡,任由李锦寒。 火龙鱼的毒性释放着…… 一番动作…… 两人的头顶不经意间忽然散发着丝丝的烟圈,相视之间只见对方的脸庞中都泛起了奇异的红润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气势汹涌无比,直像翻滚的海浪一般。 李锦寒一番动作…… …… 那只海盗船似乎打算和李锦寒几人死磕上了,就是将四人围困在这海盗之中,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好在这海岛之中并不缺乏食物,就算是靠着使用椰果也能勉强度日,淡水也是不愁的,椰果本身便带着充足的水分。 火龙鱼的事情过后,李锦寒和姜后又重新回复到以前的模样,那夜便像是一个荒诞的梦境一般,两人注定是不可能有任何的发展。姜后变得越发的沉默,只是看向李锦寒的目光总是难以掩盖住那深深的仇恨和屈辱。李锦寒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若不是赶回去见晋王一面的消息支撑着姜后,姜后十有八九是想着以死解脱。 足足度过了十多天,四人身上的衣服都显得有些破烂了,帆船上东西四人已经不再奢望,所有的一切早被海盗砸的稀烂。 第256章忘记一切 第256章忘记一切 四人被困海岛,心中想着各种对策,却都难以实现。就在众人极度困惑之际,海盗船忽然快速的离开,在海面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有五艘大型战船驶过来。 “是少母她们!是少母的船!”樱花向远方一看,呆了一呆,随即大喜的叫道。 正是原田音率领着新月之众驶过,他们本是打道回国,却在追赶另一艘海盗船的时候意外的来到了这里,李锦寒四人得以解救。 两方一接触,京城那边的消息顿时被知晓,太子朱建平已经是坐稳了皇位,完全控制了直隶一代,东北三卫不用多久也将收入太子囊中。 随着原田音带来的还有另外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并不惊人,事实上许多人都能预见得到,但是当原田音将这个消息说出来时,姜后的整个心神顿时是土崩瓦解。 “什么……”姜后如遭晴天霹雳一般,后退了两步,全身都瘫软下去,全赖李锦寒相扶,这才能支撑着站起,她似乎是不敢接受这个现实,使劲的眨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原田音,恍若丢失了魂魄一般。 “娘娘……晋王的确是死了……兵变第二天便被新皇赐死了……” 原田音看了姜后一眼,静静的说道,然而姜后却已什么都听不见了,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已全是一片死灰之色,似乎刹那间便被抽走了生机一般,模样甚是骇人。 她心中一直苦苦的等待着质问晋王,为了能够重见晋王,她忍受了太多的痛苦,更是为此甘愿忍受着李锦寒的屈辱,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当面再问晋王一句,这股渴望是如此的热切,这股渴望支撑着她苟活下来,然而如今,即将要面临时,却得知苦苦怨着的人已然是不在人世!这便像是上天精心布置的一个笑话,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荒谬! 姜后肝肠寸断,猛然之间她忽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如若她能代晋王去死多好,便让自己魂飞魄散,永堕阿鼻地狱,只要晋王还能活在这个世上,她便是受再多的苦难又如何! 晋王的音容笑貌在姜后的眼前不断的浮现,从小到大的情景无一遗漏。“母亲就那样死在你的手下多好……这样便不会知道后面的事情了……”姜后心如死灰,静静的想道。 “娘娘,你没有事吧?”李锦寒十分清楚姜后对晋王的感情,看到姜后这般死灰模样,有些担心的说道。 姜后只感到天地倒悬了一般,周遭一切荒谬不堪,她听到了李锦寒的话,忽然展颜一笑,说道:“我没事的。”眼角两行泪水却再也压制不住,汹涌流下,不可止住。 李锦寒并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将姜后搂入了怀中,借给了姜后一个肩膀,姜后伏在李锦寒的肩膀上哭泣着,激烈而歇斯里地。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姜后泪尽血流,她从李锦寒的怀抱中脱身出来,静静地往岛中央走去。 夜晚。众人都已上了船只过夜,只有姜后呆呆的坐在另一边的海滩之上。她呆呆的看着远方,静谧的吓人。晋王刺向她时那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又浮现在她的耳边,她浑身一颤。她在晋王身上已经花费了毕生的心血,她苦心经营,筹划一切,皆是为了要给自己的骨肉留下一个富饶强大的帝国。 一个个回忆的画面在她心中静静的浮现,她静静的想,静静的哭,没有半分的声息。 不知不觉中,她看向了腰间的那个玉佩,那个玉佩她记得十分的清楚,一共有三个,一个在丈夫景泰帝身上,一个在她身上,还有一个便是在儿子晋王的身上。这玉佩是孩子十岁的时候她亲手为他雕刻的,那里的每一个线条都流露着她永远放在心里的母爱。她看着看着,缓缓的伏在了手腕上,将洁白的脸庞静静的贴在光滑的玉佩上,这里似乎还有着熟悉的气息,然而这终将要永远飘散,不复存在。 “显儿……或许我不那么严厉,你便不会那么恨母亲了……你只需跟着母亲,谁又能杀得了你呢……谁又能杀得了你呢……”姜后痴痴地叫着,心潮再次汹涌,她的泪水早已经哭干,但是喉咙口的嘶叫依然悲恸,“姜白玉……姜白玉……你早应该想到的……太子怎么可能饶得了他呢……你不过是一直在欺骗着自己……” 她似乎堕入了一个奇异的梦境之中,周遭昏沉不堪,思维的中心却产生着一股强大的晕眩之力,将她疯狂的拉扯,企图让她进入到那个神秘的漩涡风眼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喉咙口都已经裂开了,一双温暖的双手将她温柔的抱入了怀中。 “你,还在伤心么?”李锦寒柔声问道。 姜后抬起迷蒙的双眼,痴痴的看着眼前男子的脸庞,忽然间,一股从未有过的热切自她心底快速的升起,并且很快的蔓延至全身,她忽然疯狂地吻向了李锦寒。 …… 姜后浑然忘记了所有,她将自己全身心都投入到这场疯狂中。 一番动作…… 李锦寒呆呆的看着姜后,他没有想到高贵如姜后竟然会主动做出这番动作,他心中一惊,心中已是明白,借助着晋王的忽然死亡,姜后已经是将全身心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了他。背叛这个词,对他们两人而言,以后已绝对不会有。 从这刻起,李锦寒已经可以充分的肯定,眼前的妇人已经真正的成为了他的女人,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 第二日的时候,李锦寒醒来时便看到了面前姜后绝美的脸庞,这张脸庞上此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凄美味道,李锦寒看得很是心动,忍不住在姜后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柔声说道:“宝贝白玉,我这辈子是离不开你了。” 姜后却忽然抽噎起来,紧紧缩入到李锦寒的怀抱中,哽咽道:“夫君,你说我能怀上你的孩子吗?” 第257章姜后的爱 第257章姜后的爱 李锦寒连忙柔声安慰道:“白玉放心吧,肯定能怀上的。” 姜后忽然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李锦寒的眼睛,说道:“夫君,那以后我们都这样。” 李锦寒暗自叫苦,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吃不消,他点头说道:“好,白玉,以后都这样!” 他凑近道姜后的耳边,说道:“白玉你放心吧,这事情很容易怀上的,只要你愿意,以后我让你给我生个十个八个的,就怕到时候你这个做娘亲的烦心……” 姜后听了李锦寒这番话才渐渐安定了下来,却仍然是有些不放心,说道:“我毕竟上了年岁……有些怕……” “谁说我家白玉上了年岁了?”李锦寒不悦的看了姜后一眼,说道:“白玉你不过三十许人,看起来更是直如妙龄少女一般,这怎么能算是上了年岁?” 姜后低头说道:“你不用来骗我,我怎么会和妙龄少女一般。” “怎么不会?在我看来比其他妙龄少女还要年轻呢!”李锦寒咬了咬姜后的耳垂,说道:“白玉你看看,昨夜你能做出那般厉害的动作,试问其他妙龄少女哪里有你一半厉害。” 姜后脸上一红,昨是多么的疯狂她自己心里自然清楚,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紧紧的看着李锦寒的眼睛,问道:“夫君,你会离开我吗?” “怎么会问这等的傻话呢,我怎么舍得离开我的宝贝白玉。” 姜后紧紧抱着李锦寒的腰身,说道:“显儿离开我了,你不能再离开我。” 李锦寒听到姜后提起晋王,心中有些不喜,说道:“不准再想他,你不久之后便能给我生个儿子了。” 姜后说道:“不想了,不想了,夫君叫我如何便如何……” 姜后似乎是在李锦寒身上重新找到了寄托,她带着畸形的心态视李锦寒为夫。她在李锦寒的带领下上了新月战船,两人堂而皇之的住在了一个房间。 已经不限于夜晚,他和姜后日夜在一起。 …… “心灵早便堕入了地狱么?眼前的男子便是恶魔吗?”歇斯里地之际,汗水淋淋之际,姜后总是这样反复的问着自己,她排斥着这种不知羞耻的生活,却又深深的迷恋上了它! 罂粟花在煎熬中燃烧着最为强烈的药效,既然已经服下了它,便无法逃离恶魔的手掌! 新月战船缓缓行驶,两人沉浸在一起的滋味,不问行踪。这天姜后醒来之后忽然一阵空呕,她呆了一阵,忽然全身颤抖,不一时便是泪流满面,颤声说道:“夫君……有孩子了……有了……” 李锦寒喜道:“是真的吗?” 姜后哭泣道:“是真的……我能感受到生命的波动……是我们的孩子……我有孩子了……” 李锦寒温柔的替她擦了擦眼泪,说道:“傻丫头哭什么,我早便说过,一定会有的,你若是喜欢孩子,以后便多生几个。” 姜后颤抖而疯狂的吻向了李锦寒的脸庞,喉咙口发出嘶哑的声音:“夫君……白玉永远也不想离开你……只希望永远能陪在你的身边……” 李锦寒激烈的回应着她。 李锦寒曾经问过原田音狄族使团的消息,吉布等人的行踪无法确定。这一天,李锦寒再次找到了原田音,他决定要求原田音另派一搜船只送他和姜后回大唐。这般跟着原田音去往新月国绝不是一个办法。 然而李锦寒还没有动口,原田音已经是当先说道:“李大人,我曾经从大唐新皇那边得到了一个关于草原的消息……” 李锦寒心中一紧,隐隐感到有些不妙,问道:“什么消息?” 原田音深深的看了李锦寒一眼,目光又看向远处,缓缓说道:“原来……李大人并非是原田心中所想的那个在草原上能够翻云覆雨的狄族贤王啊……李大人在草原的根基可不太稳啊……” 李锦寒心中更惊,紧紧的看着原田音,沉声说道:“太子说什么了?” 原田音缓缓摇头,说道:“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草原上另外来了一个使者,拜访了大唐新皇,说明了李大人在草原中的情况……” 李锦寒心中一沉,他此时认定,必然是草原内院起火,说不得就是蒙野下定决心要除掉他了。他的目光抖动着,深深的看了原田音一眼,他十分了解眼前的女人,虽然和他有着交情,事实上却是一个十分现实的人,如今原田音既然确定他并非执掌着草原,那么他的一切利用价值也就到此为止了。 “李大人,东北三卫也快要被新皇拿下了呢……呵呵,到时候皇后娘娘可就没有一丝翻牌的可能了……”原田音轻轻的看了李锦寒一眼,看似不经意的说道。 “嗯,不错。”李锦寒点了点头,越是遇到危险的情况,他越是镇定,他明白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慌张。如今在原田音眼中,姜后和他两人显然是都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们两人的命运已经可想而知了。 原田音说道:“李大人,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却是来恳请少母另派一只船,送我和娘娘两人回到大唐。” 原田音皱了皱眉头,看了李锦寒一眼,缓缓说道:“这事情以后再说吧。” “嗯,也好。”李锦寒并不争辩,不卑不亢的答道。 这晚,李锦寒偷偷潜入到樱花的房间里。 “这么做……没事吧?”樱花听完李锦寒的话后,震惊的说道。 “没错的,你直管按照我的方式去做是了。”他揉了揉樱花的发丝,说道:“你若是想一直跟着我,便按照我的话去做。” 樱花的额头冒着冷汗,她又看向了李锦寒的眼睛,目光中露出迷恋之色,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说道:‘好!樱花愿意跟随大人!” 李锦寒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给樱花,说道:“这药物你拿着,便是用来给你家少母服下。” 第二天夜晚。 李锦寒匆匆行动,在旗舰船舱中看准了一个房间,看了看天色,正是亥时时分。仔细听来,房间里有着明显的喘息之声,李锦寒透过窗口向里看去,只见床上两人,原田音躺在床上,樱花坐在床头。 李锦寒看到这番情景,已经知道樱花已然得手,当下再不犹豫,打开窗格便翻了进去,进去之后随手又将窗户带好。 “大人!” 坐在床头的樱花本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这个时候一看到李锦寒顿时惊喜,连忙迎了过去,投入到李锦寒的怀中,说道:“大人!终于是来了……” 李锦寒道:“这不是来了吗?”他忽然感受到一道炽烈的目光,抬眼看去,只见躺在上的原田音正目赤欲裂的看过来。 “你们一直都在骗我……”原田音额头上全是汗珠,她艰难的吐出了一句话,她被制住了身子,平常说话都是十分困难,更不用说大声叫嚷了。 李锦寒冷冷哼道:“少母,咱们明人眼前不说暗话,你有心想要置在下于死地,在下也不得不出次下策了。” “卑鄙小人……”原田音恨恨的看着李锦寒,又看向樱花,目光流露出极度的失望和伤心,她凄然地道:“樱花,你要帮着一个肮脏的男人来害我么?” 第258章李锦寒的计谋 第258章李锦寒的计谋 樱花深深的看了原田音一眼,说道:“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我此生只爱大人一人,我不帮着自己大人,又帮着谁呢。” 原田音咬着牙,说道:“樱花,我只问你,你心中可曾有喜欢过我?” 樱花缓缓摇头,静静地道:“你不要再问了,我此生全都许给了大人,怎会将其他人放在心上,更何况……你不过是个女子……” 原田音浑身一震,怒声道:“樱花!你绝不能喜欢上一个男人!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卑贱的东西,你跟着他,心里根本不会有半分的快活,你不要被他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樱花无奈一笑,投入到李锦寒的怀中,未置一词。 原田音朝李锦寒嘶厉的怒吼道:“你这个肮脏的男人,根本就不能给樱花幸福,为何要一再欺骗她!” “不能给樱花幸福?”李锦寒冷冷一笑,一手忽然探向樱花,一番动作…… “你……”原田音看到这番情景,眼中几乎能冒出火来,道:“你……这个可耻的小人,还敢这般玩樱花,你该死!” 李锦寒冷冷一笑,道:“你自己问问樱花,喜不喜欢我这样?” 樱花双手俱都勾上了李锦寒的脖子,说道:“樱花喜欢呢……樱花爱死大人了……” 李锦寒一番动作…… 这个时候,原田音的身子已经全部僵硬起来,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一直便是紧紧盯着樱花,眼睛看得分明,樱花眉目间的那片神色万万不是作伪,而樱花全身也绝对是极度兴奋的特征! “不……不会的……樱花你不能这样的……男人那般肮脏,你怎么能开心的……”原田音喃喃地说道,一手颤抖的往前伸去,似乎要抓住什么。 “原田音,是你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男女在一起本就是天经地义,是你太过偏执!”李锦寒在这个关键时候沉声说道。 “不会的……你骗我……你骗我……”原田音目光中一片呆滞,她心中仿佛翻江倒海一般,动荡不堪。 “樱花的表情难道也会骗你吗?”李锦寒的声音平静却带有一股神奇的力量。 李锦寒樱花两人欢腾之际,一人已经打开门,悄然走了进来,正是松岛,一看到桌子上的动荡,脸庞顿时发烫起来,看向李锦寒的目光闪烁。 原田音看到松岛之后,目光中忽然出现了一丝清明,她连声叫道:“松岛!快叫护卫前来!我要杀了李锦寒!我要杀了他!” 松岛静静的看了原田音一眼,没有一点的反应。 “松岛!”原田音声音中饱含着怒气:“听到我的话了吗!快给我去叫护卫来!” “原田音,你还不明白吗?”李锦寒一笑,将旁边的松岛一把抱入了怀中。 松岛在李锦寒强烈的男子气息中一下子便迷失了。 李锦寒一番动作…… 原田音看到松岛这般享受的模样,已经知道松岛必然是投靠了李锦寒无疑,这个发现让她陷入了疯狂之中,她万万不敢接受这个现实,大喊大叫道:“不会的……不会的!松岛,你怎么可能为了卑贱的男人出卖我!不会的!” “怎么不会?只有我才能给松岛幸福,你,不能的……”李锦寒向原田音嘲讽一笑。 李锦寒对松岛一番动作…… 原田音目赤欲裂,几乎气的要晕眩过去,她能清晰的看见松岛脸上的表情,她也经常这般抚过松岛,但是从来没有能让松岛这般反应过,一股深深的惊慌涌上了原田音的心头,她颤声说道:“松岛你不能这样……你要背叛你的少母吗……” 李锦寒嘲讽一笑,道:“今天就让你看看到底是谁能带给樱花和松岛幸福,原田少母!” 原田音大怒道:“混账!” “是么?”李锦寒冷冷一笑,不再搭理原田音,将松岛也放倒在桌子上,和樱花并排躺着。 樱花和李锦寒密谋的计划里倒是没有松岛这一项,樱花万万没有想到李锦寒鬼使神差的竟然连松岛都叫来了,她向来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松岛此事对原田音的打击性。 当下李锦寒对两人一番动作…… 原田音不敢相信的看着松岛动情的脸庞,颤抖地说道:“松岛……你绝不会被一个卑贱的男人这般快乐的……松岛……” “松岛,你的少母在问你呢,你快告诉她事实……”李锦寒淡淡一笑。 “少母……大人带给我的快乐我先前一辈子都不曾感受到过……” “大人,你在故意戏耍我么……明明知道我……”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原田音仍然执拗地呢喃着,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梦醒过后,周遭一切又将恢复到她所认知的本来面目中去。 “原田音,你给我睁大眼睛看看!”李锦寒叫喊了一声,将原田音的目光紧紧的吸引过来。 “原田音,你看到了吗?”李锦寒将不忘记向眼前的原田音喊叫道。 一番动作…… 李锦寒挑衅地看了原田音一眼,道:“原田少母,事实你也看到了,何必还要一味的逞强呢,你这样只是自己欺骗着自己!” 李锦寒的声音掷地有声,振聋发聩,原田音身体再次巨震,一直执拗坚持的信念在一霎那间轰然瓦解,惊慌恐惧的表情凝固在了她的脸上。 “原田音……你本来就是一个女人,何苦要一直伪装自己呢……只有男人能带给女人幸福……知道么……” 不知何时,李锦寒已经是缓缓走到了原田音的面前,在原田音的脸庞上亲吻了一口。 原田音脸庞一直都是呆滞着,呆呆地看着樱花和樱花,对于李锦寒的举动混若未觉,一直到李锦寒要动真格时,她才忽然反应过来,大惊失色,连忙后退,但是她在之前本就被樱花下了药物控制住了,李锦寒修为又是高绝,刚有动作便被李锦寒一把抱入了怀中,根本挣扎不开。 “原田,我要带你……不要动……” “明明身子生得这般的好,为什么一定要学着做男人呢……”李锦寒在原田音右耳中缓缓吹了一口气。 …… 一些事情即将发生,旁边樱花和松岛却神色各异,松岛目光炽热一片,很有兴致的看着原田音被李锦寒一步步的侵犯;反观之樱花,目光中神色却是嗔怪居多。 李锦寒一番动作…… 原田音心中羞愧难当,最后的挣扎终于化成了哀求:“你放过我……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什么东西都可以吗?我要盗你新月基业也可以吗?” “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锦寒冷冷一笑,道:“既然没有,那便不要再提,为什么要这般害怕,刚才你那般快乐,还反手抱住了我,你忘记了吗?” “你胡说……我没有……你们这个卑贱的男人,我恨不得你们全部死光了……你在我面前我只会觉得恶心,怎么会有半分的快乐……” “是么?樱花和松岛都那般快乐,你看得清清楚楚,你自己的眼睛也会骗你吗?” 原田音身躯轻颤,说道:“我……没有看见……” “没有看见是么……没关系,那我便让你亲自来体验一下……” 一番动作…… 第259章圣母梦境 第259章圣母梦境 一旁的樱花听得好奇,问道:“松岛,你当初是被大人强迫的呢?大人和我说你们之间有个两月之约,大人守约了吗?” 松岛想起当初的事情,忽然羞红了脸,轻轻地道:“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他什么,这辈子要这般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樱花格格笑道:“我知道了,大人这般威猛,松岛你尝受过大人的厉害了,心中便开始喜欢上大人了,是也不是?” “哎呀,你一点也管不住嘴皮子的,说出来也不怕羞么……” 樱花作势去拉松岛随便掩盖在身上的衣物,笑道:“我们现在可都是大人的人呢,有什么好怕羞的呢,更何况刚才我们一起在桌子上被……” “哎呀!你还说呢!”松岛连声嗔道。 “好了,我不说了呢……”樱花目光中闪过一道溢彩,朝樱花说道:“松岛,日后可还要你帮忙在大人面前说些好话,让我此后一直能跟在大人的身边……” “放心吧!他这人花心的很,我最了解不过了,你和他已经……那般了,又这般娇美,他会不带着你才怪呢……”松岛没好气的看了李锦寒一眼。 “真的呢!”樱花顿时喜笑颜开。 “真不知道你怎么这般想要跟着他……” 樱花微笑道:“我早便说过了,大人最是威猛了呢,离不开他呢……” 松岛连声叫道:“哎呀,你口好没遮拦……这种事情怎么也挂在嘴边的……” 樱花一脸的疑惑,说道:“我说的是实话,为什么不能说……” 松岛无奈的说道:“你最是最先被少母招入的……真都是奇怪的很……” “松岛,我明白你话里的意思呢,你在说我被少母毒害甚久,不知羞耻,是吗?”樱花微笑着说道,她眼睛忽然注意到了李锦寒那边的行动,脸庞不知不觉泛起了一丝红。 这边樱花和松岛两人心情各自不同,那边原田音也已经到达了疯狂的边缘。 “原田,你感受到了吗?”李锦寒低沉着声音,缓缓问道。 “开心……开心……” 一说出此话,全身的力气似乎都离原田音而去,所以的执拗在这一刻俱都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是彻底放开了自己,叫喊着李锦寒的名字,不知疲倦。 过了许久,一切归于平静,原田音静静的看着他。 李锦寒微笑道:“少母?” 原田音任由李锦寒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目光明明灭灭,过了许久,咬了咬牙说道:“我知道你的计策。” 李锦寒道:“知道也好,最重要的是你还须知道一点,我能带给你快乐,你离开我是会后悔的。” 李锦寒微笑道:“好了,叫一声‘大人’听听。” 原田音低着头,道:“大人……” 李锦寒笑道:“你倒是比松岛爽快的多。” 松岛连声嗔道:“不许你提我以前的事情……” “怎能不提呢,你可是我的宝贝松岛呢。”李锦寒笑了笑,又对原田音说道:“你不是喜欢女人吗,以后我们一起在……” 松岛连忙打断道:“哎呀,你这人又在动些花花主意了!” 原田音的目光抖落,目光在松岛和樱花之间游动。 “怎么,我只是说说,你何须这般眼神……”李锦寒一笑。 李锦寒胸中涌起一片成就感,他能够清晰的看到原田音的表情,他知道只要自己掌握得好,眼前这个奇特的女子是绝对离不开自己了,这也是他苦心经营许久需要的结果了,计划已经是一步步实现,他心中的自信越来越强。 樱花忽然酸酸地说道:“大人却是要喜欢松岛多一些的,至于樱花么,大人自然不当回事了……” 李锦寒笑了笑,道:“樱花你怎么这么说呢,你是我的女人,我岂会当你是外人,倒是你怎么一直还叫我作‘大人’?” 樱花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心中大喜,甜腻着声音,叫道:“夫君……” 一旁的松岛假装捂住耳朵,道:“哎呀,樱花你恶心死了,我不要听呢……” 李锦寒微笑道:“松岛比之以前可是改变了不少。” 松岛佯怒道:“都是你这个恶魔……” “你看看,你都叫我恶魔了,怎能不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情?” 松岛嗔怪地道:“总之不要再说了……” 原田音被收服之后,她对李锦寒的依赖远远比李锦寒想象的要大,已经是深深的迷恋上了这种刺激的游戏,而现在这游戏因为樱花和松岛的一起加入而增添了许多新鲜的感觉。 一个人的心中永远都藏着两个截然相反的地方,一半天堂一半地狱,当因势利导,进入到地狱之中,品尝过疯狂、堕落、放纵这些滋味中的极度感受后,并且保持一段时间,让这种生活形成一种习惯,她将深深的沉迷其中,享受着地狱带来的畸形的刺激。 李锦寒为了保住自己和姜后的性命,不得不掌控住原田音。他心知肚明,如果完全是普通意义上的合作,根本就无法征服原田音的心智,就算是当初在玉沙城,不修功力的刘淑月也很快脱离开他的控制,让原田音能够顺利进入地狱之中的通行证是巫医容克秘制的丹药,正是有了这种丹药的帮助,李锦寒才能成功奴役住原田音这个心智坚韧的女子! 这种丹药是如此的神奇,配置的过程比之活命之丹还要繁复。到目前为止,容克给李锦寒的这瓶丹药李锦寒已经全部用完,好在这个时候原田音也已经经过了一定时间的反复刺激,心智大概已经被李锦寒掌控住了。 “原田,你为何这么急着回去?” 船舱房间中,李锦寒怀抱着原田音,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原田音顺从的答道:“大人不知,乃是因为圣母梦境再开,祭神大会提前召开,是以召回了身在大唐的我。” “梦境再开?祭神大会?这是怎么回事?”李锦寒皱了皱眉头,问道。 原田音说道:“圣母尊崇,乃是神之使者,每次祭神大会之前,主神都会托梦,圣母梦中所见之人便是祭神之物,定要刨腹去脏,在北海之角献于神灵。” 第260章争风吃醋 第260章争风吃醋 李锦寒很不以为然,说道:“没想到你们新月之人还深信这套。” 李锦寒的这话明显有着亵渎圣母的意思,原田音的目光一阵明灭,十分复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又低下头来,未置一词。 李锦寒注意到了原田音的注视,声音放冷,说道:“原田,你心底一直都是恨着我的,是么?” 原田音身躯一颤,说道:“原田不敢……” 李锦寒哼了一声,说道:“真的吗?” 原田音目光忽然迷蒙起来,说道:“原田早便无法离开大人……大人难道还不知道吗……”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李锦寒拍了拍原田音的头颅,目光中闪过一道厉光,说道:“你需知道,凭我的本事,既然有能力让你达到极乐的巅峰,同时就能让你尝受到这世间最深的痛苦,原田,我指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的吧。” 原田音身躯再颤,面色顿时有些煞白了,颤声说道:“原田明白的……” 李锦寒点了点头,他心中明白,原田音虽然心智已经臣服于他,但是仍然要做进一步的掌控,他看了原田音一眼,说道:“只需你对我无二心,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随你前往新月完成。” 原田音想起哀求李锦寒的那件事情,目光又是一阵抖落,她说道:“多谢大人。” 李锦寒又问道:“你派去的那只小船不会有事情吧?” 原田音连声说道:“大人请放心,此船虽小,容不下几人,却胜在轻快无比,踏风而行,海盗根本无力追及,定然能够顺利前往大唐禹州府,找到吉布统领,传递信息。” 李锦寒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我倒是打算回去了,大唐和草原的形势都是变幻莫测,实在是让人有些担心……”他想起一事,又问道:“大唐京城之中势力更迭,局势不稳,你便如此放心的将你哥哥原田由放在京城吗?” 原田音一听到原田由,脸上立马露出不屑之色,哼了一声,说道:“即便大唐方面不要他做人质,圣母也绝对不会让他留在新月之中,谁让他是卑贱肮脏的男人……”她话并没有说完,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立马便停住了,同时一脸紧张的看向李锦寒。 李锦寒看原田音的性取向,也知道原田音对男人的态度,淡淡一笑,说道:“原田,你不用害怕,你对别人是什么态度我不想去管,只是你不要忘记了我们之间的身份。” 原田音惶恐的说道:“原田知道的。” 李锦寒心中想起一事,心中一动,忽然问道:“原田,莫非这事情是你们新月的风俗?你母亲圣母……” 原田音脸庞上显现出一股复杂之色,说道:“大人说的没错,圣母也只爱女人……不过民间倒和你们大唐一般……” 李锦寒有些惊异的打量了原田音一眼,奇道:“你们新月王族倒是奇怪,对了,你父亲呢,他是你们新月国之人吗?” 原田音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也不知道父亲是谁,只知道圣母怀孕之后便杀了他。” 李锦寒心中暗惊,说道:“你们新月国果然古怪。”他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问道:“如今我们已是这般关系,你也无需再和我隐瞒什么,我只问你,当初你认定我和姜后身后已无势力,对你们新月再无任何利用价值时,你可是想着要杀我们的?” 原田音浑身一震,说道:“不瞒大人……当初确实是想在食物中下毒……时间便定在第二天……”她抬起头来,有些担心的看了李锦寒一眼,惶恐的说道:“都是先前的事情了,当初……” 李锦寒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原田,你放心好了,我不过是随口问问,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他的目光一阵闪动,说起来他那个时候的处境还是十分的危险的,一心沉浸在和姜后的缠绵之中,直到很晚才意识到原田音的目光不对。若是行动再晚上一天,那么他便有性命之虞了! 新月战舰往南行去,这条海岸线十分漫长,船上的生活日复一日的过着。李锦寒通过原田音完成了对战舰的慢慢掌控。时间漫漫,寻常时间李锦寒多是和原田音、樱花、松岛三人在一起。 在这种特殊的方式下,樱花和松岛已经放开了心中的枷锁,对原田音没有了以前的畏惧之心,她们心中共同的凝聚点自然便在李锦寒身上了,三女一同在李锦寒,有一种休戚相荣的感觉。 至于姜后那边,李锦寒也不会去冷落。不得不说,伴随着胎动的迹象,年长不少的姜后对李锦寒这个小丈夫已经算是死心塌地了,缠绵的时候更是倾尽一切满足着李锦寒的需求,直恨不得将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李锦寒享用。 不过只有一事不肯,那便是和原田音三女一起来“伺候”李锦寒,这事情李锦寒曾经提过,却被姜后死死哀求住了。李锦寒缓缓点头,倒也深以为然,不管姜后在他面前如何的放纵自己,在外人面前终究是难以放下高贵。 “白玉,在想什么呢?” 李锦寒悄悄走到了姜后的身后,双手从后面绕过去,紧紧抱住了姜后,他的头顺势贴了过去,在姜后耳边柔声说道。 姜后对李锦寒的气息十分的敏感,她不由自主的便将身体往后朝李锦寒的怀中挪动,不过心中那股哀婉流过,她身躯却又僵硬起来,勉强笑了笑,叫了一声:“夫君。”便沉默不语。 李锦寒在姜后光滑的脸庞上吻了一口,温声说道:“白玉,怎么了,还在想着水柔的事情吗?” 姜后吃吃的问道:“在皇宫中救下我,真的是柔儿求你来的吗……” 李锦寒说道:“自然是不会骗你的,当日我本准备去皇宫中救下水柔便走的,谁知水柔见到我时最为紧要的便是你了,死命央着我去救下你,我只好让吉布带着水柔先出城了。” 第261章大千岛 第261章大千岛 姜后忽然凄然摇头,缓缓说道:“柔儿心中却一直都有着我这个母亲的……只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早已经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端庄高贵了……不过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她终究还是要看不起我这个母亲的……” 李锦寒没有想到姜后一下子便想到这个层面上去了,温声说道:“白玉,你不要再这般说自己,你心思陷入这般哀戚之中,对身体可是不好,你便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我们的孩子想想啊……” 姜后惨然一笑,说道:“只是不知这孩子生下来,柔儿又该如何称呼他呢?孩子长大以后,又将何以面对柔儿……” 李锦寒说道:“先不要想这么多了,水柔终究是会理解你的,这次答应了原田音的请求,去往新月一趟,但愿能快些解决吧。水柔和吉布回往禹州府,虽然不用担心什么,但是久久不回去,水柔终究是要担心。” 姜后低下头去,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夫君,只要你愿意,我们便不回去见柔儿了,只在新月居住,我陪着你厮守一生,生儿育女……” 李锦寒摇了摇头,说道:“那怎么行,大唐是一定要回的。” 姜后哀婉一笑,说道:“是我痴心妄想了,大唐之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等着夫君,夫君又怎么肯陪着我厮守一生呢……” “白玉,你不要胡思乱想,你既然是我的女人了,我便不会亏待于你!”李锦寒搂着姜后的双手又紧了一些。 他心中一个念头转过,不由皱起眉头来,却是想起舒镜容和容克的事情来,对他们来说,姜后乃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此事绝对没有调和的余地,以后如何安排倒是一份十分棘手的问题了。 舒镜容毕竟深爱着他,或许到后面还有一丝转机;容克却是不同的,之所有效忠他,也完全是想着有天能够以最残忍的方式折磨死姜后,这绝对是深入骨髓的仇恨,他根本就不用花心思想着如何去调解矛盾,非但无法调解矛盾,他和姜后的事情根本就不能让容克知道,一旦让容克知道,容克便不再是他最为得力的助手,而将立马成为欲置他于死地的死敌! 李锦寒心中一紧,不由为陈水柔的事情担心起来,若是陈水柔去到禹州府后不小心透露了他救姜后的事情,那么情况将陷入一个十分可怕的境地,容克此人爆发出的惊人力量也绝对是惊天东西的! 不过他随即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想想陈水柔和姜后之间的关系乃是何等隐秘的事情,而且陈水柔如今性子哀婉,又怎么会和别人提及这种事情呢? 至于吉布那边,向来和容克互相看不对眼,两人之间也极少会有接触,也是不用担心。 他心思沉落,渐渐放下心来,目光一转,却见姜后又拿出了那件玉佩,呆呆的看着。李锦寒眉头一皱,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不快,他哼了一声,说道:“又在想念着皇上和晋王呢?” 姜后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的沦落,凄然一笑,说道:“是的,我对不起他们……” “以后都不准再想你以前的家庭了!”李锦寒断然说道,手一扬,一把夺过了姜后手中的玉佩,打开了船舱中的窗户,将玉佩一把朝外扔去。“扑通!”一声,玉佩落在海中,溅起小小波浪,随即无影无踪。 “玉佩!”姜后一声惊叫,一下子便站起了身子,趴在窗口向外看去,呆呆无语。 李锦寒淡淡的说道:“你不是还一心想着和我隐居新月,厮守一生吗,为何还要对旧情念念不忘?以后你跟着,心里须得不再想着其他男子。” 过了好一阵姜后才回过头来,眼睛中簌簌掉下眼泪来,哽咽说道:“夫君,那是我唯一的纪念了……” 李锦寒紧紧的看着姜后,说道:“彻底忘记以前,难道不好吗?” 姜后缓缓低头,说道:“夫君,我知道了……” 李锦寒走了过去,一把将姜后搂入怀中,柔声说道:“好了,白玉,让我们好生享受我们间的生活吧……” 一番动作…… 姜后的的脸上已经涌上了红晕阵阵,再配合上脸颊上残存的两行泪水,以及那眼神中混杂着的凄凉和迷恋的味道,竟显现出一种十分妖冶的美感。 “白玉,你真美……”李锦寒移过头去,吻上了姜后的眼睛。 茫茫海岸,再行二十日终见新月,远远能眺望到的乃是新月四大岛之一的半相岛。战舰并不打算拐弯在半相岛中靠岸,依然是一路往前行去,这一行的目标十分的明确,便是圣母所在的主岛大千岛。 放眼望去,只见半相岛似乎笼罩在雨雾之中一般,朦胧之中竟有着一种世外仙境的感觉。原田音提起这半相岛时脸色却透着一股古怪之色,原因无他,这半相岛的主人月华夫人身份十分的特别,乃是圣母的“恩宠”出身。 “我早便说了,你们新月王族都好这一口。”李锦寒摇头一笑,看着原田音。 原田音被李锦寒这般说的有些尴尬,神色很是古怪,说道:“月华夫人自幼本是圣母身边女婢,后面圣母继位,她便也跟着水涨船高,不过短短五年之内,她便从一小小婢女升为了一岛之主,素来最得圣母信任,圣国之中但凡有任何大事,圣母都要传递信件于她相商。” 李锦寒说道:“由一小小婢女执掌半相岛,你们新月的事情也太过荒诞了一些。” “大人可千万不要小看了月华夫人,她虽是婢女出身,但是智谋向来高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腕丝毫不下于大唐的姜后!”原田音又看了李锦寒一眼,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更何况年深日久,月华夫人也早便不是大人口中的小小婢女了,如今乃是一个丰腴妇人。” 李锦寒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既然途径半相岛,为何不前去拜访一番?” 第262章梦中之人,是你 第262章梦中之人,是你 原田音摇了摇头,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月华夫人和我向来不和,我便是亲往半相岛中,她也不过是派手下番将来接见的。” 李锦寒说道:“你乃是圣母之女,莫非月华夫人在吃你的醋?” 原田音摇头一笑,说道:“或许有这样的原因吧。”她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向来听说月华夫人行为放荡,宫廷之中面首上百。” “面首?”李锦寒心中一惊,说道:“月华夫人居然还有上百面首,她难道不怕圣母怪罪?” 原田音沉吟的说道:“不瞒大人,我对这件事情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月华夫人虽然得宠,却何以敢如此放纵,这事情我尚且听得风声,定然是瞒不过圣母耳目,只是这些年来也从来没有圣母责罚过月华夫人,仍旧是一如既往的信任有加。” 李锦寒缓缓点头,说道:“月华夫人和圣母之间的关系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他看向原田音,说道:“新月有四岛,主岛大千岛由圣母亲自坐镇,半相岛由月华夫人掌控,那其他两岛岛主呢,莫非也都是圣母相好?” 原田音说道:“这倒不是了,全相岛和三相岛都是圣母手下最为倚重的两位将军掌控着,月华夫人……只是一个特例……” 李锦寒忽然微笑说道:“月华夫人这般得宠,若这次圣母梦境中所见之人是月华夫人,真不知道那又当如何?” “圣母自然是不愿月华夫人有事的……只是祭神之事也非同小可,涉及天谴,千年规矩圣母也不敢异动……我观圣母心性,若是真有其事,圣母还是会牺牲月华夫人的。” 再过五日,终于到达大千岛。大千岛并不像半相岛那般只是个单独的岛屿,它囊括了周围诸多小岛。未到主岛,先要穿过外围密密麻麻的小岛,这些小岛通常都无法居住,面积太小,散布开来,密密麻麻,便像是大千岛身上的斑点一般。 “第二舰队舰长布答恭迎圣女归来。” 主岛海滩上,布答率领着数千之众,迎接着原田音的归来。 “布答舰长,许久不见了。”原田音微笑着点头,缓缓从踏板上走了下来。其余四艘战舰也都搁浅靠岸,数百之人都纷纷跟在原田音后面下船来。李锦寒和姜后早便换过了新月的服饰,他们二人离原田音颇远,樱花陪在他们的身边。 布答向原田音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少母,圣母久等,召您入圣宫。” 原田音心中一惊,说道:“圣母这么快便召见?” 布答抬头看向原田音,目光中透着一丝古怪神色,说道:“圣母久开梦境,祭神大会将近,便等着少母前来最后相商了。” 原田音心中更惊,暗道:“祭神大会什么时候轮到我有资格商量了。”她看了布答一眼,口中说道:“如此,布答舰长便带我前去吧。” “是!”布答转过头去,向身后数千兵士大喊了一声,数千兵士再向原田音恭敬行了一礼,顿时分成三队,其中两队朝两边散去,另外一队当先奔前,开道引路。 原田音向左山和松岛吩咐了一句,便朝布答点了点头,只身随同前往。 原田音和布答一行人走后,剩下的人才能走,队伍在左山和松岛的带领下前进,李锦寒和姜后身在队伍后面,跟随前往。行过海滩,便能自下而上,仰视着眼前建筑巍巍轮廓,箭塔和城墙巍然耸立,整个大千岛便入置身在海洋中的要塞城堡一般。 城堡之中又有奇观,一座天神祭坛如同擎天之柱一般,耸立中央,绝顶之上熊焰滚滚,威严庄重,叹为观止! 原田音是为圣国第十七代圣女,所在便是世代相传圣女殿。队伍浩浩荡荡进入圣女殿中,马上各司其职,绝不懈怠。李锦寒和姜后自有松岛来安排,进入一所宽敞的房间之中。 “你们便先住在这儿了。” 松岛口中说道,她和李锦寒本是再亲密不过了,但是这个时候姜后在场,她顿时有些不自然了。她看了姜后一眼,隐隐之中,她对姜后总是有着一种敌意。 姜后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自下船来便一直不发一言,始终沉默。李锦寒怜惜她,搂住了她的肩膀。 “你和樱花住在哪里?”李锦寒问道。 松岛撇了撇嘴,说道:“你要知道的那么清楚做什么?” 李锦寒拉过松岛的手,微微一笑,说道:“我要做什么,松岛难道会不知道吗?” 松岛脸一红,甩开李锦寒的手,说道:“堂堂大唐皇后,你还不满足吗?” 李锦寒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满足,这事情你知道的。” 松岛知道李锦寒的厉害,跺了跺脚,说道:“哎呀,我不和你说了,等少母回来你自己问她。” 原田音回来的时候是深夜,她跌跌撞撞的来到李锦寒的房间之中,已明显的看出魂不守舍,整个人的意识似乎都已经陷入到虚妄之中。 “原田,你怎么了?”李锦寒心中一紧,将原田音一把抱入怀中。他皱了皱眉头,隐隐感到事情不对。 原田音脸色惨白,她勉强笑了笑,直截了当的说道:“圣母梦中所见之人……是我……” “什么!是你!”李锦寒心中大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原田音,惊惧的说道:“怎么可能会是你呢,你是她唯一的继承人,她杀了你,新月该怎么办?” 原田音缓缓摇头,说道:“圣母选择了我祭奠神灵,我终究是难逃一死……只是累及大人了,不远千里求你前来,没想到那件事情根本无需去办了……” 李锦寒皱眉说道:“圣母急着召你进圣宫,便是要来和你说这件事情?她怎么放心放你回来,难道不怕你逃走吗?” 原田音涩然一笑,喃喃说道:“圣母之命,原田怎敢逃逸……而如今进了大千岛,又能逃亡哪里……” 李锦寒沉吟说道:“若是能弄到一只战舰,想要逃逸新月倒也不难,只要掌握了战舰的掌控权,圣母便追之不及。” 第263章威胁 第263章威胁 原田音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潜出城堡,掌控战舰在现在这个时候并非容易,最重要的是……圣母光披天下,在这大千岛中我的气息能被圣母清晰的感知,终究是逃不出圣母的手心……与其受辱而死,不如安然祭神而去……”说到这里,她的目光看向远方,明明灭灭,隐隐之中能感受到一丝不甘。 李锦寒忽然紧紧拉住了原田音的手,断然说道:“你放心,但有我在,便决计不会让你有事。” 原田音身躯一震,回转头来,深深的看着李锦寒。李锦寒的目光如同一泓剑光,自然淡定,却又凛然决然,说出来似乎漫不经心,却给人从未有过的信服力量。 在这一瞬间,原田音充分的相信,李锦寒是绝对会拼死保护着她,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她的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一直以来她们的关系都是如此的微妙,既难舍难分,却又仅仅是建立在销魂缠绵的基础上。她虽然沉迷在李锦寒的怀中,但是从未想过两人之间还能拥有着这般感情。 李锦寒目光凝练,他看着眼前的原田音。他和原田音发生关系并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但是他依然会保护着原田音。他性子便是这般,原田音既然已经成为他的女人,他便不会放任别人来欺凌。 原田音深深看了李锦寒一眼,随即又快速的低下头,轻轻说道:“大人,我知你武勇无双,茫茫草原尚且奉你为第一勇士,只是圣母却是不同的,她手掌神秘神术,你绝不是她的对手的……便是月华夫人,你怕也是难有胜算……”她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这尚且没有算上她们掌控的神秘药物,大人先前不是问过我那剧毒粉末吗,这只不过是圣母手中掌握的一种……” 李锦寒耸然动容,皱眉说道:“你们圣母手中还掌握哪些奇怪药物?” 原田音说道:“不过都是一些快速作用的药物,只是死法不一样而已。” 李锦寒心中暗惊,这些药物让他的心中十分忌惮,就算是他肯拼死一战,怕也难以为继,这个时候动武威慑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他决定另谋蹊径。 “如此看来,仍旧只能是偷偷潜走一途了……”李锦寒沉声说道。 原田音心中涌现一股感动,她心中知道,这个时候李锦寒完全可以放弃她而去,李锦寒身边也从来就不会缺少女人。忽然心中一动,原田音眼睛一亮,说道:“大人若真心救我,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李锦寒问道:“什么办法?” 原田音看向李锦寒,目光深沉,缓缓说道:“圣母宠信月华夫人,我之祭神既然已经确定,圣母必然要传递信件至半相岛中,征求月华夫人的意见,大人若是能够中途拦截住这只船只,便能够拖延祭神大会的时日了。”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此事难行,即便拦截了船只,也不过拖延几日,拦截船只反而会引起圣母之怒火,以圣母之智,自然不难想到这事情和你的关联,到时候形势更要对你不利了!” 原田音呆了一呆,说道:“是我想得太过简单了。” 李锦寒目光闪动,问原田音道:“圣母可告知了你祭神大会在什么时候?” “便在两月之后了。” “那还有时间……”李锦寒忽然握紧了拳头,霍然说道:“拦截船只无益,那我便只身前往半相岛中,只要能够控制住月华夫人,相信便能左右圣母的决定了,即便不能让你转危为安,让祭神大会再拖延个一月半载想必还是能够办到的,到时候我再以半相为险,营造机会!” 原田音闻言一惊,没有想到李锦寒竟然想出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法子,她脸上流露出震惊之色,惊声说道:“大人,月华夫人虽是婢女出身,但是一身修为绝对不可小窥,手中药物也完全得之圣母真传,可怕之处,比之圣母也不遑多让,实在不是原田能够比肩的……大人三思,这般前去怕是要受月华夫人所害啊……” 她一听到李锦寒说要控制月华夫人,自然而然的便以为李锦寒是要用对付她的那种法子,她亲身体验过这种沉沦堕落的味道,知道李锦寒这招的厉害,不过李锦寒要施展出这招,毕竟还有着一个前提,那便是成功制服住月华夫人。而月华夫人一身修为和用毒本事都是传承着圣母,坐拥上万精锐武士,又怎么是李锦寒一人能够对付的了的。李锦寒只身深入,绝对是要面临着极大的危险。 李锦寒沉声说道:“终究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圣母拿去祭神,我便前往半相岛中一试,若是情势不对我再找全相、三相两岛来试,就算都难以成功,那便只好最后回到大千岛中,孤注一掷了……” 原田音惊骇说道:“大人,你要做什么?” 李锦寒说道:“你放心,我自然不会自不量力,选择和圣母硬拼,到时候我的打算是直接求见圣母,亮明我草原贤王的身份,以两国盟约为饵,恳求圣母放过你了。” 原田音连声说道:“万万不可!”她的目光中透漏着惊骇之色,说道:“圣母光披天下,智慧无双,又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住圣母,你忽然出现在大千岛中,圣母岂能不调查你的行踪,到时候我们的关系定然难以逃脱圣母之眼……我是新月圣女,这等苟合定要让圣母大怒,我们的性命顷刻便有威胁!”她睁大着眼睛,吃吃的看着李锦寒,继续说道:“就算是圣母忌惮着你的身份,放下了这事,以圣母的心智,也绝对会将你先行软禁在圣宫之中,等着大唐那边传来的情报,你在草原的真实情况定然难以逃脱耳目,到时候圣母大怒之下,你也将遭受万毒噬心之苦……” 李锦寒瞳孔紧锁着,他的拳头已经是捏的紧紧的,霍然说道:“如此看来,这次行动是非要成功不可了。” 第264章圣修之徒 第264章圣修之徒 原田音看了李锦寒一眼,目光十分复杂,随即又低下头来,说道:“大人此行若是感到危险,直接停手便是了……无人提及,圣母那边尚且不知道大人的行踪,凭着大人的本事,寻个时机偷偷潜入通往大唐的使船之中,便能脱身了……大人的情谊原田已经心领,他日便是以身祭神,也不会忘记了大人……” 她抬头再看,却见李锦寒眼睛往来,目光冷意无限,她呆了一呆,连忙止住。 李锦寒面色寒冷,缓缓说道:“原田,你不用多说,我李锦寒决定要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人能够阻拦的了,此番半相岛之行,我定会完成计划。” 原田音深深看了李锦寒一眼,欲言又止,终于是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说道:“也只能寄希望如此了。” 李锦寒向来是个实际主义者,想到便做是他一贯的作风,他并没有拖延的打算,这夜他便决定潜出城堡了。姜后身无武功,自然是不能带的,只能是留在圣女殿中了,好在有着樱花和松岛两人的照顾,李锦寒也颇为放心。 他和姜后两个外人随同前来新月的事情无法瞒过那只战舰中的人,许多人都知道自家少母这两个外族朋友的随来,他们对圣母的忠心自然是高于原田音的,只是大千岛中等级异常的森严和残酷,没有圣母的主动传问,他们也根本就不敢多言一句。 原田音再清楚不过,圣母对掌控和奴役子民的自信十分的坚定,根本就难以相信背叛和欺瞒会在眼皮底下滋生。是以原田音尽管一直以来有些惴惴不安,但是仍旧是有充足的信心相信,李锦寒这个外人前来的事情圣母一时间绝对不会发现。 “既然都信誓旦旦的要解救你那个女人了,那么要走便走,何须和我商量。” 面对着李锦寒的告别,姜后的神色显得十分的冷漠,似乎从来就不曾和李锦寒亲密过。她冷冷的看着李锦寒,目光中隐隐透着一股怨恨。 李锦寒握住了姜后的手,摇头一笑,说道:“若是我不相救,原田实在命不久矣,现在也实在是非去不可了。” 姜后冷漠一笑,说道:“李大人风流之名何人不知,不过就是舍不得身边少一个女人供你淫乐,这才决定一搏,何须找其他冠冕堂皇的借口……”她的目光颤动着,深深的看着李锦寒,说道:“李大人,我说的对不对?” 李锦寒眉毛一挑,也不和姜后废话,一把将姜后拉入怀中,一手探入姜后裙中,左右捭阖,说道:“白玉,你在和谁说话呢?你叫我什么?” 李锦寒对姜后的敏感之处最是清楚不过,姜后哪里经受的了这般挑拨,不到一会儿便是脸色绯红,她无力的去推开李锦寒,喘息着说道:“你这人……怎地这般霸道……不要这样……” 李锦寒凑近到姜后的耳边,说道:“那好,你告诉我,你叫我什么?” “夫君……”姜后幽怨无比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你这孩子,总是要这般霸道……” 李锦寒眉头一皱,说道:“这孩子?你说谁呢?” 姜后不敢正视李锦寒的眼睛,低下头去,说道:“没有呢……只是说夫君太过霸道……” 李锦寒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才对,白玉,你也不用担心,此次半相岛之行,我去去便来,终究是不会让你久等。” 姜后涩然一笑,说道:“你这次的目的乃是要掌控月华夫人,真的是去去就来吗?”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筹划好一些,应该是能快速的找到切入口的,只要让我接近到月华夫人,便有机会控制住她。” 姜后一笑,说道:“控制她?不还是用那种方法吗?” 李锦寒心中无奈,说道:“难道在你眼中,我便只会做那般事情吗?” 姜后幽怨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你自然不会只做那般事情,你会做的事情多着呢。” 李锦寒无奈一笑,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半相岛中情况不明,我现在也无法说清楚,也许靠近不了月华夫人,到时候想法子策反岛中将军,又或者是制造动乱,混乱局势,也是值得考虑的。” “你想要做什么便去做,又何须和我来说。”姜后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夫君,只是你不要忘记了,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你终究是不能以身犯险……” 李锦寒缓缓点头,说道:“我知道的。” 夜晚时分,李锦寒偷偷潜出圣女殿,找到了一处矮墙,翻跃过去。新月国中四岛之间联系频繁,最多的便是渔民往来。东头海岸停泊了许多的渔船,已是深夜,渔船中多已熄灯,渔民便直接在渔船中入睡。 李锦寒眼睛看得分明,找到最边一处渔船,船舱中只有一个中年渔夫,看到李锦寒的到来很是吃惊,正是惊疑不定考虑着叫人,李锦寒已经将一锭保护费中重重的按在了旁边的小矮桌上。 “砰!”的一声响起,渔夫的眼睛也死死盯在了桌上的银锭上。 先前李锦寒便是从半相岛往大千岛中前来,花费了整整五天的时间,这次乃是乘坐渔船,船速远不及战舰,更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的时间。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若是劫持战舰定然是要惊动圣母,到时候事情将更加不可收拾。 一路水行往北,李锦寒坐在船头,看着两边茫茫海洋。海水在新月境内十分平静,不起波澜,往来渔民商贾向来安逸。视线中不时出现一些小岛屿,由于面积太小,基本无人居住,不过生长着一些椰果,行途之中也能停下补给一二。 李锦寒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又看了一眼,这个瓷瓶中所装的便是他从原田音那里要来的剧毒粉末。这白色粉末他亲眼见过其威力,知道霸道之处,他准备在关键时候用上,希望能够收到奇兵之效。 第265章除恶之节 第265章除恶之节 如何在短时间内搅乱半相岛,从而影响到祭神大会,这是李锦寒一直思考的问题。直到目前为止,半相岛的形势他依然不清楚,从何处下手他也并无半分头绪,但是他心中并不如何彷徨,数次九死一生的经历早便将他的心智锻炼的坚硬如铁,他始终坚信能够成功达到目的。 这并不代表着他心中轻视月华夫人,事实上,自从原田音郑重无比的告诉他,月华夫人的厉害并不比圣母弱上多少的时候,他心中早便慎重起来。他的武功一脉传承自舒镜容,而舒镜容却是传自母亲,当年的圣女。神秘的圣母和岛国到底拥有着怎样惊人的力量,李锦寒不敢有丝毫的小窥。 不知不觉的,李锦寒从怀中掏出了舒镜容送给他的那个玉佩,他又将玉佩背面那八个小字喃喃念了一遍。几十年前的新月权势隐秘他无从得知,却多少能感受到一些沉重。他对掌控住原田音有着充足的信心,心中并无怀疑,但是考虑再三,也一直没有将这玉佩拿给原田音来看。隐隐之中,他感觉到这只玉佩的不同寻常,也许,一旦现世,将引起整个新月的震动。 现在,他还没有这个打算。 “圣修,您是在冥想着圣母的教谕吗?” 驾驶着船只的渔夫见李锦寒久久未移动,忍不住出言相问。李锦寒自称乃是圣宫中修行之徒,是以渔夫便尊称着“圣修”之名。 听到了渔夫的话,李锦寒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圣母智慧光大,修徒愚钝,难以明其经义之万一,终生不敢懈怠,时刻亦要默念一二。” 渔夫若有所思,缓缓点头,说道:“圣修受圣母福泽,定然光大无量。”他的脸上忽然涌现一股尴尬,踌躇一二,还是摸出了怀中的银锭,说道:“圣修乃是圣宫之人,身份尊贵,这摆渡之资我万万不敢收下。” 面对着渔夫诚恳递来的银锭,李锦寒避而不接,摆了摆手,微笑说道:“大叔无需客气,既然知我乃是圣母福泽之徒,那么递去的东西你怎能不接受呢,莫非是要拒绝圣母恩泽?” 渔夫听李锦寒这么一说,连忙摆手,说道:“哪里哪里,万万不敢。”他手脚慌乱,为难地看了李锦寒一眼,又将银锭放回了怀中。 “这样才对。”李锦寒脸上微笑着,心中暗惊,一叶知秋,光是看新月国中寻常渔夫的态度,也能知道圣母在新月国中的统治地位。政教合一的国度让他根本不敢小窥,这个国土并不广阔的岛国可能拥有着惊人的凝聚力和爆发力,也许策反半相岛将是比当初空手夺取禹州城要艰难得多的事情! 怀着这样的思虑,李锦寒对这次的半相岛之行又多了一分担心。 “圣修,敢问……您这次前往半相岛中不知有何事?”渔夫小心翼翼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问道。 李锦寒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是苦修受阻,难以明白圣教经义,是以决定远渡半相岛,另觅新境,或许修炼之途终能突破。” 渔夫连连点头,说道:“原来圣修是修炼至瓶颈了啊,原来如此……” 李锦寒颔首道:“辛劳大叔了,希望这次半相岛之行能有所突破吧。” 渔夫说道:“圣修福厚,定然能够理解圣母教谕的。” “也只能是希望如此了。”李锦寒看向水波远方,目光迷蒙。 一共花费了八天的功夫,终于抵达半相岛。登上岸落,辞别渔夫,李锦寒走进城中。半相岛面积和大千岛相若,其内风气民貌和大千岛又有区别。大千岛肃穆庄重,如同沉默老者;而半相岛热闹轻快,正如少年意兴。 行走在大街之上,李锦寒感受着周围一片热闹喧哗,他注意到街上小贩吆喝之声十分热切,所卖之物比之大唐还要繁多,尤其一味朱明之叶最让他留意,说是圣宫中神树所结,带之则能避邪福佑。 李锦寒初来,对半相岛中情况根本不明,且停且走,暗中观察着岛中的地理风貌。远远能看见正中央的月华殿巍然耸立,正所谓是城中之城,威严气势比之圣宫似乎也不遑多让。此前李锦寒早便打听过月华殿的情况了,知道月华殿在岛中央屹立人工湖泊之中,民用船只严禁,正是一等一的神秘之所。 李锦寒身上所着的还是来自圣女殿中的衣服,行动并不方便,不过他也乐得方便,并没有人怀疑他外族的身份。 渐渐到了夜晚,商贩纷纷退去,此起彼伏几声响起,人们纷纷在空地之上点燃了火把,开始载歌载舞起来。李锦寒心中十分好奇,找到旁边老丈相问,这才知道,原来今天便是半相岛中独有的节日,正是一年一度的除恶节。何谓除恶,便是驱散罪恶。每年的除恶节一了,不久之后月华夫人便要派人从水牢之中选出几个容貌端丽的男囚犯,进入到月华殿中,由月华夫人亲自来驱散犯人身上的罪恶。 李锦寒闻言目光一紧,他正值没有好的办法接近月华夫人,这个除恶节却给了他一个不错的想法。他眼珠一转,一把便往前面载舞的人群中冲去。 “哎哟!”正在活蹦乱跳的高胖男子冷不防被李锦寒这么一撞,连连后退了两步才站定,叫了一声,愤怒的看向李锦寒,喝道:“你做什么?走路没长眼睛吗?” 李锦寒冷冷的看了高胖男子一眼,哼了一声,说道:“好狗不挡道,让开。” 李锦寒这话一出,高胖男子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次本就是他占理在先,若是李锦寒道歉一番,他便也算了,没想到李锦寒出言居然还这般蛮横,他的心中不可压抑的升起一股怒火,仗着人高马大,一把便扯住了李锦寒的胸口,怒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砰!”的一声响起,高胖男子这句话刚刚说完,李锦寒手脚已经是运动开来,对着高胖男子便是一顿狠揍,他并没有施展任何的武功,只是单凭着身体本身的力量,饶是如此,高胖男子也根本就吃不消,被一拳打得鼻青脸肿,翻身倒地。 第266章丰泽统领 第266章丰泽统领 “哗!” 周围一下子便炸开窝了,身边众人都是高胖男子同族之人,眼看着李锦寒这么一个陌生面孔欺负着自家人这还得了,都是气愤填膺。 “别放走了此人!” 一声大喝,众人纷纷抡动着膀子,向李锦寒冲去。 李锦寒并不着急,缩紧着瞳孔,观察了一番来人,人数大概在二十上下的样子,大多是年轻人,有几个手中还抄起了家伙。 “砰!”的一声,面对着一人一拳轰来,李锦寒根本就不去躲,直接让胸膛受了一拳,同时他双手一抓,将身后靠近的两根木棍统统给扔了出去。 “别让他跑了!”一个中年汉子冲到了前面,正大喝了一声,他脸庞处便感到一阵剧痛,紧接着他膝盖处也被击中,他痛呼了一声,当场便跌倒下来。 李锦寒目的只是为了成功进入监狱,并不想给人看出什么端倪,他充分隐藏了自己的身手,只是发挥着本身身体里的力量,还故意挨了别人几下,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他不断的放倒着其他人,但是在外人眼中,他们的这场乱战也是分外的惨烈了。 “扑通!”一声,最后一人跌倒下来。这个时候,李锦寒也佯装受伤,抱着大腿坐下,环视着周围围过来看热闹的民众。 “你……你无法无天,月华夫人会惩罚你的!”一个老者对着李锦寒大声怒喝道。 高胖男子等人都是艰难的坐起身子来,他们看向李锦寒的目光都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一股畏惧和震撼之色,他们中有不少人都有拳头实实在在的打在了李锦寒的身上,但是没想到李锦寒居然这么能抗,居然还撑到了最后,一举拖败了自己一方二十多人! “卫兵到!” “卫兵来了!” 人群中一阵骚动,当中分开一条道来,在数百双目光之中,一队阵容鲜明的卫兵奔了过来,为首一人乃是一个中年美貌女子。 “是丰泽卫长来了!” “丰泽卫长,此人横行霸道、蛮横无理,已经打伤了屯山区二十余人!”刚才那个老者用手指愤怒的指着李锦寒。 丰泽带着卫兵朝李锦寒奔过来,场中的气氛十分的热烈,一双双眼睛都看向着李锦寒。而处在风暴眼中的李锦寒根本就看不出有半分“悔改”的意思,脸色一丝未变,居然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卫兵的到来。 “丰泽卫长,就是他!” 丰泽根本就不用任何人提醒,场中的李锦寒实在是太过的眨眼。她目光阴冷,径直来到了李锦寒的面前。 “你是哪个区的人?他们是否被你所伤?”丰泽看了一眼李锦寒身上打斗的痕迹,一脸肃然的说道。 被审问的李锦寒根本就没有进行任何的辩解,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直截了当的说道:“事情由我而起,这些人也全部是我一人打倒,卫长无需再问。” 丰泽紧紧盯了李锦寒一眼,眉头一皱,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李锦寒这样的恶徒,看李锦寒满脸的平静竟似乎一点都不怕她这个防暴卫长,这在无形之中简直是对她尊严的践踏。 “承认的倒是爽快,你可知道你已经触犯了月华夫人定下的规矩,以你这等恶行,绝对是要送入到水牢之中服刑的。”丰泽的话语说到最后故意加重了一些,彰显出威严之气势。 李锦寒根本就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淡淡看了丰泽一眼,只说出了两个字:“知道。” 丰泽向来自负城府颇深,这个时候也被李锦寒挑拨的情绪动荡,声音中已经有压抑不住的怒气,说道:“好!带走!”她这句话倒不是对李锦寒所说了,而是对身后的卫兵下达命令。 在一双双大快人心的目光之中,李锦寒这个恶徒面对着防暴卫兵的逮捕,乖乖束手,被卫兵押解着离开。 “丰泽卫长除暴安良,辛苦了!” “丰泽卫长辛苦了!” 众人目送着李锦寒被押解着离开,同时对丰泽卫长行送别礼。 所谓的押解便是李锦寒的双手被反过来绑住,然后身体两边各有一人来挟持着。李锦寒所不知道的是,作为关入水牢的恶徒暴民,他已经创下了大千岛最快审讯的记录。他的淡然深深刺激到了作为卫长的丰泽,向来自诩处事公允的卫长也为李锦寒不知不觉破了一次例,在没有经过深入的审查便下达了关入水牢的命令。 作为恶徒的李锦寒依然没有任何的觉悟,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将要进入的是什么地方,他仍然显得镇定无比,目光反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前面走着的丰泽一扭一扭的后面。 丰泽的背后似乎长了眼睛一般,又或者后面被李锦寒的轻浮目光所刺激到,走在前面的她忽然一把停了下来,回头过来看向李锦寒,顺着李锦寒的目光看去,李锦寒此刻盯着看的赫然便是她的那个隐私地方。 “你……”丰泽一呆,马上意识到了李锦寒的“恶行”,一张脸涨得通红,直直的指着李锦寒,愤怒的说道:“我要将你的眼睛给剜了!” 李锦寒对眼前的中年美妇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只是打发路上无聊的时光,这个时候被丰泽发觉,自然也就移开了目光,有些惫懒的看向了丰泽,说道:“丰泽卫长,不知为何又要将我的眼睛给剜了?大千岛中还有这等刑罚吗?不知此法的依据又是什么?” 丰泽目光中明显的闪过一道呆滞之色,她的脸色更加的涨红,这事情叫她如何来说,难道当着众位属下的面严厉斥责李锦寒看她后面的事情吗?她心中怒极,指着李锦寒的手指居然开始有着轻微的颤抖。她的目光中似乎要喷出火来,偏偏不知道如何来回答李锦寒。 李锦寒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丰泽卫长,据我说知,女人一旦到了你这个年纪,情绪就会很是烦躁,你也要多加注意身体啊,可不要将这等无妄之灾加到我的身上,相信以卫长大人的正直高尚,也是绝对不会当着众位卫士的面以私废公的,是吗?” 第267章黄胡子 第267章黄胡子 丰泽狠狠的盯了李锦寒一眼,咬了咬嘴唇,说道:“你少和我罗嗦!”她转身而去,继续向前走。刚才她回过头来本是打算再问李锦寒一些事情,却被李锦寒再次轻易的激怒,这次问话也无疾而终,恶徒李锦寒似乎也懵懂无知的丧失了最后一个“翻供”的机会。 “名字。” 阴暗潮湿的水牢之中,一个负责登记的参赞向李锦寒问道。他对这些关入水牢里的罪犯向来没多大的兴趣,但这次前来的李锦寒乃是卫长丰泽亲自带来的,并且对他千叮万嘱了一些东西,这也让他不得不慎重起来。 恶徒李锦寒即便进入到水牢之中,也并没有丝毫畏惧害怕的意思,平静的说道:“锦寒。” 参赞有些惊异的看了李锦寒一眼,填写了一项,又继续问道:“何区人氏?” “屯山区。” “因何犯罪?” “将邻里二十余人打成重伤。” …… 水牢之外,丰泽依然余怒未消,满脑子都是李锦寒那副可恶的面容,她饱满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 紧随在她身后的是她属下中颇为信赖的卫士仲赖,仲赖小心翼翼的看了丰泽一眼,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心头的疑问,小心的问道:“敢问卫长,不知卫长打算将那恶徒关入哪层牢狱?”他想起刚才参赞那副颇为惊异的面容,心中隐隐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 丰泽目光中依然闪现着怒色,她回头看了仲赖一眼,并没有说话,直让仲赖后背冷汗直起,她这才缓缓的吐出三个字:“炼狱间。” 仲赖震惊的抬头,看了丰泽一眼,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惊惧之色,心中暗自为李锦寒捏了一把冷汗。 “咔嚓!”一声,水牢的铁门重新锁上。关门的狱卒有些幸灾乐祸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进了炼狱间,你自求多福吧。” 李锦寒回头冷冷看了狱卒一眼,未置一词。 狱卒被李锦寒这么冷冷一瞧,心中很是不乐,狠狠的瞪了李锦寒一眼,说道:“看什么看?你就要死到临头了!不,是要生不如死!哼,你这副细皮嫩肉的,看不得被他们这帮畜生给玩残了!” 李锦寒不再搭理狱卒,收回了目光,独自走到了一个角落。 “过几天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死的!”狱卒嚣张的扔下一句话,便冷笑着离去。 角落里有一块岩石凸起,李锦寒沉默着坐了下来,地面还流淌着水,虽然只有一层鞋垫的厚度,但却给人湿漉阴冷的感觉。他心中明白,这水牢深入地底,常年看不到一丝阳光。周遭显得很是黑暗,他放眼往牢狱深处望去,只觉得这名为“炼狱间”的牢狱如同一条张张的走廊一般,透着一阵阵森严可怖的气息。 以他的本事想要破牢而出并不难,不过他进牢本来就是他的目的,他自然不会想着出去,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等待,等待着月华夫人来牢狱之中的甄选,到时候他自然有办法让自己被选走。 控制月华夫人,影响半相岛的政权,这才是他此行的最终目的。 李锦寒盘坐在岩石之上,缓缓闭上眼睛,进入到了冥想状态,身体里几股气息在流转,修炼的正是舒镜容教给他的吐纳之术。 李锦寒心智极为坚强,很快便进入到忘我之境,鼻息间的气息越发的均匀,却又如同海底龟息,很是悠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遭忽然吵杂起来,从牢狱深处走来两人,他们中间还架着一个昏迷的大汉。 “扑通!”一声,昏迷的大汉被重重的扔在地上,引起水花四溅,就在旁边的李锦寒并不能幸免,衣服上被水迹打湿。 “哟!来了一个新人呢!”高瘦那人看到了岩石上盘坐的李锦寒,眼睛徒然一亮。 另外偏矮之人也朝李锦寒走了过去,周遭黑暗,他眯着眼睛仔细看了李锦寒一眼,声音中便不可压抑的带上了一丝惊喜之色:“丁老四,你瞧,还是个俊秀的少年呢!” 丁老四也渐渐看清楚了李锦寒的长相,心中大喜,说道:“真他奶奶的走运了!这小子玩起来定然比其他人要爽多了!等大掌柜和二当家的一玩完,自然就轮到我们了……”他脸庞上一阵笑,说道:“独眼,这次可有得咱们美了。” 眼前的李锦寒缓缓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看着丁老四和独眼二人,面无表情。他心中冷笑,他总算是知道那个狱卒为何那般幸灾乐祸了,他听着丁老四两人的对话很明白不久之后他们将要做什么,简直难以现象,若是他没有武功,将要被人如何的施虐。 这边李锦寒一睁开眼睛,丁老四眼睛越发的明亮,左右搓着手,心痒难耐,便要去摸李锦寒的脸蛋。 “丁老四你不想活了!”独眼连声叫道,回头看了里面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大掌柜的还没开筷,你就想要占先?你忘记了大麻子的下场吗?” 丁老四闻言浑身一震,这才收回了手,朝独眼勉强一笑,说道:“我这不还没摸着吗,可不算数。” 独眼哼了一声,说道:“好在有老子提醒你,不然被大掌柜知道,有你好受的!” “是,是,一切都要等大掌柜睡醒来再说……”丁老四仍旧心痒不已,难以割舍的盯了李锦寒一眼,只觉得眼前的李锦寒越看越是俊秀。说起来,他在这鬼地方畜生不如的活了许久,还从来没有见过李锦寒这种层次的货色,腹中的欲火腾升起来! “独眼,哎哟喂,你看这小娘皮,我看着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也不知道明天要几时才轮得到我们……你看小娘皮这嘴巴,用起来不知道会是多么的舒服……”丁老四反复的搓着手,目光如炽,直恨不得将眼前的李锦寒给吞下去。 “丁老四,省省吧,一切事情等大掌柜醒来再说,如果坏了规矩,也不怕大掌柜直接将你那根东西给摘了吗!”独眼在丁老四后背上拍了一把,说道:“走吧,别看了,瞧你这点出息,奶奶的,别告诉老子你在入狱前没有玩过女人。” 第268章狱卒之恨 第268章狱卒之恨 被独眼拉走的丁老四犹自不舍的回头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怎能没玩过?不过在我看来,这小子可比一般的窑姐还要好看……” “行了,小点声,吵醒了大掌柜的看不打死你!” 两人离开之后,被扔倒在地上的大汉才有了动静,从“昏迷”中醒转过来,有些僵硬的坐起了身子,他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手捂住后面,站起身来。 再看他的嘴巴,嘴角旁居然已经裂开,掺着丝丝的血迹,很是可怖。李锦寒静静的看了眼前大汉一眼,眼睛忽然眯了起来,这大汉越来越是眼熟,他眼皮徒然一跳,眼前的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将他和姜后一行困在小岛上的海盗首领黄胡子! 当初在海面上时,黄胡子曾经想要指挥着海盗船靠近李锦寒所在帆船,以便跃过去直接抢劫,却被李锦寒飞去的几截木枝吓得魂飞魄散。当时两船曾经靠得颇近,作为海盗首领的黄胡子特征也明显,是以李锦寒还记得模样。 当初帆船险些被黄胡子捣弄的投石给砸沉,后面又被黄胡子围困在小岛之中不敢入海,说起来黄胡子乃是李锦寒的仇人,但是在这种特殊场合见到黄胡子,李锦寒却兴不起任何的敌意。 他仔细看了一眼黄胡子的惨状,眉毛忽然一紧,心中暗自震惊:“莫非以黄胡子这等彪型大汉也被他们给玩过了?”他盯着黄胡子的脸庞看了一眼,只见黄胡子的胡须和脸庞之上都还沾着不少的乳白稠液,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恶心至极的感觉。 “这帮天理难容的畜生……”黄胡子斜着身子依靠在墙壁上,声音颤抖的说道。他想起不久前受过的暴行,目光中还闪着恐怖畏惧的光芒。 他忽然“呸!”了一声,重重的吐出一口血痰,沉沉的喘息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他才有空来观察李锦寒这个外来者,有些疲惫的瞥了旁边李锦寒一眼,嘶哑的问道:“今天新入狱的?” 李锦寒点头说道:“不错,你的海盗船队呢,又是如何被关在了半相岛水牢中?” “你怎么知道老子是海盗?”黄胡子被李锦寒的话吓了一跳,身子一下子便紧张起来,直直的指着李锦寒问道。 他的布满血丝的眼睛开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李锦寒,这么一番仔细观察之下,他总算是看清楚了李锦寒的模样,心中震惊无比,指着李锦寒,吃吃说道:“你……你是那个……那个……” 李锦寒面无表情的看着黄胡子,缓缓点头,说道:“没错,一个多月前承蒙阁下围困在小岛之上。” “你……你怎么在这里……”黄胡子仓皇的后退,先前李锦寒的神勇他一直牢记在心,这个时候忽然遇到这么一个厉害的敌人,他心中怎能不怕。 李锦寒仍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说道:“你不用害怕,我并没有找你报仇的意思。”他轻轻的看了黄胡子一眼,说道:“过来坐吧,说说你是如何进入这水牢之中的。” 黄胡子看李锦寒目光平静,这才渐渐平息下心头的激动,朝李锦寒勉强笑了笑,这个笑容却显得十分的丑陋。他问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李锦寒想了一会儿,说道:“你称呼我为李琴便是了。” “是,是,李琴。”黄胡子想起遭遇种种,忽然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悲愤的说道:“哪里还有什么船队,统统都给那该死的月华夫人派舰队给剿灭了……”他说到“月华夫人”时,不知不觉压低了声音,并且心虚的前后看了一眼。 “原来是来半相岛打鱼被捉了。”李锦寒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那帮属下呢?现在被关在哪里?” 黄胡子的拳头忽然捏了起来,又无力的松开,他颓然说道:“差不多都死了,就剩下老……我和两名弟兄,他们都被关在了地狱间,那监长看我不顺眼,便将我关在了这生不如死的炼狱间……”他忽然凄然一笑,接着说道:“想我黄胡子堂堂七尺汉子,竟然被人这般玩弄,我……” 李锦寒深深的看了黄胡子一眼,并没有做声,他是个聪明人,从黄胡子身上已经可以看出所遭受的罪恶。 “里面有多少人?”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黄胡子说道:“他们人数大概在一百人左右,都睡在里面房间的干净地方,为首的是个叫做‘大掌柜’的胖子,最为受宠的好像是个叫做‘二当家’的家伙……”他重重的一甩头,沉着声音说道:“里面的都是魔鬼……都是畜生……” 李锦寒皱眉说道:“想你也是海贼头领,身手自也不凡,怎地就任人这般欺凌呢?不知道反抗吗?” 黄胡子凄然一笑,说道:“怎么反抗?大掌柜一拳就能将我的腿给打断了……”说到这里,他身躯忽然一滞,眼光一亮,重新看向李锦寒,却是忽然意识到一丝希望,说道:“李琴,你或许是那大掌柜的对手……” 李锦寒淡淡一笑,说道:“若是他不乱来,我自然懒得去招惹他,若他敢动什么邪念,就需怪不得我了……” 黄胡子猛的吞了一口口水,压抑着心头的激动,向李锦寒说道:“现在大掌柜的睡着了,不如我们趁机……”他忽然又一摇头,说道:“他们人数终究是太多……终究还是不行……” 李锦寒忽然冷笑道:“不过都是臣服在大掌柜的淫威之下,大掌柜一死,他们不过一盘散沙,焉敢和人拼命。” 黄胡子紧紧的看着李锦寒的眼睛,压抑着声音说道:“李琴,那我们现在……” 李锦寒看了黄胡子一眼,静静的说道:“也不用现在去偷袭什么,只是你也尽管放心好了,既然你在我身边,我便不会再让你受那非人之苦。” 黄胡子有些着急,连声说道:“李琴,现在正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不然等大掌柜醒来,事情可就不太好控制了啊!” 第269章致命一击 第269章致命一击 李锦寒淡淡的说道:“我既然说过会护住你,便会让你免受苦头。其他事情我自有定决,你不用再说。” 黄胡子还待再说,看着李锦寒这幅不怒自威的模样,倒也有些害怕,终究还是将话语忍住了。李锦寒神情太过镇定,这让他的心中也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他再次想起那日李锦寒一刀劈来截木,重伤多人的神勇来,心中一紧,对李锦寒渐渐的信服起来。 李锦寒不再理会黄胡子,开始闭目养神。水牢深埋地底,不辨日夜,也不知道几个时辰,门链之声再次响起,右下角的小洞翻转起来,出现一盘饭菜。狱卒的面孔出现在铁门外,冷冷的说道:“怎么?那帮家伙还没将你拖进去吗?那便先用饭吧,免得等会被玩死。”说完之后,他冷冷一笑,便又离去。 李锦寒目光平静,将那盆饭菜给端了过来,出乎他的意料,这盆饭菜看起来并不肮脏,甚至称得上颇为可口,看起来比较精致。 “你是饿了吗?”李锦寒看到黄胡子一脸渴望的紧盯着饭菜,知道黄胡子是饿了,是以问道。 黄胡子喉结翻动了一下,摆了摆手,朝李锦寒赔笑说道:“不,不,李琴你先吃,等会我再吃剩下的。” 李锦寒点了点头,也不和黄胡子客气,就当着黄胡子的面服用起来,最后倒也留了一份给黄胡子。黄胡子先前被死命折腾了一番,显然是饿极,拿到饭菜之后,根本都不用嚼什么,扒起饭菜便大口大口的吞咽,让人为之侧目。 “慢点吃。”李锦寒提醒了一声。 “唔……”黄胡子嘴中含饭,嘟嚷了一声,便又继续狼吞虎咽。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黄胡子便将饭菜全盘扫完,却显然意犹未尽。李锦寒心中很是好奇,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昨天没有吃饱吗?” 黄胡子舔了舔饭碗,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关进来大概有两天了吧,一直都不曾给过我饭菜。我看大掌柜的饭菜都不见得有李琴好,李琴果然是大来头。” 李锦寒心中猛的一紧,直直的看着黄胡子,说道:“什么,你说狱卒还不曾给过你饭菜?大掌柜的饭菜都没有我好?” 黄胡子有些困惑的看了李锦寒一眼,不解问道:“饭菜比大掌柜的还要好,难道不好吗?” 李锦寒想起那狱卒的冷笑脸庞,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暗道不好。他连忙盘膝坐下,仔细感应身体的情况,堪堪就是这个时候,身体处处都开始传来一阵阵虚弱感和颤抖感。 “娘的!这饭菜吃坏肚子了!”相隔不久,黄胡子也是连忙倚靠在墙壁上,惊道:“李琴,我浑身都没力气了!” 李锦寒一把从怀中掏出那颗左灵丹,这颗丹药先前曾经在南望城外给姜后服用了一颗,效果显著,如今便只剩下最后一颗了。左灵丹乃是容克秘制,说是关键时候能保住元气,并没有解毒方面的效果,不过这个时候李锦寒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服用左灵丹后,李锦寒便盘坐调息了,左灵丹的溶解很快,腹中一片温热,丹田处充盈无比。元气虽然无碍,但是身体各处却不容乐观,李锦寒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提取着功力,但是事与愿违,身体中流转的气息时有时无,十分的微弱。 额头上冷汗直冒,李锦寒努力调息着,脸庞上已经是苍白一片。 “李琴,这饭菜有问题……”黄胡子看到李锦寒这幅模样,也知道了事情的蹊跷,声音嘶哑的说道:“该死的畜生,竟还使这般下三滥的招式……” 李锦寒睁开眼睛,紧咬着牙关,说道:“没错,是下毒了。” 黄胡子急声问道:“李琴,你这药服得有用吗,给我也来一颗!” 李锦寒缓缓摇头,说道:“没有了,药不对症,效果也不明显……”他心中动荡,万万没有想到狱卒竟然会对他下这般霸道的毒药,他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丰泽的影子来,心中隐隐想到了一个可能。没错,定然是丰泽先前交代过了,丰泽知道他一人打败二十余人的事情,是以要用这等药物引起他的虚弱,方便在这炼狱间中受人虐待。 “该死的……”李锦寒的拳头紧紧捏起来,却又虚弱的松开,他这次可谓是中了丰泽的道了,一个不防之下如今已经是身体入毒,偏偏身上没有合适的解药。 全身上下功力尽失,便是身体本身的劲力都难以提起。依仗凭恃的东西瞬间崩解,在这炼狱间中等待着的将是什么?李锦寒紧紧咬了咬牙,眼角肌肉崩得紧紧的。 黄胡子看到李锦寒这副模样,也是一下子慌了神,惊声说道:“李琴,你提不起力气了吗?这该如何是好?”他还满心寄托着依傍上李锦寒,在炼狱间的日子能够好过些,没想到在这么短时间内,情况再变,李锦寒已经彻底失去了功力,不久之后的下场几乎是可以预料了。 李锦寒目光明明灭灭,咬牙说道:“终究还是有法子的。”当下他再不说什么,重新闭目调养起来,努力的提举着所剩无几的功力。 这边两人心情一阵动荡不堪,而平静的时间也没有持续多久。未过半个时辰,忽然听得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声无法压抑的淫笑,却是丁老四偷偷溜了过来,他轻手轻脚的一路走了过来,一看到李锦寒,还没有完全过来,便已经压抑不住笑声,压低声音轻笑道:“美人儿,大爷来了……” 黄胡子先前还被丁老四折磨过,这番看到丁老四前来,心中很是恐惧,不由自主的靠在了墙角,脸色有些苍白。真论拼命,他未必就比丁老四一人差了,只是如今身在这炼狱间中,他是万万动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丁老四看到黄胡子紧缩在墙边,不屑一笑,说道:“你这大胡子给大爷滚一边去,大爷如今有了美人儿,哪里还看得上你这邋遢,瞧你这副紧张的样子,如今你便是来伺候大爷,大爷也不玩你!” 第270章大掌柜 第270章大掌柜 他又将目光重新看向李锦寒,看到李锦寒这幅眉清目秀的模样,目光更亮,死命的搓着手,笑道:“美人儿,你可知道大爷为你冒了多大风险吗,等会儿可要好生伺候大爷……” 他一步一步走到李锦寒面前,口水都几乎要流出来。他的粗糙的手掌当下便往李锦寒的脸庞上摸去。 眼前的李锦寒陡然睁开了眼睛,右手两根手指猛的伸出,直接便刺向了丁老四的眼睛。 “哎哟喂!”丁老四本以为下一刻就要享受到乐子,哪里料到看似文弱的李锦寒会整出这么一出,根本就始料未及,总算是反应还快,在转瞬之间将脑袋偏了一偏,同时手掌猛的向李锦寒的右手拍去。 若是在平时,李锦寒这番出手,丁老四根本就没有躲闪的份,这个时候却让丁老四给避开了要害,他的两根手指都戳在了丁老四的眼睛旁边。他此番虽然没有什么力气,但是眼睛乃是较弱部位,丁老四也不由痛呼了一声。 “啪!”的一声,丁老四的手重重的横开了李锦寒的右手,同时人也跟着后退。不过他还是低估了李锦寒的后招,李锦寒的左手一开始便跟随着右手出动,右手虽然落空了,左手的行动却没有得到丁老四的阻拦,直接无误的戳在了他的咽喉间隙中。 “唔……”丁老四一声沉闷的呜叫声,喉咙里似乎吞进了一颗碳般。他双手紧捂住喉咙,一个踉跄,翻身跌倒在地上。 李锦寒虽然失去了力道,但是招式却还是在的,认准了咽喉中的致命要害,果然出奇制胜,一个回落便将丁老四干翻在地。他杀伐果断,哪里会给丁老四半分扳回的机会,已经一把冲了上去,整个人都压在丁老四的身体上。同时右手如刀,又往丁老四的眼睛中击去,丁老四大惊,下意识的举起双手去挡,这正给了他又一次的机会,右手翻转向下,再次狠狠的击在了丁老四的咽喉截口中。 “唔……”丁老四再次发出了沉闷的呜叫声,这一声比之刚才还要低落嘶哑。与此同时,他的身躯也猛地颤抖起来,嘴巴长得最大,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如同要窒息一般。 “少给我叫,再叫一声,我要了你的命!”李锦寒冷冷的说了一声,他缓缓的站起身来,目光寒冷的看了丁老四一眼。他心中明白,经过他这两次的攻击,丁老四的咽喉可谓是裂了,虽然还不至于死亡,但是想要吞咽东西都将十分艰难,而且也休想成功说出半句话。 丁老四如同一条垂死的蛇一般,身体蠕动着后退,他痛苦的捂着喉咙,眼睛直直的看着李锦寒,此时目光中再无淫邪放荡之色,有的只有深深的恐惧。 李锦寒轻蔑的看了丁老四一眼,说道:“倒是忘记了,你偷偷来寻我,这事若是被你家大掌柜知道了,不知道又要如何处罚你,我没要你的命,你大掌柜想必没有我这么好心。” 丁老四身躯再颤,他欲望熏心,实在忍耐不住,这才冒险来找李锦寒。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为大掌柜所不容,被大掌柜知道的下场他也是十分明白的。 “还不快滚。”李锦寒冷冷的说道。 丁老四心中惊骇欲绝,根本就不敢再和李锦寒对峙,艰难的爬起身子来,仓皇而狼狈的离去。 丁老四走后,黄胡子压抑不住心头的震惊,始终是直勾勾的看着李锦寒,声音嘶哑的说道:“李琴……您不是中毒了,提不上力气了吗……” 李锦寒刚才那狠厉残忍的两击还闪现在他的脑中,丁老四这么一个恶人居然就这样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他心中戚戚不已,看向李锦寒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敬畏之色。 李锦寒重新盘坐在岩石上,面无表情的看了黄胡子一眼,淡淡的说道:“若是没中毒,岂要这般麻烦。” 黄胡子使劲咽了一口口水,惊惧无比,与此同时,他心中又重新燃起一股希望,嘶哑的说道:“李琴,以你这般武勇……” 李锦寒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不行的,他们人数太多,我全身虚软,不是对手。” 黄胡子惊声说道:“那该如何是好?李琴你不知他们之暴虐,直让人生不如死……”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落入炼狱间中哪里还能有什么好事,他们心理扭曲,从丁老四此人身上便可见一斑。” 两人忽然都沉默下去,刚才打退丁老四并不困难,接下来的大掌柜等人的到来才是真正让人恐惧的事情。黄胡子脸上的乳白绸液并没有擦干净,李锦寒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感到恶心至极。 以自己之尊,竟然要沦落于此,被人如此欺凌不成? 断然不成!他李锦寒绝不肯受如此屈辱! “办法或许还是有的……”李锦寒目光忽然闪动,却是忽然触碰到怀中的一个瓷瓶,这个瓷瓶中所装的不是其他东西,正是从原田音那里弄过来的白色粉末。 黄胡子心中也是猛的一跳,连声问道:“什么办法?” 李锦寒看向黄胡子,说道:“你过来。” 黄胡子对李锦寒极为信服,当下连忙凑了过去,李锦寒低声说了一些话,黄胡子听得连连点头,到最后却流露出震惊之色,看着李锦寒,有些惊惧的说道:“这……这成吗?” 李锦寒深深的看着黄胡子,沉声说道:“我只问你,你还愿意被他们那样玩弄吗?” 黄胡子连连摇头,说道:“死也不愿。” 李锦寒说道:“那就是了,那样活着又同死何异?既然想要改变这一切,便按照我说的去做。” 黄胡子吃吃的看着李锦寒,说道:“这事……真的能成吗?” 李锦寒忽然捏住了拳头,目光寒冷,说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将吩咐你的事情做好,我这边便不会有问题。” 他目光一阵抖动,他口中虽然说的坚定,其实心中并无把握。这白色粉末是厉害,但是他本身也无法免疫,绝对不敢乱放,一个不慎沾上一些,后果便不堪设想。 第271章血盆大口 第271章血盆大口 黄胡子有些结巴的说道:“成了之后呢,便能出这牢狱吗?” 李锦寒沉声说道:“牢狱仍旧不能出,不过至少可以保证你不用再受那等虐待。” 黄胡子紧紧咬了咬牙,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好!李琴,我跟你做了!” 李锦寒点了点头,说道:“你服用一些金疮药吧。”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金疮药,递给了黄胡子。 黄胡子拿过金疮药之后,脸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喜悦,李锦寒这瓶金疮药正可谓是雪中送炭,正好可以解他之围。 他将一部分金疮药倒入右手之中,朝李锦寒勉强笑了笑,随后左手拉起裤子,抓着药粉的右手往后面探去。 “哎……”黄胡子轻声痛呼了一声,身体一颤,显然是伤口接触到药粉,导致了初始的疼痛。 李锦寒看了黄胡子一眼,忍不住问道:“大解之事又要如何?” 这时黄胡子的右手伸了出来,剩余的药粉之中居然混杂着许多的血迹,很是触目惊心,也不知道先前受了多大的折磨。 黄胡子看到手中的血迹,使劲的咬了咬牙,说道:“这帮畜生……”他看了李锦寒一眼,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还能如何,只望大解之时不要痛死……” 李锦寒缓缓摇头,目光却越发的坚定,就算是身死也绝对不能落入那帮人手中,这个险一定要冒! “我先调息了。”李锦寒再不说话,缓缓闭上了眼睛,全身心的都投入到调息之中。他将那套吐纳之术运转开来,缓缓解救着被困的力量。 “嘭……嘭……”他依稀能够感受到身体的碰撞之声,似乎是气息的不断碰撞。 冷汗不断的从额头冒出来,他加紧着调息。力量的确是在缓缓的回归之中,但是整个过程显得是如此的缓慢,就如同死寂的湖水,无法兴起剧烈的波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又是一个时辰,远处的天窗之中透出一丝光亮,却是天明了。周遭依然显得昏暗,但是比之先前已经好上太多。李锦寒向远处望去,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那边的景象,里面空间竟然十分空旷,看周边拐角,最里虽然还另外有着房间。 拐角旁处的地面上已经没有水了,那处有着几人在躺着睡觉,这个时候有两人已经伸起了懒腰,揉了揉迷腥的睡眼,显然是醒转了。 不久之后,只听得最里面传来一声极大的叫嚷之声,说道:“什么?脸白肤嫩的美人儿?” 黄胡子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是噤若寒蝉,颤声说道:“是,是大掌柜的声音……”他的脸庞之上瞬间便变得苍白无比,想起昨天大掌柜对他身体的残忍催残,他全身都变得颤抖起来。 李锦寒目光闪烁,他紧紧的看着黄胡子,沉声说道:“害怕他是吗?那便按照我的话做,不然你将一直生不如死的活着!” “知……知道了……”黄胡子看到李锦寒目光中的狠厉,心中总算是平静了一些。他忽然使劲咬了咬牙,说道:“他奶奶的,老子干了!” 整个炼狱间似乎都动摇起来,如同巨人踩地而来。一个放肆的声音叫道:“二当家你听到了没,是美人儿,等老子好好玩上几遍,自然就轮到你了。” 不断的有人从拐角处涌出来,衣衫都极其的肮脏而破烂,蓬头垢面的,一个个如同地狱的小鬼。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大掌柜缓缓的走出来。 黄胡子的脸色忽然惨白无比,对李锦寒惊骇的说道:“李琴,大掌柜……他,他不是召你进去,是亲自来了……” 李锦寒目光沉落,拳头捏得紧紧的,说道:“害怕什么,仍旧是按照先前商量的做。” 黄胡子缓缓点了点头,脸色却变得惨白无比。 在炼狱间的颤抖之中,大掌柜终于是出现在了李锦寒的视线中。李锦寒心中一紧,远处出现的大掌柜哪里像是一个人,分明是一个肉球,身躯出奇的肥胖高大,随着每一次步伐的前进,身上数十块溢出的肥肉便随之抖动不已。 鼻子是朝天鼻,嘴巴是血盆大口,眼睛眯小细长,仿若两道沟缝一般,庞大的脸庞上五官却十分拥挤的挤在一块,有种说不出的丑陋。 “大掌柜来了……”黄胡子颤声说道。 大掌柜一步一步的靠近,李锦寒目中所看越来越清晰,不知不觉中他的手心里已经是溢出冷汗。他没有料到大掌柜居然是这般的肥胖,本来他功力失去,所学武功中还有些用的便是招式之奇,如今看来这份依仗都要化为乌有了,所有招式在大掌柜的满身肥肉面前都要实效。 李锦寒目光再紧,他注意到大掌柜那细小的眼睛,简直就如同脸庞上开出的两道缝隙,很是难辨,要攻击这种脆弱要害都是万分之难。 李锦寒在紧紧看着大掌柜,大掌柜也在仔细的打量着李锦寒,大掌柜的脸庞上两团肥肉堆积,已经是无法压抑的露出笑容,他忽然一阵哈哈大笑,用尖锐的嗓子说道:“独眼,你说的没错,果然是来了个美人儿……” “哒!”的一声,却是大掌柜浓浓的唾液重重的滴落在地上。 “大掌柜,您老玩完之后,可得让小的们爽下啊……”一个刀疤男子使劲搓了搓手,对大掌柜说道。 大掌柜听到这话却是脸色一沉,扬起如同蒲叶一般的手掌对着刀疤男子的头便是一巴掌扇去。“啊!”的一声惨叫,刀疤男子直接被大掌柜扇得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旁边的墙上。刀疤男子抱着脑袋艰难的爬起来,一脸惊恐的看着大掌柜。 大掌柜狠狠的说道:“疤脸的,你以为美人儿是那黄胡子吗,爷们没开口,你休想舔他一根脚趾头。” 第272章炼狱恶魔 第272章炼狱恶魔 疤脸男子紧捂的脑袋还汩汩的流出鲜血,他点头如同捣蒜一般,畏惧的说道:“是,小的说错话了。” 大掌柜身边还有一人显得比较特别,此人长相一般,脸色却很白,衣衫比之其他人都要干净得多,眉目之间更是隐隐透着一股书卷味道,似乎入狱之前是个书生。 书生看了疤脸男子一眼,冷冷的说道:“疤脸的,大掌柜才宠信你几天,你便以为自己能飞上天了?敢和大掌柜争美人儿,你不想活了吗?” 疤脸男子哭丧着脸,说道:“二当家说得是,小的知道错了。” 二当家冷哼了一声,说道:“下次再敢乱说话试试。” 大掌柜也是哼了一声,不再看疤脸男子,转而将目光投向前面的李锦寒,他细小的眼缝徒然睁大了许多,目光中全是淫邪之色,嘿嘿笑道:“美人儿,爷们来了……” 二当家赔笑着说道:“大掌柜,您老悠着点,美人儿走不了的。” 大掌柜一步一步奔到了李锦寒的面前,低头便向李锦寒的右脚摸去,口中说道:“美人儿,这小脚让爷们来好生摸摸,看看香不香……” 越是到了危险的时候,李锦寒越是显得沉静,多次险境逢生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自乱阵脚。他强忍着右脚被大掌柜抚摸的恶心,强自平复下心中的冲动,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哗!”周围出现了明显的骚动,周围囚徒看到大掌柜这么舒服的模样,哪里还能忍耐得下,纷纷拉下裤袋,掏出下面的家伙,紧紧看着李锦寒清秀的脸,当场便拼命动起来。 “哒!”的一声,大掌柜的唾液再次下落,这一次不偏不倚的直接滴在了李锦寒的裤脚之中。 李锦寒看了眼前大掌柜无比丑陋的脸庞,心中涌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恶心感。他忽然紧紧一咬牙,对着旁边的黄胡子使了一个眼色。 黄胡子看到了李锦寒的眼色,但是他心中对大掌柜畏惧至极,这个时候腿都有些软了,根本难以行动。 大掌柜的手缓缓的向前游动,目标直指李锦寒的后背。李锦寒心中一紧,又连忙给黄胡子使了一个眼色,这个眼色十分的严厉,让黄胡子身体一颤。 大掌柜这时也看到了李锦寒使出的眼色,心中很是惊异,皱了皱眉头,左右看了黄胡子和李锦寒一眼。 黄胡子干脆不再去看大掌柜了,使劲吞咽了一口口水,忽然站起身来,咬了咬牙,看准一个空挡,撒腿就向远处跑去。他奔跑的太过突然,有三人拦住了道路,猝不及防之下都被黄胡子撞得跌倒在地。 “他做什么!” 黄胡子奇怪至极的举动马上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成功引起了混乱,一双双目光纷纷的看向已经突然跑到了拐角处的黄胡子。 大掌柜也是一惊,心中狐疑,心想莫非远处有宝贝不成?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李锦寒一个纵身,已经是站起了身子,他握紧了拳头,集中了全身的力气,对着大掌柜的下面便是狠狠一拳击去。 大掌柜身体其他要害难有把握,李锦寒一番思虑之后,最终还是决定从大掌柜的下面下手,下阴乃是人体极为脆弱之处,一旦外力施加,必将引发剧烈疼痛。 “霍!”李锦寒这一击成功击中,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他这一拳便如同打在棉花中一般,隐隐之中居然还有弹起之力。 他心中大惊,脸色一变。而这个时候大掌柜也已经是猛的回过了头来,李锦寒这一击虽然对他没有什么威胁,但是他也是有些吃痛,眉毛一挑,一只手掌已经是将李锦寒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美人儿,爷们还没开始呢,你就这么想要了吗?”大掌柜嘿嘿一笑,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李锦寒便亲过去,说道:“娘皮真白,让爷们来亲口。” 李锦寒被大掌柜提起那一刻,本来暗道不好,大掌柜一根粗大手臂上全是肥肉,凭他现在的力量哪里能够打得动,而大掌柜这个时候张嘴对他亲过来,却让他心中大喜。 倏忽之间,李锦寒已经是掏出了怀中的瓷瓶,大掌柜的血盆大口转瞬即到,李锦寒根本就来不及拨开瓷瓶的盖子。此时此刻周遭都是大掌柜嘴中的奇臭之味,李锦寒强忍着心中的恶心,紧紧一咬牙,顺势便将手中的瓷瓶对着大掌柜的门牙重重的砸了下去。 “砰!”一声,瓷瓶碎裂之声响起,李锦寒连忙脱手,瓷瓶进入大掌柜嘴巴之中。 白色粉末沾身即可伤人,更何况入嘴入喉。大掌柜忽然一声急剧的惨叫声,随即这股惨叫声也变为嘶哑,显然是喉咙在转瞬间已经受到了重创。他发出呜咽的嘶吼,拼命的向外喷着东西。 李锦寒在将瓷瓶打入大掌柜口中时,就已经为自己的退路做准备了。他的一只脚被大掌柜拉着,无法挣脱,便全力的向一旁侧去,牢牢的抓在大掌柜的后背,避免了被大掌柜的呕吐物给溅射到。在大掌柜惨叫之时,大掌柜的手臂便开始剧烈的抖动,这个时候他当机立断,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重重的击在大掌柜手腕旁的一个穴道上。 不出他的预料,重拳出击之下依然是软绵一片,大掌柜惊人的肥肉如同梦魇一般让人可怕。他并没有成功击中穴道,不过好在这个时候,大掌柜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主动松开了抓住李锦寒身体的手,双手猛力的伸进嘴中,往自己喉咙中掏去。 大掌柜又是一声低沉的嚎叫,他的双手并没有解救自身的安危,刚伸进去,便痛呼的伸出来。一阵疯狂的舞动,他正尝受着这世间最为极致的痛苦。 “啊!” 惨叫声在此起彼伏,却是紧挨着大掌柜的三人已经纷纷被大掌柜嘴中的呕吐之物,虽然只是吸收了一小部分的白色粉末,但是这便足以让他们发狂了。 星星点点的火光已经在腐烂的皮肤上点起,炼狱间中散发着一种恐怖至极的味道。三人疯狂的嘶吼着,手脚痉挛,如同来自地狱中的魔鬼。 第273章李琴大老爷 第273章李琴大老爷 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人群中迅速的传播。其他人亲眼见到了这真正的炼狱场景,他们快速的后退,远远的离开着大掌柜四人。 “快杀了我……杀了我……” 一个人捂住腐烂的胸膛,紧紧的伸出手,向远处的同伴哀求着。 “求求你……杀了我吧……” 另一人也在哀嚎着,他被溅射的部位在脑袋上,本是浓密厚厚的头发转眼之间就烧出一个窟窿,显现出在加剧腐烂着的头皮。 没有人回答他们,远处的人们表达着人性中最为深沉的冷漠。他们惊骇的望过来,没有声息,没有动作。 李锦寒在大掌柜的背后,他目光寒冷,看准着大掌柜摇摆即将倒下的边缘,给出了最后全力一拳。 “轰!”的一声,大掌柜强壮的身躯终于不支,沉重落下。此时他的喉咙已再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剩下手脚还在无力的蹬踏着。在他本是肥肉堆积的脸庞上现在已经是千疮百孔,就如同被数百只毒虫噬咬了一般,极其的恐怖,五孔之中只剩下冒着黑血的窟窿。他的喉咙处更是全部被化掉,能看见白色烂骨。 再一次无力的蹬踏,大掌柜硕大的身躯上再无一丝声息显露。毫无疑问他是死亡了,这个变动给远处的众人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他们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脑袋中一片空白。 李锦寒看了大掌柜一眼,又缓缓扫过其他众人,他在刚才一番动作中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此刻喘息十分的浊重,然而这并不影响他目光中的狠厉。 “他……他杀死了大掌柜!” 许久之后,忽然一声急剧的尖叫声,却是二当家发出来的,他手指颤抖的指着李锦寒,心中的动荡难以平复。 哗然再起,二当家这一句话彻底将众人从震惊中拉得回过神来,相视之间,他们的脸色已俱都惊惧。 “大掌柜……就,就这样死了?”一人颤声说道。 在炼狱间中,大掌柜一直以来都是宛若天神般的存在,他的命令没有人敢于违抗,也从来没有人能给大掌柜半分的威胁,半分都没有,所有试图反抗过大掌柜的人都死了,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便是眼前的李锦寒! 所有人都难以接受大掌柜被人杀死的事实,这在以前看来极为荒诞的事情却在今天让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给办到了! 一双双目光从大掌柜的身上转移过,唰唰的看在李锦寒的身上。 忽然有个声音激动的叫道:“他杀死大掌柜了,我们给大掌柜报仇!” 叫喊的人是独眼,他乃是大掌柜身边的臂膀,因着大掌柜的关系,炼狱间中许多人都不敢得罪他。 独眼这声叫喊之后,后面的黄胡子在一愣之后却开始行动了,他抡起拳头,对着独眼的后脑便是重重一拳下去。 “啊!”独眼一声惨叫,转眼被黄胡子打趴在地上。黄胡子骑在独眼的身上,对着独眼的喉咙便是一阵猛击,直接阻止了独眼的继续叫喊。 在看到了新的希望之后,黄胡子一撇开始的懦弱面貌,回复到作为海盗的剽悍凶狠。他制服了独眼之后,恶狠狠的盯着尚且不知所措的众人,叫嚣道:“大掌柜该杀!你们还没有被玩够吗?还是不是男人!便这般甘心的给大掌柜这畜生虐待吗?” 他忽然握紧了拳头,目光更加的凶狠,他手指着李锦寒,脸对着众人,喝道:“你们可知道李琴是何人?他乃是圣女殿第一高手,区区大掌柜怎能是他对手!你们自己掂量着斤两,比之大掌柜又如何?究竟是想死还是想活!” “嗤……”的一声落下,却是黄胡子手指化刀,再次动作,狠狠的击在了独眼的喉咙之中,独眼根本来不及抵挡,咕噜一声嘶叫,脖子一歪,便彻底丧失了生命。 “胆敢和李琴对抗,便是这种下场!”黄胡子性子本也狠厉,这个时候知道绝对不能马虎,当机立断,杀人立威,震慑全场。 周围众人不乏有人还想救独眼一般,却没想到黄胡子居然做的这么绝。独眼的死让他们内心更加动荡不堪了,目光之中尽是惊惧之色。 就在这个时候,额头尤其流着鲜血的疤脸男站了出来,他本来还想跑过去踢大掌柜的尸体一脚,却终究还是忌惮那种毒药,在尸体前停了下来。他激动的叫嚷道:“大掌柜这杀千刀的!死有余辜!我疤脸的愿跟着李琴大老爷!” 疤脸男子的投诚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动摇,他们仍旧是犹豫不决,呆呆的看了一眼大掌柜的尸体,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李锦寒,难以抉择。 在极短的时间内,疤脸男子已经是奔到了李锦寒的身后,完全是一副坚定追寻的样子。他先前因着受宠于大掌柜,得罪了不少人,自认为以后在这炼狱间内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如今看到李锦寒干翻了大掌柜,马上便认清了形势,毫不犹豫的决定找对一个老大,这样一来便算是他第一个对李锦寒投诚,想着以后有着李锦寒的庇佑,日子自然不会难过了。 黄胡子看了疤脸男子一眼,冷笑了一声,说道:“疤脸的,算你识相。”他对疤脸男子记忆比较深刻,昨晚他被玩弄时,疤脸男子没少折磨他。 那边的二当家深深看了李锦寒一眼,眼珠一转,心中一动,站了出来,对李锦寒做了一揖,说道:“愿奉李琴大老爷为炼狱间之尊。” 二当家的表明立场是最为有分量的一个因素,众人心中都是一震,很少有人再犹豫,都是纷纷喊道:“李琴大老爷!” 在李锦寒成功杀死大掌柜之后,黄胡子便对李锦寒完全的信服了。他看到众人都向李锦寒投诚,心中更是得意,说道:“算你们识相,以后都给老子注意点,李琴大老爷连大掌柜都能杀,想要弄死你们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你们谁有不服的,尽管站出来试试!” 第274章两成功力 第274章两成功力 他也算是比较清楚炼狱间这帮人的心思,都是一些贱种,要是对他们温和一些,他们反而动气歪念头来,而这样强硬威慑,他们就会一个个乖得像个孙子一样。 果不其然,众囚都是连连摆手,说道:“怎敢不服大老爷。” 二当家又走上前几步,向李锦寒行了一礼,说道:“大老爷,以后您就是这炼狱间的主人,小的们都是您的奴才。”他又转过头去,对众囚喝道:“你们都给我老实点,拿出伺候大掌柜的精神来好生伺候大老爷,都听明白了没?” 众囚纷纷应道:“听明白了。” 二当家看到众人这番表现,心中暗自得意。他乃是读书人出身,懂得几分谋略,刚才眼珠一转,也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关键。 他身体孱弱,一直以来都是靠着大掌柜的宠信才获得了二当家的身份,而如今大掌柜一死,炼狱间的形势必将重新洗牌,时间一久,其他人对他先前的身份将再无忌惮,肯定要渐渐的欺负起他这个孱弱书生来。而想要保住地位的唯一办法也是跃然于眼前,那便是趁着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功夫,趁着自己这个二当家的身份还能有两分作用,马上的再依附一个强大的主人。这样一来,他起到了承接的作用,李锦寒会因此信任他,而其他囚徒也会因着李锦寒的关系敬畏他。 “大老爷,弟兄们都等着您的吩咐呢!”二当家哈着腰,对李锦寒说道。 李锦寒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冷冷一笑,也不多话,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只说一句,以后你们谁敢不听话,我便杀了他!” 李锦寒的块头根本就没有大掌柜的恐怖,但是这么冷冷的一句话说出来,却给了众人极大的压力。大掌柜的尸体就在眼前,放佛他们将来对抗的下场也是这般,恐惧在他们心中升起,一时间他们点头都如同捣蒜一般,连连说道:“愿听大老爷的,愿听大老爷的!” 疤脸男子乃是第一个投诚,心中很是得意,他有意向李锦寒表现一番,走前一步,嘿嘿笑道:“大老爷,要不要小的给您挑一个细皮嫩肉的来玩……” 李锦寒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泛起一丝厌恶,回转头来,也不说话,只是寒冷无比的瞪了疤脸男子一眼。 疤脸男子被李锦寒目光中的寒冷所摄,身躯一震,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再不敢说话。 大掌柜和其他三人的尸体最终都被狱卒拿出去处理了,水牢之中死人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他们也无心过问。四人身上被剧毒粉末腐化的那些惨状都被李锦寒用泥土给掩盖了,狱卒自然也没有揭开泥土检查的心思。大掌柜的身形十分特别,他们一眼便能认出来,对于大掌柜的死亡多少有些惊异,不过冷冷看了众位囚犯一眼,也只是冷冷一笑,并不言语。 不可否认,大掌柜的死亡和李锦寒的继任彻底的改善了炼狱间的风貌,至少李锦寒不会像大掌柜那样喜怒无常,动辄打人。不过这并不减弱他们对李锦寒的敬畏,一个能够杀死大掌柜的人,他们是万万兴不起挑衅的念头的。 本是大掌柜霸占着的大房间留给了继任者,李锦寒成为了新的主人。他在炼狱间的统治主要靠黄胡子和二当家两人,二当家先前便管惯了这帮囚徒,很有心得,一切打理的还算有条不紊。黄胡子的作用自然是制衡和监督着二当家了,李锦寒对这帮大掌柜手下的原来人马毕竟还有着一些忌惮。 炼狱间恢复到平静的状态,李锦寒独自在房间中调息身体,努力的化解着身体里的毒性。进展并不缓慢,经过三天的坚持,他已经回复了两成的功力。 月华夫人选人之事李锦寒也已经问过二当家了,二当家直言这事也是快了,不过每年都有新花样,具体的安排还要等待着监长的一纸令下。二当家对于这事情显然也很是留意,他不无羡慕的说着,炼狱间中便有几人在去年被选走,彻底的脱离了炼狱间的苦难生活。至于那几人在月华宫中生活如何,他并不了解,但是在他看来,想必这世间没有比困在水牢之中更可怕的事情了。 “黄胡子,上次交代你的事情都听清楚了吗?”李锦寒看着面前的黄胡子,冷声说道。 黄胡子惶恐的说道:“小的明白了,绝对不会再乱说。” 李锦寒深深看了黄胡子一眼,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 先前黄胡子给他助势的时候曾经高寒他乃是“圣女殿第一高手”,这让他心中很是一紧。他来到半相岛的目的便是为了混进月华夫人身边,以便最后解救原田音,自然是不想让自己和圣女殿牵扯上关系的。虽然说这些囚徒向来无人理会,但是他终究是有些害怕这事情传出去。 为了化解掉这个风险,他曾经叫着黄胡子去掩盖这个事情。具体的办法自然不会是明说,只是在训话中有意无意的提点,纠正着李琴大老爷的真实身份,潜移默化的否认着李锦寒和圣女殿甚至大千岛的关系。 黄胡子赔笑着说道:“大老爷放心,小的不会再说错话了。” “这事也不能全怪你,当初也是情势所导……”李锦寒目光闪现着一股惊异,皱眉说道:“倒是忘记问你了,你为何想着说我是圣女殿第一高手?” 黄胡子有些古怪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当初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将大老爷一行困在通明岛上,后来便见到圣女战舰亲来找寻大老爷,小的便是再愚笨,也知道大老爷身份定然非同一般了……上次情势所迫,是以随便说了一个……” 李锦寒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你倒是有心了。” 黄胡子陪着笑了笑,说道:“大老爷,您叫我去打听的事情,小的也全部问好了。” 李锦寒问道:“他们都怎么说?” 第275章比赛开始 第275章比赛开始 黄胡子沉吟的说道:“他们中有不少都是半相岛本土之人,但是对于月华夫人的情况倒也并不了解多少,都只是说月华夫人治下极严,手腕十分强硬。” 李锦寒沉思着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水牢中的甄选并没有让李锦寒等多久,一天之后,便有狱卒通知着下午开通外围之门,水牢三间一起竞争,进行着第一轮筛选。至于筛选的目的为了什么不会有人去问,水牢中的囚徒都是牢牢惦记着每年的这么一天。唯有这么一个机会才能脱身肮脏的水牢,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牢记。 水牢中一共有三间,分别是普通间、噩梦间还有炼狱间。其中普通间的人数最多,噩梦间其次,炼狱间的人数最少。炼狱间的人数虽少,但是一直以来都是为水牢三间之首,原因无他,其他两间根本没有人是大掌柜的对手。但是如今大掌柜的死讯一传开,三间之间的关系便开始急剧变化了。 所谓外围之门便是牢房通往外围广场的铁门,这铁门在炼狱间的最里面。当下午来临,铁门打开,所有人都显得十分的激动。算起时日来,他们已经有差不多一月的时间没有出外运动了,在这狭小熏臭的牢房中简直是要闷出病来。 “轰隆”一声,铁门被铁链拉着,运动到了最顶端。铁门外是一个十分空旷的广场,面积足足有一百个炼狱间的大小,广场深入地底,四面大多被紧紧的包围,上面却是露天的,能见天空和阳光。 “所有人都给老子出来!”广场中站着另外一个狱卒,他挥舞着手中的皮鞭,拉扯着喉咙对三个方向大喝。 三个牢间的囚犯对狱卒显得十分的顺从,依次的走了出去,没有人发出嬉闹之声,有的只有发自内心的恐惧。 李锦寒并不是第一个走出炼狱间的,他跟在黄胡子和二当家的身后。一进入广场,他便留意着四周的情况,广场旁一共开设了四个门,有三个门是三个牢房的外围之门,另外一扇铁门中可以看见里面的几个人,李锦寒目光锐利,一下子便认出了其中一个,正是参赞。 广场之中有三个隆起的土坡,土坡旁边又分别有一根铁链和细网。三方距离一定,仿若三足鼎立之势。 在炼狱间众囚走出之前,广场中一处已经占满了人,人数在四百左右,看所站的地方,应该是普通间的人,他们看到炼狱间的人,目光中明显的带着一丝畏惧。 不久之后走出的便是噩梦间的人了,走在最前的是一个光头男子,蛇眼鹰鼻,模样很是可怖,他看了一眼炼狱间这边,顿了一顿,脸庞上忽然堆积出一个十分轻蔑的冷笑。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噩梦间的人也全部走了出来,人数大概在两百左右,虽然不及普通间的四百之众,但是气势不啻云泥之别。普通间的众人看起来不过一群待宰的羔羊,而噩梦间则个个仿若恶狼一般。 “都出来了吗?没有出来的就别怪老子无情了!”身材高瘦的狱卒大声喝道,他目光缓缓在众囚身上扫过,对着普通间那边当先问道:“瘸腿刘,你的人呢,到齐了吗?” 普通间最前一人便是瘸腿刘了,他点头哈腰的说道:“禀告卒长大人,都来齐了。” 卒长又看向噩梦间,问道:“光头,你的人呢,可还有藏在房间里的?” 光头讨好的笑了笑,说道:“卒长大人相召,谁还敢猫在房间里,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卒长点了点头,说道:“没有便好。”他转到了炼狱间这边,左右看了一眼,有些不能确定大掌柜的继任者是谁,皱眉问道:“穷读书的,你们老大死了,现在是谁老大?” 炼狱间众人的眼睛都向李锦寒和二当家这边看来,二当家正要回过头来看李锦寒,李锦寒已经是在他背后捅了一捅,二当家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李锦寒的缓缓摇头,当下也是心领神会,对卒长朗声说道:“启禀卒长大人,炼狱间暂时是由小的当家。” “不错嘛,穷读书的……”卒长冷冷的看了二当家一眼,哼了一声,说道:“真看不出来你穷读书的还有几分手段,竟然联合其他人干死了肥胖子,我说的没错吧。” 二当家勉强笑了笑,说道:“卒长大人英明。” 卒长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这帮子杀千刀的,老子也懒得和你们废话。”他回头左右指了指三个隆起的土坡,说道:“这些土坡,你们都看见了吗?还是叫你们挖矿,不过和以前不一样,这一次三间牢房分开来,哪一间挖到的邑钵矿最多,便算胜出。”他顿了一顿,冷笑着说道:“你们也都是眼巴巴的等着每年的这个日子,胜出之后会如何,不用老子再罗嗦吧?” 一双双眼睛都纷纷看向了各自的土坡,目光都很是炽热,闪烁不定。每年的甄选都只有一次机会,又有谁不渴望着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都给老子听明白了没?”卒长叫嚣道,声音更加的严厉。 “听明白了!” 众人并不整齐的回答着,声音中不由自主的都带上了一股激动。 “好,都给我站好位置了!”卒长继续喝道。 众人在他的指示下,来到各自面前的土坡。普通间人数最多,土坡之上覆盖满了人;噩梦间的人数并没有覆盖住土坡,但是也算壮观;以炼狱间的情势最为差,一百左右的人来到土坡之上,显得很是稀疏。 其实本次的竞争规则也十分简单,水牢内的三间牢房挖的邑钵矿最多,那一间牢房内的人就会通过此次的第一轮筛选,有机会见到月华夫人派遣的宫内侍者,就有可能通过筛选,逃离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 随着卒长一声响亮的高喝:“开始!” 三间牢房的众人奋力的挥动着手中派发的工具,敲动脚下的硬土地,此刻普通房的优势瞬间体现无疑,他们有众多的劳动力可以使用,相比之下噩梦间和炼狱间,虽然打架斗殴拉出普通间三条街,但是此刻却无用武之地。 第276章李锦寒的计谋 第276章李锦寒的计谋 普通间的人已经将土坡盖满,挑起的泥土不断在空中飞起。只是些许时间,隆起的山坡便少了厚厚的一层,挖出的邑钵矿通体乌黑并泛起一层淡淡的幽光。按照如此速度下去,噩梦间与炼狱间怕是没有希望了。 普通间的囚犯依旧在努力的挖着矿,他们知道今年这新的规定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福音,仗着人多,他们不出意外挖的邑钵矿肯定是要多于噩梦间和炼狱间的,沉浸在喜悦中的他们,全然不知,危机正在慢慢降临…… 李锦寒并未挥动手中的锄头,他在刚才卒长宣布规矩的时候便看出来了,这个规矩,原来每年不光是为了为月华夫人选人,还能借此机会淘汰一批人,这样狱卒们也乐得清闲,不至于整个水牢,人满为患,管理起来的时候也是种麻烦。他的眼光如电扫过整个场子,冷笑着对黄胡子说道:“等会我们这边和噩梦间的邑钵矿定是不够的,但是大家都不甘心如此失去这个机会,那只能去找剩下的普通间开刀了。” 黄胡子起初还在为这个规矩苦恼着呢,眼看着自己出去无望但是听到李锦寒所言,犹如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明,他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多年在海上当海盗养成的暴虐脾性瞬间暴露无遗,他瞪着猩红的双眼低声说道:“李琴,我们应该怎么做?” 李锦寒从容淡定的对着黄胡子说道:“你且去将二当家的唤来,我来告诉你们怎么做。” 不多时,黄胡子一路小跑的带着二当家来到李锦寒的面前,“李琴大老爷,你喊我有何事么?”此时的二当家满脸的细细汗珠不断的冒出,显然他方才也是花了功夫在挖矿上的,为了能够出去,就是连他这消瘦的读书人也是如此的卖力。 “二当家的,你觉得,我们此刻再如何拼尽全力去挖这邑钵矿,有希望与普通区的人比么?”李锦寒盯着二当家的双眼,缓缓说道。 “回大老爷话,怕是不能相比,但是在此情此景下,也是没办法了,毕竟这是兄弟们能重见天日的唯一出路了呀!”二当家低着头咬着牙说道,他此刻多希望自己是身在普通区的人啊,这样便有更大的机会能出去了。 “不用想了,按照正常的规矩走,我们必输无疑,人少是致命的缺点!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掠夺!”李锦寒的眼中闪过一缕杀机,为了能够离开这里,接触到月华夫人,打破在大千岛的死局,他只能借用这些可怜的人了,用他们来达到自己渴求的目的。 “掠夺?大老爷的意思是……”二当家的眼睛滋溜转了一圈,他瞬间明白了李锦寒的意思,随即又无奈说道“大老爷,虽然我们的人打架搏命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是人也太少了点,又怎能抢得过普通区和噩梦区的人呢!” “二当家的,枉你还读过些年的书,驱虎吞狼,坐收渔翁之利的道理懂么?”李锦寒冷声对着二当家,他用衣脚擦干净了自己的手掌,指着噩梦间的地方接着说道,“如今整个场地分成三块,我们在最右边的地方,噩梦间在中间,普通间在左边。你找两个靠谱的人,越过这个铁链,从中间噩梦间的地方穿过到普通间的地方,假扮成噩梦间的人,袭击普通间的人,然后夺走他们的邑钵矿,再返回噩梦间的地方,混入人群中去,而后情况会发生成怎么样,我想你应该能想到了吧!” 二当家此刻的眼前一亮,脸上渐渐浮起了浓浓的笑意,旋即,他马上忍住了心中的狂喜,拍着李锦寒的马屁说道“大老爷真是诸葛转世,如此妙计实属非我等这庸俗之人能想到,我马上就去找人办这事儿!”说完便要转身离去,显然他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走出这里的样子了。 “且慢!”李锦寒叫住了正要离去的二当家,继续说道“如今时机还太早,距离筛选结束还有大把的时间,我们再等会,等他们手上的邑钵矿够多了再开始,少了并不保险。你先去和我们的人打声招呼,叫他们做做样子便可,节省一些体力,省得到时候他们全成了软脚虾就没战斗力了。” “是!是!是!你瞧我,这般沉不住气,还是大老爷考虑周全。”二当家赔笑着说道。此时他的心中浮起一阵阵侥幸之感,幸得如今炼狱间的换了主人,若是换成原先的大掌柜,怕是根本不会有此等计谋,那么也就也就意味着本次的选人与他们注定无缘了。换做大掌柜的风格,便是听着卒长的宣布的规矩,和另外两间的人一样,老老实实的挖着矿,最后无功而返,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水牢当中,继续生不如死的生活。 “李琴,那么我们现在就这样干等着么?”黄胡子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他总是想找些什么事来做,就如现在不断的在李锦寒的面前不断的疾步走来走去。 “黄胡子,你若是想出去,就得现在养精蓄锐,等会是一场硬仗,你在这走来走去也是无用,干着急罢了。”李锦寒缓缓的对黄胡子说,“如今他们才刚开始挖,体力并未用掉太多,等长时间了,总会有体力不支的时候,那是,便是我们的机会。以逸待劳,坐收渔翁之利!” 第277章驱虎吞狼 第277章驱虎吞狼 时间伴随着囚犯们的铁锹每一下与泥土碰撞之声流逝,普通间此时已有堆有不少邑钵矿,分部在各个地方,看得噩梦间与炼狱间的人一阵眼热,炼狱间的不说,就说噩梦间的人拼了老命也挖不到那么多啊! 李锦寒看着普通间的方向,忽然对着二当家说道,“可以开始了!” 旋即,二当家唤来几个长相不是很出众,外貌身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人,低着头对他们说了几句,几人便在悄悄的离开了炼狱间,潜入噩梦间,消失在人群中。不过盏茶的功夫,阵阵吵闹声从噩梦间和普通间的边间传来,起初并不是很起眼。因为这些囚犯大多是一些性情暴虐,喜怒无常之人,偶尔有争执也是常事。但是此次却不太相同,好像争执就如一颗落入干草堆的火星,越烧越大,从一两人的争执到两方相互帮手,最终在莫名其妙间,升级成了流血的冲突。 这些囚犯将自己手中的铁锹,铲子变成了进攻的武器,没有人再去老老实实挖矿了。普通间的人以为噩梦间的人被逼的没办法了,要抢夺自己的邑钵矿,自然就得自卫了,这可是自己重见天日的希望啊!噩梦区的人看着自己的人被打了,也是忍不下这口恶气,本身自己就已经无望筛选成功了,不如真去尝试一下,尚还有一线生机可寻。想到这,双方的囚犯的双眼都已充满了血丝,下手的时候,自然也是毫不留情。 此刻,李锦寒带着二当家站在土坡的最高处,看着陷入混战的普通区与噩梦区,脸上都不自然的浮起了胜利的微笑,至于黄胡子,早已磨拳擦掌准备好准备进场收割一番。 “大老爷果然神机妙算啊!小的对大老爷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能将这些人玩弄于鼓掌间,足以证明大老爷足智多谋!小的怕是不及您的万分之一,真是惭愧的很!” “行了,你就别拍马屁了,还有正事要办呢!”李锦寒恢复了平时严肃的表情,继续冷声对着二当家说道“我刚看见普通区的老大光头好像倒地了,这个普通区还是人多优势大啊,我们再等会也该出场了。” “是,大老爷!对了大老爷,小的还有一事不理解,可否请大老爷解惑?”二当家低着头,小声的问道。 “何事?”李锦寒转过头看着二当家。 “小的不明白,为何这场地下闹得如此凶,而那些狱卒却若无其事,难道他们可以容忍我等罪犯在此闹事不成么?”二当家依旧保持他那低着头谦卑的动作,在李锦寒的面前,他似乎就没有抬起他的头过。 “呵呵,二当家的,你这问题问的可真是……” “幼稚!”李锦寒不屑的说道,“我等是何人?是罪犯!哪怕就是我们死完了,他们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若是想管他们早就动手了,如今到此刻还未插手制止,分明就是不会管!我想,这也算是他们的目的之一吧!” 二当家听完之后目瞪口呆,但毕竟是长期待在牢狱之中的人精,马上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保持着镇定。此刻在场中混战的普通间与噩梦间的众人,已有不少已躺在地上,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此刻,这场内,宛若一个真正的战场,浮尸遍野。双方此刻加起来的人不过两百,皆是身上多少带有伤痕,精疲力竭之辈,却还在奋力拼杀。只不过比起最初交战的时刻,那个挥舞武器的动作,要慢太多太多,显然,他们已经快要到崩溃的边缘了。在场内尸体的底下,盖着一块块邑钵矿,被鲜血染红。 “行了,二当家的,叫我们的人开始动手吧!”李锦寒看着前方,缓缓说道。 “好!”说罢,二当家一路小跑走开,不多时,整个炼狱间的人集合了起来,直直的穿过了铁链。黄胡子走在最前面,边走边高喊道:“放下武器!反抗者格杀勿论!”起初还有几个杀红眼的人冲向了这只庞大的队伍,只是一个照面便躺下了地,汩汩的鲜血直流,染红了这边坑洼的土地。 都到了这时,噩梦间与普通间剩下的人也都反应过来了,炼狱间的家伙这是来捡便宜的!但是此刻的他们已经无力回天了,两间加起来也不过两百人出头,还是疲惫之师,又怎能和炼狱间的以逸待劳之人打斗呢!这纯属是送命啊!更遑论炼狱间的人又极为善战,皆是穷凶极恶之徒。脑筋转得稍微快一些的家伙,瞬间放下了武器,原地站着,表达自己的臣服之意。 李锦寒依旧坐在炼狱间山坡的最高点看着一切,这所有的发展都如他自己的预估一般,相差无几,最终,他们成了最大的赢家。但是他只是嘴角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一切,还都是只他要做的第一步而已,并不值得骄傲自满。或许放在刚出草原的他,会用自己的绝世武勇带队征服他人,但如今在京城摸爬滚打过的他,却以最简单最省事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不过,如今这个筛选第一步,算是完成了,就等黄胡子他们将邑钵矿搬回来,等卒长宣布结果了。 当夕阳开始下山的时候,卒长与狱卒们才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他们或许也没有想过此次的死亡数会如此之高。亲眼目睹了整场事件的发生,他们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若不是这件事是亲身发生在他们,恐怕狱卒们打死也不会相信,这还是他们平时在牢狱里看到的那些唯唯喏喏的囚犯。刺鼻的血腥味在夕阳的光辉下慢慢的挥发着,卒长表情复杂的扫过了整个一圈活下来的人,他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炼狱间的人,想不到这次竟然是人数最少的他们当了最后的赢家。他曾经在开始前想过普通间会赢,噩梦间会赢,就是没有想过炼狱间会赢。因为,他们的人实在太少了! 但是,不可置信终归只是他自己的感觉,不能破坏整个牢狱的规矩,与月华夫人选人的意志,在众人的见证下,卒长开始宣布了,“本轮筛选,炼狱间胜,晋级下一轮。” 说罢,在这突破上,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李锦寒看着眼前的众人,再次笑了笑。 第278章卒长前来 第278章卒长前来 当夜幕渐渐铺满了整个天空,世间也开始慢慢变得安静起来,但是此刻在这水牢中,却是别有不同,放肆的笑充盈着整个水牢的炼狱间。此刻,众人的心情看得出来很是不错,尽管在牢内没有酒水与女人助兴,但是他们依旧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眼看着有希望脱离这个该死的地方,谁能不兴奋呢! “大老爷,若不是你,我们怕是一辈子都出不去这个地方了!”一贯较为冷静的二当家此刻也难以控制住自己心血的澎湃,潮红的脸就如准备出嫁的大闺女一般。显然此刻的他也是和众人的一样,在这牢内的日子,每天都向往着外面的生活与世界,更遑论原来生活在大掌柜的阴影下,每日更是心惊胆战,度日如年了。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这个只是有希望出去罢了,第一轮筛选就如此难度,怕是后面更为不易,还是保持着警惕心比较好。今日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才获得的胜利,往后还指不定那些狱卒会出些什么难题给咱们。”李锦寒看了一眼二当家的,淡淡的说道。 “李琴大老爷说的是!小的也是心情太过于激动,还未从刚才的喜悦之中走脱出来呢,啧啧啧……话说今日的场景也却是吓人了些,那么多尸体,满地的鲜血,大老爷您是没有看见当时那些狱卒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呀!许是他们,也从未见多这种场面吧!”二当家的越说越激动,也难怪,这水牢中,最多关押的就是一些穷凶极恶的歹徒,许多人都是平常的百姓家庭,一辈子也难得见到如此血腥的场景。 李锦寒却对之不屑一顾,他本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之人,何等大场面没有见过,莫说是几十人几百人的死亡,就是成千上万的战场死尸也是见过的,自然对这种小的场面是不太在意的,更加不会如此失态了。想到这儿,李锦寒想起了自己在草原的红颜知己,不知道她们是否过得好呢,蒙野可汗是否有对她们下手呢?他不禁握紧了自己双拳,为了能够早日的见到自己的红颜知己,他如今只有不断的努力,从新月圣国回去,早日与她们团聚。 “穷读书的!穷读书的在哪?”只见此时几人走进炼狱间,为首的便是当时在第一轮筛选出现的卒长。卒长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不屑的扫了一眼四周狂喜的囚犯,带着一股隐藏的怒气不自觉的说道:“真是一群渣滓,今日死了那么多人,还能如此开心,还弄得老子给他们擦屁股,倒霉催的。” 这些水牢中的囚犯本是有一些记录在案的,平日就算死几个人也是无伤大雅,牢狱之中死亡率确实很高。如今突然死亡了这么多人,哪怕就是卒长也不好对上面交差。偏偏在此时筛选中出事,更是让他措不及防,根本就是无法预料之事,如今也是被弄得焦头烂额。 “卒长大人,我在这呢!”二当家的赶忙起身对着卒长点头哈腰,满脸的笑容如今根本不用勉强挤出来,只需要保持刚才的心情便是最无可挑剔的笑。 “不知卒长大人有何吩咐呢?”二当家看着卒长,一脸不解的问道。 “狗日的东西,这次算你们走运,侥幸过了第一轮的筛选,明日便是第二轮!也是最后一轮,老子告诉你,若是这次过了,便算是你祖上坟头冒青烟了!有机会被选中去接受月华夫人的除恶洗礼,啊,那可是月华夫人啊……老子都还没见过呢!真是他娘的好运气。”卒长一脸嫌弃的看着二当家,说话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嫉妒之意,显然,以他现如今的身份地位,还是接触不到月华夫人的。更何况月华夫人常年深居在月华殿中,除身边的侍者与守卫外,常人想见到她更是难上加难。 “请问卒长大人,这第二轮筛选又是以何种形式呢?”二当家急切的问道,看得出来他是十分的关心明日筛选之事,毕竟这关系着他的未来,若是能早些知道具体是以何种方式筛选,也会有些准备,好应对明日之事。 “哈哈,你想知道么穷读书的?”卒长的脸上瞬间挂上了笑容,挤成一块的面部肌肉仿佛抽筋了一般。 “还请卒长大人透漏一二,小的以及全部弟兄感激不尽!”二当家低声的说道。 “感激?老子要你们感激?哈哈哈!二当家的,我说,就算你知道也是无用,你可知是为何?老子也不怕告诉你,明日筛选是月华殿亲自来使者选你们这些渣滓,为你们出的题目可真是符合你们的特点。哈哈哈,你越想知道,我就越不告诉你,明日到时,你就知道了。老子今晚来就是告诉你们,明日千万不要在使者大人面前耍什么滑头,再有今日之事,怕是你们全部都要人头落地了,还沾老子一身的晦气!我呸!你们这帮子杀千刀的。”说罢,卒长仰起头哈哈大笑转身离去,全然不似刚来时的怒目冷对,似乎看着吃瘪的二当家与众囚犯,有说不尽的舒服。 可怜的二当家与炼狱间的众囚犯,刚激起一些对未来生活的向往,瞬间又被卒长一番奚落与嘲笑击碎。待卒长走后,整个间内鸦雀无声,大家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回想起卒长临走前说过的话,心情都变得沉重了几分。是啊!只是过了第一轮筛选而已,还有那第二轮筛选,还是月华殿亲自来人筛选,往年可从未有过啊,想必难度也会难上许多。往年也就是几人过了罢了,今年怕是通过的几率更是低到可怕!一时间,整个牢内剩下的只有大家沉重呼吸声…… 李锦寒看着渐渐远去的卒长,琢磨着他刚说过的话,脑子在飞速的运转着,他可不是这牢内普通的囚犯,其实整个水牢对他来说,想要出去只是需要花点功夫的事情,还是为了接触到月华夫人才甘愿如此受苦罢了。想到明日的筛选,他是必要被点中的,只是手段的使用方法有所不同,今日是三间牢狱同时竞争,到明日,定是同牢内的囚犯相互竞争,届时,便没有什么情谊可言了。对他们这些囚犯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自由更加难得可贵的东西了。 第279章阳谋 第279章阳谋 李锦寒在一大早便醒来了,在这水牢中,也是太过于阴凉了,脚下的水始终保持着刺骨的冷意。李锦寒看着睡在较远处的众囚犯,昨日卒长的话给他们这些人敲响了一声警钟。李锦寒看见了不远处的二当家,蜷缩在床上,不知道此刻的他是心冷还是身体冷。 不多时,便有狱卒前来,叫醒了睡着的众人,带着众人来到了昨日第一轮筛选的场地上,昨日隔开场地的铁链早已不知道被收到了何处,取而代之的是三个土坡上出现的三个高台,上面分别放者三个银白色的物体。只不过还是清晨,雾还有些大,饶是李锦寒如何之好的眼力也看不清那究竟是何物。昨日地上的尸体早已是不见,但是发黑的土地可以证明昨日这里发生了一场惨烈的竞争。 此时,卒长慢慢跟着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短发男子走了过来,只见其衣袍上绣有金丝的半月图案,身材魁梧,面庞刚毅,犹如一块无法撬动动的岩石般。一行人靠近了众囚犯,卒长这是赶忙对着二当家喝到“这是使者大人!还不快快下跪行礼。” 正当众人要下跪行礼之时,只见使者举起手来示意不用如此,旋即马上说道,“我名为月十,今日奉月华夫人之命,代她来行使她的意志,赐予你等救赎。如今,自我救赎的机会就在你们的眼前,就看你们是否能好好抓住了。”此人说话如同惊雷一般响亮,在李锦寒的映像中,也许只有那些草原上的狄人能与他较之高下了。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本轮的筛选很简单,但是名额也很少,只有三个!你们看见三个土坡上的高台了么,等会,你们只需要登上那三个高台中的其中之一,就能拿到上面的东西,到我的面前。届时,就算你们通过了考核,我在最后一个门内等你们,当然,在这其中,我会给你们施加一些小小的阻碍,当做是对你们的考验。”月十在几句简短的语言当中说完了整个筛选的规则。此刻李锦寒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要如何去取得高台上的东西带到月十的面前去。 这三个土坡并不是很大,距离也很短,所以当有人抢到了三个器物中任何一个,都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大家集火的对象,所以需要一定的机会与武勇才行。还有那个月十所说的小小阻碍,想必应该不会是什么容易应对之事。 这时,通往这个广场的四个门,其中炼狱间的门与水牢狱卒所用之门皆已打开,但就是在不经意间,剩下两个通往普通间和噩梦间的门也缓缓的打开了,缓缓有人走了出来,李锦寒看见了他们手中皆拿有明晃晃的刀子,顿时李锦寒感觉大事不妙了。 看到此景的二当家脸色都吓得发白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他知道,以昨日的情形看,普通间与噩梦间的人们都恨不得将他们炼狱间的人碎尸万段,这种仇恨,根本就是难以消除,在此刻他们筛选的时候,突然间都手持着武器闯入场地。这怕是使者的有意为之,这时再蠢再笨的人也知道,情况不容乐观了。尽管如此,二当家还是硬着头皮小声询问道“使者大人,这是何意?” 月十突然微笑着说道:“都说了给你们增加一些小难度,这些人就是你们难度,我和他们说,若是他们也能拿着这些器物来到我的身边,我也会带着他们前往月华殿,请月华夫人赐予他们救赎。” 说罢,月十带着低着头走路的卒长,渐渐的消失在众囚犯的眼中。此刻,李锦寒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杀机,他感受到了这个月十对他们的恨意,比卒长更浓,所以甚为不解。按理来说都是第一次见面,也不应该会如此啊!再说这个规矩,明摆着先要赤手空拳的炼狱间囚犯先与另外两间之人相互拼杀,而后在进行自相残杀,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啊!但是偏偏众人却无法拒绝与反驳。 此刻,走出大门的普通间囚犯和噩梦间囚犯已有不少走了出来,大雾天气虽说看不是很清楚,但是亮闪闪的刀光却不是好看的玩具。但是,为了能够走出这里,炼狱间的囚犯们只能拼命而为了,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要去试一试。李锦寒此时在二当家等人的眼中看出了疯狂之色,生的机会就在前方,也只能去搏命了。他走到二当家的身边说道:“如今最好之计,便是你我各带一队人前去迎战他们,若是等他们两间的人全部到齐了,怕是会对我们不利,毕竟人数上确实劣势太大,届时他们对我们展开包围之势,怕是再武勇的人都发挥不出来。我们各带一队人将他们堵在口子中,地方狭小,不易发挥人多的优势,我们胜算较大。” 二当家听完李锦寒之言眼前一亮,这李琴大老爷却真是他命中的贵人啊!昨日有驱虎吞狼之计,今日还能在如此短时内想到这等好法子,确实厉害。想到这儿,二当家毫不犹豫对着炼狱间众人喊道:“弟兄们,如今我等还需搏命才有一线生机,咱们要分成两队前去拦截另外两间的杂碎,我们各自分成两组,由我和李琴大老爷分别带队,快决定吧,准备跟哪边!” 在此危机关头,众囚犯也是不再犹豫,迅速分成了两组,立马奔向了两边的口子。不多时,李锦寒来到了噩梦间的门前,他看到了双眼猩红的囚犯们,手持着明晃晃刀子,快步向他们走来,他一马当先,当一把刀劈向李锦寒身上时,一个躲身,反手将其擒下,夺过其手上的刀子,直接了当的将尖刀插入敌人的腹部,再拔出,带起一滩滩鲜血,撒落在地上。身后的炼狱间众人看着如此身手高超的李琴大老爷率先杀敌,也被激起了胸间的一腔热血,都不自觉怒吼着争相冲向敌人…… 第280章激战 第280章激战 一如昨日的旧景,今日的牢狱中打杀声,怒吼声,悲嚎声更是传遍了整片场地。李锦寒带队冲向噩梦间的囚犯,凭借着个人的高强武艺与带动的众位炼狱间囚徒,只是盏茶功夫,就将冲出的敌人硬生生的压制到了出来的通道中,剩下未逃向通道的敌人,便成了尖刀下的亡魂,与众人肩负的荣耀。 而在二当家这边,一切却是不如意,尽管他这儿带有更多数的炼狱间囚犯,但是无一位如同李锦寒般绝世武勇的领袖,所以对战斗力更低的普通间囚犯反而不能完全的压制,如今只是在维持着一个僵局,双方都在不断消耗自身的人命。本身普通间囚犯的有着手中的尖刀,而且人数会比二当家的人多,但是无奈更多人还在通道中堵着,每当前面有一个人死亡,后面的人才能顺利的通过出来。二当家毕竟在炼狱间混迹多年,一身的实战能力也不是吃素的,尽管身体瘦弱,但是他立马看出交战双方的优势和劣势,随即便下令告诉众人优先夺得普通间囚犯手中的尖刀,毕竟以常人来说,刀的杀伤力与拳头的杀伤力还是不在一个量级上的。 场内的战斗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进入了白热化,李锦寒此刻已是血染全身,就强如他,也是身上挂有些伤口,索性这些伤口只是皮肉之伤,无关性命大事。但是剩下的炼狱间囚犯便没有如此好的情况了。李锦寒带出发时大概带有三十人左右,如今一眼看下来,却是已不足十人,如此大的伤亡率换来的是对噩梦间囚犯的毁灭性打击。要知起初噩梦间有八十余人,是炼狱间的两倍有余,而且手中还持有尖刀,虽说地形限制了他们人数的优势发挥,但是那是活生生的人啊,仅在不足一顿饭的时间只剩下了二十人。六十余条的人命,就在草草间,躺在了地上,从此世间再无此人。 其实毫不夸张的说,噩梦间死亡的六十人,有二十余人便是李锦寒一人砍翻的,他一骑当先的冲在最前方,对面的人大多都站位较近,李锦寒一凭着自己手中的一把刀,很容易就能砍刀对面之人,再借用着灵活矫健的步伐,躲避来自其他方位的伤害。如此战斗的状态,已如若陷入疯魔之境,大有一刀在手谁敢留之气势!他手中的刀刃却是早已砍得发卷了,也无最初的锋利之态,但是就是如此一把钝刀,在他的手中,将对面之人吓得不敢靠近李锦寒三尺的距离。 李锦寒看出对面噩梦间众人如今心态已然崩溃,心生胆颤之念,便一鼓作气,提刀冲向对方众人,吓得对面众人早已不知道该如何反抗,拔腿就跑,更有甚者直接将刀具直接扔在地上,跪下地求饶,乞求李锦寒放其一条生路,但是李锦寒也并非心慈手软之辈,他深知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最终能够活下来的人肯定不是他的敌人,就当他准备动手砍下此人头颅之时,忽然心生一计,心念道:“如今我们虽然这边快要获得胜利了,但是二当家那边许是要败退了,终究还是因为人太少了,我何不在此时放这些人一条生路,让他们为我战斗,如此一来,多少能弥补一些人数上的劣势。” 想到此,李锦寒高喊道:“噩梦间的囚犯听着,若是你们此刻放下手中的武器,与我们共同抵抗普通间的杂碎,我可以饶你们一条生路,倘若是继续反抗,便是要成为我刀下的亡魂!”如此紧急之时,李锦寒也不便说太多话去劝动剩下的噩梦间囚犯,只能以暴力的方式施加压力给剩余抵抗之人,化其之力为己所用。 果然,此言一出,剩余的二十人中有一半立马扔下了手中的尖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剩下之人左摇右晃着脑袋相互看了看,很默契的不约而同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跪下接受李锦寒扫视的目光。噩梦间剩余囚犯的默契之举,让李锦寒都感觉有些吃惊,看来这些人还是真被自己所吓怕了,一听到自己接受投降后便不用怎么思考就选择了投降。 此时李锦寒也管不了太多,继续喊道:“都起来吧,捡起你们刚才扔下的尖刀,给我去砍炼狱间的家伙!”在李锦寒如电般的目光下,噩梦间的囚犯们立马捡起了刀,疾步走向了普通间的方向,李锦寒带着剩下几个最初炼狱间的囚犯,走在了队伍的最后方。 这时一位浑身如同在红色染缸中刚出来的囚犯对着李锦寒说道:“李琴大老爷!这些人要是表面降服于您,若是等会一交战便倒戈便该如何是好?”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黄胡子,只是如今他那黄色的胡子上沾满了鲜血,早已染的黑红黑红。他深知自己性命如今已经与李锦寒的利益缠绵在了一起,倘若他们此战能胜,必是大老爷有奉先再世之能。所以当李锦寒决定收编噩梦间囚犯时,他也慢慢平静下了自己澎湃的热血,抓紧时间调整自己的呼吸,保持一个让身体暂时休息的状态。也开始思考大老爷此举的寓意何为,在他看来,但凡是李琴大老爷做的事情,皆是有道理的。只是如今的情况也不禁让他担心,若是刚才他所言之事真的发生,大老爷该如何应对! “黄胡子,若是他们敢倒戈与我们短兵相接,那就休怪我手中之刀无情了!只是我们如今实在是人手短缺,若不是如此,我又怎么会接受他们的投降呢?我还不是希望跟着我们出来的弟兄们少点伤亡么!就让这些人去当炮灰吧,有一线的生机,他们总会思考的。”李锦寒坚定的看着黄胡子,缓缓说道。 “大老爷,为何说他们一线生机呢?”黄胡子很是不解的问道。 “蠢货!如今的他们又怎会不知道自己倒戈会得到什么,会失去什么?他们的倒戈会导致自己最后的一线生机丧失,为我们与普通间囚犯拼杀或许还能在战斗中活下来,但是倒戈后的他们却是要接受我们坚决的屠杀,你说他们会选择哪个呢?”李锦寒说罢便快步跟上队伍,向普通间地盘走去。 第281章名为锦寒 第281章名为锦寒 当李锦寒等人赶到普通间地盘之时,此处的情况已十分危急,二当家带来七十余人如今也只剩下如今二十几人而已,就连二当家自己,也是满身的伤痕,在这种混战中,他一书生模样的身材实在太过于渺小,他原先自己本身就以自己的机智立足于炼狱间,但是现在却是并无大用。 若是李锦寒等人再晚些过来,怕是二当家的人会全部命丧于此处,随着李锦寒等人的加入,让二当家等人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如今之际,便是稍有放弃之意,便会死在对手手上,到了当今这一步,谁都不想躺下,为了活下去,见到外面的世界,众人都在咬紧牙关只为求生。 “二当家,坚持住!”李锦寒怒目对着被团团包围着的二当家等人喊道,他其实待在水牢的这几天,渐渐发现此人却是不坏,虽然牢内起初的作风风气不是很好,但是二当家在某些方面还是值得让人肯定的。更遑论其做人圆滑,为人处世老道,让李锦寒渐渐升起好感,还有一方面李锦寒想带着二当家一同前往月华殿,作为到时做事的下手,毕竟许多事情不可能自己亲力亲为的。 本身在队伍最后端的李锦寒几个踱步来到了最前端,旋即便与普通间的人短兵相接,这普通间的囚犯,多是一些罪名不是很重的小罪犯,对于打斗之事或许欺负一下普通人还行,但是遇上李锦寒这种沙场老将,却是不够看。李锦寒一刀下去便是一条命,刀刀砍在人的关键之处,如同砍瓜切菜般。尽管此时普通间还有不少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在李锦寒的手中走过一招。 “这个罪犯,姓甚名谁?什么来历?好生的厉害啊!想不到这种牢狱中还有如此能打之人,简直是不可思议啊!”月华殿的来使月十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李锦寒的赞叹,他的双目中放出精光,盯着李锦寒的一举一动,仿佛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帮。 “如此武勇之人,想必月华夫人定会喜欢他,那么作为介绍人的我,自然也就少不了好处”月十心中所想,李锦寒作为一颗砂砾中的金子,在闪闪发光,作为发现金子的人,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回使者大人的话,此人名为锦寒,乃是屯山区人士,前几日因将邻里打伤二十余人,被丰泽卫长亲自转入水牢看押,现如今是水牢内炼狱间的囚犯。”卒长虽然也震惊李锦寒的善战,但是却没有表露在脸上,只是站在月十的身边唯唯诺诺的回答到。 “锦寒……那这么说,他是前几日才关押进来的喽?还是丰泽那婆娘亲自关押进来的。”月十的脸上浮现一种不太相信的表情,但是旋即再次问道:“等等……你刚才是说,他一个人打伤了二十几人?是啦,这等心狠手辣,又武艺高绝之人也算是正常。” “这等人才,我定要将其推荐给月华夫人,日后要是其爬的越高兴许还能拉我一把,让我的位置再往上挪一挪。”月十的眼中放出的精光仿佛越来越亮,他似乎看见了自己升职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他开始庆幸幸好这次来水牢选人的是自己。起初还是不乐意的,但是如今却是完全不一样了,这个叫锦寒的小子是一个人才,这种英武神韵之人,让自己碰见了再介绍给夫人,真是皆大欢喜啊! “卒长,等会筛选完了以后,此人无论如何我都要带走,还请你多担待些!”月十笑着对着身边卒长说道。 “大人您尽管带走,能为大人解忧实在是小官之幸,大人这边歇息会,这场筛选似乎离要结束还有点距离。”卒长很小心的说着自己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同时也在感慨李锦寒的运气真好,如此不要再筛选便能直接接受月华夫人的除恶洗礼,这得是多大的幸运啊,他可是连月华人的面都没有见到过啊! “也好,那我便先行休息一会,卒长大人还请注意些,切莫让这小子不知不觉就被砍死掉了。”月十临走前对着卒长提醒了一番,一句话就不得不让卒长认真去对待,赶忙派遣了两位狱卒前去看住李锦寒,至于其他人的是死是活,便不用再在意了。 话说场内,李锦寒依旧在努力拼杀着,他带的队伍成功与二当家的队伍会师成功,但是遗憾的是,两人的队伍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几人了,而普通间的囚犯们还有七八十余人将他们包围住。当李锦寒走到二当家的面前,才惊奇的发现,原来,二当家在此时,已经失去了左手的手臂,但是二当家并没有放弃,依旧右手握着尖刀在奋勇杀敌。 普通间之人看着两人的成功会师,感觉很是不开心,感觉要吃掉这只很是困难,更别说对方还有李锦寒这种战斗力超高的猛人。突然这时,让众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李锦寒带来的噩梦间人中,有部分人选择了叛变,拿出尖刀刺向了刚才还共同浴血奋战的同伴。当李锦寒看到这一幕时怒火中烧,想不到,竟然还有人做出如此之事。他奋起拿刀狠狠的朝着一个刚刚叛变的人丢去,只见一道银光在众人眼前飘过,“咻!”的一声,尖刀刺穿了这叛徒的胸膛,狠狠的扎在其肉中,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流着。李锦寒却是还未正眼去看一眼被刺伤即将死亡的叛徒,旋即便从其体内拔出插入的尖刀。瞬间,这叛徒的鲜血飞溅而出,撒了李锦寒一身,但是他却不为所动,持刀不断挥砍着身边的敌人。 随着叛徒的叛变,炼狱间的队伍由只有三十几人变为二十几人,普通间的队伍更是壮大了几分,重要的是在叛徒叛变的过程中,还击杀了不少身边的队友,如今,就算李锦寒身边可战之人,也不过十五六七,面对数倍的敌人,李锦寒的热血不断的在全身的沸腾,他知道,如今,若是不开杀戒,怕是真走不出去这儿了,一味的怕是无用的,为今之计,只有战! 第282章激战时刻 第282章激战时刻 李锦寒手握尖刀,刀尖上不断的滴着鲜血,只是几个呼吸间,他便砍翻了身边三尺以内的所有敌人,以至于后来之人皆不敢靠近过来,只能与另外的人搏杀,并不敢去招惹李锦寒。 李锦寒一身血衣紧紧贴在身上,浑身散发着令人胆颤的血腥之气,他的双眼如同死神的凝视一般,吓得敌人不敢再前进一步。 近日的天气偏向热温,但是如此,在温热的风刮来时,所有人都感受了真真的寒意,那不是身体的寒冷,是心中的惧怕,哪怕是李锦寒的队友们,也是不例外。 在高台上的卒长与正要离去月十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被吓住了,真的是被恐惧的阴影所笼罩了。如此绝世凶悍的杀星,真的是见所未见,怕是只有在书中才会出现这样的剧情吧。 “这……这真的是人么?总共离他进场不过短短数十呼吸,他的身边便已经无活口了,真是太恐怖了!”月十震惊的说到。 “老子……小官掌管水牢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凶悍冷血之人,哪怕是最可怕的杀手,也无如此。刚才他杀人时的那种眼神,怕是并未将面前的敌人当做人,倒像是砍花花草草般,平淡,习以为常。”卒长被李锦寒杀人时的冷漠惊得差点暴露出平时的模样,还好反应够快,瞬间改了口。 此时当事人的李锦寒对于其他人态度却是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此刻油然生出一种豪情万丈之感,大有一刀在手天下我有的雄心。 “还有谁!要出来与我一战!”李锦寒大声喝道。 此话一出,随着李锦寒向前迈过一步,导致敌人集体默契的向后退了一步。 正在这个时候,普通间的囚犯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兄弟们!我们不要怕,这小子就一个人,我们还有这么多人,怕他作甚!” 此语一出,顿时将沉浸在恐惧中众人惊醒。对啊!对面再厉害也就是一个人厉害,至于身边的炼狱间的人,也不过十数人而已,己方还有六七十人,怕他作甚?若是传出去,也是会被他人笑掉了大牙,一辈子当做笑柄吧。 双方在短暂的时间内调整好了站位,都挑了对自己有利的地形,分开在两座小山包上。 “既然不怕,你就死吧!”李锦寒冷冷的抬起头,用一种肉眼无法锁定的速度,将自己手中的尖刀甩了出去,直接命中在普通间一人身上。 “啊!”随着一人的惨叫,大家不约而同望了过去,只见那人的胸口插着一把满是鲜血的尖刀,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倒下,在临死前做的最后一个动作,正在伸出一只手,抓向身边的同伴,似乎在乞求着什么。 大家知道,他想要喊“救命!”二字,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有趣的一幕发生了,看到前面李锦寒飞刀夺人命,还如此精准,普通间许多人都吓人大小便失禁,他们无法想象,这是人间的水牢。此刻的水牢,怕是称之为地狱也不为过。而那李锦寒,在他们的眼中便是地狱的恶魔,在慢慢的收割着他们每一条鲜活的生命。 看到此,没人去嘲笑那些大小便失禁的人了,也没有这个心情去嘲笑了,普通间的人此时全都脑子一片空白,而另外的狱卒只是也是心中五味杂陈,此刻罪犯,这区区水牢,真的困得住他么?若是硬拼,怕是全部狱卒加起来也不够他一个砍。这变态的速度,残忍的手段,以及那颗冷血的心,这真的是人么? “那么现在,还有人出来一战么?”李锦寒淡淡的说到,仿佛刚才那些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并没有多少值得炫耀的。 此时的风越发的大了,吹起了满地的沙土,一时间整个场地显得模糊了起来。 李锦寒的血衣在大风中迅速干了,被风吹的咧咧作响,突然间,他捡起地下的一把刀,对着身后的炼狱间众人喊道,“兄弟们,跟我上,杀完他们,我们便能出去了!”说罢,提着刀,便直接冲向对面的敌人。 猛然间,炼狱间的众人被惊醒了,他们才反应过来,此刻还在生死一线的战场上,自己如今无法出去,即便没死也和死了差不多,况且还有如此绝世无敌的李琴大老爷在前面冲锋陷阵,看那神武的姿态,跟着他有出不去的道理么? 大家也被李锦寒激起了心中最后一把斗志的火焰,那是活着与死亡的火焰。此举成功,便是生,失败,便是死,断无第三种可能。 一时间,炼狱间这边的士气大涨! 在炼狱间的囚犯冲锋的时候,普通间的囚犯大多还是处于犯懵的状态,实属李锦寒刚刚的击杀太过于夸张,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如此重的一把长刀,能够直接命中人的心脏,偏偏此人还是刚才反驳挑事之人,这也太恐怖了。 这还是人么?普通间的众人不约而同生出如此想法。 只是在他们犹豫间,李锦寒已经带队冲锋至面前,站在前方的人看见李锦寒的出现,拔腿就跑,丝毫不犹豫,大家开始争相的向后跑,以至于李锦寒到时已经看不见人,再加上风越来越大,卷起的沙土导致视线变得不好,所以李锦寒停下了脚步。 渐渐的,他还是慢慢冷静了下来,此刻他发现之前自己可能都还太过于压抑了,以致于此时在战场上如此大开杀戒。名为求生,其实不过是心情另外的一种发泄吧。想到此,他自己不禁的摇了摇头,闻了闻自己那充满血腥味的衣衫,嘲笑下了自己如今太过于血腥,要是被家里的那些女人看见了,怕是要将自己的身子洗个三天三夜才肯让自己上床睡觉。 当冷静下来的李锦寒意识到,这场争斗大家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其实三个土包上银白色的器物才是关键,之前因为自己未开杀戒,导致大家都认为炼狱间好欺负,想先去歼灭炼狱间的人么,如今情况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怕是不用再杀人都能走出去了吧。 第283章月华无双 第283章月华无双 反应过来的李锦寒旋即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弟兄们,都冷静下来吧,现如今敌人再无战斗之意,但是忍有五六十人,不可小视,如今他们只是被我暂时的恐吓住了,我等还是需要前往三个高地上拿到器物才是关键。”李锦寒慢慢说道。 “但是这就意味着,我们将会成为敌人,所以我要拿走一个器物,你们有意见么?”李锦寒对着炼狱间众人说道。 “当然无意见,小的们这条命都是大老爷保下来的,若是无大老爷,怕是我们此刻只能在地下见面了。”说话者是二当家的,他在之前连番的混战中勉强的活了下来,这倒是让李锦寒一惊,也不由得欣慰了起来。 这时,二当家的突然走到李锦寒的面前,众人以为他会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单膝跪下,低下头对着李锦寒说道:“大老爷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小的贱命一条,从今往后愿为大老爷誓死效命,还望大老爷肯许。” 紧接着炼狱间剩下的十余人都不约而同的跪下,大声的喊道:“愿为大老爷誓死效命!”在此刻,他们是真真切切的佩服李锦寒的神武无双,与杀伐果断,为他个人的魅力而臣服。 一时间,十几人的呐喊声仿佛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感觉,响彻了整个场地。吓得本如惊弓之鸟的普通间众人更是以为炼狱间的人杀了过来,都争相着逃跑,散散落落,溃不成军。倘若是之前,大伙聚在一块尚且还能与疲惫的炼狱间众人接战,现在更无一战之心,就更莫说逃出此地之意,他们如今想着活着,哪怕是在牢狱中呆一辈子也好。 李锦寒看着跪下的众人,心中的热血又止不住的翻滚了起来,他的心中也开始不断的盘算,自他们开始对着自己宣誓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将众人要带出此地,自己在新月圣国无任何的根基,这些从鲜血中站起来的凶徒便是他很好的武器。 “兄弟们先起来,如今你们对我效命,我也自得对你们负责,这件事我们得好好的盘算一下,毕竟出去的名额只有三个,但是你们放心,待我出去后,定会很快的将你们剩下之人带出去,你们看如何?”李锦寒认真的说到。 众人起身后看着李锦寒,他们知道此次出去的名额是有限的,所以更多的人是需要等待的,但是他们都相信李锦寒的话,知道大老爷一定会带他们走出这里。 “二当家的,你选一个机灵点的弟兄,此次跟着我出去,另外的弟兄们就受点委屈,且在这水牢中暂时受着这牢狱,待有机会我便带你们出去,你们看如何?” “谨遵老大爷之令。”二当家的回答道。 “好,先随我去取那银色器物吧,等会普通间的人反应过来了,先取走了,便得不偿失了。” 说罢,李锦寒转身,率先离去。 …… “月十大人,他们来了,都是炼狱间的人!”卒长轻声的对着月十说道。 只见李锦寒带着二当家的和另外一名炼狱间的人走了过来,李锦寒的步子很轻,但是看出来很稳,这是一种习武之人的细节,相比之下二当家的经过刚才的连番混战,如今也是脱力的很,如今每走一步都感觉不到任何的知觉。 只是眨眼间,李锦寒三人便来到了月十的面前,与之前见过之时的月十不太相同的是,此时的他显然没有那种心高气傲的感觉,有的只是对李锦寒的恐惧之意,他心中盘算的,若是方才自己进入那如同人间地狱一般的战场中时,怕是能活下的几率不过十之一二。 要知自己是从小习武练得一身好身材,长得如此魁梧高大,但是在李锦寒这有些瘦弱的身材面前,怕是走不过一两招就得败北。他不如刚才的那群罪犯,他知道李锦寒的每一招都会击向敌人最致命的弱点,就如一只雪地的恶狼,这得杀过多少人才能练就如此的本领啊。 自己没有什么实战的经验,与这种战场凶神级别的人物交手,怕是马上就人头落地。索性此时自己代表的是月华夫人,而此人也是将在月华夫人手下办事之人,与自己系数同僚,应该不会对自己动手。 “厉害!真的厉害!”月十哈哈大笑道,对着李锦寒就是竖起大拇指一顿拍马屁,“小兄弟如此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武艺,怕是整个新月圣国乃至那大唐,也是无你这等人物啊!哈哈哈哈……” “此次能够见识到你这般人物,也是此生无悔啊!”月十笑着对李锦寒说道,旋即又马上变脸,对着卒长说道:“卒长!小兄弟来了,你还不快上座,这等英雄人物人家稀世的很,在你这水牢中苦闷了如此久,还不得好生伺候着?你还在发什么呆啊!”月十恼怒的对着卒长说道。 一脸懵像的卒长赶忙叫人去端来一张梨木大凳,请李锦寒坐了上去,随即二当家与另外的炼狱间之人却无如此待遇,便站在了锦寒的身后。“月十大人,此次筛选,我等是否已经算是通过了呢?” “当然!您当然算通过了,若是您都不算通过,那么下面这些废物又算些什么呢?”月十笑眯眯的对着李锦寒说道,“您若是不介意,我们这就出去,这等水牢有什么资格关住您这样的人物,带您前去月华殿,等待月华夫人的洗礼,你看如何呢?”月十小心的问道,他怕李锦寒还有什么未了结的事在这牢狱中。 “已是无事了,我们这就便可以出去了。”李锦寒淡淡的说道,他此刻已经完成了自己准备已久的事,终于可以见到月华夫人,控制他展开自己的计划,虽然心情比较激动,但是此刻面部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水牢之行,是整个计划的关键所在,也是拯救原田音的重要之行,如今已经如愿以偿,接下来便是控制月华夫人了。想到此,李锦寒默默的喝了一口眼前的茶水,沉默不语。 新月圣国自建国以来拥有四大岛,无数小岛,其中四大岛以大千岛为首,掌握在圣母的手中,第二大岛半相岛却在圣母原奴仆月华手中,也就是如今的月华夫人。 新生圣国,半相岛,月华殿。 月华殿伫立在整个半相岛最中心的位置,四周有围墙环绕,守卫站岗巡逻,嫣然一副城中之城的样子。与外间热闹有所不同,走进月华殿的城墙之内后,喧嚣声与嘲哳之声皆阻隔在了围墙之外。 如此情景倒是有些像圣宫中的样子,一样的庄严肃穆,但其中又透着一些清冷之意,就如高高挂在天空那清冷的皎月般。 进殿的道路两旁种满了樱花树,正值樱花飘落时,飞舞在空中的花瓣如舞动的仙女,在对着行人招手一般。 李锦寒从未见过如此细腻的美景,与草原的壮阔,京城的威严不同,这是透进骨子里的一种温柔美,让人不禁的忍不住多看两眼。 “小兄弟怕是没有见过如此美的樱花雨吧?”月十笑眯眯的小心问道。 “还真的从未见过。”李锦寒没有看月十,只是脚下的步伐不禁的停了下来,双眼凝视着美丽的花雨,随即忍不住赞叹道:“妙哉!” “小兄弟未见过实属正常,这殿内的樱花树皆是夫人精挑细选的品种,然后她亲自带人手植下来的,可谓是细心呵护,你说能不美丽?”当月十说起月华夫人时,止不住对其的赞叹之意,可见月华夫人在其心中地位之高。 “哦?月华夫人亲自手植的?”李锦寒反问道。 “那是自然,说起此事还与你们有些渊源呢!你们竟然不知道么?”月十此刻仿佛一个知道天大秘密的孩子,在炫耀着他的厉害,等着别人的赞扬。 “大人可否告知一二?我等初来乍到,要说打打杀杀那是家常便饭,若说是这等内幕却是了解的不多。”李锦寒想要先了解一些这殿内的秘史,好从中找出月华夫人可以突破的口子。 “既然如此,那我便给小兄弟解惑一下。”月十的脸上是习惯性的微笑,但是李锦寒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洋洋的得意之色。 “这件事,还是得从月华夫人来入主月华殿,掌控整个半相岛说起。在五年前,此地的掌控者还并非是月华夫人,据说当时她还在圣宫当中伺候圣母,具体因为何事来接管半相岛我却是不知道的。”月十缓缓的说到,边说着边带着李锦寒等三人向一个偏殿走去。 “且说月华夫人来到半相岛以后,因为四大岛各岛实行的政策都是不相同,与大千岛上的严厉苛政有所不同,月华夫人很爱她的子民,对下收的赋税、劳役更是四大岛中最低的,所以民众们都爱戴她,更又除恶洗礼这等教化人的这等好事,给予你们这些囚犯新生。”月十的眼中闪烁着精光,说起月华夫人时,自己都忘记了平时说话该注意的地方,以至于还忘记了他的身边站着一位绝世的凶神。 第284章直接动手 第284章直接动手 “每年月华夫人进行一次除恶洗礼,她都会在当天手植相同人数的樱花树在月华正殿前,好似是留作纪念。你看,那边十五株樱花树,如今一算来,今年便是第六年了,”月十说道此时已经慢慢走了神,看来月华夫人在其的心中地位真的很高。 这时二当家的忍不住说了一句,“为何这些事情我等却是不知?”。 月十轻蔑的对二当家笑了笑,“汝等常年深居牢狱中,能知道何等重要的秘辛?莫说你不知道,就是刚入殿内的护卫与侍女也是不知道的。” “我也是在这殿内执勤了数年,才有幸听闻一个老前辈说起的,但是如今,原先的那些人却是一个个消失了。”月十说完眼神慢慢黯淡了下去,紧接着打起精神认真的对着李锦寒说道:“小兄弟,我这就带你们前去月华偏殿住下,等待夫人的召唤,你等先得将这身血腥污秽之气洗去,才能去见夫人的。我这就去见夫人跟她汇报你等之事,若是她心情好了,就马上能见你了。” “那若是她心情不好呢?”李锦寒反问道,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等待上面。 “那怕是等个一两月了,因为除恶洗礼是没有固定的时间,时间都是由夫人自主决定的。” “我这就带你们前去居住的左月宫,哦!对了小兄弟,这整个月华殿分五大快,你记住了,便是月华前殿,月华正殿,月华后殿,左月宫,右月宫。月华前殿是有民众祈福之类时前往之地,月华正殿是夫人的办公接见官员之地,月华后殿是夫人居住之地。左月宫是接待各种客人的居住之地,也是你们要去的地方,至于右月宫,说来惭愧,我也是不知,那儿成天有守卫把关,我也无权限进去。” “特别警告你们!就待在左月宫别乱跑,要是乱跑出了什么乱子,我可是要跟着你们一起倒霉的!” 月十对月华夫人可谓是言听计从,对他们来说,夫人就是神,比远处的圣母在心中的地位还要高出些许。也许圣母是可以从心中去瞻仰膜拜的,但是夫人却是可见的“天神”,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代表“天神”赐予子民们福音,无论是减少税收还是削减劳役,这每一项对于子民来说都是极好的。所以对这些半相岛本土的居民来说,月华夫人就是心中最伟大的存在。 “在半相岛,你可以在亲近之人的面前说些圣母的不好之类,身边之人会制止你,叫你要尊敬圣母,但是在半相岛,你若说月华夫人的坏话,马上就有人会群起而殴之。甚至直接请城卫队来抓你,说这话连进牢狱审讯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人间蒸发!那是一群对月华夫人狂热的信徒们!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啊”月十说道此,止不住的向往,李锦寒看出这是内心崇拜到了一定的程度才会如此。 “据说,那个丰泽卫长!就是将您抓进牢狱之人,便是夫人的近卫出身!”月十随即说道。 “哦?如此有趣?不知道她看见我出现在月华殿,会作如何表情呢?”李锦寒心念道,“那女人身材却是不错,脑子却是不很好使,看从她的身上是否有机会接触月华夫人。” 这时,众人走到了未来一段时间将居住之所,月华殿,左月宫! “呦!这不是月十么?” “你这身边带的是哪个没开化的地方来的啊!这么脏兮兮臭烘烘的。难不成,这是你的亲戚不成?” “啧啧,我可警告你,这殿内是不允许私自带人进入的!” 说话者是迎面走来的一个浓妆艳抹的人,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举止很是别扭,李锦寒起初以为他是一个女的,但是接下来看见其喉咙之中有喉结,瞬间明白了什么,顿时感觉肚内翻江倒海般。 “月九,是你这个人妖!没事别挡大爷的道,小心大爷将你的小身板踩扁!”月十看见来人后恼怒的说道,他与这月九向来不和,具体原因还得从这月华殿的权利划分说起。 月华殿内有五大块区域,设有十位管理者,搭理着这殿内的一切。而这十位管理者的姓名是月华夫人赐予的,从月一到月十。他们皆是由月华殿内从小培养的人,对月华夫人忠心耿耿,没有半点异心,所以之前月十才会对月华夫人有如此态度。 一块区域设立两个管理者,而月九和月十便是左月宫的管理者。有权利分摊的地方自然就有斗争产生,所以月九和月十向来不和,这当然也是月华夫人所乐意见得的,有斗争是好事,如果太过于太平反而不好。 月十对锦寒如此热情,其实有他自己的私心在其中。先前在水牢中看见李锦寒如此出彩的表现,估摸着月华夫人定会喜欢这种人才,自己作为推荐之人也是有好处的,说不得把自己的排名再往上挪一挪。自己虽是这月华殿的管理者,但是只是第十位,若是有什么功劳加身,指不定会成月八,月七之类,到时候定要这死对头月九好看,看他还拿什么嘲讽自己。 “你这莽夫!来啊,看我怕你不成,我告诉你!今天你还就真别想带这几个泥腿子进左月宫!”月九显然被月十的一句“人妖”所激怒,他气得脸庞涨得通红,不时有些许白粉从他的脸上掉落,看的李锦寒是一阵的恶心。 “你!快让开!你再不让开我就动手了!到时候你可别再夫人面前哭哭啼啼啊!”月十恐吓道,他睁大了双目,盯着月九看。 “我就不让开!你能怎么样,再说是你自己私自带人进宫,这几个泥腿子没有夫人的传唤,有什么资格进来?”月九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趾高气昂的看着李锦寒几人。说罢还走近身来,拿着鼻孔对着众人说话。 “啧啧啧,你看看!你看看,一股子酸味,你们这些蝼蚁!怎敢将肮脏的脚踏入这圣洁的地方,这简直是一种罪恶啊!圣母在上,请降下惩罚救赎这些卑鄙的人吧……” “啪!” 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齐齐看着李锦寒,不可置信。 只见月九的左脸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掌印,而口中还流出些许鲜血。此刻他人正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脸,眼泪止不住的留了出来。 “啊……!” “你……你竟敢打我!”月九尽力瞪大他那双快成一条线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李锦寒。 “你再这么多话,怕是要被我们这种蝼蚁一脚踩死了。”李锦寒淡淡的说到,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月九,说罢还抬了抬脚。 月九却吓得不行,他如炸了毛的公鸡一般,哭着爬着快速逃离了李锦寒的身边。边走还边放狠话,双眼瞪着月十与李锦寒等人说道:“你这泥腿子,准备等死吧!竟敢打你九大爷!还有你!月十!私自带人进宫,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话还没说完,人就不见了,这速度让剩下的瞠目结舌,殊不知,此时的月十正在心中窃喜,他故意没有将李锦寒等人的身份挑明,就是想借用李锦寒等人除去月九,他可是见过李锦寒这个人是如何的杀伐果断啊。 倘若挑明了李锦寒的身份,怕是月九便不敢造次,要是知道李锦寒的身手,更不会如此挑衅他。也不能怪他,往年从牢狱中出来之人,为了在外面活的好一些,那个不是面对他们这些管理者唯唯诺诺的,就是受点气也只能忍着。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李锦寒一般有胆量,怕是这天塌下来也是无所畏惧的。 但是表面上,却不能显得如此明白,月十的眉头止不住邹在了一起,对着李锦寒说道:“小兄弟,你这一巴掌可是有些麻烦了,那月九虽说人不如何,但是在这宫中还是有些地位的,小事还好说,他给你下什么绊子我倒能给你摆平,但是万一他向夫人去告状了,这事便不太好解决了。” 其实此刻,李锦寒早就看穿了月十的小心思,只不过未点破而已,此人只不过是利用自己铲除异己,也无可厚非,但是如此举动还时让李锦寒很不爽。若不是未来要留着他解决一些其他的杂务,当下也不会跟着他废话,直接动手就解决掉了。 “无妨,此等小人最是碍眼,来我面前一次就打一次,来两次就打两次,第三次不多废话,直接杀掉!”李锦寒淡淡的说到,但是站在他身边的众人都感觉到了阵阵寒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大家知道,那是一种常年沐浴在战场上锻炼出的杀气,也是杀了不少人的一种证明。 话已至此,月十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如今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让李锦寒进宫的第一天就与自己的老对头结下了梁子,想到此,他怕是会连夜笑醒。指不定哪天,月九会跪在自己的面前,乞求他保自己一命。 第285章清影 第285章清影 丝丝不明的笑意,在月十的嘴角浮现。李锦寒等三人看见,也不多说,只是跟着他接着向左月宫走去。 左月宫和其他的建筑也是相同的风格,只不过更显韵味一些,因为此地是常年接待外来人员的地方,也是月华殿的对面的门面所在,所以每一个人地方的装饰也很是用心,再配上宫内的园林设计,还颇有一番别样的趣味。 李锦寒来后第二次,认真的看着这里的景色,又突然想起了远在大唐的禹州府的家人,不知道家里这时的花,是否也开得这般的茂盛呢? 三月的新月圣国,充斥着一股浪漫的味道,在这月华殿内,飘落的樱花给肃穆的殿堂增加了不少鲜活的气息。 岛内的气温不如在内地,李锦寒此刻依旧感受了阵阵阴冷之意。他躺卧在月十为其准备的房间内,思考着接下来的路该如何去走。 “大老爷!大老爷!您休息了么?”此时正值深夜,李锦寒却听到了有人呼唤他的名字,听如此称呼必是二当家的。 “是二当家的,有何事么?”李锦寒打开房门,不解的问道二当家的。 “大老爷,小的有事情想和您说,不知现在方便否?” “进来吧,我现在还不困。”李锦寒侧过身子,让二当家的进入房中。 “深夜打扰大老爷真是冒昧的很,只是小的有几件重要的事,想要和大老爷说,还望大老爷别怪罪小的。”二当家诚恳的说到。 “无妨!这算什么事啊!莫说你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说,就是找我聊天谈心,我乐意的很呢!都是自家兄弟,你说这些见外的话作甚!”李锦寒佯怒道。 顿时二当家听的心中一暖,想起之前在水牢中的大掌柜所作所为简直与如今的大老爷不能比,无论武功还是人品,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小的惶恐!”二当家的说道。 “好了!究竟是何事,要你如此谨慎的和我在夜间说。”李锦寒不解的问道。 “还请大老爷恕罪!小的冒昧的将青影安置在您的门外守护,放置有人偷听我们说话。”二当家的突然跪下,说道。 “青影?”李锦寒一脸的不解。 “就是跟我等一同从水牢的炼狱间出来之人!”二当家说道。“这小子办事机灵,身手速度虽然没得和大老爷相比,但是较之我们常人,怕是拉开了一大截。” “哦?还有这等人才?我倒是没发现。”李锦寒笑着说道。 “青影本是这月华城中数一数二的大盗,从未失手过,所以身手很是不错,但是无奈一山更比一山高,他某次在作案的时候遇见了丰泽卫长,被其抓了正着,直接未审讯就关入了炼狱间内。之后,便沉寂在其中,一直到此次,被大老爷赐予了新生,对大老爷的救命之恩,也是感激的很。”二当家激动的说到:“其实我炼狱间,多是一些有特殊本领之人,只是最初这些本事没有用在正途上,才会落到如此境地。” “说来还真是惭愧啊!”二当家难得有不好意思的表情摸了摸头。 “二当家的,你且唤那青影兄弟进来说话。”李锦寒对着二当家说道。 “诺!”二当家起身走出房门,不多时,跟着他的身后进来一名消瘦的男子。可能是因为常年在牢狱中的关系,导致他的身材有点偏瘦,留着一脸稀碎的胡渣,但是李锦寒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无比的斗志,那是一种高手的表现。 “青影?” “是的,大老爷。”青影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算上难听的那种,只是略微让人感觉到些许寒冷。 “用你的全力攻击我,不要怕击伤我!”李锦寒淡淡的对着青影说道。 “可是……大老爷……”青影有些犹豫吞吞吐吐的说到。 “别废话了,让我见识下你的本事,我的身边可是从来不养废人的。”李锦寒厉声说道。 “好!”可见这青影也是果断之人,当即便说道:“大老爷小心了,小的来了!” 突然间,青影一记手刀就直直的劈向李锦寒,那种速度可是让常人无法反应过来。瞬间,这记手刀就被李锦寒直直的接住,马上,青影变换招式改以攻击李锦寒的下部身躯,在这期间,李锦寒发现青影的腿却是比手要灵活许多,但是不过数十招功夫,青影便一个不小心被李锦寒反手擒拿住。 “大老爷果然是神人转世啊,如此盖世武艺怕是世上无人能敌了。”二当家突如其来的一记马屁,拍的李锦寒瞬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输于大老爷之手,小的心服口服。”青影低下头,轻声的说到。 “哈哈,青影啊!你的身手也是不错啊!能在我的手上走上数十招,需知刚我已是使用一半的功力了,你也足以自傲了!你的底子很是不错,若是有闲暇的时间还需要认真练习,不得马虎了,有机会你可以来找我试试身手,我很乐意陪你走上几招。” “刚才!只是大老爷的一半功力么?要是他全力施展的话,不知我还能走几招?”青影在心中默默想到,低下头不敢出声。 “好了青影,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能与大老爷交手,得到他的指点,怕是你上辈子的福气,还不赶快谢谢大老爷!” “谢过大老爷不吝赐教!青影没齿难忘,只是如今青影一无所有,怕是不能报答大老爷的大恩大德……”青影此刻的眼眶已经慢慢浮出点点泪花,只是如今低着头,大家看不到。他这一生孤苦伶仃,一身的技艺全是自己磨炼出来的。自己的前半生从来就不知道关心是什么滋味的,进了水牢之后,就更别说什么关心了,能活下来再说吧。看见了李锦寒在水牢场中的豪情万丈,更是觉得依附强者是活下来的捷径。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当他觉得这个世间已无温暖之时,就是如此李锦寒几句简单的话语,与淡淡的微笑,让青影觉得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大老爷身手好,有胆识,有头脑,还如此体贴,有此主子为其效命,怕真是自己修来的福气。 “这辈子!我青影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大老爷!”青影在心中默默念叨。 “青影,你切莫说报答一事,你效忠,就是我的人,以后切记不要再提此事了,知道么?跟着我,有你大鱼大肉快意恩仇的时候,我看中的是你这颗如利剑般勇往之前的心,切莫让我失望了。”李锦寒严肃的对着青影说道。 “青影明白!谨遵大老爷之令。”青影重重的点点头,对着李锦寒说道。 “好了,青影,你先出去,我和大老爷还有些事要说。”二当家在适当的时候出来,对着青影说道。 “青影告辞!” 待得青影走出房门后,便将房门紧紧的关上。 “青影此人,可以培养么?他的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李锦寒淡淡的对着二当家的说到。 “可以的大老爷,他毕竟穷苦出生,若是身体不行的话,怕是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个街头了。而且的此人的野心不大,做事时脑子也蛮灵光,若是大老爷有心,稍加指点一二,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二当家走近了李锦寒的身边,缓缓说道。 “好!还有原先牢狱中的弟兄们,都安置好了么?”李锦寒关心道。 “大老爷放心吧,小的来之前都和卒长说好了。那卒长看您如此大显神威,又是进入月华殿内,想必未来更是飞黄腾达,巴结您还来不及呢,自然不敢对咱们的弟兄们乱来。”二当家肯定道。 “那我便放心了。对了,今晚都是我一直在问你,你不是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么?” “是极!大老爷,我先和您说这第一件事,也是眼下最关键的一件事,来到这地月华殿内,您都有些什么打算呢?可否告知小的一二,小的也好尽早安排!” 李锦寒当然不能说他是来控制月华夫人,延缓她去大千岛的,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谁听了都感觉不可能的啊!所以他只能换个方法说出自己的目的。 “自然是获得财富、权利,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这些东西么?”李锦寒望着燃烧的灯火,淡淡的说到。 听闻此言,二当家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因为他也认为,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往上一步步爬,建功立业,妻妾成群么,成为那金字塔顶端的人物。李锦寒说出的,也是他想要的。 只是怕以二当家自己的实力,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这个顶端吧。他没家世,没人脉,没武功,只会读一些圣贤书,怕是在当今社会,也是用处不大啊! 一个瘦弱书生!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呢?但是就是在此时,他看见了一艘摩天巨轮,那便是李锦寒,他知道,未来老老实实的跟着李锦寒,定有一日能乘风破浪,成为人生的赢家。 第286章来人 第286章来人 毫不客气的说,绑上李锦寒这条大腿,他对于实现人生目标就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想到此,他觉得自己的目标和李锦寒很是相同,这也是每个正常人想要的,权势,地位,财富,女人。 不知不觉中对于李锦寒的亲近感大增,从最初的惧怕李锦寒之威,到后面的敬佩李锦寒之武勇,再到如今大家有了共同的目标,他顿时觉得李锦寒的身上,闪光的地方特别多,而李锦寒与自己的目标也是近乎于相同的。自己在牢狱中被浇灭的心再慢慢升起,他有一种预感,跟着李锦寒,这些东西不久便会有了。 平复了一下了自己躁动心情,二当家随即说道:“大老爷如今可有什么合适计划?” “计划……”李锦寒默念道,旋即又说道:“月华夫人不接见我们,我们也就没有机会在她的面前表现出我们优势的一面,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见到月华夫人,看到她对待我们的态度。” “大老爷说道极是,正所谓蛇打七寸,抓住关键所在,而我们此举的关键便是月华夫人所在,讨得了夫人的欢心,我们想不腾飞都难,但是这最关键的还是见到月华夫人。”二当家紧锁着眉头说道。 “方才小的在这左月宫周围走过一遍,有侧旁敲击的询问了下这其中的侍女护卫,他们说夫人的除恶洗礼每年都是不定时的,谁也说不定夫人何时会召见我等,怕是要得上一段时间了,往年最早也得一月有余,要是夫人心情不佳,怕是要等更久了,在这期间,我等只能限足于这左月宫内,无事可做。”二当家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不行!”李锦寒听到此瞬间有些着急了,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双拳紧握着。随即他马上发现自己此刻有些失态,主要是他觉得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要是夫人去完大千岛再回来进行除恶洗礼的话,怕是到时候原田音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我们不能等太长时间!”李锦寒肯定道。 二当家看了看李锦寒,他深知李锦寒不是无脑之人,此时如此的失态定是有些难言之隐不方便说出来,他也不好去询问李锦寒为何,只能顺着李锦寒的性子。 “大老爷,那我们该如何是好?”二当家小心的问道。 “既然夫人不主动召见我们,我们就找机会见她!”李锦寒淡淡的说到,其实在刚才,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只是如今还不便说出。 “见月华夫人?大老爷,怕是我们现在的资格,还没有这个权利!”二当家说道。 “不!我们要在这月华殿内出名,就不怕月华夫人不见我们!”李锦寒肯定说道。 “出名?”二当家不解。 “对!说简单点,就是需要做些事情提升下我们如今在月华殿的名气,更简单点来说,杀人!”李锦寒的眼中闪烁着阵阵幽幽光芒,如同夜间潜伏的野狼,在等待着给予敌人一击致命的机会。 “大老爷才思敏捷,小的自叹不如,既然大老爷已有计划,小的便不多说,乖乖配合大老爷行动便是。”在牢狱中常年摸爬滚打的二当家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该说什么话,既然主人都有自己的计划了,自己也不能再多嘴了,否则引起的效果只有适得其反。自己老老实实的做好手中之事便好,自己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也是极为重要的。 “这些日子,我等便先候着吧,契机终将会来的。”李锦寒说完便闭上了眼,不再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小的便先告辞,不打扰大老爷了!”二当家识趣的轻轻带上房门,默默转身离去。 …… 这接近月华夫人的契机,并未让李锦寒等太久,便降临了。 月九,来了。 同时,他还带了李锦寒的一个熟人…… 只是李锦寒来月华殿的第二天早晨,契机便来到了他的身边。 月华殿春季的早晨显得格外的冷清,尽管殿内的侍女护卫早早已经起床,但是严格的规矩他们不敢发出任何噪音,导致整个偌大的月华殿竟没有点点嘲哳之声。 李锦寒早早的便起床,打了一套舒镜容教授他的拳术,以作每日的强身健骨之用。尽管此时的他,在武艺上已是整个人类的巅峰存在,但是他知道此事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今他能在各方取得傲人的成就,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基于他的武艺无双。 唤来了青影,指点其一番,而后,正在食用早餐之时。外面忽然传来阵阵的喧嚣之声,李锦寒与二当家的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微笑了。 “卫长大人!罪犯就躲藏在这里面,都怪月十那个混蛋,竟然私自带人进入神圣的月华殿,他们这种渣滓不配在此地享受月华夫人的光泽。”听此声音正是月九,他一脸悲愤之情的对着身边之人说道,“月十带他们进殿,这是大罪!还望卫长大人明察。” “嗵!”紧闭的院门被粗鲁的推开。月九那张尖瘦的脸庞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与他一同出现的,是一名身穿铠甲的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体现出她的魅力,穿上一身戎装更是英气逼人。 “贼子!泥腿子!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竟然还敢打本大爷,看你们如今怎么死!”月九一脸的阴笑看着李锦寒,心念道:“等会要是贼子跪在本大爷的脚下,我是饶他一命呢还是不饶呢?” “丰泽卫长,好久不见啊!近来可好呢?”李锦寒一脸微笑对着来人说话,全然将聒噪的月九无视掉。 “竟然是你!你怎么从水牢里出来了?”丰泽卫长显然有些吃惊,她记得此人前不久才被关进水牢,而且是自己亲自关进去的,加上之前对自己还有一番语言调戏,更是将此人关进了恐怖的炼狱间。 “区区水牢,想出便出。”李锦寒笑眯眯的看着丰泽卫长,淡淡的说到。 “这么说,你真是从水牢中越狱逃出来的!”丰泽卫长脸上的表情瞬间由疑惑变成严肃,两只眼睛盯着李锦寒看,如同两把锋利的剑,要将李锦寒刺穿。 “别!千万别这么说!您如此说话我可承受不起!在下真的不是从水牢中私自逃出来的!”李锦寒还是那张笑脸挂在脸上。 “卫长大人!他就是逃出来的!昨日我见其身上还是血染衣衫呢,全身泥泞不堪,定是昨日越狱出来的!此人就是罪犯!”月九冲到了李锦寒与丰泽卫长的面前,奋力的喊出来,生怕大家将他无数,吊着脖子喊道。 突然,丰泽卫长对着月九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示意其不要说话。接着用美目转眼看李锦寒,厉声的说到:“你说你不是私自逃出来的,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的卫长大人,难道从水牢里出来便只有逃这一个方法了么?”李锦寒阴阳怪气的对着丰泽卫长说到,同时拿眼睛与丰泽卫长对视着,然后止不住在丰泽的脸上扫来扫去,看得丰泽有些不好意思。 丰泽卫长突然被大胆的李锦寒看得有点脸红,随后马上调整了下心情说到“当然不止,但是要从其中出来便没那么容易,你有越狱的嫌疑,现在我以月华城守卫队长的身份,对你进行审问,请你和我们走一趟吧。若是无事,证明你不是逃出水牢,我会放你回来的。” “我才不去!”李锦寒不屑的别过头,无动于衷的对着丰泽说道。 “大人!他敢违抗您的旨意!”月九显得比丰泽还要激动,他当然巴不得李锦寒跟着丰泽卫长进城守处进行审问,倒是后即便他有什么合法身份也会成不合法的啦,但是若是能让丰泽大人与这小子起冲突,岂不是更好。所以,月九很是热衷在他们中间挑起矛盾! “啪!”又是响亮的一把张,挨打者依旧是可怜的月九,只见此时他一脸懵逼的看着李锦寒,双手捂着挨打的脸,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啊!杀人了!卫长大人,他在你的眼前要杀了我!你要为做主啊!”月九可怜巴巴的跪在丰泽的脚下,哭天喊地的说到。 丰泽卫长也显然没想到李锦寒会突然下手,虽然她自己对于月九这个人也是很不喜欢,更知道他想挑起自己对李锦寒的怒气,但是作为月华城守卫队长,此事发生在自己面前,就不得不管了。丰泽卫长平复了一下起伏的胸部,略带寒意的问道“你为何打他?”。 “他太聒噪。”李锦寒淡淡的说到。 说罢,还拍了拍自己刚打人的手,上面沾着一些月九脸上的粉底,“也太过恶心。” “你!”丰泽卫长显然没想到李锦寒会作此解释,她严肃的说到:“如今你必须要跟我回去一趟,你涉嫌无故伤人,以及越狱罪。” “不去,你这都是些什么罪名啊!”李锦寒说话时带着一种傲气,显然他是不会和丰泽卫长回去的。 第287章围击 第287章围击 “去不去就由不得你了,来人啊!给我拿下他!”丰泽卫长抬手指向李锦寒,旋即,几位身穿戎装的壮汉出现要将李锦寒拿下。 但是还未靠近李锦寒,这几人便被一人拖住了,此人不是别人,正事李锦寒如今手下的好手,青影。只见青影以其飘忽的身法不断躲避几位城卫队员的攻击,一边在适时反击,只是些许呼吸间,这些训练有素的卫队全部被放倒在地,在地上低吟。 此举,让丰泽夫人有些震惊,她以为李锦寒等人只会口头的反抗,却没有想到会到这种地步。她有些怒了,瞪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冷冷的说到“你们知道,违抗执法,是要杀头的么?你!是青影!我认识你,当年城内数一数二的小偷,想不到如今身手却如此好。你也要和我们城卫队作对么?” “丰泽大人,并非是小人要违抗您的意志,只是您要对我的主人下手,怕是小的不能允许的!”青影斩钉截铁的说到。 “主人?谁是你的主人?”丰泽卫长不解的问道。 “自然是李琴大老爷。” “李琴?这又是何人。”丰泽卫长更加的困惑了,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和一个叫李琴的人认识,自己在守城卫长的职位上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过有叫如此人名的。 “李琴就是我!锦寒!”李锦寒哈哈大笑道。 “是你!你怎么几天功夫就成了他的主人?”丰泽卫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真的难以相信自己前几日抓进牢狱的人,在几天不到的功夫内成为一个桀骜不驯的盗贼主人。 “好像这件事,就没有必要给卫长大人说了吧。”李锦寒笑着说道。 “你们,竟然都从水牢中逃出来了?”丰泽卫长很是吃惊,但是转眼她又缓过神了,“不论如何,你们违抗执法,都得跟我去趟城卫所。” “卫长大人无凭无据何以抓我等呢?”李锦寒反问道。 “你们涉嫌越狱,伤人,违抗执法,够了么?”丰泽卫长突然平静的说到,“若是不走,城卫所大队的人马,将会亲自来请你们回去。” “哈哈,卫长大人,您这算是恐吓我等么?”李锦寒不惧反笑。 “你可以将这理解为恐吓,总之不论如何,今日你们怕是免不了跟我走一趟了。”丰泽卫长面无表情的说到。 “哈哈,卫长大人若是请我去你家中喝茶,我便是舍了这条命也会奉陪,至于那城卫所,自上次去过一次后,便再无兴趣了。大人若是无事,便请先行离去吧,在下恕不远送了。”李锦寒说罢便傲然的转身离去。 “你……贼子!传令兵何在?”丰泽卫长此时已是被气得不轻。 “属下在。” “拿我令牌,传一至三队,给我火速赶往此地捉拿罪犯,我看这贼子还如何嚣张。”说罢,便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李锦寒居住的院子。 …… 中午时分,太阳已升至人们的正上方,灼热的太阳似乎在这岛国上没有散发出足够的热量,反而让人感觉有些阴冷的感觉。 左月宫外,数百名身着戎装的卫士站成一排排,等候上级的调动。 “哼!”丰泽卫长一言不发的站在李锦寒的院子外,显然刚在院子内发生的一切让她这种女强人很是气愤。想要抓人,但是无奈手下都太过于草包,几个人被对面一个人放倒,若是自己上,却显得太掉面子。如今只能临时调用大队人马来抓这几个罪犯,事后再向夫人禀报吧。 还好夫人相信自己的出身,否则就凭此事,抓几个小贼都需要调动如此多人,怕是会夫人会怀疑自己的能力,手下之人也会相互猜疑自己的办事效率。 “卫长大人,您看是不是该进去抓那些贼子了……”月九小心的说到,此事他站在丰泽卫长的身边,看着身边那些明晃晃的刀剑,可不是好玩的。 “我还需要你教!”丰泽卫长正愁没处撒气,顿时把满腔的怒火首先宣泄到了月九的身上。 月九顿时被丰泽卫长此时的怒容吓得不轻,低下头沉默不语。他的心中却是在期待,他渴望这些人守城卫队的人一举冲进去将李锦寒擒拿住,顺带牵连月十,这样夫人那自己再煽风点火一下,月十怕是危矣。日后的左月宫,也就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了。 此时,作为关键人之一的月十,却是没有赶往现场,他如今正身处于比现场更有压力的地方。 “月十,你是说,那锦寒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在月华殿的正中央,是月华正殿,此处是月华夫人接见众人之地。说话者是一位优雅的坐在高位上的女人,她大概三十有四左右,但是岁月显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这,便是月华夫人,她的声音清冷而缓慢,充满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是的夫人!此人在水牢中以一己之力战数方之敌,武艺高超,又会动脑子,据说之前于他不利之时还有用计去分隔对面,让自身优势扩大。”月十此时满头大汗的说到,他也很是紧张,在月华夫人的面前他可不敢乱说话。为了能够见到月华夫人一面,他此次从早上便开始求见,在大殿内跪到中午此时。 别看自己在人前一副傲然的样子,在夫人的面前再高的架子也得放下,毕竟她才是整个半相岛最高的掌权者,然而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给其打下手的小喽罗罢了。 “还真有如此妙人么?”月华夫人的美眸中闪过一阵不易察觉的光芒。“你可未曾骗我?”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点虚假,死无葬生之地。”月十坚定的说到。 “好了,你的话我还不相信么?只是你把此人说的这么厉害,我倒是从未见过,能文能武,我半相岛还有如此人才,却是没听说过,有点吃惊罢了。”月华夫人淡淡的说到。 “属下觉得,此人能被夫人赐福除恶洗礼,重新做人,乃此人之福,此等人才能为夫人所用,也是我半相岛之福啊!”月十拍马屁到。 “是啊!若此人真有如此厉害,此次的祭神大典,也是我月华扬眉吐气的时候,往年总被藤原和星野两人嘲笑,真当我半相岛没有人么!”月华夫人此刻显然想到了之后的事,心情很好,仿佛已经看到另外两岛的将军吃瘪的表情。 全相岛与三相岛把持在两位将军手中,作为权利的拥有者,他们不太看得起月华夫人之中圣母身边出身之人,他们认为大岛的权利,就应该掌控在绝对的武力下,统治并不是靠仁政的,而是绝对的武力! “月十!你在这件事上,做的好!慧眼如炬啊!”月华夫人微笑着说道,看的出来,她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有此等人才,还得自己亲眼所见才是,说罢,就唤上月十,准备亲自去见下月十口中无双盖世的李锦寒。 在新月圣国,圣母梦境开启,祭神大会的仪式召开,每次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自古以来,每次的祭神大会,也是各岛之间光明正大交手的好机会,平日里除了圣母坐镇的大千岛外,另外三岛相互之间不服气。所以,祭神大会上的神前决斗,也是每年祭神大会的重头戏之一,据说胜者将会获得神之武士的称号,这对于新月圣国的习武之人来说,是莫大的光荣啊! 此次的祭神大会,对于月华夫人与藤原、星野两位将军来说,更是相互比试的好机会。两位将军看不起月华夫人的出身,而月华夫人看不起他们的目光短浅。 所以,每次的祭神大会,自月华夫人接管半相岛以来,火药味都格外的重。但是月华夫人毕竟是圣母亲自选取做岛主的,若是公然质疑月华夫人的出身,便是质疑圣母之意。所以在明面上,大家还是和和气气的,但是有如此打压对手的机会,断然是不会放弃的。 若是真有李锦寒这等人物相助月华夫人,她这次,便是信心十足,说不准,还得和藤原、星野两位将军赌斗一番,让他们放放血。省得总和乡间的蚊子那般令人烦躁。 …… “月十,你带我去看看这个叫锦寒的小伙子!”月华夫人笑眯眯的说道。 月十抬起头,看着美丽动人的月华夫人,不由得一愣,他在殿内做事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如此表情的月华夫人。旋即,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了。 “属下该死!”月十再次低下头,跪在地上。 “无妨,走吧,去左月宫,见见你口中的那个绝世无双的人!”月华夫人收起了笑容,保持着平静的脸庞,率先离去。月十赶忙从地上起身,跟了上去。 而在此时的左月宫,正上演着一番打斗的场景。 “贼子!方才我轻声细语的好言相劝你不去,如今城守卫队士兵明晃晃的刀剑架在你的脖子上,现在去不去?”丰泽卫长走在士兵们的前面,站在李锦寒居住的小院门口厉声说道。 第288章授官 第288章授官 “大姐!你要我说几次,要是请我去你家,不用这么大的阵仗我都心甘情愿的去,若是去那什么狗屁城守所,呵呵,恕不奉陪!”李锦寒插着手,轻佻的说到。 听闻李锦寒此言,丰泽卫长一脸的憋红,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再说那些守城的卫队兵士,更是将丰泽卫长当做女神看待,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听到这般调戏的话,一个个满腔热血的卫士恨不得将自己明晃晃的刀剑架在李锦寒的脖子上。无奈长官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训练有素的他们只能争相的怒吼宣泄自己的不满之意。 “你!”丰泽卫长显然没有见过脸皮如此之厚的人,竟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还如此坦然的调戏自己。 这时,她的副官走近了身边,小声问道:“卫长,我们是否可以开始进攻抓住他了,现在兄弟们的士气都是很高呢!此举,定能成功。” 丰泽卫长当机立断,举起手,大声喊道“守城卫队兵士听令!一队跟我进去抓人,二队守住后门别让他们逃走,三队守住正门,给我将他们围个水泄不通。” “是!”士兵们的应答声整齐而响亮。 正当他们要行动时,此时门前的李锦寒并没有想他们的想象中会向屋子里面逃去,而是对着丰泽卫长淡淡的说道,“不用那么麻烦,就走正门来吧,我看看丰泽卫长的手下都是些什么酒酿饭袋。” 此语一出,更是激怒了丰泽卫长等人,尤其受挫的是丰泽卫长的守城卫队士兵,他们再也忍不住,一个个争相怒吼的冲向李锦寒,面部的交情甚为狰狞,仿佛要将李锦寒生吞活扒了似的。此时的他们,全然无了什么阵型可言,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抓住李锦寒! 此时的局面,丰泽卫长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此时自己再说什么话也是火上浇油,反而会让士兵们更加冲动,所以,理性的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那名为锦寒的人虽然身手据说不错,但是眼前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几百号人降服几人,那不是和玩一样么。 前方的厮杀声越来越激烈了,看来那贼子的反抗还是很激烈的,他的身手不错,加上有那个大盗青影帮衬他,也是能多撑几个呼吸的。 盏茶功夫过去了,前方的厮杀声丝毫没有削减的意思,反而有扩大的滋味,但是无奈此时的战场已经打进了院子内,丰泽卫长也看不见具体的情况,前方的战局显得很是混乱,这时的她的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忧虑之情:“不会这么多人都抓不住他吧!” 此时,身在主战场的李锦寒却是一脸的豪情万丈,他采用了在牢狱中的老办法,堵门口!让敌人的人数优势无法发挥出来,其实他先前的语言不过是激将之法,若是真的等敌人将其前后夹击,怕是真的难过了。 如今只守卫正门这一条道路,自己手中的一杆长枪便足以横扫。 对面这些士兵不亏是训练有素之人,跟牢狱中的囚犯不同,他们哪怕是死,也是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例如用自己的死亡,换来队友的一次进攻机会。 饶是李锦寒身法再怎么高超,也在不经意间受伤。此时院内安排的侍女仆从,早就可怜兮兮的蹲在角落,生怕殃及池鱼。 院门口,倒下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而杀人者,只有李锦寒与青影两人。比李锦寒身手差了不少的青影,此时已是血染衣裳,全身挂彩,毕竟是以两人之姿战数百精锐之众,就是声势上都差了不少。 二当家的武力在此次的交手中可以说是毫无作用,怕是只能在旁下下阴刀子,最主要的战斗力,还是李锦寒本人! 李锦寒手持着一杆长枪,屹立在院子内,每一次出枪都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他也渐渐的杀出了真火,如此以一敌百之事,难免生出一种豪情万丈的感觉。 丰泽卫长目瞪口呆的看着如潮水般溃逃出来的士兵,她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她实在是无法想象,面对的是怎么样的一个怪物,能在数百人的围攻下将敌人打的溃逃,她已经看见从进院子门的地方至院子内部,躺下了满地身着戎装的尸体,那是她的士兵啊! 丰泽卫长简直无法想象,就是如此怪物,先前能被自己轻轻松松抓进了水牢中,自己仿佛身处梦境中一样。 但是,手下损失殆尽的噩耗激起了丰泽卫长的满腔怒火,她怒吼一声,拔出自己的长刀,便冲向正慢慢走出来的李锦寒。 “贼子!伤我同袍性命!拿命来!”丰泽卫长已经快要失去了理智,她实在无法想象,为了抓一人死亡这么多卫队的生命,届时该如何向夫人交差!如今最简单直观之法,便是抓住李锦寒。 “神经病,你们要杀我,还不准我反击!”李锦寒不屑的说到,微风吹起他的衣裳,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无论如何!我今日势必杀你,以祭我手下的在天之灵。”丰泽卫长全然不顾自己已经狂乱的发丝,疯狂的怒吼道。 此举还真的将李锦寒吓了一跳,想不到如此冰冷的女强人也有这般疯狂的一面,怕是不多见啊!莫说是李锦寒,就算是丰泽卫长的副官常年跟随其身边,也是从未见过如此状态的丰泽本人。 也许此刻的丰泽卫长,真的是被李锦寒激怒了。 在说话间,丰泽卫长便来到了李锦寒的面前,丝毫不留情的一记直刀,欲取李锦寒的性命。还好李锦寒反应极快,及时躲开了。 “你这娘们,看不出来,下手这么狠。”李锦寒念叨。 回答他的是一记又一记凌冽的刀法,他也不敢马虎,这女人长得不错,刀法也是不错,至少是比青影要强个几分,当初青影被她抓进水牢中也是不冤枉。自己刚刚大战了一战,身体也是有些疲惫的,和这等高手过招稍有不慎便是败北,再说此女对自己的恨意如此之深,怕是自己有些破绽被她抓住了就是阴沟里翻船了。 还有那么多红颜知己在等自己回去,可不能在这儿翻了船。 想到此,李锦寒也打起十二分态度,应对丰泽卫长的每一下攻势。 在恍惚间,两人交手已有上百招,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青影想这女人的功夫好像比原来好了不少,看来自己还需要更努力了。而卫队的士兵们更是诧异,自己的卫长大人要么就不出手,一出手再难的犯人不过数十招便能擒拿下来。看到此,对于李锦寒的武艺,尽管处于相对的方面,大家也是不约而同的认可。 场内打斗的双方此刻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两人正打的有来有回,李锦寒心念:“在新月圣国,如此一个卫长都有此本领,那怕是月华夫人,圣母等人武艺绝不简单,难怪师父传承的武艺如此高强。”而丰泽卫长心想:“此子的武功绝对是在于我之上,要不是连番的大战,我怕是在其手上走不过百招。不过如今事已至此,我也得想个法子解决他,否则真的下不了台面。” 正当两人心中各有想法之时,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厉喝,“住手!”让双方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 说话者是李锦寒的老熟人,月十。 “月十,你完蛋了!私藏罪犯,还违抗执法……”月九的声音在不适时间冒了出来,但是话还未说完,看见月十身边之人,便马上跪下,不敢再说什么。 “见过夫人!”月九胆胆颤颤的说到。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月华夫人清冷的话语让人感受到如同坠落到极寒的冻土中一般。 丰泽卫长等众兵士看见月华夫人,也是第一时间下跪,“参见夫人!” 月华夫人并未理会他们,只是缓缓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用她那双锐利的眼眸仔细打量着一身血衣的李锦寒,对着李锦寒说道:“你便是锦寒?” “回夫人的话,在下正是锦寒。”李锦寒不卑不亢的说到,他也未与他人一样下跪,只是对着夫人微微鞠了一躬。 “大胆贼子,见到夫人还不下跪!”丰泽卫长跪在旁边怒喝道。 “丰泽……”月华夫人示意其不要再说。 “我倒想问问你这出动如此多人马,也未有什么请示,你是想要干什么?”月华夫人说话时却未将眼眸移向丰泽卫长,她在心中对着李锦寒此人做着初步的判定。 “回夫人的话,属下正在捉拿罪犯!”丰泽卫长低声说道。 “你说的罪犯,在哪?”月华夫人随意的问道,她发现李锦寒这人有种特别的魅力,让人越看越着迷,身材并非特别魁梧,但是其身上散发的蓬勃朝气却是掩盖不住,配上如今手持一杆染血的长枪,别有一番英武霸气之味。 “就是此人!”丰泽卫长跪在地上,指着李锦寒说道。 “你说的可是锦寒?”月华夫人冷冷的问道。 第289章武艺无双 第289章武艺无双 “对!夫人明鉴。”丰泽卫长还未察觉月华夫人的不悦之情,只是直直说道。 “那你们可将他抓住了?”月华夫人没有急着说什么,只是反问道。 “正如夫人所见,属下还未将其擒拿。”丰泽卫长越说越不好意思,说着便低下了她那颗高傲的头颅,她很是羞愧,出动了几百号人抓一人,还被李锦寒打的溃不成军,实在是难以启齿。 “丰泽啊丰泽,你可真行,几百个人抓不了一个人,你这办事效率是越来越低了。这,你作何解释?”月华夫人不悦的问道。 “属下已知罪,待属下擒拿此人,定负荆向夫人请罪。”丰泽着急的说到。 “罢了,你也别白忙活了。”月华夫人摆了摆手说到。 “夫人!”丰泽卫长更加着急了,她以为月华夫人对她不再信任了。 “行了,丰泽,你的办事能力我是知道的,只是锦寒他并非罪犯,你抓他作甚?相反,他还是我宫内任职之人,你们更是系属同僚,为我做事,今日,就算是一个误会吧。传我之令,因今日之事牺牲者,发抚恤金十两银子,以作安家费。”月华夫人转过身对着众人说道。 “还有,锦寒从即日起,便是我月华殿的禁军统领,掌管三千禁军负责宫内安全。如此,丰泽,你可要好好联络联络他,你们的关系要搞好点,毕竟一人为我守城,一人守宫啊。一内一外,我的性命就掌握在你们手中了。” 此时,跪在地上的丰泽卫长等人脑子中更是满满的不解,为何刚才还是罪犯之身的李锦寒在瞬间就当上了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禁军统领呢? “谨遵夫人旨意。”李锦寒朗声应答到。 李锦寒有点不敢相信,他原以为自己要接触到月华夫人怎么也得通过此次之后声名大噪才行,却不知道机缘在如此偶然的机会就降临了。 李锦寒心念一动,看见月华夫人身边的月十便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定是月十有跟月华夫人说过自己的事情,让月华夫人对自己提起了兴趣,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如此一来,倒是剩下了自己不少功夫。 自己就任禁军统领一事也是月华夫人的一次试炼,或者说给自己这个“罪犯”安排一个合法的头衔。同时李锦寒也有些庆幸,也许月华夫人正是看见了自己方才血战数百精锐之众的场面才下定的决心吧。 “夫人!丰泽有话要说!”突然间,丰泽卫长发言道。 “嗯?丰泽,你要说什么?”月华夫人很是不解,如今事情已然明了,不知道丰泽卫长还有什么要说的。 “夫人,此人的身份尚且不明了,再是有杀戮同袍之罪加身,若是让此人出任禁军统领一职,怕是难以服众啊。”丰泽卫长起初还能保持着最基本的平静之态,旋即又说道:“而且此人嗜杀成性,放任其掌控三千禁军,对于夫人的安危,怕是有隐患。” “丰泽,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决定么?”月华夫人背过身,不再看丰泽卫长,冷冷的说到。 “丰泽不敢!”丰泽卫长连忙低下头。 “你这样是不敢么?我将禁军统领一职交于锦寒,就是相信他,不管他的出身如何,以前做过什么事,如今,他就是我的禁军统领,你,还有什么意见么?”月华夫人强势说到。 李锦寒此时不禁在心中赞叹到月华夫人的强势同时也被其驭下之术所折服。这一番话看似是任意之言,但是其中有不少深意。 其一表面上此话是强势力推李锦寒上位,其实如此一来更加深了丰泽卫长的不满,需知原先月华殿未设禁军统领一职,三千禁军皆是由守城卫长丰泽管理,在此举中,月华夫人分化了丰泽卫长的权利。而李锦寒与丰泽两人又有矛盾,自然而然会相互牵制。 其二表现出月华夫人用人不疑的宽宏大量,不论他是什么出身,怎么样的资质,只要你有过人的地方,月华夫人都不会去计较。如此一来,更是提升了月华夫人在大家心中择贤而用的大度之态。 一为分权,二为攻心,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能产生如此大的威力,饶是让李锦寒这等见惯了大世面的人,也是忍不住在心中赞叹,哪怕在这其中,有利用到李锦寒自己,他也是不在乎。 “既然不敢,那就无需再多言,带着你的士兵,都散去吧。”月华夫人淡淡的说到,接着对着李锦寒说道:“锦寒,你随我来月华正殿,我有些事情要问你,其他人都散去吧。” “是,夫人!”李锦寒对着青影与二当家使了一个眼色,便跟着月华夫人离去。留下丰泽卫长等人,此时的丰泽已然陷入一种精神即将要崩溃的边缘。她无法相信自己今日再她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一切好像只能在梦境中发生一样。 “卫长大人,我们……”副官在旁小心的问道。 “让兄弟们都撤下去吧,阵亡的兄弟们由直属上级给予家人十五两的安家费,那多出的五两,我个人支付,这些可怜的兄弟,也是因为我的原因他们才会落得如此下场的。”丰泽卫长黯然的说道。 由此举,可以看出丰泽卫长为何能在城守卫队拥有如此高的声望,无论是高超的武艺,还是不可挑剔的容颜,或是这做人的品格,任何一点都不让人怀疑。唯一要说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怕就是太冲动,容易被月九这种小人利用。 “大人,这怎是你之过呢?你本就是做分内之事,只是那锦寒不知因何原因让夫人如此青睐,否则不然今日定要他血溅三尺,夫人也是……”副官激动的说到,他在丰泽身边处事多年,知道今日之事对其来说怎么样大的一种打击。 “闭嘴!你岂敢说夫人的不是?”丰泽卫长怒目瞪着副官。 “是!属下失言,罪该万死。”副官吓得赶忙跪下,不敢抬头。 “起来吧,我本也无心怪你,只是我等皆为夫人办事,城卫队是夫人最忠实的鹰犬,哪怕夫人再如何不公,我等也不能有半点抱怨。知道么?” “属下明白。”副官用力的点了点头。 “带着弟兄们下去吧,就按照我说的做。”丰泽卫长淡淡的说到。 “属下告辞!” 就在副官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不经意间看到平时果决狠辣的卫长大人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种发呆的状态,他在恍惚间还隐隐听到。 “这半相岛,是要变天了呀!” …… 且说李锦寒跟随着月华夫人进入了月华正殿当中,就其一人直直的站在大殿内,对面的是坐在高椅上的月华夫人。 这一次,李锦寒才有机会认认真真的打量月华夫人。这是一个极其有气质的妇人,浑身自然的散发一种清冷的寒意,就如挂在天空中的皎月一般,让人不敢亵渎她的光辉,更遑论与她对视。 但是李锦寒乃是老江湖,见过的美女更是如过江之鲫般数不胜数,身边也是红颜环绕,自然对于这些有本能的抗体。但是月华夫人独特的气质还是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如于姜后的高冷,那是高山上的雪峰,让人产生巨大的压迫感。 月华夫人散发的冷意,让人为之一怔,好似可以拂去灵台尘埃。配上其端坐高椅之上,有种说不出的高贵之意。李锦寒在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来到了月宫,见到了传说中的嫦娥一般,这真的是很像。一样高贵,一样美丽,连名字都如此相似。 李锦寒赶紧晃了晃脑袋,醒了过来,要是被月华夫人看到自己的如此丑态,怕是在其心中的形象要大打折扣了。 “你,便是锦寒?” “回夫人的话,小的便是锦寒。”李锦寒不卑不亢的说到。 “你这名字,倒是挺好听的,武艺也是不错,年纪轻轻的,我感觉你这身子骨里,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月华夫人毫不掩饰的赞赏李锦寒,显然对于李锦寒在左月宫大开杀戒一事也不再追究了。 “谢夫人夸赞。”李锦寒大声说道。 “你可知,我为何要赐予你禁军统领这一要职?”月华夫人挑着细眉对着李锦寒说道。 “小的不知,还望夫人不吝解惑。”李锦寒低声说道。 “月十说你武艺无双,有勇有谋,可将你夸到了天上去,我开始却是不信,就想亲自见见你这人是否和他说的一样。”月华夫人缓缓说道。 “结果,去了才发现,你和丰泽卫长竟然打起来,我其实早就能阻止你们的争斗了,只是我想看看你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厉害。这后来的事,可是让我大吃一惊了呀!” “你知道么?能让我震惊的事情,之前一件还是听见圣母叫我接任这半相岛之时。 你可真给我了个大惊喜啊!” “我虽不懂武艺,但是这双眼睛也算是好使,也看见了你以一敌百的姿态,也知道这件事为何发生,但是这殿内的事啊,就算你如何管理,也是没玩没了的,你知道么?” 第290章丰虎将军 第290章丰虎将军 月华夫人此时已是自顾自的在说起,李锦寒也不好打断她的发言,因为他也乐得多了解一些这月华殿中的事,好为自己的计划做打算。 只是他听到月华夫人说自己不会武艺,他心中却是在冷笑,原田音告诉过自己,月华夫人的武艺与用毒之术乃是传承圣母,就算不如圣母那般厉害,却也定是一个高手,月华夫人此时说这话,定是想在自己这个新人眼中营造一个自己很弱势的姿态。 听到此,李锦寒也不做声,只是装作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示意月华夫人自己有在认真的听起诉说。 此刻的月华夫人仿佛一名普通的乡间妇女,在对着自己的归来的丈夫发着牢骚一般。“你可知左月宫的月九月十早有不和?丰泽卫长的手中权力又太多大了,我真的是太累了,你可知我每日都活的十分害怕,因为自己没有武艺傍身,他们想造反真的太容易了,只不过在圣母的权威下,他们不敢如此,否则谁会在意我这么一个身体较弱的妇孺呢?” 月华夫人越说越可怜,要是李锦寒真的不知情,怕是真的会可怜她。任何一个男人见到如此美丽柔弱的女子在自己面前诉苦,还承担着这么大的压力,怕是都会可怜,立马对其效忠,死心塌地的为着她做事。 但是李锦寒并非那些脑中一热便无想法之人,他深知自己若是此刻放松了警惕心,便会陷入不利于自己的地步。就简单来说,若是月华夫人以此景配些许控制人心智的毒药,怕是个人都会死心塌地的效忠她。 这新月圣国用毒如此厉害,见原田音便知,而且这月华夫人更是用毒好手。原田音如今已是自己的人,定是不会欺骗自己,那么如今在说谎的就是月华夫人了。能以一女婢出生掌控整个偌大的半相岛,以及周边诸多小岛屿,更是将这儿打理的井井有条,更有蒸蒸日上之态,若说她没些手段,李锦寒是不信的。 但是,表面上的臣服与效忠是要的,毕竟,自己好不容易有了接近月华夫人这个机会,若是不抓紧此次机会,下次便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夫人请放心,锦寒愿为夫人上刀山下火海,效犬马之劳。”李锦寒朗声说道。 “嗯,锦寒,有你真的是太好了!从此以后,我的身边也是有一位可信可用的大才!”月华夫人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她很是期待如此良才能够为自己所用,不过,掌控的手段便是另当别论了。 “能为夫人效命,是锦寒此生莫大的荣幸。”李锦寒接着说道。 “你这娃娃,可真会说话!”月华夫人脸上洋溢着微笑,看的出来她此刻很高兴,又款款说道。 “锦寒,你初来月华殿,又就任禁军统领之职,我给你准备了一场宴席,接风洗尘,顺便庆贺一下你就任禁军统领之职,就在我的月华后殿中,今晚月升之时,你一定要来哦!”月华夫人带着愉快的语气说道,最后的语气中竟然有些许调皮之意,这让李锦寒目瞪口呆。 想不到如此端庄清冷之人,还有此可爱的一面,但转念想便释然了,毕竟都是女人,在英武的男人面前,哪个不希望有点自己的特色呢。更何况月华夫人出身圣后身边,更是一辈子未见过男人,一般的男人又看不上,好的男人又遇不着,见到自己有此姿态也是应该。 但是她的酒宴,自己去怕是不能大意,最好还是将二当家与青影带上,免得有什么不测。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是很有信心,但是有自信却不膨胀,才是生存之道啊。 “夫人,不知属下可否带上另外两人同伴?”李锦寒此时已然改口,以属下自称。 听到李锦寒的自我称呼,月华夫人也很是高兴,她没想到李锦寒如此快就能适应改口了,这种心性怕是对于晚上自己需要实施的计划也是有利的。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我的统领大人!”月华夫人笑着说道。“那么晚上,月升之时,我便在月华后殿中,静候您的到来!” 说罢,月华夫人起身,从后台离去,留下李锦寒在大殿中。 紧接着,李锦寒也转身离去,走在回左月宫的路上,他满脑子都在想月华夫人和他说过的话,再想起月华夫人婀娜的身姿与无可挑剔的容颜,真是的让普通人忍不住跪下效忠,偏偏碰见了自己,这次,也是自己掌控月华夫人最好的机会了。 想来月华夫人,也是这么想的吧,听原田音说,圣母有用药物控制属下的方式,想必月华夫人今晚,也会对自己下手吧。自己若是她,也会将这种武力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那么就看谁是猎物,谁是猎人了! 今晚,月华夫人就是我的猎物! 当夜幕降临时,皎洁的月慢慢爬上了天边,清冷的月光沐浴着每一个月华城的子民身上。 “大老爷,今晚可真是让人激动啊,能被月华夫人亲自接见,这是光宗耀祖的荣耀啊。”说话者是二当家,虽然此刻他已是极力克制自己,但是依旧掩盖不住内心中的激动之情。 “据说那月华后殿,是夫人就寝的地方,平日里也就是夫人的亲信能够踏足,一般的闲杂人等怕是刚将脚伸进去便会被砍掉的。”激动的二当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李锦寒正在陷入沉思当中,只是自顾自的说到。 这也难怪,作为月华城中土生土长的人,尤其是他这般的平民阶层,能够有幸参加月华夫人办设的酒宴,怎么能不激动呢?但是越是如此,他对李锦寒的敬佩之情也就越深,大老爷能在入宫的第二天,就让月华夫人亲自设酒宴款待,更是加官在身,成为这月华殿内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如此这般,又怎能不让人钦佩? 若说大老爷有什么家世,混得如此地步,也是不可能,若是有家世,他可能会被关进那暗无天日的水牢中么?这一点,就算是打死二当家的,他也是不会信的。 “青影啊,你今晚可得打扮的体面点,今晚见的都是这半相岛的大人物,我刚还听侍女说,这月华殿内第一总管月一大人都来了呢!你可别给咱大老爷丢人啊!知道不?”二当家一脸严肃的对着青影说道。 “知道了,二当家的。”青影认认真真的回答道。 “二当家的,你们过来,我有话对你们说。”突然间,李锦寒唤道两人近身边,缓缓说道:“你们觉得今晚的酒宴,是一个庆贺宴对么?” “大老爷,难道说?”心思缜密的二当家马上打消了他心中那种激动,冷静下来分析道。 “没错,今日这酒宴,必定没那么简单,我需要你们做的,就是见机在旁配合我,帮助我,月华夫人使出什么招数,我们便拆掉什么招数,你们觉得如何?” “一切听从大老爷吩咐!”青影率先斩钉截铁的说道,虽然他的心思没有二当家那般的细腻,而且没有那般会揣摩人心,但是如今李锦寒说什么,便是什么,他只会绝对的服从,在青影的心中,李锦寒早已成神。 “任凭大老爷调遣。”二当家也马上说道。 “你们别那么严肃,说得不好听些,不就是一个娘们给我下套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们这就去赴宴,看看她能使出什么招来!”李锦寒微笑的说道。 …… 月华后殿中,月华夫人端坐在主位之上,自她而下是一些殿内的近臣,以及在城中掌权的大家族之人。 李锦寒此时已经坐在了月华夫人下手左边的第一个位置上,由此可以看出他在月华夫人心中的地位如何。整个宴会厅以月华夫人为中心,左手第一排边依次坐下的是李锦寒,与月十等人,而二当家与青影的地位显然未有这么高,他们被分坐在第二排的席位当中。 而右手为首之人,便是丰泽卫长,往下便是一些李锦寒不认识的人。 “锦寒,今日到场之人皆是我月华城的掌权的核心之人,那边的丰泽卫长你已是认识,你们之前有些误会,也在此时作罢,你看如何?”月华夫人友好的说到。 “属下愿听从夫人之命。与丰泽大人重修友谊。”李锦寒坐着对丰泽卫长行过一礼,朗声说道。 “丰泽?你看人家锦寒都如此大度了,你是否也该有些表示了。”月华夫人转过头看着丰泽卫长,提示她是时候该说些什么了。 “嗯……”丰泽卫长此时显然还未从今早之事完全解脱,甚至还有些耿耿于怀,但是当面着这么多人面,她又不太好扫了月华夫人的面子,只得看着对面端坐的李锦寒,也相同的行过一礼,说道:“锦寒统领,先前之事是我太过于唐突,给您产生了些麻烦,还望看着夫人的面子上,不与我计较。” 说完这些话,丰泽卫长整个人脸都憋红了,显然说这些话,若不是夫人在场的话,以她的脾性,她是断然说不出口的。 第291章挖矿! 第291章挖矿! 卒长满意的看着山坡上的众犯,不由的点了点头,突然大声喝道:“那就开始吧!不过要记住,你们只有一天的时间,其它的我也不多说了,要注意些什么相信你们也都知道。” 卒长话音刚落,山坡上的众人就立马开动起来,一个个的紧握着手中的挖金铲,在山坡上铲着什么,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在这里随处可见,仔细的盯着脚下的泥土,生怕错过了一块唾手可得的金子一样。 三大土坡之上,数普通间的最为卖力,炼狱间次之,而只有噩梦间的众人围成一个大圈,圈外围的有力无力的铲两下,仿佛在商量着什么。 卒长见此,并没有说些什么,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制止的表示来,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仿若在欣赏接下来的好戏一样。 毕竟,这样的事情每年都会发生,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不知道今年会不会玩出什么新花样出来,要是还像往年那样,那就太无趣了。 “都看见了吗!现在炼狱间当家的不过是穷酸秀才,能有几分本事,还不是被我们哥们给捏的货,哈哈哈!”光头轻蔑的打量着炼狱间所在的那个土坡,尤其是他们的二当家,心里暗想道:“哼!一个穷读书的也想逃离苦海,不过是凭着一些卑鄙的手段害死你们老大而已,当了老大又怎样,还不是逃不过老子这一关。” 光头手下头号大将一脸讨好的说道:“老大,你就放心吧!等天黑了,要他们好看,听说他们炼狱间的都有些特别的嗜好,等下要不要让他们尝尝众兄弟们的滋味啊!哈哈哈!” 话刚出口,引得手下众兄弟一阵哈哈大笑,众人的情绪都被带动起来,想起炼狱间的人过着那生不如死的样子,就不由的露出得意的笑容。 “是啊!老大,你放心,我保证把他们折磨的生不如死,不过现在还是先让他们替我们多挖些矿,到时也不至于被卒长开刷。”光头手下二把手目露凶光,舔了舔嘴唇,狠狠的说道,为老大出生入死,那是义无反顾。 光头很是欣赏的看着身边的两个活宝,不愧是自己的心腹之人,能够深刻的体会自己的心里所想,很是威严的说道:“干什么这是,怎么都聚在一起了,不用干活了啊!老子告诉你们,要是卒长大人来训斥我,我就让你们一个个的都扒层皮。” 众人嬉笑的看着光头,谁能不明白老大的心思啊!这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卒长大人看的,现在还是下午,这大白天的让人看见,影响可不好。 “看什么看,干活去。”光头假装狠狠的踢了下那头号大将,很是恼怒的说道。 “是,老大。”那头号大将赔笑说道,然后一改那小人嘴脸,很是严厉的向众人吼道:“看什么看,干活去,要是不完成老大所给的任务,有你们好看。” 而二把手也不甘示弱的吼道:“我去你的,还站在这干什么,赶紧给老子干活去,没有完成,哼哼,到时候要你们好看。” 众人悻悻的离开这个大圈,四处散开,不一会儿整个山坡就被覆盖,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根根树桩钉在那里,有几片绿叶挂在上面,随风飘曳。 光头很是满意的看着手下的众位兄弟,这里面有许多可是陪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到时候要是真出去了,还真的有些舍不得这些兄弟们那,想着想着,光头不由的流出几滴热泪,很是隐蔽的擦了擦,随后,很是鄙视的看着炼狱间的那个山坡,尤其是二当家身旁的那位文弱书生,若有所思。 李锦寒此时自然不知道有人正在打量着他,犹处在小小的兴奋之中,他们所分到的这个土山坡上邑钵矿最是丰富,连地表都随处可见,这第一关通过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离目标更近一步了。 时间总是匆匆而过,眨眼之间,太阳就从高悬头顶坠落到海平面以下,只能看见落日余晖,晚霞从云层中爬了出来,露出了它那久违的笑容。 当黑幕来临的时候,卒长离奇的消失在众人的眼球之中,卫兵们也一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个个都哈欠连连,睁着朦胧的双眼。 时机到了,光头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是最乱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获得出去的机会,虽然,年年都被那胖子压着,但至少也混出了些名堂,摸清了一些规律,像现在这个时候出去抢矿,卫兵们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许多年来形成的默契。 只见噩梦间的众人又聚在一个圈,不久就向普通间所在的山坡迈去,不一会儿,只见普通间的众人人人都露出一副悲愤的样子,敢怒又不敢言,此时的瘸腿刘真的变成瘸腿了,双手抱着头弓着身子,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也许是光头觉得这还不够,下令让手下众兄弟把普通间的众人狠揍了一顿,至少暂时不能再挖矿了,才停手。 大概一炷香之后,普通间能站的起来的没几个了,一个个的像死猪似的趴在地上,嚎啕痛哭,声音凄惨极了,所挖矿石被一劫而空,什么都没留下,就连手上的挖金铲都被噩梦间的众人给摧毁了,这下是真的没法再挖矿了,出去的希望彻底破灭了,众人不由的面如土灰,提不起半点精神。 光头很是满意的看着躺在脚下的普通间众人,不由的厉声喝道:“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下次记得跟个好老大,不要连缺胳膊断腿的人都任老大,这样是不行的,活该,哼!这只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哈哈哈!” “老大,英明,这么快就弄到了这么多矿石,我看那第一的头衔非我们噩梦间莫属了,这不劳而获的东西,这是拿的有些手软啊!哈哈哈!”光头手下头号大将肆无忌惮的说道,眼光不曾离开过那一堆邑钵矿,嘴角流出一丝丝口水,仿佛那堆邑钵矿是什么非常好吃的美味一样,深深吸引着他。 二把手也一脸谄媚道:“是啊!老大,这么多矿石应该足够我们获胜了,到时出去,还望老大你多多提携。” 光头并没有在意他们所说的一些话,而是把头转过去,盯着炼狱间的众人,那里的人数虽少,可也是不容小觑的一股势力,要不是他们老大胖子突然间被整死,还真不敢打他们的主意,但现在就不一样了,没了胖子,那就是一群无头苍蝇,哼!就凭那小白脸能压的住炼狱间的那些变态佬,说出来连鬼都不信。 “不,我们并没有稳拿第一,你们没看见炼狱间所占的土坡是三土坡之中最好的一个吗?像普通间这么贫瘠的土坡能挖出多少邑钵矿来,看来想要获得第一,还得要打炼狱间的主意,好找他们的老大已经不在了,能够威胁的到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光头朝着炼狱间的众人轻蔑的笑道。 …… “噩梦,来了。”二当家紧张的说道。 黄胡子掏了掏耳朵,质疑的问道:“什么,什么来了。” “噩梦,真的来了。”二当家更加紧张的说道。 黄胡子使劲抠了抠耳朵,疑惑的问道:“谁,你说谁来了。” “噩梦,噩梦真的是朝我们来的,完了,老大不在,我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这次真的完了,今年是别想出去了。”二当家惊慌失措的说道,还小心翼翼的看着一旁的李锦寒,生怕自己说了些什么惹的这位大掌柜的不开心,也许他可以应付的了光头吧! “谁……”黄胡子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一个领头的光头带着两百多号人直奔炼狱间所在的这个土坡上来,吓的连忙躲在李锦寒身后,还不时的用眼睛的余光瞄着光头众人,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咪躲在主人的脚下撒娇。 李锦寒的眼角也不由的抽了抽,这要是在自己实力全胜时期,那还不是动一只手指就解决的事情,可现在只有全胜时期的二成实力,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但这并不表示李锦寒就这样放弃了。 第292章积蓄力量 第292章积蓄力量 “嘿!炼狱间的小子们,你们的噩梦来了,快点把邑钵矿乖乖的交出来,要不然对面的普通间众人就是你们的榜样。”光头面露凶光的盯着眼前土坡上的众人,轻蔑的说道。 “哼!我们炼狱间可不是普通间的那些脓包,随便你们捏的软柿子,想要我们交出手上的邑钵矿,至少也要让你们伤筋动骨。”二当家的希望能通过分析其中的利益关系让光头知难而退,毕竟,现在胖子老大不在了,而又对此时的老大李锦寒信心不足。 光头只是皱了皱眉,脸色变幻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恢复正常,凶残的说道:”哈哈哈!兄弟们,听见没,他说要我们伤筋动骨,那我们就帮他们伤伤筋,动动骨。” “老大,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跟他们伤伤筋,动动骨,保证他们会感谢我的,哈哈哈!”头号大将紧追老大光头的步伐。 而二把手自然也不甘落后的说道:“老大,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跟他们好好的伤伤筋,动动骨,到时一个个的趴在地上向老大你求饶,哈哈哈!” 噩梦间的两位活宝,引得噩梦间的众人爆发出一阵轰然大笑,不停的叫嚣着,老大,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帮他们伤伤筋,动动骨。 二当家的愤怒的叫道:“光头,你别欺人太甚,我们炼狱间可不是软柿子,想捏就捏的。” “哼!就你们炼狱间一群变态佬,有什么不好捏的。”光头鄙视的看着炼狱间众人,然后阴笑道:“兄弟们,既然这帮变态佬不愿意支持我们的工作,那我们只有主动出击了,把他们手上的邑钵矿全部都给我抢回来,谁要是不给,给我往死了打,出了事情有我在前面顶着,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软柿子,可不可以捏的。” “是,老大。”众人一涌而上,几乎是二对一,不一会儿噩梦间的众人就受到炼狱间的众人的反抗,双方争持不下,甚至还出现重大伤亡事故。 光头看着自己的手下出现伤亡,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出手打死了好几个炼狱间的众人,才罢手。也正是因为光头的强势出手,导致双方的天平想噩梦间倾斜。 而此时的二当家的可谓是热窝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看着李锦寒被众人围攻,那也只能干瞪眼,一筹莫展,忍不住叫道:“大当家的,快想想办法啊!在这样下去,我们都得玩完了,要不我们放弃算了。” 二当家的一声叫唤,引得众人的目光不由得转向李锦寒,仿佛在期待着他的回答一样。 而光头也注意到了李锦寒,很是意外的说道:“没想到贵间还有老大啊!哟!穷书生,不错呀!隐藏的这么深,要不是他们提醒,我还真不知道你们炼狱间原来有两个老大啊!哈哈哈!不错,有两下子,兄弟们把他给我围起来。” 而李锦寒此时的处境并不好过,被光头手下的几位得力干将给围住,处处紧逼,招招都是要害之处,只见李锦寒手忙脚乱的应付着众人的招式,说是招式,其实像他们几位都是乱砍的,根本没有什么招式可言,可就是这看似杂乱的招式,把他逼得无处可躲,只能挥铲迎接,不时的传出金属摩擦的声音来。 “嘿!穷读书的,没想到你才是他们老大,还真是有两下子啊!怪不得可以当他们老大,不过貌似你这样也不能干的过胖子,说说,你是怎么把胖子给搞死的,也让大爷我乐呵乐呵。”头号大将舔着手上的刀身,嬉笑的说道,那样子就像是两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切磋时的空余时间,在打坐聊天,交流心得一样。 “是啊!说说你是怎么把那死胖子给扳倒的,那死胖子可是挡住哥们的路有好长时间了,不过每次都因相貌太丑陋了,而过不了关,不过像你这样的小白脸肯定是能过在相貌哪一个过关的,可惜啊!我们是不会让你通过这一关的,所以你就告诉哥们,你是怎么做到的,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二当家的几乎就是头号大将的跟屁虫。 李锦寒咬紧牙关,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直不停的在脑海中搜索着能渡过这次难关的方法,一边不停的应付着众人的围攻。 “老大,我们快顶不住了,兄弟们都死了好几个了,再这样下去,我怀疑兄弟们都会失去信心的。”二当家的焦急的叫唤道。 只见炼狱间的刀疤脸突然爆发起来,在噩梦间众人包围之中,左冲右突,硬是开出一条道来,直奔李锦寒而来。 光头自然不会任由刀疤脸冲过去,遂挡在路中间,很是欣赏的说道:“炼狱间,果然不愧是三间之首,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人才还真不少啊!” “让开,死光头。”刀疤脸很简洁的语气,深深的刺痛了光头内心之中的痛处,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叫他死光头,叫光头还没什么,毕竟他还是一个光头吗?可要是叫他死光头,那他就跟你急。 “你……”光头气愤的指着刀疤脸,咬了咬牙关,狠狠的说道:“这是你自找的,由不得我,看招。” 几乎是没有悬念的,刀疤脸就落败了,刚刚开出来的一条道,就重新被人墙给堵上了,而刀疤脸也别人潮给挤到了中间,光头也就失去兴趣了,而是饶有兴趣的走向李锦寒,大概是想见识下这位炼狱间的大老板吧! 光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李锦寒,鄙视道:“什么时候,炼狱间,品味这么高了,老大都是穷书生,不会是看着人家细皮嫩肉的,就想上吧!哈哈哈!” “总比某些人天天顶着个光头强吧!”李锦寒不敢示弱的反击道。 “哼!光头好啊!总比某些小白脸强啊!兄弟们,你们说是吧!哈哈哈!”光头用手摸了摸他那光溜溜的头顶,很有意味的说道。 李锦寒皱了皱眉,私下在思考着怎样才能制住光头,方能一举成功,不至于错过这次机会,要不然田音可就危险了。 光头并没有加入战圈,只是一边扫扫秋风,一边颇有兴趣的看着李锦寒,仿佛非常乐意看到李锦寒受憋的样子。 就在众人乱做一团的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句:“卒长大人来了。” 众人停顿了一下手中的打斗,有些新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放下挖金铲,等待卒长的发落,可是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听到耳旁呼啸着风声,一个挖金铲当头落下,瞬间失去了最为宝贵的生命。 光头舔了舔舌尖,兹兹的笑道:“不愧是新人啊!连这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活该被铲,下次记得长记性。” 第293章相斗 第293章相斗 殊不知,卒长正在饶有兴趣的盯着混乱的人群,没有一点上来平乱的意思,反而在跟手下几个卫兵在商量着什么,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仍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看着眼前混乱的人群,像是在感慨世人为什么都喜欢打打杀杀的,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难道不好吗?非要弄的你死我活的,何必呢? 就在卒长饶有兴趣的打量众人的时候,李锦寒已对卒长不抱任何幻想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脱离困境,不至于被人虐着打。 炼狱间众人那个怒啊!你卒长不是说好了,这次和以前不一样,这一次三间牢房分开来,哪一间挖到的邑钵矿最多,便算胜出吗?为什么人家噩梦间的都跑到我们炼狱间的土坡上来,你老人家还有心情喝茶,这不是把我们众兄弟往火坑里推吗? 最急的要是二当家的了,以前能当上二当家的全凭胖子老大在前面顶着,现在的老大都被人家困在那,进又不是,退又不是,叫他如何不急。这不使劲的扯着嗓子喊:“卒长大人,卒长大人,快来啊!他们噩梦间的违反规矩,跑到我们炼狱间的土坡上来撒野了,你快来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可能是二当家的道出了炼狱间众兄弟的心声,众人一起跟着喊,百人齐喊,那声音是惊天动地,震得光头不由的捂住耳朵,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望着众人,狠狠的说道:“好,很好,非常好。看来你们是没有打痛,还都这么有劲,兄弟们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傻站着那里干嘛,给我狠狠的揍他们,揍他娘的。” 刚开始众人也许是害怕卒长突然插手,惩罚他们,毕竟,是他们没理在先,等下真要是追究起来,还真有些不占理。现在老大发话了,出了事有老大在前面顶着,要是谁要是不听话,那倒是噩梦间就真的会成为他个人的噩梦了,想想都不寒而栗。 经过短暂的停滞之后,噩梦间的众人又爆发出惊人的动力,使得对手炼狱间的众人叫苦连天,本来就是伤痕累累的,现在更是往伤口上洒盐,一时间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而光头却满是欣赏的听着这悲惨的哀嚎之声,沉浸之中,享受着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快感,还不忘伸手摸摸那光秃秃的头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卒长还是那副饶有兴趣的表情,对于炼狱间众人的叫唤置若罔闻,对于众人的哀嚎之声更是露出那凶残的目光,仿佛眼前的众人是一只只猎物一般,任由采摘。 “兄弟们,你们平时的狠劲都到哪去了,喂狗了吗?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谁要是给我丢脸,以后我会把炼狱间变成真正的炼狱间,让他生不如死,别以为我就你们胖子老大拿点手段,告诉你们我随便拿出点丹药,就能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李锦寒看着己方人员几乎是被压在打,几乎没有一点反抗之心,不由的出言威胁道。 俗话说的好,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所以,李锦寒接着又说道:“谁要是能打倒他们一人,我记他一攻,到最后谁的功劳最大,谁就是三掌柜。” 也许就连李锦寒都不会想到他这话在众人心中的份量,三掌柜的那可是炼狱间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可以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家子弟般的生活,这在他们这些劳狱之中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堂,多少人向往着那样的生活,虽然不能过上那样的生活,但还是阻止不了众人的向往。 在这一瞬间,炼狱间的众人终于爆发了,这不刚刚还被噩梦众人压的抬不起头的张山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把身前的众人掀翻,然后轮着挖金铲冲进噩梦间的众人之中,左冲右突,一时间竟有无人可挡之势。 “拦住他。”光头不由的叫道。 而卒长也双眼直露精光,饶有深意的盯着李锦寒,那意思好像是好好干,我欣赏你的样子。还不忘向身后的卫兵问道:“那个穷读书的是谁,没想到炼狱间的老大原来是他,隐藏的够深的,还真是期待啊!” “这是丰泽大人送进来的,据说那天在大街上此人以一人之力打伤二十之众,不过丰泽大人为了给他给小小的惩罚,在他饭菜里下了点料。”手下一卫兵谄媚的说道。 听卫兵这么一说,卒长对李锦寒的兴趣更浓了,只见他疑惑的问道:“那为什么他现在还生龙活虎的样子,是丰泽大人所下的料份量不够吗?还是他有什么办法压制住药力,不过看样子也不是所有药力都被压制住了,至少现在不还是被人家像痛打落水狗一样。” “这也是小的疑惑的地方,你说丰泽大人的手段我们又不是不知道,那药物你我可是沾之,就浑身乏力的,怎么看他一个文弱书生,还一副安然无恙的样子呢?听大人你这么一说,这困惑小的多时的问题也就顿开茅塞了。”那卫兵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只见山坡上立马就出现一面倒的局势,真不愧是人在绝望之中所爆发出来的力量,真是不敢想象,刚刚还被人压着打的,现在就反过来了。 只见,光头看着手下众兄弟被压着打,心里那个愤怒的不得了,抡起挖金铲就加入战圈,左挥一铲,震的被铲中的众人连手中的挖金铲都拿不住,被铲飞了,只留下人还呆呆的看着空空的双手,右挥一铲,铲的人仰马翻,眼前的众人倒下一排,摔的那是哭爹喊娘的叫唤,而光头却杀红了眼。 不一会儿就杀至李锦寒所在战圈,左右几铲,就弄的李锦寒几乎无还手之力,只得见招拆招,可还是有好几次,险些中招,险象环生。 也许是因为老大受到攻击的缘故,刀疤脸怒吼着连挥几铲,把刚刚还打成平手的众人掀翻在地,迅速像李锦寒靠近。 也许是受刀疤脸的影响,炼狱间众人不由自主的向李锦寒靠近,逐渐的围成一个圈,慢慢的把李锦寒包围在圈内,使得内圈是光头和几位得力助手在围攻李锦寒,而中间的是炼狱间的众人,外圈的是噩梦间的众人,只见噩梦间的众人不停的向炼狱间的众人冲击,都想冲进去助老大一臂之力,以后好让老大多多提携,特别是通过这一关之后,能够获得一次竞选机会,要不然什么都成幻影了。 “老大,我们来救你来了,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他们跨过来的。”炼狱间的众人手持挖金铲,与噩梦间的众人对峙着,还时不时的铲上几铲,仿佛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你来我往的,没有一点像是生死仇敌的样子。 第294章争斗加剧 第294章争斗加剧 李锦寒看着拿着挖金铲对峙的众人,有点哭笑不得,哭的是空有一身本事没力气使出来,笑的是对峙的众人像是两群活宝,空有架势,没有气势。 “别动,再动就铲爆你的头,不信你试试。”只见炼狱间的一位满脸横肉的大汉,横着挖金铲,做了几个花架势,有点底气不足的威胁着对面的噩梦间相对峙的众人。 “切,就你那满脸横肉,我就怕你了,吓唬谁呢?想当初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一个额头有道疤痕的丑陋大汉一脸鄙视的说道。 “你……你试试,看……看我敢不敢。”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支支吾吾的说道。 丑陋大汉挥了挥手中的挖金铲,然后,朝满脸横肉的大汉铲去,还边说道:“来就来,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时病猫呢?” “叮铛”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刺激着众人的耳朵,而当事人却满脸鄙视的说道:“我呸!就你还真看的起自己,把自己当老虎,我看你还真就是病猫一只,只不过是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而已。” 满脸横肉的大汉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躺在地下的丑陋大汉,还不时的抽搐着,只见鲜血流了一地,大地都被染红了。 冲突一起,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只见噩梦间的众人不停地挥着手中的唯一的武器——挖金铲,向炼狱间的众人头上盖去,而炼狱间的众人也不敢示弱的,挥舞着手中的挖金铲迎了上去,一时之间,金属撞击的“叮铛”声不断,远处听闻,仿佛这里在上演着一场盛大的打击乐盛会。 也许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李锦寒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了,奋力反抗,一时之间竟然力压光头众人,打的光头众人手忙脚乱。 而光头众人也心里焦急,这一急,就连原来的招式都使不出来了,弄的只有被动挨打的局面,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干瞪眼。 也许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吧!只听见,卒长的一声叫唤,使得光头脱离了暂时脱离苦海。 “你们这帮子杀千刀的,竟然趁我不在,打架斗殴,难道忘了我刚刚对你们说过的话吗?”卒长露出一副很是气愤的样子。 众人被卒长这一吼,都不由的停下手中的动作,而就是这一停顿,使得噩梦间的数人遭殃,有几人已经长眠于此了。 “穷读书的,你是怎么当的老大,没听见我喊停吗?”卒长很是不满的看着二当家的问道,似乎在说炼狱间的众人没有顾及他的面子。 二当家的不知所措的饶了饶头,有些惊慌的说道:“不是啊!卒长。就在刚刚,你来的时候,我们向你求救,结果就因为一停顿,使得损失惨重,所以我们这次都吸收教训了,这不你一喊话,他们就傻了,这不就发生了……” “好好好,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让你们玩盘大的,来人那,给我把普通间的众人赶到炼狱间的那个土坡上。”卒长指着炼狱间的众人,颤抖的说道,也许是被气的吧!就连双手也不停的颤抖,仿佛是在北方的深冬没穿衣服一样,冻的瑟瑟发抖,不过此时的卒长的表情也确实是有点像。 卒长看着普通间的众人几乎是瞬间就被赶到炼狱间的土坡上时,很是愤怒的吼道:“瘸腿刘,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输给他们,那你这条腿以后也不要留着了,省得看着碍事。” 瘸腿刘不由的浑身打了个寒颤,这不明摆着想要整我吗?叫我们去跟他们拼,我拿什么跟他们拼啊!我的手下已经被他们给打残了,剩下的战力还有几何,这不是让我们众兄弟送死吗?看来我这腿可能还真是保不住了,哎!多少年了,终归还是要分离。 瘸腿刘不由的想起还未进入普通间时,那时候的师傅是多么的慈祥,可当初还嫌师傅罗嗦,像个婆娘,现如今想想,还真是亏欠师傅太多太多,想要报答,已无从回报,毕竟,师傅他老人家已入土为安了。 “瘸腿刘,再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长个耳朵是干嘛用的,要是没有用的话,那干脆拿下了得了,免得难看。”卒长更加气愤了,心想,什么时候,你瘸腿刘也敢质疑我的命令了,要是再这样下去那还了得,那还不得反了天了。 瘸腿刘苦着脸说道:“是,卒长大人,我保证不会给你丢脸,一定会把他们都给打趴下,让我们普通间重振雄风。” “嗯。有志气,不过我不是叫你对付他们两方,我只要你联合噩梦间对付炼狱间就可以了,谁叫他们敢不听我的话,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这次还是轻的,下次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哼!”卒长难道露出一脸的笑容,不过样子怎么笑的那么奸。 瘸腿刘不敢置信的问道:“卒长的意思是,让我联合噩梦间的众人来打压炼狱间,这样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残忍,你瘸腿刘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妇人心肠了,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我记的你瘸腿刘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呀!”卒长冷笑道。 “呵呵!卒长大人说笑了,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忍而已。我那有那么高尚的品德,你卒长大人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瘸腿刘一脸讨好的说道。 卒长面无表情的看着瘸腿刘,然后没好气的说道:“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想等着人家噩梦间的倒下,你好去坐收渔翁之利是吧!” 瘸腿刘立马点头哈腰的说道:“卒长大人英明,我一定会让炼狱间的那帮蠢货找不着北,顺从大人你的意愿。” “你们给我听好了,在这个土坡上,你们可以相互攻击,甚至相互配合,但有一条你们要记住,那就是最后那间的人平均获得的邑钵矿最多的就算是获胜。”卒长叫嚣道。 “卒长,那我们这么多老弱病残的怎么办,跟他们抢,吃亏的肯定是我们,你这不是绝了我们兄弟们的唯一的一点希望吗?”瘸腿刘大吐苦水的说道。 也许是意识到当初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吧!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的说道:“你们可以跟噩梦间的众人合作吗?我想光头应该不会反对才对,是吧!光头。” 光头被卒长这一叫唤,瞬间露出欣喜的笑容,连忙点头答应道:“卒长,你就是让我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我也没任何异议。” “好,既然大家,都答应了,那就这样吧!比赛现在开始,你们还有三个时辰的时间,希望你们能抓住最后的时机,祝你们好远。”卒长看了看天色,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已经露出了尾巴,照耀着大地。 “卒长,我们不同意,卒长,我们不同意……”二当家的第一反应就是向卒长抗议,可是抗议无效,卒长直接无视二当家的反应,而是显现出一幅世外高人的模样看着眼前众人,为了眼前的一点小小的利益而你争我夺的,甚至连身家性命都丢了,而感到不值,仿佛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回过头来想想所经历的一切。 当卒长走到一片空余的土坡上时,身边的一位卫兵露出一副犹疑不决的样子,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第295章卒长困惑 第295章卒长困惑 卒长是何其精明的人,早就注意到了,只不过是因为刚刚距离人群没有说破而已,看着这位最受自己信任的卫兵,卒长不由的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当初在清剿海盗的时候,要不是因为他拼死相救,也许,现在也就是大海里那鱼类排出的粪渣,根本就没什么入土为安的说法,连骨头渣子都没了,还谈什么。 “小邓,在想什么。”卒长云淡风轻的问道。 “卒长,我怕我说出来,你会怪罪于我。”小邓有些胆怯的说道。 “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不要老是藏在心里,那样会憋坏的。”卒长语重心长的说道,看向小邓的眼神不禁带有长辈看晚辈的那种关怀。 “那……那卒长,我说出来,你要保证不生气,不责罚我。”小邓想起以前,一句话没说好,就要受到卒长的责罚,不由的抖擞。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上次清剿海盗归来,卒长对自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卒长看着此时的小邓,就像是一个做错事情害怕受到处罚的小孩子一样,有点苦笑不得,都快二十岁的人啦,还这么不长进,将来该怎么好。卒长都感觉自己有些担忧过头了,也不忍再让小邓受到惊吓一样,温和的说道:“说吧!我保证不会责罚你,如果说的好,我反而会奖励你。” “真的。”听到奖励,小邓的精神头就上来了,不由的快语连珠道:“卒长,你这样让他们自相残杀,就不怕最后剩下那么点人,而不被上面怪罪下来吗?要是上面真的追查下来,那你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孩子,你还是太单纯了,你真的以为上面很在乎他们的生死吗?”卒长朗声笑道,忍不出的摸了摸小邓的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小邓疑惑的问道:“难道卒长你就不怕,上面追究你一个失职的罪名吗?要知道,在我们半相岛这里,失职可是要受到很严厉的惩罚的。”说出这话的时候,小邓的脸上不由的浮现出担忧之色,就是不知道是为自己担忧还是为卒长担忧。 原来,半相岛在月华夫人刚刚执掌大权的时候,因许多人不服从安排,更有甚者直接不理月华夫人的法令,导致半相岛曾陷入一段混乱史。后来,月华夫人使出了铁血手腕,抓了几个领头羊,杀鸡儆猴,并颁下月华法令,才使得半相岛走上正轨,不过也有许多人因利益的催使,频频做出作奸犯科之事,使得月华法令更加的严厉了。 想起月华法令,卒长不由的吸了口凉气,不过很快就恢复镇定,平静的说道:“哼!上面不会为了这几个低贱的生命,而追究我们失职的责任,可别忘了,并不是只有我们才这样做的,只不过是大家心知肚明而已。” “卒长指的是——丰免大人。”小邓细若蚊声的问道。 “这话我可没说过,你啊!还是缺乏锻炼,在这方面,你还得好好学习,多开动脑筋才行,不然以后你的路就难走了,我也不可能罩的住你一背子。”卒长打着哈欠,语重心长的说道,间接的给小邓提了个醒,至于他能不能体会到,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是,卒长,我一定会好好学的,将来我也一定要做一个像卒长至于的大官,回去光宗耀祖,娶个漂亮的媳妇。”小邓天真无邪的说道。 卒长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哭笑不得的说道:“我那算什么大官那,顶多算是你们的头,在上面不过是一小喽罗,连跟人家提鞋都不配。” 小邓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不会吧!像卒长你这样的大官,在上面连跟人家提鞋都不配,那我们又算的了啥?” “呵呵!其实,你们在上面的眼里,就是冲在前面的炮灰,死了就死了,没人会心疼的,就像是你前面土坡上的众人一样。”卒长若有所思的看着土坡上正在厮杀的众人,眼神流露出有些不忍的神情,但马上就被凶残的眼光给取代,让人看上去,犹若地狱中的死神注视着众人一般。 小邓也若有所思的低下头颅,场面一下子就陷入寂静的气氛之中。 “光头,我来帮你来了。”瘸腿刘扯着大嗓门,一撅一拐的带着众普通间的弟兄们冲向双方对峙的地方。 一下子,炼狱间的众人脸色就变得僵硬起来,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挖金铲,明显有些底气不足的指着几倍于己的众人,双手都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双脚直打颤,甚至有些胆小的已经吓的尿裤子了,惹来对面众人的一阵鄙视。 “谁他娘的要你帮忙了,老子我……”光头突然想到卒长的神情,不由的一震,立刻把要说的话语吞了回去,立马就说:“兄弟们,给我加把劲,要是让我抓住谁要是在这个时候使绊子,到时候,我要他好看。” 噩梦间的众人看见老大那狰狞的眼神,不由的吓的心惊胆跳,立马就挥舞着手中的挖金铲向对手挥去,一时之间仿佛有使不完的劲一样,压的对手抬不起头,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就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也不是没有反抗,反抗不过是犹如蚍蜉撼树而已。 当普通间的众人冲上来的时候,整个土坡已经密密麻麻的塞满了人,金属撞击之声不绝于耳,哀嚎之声更胜一筹,一个人倒下了,马上就有人补上,不过炼狱间这边却是,倒下一人,就少一人,力量就减少一些,到现在为止,炼狱间由原来的一百多号人,变为现在的五十人不止,可想而知,战斗是多么的惨烈。 李锦寒紧咬着牙关,目光深邃的看着卒长,要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那此时的卒长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卒长的意思很明显的是要整死炼狱间的众人,让炼狱间失去这唯一获得出去的机会,这样可不行,要真是这样下去的话,那见月华夫人的计划就完全泡汤了,必须得想个完全之策,万一不行的话,只能拼死一搏了,毕竟,李锦寒还有最终的一个底牌没有使出来,只不过这底牌有些鸡肋。 那就是将功力全部运用到步法‘梯云步’上,靠着这样的突袭还有一丝机会,制服噩梦间的首领光头,从而赢得最终的胜利,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十分困难,要做的这一点,首先,要有足够的时间,来运功调息才行。 “呵呵!光头,怎么样。你不是最看不起我们普通间吗?到最后还不是得靠我们普通间,告诉你,这次要不是我们普通间,你光头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即便最后胜利了,赢得了出去的机会,可是你以为以你这身子骨能出的去吗?哈哈哈!”瘸腿刘很是狂妄的叫嚣道,一副小人得势的模样。 “瘸腿刘,你以为没有你们普通间的援助我们噩梦间就真的会输吗?狗屁,老子两百多号人,就是用人堆也得堆死他们,刚刚只不过是一时失利而已,即便没有你的帮助,我们也能很快的反败为胜。”光头一脸不悦的说道。 瘸腿刘露出一副鄙视的笑容,很是轻蔑的说道:“要是没有我们的援助,你们噩梦间还想反败为胜,我呸!要是我再晚来一步,你们就真的被人家变成噩梦间了,恐怕从此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了,还在那里跟老子装。” “瘸腿刘,你……”光头颤抖着双手,愤怒的指着对面的大汉,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瘸腿刘不由的翻了翻白眼,很是鄙视的说道:“你什么你,现在的你也不过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可别忘了,你之前是怎么对待我的,虽然卒长大人在这里,我不敢对你怎么样,但是搞点小动作,我想卒长大人他还是不会介意的,你说是吧!况且,卒长大人也不会为了这些小事而来找我们是吧!不过你放心,我会先把炼狱间的那帮蠢货给搞定的。” 光头有些蒙了,他不知道瘸腿刘所说的小动作是什么,但终归不是什么好事,以他的作风,向来是心狠手辣的主,还是万事小心一点的好,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在那条阴沟里翻船,被人家抢了功劳。 瘸腿刘只是阴笑着,盯着光头看了一会,看得光头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冷汗直冒,仿佛被别人用凉水从头淋到脚一样,浑身上下都凉飕飕的。 李锦寒面露凶光的盯着眼前的众人,只见有四个大汉环绕在四周,时刻保持警惕,只要你一放松,就会受到致命攻击,就像是被草原上的恶狼盯上了一样,几乎是不死不休的那种,让人毛骨悚然。 “你就是那光头手下的头号大将,不错嘛!还真是有把子力气啊!”李锦寒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大汉,幽然的说道。 “哼!你也不错嘛!想不到你一个文弱书生,却能以一敌三,还犹有余地,这么就还不至于落败,真是难得啊!”头号大将是真的佩服李锦寒的能耐,所以,说起话来,还是带有尊敬的意味,虽然是敌人,但也并不能阻止他的佩服之意。 “大哥,你跟他废那么多话干啥,咱们还是争取速战速决,拿下他,就相当于我们赢得了这次的胜利,到时就有你我的出头之日,也不至于窝在这里永无天日,在这样下去,我都快要发疯了。”二把手有点不耐烦的催促道。 头号大将并没有说些什么,只不过出手的频率加快了,但只是看起来猛烈,其实这只不过是花架子,没出什么力气的。 不要看着头号大将像是个大老粗,其实精明着呢?卒长这一手谁不知道,不过是想打压一下炼狱间那恶劣的行迹,可这再怎么着,也会有个度的,要是超过这个度了,到时遭殃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 不要看着现在是我们优势很大,可上面的心思谁能把握的住呢?记得上次,本来都是稳赢的局面了,可就在最后,上面来人了,说是什么不喜欢这么多人上去浑水摸鱼什么的,最后,弄了个单挑,结果冠军自然被那个胖子拿了去,不过很可惜的是,最后因为他人长得太丑了,不无情的帅选下来,只能永远的呆在炼狱间。 虽然这几年,炼狱间差不多年年那第一,稳坐胜者的宝座,可从哪里走出来的人,都被胖子给玩的不像人样,没有一个能入的了宫中众人的法眼,最后都无情的被淘汰掉了,弄得连带着大家都没有出去的机会,都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这次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能不珍惜吗?可这次是不是有些太反常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李锦寒看得出来那号称是光头手下的头号大将的大汉,人在心不在,也觉得很是疑惑,虽然不断出招,但没动真格,仿佛留着力气在等待着什么。 “老大,可算是跟你碰到一起了,不过我们的情况不容乐观,兄弟们都损伤过半了,在这样下去,我们就真的玩完了。”刀疤脸的大汉一加入李锦寒的站圈,先是高兴的笑了笑,然后一脸担忧的说道。 “是有点不容乐观。”李锦寒淡淡的说道。 刀疤脸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都这个时候了,老大还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不愧是老大级别的人物,遇事总能保持镇定,看来自己想要达到这个水平,还得要练个几十年那,想说些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第296章新的尝试 第296章新的尝试 “嘿!光头,看来你的手下也不怎么样吗?那么多人围攻一个穷读书的,你们好意思吗?亏你还是他们老大呢?说出来也不怕丢人。”瘸腿刘欲眼望穿的看着在人群中不停的摇晃的李锦寒,嘲笑的说道。 光头脸色非常难看,说出来确实很丢人,尤其是自己还进去插过几手,可最终还是被人家逼的手忙脚乱,这要是传出去,他这老大也就丢人丢到家了,幸好这里是封闭式的,怎么传也传不出去。 光头不由的反驳道:“哼!我的人不行,你派你的人上去试试,恐怕就是你亲自操刀,也会被人家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到时可别对人家说你认识我,你不觉的丢脸,我还觉得丢脸呢?” “光头,你……”瘸腿刘激动的指了指眼前大汉,刚想发作,又忍住了,阴声说道:“呵呵!没想到你光头也有认输的时候啊!这还真是稀罕那,认识你这么久了,还没见你认输过啊!这次怎么就服输了呢?” 光头有些厌恶的看了眼瘸腿刘,没好气的说道:“哼!我是不行,要不你亲自上去试试,到时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上就上,谁怕谁啊!”说完,瘸腿刘就兴致高昂的扛着挖金铲,带着得力干将冲向李锦寒所在的战圈。 光头不由的冷笑一声,暗自嘀咕道:“哼!什么脑袋,被我随便忽悠两句,就让我牵着牛鼻子走,还想跟我耍手段,你还嫩了点,想玩老子,你还是先多学几年吧!” 本来当刀疤脸加入战圈时,李锦寒的压力立减,甚至能够腾出手来,将功力应用到步法上,只不过由于不断地被人打断,一次又一次的功亏一篑,虽然失败后带来的后遗症是严重,但李锦寒还是咬紧牙关,不断的尝试着。 毕竟,李锦寒此时只能发挥出全盛时期的二成功力,要是是全盛时期的话,使用‘梯云步’那是轻而易举之事,可现在是连梯云步的起手式都有些难度,要是想要成功使用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全身功力都运用到梯云步上,可这对于没有这样使用过的李锦寒来说,难度可谓是不小啊!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李锦寒才需要不断的尝试,才能够达到目的。只见李锦寒额头上不断的冒出汗珠,汗液汇聚成一条线,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衣服上,印出一朵朵不知名的小花,像是一位大师的成名之作。 也就是在李锦寒感到压力骤松的时候,只见人群之中,突然出现几位壮实的大汉,挥舞着手中的挖金铲,向这边呼啸而来,刮起一阵阵的风声。 李锦寒不由的瞳孔骤缩,眉头紧锁,看这势头,似有拼命十三郎的架势,仿佛锐不可当的样子。 “老大,不是吧!这个我可顶不住啊!”刀疤脸的大汉一看瘸腿刘带着众人冲上来的架势,不由的叫苦连天,可却未露一丝胆怯之意,看来他那脸上的刀疤不是白来的,在外面也肯定是一个狠角色。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锦寒不带任何感情的逐字逐字的说出,脸上露出一副坚毅的面容,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仿佛天塌下来了,都不怕,有人在前面顶着,你还怕什么啊! “是,老大,你放心,我坚决跟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充当你的先锋,为你扫清一切道路。”刀疤脸铿将有力的说道,一是大表忠心,二是为自己壮胆,毕竟对面快有十多个人了,而己方只有两人。 就在瘸腿刘离李锦寒只有两米左右的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众人迅速把他围成一个圈,双手紧握着挖金铲,铲头对着李锦寒和刀疤脸,与光头的人加起来共有八人,一对四,压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对手还是这七百多劳犯之中的佼佼者,谁没有经历过九死一生啊!打起架来,那可都是玩命的主。 “听说炼狱间真正的主人是你,白脸的穷酸书生,对吧!”瘸腿刘很是傲气的对李锦寒说道,就像是大老爷对丫环说话一样。 “炼狱间的老大的确是我,就是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李锦寒毫不避让的看着瘸腿刘,断然回道。 “哈哈哈!是就好,听光头那废物说你蛮厉害的,所以想要会会你,来跟老子过两招试试,看看你到底行不行。”瘸腿刘很是狂妄的叫嚣道。 说罢,还朝身边的几位得力助手使了个眼色,只见几位大汉把包围圈缩小到一半了,李锦寒几乎是连活动的空间都没有了,就连手上的挖金铲铲头也不甘寂寞的挨着众人的挖金铲铲头,还发出一阵金属交融的声响。 “行不行,试过了才知道。”李锦寒很是轻蔑的说道。 “哼!挺硬气的吗?那老子就来试试你到底行不行,看招。”说完,瘸腿刘就轮着挖金铲朝着李锦寒冲了过来。 “叮铛”一阵金属交击的声响传来,只见李锦寒横握手中的挖金铲,运用韦陀功抵挡瘸腿刘的突然发难,一时之间只觉虎口发麻,浑身上下气血翻腾,差点忍不出就吐了出来,可见瘸腿刘那一铲的力气有多大。 瘸腿刘舔了舔舌尖,呲牙咧嘴的叫唤道:“嘿嘿!穷读书的,滋味怎样啊!一定不好受吧!哈哈哈!看你这细皮嫩肉的,那帮炼狱间的这是瞎了狗眼了,竟然让你当老大,不对,你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要不凭炼狱间的那帮畜生怎么会甘心任你为老大呢?就连那二当家的也帮着隐瞒,本事不小啊!” “哼!你也不赖啊!不愧是普通间的老大,那四百号人还不是被你给整得服服帖帖的,这不你一冲上来,身边就跟着几条最忠实的狗。”李锦寒冷笑道。 “彼此彼此,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瘸腿刘厚着脸皮笑道,不待说完,又加入战圈,仿佛想立马把李锦寒给制服一样。 就这样,李锦寒跟瘸腿刘过了几招,可能是因为只能使出两成的功力的原因吧!李锦寒竟然跟瘸腿刘打成了平手,一时之间,竟谁也奈何不了谁,场面就这样僵直下来,双方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也许是瘸腿刘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要是引起卒长的注意那就不太好了,要是他一个不开心,那后果,瘸腿刘简直不敢想象,其实,卒长还有个外号,叫做周扒皮,就算你是乞丐一个,他也能从你身上炸出一层油水出来,然后慢慢的扒光你,直到他觉得你没有什么可扒的时候,你也就基本完蛋了。 有许多前几任的间房老大,就是因为被周扒皮扒的一滴不剩,最后人都差不多被扒成人棍了,才被放过,不过那就让老大也就没过几天就一命呜呼了,最终的缘由就是因为他们不听周扒皮的话,或是没有好好的完成周扒皮所交代的任务,而此时的李锦寒正是被周扒皮盯上的人,想出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有什么奇迹出现,可这间牢里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出现过奇迹了,除了月华夫人刚刚接手半月岛的时候,不过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上面压根就不会理会下面人的死活,尤其是最低贱的囚犯,连乞丐都不如,至少乞丐还有点人权,而在这里就连基本的人性都没有,还谈什么人权,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也许是看到卒长那凌厉的眼神,瘸腿刘不由的浑身上下直哆嗦,冲着手下众人喊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上啊!没看到卒长大人在那看着吗?要是老子被惩罚了,我就让你们加倍奉还,谁要是不信,可以来试试。” 众人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加倍奉还,等你奉还之后,那还是人吗?监狱里每天都有人归西,其中,这样被折磨致死的占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剩下的都是些什么想炼狱间那样为了老大的位置,而干出些联合众人密谋老大的勾当,至今为止,还没有听说过有谁是自然老死在这个监狱里的,可想这里有多黑暗。 可能早上你还是老大,可是到了中午你就被人给拉下来了,晚上连脑袋都会保不住的,这样的事情,在这里经常发生,以至于,炼狱间的胖子老大被人干掉了,卒长也只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问候了一下现在的炼狱间老大,并没有因为他们联手杀了老大,而要受到什么很严厉的惩罚,要不然这里的人在就死过无数次了。 瘸腿刘的叫喊还是收到了显著的效果,这不刚开始,李锦寒还能跟瘸腿刘单对单的打成平手,现在突然平添的几双拳脚,所谓双拳难敌四掌,不一会儿,只见李锦寒大汗连连,握住挖金铲的双手已经被汗液浸透了。 在这一瞬间,众人几乎把压箱底的本领都拿了出来,一时间,只见李锦寒险象环生,众人的攻击犹如海潮,一波比一波来得更加凶猛,渐渐的感觉体力不支,头晕脑胀,连眼前的景物都变成两份了,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浑身上下的衣服每一块好布,像是从大炮地下逃生出来的人一样。 “嗨!瘸腿刘,那是我的,你别抢。”光头看着李锦寒明显体力不支的样子,觉得是时机出手了,要不然功劳全被他给抢去了,以后的日子可就堪忧了,在这里得罪谁都好,就是不能得罪卒长,那周扒皮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心肠狠着呢? 瘸腿刘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光头带着手中的那把挖金铲正快速的向这边冲来,仿佛这里有什么金银财宝一样,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哼!刚刚你怎么不说是你的,现在看着快不行了,就想上来分一羹,想的美。”瘸腿刘黑着脸,阴险的说道。 “瘸腿刘,做人要讲义气,刚刚要不是我们帮你消耗他的体力和精力,你以为就凭你就可以拿的下他吗!”光头并未停下自己的脚步,依然冲向李锦寒,看着李锦寒,就像是看着快要到嘴的肥肉一般。 瘸腿刘厌恶的看了眼光头,讥笑道:“我跟你可没什么义气可讲,不要动不动的就套近乎,我跟你说,这件事情没门,压根就没有商量的余地,想要分一杯羹,也要你有那个实力才行,我看现在的你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出来吧!哈哈哈!” “是吗?难道你就这么有自信,觉得你已经确保万无一失了吗?”光头心平气和的说道,犹如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瘸腿刘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动摇了,但考虑了下还是咬了咬牙,命令属下道:“老四,老五,老六,老八,你们去拦住光头,我可不想让这快要到手的功劳眼睁睁的看着被别人抢了去,卒长还在那里看着呢?” “哼!要不是因为卒长在哪里看着,我早就叫兄弟们上去把你大卸八块了,相信以你现在的状况,也拿不出什么能够挡住我的步伐,哎!可惜了这么良好的机会,以后可没现在这么好的机会等着我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瘸腿刘不由的心里诽谤道。 别说,这人一上去,就围的光头动弹不得,要不是因为光头有两把刷子,恐怕现在已经变成肉泥吧!只见几人连挥挖金铲,让众人只能看着铲影不停的晃动,铲过之处,带去一片尘埃,连小草都躲在地下不敢露头了。 李锦寒冷眼旁观的看着众人的表现,虽然瘸腿刘叫人去堵住了光头的冲击,但压力还没有减少,反而增添的些许压力。只见,刚刚围着李锦寒的属于光头手下的几位得力干将,矛头直指瘸腿刘,双方持铲对持,把李锦寒围在中间,打也不是,不打也不行,好在为李锦寒争取了一丁点的喘息时间。 而就在三方对峙的时候,没有谁留意到监狱外,突然,有贵客来访,弄的看守监狱的几位卫兵,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做错了什么事,惹得贵客不高兴了,到时可有的玩了,更别说惩罚了,那可动不动就是吃饭的家伙搬家的问题了。 “月宫主,你来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也好招待招待,这不,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让宫主见笑了。”丰免参将不由的冷汗直冒。 “哼!本宫来你这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难道还要跟你打招呼才能来吗!别以为你妹妹丰泽是个参赞就能罩的住你,惹火了本宫,照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月眉没好脾气的说道,本来到这里来就是散散心的,被他这样一搅合,也就什么心情都没了,这还有什么意思,越想越气,说起话来就有些…… 丰免偷偷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由的小心问道:“不知道宫主这次是来……宫主千万别生气,小人不过是问问,要是宫主不便说,那还是不要让小人知道的好。” 月眉看着赔笑中的丰免,不由得露出淡淡的笑容,和气的说道:“好了,其实,我这次来也没什么事情,就是闲得有些无聊,出来转转,不知怎么的,转着转着,就转到这里来了,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吸引我的地方。” 第297章少宫主 第297章少宫主 “嘿!不知丰参将你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我好久没有玩过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不如你跟我介绍介绍吧!”少女一改冷艳的模样,露出一副天真烂漫的笑容,像个小孩子般的缠着丰免,一时竟忘了她宫主的身份了。 丰免暴汗,想来这小宫主被关的太久了,这刚刚放出了就嚷着要找乐子,这也是在半相岛啊!即便在其他的岛屿,凭着她那月华宫宫主小宫主的身份,让谁见了还不得毕恭毕敬的,要是谁敢不敬,那可要面对的就是月华夫人的怒火了,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算是不死也得扒层皮,还是那种半身不遂的。 月眉是谁,那可是月华夫人的掌上明珠,至于他父亲是谁,无人得知,也无人知晓,恐怕也只有月华夫人本人心知肚明吧! 虽然,月华夫人这么多年以来,虽然有上百面首,可未曾传出有身孕的消息,所以,把所有的母爱都花在了月眉的身上,说来也奇怪,月眉的身世至今还是个迷,无人知道月眉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月眉是月华夫人接手半相岛后的半年之后,才接到这里来的,而对此,月华夫人也并未想众人解释过什么。 ’“不知道小宫主认为钓鱼好不好玩。”丰免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生怕这位小宫主生性多变,一个不小心,这个多年来好不容易才弄到的乌纱帽就要被摘掉了。 “啥!钓鱼,我没听错吧!我都玩腻了,钓鱼有什么意思,呆在那里像个木桩一样,一呆就是一天,也太无聊了,不行换一个。”少女很快就否决了丰免参将的提议,坚决要求换一个乐子。 丰免就郁闷了,半相岛的人不都喜欢钓鱼吗?怎么唯独你小宫主却听到钓鱼,犹如见到仇人一般,真是想不通。其实,丰免哪能知道,月眉从小就被拉去钓鱼,说是什么钓鱼能养神修身,陶冶情操什么的说了一大堆,不过对于小宫主来说,那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有道是进的少出的多。 “那踢毽子怎么样。”丰免征询的问道。 “哈哈哈!”丰免话音刚落,少女就捂着嘴巴笑了起来,还不忘有左手指着丰免,玩味的笑道:“哟!我们的丰参将,什么时候学会了踢毽子了,来当众表演给瞧瞧,看你踢的好不好,这里可有不少老师哦!” “呵呵!宫主说笑了,我一个大老粗怎么会踢毽子呢?你叫我拿着刀去耍两下还差不多,叫我拿着毽子去踢,难就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也踢不出来啊!”丰免难堪的遮住脸皮,红着脸说道。 月眉假装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那不行,既然是你说的要踢毽子,那现在就有个绝佳的机会,来露两手吧!” 丰免为难的说道:“小宫主,小的真的不会踢啊!要不我耍两下大刀试试,宫主你来评评,我耍的怎样。” 只见月眉刚刚还是晴天般的面容此刻就像是下雨一般,暴怒道:“本宫叫你踢你就踢,没事在我面前耍什么大刀,不会是想谋杀吧!” “小人不敢,小人该死……”丰免不停的在地上磕头求饶道。 过了一会,丰免见小宫主没任何阻止他磕头的意思,想来是小宫主觉得还不满意,立刻谄媚道:“小人我踢,小人我踢……” 说完,丰免从地上爬起来,拿着宫女手上的毽子,踢了起来。几乎都是踢了一下,毽子就不见了踪影的,不是飞到远处,就是被踩在脚底下,那样子滑稽极了,看到月眉是,笑的花枝招展。 丰免听着小宫主的笑声,不由的跟着‘嘿嘿’的笑起来。 也许是因为丰免给月眉带来了欢笑的缘故,月眉现在看丰免的眼神,也温和很多,只不过眉宇之间露出淡淡的忧伤,没被人察觉出来而已。 “宫主,不知道你对比赛有没有兴趣。”丰免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确实是把月眉吓了一跳,不过也让她从忧伤之中解脱出来。 “哦!说来听听。”月眉只是随口回道。 丰免看了看小宫主,讨好的说道:“是这样的,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甄选大赛,恰好快要进入尾声了,宫主不妨进去看看,最精彩的时刻才刚刚开始,要是再晚点,可能就要错过如此来良机了。” 月眉只是疑惑的问道:“甄选大赛,我怎么没听说过,是甄选什么的,好不好玩啊!我来到这里这么久,怎么就没有听说过有这个什么甄选大赛的,甄选的是什么呀!” “这……”这下轮到丰免为难了,叫他说是为了给月华夫人补充面首的人才,那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可不说吧!眼前这关就很难过。 “怎么,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吗?难道其中有什么猫腻。”丰免的表情大大勾引起了月眉的兴趣,越是这样,就越是有猫腻,才越好玩。 丰免还真有些说不出口,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寻求帮助的看着月眉身后的宫女,据说那是和月眉一同被接到月华宫的,看样子是月眉的贴身丫鬟,应该是达到那种无话不谈的境界吧!还是她说好一点。 丫鬟不愧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很快就体会了丰免的意思,虽然是个参将,但以后说不定需要他的帮助的时候,能帮则帮吧!丫鬟俯身贴近少女的耳朵,细细的说些什么,只见少女的脸上泛起一阵阵红晕,也不知道,丫鬟到底对少女说了些啥羞辱的事情来。 许久,少女才开口问道:“那丰参将给我们介绍一下这甄选大赛的情况吧!还真搞不懂母亲大人她是怎么想的,连这些监狱里的最为低贱的囚犯都不放过。” 丰免闻着,面露难堪之色,随后又恢复正常,润了润嗓子,细细道来:“小宫主,其实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这一年一度的甄选大赛,已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追求根源,还是为了让囚犯更有上进心,不至于玩物丧志,这也是前朝圣母的宽容,当然,当今圣母的光辉更胜,要不也不会有我们新月国的繁荣富强。” 丰免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小心翼翼的看着小宫主,发现没任何反应之后,才继续介绍道:“其实,每年的甄选大赛,都差不多,就是看哪一间获得的邑钵矿最多,就算是那一间获胜,然后,那一间就获有甄选资格,不过每年的甄选那一关之中,能够通过者,不足一直手的数量,最主要的是因为他们长的太丑了。” “既然,机会这么渺茫,那他们还会去参加吗?”月眉好奇的问道,也许是被新鲜事物所吸引的缘故吧!使得她特别的上心。 丰免露出神秘的笑容,很是诡秘的说道:“非也。相反,他们会抢着去参加,因为那是他们想出去的唯一的出路。小宫主可能还不知道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其实他们的日子就像是在刀口上舔血,也许早上还是好好的,有可能到了晚上,那吃饭的家伙就挪了个位置,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人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心里压力会特别的大,有些人甚至承受不了压力,而精神错乱,说白了也就是疯了。所以,每年一度的甄选大赛他们还是很重视的,毕竟,那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丰免继续补充说道。 第298章竞争机会 第298章竞争机会 “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么可怜的人啊!那他们活着是不是有点太悲惨了,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放他们出来呢?”月眉爱心泛滥,显得有些幼稚的说道。 丰免听了,非常想笑,但是他又必须得忍住,别看眼前的这位像个小孩那样可爱,让人看着忍不住上去摸一下,但是她要是发起威来,那就是十个脑袋也不一定能够顶得住哇!况且,他还只有一个脑袋。 “哎哟!小宫主,那些人都是咎由自取,要不是他们作恶多端,也不会被抓到这里来,要是放任他们在外逍遥的话,那还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受到他们的毒害,我们这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而已,为他们那些人求情不值得,也许你现在放他们出去,可能会感激你,但是当他们在外面的时候,谁还会买你的帐。”丰免想到那些人的恶劣行径,就不由的愤怒起来。 月眉当即面露喜色的说道:“既然你说的这么好听,好像蛮好玩的样子,媚儿,我们进去看看,走。”说着,拉着身边宫女的芊芊素手就往监狱里跑去。 当月眉经过丰免时,带起的一阵阵清香,传人他的鼻孔之中,才猛然醒过来,抓着佩剑就追了过去,还一边讨好的说道:“小宫主,等等小的啊!小的给宫主你在前面开路。” “瘸腿刘,看你干的好事,现在卒长大人来了,你我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光头很是担忧的看着正在走向这里的卒长,许是被卒长的威名给吓的吧! “哼!什么叫我干的好事,你可以叫你的几位得力助手协助我一起把他给拿下,也不至于会被卒长惩罚。”瘸腿刘鄙视的看了眼光头,然后指着李锦寒说道。不过,当他转过头去,不由的眉头紧锁,惶恐的看着正在迈向这里的卒长大人,不知道接下来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希望不要太严厉。 光头恶狠狠的盯着瘸腿刘,许久才憋出话来,面容狰狞的说道:“哈哈哈!协助,恐怕是助你脱离牢笼吧!我可没那么傻,要死也得要拉个垫背的,不然哪对得起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呀!是吧!你真的以为就这样拦住我就没事了吗?那你就千错万错了,我可是留有不少后手的,哼!” 瘸腿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不知道光头所说的后手是什么,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吓唬他的,整个监狱都知道他的胆子是算小的,刚刚要不是因为有卒长撑腰,他也不敢带人冲到这里来捡便宜,还留有不少后招,来报前几次的一箭之仇,说道后招,好像还没有使出来,是不是该到时候了,要不然等卒长大人来了,那就什么都实现不了了。 “后手,谁没后手,光头你死到临头了。哈哈哈!”瘸腿刘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光头,那意味很明显,那就是你要到大霉了。 就在光头正要摸着光头想着瘸腿刘所说的含义时,突然,一杆又金属制成的铲头,朝他腰间捅来,还夹杂着呼啸而过的风声。 光头什么都没想,出于本能的一个驴打滚,立刻滚到一旁的土沟之中,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只见铲头紧接而来,朝光头的头顶铲来,这要是被铲中了就真的成为了‘光头’,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也回天无力了。 只见光头一个小鸡啄米,又躲过了这致命一击,但他的好运也似乎到头了,睁开双眼只能看到眼前的铲头正盯着光头的眼睛而来,往左逃避的话,会被撞到山沟里的石壁上,往右的话,那里已经被人潮给堵死了,跑上去不是自找灭亡吗?而前面正是铲头飞奔而来的方向,迎上去的话那不就成了傻逼吗?后面是坚实的大地,可惜没有土行孙那样的本领,要不然选择土遁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一刻,光头几乎是绝望了,没有逃生的余地了,仇人仿佛为他计算出了他所要走的每一步,要不然也不会一环扣一环的把他直接逼到绝路上,想起这么多年的牢狱生活,过得生不如死,虽然是噩梦间的老大,但那也不过是一个牢房里的,要是放到外面去,连个乞丐都比不上,可就是为了那点渺茫的梦想奋斗着,没想到最终梦想还是没能过实现。 就在光头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只听见‘叮铛’的一声,金属撞击所发出来的刺耳声,而此声音落入光头的耳朵,不亚于天籁之音,是救他一命的恩人,所弄出来的。 光头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见满脸胡须的的大汉,挺拔的握住挖金铲,站在光头的面前,第一次,光头感觉那大汉是多么的伟大,以前怎么就没看到过这位大汉呢?光头见此大汉,不由得倍感亲切起来,仿佛是多年未见面的兄弟一样,眼神之中流露出的兄弟见面所特有的饱含酸甜苦辣的意味在里面。 陷入短暂的当机之后,光头迅速从山沟里爬起来,顺便从手下手上夺过挖金铲,手持武器就向场中唯一的罪魁祸首冲杀而去,也许是因为连环失手的缘故吧!那大汉竟然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等着光头来砍,当铲头快要到眼前时,才露出惊慌的表情,不过一切已经晚矣,只听见‘噗’的一声,大汉的头颅竟飘出好几里之外去了。 一阵冲天血柱,把下面众人染成一片红色,伴随着阵阵腥味随风飘散,众人不由的捂住鼻子,满是嘘嘘的看着光头,此时的光头,仿佛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魔,是一个嗜血成性的恶魔,盯得众人一阵发麻。 “瘸腿刘,这就是你所说的后手,也不怎么样吗?”光头狰狞的看着瘸腿刘,那双浓眉大眼盯得瘸腿刘不由的腿脚一软,就要倒下去了,还好手上有把挖金铲,不然还真的会当众出丑,要是真的那样的话,那光头那么精明的人指定会看出破绽,到时候那可就真的不妙了,也许那大汉就是他的下场吧! 瘸腿刘心虚的说道:“谁……谁说的,那不过是他自作主张,我可不会下达那么愚蠢的命令给他,要来至少也要让你永无翻身之日才行,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我瘸腿刘的英明才知呢?” “哼!你以为只有你有后手,老子就没有了吗?你们还愣着干嘛,动手啊!难道还真的想要让我入土之后,你们才动手是不是,我看你们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光头朝着瘸腿刘身边的几位得力手下怒吼道,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还是都是。 光头话刚出口,瘸腿刘身边的几位就心虚的对视了几眼,相互使了个眼色,然后,各自轮起手中的挖金铲朝瘸腿刘脑袋铲去,在这么近的距离,瘸腿刘几乎是没有可以躲避的余地,更不用说是还手的余地了,只见此时的瘸腿刘完全吓傻了,他完全没有想到,手下这么多忠实的部下竟然联起手来对付自己的老大,也不知道光头许了他们什么好处,至于让他们这么卖命,连老大都出卖。 不过在这里头,出卖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众人就会不顾一切的去做,即便是浑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你们……你们竟然背叛我,我平时带你们可不薄,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背叛于我,我死不瞑目,啊……”瘸腿刘绝望的看着平时非常忠实的众手下,挥着手中的挖金铲朝自己挥来,这一瞬间,仿佛觉得什么都是浮云,只有笑到最后,才算是真正的赢家,唯一让他死不瞑目的一点,就是他们为什么背叛我。 ‘噗’伴随着又一道冲天血柱,众人被染的更加红艳,腥味传人每一个人的鼻孔,一时之间人人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在这里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还没获得机会,就这样死去,任谁也不甘心啊! 李锦寒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幕,看似事情的发展对他很有利,其实不然,光头成功谋杀瘸腿刘,这就证明光头已经掌握了普通间的众人,为了这一天,甚至筹划了很久也说不定,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手段残忍至极,由此可知,接下来了要对付的就是他了,谁叫他是炼狱间的老大呢? 也许许多人都不知道,在每年一度的甄选大赛上有一个莫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那一间的老大杀了另一间的老大,那就算是那一间的老大赢了,反之,如果最后三间只剩下一个老大,那么那一间也就自然成为这一届的获胜者,赢得了参加下一关的竞选机会,虽然几率很低,但那也不失为一次难得的机会。 也许,如果你的运气够好,还可以被内官看中,带到宫中去享受清福也说不一定,次之,也可以到月华宫的面首场混饭吃,也不用在这里天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几乎无时无刻都在受人欺负,众人心中都有不少的压抑情绪。 第299章渐步后尘 第299章渐步后尘 “哈哈哈!瘸腿刘,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怎么样,最后是鹿死谁手啊!哼!就你那德行,也想玩死我,到最后,还不是……”光头一脸得意的笑道,可当他看到李锦寒时,卡在喉咙里的话,没有说出来。 李锦寒也注意到光头那得意的目光,并没有回避,而是迎了上去,双目对视在,双方出奇一致的没有说话。 许久,光头才龇牙咧嘴的说道:“哼!穷读书的,怎么样,你是自己投降呢?还是等着老子把你打趴下,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才投降呢?不过,我可丑话说着前面,要是等老子亲自动手的话,那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 “你可以来试试。”李锦寒很简洁的说道,不带一丝情感,弄的光头有些发愣,什么情况,不会是个愣头青吧!难道他现在还看不清楚形式,噩梦间和普通间现在都是老子的天下了,就凭你炼狱间不到几十号的人马能干的过我们这么多号人,打死我,我也不信。 “呵呵!不会是看到卒长大人来了,以为我就不敢动手是吧!难道你不觉的奇怪吗?为什么我杀了他瘸腿刘,而卒长大人却没有任何表示。”光头幸灾乐祸的说道。 李锦寒皱了皱眉,说实话,他早就猜到了这种情况,可是当初还是有点不敢确定,现在听光头这么一说,就百分之百的可以确定了,卒长他是希望光头能够一统三间牢房,可是这事里到处都透着古怪,卒长大人这样做的目的何在,他这样做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管怎么样,该来的还是要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不知道是不是这段路太艰难了,还是怎么的,卒长从哪个土坡上走到这个土坡上足足花了半个时辰,就是蚂蚁也该爬到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给光头制造机会吗?只不过是在这之间,出了一个小小的意外而已,并不影响最后的结局。 “难道是卒长授意的。”李锦寒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同时一个个的疑问浮现脑海,仿佛像是一个个的好奇宝宝,问来问去的,好生不烦。 光头给了一个你猜对了,可惜没奖的眼神,那模样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只听见光头叫喊道:“哈哈哈!卒长什么意思你还不了解吗?枉你还是一个读书,还真的是把脑袋给读傻了,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会,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卒长大人是觉得老是被你们炼狱间的这帮杀千刀的占据着第一的位置,有些不妥。” “所以,英明的卒长大人决定今年的获胜者应该是我们噩梦间,本来是叫我们两间先合作,把胖子给干掉,然后才一争高下,只不过出现你这么一个变数,打乱了我们的计划罢了,哼!最可笑的是,瘸腿刘那蠢货竟然这个时候出手,他不知道卒长大人在那看着吗?要不是他先出手,我还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下手才好。”光头鄙视的说道。 现在的事情很明了了,卒长这么做分明是不想让炼狱间获得胜利,也许是这么多年以来,那面首场都没有吸收过牢房里的新人了,录属于卒长大人的那一份好处都没有拿到,为了那份好处,只能牺牲别人的利益了,虽说是每年一度的甄选大赛,但是上面真正关心的又有几位,还是给自己弄点好处才是真道理。 “哦!那不知道接下来,卒长大人他会怎么处理我这个炼狱间的老大呢?”李锦寒似笑非笑的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光头笑的更甚了,破口叫骂道:“哼!你一个穷读书的还用的着卒长大人出手吗?那我这个噩梦间和普通间的老大是干啥的,吃干饭的,放心,待会我会让你欲仙欲死,体会到什么才是这世间最美妙的。” “哦!那我倒是很想体会体会,可惜就怕你没那资格,倒是不要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那就得不偿失了。”李锦寒看是云淡风轻的说道,其实,暗地里已经在集中精神,时刻保持警惕,防止突然发生的袭击,要是一个不留意,步人瘸腿刘的后尘,那是在是死的太冤了,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战死沙场。 光头一改常态,满脸讥讽的说道:“哟!还挺硬气的吗?兄弟们,给我好好的伺候伺候他,让他给我长长记性,不然还真的以为,我光头是个面善的主。” “是,老大。”由原来的六百多人锐减到现在的两百多人,但面对炼狱间的三十几人,还算得上是一只庞大的队伍,那吼声,不禁让炼狱间劫后余生的众人,心里突然凉飕飕的,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一般。 一时之间,只见众人把炼狱间的众人包围在中间的一个小山沟之中,那居上临下的气势,顿时让炼狱间的众人露出绝望的表情,虽然他们都是精英,但是也没有达到以一敌十的程度,本众人围着,气势就矮了一截,在加上精疲力竭,心力交瘁,有些人甚至坐在地上等死,只有少数人还拿着手中唯一的武器在和众人对抗着。 ‘啪啪啪’的掌上不绝于耳,众人转过头去,竟看着卒长正拍着巴掌,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仿佛是在欣赏一段美妙的戏剧一样。 “好,很好,非常好。不愧是炼狱间的老大,我就说嘛,什么时候炼狱间的老大轮到穷读书的做主了,原来是深藏不露啊!这样才有意思,接下来的戏才好看,不是吗?”卒长讥讽的看着众人,仿佛看到的不是人一样,而是正在看一场盛大的斗鸡表演,只不过玩法有些不同而已。 二当家的当即急道:“卒长大人,你不能这样做,说好的是三个土坡,每间一个土坡,现在他们两间都犯规了,你应该处罚他们才是啊!为什么这样盯着我们看呢?难道我们炼狱间就真的那么不受你卒长大人的欢迎。” “哈哈哈!笑话,我是说过分开三个土坡挖矿,可我没说不准到其他的土坡上去吧!是你脑子转不过来,死了也是活该,也不动动你那猪脑子,还真以为世上的人都像你那样,简直就是一头猪。”卒长很是鄙视的说道。 “卒长大人,我……”二当家的憋得满脸通红,说不出一句话来,看着样子是恨不得挖个坑自己跳进去算了,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还蛮是期待的看着李锦寒,希望他的老大能够为他搬回一点面子。 黄胡子当即转悠着他那贼溜溜的眼珠子,不知道在打些什么鬼主意。忽然眼光一亮,抱着侥幸的心里说道:“那卒长大人你的意思是不是,不管是什么手段都可以,只要最后是获胜者就行了。” 卒长被这一问还真有点发愣,不过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不明所以的说道:“是的,不管你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最后只要你是获胜者就行了,你也就获得了第二个的参赛资格。” “那请问卒长,历来甄选大赛是不是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那一间的老大最后赢得了胜利,所有的矿石都归那间的人所有,也就是说那间的人最后获得胜利,获取参加第二关的参赛资格。”黄胡子到很会钻空子。 卒长的脸色微微一变,心想你一个刚来不久的海盗头是怎么知道这个秘闻的,在这的十之八九都不知道,不过最后还是承认道:“不错,是有这么个规定,不过那是建立在势均力敌的时候,现在明显的是光头要赢了,我要是准了,那就不是对光头不公,到时候也不好想噩梦间的众位交代是吧!毕竟,想出去的不止你们炼狱间这一间是吧!” “还愣着干什么呀!速度搞定啊!我还等着回去喝茶呢?要是耽误了我的时间,有你好看,到是你们,到底还想不想出去了,磨磨蹭蹭的像个什么样,还等着老子带着卫兵帮你们搞定是不是。”卒长没好气的对众人说道,也许是被黄胡子的话语所刺激的缘故吧!为了以免夜长梦多,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卒长大人,你……”黄胡子也步入二当家的后尘了,虽然问的很有技巧,但人家卒长大人根本就不买你的帐,你也无话可说。 第300章华服少女 第300章华服少女 众人被卒长大人这一训斥,更加的卖力了,什么情况,卒长大人都帮光头大人了,要是还不能够看准风向,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了。所以,众人连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一下子炼狱间众人的压力剧增,不一会儿功夫,有一半人在这伙功夫丧生了。 李锦寒此刻额头也涔出丝丝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流进眼睛里,有种又痛又痒的感觉,但此刻的李锦寒却浑然不觉,目光直视眼前众人,舌尖微微舔了舔嘴唇,顿时一股咸咸的感觉爬上舌尖,而他却如同嚼蜡,只不过是咬紧牙关,随时面临着将要发生的一切,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十五个,十四个,十三个……五个,黄胡子一脸紧张的数着己方的剩余人数,没说一句,希望就更加渺茫了,不,应该说是已经绝望了,也许真是因为看到光头那不留活口的狠劲,这黄胡子终于爆发出来平时海盗头头的狠劲,可能是抱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想法吧!虽然大家素不相识,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被逼到这种地方,人都杀红眼了,还跟你叫什么道义,那是不可能的。 炼狱间由原来的百来号人到如今的五人,可想而知竞争是多么的激烈,几乎是一面倒的杀戮,六百对一百,真正打起来的话就不是简单的六对一那么简单了,况且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干起事来都是不考虑后果的主。 就在炼狱间剩余五人绝望的时候,一句不外乎天籁之音从众人的耳光响起,引得一帮众人不由的转过头去,只见入眼之处,一位身穿华丽的宫装少女,身边跟着一位彪形大汉,在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位宫女,也是衣着华丽的主,想来应该身份不低,看卒长那赔笑的嘴脸就知道了,来的人一定是个大官。 “慢着,这样打也是不是有些太不公平了,他们几百号人围着几个人打,这还是你所说的什么甄选大赛,不会是又来糊弄我的吧!”少女皱着柳眉,一脸不悦的说道,看这表情,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丰免大人立刻就急了,要是惹这位小宫主不开心了,到时随便说几句,那自己还不得玩完,不由的沉着脸,向卒长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今年的大赛是三个土坡一间一个土坡吗?怎么现在变成三间一个土坡了,还围着五个人打,那可是几百号人那,都这样了你还好意思站在这里,是不是觉得这吃饭的家伙是多余的,想搬个家。” 卒长大人此刻可是浑身上下的毛孔都绷紧了起来,这丰免大人身边的这位少女是谁啊!怎么没见过呢?看丰免大人一脸赔笑的模样想来来头不小,我还是小心点好,要是真的脑袋搬家,那既不是太不划算了吗?不过看着少女的打扮,像是从宫中来的,难道是哪位将军的后代,还是宫主的亲人,想到这,卒长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卒长大人一脸讨好的说道:“丰参将,本来嘛,是三间一间一个土坡,谁叫我们只是说了看那间所挖的矿石最多,谁就是胜者,赢得第二关的参赛资格,可没说不能到其他的土坡上抢夺别人的矿石吧!毕竟,这在往年来都是默许的,这一年一次的机会,他们这些杀千刀的又有谁会放过,还不都一个个的拼命相夺。” “哪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吧!貌似往年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吧!你不会是闲着无聊,就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吧!貌似你一个小小的卒长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吧!”丰免大人炮语连珠的问道。 卒长惶恐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颤抖的说道:“参将大人,小人怎么敢那样做呢?就是给一百个胆,小人也不敢啊!实在是这些杀千刀的想不劳而获,不过他们也没有破坏大赛的规矩,这不,小的也不好出面干涉是吧!要是小的就这样上去,他们也会心服口不服,到时误解了月华夫人的美意,那就是小人的不是了。” “哦!你是说他们是自己自找的,并没有破坏大赛的规则,那就好,不过眼下这几百号人围着五人围砍,怎么也说不过去是吧!要不这样吧,就按照这么多年来那形成的莫不成文的规矩,让他们老大单挑吧!”丰免笑眯眯的说道,还不忘会意的像卒长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很明显的是说,去吧!再怎么着,也要照顾一下这位小宫主是吧! “什么,你是说这大赛还有这规矩,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这样呢?看看这血流成河的场景,难道你们就一点也不感到内疚吗?他们可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啊!”少女看到漫山遍野的都是尸体,连活着的众人身上都被鲜血染成了一片红彤彤的,微风吹过,带起一阵阵的血腥味,无孔不入的钻进少女的鼻孔,令少女一阵窒息。 丰免有些尴尬的说道:“小宫主,不是我们不这样,而是不能这样去做,要是每年都这样去做的话,那整个半相岛岂不要乱套了,人人都知道牢狱是那么的宽松,那还有谁能制止的住岛上众多的罪犯,只怕到时整个半相岛就要成为土匪窝了,再说了,每年的一次甄选大赛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要不是圣母仁厚,依着我的性子来,他们早就不知道被千刀万剐了多少回了。” 丰免参将这么一说,卒长立即就明白了少女的身份,小宫主,能尊的上这一称号的也就只有月华夫人的小女月眉莫属了,只是不知,小宫主她为什么突然之间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可是关押囚犯的地方,按理来说,怎么着也不会到这个鬼地方来啊!要不是因为不能调岗,卒长早就跑了,谁愿意跟这些杀千刀的在一起啊! “是啊!小宫主,圣母大人已经很仁厚了,要是再宽松点放任他们的话,那他们的气焰也就越来越嚣张了,你可别小看他们,他们可都是些不要命的主,要是丢在外面放任自由的话,那一天之内还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遭受他们的毒手。”卒长很是痛心疾首的说道,意在挽回小宫主的些许看法。 “不过这样,终归还是不好,还是让他们老大单挑的好,不要再让他们杀下去了,那几个人也怪可怜的。”少女不忍心的看着五人身陨的下场。 第301章下一关 第301章下一关 卒长察言观色的回道:“小宫主真是仁心宅厚,小的这就去,让他们单挑,也好让宫主大饱眼福。” 少女并未再说什么,只是眼神没有离开过土坡上的五人,仿佛那被围的五人之中有什么人是少女的亲人一样,让她担心不已。 只见,卒长走上前去,大声吼道:“行了,都给我停下来,这么多人围着五个人,你们还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呢?这样吧!小宫主,心地善良,大发慈悲,让你们的老大出来单挑,谁要是赢了就算是那间赢了,那间就有进入下一个的参赛资格,这样,也更能彰显圣母大人的恩泽。” 不一会儿,李锦寒和光头就被安排在一个空旷的土丘上,周围远远的围了一群人,不过百分之九十都是光头的人,只有四人在一旁默默的为李锦寒祈祷着,毕竟他们能不能进入下一关可都得靠李锦寒的啦!不过形式不容乐观,虽然是单挑,但李锦寒现在只能发挥出全盛时实力的二成,而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争斗,早就人困马乏了。 而场中唯一坐在的是一位衣着华丽的宫装少女,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反正李锦寒看着卒长和一个彪形大汉毕恭毕敬的样子,想来身份不低,不会是第二关的考官吧!应该不至于,据说第二关的考官,几乎没有来过这里,难道今年特殊,不会是这么多年都没有选拔上人,所以才过来瞧一瞧,是不是整个监牢都是像胖子那样的人才。 胖子在历届第二关的选拔大赛之中,都是被鄙视的对象,原因就是因为他那身材往台上一站,没有多少美女能站的住脚的,也正是因为胖子的强劲实力,才使得连续好几年都是胖子稳坐第一关的宝座,导致这几年,宫中的选首官都有些厌恶,每次一看见胖子就宣布不合格,连后面的人员都不看一眼就打回去了。 “咳,咳,咳!”卒长润了润嗓子,然后扯着嗓子叫道:“李琴,光头,你们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随时恭候。”李锦寒只是淡淡的回了下卒长,不过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少女,看到少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呵呵!卒长大人,我早就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保证把他打趴下。”光头一脸讨好的说道。 “很好,那就开始吧!”卒长也很干脆的叫道。 就在卒长话音刚落,光头就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一记黑虎掏心,直攻李锦寒下盘,也许是光头觉得不够保险,又用上了他的看家本领,铁头功,撞向李锦寒。 李锦寒在仓促之间只得挥手应招,可惜力道不足,还是被光头撞的倒退十几步,才稳定下来,只见,李锦寒不停的甩了甩手掌,显然是被光头的铁头功给害的,这也表明光头的绰号不是白得的。 “哈哈哈!穷读书的,我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是早点投降的好,免得受皮肉之苦,就凭你还不是我的对手,老子可是练过好几年的铁头功,这一手铁头功可以说是已经练得如火纯清了,我怕到时候,在你那白白净净的脸上来两下,弄的鼻青脸肿的那可就不好看了。”光头满脸戏谑的说道。 “哼!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李锦寒一脸坚毅的说道,虽然现在是光头占据了很大的优势,但也不是没有挽救的余地,只不过‘梯云步’还不到发挥的时候,要不然也不会轮到光头在这里嚣张了。 光头像是在玩弄手中的猎物一样,不断的用铁头功撞向李锦寒,虽然表面上看是李锦寒连连后退,不过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李锦寒正在默默的运行‘梯云步’,为了能过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一直在等待着最佳的机会。 场外的众人不停的高喊,老大威武,老大勇猛,老大干掉他……之类的,听着光头更是得意,为了在少女面前表现一番,并未对李锦寒发动最强攻势,不过是猫抓老鼠般的戏弄着,还不时的观察着卒长大人的眼色,只见卒长大人真笑眯眯的看着他,这让他更是觉得飘飘然,要不是有丰免大人和少女在,也许光头早就跳起来了。 许是几人欢喜几人愁,而炼狱间剩下的四人就一脸紧张的看着场中的比武现场,那个焦急之意不予言表,也是唯一给李锦寒呼喊加油的人。 许是李锦寒听到下面那微弱的助威之声吧!突然,只见李锦寒一个箭步,凌空飞起,整个人都在空中飞了一段美丽的弧线,瞬间,落在光头的身边,在光头还在发愣的时候,李锦寒一个猴子偷桃,就把光头打的倒地不起,然后,就痛打落水狗,直到光头只有进气而没有出气的时候才停手,明眼人度看出来光头明显不行了。 果然,不过片刻,光头就离开这个世间,也脱离了痛苦,不再抽搐了,只见地上一地的白沫顺着光头的嘴里吐出。 “丰参将,他获胜了,你怎么不宣布呢?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少女兴致勃勃的叫道,也许是李锦寒那最后一招‘梯云步’深深的吸引了少女吧! 丰免先是很有深意的看了眼卒长,然后才毕恭毕敬的回道:“小宫主,也许是大家都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而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是吧!卒长。” “是,是我们一时脑袋短路了,真没想到啊!这个穷读书的竟然有着本事,传说,那只有大周皇朝的人才能够施展的秘术,没想到他竟然也能够施展的出来,想来应该是到大周游历过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半相岛,蛮不讲理的出手打人,还一打就是一挑几十个,要不是因为丰泽大人出手,这小子早就闹翻天了。” 卒长说出了心里所想,顿时勾起了少女的兴趣,不停的问一些关于李锦寒的来历啊,身世啊,在监狱里的一些光荣史啊……什么的一大堆,连卒长都被问的头晕脑花,最后不得已,就以宣布李锦寒胜利为名,打断了少女的纠缠,虽然失望,但是少女对李锦寒的兴趣并未减少,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李锦寒一刻,仿佛是生怕一眨眼的功夫,李锦寒就消失不见了一样。 “李锦寒获胜,炼狱间众人获得下一关的参赛资格,等下请随我来,其他间的众人各自回到各自的监狱,卫兵抓紧速度。”卒长有条不紊的叫道,特别是看向李锦寒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但是小宫主在场,又不好当初询问,只好作罢,准备等下一关交接的时候,好好的询问一下。 “下一关,下一关是什么,他都这样了,还能参加下一关的比赛吗?”少女一脸担忧的说道,引得卒长叫苦连天,心想,你一个大小姐的,没事不要来瞎搞啊!他参加什么比赛又不关你大小姐什么事,真是搞不懂,你们是怎么想的。 可大小姐问话,又不能不回答是吧!所以,卒长只好耐心的解释道:“下一关其实很简单的,不过就是让宫里来的那就位看看长相,她们要是觉得可以的话,就会被送到面首场,到了那里他们的生活就算是自由了,也就可以不用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了,不过说实话,小人也没去过那地方,那里到底怎样,还不得而知。” 少女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会,许久才蹦出一句话来:“我也要去,我倒想看看这宫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貌似我还没有听说过有那地方,所以,我决定了一定要去看一看,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其实少女说这些不是没有顾忌的,毕竟,听说是宫里来人,到时要是被宫主的主事之人看见,那还不得抓回宫中,过着那监狱般的生活,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一次,肯定要好好的玩玩,不然可对不起自己辛辛苦苦想出来的计策,特别是想到母亲那凌厉的眼神,少女就不由得打颤,就想着远远的逃离她,所以,少女和她母亲近年来的关系并不算是很好,甚至,还经常见面就吵架。 卒长眉头都拧成麻花状了,还刀山火海,有你在的地方,在危险的地方,也都会变成不危险的地方,要不是因为你是小宫主,谁会理你啊!哎!谁叫你是小宫主呢?你就是要我去死我也没办法呀!卒长苦苦的想到,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那,现在明显不止大一级,那可是隔着好几级的,就连人家丰免参将都是毕恭毕敬的,我还能说点啥。 卒长无可奈何的带着少女及众炼狱间的众人来到一个叫做看首殿的宫殿,至于丰免参将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没有来,大概是因为害怕少女的难缠吧! 第302章面首 第302章面首 当众人来到一金碧辉煌的宫殿门前时,宫门前的守卫拦下众人,在卒长跟他们经过一系列的交接之后,卒长很是识相的留在宫门口,而李锦寒众人则被带入宫中,月眉小宫主紧随其后,对周围的奢华视而不见,很是惬意的晃悠着。 众人能够顺利的通过门口守卫那一关,小宫主可谓是出了不少力,可能是守卫不怎么喜欢卒长的缘故吧!对卒长说是的话,充耳不闻,仍犹如两尊泥菩萨一样的坚守着岗位,只不过手中的武器成交差的形状拦住了众人的道路,最后要不是月眉亮出了小宫主的身份,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当小宫主亮出身份后,守卫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的大转弯,很是热情的围着小宫主打转,虽然有小宫主在,但卒长还是被亮在外面,本来守卫是想刁难一下众位犯人的,但刚想刁难众人,就见到小宫主那那看的眼神,也就很识趣的放众人过去,对于卒长,小宫主没任何表示,也许是因为在土坡上的那一幕严重影响了小宫主的心情吧! 守卫带着众人七绕八拐的,穿过一条条走廊,路上时而可见的假山,小池,让众人目不暇接,一处处名胜古迹在众人的脑海中徘徊,仿佛正在进行一场视觉盛宴一样,那身临其境的感觉,让人有种飘飘然的,仿若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许久,众人才来到一个宏伟的殿堂,只见殿堂之中只有三人,而且都是女的,还是那种老嬷嬷级别的人物,让众人不由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当守卫来到殿堂之中后,就立即弯腰作揖道:“宏嬷嬷,这就是今年甄选大会的第一关过关者,来这里参加第二关的甄选的。” 当众人走进殿堂的时候,其中一位老嬷嬷眼尖,立刻失声的叫了出来,吓了其他两位嬷嬷一大跳,不由的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先是打量了一下少女,然后,都毕恭毕敬的弯腰鞠躬的向少女行礼。 “哎哟!小宫主,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不会又是在宫中呆腻了吧!偷偷跑出来玩耍的。”那个叫宏嬷嬷的老宫女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少女那难看的眼色,不由的担心的使劲狠抽自己,赔罪道:“是小的多嘴,小人该死,小宫主能大驾光临,是小人的福气,巴不得小宫主天天能来这里。” “是啊!小宫主,你来先招呼一声,我们也好做些准备,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没有,哎呀!你看我这死脑筋,还没给小宫主看座呢?来宫主,你先将就坐着,我去给你倒杯茶。”说着,其中一位比较肥胖的老嬷嬷急忙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急忙跑出殿外,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剩下那位老嬷嬷可能是不善交流,还是不善巴结,不知什么原因,只见她远远的弯腰鞠躬的向少女行礼,并未说些什么,只不过嘴角动了动,想来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又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好了,别说这些无用的了,还是赶紧办正事吧!”少女眉头紧锁的说道,也不知道少女担心些什么。 这恐怕也只有少女的贴身侍女才知道吧!其实她是担心,她偷偷逃离宫中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月华夫人耳中,不久宫中就会来人接她回去,不过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也不枉这次逃出宫中,总比那监狱般的生活要精彩的多,不过当她看到李锦寒他们那样的生活后,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活是如此的多彩。 至少,不用像他们那样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生怕项上头颅突然不翼而飞,连吃饭都是个问题,一个个显得面黄肌瘦,浑身乏力的样子,还要遭受各种各样的刑罚,生活简直如同地狱一般。在宫中没有一点自由,也没什么可以说说话的人,只有一个贴身侍女,想到这,少女不由的看了看身边的贴身侍女。 “小宫主,茶来了,也不知道小宫主喜欢喝些什么,小人这里最好的就这雨前龙井了,还是小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弄来的,也不知道合不合小宫主你的口味。”人未至,声先至,充满讨好的意味的声音从殿堂外传人殿堂内。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众人走出面首殿的时候,已经是临近晚上了,甄选大赛算是彻底结束了,不过最终过关的只有三人,炼狱间还剩两人被无情的打人原来的监狱,继续过着那生不如死的生活去了,不过,小宫主却留在面首殿,没有跟随众人而来,也许是觉得戏也看完了,该回去了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连黄胡子那样的海盗头领也会被众位老嬷嬷看上,成为过关中的一人,当时可把他给高兴的,差点就向嬷嬷们冲去,可能是想抱住嬷嬷庆祝一番吧!要不是李锦寒眼明耳快,即便是小宫主在场,恐怕事情最后也不好解决,况且,小宫主就一定会为了一个小人物,而跟嬷嬷们翻脸吗?显然是不会的。 而二当家那一副书生打扮,继承了书生特有的气质,是除了李锦寒外,首选的人选,当时众位老嬷嬷还围着二当家的啧啧称舌,仿佛是觉得自己太老了,要是再年轻几十岁,一定要嫁给二当家的一般,看向二当家的眼神,就像是待守闺中的怨妇,看到许久未归的丈夫的那种眼神,使得二当家的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当然,最先过关的自然是李锦寒,当众嬷嬷看到炼狱间的众人第一眼,其实也就那么五个人,眼神就不由的在李锦寒身上打转,仿佛要把李锦寒吃了一般,恨不得扑上去,好好的享受享受着人间难得的美男子,在这宫中虽然见到的美男子也不算少,但是和眼前的一比,那就犹如东施见了西施一般,无地自容。 也就是在那最为关键的时刻,小宫主突然不停的咳嗽起来,那意思最明显不过了,就是李锦寒是属于我的,你们还是挑选其他的去吧!那里不是还有四位吗? 众位嬷嬷还是知趣的把视线离开了李锦寒,要是得罪了这位小宫主,那以后可承受不起她的怒火,虽然她现在没什么权利,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月华宫主是多么的宠爱这位小宫主的,将来的半相岛的岛主之外,肯定逃离不了小宫主的掌心,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即便是那样,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三人头都快转晕的时候,守卫突然停下脚步,微微一笑,看向众人的眼神带有很浓重的疑惑色彩。 守卫的眼神,看的黄胡子不由的菊花一紧,不会又是看上哥了吧!要是再让他回到炼狱间之前的生活,那还不如自杀算了,不是说出了监狱,进了宫就算是解放了吗?怎么看向守卫的眼神有些不对呀!不会是又有什么磨难在等着我们吧! 黄胡子不由的不安的问道:“大人,不知你这是要带我们到哪里去啊!不是说赢得甄选大赛的人就可以获得自由吗?” 听了黄胡子这么一问,李锦寒也不由的竖起耳朵,这也正是他想问的,他最终的目的是接触月华夫人,拯救原田,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半点音讯,不由的有些急躁,但有些事是急不来的,还不知从何入手,至少认识了月华夫人之女,不过看这样子,很显然那小宫主还没有什么权利,但和她搞好关系好是不错的,至少她对自己还是有那么几分好感的吗?可以从她那里着手,只是不知道以后还有么有机会,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哈哈哈!笑死我了,兄弟们听听,这也不知这是第几次人家问我这么弱智的问题了。”那像是领头的守卫讥讽的笑道。 “哈哈哈!队长,也就是他们这些蠢货才这样认为,以为到了面首场就解放了,却不知只不过是到了另外一个牢笼,只不过是生活过的好一点罢了,有些傻瓜还天天幻想着月华夫人会面首他们,哼!不过是痴心妄想,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连我们众兄弟都没有机会,就他们……”一个心直口快的大汉看到众兄弟的眼神,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由的闭上嘴巴。 “哈哈哈!队长,他们就像是牢笼中的小鸟,突然换个牢笼,连人都变傻了,你看现在都像是白痴一般,真不知道他们当初是怎么进入炼狱间的,据说那里是个变态的地方,他们老大连男的都不放过,也不知道这几位被干过多少次了。”另一大汉一副不屑的表情浮现脸庞,很是鄙视的说道。 带李锦寒来的众位守卫爆发出一阵阵的嘲笑声,而且越说也难听,惹得二当家的跟黄胡子满脸憋的通红,要不是因为先前认识了卒长那非人的手段,说不定现在已经奋力反抗了,可惜他们现在已不是刚进入牢房时的小白了,要是你反抗的话,最终吃亏的还是你自己,人家只要一叫就有大把人来帮忙,而自己呢? 虽然众守卫说的很难听,几乎句句都带嘲弄的意味,但还是不妨碍众人从他们的谈话之中了解到一下信息的,就比如他们现在将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叫做面首场的地方,至于到底在那也不知道,只知道在月华宫中,但月华宫那么大,保不准就在那个角落里,死一两个人,还不是像死了只蚂蚁一般,想想都觉得可怕。 面首场说白了,就是等待月华夫人的面首,但是听他们的意思,好像自从建立起来,就从未见到过月华夫人来过,更不用说是面首了,只知道里面有上千余人,分成几股势力,至于其它的,还不是双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李锦寒冷眼旁观的看着众守卫的一言一行,从他们的谈话中,了解到面首场里面也并不太平,但是那又关自己什么事呢?自己的目标是接近月华夫人,即便是刀山火海,既然来了,那怎有不闯之理。 第303章殿宇时刻 第303章殿宇时刻 在之后的途中,黄胡子和二当家的明显失去了从面首殿出来时的兴奋之色,而是换上一副忧愁的面容,不知道前面等着他们的将又是怎样的刀山火海,希望不要比炼狱间那里的生活还要残酷,要不然还不如回到炼狱间的好,只可惜现在即便想回去都不可能了,像前面的几位守卫大哥会答应吗? 时间总是匆匆而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就来到一大型的围猎场,门口还贴着几个镶金大字‘面首场’,有一个高高的铁门堵住了众人的去路,只见围墙之上,站满了手持闪闪发光的统一制式的长枪形兵器,鲜衣铠甲,个个都恫恫有神的样子,无不昭示着这是一队精锐的士兵。 黄胡子不由的羡慕的看着城墙上的众位士兵,不由的感慨,心里暗道:“要是老子当年拥有这样的手下,也不至于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连菊花都被人给捅了无数次了,而且还是被男的,要是女的倒还无所谓,不过要不是因为李琴老大及时出现,我可能就真的会被他们给玩死了。” 二当家的却眼睛闪烁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兴许是想起入狱前的一些事情吧!但他是个把心事藏的很深的人,到现在为止整个炼狱间也没什么人知道,他入狱前是干什么的,只知道他会巴结人,要不也不会当上二当家的,哄得胖子团团转,稳坐二当家的宝座,从未失手过。 “禀告郭参将,小人奉面首殿众位嬷嬷之令,特带今年甄选大赛入选者来此报道,打扰之处,还望大人多多包涵。”守卫之中带头的毕恭毕敬的对着城墙上一位穿着跟众人明显有些不一样的大汉拱手道。 那城墙上的大汉只是微微打量了一下李锦寒众人,就做出一个放行的手势,之后迅速从城楼上下来几位身强力壮的士兵,押着众人竟往面首场里面走去,只见那沉重的铁门缓缓的打开着,当众人经过铁门时,隐约可见铁门后有几十大汉正在推着铁门,可想而知,铁门是多么的厚重啊!想要逃跑,那几乎是异想天开。 众人不由的面露嘘唏,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手笔,据说这座面首场建立起来不过才几年的历史,光是门口那铁门就让众人赞叹不已,也不知道里面会怎样。 从城墙上下来的众士兵一言不发的把李锦寒众人带到一个光线明亮有比较宽敞的小房子里,就转身就走,从头至尾都未说过一句话,仿佛都是木头人一般,只会按照给定的程序去执行命令。 刚进房子,黄胡子就急不可耐的打量着将来的居所,不时的这里摸摸,那里瞧瞧,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可爱至极。 房间够大,足够十人一起居住,可房间之中只摆了三张床,想来是为三人准备的吧!只是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每个房间都是这样的,刚刚一路上看见不少脑袋从哪一排排房子里露出脑袋,只不过当时因为有城墙上的守卫士兵在,众人没敢出来,也不知道这里的人好不好相处,是不是很难说话的那种,黄胡子暗暗的想着。 李锦寒三人刚进房子,屁股还没坐上椅子,就有人把房子的门口给围了起来,个个面露不善的样子,想来不会有什么好事。 “怎么,新来的。”大汉扯着个大嗓门吼道,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一样,还特意使劲的敲了敲房门。 黄胡子看人家人多势众,就点头哈腰的说道:“是,众位大哥,我们是新来的,不知道众位大哥来此有何贵干。” 李锦寒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门口众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既然这么多人一起来,还是他们刚到房间的,守卫士兵刚走的时候,众人显然是来示威的,他们要是识相倒还好一点,要不然,也只能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要不然以后阿猫阿狗的三天两头的来找麻烦,那就不是让人不得安生吗? “贵干,不敢当,就是带着兄弟们来认识认识。”大汉仍扯着个大嗓门,朝中房中李锦寒众人吼道。 黄胡子当即陪笑道:“认识一下是必须的,必须的。哦!对了,小弟是刚刚赢得了甄选大赛的,才有机会来此的,以后还请众位大哥多多关照关照。” “呵呵!关照,那是肯定的,要不然我们众兄弟也不会来这里吗?不过这关照是要收取保护费的,兄弟们说是不是啊!”大汉阴阳怪气的叫道。 “是,老大说的对,要收取保护费才行,要不然我们这么多人喝西北风啊!”大汉手下的众人不由的起哄道。 “这……”黄胡子顿时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我这是犯什么贱那,明知道人家是来找麻烦的,还这么不知所以的往人家枪口上撞,这不是明摆着的找死吗? 就在门口众人看见黄胡子陷入尴尬的境地,不由的更加放肆的哈哈大笑时,一声平淡的声音从众人的耳旁响起,让众人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 “不知你所说的保护费是什么,貌似我们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不知道你看中了我们这里的哪一样。”淡淡的话语,就像是一把钢刀架在别人的脖子上,让众人体会到什么叫做如履薄冰的感觉,冷到了极点,仿佛被人拿着凉水,从头淋到脚一般,冻得不由的浑身上下打了个寒颤。 大汉也不由的另眼相看,只不过出于维护老大的尊严还是色厉内荏的说道:“保护费吗,其实很简单的,就是你们以后每个月的收入必须上交给我,还有,就是你们受过什么奖励什么的,也必须报知于我。” 收入,众人很是不解的看着大汉,在这个鬼地方竟然还有什么收入,也不知道要干些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回报就必须先要付出,从大汉这么在乎那保护费的样子来看,好像是蛮重要的,获得途径肯定也不会很容易,要不然门口众位大汉也不会一个个的露出期待的神情,也不知道他们期待着什么。 “那不知道这保护费怎么获得,又有什么用,我想应该能发挥不小的作用吧!要不然你也不会那么希望得到那么多的保护费吧!我想你收取的保护费应该不止我们这一间吧!不如你先跟我们讲讲。”李锦寒把心中的疑问一股脑的抛给了大汉,希望从大汉那里获得相应的答案,也许还能收到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 “告诉你,为什么要告诉你。”大汉没好气的说道,仿佛有什么惊天的秘密生怕别人知道一样。 黄胡子的心思又活跃起来了,听李锦寒这么一说,也许说不定能从大汉这里打听到什么出去的消息,不有的讨好的说道:“大哥,你就告诉小弟我,那保护费到底有啥用吧!让小弟我有激情去收取保护费,死劲的去弄那保护费,只有当我们拥有大把的保护费的时候,才好孝敬大哥你啊!” “哼!看在你这么有孝心的份上我就跟你说说这保护费的作用吧!不过就你们新来的,我劝你们还是乖点的好。”大汉看是好意的劝说道。 通过大汉的一番讲解,李锦寒终于理解了这面首场的基本运行规则了,也有像在炼狱间时的一样的甄选大赛,只不过这里并不是每年一次,而是时时刻刻都在进行着,其残酷程度比炼狱间还要恐布,有时两个势力的老大为了保护费的归属问题,大打出手,爆发出大场面的群殴,在这里群殴,是不会受到士兵的干涉的。 而保护费的来源有很多种,又像现在门口的这位老大一样,看见新人就立刻上门索取,不至于被别人抢去,虽然这样来的最快,但面首场除了刚开始是大量迁入人员外,这几年并没有多少人进来,这一方法来收取保护费很不划算,所以,很多人都放弃了这条赚保护费的法子,甚至有些人已经忘记了,并不知道还有这一方法。 第304章待宰羔羊 第304章待宰羔羊 第二种赚取保护费的方法那就是去守山,当然守的那座山可不是什么善茬,而是经常有猛虎野兽出没的地方,最为主要的是要防止水中的海兽登岸,偷袭先祖陵墓,不过好在海兽很少登陆,但是山中的猛虎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住,所以保护陵墓,还是可以获得很高的保护费的,但风险之大,几乎没人愿意选这条路径。 也正是因为没什么人愿意选这一条路径,所以,导致没人看守陵墓,月华夫人又不想被落个不好的骂名,就规定,凡每年保护费排名倒数五十人都要被派去守卫陵墓,而每年去的五十人之中,来的时候都几乎是全军覆没,其凶险程度可想而知,导致特别是排名靠后的众人人人自危。 而第三种获取保护费的方法,就比较简单了,不过要建立在你有足够实力的前提之下,要不然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但得不到保护费,还要被人家给剥削完,最终落得个看守陵墓的下场,那就得不偿失了。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自己当老大,从手下那里每人手中抽取一定的保护费。 第四种方法是最安全的,也是收获保护费最少,干的最累的那种,那就是老老实实的去完成一些面首场所发布的一些任务,不过那些任务有难的也有容易的,有获取保护费高的,也有保护费低的,就看你人品咋样了,像有些运气好的,接到一个很简单的任务,像什么在指定的地方挖矿啊,砍树啊……最简单不过了,但得到的保护费非常的高。 也许,有人会问到,众人被围在这面首场,怎么出去。其实,为了保持众人强壮的身体,不至于因为随时间的推移,而变成一个个的像是公子哥的形象,才搞出了这么一个保护费的规矩来约束众人,一是防止众人无所事事,整天游手好闲,二是,确实是有些是需要他们去做,派卫兵去有些不方便,卫兵只要远远的监视即可。 说到保护费的用处,那就非常巨大,甚至是用途广泛,只要你有足够多的保护费,就可以拿着保护费去郭参将那里兑换出去的机会,成为岛上的一名普通公民,受到岛上法律的保护,没有人会为难于你。 当你达到一定的值的时候,也可以申请得到月华夫人的面首,不过那保护费所需要的数量让人不禁咋舌,从面首场建立至今,还未听说过有谁达到过,也许,月华夫人当初制订这一条的时候,就考虑到监狱里众人的丑陋面貌,所以才留了一手,开出了一个众人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条件。 保护费,也可以让你不受面首场中众人的威胁,只要你有足够的保护费,在这里面可以说是无所不能,除了女人。 好半天,大汉才突然问道:“怎么样,考虑的怎么样了,只要你加入我们团队,我敢保证没人敢欺负你,不过念你初来乍到,这个月的保护费我可以免收。” “不,应该是你们加入我们的团队才对,我就宽容一点,这头三个月的保护费我可以免收,怎么样考虑考虑。”李锦寒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沉重脸回道。 李锦寒心想,反正他的目的是接近月华夫人,大汉所开出的条件确实是很诱人,要不是因为急着救人,在这种情况下,确实是不为一个好的选择,可惜时间不等人,必须抓住每一分每一秒,要不然原田她……所以,必须以强势出手,一举成功,获得上面的注意,只有这样才能够早点实现目标。 “什么,我没听错吧!叫我加入你们的团队,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他们松松筋骨。”大汉掏了掏耳朵,做出跃跃欲试的表情,仿佛只要李锦寒说一个不字,就立马上来给他一个教训一般。 大汉的话刚说完,手下的众位兄弟就个个磨拳搽掌,眼神凶狠的盯着李锦寒三人,那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对,你没听错,加入我们团队,可以受到我们的保护,有我罩着你们,可保你们以后所获得的保护费更多,难道你们就不想要赚取更多的保护费吗?”李锦寒很是认真的像大家述说到,就像是骗小孩的叔叔一样,可惜他骗的都是些过着刀口舔血般的众人,不会轻易的相信他的话语,还只是当在听笑话而已。 黄胡子不由了拉了拉李锦寒的衣角,那意思是,李老大,咱们刚来还不熟悉情况,还是等摸清情况再说吧! 黄胡子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大汉等众人的眼中,从这一点中众人就看出李锦寒等人不过是瞎糊弄人,明显的没什么本事的,是在打肿脸充胖子的那种人,众人就更不把李锦寒说的话当回事了,这不就是一个小孩握着双拳,在威胁一个拿着武器的成年人吗?那差距是可以弥补的过来的吗? “哈哈哈!老大,看来有些人确实是欠教训,要不要小的先给他长点见识,好认识自己有几斤几两,免得到处吹牛。”大汉一手下忍不住的想出手,想教训教训这个竟然敢侮辱老大的愣头青。 当即大汉一众手下起哄道:“老大,就让兄弟们上去帮你教训教训他,免得他还认为我们青乌堂是吃干饭的。” 大汉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出什么制止众人的举动,仿佛是默认了众兄弟的意见一般,只是带有威胁性的目光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瘪了瘪嘴,静静的看着门口大概有二十来号人的样子,房门已被堵住,想是不想被外面的人知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新人还是很抢手的,抢到一个新人,可以保证很长时间的平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知道什么时候就需要大量的保护费呢?有新人那就不一样了。 当你那个团队刚刚吸收新人的话,可以免除三个月的保护费,在这三个月中也会受到卫兵们的保护,但三个月一过,还得照旧,但是有了三个月的缓冲期的话,一切就变的不一样了,如果是刚好碰到派人去守陵墓的时候,你又排在倒数五十名之内,这个时候你们队伍里来一个新人的话,那就什么度改变了。 有个新人,你就可以免除被派去守陵墓的威胁,等到下一年的这个时候,说不定你早就攒够了保护费了,不用再提心吊胆的,可以安心的收集保护费,等到将来某一天好逃离这个鬼地方,在岛上做一个普通的公民。 新人加入的那个团队虽然可以免除三个月的保护费,但也有个人数的限制,要不然来了个新人,整个面首场的人这三个月都不用去交保护费,那还不乱套了,所以,每个新人可以保九位,这也是为了保护新人在刚刚进来的时候的一种手段,也是新人刚来的时候的一种福利,以后等新人熟悉了,就得要新人自己承担了。 等到三个月之后,就得每个月交取一定的保护费了,以确保不会被卫兵扔出去,这也是为了保证让场中众人不至于无所事事的一种手段,只要没有交齐保护费的都会受到一定的惩罚,最严重的就是扔出去喂鲨鱼,最轻的也要让你剥层皮,所以那些没有什么保护费的总是在为保护费发愁,生怕受到那些非人的惩罚。 如果你有多余的保护费交给卫兵,则能受到卫兵的保护,毕竟,保护费对于卫兵来说也是非常有用的,能够让他们办成许多事情,像去窑子里啊,吃饭啊,住店啊……什么的都可以用保护费来交易,这也是面首场看守卫兵的一种福利,要不然谁会给你好脸色看那,除非是你交不起每月的保护费,让卫兵的生活受到约束。 “你们可以动手试试,看看到底是谁教训谁。”李锦寒历经草原那一行,已经把所学的武功融汇贯通了,要不是先前在炼狱间被丰泽耍了小手段,也不至于有后面那么狼狈的事情发生,现在自己的功力大概恢复了五成,对付这些阿猫阿狗的还不是手到擒来,看着众人仿佛是送上门来的肥羊。 第305章更近的目标 第305章更近的目标 李锦寒这话刚一出口,门口的二十号大汉还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这到底是谁威胁谁啊!你们就只有三人,我们加起来有二十七人,九对一,这力量对比相差悬殊,这白面书生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众人不由的这样认为。 “兄弟们,还愣着干嘛,上啊!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他们好好的松松筋骨,不然有些人好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到处撒野,连我们众兄弟都不放在眼里,要是被别人知道,我们青乌堂被新人鄙视,那还有脸面在这面首场混下去吗?”领头大汉不由的卷起袖子,握紧拳头,摆出一副干架的姿势,带头冲了上去。 别说,大汉这一身大喊,顿时就把众人的气势给带动起来,抡起拳头就一窝蜂似的向李锦寒众人冲来,夹杂着一阵阵狂风呼啸而过,连地上的飞尘也闻鸡起舞,欢快无比,而此时李锦寒却非常小心的看着冲上来的众人,虽然,对付他们轻而易举,但还是小心点总归是不会错的。 当领头大汉刚刚冲到李锦寒身边不足一尺时,刚想挥拳向李锦寒砸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腹部受到猛然一脚,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砸中一般,迅速向后飞去,连带着还掀翻身后的众位正冲杀上来的兄弟,一时间叫苦连天。 领头大汉没看清楚,并不代表他手下的众兄弟没有看清楚啊!当大汉冲至那书生不足一尺时,只见他很是平淡的抬起右腿,首领的冲势并未让书生后退半步,相反首领却像是掉线的风筝,随风飘荡,迅速向后飞去,幸亏身后有许多人肉沙包,要不然这一冲击,要是撞在地上,那可还真是不敢想象。 众人不由的被这一幕吓傻了,一时竟然忘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急忙停住脚步,围着首领周围,似乎在看看首领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哎哟!还愣着干嘛呀!上啊!你们一个个的像个熊包软蛋,要是在不凑齐保护费,就要轮到你们去看守陵墓,好好想想吧!”头领一阵呲牙咧嘴,怒视着李锦寒,仿佛觉得是自己一时大意,被那书生钻了空子,不过还是让众小弟先上去试试手的好,我再捡现成的好,要不然凭我这把老骨头,还不知道能折腾几回。 首领的话,深深的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就像是一下子从火炉掉进冰窖一般,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那一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不顾死活的抡起唯一的可以作为武器的双拳,冲向李锦寒,那气势夹杂着视死如归的感觉,让李锦寒众人不由的眉头一紧,这样就要多费一番周折了。 众人刚刚靠近李锦寒,就像是被吹飞的气球一般,随风飘荡,不过着地是却没有气球那把潇洒,而是一个个的摔了个四脚朝天,就连地面都被众大汉给扫干净了,还真是免费的清洁工啊!只留下众人不停的在地上打滚,有捧着肚子哀嚎的,也有抱着大腿痛哭的,更有甚者双手紧握着在地上来回转动,还不是的发出嘶嘶的痛吼。 众大汉的头领当即傻眼了,这什么情况,还不足片刻功夫,手下二十多号人就被那白面书生给废了,这需要多大的能耐呀!就算是换上他自己,也只能同时对付其中的五人,这二十六人好像还是人家留手的结果,就是这样,也一个个的像是病鸡样,这还有战力吗?首领不禁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老大,万安,还望老大能带领众兄弟脱离苦海,过上像样的日子,不再受到别人的欺辱,不再受到别人的盘剥。”大汉的首领当即聪明的奉李锦寒为老大,自愿让出老大的宝座,要是由那白面书生带领众人,相信比自己要好的多,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陷入不可挽救的困境之中。 “老大万安,老大万安……”一众大汉当即忍住身上的疼痛,像这个新任老大请安祈福,不管怎么说,跟了他,至少可以保证不用去守陵墓,那地方不是人该去的地方,而且,也能过上三个月的美好生活,不用天天为了那一丁点的保护费而东奔西跑的,累世累活的,到最后,还是逃离不了魔爪。 李锦寒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既没说不当老大,也没说接手老大,而是指着那头领问出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跟我说说这里的大概势力分布吧!” 那头领当即诚惶诚恐的一一道来,还不忘讨好这位新老大,不过听到最后,李锦寒也不由的眉头紧锁,在思考着如何去实现自己的目标。 原来这里面主要分为三大势力,金乌帮,常胜帮,威龙帮。每个帮之下又有若干分支,分为香,堂两大类,其中香大概有百人左右,而堂却只有几十人,像大汉这样的青乌堂是属于非常弱小的那种,人家一个堂至少也都是人强马壮的,也只有像大汉这样的人才会这样,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混的这么惨。 而三大势力之中要数金乌帮最为强大,大概拥有帮众五百,帮主就像是一个冉冉升起的太阳,照样着众人般,屡屡带领众人走向辉煌,也是这几年来没有一位帮众被派去看守陵墓的一帮,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得帮众更加拥护他,也是从面首场建立起来唯一没有被人从老大的位置上拉下来的主。 其次,算是常胜帮要强一点,拥有帮众四百余众,又以敢于拼命而闻名于整个面首场,即便是最强大的金乌帮也不想随便招惹它,而常胜帮最喜欢的就是打威龙帮的主意,每次没有保护费的时候,就到人家威龙帮去收取,一来二去的,都城习惯了,众帮众也把这当成是一种福利。 而威龙帮在三大势力之中算是垫底的那种,名字说的好听,是什么威龙,其实是条虫还差不多,被另外两大势力压的抬不起头来,每年因为被剥削的没有保护费而去看守陵墓的不在少数,几乎所有看守陵墓的都出自威龙帮,威龙帮换帮主就像是换衣服般那么频繁,导致内斗不断,实力大损,无力和其它势力争鼎。 而李锦寒他们所在的青乌堂就是录属于威龙帮的一个小堂口,而且还是在威龙帮堂口中垫底的那种,要是再弄不到保护费的话,他们整个堂口都将要被派去守卫陵墓,想想陵墓那活着回来的成功率,让众人不由的不寒而粟。 威龙帮有三个香门,十多个堂口,每个堂口都有指定的区域,这也是为了防止因地盘的问题而发生内讧,本来整个威龙帮都因内讧而消耗了大量的有生力量,要是再不出些措施,那威龙帮离灭亡也就真的不远了,虽然不用为地盘的事情烦恼,待也要小心翼翼的防止其它两帮的人来打劫。 香门大概有百余众,是帮主的得力助手,也是帮主的得力干将,历代帮主移位的时候,香门门主也跟着更换,是帮主的顶梁柱,一个帮强不强大,不只是看帮主一个人的,还需要香门的鼎力协助才行。 而威龙帮经常改朝换代,伴随着帮主的更替,那些个顶梁柱几乎是被推到然后在重新立起,元气大伤,每次刚刚走上正途,就发生这种事,是以威龙帮一直都是三大势力中垫底的存在,从未改变过,已经形成了恶性循环。 李锦寒细细的品味着大汉的话语,从大汉的嘴中得知,要想赢得上面的注意,就必须得当上这里的头头,否则这里一千多号人,谁会没事注意你,你就像是扔到人群中的人一样,瞬间被来来往往的人群给埋没了,未曾激起一点浪花。 从今以后李锦寒就是青乌堂的堂主了,不过因为是新人的原因而免去了三个月的保护费,也算是三个月的保护期吧!顺带着,青乌堂的众人也脱离了被抓去守卫陵墓的厄运,个个面露劫后余生的感触,看向这位新老大的眼神不由的充满感激之情,想老大这样的身上完全可以去比青乌堂强大好几倍的堂口,甚至香门也说不定。 的确,以李锦寒的身手,申请去香门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希望很大,即便是在香门,那也是吃香喝辣的主,可俗话说的好啊!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哪有自己当老大自由,虽然也面临一系列的压力,但是没有压力哪有动力,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李锦寒还是默认了头领的建议。 而且,做老大还有一些好处,那就是可以向别的堂口发起比试,输的一方必须成服于赢的一方,不过一般都没有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即便是白纸黑字的,但万一你要是那样做了,就会受到香门的打压,毕竟,没有那个香门会希望看到自己的堂口比香门还要强大,要不然,到时候还不知道是那个管那个了。 要不是因为初来咋到,李锦寒还真想带着众人去一个个的堂口挑战,然后去挑战香门,最后挑战帮主,把现任帮主拉下马,最终实现自己的一统整个面首场的计划,那样就可以引起上面的注意了,离自己的目标也就更近一点了。 第306章争斗再起 第306章争斗再起 但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物极必反,所以,李锦寒还是冷静下来,以自己累了想休息为由,把刚刚收的一批小弟赶出了房间,之后,独自躺在床上,看着房间里的墙顶发愣,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夜之间,只听见黄胡子和二当家的叽里呱啦的说了一晚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像个娘们似的,说起话来无边无际,连李锦寒都被吵的一夜无眠。 清晨悄悄来临,小鸟唱起了它那悦耳动听的歌喉,树叶随风起舞,到处上演着一片和谐的景象。 ‘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了正在沉睡的众人,脾气暴躁的黄胡子当即破口大骂道:“谁啊!这是,大清早的好让不让人睡觉了,想整人也不带这样的。” “开门,快开门,查房。”门外响起卫兵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声响,敲了这么久还没开门,显得有些不耐烦。 卫兵的声音一响起,黄胡子立刻就焉了,不过还是咕噜一下子从床上弹起,非也似的跑去开门,开门是那手紧张的有些发抖。 门刚打开,两个卫兵就急不可耐的冲进房间,伴随着把黄胡子撞倒在一旁,摔在座椅旁,弄出一系列的撞击之声。 黄胡子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是一股脑的爬起来,当即讨好的说道:“呵呵!众位官爷,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吩咐小的。” 那个瘦小一点的卫兵当即打量了一下黄胡子,有些鄙视的说道:“你们这就你们几人,有没有加入什么堂口啊!或是什么香门啊!” 那个胖一点的卫兵接着打趣道:“呵呵!看着模样,两个白面的书生,一个满脸的黄胡子,能有什么实力,能加入堂口就不错了,还香门,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们了,我看他们应该是堂口都没有要吧!不过谁让他们是新人,总会有堂口会要他们的,听说昨天还有那个堂口好像来过这里,看来今年的看守陵墓的人选不好确认。” “呵呵!这位官爷英明,昨天是有个叫做什么青乌堂的来找过我们,说是要我们加入他们的堂口,还说什么可以免除我们一个月的保护费,哼!最后还不是……”黄胡子刚想继续说下去,就被卫兵的话语打断了。 那个胖一点的卫兵当即鄙视道:“我倒是那个堂口,原来是青乌堂那帮胆小鬼,肯定是看着看守陵墓的日期快要来临了,刚好你们就来了,就急不可耐的找到你们,你们不会连他们那帮胆小鬼都搞不定吧!那你们以后在这里的生活很是堪忧啊!” 那个瘦一点的卫兵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在打量着李锦寒众人,最后讥讽的说道:“我看他们应该是被青乌堂那帮胆小鬼给吓着了,要不然怎么一个个的精神恍惚,像是丢了魂似的,一点也不像是炼狱间走出来的人,听说炼狱间都是些变态的基佬,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好这一口,不会是昨晚在一起折腾了一晚上了吧!哈哈哈!” 黄胡子和二当家的当即憋了一肚子的气,可是又不敢发泄,要是刚来就得罪了两位官差,那以后还想不想在这里混了,毕竟,人在屋檐下,焉能不低头啊! 李锦寒冷冷的扫视了一下两位卫兵,顿时让两位卫兵顿感压力剧增,浑身都凉透了,就像是在面对参将大人时的那种感觉,说来也奇怪,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牢犯也有这种气势了,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啊! 胖一点的卫兵不悦的说道:“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子,让你天天过着黑灯瞎火的日子。” “你可以试试。”李锦寒一字一句的说道,听着胖卫兵耳中,不亚于晴天霹雳,什么时候连蝼蚁也敢藐视我的权威了。 “这是你自找的,待会伤着那了可别怪我下手狠辣,伤了你那细皮嫩肉的。”胖卫兵舔了舔舌尖,阴狠的说道。 “你可以来试试。”李锦寒仍波然不惊的说道,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在跟一手无寸铁的百姓对峙着,而那百姓却屡屡威胁道。 “这是你逼我的。”胖卫兵咬牙说着,就抽出随身佩戴的腰刀,挥舞着向李锦寒冲杀而来,不愧为精锐士兵,那气势跟昨天的青乌堂众人比起来,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在胖卫兵冲到李锦寒身边,刚想挥刀时,李锦寒一个漂亮的高抬腿,就把胖卫兵踢飞了,撞在房门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门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经历过这么多人的撞击竟然还没事,不愧是出自宫廷大师的手笔。 胖卫兵顿时摔了个狗吃屎的姿势,丢人丢到家了,本来想去教训人家,反过来被人家给教训了,那肚子里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所以,胖卫兵忍着疼痛,再一次挥舞着腰刀向李锦寒冲杀而来,这一次没有丝毫保留,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目的就是要让那个白面书生好看,让他知道大爷不是好惹的。 ‘碰’的一声,胖卫兵有一次的撞在房门上,伴随着吐出一口鲜血,看着样子,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了,一时半会肯定是不会好起来的,只见胖卫兵捂着肚子在地上不停的打起滚来,好像是得了什么急性阑尾炎一般。 剩下的那位瘦小一点的卫兵满是嘘唏的看着李锦寒,仿佛此时的李锦寒就像是一只猛虎一样,而他就是被猛虎盯上的小绵羊,难逃虎口。 “大人饶命,小人愿意担保不会把这告诉参将大人,愿大人放过小人这一天贱命,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小的真的不能有事啊!”看着李锦寒那杀人般的眼神,不由的有些担心他会杀人灭口,虽然他是卫兵,但是在这面首场消失的卫兵可不在少数啊!即便是有些找到了杀人凶手的,可那也不划算了。 特别是像他们这样从炼狱间那地狱般的地方出来的人,那可是把脑袋提在裤腰上的人,难道还怕他们这几个小小的卫兵,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不过貌似他们还没有达到那么重要的地步,在这里他们也是那种属于可有可无的小人物,没事谁会去关心他们那,只有没年上交一定的保护费给上级就行了,不然他们的日子也会很凄惨的。 像他们这些卫兵其实并不愿意来这里守卫,只不过是被逼无奈而已,没事谁愿意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像他们这样的收取保护费的卫兵每年因收不到足够的保护费而被责罚的不在少数,而碰到一些亡命之徒,甚至还有身陨的下场,这样的事情在这里并不少发生,而且,就像是家常便饭一般。 所以,瘦小的卫兵看见李锦寒英勇的一幕之后,特别是他那想要杀人般的眼神之后,有些瑟瑟发抖,生怕他一个不开心,那他们两个开刀,要知道新人是受到面首场法律的保护的,即便杀了他们两个,被知道了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谁叫他们实力不如人家,想要收取保护费,就要有被别人收取的觉悟。 其实,在面首场这里并不是只有卫兵才能收取场中众人的保护费,场中的人也可以向卫兵们收取保护费,只不过前提是,你要有相应的强大的实力为基础,要不然你会发现,你将死的很惨的。 “大人,小的愿意把这个月的保护费孝敬大人你,希望大人你能过放过小人,小人愿意为你鞍前马后,打理一切。”瘦小的卫兵看着李锦寒的眼神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依然是那副想要杀人的眼神,不由的急道。 李锦寒饶有兴趣的看着瘦小的卫兵,像卫兵所说的把这个月的保护费孝敬给他,让他顿时升起满脸的迷雾,疑惑的问道:“你是说,给我你这个月的保护费,那不知你给了我之后你怎么办那。” 第307章堂口之变 第307章堂口之变 “呵呵!大人说笑了,小人自然有办法,不过就是要多费些周折而已,其实也没啥,即便没弄到,到时顶多受些惩罚罢了。”虽然瘦小的卫兵看起来说的轻松,但看他那一脸担忧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惩罚恐怕也不会很好过吧! 这一小小的插曲,让李锦寒更加进一步的了解了他所在的这个面首场,只要您有足够的胆量,再加上你有足够的实力,就可以为所欲为,像那些保护费什么的那不过是约束弱者的枷锁,但对于强者来说,那就是一种福利来着。 保护费获得的方式说容易也容易,说困难也困难,像青乌堂那帮人,就因为胆子不过大,而本身实力又不够强横,才导致到处受人欺压,混的连这个月的保护费都交不起,要不是因为李锦寒众人及时出现,恐怕还真的要别派去看守陵墓了。 经过这一段小小的插曲,更加让李锦寒认识到在面首场中老大的重要性,特别是帮主,那可是连宫主主事都会注意到的,要是想要达到他的目标,就必须先当上帮主,而想要当上帮主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不断的挑战,一个个的堂口去挑战,直到香门插手,再挑战香门,只有那样才能把现任帮主踩在脚底下。 经过卫兵这么一脑,众人也就睡意全无,闲来无聊就想到外面随处走在,顺便了解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 整个面首场就像是一个足球场一般,房屋是围山而建,鳞次栉比的甚是雄伟,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大师的手笔。 时间总是匆匆而过,李锦寒感觉就像是围着面首场转了一个圈,其实只不过是围着威龙帮的势力范围转了一圈,就天黑了,无奈只好回到自己的居所,细细的品味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特别是以后需要扫除的目标。 一夜无话,李锦寒到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早上早早的起来,只见的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神清气爽,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由的在自己的小院内练起了武功。 “老大,不好了,不好了……”老远的就听见青乌堂前任老大焦急的叫喊声,这么沉不住气,难过青乌堂也没什么前途。 李锦寒面无表情的看着向他飞奔而来的众人,手上的架势并未停止过,仿惹世外高人一般,优哉游哉的。 “老大,不好了,明煦堂带着众人杀来了,老大你还是避一避吧!他们人多势众,而且个个都兵强马壮的,恐怕老大您这小身子板承受不了他们几下,还是暂避风头,这里有兄弟们顶着。”大汉气喘吁吁的说道,还一脸担忧的看着李锦寒,那意思仿佛在说,老大你快走吧!不然就来不赢了。 李锦寒看着众人担忧的神色,不由的皱了皱眉呵斥道:“看看你们个个都想些什么样,一个个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大汉,难道那明煦堂的是老虎不成,会把你们众人给吃的,你们不也是一个堂口的人吗!明煦堂难道就不是一个堂口了,既然都是堂口,那就是公平竞争,您们应该奋力反抗才对。” “看看你们现在一个个像是什么样,才一个堂口的人就吓到你们尿裤子了,难怪没什么出息,被派去看守陵墓那也是你们活该,你们要知道,面首场这里越是像你们这样的人,就越是容易受到人家的欺压,你们要是越不反抗,就会受到变本加厉的欺压,直到榨干你们的每一份剩余价值为止。”李锦寒苦口婆心的教训道。 毕竟,李锦寒的目标是帮主,在以后争夺帮主的途中,争斗肯定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一批忠实的手下,那是必不可少的,要是没有众多小喽罗,哪一个光杆司令也没什么前途,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即便你再厉害,人家来个车轮战,一个个的上去消耗你的实力,即便是磨也得磨死你。 而青乌堂是个非常好的选择,虽然他们担心,但只要经过一番锻炼,还是能够克服的,毕竟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人的潜力无限,只要你善于去开发,就是一座移动的宝库,价值已不可用金银财宝来评估了。 青乌堂之所以胆小,是因为前任老大是一个胆小之人,老是想着过上平淡安稳的生活,岁月逐渐消磨着他们的意志,导致现在他们就像是待宰的蚂蚁,任人欺辱,也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只不过老是想着不如别人,反抗的话要受到更加严厉的报复,还是不反抗的好,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李锦寒现在接手了青乌堂,自然要下定决心一改青乌堂以往的风气,让他们脑子里那股潜与默化的懦弱与屈从从脑海中移除掉,换上敢打敢拼的那种热血汉子,让人看着都不想招惹的那种,要不然让李锦寒天天面对着阿猫阿狗的挑战,那他的目标还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不是啊!老大,明煦堂虽说是一个堂口,可是他们实际上就是一个香门,帮主刚刚登上宝座,还来不及把他们提上香门而已,他们的战力可不是我们可以相比拟的,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大汉焦急的跺了跺脚,恨不得拉着李锦寒就跑,可是看着李锦寒波澜不惊的样子不由的更加着急了。 李锦寒正愁没办法找到登上帮主的宝座的途径,毕竟一个个堂口的去挑战那也太耗时了,真要是那样做的话,到时黄花菜都凉了,还拿什么去救原田,要真是那样的话,李锦寒自己度不能原谅自己了,而就在这万愁莫展之际,竟然有人送上门来,这能不认李锦寒嬉笑眉开吗?而且还是相当于香门的堂口,机会难得啊! 的确,像明煦堂这样的堂口,想要升为香门确实是要拿像青乌堂这样的堂口立立威,为什么,像那些强一点的堂口去了也不划算,就像是老虎吃刺猬一样无从下口,就便是硬啃的话,也会被扎的满嘴的刺,所以,像青乌堂这样的窝囊堂口是最好的选择了,既没什么损失,又达到了目的,何乐而不为。 “急什么,不就是一个堂口吗?即便是他有一个香门的实力哪有咋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有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还不是一哄而散,掀不起多大的浪的。”李锦寒不已为意的说道,继续耍着他那花架子。 大汉当即急道:“老大,那可是一百多号人那,而且个个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狠着呢?老大,你还是先避一避吧!” “哦!为什么要我先避一避,说道现在,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你老是叫我避一避,难道你们就不怕他们吗?既然你们一个个都担惊受怕的,为什么不去避一避呢?”李锦寒很是疑惑的问道。 大汉听老大为他缘由,不由的以为老大已经有些松动了心中的想法,急忙解释道:“老大,你现在是我们青乌堂的老大,要是明煦堂的来找我们青乌堂的麻烦,而正巧老大不在,他们也无可奈何,只不过是我们要遭受一顿皮肉之苦而已,要是老大你在的话,那后果就不可想象了。” “嗯。你说说要是我在这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倒是很有兴趣。”李锦寒当即兴趣浓厚的问道。 “这……”大汉顿时脸色很难看,显然当初他应该经历过同样的事情,要不然脸色也不会那么难看,大汉犹豫了一下,还是幽幽道来:“老大,你要是在的话,那就不一样了,他会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你要是答应还好,不过答应了,以后的日子几乎不用过了,要欧式不答应的话,不但兄弟们会爬一层皮,就连老大你都要遭受非人的折磨。” 大汉顿了顿,仿佛是想起了不愉快的过去,情绪低沉的继续说道:“上次我就是因为不答应他们所提出的条件,而差点被他们给活活打死,即便被打死了也不敢过是死了只蚂蚁而已,被卫兵拉出去喂鱼,其他的一切照常,死了一个你,整个面首场也不会受到一丝的改变,死人在这里并不缺乏。” 第308章杀人立威 第308章杀人立威 “要是我不在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李锦寒很是疑惑的问道,倒不是他担心怕事,而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汉以为李锦寒这次真的动心了,不由的激动的说道:“老大,你要是不在的话,他们就不敢乱来,不然的话他们会受到卫兵的制裁的,不过他们还是会那我们出出心中的那口恶气的,不过那也都在兄弟们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随着时间的推移,下面一众大汉脸上不由的露出担忧的神态,忍不住的劝李锦寒暂时的避一避风头,毕竟,老大不在,有些事情还是很好解决的。 李锦寒看着众人焦急的面容,不由的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就是青乌堂的堂堂八尺男儿,连娘们的胆量都没有,真不知道他们的胆量都去哪了,是不是被狗给吓跑了,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看来要好好的改变改变他们。 没多久,就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门外先是响起了一阵脚步之声,然后大概百余号人紧紧的围着李锦寒众人,把整个小院挤得连走路都成问题了,更不用说是做其他事情,整个小院中只有青乌堂的众位大汉瑟瑟发抖的聚在一起,惶恐的看着围着的明煦堂的众位大汉,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 寂静,场面格外的寂静,仿佛连一个针掉在地上所发出的声响都能够听的非常的清楚,众人出奇的在相互打量着对方。 “哈哈哈!青乌堂不愧是青乌,连新任老大都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穷读书的,我还以为是哪位大人物呢?”一声爽朗并夹杂着些许嘲弄的声音打破了这场中的寂静。 只见青乌堂一个个的都绷着一张苦瓜似的脸,紧张的盯着明煦堂的众人,生怕他们一个不开心,就那他们出气,那就不妙了。 而明煦堂这一个个的像是在选猎物似的看向场中众人,李锦寒已经有人盯上了,众人首先排除的就是他了,其次是二当家的,也是个白白净净的穷读书的,很多人正对胃口,盯着他的人也最多,看的二当家的有些发毛,不由的菊花一紧,显得有些紧张的盯着众人,生怕他们一个忍不住就趴上来了。 “总比满脸麻子的丑陋大汉强,也不撒包尿,照照自己,自己长的丑也就算了,要是明知这样,还跑出来吓人那就是你的不是啦!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样教你的,连这么简单的常识都不知道,哎!悲哀呀!”李锦寒装作叹息的样子,摇了摇头,很是鄙视的朝着明煦堂的老大说道。 满脸麻子的不由的脸上狂变,怒视着李锦寒,阴着脸说道:“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试试,小心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你可以来试试,看是谁满地找牙。”李锦寒面无表情的说道,面前的百余号大汉,仿佛就像是百余跟木桩一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李锦寒也没想到事情竟然顺着自己想象中的发展,而且貌似还更要有利,在这狭小的小院之中,看似敌人有一百余众,其实真的打起来,能发挥出五十人的力量已经很不错了,在这样狭小的空间之中,人越少越好,许是麻脸大汗以为人越多越好的缘故吧!连小院中唯一的出路都被堵死了。 兴是被李锦寒气不过吧!麻脸大汉不由的恼羞成怒的说道:“兄弟们上,让他给我长长见识,免得以为我们明煦堂好欺负,哼!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青乌堂的老大,有什么好得意的,什么时候这么嚣张了,老子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以为这世上就你最强呢?真是一群井底之蛙,无可救药。” 大汉话语刚落,手下众兄弟就一窝蜂的冲了上去,只可惜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发挥不了人多应有的优势,还没冲上去,就因拥挤的人群而摔倒的不计其数。 弄得青乌堂的众人忍不住的捂住鼻子放声大笑,甚至有人指手画脚的对着明煦堂的众人指指点点,弄的麻脸大汉气不打一起来,为了搬回面子,随手抄起身边的可以用在武器的椅子像李锦寒砸去。 椅子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完美的圆弧,然后准确的落在李锦寒的身边,要不是因为李锦寒练过,而且还是比较高级的那种,说不定还真的被麻脸大汉这一砸,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可是李锦寒是谁,整个公认的第一武士,难道还怕这么一个小小的飞椅吗?只见,李锦寒一个凌空飞跃,漂亮的一个旋风腿,椅子就像是羽毛球一般的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去。 “快,快拦住它。”麻脸大汉有些着急的朝着众手下叫道,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过那飞椅,慌忙之下,随手抓了个手下做挡箭牌,挡在自己的身前,心里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碰”一声物品撞击的声音响起,麻脸大汉应声而到,椅子几乎套在麻脸大汉的头上,看上去就像是长在满脸大汉的头上一般,让人看的不禁咂舌,众人的大脑当即陷入短暂的当机之中,大脑一片空白。 麻脸大汉倒在地上,先是非常激烈的抽搐了一番,然后就没动静了,想是已经被阎王请去喝茶了吧! “他……他杀死了堂主。”许久之后,忽然一阵急促的尖叫声,却是明煦堂的副堂主发出来的,他手指颤抖的指着李锦寒,心中的动荡难以平复。 哗然再起,副堂主这一句话彻底将众人从震惊中拉得回过神来,相视之间,他们的脸色已俱都惊惧。 “堂主……就,就这样死了?”一人颤声说道。 在明煦堂中,堂主一直以来都是宛若天神般的存在,他的命令没有人敢于违抗,也从来没有人能给堂主半分的威胁,半分都没有,所有试图反抗过堂主的人都死了,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便是眼前的李锦寒! 所有人都难以接受堂主被人杀死的事实,这在以前看来极为荒诞的事情却在今天让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给办到了! 一双双目光从堂主的身上转移过,唰唰的看在李锦寒的身上。 忽然有个声音激动的叫道:“他杀死堂主了,我们给堂主报仇!” 叫喊的人是刀疤眼,他乃是堂主身边的臂膀,因着堂主的关系,明煦堂中许多人都不敢得罪他。 刀疤眼这声叫喊之后,一旁的黄胡子在一愣之后却开始行动了,他抡起拳头,对着刀疤眼的后脑便是重重一拳下去。 “啊!”刀疤眼一声惨叫,转眼被黄胡子打趴在地上。黄胡子骑在刀疤眼的身上,对着独刀疤眼的喉咙便是一阵猛击,直接阻止了刀疤眼的继续叫喊。 在看到了新的希望之后,黄胡子一撇开始的懦弱面貌,回复到作为海盗的剽悍凶狠。他制服了刀疤眼之后,恶狠狠的盯着尚且不知所措的众人,叫嚣道:“你们堂主该杀!你们简直连青乌堂都不如,这么多人聚在这么小的院子了,只要你们堂主不是猪脑袋,就不会怎么做了,可惜你们堂主就是一猪脑袋,难道跟着这样的堂主有前途吗?” 他忽然握紧了拳头,目光更加的凶狠,他手指着李锦寒,脸对着众人,喝道:“你们可知道我们老大是何人?他乃是我们整个炼狱间的第一高手,区区明煦堂的堂主怎能是他对手!你们自己掂量着斤两,比之你们堂主又如何?究竟是想死还是想活!” “嗤……”的一声落下,却是黄胡子手指化刀,再次动作,狠狠的击在了刀疤眼的喉咙之中,刀疤眼根本来不及抵挡,咕噜一声嘶叫,脖子一歪,便彻底丧失了生命。 “胆敢和我们老大对抗,便是这种下场!”黄胡子性子本也狠厉,这个时候知道绝对不能马虎,当机立断,杀人立威,震慑全场。 第309章帮主宝座 第309章帮主宝座 周围众人不乏有人还想救刀疤眼一般,却没想到黄胡子居然做的这么绝。刀疤眼的死让他们内心更加动荡不堪了,目光之中尽是惊惧之色。 就在这个时候,额头尤其流着鲜血的被麻脸大汉拉去当挡箭牌的魁梧大汉站了出来,他本来还想跑过去踢堂主的尸体一脚,却终究还是忌惮众人杀人的目光,不由的在尸体前停了下来。他激动的叫嚷道:“堂主这杀千刀的!死有余辜!我小橙子愿跟着这位老大!” 小橙子的投诚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动摇,他们仍旧是犹豫不决,呆呆的看了一眼堂主的尸体,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李锦寒,难以抉择。 在极短的时间内,小橙子已经是奔到了李锦寒的身后,完全是一副坚定追寻的样子。他先前因着受宠于堂主,得罪了不少人,自认为以后在这明煦堂内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如今看到李锦寒干翻了堂主,马上便认清了形势,毫不犹豫的决定找对一个老大,这样一来便算是他第一个对李锦寒投诚,想着以后有着李锦寒的庇佑,日子自然不会难过了。 黄胡子看了小橙子一眼,冷笑了一声,说道:“小橙子,算你识相。”他对小橙子记忆比较深刻,在刚刚交手的过程中,小橙子没少让他之苦头。 一旁的副堂主深深看了李锦寒一眼,眼珠一转,心中一动,站了出来,对李锦寒做了一揖,说道:“愿奉李琴香主为明煦香香门门主。” 副堂主的表明立场是最为有分量的一个因素,众人心中都是一震,很少有人再犹豫,都是纷纷喊道:“李香主!” 在李锦寒成功杀死堂主之后,黄胡子更加坚定自己没有跟错人,凭着李琴的那一身身手,天下少有敌手。他看到众人都向李锦寒投诚,心中更是得意,说道:“算你们识相,以后都给老子注意点,李琴大老爷连你们堂主都能杀,想要弄死你们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你们谁有不服的,尽管站出来试试!” 他也算是比较清楚这帮人的心思,都是一些贱种,要是对他们温和一些,他们反而动气歪念头来,而这样强硬威慑,他们就会一个个乖得像个孙子一样。 果不其然,众人都是连连摆手,说道:“怎敢不服大老爷。” 副堂主又走上前几步,向李锦寒行了一礼,说道:“李香主,以后您就是这明煦香门的主人,小的们都是您的奴才。”他又转过头去,对众香众喝道:“你们都给我老实点,拿出伺候堂主的精神来好生伺候李香主,都听明白了没?” 众香众纷纷应道:“听明白了。” 副堂主看到众人这番表现,心中暗自得意。他跟二当家的相似,乃是读书人出身,懂得几分谋略,刚才眼珠一转,也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关键。 他身体孱弱,一直以来都是靠着大掌柜的宠信才获得了副堂主的身份,而如今堂主一死,明煦堂的形势必将重新洗牌,时间一久,其他人对他先前的身份将再无忌惮,肯定要渐渐的欺负起他这个孱弱书生来。而想要保住地位的唯一办法也是跃然于眼前,那便是趁着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功夫,趁着自己这个副堂主的身份还能有两分作用,马上的再依附一个强大的主人。这样一来,他起到了承接的作用,李锦寒会因此信任他,而其他囚徒也会因着李锦寒的关系敬畏他。 “李香主,弟兄们都等着您的吩咐呢!”副堂主哈着腰,对李锦寒说道。 李锦寒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冷冷一笑,也不多话,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只说一句,以后你们谁敢不听话,我便杀了他!” 李锦寒的块头根本就没有堂主的恐怖,但是这么冷冷的一句话说出来,却给了众人极大的压力。堂主的尸体就在眼前,放佛他们将来对抗的下场也是这般,恐惧在他们心中升起,一时间他们点头都如同捣蒜一般,连连说道:“愿听李香主的,愿听李香主的!” 明煦堂本来就是一个香门的编制,李锦寒杀死麻脸大汉,很自然的当上来明煦堂的堂主,加上他又是青乌堂的堂主,所以,很是名正言顺的升级为香主,只不过暂时还未被别人知晓而已,不过当别人知道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些小小的麻烦,李锦寒从副堂主,哦,不,是副香主的空中得知,每个新当上的香主,还要面临一个小小的测试。 那个测试是由帮主举办的,那时候本帮所有的香主都会到场,先测试一下新任香主的战力,然后测试一下手下的战力,最后才重新确定利益的分布,说白了就是重新进行一次洗牌,这也是新香主唯一的机会。 他在炼狱间的统治主要靠黄胡子和二当家,还有副香主等众人,二当家先前就管惯炼狱间的众人对于这个,很有一手,再加上副香主先前便管惯了这帮香众,很有心得,两人联合起来一切打理的还算有条不紊。黄胡子的作用自然是制衡和监督着副香主和二当家的了,李锦寒对这帮堂主手下的原来人马毕竟还有着一些忌惮。 黄胡子和二当家的也名正言顺的从青乌堂堂主升级成为明煦香门的副香主,喜的两人不着边际,要不是因为刚来不久,还立足未稳,说不定,他们会大摆宴席,广邀香主,狠狠的捞一笔,自从知道了保护费的许多用途之后。 明煦香门恢复到平静的状态,李锦寒独自在房间中调息身体,努力的化解着身体里的毒性。进展并不缓慢,经过几天的坚持,他已经回复了六成的功力。 月华夫人选人之事李锦寒也已经问过副香主了,副香主直言这事也是快了,不过每年都有新花样,具体的安排还要等待着宫主的外府主管的一纸令下。副香主对于这事情显然也很是留意,他不无羡慕的说着,金乌帮中便有几人在去年被选走,彻底的脱离了面首场的苦难生活。至于那几人在月华宫中生活如何,他并不了解,但是在他看来,想必这世间没有比困在面首场之中更可怕的事情了。 李锦寒当上香主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关于月华夫人的事情,不过结果很是让他失望,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而同样最为留心的要数黄胡子。 一日,黄胡子陪着笑了笑,说道:“李香主,您让我去打听的事情,小的也全部问好了。” 李锦寒问道:“他们都怎么说?” 黄胡子沉吟的说道:“他们中有不少都是半相岛本土之人,但是对于月华夫人的情况倒也并不了解多少,都只是说月华夫人治下极严,手腕十分强硬。” 李锦寒沉思着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从黄胡子的谈话之中,可以看出,这面首场中的众人也并没有见到过月华夫人,看来离自己的目标还有不小的一段路啊! 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来三天,而在这三天之中,李锦寒都是独自在房间里调戏身体,努力的化解着身体里剩余的毒性,相比以前,进展并不是很顺利,经过这三天的坚持,功力还是稳定在六成左右,不由的急躁起来。 而就在李锦寒心情急躁的时候,众人等待许久的测试终于来临,只见这一日,几位威龙帮核心帮众,带着帮主的信函来到了李锦寒的寒舍。 “你就是新任的明煦香门的香主,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麻脸的给整倒的,真看不出来你穷读书的还有几分手段,竟然联合其他人干死了麻子,我说的没错吧。”那人一进李锦寒所在寒舍,不待坐下,傲慢之极,偏偏又讥讽的对着李锦寒说道。 “嗯。不错,虽说是一文弱书生,但是这里还是蛮好使的吗?就是不知道在接下来的测试,还是不是那么的好使,哈哈哈!”另一核心帮众示意的指着自己的脑袋,朝中房中的李锦寒嘲笑道。 李锦寒不由的皱了皱眉,这两人怎么会是来送信的,分明是来嘲笑他来的,不由的怒道:“我怎么样,好像还轮不到你们来教训吧!到是两位现在在我的地盘,我劝两位还是小心点的好,要是我一个不高兴了,两位还能不能回去,这还真是个问题。”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偏偏还不能发作,要是他真的这样做了,帮主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他们这样的小人物是不会引起帮主他老人家的注意的,更不用说为了他们两个无名小卒而跟堂堂香主翻脸的。 之后两人很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李锦寒,生怕他一个不开心,在路上随便耍点小手段,那他们还不从整个面首场蒸发掉了。 李锦寒很快就从两位的口中得知,帮主听闻明煦香门的崛起,准备广邀其他香主,一起商议利益的划分,也就是所谓的测试了,其实帮主也就是比香主强那么一点点,所以,在这件事上,就不得不坐在一张桌子上好好的谈谈了,毕竟,帮主还是要保证整个威龙帮能够顺利的走下去,不至于垮掉。 在测试那天,每位香主都要带自己所有的香众到指定的地方,去聆听帮主的教训,顺便让整个威龙帮的帮众认识一下新香主,要不然以后,还不碰到了自己帮的香主,还不知道是谁呢?把他当成普通帮众来使唤,那就出大乌龙了。 “帮主,这明煦香门的香主怎么还不来啊!不会是因为胆小怕事,而不来了吧!要真是那样的话,那我可就还真的是大大的失望啊!本来我还想要一睹这明煦香门的香主,听说那麻脸就是被他个一椅给干翻的,也不知道那麻脸当时那里出来问题,连个文弱书生都打不过,还被一击致命。”会场,高台上的四个座位上的最右边的那位大汉满脸鄙视的说道。 “何香主,不要看人家是书生就小看人家,那样是会之大亏的,像金乌帮的帮主不就是一文弱书生吗?可人家,就真的文弱吗?没看到人家把整个金乌帮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还稳居三帮之首,要不是他有非常手段,他那众手下会坚实的拥护他。”中间的那位大汉语重心长的对刚刚那大汉说道。 只见那左边的大汉憋了憋嘴,忍不住的说道:“帮主,你就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金乌帮的老大也没什么了不起,迟早还不是要成为帮主你踏出面首场的踏脚石,现在只不过是先让他多活一阵子罢了。” 被唤作帮主的人,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发对大汉的说法,而是谦虚的说道:“陈香主,千万不要轻视金乌帮,他们能稳坐这么多年的宝座,想来是有什么非人的本领,光凭他们帮中帮众的团结力,就不是我们威龙帮所能比拟的,想要搞过人家,那还是不可能的,就是常胜帮我们都干不过。” “帮主,陈香主说的对,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现在的威龙帮不就很团结吗?帮中有谁不服帮主你的管教啊!要说的团结,只要我们团结,下面一众帮众自然而然的也就非常团结吗?”何香主不由的安慰着帮主说道,其实他的野心还是蛮大的,可不满足一个小小的香主,只不过暂时羽翼未满而已。 他这样叫嗦帮主也不是没有用意的,只要帮主带着众人自不量力的螳臂当车,到时候帮主众人离心离德的时候,正是他奋起推翻帮主,自己当上帮主的时候,只不过现在他才刚刚当上帮主不久,许多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帮中众兄弟都很佩服他,对他可以说是非常信服,现在反叛很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帮主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何香主,声音优雅的说道:“帮中众位帮众只是暂时团结而已,没看到明煦香门这么快就换了个香主吗?也不知道我这帮主能坐多久,上任帮主刚刚被我推翻不久,也许不久我也会步人他的后尘吧!” “帮主,你怎么可能会步人上任帮主的后尘呢?你放心有我陈香主在,就绝对没有敢,他要是想弄帮主,就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陈香主铿将有力的保证道,还不忘看向场中的何香主。 也许是注意到了陈香主的眼神,何香主不由的怒道:“我说,陈香主,你没事老盯着我看干嘛!难道我脸上有花,让你看的目不转睛。” 第310章阴谋再起 第310章阴谋再起 “我有在看你吗?我在看那条大路,也不知道哪个新任的什么李香主什么时候来,很是期待啊!听说他刚刚接手不久,就把整个明煦香门管理的服服帖帖的,手下众香众就像是从小一起跟他出生入死一般,个个对他那可是臣服的很啊!”陈香主打着哈哈的说道,还不时的眨了眨眼睛,装作伸出脖子望着何香主后面的大路。 “你……”何香主气得抖了抖手,怒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陈香主了,心想,你跟老狐狸谁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无非是说我是帮主手下最不能相信的人,将来一定会谋权篡位的主。 高台上的众人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场下众位帮主在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些啥。火把把整个黑夜点亮,到处可以闻见火把燃烧时所发出的啪啪的声响。 就在众人望眼欲穿的时候,李锦寒终于带着明煦香门的香众出现在会场,当即,场上哗然之声一片,威龙帮帮众交头接耳之声不绝于耳。 李锦寒到了会场,并没有做什么停留,只是看了一眼高台上的众人,就竟往高台迈去,只留下台下众人羡慕的目光。 李锦寒面无表情的走上高台,朝着众人拱了拱手,淡淡的说道:“在下明煦香门的新任香主见过帮主,各位香主。” 帮主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李锦寒,打量着这个新任的明煦香门的香主,仿佛不敢置信一般,就凭他这小身子板,是如何一下子把麻子给搞定的,是不是带有许多水分的。 陈香主则是对李锦寒微微一笑,拱手回了回礼,很是欣赏的打量着李锦寒,还不时的朝李锦寒点了点头。 而何香主则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并未把李锦寒放在眼里,但还是忍不住的瞄了瞄李锦寒,也很是不敢置信的看着李锦寒,这么一个文弱书生是怎么干掉麻子的,看着细胳膊嫩腿的,怎么能够发出那么惊人的力量,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的。 “李香主,请坐。”帮主指着旁边那唯一空着的椅子对李锦寒说道。 李锦寒看着那空位,向帮主再次拱了拱手,就面无表情的向那空位走去,也没在乎当场的众人的眼神。 帮主看着李锦寒坐下,就急不可耐的高声宣布:“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本次的测试就开始吧!” “啪啪啪”的掌声不断响起,下面一众威龙帮的帮众个个都面露期待的神色,满是嘘唏的盯着高台上的众人,生怕一个不留神,眨眼之间,就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种测试对于下面的众位帮众来说,的确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能够脱颖而出,就能够得到帮主和众位香主的欣赏,运气好的说不定能够直接当上堂主,也真是因为这样,每次的测试对于他们来说,可以说是个个磨拳搽掌,等待一展身手的时刻。 “下面宣布测试的第一关现在开始,既然李香主是新晋的香主,就让李香主先为大家说两句,大家鼓掌欢迎。”帮主说着带头鼓起掌来。 帮主话音刚落,下面掌声一片,不绝于耳。 “咳咳咳……”李锦寒用手捂着嘴巴装作咳嗽的样子,然后声音高昂的向众人说道:“各位帮众,晚上好。我很荣幸能够代表整个明煦香门对大家问个好,也希望大家以后跟我们明煦香门的众位香众能够和谐共处……” 李锦寒说了一大堆的没有营养的话语,但是还是很好的带动了会场中众位帮众的积极性,个个满脸期待的看着李锦寒,好像李锦寒脸上有什么魔力一般,吸引着众人,让人舍不得离开半刻。 就在高台上众人等的不耐烦的时候,李锦寒终于结束了他那没有营养的话语,还带去场中众人一阵阵的欢呼,个个趾高气扬。 在李锦寒回到座位的时候,帮主就迫不及待的宣布,第一轮的测试,香门之间的比武正式开始了。 第一关的测试,是每个香门派出一个堂口的人,到一指定的地方,当所有香门所派出的人员都到了指定地方的时候,比赛就可以开始了,只要不出现死亡事件就行了。说白了就是几个香门的人丢在一个小圈子里混战,看谁最后站着的人多,谁人多,那个香门就获得第一轮的测试的胜利,也就可以开始进行第一轮的利益的分配。 第一关的测试显然有那么一些小小的作弊空间,就看你会不会运用,这也是对新任的香主的一种打压,要知道,那些老势力的香主肯定会做一些小动作,来影响比赛的结果,要不是因为测试规定不能伤及性命,说不定死亡率是高达百分之五十的。 “李香主,你是新任的香主,理应你的人先上场,还是你让你的手下速度快点吧!”帮主笑眯眯的对着李锦寒说道。 “帮主说的是,我这就去让他们上场,不过我还不知道这第一关到底允许多少人参加呢?”李锦寒明知故问的说道。 帮主脸上的笑容掐然而止,变成一幅生硬的面容,僵硬的说道:“第一轮的测试规定只能带一个堂口的人上场,人数倒还真的没有做出具体的规定。” 李锦寒当即笑眯眯的对帮主说道:“照帮主这意思,那就是只要是一个堂口的人就行了,没有人数限制是吧!那我要是派整个明煦堂上去,应该没有破坏这第一环测试的规矩吧!不知道众位香主有没有什么意见。” 高台上,除了李锦寒,其余众人的脸色并不好看,相反一个个的像是别人狠狠的抽了几个耳光一样。 “咳咳咳……”那个叫何香主的当即不悦的说道:“哼!测试第一环虽然没有做出明确的人数限制,可是一个堂口再怎么也不会超过四十人吧!这要是你把整个明煦堂都派上去的话,那我不就可以把整个何来香门也给派上去了。” “何香主,你说这话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我明煦堂上去好像并没有破坏测试的规则啊!何香主你这把整个何来香门都给派上去了,那不是篡改整个测试的规则吗?要是那样的话,那我也可以派上整个明煦香门,来跟何香主你的那个什么何来香门的单挑,生死听天由命,怎么样。”李锦寒挑衅的看着何香主。 何香主别说的一时气喘,不知道该说些啥,只不过从那种猪肝样的脸上可以看出,此时的何香主,心里肯定憋了一肚子的气。 陈香主看两人僵住的局面,不由的出来做和事老,温和的对他们两说道:“两位香主,千万不要为了这么点小事伤了和气啊!将来威龙帮还得有两位香主来挑大梁,要是两位香主现在就闹的不可开交,那到时强敌来犯我们应当如何呀!要不这样吧,两位香主每位香主各出同样的人数来参加测试,我就不参合了,行不。” “切,陈香主,你打的什么算盘我还能不知道,不外乎就是像让我们两个香门拼了个元气大伤,你好坐收渔翁之利吗?”何香主一脸鄙视的对着陈香主说道。 “你……何香主,你别血口喷人,你以为人人都是你那样的人吗?我陈某出来做个和事佬,非但没听到半点好话,反而还污蔑陈某,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陈香主气不过,手指颤抖的指着何香主说道。 帮主冷眼旁观的看着台上众人的表演,仿佛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一般,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经过一段时间的唇枪舌剑,李锦寒终于战胜了众人,让整个明煦堂来应对何香主和陈香主的两个堂口,加起来人数势均力敌,但是因为陈香主和何香主的不合,导致最后的赢家落入李锦寒手中,所以第一轮的测试结果自然是李锦寒的明煦香门获胜,获得威龙帮最好地段的保护费的收取。 虽然地段好,不过也正是因为油水太多,才导致经常发生角斗事件,每年看守那里的帮众伤亡惨重,但帮众还是趋之若鹜的跑向那里,就因为那里的保护费获取容易,有多,机遇总是与风险并存着的。 第一关测试的胜利,让明煦香门的众人情绪高涨到了极点,威龙路段的保护费将会是整个明煦香门走上一个崭新的未来。 伴随着第一关测试的结束,第二关相应的接踵而至,帮主老态龙钟的站起来,走上前去,对着众位帮众说道:“众位帮主,相信大家已知道了,第一轮的测试结果是明煦香门的获胜,那胜者的奖励自然使他们获取的,接下来我要宣布的是进行第二轮的测试,那可就是测试堂主的能力,看看那个香门的堂主实力更强一点,毕竟,整个香门的顶梁柱是由堂主来担当的,堂主的实力更强,也才能更好的管理好堂口下的众人。” “哼!姓李的,第二关,我会要你好看的,就你那几个胆小怕事的堂主,恐怕还真没几人能拿的出手吧!哈哈哈!”何香主听说第二关是比堂主的实力时,不由的朝着李锦寒鄙视道,还不忘打击李锦寒那嚣张的气焰。 “是吗?那你可以派人上去试试。”李锦寒淡淡的说道,不过手下几个堂口也确实是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不过万事开头难吗? 就在李锦寒和何香主陷入僵局的时候,帮主的话语适时响起:“不知三位香主谁的人先上,还是一起上。” “哼!就我们何来香门的堂主先上吧!免得人家说我们何来香门的香众胆子小,遇事老是躲躲缩缩的,那让人家听见,不是在看我何某人的笑话吗?”何香主当即自告奋勇的说道,还不忘像自己的香门那边使了个眼色。 有一个大汉很是会意的走出人群,来到特地的圈内,向着高台上的众人拱了拱手道:“在下,何不为,来接受其它香门的堂主的挑战,不知道有谁愿意站出来,与何某一战,切磋切磋一下武艺。” 李锦寒和台上的陈香主对望了一眼,并未说些什么,但那意思不言而喻,仿佛两人心有灵犀一般。 “怎么,难道你们陈福香门个个香主都是孬种,一个个的像那个什么明煦香门的一样,个个都胆小怕事,看到大爷我这么威武,吓破胆了,哈哈哈!”大汉挑衅的看着场中的那两个势力的帮众。 “你嚣张个啥啊!信不信我把你打的满地找牙,到时候在这里哭爹喊娘的就不好了啊!各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陈福香门的一个堂主当即忍不住大汉的挑衅,跳出人群,走进圈内,向着大汉鄙视道。 大汉看了一眼新加入战圈的那位堂主,不怀好意的说道:“哟!什么时候轮到你陈麻子逞威风了,难道你们陈福香门的人都死光了,派你一个二吊子上场,就不怕你丢了整个陈福香门的脸面。” “你……”陈麻子指着何不为,气得连连跺脚,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来:“哼!我是二吊子,你何不为也好不到那里去,不过是一条没人要的狗而已。” “你……”陈麻子的话说到了何不为的痛处,不由的更加恼怒了,抡起拳头就向陈麻子冲去,看这气势像是要拼命的架势。 ‘碰’当即两人战做一团,你一拳来,我一腿的,像是在上演着一场精彩的戏剧一样,可惜的是,就算他们演的再好,下面的观众也不会给他们一分钱的。 许久,何不为才凭一阴招得胜,那得意的样子,看的陈麻子恨不得上去把他咬成肉末,只可惜败了就是败了,没有半点理由可讲。 当何不为赢得了第一场的胜利之后,得意的走了下去,顺便朝中高台上的何香主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又有什么阴谋。 第311章何香主 第311章何香主 “李香主,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们明煦香门派人上场了,你不会是还没比就放弃了比赛吧!”何香主得意的向李锦寒说道。 “呵呵!说的也是,是该轮到我们明煦香门的人上场了,要是再不上场的话,还真的会被某些人看笑话。”李锦寒意有所指的说道。 当即,李锦寒朝明煦香门香众扫视了一圈,然后幽幽的说道:“刀疤眼,我不叫你,你是不是不想上去了啊!这弄的人家说我们明煦香门的人胆小,怕事,都是你这些人给弄的,还愣着干什么呀!赶快给我滚上来,要是输了,哼哼,回去有你好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我可是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了你的身上了。” “是,李香主,你放心,小的一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刀疤眼装作惶恐的样子,满是嘘唏的回答道。 李锦寒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行了,行了,别给我动不动的就什么死啊什么的,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最不喜欢听见这些词的吗?” “是,李香主,小的记住了。”刀疤眼讨好的说道。 刀疤眼很是凶狠的扫视了下何来香门的众位香众,然后很是无耻的说道:“刚刚下去的那个何不为,老子看你不顺眼,就像跟你单挑,怎么样有没有种上来单挑,要是没种的话,就不要在那里逞英雄,看你那得意的样子,老子是不想说你,说你是从山沟里出来的吧!等下,你肯定要跟我急,哎!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刀疤眼的一阵唉声叹气,惹来了下面众位帮众的一阵白眼,要不是因为有帮主和众位香主在,说不定人家已经朝他吐唾沫了,这上千多号人,要是没人都向他吐一口唾沫,那他还不得被这唾沫给淹死,好在众人只是敢怒不敢动,没看到何来香门的众位香众一个个的像是见到杀父仇人似的看着刀疤眼,而刀疤眼却浑不在意。 “刀疤眼,你别欺人太甚,谁不知道,何堂主刚刚跟陈麻子大战一场,已经筋疲力尽了,你这不是乘人之危吗?难道你们明煦堂都是些,欺善怕恶的主,就知道捡软的捏。”何不为身边的一位大汉被刀疤眼的言行气的,双脸涨的通红,双目都快要喷出火来了,要不是因为被何不为拉着,说不定早就冲上来了。 “哟!何来香门什么时候轮到你何二文做主了,我记得你以前应该是何不为手下的一条狗,怎么还没有改过那坏习惯,还是做狗做出习惯了,一个堂堂的堂主,竟然说出这样不知廉耻的话来。我刀疤脸怎么就专捡软的捏了,有本事,你何二文也可以上来比试比试,到时候输了可别说我刀疤脸欺负你何二文是条哈巴狗。” 刀疤脸恶狠狠的对着何二文说道,表面上看起来,刀疤脸所说过的话语没有经过大脑,其实,这人精着呢?何二文何许人也,不过是何不为身边的一条狗,即便当上了一堂之主,还是改变不了以前的陋习,本身是没什么实力的,要不是全靠何不为罩着,能当上一堂之主吗?即便是现在,还是有许多堂众不服他的管辖,要不是因为有何不为在上面压着,说不定,早就被人给仍到那个水沟里去了。 “你……你别欺人太甚,要是逼急了我,我……”何二文被气的连说话都吞吞吐吐的,听着都让人觉得累,那浑身气的发抖,就连身后的何不为都不禁皱了皱眉头,拉着何二文的那只手不由的加大力气了,使得何二文不至于冲动,而跑上去飞蛾扑火,何不为可是知道自己的小弟有几斤几两的。 刀疤眼装作很是委屈的说道:“你,你干嘛!难道想教训我不成,那就上来呀!你是堂主,老子也是堂主,正好是公平竞争,输了就只能怪自己实力不足,到时候也就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免得无地自容。来呀!老子正好拿你练练拳脚,这手脚很久都没有活动过了,是该活动活动。” “你……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不敢上去,哼!就你刀疤眼,我自认为还是有一拼之力的,要不是顾及你们新任香主的脸面,怕你们丢不起那人,我早就把你大卸八块了,那还轮到你再那里嚣张,可别忘了,你们明煦香门不过是一新晋的香门,连一些最基本的战力都没有,难能跟我们老牌香门相提并论,也不撒包尿照照自己。” 何二文白了刀疤眼一眼,很是鄙视的看着刀疤眼,心想,你一新晋的香门能有几个像样的堂口,恐怕就连堂主的人选都还没有完全确定吧!就你们那些家底,也好意思跑出来炫耀,到时候我们就是拖也得拖死你,我就不信你一人能够受得了,现在先让你嚣张一下,等下等你筋疲力尽的时候,要你好看。 刀疤眼白了何二文一眼,很是鄙视的说道:“说你是哈巴狗,你还不承认,看看,就知道在下面乱叫,连上来的胆子都没有,哎!我都替你觉得悲哀呀!你说你好好的人不做,干嘛要去做狗哇!难道做狗就真的有那么好,不过也是,至少有个小白脸罩着,出了事,怎么着也有个人在前面顶着。” “刀疤眼,你别太过分了,要知道你不过也是明煦香门香主手下的一条狗,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大家同为堂主,不要以为你比我强那么一点点,就可以为所欲为,要知道我要是跟你对上了,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况且我们这边的堂主还有好几位呢?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应付,他们可不像我这样,是个文弱书生。”何二文当即怒道。 何二文此话刚一出口,李锦寒就寻到了打击何香主的话题了,不由的兴师问罪的朝何香主问道:“何香主,教出来的人果然不一般啊!说话还带刺的,连带着我也给绕进去了,貌似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他吧!” 何香主微微一笑,装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道:“呵呵!承蒙夸奖,李香主教出来的人也不差呀!” “哈哈哈!彼此彼此。”李锦寒很有深意的看着何香主,眼光不由的扫了一眼高台上的陈香主,只见陈香主正在那里闭目养神,仿佛刚刚比试输的一方并不是他陈福香门一样,犹如老僧入定一般。 而此时的帮主,却装作世外外人的样子,双眼眯着,注视着前方,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实际上,帮主双眼的余光并未离开过李锦寒和何香主,只不过做的很隐蔽而已,就连李锦寒这么精明的人都没有发现。 “哼!谁跟你是同路中人,也不撒包尿照照自己,自己有几斤几两。”何香主甩了甩衣袖,不悦的说道。 “我有几斤几两那我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不过就是不知道何香主知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没事不要在这里乱叫,哼!”李锦寒阴阳怪气的朝何香主说道,那眼神让人看的都有些发麻,浑身汗毛竖起。 “你……”何香主手指颤抖的指着李锦寒,一时之间竟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看何香主此时被气的青筋暴跳,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的样子,就知道此时的何香主肚子里肯定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幸好晚饭吃了不少,要不然气都气饱了。 就在这时,不知道帮主发的哪门子善心,竟然出来做和事佬,笑着说道:“两位香主,不要为了这些小事而伤了和气,万事以和为贵,不是说家和万事兴吗?要是两位香主都合不来,难下面的香众还不见面像是仇人一样,要是真是那样的话,那到时我们威龙帮又要变成一盘散沙了,这对大家都不好,不是吗?” 当帮主看着两位香主有停手的意思,但相互还是有些不对付,不由的又说道:“现在我们威龙帮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今天这团结的局面,才不至于让其它人欺负到头上来拉屎拉尿,要是真像两位香主那样一搞的话,那我们的一切努力都将腹水东流,到时候未遇强敌,你们就斗的两败俱伤,那还拿什么去外拒强敌。” 也许是帮主的话起到了作用,李锦寒和何香主都沉默不语,默默的看着会场中看似擂台的土台,要不是众人经历过刚刚的一幕幕,还真的以为高台上的众人是多么的和谐,就连那一旁的老僧入定了的陈香主都不由的露出一丝甜甜的微笑,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也许,周公答应把他的女儿嫁给他把。 “哼!你何二文是条狗也就算了,不要没事就到处乱咬,到时惹来不该惹的人,到时候就怕是有何不为撑腰,恐怕也保不住你吧!要是有本事,就上来比试比试,不要做个缩头乌龟,只会在下面乱吠,我可不想把这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像你这样的废物身上,要是没种的话,还是趁早滚一边去,哪凉快那呆着,不要在这里碍眼。” 刀疤眼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人何二文的耳中,不懈于被刀子狠狠的刮了下脸皮一样,非常疼痛,再也忍不住的冲出何来香门的范围,直奔‘擂台’,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就握紧双拳猛的向刀疤眼冲来,看这气势,完全不像是一个文弱书生所能发出来的,可能是被逼出来的吧!可见人的潜力是多么的巨大呀! “哟!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我还以为你何二文是个心志坚定的人,没想到也是个容易激动的人啊!哈哈哈!来的正好,老子正好手痒,待会就让你尝尝老子刚刚练的猴子偷桃,这可是老子还不容易才学会的,要是不拿你试试手,那实在是太可惜了,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上那找去呀!” 刀疤眼盯着何二文,上下打量着,尤其是下体,两腿之间,目光停在那里,久久未曾离开,看的何二文那个菊花一紧,不由的加快了脚步,一下子快如旋风,眨眼之间就冲到了刀疤眼面前,狠狠的挥出紧握的双拳,嘴角不由的露出淡淡的笑容,仿佛认定已经胜利了一般,嘲弄的看着刀疤眼。 当何二文从手中挣脱的时候,何不为不由的大急,心想,你这一文弱书生跑上去凑什么热闹,不知道人家用的是激将法,也就只有你这样的傻瓜才会上当,要不是你是我的最亲近的小弟,我才懒的管你的死活呢?不过要是你小子输了,香主那张老脸还真不知道往那搁,到时候一顿惩罚肯定是逃不掉的,你还是默默的祈祷吧! 刀疤眼笑眯眯的看着眨眼就冲到眼前的何二文,只见他一个急转身,然后一个横扫千军,就把何二文弄倒,还不忘上去狠狠的踢了几脚,场上顿时传来一阵哀嚎之声,场下甚至有些人不忍心听到,不由的捂住耳朵。 痛打落水狗,这么好的事情刀疤脸肯定是不会放过的,马上就来了一个高空飞人,狠狠的砸在何二文的身上,何二文被砸了个正着,胸口不由的一热,奔出一口鲜血,人顿时昏迷过去了,让何来香门不敢置信的看着刀疤眼,仿佛是在说,明煦香门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号猛将,即便何堂主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被人,一下子就弄残了呀! “好,好,好……”有人忧愁,自然就有人欢喜,而此时明煦香门的众位香众则爆发出一阵阵的喝彩之声,仿佛是在歌颂着堂主的英明一样。 “呵呵!何香主门下堂主也不过如此。”李锦寒带着嘲弄的意味对何香主说道。 何香主此时的脸色难看之极,真想下去把何二文扔出去喂狗,不过众人在场,不好当场发作,但还是阴着脸说道:“哼!不过是一个脓包而已,败了就败了,本来就没指望他能够获胜,只不过是觉得赢的太多也不太好,适当的输一场还是应该的,毕竟,我们何来香门香众本来就多,堂主也就多出好几位,要是真的出全部实力的话,你们还不都得跟我拼命,我这把老骨头可承受不起。” “哼!何香主,输了就输了,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要是有实力,即便是全部获胜,那又如何,不过是损失一些利益罢了,况且,我想何香主应该不会舍得放弃这些利益吧!至于人多,那又有什么用,难道何香主不知道这第二轮测试是堂主单对单的比试吗?有时候人多反而是一种累赘。”李锦寒一脸鄙视的说道。 “你……”何香主在这一瞬间,就像是戏台上的演员一般,脸色不停的变化,换了一副又一副,只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不过看那憋屈的神情,此时的心情肯定也好不到那里去。 第312章短兵交接 第312章短兵交接 第二轮的测试是堂主和堂主单对单的比试,这也是为了像何来香门这样人数众多,到时以人数来压倒众人的情况二制定的。当时,威龙帮还是蛮团结的,只不过后面被常胜帮离间之后,就开始离心离德,从那以后,就内讧不断,虽然还保持着以前的传统,但许多东西都被改的面目全非了。 第二轮的测试又经历了不下十余次的比试,最终冠军被李锦寒给摘到,但其中颇有波折,就不细细道来了。 第二轮的胜利,为李锦寒带来了巨大的利益,至于到底是什么,暂时不知道,只知道不久的将来将有大量的保护费入账,好像还有些什么特权,不过当时帮主所说的,李锦寒就像是在听天书一般,不知所云,还好有人去操心去了,不用他这个甩手掌柜的去操那个闲心,不过压压场子还是必不可少的的。 第二轮结束了,自然而然的进入到了第三个环节,说到第三个环节,还真的就没什么规则,不过也是变故最多的一环。 毕竟,能当上香主,那个没有些手段,而最后一环也就是比试香主的强弱,也是最容易让人兴奋的时候,台下的众人最为情绪激动的时刻。 威龙帮说是帮还不如唤作香门,因为威龙帮看似是一个帮,其实是有四股势力组成的,分别是陈福香门,何来香门,明煦香门和威龙香门。每个势力几乎是互不相干,相互看不顺眼,从而导致摩擦不断,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威龙帮实力大不如前,外敌来犯时,没有有效的抵御力量。 而明煦香门是最近几天才冒头的,说什么也要给它点颜色瞧瞧,可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被它明煦香门倒打一耙,弄得其余众人灰头土脸,要是第三轮测试还不能找回面子,那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下面,进行第三轮的测试——香主实力的考验。大家都知道,香主是一个香门的主心骨,要是香主没有相应的实力,那如何带来大家,那么那个香门也就没什么前途了,所以,为了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们威龙帮特地定下了这一轮的测试,就是为了大家的将来着想。”帮主不怀好意的看着李锦寒。 毕竟,李锦寒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文弱书生,白白净净的,走去路来见风就到的那种,那还有什么实力,看来这第三轮的胜者要从明煦香门流走了,帮主暗暗的想到。 “帮主,不用说了,既然是要考验香主的实力,那怎么着我何某还是要上场的,不如先让我们好好的比划比划,看看谁到底强一点,也不至于让某些人的嘴巴翘上天了,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何香主当即站起来,向那‘擂台’走去,还不忘用那挑衅的眼神看着李锦寒,狠狠的比了比中指。 李锦寒完全没有在意何香主那挑衅的眼神,而是面无表情的缓缓朝着‘擂台’迈去,待至台上时,微微朝何香主作揖,礼节可谓是一样都没有少。 “哟!不会是怕了吧!看你这小心翼翼的眼神,不会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吧!哈哈哈!”何香主见李锦寒向他行礼的样子,以为真的是他害怕了,这才对吗?一个文弱书生能有什么本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这个香主的。 “哼!我一般不跟狗说话,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要不是因为必须要来比试,我还真的就不想鸟你,看见你我就吃不下饭,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真不知道你脸皮怎么这么厚,都老大不小的人啦!做起事来怎么还这么没谱。”李锦寒当即给了何香主一个白眼,很是鄙视的说道。 何香主双脸被涨得通红,气急败坏的说道:“姓李的,你也不是一个好鸟,不要仗着自己是个小白脸,就满世界的显摆,小心到时候要是被谁给剜了去,可就别哭爹喊娘的叫唤着,那可就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 李锦寒并未理会何香主的那讥讽的话语,而是继续鄙视的说道:“何香主,你手下的做条狗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也跟着……你这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姓李的,你……”何香主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讥笑着说道:“哼!光嘴皮子厉害有什么用,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看我不打的你,跪地求饶,我就不姓何,到时候可别怪我不手下留情。” “手底下见真章,那是最好不过了,免得某些人一点本事都没有,还整天的就像条狗一样到处乱吠,惹人心烦。”李锦寒勾了勾耳朵,很是轻蔑的说道。 何香主怒喝一声,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急速像李锦寒飞奔而来,还不忘吼道:“姓李的,看招。” 李锦寒很是鄙视看着那飞奔而来的野马,这么经受不住刺激,还口出狂言,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只见李锦寒不慌不忙的缓缓抬起右手,身体微微向右移了移,面带笑容的看着眼前的大汉,戏谑之意不予言表。 场中众人只觉的李锦寒只是右手轻轻的拍了下何香主,何香主就不由的像个无头的苍蝇般撞向擂台的边缘,要不是有简易的护栏,保不准这时候已经掉下土坡,跟大地来拉个近距离的接触。 何香主狠狠的吐了口唾沫,蛮不置信看着李锦寒,眼神之中带有些许畏惧之色,只不过隐藏的很深,但这又如何能够逃得过李锦寒的眼光。 “哟!没看出来,你一个文弱书生还是有两下子的吗?刚刚那次不算,那次我完全没有准备,小视了你,这次我可要动真格的啦!呵呵!真不知道到时候,打得你跪地求饶的时候,将是怎样的一副场景。”何香主咬了咬牙,压着声音嘶哑的说道,其实是为了掩饰刚刚那一撞所带来的负面效果。 “哼!尽管放马过来吧!别净说些没营养的话,没看到众位帮众急不可耐的样子吗?让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人,你心里过的去吗?”李锦寒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轻蔑的说道。 何香主脸色凝重,显然,对李锦寒有一种深深的忌惮之意,只不过台下还有这么多的帮众,要是输给了一个刚刚晋级香主的新手手中,那将来拿什么去威慑手下众位香众,双手不由的握紧拳头,做出一副攻击的姿势,小心翼翼的靠近李锦寒。 十步,九步,八步……何香主离李锦寒的距离越来越近,一直保持着那攻击的姿势,就在还差三步距离的时候,何香主不由的心中暗喜,心想:“你姓李的还是经念不够啊!这次被我逮住机会了吧!看我不要你好看,哈哈哈!” 就在何香主挥出致命一击的时候,顿时只觉得像是击中海绵一样,石沉大海,也不知道浑身的气力都到哪去了。 众人只觉的眼前一花,何香主伸出的右拳,被李锦寒用巴掌包住,然后微微向下一压,整个身子就向何香主倾斜,顿时一声骨折之声,传人众人的耳朵,伴随着的是何香主的惨叫,声音凄惨至极。 只见,何香主抱着右手,不停的到处乱窜,疯狂的冲入下面的人群,不一会儿就引起了不小的暴动,也不知道是何香主犯傻,还是已经被痛疯了,冲入了陈香主的香众之中,也许是两家历来仇恨就深的缘故吧!何香主还没跑多久,就不知道被谁给绊倒了,掉在地上,不一会儿就别愤怒的人群淹没。 “啊!你们这帮天杀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们……”人群中传来何香主那愤怒的叫骂身,不一会儿,就变成哀嚎了,叫得越来越凄惨了,也越来越小声了。 何香主有事,下面一帮香众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不知谁喊了一句:“救出香主,为香主报仇。” 众人就一窝蜂似的朝陈福香门的地盘冲去,不一会儿就短兵相接,一时之间,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李锦寒有些意外的看着何香主所倒下的地方,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跑到陈福香门的地盘,不要看起来人家陈香主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其实,本人黑着呢?谁知道人家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也许是在想些什么能让你至于死地的办法也不一定,像这种人还是少打交道的好,要不然什么时候被人阴了,你还说他的好呢? 李锦寒虽然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是怀着小心的心思,还是不动声色的回到了明煦香门的地盘,只有回到自己的地盘,那样至少安全一半,不至于别人围攻,筋疲力尽,慢慢的被人拖垮。 也不知道陈福香门是早料到这种情况,还是什么原因,只见,陈福香门众香众一个个的严阵以待,像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静待正在向他们飞奔而来的敌人,尽管如此,还是有人不禁冷汗直冒,神情紧张的盯着对面。 第313章袖手旁观 第313章袖手旁观 何来香门的一众香众一窝蜂似的冲杀上去,始终是不行的,不一会儿就被陈福香门的众位香众瓦解了气势,只有被压着打的份,虽然人多,但最终还是逃离不了失败的下场,而何香主则陨落在那愤怒的人群之中,而且被愤怒的人群踩得面目全非,连尸体都不是完整的,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的,惨不忍睹。 “帮主,你看何来香门的香众不顾规矩,先动起手来,是不是应该要受到应有的惩罚,要不然小人恐怕手下众位兄弟不服啊!”陈香主露出阴险的笑容,自己恶人先告状,还偏偏装出一副受到很大委屈似的,让人看了,恨不得上去抽他两个耳光,只不过此时的情景,还真的有些不好收拾。 帮主脸色难看的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猪肝,苦笑着看着场下混乱的人群,本来好好的一个测试竟然闹出了这么一出,现在局面可以说是一发不可收拾,不过要是任由它发展下去的话,那还不知道要糟糕到什么程度。 帮主思考了许久,之后不忍的从怀中摸出一枚令牌,咬了咬牙,然后恋恋不舍的高举起来,声音高昂的说道:“威龙令出,谁敢不从,不从者,斩!” 众人还真的被这气势个吓住了,场面突然之间来了个短暂的停滞,都不由自主的看着高台上的帮主,就像是看电影是突然来了个暂停一样。 帮主很是满意的看着众人的表情,想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是这幅样子,要不是因为有人在一旁,说不定早就倒下了。然后,不威自怒的说道:“众位兄弟都是一个帮里的,为什么就不能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为什么非要斗的你死我活的,难道这就是众位兄弟希望看到的场景吗?要是以后强敌来犯那又该如何。” 帮主的话深深的印入每个人的心里,也勾起了埋藏在众人心里的那些不愉快的回忆,是啊!曾几何时,天天受到面首场另外两大势力的欺辱,要不是因为帮主带领众人,联合起来抵御的话,那还不知道结局如何。 那帮畜生是看你稍微强些就不来惹你了,可你要是虚弱的时候,那就对不起,你倒霉的时候也就来了,而青乌堂正是被这帮畜生给害的。 虽然,帮主的话道出了众人的心声,但还是有人不悦的吼道:“帮主,那他们陈福香门的众位香众打死我们香主怎么说,难道就这样算了,那我们众兄弟不服,这样做,也让我们众兄弟寒心那。” “对,帮主,不能就这样放过陈福香门的那帮杀千刀的,你说是谁给他们那么大的胆,连我们香主都谋杀,而且,最可恶的是,我们香主死后连个全尸都没留下,你说这帮杀千刀的还是人吗?简直就应该拉出去,千刀万剐。”何来香门一帮香众愤怒的叫道,满脑子的都是为香主报仇。 “哟!你们香主主动挑衅我们,你们怎么不说呀!没看到你们帮主,在我们这里横冲直撞的,连带着我们有许多兄弟都受伤严重,我们只不过是正当防卫,谁叫你们香主脑袋里满是浆糊,一点都不想事。”陈福香门当即有人反驳道。 “哼!我们香主打了一个小小的帮众,打了也就打了,可要是一个小小的帮众打了香主,那就事情大发了。” “难道只准你们何来香门的打人,而不准我们陈福香门的还手吗?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呀!大家说是不是啊!帮主,你来跟我们评评理。” 帮主皱着眉头看着场下乱糟糟的人群,对骂声一波更胜一波,甚至,有些人忍不住而动手动脚的,导致,刚刚平静下来的场面,又进入更加混乱的局面,一时之间竟然失去控制,对于帮主所说的话语,都是至若惘然,弄得帮主火冒三丈。 只见帮主右手一挥,场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香门的人马,迅速包围何来相门和陈福香门的一众香众,弄的场中混乱的人群不由的都看向那多出来的香门。 “威龙香门,帮主好手笔啊!”陈香主露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眼珠子不停的转悠着,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哼!我可不想威龙帮就这样解散了。”帮主没有好脸色的对着陈香主说道,那眼神就像刀子一样盯着陈香主。 陈香主不由的打了个冷颤,脸色变了变,心想:“不会是帮主发现了什么吧!不过即便发现了什么也都无所谓了,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欠东风了。” 陈香主不由的赔笑道:“呵呵!帮主,谁希望威龙帮就这样解散那,这里边有我们不少的心血,为此付出不少的精力。” 在威龙香门一众香众的加入后,场面顿时陷入僵持状态,谁也不敢随便打破僵局,毕竟,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大家还是懂得的。更何况,还有明煦香门的一众人马,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能不小心翼翼吗? 李锦寒出奇的看着场中众人,并未加入战圈,只是带着众位兄弟袖手旁观,等待机会,毕竟,他的目标是当上整个面首场的老大,而眼前的这么好的机会谁会放过呢?没看见陈香主,贼眼不停的转悠着吗? 时间总是匆匆而过,眨眼之间,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而场中众人依然在对峙着,神经都绷的紧紧的,感觉就像是渡过了几年的时间一样,而且,个个都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群给淹没了。 帮主也很是焦急的看着场中众人,终究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个的想法浮现脑海,不久又一个个的被否决,最终,还是有些苦涩的像陈香主问道:“陈香主,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必须要想个办法出来,解决现在的困境。” “帮主,小的要是有主意的话,在就说出来了,也不用站在这里只能干瞪眼,要不是因为下面乱作一团,我早就想带着众位兄弟离开了,这样的测试不来也罢,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这一次,不知我又要损失多少兄弟了,哎!”陈香主唉声叹气的说道,惹的帮主也心情低靡,烦躁的很那。 时间悄无声息的偷偷流过,要不是众人站的腿脚有些发麻,还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也希望对峙能早点结束,可老天偏偏不让你如意,搞得你筋疲力尽,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提不起半点力气。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对峙,有些心智不坚的人,甚至都快崩溃了,一脸惶恐的盯着面前的强敌,浑身发抖。 越是这样,还偏偏却没有人动手,毕竟,没有谁愿意打破这样的局面,都是一个帮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说不定还要寻求人家帮助的时候。 “哈哈哈!真是老天待我不薄啊!今天又来了个大丰收,兄弟们加把劲,看见没,这么多的大肥羊就在眼前。”就在众人都快要崩溃的时候,场外传来一大汉的声音。 “香主,这次,我们真的发达了,看这么多人都是一副霜打的茄子一样,这不正是瞌睡了,就给我们送枕头来了吗?正好,帮主再过几天就要过生日了,香主要是把这份大礼送过去,我想帮主肯定会好好的夸香主你的,到时候,分到的好处肯定不会少的,哈哈哈!”另一大汉肆无忌惮的笑道。 “哈哈哈!小五说的不错,帮主老是说我们没什么出息,这次要给帮主一个大大的惊喜,那姓陈的还真是没有骗我们,来的真值啊!要是错过了这样的千载难逢的机会,那我还真的要恨自己一辈子啊!哈哈哈!”那明为香主的大汉不由的爆发出一阵兴奋的笑声,那话语落入威龙帮众人的耳朵之中,不亚于一枚重磅炸弹。 姓陈的,是谁,陈麻子,还是陈香主,没想到帮里还有人吃里扒外,尽干出这些天理难容的事情,众人真的有些不敢想象。 通过大汉们的谈话,帮主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会有外人来‘拜访’了,原来是自己的帮里出来内奸了,姓陈,难道是陈麻子,嗯,应该是,可是他背叛本帮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处,难道是别人许了什么不可抗拒的好处给他。 帮主不由的阴着脸,对陈香主说道:“陈香主,这事你怎么解释,不要说不知道,我想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陈香主以为帮主已经猜到了是自己做了叛徒,不由的脸色苍白,颤声说道:“帮主,饶命啊!我也不想的呀!是……” “是什么。”帮主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脸更沉了,不会是陈香主你自己都背叛了吧!要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后果还真的不敢想象。 “还有什么,不就是陈香主给我们兄弟们报了个信,说是今天这里将要有盛大的活动要举行,希望我们众位兄弟能够来捧场,这不我们实在是拗不过陈香主的盛情邀请,才厚着脸皮跑过来的,陈香主是不是啊!哈哈哈!”那位被称作香主的大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高台上的众位,仿佛就像是在欣赏将死之人的垂死挣扎一样。 帮主当即感觉有什么都在心里一样,闷得发慌,左手拍打着胸脯,右手颤抖的指着陈香主,咳嗽的厉害,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让人听的很费劲。 “陈香主,本帮主向来对你不薄,你要什么我几乎都是尽量满足,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吗?我知道你跟何香主有过节,但我平时还不都是偏向你这一边,你……你为什么就要置之于我们威龙帮于水深火热之中,而背叛威龙帮,投靠常胜帮,我还真不知道,他们许了什么承诺,竟然让你这么为他卖力。” 帮主虽然被气得喘不过气来,但还是压制不住心中的疑问,忍不住的问道,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帮主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只不过被掩饰的很好,只要你细心观察,还是能够发现蛛丝马迹的,只见,帮主那眉宇之间,夹杂着一缕淡淡的忧虑,若隐若现。 既然被人撕破了脸皮,陈香主也不好再装下去了,只见他龇牙咧嘴的说道:“哼!帮主,这些年你是很照顾我,但是为此,我也失去了许多东西,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弄到这个鬼地方,白白的遭受这些无妄之灾。” “你说我要什么,你都几乎是尽量满足的,可是有一样你满足不了,那就是你的宝座,其实,我垂涎许久了,只不过一直以来没这个实力,老是被何来香门打压着,我想这也是帮主你的制衡之道吧!我说的没错吧!帮主。”陈香主恶狠狠的盯着身前的帮主说道,此时的陈香主面露疯狂之色,在他认为,这几乎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了。 “你……其实,你要当帮主可以跟我说嘛!我们可以共同来接手管理吗?何必,非要让外人来插手呢?你可知道,外人可没我这么好说话的,他们可是要夺取我们威龙帮的胜利果实的,你难道就忍心,这样把威龙帮拱手让人吗?”帮主苦口婆心的教导,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挽回大局。 第314章活水动因 第314章活水动因 陈香主听着帮主的抱怨当即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帮主,要是我真的跟你说了,那我还能站在这里吗?你这话说的,骗小孩还差不多,我陈某人可没蠢得那种地步。” 帮主当即厌恶的看了一眼陈香主,愤怒的说道:“可你也不应该联合外人来对付我们整个威龙帮吧!要知道,威龙帮再怎么样,也是你的家呀!要是你连家都不要了,那你还有什么不可以出卖的,恐怕这里的每个人都被你出卖了吧!应该不止这么些人吧!要是真的就这么些人手,可还不够我们整个威龙帮塞牙缝的。” “哈哈哈!吴帮主说的不错,我们这次来,还真不止这么些人,我们只不过是先锋来着,不过,看现在这种情形,我们这一个香门的人就已经足够了,对付你们这些小鸡小鸭的,还不至于动用宰牛刀。”常胜帮的香主恶狠狠的说道,盯着场中的众人,那就像是在看到手的肥鸭一样。 “香主,何必跟他们这么多废话呢?直接冲上去,把他们都打趴下,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吗?”常胜帮一帮众不耐烦的说道。 “对,香主,跟他们废这么多口水干嘛!直接冲上去干他娘的就行了,把他们都打趴下了,还怕他们不服。”一众帮众当即起哄道。 威龙帮帮主当即沉重脸,阴声说道:“姓胡的,你以为就凭你那些人手就真的能够压得住我们吗?别忘了,有我在,威龙帮的主心骨就还在,虽然,场下混乱成这样,但是我们威龙帮的根基并未动摇,你以为就凭你们这么点人手就能够撼动的了的吗?没看到,我们新晋的明煦香门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你们吗?” 帮主这祸水东流这招,使得妙,没看到李锦寒带着众人正在那里看戏一般的看着众人吗?仿佛他们明煦香门已经置身事外一般,殊不知也是威龙帮的一员,威龙帮跟常胜帮历来都是水火不能相容,一见面,那可就是不是你生就是我亡的境地,这也和常胜帮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制着威龙帮有关。 威龙帮之所以不能强大起来,除了内讧以外,还有受到外面的压制,每年看守陵墓的人员都出自威龙帮,自然也有许多是哥哥去了弟弟留下,或是,弟弟去了哥哥留下的,还有就是生死之交的,去一留一,越来越久,随着岁月的流失,这样的人越来越多,积土成山般的差不多有一半以上的人都非常的仇恨他们,只可惜技不如人,只能够忍气吐声。 李锦寒站在一旁看戏,当场别点破,当即脸色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毕竟,他也是威龙帮的一员,虽然他的目标是一统整个面首场,但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帮主,还都没有当上,离他的目标还有一段不小的路程。 “呵呵!帮主,你放心,我们明煦香门,一定会全力以赴,不会让他们常胜帮的香主在这里逞凶的,况且,不是还有帮主的威龙香门可以抽出手来吗?那些不长眼睛的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好值得珍惜的,都是些没脑子的猪。”李锦寒很是巧妙的把问题又推给了帮主,谁让他的威龙香门站在那就像是个木头一样呢? 威龙香门的众位香众围着混乱的两个香门,围而不攻,但又有些进退两难,看上去就像是一根木桩钉在那里一样,而且个个的表情各异,说是木头还有些不够形象,用雕像来形容更加贴切一点。 帮主那刚刚有些得意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苦涩的说道:“呵呵!李香主说的不错,威龙香门的众位香众确实是像个木头般的站在那里,有些不妥,至于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威龙香门是帮主的家底,不到紧要关头,肯定不会舍得拿出来用,要是出师不利,损兵折将了那就很不划算了,毕竟,一帮之主,没有足够的力量来保证自己的权力,那还不是一个傀儡,还不如一个香主来的更直接。 但此时李锦寒,所说的又是事实,要是这时候,不动用自己的家底的话,保不准还真的没有能够叫得动的,不过要是派过去的话,场面就要变得更加混乱了,更加变得不可控制起来,到时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想到这,帮主突然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缓缓的呼出,咬牙说道:“威龙香众听令,放弃围困的那些废物,全力阻击常胜帮的众人,让他们尝尝我们威龙帮的怒火,免得人家认为我们威龙帮的好欺负,每次都到我们威龙帮的头上来拉屎拉尿,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是,谨遵帮主法旨。”威龙香门的众位香众突然调转枪口,向着常胜帮的众人冲去,不愧是整个威龙帮的精英,那气势那是明煦香门的众人能够比拟的,而常胜帮的众人脸色也终于露出苦涩的面容。 常胜帮这边当即有人按耐不住性子,心急的向旁边的胡香主问道:“香主,怎么办,对方明显是威龙帮的精英,不是我们这些常胜帮垫底的人物可比的,后续人马还没有到来,要不我们先避一避。” “切,老子用得着避一避吗?看着吧!马上就有好戏要上场了,放心,不用担心和他们死拼,我们的人马马上就要到了,这里已经被我们给包围了,今天就要把整个威龙帮给拔除掉,到时我们就可以和金乌帮一决高下了,哼!金乌帮压着我们这么久,也该要换换位置了,轮到我们来打压他们了。” 胡香主一脸鄙视的看着身边那位紧张的香众,但又不好做出什么惩罚,毕竟,场中又有多少没有感到紧张呢?不过,想到这次能够吞并威龙帮,到时候大功一件,而自己又率众打头阵,到时候奖励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想到到时整个威龙帮都合并到常胜帮之后,那时他的胡为香门也就可以更加的壮大了,可以更金乌帮分庭抗衡,就不由的更加热切起来,看向威龙帮的众位帮众,那就像是在看着一块大蛋糕一样,正在考虑该怎么切,才能够吃的最多,最好。 “啊!陈香主,你……”帮主突然感觉脑袋吃痛,不由的条件发射般的转过头去,正好看到,陈香主拿着椅子狠狠的砸,而且,还越来越狠,越来越快,快到帮主几乎没有反手之力,不一会儿,帮主就血流满面的倒在血泊之中,四肢还不停的抽搐着,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就倒地不起了,哎!真是世事无常啊! “帮主,快,快,快……快救帮主,杀了陈香主那狗娘养的,亏帮主平时对他那么好,没想他竟然狼心狗肺。”场上刚刚冲上去准备击杀常胜帮的众位威龙香门的香主,来了个急刹车,顿时一个个像是被掐着脖子的鸭子一般。 不一会儿,只见威龙香门的众位香众突然调转枪口,向着陈香主冲杀过去,不过还没有冲到跟前,就被陈福香门的众人挡住了去路。 而就在这时,只见许久未动的常胜帮的众位香主也冲杀过来,伴随着还有来自四面八方,不知从哪多出来的人群,也跟着冲杀过来,场面一时陷入更加混乱的局面,一发不可收拾,要不是威龙帮的众人被围在中间的话,还真是不知到时将要乱成什么样子,不过威龙帮的众人因内讧,明显的分成几个部分。 而李锦寒的明煦香门算是格外显眼的一部分吧!只见明煦香门的众人站在那里成一个扇形,以李锦寒为扇心向后扇去,煞是好看,可惜,现在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要不然还真的不失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胡香主,我们的人马来了,哈哈哈!整个威龙帮的都被我们给包围了,现在他们就算是插翅也难逃了,只可惜,这次这么好的功劳就要被他们给分掉一大部分,剩下的那些零头还只能是漏过指甲缝,才能给我们那么一丁点,不过好在这次即便是那么一丁点,也够我们混好几年的了。”一帮众当即兴奋的说道,不过当想到分配是的情景不由的有些低沉,不过总比没有的好。 “哈哈哈!不错,老子终于发了,不用再为保护费的事情而烦恼了,这次之后,我们胡为香门应该能得到更好的发展,到时不会亏待众位兄弟们的。”胡香主虽然当香主以来,一直没什么建树,但以人好,使得手下众位兄弟个个都非常的臣服于他,敢于为他而卖命,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得每年因保护费不足,而屡屡受到帮主的责罚。 不一会儿,场中的威龙帮众人都被常胜帮的众人给围在一个非常狭小的圈子里,不过他们并没有急于进攻,围而不攻,像是在等待什么重要的人物出场一般,但并不能阻止他们个个磨拳搽掌的神情。 李锦寒也默默的注视着场中常胜帮的众位帮众,只见一个个的精神十足,相比去威龙帮来说,那可就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要不然威龙帮也不会年年别人家常胜帮压了这么久,到现在还抬不起头,活在人家的阴影里。 “哈哈哈!没想到,你们那个该死的威龙帮的帮主这么容易就挂了,我还没来,就挂了,还真的有些可惜,没有看着这么美妙的一刻,要不是有些事情耽搁了,还真的就被赶上了,不过现在这样的场景,不是正适合我出场的时刻吗?”树林之后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容,任何只见常胜帮的众人让出一条道路来。 李锦寒不由的转过头去观察着大汉,只见大汉怎一个浓眉大眼的大叔,五花八粗的样子,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混进来的,这里不是面首场吗?那月华夫人品味还真是特别啊!不过貌似人家月华夫人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只不过是别人一厢情愿罢了。 “参见帮主,愿常胜永伴帮主,愿常胜永伴常胜帮,愿……”常胜帮众人都像那个树林里走出来的人行了帮中大礼。 胡帮主很是满意的看着手下众位帮众,特别是胡香主那里,要不是因为胡香主联系上了威龙帮的陈香主,联合谋划出这么一出好戏,常胜帮也不可能吞并威龙帮,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常胜帮也只能做到压制威龙帮,但要做到吞并,那还是不可能的,人家威龙帮合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 “好,大家都辛苦了,等这次回去之后,论功行赏,相信一定能够让大家满意的,下面,我们还是要先帮他们好好收拾收拾下烂摊子。”胡帮主挥了挥手,豪言壮志的说道,惹得下面常胜帮的一干帮众一阵沸腾。 一家欢喜,一家愁,只见此时场中威龙帮的众人就一个个的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精神恍惚,也许是被吓的吧! “李香主,我们该怎么办,是……”刀疤眼当即有些迷离的看着众人,有些拿不定注意的看着李锦寒,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回答一般。 “静观其变。”李锦寒淡淡的吐出这四个字,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跟他无光一样,仍以一副局外人的样子注视着众人。 “哦!知道了。”刀疤眼看着李锦寒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的把想说的话语,又吞进肚子里去了。 胡香主看着胡帮主的身影,当即靠了上去,有些讨好的问道:“帮主,你怎么也亲自来了,这里有兄弟们就行了。” 胡帮主笑眯眯的看了眼胡香主,当即温声说道:“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够放弃呢!是吧!我们常胜帮力压威龙帮多少年了,就是没有能够吞并威龙帮,现在就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我能不心动吗?” “呵呵!帮主说的是,这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过来今天,威龙帮就从此要从面首场消失除名了,到时我们就不用怕金乌帮,甚至还能力压他们一筹,再也不是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的事情了。”胡香主阿谀的说道。 “好了,你有这份心我就足够了,不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把眼前的残局收拾好先,不要到时候,连煮熟的鸭子都飞了,那就什么都是白塔。”胡帮主很是欣赏的看着胡香主,严肃的说道。 不一会儿,只见场中刚刚还静止不动的常胜帮的各位帮众立即就动了起来,个个兴奋的向场中威龙帮众人冲去,以逸待劳,不一会儿,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几百人的哀嚎之声,叠加起来就不亚于山崩。 常胜帮的众人下手都很有分寸,他们是要吞并威龙帮,并不是要真的杀掉威龙帮众人,所以,威龙帮的众人都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倒也没些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口,除非你是反抗的超厉害的那种,越是反抗,受到的关照就越是厉害,有些人甚至学聪明了,人还没到,干脆就躺在地上,可惜的是还是没能逃离魔爪。 常胜帮的众人的目的是把威龙帮的众位帮众打的暂时没有还手之力就行了,毕竟,以后还需要这些小弟为他们鞍前马后呢? “李香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反抗还是……”刀疤脸很是期待的看着李锦寒,又忍不出的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场中的众人。 “随大流,他们人多,我们暂时还是先保存实力才是王道。”李锦寒看着场中混乱的众人,不由的幽幽的说道。 李锦寒之所以,不立即冲上去,是因为他看到了树林里还有些细微的动情,这常胜帮的众人都出来了,为什么还有动情呢?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只不过这是针对常胜帮的,还是威龙帮的就不得而知,可看到威龙帮这样的情形,人家的目的明显是常胜帮的众人,不过也不排除人家的目标是威龙帮和常胜帮。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人家所图不小啊!恐怕也只会有从未见过的金乌帮才有那实力吧!而树林里埋伏的众人,明显只有是金乌帮的众人哪一种可能,看来常胜帮那里也不是一个不透风的墙,只是不知道内奸是谁罢了。 “帮主,我们投降。”李锦寒很干脆的对胡帮主喊道,他的意图是什么就无人可知,只不过李锦寒这一叫唤,就像是给威龙帮的众人指了条通天大道一般,众人个个都叫唤着愿意投降,希望常胜帮的众人不要再打了。 “哈哈哈!好,以后你们就是我们常胜帮的帮众了,不过念你们是刚刚加入的帮众,又对帮中众多规矩不了解,那入帮费就免了,但是月税可还是得要照交,要不然,我怎么向原来的众位兄弟交代呀!”胡帮主装作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看着众人说道。 威龙帮一众帮众虽然表面上答应的很是爽快,但一个个的心底苦涩滋味只有自己才能知道了。刚开始听到不用叫入帮费,不由的心里暗喜,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像是当头泼了一盘凉水一般,哇凉哇凉的,还什么月税,这还没进常胜帮呢,就真么多的费用,要是将来加入常胜帮,还不知道有多少费用压着自己呢? “帮主,我们什么时候动手,看这情景,那姓胡的好像要吞并威龙帮了,我们要是还不下手,再等一下,那就晚了。”树林里一大汉忍不住的问道。 “急什么,才刚刚开始而已,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有耐心,你看看你这侯急的样,将来我能安心的把整个金乌帮交道你的手上吗?”刘帮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教训着身边的大汉。 “能不急嘛!没看到那姓胡的得意的样子,看着就恶心,要不是你拦住我,我早就冲上去把他给碎尸万段了,还能轮到他在这里嚣张。”大汉脸上一副焦急的样子,很是急促的说道,看着身边刘帮主那波澜不惊似的脸蛋不由的跺了跺脚。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来多久,刘帮主突然叫唤道:“看,现在时机不是来临了吗?叫你不用急,你要是能耐住性子,那事情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大汉,看着那姓胡的兴奋的走到威龙帮帮众和常胜帮帮众的一交界处,那里正好有一条路直通树林,仿佛这就像是上天给他们安排好了的一样,那姓胡的背影正对着这里,这不正是天赐良机吗? “兄弟们,给我冲啊!力争一起拿下他们,一切按照计划来,一定要让他们乖乖的臣服于我们,到时候我们金乌帮就一统整个面首场了,说什么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哈哈哈!”刘帮主率先冲了出去,他的第一目标竟然是拿姓胡的帮主。 第315章比试开始 第315章比试开始 “冲啊!兄弟们上,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金乌帮的实力,免得有些人自以为翅膀硬了就可以飞了,哼!其实,他想飞,还早着呢?”大汉鼓动手下兄弟们冲杀上去,自己也不落下的跟着刘帮主冲在最前面。 刘帮主此时就像是射出的箭矢,速度像流星一般,眨眼之间就冲至胡帮主面前,出的都是狠招,招招致命,胡帮主在慌忙之中,只得急速转身,双手抱拳,试图挡住刘帮主那一拳,只可惜事与愿违,大汉的拳风先至,弄得胡帮主一阵吃痛,急忙应付,可就是这一耽搁,刘帮主就尾随而上,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胡帮主的太阳穴。 胡帮主在两人夹击之下,加之又是毫无防备,自然而然的毫无反击之力,应声而到,只有口中还吐着白沫,四肢不停的抽搐着。 事发突然,众人都被这吓傻了,呆呆的看着突然冲出来的刘帮主,没想到这还真是蟑螂扑蝉,黄雀在后,一环扣一环。 胡帮主倒地之后,最为高兴的自然要数他刘帮主了,现在整个面首场,就只有他一个帮主了,按照惯例,以后这整个面首场就只有他一个人说了算了,能不高兴吗? 可就在他正得意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享受刚刚得来的幸福,就感觉突然有人用刀子从后背捅了进去,疼痛让他瞬间失去知觉,可就是这瞬间,却让他永久的失去了生命。 在刘帮主倒后,场面变得超级混乱,一千多号人在一起的混乱局面那是多么壮观那,可惜这种场面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闻讯而来的卫兵,给镇压了下来,因为没有一位帮主还存在世上,所以,郭参将就决定进行一场比试,香主和香主之间的比试,赢的最多者,最后为整个面首场的老大,要是谁有不服,可以去找他。 可是谁会觉得自己命长啊!去找他郭参将,那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谁知道会被郭参将给弄到那个角落里。 李锦寒因为功力恢复了六成,而又是擂台比武,种种的条件对李锦寒都是非常有利的,所以,他最后赢得的场数也是最多的,自然而然的受到郭参将的特别照顾,成为了整个面首场的老大。 面首场自从那次暴乱平息之后,就慢慢的走上了正轨,李锦寒当上老大之后,自然要提拔一下小弟,但此时光是香主都有十余位之多,一时之间还真么有那么多的人选,好在,这些事情都不用他去操心,有二当家的和原来明煦堂的副香主帮忙,他只要做个甩手掌柜的就行了,好处几乎是一份也不会少。 可当上面首场的老大之后,他发现想要实现他的目标还是有些难度的,来这么久了,也没见过宫里来过什么人,上面好像也没什么人关照过这里,除了郭参将,可他也算是这面首场的人了,让他关照,也许别人会很高兴,但李锦寒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要是像这样下去,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月华夫人。 光阴似箭,也不知道几天过去了,李锦寒等的有些急了,听说那宫里的一般都是一年来一次,而这已经有接连两次没有来过了,也不知道下一次过来要什么时候,今年,明年,又或是后年,总之李锦寒是等不了那么久,想到原田还在等着他去救,他就心急如焚,不断地思考着对策。 苦思良久之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挖地道,外一条直通外面的地道,最好是直通月华宫的地道,不过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还在他现在是整个面首场的老大,手下一千多号小弟,真的要是挖起来,也不是很慢的,只不过以什么理由来诓骗众人,还真的一时想不出口。 最后,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理由,那就是为了锻炼众人的身体,没人必须挖一定的地道,而且还是在指定的地方,为了掩人耳目,李锦寒还特地做了几次实地考察,计算了许久,才最终确定下来,不过还是分成几段来进行,不然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岂不是大大的不妙,还没实行,就暴露了,到时想出去都不行了。 而就在李锦寒准备动手挖地道的时候,宫里来人了,听说是宫里的外府总管,至于到底是多大的官,李锦寒还真不知道,不过怎么的一个主管也不会小到那吧!貌似这是自己的一个绝佳的机会。 外府总管让郭参将把众人集中面首场中的一个大大的空地上,外府总管则站在高耸城墙之外的高台上,在众宫女的簇拥下前来观看众人的窘态。 李锦寒当即别外府总管看中,只见她跟郭参将嘀咕了几下,就有卫兵把李锦寒带走,直至外府总管面前。 当外府总管告知李锦寒被获得入宫的资格时,李锦寒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不可置信一般,什么时候事情变得这么顺利了。 不过外府总管还告诉他,要经过一次测试才能够真真正正的获得那份差事,机会就摆在面前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你个人的了。 在回宫的路上,外府总管几乎一句话也没说,只不过是由宫女在一直说个不停,在像李锦寒说一下进宫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不然随便得罪一个贵人,那怒火也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能够承受的了的。 当回到宫中之后,外府总管还是没有怎么理过李锦寒,只不过是让宫女带着他去熟悉宫殿去了,还真别说,这七绕八拐的,头都晕了,要不是有熟人在前面带路,还真的会迷失在里面,出不来了。 当外府总管再次接见李锦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本以为主管相邀,能理科见到,可没想到宫中规矩还真是繁杂,在见之前被宫女拉去沐浴去了。 等李锦寒再次见到外府总管时,外府总管看向李锦寒的眼神就变的有些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上了,看的李锦寒不由的菊花一紧。 “好了,等下要带你去参加个宴会,顺便会对你进行一个小小的简单的测试,你事先做好准备吧!”久为开口的外府总管终于开启了她那金口,说出的话语不容人家一点点的质疑,只能执行。 “是,就不知是什么测试。”李锦寒试探性的问道。 “问那么多干嘛!等下就知道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很简单的,放轻松点,没你想象的那么难。”外府总管看着李锦寒有些担忧的眼神,不由的出言安慰道,说是安慰,其实还不如说是打击还差不多。 “呵呵!总管大人说笑了,小人只不过是有些好奇而已。” 外府总管带着李锦寒来到一个阁楼,只见里面已经摆好了酒席,就等着李锦寒众人入席,另外两张桌子上已经坐满人了,都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李锦寒。 李锦寒毫不回避的跟他们对视着,打量着他们。经过一番介绍,李锦寒终于知道了外府总管叫做张大全,另外两张桌子上,那个彪形大汉叫做熊彪,而另外一个却也算是一位老熟人,只不过从对方的眼神里看不出来一点熟人的样子,那就是郭参将。 酒过三巡,熊彪忽然走了出来,向上首的张大全说道:“酒过酣矣,远方来客,我这里武风鼎盛,岂能不剑舞助兴!” 张大全似乎反应很慢,顿了一顿,才点头说道:“正该如此。” 熊彪转过缓缓走来,竟然是向李锦寒这边,他在李锦寒案前停了下来,目光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光芒,紧紧逼视着李锦寒的眼睛,缓缓说道:“李琴,听闻你功力高绝,威震围场,可否赏脸,同我一起剑舞?” 他这话一出,全场哗然,熊彪话语虽然委婉,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向李锦寒挑战了。所谓剑舞,不过比试。 “剑舞?”李锦寒皱了皱眉头。如今外府总管在场,熊彪却公然挑衅,要同自己比试。他心中猛的升起一股怒气,强自忍住,缓缓说道:“熊彪一定要和我比试吗?”这个时候他说话也没有任何客气,直接点明了“比试”二字。 熊彪目光更加凌厉了,他毫不掩饰对李锦寒的恶意,一字一顿的说道:“正是!” 大堂中众人看到这副情景心中都是一紧,他们对李锦寒的身份自然都清楚,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心中都是明白,熊彪这次摆明是要落李锦寒的下马威了。 “怎么,李琴怕伤着了吗?”熊彪冷冷一笑。 对面的郭参将忽然说道:“熊彪武功高强,有人不过吃软饭,借着女人之名狐假虎威,心中害怕也是难怪。” 他这话一出,当场已经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郭参将这话可谓不给李锦寒留半分的情面,是直当当的讽刺了,说李锦寒不过是借了月眉之力。 熊彪死死的盯着李锦寒,讥讽道:“你是孬货吗?” 李锦寒的拳头不知不觉间已是捏的紧紧的,他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熊彪却要费尽心机来落自己下马威!李锦寒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凌厉,自己同这帮人共事,迟早是个覆灭的结果!想要让他老实,唯一的办法就是给他教训! “仍旧是不敢吗?”熊彪忽然放肆的狂笑起来。 李锦寒霍然挺立,一字一顿的说道:“来!” 只有一个字,但却掷地有声。 熊彪走到了大堂中央,冷冷笑道:“终究是激怒了,你可想清楚了,武器之下难有把握。” 大堂众人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缓缓走出去的李锦寒,目光中不知不觉带上了一股怜悯之色,心想李锦寒这次比试怕是要重伤了,熊彪是何人,年轻一辈当中,硬是没有见过一个能够胜过熊彪的人!李锦寒不过是围场出身,估计绝难在熊彪手下走上一合! 两人在大堂中央站定,大堂一下子便充斥了一股火药味道,战斗一触即发。 张大全微微睁开了独眼,声音老迈的说道:“乃是为宴席助兴,不过剑舞,点到为止即可,不可见血。” “谨遵总管吩咐。”熊彪口中应道,却看都没看向张大全,似乎根本就没有将这个外围总管放在心上,他依旧是死死的盯着李锦寒。 第316章堂口典当 第316章堂口典当 郭参将冷笑的声音传遍大堂:“熊彪可也莫太过手下留情了,有些人正要教训教训的好。”他说话虽然讽刺直白,张大全即也觉得不妥,却不好说他。 “诸位大人继续喝酒……”熊彪缓缓看过大堂众人,开口说道,随即目光又停留在李锦寒的身上,不再移动半分,“李琴,可要注意了……” 忽然之间,光芒大耀,众人只感到眼前一闪,便见着熊彪已经在转瞬之间连连攻出了三招,李锦寒正如同雨中浮萍一般,飘荡左右,被光芒紧紧包围着,随时有覆灭的危险! 上首的吴福明看到这般情状,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心一下子便紧了,他心中本来还有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全靠李锦寒来连接,如今看来却是要计划落空了,他怎能不熟悉熊彪的性子,既然出手已经是这般不留情面,李锦寒最后能留下一个全尸已经是不错了。 不知不觉间,吴福明的拳头已经是捏的紧紧的,熊彪在是太过胡闹了!吴福明强自平复了心头的怒气,不由自主的侧过头去,不想看到李锦寒身死的结果。 大堂众人却看得精神大振,直感到能亲眼见到熊彪这般绚烂的剑法实在是荣幸之极,他们被眼前绚烂的一幕紧紧吸引着,移不开半分目光。不知过了多久,猛然地,他们心中不约而同的都是一紧,却是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十分骇人的事情!熊彪的剑法固然绚烂无双,但是足足一刻钟的事情,身在剑网中的李锦寒看似没有半分反击,但却偏偏连个衣角都没有让武器划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众人心一下子都提了起来,目光齐刷刷的紧紧盯着身体灵巧摆动的李锦寒。 熊彪连续攻出许多招都没能制敌,心中也是大惊,当下一咬牙关,已是催动出全身的力气,疯狂的使在武器之中,一时间锋芒更是纵横。 一直凭着感觉控制身体的李锦寒猛然睁开了眼睛,他身体一转,便已经轻巧的从剑网中避开,右手一抖,他那柄武器顿时出出。这一次剑出的声势万万不是刚才熊彪出剑所能相比的,他的力量诡异莫测,将武器的光芒足足放大了数十倍,一时间光芒刺眼,竟然照亮了整个太极堂。 “哗!”全堂一下子便热腾了。这是何等诡异的武器,单是出出便有如此宏大的气势! 众人的念头还没有完全转过来,李锦寒已经操纵着武器完全反攻起来,强烈的光芒完全将熊彪覆盖住,周围空间似乎被撕裂,带着风声呼啸。熊彪的剑势还没有展开过来,便已经毫无反手之力,只是连连后退。这一次他成为了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着波浪动荡,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锵!”“锵!” 忽然听到两声剧烈的两剑相交之声,数百招过后,一片绚烂旖旎退去,大堂中央的比试已然是分出了胜负。 数百双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大堂中央,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熊彪的手中空无一物,他的武器掉落在地上,李锦寒默然挺立,一手武器直直的指着熊彪的咽喉,众人可以清晰的看到熊彪一脸的呆滞。顷刻之间,场中形势赫然便已经完全颠覆,李锦寒先守后攻,没有给熊彪留下任何的机会! 蓬莱星的未来继承人竟然便这样输给了神州小星来的人?众人之中一下子便炸开了锅,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你输了。”李锦寒淡淡说道,他看也不看熊彪一眼,似乎根本就没有将眼前的人放在心上。 熊彪脸庞剧烈的扭曲着,他无法接受现在这个事实,脑中一片空蒙,忽然之间,他心中浮现出一股强烈的耻辱和羞愧,却是猛的想起来一开始自己对李锦寒的奚落和嘲讽。李锦寒这剑并没有动他半根毫毛,但是赢了比试的事实无疑等于是在他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上首的张大全身躯有不易察觉的震动,他一直昏聩的独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似乎心中已经做下了某个决定。 李锦寒自从那次比试得神以后,受到外府总管的各位看好,也封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又是比较清闲的那种。 人不管在哪,都是离不开衣食住行的,而此时的李锦寒身上就没什么保护费了,为了弄点保护费花花,他不禁打起了玉佩的注意了。 这不有一天,趁着告假的时间,跑到山下的堂口去当玉佩去了。 下的山来,找到了最近的堂口,这堂口很是繁华热闹,让人流连忘返。 李锦寒进入堂口,之间掌柜这个时候正在和一个男孩激烈的争吵着什么,那个男孩子在十二岁左右,此时正是面红耳赤的模样。 李锦寒走近,叫了声掌柜的。 莫掌柜看到李锦寒穿着绸缎,相貌不凡,还以为是什么来头,连忙放下男孩,陪笑着道:“公子,可是要来买东西的?” 李锦寒道:“我是来换东西的。” 莫掌柜心中料定李锦寒必然是宫中来的贵人,没钱花了想换点钱花花的那种,不由的笑道:“不知道公子要当什么东西?” 李锦寒随手从怀中拿出一颗汉白玉佩,扔到莫掌柜的柜台上,道:“就是这个了。”李锦寒此时心中也有些好奇,不知道这汉白玉佩在凡人中到底能值多少钱,毕竟现在他可是缺钱的很那。 莫掌柜的还以为眼前的公子只是换个玉佩什么的,没有想道竟然是一枚百里透紫,闪闪发亮的东西。 莫掌柜走南闯北,见识不凡,连忙仔细拿在手里观看,仔细看了一会儿,最后长吁了一口气,有些激动的问道:“公子竟然要用这汉白玉佩换保护费?” 李锦寒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 莫掌柜不得不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这位公子来,要知道汉白玉佩在月华宫中里很是稀少,拥有者无不视作珍宝,绝少有拿出来换钱的,是十分难以见到的,因为这汉白玉佩在寻常人佩戴中也有延年益寿的巨大功效。在这宫中中出现汉白玉佩换钱,可真是太稀少了,也难怪莫掌柜是如此的吃惊了。 莫掌柜看到李锦寒若无其事的样子,料定李锦寒乃是豪门巨富子弟,路过此地而已。 李锦寒见着莫掌柜在发呆,半天不说话,心中有些不高兴,道:“莫掌柜,你收不收这东西?” 莫掌柜猛然惊醒,连忙点头道:“当然收了。”小心翼翼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赔笑着道:“不知道公子想要换多少保护费?” 李锦寒耸了耸肩膀道:“莫掌柜看着给吧。”他实在是不知道这汉白玉佩在凡人界中的行情,所以耸了耸肩膀,可是这潇洒的动作在莫掌柜眼中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了。 李李章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公子可否让老朽拿进去和东家商量一下价钱。” 李锦寒自然是无所谓的,这种汉白玉佩对他来说还有一些,就是被莫掌柜全部拿去他也不会有什么好肉疼的。 莫掌柜进了内堂,李锦寒便在外面等着。早就有一个打杂的活计陪笑着给李锦寒端来了热气腾腾的好茶,李锦寒却没有喝。 只见先前来换东西的男孩却还没有走,一个人蹲在门前,呆呆的看着人来人往的街上。 李锦寒见他一声廉价的麻衣,落魄的神情,顿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来,不知不觉来到他的的身边,蹲下来说道:“你怎么不肯走?” 麻衣少年带了一袋,回转头来看到李锦寒,见李锦寒穿着绸缎,脸上顿时就露出敌意,向后退了几步,冷冷的道:“不要你管。” 李锦寒见他这副表情,也懒得和一个凡人计较,便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莫掌柜的便出来了,手中还捏着几张银票,跟着莫掌柜出来的还有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那老者穿了一件绸衫,神情很是端庄,李锦寒料定必然是礼记当铺的东家了,却没有见到汉白玉佩。 那老者一眼便看到了李锦寒,走到李锦寒面前,拱了拱手道:“鄙人李峰后,乃是着礼记堂铺的东家。” 李锦寒见他气度不凡,老而不朽,心中也不由升起一股崇敬,拱了拱手道:“在下李琴。” 李峰后和莫掌柜一起出来,一直便是又李峰后来说话,李峰后沉吟道:“掌柜的已经将事情和我说了,公子的那颗汉白玉佩的事情……我们也不敢骗公子,按照市价,应该能值1500两保护费。” “1500两保护费?”李锦寒心中一惊,李锦寒万万没有想道自己随意拿出的一颗汉白玉佩竟然能卖上这么多保护费。 莫掌柜一见到李锦寒这么大的反应,还以为李锦寒是不满意这汉白玉佩的价格,连忙道:“要是公子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加一百两保护费。”这是他和东家商量好的底线了。 李锦寒却笑了笑,指了指门前坐着的麻衣少年,道:“莫掌柜,这男孩怎么不肯走。” 莫掌柜顿时叫苦连天起来,道:“啊哟,这孩子可是倔到天上去咯,他拿了一块玉佩来换,说是家传的,非要换适量保护费,可是着玉佩我左看右看也不过就是一块普通的玄黄玉佩,顶多值个八两,他就赖在这里非要我给他加二两保护费了……啊哟,我们做堂铺的可也不容易,尽是碰上这么一些不讲理的。” 莫掌柜的声音太大,似乎是故意叫苦让那男孩听到,那男孩听到后反应也是大,一把便跑了过来,满面赤红,眼中竟然含着泪,指着莫掌柜道:“你不要胡说,阿姐说着玉佩是爷爷传下来的,至少值十两保护费。” 莫掌柜闻言自觉得李锦寒面前失了面子,不由怒道:“谁胡说了,你这孩子端地无礼取闹。” 李锦寒一把止住了莫掌柜的话,说道:“莫掌柜,你刚才可是说这汉白玉佩能值1600两保护费?” 李峰后和莫掌柜纷纷点头。 李锦寒沉吟道:“不如这样,莫掌柜,李东家,你们给我1500两保护费,其余的一百两保护费我也不要了,你只需要把这小兄弟的家传玉佩还给他便是。” 李锦寒这话一说出来,当场三个人都不由目瞪口呆起来,纷纷看向李锦寒,李锦寒却是淡然一笑。 麻衣少年还道是听错了,盯着李锦寒道:“你说什么?”两个人本来就是萍水相逢,他刚才还对李锦寒不理不睬,是在是不敢相信天下间还有这等恩将仇报的事情。 李峰后两人终究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李峰后说道:“公子要怎样便怎样,我们自然是没有不依的道理。“莫掌柜连忙去将玉佩拿了出来,心中已经是乐开了花,一会儿的功夫,八两保护费的玉佩便换了一百两保护费,天下间竟然还有这等美妙的事情落在自己头上。 麻衣少年还没有回过神来,迷迷糊糊的接过了玉佩,揣进了怀中,紧紧地,生怕别人抢走一般。 第317章神秘少年 第317章神秘少年 李锦寒也拿了1500两保护费,还特意换了一些碎保护费。 李锦寒扶着男孩的肩膀,除了礼记堂铺,他们的后面是一脸喜色的李峰后两人。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午饭的时间,两人走在一起。 麻衣少年虽然比李锦寒只是小了两三岁,身形却很矮,只是到李锦寒肩膀的高度,李锦寒问道:“你娘亲得得是什么病?怎么连家传玉佩都要换了?” 男孩低声道:“我爹还在的时候总是去赌,把家产都输光了,如今爹爹死了,娘也病了……”他忽然停了下来,从怀中拿出一些碎保护费,送到李锦寒面前,道:“这个是你的,阿姐说不能乱要别人东西。” 他的态度比之刚才在礼记堂铺时已经好了太多。 李锦寒道:“这是莫掌柜给你的,你给我做什么?” 麻衣少年只是道:“这个是你的,是你的。” 李锦寒看到他这副固执的模样,淡淡笑道:“你这孩子可真是固执。” 男孩忽然抬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李锦寒忽然叹了口气,道:“我见到你这般落魄,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男孩是亲眼见到李锦寒的豪绰的,一百两保护费都随手扔掉,好奇问道:“你这么有钱,肯定是富家子弟,还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吗?” 他也被家里的窘迫所影响,一直以为只要有钱了就定然能幸福。 李锦寒暗道你那里知道我当年连你都不如,被嫂子和金福一干人欺负的像条狗一样,也不回答他的话,只是叹了一口气,心中不由想起了令他肝肠寸断的阿落。 麻衣少年似乎是被李锦寒眼中悲伤所震惊,呆了一呆。 李锦寒道:“我只是纯粹想要帮助人,没别的意思。” 麻衣少年还在为李锦寒刚才眼中透露出的悲伤所震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将手又伸了回去,微笑道:“谢谢你,你是一个好人。” 李锦寒见他终于肯接受自己的馈赠了,心中高兴,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叫什么名字?” 麻衣少年是小孩子心性,既然认肯了李锦寒,也就不再隔阂,笑了笑,道:“我叫郑梓。” 李锦寒也告诉了郑梓自己的名字,又硬塞给他十两保护费,便要走了。 郑梓连忙拉着李锦寒的手,急道:“你帮我们家里保存了家传玉佩,是我们的大恩人,怎能说走就走呢。”当下硬要拉着李锦寒去他家里坐一趟,李锦寒拗不过他,盛情难却,也就随着他了。 跟着郑梓,左弯右绕的,穿过无数大街小巷,最终在一狭窄的小巷前停下脚步,男孩有些犹豫的看着李锦寒,又怕等下进去之后,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他,富家少爷肯定是吃不惯我们所吃的东西的,而且当看到屋子里的阴暗潮湿的环境,客人会扭头就走,就怕到时候还真的不好挽留。 不过看这位公子,这么好人,而且听他的意思,他以前也很穷,应该还能够吃的下吧!等下,我到底要不要把我这么多年的珍藏拿出来,给他品尝品尝呢? 还是拿出来吧!毕竟,今天要不是他,我还不知道那莫掌柜的想要怎么样的刁难我呢?不过,像他这样,这么好的人天底下还真的没有几个。 “公子,那里便是我家。”郑梓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破旧的阁楼,有些缅甸的说道。 顺着郑梓所指的地方看去,一座两层高的破旧阁楼映入眼帘,只见窗户上不知是用什么东西给堵上了,墙上有许多砖瓦剥离墙壁,整栋阁楼有些像后倾斜一般,看上去就像是官府勒令要拆的危房一样,只是不知道像这样的危房为什么还能矗立在岛上,而不被查封,而更让人称奇的是,整个小巷都是些想这样的危房。 谁要是走人小巷之中,要是没有良好的心里素质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要被吓出心脏病来,向这里这样这么好的环境条件不能拿来装神弄鬼,还真的是有些暴殄天物。 李锦寒看着少年所指的那栋阁楼,有些心酸,曾几何时,自己何尝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生活着,而且为了生活所四处奔波,所幸自己的机缘比较好,可并不是世上每个人都有像李锦寒这样这么好的机缘,而生活在眼前这个小巷的众人,显然都是一些贫困,天天为了活着而去四处奔波。 “嗯。”李锦寒哽咽的有些说不出话来,看着眼前的阁楼,心里就有种压抑的感觉,仿佛回到了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上的情形。 “恩人,进去我家坐会吧!”郑梓有些底气不足的拉着李锦寒朝那所破旧的阁楼走去,露出一脸担忧的表情。 郑梓的表现自然落入到李锦寒的眼中,这时候才知道自己想着想着想的有些入迷了,被少年误解可不好。 李锦寒被少年拉着,走到了阁楼前,只见此时少年兴奋的跑上前去,敲了敲门,还轻声叫唤着:“姐,我回来了,快开门那,看我还带了个客人回来。” “咯吱。” 破损的木门缓缓开启着,露出一位同样身穿麻衣,头扎两个蝴蝶结的少女,只见少女跟李锦寒年龄相仿,脸色苍白,就像是许久没有没有被血液滋润过的一样,这大白天的出来,胆小的还以为见到鬼了呢? “阿梓,不是叫你不要随便带陌生人回家的吗?你怎么就真么不听话呢?”当少女看到少年旁边站着的李锦寒,就一脸不悦的说道。 “姐,李公子是个大好人,要不是因为他,我今天还不知道要被那莫掌柜的怎样刁难呢?你不常教我,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吗?”少年看着少女有些敌视的看着李锦寒,不由的急忙分辨道。 要是客人还没有进门,就被挡住了门外,那他不就成为了罪人吗?想着想着,少年不由的想起了以前有好几次带陌生人回家,刚开始姐姐都是热情的接待着,可是不知是少年太纯洁了,还是别人太友善了,某一次,一位披着羊皮的狼进入少年的家中,刚开始还是一股正经的,可待摸清了情况后就变的不老实了。 第318章阿姐 第318章阿姐 那一次,要不是因为正好赶在隔壁的武大叔在家的话,那少女就白白的被人家给糟蹋了,可能是这件事情在少女的心里边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吧!从哪以后,少女都不准少年带陌生人回家,也正是那件事以后,少年也从没有带过陌生人回家,今天是个例外,可没想到姐姐的反应依然那样强烈。 早知道,就事先跟姐姐说一声,不过人家大好人一个,又是自己的恩人,要是不报答一下,那自己的心里边也过意不去,可就这样莽莽撞撞的待回家了,又惹的姐姐不开心了,那次的事情对姐姐的伤害应该很大吧! “哼!这世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别看他这斯文样,保不准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你我还是小心点的好。”少女依然敌视着李锦寒,挡住大门口,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概。 少年不由的露出一副尴尬的表情,少年不也是男人吗?但他知道少女是那次被伤害的太深了,在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导致少女以偏慨全,认为全世界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父亲就是一个十足的赌鬼,偌大的一个家产竟被他给那样败光了,娘亲生病了都没钱医治,活生生的被病魔给折磨致死。 想想娘亲从得那怪病开始,他们姐弟两就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听着娘亲在忍受病魔所带来的折磨,所发出的那凄惨的叫声,少年就不由的一阵阵的心痛,仿佛那被病痛折磨的正是自己一样,不过最终还是没有逃离病魔的魔爪,被病魔给无情的剥夺了生命,只留下姐弟两相依为命。 “姐,这位公子是位大好人,真的是个大好人,今天他不仅帮我解围,还帮我们解决了好几个月的生活费呢?”少年有些激动的说道。 李锦寒听到少年的话语,有些动容,才一百的保护费,竟然是少女和少年几个月的生活费,想想当初的自己,也跟现在的处境差不多吧! 少年所说的话,并没有引起少女的好感,反而让少女更加敌视李锦寒,带着仇视的目光看着李锦寒,但转过头去,看着弟弟正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象是有什么话要向自己诉说,可是当看到自己那看向场中陌生人那仇视的目光时,少年的目光明显有些躲闪,还带有一种畏惧的眼神。 “那你知道他叫什名谁,家住哪里,家境如何……”少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只不过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点的好,免得到时候又出些什么变数,当初那件事情,还时刻在少女的脑海中徘徊,挥之不去。 “这……”少年有些为难的看着李锦寒,一路上交谈了那么久,连这么重要的问题都忘记问了,现在别姐姐这么一问,还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李锦寒看着少年为难的神色,知道该自己出场了,替少年解围的说道:“想必你就是郑梓口中所说的姐姐吧!在下姓李,名锦寒,来自月华宫。” 少女有些诧异的看着李锦寒,没想到李锦寒竟然是月华宫中之人,那可个个都是些大贵人,向来是不屑于来这种地方的,按照他们的说法是,一来来这里有失他们的身份,二来来这里会给他们带来霉运,三来来这里会受到同僚的鄙视,当李锦寒出现在少女面前,还主动承认自己来自月华宫的时候,少女内心充满困惑。 “李公子,你说你是来自月华宫的,哼!真可笑,要是你真的是月华宫里来的,那你怎么会来到这种低贱,肮脏的地方来呢?不会是随便编了一个身份想来欺骗我们姐弟俩的吧!”虽然,李锦寒说他是月华宫的人,说的时候就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可是少女还是怀疑李锦寒所说的真实性。 谁不知道宫中来人的时候,都是三五成群,哪有像李锦寒这样的孤身一人,而且,看这打扮也不像是月华宫的人,虽然穿的富丽堂皇,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暴发户,只有暴发户才会这样打扮。 他们姐弟两平日里可没少受来自月华宫里的人的气,而且,他们个个五花八粗,凶神恶煞的模样,可都不是些好伺候的主。 眼前这位,可谓是一副柔弱的书生样,一看就知道,不是经常在宫中厮混的人,像他所说的来自月华宫,八成是为了打肿脸充胖子,像这样的人他们姐弟俩可谓是见识的多了,如今岛上都以能进入月华宫中为豪,出现这种现象那也是必然结果。 其实,姐弟俩也梦想着有一天能够进入月华宫中尽享天伦之乐,只可惜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压的姐弟俩抬不起头来。 “如假包换。”李锦寒微微的动了动嘴唇。 “真的。”少女还是有些狐疑的看着李锦寒,心想,这书生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可说起话来可就没谱了,而且,说起大话来还眼不眨,心不跳的,也不知道这一手本事是从哪学来的。 “真的,我骗你干嘛!”李锦寒有些诧异的看着少女。 少女被李锦寒这么一看,还真有点心虚,不由的目光有些躲闪,不过待看着李锦寒的这身打扮,她就认定这又是一个登徒浪子。 少女有些娇怒道:“哼!谁知道你骗我干嘛!兴许,有什么不良居心,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世人都有三把火,李锦寒被少女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斥责,不由的有些怒火中生,面色阴沉的说道:“我说你这女子怎么这办无理起闹啊!” 郑梓看着李锦寒那阴沉的脸色,被激的都快要到达爆发的边缘了,要是再不阻止姐姐的行为,那到时候要是真的得罪了这位大恩人,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本来是要报答一下恩情的,不要到时候弄的跟仇人似的,不由的急忙出来打圆场道:“李公子,你就原谅我姐吧!这都是我不好,当初要不是因为我带黑麻子来家,也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 “这都怪我,当初我真的是瞎了狗眼了,竟然带着黑麻子来家,没想到那畜生竟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情来,还要,有武大叔在,要不然我还真的无法面对我姐了。”少年说着说着,就不由的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大耳光,从红肿的脸蛋可以看出,少年扇的是多么的卖力,恐怕就是连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吧! 第319章难言之隐 第319章难言之隐 “阿梓,你别这样,姐姐并不怪你,再说了,这也并不是你的错,是姐姐当初看走眼了,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少女心疼的轻轻的抚摸着少年那红肿的脸蛋,有些幽咽的说道。 一旁的李锦寒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了,不过从他们的谈话中,可以听的出来,姐弟两当初应该也是在因陌生人进屋的时候,被人家的外表所蒙蔽,导致,后面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不过貌似那个罪魁祸首最终并未得逞。 不由的好奇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黑麻子又是谁。” “要你管,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少女白了李锦寒一眼,有些娇怒的说道。 “姐,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李公子呢?他可是个大大的好人,做好事不求回报的,要不是我硬要拉着他来我们家坐坐,说不定,李公子现在已经回宫了。”尽管少女一再怀疑李锦寒的身份,但是少年对李锦寒是月华宫的人的身份置信不疑。 李锦寒像少年报以一个还是哥们你了解我啊! 少女明显没有想到,当他说面前的这位陌生人不好的时候,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由的婉声说道:“都是姐姐不好,惹你生气。” “姐……” “哟!还真是姐弟情深那,这青天白日的竟然在大门口都哭起来了,知道的还没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对鸳鸯呢?兄弟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就在姐弟俩哭成一团的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老远的就传了过来,紧随着的是一阵阵的脚步声。 姐弟二人当即停止了哭声,就像是呱呱大叫的鸭子,突然之间被掐住脖子一样,声带被人给掐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难受之极。 待看清来人之后,姐弟俩的脸色更难看了,就连少年那红肿的脸蛋此时也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真不知道来人到底是狼,还是虎。 人还未至,姐弟两人就吓成这样,要是等他们靠近了,还真不知道姐弟二人该如何应对,也许姐弟二人有相应的经念吧! 迎面走来的是三个大汉,都穿着一身宫廷卫兵的制式服装,腰间别着把弯刀,走去路来,大摇大摆,整个小巷的通道都被三人给霸占了。 三位大汉成品字形向众人走来,只见走在前面的那位大汉,长得那可是高大魁梧,不大不小的眼睛被长长的剑眉给遮掩着,闪烁不停。 大汉左边的那位大汉相对来说就显得有些瘦弱了,满脸胡茬,虎头虎脑的样子,让人看得对有意避开。 至于大汉右边的那位大汉,身材高大,长相却俊美得有些阴柔,一副书生样,看着就让人忍不住的去呵护一样,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却把他给出卖了。 李锦寒看着姐弟俩这么大的反应,还真的有些忍不住的看向三位卫兵,只不过是月华宫宫中最底层的卫兵,也不知道姐弟俩为何会怕成这样,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只见姐弟俩站在那有些战战发抖。 三位大汉由远而近,快如闪电,眨眼之间,就到了少女和少年的身旁,当看到一旁的李锦寒时,少女和少年被很无情的忽视掉了。 “大人……” 三位大汉恭恭敬敬的向李锦寒行了个大礼,眼睛的余光不由的胆怯的看着李锦寒,个个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少女听着三位大汉的叫唤声,不由的身躯大震,有些胆怯的看着李锦寒,生怕李锦寒想起刚刚她所说过的话,还真没想的,他还真的是月华宫里的人那,而且,看这三位大汉恭敬的样子,官儿应该还不小吧! 少女对李锦寒的身份很是好奇,那三位凶煞大汉,个个都是不好惹的主,没想到见到李锦寒竟这么恭敬,平日里也不是没有其他宫里的人来过,不过三位大汉都没有给过好脸色,反而被大汉给折腾的半死。 对这些贫民更是动辄打骂,甚至被打死的都有好多个,告到官府,告状的人有事,而被告的人无事,久而久之,这里的人们就像是躲瘟神一样的躲着他们。 “你……你真的是月华宫的。”少女看着李锦寒,有些战战兢兢的问道,目光有些躲闪的看着李锦寒。 “大胆,大人是宫里如假包换的参军大人,那是你们这些平民可以质疑的。”为首的那位大汉当即喝斥道。 “你……你是参军大人。”少女脑袋有些不够用了,什么时候参军大人会来这种鬼地方了,貌似还没有参将来过这个地方,今天怎么就来了个参军。 “大胆刁民,见到参军大人,还不行礼。”大汉见这位少女可能是被大人的官职给吓傻了,不由的提醒道。 其实,众位大汉也有些想不通,参军大人什么时候这么有兴致了,竟然来到这宫中都鄙视的地方来,要知道,他们也是被逼无奈的,才到这种地方来的,要不然谁会来这一点油水都没有的地方来,还要天天受气。 不过要是能够巴结上眼前的这位大人,说不定兄弟们以后可以逃离这个鬼地方了,调到那些油水十足的地方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前提是眼前的这位大人能够看到上我们众位兄弟,那样才行啊! “李公子,李……李大人,没想到你不仅来自宫里,还是宫里边的大官那,姐姐,那我们的冤屈可以洗刷了。”少年先是一愣,然后想到自己父亲的冤屈终于能够洗刷了,不由的双眼一亮,兴奋的叫道。 “阿梓,你乱说些什么。”少女被少年这么一说,有些心慌,父亲多年来的冤屈到现在都没有被洗刷,要是眼前这位要真的像是弟弟所说的那样是个好人的话,那肯定不会撒手不管的,可那些当官的又有几个好官,但少女还是有些期待的看着李锦寒。 李锦寒被姐弟俩这么一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难道是那郑梓第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不过不可能啊!自己没有穿官服,也没有穿宫里头的衣服,还有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是哪里见过,不可能啊!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貌似我今天没有穿官服来着。”李锦寒疑惑的指着三位大汉问道。 李锦寒此话一出,少女就露出失望的表情,终究是官官相护,这天地下又有几个好官呢?这弟弟口中所说的好人,还不是和哪些陷害父亲的是一丘之貉。 领头的那位大汉狐疑的看着李锦寒,心想着李大人怎么这么健忘啊!不过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大人不记得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是李大人能够记住像他们这样的小人物的话,那恭喜你们,你们不是被李大人特别关照,那就是被李大人惦记上了,以后出门可得要小心点,说不定,在你走在那个大街上的时候,天空突然飞下不明物,砸在你脑袋上。 不过,眼前他们值得庆幸的是,李锦寒李大人并没有惦记上他们,可是他们也不会被李大人特别关照,但眼前不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 “大人,你不记得了,送你去参将府的正是小人,记得大人还曾询问过小人一些关于宫里应注意哪些问题的。”领头大汉讨好的说道。 李锦寒听闻此言,不由的仔细打量着领头大汉,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眼熟,突然脑袋里浮现出一幅熟悉的面容,不确定的说道:“你是胡头领。” “大人,你终于记起小的了。”领头大汉当即高兴的叫道,心想,看来大人还是记住小人了吗!以后表现可要好的才行,要不然还不知道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高升呢? 要是抱住眼前这棵大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够升到统领了,也就不用天天看那死扒皮的脸色行事了。 不过李锦寒可不知道胡头领此时的想法,依然不解的问道:“不知你们到这里来是……执行公务。” 胡头领听李大人这意思,是视察公务来了,不由的谄媚的说道:“李大人,这附近的几条街都是我们兄弟几个的执勤范围,今天是来这条小巷来收保护费来了。” 看着,李锦寒微微皱起的眉头,胡头领不由的又解释道:“李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兄弟们执勤所需的花费都是由自己执勤范围内,所有的百姓所承担,我们兄弟几个分到的地方本来就是没什么油水的地方,虽然这里的人都很穷,可要是兄弟们再不收些保护费,这家里边都快揭不开锅了。” 李锦寒听着胡头领的抱怨,若有所思,要是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的话,那就可以解释,当初自己在面首场的那个围场时,为什么每个卫兵都挖尽心思的去弄保护费了。 “哦!那你们收他们一个月多少的保护费呀!”李锦寒看着众位官差,手指着门口的姐弟俩,若有兴致的问道。 这下轮到胡头领犯难了,要是说高了,惹得眼前这位李大人不爽的话,那以后没法再在宫里头混了,要是说低了吧!好是好,可自己家里头那只母老虎可是不好交代啊!想想回去面对那位母老虎时,要是没保护费,那自己肯定会被踹下床的。 经过再三考虑,最后,胡头领有些忐忑不安的说道:“李大人,像我们这样的偏僻的地方,是没多少油水的,而且他们也拿不出多少,在根据他们的生活条件,我们收他们每人一个月五分的保护费,也算是整个半相岛最低的标准了。” “那照你这么说,他们姐弟俩每个月应该上交十分的保护费了,要是没交齐你们又该怎么办。”李锦寒淡淡的问道。 李锦寒这么一问,众位大汉不由的冷汗直冒,这李大人是来查账来了,可是也犯不着跟我们这些小人物过不去吧!听说这位新任的李参军,别人可不怎么买他的帐啊!不会是像拿我们几兄弟开刀吧! 想着想着,大汉不由的拿起他那颤抖的双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躲闪的看着李锦寒,仿佛此时的李锦寒就像是一只吃人的老虎一般。 不过,胡头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李大人,这要是他们交不齐保护费的话,这第一次呢!他们要去牢狱里头蹲上几天,可要是第二次还没交齐的话,那就要蹲上几个月,要是第三次的话,那他这平民的身份可能就要被剥夺了。” “剥夺,降为什么身份。”李锦寒皱了皱眉头,有些阴沉的问道。 “这……”被李锦寒这么一问,胡头领一时还真有些说不出口,谁知道这李大人好不好那一口。 要是好那一口的话,那就什么事情都好办,不就是牺牲几个无知的贫民吗?这对于他们兄弟几个,可不是第一次。 可要是眼前的这位李大人要是不好那一口的话,甚至还有些反感的话,那他们兄弟几个不就是往刀口上撞吗? 虽然,那天带这位李大人到他那参军府上报道的时候,这位李大人可是和颜悦色的,那是人家刚刚荣获高升之际,能不高兴吗? 可这次还会像上次那样吗?看李大人这眉头紧锁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时候可千万被惹大人不高兴,要不然后果是很严重的。 可大人有问,不能不答啊!所以胡头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李大人,这女的吗?运气要是好的话,说不定被宫中那位大官看上了,带回去做个侍女什么的,可要是这运气不好的话,那就只能被卖到窑子里,过着千人骑万人乘的日子,几乎是永无出头之日,直到老去,可真的能活到老的少之又少,大部分都被折磨致死。” 听到大汉的话语,少女的脸色诧然之间,变得无比的苍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用那吃人似的目光盯着胡头领。 胡头领显然也注意到了,少女那吃人的眼神,这要是放在平时,少女早就被就地正法了,那还轮得到她,这一贱民欺负到自己堂堂一宫中头领的头上。 虽然在宫里是被人鄙视的主,可在这些贱民眼中,那还不是高高在上的主,谁见到了,不都点头哈腰的,就连城西那郭记酒楼,不也要卖他们兄弟几个的面子嘛! 可现在人家李大人在那,那还轮到他们这些小喽罗发话的份,没看到人家的弟弟跟李大人那亲近的样子说不定是李大人失散多年的亲人,也说不定,那少女只不过是运气好,摊上这么个好弟弟罢了。 不过,以少女这幅身姿,还真有可能博得人家李大人的欣赏,要是少女有些献身精神,那将来还不是前途无量,没看到人家李大人才多大,就当上了参军,现在宫中的参军大人哪一个不是四五十岁的样子。 好像胡头领有意避开男的不说似的,似乎男的他有些说不出口的样子,不由的狐疑道:“胡头领,那你说这男的要是交不齐保护费的话,那又该怎么处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 来了,这该来的还是要来。胡头领有意避开男的不说,就是希望能够瞒天过海,希望李大人不要追根究底,可终究还是逃不过李大人的法眼。 可这,男的怎么处理,不说吧!李大人这一关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过,人家李大人现在那可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是把这火烧到自己众位兄弟身上,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谁知道李大人那火到底有多大呢? 可这要是说实话吧!头顶上的那位,还不要拿刀子捅死他们兄弟几个,要是真的把自己的顶头上司给得罪了,而这位李大人又撒手不管的话,那他们兄弟几个还不得被人家给抛尸荒野,喂野兽了。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难道连我也不告诉。”李锦寒皱着眉头,像刀子一样的眼神,刮在胡头领众兄弟的身上。 “这……”胡头领额头上渗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而且还不敢用手去擦拭,弄得汗水顺着脸颊,流进眼角,微微有些刺痛,刺的双眼有些睁不开;流进嘴角,咸咸的感觉,此刻对于胡头领来说,无异于味同嚼蜡。 “怎么,连我都要有所隐瞒。”李锦寒不怒自威的样子,可是把胡头领众人给吓的不轻啊!只见,胡头领众人不由的全身发抖,汗水打湿了衣衫。 第320章下注 第320章下注 胡头领战战兢兢的说道:“李大人,这实在不是小的不说啊!要是说出来了,小的这乌纱帽就得不保了呀!可怜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还等着小的这么些微薄的薪水去养活他们呢?” 李锦寒眉头紧锁,是什么事情让他们害怕成这样,这里边肯定有什么猫腻,等待着自己去发掘,也许这正是实现自己目标的踏脚石。 “说吧!出了什么事情,有我在前面帮你们顶着,你们还怕什么。”李锦寒很郑重的向胡头领众位兄弟保证道。 胡头领狐疑的看着李锦寒,心想,这李大人,怎么也是一根筋,谁不知道那死扒皮头上顶着个参司大人,虽说你一个参军也是一个不小的官了,可是拿到参司那里,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什么都不是。 “这个,恐怕就是大人你也保不住啊!”胡头领有些苦涩的说道。 “连我都保不住,那他到底是什么来路,是宫中的那位大人物。”李锦寒皱着眉头说道。 越是惹不起的就说明越有问题,只要能够抓住机会,到时还不是大功一件,离自己的目标也就更近一步了。 “这……”胡头领可谓是叫苦连天那,可偏偏有苦无处诉说,眼前的这位李大人还真是位不好忽悠的主,我即便说出来,你也毫无办法呀! 李锦寒被胡头领这么遮遮掩掩的说的有些不耐烦了,不由的怒道:“胡头领,不会是你们的顶头上司,死扒皮吧!他一个小小的统领,我得罪就得罪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一个小小的统领还能拿我怎么样,即便出事了,保你们几位安然无恙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大人,话虽是这样说,可人家死扒皮头上有位参司大人罩着,要真是得罪了他,恐怕就是大人你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呀!”胡头领不由的有些替李锦寒担忧起来,确实,虽说参司跟参军只隔了一级,可真要是说起来,那可差的不是一丁点。 李锦寒听胡头领这么一说,眉头不由的皱的更深了,那不过是装给胡头领等人看的,实际上,心里头已经乐开花。 看来这人那,还是得要多出来转转,老是呆在屋里,什么发现都没有,还闷得发慌,心情也不爽。 这不刚一出来,就逮着了参司这么一条大鱼,要是把这条大鱼给弄翻了,那自己不就可以更上一层楼了,只可惜现在时间也不是很多了,要不然,还真的想跟他慢慢玩玩,慢慢的把他给玩残,玩的他心里崩溃,玩的他得失心疯。 “李大人,李大人……”胡头领看着李锦寒陷入沉思之中,还以为李大人听说到参司大人就有些害怕,而选择退缩,正在思考该怎么收场呢?毕竟,那参司大人可就像是压在众人头顶上的一块大石头,怎么搬也搬不开,所以,众人只能绕道而行,只不过,这怎么绕道,还是有许多学问在里头。 “嗯。既然连参司大人都牵涉到里边,那就说明这是一个大案,作为一名月华宫中的官员,怎么能知难而退呢?我觉得我们应该迎刃而解,不畏强权,把这见不得光的事情,大白于天下。”李锦寒义正言辞的说道。 少女眼中终于绽放出异样的火花,李锦寒的脸色像是有花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李锦寒看着,看的李锦寒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少女终于忍耐不住的说道:“李大人,说的好,想来有李大人这句话,我父亲的冤屈终于可以洗刷了。” “是啊。李公子……哦!不,李大人,你一定要帮我父亲,洗刷冤屈呀!想我父亲那么好的一个人,最终却惨死街头,连个全尸都没落下,老天不公啊!”郑梓带着哭腔的向李锦寒哀求道。 李锦寒看着郑梓伤心的模样,又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不由的安慰道:“叫什么李大人,以后,你还是叫我李公子吧!这样听得亲切,我爱听。” “李大……李公子。”郑梓破涕为笑的说道。 “嗯。这样才像话吗?”李锦寒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说他们父亲是怎么回事,到底有什么冤屈。”李锦寒并未向姐弟俩询问这件事,而是转过头去,向站在一旁的胡头领等众位大汉问道。 胡头领当即捏了把汗,心想今天出来是不是没有看黄历啊!这好事到没有,坏事到是一件接着一件,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不过这官大一级压死人,还真是至理名言呐!可现在人家是参军,跟这小小的头领,相差可不是一级,那可是好几级,就像是一道不可以越的鸿沟一样。 胡头领当即硬着头皮说道:“说到他们父亲的冤屈,还得从几年前的那场跑马赛开始说起,不过都过去三年了,现在即便是想要翻案,那可谓是犹如登天。” “几年前,那场跑马赛是历年来最为盛大的一次,也是最为特殊的一次,因为那一年是月华夫人接管这座半相岛的时候,整个半相岛也显得尤为混乱……” 经过胡头领的一番解说,李锦寒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说到底,还是得罪了小人,最终惹得一身骚。 惹了一身骚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惹来小人之后,没有做出相应的防御措施,最终被小人陷害,而不得翻身,最终惨死街头。 不过从胡头领的诉说之中,听到处处透着阴谋的意味,总觉得有那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不对劲。 半相岛这里,每年都要举行一次跑马赛,遗传至今已不知有多少年了,只知道那一天是整个半相岛最为火爆,最为开心,最为快乐的一天,就像是大唐的春节一样。 那天,郑希早早的就带着郑梓姐弟俩来到了跑马场占了个好位置,准备好好的赌一把,因为,历年来的跑马赛上,参加下赌注的,不在少数,每个人都想着在这一天,能够好运当头,为来年的生活赢得一个好的彩头。 但许多人都是赔了个精光,甚至有些人不亚于用家人来作赌注,而张希虽然好赌,但是还没有到那种地步,所以场中有人希望他用他的女儿郑瑶作为赌注时,受到了郑希的坚决反对,也正是因为这事,还大打出手。 也许正是因为郑希这么多年来的赌徒生涯,才使得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被人虐待的不成样子,要不是郑梓的母亲苦苦哀求,说不定郑希当场就挂了。 也正是郑希打破了某些人的阴谋,让某些人没有遂愿,没能成功的得到郑瑶,从此留下隐患,让人家惦记着。 第321章避开重点 第321章避开重点 郑希也不知道从那次开始,他就一步步的陷入人家的圈套之中,而郑希却浑然不觉,还一如既往的过着赌徒的生活。 郑希先是把家产败得一败涂地,然后又打起房产的主意了,只不过有郑梓的母亲拦着,最终没有打成。 不过也就是从那次开始,郑希就几乎没有怎么回过家了,当姐弟二人接到郑希的消息的时候,郑希已经人头落地了,尸首两分了。 可当姐弟俩询问一旁的官差的时候,官差却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郑瑶,要不是郑母及时赶到,姐弟俩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姐弟二人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就到处打听,虽然郑希在姐弟二人的心中印象非常的不好,不好终归是他们的亲生父亲,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姐弟二人费尽波折,终于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人陷害致死的,可到底是谁,心里没底,只是猜测是那胡头领口中所述的死扒皮。 当时也不是没有去报过官,可还没进官府,就被人家用棍棒给打了出来,还在床上躺了还几个月,才能下地走路,这对于他们这样的苦难家庭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也正是那会,郑母才因为太劳累了,才落下病根,久病不起了。 听着,郑梓的遭遇,不由的想起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所处的环境也和他们所述的差不多,要不是因为有个善解人意的姐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适应这新的环境呢? “这事真的是哪个什么死扒皮指使人干的吗?”李锦寒打破了胡头领将要说出的话语,很是不爽的问道。 因为这胡头领说的,总是有意避开重点,专门捡一些无关紧要的说,就像是死扒皮那样的人物,胡头领也是很巧妙的避而不谈。 在李锦寒的一再逼问之下,胡头领终于供出了陷害郑希的主谋——死扒皮,不过说出之后,胡头领就后悔了。 “你们放心,你们父亲所受的冤屈我一定会替他洗刷,不过我很奇怪,你们父亲做出那么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来,你们还这样护着他。”李锦寒开玩笑的说道。 “李公子,其实我父亲对我们姐弟俩可好了,只不过,我父亲有个不好的爱好,那就是喜欢去赌,偌大的一个家,就是这样别我父亲给败玩的。”郑梓眼神恍惚的说道,似乎又想起了一些伤心事。 少女也替他父亲辩解道:“李大人,说笑了,他再怎么样也是我们的亲生父亲,虽然他做出了一下伤害我们这个家的事情来,可终归还是这个家的家主……” 李锦寒有些诧异的看着少女,弄得少女一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那苍白的脸色,泛起阵阵红晕,好看极了。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难道你们就这样对待客人的,我可是大老远的跑来……”李锦寒看着姐弟俩阴沉的脸色,不由的打趣道。 “是我孟浪了,李大人请,众位官差请。”少女当即打断李锦寒的话,连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众人说道,边说还边做出请的姿势。 也不知道呆了多久,当李锦寒回到宫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月光静静的洒在这半相岛上,滋润着每一寸土地,更滋润着这片土地上的众人。 “参军大人好,不知参军大人吃饭了没,要是没吃的话,小人这就叫御厨给你准备去。”李锦寒刚刚走进自己的办公的地方,就传来手下副参军的讨好之声,不过这声音听得还是蛮受用的。 “还没,不知道叫御厨准备,会不会有些为难了,毕竟我这身份还是有些配不上那么好的生活。”李锦寒有些疑惑的看着副参军。 这深更半夜的跑来巴结领导,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反而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人,要知道这世上可没什么白吃的午餐,要想有所收获就得有所付出。 况且,那御厨可是内府才有的待遇,整个外府能够享受到哪待遇的恐怕就是搬起手指,也能数得清,一般都是参司级别的才有资格享受。 “看大人你这话说的,谁不知道大人深受张总管的喜爱,将来高升指日可待,只不过欠缺的是时机罢了。”副参军讨好的说道。 李锦寒有些意外的看着副参军,不由的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认为张总管就那么看重李某,说不定只是巧合罢了。” “大人说笑了,从卑职认知以来,还从见过想大人你这么年轻的参军,岛上的参军那个不都市四五十岁的模样,大人真是前程似锦那,小人是不敢奢求了。”副参军有些谄媚的说道,还不忘感叹下自己的前途。 “那里,你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副参军,想来不久就会取代我的位置,说不定到时候,我还得退位让贤呢?”李锦寒惺惺作态的说道。 李锦寒这么一说,副参军还真的有些紧张,顿时吓得冷汗直冒,不由的赔笑道:“参军大人说笑了,小的哪能呢?你就是给我一百个脑袋,我也不敢那。” 心想,这位李大人说话还真有点滴水不漏,看来我以后在他手下做事还真得小心点才好,要不然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本来还想求他帮忙提拔个人,不过看着样子还是算了,到时候不要人没提拔成,还惹得一身的不愉快。 想通了之后,副参军又讨好的说道:“参军大人,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交御厨给你准备些吃的,要是大人你没吃好,那小的过错就大了。” “不用吧!我随便吃一顿就行了,用得着那么麻烦吗?况且要是这样被人给抓住把柄,那到时可不好交代。”李锦寒迟疑的说道。 “大人,说笑了,吃顿饭有啥好说的,前任参军大人还不都是天天大鱼大肉的吃,要是哪天御厨弄的不好吃了,那前任参军大人还不高兴了呢?”副参军傲慢的说道,不容李锦寒有所反应,就推门而去。 看着推门而去的副参军,李锦寒有些苦笑不得,这都什么人那,自己想吃就明说不就好了吗?还偏偏要拉上一个大的来垫背,恐怕是指望着到时候,出来事,能有个大头出来顶罪,前任的参军大人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要说那副参军连这点都想不到的话,那就枉他当上副参军这么大的官了,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这件事情,李锦寒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是有什么人想要陷害他一样,可这么做不是明摆着的告诉人家,我要陷害你啊!这天底下有这么蠢的人吗? 第322章后宫起火 第322章后宫起火 副参军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还是有意而为?很快就得到了验证,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好,不久就看见总管大人带着一大堆的人马,在他的参军府横冲直撞,甚是嚣张。 “总管大人好,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李锦寒急忙起身,向张大全张总管行礼,有些意外的说道。 “哼!我要是再不来,你这参军府都快要赶上我那总管府了。”张大全一进屋就没有给李锦寒好颜色看。 张大全这么一说,李锦寒还真的有些不知所以,不过有人想要陷害他那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他得罪谁了,貌似在这外宫之中,也没几个是他认识的。 李锦寒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在哪里得罪过别人,好像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而那熊彪以他那爽朗的性格,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有失身份的事情来,而且,他还是蓬莱星的未来继承人,怎么着也会光明正大的来。 熊彪首先排除在外,至于那郭参将,还真的有那么些可能,当初在围场的时候,就有些跟他不对付,要不是因为李锦寒身份特殊,还不知道会被整成啥样子。 不过貌似和郭参将没什么利益上的纠葛,在权利这方面更是风马牛不相及,虽然李锦寒名誉上来说还是郭参将的上司,可那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呀! 郭参将也可以排除掉,那剩下的就只有吴福明,可貌似自己和他没有什么交集,甚至连话都没说上过一句,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那到底是谁要陷害我呢?”李锦寒带着深深的疑问,有些迟疑的向张总管问道:“不知总管此话何意。” “哼!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边清楚,还用不着我来点破吧!”张总管带着兴师问罪的口气,不悦的说道。 一时之间,李锦寒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要说做错什么事吧!好像还真的没有做错过什么。 想了许久,还是没有一点头绪,被张大全压的有些冷汗直冒,最要命的是,那黄豆粒般大小的汗珠,还不好用手去擦,滴在眼睛里,就像是眼睛里进了沙子一样,疼痛之极,想用手去擦,但又怕越擦越疼。 李锦寒被张大全说的有些蒙了,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那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撕破脸皮算了,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就不好的印象吧!毕竟,人活一口气,要是连这口气都不能力争,那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张总管,我还真不知道此话何意,我这心里边跟明镜似的,还真照不出来,自己犯了些什么事,值得张总管怎么惦记着。”李锦寒不卑不恭的反驳道。 张总管有些诧异的看着李锦寒,心想,此子虽然本事不小,但本身还缺乏锻炼,才刚登上参军的宝座,就想着享福,没看到人家正盯着呢? 哎!要不是月眉小宫主叫我注意你,我还真懒的理你,你以为就凭你那本事,你这年龄,就能够担当参军这一重任,哼! 这参军的职位,大把人盯着,要不是月眉小宫主特别关照,以我的能力最多只能给你弄个参将的当当,你以为参军是菜市场的大萝卜白菜啊! 不过李锦寒这次说的就有些不中听了,本来张大全还想息事宁人,提醒提醒也就算了,可偏偏让人弄的火起,不由的怒道:“哼!你到好意思给我装糊涂,我问你,你是不是叫你那副参军去叫御厨弄吃的去了。” 听张大全这么一说,李锦寒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终于有了个比较大致的了解,这副参军前脚刚走,那张总管后脚就跟上了,这不明摆着有人在背后打小报告吗?而且,还是时时刻刻的盯着的那种。 看来自己以后的言行举止要小心点,也不知道今天出去所遇到的那些事,有没有别人偷听了去,传人那参司大人的耳中,要是真是那样的话,那以后还真的有不小的麻烦。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说不定,人家参司大人看你不爽,随便弄个九死一生的事情给你去干,那你还不是前途堪忧。 “这……”李锦寒额头上渗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在下巴之上,汇聚在一起,滴在脚下的大地之上,衣服都被打湿了大半,却不知该怎么作答,毕竟,那叫御厨弄饭,对于参军来说,是有违宫法的。 “说啊!怎么说不出来了,我倒是要听你好好的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总管得理不饶人的逼问道。 李锦寒还真的被难住了,这背后之人甚是可恶,竟然专给人家穿小鞋,也不知道他爹妈是怎么教他的。 事已至此,李锦寒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这个……总管大人,你知道的……我们参军府的伙食并不是非常的好,所以……当然,我这也想让众位兄弟开开荤,想来他们也应该吃腻了参军府上的伙食,改善改善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哼!你到是好心肠啊!那我这伙食都这样了,你怎么就不帮我提一提呢?”张总管这话里带刺啊! “总管大人,你吃的不就是御厨弄的饭菜吗?这要是总管大人你想要换换伙食,小人这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李锦寒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张总管有些不爽的看着李锦寒,好久才从他嘴里蹦出一句话:“哼!你难道不知道,御厨也分好几等吗?宫里边分给我的不过是三等偏下的那种,而李参军你可是请到了一等偏下的,这中间的差距可不谓不大呀!也不知道,到底你是总管,还是我是总管,看我这总管当的还真的有些不称职。” 这宫里边,御厨还分等级,哪李锦寒还真的不曾听说过,不过想来也差不多,古语有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就有伤亡,有伤亡的地方就有仇恨,最终因果循环,生生不息。 “这……小人有所不知。”李锦寒尴尬的说道。 “哼!你能不知道吗?是不是以为有人在背后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还反了天了你。”张总管当即暴怒道。 “小人不敢,再说小人哪有什么人在背后撑腰啊!就小人这样貌,能有谁这么看的起小人那。”李锦寒诉苦道。 你还没什么人在背后撑腰,哼!你就装吧!也不知道,月眉小宫主怎么就迷上你了,也没看出你有什么好的,不过那一身武艺到还是不凡,不会是因为这一点,才被月眉小宫主念念不忘吧! 月眉宫主最近好像出过一次宫,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只不过最终是由那面首殿的众位老嬷嬷给送回宫的,也正是因为那次月眉小宫主,悄悄的离宫,才被月华夫人给禁足了,要不然,以月眉小宫主那性子,说不定早就来找李锦寒了吧! 月眉小宫主虽然和月华夫人不合,但是受到的宠爱反而不减,众人都不是很清楚月眉小宫主的来历,不过却知道这位小宫主不好惹,曾经就有位达官贵人想要调戏月眉小宫主,结果人没调戏成,到时被月华夫人知道了,结果,那位达官贵人当晚就被人家给五马分尸了,尸体还被拿去喂鱼了,惨不忍睹。 也正是从哪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打月眉小宫主的主意,更没有人想要触月华夫人的眉头,久而久之,月眉小宫主也就被孤立了,性子变的越来越孤僻了,除了她的贴身侍女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和她说的上话。 也不知道月眉小宫主是看上你那一点了,对你念念不忘的,还不断的放出话来,要多多关照你,要不是因为瞒着月华夫人,我想,你早就灰飞烟灭了。 可要是真的告到月华夫人那里去,虽然一时春风得意,可事后必定会等到月眉小宫主秋后算账的那一天,谁不知道,未来这半相岛将是月眉小宫主的天下,别看现在小宫主是孤家寡人一个,可要真的想要培养一批忠于自己的势力,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只不过人家小宫主对这些权力啊什么的,都不是很热衷。 “哼!是不是以为你背后替你撑腰的是……”张总管刚想说月眉小宫主时,就像是被掐着脖子的鸭子般。 “是谁?”李锦寒不由的问道。 “哼!就你还没有资格知道,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再说,不过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你们是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的。”张总管鄙视的看着李锦寒,有些轻蔑的说道,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给过好脸色看。 “是,总管大人。”李锦寒恭敬的回道。 既然李锦寒服输了,张总管也不好再说点啥,场面一时陷入沉寂之中,只见张总管跟李锦寒大眼瞪小眼的站在那里,就像是根木桩一样,呆若木鸡般的立在那里,气氛好不压抑,压的众人都喘不过气来。 第323章风光 第323章风光 “参军大人,我回来了,看我带来了些什么好吃的。”副参军老远的就在外面扯着嗓子叫唤道,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一样。 屋里的气氛,一时变的有些急促起来,副参军的这声叫唤,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大人你让御厨弄的饭菜已经弄好了,可以开始吃了。 副参军叫唤了一声,叫里屋还没有任何反应,以为是李锦寒没有听见,不由的有提高嗓门,叫唤道:“参军大人,这次那御厨可真是够意思,往常小的去的时候,能弄个鲍鱼鱼翅啥的已经是听了天了,这次竟然连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好像是叫什么……哦!对了,看我这记性,像是叫鱼跃龙门,还真是新鲜。” 副参军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而李锦寒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真想跑出去扇他两耳光,这在总管大人面前丢这么大的脸,真叫他无地自容啊! “参军大人,我说了这么半天你怎么也不会一句啊!今天的……”副参军刚进屋就有些抱怨李锦寒不理他,他可是说了半天了,口水都快干枯了。 可是当他看着屋里正中间坐着的那人,不由的脑袋有些不好使了,陷入短暂的当机之中,从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可以看出,此时的副参军那是多么的惶恐。 “总管大人,好。”副参军不愧是官场上的老手,一会儿就清醒过来,不停地点头哈腰的向张大全请安,问好。 张大全只是很随意的扫了一眼副参军,吓的副参军当场腿脚发软,差点就站立不稳,双脚一软,而倒在地上,只不过,有张总管在场,再怎么,也不能发生这种事情,要真这样,那不就是不给总管面子嘛!到时候,可有的受的。 李锦寒赶忙向副参军使了个眼色,只可惜此时的副参军被吓的瑟瑟发抖,什么事情也没有注意到,仿佛眼前的张大全就像是吃人的老虎一般。 “不知道,副参军大人,带来的那个什么‘鱼跃龙门’的到底是什么菜呀!拿出来让我们大家涨涨见识,我也从未听说过这道菜呀!”张大全看着副参军,露出一副期待的眼神,很是希望副参军能够细细道来。 “这……”副参军一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李锦寒看副参军这幅样子,赶忙出来解围道:“副参军,总管大人有话要问你,你就如实回答就是了,怎么的这般遮遮掩掩的,知道的还没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参军府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呢?” “是,参军大人说的是。”副参军很是感激的看着李锦寒。 副参军经过李锦寒这么一提点,还真的有些顿开茅塞,不由的快语连珠的说道:“禀告总管大人,其实这鱼跃龙门并不是我们这里的菜式,实是从大唐那里传来的,只不过因为缺乏大唐那里所需的调料,所以这菜式,也是空有其名,而未得其真髓,说到这鱼跃龙门,还跟大唐的一个典故有关。” 话说这‘鲤鱼跃龙门’,是说鲤鱼是一种喜欢跳水的鱼类,和许多鱼类一样喜欢跳水。 当然,不同的鱼儿跳水的本领也就各有千秋,有的鱼儿可以跳的很高,就比如鱼中的‘跳高冠军’跳鱼,能够跳离水面四至五米,而鲤鱼却只能够跳离水面一米以上,是以不能够跟跳鱼攀比。 那么鲤鱼为什么要跃龙门呢? 相传,是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龙门还没有凿开,水流汇聚到这里就被龙门山挡住了,就在山南积聚了一个大湖。 而黄河里的土著,鲤鱼听说龙门好风光,都想要去龙门观光,但必须要克服的难题就是,跃过龙门山,才能够欣赏到龙门风光。 但是龙门山上又没有水路,它们一个个的无可奈何的只能够聚集在龙门山的北山脚下,一个个的急得团团转,思量着怎么样才能够跃过龙门山,去欣赏那龙门独特的风光。 就在众鱼无可奈何的时候,一条钢劲威猛的大红鲤鱼站出来对大家说:“我有个主意,我们跳过这个龙门山,大家觉得怎么样。” “那么高,怎么敢跳啊!弄不好,摔下来,浑身碎骨了。” “跳不好,不死也得残废,还是别跳了吧!多危险啊!” …… 下面众鲤鱼七嘴八舌的说着,就是拿不定主意。 “不如我先跳吧!试一试,要是能行的话,大家就跟着跳吧!要是能够跃过这龙门山的话,就能够一睹这龙门的风采。”大红鲤鱼见众鱼一副犹疑不决的样子,不由的自告奋勇的站出来,对大家说道。 众鱼一副看好戏般的看着大红鲤鱼,甚至有些还咕噜咕噜的吞吐着水泡,似乎是在嘲笑着大红鲤鱼的无知。 只见,大红鲤鱼半个身子从半里外开始就使出来全身的力气,像那离玄之箭一般,纵身一跃,一下子就跳到半天云里边,空气中的云和雨也跟着往前走。 一团火光从后追来,瞬间焚烧了它的尾巴,忍着疼痛,继续向前飞跃,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跃过龙门,掉入山南的湖水中。 龙门山北脚下的众鲤鱼见大红鲤鱼尾巴被火给烧掉了,一个个吓的缩在一起,瑟瑟发抖,不敢在去冒这个险了。 就在众鱼想要放弃欣赏龙门风光,重回鲤鱼湖的时候,突然,天空中降下一条巨龙,而且这条巨龙还用那鲤鱼没能听懂的语言说话。 只见,这条巨龙说道:“不用怕,我就是你们的伙伴,大红鲤鱼,我就是因为跃过了龙门山,顺利到达了龙门,才一跃成龙的,你们也要勇敢的跳啊!” 鲤鱼们听到巨龙这么一说,一个个先是闻到了腥味的鲨鱼似的,个个奋勇直前,一个挨着一个的跳跃龙门。 可那龙门真的就是那么好跃过的吗?众鲤鱼之中,也只有少数才跃过龙门,成功转化成为一条巨龙。 可是那些没有跃过龙门的鲤鱼,就从空中摔下来,成为凡鱼之中的一员,不过有所不同的是,它们的额头上有一个黑疤。 从此以后,那些没有跃过龙门的鲤鱼额头上就长着一个黑疤,也许是为了跟其它的凡鱼区分开来,才特有的标志吧! “这小小的一道菜,竟然有这么一出典故,看着鲤鱼欲跃龙门之势,还真的有些担心它跃过龙门,一遇化龙了呢?”张大全喃喃自语的说道,完全忘记了自己过来是找李锦寒的麻烦的,也就更加忘记了死扒皮那小人了。 李锦寒没想到一个大唐百姓家喻户晓的事情,到张总管这里,却如天外之音一般,深深的吸引着他。 这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能够投其所好,就一定能够撬开他的嘴,得到最想得到关于月华夫人的事情,不过听他这意思,看似那月眉小妮子对自己有意思,好几次都是暗中伸出援手。 经过一番打听,李锦寒也打听出来了,当初他在面首场时,三大老大被宰,场面不受控制的时候,是月眉安插在围场中的亲信,报告给郭参将的,要不是月眉已经向郭参将明确警告过,郭参将会管那些人的生死吗? 可以说,要不是因为有月眉在暗中伸出援手,那李锦寒想要出围场,可以说是希望渺茫,几乎是没有出头之日。 “总管大人,其实这鲤鱼跃龙门还有些其它的典故,甚至还有些人把这个典故传的神乎其神,听起来要感人多了,而且……”李锦寒欲擒故纵的说道。 “而且什么,还有什么感人的故事,你给我们讲讲,难道比这好要好的,你放心,只要你讲得好,这些个小事我不会挂在心上的,说不定,我这一高兴,还会奖赏给你的也说不定的。”张大全急忙追问道,甚至不惜许下些好处。 “这个容小人慢慢道来。”李锦寒心说,没想到你也好这一口,这人都有缺点,怕就怕没有找到缺点,从而无从下手,既然被我发现了你的喜好,那以后要想做些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话说,当年有个小鲤鱼,天天和伙伴们在一起玩,慢慢的也就长大了,可是有一天,村子里突然来了一个大怪物,奶奶就对他说‘孙子,现在你长大了,而怪物也来到了我们村子了,你一定要找到龙门跃过去,才能够拯救整个村子……” 第324章宫门禁地 第324章宫门禁地 李锦寒说了半天,口水都吐干了,而一旁的张总管和副参军等众人都是一副身临其境的感觉,一个个的陷入的不能自拔。 当李锦寒说完了之后,众人依然一副目瞪口呆的看着李锦寒,等了许久,还未见李锦寒继续讲述,不由的开口催促道:“李参军,你到时快继续往下讲啊!不要让我们好等啊!这可真是要急死人啊!” “这个已经讲完了,再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要不我跟你们讲讲其他的,总管大人你看怎么样。”李锦寒面露苦色的说道,不由的转移话题,用询问似的眼神看向那还处在发愣之中的张大全。 一时之间,只见参军府的众人都不由的把目光投向这府中官职最大的张大全,个个露出一副期待的面容。 要是张大全此时要是不答应李锦寒所说的,那府中众人可能会一拥而上,把张大全给撕碎吧!只可惜,这决定之权全在张大全手中。 不过还好,张大全没有让众人失望,不由的期待的看着李锦寒,那意思是你肚子里有多少你就讲多少吧! 看着张大全投过来的目光,很显然是希望自己能够继续讲下去,不由的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就继续往下讲,不过他现在讲的可不是鲤鱼跃龙门的典故,而是,三国里一些著名的典故,更是把众人的魂都给勾住了。 讲着讲着,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弄的李锦寒这一天连觉都没睡,要是换做前几天,不知道早就睡着多时了。 当众人离开的时候,也已经很深了,要不是张总管催促,说不定众人还没走,都被李锦寒所讲的典故给深深的迷住了,从未听过这么好的故事,仿佛就只有天上的仙人们才能够讲出这么好的故事般。 几天很快就过去了,不过这几天也过的很是平静,就像是那平静的湖面上,不曾有过一丝波纹,过的也很枯燥。 每天,只能待在这参军府上批阅文书,要不是因为有这些琐事烦扰,这小日子过的倒还真的挺不错的,相对于围场那里的生活,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这好日子过的总是不那么长久,这么还没消停几天,李锦寒又被烦心事给附身了,要不是关系到自身利益,还真的想撒手不管了。 原来这天,李锦寒坐在他那太师椅上无精打采的批阅着文书的时候,房门被副参军给残暴的踢开了,一副慌慌张张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副参军来到李锦寒跟前,顾不上喝水,就对李锦寒说道:“李参军,大事不好了,有人要对付你那帮小弟了。” “我的一帮小弟,那里的。”李锦寒有些不知道副参军说些什么,要知道李锦寒进着外宫还不到几天,哪来的一帮小弟呀! 副参军见李锦寒一脸不知茫然的样子,不由的急道:“李参军,就是你在面首场里的那一帮小弟,听说郭参将已经整出人命来了。” “什么,他性郭的怎么能这样呢?”李锦寒当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弓起身子,从太师椅上跳起,心情愤怒的说道。 不过没过多久,李锦寒就有些泄气的说道:“即便我过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又不是他郭参将的顶头上司,而且谁不知道他姓郭的是那参司大人的心腹,要是我过去,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只可惜了我那帮兄弟啊!” “不行,我一定要去就他们,就算是浑身碎骨也在所不辞。”突然,李锦寒眼睛了露出坚定的目光,很是坚决的说道。 副参军有些不敢肯定的问道:“李参军李大人,你真的决定去就那些关在面首场的众位兄弟们,可是你要想好结果啊!” 副参军看似是关心李锦寒处理此事的后果,其实是担心自己的前途,要是李锦寒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来,那他也要跟着倒霉。 别看那他张总管那天在这里听的兴致勃勃,对李锦寒也是刮目相看的样子,虽然听说李锦寒有人在宫中关照,可那参司大人在宫中的后台可硬着呢?没有足够的实力是撼不动那参司的,不要弄的到时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那参司大人可没那么好说话,前任参军,不就是因为得罪了他,从而惨死街头,被人鞭尸许久,最好还被扔去喂鱼,想想就让人不寒而粟。 “李大人,那参司可是在上面等着看你的笑话呢?要是为了那些贱民就惹怒了参司大人,是不是有些不值得呀!”副参军好心的提醒道。 “就算那里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那里可是有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众位兄弟们,要是我不去,以后我这良心也会受到谴责的,自己也不安那。”李锦寒断然说道,去就众位面首场的兄弟的决心已经不可逆转了。 副参军有些不忍的看着李锦寒,不过还是把刚想要说的话吞进肚子里去了,连忙劝道:“李大人不妨找找张总管,也许总管大人他能够有所办法也不是不可能的,况且大人你又这么受张总管的重视,想来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好好的,我找他作甚。况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参司大人又真的会跑到面首场那种地方去吗?一个小小的郭参将我还是可以应付的了的,你的担忧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李大人,万事总归是小心点的好,不要到时候出现什么幺蛾子,一时之间还真不知怎么应对呢?”副参军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道。 李锦寒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悦的说道:“行了,这事我自然会有分寸,我倒要看看这郭参将能把我怎么样。” 副参军还想分辨些什么,李锦寒已经夺门而去,想来想,副参军觉得这事透着邪乎,还是报告给张总管比较稳妥些。 想到做到,副参军急忙奔向张总管的府邸,希望还能够来的及,阻止李锦寒他胡来,要不然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什么,他姓李的真的跑去面首场去闹了,这还无法无天了。”张总管那咆哮的声音传遍整个外府。 “是的,总管大人,李大人听说郭参将在虐待他以前在面首场里的众位兄弟们,不由的肝火上升,一气之下,就……”副参军有些胆怯的说道。 张大全那个气呀!你说你姓李的才当上几天参军,就摆上架子来了,要不是看在月眉宫主的面子上,老子才懒得鸟你呢? 不过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呀!要是让月眉小宫主知道,自己见死不就,那倒是后秋后算账的话……想到这里张大全不由的浑身打了个冷颤,仿佛一下子从火炉里扔到了冰窖之中一样。 “你怎么就不拦着他呢?还是你故意而为的。”张总管愤怒的看着副参军,弄的人家副参军浑身上下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副参军暗暗叫苦,这李大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总管大人这么器重他,要知道上任参军死了,也就那么回事,只不过是过问了一下。 副参军额头上渗出黄豆粒般的汗珠,惶恐的说道:“总管大人,我冤枉啊!李大人的脾气,总管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小人我能拦得住吗?” “哼!谅你也不敢。”张总管没好气的看了眼副参军。 张总管欲要去救急,却看到副参军还呆若木鸡般的站在那里,不由的更加来气,没好颜色的说道:“还站在那里干什么,等着我请你吃午饭那。” “是,总管大人,小的马上就去,一定赶在李大人前面,拦住李大人。”副参军立即保证道,不过心里头却嘀咕道:“希望还来的赢,要不然这次我又要倒大霉了,这副参军一职还真的是不省心那,上任参军大人让人提心吊胆,而这任参军大人更是离谱,像这样没谱的事情也能够干的出来。” 可那抱怨归抱怨,副参军的腿脚可是一点都不慢那,没看到他跑的比兔子还要快上许多吗?要是有个什么赛跑比赛什么的,那冠军就非他莫属了,只可惜,他就是把腿跑断了,也不会有任何好处的,相反,如果要是事情没有办好的话,那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等着他的将是地狱般的生活。 “回来,我跟你一起去,前面带路。”张大全纵有千万个不愿意,可这事关重大,不得不去啊!要是那李什么的出了个三长两短的,那他张大全可就要变成张不全了,想想月眉小宫主的那些手段,就不寒而栗,浑身打了个冷颤。 就这样,张大全和副参军急急忙忙的往面首场那里赶去,希望一切都还来的及,要不然后果可就真的不敢想象。 话说李锦寒刚刚从副参军那里得知曾在一起渡过最为艰难的时刻的众位兄弟们,正在被人家折磨,而且还是被那郭参将为难,大家所处的处境就可想而知了,李锦寒不由的非常着急,可就是这一着急,出来的时候忘了问怎么去面首场的路了。 因为李锦寒来到的时候,只记得看风景去了,虽然也有些留意,但经过这么些天的时间,差不多忘的一干二净了。 所以,李锦寒很自然的就迷路了,现在他就站在一座假山前,对着这座假山发呆,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尊雕像摆在那的一般。 “嘿!这里是宫门禁地,不是你们外宫的那些下人能够来的地方,还不快点给我滚。”许久,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响声,像只百灵鸟的叫唤,只不过少女那眼神之中夹杂着鄙视的意味,让少女的形象在李锦寒的心中,跌落了一大截。 “宫门禁地,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李锦寒完全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算是把那少女给得罪透了。 少女有些轻蔑的说道:“哼!连宫门禁地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穿着这一身官服,只怕你这官也是买来的吧!” 听少女的意思,这官还是可以买卖的,不由的兴趣更浓了,狐疑的问道:“在下这官位,是外府总管亲自封的,难道小姐你是被买进宫的。” “哼!本小姐是自小在宫中长大的,怎么会是被买进宫的,倒是你一个小小的外府官员,竟然来到这宫门禁地,你难道不知道这会是什么后果吗?”听闻李锦寒这么一说,少女那就埋在心底的记忆被挖出来了,伤心事不断地涌上心头,有些一发不可收拾的样子,不由的怒视着李锦寒。 第325章神秘少女 第325章神秘少女 “外府官员很小吗?我怎么感觉很是威风的样子。”李锦寒不以为然的说道,惹得少女一阵白眼。 少女不由的鄙视道:“又是一个无知的人啊!竟然连内宫和外宫只间的差别也分不清,这些年还真的是极品连连出啊!” 李锦寒听少女这么一说,到时了解了一些,只不过知道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东东,想要知道更加隐密的事情,还有待于他去挖掘,可怎么去挖,这还真的是一门艺术,可这并不能难道李锦寒。 李锦寒是谁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离身,可谓是情场高手啊!眼前的这位少女,明显就是因为心情不好,才跑出来透透气的。 “也不知道是谁在那里偷偷的哭鼻子,而且还哭得很是伤心的样子,妞,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而伤心成这样的,要不说出来,看哥哥我能不能帮帮你,说不定还能让你眉笑颜开呢?”李锦寒带着一番调戏的神情,看着那正不知所措的少女,久久不能收回那猥琐的面容。 “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少女朝着李锦寒吐了口口水,那神情不由的让人想入非非,尤其是单身男女独处的时候。 少女此时的神情,像极了一对新婚夫妇在一起打情骂俏般,但又带着一丝淡淡的愁容,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李锦寒不由的假装唉声叹气的说道:“哎!又是一个被伤害过的无知少女啊!也不知道是头畜生,竟然连这么貌美如花纯情少女也给糟蹋了。” “你说什么,谁被糟蹋了,有种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把你大卸八块,然后扔出去喂狗。”少女恶狠狠的瞪着李锦寒,那芊芊素手有些颤抖的指着他。 李锦寒当即辩解道:“你会不会听错了,我是说我自己被糟蹋了,又没拉上你,干嘛非要把这屎盘子往我头上扣啊!” “你……”少女被李锦寒这么一出搞定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她月霞竟然会遇到这种人,真是气死人了。 不久少女就恢复过来了,冷笑道:“你可知道这外府之人,到了这宫门禁地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吗?” “不知。”李锦寒很干脆的说道。 “哼!那我告诉你吧!这外府之人要是到了这宫门禁地,女的则要被卖到窑子里,永世不得翻身,至于这男的……”少女故意把声音拖的很长很长。 李锦寒被少女这么一说,还真的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而且所受到的惩罚还应该不轻。 这事关自己利益的事情,李锦寒不由的非常上心,讨好的说道:“那男的,你们一般会怎么处理,不会是割jj吧!” 李锦寒此话一出,少女的脸蛋瞬间从脸上红到了脖根上,浑身上下有一种瘙痒难耐的感觉,要不是李锦寒在这里,说不定少女已经发出美妙的歌声了。 “你……你无耻。”少女手指颤抖的指着李锦寒说道。 李锦寒露出得意的笑容,面不改色的说道:“我怎么就无耻了,我说的不会就是事实吧!要真是那样的话,你还是赶快带我走吧!” 少女那脸蛋红得像个红苹果似的,双脸红彤彤的,在加上太阳的村托,可爱极了,要是有人在的话,那肯定要被迷得神魂颠倒。 “哼!你想的美,我凭什么要带你出去呀!留在这里,看别人慢慢的折磨你岂不更爽,哈哈哈!”少女娇声说道。 有戏,少女刚说完,李锦寒就冒出这样的相反,也许是天性使然,顺着眼光看向少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李锦寒不由的打趣道:“你这么喜欢看别人折磨我,难道我跟你有仇吗?还是你那仇人来头太大了,你报不了,就想把这些怒气发泄到我的身上。” “是有怎么样。”话刚出口,少女就急忙闭上嘴巴,意识到自己竟然上了眼前这位男子的当了。 “对付你这种小人,哼!我还不屑于出手。”少女为了挽回一点面子,故意装作底气十足的样子,朝李锦寒说道。 李锦寒并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看着少女,搞的少女好不好意思,竟然害羞的低下了她那高高在上的头颅。 少女被看的有些不知所措,不由的娇喝道:“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李锦寒装作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说道:“哎!世人多愚昧,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呀!” “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难道是说我愚昧吗?”少女被李锦寒这么一说,有些云里雾里了,搞不懂在说些什么。 “呵呵!你听不懂那是肯定的,像你这样的小女孩,还确实是适合呆在这内宫里边,要是让你出去,那保不准被人买了,还在帮人家数钱呢?”李锦寒打趣道。 少女被李锦寒这么说,不由的觉得自己让被人很是看不起,况且,自己也确实是很久没有离开过着内宫了,每天都是那几张面孔,看着看着都厌了。 少女不由的不服气道:“我怎么就会让人家给卖了,还帮人家数钱,我可没那么傻,到是你到是有那么些可能。” 李锦寒不由的装作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哀怨的说道:“我倒是希望有人能够把我给卖了,其实帮人家数数钱也蛮不错的吗?虽然没有那么多钱,但总归是见过是吧!” “不是吧!你就这么点出息,切,就你这样,还好意思说我。”少女不由的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毕竟,在这方面等于是击败了李锦寒。 “还好啦!就是比你好那么一点点,你懂的,哈哈哈!”李锦寒弱弱朝少女的比了个手指,戏弄道。 “你……哼!不跟你说了。”少女微皱着柳眉,一副非常气愤的样子,可爱至极。 少女此时的样子,那一憋一笑之间,都让众人神魂颠倒,只可惜这里的看客只有李锦寒一人,要不是因为李锦寒意志坚定,说不定早就想一只恶狼一样向少女扑上去了,不过还是没有管好自己,那口水很不是时候的流了出来。 “色狼,你要是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给挖了。”少女看着李锦寒此时的表情,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不由的出言威胁道。 “你要是不弄的让我想要犯罪的模样,那你说我会看吗?再者说了,要是把我眼珠子给挖了,你这美貌没人欣赏,那你好要有这美貌有何用,跟路边的乞丐又有什么区别。”李锦寒没好气的说道。 “你……”少女怒指着李锦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意味,少女不由的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会跑到这宫门禁地之中,要是被守卫抓住,那你这辈子可就玩完了,以后没事还是不要来这种地方了,即便是有事也最好是不要来。” 李锦寒虽然为少女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而感到困惑,不过既然人家女孩子都放开心胸了,那他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还有什么恩怨放不下的,要不然,还真的有些显得小肚鸡肠。 李锦寒有些苦涩的说道:“你以为我想倒这么个鬼地方来呀!还什么宫门禁地,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去处,你还真的以为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啊!” “那你有什么事情啊!走的这么急,连路都不认识,你这官是怎么当的,两个小厮都没有,这可不符合你的身份啊!”少女感兴趣的问道。 第326章引诱出宫 第326章引诱出宫 “哎!告诉你也无妨,反正现在困在这里也出不去,反而不如我们在一起聊聊天啊!打发打发一下时间,可惜了我那帮兄弟们那。”李锦寒说着说着就不由的哽咽起来,眼角还不由自主的流出了几滴清泪。 少女当即好奇的问道:“你那帮兄弟们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威险等着你去救啊!要是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可一定要带上我啊!” 看着少女期待的眼神,有些不忍心拒绝,但想到此去连自己的没多少把握,到时候要是真的打起来,还真的没精力照顾她,所以李锦寒还是断然拒绝。 “那不行,我自己也就算了,到时候要是害得小姐你缺胳膊少腿的,那岂不是我的罪过吗?只怕到时候,小姐你对李某记恨在心那。”李锦寒面露忧色。 “咯咯!我有那没弱吗?”少女娇笑道。 李锦寒装作审视少女的样子,围着少女转了几圈,露出一脸担忧的神情说道:“我怎么看你也是一个弱女子,到时候我可顾不了你,你拿什么自保啊!” 少女看着李锦寒露出一副担心的面容,不由的心中一暖,有些柔声说道:“你别看我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其实我可厉害着呢?” “有多厉害。”李锦寒不禁打趣道。 “我有……”话说道一半,少女突然止住了,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最后,想破脑袋,终于想到了,立刻兴奋的说道:“我比那蓬莱星的未来继承人还要强上十倍,怎么样,吓到了吧!” 少女看到李锦寒吃瘪的神情,不由的更加兴奋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李锦寒心里确实是震惊了一把,要知道那熊彪的本事自己可是见识过的,这少女竟然敢这么说,那就说明熊彪肯定是她的手下败将,要不然人家少女怎么会用熊彪来做对比呢? 李锦寒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不由的狐疑道:“是不是真的,还是你自己为了逃离这宫中,而忽悠我的呀!” “别到时候拖我后腿呀!要是你这真的发生什么三长两短的,那我还不如直接拿刀抹自己脖子算了,免得被别人折磨。”李锦寒看着少女的脸色变的很不好看,不由猜测少女的身份,故意这么调笑的说道。 “我……”少女本想说:“哼!我就是想让你带我出宫,才跟你这么多废话的,要不然你早就别抓起来了,还能够好好的站在这里跟本小姐说话。” 可是这到嘴边的话语有停下了,如果要是真的这样说的话,那他指定的就不会带自己出宫,更不用说是替自己出宫想办法,毕竟,这宫里上上下下的都认识她,想要混出宫去,还真的不容易,自己所用的那些手段都被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没到宫门口,就被挡回来了,而自己又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出来。 少女就像是被揪住辫子一样,弱弱的问道:“那个……你是怎么知道我想要混出宫去的,好像我没告诉过你吧!” “呵呵!看你这穿着,就知道一定是久居深宫,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老是想着飞出笼子,去欣赏外面的世界,殊不知,外面其实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精彩,相反,反而更加的残酷,不是你们这些笼中之鸟所能够承受的住的。”李锦寒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其实,也是为了自己的那么一点点私心。 眼前的少女应该也是这月华宫中的高层,即便不是也是高层之女,只不过到底是那种情况还不得而知,不过,跟眼前的这位搞好关系,说不定将来还可以通过她,而了解到月华夫人的一些事情,从而跟月华夫人扯上关系,到时候就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了。 “哼!谁是笼中鸟,到时你,我看你马上就快要成为这笼中之鸟了,呵呵!”少女似笑非笑的看着李锦寒,狡诈的说道。 “我想你是不会让我成为这笼中之鸟的吧!要不然谁带你出这深宫,我想你应该用过很多种办法吧!”李锦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看着少女。 少女被这么一说,还真的被说到了心坎上,不由的憋了憋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想来这眼前的男子应该有办法带自己出宫吧! 一颗芳心不由自主的嘣动起来,不过最终还是服输的说道:“的确,我是想过很多办法,来逃离这深宫,开始的时候,那些办法还是百试百灵的,可是到了后面……” 李锦寒被少女这话,深深的被吸引了,不由的兴致勃勃的问道:“后面怎么了,是不是你母亲突然之间加大了对你的看管力度,所以才被人家盯得无缝可钻,导致屡屡失败,看你这样子应该有很长时间没有出过宫吧!” “的确,有五年时间,我没有踏出过着宫门一步,可恶的是,每次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出去了,可最终还是被他们给发现了,哼!”李锦寒的话,不由的引起了少女心里上的共鸣,埋藏在心底的话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了。 少女并没有留有李锦寒反应的时间,继续倾诉道:“本来五年之前,我想要出宫还是很容易的,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时我母亲还是很溺爱我的,可就是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一切都变了,变得陌生了,变得……” 少女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说完了,要不是李锦寒因为迷失方向,在这里找不着北,说不定早就受不了少女的唠叨而跑路了。 而少女也很是感动,这么多年来,竟然还有人能够承受的住自己的唠叨,有时候她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受不了自己,这还是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他都能够这样,要是跟他非常要好的呢? 李锦寒此时并不知道他在少女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不可磨灭的印记,不过从少女此时看向自己明显不一样的眼神之中,还是能够看出一点端倪的。 在这之间,虽然李锦寒几次想走,可惜他现在就是个路痴呀!况且,这里本来就是宫门禁地,要是再走,还不是的会走到什么禁地之中呢? 还是小心点为妙,所以李锦寒就在这里耐心的听少女倾诉着,诉说着多年以来心中积压的不满,可这一说就是一个多时辰,要不是李锦寒忍耐力够强,说不定早就疯了。 是啊!任谁也承受不了像少女这样的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而且还是诉说着自己的不幸待遇,任谁都听着烦,听着生厌,少女年纪不到,说起话来就像是八十岁的老太婆一样,说起话来,不把你耳朵磨出茧来,誓不罢休。 第327章残酷事实 第327章残酷事实 “也许是因为她太唠叨的缘故吧!才使得没什么人能够承受的了她,造就了她见人就说过不停的习惯吧!说实话还真的是有点受不了她了。”李锦寒不由的暗暗想到。 从少女这长达一个多时辰的唠叨之中,李锦寒了解到很多宫中辛秘,这些可能就连张总管张大全也不一定知道,可现在却被李锦寒听了去。 少女当年所犯何事,并没有道来,不过这给了李锦寒一个很好的提示,月华夫人不就是五年前来到这里的吗?而这少女明显的就不是月华夫人的女儿,那她到底是谁呢? 听说,当年月华夫人接手这半相岛之时,曾彻底清洗过,才导致半相岛现在这样的局面,人人都真心向着月华夫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使得人们心悦诚服,人人称赞。 少女五年前之所以出宫时,能够出入无阻,那是因为那一任的半相岛岛主处处都纵容着少女,什么事情都依着他,生活得无忧无虑,逍遥自在。 不过自从五年前发生的那件事以后,少女就几乎过着软禁般的生活,连少女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女也是从那时候消失了,找了很久没有任何踪迹,也许是真的永远的消失了吧!少女可是很了解月华夫人的。 不过听到少女说到月华夫人的时候,李锦寒确实是非常认真的听了一番,还提出了些问题,只不过少女只是捡一些无关紧要的回答,涉及到一些隐私方面的问题,少女只字不提,看来少女在这宫里头混得,也并没有白混。 “好了,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了,呵呵!”少女深深的呼了口气,然后有些幼稚的对李锦寒说道。 李锦寒看着眼前的少女,感觉浑身上下的气质较之前发生了很大了改变,也许是心结打开了的缘故吧! 不过李锦寒还是有些狐疑的问道:“难道除了我,你以前就没有倾诉的对象了吗?这宫里头,阿谀奉承的可不在少数。” “哼!他们只不过是想通过我这里了解一些情报,奉承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到时可惜了清儿了。”少女似乎是被说道了伤心之处,不由的落下两行清泪,那模样看的李锦寒不由的咽了口唾沫。 “清儿,听你这么一说,她确实是个好女孩。”李锦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这位少女,不由的感叹道。 “你也这么认为吗?只可惜月华夫人看清儿不顺眼,就是因为清儿帮我顶了她两句,就不见人影了,五年了,也许清儿早就离开人世了吧!”说道伤心之处,少女竟带着哽咽的声调,泪水哗啦啦的不受控制似的拼命的往下流。 李锦寒看着少女哭得红肿的眼睛,不由的心中一痛,情不自禁的搂着少女的肩膀,少女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对的举动,反而把头主动靠着李锦寒的肩膀之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感觉,只可惜,少女的眼泪浸湿了李锦寒的肩头。 就这样,李锦寒搂着少女静静的站在那里,只感觉少女的身子不停的震抖,靠的更紧了,那双芊芊素手抱着李锦寒的胳膊不放,反而更加用力了,李锦寒挣脱不开,只好随她去了,反正有美女抱着,何乐而不为呢? “黄胡子,跟大爷我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着逃离这里呢?”郭参将双眼就像是两把刀子一样刮在黄胡子身上,吓得黄胡子有点大小便失禁。 自从李锦寒走出这面首场之后,留在这里的众位弟兄们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难过,简直就像是地狱般的待遇。 “也不知道老大是不是把郭参将给得罪了,郭参将不敢对老大怎么样,就把这一股子的气全部撒在我们这帮苦命的弟兄们身上了,真是老天不公啊!”留在面首场的众位兄弟们时常这样想。 郭参将身边的一位卫兵见参将大人问话,而问话之人却毫无反应,不由的怒道:“哼!参将大人在问你话呢?你听到没有,还不赶紧细细道来,难不成还要让我们众兄弟帮你松松骨,你才肯开口说话呀!” 那卫兵刚一开口,旁边的那个胖一点的卫兵就露出一副不耻的神情,不过还是不甘落后的对郭参将讨好道:“参将大人,我想这些人你不用点小小的手段的话,他们是不会这么老实的,要不让小的去帮帮他们,让他们知道怎么样才能做好一个奴才。” 那卫兵刚刚说完,身后的一众铁杆支持者就不停的叫嚣道:“参将大人,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威严是不可冒犯的。” “大人,我……我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黄胡子充满委屈的朝郭参将说道,只可惜郭参将对这完全无视了。 “你不知道,那你这个帮主是怎么当的,被告诉我你连自己的手下都管不住,要真是那样的话,那我劝你还是早点下来的好,免得到时候,影响整个面首场的秩序。”郭参将非常愤怒的朝黄胡子吼道。 被他这么一吓,黄胡子额头上立刻渗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浑身上下不由的打了个冷颤,要不是因为有人扶着,说不定早就别吓的软到在地上了。 自从李锦寒走后,黄胡子的日子过得非常艰难,可以说是寸步难行,起初对他言听计从的二当家的也反水了,率先想要登上这帮主之位,只不过因为那原明煦香门的副香主从中阻扰,才并未得逞。 不过这副香主也不是个好东西,他三番四次的来搞黄胡子,要不是因为帮主令牌在他手上,说不定他早就别弄去看守陵墓去了,想想那鬼地方,就不由的不寒而栗,要是真的到哪地方,还不如自己抹脖子算了,何必要遭受那种非人的折磨呢? 也真是应为二当家的和副香主相互夺利,才使得黄胡子能够在这夹缝中生存下来,要不然就算他有帮主令牌,恐怕也不能够保住他的性命吧! 第328章有机可趁 第328章有机可趁 而且,这两个人的压力还算是小的,如今的明煦帮可以说是已经四分五裂了,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还是一个整体,实际上已经被好几个香主给霸占了,为此经常出现争权夺利的事情,弄的整个明煦帮人心惶惶。 而现在众人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面临站队的问题,要是谁没有站好队的话,那倒时候,你会被整的很惨,从而导致每个人在这一点上都是小心翼翼的,考虑再三,生怕自己所站的队伍明天就垮台了。 整个明煦帮就是因为香主们的争权夺利,才弄的香主也不断的更替,也一个比一个阴险,没办法呀!要是你不够阴险的话,那明天被干掉的就是你了。现在明煦帮的各位香主那可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明煦帮现在每个香主都会拉起一支忠于自己的力量,只听令于自己的命令,即便是帮主的命令也不会听从的那种,导致帮主已经成了一个光杆司令,要不是因李锦寒临走时,把帮主令牌交到他手上,说不定他已经死在沙滩上了。 黄胡子紧握着李锦寒给他的帮主令牌,手心都被汗液给浸湿了,本来那黑黝黝的帮主令牌,经过这汗水的洗礼,竟然也有些褪色,也许是感觉到主人现在的状况堪忧,也不由的捏了把汗吧! 不过这眼前这关还是得要过啊!但是当黄胡子看着郭参将那吃人的眼神,不由的捏了把汗,紧张到了极点。 心里头只期待着李锦寒能够在这时候能够赶到,那一切就都将迎刃而解了,只要有李琴在,整个明煦帮就不会乱,更不会出现那争权夺利的现象,怪只怪自己的威信不够,自己太过软蛋,连李帮主交代的事情都办不好。 不仅办不好,而且还办的非常烂,看看明煦帮现在的状况,人人都怒目相视,就连开个帮会,都要求爷爷告奶奶的,人家才姗姗来迟。 只不过这幻想是美好的,可惜事实却是残酷的,黄胡子整个人都廋了一大圈了,而且看上去还无精打采的样子,身体弱的见风就倒。 不过现在听郭参将那话,那摆明的是要整自己,这里的那个人不想着逃离这里,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而且这次的动情并不是很大,却闹到郭参将那里,可见是有内奸,并且,郭参将也有那想搞垮自己的意向。 “参将大人,我这帮主之位是李琴李帮主传给我的,要是到时候他那天回来参观的时候,看见我不在这里,恐怕到时……”黄胡子据理力争道。 “哦!恐怕到时怎样啊!你到时给本大人好好的说说,要是说不出给所以然来,看我这么收拾你,哼!”郭参将猫戏老鼠的很是玩味的对黄胡子说道。 听的黄胡子全身上下不由的打了个冷颤,要不是因为知道郭参将不敢杀自己,说不定还真的有些被吓破了胆。 至于这郭参将为什么不敢杀黄胡子,这里面可就大有背景了。 面首场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当初月华夫人建立的真正用意是什么,还真的没几人知道,而且整个岛上知道这个地方的也没几个,因为面首场里边的众人都是过着一种被囚禁的生活,虽然比一般的囚犯强多了,但处境也没多少改变。 面首场也正是月华夫人来到这半相岛的那一年就建立的,主要是因为当时的半相岛反月势力众多,所以被抓进监狱的就不尽其数,给当时本来就不大的岛上监狱带来重大压力,一时之间,囚犯不停的在监狱里闹事,甚至每天死伤无数,给监狱染上了一片血红,整个监狱都快要成为血的世界。 也真是因为这样,才使得有些人有机可乘,趁机逃离监狱,到了外面,更加变本加厉的报复百姓,一时之间百姓叫苦连天,可偏偏还没有官吏敢管。 不过也真是在这个时候,月华夫人的智囊团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让这混乱的局面得到了好的控制,并逐渐步入正轨。 那就是充分利用监狱里的每年一度的甄选大赛,来鼓励监狱里的众人,并把面首场宣扬的多么多么的美好,况且,处在监狱里的众人那个不希望能够逃离这个鬼地方啊!所以一时之间,人人都非常的重视这甄选大赛。 还别说,这政策刚一出台,就受到了众囚犯的鼎力支持,只不过第一年的时候进入面首场的人也最多,死的也是最多的。 月华夫人真不愧是一岛之主,魄力十足,要是这甄选大赛没有搞好的话,那就会引起整个半相岛的混乱,要知道当时被抓进监狱的囚犯可是半相岛整个守卫力量的好几倍。 要不是那次的甄选大赛,消耗了众多囚犯的有生力量,说不定月华夫人到现在还过着坐如针毡的生活。 不过也正是因为那次,以后才使得囚犯知道每年一次的甄选大赛的重要性,所以每年的甄选大赛是整个半相岛上非常精彩的时刻,只不过知道这一时刻的没几人,即便知道,也几乎是无缘相见。 那丰田参将,在整个外府也许没几个人知道,但是他妹妹丰泽参将,那可是让整个外府闻之色变的人物。 别看她每天在岛上巡逻,像是个小人物,可是人家的后台却硬着呢!那可是连张总管都不得不陪着笑脸,生怕惹得她不高兴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虽然每个人都对丰泽参将客客气气的,但是知道她后台到底是谁的,还真的没有几个。 也正是因为这样,整个监狱里的囚犯也就绝了,逃狱的念头,你要知道,虽然待在监狱里头,过着那生不如死的生活,可要是逃狱未遂,那过的可就是噩梦般的生活,每天保准让你幻想着死亡的滋味。 面首场也就是在这样的特殊的境况下建立起来的,当初月华夫人宣布是说,每年的除恶节要从这里选出两位容貌端丽的并且罪恶深重的男囚犯,为他们驱散身上的罪恶,然后等待月华夫人的面首。 只不过就是第一年这样做过,可就是从那以后,就再也为见月华夫人光临这面首场了,每年的除恶节,也不知道月华夫人是从哪选出的那些罪恶深重的囚犯的,也许,这个也只有月华夫人自己知道吧! 也正是因为面首场从此从未有月华夫人的倩影,面首场的众人迅速分为几大势力,开始斗得不可开交,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面首场的众人急速锐减,本来偌大的一个势力,就这样急速消退。 当他们达到某一种平衡时,不再像以前那样,争斗的那么激烈,只不过经常有些小打小闹的还是不可避免的,可那毕竟不伤根基的。 派人去镇守,还得要派出成倍的兵马才能够镇守的住,要不然就不叫镇守了,而是被反镇守了,到时候让他们出笼,那可就真的是捅了马蜂窝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所以思前想后,月华夫人终于想出了一个以囚制囚的办法,那就是扶植面首场的几大势力,特别是帮主,得到了特别的对待,从而使得面首场的几大势力互相牵制,让他们把精力都放在内斗上,慢慢消耗着他们的实力。 这也就是为什么月华宫中会有面首场这么一个特殊的地方存在,而且还有帮派存在,这拿到任何一个地方那都是天方夜谭,恐怕人家会当成笑谈一般看待吧! 也真是因为这样,面首场中持有帮主令牌的人,可以免死,就连外府总管都不行,除非是月华夫人来把他手上的帮主令牌收回,才能够免除这样的待遇。 这也是为什么郭参将只敢对着黄胡子发威,却不敢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出来,可这就真的拿黄胡子没办法了吗?那是不可能的,要不然,他这参将岂不是白当了,这么多年的经营岂不是白费了。 虽然郭参将没办法,可不代表他不会钻空子,毕竟,当初月华夫人制定这条规矩时,并不是百分百的完美,还是有许多地方让人有机可乘,只不过至于月华夫人知不知道还真的很难说,应该是故意留下的吧! 月华夫人肯定也不想整个面首场的势力强大起来,所以,这些漏洞那就没必要去补了,而且即便是补好了,那对自己不但没有好处,反而大大的不利。 “我是怕,到时候郭参将你不好向李琴交代呀!而且,在场的众位兄弟,恐怕也承受不住李琴的怒火呀!”黄胡子一脸忧愁的说道。 “你这是威胁我。”郭参将听到李琴这个名字,恨得咬牙切齿,幸好李锦寒不在,要不然还真会被撕成碎片。 “不敢,我哪敢威胁参将大人你呀!我只不过是把小人所担忧的事情说出来罢了,憋在小人的心中着实难过,到时即便李帮主来斥责小人,小人也问心无愧不是。”黄胡子提到李琴不由的变了个人似的,让人看上去,觉得是那么的坚毅,仿佛有什么无穷的力量在支撑着他,让他焕发出无穷的潜力。 提到李琴,在场的众囚都不由的面露苦涩,要知道李琴当时在这明煦帮担任帮主的时候,那可是没人敢质疑他的,敢质疑他的,都被他给弄到这世上最为悲惨的地方,而且就连死后灵魂都不得解脱,继续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想到这众囚不由的打了个寒颤,都不由的不自在起来,仿佛是生怕李琴突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一样。 郭参将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为可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真是无知,你以为你们老大进入外府,当了参军就可以管到我的头上来了吗?哼!你也太高看他了,实话告诉你,这次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整他李琴的,这可是参司大人让我这么干的,我可是一点担忧都没有的。” 从郭参将的嘴里突然冒出参军啊,参司啊,之类的,搞的众囚一头雾水,不知所云,要不是摄于郭参将的威名,说不定,众囚早就上来质问了吧! 不过郭参将话并没有唬住众囚,反而在众囚的心中扔下了一颗定时炸弹,让众囚惊恐不已,久久不得平静。 众囚知道李琴要来,不下于发生了九级地震一般,一窝蜂的往前窜去,就连平时的生死仇敌都没正眼看过一眼,仿佛又回到了李锦寒所在时的那种团结。 也许真是因为郭参将透露了实情的缘故吧!二当家的和那副香主竟然不约而同的往黄胡子靠拢,生怕郭参将突然发难,把黄胡子给挂掉了。 看着往日跟他针锋相对的二当家和副香主竟不约而同的向自己靠拢,黄胡子不由的有恢复了往日海盗首领时的狠劲,要知道他可是做了很长时间的龟孙子了,这次好不容易有个翻身的机会,他能不抓住吗? 看着众囚的气质突然一变,郭参将不由的紧张起来,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在自己的卫兵保护的安全区域才停止后移。 不过双眼还是未曾离开过黄胡子的身旁,就像是被憋坏了的怨妇,看到久未归家的丈夫一般,那神情…… 郭参将也感觉到有些不对,不由的对众囚吼道:“你们想干什么,难道是想要造反,要知道这里可有三个营的兵力,对付你们这些小虾米,还是易如反掌,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你说你利用黄胡子,就是想要引李琴上钩,陷害李琴。”二当家的当即阴着个脸,一字一句的吐出。 “哈哈哈!是又怎么样,难道你们还想要反了天了不成,告诉你们也无妨,这次这件事情完全是参司大人指使我这样干的,参司大人你们知道是谁吧!”郭参将很是兴奋的说道,尤其是可以整到李琴,而且还有人在后面顶着,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来了枕头般。 “参司大人是多大的官。”副香主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貌似参司是个不得了的官职,要不然看那郭参将那副一说到参司大人就一高深莫测的模样,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事实参司大人不能够解决的事情。 郭参将很是鄙视了一番副香主,然后竖起中指很是轻蔑的说道:“哼!就你们这些个井底之蛙也妄想窥探参司大人是什么官,我呸!就你们这德行连给外府里面的一个小小的头领提鞋都不配。” 参司看来是个不得了的官,要不然这郭参将怎么会表现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只是这对于面首场里的众人来说,还是第一次听说,听着就像是圣母的手下得力干将一般,要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可就是一万个自己也不够被人家剐的呀!明煦帮众位帮众不禁暗自想到,甚至有些人有些开始为自己的未来着想了。 看着下面明煦帮众人一个个的面无血色,不禁洋洋得意起来,要不是一旁的卫兵提醒,还不知道要幻想出什么结果出来呢? 第329章参将大人 第329章参将大人 “参将大人,这时间也快到响午了,要是那李锦寒还不赶来的话,那我们的计划不就全部泡汤了吗?要知道参司大人可是……”那卫兵说着说着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由的急忙闭上嘴巴,还一脸惶恐的看着郭参将。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郭参将的一位亲戚,似乎是犯了什么错误,在接受郭参将的教训,正低着个头,聆听教诲呢? 可那个卫兵也确实是郭参将的半个亲人,郭参将这位置要不是因为他,还真的爬不上来,要不然郭参将也不会对他礼让有加呀! 看着自己最为器重的将领对自己在这时候说出这样扫兴的事情,不由的一改从前,变得严肃起来,担忧的神色也不由的爬上郭参将的脸上,眉头锁得紧紧的,额头上不由的多了几道皱纹,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十岁的样子。 要是是被人在这个时候对他说这样的话,早就被他给拉出去鞭尸了,就连他的家人也别问候了几百遍了,可谁叫他是自己最为器重的人呀! “是啊!这都响午了,那姓李的还没来,看来是我们搞得好动情好不够大,应该弄得更大一点,你说呢?”郭参将露出一脸狠色,咬着牙关一字一句的看着众人对那自己最为器重的将领说道。 那将领也很快就理会到了郭参将的意思,不由的露出邪恶的微笑,阴险的看着场中众人,仿佛就像是欣赏一个个待宰的鸭子一般,享受的鸭子被砍脖子的那一瞬间,也许这就是那些公子哥为什么这么喜欢干这些事的缘故吧! 只见那将领假装生气的样子,对众位卫兵怒道:“你们还站在干什么,没看到他们活的多么潇洒呀!给我上啊!没把他们给搞趴下,小心我一个个的爆你们的菊花。” 那将领此话一出,下面的众位卫兵不由的下意识的捂住菊花,引得对面的明煦帮的众人一阵嘲笑。 众卫兵不由的低声诽谤道:“你这狗腿子真不是好东西,不要以为巴结上了参将大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只可惜众卫兵是敢怒不敢言啊!就连那怒都是憋在心里的,要是被那狗腿子知道了,那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毕竟,他的手段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谁让众位卫兵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可这卖力不讨好的活计,还得要他们去干那,要不然,那家里头嗷嗷待哺的小孩怎么办,那八十岁的老母亲谁来抚养,想想这些让人头痛的事情,众人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明煦帮的兄弟们,他们那些个泥腿子想要陷害我们的李帮主,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在这关键的时候,黄胡子高呼一声,引得众帮众相互呼应。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下面的明煦帮一干帮众不由的热血沸腾的高呼着,甚至有些人还动手动脚了。 一时之间,两条由人墙组成的直线,瞬间撞到了一起,顿时波浪起伏,煞是好看,只不过双方的领头人都皱起眉头,一脸担忧的看着那波浪线。 在这里边,本来卫兵是占有很大的优势的,凭着那坚固的城墙,以及那努塔,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在防守方面近乎完美,别说是人了,就算是一只蚂蚱,也会被钉成马蜂窝,也真是凭着这个,郭参将才能够让这里成为永不沦陷的城墙。 可现在的情况却不容乐观,虽然有两个营的兵力,说白了也就是相当于面首场里面的人数的两倍,但是可别忘了,面首场里边那可都是些过着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那凶狠程度那是这些个像是在温室里成长的花朵可以相比的,也不像他们那样那么娇嫩。 这不刚一交上手,局面就胶住了,虽然众卫兵不如明煦帮的人那么凶狠,可是好汉也架不住群狼啊! 这不刚刚的那条波浪线明显变得更加波折了,就像是浪形被缩短了无数被,可是那长度却被拉长了,看上去带着浓烈的艺术风采。 要是有位艺术家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突然之间,爆发出许多灵感,创作出被世人称赞的绝世好作品出来,甚至是世代传颂的佳作出来,这可惜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良机了,要是被艺术家知道了,那还不得跺脚,到时候恐怕这个地面都会承受不起吧! 虽然,参司大人给他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李琴给搞垮了,毕竟李琴霸占了一个绝好的位置,这对于新月国这个崇武之风甚兴的国家来说,那掌管着武将帅选的参军一职,就尤为重要了,历来是人们盯得眼红的位置。 本来这一届的那掌管武将帅选的参军一职,被参司大人给内定了,只可惜被李琴横插一脚,把他的计划全部都给打乱了,可人家那是张总管亲手提拔的,即便不用给那个什么叫李琴的什么好脸色看,可人家张总管的面子总不能不给吧! 郭参将想着临走时,那副参司大人对自己说的话,不由的想入非非,那参司大人之所以不对那李琴发难,那还因为没什么理由,要是无缘无故的乱来,那张总管那一关可不是那么好过的,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呀! 想着想着,郭参将不由的紧张的看着那波浪线,只见那波浪线时而像前推进一点,时而又向后退一点,双方在进行着一场拉锯战。 刚开始,郭参将还兴致勃勃的看着那波浪线的轨迹,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郭参将不由的心急如焚,这要是在这样搞下去,即便是他也承受不了啊! 要知道虽说这面首场死一两人无所谓,可这要是真的一下子死了几百人,那压力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呀! 弄出这么大的动情,到时候,张总管肯定会过来质问的,到时还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即便有参司大人在上面,可那也要罩得住才行啊!这下子事情弄大发了。 要知道就上次,那次暴动死了快两百多人,可以说的上是把自己给搞死了,不但被张总管扣了未来两年的军饷,就连他以后的自由也被限制了不少。 这也是上次发生暴乱的时候,他正好不在场,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知道现在都还没有查出来,可想而知,那些人是预谋多久的事情,可真是因为这帮混蛋,选在什么时间不好,偏偏选在那个时间里闹事,弄的最后被张总管扣上一个擅离职守的罪名,当时要不是有参司大人在一旁帮自己说好话,说不定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人棍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郭参将才显得更加紧张,这次事情闹大发了,还不知道参司大人能不能保得住自己,不由的冷汗连连,身上的衣物都被汗水给打湿了。 而同样的站在郭参将对面的黄胡子,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那波浪起伏的人潮,要不是被身后的二当家的和副香主拉住,说不定黄胡子早就跑过去找郭参将拼命了。 看着场上带下的明煦帮众位帮众,黄胡子心里不是滋味,这可是李琴李帮主交给自己的众位兄弟呀!就这样被人给杀了,将来如何面对李帮主,即便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得瞑目啊! 而一旁的二当家的和那副香主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场中的波浪形的人潮,每倒下一位明煦帮的帮众,众人的心中不由的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阵阵刺痛,痛的众人连忙用手捂着胸膛,只可惜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看着场中倒下的众人不下于六百之数了,有两百多事明煦帮的,四百多是面首场中的卫兵,郭参将不由的急了,而一时之间,又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急得团团转,把一旁的将领看到那个是眼忙脚乱那。 时间一分一秒的悄然流失,并未随着郭参将的担忧而停下脚步,眨眼之间,场上有多了百来具尸体。 郭参将看着,满脸都快聚成一条黑线了,要不是因为无从下手,说不定,郭参将早就发威了,那还轮得到这些虾兵蟹将在这里狐假虎威。 就在郭参将无可奈何的时候,突然之间,众人只听见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远而近,甚至还能够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 场中的众人也不由的抬起头来看着新加人的新生力量,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双方是生死仇敌,都出奇一致的看着那群身着鲜花铠甲的众卫兵。 双方都不由的把心提到嗓子眼上了,那面首场的卫兵们则以为是宫里派人来抓他们来了,毕竟,这段时间,面首场老是出现一些大事,这事终于让上面的大人恼火了,这下好了,派出了最精锐的士兵,前来围剿他们了。 在他们看来这是最为精锐的士兵,没看到人家的装备吗?那可是比他们好了不知一倍那么简单,至少是强了十几倍的样子,没看到人家一个个的精神饱满,劲力十足吗? 可当明煦帮的众位帮众看到新加入的一批卫兵时,不由的个个顶着个苦瓜脸,那样子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仿佛被人给爆菊花了一样。 而且,这一批新来的明显比这面首场的众位卫兵要强多了,看人家那雄风,那气质,那身材,那精神,那铠甲…… “快,快,快……快把他们给我围起来,参司大人马上就要到了,要是你们不能够在参司大人来之前,把他们给我治的服服帖帖的,那到时候你们就看好你们的菊花吧!我相信那炼狱殿的众人还是很喜欢你们的。 哪批新来的士兵听到领头的将来这么一说,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般,不要命的往那波浪线似的人潮冲去。 一时之间,那面首场的卫兵们和明煦帮的众位帮众更加紧张了,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祈祷他们不要找上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天公作美,这一批新加入的士兵明显的是冲着对面的明煦帮的众位帮众来的,还好不是冲着自己来的,真的是上天带我们不薄啊! 由之前的担忧,转变成为现在的幸灾乐祸,不过并未表现出来,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这明显是上面派人来帮忙剿灭这些个不听话的明煦帮的众囚的,等这次过后,那还不得人人都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想不发达度不行了,只不过那些个死去的就白白死去了。 不过还好,至少为活着的人增加了一些军功,而凭着这些军功,那些活着的人们能够兑换到非常好的东西,为此,活着的众人不由的为那些死去的人默哀,说是默哀,其实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要是已方死了这么多人,你还表现的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那你不死得早才怪呢?即便是死了,也会被人拉出去鞭尸的。 可这对于明煦帮的众人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了,本身人员就少,看那新加入的士兵怎么着也有一个营的兵力,再加上这面首场的卫兵,差不多是明煦帮的人数的四倍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众人心里不由的暗暗叫苦。 而看看己方,哪一个不是被吓得浑身发抖的,要不是众人挤在一起,说不定早就倒下一片了,那还会像现在这样,个个都像是霜打的茄子般,站在那里。 就在明煦帮众囚正瑟瑟发抖的时候,那身穿鲜花铠甲的头领,不悦的对郭参将说道:“小郭啊!你是怎么搞的,连个小小的囚犯都搞不定,还要参司大人派人来协助,你是不是出工不出力啊!想让我们帮你打头阵是吧!” “参军大人,你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呀!即便小人我不为我自己着想,也要为我家的老母亲着想啊!”郭参将憋着个苦瓜脸,看起来就像是刚刚受了个天大的委屈样,但还偏偏没出发泄。 “哼!谅你也不敢,可我怎么感觉你的人在哪里都像是打酱油的,纯粹的是耍耍花招,摆摆架子的,是不是觉得参司大人好欺负啊!”那参军见郭参将向自己诉苦,不由的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存着想要好好的修理修理郭参将的想法。 本来,今天参军正在那里做活塞运动正起劲的时候,偏偏这时副参司大人破门而入,被抓了个正着,像这样的事情按照往常来说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你要想想人家参军大人上的是谁啊! 那可是参司大人在外面包养的女人,要是被参司大人知道那还不得要被扒了几层皮,所以,参军只好乖乖的听从副参司大人的吩咐了。 当初,听说副参司说要他带着手下的全部兵马来这面首场,抓人的时候,参军被吓的一身冷汗,当即就一百个不愿意。 可架不住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啊!这要是不去那死的就更早,更惨,无可奈何的参军最后只得妥协了,不过并未带出手上的全部兵马,只带出来手上的一半兵马,风风火火的往这面首场奔来。 本来,还以为副参司大人要他来不过是做个样子,走走过场的,可没想到,眼前的这幅烂摊子竟然要他来收拾。 要不是因为副参司大人吩咐过,要好好的配合郭参将,说不定参军早就把郭参将拉出去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好几百遍了。 “参军大人,你这就冤枉小人了,谁不知道我这里的兵,用来吓唬人还行,要是真的像这样的真刀真枪的跟人家干,那是万万不及参军大人你的士兵啊!”郭参将脑门都是湿漉漉的一片,不过他有不敢用手去擦,但又奇痒无比,只得不停的眨着眼睛,表情滑稽之极,就连身旁的卫兵都被这气氛给影响了。 “郭参将,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呀!当着我的面,还向你手下挤眉弄眼的,真当我是空气不成。”参军真的怒了,这还真是反了天了,副参司打压自己也就算了,现在就连一个小小的参将也敢来藐视自己,要是不给他些颜色瞧瞧,那还不爬到自己的头上拉屎拉尿了,到时候,自己还有什么权威,拿什么来服众。 郭参将一听,知道坏事了,这只不过是自己奇痒难耐,忍不住的眨了眨眼,竟然被参军大人认为是对他的不敬,这件事要是处理的不好,那自己将永无出头之日,甚至将会永陷深渊,惶惶不得终日。 这不,郭参将小心的陪着笑脸说道:“大人,哪能呢?小人只不过是眼睛了进了沙子,忍不出的……” “你说什么,眼睛进了沙子,哼!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才出现,抢了你的功劳哇!你要是想要这功劳的话,明说不就行了吗?”参军更加气愤了,要不是被身旁的副参军拉着,说不定早就上去扇他几个耳光了。 郭参将那可是越来越紧张了,没看到他那浑身瑟瑟发抖的样子,就像是掉进冰窖了一般,从哪惨白的无半丝血色的脸上,可以看出,此时的郭参将的处境不不是很好过,要不是因为上面有参司大人那一层关系,说不定此时的郭参将,已经向参军大人跪地求饶了。 郭参将恐怕事情越描越黑,索性闭口不言,不过还是一脸惶恐的看着场中的参军大人,未敢乱动。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承认了。”参军阴阳怪气的说道。 许久,郭参将还像是个木头般的站在那里,要不是看着郭参将在那里站的浑身发抖,还真的以为一尊雕像摆在那里呢? “哼!承认就好,放心,只要这事情办好了,该你的还是你的,就连上天也是抢不走的,不过你说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好好表现的时候。”参军看着郭参将吃瘪的样子,心里暗暗高兴,可这毕竟是参司大人的关系,即便他再怎么样,也要给参司大人留点面子不是,要不然,到时参司大人要是跟你过不去的话,那你还不死翘翘了。 郭参将的脸色瞬间就变的更加苍白了,那叫他好好表现,不就是想让他的人多死点,到时候参军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即便知道哪有怎么样,郭参将有些自嘲,又有些无奈,那些毕竟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虽说不是什么血脉相连,但也是关系非同寻常啊! 要是把这些兄弟们全部都给玩完了,到时候他就成了孤家寡人了,还怎么向参司大人邀功呢?可要知道,功劳可是跟势力挂钩的。 也真是因为这点,所以郭参将才放任面首场的众位囚犯,互相残杀,互相争斗,此消彼长,自然而然的郭参将的势力就变得强大起来,只可惜这些温室之中的花朵,还太娇嫩了,经不起风雨的摧残。 可这参军大人发话了,不动能行吗?虽然说是上面有参司大人罩着,可那参军大人就没有大人物在上面罩着吗?这年头没关系能爬上那么高的位置吗? 所以,郭参将很是无奈的拿众位兄弟开刀了,反正是死贫僧不死贫道,他们不冲,那谁能顶得住参军大人的压力呀! “兄弟们,给我把这些面首场的众位叛党通通抓起来,凡敢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出了事有我在前面顶着,你们还有什么顾忌呢?”郭参将不得不给众人一颗定心丸,让他们放手去干,可即便是这样,也不是那些明煦帮众人的对手,郭参将只能是在心里干着急,可那边有参军大人盯着,由不得他呀! 郭参将话说完了许久之后,也没见下面面首场的众位卫兵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反而是一个个的无精打采的样子,慢慢的跟明煦帮的众位囚犯耗着,挡住了那参军大人本部兵马的前进之路。 第330章不战而退 第330章不战而退 本来,面首场的众位卫兵刚刚开始的时候是被那身着鲜花铠甲的众位士兵吓住了,让出一条很宽阔的大道,任由他们冲杀进来。 可谁想到,那些身着鲜花铠甲的士兵快要冲到那大道之上时,被突然合拢的面首场的卫兵给拦住了去路,而这时那身着鲜花铠甲的士兵也突然停留在被面首场卫兵围场的一条线的外面,似乎并不急于去和明煦帮的众位囚犯相厮杀。 “哟!郭大人,这就是你带的兵啊!很不错嘛!怎么连你也指挥不动了,那要是换成是我的话,那还不被人给千刀万剐了。”参军阴沉的说道。 郭参将不由的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心里头却在责怪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众兄弟既然跟他唱起了反调,莫不是没给些好处。 想到这,郭参将突然双眼放光,对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都死了好几百个了,敌人的力量也不弱,要是再不给些好处的话,像这样死了就白死了,以后还会有谁给他卖命,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他恐怕是连哭都哭不出来。 “咳!咳!咳……兄弟们,每杀死一位明煦帮普通的囚犯,奖励100的保护费,每杀死一位明煦帮的堂主,奖励500的保护费,每杀死一位明煦帮的香主奖励1000的保护费,杀死明煦帮帮主的可得10000的保护费,死去的兄弟们除了按功领赏之外,家人还将获得500的保护费。”郭参将这次可谓是下了血本了。 其实,郭参将这些年来的积累,也不过是攒积了上万多一点的保护费而已,可想而知,那些奖励是多么的丰厚啊! 众卫兵听的不由的双眼放光,此时看向对面的明煦帮的众位囚犯,那就像是一座座的移动仓库一般,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死死的盯着众囚,时刻在寻找着下手的目标,这柿子肯定是捡软的捏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明煦帮的众位囚犯,发出一阵阵的惨叫之声,波浪起伏,不觉于耳,仿佛一幅人间炼狱一般。 “郭大人不愧是这面首场的主宰呀!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这些个冥顽不灵的顽囚给治的服服帖帖的,本官真是自愧不如啊!”参军假惺惺的向郭参将拱了拱手。 “参军大人,过奖了,小人哪能跟你比呢?你就是随便露出那么一点小指头,也够让我终生受益呀!”郭参将讨好似的说道。 虽然在一旁为在场的众位兄弟惋惜,可这总好比自己的利益受损失强吧!大不了,到时候再向参司大人要点士兵过来,不过就是要付出些代价罢了,只是那代价并不是作为参将的他可以承受的了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呆在这做这个参将做这么久了,还未见其升迁,还不是没有给参司大人足够的好处,还有一点,那就是,他给参司大人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的牢靠,人家参司大人说不定还不拿正眼瞧一下他呢? 随着面首场的众位兵,悍不畏死的前仆后续的向明煦帮的众位囚犯杀来,场面陷入一面倒的局面,这倒下的那一面肯定是明煦帮了,此时他们可是一个个的露出绝望之色,打赢了这面首场的卫兵又能够咋样,到头来还不是要被那身着鲜花铠甲的士兵给抹杀掉,落入他们之手,说不定死得更加凄惨,还不如现在这样痛痛快快的死了算了,至少可以减少些痛苦,少受些折磨。 也正是因为明煦帮的众位囚犯都抱着这么一个观念,才使得场面发生一面倒的局势,要是没有人出来力挽狂澜的话,那他们灭亡的时刻也就不久了。 “黄胡子,没想到最后我们还是逃不过这厄运呀!”二当家的有些苍凉的说道,那双眼神已经变得淡漠起来,仿佛一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事情一般,明白了世间的真谛一般,明白了这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一般,明白了…… “是啊!没想到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最终还是难逃这命运的安排,也许我们就这个命吧!就是不知的李帮主,知道我们明煦帮就这样解散了,会怎么想,会不会责怪我没有把他的明煦帮给带好。”黄胡子也是一脸沧桑的说道,不过他此时最为想念的还是那在一起相处不是很久的李琴。 一旁的副香主,听着两人的感叹,也不由的触景生情,悲凉的说道:“是啊!从我别李琴收服的那一天起,我就打算这一辈子死心踏地的跟着他,可没想到他运气是我们这整个面首场最好的一个,被外府总管带到宫中,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也许是因为日子过得太潇洒了吧!把我们都给忘了吧!” “不可能,李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不会扔下我们不管的,我想一定是有什么事绊住了他,一时半会的还抽不出空闲来看望我们。”黄胡子立即反对道。 “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我们跟李琴相处了那么久,对他的品性还是很了解的,我相信他一定回来救我们的。”二当家的也一脸坚毅的说道。 副香主还是不是很相信,不禁开口说道:“哎!这即便是李帮主来了,恐怕我们已经变成一滩碎肉了,到时候还能不能发现我们还是一个问题呢?” 副香主的话无疑说到了众人的心声,大家都相信,李帮主要是知道了这件事的话,那一定会想办法来救大家的,只是这时间不等人啊! 场面瞬间陷入一片沉静之中,虽然那远处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可众人此时都自动的过滤了,正在思考着对策。 “参将大人,我们投降,我们投降,我们……”就在明煦帮众位高层陷入沉思之中时,一位平时最不起眼的堂主突然带着绝望的语气高喊道。 在这紧要关头,那堂主的投诚,无疑动摇了明煦帮各位帮众的意志,都是一脸期待的看着郭参将,希望他老人家能够给大伙一条出路。 郭参将咋一听这话,感到很是兴奋,能不动刀动枪的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可这边上不是还坐着一位更大的领导吗?所以,郭参将不由的把目光投向那坐在一旁的参军大人,从哪期望的眼神之中,可以看住,郭参将还是很希望参军大人能够答应此时,只不过这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参将能够决定的。 “哼!你们这帮刁民,造反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考虑这事后的结果呢?投降,你们还有机会吗?”参军很是鄙视的看着明煦帮一众囚犯,在他看着这些罪恶滔天的囚犯们,就应该被送去见阎王。 参军大人此话,绝了众人投诚的心思,也更加加大了面首场的众位卫兵对明煦帮众囚犯的剿杀难度,没看到他们一个个的悍不畏死的向上冲,就那股劲就不是面首场的众卫兵能够相比的,所以,个个都把参军大人恨透了。 郭参将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参军大人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不是明摆着把人往绝路上逼吗?那样人家反抗的不是更加厉害了吗? 每倒下一位卫兵,郭参将的心就不由的痛一下,就象是心脏被针扎了一下,这可是自己仅有的底牌,要是真的拼完了,那他也就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了,到时还是逃脱不了被人给宰杀的下场。 “郭参将,怎么,于心不忍,还是你跟这明煦帮有一腿。”参军很是不善的看着郭参将,阴沉的说道。 郭参将此刻心里是哇凉哇凉的,参军大人这不是明摆着要把自己的实力给消弱完,然后他才好把自己给踢掉,把自己的人给安插进来。 可是郭参将又不甘于就这样把这好不容易,可以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的这参将的位置给拱手让人,但一时有没什么好的办法,所以郭参将就用了一个长久以来最有效的法诀,那就是‘拖’字诀。 郭参将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很是为难的说道:“参军大人不是我不想快点剿灭这些聚众造反的囚犯,实在是小的事力不够啊!要不让大人你那鲜花营去放松放松。” “哼!放松放松,我看到是你要好好的放松放松吧!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最多松松筋骨而已。”参军大人憋了一眼郭参将,很是轻蔑的说道。 郭参将听到这,不由的浑身一震,这不是指桑骂槐吗?虽然没有明确的说出来,但是郭参将还是不难理解参军大人的意思,这即便是参司大人来了,想要保住自己恐怕也要费一番周章,可参司大人会保自己吗? 郭参将额头上的汗珠有如黄豆般大小,汇在一起,顺着脸颊流下来,汇集在下巴上,再滴在胸口上,把胸前染湿一边。 不过这再难过的坎,总得要迈过去呀! 所以,郭参将很是英勇的站出来,装作豪气万丈的说道:“参军大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他们好好的修理一遍,保管让大人你满意。” “嗯。郭参将,我看好你的。”参军几乎是默许了郭参将的行动,同时也在心里想道:“这郭参将看似是那种死板的人,其实也是蛮上路的吗?以后多加培养培养,还是有可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的吗?” 只可惜他已经是参司大人的人了,再怎么样,总不能从参司大人的虎口中拔牙吧!哎!我还是另选一个目标吧! 郭参将听到参军大人这话,不觉老脸通红,不过脸上还是露出一副兴奋的表情,这不是摆明的给自己提个醒吗?将来自己升官发财的,哪一样能离得开参军大人那,即便把自己的底牌拼完了又怎么样,只要立下这一大功,到时自己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只可惜参军大人的心中所想,郭参将是无从知晓,要是被他知道参军大人虽有心提拔,可奈何没那权利,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面首场的兄弟们,从现在开始,你们没歼灭一位面首场的帮众,所得的回报是我刚刚宣布的两倍,难道你们还不心动吗?”郭参将扯着个大嗓门,对现在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的众位面首场的卫兵们说道。 别说,面首场的众位卫兵听到这一消息,还真的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消化,就刚刚那一奖励可以说的上是最为丰厚的了,这次还两倍,那将是什么概念那,简直是个天价了,足够让别人为他卖命了。 “兄弟们,难道你们不为这而感到心动吗?”郭参将装作质疑的问道。 “心动,心动,心动……”下面的众位卫兵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而且还越喊越有力了,越来越有精神了,士气一下就被调动起来了,个个都磨拳搽掌的,等待着长官的一声令下,看到对面的明煦帮的各位帮众的眼神也越来越亲热了。 对面的明煦帮的帮众被卫兵们这么一看,都不由自主的捂住菊花,生怕对面的盯上了他们的菊花一般。 “心动,心动那你们还不赶快给我行动起来,难道还想捡现成的,还是……”郭参将不悦的说道。 “冲啊!为了我的保护费,你大爷我来了,你们这些个蠢蛋就等着吃你大爷我的刀子吧!哈哈哈!”一卫兵当即安奈不住,提着手中的刀剑就向对面的明煦帮的一众帮众冲杀过去,同时嘴里还大声高呼着。 “冲啊!冲啊!冲……”看见有人带头之后,下面一众士兵趋之若鹜般的追了上去,生怕晚了一步,就什么都没了。 郭参将看着众人以势如破竹之势冲入明煦帮的众囚之中,那杀人就象是砍菜瓜似的,不由的兴奋之极,虽然己方也有些伤亡,不过那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到时候再到外面招几个不就行了吗? 这年头只要你有钱,就不用担心没人会替你卖命,这世上有大把的为了钱而不要命的人,况且,这次变故结束之后,到时候他还不是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只不过到时候那大头还是要被这眼前的参军大人给拿去的。 想到这里,郭参将心里头确实是有那么些的不爽,不过这不爽,又能怎么样,到时候要给的还不是要给,就象是他剥削自己的手下一样,虽然在他手下的兄弟们看来,自己拿到的已经很多了,自己的大人应该没有贪污,可谁知道到时的真实情况将又会是怎么样的呢?这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吧! 这时,就连一旁的参军大人也不由的投入一副我很满意的眼神,看着郭参将,还做出一副我很是欣赏你的表情出来。 郭参将一时只觉得瞬间掉进了蜜罐一般,这天上掉馅饼的事,终于轮到自己了,真是老天开眼那,知道我老郭是个好人呀! 可在这郭参将对面的黄胡子等人,那可就惨了,刚刚开始还可以说是以一敌二,可现在呢?几十个人把他给围在中间,要不是因为有几个特别忠心的帮众护在他的身旁,可能这时候的他已经跟阎王见面了吧! 而纵观二当家的和副香主,也一个个的都强不到哪里去,整个明煦帮的众囚人数锐减,由原来的接近千人,变成现在的三百来人不到,不过对面的面首场的众位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也付出了上千多号人的代价。 整个面首场,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流成河,特别是那气味,熏得人能够呕吐上个三天三夜,可能还吐不完。 而一旁身着鲜花铠甲的一众士兵,则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在一旁欣赏着这精彩的一幕,如果这场上倒下的众人要是是换成他们,不知他们将是怎么的一副表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完了,难道我黄胡子最终就这样完了吗?我不甘心,我还没有完成李帮主交给我的任务呢?我不能死,我一定要坚持的活下去,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此时的黄胡子也不由的露出绝望的表情,毕竟,自己身边的兄弟已经所剩不多了,一个个的不甘心的倒了下去,永远的陷入沉睡之中。 也就是凭着这种信念,黄胡子才一直硬撑下来,并未因为对面的人多而胆怯,反而是更加从容的去面对,死又有何惧! 就在黄胡子等人陷入绝境之中时,一声仿若天籁之音,把黄胡子从绝望的深渊给拉了回来,换成一副绝地逢生的欣慰。 “郭参将,难道你们面首场就可以这样胡作非为吗?” 众人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一副英俊潇洒的脸蛋映入众人的眼帘,以及旁边还站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看到众人口水都滴成河了。 众人要不是畏惧旁边那位小白的实力,说不定早就一窝蜂的冲杀上来,把少女来过就地正法吧!真不知道,到时少女还能不能顶得住。 第331章分一杯羹 第331章分一杯羹 这说话的自然就是李锦寒了,只不过此时的李锦寒那是满脸怒容,好好的一个营的兵力的帮,竟然被郭参将这样给弄残了,本来李锦寒是想要收人自己的营下,毕竟,作为一名参军大人,是可以扩充自己的部下的,只要不超过月华夫人规定的人数上限,就不会有人来过问的,也不会管你的兵源是从哪里来的。 当李锦寒看着场中的自己一手创建起来的明煦帮的帮众只剩下一百不到的帮众,眼睛变得通红,那眼神恨不得把在场的所有最为祸首都给杀了。 吴灿军看到李锦寒,不由的眼光一亮,终于又找到了可以打击的对象了,而且还是和自己同级别的,这样才更加爽快吗? “哟!这不是我们外府里边最有前途的李锦寒李参军李大人吗?”吴灿军故意把李锦寒这几个字拖的很长。 吴灿军这么一说,面首场中许多不明所以的人不由的睁着眼睛看着李锦寒,象是欣赏怪物一样的在欣赏李锦寒,弄的李锦寒浑身上下不自在。 被一众大男人盯着能高兴吗?要是是一众美女盯着,那倒还无所谓,最好是人人都像身旁的这位美若天仙的少女一般,那就实在是太妙了,那简直就象是进入了天堂一般,那样的生活简直可以跟神仙比拟。 “哼!也不知道是那只藏头露尾的家伙,在一旁爹声爹气的,像个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个阉人,还是……”李锦寒立刻反击道。 吴灿军被气得,当即打断李锦寒的话语,大怒道:“姓李的,别以为你是参军,与我同一级别,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还就告诉你,凭你那光杆司令似的参军,就是来一百个,我也是照样捏死你。” 李锦寒是光杆司令不假,可好歹也是跟吴灿军是同一级别的,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气,不由的发作道:“哼!你姓吴的,也不是什么好鸟,谁不知道,整个月华宫之中,最为贪生怕死的人就你吴灿军是也。” “姓李的,你……”吴灿军被别人揭开伤疤,不由的脸色阴沉,恨恨的看着李锦寒,怒的半天都没憋出一句话来。 “你什么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李锦寒恶狠狠的说道。 吴灿军的脸都绿了,这要是是他部下这样,早就被他给拉出去喂鱼了,还轮到他这样这么嚣张,只不过对面的那位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人,不过也无所谓了,这次他是孤身一人,就算是他死在这,到时候只不过是要多受些惩罚而已,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够把它给搞死,到时候有参司大人在那里,肯定能够保住他的。 越想,吴灿军越来越兴奋了,看向李锦寒那就象是在盯着一块大蛋糕,仿佛联想到那鲜美可口的味道,不禁让吴灿军口水直流。 “呵呵!谁拍死谁,那还不一定呢?”吴灿军突然之间,底气壮实了不少,特别是想到到时杀了李锦寒,到参司大人面前邀功的情形,不禁有些洋洋得意,嘴角都笑开了花,就来那身着鲜花铠甲的士兵也被他们的长官搞昏了头。 李锦寒只觉得吴灿军的眼神不对,不由的有些警惕起来。 可李锦寒万万没有想到这吴灿军竟然敢公然对他动手,要知道,在这半相岛,月华夫人那可是出了名的铁腕手段,像吴灿军这样公然对同僚动手,被抓到了,那可是要被开天宫的,也就是相当于大唐的点天灯,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你们说要是我把那姓李的给杀了,会有什么后果。”吴灿军很是玩味的看着李锦寒,不停的挥动着手上的那把钢刀,隐隐指向李锦寒。 吴灿军身边的一位副参军忍不住的提醒道:“参军大人,这样做不好吧!这要是被总管大人知道了,那我们可就没有容身之地了。” 另一位副参军也不由的面露担忧之色,苦口婆心的说道:“参军大人,我们完全没必要这样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犯不着去做,况且又是这众目睽睽之下,到时候,要是上面听到些风声,我们就是像掩盖也掩盖不了啊!参军大人,还请三思啊!即便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这几千个将士着想啊!” 吴灿军看着手下的两位副参军,不由的冷笑一声,他们想的什么花花肠子,他还不知道,无非是怕到时候背黑锅。 这要是放在平时,也就听之任之了,可这是副参司大人安排下来的事情,说白了也就是参司大人亲自安排下来的事情,只不过参司大人不好自己出面,就让副参司大人出面,要是连这点小事,吴灿军也看不出来的话,那他还用的着在这参军的位置上混吗?说不定早就被人家给活剐了。 这事无任如何都一定要办好,而且还有办的漂亮,只有这样才会得到参司大人的赏识,要是连这些小事也办不好的话,那以后他也就彻底的被埋没了。 “哼!我知道你们都担心些啥!不过你们放心,这次的事情是参司大人亲自吩咐下来的,即便是出了事,也有参司大人在上面顶着,你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好好的完成参司大人交代给我们的事情。”吴灿军虽然不怎么待见手下的两位副参军,但要想办好此事,还真的不得不依靠他们。 所以,吴灿军就提前向两位副参军透了个底,也好让他们放开手脚去做,否则,藏头露尾的什么事情也干不好。 左边的那位副参军心思立即就活跃起来,不由的讨好的问道:“参军大人,这事真的是参司大人亲自吩咐下来的。” 右边的那位副参军也不甘落后的问道:“是啊!参军大人,参司大人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有没有什么要我们替他卖力的。” “哼!你们还是先把我们眼前的这件事办好先吧!要是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给搞砸了,那后果我想即便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吧!参司大人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一清二楚,相信你们应该不用我来再提个醒吧!”吴灿军没好脸色的说道。 两位副参军当即点头哈腰的回道:“是,参军大人说的是,要是连这样的小事还需要参司大人亲自动手的话,那他老人家,还不累死。” “是啊!你们既然知道参司大人那么繁忙,那你们还不赶快去做,要是参司大人怪罪下来,我想到时你们可担当不起的呀!”吴灿军阴阳怪气的说道。 两位副参军立刻讨好似的说道:“参军大人,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保证完满完成任务,一定会让参司大人满意,不会辜负参司大人的一片心意,更加不会辜负参军大人你对我们的栽培。” “哼!”吴灿军只是冷哼一声,并未说些什么。 其实他的心里头却在想,这会听说是参司大人吩咐下来的,一个个的趋之若鹜,平时也没见你们这么积极过呀!不管做什么事,老子还得要求祖宗一般。 你让我求也就算了,还时常把我所说的话,当成耳旁风,这么多年下来,我之所以不能够爬上去,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哼!这些帐我迟早要找你们算,说不定这次搞好这一票的话,还真的有机会搞死他们,到时候有他们哭爷爷求奶奶的时候。 “兄弟们,有人在虎口拔牙,我们应该怎么做。”两位副参军不愧是领导的坚实后盾,这不吴灿军刚一吩咐,他们就非常的卖力。 两位副参军,在心里头,也在诽谤吴灿军,要不是他这么些年,挡住众人的升官之路,他们也不会还是一个小小的副参军,要不是他,可能在就爬到参司的职位了,毕竟,前几年的那场政变,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遇,只可惜他们跟错了领导。 现在就是后悔,都来不及了,也没有用的,可是他们一直以来对吴灿军都是露出一副不满的神情,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想方设法的阻扰一下,事情不认轻重缓解,他们都会拖延一下,只不过是拖延的长短而已。 不过像现在这样的情况,那可是拖延不得的,要不然参司大人拿你是问,到时候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人家砍的。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那群身穿鲜花铠甲的一群士兵慷慨激昂的大声吼道,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好,很好,非常好。”两位副参军很是满意的看着手下的一众身穿鲜花铠甲的士兵,不时的冲他们点了点头,招了招手。 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把下面的一众身穿鲜花铠甲的士兵雷的不轻。 只听见两位副参军异口同声的吼道:“既然知道,那你们还不赶快去把他给我杀了,难不成还要我们亲自动手不成。” “得令。”一众身穿鲜花铠甲的士兵竟然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踏,踏,踏……”一众身穿鲜花铠甲的士兵迅速的行动起来,把李锦寒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李锦寒此时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可以看到身旁的少女,不由的有些愧疚起来,刚刚要是没带她来那该多好啊! 何必把她无缘无故的牵扯进来,要是当时强硬一点,说不定少女现在也就不会站在这,也就不用受这无妄之灾了。 虽然,有些后悔,可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想要改变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为今之计,只能劝说吴灿军了。 李锦寒带着歉意的眼神看了一眼少女,然后,特意提升嗓门,对对面的吴灿军大声喊道:“吴灿军,能不能叫你的手下等一下,我只要几分钟的时候。” “哟!怎么怕死啊!这么快就要向我投降了,我还以为你姓李的是什么锃锃铁骨呢?没想到,到头来是软蛋一个,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吴灿军玩弄的看着李锦寒,心想,这次你是必死无疑了,在这绝望之地,我倒要看看你能耍那些花样出来。 哼!最好不要跟我玩弄心计,要不然,到时候我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不过听说他以前是从炼狱间出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 李锦寒很是厌恶的看了一眼吴灿军,不过这少女的命还握在他的手上,这人在屋檐下,焉能不低头啊,更何况是有求于人。 现在这年头,那是欠债的是爷爷,讨债的是孙子,这话一点都不错,此时的李锦寒就像那讨债的一般,不过他要讨的是少女的性命。 李锦寒不由的温声说道:“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请您放过我身边的这位少女,她是无辜的,我们之间的恩怨,没必要拉上旁人,不是吗?” “哈哈哈!旁人,恐怕是你的红颜知己吧!只不过到底发展到了那种程度,可能也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了吧!要是还没开苞的话,可以叫上兄弟我啊!而且还是免费的,保证让她欲仙欲死,哈哈哈!”吴灿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少女,看得那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口水也不知不觉的滴在衣服上。 “参军大人,等下你享用完了,能不能让我们也爽一爽,毕竟,像这样的绝世美女,在我们整个半相岛也不多见那。”两位副参军立即讨好的哀求道。 吴灿军听着手下两位副参军的话,顿时,整张脸都拉下来了,这都什么人哪,也不撒包尿,照照自己,像这样的绝世美女能留给你们糟蹋吗? 这可是我要献给参司大人享用的,自己享用,都还有些忐忑不安,到时参司大人要是知道自己玩的是个二手货,哦,不,是三手货,甚至是四手货,也不知道到时参司大人会怎么对付自己。 那时候不就是功劳的问题了,那可就是怎么死的问题了,到时就得祈求获得一个体面点的,有尊严的死法的方式了。 哼!就你们,到时候可不要说我不提醒你们,参司大人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好平息的,要不然这参军的位置老是有空闲的时候。 “你们要是不要命的话,可以尽情的去享受,只不过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吴灿军没好气的说道。 “不知参军大人所指何意啊!恕在下愚钝,未能理解大人的一片苦心,难道就只有大人能够享用,而我们就只能够干瞪眼。”两位副参军不悦的说道。 心想:“你姓吴的想要独享,就明说好了吗?何必威胁咋兄弟俩,哼!我们可不吃你那一套,就你吴灿军什么人品,我们还能不知吗?要是我们真的被你三言两语的就吓住了,那我们以后还要不要在这鲜花营里混了。” 吴灿军更加愤怒了,这……这不是给脸不要脸了,是不是这些日子忍让太多了,导致他们蹬鼻子上眼了,是该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了,不然,以后要是被他们喧宾夺主的话,那他也太对不起参司大人的栽培了。 要是真到那时候,那参司大人肯定会撒手不管的,任凭你自生自灭的,毕竟,没有利用价值的还是早点淘汰比较好。 所以,吴灿军就忍不住的厉声呵斥道:“哼!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吧!连谨献给参司大人的东西,你们也敢抢,是不是觉得自己活腻了,要是真是那样的话,那我还真的不介意你们去那样做,大不了到时我承担一些失职之罪罢了。” 听到是参司大人的礼物,两位副参军不由的缩了缩头,眼睛了露出一丝丝的怯意,目光闪烁的盯着少女看。 “真的,假的,你姓吴的不会是想糊弄我们兄弟俩,自己好吃独食吧!”左副参军弱弱的问道。 “是啊!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将她献给参司大人,要是是那样的话,那我上去帮你搞定,可要是被我们发现了,你骗我们的话,那到时候有你好看的。”右副参军很是怀疑吴灿军所说的真实性。 吴灿军这次是真的怒了,你们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副参军就敢这样质疑我伟大的参军大人的旨意,是不是以为有人在后面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哼!就你们那小后台,到时候要真出事故了,能不能自保还都很难说,更别说指望他们来照顾你了。 不过现在对于吴灿军来说,他们的小后台,确实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想要攀登到他那样的高峰,还是非常困难的。 吴灿军不由的怒吼道:“我是不是想要独享,好像还轮不到你们来管我吧!别忘了,我还是你们的上级,按照月华新法,你们还得要听从我的安排,不是吗?难道你们仗着有人撑腰,就可以不顾月华新法吗?” 吴灿军此话刚一出口,两位副参军的脸色不由的巨变,这不是摆明的想要那月华夫人来做挡箭牌吗? 不过这一招还真的是很有效的,也是百试不厌的一招,至少在这半相岛上,还是非常受人喜爱的。 第332章美人计 第332章美人计 “参军大人,我们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左副参军皱着眉头,紧咬牙关,一字一句的吐出。 “参军大人,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一人独享吗?要知道,到时候,你要是提前提参司大人开苞的话,那后果不用我们兄弟们提醒,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的吧!到时候,弄得个两败俱伤的局面,我想大人你也不希望看到那样的结局吧!”右副参军眉头紧锁,同样威胁着吴灿军说道。 吴灿军真的是恨透了这两位副参军大人,而且更加可恶的是,他们竟然还是双胞胎兄弟,每次都是联起手来搞他,弄得他这个参军大人差不多被架空了,要不是因为有参司大人这一层关系,说不定他早就被兄弟二人给弄死了。 可这事情发展到了这一地步,总不能再弄僵下去吧!参司大人所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办好,要整他们俩也要等到,把这件事情完完满满地完成了之后,才去才行啊! 要不然等参司大人怪罪下来,连个遮风挡雨的都没有,想想自己这单薄的身子骨,怎么能够承受的住那狂更暴雨的肆孽呢? 所以,吴灿军最终选择了妥协。 “那个……我们能不能商量商量,毕竟我们现在还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要是把参司大人吩咐的事情给搞砸了,到时候我们可没人能够承受的住参司大人的怒火的。”吴灿军向两位副参军投了一个征求的眼神。 副参军两兄弟看吴灿军败下阵来,不由的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好像很有成就感的样子,偏偏两兄弟还沾沾自喜。 经过一段时间的讨价还价,吴灿军和两位副参军终于意见达成一致,不过最终还是副参军兄弟俩吃了点亏。 谁叫人家是领导呢?领导会吃亏吗?想到这,副参军兄弟俩也就逐渐眉笑颜开起来,这心里的死结解开了,办起事情来也就更加卖力了。 这不刚一商量完,副参军两兄弟就急不可耐的向众手下发号施令,只见副参军两兄弟对着众位手下慷慨激昂的说道:“兄弟们,把那个男的给我狠狠的教训下,至于他旁边的小妞,你们可得要看着点,那可是参司大人的礼物,弄坏了,你们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我相信这个接下来,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大人,这真的是献给参司大人的礼物。”一位身穿鲜花铠甲的士兵,忍不住的问道,还边做出一些搔首弄姿的姿势出来,搞笑之极。 “是啊!大人,向这么美若天仙的美女,真的是要献给参司大人,难道大人不自己享用一番,这小妞应该别有一番滋味……”这么身穿鲜花铠甲的士兵,说着说着,突然看见两位副参军的整张脸都拉下来了。 吓的下面一众喧哗的士兵立即变得哑口无言,一个个的别具神色的看着两位副参军,仿佛像是在等待两位副参军的号召一般。 兄弟们所想的又何尝不是两位副参军所想去实施的事情啊!只不过上面有位参司大人在哪里压制,弄的两位副参司大人喘不过气来。 可这也不是没办法的事情吗?谁让人家是领导呢? 但是手下的那些想法必须要遏制,不然的话,要是传到参司大人的耳朵里,到时候可够他们兄弟俩喝一壶的了。 但这御下之道,又有许多讲究,这要是一下子没处理好的话,到时候手下众兄弟离心离德,那就不是他们两兄弟所愿看到的情形。 毕竟,他们两兄弟之所以可以跟参军大人叫板,除了上面有人之外,手下的众位兄弟的支持,那可是离不开的,要不然,你一个光杆司令,谁会怕你。 真要到那种地步,那简直是生不如死,不但自己的手下不会放过自己,就连上面也会把自己当做弃子。 弃子的下场,往往是最惨的,经历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兄弟俩,见到的弃子也不在少数,要说有好下场的好真的没看到过,几乎是一个比一个死的惨。 想到这,兄弟俩不觉的自己在看向自己的众位兄弟们时,越看越顺眼,这么多年以来,这些兄弟们可谓是不畏风雨,跟随自己一路走来,当然,所遇到的挫折也不少,但都被众兄弟克服了不是。 要是就为这一小事,就把众兄弟给得罪透啦,那他们也就不用活在这个世上了。 所以,两位副参军不由的嗔怒道:“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差么,怎么说这也是参司大人的,我们两兄弟可是不敢沾手的,要是你们谁不怕脑袋搬家的话,只管来试试,我们绝不反对,只要到时不要连累我们大伙就行了。” 虽然,看起来两位副参军所说的话,并不怎么爱听,但这也是实情,至少在他们的思想观念里,参司大人那就是天,谁也不能够违背天的旨意。 所以,听到这里,众位士兵不由的把目标都投向了李锦寒,弄得李锦寒压力瞬间剧增,就像是被扔到开水之中一般。 而少女却出奇的安静,跟随李锦寒来到这里,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不停的转动着她那好奇的眼珠子,四处打量着,就连吴灿军他们所说的话,完全像是耳旁风一样,呼啸而过。 要不是被一众身穿鲜花铠甲的士兵给遮住了视线,还不知道,少女的好奇心要发挥到什么时候呢? 可也正是因为这一众身穿鲜花铠甲的士兵拦住了少女的视线,才把少女从好奇的状态,拉到另外一个属于疑惑的状态。 少女为啥疑惑呀!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少女何时被人家这样打量过,那一众身穿鲜花铠甲的士兵简直就像是一群野兽,肆无忌怠的打量着她,要不是因为他们的头在这里的话,那此时的少女应该已经被糟蹋致死了吧! 不过看他们的那些个首领,也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没看到那吴灿军一副口干舌燥的样子,恐怕现在已经是欲火焚身了吧! 虽然,少女很想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可一想到自己身边没人,况且那个什么吴灿军的又不会认识她,即便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也没几个人会相信的。 况且,这里又不是在月华宫中,要是是在月华宫中的话,那她说出来的话,那可就太有分量了,只可惜现在在这里,她所说出来的话,人家就当是放屁。 而且,听他们的意思是想把自己献给参司大人,哼!就那么一个小小的芝麻大的官也想要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简直是活腻了。 “吴灿军,你这样做会不得好死的。”李锦寒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朝着吴灿军一字一句的说道。 吴灿军听了李锦寒这句话,却轻蔑的笑了笑,阴阳怪气的说道:“哼!姓李的,你就别在这里诅咒我了,有精力,你还是好好的担心下自己吧!你自己现在恐怕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吧!难道你还有精力来管别人的事情吗?哈哈哈!” 李锦寒听到这,眉头紧锁,那吴灿军虽说不是个东西,可他所说的话,却一句也不假,到现在,李锦寒有些悔恨当初自己为什么不多带一些人过来,总好比现在这样,自己单身匹马的跟他们干。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是可惜了眼前的这位少女啊!当初要是自己不让她跟着来,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那也就不会弄的像现在这样,被人家抓住后,当成礼物送给那个什么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吴福明参司大人么。 到现在,李锦寒也已知道,那吴福明要置自己于死地,只不过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那些地方得罪过他,貌似好像自己没有得罪过他呀! 其实,李锦寒就连做梦都不会想到,是自己的这个参军,让吴福明恨透了他,也正是因为这个参军,才阻拦了吴福明的下一步大计,几乎是把他的所有计划都给打乱了,本来那次是想要趁李锦寒初来总管府报道的时候,把他给宰了。 然后,扶植自己的亲信上位,到时候虽然总管的官位还在那里,但是他已经被架空了,真要是到那时候,那整个外府还不是他吴福明说了算,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未能如愿以偿。 千算万算,唯一算漏了,李锦寒竟然是匹黑马,而且还是那种隐藏的很深的那种,很容易让人产生误导,而吴福明刚好就是其中之一。 也正是因为这一错误的判断,才使得吴福明所安排的鸿门宴不仅没有达到预定的效果,反而因此失去了唯一的盟友,现在他也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虽然,他还有许多手下,还有许多人都来巴结他,可那都是虚的,真正了解月华宫的人才会知道,那一切不过都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要是拿到宫中,就他这样的人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别看他在整个外府威风八面的,可要是真到了内宫,那人家就是动一动小指头,都能够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要是那个盟友还没有抛弃他的话,那他在内宫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权威的,如果,那时候那件事情办成功的话,那他也就不用再等多久就能够脱离这外府的苦海了,不用再看那张大全的脸色行事了。 虽然张大全是他的上级,可是在这弱肉强食的外府之中,他所说的话也没多少人会去真正的执行的,整个外府其实已经别吴福明和另外一个参司给瓜分了。 要不是因为张大全是内宫派来的人,杀了他会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这麻烦说不定还会要了他的命,那张大全早就被吴福明和另外一个参司大人给合伙宰了。 毕竟,再怎么样,吴福明和另外一个参司的争斗是属于内部争斗,当一个外来势力以强势崛起的话,那肯定会受到这当地势力的猛烈打击,只不过,张大全傍上了好的后台,硬是在这风雨之中,屹立不倒。 也正是因为这样,张大全才在这外府站稳脚跟,然后通过一系列的铁腕手段,硬是跟他们打成平手。 从哪以后,整个外府表面上逐渐陷入平静之中,直到李锦寒的到来,让吴福明看到了重新崛起的希望。 只可惜,可能是吴福明平时坏事做多了的缘故吧!竟然连老天都不帮他,那次,他非常要好的好友,熊彪也被他给得罪透了,那可是蓬莱星的未来继承人,就连圣母都礼让有加,这让吴福明情何以堪。 要是是普通人,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可这熊彪还又一点,那是让人非常头痛的呀!那就是他非常记仇。 像这次被吴福明拉下水,以至于后面所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更是让熊彪丢脸丢到家了,可偏偏还不能够去报复,反而还要想方设法的保护他。 无他呀!谁不知道,熊彪是败在李锦寒的手上,要是真被人家给宰了,那第一时间还不是怀疑到他的头上。 只要不是个傻子,就不会去那样做,那样做不就等于是自掘魂墓吗?那和找死还有什么区别,不如趁早撞墙去算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吴福明几乎是无时无刻的都在想着怎么算计李锦寒,只有李锦寒倒下了,他才能够重新把握这外府的形式。 而这次,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不但让李锦寒落网,还附带着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仙女,这简直是一举两得呀!要是被吴福明知道,事情不但向他所预期的方向上发展,而且还更加有利了,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李锦寒看着吴灿军那副戏谑的嘴脸,就知道今天这事恐怕不能够善终了,不由的转过头去,看着场中为数不多的明煦帮帮众,眼泪就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心里头在不停的说着一句话,那就是:“兄弟们,都是我害了你们,要不是我,你们也就不会被那该死的吴福明给盯上,也就不会受到这鲜花营的剿杀。” “兄弟们,我李锦寒对不起你们,你们不该对我这么好的,要不然你们也就不用受到他们的追杀了,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有你们这帮不怕死的兄弟们,死又有何惧哉!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李锦寒豪气万丈的说道。 “李帮主,要是有来世的话,我们还做你的手下,继续为你卖力……”一众明煦帮的帮众一个个的不要命似的争相喊道。 “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既然有人不让我们活了,那我们也不能让他活的安生不是吗?”李锦寒看着对面的吴灿军,几乎是把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他的身上了。 这时,对面的吴灿军也被李锦寒盯得有些发毛,那目光就像是一头饥饿的野兽正在盯着眼前的猎物般,这种危机感,吴灿军这是第二次碰上,可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碰上的,吴灿军暗暗发誓道。 记得,第一次碰上这样的情景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个参将,也正是因为那一次大难不死,才被参司大人看上,从而攀上了今天这样的高峰。 还记得那一次,正好是月华夫人来到这半相岛的时候,那时候为了争夺这半相岛的权力,月华夫人以那铁腕手段强行在这半相岛实施了一系列的措施,要不是有圣母在身后鼎力支持的话,说不定最后死的就是月华夫人了。 吴灿军只知道那次是奉命行事,带领手下的部众去逮捕那些不服从月华夫人的安排的人,而那些人个个都被月华夫人给扣上了一个人犯的罪名,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给吴灿军的抓捕难度增大了好几个台阶。 而让吴灿军见到那种眼神的确实犯人的头领,在月华夫人来之前也是一个参军,相当于吴灿军现在的职位,只不过那时候他还是个参将,所以,本能的上位者带来的威压给他带来的压力不小。 不过,也正是那一次,吴福明比他要高超多了,抱上了月华夫人的大腿,脱离这外府的势力范围,可不知怎的,没过多久,又被空降到现在这外府总管的位置上来了。 可不管怎么样,这次看到李锦寒那野兽般的眼神,确实是把吴灿军给吓到了,就像是从生死关了走了一个来回一般。 第333章机智时刻 第333章机智时刻 吴灿军想着想着,就觉得李锦寒这样的人更加不能够留他活着世上了,要不然到后面打蛇不成反被蛇咬,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留着这样的人活在世上,那不是让自己活的不自在吗?要知道,这个世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外乎于朋友与敌人,是朋友,那就应该与礼相待,是敌人,那就应该要一次性把敌人打残,让他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最好的结局,那就是把敌人干掉。 史上有多少咸鱼翻身的例子,那可谓是多的数不胜数,而且,那些本来留着敌人一口气的善人最后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而此时的吴灿军确实铁定了心的要把李锦寒干掉,要知道,人家有月眉宫主关照着呢?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从这些日子,月眉宫主所做的事情上,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同一般。 甚至,有人猜测,月眉宫主是爱上了李锦寒,只不过是摄于月华夫人的威慑,好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要是真要是让李锦寒塔上月眉宫主这条线,那他吴灿军以后的日子,那可谓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恐怕,最后会被李锦寒玩的连渣都不剩吧! 吴灿军不由的嘲笑道:“哟!真是兄弟情深那,我看你们都是被逼的吧!呵呵!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可以饶你们不死的机会,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的住了。” “什么机会。”明煦帮帮众自然反射般的问道。 “听好了,那就是……谁要是把李锦寒的,也就是你们老帮主的头颅献上来,我就饶他不死,哈哈哈!”吴灿军笑的非常开心。 是的,非常开心,这世上最悲哀的莫过于死在自己的兄弟手上,而且还是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就为了让一个人活下去的机会。 吴灿军此话惹得明煦帮帮众的一阵鄙视,这都什么机会呀!要自己最钦佩的老大的头颅,哼!做梦去吧! 即便是拿自己的头颅去换,也要让老大安然无恙,要是真这样干了,就算还活在这个世上,那还有意义吗? 整个人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即便不受的被人的谴责,自己的良心也会受到谴责的,可能会时常的有噩梦缠身。 “哼!想要我们老大的头颅,那就得从我们身上踏过去,像这样的活命机会不要也罢,到是你姓吴的到时候可别受到良心的谴责呀!”明煦帮帮众同仇敌忾的看着吴灿军,恶狠狠的对他说的。 幸好,眼神不能杀人,要不然此时的吴灿军已经变成了一滩肉泥了吧! 不过此时的吴灿军,浑身上下都感到不舒服,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咬自己,而又不能用手去抓,那感觉简直就像是在地狱里承受煎熬一般。 是啊!要是你被这几十号亡命之徒盯着,看你好过不,那就像是草原上的恶狼盯上了食物一般,不达目的不罢休。 “好哇!你们反了,你们……”吴灿军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像他们这样的人他见过多了,像是在平时的话,随便许个好处,就会有千千万万的人前仆后续的为他卖命,即便是浑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可没想到今天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情,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还好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了。 这也多亏他来的时机刚刚好,要是李锦寒早来他几步的话,那现在谁胜谁负,还真的说不定呢? 看这帮囚犯,推崇李锦寒到了何种地步,甚至连生命度不要了,像这样的人往往是最要命的毒蛇,被这样的毒蛇盯上,往往不会有好结果的。 像这样的毒蛇,就应该要及早的消灭掉,要不然被咬了,那就难以脱离厄运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所以,吴灿军接下来的话,彻底的封死了明煦帮众位帮众的求生之路,也让他们更早的迈入死亡的边缘,一只脚已经踏入地狱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们自找的,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吴灿军恶狠狠的看着场下唯一的几十名明煦帮的帮众,那眼神,仿佛是想要把所有人都吃下去一般。 吴灿军紧咬牙关,一字一句的说道:“来人那,把他们全部都给我……” 吴灿军边说还边做了个手势,那意思很明显的是一个活口都不留,要是留了活口的话,到时候出了事情,我找你们负责。 众士兵别吴灿军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才发现自己的将军是多么的……多么的……多么的狠毒。 而李锦寒此时所在的包围圈,被硬生生的压缩了一半,要不是有众兄弟在前面顶着,说不定此时的李锦寒早就别压成肉泥了。 想象一下,几千人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平息的,搞不好那可就是支离破碎的下场了。 就在众人紧张的时候,李锦寒注意到身边的少女,不由的伸出手去,紧紧的握住少女那芊芊素手,双眼坚毅的看着前方。 少女在素手被李锦寒握住的瞬间不由的娇躯一震,刚开始还挣扎了两下,没挣开李锦寒那紧握的手掌,就停止的挣扎,一脸好奇的看着李锦寒。 少女被李锦寒那坚实的手掌紧握着,感到无比的安心,不由的把头靠在李锦寒那宽厚的肩膀上,只有这样,少女才会感到安全。 也许是心里作用吧!此时的少女,看着李锦寒,越看越想看,甚至,有些不能自拔,忍不出的瞄了瞄李锦寒,心里头有种怪怪的感觉。 难道是我喜欢上他了,不会吧!好像我跟他认识才不到一天那,可我怎么感觉有些想要依赖他的感觉呢?难道是我真的喜欢上他了不可能吧! 就在少女胡思乱想的时候,李锦寒突然间感觉到肩膀上的异样,不由的转过头去,正好看见少女那迷惑的眼神。 李锦寒不由的突然有些溺爱的看着少女,就像是在绝望之中,还不忘保护身边的亲人,此时少女就像是李锦寒身边的唯一的亲人,值得他用生命去呵护一样。 短短不到半盏茶的时光,明煦帮剩下的帮众,就被诛杀的不剩三分之一了,要不是吴灿军抱着猫戏老鼠的最后时刻,说不定,李锦寒此时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哈哈哈!姓李的,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而且还是死在我吴参军的手上,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呀!”吴灿军看着胜局一定,不由的笑的更加开心了,还带有些玩弄的意味,只是不知道吴灿军好不好那一口,要不然李锦寒还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知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人‘叛乱’,而且你还出兵这么及时,这个我倒是很想知道,反正,我已经是你手上的一块肉了,不妨告诉我一声,也好让我做个明白鬼,不至于死不瞑目,到时还缠着吴灿军吴参军吴大人你不放啊!”李锦寒看着周围的士兵,不由的有些绝望,也有些后悔,后悔来的时候没有多带些人马过来。 要是当初向张总管汇报一下的话,那结局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这么惨,只是悔不当初呀!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李锦寒看着吴灿军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的加把火道:“吴大人,中原有句话,不知道吴大人有没有听说过。” 吴灿军明显被李锦寒的话语勾起了兴趣,不由的好奇的问道:“那句话,不妨说出来听听,就知道了。” “中原的人,确信人死后,并不是完全消散于这天地之间的,而是于鬼魂的形式存在于这天地之间,如果生前没什么怨言的话,那他可以安心的去投胎,假若,他要是死不瞑目的话,那就会憋一口恶气,导致怨气越来越强,甚至达到不杀仇人,誓不投胎。”李锦寒很是严肃的说道。 看着李锦寒那非常严肃的表情,吴灿军还真的信以为真了,要知道像他这样的高官,什么最重要,那当然是性命最重要了,其次是钱,没办法呀!这世间,没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没有钱呐! 反正也是强弩之末,谅你也翻不出什么大浪出来,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要死了,到时候把你那怨气转移到其他的人身上也蛮是不错的。 反正,那副参司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以说得上是坏事做绝,好事到时没听说过,他干过一件,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在某个无良的人无耻的骂着别人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又是些什么样的人那,貌似还没有那副参司大人人品好,甚至还要恶劣许多。 “呵呵!告诉你也无妨,知不知道,你来外府本来就是个错误的选择,本来在你那天进入外府时的那场考验的时候,你就应该要挂掉的……”吴灿军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李锦寒,意思是你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个意外了。 吴灿军看着李锦寒难堪的脸色,甚是得意,不由的又添油加醋的说道:“可谁成想到,你竟然是匹黑马,竟然连那熊彪都被你给打败了。” “哼!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本来那次你就应该被熊彪给搞残的,等你被熊彪搞残之后,参司大人的行动才会陆续开始,也正是因为你才打乱了参司大人的计划,所以,参司大人恨你恨的简直是无药可就了,也就有了今天这么一出,是不是觉得很是意外呀!没想到被人盯了这么久吧!”吴灿军很是玩味的看着李锦寒。 “你是说,是参司大人要我的命,好像我和他之间没什么过节吧!好端端的他算计我干啥!”李锦寒装作二愣子,回答道。 吴灿军也许是看到李锦寒此时的情景,觉得很是享受,所以,对于李锦寒所提的问题,那可都是有问必答的。 对于李锦寒的这个问题,吴灿军笑眯眯的回道:“哼!你是跟参司大人没什么过节,可惜错就错在,你来的时机不对,要知道,这时候正是吴参司吴大人跟张总管斗得正欢的时候,你说你横插进来干吗呀!” “那不是找抽吗?你说,吴参司要是不整你,那整谁,要知道,他们两现在可以说的上是你死我活的状态,你说你这不自在不是自找的吗?”吴灿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李锦寒一阵恶寒。 “那不知这参司大人是哪位大人……”李锦寒不由的打破沙窝问到底。 毕竟,这外府还是有两个参司大人的,而且都是姓吴,这吴灿军只透露出来一个姓,但那些信息并不够,并不能够从中获得是哪位参司大人要治他于死地。 当你知道是谁要陷害你的时候,你防备起来,就会觉得很轻松了,要是你不知道是谁要陷害你的时候,你要是想要防备人家出的阴招,那可谓是难上加难。 吴灿军看着李锦寒这一副死到临头,还非常想要知道是谁要置他于死地的人的样子,不由的笑的更加开心了。 吴灿军不由的心中暗自诽谤道:“哼!要不是你挡着我的道,我还真的不忍心看着你就这样死了,要知道,你那一身本事,那可是毋庸置疑的,只可惜,你选错的效忠的对象,也不看看那张总管是什么人,那可是从宫中空降过来的,在这外府可谓是没什么实力的人,那说的话,可没什么人会去听的。”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这现在的李锦寒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即便现在告诉他,谅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哼!告诉你也无妨,难道你还想要报复参司大人不成。”吴灿军轻蔑的说道。 吴灿军鄙视的看了眼李锦寒,然后傲慢的说道:“听好了,这个我只说一遍,想要杀你的是吴福明吴参司吴大人,没想到吧!哈哈哈!” 李锦寒听着是吴福明,不由的脸色有些抽搐,说实话,李锦寒还真的有些想不到是吴福明,真的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一直以来,李锦寒认为这些都是吴展明做出来的,可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吴福明做的,所以,一直以来李锦寒都是防着吴展明的,对吴福明完全是不设防的,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栽在了自己自认为没有问题的人,世事无常啊! “那不知道,我到底是那出现的不是时候呢?”李锦寒有些不甘的问道,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挡住了吴福明的道路了。 第334章唾手可得 第334章唾手可得 吴灿军那张老脸笑开花了,只见吴灿军手指着李锦寒,笑容满面的说道:“哈哈哈!你那出现的不是时候,我告诉你,你出现在外府就是一个错误,我估计那张大全带你来这外府,也就是为了拿你来试试吴福明那里的举动,看看他有什么不臣之心,可笑你还偏偏往这枪口上撞,你说可笑不可笑啊!哈哈哈!” 李锦寒的脸上抽搐的更加厉害了,没想到当初张大全带自己进入外府,竟然从头到尾都是阴谋,自己只不过是人家手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想到这里,李锦寒不由的握紧双手,如果要是有机会出去的话,一定要那吴福明的好看,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的把老虎当成病猫啊! 李锦寒身边的少女,那支被李锦寒握住的双手,不由的被捏的很痛很痛,可奇怪的就是少女并未叫出来,而是默默的承受着,她也感觉到李锦寒心中的不甘,这种感觉她曾经也有过,那种感受少女深有体会。 少女默默的看着李锦寒,心中感到阵阵的心痛,犹如刀割一般。 而李锦寒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张大全也是心急如焚呐!要知道,月眉宫主那可是特别关照过李锦寒的,他要是出了事情,那他的脑袋能不能保得住那都是个问题。 “还有多久啊!”张大全焦急的问道。 “总管大人,快了,还有半盏茶的时间,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李锦寒手下的副参军赔笑着回道。 是啊!这一路上,总管大人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李大人出事,感觉就像是总管大人的老母亲出来事情一样,看那心急火燎的样子就知道了,这肯定不是装出来的。 不过说到这,那副参军也很是奇怪,不知道总管大人为什么对李大人那么上心,这次发生了这样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想到总管大人亲自操刀,就是副参军也被总管大人这一出,给搞迷糊了。 “还有半盏茶的时间呀!不知道还能不能来得及,希望能够赶得及吧!要不然出事了,后果很是严重啊!到时候,我这总管的位置说不定又得要挪一挪,哎!我真是一个苦命的人那。”张总管喃喃自语道。 可还是被一旁的副参军给听到了,副参军不由的诽谤道:“总管大人,就你还是苦命的人,那我们都成啥了。要真是那样的话,那我们就不是什么都不是了。” 副参军哪知道张大全此时的苦心那,那可是有苦没地方诉说呀!像宫里头的那些个秘闻,他能向谁诉说呀! 要是稍微传出些什么风声,那一查,还不是查到他的头上,到时候可不是被贬到这外府当什么总管的好差事了,那可是想要脑袋搬家都难呐! 想到这里,张大全不由的打了个冷颤,脚步不由的加快了许多,弄得后面的一众士兵也小跑起来。 说到张总管身后的这些士兵,那可是花费了张大全偌大的力气才弄来的,这些可都是从宫内调出来的,一个个的都是精兵,都是从战场上磨练过的,相对于外府的那些个士兵,那些外府的士兵就像是温室中的花朵,显得那么的娇嫩。 这次要不是因为看着月眉宫主的面子上,身后的这些兵马还真的借不到,别说是借了,就是想都不要想,不被人家扫地出门就已经顶了天了。 不过这眼前的事情可还真的有些不好办呐!不过何尝又不是自己的机会呢?这次只要借助月眉宫主之手,就能够砍掉那吴福明的的左膀右臂,何乐而不为呢?何况,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那整个外府还不得要重新洗牌。 到时候,只要自己把握好机会,那整个外府还不是自己唾手可得的,正好可以把那些不听话的给清扫一遍。 但这次要没把月眉宫主所交代的事情搞定的话,那可就不是受到惩罚这么简单了,到时候,恐怕连整个半相岛都没有他的立足之地吧! 想到这里,张大全不由的再次加快脚步,心急火燎的往面首场那里赶,额头上已经别汗珠充满了。 当张大全一众到达面首场的时候,看到满地的尸体,顿时,张大全的心都凉了半截了,没想到最终还是晚了,晚了,完了。 张大全有些颓废的看着低上满地的尸体,不停的在扫视着,许久,还没有看到自己想要寻找的目标,不由的心里放宽心了许多。 这里没有李锦寒的尸体,那就说明他一定还活着,只要他活着,那就一切都好办,万事还是可以来得赢的。 想到这里,张大全不由的有重新看到了飞跃腾达的机会了,这件事情最好是弄的越惨越好,最好是无法收场的那种。 张大全不由的想到,到时候要是整个外府的其他势力都被扳倒之后,自己真正当家做主的时候,不禁露出皎洁的笑容。 希望还能赶得赢,想着想着,张大全不由的加快脚步,不要命的狂奔起来,可是苦了后面的一众士兵呀! 不禁为张大全身后的士兵默哀。 当张大全来到李锦寒的身边的时候,李锦寒差不多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时候了,被喜爱年华营的人群殴了许久了,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没看到他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吗?那双杀红了的双眼,就像是一只野兽般的注视着众人,仿佛在寻找下手的时机。 别说,鲜花营的众人被李锦寒那双野兽般的眼神注视的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要不是因为被吴灿军给逼的,说不定早就跑完了。 而更让人奇怪的是,李锦寒死死的握住少女的手,就便是被鲜血染红了,也不曾皱一下眉头,甚至还为少女挨上了好几刀。 李锦寒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把她当做妹妹一样的看到,看着现在的少女,就不禁让他想到当初自己的阿姐。 想当初自己的阿姐不就是像少女现在这样的吗?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使得李锦寒更加坚定了要保护好少女的决心,对他就像是自己的妹妹一般。 而少女也被此时的场景给吓着了,她在宫里头养尊处优的过得逍遥自在,难经历过先这样的大风大浪呀! 这不身边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的,地面都被染上了一层红色的油漆一样,格外的刺眼,特别是有些士兵的肠子都流出来了,看的少女一阵呕吐,要不是有李锦寒拉着,说不定在就趴在吓晕过去了。 少女是第一次感觉到男人其实也并不是都是那么讨厌的,就像眼前的这位一样,简直就是自己的守护骑士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少女才更加粘住李锦寒了,仿佛李锦寒此刻就是她的天一般,任何事情,都不会感到害怕。 “都给我住手。”张大全气急败坏的吼道。 看到李锦寒现在的这个样子,那可是连眼睛涨红了,要是被月眉宫主知道了这里的情况,那他还不得要被扒一层皮。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总管平时的威严不够,还是咋的,场中几乎没有一个人无动于衷,仿若没听见一样。 不过,鲜花营的众位士兵,明显的都非常期待的看着吴灿军,毕竟,他们面对的是李锦寒,是一只发狂的野兽,即便是拿下了这只野兽的话,那也就相当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这是自损八百吗? 虽然,明煦帮的帮众在他们接手的时候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可能够坚持到最后的,又有哪一个是无能之辈呢? 要不人也不会造成,鲜花营有史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幕。 要知道,鲜花营从创建至今,从未发生过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一个营差不多搭上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呀! 而对方才几个人那,这次即便是不被参司大人训话,恐怕就是参军大人也不会放过他们的,毕竟,一个营一下子就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兵力,那要是扩招的话,肯定会受到宫内的影响,到时候,要是宫里头来人,还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交差,弄不好的话,到时候他们这帮鲜花营的全体士兵恐怕都会被弄去填坑了。 说道这填坑,那就不得不让许多人闻之色变,那可是一个无底洞啊!从月华夫人到这半相岛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推进了那万蛇窟。 “难道你们都想造反不成,要知道月华夫人可是最憎恨像你们这样的叛徒……”看到鲜花营的众人不理自己,不由的恼羞成怒。 虽然他在这外府之中,不是很受待见,但怎么着也是这外府的第一把手呀!二把手不听话也就罢了,像这些小弟也充耳不闻,他能不生气吗? 刷的一下,下面鲜花营的众人脸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了,要知道月华夫人当初所制定的那些制度,其中对叛徒这一处罚那可是非常严厉的,许多人都闻之色变。 “参军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副参军不由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吴灿军,毕竟他是这个营的主心骨,即便看不顺眼,可再对于这外敌来说,还是一致对外来的好。 吴灿军的脸色非常难看,就像是刚刚死了爹妈一般,这他妈的什么情况,张总管他怎么来了,而且还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精兵强将。 要是真的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了,没看到对方的盔甲比己方要精良几百倍吗?到时候还没打起来,自己这边可能就已经焉了吧! 想到这,吴灿军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真是什么情况,怎么参司大人也没有提个醒呢?这不像参司大人的风格呀! 虽说自己是参司大人那边的人,可眼前的这位毕竟是外府的一把手,而且还是带着精兵强将来助阵的,要是处理不好,吃亏是小,这项上人头恐怕都难保呀! 想到这,吴灿军不由的硬着头皮回答道:“总管大人,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听到这,张大全立刻上去扇了吴灿军好几个响亮的耳光,弄得吴灿军晕头转向,实在是想不通这到底是哪里惹的张大全不开心了。 张大全也被气的怒火攻心,这他妈的什么人那这是,一个小小的参军就敢这样对自己说话,怪不得那吴福明他从来就不鸟自己。 “来人呐!”张大全气得头也不回的吼道。 “在。” “把他们都给我拿下,统统打人天牢,谁想保释都必须要经过我和月监军的同意才行。”张大全狠狠的说道。 张大全说完了过了许久,月将军见自己手下的人没有一丝的动情,不由的温怒道:“怎么,没听到张大人所说的话吗?还不赶快把他们给我抓起来,在等什么,等着自己去天牢,戴罪立功啊!” 月将军话还没说完,手下的士兵就立马冲上去,几乎瞬间就把鲜花营的士兵就给围住了,并一步一步的逼近。 月营士兵的逼近,让鲜花营的士兵紧张不已,有的甚至以及别吓的直发抖,有的更加夸张,不禁尿湿了裤子,那黄黄的液体让人一直恶寒。 “啊!注意保护李大人,那是你们这次的目标,要是李大人出了什么事情,我拿你们是问。”看着众位士兵的紧逼,张大全不由的急道。 “听到没有,好好保护李大人,要是李大人出了什么问题,我让你们天天蹲天牢去,放心,我还会天天给你们加些料的。”月将军火上加油的说道。 这李大人可是月眉宫主亲自交代过的,要是真的出现了什么事的话,那他以后怎么去承受月眉宫主的怒火呀! 要知道,虽然月眉宫主没什么实际的权力,跟月华夫人不怎么对头,但是可不要忘了,月华夫人可是非常宠幸着这位宫主的。 听到这,月营的人更加注意到被鲜花营围住的众人,只见几人已经浑身都被鲜血覆盖了,看不出来到底是自己的鲜血,还是被别人的鲜血染红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当李锦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而且还是躺在一张非常舒适的红木床上。 李锦寒不由的睁开那朦胧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天跟随者自己到面首场的少女,只不过此时的少女看起来,不知有多憔悴。 第335章兴趣使然 第335章兴趣使然 只见,少女趴在李锦寒的床前,睡得正香,眼角还有几滴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到了下巴,再滴在床上,种种迹象都可以显示出少女刚刚还哭过一场。 看到这李锦寒不受控制的伸出手去,抹掉少女眼角上的泪痕,不禁有些心疼去少女来,也许上因为想到了原田的缘故吧! 时间已经不多了,可对于月华夫人,他到现在还知之甚少,更不用谈去制止月华夫人对圣母所提的意见了。 看来到时候,只能够剑走边锋了。 想到这里,李锦寒不由的握紧了双手,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而李锦寒的这一举动,却惊动了沉睡中的少女,因为李锦寒有一只手被少女紧握着,刚刚他只不过是伸出那未被少女握住的手。 如今,李锦寒紧握着双手,自然而然的就惊醒了少女,把少女瞬间从周公的手中给抢了回来,也许周公此刻正在生李锦寒的气吧! “锦寒,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少女带着哭腔的说道。 李锦寒看着有些感动,眼角不由的湿润了,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由的想去了家中的众位娇妻,也许此刻她们也正像此刻的少女一样吧! 李锦寒留在少女的脸上的那只手,不由的不停的抚摸起来,而少女并未作出什么反抗的举措出来,反而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看到这,李锦寒不由的柔声道:“怎么会呢?我这个人,命硬的很,就算我想死,可阎王还不一定会收我呢?” “噗!”听到这,少女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嘴角上的那两个小酒窝,好看极了,这样子楚楚动人,让人家看着,就忍不住上去亲她两口。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处,少女不由的娇笑道:“哼!我哪知道阎王会不会收您呀!害的我替你担心了这么久,现在好了,你终于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少女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李锦寒看的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少女有什么难处,竟让她这么为难,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事情难住了她,一时之间没有想到什么对策吧! 想到这,李锦寒不由的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我好起来了不是好事吗?你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你是不是诅咒我,想让我永远都好不起来呀!” 李锦寒边说还不忘用手刮了刮少女的鼻子,那动作暧昧之极。 听到这,少女明显有些紧张,不由的急忙回道:“哪能呢?你好起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不过,等你好起来了,我就不能够再陪在你身边了,到时候,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呀!” “尤其是像上次哪样的事情,你一定要多加小心那。”少女露出满脸的关怀,就像是对待自己将要分开的夫君一样。 李锦寒听的不免有些云里雾里,不由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要离开,离开的话,不知道你又要去那。” “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到宫里去了,继续过着那监牢般的生活,有时我倒是很羡慕香你这样的生活。”少女带些沧桑的神色说道。 听到这,少女的身份不禁呼之欲出了,李锦寒不禁猜测少女的身份起来,能够在这月华宫中受人报护的女子可是没几个呀! 这当然也跟他,当参军这么多天以来的打探有关了,对这月华宫有一丝小小的了解,也知道这月华宫中的一些秘闻。 像当初,月华夫人为了夺得这半相岛的控制权,所用手段,无不用之所极,从而也导致一系列的冤案惨案,到现在还都有许多都未沉冤昭雪。 虽然,李锦寒对于少女的身份很是感兴趣,也有种忍不住想去问个一清二楚的冲动,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毕竟,人家会告诉你的,终究还是会像你坦白的,不会告诉你的,那就是天塌下来了,也不会告诉你半句的。 想到这,李锦寒不由的感触道:“其实,我们有何尝不是一样羡慕你们那样的生活呢?要知道,我小时候可是过着吃不饱睡不好的生活的。” “像你这样的参军,不应该吃不饱睡不好的吧!我听说这外府的参军,没哪一个祖上不是当官的,难道你是个例外。”少女似乎对李锦寒的家世很感兴趣。 听少女的意思,似乎对自己的家世很感兴趣,李锦寒不由的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关于自己的一些私事。 可是有怕少女有些靠不住,到时把自己到这半相岛来的目的告知月华夫人,那到时候不就鸡飞蛋打了吗? 思考了一阵,李锦寒决定还是隐瞒的好,不由的有些悲惨的说道:“其实,我小时候的日子过的很苦的,那时候家里环境并不怎么样,经常过着吃不饱睡不好的日子,那时候,我就天天连做梦都想要过上像你这样的生活,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诚心作弄人,那梦想一直就没有实现过。” “你现在不是实现了梦想了吗?怎么还是那么的忧伤,是不是想去什么不开心了的事情来了,能不能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够跟你分担忧愁也说不定呢?”少女莞尔一笑,让李锦寒看的不禁有些出神。 少女被李锦寒看的,不由的脸红起来,那张俏脸就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一样,越看越可爱,让人忍不住的多看几眼。 “锦寒,你说是不是呢?”少女不由的柔声道。 这样一说,李锦寒还真的被少女给从周公的手中拉了回来,不由的‘嗯’了一声,不好意思的转了下头。 见李锦寒答应了,少女不由的追问道:“锦寒,那你就是答应了,那你倒是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比如,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或者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又或者有没有什么奇闻怪事啊什么的,等等。” 看着少女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李锦寒也不忍心扫她的兴,不由的讲起他小时候在地球的一些事情,不过是又选择的讲,像那些地球上的东东,那是首先被李锦寒给过滤掉的,只捡一些无关紧要的说。 比如当初为什么要报考乐工(音乐学院)啊!在学习的过程中,又是如何的不受人待见那,什么什么的,就连李锦寒都有些不知所云。 可李锦寒还是低估了少女的好奇心了,没想到在地球上那些个无人问津的事情,在少女听起来,那就像是一个墨镜办的深深的吸引着她。 当李锦寒讲完了许久,少女还未回过神来,依然是一副期待的神情看着李锦寒,希望李锦寒能够继续讲下去,可此时的李锦寒有些口干舌燥了,也不知道接下来讲些啥!毕竟,要是再讲下去的话,那就要露陷了。 许久,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少女不由的脸红起来,可还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看着李锦寒,可能是意识到这样做有些不好,不由的率先打破僵局道:“锦寒,没想到,你竟然也有这么悲惨的童年,不过你过的至少比我要精彩的多,不像我,一天除了读书就是吃饭睡觉之类的,有时候我在想,这样活着到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时候,我很是羡慕像你们那样的生活,即便是让我过着乞丐的生活,我也毫无怨言,可听你这么一说,我到觉得我还算是比较幸运的了,至少不会饿着肚子,过着那朝不保夕的生活。”少女不由的深有所感道。 “是啊!在你向往别人的生活的时候,你有没有反思过,自己现在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是来之不易的,那得是经过多少祖辈的努力呀!”李锦寒听到这里,不由的感叹道。 貌似李锦寒的话,道出了少女的心声,少女不由的也感慨道:“是啊!像我这样的生活,的确是不知道是经历过多少祖辈的努力,才到达今天这样的高度。” 李锦寒听到这,越来越对少女的身份感兴趣了,但他也知道,现在去问少女,她也不一定会回答自己,到时候可能还会产生什么代沟也说不一定,所以,一切还是顺应自然的好,到时候时机成熟了,少女也自然会对他坦白的。 “听了这么多关于我的童年的事情,让你对我有些了解了,可我对你却还是一无所知,是不是该轮到你给我讲一讲你的童年的时候的事情了。”李锦寒很是绅士的对少女说道。 “我,我……”听到李锦寒这样问,少女有些不知所措,说去话来,吞吞吐吐的,就像是闪了舌头一样。 “怎么,连我也不能告诉。”李锦寒假装生气的说道。 看到李锦寒的反应,少女有些心慌了,不由的急忙辩解道:“不,不,不……不是。” 看到少女都快要哭了的样子,李锦寒不由的心中一急,没想到这么一逗,就弄到了少女的伤心之处,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办。 还好李锦寒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觉的心一软,抚摸着少女的脸颊,柔声安慰道:“如果,说起这个的话,会让你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的话,那你可以不用说出来呀!怎么哭哭滴滴的,像个小孩子一般。” 听到这,少女突然之间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弱弱的说道:“可是,锦寒,你都已经说了你的过去了,可如果我要是不说的话,那你会不会怪我,毕竟,是我没有遵守承诺在先,你不会从此不理我了吧!” 李锦寒听到这里,有些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呀!看着少女已经十七八岁的样子,可那心性却还是停留在小孩子的时代。 一时之间,李锦寒有些想要上去扇少女的父母两耳光,问问你是怎么教导你们女儿的,是不是天天虐待她,看她这样子,就像是从小到大都被关在金丝鸟笼子里成长起来的,只可惜他到现在连少女的父母到底是谁都不知道,有上那去找他们去呢? “呵呵!怎么会呢?你锦寒哥哥可不是那种人。”李锦寒无奈只能干笑两声,像少女这样的情况,李锦寒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锦寒哥哥,真的,你不骗我。”少女露出狐疑的目光看着李锦寒,期待着李锦寒的答复,双手不禁仅仅的握着李锦寒的那只手,生怕他消失了一般。 “真的,我骗你干嘛!对我来说有没有什么好处,是吧!”李锦寒感觉自己是在诱惑小女孩一般。 “那……那我们拉钩。”少女天真无邪的说道。 李锦寒此刻真的是被少女给折服了,这都那跟那呀!拉钩,那不是小孩子常玩的游戏吗?小孩子的那些屁话,少女也信以为真,看样子,还被毒害不浅的样子。 李锦寒虽然不理会这些,但还是不自觉的伸出小手指,勾住少女的小手指,装着很是真诚的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而少女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李锦寒说起来。 等拉完勾后,少女才解开心中的那颗心结,脸上的忧愁不由的消散殆尽,露出红润的脸颊,看到连李锦寒都忍不住的想要扑上去狠狠的亲上一口。 之后,两人渐渐的扯开话题,聊的越来越尽兴了,不是传出两人银铃般的笑声。 而李锦寒也从少女的嘴中了解到一些关于月华宫中之事,甚至有些宫廷秘辛也被少女告知,这对于他以后进入月华宫中,可是大有帮助的呀! 在这今后的几天里,李锦寒从少女的嘴中得知,他也知道在面首场的最后的结果,别说,经过这一闹,还真的让他因祸得福。 原来,那天张总管感到的时候,李锦寒差不多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时候了,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鲜血,看上去就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般。 看到李锦寒这一情况,张总管就像是大脑充了血一般,不顾一切的冲上去,跟鲜花营的人进行过一番厮杀,最终从虎口把李锦寒给安全的带了回来。 不过带回李锦寒的时候,李锦寒只剩下一口气了,急得张总管团团转,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336章亲人朋友 第336章亲人朋友 也就在张总管不知所措的时候,那月将军不知是从那弄来的千年人参,也正是凭着这颗千年人参,李锦寒才渡过了一劫。 而从那月将军竟然拿出千年人参出来救治自己的性命,这不得不让李锦寒猜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 要知道这千年人参在整个月华宫中也是属于数一数二的东东,可不是谁都能够轻易的拿得出来的,就算是月将军,那权限可能也不够吧! 有人说你傻呀!不知道强抢呀! 呵呵!月华宫中的那些守卫,可不是个个都是吃素的,当然也许会有那么些吃素的,但是能够在月华宫中混的风生水起的,哪一个没有过人之处呢? 李锦寒也曾追问过少女,可是少女老是有意避而不答,反而老是扯开话题,好像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一般,让李锦寒不由的搔首弄姿。 而从少女这,得到了几个好消息,让李锦寒一下子觉得自己快要飞上云霄了,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幻觉一般。 第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鲜花营的众人被月营的众人拉去填坑去了,也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竟然执行的那么彻底,就连鲜花营的亲人也没有放过,简直就是一个三关政策呀!听闻,那场面可是惊天地,泣鬼神,死后,无数冤魂还在那万蛇窟中久久徘徊,终日飘来飘去,不知所踪,最后还是请来了大唐高僧才解除这一劫难。 也不知道那大唐高僧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对此李锦寒非常感兴趣,也许这正是以后自己回到大唐国都的时候的一条捷径也说不定。 即便没有捷径,那也为自己以后会到大唐的时候,平白增添了一份活命的机会,能够避开一些致命的危害。 而第二个还消息那就是,李锦寒升官了,名副其实的成为了这外府的第二把手,而且还是那手握重兵的领头人物,就连那张总管都没有李锦寒的待遇好,就说那发响吧! 李锦寒的饷银可是那张总管的两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帮忙外府除掉了那吴福明这个大贪官的原因,连带着抄吴福明府邸的财宝,都运进了李锦寒的府邸,李锦寒一下子就从那乞丐变成了亿万富翁了,那感觉仿佛就像是在梦幻之中。 而第三个好消息,那莫过于吴福明的凌迟处死了,对于这一头号仇家的死,李锦寒那可是大快人心那,甚至对于抄吴福明的满门,李锦寒也未曾露出半点不忍,毕竟,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你天天算计别人,总有一天也是会遭别人报应的。 本来面首场的那件事还是动不了吴福明的根基的,可谁让吴福明把张总管和吴展明都得罪透了,这件事发生后,外府的两位大佬联起手来,把吴福明给弄的死死的,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凡是有危害的都被拉去菜市场开刀问斩去了。 而吴福明的死,对李锦寒来说无异于锦上添花,本来李锦寒这一次就立下了汗马功劳,升官发财那是铁板上订钉的事,而这参司大人的死,有为李锦寒的仕途,平添一份大礼,让他畅游无阻的登上了这参司大人的宝座,距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而第四个好消息那就是,月华夫人不久之后将要光临这外府,巡查事务,这对于李锦寒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要是机会把握的好,说不定此次的目的就能够提前完成,自己也就不用再在这里消磨时光了,毕竟,他对大唐的局势并不怎么看好。 大唐,还要等着他去稳定局势呢? 不是他想要稳定,而是形式所逼呀!要是他不想稳定的话,那他的妻儿老小该怎么办,总不能任人宰割吧! 而还有最后一个消息,不过相对来说是个坏消息,那就是不久之后,圣母将会来这半相岛巡游。 圣母来这半相岛能有什么事,肯定是为了祭神大会而来的,要是不加快脚步的话,到时原田的性命就堪忧了。 想到这,李锦寒不禁紧紧的绷紧着脸,愣愣的看着屋顶,在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才能够阻止圣母大人的祭神大会。 想来想去,还是毫无头绪,干脆也就什么都不想,缓缓的舒了口气,一瞬间,顿时茅塞顿开,既然不能改变天意,那就要尽人意。 想开了,那就什么都好了,顿时也精神极了。 身旁的少女,却对李锦寒的表现感到迷茫,不知道他为什么一时间眉头紧锁,一时间又神清气爽。 不由的好奇的问道:“锦寒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和不开心的事情,触景生情了。 “呵呵!确实是想到了一些高兴的事,不过也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但是现在我都已经想通了,所以,就变得无事一身轻了。”李锦寒朗声笑道。 “呵呵!你想开了就好,你想开了我也放心了,我也是时候回去了,要不然……”少女高兴的哭了。 李锦寒不由的好奇的问道:“要不然会怎么样。” “要不然……”少女一急就差点说出口了,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过当她反应过来之后,看到李锦寒那期待的眼神,不由的心底一软,柔声道:“我不能说,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好不好吗?”看着李锦寒半天没有什么反应,不由的撒娇,不停的推着李锦寒的胳膊,摇晃道。 李锦寒哭笑不得的回到道:“好好好,我怎么能够不答应你呢?既然你不方便说出来,那就不要说的好。” 少女看着李锦寒苦笑不得的样子,不由的娇笑道:“锦寒哥哥,你生气了,不会吧!这么小气呀!” “呵呵!怎么会呢?”李锦寒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不久,少女就离开了,之后就没看见过少女的踪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软禁起来了,还是被禁足了,至于到底是那种情况,李锦寒就不得而知了。 在以后的一个多月的养伤期间,李锦寒觉得很是无聊,除了每天服侍自己吃饭喝药的丫鬟,就没见过其他人来过,至于少女所说的自己升官的事情,到现在连一个音讯都没有,更不用提什么拿到手的实质性的好处了。 而且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好像也被禁足了一般,连出去都被人拦住,问那些守卫到底是问什么要阻拦自己,那些个守卫就像是雕像般的站在那里,毫无表情,可当李锦寒刚想要迈出去的时候,却感受到了守卫的兵刃的锋利。 李锦寒只好无奈的在这府邸呆上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里,人都快要被逼疯了,天天都吃些没味道的东东,还美其名曰,说什么一切都是为了让他能够尽快的好起来,多补充一些营养,听得这些话,李锦寒差点没被气的吐出血来了。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而且又是为了原田才来到这里的,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要是还半途而发的话,那就不是李锦寒了。 但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直到这个月的最后的一天,宫里就来信了,来了个传旨的太监,说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等着李锦寒,让他速速过来接旨。 说起这位公公来,也算是他倒霉,要不是因为得罪了某位宫里边的大人物,也不至于被人家捏到这里做什么传旨太监。 想当初还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手底下好歹也有个上百号人,让他耍耍,那时候,他还真的是过的好不逍遥自在。 也许是活该他倒霉吧!连和冷水都塞牙缝,不就是撞了一下某位不长眼睛的阔少吗?至于,那么小肚鸡肠吗?想到这,这位公公就不由的喘不过气来。 当李锦寒迈入大堂的时候,只见这大堂之中,有一甚至华丽服饰的中年人端坐在上首,要不是已经被人告知了,他还真的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是位公公。 李锦寒不禁多看了几眼眼前的这位公公,跟大唐皇宫里的公公比起来,他明显显得有些沧桑,而且还有些颓废。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李锦寒记得在大唐也遇到过这样的人,不过他们一般都是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到底受过怎样的折磨,会使得这么大有前途的一位年轻力壮的公公变得这么自暴自弃起来。 那位公公也显然感觉到李锦寒的打探,刚想发怒,不过想到来的时候月眉宫主特意找自己谈的那些话,就立即焉了下来。 人家可是月眉宫主挂念的人,本来已经在内宫得罪了一位大人物了,要是再把李锦寒给得罪了,那就在这半相岛就彻底没有他容身的地方了。 所以,尽管李锦寒很是失礼,要是换做以前的他,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可现在他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想想自己的此时的处境,就不由的堪忧起来,要不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够重新回到内宫之中,说不定他早就破罐子破甩了。 “你就是李锦寒。”那位公公见李锦寒看来许久还未有所反应,不由的有些生气,可是又不好发作起来,只好装着很是威严的问道。 那位公公的话,对于李锦寒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一下子把他劈到了现实之中,看着公公那发怒的样子,李锦寒不由的心理咯噔起来。 这位公公该不是发怒了吧!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哇!要是他突然发怒,气不过,不把自己的那个升官文书给他,那他去那求爷爷告奶奶去呀! 想到这里,李锦寒不禁打了个激灵,想想都感到有些后怕,这可是离接近自己的目标有迈进了伟大的一步,要是突然就这样被自己给弄丢了,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是,我是,不知公公这次来……”李锦寒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回答道。 “在这里,首先我要先恭喜李大人了,恭喜李大人荣升为参司大人了,这么年轻的参司大人在这半相岛历来可都是少见的呀!”那位公公谄媚的说道。 “那里,那里,这还不是走了狗屎运,才得来的,当不得真的。”李锦寒谦虚的回道,同时脸上还带着微笑。 那位公公也值得李锦寒说的是些谦虚的话,毕竟,这么年轻的参司,要是自己不收点些,那可就树大招风了,会受人嫉妒的,被人时刻惦记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就连你睡觉的时候,都时刻担心着,对此,他可是深有体会的,想当初他刚刚当上那不大不小的官的时候,不就是天天担心被人算计吗? “李大人说笑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那位公公干笑着说道,但看着李锦寒的那双眼神那可是炯炯有神那。 “那里,那里,那里……”李锦寒陪在客套了几句。 不过还是被那公公盯得浑身不自在,要不是人家手握圣旨的话,李锦寒还真的想上去跟他理论理论。 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不该说这么多废话,要是被传人宫里,那自己又有罪受了,况且,自己的那位冤家可还在等着自己出错呢? 不过,还是正事要紧,想到这,公公不禁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由的从怀中拿出那卷圣旨,口中还不忘念道:“李锦寒,接旨。” 听到这,李锦寒不禁有些尴尬起来,来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月华宫里接旨的礼仪,要是稍微有些出入,那等待他的可是杀头之罪,这一点,他在大唐,那可是深有体会。 想到这,李锦寒不由的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那位公公,一时之间,场面变得及其诡异起来,要不是在这大堂之中没有什么人的话,保不出会出现什么幺蛾子,到时候,李锦寒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官位,恐怕就会不保了吧! 也许是意识到李锦寒的脸色不对,不由的询问道:“李大人,难道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怎么这么一副眼神。” 第337章小李子 第337章小李子 “呵呵!不瞒公公,我是个外来人,对着月华宫里头的规矩,还真的不曾了解,更何况我还只是这外府小小的一员,何曾想过会有这样的喜事,简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竟然被我给碰上了,这不好没准备好吗?对着宫里的礼仪,更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呀!”李锦寒当即向那公公大诉苦水道。 那公公刚刚听李锦寒这么一说,还真的事紧锁眉头,像李锦寒这样的情况在这半相岛还真的没出现过。 一时之间,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也是愁云惨淡呀! 场面,顿时有陷入一种非常诡异的氛围之中。 不过,这种场面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那位公公打破了。 为什么呀!因为,人家想到了,临走时,那月眉宫主让只见转交的东西呀!人家月眉宫主,见到月华夫人的时候,可是从来都不需要行礼的,况且,月眉宫主,让他转交的这件东西,正是能够代表她亲临一样。 所以,貌似这样的礼仪,李锦寒都可以不用遵守,即便将来有人打自己的小报告,自己也不用害怕什么,毕竟,整他,就相当于在整月眉宫主,那后果可是没人能够承受的了的,至少在这整个半相岛能够承受的了的还没有出生呢? 想到这,公公那心思就活跃了,这可是月眉宫主喜欢的人,虽然月华夫人不一定会答应,可能还会百般阻扰,但是月眉宫主发起威来,那也是不容小觑的。 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见过,月眉宫主发过威,但是也没有人会去主动招惹她,甚至,还到处迁就着她,这不仅仅是因为月华夫人的原因,就连他们自己也说不出来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些小事,这没什么,既然你不会那你就不用按照宫里的礼仪来接旨了。”公公突然爽朗的笑道。 “不用按照宫里的礼仪来接旨,那不太好吧!要是被人投诉的话,那你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李锦寒一脸担忧的问道。 李锦寒的反应,在公公看来,这很正常,毕竟,这外府也不是铁桶一块,本来就是三分鼎立的状态,现在还是,只不过这强弱变化非常巨大。 本来以前是那张大全最为弱小,然后是吴展明的势力,而最强的要数那吴福明,虽然只是一名参司,但是手下的士兵,那可是比张大全和吴展明两人的人马加起来的还要多些,而且还要精锐许多,一直以来,都是稳压他们二人,不过一直以来也没有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毕竟,上面还有月华夫人在压着吗? 可这次,也不知道是他吴福明走狗屎运,还是他气运应该如此,本来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可就是因为月眉和一位不知名的少女的干涉,更没有想到月眉竟然为了李锦寒,竟然调动了宫中的月营,如果是其它的营的士兵,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可这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没有逃过一劫,本来以他的强势后台,是不可能因为这件小事而倒台的,谁叫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 而吴福明执行死刑也是半相岛建立以来,最为高效的一个,任何人都没有享受过他那样的待遇。 而现在,整个外府,实力最强的要数吴展明,毕竟在这次的面首场事变中,受利最大的一个就要数他了。 虽然,他没有升官,但是手上得到的兵权可是实打实的呀!这些兵权,有些是他通过不正当的途径得到的,经过一系列的手段,最终转为合法的,既月华夫人承认的兵权。 也有些是他受到月华夫人的封赏得到的,毕竟,在这次剿杀吴福明的事变中,他也出力不小嘛! 而实力次之的就是张大全了,他并没有成为这外府实力最强的一个,虽然官衔是最高的一个,可人家不鸟你,还不是一个鸟样。 张大全也是在这次事件之中,最为憋屈的一个,为啥! 这次事件,出力最大的可要数他张大全了,不仅为了搬救兵,而去宫中找月眉宫主,而且,还积极参与围剿吴福明的活动,可最后呢? 啥实际的好处没捞到什么,那些个虚衔却给了他一大堆,他心里头就郁闷了,要这些虚衔有什么用,还不如来点实际的好,比如给他些兵权什么的。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他张大全不是也拿到了十万两的黄金吗?那可是招兵买马的必需品,没了它那可是万万行不通的呀! 即便他不想招兵买马,那也可以拿去贿赂宫里头的大人物呀!这样一来,他不就又可以重新回到月华宫的怀抱了吗? 只不过,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这样去做,也许是留恋这外府的一切吧!也许是宁可做鸡头,也不愿为凤尾吧! 而李锦寒可以说得上是这外府垫底的势力了,因为他在面首场的兄弟们几乎都死完了,虽然还剩下几个,可就靠那几个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呀! 要不是这次立了大功,把铁甲营交给了他,李锦寒还真的愧对于他这个参司的职位,还真的是光杆司令一个。 而关于那吴福明的围剿事件,李锦寒曾听那少女提到过,当时还非常的感兴趣,也就像少女打听过这事。 原来,李锦寒被张大全救过来之后,就立即让太医来治疗,也不知道是谁请来的太医,大家一致认为是月眉宫主派来的,其实不然,这是少女通过自己的手段,从宫中调来的,专门来为李锦寒治疗的,对此,李锦寒却全然不知。 李锦寒被救回来了以后,张大全一刻也没有耽搁,立即进宫,像月眉宫主阐述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且,还添油加醋的讲说一番,让月眉着实非常愤怒。 而这一怒,吴福明就再也坐不住了,三番两次的向自己的后台求救,可却毫无音讯,次次都是吃闭门羹。 到此,吴福明也想明白了,这后面的大人物是已经放弃自己了,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弃子,半相岛这么巴掌大的一个地方,自然是无法容下他这条大鱼了,所以,他就想到了远离这半相岛,永不回来。 愿望是美好的,可现实是残酷的,他的行动还没有付出行动,就被张大全发觉了,并迅速调集兵马,来捉拿吴福明。 吴福明不愧是这外府的第一大势力,张大全的兵马还没调齐,吴福明就受到了消息,立即调集本部兵马,来准备对抗张大全的兵马。 幸亏,吴福明有先见之明,这些士兵都是他从小开始培养的死士,对于他的命令那可是还未保留的执行,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跟本就不是吴灿军那鲜花营可比拟的,不过比起月营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对此,吴福明也显得有些担忧起来。 张大全带人包围吴福明的府邸的时候,还未曾意识到吴福明已经知道了他要带兵捉拿他的消息,所以,吃了一个大亏,被吴福明的人马就像是包饺子一样,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水泄不通,即便是插翅也难逃了。 而这次为了抢功,张大全又没有带月营的士兵来,只不过是带来自己的本部兵马而来,结果可想而知,还未交战,张大全的菊花营的士兵就双脚打颤了。 而当张大全逃出来的时候,整个菊花营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士兵了,让他着实心痛了一把,发誓不把吴福明铲除,誓不罢休。 所以,张大全就带着这些残兵败将,来到了宫外,自己却屁颠屁颠的跑到月眉宫主那里诉苦去了,还一副老泪纵横的样子。 这着实让月眉看的很是愤怒,就以月华夫人的名誉下了一道圣旨,让吴展明和张大全配合,一同剿灭吴福明。 而且,还加倍派出月营的人马,交给张大全指挥,只为了消灭吴福明这个罪魁祸首,对此月眉宫主可谓是下了血本了。 在吴展明这个生力军,和月营这个生力军的加入之后,吴福明的下场就显而易见了,结果还未挡住月营的第一泼冲击,就被抓了。 而后面,就是一系列的封赏了,整个外府为此还庆祝了三天,毕竟,外府的三巨头换了一个,而且还都捞到了不少的好处,黄金那可是没少拿呀! 虽然,黄金在这外府非常的少见,即便是有,也没有地方去花,因为外府这里的通用货币是保护费,但是这到了内宫,可就寸步难移了,所以,像吴福明这样的参司大人,肯定是要多备一些黄金,有备无患吗? 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这次完全是个意外,要不是有月眉宫主的插手,说不定吴福明到现在还高枕无忧呢? “李大人,你看这是什么。”说完,公公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而且还是个玉观音的摸样,是个白玉观音。 “这是……”李锦寒习惯性的伸出手去接取那枚白玉观音,拿在手中仔细的观摩起来,一时之间,竟看的非常入迷。 那公公眯着眼睛,脸上像是开了朵花一样,笑眯眯的看着李锦寒说道:“这可是月眉宫主送给你的,而且还是月眉宫主的贴身之物,见此玉,就像是见到月眉宫主本人一般。” “真的,可这月眉宫主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在下呢?在下只不过是一小小的参司,还是没有正是任命的。”李锦寒疑惑的问道。 这是那公公可谓是笑开了花了,不过多年在宫里头的生活,也练就了他这为人处事的圆滑,虽然很想说,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哇!可最终还是忍住了,保不准以后,自己还得要靠他往上高攀呢? 不过,接下来,那公公所说的话,在李锦寒听来,怎么都感觉实在巴结自己一般,好像自己也不能够给他什么好处呀!越想,李锦寒越是想不通,难道是因为这白玉观音,还是因为月眉宫主。 说实话,对于月眉宫主为什么如此的关心自己,李锦寒还真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难道是一见钟情的那种,貌似好像就在那炼狱间的时候,见到过她,从那以后,直到现在,也没有在见到过她。 不过,在面首场的时候,也曾听郭参将说过什么自己受到月眉宫主的关注哇什么的,只不过当时自己没留意而已。 当他来到这外府的时候,那第一天的外府测试上,不就有人提到过月眉宫主吗?那时候,自己还只不过是笑笑而已,也没有真当回事。 而这次的事情,让他真正的重视起来,人家说是的他受月眉宫主的保护,虽然疑惑,还不是真的很相信,但他却真正的留意起来。 直到现在,李锦寒那还能不相信呐!这不,人家的贴身之物都已经送给他了,这不是借这次传旨,来表露自己的心意吗? 不过看样子,月眉到时对这眼前的这位公公很是放心那,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办,看样子是想要像自己传递什么信息吧! “李大人,你就不要再装模作样了,宫主对你的心思,难道你还不知吗?还望李大人不要辜负了宫主的一番心意呀!”公公客套的说道。 “呵呵!公公说的是,我一定不会辜负宫主的一片心意的。”李锦寒也跟着客套的说道,反正这话说多了又不要钱。 “恩。”那公公很是满意的笑了笑,还不忘伸手去抚摸着自己的胡须,高兴的笑道:“别公公公公的叫着,你还是叫我小李子吧!反正,咱家也习惯了,这突然间被人公公公公的叫着,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李锦寒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不好吧!你看不如这要,我叫你李公公这么样。” 李公公似乎对李锦寒非常满意,不由的满脸菊花的笑道:“李大人,随你怎么叫都行,反正,名字就一外号,咱家不在乎。” 李锦寒呵呵一笑道:“李公公,你还真是大方啊!我是自愧不如呀!” “那里,那里,李大人妙赞了。”李公公客套的回道。 第338章咬紧牙关 第338章咬紧牙关 “李大人,这是圣旨,你还是自己看吧!咱家就不在这里献丑了。”说完李公公把手上那金黄色的布匹端端正正的塞到李锦寒的手中。 “这……”李锦寒的大脑在这一瞬间有些不够用了,这李公公做起事情来,怎么这么冒失呢?这不像他呀! 这要是放在大唐,还不早被人拉去五马分尸了,而且分完尸之后,那紧接着就是碎尸了,这在大唐那里可是会被处以极刑的。 李锦寒不由的弱弱的问道:“李公公,这要是被人传出去,你我非得要脑袋搬家不可,公公你还是按正规程序来吧!” 说完,李锦寒欲把手中的圣旨塞到李公公的手中,可那李公公那里会接呀!相对于李锦寒此时的表现,李公公可要轻松多了,还不时的笑出声来。 “呵呵!李大人,你放心,即便是人家传出去,也没什么,可问题是这里除了你和我,还有谁呢?可谓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说李大人你还但心个啥!”李公公笑容满面的对李锦寒说道。 听到这,李锦寒更加确定这李公公是月眉宫主的人,而且还是非常看重的那种,要不然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来接旨的礼仪都免了,更为可笑的是,就连宣读的那一道程序,都被李公公给免去了。 这要是被自己的竞争对手知道了,非得要捅破天不可,也许到最后,被整倒下的可能还是李公公吧! 李锦寒不禁这样想到,毕竟,月眉宫主肯定不会放入那些人来对付自己。 送走,李公公已经是深夜了,足足带来好几个时辰,要不是担心李锦寒身体吃不消,说不定,那李公公还真的准备跟李锦寒彻夜长谈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李锦寒还不要被气得吐血三升,毕竟,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那谁忍得住跟一个太监在一起彻夜长谈呀! 不过从那圣旨上所述的内容,李锦寒知道自己现在在这半相岛也算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了,那铁甲营可不一般,是上任岛主留下来的,而且还是唯一没有解散的一个营,算是整个半相岛现在最为古老的一个营吧! 而且,整个铁甲营的实力并不比月营的差,只不过人数不能和月营媲美,要不然,月营的名头还真的会被铁甲营给盖下去。 而整个铁甲营的人数才不过五千人,当个个都是精兵强将,以一敌十的那种,并且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那种。 所以,李锦寒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接管铁甲营。 铁甲营,离他的参司府足足有二十公里远,而且相隔了一座山,想要翻过那座山,就必须要经过天水湖,因为那座天水湖就在那座山的山顶上。 听闻那座天水湖可是常年烟雾弥漫,常有野兽出没,也不是没有人上去剿杀过,只不过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罢了。 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去管它了,而现在的天水湖应该被野草覆盖的连路都不见了吧!没有熟人带路的话,肯定会迷失在里面的,即便是熟人,也有走失的可能,所以,几乎就没有什么人愿意去那铁甲营找晦气了。 造成这样的主要愿因,还在于,月华夫人对于铁甲营的政策问题上,虽然铁甲营没有被月华夫人剿灭,可现在的处境也并不是很好哇! 虽然个个骁勇善战,可人家不信任你,那无论你做的多好,人家也是不会买你的帐的,一有机会,人家就会把你往死里整。 当年,要不是因为铁甲营的突然反叛,月华夫人也不可能在这半相岛站稳脚跟的,即便是得到圣母的支持也不行。 也这个是因为这个原因,月华夫人才更加重视铁甲营,自从铁甲营犯了事之后,就把他扔到了这天目山之中,更是被那天水湖隔绝,几乎跟外界断开了联系,差不多过着于世隔绝的生活。 要是是一般人也就罢了,这样的生活还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可对于铁甲营的这些个热血青年来说,那无异于是一种煎熬。 天天都盼着能够征战沙场,即便是死在沙场,也毫无怨言,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那就是让他们干什么他们都会接受的。 从月华夫人接手半相岛以来,他们就被困在这里,最为狠毒的是,这里只有男人,没有女人,你这让他们一帮大老粗情何以堪那。 而对于这次月眉宫主把这铁甲营划入李锦寒他的名下,让他想不明白,月华夫人不是禁止铁甲营出来的吗? 难道月眉宫主不怕被月华夫人怪罪吗?要知道那可是五千多人那,要是一个不小心,失控了,那将会带来多大的灾难那,整个半相岛都要跟着遭殃。 不过,这也正愈发的表明,月眉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要不然是不会把铁甲营调给自己的,要知道,即便是月华夫人都不敢用那铁甲营的。 要是自己能够彻底驯服那铁甲营的话,那对于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可就实现了百分之九十了,不用再像这样潜伏了。 这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考验,要是通过了,那以后可谓是受益无穷啊!不过要是不通过,结果会怎么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想要去那铁甲营,一个好的向导那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还需带上相应的兵器,防止野兽的偷袭。 而这些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吩咐下去,就自然会有人去做,只不过一些关键性的问题,还是得要他自己动手才行。 所以,李锦寒这一准备就准备了一个多星期,没办法呀!这圣旨下来了,自然要到总管张大全那里去报到呀! 毕竟,这是这半相岛上外府一成不变的规矩,要是谁先破坏这规矩,那可是要被人家群起而攻之的呀! 这不这天,天刚一放亮,李锦寒就来拜访张大全来了。 “哟!这不是李大人吗?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拜访总管大人了。”迎面走来一位虎背熊腰的大汉,人未见声先至。 看样子,对手是个练家子,而且还不弱的那种。 那大汉,见李锦寒呆在原地,不由的嘲笑道:“怎么,李大人这病还没好哇!还是病傻了,哈哈哈!” “吴大人,你怎么能怎样说李大人呢?”李锦寒身边的那个小厮忍不住的插嘴道,不过从他那躲闪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此刻他却非常的害怕。 那吴展明凶狠的看着小厮,不由的阴阳怪气的说道:“哟!李大人教出来的人果然不一样,这主子还没说话,可这做奴才的却抢先说话,是不是想要取代你的主子的位置呀!哈哈哈!” 吴展明这话说的,弄得那小厮很是紧张的盯着李锦寒,毕竟,要是李锦寒也这样认为的话,那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李锦寒并无任何表情,依然一副玩味的样子看着吴展明,放佛在欣赏他的精彩表演一般,要不是因为不够精彩,说不定,此时的李锦寒已经鼓起掌来了。 可那吴展明并未就此放过小厮,还是不断地挑衅道:“呵呵!要是你真的想要取代你主人的位置,跟我说吗?我倒是有办法帮你实现这个梦想,怎么样,想不想呀!” “吴大人,是不是觉得看我李某人不顺眼呀!不知我那得罪了吴大人,还望吴大人指出来,往后我也好注意下,不是吗?”李锦寒天真无邪般的说道。 听到这里,那吴展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轻蔑的说道:“你李大人却是是没有得罪我,不过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想整你,咋的,有意见那,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对于吴展明的目的要是还不了解的话,那他这几十年也就算是白活了,这不是故意找茬吗? 对于这种人,你就要一下子给搞残喽! 他们就像是狼,只有你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记忆,并且是伴随终生的那种,那他以后,见到你,就会绕开你的。 而眼前的吴展明就属于这种人,以为他当上了这外府最大势力的头,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完全不把这外府垫底的势力的头放在眼里,可是这能当上头头的人,又有哪一个会是一般的普通人呐! “没什么,吴大人你有意见,可以提吗?但是请不要说出来,请保留,最好是烂在肚子里边,那样不也就你开心,我也开心吗?”李锦寒继续忍让道。 而这吴展明似乎不买李锦寒的帐,反而嚣张的说道:“我就是要让你不开心,只要你不开心,我才能开心吗?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开心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吗?哈哈哈!” “哦!那不知道吴大人要怎么个不让我开心法,难不成吴大人还想在这总管府里动刀动枪不成。”李锦寒没好气的说道。 毕竟,是人都有些脾气,何况是做了大官的人呢?那脾气更大,只不过平时都被收敛起来了,而且发起脾气来,也发的有些水平而已。 不过终究还是个人,所以,也有忍不住的时候,那时,简直比平民还要不如。 吴展明并没有继续接李锦寒的话,而是看向一旁的小厮,阴险的说道:“刚刚是你先说我的不是吧!就当是给你们家主人一个面子,我也不强求什么,就扇你一百个耳光,你看怎么样啊!” 那小厮的脸都绿了,满是哀求的看着李锦寒,希望李锦寒能够帮他解围,可是看小厮的眼神,似乎觉得李锦寒并不能够解开这个局。 毕竟,李锦寒在这外府是实力最弱的一个,而且本部兵马还被困在山旮旯里面,即便他现在去,也得要两天才行呀! 有人说二十公里,来回一个上午不就够了吗?可大家要想到那天水湖可不是那么好过的,相传,那里可是有头蟒蛇常年盘踞在那里的。 “说吧!是你自己扇,还是我派人帮你扇那,要是我派人的话,那你可要小心喽!一百下可不是个小数目哟!”吴展明得理不饶人的说道。 小厮急得就快要哭了,可是还是没敢哭出来,因为对面的吴展明正盯着他呢?要是他真哭了,不仅仅是丢了自己的脸,更是把李锦寒的脸给丢尽了,所以,小厮忍着不哭,可那巴掌实在是扇不出手啊! 而小厮期待的李锦寒,却毫无动作,就像是泥塑的一般,站在那儿,半天都没有反应,不会是被吓怕了吧! 小厮不禁这样想道。 看到小厮那看向李锦寒的那种期待的眼神,吴展明不禁逼问道:“怎么还不动手,难不成还真的等我的人动手,你才甘心那。” “我……”小厮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哇! 不就是说了你一句吗?用得着这样咄咄逼人吗?况且,我说的也没错呀!你不敢那李大人开刀,也不要拿我们这些小人物开刀吧! 想到这,越想越气,可是再怎么有气,也不敢当众说出来呀!要是真的说出来了,那可就不是扇耳光这么简单了,那可是要杀头的呀! 月华夫人所定的法律,对着一方面,可是有着非常严厉的惩罚的,也是月华夫人最重视的一方面。 想着想着,小厮的手就不禁缓缓的抬起来,咬紧牙关,闭着眼睛,照着自己的耳光就要扇下去。 可就在他要扇到自己的耳光的时候,一只铿将有力的手抓住了小厮的手臂,并伴随着一声天懒之音传人他的耳朵。 “我好像没有准许你扇自己的耳光吧!”李锦寒不温不怒的说道。 弄的小厮先是一愣,然后突然雀跃起来,兴奋的说道:“耶!我就知道李大人是不会放着小人不管的。” “德行。”李锦寒不由的白了他一眼。 吴展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由的嘲笑道:“好一对主仆情深那,这画面多感人那,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呀!哈哈哈!” “吴大人,好狗不挡道。”李锦寒对于吴展明的话充耳不闻,带着手下的人马快速冲过吴展明,向总管府中走去。 第339章计谋智取 第339章计谋智取 吴展明别撞的晕头转向,最终因为没有找到支撑点,而‘咚’的一声,摔倒在地上,就像是一块金属掉在地上一般。 “吴大人,别啊!你行这么大人,我可承受不起呀!还是留着,回家孝敬你父母去吧!哈哈哈!”李锦寒讽刺的说道。 那小厮看到吴展明吃瘪的样子,不由的暗地偷袭,还是不玩巴结说道:“大人,你真棒,就这样整的他吴展明无话可说了,这回他可是吃了个天大的亏。” “是吗?”李锦寒皎洁的一笑。 弄得小厮高兴之极,不由的夸道:“大人只不过是被人家辱骂了两句,可吴展明吴大人却是受到了实际上的伤害,要不是大人手下留情,恐怕他现在该躺在床上了吧!哈哈哈!这一下真过瘾。” 李锦寒看着小厮的样子,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当初自己有何尝不是被人鄙视的主,要不是通过自己的一番努力,一步一个脚印的爬上今天这样的高度,说不定,现在的小厮就是自己最好的例子了。 “快走吧!总管大人还在等着我们呢?”李锦寒不由的催促道。 毕竟,拜望了张总管之后,自己还要去天目山接管自己的本部兵马,那可是自己到时候跟月华夫人谈判的根本所在呀! 李锦寒很快就来到了总管府,投上拜帖,没一会儿,就被小厮带到了一个相当宏伟的大堂之中,坐了下来。 方坐下,就有宫女奉茶。 张大全并未让李锦寒等多久,还没有半盏茶的时光,张大全就走了进来,真奔大堂之中的一张桌椅坐了下来,不久就有宫女奉茶。 “李大人,让你久等了,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呀!实在是我现在太忙了,你也知道,这月营并不是那么好管理的。”张大全满是歉意的对李锦寒说道。 可是从张大全的脸上却没有看出有半点歉意的样子。 “总管大人日理万机,抽不出时间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总管大人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累坏了,那可是外府的一大损失呀!”李锦寒也打着官腔说道。 对付这样的人,李锦寒可谓是经念十足哇!想当初,在大唐可没少遇见像这样的情况呀!而且,一个个的可比这张大全张总管厉害的多。 “呵呵!李大人,说笑了。”张大全干笑了两声。 李锦寒看着张大全那满嘴的虚伪,不由的觉得有些恶心,不过这必须的周旋还是要的,毕竟,他还是自己的上司吗? 李锦寒不由的假惺惺的说道:“总管大人,我可不是说笑的,你是外府的顶梁柱,要是你病倒了,那不就等于外府的这根顶梁柱倒下了吗?外府,可是离不开大人你呀!要是大人你倒下了,我甚至怀疑者外府能不能正常运行都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张大全听到这,满是虚伪的笑了笑,心里却在想:“这李锦寒什么时候,这么会拍马屁了,难道那月眉宫主就是被他这样给搞到手的,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看来我还真的得要好好的向他学习学习。” “李大人,你才是这外府的顶梁柱哇!未来将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老了,不行了,以后还是得要靠你们才行啊!”张大全感叹道。 李锦寒听到这,不由的回道:“总管大人,你怎么会老呢?你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也是事业有成的人了,算是一个成功人士了。” 张大全听到这,不由的不断重复道:“成功人士,成功人士,成功人士……” 李锦寒看到张大全陷入沉思当中,不由的叫道:“张总管,张总管,张总管……” “嗯!李大人有什么事吗?”张大全瞬间从沉思中醒来,本能的问道。 “总管大人,我来是想跟总管大人你说一声,我想要尽快的接手本部兵马,总管大人你看能不能……”李锦寒迅速说出来自己来此的目的。 因为接受铁甲营必须要拿到这张大全所发的任命文书,和兵符,虽然圣旨上已经说的很显然,但是没有兵符,和任命文书,人家可是不会鸟你的,到时候行事,可谓是处处受阻,这也是官场上的潜规则。 “你要接手铁甲营。”张大全放佛不敢置信自己说听见的。 “是的,总管大人,这是皇宫里头来的圣旨,这是授命状,还请总管大人过目。”李锦寒不慌不忙的拿出圣旨和一张授命书,一并交到张大全的手上。 张大全接过之后,看来许久,越看眉头邹的越厉害,连整张脸都蹦起来了,要不是因为李锦寒在旁边的话,说不定早就把圣旨撕的一干二净了吧! 张大全入定了许久,才缓过神来,舒了口气,缓缓的转过头来,紧锁着眉头,温声的对李锦寒说道:“既然是月华夫人的意思,那我一定照办,只不过,此去铁甲营,路途不太平呀!尤其是那天水湖,更是一道天然屏障啊!” 当李锦寒看到张大全一副担忧的脸色,还以为是错觉呢?可仔细一看,那张大全的脸色还真的带着淡淡的忧虑,只不过表现的不是很明显,要不细看,还真的很难发现。 不过,要不是李锦寒早就知道了张大全的为人,还真的可能会被张大全的表情所蒙蔽,看着他那忧虑的样子,李锦寒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但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李锦寒不由的回礼道:“是不太平,不过再怎么样,我还是要去呀!谁叫那是我的本部兵马呢?” “那不知李大人准备何时动身呐!”张大全道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要是时间允许的话,我希望明天可以开始动身。”李锦寒不慌不忙的回道。 “嗯。”张大全陷入深思之中。 而李锦寒并未打扰张大全,毕竟,人家需要思考的时间吗?这么大的事,你也要让人家作出相应的抉择吗? 一会儿之后,张大全突然开口道:“你要去,我是肯定要鼎立支持的,至于时间上吗?我倒希望你能够晚两天才去比较好。” “哦!为什么?”李锦寒倒是很好奇,好好的不知为什么要等几天,毕竟,张大全可以等,他可不可以等呀! 原田祭神的日期越来越近了,要是还没有相应的势力,那到时那什么跟月华夫人叫板那,假如是其他的营,李锦寒还真的没有这么急,可这铁甲营吗?那就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特殊到他可以靠着他们跟月华夫人叫板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因为铁甲营是被月华夫人贬到那天目山的,而且还一弄就是五年,并且这五年来,他们过的生活对他们来说,可以说是一种煎熬。 在那天目山上,几乎是与世隔绝,山周围到处都是野兽,因此他们也要常常面临野兽的攻击,因此也养成了他们凶狠好斗的性格。 如果,把他们毫无约束的放出来,那这整个半相岛还真的不知道会有多少少女,以及妇女遭殃了。 而且,又因为常年没有和外人打过交道,所以又导致他们非常的排外,也就造成没有人能够安插人员到他们中间去。 而李锦寒就是需要这样能跟月华夫人对着干的人,他们可不会因为你是月华夫人而感到害怕的,反而,越是因为这样,才越是跟你对着干。 至于,月眉是怎么想的,李锦寒还真的猜测不出来,不过她这一举动倒是帮了自己的一个大忙。 真是瞌睡了有有人送来了枕头哇! 本来,李锦寒还在考虑怎么趁这次立大功的机会,趁机向宫里邀功,多弄得实质性的好处,最好是军队,黄金之类的,可他一没权,二没钱,到那去邀功呀!到时候人家可能都不会拿正眼看你一眼。 也许,会想到月眉,可李锦寒他现在的职位连进宫都是一大难题,更不用说是见到月眉,向她要钱,要军队了了。 即便他见到了月眉,到时能不能要的到钱和军队,那还真的很难说。 毕竟,他和月眉也只有那么一面之缘,两人的关系貌似不是那么的亲密,连礼尚往来都不可能做到。 可自从那李公公给他带来了月眉的贴身之物,李锦寒才真的确信,自己在月眉心中的分量,已经不可被别人取代了。 可这也正是李锦寒头痛的问题所在,在这半相岛,人家女孩子送你贴身之物,那就代表她已经把一切都交给你了,此生,只会对你一人忠贞不渝。 难道到时候,真的要取她。 想到这里,李锦寒就头痛了,家里头还有几个没搞定,现在又来一个,到时候,还不得打翻醋坛子了。 想到女人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式,李锦寒就不禁捏了把汗。 可这再怎么想,即便他想破了头脑,也是无用的,还不如顺其自然的好,不是有句古话吗?叫做船到桥头自然直吗? 张大全看着李锦寒很是疑惑的表情,就不禁解释道:“呵呵!也没什么,就是两天后,我们外府这里正好要举行一个非常盛大的狩猎活动,到时,经过我们这么一闹,我想那天目山上的野兽也就自然,望风而逃了,到时候,李大人你也就能够安心的——上山。” 张大全在说‘上山’的时候,把语气压的很重,要是不留意,还真的不会发现这一特殊情况,也就不会发现这其中隐藏的信息。 而恰好,李锦寒就没有听到,此时他还真在想,怎么才能够把那帮桀骜不驯的铁甲营收入麾下,让他们为自己效命。 对于,张大全所说的狩猎活动,那更是完全没有听清楚,只知道到时有个活动,好像是跟自己有关的。 “李大人,难道你对这,狩猎大会有什么建议。”张大全见李锦寒陷入沉思许久,一副紧锁眉头的样子,不由的试探性的问道。 “李大人,李大人,李……”张大全等候了许久,见李锦寒还未有半点反应,不由的有些怒了,只不过是忍住没有发作而已。 “哦!一切顺从总管大人的安排。”李锦寒立刻从无限的YY中醒过来,想都没想的立即就同意道。 张大全似乎是阴谋得逞的微微笑了笑,然后满脸桃花的说道:“那好吧!既然,李大人这么信任张某,那我就在这里先预祝李大人能够顺利收服铁甲营,到时候,也能给外府带来一只生力军那。” “谢总管大人的吉言。”李锦寒拱了拱手道。 张大全见李锦寒欲要离开的样子,不由的假作挽留道:“李大人,天色还早,你还没吃早餐吧!不如留下来,一起……” “不了,总管大人,既然事情已经确认下来,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毕竟,我还要做好相应的准备,到时候有空,我一定好好的请张总管吃一顿。”李锦寒拱了拱手,对张大全说道,并作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张大全看着李锦寒急着走的样子,也就不再挽留了,反而假惺惺的说道:“李大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办好此时的,到时还望李大人不要忘记了,这外府的一切。” 张大全的意有所指,让李锦寒不禁皱了皱眉头,他的意思不就是到时候自己拿到了好处之后,不要忘记了给他点好处,毕竟,那铁甲营可是一块大大的肥肉哇!一直以来,都没什么人敢打他的主要。 而张大全却要李锦寒成功之后,分点好处给他,但他自己却空手套白狼,这岂不是让人很恼怒的,换做是谁,也不会好受的。 要是李锦寒不成功呢?那他张大全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过是举办了一次狩猎活动而已,以他的能耐,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那总管大人,我就先告辞了,到时候,我们天目山上见。”说着李锦寒就向门外走去,头也不回。 “呵呵!走好,后天见。”张总管假作热情的招了招手,像是跟他道别的,可看他这样子,就像是永久的道别一样。 第340章威慑之道 第340章威慑之道 李锦寒并不知道,当他走出总管府的大门的时候,张大全瞬间变的阴寒起来,假如,李锦寒站在身边的话,可能会感到阵阵寒气。 “哼!什么东西呀!得瑟个啥!不就是被月眉宫主看上了吗?懒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呸!就你那副德行,你也配。”张大全狠狠的朝李锦寒走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不过对于这里的一切,李锦寒一概不知,更不会知道有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在逐渐展开,只不过现在还缺东风。 不过这东风也就快要刮起来了,到时候李锦寒能不能顶得住还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话说李锦寒刚刚走出这张府不久,吴展明就后脚迈进了总管府,而且脸上还带着一脸的晦气,看样子非常的愤怒。 “哟!这不是吴大人吗!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此刻大人你应该在吴营修养生息才对呀!”张大全露出一副很是惊讶的样子。 那吴展明没好气的看了眼张大全,心想:“你性张的就死命挖苦吧!到时候,有你受的,呵呵!得罪了月眉,可不是那么好交差的。” 虽然,心里很是不爽,不过脸上可是没敢表露出半点,毕竟,到时出了事情,还得要他在前面顶住才行。 “还不是那该死的李什么的,真不是个好东西,希望他到时候别落在我的手上,不然,我要他好看,我要把他往死里头折磨。”吴展明恶狠狠的说道。 一听说到李锦寒,张大全就来了兴趣,不由的好奇的问道:“哦!李锦寒他把你怎么了?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 “哼!一个光杆司令也敢跟我叫板,他以为当上了参司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哼!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的当我是病猫呢?”吴展明咬紧牙关说道。 张大全对于李锦寒到底把吴展明怎么了,比刚才更加感兴趣了,不由的继续询问道:“那性李的到底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竟然让我们的吴大人如此的气愤,不妨说出来,让本官帮你分析分析。” 吴展明虽然很想怒骂张大全,但还是忍住了,毕竟,随后的一系列的活动都需要他来配合,没有他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吴展明不由的愤怒的说道:“哼!那个小杂毛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撞翻我,让我毫无面子,我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然后扒他的皮,最好挂在府前,也好震慑那些对我有所企图的人,让他们畏首畏尾。 “吴大人,你真的敢把他的尸首挂在府前。”张大全不禁弱弱的怀疑道。 “这……这不过是说说而已,张总管你是知道的。”吴展明讪笑道。 “哈哈哈……” 两人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只不过两人各怀鬼胎,至于心中所想,我想除了他们自己自己知道之外,可能没有什么人知道了吧! 也许是觉得该办正事的时候了,张大全不由的突然眉头紧锁的说道:“这次事情出了点小问题,可能会很麻烦。” “什么问题。”吴展明不由的好奇的问道。 也许是好奇心使然,吴展明不由很是期待的看着张大全,希望他能够立刻给予答复,这时他感觉这时间简直是度日如年。 张大全不由的叹了口气道:“唉!也不知道那小子有什么好的,竟然让月眉宫主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并且还把那整个铁甲营送给了他。” 吴展明不由的大惊失色道:“什么,月眉宫主竟然把整个铁甲营送给了他,难道月眉宫主就不怕整个铁甲营造反吗?” 说实话,乍听张大全这么一说,还真的是被吓了一跳,要不是多年来在这外府养出来的习性,说不定还真的当场发怒起来。 他姓李的什么东西,竟然让月眉宫主把整个铁甲营都送到了他的冕下,哼!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样的福气去享受了。 据说,那铁甲营可是倨傲不逊,就连当时的月华夫人都没有收服,最后还不是只能把他们给弄到了那天目山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可这要是如果被李锦寒真的驯服成功了,那他姓李的可就一飞冲天了,到时自己还不得要被他压的抬不起头来。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 “哼!恐怕月眉宫主早就考虑到了吧!肯定还给了他一些特别的保命的手段,要不然即便是他带上一个营的兵力,也不敢去那铁甲营啊!“张大全考虑的还是很是周到的,并且也很全面。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一定要阻止他,要是万一他要是成功了,那我们到时候可就会被他压的永远都抬不起头了。”吴展明一脸担忧的说道。 “呵呵!其实我也是这样想到。”张大全一脸神秘的说道。 吴展明很是疑惑,不知道张大全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忍不住的问道:“那不知道张总管是怎么安排的呢?” “你可知道那李锦寒什么时候去天目山,说服铁甲营。”看着吴展明疑惑的样子,张大全不由的提醒道。 “什么时候。”吴展明很自然的回道。 张大全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说道:“那姓李的本来是准备今天就去的,可我却硬生生的让他推迟了两天。” 吴展明不由的更加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据我所知,那李锦寒是想到就做的人,外人一般很难改变他的想法了。” 张大全听的笑的更加开心了,不由的解释道:“呵呵!那要看是什么事了,天目山那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天目山,那里可不是个好地方,听说就那二十来里的,走起来差不多要花上一天的时间才行呀!”吴展明不由的联想到。 张大全深有同感的说道:“是啊!那确实不是个好地方,要不然月华宫主也不会让不受自己控制的实力存在的,听说那铁甲营的人天天同野兽战斗,那实力可是相当于百战沙场的老兵啊!” 吴展明不由的担忧道:“这还真是一个伤脑筋的问题呀!” “其实,只要让那姓李的不见到铁甲营,那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我们何必在这里瞎担心呢?是吧!”张大全阴狠的说道。 “总管大人的意思是……”吴展明边说边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哈哈哈!这我可没说呀!”张大全不由的哈哈大笑道。 说着说着,两人的心思不由的都想到一块来了,至于到底要怎么去做还是又待于进一步的深入探讨。 两人很有默契的笑了起来。 许久,吴展明突然问道:“总管大人,不知道你对于这次的行动,是怎么安排的,总不至于连我这个老搭档也不告诉吧!” “呵呵!谜底总是要留在最后揭秘才有趣吗?不过对于你这个亲密的搭档,我还不至于隐瞒什么,只不过有些事情,说出来了就不好玩了。”张大全一脸玩味的说道,放佛那李锦寒此刻已无法逃离他的手掌心一般。 吴展明有些不悦的说道:“既然总管大人不愿意告诉我,那我也就不勉强了,就是不知大人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呵呵!还是吴大人你了解我呀!什么心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啊!”张大全不禁笑着说道,而吴展明却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 “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哈哈哈!”吴展明笑的更加疯狂了。 “到时我就在天目山恭候吴大人的大驾了。”张大全拱了拱手,笑着对吴展明说道。 吴展明也对张大全拱了拱手,笑着说道:“那就再好不过了,来,今天我们得要好好的庆祝一番,不醉不归呀!” “还是先不忙着庆祝,说正事要紧,况且,我们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办成功呢?等到时那姓李的不在了,我们再庆祝也不迟,你说是吧!吴大人。”张大全不悦的说道。 吴展明为此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相反,还一脸真诚的说道:“呵呵!张大人提醒的是,是我孟浪了。” 之后,两人进入一间密室,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直到月挂枝头,两人才相依走出来。 “张大人,在下就先告辞了,到时候等你的好消息呀!”吴展明拱了拱手,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张大全则眯着眼睛说道:“吴大人,什么叫等我的好消息呀!应该是等我们两的好消息才对吗?哈哈哈!” “哈哈哈!张总管说的是,那我也就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到时候看说先完成目标。”吴展明陪笑道。 张大全也难得兴致高昂的说道:“那好,那我们就打个赌,赌谁先达成目标,这个提议怎么样啊!” 吴展明也来了兴趣的说道:“那好啊!赌注是什么呀!没有赌注的赌我可是从来不屑于去赌的,呵呵!” “呵呵!吴大人多年来还是老样子,一点度没变那。”张大全乐笑道。 “呵呵!张总管你不还也一样,啊!哈哈哈!”吴展明也跟着笑道。 两人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已经深夜了,要不是手下人提醒,说不定还真的要彻夜长谈呢? 知道的,只不过会说声,两只老狐狸在一起,商量的准没什么好事,也不知道那家的公子哥或是闺女要遭殃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一对基友,在一起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不过不足被外人道哉!两人才会这样偷偷摸摸的进行。 当吴展明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吴敬明忍不住的问道:“吴大哥,你为什么要答应那姓张的一起对付李锦寒,要知道这件事情要是成功了,到时也难逃月眉宫主的追查,要是失败了,那吴福明就是我们最好的例子,大哥,你是不是要三思而行啊!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那,这世间可没什么后悔药可吃的呀!” 吴展明看着身边的小弟,不由的嗤笑起来,反问道:“你觉得我会真的那么相信他吗?要知道,吴福明在的时候,我可没少为难他呀!难道他这么快就忘记了我们当初是怎样对待他的马?那是不可能的,而当今突然冒出了个李锦寒,使得张大全把他当成首要敌人对待,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过的这么安稳。” 第341章须臾危机 第341章须臾危机 “老爷,是说现在是那李锦寒在帮我们挡枪子,那我们是不是要帮助他,让他继续帮我们挡枪子呢?”吴敬明不禁好奇的问道。 “呵呵!你呀!还是缺乏锻炼那,叫你去锻炼锻炼,你却老是找借口推辞,现在知道了吧!不过要是你现在开始,也不晚。”吴展明不禁教训道。 吴敬明不由的感到有些厌烦,为什么每次问问题的时候,总是这样教训他,这些话他都听了无数倍,就连耳朵都已经长茧了。 不过再怎么样,也不能拂了大哥的面子吧!要不然还不知道将来大哥会怎么对待他呢?要是一个印象不好,将来不把这参司大人的职位传给他,那他还不连哭的地方都没有,对于权力的渴望,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断过。 “我们应该怎么做,大哥,你倒是告诉我呀!都快要急死我了。”吴敬明装着很是着急的样子问道。 “哼!其实,我们不过是让那张大全帮我们打先锋而已,李锦寒一死,那月眉自热而然的就会找他姓张的麻烦,到时候我们就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吴展明不由得握紧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仿佛那张大全的职位已经非他吴展明莫属了。 吴敬明不由的好奇的问道:“那大哥的意思是,这次我们一定要帮助那姓张的把李锦寒给搞残搞死,即便他没有搞死他,我们也要搞死他,要是他姓李的不死的话,那我们的计划就不能实现了。” 吴展明不由的多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小弟,还带着欣慰的眼光看着他,放佛是觉得他突然之间,开窍了许多。 特别是对于他这样没有儿子的情况下,他这个弟弟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他对衣钵还等着他弟弟来继承呢? 所以,他几乎把所以的心思都放在了他这个弟弟的身上了,为的就是他们吴家的未来,虽然,吴家不能在他手上大放光彩,但也希望能够在他弟弟的手上,大放光彩吗?也就导致了他一直以来对他的弟弟的管教非常的严厉。 只可惜,他弟弟并不能理解他这个做哥哥的苦心那,还时常抱怨他,对他管的太严了,没有给他足够的自由空间。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过他的弟弟,以及他的老婆夫人和子女,这也是他心中隐藏的最深的一个秘密。 那就是,他的大限快要到了,别看他外表好好的,身体也强壮的很,其实自从几年前的那次,月华夫人发生的政变开始,他就已经埋下了深深的病根,也就是从那开始,他几乎天天都被病魔折磨着。 那感觉简直是生不如死,要不是他还有心愿为了,还有放不下的包袱,他早就服毒自尽了,何必忍受这非人的折磨呢? “不做,你终于长大了,比以前成熟多了,不过你想的这些还只是表面上的事情,你应该往更深层次想想。”吴展明不禁提醒道。 “恕小弟愚钝,不知道大哥所述,还望大哥指点迷津。”吴敬明不禁虚心的像吴展明求教。 “哼!你觉得我这么尽力的帮助那姓张的,难道真的不求任何回报吗?以你对你哥的了解,难道你还不知道你哥的性格吗?”吴展明不禁再次提醒道。 吴敬明饶了饶头,想了许久,终究还未想出问题的关键。 吴敬明不禁讪笑道:“小弟愚钝,还望大哥相告。” “哼!就你这榆木脑袋就应该多敲打敲打,才能开窍,不然,你这脑袋里装的可就是全是些……”吴展明看着自己的小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胸口实在是憋了口气,不发泄出来实在是不行。 而吴敬明也似乎是看到大哥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不由的低着头沉默不语,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般。 许久,吴展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由的心一软,柔声说道:“其实,你大哥我真正奢求的是张大全他那屁股上坐着的位置。” 吴敬明终于知道了,大哥为什么老是说他不开窍了,大哥一向是热衷于把权力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对于这次这么明显的举动,他却浑然不知,不惹大哥生气才怪呢?要不是因为是他的亲弟弟,说不定早就被弄去填坑去了。 “大哥,教训的是,小弟一定谨遵教诲。”吴敬明不由的虚心的说道。 “嗯。” 吴展明并未说些什么,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弟,他可是打又舍不得,骂又怕太伤他自尊了,要不是自己还有些日子,他还真的放不下这个弟弟呀! 好在还有些时间,而这段时间足够他做许多事情了,比如,眼前的攀登到外府的巅峰机会,他就能够牢牢的抓住了。 而当他当上了外府总管之时,那外府就真正成为了他一人的天下了,到时候他可就是说一不二的人了。 要知道,当你当上了外府的总管时,即便是月华宫主也不敢轻易的治你的罪,要不然一个弄的不好,弄出兵变啥的出来就不好了。 而月华夫人也最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发生,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在月华夫人的承受范围之内,还是相安无事的。 想到后天要发生的事情,吴展明不由的兴奋起来,刚刚被其小弟惹的不快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想到未来美好的憧憬,他就不由的笑的更加开心了。 而李锦寒却浑然不知一切针对于他,所发生的一切阴谋。 “大人,难道你真的要等那什么狩猎大会的时候,才去天目山。”手下的小厮不禁开口问道,对于后天去天目山的事情,他一直都很担心。 小厮不禁在心中默默祈祷道:“希望大人此去,还是能够平安归来吧!要不然,我这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小厮说到底,还是在为自己担心那,要是李锦寒真的去了,那他也就失去了唯一的依仗,到时候,还不是任人拿捏的。 想到这里,小厮不禁打了个寒颤,要是李锦寒真的到了,那他的死对头肯定会第一个找上们来的。 “天目山,我是一定要去的,不过对于张总管的安排,我们还是有回转的余地的吗?不是吗?”李锦寒微笑着说道。 小厮不禁兴致高昂的说道:“对啊!张总管只是说,希望我们后天出发,并没有说一定要我们后天出发,其实我们,就算是今天出发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大人,我觉得我们还是尽早出发的好。” “为什么?”李锦寒不禁好奇的问道。 “大人,要是真的等到后天走的话,那我们就太危险了,到时候能不能走出天目山都是个问题了。”小厮不禁隐晦的说道。 李锦寒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只不过听小厮这么一说,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要不然,小厮也不会那样忌讳如深了。 李锦寒不禁好奇的问道:“不知有何危险,不妨说出来听听。” “大人,那天目山每年的特定时段,传闻都会有条巨蟒出来巡游,凡是被撞见的生灵都会遭到巨蟒的捕杀。”小厮就像是在说天方夜谭一般。 李锦寒听到这里,不置可否的说道:“你这是从那听来的,这些流言信不得真的,要是真如你说的那样,那天目山还有人来往吗?” “天目山本来就没有人来往吗?”小厮不禁抱怨道。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传闻是不是真的。”李锦寒打趣道。 小厮见李锦寒更加的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不由的急了,要是真的听从那张总管的话,那他们就真的危险了,不说那巨蟒,就那张大全会放过大人吗? 别人不知道那铁甲营的秘密,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以为月华夫人真的是不愿意接受他们吗? 其实,不然,要不是因为铁甲营是当初从大唐俘获过来的,要不是因为这铁甲营太难啃了,月华夫人早就把他给灭了。 而铁甲营也正是因为是大唐的人,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得到过月华夫人的信任,就来你这半相岛的前任岛主的信任都没有得到。 “其实,那铁甲营是大唐的军队,只不过是在一次战败之后,被新月国给俘获过来的,而且听闻是大唐最精锐的部队。”小厮不禁透露点内幕消息给李锦寒。 听闻是大唐的军队,李锦寒不禁大吃一惊,这小小的半相岛竟然还有大唐的军队,这可真是个惊天大秘密呀!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还是这半相岛的高层度知道,只不过都是心照不宣而已,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他此次天目山之行,可就不会那么顺利啦! 天目山似乎隐藏着许多秘密,等着李锦寒来挖掘,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去一个一个的挖掘了。 而这铁甲营身为大唐的军队,竟然没有被新月国灭绝,可想而知他们的强悍了,要不是块硬骨头,半相岛也不会容忍这样的变数存在的。 越是这样,李锦寒越是想要得到铁甲营,就凭他能够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生产,得来将会是一大助力。 而对于收服铁甲营,刚开始李锦寒还真的半点把握都没有,可自从他听说这铁甲营是大唐的军队的时候,他就有十足的把握了。 “那你知不知道是大唐的那只军队呢?他们是什么时候被俘获的。”李锦寒兴致高昂的问道,这可是关乎自己自从的目的能否完成的关键那。 祭神大会也越来越近了,李锦寒实在是等不起了,至少到现在,连见月华夫人一面的权力都没有,更不用说是达成自己的目标了。 而怎么实现自己的目标,也真是李锦寒非常头痛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眼前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能不抓住吗? “不知,只知道他们已经在这里带来十多年了,但一直以来都以大唐自居,对于这一点,让着半相岛上的两任主人也是深感头痛啊!”小厮不禁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两任主人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剿灭他们,可是他们实在是太硬了,真要是动真格的话,那两任主人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到时候,把这铁甲营给剿灭了,肯定会伤了自己的根基,到时其它的势力就会趁虚而入,抢夺岛主之职。 对于这种得不偿失的举动,两任岛主都是不屑于去做的,所以才导致了铁甲营的特殊存在,它的存在,也使得天目山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十年那,那既不快要成为这里的土著了。”李锦寒不禁自言自语的说道。 “是的,大人,他们确实是快要成为这里的土著了,只可惜他们跟着岛上的人相处的不是很融洽,再加上他们也非常的排外,导致他们与世隔绝,没有什么人愿意跟他们来往,不过你要是想要劝说他们成功归顺的话,这恐怕很难。”小厮不禁担忧的说道,对于李锦寒劝说铁甲营归顺,他并不抱有任何希望。 “我听说他们是五年前才搬到天目山的,那他们以前是住在那里的。”李锦寒不禁对铁甲营的过去非常感兴趣。 说到这,只见小厮也露出同情的眼神说道:“虽然比天目山要好一点点,但是也并不怎么好过,比半相岛上的贫民过的好要苦。” “哦!到底怎样。”李锦寒不禁好奇的问道。 “呵呵!看来大人倒是很感兴趣呀!不亏是大人你的本部兵马呀!还没接手,就开始这么上心了,其实,他们以前生活在这半相岛上的无人区,那里也是经常没有人过去……”小厮滔滔不绝的讲了一大堆,讲的那可真是口干舌燥哇! 从小厮的描述中,李锦寒终于知道了铁甲营这些年过着简直不是人的生活,在这异国他乡,没有了大唐政府的经济支持,反而还要受到新月国的制裁,他们每个人也就是保证了不被饿死,而且,则还是他们通过不平衡的辛勤劳动所得的。 原来,他们被新月国俘获之后,几经波折才被这半相岛上任岛主所接纳,不过那任岛主并未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看,不仅把他们扔到了一个无人区,而且,还禁止半相岛的人跟他们来往,凡是犯事的时候,总是扁坦岛上的居民,弄得一系列的不愉快的事件发生,久而久之,就造成铁甲营人人心中憋了口怒气。 也正是因为这样,铁甲营的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发生了一次兵变,可那次兵变最终以失败而告终,之后,铁甲营就过的更苦了,也正是在那一次,他们弄的元气大伤,要不是他们非常团结,说不定早就遭到灭顶之灾了。 那样艰苦的生活一直维持到月华夫人到这岛上来,同前任岛主争强夺势的时候,才有所改变,被月华夫人找来当一大助力,才改变了他们在岛民之间的印象。 自从,月华夫人当上这半相岛的主人后,铁甲营也确实是潇洒了一段时间,只不过好景不长,又加上月华夫人想要整他们,所以,一件小小的事情,就改变了他们的前途,也就是被月华夫人弄到了现在的地方——天目山。 而且,月华夫人比前任主人更绝,不禁把他们弄到了深山之中,甚至连外界的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被封的严严实实的。 第342章湛流之子 第342章湛流之子 铁甲营的众位士兵就连生活上所需要的盐,都被月华夫人给禁止运入了,要不是他们学会了自己制盐的话,那他们现在可就实在是太惨了。 这还只是一方面,几乎和铁甲营有关的,都被月华夫人给禁止了,所以,也就造成了整个铁甲营的人对月华夫人的怨恨很深,甚至,恨不得,吃她的肉,喝他的血。 可奈何实力不够,况且人在屋檐下焉能不低头呀!所以,铁甲营的生活就这样一年不如一年,要不是凭着他们非人的毅力,说不定早就死绝了。 “那看来我更应该去会会铁甲营了,一定要把他们收入我的麾下,让他们成为我的一大助力。”李锦寒握住拳头,一脸坚毅的说道。 “是啊!要是能够运用的好,那可谓是锦上添花呀!”小厮也不置可否的说道。 李锦寒听着不由的发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说服他们,归顺与我呢?要知道,就连月华夫人都没能说服他们,为她效力的。” 小厮听闻,则笑而不语,弄得李锦寒摸不着头脑。 不由的疑惑的问道:“你笑什么,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不成。” “呵呵!大人说笑了,小人是在赌大人一定会成功的。”小厮不禁笑了笑。 “为什么?”李锦寒条件发射般的问道。 “大人,只有你飞黄腾达了,小人不也跟着沾光吗?到时候,大人你随便从手指缝里漏出点什么,那小人不久发达了吗?”小厮坦白的说道。 李锦寒没想到小厮竟然说的这么直白,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时候,真是需要人的时候,可不能随便得罪人那。 别看是个小人物,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你就是栽在那些平时你连正眼都不瞧一眼的小人物手里,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对自己今后是有好处的。 也许,就是因为你无意之中的一点小小的施舍,就救了人家一条命,将来等他飞黄腾达了,第一个想到的肯定会是你的。 李锦寒急忙转移话题说道:“其实,我也不相信张总管会那么好心,听说我要去那什么天目山,还特意举办一个狩猎大会,只怕其中有什么幺蛾子,只是我们到现在还不知晓罢了,所以,我觉得不听张总管的安排了。” “耶!大人,是不是今天晚上就启程呀!”小厮几乎兴奋的跳了起来,要不是因为这里是参司府,说不定他这一高兴,就把这府邸给拆了。 李锦寒点了点头说:“嗯!越早越好,免得夜长梦多,到时候等他们准备充足了的话,我们随机应变的难度就加大了许多,我最怕的就是……” “是什么?”看着李锦寒吞吞吐吐的就是不肯说出来,小厮不禁厚着脸皮问道,仿若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李锦寒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天目山,到底是咋样,我们不得而知,但从张总管的表现来看,这里边肯定有什么猫腻,我怀疑,我们此前铁甲营,不会那么顺畅的。” 想到张总管在李锦寒临走时的笑容,不禁有些厌恶,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竟然让张总管那么惦记。 小厮听闻不由的脸色大变,弱弱的说道:“大人的意思是,总管大人想要……” 小厮边说边做出一副抹脖子的动作出来。 李锦寒看着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些什么,当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那就是张总管要对他动手,而且还是要他命的那种。 “那大人,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安排,要真是那样的话,我觉得我们还是尽快赶到铁甲营才是正理。”小厮建议道。 “嗯!你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待会儿,等你准备妥当了,再来叫我,记住,这次的目标谁也不要告诉,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我找他们了解情况就行了,知道吗?”李锦寒不由的提醒道。 “大人,你就放心吧!我办事,保证让大人你满意,要是不满意,我把头摘下了给你当球踢。”小厮笑嘻嘻的说道。 看着小厮信誓旦旦的样子,李锦寒不由的大手一挥,不耐烦的说道:“行啦!行啦!不要在这里净说些没用的啦!有时间你还不如把我交给你的事情好好的完成。” “是,大人,小的现在就去。”说完,小厮就夺门而去。 而李锦寒则挥了挥手,那意思是你下去吧! 也许是在这外府的人缘相当的好吧!没过多久,小厮就兴高采烈的跑进李锦寒的参司府,在李锦寒那办公桌前停了下来。 “大人,一切都准备妥当,你看是不是……”小厮那双眼睛从未离开过李锦寒。 “人可靠吗?”李锦寒头也不回的问道。 小厮恭敬的回道:“禀大人,这次小的找的人都是些没有什么后台的,而且本身本事也不小的,保管大人你的安全万无一失。” 李锦寒这才抬头看着小厮,嘴上虽未说些什么,心里却乐开花了,这小厮还是蛮机灵的吗?要是再由自己调教几年,那前途简直不可限量啊! 李锦寒考虑了许久,才缓缓的舒了口气,挥了挥手,简洁的说道:“那就出发。” “是。” 李锦寒带着小厮和几位向导,一行五人直奔天目山。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前脚刚刚迈出参司府的大门,后脚就有人向张大全去报信去了,就连那吴展明也接到了李锦寒离开参司府的消息。 两人就急色匆匆的会聚到一起,共同讨论该怎么办才好。 而两人共聚一堂,却一言不语,顿时整个场面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 “张大人,对于李锦寒这才的表现,你怎么看。”吴展明率先打破僵局,一脸担忧的说道。 要知道,要是那李锦寒真的不听张大全的劝告,独自赶往天目山的话,那他的计划可就泡汤了,更不用说接下来一系列的计划了。 吴展明,怎么算,都没有算到李锦寒竟然会不听张大全的劝导,导致他现在就像是惹我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大胆,连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真的以为攀上了月眉宫主的拿条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张大全不禁恶狠狠的说道。 吴展明听到这,不由的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那接下来,不知张大人准备怎么办那,要知道,那姓李的可能现在都到达那天目山上了。” “哼!到了那里又能怎么样,见不到铁甲营,一切不都还是白搭。”张大全轻蔑的说道,这可惜脸色阴沉的就像要下雨一般。 吴展明听出来了,张大全要提前行动了,而且地点还是天目山上,本来他们是准备在天目山脚下动手的,可谁成想那姓李的不识好歹,竟然私自上山,逃离了他们设计已久的圈套,竟然平白的增添了些许难度。 想到要在天目山上动手,吴展明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要知道那里常年被雾气遮盖,即便是常年生活在那里的人度常常会有迷路的事情发生,更不用说他们所派去的人了,到时候要是跟丢了,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啊! 在哪里动手,一个不好惊动了天目山上的山神,那可就什么都白塔了。 天目山上有一天百米巨蟒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那可是当年他花了几百条性命才换来的信息的。 “张大人是想……”吴展明不由的做出杀人的动作出来。 “呵呵!”张大全只是笑了笑,并未说些什么。 可这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简直就是不言而喻。 时间总是飞快流逝,李锦寒一行在这天目山上走着走着,就很不幸的迷路了,本来预计深夜到达的铁甲营的计划也一并泡汤了。 也正是因为李锦寒一行迷失在这天目山上,才导致那向导急得满天大汉,虽然这雾气很浓,但向导那紧张的样子落入众人的眼球。 “向导,不用紧张,平下心来,我们才有可能找到正确的道路,况且这雾气这么大,急是急不来的,就算是急也于事无补呀!”李锦寒看着向导那紧张的样子,不禁安慰道。 “是,大人教训的是。”向导战战兢兢的回道。 看着向导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李锦寒不禁皱着眉头,继续安慰道:“不用客气,你就当我是你的游客,你带我们来这天目山旅游来了。” “是,大人。”那向导依然是中规中矩的回道。 李锦寒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向导也真是的。 无奈,看着这茫茫的白雾,更加的无奈呀! 而李锦寒不知道的是,在那铁甲营同样也正在发生着一件很特别的事,似乎跟他很有缘的样子。 天目山自古就有天府之门的美誉,其中最闻名的莫过天水湖,而最为有名的要数这几年风头最盛的铁甲营。 因为暗器以及毒而闻名。 铁甲营所在,非常神秘,据说铁甲营位于山的半山腰间,却不知道何山何峰,只知道这座山的山顶是面断崖——鬼见愁。 从鬼见愁的上面扔出石头,需要足足十九个数,才能听到回音,由此可见鬼见愁的高度,正是因为数十九数,超过十八地狱,故而得名鬼见愁。 此时鬼见愁上晨雾正浓,朝阳初升。 一位灰衣少年坐在鬼见愁的边缘,凛冽的山风不能摇晃他的身躯,如同不远处的青松,从身上的衣衫可以看过,他是铁甲营外门弟子。 不错,少年正是铁甲营弟子,刚刚年满十六,外门之中排行第三,故而得名湛蓝。 铁甲营分为内外两门,内门都是直系唐家子弟,外门则是外姓子弟或者铁甲营赐予唐姓的人,就像唐湛蓝,只不过人家不不喜欢去掉他的那个性而已,纠及原因,谁也说不清楚。 此时,湛蓝睁大眼睛,望着朝阳慢慢露出头脸,动也不动,他的颈上有块龙凤玉佩悬挂,正是当日叶晴在她和湛流的孩儿的身上挂的那块龙凤玉佩。 不错,湛蓝正是湛流和叶晴的孩子,当日顺着小河漂流而下,正好遇到铁甲营长老唐蓝,唐蓝将其带回铁甲营,抚养长大。 直到朝阳完全升起,湛蓝这才微微闭眼,再次睁开,眸子中的紫光转瞬即逝,就在紫光闪烁的瞬间,眼前浓雾已经变成无数细小颗粒,湛蓝可以看清雾的组成。 这是紫极魔瞳,修炼暗器必须的眼上功夫。 一只秃鹰发现鬼见愁上紫光闪烁,立即俯冲下来,两只坚硬如钢铁的利爪抓向湛蓝。 嗤! 一道毫光闪烁,秃鹰立即哀鸣,直直朝着悬崖落下。 一只钢镖插在秃鹰的胸脯上,自然是湛蓝发射的。 铁甲营弟子,最厉害的就是暗器。 就在这时,远远的响起了呼喊,清脆悦耳,“三哥!” 湛蓝回过身来,望着蹦蹦跳跳而来的红衣小姑娘,面露笑意,“笑笑,我在这里!” 笑笑来到鬼见愁上,笑道,“三哥,今天是你十六岁的生日,还来鬼见愁修炼啊?” 湛蓝笑道,“修炼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能稍有懈怠……” 笑笑笑道,“好啦,好啦,笑笑知道三哥最努力啦,咱们赶紧回营门吧,爹爹要见你呢。” “嗯?”湛蓝面色变得依恋起来,因为笑笑父亲不是别人,正是唐蓝长老,从小河中捡到湛蓝的人,自幼就将湛蓝当做亲生儿子照顾。 两人并肩走下鬼见愁,朝着半山腰的铁甲营走去。 铁甲营,虽然号称铁甲营,其实是座城堡,矗立半山腰间,依山傍水,景色绝美。 两人走进城堡,到处都是黑幽幽的城墙,无数铁甲营弟子穿梭其中,有的身穿灰衣,有的身穿白衣,穿灰衣的自然就是外门弟子,穿白衣的则是内门弟子。 湛蓝知道,虽然这种城墙并不起眼,但是瞬间就能喷射出来成千上万的暗器,将人射成刺猬。 就在这时,七枚袖箭呈着北斗七星形状,朝着两人激射而来,无声无息,就像是死神的镰刀。 “有人偷袭!”湛蓝下意识的施展幻影迷踪,已经站到笑笑身前,眼中紫光闪烁,已经看清七枚袖箭来路,右臂轻扬。 叮叮叮叮叮叮叮! 七枚袖箭立即停顿半空,就像时间突然停滞,而后齐齐落到地面,闪烁着刺目的冷光,每枚袖箭上面都有支牛毛细针,已经贯穿袖箭。 “咦?”躲在暗中的人惊呼,随即说道,“既然可以挡住我的无音袖箭,再来尝尝我的含沙射影!” “翁!”随着奇怪音调响起,无数牛毛细针出现视野,朝着两人喷射而来。 含沙射影属于机括暗器,盒子小巧,贴身收藏,每次可以喷射数百根牛毛细针,针上有毒,虽然不是剧毒,但是中了浑身酸麻。 湛蓝眼中紫光大盛,猛然扯开身上灰袍,内力灌注其中,用力旋转,灰袍已经如钢似铁。 呼啦啦! 呼啦啦! 无数牛毛细针撞到灰袍上面,纷纷落地,就像是满地的碎玻璃。 “何人偷袭,出来!”两次偷袭,湛蓝已经恼怒,右臂扬起,两枚钢刺已经脱手而出,一枚速度迅疾,划着弧形,转到墙角后面,一枚速度缓慢,直直向前。 既像流星赶月。 又像劳燕分飞。 暗中偷袭的人发现第一枚钢刺,立即从墙角后翻滚而出,却碰上第二枚钢刺,顿时痛呼起来,“啊!” 笑笑看清此人模样,微微皱眉,“唐山,又是你小子偷袭本姑娘?” 唐山,也是铁甲营长老之子,内门弟子。 唐山顾不得和笑笑说话,眼泪哗哗的朝湛蓝问道,“湛蓝,这是何种毒药,疼死我啦!” 湛蓝面无表情,“这是六六大悲散。” 六六大悲散,虽是毒药,却不死人,中者疼痛难忍,足足六六三十六天,毒性才消。 最主要的,这种毒药没有解药。 唐山面色大变,“湛蓝,你真狠毒!” 湛蓝面无表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惩戒,你知道我的性格的。” “湛蓝,你我势不两立!”唐山说完,立即朝着远处跑去,显然是寻止疼药了。 笑笑笑道,“三哥,刚刚这招,既像流星赶月,又像劳燕分飞,这是什么招数?” 湛蓝回答,“这是蝠翼轮回。” 笑笑惊呼,“恭喜三哥,就连蝠翼轮回都练成了!” 湛蓝微微摇头,“还算不上练成,毕竟蝠翼轮回可以操控三十六枚暗器按照不同轨迹运行,现在的我最高智能控制六枚而已,距离大成还有不少距离……” 笑笑笑道,“即使这样,也非常厉害啦,起码打得唐山稀里哗啦!” 两人相视而笑,继续前行。 铁甲营的布局分为外营,内内和长老院,三环相扣,外营是外门弟子居住和练功的地方,内营是内门弟子居住和练功的地方,长老院则是铁甲营长老们居住和练功的地方。 因为铁甲营是传自大唐中原唐门一系,本来还是按照大唐的军衔来划分等级的,可是自从被俘虏了之后,营长就自作主张的,给营为宗门,虽然名头上还是铁甲营,可实际上已经被他们改的面目全非了。 也正是因为他们那样的变革,才使得铁甲营能够在这半相岛的夹缝中生存下来,并且还是顽强的生活着。 铁甲营共有长老十七,唐蓝长老位居第五。 两人径直来到长老院,唐蓝长老的院子。 唐蓝发现自己女儿带着湛蓝到来,笑道,“湛蓝,现在你已年满十六,我该告诉你你的身世了……” “我的身世?”湛蓝呼吸急促,毕竟十几年来无数次的问过唐蓝,唐蓝总是闪烁其词,现在终于肯说了? 唐蓝娓娓道来,“十六年前,我到新月做事,回来路上,路经一条小河,突然闻到小孩啼哭,河中竟然有个刚满月的小孩,于是我就捞出木盆,发现孩子身上有块龙凤玉佩,就是你脖子上带的这块,同时有块写着字的布料,上面写着——好心人,当你发现这方手帕,孩子父母已经身死,望你抚养孩子成人,无需孩子知道父母是谁,无需孩子报仇雪恨,只需孩子平平安安,无忧无虑……” 第343章当年弃儿 第343章当年弃儿 唐蓝长老取出张布料,“就是这张……” 湛蓝接过布料,只见上面寥寥数语,字迹娟秀,显然是母亲的字迹。 湛蓝身躯颤抖,他能感觉得到母亲对自己的宠爱。 唐蓝继续说道,“当时我就猜测,定是有人遭到仇家追杀,自知难以幸免,这才将自己的孩子放到河中避难,随即带你前往小河上游,果然发现有座木屋,只是木屋附近山石崩裂,树木断折,两具死尸,支离破碎,其中地面无数碎布,和这片布料的料子相同,显然就是你的母亲,身边的人显然就是你的父亲,当时我只能将两具尸体掩埋,将你带回铁甲营抚养……” 湛蓝回过神来,“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唐蓝微微思索,肃然点头,“当时我见到断折的树木上面,存有无数蓝色冰晶,这种情况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显然就是凶手修炼过的极寒功法,运功只是足以冻住方圆数丈,这就是仅有的线索了……” “极寒内功?”湛蓝记在心中。 唐蓝说完,这才问道,“虽然你的母亲不愿意你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老夫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要你知道,毕竟这是你的父母,你有这种权利,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湛蓝咬牙,“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唐蓝叹息,“这是你的选择,我也无权置喙,准备何时离开?” 湛蓝回答,“越早越好,明日便走。” 唐蓝叹息,“也好。” 笑笑送湛蓝道门外,“三哥,你真要走?” 湛蓝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不能不报。” 笑笑道,“无论如何,我等着你回来。” 湛蓝身躯微颤,没有言语。 湛蓝回到外堡,夜幕已经降临,明月高悬,繁星万点,犹如恒河沙数,数之不尽,望不到边。 湛蓝坐在窗前,握着布料,默然不语。 明天就要离开铁甲营,寻找自己身世之谜,有期待,有不舍,期待的是身世,不舍的是铁甲营。 翌日清晨,湛蓝照常来到鬼见愁上修炼紫极魔瞳,直到日上三竿,这才停止修炼,回到自己卧室,背起包袱,离开铁甲营。 笑笑果然来送湛蓝,“三哥,无论报不报仇,都要活着回来,我等着你。” 湛蓝终于不忍,“笑笑,你是我的妹妹,我是你的哥哥。” 笑笑道,“我知道,也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哥哥,我不是你的亲妹妹。” 湛蓝又说,“虽然我们不是亲生兄妹,但是我当你是亲生妹妹。” 笑笑笑道,“虽然你当我是亲生妹妹,但是我不当你当是亲生哥哥。” 湛蓝又说,“家仇未报,何以家为?” 笑笑笑道,“所以我等着你报仇回来。” 湛蓝默然无语,下了无名山峰,举头望来,山上云雾缭绕,望不见唐家堡,望不见鬼见愁,朝着东北方向而去。 唐蓝长老说了,布料是半相岛的布料,湛蓝父母该是半相岛的人,所以湛蓝要去半相岛。 山下乱花迷人,青草油油,这和山上冰冷的大石头不同。 这是湛蓝十六年来首次下山,处处新鲜,处处惊奇。 半天时间过去,湛蓝来到一个小镇,行人熙熙攘攘,车马络绎不绝,街上小贩叫卖此起彼伏,非常热闹。 夜幕已经降临,湛蓝不能继续赶路,随即走进路边客店。 客店老板是位中年,布衣布帽,留着美髯,问湛蓝说,“客官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湛蓝说,“住店。” 掌柜说,“上房还是下房。” 湛蓝说,“上房。” 掌柜的登记完,立即有店小二带着湛蓝上楼,“客官,这是您的房间,请便!” 湛蓝来到房间,里面摆设非常简陋,桌子,椅子,床铺而已,不过还算干净。 半夜时候,突然听到窗子轻响,不知何时,窗子上的窗纸已经破开小洞,一根管子慢慢伸进房间。 铁甲营是用毒的行家,湛蓝自然知道这是有人使用迷药,想要迷倒自己,随即故作睡着,并且发出阵阵鼾声。 时间不长,窗子缓缓打开,有道黑影跳进们来,望着湛蓝,嘿嘿笑起,“日间就发现你还是雏儿,果然如此,你身上的财务归爷爷啦!” “是么?”湛蓝突然睁开双眼,就像是深夜的星星。 “啊!”狂蝶惊呼,“你没有中迷药?” “你说呢?”湛蓝面无表情。 狂蝶见状,立即知道自己遇到高手,立即朝着窗外跃起。 毫光闪现,就像是暗夜中的冷月亮。 噗通! 狂蝶没有跃起,而是重重摔回地面,因为他的腿上插着两枚钢镖,这自然是湛蓝射的。 翌日清晨,天色不良,湛蓝已经来到楼顶,对着朝阳修炼紫极魔瞳,阳光照在脸上,俊朗,坚毅…… 吃过早饭,继续赶路,街上围着无数行人,议论纷纷。 一条死尸挂在小镇街头,死尸身上挂着条幅,随风呼啦啦的响着——大盗狂蝶。 狂蝶已经死了,因为他的喉咙上面有把钢镖。 时间不长,湛蓝已经来到唐蓝捡到自己的小河边,顺着小河前行,终于来到父母居住过的木屋,木屋前面,两座枯坟。 坟是唐蓝堆得,常年无人修葺,就成了这模样。 湛蓝来到坟前跪下,“父亲,母亲,孩儿不孝,十六年来没有前来祭拜,但是孩儿对天发誓,要为你们报仇雪恨!” 下跪半晌,终于站起身来,开始修葺枯坟。 时间不长,两座枯坟已经变得整洁,周围还有无数野花,随风摇曳,俏丽多姿。 湛蓝再次跪下,三拜九叩,而后离开。 自然是去报仇。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而湛蓝已经来到半相岛大地。 这里是月华城,城门高耸,城墙宽厚,无数行人来来往往,无数车辆匆匆行驶,新月繁荣之地,果然名不虚传。 两人先到客栈住下,随即来到洛阳最有名的布庄——布衣人家。 这里布料非常的多,赤橙黄绿青蓝紫,五颜六色迷人眼,湛蓝递上布料,“老板,可知这种布料哪里有卖?” 布庄掌柜接过布料,“这种布料,没有得卖。” 湛蓝道:“为何?” 掌柜道:“这种布料已经有十几年历史,现在已经不时兴了。” 湛蓝道:“请问老板,十五年前,何处可以买到?” 掌柜道:“即使十几年前,也有几家布庄做这种料,其中做的最大的是月阳叶家。” 湛蓝道:“叶家现在何处?” 掌柜道:“哪里还有叶家?十五年前,叶家惨遭横祸,全家上下全都死了。” 湛蓝道:“掌柜知不知道这是何人所为?” 掌柜道:“这是江湖上的时候,我们做生意的商人如何得知?” 湛蓝走出布庄,微微皱眉。 叶家满门死亡? 这是不是和自己的身世有关? 湛蓝继续前行,发现前面人山人海,随即挤过去看看什么事。 原来是有人在比武招亲。 一丈高的台子上面,有位半百老者,身穿青衫,足蹬皮靴,朝着四周作揖说道,“老夫张富贵,家中倒有几分薄财,家中无字,仅有小女绿竹,恰逢十六,想要招个上门女婿,但是小女自由喜欢弄枪使棒,喜欢江湖人士,所以希望郎君是位老汉,不懂武功的人就不要上台了……” 比武开始,倒真是有不少武林好汉上台,你唱罢,我登场,你打我,我打你,好不热闹。 随着时间,打擂的人功夫越来越高,湛蓝暗暗心惊,这才知道新月大地藏龙卧虎。 比武半晌,终于有位剑客胜出,这位剑客剑术是不错的,至少湛蓝不是对手,因为湛蓝不懂剑术。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此人身穿白衫,天庭饱满,地庭方圆,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尤其一张樱桃小口,贝齿如玉,惹得不少男子暗自垂涎。 若非这是位少年郎,而是位妙龄女,恐怕早就有无数的江湖好汉上台抢了。 俊美少年上台,朝着剑客说,“我们还没有比,你便不能做胜。” 剑客道,“这位兄弟生的这样俊美,我见犹怜,若是刀剑无眼,岂不可惜?” 少年道,“无形浪子,竟然调戏你家少爷,受死!” 少年出剑迅疾无比,而且剑术厉害,数招之间,已经取了剑客项上人头。 剑客头颅落下,竟然没有流血,因为脖子断处凝结无数蓝色冰晶,鲜血竟然不能流出。 湛蓝大惊,极寒内功? 虽然湛蓝吃惊,但是并不说穿,毕竟少年只有十五六岁年纪,不节能是杀死自己父母的人,但是大有关系。 白衣少年杀死青年剑客,并不惊呼,而是说道,“这世上哪有真正的爱情,无非就是玩玩而已,臭男人,该死!” 白衣少年说完,腾身而起,如同鹞子,已经不见踪影。 湛蓝立即展开幻影迷踪,尾追白衣少年而去,既然已经发现极寒内功线索,自然不能放过。 “耶!哪去了,怎么这里到处都是白雾呀!这地方真是古怪。”湛蓝不由的轻呼。 “哼!说吧!跟着我有什么目的,要是不能让我满意,可别怪我的刀剑无眼。”白衣少年的声音远远的传人湛蓝的耳中。 湛蓝忍不住的四处打量着,这可惜眼前一片茫茫白雾,除了白雾,还是白雾,不由的对发现白衣少年的踪迹不抱任何幻想。 “不知公子,这一身极寒内功是从哪里学的。”湛蓝自然不会放过这一大好机会。 白衣少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 湛蓝也不藏私的说,“这可是关乎我父母的生死的关键,还望公子告知,要是真的能让我找到杀我父母的凶手,我定当重谢。” “哼!你是怀疑是我杀了你的父母喽!”白衣少年不悦的说道。 并且,还有意的用剑指着湛蓝。 湛蓝当即陪笑道:“公子说笑了,你和我年龄差不多,怎么会是你杀的呢?即便你说是你,我也不会相信呀!是吧!” “如果我一定要说是我杀的呢?”少年玩味的看着湛蓝。 湛蓝苦笑不得的看着白衣少年,没想到刚一出门就遇到了一个极品,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时间似乎都停止了,两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两种雕像。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无理取闹吧!少年不由的败下阵来,柔声说道:“其实我倒是知道一件十几年前发生的一件惨案,只不过那受害者到底是不是你的父母,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哦!还望公子相告。”湛蓝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才一两岁……”少年不由的慢慢道来。 而湛蓝几乎是竖起耳朵来听。 花香淡淡,花海波涛。 清晨的雨露就如花儿的眼泪,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荧光。 小径两侧是淡雅的兰花,在柔和的空气中,荡漾着沁人的芬芳。 湛流站在小院中,伸出双臂,用力呼吸着淡雅的清香,白皙的脸庞透露着幸福的愉悦,走在花丛,掐下两朵兰花,轻轻捻动着花茎,似乎能感觉到四溢的花香。 湛流微笑,想象着将花儿插在妻子晴歌的鬓间,她的笑肯定可以融化离家的忧。 就在扭身回房间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杀意袭来。 湛流猛然回过身来—— 一个白衣少女站在柔弱的兰花上,脚尖踩着花瓣,微风吹来,阵阵摇曳。 “薇儿表妹?”湛流面色大变,“三年了,你终于是来了……” 张薇儿的发丝凌乱,在轻风中,飘起几缕遮盖了精致的脸,我见犹怜,但是粉白的面庞上面满是冰寒,淡淡说道,“表哥,我说过的,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追寻着你……” “薇儿,你还是这样的极端……” 湛流心中的张薇儿,向来都是如此极端,无论督促自己练功,还是追寻自己。 “不是我太极端,而是你们太过无情!” 湛流默然,不想继续交谈,也不知道如何交谈。 三年前他和张薇儿的婚礼前夜,这位新月最优秀的剑客,竟然和其他的女孩私奔,此举让整个家族都陷进混乱之中,最让人想不通的是,女孩竟然是李家世代的仇敌——叶家的小女儿叶晴。 面对风言风语,张薇儿没有哭泣,只是默默地脱掉鲜红的婚袍,然后背起长剑,追杀而来。 “薇儿表妹,你拔剑吧!”湛流将掌中的兰花轻轻弹落,伸手腰间,一柄冷森森的长剑出现在手中。 三年以来,剑不离身,身不离剑,为的就是此时此刻。 虽然张薇儿的心已冰冷,恨不得将湛流碎尸万段,但这时候望着这张日思夜想的面庞,当看到他那俊秀的脸时,却是变得温暖起来,面色挣扎,“表哥,只要你跟我走,以前的事,我不计较,十六年的青梅竹马,难道还不及数面之缘的仇人么?” 湛流轻轻摇头,他们青梅竹马没错,感情的事,与此无关,而且张薇儿的目标,就是将自己培养成新月最优秀的剑客,成为万人敬仰的大英雄,十几年来在她的管理下,自己如同傀儡,认她摆布,生活毫无滋味,直到遇到叶晴。 “薇儿,你是人中之凤,追求你的俊杰数不胜数,何必如此执着?” “无论如何,我只要你!” “就算你我结为夫妻,也是同床异梦,何苦来着?” 张薇儿摇摇头,眼眶顿时湿润了,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满腔缠绵的爱,这是随便改变的么? 紧咬红唇,张薇儿也呛然拔剑,遥遥指着湛流,“既然如此,我就杀掉你们两人,以解心头只恨!” “你想杀人,就随我来!”湛流纵身躲开,脚尖踩着花朵跃出小院。 张薇儿望了望不远处的木屋,朝着湛流追去。 第344章两小无猜 第344章两小无猜 就在两人跃出小院的时候,有张绝美面庞出现窗口,面色充满焦虑,望望胸前——襁褓中的儿子睡的香甜。 叶晴自然知道张薇儿的可怕之处,虽然湛流号称新月第一剑客,但是叶晴知道,最恐怖的剑者不是湛流,而是张薇儿,她的剑术远远超过湛流。 因为湛流的剑术就是张薇儿传授的。 叶晴将儿子抱在怀中,面无表情,心中骇浪滔天。 丈夫就是自己的所有,若是丈夫死了,自己活着还有意义么? 至于孩子—— 叶晴深呼吸,拭去眼角泪水,将自己颈上的龙凤玉佩塞在孩子褥子,微微沉思,撕下衣角,取出狼毫,刷刷写上数语,同样赛道孩子襁褓里面,又将孩子放在木盆里面。 木屋后面,有条小河,叶晴将木盆放到河中,望着木盆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泪如雨下。 此别,或许就是永远。 叶晴擦干泪水,朝着湛流和张薇儿的方向跃起。 树林中的激斗,正在上演。虽然湛流剑法凶悍而又轻灵,但毕竟是学的张薇儿的剑法,而且两人非常熟悉,张薇儿想都不用去想,就能知道湛流剑斩何处。 时间不长,湛流已经退了再退。 “表哥,你的武功已经大不如前。”张薇儿嗤笑道,莲足跨出,刷刷刷刷刷五道剑影乍起,攻向湛流。 “张薇儿,来吧!”张薇儿闪了又闪,终于背剑挺胸,朝着斜里砍出,随着湛流暴喝,无尽寒意袭来,附近的树叶上立即不满冰霜。 “冰寒九天,好啊表哥,竟然已经练成此招?”张薇儿将长剑竖立,同样喝道,“冰寒九天!” 张薇儿的冰寒九天,又自不同,方圆十丈之内,已经变成冰雪世界,就连湛流的睫毛上都是凝出冰晶,显然威力强大。 湛流面色大惊,虽然早就知道张薇儿深藏不露,却没想到张薇儿的武功如此之高。 此日,难以幸免。 “枫哥小心!”就在此时,叶晴握着短剑,身体就像是轻盈的树叶,来到冰雪世界之中。 虽然叶晴刚刚生育,但是动作仍然敏捷。 “晴儿,不要过来!”湛流大惊,虽然知道自己必死,但是只要拖上半晌,妻子就能带着孩子逃脱,不料妻子根本没有逃的心思。 “枫哥不必担心,我们的孩儿已经安全了!”叶晴来到湛流的身边,两人并肩而立。 湛流身躯微震,已经明白妻子的心,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满是甜蜜。 这幅情景落到张薇儿的眼中,顿时勃然大怒,“既然如此,你们两人就做同命鸳鸯吧!” 张薇儿怒吼着,长剑挥舞,漫天寒意,无数树木竟然瞬间冰冻起来。 “咔咔!” 随着脆响,湛流两人身体已经冰冻起来,根本无法躲闪,也许根本无意躲闪。 “砰砰!” 两人重重摔倒在地,嗓子微腥,鲜血喷涌而出。 “晴儿!”湛流强忍着疼痛,爬到叶晴的身边,拭去了他嘴角的血水。 叶晴淡然而笑,满脸满足。 张薇儿桀桀冷笑,又将两人踢开,弯下身抚摸着湛流面庞,温柔说道:“表哥,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回我的身边,过去的事,我不计较。” 湛流说,“薇儿,你要打要杀都朝我来,不要伤害晴儿。” 张薇儿说,“我偏偏要伤害叶晴,我不但要伤害叶晴,还要杀她……” 嗤! 张薇儿的长剑刺穿叶晴。 “晴儿!”湛流仰天嘶吼。 “表哥,这是我最后问你,愿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 “哈哈!”湛流哈哈大笑,竟然挣脱身上冰霜,猛然拔出长剑,插进自己腹中,朝着叶晴喃喃说道,“晴儿,你等等我,我来陪你……” “不!”张薇儿疯狂的吼着,“表哥,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要回到我的身边!” 湛流面上满是讥笑,“薇儿,我可怜你,因为你永远都得不到真正的爱……” 湛流说完,身躯慢慢倒在叶晴身上。 张薇儿惊呆了,望着已经死去的两人,喃喃说道,“我不可怜,你们才可怜呢,因为爱情,连命都没有了,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爱情,我要杀光世上的负心汉!” 时而大哭,时而大笑,慢慢朝着远处走去…… “讲完了,你该怎么报答我呀!”少年向湛蓝冷冰冰的问道。 “那张薇儿是谁?”湛蓝忍痛,咬紧牙关问道。 白衣少年不由的好奇的问道:“你问这些干嘛!难道那被杀的人真的是你的父母,那也太巧了吧!” “什么太巧了,那张薇儿是不是就是你的母亲呢?”湛蓝不禁联想到白衣少年那狠毒的作风,跟张薇儿确实很像。 “你怎么知道,不会是猜的吧!”白衣少年依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过脸色有些变化。 湛蓝再也忍不住了,不由的怒喝道:“哼!贱人,拿命来。” “喂!想动手是不是,你以为我怕你不成。”说着白衣少年迎了上去。 两人几乎旗鼓相当,所以打了很久也没有分出胜负出来,反而也打也剧烈了,慢慢的也就远离了原来的地方。 “大人,前面有打斗声,我们是不是要过去看看。”小厮惊奇的叫道。 毕竟,在这迷失在这茫茫白雾中,时间一长,很容易让人产生崩溃的。 “去看看。”李锦寒也很好奇,这深山老林的怎么会有人那么有兴致跑到这里来比武切磋呢?莫非,是世外高人。 当李锦寒一众来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地面已经被弄的支离破碎,一片狼藉。要不是因为听见几声轻微的呼声,李锦寒还以为来到地狱了呢? 不过,这里现在也跟人间地狱差不多,地上到处都是碎末残肢,大地都被鲜血染红了,腥臭为弥漫着整个空间,要不是因为有白雾做掩盖,可能早就有人承受不住,而发疯了吧! 而场中,最引人瞩目的要数那巨大的蛇头,要不是因为那蛇头已经四分五裂了,众人还真的不敢靠近。 李锦寒一行只救了两人,一个是湛蓝,一个是那白衣少年。 而背着白衣少年的正是李锦寒,不为别的,只为那白衣少年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绝色美女,这就不得不让李锦寒心花怒放。 当李锦寒救取他们的时候,李锦寒首先走到白衣少年的身边,刚准备背他的时候,不小心触弄到了她的那对小白兔,不由的让李锦寒精神恍惚。 而当李锦寒回到参司府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不过还多了三人,分别是湛蓝,白衣少女,唐蓝。 也正是因为李锦寒救回了湛蓝,所以,才收到唐蓝的特别关照,也就让他顺利接管了铁甲营,这一路上可谓是一帆风顺。 而铁甲营要晚些天才能出山,毕竟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准备准备,不可能说走就走的,一些必备的家伙可不能丢下。 也许是好人多磨难,李锦寒刚刚进入府邸,还没做热乎,月华宫中就来人了,来者正是李公公,差不多是老熟人了。 毕竟,一回生,而回熟吗? “李大人,圣旨到。”老远的就听见李公公的声音。 “李公公,不知有是什么事。”李锦寒好奇的问道。 李公公莞尔一笑,神秘兮兮的说道:“李大人,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完,就把圣旨往李锦寒手中塞。 李锦寒看到圣旨之后,既有欢喜,又有忧愁,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李锦寒才突然想通了,既然不知该怎么办,那就顺应自然好了,要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道路。 大堂里已经摆好了桌子,也上满了佳肴。上首坐着的是手中拿着佛珠的月华夫人,左右坐着的分别是郭总督和吴督军。三个贴身小太监站在身后,又有往来的太监或是上菜或是拿碗。李锦寒探着脑袋往里看去,只见桌上有一尾蒸鱼,一碗五香干丝,一碗细水喂的鸭子汤。其余的菜则被占着的太监给挡住了看不清楚。 李锦寒这个时候已经很饿了,哪里受得了这般刺激,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了几下响声。这个时候正安静,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声音,目光齐刷刷的便往李锦寒看来。李锦寒没想到自己肚子反应这么大,吓了一跳,躲避不及,要缩回头时已经被张大全叫住了:“放肆!李参司你这也太没礼貌了吧。” 早已经有两个高大太监上前来,一脚将李锦寒拉住,像抓只小鸡似的将李锦寒抓住,扔到空地上。李锦寒被这么一摔顿时眼冒金星,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求饶的话来。 郭总督忽然冷笑道:“如今这世道怎么变了,连奴仆都敢来冲撞主子了?”她虽然快到三十岁了,但是保养的非常好,论相貌倒也不比柳如丝差上多少,想来是看不惯青楼出身的柳如丝得宠,心中知道柳如丝平时总是袒护李锦寒这个小子,顿时有心要教训一下李锦寒,如此冷嘲热讽也算是折柳如丝的面子。 “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冲撞了我们也就罢了,要是打搅到月华夫人可是大大的罪过!” 周箐眉将月华夫人拿出来做文章,但是月华夫人却仍旧念着佛语,对此并不理会。 柳如丝知道周箐眉话里有刺,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却也没话可说。 周箐眉见柳如丝升起,心中更加得意,对张大全道:“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当的,连个小厮都管教不好,还要我们妇道人家来出面吗?” 李锦寒这个时候已经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怕是要难逃一场惩罚了,连忙大声求饶:“月华夫人,绕过小的吧,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也难为他人小却很机灵,知道这个时候求救吴督军必然引火烧身,到时候自会有周箐眉和她对着干,而此时的微妙平衡却是让月华夫人这个从来不管事的原配夫人的作用凸出来,如果由月华夫人开口,其他人自然没有话说。 这月华夫人姓刘,名觉弟,年老了开始信佛,此时仍然闭着眼睛念着佛珠,似乎这些事情从来就和她没有关系。众人都看向他,他似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眼皮抖动了一下,睁开眼睛来,缓缓说道:“管家,你来处理吧!”他的意思却是将李锦寒交给张大全来处置。 李锦寒一听到这个就知道自己要糟了,知道自己再求饶也是徒劳,干脆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阿落也在替李锦寒担心,但是她是个丫鬟,这个时候哪里有她说话的份,只是一脸担心的看向李锦寒。 张大全早就看李锦寒不顺眼,也不废话,对着李锦寒便是猛的一脚。挥了挥手,旁边两个太监又将李锦寒拉了下去。 李锦寒被张大全那一脚踢得很痛,他被太监拉着,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柳如丝和阿落,只见她们均都是一脸的关心。李锦寒又看向郭总督周箐眉和她身后的丫鬟小碧,她们则都是露出一副冷笑的模样。李锦寒在心里骂道:“两个婊子养的!”当然,他口中是不敢说出来的。 李锦寒一路上被拖得好不难受,但是不屑向那两个太监求饶,只是闷不作声。那两个太监一路上夹着李锦寒,迎着丫鬟们的眼光,得意走着。 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柴房,其中一个太监一脚便把柴房的们给踢开来,李锦寒也被他扔了进去。李锦寒当即顺势一滚,他对这个柴房再熟悉不过了,躲过了被干柴刺着的危险。 那两个太监一路上拖着李锦寒也有些累了,他们刚才有心在丫鬟们面前展露威武,还不觉得什么,这个时候才发现刚才是有些逞强了,这番大动作竟然有些气喘。 “李参司,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两人举起鞭子便往李锦寒身上打去,不过两人体力都有些不济,李锦寒又灵活躲避,他们追了几下,都弯腰喘息起来。后来两人心想跟着着泥鳅一般的小子纠缠也是无趣,便念念叨叨的离开了。 第345章郭总督 第345章郭总督 湛蓝冷眼看着两个太监的离去,坚强的站起身子来。刚才虽然停雨了,地上仍然有些潮湿,裤子上已经沾上了泥土,他心中料定这次回家必然也要被嫂子责骂,不过他在冷眼中成长,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谁叫他没有父母呢,谁叫他没有本事呢! 在这个世界上像他湛蓝这种人要想出人头地,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寒窗苦读,考取功名,到时候紫金加身,二八罗列,自然可以翻身,但是湛蓝读了两年私塾已经非常不易,现在哪里还有谁供他读书。他哥哥湛平吗?那是绝对不可能了,虽然他哥哥对他还不错,但是有个凶恶的嫂子在旁边,林平即便是有这层心思也是无力;第二便是武功一途了,据说小有成就便能飞檐走壁。不过这武功秘法一直被世家豪门所把握,只有一些古老门派也还掌握着一些功法,但是每代收徒都是万里挑一。谁家子弟要是被这些势力看上,全家必然要放鞭炮庆祝。湛蓝也曾经去城外的玉清观上看过情况,希望能被他们收入门派,但是即便是苦苦哀求,最后还是被守门的道士一脚踢下山来,他自此也就断了修真的念头。 李锦寒今天也被折磨的够呛,身心疲惫,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的时候,月眉宫主来看望他来了。 只可惜,那是他还睡得跟死猪一样,月眉宫主无奈,只能背着李锦寒回到了自己的闺房,一路上,可把月眉那孱弱的身子骨给累坏了。 闺房内,月眉宫主,脸红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李锦寒。 一想到即将要来临的事情,月眉的脸庞已经是越来越红。她静静的躺在床榻中,等待着李锦寒的入侵。夜晚已是很深了,房间中的灯火也早被月眉吹灭了,四周漆黑一片,月眉想起李锦寒英俊的脸庞,想起李锦寒的武勇,全身都不知不觉瘫软下来,但是等了许久,却不见旁边躺着的李锦寒有丝毫的动作,这让月眉的心中很是不满。 “木瓜……木瓜……”月眉嘟着嘴巴,用手摇晃了一下李锦寒。 李锦寒内伤远没有好,被月眉这么触碰到伤处,全身顿时一颤,不过他也是睡得太过死了,并没有因此醒过来,嘴中模糊的嘟嚷了一声,侧身过来,一手搂在了月眉的胸口。 “呀……”月眉饱满的胸口被李锦寒手臂压着,全身泛起十分异样的感觉,她清晰地感觉到李锦寒手臂传来的温度,脸庞忽然一阵发烫。她将李锦寒的手臂又拉过来了些,自己也侧过身子去,紧紧地搂住了李锦寒温热的身体。 “原田……原田……”却是李锦寒喉咙口发出的模糊声音,月眉也是隔得太近,这才听清楚了。 月眉忽然皱起了眉头,心中想道:“原田自然便是他的妻子了,只是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呢?哼,气死我了,睡梦中也不知道叫我的名字……”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李锦寒叫道:“月眉……” 月眉没料到竟梦想成真,心中大喜,目光中柔媚一片。然而她心中这股美妙还没有完全荡漾开来,便听得李锦寒又继续梦呓道:“水……给我水……” 弄了半天原来李锦寒是陷入了当初重伤昏迷时的梦境中,月眉嘟了嘟嘴巴,心中好生失望,有些生气的瞪了眼前的李锦寒一眼,尽管黑夜中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月眉却能凭借着气息的吐露察觉到李锦寒嘴巴的位置。她心中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显然很是激动,身躯有轻微的颤动,她缓缓的吻上了李锦寒的嘴唇,李锦寒的嘴唇很是干燥,她却没有感到任何的不惯,大着胆子用自己的舌头舔舐着李锦寒的嘴唇,直到那干燥的嘴唇慢慢变的湿润。这股感觉是如此的甜蜜,月眉整个脸庞都涌上了红潮之色。 渐渐的,李锦寒也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清晰地感受着嘴唇处的一片柔软温热,怀抱中也是软香扑鼻,虽然是在黑夜之中,他岂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向来便是个多情之人,猎艳情节极重,但是此时美貌少女主动投怀,他却根本提不起以往的兴奋,原因无他,他现在算是内宫中,功力未复,前途堪忧,而且他心中也是万分担心着原田的情况,众多夫人她们是否过得开心?该如何的伤心?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也不知道他的众位夫人该怎么度过?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无从得知,只能在心中担心。正是心中装着这二个事情,李锦寒对月眉的投怀送抱始终无法提起兴趣来。 怀中的少女似乎是察觉到了李锦寒的醒来,停滞了一下,忽然更加激动起来,搂住李锦寒的双手已是越来越紧,双手不断地在李锦寒的后背上厮磨着,口鼻间吐露一片香气,她忽然娇喘了一声,激动地吻着李锦寒的脸庞。 李锦寒不由苦笑,他没想到边塞之地的少女竟而这般热情奔放,若是在以前他自然是来者不拒,说不得便要剑及履及,这个时候终究是兴致难起,任由月眉摆布着他,忽然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口气。 “木瓜……”月眉忽然停下了动作,黑暗中的眸子散发着一种复杂的光,她直直地看着李锦寒,身体轻颤,说道:“木瓜,原来你不喜欢我……”语气中带着极度的失望和幽怨,她尽管还搂着李锦寒的身子,但是手臂却已经松了开来。 “啊……木瓜你……” 李锦寒也不做其他的,只是和月眉这般爱抚着,足足将月眉吻得几乎要断过气了,这才放开了月眉,笑着说道:“月眉这般美丽,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呢,只是怕月眉受不了。” “死木瓜……臭木瓜……你哪里是什么木瓜呢……原来这般会欺负人呢……”怀中的月眉脸庞上早已经是娇羞一片,她嗔怪地打了打李锦寒的胸膛,“木瓜坏死了……坏死了……” 李锦寒说道:“都说了就怕你受不了呢,我心中自然是喜欢你的。” 月眉听到李锦寒那句“喜欢”心中甜蜜一片,随即想起一事,忽然又有些哀怨,嘟着嘴巴说道:“你那么熟练……花样那么多……也不知道和多少个女子这般亲密过……” 李锦寒说道:“可不熟练,是月眉想多了,除了你和我原先的妻子之外我也并没有和其他人这般亲密过,我清枫虽然不才,眼光却是甚高的,也只有月眉这般美貌的少女才能打动得了我。” “哎呀,木瓜原来还这般油嘴滑舌的……天啊,我当初怎么会叫你木瓜呢……” “我可不是油嘴滑舌,我说的都是实话。” “真的?”月眉美目流转,眨也不眨的看着李锦寒的眼睛。 对于哄骗女人李锦寒自有一套,他正色道:“自然是真的。” 月眉忽然哼道:“那我问你,秋月又是谁呢?” 李锦寒心中一紧,没有想到月眉嘴里竟然会迸出“秋月”二字,不过他马上便回过神来,说道:“刚才我睡梦中叫她了?” 月眉幽幽地说道:“是啊,还叫了好多女子的名字呢……”她这句话倒是在胡诌着骗李锦寒,打算冤枉李锦寒一下,看看李锦寒冤屈的反应。 谁知道李锦寒只是苦笑,说道:“不会吧……她们我也都叫过了……” 月眉一怔,随即气道:“气死我了,木瓜原来真的和那么多女人好过呢……我,我再也不让你碰了!” 李锦寒苦笑道:“我只是叫她们的名字,可不代表和她们好过呢。” 月眉气道:“我告诉你呢,你只叫了原田的名字,其他人倒是你自己不打自招的!” 李锦寒直感到脑袋都有些大了,无奈说道:“你刚才在糊弄我呢。” “我不理你了呢!”月眉忽然转过了身子去,将后背面对着李锦寒。 李锦寒说道:“月眉真的不理我了吗?” 这夜两人这般缠绵不断,两人的情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很是深切,至少月眉对李锦寒再没有了当初的那一股敬畏之色,口中叫做“死木瓜”也是越发的亲切了。 “原田,是谁呀!“月眉突然问道。 “嗯!这个你不知道吗?”李锦寒不由的疑惑道。 “不知道。”月眉摇了摇头,很干脆的回道。 “他是你们新月国的公主,不过活着的时间不长了。”李锦寒痛苦的回道。 月眉不由的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 李锦寒把关于原田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篇,特别是关于他这次来这里的目的,他也没有避讳月眉,通通竹筒倒豆般的说了出来。 说完,李锦寒就陷入沉思之中了,毕竟,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祭神大会没剩下几天就要如期举行了,而到现在,李锦寒还毫无把握救出原田。 看着李锦寒消沉的样子,月眉不由的心痛起来,也加入到思考的阵列当中。 “也许,我有办法。”许久月眉才幽幽的开口道。 “什么办法。”听说有希望,李锦寒不由的来精神了。 “既然,月华夫人不会答应你,那我们可以联合起来,把她……”月眉说出了一系列关于自己的策略。 第346章风起云涌 第346章风起云涌 不愧是月华夫人的亲生女儿,连心机也不输给月华夫人,恐怕,她连最后都不知道,她会败在女儿的手中吧! 李锦寒很是期待这一切的发生。 “郭总督,你认为封李锦寒为王有何不妥。”月眉看着众位大臣都故作高深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忍气吞声的向郭总督郭不仁问道。 “启禀小宫主,老臣以为不妥,我朝自开国以来,就没有立外姓为王的先例,如果这个规矩要是打破了,那岂不是要乱套了,以后随便拉个阿猫阿狗都能封为王爷,那我等还有何脸面去面见先皇啊!”郭不仁不急不缓的说道。 “对,郭总督说的对呀,我朝自建国以来就没有封过外姓为王,即便是为先祖打天下立下汗马功劳的许德许大将军,宫主也没有封他为王。他李锦寒何德何能,难道他的功劳大过许大将军嘛,难道依靠朝中任的月眉就可以不顾大统,胡作非为吗?”镇南王立即附庸道。 “是啊,郭总督和镇南王说的对呀,这个先例不能随便开呀,否则,皇家的颜面何在啊!”下面立刻有大臣附庸道。 “对呀,这个先例不能开,开不得呀,不然,以后都是外姓王的天下了,那还是月氏的天下嘛,月华宫还是月华宫嘛。”下面的大臣议论纷纷的乱成一片。“够了,难道我想封一个外姓为王,就是夺月华的江山,月华的天下吗?”月眉吼道,接着语气一转,和气地说:“这不是看着我这弟弟刚刚立了个大功,琢磨着给他点赏赐罢了。” “小宫主要赏赐,那是理所当然的,给他个十万两黄金,良田万倾,那也是必需的,老臣我举双手赞成。”镇南王一脸正直地说道。“李将军这此立下此等大功,理应封赏,老臣附议,加封李将军为靖南侯,这样既没有违规祖制,也没有让像力将军这样有功之人寒心,不知小宫主和众位同僚有何看法。” 侍郎贾仁看了看镇南王,又瞄了瞄众位大臣,就知道自己必须站出来再加把火,这事准能成。心里却在鄙视镇南王:“老东西,就知道净说些没有营养的话,贾将军还需要黄金嘛,还良田万倾,李将军会稀罕那玩意。”“哼!蛇鼠一窝,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自己人护着自己人,昔日,黄功明破敌三十余万,也没看见小宫主给于什么像样的赏赐,今李将军破敌一万,还自损八千,就要封王,这还有天理嘛。” 侍郎吴成德混怒的说道。“吴匹夫,你说谁蛇鼠一窝呢,李将军立下如此大功就应该封赏,不像有些人,天天站着茅坑不拉屎,到处诋毁别人的是非。”礼部侍郎贾仁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贾仁说谁呢,谁站着茅坑不拉屎了,老臣扪心自问,对得起大周江山,对得起大周百姓,老臣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的为大周办事,说一是一,不像有些人明里一套,暗地一套。”兵部侍郎吴成德还击道。“你……”礼部侍郎被说到痛处,刚想骂过去,这时小宫主说话了。 “够了,当我不存在是吧,不就是封个王爷嘛,你们有必要这样吗,风言风语的说了一大堆。”月眉混怒的道。 “小宫主,这封外姓为王不合规矩啊,当今皇上还在,不能因为有功就毁了吕家的根基呀!”郭总督一脸痛惜的说道。 “郭总督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月华江山那,你说我容易吗我,做得不好,还要被你们说三道四的。”月眉反驳道。 “小宫主为月华江山付出了多少心血,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宫主病危,小宫主帮忙打理朝政那也是应该的。”侍郎贾仁朗声道。 “我呸,要不是有小宫主,你贾仁能当上这个侍郎嘛,要是月眉不理朝政了,你也就没有靠山了,你当然希望月眉主持朝政了。”侍郎小声的对身边的侍郎程乾说道。 “哎!这天下快要成为他们月姓的天下了,一个小小的战功,就要官拜王爷,要是被他拿下狄戎国,那岂不是要反了天了。”吏部侍郎程乾附应道。 “小宫主,臣以为李将军之功劳不足以被封为王,如若不然,恐满朝文武不服,天下百姓不服啊,小宫主请三思啊。”郭总督郑重的声明道。 “如果我一定要封李将军为王呢?”月眉脸色僵硬的说道。 “那老臣甘愿告老还乡,远离朝堂。”郭总督威胁道。 “走,你还走的了吗?”月眉冷笑道。 “小宫主你什么意思,老臣听不明白。”郭总督奇怪的问道。 “来人那。”月眉突然朝外喊道。 “在。”外面立即有一队士兵闯了进来。 “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月眉手指着那几个老是跟她作对的大臣。 “月眉,你敢。”众大臣纷纷怒斥月眉。 “有什么不敢的,来呀,把他们都给我关起来。哼!看以后还有谁敢跟我作对。”月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我父亲被抓了。”吴督军的儿子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我爹是郭总督,手握十万大军,就是宫主想动我父亲也得掂量掂量,她月眉算什么东西。 “小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吕永询问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去就我父亲了。”吴督军的儿子急道。 “那小王爷准备带多少兵马去救呢?”吕永继续询问道。 人不宜太多,太多了反而坏事。 是啊!人多目标大,容易打草惊蛇,那依小王爷你说怎么办。 由我率领一小队人马,趁夜闯入天牢,再由任将军率领本部兵马在城外接应,顺便送封信给诗音和诗雅,让他们不要回京师。 不妥,这样不妥,这也太冒险了,要是成功倒好,否则,那岂不是王爷没救出来,还塔上小王爷你就失算了。 你别再说了,我意已决,你去通知任将军和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我现在去清点人马。 小王爷,这那成啊! 我说行就行,不要再说了,快去准备吧,能不能渡过这个难关,就看今晚的了。 哎! “锦寒,你说我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啊,万一他们要是联合起来弄个兵变什么的,那该怎么办是好。”月眉一脸担忧地说道。 “月眉,你就放心吧,我已把本部兵马秘密调回京师,加上京师的守将是你的人,我已经把京师的人员全换成我的人了,就算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我的手掌心。”李锦寒握紧拳头狠狠地说道。 “这样就好。”月眉松了口气道。 “不知小宫主你要怎么处理那些朝廷大臣。”李锦寒试探地问道。 “先关两天再说,识相的话就放了,不然,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月眉眯着眼睛说道。 “那个郭总督和镇南王呢,他们可不是说杀就杀的,朝中武将有一半是他们两的追随者,这要是处理不好的话,那可就要出乱子了。”李锦寒一脸担忧的说道。 “听说郭总督的小王爷派任再武去掉本部兵马了。” “月眉你的意思是安个罪名给他,然后把他给除掉。”李锦寒边说边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有刺客,抓刺客了,不要让刺客跑了。”外面不知谁喊了一句。 “你看这不正好机会送上门来了嘛。”月眉听了之后,会心一笑。 “真的是天助我也,正愁没办法治他呢。”李锦寒哈哈大笑的说道。 过了一会儿,一个军官走了过来,行了个军礼道:“将军,刺客已经抓住,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刺客是谁,你认识吧!”李锦寒问道。 “将军,刺客是郭总督府的小王爷,是来救郭总督的。”那个军官迟疑道。 “哈哈哈,果然是他,我倒要看看郭总督这次怎么说。”李锦寒奸笑道。 “什么,小王爷被抓了。”任再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王爷怎么就会被抓了呢。 “不知道,听别人说,那里都换成李锦寒的人了。”吕永忧虑的说道。 “不行,我得去就王爷和小王爷。”任再武说完就要出去时,被吕永拉住。 “将军,三思啊!不要弄巧成拙啊!这次,月眉如此行事,分明是针对王爷的,月眉他想手握天下大权,就得先砍掉王爷这颗大树。”吕永分析道。 “报,报将军,宫中刚刚传来消息,王爷和小王爷,以及一干大臣,将于明天午时斩首。”待吕永还要继续说时,一个传令兵跑进来说道。 “什么,明天就要斩首了。”吕永和任再武同时叫出来。 “什么罪名。”吕永问道。 “叛国,通敌。”传令兵回道。 “不行,我得去调集人马,营救王爷和小王爷。”任再武急道。 当任再武带着手下来救王爷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到处都是李锦寒的人,连守军都换了。 手下兄弟在保护王爷的过程中死伤大半,眼看就要冲出去的时候,城墙上面突然出现一队弓箭手,不停的往下放箭,后面又有追兵,无可奈何之下,任再武带着手下弟兄正面冲了过去,通过一番拼死搏杀,终于冲了出来。 人是冲出来了,可王爷却不行了。 “任将军,你一定要带着我儿逃出去,我死不足惜,将来有机会,叫他帮我报仇。”郭不仁临时前把他儿子的右手放在任再武的右手上,紧紧的握住,奄奄一息的说道。 “王爷,你放心,就是拼了这天老命,我也会把小王爷安全带出去的。”任再武哭着说。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死也瞑目了。”说完激动了一下,没想到就断气了。 任再武看了看王爷身上的三处箭支,一箭射中胸口,一箭射中左手,一箭射中右脚,然后咬着牙拔出这三支箭,说了一句“走”,就抱了小王爷上马,然后自己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树枝,洒在林间,鸟儿在树枝上买弄着它那美妙的歌喉,微风吹过,蝴蝶翩翩起舞,辛劳的蚂蚁正在倾听着大自然的声音,享受着森林的气息。 郭幕华来到这个森林上已经有十天了,对这个森林的一切也有个基本的了解了,也很了解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他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活命,他们已经在这个森林,听说是迷失森林,迷失了半个多月了,李锦寒所派的人马即追不到他们,可他们也同样出不去,被困在这里。 在这里至少不用担心饿肚子,森林里野兽多如牛毛,随便打两只野兔就能解决温饱问题了,在解决温饱的时候,还要小心猛兽的出没。 “小王爷,你醒了。”突然一个爽朗的声音打破了大自然那和谐的声音。 “嗯。”郭幕华点了点头。 仔细的看了看来人,浓眉大眼,满脸胡子,在加上快一个月没洗澡,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闻着想吐的气味,看上去,那简直就像是一个从乞丐堆了爬出来的一样,当然,现在的郭幕华也一样。 “小王爷,你的伤还没好,外面风大,小心伤口。”任再武关心的说道。 郭幕华看着眼前的这位大汉,心里头不是滋味,这几天都是他背着郭幕华一路走过来,而且他身上也有几处刀伤,已经发浓了。 “任伯伯,我没事,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你看这不是挺好的吗?”郭幕华挥了挥手,笑着说道。 “好了,就好,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想你岳父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你爹被害的消息了,他们肯定会派人来找我们的。”任再武看了看那朵徐徐升起的太阳,感叹的说道。 “是啊!我们是得要先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才行,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郭幕华叹了口气,然后嘀咕道:“天天吃的没油没盐,嘴巴都淡出鸟来了,要是再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上一个月,天呐,我都快发疯了。” 第347章局势 第347章局势 “小王爷,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等我们逃到其它岛上,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的,到时东山再起也不迟啊!”任再武看着唉声叹气的郭幕华安慰道。 “我担心什么,我担心的就是怎么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活的有滋有味,报仇,老子还没活够呢?”郭幕华暗自想道。 “哎!要是在以前的话,我有一个这么好的地方那该多好啊!” “小王爷,小心。”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把郭幕华从无限YY中拉回现实中,当他清醒之后,就听见嗖的一声,从那发出淡淡的光芒的小溪里窜出一条浑身都发着淡白色光晕的两米长的白蛇,径往郭幕华射来,顿时郭幕华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啊!”郭幕华失声叫了出来,然后下意识摸出随身带着的那把匕首胡乱地挥舞着。 “保护小王爷,快去保护小王爷。”任再武看着小白蛇向郭幕华袭去,急忙吼道,自已率先冲了过去。 “卟”的一声,小白蛇掉在地上,身子分成两半,蛇头和蛇尾摆动了几下,就彻底死翘翘了。 “好,小王爷好样的。”一众士兵称赞道。 郭幕华看着地下变成两截的蛇身一动不动,终于松了口气。 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三十多名军官,心就隐隐作痛。当初随着任伯伯一起逃出来的时候有上千人,经过一路上的厮杀,终于逃到这里,可人也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这三十几个,郭幕华心里在滴血呀! 想着想着,眼睛就湿润了,几滴眼泪滴了下来。 “小王爷,怎么了。”任再武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郭幕华擦了擦眼泪道。 “小王爷,其实你也不要想不开,过去的了就让他过去吧!只要人活着就有机会为王爷报仇,小王爷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啊,兄弟们还等着你来带领我们杀回京师为王爷报仇呢?”任再武激励道。 “对,将军说的对,小王爷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带我们杀回京师,为王爷报仇,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要用他们的血来祭奠兄弟们的亡灵。”一个士兵激动的叫道。 “对,杀回去,为王爷报仇,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报仇,报仇,报仇。”郭幕华看着这些喊红了眼的兄弟们,挥了挥手,激动道:兄弟们,你们放心,我在这里发誓,我一定会带领你们杀回京师,为我爹报仇,为这次死去的数万兄弟报仇,用仇人的鲜血来祭奠我爹很众多死去的兄弟的在天之灵。 “小王爷,你有这分心思,我也就放心了。”任再武欣慰道。 “兄弟们,古有刘邦斩白蛇起义,为什么就不能今有小王爷斩白蛇起义呢?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难道小王爷就不是天命所归嘛。”任再武煽动道。 “对,反正朝廷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不如跟着小王爷一起反了,杀到京师,为王爷报仇,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当初要不是因为王爷,我早就饿死街头了,也就没有今天的我,小王爷,我李羡第一个支持你。”一个魁梧的士兵激动道。 “对,反了,反正我们出去了也没地方去了,还不如跟着小王爷干。”另一个士兵继续叫嚣道。 “对,反了,反了,反了。”士兵们跟着叫嚣道。 “这不太好吧!”郭幕华小声道,心里却诽谤道:任伯伯,你也不看看什么情况,就这么几个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你老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小王爷,这有什么不好的,现在的大周已经是贾氏的天下了,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周了,况且贾氏坏事做尽,已经弄得民不聊生,唉声载道。”任再武急道。 “对啊!小王爷,将军说的没错,如今的天下已经不是以前的天下了,朝廷乌云蔽日,小人当道,小王爷应举正义之师,讨伐月氏,还天下太平,为王爷报仇,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李羡激动的叫道。 “我不是不想啊!你看我们现在就这么几个人,拿什么去跟人家拼那,不被人家宰了才怪。”郭幕华嘀咕道。“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任再武看着郭幕华陷入沉思中,觉得应该加一把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看着将军跪下,一众士兵也跟着跪下喊道。 郭幕华看着这些活宝,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月华皇宫,月眉的寝宫里。 “你还有脸回来,叫你办个小事都办不好,你说我这样帮你有什么用。”月眉看见自身边的李锦寒,不由的混怒的骂道。 “月眉,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们给你抓回来,一个都不会跑掉的,等我抓到他们后,我会好好的折磨他们。”李锦寒紧紧的握住拳头狠狠地说道。 “等你什么时候抓住他们在说吧!现在最主要的是,一定要封锁住消息,不要让这个消息走露出去,不然你我都得玩完。”月眉把手上的茶杯向李锦寒砸了过去,混怒的吼道。 “是,月眉你说的是。你放心我已经查出他们在那。”李锦寒赔笑道。 “既然查出来了他们在那,那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把他们抓住。”月眉气愤的说道。 “是,月眉我这就去。”李锦寒说完刚想走,又想起了什么,转身走了回来。 “又回来干嘛,难不成京师有那个女的让你魂不守舍。”月眉怒骂道。 “月眉,我这不是刚刚想起来吗,那个郭总督郭不仁的儿子郭幕华逃进了迷失森林,已经快好几天了也没有见到人影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迷失在迷失森林了。”李锦寒说道。 “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呢?”月眉问道。 “月眉,除了他还有镇南王的儿子也不知怎么了,提前收到消息,在我们赶到前,率领本部人马逃进沙漠,我们的人马还在追。”李锦寒回道。 “只要我们在京师干的这件事情,没有走露出去,那我们就可以,慢慢的一步一步掌握月华的大权,也就能救出原田了。”月眉握着拳头,狠狠的说道。 “月眉说的是,这次要不是因为我们人手还不够充足的话,怎么可能会让两只苍蝇逃出去呢?月眉,你说是吧!”李锦寒奉承道。 “你还要说,要不是你那帮兄弟,他们能逃出去吗?整个京师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你怎么连他们调动几万大军的动情一点也不知晓呢?”月眉训斥道。 “是月眉你教训的是,下次一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李锦寒赔笑道。 “你还有下次嘛,这次没处理好,搞不好你我都下不了台。”月眉混怒的指着李锦寒说道。 “是月眉说的是,我现在就去把他们都抓回来。”李锦寒狠狠的说道。 “赶快去吧,早点带个好消息给我,也省得我操心。”月眉婉转的说道。 “月眉,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迈步走了出去。 “将军,可算是见到你了,你一定要为王爷报仇啊!”一个乞丐模样的中年人,拦住了吴国栋的座驾。 “嘿嘿嘿,这是哪来的乞丐啊!这里不是你要饭的地方,也不看看这桥子里坐着的是谁。”小斯高傲的说着,拉着那个乞丐模样的中年人我外走。 “将军,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来向你传达一个惊天的大秘密来的。”赵四发疯似的叫道。 “去一边呆着去,你能有什么惊天大秘密,想骗吃骗喝,也不看看是谁,得罪了这位爷,你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小斯一脸鄙视道。 “将军,你也是王爷一手提拔起来的,今王爷惨死街头,难道将军你就这么忍心吗?”乞丐混怒道。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谁不知道我们将军是镇南王手下,连我们王爷都没听说过,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小斯怒骂道,欲上前踢几脚,这时一个声音叫出了他。 “吴福,让他过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他。”桥子里传来吴国栋幽幽的声音。 “是,老爷。”吴福跑过来点头哈腰道。 “我们将军叫你过去呢,有话问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呵呵,不然你会死的很惨。”吴福对着那个乞丐威胁道。 “老爷,人带来了,你有什么话你就问吧。”吴福奉承道。 “你说王爷惨死街头,为什么我一点消息也没收到,你可以证据,你要知道,你这样诅咒王爷,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过砍的。”吴国栋威胁道。 “将军冤枉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今月氏封锁京师,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更不用说王爷惨死街头这么惊天的消息会传出来,现在京师已经封锁城门,只能进不能出,李锦寒利用这次大军班师回朝接受封赏的机会,秘密调换京师的守卫,派兵把守京师,看将军这方向,是要去京师嘛。”乞丐急忙解释道。 “他月氏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你不会糊弄我把,当我好欺骗嘛。”吴国栋疑惑道。 “将军,今王爷之子还在逃亡中,已经逃进沙漠了,李锦寒他们还不放过,派人追进沙漠了,将军你一定要去救救小王爷,也只有将军你能救小王爷啊!”乞丐哭泣道。 “你说的是真的,小王爷逃进沙漠,还在被月氏追杀。”吴国栋怀疑道。 “将军,我对天发誓,要是我陈二狗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乞丐说完不停地磕头,嘴里不停的说道:将军,王爷死的好惨那,你一定要为王爷报仇,把小王爷从火海中救出来啊! “你是王爷什么人,我凭什么相信你。”吴国栋问道。 “将军,我是王爷私兵,从小被王爷抚养长大,我的一切都是王爷给的,没有王爷,小人哪有今天那,将军你一定要去救救小王爷,把贾氏忤逆的事情公布于天下,还王爷清白。”乞丐激动地说道。 “你这话又怎么说。”吴国栋被弄糊涂了。 “将军,那月氏给王爷和郭总督及一众反对他们的大臣安了个造反,通敌的罪名。”小乞丐气混的说道。 “哼!月氏乱政,陷害忠良,污蔑大臣,诛杀大臣子女,天地不容。”吴国栋混怒道。 “对将军,这种人我们就应该杀之,为王爷报仇。”乞丐一脸坚毅的说道。 “阿福,你拿着我的帖子去邀请朝中众位大臣,就说我有要事邀请大家一同协商。”吴国栋对身边的吴福说道。 “是,老爷,我这就去。”吴福说道。 “你先跟着我回府吧!”吴国栋对着跪在那里的乞丐说道。 “谢将军收留,不过我要去就小王爷,就谢谢将军的好意了。”乞丐决然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派一队人马给你,去救小王爷,见到小王爷,带我问好。”吴国栋叹了口气说道。 谢将军,待见到小王爷,我一定会代将军问好的。 在李锦寒四处忙碌的时候,而他却不是有一位少女,时刻都在关注着她,李锦寒伤心的时候,她也伤心,李锦寒开心的时候,他也开心,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自从那次面首场被李锦寒救起之后,就出现这样的状况,一直以来都从未见断过,就连睡觉的时候,脑子里想的还是他。 “嗨!有没有时间那,能不能陪我聊聊天。”这天,李锦寒坐在城墙上,一脸担忧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女不忍心见到李锦寒伤心的样子,双脚不听使唤的迈了出去。 “嗯!是你呀!好久不见,你过的还好吧!”李锦寒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打断了所思考的问题,不由的转过头去,看到少女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好。”少女有些躲闪李锦寒那注视的目光。 不久,李锦寒又来到了月眉的闺房。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月眉不悦的说道。 “当然是想你了吗?”李锦寒很自然的回道。 月眉幽怨的看着李锦寒,咬了咬嘴唇,道:“便再信你一次……你可不要让我生气,不然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第348章宫外围堵 第348章宫外围堵 李锦寒将月眉搂入怀中,摸了摸月眉的肚皮,笑道:“怎么舍得让我宝贝月眉生气呢,这可万万舍不得……” “哎呀,肉麻死了!”月眉的丫环使劲的扭了李锦寒一把。 李锦寒吻了月眉的丫环一口,笑道:“你说你什么时候怀上我的孩子呢?” 月眉的丫环脸上不由自主的涌起一层羞红,她娇嗔的看了一眼李锦寒,道:“你最喜欢月眉……我么,既没有秋月生得美,也不讨人欢心……” 李锦寒手停留在月眉的丫环丰满的臀部上游动着,微笑道:“宝贝月眉又在胡说了,你们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我都是一视同仁的……月眉,我对你可是喜欢得紧,你忘记了在那天的屋顶吗……” “哎呀,你又说这个事情!看我不扭死你!”月眉的丫环脸上羞红一片,李锦寒的手臂立马遭殃。 李锦寒笑,另一只手将月眉搂紧,道:“还是我家月眉最温柔……” 许久,当他们鸳鸯戏水完成之后,李锦寒不由的问道:“月眉,你说这湛流将军这个人怎么样。” “怎么了,你突然对他感兴趣来了。”月眉莞尔一笑。 “是啊!我的宝贝月眉你就告诉为夫我吧!”李锦寒那双手却一点也不老实呀! 月眉也没有掉李锦寒的胃口,不禁幽幽道来:“其实,这一切还要从舒荣华开始说起。” 当初舒荣华因不支持月华夫人分封月姓为王,而遭月华夫人陷害,家人身陷牢狱之灾,受尽折磨,后被任再武率兵假扮匪人劫法场救出,还没逃出京师,就被人围杀。舒荣华在此次围杀中被射中三箭,一箭射中胸口,一箭射中左手,一箭射中右脚,知道自己活不了,临危把舒慕华托付绐任再武,并嘱咐他一定要逃出去,将来为之报仇。小王爷,此时就象一只丧家犬一个,为了活命,到处东躲西藏,流浪奔波。最后,经过九死一生,终于逃入半相岛。 在逃入半相岛的途中巧遇诸葛云,一路上诸葛云被舒慕华的一些古怪的机械见解所吸引,也被他的才华所折服,之后两人相交甚欢,一起逃入半相岛,从此誓死追随。与此同时,朝廷文武百官正在密谋推翻月华夫人专政,还天下太平,不再人人自危。为此由十八路诸候组成一个“打月”联盟,主帅由大将军吴国栋来担任。时有小人告密,把“打月”联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给月华夫人,月华夫人当即就采取扬长避短的措施,与“打月”联盟隔江相望,相互对峙。不久,“打月”联盟诸候因为利益,而相互攻伐,导致联盟解散,群雄割据的局面,半相岛大乱。 “后来怎么样。”李锦寒兴致高昂的问道。 “急什么,听我慢慢的说吗?”月眉假装不悦的说道。 月眉叹息了一声,说道:“来到益州后,发现这里由于连年天灾不断,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金色的秋天,此时的金色并不是那稻谷成熟时的金黄色,而是那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的荒草的海洋。” “荒草的海洋?”李锦寒问道。 “是啊。”月眉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而西郡亦是如此,百姓流离失所,难民涌上街头,饿死的随处可见,经常出现抢劫杀人之事。看到此景后,舒慕华决心开荒屯田,大修水利,发行一系列惠民政策。 “然后呢?”李锦寒急不可耐的问道。 月眉知道李锦寒是个急性子,接着说道:“但因这些政策危害到一些贵族的利益,受到贵族们的联合抵制打压甚至谋杀。舒慕华在诸葛云,任再武,方坚等一些亲近之人的帮助下,克服种种困难,最后成功打压一些反对新法的贵族,顺利实施新法。与此同时,月华夫人因有圣母大人的支持,而挟持诸候,以幽州为中心,占有芜州,姜州,湖州,阳州五大州。 然十八路诸候经过相互讨伐,最后以青州大将军吴国栋和禹州大将军蒋卫国两大势力胜出,一统其他诸候。青州大将军吴国栋势力最大,稳压月华,占有半相岛最富饶的八个州,月华夫人的势力次之,暮州大将军蒋卫国仅比十月弱上一点,占有东部沿海五个州,但其士地贫乏,经济落后,导致军力不足。” “那照你这么说,那舒什么的岂不是要成功了。”李锦寒插口问道。 月眉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听我说完吗?” 后来,经过五年来的休养生息,百姓丰衣足食,家有余粮,兵强马壮,开始清剿后方。大军北走玉沙城,途径塔特戈壁滩,诡异之事连连发生,看似不堪一击的马贼策划了一个惊天阴谋,州府精锐兵士被设计击溃。溃败途中舒慕华救下月华夫人外甥女月水柔,两人一骑艰难地躲过了敌兵的层层追击。一路逃亡,和狼群经过拼死搏杀,最后流亡至沙漠腹地,和一支溃败的百人队伍相遇。众人在诡异莫测的荒漠中经过九死一生,就在要绝望之时,发现一条地底横亘的暗河,靠着吸食温沙逃过一劫,最终走出沙漠,来到玉沙城。而向来刁蛮任性的月水柔也在这次共难中对舒慕华产生了情愫,两人感情升温。 玉沙城中的形势更加扑簌迷离,舒慕华一方面与月华夫人一方的月武彦虚与委蛇,一方面靠着身份高贵的月水柔躲过层层暗害,后来发现那些诡异的马贼原来不过所属大世子,随行却半途而返的杨成易竟是月武彦埋在月名耀身边的一枚棋子。在一次天目山入侵,情势十万火急的守城战中,舒慕华以惊人威猛震惊了全城将士,猛将李易兴更是倾服。月武彦遂动杀机,瞒着月水柔派人袭杀舒慕华,多亏任再武好友、当时的参将夫人赵霞的告密,舒慕华才堪堪躲过一劫,逃出城来,却也被一路追杀。 说到这里,月眉不由的停顿了下。 “别停下呀!你继续说呀!”李锦寒没肝没肺的叫道。 舒慕华在层层追杀中身负重伤,仓皇逃窜,慌不择路,最后进入天目山境内,被一小部族有石族所获,充当角斗场奴隶。在残忍无比的角斗生涯中,舒慕华凭着坚强的毅力生存下来。这期间他慢慢调理好了伤势,更是将师父岳静茹交给他的武功融会贯通,最后成为了角斗场中让对手闻风丧胆的恶魔。 在一次部族角斗比试后,舒慕华意外地被人高价赎走,舒慕华正想乘乱逃脱,却发现赎走他的贵夫人竟然是当年半相岛的故人岳彩荣。相问之下,岳彩荣这些年经过一些离奇遭遇,竟然成为了左贤王的妻妾。岳彩荣将舒慕华推荐到左贤王身边做事。在一次猛士大会中舒慕华技压群雄,被左贤王看重,倚为臂膀。 正逢天目山右贤王倾族东行,意欲一统天目山。左贤王一族连战连败,陷入万分危急之中。此时舒慕华自动请缨,在一场消耗战中一举袭杀天目山第一猛将邢丹,又乘乱斩落右贤王首级。左贤王转败为胜,一举成为这天目山之主。此役后舒慕华之名更是威震天目山。 不久后舒慕华逐渐被左贤王所忌,最终因为与岳彩荣关系暧昧被左贤王下令追杀。危急时刻遇到一路北上寻他的岳静茹,师徒两人在异域中撕掉了最后一层隔阂,成为恋人。适逢右贤王残部造乱,两人经过岳彩荣协助终杀左贤王。通过交好的天目山长老支持,最后拥立了年幼的左贤王之侄蒙蒂为天目山之主。 “那后来有怎么样啦!”李锦寒不由的追问道。 月眉只得继续讲下去。 易容后的舒慕华化名朵颜,作为天目山使者出使大月,途径玉沙城救走身陷牢狱的李易兴,又在路途中遇见四处逃难的吴国栋几人,将他们充入使团。月武彦意图羞辱天目山使团,设下比试,被舒慕华完败。月武彦又欺异族之人不懂学识,故意设下文斗,舒慕华展露的文采震惊全城。在交往中,以前相识的那些人对这个叫做严铎的天目山重臣产生了深深的困惑。赵霞更是情不自禁地再次爱上了舒慕华。与此同时,舒慕华忽然遭到莫名刺杀,根据蛛丝马迹岳静茹推断乃是青州所为,意欲再挑两方争端。 另一边蒋卫国进城以来便不停的联络支持他的大臣,后来被一人告破,舒慕华不得已提前发动了行动,在柏塘村等一干州府重臣的帮助下推翻了月武彦的统治,拥立蒋卫国为禹州之主。这时宁王已死,承蒙大恩的月名耀和舒慕华订下攻受盟约。 经过一系列的东征西讨之后,舒慕华终于平定后方,目光直指中原。时因发明一种弩箭以及得到炼钢的技术,使得土兵的战斗力直线上升,在平定后方的战役中大放光彩,也成为了威摄后方的武器。青州大将军吴国栋为报父仇,举全部之兵攻伐大月,结果战争失利,损失惨重,退守青州,淮备休养生息,待来年来战。 然上天似乎不绐他这个机会,禹州大将军蒋卫国趁机率兵攻打吴国栋,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被吴国栋赶回禹州,并损失惨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这只黄雀却是大月,月华夫人听从大月谋士的计策,出兵攻打吴国栋。大军势如破竹,迅速攻下几座城池,使得吴国栋不得不向蔣卫国求援,甚至割地求援。吴国栋以割地的方式求得蒋卫国的援军,吴蒋两家联盟,写反攻月甲军,驱月一军于漠门汀河,隔江对峙。本来对峙双方谁也奈何不了的谁,可斑谁知出了舒慕华这个变数。舒慕华欲报父仇,产率兵点走出半相岛,攻破潮州,紧逼幽川州。 “那这月华夫人既不是很危险。”李锦寒不禁担忧道。 “是很危险,最后要不是因为圣母大人亲自动手,说不定,月华夫人就完蛋了。”月眉也冒冷汗的说道。 “那那个舒慕华最后怎么样了。”李锦寒问出了他最感兴趣的问题。 月眉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死了呗!” “不是吧!”李锦寒有些大吃一惊的味道,毕竟,那个人的经历和自己很是相似呀! “怎么了。”月眉不由的问道。 李锦寒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没,没什么……” 李锦寒陪着少女围着这月华宫的城墙走了一圈,两人就那样默默的走着,默默的走着,仿佛就算是世界末日也跟他们毫无关系了。 时间总是匆匆而过,陪着少女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过去了,到了宫门口的时候,两人还面面相嘘。 第349章宫中放火 第349章宫中放火 一路上,李锦寒看着身边的佳人,可谓是满脑子的推到思想,要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原田,说不定还真的把他给推到了。 不过,月眉也是不可以忽视的吗?毕竟,人家才刚刚被自己推到,这么快就背着她偷食,让她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而且,月眉为了他,可谓是连月华夫人都出卖了,要是现在真的做出这种事情来,那还不寒了人家的心,到时,月眉她发起火来,什么都不顾了呢? 那他好不容易发起的政变,不就要泡汤了吗?自己也将落入无止境的追杀之中,原田也就没有任何希望了。 想到这里,李锦寒不禁打了个冷颤,所以,跟少女走在一起时,总是特意和少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而少女也似乎觉察出了李锦寒的举动,不由的贴近李锦寒,可当少女靠近的时候,他也就离开一点。 最后,弄的好不慷慨。要不是因为现在正是最为关键的时候,弄不好,就要……少女简直不敢想像这次要是失败的后果。 所以,少女忍住了,问李锦寒:“你问什么老是躲着我,我是老虎吗?我靠近你,会吃了你呀!为什么,你对月眉姐姐那么好,而我,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难道我不如月眉姐温柔吗?还是我不够女人味。” 女人心海底针那,这话一点都不假呀! 而李锦寒此时可没时间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事,他正在为郭慕华,吴国栋等一干人等伤透了脑筋那,也不知道那姓郭的藏在那个角落,差不多连整个半相岛都翻遍了,都没找到他们的踪迹,要不是他下了死命令,算不得士兵早就打道回府了。 而吴国栋正纠集一些不瞒月眉的统治的一干大臣,在一起密谋怎么推翻月眉,救月华夫人于水火之中。 也不知道他们是真心想要就月华夫人,还是假意借救月华夫人之名,肆意扩张自己的实力,以达到壮大自己的目的。 对此,李锦寒却不得而知了。 而李锦寒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月眉也是眉头紧锁的样子,要不是因为有李锦寒那根精神支柱在,说不定她早就崩溃了。 瞧瞧,这才几天,月华宫外就被围的水泄不通,要不是她和李锦寒有先见之名,早就埋伏了众多的士兵,说不定现在他们已经落荒而逃了。 也正是因为有李锦寒这根精神支柱在,月眉不仅没有倒下,反而,更加坚挺了……咳,咳,咳…… “宫主,吴国栋已经纠集近十万大军,围在宫外,每天不停的叫阵,我们要是再不出阵迎敌的话,恐怕这士气就恢复不过来了呀!”月眉的死忠岳步群一脸担忧的说道。 “不是有李大人在吗?李大人最近在干嘛!难道城外闹的那么凶,李大人竟浑然不知吗?还是李大人又到那逍遥快活去了。”月眉不悦的说道。 自从,听说李锦寒跟她的妹妹月黛在整个月华宫转来转去之后,月眉就变得担忧起来,这才几天那,就把自己的妹妹给勾搭上了,要是再给他几天时间,还不知道要勾搭上谁家的闺女呢? 所以,这几天,月眉有时没事的总是要叫上李锦寒,因为她觉的只要李锦寒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那样的话,他也就不怕李锦寒被谁抢了去。 可这还是不够,那月黛还不是天天缠着李锦寒,要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亲生妹妹,说不定早就被月眉用特殊手段给…… “这……”岳步群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月眉宫主的这个问题。 要是如实回答吧!受伤害的肯定是他自己,要是自己说李锦寒现在正在跟月黛宫主在一起亲热,还不知道月眉宫主会气成什么样子。 说来也奇怪,月眉不怎么发对李锦寒跟原田在一起,可为什么李锦寒跟月黛在一起,她的反应就那么的大呢? 这也许跟她从小就跟月黛争宠有关吧! 月眉和月黛自从来到这半相岛以来,就没有和睦过,只是不争的事实,整个半相岛没有人不知道的。 要是你不知道的话,那就是你孤陋寡闻了,不过李锦寒刚好就属于这种情况之一,而他也不知道,就他这无奈之举,生生的把他推到困境之中。 “这什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月眉不悦的说道。 不过看着岳步群那死猪般的脸蛋,月眉不禁在想,李锦寒此刻会不会正在陪着月黛呢?要是真是那样的话,那她可就要抓紧了,要不然,一个不小心,就被月黛把李锦寒从自己的身边给抢走了。 自己为了李锦寒可谓是,什么都不顾了,要是这次政变失败的话,那她也就什么都没了,到时李锦寒还会看上她这个一无所值的…… 要真是那样的话,那她又该何去何从。不会的,李锦寒是不会就这样看不起他的,从而放弃她。 月眉很是矛盾的想着这个问题,但久久不得其答案。 要是李锦寒在这里的话,说不定,还真的会向李锦寒请教呢? “其实,也没什么难言之隐,只不过,李大人去了铁甲营,在那里跟他们商议对策。”岳步群不好意思的说道。 “商议什么对策。”女人的好奇心,驱使月眉不由自主的问道。 “这……”岳步群不由的又犹豫起来。 这到底说些什么好呢?要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吧!那还不被月眉宫主给看扁了,到时候月眉宫主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会交给自己去办吗? 可这要说呢?到底该怎么说呢?说他跟月黛宫主在一起肯定是不行的,要是月眉宫主一个生气,跑去和李锦寒理论理论,那到头来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可这铁甲营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李锦寒的天堂,整个铁甲营可是只听他一人的,就连月眉宫主都调不动他们。 也不知道,月眉宫主怎么会容忍这样的存在,要是是他的话,早就把他们一窝端了,那还轮的到他们在这里嚣张啊! 不过,这事再怎么着,也轮不到自己操心那,即便,自己去操心,也弄不出什么结果出来呀!没事操那心干嘛呀!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在商议怎么解当今这月华宫被困之危。”岳步群查了查额头上的汗珠,战战兢兢的回答道,也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否让月眉宫主满意。 “嗯!我怎么不知道。”月眉好奇的问道。 “这……”岳步群即便是用衣衫遮住了额头,但还是无法掩饰他此刻的紧张情绪。 月眉看着今天不知怎么了的岳步群,问起话来,老是吞吞吐吐的,放佛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似的。 这让月眉很是不爽,不由的看着岳步群的眼神越来越不善了。 “这什么这,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呀!”月眉不善的说道。 看到月眉那不善的眼神,岳步群不由的打了个冷颤,这不是在为难他吗?那姓李的去干了些什么,我那知道哇!我又不是天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况且,我要知道哪些干嘛呀!岳步群不由的心里诽谤道。 不过,诽谤是诽谤,可这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来呀!要是被月眉宫主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那他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砍那。 想想都不由的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可还是畏惧的看着月眉宫主,心里在私下的思考中接下来该怎么应对月眉宫主的问题。 这还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事啊! “也许是因为李大人他有什么事耽误了吧!没有来得及向宫主你汇报吧!”岳步群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瞄着月眉宫主。 “哼!有什么事好耽误的,连给我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了吗!”月眉宫主撒娇般的说道,弄得岳步群脑门上,直冒黑线。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他不来跟你报告,干嘛要为难小人我呢!我这真是躺着也中枪啊!我这到底是遭的什么罪呀! 岳步群不禁在心中大呼不平,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这……”对于月眉宫主这样的问题,岳步群不禁有些无语,一时之间语塞,像这样的问题,回答起来简直是无从下口吗! 听到岳步群的回答,月眉真的生气了,而且很是生气,不由的怒道:“这,这,这,这什么呀!你除了这个字,难道就不会说些别的,还是你只会说这一个字。” “这……”岳步群不禁直翻白眼。 这都什么世道啊!你有气也不用全部撒在我身上吧!貌似不是我惹你生气了吧!而且,那姓李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凭什么你犯事,要我替你背黑锅呀!越想,岳步群越是生气,恨不得生吞了李锦寒,只可惜此刻他不在。 “这,这,这,你就知道说着么一句吗!没用的东西,你给我滚出去,不要在这里碍眼。”月眉手指战抖的指着岳步群生气的吼道。 “是,小人这就滚,这就滚。”岳步群在这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早就想走了,要不是被月眉的威严所折服,说不定早就跑了,那还用在这遭受那罪呀! 当岳步群走好,月眉面露忧愁的看着宫外的方向,那里是铁甲营驻扎的地方,也是这次政变的关键,要不是铁甲营的挺身而出,说不定,现在他们早就葬身火海了。 当初,发生政变的时候,本来是万无一失的,铁板上钉钉的事,可没想到半路上月华夫人的死忠,月布祥突然带人在月华宫中纵火,而且,带着本部人马围堵在出宫的唯一道路上。 而月眉和李锦寒还不知道有人纵火焚宫,当他们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这时,要不是铁甲营的人马挺身而出,边扑火边跟月布祥的士兵厮杀,别说,这大唐的精锐士兵那可还真不是盖的。 月布祥的人马那是这铁甲营的对手呀!三下五除二就把月布祥给解决了,要是这让月营出手的话,那可能还真的要花费些功夫,也正是因为有铁甲营的人出马,才使得他们这次政变的成功。 要不真的要是被月布祥给挡住了,那他们可就功亏一篑的,到时候所作的一切都是白搭,也就不会他们的今天了。 想到这,月眉不禁看着铁甲营的方向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此时的阿寒在做些什么,会不会是和月黛在一起呢? 想到月黛,月眉心里不由的又矛盾起来。到底该不该原谅自己的这个妹妹呢?多少年了,那心结始终还是无法解开。 而岳步群还真的猜对了,此时的李锦寒还真的呆在铁甲营,商议如何解这月宫之危,只不过看着场面的气氛有些不对。 一个个的都蹦着个脸,这气氛好为怪异。 唐蓝,湛蓝等铁甲营一众长老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切切私语,场面混乱至极,要不是因为有李锦寒站在中间维持局面,说不定他们早就打起来了。 “唐战,你不要以为我们怕你,主动出击,哼!你也不看看我们这才多少人马,这可不是大唐,我们可没什么兵力补充,到时候要是把家底给拼光了,我们还怎么在这小岛上立足。”唐展大声吼道,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而堂中一位浓眉大眼的身材魁梧的大汉,站出来一脸鄙视的对着唐展说道:“哟!这不是唐展展长老吗?我们这号称是能屈能展的展长老,什么时候变得只能屈,不能展了,我看你好不如叫唐屈的好,唐展,你也太玷污了这个展字了。” 唐展一看那唐战那鄙视的眼神,就气不打一出来,这还得了,被唐战那莽夫给鄙视了,不行,要真是被他这样给鄙视了,那他以后还怎么在这铁甲营混那。 想到这,唐展不由的觉得心中憋了口气,要是不找会场子,那他还真的咽不下这口气,不行,一定得要找回来。 想到这里,唐展不由的反鄙视道:“唐战,你不过是一莽夫而已,对于这带兵打仗,叫你冲在第一,那样还行,可要是要你出谋划策,那简直是害了我们大家呀!” “唐展老匹夫,你在说谁呢!”唐战涨红着脸,脸上青筋暴露,要不是因为有李锦寒在这里,说不定唐战早就发怒了。 “哟!这还发火了,难怪人家说你是个火药罐子,这话还真的不假呀!”唐战调戏的说道,一脸戏谑的看着唐展。 第350章商议退敌 第350章商议退敌 “你……”唐战本来就是个鲁莽大汉,不善辩解,像这样的场景本来就不适合他来的,一时之间被唐展说的哑口无言。 看着唐展就快要爆粗口的时候,李锦寒立刻上前制止了,开玩笑,要是还不制止的话,那等下还不知道他们要把这大堂给拆成什么样了。 本来是叫他们来商议怎么应对这月华宫被围之危,可眼下,外人还没有打进来,自个家里头却乱得像一窝粥。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万一敌人要是这时候打进来,简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到时候还怎么去救原田呢? 本来这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现在就然弄成这样了,铁甲营本来就和月营不和,可能是当年跟月华夫人的夺权时所发生的摩擦有关吧! 本来铁甲营内部还是非常的团结的,可不知怎么的,当他们一出那天目山,调入月华宫中之后,矛盾就出来了,十几位长老分成三个集团,互相看不顺眼,时不时的就相互攻讦,要不是因为有李锦寒在这里主持大局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伤亡事故发生了,想到这里,李锦寒也不禁为此感到头痛啊! “好了,都是自己人,不要为了这些小事伤了和气,眼前大敌还在外虎视眈眈,你们就不要再添乱了好不好,就算是我求你们好不好。”李锦寒有些无奈的说道。 当初自己能够说服这铁甲营,湛蓝和唐蓝可谓是功不可没,要不是他们两,李锦寒能不能活着走出铁甲营也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可能也正是因为是他们的缘故,才导致唐展和唐战为首的长老都不怎么鸟李锦寒,要不是因为当初立过誓言,他们二人那还会像乖宝宝一样的站在这里相互理论那,早就打起来了,他们信奉的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一直以来,李锦寒也没有在他们身边展露过几手,说以在他们的眼睛里,李锦寒不过是一文弱书生,也只有书生,说起话来才会文邹邹的。 看着唐展和唐战急欲争辩的样子,李锦寒不禁打住他们的动作,开口道:“眼下,吴国栋带兵围宫,不知几位长老可有何高见那,不妨说出来听听,让我们大家参考参考。” 开玩笑,要是真的让他们争辩的话,那今天就不用再商讨其它的事情了,他们吵起来,那可是没完没了的呀! “还要想什么呀!直接压过去不就行了呗!”唐战想也不想的直接就说了出来,不愧是直率的武将。 “哼!直接压过去,也不看看我们才多少人,恐怕被别人反压还差不多。”唐展轻蔑的嘲笑道。 真是一对冤家,李锦寒不禁苦笑道。 唐战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不禁怒骂道:“唐展,你是不是有意要和我过不去呀!貌似我没得罪你呀!你要是对我有意见你可以提呀!” 唐展玩弄的笑道:“哟!这样就生气了,说到你的心坎里了,要不要我来安慰安慰你呀!别说到时我没帮你呀!” “你……”唐战跺了跺脚,手指战抖的指着唐展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我……”唐展一脸傲慢的说道。 李锦寒不禁阴沉着脸,这都什么人,时刻都不忘相互攻讦,要是敌人从他们两出手的话,那后果堪忧啊! 看着相互对持的二人,李锦寒不禁解围威胁道:“好了,我是叫你们来商议怎么退敌的,不是看你们窝内反的,要是你们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相信我会让你们也过得非常享受,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 听到李锦寒的狠话,两人竟信以为真,场面一下子就沉寂起来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害怕些什么。 “看样子,问你们也不会问出什么结果,我看还是我自己慢慢的想吧!唉!真是伤脑筋那。”李锦寒不禁使劲揉了揉脑袋。 看着场面诡异的气氛,李锦寒很是无奈的走出了铁甲营,刚刚接手的时候,也不是现在这样子呀! 怎么才没过多久就变成这样呀!会不会是因为常年累月累积下来的矛盾所造成的,只不过自己刚好撞到枪口上罢了。 想到这里李锦寒不由的觉得晦气,要不是为了救原田,他才不愿意去惹的自己一身骚呢!唉!时事所逼呀! 要是自己接手的是哪个团结一心的铁甲营该多好啊!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感到那么的头痛了,更不用为此伤透了脑筋呀! 要真是那样的话,那吴国栋那帮瞎猫瞎狗能整出多大的风浪来,不打得他变回原形,那他还真的不叫李锦寒了。 可谁叫事事不如意呀! 李锦寒茫然的走在月华宫的大路上,双眼空洞的看着四周流动的人群,不知在想些什么,除了他自己,也无人知晓。 李锦寒此时满脑子的怎么退去吴国栋的围宫之兵,可想破了脑袋,就是毫无头绪,整个人就像是行尸走肉般的走在大街上。 本来往日非常吸引人的五花八门的东东,此刻与李锦寒看来无异于毫无兴趣。 吴国栋这次却是是下了血本,为了请动这半相岛其它的势力,可谓是大放血呀!不过想到这月华宫不久将落入自己的手中,什么损失都会补偿回来的,而且还会大赚一笔,到时候自己的势力又可以更上一层楼了。 想到这,吴国栋脸色不久露出久违的笑容。 要是被他的家人看到,可能会以为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因为这几十年以来,从未见到过他露出过笑容。 只不过,此刻他的笑容是那么奸诈,阴险,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竟然这么的开心,有史以来,还真是第一次呀! “将军,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吴国栋的副官不禁问道。 虽然现在是形势一片大好,可不能保证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呀!万事不能不防呀!不过是什么事,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副官的想法是好的,但在吴国栋看着,这无异于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吗!那李锦寒等人已经是砧板上的肥肉了,还不任由你宰割。 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了,也不知道那副官在担心个啥!吴国栋不禁有些鄙视自己的这个副官,真是个胆小怕事的家伙。 每次出事跑的最快的也是他,看着自己手下的这位副官,吴国栋那是越看越气呀!只可惜不能生吞活剥了他,要不然此刻的副官只剩一身骨头架子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联盟之所以能够成功,他的功劳可谓是功不可没,要不是凭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联盟真的很难成功。 但这并不能掩盖他所犯下的错误,要不是因为他的缘故,他吴国栋在这半相岛早就过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幸福生活了。 可偏偏就是因为有些事情,他自作主张,本来好好的以前事情都被他搞的一团糟,在月华夫人的印象了,留下不可抹灭的阴影。 不过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说起来还真的要感谢那李锦寒,要不是他,吴国栋也不可能联合半相岛上所有反对霸权的势力,而且,自己还名正言顺的当上了这联盟的第一人,虽然,还有些不听话的,不过那都以不重要了。 只要自己拿下这月华宫,到时候,自己的功劳不就最大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统一各个势力,到时整个半相岛还不是自己一个人说的算,那时自己可就是第二个月华夫人了。 咳!怎么会想到她呢?不会是长久生活在她的阴影下,怕她已成为一种潜意识了吧!不行,她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已经是被我踩在脚底下的人了,还用的着怕她干啥!就是她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也照样敢对他吐口水。 吴国栋自我壮胆的暗道。 不过眼下形式对自己确实不是很有利呀!一定要打一场漂亮的胜仗出来,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在这联盟中发挥他应有的威力。 联盟是由十几股势力临时联合起来的,虽然号称有十万之众,但是真正的战力还有待于考校,只有经历过战火的洗礼,才能够算是真正的军队。 而这十几股势力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只不过是比那手无寸铁的农民强一点而已,真的要是打起来,胜负还真的不好说。 月营总共可是有三万大军,再加上铁甲营的五千人马,相对来说虽然是三比一,可人家那是什么战力呀! 月营更不用说了,每年都要出海远航,剿杀海盗,搏击海兽,争夺地盘,几乎是在鲜血的洗礼中成长起来的。 而铁甲营,那可是大唐的精锐部队呀!大唐作为天堂上国,军队跟新月国比起来,那可不是强了一丁半点那,要不是因为大唐常年处在内战之中,这一小小的新月国那是大唐的对手呀!人家伸一伸小指头,都能让你覆灭。 想想,吴国栋都不由得全身上下打了个寒颤。 “还能怎么办,打呗!”吴国栋没好气的回道。 “真要打呀!”副官张大嘴巴,成一个o字形的样子说道。 样子可爱极了,就像是顽皮的小孩子一般。 可这个动作看着吴国栋的眼里,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自己好好的形象就是被他这种人给败坏掉的。 想当初自己是多年的英俊潇洒,更是惹得月华夫人的青睐,可没成想,本来已经是快要生米煮成熟饭的事了,却被他给搅和掉了。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吴国栋对自己的这位副官意见颇大,时不时的敲打敲打他,不过他的这位副官脸皮也够厚的,硬是死皮懒脸的趴在这里。 对此,吴国栋那他是毫无办法,打又打不得,赶又赶不走,无奈之下,吴国栋也就听之任之了,让他趴在他手下任一副官。 “不打,难道我还等着人家来搓我的脊梁骨啊!”吴国栋苦涩的说道,不过这也正是道出了他的心声。 他也不想打呀!一个攻,一个守,攻的那方肯定是要吃亏的,虽然他们联盟是在兵力上补充了实力的不足,可这点兵力实在是不够看呐! 想到自己带着所有人上去攻击月华宫,成功了那就大家欢喜,要是失败了呢?那他这个联盟的头可就没什么好的果子吃了。 “大人,我们完全可以以守代攻啊!何必要拼得你死我活呢?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我们的,要是损失惨重的话,那大人你到时候可不好交代呀!”副官不禁劝道。 以守代攻,你以为我不想啊!可那些老顽固会让我慢慢的想吗?他们可是恨不得让我现在就去送死,我要是再守的话,那我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 要是现在进攻的话,那损失还不是超级惨重,到时候第一个受害者肯定是自己了,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吴国栋不禁有些自问道。 吴国栋不禁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守啊!守起来多简单那,我只要把这月华宫围个十年二十年的,那他李锦寒还不得要被活活的饿死了,到时候整个月华宫还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可你以为那十几股的势力的头目会让我慢慢的跟李锦寒他们拖吗?” 副官听来吴国栋的话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要知道,那十几股势力是临时拼凑的,之间不和,那是很自然的,要是他们之间没缝隙那才怪呢? 可听吴大人的意思,似乎那十几股势力的头目逼的蛮紧的,要不然以吴国栋的性格也不会这么急着进攻,相反,吴国栋还会慢慢的跟李锦寒耗下去,时间拖得再久,吴大人也不会介意的。 “那大人,你就真的听取他们的意见,要知道我们现在进攻的话,那损失可是非常巨大的,到时能不能攻下月华宫还是个问题,这本来就是细火慢温的事情,急不得呀!”副官不禁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哼!难道你有什么好意见吗?”吴国栋不禁露出最后的一丝希望。 要是副官真的有什么好的建议的话,那也不妨拿出来用用,说不定到时还真的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可副官接下来的回答,让吴国栋心里仅存的那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让他也变得更加的心烦了。 “呵呵!大人说笑了,我要是有什么好的建议,那还不早就提出来了吗?我的性格大人你还不知道吗?是吧!”副官自嘲的说道。 吴国栋这是看向副官的眼神更加的厌恶了,看着他那嘴脸,都有种想要吐的感觉,要不是现在他还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说不定吴国栋早就上去打脸了。 第351章月氏双妹 第351章月氏双妹 转眼之间,几个月就这么过去了,自从吴国栋带领十万大军发起过一次冲锋,最终以惨败而告终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带着联盟的兵力死死的围住月华宫,宫里的人也进不去,外面的人也别想闯进宫内,双方僵直不下。 而期间圣母大人派来的使者,也被月眉和月黛顺利的给忽悠了过去,而原田也成功的躲过了这一厄运。 而李锦寒也被卡在这月华宫中,没办法呀!要是他一走,月眉和月黛也就没有什么精神了,到时候月华夫人提前出来,那原田又有危险了。 而在这几个月之中,除了月华宫的变故外,整个新月国也陷入一片勾心斗角之中了,新月国课可以说是迎来了乱世。 也正是因为这样,原田的事也被丢在一边,而李锦寒也能够放心的应对月华宫接下里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他这段时间过得格外轻松。 而吴国栋也很是乖巧的只守不攻,这让李锦寒拥有充分准备的时间,从而使得月华宫变得如同铁通一般。 这不,这天天气晴朗,天空万里无云,可在这月华宫的后宫里边的一家宫殿里边,却上演着极其暧昧的一幕。 而值得一提的是,李锦寒在这几个月中,终于征服了月眉和月黛,让她们对自己非常的依赖,几乎是天天粘着他的。 月眉没有说话,月黛在李锦寒手臂上轻轻扭了一把,幽怨地道:“夫君好狠的心……” 李锦寒被弄的有些莫名其妙,苦笑道:“你们若不是不肯去陨石上便说,你们不愿去,我怎么舍得勉强你们?” “不是这个呢……”月黛神色复杂。 李锦寒道:“你们究竟要说什么呢?” “你这狠心的人……”月黛踮起脚来,凑近到李锦寒的耳边,咬着牙,缓缓说道:“她……有了呢……” “有了?”李锦寒一呆,随即反应过来,大喜道:“月眉,你怀上孩子了?” 月眉的脸庞已是羞红一片,她一把投入到李锦寒的怀中,轻轻捶打着李锦寒的胸膛,娇嗔道:“夫君好狠的心,到现在还不知道吗,还要我们来亲自告诉你……我一直在等着夫君来安慰我,却始终不见人来……” “我的宝贝月眉,夫君爱死你了!”李锦寒心中大喜,忍不住抱着月眉打了一个转,又在月眉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道:“这可好了,阿落有喜了,你如今也有了!” “你这坏蛋……”月眉幽怨无比的看着李锦寒,道:“和我在一起,心中却还想着其他女人了……” 李锦寒笑道:“那好,从现在开始,我只想着我的宝贝月眉。” “哎呀,叫的肉麻死了……”月眉撇过头去。 李锦寒手伸入了月眉的胸口衣襟之中,笑道:“宝贝月眉,夫君又想了呢……” 月黛阻止了李锦寒的动作,她一脸幽怨地道:“夫君倒是开心,却苦了我了……日后孩子出世,他是应该叫我姐姐呢,还是姨圣母……” 李锦寒在月黛丰满的臀部上拍打了一下,笑道:“当然是叫姨圣母呢,你和月眉看起来正如同姐妹一般,我看啊,你以后也改口,便叫‘月眉姐姐’算了。” “月眉姐姐?”月黛忍不住看向了月眉。 李锦寒手指在月眉身体某个地方捏弄了一下,微笑道:“月眉,你月黛妹子在叫你呢,你怎么不应呢。” 月眉脸色潮红,看向了身边的月黛,轻轻的应了一声:“哎!”顿了一顿,她也叫了一声:“月黛妹妹。” “哎!”月黛也轻轻应了一声。 两女目光都是闪动,相望之间,一股奇妙的感觉在两人心中传荡开来。 “这才对嘛。”李锦寒嘿嘿笑道,将两女都搂入怀中,两手灵巧无比,已经是将两人的衣裙都捋了上去。 “哎呀,夫君坏死了,还是白天呢……”月眉轻轻的捶了李锦寒一拳,却并不阻止着李锦寒魔掌的入侵。 要不是因为必须要带着月宫的话,说不定李锦寒早就跑到原田那里去了,不过现在他的心也跑到原田那边去了,毕竟,那里还有个大唐的皇后在等着他呢? 可整天憋在这月华宫也不是个事呀!而且,李锦寒又不是那种能够坐得住的人,虽然有月眉和月黛很是体贴人,也让李锦寒甚是怀念,当然耐不住寂寞的他还是忍不住的想往外跑,这不他这走着走着就不知不觉的走出了月华宫。 映入眼帘的事一片灰朦朦的,到处被水汽覆盖着,幸好李锦寒是来欣赏风景,放松心情的,要是他是赶路的话,那他可能会迷失在这朦朦的水雾之中了。 时间过得真快呀!不知不觉中在新月已代了半年了,可什么时候回大唐还是个未知数,就连自己现在的困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破解,更不用想到什么时候回大唐了。 但是,人虽然在这里,但心还是思念着大唐的众位娇妻,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自己是否做父亲了,算算日期,也应该差不多了。 而李锦寒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出来,吴国栋就得知他出门的信息,并且还没带什么护卫,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呀! “大人,你找我。”副官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嗯。有件事需要你去办一下。”吴国栋故作深沉的说道,看他那样子,就像是世外高人似的。 要不是副官早就习惯了吴国栋的习惯的话,说不定看着他的那种嘴脸,还真的会特别的生气,甚至反目成仇。 副官很是诧异,因为这是这几个月以来,吴国栋第一次自己,而且还说是什么有任务要交给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任务。 凭着自己跟吴国栋的关系,说不定吴国栋安排的任务会让自己丧命,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呀!前些天,看吴国栋看向自己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而且,湛流将军刚刚声明加入李锦寒的阵营,吴国栋就找上了自己,任谁也不会往好的地方想,这次他是想要自己彻底的从这联盟中除名呀! 副官心虚的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微微战抖的说道:“但凭大人吩咐,小人一定尽小人最大的努力完成大人你安排下来的任务。” 吴国栋看着有些紧张的副官,还以为副官是因为,这么长时间没有召唤过他,这次突然找他,就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给他,激动所致。 吴国栋当然不会知道副官的真实想法,只是自信的以为这次这么好的任务,一定会让副官喜笑颜开的。 到时候,更加的忠心于自己了,虽然,他经常给自己添乱,但是他的能力还是毋庸置疑的,离开他,自己许多时候,还真的不行。 “你知不知道我们最大的对手已经离开了月华宫了。”吴国栋看着副官依然一副紧张的样子,不由的对这次的任务提醒道。 “大人的意思是,李锦寒已经离开了月华宫,可是他能够去哪呢?现在的月华宫可是被我们围的水泄不通呀!就算是他插翅也难飞呀!”副官不由的喃喃自语道。 副官的话,让吴国栋很是不爽,不过,这次的任务还需要他去执行,所以,纵有千万的不悦,吴国栋还是耐心的解释着。 “确实,就连我也想不到李锦寒竟然能够在我们把月华宫围的水泄不通的情况下,还能那个出宫,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吴国栋反问道。 对于吴国栋提出的问题,副官一时之间确实是想不通,而且,看吴国栋的意思,就是自己不问,他也会说出来的。 这不还没过多久,吴国栋就忍不住的说了出来:“说实话,要不是我有先见之明,老早就在他身边安插了亲信的话,那我还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出宫的,说起来,他还真是个人才,这可惜这样的人才不为我所用啊!” 就在吴国栋叹息的时候,副官却忍不住的抱怨道:“即便愿意跟着你,你也不会充分的利用的,到时候还不是浪费人才,也幸好他没有来,不然还真的会被吴国栋给气的吐血而死,就连死都不会很安心的。 当然这些话,是不会说出来的,要是让吴国栋知道了,那他还能在这联盟中混吗?还不把自己给弄成人干。 “大人,不妨说出来,让小的也涨涨见识,你也知道小人我是从山沟里走出来的,许多的东西可是没见识过呀!”副官巴结道。 “这个吗?保密。”吴国栋一脸神秘的说道。 什么呀!还保密,这不是坑爹吗?就凭你姓吴的还保密,恐怕最不能保密的就是你了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怕,我就不信你能够管的住你的嘴巴。 副官忍不住诽谤道。 不过副官还是忍不住的犯贱道:“大人,你就不防说出来听听吗?” 看到副官那贱样,吴国栋不免笑的非常开心,哼!你也有这样的时候呀! 不过看到副官那疼痛难耐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摆样子也摆的差不多了,要是再摆下去的话,那副官还不失去了兴趣,到时候多自己交给他的任务,那就不是会受到影响。 要知道这次可是自己翻盘的唯一机会,要是因为自己的摆弄,而弄的任务失败的话,那就是自己的不应该了。 所以,吴国栋选择坦白相告了。 “其实他能够离开月华宫,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而更加让我惊讶的是,他离开月华宫的方法。”吴国栋忍不住的说道。 “那……” 不待副官说出来,吴国栋就插口道:“不过,当你听说过之后,我想你也会感到惊讶的,要知道,我们和他们月华宫已经对持了好几个月了。” “呵呵!我倒是没有想到他和大千岛有联系,他这次之所以能够离开月华宫,还真的是多亏了大千岛上的人的帮忙,只不过到底是谁我到现在还没有探测到,真是可惜呀!要是知道他是谁的人,那我们就可以把这个情报买个全相岛和三相岛了。”吴国栋有些回味着把这些情报卖个全相岛和三相岛的时候,自己能够拿到多少的好处哇! 到时要是真的把这些信息卖给全相岛和三相岛的话,难湛流将军还会不会和月华宫结盟那还是一个未知数呀! 要是湛流将军不再和月华宫合作的话,那眼前困住自己几个月的的那重大山也就凭空消失了到时自己统一半相岛的时机也就来临了。 不过,眼前还是先想办法知道,李锦寒他到底是在跟大千岛上的那位大人物有联系,据说是一位大人物,可就是不能够得知,弄得吴国栋心痒难耐。 “而你这次的任务是调查李锦寒接头的人是谁,从而得知他到底和大千岛的那位大人物有联系,要知道他可不知一个简单的任务呀!”吴国栋忧心重重的说道。 说实在的,副官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大人露出这样的忧心的表情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让大人这么大吃一惊。 和李锦寒有联系的人,不会是原田音公主吧!也难怪副官会如此的想像,毕竟,在这半相岛上,月眉和月黛两位宫主都被李锦寒给收入后宫了。 要是不往那边想那才怪呢? “有没有什么危险,任务难不难。”副官可谓是保命第一呀! 要是命都没了,还完成什么任务,不过在没有什么危险的情况下,接受任务也是可以接受的吗? 不过要是任务太难了,那也就没意思要去了,要知道到时要是没完成任务的时候,还是一样要遭受到惩罚的。 还真是直接呀!也不会顾忌下大人的心情。 吴国栋不禁面无表情的说道:“危险到是没有,难度也不是很大,不过时间估计会有些长,不知你想不想去。” 其实,吴国栋那面无表情都是装出来的,心里那个滴血呀! 天呐!什么时候,可以派一个像样的副官给我呀!吴国栋不禁在内心呼唤道。 “时间长点……”副官沉寂在思考之中,放佛是在做出什么衡量的样子。 不过,并未让吴国栋等太长的时间,很快就做出了回答,不过是非常兴奋的样子,如果这里不是联盟总指挥中心的话,说不定此时的副官已经高兴的跳了起来,拍掌称奇了。 第352章毁尸灭迹 第352章毁尸灭迹 “既然这么好的事情,要是我不去,那不就太矫情了吗?吴大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的,你就耐心等候吧!”副官巴结道。 既然有这么好的任务,那为什么不去呀!到时候还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奖金呢?想到这,副官的心思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之中去了。 哼!就知道你小子会去的,要是你小子听到了有这么好的事情还不去的话,那你也就不会当我副官这么长的时间了。 只可惜,你小子实在是太胆小怕事了,搞到我许多事情都要让别人帮忙,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一点,我已经想要杀你多少回了。 可你小子倒好,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完全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更加不能忍耐的是,你……你还经常透露我的信息,而且是加密了的。 想到这吴国栋气得胸闷气短,一口鲜血直接卡在胸口,恨不得拍死副官。 “嗯,祝你好运,希望你能够带给我好消息。”吴国栋虚情假意的说道,毕竟,他还是非常厌恶自己的副官的。 “那……”副官试探性的问道。 毕竟,还不知道吴大人还有没有什么吩咐呀!还是先问清楚先的好。 这时,吴国栋终于显示出了不耐烦的样子,摆摆手说道:“你先回去吧!好好准备准备,越快出发越好,毕竟,时间长了,恐怕事情有所变化吗!” 副官接着讨好道:“那小的今晚就动身。” “不,那太晚了,你中午吃完饭后就动身,这样就能稳稳的跟着李锦寒,又能够很好的不引起对方的怀疑,只有这样你才能够非常完美的完成任务,不是吗?”吴国栋严厉的说道。 “是,大人。”副官到是很坚定的行了个军礼。 “去吧!”吴国栋不耐烦的说道。 而李锦寒对于吴国栋他们的举动却浑然不知,还依然小心的走在月华宫外的一个荒山之中,等到了一个不是很显眼的地方,李锦寒站在那里等待了,还不时的看着山外的场景。 李锦寒的一切举动,都在昭示着他在等待着什么人的样子,这个举动落几乎一丝不落的落入到副官的眼中,而李锦寒却浑然不知。 等了许久也不见任何人出现,副官有些怀疑自己此次任务的真实性了,要是跟李锦寒接头的人物不出现怎么办。 难道自己就这样一辈子呆在这里,像个傻瓜般的,知道天荒地老,这也太扯淡了吧! 这时,副官几乎是把吴国栋的祖宗十八代都给诅咒了一遍,要不是没办法,副官还真的想要一刀捅了吴国栋。 这什么人哪这是,自己不想要来探索,就派自己来吹北风,这不是明显的把自己流放到这里来了吗? 将来自己要是能够爬在吴国栋的上面的时候,我一定要让他好看,副官在心里默默的发誓道,而且双手紧握着拳头,紧咬牙关。 看着样子,对吴国栋简直是恨之入骨呀! 殊不知,李锦寒此时也是等的心急呀! 那原田派来的布答,怎么还不来呀!不会还是偏向于圣母大人的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原田就危险了,月眉跟着月黛也会跟着倒霉的,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发生吧! 在这荒山上吹吹冷风的感觉,还真不是人干的事。 就在李锦寒和副官快要放弃的时候,目标人物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说实话,布答大人是很不想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可是没办法呀!谁让原田公主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呢? 而且,这次还是来和那个大唐来的中原人接头,这更是他不愿意来的理由的,只可惜,公主可不管这些。 “李大人,李大人,李……”布答像做贼似的东瞅瞅西瞧瞧,放佛是在确定李锦寒到底在那个地方。 “布答大人,在这呢?”李锦寒突然兴奋的朝着布答挥了挥手。 看到李锦寒手舞足蹈的样子,布答不知道哪来的厌恶之感,要不是被李锦寒盯着,说不定早就吐了出来。 布答不由的没有给李锦寒好颜色的说道:“哎哟!我说李大人,你怎么搞的,不是说好了在山顶上等吗?你看你在这半山腰躲着干啥呀!” 似乎是诉苦还没有诉完,不待李锦寒插话,布答接着说道:“而且,你躲就躲吗?干嘛还要躲得这么隐蔽呀!害得我一番好找,要是耽误了交接的时机,你说这责任该由谁来承担。” 看着布答不善的眼神,李锦寒也不由的反驳道:“布答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站在山顶上的话,那不等于是告诉别人,我李锦寒出宫了吗?要是被人家带着军队来围攻的话,你说这些责任该由谁来负责呢?” 布答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你说你姓李的踹什么踹呀!哼!要不是因为有原田音公主的话,你以为我一个堂堂的新月国大将军会自降身份来听从你一个小小的外邦的人的话吗? “哼!你说你要是按照指定的地点等待的话,那我们不久早就会和了吗?你要知道我们这次的时间有限,要是时间长了,我们也不能保证不被别人发现的。”布答阴沉着脸,压着喉咙,嘶哑的说道。 “布答将军,现在可不是互相责怪的时候,要是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话,可不能够保证我们不被人家发现,到时候能不能走出这半相岛我估计都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李锦寒不愿意跟布答继续耗下去,毕竟,这样继续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李锦寒很明智的选择了让步。 这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这姓李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为别人着想了,这不像他的性格呀!一定有阴谋,布答最终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布答不由的试探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就此罢手,来共同对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不过说真的,我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有可能早就被人家给发现了。” 李锦寒也深有同感,最近老是感觉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但是自己找了很久就是没有发现到底是谁在监视自己。 而一旁的副官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不会是被发现了吧!要是真的被发现了,那到时候自己会不会被毁尸灭迹呀! 任务完不成,回去也不过是受点惩罚而已,要是被他们发现了,那结果可就是小命不保啊!想到这里,副官不由的打退堂鼓了。 就在副官打退堂鼓的时候,李锦寒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让副官打下了打退堂鼓的心思,反而更加坚定的要完成这次的任务。 “嗯,确实是有可能被人家给发现了,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了。”李锦寒貌似仙风道骨的说道。 “是该要抓紧时间了。”布答很是配合的说道。 弄的副官搔首踟蹰,疼痒难耐呀! 你说你说话怎么净说一半那,这不是急死人吗? 李锦寒和布答当然不知道就在他们不远处隐藏着一个正在偷听他们说话的间谍,那个人就是我们说熟知的副官了。 “那你们的人什么时候到来,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里离月华宫和那个什么联盟的也很近呐!要是一不小心,小心阴沟里翻船呐!”李锦寒不禁有些着急的问道。 这可是关乎到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见到原田的,自己能不急吗?而且,这次的祭神交锋还没有举行,所以说事情还没有完。 相反,原田这次虽然免除了成为祭神交锋的祭品,但是后续的带来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简直是一个比一个繁琐,一个比一个难以解决。 而这次,也是遇到了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跟身边的人商量了许久,还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所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李锦寒了。 可是,李锦寒在月华宫中又离不开,这可给原田带来了不小的困扰,不过最终经过大家的一众的商议,还是想出来一个不错的办法。 那就是,通过布答将军的安排,把李锦寒秘密的带入大千岛,毕竟,整个月华宫现在已经陷入了僵直不下的局面,一时之间,还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所以,对于李锦寒这样的人才丢在半相岛实在是太浪费了,这不,布答将军就倒霉了,这次正好被原田公主给抓了给正着。 第353章吴国东 第353章吴国东 “哼!我办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最好是管好自己,不要以为自己攀上了原田音公主的高枝,我就不敢那你怎么样。”布答手指战抖的指着李锦寒说道。 李锦寒彻底无语了,遇上这种人,还真的无话可说,还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呀!还真是古人诚不欺我也。 “那好吧!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时间已经不多了,时间久了,就算你这次事情做得在隐蔽,都会被发现的,我觉得我们还是早点走的好。”李锦寒这次真的妥协了,要是再跟他耗下去的话,那到时候大家都死的很惨的。 听到李锦寒有妥协的意思,布答也就跟着妥协了,不妥协还能怎么办,要是到时候,李锦寒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自己也不好交代呀! 布答脸色稍微温和点的说道:“我们的人已经到了,不过遇到了小小的麻烦,可能我们还要等一段时间。” 布答说完这些,自己脸色都露出担忧的神色,要知道,多耽误一点时间,自己的性命也就更加的受到威胁呀! “那确实是很危险。”李锦寒一脸担忧的说道。 而一旁偷听的副官则感觉自己一下子到了天堂,天呐!什么时候这么好的事情,就像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落到自己的头上了。 要知道,光是跟李锦寒有联系的大人物原田公主这一重大消息告诉吴国栋的话,那自己下辈子的生活可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副官甚至在考虑是不是现在退出了,毕竟自己此次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且还是超额完成了,一想到自己回去之后,所获得的奖励,已经有些乐不思蜀了。 回去,还是不回去,回去的话,就现在自己所得到的情报也足够自己下辈子活得有滋有味了,不回去的话,也许还能够听到一些更加隐蔽的信息。 就在副官纠结不已的时候,布答的一句话深深吸引了副官的耳光。 让他更加坚定的留了下来,兴致满满的留下来继续监听他们的详谈。 “我倒是很奇怪,为什么每个女人独享是被你勾了魂似的,原田音公主天天就像是丢了魂似的,我想那月眉和月黛也应该差不多吧!”布答很是不爽的问道。 “你这话说的。”李锦寒哭笑不得的回道。 没办法呀!眼前的这个人又不能得罪,只能够让着点他啦! “怎么,难道李大人还有什么秘密不肯对我说。”布答阴阳怪气的说道。 还真是烦人的苍蝇啊!李锦寒不禁这样想到。 可是,有时候越是烦人的苍蝇越是不能拍呀!这还真是最为憋屈的事情啊!李锦寒还真的为此头痛不已呀! 李锦寒谦虚的回道:“那里那里,实在是在下实在没什么秘密呀!” “难道李大人不跟我说说关于你和月华夫人的事情,圣母可是很挂念月华夫人的,圣母大人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布答看着李锦寒装聋卖傻的样子,不由的狠狠的提醒道。 李锦寒犯难了,这布答绝对是个大嘴巴,什么事到他嘴里了,什么秘密都保不住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要说李锦寒现在最不愿意听到的事情是什么,那肯定是关于月华夫人的事情啦! 因为现在的月华夫人在哪里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般,时刻绷紧着神经,弄的精神恍惚,没几天睡过安稳觉。 要是一个处理的不好,那自己这几个月来所做过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到时候,月华夫人一出来,自己所有的计划都将被打断。 顺带着,自己的爱人都会受到非同一般的折磨,到时候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这半相岛也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哦!那大人都知道些啥呀!”李锦寒明知故问。 “哼!”布答冷哼一声,并未说什么。 不过从那猪肝般的脸色可以看出,此时的布答心情很是不好,甚至可以用糟糕之极来形容也不为过呀! 不过没过多久,布答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出来,一时之间,让李锦寒尴尬之极,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听见布答大声吼道:“姓李的,不要以为你和月眉和月黛还有原田音公主所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不要以为很隐蔽,哼!” “布答将军,请注意你所说过的话。”李锦寒怒道。 人都有一个忍耐的极限,一旦超过这个极限,就算你忍耐性格再好,也不会容忍人家毫无顾忌的触弄你的心里的底线,你也会爆发的呀! “哟!自己做过的事情还不容我说出来呀!你也太霸道了吧!还是说道你的心坎里了。”布答依然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这让李锦寒感到很是不爽,要不是顾忌自己离开这,还需要他的帮助的话,说不定早就跟他翻脸了。 李锦寒阴沉着脸说道:“布答将军,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所想象那样的,而且大人要注意祸从口出哇!” 虽然很不愿意跟布答交谈,不过暂时还是离不开他,离开这还全都指望他呢?但是必要的提醒还是需要的。 李锦寒的回答,让布答很是不爽,而且还是在威胁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自己无法承担的后果。 越想布答也是不爽,所以,这就导致了他说了些不该说的,造成新月国时局的变幻,动荡,差点就改朝换代。 “姓李的,不要以为你囚禁了月华夫人,把月眉和月黛绑到你自己的船上,就可以万事无忧了,别忘了,到时候要是月华夫人出来了,第一个不会放过的肯定是你,呵呵!到那时,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办。”布答愤怒的吼道。 李锦寒的脸色都绿了,这布答真是个鸟人,一激动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说出来了,要是有人在这里的话,那一切都完了。 到时候,不仅月眉和月黛遭受囚禁,就连原田也在所难免,自己回大唐的机会也就更加的困难了。 想到这里,李锦寒头都大了,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布答将军,注意你说的话,这里可是半相岛,要是被什么不该听的人听了去了,那你和我可都逃脱不了干系,特别是到时候圣母大人追究起来的话,我倒要看看布答将军到时候该怎么应对。”李锦寒压着声音说道。 听到这,布答更加的不爽了,怎么着,说道你心坎上了,就突然翻脸了,哼!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就是要说出来,你能把我怎么着。 “哼!别以为把月华夫人藏到月寝宫,就万事大吉了,可不要忘了,这天下可没有不漏风的墙。”布答盯着李锦寒得意的说道。 看到布答越来越过分的表情,李锦寒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拍手他。 李锦寒忍住激动的情绪,咬着牙关说道:“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放手。” 布答终于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心里说道:“小样,跟我斗,最终还不是乖乖的认输了,哼!正是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 布答满脸笑容的说道:“呵呵!还是李大人理解我呀!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你能不能在原田公主那里帮我说说好话,让我当上护国大将军,我卡在这里已经十多年了,眼见就要到花甲之年了,还在原地踏步,我不甘心那。” “所以,你就一直派人来监视我,自从我第一次登上大千岛的时候,你就一直在关注我,甚至,一直隐忍不发,等待时机,直到……”李锦寒大胆的猜测道。 “呵呵!李大人不愧是大唐的第一人呐!”布答虚情假意的夸奖道。 李锦寒听闻,可谓是大吃一惊啊!这么隐密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要知道,他是大唐的大人物,在这整个新月国知道的没有几个呀! 而布答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对于这一点,李锦寒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都不够用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锦寒不禁问道。 “呵呵!李大人是不是感到很奇怪呀!就连这么隐密的事情,我都知道,我想李大人现在肯定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布答得意的笑道。 被人家猜到了,李锦寒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事关自己的安全,也不由的李锦寒不去关心了。 李锦寒微笑着说道:“呵呵!布答大人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很疑惑。” 李锦寒也没避而不言。 听到这,布答笑的更加开心,不由的好心解释道:“为了我的护国大将军,必要的一些手段还是要的,当然,首要的就是信息了。” “信息。” “对,信息,特别是关于你的,我可是加了个星号的。”布答得意的说道。 而躲在一旁的副官则被这一则消息惊呆了,没想到这么久没有出现过的月华夫人竟然是被李锦寒联合月眉和月黛给囚禁了起来。 要是把这一消息告诉给吴大人的话,那到时候不知道吴大人会是什么反应,自己这次的大功那是逃也逃不掉的了。 想到这,副官嘴角都快要笑歪了,想到到时月华夫人知道是自己的消息救了他的时候,不知道会封自己什么官。 最起码,一个小小的外府总管总是要的吧!每次想到那张大全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神态,副官就感觉很是不爽。 没办法呀!虽然自己是吴国栋大将军的副官,可是跟起外府总管那个正将军级别的人比起来,就不够看的。 而这次,自己立了这么大的一个功劳,到时候怎么着也能够压着张大全,指东让他不敢往西,呵呵!到时候,可就要张大全的好看了。 不行,看李锦寒这情形是要逃走,听他们的声音好像是要到大千岛上去,跟原田公主汇合的,到时候要是真的让他逃离成功了,那自己的什么功劳都泡汤了。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想到这里,副官加快脚步,迅速掏出藏在身边的信鸽,在掏出藏在怀里的绢布,快速的写下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并让吴国栋快速的派大军前来接应,做完了这一切,副官不由的松了口气。 把写好的绢布塞入信鸽脚上邦着的竹筒之中,对信鸽吹来吹气,然后,缓缓的放到地面上,信鸽迅速的钻入森林之中。 虽然,李锦寒和布答在副官的不远处,不过他们并没有发现副官刚刚放出来的那只信鸽,毕竟,那只信鸽是联盟特意配给他的。 “布答大人,你的人是走水路还是陆地呀!怎么到现在还无半点音讯呐!”李锦寒不愿意跟布答在围着自己的女人绕圈子,索性转移话题说道。 “那肯定是走水路啦!”布答想也不想的回道。 毕竟,整个新月国差不多就是个群岛屿的国家,走水路是首要选择,谁会选择陆地呀!那不是不给自己留后路吗? 走陆地那不是找死吗?也只有你们中原人才会想出那么烂的法子出来,要知道这是新月国,不是你们大唐,要是把你们大唐的法子用在新月国,那简直就是找死。 李锦寒当然不会知道此时布答将军的想法,只知道到现在还不见前来接应的人,李锦寒不由的有些着急。 着急啥呀!那当然是怕人家包抄了,那个什么联盟的可是时刻关注着自己的,要是被暧昧知道了,那自己肯定是跑不掉的。 “水路,那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到船的影子呢?”李锦寒不由的质疑道。 “当然是在水面上了,像你们这样的旱鸭子,怎么可能知道我们水面上的情况呢?”布答很是鄙视的说道。 “呵呵!有时候旱鸭子并不比你们水鸭子差,相反,有时你们还不如我们,就像是这次一样,我感觉到,我们马上就要悲剧了。”李锦寒看着森林的远处,一脸担忧的样子,让布答将军很是触动。 只见,森林边缘那里,草木摇晃的非常厉害,而且伴随着‘踏踏踏’的声音,让李锦寒和布答都显得非常的紧张。 “你的人。”李锦寒疑惑的问道。 “不是。”布答一脸担忧的回道。 “那是谁的人。”李锦寒下意识的问道。 “不知道,不过不会是我的人,倒有可能是你的人。”布答不看好的回道。 “那你还不逃。”李锦寒头也不会的说道。 “你不也一样。”布答将军很有默契的笑道。 “真没想到,到头来我们竟然会在一起同甘共苦,共同对付将要发生的危险,真是可笑哇!”李锦寒自嘲道。 看着自己的目标,打退堂鼓了,副官不由的有些着急,虽然大部队就快要赶到了,可在这期间还是有许多变故发生的。 所以,此时的副官可谓是心急如焚呐!心里头一直默默的祈祷着,祈祷吴大人能够带领部队速度赶过来。 而真在赶来的吴国栋,那也是心急如焚那,他急什么,肯定是假如自己不够快的话,那自己的目标不就跑了吗? 到时候自己所做的一起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要知道,自己为了这次的行动,可谓是把联盟中差不多所有的长老都给得罪透了,要是自己到时什么收获都没有的话,那自己到时可就会死的非常的惨了。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吴国栋不禁为自己打气道。 不过,即便失败了,也有后路,毕竟,月华夫人不是被关在月寝宫吗?到时候只要自己带着大军前去救援,那自己还不是大功一件。 到时候联盟的十八路诸侯,算个球。在月华夫人面前还不像只死狗一样,自己完全没有理由害怕他们吗? 第354章远离海洋 第354章远离海洋 况且,自己救出月华夫人,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怎么着也会受到月华夫人的特别重用吧!到时自己成为这半相岛的二把手,那可谓是板上钉钉的事。 十八路诸侯,到时候肯定会被月华夫人给扼杀的,毕竟,月华夫人是最不能忍受不受自己控制的势力存在的。 当初在半相岛的夺权政变中,月华夫人就是大大的吃了许多不受控制的势力的亏,所以,十八路诸侯在月华夫人当权的时候,个个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在这几年之内,并没有太大的动作,可是当月华夫人被囚禁之后,个个都忍受不住,心急火燎的站了出来,参与这半相岛的夺权之争。 “快,快,在快点……”想到这,吴国栋不禁催促道。 “听到没有,加快速度,快点,要不然目标就逃跑了。”这次的领头将军很是配合的对着身边的士兵吼道。 对于领头将军的讨好,吴国栋也朝他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那领头将军感觉掉进蜜罐子了去了,道不出的幸福啊! “怎么办?”布答慌了,敌人已经越来越近了,而自己的人马还不知道在哪里,能不急吗?要是被抓了,那后果可谓是不可意料啊! 不过,可都不会是什么好事,自己这次可是瞒着圣母大人来的,要是被圣母大人知道了,就算自己有九条命也不够啊! 想到这里,布答冷汗连连,后背都被打湿了,再也没有了之前,跟李锦寒说话时的那份从容,反而显得有些慌乱,紧张。 “这可要问布答大人你呀!你不是不急吗?现在被发现了,你的人怎么还不见踪影啊!”李锦寒冷笑道。 而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布答并没有跟李锦寒死磕,反而一表常态的说道:“李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这小人一般的见识了,还是赶快想想我们该怎么应对这次的危机,敌人马上就要来了。” 布答看着不远处的树林,踏踏踏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而布答的心也跟着一蹦一蹦的,紧张之极。 李锦寒此时的脸色也并不好看,看着远处树林不停的摇曳,整个心都提起来了,仿佛跟着树林摇摆的节奏在跳动。 说实话,李锦寒很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可是,越是不想遇到的,偏偏老是降临到他的头上,感觉就像是被霉神找上了他一样。 “还能怎么办,静观其变呗!”李锦寒也底气不足的说道。 没办法呀!在这孤独的小岛上,除了水路唯一的逃生路线外,还真的没折了,可唯一的救兵到现在连个影都没看到。 “不是吧!李大人,你我现在可是拴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是我完蛋了,你也会跟着玩完。”布答气急败坏的吼道。 呵呵!你们就继续斗吧!最好是等到大军来临,到时候就算你是狡兔三窟,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副官狠狠的想着。 看到场中相斗的两人,副官简直是无比的开心,一想到到时抓到他们两人的情景,就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奸笑的笑容。 “把它们给我围起来,记住要抓活的。”吴国栋高兴的发号施令道。 荒岛边缘,李锦寒和布答站在那里,身后是悬崖峭壁,峭壁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身前是吴国栋所带领的人马。 此时的二人,简直是被围的水泄不通,貌似两人除了跳崖,好像别无选择了,而投降,那是李锦寒的风格吗? “你准备怎么办?”布答将军绝望的问道。 “你呢?”李锦寒反问道。 “投降吧!毕竟,还能保住一条命不是吗?”布答自嘲道。 想想本来多么好的事情,可就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失误,造成了自己无可挽回的局面,进一步走进了死窟窿。 想想布答将军都后悔不已,要是当初自己一心一意的话,也不至于出现现在这样个局面,弄的现在下不了台。 想想到时候被送到大千岛的话,自己该怎么面对圣母大人,对于圣母大人的惩罚,自己是否能够承受的起呢? 想想,布答将军不由的浑身上下微微的抽搐起来。 “你呢?”布答将军双目无神的样子,让李锦寒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绝望的情绪,而且,李锦寒也受到了他的情绪的影响。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投降的。”李锦寒站在这悬崖边,吹着海风,那样子就像是仙风道骨的仙人一般。 投降,会让月眉和月黛,以及原田陷入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到时候不但不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反而还要加上一系列的爱人,李锦寒会怎样做吗? 显然是不会的,所以,眼前最好的选择是——跳崖。 没错,跳崖,下面就是大海,跳下去并不一定会死,反而,投降就一定会死的,像吴国栋这样的小人,肯定会第一个拿李锦寒开刀的。 如果,自己被抓的话,到时候把月华夫人一救,那自己这几个月来,自己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将白费了。 自己来这半相岛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解救原田吗? 到时候,月华夫人一出来,肯定会第一时候联系圣母,那首先遭殃的就是原田了,而这也是李锦寒最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此时的李锦寒已经没有选择了。 “呵呵!李大人有骨气呀!不愧是草原第一勇士呀!我是没法比了。”布答将军自嘲的说道,但那双眼睛还是一脸忧虑的看着吴国栋。 “能不能告诉我,我的这些秘辛你是怎么知道了,好像我的身份在整个新月国没几个人知道个新月国是没几个人知道的,这一点我一直很好奇。”李锦寒疑惑的问道。 “呵呵!姓李的,没想到吧!从你一开始进入外府的时候,你就一直处在我的监视之中,只不过刚开始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小兵而已,那时的你我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够捏死你,可没想到没过多久你就上升到这样的高度。”吴国栋得意的笑道。 李锦寒皱了皱眉头,仔细想想,在外府是跟自己有关的人,自己一个个的都回想了一遍,可还是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是谁出卖了自己。 而且,还是从一开始就监视自己,这也说明是跟自己最为亲近的一个人,可到达是谁呢?李锦寒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李锦寒不禁虚心的问道:“呵呵!我都被你们逼到这种程度了,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出卖了我,对这我很好奇。” 李锦寒的虚心求教让吴国栋很是开心,没想到困扰自己几个月的对手,今天竟然像自己求饶,虽然没有跪下,如果自己要求的话,那还真说不定他会像自己跪地求饶,想到这里,吴国栋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这种笑声,布答将军的脸色都成猪肝色了,要不是旁边还有个李锦寒能够找到安慰的话,说不定,布答将军已经倒下了。 而吴国栋也没有让李锦寒失望,终于道出了李锦寒想要知道的事情,说起来,李锦寒还真的事从一开始就步入了人家所布的局。 “呵呵!相信你当时在外府当参军的时候,有个副官你应该非常熟悉吧!”吴国栋提醒道。 看到李锦寒眉头紧锁的样子,吴国栋火上浇油的说道:“你的那个副官他也姓吴吧!你不会不知道吧!哈哈哈!” 吴国栋笑的很是开心,心里暗道:“哼!你姓李的也有今天,这几个月要不是因为有你在一旁从中干扰,说不定此时的月华宫已经落入我吴某人的手中了,可就是因为你从中干扰,才使得我这几个月来过得简直不是人过的生活,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时刻要提防着被联盟的十八路诸侯的阴招。” 想到自己这几个月来,过着非人的生活,心底就不由的有一股怨气,以前是对象发泄,而现在这几个月来困扰自己的敌人就在眼前,你让吴国栋能不激动吗? 此时的李锦寒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想到这里,吴国栋不由的露出残忍的笑容。 “是他,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呀!”李锦寒不由的感叹道。 没想到最终出卖自己的却是自己平时最为信任的人,当初要不是他,自己早就横尸面首场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李锦寒才无比的相信他了。 几乎所以的秘密都没有瞒着他,除了自己不是新月国的人这一点没有告诉他以及自己和大千岛上的原田等人没有跟他说过之外,其它的几乎都告诉他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他给出卖给眼前的吴国栋了,而吴国栋也通过得到的一系列的信息来实行下一步的计划。 要不是因为吴国栋跟联盟的十八路诸侯不和的话,那整个月华宫可能早就沦陷为吴国栋的后花园了。 不过时事总是造化弄人,不是吗? “呵呵!没想到吧!其实,当初我也没想到,我当初无意间收留的孤儿,竟然会立下让我无法想象的功劳,还只是让我感到意外呀!”吴国栋没心没肺的说道。 要是李锦寒的那个姓吴的副官要是在场的话,那一定会大骂吴国栋没心没肺,用完就甩,过河拆桥之类的吧! 这可惜,他现在不在这里,也不会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呵呵!我到想知道,你抓住我以后,会怎么处理我。”李锦寒玩味的问道。 其实,不用问李锦寒也知道结果,不过出于好奇心,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吴国栋乐开了花,兴奋的笑道:“当我把你抓住了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你交给月华夫人,到时候,我就有两重功劳了。” 想到到时自己依靠这两重功劳就可以成为这半相岛第二人了,心里头美滋滋的,到时自己的小儿也可以凭着这次的军功而攀上更高峰了。 “你认为你能够抓到我吗?”李锦寒突然诡异的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吴国栋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禁挠了挠耳朵。 心想:“你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了,还有机会逃的掉吗?而且,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逃出这里。” 想到这里,吴国栋不禁很是疑惑,那姓李的到底是凭借什么,才跟自己这么踹,难道是还有什么大招不成。 越想越不对,越想越感觉有什么地方疏漏了,可就是想不出来,弄的吴国栋搔首踯蹰了好一阵子。 “你没觉得下面是个好地方吗?”李锦寒提醒道。 “下面,下面不就是大海吗?”吴国栋自言自语的说道。 李锦寒很是配合的回道:“是啊!下面就是大海,大海的胸怀是广阔的,我想就凭你的力量,恐怕还无法征服大海吧!” 吴国栋皱了皱眉,细想一下就知道了李锦寒打的是什么打算,不过说真的,现在的他对于李锦寒的这一决策还真的是毫无办法。 大海,它高兴的时候,给人们提供了许多便利,人们能更加高枕无忧的在海面上航行,跟大海来个零距离的亲吻。 可要是当大海生气的时候,有时就算是整个半相岛都承受不住大海的混怒,搞不好,就沉沦在历史的洪流之中。 吴国栋伸长眼睛看了看不远处悬崖下的大海,不由的眼角抽了抽,要是李锦寒这一大鱼漏网了的话,那自己的利益可就要至少损失一半了。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商量一下的。”吴国栋诱惑的说道。 “商量,没那必要吧!不过怎样,我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以及长痛不如短痛,吴大人你说呢?”李锦寒坚决的说道。 “那就是没的商量了,哼!你以为你可以安然的离去吗?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四面楚歌,即便想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虽然我拿你没办法。”吴国栋还是不忘威胁道。 毕竟,能不能抓到李锦寒,可是关乎到自己的利益能不能得到保证啊!所以,一定要想办法把他给抓住。 第355章千年局势 第355章千年局势 不过眼前的局势,对自己不利呀!貌似已经把敌人给逼到绝路了,人家虽然不能反咬自己一口,可是他也能够让自己的利益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呀! 想到这,吴国栋不禁有些无奈,脑袋瓜子有些不够用了,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吴大人,祝你好运,拜拜。” 李锦寒潇洒的像吴国栋挥了挥手,一点也没有陷入绝境的意识。 “你……”吴国栋刚想说些什么,只见李锦寒接下来的动作,让他硬生生的把想要说的话咽到肚子里去了。 只见李锦寒很是潇洒的跳入了悬崖,临走时,还面露微笑,要不是亲眼所见,吴国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可惜了,我的利益大大受损那。吴国栋感叹的暗道。 “何必呢?事情并没有发生到那种地步。”吴国栋装着不忍心的样子。 要不是已经知道了吴国栋是披着羊皮的狼,还真的会被吴国栋的外表所迷惑,从而真的相信他所说的话,要是你真的被他的外表所迷惑的话,那你就悲剧了。 被到时候被人家给卖了,还在那里帮人家数钱。 布答此时紧张之极,也在犹豫到底是跟着跳呢?还是投降呢? 跟着跳吧!布答一没那勇气,二也觉得没那必要,毕竟,即便是被圣母大人知道了,也罪不至死。 可这不跳吧!被抓住了,今后可就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到时候,可能还不如现在跟着跳的好。 到底是跳呢?还是不跳,布答将军很是纠结,一时之间,犹豫不绝,不知该如何决策才好,整个人瑟瑟发抖的站在那里。 此时的李锦寒正在着自由落体运动,零距离的跟海风接触,还真的是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此时此刻,竟然让李锦寒想到了上辈子的蹦极运动,只可惜在那时因为经济原因,没有机会体念那种生活,没想到,现在竟然免费享受到了。 这不过这种体念,不要也罢,只可惜,此时的李锦寒是被逼无奈的。 而李锦寒并不知道,当他刚刚跳下去的时候,布答将军的本部兵马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了,露出布答将军特有的标帜。 而当布答将军的士兵赶到的时候,一切不为时已晚了,哦!不,还不晚,那布答将军不是得救了吗? 不过,此时的布答将军并没有劫后重生的喜悦,相反,反而一种忧郁的表情,不时的望着悬崖下边。 “唉!希望原田公主能够放过我一马吧!”布答自言自语的说道。 而跟布答将军对持的吴国栋此时的脸色也并不是很好看,毕竟任谁,也不好过,不过此次的行动也不算是太亏。 虽说李锦寒跳崖了,而且眼前的布答又被救走了,看似是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其实,不然,好处还是大大的有的。 什么好处,那当然是有关于月华夫人的消息了。 在这整个半相岛上,有什么能够比得上月华夫人重要,只要自己把月华夫人给救了出来,到时候就算是圣母大人亲自过来,也拿自己没有办法,只能干瞪眼。 只要自己把月华夫人给救出来了,月眉和月黛两位宫主就不足为虑了,到时候,她们能有好果子吃么。 虽然,月华夫人很是宠幸她们姐妹两,可是你可别忘了,正是因为她们姐妹两,才使得月华夫人被人家李锦寒给顺利囚禁的,这种耻辱,月华夫人无论如何,也都不会轻易忘记的,这笔账肯定要算在李锦寒的身上的。 毕竟,是李锦寒引诱了月眉和月黛两位宫主犯下如此大错的,虽然,月华夫人不会那她们姐妹两怎么样,最多就是终身囚禁而已,可要是李锦寒被抓了呢?那可就不是囚禁这么简单了,到时候肯定会用处半相岛上所有的酷刑,来让李锦寒逐个逐个的尝试一遍,到时就算他不死,也要掉层皮。 不过,李锦寒很是幸运的跳崖了,逃过了被月华夫人折磨的命运。 如果,当时的情形,换做是他的话,相信他也会那样做吧!吴国栋不禁暗暗的想到,也不禁为自己感到庆幸。 幸好,此次的胜利者是他,要是换做失败者是他的话,那下场,可能还要残酷十倍不止吧!吴国栋不禁暗自咋舌。 “唉!没想到布答将军的人马来的还真是时候哇!”吴国栋有些自嘲的说道。 要是再晚来一点点,吴国栋就可以搞定一切了,到时候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够改变事情的结局了。 只可惜,这个世上存在许多的变数,而吴国栋就刚好碰上了。 “哼!吴大人,真看不出来呀!你还真的有两把刷子,要是我的人马再来晚一点的话,那本将军恐怕也会步入到李大人的后尘了吧!”布答将军面色不善的说道。 吴国栋并未把布答将军放在眼里,虽然布答将军是大千岛上有名的将军,可是经过这次的这件事之后,他的将军职位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 所以,此刻的吴国栋,连用正眼瞧过布答将军都没有,在他眼里,此刻的布答将军就是一个废人一个,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的份。 虽然,此刻那他毫无办法,不过他回去了也别想要安分,到时候只要自己把李锦寒的事情已公布,相信圣母大人会做出最为公正的决定的。 “哼!布答将军,别得意,虽然你是大千岛上的一位大员,可别忘了,经过此次的事件,你还能保证以后你还有继续耀武扬威的资本吗?”吴国栋阴笑着说道。 其实,吴国栋也大大的喘了口气,多年来被大千岛上的众人压着的局面,从今以后,也会有所改变的。 相对来说,今后他们所获得的利益将会大大的增加,而相应的,得到的权利也将成几何倍的增加。 正是因为这样,吴国栋才有了跟布答将军叫板的资本。 “哼!我们走着瞧。”布答将军没好气的说道。 没办法,原田公主交给自己办的事情,不但没有办好,反而弄的一团糟,更为糟糕的是,自己此次来接送的目标已经坠入悬崖了,虽然,下面是大海,但是生还的几率还是非常的渺茫,几乎是零。 要不是情况紧急,布答将军都想要带着本部兵马去悬崖下面的大海打捞去了,说不定还能捞到李锦寒的尸首,到时候也好像原田公主交差不是。 虽然,原田不是很受圣母大人的宠爱,可她毕竟还是整个新月国的未来继承人不是,本来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被献祭的命运的。 可世事总是无常,突然冒出的李锦寒硬生生的阻止了此次祭神交锋的如期召开,从而也彻底的解救了原田公主被献祭的命运。 而只要原田公主不死,那根据新月国几千年以来的传统,那原田接任新月国的下一任圣母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说完,布答将军也不等吴国栋等人的反应,硬是带着自己的本部人马返航了,至于目的地那肯定是大千岛了。 虽然,此刻去大千岛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是貌似他除了大千岛之外,好像没地方可去了,毕竟,他是在那大千岛上土生土长的当地土著,一生之中并未怎么离开过大千岛,对外面的世界可谓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的那种。 吴国栋狠狠的看着布答将军离开的背影,并不是他不想烂那,只不过是拦不住罢了。 接到副官的信息后,匆忙之间调集了一个营的兵力急忙往这里赶,本来凭着李锦寒和布答将军两人是无论如何也插翅难逃,可没想到最终,布答将军的本部兵马姗姗来迟,虽未救得李锦寒的性命,可布答将军的性命不是被救下了吗? 人家的兵马是自己这里的三倍之多呀!要是真的拼上来,自己这边肯定是要吃大亏的,到时候自己即便逃到了联盟,也失去了跟他们叫板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吴国栋只能任由布答将军的离去了,还做出一副友人惜别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朝着布答将军挥了挥手,那样子滑稽极了。 当布答将军那身影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了之后,吴国栋也立马马不停蹄的往月华宫中赶去,那里还有月华夫人等着他去解救呢? 而此时站在舰队上的布答将军,心里头不是滋味,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凭着自己的水师把吴国栋给抓起来,可是细想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为什么呀!还不是因为自己是水师,离开了水,战斗力就立马减损还几倍,虽然能够打赢吴国栋他们,可要想活抓他,还是超有难度的。 人家想逃,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所以,布答将军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吴国栋,却不好做出过分的行动出来,要知道,人家也不是吃素的。 而当布答将军消失了之后,吴国栋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阴沉的吩咐道:“副官,副官,副官……” 吴国栋一边叫一边四处观看,想要发现自己副官的位置。 说来也奇怪,自己到这里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副官的身影呢? 貌似,到现在他还没有现身的打算,弄得吴国栋不禁想要破口大骂,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咱是文明人,不是吗?吴国栋自我安慰道。 “在,下官在。”一个声音远远的传人吴国栋的耳朵。 要不是要顾及自己的形象,说不定吴国栋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没见过像他这么怕死的,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摊上他的。 吴国栋没好气的看着副官,说不出的滋味。 “你拿着我的令牌,去把我们隐藏的军队给调到月华宫的月寝宫那里,我在那里等你的好消息,到时候有你的好处。”吴国栋引诱道。 没办法,布答已经远去了,可并不能保证人家不打个回头枪,到时候,自己能不能救出月华夫人那还真是给问题。 为什么?那布答要是真的想要杀个回头枪的话,那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月眉和月黛宫主,以两位宫主和李锦寒的关系,要是知道是自己把李锦寒逼下了悬崖,那还不得要跟他拼命,宫主发起威来,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的住的。 而且,以两位宫主的智慧,难道不会知道该怎么做吗? 到时,吴国栋不但不能够救出月华夫人,反而还要承受月眉和月黛的怒火,把自己陷入万劫之境。 “是,大人,保证完成任务。”副官信誓满满的回道。 “嗯,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吴国栋故作深沉的说道。 话分两头,此刻的布答将军并没有返回大千岛反而是调转船头,方向并不是半相岛,因为布答将军也知道,此刻即便赶到了半相岛也为时已晚。 还不如到三相岛向湛流将军求教,自己的小命还能够得到保证,原田公主也不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说不定还能够搬回局势。 “大人,我们不会大千岛吗?”布答将军的副舰长疑惑的问道。 毕竟,他们还是很少离开大千岛的,而且像这次这样离开这么久的还是第一次,由不得副舰长不怀疑。 “回去,回去干什么,找死吗?”布答没好气的叫道。 副舰长并没有很好的理解布答将军的话中话,任然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道:“舰长,此话怎讲。” “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布答将军幽幽的问道。 副舰长下意识的回道:“任务,不就是来接李锦寒回大千岛吗?” 问完之后,副舰长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这次去接李锦寒不禁没有接到李锦寒,反而还碰上了一大票的半相岛上的本土军队,要不是因为一个是海军,一个是陆军的话,那结局还真的很难说啊! 而更为糟糕的是,此次的任务目标坠崖身亡了,而且,此次的目标估计是原田公主的相好,到时要是公主知道了事情的结果的话,那他们还不知道要遭受怎样的惩罚。 第356章加强营 第356章加强营 想到这,副舰长不由的菊花一紧,这要是搞不好,那他可就要诛灭九族啊!而且他们布氏家族本来就人丁稀少,要是再来这么一下,那结果想想就让人心惊胆战。 想到这里,副舰长一急道:“舰长大人,你可得要救救兄弟我呀!” “急什么,天塌下来了,不是还有我在前面顶着吗?”布答底气不足的说道。 毕竟,他连自己自保的能力都很渺茫,更不用说保住他人了。 “是,大人说的是。”副舰长拍马屁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有时间还是想想怎么说服湛流将军,要是能够争取到湛流将军的支持,那我们也就得救了。”布答意味深长的说道。 其实,不用布答舰长提醒,副舰长也能够猜的出布答舰长将要说的话了,毕竟,谁不会为自己留条后路哇! 湛流将军一直以来都是整个新月国的顶梁柱,没了他,新月国能不能正常运转,这都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有人曾说过,即便是这个新月国灭国了,湛流将军还是不会被灭掉了,至于这到底是为什么,许多人就不得而知。 “是,大人提醒的是。”副舰长维维是诺的说道。 话分两头,此时的月华宫已经乱成一团了。 “怎么样,还没找到李大人吗?”月眉咆哮着。 “宫主,奴才们正在努力。”跪在下首的一位将军战抖双手小心的抹着额头上的汗珠。 听到这,月眉宫主的脾气就上来了,手中的茶杯立马就甩了出去,砸的那位将军可谓是鼻青脸肿。 可最为致命的是,那位将军还不敢用手去擦,只能不停地磕头谢罪。 发泄一通之后,发现那位将军还跪在自己的下首,不由的怒吼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等着我去帮你找去不成。”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找。”那将军抹了把汗,缓缓的退了出去。 刚刚出来就就立刻喘了口气,心想,这里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要是再呆下去,自己迟早要崩溃。 要不是一定要有个人来顶上,他才会来呢?找死啊! 别看月眉宫主平时非常好说话,没有那种高位者的威压,可你也不看看现在时什么情况,那李大人失踪了,那能是小事吗?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月眉和月黛两位宫主正是因为为了李大人,才做出囚禁月华夫人的事情来。 并且,利用铁甲营和月营的配合,天衣无缝的控制了整个月华宫,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导致他们成功的阻止了本期祭神交锋的如期召开。 不过貌似他们最初的目的是阻止祭神交锋的召开,至于更加深层的意义,这位将军他就无法得知了。 毕竟,能够得到这一秘辛,他已经付出了相当大的牺牲了,要是还想要获得更加深层的信息,那就是他获得不耐烦了。 而且,他也对自己此时的地位也很是满意,要是没有这一次的政变,他能够当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吗? 不能,相对于像他这样的丢到人群中不激去一丝波纹的那种,要不是因为有月眉宫主的提携,能当上大将军吗? 想通了这些,他也就舒心了,连额头上的伤势也突然之间好转了一般。 而他不知道的是,当他走出来的时候,有一个妙龄少女从后殿走了出来,脸色很难看,看到月眉,开口就问:“姐姐,你说夫君这时候他回去那。” “我那知道哇!你不是整天粘着他吗?难道连你也不知道。”月眉幽怨的说道,不过还是露出担忧的神情。 肯定是在为李锦寒担心了。 “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斗气。”月黛嗔怒道。 听到这,月眉心里不平衡的说道:“要不是夫君整天都粘在你那,我能有怨气吗?你说要是换成是你,你会不会也这样做。” 想想也确实是这样,要是李锦寒真的整天粘着月眉姐姐的话,那她也会有不小的怨气,到时肯定会做出比姐姐更加极端的事情来。 虽然,他的性格比姐姐更加隐忍,但是,那要看是什么情况,像是这样的情况,那可是不能忍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少女才没有跟他的姐姐斗嘴,一脸忧愁的说道:“姐姐,难道你不觉的这次的事情有些不对劲吗?为什么我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月眉也深有同感,从早上开始,她就心神不宁,烦躁不已,刚开始还以为是昨晚没睡好,想要找到李锦寒,聊聊关于月华宫未来的局势。 其实,她的本意是想要找到李锦寒,来安慰安慰自己,把他从月黛妹妹的手中拉回来,免得一天到晚都粘在她那里。 这一点,月眉宫主很是不爽,但也是很没办法的事。 毕竟,整个月华宫宫内还需要自己的这个妹妹去把持,要是没了她,自己还真的没有自信能够镇的住宫里的那些蠢蠢欲动的小人。 要知道,月黛之所以被月华夫人镇压在这月华宫,这几年间几乎是没有离开过着月华宫,与她在月华宫的影响力有关。 要不是月华夫人压着月黛,说不定此时月华宫当家作主的已经是月黛了,那还有月华夫人说话的地呀!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导致了月黛性格的封闭,唯一出现转机的就是遇上了李锦寒,使得她的性格有所改变。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月黛做出囚禁月华夫人的事情,要是没有月黛,光靠月眉,还真的做不到。 即便能够做到,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万无一失,可能到时候会变成对持的局面,不过处于弱势的一方,肯定是月眉宫主这一边了。 想到这,月眉也忧虑的说道:“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要不是因为我还要坐镇月华宫,说不定此时我早就寻他去了。” 好像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不待月黛回应,月眉立即说道:“你说,夫君他会不会是偷偷的跑去大千岛了,汇见原田公主去了。” 月黛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这位异想天开的姐姐,不过还真的不能排除这一万分之一的可能,要是真到那里去了呢?她们姐妹两又该怎么办。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眼下这局势,想要去大千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光是我们对面的那个联盟就够喝一壶的啦!”月黛幽幽的说道。 确实,此时的月华宫已经被联盟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了,想要出去,而且又不被发现那还真的是超有难度。 也不知道李锦寒是不是真的偷偷溜出宫去了,当他到底是怎么溜出去的呢?也许,也只有李锦寒他那样的人物才能够无声无息的离开月华宫吧!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被李锦寒所吸引吧!才会选择把自己交给他吧!从而无怨无悔的帮着他,处处都为他着想。 “别人没有办法,不代表夫君他没有办法,要是夫君真的要去大千岛的话,那就是神仙来了也挡不住。”月眉对李锦寒的能力甚是佩服。 “是啊!这也这是我最为担忧的事情啊!”月黛一脸的颓废样,看到月眉都有些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 场面反而变得有些沉寂了。 同样的,在大千岛上的原田音也是担忧不已。 要不是怕暴露自己和李锦寒的关系,此时的原田恨不得立马飞到半相岛上去,跟李锦寒汇合,这样见到李锦寒他才能够安心。 而原田的贴身侍女,樱花和松岛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半相岛上的方向,恨不得此刻能够飞到李锦寒的身边,冲进李锦寒的怀里。 想当初,原田的堕落,不也正是樱花和松岛的功劳吗! 现在她们主仆三人坐在一起,一起为李锦寒默默的祈祷,祈祷李锦寒能够顺利的来到大千岛,到时候也能好好的温存一下。 可她们还是非常的担忧,要知道此次的行动虽然很隐蔽,但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布答将军那么大的动静,会不会被人家察觉那还真的不好说。 半相岛当今的局势,她们并不怎么看好,虽然有月眉和月黛的支持,可是此次的行动,她们完全没有让月眉和月黛商议呀! 这也是为了保密的必要啊! 可正是因为保密,所以才凭空添加了成几何倍增加的难度,要是被发现了,逃走的几率几乎为零。 毕竟,李锦寒身边没有多少人,以布答将军那里那么点人马还真的不够半相岛那里联盟的人塞牙缝的。 也这个是因为这样,才造成她们无比的担忧。 此刻的每一秒,她们感觉就像是渡过了有一年之久,放佛突然间,老了几十岁了,都快要变成老太婆了。 “少母,要不要多派点人去支援布答将军,在这里我老是感觉心神不宁,忐忑不安,要不让我去支援布答将军吧!”樱花率先打破僵局道。 “不,你去了只能更加的添加夫君大人的安危程度,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原田咬牙说道。 没办法呀!现在要是忍不住的话,那结局就不堪设想了。 要是真的听从了樱花的建议的话,那还不等于告诉人家,嗨!我要去半相岛,你们要不要跟过去呀! 人家跟着你所走的方向,就可以猜测你此次去半相岛的目的了,要是那样的话,那还真的得不偿失了。 况且,此刻的原田也拿不出多少的兵力出来,毕竟,祭神交锋的事情,引发了一系列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祭神交锋的延迟,那就像是大唐的春节被延迟了,那你们想像一些,这可会造成人们的激烈反对,搞不好要弄出暴乱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大千岛上一半以上的士兵,都被弄去安稳人心去了,而原田手头上的所有军队都被圣母大人给弄去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危险布答将军,让他去救李锦寒了,毕竟,布答将军对他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忠心。 可是稍加威胁一下,他布答还是会安安心心,全心全意的完成她所布置的任务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 也许是圣母大人也察觉出了原田音最近的不同寻常的表现吧!把她身边所有对自己能造成威胁的人都给调开了,不是安个无须有的罪名发配出去了,就是不知道被弄到那个旮旯里给咔嚓了。 “少母,你说夫君他会不会有危险那。”松岛忧虑的问道。 “应该不会,我相信布答将军还是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从原田那深邃的眼神中,樱花和松岛看出少母是动真格了。 “肯定不会,我们要相信大人的运气不会那么背。”樱花跟着自我安慰道。 其实,从她们一脸担忧的眼神,可以看出,此刻的她们并没有她们所说的那样,相信事情的结果。 李锦寒能不能顺利来到大千岛,深深的扣住了她们的心,弄得她们很是纠结,纠结该不该派人去支援。 而此刻的吴国栋所做的事情,那可就实在是太精彩了。 带着本部兵马直奔月寝宫的路上,本来是准备秘密潜入的,可是被月营的人发现了,只能改变主意了。 要是被发现了还秘密潜入的话,那不就是找死吗? 所以,吴国栋就派人联系其他的十八路诸侯,让他们带齐本部兵马前来支援,虽然到时候会分些功劳,可这也不是没办法的事吗? 要是没有其他十八路诸侯的帮助,他吴国栋还真的没有那个胆子去跟月营的人死磕,就凭他吴营的这点人马肯定是不够人家月营塞牙缝的。 要是换做平时,自己派人去请他们十八路诸侯,肯定是请不动的,相反还会受到他们不同程度的抵触。 而这次的目标是月华夫人,他们知道之后,肯定会个个如狼似虎的猛扑上来,到时候就算是整个月营顶上来,也会有些吃不消的。 况且,这里驻守的只不过是月营的一个加强营而已,怎么可能挡的住十八路诸侯本部兵马的冲击呢? 第357章行刑 第357章行刑 也正是因为这样,吴国栋此刻才被迫停下了脚步,等待另外十八路诸侯的汇合,到时一同进攻,把月华夫人给救出来。 只要把月华夫人给救出来了,月营也就不足为虑了,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的份,看他们月营的能嚣张到几何。 在新月国的核心岛屿上,此刻正在举行着一场意义非同寻常的比赛,比赛获得第一者,就能够当上岛主,所以许多人都在摩拳擦掌。 睡不想当上岛主啊! 只要当上岛主,就能够娶上任岛主的女儿舒容霞为妻,这是岛上多少男子连做梦都在想的事情啊! “看,那是谁来了。” “是舒容霞,霞姐。” “滚蛋,谁不知道是霞姐来了,还用的着你说吗?不知道霞姐此次是不是来看我来了,要真是那样的话,那可如何是好,我的仪容还没准备好,这样行吗?帮我看看,喂!别跑啊!帮我参考参考。” …… 随着场中的一位少女的到来,场面一度火爆。 整个苍月岛上,能够目睹舒容霞的芳容的唯一机会,就是每年一年一度的跨海游泳赛的珍惜时刻。 跨海游泳赛说白了就是从沧月海游到新月海,其实中间的距离也不过几公里,而这几公里对于土生土长的沧月岛岛民来说,轻而易举的就能够完成。 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造成苍月岛上众位岛民的相互攀比,人人都以此为荣,导致苍月岛上人人都是水上的一把好手。 要是有人要跟苍月岛上的岛民在水上打遭遇战的话,那你就悲剧了,特别是在那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上。 “比赛怎么样了。”少女那悦耳般的铃声在众人的耳中响起。 要不是因为有苍月宫里的皇家卫队护卫的话,那此刻的少女说不定已经被众位牲口给包饺子了。 “回宫主,预选赛快要结束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宫主就能够一饱眼福了,到时,宫主也能够找到如玉郎君了。”皇家卫队队长舒容进谄媚的回道。 要不是因为他有个皇家卫队队长的名头限制他不能参加比赛,说不定此刻的他已经热血沸腾的再大海尽情的咆哮了。 谁不想拿到大赛的冠军呐!不但能够抱得美人归,还能够当上这整个苍月岛的岛主,可谓是权势和财色都兼得呀! 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的,要知道像这样的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啊! 虽然,每年的跨海游泳大赛上,舒容霞都会出现,可并不是每年都会像今年这样,只要你胜利获得冠军就可以迎娶她。 原来,早在一个月前,宫里头突然放出话来,说这次跨海游泳比赛的冠军就能够获得迎娶宫主的机会。 而且,这种机会可是百分之百哦!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苍月岛上的岛民,无比的激动,人人都兴奋不已,恨不得跨海游泳大赛立刻到来。 而今天就是所谓的跨海游泳大赛的第一天,也就是预选赛。 “嗯,不过决赛还是要等到明天,你说这一届谁会拿到冠军呢?”少女兴致满满的看着不远处的大海问道。 放眼望去,只见大海之中,被人海给覆盖了满满的一层,要不是因为那海浪一波更胜一波2的话,还真的以为这是在陆地。 舒容进不禁诽谤道:“宫主也真是的,就这么会儿,都等不及,这么急着把自己给嫁出去,还真的以为自己会嫁不出去啊!殊不知想要娶你的人,已经从大海的这一头排到另一头了,真是的,我这么大的一个帅哥,也没注意过。” 也不由的舒容进不抱怨呐!人人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可是他却浑然不觉呀! 其实,舒容进想说的是:“宫主,你就看看我吧!其实我暗恋你好久了,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没有勇气跟你告白,难道你就一点也没有发现吗?” 只可惜,舒容进注定要悲剧了,为什么,因为李锦寒出现了。 而李锦寒也以非常骚包的方式出现在众人的眼球。 “看,那是什么。”不知是谁叫了一句,把众人的眼球给吸引了。 “那好像是个人呐!”有人惊讶的吼道。 “好奇怪哦!那人是怎么从空中飞下来的,难道是天上派来的神使,来帮助我们度过这次的危机的。” “肯定是,苍月岛有救了,真是苍天有眼呐!” …… 舒容进很是不爽,因为舒容霞的眼球完全的被李锦寒给吸引了,就连刚刚问过的问题也被忘的一干二净。 本来,舒容进还想要好好的表现一番,希望能够吸引宫主的眼球,最好是能够勾引宫主的芳心,那就最完美不过了。 而此刻的舒容霞完全是被李锦寒这个天外飞人给完完全全的给吸引了,要不是久居深宫造成了她那自闭的性格,说不定此刻已经高兴的跳了起来了。 要不是顾及舒容霞在场,以及海滩上的众人,舒容进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李锦寒大卸八块了。 也不知道舒容进为什么会用哪种仇视的眼神看着李锦寒,难道真的是因为宫主的事情,不见得吧! 而听到别人说,苍月岛有救了,舒容进不禁露出鄙视的眼神,心道:“哼!就一个天外来的杂毛,你们就认为是上天派来解救苍月岛的,真是一群傻逼,简直是无可救药了,活在这个世上,还真的是浪费粮食啊!” 不过此时的人们是不会注意到舒容进的表现的,毕竟,天外来客,这在苍月史上可谓是第一次呀! 这一定是上天派来解救苍月岛的,来帮助苍月岛渡过这次的难关的,苍月岛有救了,苍天有眼呐! 看来还是舒容霞宫主强啊!一出手就手到擒来,什么事情都搞定了,连上天都感动了,派来使者来帮忙了。 而李锦寒此时可不知道此刻他正在被万人所崇拜着,此刻的他正在做着恶梦呢?而且,是非常不好的那种。 李锦寒梦见自己死了之后,阴魂不散,因为不是自然死亡的,而且还是在野外死亡的,又是在外地,所以,很自然的他就成为了孤魂野鬼,就连阎王爷都不敢收留他,导致,李锦寒就一直无目的的飘啊飘! 飘啊飘…… 不知不觉的就飘到了半相岛,此时的半相岛正发生着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成千上万的人都聚集在月华宫的宫门广场上。 无数的人们,个个都充满愤怒的神情,抓住手中的东西就往高台上面扔去,口中还不停的叫骂道:“哼!贱人,活该这样,谁叫你勾结汉人,还出卖自己的灵魂,做汉人的走狗,帮助汉人绑架月华夫人,现在招报应了吧!” “我呸!亏我们还奉你为主,没想到到头来我们都被骗了,没想到就是一只批了狼皮的羊,想想我都心有不甘那。”路人甲鄙视道。 “是啊!还真的没有想到她们竟然是这样的人,要不是吴大将军及时的揭露了她们的阴谋,救出月华夫人,还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路人乙跟着鄙视的附和道。 而路人丙则接道:“到时候恐怕我们半相岛该换成汉人的天下了,那我们可就都要成为罪人了,到时怎么就见祖宗啊!” 而李锦寒则不受人群的影响,顺着人群的眼光,飘到了事发出,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首先,这里是个刑场,而且正在执行刑罚,而被执行的两人正是月眉和月黛两姐妹,只见此时的他们也是一脸死灰,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绝望。 而周围的人群似乎跟她们姐妹两有深仇大恨似的,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像什么淫妇,贱货,贱人…… 接着转过眼神一看,就看到高台上的吴国栋,此刻的吴国栋一脸的胜利者的姿态,看到被踩在脚底下的月眉和月黛的两位姐妹,那感觉就像是过着神仙般的生活般,浑身上下都飘飘人的感觉。 “哈哈!两位宫主,你的情人李锦寒怎么还不出现呐!绝望了吗?呵呵!真是夫妻本是同龄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吴国栋看着姐妹俩嘲笑道。 “你撒谎,锦寒是一定会来的,你不要再欺骗我们了。”月黛倔强的反驳道,在她的字典里,李锦寒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对,锦寒是不会放弃我们的。”月眉也坚信道。 吴国栋看着两人,突然发出一声大笑:“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还真的你那老相好的李锦寒会来救你们,做梦吧!” 吴国栋的话虽然很不好听,不过却说的很实在,道出了此刻的情形。 月氏两姐妹被吴国栋说道心坎上的那道伤疤上,想到李锦寒被吴国栋逼下了悬崖的事情,不知不觉的流出眼泪,渐渐的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哈哈哈!现在才知道后悔了,晚了。”吴国栋狠狠的说道。 没办法,谁叫自己被他们姐们两给整的太憋屈了,要是不找点利息回来,那就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想到这,吴国栋看了看天色,正值正午,午时三刻马上就要到了,也就是她们姐妹两开刀问斩的时刻了。 也总算是了结了自己的一大心结了,要不人他们姐妹两假如不死的话,那始终会对自己构成巨大威胁的,而对于吴国栋这种喜欢把威胁扼杀在摇篮里的政客,肯定不会让他们姐妹两活着的。 此刻的太阳,火辣辣的照耀在大地上,大地因承受不了太阳的熏烤,而分裂成一块一块的,里面的水分都被太阳给剥削的一干二净。 而人们却几乎毫无影响,炎热的空气都要兴奋的人们来说,毫无感觉,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半相岛难得一遇的重大事件上来。 等了片刻,觉得时间到了,吴国栋站了起来,从眼前的判官令筒里面拿出令牌,往下一扔,大声吼道:“午时三刻已到,开始行刑。” “这就要死了吗?我不甘心。”月黛绝望的说道。 “哼!死又有何惧,只不过在临时之前不能够见到锦寒,我心不甘呐!就算是死我也死不瞑目啊!”月眉不甘心的说道。 “哼!你以为你们一句不甘心,你们的相好就会来救你们吗?做梦去吧你。”吴国栋火上浇油的吼道。 谁叫他对她们姐妹两有那么大的意见呢? “我在这里呀!月眉,是我李锦寒,我来救你们来了,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李锦寒使劲的摇着月眉,可是他的手是透明的,穿透过月眉的身体,而月眉却浑然不知,仿佛李锦寒不存在一般。 见月眉没有反应,李锦寒就把目标投向了月黛。 只见李锦寒跟月眉一样,想要推月黛,可没想到双手直接穿过月黛的身体,自己所说的话,月黛却毫无反应,这下可轮到李锦寒着急了。 忘了自己已经身死,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个鬼魂而已,换句话说,就是现在的李锦寒压根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那就可想而知,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相互交流。 而此时的李锦寒就像是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压根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更不用说解救她们姐妹二人。 “行刑。” “行刑。” “行刑……” 刑场上的执行人员,不停的叫唤着。 “不……” 李锦寒喊出了最后的绝望。 李锦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月眉和月黛活生生的送命。 手起刀落,两颗人头也跟着落地,血柱喷了好几尺高。 “不……” “咚……”李锦寒很没形象的掉入大海之中。 岛上的众位岛民不忍心的遮了遮眼,仿佛看到上天派来的使者,掉入大海之中,这是无法接受的事实吧! “宫主,要不我们回宫吧!”舒容进提议道。 毕竟,当李锦寒掉入大海之中时,舒容进注意到宫主眼中的不忍,这让舒容进更加憎恨李锦寒了。 而此时的李锦寒却浑然不知,他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未来一段时间内的劲敌。 “英雄,快去就英雄。”舒容霞突然吼道。 第358章致命误会 第358章致命误会 人们似乎是受到宫主的影响,纷纷跳入大海,前去解救李锦寒。 也幸好李锦寒是掉在这里,要是掉在别处,还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呢? 舒容进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暴动的人群,就立刻把话咽在肚子里了,开玩笑,这是要是提反对意见,那不是找死吗? 难道你不知道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吗? 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架不住人多啊! 所以,舒容进很明智的选择了闭口不言。 他不说话,并不代表他的手下不说呀! “将军,难道他真的是那个什么救世主不成。”舒容进的侄子舒容近忍不住的问了个很是弱智的问题,在舒容进认为。 这孩子,肯定是被他的母亲给毒害了,什么救世主,那都是狗屁,这个世上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不要指望有个天外来客,就可以救大家于水火之中,那都是骗人的。 难道就真的只靠哪个掉下来的天外之客,就可以避免苍月国和新月国之间的战争吗?这是不可能的。 舒容进越想越气,就差没发泄出来啦! 不过,在舒容霞宫主面前,舒容进还是不敢怎么放肆的,毕竟,宫主在整个苍月岛上的人气和声望都很高。 可以说是,得宫主者得苍月,失宫主者失天下。 所以,舒容进很是明智的没有做出那种恼怒宫主的事情来。 可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侄子真的是无可救药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到自己对哪个天外飞客的仇视吗? 舒容进此刻恨不得跑上去,扇自己的侄子几个耳光。 “也许吧!希望他真的能够带领我们渡过这次的难关。”舒容进不敢肯定的说道。 “将军说的是真的吗?他能够带领我们渡过这次的难关吗?要是那样的话,那我一定要嫁给他,让她守护我一辈子。”舒容霞兴奋的叫道。 可她没注意到一旁的舒容进那可是一阵肉痛啊!最主要的是心痛啊!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忙活了这么久,最终竟然为他人做了嫁衣,叫他如何能够甘心那。 更要命的是,看着舒容霞一脸崇拜的样子,舒容进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舒容进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一定要找个机会把他给干掉才行,舒容进恶狠狠的想着,就差付出行动了。 “哎呀!你胡说什么呢!”舒容霞连声啐道:“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啊。”她心中似乎隐隐要留住什么,小心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你……要是真的觉得害怕,那我就勉为其难,再留下来陪你一阵时间好了……不过事先说明,我这次可不是给你做婢女的。” 李锦寒摇头一笑,说道:“我的少宫主,你说你什么时候又像是一个婢女了,你所作所为,分明就是女主人嘛!”他马上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对,连忙住手,心中后悔不已,与此同时,他也是一脸紧张的注视着舒容霞。 舒容霞显然也没有想到李锦寒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脸庞一呆,心中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觉荡漾其中,夹杂着害羞和恼怒,还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甜蜜。她脸庞羞红无比,当下再不敢看李锦寒的眼睛,低下头嗔道:“你……你这坏蛋……胡说什么啊……什么女主人啊……再敢乱说话,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她口中虽然说得狠厉,但是面若桃花,眼眸似水,哪里有半分要杀人的样子? 李锦寒干咳了两声,说道:“这白色玉佩十分的神奇,还请少宫主看在我们两的交情上,再屈尊寒舍一月了……” 舒容霞此时羞红着脸,万万不敢抬起头来,低头啐道:“我和你才没有什么交情呢!” 李锦寒摆了摆手,一笑说道:“好歹也是同生共死,一起患难与共过了,少宫主不至于这么绝情吧。” “我就是这么绝情的,你现在才知道吗?”舒容霞努力的平复住心头的动荡,抬起头来,看了李锦寒一眼,皱了皱鼻子,说道:“我一向是翻脸无情呢,说不得什么时候我就要杀人夺宝呢……” 李锦寒故作沉默,一会儿之后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说道:“能死在少宫主手上,也正是应了那句话了……” 舒容霞心中好奇,问道:“什么话?” 李锦寒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说道:“便是那句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哎呀!你还敢这般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舒容霞一呆之后,马上是羞愤一片,提起佩剑便往李锦寒身上打去。 “少宫主不会来真的吧!”李锦寒看到舒容霞袭来,马上回过神来,不知不觉施展开神奇步法。 “霍!”的一声,李锦寒如同一条幻影一般,一下子便避过了舒容霞的一剑,快速的来到了舒容霞的左侧。他步法一施展开,便轻巧的避开了攻击,来到了这么一个方位。 这个方位对舒容霞来说是个极大的破绽,此时她的力量已经用在了佩剑上面,想要收回来已经是来不及了。 李锦寒出其不意,这个时候其实随便来上一击,肯定就能一击制敌,但是他自然是不想伤到舒容霞的,只是一手往舒容霞的手腕上拿捏过去。 舒容霞的手腕白皙无比,就像是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一般。这个时候忽然被李锦寒握住,她马上便发出了一声惊叫,连忙反抗,企图要将李锦寒的手给甩开。 “少宫主,放下剑!”李锦寒看到舒容霞的抗争这般的剧烈,生怕一个不慎被剑器弄伤,连忙加大了力道,想要遏制住舒容霞的动作。他忽然一声闷哼,却是一个不察,被舒容霞横打过来的手肘给击中。 这一下猛击太过的用力,舒容霞心急之下不知不觉用上了全部的力道,李锦寒被打的几乎要喷出血来,身子当即往旁边跌倒。他的手掌还带着舒容霞的手腕,他这一番跌倒,顿时连带着舒容霞也一起倒下。 “啊!” 舒容霞身子被带倒,发出了一声惊叫,这般变化发生得太过迅速,她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便已经直接摔倒,她的身下正是李锦寒。 忽然之间又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舒容霞的这声尖叫远远超过了先前的那一声,简直是要将李锦寒的耳朵给刺穿了。原因无他,却是舒容霞摔倒在李锦寒身上的时候,因为手腕被李锦寒紧拉着的姿势,使得她在急促之间跌下正好是胸脯对着李锦寒的脸。 “宫主,我们这次的劫难不是那么好渡过的,不要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那个虚无缥缈的天外来客的身上啊!”舒容进苦口婆心的劝导。 没办法,谁叫宫主一脸崇拜的样子,而且对象还是就连一面之缘都没有的天外来客,叫他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岛人怎么能够不伤心那。 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的话,说不定舒容进早就派人去把那个天外来客给扼杀了,还轮得到他在这里跟他抢宫主。 貌似此刻的李锦寒很是无辜啊!什么事都没做,反而,还被人家给惦记住了,谁叫他的出场方式那么奇特呢? 听到舒容进的提醒,舒容霞立即露出忧郁的眼神,弱弱的说道:“是啊!其实这个我也知道,只不过是想在这找点安慰而已。” “宫主,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想会有办法的,中原不是有句话吗?”舒容进看到舒容霞服软了,也不好再说那个天外来客的不是了。 要是再说下去的话,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这样不仅不能够得到宫主的芳心,反而还会惹怒宫主,到时就不好收尾了。 听到有渡过劫难的机会舒容霞又露出久违的笑容,期待的问道:“将军,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办法了,要真是那样的话,那我们苍月岛就有救了。” 不待舒容进的回答,舒容霞接着感叹道:“我们苍月岛一直以来都被战争迷雾覆盖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宫主,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不用太担心,会有办法的,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他新月国想要灭杀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便不死也要掉层皮。”舒容进有所感慨的回想道。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舒容霞憋着眉头说道。 “宫主……”舒容进还想要继续安慰下,可是突然间才发现自己真的不知道该说些啥,貌似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毕竟,新月国和苍月国之间,已经打了好几辈子了,多少的先辈都丧生在战火之中,也有许多先辈通过战火的洗礼,成为一代枭雄。 而最要命的是,多年的战争,苍月过一直都处以弱势地位,被压着打的局面,最终都以不和平的条约而告终。 但是,每次战争结束之后,苍月国无欲于雪上加霜,冬季一过,臣民不知要死多少,弄不好会造成人民揭竿而起。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造成苍月国动荡不安,海盗猖獗,官府有意剿匪,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宫主,他还活着,真是个神仙,从这么高的空中掉下来,还不死,真不愧是上天派来解救我们苍月国的。”一名士兵兴奋的叫道。 仿佛苍月国的劫难已经渡过了一般,人民正在享受劫难过后的劫后余生的侥幸心理,还真是让人不敢苟同啊! “太医呢?怎么还不见太医。”舒容霞急切的叫道。 “在,属下在。”一旁的太医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忐忑不安的回道。 “还站着干嘛!赶快去看看,他怎么样了。”舒容霞看着地上躺着的李锦寒,一脸腼腆的对太医说道。 弄得一旁的舒容进好不开心。 要不死想要把李锦寒给弄死,早就一股脑的撞墙去了。 宫主实在是太伤人心了,放着这么一个大活人不关心,反而去关心那个什么不着边际的天外来客。 “是,是,是……”太医急忙回道。 没办法呀!宫主的身份放在那里,放在太医面前那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的压在自己的头顶上,你叫他如何能不畏惧呀! “那好,今天的跨海游泳比赛就进行继续进行,我带他回宫,你们继续。”宫主指着地上的李锦寒,不容置疑的对众人说道。 说完,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苍月宫赶去,人们纷纷的自动让道,仿佛是希望这位救世主能够快速醒来一般。 当李锦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十天清晨了,这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天空万里无云,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李锦寒很好奇,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透过木窗,可以看到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想来这户人家非富即贵。 李锦寒不禁暗暗的想到。 李锦寒记得当天从山崖上跳下来之后,本来以为自己要死了,突然只见,刮起了一阵龙卷风,而李锦寒也很荣幸的被刮进去了,本以为是九死一生的事,可没想到自己偏偏赶上了那一生的几率。 顿时,感觉老天对他不薄啊!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龙卷风没了,可要命的是,李锦寒竟然还在上百米的高空之中,视野之中,除了白云,还是白云。 本以为必死无疑了,可没想到,突然之间,视野之中出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这让李锦寒看到生还的希望。 有大海,而且还是在海边,一看就知道不会死亡的,即便掉入大海也没事,海滩上不是还有大群的人吗? 也正是因为看到生还的希望,李锦寒才一时疏忽了,没有控制好自己在空中滑翔的姿势,导致做自由落体运动。 结果,掉到大海之中,因承受不了,做自由落体运动时,积累的冲力,憋了口气,硬是直接晕过去了。 这也正是苍月岛众人看到的一幕。 “大人,你醒了,我去叫宫主去。”一声银铃般的声音传人李锦寒的耳中,不待李锦寒反应过来,少女已经消失不见了。 李锦寒很是疑惑,不知道少女所说的少女是谁。 第359章往事如烟 第359章往事如烟 难道这是一个巨大的宫殿,就像是半相岛上的半月岛,又或者,更甚是像大千岛上的圣母殿一般。 想到这,李锦寒不禁对少女口中的宫主非常感兴趣。 接下来,李锦寒很是绅士的等待着那少女口中的宫主的到来。 没办法,李锦寒在这可谓是人生地不熟,也不是没有想过出去走走,可是看到门口那些个守卫,就放弃了那出去走走的心思了。 舒容霞并未让李锦寒久等,不一会儿,就出现在李锦寒的眼前。 “公子,你醒了。”舒容霞很是淑女的问道。 听着甜甜的声音,李锦寒不禁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也许是看到李锦寒打量着自己吧!少女也害羞的打量着李锦寒。 毕竟,这十天来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李锦寒,也差不多看了十天,不过总是觉得看不厌,也看不够。 “公子……”看着李锦寒盯着自己不放,舒容霞不禁提醒道。 “哦!不好意思,是我走神了。”李锦寒蛮感歉意的说道。 李锦寒感觉自己盯着眼前的少女,确实是有些失礼了,不由的道歉道。 而少女也被李锦寒此刻的表情给惹笑了,不由的发出‘蹼趾’的一声。 “你笑什么。”李锦寒不由自主的问道。 这种感觉很是奇怪,李锦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 “呵呵!你说话的表情很搞笑哦!”少女娇笑道。 “是吗?”李锦寒很自然的回道。 “嗯。”少女很是配合的回道。 听完少女的回答之后,李锦寒觉得眼前的少女应该是那种待字闺中的,等着父母决定她的未来生活的,汉族少女一般。 哦!对了,自己不是被龙卷风给带到这里来了吗?也不知道这里是哪,不妨问问再说,李锦寒暗自想道。 李锦寒弱弱的问道:“额,不知道这是哪里。” 说完李锦寒还是很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很奇特,有些像汉族已经过时的建筑,既汉朝时的风格,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汉朝是逃难到这里来的,然后在这里定居下来,经历过几辈子的努力,终于达到了现在的这种高度。 李锦寒的想象能力很不错,可惜事情并不是像李锦寒想象的那样,和李锦寒想象的那样还是有些出入的。 他们之中确实是那时候有人从汉朝搬过来的,而且还是在大汉朝最为强盛的时候搬过来的,只不过那时候的他们在汉朝是遭受了诛灭九族的劫难之后,才逃难来到这里来的。 所以,此刻的他们对于汉朝那可是非常憎恨的,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时刻都关注着家乡的动态。 他们只知道,此刻的汉人是被一个叫做大唐的王朝统治着,而且,在前不久,还发生过一次政变,许多百姓为此流离失所,叫苦连天,只不过,上天并未理会过他们,这也许正是弱者的悲哀吧!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当初来到这苍月岛的时候,处以弱势,再加上当时的本地土著处处排斥着他们,处处与他们为难,为了改变这样的局面,他们所付出的苦辛,也只有他们才能够体会吧! 曾经几乎经历过几回的灭族的命运,最终都是很艰辛的渡过了劫难,也不知道是经历过多少代的努力,才达到了今天这样的高度。 现在,整个苍月岛都是他们汉人做主了,而且,他们也顺利的成为了整个苍月岛的皇室,甚至还建立了苍月国。 虽然跟新月国比起来,还很弱小,可不也是在这么多年的对抗之中,存活下来了吗?而且,还一年比一年强盛。 相信,再给他们几代人的发展,说不定他们可以取代新月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不过,新月国是不会给他们那样的时间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苍月国人们空中的劫难。 “这里是苍月岛。”少女回答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像是被李锦寒说到了什么伤心处一般。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李锦寒觉得自己问的很不专业,而且,还很不是时候,没看见少女此刻的表情吗? 也许正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少女很是好奇的问道:“公子,你是上天派来解救我们渡过这次劫难的使者吗?” 看着少女那期待的眼神,李锦寒苦笑不得,这是什么情况,貌似少女把自己当做上天派来的救世主了。 救世主好是好,可也要有那个命去享受才行,不要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就得不偿失了,正要是那样的话,那还不如做个平凡的人来的更直接一些,更好一些。 李锦寒觉得很好笑,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为了别人眼中的救世主了。 貌似自己只不过是从天空上掉下来了而已,有必要有这么大反应吗? “什么是救世主哇!”李锦寒调笑道。 实在是李锦寒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装傻。 “救世主,就是能够带领我们安全的渡过这次的劫难的大英雄。”少女很是天真的说道,真的怀疑少女的智商啊! 李锦寒不禁这样想道。 “呵呵!你的想法还真的是很奇特呀!”李锦寒不禁无奈的说道。 “难道不是吗?”少女憋在嘴巴说道。 “是。”李锦寒哭笑不得的说道。 是才怪呢?李锦寒不禁诽谤道。 这不过这些是不会让少女知道的,要是被少女知道了,还不知道少女要怎么样呢? 到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架得住呢? 哼!少女假装生气的哼了一声,然后就默不作声了。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沉寂之中。 李锦寒对于少女口中的劫难很是好奇,不禁忍不住的去想,可是就是毫无头绪,弄得李锦寒瘙痒难耐。 不禁好奇的问道:“不知你口中的劫难是什么。” 听到李锦寒问自己口中的劫难是什么,更加让少女认为李锦寒是上天派来的救世主,专门来帮助他们渡过这次的劫难的,不由的开心的笑了起来。 不过,说实话,少女笑的时候,还是蛮吸引人的,尤其是少女笑起来的时候,两个天天的小酒窝更是吸引人的眼球。 而且,被少女盯着看,其实也是一种享受,不是吗? 况且,对象还是个大美女。 “嗯,我们苍月岛最近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劫难,也可以说是我们整个苍月国所遇到的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劫难,要是不能够顶过去的话,那我们苍月国也将不复存在了。”少女担忧的说道。 毕竟,他们的祖先也是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的艰难历程,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要是真的葬送在,她的手中,也是不甘心的。 如果,眼前的这个人要是真的能够帮助苍月国渡过这次的劫难的话,那他不就成为了苍月国的有功之臣了吗? 到时候,让他来娶自己那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想到这,少女的脸蛋不禁红了起来。 一旁的李锦寒看的莫名其妙,不知道眼前的少女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脸红了呢? 不过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什么大劫难,有这么严重。” 说起来谁叫李锦寒到现在为止,还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呢? 也是,从始至终,少女都是说他们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劫难,但是,却未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劫难,弄得李锦寒很是无语。 这都叫什么事啊! “这次,新月国不知道怎么突然之后发了什么神经,派出二十万大军来压境,虽然现在还未有什么动作,但那可是悬在我们头上的一把刀啊!”少女并未继续吊李锦寒的口味。 “新月国,新月国,新月国……”李锦寒喃喃自语道。 “怎么了,难道你是来自新月国的。”少女狐疑道。 没办法,看着李锦寒那失神的样子,不由的让少女联想到李锦寒的出身。 而且,李锦寒又是从天空之中突然降临到这苍月岛上的,这让少女更加好奇,李锦寒到底来自哪里。 几次都想哟啊询问李锦寒的出处,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因为少女不想让自己的心中的那唯一的幻想破灭,为了保持这份神秘,所以,少女才忍住不去询问。 “是,也不是。”李锦寒模糊的回答道。 而李锦寒的回答也确实是符合他此时的心境,也是他此时最好的回答。 说他是来自新月国的吧!也不错,谁叫他是被风给从新月国吹到了这苍月国呢?说起来,还真的有些滑稽。 可要说他不是来自新月国的吧!也可以说的过去。 他本来就不是新月国的人吗?而是来自大唐的中土人士。 泱泱大唐岂是一个小小的新月国可以比拟的。 “怎么说,难道你连你是哪里的人都记不清了。”少女好奇的问道。 少女舒容霞想起那天的事情来,娇羞又爬满了脸庞。那一次注定永远定格在她的心中。她又看了李锦寒一眼,心如撞鹿。往事历历在目! 在那个微妙的时间里,两人的身体都是猛的一僵,舒容霞的身子更是忽然一阵痉挛。 “啊!” 在短暂的接触之后,舒容霞又是一声尖叫,身体剧烈的挣扎着,这一次李锦寒也是猛的回过神来,他连忙放开了舒容霞的手。他并没有多想,几乎是下意识的,放开舒容霞之后他的身子也是连忙往旁边一滚。 “少宫主!千万不要妄动!” 李锦寒有些狼狈的站起身来,他有些害怕舒容霞来和他拼命,连忙叫喊道。 对面的舒容霞这个时候也已经爬了起来,衣服上已经是沾满了不少泥土,发丝也十分的凌乱,她的动作显得颤颤巍巍,在忽然使出那么一剑之后,她并没有再继续追击,只是直直的看着李锦寒。忽然之间,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锵!”的一声,佩剑已是掉落在地上。 李锦寒还提具好了功力,随时准备着应付舒容霞的愤怒追击,却没有想到舒容霞忽然痛哭出来,他一下子便慌了神,手忙脚乱的奔了过去,来到舒容霞的面前,安慰又不是,不安慰又不是,连声说道:“少宫主,这都是一个误会……我不过随口开个玩笑,哪里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舒容霞一手掩面,泪不能止,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悲恸,她只是一味的痛哭,并不理会面前手足无措的李锦寒。 李锦寒并不害怕月眉这般的高手,却在舒容霞的眼泪面前彻底的丧失了办法,慌乱地说道:“少宫主,只要你不哭,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舒容霞哭了一阵,终于是哽咽的说道:“李锦寒……你这个混蛋……混蛋……” 李锦寒尴尬的说道:“我也没料到会出现那样的事情……你若是恨我,便用剑刺我一下好了,我绝对不躲……”他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之间,一双手臂趴在了他的右肩,舒容霞已是借用了他的肩膀,继续痛哭着。 “你别动……”舒容霞混杂着哭声的叫喊传来。 “好……好,我不动。”李锦寒此时哪里有不依舒容霞的道理,任由舒容霞伏在他肩膀上哭泣,双手有些僵硬的摆放在旁。 “你混蛋……你让我还怎么活……” 肩头处一片热流,那处的衣服很快的被浸湿。李锦寒看着身下哭泣颤抖的舒容霞,心中忽然涌现出一片柔情,他忍不住说道:“那我便对你负责!”他按住了舒容霞的双肩,将舒容霞推开,他直直的看着舒容霞的眼睛,说道:“少宫主,我娶你!” 舒容霞身躯一震,却马上便打开了李锦寒的手,她低下头,避开身子,说道:“我乃是月华宫中之人,怎么可能会嫁给你……你只要不在别人面前胡言乱语便可以了,刚才的事情我知道是巧合,也不会责怪你了……” 李锦寒听到舒容霞这么一句话,心中不由自主的涌现出一片深深的失落,他呆呆的看着舒容霞,不知不觉的后退了几步。他呆呆的问道:“你……不愿意……” 第360章强取豪夺 第360章强取豪夺 舒容霞抬起泪眼,看着李锦寒这副模样,不知不觉她的哭声渐渐止住,忽然之间,她破涕为笑,“噗嗤!”一声,美目如嗔,咬着嘴唇叫了一声:“傻小子。” 李锦寒被舒容霞这么一副笑容所惊,马上回过神来,一把便将舒容霞搂入了怀中,说道:“少宫主,你刚才是在戏耍我的对不对?” 这次舒容霞被李锦寒搂住,也不挣扎,她擦了擦眼泪,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嘶哑,说道:“当然不是了……我才不要嫁你这个穷小子……我的心中早便有心上人了……” 李锦寒断然说道:“你要是敢喜欢上别人,我就直接将那人给杀了!” “哎呀,你这人好生霸道……”舒容霞嗔怪的看了李锦寒气冲冲的脸庞一眼,心中却荡漾出一片甜蜜。她轻轻的在李锦寒的胳膊上扭了一把,说道:“我喜欢的人可在圣宫中呢,比你这穷小子可强多了,你打不赢他的……” 李锦寒哼了一声,说道:“现在打不赢,以后呢?”他看了怀中的舒容霞一眼,接着说道:“再说了,我们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其他人就算是对你觊觎,也没有用了……” “哎呀,你又在胡说八道了……谁和你……生米煮成熟饭呢……”舒容霞连声娇嗔,扭着李锦寒的手忍不住又加大了几分力道。 李锦寒这次也不喊疼,只是说道:“少宫主,那你和为夫说说,怎样才算是生米煮成熟饭呢?” “什么为夫啊?我答应你了吗?你这坏蛋……”舒容霞粉拳击在李锦寒的胸膛之上。 李锦寒搂着舒容霞的手臂又紧了一紧,他凑到舒容霞的耳旁,说道:“你再敢胡来,可不要怪为夫将你就地正法了……” 舒容霞知道李锦寒所说的“就地正法”是什么意思,连声嗔道:“你敢!我……我直接杀了你!”她俏脸羞红,映照着脸庞上还没有干涸的泪水,显得十分的美艳动人。 “少宫主,你真美……”李锦寒呆呆的看了一眼,忍不住说道。 “你这张嘴……看我不撕了它……”舒容霞一脸的羞愤,便要去扭李锦寒的脸颊。 李锦寒一把将舒容霞的手臂给捉住,直直的看着舒容霞,叫了一声:“少宫主。” 忽有一阵沉默,两人就这般对视着,过了好一阵,李锦寒正色说道:“我回去就和宫主请求,让他们将你许配给我!” 舒容霞看了李锦寒一眼,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我乃是月华宫中之人,我的婚事他们做不了主的……没有我爹爹开口,什么也不行的……” 李锦寒握住舒容霞的手臂又紧了一些,他坚定的说道:“那我便去向岳母大人请求!” 舒容霞沉默了一阵,幽幽叹道:“这事以后再说吧……”她想起在圣宫中等待着她的那个男子,眉头锁起,脸庞笼罩在一层愁云之中。 “少宫主,你怎么了?”李锦寒关心的问道。 舒容霞神色复杂看了李锦寒一眼,欲言又止。 李锦寒问道:“少宫主,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舒容霞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息说道:“只望你能快点积累实力,到时候……”说到这里,她忽然止住。 李锦寒惊声问道:“到时候怎么样?” 舒容霞默默不言,忽然张开双手,紧紧的搂住李锦寒腰肢,同时,她将光滑洁白的脸庞俱都贴在李锦寒的胸膛之上。过了一阵,她才静静的说道:“锦寒,不要问了,好么?” 李锦寒温柔地抚摸了一下舒容霞的发丝,淡淡的说了一个“好”字。既然舒容霞已经这般说了,那么他也不好寻根问底了,只是此时此刻,他心底深处对实力的渴望也是越来越强烈了!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规则都将被强者所打破! 过了一些时间,李锦寒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你走出宫中之时,可遇到了伏兵?” 舒容霞皱眉说道:“也没有……我在宫中之中四处找寻无人,便朝着远处山峰走来,并没有遇到什么伏兵,你们经历的那个宫中中有伏兵吗?” 李锦寒缓缓点头,沉吟说道:“如此说来,我们所经历的宫中是截然不同了……为何同一个地方出来,所遭遇的事情却是截然不同呢……还有那神秘的张总管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这冷血深宫之地实是隐藏着太多的秘密了,看来只有等我们大唐重新夺回此地,才好和姜后他们潜心研究了……” 舒容霞想起一事,缓缓说道:“如今郭参将已死,三相岛已是丧失一高手,在后面冷血交锋上对我们大唐倒是有利了。”她顿了一顿,接着有些担心的说道:“只是到时候,月眉的伤势想必也要痊愈了……” 李锦寒忽然哼了一声,说道:“少宫主,这点你绝对可以放心,她么,哼……”他后面有句话还没有说出来,便是“任月眉怎么努力,他终也要将月华夫人彻底的征服!” 舒容霞说道:“万事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她抬头看了李锦寒一眼,忽然说道:“回去之后,你可不要急着向姜后他们说起我们的事情……我先试试她的口风……” 李锦寒缓缓点头,说道:“好。” 沉默一阵,他想起一事,问道:“对了,先前你答应陪我来深宫之地,作为条件,我需要答应你一件事情,现在你可以说是什么事情了吧。” 李锦寒这么一说,舒容霞满面愁容顿去,她的目光闪过一丝狡黠之色,看着李锦寒,说道:“你真想知道?” 李锦寒应道:“那当然了,你现在都是我妻子了,这种东西总不能再瞒着我了吧。” 舒容霞听到“妻子”二字,俏脸一红,却没有反驳,咬了咬嘴皮,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当时只不过想要捉弄你一番,要你当着楚浩他们的面承认自己无耻的一面……” “原来你竟这般费劲心思算计着你家夫君呢!该打!”李锦寒听到原来是这么一番算计,无奈一笑,忍不住用手盖在舒容霞挺翘的臀部上,重重的拍打了一下。只听得“啪!”的一声。 “你作死啊……”舒容霞被李锦寒这么一打,整个脸庞都笼罩在红晕之中,她在李锦寒的怀中一阵挣扎,不过徒劳无益,反而是让两人的身体加剧了摩擦,倒是更加便宜了李锦寒。 “以后还敢算计为夫,可就不是隔着衣服了……”李锦寒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你敢~”舒容霞连声啐道。 此时清风送爽,树叶婆娑,周遭显得很是清新,别有一番情调。树旁的两人依旧紧紧相拥着,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无论如何,这一次历程过后,两人的心扉都已经各自打开。 两人继续前行,既然已经确定关系,一股甜蜜便弥漫在两人的心间,接下来的路程根本就不觉得枯燥。 两人十指相扣,一路回归,走得有些慢,舒容霞女子心性,感情用事,沉浸在这甜蜜欢娱之中,自然没有什么感觉。李锦寒心中却还担心着家族中的情况,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加快行程了,这次离开的时间实在太久,再不出现的话,怕姜后都要误以为我是走火入魔了,到时候发现住处无人,我们去往深宫的事情便难以遮掩了。” 舒容霞听到李锦寒这么一说,脸庞上也显现出担忧之色,说道:“算算都一月有余了,再不回去,月华夫人肯定以为我在三相岛出事了……” “三相岛?”李锦寒想起一事,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当初和你月华夫人是找的什么借口。” 舒容霞轻轻说道:“便说是去往三相岛一趟,去去就回……没想到寻找兵源弄出这多么的波折,如今离开一月有余,要是月华夫人担心我的情况,派人前往三相岛一问,可就遭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说道:“不过想来此刻回去,应该也来得及……三相岛入口非同寻常,若不是连番奇遇,也就是三相岛本土之人才能自由出入,想月华夫人身边也就两个贴身婢女乃是三相岛带过来的,都是最为称心之人,平常日居都是难以离开,若不到万不得已,想必是不会派出去的……我现在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李锦寒闻言缓缓点头,说道:“那就好,若是我们擅自前往半相岛深宫一事抖落出来,被月华夫人得知,定然是要责罚!” 既然打算要帮舒容霞,必要的准备工作还是需要的。而在这期间,舒容霞像李锦寒介绍了明霞和小霞。不久之后,他们几人的关系变得非同寻常。 等他们成为生死之交的时候,他们像他们的神圣目标——大千岛及苍月神岛进发。 不知道又等了几天,李锦寒这才带着舒容霞明霞小霞三人走上了去大千岛的路途,这里离大千岛越来越近,李锦寒发现武者明显多起来,想必都是来应招出战,要不然,就是纯粹来凑个热闹的。 明霞没出过几次岛,舒容霞也是许多年都没有见过普通人的世界,对于在街上所看到的一切东西都感到非常的好奇,明霞每次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都让李锦寒买下来,李锦寒非常怜惜她,自然是没有什么不肯买的道理,她每次走累了,都要恳求李锦寒抱着她,也不知道这才认识多少天呐,她虽然长得确实是很高,胸围也确实是很大,但是,李锦寒在大街上实在是不好意思抱着她,见她每次都嘟着嘴巴,只好每次都要舒容霞给她说说情。 舒容霞也是二十多年都没有见过闹市了,几乎就是从出生到现在,然而她毕竟是个久经沧桑之人,对世界上所谓的繁华也没多少在意的,如果不是要陪着李锦寒,她也是绝对不会跑出岛来的,她在这个时候走路仍然有些不便,双腿更是有些无力,李锦寒不忍心让她受累,因此前去打尖投宿很是勤勉,这一切默默看在舒容霞眼中,心中自然就是感动万分。 小霞一直都非常乖巧,就像是一个非常柔顺的妻子一般永远的靠在李锦寒的身边,默默无闻的在一旁贡献着自己,几乎很少说话。 这天到了苍月神岛中,这里距离大千岛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李锦寒四人在一个酒楼内坐下了,因为舒容霞喜欢清静,所以,李锦寒便在二楼要了一个包厢,这包厢全部都是用翠绿的屏风相隔着,看起来觉得很是优雅,李锦寒点了菜,向小二高兴的道了一声“好酒好菜尽管上上来。” 还好出门前当的1500两银子用了几天,虽然现在就只剩下800两这么点了,不过到时候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弄点钱花花,毕竟,出门的时候太急了点。 小二看到李锦寒这一行,认定必然是那个豪门世家的公子带着娇妻美俾出来游玩,哪里敢怠慢那,点头哈腰的奉承去了,未让李锦寒等人多等,没过多久各类佳肴便陆续上了上来。 明霞在苍月岛上哪里吃过这么好的东西,这个酒楼又是苍月神岛里首屈一指的,菜自然是极好吃的,明霞顿时开开心心的将满桌子的菜都尝了一遍。不时欢快的叫道:“哥哥,这个可是非常好吃了。” 小霞却是一直依靠在李锦寒的胸膛口,如此佳肴美景却丝毫不以为意,非要李锦寒喂她才肯吃,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锦寒,甜甜的笑容,以及露出的两个小酒窝,让李锦寒更加爱惜她。 舒容霞看着李锦寒和小霞亲密的样子,虽然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了,可是,心中却还是忍不住的有些酸楚,对一桌子的珍馐美味食食之乏味,像是受了委屈般的低着头,不敢再看李锦寒。 四个人平静的在吃着,忽然听到隔壁包厢中传来一个老者刺耳的声音,道:“春月岛这次怕是要丢尽面子了,唉,这北月岛摆明了是要强取豪夺嘛!” 第361章越众而出 第361章越众而出 李锦寒听到“春月岛”怔了一怔,随即想起在新月国的时候,听闻有个跟湛流将军走的很近的一个国家便是叫做春月岛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个了。不禁非常好奇,忍不住的透过屏风望去,隐隐可以看见是一个穿着紫衫的老者和一个身着白衫的汉子。 只听见那个老者又说道:“这叫苍月神岛的武者同道都过去做个见证,说是说公平比试三场,谁要是赢了谁便得到那金色令牌,但这还用比吗?春月岛的燕月刀已经重病,有谁还能敌得过他的北月岛。这人做着趁人之危的勾当,反倒好像很是得意了,你倒是说说,现在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那位黑衫男子沉吟道:“北月岛虽然势力大,或许还有哪个英雄豪杰能帮着说上几句好话。” 紫袍老者甩了下衣袖,冷笑了一声,道:“英雄豪杰是么?有倒是有的,不过这苍月神岛么……却是肯定的没有。” 两人又说了一些相关的话,李锦寒已经明白了过来,原来是北月岛眼红春月岛得到的金色令牌,趁着春月岛的燕月刀将军重伤的当口,故意设下了三场比试,目的是得到那金色令牌,北月岛为了声名远扬,还特意邀请了苍月神岛中许多的武者去观战。 李锦寒和舒容霞对望了一眼,舒容霞微笑道:“阿寒是不是动了侠义心肠了,不过武者一途多长长见识,这对你来说,总是有好处的。” 李锦寒道:“却是不知道能够帮上什么忙啊!” 舒容霞暗叹了一声,偷偷看了李锦寒一眼,看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说:“你怎么总是一心想着要帮助别人那。” 四人终于吃完饭,走下了酒楼,打听到春月岛的位置,奔往那里去了。 离春月岛越近,路上的武者越来越多,大多是三五成群。 到了春月岛将军府,门口却没有看到招待的小厮,此刻堂内的大院子里已经是喧闹一片,围着中间的一块地坐了许多的武者,直到这时才见到小厮来招待,看见李锦寒四人,也领着他们往梨木凳子上坐了。李锦寒和小霞坐在一块,舒容霞和明霞坐在他后面,不一会儿旁边的凳子上也坐上了一个尖嘴的老者和一个看起来是他侄子的黑衫男子。那老者手里还拿着满满一巴掌的瓜子,正吃得津津有味呢。 李锦寒感觉腰部被敲了一下,自然发射般的侧转头去,明霞握住李锦寒的一只手摇了摇,大眼睛看着李锦寒,轻声道:“哥哥,我也想要吃瓜子。”一路上李锦寒是给她买过瓜子的,她对瓜子本来不喜欢,不过现在看着别人吃,也就想要吃了。 舒容霞不由一笑,李锦寒却是叫苦不迭,如今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叫他去哪里找瓜子来,他只好无奈的道:“好明霞,等下次出去的时候,我再买给你吃好不好?” 明霞嘟着嘴巴道:“不行,不行,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明霞了?” 李锦寒见到她眼中竟然隐隐有泪水,怕了连忙拍了拍她的手道:“哥哥最喜欢明霞了。”他又看向舒容霞,想叫她过来帮忙安慰几句,舒容霞却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暗道谁叫你这人就是见不得别人伤心。 舒容霞被李锦寒的眼神一恳求,当下也只好帮忙安慰明霞了。 李锦寒脱的身来,硬着头皮向尖嘴老者叫了声:“前辈。” 尖嘴老者大量了李锦寒一眼,只见他相貌不凡,也是不敢怠慢,露出微笑道:“不知道大人过来有何事?”他的那一只手仍然剥着瓜子。 李锦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用手指了指他手中的瓜子,叫道:“前辈这里可还有瓜子?晚辈只想向前辈买一些。” 尖嘴老者脸上立刻露出诧异之色,随即昂然一笑,道:“原来大人也是喜欢吃瓜子的人呢!”他见李锦寒喜欢吃瓜子,感觉似乎是碰上了知音,快速的往袖中一掏,顿时就抓出一大把过来,笑道:“区区瓜子什么的怎么还用得着买呢,我看你我的缘分不小,这些我送你便是。” 李锦寒见这尖嘴老者热情,也不再矫情,只是道了一声谢,就收下瓜子。之后两人互通姓名和门面,原来这老者是苍月神岛月牙营的将军直属副将,叫做易月,今天不过是特意带着营部得意干将来见见世面。 李锦寒只和他说是路过苍月神岛,过来看看热闹,往年跟随小霞在山中练习功夫,也没有出来见过什么世面。 李锦寒将手中的瓜子全部给了明霞,明霞立马便笑了,甜甜的叫道:“哥哥你真好。” 易月看了明霞一眼,微笑道:“李兄,令妹却是非常的可爱。”又看了舒容霞和小霞一眼,心中微微有些吃惊,心中暗道这两个女子生的可是美丽非凡,尤其是舒容霞,易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又对李锦寒说道:“李兄,你旁边这两位便是你的伴侣和师姐吗?”他因为见到小霞伏在李锦寒身上,还以为小霞是李锦寒的妻子。 李锦寒闻言一呆,想道小霞和自己缠绵如此,也难怪会被别人误会,不过这事情也确实是解释不清,自己身边的人,还没一个是简单的,都不好说啊!所以,李锦寒别无选择。李锦寒点了点头。 舒容霞被易月看了两眼,本来她是非常的不高兴的,忽然又见这老头说小霞乃是李锦寒的道侣,心中忽然就生出一股无名怒火,所幸她自己也被当成了李锦寒的师姐,心中的怒火总算是稍微平复了一下,等看到李锦寒点头的时候,她此刻的芳心已经是完全的打乱了,一时间可谓是千头万绪,竟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滋味。 又过了一会儿的时间,从内堂里走出一大伙人来,里面有男有女,李锦寒认得中间一个人正是不久前在新月国遇见过得那个女子燕月文,经历过这么多的琐事烦身之后,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消瘦了一圈,发丝也很非常的凌乱,其他的人也都是一副悲伤的面容,走到了场中央,很有礼貌的向周围的都抱了一拳。 燕月文向前走了一步,向众人悲痛的说道:“各位苍月神岛的叔叔伯伯,家父在三年前因为练功走火入魔,弄的全身重伤,现需要两块金色令牌才能护住心脉,然后才能够图谋恢复功力……”她的语气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整了整嗓子继续说道:但是北月岛枉自称为苍月大岛,四年前知道我春月岛已经从苍月岛中换回来一块金色令牌,便暗中指使夕月岛途中抢劫。四年来,家父的病情是越来越重,北月岛横行无忌,打伤我春月岛多人,这样便也就算了,我们春月岛以大局为重,也不和北月岛一般见识……但是想不到前些日子我们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块金色令牌,却被北月岛得知,硬要用武力来强取豪夺……试问苍月神岛的叔叔伯伯们,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一个尖锐的声音悠悠的响起,一个人影越过众人的目光,出现在了燕月文等人的面前,上来的却是一个身穿青衣长褂的阴翳男子和四个身穿黄衣的年轻人,那个阴翳男子看着她冷笑了一声,礼貌的向周围众人抱了抱拳,道:“苍月神岛的诸位大师,千万不要听她在这里胡说八道扰乱人心,四年前夕月岛抢了他们春月岛的金色令牌,都是他们春月岛自身功力不行,却硬要赖在我北月岛头上,你们说这是什么道理?还有他们春月岛最近得到的那快金色令牌也本来就是我北月岛先购得的,但是那人却出尔反尔,竟然又将金色令牌卖给了春月岛,我岛乃是苍月大岛,也就不和他们计较,只是邀他春月岛来个三句定胜制,胜者便可以得那金色令牌。在此还特意请来各位大师来做个见证!却不知春月岛刚才在背后为何说我北月岛的坏话!” 他说话的声音确实铿锵有力,而且话语清晰条理分明,一番话说的众人不由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春月岛众人已经是涨红了脸庞,燕月文指着阴翳男子,颤声道:“你,你……”旁边一个白脸男子扶住了燕月文,喝道:“月虎成,你在这里不要欺人太甚!” 这个时候易月凑过来对李锦寒说道:“这圣母便是春月岛将军燕月刀的独女了,叫做燕月文,燕老爷子这一病,这女娃可是非常的孝顺,而且亲自服侍,难得的是她如此坚强,却从来也不见她流过泪。”他又用手指了指场中的白面男子,说道:“这白面男子乃是燕老爷子的大弟子邓月宇,很是深得燕老爷子的器重,本来就是打算以后是将将军之位传给他的,这四年来由他应付岛中各种事务,燕月文不好出面,所有的倒都是由他来代劳。”他对这些倒也是非常的熟悉,当下对李锦寒娓娓道来。 李锦寒听得暗自点头。 易月清了清嗓子,指了指北月岛的阴翳男子,道:“大人,你可知道他到底是谁?” 李锦寒道:“自然是北月岛的人了。” 易月白了李锦寒一眼,心想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嘛,说道:“这个人啊,可是咱们苍月神岛有名有姓的人物,北月岛将军孟飞月的师弟月虎成,这北月岛除了孟飞月之外,便是由他说了算了,一身功力据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无人可敌……燕老爷子如今是重病,春月岛却还有谁能和他抗衡?他身后的十多人也个个都是功力不浅之辈并不是泛泛之辈,春月岛啊,想来这次是必输无疑了。” 李锦寒听得暗自点头,他刚才看到北月岛月虎成等人飞跃那一下,便知道这些人的功力很是深厚,心中也想看看春月岛有什么应对之策。 场中两拨人已经是唇枪舌剑了一番时间,个个都是面红耳赤,手指紧紧握住腰部的剑,这不眼看战斗就要一触即发,只不过个个都是强忍着,就只差一个锲机,场中的众人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本来就是过来看热闹的,也懒得上前去帮忙劝架。 只听得那月虎成淡淡的说道:“尽是一些知道逞些口舌之便,有种便岛人在场中手底下见真章!”他这话说的声音虽然并不大,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份功力也确实实在是高强了。 月虎成这话一说出来,便是要那两拨人来完成那个所谓的三局制了,春月岛也不甘示弱,当下两拨人各互相退后了几步,顿时空出中间的一块大场地来。 北月岛一拨人走出一个马脸男子,此人神情看起来十分冷峻,眼光也是很凝练,给人一种很是险峰的感觉,甚是奇特。 李锦寒向易月望去,问道:“这个人是谁?” 易月道:“这人叫做陈中月,乃是北月岛将军孟飞月的亲传弟子,一身功力据说是十分了得,在苍月神岛内也是有着响当当的名号,只是不知道春月岛能岛出谁来应战。” 春月岛这边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袭青衫的邓月宇越众而出。 两人都不是什么善言之辈,相互对望着沉默了一会儿,而且,场中众人个个都是屏气凝神,知道马上就要有一场好戏上演了。 陈中月拔剑出鞘,他在这个场合仍然保持着对决的时候应有的风度,对着邓月宇抱了一拳。 邓月宇却不搭理,只是用剑指着陈中月,悲愤之情更是溢于言表。不过想想也是,他春月岛被北月岛逼成了这幅摸样,作为将军大弟子的他怎么能够不心生恨意。 陈中月飞剑演了一个起手式,一剑挥成弧形,剑刃上闪烁着二寸长的淡蓝色光芒,锋利的划破空气,不时的发出“丝丝”的声音。 邓月宇这个时候也拔剑在手,暗暗的运着内力,对付上了陈中月。 第362章意外之险 第362章意外之险 “锵!”的发出一声,两剑相互交措,伴随着电光雷鸣之声,顿时,剑气就如同热浪一般四处翻腾,场中两人看起来更是衣袂飞舞。 易月不住点头,一边悠闲的磕着手中的瓜子,道:“着陈中月和邓月宇在苍月神岛内都是一流高手,两人的武者剑气已经到了收发自如的状态了。” 李锦寒暗道:“两人的剑气虽然刚猛,但是就像你说的那样收发自如的状态却也有些勉强了。”他这番话自然是不会对易月说的,但是表面上仍旧还是符合似的点了点头。 李锦寒侧头看了舒容霞一眼,发现她此刻正在凝神看着场中的决斗,舒容霞感受到李锦寒的目光,顿时有些很是不自然起来,眼睛有些乱颤,顿时身体一震,却是李锦寒忽然拍了拍她的手。 李锦寒低声道:“小霞,你看场中他们两人谁能胜利?” 舒容霞略微平复了一下心神,沉吟道:“这两个人功力相当,百招之内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北月岛的人更冷静一些,最后应该是他会取胜吧。”她到是见多识广,这个时候一眼便能够看出了其中的关键,李锦寒听着不断点头。 舒容霞看到李锦寒点头,心中甚是欢喜,忍不住欢笑道:“阿寒,你等会儿要帮那春月岛吗?” 李锦寒一呆,问道:“小霞,你是怎地知道的?” 舒容霞暗道:“你这个人这般善良之人,又怎么能够见死不救。”她心中忽然想起了李锦寒当年脱下自身长袍给自己披上的情景,嘴中却娇笑的说道:“我是你小霞,哪里能够不知道你的性子呢。” 李锦寒看着舒容霞笑了笑,也不接着说话,这个时候场中的两个人已经是打的难舍难分,陈中月的淡蓝色剑气和邓月宇的黄色剑气交织在一起,此刻更是如同黄昏的华丽谢幕,不依又不舍,北月岛的推山剑如同密不透风的墙一般,邓月宇苦力支撑,眼看这是要输了。 忽然间听得“噗嗤”一声,一道闪电般的白光流光飞过,似蝶非蝶,鲜血昂然在天空中腾飞,场中的一人更是晃了两晃,夸张的跪地倒下,那个人却不是邓月宇,而是另一方的陈中月。邓月宇手里拿着一把晶莹剔透的倭刀,紫色缠绕着剑身,周围流光美转,此番奇异动人。 场中的众人更是同时失口叫道:“紫色倭刀!” 易月连连点头,道:“我说春月岛怎么敢接受这三局比试,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大大的后招,想必这紫色倭刀也是燕老爷子割爱,忍痛送给邓月宇的,邓月宇功力本来不凡,有了这柄紫色倭刀,对他来说自然更是如虎添翼,北月岛的陈中月功力本来和他相当,但是如今邓月宇能驾驭紫色倭刀,他又如何是他的对手啊……只是不知道接下来北月岛要如何应对了。”易月说道这里,忽然之间转过头来,向李锦寒问道:“这位小兄弟,你可知道这倭刀有多厉害?” 李锦寒摇了摇头,他在之前确实没怎么接触过这柄倭刀。 易月“啧啧”了两声,叫道:“这紫色倭刀要能练出来,可是需要花费至少三十块的紫色金色令牌啊!这位小兄弟,料定你也是被这么多的紫色金色令牌给吓着了吧!便是咱们苍月神岛第一大岛北月岛有紫色倭刀的也不过只有孟飞月和月虎成二人,更是珍贵无比啊!” 就在李锦寒和易月说话的当口,一脸怒气的北月岛众人已经将陈中月给扶了下去,春月岛都是一脸的喜色,只有燕月文闷闷不乐,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易月见到李锦寒一直默默听着他说话,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他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喜欢卖弄的人,当下又接着说道:“这紫色倭刀必然是留着对付月虎成的,也必定要打个出其不意,没想到邓月宇在陈中月身上便用算了,估计春月岛这次也是要失算了!哼,看邓月宇现在还一脸得意的样子,却不知道他等会儿要来如何应付。” 李锦寒和舒容霞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也不由佩服的暗自点头。 月虎成铁青着脸,这个忽然时候走前了两步,猛的右手一翻,一把长剑突然就出现在他的手中,晶莹而又剔透,同样也是紫色环绕,他望着对面一脸得意的邓月宇,冷冷的说道:“不想燕月刀竟然连紫色倭刀都舍得给你,看来你们春月岛这次是势在必得了。” 邓月宇“哼”了一声,道:“便是势在必得那又如何,只希望你们北月岛到时候输给了我们,可不要抵赖就行了。” 月虎成被邓月宇这一番话气的脸色发白,自觉的在苍月神岛众位同道面前丢了脸面,口中不断的尖叫着:“好,好。好。”也不再跟她答话,左手快速的捏了一个招式,右手的倭刀也忽然脱手飞出,似弯又似直,如同那离弦之箭一般,飞向了邓月宇。 这时台下的众人都心想:“这北月岛的月虎成出手果然不凡。” 邓月宇首当其冲,感受着对面传来的巨大压力,更是来不及多想,手中的倭刀忽然离空腾手,成圆形的不停的围着自己旋转,挡住了面门。 猛然间,只听的“轰”的一声巨响,两把倭刀相互交错在一起,顿时产生了一股热浪,众人看着都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只见邓月宇捏着招式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忽然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急剧喷出,他那柄紫色倭刀虽然还在抵挡着月虎成的倭刀,不过紫色光华的光泽已经暗淡大不如前。 月虎成显然轻松的多,双手不断的变换着招式,倭刀的攻势更是越来越猛,“轰!轰!轰!”的声响起,场中众人更是直感到震耳欲聋。 邓月宇又是连续喷出几口鲜血,燕月文忽然大叫道:“快停手,我们这一场认输便是了!”她此刻看的分明,要是在不停手,师兄邓月宇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月虎成还在冷笑着,听道话并没有打算停手的意思,倭刀的攻势竟然来的越来越猛,邓月宇这个时候再也坚持不下去。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双手更是一软,招式顿时就松了下来。 他的紫色倭刀也顷刻间掉落在地上,而另一把紫色倭刀却呼啸而至,从邓月宇的面门越过,又飞回到月虎成的手中。 邓月宇猛然一声惨呼,手颤抖的就往耳朵摸去,竟然从左边耳朵那里摸出半块血淋淋的耳朵出来。 场中众人看了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道这月虎成端地是狠辣无比,李锦寒也是暗自皱眉。 易月叹息了一声,道:“如今邓月宇负伤,这春月岛中功力最高的便是燕月刀的女儿燕月文了,她比之邓月宇尚且不如,而且现在没有紫色倭刀,却如何能敌得过月虎成……这女娃倒是生的漂漂亮亮的,要是被月虎成给毁容了,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这个时候春月岛上下已经是全体激动起来,可谓是群情激荡,燕月文指着月虎成叫道:“你……你为什么硬要伤害我师兄,我不是已经喊停认输了吗!”邓月宇伤势太重,当下有春月岛弟子将邓月宇扶了下去,在那包扎伤口。 月虎成还没有开口,他身后一个黄衣男子忽然站了出来冷冷的接着道:“你春月岛伤我陈中月师兄的时候,可是没有见到手下留情。” 燕月文面红耳赤,却也事无话可说,暗道自己师兄确实是用紫色倭刀重伤了北月岛的陈中月。如此说来,月虎成来为他岛中弟子报仇也似乎是合情合理的。她本来就实那种不善于言辞的人,这个时候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北月岛众人见到燕月文答不上话来,当即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很是得意啊。 月虎成冷冷的说道:“这第三局可是让你上吗?燕月刀的女儿。” 燕月文侧头看了看身后的一众师弟师妹们,缓缓的点了点头,脸上也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邓月宇服过丹药,神智更是清醒了不少,勉强抬起手指指着燕月文,很是虚弱的说道:“师妹,我们认输便是了,你不要被人家伤着了。” 燕月文缓缓摇了摇头,说道:“爹爹还等着那金色令牌救命呢,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它被人给夺去……我上或许还是有那么一点胜算的。” 在场众人都暗道:“你怕是连一分胜算都没有了吧。月虎成是谁?那可是苍月神岛里响当当的毒辣人物,手底下的招子可是硬着呢!”都不由自主的又看了月虎成一眼。许多人都在同情春月岛和燕月文,但是也没有人敢在强势的北月岛面前出头。 月虎成冷笑道:“且看看你能不能够接住我三招。如果是三招过后,我还没有能够胜你,便是你春月岛胜利了。”他自持自己有这柄紫色倭刀,所以敢如此说话。 燕月文忽然喜道:“你说的这是真的吗?” 月虎成不高兴的道:“当着苍月神岛众位同道的面,我月虎成还能欺骗你这小女娃不成?” 月虎成当下也不说话,左手快速的捏了一个招式,紫色倭刀顿时就腾空而起,就如同紫色流光一般,飞向了燕月文。 燕月文连忙双手握住铁剑去挡住,只听得“叮”的一声,紫色倭刀飞过的地方,铁剑顿时就断为两截!戛然掉落在地上。 伴随着北月岛众人的哈哈大笑,紫色倭刀被斩断铁剑之后,饶了一个大大的圈,又回到了月虎成的手里。 月虎成冷冷的道:“这是第二招。”紫色倭刀便再次激射而出,飞向燕月文,燕月文这个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手中紧紧的握住那半截铁剑,心中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场众人都已经看出紫色倭刀正在射向燕月文拿剑的右手,这摆明了是要废掉燕月文的右手,心中想道:“这月虎成也是太过心狠手辣了些,便是对这娇滴滴的小圣母竟然也能够下得了这个狠手!” 燕月文眼睁睁的看着那道紫色流光飞向自己,手中任然持着半截铁剑,也确实是实在无力抵挡,此刻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忽然,只听见“叮”的一声,月虎成忽然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进而又听得“叮”的一声,那柄紫色倭刀竟然直挺挺的掉落在地上。 在场众人更是纷纷大惊失色,这是在搞不懂眼前是怎么回事,本来势在必得的一剑怎么就忽然停了,而且看月虎成的神色,竟然也是如此的骇然。 燕月文这次回过神来,脚步却已经变得发软了,心中暗道好险,已经有一个春月岛女弟子出来扶住她,关心的叫了一声:“师姐,你没事吧?” 月虎成满头大汗的收了紫色倭刀,缓缓的向着前方走去,弯腰在地上捡起一小块银锭,疑惑的向人群中左右看了看,更是一脸的凝重之色,对众人抱了抱手朗声道:“刚才不知道是何方高人,打落了在下手中的倭刀,还请大人现身一见!” 此刻在场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刚在在月虎成蓄势而出的时候,竟然是有个高手隐藏在人群中用银锭打落了月虎成快若流光的紫色倭刀。众人心底不由的升起一股骇然之色,惊恐的想着苍月神岛里何时出现了这么功力高深之人。他们顺着月虎成的目光也在四周紧张的找寻着那个不露面的高手,一时间场面甚是混乱。 易月四处张望了一下,凑到李锦寒面前,说道:“小兄弟,你这次可是非常的有眼福了,我这活了大半辈子,也就只看到了这么一次……嘿!用一小块银锭竟然能打落紫色倭刀,这实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这位隐藏身份的高人啊,也不知道能不能让老夫见上一回也是好的啊!” 舒容霞轻轻的拍了拍李锦寒,李锦寒回头,看着舒容霞眼中的笑意,也会会心一笑。 舒容霞俯身古来,凑到李锦寒耳边,吐气如兰,说道:“阿寒,人家都在到处问是何方高人呢,你现在却怎地不说话了。” 第363章怎么称呼 第363章怎么称呼 李锦寒感到耳根出都是痒痒的,还是忍不住偏了偏头,沉吟道:“阿寒记得小霞说过这浮华指练到极处根本无需借物,只是手法剑气便能够弹开紫色倭刀,可是我如今借物了,而且还是用了那么两下,实在是有负小霞教导。” 舒容霞白了他一眼,道:“阿寒年纪轻轻已经有如此功力,实在是当世罕见那,你又何必这般苛求自己。” 这个时候月虎成又提高了声音,道:“不知是何方前辈,晚辈斗胆还请现身一见。” 舒容霞听到月虎成将“高人”改成了前辈,更是忍不住“噗嗤”一笑,暗道我家阿寒什么时候竟然变成前辈了。 月虎成又四处张望了一下,仍然还是没有半分结果,暗道我北月岛从来就没有招惹过这般大敌,想必也是路过,故意拿我寻我开心,都到这个时候既然不现身,想必应该是走远了。他心中虽然是如此想着,但是仍然还是很担心,慢慢的走回场中,向春月岛众人道:“刚才那是一时意外,现在我们便继续那第三场如何?” 春月岛众人刚才也都在为有高人相助高兴,却始终不见人现身,似乎也是没有多管闲事的打算,这个时候听到月虎成的答话,都是互相对视,甚是感到不妙。 月虎成加高了声音,道:“不知道春月岛众人谁来和我一战?” 燕月文走上前去,道:“月文虽然不敌,却也不能眼睁睁的将保我父亲性命的金色令牌拱手让人。” 在场的众人都暗道:“这燕月刀的女人实在是孝顺。” 月虎成忽然狂笑起来,右手硬是一翻,那柄紫色倭刀又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他的笑声却忽然停住,却是听到“叮”的一声,突然之间,他双手感到一阵巨震,紫色倭刀竟然又被打落在地上。 众人为此都是大惊失色,就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看到一道白影闪过,一个人忽然就这样出现在了月虎成的面前,竟然还是一个英俊少年。 只是众人见那少年白衣如雪,明眸皓齿的,蓦然挺立在那里,看上去甚是英俊。 而且以此同时,在场中忽然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眼球,叫道:“小兄弟,小兄弟,快快下来,有高人要来了!” 那个少年正是李锦寒,他没有想道月虎成竟然还有继续比试的念头,心中更是升起一股怒气,到现在也只好亲自露面了。 众人虽然没有见到李锦寒是怎么上台去的,但是料定李锦寒也不过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后生晚辈,纷纷都劝他下来,不要触怒了月虎成彭大爷以及那位神秘的高人。 月虎成却不敢小觑眼前静如古井的少年,盯着李锦寒,缓缓说道:“就是你打落了我的倭刀?”这话刚一说出来,众人更是大惊,纷纷闻声倾听。 李锦寒看了月虎成一眼,叹息道:“同样是武者之人,大师何必将事情做绝?”他说出这番话已经是承认了刚才是自己出的手,众人当即压抑不住心头的震惊,更是满堂喧哗。 月虎成一字一顿的说道:“阁下是要来管我北月岛的事情了?”心中暗自想道眼前此人如此年轻,虽然能够躲在暗处弹落自己的倭刀,想必也是个异术,真实的功力未必见高,如果自己能够和他正面交锋,未必就没有取胜于他的把握。如此想着想着,月虎成当下便有一站之心。 李锦寒点了点头,道:“如果你还要纠缠春月岛,倚强凌弱,那我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的。” 李锦寒话还没有说完,月虎成左手已经捏好了一个招式,紫色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了李锦寒。 燕月文在旁边看的分明,失声叫道:“小心了!” 李锦寒却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有飞剑射来,只是懒懒的抬起了右手,看样子好像是要说些什么话。 只见那道流光忽然戛然而止,场中众人虽然个个平时都修养不错,但是到了这种地步也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震惊,纷纷都站起身来,紧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李锦寒微笑着看着面前的月虎成,紫色倭刀竟然就这样被他用右手的两根小手指夹住了! 月虎成已经是馒头大汉,双手在不停的变换着招式,可是紫色倭刀夹在李锦寒的手中,便硬是如同夹在一块铁板之中,竟然是纹丝不动。 春月岛一干人也早就被这忽然出现的神秘少年所震惊,都暗自想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区区手指之力竟然就能够可以抵挡倭刀锋芒!” 李锦寒向舒容霞处看了看,舒容霞也是一脸微笑的看过来,明霞这个时候已经醒了,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李锦寒,见到李锦寒望过来,当下也是甜甜一笑。 李锦寒道:“就让我来告诉你倭刀是如何使用的?”说完手指一松,紫色倭刀顿时如同脱缰野马一般飞了回去。李锦寒走到燕月文面前,微笑道:“燕圣母手中这半截铁剑可否给在下一用?” 自从李锦寒一出场,燕月文便被他的气势所震惊,这个时候见到李锦寒和她说话,只见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机械似的将手中的剑递给李锦寒。 李锦寒接过那半截铁剑,望了月虎成一眼,喝了声:“柄月剑法。”只见人随着剑分开,更是如鱼得水一般,霎时间同时刺向月虎成三处要害。忽然之间,月虎成已经是险象环生,全身上下都被笼罩在恐怖的剑芒的威胁之中。 这柄月剑法却不是李锦寒在玉简中所学的,乃是舒容霞教给李锦寒的,在当今天下更是早就已经失传。 倭刀一被李锦寒轻轻松松的夹住,月虎成心中便大敢不妙,这个时候切切实实的感受着李锦寒铁剑的威胁,没办法只来得及用倭刀去抵挡面门要害。 两剑相交的一瞬间,刚刚那柄断了一截的铁剑竟然如同凭空消失。等月虎成回过神来,他的咽喉处只感到一片阴森冷寒的感觉。 李锦寒不知何时又握住了那柄断剑,刀口处紧紧贴着月虎成的咽喉,这个时候在场的数百人都是鸦雀无声,月虎成面如死灰,不可置信的看着李锦寒,李锦寒却是淡淡一笑。 在这样的不可置信的事情面前,人们总是说不出什么话来,更加的喜欢保持沉默。 大概沉默了一段时间后,众人这才陆续四散开来,惊骇之意更是从心底最深处升起。 月虎成,这个苍月神岛里数一数二的高手,多年来一直带领着北月岛横行无忌,无人敢档其锋芒,败在他手里的知名高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数都数不清。 可是如今他月虎成竟然也败了,而且还是被人一招之内便打败了,最要紧的是对手还是比他小上几十岁的少年。 然而,最令人无法接受的事实是月虎成手里的剑。 紫色倭刀凝聚着三十紫色金色令牌的内力,在当今天下可谓是号称能破开一切利剑,能够和夫君契约而生,并且心灵相通,霎时之间便能提高自己的功力。 如今,紫色倭刀却败在了一柄断剑之下,这叫人情何以堪那。 眼前的这位少年竟然拥有可以无视倭刀的威力? 他究竟是什么人那?到底又是什么来历?众人不禁疑问重重啊。 在众人还在纷纷屏住呼吸之际,李锦寒缓缓的说了一句:“你输了。”走到燕月文面前,将断剑归还给她。 燕月文却还没有回过神来,月虎成这个连他爹爹燕月刀也不敢言胜的高手竟然就这样被人一招之内就打败,而且用的还是她用过的铁剑。 李锦寒看着燕月文一脸呆滞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燕圣母。”燕月文这才回过神来,这才手忙脚乱的接过李锦寒给她的铁剑。 对面的月虎成却像是疯了一般,尖声叫道:“你,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何来历?” 月虎成这句话也算是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底的疑问和惊异,他们在场的众位并不是没有见过高手,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如同李锦寒这般的高手。月虎成是什么人啊?那可是苍月神岛里数一数二的高手啊,在场众人可是都是知道他厉害的,如果在这说他被打败了,众人也并不是不能接受,但是这被人在一招之内如此轻轻松松的打败,却让他们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李锦寒淡淡一笑道:“在下李锦寒,没有门岛,自小和小霞在山中武者,这次乃是第一次出岛来。”心中想道小霞受法王迫害,必然是不想再和苍月岛有上牵连的,若自己说是苍月岛之人,想必是惹她不高兴的。 众人心中都是不信,暗道功力如此高绝之人,又怎么会是无门无岛之人,一般高人都是这种风范的。 月虎成恨声道:“老夫我技不如人,你自然是不屑于老夫的话,可是北月岛也不是服软的主,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和北月岛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他此刻说的虽然是硬话,但是心里头也是实在没底,眼前的少年竟然能一招之内便能打败自己,师兄孟飞月必然也是扛不住的,也不知道公孙世家有没有高手能够给自己报仇。 他狠狠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觉得此刻自己实在是威严全失,便是站在身后的本门弟子对自己似乎也没有了往日的敬重。月虎成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眼前这个给了他无尽羞辱的少年,然后重重的说了一声:“我们走!” 北月岛众人扶着重伤的陈中月在月虎成的率领下走出了场地,但是和来的时候不相同的是,此刻他们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来的时候的嚣张气焰。 如此一来,春月岛的风波算是过去了,可是场中的众人都还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思,纷纷看着李锦寒,一时之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锦寒却是要走得,他往舒容霞的地方走去,众人更是纷纷挪开椅子让路,明霞瞪着大眼睛,摇着李锦寒的手臂,道:“哥哥你最厉害了!” 舒容霞却也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易月却笑得有些尴尬了,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李兄……”想到刚才自己竟然在李锦寒面前班门弄斧,实在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心中甚感羞愧不已。 李锦寒微笑道:“前辈你叫我小兄弟便是。” 易月连忙摆手道:“大人不要再说了,你这前辈的称呼我可是万万不敢当了。” 李锦寒见他坚持叫自己“大人”,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叫了,叫了舒容霞和明霞两人,便想要离开。 这时只听得背后一个女声叫道:“李兄!”李锦寒停了下来,却是春月岛的燕月文等人跑了过来。 邓月宇被断了耳朵,又被伤了手指,顿时元气受挫,只是此刻被止住了血,暂时由两个师弟扶着,这样一来,春月岛自然是以燕月文为尊了。 燕月文向驻步的李锦寒行了一礼,道:“李兄救我性命,助我春月岛赶走这群恶贼,怎么能够如此走了,还望能够在这停留几日,我们春月岛也好尽些地主之谊,以报答李兄的恩德。” 李锦寒微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本就是武者的本分,我来此帮助你们并不是为了报答。” 燕月文连忙道:“这却是如何是好啊,爹爹要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话,知道了我要是怠慢了救命恩人,定然是要责怪于我的,爹爹的病本来就不好,若是再生气的话,必然是要气坏身子的呀。” 李锦寒见她满脸的焦急,不由叹息道这春月岛也实在是重情重义了,他本来就是那种不急着赶路的,当下也就犹豫起来了。 明霞忽然问道:“大姐姐,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呢?” 燕月文一呆道:“我们春月岛宅子靠着湖水,如今已经是四月中旬了,应该是可以去钓鱼的。” 第364章赠送宝贝 第364章赠送宝贝 明霞问道:“钓鱼那是什么?”这个问题刚一说出来,众人都甚是感到十分诧异,燕月文知道她是李锦寒的妹妹,虽然也很是惊讶,却也不敢怠慢,详细的和明霞说了。她乃是读过诗书的,说起来话来自然是头头是道。 明霞听完之后拍手道:“啊,这样的话鱼儿就可以游上岸了啊!好玩好玩,呵呵!”她顿时拉着李锦寒的肩膀,娇声道:“哥哥,明霞要玩钓鱼呢!” 李锦寒无奈一笑,明霞这么一说,他哪能不肯,只是对燕月文说道:“如此便打搅燕圣母了。” 事情就是这样定了下来,李锦寒四人在春月岛里住下,春月岛特意安排了一个幽静雅致的大院子给李锦寒来住,众人都是知道李锦寒本事的,所以人人都是恭敬有加,偶尔也有人来请教李锦寒武者之事,李锦寒都是耐心解答。 明霞自然是少不了要求着燕月文带她去钓鱼的,燕月文知道她最得李锦寒宠爱,刻意讨好她,不多时和明霞便是相交甚好,开始以姐妹相称了。燕月文在旁敲侧推之下终于也明白了,李锦寒身边那个风华绝代、看起来不过三十几许的舒容霞竟然便是李锦寒的小霞,而时常依偎在李锦寒怀中的小霞则是李锦寒得了怪病的姐姐。 这天,燕月文带着李锦寒去看望春月岛的将军人燕月刀,这燕月刀和燕月文虽然是父女关系,但是相貌却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燕月文脸庞恬静优美,燕月刀却是生得一副粗狂模样。这个时候他正虚弱的躺在床上,脸上更是泛青,面色看起来金黄,有一颗蓝光环绕的金色令牌贴着他的额头。 燕月刀早就听燕月文说过了李锦寒的事情,知道乃是李锦寒替他保住了这颗救命的金色令牌,而且为他打败了北月岛的侵犯。看着燕月文带着一个相貌堂堂的少年进来,便硬是挣扎着起来。 李锦寒见他身体虚弱,连忙过去按住燕月刀的肩膀,道:“燕前辈。” 燕月刀一脸虚弱的道:“李兄能够以凡剑一招便败了拥有紫色倭刀的月虎成,功力足以独步天下,这前辈的称呼我可是万万不敢当。” 李锦寒正色道:“燕前辈年长在下,在下自当称你一声前辈的,这和功力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这一番话说的那是正义邴然,燕月刀点头不已,心想眼前此人不但功力精湛,更是难得的不骄不躁,人品也是如此甚好。燕月刀当下说道:“那老夫就倚老卖老,便自作主张的叫你一声贤侄了。” 李锦寒笑道:“如此甚好啊!” 燕月刀忽然道:“这月虎成心狠手辣,这次要不是有贤侄相助……唉!”他拉过一旁站着的燕月文,继续说道:“老夫就只有这么一根独苗,月文她圣母死的早,临死前千叮瞩万嘱附的叫我要好生照料好月文……只是可惜了老夫我没有用,危机时刻反而要月文出来替我挡着……”言罢之意伤感不已,燕月文听着也是伤心,更是叫了一声“爹爹。”连忙拉着燕月刀的手。 李锦寒暗想燕月文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起岛上的重任,能够替父亲出战迎敌,也实在是够为难她了,但是他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 燕月刀又说道:“这都是老夫没用啊……就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还要让她替我出战……孩子啊,苦了你了……” 燕月文缓缓摇头,说道:“不苦的,不苦的,爹爹。” 李锦寒忽然说道:“北月岛却是要争夺什么东西,竟然是拥有这等架势。”他隐隐约约记得北月岛的一件宝贝,但是在这个时候却记不清楚了。这几天也没有去问燕月文。 燕月刀叹了一口气,指了指额头上的金色令牌,道:“便就是这个宝贝了。”他看了燕月文一眼,说道:“老夫在四年前练武时走火入魔,就落下了这场怪病,那时便是用两块金色令牌才能医治,但是这金色令牌向来被武者之人视为性命之物,我区区的春月岛又去哪里弄这极品金色令牌去……三年前月文带尽门岛宝贝去星月大岛苍月岛中终于换来了一块金色令牌,却被北月岛得知,在路上便被人给劫走……老夫在这三年来只能退而求其次,勉强用紫色金色令牌才护住心脉……半月前月文因为一翻奇遇,得到了一块金色令牌……” 说到这里燕月刀尽管虚弱,但是双眼看着也似乎能喷出火来,他脸上更是青筋暴露,接着说道:“谁知道北月岛竟然如此容不下老夫和老夫辛苦创立的这春水一岛,竟然想要赶尽杀绝,硬要说这金色令牌乃是他北月岛先购得……月文去找那个怪人理论,那人却早就走得无影无踪。他们又欺老夫重伤在身,春月岛无人,故意设下这三局比试,意欲再挫我春月岛的尊严!哼!还特意邀了苍月神岛众位大师前来观战,却不是要让我春月岛故意在人前丢脸吗?好歹毒的用心啊!” 燕月文见到燕月刀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怕是伤了他的身子,连忙握住燕月刀的手,道:“爹爹,你可千万不要动怒保住身子要紧那……” 李锦寒暗道这燕月文实在是个孝顺之人。 燕月刀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不明摆着是要强取豪夺吗?我这一病,春月岛如何还能敌得过他北月岛的孟飞月,月虎成……月虎成也端得是不知羞耻,都是成年已久之人,竟然还以大欺小,尽然还要来伤人立威!” 李锦寒暗道月虎成对邓月宇下手也确实重了些。 过了许久,才见到燕月刀从激动中恢复过来,对李锦寒道:“这倒是让贤侄见笑了。” 李锦寒缓缓摇头,道:“北月岛的确是仗势欺人,前辈如此激动也是在所难免的。” 燕月刀沉吟道:“贤侄,你放心老夫来日必当要亲自拜访令师……贤侄如此年轻便拥有了如此功力,令师自然更是超然绝俗的人物,这肯定是毫无争议的!” 李锦寒暗道小霞不喜多言,从来都不和外人说话,定然是不想和燕月刀有什么接触的。又想道燕月刀如此重病,说话尚且都不容易,又怎能够亲自拜访。 李锦寒口中说道:“武者功法虽然是小霞所授,但是这只是口授,小霞身体又痒,本身功力自然不及在下一成。” 燕月刀这才恍然,他听燕月文说起李锦寒以铁剑只是依照便打败了手持倭刀的月虎成,本来就是半信半疑,李锦寒救了燕月文一名,护住了金色令牌,也不好再出言多问及功力的事情,只是想着李锦寒尚且如此,他小霞的功力岂不是更加骇人。这种事情早就超越了他此刻的想象,心中更是难以平息。这个时候他听说李锦寒小霞的功力不足李锦寒的一成,这才释然,暗道这世间本来就不会有那么多骇人想象的事情。 燕月刀问道:“令师不知是那座宝岛出身?”他听燕月文说李锦寒只是随着舒容霞在深山里修炼,既然能够拥有这番功力,料定舒容霞必然是哪个武者大岛的隐世高人,不然又怎能够拥有这么高绝的功法传授? 李锦寒道:“家师无门无岛。”暗想小霞憎恨苍月岛,如果自己真的要是提起来,她肯定是不会高兴的。 燕月刀却是不信的,暗想必然是大牌岛屿的约束,寻常的说不得,也就不为难,只是点了点头。 李锦寒忽然问道:“燕前辈的重病是否再要一颗金色令牌便能好转?” 燕月刀还没有开口,燕月文已经开口道:“父亲在练武时走火入魔,本来是只要两颗金色令牌就能好转的,一个用来护住心脉,一个用来安定心神,但是这几年来都是用紫色金色令牌来养病,病情已经是越来越重,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一边担忧的看着燕月刀。 燕月刀却哈哈大笑起来,没笑两声却因为伤口崩裂而又不得不中止,紧接着又咳嗽起来。 燕月文含泪叫道:“爹爹。”似乎是在责怪他不懂的爱惜自己的身子。燕月刀道:“这病便是不好又能如何,死了便死了,老夫自然也不会惊恐。” 李锦寒暗道这燕月刀倒是一条硬挺挺的汉子,心中也不免多了几分佩服,当即随手从背包中取出两颗金色令牌出来,他背包内尚有137枚金色令牌。 金色令牌晶莹透亮,蓝色的迷蒙之色环绕全身,颗颗相映成对,交相呼应,此处一片生机盎然。李锦寒一下子拿出两颗金色令牌,顿时可谓是满堂皆惊。 燕月刀额头紧贴着的那颗金色令牌似乎能感应道它同类的气息,浑身周边的蓝色更盛,那流转在周围的光芒仿佛能溢出水来。 燕月文燕月刀两人都是大惊,脱口说道:“金色令牌!”眼前出现的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居然便是金色令牌,而且还有两颗之多! 李锦寒微笑道:“在下刚巧有两颗金色令牌,就承蒙前辈不弃,你叫我一声贤侄,晚辈实在是不安心看着前辈受这疾病煎熬,愿将这两颗金色令牌送上,如此三颗金色令牌贴身放在全身各个命脉,只要积年累月,定然可以为你驱散恶疾。” 燕月刀父女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梦寐以求的两颗金色令牌把他们的脑袋都震惊的一片空白。 燕月文颤声道:“你……”忽然想道李锦寒如此功力,有两颗金色令牌倒也是不奇怪,确实是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 燕月刀走南闯北,亲手开创了春水一岛,见过的世间也算是非常多的,总算是自己当先回过神来,盯着李锦寒的眼睛,说道:“贤侄,你刚刚说了些什么?” 李锦寒微笑道:“在下愿意将这五颗金色令牌奉上,帮助前辈你驱散恶疾。”说着,将手中的金色令牌往前一推。 燕月刀瞬时之间似乎都没了疾病一般,双手迅速从被子里伸出来,摆手叫道:“贤侄……贤侄,这可万万使不得啊使不得。”他也是难得有如此手忙脚乱的时候。 李锦寒忽然正色道:“燕前辈,你这可是看不起在下?”看了燕月刀一脸的错愕,接着道:“前辈你因为恶疾所困多年,岂能够不忧心?我也不是什么见死不救之人,前辈不收,实在是想陷在下于不义也。” 燕月刀怔了一怔,接着连声说了三个“好”字,道:“我燕月刀痴长几十年,在贤侄你面前倒是显得矫情了。”说着,双手接过李锦寒的五颗金色令牌。 燕月文忽然跪在李锦寒面前,泣道:“李兄救我爹爹于苦海,月文便是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李兄的大恩大德。” 李锦寒托住燕月文的双手,说道:“你这这如何使得。” 燕月刀道:“贤侄救我父女两条性命,月文跪你实在应该,贤侄不用推辞的。” 燕月文被李锦寒的手托着,感觉接触的地方更是一片温暖,她此刻虽然是江湖儿女,平生却从来没有被男子如此亲密的挨着身子,身躯更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只是因为李锦寒大恩在前,也甚是不便,只好僵持在那里。 李锦寒自然是不知道燕月文此时心中如同撞鹿,只是不停的劝着燕月文起身,如此好一会儿,燕月刀拗不过李锦寒,叫了一声月文,燕月文这才迷迷糊糊的站起身来。 燕月刀和李锦寒又聊了一会儿,多是国是国非,于武者之事不再提起。燕月刀走南闯北,见识广博,于事论常常有精妙之处,李锦寒听的颇为收益,当提到最近朝廷秘传各大门岛聚集大千岛之事,李锦寒才知道燕月刀春月岛却也是在收招之列。只是因为燕月刀重伤难愈,最后决定由邓月宇和燕月文带上几人前去。如今邓月宇也是重伤,倒是只能燕月文一人带队。 燕月刀道:“泱泱星月,武者岛屿众多,虽说以苍月岛、漠南岛,仙影岛为尊,但是皇家贵族也不知道出了多少功力高超之人,谁执星月武者之牛耳,尚且难以定论。” 第365章事不过三 第365章事不过三 李锦寒沉吟道:“星月之外还有蓝云、飞瀑等地,这武者一道实在天外有天。”暗想星月大岛屿成为蓝云大岛屿属国多年,蓝云大岛屿武者之法定然更胜一筹。而蓝云大岛屿之外更有高级大岛屿,这武者一道确实是无边无尽了。 燕月刀道:“据老夫说知,王上惫懒,月后对政事却甚是在意,加之她的手腕强硬,朝廷这十几年来倒也行政鲜明……这次更是聚合倾国之力,齐攻蓝云,如能一举打败蓝云,逼它进贡,倒也是一件盛事。” 李锦寒对这些国事知道的很少,对这些事情也没有听说过,奇道:“在下听说当今王上正当盛年,现在听前辈一说,这朝廷大事却怎地让月后接掌了过去?” 燕月刀若有所思的道:“这月后实在是个厉害人物……”他抬眼看了李锦寒一眼,问道:“贤侄,你可听说过大千岛森家?” 李锦寒摇了摇头。 燕月刀沉吟道:“这大千岛森家本是传承千年,势力极大,向来都是行事低调,不足为外人所见,但是这几年来森家却忽然活跃起来……八年前,森家族长和皇族联姻,将长女,便是当今的月后,嫁给了当时的太子,现在的景泰王。据说月后相貌绝丽,深得王上宠爱,王上不喜朝政,都渐渐交给月后打理。四年前月后为王上生下一男婴,声势更是如日中天……当今森家在星月声势,已经是势不可挡……” 李锦寒问道:“如今政事莫非全部让月后操纵了去?” 燕月刀闻言缓缓点了点头。 传言的速度永远都是不可估量,这不不一时的功夫,李锦寒赠燕月刀两颗金色令牌的事情已经传的满城风雨,先是春月岛的弟子竞相得知,而后便是苍月神岛里的修道之人,都为李锦寒出手之大方所震惊。明霞因为是李锦寒妹妹的缘故,春月岛的人对她也都是恭敬有加,才几日的功夫,这丫头已经将春月岛这偌大的庄园玩了个遍。 这一日,忽然有弟赶了来报,却是北月岛的将军这几日特意从外地赶了回来,求见李锦寒,李锦寒暗道莫非是为了他师弟报仇来的,燕月文也已经听到消息来了,自和李锦寒一同前往。 这孟飞月大岛之主,生得绝对是没有任何霸道之气,一脸温文尔雅的气质,一袭儒衫飘荡着,更显得他的斯文本色,只是眼光之中透出一道道精光。身后更是跟了一群人。他见到李锦寒和燕月文前来,起身便朝李锦寒拱了拱手,道:“阁下便是李兄了。” 李锦寒见他说话间自有一股儒者风度,顿时心生敬意,礼貌的回了一礼,道:“在下便是李锦寒。”看了看孟飞月一眼,见他眼中并没有肃杀之色,又问道:“不知道孟岛主所来何事?” 孟飞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李锦寒一眼,不由暗自赞眼前少年气度超群,道:“老朽前来却是为了敝师弟月虎成向众位道歉来的。” 他这话刚一说出来,众人都是一阵大惊。这北月岛纵横苍月神岛几十年,向来死横行无忌,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向人道歉这一事,后又想到李锦寒击败月虎成不过一招之便,这孟飞月如何能敌,必定是心生怯意,他一岛将军,见过大世面,大丈夫能屈能伸,自然也是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李锦寒不由侧头,望了望身边的燕月文,却发现燕月文也在看着他,李锦寒说道:“燕圣母,这……”他本来以为今天难免又要打上一场,没有想道对方却是摆出这么一股虚心道歉的姿势,一口一个“李兄”,弄得自己反而觉得伤了他北月岛的面子有些对不住了,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燕月文却没有忘记和北月岛的仇怨,眼睛瞪着孟飞月,淡淡地说道:“孟岛主,你们不是说那金色令牌是你北月岛先购得的吗?即然是说公平比试,你们北月岛也是输得其所,这何来道歉一说?”她声音低缓,然而话语间全部都是犀利质问。 孟飞月脸色变都没变,道:“现在想来这事确实是我北月岛做的不对,岛中弟子被那金色令牌迷了心窍,得罪了贵岛。” 燕月文脱口道:“那三年前玉虚岛下之事……” 孟飞月微笑道:“是我北月岛的不是,岛中弟子管教不严。左丘岛抢了贵岛的金色令牌,如今已经被我严惩了,也追回了贵岛的金色令牌,此时应当全部奉上。”只见忽然之间,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颗金色令牌。 身后有弟子接过了金色令牌,送到了目瞪口呆的燕月文面前。 孟飞月忽然弯起腰来,向燕月文和李锦寒鞠了一躬,道:“燕圣母,李兄,这都是我御下不严,致使和贵岛有重重误会,还望看在老夫的薄面上,不要怪罪下来才是。” 燕月文虽然隐隐觉得孟飞月说的话有些不对,但是也实在无话可说,她心底本来就是善良,见到孟飞月一把年纪还对自己行如此大礼,顿时一阵手忙脚乱起来,连忙侧身开来,这才没有受下孟飞月这份大礼。 还是李锦寒双手托住了孟飞月,却感觉到对方的双手竟似乎有千斤之力一般,连忙运起功力僵持住了,心中暗叹这孟飞月果然是苍月神岛第一大岛之主,名不虚传那,随便一下子竟然有如此大力。 李锦寒却不知道对面的孟飞月心中更是震惊,他先前听师弟月虎成说过李锦寒的本领,虽然知道李锦寒功力极高,不敢和李锦寒正面交锋,但是刚才见到李锦寒年轻,也有心和李锦寒较量一二,正好趁着这个天赐良机机会,不想李锦寒这么随意一接,双手竟然似乎有万钧之力,自己全身的劲道竟然真的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的无声无息。 孟飞月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是翻江倒海了一般,心想眼前的这位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拥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功力,背后的势力又是哪些?如此想着,他心中顿时感到庆幸不已,幸好刚才的判断准确,话语比较谦逊,没有和李锦寒为敌,不然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啊! 孟飞月顺着李锦寒的动作又动起来,缓缓的回过神来,向燕月文诚恳的道:“还望燕圣母不要计较。” 燕月文被孟飞月搞得手忙脚乱,更是涨红了脸,道:“孟将军,日后你好生管教你岛中弟子,不要让他们到处胡作非为便是。” 孟飞月点头道:“那是自然,从今往后,老夫必然会好好的整顿岛上风气。”他看了李锦寒一眼,接着说道:“不知李兄……” 李锦寒道:“孟将军,北月岛偌大的一个岛屿,良莠不齐那也是难免,孟将军也是被他们所累,在下就多管闲事,还望孟将军不要见怪才是。” 孟飞月深深的看了李锦寒一眼,道:“李兄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力,实在难得。” 他们如此又说了两句,几人更是在大厅中分宾主坐下,孟飞月问道:“李兄少年英雄,敢问李兄师承何处?又或是哪个豪门世家的子弟?” 李锦寒无奈一笑,他怎么总是被人问起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下只是一笑而过。 孟飞月一怔,道:“李兄如此人物,料来岛规家规自然严厉,这些事情自然是不便和我们说的,倒是老夫说孟浪了。”他顿了一顿,沉吟道:“李兄,老夫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肯否?” 李锦寒见他神态端庄,肃然道:“孟将军直说无妨,在下若是有能帮助到的地方,定然出全力。” 孟飞月缓缓道:“如今天下武者岛屿林立,更有世家豪门之绝技,北月岛虽在苍月神岛里还算个牌面,但是这都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被外人所侵,老夫带着这么一帮子弟讨口饭吃,全岛几百人的性命都由老夫担待着,每日过着夙兴夜寐,唯恐这北月岛毁在老夫的手里……所以希望大师能在我北月岛危机的时刻施以援手,保北月岛一脉不灭。”他话语间虽然颇有些老腐陈旧之气,但是闻着动容。 李锦寒看着孟飞月苍老的面庞,心中甚是感动,暗道眼前的老人也是身负重任,却从来不敢忘记自己的责任,也实在是可敬,正色道:“孟前辈放心,日后北月岛但有所需,在下必然会竭力相助!” 孟飞月要的就是李锦寒这句话,脸庞顿时舒展开来,向李锦寒行了一礼,道:“如此老夫代表北月岛全岛子弟谢过李兄了。” 李锦寒道:“在下功力低微,孟将军错爱了,但望在下日后不会让孟将军失望才是。” 孟飞月连忙摇头道:“大师这话实在是太过谦虚了,大师功力之高,怕是只有京师名城才能培养出大师如此人物,大师功力也是众所周知的了……老夫师弟月虎成手持倭刀之下尚且被大师一招所败……” 李锦寒笑了笑,道:“实不相瞒,在下能够一招制胜,全靠我的招式之奇,再加之出其不意,孟将军如此说,在下实在是心中有愧。” 一旁坐着的燕月文忍不住白了李锦寒一眼,心想你这人怎么总是这么谦逊,明明自己的功力极高,却总是想尽办法来隐瞒。 孟飞月也是和燕月文一样的想法,微笑的看着李锦寒,道:“李兄不用过谦。”他边说着,又从怀中很是小心翼翼的摸出一个东西放在桌子上,用手缓缓的拨开了红布,显现出一个石头模样的东西在众人的眼前,孟飞月有些得意的望着李锦寒,摆手道:“李兄,此宝乃是我北月岛无意所得,更是私藏多年,今日便留予大师作为礼物。” 李锦寒还没有开口,一旁的燕月文忍不住说道:“孟岛主,这宝石不知道有什么奇处?” 李锦寒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孟飞月,他知道对方乃是一岛之主,又是以诚相待,自然是不会平平送出一个没有用的石头的道理。 孟飞月看见两人的表情,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所以他微笑着说道:“燕圣母,你且用手去碰碰这个东西。”他看了燕月文一眼,手掌一摆。 燕月文一脸凝重的看了看孟飞月,又看了看李锦寒,白皙的手顿时伸了过去,手指刚刚和七色石头触碰的一刹那,顿时只觉得有源源的热力输入到自己身体里,那看起来本是平平无奇的石头外面竟然泛起了紫色的光芒,倏忽之间,又接连变七种颜色……赤、橙、红、绿、青、蓝、紫……光度到是很亮,映着四周的墙壁,相交交融,一片明丽景象,甚是好看。 在堂中只有北月岛众人不惊,似乎是早就知道这七色石的神奇,但是双眼也是紧紧盯着这个七色石,为这七色神光所吸引。 燕月文惊讶之中收回了手,七色之光顿时熄灭,此刻放在桌子上的仍旧是那块平平无奇的石头,感觉似乎从来就是这样。燕月文忍不住看了一旁的李锦寒,却发现对方也是和现在的自己一样的神色。 孟飞月似乎是很满意两人的反应,抚摸着下巴的胡须,微笑着说道:“燕圣母,李兄,这物件如何?” 李锦寒忍不住拍手称赞道:“此物甚是神奇。” 孟飞月缓缓说道:“此物能在突然之间变幻七种颜色倒还在其次,最主要的却是此物拥有着不同凡响的解毒功效。不是老夫在吹嘘,天下的奇毒,此物便能解十之八九。虽然比不上金色令牌珍贵,但是也不会逊色太多的。” 他这话刚一说出来,众人都是悚然动容啊,李锦寒笑了笑,道:“此物竟然非凡如此,可确实有些不好接受。” 孟飞月正色道:“我这以诚相待,大师怎能推辞?”他口中虽然说的正气禀然,心中却是在肉痛不已,在今天一天之内,他便连续送出了金色令牌和七色石。为了拉拢李锦寒,代价之大也是空前,不过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十分的知道识时务的道理,认定李锦寒此人高深莫测,绝对的要巴结讨好,所以下足了本钱。 第366章传授招式 第366章传授招式 如此李锦寒只好接受了七色石,孟飞月暗中松了一口气,暗道以后李锦寒收了下这份礼物,以后北月岛但有为难,李锦寒总要来相助一二。 众人如此又各自寒暄了几句,燕月文要留孟飞月用饭,孟飞月却不愿和燕月刀碰面,随便找了个理由推脱了,不一会儿便离开了,临别的时候还再三叮嘱李锦寒务必要去北月岛总舵坐上一下才好。 春月岛众位弟子都没有想道苍月神岛里不可一世的孟将军竟然会如此谦逊的来道歉,并且将夺到的金色令牌拱手相让,心中个个都是震惊异常。但是见到孟飞月如此拉拢李锦寒,心中顿时又不安起来,然而李锦寒本就不是他们春月岛的人,他们也是无话可说。 回去的路上,燕月文忽然叫住李锦寒,手心捧着金光环绕的金色令牌,小心翼翼的送到李锦寒的面前,看了李锦寒一眼,道:“李兄,这金色令牌还请收下。” 李锦寒看到眼前的燕月文,不解道:“燕圣母,这是为何?这本是三年前贵岛丢失之物……” 燕月文只是伸着手,道:“李兄活命之恩尚且难以报答,又厚颜接了大人的两颗金色令牌,此刻家父伤势得以转机,月文便是做牛做马,也实在是无以为报……”她抬起头看着李锦寒,目光中都是感激的神色,接着说道:“北月岛归还金色令牌全靠着大人的面子,再说家父病况已经有三颗金色令牌支撑,已经够用了,这颗金色令牌本就是属于大人的……” 李锦寒看了一眼眼前女子恬静的面容,暗自感叹此女重情重义,摆了摆手,道:“你本来就是出于孝顺的缘故,怎么能够说的上‘厚颜’二字,在下救人乃是顺手,也算不得上是什么大恩大德。” 燕月文依然伸着手,固执的说道:“月文若是拿下这金色令牌,便已经是厚颜无耻了,还请大人务必要收下。” 李锦寒背包中金色令牌还有135颗,哪里会在乎这么一颗,有心送给燕月文,忽然说道:“这几日来多谢燕圣母照顾妹妹明霞。” 燕月文被李锦寒这忽然的一句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一怔道:“明霞天真可爱,月文不过是陪着钓鱼,怎么还敢得大人感谢。” 李锦寒本来想转移话题,没有想到眼前此女还没说两句又将话题给拉了回来,不由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明霞日后定然还要拉着圣母玩耍,就算我把这金色令牌送给你,作为以后的酬金如何?” 燕月文惊道:“这如何使得?”暗想李锦寒究竟是何方人物,武者无不梦寐以求的金色令牌他竟然毫不在意! 李锦寒不等燕月文再说话了,起步就走,燕月文迫于男女之别,自然是不能将金色令牌硬塞在李锦寒手中的,只能是快步跟了上去。 李锦寒边走边说着道:“燕圣母,你和明霞都已经姐妹相称,以后不妨也改口叫在下名字便可,这‘李兄’听得可是不惯。” 燕月文最后终于是叫了一声:“李大哥。” 李锦寒又说自己背包中东西已经满了,委托燕月文保管那颗金色令牌。燕月文虽然明知道李锦寒乃是胡说,但是也实在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够是收了下来,贴身放好了就行。 因为刚才提到明霞,李锦寒便让燕月文的带着去寻找,燕月刀的伤势现在已不堪忧,北月岛的忧患也解除了,燕月文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再说李锦寒的请求她哪里有不肯的道理,当下带着李锦寒沿着湖边行去,找到了明霞,却不是钓鱼,两个丫鬟正陪着她在湖边玩耍,明霞一脸的笑容,看起来很是兴奋啊。 李锦寒暗道明霞如今虽然十三岁了,但是依然是一个小孩子的心性,也不知道得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两人走得近了,明霞眼力甚好,见着李锦寒二人,连忙跑上前去,叫道:“哥哥,燕姐姐。” 那两个小丫鬟也连忙跟了上来,薇薇行了一礼,含笑看着明霞。 李锦寒在大庭广众之下是绝对不敢抱着明霞了,只是摸了摸明霞的脑袋,笑道:“你这丫头这几天可是疯够了。” 明霞冲着李锦寒甜甜一笑,道:“不够的不够的。”又看着燕月文,眨了眨眼睛,问道:“燕姐姐,你可是说过要带着我去绣女红的,我可想去了,你不许反悔哦。” 李锦寒听着不由好笑,料着必然是燕月文曾经和明霞说过女红之事,暗道燕月文性子恬静,那自然是擅长女红,明霞如此一个正好相反的性子,却哪里是能坐住的主啊,以后怕是要失望了。 燕月文很是喜欢明霞,只是当着李锦寒的面说话有些不自然,只是笑着对明霞点了点头。 李锦寒忽然说道:“明霞,哥哥这里还有个宝贝,可要是比女红要好玩的多了。” 明霞一听到这个顿时来了精神,问道:“是什么宝贝?” 李锦寒神秘一笑,道:“明霞你猜猜。” 明霞顿时不依,摇着李锦寒的手臂晃来晃去,叫道:“哥哥你最好了,快给明霞。” 燕月文和那两个丫鬟也不由好奇,不知道李锦寒能拿出什么好玩的东西给眼前这个调皮的女孩。 李锦寒被明霞摇了一阵,又被连叫了几声“哥哥”,只好乖乖的从背包中掏出那东西,只见那东西在李锦寒的手中变幻着七色的光彩,顿时美不可言,正是刚才孟飞月送给李锦寒的宝贝七色石。 那两个丫鬟见了倒还罢了,只觉得这个东西甚是神奇,定然是价值不菲。但是旁边的燕月文却知道这七色石的来头的,心中更是震惊非常,这堂堂的解毒奇宝竟然就被眼前一脸笑容的男子当做是一个普通的玩具随手送出去了,一点也不心疼?她又想起李锦寒连五颗金色令牌都能送给萍水相逢的自己,自己这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明霞被这七色石所吸引,从李锦寒的手中拿了过去,放在手中中反复把玩,李锦寒又将七色石的用法交给了明霞,明霞心中十分喜欢,冲着李锦寒甜甜一笑,道:“哥哥你最好了!” 燕月文没有想道那天惊采绝艳,随意一招便打败月虎成的少年英雄竟然还有这等温柔的一面,心中悸动。 明霞有了这七色石,目不暇接,早就将要燕月文带着去绣女红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自顾着把玩这七色石。燕月文也得以解脱。忽然有为弟子匆忙前来想报,说是大师兄邓月宇已经醒来,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发着脾气,无人敢接近他。 邓月宇被月虎成断了三根手指,重伤了经脉,自从那天之后便开始昏睡,中间也曾经醒来过一次,但是他无法面对断指的事实,就大吼大叫起来,只是燕月文柔声安慰,这才能够安静的睡下,今天醒转过来没想到还是那般的脾性。 燕月文关心师兄,匆匆向李锦寒道了声:“李大哥,月文无法陪着明霞了,还请莫怪。”急忙离去。 李锦寒也是知道邓月宇的事情的,那两个丫鬟照顾着明霞,便追着燕月文去了。 这里本是花香环绕的院子里但是此刻已经凌乱不堪,地上一片片花草被连根拔起,散落一地,甚是狼藉,披头散发的邓月宇在草坪上晃来晃去,用左手拿着的剑不停的疯狂的砍着周围的一切,喉咙中不时的发出凄厉的叫声。此刻院子外面已经围满了人,个个都是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 “师哥……”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却是燕月文一脸关切的跑上前去。 邓月宇听到声音浑身一震,却没有回头,依然是用剑疯狂的砍着。 燕月文一把抱住了邓月宇的手,痛声道:“师兄,你这是何必呢?” 邓月宇重伤还没好,拿不开燕月文的手,顿了一顿,突然颓废的坐倒在地,悲惨的看了一眼残废的右手,悲声道:“我现在这手已经废了,此生已经再不能用剑,现在的我与死何异?” 燕月文心底本是善良,听着也很是伤心,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的了,双手紧紧握住邓月宇的手,含泪道:“师哥你不能这样了……” 院外的中卫弟子见到燕月文赶来,心中顿时都安定下来,知道大师兄邓月宇生平最是听燕月文的话,都纷纷靠了上来,却没有人敢来插话。 燕月文又说道:“师兄,你右手不是不能捏招式吗,那你还有左手呢!” 邓月宇闻言向四周的师弟师妹们缓缓看去,又缓缓的收回目光,低声沉痛道:“我若是用左手捏招式,那必然要从新练起,到那时比之师弟师妹们都要不如,危难之际尚且要师弟师妹们庇佑,这对我来说岂不是生不如死?”他话语虽然低沉,但众人却都听得清楚。 燕月文闻言恻然,暗想师兄平日里最是好胜,自然更是受不了这等难堪的。她和邓月宇自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感情很深,见到邓月宇这般颓然模样,也是心痛万分,但是又实在不知道怎么来安慰,只能在一旁默默流泪着。 一旁的春月岛众位弟子忽然退后让出一条路来,却是李锦寒已经前来。 燕月文也注意到了李锦寒前来,连忙擦干了眼泪,冲李锦寒勉强笑了笑,道:“李大哥。” 邓月宇那天也是见过李锦寒本领的,知道正是他挽救了春月岛,心中也甚是感激,但是听到燕月文一口“李大哥”,又见李锦寒相貌英俊,便有了些排斥之心,看到李锦寒前来,只是看着,并不打招呼。 李锦寒已经知道了这里的情况,叫道:“燕圣母,邓兄。” 燕月文问道:“李大哥不用陪着明霞吗?怎地来了?” 李锦寒道:“我担忧邓兄的伤势,便来看看。”暗道那日忘记了和孟飞月提起月虎成重伤邓月宇的事情,孟飞月已经来道歉过,他现在倒是不好再去北月岛兴师问罪了。 燕月文道:“又要惹大哥费心了。”然而邓月宇只是抿了抿嘴,却不看李锦寒。 李锦寒忽然说道:“刚才来的时候听到邓兄说左手不便拿捏招式的事情……在下倒可以传授一套招式,若是左手捏招式,威力也和右手一般大,这倒是可以传授给邓兄。” 李锦寒所说的剑法却是背包中其中的一套了,专门适合左手捏招式的人,以前他也专门问过舒容霞,说是苍月岛的高深功夫之一,本是三百年前一个惯用左手的前辈所创,招式甚奇,威力极大,然而武者之人捏招式多是习惯用右手,所以很少有修炼这门功法的人,只是在将军中代代相传,不过这套剑法却正好适用邓月宇,李锦寒忽然间想起,便说了出来。 李锦寒这话一说出,众人顿时都是大惊,因为武者无不将武者功法视作是身家性命,便是普通大法也只是在师门和家族间代代相传,万万没有给外人看的道理,这也是武者界一直以来不成文的规矩,更不要说这等高绝的功法了。李锦寒以一把利剑便能够一招之间打败手持倭刀的月虎成,这事情有目共睹,春月岛众人早就将李锦寒当成了神人,如今李锦寒所说的“威力颇大”,自然不是胡诌,众人均想便是学到一招半式,一声也是受用不尽,大师兄能学到这等功法,实在是天大的造化! 邓月宇终于动容,不敢相信的看着李锦寒,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要将自家的武者功法传授给我?”一个不可阻挡的念头快速的在他的心头闪过,李锦寒如此功力,所传的功法岂能不高绝?自己要是能够习的,那便是等于重获新生了,不说师弟师妹们将来远远不如自己,便是骄横的月虎成再次和自己交手,鹿死谁手也是难以定论了。他右手被废,本来了无生趣,被李锦寒这么一句话却猛然激起了心头的希望。 第367章新的争端 第367章新的争端 李锦寒一脸的无所谓,他所掌握的武者功法实在太多,又有舒容霞将百年秘法倾囊相授,这些功法对他来说便如同没用一般,给予邓月宇一套,也是物尽其用。当下他冲邓月宇笑了笑,点了点头。 燕月文忽然问道:“李大哥……你这么私自传授功法,可会受到师门的责骂?如果因为春月岛的事情连累道李大哥,那实在是万万不可……”她性子善良,在震惊之后回过神来,首先想到的便是李锦寒的难处。 邓月宇听着燕月文顿时很是紧张,连忙看向李锦寒。 李锦寒潇洒的耸了耸肩,道:“怎么会呢,我做事自然有分寸的。”他心中想道小霞舒容霞带自己这般好,平日里那可是连一句重话尚且都不肯说,又怎么会因为这件小事情而责怪自己。 邓月宇听到这话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燕月文忽然向李锦寒跪下,说道:“李大哥肯将这等高绝功法传授给邓师兄,对师兄恩同再造,月文谢过李大哥了。” 李锦寒心中暗道眼前的女子果然重情重义,柔中带刚。 李锦寒怔了一怔,下意识的去扶燕月文,燕月文却对那日李锦寒手臂的温暖记忆犹新,见着李锦寒前来,连忙退后了一步。 李锦寒对燕月文嘱咐了两句,燕月文当下吩咐岛中子弟准备好了笔墨纸砚,还往院中端来了上等梨木做的茶几,众人见到这等架势,都知道李锦寒是要将功法记在纸上了。 李锦寒默默回忆起来,当下将功法一笔一笔记录下来。他见过春月岛的剑法,特意将一些变化修改了一番,以便适应春月岛的套路,便于邓月宇掌握。如此写着,前后总共花了李锦寒半个时辰的时间。 这半个时辰虽然长,但是场中众人却绝对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来,感觉时间如流水一般,都是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却又不敢走上前去看个清楚。 燕月文虽然就在旁边,对李锦寒所写的功法也是不敢偷窥半分,她看着一脸认真的李锦寒,想起那天眼前的男子为自己挡下那惊天一剑,脸庞不绝的忽然一阵滚烫,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李锦寒将厚厚的一打宣纸放在邓月宇的手中,鼓励的看了邓月宇一眼,微笑着说道:“这功法共分为十九式,每一式又有五个变化,可谓是招招相连,邓兄要是能够掌握一半,也能够打败月虎成了。” 这话说的非同小可,周围众人更是纷纷眼红,真恨不得是自己断了三个手指才好,这样便能够得到这般高绝的功法,才能得到眼前的这位高手的指点,实在是太值了! 邓月宇这半个时辰一直用惊疑的眼光看着李锦寒,感到李锦寒如此年轻,功力却这般高强,心头很是不平横,但是也终于被李锦寒大度的气质折服,迷迷糊糊的接过了李锦寒递来的功法,也不知道该如何来谢。倒是身边的师妹燕月文懂得事理,连忙代邓月宇谢过了李锦寒的大恩。 四周众人都不由暗自为邓月宇捏了一把汗,想道人家李兄将高绝功法相送,大师兄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向李锦寒道谢,也不怕李兄将功法收回去。 当下李锦寒便准备离开了,邓月宇也被两个师弟扶着回了房间,其他弟子却没有走的意思,眼巴巴的看着李锦寒。 燕月文哪里不知道自己这帮师弟师妹打着什么心思,暗道自己春月岛欠李锦寒的实在太多,又怎能再求人家,当下叫道:“你还不走吗?” 燕月文平日里虽然是温柔可亲,但是众人都知道她乃是外柔内刚,不敢不听她的吩咐,当下也就散了,突然有个弟子说道:“李兄一走,另有强敌前来,大师兄你自然是有高绝功法自保,而我们却如何是好……”他这句话说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众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李锦寒闻言一怔,燕月文已经怒道:“刚刚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他看了李锦寒一眼,心中惭愧无比,暗骂自己平日里没有好生教训好众位师弟师妹,这个时候竟然公然向李锦寒要功法了。李锦寒将一套功法送大师兄已经是天大的恩德,这个时候怎能还这般变本加厉。一想到这点,燕月文便感到心中一阵羞愧。 那个说话的人还没有说出话来,李锦寒忽然朗声说道:“诸位大师请放心,北月岛必然不会再来挑衅……不过这武者一途危机四伏,多一项本事终究是好的,我倒是可以私自传授一招十分有用的招式……” 众人听到话都是浑身一震,他们也就敢在心里想想这等美事,万万没有料到李锦寒竟然真的广阔到这等地步,竟然还真的将自家功法传授给这一百多号人,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这事情实在算得上是武者界的奇闻! “万万不可!”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斩钉截铁的说道,却是燕月文一脸正色的向李锦寒走来,说道:“李大哥,你万不可以做这等傻事!” 李锦寒见燕月文一脸的慎重,疑道:“燕圣母这话如何说?” 燕月文正色道:“李大哥对我春月岛恩重如山……” 李锦寒见她又来这套,颇为有些无奈,连忙打断,苦笑道:“我不过是要教你师弟师妹们一招自保之术,你怎么能如此大惊小怪?” 春月岛众人听到李锦寒的话简直恨不得当场叫好,但是当着燕月文的面自然是不敢的。 燕月文还想再说,李锦寒却不再理会,自己私下里琢磨了一会儿,便将那一招迅速的写在了纸上,这招式本就是出自舒容霞所传授的“龙腾三剑”中的第一剑,叫做“龙腾虎跃”,这招虽然只有简单的上下两式,但是招式之间很是诡异,用上内力,威力巨大。 这招试颇短,还不到一盏茶的功法,李锦寒便绘制完成,施展了一个“锁钥决”,将墨水吹干了,又将那几张宣纸折起,随后递给了一个春月岛的弟子,道:“这招甚是奇特,便是对上了高手,也有制胜的可能。”众人听到这都是大喜过望,纷纷过来投过来相看。 燕月文对李锦寒感到束手无策,无可奈何之下也只是吩咐心不在焉的师弟师妹们一起谢过李锦寒。 第368章朝廷征召 第368章朝廷征召 因为朝廷要召集星月所有修正高手齐会京师,时间给的倒也不是很紧非常的宽松,集会的时间定在八月初四,现在不过才六月中旬,而且苍月神岛离大千岛并不遥远,因此李锦寒、明霞、舒容霞三人又在月归岛住了几天,约定和月归岛众人一同前往。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之中,李锦寒平常多是陪着明霞,也会隔三差五去院子里看望一下舒容霞。舒容霞生性里喜欢安静,总是喜欢一个人开窗子眺望远方湖面,一动不动的,也只有在李锦寒来的时候,她才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两人在一起相互谈及的话题也不过是一些武者心得,偶尔也有一些生活琐事,也都是明霞的有趣故事。 月归岛对李锦寒三人异常的恭敬,不管李锦寒走到哪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但也不乏有些弟子大着胆子来问李锦寒一些武者的问题,对此李锦寒也没有吝啬,每一个都是很耐心的去解答。这种行为看在月归岛众人的眼中,都觉得李锦寒的为人实在是太好。 在这期间,北月岛孟飞月又带着岛中弟子来拜访了李锦寒几次,李锦寒被孟飞月的盛情所邀,也曾带着明霞去北月岛坐上一坐,却不见月虎成。李锦寒向来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也从来不会过问这样的事情。孟飞月本来想要邀请李锦寒八月一同赴会的,李锦寒却因为有月归岛作伴婉言拒绝了。 转眼之间就到了七月下旬,众人便开始要准备启程了,因为在场的有燕月刀、邓月宇伤势未愈,月归岛便是由燕月文代人前去,这次盛会本来就是为那些武艺高超的人准备的,那些武力不足的人自然是要被禁足的,因此此次燕月文身边也就只是带来了平时最为器重的两个功力较高的师弟。 李锦寒当然知道此次的京师聚会鱼龙混杂,所有很是担心明霞和舒容霞的安危,也就准备只带着小霞一人前往,虽然明霞摆出一副死缠烂打架势出来,但是李锦寒这次却是破天荒的板起了脸,无论她怎么搞就是没有依她。舒容霞倒是好说话,但是当他看向李锦寒时,目光之中带着些许哀怨,这分明是不舍马。最不担心的反而是燕月刀了,他想到李锦寒功力告绝,有他照料燕月文,自然高枕无忧。 李锦寒一行人轻装上路,在众人之中只有李锦寒一人有背包,倭刀就插在其中,不是背在背上,就是插在腰间,走在大街上一行十几人看起来颇为肃杀,越是快要临近京师的时候,来来往往的走在路上的武者便越来越多了,有的或是穿着道袍,有的或是身穿劲装,于成群结队者居多,而且有一群人中服装统一,肯定是哪一个宝岛上的,转过头来望着李锦寒等人,在他们眼中看到的都不过一些弱冠少年,心中难免有些轻视,斜眼往李锦寒这边看来,心中暗自鄙视道这次朝廷招人也未免也太过轻率了些,怎么尽是一些小虾小米赶来赴京师之会了。 邓月宇从那天之后便勤奋的练习李锦寒所教的功法,她越是练到最后面,就越是发现这部功法的不凡,更加的相信这是绝品功法,心中更是感激不已,对李锦寒越来越感兴趣了,也越来越尊敬他了。他的本性是不喜欢打理这些个琐事的,所以一直以来虽然是月归岛的大弟子,众位师弟口中的大师兄,但是在这一路上的打尖投宿的事情倒都是由燕月文来处理了。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之间就到了八月初二,李锦寒一干人等也终于是来到了大千岛,大千岛之地的风景自然和别处不同,到处都是一副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榆柳门庭,便是走在大街上的寻常路人也显得贵气了许多。 此刻离约定的时候还有两天,现在的王城还是不可以进。燕月文便找了个客栈住下,这客栈乃是一个富贵人家所开,叫做“月湖楼”,门斗上的字很大,门口两旁都摆着亮程程的漆黑叉子,明显的是用来阻挡闲杂人等,楼上大概摆了三四十个桌散席,再到楼上才是住宿的地方。此刻,像那些没有习过武的人是进不了京师的各大客栈,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武者大人,掌柜的当然知道这些武者的厉害,特意的吩咐小二的招呼得很是勤勉。 半夜许多人都进入梦乡之中了,突然众人被大堂中传来的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之后更是有骂声响起,个个恨不得上去砍那个打扰他们做美梦的家伙,要不是他的打扰,说不定现在已经把周公的女儿给娶到手了。 小霞本来就是所在李锦寒的怀中睡着了,这个时候被猛然惊醒,身体更是缩的更是厉害了,双手更是紧紧的搂着李锦寒,生怕李锦寒离开她一样。 李锦寒从睡梦中惊醒,很是不爽,心中暗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礼,竟然这般的不懂规矩,半夜跑过来惊扰他人,一手抱着小霞起来,为自己和小霞都披了件外衣,紧紧的搂着小霞出了房间。刚出来一看,只见门口已经稀稀落落的点了两盏油灯,有好几个几个伙计跑来跑去,但是他们却不敢开门。 也许是敲的不耐烦了,敲门的声音那可是越来越大了,紧接着门外的骂声更是越来越响亮,就在这时众人分明听得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很是泼辣的叫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要是再不开门的话,圣母便要叫人给砸了它!” 就在这时,从二楼又陆陆续续的走出几个人来,燕月文也带着人出来了,感情这都是被吵醒的了,看众人的脸色,神情都是不悦。 不到一会儿,掌柜终于是来了,正所谓是不畏强权,亲自硬着头皮去开了门,忽然之间门外涌来十几个人来,个个都是劲装打扮,在这一行人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虽然每个人都是神情肃杀,但却没有一人佩戴刀剑。 那群人中有个一身全红的女子最为显眼,只见她一进门便心高气傲的指着掌柜的骂道:“我说你们个个都是聋子吗?要不是本圣母看在这是天子脚下,便是死也要拆了你这间破客栈,哼!” 她这完全是蛮不讲理吗,遇上这样的人你叫掌柜的那里说理去,先不说她半夜敲门,这怎么可能给他马上开门,单单就是她这份霸道,一进门,便指着人家的面要拆人家门面,这不是完全的不讲道理吗? 掌柜一时之间被红月说的愣了一愣,有点懵了,像这样的场景以前也不是没见到过,他虽然知道这红月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无理取闹,不过见到对方似乎是武者,也是不敢随便得罪半分,便赔笑着道:“圣母,冤枉啊!我可是一听到敲门声便赶过来开门了……” 红月听掌柜的叫冤,立即不悦,当即打断,厉声喝道:“你这大活人在这里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您看看在这大堂之中的灯早就亮了,那你说说这点灯的人怎么不开门?” 掌柜的一时之间被说的哑口无言,你说你这不是没事找事的主吗?这些个伙计本来就是得了他的命令,一些要紧的事情要他来做主,不能够私自放入进来,要是被抓住了罚掉他当月的工钱,也就是因为这一番话,有怎么能够当众说给眼前这帮凶神恶煞的人听。 红月冷笑了一声,眼睛缓缓扫过众人,似乎从来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她冷冷的说道:“怎么,都不说话了?” 掌柜的只能够苦着脸说道:“圣母,你看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一般见识了,其实,我们做生意也是十分不容易……” 红月很是不耐烦的打断了掌柜的话,冷冷的说道:“你马上给我们准备好二十间上好的客房。” 掌柜的吓了一跳,睫毛都跳起来了,脸已经变得和苦瓜一样,心中那可谓是叫苦连天,不由的叫苦道:“圣母,你看我这里现在已经客满了,连柴房都满了,实在拿不出来啊,更不用说是上好的客房二十间了……” 红月眉毛扬起,立刻破声大骂道:“你在说什么,你在玩火你知道吗?”她身后的同伴也都是神色不善的向掌柜的看来。 掌柜的被少女看得真的是有些怕了,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一脸慌张的道:“这位圣母我们这间客栈确实是客满了……” 红月挑衅的看了楼上众人一眼,冷冷的道:“这样啊!那还不好说,你只要把楼上的人给赶出去,不就给我们空出二十间上好的客房了吗?掌柜的你说是不是啊!”说完,还不忘像掌柜的挤眉弄眼,可是她这话一说出来,众人都是大惊。在这里住的都是常年在江湖上走南闯北的英雄好汉,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等霸道的人,心中气愤万分,但也没有一个是愣头青,不会上去贸然相争,主要是顾及这帮不速之客的来头。 红月见没有人敢说话,甚是得意,好久没有这样发泄过了,看着眼前的掌柜的更是兴奋非常,不由的说道:“里面的人都给我听着,你们要是不想死的话,便给本圣母统统滚出去,不要到时候动起手来,说我没跟你们打招呼,哼!” 然而这次红月的美梦是终究不能够实现的了,就在她还在无限的幻想之中时,只听得一个粗狂的声音道:“好你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就出来冒充大佬了,你们可以受的了这鸟气,老子可受不了这鸟气!” 一个脸容粗矿的汉子,竟然使出了早已绝迹的梯云步,要不是因为在场的个个都不是凡人,还真的不会发现呐! 只听见嗖嗖的两声,二楼之中又有两个人不堪寂寞的跳了下来,老老实实的站在那汉子的身后,在这里灯光虽然不明,可是众人都看的很是明朗,那两个也都是衣服粗狂的面容,眉目之间长得很是相似,想来他们三个大概是三兄弟。 那刀疤月傲然的指着一群人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这般霸道无理!”他四周看了一眼,又接着说道:“我们张氏三兄弟,虽然不才,也要和你们讨教一番。”他声音洪亮,说的又是大家的心里话,说得众人是连连点头,暗道这张氏三兄弟不知道是何方人物,端地是厉害,三人便敢和人家十几个人叫板。 红月还没有开口,她身侧的高瘦男子忽然冷冷的说道:“你们既然已经承认不才,还来讨教什么?”这人约莫三十上下的年纪,神情冷峻,一双绿豆眼在张氏三兄弟身上扫来扫去。 刀疤月被那高瘦男子说的愣住了,他刚才说“不才”不过是谦词,谁会料到还有人将这等谦词做真,当下涨红了脸,道:“你……你……” 他身后那个身穿青衣的兄弟帮衬着叫嚣道:“你们可有胆量派人来和我们兄弟一决高低!” 那掌柜的听到要打架,顿时叫苦不迭,这可一定要阻止啊!当下连连向众人行礼道:“众位有话好好说,小老儿半辈子才开了这么一个店,可经不起各位的折腾……” 刀疤月还是个讲道理的人,知道做生意的苦衷,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抛给掌柜的,说道:“但有损坏,照价赔偿,不够的话另行支付!”掌柜的这才闭上了嘴巴,知道武者人的厉害,怕被误伤了,带着众位伙计走得远远的。 只听得那高瘦男子鄙视的看着掌柜的,冷笑道:“我本来不屑于理会你们,不过这次乃是我们‘南岳岛’初次进京,倒也要掌些威风!”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都是大惊,又一个大人物出场了,刀疤月失声道:“你们是南岳岛中之人?”心如电转,众人如今终于也是恍然,难怪这帮人这么嚣张,如此不将人放在眼里,却原来是星月三大门岛之一南岳岛中之人。 第369章手下留情 第369章手下留情 这南岳岛的地理位置很是特殊,他地处塞外,自然自视甚高,这次的诏令的传达,可是由门主姚月派人亲自前来,也是岛上了岛中最得意的弟子高明月带上门中的几个长老前来,那红月乃是姚月的关门弟子,平日里最是受姚月的宠爱,她平时也是在塞外嚣张惯了,几乎是无人敢惹的存在,她在这个时候进了大千岛来,虽然她是被姚月叮嘱,京师这里可非比塞外,万万是不能胡来的,不过终究还是性子使然,并未因为姚月的话而假装文静。 高明月一行人见到众人听到“南岳岛”三个字流露出的震惊之色,心中都是感到非常的得意,暗道莫北之名在那都果然是无人不晓。高明月也不回答刀疤月的话,只是冷笑着阴冷的看着他,另行说道:“我看你现在是正值壮年,这次我便派我南岳岛最年轻的弟子和你交手如何?” 他这话可谓是欺人太甚那,那刀疤月虽然惧怕漠北中人,也是忍不住的在骂道:“你在这里可不要欺人太甚!” 南岳岛中众人早就站出来一个女孩子,她看起来不过就只有那么十五六岁的年纪,而且又是身躯娇小,似乎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的那种。高明月冷冷的说道:“你既然敢于对我口出狂言,我就派出我们家的小红让肖红月来教训你,你输给她你自己必然痛苦。” 场下的众人听他口口声声说眼前这弱不禁风的女孩子能够战胜刀疤大汉刀疤月,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是真的,虽然知道南岳岛功法高绝,但是这对他们来说也都是大惊。 刀疤月被高明月说的脸色铁青,他恶狠狠的看着肖红月,说道:“那可莫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那肖红月似乎很是腼腆,被楼上楼下这么多人看着很是不自在,一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高明月沉声道:“肖红月,你难道还不知道拿剑吗?” 肖红月吓了一跳,连忙将左手袖子轻轻的轻挽,众人之看到左腕一个晶莹的手镯来,不就就只见她右手往后背上一摸,一瞬间在她的手中忽然多出了一件古朴的长剑来,她口中答道:“是,师叔。” 场中有许多见识高的人看的他这个动作,个个可都是浑身一震,这南岳岛也太财大气粗了一点,便是连这般年轻的弟子竟然也能够拥有如此倭刀。 肖红月整了整姿势,右手紧紧的拿着剑,弯腰向刀疤月行了一个礼,口中说道:“还望大叔叔你要手下留情。” 此时大家都感到这肖红月很是可爱。 刀疤月也是见过世面的,他可是认识这倭刀的,因此更加的不敢小看眼前的对手,脸上更是都显现出久违的凝重之色,双手紧紧的握剑,后退了一步。 众人看到刀疤月这副架势,所有人都知道这比试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已经是没有办法更改了,纷纷后退,空出一块非常大的空地来,留给他们足以施展拳脚的地方来。南岳岛中有累了的,便自己一个人寻个散席坐又嫌无趣,轻轻的叫着掌柜的上点心,掌柜的这时候哪里敢得罪这帮武者,连忙照着他说的做了。 还是肖红月出的招,她竟然也是罕见的左手捏招式,右手那柄剑便像叶子一般轻飘飘的飞向了刀疤月,速度看上去很是缓慢。 月归岛中有人顿时忍不住要笑出来,暗道这肖红月可是太嫩了些,如此挥出的一剑却如何伤的了人。李锦寒看到这里却暗暗点头,暗赞此招用得甚是妙啊。 刀疤月也捏了招式,铁剑立刻就以闪电之势疾飞了上去,直接以闪电般的速度往那慢悠悠的剑身上斩去,似乎下一刻肖红月那剑便要断为两截。众人心想这肖红月可不要一招便败了下来。 然而现实的情况却没有众人想象的那样,刀疤月一剑劈近时,肖红月的那柄剑已经如同落叶一般,遇风而轻轻的飘了起来,只见她轻轻的一侧身,便躲过了那致命的劈砍,仍然向刀疤月飞去。 只听得高明月叫道:“肖红月,你给我快快使好了,只要你打败了他,我们便可以好好的去房间睡觉了。” 肖红月应了一声“是”,左手右手迅速的交叉着,连续变着几种人们看不懂的招式,她的铁剑顿时扭的更加厉害了,晃晃悠悠的舞起来便像是喝了酒一般,但是奇怪的是无论刀疤月如何变幻剑势,都不能够伤到他分毫,只能够稍微的阻止一下。 不一会儿,刀疤月的脸上便出现了豆大的汗珠,不敢再继续纠缠那飞过来的铁剑,连忙做出反应,迅速的撤了回来,一来为了自保,他也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肖红月那本事软绵绵的剑忽然迅疾起来,一转一拨之间竟然紧紧贴着刀疤月那剑身上,剑尖朝着刀疤月,快如闪电朝着他射过来。 这个时候刀疤月的铁剑已经无力救援,刀疤月连忙舍了铁剑,快速的使了一个招式,身子朝后面轻轻的一翻,这堪堪的躲过这凌厉一剑。 不过就是他这样一来,刀疤月已经先机尽失,肖红月那剑已经猛然朝他劈来,刀疤月使出了浑身的解数,硬是在那翻来躲去,只能够本能的避开来剑,此刻,已经是陷入了险象环生的地步。 刀疤月的两个兄弟看得都是着急,道:“大哥!”便想着要上前就救援了,南岳岛众弟子已经是纷纷站了出来,冷冷像他们看过来,似是两人只要他们一动手,便有要上去群殴的架势,如此逼迫的楼上的两人不敢妄动。 他们两人又过了几招,那刀疤月似乎是吐纳之力渐渐枯竭,身子已经不如刚才的那样的敏捷,在肖红月致命一招前,忽然之间只觉的缓上了一缓,肖红月那剑顿时向他的眼睛射过来。 刀疤月两外两兄弟吓了一跳,不由的失声叫道:“啊!”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就算是全力赶过去,也是晚了。 刀疤月眼睁睁的看着那剑过来,此时却也是无能为力,眼看着双眼就快要被人给废掉,没有想到肖红月临到近头,忽然之间失准,竟然奇迹般的在毫厘之间停了下来。那剑在空中顿了一顿,又飞回到肖红月的手中,肖红月向刀疤月抱了抱拳,脆生道:“你输了。” 刀疤月还没有开口,只听得高明月已经尖声骂道:“肖红月你是吃错药了吗,怎么不直接上去废了他的招子?”众人听着都感到这高明月的心底实在是太过毒辣了些。 肖红月似是怕极了这师叔,低着头道:“师叔……我要是弄伤了他的眼睛,他肯定会很疼的……” 李锦寒心道这女孩子心肠倒好,没想到这个女孩会在关键时候手下留情。 第370章孤立无援 第370章孤立无援 高明月骂道:“你给我赶快回来,别再给我站在那里给我丢人现眼的。”看了楼上的张氏三兄弟后,又冷笑着道:“连我南岳岛中功力最低的小女子都打不过,你还敢来这里多管闲事?” 张氏三兄弟脸色铁青,却也知道高明月说的是实话,自己三人功力比之南岳岛实在是相差太远。 李锦寒忽然凑到燕月文身边,对燕月文道:“燕圣母,不知道你那招‘龙腾虎跃’练的如何?” 燕月文一怔道:“月文虽然不能尽掌握此招之中的奥秘,但是其中的每个变化却也记得清清楚楚。” 李锦寒微笑道:“燕圣母,你便用此招上去会会那肖红月。” 燕月文惊道:“李大哥你这是要我去比试?”心中忽然想到李锦寒为人耿直,自然是早看不惯南岳岛的胡作非为的,只是不知道这次他为何要自己出头,那肖红月尚且如此厉害,南岳岛中之人又岂是自己能够对抗的。 李锦寒微笑着点了点头,其中也包含鼓励之色。 此时只听得高明月又在冷笑着道:“你们三人莫要用这种眼神来看我,就算是吃了我也没有用,废物就是废物。” 李锦寒忽然高声喊道:“你们南岳岛可敢再让肖红月来出战?”他给燕月文使了一个眼色,燕月文使了一个“梯云步”,缓缓降落在那十几个人的面前。 燕月文天生有股恬静的气质,脸庞虽然没有舒容霞那般美丽绝伦,但是也算是很是清系亮丽,此时的她就站在众人面前,众人顿时都是感到是眼前一亮。 迟飞月本来在一桌子上吃着点心,这次看到燕月文的美貌,心中甚是便有些嫉妒,忍不住对着她朗声说道:“就你也配让肖红月来出战?” 肖红月忽然说道:“师叔,这不要紧的,我,我还是不累的。” 迟飞月斥道:“你给我闭嘴!” 肖红月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本能的眼光低垂,感觉甚是委屈。 高明月忽然说道:“肖红月,你敢不敢再和她比试一场,只要你胜了,你就便能将这群人败得心服口服!” 迟飞月存心要落燕月文的面子,更是冷冷的道:“肖红月这次可莫要再手下留情了,必要时候你一定要摘下此女的招子才行。” 众人再次听到这话,都感到这迟飞月的心肠确实是太过毒辣了些。 燕月文一上场一句话都没有说,却没有想到被人这般羞辱,她打心底虽然甚是善良,但是在这个时候也免不了暗自生气,有些恼怒的看了迟飞月一眼,随后又忽然转头往后看去,只见月归岛几个师弟师妹都是满脸的担忧之色,唯有李锦寒一人微笑不语,只不过带着鼓励的点了点头。 燕月文对李锦寒很是信赖,见到李锦寒的淡定心中也感到心安,并没有出来说话,只是紧紧的持着剑,对着肖红月摆出了“龙腾虎跃”的起手式。 肖红月对燕月文摆了摆手,道:“这位姐姐小心了,我可是要出招了!” 迟飞月忽然说道:“肖红月不要拖延时间,这一次一定要速战速决,我们不是还要等着去房间休息吗。”她和高明月都一样的想法,想要用武力来彻底震慑住众人,这样强迫众人搬出去,料定也没有什么话说。 肖红月的剑再不像对待刀疤月先前的软绵,一来便用上了雷霆万钧之势,似弧非弧的刺向燕月文。 燕月文下意识的就使出了李锦寒所传授的那一招“龙腾虎跃”的起手式,做到剑不离手,借助“梯云步”之力,如同流光一般在高空之中迅速的掠过,不一会儿又划过一道弧形,迅疾的向肖红月卷去。 台下的众人都是从未看到过他们这等使招式的,顿时个个都瞪大了眼睛,肖红月也是始料未及,连忙及时的撤开了铁剑,回来自身救援,往燕月文那图案青影中阻去。刚刚一接触,竟然感受到有一股难以捉摸的怪力向自己汹涌而至,铁剑顿时那股怪力被荡开来,场中的这一变化,众人都是眼睛睁得大大的,暗道燕月文没想到竟然有这等本事。 燕月文那团剑影往肖红月卷去,肖红月已是连连后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场中众人只见红影一闪,迟飞月已经拿起了一把紫光环绕的倭刀,迅速的劈了过来。 李锦寒急忙叫道:“燕圣母,你快退!”自己已经控制不住的快若流光,向燕月文飞去。 燕月文这个时候正好使完“龙腾虎跃”的上半式,正好是处于新力未生,旧力衰竭的时候,那迟飞月正好是看到了这个破绽,有心废了燕月文,顿时使出了吃奶的内力,斩向燕月文的右腕,迟飞月得姚月亲传,功力本就是非常的高强,这个时候又有倭刀之利,蓄势而来,燕月文如何能敌? 迟飞月来的甚快,李锦寒眼看后法未至,匆忙之间只来得及摸出一锭银子向迟飞月扔去。 只听得“锵!”的一声,就在迟飞月的倭刀要刺上燕月文的手腕之际,李锦寒的那锭银子也已经赶到,击在了迟飞月的倭刀之上,这一下乃是李锦寒奋力一扔,威力极大,顿时将迟飞月的倭刀给激荡开来,然而那倭刀虽然受阻,去势却没有变,依然是朝着燕月文刺去。 燕月文“啊”的一声,右手臂的肌肤全被倭刀划破,鲜血染红了衣服,所幸没有伤到要害。就在这个时候,李锦寒也已经赶到,一把搂住燕月文。月归岛几人也连忙赶了过来。 李锦寒心中自责不已,要不是自己叫上燕月文出战,她也就不会遭到此毒手了。李锦寒心中一股怒气升起,将燕月文交给赶过来的月归岛弟子,身形急速转动,便朝着迟飞月掠去。 迟飞月正在震惊是谁荡开了自己这全力一剑,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见到一个黑影急速的掠过来,将燕月文抱走,一纵一跳只见,自己的紫色倭刀竟然毫无办法阻拦。正在恼怒的时候,却见那团黑影已经放下人折了回来,她下意识的便是一剑劈上去。 李锦寒本性是不想伤人的,但是因为燕月文受伤的缘故心中愤慨,这一次倒是全力而为,运足了内力,《明月真经》的功法也完全运转起来。 迟飞月还没有看清李锦寒的面容,便见到李锦寒的攻势已经铺天盖地的袭来,带着强劲的剑气。迟飞月回击了一下,却如同泥牛入海一般,着不上半分力。迟飞月连忙撤回倭刀。她本是南岳岛中的佼佼者,功力很深,当下用心使出了南岳岛的绝技,一时间之间虽然处于下风,但是也勉强能够对抗。但是这却苦了后面其他的南岳岛弟子,李锦寒的剑气没有打着迟飞月,却纷纷向他们招呼去。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忽然听得“啪!”的一声,李锦寒已经突破了迟飞月的防线,结结实实的打了迟飞月一巴掌。迟飞月一把摔倒在地,众人看到她右脸上已经映上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只听得众人之中一阵骚动,高明月急声喊道:“师妹!” 迟飞月坐在地上,一下子顿时愣住了,怔怔的看着李锦寒。她自小在武者大岛南岳岛中长大,受尽众人宠爱,从来就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别人却休想还手半分,这几年来越加嚣张,胡作非为,哪里想到刚来到京师之地,竟然被当众扇了耳光。她生平从来就没有收到过这种对待,顿时呆呆的看着李锦寒,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师妹……”却是高明月等人已经围了上来,高明月连连叫了几声,迟飞月才回过神来,缓缓摸着脸上的五指印,想到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心中悲愤至极,竟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她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到有许多人在安慰她,又听到周围有打斗之声,但是这一切都没用了,即便师兄给自己报了仇,杀了对方又如何?经过这个夜晚,她便不再是那般高不可攀的漠北公主。 过了许久,迟飞月才抬起头来,之间四周的桌子已经全部翻飞了起来,一个柱子都塌了一半。南岳岛弟子已经控制了局面,将客栈里的众人拿了下来,只有那个给予自己耻辱的少年却让就和师兄,三个师叔奋力拼斗着。 楼上的众人都看傻了眼,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万万没有想道竟然发生这么多的变化,先是自己这边忽然下去一个美貌女子,只是使了半招便打败了南岳岛中那功力不凡的肖红月,接着是南岳岛那个红月猛然冲来,一下子伤了那美貌女子,然后又是一群年轻人跃了下去,有男有女,其中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又伤了红月,再后来便是两方的群殴,南岳岛虽然是星月大岛屿三大岛屿之一,来的又都是岛中的精英,但是和几个人一起对付那少年却似乎很是吃力,而那个年轻人更是奇怪,从头到尾都在反复使用着刚才美貌女子使用过的那一招。到了最后,只剩下那个黑衣男子仍然和南岳岛中三个最厉害的人拼斗着,招式都是瑰丽新奇,也不不知道斗了多久,却不见有人倒下。 众人亲眼看到这般变化,都在心想京师之地果然是藏龙卧虎,这黑衣少年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堂堂南岳岛尽起精英竟然都拿不下他。 李锦寒自从不如武者一途一来,经历过的真实打斗很少,火候不足,对上一些二流高手便还罢了,这个时候一下子遇到这几个一流高手,便感到有些吃力了。先是和那个高明月拼斗,高明月功力极深,又是含愤出手,李锦寒勉强应付,却是攻少守多,后来南岳岛两个长老也加了进来,功力都是不下高明月的,而且都是有着紫色倭刀的,李锦寒顿时感到铺天盖地的压力向自己卷来,不得已只好祭出了自己这柄蓝色倭刀。说起来,这柄蓝色倭刀还要托法王的福。 蓝色倭刀一出,紫色倭刀哪里敢去硬碰。李锦寒仗着倭刀之利,又使出了苍月岛的失传绝学蛊惑之眼,这才渐渐站住了脚,不过眼看着周围月归岛弟子一个个倒下,却无力救援。 这一场拼斗是棋逢对手,四人打的是难舍难分,却苦了这个客栈,被搞得是千疮百孔,众人都不敢在楼梯口上带着,纷纷跑下楼来,忽然听到小霞的声音无力的叫道:“主……夫君……”,却是她也被人流挤了下来,但是她不擅行走,顿时摔了一跤,爬起来时思念李锦寒,顿时叫道。 李锦寒跃下楼时本来是将小霞托付给月归岛弟子照料,那个女弟子见到燕月文受伤,神情激荡,便跑了下来,倒是将小霞一人丢在那里。小霞平时便是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种,什么时候一人出来独处过,一个人站在楼梯口,早就感到孤立无助,紧紧的盯着李锦寒的身影,想要去寻找,却不知道要如何下楼来。 小霞的声音虽然含糊不清,但是李锦寒却听得清楚,回过头来,只见小霞竟然已经跌坐在地上,发丝已是凌乱一片,四处张望着找寻。 第371章大结局 第371章大结局 这个时候,魏本虎他那个可是也立马反应了过来,他不由得连忙哀求道:“是啊李大人,求求你了!”因着李锦寒此刻的神情阴冷,他此刻到也是实在不敢以“锦寒世侄”相称了。 虽然说他的女儿魏雨雅以后也不能继续当着李府的夫人,但是事到如今只要能继续留在李府已经是十分难求了。只要魏雨雅她还能继续留在李府,事情到时候也就有缓和的余地! 不过这个对于魏雨雅继续留在李府的事李锦寒显然是不愿意的,然而阿馨此刻却主动来求他,而魏雨雅也只是留下来当个丫鬟,他虽然也是很不愿意,但是他却也没有很多的排斥了,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忽然之间转向李芷秀道:“阿姐,你看……” 李芷秀此刻更是看了额头上满上汗水的魏本虎一眼,不由得沉默了一会儿,道:“阿寒这家现在可是你做主,这个还是你自己决定吧。” 李锦寒眼中的光那可是明明灭灭,他不由得忽然俯下身去,那个可是一把掐住魏雨雅的脖子,凑近过去,此刻可是直直地望着魏雨雅的眼睛,不由得压低声音沉声道:“我说那个你到底有没有和姓刘的做那种事情,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实话!不然哼哼,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魏雨雅此刻那个可是被李锦寒这幅模样吓得呆了,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吃吃地道:“他那个时候只是怕着有人追来,一路上都也只是赶着往云陇关去,那时候哪会如此……”她这句话此刻虽然没有明言,但是意思表达的倒是清楚的。 李锦寒的眼神中凶光毕现,道:“真的?” “我……这个我怎么敢欺骗老爷……” 李锦寒不由的咬牙切齿地道:“哼你说你还没有欺骗我?你和他私奔这不难道不算是欺骗我吗?” 魏雨雅闻言不由得忽然悲从心来,眼泪此刻更是簌簌地掉落下来,不一时他就已经是泣不成声,她不由得颤声道:“老……老爷……我知道我现在那个可是做了天大的错事……可是这个我心里也苦得太紧了……老爷怎么老是动不动的就打我骂我……这个我都认了……只是我好歹怎么说也是你的原配夫人,却到头来还不如个丫鬟,这个那时不如个投奔来的乡亲……我的心里那个可是真的好苦……真的好苦……这才对刘……这不就犯了错事……”她眼泪哭的太过凶猛,一下子便将李锦寒的手臂给弄的滴湿了。 李锦寒闻也就那样言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松开了掐住魏雨雅脖子的手,他此刻更是站直身体来,在哪里沉默不语。 阿馨见着两人这般低声私语说着些什么事情,而且在哪里又隐隐听到魏雨雅说着“心里好苦”,心中此刻更是顿时一紧,她不由得忙止住了魏雨雅继续向李锦寒诉苦,连声道:“少爷,这个我想要她做丫鬟呢,不知道你同意吗?”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不由的才缓缓点了点头道:“你就把她给留下来吧。”他不由得又望了魏雨雅一眼,语气此刻到也竟然温和了些,“你以后可一定的要好生伺候好阿馨,不要继续在哪里耍你那大小姐的乱性子,这个你知道吗?” 魏雨雅听出了李锦寒语气中此刻更是带着的温和,心中不由的涌起一股新的希望,她忽然之间想到,自己假以时日以后到那时也未尝就不能讨得李锦寒的喜爱。她此刻更是泪眼朦胧的望着李锦寒,道:“谢谢老爷开恩,谢谢老爷开恩……” 阿馨不由得忽然冷冷地道:“以后你在李府里边你做事可要麻利些了,这个你都明白吗?” “明白的……”魏雨雅对能留在李府此刻却已是十分满足,这时也就顾不上阿馨口中的那种冷淡了。 李锦寒见着魏雨雅身上伤痕累累的样子便不由的又吩咐着几个丫鬟带她下去上药了。 不过也就是经过这次转折,魏本虎此刻却也总算松了口气了。他那可是人老成精,岂能够还不明白李锦寒态度的转变,他心中哪个可是明白,他女儿这事情到时候并非没有化解的可能。当下他不由得连声道:“这个还真的多谢李大人成全!” 其实他堂堂一县县尉将女儿留在李府做丫鬟到时候也并不是个光彩的事情,然而形势却总是这么的造化弄人,如今他反而要为女儿能留下来做个丫鬟而感到非常的庆幸,而李锦寒接下来的一句话那个可是更是让他欣喜若狂。 李锦寒不由的望了魏本虎一眼,淡淡地说道:“你那事情我已经去帮你向长史大人打声招呼便是,到时候你若是没事便回岭永处理事情去,下次我劝你若是再惹下事端,到时候我可也没那么多精力听你告知了。” 魏本虎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忙应道:“是,是,下次我们定然不会再给李大人添麻烦!” 他说着便恭恭敬敬的向李锦寒做了一揖,继而又接着向李芷秀做了一揖。 魏本虎此刻倒也是没有急着走,而是等到第二天李锦寒去将事情办好了之后给带回了好信儿之后他这才千恩万谢的离去了。事情的顺利没想到也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本来他不过只是奢望李锦寒能够不要因为魏雨雅那事而迁怒魏家,没想到到头来李锦寒竟然还出手给他解了这个最大的困境。 他表示感谢的方式此刻到也实在没有了,李锦寒此刻那个可自然是不会稀罕他的银子的,他只能将满腔的激动化成了临走时只能够对魏雨雅的一再告诫,所说之话那个也不过自然是“若是在李府里再敢出差错,定然要打死你”云云。 其实,魏本虎现在无需再去告诫魏雨雅那些话她此刻到也会好好地在李府呆下去,而且她的心中还存了一个野心,她发誓她到时候一定拿回李府里属于她的一切。她对自己的容貌那个可一直都是十分自信的,心中也不由的开始盘算着日后定要多趁着机会接近李锦寒,而若是到时候能一蹴而就怀上李锦寒的孩子,那个时候也便是她再次翻身的时候!阿馨有些幸灾乐祸的目光和丫鬟们那些鄙夷轻视的神情都是她赖以奋斗的动力。她一直以来就是被众人簇拥的大小姐,怎么能够就这样的甘心居于丫鬟之下! 不过这个说起来,李锦寒等人对魏雨雅的那事那个可一直都甚是忌讳,从来都不会不乱提及,而昨日几人之间的交谈之中那个可也尽多隐晦,也就并没有直接将魏雨雅那事抖出来,因此李府的丫鬟们都只知道魏雨雅此刻那个可是犯了错事惹恼了自家老爷,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所犯之事究竟为何。她们的出身那个可均都是教坊出身,眼睛里边那个可也都明得很,岂能还不知道如今魏雨雅这情况那个可就便像是宫里的娘娘被打入了冷宫一样。平时高高在上的魏雨雅此刻却一下子成为了她们嘲弄和讽刺的对象,生活中是那个可真的是处处都被排斥着。 丫鬟们的这番行为倒也是大大的受了阿馨的甚大影响了。阿馨那个可是将脏活累活都是交给魏雨雅做不说,而且此刻更是丝毫不给魏雨雅接近李锦寒的机会。其实,如今阿馨的心中此刻到也是有些后悔将魏雨雅留在李府了,她此是那个可是见着每天都会尽心打扮的魏雨雅心中都会涌起一种隐隐的危机感。她当初留下魏雨雅的最初想法不过是想日后好在魏雨雅面前逞逞威风,可是竟然没有想到魏雨雅此刻竟然还会这般不死心的仍然想缠着李锦寒。 然而现在无论如何,此刻这这内院的当家已经是阿馨无疑。李锦寒和阿馨此刻那可是已经捅破了最后一层关系,两人的亲密行为除了对李芷秀之外到也并不会去瞒着其他人。众丫鬟的心中那个可是都明白她们的馨小姐要变成大夫人也就是迟早的事情。她们对阿馨的情感那个也就自然而然的是羡慕居多,而且与之相对的是魏雨雅此刻的目光中那可是深深嫉妒。 魏雨雅每次见着阿馨在李锦寒面前都是那么一副娇声柔语地说话,她此刻的眼中的炽热都会强烈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之后,魏雨雅通过一系列的努力,终于有重新得到了李锦寒的认可,不过此刻的她却没有再针对阿馨。 此刻的她们反而是一副好姐妹的样子,几乎天天在一起诉说心事,说的无非都是些关于李锦寒的话题。 再说另一边,容克在李锦寒的示意下,率领着禹州大军北走玉沙城,就在大军途径塔特戈壁滩时,诡异之事那个可是连连发生,沙漠马贼策划了一个惊天阴谋,州府的那些个精锐兵士被设计击溃。所幸容克还带着一对亲兵,艰难地躲过了敌兵的层层追击。 在这一路上的逃亡,经历过和狼群经过拼死搏杀,最后容克顺利的流亡至沙漠腹地,也就在那时和一支溃败的百人队伍相遇。众人也就在那诡异莫测的荒漠中经过九死一生,也就在众人就要绝望之时,忽然之间发现一条地底横亘的暗河,众人也就这样靠着吸食温沙逃过一劫,最终众人还是走出沙漠,不约而同的来到玉沙城。 玉沙城中的形势此刻却变得更加扑簌迷离,当初李锦寒在这里与朱丙飞虚与委蛇时,还显得比较容易,现在却不必当初了。容克后来发现那些诡异的马贼原来不过所属大世子,随行却半途而返的杨成易没想到他竟是朱丙飞埋在朱名耀身边的一枚棋子。也就是在一次狄族入侵,在那情势十万火急的守城战中,容克以惊人威猛震惊了全城将士,猛将李易兴此刻更是倾服。朱丙飞不由的遂动杀机,此刻更是瞒着陈水柔派人袭杀容克,不过也就多亏了唐玉好友、当时的参将夫人赵蕊的告密,李锦寒他才不由的堪堪躲过一劫,逃出城来,不过他却也被一路追杀。 容克在那个层层的追杀中已经是身负重伤,仓皇之中的逃窜,可谓是慌不择路,最后竟然不由自主的进入狄族境内,被一小部族的一个叫有石族所获,被弄去充当角斗场奴隶。在那残忍无比的角斗生涯之中,他凭着坚强的毅力生存下来。不过也就在这期间他慢慢调理好了伤势,此刻他更是将李锦寒交给他的武功融会贯通,最后顺利的成为了角斗场中让对手闻风丧胆的恶魔。 也就是在一次部族角斗比试后,容克竟然意外地被人以高价赎走,他此刻正想乘乱逃脱,不过到头来却发现赎走他的贵夫人竟然是当年李锦寒带着他一起认识的卓娅。 容克和卓娅一番相谈,可谓是唏嘘不已。 当初狄族右贤王倾族东行,意欲一统狄族。左贤王的一族那可是连战连败,更是陷入万分危急之中。那时李锦寒乃是自动请缨,也就是在一场消耗战中一举袭杀狄族第一猛将熊岩,而且他又乘乱斩落右贤王首级。左贤王不由的转败为胜,一举成为了这狄族之主。也是经过此役之后李锦寒之名此刻更是威震漠北。 不过太出名了也不好,正是因为这名声,李锦寒逐渐被左贤王所忌,最终因为与卢彩伊关系暧昧被左贤王查出,立刻下令追杀。后面适逢右贤王的残部造乱,两人经过卢彩伊的协助最终杀左贤王。通过交好的狄族长老支持,最后拥立了年幼的左贤王之侄蒙野成为了狄族之主。 易容之后的容克在卓娅的帮助下逃离了草原,回到了大唐,不过在途径玉沙城救走身陷牢狱的李易兴,而且他又在路途中遇见四处逃难的朱名耀几人,不由的将他们充入队伍之中。 没想到禹州城中此刻却早被朱丙飞控制住了形势,所幸的是毛若珍靠着与杨成易虚与委蛇,此刻更是保全了李锦寒一家。朱丙飞此刻更是意图羞辱狄族使团,不由的设下比试,不过他可是被容克完败。朱丙飞不由的又欺异族之人不懂学识,故意设下了文斗,容克当初经李锦寒指点过,文采不凡,他展露的文采那个可谓是震惊全城。 不过在在交往中,以前识的那些人此刻却对这个叫做容克的狄族重臣产生了深深的困惑。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李锦寒他也就在忽然之间遭到莫名刺杀,而且根据蛛丝马迹以及李靖容的推断乃是东南新月国所为,他们可是意欲再挑两国争端。 另一边朱名耀他们在进城以来便不停的联络支持他的大臣,后来终于被一人告破,李锦寒他们也就不得已提前发动了行动,在唐柏春等一干州府重臣的帮助下终于还是推翻了朱丙飞的统治,众人都拥立李锦寒为禹州之主。 有着猛将吴易兴率兵带领,新月国的收服自然是不在话下。此时大唐京城内势力交织,形势乱成一片,李锦寒帮助姜后扫平叛乱,姜后此时已是怀上了李锦寒的孩子,垂帘听政之人便是李锦寒。 这时李锦寒之名已威震宇内,实为天下第一权柄者,影响狄族、新月两国,坐镇大唐。最后姜后诞下李锦寒之子朱泽中,身居太后之位。 至于草原那边,也已经是水到渠成,渐渐并入了大唐的版图之中。蒙野在经过了卢彩伊的生死相逼后,已经是彻底颓然下来,放弃了权利的追求。其实他本人也并非什么野心之辈,一心想要统一草原,不过都是运势所驱,现在族内长老都是死伤殆尽,卢彩伊对他的影响也是十分大的,既然卢彩伊已经这样以死相逼了,蒙野自然也就放弃了。 在卢彩伊的帮助下,草原顺利并入到大唐的版图之中。困扰了大唐多年的狄族祸患终于得到了解决,现在的问题是左右狄族还存在着一定的矛盾,还留待着时间的磨合。 几千年以来,外族的入侵根本就不可能动摇汉族在中原的地位,就算是当初的五胡乱华,最后留在北方的那些胡人也是被汉族全部同化,由胡人变成汉人,这看起来是一个困难的过程,但是在文化的巨大威力之下,这件难事变成了容易的事情。 现在狄族的情况和当初五胡乱华又是不同,狄族是真正意义上被汉族并入了,这种情况的汉化更是简单,更为容易的就能被汉化。在李锦寒的示意下,汉化工作乃是大唐政策的重中之重。几条政令从京城之中传达下去,草原官员都陷入到了忙乱之中。 草原的接洽事宜已经算是搞定了,这个时候卢彩伊和伊琳,还有卓雅也能够回来了。说起来,李锦寒和自己这三个女人已经是整整两年没有见面了。其中的亲热自然是不用多说。 “你这冤家,是不是要将我忘记了?”卢彩伊在李锦寒的身上狠狠的扭了一把。 李锦寒苦笑了一阵,说道:“哪里有啊,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新月国中,我都是十分的想念你的。” “真的吗?”卢彩伊娇嗔说道,她看了李锦寒一眼,忽然很是担心起李锦寒在新月国的情况,接着问道:“你在新月国中,真的没有事情吗?” 李锦寒笑了笑,忽然一把将姜后和原田音搂入怀中,说道:“这个问题,倒是需要来问她们两人了。”他在两人的胸前各自掏弄了一把,说道:“彩伊在问你门事情呢,你们快给她说说。” 姜后面对着李锦寒这么多的妻子,十分的不好意思,还好陈水柔就在她的身后,连忙用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平静下来。 还是由原田音回答着道:“她啊,在新月国中哪里又受什么苦呢,不过就是为了救我,奔波了好一阵而已……”她转头对松岛和樱花说道:“松岛,樱花,你们说是不是?” 松岛对于李锦寒还有这么多的妻子,十分的不开心,赌气的回转头去,不回答。樱花倒是脾气好,在李锦寒的胳膊上轻轻的扭了一把,轻轻的说道:“是啊,奴婢可是羡慕得紧呢……” 伊琳却是不依了,连声嗔怪说道:“死兔子,还记得你刚流落草原时的样子吗,那个时候那么老实呢,没想到原来却是这般的风流……气死我了……” 李锦寒摇头一笑,说道:“当初在草原之中,我不就是替你打败了勇士了吗,你怎么还要这么责怪我?更何况我本就是帮助原田活命而已,又怎么算是风流了,你可知道我数次都面临着死亡威胁?” 李锦寒一提到“死亡威胁”,陈水柔的目光忽然闪动着,却是忽然想起了当初在沙漠之中楚云寒曾经和她一起共历患难的情景来,那个时候两人数次经历过九死一生,后面更是在一片狼群之中厮杀过来。一想到这点,陈水柔满面都是温柔之色。 李锦寒似乎能感受到陈水柔的激动,手掌抚摸上了陈水柔的发丝。他看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舒容一眼,笑了笑,说道:“师父,现在阿馨、雨雅她们都在前堂准备着接待之事呢,你不用多顾虑什么,阿姐却也是在那边的,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舒容幽幽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我哪里有什么话说……自然有这么多妻子和你说话的……” 一旁的刘淑月忍不住问道:“夫君,阿姐他们却是在接待着谁呢?”她年纪比之李芷秀要大上不少,但是因为李锦寒的缘故,便也是叫唤着“阿姐”的。 楚云寒笑了笑,说道:“便是唐玉还有若珍了,我已经让容克派人护送着她们两人过来了,等她们两人一来,我们一家人便算是全了!” 久经波折,他终于是将全部的妻子都集合在一起,心中情怀动荡。穿越到这古代社会以来,在这短短几年之间,他经历了太多的生死之间,但是现在看来,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了,有着这么多美丽体贴的妻子陪着自己,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庄夫人一直默不作声,这个时候忽然幽幽叹道:“你有这么多的妻子,真的照顾的过来吗?” 赵蕊忽然吃吃笑道:“夫君这么威猛,又有什么不能的呢,像淑月可不就是被他这样征服过来的么……” 刘淑月连声嗔道:“哎呀,你不用再说了!” 赵蕊笑道:“为什么不能说呢,你和夫君说过的那些情话,我都说过呢。” 李锦寒注意到了赵蕊后面的卓雅,他叫道:“卓雅,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呢,为什么闷闷不乐的呢?”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阿馨奔进屋中,嗔怪的看了李锦寒一眼,说道:“好了,你的玉儿和若珍都过来了!” 李锦寒畅然一笑,说道:“大家一起过去吧,玉儿和若珍一来,咱们家便算是全了!” …… 此时草原和新月国已经是并入到大唐的版图,重兵镇守的禹州府由容克镇守着,新月国则由圣母统领,草原则是由吴易兴镇守,有着这三个绝对忠心耿耿的人在,李锦寒完全放心。 天下气数因李锦寒的到来而改变,此时四方平定,李锦寒实为这天下之无冕之王。他带着一帮妻子隐居在京城之内,遥控天下。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