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唔!你干嘛! 京城,某府邸的地下一隅,春光无限。 近百平米的地下室被一个巨大的水池占据了百分之八十,无论水池里还是水池外皆是白玉铺就的地面,光滑润洁的让人咂舌,头顶上不知名的材料做的顶,上面点缀着几颗夜明珠。 整个地下室里充斥着一股冷寒彻骨的凉气,可水池边,一男一女,一白一黑两个身影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却生出火热的气息来。 “唔!你干嘛!!!”宁紫夕满面怒容,猛地推开覆在她唇上的男人,曲起右腿使劲的朝着男人的双腿之间顶了上去。 今日是她失算,不但翻错了墙,误入了这个院子,还多事的在听到这地下室里有动静时闯了进来,救了这个忘恩负义的渣男! 她身上的男子美眸赤红而迷茫,宛若蝶翼、微卷微翘的睫毛浓密且深黑,细腻光滑皮肤,双唇嫣红,姿容瑰丽至极。 在察觉到宁紫夕的动作时,男子一个侧身便躲开了她的攻击,下一刻反守为攻,双手猛然用力将宁紫夕摁倒,唇也覆上了宁紫夕细白的脖颈,使劲的啃咬着。 “果然是长得越好看的男人越渣!”宁紫夕咬牙切齿,用尽全力一个翻转,将男人狠狠的压在了身下,抬手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渣男!醒醒!” 宁紫夕的手刚触及男子的脸颊,便被他一把给抓住了,宁紫夕自然不服,立即又出动了另一只手,两个人紧紧的扭打在了一起。 虽然她到这里时间不长,可是也看得出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中了毒才会对她兽性大发,偏偏她没有武功,不是他的对手。 宁紫夕一个走神,男子的唇便又覆上了她的手腕,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一阵刺痛和酥麻同时传来,男子居然在吸她的血! 宁紫夕一怔后,一个翻转,一脚踹向男子的下巴,男子微微后仰,躲过她的袭击。 宁紫夕微微一眯眼,身形往水池便滚去,在男人抓住她的同时手脚同时出招攻向了男子。 她就不信她苦练数年的格斗术会打不过一个渣男!宁紫夕的脚这一次准确的碰到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噗通!”一声巨响,男子屈身落入了水中,连一丝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淹死你活该!”宁紫夕起身从衣服上撕了一缕快速缠住了自己的手腕,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地下室的出口走去。 往前走了十多步,身后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宁紫夕的脚步顿了顿,终究忍不住回了头。 池面上是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池底是一个微微蜷缩的白色身影,一动不动,宛若掉入水中的雕像。 “我前辈子到底欠你什么了!”宁紫夕磨着牙又走回去跳进水里将白衣男子拉了出来,替他将口中的水清理后便戒备的看着他。 只是白衣男子这次没有像刚才那般对她,而是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 宁紫夕眨了眨眼,仔细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容貌远超现代那些所谓小鲜肉的明星,就算睡着也自有一股脱尘如逸的气质。 环顾左右,这里虽然是个地下室,可是金碧辉煌,奢华至极,一看都是普通人能建造起来的。 身处此处的他,到底有怎样的身份,为何她的记忆中没有他呢? 就在宁紫夕正猜测男子身份的时候,白衣男子却突然朝着宁紫夕拍出一掌,宁紫夕反应很快,立即就地一滚躲开,可仍然被余风扫到。 “砰!”又是一声巨响,这次却是宁紫夕被打落到了水中。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森冷至极的声音不大,却让人心底生寒。 宁紫夕快速从水池中站了起来,转身怒视着身后的白衣男子。 睫长如翼,眸若秋水,鼻梁挺翘,双唇嫣红,眼前站着的不是刚才被她踢下去又救上来的妖孽男人又是谁?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宁紫夕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缓缓问道。 “救命恩人?”墨御容眼眸微眯,怀疑的看向宁紫夕。 宁紫夕深呼吸了几口,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这才跳上岸边,冷冷的睨一眼白衣男子:“你不用装失忆,我不会要求你负责,更不会要你赔偿,我会当做我被狗咬了!” 见过翻脸不认人的,可没见过长得如此好看还翻脸比别人快的人! “我咬伤了你?”墨御容闻言,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头,目光在宁紫夕的脖颈和手腕上流连。 难不成她身上这些伤痕都是他的杰作? 宁紫夕冷笑一声,嘲讽的摇了摇头:“不,我是被狗咬的!” 墨御容闻言眼眸又眯了眯,神色间有丝戾气闪过,人也顷刻间扼住了宁紫夕的脖颈:“敢骂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宁紫夕轻嗤一声,斜睨一眼墨御容,“因为别人骂了你就要杀人,果然是渣男中的极品!”话音落,呼吸便变得困难了起来。 墨御容打量着手中女子的面容,五官精致,双眸灵动,气质独特,一袭黑衣穿在她娇小的身子上,显得英气飒爽,唯一让他不爽的是她的眼神。 “你家住何处,稍后我会派人去抬你过门。”墨御容忽而一把甩开宁紫夕,倨傲的说道。 “啊?”宁紫夕被抬你过门几个字惊到了。 “我毁了你的清白,自然要对你负责,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还会好好养着你。”墨御容瞥一眼她脖颈的痕迹,神色暗了暗。 虽然他不喜欢她,但是府上养个女人还是养得起的。 “不需要!”宁紫夕干脆的吐出三个字,然后用极度不屑的眼神看了一眼墨御容,转身往地下室的出口走去。 “喂,你去哪?”墨御容开口问道,她那是什么眼神? 想这圣启皇朝,敢用这种眼神看他的恐怕没几个,可她就居然敢! “你给我站住!”墨御容只觉得一股怒火冲天而起,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无视他! 宁紫夕头也不回的出了地下室,连个眼神都没丢给他。 第2章 爷从来不欺负女人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由着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墨御容说着探出掌朝着宁紫夕小巧的肩头抓去。 宁紫夕头也不回,一把抓住墨御容的手腕,脚下快速移动,墨御容便已经被她从肩头甩了过去。 墨御容急忙提气,趁势飞出,身子在空中翻转了几下,动作优美的落在了地上,心中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居然差点栽在了一个女子的手中! “这招倒是不错!”宁紫夕斜睨着墨御容,赞叹了一句。 墨御容还没消化对方的赞美,眼前黑影一闪,宁紫夕已经再次到了他的面前。 “本小姐没有内力,有本事你就别用内力,我们比比!”宁紫夕招数快而狠,墨御容从未曾见过这种打法,一时之间有些被逼的手忙脚乱。 “不用就不用,爷从来不欺负女人!”墨御容说着,开始仔细观察宁紫夕的招式,这种贴身打法,倒是比一般的花拳绣腿实用的多。 墨御容不用内力,宁紫夕表示完全无压力,她练近身格斗术和搏击术二十多年,在全国都鲜有敌手,后来她将两者以及拳击和跆拳道这些融会贯通,独创了只属于她的招数,她就不信还打不过一个古人! 两人过了几十招后,宁紫夕明显体力不支,当即虚晃一招撤出身来:“本姑娘今日身子不爽,等改日我吃饱喝好了再跟你一较高下!”说完也不管墨御容同意不同意,径自朝着院墙走去,当着墨御容的面光明正大的翻墙回了敬国公府。 “哇,好泼辣的姑娘啊!”有感叹声从树端传出。 “为何不在她进入寒池之前拦住她?”墨御容音色冰冷的问道。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飘到了墨御容的面前,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上次主子说寒池的水已经无法压抑毒性,属下以为主子会需要处……” “去刑堂领五十大板!”墨御容打断对方的话,缓缓说道。 黑衣人浑身一颤,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来哀求:“主子,我错了。” “书歌,去查查刚才那女子是敬国公府的什么人。”墨御容不理会眼前男子的哀求,对着空气说道,他的下面还在隐隐作痛,一般女子可不会使这招。 “属下明白!”暖意融融的空气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回应,树梢轻轻动了动,便再也没了痕迹。 宁紫夕翻墙落地后,径自回到了一间破旧的再也无法更破的屋子里,仰天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她这副身子太弱了,才过了几十招便已气喘吁吁,这样怎么在这里混得下去? “宁紫夕,你知道么,你爸爸其实没有心脏病,是我给他注入了一种特制的药,他才犯病而死的!” “还有你的妈妈,也不是单纯的出了车祸,而是我在她喝的牛奶里加了迷幻剂,她才会开车从悬崖下冲下去,死无全尸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宁紫夕怒视着眼前笑的如沐春风的女人,那是她的堂姐啊,她当做亲姐姐来看的,可是她却害死了自己的爸爸妈妈。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凭什么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只能给你打工?我不甘心,我也要站在人前,做最高傲的公主!”女人的面容扭曲着,“忘了告诉你,这一切只有我一个人可完不成,其实起了关键作用的,是你的好未婚夫。” 伴随着红光闪过,一阵冰冷而又尖锐的疼痛灼烧着宁紫夕的肌肤,疼的她几乎承受不住。 “现在,我要划花你的脸,挖了你的眼睛,然后再把你丢到这悬崖下去,这样,你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你说,我对你是不是很好呢?”女子的阴森恐怖的娇笑声在山谷间回荡,刺得宁紫夕耳膜发疼。 “啊!”宁紫夕尖叫一声,坐了起来,剧烈的喘着气,神情戒备的看着四周,片刻后却颓然的双手抱膝蜷缩了起来。 她已经重生了,这里不是她梦境里的地方,她现在是圣启皇朝已故敬国公的女儿,是从嫡女小姐被贬为奴的宁紫夕。 “你个小蹄子,还不赶紧起来去劈柴,居然在这里偷懒!”宁紫夕刚准备起身,门却被一个胖的滚圆的女人踢开了,她的头发盘城一个简单的髻,上面别着一根银簪,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罗裙,表情凶狠的瞪着宁紫夕。 宁紫夕抬头看着眼前的胖女人,眸色清冷,这个女人是管理厨房的李婶,也是她现在的伯母大夫人派来看管折磨她的。 “你个小蹄子,胆子大了,我说话居然敢不听!”李婶看宁紫夕无动于衷的模样大为生气,说着随手抓起旁边的一根棍子,对着宁紫夕劈头打了过来。 宁紫夕伸手握住李婶的棍子,站了起来,目光清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李婶,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别现在就把事情做绝了!” 李婶一怔,然后勃然大怒:“呦!你以为你还是敬国公府的嫡女小姐么?居然敢这样对老娘讲话!” “做绝了又怎样,宁紫夕,难不成你以为你还有翻身的机会么?”随着嘲讽的话语,一个身着头梳元宝髻,身着紫色叠纱绣儒罗裙,圆脸杏眸,容色艳丽的女子甩着帕子站在了破烂不堪的门口。 宁紫夕的一双眸子倏然睁大,然后又缩小,双拳紧紧的在袖中攥起,眼眸幽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言不发。 在上一世她见了这个女人无数次,叫她堂姐叫了无数次,她们一起长大,她放心的把公司的财会都交给了她,父母也把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可也就是这个女人,在她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候,在她背后狠狠的捅了她一刀子,将她从幸福的云端拽到了惨无天日的地狱! “见到大小姐居然不请安问好,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李婶抬手又想打宁紫夕,宁紫夕一记眼神瞥过去,李婶的气势戛然而止。 宁紫夕这一刻的神情和气势,竟然比大夫人还要凌厉! “李婶,你退下吧。”宁霜霜冷冷的盯着宁紫夕,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恨意。 李婶退下了,宁霜霜轻移莲步,缓缓走到了宁紫夕面前,声音轻柔至极:“宁紫夕,你的命为什么这么硬,明明都没气了,为什么还能活过来?” 第3章 谁贵谁贱 “你要是死了的话,就不用受这些折磨了,也可以去找你的父亲团聚,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还要活着惹人讨厌!”宁霜霜说着面容扭曲起来。 为什么这个女人都被贬为奴了,墨天还要娶她?而且还是和她一起娶? “因为我要活着,我要看着你怎么一步一步堕入地狱!”宁紫夕唇角勾起,语气温柔的就像是在跟情人耳语,可是只有她知道,她的心底是多么恨这个女人! 前世宁霜霜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弄得自己家破人亡,最后更是残忍的给了她三十刀,只为了一个渣男和她的财产,没想到这一世历史居然惊人的相似。 她这一世原本是敬国公府的嫡女,她的父亲是圣启皇朝的敬国公,也是最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可惜半年前敬国公视察军务时被流匪打下悬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皇帝派人搜救无果后对天下宣布她父亲已死。 葬礼结束后没几天,她母亲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得知她母亲怀有敬国公的遗腹子,皇帝大感欣慰,说只要是儿子就可以继承她父亲的爵位。 而就在一个月半前,在她欣喜等待弟弟出生的时候,她娘却被人捉,奸在床,躺在她母亲床,上的是常驻敬国公府戏班的一个面皮白净的小生。 她的母亲被赶出了敬国公府,而她也因无法证明血脉的纯净而被贬为奴,而从小和她定有婚约的三皇子墨天也将她从妻子的位置降到了侍妾的位置,同时对宁霜霜下了聘。 “其实你不死也挺好的。”宁霜霜眼波一转,道:“一个月后,我就是三皇子妃了,而你却只是个侍妾,只能一辈子被我踩在脚下,想想以后的日子,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宁紫夕闻言嗤笑一声:“宁霜霜,一个月后不过才是订婚礼,你要做三皇子妃最少还得半年,所谓的夜长梦多你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她今年十四岁,宁霜霜比她大半岁,按照圣启的风俗,女子只有过了十五岁才算成人,也才具备成婚的资格。 宁霜霜嘲讽的看着宁紫夕:“我等了这么多年,难道还在乎区区的半年时间吗?”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天姿过人的三皇子墨天,可那时候的墨天却早已是宁紫夕的未婚夫,她这个庶女配不上他高贵的身份。 现如今不一样了,她的父亲是敬国公,她是堂堂正正的嫡女小姐,比起宁紫夕那个贱婢不知道高贵了多少倍,可墨天还要同时娶了她们两人。 她心底却恨死了宁紫夕,这也就是她昨天为什么会冲动的将宁紫夕摁倒水中几乎淹死的原因之一。 “咦,这里倒是有两个美人儿,不知道敬国公舍不舍得送我一个?”宁霜霜正和宁紫夕较劲,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 宁霜霜和宁紫夕同时抬起头去,就看到一个身着蓝衣的年轻公子斜躺在墙头,手持折扇,双目斜飞,兴致勃勃的瞅着她们俩,俊俏雅致的面容上一双宝石蓝的眼睛分外动人。 “五皇子!”宁霜霜惊讶的叫了一声,随即赶紧屈身行礼,“秋霜见过五皇子。” 宁紫夕抬眸打量着墨天阳,撇了撇眉没动,这些皇室子弟各个都是花心烂萝卜,她懒得理他。 圣启五皇子墨天阳,乃是西域无忧公主所生,容貌颇具异域特色,尤其是一双宝石蓝的眼睛,更是深邃而又迷人,他平素喜欢流连于秦楼楚馆,以风流闻名于京城,传闻他那双蓝眸可勾魂摄魄,再端庄的姑娘见了他也会拜倒在他的锦靴之下。 “起来吧,你这个女人无趣的很,倒是那个小妮子,有点意思。”墨天阳“啪!”一声合上扇子,朝着宁紫夕一指。 宁霜霜脸色一僵,这个宁紫夕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连五皇子这样风流倜傥的人都夸她。 “小丫头,你愿意跟我去五皇子府么,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带你走,绫罗绸缎,山珍海味由着你挑,怎样?”墨天阳扬眉对着宁紫夕说道。 “哎呀,五殿下啊,您怎么到这里来了,赶紧到前厅去,这里可不是您该待的地儿啊。”随着气喘吁吁的声音,一个近四十岁的男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宁紫夕看着中年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幽光,宁景涛,她的大伯,为了当上敬国公,设计陷害了她的母亲和她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将她贬为了奴婢。 “国公大人来的正好,我看上你府中的这个小丫头了,你能不能把她给我?”墨天阳依旧吊儿郎当的斜躺在墙头,丝毫不担心墙头的土会弄脏他的衣服。 宁景涛一愣,随着墨天阳的目光看向宁紫夕,面色瞬时僵硬无比,片刻后才讪笑着道:“五皇子,您若是想要伺候丫头,我这府中多得是,何必要她呢。” “我就看她对眼,怎么了?”墨天阳理直气壮的反问。 “这……她出身卑贱,会污了五皇子您的威名的。”宁景涛谨慎的想着措辞,生怕得罪了眼前的这尊神。 墨天阳虽然为人吊儿郎当,可是却颇得圣心,每当皇上得知墨天阳去秦楼楚馆时必然大发脾气,可墨天阳就是有本事三言两语哄得皇帝龙心大悦,忘了追究。 “脱了衣服大家都一样,没什么卑贱不卑贱的,你就说给不给就是。”墨天阳一挥手,大大咧咧的说道。 宁霜霜闻言面露不屑,“五皇子,她是宁紫夕,是你三哥将来的侍妾,你确定你要要她?” 第4章 什么目的? “侍妾又怎么啦,反正他府中侍妾多得是,也不在乎多一个或者少一个的,你说对吧,敬国公?”墨天阳对着敬国公问道。 宁景涛一抹额角,面露为难:“可是,这总归是于理不合啊……” 五皇子向来和三皇子不合,若是为了宁紫夕再闹出点什么来,可就贻笑大方了。 “可是什么,你这个堂堂正正的敬国公,怎地连句硬话都说不出来呢?”墨天阳笑着说道,而且特意将堂堂正正四个字压得特别重。 宁景涛低垂了头,拱手道:“五殿下恕罪,老臣追殿下半晌,实在是累的连气都快没了。” “真是辛苦了国公大人了,闲话不说,你给我这个小丫头,我马上就走,这样你就可以休息了。”墨天阳说着走到了宁紫夕面前,低头看着她问道:“我刚才问你的,可考虑好了?” 宁紫夕睁着双眸定定的看着墨天阳,一言不发,若是刚开始墨天阳说要她的时候她以为对方在开玩笑的话,这会她敢肯定,墨天阳是真的打算带她离开这里的。 可是,为什么? 她不过是一个没了爹,又有一个名誉败坏的娘的丫鬟,头上还顶着墨天侍妾的名号,墨天阳特意要她去,到底有什么目的? “五皇子,您府中那么多的红妆佳人,哪个不是天香国色,何必为了一个卑贱的丫头而惹一身污水呢,若是天下人得知五皇子居然连自己哥哥的女人都不放过,这对五皇子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吧?“宁霜霜慢声细语的替敬国公解围。 “本皇子向来不在乎这些虚名,别人说什么无所谓,况且这是我的事,秋霜小姐未免操太多的心了!”墨天阳挑了眉含笑的看着宁霜霜。 宁霜霜点点头,心底却有些不舒服,为什么她会觉得墨天阳有种看不起她的感觉? “五殿下,能不能换个丫鬟给你?”宁景涛以商量的语气问道。 宁霜霜看一眼墨天阳,然后将目光对准了宁紫夕,声音轻柔的问道:“紫夕妹妹,你想跟五殿下走吗?虽然你说了一定要一直陪着我,可是我也很高兴你能被五殿下看中,我想你母亲也会替你高兴的。” 宁紫夕闻言皱了皱眉,看向墨天阳懒洋洋的道:“尊贵的五皇子殿下,您回去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她的母亲名义上是被敬国公府大发慈悲放了,可实际上却被宁景涛他们给囚禁了,为的就是敬国公府地下宝库的那把钥匙,虽然昨天他们如愿得到了钥匙,可母亲还在他们手中,而宁霜霜分明就是在用她娘威胁她。 “原来你也无趣的紧,本皇子的好心情都被你给破坏了,本皇子要去找倩倩听曲了。”墨天阳说着消失在了墙头,就像他出现的那般突然。 “算你识相,你给我乖乖待着,若是还不安分,我就划开你娘的肚子,让你那个野种弟弟早些来见你!” 宁景涛皱了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宁紫夕,转身跟着宁霜霜离去了。 “主子,五皇子刚才去敬国公府向敬国公讨要宁紫夕了。”距离敬国公府三条街的一处高大府邸里,一个衣着平常的人对着高坐在上位的男子禀报道。 高位上的男子一袭紫色锦服,五官端正,正是圣启皇朝的三皇子墨天,墨天闻言晃了晃手中的茶杯,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来:“五弟的消息倒是灵通,只是宁紫夕是我的侍妾,敬国公怎么敢给他呢?” “五皇子虽然消息灵通,可是此举也太明显了,他就不怕我们知道吗?” 墨天抿一口茶水,“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五弟这是在跟我们玩心理战呢。”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该干嘛干嘛,宁紫夕身上烙着我的名号,谁也带不走她,至于那个消息,他们就算知道了也无可奈何。”墨天慢悠悠的说道。 “属下明白了。”来人说着屈膝一礼,退了出去。 墨天摸着下巴上的胡茬,露出了一丝冷笑,止是宁紫夕,就连这天下是他的,谁也不能从他手中夺了去! 夜色已深,宁紫夕却宛若夜猫子一般在敬国公府中到处寻找着母亲的踪迹。昨日她醒来时,宁霜霜正好带着她到了母亲跟前,让她惊愕的是,这个母亲居然和她前世的母亲长得一模一样! “哎,你听说了吗,五皇子今天居然想带宁紫夕走。”有人从回廊走过,边走边说。 “她母亲是个风,骚,贱,人,她也一样,长着一副祸水的模样!只可惜国公大人的一世英名了,他当年那么英勇,死后居然遭遇如此难堪的事。” “就是。” 宁紫夕眼底闪过一道寒光,手中的竹签飞射而出,扎入了两人的膝盖,那两人“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发出接连的惨叫。 宁紫夕却已经扬长而去,不过这两人的话倒提醒她了,墨天阳找她,应该是为了她父亲的缘故。 这片大陆共有七个国家,二十年前,西域王率兵三十万侵犯圣启,圣启派出数位大将皆败北而归,情势直转而下,许多大臣主张割地议和,她父亲却一力主战。 当时她父亲年仅十五,尚未到弱冠之年,只因才学出众,所以被安排了闲职入朝,那些大臣都说她父亲年幼无知,此事不割地议和不行,她父亲气愤之下主动请缨率兵出战。 当时圣启皇朝可调动的兵力只剩十五万,于是她父亲便带着这十五万兵将前去应战,当时所有人都不信她父亲会赢,可是他父亲却赢了,不但赢了,还打的西域主动求和,而墨天阳的母亲无忧公主就是西域战败求和送来的议和之礼。 第5章 小姐,奴婢好想你 宁紫夕在接近一座院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姑娘从院子里偷偷溜了出来,低着头往前跑去,宁紫夕立即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嘴。 “唔!”小姑娘拼命挣扎着。 “嘘,蕊儿别叫,是我。”宁紫夕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这个小姑娘是宁紫夕之前的丫鬟,宁紫夕被贬为奴后,她被送到了宁霜霜妹妹宁秋云的院子里。 蕊儿立即安静了,宁紫夕刚放开她,她便转身抱住了宁紫夕:“小姐,奴婢好……想你。” 宁紫夕拍了拍她的肩,叹息了一声,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里,这个小姑娘到现在还能记得她的主子,实属不易。 “小姐,我正要去找你,我今天偷听到刘统领说,明天他们要把夫人送出去,我担心……” “送到哪里去?”宁紫夕闻言眼前一亮,她正愁在敬国公府动手的话会引起别人的主意,如果对方要将母亲送出去,那么她正好可以选在外面动手。 昨天她昏死被人抬到了母亲跟前,以要挟母亲交出敬国公府地库的钥匙,当她清醒时,却正是被抬离母亲的瞬间,她甚至跟母亲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我不知道,我只听到他们明天将夫人弄出去。”蕊儿说着顿了一下:“他们还说,出去之后再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宁紫夕点了点头,伸手抱了抱蕊儿:“我会想办法救娘亲的,你先回去,别让宁秋云发现,等救出娘亲后,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真的?”蕊儿惊喜的看向宁紫夕,双眼泪花翻滚,其实她今日来不仅是为了告诉宁紫夕这件事,主要还是想跟她道别,她在宁秋云跟前吃尽了苦头,已经有些抗不下去了,可是看到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宁紫夕,她突然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宁紫夕肯定的点了点头,蕊儿擦了眼泪快步离开了。 黎明时分,几道人影悄悄抬着一顶软轿离开了敬国公府,在轿子出府之前,有道黑色的身影翻过敬国公府的院墙跳进了荣亲王府的别院。 宁紫夕是不得已再次选择了这条路:因为敬国公府其余三面墙都有高手护院,她虽然格斗搏击厉害,可是没有内力,无法跟他们对抗。 这面墙因为连着荣亲王府的别院,所以没有人守,因为宁景涛认为,若是荣亲王府的人愿意翻墙过来,那是他们的荣幸。 宁紫夕蹑手蹑脚,按照自己记忆中街道的方位找到了临街的那道墙,然后轻轻松松的翻了过去,她刚到达街道的拐角处,敬国公府的那顶轿子也刚好掠过她的面前。 宁紫夕跟着那顶软轿一直走,直到天色微明的时候,那顶轿子才停在了一片乱葬岗附近。 “赶紧弄出来,完事了好回去交差。”有人不耐烦的说道。 紧接着宁紫夕便看到一个身形瘦弱,肚子微凸的女子被从轿子里拽出来放在了地上,正是她昨日见过的娘亲苏漪。 “喏,这次该你处置了。”刚才说话的那人一指其中一人,那人骂骂咧咧的拖着苏漪往一座坟头而去了。 “你说你怎么不早点死了,非要老子大清早的把你弄出来,真是晦气!”拖着苏漪的人嘴里骂着,将苏漪放到了一边,抽出了腰间的刀来。 “噗嗤!”一声轻响,却是那人的脖子被利刃划断的声音。 宁紫夕力一把抱起早已昏阙的女人,飞快的越过乱葬岗,消失在了另一头。 她身后的一颗大树上,有人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啧啧赞叹:“出手干净,动作利落,不错不错!” 敬国公府 “一群蠢货!一个手无傅鸡之力的女人都搞不定,真不知道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大夫人气的浑身颤抖,一向保养得当的精致面容也难得出现了皱纹。 “算了算了,她一个女人家就算逃了,也不过是苟且偷生,又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宁景涛急忙劝解。 大夫人狠狠瞪一眼宁景涛:“你给我住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惦记着那个贱女人!” 宁景涛面色瞬时难看无比,“你胡说什么呢,这里还有人在呢。” “马上给我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就不要回来!”大夫人眼神狠戾的看向那三个颤抖不已的护卫。 “是,小的遵命。”那三人急忙退了下去。 “刘统领,马上将宁紫夕给我带到这里来!”大夫人对着一旁束手而立、身形消瘦的男子说道。 这两日宁紫夕的表现实在是有违于平时,她本就对她心生怀疑,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她倒要看看宁紫夕隐藏的有多深! 其实她本打算斩草除根的,可三皇子却开了口讨要宁紫夕,她本以为将这事推给自己的女儿,她比自己好拒绝,谁知那个蠢女儿居然也同意带着宁紫夕出嫁,真不知她怎么生出了这么蠢的一个女儿。 宁紫夕和苏漪这两个人不死,她这心底也总是有些不踏实。 “我这就去,表姐别生气。”刘统领说完同情的看一眼宁景涛转身出去了。刘统领名刘长利,是大夫人的远方表弟,也是大夫人的心腹,所以大夫人做什么也基本不会避讳他,刘长利也因此很是洋洋得意。 宁景涛坐在一边低眉垂眼,看似十分的忠厚,可是所在袖子里的双拳却是攥的血都快出来了。 他能坐上敬国公的位置,全靠了自己妻子的表姐,安王爷的侧妃,所以他只能忍气吞声。等他坐稳了这个位置,再收拾这个女人不迟! “好你个小蹄子,居然还敢翻墙出去!看我不打死你!”宁紫夕刚从墙头落下来,李婶尖利的嗓音便在身后响了起来,同时伴随着棍子落下的风声。 “如果你的棍子落下来,我就将你私自克扣买菜钱的事情告诉宁霜霜,她对钱财可是看得很重的,你说她若是知道了,会怎么责罚你呢?”宁紫夕慢条斯理的对着气势汹汹而来的李婶说道。 第6章 浑水好摸鱼 宁紫夕之前可是亲眼见到李婶克扣银子的,只是她心底善良,只是告诫了李婶两句,没有揭发而已。 李婶手中高举的棍子晃了晃,然后无力的落了下去,可还是不忘大声吼道:“还不赶紧去劈柴?” 宁紫夕伸个懒腰,语气轻缓的说道,“若是你让我休息一会,我就告诉你,李三背着你跟哪个女人在一起。”李三是李婶的老公,是敬国公府的一名护卫。 李婶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李三在外面真的有女人?” “你不是一直在怀疑么?”宁紫夕挑眉反问。 “赶紧说!到底是那个贱,人勾搭我们李三,我要去杀了她!”李婶的面色铁青一片,瞬间逼近了宁紫夕。 宁紫夕伸出一根手指轻点在她的胸前:“我不但知道他跟谁在一起,我还知道他把夫人给的赏赐都送给了那个女人,只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都不想说。” “刘嫂,你赶紧去劈柴!”李婶磨着牙吩咐完,又看向宁紫夕:“现在可以说了吧?” 宁紫夕勾了勾唇,“我肚子很饿,头也很疼。” 李婶的牙齿咬得咯嘣响,双手攥的棍子都快要断了,可一想到这些戳自己心窝子的事,还是忍着怒气将宁紫夕带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门口,并让人端来了碟小菜和两个馒头。 “这是我给自己留的宵夜,你凑合着吃点,等会我再给你端来。” 宁紫夕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一指门外劈柴的身影:“喏,跟李三在一起的人就是她。” 肥的圆滚滚的李婶怔了一怔后,犹如一阵旋风般刮了出去,宁紫夕听着外面两个女人鬼哭狼嚎的打架声,笑的分外肆意。 豪门大宅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腌事,宁紫夕之前的嬷嬷最好这口,她不怕没有资源利用。 浑水摸鱼,乃千古真理。 李婶和刘嫂两人这一架打的那叫一个轰轰烈烈,不过体瘦力薄的刘嫂不是李婶的对手,被李婶打的鼻青脸肿,哭着跑了。 刘嫂刚跑,刘长利便到了厨房,看到宁紫夕翘着二郎腿躺在李婶床,上吃东西时,刘长利忍不住就是一愣。 “呦,刘统领,好早啊!”宁紫夕笑嘻嘻的跟刘长利打招呼,丝毫不觉得自己出现在李婶的房间有什么不对。 刘长利眼珠子转了转,面色严肃的道:“夫人有事找你,你速速跟我去一趟。” “好啊!”宁紫夕笑的灿烂,身形轻快的跳下床,往门外走去。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大夫人的院子,刘长利也不让人通报,直接领着宁紫夕就走了进去。 “夫人,你是不是知道我要给小姐做陪嫁丫鬟了,特意叫我来给我做衣服啊?”宁紫夕一进门便笑眯眯的问道。 大夫人胸口一噎,差点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你想得美你,我问你,今天早晨天快亮的时候,你在哪里?”刘长利看大夫人被气,立即便开了口。 “自然是睡觉了,还能干什么?”宁紫夕气定神闲的回答道。 “宁紫夕,夫人吩咐了让你继续去汀兰苑伺候,你把东西收拾了就赶紧过去。“宁紫夕刚从大夫人的院子里走出来,大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就追了上来。 宁紫夕挑了挑眉,刚才大夫人逼问了她很久,她都是一问三不知,大夫人没抓住她的把柄,这就换了策略,想让宁霜霜去折磨她了么? 呵呵,只是她已非昨日佳人,是不会那么容易让她得逞的。 宁紫夕的东西少的可怜,除了两件衣服就只有一个木头做的小猴子玩偶,宁紫夕看着那被衣服包裹的小猴子,眼底露出一丝温馨的笑容来。 这个小猴子玩偶是她父亲亲手做给她的,而宁紫夕记忆中的父亲居然也和她的父亲一模一样,她到这里来没有机会得见父亲,这让她更是怀念前世父女相处时的快乐时光。 “紫夕姐姐,你又要去汀兰苑了吗?”一个小小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宁紫夕回头,就看到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站在门口揪着衣角看着她。 “秋晗,你怎么来这里了?”宁紫夕将自己的东西随手一卷,走到了小姑娘的身边。 宁秋晗是宁紫夕三叔家的女儿,为人善良,之前跟宁紫夕关系很好,宁紫夕被贬为丫鬟后,曾偷偷来探望过她两次,还给她送过药膏。 “我娘亲之前跟夫人讨要你,想让你来秋枫苑,可是夫人不肯,她说你要随秋霜姐姐出嫁,必须一直跟在秋霜姐姐身边。”宁秋晗说着眼泪花就开始转圈。 “我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宁紫夕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你别再来找我,若是让大夫人知道,肯定又会找你们的麻烦。” 她三叔宁景平颇有才学,只是为人耿直,一直遭到同僚的压制,至今还是个五品官员,宁紫夕的母亲出事后,宁景平曾要收养宁紫夕,可宁景涛坚决不允许,说这样会混淆敬国公府的血脉,宁景平只得作罢。 和宁秋晗说了几句话,宁紫夕便打发了她回去,然后自己再次爬上了墙头,穿过荣亲王府的别院上街去了。 “她这是将这里当做她的专属官道了吗?”荣亲王府的别院里,有人看着宁紫夕大摇大摆而去的身影,忍不住开了口,正是那日被墨御容惩罚了三十大板的书棋。 “我看你是三十大板没挨够!”清脆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一个黑衣黑发、眉目清秀的女子斜靠在大树上瞥一眼书棋。 书棋瞪一眼书歌,“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么?” “那拜托你有点眼力劲行不?她数次翻墙而过,明明是主子默许的,你却非要在这嘀咕,不是找抽是什么?”书歌丢个白眼给书棋。 “哎,你说,那天在寒池,主子是不是和她发生了……嗯嗯?”书棋挤眉弄眼的问书歌。 “书歌,带他去刑堂,五十大板。”有冷清的声音从寒池传来,言简意赅,不怒自威。 第7章 悲催的小丫头 书棋一惊从树上跌了下来。 “活该!”书歌瞪他一眼,飘到他面前:“走吧,五十大板。” “主子,皇上派了柳公公来请您进宫去,说是您回来两天都没见着面,要罚您陪他吃饭。”院墙外又飘进来一个黑衣人,半跪在地上对着寒池的入口说道。 “你告诉他,等会我自己会去,让他不必等我。”墨御容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主子,我陪您进宫。”书棋立即爬起来屁颠屁颠的说道。 “不用,你先去刑堂吧。” “噗通!”书棋再次跌倒在了地上。 对于荣亲王府别院发生的一切,宁紫夕毫无所知,她翻出荣亲王府别院后,便向着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而去。 早晨她带着母亲离开乱葬岗后,将母亲安置在了一个农户家里,然后她便赶了回来。 没有人知道她在抱着母亲的时候有多心酸,那种浑身只剩骨头的感觉让她想起来都想哭,她不知道这七个多月来母亲是怎么挺过来的,又是怎么保住肚子里的孩子的,可她知道,如果母亲的营养再跟不上,别说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自己都会有危险。 可无论在哪里,吃喝总是需要钱,她们之前的所有金银首饰全都被大夫人和宁霜霜姐妹盘剥了去,她必须尽快赚到钱才能让母亲安心养胎。 朱雀大街上店铺林立,绸缎庄、胭脂铺,珠宝行,古董店,每一家都是人来人往,宁紫夕怀揣着从李婶床铺下搜出来的一颗碎银子,微微皱了皱眉。 前世她出身古武世家,这让她练就了一身的好功夫,而父亲的悉心教导发掘了她的商业天分,于是在父亲五十岁之后便将家族的生意交给她打理。 她是经商奇才,可却也是情商白痴,所以她压根没看出来堂姐对她的嫉妒和不满,还一心将对方当做亲姐姐,她更是没看出来,自己的未婚夫对自己的疏离不是尊重,而是讨厌。 其实要在这里赚钱不难,现代的任何一件东西放到这里都足够吸引人,她有信心在这里建立属于她的商业王国,只是这需要时间和积累,而她现在需要解决的是温饱。 宁紫夕将现代所有的行当都想了一遍,可那些都需要很多本钱,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就在宁紫夕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阵浓郁的花香飘入了她的鼻端,特别像她经常用的化妆品的味道,宁紫夕眼前一亮,顺着原路返了回去。 墨御容正打算去皇宫,却察觉到有人翻墙而入,当即忍不住挑了挑眉。 宁紫夕,原来的敬国公府尊贵的嫡女小姐,三皇子的未婚妻,如今却是一个悲催到极致的小丫头。 可这个小丫头似乎比她当嫡女小姐的时候嚣张多了,也有趣多了。 就在墨御容刚隐起身形不久,宁紫夕回来了,相比那天她冷艳的样子,今天唇角含笑的宁紫夕看上去多了一丝可爱和俏皮。 宁紫夕快步走到花园后停了下来,然后毫不迟疑的对着其中一株盛开的特别漂亮的栀子花下了手。 这是荣亲王府的别院,向来没有人住,这些花盛开在这里没有人欣赏也是白搭,不如救济了她,让她做成面膜卖出养活妈妈。 看着宁紫夕果决的动作,墨御容的眉梢忍不住狠狠的跳了几跳。 “主子,那可是您好不容易从西域弄来的珍稀品种,您就看着它被如此糟蹋?”书棋忍不住用传音入密问墨御容。 宁紫夕立即警觉的抬起头来,朝着四周的大树看去。 墨御容对于她的警觉微微惊讶,想到书棋今晨禀报的情况,眼底闪过一丝趣味。 “你摘花,可问过花的主人?”就在宁紫夕再次朝着栀子花伸手的时候,眼前人影一闪,墨御容出现在了她眼前。 面色如玉,眉目如画,今日的他比起那日在寒池所见更要美上几份,尤其是临风而立时,一袭白衣随风而动,显得更是出尘脱俗,宛若仙谛。 宁紫夕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怎么又是你?”不是说这里没人住吗,这人怎么一直出现在这里。 “人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三番两次爬我家墙头也就罢了,如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偷我的花,居然还好意思质问我?”墨御容斜挑了眉盯着宁紫夕,慢声细语的发问。 宁紫夕一怔,然后微微眯了眼:“你是墨御容?”虽然是问句,可是语气笃定。 她想起来了,荣亲王府的小王爷墨御容五年前外出游历,一直没有回京,难怪她的记忆中没有他的存在,原来她根本就没见过他! 墨御容眨眨眼:“倒是不笨,一下子就猜出了本王的身份。” 宁紫夕看着墨御容半晌后,神色郑重的说道:“对不起,不打招呼摘你的花,是我不对。” 对与错,她向来分的清楚,是她错了就是错了,她不会找理由为自己开脱。 这次轮到墨御容一怔,他以为她会想个说辞为自己辩解,或者是以那日的救命之恩说事,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干脆的开口道歉。 宁紫夕道完歉后转身就走,既然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她自然是不会再踏入这里一步了,皇室的人,她不想沾染。 墨御容抬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宁紫夕好奇怪,行事完全不按理出牌。 据他所知,她目前的处境堪忧。那天她救他的时候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就罢了,今天知道了他的身份,居然没有提任何的要求。 “你为什么要摘花?若是你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可以把这些花送给你。”就在宁紫夕快要走出墨御容的视线时,墨御容终于开了口。 她来过花园两三次了却从来没碰过这些花,今日突然摘花,应该是有所用途。 宁紫夕回身,眉梢轻挑,“怎么,被称作混天魔王的荣小王爷打算发善心了吗?” 第8章 你这个贱/人! 墨御容扬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若我说是呢?” “那我就先多谢你了。”宁紫夕懒懒的扬了扬眉,“同时我也愿意回答你的问题,我摘你的花,是为了做一样东西赚钱。” “为了你娘?”墨御容看着她问道。 宁紫夕闻言点了点头,神色坦然“我娘即将临盆,可是身子却孱弱的厉害,我想给她补补身子,可是我没钱,只能做些东西拿出去卖。”说到母亲,宁紫夕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柔软了下来,就连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对于墨御容知道她和她娘的事,她一点也不惊诧,这里距离敬国公府只有一墙之隔,他若是不知道才奇怪。 看到宁紫夕说起母亲时眼底闪过的柔光,墨御容的眼底划过一丝黯然,也有一丝的惊讶。 世人都说宁紫夕不幸,可此时的她看起来傲然万分,哪里有一丝不幸的影子? “你要做什么,吃的吗?”墨御容随口问道,这是他能想到最容易做的事情。 “不是,我要做的东西叫面膜,是给女子敷面美容用的。”宁紫夕突然觉得墨御容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最起码他现在跟自己聊天时没有皇家子弟那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反而让人觉得很真诚。 “哦?”墨御容有些好奇,他知道女孩子所用的脂粉里会添加花香,也会用珍珠粉敷面,可是用花做什么面膜的事倒是闻所未闻。 宁紫夕挥了挥手:“改日有空我再说给你听吧,现在我要回去了。” “如果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你。”墨御容突然开口,说完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态度转变的有些快,当即又补充道:“权当报答你那日的救命之恩。” 宁紫夕摇了摇头:“我自己可以应付,谢谢。”说完转身往院墙方向走了过去。 这一世起,她不会再轻信任何人,她只信任自己。 墨御容一愣,宁紫夕却已经走远了。 “主子,该进宫了。”书歌瞥一眼远去的宁紫夕道。 墨御容若有所思的看看那花,然后一言不发的飞身而起,掠过院墙走了。 宁紫夕听到有人说话,回身时正好看到一道白影拔地而起,身姿轻盈的越过墙头消失在了外面。 如果她能学到这里的武功,应该会事半功倍吧。 “宁紫夕,你怎么来的这么慢,还不赶紧把小姐的衣服洗了?”宁霜霜的丫鬟一见宁紫夕来就吼道。 宁紫夕挑了挑眉,二话没说抱着宁霜霜的衣服走了。 她也曾想直接将这敬国公府的人杀个精光然后一走了之,可一想到这个世界她那个一模一样的妈妈,她就心软了,妈妈都要生产了,经不起大的颠簸,而她重生太过不易,既然老天给了她机会,她就要好好的陪着妈妈活下去。 至于收拾宁霜霜她们,有的是机会。 最重要的是,直接杀了宁霜霜实在是太便宜她了,前世的时候,宁霜霜杀了她的父母,和那个让她恶心的男人一起,在她一无所有几近绝望的情况下又给了她三十刀。 说句实话,那三十刀的痛,远远没有亲耳听到父母是被她害死,未婚夫跟她勾,搭在一起时那种伤心欲绝、五内俱崩的感觉来的刻骨铭心。 这一世,她要让宁霜霜失去一切可以失去的,直到她失无可失时再杀了她!只有那样才能宣泄她心头集聚的愤怒,才能对得起她经受过的折磨! 而眼下宁霜霜最得意的最注重的,莫过于她和三皇子墨天的婚事。 想到墨天,宁紫夕忍不住冷笑一声。 她父亲在的时候,墨天三天两头派人送礼物来讨她欢心,后来她父亲一死,他便再也不曾来看过她,就连吊唁也是匆匆忙忙的转了一圈就走。而她母亲出事后,他便彻底暴露了他的真实面目:立即改聘宁霜霜做王妃,而更过分的是,就算这样还不放过她,还要用侍妾的身份拴住她。 可笑的是世人,不但看不穿他的真面目,还齐齐的夸赞他,说三皇子情谊厚重,像宁紫夕这种连做侍妾都不配的女人,三皇子居然都没有抛弃,还要娶她做侍妾。 在这一点上,她便看出了墨天的心计之深,只是,她也有疑惑,之前她和墨天定下婚约时,她父亲手中握有南山军营的三十万兵马,墨天想要跟她联姻也不奇怪,可如今她父亲去世,那三十万兵马也被皇帝接手,敬国公府已经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依仗,为什么墨天还要跟敬国公府联姻? “宁紫夕,你这个贱,女人,这就是你洗的衣服?”第二日,宁紫夕刚烧完水,宁霜霜便走了过来,横着眉毛大声骂道。 昨日宁紫夕归来后,翠儿便指使她去洗衣服,宁紫夕倒是痛快的洗了,可是却将她最喜欢的衣服洗的就跟狗嚼过似得,皱成了一团。 宁紫夕瞥她一眼,懒散的伸个懒腰:“你明知我不会洗衣服,还偏要我洗,这会洗坏了怪谁?” 宁霜霜被气的七窍生烟:“敢顶撞主子,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宁紫夕扫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怎么会啊,我还等着嫁去三皇子府,好看看你怎么跟三皇子的那些侍妾争宠呢。“ “宁紫夕目无主子,给我掌嘴五十!”宁霜霜听到这话,当即勃然大怒。墨天有一点她不喜,就是他的府中已经有了数名侍妾,还都是官宦人家的女儿。 宁霜霜的丫鬟翠儿上前两步正要抬手,却听得门口有人走了进来。 “小姐,三皇子身边的安平来了,说是三皇子有东西要送给您。”有小厮前来禀报。 宁霜霜闻言,面上的怒色瞬时散去,“快,快叫他进来!” 不多时,墨天身边一直跟着的书童安平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盒子,“安平见过秋霜小姐,我家殿下命小的送了一份礼物过来给您,请您过目。” 第9章 翡翠首饰 说着,安平打开了盒子,原来是一套翡翠打造的首饰,放在红色锦缎铺就的盒子里,越发显得翠绿如滴。 “这套首饰是皇上赏给贵妃娘娘的,贵妃娘娘惦记着秋霜小姐,特派人送给了殿下,殿下又派了小的来,秋霜小姐若是带上,肯定能在十日后的百花节上一举夺魁呢。” 安平的嘴头子很是麻利,一席话将刘贵妃和墨天的心意传达了,还顺带着把宁霜霜夸了一番,宁霜霜一时间高兴的眉眼都是笑。 翠儿高兴的打算上前去接,门口却传来了一声喜悦又热情的女声:“贵妃娘娘和三皇子的一片心意,实在令我和小女感动万分,请安平公子暂代我和小女向贵妃娘娘问好,改日我定然携小女进宫谢恩。” 大夫人带着刘长利走了进来,她上身着鸭青色藕丝琵琶衿上裳,下穿宫缎素雪绢裙,显得仪态万方,高贵典雅。 “国公夫人万安,夫人客气了。”安平急忙施了一礼。 “安平公子是自家人,不用客气。”大夫人笑着看一眼安平手中的东西,眉梢一挑,看向了宁紫夕。“紫夕,还不赶紧替小姐接下贵妃娘娘和三皇子的一番心意?” 宁紫夕眼眸微闪,上前一步朝着安平伸出手去,安平谨慎而又小心的将手中的盒子递到了宁紫夕的手上。 “安平公子辛苦了,不如去前厅喝杯茶水再走吧。”大夫人对着安平道。 安平急忙摇头,笑着拒绝:“不了,我家殿下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 “那我送送安平公子。”大夫人说着一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安平急忙又施了一礼,这才往前走去,大夫人和他并排而行,笑容满面。 “还不快点把东西拿进去,杵在这干什么?你再看也不是你的。”翠儿吊着眉毛瞪一眼宁紫夕。 宁紫夕抬脚往宁霜霜的房间走去,宁霜霜跟在她身后满脸的得意和骄傲。 宁紫夕刚上了两个台阶,突然察觉有破空声朝自己的膝盖袭来,心思转念间已然明白过来,当即“啪”一声合上了盒子,脚下用力,凌空360度向后翻转然后落在了地上。 落地后,宁紫夕闪身站在了宁霜霜身边,将盒子往宁霜霜手中一塞:“这是你的东西,你该拿好才是。” 就在这时,又有两股破风声朝着她的胳膊和脚踝而来,宁紫夕勾唇冷笑,身形快速后移,那两道来势汹汹的攻击朝着宁霜霜而去。 “啊!”宁霜霜一声尖叫,身子一歪,手中的盒子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 “啪!”盒子凌空坠落,重重的摔在了台阶上。 这一切说起来漫长,其实也不过是四五秒的时间。 “小姐!”翠儿惊愕尖叫。 “大小姐!”刘长利目瞪口呆。 刚走出十几步的安平和大夫人听到宁霜霜的尖叫,立即同时回过身来,却恰好看到盒子自宁霜霜的手中飞出坠地的画面。 大夫人的面色,一瞬间难看到了极致,手中的帕子瞬时被绞成了麻花状。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摔倒打碎首饰的,不应该是宁紫夕吗,为什么会换成了宁霜霜? 安平面色一变,快步折回去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盒子,打开后瞬时面如死灰:“完了,都碎了。” “哎呦,我的脚!”宁霜霜这时才缓过气来,发出了一声惨叫。 “大小姐,快,快起来!”翠儿面色煞白的扶起宁霜霜。 宁霜霜惨叫完以后就看到安平捧着那盒子走了过来,神色不明的看着她:“秋霜小姐,您这是何意?” 宁霜霜往安平捧着的盒子里瞥了一眼,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盒子里原本价值连城的一套翡翠头面,此刻全都成了碎渣!而也就是在此时,宁霜霜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这套首饰是从她手中飞出去摔碎的! “是宁紫夕,是她将盒子给我的!”宁霜霜有些慌了,首饰碎了她心疼的要死,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皇帝御赐的东西都是记录在册的,不能有丝毫的闪失,若是有人打碎或者毁坏了御赐之物,是要砍头的! 大夫人白着脸狠狠的盯了刘长利一眼,快步走到了安平身边,对着宁紫夕呵斥:“宁紫夕,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摔坏圣上御赐之物!” 仅仅一句话,大夫人就偷换了概念,宁霜霜说的是宁紫夕将盒子给她的,大夫人却换成了是宁紫夕摔坏了东西。 宁紫夕勾唇冷笑:“大夫人,你老了难道耳朵也背了?你女儿明明说的是,是我将盒子给了她,而不是我摔了盒子!” 在大夫人让她接盒子的时候,她就心生疑窦,暗自戒备,没想到她真的使出这般拙劣的招数来。 大夫人应该是以为墨天要她陪嫁是对她有意思,所以想迫不及待的除去自己,好为她的女儿铺平道路,若是自己刚才不小心中了招,那么母亲得知她出事的消息,肯定会挺不下去的。 想到这,宁紫夕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见血不动刀就能置她和母亲于死地,大夫人这招也太毒了! 大夫人闻言也不恼怒,轻轻看一眼刘长利一眼后,转身对着安平:“安平公子,刚才到底是谁摔了圣上御赐之物,您可看清楚了?” 宁霜霜摔了御赐之物会死不假,可是这套首饰原本是皇帝赐给刘贵妃的,而刘贵妃又转赠给了墨天,先如今宁霜霜又是皇上指婚给墨天的未婚妻,宁霜霜出事,墨天和刘贵妃都要受牵连的。 大夫人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将问题抛给了安平。这里出了安平都是大夫人的人,只要安平愿意配合,那么宁紫夕就死定了! 安平神色不明的看看宁霜霜,又看看宁紫夕,然后对着大夫人躬身道:“此事事关重大,安平不敢非议,必须禀报我家主子才是。” 宁霜霜对主子的宏图大计很重要,可宁紫夕主子也想要,在不明确主子要保谁的情况下,他可不敢妄下决断。 “安平公子,东西是宁紫夕从你手中接过去的,我们这不过才走了几步路,东西就毁了,不是她又能是谁呢?”大夫人一边说给安平使眼色。 第10章 出乎意料的相助 若是你帮了我,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好处。 安平为难的看着手中捧着的盒子,不知该怎么抉择,敬国公府这门亲事主子是结定了的,所以敬国公夫人不能得罪,可万一那个消息是真的,那么宁紫夕就可能大有用途,这…… 宁紫夕也紧紧的盯着安平,脑子里则快速的思考着,若是安平说是她摔碎了东西的话,她该如何脱身?总不能就此杀了这些人吧? 正想着,却瞥见刘长利带着两个人站在远处对她招手,其中一个女子的脖子上还被架了一把刀,细细一看之下,宁紫夕顿时怔住了。 刀架在脖子上的人,居然是她的丫鬟蕊儿! “宁紫夕,你说,东西是不是你摔碎的?”大夫人此刻也看到了蕊儿的身影,当即逼近了宁紫夕沉声问道。 宁紫夕微微眯了眯眼看向大夫人,她若不背了这黑锅,蕊儿性命难保,可她若是背了这黑锅…… “呦,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居然把安平你为难成了这个样子?”随着吊儿郎当,散漫不羁的声音,手持折扇、眉梢带笑的墨天阳落在了众人眼前。 大夫人和宁霜霜心底一沉,墨天阳那日讨要宁紫夕的事情,她们可都记得清楚,如今在这紧要关头,他的出现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奴才见过五殿下。”安平看到墨天阳时心中一惊,想将手中的东西藏起来已然来不及,只得急忙跪倒在地。 五皇子和三皇子向来不对付,若是他有心将此事宣扬出去,恐怕三皇子和刘贵妃都会受到牵连的。 “臣妇见过五殿下,殿下万福。” “臣女秋霜见过五殿下,殿下万安。”大夫人和宁霜霜也急忙跪倒在地给墨天阳行礼。 “都起来吧。”墨天阳挥挥手,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安平的手上:“你拿的这是什么?” 安平一抖,“这……这……” “这不是父皇赐给刘贵妃的那套首饰嘛,怎地会跑到这里来,又变成这般模样了?”墨天阳故作吃惊的问道。 “这……贵妃娘娘说十日后是,是百花节,说秋霜小姐戴上应该比她戴更好看,所以派人送给了我家殿下,殿下又特意派了奴才送过来,只是刚才……不小心打碎了。”安平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墨天阳闻言也不说话,目光在几人身上掠过,众人皆胆颤心惊的低下头去,只有宁紫夕目光坦然的看着墨天阳。 不知为什么,看到墨天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这里,宁紫夕直觉她会化险为夷。 墨天阳看着宁紫夕半晌,然后缓缓道:“本皇子刚才貌似看到是这个丫头将东西摔碎的,不知道有没有看错呢?” 宁紫夕眨了眨眼看向墨天阳,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用她来讨好敬国公府吗? 墨天阳看着宁紫夕半晌,然后缓缓道:“本皇子刚才貌似看到是这个丫头将东西摔碎的,不知道有没有看错呢?” 宁紫夕一怔,墨天阳这是什么意思,用她来讨好敬国公府吗? “回五殿下,您没有看错,正是她将圣上御赐之物摔碎的。”大夫人心中大喜,急忙再次屈身回答。 墨天阳懒懒的一甩扇子:“那还不赶紧拉出去打杀了,留她在这做什么?” 大夫人惊喜的简直无法言说,立即对着远处的刘长利一挥手:“刘统领,还不赶紧把宁紫夕这个胆大妄为的丫头拉出去打死?” 宁霜霜心中松了口气,伸手抚了抚胸口,冲着墨天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刘长利闻言,立即撒欢跑了过来,一把拽住宁紫夕的手臂往外拉去,同时恶声恶气的道:“敢打碎皇上御赐的东西,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你。” 大夫人让他使暗器打宁紫夕,好让她失手摔了东西,结果宁紫夕出乎意料的来了那么一招,害的宁霜霜摔了圣上御赐之物,他正愁这丫头不肯承认呢,没想到五皇子就出来主持公道了,哈哈,真是天帮他也。 宁紫夕瞥一眼墨天阳,扭头跟着刘长利往外走去,她的功夫收拾刘长利尚且不在话下,只是蕊儿……宁紫夕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哎,慢着!”就在宁紫夕跟刘长利走了两步后,墨天阳突然开了口。 刘长利回身看着墨天阳,涎着笑脸问道:“不知五殿下还又和吩咐?” “我说敬国公夫人,你家这护卫统领可该换人了。”墨天阳随手扇着扇子,斜睨着大夫人说道。 大夫人神色一紧,“臣妇不明白五殿下所言是为何意?” 墨天阳瘪瘪嘴又眨眨眼,伸手一指扶着宁霜霜的翠儿:“本皇子明明看见是这个丫头摔碎了父皇御赐的东西,他却拉着别人去顶罪,你说他难道不该换吗?” 大夫人一怔,将目光落在了翠儿身上,“五殿下说的是她?” “难道刚才跌倒在地上,摔碎了东西,不是她而是别人?”墨天阳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和翠儿并肩而立的宁霜霜。 大夫人一凛,立即扯出一抹牵强至极的笑容:“是是是,就是这个丫头,你看我人老眼花,都没太看清楚,还以为是宁紫夕呢。” “敬国公夫人这次倒是说了个实话。”墨天阳状似无意的接口,却将大夫人气了个内伤。 “夫人饶命啊,刚才明明不是奴婢……”翠儿大惊失色,五皇子刚才明明是看着宁紫夕说的,而且宁紫夕都要被拉出去打死了,为什么突然又成了她了? “娘,刚才……”宁霜霜欲开口替翠儿辩解,翠儿跟在她身边七八年了,做事很合她的心意,她怎么忍心看着翠儿就这样死了。 该死的是宁紫夕才对! “你给我住口!一个笨手笨脚的丫鬟留在你身边只会害了你,还不如趁早打杀了。”大夫人厉喝一声,阻止了宁霜霜的话。 第11章 马马虎虎 “你给我住口!我早就让你换个丫鬟,你偏偏不听,如今笨手笨脚惹了大祸,你可满意了?”大夫人厉喝一声,阻止了宁霜霜的话。 此刻她也看出来了,墨天阳是冲着宁紫夕来的,这事如果真闹大了,对谁都不好,毕竟宁紫夕是真的没有摔,而墨天阳这个皇子也比她们的话要顶用的多。 如果墨天阳真要咬定是宁霜霜摔碎了东西,那么宁霜霜不死也得扒层皮,可对方却说是翠儿摔碎的,显然是故意卖个情面给敬国公府,好让她们轻松保下宁霜霜,既然如此,她就得承这份情。 “可是……”宁霜霜还不死心,她身旁的翠儿却已经连爬带滚的往墨天阳而去,“五殿下明鉴,真的不是奴婢摔碎的东西啊!” “出了这样的事情,秋霜小姐也是难辞其咎的,当然你如果愿意替你的丫鬟背这个黑锅,本皇子也可以给你个面子,留她一条命。”墨天阳漫不经心瞥一眼宁霜霜。 宁霜霜心中一寒,微微退了一步,她怎么敢? 如今她和墨天还未订婚,说起来也不算是皇室之人,若是真承认是她摔的,恐怕她永世都无法嫁入皇室了。 “小姐,小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翠儿吧。”翠儿闻言又爬了回来,抱着宁霜霜的腿哀求。 她明知道是宁霜霜摔的,可是她不敢说,若是她说了,就算这会不死,也活不过明天。 “五殿下说的对,出了这事你也有责任,从今天起,你就去祠堂抄写《金刚经》思过,一个月不准出门。”大夫人面色严厉,说完后又讨好的看向墨天阳,“五殿下,臣妇这样责罚,您觉得可好?” 宁霜霜闻言,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一个月不准出门,那十天后的百花节,她不是参加不了了吗? 墨天阳皱了皱眉鼻子,“马马虎虎吧。” 大夫人陪了个尴尬的笑脸,狠狠的瞪了一眼委屈的看着她的宁霜霜,对着刘长利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把翠儿带出去。 “不是我摔的啊!奴婢冤枉啊!大小姐你为什么不说真话,为什么?”被拖走的翠儿不甘心的喊着,质问着。 “丫头,刚才是不是吓到了?”墨天阳笑嘻嘻的走进宁紫夕问道。 宁紫夕静静看着他,微微屈了屈身,语气真诚的道谢:“多谢五皇子救命之恩。”虽然他不来自己也能解决问题,可是总归是要费一番大力气的。 墨天阳折扇往前一伸,扶起了她:“又不是你摔的,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我就是想问一下,如今你可愿意跟我走了?” 宁紫夕扬了扬眉:“你确定你想带我走?” “那是自然。”墨天阳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可是要嫁给墨天的,你不怕得罪墨天?” “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得罪他,这点你完全不需要担心,再说,他也没打算娶你为妻,一个妾而已,你也真看在眼里?”墨天阳斜睨着宁紫夕,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 宁紫夕含笑摇了摇头:“别说是一个妾室,就算他墨天要娶我为妻,我也是不稀罕的。” 墨天阳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疑虑,大夫人和宁霜霜几人却是被惊到了,安平面色有些忐忑的上前一步对着墨天阳行礼:“小的送礼出来,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是小的失职,请殿下允许小的回去向我家主子请罪,并告知此事。” 墨天阳懒懒的挥了挥手,安平躬身快步离开了。院子里只剩下墨天阳和宁紫夕以及大夫人母女。 “宁紫夕,你刚才说什么?”宁霜霜不敢置信的问道。她一个贱婢,居然说墨天要娶她为妻她不稀罕? “夫人,大小姐,快,有圣旨到了,老爷叫大家去接旨!”有小厮上气不接下气跑进院子的禀报道,看到墨天阳时急忙行礼。 圣旨? 宁景涛半个月前封了敬国公,宁霜霜数日前被指婚给三皇子墨天,这两道圣旨都下了,这会儿来的圣旨不知道所谓何事? 大夫人心中想着,突然眼底一喜:莫非是封她做诰命夫人的圣旨? 一般像丞相,尚书这些一品大员以及豪门贵族的正妻都会册封名号,只不过这种册封一般都会在他们的丈夫有所建树时下放。宁景涛才当了敬国公没几天,还没有什么作为,怎么圣旨这么快就下了? 宁霜霜显然也是想到这个方向去了,当即欣喜万分的道:“娘,快,我们快去接旨。”母亲若是得了这喜事,说不定她就不用禁足了。 大夫人心中激动不已,面上却故作矜持的对着墨天阳一礼:“五殿下,臣妇要前去接旨,恕不能奉陪了。”说完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宁紫夕。 今天虽然没弄死宁紫夕,可是得了赦封那也是极为不错的。 “本皇子索性无事,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墨天阳说这话,却看着宁紫夕。 宁紫夕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跟着墨天阳往大门口走去。 她到这里来还没见过圣旨长什么模样,也算去开开眼吧,只是,这次的圣旨又是为了何事呢? 大夫人瞥了一眼她,没再说什么,等她接完圣旨必须好好研究一下,为什么墨天阳会一而再的要带宁紫夕走。 宁紫夕和墨天阳到达敬国公府大门口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大堆的人,宁景涛身着朝服,面色严肃的站在最前方,他的身后依次是宁景平夫妻和宁秋云,以及宁景平的子女,再往后就是敬国公府的旁支和丫鬟奴仆。 宁秋晗对着宁紫夕悄悄挥了挥手,宁紫夕对着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五殿下,您怎么在这里?”手持圣旨的陈公公看到墨天阳和宁紫夕并排而出的时候,忍不住就是一愣,连行礼都忘了。 墨天阳慵懒一笑,一双蓝眸波光潋滟、风情万种的看着宁紫夕:“本皇子自然是为了佳人而来啊。” 敬国公府众人闻言齐齐抽了口气,宁景涛微微诧异的去看大夫人,大夫人神色叵测的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开口。 第12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佳人……”陈公公目光落在了墨天阳身边的宁紫夕身上,眼底划过一抹亮光。 “这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有事赶紧说吧,你说完了我还有正事呢。”墨天阳“啪”一声打开扇子,湛蓝的眼眸含笑扫过敬国公府的众人,一副倾倒众生的风流模样。 陈公公看一眼宁紫夕,轻咳了一声道:“圣旨到,敬国公府众人接旨。” “微臣接旨。”宁景涛急忙率领众人跪下。 “你是我的人,不用跪,听着就是。”墨天阳对着毫无动作的宁紫夕霸气的宣布,宁紫夕松了口气。 关于她敬国公的死,坊间众说纷纭,可是里面却有一种可信度最高的说法:皇帝嫉妒敬国公的声望和财富,担心敬国公造反,所以暗中出手害死了敬国公,趁机收回了兵权。 虽然这种说法没有根据,可是却在她的心底留下了阴影,这也是她不愿意跟墨天阳走的原因之一。 “五殿下,您错了,今日啊,她必须跪。”陈公公手持着拂尘笑的和蔼万分。 “哦?难不成父皇的圣旨和她有关?”墨天阳不甚在意的随口问道。 陈公公笑着点点头,然后对宁紫夕道:“紫夕小姐,快些跪下接旨吧。” “公公,您叫错了,宁紫夕如今已经被贬为奴婢了。”宁霜霜听到陈公公的称呼,忍不住开口提醒。 陈公公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没有接话。 “既然事关你的,你就接吧,本皇子倒是挺好奇这道圣旨的内容。”墨天阳若有所思的卡娘陈公公手中的明黄色卷轴。 事关这个年纪女子的圣旨,大多数都是与婚姻有关,难道是墨天开窍了,不要宁紫夕了? 宁紫夕想了一下,跪在了地上,朗声道:“宁紫夕接旨。”希望是皇帝解除她和墨天那乱七八糟的关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敬国公一生赤心奉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乃是我圣启百官之楷模,本以为忠良后继有人,无奈天不尽人意,朕甚感遗憾,然父母之错不迁怒于子女,敬国公昨夜托梦于朕,言明宁紫夕为其血脉,求朕抚恤照顾,朕感欣慰,从今日起宁紫夕恢复其敬国公嫡女之身份,以慰敬国公在天之灵,愿英灵永安,钦此!” 一大段话,陈公公读的是慷慨激昂,抑扬顿挫,众人听得是膛目结舌,神色各异。 宁紫夕也怔住了,她被贬为奴实属臣子家事,皇帝怎么会有闲心的管这些事,而且还声势隆重的专门颁布了一道圣旨为她证明身份? 但,不管怎样,这是她现在最需要的,有了这道圣旨,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照顾母亲,不用再偷偷摸摸了,也不用再考虑要不要跟墨天阳走的事。 “臣女叩谢圣恩!”宁紫夕恭恭敬敬的对着陈公公一拜。 宁景涛和大夫人以及宁霜霜等如遭雷劈,各个面色呆滞的看着宁紫夕接了圣旨站起身来。 怎么会这样,宁紫夕都被贬为奴婢一个多月了,怎么皇帝今日突然大发善心,管起她的事来了? “敬国公,还不谢恩?”陈公公咳了一声提醒宁景涛。 “臣叩谢圣恩,吾皇万岁。”宁景涛急忙敛了面上的神色,恭敬至极的覆在了地上,大夫人以及其他众人急忙跟着谢恩。 “紫夕小姐,这圣旨可要收好了。”陈公公将圣旨放在宁紫夕手中时嘱咐了一句,还有意无意的扫了敬国公府的众人一眼。 “紫夕明白。”宁紫夕接过圣旨后站了起来,一转头就对上墨天阳神色不明的眼眸。 宁秋晗满脸欣喜的从人群中挣了出来,一把握住宁紫夕的手:“紫夕姐姐,太好了,你的身份终于证实了。”说着,宁秋晗的眼眶有些发红。 宁紫夕握住她的手,抬头看向宁景涛和大夫人一家,宁景涛脸上还带着一种回不过神来的怔忪,大夫人白皙的脸色隐隐泛着青,双唇紧抿,唇边是两道深刻冷硬的法令纹。 “紫夕小姐身份得以澄清是大喜事,本皇子在此先恭喜紫夕小姐了。”墨天阳转眼间便恢复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对着宁紫夕拱了拱手,“贺礼等会会着人送来,若是有人再欺负你,你就着人来告诉本皇子,这会儿本皇子有事先回宫了。” 宁紫夕轻轻点了点头:“五殿下慢走。”墨天阳拔地而起,宛若一道流云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杂家也走了。”陈公公懒洋洋的转身往自己所乘的马车走去,宁紫夕急忙跟了上去:“公公,紫夕的事,陛下怎么……” 话虽没说完,意思却很明白:皇帝这么忙,怎么会有空理会她的事? 陈公公打个哈哈,笑道:“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又所谓善有善报,紫夕姑娘自己积下的福报,自己应该想得到才是。”陈公公意有所指的说完转身上了马车离去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善有善报…… 宁紫夕仔细思索着陈公公的话,大夫人却走了上来语气隐晦的道:“紫夕,恭喜你啊,皇上居然都下旨为你证明身份了,这可真是稀奇呢。” “这只能说明大夫人你少见多怪。”宁紫夕笑着回应,“大夫人可光顾着替紫夕高兴,别忘了叫秋霜赶紧从汀兰苑搬走。” “你,要把秋霜从汀兰苑赶出去?” “汀兰苑本来就是我的,她之前是鸠占鹊巢,记得快些搬走,要不然等会五皇子送的东西没地方可就不太好了。”宁紫夕笑意盈盈的对着大夫人说完后便转身往府内走去。 大夫人本来打算重新给宁紫夕找个院子,可听五皇子这个三个字便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五皇子刚说了,若是谁欺负宁紫夕,就告诉他,那个大神就连三皇子见了也不敢硬碰硬,还是算了。 “有人吗?”夜色渐浓之时,重新入住汀兰苑,安置好喜极而涕的蕊儿后,宁紫夕再一次爬上了荣亲王府别院的墙头,懒懒的坐在墙头问道。 第13章 到底是要闹哪样? 如果她没猜错,她恢复身份一事,应该是墨御容帮的忙,墨御容虽然是荣亲王的儿子,可是却深的皇帝的喜爱,听说皇帝对其是有求必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让皇帝对他比对几个皇子还要好。 宁紫夕等了半晌,别院里却没有丝毫的回应,宁紫夕想了一下跳下墙,朝着那次去过的寒池而去。 寒池入口的铁门紧锁,显然里面没有人,宁紫夕正打算返回,却听得墙边传来一声闷哼。 宁紫夕心中疑惑,快步过去爬上墙头,便看到一个人一瘸一拐的朝着敬国公府里面跑了去。 有人跟踪她! 宁紫夕立即打消了现在去找母亲的打算,返身回到了汀兰苑,心中却是暗自有些内疚。 原来自己数次翻墙而过,人家都留了情,自己还骂人家是忘恩负义的渣男。 宁紫夕回到汀兰院时便看到蕊儿正踮着脚尖站在院门口张望,看到她回来立即飞奔过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意:“小姐,大晚上的,你别再乱跑了。” 大夫人的动作很快,宁霜霜的东西被搬了个干干净净,只是连带着她后院原本装满宝物的小库房也搬空了,甚至连汀兰苑屋子里摆放的那些值钱的古董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床铺被褥和桌子椅子。 宁紫夕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眼底闪过一抹嘲讽的笑容,大夫人以为现在把这些东西搬走,这些就都属于她们了吗,这春秋大梦做的也未免太好了点。 “呦,紫夕姐姐这是干嘛呢?”嗲嗲的软声软语伴随着一阵香风,一个身着藕荷色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的妙龄女子走进了汀兰苑。 宁紫夕正在地上做俯卧撑,看到宁秋云进来当即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问道:“有事吗?” “再过九日就是百花节,不知紫夕姐姐可有合适的衣服了吗?若是没有的话,可否愿意和秋云一起出去采办几件衣服?”宁秋云态度温和可亲,就跟宁紫夕之前父亲健在的时候一个样。 宁紫夕瞥她一眼,“我不参加百花节,你自己去吧。”她落难这段日子宁秋云确实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可这不代表她就是个好人。 “百花节这么重大的节日,姐姐怎么能不参加呢,难道姐姐忘了皇上今年要借百花节为其他几位皇子选妃的事情了吗?”宁秋云面露惊诧的看向宁紫夕。 百花节是圣启独有的节日,定于每年的农历三月初三,也称为女儿节,这天,妇女们穿戴一新,相互邀约沿河湾畅游,以讨吉祥,年轻未婚的女孩则会佩戴各式各样的花朵一起到江畔游玩。在这一天,无论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豪门小姐,还是织布种地的农家女,抑或日日看人脸色的丫鬟奴仆,只要是女孩,都可以不受平日里的约束,尽情的游玩。 那些平日里相思不相见的情侣们,都会借着这一日偷偷会面,而这个节日更为那些尚未婚配的男女寻觅意中人提供了机会,于是每到这一日,街上总是人头攒动,人潮如织。 宁秋云一说,宁紫夕才记起来,一个月前皇帝下旨,所有十四岁以上尚未婚配的官家女子,都要参加百花节,届时将会为几位尚未婚配的皇子挑选正妃。 虽然这跟她没什么关系,可是这种热闹的场合向来事情多,去看看戏也不错,若是能浑水摸鱼就更好了。 “好吧,我陪你去挑衣服。”宁秋云如此不遗余力的邀请她,她怎能拂了人家的好意呢? 宁秋云看到宁紫夕答应,当即盈盈一笑:“那秋云先回去准备准备,等会再来接姐姐。” 宁紫夕点了点头,宁秋云施施然离开了。 “小姐,您难道忘了一向是制衣坊的人来府中量体裁剪做衣服的吗?三小姐这么做一定有古怪,您怎么不拒绝她呢?”蕊儿从屋子里走出来担忧的看着宁紫夕。 “我这次拒绝了,她又会想出别的理由来,与其一直被她烦,不如去看看她到底要搞什么花样。”宁紫夕一边练拳一边说道。 “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蕊儿之前在收拾屋子,乍一见宁紫夕挥舞着拳头的样子,被吓了一大跳。 “我在练功,从明天起你也跟着我练吧。”虽然说好不信任别人,可是对这个小丫鬟,宁紫夕却是打心底里怜惜。 “可是,我不会。”蕊儿看着宁紫夕一个飞旋踢腿,顿时瞪大了眼睛。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啪啪!”屋顶传来两声清脆的掌声,宁紫夕抬头看去,就看到一袭白衣锦衣的墨御阳正斜斜的垫在她对面的屋顶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宁紫夕懒懒的瞥他一眼:“我说荣小王爷,你不是下水就是上房,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墨御容闻言坐起身来:“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恩人的?” “原来真的是你!”宁紫夕挑眉。 “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你救了我,这份大恩无以为报,但总该也还为你做些什么才是,只是希望我做的事能合你的心意。”墨御容语气清淡的说道,似乎不认为自己做了多大的事。 “你能拉我上去么?这样跟人说话很累的。”宁紫夕扭了扭脖子突然问道。 墨御容一怔,随即唇角展露出一抹淡笑:“好!”话音刚落,人便已飞身而下,伸手一把揽住宁紫夕的腰,再次飞上了屋顶。 “还是高处好啊。”宁紫夕有些感慨。 “那是自然,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天理法则,无法改变。”墨御容似乎意有所指。 宁紫夕点点头,伸个懒腰,挑了一块平些的瓦片坐了下来,墨御容在离她一尺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墨御容问。 “很多,但是首要的是照顾好我娘,这你知道的。”宁紫夕自然的回答道。 墨御容“嗯”了一声,再没言语,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初升的太阳,彼此静默着。 “其实,我真的要向你说句谢谢,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宁紫夕看了一会太阳突然说道。 墨御容斜睨她一眼:“你做事向来这么不按理出牌吗?”他以为她一见面就会道谢,谁知她没有,他以为她不会说了,她又突然提出来,总之,他可以看透很多人,却唯独摸不清她下一步要干嘛。 第14章 不如你教我轻功吧! 宁紫夕懒懒的打个哈欠:“你总想着看透别人,不累吗?” 墨御容一怔,深邃的双眸闪着幽幽的光泽,静静的注视着宁紫夕。 他交往过很多人,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累吗?怎么能不累,可是这已经成了他的本能,保护自己的一种本能。 “不过,能看透人也是一种本事,遗憾的是,我很欠缺这项本事。”宁紫夕说着神色黯然了几分。 若是她能早些看清堂姐的心思,爸爸妈妈就不会被害死,她也就不至于会来到这里。 “你的面膜做的怎样了?”墨御容看着她哀戚的侧颜,心底掠过一丝隐隐的心疼,可随即却被自己这种想法给吓了一跳。 “若是想知道效果,你可以自己一试。”宁紫夕脸上的哀戚退去,换成了懒散的笑容。 “敬谢不敏!”墨御容慢悠悠的吐出四个字。 “呦!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吧,回京十多天我都没见过一面的荣小王爷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墨天阳夸张的声音响起时,蓝色的身影也瞬时而至,落在了宁紫夕身旁。 墨御容淡淡的瞥一眼墨天阳:“这话应该是我说吧,五皇子,您终于舍得从美人窝里爬出来了?” “你这话怎么听上去酸溜溜的,莫不是在埋怨本王没来找你?”墨天阳晃着扇子靠近了墨御容,墨御容立即后退了三尺。 “你身上沾染的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离我远点!” 墨天阳闻言撇撇嘴:“刚才你距离紫夕小姐那么近,怎么没觉得她身上有乱七八糟的香味啊?” “……”墨御容。 “喂,你说的礼物呢,怎么还没送到?”宁紫夕在一旁看着墨天阳和墨御容还打算斗下去,当即开口打断了他们俩的争执。 墨天阳扇子一甩:“我怕昨天送来被人打包拿走了,也怕送的不合你心意,所以今天特意来问问你想要什么?” “我要什么你就送什么?”宁紫夕怀疑的问道。 “只要是我府上有的,你尽管要。”墨天阳慢条斯理的摇着扇子,一副土豪的表情。 宁紫夕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俗语有云,无功不受禄,俗语更有云,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还是什么都不要送了,免得到时候我还不起。”说这话的时候,宁紫夕有意无意的注意着墨天阳的神色。 墨御容闻言神色一动,仔细打量着宁紫夕,这真是之前那个乖巧懦弱的宁紫夕吗?还是说,真的是吃一堑长一智,经了事变得明白了。 “你想哪里去了,不过是一件贺礼而已。”墨天阳快速的扇了几下扇子,神色有一点点的不自然。 宁紫夕伸个懒腰:“我等会还有事,就不陪两位贵客晒太阳了,再见。”说着就打算从屋顶跳下去。 “喂!”墨御容急忙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神色不悦的看着宁紫夕:“你是没睡醒,还是不想活了?” 宁紫夕对着墨御容淡淡一笑:“活着如此不易,我怎么会不想活。”说完又转头看向墨天阳:“五皇子,不如你教我轻功吧,怎么样?” “啊?你要学轻功?”墨天阳皱了眉看着宁紫夕,她不要金不要银,居然要学轻功? “你不愿意?”宁紫夕斜睨着墨天阳道。 墨天阳急忙摇摇头,又点点头,一双蓝眸闪着灿灿的光泽:“我当然愿意,为佳人传道授业解惑,乃是天阳最乐意做的事情,我怎么会不愿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 “紫夕,你要学轻功,也该找我才对,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找五弟呢?”又一道身影飞驰而来,落在了屋顶上,打断了宁紫夕的话。 宁紫夕看着来人冷冷的勾了勾唇角,她来这里三四天,倒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位未婚夫呢。 墨天阳挑眉看向一袭浓绿色锦袍的墨天,神色嘲讽:“三哥耳朵倒是尖的很,这么远就听得到我们在说什么。” “我以为五弟只是喜欢烟街柳巷,倒是不知道五弟居然这么乐于助人。”墨天含笑反击了回去,然后看着墨御容眼底掠过一丝晦暗:“原来荣王弟也在这里,紫夕,你这里人气够高啊。” 墨天说话间,人也到了宁紫夕身边,一双眸子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宁紫夕:“紫夕,昨日父皇有事吩咐我做,没顾得上来跟你庆祝,你别生气啊。” 宁紫夕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宁紫夕爹的眼光是有多差,居然给她订了这样的极品男人做未婚夫。 宁紫夕母亲被人设计,自己被贬为奴的时候,他不来,宁紫夕被人淹死魂飞魄散的时候,他连个影子都没出现,如今她刚由奴婢变成小姐,他便来了。 “三皇子,五皇子,几位慢聊,我有事先走了。”墨御容看一眼墨天,疏离的说了句,也不等两人答话,脚下一点便离开了屋顶。 墨天阳撇了撇嘴,看向墨天:“三哥向来是最会锦上添花的,这次也毫不例外啊。” “你们聊,我还有事。”宁紫夕看也不看墨天,转身一跃而下,三米多的屋顶她虽然上不去,可是跳下来不成一点问题。 墨天和墨天阳俱是一惊,齐齐跟着跳了下去。 而在敬国公府另一端的一个院子里,宁霜霜被两个嬷嬷紧紧的抱住了腰,“大小姐,你要冷静啊。” “娘,我要过去问问三殿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来府中不来看我,却去看那个贱,人了?”宁霜霜挣扎着问道。 敬国公府的护卫不敢阻拦墨天等人进入,于是便悄悄来通知了大夫人,恰好被前来求情的宁霜霜听到。 “你给我闭嘴!没脑子的东西,就会大呼小叫,为娘是怎么教导你的,你用点脑子行不行?”大夫人气冲冲的从屋子走了出来怒视着宁霜霜,“就凭你现在这副蠢样子,到了三皇子府也是死路一条,一点耐性都没有,怎么成就大事?” 宁霜霜瑟缩了一下,垂下头不说话了。 “三殿下来看宁紫夕又如何,你该想的是怎么才能拴住三皇子的心,而不是跑上去质问他!”大夫人的神色比往日凌厉许多。 第15章 杀人啦! 大夫人说完对着两位抱着宁霜霜的嬷嬷道:“把她给我关到祠堂去,不改了性子绝对不许她出来!” “娘,我错了,我以后会改的,你别让我去祠堂,我还要参加百花节的。”宁霜霜急忙挣脱两个嬷嬷,上前抱住了大夫人的手臂哀求道。 大夫人不为所动,对着两个嬷嬷一使眼色,宁霜霜便被拽开了。 “娘!”宁霜霜低低的唤了一声,大夫人却连头都没转,她只得默默的跟着两个嬷嬷去了祠堂。 “娘,这么对大姐,是不是太狠了点。”宁秋云从房里走了出来柔声问道。 大夫人叹口气:“若是她像你,娘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了,只可惜你现在迟生了一年。” “娘放心,我会替大姐处置了宁紫夕的。”宁秋云含笑看着汀兰苑的方向,慢声细语的说道。 “你小心些,别被人看出端倪,五皇子最近对那个丫头感兴趣的很,还有荣小王爷,你姨母可是说了,宁紫夕恢复身份的事就是他一力促成的,他外出五年这才回来就突然对我们府中的事这么那兴趣,我们不得不防。”大夫人压低了声音了吩咐。 “女儿知道,您放心吧,此事万无一失。” “紫夕姐姐,这家店不错,我们进去看看吧!”宁秋云从轿子上下来,对着从后面一辆轿子上下来的宁紫夕大声说道。 她此刻站在店铺的台阶上,站得高说话声音很大,一时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人认出了宁秋云,也猜出了宁紫夕的身份。 “快看啊,那就是宁紫夕,就是她娘偷人的那个!” “要我说,应该把苏漪那贱,人跟她女儿都浸了猪笼才是,现在这位敬国公也太仁慈了,居然还留着她们。” “嘘,你们忘了吗,皇上昨日都下旨为宁紫夕证明身份了。”有人立即出言提醒。 “……”看热闹的人立即闭上了嘴,可是那鄙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的指指点点却比刚才更甚,当然也不乏胆大的人继续议论。 “你们知道么,听说她是爬上了荣小王爷的床,然后荣小王爷去替她求皇上的。” “啊,居然还有这事?” “荣小王爷不是外出游历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宁紫夕被贬为奴之后,你们忘了吗,荣小王爷的别院就在敬国公府隔壁,说不定两人早都暗通款曲了。” “那她岂不是已经给三皇子带了一顶绿帽子了?” 宁紫夕看着周围越围越多的百姓,冷冷的看一眼宁秋云,唇角泛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这就是宁秋云带她出来的本意么? “砸死她,她肯定是苏漪跟别人生的贱种!”突然一颗鸡蛋朝着宁紫夕准确的飞了过去,而刚刚安静的民众,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沸腾起来。 “对,杀了她!皇上肯定不会为了一个贱女人杀了我们全部的!”有男子的声音高声叫道。 “对,法不责众,我们一起为敬国公和三皇子讨回个公道!”有人接应喊道。 周围的百闻言顿时群情激奋,对敬国公的爱戴和对苏漪行为的愤怒,此刻都转换成了对宁紫夕的恨,鸡蛋、蔬菜、石头一起朝着宁紫夕招呼了过去,人群也越挤越紧。 “小姐!小心!”就在宁紫夕正要动作的时候,蕊儿冲过来一把将宁紫夕揽在了自己的怀中,而被迫下蹲的宁紫夕恰好透过蕊儿胳膊下方的空隙,看到有银色刀刃的光芒。 “蕊儿小心!”宁紫夕拦腰抱起蕊儿,身子飞旋,躲开了那银色的流光,可是不等她站稳身子,右边又有一支匕首划了过来。 宁紫夕想也不想,一把将蕊儿往宁秋云的方向甩了过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对方的手臂猛地一折,就在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匕首已经插进了他的胸膛。 “啊!杀人啦!”有人看到这一幕,当即惊叫起来。 “啊!”宁秋云的惨叫传了过来的时候,宁紫夕已经收拾了另一名杀手,趁机接近了被蕊儿砸倒在地的宁秋云,扬起匕首对着宁秋云刺了下去,却在即将刺中宁秋云腹部的时候转移了方向,轻轻划过宁秋云的大腿后刺进了她的小腿。 有鸡蛋和蔬菜落在身上,宁紫夕微微闭了眼,身体的狼狈抵不过心底的寒意和愤恨,以及恐惧。 前世习武,不过是因为家族的传承,可今世,她却杀了人。 “啊!”匕首插进宁秋云的腿时,宁秋云再次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在场的人乱作一团,人们惊恐奔走,许多人被踩倒、甚至有人被踩断了骨头,惨叫连连,宁紫夕却对这些视而不见,径自上前扶起了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蕊儿。 “小姐,你的腿!”从店铺里奔出来,看到宁秋云在地时尖叫一声,几乎昏阙。 小姐说了,等骚动一起,她们就躲进绸缎庄,等事情完毕了再出来,可是她进去后却发现小姐没跟进来,这出来一看,才看到自家小姐不但晕倒在地,腿上还插着一把匕首! 街上乱作一团,负责京城治安的京兆伊衙门的衙役很快便赶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带头的衙役看着现场狼藉不堪的样子微微吃惊。 “你们还是尽快把我妹妹送回敬国公府吧,晚了她的腿可就保不住了。”宁紫夕浑身脏污,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啊,这是敬国公府的三小姐!”有衙役认出了宁秋云,立即叫了人过来,将宁秋云抬上了轿子。 “你是谁?可否跟我们到衙门说说是怎么回事?”有衙役拦住要离开的宁紫夕。 宁紫夕冷冷的瞥对方一眼:“我是三皇子府里的人,你们若是要问,就去三皇子府找我!” 对方一怔,宁紫夕却已经拉着浑身抖如糠筛的蕊儿离开了。 第16章 小姐,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就是逛个街,怎么弄成了这般模样?”敬国公府门口,宁景涛被宁秋云的样子惊的面无血色。 宁秋云发髻散乱,鼻青脸肿,衣服脏污不堪,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小腿上插着的匕首。 宁紫夕淡淡瞥一眼闻讯而来,脚步踉跄的大夫人,扶着蕊儿往里面走去。 “你给我站住!”大夫人一声厉喝,拦在了宁紫夕面前,宁紫夕抬眸静静的看着她,“有事?” “秋云好心好意叫你出去买衣服,为何却变成了这般模样,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大夫人眼眸微眯,眼中厉光闪现,双手紧紧的攥着帕子。 “你要我说什么?”宁紫夕毫无惧色的看着她。 “你不是紫夕!”大夫人突然指着宁紫夕,“说!你到底是谁,居然敢冒充敬国公府的小姐!” 之前用御赐之物陷害宁紫夕时,刘长利发现宁紫夕居然会武功,于是便生了怀疑,可是无论是真是假,他们都没打算留着她,所以这次她让刘长利找了江湖上的杀手,只是没想到,居然失手了。 两名杀手死了,自己的女儿受了重伤,宁紫夕却完好无损的站在她眼前,要让她相信这还是以前那个性格乖巧柔顺的宁紫夕,那决计是不可能的。 宁紫夕冷冷一笑,嘲讽的看她一眼,转身带着蕊儿走了,“蕊儿,有没有哪里痛?” “奴婢不痛。”蕊儿急忙回答,她被小姐甩出去的刹那差点被吓死,她以为自己肯定会摔死的,可是没想到跌落在地的时候却一点都不痛,等她稍微恢复意识的时候才发现,宁秋云做了她的肉垫。 “给我抓住她!”大夫人一声令下,两名侍卫走过来站在了宁紫夕面前。 “此人冒充紫夕小姐,立即给我送到京兆伊衙门去!”大夫人语气狠戾的吩咐道。 宁紫夕冷冷的打量一眼眼前站着的两名侍卫:“以下犯上,在圣启可是死罪!” “废话少说,跟我们去京兆伊衙门吧!”其中一名侍卫伸手来抓宁紫夕的胳膊,他们都是刘长利的心腹,完全听命于大夫人,这个有名无实的嫡女小姐在他们眼中就是个摆设。 “找死!”宁紫夕毫不犹豫的出了手,不过眨眼功夫,那人已经被她踩在了脚下。 另一名侍卫目瞪口呆的看着被宁紫夕踩在脚下的同伴,半晌后才记起拔刀,只是他的手刚动,脖子上便已经多了一柄明光闪闪的刀。 “皇上都已经确定了我的身份,你却说我不是本人,要治我罪,如此明目张胆的怀疑皇上的话,您这是要做什么,我亲爱的大夫人?”宁紫夕扛着刀晃晃悠悠到了大夫人跟前。 大夫人面色一白,稍稍后退了一步,声音微颤:“你要做什么?” 宁紫夕似笑非笑的睨一眼大夫人惊恐的面容,痞痞的道:“不干什么,就是想提醒一下大夫人您,像今天这种话可别在外面乱说,若是被有心人听到,您这敬国公夫人也就做到头了!” 大夫人紧咬了唇盯着宁紫夕,想要把宁紫夕看个透彻,宁紫夕却已经扔了刀转身而去了。 “哐当!”闪着锐利光芒的刀跌落在大夫人面前,掩盖了大夫人折断指甲的声音。 “小姐,你,你怎么变得这般厉害了?”蕊儿又是崇拜又是惊讶的看着宁紫夕。 “我若是不厉害些,恐怕我们都要死了。”宁紫夕道,远处屋顶上一道浓绿色的身影看到这一幕微微蹙了蹙眉,眼底掠过一抹沉思。 “娘,您确定您要住在这里?”宁紫夕亲热的抱着一位形容消瘦的夫人问道。 老天待她不薄,居然让她可以再一次见到母亲,再次体会这种和母亲相依偎的温暖感觉。 “你林爷爷和林奶奶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这里,所以我想暂住在此,等生产时再说吧。”苏漪伸手轻轻的捋着宁紫夕的发丝,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慈爱。 林爷爷和林奶奶是这家的两位老人,有一个儿子在二十年前的战争中牺牲了,儿媳妇后来便改嫁去了别处,只留下了两位老人相依为命。 “就是,让你娘住这吧,我们这附近也没什么人家,没有人叨扰,对你娘也是好事。”头发花白的林爷爷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 宁紫夕冲着林爷爷微微一笑,“那就叨扰爷爷和奶奶了。”虽然她担心母亲住在这里不安全,可是相比较其他地方的闲言碎语,远离城区的这里确实要宁静的多。 “没什么叨扰的,我们两个平日里除了种那点庄稼,闲了就是你看我我看你,如今有了你娘,这家里都多了些人气,不叨扰。”林奶奶在屋外大声说道。 “林爷爷说,今年是个好年头,庄稼长得可好了,娘看着那些庄稼比看着那些人强,你不用担心娘。”苏漪含笑说道,说完眼底却露出一份忧色来:“倒是你,生活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府邸里,娘很担心。” 宁紫夕嘻嘻一笑,“皇上如今都为我证明身份了,别人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娘什么都不用担心,养好身子才是正事。” 苏漪点了点头,伸手抚了抚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叹了口气:“如今你弟弟都七个多月了,可是还这么小,娘真担心他……” “娘,弟弟既然能坚强的一直陪着娘到现在,就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宁紫夕立即出声打断她的话。 第17章 托你的福 苏漪看一眼宁紫夕,点了点头,“嗯,娘听你的。” “吃饭喽,吃了你林爷爷还要去砍竹子,今年粮食大丰收,家里的竹篓子可能不够用呢。”林奶奶一边说一边端着吃的进了屋。 宁紫夕听到这话,眼前忍不住一亮,当即问道:“林奶奶,你们平时用什么装粮食啊?” 林奶奶好笑的看她一眼:“你这孩子,不愧是大家小姐,连这都不知道。” “是用竹篓子,竹子编的,那个房间就有。”林爷爷笑着指了一下侧面的一间小房子。 宁紫夕当即跑过去看了,原来所谓的竹篓子是一种高约一米、类似于圆柱形的东西。仔细研究了竹篓子之后,宁紫夕这才回去吃饭了。 “爷爷,你们这个麦子碾了以后,怎么弄到竹篓子里去呢?” “用簸箕啊,一簸箕一簸箕往进端呗!”林爷爷笑呵呵的,有问必答。 宁紫夕轻轻“哦”了一声,“那你们这里有没有一种叫麻的东西?” “当然有啊,我们平时种地穿的衣服都是麻做的啊。”林奶奶疑惑的看着宁紫夕。 苏漪笑着瞅了宁紫夕一眼,给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你这孩子,今日倒是对这农活方面的事情感兴趣了。” “呵呵,没见过,有点好奇。”宁紫夕说着大口吃起饭来。 “夫人,你多吃点,这都是托你的福,我们老两口才能吃上两口肉。”林奶奶笑着夹了一筷子肉放在了苏漪碗里。 今天宁紫夕来的时候带了很多吃的东西,他们今天也才开了荤腥。 苏漪则爱怜的看了一眼低头吃饭的宁紫夕,擦了擦眼睛,只有在那里生活过的人才知道,那里到底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看到自己女儿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她这担着的心才微微放下了一些,她的宝贝女儿,终究是长大了。 宁紫夕吃完饭又跟着林爷爷去看了麻和竹子,然后又问了许多的问题,天色完全黑了的时候,才离开了城郊。 宁紫夕还是选择了翻荣王府别院进入敬国公,她天色快亮的时候就是从这出来的,为了尽可能的减少暴露母亲行踪的危险,她只能如此。 “今日见到你娘了?”突兀的声音在宁紫夕头顶响起。 宁紫夕止住了脚步,仰头看向那繁茂的大树,“大晚上的,你一个人躲在上面干什么?” “躲?我哪里躲了?”墨御容说着从树端跳了下来,站在了宁紫夕的面前,一双清幽漆黑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光。 “你为什么不回荣王府住,而是要一直待在这里?”宁紫夕有些好奇的问道,夜晚的墨御容看起来似乎比白天多了似孤独的味道。 “荣王府跟这里有什么区别吗?”墨御容挑眉问到。 “那里是你的家,家里有你的父母,当然跟你孤身一人在此是完全不同的。”宁紫夕语气坦诚的回答,要不是情势所逼,她绝不会抛下妈妈一个人住在这没有一丝人气的敬国公府。 “家?”墨御容的眸光在瞬时变得锐利,“像我这种人,哪里有家?” 宁紫夕看着他冷冽至极的面容,陡然想起一则无意间听到的关于荣亲王府的秘辛来:荣亲王长子墨御容并非荣亲王妃亲生,而是荣亲王在外面的私生子,那个女人给荣亲王生个儿子,荣亲王想给儿子一个名分,可那个女人却不愿意进王府。 荣亲王爱她刻骨,便由着她待在外面,可荣亲王不愿意自己的儿子流落在外,于是便把这个私生子注在了荣亲王妃的名下,听说荣亲王妃当初生了一个孩子,可是荣亲王对外宣布的是荣亲王妃生了双胞胎,只是其中一个孩子身有隐疾,所以刚生下来便被荣亲王抱着去求医了。 后来,当荣亲王的私生子长大了,可以脱离母亲的时候才被带回了荣亲王府,而那个孩子就是墨御容。 “你……”宁紫夕正想说什么,墨御容却一纵身,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宁紫夕望着墨御容消失的地方暗暗叹了口气,这皇室秘辛在外人来说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对于当事人来,却是无尽的痛苦,听说荣亲王特别疼爱墨御容,可是荣亲王妃却就一般般了。 “这些是什么?”宁紫夕一觉睡醒,却发现桌子上摆放着两个做工精致的盒子。 蕊儿喜忧参半,面色忐忑的看着宁紫夕:“回小姐,这是三殿下派人送给小姐的东西。”蕊儿说着上前掀开了盒子。 璀璨夺目的光芒自盒子里喷薄而出,闪花了宁紫夕的眼:一个盒子里装满了金灿灿的金子,另一个盒子里则是摆放着一套翠玉首饰,比起那日送给宁霜霜的那套来,成色差了不止一成。 “我说不要,可是又怕惊醒了小姐睡觉,所以……”蕊儿偷偷瞅一眼宁紫夕,声音越来越小,那日三皇子来,小姐没给一点好脸色,如今她收下了东西,小姐肯定会责骂她的。 “要,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要?”宁紫夕笑着上前,拿起一锭金子仔细的看了看,笑的万分满足。 她正愁没本做生意,这个渣男就送了金子过来,简直是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的太及时了。 “……”蕊儿目瞪口呆。 “快去收起来,这些东西小姐我有大有用处。”宁紫夕“啪”一声合上盒子,笑意盈盈的去洗脸了。 “小姐,昨日你出门后,听说三小姐因为参加不了百花节哭闹不已,大夫人又气又心疼,最后将三小姐的丫鬟给打了二十大板,嫌她没照顾好三小姐。”蕊儿给宁紫夕一边端早饭一边汇报自己听来的情况。 “宁景涛那两个小妾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宁紫夕喝着小米粥问道,宁霜霜搬走的时候,将她这院子里吃的喝的都拿走了,只给她和蕊儿留了一些黑面和小米。 第18章 背后支招 “在小姐未恢复身份之前,大老爷就已经不在夫人房中歇息了,听说这几日都在二姨娘和三姨娘跟前。”蕊儿回答。 敬国公一共兄弟三人,敬国公宁景年和宁景平都只娶了一房妻子,只有宁景涛一人娶了三个,一妻二妾。 大夫人虽然出身名门,又有一个王妃堂姐做靠山,可是她唯一的弱点便是她没为宁景涛生下儿子,而二姨娘的肚子很争气,一进府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如今已经十三岁了,深的宁景涛的宠爱,因为这个二姨娘便有了抬升为平妻的想法。 “等下我写个东西,你给二姨娘送去,告诉二姨娘,我们和她是同一战线的,只要她和我们配合,保证她事半功倍。”宁紫夕将碗往旁边一放,坐到了书桌前。 宁景涛嗜好美食,正巧她是一个吃遍全球的超级吃货,为二姨娘写几个新菜谱还是不成问题。 如今宁霜霜被关了禁闭,宁秋云受伤参加不了百花节,大夫人应该很窝火,她要给这把火上再浇一点油,让大夫人暂时无暇顾及她。 不出宁紫夕所料,紧接着三天,二姨娘每天一道新菜吃的宁景涛喜笑颜开,越发住在二姨娘跟前不愿意离开,甚至还约了几位交好的官员来府中,让二姨娘一展身手,大夫人为此气的要死,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娘,爹爹这么多天都住在二姨娘那,您怎么都不管管啊?”宁秋云靠在床,上看着一脸阴郁的大夫人。 “他爱住那住哪!”大夫人冷声回答。 “娘,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么多年,二姨娘擅长做的菜过来过去就那几样,怎么如今会突然创出那么多的新菜来,还是连芙蓉楼都没有听过的菜式。”宁秋云柳眉微蹙分析道。 大人转了头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有人在二姨娘背后支招。”宁秋云肯定的说道。 “那你觉得会是谁呢?”大夫人眯了眼问道。之前她也觉得二姨娘最近的这菜式创新的有些快,如今细细想来自己的女儿说的很有道理,一个十年做菜如一日的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创出了那么多的新菜来,若是二姨娘早就创出来的话,肯定早都做给宁景涛吃了,还能等到现在? “肯定是我们府中的人,至于是谁,娘仔细想想不就清楚了?”宁秋云说着扭头往门外看去,目光狠辣如刀。 大夫人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然后沉思了一会,开口道:“你是说,宁紫夕?” “看来娘跟我想一块去了。”宁秋云眼底闪过一抹暗光。 “三姨娘不会做这样损人利己的事,而你三婶平时跟我们少有往来,也从不参与这些事情,看来看去也只有宁紫夕了,只是,她有这样的本事么?”大夫人分析完又问。 “娘常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难道娘觉得宁紫夕还是那个乖巧温顺没心眼的傻丫头吗?”宁秋云反问。 大夫人想了想,“如果真的是她,那就不奇怪,她如今恢复了嫡女身份,却还担着三皇子妾室的名号,你大姐也是嫡女身份,确实正妃,她的心底恐怕恨你姐姐恨得要死。” “她恨得是我们全家,要不然也不会差点弄断了我的腿!”宁秋云恨恨的说道。 她为这次百花节准备了很久,为的就是想像大姐一样,飞上枝头变凤凰嫁入皇室,可宁紫夕却把这一切都给毁了。 大夫人看看宁秋云的腿,又想想二姨娘这几日在自己跟前的得意劲,心中更是恨不得立即将宁紫夕扒了皮啃了骨。 “这次五皇子逼着您处置了大姐,我们府中能参加百花节的就只有她一个了,皇上又恢复了她的嫡女身份,要我看大姐三皇子妃的位置也危险,娘,你一定要想办法在百花节前让她失去当皇子妃的资格!”宁秋云娇美的面容上是与之不符的狠毒。 “你放心,她害的你不能参加百花节,这个仇娘一定会替你报的!”大夫人咬着牙拍了拍宁秋云的手。 宁秋云忽而一笑:“要女儿说呀,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比如苏漪和宁紫夕,娘,您说对吗?” 大夫人一怔,随即眼底闪过一丝赞许:“秋云言之有理,娘知道该怎么做了。” “后日就是百花节,大夫人担心二小姐没有合适的衣服,特意派老奴送了两件衣服过来,让您挑选一件。” 宁紫夕正在纸上画着什么,突然听到敲门声,蕊儿打开院门就看到大夫人身边的李嬷嬷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两套衣服。 “你等我禀明小姐……”蕊儿开口,阻止了李嬷嬷进门的脚步。 “衣服拿进来就是,人就不必进来了。”宁紫夕在屋里听得两人的对话,当即说道。 蕊儿手脚麻利的将衣服划拉到自己怀中,往外一推李嬷嬷,说了句“有劳李嬷嬷了。”就关了大门。 李嬷嬷站在门外,咬牙切齿的站了半晌走了。 “小姐,你说大夫人为什么这么好心的要送衣服给您?”蕊儿仔细查看了衣服后疑惑的问道。 “衣服有问题吗?”宁紫夕问,蕊儿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可能她怕我没合适的衣服穿,出去丢了敬国公府的颜面吧,毕竟敬国公府现在是她当家,若是她被传出苛待侄女的事情,对她的声誉是极为不好的。”宁紫夕说着接过衣服又查看了一边,确定没问题后才让蕊儿放在了衣柜里。 “那小姐您会去百花节吗?”蕊儿问,三皇子那天派人送了帖子过来,说他会接宁紫夕一起参加百花节,宁紫夕当时没表态,所以蕊儿无从判断宁紫夕的决定。 第19章 参加百花节 “去啊,这么热闹的场面错过了多可惜!”宁紫夕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外面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来,显得可爱又迷人。 墨天盛情邀请,她不去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了?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百花节在众人的期盼中到来了。 敬国公府祠堂里 “刘嬷嬷,你们再去求求娘,让我出去吧,只要让我参加了百花节,回来后我愿意继续在祠堂思过,好不好?”宁霜霜跪在祠堂门前哀求着。 “唉,大小姐,老奴都已经去过三次了,夫人的脾气你又知道,再说也是没什么意义啊。”刘嬷嬷扶起宁霜霜语重心长的劝慰道。 “您已经是三皇子妃了,无论您参加不参加百花节,您的身份已经摆在那里了,没什么关系的。” “不,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参加百花节!”宁霜霜使劲的拍着门。 虽然她也曾参加过数次百花节,可是那时的她是上不了台面的庶女,那时无论何时何地说起敬国公府的小姐,人们都只看宁紫夕,虽然宁紫夕胆小怯弱,毫无过人之处。 如今她成了敬国公府的嫡女,做了三皇子妃,她要在百花节上让那些曾经瞧不起她的人看看,如今的她有多风光,却被关在了这暗无天日的祠堂。 “唉,大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您知道夫人不是不想放您出去,而是那日有五皇子在,她说的话不好改口啊。”刘嬷嬷又道。 “都怪宁紫夕那个贱,人,要不是她招惹了墨天阳来,我就不会被关在这里了!”宁霜霜愤恨的捶打着祠堂的门。 “小姐放心,那个宁紫夕得意不了太久了,今日……”刘嬷嬷话刚说了一半,门外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小姐,快,贵妃娘娘派人来接您了。”是大夫人身边另一位嬷嬷李嬷嬷的声音。 宁霜霜一愣,李嬷嬷却已经推开了祠堂的门,面带欣喜的看着宁霜霜:“大小姐,贵妃娘娘刚才派她身边的梅香姑姑来接您了,您可以去参加百花节了!” “真的?”宁霜霜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快,快跟老奴去沐浴更衣。”李嬷嬷说着拉起宁霜霜就走。 同一时刻,汀兰苑里,蕊儿正在给宁紫夕梳头发。 “小姐,您确定这样就好?”蕊儿的话语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宁紫夕仔细的打量镜中的自己半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就好。” 女人的美,三分来自于容貌,七分来自气质和谈吐,这一点宁紫夕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叩叩叩!”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蕊儿去开门的时候,宁紫夕这才慢悠悠的换了衣服,是大夫人送来的一套湖蓝色的长裙。 “打扮好了没有?”宁紫夕刚换好衣服,墨天阳便落在了宁紫夕的面前,宁紫夕的眉梢忍不住跳了两跳。 “打扮好了就走吧。”墨天阳似乎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宁紫夕微眯了眼睛看向墨天阳,磨着牙说道:“你还好意思出现?”。 墨天阳挠挠头:“怎么啦?” “言而无信!给我出去!”宁紫夕说着飞起一脚踢了过去。 虽然那日墨天搅局,可是她觉得墨天阳应该会来教她轻功,可是这家伙居然再也没有出现。 墨天阳哪里料到她会动手,当下不察被她一脚踢在了大腿上,痛的呲牙咧嘴连连后退:“喂,你干嘛用这么大力,我最近几天有事出去了一趟,没来及跟你说嘛,又不是我不想教你轻功!” 宁紫夕懒懒的摆了摆手,朝门外走去:“以后离我远点,我对言而无信的人没什么好感。” “紫夕小姐,殿下在府外等着您,您若是好了就快些走吧。”安平站在汀兰苑外,看到宁紫夕从屋子里出来,当即躬身说道。 “去告诉你家主子,她跟我一起进宫!”墨天阳从门里走出来,伸手一揽宁紫夕的纤腰飞上了屋顶,扬长而去。 “紫夕小姐!” “小姐!” 安平和蕊儿同时大喊,宁紫夕却已经失去了踪影,安平皱了眉立即出去跟墨天禀报了。 “你是打算带着我就这样飞进皇宫?”宁紫夕挑眉问道。平民百姓过百花节一般去的是瑞河,可是皇室贵族的集结地却永远都是富丽堂皇的皇宫。 “当然不是,不过我的马车停在这边而已。”墨天阳揽着宁紫夕回答。 宁紫夕闻言蹙了蹙眉:“不如我们先去喝杯茶或者逛逛街如何,这会进宫却也是听那些小姐们互相攀比,没什么意思。”她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可不能就这样被墨天阳给带进宫去。 “如果你想,那也未尝不可。”墨天阳略带好奇的看了她一眼,飞过荣亲王府的别院,朝着自己的马车而去。 墨御容不知道最近怎样了,他那晚应该是心情不好吧。宁紫夕想着目光在荣亲王府的别院里搜寻了一番,却没看到任何的人影。 墨天阳很快就将宁紫夕带到了自己的马车跟前,然后掀开了车帘,宁紫夕正要钻进去,马车前却落下一个人来,是得到消息赶过来的墨天。 “五弟这是何意?”墨天怒视着墨天阳问道。 墨天阳邪魅一笑:“呦,原来是三哥啊,三哥怎么有空撇下你的皇子妃,反倒来找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妾了呢?” “找谁是我的事,可是你不该就这样带着紫夕胡闹,这要传出去成何体统?”墨天板起脸训斥道。 若是被众人看到宁紫夕跟着自己的弟弟出现在皇宫,他铁定会成为大家议论的对象。 “这有什么?她不过是和你有婚约,又还没成婚,你怎么这么确定她就是你的?”墨天阳扬眉反问。 宁紫夕看他们两人一眼,唇角泛起一抹轻笑,解开墨天阳马车前的一匹马,翻身而上,一夹马肚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她正愁没机会摆脱墨天阳呢,墨天就出现了,来的还真是及时。 第20章 膜法传奇? 墨天一看正要追上去,墨天阳却拦在了他面前:“三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莫要太贪心了。” 瑞河是穿过圣启京城的一条大河,也是百花节这天最热闹的所在,瑞河边栽满了迎春花,每到百花节时树上就开满了迎春花,粉色的、黄色的、小小的几十朵拍成一排,形成了美丽的花枝,微风轻抚而过带来浓烈而又甜蜜的香气,让人心情舒畅流连忘返。 就在瑞河边最热闹的一处街面上,有家店铺正在开业,震天的鞭炮声更为百花节增添了几分喜气,随着店铺招牌上蒙着的红绸被一位蒙着轻纱的蓝衣女子摘下,人们的目光顿时被店铺的名字所吸引:膜法传奇。 “膜法传奇,什么东西?”有人不解的问道。 “膜就是面膜,我们这里是专门卖面膜的,至于面膜,就是专门涂在脸上,用来保养肌肤的一种东西。” “面膜是本店特制美容用品,用了后保证你皮肤光滑细嫩,娇美动人,当场尝试,没效果不要钱!” “女人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哦,一旦你累死了,就会有别的女人花你的钱,住你的房,睡你的相公,打你的娃!膜法世家,让女人变得更好!” 宁紫夕雇来的两名女子按照她的吩咐一前一后的喊着广告词,新颖的产品和与众不同的言论引得众人纷纷瞩目,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却没有人进去买。 “不如我们进去试一试吧。”过了半晌,终于有位衣着华丽,皮肤黝黑粗糙的年轻女子开了口。 “万一她们是骗子呢?”女子身旁的丫鬟略显担忧的问道。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反正我这皮肤十几年如一日,也没好过。”女子说着进了店门。 看到有人进门,宁紫夕麻利的将人让进了店铺后面的美容间,然后用自己研制的洁面皂给女子洗了脸,又用她专门研磨好的细盐和着蜂蜜给女子去了下死皮,最后才敷上了自己特制的面膜。 “将你这里所有的面膜都给本小姐送到府上去!”半个小时后,女子摸着自己细腻光滑的肌肤,惊喜的拍了一张银票在宁紫夕面前。 看着银票上的数字,宁紫夕眼底漫过一丝喜色,她人生的第一桶金终于到手了。 “哇,刘小姐的皮肤真的变好了哎!” “就是,变得细腻多了。” “这面膜的效果真好啊!” “这要天天用,是不是过段时间我也能变成那种大美人了?” “一白遮三丑,非常有可能。” “那赶紧去买啊,还等什么?” “不愧是京城首富家的小姐,就是有钱啊!” 而宁紫夕这时也才知道,这个女子竟是新晋京城首富刘家的小姐,听说这刘小姐出手慷慨,为人大方,为了一张脸花费了数千金银,今日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 宁紫夕知道自己的面膜会畅销,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膜法传奇这四个字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你这面膜多少钱,我要买!”不断有女子争前恐后的想挤进来,却都被刘小姐的丫鬟们告知没有了。 “以后你所有的面膜都包给本小姐一人,如何?”刘小姐问道。 宁紫夕失笑:“刘小姐,这面膜只能存放三天,而且也不能天天用,您没有必要这么做。” “原来如此,那就算了,不知道小姐尊姓大名,若是有空可以去我府上坐坐。”刘小姐含笑看着宁紫夕。 “等有空我自然会去拜访。”宁紫夕笑着回答,刘小姐又询问了面膜的用法和用量,以及要注意的方面后,这才喜笑颜开的走了。 而这时,排队等待购买的女子早已排成了长龙,只是面膜已经被刘小姐一人买完,众人只能询问上新货的时间和价格。 “小容,你看那里那么多女人,不知道在干嘛,我们过去瞧瞧如何?”一位身着黑色锦服,面容俊朗,英气勃发的年轻男子朝着膜法传奇的方向张望着,俊美的容貌引来了无数女子的侧目。可是当看到他身侧的白衣男子时,却都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世上居然有这般俊美的男子么? 眉若远黛,眸含秋水,皮肤白嫩,居然比京城第一美女的柳若还要美上几分,一袭白衣穿在他的身上,越发衬得他宛若云端高阳,身姿俊逸,风华紫夕。 仿佛这世上所有赞美的词语放在他的身上都不觉得突兀。 墨御容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眉头微蹙,“叶昊云,本小王陪你来这里已经是极限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让你陪我是你皇伯伯的决定,你要怪就怪他去!”叶昊云说着一拉墨御容,朝着那女子扎堆的地方而去。 “你要看女子,皇宫中这会就有很多,干嘛一定要来这种地方?”墨御容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最不喜欢的便是这女子扎堆的地方。 “宫里的女子是多,可是都呆板的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我早都看腻了!”叶昊云说着已经带着墨御容到了膜法传奇门口。 “膜法传奇,这个名字好怪,不知道是卖什么的,人这么多。”叶昊云独自嘀咕着。 看到膜字,墨御容好看的眼眸眯了眯,这个膜,是面膜的意思吗? “公子有所不知吧,这膜法传奇是专门卖面膜的。”有挤不进去的中年男子给叶昊云科普。 “知道啥叫面膜不,就是给女子脸上抹得东西,听说能美容的。那刘家小姐刚才试过皮肤变好了许多,于是便将所有面膜都包了,这些女孩子这会在排队预约呢。” 墨御容的唇角,忽然绽放出一朵浅浅的笑容来。 居然真的是她,他以为她的面膜要过很久才问世,没想到这么快就把店铺开起来了,而且生意居然这么好。 “哇,真的么,要是这面膜真有如此神奇的作用,那我可要买来试试。”叶昊云说着跃跃欲试。 “你不用前去排队了,我可以帮你插队。”墨御容懒懒的开口。 “咦?你认识这卖面膜的人?”叶昊云好奇的回头问道。 墨御容摸了摸下巴:“如果我没猜错,等会你就能见到她。” “真的吗,如此说来,她今天会参加……百花宴?”叶昊云眼底放着光,压低了声音问道。 墨御容点了点,宁紫夕是敬国公府的小姐,又是墨天的未婚妻,自然是要参加百花宴的。 “那我倒是好奇了,到底是哪位小姐居然如此有新意,能研究出这种东西来,而且,还在今天这种日子里选择在这里出现。”叶昊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盯着膜法传奇的门口看个不停。 第21章 你运气好而已 一般的官家女子在要参加宫宴的时候,无不是待在家里涂脂抹粉、梳妆打扮,各种衣服妆容换个不停,她倒好,居然还有闲心来这里卖东西。 “等会你就知道了。”墨御容静静打量着远处忙碌的身影,转身拽着叶昊云离开了,过了一会却又独自一人悄悄折了回来。 宁紫夕定好了面膜的价格以及后续上架的日子后,便将预定的事情交给了那两名女子,自己则悄悄穿过人群准备找辆马车进宫,只是她刚离开瑞河不远,面前便突然落下一个人来。 宁紫夕深吸一口气,瞪着前方拦路的人:“不要老在我面前显摆你们的轻功行不行?”每次都突然出现,她心脏再好也承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惊吓啊。 “怎么,没学成轻功火气这么大?”墨御容说着突然停了下来,蹙起眉头嗅了嗅,面色严肃的看着宁紫夕问道:“你身上这衣服哪儿来的?” “我这衣服怎么了?”宁紫夕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有些疑惑的问道,这衣服的颜色款式虽然都不是很出色,可是也不差。 “赶紧找个地方换了。”墨御容面色阴沉的回答。 “为什么?” “你这衣服被人动了手脚,等会你进宫后,哪怕只喝一口桂花酒,就会神智尽失,做出一些……有失清誉的事。”说到这,墨御容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不知怎么地,他突然就想起了那日寒池边上,宁紫夕那清凉柔软的味道。 每当他毒发时就会失去部分记忆,可是当他身体内的毒性被压下去之后,失去的记忆就会慢慢浮现,就像做梦一样,他过后两天才知道自己居然对宁紫夕做出了那般无礼的事情。 他心怀愧疚,想要补偿,甚至也想过要娶她,可是一想到宁紫夕压根就没提过这事,他这心底就有些不是滋味。 他毁了她的清誉,她却只字不提,难道她真的那么想嫁给墨天,哪怕做一个毫无地位的妾室? 宁紫夕磨了磨牙,她就知道大夫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可是她不懂医术,根本就看不出里头的门道,若是今日没遇到墨御容……宁紫夕简直不敢去想象后面发生的事情。 桂花酒是每年百花节给女子备的酒,一般情况下皇帝都会和众人对饮一杯,这一杯所有人都要喝,女子也不例外。 她只顾磨牙,根本没注意墨御容的神色,直到对方开口:“回府已经来不及了,我带你去找一套衣服,免得误了进宫的时辰。” 宁紫夕点点头,感激的看着墨御容:“谢谢你,要不是你……” “是你运气好而已。”墨御容打断了宁紫夕的话,神色无波的转过头去,脸上的红晕已悉数褪去。 “书歌,去到秀衣坊取一套适合宁小姐穿的衣服,到宫门口等我们。” “属下明白。”宁紫夕只听到清脆的女声,却没看到有人影在附近出现。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隐卫吧,若是她也有这样的隐卫就好了。 “走吧,我的马车在前面。”墨御容淡淡的看一眼宁紫夕,宁紫夕毫不迟疑的跟了上去。 她没有轻功,若是自己去买一套衣服然后再去皇宫绝对会耽误了时辰,这里有人替她把什么都做了,她何乐而不为。 墨御容的马车跟他的人一样,低调内敛却依旧引人注目。长三米宽两米的马车造型古朴大方,紫檀木打造的车身幽亮典雅,车顶是飞檐的形状,四角挂着浅金色的流苏坠子。 车前坐着一个男子,看到宁紫夕过来面目怪异的扭曲了两下,最终紧闭了嘴巴什么都没说。 宁紫夕心底赞叹一声,径自掀开车帘钻了进去,马车里铺着厚厚的毯子,角落的位置还有一个小几和书架的组合,宁紫夕随意坐了下来,墨御容进车后,马车便缓缓启动了。 车子没走几步,宁紫夕便开始不停的哈欠,瞌睡的眼泪直流,她昨晚为了赶制面膜几乎一夜没睡,这会正是中午,太阳高照,温度适宜,正是睡午觉的时间。 墨御容眼角抽了抽,正想开口让宁紫夕睡一会,宁紫夕却已经自发的躺倒在了车里:“我睡一会,到了你记得叫我。” “……”他见过自觉的人,没见过这么自觉的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马车里,居然说睡就睡。 马车外的书棋听得这句话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半晌都没合上,现在他终于确信了一件事:主子肯定和这位宁小姐在寒池里发生了一些事,不然主子不会对宁小姐这么好。 宁紫夕睡得很安稳,在她心里,虽然墨御容脾气有些怪异,可是她也相信墨御容不会伤害她。 墨御容看着宁紫夕坦然的睡颜,紧蹙了眉头,她的安稳日子恐怕没几日了,她居然还能睡得这么安稳,她到底是真不知道那件事还是演技太好? “主子,马上就要到宫门口了,书歌在前面的路口候着,我们停在哪里?”一路没说话书棋慢慢的咬着字问道。 “找个僻静处停下,让书歌把衣服拿过来。”墨御容声音轻柔的说道,像是怕惊醒了宁紫夕似得。 书棋眨巴了两下眼睛,应了一声,赶着马车停到了僻静处。 “到了,快起来换衣服。”墨御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宁紫夕,宁紫夕眼都不争一下,抬手打掉他的手,揉了揉鼻子嘟囔道:“妈,你让我再睡会吧,好困。” 墨御容的眉梢动了动,静静的看了宁紫夕半晌,最后钻出了车厢,最后还是书歌进来叫醒了宁紫夕。 书歌的办事效率很高,给宁紫夕买的衣服虽然依旧是蓝色,但是款式别致,面料更是甩之前那件几条大街。 第22章 你以为那些人都是瞎子? “谢谢你。”宁紫夕衷心向书歌道谢,书歌笑了笑,“小姐请换衣服吧,奴婢去外面候着。” 宁紫夕自己折腾了半天才换好衣服,刚从马车里出去就听得书棋的抽气声。 “怎么了?”宁紫夕以为自己哪里没系好,急忙低头查看。 墨御容淡淡瞥她一眼,掩饰了眼底的惊艳,转身往前走去,声音清冽:“如果你想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你就在这待着吧。” 宁紫夕的记忆里虽然有来过皇宫的经历,可是她本人却是第一次来,当即撇了撇嘴跟在了墨御容的身后。 “小王爷!”皇宫门口值守的侍卫看到墨御容时急忙行礼,可是当越过他看到身后的宁紫夕时,顿时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小王爷身边什么时候居然可以允许女子接近了? 宁紫夕扫一眼众守卫惊诧的表情,神色自若的跟着墨御容进了皇宫。 “我跟着你,是不是不太方便?”进宫没走几步路,宁紫夕开了口,她目前这个身份跟着墨御容,却是有些尴尬,虽然她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她不想给墨御容带来困扰。 毕竟,她说起来是墨御容堂弟的老婆。 墨御容回身看她一眼,神色不明:“这会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有点晚了?”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宁紫夕说着站住了脚步:“你先走吧,等会我自己会过去。” 墨御容冷嗤一声:“你以为刚才那些人都是瞎子?恐怕这会儿宫里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和我一同来的了。”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只要你不担心我累了你的名声就好,反正我无所谓。”宁紫夕说着和墨御容并肩往里走去。 她既没想着要嫁给这些皇族贵胄,也没想过要找个世家子弟,名声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浮云一朵,等她赚上些钱,她就带母亲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去生活。 “奴才见过小王爷,您可算是来了,叶公子找不到您都炸毛了。”那日去敬国公府传旨的陈公公匆匆而来,拦住了墨御容和宁紫夕的去路。 “他有什么好炸毛的?”墨御容轻哼一声,谁叫他身为一个男人,却尽拉着他去做一些女人才感兴趣的事情。 “哎呀,您把他敲晕送进宫来,他不炸毛才怪啊。”陈公公摸一把额上的冷汗说道。 敢把天下桃花谷萧神医的徒弟打晕的,也就只有他们圣启这位性格乖张的小王爷了。 “得,小王爷,您还是快去看看叶公子吧,他刚才要冲出去找您,被皇上派人拦下了,这会肯定要气死了。”陈公公说着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宁紫夕一礼道:“紫夕小姐,我先带你去御花园吧。” “不了,她跟我一起去,叶昊云一定不会再闹腾的。”墨御容说着一伸手,拉住宁紫夕的手腕往前走去。 叶昊云爱臭美,若是他知道宁紫夕就是做面膜的人,一定会忘记自己敲晕他的事。 “叶公子是谁?你为什么说只要我去,他就不闹腾了?”宁紫夕站着不动。能把皇宫大总管闹腾的冒汗,想来也不是一般人,可是这关她什么事? 墨御容止住脚步,扫一眼陈公公:“陈公公,你先去照顾皇伯伯吧,叶昊云有我,你不用担心。” 陈公公是个人精,自然知道墨御容要跟宁紫夕说的话不想让自己听到,当即应了一声转身的走了。 “叶昊云的钱很好赚,尤其是他对你的面膜比较感兴趣。”墨御容看着宁紫夕低声说道。 宁紫夕一怔,“你今天……”她就说她怎么刚从店里出来不久就碰到了他,之前她以为是巧合,原来不是。 墨御容挑挑眉,一副你自己觉得呢的表情。 “好吧,我跟你去,不过你要保证这个叶公子不会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宁紫夕静静的看着墨御容说道。 美容的东西向来最得女人欢心,而这后宫也是女人最多的地方,她不想让这里的人知道她就是膜法传奇的那个人。 “不但不会泄露,而且如果你想掩饰你的身份,叶昊云是你最好的选择。”墨御容说着顿了一下:“他可是桃花谷萧神医唯一的传人。” 宁紫夕眼前一亮,在这古代混,没有点医学常识是不行的,就像她今天,差点就中了大夫人的陷阱。 若是这叶公子来头真有这么大,那她倒是不介意多送他一些面膜。 “我要杀了墨御容这个混蛋,居然敢敲晕小爷,看小爷给他撒一把虱子粉,痒死他!” 宁紫夕刚和墨御容还没走进,便听到屋子里远远传来了愤怒的咆哮声。 宁紫夕斜睨一眼墨御容:“你真的只是敲晕了他么?” “顺便拿走了他一直用来威胁我的一样东西。”墨御容面色平静的回答道,脚步不停的往前走了去。 宁紫夕眨了眨眼,敲晕别人拿走别人的东西,还说的这么风轻云淡,这人貌似有些太腹黑。 就在宁紫夕跟着墨御容安抚叶昊云的时候,御花园里却是一片百花争艳的繁荣景象。 “柳小姐,秦小姐,别来无恙啊。”宁霜霜款款走到御花园的湖心亭,对湖心亭坐着的几位女子笑着打了个招呼。 今日的宁霜霜身着一袭碧绿的翠烟衫,下穿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远远看去,比往日更是娇媚了三分。 被她称作柳小姐的女子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腰间是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如此一来更显得那纤纤细腰盈盈不堪一握。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脸上不过薄施粉黛,却远比在场的几位女子要美得多。 她正是被称作京城第一美人的丞相府大小姐,柳若。 第23章 臭名传遍大街小巷 “原来是宁小姐,好久不见。”柳若看到宁霜霜时微微一怔,然后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带了浅淡的笑容对着宁霜霜打了声招呼。 柳若是当朝皇后的侄女,也是当朝柳丞相的掌上明珠,对于宁霜霜这种庶女出身的人,向来是看不上眼,哪怕她现在担着三皇子妃的名头,可是此刻不同往日,她刚听到一个让她很意外的消息,因此这才耐着性子和宁霜霜打招呼。 宁霜霜对柳若的态度满意,刚才她一路从御花园过来受到了不少的奉承和吹捧,看到柳若在这里,想到平日她对自己的不屑,所以故意来打个招呼。 皇子妃这个身份是真的好,居然能让平日对她不屑一顾的京城第一美人低头,那若是墨天有朝一日做了太子,更甚至……那她岂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宁霜霜做着美梦,没注意到柳若眼底的鄙夷一闪而过。 “咦,宁小姐,怎么只有你一人,你那两位妹妹呢?”柳若身旁的秦佳宜站起来朝着宁霜霜身后张望。 秦佳宜,安康侯府的嫡女小姐,从小喜欢五皇子墨天阳,只要有机会就粘着墨天阳不放,这在圣启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这几日秦佳宜听闻墨天阳看上了敬国公府的一个小丫头,又气又怒,打听后才知道那个小丫头就是从嫡女被贬为丫鬟,又从丫鬟变成嫡女的宁紫夕,秦佳宜知道宁紫夕是有婚约的人,因此更气恼墨天阳没眼光,这会看到宁霜霜便想到宁紫夕,因此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哦,我妹妹她们有事来不了了。”宁霜霜气派十足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秦佳宜抿唇一笑:“听闻敬国公府的二小姐和三小姐前些日子在街上遭遇不幸,不知道严不严重啊?”秦佳宜这话明显就带了些取笑的成分。 宁紫夕在街头遭遇民众围堵,被扔烂菜叶臭鸡蛋的事情早已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而宁秋云因为此次骚乱受伤的事情也不是秘密。 宁霜霜不悦的瞥一眼秦佳宜:“秦小姐放心,我小妹好的很!”再怎么说她和宁秋云都是她的亲妹妹,她自然是要护着的。 “宁小姐如此护着妹妹,可真是让我们羡慕呢。”秦佳宜掩唇轻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宁霜霜接着道:“三皇子也是个有福的人,居然一下子能娶到宁小姐姐妹俩,可羡煞了不少人呢,只是不知道现在两位宁小姐都是嫡女身份,过去后这谁算大房,谁算二房呢?” 宁霜霜,你在这显摆什么,就算是三皇子妃又如何,还不是得跟你的姐妹共侍一夫?这句话秦佳宜没说出来,可是宁霜霜却听懂了。 宁霜霜的脸色当即就难看起来。她这两天也有想过这个问题,本来宁紫夕不恢复嫡女身份,那是什么事都没有,她是板上钉钉的三皇子妃,可如今宁紫夕恢复了嫡女身份,这件事就难说了,毕竟是宁紫夕和墨天有婚约在先。 “佳宜,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凡事都有先来后到,这规矩改不了。”柳若眼底划过一丝流光接口道。 “也是,不过宁小姐还是要注意点,你待人家姐妹情深,可难保人家对你也是如此,这女人一旦争起宠来,可是很可怕的,尤其是那种做过丫鬟的,更是不可小觑。”秦佳宜状似很好心的提醒了宁霜霜一句。 宁霜霜的脸色这会就不止难看了,简直是难看的不能看,就连柳若她们都认为这事要分先来后到吗,那宁紫夕岂不是要骑在她头上去了? 而且到底是谁帮宁紫夕恢复了身份,父亲到现在都没打听出来个所以然。 柳若看着宁霜霜发青的脸色,盈盈起身朝着亭子外面走去:“宁小姐慢慢坐,我要去拜见皇后娘娘,就不陪你了。” “哦,那我正好去拜见一下玉妃娘娘。”秦佳宜说着也站了起来,玉妃是墨天阳的母亲,西域的无忧公主。 临走秦佳宜转头看一眼宁霜霜,非常好心的问道:“宁小姐,你脸上不太好,要不要我让丫鬟给你叫御医来?” “不用,我就是有些累了,你们快去吧。”宁霜霜这会再也没了刚才的骄傲了。虽然她知道秦佳宜用心不纯,可是她说的也是实话。 “小姐不用愁眉苦脸,这件事夫人已经有安排了。”等柳若和秦佳宜走远了,跟在宁霜霜身边的李嬷嬷这才低声开了口。 宁霜霜一怔,随即喜上眉梢:“嬷嬷,你的意思是?” 宁霜霜之前的丫鬟翠儿已经被打杀了,而宁霜霜之前虽然参加过百花宴,可那是在瑞河边上由世家子弟组织的,皇宫里的百花宴她还从来没有参加过,所以大夫人便派了她身边的李嬷嬷过来跟着宁霜霜。 “嘘,小姐等会尽管看好戏就行了。”李嬷嬷眼底闪过一丝毒辣的厉光。 “你快告诉我,快呀,嬷嬷。”宁霜霜听了这句话瞬时觉得天空都蔚蓝了几分,刚才头顶上乌云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宁紫夕跟着墨御容进了叶昊云所在房间时,叶昊云惊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小容,你!你……”叶昊云惊诧的看着墨御容和宁紫夕,嘴巴张的几乎可以吞下一颗鸡蛋。 “闭上你的嘴!别给我丢人现眼!”墨御容嫌弃的看叶昊云一眼。 “小容,你居然跟一个女人一同出现,我的天,这也太惊悚了吧?”叶昊云抚着胸口说道。 “书歌不就是女的?”墨御容反问。 “那不一样,她是隐卫,不算女人。”叶昊云道,叶昊云被墨御容和宁紫夕一同出现的事情吓到了,完全将自己刚才咬牙切齿说要报仇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24章 敢问姑娘芳名 “……书歌那么漂亮,怎么能不算女人。”宁紫夕低声反对。 叶昊云这时才将目光落在了宁紫夕身上,细细打量起来。 “原来桃花谷萧神医的弟子居然这么年轻,这么俊朗。”宁紫夕打量一番叶昊云后,欣赏的说道。 桃花谷是圣启很有名的一个地方,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那里有个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医术超群的萧神医。 萧神医三十多年因为救了伤重不治,几乎气息全无的荣亲王而名扬天下,宁紫夕觉得萧神医的徒弟怎么也该三十岁了,没想到叶昊云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当即有些惊讶也有些佩服。 要学好医术,没有至少十多年的认真学习实践,是不可能被皇家如此看重的。 而对于叶昊云的评价,宁紫夕觉得很中肯,见多了墨御容,宁紫夕觉得自己对男人的美貌已经有了免疫力,可是叶昊云却依旧让她眼前一亮。 叶昊云闻言立即看向宁紫夕,眼含赞叹:“还是这位姑娘有眼光。” 墨御容微微皱了皱眉。 “在下桃花谷叶昊云,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宁紫夕。”宁紫夕面色平静的回答。 “宁紫夕?这个名字好耳熟。”叶昊云掏掏耳朵,突然惊愕的看向眼前的女子。 “你,你是敬国公府的宁紫夕?” 宁紫夕点点头,神色无波,没想到她这么出名,连皇宫的贵宾都知道她的名字。 “那你怎么和小容……”叶昊云双手比划着,神色激动。 你怎么会和小容一起出现,要知道他身边除了书歌,可是从来没见过女人的影子啊。 “我和小王爷是在皇宫门口偶然遇到的,听到你在这里,我特地求小王爷带我来的。”宁紫夕撒谎脸都不红一下。 “你找我?”叶昊云显然有些意外。 “嗯,我想向你讨要一些易容的东西,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宁紫夕说完看着叶昊云惊诧的眼神,当即补充:“当然,我不会白要你的东西,我可以拿东西跟你交换。” “你拿什么跟我交换?”一听宁紫夕要易容的东西,叶昊云的态度立即疏离了许多,面上热情的笑容也淡了。 易容的东西是那么容易得来的嘛,二皇子跟他求他都没给,这个小姑娘又能有什么好东西跟他换? “我听小王爷说,你对面膜很感兴趣,我可以把方子给你。”宁紫夕定定看着叶昊云说道。 “……面膜?你会做?”叶昊云不相信的看向宁紫夕,要是她这么有本事,怎么当初会被敬国公府的那些人害的那么惨。 宁紫夕淡淡一笑:“口说无凭,你若是想要,明天可以到小王爷的别院等我。” 墨御容站在一旁看着叶昊云和宁紫夕你一言我一语,心底颇有些不舒服。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不过是第一次见而已,就聊得热火朝天,完全把他这个大活人当空气了。 这一刻,墨御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将宁紫夕带来了这里。 “好,就这么说定了!”叶昊云爽快的一拍手掌,“到时候你给我给面膜的方子,我给你易容的东西。” 宁紫夕听到他答应,心中兴奋不已,眼睛也泛着璀璨的光芒,小小的面容明亮如玉。 若是她学会易容,就不用担心别人会认出她了。 “小容,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叶昊云一转头看到墨御容紧抿了唇,面容沉静,当即有些疑惑的问道。 墨御容还没答话,就听得外面传来了小太监恭敬的声音:“小王爷,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皇上让您带叶公子过去。” “走吧。”墨御容淡淡的看一眼叶昊云转身往门外走去,心底却闷闷的。 叶昊云这性格本来跟谁都容易聊得来,他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因为他跟宁紫夕多聊了几句就不高兴? 叶昊云看一眼明显闷闷不乐却又佯装无事的墨御容,有些摸不着头。既然摸不着头叶昊云索性不理会他,直接转头笑着对宁紫夕道:“紫夕,一起走吧。” 宁紫夕含笑点点头,跟了上去,目光却不经意朝前面闷头走路的墨御容看去。 这个小王爷的性格还真是怪异,进屋子之前看起来还是万里无云的样子,一转眼这就晴转多云了。 一路上叶昊云跟宁紫夕随意的聊天,却发现两人在很多方面都有共同的爱好,于是越聊越激动。 墨御容的唇则是越抿越紧。 百花宴的主旨在于百花,而这次宴会的举行场地也就在御花园,初春的御花园里繁花盛开,姹紫嫣红,分外美丽。 而御花园里最美丽的,还属百花丛中那些珠围翠绕,金瓒玉珥、巧笑焉兮的众多女子了。 “微臣参见荣小王爷。”随着男子恭敬清朗的声音,御花园中的绝大数人将目光移向了墨御容三人走来的方向,这一看之下,许多人便吃惊不小。 墨御容,荣王长子,长相俊美无双,性格孤傲难近,九岁的时候才被接回荣亲王府,十三岁时便又再次离开王府去游历,待在京城的时间只有短短四年,却深的皇上喜爱。 他不仅得圣宠,更是荣亲王钦定的继承人,所以大家连世子都不称,直接叫小王爷,他外出游历五年,京城的人却从未忘记过他,只因他在京城那四年实在做了太多让人惊诧的事情。 比如将安王世子揍得变了形,气的安王将他告到了御前;比如有个小姑娘喜欢他,大着胆子拉住他一表芳心,却因为碰了他的衣袖被他甩手就丢进了湖中。 再比如有人为了拉拢他,给他送了几位美人儿过去,结果却全被他给丢到了青楼楚馆。 第25章 王爷不近女色 他不近女色,性格乖张,在京城四年,做出了许多人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可难得的是,还是有很多女子喜欢他,痴痴的等着他归来。 如今,他回来了,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可是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身边居然带着一个女子,而且还是跟宁紫夕这种声名不堪的女子。 宁紫夕这会很是后悔跟着墨御容一起过来,他太耀眼了,以至于她不过是跟着他走了几步路,便有许多人的眼睛像淬了毒一样盯着她。 “女眷在右边。”墨御容状似提醒的吐出几个字后,便朝着左边而去。 “明天别院见。”叶昊云笑着对宁紫夕挤挤眼睛,压低了声音说道。 墨御容的脚步一顿,随即又向前走了去。 宁紫夕含笑对叶昊云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女眷席走去,虽然是在御花园举行宴会,可是男女还是分席而坐,隔开男宾和女宾的是半人高的美人蕉。 “紫夕小姐,这里。”跟在宁霜霜身边的李嬷嬷看到宁紫夕过来,立即应了上去,态度恭敬,只是当李嬷嬷的目光落在宁紫夕的衣服上时,神色却显出一丝异色来。 宁霜霜一想起李嬷嬷的话,心底的激动就有些掩饰不住,等宁紫夕走到自己跟前,便伸手拉住了宁紫夕,语气略带责怪:“紫夕,你不是跟五皇子走了吗,怎么又跟荣小王爷在一起?你这般人家会说闲话的。” 周围的贵妇们闻言都面露不屑的朝着宁紫夕看去,那眼神都赤果果的表达着一个意思:母亲是那样的贱/货,看来这女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而宁霜霜话音刚落,便有人悄悄将这话传了出去。 “你说你,要是不乱跑,三殿下去接我的时候,我本就带着你一起来了……”宁霜霜一副知心贤惠姐姐的样子。 你们听到了吧,我是三皇子亲自接来的,可是宁紫夕呢,却自己跟着五皇子乱跑了,而且不过一阵功夫就又跟着荣小王爷来了。 宁紫夕闻言勾了勾唇,瞥宁霜霜一眼,径自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并没有接话。 宁霜霜这是怕她被人说闲话吗,这分明是恨不得所有都赶紧说她闲话,好让墨天赶紧把自己这个名声败坏的女人丢开吧。 宁紫夕不接话,宁霜霜当即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很不得力的感觉,就在这时,李嬷嬷却朝着她使了个眼色。 宁霜霜不解的看了看李嬷嬷,就在这时,一个宫女打扮的年轻女子走到了宁紫夕面前。 “紫夕小姐,贵妃娘娘要见你,请跟我来吧。” 圣启皇帝有很多妃子,可是贵妃却只有一位,那就是三皇子的娘亲刘贵妃。 听得刘贵妃召见宁紫夕,周围数道目光不约而同的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来。贵妃娘娘肯定是知道了宁紫夕跟着别人乱跑的事,要教训宁紫夕了。 宁紫夕大致也猜到刘贵妃所为何事,不过这正和她意,若是能借此解除了她和墨天的婚约那是最好不过。 就在宁紫夕跟着那宫女离开的时候,李嬷嬷则赶紧贴近宁霜霜的耳畔低声说了几句,宁霜霜的脸上掠过诧异。 “她是不是……”宁霜霜欲言又止,宁紫夕是不是发现衣服上的端倪了? 李嬷嬷摇摇头,“应该不至于。”宁紫夕不懂医,又怎么闻得出衣服上那似有若无的香气里含着别的料。 “那怎么办,如此一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小姐勿急,且看贵妃娘娘的意思吧,说不定……”都不用我们出手,贵妃娘娘就把宁紫夕给除掉了。 “那要是……”她无事回来怎么办?宁霜霜一脸忧色,今天是最好的机会,只要让宁紫夕当众出丑,那么她就再也没有资格进入三皇子府了。 李嬷嬷拍了怕宁霜霜的手,“小姐放心,夫人早有安排。” 就在宁霜霜和李嬷嬷低声商议的时候,宁紫夕被那个宫女带到了距离御花园稍远的一处角落,一个身着胭脂色宫装的女子背身而立,听到动静缓缓转过了身来。 领口用金色的丝线绣着蝴蝶图案、裙裾则绣着金色的祥云图案、以宝石点缀、一双犀利娇媚的丹凤眼含着笑意,凌云髻中央的的凤鸾嘴中含着一颗明珠,明珠下的束束流苏轻轻垂下,映的瑰丽而妩媚。 “紫夕见过贵妃娘娘。”宁紫夕认得刘贵妃,当即低下头来屈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心中则暗暗赞叹,刘贵妃不愧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就她这身打扮和气质,就把许多女子都比了下去。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刘贵妃声音不大却威仪十足。 宁紫夕闻言微微抬了头,刘贵妃看着她当即冷哼一声,厉声道:“宁紫夕,你可知罪?” “臣女惶恐,臣女不知。”宁紫夕说的惶恐,可是那声音和语气却没一点惶恐的意思。 一来就给她个下马威,这刘贵妃想做什么? “不知?你身上顶着三皇子妃的名头,却一天到处乱跑,你当三皇子是什么?”刘贵妃的语气严厉至极。 敬国公去世后,她要帮儿子退了这门婚事,可是碍于宁紫夕无错无处下手,后来苏漪犯下那样的罪行,正好给了她理由,可是她儿子却坚持要留下宁紫夕,为此她差点没气死。 这世上有多少女子想嫁进三皇子府,可是她儿子却偏偏要留下宁紫夕这种出身不明不白的女子。虽然儿子因此收获了别人的赞誉,可是她这心底就是不舒服。 “臣女没有乱跑,是五皇子非要带臣女走,臣女没有武功,反抗不了,只能被他带出府去。”宁紫夕实事求是的回答。 “是么?可为什么本宫听到的却是你不知廉耻,暗地里勾/引五皇子呢?”刘贵妃慢条斯理的问道。 第26章 配不上王爷 宁紫夕抬头看一眼刘贵妃,神色寡淡:“臣女跟五皇子擅自离府是事实,这个我承认,贵妃娘娘要教训,臣女无可辩驳,至于其他的罪名,臣女没有做过自然也不怕人说。” 先抹黑她,下来就应该要退她的婚了吧,快,快说退婚,只要你说,我立马答应。 天知道她有多讨厌那个墨天,一副救世英雄的样子,真以为他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菩萨,自己离了他就活不了吗。 “好一个不怕人说,你不怕,本宫可是怕的很。”刘贵妃冷笑一声,“不过几天三皇子喜欢你,本宫也无可奈何,本宫叫你来,只是想提醒一下你,如今你已经是三皇子的人了,不要一天跟着别人到处乱跑。” 宁紫夕低垂着头暗暗蹙眉,刘贵妃怎么突然又转了话头,这意思是不退婚了? “最重要的是,三皇子肯屈尊降贵娶你,你也该知恩图报,有能帮得上三皇子的东西,一定要早些拿出来,这样于你于三皇子都有好处,也才不枉费三皇子对你的心意,明白吗?”刘贵妃话中有话的问道。 帮得上墨天的东西,她有吗? 如果是之前宁紫夕觉得自己身上有墨天和墨天阳想要的东西,那只是一种猜测的话,现在她已经完全肯定了这个想法。 只是,到底是什么,能让刘贵妃把话说到这份上?能让墨天不顾她的名声也要娶她?更让一向风靡京城的风流皇子墨天阳对自己一再倾顾? “臣女不明白自己哪里可以帮上殿下,请娘娘明示,但凡臣女有的,只要能帮得上三殿下,臣女绝对不会藏着掖着。”宁紫夕心中想着,顺水推舟的问了出来,语气急迫又诚恳。 刘贵妃眯了眯眼,纤手一摆,那宫女便立即走远了些,警惕的看着四周。 “你这孩子,又跟本宫装糊涂,本宫将来也是你的婆婆,刚才教训你也是为了平息别人的闲言碎语,本宫要是不喜欢你,早就退了这门亲事了,还能等到现在?”许是宁紫夕的态度取悦了刘贵妃,刘贵妃的语气瞬时和蔼了许多,甚至还伸手握住了宁紫夕的手。 宁紫夕微微后退一步,面上是满满的惶恐和不安:“臣女不敢跟娘娘装糊涂,臣女真的不知自己有什么可以帮上殿下的。臣女原来以为父亲可以帮殿下,可如今……”宁紫夕说着,抬手擦了擦眼睛,抽泣了两声。 “唉,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别怕,这不是还有本宫和三殿下吗?”刘贵妃伸手拍了拍宁紫夕的后背,安抚的说道,一双眼睛却闪着锐利的光芒,紧紧的盯着宁紫夕的表情。 “娘娘……待臣女好,臣女知道,臣女只是愧疚于……自己帮不上三殿下。”宁紫夕眼睛通红,泪光闪烁,断断续续的说道。 “只要你有心,就一定帮得上。”刘贵妃看到自己的手段起了作用,心中忍不住有些得意。 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而已,哄一哄吓一吓就搞定了,天却非要自己先确定了再说,直接问她不是来的更快。 宁紫夕微微抬了头,眨着一双水润润的眸子看着刘贵妃,眼神单纯:“我真的可以帮上殿下吗?” 刘贵妃重重的点了点头,凑近了宁紫夕道:“你父亲去世后,是不是有……” “娘娘,披风拿来了!”刚才离开的宫女突然高唤了一声,刘贵妃立即住了嘴。 宁紫夕在心底长叹一声,看来刘贵妃这话暂时只能说到这了。 刘贵妃轻咳了一声,站直了身子,也松开了宁紫夕的手,唇角带了一丝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朝着前方看去。 宁紫夕也抬了头,看着远处走来的几个宫装女子,走在最中间的一人容貌明艳、五官之间带着浓浓的异域风情,眼波微微一转便有万般风情展露,丝毫不比刘贵妃差。 来者正是皇帝的玉妃,西域的无忧公主,五皇子墨天阳的母亲。 “我道为何没有看到贵妃姐姐,原来贵妃姐姐在这里。”玉妃一甩袖子,上前亲热的说道。 “御花园人多嘈杂,本宫过来透透气,妹妹莫不是也嫌吵才躲了?”刘贵妃笑着问道。 “是呀,如今老了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人多了就觉得吵得慌。”玉妃说着将目光落在了宁紫夕的脸上:“这位小姐看着好生面熟……” “臣女见过玉妃娘娘。”宁紫夕乖巧的行了礼,心中却猜测着玉妃出现的因由。 宫里的女人从来不做无用之事,尤其是这里这么偏僻,玉妃还能找过来。 “这是敬国公府的紫夕小姐,妹妹见过的。”刘贵妃神色如常的回答道。 “哦,我想起来了!”玉妃玉指轻翘,“原来你就是这几日跟我们天阳传的沸沸扬扬的紫夕啊。” 玉妃这话一说,刘贵妃的脸瞬时黑透了,自己的儿媳妇,跟人家的儿子传的沸沸扬扬,这不是摆明了给她儿子带绿帽子吗? “瞧着倒是个乖巧的姑娘。”玉妃伸手拉了宁紫夕的手,面带笑容细细的端详着。 宁紫夕被她看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急忙装作娇羞的样子低下了头。 “唉,若是你跟三殿下没婚约该多好,我们天阳可难得喜欢个正经姑娘。”玉妃突然又感叹了一声。 宁紫夕眉头跳了两跳,她母亲身上的污名尚未洗净,她有婚约跟着墨天阳跑,在玉妃的眼里居然也是个正经姑娘? 这玉妃到底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还是真如此以为呢。 “时辰不早了,紫夕,我们过去吧。”刘贵妃似乎听不下去了,当即打断了玉妃对宁紫夕的亲热。 第27章 诸女献艺 “那妹妹也跟姐姐一起过去吧。”玉妃说着从善如流的跟了上来。 这里虽然偏僻,可是距离御花园也不是太远,刘贵妃和玉妃说了几句闲话,这便到了。 看到宁紫夕安然无恙的出现在眼前,宁霜霜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失望,刘贵妃居然没有惩罚宁紫夕。 “秋霜见过贵妃娘娘,玉妃娘娘。”虽然心中失望,宁霜霜却还是带了合宜的笑容上前对着刘贵妃和玉妃行了礼。 其余人看到刘贵妃和玉妃,也急忙起身行礼,刘贵妃脸色不怎么好的摆了摆手,算是免了众人的礼。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众人刚落座,便听得远处传来陈公公独特的嗓音。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所有人都跪地行礼,宁紫夕被挤在人群中不得不跟着跪了下来。 她虽有傲骨,可是却也无法改变这里是封建王朝的事实,要想活命,就不能对上位者不敬,尤其是跟边还跟着一个见不得她好的宁霜霜。 “诸位爱卿免礼。”虽然洪厚却略显沙哑的男声传来,宁紫夕微微抬头便看到那一身明黄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御花园搭建的高台上对众人挥手。 一想到有可能是这个男人杀了自己的父亲,宁紫夕不禁握紧了拳头。 “谢皇上!”随着震天吼的叩谢声,众人缓缓站了起来,再看皇帝已然坐在了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他的身旁是身着百鸟朝凤宫装,神态端庄,举止高贵的皇后。 说起这位皇后,也是个传奇,她的父亲原是边关一位不大不小的将军,二十多年前皇帝刚刚即位不久,亲自去边关巡视时,在边关小城里偶遇了她。 后来她便被皇帝带回了宫,封了个丽嫔,而后她便怀了龙种,诞下了二皇子墨天啸,在后来的二十多年里,她从一个小小的丽嫔爬到了贵妃,在前皇后去世后,终于荣登皇后的宝座。 而说起来,刘贵妃和其他的淑妃、贤妃都要比她有背景有靠山的多,可前皇后去世后,皇帝却独独选了她做皇后,不得不说,她的手段还是高人一筹。 宁紫夕正回忆着脑海里关于这位皇后的传闻,皇帝便已经宣布宴会开始,挡在男女宾客中间的美人蕉也在这时被撤了下去。男左女右,众人依次落座。 敬国公宁景涛以及大夫人黎雅萍都没有来,因为老国公自从得知自己儿子坠崖的噩耗后,便一直昏迷着,为了彰显自己的孝顺,敬国公夫妻俩留在了府中伺疾。 刘贵妃和玉妃在行完礼之后也坐在了皇帝和皇后的两边,宁紫夕和宁霜霜坐在了一起,在右边第三张桌子上,位置靠前,而墨御容和叶昊云却坐在左边第一张桌子。 宁紫夕看到,每张桌上都放着一把造型别致的酒壶,女宾席上也不例外。 “今日佳节,看到诸位爱卿齐聚一堂,心情甚好,朕敬各位爱卿一杯。”各种美味佳肴刚端上来,皇帝便开了口。而各个桌前伺候的宫女早已给每个桌子上的人斟满了酒,一时间满桌桂花香。 一口一口品着香气四溢的桂花酒,宁紫夕心底微微发寒。今天若不是墨御容,只待她喝下这桂花酒,她便毁了。 一杯酒下肚,皇帝说了声众卿随意,不必拘礼后便拍了拍手,马上就有舞姬鱼贯而入,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而宁紫夕也借着舞姬的空隙,细细打量着对面的人和位置。 圣启有两位王爷,荣亲王和安亲王,而这次两人却都抱恙未曾出席,就连两位王妃亦是如此。 墨御容一桌除了墨御容和叶昊云,还坐着一位玄衫男子,眉目清秀,气质儒雅,是荣王的二儿子。 墨天和墨天阳分别坐在坐在第四张和第六张桌子,第二三章张桌上的人,宁紫夕都不认识,可是这并不阻碍她猜出对方的身份:大皇子墨天赐和二皇子墨天祥。 “陛下,说起这百花盛放的美,臣妾倒是觉得在座的各位小姐比那百花更美,您觉得呢?”又一曲舞罢,宁紫夕正神游天外,突然听得一道女声提高了声音说道。 “皇后所言极是,百花盛开哪比得上我圣启诸位女儿的国色天香。”皇帝说话时双目含笑扫了一眼左边的几位皇子。 “这宫中的歌舞想必陛下看的烦了,不如今日就由各位小姐们一展才艺,陛下觉得如何?”后亦是含笑看向了女宾席。 “甚好,甚好!”皇帝抚掌附和。 众人明白,这是要为诸位皇子选妃了。 “不知哪位小姐愿意打个头阵呢?”皇后含笑而问,目光却落在了宁紫夕后面的位置。 宁紫夕不用看也知道皇后看的是她的侄女,京城第一美女柳若。 “说到这美人儿和才艺,皇后娘娘应该很骄傲,毕竟这京城第一美人儿和京城第一才女的盛名可都落在柳家女儿的头上了呢。”刘贵妃含笑瞥一眼柳若,笑意却未达眼底。 “贵妃娘娘谬赞,臣女不敢当。”柳若站起来盈盈一礼,谦虚的回应。 “若,既然贵妃娘娘提到了你,不如便由你来抛砖引玉吧。”皇后语气温润,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臣女遵命。”柳若微微一礼,落落大方的走到了场地中央的位置,早有丫鬟将一把古香古色、做工精致的古琴摆在了她的面前。 柳若对着皇帝的位置又是一礼后才施施然坐下,眼眸流转间玉手轻抬,轻轻一划,古琴便发出一阵阵悦耳动听的声音来。似流水清淌过溪流,又似风声呜咽漫过山涧,片刻之后却犹如万马奔腾,气势蓬勃。 一曲《柳色新》被柳若演绎的大气磅礴,震人心弦,宁紫夕情不自禁鼓起掌来,众人看着她鼓掌都怔了片刻,随即掌声如潮水般响起。 第28章 琴弦断了 就在众人凝神倾听的时候,就听得柳若手下发出了几声不和谐的音符,紧接着“嘣!”的一声,琴弦断了! “怎么回事?”有人惊讶出声。 今天要表演才艺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像柳若这么细心谨慎的人,会在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出现这种低级失误,这简直匪夷所思。 “皇上恕罪,臣女准备不周,出丑了。”琴弦一断,柳若马上起身跪在了地上请罪。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疑惑和不悦,口气也充满了责怪:“你这孩子,以往都很细心的,今日怎么犯了这种错误?” “皇后娘娘恕罪,是奴婢没听清楚小姐的话,拿错了琴,这个琴本来要去修的。”柳若的婢女立即惶恐不安的跪倒在地请罪。 “罢了,凡事都难免有意外,起来吧。”皇帝挥了挥手,放佛不甚在意。 “皇上宽宏,臣女惶恐。”柳若说着匍匐着身子退了下来。 皇后本想让柳若再去找架琴来弥补一下,可看到柳若毫无补救的意思,当即皱了皱眉,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宁紫夕一直盯着柳若,猜测着柳若的用意,柳若这是不想做皇子妃,所以才故意出丑? 路过宁紫夕的时候,柳若淡淡的扫了一眼过来,在和宁紫夕目光对上的时候,勾了勾唇,对着宁紫夕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可宁紫夕却从她的笑容里看到了浓厚的不屑和挑衅,不屑她理解,可是挑衅,为什么? 紧接着是秦佳宜上场。 “请皇上赐臣女笔墨,臣女想要写字。”秦佳宜浅笑嫣然,大方得体的对着皇帝和皇后躬了躬身。 “准!”皇帝手一挥,便有人将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端了上来。 秦佳宜左手抓住右手的袖子,右手握了笔,沾墨、提笔、落笔、运笔一气呵成,众人正翘首等待看她的墨宝,秦佳宜却放下笔,跪在了地上。 “陛下,臣女想将所写的字送给五皇子,请皇上恩准。” 皇上和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将目光落在了墨天阳的身上,墨天阳把玩着酒樽,似乎没有听到秦佳宜的话。 “皇上,今日百花节,女孩为大,您就准了秦小姐的请求吧。”刘贵妃笑意盈盈的开了口。 皇上呵呵一笑,点了点头:“贵妃言之有理,朕准了。” 秦佳宜闻言欣喜的站了起来,捧着她刚写好的字走到了墨天阳面前:“五皇子,这字代表佳宜的一片心意,还望五皇子不要嫌弃。” “天阳素来只喜美人儿,不喜字画,恐怕要枉费秦小姐的一番心意了。”墨天阳随意的扫一眼秦佳宜手中的字,态度散漫的说道。 秦佳宜的身子颤了颤,攥紧了手中的纸,一双湿气弥漫的水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墨天阳,墨天阳却无动于衷。 宁紫夕看着秦佳宜几乎站立不稳的身子,微微摇了摇头,秦佳宜今日想必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敢在众人面前对着墨天阳一表衷肠,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是秦佳宜写的字,她刚才瞥到了其中的几个猜出了其他的,这句话的意思是,希望我的德行能够配的上你,携手同在一起。 “陛下,您看,秦小姐和五皇子往一块一站还真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呢。”刘贵妃娇笑一声再次开口,身子也往皇帝靠了过去。 皇帝扫一眼墨天阳和秦佳宜,眼眸里划过一抹沉思,面上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陛下您看,是不是吗?”刘贵妃靠在皇帝身上撒娇道。 “贵妃姐姐,你多想了,秦小姐可能是觉得天阳比较有眼光,会欣赏她的字而已。”玉妃急忙开口。 安康侯府虽然有爵位,可是没有实权,若是秦佳宜被皇帝指给墨天阳作了皇子妃,那么墨天阳要想登上那个位置就很困难了,毕竟,没有那个实权家族愿意把自己家的女儿送去做妾。 “五皇子向来喜欢美人儿,秦小姐长得天香国色,又如此的有才气,臣妾觉得他们很般配呢,皇后娘娘,您说呢?”刘贵妃含笑扫过僵持着的秦佳宜和墨天阳,然后将目光定在了皇后的脸上。 皇后微微一笑,接口道:“臣妾觉得贵妃妹妹言之有理,陛下可能不知,秦小姐可是钦慕天阳好多年了呢。” 只要让墨天阳娶了秦佳宜,那么墨天阳想要通过联姻得到大家族支持的想法就会落空,此举大大有利于二皇子,皇后又怎么会不帮腔。 “果真如此吗?”皇帝有些惊讶的看向玉妃。 “没有的事,天阳如此风流,秦小姐怎么会喜欢……” “说起来,这秦小姐每次进宫都会去给玉妃妹妹请安,却从来没看过本宫一次,真是让人嫉妒呢。”刘贵妃打断玉妃的话火上浇油。 “秦丫头,你真的喜欢天阳吗?”皇帝轻咳了一声,对着秦佳宜问道。 圣启民风开放,女子爱慕男子主动表白的事情常有发生,而秦佳宜的心思大家都明白,因此大家对于皇帝的问话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安康侯府位置上的夫人闻言顿时坐不住了,当即赶紧朝着秦佳宜招手,示意她赶紧回来,只可惜秦佳宜这次是铁了心。 与其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她倒是想搏一把,给自己和墨天阳一个机会。人们都说日久生情,她也想试一试。 “回陛下,臣女是真心爱慕五皇子,臣女恳求入五皇子府,哪怕是为妾臣女也愿意。”秦佳宜闭了闭眼,跪倒在地言词恳切的说道。 她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安康侯府虽然没有实权,可那也是始祖皇帝亲封的爵位,秦佳宜是安康侯府的嫡女,为了跟随五皇子居然愿意做妾,看来是爱惨了墨天阳啊。 第29章 何罪之有 “皇上,小女鲁莽,言辞有失,当不得真,请皇上恕臣妇管教不当之罪。”安康侯府的夫人被秦佳宜的话惊得差点跌倒在桌子下,好不容易被丫鬟扶着起身,立即上前跪倒在了秦佳宜身边。 “安康侯夫人勿扰,秦小姐蕙质兰心,为了自己的幸福敢说敢为,何罪之有?”皇帝含笑开口。 安康侯府夫人闻言松了口气,正欲拉着秦佳宜下场,却听得皇帝道:“天阳年纪也不小了,玩也玩够了,确实该安定下来了,秦小姐勇气可嘉,朕愿意成全她的一片心意,将她许给五皇子做正妃。” 众人一惊,皆齐齐看向墨天阳和秦佳宜。 墨天阳一直无所谓的面容在此刻有一丝皴裂,猛地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撒娇似得喊道:“父皇!您可不许拿儿臣的婚事开玩笑!” 皇帝呵呵一笑,看向秦佳宜:“朕没有开玩笑,朕是欣慰,像你这样一天没个正型的,有秦小姐这样的好姑娘管着你,朕也就放心了。”说着皇帝对着身后的陈公公招了招手,“拟旨。” 墨天阳脸上的笑容当即再也挂不住了:“父皇,儿臣不……” “天阳,不许打断你父皇说话……”玉妃猛然出声,打断了墨天阳几欲出口的话语。 虽然联姻是巩固势力的最好办法,可是又不是除了这个办法外没别的招数可想了,如今朝臣均在,若是墨天阳为了这件事惹怒皇上,就太不划算了。 秦佳宜震惊的转过头看向皇帝,皇帝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可以嫁给墨天阳? 墨天阳紧攥了折扇,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秦佳宜,似乎要把她看穿。 秦佳宜虽然比别的姑娘胆子大些,可是也没大到会在这种场合做出这样的事,她的背后,定然有人指点。 “今日佳节,又有如此大的喜事,还真是喜上加喜呢。”刘贵妃眼眸流转,神色妩媚的看向面色阴沉的皇帝。 “确实是喜事,天阳真是好福气,这一转眼就抱得美人归了。”皇后眉眼里都是笑意,接了一句。 二皇子墨天祥和三皇子墨天握了酒杯,暗笑不语,神色之间的放松却显而易见。 很快陈公公便拟好了赐婚圣旨,秦佳宜被许配给了墨天阳。墨天阳纵有万般不愿,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却也没有公然反抗皇帝,而是跪下接了圣旨。 “臣女叩谢圣恩。”秦佳宜喜不自胜,可是在瞥见墨天阳阴沉不语的面容时,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僵硬。 她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皇上这次总算没有偏心,臣妾之前还一直让天阳多学学三皇子,赶紧正正经经的找个媳妇儿,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玉妃眨着浓密纤长的睫毛娇笑着,“只是,天阳比起三皇子还是愚笨了些,三皇子可是一次就娶了敬国公府的两位小姐呢。” 众人听着这话,都装作不经意的往宁紫夕和宁霜霜脸上看去,心底却暗自揣测玉妃的用意。 “唉,说起这事,真是让本宫感慨万千啊。”皇后神色有些忧伤的看向宁紫夕所在的席位,皇帝随即也看向宁紫夕的方向。 宁紫夕装作没听到,径自拿起杯子抿了抿。 “让妹妹来猜猜,皇后娘娘可是因为紫夕小姐的事而牵心?”玉妃脸上依旧是柔媚明艳的笑容。 皇后点了点头:“还是玉妃妹妹懂我,本宫正是为此事而烦忧。” “怎么了?你这身子才刚刚好,可不敢再劳心劳力了,有什么事跟朕说。”皇帝爱怜的拉过皇后的手放在了掌心抚了抚,神色真挚,看得出皇帝对皇后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皇后眼底微微湿润,感激喊了声:“陛下。” “朕知道你之前和苏漪交好,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皇帝笑着道。 皇后擦了擦眼睛,看着皇帝:“其实臣妾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替紫夕这孩子委屈,她是臣妾看着长大的,臣妾是真的心疼她啊。” “委屈?”皇帝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将目光往宁紫夕的方向又看了过去。 宁紫夕这会总算是有点明白皇后的意思了,只是她不敢肯定皇后的想法是否和她一样,不敢贸然开口。 “是啊,她和三皇子自小就有婚约,本应该做三皇子的正妃,可是因为她母亲被贬为了丫鬟,幸亏皇上英名,查明真相确认了她的身份,只是她现在却成了妾室……臣妾一想到这,就替她难受。”皇后热泪盈盈,皇帝恍然大悟。 之前墨御容来跟他求情,说是父母之错不该累及孩子,宁紫夕确实是敬国公的血脉无疑,求他恢复宁紫夕的身份,他答应了,可是却忘了墨天此事已经续聘了宁霜霜为正妃的事情。 如进宁紫夕也是敬国公府的嫡女小姐,可是却要做墨天的妾室,这怎么说也是降低了她的身份。 “这事是朕疏忽了。”皇帝一拍大腿说道。 宁霜霜此刻也算是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当即气愤不已,却又不敢说什么,只得狠狠的揪了帕子,心里暗地诅咒皇后。 谁做三皇子妃关你屁事,三皇子又不是你的亲儿子,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只是,这话她也只敢在心底说说,面上却是一丝也不敢露出来,心中骂着皇后,宁霜霜轻轻踩了踩李嬷嬷的脚。 你不是说娘还有安排吗,还不赶紧动手,如今皇后娘娘都为宁紫夕抱不平,万一皇帝让宁紫夕做了正妃,让她情何以堪呢? “那陛下打算如何安置紫夕呢?”皇后扑闪着湿润的眼睛静静的看着皇帝,仿佛皇帝就是她的天,她的主宰。 第30章 一语惊起万层波 皇后娇柔的神色取悦了皇帝,皇帝当即道:“依皇后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臣妾自然是想恢复她正妃的身份了,毕竟那是她本来就该拥有的。”皇后开口道。 所有的目光,这次是公然聚集在了宁紫夕和宁霜霜的身上,看向宁紫夕时是羡慕,看向宁霜霜则是同情。 墨天一直凝神听着,并没有开口说什么,无论怎样,只要宁紫夕是他的人,一切都好办。 墨天阳则不满的看着自己的母妃,为什么要提起宁紫夕的事,还被皇后拿来做了文章。 墨御容在听到皇后的建议时,微微蹙了蹙眉,随即若无其事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端了起来慢慢的啜饮着。 宁紫夕闻言立即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场地的中央位置跪了下来,规规矩矩行了大礼:“臣女宁紫夕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看着宁紫夕,正要开口说话,便听得宁紫夕道:“臣女斗胆,请求皇上撤销臣女和三皇子的婚约。” “啊!”宁紫夕的话一出口,顿时激起了万层波澜。 这姑娘傻啊,皇后替她开口求情,要恢复她三皇子妃的身份,她居然跑出来要退婚? 皇后眼底掠过一丝微光,面上却装作疑惑不解的样子:“紫夕,你这是何意?” “皇后娘娘善良仁慈,如此厚爱紫夕,紫夕心中不甚感激,只是皇后娘娘的提议,恕紫夕无法同意。”宁紫夕伏低了身子道。 在这个皇权为上的世界,没有实力就只能放低姿态,她虽不愿,却也只能如此。 “哦,这是为何?”皇帝为微眯了眼开口问道,熟悉皇帝人都从皇帝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不悦。 “臣女请求陛下撤销婚约,原因有二。其一,虽然臣女得陛下证明身份,可毕竟母亲有污名在身,臣女自觉配不上三皇子,因此请求陛下撤销婚约;其二,三皇子如今的皇子妃是臣女的姐姐,如果臣女做了三皇子妃,又置姐姐于何地?”宁紫夕语气温和,有条不紊,态度谦卑。 众人闻言忍不住细细打量起了宁紫夕,记忆中这敬国公府的小姐一直乖巧少语,怎么今日能在皇上面前面不改色的说出退婚的话来,还敢跟皇帝摆理由。 皇后闻言又擦了擦眼睛:“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是本宫考虑欠妥了。” “皇后娘娘一心为紫夕着想,紫夕铭记于心,只是紫夕不想搀和在姐姐和三皇子之间,打扰他们的幸福让他们为难,请皇上恩准,作废臣女和三皇子的婚约。” 宁紫夕刚说完这话,就听得周围响起了数道的叹气声,虽然小却清晰可见,一听都是那些为人夫人的女人发出的。 皇帝沉着脸,看了看宁紫夕,将目光落在了墨天身上:“天,此事你觉得如何?” 墨天似乎料到皇帝会问他,当即起身道:“回父皇,这一切皆怪儿臣,是儿臣考虑欠周,陷紫夕于两难境地,但婚事是敬国公和父皇您定下的,怎能作废呢?” “那你的意思是?” “儿臣知道如论做都无法弥补对紫夕造成的伤害,可儿臣真的不愿退婚,儿臣想请求父皇允许儿臣有两位正妃。”墨天语出惊人。 皇后眼角微挑,淡淡的瞥了一眼墨天:“天这孩子,倒真是个会想的。” 想的也太美了,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这个办法嘛……”皇帝沉吟着,似乎觉得墨天这个方法不错。 “皇上,臣女不愿意。”宁紫夕闻言抬起头来,“臣女不愿意和姐姐共侍一夫,请皇上成全臣女。” “哦?”皇帝不悦拧眉。两女共侍一夫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启禀皇上,臣女宁愿终生不嫁,也不愿意和姐姐共侍一夫,请皇上恩准!”宁紫夕突然大声开口,语气决绝,不留一丝余地。 要她跟宁霜霜一起嫁给墨天那个唯利是图的男人,除非她死了!当然,皇帝就算不同意,她也有办法,但是那样的话,费得事就多了。 众人闻言同情的看着宁紫夕,看来是墨天求娶宁霜霜的事情让宁紫夕伤了心,这才惹得她说出情愿终生不嫁,也不愿意嫁给墨天这种绝情的话来。 墨御容闻言,紧握着酒樽的手指微微一松,酒樽举在唇边却并未啜饮。 皇帝眼底闪过一丝厉光,正要开口,皇后却一把拉住了皇帝的手,凄然道:“陛下,这孩子看来是伤了心,连不嫁的话都说出来了,您就准了她吧。” 皇帝盯着宁紫夕看了半晌,最后吐了口气,拍了拍皇后的手,语气宠溺:“你啊,就是太过善良,总是优先考虑别人的感受。” 皇后柔弱的笑了一下,靠向了皇帝的怀中。 “罢了,老三,一次娶敬国公府的两个嫡女也确实有些贪心了,此事就依了宁小姐的意思,她和你的婚约就此取消吧。”皇帝搂着皇后做了决断。 “陛下,此事……”刘贵妃急忙开口,可是却晚了。 “贵妃妹妹,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就算是天是皇子也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你说是吧。”皇后打断刘贵妃的话问道。 “明日便把信物退了吧。”皇帝道。 “回皇上,信物臣女带着,此刻就可以还给三皇子。”宁紫夕说着自身上掏出一枚玉牌来,这是当年皇帝赐给墨天随身携带的玉牌。 “既然女方都将信物拿出来了,贵妃妹妹这就着人去取吧,这事早点弄清楚也好。”皇后坐直了身子开口道。 刘贵妃正寻思着自己是说自己把信物弄丢了,还是推后几日的时候,就听得玉妃故作惊讶的问道:“贵妃姐姐沉默不语,该不是把信物弄丢了吧?” 第31章 他干嘛对着她笑? 刘贵妃当即有些郁闷,唇角勉强扯了个弧度,还没说话,玉妃又开了口。 “哎,若是贵妃姐姐来呢信物都弄丢了,那这孩子就更让人同情了。”玉妃说着同情的看了一眼宁紫夕。 若是刘贵妃承认她把信物弄丢了,那么就说明刘贵妃丝毫不重视宁紫夕和墨天的婚事,那么宁紫夕不但值得同情,而且她的决定非常明智。 “没,怎么会丢呢。”刘贵妃勉强一笑,急忙打发了自己身边的嬷嬷去取信物。 看到刘贵妃一脸便秘的难看样子,玉妃眼底划过一丝冷笑。 刘贵妃害的她儿子娶了秦佳宜这个家族没实权的嫡女,她自然不能让墨天得偿所愿。 虽然尚不确定那件事宁紫夕知不知情,但是只要宁紫夕不嫁给墨天,大家都还有机会。 玉妃想着往皇后瞥了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这宫里没有永远的敌人,虽然皇后刚才帮着刘贵妃对付她儿子,可在对付刘贵妃的事上,她俩还是有默契的。 刘贵妃虽然万般不愿,可是皇后都开了口,她也不敢公然不从,只好派人去取了当初敬国公给墨天的信物:刻有宁紫夕名字的一个玉坠。 “紫夕,这下你可满意了?”皇后怜爱的看向宁紫夕,就像看自己的女儿一般。 “臣女叩谢皇上,叩谢皇后娘娘。”宁紫夕握着那枚小小的玉坠,心中松了一口气。 皇帝微微侧目,往墨御容的脸上看了数次,墨御容却只管喝自己的酒,根本连抬眼看一眼宁紫夕的意思都没有,皇帝脸上的郁色褪了些。 直到皇后重新招了舞姬上台表演,宁霜霜还没从刚才发生的一切中回过神来。 当宁紫夕提出退婚的时候,她激动简直都无法安坐了,可是墨天却说,要宁紫夕和她一样做正妃,她当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气死。 可是不等她喘过气,皇后居然帮着宁紫夕把这门婚事给退了。 “李嬷嬷,你掐掐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宁霜霜推了推李嬷嬷小声问道。 宁紫夕跟墨天的婚事退了,以后她最讨厌的那个人就不会再跟她争宠了,这是真的吗?幸福来得有些突然,宁霜霜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李嬷嬷微微一笑,伸手抚了抚宁霜霜的背,低声道:“小姐,注意形象。”有不少人正往你这看呢,你虽然高兴,可是能不能表现的别这么明显? 宁霜霜闻言,急忙收敛了唇角的笑容,坐直了身子,往刚退回来的宁紫夕看去,这一看之下,觉得宁紫夕当即顺眼了不少。 宁紫夕低眉敛目,将众人同情窥探的目光皆挡在了视线外,可是对面那道强烈的视线却让她无法安坐。 抬头,便看到二皇子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看到她抬头,当即对着她微微一笑。 二皇子墨天啸是皇后的亲生儿子,也是当今立储呼声最高的皇子,为人谦和,仁义宽厚,深的朝臣拥护。 只是,他干嘛对着她笑?宁紫夕心中想不明白,当即瞥了对方一眼,低下了头,皇室之人心思莫测,她刚从这漩涡正挣扎出来,可不想再掉进去。 舞姬跳了两曲,皇后便又一次让世家女子献艺,那些小姐轮番上场,弹琴的、跳舞的、秀书法的,虽然才艺不俗,却没人有勇气像秦佳宜那般直接表明心意的,直到才艺表演结束,也只有一位姑娘被指了婚。 这位指婚的小姐是东安候家的姑娘,皇后将其夸奖了一通后,皇帝一高兴,将她许配给了大皇子墨天祥。 墨天祥,皇帝的长子,前皇后的儿子,听说前皇后活着的时候,皇帝对他倒也是关爱有加,可自从前皇后去世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便突然失了圣心,被彻底冷落了。 东安候家跟安康侯一样,空有爵位而无实权,被指给大皇子墨天祥做正妃,这其中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只是墨天祥并没有像墨天阳那样公然表示不满,而是非常安静非常愉悦的接受了这门婚事,当然这愉悦是真是假众人无从得知。 一连指了这门婚事,皇后显然是开心不已,不时与皇帝畅饮几杯,后来被叶昊云提醒这才停止了饮酒。 宁紫夕这才记起,皇后半年前突然生了一场大病的事情,听说那时皇后病的很重,宫中太医诊治了三个月却毫无起色,皇帝大怒,惩罚了一众太医后便命人去桃花谷请萧神医,后来没请到萧神医,却请来了他的弟子叶昊云。 原来叶昊云到达京城已经很久了,只是那时候的宁紫夕因为父亲去世,母亲被诬陷而身陷痛苦的深渊,根本没有注意这一切罢了。 看到众人或欢喜或淡然的面容,宁紫夕微微摇了摇头。 这一场百花盛宴一直持续到天色全黑后,皇帝和皇后说身体困乏,要大家尽兴玩乐后,双双离去了,刘贵妃和玉妃心情都不好,当即也没有多留。 主子散了,其他大臣们也都是个有眼色的,当即纷纷离席打算回家。 “紫夕妹妹,我们一起吧。”宁霜霜兴高采烈的对着宁紫夕说道,好像之前恨不得宁紫夕死的人不是她。 宁紫夕想了想同意了,她来的时候是坐墨御容的马车来的,回去的时候自然不能再坐人家的,宁霜霜虽然讨厌,可是为了让自己少走些路,宁紫夕决定还是跟她一起走。 “紫夕妹妹,我让人送你回去吧。”宁紫夕刚要跟宁霜霜走,二皇子墨天啸便走了过来。 宁霜霜吃了一惊,急忙对着墨天啸行礼,墨天啸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多谢殿下好意,只是我和姐姐一同回去便好,不用麻烦殿下的人了。”宁紫夕直接拒绝了墨天啸的建议。 第32章 无事献殷勤 “多谢殿下好意,只是我和姐姐一同回去便好,不用麻烦殿下的人了。”宁紫夕直接拒绝了墨天啸的建议。 无事献殷勤……后面的她都懒得去想。 “是呀,我和妹妹一起回去就可以了,三殿下会派人送我们的,二殿下放心吧。”宁霜霜急忙开口,她可不想宁紫夕刚退了墨天的婚,就跟墨天啸勾/搭上。 墨天啸是皇后的亲儿子,登上大宝的可能性比墨天还要大,若是宁紫夕搭上他,自己还要被她踩在脚下。 正说着墨天走了过来,墨天啸淡淡一笑:“紫夕,你有空进宫多来看看母后,她可一直记挂着你呢。” 墨天啸语气亲昵,好似跟宁紫夕非常熟悉,可是宁紫夕知道,以前的原身跟墨天啸其实不过就是一面之缘,而至于她的母亲,跟皇后的关系貌似真的比较好。 可是,既然皇后那么关心她母亲,为什么不在她母亲蒙冤后出来为她母亲出头呢?难道当时她的病就真的那么严重? 宁紫夕想着点点头,敷衍道:“紫夕知道了。”先应承下,打发了墨天啸再说,至于去不去是她的事。 “殿下,你是来送我的吗?”宁霜霜看到墨天过来,当即喜不自胜的迎了上去。 墨天面色微沉,不过看到宁霜霜时仍旧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勉强,却也聊胜于无。 “天黑了,也有些凉,这件披风你披着,本殿下着人送你回去。”墨天说着递过来一件他的披风。 宁霜霜惊喜万分,扑闪着眼睛,嗲嗲的道:“殿下,你对我真好。” 我擦,酸死人了! 宁紫夕呲着牙快步往宫门口走去,她可不想跟墨天打招呼,更不想当这两个人的电灯泡。 墨天一路将宁霜霜送到宫门口后这才返身折了回去,宁霜霜笑容满面的爬上了马车,坐在宁紫夕对面时还在傻笑着。 宁紫夕同情的瞥了她一眼,但凡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得出墨天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男人,可只有宁霜霜,却傻傻的将他当做自己的良人。 也罢,就让她先高兴两天吧。 两人坐在车上半天,车子却仍然无法起步,今日进宫的官员和家眷太多,敬国公府的马车来的比较早,被困在了最里面,只能等其他人走了他们才能走。 宁霜霜哼着小曲,不时的将身上的披风拉一拉,然后得意的看一眼宁紫夕,虽然那眼神没了敌意,可是也让人很不舒服。 可惜的是,宁紫夕自从一上车便闭上了眼睛,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根本就不搭理她。 今天的百花宴,最大的赢家不是她,不是秦佳宜,而是皇后。一连让两位皇子娶了没有实权家族的嫡女,皇后也算是费了心。 而依皇上的精明,他不可能看不出今天这两次指婚的目的,却又一味的纵容皇后,看来不是他心中中意二皇子墨天啸做接班人,就是真的对皇后宠溺有加。 想着想着宁紫夕便有些困了,于是在宁霜霜近似催眠曲的小曲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宁紫夕,我觉得你长这么大,做的最正确的就是今天的事了。”宁霜霜哼了半天也没换来宁紫夕一个眼神,当即有些不乐意的开了口。 遗憾的是,宁紫夕睡着了更没搭理她的意思。宁霜霜说了半天,吵得不行,宁紫夕直接倒在马车里睡了起来。 宁紫夕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她醒过来的时候便听到马蹄声声,宁紫夕掀开车帘,看到空旷而又寂寥的大街上,只剩下两三辆马车缓缓而行。 农历月头的日子总是没有月亮,天上挂着一颗颗璀璨的星星。记起自己幼时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在野外露宿看流星雨的情景,宁紫夕便没了欣赏的兴致。 就在她正要放下车帘的时候,却瞥见前方左侧的屋顶上,有数十道黑影闪过,一瞬即逝,快的让她以为那是错觉。 可是浑身倒竖的汗毛却证明,那真的不是错觉。 宁紫夕出生于古武世家,平时在工作之余又喜欢野外徒步、登山、攀岩等活动,多次经历证明,她感知危险的能力特别强。 而每当她觉得有危险的时候,就会浑身汗毛倒竖。 宁紫夕坐直了身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外面,不多时便看到又一批的黑影掠过他们身侧的屋顶,朝着前方而去。 虽然看到对方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宁紫夕心中的警铃却依旧响个不停。 “车夫,换条路回府。”宁紫夕想了一下开口吩咐。 “二小姐,这条路是最近的。”车夫有些不满的回答,这会已经是深夜了,他也想赶紧回去睡觉,可宁紫夕却叫他换条路,那不是更浪费时间吗? 宁紫夕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我让你换条路就你换就是了,怎么这么多废话?” 车夫冷嗤一声,“大小姐……您说呢?” 正迷迷瞪瞪眯过去的宁霜霜闻言惊醒了过来,看着宁紫夕正坐直了身子,面色严肃的看着外面,当即戒备的问道:“你要干嘛?” “你让他换条路回府。”宁紫夕懒得跟车夫计较。 “为什么要换?这条路最近,本小姐要早些回去睡觉,自然是要走这条路的。”宁霜霜高昂着下巴回答。 宁紫夕冷冷的瞥一眼宁霜霜:“你别后悔!”说着掀开马车前方的车帘,站在了马车外:“停车!” “二小姐,你别闹了,这样很危险,出了事小的可负不了这责任。”车夫虽然不怎么想搭理宁紫夕,可她的身份是皇帝证明的,要出了事他也得负责,因此只能出言提醒。 “让你停你就停,听不懂吗?”宁紫夕陡然严厉的语气吓了车夫一跳,手一紧勒住了马缰绳,车速慢了下来。 宁紫夕二话不说,从车上跳了下去。 第33章 黑衣人刺杀 “简直就是个疯子!”宁霜霜怔怔的看着前方瞬间消失的人影呐呐自语。 “大小姐,二小姐她……”李嬷嬷回身看一眼漫无月色的黑夜,眼底划过一抹喜色。 “你看到了,是她自己跳下去,又不是我推她下去的。”宁霜霜一摊手,躺倒在了马车里。 下去正好,这深更半夜的,宁紫夕一个女孩子不回家却在街上逛游,这事要是传出去,宁紫夕的名声可就毁了。 到时候,别说二皇子,五皇子,就是一般的平民百姓都不屑于求娶她,她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宁霜霜的美梦做的不错,可现实却是残忍的,马车往前刚跑了一条街,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宁霜霜猝不及防被甩了出去,头一下子撞在了马车车壁上。 “大小姐,你没事吧。”李嬷嬷急忙扶起宁霜霜,还来不及查看她的伤势,便听到外面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 “啊!” 宁霜霜还没来得及询问车夫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到车夫发出了一声短暂急促的尖叫,然后有什么东西从车前跌落了下去,伴随着浓浓的血腥味飘了进来。 宁霜霜瞬时面无血色,神色惊恐的看着马车车帘,生怕哪里会伸出一只血手来。 等了片刻,车外毫无动静,宁霜霜正要李嬷嬷上前查看,只听得“咔嚓!”一生脆响,马车被从中间一分为二,生生的倒向了两边。 “啊!”宁霜霜发出一声比车夫还惨的尖叫,瞬时缩在了李嬷嬷的怀中。 李嬷嬷看着马车周围数十个黑衣蒙面的男子,强自镇定的问道:“大胆匪徒,居然敢……拦劫……拦劫敬国公府的马车!” 几个黑衣人扫视一眼车中的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一辆马车以极快的速度飞奔了过来,只是刚到宁霜霜他们的马车附近,便被随后而来的箭羽给射成了马蜂窝。 “小王爷!”随着一声惊呼,一道白影从马车顶部飞跃而出,凌空站在了左边的屋檐上。 “怎么回事?”其中一名黑衣人出声询问,只是无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尔等何人,胆敢刺杀我家小王爷,是活的不耐烦了吗?”紧跟着马车又有数人奔了过来,只是这些人明显不是一拨的,一边飞还一边打。 “不管他们,先完成任务再说!”围着马车的一名黑衣人回过头来,“噌!”的一声将剑架在了李嬷嬷的脖子上。 “宁紫夕呢?” “……”李嬷嬷一惊,然后才明白过来这些人是冲着宁紫夕来的,当即慌乱的朝后一指:“宁紫夕,她,她刚才下车了。” “哼,她父亲杀了我们那么多人,今日不杀了她,我誓不为人!”黑衣人说着挥了挥手:“走!” 听到宁紫夕的名字,正要飞身离开的白影动了动,然后调转了方向快速的向宁霜霜他们的来路奔了去,就在这时,又有许多相同装扮的黑衣人从远处追了过来,正好和白影对在了一起,双方一碰面便交了手。 一时之间刀枪箭雨,断臂残腿,血肉飞溅。 几名黑衣人见状,立即飞身朝后退去。他们的目标是宁紫夕,至于眼前这些人是谁,他们没兴趣知道,也不敢知道。 在这京城里,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尤其是他们这些为人下属的人。 可是他们想的太简单了,后面来的黑衣人一看他们站在这里,一副俯视耽耽的模样,立即将他们当成了对手,一句话也不问便挥剑杀了过来。 “我们跟他们不是一起的。”有黑衣人急忙解释,可迎接他的是一剑穿胸,拦劫宁霜霜的黑衣人一看,当即热血冲头,立即迎了上去。 一句话不说杀了他们的弟兄,当他们是软柿子吗?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宁霜霜看着眼前血腥而又混乱的场面尖叫着昏了过去,李嬷嬷浑身软成了一滩烂泥,倒在了宁霜霜身旁。 庆幸的是,没有人理会她们的存在。 后来的黑衣人武功高绝,很快便将围堵宁霜霜的黑衣人杀了个干净,然后齐齐围住了那白色的身影:墨御容。 墨御容眉头紧蹙,右手握剑,周旋于黑衣人中间,出手间宛若行云流水、清风拂柳,可看似无害的招式却瞬间要了好几个人的命。 黑衣人虽然眼露吃惊之色却毫不后退,手下的招式更是愈加的毒辣锋利,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而且摆明了是要用车轮战将墨御容累死。 双拳难敌四手,更不要说墨御容以一敌数十,很快他的肩上便被刺了一剑。 “主子,快走!” 书棋和书歌杀掉刚才拦截他的黑衣人后便立即奔了过来,只是黑衣人太多,他们还未曾到达墨御容身边,便再次被拦住了。 墨御容看着对方不要命的打法便知道自己今日遇到了死士,知道多话无益,于是便咬紧了牙关,努力斩杀着身边的黑衣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而墨御容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只是在这深夜里,没有人能看得到。 宁紫夕躲在暗处,紧紧的捂住了嘴巴和鼻子,瞪大了眸子看着眼前的一切,浑身颤栗。 人都说战场上会血流成河,可是此刻便有血汇聚成了小溪,流到了她的脚下。 饶是前世被那般虐杀,她也无法接受眼前这血腥而又残忍的场面,这一切,刷新了她的认知。 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想动,想跑,却发现自己腿软的动不了,她想吐,却不敢,她知道自己一旦发出声音,便会成为那些人的刀下亡魂。 刚才那黑衣人叫出她名字的时候,她听到了,虽然不知道另一波人的来路,可是有人要杀自己,是真实存在的事实。 第34章 又救了她一次! “永远都不要害怕,害怕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父亲的话,清晰的在脑中响起,宁紫夕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事情已经如此,害怕救不了她,要想活下去,她只能努力适应这一切。 宁紫夕缓缓的站了起来,脸色虽然苍白,可是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惊恐。 宁紫夕没有去找人,更没有去找官府搬救兵的想法。 这里是圣启京城的大街上,距离皇宫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这些人既然敢在这里明目张胆的拦住她和墨御容,肯定是不担心别人发现。 而且,这些人在大街上厮杀了这么久,却没有一个巡逻捕快出现,这其中的问题已经不言而喻。 也不知道该说她和墨御容是同病相怜还是一样倒霉,居然在同一时刻遇到了刺杀,不过很显然,比起自己来,墨御容才是今晚刺杀的重要目标。 只是,墨御容一方只有三人,而且他那两个属下很明显已经撑不住了,长此下去不是办法,只是她的格斗术虽好,却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当目光瞥到敬国公府那四匹拉车的马时,宁紫夕计上心来。 “嘶!” 宁紫夕刚砍了其中一匹马,那匹马便受不了痛,嘶鸣一声奔了出去,而其他马儿则受了惊,一起向着前面奔了过去,而方向正是墨御容所在的位置。 四匹受惊吃痛疯马的速度跟武林高手几乎没什么区别,黑衣人专心对付墨御容,没防备背后,不过转眼间便有两人被马儿给撂倒踩在了脚下。 墨御容一直在寻找突围的机会,见状当即凌空跃起,利剑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十多个黑衣人应声而倒,当马车过去后,墨御容周围只剩下不到十人。 蠢货!我是让你乘着马车逃走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宁紫夕气闷的瞪着墨御容的方向,不巧正好有一个黑衣人发现了宁紫夕的存在,当即抽身拔剑对着宁紫夕的心口飞刺了过来。 墨御容早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见状立即摸出一枚暗器甩了出去。 “砰!”那名黑衣人的掉在了宁紫夕前方一米的位置,而那柄剑再有十厘米便要刺中宁紫夕的胸口了。 这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宁紫夕眨巴着眼睛,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墨御容又救了她一次! 可她不知道的是,墨御容因为发射暗器而被人刺中了腹部。 好心的将宁霜霜和李嬷嬷拖到一边后,宁紫夕便再次躲了起来,看着墨御容周围围着的黑衣人越来越少,宁紫夕心中对墨御容的佩服之情也随之水涨船高。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大约说的就是墨御容现在的英姿吧。 “啪!”一声脆响,看的正欢的宁紫夕一惊,这才发现那些黑衣人居然全部都倒在了地上,而声音却是墨御容的剑掉落地上时发出的。 “墨御容!”宁紫夕大喊一声,快步奔至了墨御容的身边,扶住了他堪堪倒下的身子。 “你不逃命,跑到这里是来找死吗?”墨御容冷冰冷的瞪着宁紫夕问道,他之前听到她跳车,还觉得她是个聪明人,可没想到她那会居然蠢的跑出来用马给他解围。 宁紫夕看都没看墨御容的脸,径直伸手往墨御容的怀里摸去:“你受伤了,药在哪里?” 皇室子弟性命金贵,身上必定带着治伤的药。 墨御容脸一僵,咬着牙道:“别乱碰!”虽然他受伤严重,而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介意一个女人对他上下其手。 宁紫夕直接忽略掉他的抗议,一把将墨御容怀中的几个小瓶子全掏了出来:“哪个是金创药,不想死就赶紧说。” “最大的。”墨御容磨着牙吐出三个字。他以一敌百,虽然斩杀了所有的死士,可是也受伤不轻,这会之所以还坚持着没倒下去,不过是不想在宁紫夕面前失了面子罢了。 “哪里伤最重?”宁紫夕一把揪开瓶盖,伸手就去掀墨御容的衣服。 “我自己来。”墨御容说着便去拿药瓶。 “你站都站不住了,就别逞强了。” “……”谁逞强了?这个女人真是讨厌,明知道人家在硬撑,还不赶紧离开,就这么喜欢看别人笑话? 虽然墨御容没说哪里受伤最重,可是宁紫夕刚才掏药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了墨御容腹部的湿糯,因此毫不犹豫的解开了他的衣服。 “笃笃笃!”药还没倒出去,远处就传来了一阵激烈的马蹄声,听声音似乎四面八方都有人来。 宁紫夕一怔,抬头看向墨御容:“你的人?” 墨御容虚弱的摇摇头:“不是。”他的暗卫若是来,不会是骑马,而暗卫到现在没出现,说明已经有人绊住了他们。 “算了,不管是谁,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宁紫夕想了一下抬了墨御容的手臂,让他挂在了自己身上。 墨御容是荣亲王的继承人,对方既然敢对墨御容下手,身份肯定也不一般,若是来的是对方的人,墨御容估计难逃一死。 而且就算她这会丢下墨御容跑,也未必能躲得过去,目击荣小王爷被刺杀,这个身份实在是会让很多人寝食难安的。 “你走,别管我!”墨御容喘着气推开了宁紫夕,只是还没推开宁紫夕,自己便向着地面倒了下去。 “都要死了还这么要面子!“宁紫夕气愤扶住墨御容,然后快速的将瓶子里的药倒了些在手心,贴到了墨御容的腹部。 “嘶!”墨御容倒抽一口凉气,神智也恢复了几分。 “没死就跟我走。”宁紫夕说着扶了墨御容朝着自己刚才藏身的巷子走了过去。心中却后悔的要死,要不是她刚才把马给惊走,这会他们就能骑马逃走了。 第35章 大意失荆州啊 “带着我你根本就走不远,难道你不怕死么?”墨御容斜倚在宁紫夕身上,看着宁紫夕的侧颜郑重的问道。 “我当然怕死,但是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死在这。”宁紫夕神色平静的回答。 墨御容:“为什么?”我们又不熟,为什么一定要救我? 宁紫夕瞥他一眼,“我不救你,明天怎么去你的别院找叶昊云拿易容的东西啊?” “……”原来救他就是为了叶昊云的易容术?墨御容嘴角抽了抽,不说话了。 “其实吧,除了叶昊云的易容术,救你还是有很多好处的。”墨御容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宁紫夕的肩上,这让她说起话来也有些吃力,“你是荣王府的小王爷,有钱又有权,我救了你,以后就可以让你给我办很多事,这样我的日子就好过了啊。” 墨御容失血过多,若是不说点什么,只怕他会随时倒下去。 听着宁紫夕如此坦然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墨御容却笑了起来。这个女人,明明是个热心肠,说话却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节奏。 “笃笃笃!”马蹄声越发急促,听起来几乎已经到了街口,宁紫夕顿时有些着急,就在这时却听得前方的马蹄声戛然而止,随即是惊呼声和刀剑交鸣的声音。 显然,这次又是同时出现了两方人马。 而这时,宁紫夕也终于将墨御容拖到了自己刚才藏身的巷子里。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宁紫夕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府邸,但是那会她在那个巷子里发现了一扇小门,虽然有铁链拴着,可是要是挤还是可以挤进去的。 “快进去。”宁紫夕说着脱下外衣,将门上的铁链缠住,然后使劲的推开了门,铁链如她所愿没有发出声音。 这次墨御容没有推让,率先从门缝里钻了进去,然后拉住门,让宁紫夕也钻了进来。 黑夜中宁紫夕看不到院墙里是什么情况,唯一可以感觉到的就是身边都是一人多高的草,而这也让她松了一大口气。 “除了腹部,还有哪里的伤最严重?”宁紫夕从铁链上取回衣服,用力将衣服撕成了几条,也不等墨御容回答,就往墨御容的腰上缠了上去。 宁紫夕的动作迅速,手法轻柔,轻车熟路的给墨御容包扎好了伤口。墨御容微微吃惊,他不知道的是,宁紫夕从三岁开始练武,受过不少的伤,所以包扎伤口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袭来,宁紫夕察觉时已然躲不开,于是软软的倒了下去。 大意失荆州啊,躲过了那么多高手的刺杀,居然在这里翻船了!宁紫夕心中想着,不甘的昏了过去。 “干嘛打晕她?”墨御容一把将宁紫夕揽入怀中,不悦的看着眼前出现的男子,完全忽略了因为刚才动作扯动伤口的事情。 “你不觉得她今晚的表现很可疑吗?”墨天祥一脸悠闲的走了过来,看上下打量着宁紫夕。 “我没觉得她可疑,倒是你,怎么才来?”墨御容蹙眉。 “这要怪他,二弟给他敬酒,他来者不拒。”墨天祥瞥一眼随后而来的叶昊云。 墨御容微微眯了眯眼,叶昊云急忙走过来扶起了墨御容,讪笑着道:“其实我早来了,只是从没见过美女救英雄的戏码,就多看了一会。” 墨御容冷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先把她送回去。” “好,这事我爱做,大皇子,他就交给你了。”叶昊云说着一把抱起宁紫夕转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喂,你还没给他看伤呢。”墨天祥不满出声。 “祸害遗千年,你放心吧,他死不了!”叶昊云的声音远远传来。 墨天祥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墨御容:“我送你回去吧。” ----- “紫夕乖,喝了这碗汤药就给你吃很多糖,好不好?”慈祥和蔼的老者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递到了面前。 宁紫夕奶声奶气又欢快的答了声:“好!”汤药喝下,眼前却一阵迷蒙。 “师父,您确定这样有用吗?”宁流年的声音响起,年轻却又充满了担忧。 “她身负异秉,若是不封住她的内力,必定会惹来大祸的。”老者缓缓叹了口气说道。 “那有劳师父了。” “封了她的内力还不行,她的这部分记忆也必须封存,我担心她会不适应自己现在的样子,然后自己冲破我设的禁制,毕竟她的能力实在逆天。”老者又叹口气。 片刻的沉默后,宁流年开了口:“一切就按师父的意思办吧。” “记得,一定要保护好她,尤其是她的风池穴,绝对不能碰。” “徒儿明白。” “宁紫夕,你给我滚出来!”一声尖利的呼喝,惊醒了沉睡的宁紫夕,睁开眼,只见太阳已经高照床榻,蕊儿正一脸担忧的站在她面前。 “宁紫夕,你这个祸害精给我滚出来,凭什么你惹了祸,却要我来给你擦屁股!”宁霜霜气愤异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宁紫夕怔怔的坐了起来,伸手抚着后脑勺,却没有答话。 “小姐?”蕊儿担忧的抓住了她的手:“小姐,你没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呢?”宁紫夕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大大的弧度,笑着翻身下了床。要有事也肯定是被人有事。 宁霜霜这会既然能跑到她这里来骂人,看来昨晚受的惊吓还不够嘛,宁紫夕想着嫌弃了一下自己,怎么就那么烂好心,把她从马车上给拽下来了呢,应该让她被疯马拉着多跑几圈才是。 “宁紫夕,你这个害人精!居然敢陷害我!!”宁紫夕刚在门口一露面,宁霜霜便冲到了她面前,扬起了手掌。 第36章 给脸不要脸! 宁紫夕冷哼一声,抬起手轻松的抓住了宁霜霜的手臂:“宁霜霜,不要给脸不要脸!” “你说什么,你惹了麻烦自己跑了,差点害死了我,居然还敢说这种话?”宁霜霜气的脸都青了。 “我当时让你们另外选一条路走,是你们非要坚持走那条路的,怪不得我,况且,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吗?”宁紫夕懒洋洋的伸手一推,宁霜霜便从台子上滚了下去。 “小姐!” “大小姐!”宁霜霜带来的丫鬟们看到宁霜霜滚了,顿时吓坏了,急忙蜂拥上前去扶。 宁霜霜被摔得七荤八素,站起来半天居然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带着你们的小姐滚出我的院子,否则我打断你们的腿!”宁紫夕本来慵懒的面容换了厉色,那几个丫鬟吓得急忙扶着宁霜霜离开了汀兰苑。 直到出了汀兰苑半晌,宁霜霜才回过神来,当即气急败坏的要去找宁紫夕算账,却正好碰到了刘长利。 刘长利一看宁霜霜发髻散乱,衣服脏污,当即吓了一大跳,等问清事情的缘由后刘长利却沉默了下来。 宁霜霜看到刘长利没有如自己预期的那般去给她报仇,宁霜霜当即哭了起来:“小舅舅,你都不帮我报仇吗?” “大小姐,你小声点!”刘长利急忙拉住宁霜霜,压低了声音,“昨夜荣小王爷遇刺,荣王和皇上大发雷霆,正四处捉拿刺客呢,要是让人知道你当时在场,会惹来大麻烦的。” “有什么麻烦,明明那些人就是冲着宁紫夕来的,跟荣小王爷有什么关系。”宁霜霜不悦的反驳。 那些黑衣人拦住马车的时候,可是说的清清楚楚的,跟墨御容有什么关系。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你跟我来。”刘长利急忙拉起宁霜霜,超着大夫人的院子走了去。 “荣小王爷遇刺受伤乃是千真万确的,至于那些人是不是找紫夕的,此事你都不能再提。”大夫人一脸严肃的看着宁霜霜吩咐道。 “为什么?” 大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宁霜霜:“在你看来宁紫夕是宁紫夕,可是在外人看来,她代表的是我们敬国公府,若是让人知道我们敬国公府跟荣小王爷遇刺的事情有牵连,不止是宁紫夕,就连你父亲的爵位都是要受影响的,你懂了吗?” “最关键的是,皇上和荣亲王正在查找刺杀荣小王爷的凶手,万一被人知道你当时在场,你就要被叫去作证,而且要是你被凶徒揪出马车的事情传扬出去,三皇子会怎么想呢?” 宁霜霜气呼呼的一甩袖子,委屈的瘪了瘪:“那昨晚的事不提可以,可今天呢,她可是把我从台阶上推了下来的,娘,难道你就不管吗?” 大夫人看着她半晌,最后摆了摆手:“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先下去吧。” 她这个女儿脾气大,城府浅,也不知道将她许给三皇子是对是错。 不过,这口气还是要出的,要不是昨晚安王有事去皇宫,路过那条街的时候正好发现了秋霜,让人送了秋霜回来,她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宁紫夕惹来祸端,却将她的女儿留在现场做替罪羊,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善了。 大夫人想着叫来了刘长利,仔细吩咐了一番,刘长利连番点着头走了。 正在房里专心研磨花瓣的宁紫夕无端的打了个喷嚏,蕊儿急忙给她披了件衣服,然后瞅着那一大碗的花瓣问道:“小姐,你弄这么多花瓣做什么啊?” “有用。”宁紫夕道。 关于制作面膜的事情,她没有告诉这敬国公府里的任何人,就连蕊儿是保密的。 磨着磨着,宁紫夕就有些走神。 墨御容不知道怎么样了,昨晚她被人打晕以后便不省人事,等她醒来已经是今天早晨,就连蕊儿都不知道她是何时回来的。 她那会偷偷去了一趟荣王府别院,可是院子里空无一人,就连那地下室的门也是锁得紧紧的。 不过,有叶昊云这个神医的传人在,他应该没事吧,宁紫夕想着便将心思放在了自己所作的事情上。 其实她所作的面膜并没有太够神奇的功效,那日那个刘小姐用了以后之所以效果明显,不过是因为这里洁面的东西太少,刘小姐脸上堆积了太多的脏东西,而她帮刘小姐去了角质然后再敷的面膜而已。 只是,不管怎么样,面膜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今日到膜法世家前来订购咨询的人已经排满了一条街,其中不乏世家贵族的人。 可是,叶昊云答应她的易容的东西没到手,她暂时还不能出去露面。 不过,昨天她也算是因祸得福呢,宁紫夕唇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风池穴是么,昨晚打晕她的那个人可曾想到他无意间的一个举动,居然会带个她那么大的震撼和好处。 说起来这个宁紫夕也是悲催,有那么好的天赋,可是却被人给设下禁制不能用,最后香消玉殒,反而便宜了她。 只是,她还没有试过这个神法,不知道是否真的如她幼时的记忆中那般好用呢? 也许,今晚该找个人试试手,宁紫夕放下手,心中默念了一句。 “小姐,快吃饭吧。”夜色降临的时候,蕊儿喜笑颜开的端上了三菜一汤。 之前大夫人掏空了汀兰苑的储备,她还担心要过一段苦日子了,没想到小姐这么快就弄来了银子。 主仆二人吃了饭,宁紫夕便打发蕊儿去休息,等蕊儿睡下后,宁紫夕正要出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 她口干舌燥,浑身发烫,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从腹部升起,一路蔓延,几乎要将她淹没。 第37章 被人下药啦 虽然不懂医术,可是宁紫夕知道,她肯定是中招了。 光明正大对她动不了手,居然用这种低级下三滥的手段,大夫人和宁霜霜这些人还真是卑鄙的无下限。 宁紫夕忍住浑身的不适,咬着牙快步出了汀兰苑,如果她猜得没错,她中药只是对方的第一步,下一步恐怕还有更卑鄙的事情等着她。 脚步踉跄的翻上围墙,宁紫夕直接从墙头摔进了荣王府的别院。 “墨御容,你在不在?”宁紫夕喘着气问道,她的神智几乎要被燃烧殆尽了,脱衣服是她此刻唯一想做的事情,她可不希望墨御容在此刻出现。 很不巧,墨御容今晚恰好在别院里,只不过他待在房间里,暗卫在第一时间将宁紫夕滚进别院的事情禀报给了他。 不错,是滚进去,暗卫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词最能描述宁紫夕的失常。 “你过去看看,若是受伤了就带过来。”墨御容微蹙了眉头瞥了一眼窗外黑沉沉的天色。 昨夜的事情说起来也凑巧,找她和找自己的两拨人居然遇到了一起,而她的表现确实也与其他世家小姐完全不同,也难怪墨天祥怀疑她。 可一想到宁紫夕之前将这别院当做自己后花园翻来翻去的行为,墨御容觉得完全不能用世家小姐的标准来衡量她。 只是,她这会来做什么,还是滚进来的,莫非昨晚那些人没有得手,今晚又找到敬国公府上了? 墨御容想着心中一惊,急忙坐了起来,却牵动了腹部的伤口,倒抽了一口冷气,在看到暗卫出现在门口时,又装作没事人一样躺了回去。 “主子,宁小姐……她……”暗卫神色有些别扭的站在屋门口,期期艾艾。 “说!”墨御容眉眼倏然变冷,人也坐直了。 “宁小姐她好像是中了类似于销魂散一类的药物,属下不敢轻举妄动。”暗卫一咬牙低了头快速回答道。 销魂散是秦楼楚馆用来治那些不服从的姑娘的。 墨御容一怔,唇角泛起一丝冷笑,他倒是高看了敬国公府的那些人了,已经成为别人案板上的肉了,还有心思对付自己人。 “主子。”暗卫半晌听不到动静,刚出声提醒自家主子赶紧拿个主意,却看到自家主子不顾自身的伤痛,已经从床/上起身走了过来。 暗卫咬牙上前一步拦住墨御容:“主子,您的伤还……” “让开!”墨御容不过轻轻吐出两个字,暗卫便觉得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几乎承受不住。 “可是,叶神医说了,您不能随便下床活动。”暗卫想了下还是决定把自己的责任尽到。 “他不是说了吗,有他在我死不了,既然这样还怕什么?”墨御容丝毫不理会暗卫的劝阻,抬步出了房门。 暗卫欲哭无泪。 小王爷的暗卫书歌和书棋昨晚都受了重伤,荣亲王爷便将他派给小王爷做暗卫,这要是小王爷有事,他还不得被老王爷扒层皮啊。 可是,他更知道宁紫夕的特殊性,因为就在今天他刚进入别院的时候,墨御容就告诉了他,宁紫夕可以自由出入别院,无论用什么方式。 看到墨御容快步离开,暗卫急忙跟了上去,同时暗暗叹了口气,要是书歌在,这事完全就不是个事,书歌是女的,可以将宁小姐抱来还不损伤她的名节。 墨御容快步赶到花园的时候,另一名暗卫急忙出来禀报:宁小姐自己爬到了寒池所在的入口处。 寒池?原来她知道自己中了毒,是打算用寒池浸泡解毒的。 墨御容说不清自己心底那一丝淡淡的失望来自何处,只是一想到宁紫夕并不是来向他寻求帮助,他这心底就有些不舒服。 “打开寒池的门。”墨御容冷声吩咐,人也到了宁紫夕跟前。 黑夜里看不清宁紫夕的面容和状况,可是从她浑浊的呼吸还是能听得出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寒池入口的门很快打开了,借着里面透出来的光芒,墨御容蹲下去,伸手搭上了宁紫夕的手腕。 宁紫夕此刻浑身犹如火焚,烧的神智只剩下百分之一,就在墨御容的手指刚按压到她的脉搏上时,宁紫夕便已经遵循本能的反应,伸手抚上了墨御容的胸膛,去撕扯他的衣服。 “属下什么都没看到!”刚打开寒池门的暗卫二快速转过了头,掩耳盗铃的嘀咕了一句。 我的亲娘啊,这宁小姐可真是可怕,居然敢对着小王爷上下其手,紧跟在墨御容后面的暗卫一站在黑暗中,看着淡淡珠光下的两人,膛目结舌。 “滚下去!”墨御容冷喝一声,抱起宁紫夕便朝着寒池走了下去。 “主子,还是属下……”暗卫二想说他来抱的话,在墨御容脚步微顿时,被无形的压力压回了肚子。 “关上门,马上去找叶昊云过来。”墨御容踏着镶嵌着夜明珠的台阶一步一步消失在了寒池下方。 “是。”暗卫一瞥一眼那紧紧缠着自家小主子的身影,立即上前关上了寒池的门,然后伸手摸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小主子的这份震慑力真是太吓人了,他跟了老王爷好多年还没出过这么多的汗呢。 墨御容在给宁紫夕把脉之后就知道,宁紫夕中的是江湖中久负盛名的神女销魂散。传闻此药必须阴阳交合方能解开,否则中毒之人会爆体而亡。 他虽然懂医术,也知道用渡功过穴之法有可能解毒,但是此刻他身负重伤,要施展渡功过穴有难度,只能请叶昊云前来相助。 在叶昊云来之前,他只能狠下心将这个在他怀中极不安分的女人先丢到寒池里去了。 可是,宁紫夕,你在做什么! 墨御容猛地止住了脚步,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眸,感受着唇上那柔软而又火/热的触感,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第38章 火热的意乱情迷 墨御容猛地止住了脚步,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眸,感受着唇上那柔软而又火/热的触感,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他想丢开宁紫夕,内心却又那么一点点的不忍,准确的说也许是不舍,总之,荣小王爷的神智直接乱了。 就在墨御容僵硬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宁紫夕的丁香小舌却已经开始攻城略池,宁紫夕的动作粗鲁而且毫无章法,可这样更让墨御容无法自拔。 之前不是没有人将女人送到他的床/上来挑/逗他,可是他那是却只觉得那些女人脏,哪怕有些是处子之身。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矛盾过,他很想继续下去,却又担心宁紫夕清醒之后会责怪他趁人之危。 他愿意给宁紫夕名分,从他们前段日子第一次见的时候他就说了,可是让他郁闷的是,宁紫夕却丝毫不将他所给的看在眼中。 “呜呜……”宁紫夕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她被那药烧的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她只知道自己很难受,而她的难受,只有眼前这个人可以缓解。 墨御容的衣领被宁紫夕一把扯了开来,柔腻的小手滑溜的钻进了墨御容的衣衫内,就像一只烙铁,烙得墨御容的肌肤一寸一寸的着了火。 不管了,趁人之危就趁人之危吧,反正他会对她负责的。 墨御容做了决定,当即反客为主,霸气十足的开始宣告他的主导权,虽然他的动作也很生涩,但好在宁紫夕不知道啊。 “砰!”寒池的门被打开了,叶昊云动作迅速的奔了下来。 “这么十万火急的叫我来……啊!”某位自诩为天下最淡定的神医,在看到墨御容和宁紫夕相拥缠绵的画面时,一脚踩空,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栽进了寒池之中。 早在寒池的门响时,墨御容便遮住了宁紫夕微露的香肩,然后极其淡定的看着栽进水中的叶昊云:“叶昊云,我叫你来不是泡澡的。” “呸!”被寒池的水泡的透心凉的叶神医吐掉了一口水,目光惊恐的看着墨御容,结结巴巴道:“小容,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禽/兽了?” “……我是男人。”我这样要是禽/兽,那天下的男人不都是禽/兽吗? “可是,你趁人之危。”叶昊云指着墨御容,仿佛墨御容欺负的人是他一样。 “你错了,是她趁人之危。难道你不知道我昨晚受了重伤,无力反抗吗?”荣小王爷毫不脸红的颠倒黑白。 “……你太无耻了!”叶昊云被墨御容的话惊得差点再次栽进水中,半晌后才吐出这么一句没有杀伤力的话。 “呜呜……不……”亲热中断,宁紫夕白哦是很不满,抬头又蹭了上来,就像乖巧讨好的小猫咪。 墨御容心中痒痒,可是又不想让叶昊云看好戏,当即没好气的瞪一眼他:“还不上来给她诊治?” 叶昊云被寒池的冰水泡了半晌,又被墨御容的经典语句熏陶了一番,此刻已经恢复了镇定:“有你在,还需要我诊治?” 若是他不来,墨御容肯定早都献身了,哪里还会在这里装假正经。 墨御容还没说话,宁紫夕又动了,他只好伸手压住宁紫夕乱摸的小手,放柔了声音哄道:“别动,马上就不难受了。” 刚跳岸的叶昊云浑身颤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极其受不了的眼神盯着墨御容:“啧啧,真该把你这样子画下来给外面的人看看,亏得他们赞你不近女色,洁身自好。” “你再废话,明天我便把你送到平南郡王府去。”墨御容语气平常的说了一句,叶昊云却以最快的速度站到了宁紫夕跟前,并且伸手搭上了她的手腕。 “神女销魂散,真舍得下本。”叶昊云砸了砸唇道,然后扬眉看向墨御容,又重复了一句:“其实,你根本不应该叫我来。”你自己就是她最好的解药嘛! 神女销魂散乃是闺房之药里的极品,药性强烈,极其难解,最容易的法子就是男女XX/OO,至于其他的法子,那就有点费事了,就算他师父配置的药也只能暂时压制药性而已。 墨御容淡淡的瞥叶昊云一眼:“你是不是想让芊月给你解一下这个药?” 芊月,全名白芊月,乃是平南郡王的女儿,性格彪悍,第一次见叶昊云就说此生非他不嫁,惊得叶昊云差点丢下病重的皇后落荒而逃。 叶昊云闻言立即妥协:“你抱着她我怎么解啊?赶紧,放水里凉凉,然后让人去找三四岁的小孩要点童子尿,给她灌下去,配合我的药,绝对没问题。” 墨御容皱了皱眉,立即否决:“不行!”她要喝了童子尿,他以后亲起来会有心理阴影的。 “可这是除了用你当解药外,最快的最简单的法子了。”叶昊云磨牙。 难不成墨御容非要他用渡功过穴的法子么,那样很耗费内力的,他十几年才修炼了那么点内力,他容易么? “换个别的法子,要不然明天就把你给……” “呜呜……”宁紫夕又不安分了,只是她的手被钳制住,能用的只有嘴,于是张嘴便朝着墨御容的胸前咬了下去,而且好巧不巧,她下嘴的地方正好是墨御容胸前那微凸的小点。 “我的天!”叶昊云蒙眼。 这画面,简直太火爆了,直接让他这纯情少男无法直视…… “咕咚!”一声水响,宁紫夕在咬中墨御容之前,被墨御容放到了水中。 “啊!”寒冷的池水对上宁紫夕火热的身子,让她有些受不了。 叶昊云听得这声音,这才把手放了下来,微红了脸道:“浸泡一刻钟就好。”说着自身上拿了一颗药出来,塞进了宁紫夕的嘴里。 被寒池的水一泡,宁紫夕的神智恢复了三分,睁开迷蒙的双眼,便看到墨御容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一惊之下,神智又多恢复了两分。 第39章 那个吻算扯平了 “墨……小王爷?”宁紫夕疑惑开口。她声音沙哑,眼神迷离,肌肤白里透红,因为亲吻而肿胀的红唇微微撅起,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诱/惑。 墨御容挑了挑眉,不着痕迹的压下内心的悸动,“醒了?” 宁紫夕怔忪了片刻,才明白自己的处境,当即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借用一下这里的水。” 只有这里是安全的,虽然敬国公府也有湖水,可是难保那些对她下手的人不找过去。 “我知道,你忍耐片刻,他马上就为你解毒。”墨御容说着往后看了一眼,宁紫夕这才看到墨御容身后站着的叶昊云。 “嗨!”叶昊云非常友好的打了个招呼,只是那暧/昧的眼神怎么也掩饰不住。 看着墨御容明显松动的衣服和被嫣红的唇,宁紫夕就算再傻也明白刚才她肯定做了什么,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于是便装了糊涂,神色自然的道:“有劳叶公子了。” “嘻嘻,我很乐意。”叶昊云笑的贼兮兮的。难得能看到墨御容对女人有这方面的兴趣,他很高兴。 一刻钟后,叶昊云用内力帮助宁紫夕逼毒,感受到叶昊云的内力在体内游走,宁紫夕只觉得浑身舒畅,叶昊云却轻轻的“咦”了一声。 宁紫夕一惊,急忙收敛了心神。她这份天赋她不想任何人知道。 “怎么了?”墨御容问。 叶昊云蹙眉看着宁紫夕半晌,最后摇了摇头:“没事。” 毒逼出来后,宁紫夕落落大方的对着叶昊云行了一礼:“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叶公子尽管开口。” “你该谢的人不是我。”叶昊云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墨御容。 宁紫夕转身,对上墨御容那双若有所思的黑眸时,心微微跳了跳:“多谢。” “不客气。”墨御容微微颔首,表示他承了这份谢意,虽然他不太满意她表达谢意的方式,要知道,他牺牲可是很大的。 “那我走了。”宁紫夕说着朝出口走去。 叶昊云一愣:“啊?就这样走了?”墨御容被人那般的侵犯了,难道都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宁紫夕回首:“叶公子还有事?” “我没事,不过他有事。”叶昊云指了指墨御容,看墨御容没制止他,当即一脸坏笑的补充:“你之前可是差点把我们的荣小王爷……差点吃了呢。” 叶昊云担心宁紫夕会因为害羞落荒而逃,于是选了一种比较隐晦的说法,只可惜他低估了我们宁大小姐的承受能力。 宁紫夕闻言淡然的看一眼墨御容,道:“荣小王爷,我们扯平了。”说完转身走了。 上次他中毒强吻了她,如今她也因为中毒非礼了他,算起来两不相欠。 “扯平了……什么意思?”叶昊云眨了眨眼睛看向墨御容,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宁紫夕的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我的伤口裂开了,要是不想做郡王府的上门女婿,就闭上你的嘴,给我包扎伤口。”墨御容风轻云淡的丢下一句话,回了自己的屋子。 “哎哎哎,你先告诉我,你们上次有故事是什么时候?”叶昊云急匆匆追了出去。 - 宁紫夕回到汀兰苑时刻意放轻了脚步,只是她还没进去,里面便急匆匆的冲出一个人来,和她撞了个满怀。 “啊!”对方想尖叫,却又立即捂住了嘴巴,宁紫夕听出来人是宁景平的夫人时皱了皱眉。 三夫人大晚上的跑她这里来做什么? “紫夕?”三夫人显然也认出了宁紫夕的身形,当即有些惊讶。 “三婶,你怎么在这里?”宁紫夕压低了声音问道。 “此处不宜说话,你先跟我来。”三夫人语气有些慌乱,拉着宁紫夕转身就走,等远离了汀兰苑才道:“秋晗下午看到刘长利领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在汀兰苑外徘徊,我担心会他对你不利,本想让你三叔来,可他还没回来,我就过来看看,可是没想到……” 想到刚才在宁紫夕房间里看到的那个猥琐的男人,三夫人有些难以启齿的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你先跟我去我的院子里吧,明日说起来,就说你跟秋晗玩累了,跟她一起睡了。” 宁紫夕已然明白了三夫人的意思,心中感动,“三婶不必担心我,我自会处置的。” “你可别逞强,此事弄不好会败了你的清誉的。”三夫人大急。 宁紫夕微微一笑:“三婶觉得在外人眼中,我还有清誉吗?” “……” “三婶,你且放心回去,我不会有事的。”宁紫夕坚持不跟三夫人走,三夫人无奈,最后只得自己走了。 宁紫夕也没进汀兰苑,而是向着大夫人的院子走了去,如果她没猜错,刘长利这会应该在大夫人跟前吧。 到了大夫人院子外凝神听了半晌,宁紫夕勾了勾唇,伸手将自己半路捡来的石头朝着院子里扔了进去,然后转身躲在了暗处。 石头落地,惊动了屋子里的人,刘长利当即奔了出来,厉声喝问:“谁!” “应该是那个猫儿将屋顶的瓦片碰落了吧。”李嬷嬷不确定的回答。 “长利,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忙吧。”大夫人徐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记得,动静一定要大。” 荣小王爷不是对宁紫夕青睐有加么,那她就让荣小王爷的人看看,宁紫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表姐放心,我一定会办的妥妥的。”刘长利笑着转身出了院子,哼着小曲往汀兰苑的方向走了去。 宁紫夕唇角勾起一抹无声的冷笑,跟在刘长利身后向前走去,走了一段路后宁紫夕故意放重了步子,就在刘长利刚刚察觉的时候,故意摔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娇呼。 第40章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谁啊?”听到是年轻女子的娇呼,刘长利整个人便亢奋起来,心中的戒备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长利是敬国公府的侍卫统领,身手尚可,可人品实在不怎么样,仗着大夫人是他的表姐,动不动就占那些小丫鬟们的便宜。 以前宁紫夕父亲在的时候,他虽然有那个贼心,可还是有所收敛的,如今大夫人当了家,他便肆无忌惮了。 对于刘长利的性格了解的很清楚,她知道,刘长利肯定会过来扶自己的。 “哎呀,晚上走路一定怎么连灯也挑?来,本统领扶你一把。”果不其然,刘长利立即屁颠屁颠的原路返回到了宁紫夕的面前,蹲在宁紫夕面前,伸手朝着宁紫夕摸了过来。 宁紫夕唇角微勾,伸手握住了刘长利的手腕。 “啊……你!”刘长利惊叫了一声,整个人便颤抖起来,仿佛触电了一般,半晌后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宁紫夕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这才站了起来,踢一脚刘长利,刘长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宁紫夕当即把他拖到了树后面。 感受着体内流动的内力,宁紫夕兴奋的难以自抑。 昨晚她被人打晕时,那人恰好打中了她的风池穴,解开了她父亲师父对她设置的禁制。 而宁紫夕之所以被人下禁制,是因为她可以吸取人的内力,就像是《天灵八部》里的吸星大法。 宁紫夕幼时不会控制,不经意间曾将敬国公的一名暗卫的内力吸了个干净,害的那名暗卫从此变成了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而这件事,也将敬国公吓的不轻,最后只得找了自己的师父,封了宁紫夕的内力和记忆。 至于宁紫夕为什么会这个招数,她的记忆里没有,不过,怎么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了内力,就可以跟墨御容他们一样,飞檐走壁了。 想起昨晚的惊险一幕,宁紫夕忍不住感叹: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她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只是,她在知道自己有着异能时,也没打算对大夫人出手,她想的是先多赚点钱,好好调养母亲的身子,好让她顺利生产,可是大夫人她们欺人太甚,一次又一次的对她下手,还真当她是泥捏的菩萨,没脾气。 宁紫夕在原地比划了几招,只觉得力量充沛,浑身的力气像是翻了一番。内力配上她独有的格斗术,这让她的信心更足了几分。 “国公大人的车都快到大门口了,怎么统领大人还没动静呢?”宁紫夕正要离开,就听得有脚步声自前面传了过来,说话的是厨房李婶的男人,李三。 “不知道,我刚才去汀兰苑听了听,那小子叫的正欢,看来是真的爽到了,说起来真是便宜那小子了!”另一个人声音尖锐,语气猥/琐至极,是另一名护卫,叫刘汉,刘长利的走狗。 “他这会是占了便宜,可是等会他就得死,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是爽了这么一回就死,太不划算。”李三比较理智的说道。 宁紫夕挑了挑眉,这俩人是刘长利的跟屁虫,刘长利以往欺负那些小丫鬟的时候,这两人没少帮忙,也没少占便宜。她本没打算动他们,可送上门来的肉,再瘦也要吃啊。 “哎呦!”宁紫夕故技重施,跌倒在地。 “谁?”李三喝问。 “哎呀,听这声音,该不是新来的小翠吧?”刘汉语气比刚才更猥琐,率先扑了过来。 “那得扶一把。”李三摩拳擦掌也跟了过来。 随即,一阵响动过后,两人都犹如死猪一般躺在了地上。 “呸,这修为也差了,就这么点内力。”宁紫夕嫌弃的唾了一口,将两人又使劲敲打了一顿,搜了两人的身后将两人藏了起来。 宁景涛快回来了吧,那她就送他一份大礼吧。 宁紫夕快步回到大夫人的院子,敲了敲门,掐着嗓子惊叫道:“夫人!快开门啊夫人!大小姐院子里来了无赖,浑身/赤/裸,不肯走。” 大夫人正坐在屋子里品着茶,听得这一句,险些被滚烫的茶水给呛死。 “李嬷嬷,快出去看看,是谁?”大夫人放下茶杯,急忙起身往门外走来。 宁紫夕在门缝里看到大夫人出了屋子,当即再次惊叫:“啊!那无赖追来了!救命啊!”说着,又急急的拍了两下门,拖着哭腔跑远了。 李嬷嬷打开门,门外自然是什么都没有。 “夫人,怎么办,要不老奴先过去看看?”大夫人身边的刘嬷嬷急促的问道,宁霜霜是她一手带大的,在刘嬷嬷看来,宁霜霜比她的女儿还要亲。 大夫人蹙眉,看着漆黑的夜空沉默不语。 那人分明是让刘长利放到汀兰苑去了,怎么会跑到秋霜的院子里去?而且还追着丫鬟到处跑? “夫人,您快拿主意啊,老爷快回来了。”刘嬷嬷着急不已。若是让敬国公和他同行的人知道有男人赤/身裸/体的进了宁霜霜的院子,宁霜霜就毁了! “带上院子里的人,我们一起过去看看,李嬷嬷,你悄悄去找刘统领来,记得别声张。”大夫人吩咐完毕,立即火急火燎的朝着宁霜霜的院子走了过去。 大夫人之所以带这么多人,主要是担心那人发疯接近她,到时候可以用这些婆子丫鬟做肉盾。 看到大夫人一行远去,宁紫夕快速的将刘长利从那条小路上拖了回来。如今她有内力在身,拖刘长利不过跟拖条狗一样。 将刘长利放到大夫人的床上后,宁紫夕心思一动,将刘长利搜了身。果不其然,刘长利的身上有一小包粉末状的东西。 第41章 着火啦!快救火呀! “听说这东西挺贵的,就别浪费了。”宁紫夕端起大夫人刚才未喝完的茶,将粉末倒了进去,捏住刘长利的鼻子,给他狠狠的灌了几口。 做完这一切,宁紫夕觉得好像还欠缺点啥,想了想,将刘长利的外衣都给脱了,然后将床单揉成经过激战后的样子,这才满意的放下纱帐,体贴的管好门转身离去了。 话说大夫人带着一行人,声势浩大的到了宁霜霜所住的院子时,便看到院门敞开,里面灯火通明,有女子的惨叫声从屋子里传来。 “糟了!”刘嬷嬷一拍大腿,拔脚就向着屋子里冲了过去。 大夫人脸一白,急忙跟了进去,心中同时暗暗祈祷,宁霜霜可千万不能有事。 “砰!”刘嬷嬷用力撞开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去。 “刘嬷嬷,你这是做什么?”宁霜霜惊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刘嬷嬷,出声问道。 大夫人走到门口便止住了脚步,探头往里看去,一看之下却怔在了原地。 原来刚才的惨叫是宁霜霜身边新买的丫鬟发出的,此刻她正跪在宁霜霜的面前,宁霜霜手里还拿着一盏油灯,往那丫鬟的头顶上滴油呢。 一看大夫人路面,宁霜霜顿时惊了一下,立即站了起来:“娘?你怎么也来了?” “大半晚上的,你的院门怎么敞开着?”大夫人压住心头的那一丝不安问道。 “我听刘嬷嬷说,您今晚要整治宁紫夕那个贱/人,我这开着门是为了等一下能尽快出去看热闹啊。”宁霜霜笑意盈盈的回答道。 “胡闹!”那场面是未出阁的女子能看的吗? 大夫人怒气冲冲的瞪了一眼宁霜霜和刘嬷嬷,一甩袖子急忙往回走。宁霜霜没事她本应该心安的,可是她这心底却没来由的一阵恐慌。 “着火啦!快来救火啊!” 大夫人刚出了宁霜霜的院子没几步路,远处却突然蹿起了冲天的火光,远远看去,像是她住的院子。 “完了完了,调虎离山!”李嬷嬷这时率先反应过来,“夫人,该不是有人盯上您院子里的东西了吧?” 大夫人管家后,将苏漪和宁紫夕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搜刮一空,有不少值钱的玉器字画都放在了她院子里的小库房。 “没事,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动手了也好。”大夫人不急不缓的说了句,抬步往前走去,也不叫人去救火。 虽然苏漪不在了,可是那些东西却属于敬国公府,为了能够早点将宁景涛推上敬国公的位置,许多东西都已经被她拿出打点了安王侧妃,如今有人帮她善后,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刘嬷嬷心知肚明,当即也不着急,跟在大夫人身后慢悠悠的走了回去。 远处的火势很大,惊动了敬国公府的护卫,不少人提着水来救火,可如今是春季,天干物燥,火又岂是那么好灭的。 “咦,夫人,好像不是您的院子,怎么看起来像是小公子的?”李嬷嬷眼尖,很快便发现了不对。 二姨娘前段日子得宠,宁景涛一高兴,便将紧挨着大夫人的院子拨给了二姨娘的儿子宁蕴,说是方便大夫人调教。 “快,过去看看。”大夫人心中一惊,脚步比刚才快了不少。 宁蕴如今教养在她的名下,若是出了事,她脱不了干系。 就在大夫人急匆匆往着火的院子赶去时,敬国公府的大门口来了两辆马车,浑身酒气的宁景涛被人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我没醉,我还能喝。”宁景涛歪歪斜斜的踩着步子,挥着手、嘴里还巴里巴拉说着话。 墨天一派闲适的下了马车,走到宁景涛身边伸手扶住他道:“国公大人,我扶你进去吧。”敬国公府门口的守卫见状急忙跪下行礼,墨天摆了摆手免了礼。 宁景涛连忙挥手:“不敢、不敢劳烦殿下,我自己、自己可以进去!”刚说完,宁景涛的身子就朝着一边倒了下去,墨天急忙拉住他,带着他往大门走去。 “走吧,你不是说还要跟我喝几杯吗?”墨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平易近人。 宁景涛心中暗暗冷笑了一声,嘴里却含含糊糊的说着与喝酒有关的话,两人彼此心中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起进了敬国公府。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出事了!”一名护卫抹着汗跑了过来,看到墨天时一愣,随即慌忙行礼,“草民见过三殿下。” “府里出什么事了?国公大人这醉着,可别吓着了。”墨天微微扫视了一圈,看到远处的红光时微微皱了皱眉。 “小公子的院子着火了!”护卫急忙回答。 “什么?”宁景涛的酒瞬时醒了一大半,也可以说他根本没有他装出来的那么醉。 宁蕴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可是当做心肝一样的,如今一听宁蕴的院子着了火,宁景涛哪里还有心情再装醉。 只是,原本的计划不是要将三殿下引去宁紫夕的汀兰苑么,怎么变成了宁蕴的院子着火了? 宁景涛来不及多想其中的变化,他现在最关心的是他的儿子有没有事:“小公子呢,有没有受伤?” “属下来的时候,小公子还没救出来,二姨娘扑进火里去救了。”护卫战战噤噤的回答道,其实小公子已经救出来了,可二姨娘却让他如此告诉老爷。 宁景涛心中如火烤炙,却不能一下子就恢复正常,只好装作趔趔趄趄的朝着宁蕴的院子跑了过去。 “殿下?”墨天身边跟着的安平出声询问。 “跟上去看看。”墨天说着快步跟了上去。 “老天爷啊,我惹了谁,你让她冲我来啊,为什么要对一个年幼的孩子下此毒手呢!”隔着老远宁景涛便听到二姨娘哭天抢地的哭声,当即双腿一软,差点就跪在了地上。 第42章 快去请大夫 他的儿子怎么了? “老爷来了!”有眼尖的护卫看到宁景涛一行,当即喊了一声。 二夫人本来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儿子,此刻看到宁景涛,当即起身抱着儿子就扑了过来,声音凄厉:“老爷,你可要为我们蕴儿做主啊!” “蕴儿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宁景涛此刻已经完全顾不上墨天的存在了,醉酒也不装了。 “蕴儿他晕过去了,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老爷不用担心,火势不大,刚才也扑灭了。”大夫人急忙上前答话。 “老爷啊,你可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我们蕴儿还这么小,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对他下这等毒手啊,这是要他的命啊!”二姨娘歪着发髻,哭的梨花带雨。 宁景涛心中疼惜,急忙抱住她:“你别急,只要蕴儿没事就好,至于这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宁景涛说着瞥了一眼大夫人。 大夫人心中一惊,急忙上前认错:“这都怪妾身照看不周,要不是妾身将院子里的人都带去看秋霜,这事就不会发生,请老爷责罚。” 大夫人先开口请罪,同时表明自己院子里的人都被她带到了宁霜霜的院子了,这事不是她干的。 “秋霜小姐好好的,姐姐怎么非要在今晚带着院子里所有人去秋霜小姐的院子呢?姐姐你不用如此,我根本就没有怀疑姐姐的意思。”二姨娘抽抽噎噎的反驳了一句。 “秋霜她……”大夫人正犹豫着今晚这事该如何说的时候,却看到墨天疾步走了过来,到口的话当即就咽了下去,屈身道:“臣妇见过三殿下。” 其余人见状也都要跟着行礼,墨天一挥手阻止了:“本殿下送国公大人回来,私人出行,不必客气,这里怎么了?” “回殿下,秋霜弟弟的院子意外失火,这火刚刚扑灭,幸好没有人员伤亡,让殿下见笑了。”大夫人出身大家庭,虽然是庶出,可是行事却颇为大方。 “蕴儿啊,你快醒醒啊,老爷,大夫怎么还没来啊?”二姨娘一听大夫人说无伤亡,当即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摇着宁景涛的胳膊。她的儿子就伤了,大夫人这是不将她儿子当人看吗?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快让大夫给小少爷诊治吧。”李嬷嬷适时出声,打断了二姨娘的哭闹。 “大夫,快看看我儿子!”二姨娘急忙让开了些。 大夫上前,伸手搭上宁蕴的手腕,沉吟了片刻后道:“小少爷没什么大碍,只是这里空气混浊,不适合小少爷待着,你们还是找个清静的地儿,给小少爷灌点水,我也好开方子。” “那赶紧去我院子吧,蕴儿挺喜欢我那儿,而且也最近。”大夫人急忙开口。 宁景涛看了一眼二姨娘,见她没反对,当即抱着宁蕴朝着大夫人的房间走了去。墨天则毫不客气的跟了上去。 李嬷嬷走在前面推开门,率先进了屋子想先把床铺给整理一下,可一到床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记得夫人走之前纱帐是挽起的,可这会儿…… “啊!”刚走到门口的宁景涛等人听得李嬷嬷在屋子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又激动的惊呼后,当即止住了脚步。 “一惊一乍的,怎么了?”大夫人有些不满的抬脚走了进去,却被惊慌失措冲出来的李嬷嬷给拦住了。 “夫人……这屋子……”这屋子不能进去啊,李嬷嬷给大夫人努力使眼色,无奈她被吓得浑身颤抖,就连眼神都使不利索。 “怎么了,莫非屋子里有老鼠?”大夫人虽然不明白李嬷嬷的意思,可也知道肯定是屋子有古怪,于是便找了个由头。 宁蕴很怕老鼠,宁景涛听到有老鼠,肯定不会让他进去的。 李嬷嬷闻言连连点头,“是啊,不知道哪里跑来的老鼠,个头好大,吓坏老奴了。” 宁景涛闻言看了看怀中的宁蕴,正要说换地方,二姨娘却一把推开门,对着身后的几个丫鬟道:“还不赶紧进去帮夫人把老鼠撵出去?” “是。”几个丫鬟急忙上前,却被李嬷嬷和大夫人堵住了。 “还是叫李嬷嬷和刘嬷嬷去吧。”大夫人道。 “我说你们能快点吗,虽然小少爷性命无忧,可是他的嗓子里有东西,耽搁下去也是有危险的。”大夫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他是京城最有名的大夫,虽然脾气坏,可是医术好,平常出诊的都是王孙贵族家,对敬国公府这婆婆妈妈的行事风格实在是厌烦不已。 “让开,我就不信两只老鼠能把人吓成啥样。”二姨娘风风火火推开李嬷嬷,回头道:“老爷,赶紧把蕴儿抱进来,他这会昏着,不会害怕的。” 那个纸条上说了,只要把宁景涛引到大夫人房间里,距离她成为敬国公府夫人的日子就不远了。无论如何她也得拼一把。 宁景涛点点头,抱着宁蕴踏上了台阶。 李嬷嬷勃然变色,完了完了,要是让国公大人看到刘统领睡在夫人的床/上,今天这事肯定不得善了。 二姨娘看着李嬷嬷的神色,便知道里面肯定有猫腻,当下脚步都轻快了几分,硬是拉着宁景涛挤了进去。 “夫人,刘统领在里面,床/上。”看到人进去,李嬷嬷都快急哭了,当即小声提醒大夫人。 大夫人一怔,随即就慌了,可是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得里面传来二夫人夸张至极的一声尖叫。 “啊!”二夫人的声音又尖又细,震得屋顶上的瓦都跳了两跳。 宁紫夕在原处听到,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大夫人的院子走了过去。 好戏上演了,她这个导演怎么能缺席呢? 第43章 定是有人陷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景涛咬着腮帮子一字一顿的问道,神情几欲疯狂,他带着三皇子打算回来看宁紫夕的好戏,可看的却是他被戴绿帽子的事情。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可怎么在同僚面前抬头啊! “老爷!老爷!这肯定是有人陷害妾身啊!”大夫人看着刘长利脱得赤/条条的场景,真想眼睛一闭昏过去。 这到底是谁干的,居然用这般下三滥的招数。而刘长利这个蠢货,又是怎么出现在她的房间里的? “表姐?表姐!我好想你。”刘长利一转身就看到大夫人的脸,当即露出垂涎的神色来,同时还抓耳挠腮的在自己的身上乱摸。 刘长利一直喜欢大夫人,这事大夫人也知道一些,可那都是不能说破的事,所以大夫人也装作不知道,然后心安理得使唤着刘长利为自己办事,如今听他如此说,真恨不得上前一把掐死他。 二姨娘已经装晕了,李嬷嬷几人羞得无处藏身。 宁景涛一脸黑云,狠声道:“来人,将这个混账东西拉出去乱棍打死!” 几名护卫急匆匆走进来,一看刘长利的模样,当即被吓了一大跳,可国公大人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更不敢去想刘长利怎么会以这副模样出现在这里。于是二话不说就将刘长利用床单一裹,拖了出去。 “老爷,长……刘统领他不能杀,妾身是被人陷害的,若是杀了他,岂不是死无对证?” 大夫人很不想为刘长利求情,像这号蠢货,死了才能不拖她的后腿,可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却不得不开口。 “咦?你们这拖的是谁啊,是纵火的人吗?”宁霜霜听得墨天来了,当即急匆匆的跑了来,却看到护卫拖着刘长利出来了。 “哎呦!”二姨娘嘤咛一声,恰是时候的醒了过来,然后装模作样的喊了声:“蕴儿!” “先带少爷去二姨娘院子里,李大夫麻烦你再跑一趟,其他人都给我跪着,哪儿都不许去!”二姨娘一喊,宁景涛这才记起自己的儿子。他知道今日这人已经丢的没了边际,索性也不再顾虑。 “那刘统领……”拖着刘长利的护卫闻言,犹豫着问道。 “杖责三十,弄醒了!” “是!” 宁霜霜闻言,当即上前一步,疑惑的问道:“父亲,刘叔叔犯了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杖责三十呢?” 刘长利被床单裹着,宁霜霜只看到了他的脸,没看到其他。 “你给我跪到一边去!”宁景涛没好气的吼了一句,一天到晚什么事都弄不成,还要大人替她收拾烂摊子,都这会了,还叫那个畜生刘叔叔! “爹!”宁霜霜愕然。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是说今晚整治宁紫夕吗,可怎么变成了惩罚刘长利?而且她的娘亲怎么跟刘嬷嬷她们都跪在屋子里一言不发? 宁景涛看到墨天已经不见了踪影,知道对方是为了避免让自己太过难堪离开了,心中当即憋屈的都快要爆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今日总算是领教了。 虽然他知道今日这事太过蹊跷,可是总归是丑事一件,被自己未来的女婿看到如此难堪的一幕,宁景涛郁闷的想杀人。 可是,为了找出幕后之人,刘长利还不能杀,虽然他很该死! 宁景涛跟二姨娘去看宁蕴了,大夫人和李嬷嬷几人跪在屋子里一声不吭。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宁霜霜不敢违抗自己父亲的命令,跪在了地上,可是心底却委屈的不行。 她又没犯什么错,爹爹凭什么要她跪,还罚母亲跪? “终日捉鹰,今天反被鹰啄了眼,今日是娘大意了,你就别再问了。”大夫人跪在地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如何能跟女儿说,有人将刘长利剥光了放在了她的床/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一心只想着将宁紫夕给弄死,没想到二姨娘背后却给她捅了这么一刀子。 不错,在大夫人看来,所有的事都是二姨娘一手操持的,二姨娘生了儿子后就一直不安分,可是一直也没翻起什么大浪,大夫人整治了机会,她便安分了,不曾想却在这里等着她。 “那说好的那件事呢?”宁霜霜压低了声音,有些焦急的问道。她娘手段高超,虽然这会被她爹罚跪,可她娘一定有办法扳回来,可宁紫夕的事拖不得。 自从前日看到墨天啸主动和宁紫夕攀谈,宁霜霜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压力,二皇子墨天啸,是许多人心目中未来的储君人选,皇帝对他也是赞誉有加,许多事情都交给他去办。 她特别担心万一墨天啸看上了宁紫夕,以后墨天啸做了皇帝,宁紫夕不但会永远压她一头,还会狠狠报复她们。 虽说墨天也有心一争储君之位,可凡事皆有可能,为了让宁紫夕彻底的被人厌弃,她父亲故意装醉叫来了三皇子,可是宁紫夕没出事,她娘和她却被罚跪了。 听得宁霜霜的问话,大夫人凉凉的看了一眼宁霜霜:你有脑子吗,没看到刘长利和我都出事了? 被大夫人一看,宁霜霜当即瑟缩了一下,低垂垂目不说话了。可是她的心底,却是气的要死。 这么好的机会,就如此错失了,可是,三皇子呢,去哪了? 而被宁霜霜惦记的墨天,此时此刻却正在宁景涛的书房里忙碌着。 “回主子,查找了一切可疑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有黑色影子在书房小心翻找后小声禀报。 墨天站在黑暗中,微微眯了眼,半晌后摆了摆手:“撤!” 他的人搜了敬国公的卧室和书房,却一无所获,看来《三绝图》应该在老国公跟前了。 墨天摸了摸下巴,飞身往老国公所在的院子掠去。 潜伏在暗处的宁紫夕当即偷偷跟了上去,她那会本来要进去大夫人的院子,却看到墨天从里面走了出来,为了不跟他撞上,宁紫夕躲了起来。 第44章 武艺高强的女子 可不曾想,墨天走了没多远,便在暗处召唤了人出来,然后那黑影消失后,墨天却大摇大摆的去了大门的方向。 她觉得墨天的动作实在可疑,便沿着那暗卫离去的方向一直走,直到看到墨天去而复返,她才确定真的有猫腻。 看着墨天到了老国公的院子,宁紫夕忍不住蹙了蹙眉,老国公自从她父亲出事后就一直昏迷着,墨天这会跑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 就在宁紫夕思量时,老国公的院子旁突然闪出几个黑影来将墨天围在了中间,两方很快就交上了手。 老国公居然有暗卫! 宁紫夕想着,就见墨天虚晃一招,转身离去了,而老国公院子里的那几个暗影也不追,瞬时隐匿了身形。 宁紫夕心中有了主意,当即慢悠悠的去了大夫人的院子,跳上了院门对面的一棵大树,兴致勃勃的看起了好戏。 宁景涛看着宁蕴喝了药安睡后,这才大踏步去了大夫人的院子,此刻已经是深夜,大夫人跪的端正一动不动,可是宁霜霜却早已受不了了。 “秋霜,你回去。”宁景涛沉着脸进了院子,看也不看宁霜霜一眼,径直进了屋子,坐下后才磨着牙道:“把刘长利给我带上来!” “老爷,你消消气,别把自己气坏了,妾身会心疼的。”二姨娘偎在宁景涛身边柔声说道。 “爹爹!”宁霜霜膝盖疼的要命,想立刻回去上药,可一想到她娘倒了以后的后果,宁霜霜就不敢走了。 “送大小姐回去!”宁景涛一句话,断了她求情的机会,宁霜霜被宁景涛跟前的几个侍卫给请了出去。 “老爷,小的冤枉啊!”刘长利刚被拖到门口便喊了起来,声音凄惨又虚弱。他浑身内力尽失,被人下了药浑身正发烫,就被人扔到了湖里,整整泡了两个时辰,然后又被杖责了三十,这会是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宁景涛冷哼一声,看着跪的端端正正的大夫人,心底就觉得膈应的慌。 这个女人虽然帮他坐上了敬国公的位置,可是他这心底却是一点感激的心思都提不起来。 宁景涛挥挥手,示意护卫关了院门后,这才看向大夫人冷声道:“说吧,怎么回事?” “老爷,难道你看不出来今日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设计害我吗?”大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她虽然气恼今日自己大意,可是更气敬国公不相信自己。 “夫人您掌控全府,谁敢陷害您啊!”二姨娘冷嗤一声,娇滴滴的开了口。 “老爷,小的真的是被人害了,您就是借一千一万个胆子,小的也绝对干不出这事啊。”刘长利趴在地上,浑身颤抖,嘴唇发紫,不停的磕着头。 “哦,你们都说被人害了,那就说说你是怎么被人害了的,也免得你们事后喊冤!”宁景涛冷哼一声。 要不是这个女人和安王侧妃是堂姐妹,他立即便借此休了她,他要惩罚这个女人,自然要公平些,给她一个辩驳的机会,也免得安王侧妃和黎家的人找事。 “小的在前院巡视,突然出来一个女子,她武功特别高,一下子就将小的武功废了,然后我就晕过去了,后来的事情我真的完全不知道啊。”刘长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哦,那你可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宁景涛沉声问。 “小的……没看清。”他泡在湖水里的两个时辰里,将那个女子所有可能的身份想了几千遍,却实在想不出会是谁。 “完全就是狡辩,给我拖出去,再杖责三十!”宁景涛气恼的大喝一声。 “老爷,您不能杀他!”大夫人往前挪了几步,跪在了宁景涛身边,眼含愤怒:“老爷,你我夫妻十几年,难道你不知道妾身是怎样的人吗?” 她辛辛苦苦十几年,终于让他坐上了这个位置,如今他宠着别的女人不说,还带着别的女人来看她的笑话。 宁景涛冷哼一声,他相信大夫人是清白的,毕竟刘长利出现的太巧了。可是,他又想借机打击一下大夫人的气焰,让她明白到底谁才是这敬国公府的主人。 “呦,姐姐跟刘统领的感情还真是深厚呢。”二姨娘甩着帕子不忘落井下石。 “你少血口喷人!”大夫人气怒至极。 “老爷,夫人真的是无辜的。我们从大小姐院子里回来时看到小公子院子着了火,若是夫人真的和刘统领有什么,她又怎么会叫您把小公子抱到这里来呢?”李嬷嬷连连磕着头说道。 这是这件事里唯一的破绽,李嬷嬷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宁景涛神色微动,看了一眼大夫人,没说话。 “夫人,你的私生活怎样妾身确实无权干涉,可是你将蕴儿从我身边带走的时候,你说你会好好照顾蕴儿,可结果呢,蕴儿差点被人烧死,夫人,你怎么能如此对待蕴儿呢!”二姨娘一看宁景涛情绪不对,当即大哭起来,扯出了自己的儿子拉同情分。 果然,宁景涛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儿子差点在大夫人隔壁被烧死,这心一下子就狠了起来。 “好了,此事不必再提!刘统领既然武功已废,也就不适合再留在敬国公府,即日遣送回家,大夫人照顾小公子疏忽大意,险些害死小公子,从明日起暂住祠堂,抄写经书为祖宗祈福,府中事宜暂且交由二姨娘打理。” “老爷!”大夫人震惊的抬起头来。 让她暂住祠堂她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再过十多天就是秋霜的订婚大礼,宁景涛不可能关她太久。可是这府中的掌事大权,要是交出去了,可不是那么容易收回的。 夺了她的掌事权,她这个国公夫人不过就是个空名而已。 第45章 滚去祠堂跪着 “老爷,一定是二姨娘陷害夫人的。”刘嬷嬷突然大声喊道:“肯定是二姨娘用小公子做诱饵,设了这个局将人引到这里来的。” 二姨娘一怔,随即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乱叫什么?” 刘嬷嬷被二姨娘一个巴掌扇的歪倒在地,唇角当即流出血来。大夫人见状,握紧了手掌道:“二姨娘,有话说话,何必动手,你这是心虚吗?” “我心虚什么?明明是你偷人在先,现在还倒反咬一口。”二姨娘不屑出声。 “那为什么在老爷没来之前,我让你带蕴儿去我的院子你不去,非要等老爷来了才带蕴儿来这里?”大夫人沉声问道,“还有,你的院子离蕴儿的院子那么远,为什么着火的第一时间,你就出现了?” 宁景涛闻言,当即扭头看向二姨娘,怀疑的意思不言而喻。 “老爷,夫人她是狡辩,我之所以这么快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是因为紫夕她来找我,我出来送送她。”二姨娘实在找不出自己这么快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当即就把宁紫夕给拉了出来。 其实在起火之前,她根本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她不过是收到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让她等着蕴儿的院子起火后立即将蕴儿救出来,然后等宁景涛回来后带着蕴儿去大夫人的院子,宁景涛回来之前那都不能去。 她本来将信将疑,可是她刚到蕴儿的院子附近,火就烧了起来,她只能按照纸条上的来做,当后来看到大夫人屋子里的人时,她欣喜若狂。 对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如今宁景涛怀疑她,她只能赶紧找个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在敬国公府中,和她目标最一致的,也只有宁紫夕了,所以她想也不想就拉了宁紫夕出来。 “你在撒谎,紫夕她绝不会在那会去找你。”大夫人冷笑。宁紫夕中了神女逍遥散,应该正在跟那个人颠龙倒凤,哪里有空去二姨娘跟前,二姨娘要找宁紫夕当证人,算是找错人了。 “叫紫夕来问问。”宁景涛挥了挥手吩咐道。大夫人今晚说的是让他想法子骗一位皇子回来,说是有办法让宁紫夕身败名裂,可他到现在还没见宁紫夕呢。 只是,宁景涛刚吩咐完,院子的门就被敲响了。 “打开!”宁景涛吩咐。 门开了,宁紫夕款款走了进来,身上衣服干净,神色自然,于白日里没什么区别。 “你怎么……”大夫人吃惊的看着宁紫夕。她没吃饭吗,为什么她没有中招? “紫夕见过国公大人,见过夫人。”宁紫夕盈盈对着两人施了一礼,脸上是深深的疑惑:“蕴儿的院子发生什么事了,二姨娘送我回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会功夫就烧成那个样子了?” 宁紫夕一进门就提起了自己找二姨娘的事,根本就不问宁景涛问,宁景涛自信宁紫夕在院门外根本听不到二姨娘说的话,因此一下子就相信了二姨娘:宁紫夕刚才是真的来找过二姨娘。 二姨娘轻轻舒了口气,心底这时也终于肯定了这一切是宁紫夕的手笔。心底对宁紫夕感激的无以复加,也更是确定要和宁紫夕联手的想法。 “大伯母怎么跪在地上?”宁紫夕神情无辜至极,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哦,府中有歹人闯入,差点伤了蕴儿,你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吧。”宁景涛无心对她说什么,当即挥挥手让她走。 宁紫夕微微一笑转身往外走去,到门口时却又徐徐回过身来,看着大夫人,关切的道:“夫人,地上凉,跪久了会残废的,你还是赶紧求国公大人,让你起来吧。”说着凉凉的瞥了一眼大夫人,掉头出了院子。 看到宁紫夕看她的最后一眼,大夫人心中一惊。 难道她其实中了神女销魂散,然后又解了?可是要解那个药,除了……如果是那样,她不应该是现在这副样子才对。 而且为什么就在她准备对宁紫夕下手的时候,她这边却出事了呢,这一切也太凑巧了,之前她笃定是二姨娘动的手脚,这一刻她却不肯定了。 她觉得,她以前真的是太轻视宁紫夕了。 “老爷,你听到了吧,蕴儿受伤跟夫人这里的事可是半点关联都没有,夫人为了给自己脱罪,居然冤枉妾身……呜呜,妾身心里好难过啊……”二姨娘说哭就哭,一边哭一边握着宁景涛的手往自己胸口上贴。 宁景涛的脸瞬时黑成了一团乌云,对着大夫人吼道:“还不滚去祠堂,要我派人抬你去吗?” 大夫人看着宁景涛薄情的样子,冷冷一笑,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出了门。 她倒要看看,她去了祠堂,二姨娘能蹦出个什么花来,而且到时候要给宁霜霜订婚,府中的事宜就凭二姨娘那个没脑子,可不一定能打理的来,到时候她要宁景涛求着她出来! - “蕊儿,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在我院子伺候了,你去二姨娘跟前吧,看她有什么给你安排的没有。”宁紫夕抛了一颗银子到蕊儿面前。 “小姐,您这是何意?”蕊儿不解的问道。 宁紫夕淡淡一笑:“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要你了,你走吧。”她这院子里就她和蕊儿两个人,她吃了饭菜中了毒,可是蕊儿却好好的,若是说蕊儿没有做手脚,她是绝对不相信的。 蕊儿白了脸,立即跪倒在地:“小姐,求求你留下奴婢吧,奴婢不想走。”她之前坚定不移的说要跟着小姐,可是没想到家里父亲突生重病,她也是实在没办法。 小姐没有钱,她只能去求夫人给她赊借点月银…… 蕊儿走了,宁紫夕自己整理了屋子,捣鼓起来面膜,只是捣鼓着这眼睛就有些模糊。 为什么无论是现代还是在这里,总有人会因为钱背叛她? 第46章 二道贩子 虽然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宁紫夕第二天却还是早早就起了,趁着天色未暗,府中众人困顿不堪的时候,宁紫夕光明正大的出了门。 大清早的街上很安静,宁紫夕到达膜法传奇的时候,周围的店铺都没有开门,进了店,发现桌子上放着一沓厚厚的纸,记得全是客人预约的数量。 当日那两个女子是宁紫夕在街上发现的,其中一名叫陈可盈的女子识字,也曾是书快电子书论坛的小姐,只是家中落魄了,无奈来京城投奔亲戚,却受不了亲戚家的白眼,最后选择了自力更生:摆摊替人写书信。 宁紫夕当时正满街找人,发现她的字写得不错,便高价将她请了来,没想到这姑娘做事还真不错。 宁紫夕刚将店里打扫了一遍,陈可盈便带着丫鬟来了。 “小姐,你怎么这么早?”陈可盈看门开着,以为进了贼,没想到却看到宁紫夕在店里,当即惊讶的问道。 “我将面膜拿过来,这几日店里可有事情?”宁紫夕问道,她那日一走这已经三天了,一直没有时间过来。 “没什么大事,小姐不必担心。”陈可盈神色平静的回答道。 “小姐,明明周围那些店铺的人过来找了好几次的茬,你怎么不说呢?”陈可盈的丫鬟见状有些委屈的跺了跺脚。 自家小姐如今称别人为小姐,她这心中也酸楚的厉害。 宁紫夕闻言皱了皱眉,她这里生意好,肯定会招来被人的妒忌,没事找事也是在所难免,可惜的是,她如今还无法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 “这事我会想办法的,你们不用担心,吃过早饭后就将东西送出去吧。”宁紫夕想来想去,此事只能去找墨御容帮忙了。 陈可盈过去看了一眼宁紫夕带来的几个坛子,神色有些怪异。 “怎么了?”宁紫夕问。 “小姐,这么金贵的东西,你就打算用这些东西装着?”陈可盈指了指那几个制作粗糙的坛子。 宁紫夕眼中闪过一丝趣味,“那你觉得呢?” “我们的面膜贵比黄金,自然要用最好最精致的东西来盛,这样那些世家小姐买去才会觉得有面子,用的也放心,你这样,会让面膜掉价的。”陈可盈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宁紫夕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夸赞道:“你的见解很有道理。”她之所以用粗糙的坛子装面膜,一来是因为当时她手跟前只有这些东西,二来也是为了试一试陈可盈,看她是不是自己想要找的人。 做生意靠自己一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成功,她必须培养出几个得力的助手来,如今看来陈可盈倒是个苗子。 “还有一事我想跟小姐你说一下。”陈可盈又开了口。 “你说。”宁紫夕挺好奇陈可盈还有什么想法。 “这几天我发现有些根本买不起我们面膜的人也来排队预约,后来打听过后才知道,因为我们的预约不收定金,东西又少,那些人便想从我们这里买了面膜,然后转手高价再卖出。这是我们的漏洞。” 陈可盈说着从那厚厚的一沓单子里抽了十几张出来:“就是这些人,我打听过了,这些人平日里游手好闲,连生存都有问题,可是这些人却结伴结对的来排队预约。“ 宁紫夕不怕自己的面膜卖不出去,所以预约的时候也不用交定金,这才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 “这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吧。”宁紫夕眨了眨眼睛站了起来。这事确实是她考虑不周,至于解决办法,还是交给陈可盈想吧。 “啊?”陈可盈的丫鬟小梅惊了一下,看向陈可盈:“你行吗,小姐?” “你就这么相信我能处理好?”陈可盈看向宁紫夕。 宁紫夕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道:“既然你能发现问题,肯定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我自然是信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解决了这个问题,月银翻倍,解决不了也没关系,就让那些人转手赚一些又有何妨?”宁紫夕嫣然一笑,转身出了店铺。 “今日收的的银子,就留在你跟前吧。” 陈可盈惊讶的看着远去的宁紫夕,眼底闪过一丝感动,这些面膜价值近百两银子,她才跟自己见了两面,就如此相信自己,比起她那所谓的亲戚来,不知好了多少倍。 为这样的人就算是卖命,她也是愿意的。 - “紫夕,这一早上你去哪儿了,你可知道皇后娘娘派来的姑姑都等了你一个时辰了?”宁紫夕刚走到敬国公府门口,宁景涛严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皇后找她?为什么? 宁紫夕心中虽然疑惑,面上却一点没表露出来,“我出去找我娘了,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很担心。” 宁景涛一怔,随即有些急切的问道:“那你找到没有?她在哪?” 宁紫夕瞅一眼宁景涛,“若是我找到我娘,国公大人是否愿意让我带我娘回来呢?” “这个自然愿……” “哎呀,桂姑姑,您看,我说是紫夕回来了吧?”二姨娘扭着水蛇腰,陪着一位年龄约四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二姨娘的婀娜多姿和那女子的一板一眼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宁景涛的话,戛然而止。 “这位就是紫夕小姐吗,皇后娘娘想念紫夕小姐,想让紫夕小姐进宫陪陪她,紫夕小姐既然回来了,那就跟我走吧。”桂姑姑板着脸说道,看样子她对于等了宁紫夕一个时辰的事颇为不满。 “紫夕遵命。”宁紫夕很配合。 上次刘贵妃在百花宴找她,说她有能力帮助墨天,话没说完被玉妃打断了,如今皇后恐怕也是冲着她这能力来的,而且还为了这能力,故意帮她解了和墨天的婚约。 第47章 装腔作势 她不认为吸星大/法的事情这些人知道,因此她必须去探探,看她到底有什么能力,能让刘贵妃和皇后都这么重视。 桂姑姑和宁紫夕同乘一辆马车,桂姑姑不说话,宁紫夕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沉默到了皇宫门口,期间宁紫夕甚至还闭着眼睛小憩了一会。 宁紫夕跟着桂姑姑一路到了皇后的寝宫门口,桂姑姑进去通报了一声后,便将宁紫夕领了进去。 宁紫夕知道皇后的寝宫自然非比寻常,可是当她踏进去后,却还是微微吃了一惊。 白玉为地,触脚冰凉,金丝绕梁,奢华大气,这哪里是寝宫,这分明就是一座黄金窟啊! 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百鸟朝凤翠玉屏风前,皇后身着浅红色宫装,含笑而坐,看到宁紫夕进来立即招了招手,神色和蔼的说道:“快过来让本宫看看,桂姑姑刚才跟本宫说,你大清早出去一个人找你娘,找到了吗?” 今日的皇后比起那日在百花宴上所见,要平易近人的多。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宁紫夕心想着垂了眼帘规规矩矩的屈身行礼。 “这里没外人,那些虚礼就免了,过来坐吧。”皇后含笑说着看一眼下面的小宫女,便立即有人搬了椅子放在了皇后的身边。 “多谢皇后娘娘赐坐。”宁紫夕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皇后做出这般平易近人的模样,自然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她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你娘找到没,她身子可好些了?”皇后问着话,伸手拉住了宁紫夕的手叹了口气:“其实本宫知道,你娘她是冤枉的,可是这是臣子的家事,本宫实在是不便插手啊。” 宁紫夕略显诧异的看了一眼皇后,这个皇后果然不简单。 “我想你娘她肯定是怪本宫的,本宫和她情同姐妹,却没出手救她。”皇后说着看了一眼宁紫夕。 “紫夕还没找到娘亲,不知娘亲想法。若娘亲知道娘娘如此记挂她,肯定会感激万分的,怎么会怪娘娘呢?”宁紫夕低着头慢慢接了一句。 一句知道她娘冤枉,一句无法插手臣子家事就想收买她?皇后也太小看她了吧? 在皇帝耳边吹吹风就能主宰一个家族的荣辱兴衰,一个皇后连个人都保不住,说出去谁信啊? “唉,说起来你这丫头跟你娘也挺像,都倔得厉害,上次百花宴,本宫不过想为你讨个公道,你却连婚都给退了。”皇后看着低头垂眼的宁紫夕,眼底划过一丝流光。 这不正是你所想的嘛,这会还装腔作势。 宁紫夕抿了抿唇,“这事还要多谢娘娘成全,早在父亲出事后紫夕就知道三皇子非我良人,要不是娘娘帮忙,紫夕还得给他做妾……” 宁紫夕吸了吸鼻子,停了下来。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天什么都好,就是这功利心太重了些,女人在他眼中也不过是用来巩固势力的棋子罢了,说到这,本宫倒想替你娘问问,你这以后打算怎么办?” 宁紫夕抬眸瞅一眼皇后,语气恢复了平淡:“现在我最想的就是找到我娘,至于其他的,我没功夫是去想。” “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可是你马上就及笄了,难道你就不想找个好男儿嫁了?”皇后问。 宁紫夕摇摇头:“不想。” 皇后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语气亲切的拍了拍宁紫夕的手:“你这孩子,不就是天伤了你的心么,这天下比天好的男儿又不是没有,何必要说这种话。” 宁紫夕嘴角抽了抽,比墨天好的男子,不都是皇室的么? “启禀娘娘,二皇子来了。”桂姑姑脚步轻缓的走进来禀报,同时扫了一眼宁紫夕。 “他这会怎么来了?”皇后装出一副意外的样子。 “母后,您不是说儿臣随时可以来吗,怎么今日倒嫌弃儿臣了?”墨天啸含笑的声音响起,人已经大步走进了皇后的寝宫,看到宁紫夕时顿了一顿,随即笑道:“原来是紫夕妹妹在母后这里,我说母后怎么不待见我了。” “臣女见过二皇子。”宁紫夕说着站起来要行礼,却被皇后给拉这了,“都是自家人,不必跟他客气。” 自家人,要是以前的宁紫夕,听到这话肯定会激动的忘乎所以吧。 可惜,她不是。 “也没不待见你,主要是本宫正跟紫夕说一些体己话,你不方便听。”皇后笑着招了招手,墨天啸坐在了她另一边,正好和宁紫夕面对面。 “哦,那我就更好奇了。”墨天啸说着看了一眼宁紫夕。 “其实也没什么,母后就是觉得紫夕这孩子乖巧可人,想以后都将她留在身边照顾。”皇后说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角的余光不露痕迹的看着宁紫夕。 宁紫夕低着头也不言语,静等下文。 “紫夕妹妹乖巧可人,母后想将她留在身边也没什么,跟父皇说一声,让紫夕妹妹进宫来陪着你不就是了?”墨天啸状似不经意的说道。 宁紫夕闻言皱了皱眉,天天跟在皇后的身边?那她不用活了! “唉,紫夕是个女儿家,早晚都要嫁人的,她陪得了母后一时,陪不了一世啊。”皇后语气唏嘘。 就在这时,桂姑姑再次走了进来:“启禀娘娘,皇上派了人过来,说在御花园摆了午膳,请您一同过去用膳赏花。” “我知道了,你让陈公公先回去吧。”皇后说着看向宁紫夕。 “臣女告退。”宁紫夕闻言急忙起身告辞。 桂姑姑根本没说皇帝派来的人是陈公公,皇后却说让陈公公先回去,这里面分明就有问题,她可不想留在这被人算计。 第48章 原来你们认识? “不急不急。”皇后拉住了宁紫夕的手,“本宫让御膳房做了你喜欢吃的菜,本来打算跟你一同用膳,可如今皇上相召,实在推辞不得,菜做了不吃也是浪费,不如你跟天啸一起用膳吧,用完膳后顺便让他送你回去,这样本宫也放心。” “儿臣遵命。”墨天啸起身朝着皇后一本正经的躬了躬身,然后看向宁紫夕:“紫夕妹妹可愿意否?” 宁紫夕闻言抬起头看向墨天啸。 墨天啸长的很不错,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给人一种刚直不阿的感觉。 皇帝娶得都是美人儿,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也没有太丑的。 “皇后娘娘不必顾虑臣女,臣女一个人可以回去。”宁紫夕打量一眼墨天啸后拒绝了皇后的提议。 她不想在逃脱了跟三皇子的婚约后,又跳入二皇子的坑里。 “那好歹也得吃了饭吧,总不能叫人说本宫小气的连饭都不给。”皇后笑道。 “不了,臣女……”宁紫夕还没拒绝完,桂姑姑第三次闯了进来,神色有些怪异。 “启禀皇后娘娘,佩瑶公主和荣小王爷在门外求见。” 皇后一怔,抬眸往外看去:“你是说……荣……御容来了?” “回娘娘,正是佩瑶公主和荣小王爷。”桂姑姑说着瞥了一眼宁紫夕。 “本宫这宫里今日倒是挺特闹的。”皇后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光芒:“让他们进来吧。” “御容见过皇后娘娘。”墨御容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对着皇后微微一礼,然后看向墨天啸挑了挑眉:“原来二皇子也在这里。” 墨天啸对着墨御容微微一笑,起身迎了过去:“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不好好养着,还到处乱跑?” “我的伤不碍事。”墨御容回了一句,随即看向皇后:“父皇逼我回去,我无法只得求助皇伯伯,正好顺道来感谢娘娘赐药之恩,不曾想娘娘这里还有客人,是御容冒昧了。” “无事,反正紫夕也不算是外人,倒是你这孩子,这么有心,难怪皇上喜欢你。”皇后笑着回了一句,说的很是自然,就像宁紫夕是她的孩子一样。 “母后,你好偏心,留宁小姐用膳,都记不得佩瑶。”一个大约十三岁左右的粉衣女子脚步欢快的跟在墨御容身后跑了进来,语气娇嗔的抱怨。 皇后微微瞪她一眼:“母后没找你,你不是也来了?” 宁紫夕看着粉衣女子惨白的脸色,心头掠过一丝同情。 佩瑶公主的生母是个宫女,身份卑贱,生佩瑶公主的时候难产而亡,皇后收养了她。 听说皇后很疼爱佩瑶,只因为佩瑶公主早产体弱多病,所以很少在人前露面,就像上次的百花宴,她就没有参加。 “难得御容有空来探望本宫,赶紧坐吧,正好午膳时间了,就都留在这用膳吧。”皇后看一眼桂姑姑:“去让御膳房加几个菜,顺便派人告诉陛下,就说御容来探望我,今日我就不陪陛下用膳了。” “原来皇伯伯约了娘娘一起用膳,那御容就不打扰了。”墨御容刚坐下,听得这话便做样子要起来。 皇后摆摆手:“没事,想陪陛下用膳的人很多,不缺我一个。” “那御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自从墨御容出现之时,宁紫夕就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要说那天的事情她完全不记得,那是骗人的,要说她强/吻了墨御容能真的做到见了他装作不认识,那更是不可能的。 “紫夕姐姐,母后病重的这段日子老是念叨你,我可算见着你了。”佩瑶公主热情的拉着宁紫夕的手晃了晃。 “宁小姐,咱们又见面了。”墨御容闻言转过身来,神色淡定的看着宁紫夕。 宁紫夕抬眸瞥他一眼,唇角扯了扯:“听闻小王爷受了伤,不碍事吧?” 墨御容遇刺受伤后皇上和荣王大怒,严令要彻查此事,可是作为那晚的目击证人,并没有人找上她,由此她便知道,那晚她救了墨御容的事,墨御容并没有说出去。 对于墨御容的做法,宁紫夕心里很感激。 敢在京城的大街上刺杀荣小王爷的人,背后的实力肯定不容小觑。若是让对方知道她搀和了进去,不管她知道不知道对方是谁,恐怕都难逃对方的报复。 “原本不碍事,就是前晚又被人冲撞了一下,好像严重了些。”墨御容抚着胸口说道。 宁紫夕一僵,前晚,不就是她兽/性大发,差点吃了墨御容的时间吗? “啊?什么人敢冲撞你,不想活了?”墨天啸颇为吃惊的问道,荣亲王可是把墨御容当命根子的,墨御容都受了伤还有人敢冲撞他? “没事,不过是个莽撞的丫头罢了。”墨御容轻描淡写的摆摆手,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宁紫夕。 宁紫夕暗暗磨牙,丫的,墨御容这会提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来你们认识?”皇后故作惊讶的问道。 “哦,叶小神医之前被人偷了银子,宁小姐慷慨赠银不留名,是我帮着他查出了这件事,因此也识得了宁小姐,那日百花宴还曾受叶小神医所托,带她去叶神医跟前,好让叶神医感谢她。”墨御容说谎完全不用打草稿,神色更是自然的没一丝异色。 “原来如此。”皇后点了点头,正好午膳传了上来,于是皇后便招呼着众人用膳。 宁紫夕在心中暗暗吐槽某小王爷撒谎不脸红。 这一顿饭,因为有佩瑶和墨御容在,宁紫夕的压力骤减,除了闷头吃饭,基本上不出声。 第49章 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 宁紫夕捏着筷子在心中暗暗吐槽某小王爷撒谎不脸红。 不过,也因为有佩瑶和墨御容在,宁紫夕的压力骤减,除了闷头吃饭,基本上不出声。 吃完饭,宁紫夕立即起身告退,说是不耽误皇后的休息了。 “天啸,你送紫夕回去。”皇后也不再挽留,径自对着墨天啸下令。 “儿臣遵命。”墨天啸应了一声。 “宁小姐也要走吗?”吃饱喝足的墨御容闻言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宁紫夕。 宁紫夕捉摸不透墨御容是什么意思,只好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正好,本小王要回别院,跟你顺路,就勉为其难把你捎上吧。”墨御容说着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不等墨天啸和皇后开口,便道:“叨扰娘娘了,御容告辞,二皇子也不用跑一趟了。” 皇后顿了一下,笑道:“也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吃了娘娘的五百年人参,怎么能不做点事报答一下呢。” “……”皇后一直笑意盈盈的面容抽了抽。 我送你五百年的人参,可不是为了让你做这点小事报答我的。 “走吧,还站着干什么?”墨御容回过头,瞪一眼宁紫夕。 宁紫夕撅了撅嘴,当即跟在墨御容身后走了出去。 “你倒是挺受欢迎的,刚跟墨天退了婚,这一转眼又攀上皇后和墨天啸了。”远离了皇后的寝宫,墨御容的神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宁紫夕脚下一顿,只觉得有股怒气冲上心头:“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有些人不是你能攀得起的,在别人对你另眼相看的时候,最好想想原因,别被人卖了还自以为飞上枝头成凤凰了!”墨御容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听到墨御容尖酸又刻薄的话语,宁紫夕一怔,随即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没有听到预料之中的反驳,墨御容有些纳闷,回头却看到宁紫夕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心中微微一跳,有些不自然的别过了头。 “你进宫是来找我的?”宁紫夕虽然用的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少自作多情了,我是去感谢皇后的赐药之恩。”某小王爷立即否认。 宁紫夕看他一眼,哦了一声,然后便再不吭声,两个人沉默的走到了宫门口,墨御容的马车正等在那里。 墨御容看着赶车的侍卫道:“你们先送宁小姐回敬国公府,稍后再来接我。” “是。”侍卫立即应了一声。 宁紫夕本打算借着两人独处的机会问问墨御容,自己为何会这么“受欢迎”,可一看墨御容没打算跟自己一起走,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到宁紫夕上了马车,侍卫放下车帘赶着马儿离去了。 白日的京城人声鼎沸,街上也是一派繁荣景象,宁紫夕却无心欣赏,径自躺在了马车里,舒舒服服的睡起了午觉。 当她一觉睡醒的时候,马车外还是喧闹的人声,宁紫夕知道这是因为街上人太多,马儿跑不快,因此便继续闭了眼眯着。 “吁!”一声长喝,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马车外传来了女子的惊呼声。 “小姐,你怎么样了?” “这位小姐,您没事吧?”马车微微一颤,赶车侍卫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宁紫夕轻轻将车窗上的帘子掀开了一条缝往外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着石榴色绣儒罗裙的女子正捂着胳膊站在马车的侧面。 马车撞了人,这是宁紫夕的第一反应,可随即她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那女子虽然神色痛苦,可是眸子却直勾勾的朝着车窗的方向看了过来,眼中那深深的爱慕和期待透过车帘准确无误的传递了进来。 再看那女子的衣裙,面料精细,裁剪合体,绣工更是不用说,一般女子可穿不起这样的衣服,而穿的起这套衣服的人,绝对不会是坐不起马车的一般人。 再一想到墨御容这马车前面挂着的“荣”字招牌,宁紫夕不禁哑然失笑。 墨御容的魅力挺大的嘛,居然能让这千金小姐使出这苦肉计来。 “小姐,你没事吧?”侍卫问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忍不住又提高了声音。 “没事,哦,不,有事。”那女子摇了摇头,又立即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慌乱,眸子却一直未曾离开车窗的方向。 侍卫这时也看出些端倪来了,当即有些恼了:“你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没事就赶紧让开,在这乱发什么花痴啊。 “你撞了我还这么大声……呜呜,人家胳膊好疼。”女子小嘴一撇,当即擦起了眼泪,一边擦一边往马车上瞅。 “明明是你自己撞过来的……” “你别胡说!我家小姐走的好好的,被你撞了,你还敢强词夺理?你以为我们平威侯府的小姐是好欺负的吗?”女子身旁的小丫鬟颇有些嚣张的问道。 听到平威侯府的名号,宁紫夕顿时来了兴趣,又向外面看了去。 平威侯府虽然比不上敬国公府地位尊贵,可是在这天潢贵胄遍布的圣启京城里,也算是排的上名的大世家。不仅如今的敬国公夫人出自平威侯府,就连安王侧妃,也是平威侯府出来的女子。 侍卫嗤鼻,平威侯府在一般平民百姓跟前说起来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可是他们主子是谁? 是荣小王爷,荣亲王府的继承人!平威侯府在他们主子眼里,根本就不够看的! 有许多百姓看出了端倪纷纷围拢过来,想看看平威侯府的小姐的苦肉计会不会钓出马车里的荣小王爷来。 就在这时,一辆高大豪华的马车迎面而来,两辆车一样大,周围又围满了人,那辆马车迫不得已停了下来。 宁紫夕看不到是谁家的马车,可是周围的人认识啊。 “这不是柳丞相家的马车吗?” “好像咱们京城第一美人儿柳小姐的马车。”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对面马车的车帘掀开了,露出一张绝色的脸来,同时伴随着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黎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柳……小姐?”平威侯府的小姐一抬眼,神色便露出几分尴尬来。 第50章 京城第一美人!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对面马车的车帘掀开了,露出一张绝色的脸来,同时伴随着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黎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柳……小姐?”平威侯府的小姐一抬眼,神色便露出几分尴尬来。 “发生什么事了,这不是荣小王爷的马车吗?”柳若微微蹙眉看向宁紫夕乘坐的马车,眼底闪过一道微光。 “哇!居然真的是柳若哎!” “京城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啊!” “真的是好美啊!” 各种感叹词从众人口中飙出,柳若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那些人赞美的不是她一般。 “柳小姐,你不知道,刚才荣小王爷的马车过来,好像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平威侯府的小姐,这位小姐正在这哭闹呢。”有好事者隐在人群里大声喊道,还故意将“不小心”三个字压的特别重。 柳若微微挑眉看向平威侯府的小姐黎兰心,唇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原来如此。” 那语气,听起来温和亲切,但是大家都听出了几分嘲讽。 黎兰心咬了咬唇,脸色微微发红。不管柳若是什么态度,她的目的没达到,可不能就这样走了。心中想着,当即当即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啊!这是荣小王爷的马车吗?” 荣王府的侍卫不屑的撇撇嘴,没打算搭理她。 “哎呀,那真是对不起,是兰心不好,耽误了荣小王爷的行程,还请小王爷见谅。”黎兰心说着对着宁紫夕乘坐的马车行了一礼。 宁紫夕叹口气,这个黎小姐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大家都看出来她使得是苦肉计了,她还非要使到底。 只是,墨御容不在这里,这位黎小姐注定要失望了。 “请小王爷恕罪,宽恕兰心则个。”看马车里毫无动静,黎兰心又说了一遍。 “我家主子不在马车里,黎小姐您还是起来吧。”侍卫皱了皱眉出言提醒。 黎兰心一愣:“小王爷不在马车里?那马车里是谁?” 柳若闻言,也凝眸看了过来。 宁紫夕放下了车帘,靠着车壁打起了哈欠,脑海里却想着前几日听来的传闻。 皇帝看重二皇子墨天啸,在众人眼中他就是未来的储君,而京城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柳若,就是皇帝为二皇子墨天啸内定的皇子妃。 柳丞相是皇后的兄长,也是二皇子的舅舅,亲上加亲的事情,在皇家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那日百花宴上,柳若为什么要做出那样有损自己美誉的事情呢,若是她表现好,应该当场就会被指给二皇子了吧。 宁紫夕没在意黎兰心的话,侍卫却是非常的不满,神色不悦的看一眼黎兰心后道:“荣王府的马车里坐谁,那是荣王府的事情,黎小姐好像无权过问吧?” 敢质问他们荣王府的事情,也不看她够不够那个资格。这辛亏是小主子不在马车里,要是小主子在,他都不敢想象这位黎小姐的下场。 黎兰心当众碰了这么大个钉子,当即脸色有些发红,低了头道:“是兰心逾越了。” 原来墨御容不在马车里,那她这苦肉计岂不是白使了? “既然黎小姐无事,那就请让开吧。”侍卫说着坐上了马车,扬起了马鞭。 黎兰心急忙往旁边躲了躲,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皆窃笑起来。 “还不赶紧让路?”柳若看一眼自己的车夫,那车夫慌忙将马车往旁边赶了赶,让出了路来。 侍卫对着柳若感激一笑,赶着马车向前走去。就在马车即将和柳府的马车擦肩而过的时候,一阵风吹来,掀起了马车侧面的帘子。 “啊!小王爷马车里是个女的!”有人看到宁紫夕的侧面,当即低声惊呼。 “女的?难道是未来的荣小王妃吗?” “是谁家的小姐?” “没看清楚。” 宁紫夕还没回过神,车帘便稳稳的落了下来,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外面的议论声却一浪比一浪强。 当看到马车里是宁紫夕时,柳若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异色,不过很快便掩了下去,放下车帘神色平静的吩咐车夫:“走吧。” 宁紫夕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马车很快到了敬国公府的门口,宁紫夕下了马车,向侍卫道了谢,正要进门却记起一件事来,当即回身问道:“侍卫大哥,请问叶公子这几天是不是住在别院?” 赶车的侍卫点点头:“是的,叶公子这几天都会住在别院,他要给我家小王爷疗伤。” 虽然那晚执勤的不是他,可是关于宁紫夕夜闯别院,小王爷不怕伤口开裂抱起她的事,这个侍卫还是有所耳闻的。因此回答起宁紫夕的问题来是毫不保留。 “谢谢。”宁紫夕开心一笑,扭身进了敬国公府的大门。 - 皇宫,御书房 “你给朕说实话,你今天为何进宫?”皇帝一脸严肃的看着墨御容,后者却神色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似乎一点都不怕皇帝。 “我就是想皇伯伯了,所以才进宫来探望您啊。”墨御容说的毫无诚意。 皇帝气的一瞪眼:“少拿你那些话糊弄朕,你以为朕看不出来吗?” 墨御容闻言轻轻的眨了眨眼:“既然皇伯伯如此英明睿智,已经看出来了,为何还要问皇侄呢?” “……你果然是冲着宁家那小丫头来的!”皇帝怒气冲冲的看着墨御容。 墨御容捋了捋发丝,看向皇帝,神色凝重:“皇伯伯,十万兵马可不是个小数目。我这么做,只是想在您找到十万兵马前,不让其他人染指罢了。” 皇帝沉默了一下,有些怀疑的看向墨御容:“你确定,你只是为了这十万兵马的事才接近她,帮助她?” 墨御容摇头:“当然不是。她母亲当年救过我,这件事我一直记在心里。当初求您恢复她的身份,也是为了报恩罢了。” 第51章 私藏十万精兵! “没有其他想法?”皇帝目光灼灼的看着墨御容,似乎想要窥破他的内心。 墨御容淡淡一笑,反问道:“皇伯伯觉得我会有什么想法?” “如此说来,你也跟柳丞相他们一样,相信宁流年真的私藏了十万精兵了?”皇帝看着墨御容问道。 宁流年坠落悬崖已经半年有余,可是前几天,各地的驻军却陆续上报有士兵和将领先后失踪。 他大为惊诧,当即派人去调查,后来发现那些失踪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在宁流年手下待过很长时间。 于是,各地便陆续出现了一股流言,说是宁流年掌握兵权的这二十余年里,私募精兵十余万,准备起兵谋反,可是在谋反之前却不幸身亡。 更有人说,宁流年不是遭遇抢匪坠落山崖,而是为了掩人耳目,自己制造事端,借此遁形于世,以便趁着皇室放松戒备的时候一举出兵。 精兵十万对于圣启的大军来说,不过是十分之一,皇帝不相信宁流年用十万精兵就能推翻他的天下,但是对于此事皇帝依旧非常重视,因为一旦有人掌控了这十万精兵,将这十万精兵化整为零,直逼京城的话,那么他和京城的安危就是问题。 这段日子,以柳丞相为首的几个大臣不断提议:拿下敬国公府的所有人做人质,以防后患,为此皇帝有些为难。 “此事现在只是传言,尚未证实,皇伯伯不要为此忧心,这应该是个误会,敬国公一生忠君爱国,皇侄觉得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墨御容出言安抚皇帝。 十万兵马,亏得那些人敢说。 “朕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朕的皇子们,却都相信了这件事,一个接一个的去接近宁紫夕,实在是令朕心寒!”皇帝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 儿子大了,个个都想要他这个位置,这比宁流年私藏兵力更让他不安。 墨御容轻轻一笑:“皇伯伯,我倒是觉得,这就是背后散布谣言人目的,利用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让您和几位皇子起隔阂,从而破坏我圣启的根基,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皇帝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不管怎样,你离那个宁紫夕远点。” 墨御容挑了挑眉,不可置否。 “你记住,你是荣王府的继承人,更是圣启最重要的人之一,朕不希望你跟那些来历不清,身份不明的人混在一起。”皇帝看着墨御容,语气严厉了些许。 他之所以准了宁紫夕的退婚请求,一来是为了警告自己的儿子们,不要以为事事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他想要毁了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二来,也是因为宁紫夕母亲如今的声名实在太过糟糕,宁紫夕根本配不上皇室的血脉,就算是做妾,都不够格! 对于皇宫御书房的这场谈话,宁紫夕一无所知,她忙着做面膜和一些其他的东西。 汀兰苑很大,可是如今却只剩下宁紫夕一个人,什么事都要她亲力亲为,虽然有些孤单,可是这并不妨碍宁紫夕干活的热情。 她虽然出身名门世家,可他们家族要求孩子从小要自立,所以从五岁开始她便自己穿衣自己洗澡,因此就算身边没有一个人伺候,宁紫夕也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好。 宁紫夕一直忙到夜幕降临,这才再次站上了荣王府别院的墙头。 “叶公子在吗?”宁紫夕对着黑暗的夜色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但是消息很快就被送到了墨御容跟前,叶昊云也在,因此暗卫也没有避讳。 “找我的,那就赶紧让进来吧。”叶昊云一听宁紫夕找他,当即兴奋不已。 要知道,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墨御容和宁紫夕是怎么“扯平”的,他都快好奇死了。 墨御容凉凉的看了一眼叶昊云,出声提醒:“皇上让我跟她保持距离。” 叶昊云眨眨眼:“既然如此,那我去找她好了。” 墨御容微微蹙了眉头,将自己心头因为叶昊云要去找宁紫夕引起的不舒服给压了下去,摆了摆手:“算了,带她进来吧。” 黑灯瞎火的,留宁紫夕和叶昊云独处他不放心,宁紫夕看起来厉害,其实也就是个啥都不懂的傻妞,他还是在这看着吧。 宁紫夕被暗卫带着,左拐右拐,半晌后才被带到了墨御容的房间前面。 “我家主子和叶公子都在里面,宁小姐请进去吧。” 宁紫夕道了声谢谢,径自上前敲门,手还没碰到门上,叶昊云的脸就伸了出来:“紫夕,来了啊,快进来坐。” 叶昊云自小生活在桃花谷,根本没有男女之防的意识,宁紫夕却是有的。 “我就不进去了,喏,这是我答应给你做的面膜。”宁紫夕将手中的东西塞了过去,转身就走。 “哎,你不学易容术啦?”叶昊云如今的兴趣可不在面膜上,当即出声挽留。 宁紫夕顿足:“不学了。” “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叶昊云一听宁紫夕不学,当即有些着急,她不学易容术,他哪里来的机会打听关于扯平了的事呢? “因为我想用易容术换你为我爷爷诊治一次,可以吗?”宁紫夕道。 叶昊云闻言顿时乐了,墨御容刚才还在跟他说这个事,没想到宁紫夕就找上门来了。 宁紫夕也不催促,只是立于黑暗中静静的看着叶昊云。 “我可以为你爷爷诊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叶昊云挑了眉笑眯眯的说道。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绝对没问题。”宁紫夕道。 虽然大夫人如今就被关进了祠堂,可是很快就是宁霜霜的订婚宴了,到时候大夫人肯定会被放出来,她如今没心思和大夫人以及宁霜霜都,所以只能把老爷子先弄醒。 第52章 你确定他不是骗子? 有了老爷子的牵制,大夫人想必会收敛一些,而且她有很多问题也等着老爷子来解答。 “你绝对能办到。”叶昊云清了一下嗓子,道:“这样吧,明天我就去给老国公诊治,到时候我再提出我的要求,如何?” “好,那我等你,如果你能晚上来最好。”宁紫夕说完对叶昊云挥挥手,潇洒的离开了荣王府的别院。 墨御容坐在屋子里,几次想出声提醒宁紫夕不要上叶昊云的当,他刚跟叶昊云说了这件事,就算她不开口,叶昊云也会为老国公诊治的。 可是一想到宁紫夕从出现后连问都没问他一句,墨御容硬是生生忍住了提醒的话语。 他担心她被皇后母子给卖了,好心好意不顾伤势进宫救她,她倒好,翻墙到他的地盘来找别人不说,居然连他的伤势都不问一句。 墨御容本来的好心情,也因为宁紫夕的到来和离去而变得闷闷的,至于为什么闷,他愿意去想,也没时间想,因为叶昊云吹着口哨进来了。 - 第二天很快过去了,夜晚来临的时候宁紫夕等到了叶昊云,带着叶昊云悄悄溜去了老国公的院子。 并非是她和叶昊云的关系见不得人,而是宁景涛和大夫人根本就不愿意老国公醒来,所以宁紫夕只能偷偷摸摸的。 两人刚到老国公的院子门口,立即便有暗卫出来挡在了身前。宁紫夕解释过后,暗卫一听宁紫夕请了叶昊云来,有些不相信,“二小姐,叶小神医可不好请,你确定你请的人不是骗子?” “……”宁紫夕无语。 暗卫中有一人拿出火折子来,想要看看到底是不是叶昊云。 不是他们不相信二小姐,主要是桃花谷的人,可不是说请就能请的到的,要知道,皇帝派了自己的儿子带着厚礼去桃花谷,才将萧神医的徒弟请了来。 宁紫夕虽然听起来身份尊贵,可是比起皇家差远了,暗卫哪里会想到,她会将叶昊云请来。 “看清楚小爷没,想让小爷给你家主子诊治就赶紧滚一边去!”叶昊云对于别人拿个火折子在他眼前晃非常的反感。 “啊!真的是叶神医!快,神医快请!”暗卫看过叶昊云后,态度大变。 老国公有救了! 要知道,虽然宁景涛没给老国公请好大夫,可是他们私下却找了不少的大夫来,只可惜那些人看过后都说自己治不了。 如今叶神医来了,想来老国公很快就能苏醒了。 暗卫称呼叶神医,而没有带“小”字,取悦了叶昊云,叶昊云也不再拿骄,当即走了进去。 一个时辰后,宁紫夕和叶昊云一同出了老国公的院子,叶昊云打了声招呼就飞回了荣王府的别院,连要求也没提。 宁紫夕目送他离开后,径自回了自己的汀兰苑,躺在床,上时这才松了口气。 老国公是中风。 宁紫夕知道,这种病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也是一个大难题,别说一般的大夫,就连御医也是束手无策,这次她幸亏认识了叶昊云这个神医,要不然老国公要恢复,恐怕就难了。 叶昊云给老国公吃了药丸,说配合他的金针,三天后必醒无疑。 她很期待老国公的苏醒。 膜法世家的面膜卖的很快,宁紫夕无论每天做多少,都是供不应求,这一方面是因为面膜确实有效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陈可盈的努力,于是在短短几天里膜法世家的名号便传到了皇宫。 “你去传话给三皇子,让他给本宫弄点那个面膜来试试,本宫倒是不信,那东西能好过御医配置的美颜方。”刘贵妃懒洋洋的躺在美人儿榻上吩咐。 “奴才遵命。”有小太监立即领命而去。 而墨天在听到刘贵妃的吩咐后,却一言不发的打发小太监离开了。 “殿下,这正是您和贵妃娘娘和好的机会,您可不能再惹娘娘生气了,她派人杀宁紫夕,也是为了您好啊。”有幕僚看到墨天不悦,当即劝解道。 百花宴那晚,刘贵妃嫌宁紫夕主动退婚落了她儿子的面子,于是便派人暗中去刺杀宁紫夕,其实他们都明白,落面子是一回事,主要原因还是刘贵妃担心宁紫夕会带着那十万兵马落到其他皇子手中,从而想杀了她以绝后患。 可是不知道是他们时运不济,还是宁紫夕福大命大,宁紫夕没死,他们派出去的人倒是死了个精光,而且还跟刺杀墨御容的人搅和在了一起。 刺杀宁紫夕事小,惹怒了荣亲王可不是闹着玩的。 三皇子嫌刘贵妃自作主张,差点坏了他的大事,于是责备了刘贵妃几句,刘贵妃却觉得,儿子大了,翅膀硬了,不需要她开始嫌弃她了,于是伤心之下便赶了墨天出来。 这都好几天了,刘贵妃没有派人召见墨天,墨天也没有去给刘贵妃请安,母子俩就一直僵持着。 “我知道,你明日派人去那什么店铺买一些回来,我会亲自给母妃送去。”墨天有些烦躁的吩咐道。 宁流年私藏十万兵马的事情传到了他父皇的耳朵,他本以为调查这件事的人,不是墨天啸就是他,可是皇帝却偏偏派了五皇子墨天阳去调查。 若是被墨天阳找到了那十万兵马…… 与此同时,皇宫外的某一座府邸里,也有人正在说着这件事。 “主子,事情不出您所料,照这样下去,皇上肯定会对二皇子和三皇子他们心生间隙的。”有一位年长的老者看着座位中央的年轻男子说道。 年轻男子冷冷一笑,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是与之不符的阴鸷:“我要的不是他们心生间隙,我要的是他们自相残杀!” “那宁紫夕到现在还不知情,要不要老奴给她透个风,或者悄无声息的给她跟前放个令牌什么的,再放出风去刺激一下各位皇子?”老者问道。 第53章 我认识你吗? “不用,做的太多反而会惹人怀疑,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年轻男子唇角勾起一抹略带僵硬的弧度,说话间摸了摸自己的脸。 人皮面具戴在脸上真不舒服。 - 墨天没有料到自己的人去了一趟膜法传奇后居然会空手而回,脸上当即就显出不悦来。 “怎么回事?本殿下还等着进宫去探视贵妃娘娘,如今你让我怎么去?” 来人急忙跪倒在地:“回殿下,不是属下无能,主要是那膜法传奇的面膜都是预定的,他们店里根本就没有现货啊。” 墨天微眯了眼,正欲发火,那人赶紧又补充:“奴才本来想预定,可是那店里的姑娘说,最快的也得三天后才能取到货。” “她们的东西有这么吃香吗?”墨天表示不信。 “是真的,不过昨天正好有一批面膜送了出去,属下打听了一下,好像秋霜小姐之前预定了,要不……”来人胆颤的看着墨天。 “下去吧。”对于这件事,墨天没放在心上,既然宁霜霜有,他派人去要一些便是。 墨天心中想着便立即派了安平去敬国公府,当然少不了要给宁霜霜带件小礼物。 - “小姐,这是预订的单子,这是收来的银票。”膜法传奇里面,陈可盈将一叠银票送到了宁紫夕的面前,看着那上面的数字,宁紫夕唇角绽放出一抹愉悦的弧度。 有了这笔钱,至少可以给母亲买一个小院子,雇两个人伺候着,让她安安稳稳的生下宝宝来。 “小姐,那会三皇子府上来人要面膜,因为没有货所以又走了。”陈可盈道。 宁紫夕的手一顿,“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不过他们打听了昨日我都送货去哪家了,我注意到,那人在听到敬国公府的宁小姐时,好似松了口气。”陈可盈如实汇报。 “宁霜霜定了咱们的面膜?”宁紫夕眨了眨眼睛问道。 “嗯,宁小姐今天又派人来,说是希望下一批货能多分给她一些,好似她订婚之前要用。” 宁紫夕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宁霜霜居然也喜欢她的面膜,真是太好了。 由于晚上要陪叶昊云给老国公针灸,所以宁紫夕在膜法传奇并没有逗留太久,她还要去买上好的珍珠和一些做面膜用的东西,以便尽快再做一些面膜出来。 只是当宁紫夕买完东西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后貌似有尾巴,宁紫夕当即转进了一家首饰店里,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跟着自己。 “是你!”一道带着浓烈不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宁紫夕回头就看到一个身着胭脂红罗裙,头戴金钗的姑娘瞪着自己,容貌有几分面熟。 “我认识你吗?”宁紫夕往外查看时随口问了一句,可是她这句话却深深的刺激了黎兰心。 “宁紫夕,你也太没教养了吧?论起辈分来,我算是你的长辈,见了我行礼是应该的吧?”黎兰心高傲的扬着下巴,斜睨着宁紫夕。 为了昨天的苦肉计,她计划了好久,只为见荣小王爷一面,可是她千算万算,没想到她上演苦肉计的时候荣小王爷居然不在马车里! 荣小王爷不在也就罢了,可是宁紫夕居然四平八稳的坐着荣小王爷的车! 她凭什么?就凭她那烂大街的名声吗?还是根本不值一提的容貌? 首饰店里只有三四个人,可是其中两个就是当朝官员的女儿,听到黎兰心如此刻薄的话语,当即都抬头往宁紫夕这边看了过来。 宁紫夕本没注意黎兰心,这时听得对方如此无礼的指责她没教养,当即就有些恼怒,细看之下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我以为是谁,原来是黎小姐,黎小姐说我没教养,不知道昨日你在街上使苦肉计拦住荣小王爷马车的时候,心中可曾想到过教养这个词?” 黎兰心和大夫人黎雅萍是远方堂姐妹,算起来确实是她的长辈,只是,她连大夫人都不放在眼里,还会在意黎兰心? “你!”黎兰心瞬时涨红了脸,她没有料到宁紫夕会当众将这件事说出来。 “看来黎小姐没想到,既然这样,黎小姐今日回去还是好好温习温习教养的意思吧。”宁紫夕知道黎兰心昨天肯定是看到了她,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对墨御容可没有任何的企图。 黎兰心气怒异常,恨不得上前扇宁紫夕两个耳光,可是碍于周围有人在, 宁紫夕蹙眉,略有些不耐烦:“黎小姐还有事?” “……没事了,你走吧。”黎兰心挥挥手,顺便瞥了一眼自己的小丫鬟,转过了身子去看首饰了。 对于黎兰心的莫名其妙,宁紫夕没放在心上,转身就出了门,只是她刚迈开脚步过门槛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女子的尖叫,同时一双手使劲推在了她的腰上。 宁紫夕手中还提着买来的珍珠粉和一些其他东西,这要是给普通的女子,绝对会摔得很难看,而且一定会受伤。可是对现在的宁紫夕而言,这不过是小菜一碟。 脚下轻点,宁紫夕的身形快速向前掠出,身后的人失去了前方的阻挡,当即直直的摔在了门槛上。 “哎呦!” 黎兰心听得惨叫,当即喜出望外的转过身来。当看到发出惨叫的是自己的丫鬟时,脸上的笑容当即凝固成了僵硬的线条。 “黎小姐,你这丫鬟笨手笨脚,你可得小心些,别哪天被她给弄成了残废!”宁紫夕冷冷的瞥一眼黎兰心,转身离开了首饰店。 这些世家小姐也不过如此,尽使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 让她担心的,是外面跟踪她的人,宁紫夕心中一边盘算,一边快速的朝着僻静的地方走了去。 第54章 预定好几天都买不到 宁紫夕小时候吸收了一个暗卫的内力,加上她之前吸了刘长利的内力,这两天她将两股力量融合在了一起,想来身手也是不差的。 “宁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丫鬟呢?”突兀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出现时,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宁紫夕身旁,掀开的车帘里,露出一张倾城的容色来。 “柳小姐?”宁紫夕有些意外的看着柳若。她们两人平日并无来往,柳若主动停下来跟她打招呼,实在是出乎她的预料。 “宁小姐,天气炙热,不如我送你一程吧。”柳若脸上是温柔得体的笑容,眼底闪烁着真诚的目光。 瞥一眼身后某处,宁紫夕微微一笑,“好啊。” “宁小姐,请。”柳若的丫鬟立即伸出手,搀扶着宁紫夕上了马车。 柳若的马车里用的东西不用看都知道很好,可是却并没有让人觉得太过奢华,反而感觉典雅而又温馨,甚至在角落的位置也摆放着几本书。 “你怎么不带个人出来,也不乘马车,难道就不怕遇到坏人吗?”柳若关切的看着宁紫夕,声若玉珠,悦耳至极。 宁紫夕笑了笑:“我比较喜欢步行,乘车太过麻烦。”敬国公府之前被大夫人掌控,就连她去皇宫参加宴会,人家都没给她备车,她随便出来逛个街有哪里会有车。 再说了,她是真的喜欢步行,只有这样,她才能一边逛街一边做调研,为她下一步的发展做准备。 “宁小姐性子爽直,跟宁家其他小姐很是不同呢。”柳若目光真诚的看着宁紫夕说道,神色之间并无鄙夷或者其他。 宁紫夕没接话,虽然宁霜霜和宁秋云不好,但是她也不习惯在人前说别人的坏话。 “请你别介意,我没有打听别人私事的癖好,我只是真的不喜欢她的性格而已。”柳若落落大方的说道,并没有因为宁紫夕不接话而觉得难堪。 “柳小姐这性子倒是和我有些像。”宁紫夕笑着接了一句。 柳若叹了口气:“其实我很羡慕你,可以不带丫鬟独自上街,我娘管我管的紧,平日里很少让我出门,更不要说一个人出来溜达了。” “柳小姐乃名门闺秀,又是我们京城第一美人儿加第一才女,你若是像我一样出去,估计京城的大街会人满为患,无法行走。” 柳若伸手掩脸:“哎呀,紫夕,你也取笑我!”,说完放下手有些忐忑的看向宁紫夕:“我叫你紫夕,你不介意吧?” 宁紫夕笑着摇了摇头。 “那以后你就叫我若,我叫你紫夕,好吧?”柳若笑的眼睛弯弯。 宁紫夕点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柳若看她点头,当即高兴的像个孩子,紧接着跟宁紫夕聊起了京城最近的新鲜事,比如说哪个铺子里又有了新的衣料,哪个首饰店又出了新的款式,甚至还聊到了膜法传奇的面膜。 “你知道吗,膜法传奇的面膜卖的实在是太快了,我预定了都好几天了,还没轮到我呢。”柳若叹气道。 “我不知道,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呢。”宁紫夕看着外面接了一句。 那些跟着她的人会是谁呢? “小姐,到敬国公府了。”柳若的丫鬟在外面说了一声,马车徐徐停了下来。 “紫夕,改天你若是出来,一定要来找我哦,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很闷的。”柳若拉着宁紫夕的手说道。 宁紫夕笑着看一眼柳若:“等我堂姐举办订婚宴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再见了啊。”七天后就是宁霜霜的订婚宴了,按照柳若的身份,应当是会参加的。 “哦,你看我,把这事给忘了!”柳若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头,“那就过几天见吧,若是面膜送来了,我让丫鬟给你拿些过来,到时候你可要打扮的美美的哦。” “好的。”宁紫夕下了车,对着柳若挥挥手,转身进了敬国公府的大门。 “哎呀,紫夕,那不是柳府的马车吗?你怎么坐着柳府的马车回来了?”宁紫夕一进门,二姨娘便迎了上来。 “二姨娘在这等我,有事吗?”宁紫夕一边走一边问,一点都不客气。 二姨娘讪讪一笑,压低了声音道:“今天三皇子派了人来探望秋霜,老爷便想将夫人放出来,我是来找你商量对策的。” 自从认为是宁紫夕设计陷害了大夫人后,二姨娘便将宁紫夕当成了克敌制胜的法宝。 “二姨娘您想什么呢?大姐要订婚,夫人是她的母亲,肯定要出来主持府中事宜的,难道您还想让她一直待在祠堂里?”宁紫夕瞥一眼二姨娘,接着道:“再说,有件事我很纳闷。” “什么事?”二姨娘反问。 “大夫人出来,这是国公决定的事情,您跑来跟我商量个什么对策呢?”宁紫夕止住脚步,目光灼灼的看着二姨娘。 二姨娘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指指宁紫夕,又指指自己:“你忘啦,我们是一伙的。” 宁紫夕神色淡漠的后退了一步,朗声道:“二姨娘,这种话切莫再说,你和夫人之间的争斗那是你们的问题,请不要拉上紫夕,紫夕不过是个小辈。” “可是上次……” “上次我去看蕴儿,正好听到了你们争执,我不想蕴儿受苦时你再被罚,所以才替你圆了谎。”宁紫夕打断了二姨娘的话。 “明明是你……”二姨娘有些急,她又没对宁紫夕怎样,宁紫夕干嘛要跟她撇的这么清? “好了,二姨娘,既然夫人要出来,你就该去准备准备了,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宁紫夕转身就走。 跟二姨娘这种只会撒娇拿捏的女人,只能偶尔合作一次,合作多了只会害死自己。 第55章 订婚宴快到了 深夜,老国公的福熙堂里传出了一声久违的咳嗽声,震得外面的暗卫齐齐一惊。 “老爷,您醒了?”一个看上去快五十岁的老头惊喜的飞扑到了床前问道。 老国公睁开浑浊的眼眸,缓缓的扫视了周围一圈,目光落在了宁紫夕的脸上,半晌后,老国公的眼底划过了一丝水光,朝着宁紫夕伸出了手。 - “后天就是订婚宴了,可是那面膜还没送来,你赶紧找个人去催催,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宁霜霜焦急的在地上转着圈。 上次她买的面膜被三皇子给刘贵妃讨要去了大半,她只做了一次便没了,虽然讨好婆婆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可是订婚宴对她而言更重要。 她要在这一天艳光四射,让那些以前不屑于跟她一起的女人都看到她的美,看到她的风光! 而那面膜,真的让她的皮肤娇嫩了许多,她如今可就盼着面膜呢。 “小姐,今天我们都催了三次了,那陈姑娘说了,咱们上次预约的晚了,今天的货已经送完了,下一批货最快也要到后天了。”宁霜霜的新丫鬟有些心惊胆颤的回答道。 宁霜霜闻言怒了:“后天?后天我还有空敷面膜吗?” 丫鬟瑟缩了一下,“要不,奴婢去看看,看有没有其他人买多了要转手的,好不好?” 前几天就有人买了面膜后,转手抬价卖掉的事情,不知道今天有没有? “还不赶紧去?若是有,不管花多少钱,都得给本小姐买回来,懂了吗?”宁霜霜心底燃气了一丝希望,当即赶紧将丫鬟推出了门外。 之前丫鬟建议她找相熟的小姐们先借一些,可是那些能订到面膜的女子,哪个不是为了美,谁会把面膜借给别人让别人美? 宁霜霜刚喝了一盏茶,小丫鬟便一脸兴奋的跑了进来:“小姐,小姐,有了!” “买到了吗?”宁霜霜急切的站了起来。 “嗯,买到了。”小丫鬟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做工极为精致的小瓶子来,正是膜法传奇用来装面膜的瓶子。 “太好了!”宁霜霜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第二天大清早,宁霜霜的院子里传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惊得栖息在敬国公府的鸟儿们一阵乱飞。 宁紫夕听到那声尖叫时,心情愉悦的哼着歌去了老国公的院子。 就在刚才,老国公醒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敬国公府,宁景涛知道后惊的打翻了一个茶杯,而大夫人则顾不得跟宁景涛正在怄气的事情,立即去了福熙堂给老爷子请安。 “爹,您知道吗,您昏迷的这段日子,可把儿子吓坏了,儿子请了那么多的大夫,可他们都说没办法,就连御医也是如此说,儿子好担心您,如今上天保佑,您终于醒了。” 宁紫夕刚走进福熙堂,就听得宁景涛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啊,父亲,您都不知道,您昏迷的这段日子,我们敬国公府乱成了什么样子,有些事真是让人……”大夫人看着老爷子叹了口气,一副难以言说的模样。 趁着宁紫夕没来,她得将这事先说了,有道是先下手为强,有些事后说不如先说。 宁景涛瞪她一眼,老爷子刚醒,你就说这些事,难道就不怕把老爷子气的再次昏过去吗? 我不说,若是让宁紫夕先说,我们岂不是洗不清了?大夫人一个眼神回过去,宁景涛便有些蔫了。 说实话,对于陷害苏漪,杀死苏漪的事情,宁景涛刚开始是反对的,只是,他的良知最终还是败给了欲/望。 “好了,府中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们不用说了。”老爷子看着宁景涛和大夫人之间的互动,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疲惫的挥了挥手。 他又不是刚醒来,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前因后果。 大夫人眼眸微缩,老爷子沉睡了半年有余,府里发生的事他居然都知道? “我已经将这半年府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老太爷,老太爷得知大小姐三日后订婚,这才挣扎着起来要见你们。”说话的是老爷子身边的陈伯,年逾五十,一辈子跟着老太爷,忠心耿耿。 “秋霜这孩子倒是个命大的,这刚要订婚,父亲大人就醒了。”大夫人说着顿时放心了,陈伯自从老爷子出事后便守在老太爷身边寸步不离,想来有些事他也只是听说而已。 “是啊,早知道就让秋霜早些订婚,父亲也就能早些醒来了。”宁景涛接口,好像老太爷醒来全是宁霜霜的功劳一般。 谁知他话音刚落,外面便响起了一声急促而又惊慌的叫喊声,“老爷!夫人!不好了!” 大夫人微微蹙眉,这听着怎么像是宁霜霜丫鬟的声音? “我不过昏迷了半年,这府中便已经没规矩到这地步了吗?”老国公神色不悦的看向大夫人。 如今敬国公府由大夫人打理,调教下人是大夫人分内的事情,丫鬟如此没有礼数的大喊大叫,已然是犯了大戒。 “父亲大人息怒,容我去看看。”大夫人正要出去阻拦,那小丫鬟却已经跑进屋里来了:“夫人,老爷,不好了!大小姐……大小姐毁容了!” “什么?”大夫人吃了一惊,连指责的话都忘了说,“大小姐怎么会毁容呢,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奴婢也不知道,今天早晨刚起来,大小姐就满脸的红疹,密密麻麻的……”小丫鬟抽泣着回答道。 小丫鬟双颊肿的老高,双眸又红又肿,看样子是被人打了。 “夫人,您要处理这些事还请出去,老太爷这才刚醒,身子虚弱,经不起你们这般一惊一乍的。”陈伯上前一步,对着大夫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态强势而又坚决。 陈伯是老国公的人,跟了老国公一辈子,就连宁景涛都是他看着长大的,除了老太爷,他根本是谁都不鸟。 大夫人脸一红,急忙对着老国公施了一礼:“父亲大人见谅,是儿媳没有管教好下人,惊扰了您,请您恕罪。” 第56章 毁容了! 大夫人说着一把揪了那丫鬟,“见了老太爷还不行礼?” “老太爷饶命啊!奴婢不是有意要冲撞您的,实在是大小姐她……”小丫鬟涕不成声。 宁霜霜早晨起来一照镜子,先是吓了一跳,然后便对着她不问青红皂白的一顿毒打,说是她昨日买的面膜有问题,害得她毁了容。 她不敢辩解,只能哭,宁霜霜打完了便让她去找大夫人,要大夫人赶紧请御医来给她诊治,她跑去大夫人的院子找不到大夫人,后来得知大夫人在这里,便一路跑了过来。 “你给我住嘴!”大夫人有些气急败坏的轻斥了一声,老太爷明显已经不高兴了,这个丫鬟还要扯上宁霜霜。 宁紫夕听到这这才慢条斯理的进了屋子,关切的问道:“秋霜姐姐怎么了?” 她昨日那面膜里可加了不少好东西,听起来宁霜霜吸收的不错。 “紫夕小姐,您来了?”陈伯看到宁紫夕进门,立即上前将宁紫夕手中的东西接了过去,丝毫不掩饰他对宁紫夕的喜欢。 “紫夕见过爷爷,听说爷爷醒了,我特意煲了鸡汤,您要不要喝一点?”宁紫夕笑着指了指陈伯拿着的食盒。 “鸡汤有什么好喝的,老太爷要补身子,自然是要喝参汤的。”大夫人随口挤兑了宁紫夕一句,紧接着道:“父亲大人您暂且休息,儿媳这就命人给您熬参汤去。” 谁知,宁紫夕却眼眶一红,“大夫人,我也想给爷爷熬参汤,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您又何必如此挤兑紫夕呢?” 大夫人一窒,当即细细打量了一番宁紫夕。 这个丫头好像比以前精明了许多,这才开口说了一句话,便将她给告上了。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老国公看到宁紫夕红了眼眶,立即皱眉看向宁景涛。 “这个,说来话长……”宁景涛支吾了一句。 “那就长话短说!”老国公气怒的拍了一下床板,宁景涛顿时吓了一跳。 “父亲大人恕罪,这事是儿媳的错,请您责罚。”大夫人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何罪之有?” “之前紫夕说她的院子有些破旧了,儿媳便命人给修葺了一番,修葺的时候因为屋子里东西太多,儿媳便自作主张将东西搬去了库房,后来秋霜跟三皇子订婚,儿媳一忙便把这事给忘了,这都怪儿媳能力不够,办事不利,没能及时将紫夕的东西还回去,请您责罚儿媳吧。”大夫人一口气说了一大溜。 大夫人此刻是心急如焚,后日就是她女儿的订婚宴,是她和她女儿扬眉吐气,光宗耀祖的日子,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丫鬟却说她女儿毁容了! 大夫人这会想立马走人,可是又不敢就这样一走了之,看到宁紫夕有告状的意思,大夫人便来了个主动认罪。 她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她会将宁紫夕的东西还给宁紫夕,这样宁紫夕这会儿应该不会再揪着她不放了吧? 宁紫夕见好就收,当即笑眯眯的依到老国公跟前:“爷爷,既然大伯母知道该怎么做了,您就宽恕她一会吧,也不知道秋霜姐姐怎么样了,还是让大伯母快些去看看吧。” 老国公冷哼一声:“算了,既然紫夕丫头开了口,你赶紧去看看吧,别忘了看过秋霜之后将东西给紫夕还回去就行。” 大夫人咬了咬牙:“儿媳明白,儿媳告退。”说着急匆匆的退了出去。 宁流年没死之前,老国公就最疼宁紫夕,如今宁紫夕的娘都背了那样的污名,老头子居然还这么喜欢宁紫夕,这也太没道理了。 “你也去吧,别在这碍着了。”老国公看也不看宁景涛一眼便挥了挥手。 宁景涛自然也是关心自己女儿的,闻言立即退了出来朝着宁霜霜的院子赶了过去。 到了宁霜霜的院子,还没进屋就听得一阵凄惨的哭声传了出来,“娘,这下要怎么办啊?” 宁景涛一惊,立即闯了进去,在看到宁霜霜的那一刻,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宁霜霜满脸都是小小的水泡,一眼看过去就像是癞蛤蟆身上的疙瘩,人的不是一般。 万一三皇子看到抹去双这般模样…… 宁景涛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 “别哭,娘已经派人去请御医了,很快你就会好的。”大夫人拍着宁霜霜的肩头安慰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晚上就成了这个模样?”宁景涛上前问道。 宁霜霜哭哭啼啼的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大夫人一听便将那小丫鬟叫来问了一番,当听到小丫鬟说她出门不久就看到有人在卖面膜时,大夫人就知道宁霜霜这是中了别人的陷阱,当即气的气血上涌,几乎要晕了过去。 “你……你简直是愚不可及!”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她也敢用! “娘,肯定是膜法传奇的人害我,你要替我做主啊!”宁霜霜打了丫鬟还不够,立即便将罪责推到了膜法传奇陈可盈的身上。 要不是她没有及时给自己送面膜,她怎么会派丫鬟出去买别人的面膜呢? “你给我闭嘴!”大夫人怒斥了一声。 膜法传奇如今名声在外,就连贵妃娘娘都看上了她家的东西,她们又怎么敢去找膜法传奇的麻烦? 最重要的是,她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事跟膜法传奇有关,毕竟东西是小丫鬟从别人手中买来的。再说,膜法传奇的东西别的世家小姐也在用,人家都没事,就她女儿出了事,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御医很快便请来了,只不过御医一看宁霜霜便落荒而逃。 原来御医以为宁霜霜出天花了,打算去禀报皇帝赶紧隔离敬国公府的人呢。 宁景涛刚开始莫名其妙,反应过来便立即派人去将御医追了回来,解释了一番,御医这才折了回来。 第57章 “过礼” 御医诊治的结果就是宁霜霜用的面膜有问题,然后开了一大堆的药给宁霜霜。 “张御医,三天后,我的容貌能恢复吗?”宁霜霜使劲绞着双手问道。 她的脸痒得厉害,她想挠,又不敢。 “三天?怎么可能!过半个月能好就是万幸了!”张御医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打破了宁霜霜满心的希冀,宁霜霜顿时哭成了一个泪人。 “爹,娘,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好好养着吧。”宁景涛无力的说了一句,亲自送了御医出去。 大夫人叹了口气,“我会跟禀明贵妃娘娘和三皇子,说你偶感风寒,看能不能将订婚宴推迟半个月。” 宁霜霜以为自己偶感风寒后,墨天应该会体谅她,推迟订婚宴,可惜的是墨天却说这并不影响订婚,所以订婚宴如期举行,这让宁霜霜几乎暴走。 她这副鬼样子,怎么见人? 宁紫夕知道后却毫不意外,只是去了老国公跟前一趟后,便悄悄窝在了自己的院子里,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订婚宴如期举行,整个敬国公府洋溢着喜庆的气氛,除了宁霜霜的院子里。 “为什么,为什么!”宁霜霜疯狂的砸着院子里一切能砸的东西。 那天卖给她面膜的人被抓到了,是京城的一个小混混。 小混混说了,面膜是在膜法传奇不远处捡来的,至于到敬国公府门口来贩卖,是因为敬国公府一连派人去了三趟膜法传奇购买面膜,他看到了敬国公府存在商机,于是便跑了过来,没想到真的有人出来买。 至于那面膜是谁丢下的,小混混完全不知,哪怕被打了个半死,他还是坚持说是自己捡来的。 这件事查到这里,不了了之,而她因为无法见人,只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生生看着本该自己扬眉吐气的订婚宴就这样过去。 宁紫夕看着布置的奢华高调的敬国公府,再看看喜笑颜开游走于达官贵人之间的宁景涛和大夫人,微微摇了摇头。 敬国公府如今已经失了兵权,按照常理来说,三皇子若是想要争夺皇位,肯定不会选择敬国公府,可如今三皇子却执意要娶宁霜霜,这里头的猫腻难道宁景涛真的就没有一丝的察觉吗? “紫夕!”一声温柔的呼唤,吸引了周围众人的注意力。 “柳小姐!” “原来是柳小姐来了。”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儿,当真是娴静如娇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一举一动都那么美。” “你瞧柳小姐的肌肤,当真是吹弹可破呢。” 无数的溢美之词从众人口中飘出,柳若却只是微微一笑,对众人行了一个礼,然后便到了宁紫夕面前,“紫夕,前天我让人送给你的面膜,你用了吗?” 宁紫夕闻言脸上露出一份尴尬来:“我大姐因为没有买到面膜心情不畅,我便送给她了。” 虽然明知柳若大张旗鼓给她送的东西不会有问题,可是宁紫夕却还是打心底里生出些戒备来,因此便顺手送给了宁霜霜。 只可惜,宁霜霜被面膜吓怕了,当即就摔了个粉碎,糟蹋了她的一番心意。 “哦,我听说了,秋霜小姐居然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感了风寒,实在是……”柳若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旁边的人看到柳若和宁紫夕主动说话,当即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这两人如今在京城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怎么倒偏偏有了交集呢? “臣等恭迎殿下!” 一声高喝,打断了宁紫夕和柳若的交谈,两人同时回头看去,就看到一袭墨衣的墨天意气奋发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数十个衣着整齐的侍卫,抬着几个大箱子。 今日的订婚宴实际上叫“过礼”。 “过礼”在升起的婚礼中是一件大事,婚事的主动者,应向对方送一笔厚礼,各地风俗不同,所送之礼也有差异,有的地方要求礼物至少要包括猪肘子一个,酒两瓶,鸡鸭各一只,给对方父母的衣料各一套,鞋袜各一双,包封一个,给姑娘的东西若干。 当然,上面说的这些都是普通人家的,墨天是什么人,是皇子,这过的礼自然也是与众不同的。 “圣上御赐三皇子妃金镶翡翠蝴蝶首饰一套。” “皇后赐三皇子妃玫瑰晶并蒂莲海棠头面一套!” “贵妃娘娘三皇子妃白玉孔雀一对!” “玉妃娘娘赐三皇子妃五彩翡翠摆件一套!” 墨天身后的太监一板一眼的念着皇帝和诸位妃子对宁霜霜的赏赐,而这并不包括墨天准备的过礼。 皇帝皇后御赐之物和八个大箱子一并抬入敬国公府,不仅让众人看到墨天对宁霜霜的重视,也让人看到敬国公府重新崛起的希望。 “二小姐,大小姐有事找您。”突然有小丫头走到了宁紫夕身边,对着她行了一礼。 宁霜霜这会找她? 宁紫夕戒备的看了那丫鬟一眼,正是宁霜霜的丫鬟没错。 “大小姐说,她有些话想对您说,希望您这会能过去一趟。”丫鬟的声音不大,可是旁边的人也听了个清楚。 柳若当即微微一笑:“既然紫夕你有事,我先不打扰你了。”说着自动走远了些。 宁紫夕看了那丫鬟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流光:“既然这样,那就走吧。” 而就在宁霜霜刚离开的时候,敬国公府新晋的护卫统领快速的挤到了宁景涛的身边,悄悄在宁景涛的耳边说了什么,宁景涛顿时脸色大变。 “诸位,小女有些不舒服,我过去看看。”宁景涛看到周围有人注意到自己,扯了扯唇角。 “敬国公请便,三皇子妃身体要紧。”旁边的人恭维的说道。 宁景涛离开的时候,不着痕迹的让人通知了大夫人,然后强撑着脚步快速离开了前院。 第58章 有事好商量,别伤我女儿 墨天微微瞥了一眼宁景涛离去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亮光,随即旁若无人的和一边的大臣交谈了起来。 宁紫夕随着那小丫鬟到了宁霜霜的院子跟前时,宁紫夕却止住了脚步,神色凝重的看向宁霜霜的院子。 “二小姐,快进去啊,大小姐等着你呢。”小丫鬟说着上前去推院门,同一时刻,宁紫夕以最快的速度隐匿了身形。 “咦?人呢?”小丫鬟推开门后一转身,当即傻眼了,她好不容易把人骗来,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砰!” 一声轻响,从宁霜霜的院子里传来,小丫鬟眼中掠过一丝诧异,走了进去,只是她刚走到屋门前,一道劲风飞来,小丫鬟悄无声息的倒在了屋子前的台阶上。 宁紫夕刚躲起来不久,宁景涛便跌跌撞撞的带着新上任的护卫统领跑了过来,只是这主仆俩并没有进宁霜霜的院子,而是站在了门口。 “国公大人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呢?”一道粗狂的男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宁紫夕一凛,将自己的气息降到最低,静静的注视着宁霜霜的屋子。 刚才她到门口时,便发现院子里除了宁霜霜的气息外,只剩一道似有若无的气息。而能将气息压制到似有若无,除了江湖高手别人根本做不到。 她本以为这个高手是宁霜霜请来对付自己的,如今看来她错了。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在今日跑到我敬国公府前来撒野,这是不想活了吗?”宁景涛的声音很大,可是那微微颤抖的语气泄露了他的内心的怯弱。 “敬国公,这些吓唬人的话你就不必跟我说了,如果你还想做三皇子的岳丈,不如进来我们谈谈?”男声声音洪亮,语气稳健,丝毫不被敬国公的恐吓所影响。 宁景涛脸上掠过一丝狠戾:“你赶快放了我女儿,否则我就就报官了!” “报官?你敢么?”对方语气嚣张的问道。 宁景涛不敢。 今日是宁霜霜的订婚宴,只要过了今日,宁霜霜就是名正言顺的三皇子妃,只需要等她及笄之后就可举行婚礼。 可是,若是这会传出宁霜霜被陌生男子进了闺房,还被陌生男子劫持的事情…… 这婚事,必黄无疑! “你想要多少银两只管开口,但凡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你,只要你马上放了我女儿。”宁景涛思虑了一下开口说道。 “呵呵,金银……?”不屑的声音传出。 宁景涛浑身一颤,脸色有些难看:“不要金银,那你要什么?” “《三绝图》!” 三个字,却让宁景涛差点跌倒在地。 “《三绝图》拿来,你就是皇子的岳丈,也许还会是未来的国丈,没有《三绝图》,即今日这订婚宴,我看是没必要再举行了。”对方的语气一如之前般稳健,没有丝毫的慌张。 《三绝图》!!! 《三绝图》,听到这三个字,宁紫夕的脑子顿时亮了。 如果她没猜错,上次墨天去翻宁景涛的书房,肯定也是为了《三绝图》。 “《三绝图》是什么?我不知道。”宁景涛努力站直了身子反问道。 回答他的,是宁霜霜痛苦而短促的尖叫。 “这位英雄,你别伤害我女儿,我们有事好商量。”宁景涛急迫的说道,同时给护卫统领使了个眼色,护卫统领立即向后跑去。 “我给你一刻钟时间,若是见不到《三绝图》,三皇子和那些王孙贵族就会出现在这里,到时候我不介意让他们看到我和令嫒亲密的样子。”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稳健,宁景涛的身子摇了摇,扶住墙道:“你别伤害我女儿,我进来跟你谈。” “谈就不必了,我要的东西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是尽快将东西拿来,这样你也好回去继续参加你女儿的订婚宴。” 宁景涛咬牙,正要说话,就听到大夫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老爷,秋霜怎么了?”说话间人已经到了宁景涛身边。 宁景涛压低了声音,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有人将宁霜霜被劫持的消息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告诉了护卫统领,并请他赶紧叫宁景涛来商量事情,如果宁景涛在一刻钟之内没有来,他就毁了今天的订婚宴! 宁景涛来了,可是对方要的东西却是《三绝图》! 《三绝图》,传闻乃是前朝中期的一位皇帝留下的藏宝图,被分成了一式三份,流落于民间,听说这位皇帝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发掘出了好几座金矿和玉矿,因此前朝才会富庶到令人眼红。 “你去找父亲,我先去前院稳住其他人,万万不能让人发现端倪。”大夫人听完宁景涛的叙述后,当机立断的做了决定。 “我们府中根本就没有《三绝图》,就算我找父亲,也无用啊。”宁景涛有些沮丧的说道。 大夫人有些不耐烦:“你去找父亲,其他的等父亲拿主意就是。”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如今屋子里的人显然是个不要命的主,大夫人也不敢用强,一旦逼急了对方,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那么敬国公府和宁霜霜就毁了。 “里面的英雄,麻烦你稍等,容我夫君去找老太爷商议商议,可好?”大夫人将头探进宁霜霜的院子问道。 “我只要结果,不管过程,不过你记住,你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一刻钟太短了,从这里到老太爷的院子一个来回就得半个时辰,您通融通融,可好?” “……好,我给你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前院的宴会还未结束,要想让宁霜霜和敬国公府身败名裂也还有机会。 “好。”大夫人和宁景涛转身离开了宁霜霜的院子,朝着不同的方向走了去。 宁紫夕看着大夫人急匆匆的朝着宴会而去,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想要安抚人心,尽快完成订婚仪式? 做梦! 第59章 总会有澄清的一天 宁紫夕正要纵身跃下大树,一道乌光却从宁霜霜的屋子里飞了出来,快速的朝着她的面门打来。 身形后仰,躲开对方的袭/击后,宁紫夕随手折了根树枝扔了回去。 要知道,前世的时候,她的飞镖可是百发百中的。 “嘘!”一声不大的呼哨,宁紫夕周围突然出现了四个黑衣人。 看着全身上下除了眼睛一片乌黑的黑衣人,宁紫夕忍不住扶额叹气。 这里的坏人能有创意一点嘛?为什么每次出来干坏事的时候都要这副打扮呢? “拿下他!” 屋子里的黑衣人显然是首领,一声令下,那四个黑衣人一言不发便朝着宁紫夕攻了过来。 宁紫夕纵身一跃,险险避开了对方的攻击,然后不满的大喊:“喂!你们四个男人打一个女人,也太不要脸了吧!” 只可惜,对方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看到自己的攻击被宁紫夕躲开,那四人便齐齐抽出了长剑,以闪电般的速度刺了过来。 “太没风度了吧!”宁紫夕咬着牙,拿着掰下来的树枝想当剑使。 可一个照面后,树枝便剩下不到十厘米的长度…… 宁紫夕暗咒一声,抓住一支比较粗壮的树枝一荡,快速落在了一个黑衣人的身边,双手以闪电般的速度挥出击向那人的腋下。 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的胳膊便软软的吊在了一旁。宁紫夕一击得手,自然不会错失这个机会,一把握住了那人的手腕,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人便朝着树下跌了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另外三人看着自己的同伴落下,眼底皆闪过一丝惊诧之色,宁紫夕则拿着夺来的长剑,和另外三人缠斗在了一起。 她刚才吸了那人的内力,那人太过虚弱所以混了过去,等他醒了肯定会明白是她吸了他的内力。 宁紫夕不想让人知道她会吸星大/法的事情,毕竟这种武功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可要杀了对方灭口,她还是觉得做不到。 黑衣人刚才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也因为宁紫夕是女子,所以没有尽全力,这会一看宁紫夕比自己想象的厉害,当即出手就凌厉了许多。 远处有破空声传来,似乎有人朝着这边来了,宁紫夕不想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情,想要跳出战圈,可那三人却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宁紫夕正暗自郁闷时,就听得“咻!咻!咻!”连续三道风声飞来,打向了三个黑衣人,黑衣人身形被阻,宁紫夕立即便逃出了黑衣人的包围圈。 “二小姐,这里交给我们吧,老国公请您到他院子里去。”又有几个黑衣人站在了宁紫夕面前,其中一人说道。 一听是老国公的人,宁紫夕松了口气。 老国公之前对宁紫夕就很是疼爱,因此在老国公醒后,她便将自己母亲身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她说的时候并没有说是别人陷害,而是以很客观的态度讲述了当时发生的是事情。 老国公却在她说完后,告诉她:“别担心,你娘的委屈总会有澄清的一天。” 宁紫夕本也就没打算在这时候替母亲澄清一切,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母亲临盆在即,住在敬国公府外面,远远要比住在这里安全的多。 在安慰完她之后,老国公也告诉了她一件事:她父亲被人诬陷藏兵十万、企图谋反,皇上已经派人在暗中调查这件事了。 那时候,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墨天会在她被贬为奴后还愿意娶她,而墨天啸和墨天阳又为什么会接近她。 “敬酒不吃吃罚酒!”屋子里有声音传来,一个黑衣人飞了出来,老国公的人立即跟对方交上了手。 看到有人接手了这里的事情,宁紫夕当即着老国公院子的方向奔去,可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皱眉注视着树下。 那个被她吸了内力的黑衣人…… 似乎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道乌光闪过,那个被吸了内力的黑衣人胸前顿时血流如注。 宁紫夕吃了一惊,朝着老国公的人看去,可是那几个人和之前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还不赶紧带路?” “是,三殿下请,秋霜小姐的院子就在前面!”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说话声。 墨天来了? 宁紫夕忍不住勾了勾唇。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墨天就来了,看来宁霜霜这婚事要想成,难了! 既然她没做什么,那就没必要留在这里引人怀疑,宁紫夕想着,快速的朝着两一个方向掠了过去,她不会轻功,可是一次跳起来也能飞那么一点点。 看到她如此怪异的身形,隐在暗处的某人额角忍不住抽了两抽。 白瞎了那么好的内力! 宁紫夕到达老国公跟前的时候,老国公正在泡茶。 “你这胆子倒是大了,什么事都敢凑!”老国公瞪一眼宁紫夕。 要不是担心她出状况,他才不想动用自己的暗卫。 宁紫夕一听,便知道老国公肯定是早都知晓了宁霜霜院子发生的事情,当即撇了撇嘴:“那些人害的你都做不成皇子的爷爷了,你还有心情泡茶?” “做不成是最好,成了,才是麻烦所在。”老国公冷嗤一声接口道。 宁紫夕接过茶壶,麻溜的给老国公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杯,然后端起来一饮而尽。 打了半天,好渴! “啧啧,牛嚼牡丹,浪费!”老国公不满的皱了眉。 这么好的茶,千金难求,她以为这是凉白开呢? “《三绝图》是不是在你跟前?”宁紫夕放下茶杯,突然开口问道。 三皇子夜探老国公的院子,却失望而归,今日那些人胆大包天的挟持宁霜霜,提出了用《三绝图》交换宁霜霜的婚事,这些事绝不是偶然。 老国公一愣,然后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三绝图》不过是传说,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一个女孩子家不好好绣花,瞎操什么心!” 第60章 都怪你自己蠢 “您觉得,三皇子是冲着《三绝图》来的?”宁紫夕继续追问。 老国公白她一眼,恶声恶气道:“少在这胡打听,喝茶!” 宁紫夕了然一笑,端起茶杯悠悠的喝了起来,不多时就听到宁景涛的声音传了进来。 “陈伯,父亲醒了吗?”宁景涛问。 “回大老爷,老太爷还在睡觉。” “您能不能先叫醒父亲,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父亲商议。”宁景涛的语气很焦急。 “对不起,老太爷睡觉前吩咐了,除非是皇上的圣旨,否则不许打扰他。”陈伯一板一眼的回答。 宁景涛在外面磨叽了半晌不愿离去,还是大夫人的人来报,说是大小姐要自杀,宁景涛才走了。 “哼,没脑子还想攀龙附凤,简直是找死!”老国公冷哼一声,显然对宁景涛很是不满。 宁紫夕突然记起一件事:“您既然不愿意宁霜霜和三皇子订婚,当初为什么不阻止我跟……”要是没有这婚约,也许当初的宁紫夕就不会被宁霜霜害死。 “还不是你小时候太蠢,自己惹的事。”老国公瞪一眼宁紫夕回答道。 “我?”宁紫夕惊讶至极。 “你忘了?要不是你跟你父亲进宫时差点掉进同心池淹死,又被墨天所救,他怎么能跟你定下婚约?”老国公端着茶瞥一眼宁紫夕。 “蠢……”果然是好蠢。 如果墨天早都知道老国公手中有《三绝图》的话,那么她五岁时的落水,肯定是被人设计了。 “老爷,三皇子走了,宾客们都散了。”陈伯进来禀报。 老国公闻言,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片刻后幽幽的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对着宁紫夕挥了挥手。 宁紫夕知道这老头儿是在赶自己走,当即瘪了瘪嘴,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了。 敬国公府大小姐宁霜霜在订婚当日,被歹人挟持,失了清白,三皇子勃然大怒,命人尽数斩杀了刺客,然后拂袖而去。 至于三皇子和宁霜霜的婚事,不用三皇子开口,敬国公便主动提出了退婚,并如数归还了三皇子送来的过礼。 这件事,京城的许多官员都是见证,因此根本就瞒不住,不到第二天这件事便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全城皆知。 宁霜霜的订婚宴成了一个笑话,敬国公府再一次成为京城的话题焦点,只是这话题有点负面。 宁紫夕待在膜法传奇里,听着前来的顾客议论纷纷,忍不住勾了勾唇。 她那时本来打算去前院将宁霜霜被人劫持的事情捅出去,只可惜有人比她快了一步,先将此事捅到了众宾客面前,她本以为出手的是二姨娘,可是后来才知道不是。 宁景涛和大夫人本想将此事捂住,可是没想到一个小丫鬟跑到前院,惊慌失措的将宁霜霜被劫持的事情喊了出来,事后宁景涛特别恼怒,要惩治那个的小丫鬟,可是搜遍了敬国公府居然没找到! 听说,为此宁景涛和大夫人惊出了一声汗。 要是当时他们将此事捂了下来,就算订婚宴如期举行完了,可若事后被人将此事捅出来,那么敬国公府就不止是退婚,而是欺君之罪了。 宁紫夕也很感谢那个将此事捅出去的人,要是敬国公府背上了欺君的罪名,她也是逃不脱的,毕竟她也是敬国公府的一份子。 宁紫夕庆幸的同时,墨天却差点气疯了。 “殿下,事已至此,我们该想办法挽救才是,您这样生气伤身啊。”墨天的幕僚劝说道。 “怎么挽救?嗯?你告诉我怎么挽救?”墨天瞪着眼睛戾气十足的问道。 之前他嘱咐,要是胁迫不成便赶紧撤退,谁能料到那些蠢货居然被人发现,还被人将此事捅到了众宾客面前,害的他丢人不说,还得下令让自己的人斩杀自己的人。 不错,宁霜霜被挟持的事,是他一手策划的。 当初他跟宁紫夕订婚时还小,并不知道《三绝图》的事,只因他母妃看中了敬国公手中的兵权,所以才找了个机会让他救了宁紫夕,然后借着他给宁紫夕渡气的事将婚事定了下来。 后来他长大了,得知《三绝图》有一部分可能在敬国公府时,他很庆幸母妃的先见之明。 只可惜,好景不长,敬国公居然掉落悬崖死了,兵权也被皇上收回了。 既然兵权无望,他便将目光盯在了《三绝图》上,只要有滔天的宝藏,就算是父皇选了别的人做皇储又如何? 他大可以自己制造兵器,招募军队,反了这天下! 可是他也知道,若是不到非常时期,敬国公根本不可能将《三绝图》拿出来给他,因此他便借着订婚这个机会,想出了这一招。 敬国公府如今失了兵权,想要继续保持之前的荣耀,就必须保证他和宁霜霜的婚事如期举行,这就是他愿意赌一把的原因。 只是,他也给自己留了后路,如果逼不出《三绝图》,他就继续和宁霜霜订婚,然后再抓了宁紫夕,这样他还是敬国公府的女婿,以后还有机会得到《三绝图》。 而且,宁紫夕落到了他手中,他还可以用宁紫夕威胁宁流年留下来的人,毕竟宁紫夕是敬国公留下的唯一子嗣。 只是,天算不如人算,他的两个打算,都落了空! 《三绝图》没拿到,宁紫夕也没抓到,宁霜霜被人挟持清白尽失的事还被捅到了人前,婚事告吹了,还白白死了好几个暗卫。 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他这就是! 一想到自己沦为京城权贵的笑柄,墨天别说头疼了,他只觉得浑身的肉都疼了。 “殿下,您要想开些,无论这婚事退与不退,您都是堂堂正正的三皇子,是圣上的儿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三绝图》我们也可以慢慢来,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宁流年留下的那十万精兵,有兵在手,可比《三绝图》有用多了。”幕僚沉思了一下说道。 第61章 看似单纯,实则腹黑 墨天揉了揉眉心,慢慢平静了下来,半晌后道:“你想如何?” “抓住宁紫夕!不管她知不知道这事,她都是宁流年唯一的子嗣,那些人如果真的效忠宁流年,就不可能不顾她的性命,而且,只有她在我们手中,对我们才是最安全的。” “……就按你说的办吧。” 当初留宁紫夕为妾不过是为了博取名声,知晓她的用处他本想抬她做平妻,可她却不知道好歹的当众退婚,既然她不珍惜,那他也就没必要怜香惜玉了。 - “哈哈哈!没想到你们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劲爆啊!”京城某个酒楼里爆发出了一阵夸张的大笑声。 宁紫夕听得这笑声,斜睨着叶昊云,冷嗤一声:“你也忒头发长见识短了,这么点小事也能让你如此激动。” 今天,她应约来到这里,按照叶昊云的要求,将她和墨御容之间关于“扯平了”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她讲的很客观很简单,可没想到叶昊云却笑得这么夸张。 “这怎么能是小事呢?”叶昊云止住笑,一本正经的看着宁紫夕反驳,“你要知道,小容之前可以超级讨厌女……” “砰!”隔壁包间突然传来一声打碎东西的声音,叶昊云突然闭了嘴。 宁紫夕无心探究他的异常,将手中的茶杯一放:“好了,你救了我爷爷,我也按照你的要求讲了之前的事,我们之间也扯平了,不如我们来谈谈另外一桩交易?” “交易?你这人也忒没良心了,我把你当朋友,你却说我们之间是交易,你以为人人都能用几句话从我这换取一个救人的机会?”叶昊云同样斜睨着宁紫夕,冷嗤了一声。 宁紫夕是墨御容拿正眼瞧的第一个女人,所以他一定要跟宁紫夕做朋友。 宁紫夕闻言挑了挑眉,坐直了身子看着叶昊云:“你说,我们是朋友?” “原来你没当我是朋友……”叶昊云抚胸做受伤状。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是不把你当朋友,主要是你来历显赫,我怕自己自作多情。”宁紫夕含水的眸子湿漉漉的看着叶昊云,神色真诚至极。 叶昊云当即有些愧疚:“你不用想那么多,大家都是人嘛。” “嗯,既然是朋友,那你教我易容术吧。”宁紫夕笑眯眯的道,“之前我还担心,我库房里的那些字画孤本,到底哪一样才够跟你换易容术,现在终于放心了。” “……”叶昊云的嘴角抽了几抽,几乎泪崩。 他能说,他很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吗?天知道,他是有多喜欢收藏字画! “来,我以茶代酒,敬我们之间的友谊!”宁紫夕举杯朝着叶昊云晃了晃。 叶昊云仰头忍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泪意,举起茶杯跟宁紫夕碰了一下。 为什么他之前会认为宁紫夕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呢?这个女人分明跟墨御容那个家伙一样腹黑!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教我呢?”宁紫夕似乎看不到叶昊云的后悔,继续追问。 叶昊云闻言清了一下嗓子,坐直了身子,“这个随时都可以,但是你必须到别院来,敬国公府我可不敢乱闯。” 自从出了宁霜霜的事,敬国公府的戒备一下子严了许多,他可不想被当成歹徒给灭了。 “没问题。”宁紫夕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既然这样,那不如每天晚上你过来吧,白天我还要进宫给皇后娘娘调理身子。”叶昊云想了一下说道。 “好!”宁紫夕照样没二话。 叶昊云闻言,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哼,宁紫夕敢算计他,真以为他就只会医术嘛! “哎,你知道吗,荣王最近几天逼着小容定亲呢。”叶昊云突然无厘头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刚才宁紫夕讲述她跟墨御容的事情时,一副置身事外、风轻云淡的样子,他就不信宁紫夕对墨御容没意思。 “荣小王爷年龄大了,确实也该订婚了。”宁紫夕毫无压力的接了一句。 “噗……”叶昊云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年龄大了…… 墨御容才二十岁,哪里年龄大了? 而隔壁包间里,有人正捏着茶杯磨牙,该死的宁紫夕,不但将他的事情当交换的条件拿出来讲,居然还说他年龄大了? 宁紫夕嫌弃的看了叶昊云一眼,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被喷湿的衣袖,“我说错了吗?在你们这男子不是十五岁就可以成婚过夫妻生活了吗?” 墨御容都二十岁了,还不结婚,放在这里就是大龄青年嘛。 当然,人家虽然是大龄青年,可也是正儿八经的钻石王老五一个。 叶昊云本来吐了茶水不好意思,这会一听宁紫夕如此不遮不掩的话语,一下子就惊呆了。 这一惊呆,就忘了咽口水。 然后,叶小神医就非常悲催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咳咳咳……”叶昊云被呛得上气不接下气,半晌都没喘过气来。 “本来还打算跟你好好聊聊,可你太容易激动了,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还是先回去了。”宁紫夕同情的看了一眼叶昊云,转身出了包间的门。 “……” 叶昊云正想说等等他,可是包间门口突然又出现了一个身影,高大的阴影顿时将他笼罩在了其中。 “小……容!”叶昊云苦着脸看了一眼墨御容,然后继续咳嗽了起来。 “你对本王的事情倒是很感兴趣嘛。”墨御容冷着脸幽幽的说了一句,径直坐在了刚才宁紫夕的位置上。 叶昊云只咳嗽,不说话,甚至咳嗽的连腰都弯了,刚才对面发出声响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原来真的是墨御容在隔壁! 第62章 肿么又遇黑衣人? “来人,叶小神医呛着了,听闻平南郡王府有治疗咳嗽的神药,赶紧送叶小神医过去。”墨御容轻飘飘的说道。 叶昊云一哆嗦,急忙站直了身子,“我……我好了,不用了。”他就是大夫,还用的着去找神药吗? 墨御容凉凉的睨他一眼:“你确定?” “确定,绝对确定!”叶昊云使劲点着头。 虽然他知道墨御容肯定会借此使唤他,可是他宁愿被墨御容使唤也不愿意面对那个平南郡主。 “那不如我们来谈谈,你师父的事情?”墨御容挑眉看向叶昊云。 “我师父能有什么事?”叶昊云讪笑。 “十一年前的事。”墨御容正色道。 “……”叶昊云顿时笑不出来了。 - 宁紫夕出了酒楼便随意的在街上逛了起来,一边逛一便注意身后有没有尾巴。 自从那日被人盯上后,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敢去看娘亲了,虽然她很想去,可是为了娘亲的安全,却不得不忍着。 留着神总是很容易发现平常发现不了的事情,宁紫夕在买了一些点心和吃食后,就察觉自己身后居然有两拨人。 一个人是不可能派两拨人同时来盯梢的,宁紫夕想着便进了一旁的珠宝阁,就是上次她碰到黎兰心的那一家。 那天她随意看了一眼,看到柜面上摆着一柄匕首,造型古朴,颜色典雅,很是喜欢。 只不过上次她忙着,而且就算她上次要买,估计黎兰心也会跟她作对,因此她想今天来碰碰运气。 宁紫夕的运气很好,那柄匕首换摆在柜面上。 这柄匕首要比一般的匕首长那么几公分,宁紫夕抽出匕首看了一下,觉得还可以,当即问了一下价格。 “五两银子。”店小二不怎么耐烦的回答道。 “三两!”宁紫夕还价。 “四两!” “成交!”宁紫夕爽快的掏出碎银子付了钱,拿着匕首走了。 店小二也松了口气,终于卖出去了! 这柄虽然造型古朴,上面也镶嵌了一颗绿宝石,可是颜色太过暗沉,一般的公子哥根本看不上,而给女子佩戴吧,又有些长,所以压在店里很久都没处理掉,今天总算是卖了,还赚了些钱。 店小二表示很开心。 宁紫夕也很开心。这里普通的匕首太短,这病正好符合她的要求。 出了珠宝阁,宁紫夕扭身便朝比较偏僻的地方走去。 三拐两拐总算找了一条四通八达而又人烟稀少的小巷子,宁紫夕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后方,冷声道:“出来吧。” 小巷静默了片刻,然后五个黑衣人动作整齐的出现在了宁紫夕的眼前。 又是黑衣黑裤黑巾蒙面! “你们是什么人?”宁紫夕冷冷的看着对方问道。五个人,不知道她打不打得过? “宁小姐,我们主子想请您去做客,希望您配合。”其中一名黑衣人说道。 主子说了,先礼后兵,能不动手是最好。 “你们主子是谁?”宁紫夕说着打量了周围一番,还有一拨人没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也想请她去做客? “这个请恕在下不能奉告,您若是愿意跟我们走,自然会知道我们主子是谁。” 宁紫夕冷笑:“如果我不愿意呢?” 黑衣人一顿,然后一字一顿的道:“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倒想看看,你们怎么个不客气法!”宁紫夕说着将买来的点心朝着黑衣人悉数扔了过去。 黑衣人一愣,当即伸手去挡,只是当他刚抬起手的时候,宁紫夕已经到了他跟前,握着那柄古朴的匕首。 冰凉的匕首划过,黑衣人的胸前顿时血飙如柱,同时宁紫夕也抓住了他的手腕。 其他四个黑衣人眨了眨眼,宁紫夕居然会武功?主子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们?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宁紫夕已经吸完了第一个人的内力,毫不犹豫的拔出匕首刺向了第二个人。 就在这时,黑衣人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不是说好的先礼后兵么,怎么礼还没行完,这女人就动手了呢?宁紫夕这么彪悍,主子知道么? 剩余的四个黑衣人虽然看到宁紫夕会武功,可他们内心却觉得宁紫夕之所以刚才得手,不是因为宁紫夕武功高,而是因为他们太轻敌了。 因此在对上宁紫夕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使出全力。 很快,宁紫夕便让他们明白了轻视自己的代价,当第二个人伤在宁紫夕的匕首下时,其他三个人才察觉了不妙。 “这女人是个刺头儿,兄弟们别客气!”其中一人大喊一声,当即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拔出剑朝着宁紫夕招呼了过来。 这几个人常年在一起办事,其中的默契程度非一般人所能比,他们一起尽全力后,宁紫夕便觉得有些吃力了。 她虽然有强大的内力,可是那是好几个人的内力,她还没能完全消化融合,这会一遇上强手,她便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又飞出四个青衣人来,将宁紫夕和黑衣人团团围在了中间。 另一拨人出来了!宁紫夕看着那四个青衣人,心中暗暗叫苦。她本以为这另一拨人会等着捡现成的,没想到他们的耐性这么差。 不等宁紫夕说什么,那四个青衣人便拔剑朝着冲了上来。 “停!”宁紫夕大喊一声。 若是这些青衣人也是来请她做客的,那她就说要跟青衣人走,让黑衣人跟青衣人狗咬狗去。 “小姐,等属下收拾了这几个人,再给您见礼,您先去一边休息一会儿。” 三个青衣人对上了那三个黑衣人,剩下的一个青衣人却彬彬有礼的对着宁紫夕说了这句话。 “……额。”宁紫夕眨了眨眼。 她能说她没听懂吗? 只是不管她懂不懂,那边的三个黑衣人却很快发出了几声短促的惨叫,然后……战斗就结束了! 第63章 尼玛,连个说明书都没有 “属下来迟,还请小姐恕罪!”四个青衣人一字站开,恭恭敬敬的对着宁紫夕行了个礼。 “你们是……?”宁紫夕瞥一眼旁边死去的三个黑衣人,既恶心又心疼。 要不要下手这么狠啊!最起码等我吸了他们的内力再杀嘛! “属下是国公大人的人,这是我们的信物,如果属下没猜错,小姐手中应该有一块玉牌和这块玉牌能够契合。” 敬国公难道真的留下了精兵十万?只是,怎么可能呢?十万人可不是一个人能养得起的。 宁紫夕眼底的惊诧一闪而过,伸手接过了玉牌,仔细看了起来,努力忽略了旁边刺鼻的血腥味。 玉牌上刻着两个手拉手的小人,雕刻手法是阳文,也就是凸起来,而她确实有一块这样的玉牌,只不过她的玉牌是阴文,那两个小人是凹下去的。 “这里不安全,还请小姐移步,再容属下细细禀报。”之前说话的青衣人左右看了一眼后说道。 宁紫夕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跟在那名青衣人的身后离开了现场。 虽然她不怎么相信这四个人是敬国公留下的,可是这四个青衣人的功夫明显要比那个几个黑衣人的功夫好,她是打不过的。 打不过,就跟着走吧,对方不杀她,肯定是她还有用处。 有用处,就死不了,宁紫夕离开的时候,有两名青衣人留了下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要清理现场。 青衣人带着宁紫夕在巷子里拐了很久,然后敲开了一座小院的门。 “小姐,请。”青衣人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宁紫夕也不客气,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小姐!”宁紫夕刚站到院子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便从屋子里踉跄着走了出来,跪倒在了宁紫夕的面前,双目通红的看着她。 “严飞?”宁紫夕随口喊出了男子的名字。 严飞是敬国公宁流年的随从,常年跟在宁流年身边,宁流年出事后,严飞也未曾出现,敬国公府的人都以为严飞跟着宁流年一起死了。 “小姐,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老爷。”严飞红着眼眶说道。 “起来说吧。”宁紫夕神色平静的扶起了严飞。 如果严飞是真的愧疚,那么她就可以知道她父亲的死因。 若是严飞当初就背叛了她父亲,那么她也正好趁此机会查找背后的真凶。 - 深夜,荣王府别院 “叶昊云不在,你白来了。”墨御容神情闲适的拿着书,看也不看宁紫夕一眼。 宁紫夕皱眉:“他去哪儿了?”不是跟她说好了要教她易容术的么,怎么爽约爽的这么痛快。 “他有事回桃花谷了,那是他留给你的东西,你可以带走。”墨御容朝着一旁的桌子扬了扬下巴,眼睛依旧盯着书本。 宁紫夕上前一步,伸手将桌子上的包袱打了开来,里面是几张类似于面膜的薄皮,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和长短不一的毛发。 宁紫夕汗了一个。 连个说明书都没有,她要怎么弄? 墨御容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暗自蹙眉咬唇的宁紫夕,轻轻咳了一声。 听到墨御容咳嗽,宁紫夕眼睛一亮,当即转过身去:“荣小王爷,你会易容吗?” 墨御容挑眉,语气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有事?” 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女人?他跟她之间明明发生过那么亲密的事,可她见了他却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不但如此,她居然还大大方方的将他们之间的事讲给了叶昊云听。 一想到她居然跟叶昊云光明正大的讨论他们之间的私密事,墨御容就觉得有股无名之火直冲心头。 墨御容的冷淡态度让宁紫夕心中有些不舒服,当即冷冷的回了两个字:“没事!” 这个男人就是神经病,对人一会热一会冷,前两天不是还担心她,进宫去皇后的寝宫搭救她了么,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就又一副冷冰冰的疏离模样?亏她还想着今晚学了易容术后,给他和叶昊云顺道做宵夜吃。 白瞎了她的心思! “……”墨御容一噎,宁紫夕却已经拿着包袱出门了。 “叶昊云说了,若是这个药水调配不好,会毁容的。你确定你要拿回去试?”眼看着宁紫夕走远了,墨御容赶紧问了一句。 宁紫夕的脚步顿了顿。 她不懂医术,这些瓶瓶罐罐上又什么都没标,她拿回去确实也不敢用。 “算了,本小王这会正好闲来无事,就好心教你一次,免得你弄出问题来还得将叶昊云折腾回来。” 墨御容语气慵懒,眼神却定定的看着宁紫夕:“至于本小王教你的学费,你可以做顿宵夜抵消。” 叶昊云说了,宁紫夕答应今晚给他做宵夜,既然叶昊云不在,就由他来享受吧。 宁紫夕转身,斜睨着墨御容,也不吭声,突然很怀疑,墨御容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你这样脖子不累吗?”墨御容突然开口,神色魅惑的冲着宁紫夕眨了眨眼:“如果你这么喜欢看我,可以坐过来看。” “切!臭美!”宁紫夕回神,走过去将包袱扔在了墨御容面前,“你刚才说的条件我答应,赶紧开始吧。” “……天阳说的没错,你确实很有趣。”墨御容突然笑了起来。 性情率直,有什么心事都摆在脸上,比起那些装腔作势的大家闺秀,真实多了。 一刻钟后 “你看,人皮面具要先涂好这个药水,然后这样戴上去,才能完全的契合在脸上。”墨御容手拿面具给宁紫夕示范后,伸手将面具递了过来。 宁紫夕看着那薄如蝉翼的肉色面具,内心一阵恶寒,忍不住问道:“这真的是人皮做的么?” 生生扒了人的皮,得有多残忍? 墨御容一怔,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害怕人皮?” “……不怕。”就是觉得恶心。 “嗯,确实不应该怕,毕竟比起它刚剥下来的样子,现在它的样子好看多了。”墨御容风轻云淡的说道。 “……好了。”别说了行不行,再说她都想吐了。 第64章 太伤自尊了! 也不知道这面具是用人身上哪一处的皮肤做的,也太细嫩了吧? 宁紫夕伸手接过面具,在眼前比划了半天,就是不往脸上贴。 “哈哈哈!宁紫夕,还说不怕?你看看你的脸色,简直是太难看了!”墨御容被她纠结的神色逗得大笑起来。 一直以来,宁紫夕在他跟前都是老神在在的样子,这会终于露馅了。 不过墨御容觉得,这样的宁紫夕真的很可爱。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宁紫夕气恼的瞪一眼墨御容。 她心底实在是膈应的慌,怎么戴啊?早知道她不学这易容术了,自己化化妆也能凑合不是? “哈哈!我是逗你的,这面具不是人皮做的,而是叶昊云的师父用一种特殊的粉末融合花的汁液制作出来的。”墨御容说着拿过一张面具贴在了宁紫夕的脸上。 “你闻,是不是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墨御容低头俯视着宁紫夕,双手抚在宁紫夕的脸颊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热气。 宁紫夕刚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当她抬头看向墨御容时,却觉得他们两人的站姿很有问题。 她比墨御容矮了一个头,此刻微微扬了头,墨御容捧着她的脸,怎么看怎么像电影里男女主角接/吻前的动作。 尤其是看到墨御容璀璨漆黑的星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时,宁紫夕的呼吸,忍不住就有些乱了。 虽然她也谈过恋爱,可是却从来没有这种突然乱了心跳,乱了呼吸的感觉。 墨御容最初确实是单纯的想给宁紫夕戴面具。 可是当他的双手抚上宁紫夕的面颊,指端触及到宁紫夕细腻光滑的肌肤、嗅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时,便忍不住想起他们前两次的亲密接触来。 尤其是看到宁紫夕有些慌乱、有些迷茫的眸子里映出自己的身影时,墨御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瞬时变快了许多,就连呼吸都觉得有些不畅。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放缓了脚步,墨御容轻轻揭开宁紫夕脸上的面具,慢慢的低下了头…… “额!好了,我知道了。”就在墨御容唇快要碰到宁紫夕的那一刻,宁紫夕突然清醒了过来。 一低头,转身推开了墨御容,她在搞什么? 她给自己定下的规矩是绝不和皇室子弟有感情牵扯,怎么一转眼就被墨御容这只妖孽给迷惑了? 努力压抑着自己狂乱的心跳,宁紫夕从墨御容手中接过了面具,“我自己试一次,你看看对不对。”说着急忙转过了头,去给面具上涂药水。 宁紫夕说这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敢抬,更不要说看墨御容了。 墨御容被推开后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拒绝了。 看着那个淡然无事、背着他给面具涂药水的女人,墨御容气恼不已,这个没眼光的女人,居然推开他!太伤自尊了! “你看如何?”宁紫夕说着回过头来,对着墨御容眨了眨眼睛。 她的脸上带着一张面具,皱巴巴,满脸的皱纹,嘴唇上还沾着两簇小胡子,看起来滑稽而又搞笑。 墨御容看着眼前那张陌生的脸,心中那点旖旎心思,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女人……气的他牙痒痒,却又不知该怎么样惩罚她。 “怎么样,是不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看到墨御容目光恢复清明,宁紫夕松了口气。 她与墨御容的关系,最近也就到这种地步了,其他的,想都不该想的。 “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你做梦呢吧?”墨御容凉凉的瞥一眼宁紫夕,拿了面铜镜放到了她面前。 “继续试,要装扮的连你自己都认不出你自己时,方算成功。” “这个容易。”宁紫夕说着对着镜子拨弄了起来。 现代那些韩国化妆视频她看过几个,那些女人一化妆,别说自己了,连她娘估计都认不出她来。 她现在不仅有人皮面具,还有师父,她就不信学不好!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最重要的是你要随着你的身份改变你的眼神。”墨御容正色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逐渐将精力放在了易容术上,刚才的暧/昧事件,仿佛从未发生。 一个时辰后 “这位公子,不知你家厨房在哪里,老朽这就给您做宵夜去。”宁紫夕一本正经的看着墨御容,俨然一个六十岁的老头模样。 墨御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来人,带这位老伯去厨房。” “等会儿,让我卸了妆先,看着自己变成这副样子,还真是可怕。”宁紫夕手脚麻利的将脸上的胡须之类的取了下来,清洗过后才跟着暗卫去了厨房。 白天的时候,她听得叶昊云抱怨别院的厨娘,说做来做去老是那么一种味,吃的他都快腻死了,她这才起了给叶昊云和墨御容做宵夜的心思。 这两个人都帮过她,而且人家都有权有势又有钱,她帮不了人家什么大忙,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别院厨房很干净,时下有的蔬菜也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边,屋里点着两盏油灯。 看到那超级大的锅灶,宁紫夕也没有怯场,这也多亏了她之前经常出去露营,所以才没有被这里的灶火给难住。 宁紫夕之前经常做饭,因此很熟悉做饭的流程。生火,和面,擀面,每一件事都做的很从容。 冰冷漆黑的厨房,因为宁紫夕的到来,变得热气腾腾,就连飘出去的热气都带着了几分家的温馨。 墨御容双手环胸,斜倚在门框上,静静的看着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眼中不由得湿气氤氲。 他以为这样的场景,此生再也看不到了,可是宁紫夕却圆了他这个梦。 娘亲,你知道吗?宁紫夕做饭的背影和你真的很像。 “呀!”宁紫夕突然惊叫了一下,滚落的木锅盖发出一阵巨响,打断了墨御容的回忆。 “怎么了?”墨御容急忙上前一把握住了宁紫夕的手,“伤到哪里了?” “……你走路不知道出声吗?吓死我了!”宁紫夕有些不悦的瞪着墨御容。 她刚被烫了一下,自己还没回神他就出现了,简直是神出鬼没嘛。 第65章 这鸡蛋黄不拉几的 “你的手要赶紧涂药膏,要不然会留疤。”墨御容却不理会她的抱怨,直接拉着她往外走去。 宁紫夕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吹了两下:“没事,不就烫了一下么,等下过去抹药也来的及。” “不行!你必须……”墨御容自然不同意她的说法,明明手指头都被烫出水泡了。 “这点痛我受得住,宵夜马上就做好了,你先等我一下。”宁紫夕直接打断他的话,拿起筷子去捞面了。 墨御容怔了一怔,再没出声。 “好了,葱花卧蛋面,你自己端过去吃吧。”宁紫夕指一指灶台上的碗说道。 墨御容看一眼宁紫夕,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往外走去。 “喂,面还没端呢。”宁紫夕皱眉。她做了好半天,不能浪费啊。 “会有人端的。”墨御容头也不回。 “……”她怎么就忘了,这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室子弟,哪里用得着亲自动手端面! “赶紧抹!免得以后落了疤嫁不出去又怪我!”墨御容从屋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塞到宁紫夕手中,恶声恶气的说了一句。 宁紫夕丢个白眼给他:“荣小王爷,您想多了。” 墨御容瘪了瘪嘴,一般女人这时候不是应该会说,嫁不出去我就嫁给你吗? 为什么宁紫夕不一样?好吧,其实他也不知道一般女人会怎么样,他纯粹是自己希望宁紫夕这样说。 遗憾的是,宁紫夕根本没明白荣小王爷的傲娇,暗卫的身影一闪而过,桌子上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有葱花的香味飘了过来。 墨御容的食欲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当即也顾不上再和宁紫夕这个木头说话,直接去吃饭了。 所谓葱花卧蛋面,就是先做个荷、包/蛋,然后下一把面条,将面条放在荷/包/蛋上面,最后将炒好的葱花放在最上面。 墨御容搅动了两下面条,挑了两根尝了一口后,觉得味道尚可,于是便大口吃了起来。 虽然是大口吃,可是吃相却相当的优雅,看的宁紫夕暗自嫉妒。 “下面有蛋,把蛋戳破,会更好吃。”宁紫夕咽了口口水提醒道。 她怎么就没记起来给自己也做一碗呢?真是失误! 墨御容什么也不说,配合的将蛋戳破了,只是当看到那流出来的黄色汁液时,面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 “这蛋怎么是生的?” 宁紫夕叹口气,坐到了桌前:“大少爷,那不是生的,七分熟的荷包蛋比较嫩,这样配葱花面才好吃。” “可是这黄不拉几的……”看着好恶心,后面几个字,墨御容没说出来。 宁紫夕眉头一挑,瞪一眼墨御容:“别说的那么恶心,赶紧吃!” “我不吃这个蛋,你把它弄走。”墨御容坚持。 “你不吃我吃!”宁紫夕说着一把夺过墨御容手中的筷子,将碗拉了过来,唇就在碗沿就去吃鸡蛋。 “……”墨御容眼底划过一丝笑意,那是他的筷子。 只是,他还没笑完,宁紫夕就又将筷子塞了回来:“忘了,这是你的筷子。” 她从没有用别人筷子吃饭的癖好,就连外出露营没啥吃饭的时候,她宁愿折树枝都不用别人的筷子,更不要说这会儿了。 “……” “你不吃就算了,反正宵夜我做了,我回去睡觉了。”宁紫夕说着打个哈欠,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面,站了起来。 “好了,你坐着吧,你不是说很好吃吗,如果难吃,你还要给我重做呢。”墨御容出声挽留。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总是想将宁紫夕留在自己身边。 也许,是因为刚才在厨房,她让他想起了曾经和娘亲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吧。 “我做的,怎么可能难吃?”宁紫夕冷嗤一声。 “那也得等我吃过才知道。” “等就等。”宁紫夕说着坐了下来,气呼呼的瞪着墨御容。 她能说她饿了,想回去给自己做一碗吗? 这个渣人,自己吃还要别人看着。 墨御容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低头去吃饭。当看到那鸡蛋里流出的黄色汁液时,眉角忍不住抽了抽,最后闭了眼,夹起一小块鸡蛋跟面一起送到了嘴里。 “怎么样,不难吃吧?”宁紫夕问。 墨御容瘪瘪嘴,表示并不怎么样。然后一筷子接一筷子吃了起来。 - 荣亲王府,一脸严肃的荣亲王正用手敲打着桌面。 “你是说,御容和那个宁紫夕这几天走的很近?” “回王爷,是的。最近几天宁紫夕一直跟小王爷待在一起。”跪在地上的暗卫回答道。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荣亲王挥了挥手。 宁家那个姑娘,倒是很有眼光,知道御容比三皇子好,只可惜,她找错了对象! 宁紫夕这几日过得很忙碌,墨御容不但教她易容术,还很好心的给她教了轻功和一些基本的武功心法。 而她付出的代价就是,每天要给墨御容做宵夜吃。 有名师指导和自己摸索,完全是两个概念,宁紫夕觉得自己的进步可谓是一日千里,可是墨御容却不满意。 这些都不是重点,反正墨御容对她严格也是为了她好。 让宁紫夕有些忐忑的是,墨御容从来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会从一个没有丝毫内力的人,变成一个内力杂乱的人。 不但没问,墨御容还告诉她,内力多并不意味着武功就高。有时候内力太多,反而与自己不利。 宁紫夕觉得墨御容好像知道了什么,可是人家不问,她也不能主动提起。但是墨御容的话她却是记在了心里。 “主子,王爷来了。”宁紫夕正在墨御容的指导下,练习轻功,暗卫突然前来禀报。 墨御容眉梢微动,看了一眼正在屋檐边上行走的宁紫夕,正要屏退暗卫,宁紫夕却已经飞了下来。 “荣亲王爷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墨御容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他父王这会找上门来,估计没什么好事。 宁紫夕刚走,荣亲王爷就进了院子,而墨御容早已躺在了早先摆好的躺椅上,从容不迫的看起了书。 第66章 立储之事 “我能不来吗?你受了伤都不愿意回王府去住,你让父王怎么能够安心?” 荣亲王爷说着走了过来,拍了拍墨御容的肩,一脸关切:“怎么样,身体好了吗?” 荣亲王爷面容英俊而又不失威严,虽然已经人到中年,可是依旧英气勃发,精神烁烁。他也是老一辈里面风姿紫夕的人。 “已经好了,父王不用担心。倒是父王这几天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墨御容神色轻松的说道。 荣亲王爷叹了口气:“看着你受伤,你不知道父王这心里……唉,都怪我,要不是我叫你回来,你也不会……” “父王,查不到就不要查了,反正我从小到大经历过的刺杀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说到这个话题,墨御容的脸色冷了下来。 荣亲王爷一怔,然后定定的看着墨御容道:“御容,你误会了,这次真的不是她做的。” “是与不是有区别吗?”墨御容神色冷清的问了一句,又道:“父王,难得你来别院,我们还是聊些别的吧。敬国公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自从传出敬国公私自藏兵十万后,皇帝便将调查此事的任务交给了他父亲荣亲王爷,如今事情已经传出快一个月了,想必也是有结果了。 看一眼墨御容的脸色,荣亲王爷打消了解释的念头,当即在墨御容之前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事我已经跟皇上汇报过了,所谓私藏精兵十万,不过是谣传,是有人为了激起皇上和几位皇子之间的矛盾,抛出来的诱饵。” “如此看来,对方倒是很了解咱们圣启的几位皇子啊。”墨御容微眯了眼睛道。 “不错,经此一事,皇帝心中对几位皇子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立储一事恐怕又要推后了。”荣亲王爷叹了口气。 其实早在皇帝年轻的时候,就有了立储的意思,那次皇帝连立储的诏书都写好了,就剩下昭告天下了。 谁知最后却无疾而终。 想到当初那件事,荣亲王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皇上当时选定的是前皇后所生的儿子,也就是皇长子墨天祥,可是在立储诏书即将面世的头一天晚上,皇上却遭到了刺客的袭击。 他们当时在宫外,对宫里所发生的事根本就不知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后来皇帝说的。 听说是皇后派人告诉皇帝说她不舒服,皇帝去探望皇后,没想到皇后的宫里埋伏着刺客,于是当即就中招了,幸亏锦衣卫拼死抵挡,皇帝才捡回了一条命。 当时皇帝以为皇后不知情,可是后来却查出,那些刺客里有一人是皇后娘家的暗卫。 皇帝勃然大怒,将前皇后削去赦封,贬为庶人打入了冷宫,而皇后的娘家也因此受到牵连,满门抄斩。 从那之后皇帝再也没有提过立储之事,其他臣子得知一切后自然也是不敢再提,于是这事便这样搁置了下来。 过了几年,朝中大臣想着皇帝应该已经淡忘了当初之事,于是便再次提起了立储之事, 时隔几年,皇帝也没有过大的反应,说会择日跟众臣商议此事。 可是,不曾想,这立储刚提出来没多久,皇宫里又出事了! 皇帝最喜欢的淑贵妃,被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死在了自己的寝宫里! 皇帝为此一病不起,那段日子朝政动荡不安,发生了很多事。后来皇帝挺过来了,可是立储也就成了圣启皇朝不能提的禁忌。 因为一提皇宫就出事,大家都怕了。 如今快二十年过去了,皇帝已经处理朝政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因此一干年轻大臣这才再次提出了立储的事。 谁知,皇宫没出事,朝廷栋梁之臣敬国公却死了,人死了也就罢了,后面还传了这么不靠谱的一个谣言。 想到这,荣亲王爷就觉得头疼。 储君一日不立,有些人的心思就一日不歇,这私下里的争斗也就永无宁日。 “父王,喝茶吧,别胡思乱想了。”墨御容塞了一杯茶到荣亲王爷手中。 “唉,父王是担心啊,这储君不立,争斗就不会停息啊。” “难道皇伯伯立了太子,那些人就不争了?”墨御容丢个白眼给荣亲王爷:“无论何时,只要有人,这争斗就避免不了,您怎么越活越糊涂了。” “……你,你倒是不糊涂,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接替父王的位置,入朝为皇上办事?”荣亲王爷气的腮帮子鼓鼓的问道。 墨御容伸个懒腰:“您老正当壮年,脑子又好使,自然是要为皇伯伯多分忧几年了。” “你……每次说起这事,都胡推辞,不过这回你推不了了,皇上已经跟我说了,你很快就要入朝了。”荣亲王爷笑着说道。 墨御容瞥一眼自己老爹:“我们父子俩一同入朝参政,你就不怕我驳你的面子?” 荣亲王笃定的笑了:“你是武将,我是文臣,有关系吗?” “皇伯伯要我带兵?”墨御容似乎是吃了一惊。 荣亲王爷点点头,神色郑重的道:“到时候你可别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心意。” 荣亲王爷话音刚落,外面匆匆进来一个人,是荣亲王府的大管家。 大管家一进来就大喊:“王爷,不好了!” “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说清楚!”荣亲王爷不满的训斥。 “京中刚收到八百里加急,说肃北数日前突降大雪,冻死牛羊无数,数万百姓流离失所,皇上大急,派了人去府中找您,您不在,老奴就找到这来了。” “什么?”荣亲王爷闻言吃惊至极,一下子站了起来,“这都四月了,怎么会突降大雪呢?” “肃北乃苦寒之地,气候怪异,四月降雪每年都会发生,今年应该是太过严重才会造成这般的灾难。”墨御容解释道。 他外出游历五年,将圣启的地方走了个遍,因此对这些比较清楚。 “好了,为父进宫去了,你好好养伤吧。”荣亲王爷说完匆匆走了,连自己来的目的都忘了说。 第67章 亲事我替你答应了 肃北突降大雪,数万百姓被大雪所困,无法生活,皇帝连夜和诸位大臣商议对策。 肃北苦寒,离京城有千里之遥,路途艰险,就算从最近的城镇调运物资过去也要半个月之久。 这半个月还不算筹集物资的时间,皇帝和众臣都担心,不等物资到肃北,那里的百姓就会被冻死饿死。 这些都不是大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派谁去肃北赈灾比较合适? 如今朝中,五十岁以上的老臣占多数,新提拔上来的年轻人不是魄力不够,就是资历太浅,不敢相信。 为了这个人选,皇帝很犯愁。 有人建议让在几位皇子里面挑一位去,这个问题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 可二皇子派和五皇子派系的让三皇子去,拥护三皇子和五皇子的又让二皇子去。几派人马在朝堂之上扯皮扯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结果。 去肃北赈灾,虽然是疏离个人威信,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可什么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肃北地方偏远,又多是崇山峻岭,路途多是羊肠小道,想在这样的地方除掉一个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几位皇子都不想去,可是碍于大臣们的提议,又不得不在皇帝面前虚伪的表了忠心,说是自己愿意前去赈灾。 最后商议的结果是,派三皇子墨天前去。墨天答应了,可是却说自己没有去过肃北,人生地不熟,又恐自己思虑不周,因此请求皇帝要求墨御容协同他一起去。 墨御容外出游历五年,肃北去过不止一次,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三皇子派的人一听,当即一片附和之声。 若是墨御容和墨天一同前去,以荣亲王爱儿子的性格,肯定会确保沿路万无一失。 谁料,皇帝却以墨御容重伤未愈为由拒绝了墨天,说会加派几名去过肃北的官员陪同墨天前去。 按理说到这个份上,这个事也就定了,可是安亲王却在这时主动出面,请求皇帝让自己去肃北赈灾。 安亲王说,为朝廷分忧是他们这些皇子王孙该做的事情,安亲王又说若是他的儿子跟墨御容一样大就好了,那样的话他肯定派自己的儿子前去。 安亲王这话一说,荣亲王的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只好开口说,让自己的二儿子前去赈灾。 可皇帝思虑过后,却同意了墨天的提议,让墨御容跟墨天一同前去赈灾。 宁紫夕从老国公口中知道了墨御容要去赈灾的消息后,立即去了别院,可别院里除了养伤的书歌,再没有人了。 从书歌口中得知墨御容后日卯时出发的消息后,宁紫夕便回了敬国公府。 “二小姐,大夫人有请。”宁紫夕还没走到自己的院子,便被大夫人身边的李嬷嬷给拦住了。 宁紫夕蹙眉看一眼李嬷嬷,“大夫人有无说是何事?” 自从宁霜霜跟墨天的婚事黄了以后,宁霜霜差点疯了,成天哭闹不止。 大夫人忧思过虑,又要掌家又要照看宁霜霜,后来便也跟着一病不起,敬国公府因此消停了许多,宁紫夕这才得空天天去墨御容跟前学习武功。 宁紫夕本以为大夫人要休息很多天,可是没想到这两天大夫人便已经挣扎着起身,开始整理府中的下人了。 宁霜霜院子出了那么多的事,都没有人事先发现,大夫人为此很是生气。虽然这事已经报官由京兆伊来调查处理了,可大夫人也明白了敬国公府的漏洞,因此便想大力整治一番。 可是,这下人还没整治完呢,怎么又突然来找她了? “夫人只说是好事,具体的老奴也不太清楚,二小姐过见了夫人自然就知晓了。”李嬷嬷一板一眼的回答。 “那就走吧。”宁紫夕抬脚往前走去。虽然她不太相信大夫人有好事时会记起她,但是弄清楚总归是好些。 “二小姐,大夫人在会客厅。”李嬷嬷连忙道。 宁紫夕蹙了一下眉,会客厅是会见外人的地方,大夫人为什么要在会客厅见她? 心中想着,宁紫夕跟李嬷嬷一起到了会客厅,远远的就听到会客厅传来了一阵夸张的笑声。 “国公夫人,那这事就说定了,我这就让人合合紫夕小姐和李公子的生辰八字去。”一个陌生的女声说道。 “刘嬷嬷,送送福婶。”敬国公夫人含笑的声音随后响起。 “不用啦,哎呀,敬国公夫人太客气了。”随着惊喜的声音,一个胖胖的女人和刘嬷嬷到了门口,胖女人的手上正拿着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二小姐,您来啦?”刘嬷嬷看到宁紫夕时,笑着问候道,语气亲热。 “哎呦,这就是紫夕小姐啊!长得可真是水灵,难怪李家公子一直念叨着。”福婶上下看一眼宁紫夕掩唇轻笑。 “福婶,你去忙吧,有消息记得派人过来通知一声。”大夫人的声音从会客厅传了出来,“紫夕来了就进来吧,大伯母有事跟你说。” 福婶再次打量一眼宁紫夕,扭着水桶腰走了。 宁紫夕此刻已经明白大夫人要跟自己说什么,当即慢悠悠的进了屋子。 大夫人正坐在主位上,头高高的昂着,脸上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笑容,看到宁紫夕进来,当即亲切的招了招手:“来,紫夕,到大伯母跟前来。” 宁紫夕瞥她一眼,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大夫人有事就直说吧,我很忙。” 大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眼底划过一丝浓烈的杀气,最后却化成了轻蔑。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李家公子看上了你,派人前来求亲,我已经同意了,如果生辰八字没问题,十天后订婚,等你及笄就可以完婚了。” “哪个李家?”宁紫夕神色淡然的问道,似乎并没有因此而生气。 “就是皇室粮商李家。”大夫人答道,如果仔细听不难听出语气里面的愤恨。 她的女儿在订婚当天清誉被毁,如今别说是皇室了,就连一般的商户都看不上她女儿了。 宁紫夕倒是个命好的,退了跟三皇子的亲事,居然还有富商家来提亲。 不过…… 第68章 谁爱嫁谁嫁 一想到那李家公子的模样,大夫人心底的愤恨就尽数散去,只剩下无尽的喜悦。 等宁紫夕嫁给那个李公子,到时候她倒要看宁紫夕怎嚣张。 “皇室粮商李家?”宁紫夕挑眉看向大夫人。大夫人还真是好心,给她找了这么土豪。 “不错。”大夫人点头,神色喜悦:“李家是皇商,那富贵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要知道,京城许多女子可是挤破了头想嫁进李家……” “那就让那些挤破头的人去嫁吧,我不嫁。”宁紫夕直接打断了大夫人的话。 大夫人一愣,随即沉了脸:“紫夕,我知道你对我心生间隙,可是我答应这门亲事也是为了你好,你怎能如此草率的做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宁紫夕冷笑一声:“为了我好?” “自然是为了你好,虽然大伯母确实也不怎么喜欢你,可是这次我是真的没有害你的意思,嫁给李家是你最好的选择。” 宁紫夕扬眉,唇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果真?” “当然是真的,以前我不喜欢你,是因为那时我以为你会跟秋霜一同嫁给三皇子,没想到,最后你们姐妹俩,却都没那个福分。” 大夫人说着叹了口气,神色忧伤而又真挚,“你想想,你跟三皇子退了婚,这京城里王孙贵族,有那个敢娶一个跟皇子退过婚的女子?” “王孙贵族不敢,那些官宦之家更是不敢,就算你有天大的才华、惊天的容貌,你这辈子也不可能嫁进跟我们门当户对的家庭了,你明白吗?” 看着大夫人语重心长的样子,宁紫夕伸手玩弄着耳边的发丝,没吭声。 她没吭声,大夫人却以为自己说的话被宁紫夕听了进去,当即说的更是起劲。 “李家虽然没有爵位,可是家境殷实,虽然不做官,可是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影响力,如果是你从未婚配,那么你嫁给他们家确实是下嫁了,可如今你跟三皇子退了婚,加上你母亲……” “所以说,李家是你最好的选择,你可懂大伯母的心思?” “嗯,夫人言之有理。”宁紫夕点头附和。 大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喜色:“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可以放心操办你订婚的事了。”李家是皇商,聘礼想来是不会少的。 “不,我不嫁,谁爱嫁谁嫁。”宁紫夕摇头。 大夫人闻言气怒:“你……。” 这是逗她玩呢吗?说她言之有理,却又不同意嫁。 “夫人息怒,我的意思是,既然这门亲事这么好,那就让秋霜姐姐嫁过去吧,她如今比我更需要这门好婚事,毕竟我只是退了婚,她却是连清白都没了。” 大夫人正想着怎么说服宁紫夕,宁紫夕却风轻云淡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让大夫人气的差点吐血的话。 看着大夫人被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宁紫夕微微一笑站了起来。 “这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夫人可要替秋霜姐姐好好操办订婚的事。上次和三皇子的订婚宴砸了,这次可不能再出事了,要不然她真是嫁不出去了。” 至于那李公子长得是圆是扁,是高是瘦,她不用想都知道,大夫人若是能给她挑个好男人,她就把头倒过来拿手走路! “宁紫夕,你说话怎能如此刻薄!秋霜她可是你的姐姐!”大夫人终于回神,气怒至极的拍了一把桌子吼道。 宁紫夕回身,“正因为她是我姐姐,我才愿意把这门婚事让给她,要不,你以为是谁我都会让吗?” “秋霜她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不管你同不同意,这婚事是成定了,你可别忘了,如今府中一切事宜由我说了算。”大夫人起身,高昂着下巴说道,只是那微微发颤的手跟她的气势十分不相符。 没办法,宁紫夕那几句话太狠了。大夫人被气的血气上涌,一时半会根本平静不下来。 “我的事也不需要你操心,你该操心的是怎么把你那个毁了清誉的女儿嫁出去,而不是管到我的身上来,别忘了,这府中还有爷爷在!”宁紫夕丢下这话后,神色高傲的出了会客厅。 “府中女儿的婚事都由我做主,你就算告诉老太爷,也没用!” 对于身后大夫人的叫嚣,宁紫夕直接无视。 “你大伯母说的也有道理,如今你想嫁入皇亲贵胄恐怕是难了。”老国公怜惜的看着宁紫夕说道。 宁紫夕抬眸看向老国公,语气平静:“那您是同意我嫁去李家了?” 如果老国公同意她嫁给李家,那么老国公在她心中的位置可就得换换了。 “听说你最近跟荣小王爷来往比较多?”老国公突然换了话题。 “……您可别打他的主意,我跟他是不可能的。”宁紫夕神色郑重的看着老国公道。 王孙贵族,非她良人。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倒是撇了个干净。”老国公哼了一声。 “不是撇的干净,是本来就干净。” 老国公细细看了宁紫夕半晌,最后幽幽的叹了口气:“没事也好。” 以宁紫夕现在处境,真要跟墨御容有点什么,荣亲王和皇室那一关也是很难过的。 要是他的儿子还在,就好了。 “不说这些了,至于李家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老国公的神色有些哀伤。 宁紫夕自然知道老国公是想她父亲,当即轻轻拍了拍老国公的手,以示安慰。 严飞几人找上门的事,宁紫夕想来想去还是没说出来,无论严飞是否忠于敬国公,他都是敬国公的人。 老国公毕竟年纪大了,看到严飞只会想起她的父亲,这对老国公的身体来说,不是好事。 “紫夕,你等一下。”宁紫夕临要离去时,老国公却喊住了她。 宁紫夕回身,就看到陈伯拿了一叠银票和几个盒子到了她跟前。 “这是?”宁紫夕看向老国公。 “你母亲快生养了,你给她多买些补品补补身子,我们府上在城外有几处庄子,你挑一座去,让你母亲安心待产,我们敬国公府的少爷,可不能随便生在别人家。”老国公道。 宁紫夕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爷爷居然如此相信母亲吗? 第69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真以为我老糊涂了吗?赶紧拿着银票走人。”老国公不悦的瞪一眼宁紫夕。 “谢谢爷爷。”宁紫夕心中划过一丝热流。 “星辰,你出来,见见小姐。”老国公扬声道。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宁紫夕面前,屈膝半跪在地上:“星辰见过小姐。” 宁紫夕知道老国公跟前的暗卫身手都不错,可是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眼前却连一点风都不带起的,她还没见过。 “我老了,用不着你们了,以后你们就跟着小姐吧。”老国公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说道。 星辰讶异的抬起头来看向老国公,他是老国公一手培养起来的,怎么能丢下老国公跟着别人呢? “紫夕,星辰是我们府中隐卫里最厉害的,以后你若有事就喊他,是爷爷之前安排不周,害你受苦了。”虽然宁紫夕没有提过这半年来自己所受的苦,可是老国公心里却很清楚。 “爷爷,我不要,你身边没有人怎么行?”宁紫夕断然拒绝。 《三绝图》若是真的在老国公手里,那他面临的危险可不小,星辰若是跟了她,万一有人来抢《三绝图》可怎么办? “我知道严飞回来了,可是他是忠是奸暂时难辨,你身边没人也不行。”老国公微闭了眼睛道。 宁紫夕一怔,老国公派人跟踪她? “我派人是为了保护你,别在那胡思乱想!你如今在别人眼里可是案板上的肥肉,人人都想着将你下锅煮上一遍,要不你以为星辰他们闲的没事干啊?” 宁紫夕的表情太过明显,老国公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于是也就跟着不高兴了。 他派了自己最得力的隐卫保护这个丫头,她居然敢怀疑他! 哼! 宁紫夕自然也是想明白了,当即撇了撇嘴道:“派了人保护我你也不早说,害得人家那天亲自动手,差点没累死!“ “……”累吗?星辰不是说,是严飞的人出手将那几个人给灭了的? “好了,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我就不客气了,星辰我带走,其他人都留在你在这,我可不想有人抓了你来威胁我。”宁紫夕鼻孔朝天,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架势。 老国公:“……”我有那么不济吗?轻易就能被人逮去做人质? 不过最后,老国公还是同意了宁紫夕的提议,星辰跟着宁紫夕走,若是有事,宁紫夕可以随时调遣敬国公府的三千隐卫。 三千隐卫,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宁紫夕呆滞了几秒。 敬国公府居然有这么多的隐卫,她怎么都没发现? 后来还是星辰为了解了惑:大多数的隐卫平时都不在府中,而是散步于京城各个角落,这也是老国公能够那么快了解时事的原因。 俗话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宁紫夕这下可谓是大丰收,老国公给她的银子足够她买一座大院子,而人就更是不用说了。 宁紫夕心情雀跃的一路前行,等被院墙堵住的时候,才记起来她今天不用去给墨御容做宵夜了。 看着眼前的围墙,默默的转身回了汀兰苑,心情有一点点的不舒服,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总之这一晚宁紫夕睡得很不好。 第二天大清早,宁紫夕就出门了,直到天快黑了才回来。 “李公子慢走。”刚进大门走了没几步,便看到李嬷嬷和福婶以及一位年轻男子慢慢走了过来。 男子肤色白净,眉清目秀,看上去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呦,二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李公子和福婶可是等了您一下午呢。”李嬷嬷笑眯眯的应了上来跟宁紫夕见礼。 “在下见过宁小姐,宁小姐有礼了。”男子听到李嬷嬷的称呼,当即神色有些紧张的对着宁紫夕施了一礼。 宁紫夕淡淡的打量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这李公子长得倒是不错,只是怎么看着像个书生,不像是做生意的人家教出来的儿子? 不过,这两人应该不是等了她一下午,而是在这等着她呢吧。 大夫人以为自己不肯嫁,是因为没见过对方的长相,所以特意叫了个人来让她见见的吗? 可惜了,就算李公子长得跟墨御容一样妖孽,她说不嫁还是不会嫁的! 想到这,宁紫夕的脚步顿了一顿,她怎么又想起墨御容了? 今天一整天,她在给母亲挑院子,训下人的时候,一直在走神,就连母亲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可是,这不怪她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墨御容这一路去肃北会出事儿。 李嬷嬷看到宁紫夕顿足,眼底一喜,可不等她再说什么,宁紫夕已经走远了。 当宁紫夕脚步匆匆的而回到汀兰苑,看到桌子上的纸条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我肚子饿了。” 五个字,写的龙飞凤舞,潇洒飘逸,语气里带着一丝命令的味道。 不用想,她都知道这是谁留下的。 “也罢,你明天就走了,我就再给你做一顿宵夜,就当是践行吧。”宁紫夕自言自语了一句,拿起自己早都准备好的东西,提气朝着荣王府别院了去。 在奔至别院后,宁紫夕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来的有点太快了,她应该先梳洗一下,然后缓一缓再来的。 可是,这都已经到这了,若是再折回去就显得刻意了,宁紫夕想了一下继续飞了过去。 反正没人知道她是啥时候回来的,也就不知道她是一看到纸条就过来的。 “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宁紫夕刚走到门外,墨御容的抱怨声就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话音落,墨御容便出现在了门口,异常清亮的黑眸定定的注视着宁紫夕,仿佛想把她的样子刻到心底去。 看着略有些憔悴的墨御容,宁紫夕觉得有些恍惚,他们不过才两天没见,她怎么就觉得好像很久了呢? 看着自己想了整整两天的人出现在眼前,墨御容的心底欢欣不已,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了笑,快步走到宁紫夕面前,摸了摸她的头,语气亲昵:“这里面装的什么?” 墨御容的动作,让宁紫夕怔了一下。 第70章 把我当成烧火丫头吗! “怎么,两天没见我,想我了?”墨御容一本正经的问道,幽深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宁紫夕,唯恐错漏了她的表情。 两天没见,他终于开始明白眼前这个女子对于自己的意义。 吃饭的时候,他会把每一道菜和宁紫夕做的宵夜做对比,可无论是荣亲王府的厨子还是御厨做的菜有多精致,他却始终味同嚼蜡。 他们做的饭菜,比宁紫夕做的要精致的多,可是始终少了他想要的那种味道。 那种温馨的、平淡的家常味道。 睡觉前,他就会想起宁紫夕打哈欠的样子,甚至在看到屋檐的时候,他都会想到宁紫夕在屋顶练轻功的样子。 他想要吃宁紫夕做的饭,他想看着宁紫夕打哈欠,他想陪着宁紫夕一切练功,一起看书…… “你一来就知道剥削我,我想你干嘛!”宁紫夕一甩头,转身朝厨房走去。 她走的又快又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内心的那一丝悸动远远丢开。 “我要去肃北赈灾,可能需要很久才能回来。”墨御容跟在宁紫夕身后说道,语气低沉。 “我知道。”宁紫夕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走。 她想跟墨御容说些什么,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要说的那些话,荣亲王他们肯定早都嘱咐过千万遍了。 她说与不说,都没关系的。不是吗? 两个人一直沉默着,到了厨房,宁紫夕正要生火,墨御容却抢先一步:“我来。” “你会生火?”宁紫夕故作惊讶的问道,心底却松了口气。 刚才的沉默,让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外出游历了五年的人,不会生火的话早都被冻死在荒郊野外了。”墨御容说着火已经烧了起来。 看着一袭白色锦袍,玉颜雪肌的墨御容一脸从容的生火,宁紫夕不禁感叹,就连生火这么平常的事情墨御容都能做的贵气十足,这人果然生来就是鄙视别人的。 “你在想什么?”墨御容伸手在宁紫夕眼前挥了挥,一脸的疑惑。 他生好了火,却不见宁紫夕动作,这才发现宁紫夕居然走神了。 “哦,好。”宁紫夕暗自鄙视自己,怎么又被墨御容这妖孽给晃的乱了心神。 一碗八宝醪糟出锅,整个厨房都洋溢着酸酸甜甜的味道,墨御容深深吸了口气。 这两天有些浮躁不安的心,顿时就安定了下来,无论这一路去肃北会发生怎样的事情,他都要安安全全的回来。 哪怕就为,就为了喝一碗宁紫夕做的汤。 “酸甜可口,清新解暑的醪糟汤好了,让人端过去吧。”宁紫夕洗了手,转身就要出门,却看到墨御容正靠在门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等我回来,你还来给我做宵夜,好吗?”墨御容开口,声音低沉暗哑,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 宁紫夕极力忽略掉心底那一抹悸动,撇了撇嘴,装出一副十分不乐意的样子:“荣小王爷,你这是把我当成你家的烧火丫头了吗?” “如果你表现好,或许可以做烧火丫头的主子。”墨御容上前两步,伸出纤长细白的手指,轻轻捏住宁紫夕耳边的一缕发丝说道。 宁紫夕心头一颤,急忙往后退去,墨御容却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由一尺蓦然变成亲密无间,宁紫夕顿时心跳如雷,却又暗自恼怒。 “小心,别毁了我的宵夜。”墨御容努努下巴,忍住差点溢出口的笑声,正色说道。 宁紫夕回头,果然看到那晚醪糟汤正好在她身后,而她的衣服差点就掉进了碗里。 你怕毁了你的宵夜你可以说啊,干嘛这么一手? 宁紫夕心中腹诽,正要推开墨御容,墨御容却已经放开了她,从容的端起了她身后的醪糟汤。 好似,他抱住宁紫夕,是真的为了醪糟汤一样。 “……” 看着转身而去的墨御容,宁紫夕磨了磨牙跟了上去。 皇帝派墨御容去肃北,对她来说也是好事。她必须跟墨御容保持距离,要不然…… “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墨御容评价了一句后,顿了一下:“你能不能多做些,我路上带着好解暑。” 如今已经是农历四月份,京城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这个汤酸酸甜甜,用来解暑也不错。 宁紫夕白他一眼:“汤汤水水的怎么带,出门带些点心之类的才是正主意好吧?” 墨御容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就带你做的点心好了。” “……我没说要给你做点心。”宁紫夕急忙反驳。 “你刚才明明说了,我不管,反正你必须做些点心给我。”墨御容颇有些无赖的说道。 宁紫夕瞪着他,不说话。 看到宁紫夕凶狠的眼神,咱们的荣小王爷极为从容:“你若是请被人教习你武功,恐怕不是这个价吧?” “好吧,看在你是我半个师父的份上,我做!”宁紫夕咬了咬牙。 他明天要出远门,回来后他们恐怕就不会再有太多的接触了,这些点心,就当感谢他这段日子的照顾吧。 墨御容摆手,语气郑重:“停!我要申明:我不是你师父。”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可没打算跟敬国公称兄道弟。 “不是就不是,我回去了,明天早上你让书歌来取点心吧。”宁紫夕以为墨御容是看不上自己这个徒弟,当即扭身就走。 “明天卯时,我在城门口等你。”墨御容的声音传来。 宁紫夕站住了脚步,“卯时我还在睡觉,你就饶了我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日墨御容出城,肯定有很多人送他,她可没兴趣去凑一脚。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不到卯时宁紫夕便醒了,只不过她并未起床,而是窝在床/上,等着书歌来拿东西。 可是眼看着到了卯时,还是没有人来,宁紫夕有些躺不住了,她辛辛苦苦做了好几个小时,墨御容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了?还是打算逼着她给他送去? 第71章 你家主子是谁? “小姐有何吩咐?”星辰站在门外问道。 “你将小厨房里我包好的东西送去城门口,交给荣小王爷身边的人。”宁紫夕吩咐道。 “就这样……?”星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他堂堂暗卫首领,就是用来跑腿送东西的? “就这样,去吧。”宁紫夕丝毫不觉得自己让星辰跑腿是大材小用,吩咐完便又躺在了床/上。 如宁紫夕所预料的,城门口马车簇拥,人潮如织,除了前来送墨天和墨御容的朝廷官员,其他大多数都是女子。 墨天先和宁紫夕退了婚,和宁霜霜的订婚宴上又出了那样的事情,除了被人嘲笑外,也惹得许多未婚小姐的关注。 三皇子妃,那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宁家姐妹的倒霉,正是她们的幸运。 而墨御容就更不用说了,荣亲王府的女主人,那可是比三皇子还要尊贵的所在。 毕竟,三皇子有可能做不了储君,还有可能被将来的皇帝厌弃戒备,但是荣亲王府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个。 荣亲王是皇帝的亲兄弟,是皇帝最忠心的臣子,从不参与皇储之争。无论哪个皇子想做皇帝,都得巴结好荣亲王。 至于将来,无论哪个皇子当了皇帝,荣亲王府的荣耀只会高不会低。 所以,今天许多女子便是冲着墨御容来的。 只可惜,墨御容的心情不怎么好,打发了荣亲王爷后便径直窝在了车厢里,连面都没露一下。 墨御容本来要求骑马,可是皇帝和荣亲王都担心他的伤未痊愈,执意要让他先坐马车,等到后面路况不好的时候再骑马。 墨御容掀开车帘看一眼窗外,随即又失望的收回了目光,他没有让书歌去取点心,宁紫夕也没有来,那个女人,竟然丝毫没有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所有人注意,准备启程!”护送墨天和救灾物资去肃北的梁将军大声喊着,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这是我家小姐给荣小王爷的点心。” “这是我家主子送给荣小王爷的披风,希望荣小王爷一路顺风。” “这是我家……哎呦,你别踩我啊!” “荣小王爷,我们是平威侯府……” 那些世家小姐一直等着墨御容出来,好亲自将自己准备的东西送给他,可是直到队伍都要启程了,墨御容也没有出来的意思。 那些小姐急了,当即派了丫鬟将东西拿了过来,有一个人如此做,其他人便赶紧跟了上来,一下子就将墨御容的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滚!”墨御容正烦躁,听得这些聒噪的声音,当即冷冷的蹦出一个字。 墨御容用了内力,声音特别大,那些小姐坐在马车里都听到了,更不要说围在马车前的丫鬟。 所有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那些丫鬟各自偷偷回头去看自家小姐,同样的眼神传递着同一句话。 荣小王爷好可怕,她们不送了行不行? “书棋,你是来看戏的吗?”墨御容语气冰冷的问了一句。 书棋一颤,急忙扬起了马鞭,那些围在马车旁的丫鬟看到书棋扬起的马鞭,瞬时一哄而散。 开玩笑,礼物这会不送可以,若是她们被毁了容貌,以后连嫁人的机会都没了。 坐在马车里的许多小姐听得墨御容的那声“滚”字后,不禁伤心难抑,纷纷挑起车帘,朝着墨御容的马车看去。 墨天那边的人比墨御容这边能少一些,不过他不想墨御容,而是派人彬彬有礼的将送的礼物都收下了,然后还朝着那些给他送礼物的小姐们挥了挥手。 就在大部/队即将出发的时候,一道人影飘然而至,落在了墨御容的马车前。 “荣小王爷的马车?”星辰问。 书棋伸手按在剑柄上,神情戒备的看着星辰:“你是谁?”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对方飘到他跟前他才发现,这已经足以说明对方的武功在他之上。为了主子的安危,他不得不慎重。 “这是我家主子让我送来的,你替小王爷收好了。”书棋说着将那包点心丢了过去。 书棋一怔,东西已到了跟前,他只好接住,然后回身去看马车里。 马车里没动静。 “请问你家主子是?”书棋不得不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主子从今天早上刚起床时还是带着笑的,可是在这城门口待得越久脸色就越臭。他想到昨天主子跟小姐的对话,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可是又不敢肯定。 看到自家主子不高兴,书棋也不开心。他很希望眼前这个男人是宁紫夕派来的,可是心中又觉得不像。 宁紫夕身边若是有这样一个高手,之前怎么会被人欺负成那样? “宁紫夕!”丢下三个字后,星辰一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马车。 书棋一怔,随即大喜,只是不等他禀报,马车里便传出了墨御容酷酷的声音:“东西拿进来。” “是。”书棋一听,就知道自家主子的脸色这会肯定好看了许多,当即掀开车帘将东西递了进去。 墨御容看着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唇角抿得紧紧的,眼底依旧是浓云密布。 他让她送点心来这里,不过是想在临走再见她一面,她还真以为自己等的是这些点心? 马车缓缓而行,朝着肃北方向奔驰而去,就在这时,一道金色流光快速的朝着墨御容马车的车窗飞去。 不等书棋出手,墨御容已经将东西握在了手中,是一枚金色带鞘、华丽无比的匕首,匕首的入口处别着一张纸条。 “利魄赠君,等君安归。” 墨御容打开纸条,看到上面八个字时,冷笑了一声,反手一甩,匕首顺着来路又飞了回去。 “主子……”书棋惊讶出声。 “走!”冷冷的话语,显示出墨御容的不悦,书棋不敢再问,当即赶着马车向前走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他的普通士兵熙熙攘攘的往前走着,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切的发生。 而那些暗自伤神的小姐们也没发现,有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在接住飞来的匕首后,快速离开了城门口。 第72章 路遇刺杀,生死不明 估摸着墨御容和墨天已经走远了,宁紫夕才磨磨蹭蹭的出了门。 昨日她将敬国公府的几处庄子都逛了个遍,最后挑中了一处风景优美,环境幽静的庄子,准备将母亲搬过去。 一想到再过二十天她就会多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宁紫夕就特别的兴奋。 前一世父母相应国家政策,只生了她一个,这让她觉得很孤单,这一世,她总算可以圆了拥有一个相同血缘的弟弟或妹妹了。 兴奋的宁紫夕买了很多东西,然后叫了辆马车往别庄走去,她要将别庄的人整理好了,才放心让母亲搬进去。 马车冉冉,刚通过城门口的检查,出了城门就见一骑快马飞奔而来。 骑马的人一边大喊让开,一边策马狂奔,那架势就像是不要命了一样,路边有好几个人被飞奔的马匹踢到在地。 眼看着马车朝着自己而来,车夫吓得面无血色,宁紫夕钻出马车,一把提起车夫跳到了路边上。 她刚落地,那匹马便擦着马车过去,拉车的马儿被惊得左右奔突。 宁紫夕正要上前拦住那匹马,就听得那人喊道:“快!快禀报皇上!三皇子和荣小王爷遭遇刺杀,生死不明!” 宁紫夕心头一凉,呆呆站在了原地,墨御容遭到伏击,生死不明?她那不好的预感,竟然这么快就成真了吗? “姑娘,小心!”耳畔有人大喊一声。 宁紫夕这才看到那匹拉车的马竟然挣脱了拉车的绳子,扬起马蹄朝着她踩了过来。 “车上的东西送你了,这匹马我用一下。”宁紫夕瞬间清醒过来,飞身抓住马缰,动作飘逸的落在了马背上,双腿一夹马肚,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而城门口,已经因为来人的一句话乱成了一团。 三皇子和荣小王爷刚刚出城,就遭遇刺杀,那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皇城根儿下做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守城的将军急忙派了自己的副将进宫去禀报此事,而他则立即带人将城门口控制了起来。 去肃北的路和敬国公府的别庄是同一条路,宁紫夕策马飞奔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赶到了墨御容出事的地方,一个小的峡谷。 当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宁紫夕只觉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乍一看几乎覆盖了整个峡谷。 除了尸体,地上还有大量旗帜、箭羽、长矛,以及破败的马车,看起来血/腥异常,也可以想象当时激斗的惨烈。 宁紫夕只觉得双腿发软,她想下去看看有没有活人,却迈不开脚。 她听星辰说,皇帝派了三千人马保护墨御容和墨天,可这里躺着这么多的人。 他们,是全军覆没了吗? 宁紫夕正打算叫星辰去看看有没有活人,却听得远处的树下传来几声呻/吟,凝神一看,才看到是几个伤兵。 宁紫夕当即策马上前,问过之后之后才知道,原来并非全军覆没,而是剩下的人都去找墨御容和墨天了。 细问当时的事发经过,那几个伤兵却懵懵懂懂的半天说不清楚,最后还是一个年长些的大致说了些有用的信息。 原来他们行至这里后,山上突然飞下大量的箭雨,他们没有想到会有人在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动手,因此一下子就懵了。 再后来,山上又飞下了许多的黑衣人,对方来势汹汹,武功高强,一下山就冲着墨御容和墨天而去。 他们武功低微,根本到不了墨御容和墨天跟前。等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黑衣人已经退去了,而墨御容和墨天也不见了踪影。 负责保护墨天和墨御容的梁将军身受重伤,却不敢休息,整理了一下剩下的人马,便带着人去找墨天和墨御容了。 宁紫夕看了一下地势,毅然钻进了其中的一座比较高大的山中。 山中有士兵在搜寻,宁紫夕便施了轻功在高处寻找,可是直到天黑,她和那些士兵都是一无所获。 “主子,朝廷派了一万将士前来,已经到了山下。”星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宁紫夕跃上树顶往下看去,果然看到山脚下一片灯火通明,数不清的人影正慢慢消失在了山脚下。 “你跟他们一起找,如果荣小王爷有消息,立即告诉我。”宁紫夕对着身后吩咐。 “属下的职责是保护主子的安全。”星辰一板一眼的回答。 “我记得爷爷说过,要你听我的命令,如果你不愿意听,就回去爷爷身边吧。”宁紫夕声音平静,却带着说不出的威严。 星辰静默了一下,道:“属下遵命。” 宁紫夕转身看他一眼,目光凉薄:“只此一次!”说完也不管星辰是什么表情,径自离开了。 墨御容是整个圣启皇朝除了老爷子和娘亲外,对她最好的人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而不管,宁紫夕在心底如此说道。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心底那无尽的担忧。 墨御容和墨天遇刺后整个京城便戒严了,因此宁紫夕只能先回了敬国公府的别庄。 这处别庄后面就是山林,空气清新、环境清幽,宁紫夕就是看中这里无人打扰,因此才打算将母亲接来这里待产。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这里竟然也不安全,当门被打开的时候,宁紫夕立即惊醒坐了起来,她没有留守夜的丫鬟,半夜不会有人开她的门! “不许出声,否则我就杀了你!”一道男声贴在耳边低声说道,声音低沉醇厚,很是好听。 与此同时,冰凉的触感贴在了宁紫夕的脖颈上,宁紫夕无声的勾了勾唇。她动作快,来人的动作比她更快。 没有听到预期中的求饶和哭泣,来人微微有些疑惑。莫非他挟持了个哑巴? “喂,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来人问。 “你不是让我别出声嘛,干嘛又问我??”宁紫夕忍不住反问,同时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腿。 她回来后无心梳洗,和衣便躺下了,匕首也未取下,还绑在小腿上。 第73章 奇怪的绑匪 来人一噎,半晌后清了一下嗓子道:“你倒是识相。” “别人拿匕首威胁你的时候,你也会很识相的。”宁紫夕淡定的回答。 稳住对方,她才有机会反击。 “……你不怕我杀了你?”来人的语气里带了一丝趣味,宁紫夕仿佛能看到身后人唇角扬起的弧度。 “怕就能让你改变主意?”宁紫夕反问,同时轻轻的皱了皱鼻子。 对方的身上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刚开始她以为是她的错觉,可是指尖不小心触到的黏腻,却让她肯定了自己的嗅觉。 “貌似……不能。”对方轻笑了一下道。 “那不就结了?”宁紫夕伸手握住了匕首,犹豫着要不要动手。 对方虽然受伤了,可是刚才从门口到她跟前却只用了一瞬,速度快得她都没反应过来。 她这会动手,不知道胜率有几成? “你去给我弄些吃的来,不许惊动其他人。”来人突然开口。 “……”宁紫夕无语。 她这是做厨娘的命么,怎么到哪都有人要她做吃的呢? “快去!只要你乖,我是不会杀你的。”来人说着收回了搁在宁紫夕鼻子上的匕首。 这个女人挺有趣的,等他脱险了,说不定可以考虑将她带回去。 “好。”宁紫夕放开了匕首,起身下床打算去点灯。 谁料,对方先一步开了口:“不许点灯。” 宁紫夕有些无奈的回身道:“不点灯我怎么给你做吃的?” “你带我去厨房,我有办法。”对方说着站在了宁紫夕身边。 宁紫夕想了一下,应了声好,打开门走了出去。对方紧紧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到了厨房后,宁紫夕正伸着手往里面摸,身后突然一亮,不是烛火的昏黄光芒,而是那种像是节能灯一般的白色亮光。 随即,一颗夜明珠被丢到了锅台上。 宁紫夕看着那颗夜明珠眨了眨眼。拿着这么大颗的夜明珠,居然没钱吃饭,需要绑她来做饭? 她突然很想看看身后这奇怪的绑匪,谁知她还没动弹,对方便出了声:“不许回头,赶紧做饭。” 宁紫夕撇撇嘴,这个绑匪好奇怪。受了伤第一件事不是应该包扎吗,他倒好,居然先要吃的。 宁紫夕想着揭开了锅,当看到锅里温着的饭菜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这里有饭菜,你可以直接吃了。” “本宫……子不吃剩饭!”身后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 “……这是丫鬟给我留的宵夜,而且,我不会做饭。”宁紫夕缓缓说道。 男子这次却没出声,宁紫夕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的声音,像是在撕扯布条。 就在宁紫夕慢慢曲腿准备出手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闷哼,随即便听得一句:“你过来,帮我一下。” 宁紫夕犹豫了一下,放弃了动手的打算。 在对方没有真正的威胁她的生命之前,她不想主动树敌,尤其是受了伤反应还比她快的。 “你确定要我帮忙?”宁紫夕一边问一边慢慢的转了回去,却在看到身后人的样貌时微微一怔。 身后靠在墙上的男子,一身大红色的衣服,鲜艳妖娆,面上带着半边金色的面具,瑰丽异常。 这打扮…… 实在诡异的紧啊! “过来帮我系一下。”红衣男子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布条。 他伤了右胳膊,虽然左手可以包扎伤口,但是实在不会打结。 “哦。”宁紫夕收回惊诧的目光,神色自如的走过去,将对方缠好的布条绑在了一起。 “谢谢。”红衣男子道。 宁紫夕一怔,笑了起来:“我从没见过绑匪向人质说谢谢的。” 红衣男子也笑了,“情非得已,姑娘见谅。” “没事,我给你端饭,你吃饭吧。”宁紫夕说着回身去端锅里的饭菜。 谁知,男子却一把拉住了她,同时伸手一扬,将夜明珠打落在了地上的灶灰里。 宁紫夕蹙眉,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得有数道风声疾驰而来,落在了院中。 “这附近只有这里有人,他被我们追了五天五夜,又受了伤,肯定就在这附近。” 来人声音很大,像是根本不担心会被人听到。 宁紫夕闻言,微微睁大了眸子,这个男人居然被人追了五天五夜身手居然还如此灵敏,那他没受伤的时候武功到底有多高? “不管如何,不能让他逃了去,给我搜!”有人一声令下,宁紫夕便听到门被踢开的声音和那些丫鬟奴仆的尖叫声。 宁紫夕要冲出去,却被红衣男子拉住了手臂。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男子压低了声音道。 “你给我闭嘴!”宁紫夕火大的低吼一声,然后“哐!”的一声拉开了厨房的门。 “你们要的人在这里,要杀他就赶紧来,别动我院子里的人。” 宁紫夕开门的声音本就吸引了来人,听到她如此说,那些人便立即停了手。 “好!你这个女人,我记住你了!”红衣男子咬牙切齿道。 “要想找我报仇也行,但是最起码你得打赢他们。”宁紫夕说着回身到锅前,端了一碗饭出来,塞在了男人的手中。 男子一愣,随即抓住宁紫夕递过来的筷子快速的吃了起来。 五天没吃饭,饿死他了!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来人大声笑着走了过来。 “你们别伤我院子里的人,我们都不会武功,也不认识这个人,是他逼着我给他包扎伤口的。”宁紫夕站在门口说道。 “这事好说,姑娘,你先让开让我们看看,你说的人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有人围拢过来,却又离得不是很近。 他们追的人实在太过狡猾,这一路上他们吃了不少亏,更是损失了不少人,哪怕这会听得他就在这屋子里,他们也不怎么敢相信。 “好。”宁紫夕说着往外走去。 她以为红衣男子会阻拦,谁知对方却任由她离开了。 宁紫夕心中有一点小小的愧疚,可是转念一想便平静了下来。 她和红衣男子素不相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院子里的十多个人,因为一个陌生人而丧命。 宁紫夕顾不得身后那群人的试探,急忙朝那些被吓得哭泣不止的丫鬟们走了过去。 可是就在她经过那些后来人身边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对着她出手了! 第74章 先发制人 四月上旬,月光惨淡。 三柄锐利冰寒的长剑闪烁着森冷的光芒,带着浓烈的杀气,一起朝着宁紫夕飞刺过去。 宁紫夕虽然担心别庄的人,可是心底也从未对这些人放下戒备。 因此当对方刚露出端倪的时候,宁紫夕已经提气伏低了身子,朝着最近的一个人飞了过去。 先发制人,百战不殆。 对方本是出手试探,所以出手只用了七分力气,不曾想宁紫夕居然真的身怀武功,因此一下子便失了先机。 最近的一个人的右手,被宁紫夕的匕首从手腕处齐齐给砍断了! 听到自己同伴传来的惨叫,其余两人顿时用了十成的力气,对着宁紫夕扑了过去。 “哼,我就知道她有鬼!”一旁观战的人评价。 就在这时,一直隐匿在厨房的红衣男子突然飞了出来,寒光掠过,伴随着刀刃刺入肉体的声音,两个黑影在一瞬之间倒了下去。 宁紫夕心中暗暗庆幸自己那会没出手,就凭对方这么强的战斗力,她根本就讨不到好。 “兄弟们,上,杀了他,东西就归我们了!”为首一人大喊。 “就凭你们也想杀了我?”红衣男子冷哼一声,手中的长剑上下飞舞,在月光下舞出一片银色的流光,逼得那些黑影不断后退。 红衣男子一出现,攻击宁紫夕的人顿时变得凶狠了许多,招招不离宁紫夕的要害部位。 只是,吸收了三名暗卫功力的宁紫夕也不是吃素的,拿着一柄匕首顷刻之间就伤了两人。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对方的长剑杀伤范围大,而她的匕首则胜在稳、狠、准! 宁紫夕是个硬茬,红衣男子更胜一筹,不多时后来的黑衣人便已经支撑不住了。 “撤!”为首的人受伤后打算逃走,可是红衣男子根本就不给他们离开的机会。 “追了本公子五天五夜,想就这样离开?”红衣男子招式狠辣快捷,转眼之间地上站着的,除了宁紫夕就剩一个黑影了。 “杀了我,你也别想……走!”黑影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倒地而亡。 “嗖!” 与此同时,一枚烟花在别庄上空倏然绽放,宁紫夕暗叹一声,她怎么就这么衰? 挑来挑去挑了这处别庄,谁知还没住进来就惹了一大堆的事。 也幸亏今天没将娘亲接过来,要不然惊了娘亲,她这罪过可就大了。 “女人,敢出卖我,你可想好怎么死了吗?”宁紫夕一走神,红衣男子手中的利剑便搁在了她的脖子上。 宁紫夕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拨开了剑刃,语气平静的问道:“杀我之前,难道你就不想想刚才你吃的那晚饭里被我下了什么料吗?” “……哈哈哈!果然是我看中的女人,有趣!”红衣男子一怔,随即收了剑大笑不已。 宁紫夕懒得理他,虽然红衣男子武功彪悍,可经过刚才一战,此刻的他也只能算是强弩之末。 若真动起手来,她未必会输。 “跟我走,我保证你会过的比现在好。”红衣男子拦住宁紫夕,神色邪魅的盯着宁紫夕道。 宁紫夕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一眼红衣男子,径直越过他走到了那些被吓得缩成一团的丫鬟奴仆跟前:“你们赶紧收拾东西,跟我离开这里。” 那人临死前放了信号出去,想来他们还有人在这附近,若是被那些人寻了来,他们就很难走掉了。 “是,小姐。”那些丫鬟们一看宁紫夕神色平静,恐慌的情绪逐渐散了去,当即起身去收拾东西了。 “拿点必需品,其他的都不要管,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宁紫夕扬声吩咐。 “女人,爷跟你说话呢!”红衣男子十分不满自己被宁紫夕忽视,当即过来用剑挑了宁紫夕的下巴,嚣张至极说道。 宁紫夕瞥他一眼,二话不说,挥起匕首就朝着那柄剑格了过去,匕首和红衣男子的长剑碰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红衣男子见状,自信满满的一笑:“我这柄剑可是削铁如泥,你那小匕首这下不能用……咦?” 宁紫夕的匕首完好无损,红衣男子的剑却断了! “削铁如泥吗?还真是呢!”宁紫夕嘻嘻一笑,伸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匕首。 她可真是捡了个宝啊! 红衣男子嘴角抽了抽,半晌后突然丢了长剑,一把抓住了宁紫夕的衣袖:“你毁了我的宝剑,你赔我!” “……”宁紫夕呆了一呆,这个刚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吗? “我的宝剑价值万金,看在你会武功的份上,爷允许你以身抵剑!”红衣男子看着宁紫夕呆滞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抵你个头!赶紧滚!”宁紫夕瞬间反应过来,一把甩开了红衣男子的手。 “你害的我们有家不能住,还害的我差点被人杀死,我没找你要赔偿就算够意思了,你还猪八戒耍把式倒打一耙!” 宁紫夕这会是真的火了。 她好不容易找娘亲找了个待产的好地方,结果全被这个男人给毁了不说,他还尽在这提些无礼的要求。 “猪八戒是谁?”红衣男子疑惑的问道。 “……你管他是谁,你赶紧给我滚,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不用对我客气……” “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吗?”看到宁紫夕跟红衣男子吵架,几个丫鬟吓得半天不敢出声,这会看红衣男子又要说话,当即出声打断了他。 “我们走。”宁紫夕实在不想理会眼前这个神经病一样的存在。 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但凡有点权势就嚣张的不行。比如墨天,又比如墨天阳。 总以为所有人都是绕着他们转的。 眼前这个红衣男子虽然没有表露身份,可是一看都不是个善茬,她可不想再跟这种人有什么牵连。 “好你个女人,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红衣男子上前堵在宁紫夕身前,扬着下巴斜睨着宁紫夕:“你叫什么名字?” “你……”宁紫夕本想说你管我叫什么,可是又怕红衣男子再纠缠自己,当即眼珠子一转,道:“我叫柳若。” 第75章 请问紫夕小姐在这里吗? 宁紫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向到借用柳若的身份,可柳若这个身份很不错,不是吗? 柳若是当朝丞相的女儿,又是皇后的侄女,就算红衣男子有天大的本事,要动柳若,还是得慎重考虑考虑的。 “柳若?”红衣男子很是怀疑。 “若是想找我报仇,我等着你,只要你有这个胆量!”宁紫夕神色冷傲的看一眼红衣男子,“现在可以让路了吧,我可不想让我的丫鬟给你做替死鬼。” 红衣男子饶有兴味的看了看宁紫夕,让开了路。 宁紫夕当即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至于院子里的死尸,等星辰回来了在处理吧。 “女人,你给爷等着,爷一定会回来找你的!”红衣男子在身后大声喊道。 宁紫夕无声的勾了勾唇,其他那些丫鬟仆从皆悄悄汗了一把。 这个红衣男人,好单纯…… 离开别院走了半个时辰,宁紫夕便让那些丫鬟们停了下来。 大半夜的赶路,实在是太引人注目,还是等天亮了再走比较稳妥。 那些丫鬟跟仆从自然是毫无疑义。 当那些人恶狠狠的将他们从屋子里揪出来的时候,他们都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没想到最后却都活了下来。 这些丫鬟和仆从里,有好几个都是大夫人的人,经过刚才的事后,他们心底却有了新的想法。 大夫人将他们安插在这里,是为了最快掌握每个别庄的消息,昨日他们已经将宁紫夕即将携她娘亲住进来的消息送了出去,大夫人特意让人传话,让他们“好好”伺候宁紫夕的娘亲。 宁紫夕前日来的时候就已经敲打了他们一番,她明知这里面有人是大夫人的人,也知道他们心怀不轨,可今晚依旧救了他们。 一般的主子,只在乎奴仆有没有办好自己吩咐的事情,从来不会管他们这些人的死活,只有宁紫夕,将他们当活生生的人看。 经过这惊魂一夜,许多人心底便生出了几分愧疚来,心里的天平也向着宁紫夕倾斜了过去。 宁紫夕对这一切却并没有怎么在意,就算是大夫人的人,那也是人,毕竟也没有危害到她,她不可能见死不救。 她现在关心的是,星辰到现在还没回来。 那是不是意味着…… “小姐,晚上天凉,你先把奴婢这件衣服披上吧。”有丫鬟拿了件衣服过来。 宁紫夕道了声谢,这才转身看向后面的人,语气淡漠:“今晚的事情,谁若是敢透露出一句,别怪我心狠手辣!” 别庄里死了十几个人,这事若是被官府知道,就算是敬国公府,也是说不清的。 “是,奴婢知道。” “小的明白。”身后十几个丫鬟仆从急忙开口。 宁紫夕斩杀那些杀手都那么轻松,杀他们估计只需要动动小手指。 东边的天际慢慢映出淡淡的红色,星辰却依旧毫无踪影。宁紫夕只好先带着别庄的人,步行了一个多时辰去了城外另一处庄子。 京城昨晚戒严,城门口到现在也是紧闭不开,宁紫夕安顿好哪些丫鬟们便去了娘亲跟前。 “紫夕,今日不是不开城门吗,你怎么……”苏漪看到宁紫夕时有些意外。 宁紫夕笑着过去拥住了苏漪:“昨日我去庄子里看着他们清理卫生,晚上没回去,正好今天过来先陪陪娘。” 越是跟娘亲相处,越是觉得她就是前生的娘。 “我就说。”苏漪爱怜的摸了摸宁紫夕的头,看宁紫夕将头贴在自己肚子上时,唇角泛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宝宝,姐姐来看你啦,你乖不乖呀?”宁紫夕伸手抚着苏漪圆鼓鼓的肚子,低声问道。 “他哪里听得到。”苏漪笑着道。 “他肯定听得到。”宁紫夕笃定的说道。 娘俩又说了几句话,李奶奶家的门却被敲响了。 “这位大娘,请问紫夕小姐在这里吗?”门外传来女子的问话声。 “奶奶,让她进来。”宁紫夕急忙开口,人也跟着站了起来,这是书歌的声音。 “书歌见过紫夕小姐。”书歌一进门就对着宁紫夕行礼。 “好了,你家主子呢,没事吧?”宁紫夕直接开口问道。 书歌一怔,随即黯然摇了摇头:“奴婢奉主子之命留在京城保护小姐的安危,并不知主子的情况。” 宁紫夕呆住了,墨御容居然将书歌留下来保护她? 不过她也只是呆了片刻,然后便立即嘱咐书歌前去那一片区域打探墨御容的消息,暂且不用管她。 谁知,书歌却坚决不走。 “主子留下奴婢就是为了保护小姐,昨天奴婢疏忽没跟上小姐,已经出了一次错,奴婢不能再出错,否则主子就不要奴婢了。” 宁紫夕无法,只好让她留了下来。 这一天,宁紫夕过的心神不定,苏漪看出来了,却并没有开口询问。 荣小王爷和三皇子遇刺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晚上的时候,星辰终于带了消息回来,墨天身受重伤,墨御容下落不明。 - 对于墨天和墨御容奉命赈灾,未出京城范围便遇刺的事情,皇帝大为震怒。 留在京中的几位皇子都收到了老皇帝的敲打,在老皇帝看来,这个时候敢动墨天的,除了其他几位想争皇位的皇子,再无他人。 在收到几位皇子被皇帝斥责,责罚闭门思过为墨御容和墨天祈福的时候,京城另一处却有人高兴不已。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一位老者看向面前带着面具的少年公子。 少年公子轻笑一声:“确实该恭喜,就连老天都在帮我,不用我出手他们都开始自相残杀了。” “主子吉人天相,老天庇佑,他们相互残杀的越凶,就对主子越有利,主子离成功之日也就不远了。” “哈哈哈,不错!” 等墨天他们都死了,他倒要看看这个位置要谁来坐! 而被关了紧闭的墨天啸和墨天阳几人,心底则郁闷的都快吐血了。 此事明明不是他们干的,为什么皇帝要惩罚他们?他们至于那么蠢那么着急,等不得墨天出京城吗? 同一时刻,宁紫夕也在跟老国公分析此事,书歌有荣王府的令牌,她拿着令牌进了城门。 第76章 查清这一切都是谁干的! “除去墨天,有望坐上那个位置的只有墨天啸和墨天阳,墨天啸根本用不着动手,他是皇后亲生的嫡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至于墨天阳,他没有那么蠢。”宁紫夕道。 老国公眼底闪过一丝赞许,“那你说,此事是何人所为?” 宁紫夕蹙眉半晌,眼底突然闪过一丝亮光:“莫非是墨天自己……” 听说皇帝因为墨天受伤的事,大加奖赏,除了亲自去探望外还送了不少的好东西去三皇子府。 如果要说赢家,墨天也是赢家,他受伤了,可以不用再去肃北赈灾,其他人也就不会再有机会悄无声息的弄死他了。 老国公眼中光芒微闪,半晌后却又摇了摇头:“你有所不知,三皇子的伤很重,他恐怕没有机会……上位了。”说到最后几个字,老国公的声音轻到几乎不可闻。 “……很重是有多重?”宁紫夕有些惊讶。 “听说禁卫军找到他的时候,他全身的血几乎都要流干了,御医说,三年五载能缓回来都算是好的,至于以后……” 宁紫夕震惊至极,她以为墨天只是受了几刀,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 看来,对方是打算要墨天的命。 古代这里,虽然医术高超,可是不能输血。墨天要想缓回来,确实不容易。 身子不好,自然就失去了竞争的机会。 皇帝不会将皇位传给一个身子不好的儿子,尤其是皇帝有好几个儿子的时候。 “如此说来,墨天啸和墨天阳真的动手了?可是不应该啊。”宁紫夕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不是他们。”老国公笃定的说道:“他们没那么蠢。” 宁紫夕眼眸轻眨:“这么说,这京城里还有其他的人,想要墨天的命?” 这次,老国公没回答她,只是悠悠的叹了口气:“圣启的水,自从你父亲去的那一天,便浑了……” 宁紫夕闻言,紧皱了眉头,正要开口,就听得外面刮来,“启禀主子,星辰在城外发了信号弹。”外面有人道。 宁紫夕脸色一变,她让星辰留在城外保护她娘亲,这会大半夜的,星辰突然信号弹,那岂不是…… 不等老国公开口,宁紫夕便飞了出去。 娘亲绝对不能有事! “五百人去找我母亲,五百人去查清此事,我要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干的!”宁紫夕握紧了拳头,声音森寒彻骨,其他暗卫听得急忙应一声离开了。 宁紫夕蹲在已经僵硬的李爷爷和李奶奶的身边,泪如泉涌。 都怪她,疏忽大意,如今娘亲不见了踪影,就连李爷爷和李奶奶,也惨遭毒手,死不瞑目。 亲手入殓了李爷爷和李奶奶后,宁紫夕这才将手中的纸条再次展了开来。 “三日后,带着军令,前来朝云寺换人。” 她来到这里后,星辰也不见了踪影,门上插着一支箭羽,上面扎着这张纸条。 军令,她哪里来的什么军令。 “来人,将严飞几个人给我带来。”宁紫夕将手中的纸条揉成一团,冷冷的说道。 皇宫里。 “紫夕,本宫刚才听得一件事,这才心急火燎的将你召进宫来,你可要跟本宫实话实说,不许欺瞒本宫。” 宁紫夕刚一进皇后的寝宫,皇后便急匆匆的起身走了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面上一派焦急模样。 “臣女定会知无不言,娘娘请问。”宁紫夕脸色惨白,就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心底却是冷笑不已。 演戏,谁不会? 虽然她没学过演戏,可是她看过的戏可比皇后看过的戏多多了。 明天就是那些绑匪们约定的日子,皇后却在此时召见她。这里面…… “你娘亲,是不是出事了?”皇后急声问。 宁紫夕一怔,随即红了眼眶:“娘娘……” 皇后这么直接,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你这孩子,是不是本宫不问,你也不打算告诉本宫了?”皇后拿出帕子在宁紫夕脸上点了点。 “臣女,臣女是被吓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宁紫夕垂头,伸手掩面。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你这傻孩子,本宫不是跟你说过,让你有事来找本宫的吗?” 宁紫夕擦了擦眼睛,抬眸看向皇后,声音一抽一抽的:“臣女是怕打扰娘娘,只是,娘娘是怎么知道我娘亲她……” 皇后幽幽叹了口气:“你真以为你娘亲落魄了本宫就不管她了吗?之前不愿意告诉本宫你娘亲的落脚处,本宫便派人去找了,你娘亲要生了,一个人在外实在危险。没想到本宫派去的人找到你娘亲时的落脚处时,不幸却已经发生了。” “那娘娘说,此事紫夕该怎么办?”宁紫夕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 “本宫现在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有人挟持你娘亲这个大肚婆呢?”皇后眨着眼睛,疑惑的看向宁紫夕。 宁紫夕咬了咬唇,伸手从袖子里掏了一团纸出来:“他们要令牌。” “什么令牌?”皇后接过那张纸状若随意的问道。 “臣女也不知道啊……呜呜……”宁紫夕哭的伤心。 皇后展开纸条随意的看了一眼,便将目光落在了低头痛哭的宁紫夕身上,语气有些犹豫:“如果本宫没有猜错,他们要的东西应该跟你父亲有关。” 宁紫夕抽泣着从身上掏出一块玉牌来:“可是,我爹没留下什么令牌,他只留了这个玉牌给我啊。” 皇后眼睛倏然一亮,轻轻的抬起手来:“这不是你父亲随身一直佩戴的那块玉牌吗,怎么……?” “我爹爹有这样两块,一块给了我,一块他带着。”宁紫夕道,“除此之外,我爹爹没有给过我任何的牌子。” “既然如此,那看来对方要的就是它了。”皇后接过玉牌,轻轻的摩挲着说道,眼神幽深。 宁紫夕看着皇后的神态,微微垂了眉,“求娘娘帮忙,救救我母亲。” “此事就算你不说,本宫也要救你娘出来,明日本宫会派人随你一起去救你娘出来的。” “谢娘娘!” “对方既然要这块牌子,你就带着,不过你一个女孩子家带着不安全,不如就由我的人带着,等救出你娘后,再还给你吧。” 第77章 再向你提一次亲 “全凭娘娘做主!”宁紫夕非常乖巧的福了福身子,“娘娘的大恩大德,紫夕没齿难忘。” 皇后唇角露出一抹笑意,眼底却是森寒彻骨的冰冷。 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宁紫夕按照皇后的嘱咐,只身往朝云寺赶去。 朝云寺是前朝遗留下来的一座古刹,历经数百年香火而不倒,每天去朝云寺祈福的人络绎不绝。 宁紫夕到朝云寺的时候,山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宁紫夕眉头暗蹙。 这么多人,若是有个什么冲突,难免会伤到无辜之人。 母亲临盆在即,她不想看到无辜之人流血。 “小姐,查清楚了,夫人确实在他们手中,可是对方看守的很严密,夫人如今情况特殊,我们不敢贸然动手。”一名扮成香客的暗卫在和宁紫夕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禀报。 “那就悄悄跟着,一定要保证我娘的安全。”宁紫夕的眼神倏然变冷。 “是。” 默默将周围的地形再次熟悉了一番后,宁紫夕进了大雄宝殿,虔诚至极的磕了几个头。 前世,她从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她终于明白:有些事不是你不相信,就真的不存在。 就在宁紫夕磕头的时候,外面进来了一位斗篷遮面的女香客,她一进门,后面的许多人便被挡在了外面。 宁紫夕刚开始没觉得有异,等发现大殿里只剩自己和另外一个磕头的女香客时,便忍不住打量了对方几眼。 这一看之下,却是有些惊讶。 “贵妃娘娘?” 刘贵妃闻言苦笑了一下,掀开了蒙在头上的斗篷,“你还真是厉害,本宫包成这样,你都能认出本宫来。” “贵妃娘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宁紫夕在看到刘贵妃那张憔悴不堪的脸时,脑海里一时掠过了无数个念头。 “本宫听闻朝云寺的菩萨灵验,所以特地来参拜,祈求菩萨保佑天,能够早日康复。”刘贵妃说着惨淡一笑。 “三皇子的事,我听说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娘娘不要太过忧心。”宁紫夕说着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娘娘继续,我就不打扰了。” “紫夕,”你等等!”刘贵妃说着急忙站了起来,“本宫有事跟你……商量。” 宁紫夕微微蹙眉,刘贵妃如此低调的出现在这里,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总觉得会出什么事,可是却想不到会是什么。 “紫夕,本宫知道天之前伤了你的心,在这里本宫替他向你道歉。”刘贵妃走近了宁紫夕,说着就要弯腰行礼。 宁紫夕急忙闪至一旁,“娘娘有事请明说,何必如此?” “紫夕,本宫今天来这里,其实就是为了见你。”刘贵妃说着撩了下耳边的发丝。 “哦?” “本宫今日来有两件事,一是替天跟你道歉,二是想替天再向你提一次亲,让你们再续前缘。”刘贵妃说着期盼的看着宁紫夕,想从宁紫夕的眼里看到欣喜或者激动。 只是她却失望了,宁紫夕听到这话不过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道:“娘娘又说笑了。” 刘贵妃看着宁紫夕淡然的样子,当即再也装不得矜持,上前一把抓住了宁紫夕的手。 “本宫是真心的,本宫向你保证,以后天府中再不会有什么侍妾,也不会有什么侧妃,天此生此世都只有你一个,你觉得可好?” “娘娘有何条件呢?”宁紫夕瞥她一眼反问。 刘贵妃是蠢呢,还是她以为自己很蠢呢? 刘贵妃听得宁紫夕问条件,顿了一顿后才道:“本宫能有什么条件,本宫说这些,不过是天的意思,只要你们好,本宫就心满意足了。” “原来如此,那就请贵妃娘娘转告三皇子,有时间好好养身子吧,别在不可能的事情上浪费心思。”宁紫夕说着转身欲走。 没条件?刘贵妃分明是被逼急了,害怕皇帝放弃了墨天,所以想借用传言中的,她手中的那十万大军罢了。 “紫夕,本宫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天他是真的心里有你啊。”刘贵妃的右手紧紧拽着宁紫夕不放。 皇帝如今是靠不住了,她们娘俩只能靠自己,她不确定宁紫夕手中是不是真的有精兵十万,可退一步讲,若是宁紫夕真有呢? 宁流年既然能将十万大军藏起来,那么后面留着的后招肯定不会少。 “贵妃娘娘,请放手,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上香呢。”宁紫夕往外看了一眼,在收回目光的时候突然面色一变。 头顶上似乎有细微的粉尘掉了下来! “娘娘小心!”宁紫夕下意识的拽过刘贵妃,往门外跳去。 她刚跳出门外,地上便多了十数只寒光闪闪的菱形飞镖! “啊!”刘贵妃被宁紫夕拉出门外后,才后知后觉的尖叫了一声。 就在这时,大雄宝殿顶部又飞出了数十只飞镖,门外跟着刘贵妃来、躲闪不及的宫女被射中了两三个。 “快来人,保护贵妃娘娘!”宁紫夕看到自己的暗卫出现时,一把抓住刘贵妃,像丢垃圾一样将刘贵妃抛了出去。 在这一瞬间,宁紫夕一下子想通了。 今日之事,乃是一个连环计。 刘贵妃和她,都是对方局里面的棋子。 必死的棋子! 刘贵妃被暗卫稳稳接下后,宁紫夕便向着后山掠去,暗卫之前禀报,一个疑似她娘亲的人被带到了后山的禅房。 至于大雄宝殿里的人,自有暗卫处置。 看到大雄宝殿门口死了人,那些前来上香的人顿时被吓坏了,连滚带爬的朝着山下跑去。 汹涌的人潮,将刚爬到半山腰的京兆伊和数百衙役差点推下山去。 宁紫夕抵达后山之前,早已经做好了拼死救出母亲的准备,只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会在后山看到墨御容。 墨御容身着白色锦袍,负手而立,站在苍翠如滴的群山之前,让宁紫夕有种翩然惊鸿的感觉。 “伯母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叶昊云正在给她把脉,你别急。”看到宁紫夕疾飞而来,墨御容脸上带了一丝宠溺的笑容。 第78章 生孩子是上茅房吗 “你,你怎么……”他有没有受伤?他又怎么会在这里?遇刺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紫夕心中有无数的问题想问墨御容,却又在瞬间什么都不想问了,只要看到他活着,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两天,因为母亲的事,她暂且将寻找他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忘记。 相反,她惊诧发现,她担心母亲和担心墨御容竟然是不差上下! “你是想问,我怎么长的这么好看,是吗?”墨御容看到宁紫夕眼底隐含的担忧和喜悦,心底掠过一丝甜意,轻轻走了过来。 宁紫夕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灿若星岚的黑眸,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好看,可周围有这么多人,你这么看着我别人都会不好意思的,不如我们回家再看吧。”墨御容趁机握住了宁紫夕的小手。 旁边有书棋闻言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家的主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青天白日之下居然能把宁小姐迷得神魂颠倒,他自叹不如啊! 宁紫夕如梦初醒,当即轻轻抽回手,掩饰的轻咳了一声后转移了话题,“我娘呢?” “在里面。”墨御容也不介意她的动作,笑着回了一句。 急什么,她迟早都是他的。他要慢慢的、一点一滴的将自己种到这个小丫头的心里去。 迟早有一天,他要这个小丫头一直粘着他不放! 宁紫夕打量一眼四周,轻轻皱眉:“看守我娘的人呢?都死了吗?” 周围有过激烈的打斗过的痕迹,墨御容肯定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救出了她母亲。 “那些都是死士,留活口也没用。”墨御容神色平静,眼中却隐隐有暴风飞旋。 “是皇后的人,对吗?”宁紫夕虽然用的是问句,可语气却十分肯定。 墨御容看她一眼,道:“我们知道是没用,你没有证据。”那些人全都死了,而且身上毫无破绽,根本查不到皇后头上去。 就在这时,朝云寺前方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还有此起彼伏叫嚣的让乱党投降的叫喊声。 “小姐,不好了,京兆伊带人包围了朝云寺,说是小姐造反作乱,弑杀贵妃娘娘,要拿下小姐!”一名暗卫匆匆而来。 “乱党?”宁紫夕冷笑。 “让你的人暂且离开,其他的交给我处理便是。”墨御容瞥一眼那名暗卫。 宁紫夕想了一下,“传令下去,所有人立即撤退。” “那刘贵妃……?” 为了刘贵妃,他们死了好几个兄弟了。 “书棋,你去带刘贵妃过来。”不等宁紫夕回答,墨御容便已经吩咐了下去,同时伸手扔了一个牌子给书棋。 那是荣亲王府的令牌,见令牌犹如见荣亲王和他本人一样。 书棋应一声去了,暗卫向宁紫夕施了一礼,前去传令了,准备撤退了。 “宁紫夕,你跟墨御容叽叽歪歪的在干嘛,你娘亲要生了!” “墨御容,你还不快叫人去请产婆?难道你不想见到你小舅子啦?” 突然,叶昊云有些变调的声音从禅房里传了出来。 宁紫夕一惊,急忙越过墨御容跑了进去。 糟了!她娘怀的这个宝宝还真是个急性子,这还没到日子呢,他就这么忍不住想要出来吗?况且,有人在寺院生孩子的吗? “哎呦!”叶昊云刚要出门,就被宁紫夕给撞了回去。 “我娘没事吧?你能不能让她坚持到下山后再生?”宁紫夕顾一把拉住叶昊云问道。 她娘本来还有十几天才生产,她准备的东西也都在家里,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生孩子啊? 叶昊云神色怪异的看着宁紫夕:“你以为这是上茅房呢,再忍忍?” “……”宁紫夕。 “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去啊,羊水都破了,再不赶紧生,孩子会有危险的。”叶昊云推了一把宁紫夕,自己站到了门外。 “墨御容,你马上叫人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手巾,还有剪刀,红糖水之类的,能准备多少准备多少,叶昊云你别走远,万一有情况,我需要你的帮助。” 叶昊云正打算叫宁紫夕不要慌,谁知里面却传来了宁紫夕镇定自若的吩咐声。 叶昊云呆了一呆,宁紫夕怎么比他还像大夫呢? 宁紫夕虽然吩咐的好,可是其实她也是挺紧张,虽然她看过生孩子的直播,可是毕竟没生过不是? 幸好,苏漪有经验,而且她也清醒着。 “紫夕,如果等会有什么情况,一定要保住你弟弟。”母女俩交流过后,苏漪嘱咐。 “娘,别说胡话,你和弟弟都会没事的。”宁紫夕正色道。 娘亲一心想给她父亲生个儿子,只可惜她父亲看不到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伴随和呵斥声。 “你少跟本官在这里装腔作势,荣小王爷斯日前便已经失踪了,你这令牌指定是从荣小王爷跟前偷来的!” “快说!荣小王爷在哪里?胆敢杀害荣小王爷,你简直是找死!” “他肯定是宁紫夕的同党,我们抓了他和宁紫夕,一起交给皇上处置!” “对!抓住他!皇上一定会奖励大家的!” 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喊声,脚步声也到了门外,然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宁紫夕微微勾唇,转身跟阵痛变得频繁的娘亲悄悄说起了话,直接屏蔽了外面的一切。 有墨御容在,她很放心。 京兆伊在看到一脸淡漠的墨御容时,大吃一惊,随即慌忙跪倒在地:“下官见过小王爷,下官不知小王爷在此,有所唐突,请小王爷恕罪。” “御容!荣小王爷!快,救救本宫这些人要杀了本宫!”刘贵妃一看到墨御容,就像是落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刚才在大雄宝殿里她差点被暗器射中,吓得她腿都软了,当看到京兆伊带人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救兵来了。 谁知,她错了。 京兆伊是带人来了,可是不是来救她的,而是杀她的。 尽管她大声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可是那些人却根本理都不理她,她叫喊的越大声,那些刀剑就往她身上招呼的越勤快。 第79章 意图谋反 京兆伊一听刘贵妃说,浑身一颤,随即却仰起头朝着刘贵妃大声呵斥道:“你闭嘴!小王爷的名讳也是你这个婆子能叫的么?就凭你这副样子,还想冒充贵妃娘娘,简直是死不足惜!” 京兆伊说完,转头看向墨御容,义愤填膺的说道:“小王爷,微臣得到线索,说朝云寺藏有人密谋造反,所以特带兵来此。” “微臣刚来时这个女人还在大雄宝殿哪里杀了好几个人,可是微臣一捉拿她,她便大喊自己是当朝贵妃娘娘。” “小王爷,您说说,她哪里像我们雍容尊贵的贵妃娘娘?” 京兆伊说着还狠狠瞪了一眼刘贵妃,然后便带了些谄媚的看向墨御容,“小王爷,您说,这种人该怎么处置?” 墨御容闻言淡淡的扫了京兆伊一眼,唇角挂了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京兆伊一惊,只觉得背后有冷汗渗了出来,难道墨御容看穿自己在说谎? “御容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受惊了。”墨御容不等京兆伊多想,径自上前对着刘贵妃施了一礼。 刘贵妃闻言心中松了口气,眼里泪花涌动,连声道:“好孩子,快免礼,之前本宫还替你担心,如今看到你没事,本宫心里也就踏实了。” “是御容不好,没有保护好三皇子。”墨御容低头道。 刘贵妃惨然一笑:“你别这么说,对方有心要除了天,凭你一个又能做什么。” 虽然看到墨御容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刘贵妃的心里很不舒服,可是为了墨天和自己的未来,她还是不能得罪墨御容。 若是荣亲王能因此愧疚转而支持墨天的话,那墨天受伤也是值得,就算荣亲王依旧保持中立,可是自己儿子受伤,他儿子没事,他为了平息众人的猜忌也会对天好的。 墨御容默了默,没说话。 “小王爷,你说此人该如何处置?”刘贵妃话题一转,将炮火对准了京兆伊。 虽然今日之事有很多蹊跷,可此人差点杀了她,她没打算饶过。 “他么……”墨御容拖长了声音,眼角斜睨着京兆伊。 “小王爷明鉴啊!微臣没认出贵妃娘娘来,着实不怪微臣啊,您知道,想贵妃娘娘如此尊贵的身份,出行前微臣都会得到指令,以便沿途加以保护,可今天,微臣是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啊。”京兆伊当即哭丧着脸,大声的喊着冤。 之前没杀了这个女人,实在是失算。 “贵妃娘娘,您出行的事没让内务府通报京兆伊衙门吧?”墨御容转身看一眼刘贵妃。 刘贵妃双眸微闪,勉强扯了扯唇角:“本宫不想弄出太大的阵势,惊扰百姓,所以……” “那这事怪不得陈大人,陈大人请起吧。”墨御容很是公平的说道。 京兆伊长出了一口气:“多谢小王爷!” 刘贵妃对此很是不悦,可是此事她理亏,也不好再追究,只好自己找了个话题:“紫夕丫头呢,本宫看到她好像过来这里了。” 刚才她看到有侍卫端着热水,拿着一些布巾进了身旁的院子,莫不是宁紫夕受伤了? “哦,她……” “启禀小王爷,微臣刚才还有事没说完。”京兆伊突然打断了墨御容的话。 “说!”墨御容微微眯了眼睛看一眼京兆伊。 京兆伊心中忐忑,却仍旧硬着头皮道:“有人举报宁紫夕勾结外敌,意图谋反,微臣特带人前来缉捕,可不想那宁紫夕诡计多端,逃脱了,请小王爷允许微臣带人搜一下这附近,以确保小王爷的安全。” 京兆伊说的是大义凛然,义正词严,仿佛宁紫夕不抓住,墨御容就会有生命危险一样。 “你胡说什么,紫夕丫头乃堂堂敬国公府的大小姐,怎么会勾结外敌意图谋反呢?”刘贵妃当即呵斥。 “回贵妃娘娘,宁紫夕的身份微臣自然知晓,要不是此事证据确凿,微臣也不会带人出现在这里。”京兆伊板着脸,严肃至极的回答道。 “什么证据?”刘贵妃问。 “这个请恕微臣不能告知。” 墨御容冷哼一声:“宁紫夕今日到这里来,是受我的邀约,难不成我也勾结外敌,意图谋反?” “这……微臣不敢!”京兆伊一颤,低下了头。 墨御容和宁紫夕关系亲近之事他有所耳闻。而主子之所以选择此时动手,也是因为墨御容几日前失踪了,不会插手此事。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墨御容不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还将宁紫夕来此的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 “不敢就在一边待着去!”墨御容轻轻一甩袖子,一阵劲风掠过,京兆伊差点飞了出去。 待站稳之后,京兆伊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极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微臣遵命。只是,小王爷安全归来皇上和荣亲王爷恐怕还不知晓,微臣这就派人将这个喜讯报给皇上和老王爷去。” 今日之事他已经失败了,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尽快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主子,也好让主子尽快部署下一步。 墨御容淡淡一笑:“陈大人急什么,等会你护送贵妃娘娘和我进宫,岂不是功劳更大?” “……微臣遵命。”京兆伊心中叫苦不堪,可是却不敢有任何的异议。 刘贵妃他得罪了没多大事,可是墨御容他惹不起,就在这时,禅房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响亮而又急促。 刘贵妃一怔,“这……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我果然是神医啊,我说男孩就是男孩。”叶昊云抹一把汗,大笑着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可是,不等刘贵妃等人诧异,寺院前方又传来了一阵喧哗。 “去看看。”墨御容使个眼色,书棋立即消失在了原地。 “启禀主子,是禁卫军。”匆匆而来的书棋话音刚落,便有大批的人涌了过来,为首的正是禁卫军统领。 “小王爷?”禁卫军统领见到墨御容也很惊讶,急忙跪下行了礼。 “韩统领此刻前来,所为何事?”墨御容皱眉问。 第80章 一石二鸟之计! “皇上有旨,让属下护送贵妃娘娘速速回宫,顺便带宁小姐母女回去。” 刘贵妃面色一变:“发生什么事了?皇上为什么会让你来护送本宫回去?” 如此多的禁卫军突然前来,该说是押送吧? “圣上有旨,说娘娘回宫自然知晓一切,还请娘娘速速启程吧。”韩统领说完后看向墨御容。 “小王爷,属下皇命在身,要带宁小姐她们回宫,您要和属下一起回去吗?” 墨御容瞥一眼禅房:“自然。” - 皇宫,金碧辉煌,御书房里却寒气逼人。 “皇上,臣妾冤枉啊!”刘贵妃跪在地上,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泪流满面。 御书房两侧站着墨天祥、墨天啸、墨天阳以及荣亲王爷和墨御容,地上跪着刘贵妃和宁紫夕。 “冤枉?朕倒也想冤枉你,可是你看看你和你大哥他们,做的都是什么事?”皇帝猛的拍了一把桌子,怒气十足的问道。 宁紫夕跪在地上,盯着前面的地微微拧眉。 她们跟着禁卫军统领回来后才知道,原来皇后将她母亲被人绑架的事情告诉了皇帝,并请求皇帝救她母亲,皇帝派人一查,却查到了墨天的身上。 再顺着一查,才发现刘贵妃也牵扯其中。 在她们回来的时候,刘贵妃身边的丫鬟已经招认了刘贵妃和墨天串通一气,买通杀手,想借着绑架她母亲,拿到她父亲令牌的事情。 而且,让他们更为意外的是,禁卫军在墨御容之前杀死的那些死士的身上,找到了墨天和杀手的书信协议。 协议里说,杀手替墨天拿到令牌,墨天付杀手丰厚的报酬。 而墨御容的人之前明明搜过那些死士,当时那些人身上什么都没有…… “皇上息怒,龙体要紧。”皇后声线柔和,恬静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担忧。 皇帝拍了拍皇后的手,脸上的怒容退去了几分,可是眼底对刘贵妃的厌恶,却是多了一倍。 “皇上,这分明是有人诬陷臣妾和天,天身受重伤,尚未痊愈,臣妾担心他都来不及,又如何跟他策划这一切呢?”刘贵妃一看皇帝的眼神就知道大事不妙,想赶紧澄清此事。 “那你跟朕说说,你为何一定要今日去朝云寺?”皇帝冷声问道。 刘贵妃眼神一闪,含着泪道:“臣妾说了,臣妾是去给天祈福,臣妾真的不知道紫夕母亲被绑架的事啊。” 皇帝冷笑着摇了摇头,眼底是满满的失望,皇后看着皇帝,唇角的讽笑一闪而过。 刘贵妃不知道,从前两日锦衣卫便已经将调查的结果告诉了皇帝,皇帝本来还不相信,可是昨日晚上,刘贵妃却去找皇帝,说是要去朝云寺上香,为天祈福。 皇帝当时已经相信了刘贵妃参与此事,对刘贵妃失望至极,可是还想着能让刘贵妃就此收手。因此皇帝以最近这京城附近不太平为由,劝说刘贵妃过几日去。 只可惜,刘贵妃却被她给出的消息所迷惑,非要今天去。 从那时起,皇帝就已经认定了刘贵妃的罪名。如今刘贵妃再狡辩,也不过是惹皇帝更讨厌她而已。 “既然你死不认罪,那此事就交由宗人府去查吧。从现在开始,没有朕的命令,刘贵妃不能踏出永华宫一步。现在带刘贵妃回永华宫去。”皇帝十分失望的看了一眼刘贵妃,下了圣旨。 永华宫是刘贵妃的寝宫。 皇帝此言一出,刘贵妃便瘫软在了地上。 皇帝这是认定她犯了错,要软禁她啊!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做,不信你问问紫夕啊,她可以为臣妾证明的。” 宫人们拉刘贵妃的时候,刘贵妃突然爬到了皇帝的脚下,抱住了皇帝的腿,用委屈到极致的目光看着皇帝哀求。 她叱咤后宫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如何哀求才能让皇帝心软。 果然,皇帝一个没忍住又开了口。 “宁紫夕,既然刘贵妃说到这了,那你便说说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宁紫夕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墨御容,墨御容微微点了点头。 她来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机会,这会皇帝既然开了口,她怎么能错过? 只是,希望皇帝够聪明,能看透里面的关键,知道谁是真正的幕后主谋。 “既然皇上问起,臣女定当如实禀报。”宁紫夕微微伏低了身子。 “三日前,臣女的母亲被人绑架,对方留下了纸条要臣女……” “紫夕,皇上只是问你今日之事,你捡今日的说就行了,之前的事本宫已经禀明皇上了。”皇后开口打断了宁紫夕的话。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既然要说,那自然前因后果都要说清,万一宁紫夕漏了什么细节呢?”墨御容完全不顾荣亲王的眼色,自顾自的开了口。 皇后面色一沉,正要说话,皇帝却摆了摆手:“罢了,就依御容的,从头说吧。” “臣女遵旨,三日前,臣女的母亲被人绑架,对方留下了纸条要臣女带着军令去朝云寺换母亲,可是臣女哪里有什么军令?” “臣女急的上了火,翻遍了家里的东西也没找到什么军令,后来幸亏皇后娘娘得知了此事,将臣女叫进宫询问。” 说到这,宁紫夕抬头看了一眼皇后,恰好看到皇后眼底那强烈的杀意一闪而过。 “臣女将此事禀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提示臣女,说对方要的可能是我父亲留下来的东西,而臣女父亲留给臣女的只有一枚玉牌,臣女当时带在身上,便给了皇后娘娘过目。” “皇后乃娘娘说可能就是那枚玉牌,然后又说她会派人跟臣女一起去救臣女的母亲,臣女便将玉牌给了皇后娘娘。” “今天,臣女去朝云寺,在大雄宝殿里偶遇到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跟臣女说了几句话后,便有人想杀臣女,幸亏臣女发现得早……” 前面的事宁紫夕说的详细,朝云寺的事却只是挑了重点说,只是,越说宁紫夕心底就越心惊,越说心里就越后怕。 好精妙的计谋!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幸亏今天她救了刘贵妃,若是她对刘贵妃心怀怨恨,那么今日被打发去宗人府的,就是她了。 第81章 紫夕,今日多亏有你 因为,若是刘贵妃死在了她面前,别人会以为她是因为母亲被刘贵妃绑架,和刘贵妃撕破脸而杀了人。 想必到那时,还会有人站出来指证她和外敌勾结,意图谋反吧。 如此一来,不仅她难逃一死,母亲更是必死无疑,甚至连敬国公府也是保不住的。 “皇上,贵妃娘娘今日见到臣女后,从未提到过令牌和我母亲的事,臣女也觉得,贵妃娘娘不会做出这种有损德行的事情。”宁紫夕语气肯定的做完了陈述。 虽然她目前没有证据证明此事是皇后所为,可是就凭皇后刚才那个眼神,她便知道,皇后对她已经起了必杀之心。 而后宫之中,能和皇后抗衡的,只有刘贵妃和玉妃,若是刘贵妃倒了,单凭玉妃,肯定不是皇后的对手。 哪怕是为了给皇后添堵,她都得保住刘贵妃。听完宁紫夕的叙述,皇帝轻轻看了一眼皇后,半晌没有言语。 皇后对他所言和宁紫夕所说的还是有出入的,比如玉牌的事,皇后就只字未提;又比如,皇后当时说,是宁紫夕进宫求助。 “皇上,臣妾去朝云寺真的只是为了烧香祈福,遇到紫夕也是意料之外,当时我跟紫夕是说了几句话,可我说的是我想让紫夕跟天再续前缘,而不是什么令牌换人啊,求皇上明鉴啊……” 刘贵妃虽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是该有的妩媚却一分未损。 尤其当她用泪雨迷蒙的眸子可怜巴巴的看着皇帝时,那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的皇帝心都软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皇帝轻拍了两下刘贵妃的手。 刘贵妃心中松了口气,神色却未放松一丝一毫。 “荣亲王,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皇帝将问题抛了出去。 “臣觉得此事该交由宗人府查个清楚,毕竟此事牵扯到了贵妃娘娘和三皇子,又牵扯到已逝的敬国公和他的后人,于情于理都该给个明确的交代。” “尤其是关于敬国公留下兵马一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敬国公一生英名,臣不觉得他会做出这般谋逆之事,而且,臣担心有人借此事挑拨离间我们皇室成员的关系。” 荣亲王的回答不偏不倚,特别中肯,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准荣亲王所奏,此事交由宗人府查个清楚,拟旨吧。” “是。” “好了,都散了吧,荣亲王,你们父子俩留下。”皇帝说话时看都没看皇后一眼,更没有提及宁紫夕一句。 敬国公府如今的情况皇帝很清楚,没了宁流年,其他人根本就蹦不出个什么事来。 皇后淡淡的瞥了一眼墨御容,应了一声,仪态端庄的退了下去,并没有因为皇帝对她不满而生出一丝丝的怯意。 宁紫夕出了御书房不久,就看到刘贵妃在前方等她。 “紫夕,今日多亏了你,本宫……”刘贵妃欲言又止。 她以为,就凭她儿子将宁紫夕由三皇子妃贬为侍妾的事,宁紫夕也会抓住她不放。 今日,只要宁紫夕一句话,她便是百口莫辩,可是,没想到宁紫夕居然替她说话。 “娘娘,你没有做的事我自然不能泼到你身上,今日大家都很累,你还是快回宫休息吧。”宁紫夕说着转身离开了。 她帮了刘贵妃,可并没有打算站到她的队伍里去。 她母亲还在朝云寺,她的尽快赶过去照顾母亲才是,想到这,宁紫夕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的位置,转身离开了金碧辉煌的皇宫。 就在宁紫夕离开皇宫的时候,皇后寝宫里却爆发出了一阵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蠢货!一群蠢货!”皇后脸色铁青,刚才还端庄典雅的面容已然扭曲的不成样子。 为了今日这盘棋,她部署了好久,为的就是一举灭了敬国公府和刘贵妃那个贱/女人。 然而,她却失败了。 她以为宁紫夕和刘贵妃在大雄宝殿的时候,会必死无疑,可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派了京兆伊前去。 万一宁紫夕或者刘贵妃没死,京兆伊也好正大光明的灭了她们。 更甚至,她还提前将此事告知了皇帝,并做足了文章,好让皇帝相信,刘贵妃为了壮大墨天的势力而绑架了宁紫夕的母亲。 那么,不管宁紫夕与刘贵妃谁死,结局都会如她所料,可是她没想到,墨御容会突然出现,破坏了她所有的计划,而更可恶的是宁紫夕。 今日本来只要她说一句话,刘贵妃和墨天绑架人质、以求兵权的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宁紫夕却帮了刘贵妃! 到最后,皇上甚至连刘贵妃禁足的事情都未曾再提,这一盘棋,她白下了。 皇后很是不明白,为什么在墨天那样贬低了宁紫夕以后,宁紫夕还愿意帮墨天。 皇后寝宫的人皆屏气凝神,劝都不敢劝一句,眼睁睁看着皇后将寝宫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皇后砸完了房间里的东西后,这才平静了一些,开始冷静的分析自己的漏洞。 当然,在皇后看来,她最大的漏洞就是漏算了墨御容会出现。皇后以为,所有的暗卫都是墨御容的。 --- 宁紫夕带着苏漪回到另一处庄子时,已经是第三天中午了,只是她刚安置好母亲和弟弟,大夫人便带着人找上门来了。 “呦,这不是紫夕嘛,你怎么有空到这里来?”大夫人脸上挂着不阴不阳的笑容,带着一群嬷嬷丫鬟径直闯进了别庄里。 宁紫夕不悦的看一眼大夫人:“我身子不爽,过来修养几日,大夫人有意见?” “你要住这里,我自然没意见,可是除了你,其他人要想住我们敬国公府的庄子,那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大夫人神色高傲的说道,目光恨恨的朝里面的院子看了去。 苏漪那个贱人居然没死,还生了个儿子出来,这让她如何能够安心? 她之前打算借着苏漪生产的机会,让庄子里的人弄死苏漪,可是没想到宁紫夕突然又换了庄子。 第82章 三成的红利 有人告诉她,说是之前的庄子里死了人,她欣喜过望,打算派人确定后就去报官,可谁料派去的人却禀报,庄子里一切正常,别说死人,连只死狗没有。 宁紫夕轻笑一声:“大夫人恐怕不知道,这处别庄如今是我的私人财产,让不让谁住,我说了算!” 大夫人一愣:“不可能,这明明是府里的财产。” “这是地契文书,你自己看吧。”宁紫夕随手甩给大夫人一张纸。 大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的纸,那上面赫然写着宁紫夕的名字,眼眸一闪,大夫人便想撕了手中的地契文书。 “哦,忘了告诉你,这是副本,夫人可以带回去慢慢看。”宁紫夕道。 大夫人气怒:“你这文书是假的,是伪造的,我可以去公堂告你!” 宁紫夕冷笑一声:“随便你!”说着转身往里面走去,边走便道:“她们若是再不走,就关门放狗!” 大夫人一愣,便看到有小厮牵着三只身形硕/大的狗从旁里走了过来。 “夫人,我们走吧。”李嬷嬷有些怕怕的看了一眼那些大狗,出声提醒。 “宁紫夕,你居然如此无视尊长,我要去告诉老太爷!”大夫人在身后大喊。 宁紫夕闻言脚下连个停顿都没有。她的乖弟弟还等着她去抱呢,哪里来的时间跟大夫人废话? 眼看着三只大狗到了自己身前,李嬷嬷急忙拉着大夫人离开了别庄。 “娘,弟弟好软啊,像个肉球。”宁紫夕一边亲怀中的小肉球一边伸出指头戳了戳。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弟弟,会是一件如此奇妙的事情。 “……你弟弟没事,多亏了李爷爷和李奶奶,我当时差点跌倒,是他们护住了我。”苏漪突然开口,神色有些黯然。 宁紫夕的动作一滞,随即一字一顿道:“娘亲,你放心,他们的血债,我会替他们讨回来的。” 她不会因为娘亲如今安全了,就忘记曾经发生的事情。 昨天,京兆伊被皇帝发配去了边关小镇,只因一个皇室子弟上街时被人砍伤、差点殒命,京兆伊没能抓住罪犯。 这,都是皇后的手笔。 苏漪看着宁紫夕陷入沉思,神色之间有些踌躇:“紫夕,”等你弟弟满月后,我……。” 苏漪本想说她想回阳城去,可是话到嘴边,看着宁紫夕却又说不出来了。 阳城是她的故乡,就是在那里她碰到了宁流年。那里有她最美好的回忆,可是这里有她的女儿,她又怎么能自私的丢下女儿一走了之? “娘,你是不是想离开这里?”宁紫夕却一眼就看穿了苏漪的心思。 京城就是一处杀人不见血的炼狱。这次的事情已经让她对京城心生忌惮,她不想让母亲和弟弟再次陷入危险。 苏漪苦笑一下,她这个女儿好像越来越聪明了,“我不走,你在这里,娘亲就算离开也不能安心。” “我跟娘和弟弟一起走。” “你,能走吗?”苏漪闻言,惊喜过望。 “娘亲放心吧,一定可以的,到时候我们就一起走。”宁紫夕果决的说道。 膜法传奇? 陈可盈一脸震惊的看着宁紫夕:“小姐,这怎么可以?” 宁紫夕好几天没出现,她以为宁紫夕出了事,担心的要死,可是今天宁紫夕一出现,便提出要将膜法传奇交给她,包括做面膜的方法。 “我不是将膜法传奇白送给你,而是将做面膜的方法教给你,让你负责经营膜法传奇,当然,你的酬劳不会少,所赚的钱,你拿七成,我抽取三成的红利。” 宁紫夕说着很快便将面膜的配方写了出来。 “我七成?那太多了。”陈可盈一听激动不已,可是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分。 托宁紫夕的福,她这段日子不用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有空还能像以前一样绣绣花看看书,她怎么能贪心的拿七成呢? 最后两人商定,五五分。写好协议书,双方签了字后宁紫夕便带着陈可盈去买做面膜的材料,她要教会陈可盈后才能放心。 买了东西,给陈可盈教着做完面膜,夜色已经暗了下来,宁紫夕只身往敬国公府走去。 “五皇子,您喝醉了,属下背您回去吧。”路过一家酒肆的时候,宁紫夕听到有人提到了墨天阳。 随即,墨天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没喝醉,你,放开我!” 宁紫夕站住了脚步,看着两个人扶着墨天阳走了出来,自从上次百花宴皇帝给墨天阳赐婚后,墨天阳便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三日前她在皇宫看到墨天阳气色萎靡,神情颓废,没想到今天又碰上了。 “我还要喝!给我酒……”墨天阳一边走一边大喊,看到宁紫夕站在前方时,蓦然住了口。 宁紫夕静静的打量着墨天阳,墨天阳却笑了起来:“宁紫夕,你是来陪我喝酒的吗?” 宁紫夕挑眉:“还认得我,看来还能喝。” “你真是来陪我喝酒的?”墨天阳怀疑的看着宁紫夕。 宁紫夕点头,抬步进了酒肆,语气幽幽:“好久没有喝过酒了,还真是想念喝醉的味道。” “好,那我们今日不醉不归!”墨天阳一把甩开扶他的两个人,转身跟着宁紫夕走了进去。 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的站在原地,半晌后各自叹口气又走了进去。 主子跟宁紫夕喝酒,这事可不能传出去,他们还是去给把风吧。 “这么辣!”宁紫夕一杯下去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以前出去徒步越野的时候也经常喝辣酒御寒,可是今天一喝这的酒,她才知道现代的酒到底兑了多少水。 “哈哈哈,不会喝还敢来跟我喝酒!”墨天阳大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爽快的灌了下去。 “不过后味不错。”宁紫夕砸吧着嘴又补了一句。 “好喝就多喝点,来,干杯!” “好,干杯!”两人一连喝了四五杯,宁紫夕便感觉有点晕晕的了。 “墨天阳,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会颓废成这样?”宁紫夕使劲眨了眨眼睛问道。 第83章 不醉不归 这个酒貌似有点烈,她的眼睛有点雾蒙蒙的,墨天阳倒酒的手一顿,“我有颓废吗?” “有啊。”宁紫夕伸手掩唇,打了个哈欠。 “就算我颓废,也不关你的事,你干嘛要问这些?”墨天阳看着明显已经有了醉意的宁紫夕,声音低沉。 从他父皇给他指秦佳宜为妻子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在他父皇心中的位置,其实没他想的那么重要。 也是从指婚那一刻起,他知道,自己已经从继承人里面除了名。 父皇,连一个跟墨天啸和墨天竞争的机会都不给他,他不颓废,又能如何? “虽然你之前接近我……是别有目的,可是我觉得你这人还可以,而且,我觉得颓废、根本就不适合你!”宁紫夕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此刻的宁紫夕双眼迷离,憨态可掬,看上去特别的可爱。 墨天阳眸子有讶异一闪而过,忍不住笑道:“我想利用你,你居然觉得我这人还不错,宁紫夕,你这酒量也太差了,才喝几杯就开始说胡话了!” 宁紫夕一拍桌子,正色道:“如果一个人没有被别人利用的价值,那她也就没有了活着的意义,你说是不是?” “……” “所以,能被人利用也是证明自身存在的一种价值!”宁紫夕总结。 “……虽然听起来有点怪怪的,可是好像挺有道理。”墨天阳摸了摸下巴道。 宁紫夕挑了挑眉,打个酒嗝:“墨天阳,你看我被人利用都觉得很开心,你为什么还不振作?颓废根本就是弱者的表现,就算皇上不认可你,那又怎样?你该按照自己的意志而活,而不是按照别人的想法去活。” “按照我自己的意志而活?”他可以吗?父皇都不认可他了,他还要去跟墨天啸他们争吗? “人生一世,转瞬即逝,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自己,谁还会把你看在眼里?”宁紫夕努力将话说的连贯一些。 她的头好晕……她没说错吧?墨天阳看着宁紫夕,眼底闪着亮亮的光泽,“紫夕,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为什么要说这些?因为我想……” “砰!”一声巨响,打断了宁紫夕的话,酒肆刚关上的门被人一脚给踢开了! “咦,你怎么来了?难道你也这么有雅兴,来陪我喝酒?”墨天阳看着门口站着的人,挑了挑眉。 墨御容斜斜的睨一眼墨天阳,走到了宁紫夕身边,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墨……御容?”宁紫夕使劲揉了揉眼。 她不想喝这里的酒了,她头好晕,眼睛也很花,而且,她居然看到好几个墨御容在怒气冲冲的瞪着她! 从那日在皇宫一别,她便再没有见墨御容,她想去找他道谢,可是书歌说他最近很忙。 确认墨御容无恙后,皇帝便将南山大营的三十万军马交给了墨御容,这三天墨御容一直在南山大营。 这么忙的人,怎么会有空出现在她面前?幻觉,一定是幻觉! “你还认得我?”墨御容磨着牙问道。 之前他看到宁紫夕对着他磨牙,觉得好玩,现在轮到他对着宁紫夕磨牙,可他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玩。 “嘻嘻,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怎么能不认得呢?”宁紫夕说着伸手摸了一把墨御容的脸。 其实她之前早就想摸了,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今日就趁着幻觉摸一把吧,反正做梦又不犯罪。 “……”墨天阳的嘴角抽了抽。 没想到喝醉了的宁紫夕这么调皮,居然敢如此正大光明的调戏墨御容这个拒女人与千里之外的冰山男! 想到这,墨天阳才蓦然反应过来:墨御容居然抱着宁紫夕! “小容,你……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墨天阳结结巴巴的问道。 他今天真是喝多了,脑子反应这么迟钝,都这么半天了他才反应过来。 墨御容凉凉的瞥他一眼:“我不喜欢女人,难道去喜欢男人?” 墨天阳脑海里幻想了一下墨御容抱着男人的样子,忍不住一阵恶寒。 “……那你还是喜欢女人吧。”墨御容抱男人的画面,实在是太违和了。 “以后喝酒别找她!”墨御容懒得管墨天阳怎么想,抱着宁紫夕转身就走。 “墨天阳,你这个样子太丑了,我还是喜欢你风流倜傥的样子……”宁紫夕笑眯眯的看着墨天阳。 “不许跟他说话!” 本来听到前半句还挺开心,谁知……“果真么?”墨天阳站在原地呐呐问道。 只可惜,墨御容已经抱着宁紫夕走的连影都不见了,宁紫夕本来就晕,被墨御容抱出来一吹风就更晕了。 “哎呀,墨天……阳,这个酒好……厉害哦!我怎么觉得天旋地转的。”宁紫夕大着舌头道。 墨御容气恼的看一眼怀中的女人:“三十年的碧雪吟,能不厉害吗?” 宁紫夕恐怕还不知道,那间酒肆是墨天阳的产业,别看占地不大,里面卖的可都是一等一的好酒,而碧血吟就是酒肆里最好的一种酒。 碧血吟入口辛辣,后味醇香,但后劲超级强,一次最多只能喝三杯,要不然绝对会睡个两三天。 看着笨女人的架势,绝对是喝了三杯不止。 墨天阳那个混蛋,居然也不拦着她,要不是书歌及时通知了他,他真的无法预测宁紫夕会喝多少。 墨御容在心底腹诽,宁紫夕却伸手出抚了抚他的胸,还顺便砸吧了两下嘴唇:“咦,这个……梦……好真实。” 不是幻觉吗,怎么会有温度?墨御容气息一窒,差点就从空中掉了下来,惊的身后不远处的书棋差点喊了出来。 可是一想到打扰主子跟紫夕小姐亲热的下场,他硬是生生的将到嘴的尖叫给咽了下去。 “好困……”宁紫夕说着头一歪,睡了过去。 “酒品这么好?”墨御容有些郁闷。 看宁紫夕刚才的动作,他还以为宁紫夕会耍耍酒疯,或者像上次中了神女销魂散一样,对他暴力侵害。 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你干嘛要睡过去,难道不知道人家心里还有那么点小期盼嘛! 第84章 睡得跟猪一样 睡得正酣的宁紫夕自然不知道某位小王爷心里的失落,更不知道她回的既不是敬国公府也不是别庄。 “主子,奴婢来伺候紫夕小姐吧。”书歌轻轻敲了敲门。 宁紫夕回来后吐了一次,弄脏了衣服,墨御容要她准备了一套衣服,可是却没有叫她进去换。 “不用了。”墨御容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书歌咬了咬唇,脸上划过一丝苦涩的笑容,悄悄退了下去,也只有在黑暗中,她才敢表露自己的心情,平时的她,是没有资格的。 屋子里,宁紫夕睡得香甜无比,墨御容一向淡然优雅的玉容上却难得的染上了一丝红晕。 虽然他已经认定了宁紫夕就是他要的人,可是他还是不该给宁紫夕换衣服的。 这个不该,倒不是怕污了宁紫夕的名声,反正他是一定要娶宁紫夕的,只是他发现,自己的自制力,其实真的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好。 “就这么点酒量也敢喝酒!要是我今天不来,就凭你这会睡得跟猪一样的姿势,岂不是便宜了墨天阳那小子?” 墨御容咬牙切齿的瞪着宁紫夕,伸出手捏了她的脸颊。 墨天阳颓废就颓废,关你什么事?他之前都打你主意了,你还敢送上门,简直就是头猪啊! 墨御容越想越气,可是手下却还是没用力。 宁紫夕无意识的伸手拍掉自己脸上的异物,砸了砸唇,软软的吐出一个字:“水!” 墨御容伸手拿过一旁早都准备好的水,扶起宁紫夕,将水杯凑到了她的唇边。 宁紫夕口渴的厉害,一口气就把一杯水喝完了,喝完还觉得不解渴,粉舌微伸,舔了舔唇。 墨御容看着这一幕,喉结没来由的动了一下。 此刻的宁紫夕,白皙的皮肤因为醉酒而变得白里透红,刚喝过水的双唇鲜艳如蜜,唇边还沾着两滴水。烛光下看去,就像一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水蜜桃。 墨御容眸光微动,忍不住低下头去,轻轻啄了一口她的樱唇。 就在墨御容要离开的时候,宁紫夕却嘤咛了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墨御容的唇,同时像只无知的小猫咪似得朝着墨御容怀中蹭了蹭,手也自动的环绕上了墨御容的腰。 墨御容再也无法克制这几天的思念,狠狠的攫住了宁紫夕的唇,释放着自己的渴望。 宁紫夕的齿间还留有碧血吟的淡淡香味,这让墨御容本就热血上涌的荷尔蒙更加膨胀,想要的也更多…… 宁紫夕轻启樱唇,和墨御容紧紧纠缠在一起,眉头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这个梦好真实,真实的让她难过。 这三天来,她没有见到墨御容,可是墨御容的身影却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她知道,她喜欢上墨御容,可是,她和他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是苛求唯一的人,而他却是在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封建王朝成长起来的小王爷。 她做不到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也不认为皇室的男人能拒绝三妻四妾的诱/惑,为她而改变。 她迷茫、矛盾,甚至是无措。她想见到墨御容,可是又怕见到墨御容。 她不知道该跟他如何保持一个安全的、恰当的距离,不,就算是梦,她也不能放纵自己,墨御容,不是她的良人。 宁紫夕心中想着,猛地伸手推开了墨御容,墨御容没防备,一下子被从床/边给推了下去。 “不,不行……我不能……”宁紫夕捂着脸低声呐呐的说着,又倒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墨御容看着眉头紧皱的宁紫夕,心头微痛。她说的不能,是什么意思? 不过,不管她是什么意思,他已经认定了她,就不会再改变。 哪怕她喜欢的是别人,他也要她,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会让她喜欢上自己的。 墨御容想着伸手将宁紫夕抱起放到了床里边,自己则和衣躺在了宁紫夕身边。 伸手,轻轻的揽过宁紫夕的肩头,当怀抱着宁紫夕柔软小巧的身子时,墨御容只觉得整个心里都洋溢着浅浅的幸福。 今天把宁紫夕带回来,真的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可是过了一会,墨御容就不这么觉得了…… 宁紫夕不但在他怀里不停的动来动去,蹭的他心猿意马,而且还对他上下其手,他根本无法入睡! “……” 墨御容这一刻才觉得,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不过是想着自己三天没见眼前这个小女人了,想带她回来好好看看,谁知…… 点了火,燃烧了自己,对方却睡得跟没事人一样…… 当第二天墨御容顶着黑眼圈出现在朝堂之上时,把荣亲王和皇帝吓了一大跳。 “御容,你怎么了,是不是旧伤复发了?”皇帝一上朝,也不等其他的臣子启奏,直接开口询问。 墨御容在城外的刺杀中虽然受伤没有墨天重,可是也不像其他人看到的那样安然无事。他的身上有三处很严重的刀伤,只不过处理的较早,所以没有引发大问题。 墨御容轻咳一声:“回皇上,微臣没事,就是昨天太累了,没休息好。” 荣亲王蹙眉:“我不是说了吗,让你回府来住,你那别院里的人伺候的也太不应心了。” 墨御容闻言看了一眼荣亲王,沉默不语,其他臣子皆微微摇了摇头。 墨御容是九岁的时候被荣亲王带回来的,虽然荣亲王对外说墨御容是荣亲王妃所生的双生子之一,可是荣亲王妃却一直不喜欢墨御容。 甚至,他们还听得,荣亲王妃经常苛责墨御容。是以墨御容在京城待了五年后便坚持外出游历,一直不肯回来,回来后从来不愿意回荣亲王府住。 更有人从小道得到消息,百花节那晚墨御容遭遇的刺客,就是荣亲王妃派出去的。还有人说,就连这次城外的刺杀,都是荣亲王妃动的手。 因为,墨御容不死,她儿子就当不了下一任的荣亲王。 皇帝看着墨御容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道:“六弟,御容如今也是我圣启的兵马大元帅了,不如朕赐他一座府邸吧。” 第85章 她身旁居然睡着一个人! 众臣闻言皆吃了一惊。如果墨御容从荣亲王府搬出去另起府邸,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要脱离荣亲王府另开门户了? 这样的先例,在皇家可是没有过的。 荣亲王愣了一下,还没开口就听得墨御容道:“多谢皇上美意,只是微臣不需要别的府邸。我住在别院不过是因为那里幽静好养伤,御容以后还是要回荣王府的。” 墨御容拒绝了皇帝的美意,荣亲王眼底掠过一丝欣慰,脸上也带了几分笑容:“既然这样,皇上您也就不用管他了。” 皇帝点点头,也不再纠缠此事,当即和重臣商议起朝政来。 “启奏陛下,南宁国使团五日后即将抵京,臣得到消息说南宁太子也一同随行,不知陛下要谁主持接待?”礼部尚书出列启奏询问。 南厦国是圣启南边的国家,其国家占地辽阔,虽然没有圣启大但是却东珠国和尚海国要大。 只因南厦国有五成的土地是崇山峻岭,人口相对稀少,所以除了二十年前他们的先皇帝起兵和圣启打了一场仗外,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 当然,平安无事的前提是南厦国一直以圣启的附属国自称。 “南厦国不是说是他们的二皇子来吗,怎么突然又换了太子?”有朝臣不解询问。 “这事老臣也不得知,之前商定的是由他们的二皇子带使团前来,可是老臣昨日收到书函,上面写的却是南宁太子。”礼部尚书回复。 “南厦国既然是太子来,我圣启也不好随便派个人,那就由……”皇帝沉吟了一下,目光扫过立于朝堂之上的自己的三个儿子。 大皇子墨天祥一如平时般沉默不语,二皇子墨天啸面上有向往之色露出,却没吭声;五皇子墨天阳目光直视前方,就像是没听到他们说的话。 “那就由天阳去接待吧。”皇帝道。 宁紫夕母亲被绑架的事情,皇帝虽然没有查到皇后有出手的痕迹,可是因为皇后对自己没有说实话,皇帝心中已是不悦,此次也是有意凉一凉墨天啸。 墨天啸脸上的失望和讶异一闪而过,随即平静的垂下了眼帘。 虽然他不是圣启的太子,可是他是皇后嫡出,怎么说也该是他去接待南厦国太子的,可是父皇却将这个机会给了墨天阳。 墨天祥面色微动,瞥一眼墨天啸后便恢复了沉静。 “谢父皇,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墨天阳也是吃了一惊,随即脸上便挂了平时那种魅/惑的笑容。 众臣彼此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两国交往,接待皆讲究身份对称,比如太子就该太子去接待,如今皇上却弃了大皇子和二皇子,选了五皇子,着实出乎他们的意料。 再说,南厦国虽说之前不敌圣启,可是这二十年来,他们的发展也是显而易见的。 皇帝派墨天阳接待,墨天阳岂不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南厦国太子交好,从而为自己找一个后盾? 宁紫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晚上。 当睁眼看到头顶上陌生的帷帐时,宁紫夕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 这是哪里,怎么看着有点熟悉,却又那么陌生呢? “醒了?”悦耳动听的磁性声音在耳畔响起时,宁紫夕吃了一惊。 她身旁居然还睡着一个人! 转头,就看到墨御容单手撑着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放大的俊颜,距离她不过十多厘米,近的她都能感觉到墨御容的呼出的热气。 “你……我……”宁紫夕有些无措的看着墨御容带笑的容颜,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第一次,宁紫夕发觉其实她也有口吃的倾向。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墨御容看着宁紫夕有些发红的小脸,眼底是满满的笑意和宠溺。 “我,我睡了多久?”宁紫夕问道,同时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坐了起来。 天知道,她的心跳的有多快! “十二个时辰!”墨御容说着伸手点了一下宁紫夕的额头:“睡得跟猪一样!” “……”墨御容亲密的小动作让宁紫夕一愣,半晌后才反应过来。 她睡了整整一天?还是在墨御容的床/上? 宁紫夕这会已经认出了这是墨御容的卧室,心头疑惑不已。 她是怎么到这来的,她居然完全没印象!而且,墨御容对她的态度,为什么这么……暧/昧? “肚子饿了吧,赶紧梳洗一下,饭菜都给你温着呢。”墨御容说着也坐了起来。 宁紫夕伸手搓了一下脸,努力恢复镇定:“那个,我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 宁紫夕本想说床,上,可是没好意思。 墨御容轻轻眨一下眼:“先吃饭,我再告诉你。” “……咕……”宁紫夕没出口的拒绝被肚子的叫声给打断了。 好吧,先吃饭。 书歌把饭端上来的时候,宁紫夕已经忘了问答案。 她好饿…… 宁紫夕吃了半天才发现,墨御容一直撑着下巴定定的看着她。 “你看着我干嘛?” “因为你好看啊。”墨御容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却让门外听墙角的某人差点跌倒在地。 “……”宁紫夕有些无语。 比起墨御容那妖孽的容貌,自己这副样子只能算是清秀。 “以后不许再跟墨天阳喝酒。”墨御容不等她开口,又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宁紫夕一直迷糊的脑子终于清醒了。 对啊,她是跟墨天阳喝酒来着,然后…… 然后喝到墨御容的床,上去了? 没道理啊! “下次我再听到你跟别的男人说不醉不归……”墨御容说着给了宁紫夕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宁紫夕吃不下去了,墨御容这话跟眼神,实在是太有歧义了。 努力压制住内心的躁动,宁紫夕轻咳一声,换了话题:“我还没问你,城外的刺杀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逃脱的?那天我在朝云寺看你行动有些凝滞,你是受伤了吧?” 这几天她派了暗卫出去打听,也得到了一些消息,可是她还是想从墨御容口中听到答案。 第86章 你没发烧吧? 墨御容看到宁紫夕说起这个一脸紧张,心底温暖,脸上却一派风轻云淡。“我之前知道有人会动手,因此早就有所防备,只是没料到对方居然动手那么早罢了。” “动手的不是墨天阳,对吧?”宁紫夕问,语气肯定。 她的人查到的所有关于城外刺杀的线索,都指向墨天阳,而且皇帝的人查到也是如此,皇帝因此将墨天阳叫去谈了一次话。 皇帝的不信任,才是墨天阳颓废的最主要的原因。 可当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墨天阳的时候,宁紫夕反而不相信此事是墨天阳所为。 她昨天偶遇墨天阳,其实打算探探墨天阳的口风,没想到却…… 阴沟里翻船,栽到酒上了! 墨御容含笑看了一眼宁紫夕:“那你觉得会是谁呢?” “这个问题有点难。”宁紫夕道。 皇帝有四个儿子,这事除了墨天都有可能。 大皇子墨天祥差点当上太子,可是却因为前皇后的缘故,从此被皇帝刻意的冷落和遗忘。 他的心中肯定不平和愤恨,可是就算墨天死了也有墨天啸,太子的位置还是轮不到他,因此他不会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二皇子墨天啸是皇后的儿子,皇嫡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根本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情。 三皇子墨天也许会因为不想去肃北赈灾而上演苦肉计,可是苦肉计再苦,也不会把自己弄得永远失去健康的身体。 至于五皇子墨天阳,若是墨天死了,那么他需要对付的只有墨天啸,确实是对他最有利。 可宁紫夕就是不相信墨天阳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又或者说,她不认为墨天阳会在距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动手。 这不止是嚣张,简直就是打皇帝的脸。 宁紫夕想着将自己的分析一一说了出来,墨御容毫不掩饰露出了赞许的眼神。 可这几个人都不可能,那会是谁呢? 宁紫夕在心底呐呐问自己,同时也不禁感叹,圣启皇朝的水实在是太浑了。 “你只算了这一辈的皇子。”墨御容提醒。 宁紫夕一怔,随即张大了嘴巴:“不可能吧,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她确实少算了,少算了和皇帝同辈的皇子,比如安亲王。 “有些人的野心,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改变。”墨御容总结道。 “那皇上知道吗?” “也许吧……” “那皇上还训斥五皇子?”宁紫夕有些不能理解。 “因为他蠢,被人栽赃到头上都不自知。”墨御容毫无同情心的说道。 居然敢给宁紫夕喝碧血吟,他的心思也太……明显了。 对于宁紫夕喝了碧血吟后他得到的福利,某个小王爷完全忽略不计。 “……”宁紫夕无语却又觉得墨御容说的有理。 这种错误,有时候连改正的机会都没有,要不是皇帝相信墨天阳,他早都死了。 “过几日,我去请皇上给我们指婚。”墨御容突然道。 “额……你说什么?”宁紫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墨御容看着宁紫夕吃惊的样子,微笑着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去求皇上,给你和我指婚。” 他知道这个消息确实有些突然,可是这也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做出的决定。 她接连救了自己两次,而自己又救了她,既然命运让他们纠缠在一起,他就要抓住这个机会。 “你没发烧吧?”宁紫夕惊愕的伸手去摸墨御容的额头。 墨御容不悦,一把握住宁紫夕的手,直直的盯着宁紫夕:“你什么意思?” 他的手刚覆上宁紫夕的手,宁紫夕便想被烫着了一般缩了回去。 “不,我们……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宁紫夕有些慌乱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就走。 墨御容这番话实在是吓到她了,她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清醒一下。 “不可能,为什么?”墨御容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容面色难看的问道。 第一次跟一个女人说成婚,却被人拒绝。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 “因为……你是皇子,而我只是一个一般的女子,我……配不上你。”宁紫夕回了一句,落荒而逃。 墨御容的神情太过诚恳,诚恳到她有些信以为真。 “你给我站住,宁紫夕!”墨御容恼了,飞掠出去一把抓住了宁紫夕的手臂。 “你知道的,你说的这根本就不是问题。”黑暗中,墨御容的一双眸子熠熠发光,看的宁紫夕心乱如麻。 “这就是问题,你是荣小王爷,而我是一个母亲名声败坏、又和你的堂兄弟退过婚的女子,不论是荣亲王爷还是皇上,都不可能会允许你跟我在一起。” 深呼吸了两次,宁紫夕总算是完整的说出了一段话。 墨御容一窒,“我不在乎。” “对不起,这不是你在乎不在乎的事。”宁紫夕轻轻推开墨御容的手,“而是我暂时没有成婚的打算。” 说完,宁紫夕转身朝着院墙的方向走了过去,步履稳健,和之前的慌张完全不同。 心里头是难过没错,可是现在难过总好过等她彻底爱上墨御容以后再伤心欲绝。 拒绝墨御容,她并不后悔,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这是娘亲前短日子跟她说过的话,她记在心里。 经过前世的事情,她对感情,实在是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惶恐。 这次,墨御容没有挽留。 宁紫夕说的很清楚,她暂时没有成婚的打算,这虽然是一个借口,可是却也让他看清楚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 她根本就想嫁给自己,他又何必追上去? 宁紫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汀兰苑的,只是当她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睡觉吧,既然已经拒绝,就不应该再多想,宁紫夕如此告诉自己,可是脑子里却不断的回放着墨御容说他去让皇上指婚的那个场景。 墨御容的笑,墨御容说话的语气,真切的就像是在眼前。 宁紫夕尖叫一声,用被子蒙了头,趴在了床,上。 宁紫夕失眠了,可是大夫人在得到宁紫夕回来的消息时,开心的笑了。 第87章 娘子,我们一起睡 “娘子,我要看娘子,嘻嘻!” 宁紫夕正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得有人打开了她的房门,快速的跑了进来。 宁紫夕一惊,立即坐了起来,转头一看,却看到一个身高约一米四左右、面容像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像小孩的侏儒战在她的床前,笑眯眯的看着她。 “娘子,你真好看。”侏儒咬着手指头盯着宁紫夕,神色有些激动。 “……我不是你娘子,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出去吧。”宁紫夕一看就知道对方的智商有问题,当即和颜悦色的说道。 她这院子里没个丫鬟也不行,这不,睡个懒觉也能被傻子给吵醒。 “你就是我娘子!就是!”侏儒一听宁紫夕说不是,当即就不依了,一边甩手一边原地蹦个不停。 宁紫夕叹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像哄小孩一样道:“小朋友,姐姐要睡觉,你快去找你娘亲吧,要不然你娘亲该着急的。” 她昨晚失眠,直到天都快亮了才睡着,这还没睡几个小时呢。 “不,你就是我娘子!娘说了,我可以抱着娘子睡觉的!娘子,我们一起睡。”侏儒说着手脚并用爬上了宁紫夕的床。 宁紫夕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床边,伸手一把抓住了趴在她床/上嗅来嗅去的人,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不知道府里那个婆子家的孩子,傻成这样还不看好。 宁紫夕想着正要将侏儒提到门外,就听得院子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哎呦,你看我这儿子,真是心急,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来看媳妇了。”中年女人的声音,妖气的让宁紫夕只皱眉。 “娶媳妇那可是人生大事,李公子着急也是正常的,不过没事,反正他们迟早也是要见面的嘛。”大夫人的声音伴随着一些女人的笑声,一起进了院子。 宁紫夕的脸瞬时冷了下来,李公子,指的是她手里的这个侏儒么? “哎呀,你是哪里来的粗使丫鬟?怎么提着我儿,赶紧放我儿下来!”李夫人一看自己儿子被人提在手中,当即惊叫一声。 她身旁的婆子丫鬟,闻声哗啦啦围上来一群,想要将那侏儒从宁紫夕手中抢去,可是那侏儒却使劲推开了那些丫鬟婆子,然后抱住了宁紫夕的胳膊。 “都别动我娘子,娘子跟我玩呢。” “李夫人,这就是我们二小姐。”李嬷嬷对着身边的李夫人介绍了一句。 李夫人眼睛一眯,随即像看货物一样,将宁紫夕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慢慢开了口:“呦,原来我儿没说错,这还真是她媳妇呢。” “是啊,宁小姐和李公子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呢。”身旁七八个夫人说着捂着嘴笑了起来。 她们都是跟大夫人交好的官家夫人,这次受大夫人邀请前来配合唱戏的。 “大夫人,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宁紫夕面色阴冷的盯着大夫人,随后将那侏儒往丫鬟堆里丢了过去。 “紫夕,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家公子对你一往情深,伯母是征求了你的意见后才同意你们订婚的,你怎么能……”大夫人一脸吃惊的看着宁紫夕。 “哎呀,我的儿!” 随着李夫人的尖叫,个头娇小的李公子总算是被丫鬟们给抱住了,可不等他挨地,便又朝着宁紫夕伸出了手。 “娘子真好看,带回去睡觉觉,睡觉觉!” 他娘跟他说了,只要他今天抱了眼前这个美人儿,这个美人儿就是他的了,他刚才已经抱了,可以带回去了吧。 “紫夕小姐,你也太粗鲁了,好歹李公子也是你的未婚夫啊。”大夫人身边的一位妇人说道。 “就是,再怎么说今天也是你和李公子订婚的好日子,你怎么能就那样把李公子给丢出去呢。”又有一位妇人开了口。 宁紫夕微眯了眼睛:“订婚?” 大夫人唇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点点头:“是啊,大伯母前两天特意去别院跟你说的,难道你忘了?” 她那天本来是要跟宁紫夕说这事的,可是一看到宁紫夕对她的强势态度,她便改了主意。 与其告诉宁紫夕,让她早有防备,不如来个突袭,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她这几日一直派人盯着汀兰苑,昨夜看到宁紫夕回来后,她便立刻派人通知了李夫人,将订婚的日子定在了今天。 李家是皇商,可终究是一介商贾,上不了台面,所以李家很需要和高门大族联姻来提高自家的档次。 而她,需要李家的聘礼,虽然前段日子她没有如数全部将宁紫夕的东西还回去,可是也还了七八分,为此她肉痛了好久。 这次有李家这个大头,她怎么说也得把握住。 “宁小姐,就算国公夫人没跟你说又怎样?谁的婚姻大事不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就是,如今你父亲不在,你娘亲又是那般……国公夫人待你,如同亲生一般,你怎么能如此不懂事呢?” “是啊,宁小姐,不是我说你,你现在这种情况,能觅得李公子这般青年才俊,亦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该知足了。” 大夫人身边的那几位夫人,一个接一个的站出来为大夫人打抱不平,根本不给宁紫夕插嘴的机会。 “宁小姐的意思是,不想嫁入我们李家?”李夫人神色高傲的瞥一眼宁紫夕。 一个爹不在娘败坏的女人,他们李家不嫌弃她,让她做正室已经是给了敬国公府面子,没想到这个宁紫夕居然当众嫌弃他们李家。 她儿子是有点傻,可是还是有一大堆挤破了头的人想将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儿送进他们李家。 她之所以同意这门婚事,不过是看中了宁紫夕后面的敬国公府而已。 宁紫夕幽深如墨的眸子缓缓扫过那几位夫人,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李夫人,我想我的堂姐宁霜霜比我更需要这门亲事,你儿子若是想娶敬国公府的小姐,宁霜霜比我更适合。” “毕竟,她是大夫人的亲生女儿,以后大夫人看在女儿的份上也会帮衬李家一二的。” 其他人皆是一怔。 大夫人闻言,目光像刀子一样看向宁紫夕,可当身旁的几位夫人看过来时,她的眼底却泛起了泪光。 第88章 要么忍,要么残忍 “紫夕,”伯母真的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样……在你伯母心上插刀子。” “紫夕小姐,你也太过分了。” “就是,难道你娘都没教过你怎样孝敬长辈吗?” “她娘,就她娘那种品行,能教出什么……” 那几位夫人说的正欢,宁紫夕一记冰冷的眼神过去,吓得那几位夫人顿时都闭上了嘴巴。 “我敬你们年长,所以刚才不跟你们计较,但是,谁若是再敢非议我母亲一句,别怪我对她不客气。”宁紫夕放缓了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 此刻的宁紫夕神色平静,眸色幽深,却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无端的觉得害怕。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段时间她忙着母亲的事情,根本没顾得上理会大夫人,可是大夫人却看不得她安稳,非要给她添堵。 她曾经看过一句评价古代女人的话:要么忍,要么残忍。 她不会隐忍,那么…… “那个,李夫人,我们还是去前院聊吧。”和大夫人关系比较亲密的一位妇人急忙拉了李夫人往外走去。 李夫人看着宁紫夕强悍的样子,唇角却涌上了一抹笑容:“无妨,紫夕小姐性格直爽,我很喜欢。” 大夫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看着李夫人:“李夫人的意思是……” 她以为经过刚才的事,李夫人会退缩,正暗暗心疼那丰硕的过礼呢。 “半个月后是个好日子,不如就将婚期定在那一日吧。”李夫人看着大夫人笑着说道。 本来她确实不满意宁紫夕,可是看到宁紫夕彪悍的样子,她却改了主意。 她的儿子有点傻,无法继承李家丰厚的家业,更无法对付那些妾室们生的儿子。 可若是有宁紫夕这样一个凶悍的女人帮着他,那就不一样了…… 就算她儿子不能继承所有的家业,可是也不至于被人吞了属于他的那一份。 宁紫夕也是大大的意外了一把,这李夫人脑子有问题吧,她都那样说了,还打算娶她? 她就不怕自己过去把她儿子给撕了? “如此甚好!正好今日闲适,不如我们一起讨论一下婚礼的事情。”大夫人看宁紫夕没说话,赶紧拉着李夫人就走。 只要李夫人同意这门亲事,她有的是办法让宁紫夕上轿嫁给李公子。 看到大夫人急匆匆离去的身影,宁紫夕勾了勾唇角。 大夫人对这门婚事这么热心,那就由着她好了。 简单的梳洗过后,宁紫夕到了老国公的院子,一进门便沉着脸坐在一旁不说话。 “看看,我就说她会生气的。”老国公笑着对陈伯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宁紫夕。 “你也别怪我不插手此事,你要是想做自己的主,就得用自己的手段去摆平这些事情,爷爷老了,不可能一直帮着你。” 宁紫夕翻个白眼,明明他一句话就能搞定的事情,非要折腾她,是看她太闲了吗? “哎,星辰有没有告诉你,今天早朝,皇上要给御容那小子赐婚?”老国公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慢悠悠的问宁紫夕。 宁紫夕刚执起茶壶,闻言手就是一抖,墨御容不是生气了么,怎么还会向皇上提出指婚的事呢? 皇帝,肯定没同意吧…… 宁紫夕想着,心中有些抑制不住的失落。 看到宁紫夕有些凝滞的动作,老国公眼眸微动,接着道:“听说是荣亲王爷说不动那小子,才搬了皇上出来,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京城的名门闺秀由他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宁紫夕无意识的反问了一句,心底却有点涩涩的。 原来是荣亲王想要墨御容成婚,而不是他去找皇帝赐婚…… 可是,她到底在失落什么? 明明是她自己拒绝了的,别说赐婚,就是人家直接成婚,也跟她半毛钱关系没有。 “意味着,御容小子甚至连皇后给二皇子看中的皇子妃,都可以挑!”老国公放重了语气回答道。 宁紫夕努力装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垂了眼帘问:“皇后为二皇子看中的皇子妃是谁?” “你觉得会是谁?”老国公颇有兴致的将问题丢了回来。 宁紫夕闻言,眼前浮现出一个身姿曼妙,容色娇美的影子来,扯了扯唇,吐出一个名字:“柳若。” 老国公点头:“不错,皇后为二皇子挑中的皇子妃,正是京城第一美人儿,柳若。” 柳丞相是皇后的哥哥,自然也是支持二皇子争夺皇位最强有力的后盾,柳若若是成为二皇子妃,将来就可能是圣启的下一任皇后。 看来,皇后不仅想要柳家的女子继续统领六宫,还想让柳家的权利和富贵更上一层楼。 “荣小王爷不可能选柳小姐吧?”陈伯一边给老国公添茶一边接了一句。 他跟随老国公几十年,跟老国公亲如兄弟,平时说话自然也不用太忌讳。 老国公瞄一眼宁紫夕,道:“这可说不来,那柳若我见过一次,确实是个绝色女子,一般男子可拒绝不了那样的女子。” “……”陈伯这会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当即闭口不言。 “爷爷,我想一个月以后带我娘回阳城。”宁紫夕突然抬起头说道,神色有丝决然。 老国公笑了笑,神色平静的看着宁紫夕:“丫头,你该不是以为去了阳城就能躲开这京城的是是非非吧?” 她还真是这么认为的。 “我告诉你,这世间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少不了争斗和阴谋,这是人的本性,就算你到了阳城,这些是非也不会放过你,你也过不了你想要的清静日子。”老国公神色严肃的说道。 “况且,在你父亲没找到之前,你不许离开敬国公府。”这次,老国公压低了声音。 宁紫夕吃了一惊,看向老国公。 难道她把严飞几人交给老国公后,那几个人真的说了什么? “人死总会有痕迹,可是你爹没有……”老国公看着宁紫夕,“爷爷老了,这副重担就交给你了。”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曾经十五年前的那个卦象:宁紫夕的命运决定着敬国公府的命运。 第89章 走火入魔了 回到汀兰苑后,宁紫夕将老国公的话想了好几遍,烦躁不安的心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老国公说的对,人的一生不是是就是非,只要这里有她牵挂的人,她就逃不开这里的事。 她不知道老国公是否发现了什么,可是老国公的话却也点醒了她。 一个月的时间,远远不够她给这个身子的主人报仇,她又怎能自私的离开这里。 况且,逃避不是她的风格,勇敢面对才是。 她没有问墨御容最后选了谁,又或者谁都没选。那已经跟她没了关系,她要做的是确保他们一家平安幸福。 定了心,宁紫夕便谋算起了自己以后的发展,于是一直在纸上涂涂画画到了后半夜才睡。 累了,就会睡得香,睡得香了就会啥也不想。 对吧? - 墨御容负手而立,静静的站在别院的屋顶,晦暗的眸光和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整个人就像是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 皇上今天要给他赐婚的事,她知道了吧,可是,她却没有一点点的反应。 他终究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他以为她至少也是喜欢他的,现实却给了他一个耳光。 - “柳若小姐,你愿意嫁给墨御容先生为妻,一生一世爱护她,陪伴她,永不相离吗?” “我愿意。” “墨御容先生,你愿意娶柳若小姐,一生一世陪伴他,珍惜他,永不相离吗?” “我愿意。” “我不愿意!”宁紫夕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眼前漆黑一片,窗户边上泄露进来些许的月光在地上投射出淡淡的影子。 宁紫夕颓然叹了口气,仰天倒了下去。 她居然梦到墨御容和柳若在一片极美的花海里举行婚礼,而她居然在神父问过两人之后,大喊了一声她不同意! 她走火入魔了,这是宁紫夕睁眼到天明时得出的结论。 “紫夕妹妹,你起来没,姐姐来给你送贺礼了。”宁紫夕还躺在床/上对着床顶发呆,宁霜霜就来了。 宁紫夕皱了皱眉躺着没动,宁霜霜的来意不用猜她都知道,只是她今天连对付宁霜霜的心思都没。 可是宁霜霜是什么人,她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可以嘲笑宁紫夕的机会,又怎么会因为宁紫夕不开门而放弃? “哎呀,昨天妹夫来的时候你这门都开着,怎么一到姐姐这,就关的这么严实了呢?” 宁霜霜嘲讽的声音倏然放大了几分,敲门声更是未曾停歇。 宁霜霜跟大夫人不愧是母女,一样的讨人厌,一样的欠削! 宁紫夕气大的一把拉开了门,看着宁霜霜:“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噗!”刚飞到宁紫夕房顶上的叶昊云,因为宁紫夕偶尔爆出的一句粗话泄了气,瞬间滚到在了屋顶上。 “哎呦!我的腰!”叶昊云惨叫着看向院门处的宁紫夕。 “你是大夫,不会给自己看吗,吼什么吼!”宁紫夕随手拔下宁霜霜头上的金钗,朝着屋顶就甩了过去。 叶昊云这个八卦男来她这,肯定没什么好事! 抓着飞来的金钗,对着下方目瞪口呆的宁霜霜甩了过去:“下次要打我,用点干净点的东西。” 紫夕不喜欢的人,他也不喜欢。 “啊!”眼看着金钗朝着自己飞来,宁霜霜尖叫一声,然后转身就跑,根本忘了自己的来意。 在宁霜霜转身的瞬间,金钗准确无误的插入了宁霜霜的发髻,旁边瞪大了眼睛的丫鬟身子一软,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我的娘啊!若是那个人再多用一份的力气,那金钗肯定能把大小姐的头给扎个窟窿! “紫夕,你今天可是失了准头哦。”叶昊云拍拍手站了起来,潇洒俊逸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看到宁霜霜一路尖叫、踉踉跄跄的跑远,宁紫夕忍不住勾了勾唇,扬眉看向叶昊云:“说吧,你找我干嘛?” “其实也不干嘛,就是告诉你一声,小容要搬回荣亲王府了,以后别院归我了,我欢迎你随时过来骚扰。”叶昊云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笑着说道。 宁紫夕怔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道:“那好啊,只要你找个好厨子,我乐意随时过去蹭饭。” 一个人,她懒得做饭。 “没问题!”叶昊云打个响指,一脸期盼的看着宁紫夕,期望她再说点别的,宁紫夕却打着哈欠朝着屋子里走了进去。 “事情说完了,你可以回去了,下午饭我会过来吃。” 叶昊云一脸幽怨的盯着宁紫夕的背影,她难道就不能配合的问一下,墨御容为什么要搬回荣亲王府吗? “哐!”回答他的,是宁紫夕的关门声。 宁紫夕一觉睡到中午才醒,梳洗过后便只身出了门,面膜生意已经交给陈可盈了,她想再弄点别的。 宁紫夕在街上逛了一会,正想找个地吃点东西,一辆马车突然在她身旁停了下来。 “紫夕,你怎么在这?”车帘掀开,露出墨天阳那张俊逸的面容,蓝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我无聊,胡溜达不行啊?”宁紫夕瞥一眼墨天阳,“倒是你,貌似很闲啊。” “也不闲,父皇将接待南厦国太子的任务交给了我,我刚去行苑看了一下。” 墨天阳说着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拿出一柄伞撑在了宁紫夕头上:“你还没吃饭吧,醉香楼的芙蓉鸡不错,要不要去尝尝?” “好啊。”宁紫夕点头。 “那走吧。”墨天阳闻言灿烂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引得一旁路过的女子无不侧目。 醉香楼离两人所站的地方不远,两人说了几句话就到了,就在宁紫夕即将踏入醉香楼的时候,一辆马车徐徐从醉香楼前面的街上驶过。 微风徐徐,车帘被掀开了一个角,里面的人随意往外看了一眼,在看到宁紫夕的侧颜时微微一怔。 “停车!” “吁!”车夫闻言急忙勒住了马儿,马儿长嘶一声,墨天阳谨慎的往后看了一眼。 “主子,是圣启五皇子。”赶车的人在看到墨天阳的眼睛时,浑身一凛,立即用传音入密向着马车里的人汇报。 第90章 小王爷,真巧 “走吧,没事了。”马车里人自然也看到了墨天阳那双招牌蓝眸。 马车重新先前行驶而去,马车里的人却忍不住掀开车帘回头看了一眼,只可惜醉香楼的门口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派人去查查跟墨天阳在一起的那个女子是谁。” “是。” “再查查柳若的资料。” “是。” 想起那晚夜明珠下,女子清丽狡黠的笑容,君倾晏唇角忍不住绽放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宁紫夕跟墨天阳一边吃饭一边询问起了周围几个国家的情况,具体说来也就是南宁国,西域以及东海三国的情况。 墨天阳是皇子,对这些国家的了解自然非一般百姓所能比拟,而他又非常乐意在宁紫夕跟前刷好感,于是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了宁紫夕。 墨天阳能迷倒京城少女,自然有着自己的魅力。他一边非常耐心的给宁紫夕讲解,一边给宁紫夕夹菜,倒茶,将宁紫夕照顾的妥妥当当。 “五皇子不愧是京城少女的梦中情人,就凭你这份体贴……” “哐!”外面发出一阵震天响声,伴随着女子不悦的质问:“叶昊云,姑奶奶我是瘟疫么,你干嘛躲着我?” “芊月这丫头,还真是有耐性,居然都追到这来了。”墨天阳摇头叹息。 宁紫夕却娥眉微蹙,叶昊云怎么会在这里? “芊月郡主还没吃饭吧,不如进来一起?”墨御容的声音幽幽响起。 宁紫夕一窒,墨天阳微微挑了挑眉,唇边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没想到小容也来这里吃饭了。”墨天阳说着推开了雅间的门,走了出去。 “小王爷,你能把他交给我吗?”白芊月问。 叶昊云伸手掩面,语气无奈:“白芊月,本公子说了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成天追着我要干嘛?” 最糟糕的是,这下宁紫夕知道他和小容在这里了,他要想从她跟前捞到好处可就难了。 “小容,原来你跟叶公子也来这吃饭啊。”墨天阳走过去懒洋洋的打了个招呼,顺便拍了拍白芊月的肩,“要不要本皇子帮你?” 墨御容在看到墨天阳的时候,心中便明白了过来,当即起身对着白芊月道:“郡主请自便,我吃饱了。”说着抬步走了出去。 “小容!”叶昊云当即大叫一声,在看到墨御容充满寒意的目光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道:“我……送送你。” “不用,我认得路,你还是跟芊月好好聊聊吧。”墨御容说着也拍拍白芊月的肩:“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向皇上请旨,让皇上给你和叶昊云指婚。” “墨御容!”叶昊云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满腹委屈。 为什么就没有帮他一把? “小容,不如一起喝一杯吧,正好紫夕也在。”墨天阳笑着拦住了墨御容。 墨御容看一眼墨天阳,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好啊。” 宁紫夕听得外面的对话,忍不住扶额。却在墨御容踏入包间的一刻扬起了以往灿烂的笑容:“荣小王爷,真巧。” “叶昊云,原来你喜欢吃这些菜啊?”白芊月惊喜的看着桌子上的菜肴。 叶昊云无奈的翻个白眼:“谁告诉你这些我都爱吃了?” 他来这里,重点是为了看一看,当墨御容看到墨天阳和宁紫夕一起吃饭时,会不会生气吃醋。 至于桌子上的菜,都是老板自己点的好吧? “我们郡王府的厨子手艺很不错的,你要是想好吃什么,我可以让他们给你做。”白芊月憨憨在叶昊云身旁坐了下来。 “芊月郡主,我不会去郡王府,我也不喜欢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追着我了?”叶昊云伸手做告饶状。 要不是看在平南郡王对师父有救命之恩的份上,他早就一巴掌把这个小姑娘给拍出去了。 “你不喜欢我,那你喜欢谁?”白芊月直白的问道。 “我……”叶昊云正想说他谁都不喜欢,可是却听到隔壁包厢传来墨天阳和墨御容说话的声音,当即眼珠子一转,大声道:“我喜欢宁紫夕!” “噗!”宁紫夕一口茶没含住,直接对着墨御容喷了过去。 这个死叶昊云故意这么大声的喊喜欢她,到底想干嘛? 墨御容看到水珠喷来,神色微动,却并没有躲开,仅仅用真气挡住了面容,水如数洒在了他的衣服上。 宁紫夕目瞪口呆:“你难道不知道躲一下?” “为什么要躲?你弄脏的,你自会把它洗干净。”墨御容神色冷艳的说道。 “……” 另一边包间 “你喜欢宁紫夕?宁紫夕在哪里?我要看看她有什么好!”白芊月猛地站起来,鼓着腮帮子问道。 叶昊云竖起手指,轻轻的“嘘”了一下,附耳在白芊月耳边道:“等会我让你见见她。” 他贴着白芊月一说话,本来追上门都大大方方的白芊月却脸红了,只是悄悄点了点头没说话。 “小容,你不是这么小气吧,一件衣服还要紫夕赔?本皇子赔你十件好了。”墨天阳瘪着嘴瞥一眼墨御容。 墨御容却不看他,直接起身往门外走去:“我会让人把衣服给你送过去,记得亲手洗干净。” 哼,哼哼! 想当年他被人叫做混世小魔王,他就不信了,凭着他小魔王的名号,还收不了宁紫夕! 宁紫夕看着墨御容飞快离开的傲娇背影,哭笑不得。 “紫夕,你别理他,小容今天也忒小气了,我就不信荣亲王府穷的买不起一件衣服。”墨天阳嘴上打抱不平,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宁紫夕。 “走吧,我吃饱了。”宁紫夕起身也朝着外面走了去,墨天阳只好跟上。 “我告诉你,你要是替我教训宁紫夕一顿,我可以考虑跟你……”叶昊云对着白芊月挑挑眉,指了指下楼的宁紫夕。 “你不是喜欢她吗?”白芊月有点愣神。 “她喜欢的是别人,不喜欢我,所以我不想喜欢她了。” 白芊月闻言面色一喜,可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可是,我不杀手无傅鸡之力的弱女子。” “……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今天早上用飞镖射我,害的我把腰都摔青了呢。” 第91章 手执长鞭杀过来 宁紫夕要是手无缚鸡之力,他早都绑了她给墨御容送去了。 白芊月当即信以为真:“你说的!不许反悔!” 叶昊云点点头,“我说的,不过你得等她跟五皇子分开,要不然五皇子不会饶了你的。” 白芊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扭头出了包厢,追宁紫夕去了。 “记得下手要狠!”看着白芊月离开的身影,叶昊云内心有点小愧疚。 貌似骗这么单纯又一根筋的小姑娘不太好耶,可一想到墨御容的反应,叶昊云又立即将这点小愧疚抛到了九霄云外。 叶昊云不知道的是,白芊月从小没娘,有哥哥没姐妹,她父亲平南郡王又是个带兵的大将军,只会教给她武功和做人的道理,其他的礼仪规矩一点没记起来。 正因为这种散养,才造就了白芊月的性格颇有些男孩子的直爽,甚至还有点一根筋。等白芊月长大后,平南郡王发现她性格不合群的时候,已经晚了。 “宁紫夕,看招!” 宁紫夕跟墨天阳分开,走了一大段距离后,突然听得有人叫她,回头一看就看到白芊月手执一根长鞭追了上来。 “芊月郡主?” 宁紫夕一直听说这位小郡主,却从未见过,包括以前的宁紫夕都基本没见过。 原因是:白芊月性子直爽,实在是见不得一般大家闺秀那些无聊的攀比,更见不得那些人明明互相掐的要死,却又装作和睦融洽的样子。 而那些大家闺秀也见不得她动不动喊打喊杀的性格。因此白芊月从不参加京城名媛们的聚会,就连宫里的宴会都基本不参加。 “芊月郡主,有话好好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宁紫夕一看白芊月对着她出手就知道是叶昊云惹得祸,急忙解释。 “叶昊云说是就是,你不喜欢他也就罢了,还敢伤害他,我绝对不能饶了你!”白芊月说着人已经奔至宁紫夕身前。 宁紫夕正要提气后退,却僵在了原地。 擦! 她被人点了穴道,动不了了!宁紫夕想说话,却发现哑穴都被人点了。 白芊月的鞭子高高甩起,眼看着就要刮到宁紫夕的脸上,宁紫夕急的心急火燎,却半分都动弹不得,只好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芊月,住手!”熟悉的声音响起时,宁紫夕已经被拥入了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之中,飞离了原地。 “小……王爷!”白芊月看着墨御容冷酷森寒的面容,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糟了糟了,叶昊云没说墨御容会在这啊,混世小魔王生气了,她好怕啊。 “一天就知道瞎胡闹,一点女孩的样子都没有,马上回府好好待着去,否则我就叫皇上把你嫁到西域去!” 墨御容的语气极为严厉,白芊月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泛上些许泪花,哭着跑开了。 “你没事吧?”墨御容低头看一眼宁紫夕,宁紫夕正睁着大大的眸子看着他,眼睛晶亮幽黑。 宁紫夕定定的看着墨御容,心底微微疑惑。 她从没有见过墨御容对谁这么凶过,而且刚才墨御容抱住她的瞬间,她感觉到墨御容好像在发抖…… “没事了就回去给我洗衣服吧。”看到宁紫夕定定的看着自己,墨御容心中有点慌乱,手指微动解了她的穴道,将她放在了地上。 “你有没有看到是谁点了我的穴道?”宁紫夕问。 她如今也算半个高手了,可是却毫无知觉的让人点了穴道,说出去丢脸死了。 墨御容既然能在她差点被芊月郡主毁容的瞬间出现,那他肯定知道是谁点了她的穴道。 “喏。”墨御容说着展开了手掌。 “什么?”宁紫夕瞅一眼空荡荡的掌心。 “仔细看。”墨御容又将手抬高了几分,有细小的金光微微闪过。 宁紫夕捏起来一看,顿时怒了:“叶昊云,给我滚出来!” 细如牛毛,来去无踪的青羽针,正是叶昊云最擅长的武器。 “别喊了,他早都跑了。”墨御容说着轻轻将手蜷进了衣袖里。 他不能让宁紫夕看出来他的紧张。只有上天知道,那会儿他有多害怕。 他真的不愿意再看着自己在乎的、爱的人,再在他的眼前受伤离去。 墨御容闭了闭眼,将脑海里那血腥的红和刺目的火光,努力的压了下去。 宁紫夕恰好在此刻抬起头来,当看到墨御容脸上一闪而过的苦涩和痛苦时,心中微微有些刺痛。 这一刻的墨御容,浑身散发着悲凉而又压抑的气息,就像是重生后她,痛苦而隐忍。 他身为天之骄子,难道也有什么难以言说的痛苦吗? “书棋,送宁小姐回去。”墨御容一睁眼便看到宁紫夕探究的目光,当即高冷的吩咐了一声转身就走。 “……”宁紫夕。 - 皇帝给荣小王爷墨御容要赐婚,并且让他随意在京城名媛里挑选的事情,在当日下朝后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的贵族圈子。无数的女子因为这件事而怦然心动,跃跃欲试。 荣亲王府,那是圣启皇朝除了皇宫以外最尊贵的所在,甚至在许多人的心里,荣亲王府比皇宫更有吸引力。 如今皇上已老,就算她们进了宫也不过就是几年的辉煌,她们可不想过几年就当皇太妃。 至于几位皇子,许多睿智的人家都明白,将女儿嫁给皇子就相当于一场豪赌。 赌赢了,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赌输了,抄家杀头就是最终结局。 因此,在皇上让墨御容为自己选妻的隔日,荣亲王府的门槛就差点被人给踩断了。所有人皆是为了墨御容的婚事而来。 就算不能当将来的荣亲王妃,当个侧妃也是不错的嘛,而荣亲王妃也为此事而动了心事,找上了自己的夫君荣亲王爷。 “你想让御容娶你的侄女?”荣亲王爷有些惊讶的看着荣亲王妃。 荣亲王妃不喜欢墨御容,他一直都知道,怎么突然又要将自己的侄女嫁过来了? 荣亲王妃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一直没曾想过让清逸继承你的位置,就算为了清逸,我也要和御容搞好关系。” 第92章 婚事是祸还是福 清逸是她亲生的孩子,而墨御容则是荣亲王爷从外面领回来的孩子,还说是她生的,真是可笑! 荣亲王看了一眼荣亲王妃,面色沉了下来:“我说过很多次,不要只看表面的现象,清逸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委屈了他,你怎么就听不进去?” “我听进去了呀,我这不是已经向你儿子投诚了吗?”荣亲王妃的神色有些嘲讽。 “御容的事,要他自己做主,你要是想让你侄女嫁过来,就去自己跟他说。”荣亲王爷说完转身就走,手中本来握着的笔也狠狠的摔在了桌上。 看到荣亲王爷决然的背影,荣亲王妃抓起桌上刚写了一半的纸,狠狠的揉成了一团。 - 京城最豪华的客栈里,一袭紫色锦服的君倾晏斜斜的靠在榻上,听着属下的汇报。当听得得皇帝要墨御容自己选妃的事后,君倾晏忍不住皱了皱眉。 皇帝对墨御容还真是好,居然让他在京城名媛里面随便挑,挑中那个是那个,这种待遇恐怕连皇子都没有吧。 虽然此事与他无关,可万一墨御容挑中的是他看中的人怎么办? 君倾晏想了想,对着手下吩咐道:“你放出消息去,就说我想求娶京城第一美人儿柳若,看看皇帝是什么反应。” 按照之前的说法,他这会还没到圣启京城呢,索性先放出风去探探皇帝的口风。 至于他那晚碰到的是不是柳若,他还需要点时间来确定。 君倾晏的人办事很利索,不到半日时间,皇帝便已经知晓了此次南厦太子君倾晏来的目的:两国联姻,永固修好。 只是当皇帝知道君倾晏想求娶的是京城第一美人儿柳若时,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君倾晏不求娶他的公主,却看上了柳若,实在是有些打他的脸。 而在皇帝得知君倾晏想求娶柳若的消息后,不到半个时辰,皇后和柳丞相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南厦国的太子不求娶公主,居然要求娶你,你可有什么想法?”柳丞相叫来柳若,将事情说完后开门见山的问道。 柳若黛眉紧蹙:“此事,恐怕会让皇上不悦。” “这是自然,皇上的公主哪个不是尊贵无双,那君倾晏不求娶公主,却来求娶你,恐怕是没安什么好心。”柳丞相脸色有些难看。 本来因为他是皇后的哥哥,又位高权重,柳家已经很引人注目了。如今君倾晏又来加一把火,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君倾晏提前将此事提了出来,给了他们转圜的余地。 “父亲打算如何应对?”柳若蹙眉看向柳丞相。 “你说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君倾晏亲自开口之前,先给我订一门亲事。”柳若看着柳丞相缓缓说道,目光中隐隐带了几分期盼。 柳丞相闻言点了点头:“你和为父想到一块去了,既然这样,我进宫找皇后娘娘商量一下,尽量赶在君倾晏开口前,将你和二皇子的婚事订下来。” 柳若闻言,脸色一白,“父亲,您若是这会求皇上给我和二皇子赐婚,会不会不太好?” 柳丞相叹口气:“此刻请皇上赐婚是有些不好,可是总好过把你嫁去南厦吧?” 二皇子是皇后嫡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皇帝对他也很满意,他是皇储呼声最高的人选。 本来姑舅联姻没什么,可是柳家已经出了一名皇后,皇帝不会高兴让柳家再出第二个皇后,柳家的权势已经够大了,皇帝不想也不会允许柳家的权势更上一层楼。 这也是皇后和他一直不曾提起这门亲事的原因,然后比起皇帝的猜忌,他更担心的是南厦和君倾晏的目的。 南厦国版图不输给圣启,只因山大沟深、人口稀少,军队太少所以才俯首称臣,可是这二十多年来,南厦国鼓励百姓多生多育,同时大力发展农耕、经济。 如今的南厦国,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不久的将来,南厦就是圣启的第一号对手。 柳若是他精心培养出来,他可没打算将她嫁到千里之外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做人质。 “那能不能暂时不提二皇子,其实……”柳若咬了咬唇,目光闪烁的看向柳丞相。 柳丞相目光一沉:“你想说什么?” “其实,女儿觉得比起二皇子,眼下荣小王爷也许是个更好的选择。”柳若一咬牙,一口气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墨御容?”柳丞相微微吃惊。 “嗯,皇上不是让荣小王爷选妃吗?如果父亲您能让荣小王爷在皇上面前透露一句,说他看中的是女儿的话……”柳若说了一句停了下来。 “继续说。” 柳若微微一笑:“只要我和荣小王爷先不订婚,就算君倾晏到时候开口,以皇上对荣小王爷的重视,也绝不会把女儿许配给君倾晏的。” 柳丞相闻言眯了眯眼睛,伸手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若有所思的道:“这个法子倒是不错,皇上既不会起疑心,也能躲过联姻的事。” 柳若眼底闪过一道喜悦的光芒,样子却谦恭而又温顺:“女儿只是觉得此法比起让皇上给我和二皇子指婚,要好一些,至于最后怎么做,还是父亲说了算。”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最近几天不要出门。”柳丞相吩咐完挥了挥手。 柳若应了一声,施礼后转身退了出去。出门后才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 荣亲王府别院 宁紫夕手握青羽针,唇角噙着一丝冷笑,一把推开了亮灯的房间,然后瞬时石化在了原地。 房间里,雾气蒸腾,墨御容正浑身赤果果的站在屏风前面。 肌/肉/精/壮,线条性/感,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宁紫夕傻愣愣的看着墨御容,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么几个词。 墨御容乍见有人推门,异常不悦,可是当看清是来人宁紫夕时,唇角却勾起了一丝明显的弧度。 “看够了没有?”墨御容向前一步问道,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第93章 除了我,你还看过谁? “没看……不是,那个,我……”宁紫夕被他突然的靠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叽叽喏喏半天,愣是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叶昊云不是说,墨御容搬去荣亲王府住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而且,他还给自己留书,说他已经备好了酒菜,准备为昨天的事情负荆请罪,请她来了直接进来就好。 看到宁紫夕有些慌乱的神色,墨御容眉角微挑:“你还有怕的时候?”墨御容说话间一把将宁紫夕拉了进来,关上了门。 “喂……”宁紫夕看着近在咫尺的娇嫩肌肤,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就连要说的话都被咽了下去。 请原谅,她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裸,体男人,实在是有些被惊到了。 墨御容虽然裸着,可是他手中的衣服却恰好挡住了他的关键部位,因此对着宁紫夕的时候,墨御容神色淡定、一点都不害羞。 反正宁紫夕是他认定的女人,迟早都要被她看光的,早看晚看没什么区别。 “咳咳,谁说我害怕,我只是在评判,看你的身材到底能打几分!”喘过气的宁紫夕立即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你看能打几分?” 宁紫夕皱眉上下打量他一眼,违心道:“八分吧,比起我之前看过的那些身材真超级正点的男人来说,还差了点。” 墨御容的肌肤实在是太白了一点,一眼看去比她还水嫩,她真的很想掐一把,看看他是不是豆腐做的。 “你以前看过很多男人?”墨御容危险的眯了眯眼,贴近了宁紫夕低声问道。 宁紫夕努力无视眼前越贴越近的身躯,别过脸道:“也不算很多吧。” 那些男明星不都喜欢拍写真么,虽然她不怎么关注,可是奈不住她有一个痴迷男星身材的闺蜜啊。 墨御容闻言一把将宁紫夕揽在了怀中,恶声恶气的问道:“说,都看了谁的?” 他铁定要将这些人全都丢去南厦国的山里喂狼! 本来宁紫夕和墨御容之间还有那么一丢丢的空隙,结果墨御容伸手一揽,宁紫夕的脸立马贴在了他的胸前。 而且,宁紫夕的樱唇正好贴在了墨御容的小樱桃跟前。 宁紫夕只觉得脚底升上来一股热浪,烧的她的脸滚烫滚烫的,就连呼吸都跟着热了起来。 “唔……” “容儿,你在吗?”沉稳的脚步声转瞬到了门前。 荣亲王的声音传入耳中,一下子炸醒了宁紫夕。 可是不等她有所动作,墨御容已经在揽着她转到了屏风后面,“乖,在这等我回来。” 墨御容喘着气,气息紊乱,带着压抑的情,欲,伸手轻轻摸了摸宁紫夕的耳垂,一边穿衣服一边到了门口。 他父王,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咯吱!”荣亲王推开了门,皱着眉左右打量一眼道:“你这院子怎么都没个伺候的人?我进来半天也没人过问,这太危险了。” 墨御容神色自如的系好衣服带子,道:“哦,我打发他们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书棋和书歌不在这里是谁干的,可是看在今晚他有福利的份上,他不跟叶昊云计较。 甚至,就连他昨天设计白芊月,让她对宁紫夕出手的事,他也可以暂时放下。 “你还是回王府住吧。”荣王道。 “父王,我们去外面谈吧。”墨御容说着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荣王点点头,这房里摆放着浴桶,又没个下人清理,还是外面谈好些。 “柳丞相今天来找我了。”荣亲王边走边说。 “他为何事而来?”墨御容神色淡漠的问道。 柳丞相和荣亲王政见不合,能让柳丞相主动找上门的事情可不多。 “他想让你跟皇上说……你想娶柳若。”荣亲王说着站住了脚步,定定的看着墨御容。 他知道他儿子不是那种能轻易被美色所迷惑的人,可是柳若的相貌、才情、脾性都完胜京城的其他名媛,这让他心底忍不住有些别的想法。 墨御容一直不娶妻,是不是就是因为他喜欢的是柳若,可是因为柳丞相和他不合,所以才一直不说? 宁紫夕待在屏风后,听着荣亲王和墨御容渐渐走远,这才悄悄拍了拍发烧的脸颊,悄悄走到了门边,准备随时开溜。 而这时,荣亲王的话乍然就传了过来。 柳丞相想让你跟皇上说,你想娶的人是柳若…… 宁紫夕的心微微揪起。 京城第一美人儿,墨御容会喜欢的吧? “柳丞相为何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墨御容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厌恶,没有惊诧。 宁紫夕的心同时沉了沉,想到柳若之前对自己突然的热情,唇角泛起一丝了然而又略带苦涩的弧度。 原来,柳若喜欢的是墨御容。难怪柳若看到她坐在墨御容的马车后突然开始跟她接触。 “因为,南厦太子君倾晏看上了柳若,他不想女儿嫁到千里之外的南厦去。”荣亲王说着又往前走去,“下午皇上才收到消息,他晚上就来找我,看来他知道的并不比皇上晚。” 墨御容没说话,只是看着远处微微蹙起了眉。 而这沉默,在此刻的宁紫夕看来,就是墨御容有些心动了。 宁紫夕突然有些愤怒,墨御容这是什么意思,前脚跟自己亲完,后脚又想娶柳若? 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你也知道柳家的野心……”荣亲王说着话音逐渐的模糊起来,宁紫夕本来可以运功去听,可此刻却突然失了兴致。 第94章 饭桶和饭桶头子! “娘,宁紫夕都两天没回来了,您真能保证把她嫁去李家吗?”宁霜霜有些不安的往汀兰苑里瞅了两眼。 大夫人瞥一眼宁霜霜,神色有丝冷淡:“做好我吩咐你的事,我自会安排好一切。” “可是你上次的计策不就失败了吗?”宁霜霜对大夫人的自以为是不以为然。 上次她母亲为了让宁紫夕顺利的嫁去李家,还专门找了个书生假扮李公子来家里做客。她母亲当时就说了,以那书生的相貌和李家的财势,宁紫夕肯定会心动的。 结果呢,宁紫夕还不是果断的拒绝了。 “要是宁紫夕不嫁,那你就替她上花轿吧。”大夫人神色平静的说道。 宁霜霜一惊,“我才不要嫁给那个傻子!” 李家的财力她确实喜欢,可是那李公子的相貌和智商实在是太磕碜了,她宁愿终生不嫁都不愿意嫁给一个傻子。 “不想嫁个那个傻子,就按我说的去做。”大夫人说完转身离开了汀兰苑。 她本想着借着大女儿搭上皇室这根高枝儿,可不曾想事情泡汤不说,宁霜霜连名声都没了。她对这个女儿已经完全失望了,若是有李家这样的人家能看上宁霜霜,她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女儿嫁出去的。 宁霜霜跺了跺脚,离开了。 片刻后,一袭黑衣的书歌从汀兰苑高大的玉兰花树上落了下来,神色纠结的看着宁霜霜的离去的身影。 敬国公夫人竟然要把宁紫夕嫁个一个傻子吗? 这件事,她到底是该告诉主子呢,还是……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荣王府别院里,墨御容正冷着脸瞪着叶昊云。 叶昊云好不迟疑的回瞪了回去:“墨御容,你少那种眼神吓我。我已经把那几个面具的样貌都画给你了,找不到人是你本事不够,怪我做什么?” 那晚,在他的设计下,宁紫夕如期跟墨御容有了进展,可是他没想到,一个转眼,宁紫夕就消失了。 不错,就是消失。 墨御容那晚跟荣亲王谈完回来后发现宁紫夕走了,当即就追去了敬国公府,可是敬国公府没人。墨御容又去了苏漪所住的庄子,可依旧空手而归。 这两天,墨御容派人找了所有宁紫夕可能去的地方,却连宁紫夕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找到。 于是,气怒异常的某小王爷就将怒气发泄在了他的身上。理由是,他给了宁紫夕易容面具,所以宁紫夕才能消失的这样彻底。 “书棋,三组的人有没有消息?”墨御容对着空气问道。 “回……主子,没有。”书棋小小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三组的人出城将方圆三十里内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是还是没找到宁紫夕。书棋知道墨御容对宁紫夕的重视,因此回答的时候是胆颤心惊。 “一群饭桶!”墨御容慢慢的吐出四个字,浑身的气息瞬时降了好几度,冷的叶昊云忍不住搂了搂肩。 “我们是饭桶,那您不就是饭桶头子?”书棋在心底吐槽。 当然,这话书棋也就只敢在心底说说而已。 “好了,你别急,要不去问问墨天阳,他跟紫夕关系不错,说不定紫夕去……算了,当我没说。”叶昊云说到一半只觉得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当即自觉的闭了嘴。 “主子,老王爷派人过来了。”书棋在外面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什么事?”墨御容冷着脸问道。 “王爷让小的来……告诉小王爷一声,说南厦太子马上就、就进城了,让小王爷别忘记了。”荣亲王府来的人自然听出墨御容口气不好,当即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叶昊云一拍脑袋,转身就走:“对哦!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赶紧走,我还没见过南厦太子长得是圆是扁呢。” “……你觉得南厦太子比紫夕重要吗?”墨御容压低了声音问道。 “难道你不想见见南厦太子的英姿?”叶昊云挑眉,看墨御容一脸不虞,于是出言提醒道:“别忘了,紫夕为什么不见的。” 他们俩仔细分析了紫夕故意隐藏行踪的理由,然后一致认为可能是她听到了一部分荣亲王爷和墨御容的谈话,误会了什么所以才故意闹消失的。 那晚能让宁紫夕误会的,只有柳若想嫁给墨御容的事,而之所以有这么一处,全都是因为南厦太子君倾晏给皇帝上书说他要娶柳若。 所以柳若着了急,将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墨御容在瞬间就想通了这些事,于是立即将怒气转移到了君倾晏身上。 都怪君倾晏,要娶柳若很简单,你到了之后直接跟皇上一说,别给柳家反应的机会,事不就成了? 他非要搞这么一处,害的他的紫夕误会他,还故意玩消失! “走,我们一起去见见南厦太子的风姿。”墨御容说着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叶昊云打个冷颤,这是墨御容发飙的前兆,南厦太子这次玩大了。 而早早出了城的君倾晏正遥望代表他的太子仪仗车队时,突然打了个寒颤。当即忍不住嘀咕道:“圣启这什么破天气,都四月底了还这么冷。” 君倾晏的暗卫听到自家太子的话,忍不住互相对视一眼。冷吗?为什么他们完全没有感觉到? 墨御容和叶昊云驱马到了城门口时,城门口已经被前来看热闹的老百姓围得严严实实,看到墨御容骑着高头大马走过来,众人皆是一愣。 “是荣小王爷!”有人喊了一声。 “草民见过荣小王爷!”前面的人一听是曾经的混世小魔王,当即腿发软跪了下去,后面数不清的人一看前面的跪倒了,立即跟着跪了下去。 躲在人群里的宁紫夕看着身边的人跟骨诺米牌一样跪倒,当即愣住了。 墨御容的威力居然这么大?貌似墨天阳刚才来的时候,也没这么多人跪吧? “你不是不想让他看到你么,还不赶紧蹲下?”白芊月说着一把将宁紫夕摁了下去。 “白芊月,你能不这么粗鲁么?”宁紫夕呲牙咧嘴的摸了摸被压得生疼的肩膀。 第95章 没见过男人吗? 白芊月吐吐舌头:“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说着蹲在了宁紫夕身旁。 “算啦,我本来也就喜欢你这样。”宁紫夕回头看向墨御容,只见墨御容挥了挥手,说了句免礼前面的人便都起了身。 “你为什么不想见荣小王爷?那天我找你麻烦的时候,可是他救了你呀。”白芊月有些不明白的来回看着宁紫夕和墨御容。 宁紫夕伸手一指前方:“你看,南厦国太子的仪仗来了。” 她那天晚上烦躁不已,并没有回敬国公府,而是去了街上溜达,没想到正好碰到了白芊月。 白芊月当时被她哥哥白凌跃押着,她以为是坏人欺负白芊月,当即上前拦住了两人。 在跟白凌跃过了两招后,这才明白是一场误会。 白芊月本来还不乐意去敬国公府给宁紫夕道歉,如今一看宁紫夕居然不计前嫌前来救她,当即感动的稀里哗啦,抱着宁紫夕连连说对不起。 白凌跃坚持要白芊月去敬国公府给老国公说一声,宁紫夕不想惊动爷爷,于是竭力挡住了。 白芊月看她神色不佳,便好意询问她为何深夜一个人在街上溜达,可是遇到了难处。宁紫夕说没有,可是白芊月不相信。 最后,白芊月便硬拉着宁紫夕,要请她吃夜宵,宁紫夕为了摆脱她便答应了,可是白芊月又说平南郡王府的厨子做的点心非常可口,非要拉宁紫夕去平南郡王府。 宁紫夕不去,白凌跃便帮着妹妹一起劝说,宁紫夕背不住白家兄妹的热情,于是跟了去。 白芊月性子直爽,为人慷慨,跟宁紫夕很是投脾气,于是宁紫夕在平南郡王府一住就是两天。 这两天,她没有听到半丝墨御容和柳若的消息,心中当即明白自己可能是误会了墨御容。 可是她又不想面对墨御容,万一墨御容到时候告诉她,想娶的不止她一个…… 宁紫夕知道自己胡思乱想了,可是就是控制不住。为了将这件事先放下,她这两天带着白芊月做了好多事情,直到今天才露面。 “南厦国太子好大的颜面啊,居然能让我们的荣小王爷出面迎接。”墨天阳挑了挑眉看向骑马和自己并肩而立的分固溶。 墨御容面色不虞的瞅一眼正徐徐而来的依仗,“南厦国太子跋山涉水、不远千里来此,我离得这么近怎么能不来呢?” 墨天阳眨了眨眼睛,他怎么觉得墨御容对君倾晏有一丝敌意呢? 可这两个人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哪来的仇哪来的怨啊? “殿下,南厦太子到了。”墨天阳身旁的人提醒了一句,墨天阳这才发现,君倾晏的马车距离自己不过百米了。 宁紫夕远远的看着墨天阳下马跟南厦太子说了什么,那马车的车帘掀开了一些后,周围爆发出一阵抽气声。 “怎么回事?是不是南厦太子长得太丑了,吓到我圣启百姓了?”白芊月踮起脚尖着急的往前看去。 要不是宁紫夕不想见到墨御容,她那用的着这么吃力啊。 “一国太子怎么可能会丑到那种地步呢?”宁紫夕头也不回的回答道,只是她话音刚落,身旁便传来一声男人的怒吼。 “你挤什么挤!没见过男人吗?”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不过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而已。”白芊月俏丽的面容涨的通红。 她刚才踮起脚尖看的时候没站稳,撞到了前面的这个男人,可是她连对不起都没来得及说,这人就开骂了。 “难听?你没见过说话难听的吧,今个大爷可以教教你。”那男子说着向白芊月靠了过来。 男子身量高大,膘肥体壮,唇角直眼角间又一道长长的疤,是城门附近一个有名的混混。 混混此刻眼含邪笑,脸上肥肉抖个不停,目光直勾勾的打量着白芊月和宁紫夕,“呦,这两位姑娘长得蛮漂亮嘛!怎么,你们也是冲着南厦太子来的?” 今天有许多的女子浓妆淡抹,拼命的往前挤,无非为了吸引墨天阳的南厦太子的目光。看到墨御容,是她们意外的福利。 “芊月,我们走。”宁紫夕不想引人注目,也懒得跟一个混混计较,当即伸手拉了白芊月转身欲走。 “咦,碰大爷我,连声对不起都不说就想走,这可不太好吧?” 混混说着上前一步,伸手拦在了宁紫夕面前,手臂还有意无意的朝着宁紫夕的胸部碰了过去。 “混账东西!居然敢占我姐姐便宜!”白芊月本就是个火爆脾气,这会一看顿时就怒了。 上前一步,将宁紫夕挡在身后,白芊月随后一挥,缠在腰间的鞭子就朝着混混甩了出去。 这个混混能长久混迹于这一块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看到白芊月的鞭子袭/来,居然不闪不躲,伸手朝着鞭子抓了过来。 “呦,还是个小辣椒!” 白芊月看到对方如此轻视自己,当即更怒,本来的五分力气也不由得加重到了十分。 “啊!”一声惨叫,混混被白芊月一鞭子抽在了手臂上。 白芊月的鞭子是白凌跃特意为她制作的,为了不让自己的妹妹受伤,白凌跃特意在鞭稍处藏了机关,只要鞭稍碰到东西,立即便会弹出一个三棱的刀刃来。 混混的胳膊,被那三棱刀刃生生的刮出了一道深深的血槽! “大哥!怎么了?”不远处看热闹的一个混混听到自家老大的惨叫,慌忙挤了过来,一看这样子,当即怒了。 “兄弟们快来,老大被人给伤了!” 周围的老百姓知道这些混混的厉害,一看那些混混涌过来,当即如潮水一般向后退去,唯恐跑的慢了伤了自己。 城门这一块本来就挤满了人,一个人慌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数十个人一慌,便引起了蝴蝶效应。 “杀人啦,快跑啊!”不过眨眼间,便有人大喊起来,而且接近着就有人应声,城门口附近的百姓,顿时全乱了! 宁紫夕和白芊月距离墨御容他们本来比较远,墨御容也没发现她们的存在。 可老百姓这么一乱,墨御容和墨天阳想不注意都难。 第96章 平南郡王的女儿 “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墨天阳神色严峻的吩咐了一句,便有一大队的人马朝着宁紫夕她们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南厦国太子这才刚进城,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这不是摆明了给圣启脸上抹黑吗? “南厦国太子真俊啊!” “就是,于荣小王爷几乎不分上下呢。”墨天阳周围的百姓此刻却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君倾晏的容貌上。 墨御容瞥一眼君倾晏没说话,他之前在外游历的时候,曾远远见过君倾晏,早都知道君倾晏长得好,可是却从没觉得君倾晏像现在这般碍眼过。 宁紫夕周围的人呈几何倍数的往外跑,不到三分钟,她们周围便空出了一大块地方。 而受伤的混混头子身旁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个个面色不善的盯着宁紫夕和白芊月。 “大哥,官兵过来了。”有小混混低声说了句。 惶恐的百姓阻挡了官兵的步伐,为了给南厦太子留下好印象,官兵们并没有像平时般呵斥或者用武力,只能一边安抚百姓一边缓慢前进。 “抓住她们两个,马上离开这里。”混混头子捂着受伤的胳膊,目光恶毒的盯着白芊月和宁紫夕,那样子就像是恨不得将她俩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十个抓人,其余几个去开路。”混混头子身旁一个人吩咐了一句,十个混混便迅速朝着宁紫夕和白芊月围了过去,想赶在官兵到来之前将她俩抓住带走。 “姐姐,看我的!”白芊月大喝一声挥起鞭子就冲了过去。 她跟宁紫夕相处了两天,心中早已将宁紫夕当成了自己的姐姐,因而也越发愧疚自己之前做的事,这会一心只想将功赎罪。 “我们速战速决!”宁紫夕又怎么会让她一个人战斗,当即踏步上前,也不出杀招,只是用格斗术,三两下便放倒了好几个人。 “主子,是紫夕小姐和芊月郡主!”早在墨天阳吩咐手下的时候,书棋就已经得到墨御容的暗示,早先一步过来查看了。 墨御容面色一变,就听得书棋道:“对方是这里的混混,有十几个人,属下刚才听他们说要抓了紫夕小姐和芊月郡主回去。” 不等身旁的墨天阳反应过来,墨御容已经飞身离开了马背,朝着宁紫夕奔了过去。 “喂!”墨天阳焦急的喊了一声,却未能阻挡墨御容的脚步。 墨天阳忍不住握了握拳,他也想过去救紫夕,可是他的首要任务是接待君倾晏,他不能任性。 心中想着,转身对着君倾晏笑了笑:“君太子刚到就发生这种事,实在是让本皇子汗颜,还请君太子海涵。” 君倾晏脸上挂着一丝淡笑,眸色明亮狡黠:“无妨。本太子最喜欢看热闹,你都不知道,本太子这一路有多无趣。” 他来圣启真是来对了。事情也如他所料一般,百年过去,圣启早已经是满目疮痍,京城的治安居然都差到了这个份上。 只是,他没想到今日惹起事端的人竟然是两个女人,因此忍不住对书棋口中的紫夕小姐和芊月郡主产生了一丝好奇。 圣启的女子,居然各个都这么有趣,早知道他就早早来了。 墨天阳闻言笑了笑,转身朝那一片空出来的地方看去。 刚才百姓四散的时候,中间空出了一个大圈,大圈里站了十几个人,而这会却只剩下了三个人。其余的,全是躺在地上的。 宁紫夕和白芊月的战斗力,还真是强悍,十几个混混不到一盏茶时间就搞定了。 墨天阳轻轻舒了口气。 “不知道这芊月郡主是什么人?”君倾晏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那晚在京城外那处院子里碰到的那个女子,骄傲美丽,却又冷酷强悍,他当时便知道她的身份决然不会低,可是也知道她绝不会是公主之类的。 公主一般晚上不会出宫,至于郡主,则就不一定了。 想到那晚那女子说她叫柳若的话,君倾晏唇角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昨日,他拿到了柳若的画像。柳若确实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无愧京城第一美人儿的称号。 只可惜,她不是他要找的人。 “芊月啊,她是平南郡王的女儿。”墨天阳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君倾晏,“君太子怎地问起这个?” 君倾晏不是上书父皇要求娶柳若吗,怎么又问起白芊月来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芊月郡主可能会跟我七妹比较投缘。说出来也不怕五皇子笑话,我那七妹惹事的本事可比这芊月郡主大多了,你敢想象十多个官宦子弟被她一个人追着满城跑的景象吗?”君倾晏说着抚了抚额,一副头疼不已的景象。 墨天阳闻言笑了笑,“没想到南厦公主也是如此有趣之人,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让芊月郡主跟南厦公主见一见。” “千万别,到时候她俩非得把见面的地拆了不可。”君倾晏面色惊恐的摆了摆手。 墨天阳当即大笑起来。心中也对君倾晏少了几分抵触,多了几分近亲。因而对君倾晏打听白芊月的事也没那么戒备了。 “芊月其实挺可爱的,等君太子见了她就知道了。”墨天阳一边说一边盯着宁紫夕的方向看去。 墨御容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把紫夕带过来? 墨天阳正想着,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惊呼声。然后就看到墨御容带着宁紫夕飞身跃上了街边的屋顶。 “五殿下,你好好招待君太子,我有事先走了。” “……”混蛋墨御容,居然带着紫夕走了? 他这几天忙的根本就没顾得上去找紫夕,墨御容居然都不给他见紫夕的机会! 君倾晏闻言,微微垫起身子朝那边看去,却只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离去了。 “君太子,请吧。”墨天阳做了个请的手势,带头往前走去。刚才他和君倾晏说话的时候,他带来的人已经安抚好了街上的百姓,也将路都疏通了。 至于白芊月,刚才也追墨御容去了。他很希望白芊月能追上墨御容,别给那两人独处的机会。 君倾晏掩去眼底的遗憾,点了点头。 不着急,只要她在这京城,他肯定会找到她的。 第97章 调戏她的智商吗? 一路上,围观的百姓见到君倾晏的容貌,皆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想不到南厦国的太子有如此绝逸之姿,当真令人惊叹!” 君倾晏听着这些赞美的话语,神色安静唇角一如既往的挂着一丝淡笑,并不因为这些赞美而加深一分。 - “你到底要干嘛?”宁紫夕看着墨御容俊逸紫夕的侧颜,无奈的出声询问。 刚才她跟白芊月打败了那些混混正要走,却被墨御容堵了个正着。她以为墨御容会恼怒,可是他却只是用那种深邃的目光盯着她,一言不发。 然后在她要转身走人的时候,这厮却一把揽起她,毫无预兆的飞上了屋顶,惹得周围惊呼一片。 “你说我要干嘛?嗯?”墨御容瞥一眼宁紫夕反问。 我知道的话还会问你? 宁紫夕真想丢个白眼给墨御容,只可惜人家只看了她一眼后就不再看她,她想丢白眼都丢不过去。 “有什么事我们下去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好不好?”宁紫夕看着地上满街的人,皆抬头目瞪口呆看着他们,那眼神跟现代人看不明飞行物没什么两样。 “说什么?”墨御容问。 “……”宁紫夕怒了。 墨御容这是在调/戏她的智商吗?是他一言不发揽起自己就走,这会问她谈什么?宁紫夕转头,狠狠的咬住了墨御容的肩头。 “嘶!”墨御容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吸气声,下一秒宁紫夕就觉得自己在直直的往下掉。 “墨御容,你到底要干嘛?”宁紫夕气恼至极。用这种手段吓她,是不是太幼稚了些? “砰!”一声重响,宁紫夕和墨御容齐齐坠落在了一处屋顶之上。 “墨御容,你怎么了?”宁紫夕站稳了脚跟,急忙转身去看墨御容。 她刚才问完后才惊觉墨御容的手没了力气,她大吃一惊,急忙抓住了墨御容,却忘了提气御行。 “主子!”隐在暗处的书棋和书歌见状立即现身奔至了墨御容身前。 看到墨御容面如金纸,双唇惨白的时候,宁紫夕楞了一下。她不过是咬了墨御容一口,他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紫夕小姐,属下要带主子回去,您若是担心主子就跟上吧。”书棋一把抱起墨御容,转身消失在了屋顶。 “他到底怎么了?”宁紫夕闻言急忙跟了上去,一把拽住了稍微落后一步的书歌。 “主子,他身中奇毒,毒发了。”书歌的声音有丝哽咽。 宁紫夕闻言掉头往另一处反向奔去:“那我去找叶昊云!” “没用的,叶公子早都知道。”书歌说着好不停顿的往前飞掠而去。 闻言,宁紫夕的心一沉。 叶昊云早都知道,却没有帮墨御容解毒,为什么?是叶昊云解不了,还是他不想解? 以叶昊云和墨御容的关系来看,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可,若是这毒连萧神医的亲传弟子都解不了,那墨御容他…… 宁紫夕不敢再想,立即将速度施展到最高,跟着书歌的影子追了上去。 书棋去的地方是别院的寒池,宁紫夕到的时候,书棋已经将墨御容浸在了寒池里。 “寒池的水王爷特意为主子引来的,只有它能让毒发的主子保持几分清醒。”书棋解释道。 “他到底,中了什么毒?”宁紫夕想到自己初遇墨御容时的状况,深深吸了口气问道。 “血雨魔火。”书棋一字一顿道。 宁紫夕皱眉,她没听说个这个毒。可是光听着名字,她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解的毒。 书棋看一眼她的神色,苦笑了一下:“这个毒普天下知道的不超过十个,你不知道也正常。” “毒发都什么状况,泡在寒池里有用吗?”宁紫夕知道寒池的水有多冷,看到墨御容面色惨白的泡在里面,心底是抑制不住的疼。 “主子上次毒发时,紫夕小姐不是正好碰到了吗?”书棋看一眼宁紫夕反问。 宁紫夕一怔,上次墨御容不但轻薄了她,还咬破她的手腕吸了她的血! “我们出去吧,主子说过,他毒发的时任何人都不得近他半步。”书棋松开手站了起来。 宁紫夕摇了摇头,语气坚决的道:“你们出去吧,我在这里守着。”上次她误闯进来的时候,墨御容躺在池底,已经没有了呼吸。 要不是她进来,估计他已经淹死了。 “那您小心点。”书棋叹口气往外走去。 “紫夕小姐,我陪您一起守着主子。”书歌道。 书棋闻言,忍不住回身冷声提醒:“书歌,别忘了你的本分!” 隐卫的本分就是听主子的话,哪怕是主子想要她去死,她也得听!书歌脸一白,身子轻轻的颤了起来,就连他毒发时陪在他身边,她都没资格吗? “走了。”书棋拉一把书歌,转身出了寒池。 “哐当!”门外落了锁。 看着墨御容毫无意识的轻靠在寒池边上,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宁紫夕心底忍不住微微发颤。 这个毒,会要了他的命吗?一想到这种可能,宁紫夕的心底突然就觉得空落落的,就像是心被剜走了一样,只剩无尽的荒凉。 “墨御容,你必须给我赶紧醒来,要不然我就永远都不理你了。”宁紫夕神色严厉的看着墨御容,伸手握住了那双冰冷的手。 她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他,他可不能就这样一直昏睡。 手指轻抚过墨御容紧蹙的眉头,宁紫夕语声温柔:“如果你醒来,我就答应嫁给你。” 回答她的,是墨御容急速身高的体温。 “这是怎么回事?”宁紫夕惊恐的看着墨御容的面容在瞬间由苍白变作了红润。 “哗啦!”水面泛起了一丝涟漪,墨御容的眸子缓缓的睁了开来,定格在了宁紫夕的脸上。 “你醒了?”宁紫夕惊喜过望的看着墨御容,随即却“噗通”一声,被墨御容拽到了水中。 “唔!”冰冷彻骨的池水让宁紫夕几乎窒息,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却又被拽出了水面,同时一双滚烫的唇覆了过来。 第98章 吻 墨御容火/热柔软的唇落在宁紫夕的唇上,犹如狂风来临般果决、狠狠的吸允着宁紫夕的双唇。 宁紫夕有着短暂的迷惑和失神,可周身寒彻入骨的池水却无时不刻在提醒着她,现在不是亲热的时机。 伸手轻抚上墨御容的背,宁紫夕微微蹙眉,不出她所料,墨御容的身体跟他的唇一样的烫。 这血雨魔火的毒居然能让一个人的体温在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见其毒性之强烈。 也许,这就是它名字里魔火的意思。 可,血玉呢? 宁紫夕刚一走神,就觉得唇上一痛,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渗进了口舌之间。墨御容咬破了她的唇。 宁紫夕正要推开墨御容,查看他的情况,墨御容的唇却已经移到了她白净细腻的脖子上。伴随着短暂的亲吻,墨御容陡然咬住了她的脖子! 一阵尖锐的疼痛瞬间袭来,与此同时是墨御容吸/允的声音。 宁紫夕睁大了眼睛,手脚冰凉,却并没有推开墨御容。 墨御容在吸她的血,难道血雨的意思就是每次毒发,墨御容都要吸食人血? 不,应该不是这样。墨御容第一次见她不就只吸了一点吗? 正想着,墨御容的动作就慢了下来,像是吸饱了一样。 宁紫夕心中松了口气,正要开口询问,墨御容却缓缓朝着寒池倒了下去,眼睛紧闭,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宁紫夕急忙伸手扶住了他,用力将他拽上了岸,等虚脱般的躺倒在墨御容身侧时,宁紫夕才有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幸亏咬得不是大动脉那一侧,要不然她就完了。 - 深夜的京城静谧而又雄伟,就像是潜伏在暗夜的里雄狮,蓄势待发。 一道黑影缓缓靠近了荣亲王府的别院,悄悄的从窗户钻进了墨御容的房间。 而目光紧紧凝聚在寒池门口的书歌和书棋,却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往日毒发,主子大约有六个时辰就会从寒池里出来,可今天,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寒池的门却未扣响,宁紫夕也没有喊他们。 书歌和书棋觉得有点不妙,商量了几句后,书棋便朝着荣王府快速的奔了去。 主子之前吩咐过,他毒发的时候尽量不要惊动荣亲王爷,他们也一直尽量做到这一点。可今天主子情况特殊,他们不敢再有所隐瞒。 荣亲王爷得知墨御容毒发的消息时勃然变色,立即骑马朝着别院而来,同时还不忘叫人去宫里送信告诉皇帝一声。 对于荣亲王爷告诉皇帝的举动,书棋自是明白。墨御容如今是东城大营四十万兵马的统帅,若是他出点什么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主子!”书歌听到寒池门响的那一刻,立即擦干了眼泪,神色恭敬的奔了过去,打开了寒池的门。 墨御容牵了宁紫夕的手,踩着镶嵌有夜明珠的台阶,缓缓走了出来。 “去炖碗乌鸡汤来。”墨御容看一眼书歌吩咐道。 “是。”书歌瞥一眼宁紫夕脖子上包着的布条,压住了心底的嫉妒和羡慕。 “书棋呢?”墨御容扫视一圈问道。 书歌脚步一顿,“主子十个时辰未曾出寒池……书棋去请老王爷了。” 墨御容皱了皱眉,正要说话,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灯火的光晕从前院传了过来,同时伴有荣亲王的说话声。 “父王,我没事了,您慢点。”墨御容牵着宁紫夕的手,迎了上去,出声提醒。 荣亲王听得墨御容的声音,心头一松,脸上的凝重也褪去了几分,可当他看到并肩而立于自己面前、十指紧扣的两人时,眉头却再一次的、紧紧的皱了起来。 “容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次你毒发,在里面待了这么久?”荣亲王的眉头只皱了一瞬,便开口询问。 “没什么,就是毒解开后有些困,就在里面多休息了一会。”墨御容语气平静的回答道,好似他的毒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宁紫夕听着他们的问答,心头暗自灼痛。这样痛苦的事情,墨御容说的竟然如吃饭睡觉一般平常,难道说他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了吗? “没事就好,叶公子呢,他这几天不是住在别院吗?怎么没见他?”荣亲王问。 “他又帮不上什么忙,在于不在有什么关系?” “可他至少能看着你,少受些痛楚。” 墨御容勾了勾唇,神色里有丝淡淡的嘲讽:“我受的痛楚,还少吗?” 荣亲王这次没有接话。半晌后才对着身后的人道:“去宫里回禀一声,就说容儿没事了。”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南厦太子来了,父王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会让他给你解了这毒的。”荣亲王说完慈爱的看了一眼墨御容,转身走了。 至始至终,荣亲王都未曾询问过一句宁紫夕,就好像她是隐形的一般。 对于荣亲王的态度,宁紫夕不过是淡淡一笑,便扶着墨御容朝房间而去。 - 南厦国虽然对圣启称臣已久,可是近十多年来却从未派过太子或者皇亲国戚来访过,每次进贡也只是派使节来。 此次南厦太子亲临,皇帝很是重视,因此在君倾晏抵达的当日,就宣布要在第二日晚上为南厦太子君倾晏举办了一场宴会。 而凡是三品以上的官员,皆可携带家属参加,为此京城各个绸缎庄的好衣料全部销售一空,而所有制衣坊的裁缝,都被人高价请了去连夜赶制衣服。 当然,容貌妖娆惊艳的君倾晏是这些现象的成因之一。只不过另一个原因更重要:皇帝最近在逼婚荣小王爷。 君倾晏虽然长得倾城国色,可南厦距离这里千里迢迢,若是只为了君倾晏就远嫁千里,许多女子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在京城,就算她们出嫁了,可是娘家近在咫尺,夫家再怎样也要照拂她们娘家的情绪,不敢对她们太过分,可是远嫁就不一样了。 如果夫婿对你好,那么远嫁还能说得过去,人生也总算是有几分圆满,若是夫婿不好,估计身死异乡都没有人知道。 第99章 背后动手脚 就在众多女子辛苦备战,准备在宴会上一鸣惊人的时候,敬国公府也是一片欢欣。 “秋云,我刚才说的,你可都记下了?”大夫人一边看着宁秋云梳妆,一边问道。 宁霜霜出事之前,她便觉得不能将宝押在一个女儿身上,因此便将宁秋云送去了一位名师跟前苦学琴艺和舞技。 事实证明她很有先见之明,没想到这才没多久,宁秋云便有了这次机会。 她刚才将参加宫宴要注意的事项一一说给了宁秋云听,希望她能在今晚的宫宴上崭露头角,赢个彩头。 “女儿记住了。”宁秋云郑重的点点头。 “那你先准备,娘有事先去忙了,等会我们一起再去宫里。” “好。” 出了宁秋云的院子,大夫人的神色比刚才严肃了几分:“李家的人准备好了没有?” “回夫人,准备好了,只待时机一到,就将宁紫夕抬去李家拜堂成亲。” “宁紫夕这会在汀兰苑?” “是的。” 大夫人站住脚步,冷冷的朝着汀兰苑的方向看了过去:“去送水给她沐浴,告诉她等会她也要一起参加宫宴,你可明白?” “老奴明白,夫人放心就是。” “那就好!”大夫人说着脚步轻快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宁紫夕一天根本不在府中用餐,她抓不到机会在饭菜里动手脚,那她在浴汤里做做文章总是可以的吧? 大夫人梳妆完毕后,就接到了李嬷嬷的回复:“二小姐已经在沐浴了,不过她说,她不去参加宫宴,让夫人和三小姐自己去便可。” 大夫人闻言微微惊讶:“呦,今日倒是有眼力劲了。”只可惜,迟了。 “那是,她如今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资格去参加宫宴呢。”李嬷嬷附和道。 “等她一睡着,马上就让李家的人将她抬走,此事绝不能出差错,以免夜长梦多!” “老奴明白。” 安排好了宁紫夕的事,大夫人觉得心底一下子松了口气,心情愉悦的带着宁秋云去了皇宫。 - 对于宫廷宴会这种事,君倾晏向来没什么热情,可是一想到今晚就可以见到他牵挂了这么久的人,君倾晏表示他很期待。 “你说,我是穿红色好呢,还是穿黑色好?”君倾晏蹙眉打量着眼前的几套衣服问道。 伺候君倾晏的人听得这话,齐齐冒出一阵冷汗。 天哪,主子今日转性了,居然开始询问别人的意见了? “……主子穿什么都好看。”虽然心中惊诧,可问题还得回答。 “废话!我是问你穿哪套更好看!”君倾晏没什么耐心的呵斥了一声。 “……红色。” “蓝色。” “白色。” “紫色。” 几名侍卫和丫鬟浑身一哆嗦,赶紧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君倾晏冷冷的瞪一眼过去:“你们这算什么答案?” “噗通!”一声,所有人都跪下了。 “主子息怒!” “算了,都起来吧,我还是穿红色好了,这样我的小美人儿就可以一眼认出我来!”君倾晏喜滋滋的做了决定,却把伺候他的人吓了个半死。 太子殿下何时居然这么好说话了,而且还露出这样甜美又单纯的笑容。 太惊悚了! 别看太子殿下长得美,可是平时都板着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吓得他们这些人也从来都不敢露出个笑容来。 尤其是一想到太子殿下的铁血手腕,这几个人就有些发抖。 红衣妖娆的君倾晏,在刚踏出行苑的时候,就将等候在外的墨天阳差点从马上给震了下去。 等墨天阳回过神时,君倾晏已经带着一种不可忽视的气势,朝着皇宫而去。一路上,红衣白马的君倾晏赚足了那些名媛们的眼球,然后在万众瞩目中抵达了举办宴会的宫殿。 用来招待南厦太子的宫殿,自然是皇宫里最宽敞奢华的所在,黄金为柱,白玉为席不过尔尔。头顶明珠璀璨辉煌至极、桌上玉杯金盏迷乱人眼,就连给宾客们坐的垫子,都是金丝绣制的。 可是这一切君倾晏都没看在眼中,自从进了宫殿,君倾晏的眼睛便将在场的女子扫了个遍,然后失望的开始把玩酒盏。 那些先到的女子,皆是父亲官位较低的。当然,三品大员对外而言是高官,可是在这皇亲贵胄遍地的京城,确实是算不得什么。 那些女子初始见君倾晏的目光看向她们,各个激动的眼冒桃心,恨不得上前亲自伺候君倾晏去。 只可惜,君倾晏却再也未曾看过她们。 墨天阳此刻已经平息了心头的震撼,神色闲适的跟君倾晏聊着天,直到外面响起通传声。 “荣小王爷到!” “呦,小容来了,你们今天总算可以打个招呼了。”墨天阳笑着道。 君倾晏目光看向大殿门口,随即微微扬了扬眉:“和荣小王爷一起的那个女子,可是你们圣启的第一美人儿?” “君太子消息倒是灵通。”墨天阳脸上带着笑,心底却暗自惊诧。 墨御容居然是和柳若一起进来的! “他们看起来挺般配的,真可谓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君倾晏斜吊着眉毛,抿了一口酒。 进了大殿,柳若微微靠近了墨御容一些,低声说了什么,然后才低了头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之前到达的人看到这一幕,皆忍不住窃窃私语。 荣小王爷最近被皇上逼婚,皇上刚说了京城名媛任由荣小王爷挑选,如今荣小王爷便和柳若一同前来参加宫宴,莫不是荣小王爷喜欢的就是柳若? 对于众人的议论墨御容丝毫不放在心上,缓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这才看一眼身旁的君倾晏,“君太子到的挺早。” “本太子也刚到,不过,看来本太子来的很是时候,应该很快就可以喝上荣小王爷的喜酒了。”君倾晏凉凉的打量一眼对面的柳若。 美是美,可是却少了几分灵动之气,就跟一个木偶似得,根本比不上他家的芊月。 不错,在君倾晏心里,已经认定了白芊月就是他要找的人。 墨御容这时却看着斜下方的一张桌子皱了皱眉,墨天阳知道,那是敬国公府的桌子。 第100章 当我什么都没说 桌子前此刻坐着宁景涛、大夫人和宁秋云一家,而宁秋云正朝着墨御容这边看来,看到墨御容看她,宁秋云露出了一个天真可爱的笑容。 墨天阳看到这一幕勾了勾唇角道:“这宁家三小姐倒是个可人儿,小容,你说呢?”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建议皇上给你再娶个侧妃。”墨御容低头斟一杯酒,神情闲淡的说道。 “……当我什么都没说。” “二小姐,您洗好了吗,老奴进来伺候您可好?”李嬷嬷站在汀兰苑里,扬声询问。 宁紫夕已经洗了半个时辰了,想来那药效应该发挥作用了吧? 屋子里没有任何的声音,李嬷嬷面露喜色,又问了两遍没有得到回应后,这才上前一把推开了宁紫夕的门。 当看到和衣斜躺在床榻上的宁紫夕时,李嬷嬷顿时笑得满脸的褶子。 “哎呀,夫人这招实在是太高了。”李嬷嬷说着一挥手:“好了,都进来吧。” 四个身材粗壮的嬷嬷走了进来,三两下替床榻上的宁紫夕套上了大红色的喜服,抬着她走了出去。 李家之前的打算是明日热热闹闹、正大光明的迎娶宁紫夕,可自从那日李夫人见过宁紫夕后,便改了主意。 这个媳妇她要定了,可是这手段却还是得使一使。尤其是李夫人得知宁紫夕还会一些拳脚功夫的时候,更是谨慎了许多。 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再办喜事,这是她和大夫人商议后确定的。 只要宁紫夕成了自己儿子的人,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他们李家和敬国公夫人的手掌心。 看到宁紫夕被抬出去,李嬷嬷长长的舒了口气,手中掂着李家给的大红包,李嬷嬷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看着李嬷嬷远去,宁紫夕从暗中走了出来。 前天,宁霜霜去了她母亲所在的别庄,假惺惺的说是来探望她母亲,星辰见宁霜霜一个人,也就没防备,谁知宁霜霜却抱起她的弟弟转身就走。 别庄的下人拦她,她却招呼了一群打手闯进了庄子,要不是她安排了星辰看着,恐怕她的弟弟早都被宁霜霜给抱走了。 这让她很生气,她正准备做点什么,以报答宁霜霜的热心,大夫人就把机会送来了。 浴汤里加迷/魂药,然后再生米煮成熟饭,这方法不错。 幸亏她学会了易容术,要不还得费一番功夫才能将将宁霜霜送给李公子,只是,不知道那个李公子有没有将生米做成熟饭的本事呢? 希望有吧,要不然宁霜霜岂不是太惨了点? 心中想着,宁霜霜转身掠过墙头,朝着娘亲所在的院子飞去。这两天忙着别的事,都没回去看她那肉团弟弟。 就在宁紫夕掠过一条小巷的时候,却听到小巷里传来几声兵器出鞘的声音以及略微杂乱的脚步声。 宁紫夕顿住了脚步。 巡逻的衙役们刚从这附近经过,这里怎么又有兵器交杂的声音呢? “注意点,今晚可绝不能再失手!” “是!” 非常微小而又压抑的声音,却让宁紫夕的心悬了起来,她好像撞见了一场阴谋。 抬头往皇宫方向看了一眼,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宁紫夕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里地形稍微有些偏僻,像墨御容和墨天阳这些人根本不会经过这里,这些人在这里守着,为的是谁? 只是,不管他们等的是谁,她都必须进宫一趟了,幸好此刻还不到晚宴开始的时间,希望她来得及。 只是敬国公府只有一个名帖,已经被大夫人给拿走了,没有名帖皇宫的守卫根本不会让她进宫门的。 墨御容和墨天阳他们都已经进了宫,叶昊云此刻又踪迹全无,到底找谁陪她进宫才不会被拦住呢? 宁紫夕脑海飞转,然后微微一笑,她貌似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一刻钟后 “哎呀,紫夕姐,你饶了我吧,我才不要穿这种繁琐的衣服去参加宫宴!”白芊月苦着脸看着自己面前的衣服。 她是平南郡王的女儿,又是郡主,一般宫宴她都会收到名帖,可是自从闹了一次不愉快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宫宴了。 虽然每一季哥哥都会给她做几身漂亮衣服,可她还是更喜欢利落的骑装,最近穿了几次裙子,也都是为了叶昊云。 “你若是陪我去,我可以劝说叶昊云把易容术教给你!”宁紫夕随手拿起一套淡紫色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真的?”白芊月眼睛都亮了。 她喜欢叶昊云的事,从来都不是秘密。 “当然。”叶昊云那小子自从算计了她后便消失了踪影,她还没有跟他算账呢。 “好,我陪你去,丽云,快把其他人叫进来替我和紫夕姐姐更衣梳妆。”白芊月爽快的答应了。 “梳妆就不用了,衣服穿好就走吧,再不走就迟了。”宁紫夕有些着急。 “不行!既然要去那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们要做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白芊月双手叉腰,气势十足说道。 “……” “再说宫宴就算开始又怎样,前面那些繁琐的礼节最麻烦了,我们到时候偷偷溜进去,往哥哥身边一坐,没人会注意到我们的。” 白芊月说着外面涌进来一群丫鬟婆子,各个面带喜色的看着白芊月:“郡主,您总算是要去参加宫宴了。” 这些丫鬟婆子都是白凌越特意为白芊月参加各种宴会准备的,只是白芊月从来没用过。 “别废话了,动作麻利点给我们梳妆。” “是!” 那些丫鬟婆子平日里无处施展自己的才艺,天天吃白食,已经被郡王府的其他下人鄙视了很久,这次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怎么能不尽心? 不到一刻钟,宁紫夕和白芊月便被她们收拾的完全变了样。 “这……是我?”白芊月惊讶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是您还能是谁啊!”有婆子笑着道。 “芊月,你这样很漂亮!”宁紫夕看着她由衷的赞美道。 白芊月兴奋的看着镜子:“那你说,叶公子他会不会喜欢这样的我呢?” 第101章 惊吓 “他不喜欢你,是他的损失,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了。”宁紫夕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吧。” “紫夕小姐也很漂亮呢。”旁边的婆子丫鬟不吝赞美。 白芊月转过身来:“那还用说,紫夕姐姐本来就漂亮……我的天!” “别天啊地啊的,赶紧走!”宁紫夕一把拉起她朝着外面走去。 “能生的君太子这般风姿卓越的男儿,南厦果然是人杰地灵的福地啊!”皇帝一手揽着一个年轻女子的腰,一手举着酒樽,笑呵呵的说道。 “皇上过奖了。”君倾晏举了举酒樽,随意的喝了下去,动作潇洒的让那些一直看着他的女子想尖叫。 世人都用红妆来指女儿家,可不曾想君倾晏堂堂男儿居然也可以把红色穿惊艳绝伦的效果,甚至那妖娆的气质比有些女子还要美上几百倍。 墨天阳也被君倾晏的动作给弄得晃了晃神,片刻后忍不住低叹一声:“唉,又一个妖孽啊,不知这次又要伤了多少女子的心啊。” “五弟,这话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呢?”一旁的墨天啸耳朵尖,闻言忍不住笑着打趣。 墨天阳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与他们怎能相同,可比他们贴心多了,但凡和我两情相悦的,都会娶回家的。” 墨御容和君倾晏却是那种一看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能如得了他们眼睛的女子,也不知道得有多优秀。 “皇上,您少喝点酒,别忘了叶神医的嘱咐。”皇后捂温柔娴淑的看着皇帝,像是看不到皇帝搂着别的女人一般。 “你看,朕一高兴又忘了,还是皇后有心啊。”皇帝说着松开了怀中的美人儿,握住了皇后的手。 刘贵妃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轻轻笑了一声,神色讽刺而又苦涩,皇后又怎样,还不是比不过年轻娇嫩的新人? 皇后微微一笑,对着那年轻女子道:“兰嫔妹妹,你年轻记性好,可要记得时刻提醒皇上注意龙体才是。” “臣妾知道了。”兰嫔娇滴滴回答道,身子又朝着皇帝的怀中依了过去。 坐在下首的荣亲王皱了皱眉,安亲王却扬唇笑了起来:“皇上,皇后娘娘不让你喝,你就别喝了,要喝酒的话就由臣来代劳吧。” “唉,还是皇兄对朕好。”皇帝笑着看向安亲王。 安亲王笑了笑,端起酒樽看向君倾晏:“君太子远道而来,辛苦了,本王谨代表我圣启的文武百官,敬你一杯。” “安亲王客气了。”君倾晏说着又喝了一杯。 安亲王微微瞥了下首几眼,便有官员陆续站了出来给君倾晏敬酒,君倾晏来者不拒,皆干脆爽快的喝了下去。 几杯酒下肚,君倾晏的身形就有些不稳起来,再第二波官员刚站起来的时候,君倾晏却端着酒樽到了柳若面前。 “听闻圣启第一美人儿柳小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倾晏敬柳小姐一杯。” 柳若坐在墨天阳对面,本来微微垂了头,此刻听得这话大大方方站了起来。 “君太子谬赞了,我以茶代酒,欢迎君太子来我圣启做客。”说完,喝干了被杯中的茶水。 大殿里的其他大臣在看到君倾晏的动作时,皆忍不住和自己交好的大臣交流了一下眼神。 看来这位君太子是真的喜欢柳若,想娶她为妃了,只是,皇后恐怕不会答应吧。 君倾晏正要再次开口,皇后却轻轻拍了拍手掌:“君太子,酒要慢慢喝,不如坐下来欣赏欣赏我圣启的歌舞吧,看跟南厦是否有区别呢。” 君倾晏淡淡一笑,深邃漆黑的双眸凝视了柳若半晌,然后踏着微微发虚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柳若轻轻的坐了回去,神色如常的看着大殿中央的舞姬。此刻的柳若看起来娴静淑雅,美丽而又端庄。可是她放在桌下的手,却不停的攥起又松开,松开又攥起。 刚才君倾晏找她喝酒,明明就是很失礼的动作,可是墨御容却根本就没有往自己这边看过一眼,难道他真的对自己一点意思都没有吗? 她之前的提议,柳丞相去跟荣亲王说了,可是却被墨御容一口拒绝了。 “子虚乌有的事情,我不会说,更不会向皇上撒谎!”这是墨御容派人送给柳丞相的原话。 她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容貌才情和家世,墨御容无论如何都会考虑一下,可是他没有,他爹爹问过后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回了话。 柳若没有注意到,她在看着墨御容的时候,君倾晏也在看着她。 刚才他为了阻挡那些人给他敬酒,所以用柳若做了挡箭牌。让他好奇的是,柳若跟他说话的时候却有意无意的看着他背后。 现在他才明白,原来柳若喜欢的是墨御容。 而皇后,显然不想让他和柳若多说,这也是间接的告诉他,皇帝不会把柳若嫁给他。 如此甚好,这种木头美人儿留给墨御容那小子,他正要他们家的芊月美人儿就行了。 “啊!”一声尖叫,惊得大殿里的众人浑身一颤,奏乐的乐师们赶紧停了音乐。 连同皇帝和皇后,各个神色不定的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莫不是又是什么刺杀? 宁紫夕无语的站在大殿外,看着被大殿门槛绊倒,直接扑到在地的白芊月,磨着牙道:“白芊月,你就是这么一鸣惊人的么?” 神啊,救救她吧! 她好不容易等到这些舞姬出来献舞,想趁着这个功夫偷偷溜进去,可是白芊月这个女人,居然踩到自己的衣服摔倒在了大殿门口! 摔倒就罢了,居然还敢发出那么惨烈的尖叫,害的这么一大群的御林军举着刀冲了过来,用看仇人的眼神看着她们。 “怎么回事?”荣亲王率先站了起来,神色凛然的吩咐:“把门口的人押进来!” “荣王叔,别,是我!”白芊月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神色痛苦的喊了一声。 呜呜,摔死她了!老天,你可千万别让叶公子看到我这幅样子啊! “芊月?”荣亲王听得声音,有些疑惑的从座位上走了出来。 平南郡王和他一直以来关系都很好,前段日子平南郡王奉皇上之命去调查宁流年的事情。临走时,平南郡王曾找他照顾白芊月,因为白芊月根本不怕白凌越,平南郡王担心她闯出什么祸来。 他答应了,可是这段日子除了听得白芊月喜欢叶昊云的消息外,白芊月也没闹事,因此他都差点忘了这事。 而且他知道白芊月从来不参加宫宴,所以此刻听得白芊月的声音,确实让他惊讶不小。 君倾晏听得荣亲王的称呼,端着酒樽的手一顿,随即斜挑了眉眼,神色略有些紧张和期待的看向门口。当看到匍匐趴在地上的人时,君倾晏的眉角狠狠的抽了几下。 她有这么笨么,居然被门槛给绊倒了? “是我,荣王叔。”白芊月挣扎着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脸,确定鼻子之类的没问题这才放了心。 君倾晏紧张而又期待的看向白芊月,却是一愣,然后颓然的坐了回去。 芊月郡主居然不是她…… 看到白芊月,就连皇帝都惊讶了,“呦,小芊月来了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平南郡王和荣亲王关系好,而且是皇帝的死忠党,因此皇帝对平南郡王也很重视。 皇帝一开口,那些宫女赶紧跑过来将白芊月扶了起来。 “芊月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白芊月虽然鲁莽些,可是该有的礼数还是知道的,当即就要跪下行礼。 “罢了罢了,你刚才那个礼已经行的够大了。”皇帝摆摆手,笑着阻止了她的动作。 皇帝幽默的话语,引起周围人的一阵哄笑,包括之前和白芊月不对付的黎兰心和秦佳宜等人。 白芊月的脸有些发红,可是当她扫视一圈没有看到叶昊云后,便又将头高高的昂了起来。 “芊月,过来。”白凌越对着白芊月招了招手。 “来了!”白芊月说着就要过去,可是一回头才看到宁紫夕还躲在殿门外,当即又折了回去,“紫夕姐姐你赶紧进来啊,站外面干嘛。” 宁紫夕被白芊月一把从暗中拉出来时,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她刚才打算躲起来,可那些御林军各个神情戒备的看着她,根本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不过,既然来了,她也正好可以让大夫人尝一尝忐忑不安的滋味。 宁紫夕想着落落大方的抬脚跨进了大殿,神色淡定的朝着大殿中央走去。 白芊月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柳若快速的将头上的发钗取了下来,从发钗中取出一个东西隐匿在了袖中后,才若无其事的看向了白芊月。 对于白芊月,柳若无感,可是当看到白芊月拉进来的宁紫夕时,柳若突然攥紧了手掌。 跟柳若同样反映的,还有黎兰心、以及大夫人和宁秋云。 宁紫夕的肤色白皙娇嫩,淡紫色阮烟罗穿在她的身上,更是衬得她肌肤如雪,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漆黑清亮的双眸璀璨如星。 第102章 呵呵,走着瞧! 大殿顶部镶嵌的夜明珠发出的柔和光芒,打在她的衣裙上,更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媚,远远看去就像是堕入人间的天仙一般。 这一刻,众人的眼中只有宁紫夕,未佩戴任何首饰的宁紫夕,看起来就像雨后的荷花、沾水带露,纯净美丽,明艳不可方物。 而那些精心打扮过的贵妇和世家小姐,在这一刻都沦为了庸脂俗粉,成了陪衬。 “哇,宁小姐好漂亮!” “是啊,之前怎么都没发现。” “三皇子好亏……” “嘘!” …… 君倾晏本是失望的闭了眼,听得周围的人吸气声后随意抬了眼眸,没想到这一看却几乎是惊的站了起来,整个心里也被喜悦所充斥着。 是她,她总算是出现了!他找到她了! “殿下!”身后的随从急忙一把拉住了君倾晏的衣服,若是君倾晏这样站起来,就太失礼了。 君倾晏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缓缓又坐了回去,可是一双眸子却紧紧的盯着宁紫夕,眨都不眨一下。 今天的她虽然不似那晚的随性和自然,可是却比那晚更美丽,甚至比起柳若来也毫不逊色。 墨御容在看到宁紫夕的瞬间也是惊讶了一下,因为宁紫夕之前跟他说过,她不喜欢参加这无聊的宫宴,所以他也没勉强她。 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惊艳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墨御容刚才烦躁不耐的心情,在看到宁紫夕瞬间来了个大反转。 “无……双!”大夫人结结巴巴的叫了一声。 宁紫夕却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走到大殿中央对着皇帝跪了下去:“臣女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没有能力改变环境前,她只能顺应环境。 “免礼!”皇帝淡淡的看了一眼宁紫夕,神色不似刚才看白芊月那般温暖,反而带着一股不自觉的厌恶。 宁紫夕心中微微诧异,上次皇帝见她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多久,她也没做什么,皇帝怎么就这般厌恶她了呢? 心里虽然疑惑,可宁紫夕依旧恭敬的给皇帝和皇后几人见了礼,然后才朝着敬国公府的席位走去。 “紫夕姐姐,你们敬国公府得桌子人多,你陪我坐这里吧,好不好?”白芊月一把抱住宁紫夕的手臂,撒娇道。 宁紫夕看向皇帝,皇帝却不再看她,宁紫夕又看向荣亲王。 荣亲王皱了皱眉:“你就陪着芊月吧。” 宁紫夕微微一笑,陪着白芊月坐到了平南郡王府的席位上。 “宁小姐,先喝口茶再吃东西吧。”白凌越激动的倒了杯茶给宁紫夕,她居然能把自己的妹妹拉来参加宫宴,简直就是奇迹。 宁紫夕接了茶杯,抿了一口,随意的抬头往前看去,却一下子被茶水给呛到了。 “咳咳咳!!!”宁紫夕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白芊月急的连连给她拍着后背。 君倾晏看着宁紫夕惊诧的模样,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心底雀跃的想欢呼,面上却丝毫不露。 原来,她也记得他呢。 宁紫夕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宫宴上见到那晚的红衣男子,而更让她想不到的是,那晚的那个红衣男子居然就是南厦国的太子君倾晏! 要是早知道君倾晏就是那个人,她今晚无论如何都不会来这里的,可是她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所以只能看到君倾晏用那种挑衅的眼神看着她。 我说过我要回来找你算账,怎么样,我回来了吧? 回来就回来,我又没做错什么,还怕你不成?宁紫夕理顺了气息,用眼神明确的还了回去。 呵呵,那我们就走着瞧!哼!宁紫夕嗤鼻。 大夫人第一次以敬国公夫人的身份参加宫宴,虽然她极力装作淡定傲然的样子,可是心中的得意和骄傲却怎么也压抑不住。 宁紫夕的出现,就像一盆凉水,将热情满满、骄傲的大夫人浇了个透心凉,大夫人一直维持的端庄典雅的面容有丝皴裂,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宁紫夕不是说她不来吗,怎么又来了?那她的计划怎么办,李家今晚可是等着抬人的。 大夫人想喝口茶安定一下心神,可一走神手一晃,茶水溢出来落在了她的手背上,烫的她几乎拿捏不住。 “娘,别急。”宁秋云急忙一把握住了杯子。 在这种场合,打碎东西就会被看做不吉利,是要受到责罚的。 “秋云,我怎么有种很不安的感觉。”大夫人只觉得心中惶惶不安的厉害,就连呼吸都好像受到了阻碍。 “娘,这会着急于事无补,一切还是等回家再说吧。”宁秋云出声安慰,眼睛往对面睨了一眼便迅速的收了回来。 宁景涛知道大夫人的安排,之前他曾反对过,可大夫人却强势的不允许他说话,他只能忍了,如今看到宁紫夕出现在宫宴上,宁景涛不可抑制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宁紫夕和白芊月的到来在各人的心中激起了不小的涟漪,可是对于皇帝而言却没有什么影响,大手一挥,歌舞继续。 宁紫夕坐在平南郡王的席位上,看着跟对面靠近皇帝的荣王府的席位,再看看场中没完没了的歌舞,忍不住暗暗心急。 “紫夕姐姐,你怎么了?是要如厕吗?”白芊月自从发现叶昊云没在后,便有些兴致缺缺。 宁紫夕眼睛一亮,对啊,她可以出去啊,仔细跟白芊月问清了茅房的位置,并且婉拒了白芊月陪同的要求后,宁紫夕起身悄悄退出了大殿。 墨御容一直注视着宁紫夕,看到她起身前若无其事瞟过来的眼神,便知道宁紫夕有事找自己,当即起身就往外走去。 “容儿!”荣亲王低喝一声,“你干什么去?” “我出去透个气。”墨御容头也不回的走了。 墨御容走了没多久,君倾晏也打个哈欠,起身出了宫殿,紧跟着,又有数道身影悄悄的溜了出去。 - “你还记得具体位置吗?”墨御容压低了声音问道。 宁紫夕点点头,正要说话,却察觉到远处的气息,当即拉过墨御容的手轻轻写了几个字。 墨御容握了一下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今天真漂亮。”墨御容斜睨一眼暗处,轻轻揽过了宁紫夕,将她抱在了怀中,他不喜欢的人,就连幻想,他都不想给她们。 其实,他是打算今日求皇帝给他和宁紫夕指婚的,可是宁紫夕却非要等到半年后她及笄,才允许他提起此事。 他虽然焦急,可是也尊重宁紫夕的意见。可这会他却有些后悔了。 他的紫夕这么美,他若是不赶紧抓住,万一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我一直都很漂亮,不是光今天漂亮。”宁紫夕依在墨御容怀中,一本正经的纠正他的错误。 “……”墨御容,有这么不经夸的人吗? “啊!有刺客!”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墨御容听声音像是君倾晏,当即松开了宁紫夕。 “你马上回大殿,我去看看。”君倾晏是一国太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嗯。”宁紫夕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刚才的宫殿大步走去,可是刚拐过回廊,就被人拦住了。 “柳若?嗯?”君倾晏单手斜撑在回廊的墙壁上,挑眉看着宁紫夕,一副痞痞的模样。 “公子认错人了,我不是柳小姐。”宁紫夕心底忍不住鄙视君倾晏的狡猾。 君倾晏勾唇一笑,突然伏低了身子,靠近宁紫夕耳边道,语气邪肆:“你当然不是柳若了,我的紫夕美人儿,你可真是让本宫一番好找!” 幸亏皇后没有将柳若嫁给他的意思,要不然他岂不是被这个小妮子给算计了? 宁紫夕迅速后退了两步:“公子,请自重!” “本宫从来不知自重为何物,怎么办?要不,紫夕美人儿你教教我?”君倾晏根本不给宁紫夕离开的机会,她一退,便立即跟了上去。 宁紫夕左右环顾,暗暗蹙眉。那些平日里巡视的极为勤快的禁卫军们都死哪儿去了,没看到君倾晏在这里调/戏民女吗? “别找了,他们去抓刺客了。”君倾晏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当即出声提醒。 “……”宁紫夕。 “怎么,我的紫夕美人儿就没什么对我说的吗?”君倾晏唇角微勾,笑容妖孽、危险十足。 宁紫夕静默片刻,看着君倾晏叹口气:“你到底想干嘛?” “你说呢?”君倾晏挑挑眉,将问题丢了回去。 “那晚的事,你不能怪我,是你连累我和我的人。”宁紫夕理直气壮的道。 君倾晏笑了:“你刚才不是装不认识嘛,怎么现在不装了?” “刚才光线不好,我没认出您来。”宁紫夕道,心中却暗暗吐槽:你这么无耻,我装的下去么? 这里是皇宫,她不方便跟君倾晏动手,若是惊动了其他人,对她对君倾晏来说,都不是好事。 而且就算能动手,她也不一定是君倾晏的对手,所以,她暂且认栽,看看他想干嘛。 “……紫夕美人儿,下次撒谎的时候请注意一下环境和对象,好么?”君倾晏也丢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 第103章 伴歌伴舞 这里至始至终只有远处那一盏昏黄的灯笼,光线什么时候不好了,又什么时候好过? “好的,我下次一定注意。”宁紫夕认真的点了点头。 君倾晏怔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没想到我的紫夕美人儿除了冷酷无情外,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藏身在花丛之后的黎兰心看到这一幕,双拳紧握,恨不能冲上前去狠狠抽宁紫夕几个巴掌。 她喜欢墨御容喜欢了那么多年,都未曾触碰到墨御容的一片衣袖,可宁紫夕呢? 之前她以为墨御容只是对宁紫夕有点好感,才让她坐自己的马车,可是刚才那一幕,却狠狠的打了她一个耳光。 墨御容对宁紫夕岂止是好感,简直是好得不得了!把她抱在怀里不说,还允许她反驳自己说的话。 就凭这一点,已经让她嫉妒的要死了,可是宁紫夕呢? 墨御容这才刚走,宁紫夕一个转身竟然又跟南厦国的太子勾/搭上了! 黎兰心心中气愤的难以自抑,她想马上找到墨御容,让他来看看,他喜欢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只是,她现在根本就找不到墨御容。她所能做的,就是用最恶毒的目光瞪着宁紫夕。 柳若静静的站在远处,看着眼前的一切,唇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在君倾晏和宁紫夕离开之前,迅速回到了大殿。 宁紫夕和君倾晏回到举行宴会的大殿后不久,墨御容也回来了,不多时便有小宫女将消息传了过来。 得知墨御容已经将派了人去处理那件事,宁紫夕当即放下心来,跟白芊月和白凌越攀谈起来,宁紫夕也知道了一些消息。 今天的时候,君倾晏上朝正式拜见了皇帝,也提出了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在南厦和圣启之间修一条路,让两国百姓可以方便的互通商贸,发展两国的经济。 自古以来,南厦国和圣启之间只有一条小路,二十年前南厦国攻打圣启的时候,将那条路扩张了一些,可尽管如此也还是不足一丈宽,最多只能行驶一辆马车。 南厦国特产丰富,尤其是盛产药材和茶叶,可是因为道路问题无法大面积运输,所以在南厦国很便宜的药材运到圣启,便得掏上数十倍的价格。 同样因为道路问题,圣启的特产很难运输到南厦,为此朝廷大臣已经数次跟皇帝建议修一条去南厦国的大道,因为有。 只是,此事南厦国不开口,圣启若是直接说,会让南厦的百姓多生心思,以为圣启要攻打南厦。 现在,君倾晏主动提出此事,于国于民都是好事,所以皇帝很是高兴。 宁紫夕听完白凌越的叙述,往君倾晏的方向多看了两眼。君倾晏这个提议虽然对两国百姓是好事,可是对两国来说却未必是好事。 道路畅通,两国百姓确实可以互惠互利,但是军队同样也可以畅通无阻。 君倾晏提出修路,真的只是为了发展两国的经济吗? 宁紫夕正想着,就看到柳若站了出来,拜倒在地,“陛下,君太子远道而来,臣女想为君太子献舞一支,以表达我圣启百姓对君太子的欢迎。” 听到柳若如此说,皇帝的眉梢动了动,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皇后和柳丞相后,笑着抚了抚掌:“准奏!来人,给柳小姐备琴。” “陛下,臣女还有一个请求。”柳若跪在原地抬头看向皇帝,“臣女听闻荣小王爷琴技过人,陛下可否请荣小王爷为臣女伴奏?” 听得柳若这话,皇后的面色动了动,皇帝眼中深意更弄,面上却是不动神色:“御容,你意下如何?” 墨御容素手执酒,晃了晃酒杯:“宫中乐师琴技也不差。” 这是明确的拒绝,柳若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既然柳小姐要为本宫献舞一曲,不如就由本宫为柳小姐伴奏吧。”君倾晏兴致勃勃的毛遂自荐。 “南厦民风乐曲皆与圣启有所不同,臣女恐怕和君太子配合不来……” 柳若眸色楚楚的看向皇帝,言下之意就是若是我和君倾晏配合不来,丢了圣启的脸面怎么办? “君太子旅途劳顿,怎好意思让你劳累。”皇帝笑着说完看向了墨御容:“御容,你就配合一下吧。朕也好久没听的你抚琴了。” 墨御容的手顿了顿,往宁紫夕的方向瞥了一眼后道:“微臣遵旨。” 君倾晏状似遗憾的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柳若,坐了回去。 柳若露出一个合宜的笑容,起身下去换衣服了,不多时便有人拿了古琴进来,摆放在了大殿中央左侧的位置。 很快,柳若上得台来,低声跟墨御容说了句什么,墨御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伸手拨动了琴弦。 琴声入耳,众人之化身为了神仙,置身于飘渺的云海之中,看山峰隐显,听乐曲悠扬,身心舒畅。 一袭红色霓裳的柳若就像是那云波之中的仙子,美得勾人心魄,动人心弦。 随着墨御容的手指勾、挑、拨、转,柳若似乎跟乐曲融为了一体,前仰、后合、飞旋、凌空,跟墨御容配合默契的让人惊叹。 “铮~~~”随着最后一个乐曲飘散,柳若也结束了她的最后一个动作,灿烂的朝着众人一笑,然后施施然走到了墨御容身边,欲语还休:“多谢小王爷为臣女抚琴一曲。” “不客气,我只是奉皇上之命而抚琴罢了。”墨御容说完便起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两人的对话,惊醒了下面沉迷的诸位家眷和大臣,如雷的掌声迅速响彻了大殿。 就连宁紫夕,都被墨御容的琴技和柳若的舞姿给惊艳到了。 “好!好!好!柳小姐朕不愧是圣启第一才女,如此惊才绝艳,当真是令人欢喜!”不等其他人说话,君倾晏便大声的喊了出来。 皇帝闻言若有所思的打量一眼柳若和君倾晏,最后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手,“来人,赏!” 皇后脸色微有不悦,可也只是一瞬便掩了下去,笑着道:“若儿的舞跳得越发的好了,确实该赏。” 柳若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施礼:“多谢陛下和娘娘恩赐。” 皇后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柳若却缓步到了墨御容的座位前,抬手往墨御容的酒杯里添满了酒。 “小王爷愿意屈尊为臣女伴奏,让臣女有幸聆听如此佳音,臣女不甚感激。特敬小王爷一杯,以表臣女的激动之情。” 柳若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平日里那种端庄的笑容,不慌不忙,仪态大方,众人看到也都以为她真的只是感激墨御容的伴奏。 毕竟,要请得动墨御容弹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墨御容懒懒的睨了一眼柳若,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柳小姐盛情,我怎能推却?” 柳若眼底的惊喜瞬时爆满,期盼的看着墨御容,将手中的酒樽递了过去。 “只是,我不善饮酒,不如这杯就由二皇子代劳了吧?”墨御容话音一转,接过柳若手中的酒,递到了身旁的二皇子面前。 今日的座位安排是,君倾晏在皇帝左侧第一,荣王府在左侧第二,二皇子墨天啸在左侧第三,紧挨着墨御容而坐。 至于安亲王和大皇子墨天祥和五皇子墨天阳则和宁紫夕他们坐在右面的一列。 看到墨御容递过来的酒樽,墨天啸怔了一下。 今日从开宴到现在,墨御容和他也不过是打了个招呼,怎么这会又让他代酒了? 柳若没想到墨御容会突然将酒给墨天啸,脸色当即微微一变,然后眸子便有些雾气,声音微微发颤:“荣小王爷这是看不上臣女敬的酒?” 柳若本就是一个美人儿,这会放软了声调,睁大了双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极为惹人怜爱。 可惜,她对上的是墨御容。 “你不代酒也行,不过你得陪我们一起喝,柳小姐再怎么说也得叫你一声表哥不是?”墨御容看也不看她,一把将手中的酒樽塞给了墨天啸,然后端起了墨天啸的酒杯对着柳若扬了扬,一饮而尽! 墨天啸惊讶的看了一眼墨御容,他不是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吗,怎么这会又用他的杯子了? 不过,墨御容都喝了,他也不好再矫情,当即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将酒送入了唇边。 早在墨御容将酒杯塞给墨天啸的时候,柳若的面色就变得惨白无比,此刻看到墨天啸要喝了那杯酒,伸手就想去夺酒杯。 “柳小姐,请!”书歌适时的将另一杯酒递到了柳若的面前。 柳若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了酒杯,然后以一种悲壮的姿势一口喝了下去。 “这下你满意了吧?”墨天啸将酒樽放到桌子上,瞅一眼墨御容。 墨御容眼眸幽深的看着柳若,别有深意的道:“柳小姐,你还满意吗?” 柳若再也撑不住,扯了扯唇,施了个礼,匆匆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菜的宫女恰好在此时鱼贯而入,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这个柳若,怎么感觉怪怪的?”白芊月嘀咕一声,然后戳了戳宁紫夕,扭捏着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南厦太子,长得……很美?” 第104章 锁心蛊 “咳咳!!”宁紫夕再次被茶水给呛到了,等顺了气后急忙问道:“你该不是移情别恋,又看上君倾晏了吧?” “切,哪有!我就是说说,我喜欢的永远都是叶公子!”白芊月一甩头。 “其实你喜欢君倾晏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叶昊云也不喜欢你。” “……你能不这么戳我的心窝子吗?”白芊月顿时黑了脸。 “……能!” 君倾晏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抬眸看了过来,对着宁紫夕和白芊月眨了下眼睛,抛过来一个电力十足的秋波。 宁紫夕看多了电视剧,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白芊月的抵抗力就没那么强了,当即一口点心没吃下去,噎住了! “咳咳咳!!!”白芊月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是卡住的东西就是咳不出来,吓得跟人攀谈的白凌越急忙回身使劲的排她的后背。 众人正埋头品尝宫里的美味佳肴,就听到了白芊月惨烈的咳嗽声。 “芊月怎么了?”还是荣王先开了口。 “噎住了。”宁紫夕一边帮忙一边回答。 “咔!”白芊月总算是将噎住的东西给咳了出来,可是整个人也像是虚脱了一般,弱弱的靠在了白凌越身上。 “皇兄,叶公子是不是在宫里?”荣亲王转身看向皇帝。 皇帝当即明白过来,笑了笑:“白世子,你送芊月丫头去太医院吧,叶神医在那里。” 宁紫夕知道这两人都误会了白芊月是想见叶昊云才故意这样的,可是也不好说破。 白凌越担心妹妹,当即对皇帝行了礼后便抱着白芊月匆匆而去。 平南郡王府的席面上,顿时就剩下宁紫夕一个。宁紫夕不觉得有什么,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眼眸却不时的瞥一眼柳若。 看到柳若一副丢了魂的模样时,当即忍不住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来。 昨晚她将墨御容送回房间、一推开门的时候,墨御容就说他的房间里有人进去过。 她仔细搜查了屋子,却没有在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最后还是恢复了力气的墨御容找到了。 一只小的像针尖一样、类似于微型毛毛虫的东西,长着微不可见的翅膀,趴在床帏上。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墨御容却知道。 “锁心蛊的母蛊。”墨御容当时面色极为难看,神色却异常慎重。 “一旦被锁心蛊的母蛊咬中,只要十二个时辰内再服下子蛊,这一辈子你就会只爱下蛊的那个人,死心塌地、永不背叛。” 宁紫夕知道蛊虫是南厦的一种神秘异术,因此第一时间想到了君倾晏,可是随即她又立即否决了这个想法。 君倾晏是个男人,应该不会有这种嗜好,男人爱上男人,想起来都头皮发麻,所以下蛊的一定是个女人! 还是一个爱上墨御容求而不得、会在十二个时辰之内让墨御容服下带有她血液子蛊的女人! 她不想知道墨御容会怎么处理那个下蛊的人,所以压根就没打算参加宴会,谁知最后却又迫不得已进了宫。 从昨晚到现在,没有外人接触墨御容,而今晚也只有柳若一个人要跟墨御容喝酒。 答案,呼之欲出。 锁心蛊的母蛊和子蛊血脉相连,但是母蛊只起到一个传递病毒的作用,子蛊才是最厉害的所在。 被母蛊咬了只要不服下子蛊就会没事,可是没有被母蛊咬,却服下了子蛊的人,却会胸痛胸闷、发烧不止。 若是墨天啸没有被母蛊叮咬,那么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胸痛发热,不知道柳若有没有法子救他。 宁紫夕想着又看了一眼柳若,心中微微叹息,她之前倒是从未想过,柳若会爱墨御容到这般癫狂的地步,居然连锁心蛊这么邪恶的东西都用上了。 用锁心蛊将一个人捆在自己身边,会幸福吗? 这边大殿上众人各自吃着东西,欣赏着歌舞,太医院那边却闹了起来:白凌越和叶昊云打在了一起。 “哥哥,你们给我住手!”白芊月着急的冲进两人中间挡在了叶昊云面前,大喊一声。 白凌越及时收了手,面色难看的看一眼叶昊云,拉住白芊月就往外走去:“你跟我回去!” “哥哥,你干嘛?”白芊月使劲甩开白凌越的手,眼睛却看着叶昊云。 “平南郡王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白凌越气恼至极,狠狠的戳了一下白芊月的额头,转身就走。 芊月被他抱来这里的时候,已经缓过气来,可是叶昊云却以为白芊月是为了见他,故意使出这样的招数,因此在给白芊月看诊的过程中冷嘲热讽不断。 他看着自己捧在心尖尖上的妹妹被人这样奚落,还故作乖巧的忍气吞声,一时热血冲头,对着叶昊云出了手,可不曾想他的好妹妹却护着叶昊云。 看到自己哥哥气愤离去,白芊月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转身看到叶昊云正面无表情的整理着衣服,有些忐忑的解释:“叶公子,我真的是被噎住了,哥哥才带我来……” “你是怎样与我无关,我是大夫,我只关注病人的病情,你如今已经无事了,可以回去继续参加宴会了。”叶昊云神色如常的打断了白芊月的话。 白芊月心中有些难过,揪了揪手指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哥哥太冲动了。” 叶昊云瞥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出了太医院,白芊月急忙跟了上去。 “叶公子,你去哪里,是去宴会吗?”叶昊云走的太快,白芊月今日穿着长裙走起来十分的不方便,只好用手提着裙子一路小跑。 “不是。” “你今天为什么不参加宴会?”白芊月追着问。 “忙!”叶昊云说着大步往前走去:“你别再跟着我了。” 墨御容昨日毒发,他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可是那个毒他无能为力,因为,那不是毒,而是蛊,属于南厦特有的蛊。 他能做的只有在蛊毒发作之后,尽可能的将墨御容的身子调整到原来的状态,好让墨御容有力气对抗下一次蛊毒的发作。 “哎呦!”一声娇喝在叶昊云身后响起。 一具小小的身子撞在了白芊月的身上,白芊月被撞得朝着后面急速退去,那女子也跌坐在了地上。 “啊!”白芊月尖叫一声,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叶昊云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去,却听到身后传来惊恐的呼喊声:姑娘,你怎么了?快醒醒,别吓我!” 佩瑶一边摇晃着白芊月,一边抹眼泪,都怪她,是她低头赶路没看前面,撞倒了人,可是现在她连个侍女都没带,这要怎么样才好? “白芊月,快起来,别以为装死我就会同情你!”叶昊云去而复返,居高临下的说道。 佩瑶被吓了一跳,回头时却惊喜的喊了起来:“叶神医!”叶昊云前段日子一直给皇后去诊治,她碰到过几次,因此认得他。 “公主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叶昊云问着,眼睛却看着地上躺着的白芊月,白芊月一动不动。 “你先别管我,赶紧看看这位姑娘,她好像摔晕了。”佩瑶的声音有些许的沙哑。 叶昊云点点头,蹲下身去,伸手搭上了白芊月的手腕。 “哈哈哈!被我吓到了吧!”白芊月突然睁开了眼睛,大笑起来。 叶昊云倏然变了脸,将白芊月的手一甩站了起来:“白芊月,你太无聊了!” 白芊月对着一旁目瞪口呆的佩瑶吐了吐舌头,站起来一把拉住了叶昊云的衣袖,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要不然你不会折回来对不对?” 叶昊云冷冷回身:“白芊月,请不要自作多情,我喜欢的人……是佩瑶公主这样的娇弱可人,温婉端庄的女子,而不是你这种追着男人跑的女人!” “……”佩瑶被惊到了,猛地抬起头看向叶昊云。 白芊月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一双手也有些不知所措的垂了下来,一双眼眸慢慢的布满了水汽,氤氲成了一大片模糊的画面。 叶昊云抚了抚衣袖,冷哼一声,转身往前走去。 “原来你就是芊月郡主。”佩瑶有些钦佩的看着白芊月,“你没事吧?” 白芊月摇了摇头,伸手朝脑后摸去,她刚才摔倒虽然没晕过去,可是脑袋却是实打实的磕在了地上,这会只觉得一跳一跳、生疼生疼的。 手指触摸到一片黏腻,白芊月一惊,收回手,借着昏黄的宫灯,看到手上猩红一片。 白芊月的瞳孔倏然放大,慢慢的吐出了一个字:“血!” “流血了吗,那我带你去找御医。”佩瑶有些着急的伸手去拉白芊月,却看到白芊月眼睛一闭,再次倒了下去。 “来人啊!”佩瑶大叫一声。 走远的叶昊云听到佩瑶的叫声,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摇了摇头,转身走开了。 白芊月,同样的招数用两次就没人信了。 - “紫夕小姐,主子不让你去是为了你好。”书歌沉着脸拦在宁紫夕面前。 宁紫夕有些气恼的看着书歌:“你是他的暗卫,不保护他跟着我做什么?” 第105章 主子让我保护你 白芊月摔破了头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到大殿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然后就跟白凌越一道出来了。 等御医处理好白芊月的伤口时,宴会已经散了,墨御容留了书歌保护她回府,自己则带着人先行一步离开了皇宫。 “主子让我保护你。”书歌的声音有些沉。 “我们去找他,现在最需要保护的人,是他!”宁紫夕说着往前掠去,她们这会在宫门外,不用再守什么规矩。 墨御容的身体,很不好。 昨晚在寒池,墨御容醒来看到咬伤了她后,很是自责,可就是不愿意说关于血雨魔火的事,后来还是被她逼急了,才说了出来。 墨御容身上叫做血雨魔火的蛊毒,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他母亲生他的时候,就已经身中血雨魔火,生下他后,蛊毒跑到了他的身体里,一直到现在,都没法解除。 解铃还许系铃人,她想着只要找到下毒之人就可以解毒,可是墨御容却苦笑着告诉她:“我九岁那年,我娘就死了,至于是谁给她下的毒,她从未告诉过我。” “小姐,就在前面。”书歌激动的声音响起,扰乱了宁紫夕的心,仔细倾听,前面果然有兵器触碰的声音传来。 宁紫夕心中焦急,急忙飞奔过去,可是在距离交战的地方还有十米的时候,却差点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呦,原来我的紫夕美人儿这么担心我,都追到这里来了。”君倾晏一袭红衣美艳妖娆,微勾的唇角带着无限的风情。 宁紫夕急忙稳住身形,吸了一口气道:“君太子,你有什么事我们等会再说,我要先过去。” “你就这么担心墨御容?”君倾晏不但不让步,反而更逼近了几分。 宁紫夕点头:“不错,我很担心他,君太子可满意这个答案?” “你倒是坦诚。”君倾晏瘪瘪嘴,略有不满。 他该早些来圣启的,那样的话,墨御容兴许根本就没机会接近他的紫夕美人儿。 “你赶紧让开,我……” “他没事,别人打他看呢,你担心个什么劲!”君倾晏气呼呼的打断宁紫夕的话。 “……那些人埋伏在这里,是为了等你?”宁紫夕恍然大悟,君倾晏所住的行苑正好在这附近。 君倾晏一把拉起宁紫夕飞到最近的一棵树上,坐下后才幽幽道:“我该是有多不受欢迎,这才来就有人想杀我。” “那些人不是想杀你,而是打算借着你挑起南厦和圣启的战争,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宁紫夕忍不住吐槽。 “唉,总之我很受伤,你得安慰我这颗受伤得心灵。”君倾晏说着一把抓住了宁紫夕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拉去。 宁紫夕一阵恶寒,一把甩开君倾晏的手:“有话好好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啧啧,这么凶,看来以后本宫有的受了。”君倾晏呐呐自语了一句,宁紫夕却激动的站了起来,对着远处挥手。 “我在这里。”墨御容身子一顿,然后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宁紫夕身边,一把揽住了她的纤腰。 君倾晏看着墨御容放在宁紫夕腰间的手,扬了扬眉:“荣小王爷,本宫困了,不如你带人再去将行苑里好好搜查一番?” 墨御容神色平静的看君倾晏一眼,“五皇子已经带人过去了,君太子现在就可以回去睡了。”说完揽着宁紫夕转身欲走。 “荣小王爷。”君倾晏懒懒出声。 “不知君太子还有何赐教?”墨御容顿住了脚步。 “荣亲王跟你说,我要跟圣启结秦晋之好的事了吧?”君倾晏语气轻快的问道。 “这事我知道。”墨御容转过身,笑看着君倾晏:“君太子喜欢的是柳丞相的千金,我想皇上应该会满足你的要求的。” 君倾晏眉角抽了抽:“荣小王爷可能还不知道,本宫之所以求娶柳若,是因为……”说到这,君倾晏突然一脸深情的看向宁紫夕,缓缓道:“是因为,我想求娶的那个人,说她的名字叫柳若。” 墨御容淡淡一笑:“如果一个人连她的真名都不愿意告诉你,我想就算你求娶,她也不会同意的。” “那可未必。”君倾晏笑容盈盈,神色妖娆:“想当初我们初次见面时,她不但帮我包扎伤口,还给我做饭吃,她如此待我,难道不是对我有意吗?” 宁紫夕应该没有告诉墨御容,她和他认识的事情,不知道墨御容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哦,那倒真是让人意外,如果她对君太子真那么好,为什么偏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呢?”墨御容毫不犹豫的用这个把柄戳君倾晏的心窝子。 宁紫夕气冲冲的瞪着君倾晏,她是被逼的好不好,说的她跟个花痴似得,第一次见面就给一个陌生人包扎伤口还做饭。 “荣小王爷,多说无益,我们还是走着瞧吧。”君倾晏笑意盎然的对着宁紫夕眨了眨眼:“紫夕美人儿,你明天带本宫游览京城吧。” “对不起,我没空。”宁紫夕直言拒绝。 “血雨魔火,紫夕美人儿要是想知道,明天自己来行苑找我吧。”君倾晏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留下一句话飞身而去。 “喂!”听到君倾晏一口说出了墨御容所中蛊毒的名字,宁紫夕当即眼睛一亮,只是君倾晏已经飞得不见了踪影。 “你和君倾晏之前就认识?嗯?”墨御容猛的将宁紫夕揽向自己怀中,抱得紧紧的问道,语气轻柔,却带着危险的气息。 虽然君倾晏没有明说那个人是宁紫夕,可是他却知道,一定是她。当他看到君倾晏宁紫夕的神情,他就知道君倾晏之前肯定和宁紫夕认识。 “那个……我可以解释。”自从经历过昨天的事情后,宁紫夕彻底看清了墨御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同时也做了决定。 既然无法抗拒,不如随心而行。 “你第一次见我把我踢到寒池里不说,还骂了我,你却给第一次见面的君倾晏做饭,包扎伤口?”墨御容说着突然觉得好受伤。 这待遇,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那你怎么不说你第一次见我时,就夺了我的初吻?”宁紫夕愤愤的看着墨御容。 墨御容闻言眨了眨眼睛,眼底溢出浅浅的笑来:“对哦,下次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君倾晏。” 居然跑来跟他瑟,看他不打击死他! “……你敢!”这是他们两个的事情,干嘛要说给别人听。 “那你明天也不许去见他。”墨御容立即提出要求。 宁紫夕闻言伸手搂住墨御容,“我只是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刚开始中了血雨魔火的人,毒发时不会痛不会痒,只会觉得馋、想吃肉。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吃肉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就会变得嗜血,当然嗜血只是血雨魔火的特性之一。 身体快速发热、内心犹如火焚般疼是血雨魔火的另一个特性。要想压制这种疼痛,就需要吸食人的血液。 “我会自己去跟他谈,他既然千里迢迢来了圣启,肯定不止是为了一条路。”墨御容搂着宁紫夕,神色笃定。 “不行!如今你的身份特殊,若是被人知道你和君倾晏私下里来往密切,皇上会怀疑你的。” 墨御容掌管着南山大营的四十万兵马,可以说是手握重兵,他的身份不宜跟君倾晏密切接触。 “那也有父王,你不用操心。” “好吧,不去就不去,我好困,可以回去了吗?”宁紫夕打个哈欠,中断了这次谈话。 墨御容笑着点了点宁紫夕的鼻尖,一把打横抱起她,飞身朝着敬国公的方向飞了过去。 没有人注意到,在无尽黑暗的角落,柳若浑身僵硬,面色惨白。 五年前,她跟二皇子墨天啸几个玩捉迷藏的时候,当时她怕丫鬟泄露自己的行踪,所以让丫鬟留在了远处,结果她不慎从一处废墟的高台上掉了下来,摔断了腿。 她大声呼叫,却没有人理会,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墨御容出现了。 那个时候的墨御容已经十四岁,长着绝好的容貌浑身却泛着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 十岁的她,被他的容貌所惊,几乎忘了疼痛,他一言不发的蹲下身来,捏了捏她的腿后,便又一言不发出去了。 后来,他一直陪着她,给她说着她当时不怎么懂的话,直到她的丫鬟带着太医和一大帮人来。 等太医给她固定好腿的时候,她再去找他,他却已经离开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不曾想却是离别。当她知道他的身份恢复伤势,想去感谢他的时候,他却已经离开了京城。她急切的等着他归来,可是这一等就是五年。她从一个懵懂的小姑娘成了待嫁闺中的女子。 “小姐,刚才宫里的人传来话说,二皇子并无异常。”一道黑影悄悄到了柳若身边低声说道。 没有异常?柳若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紧紧蹙了起来。 一般误服了锁心蛊子蛊的人,都会发热胸痛,二皇子怎么会没反应? 柳若的心头,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106章 还想再来个第二次? 第二日,柳府 “大小姐,二皇子来了,老爷请您去前厅。”柳若刚起床梳洗完毕,丞相府的管家就找上门来。 “二皇子这么早来府中做什么?”柳若心有疑惑的问道。 “老奴不知,不过看二皇子心情愉悦,应该是好事。”管家笑着说道。 柳若黛眉微蹙,一路到了前厅,就听到墨天啸的笑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舅父放心,外甥一定会好好呵护若,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柳若心中“咯噔”一声,脚步匆忙的跨过门槛往里面走去。 “嘶!”裙子的边角挂在了门槛上的一处小尖刺,柳若也毫不在意的一把拽了过去。 “若,你来了。”看到柳若进门,墨天啸欣喜的站了起来朝着柳若走了过来。 “臣女见过二皇子,不知二皇子这么早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柳若稍稍错开一步,躲开了墨天啸伸出来的手。 平日里柳若待墨天啸一直是礼貌而又疏离,因此柳丞相和墨天啸都没有在意。 “天啸,你还是亲自告诉若吧。”柳丞相神色和蔼的看着墨天啸。 “是,舅父。” 墨天啸恭敬的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柳若,脸上是幸福而又激动的笑容:“若,我今天早上去找父皇给我们赐婚,父皇已经答应了。” “哐!”柳若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她仿佛听到有一面鼓在自己的耳边敲响,震得她什么都听不清了。 “你跟皇上说……什么?”柳若强撑着心头的颤意问道。 “我跟父皇说,让他给我们指婚,父皇已经同意了,只是父皇说,等南厦太子的事处理完了,才能下指婚的诏书。”墨天啸说着上前一把握住柳若的手,有些紧张的看着柳若。 “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是不是嫌我没有立即拿到指婚诏书?” 柳若急忙摆摆手,后退了一步,伸手扶住额头:“父亲,女儿早上起来还粒米未进,这会身子有些不舒服,女儿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柳丞相开口,柳若便急匆匆的出了前厅,脚步踉跄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若,我送你。”墨天啸急忙追了出来,神色关切而又紧张。 柳丞相坐在屋子里,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逐渐退去,只剩下满腹的疑惑。 “来人,去查查大小姐这段日子的行踪。”柳丞相吩咐,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安排。 墨天啸一直将柳若送回到她的院子,又陪着她吃完早饭后,才在柳若的再三催促下,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就是。 虽然父亲一直以来都是将她当做未来的皇后来培养,可是她却从未想过要嫁给墨天啸。 她想嫁的,一直是那个在废墟中发现她,陪她度过最难熬的时刻、神色冷清的绝色男子。 她努力学习一切技能,努力让自己变得完美,不过是为了能让他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知道她,能让他在见面的第一瞬间就认出她。 能让自己以更完美的姿态站在他的身边,陪他度过这一生! 可是,她却把这一切都给毁了!柳若后悔的肝肠寸断,她不该触怒墨御容的。 哪怕他当初在城门口拒绝了自己送去的匕首,哪怕他拒绝了她之前的提议,哪怕他数次对她的示好视而不见,她都不该对他下锁心蛊的! 墨天啸之前对她虽然也有点喜欢,可是绝对不至于如此莽撞的、在现在这个时刻去找皇帝赐婚。 墨天啸,应该是中了锁心蛊! 不是光服食了子蛊,而是先被母蛊叮咬,然后服食了子蛊,完完全全的,中了锁心蛊。 墨御容,让母蛊咬了墨天啸! “来人,给南厦太子送一封拜帖过去,就说我想见他。”柳若说着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敬国公府 “宁紫夕!你给我滚出来!”宁霜霜神色憔悴,脚步发虚的闯到汀兰苑门口,一脚踢开了汀兰苑的大门。 “呦,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憔悴成这般模样了呢?”宁紫夕懒洋洋的倚在门上,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宁紫夕,你个贱,人!你居然敢陷害我!”宁霜霜一看到宁紫夕,就像是疯狗见到了肉骨头,一下子就冲了上去。 当她昨晚半夜迷迷糊糊被疼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个让人恶心的侏儒光着身子、留着涎水,趴在她的身上。 她大吃一惊,一把就将那个侏儒给推了下去,谁知却惊动了屋子外面守着的人。 给她清洗的时候,才发现她是易了容的,然后天没亮她便被送了回来。 “陷害?我怎么听不懂呢?”宁紫夕眨着眼问道,一把抓住了宁霜霜扬起的手臂。 没有那个本事就别老伸手,每次伸手都打不到,也不嫌丢人。 “我杀了你!”宁霜霜眼底闪过一抹淬了毒的狠戾,左手快速伸出,一柄闪着蓝光的匕首朝着宁紫夕的腹部捅了过去。 “想杀了我,也得看你有那个本事没有!” 在看到匕首的那一刻,宁紫夕心底最后的一丝容忍也随之散去,一脚就将宁霜霜给踢了出去。 害死了宁紫夕一次不够,还想再来个第二次? 宁霜霜叽里咕噜从台子上滚了下去,软软的趴在了地上,那把淬了毒的匕首“叮当”一声掉在了她跟前。 宁霜霜看着那匕首,眼底露出一丝绝然。伸手握住匕首,闭上眼狠心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秋霜!不要!”一声尖叫在门外响起,随即一颗石子打在了宁霜霜的手腕上,匕首再次掉在了地上。 大夫人神色惊慌的闯了进来,一把抱起地上的宁霜霜:“秋霜,你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呢,你死了娘怎么办啊?” “娘,女儿没脸活了,你就让女儿死了吧。”宁霜霜嚎啕大哭起来。 “你死了,别人只会高兴。”大夫人说着抹了抹眼角,目光愤恨的看向宁紫夕。 “宁紫夕,看看你干的好事,你怎么还有脸站在这!” 昨晚在宴会上见到宁紫夕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太妙,回来后她便立即去了宁霜霜的院子,宁霜霜不在。 当李嬷嬷告诉她宁紫夕已经被李家带走的时候,她就知道宁霜霜肯定是被宁紫夕给坑了,可是那时她却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秋霜能嫁给李家,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宁霜霜失了清白后,她就想将宁霜霜嫁到李家去,可是李家那公子虽然是个侏儒,可是人家却要一个清白的女儿家做媳妇,她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今宁紫夕设计宁霜霜,其实正好遂了她的意愿。毕竟就算是宁紫夕嫁去了李家,她除了聘礼也落不到什么好处,可是自己的女儿就不同了,到时候李家的还不就是她的?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当李家的人发现抬去的人不是宁紫夕,而是她的女儿宁霜霜的时候,居然立即将人给送了回来。 “我们夫人说了,我们李家的少夫人,只能是清清白白的女子,秋霜小姐要是愿意做个妾,我们愿意在紫夕小姐和公子大婚后将她抬过去,若是不愿意做妾,那就算了。”送宁霜霜回来的人如此说。 想到那人嚣张的话语和傲然不屑的神色,大夫人就气的胸口一阵阵发闷。 李家虽然是皇商,可是身份和地位哪里比得上敬国公府尊贵,居然敢嫌弃她的女儿! 只是,她如今不能和李家翻脸,她的女儿还要嫁去李家,还要霸占李家的财产,若是翻了脸,她的女儿就白白被人给欺负了。 可不出这口气,她心里实在是憋得难受。所以……大夫人盯着宁紫夕,阴测测的笑了一下。 “来人,将二小姐给我抓起来。” “是!”紧随大夫人进来的新的护卫统领应了一声,一招手,一大群护卫冲了进来。 “你们小心些,二小姐已经疯了,她刚才差点都杀了大小姐,你们看到了吧?”大夫人幽幽的问道。 “属下看到了,属下明白!”护卫统领和其他人齐齐应了一声,然后朝着宁紫夕聚拢了过来。 宁紫夕双手环胸,神色冰冷的看着围过来的护卫,缓缓道:“我给你们个机会,马上滚出我的院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第107章 二小姐,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二小姐,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护卫统领说着双手凝聚了内力,朝着宁紫夕抓了过来。 他是大夫人特意从平威侯府要过来的人,可不是之前的刘长利所能比的。 他知道宁紫夕有武功,可是一个闺阁小姐,就算有武功又能有多厉害,最多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 宁紫夕看到护卫统领带着劲风的拳头,轻嗤一声,快速向前一步迎上了护卫统领。 “砰!”护卫统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摔在了大夫人身边,溅起了一阵尘土。 大夫人看着摔倒在自己身边的护卫统领,惊的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再看向宁紫夕眼神便带了些许惊恐和探究。 这个宁紫夕,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前两个月还被她们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一转眼居然如此厉害。 “滚!”宁紫夕看着被吓呆的一群护卫,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那些护卫们急忙抽身往大门外跑去,大夫人却站起来堵在了大门口,大声喊道:“二小姐中邪了,大家赶紧把她绑起来。” 那些护卫一听,面面相觑,随即却释然了。 他们就说宁紫夕一个闺阁小姐怎么能把护卫统领给丢出去,原来是中邪了。中邪怕什么,他们这么多大男人在这,难道还镇不住一点邪气? 只要不是武功好,其他都好说。 “一起上,谁救了二小姐本夫人重重有赏!”大夫人看着宁紫夕,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 她就不信这么多人还制服不了一个宁紫夕。 之前她曾担心老太爷会出面阻挠她,可是如今看来老太爷当时管宁紫夕也不过是心血来潮罢了。 只要老太爷不管,宁紫夕就不是她的对手。 看到护卫们一拥而上,宁紫夕站在原地挑了挑眉,然后身姿轻盈的掠到了大夫人身旁,一把提起大夫人,朝着护卫堆里扔了过去。 跟一群没什么武功的护卫动手,实在是有失她的品味。 至于那些护卫接不接得住大夫人,就是他们的事了。 看到宁紫夕丢了个东西过来,那些护卫们下意识的四散逃开了,然后大夫人就惨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大夫人直挺挺的落在了地上,脸先着了地。 “夫、夫人!”看到宁紫夕扔过来的人穿着他们熟悉的衣服,几个护卫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该不会…… “如果想要救你们的夫人,就马上带着她离开我的院子,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跟湖里的鱼去作伴。”宁紫夕这次的语气很温和,甚至称得上温柔。 可是,那些护卫们却犹如见了鬼一样,惊恐的看她一眼后,抬起地上呻,吟不止的大夫人和吓傻的宁霜霜,一溜烟的跑了。 在大夫人趴过的地方,有一滩血,血里模糊的混着什么东西。 - “听说,你把你伯母的牙都打掉了?”老国公一脸严肃的看着宁紫夕问道。 宁紫夕神色如常的夹了口青菜放到老国公的碗里:“不是你让我自己解决的吗?” “……”我让你解决问题又没让你把人家的牙打掉啊,老国公气的直瞪眼睛。 今天大夫人被宁紫夕扔出去磕掉了一颗牙后,便立即闹到了他这里,哭天抢地的要他惩治宁紫夕。 然后,他还没给出意见,平威侯府就恰好来了人,看到大夫人这个样子,平威侯府的人当即就怒了,说是敬国公府的人苛待他们平威侯府的人,要带大夫人回去。 整整一个下午,他就没清静过,可偏偏这个丫头却不领情,还把问题推到他的身上来。 “吃饭的时候生气不好,乖,快吃饭。”宁紫夕对着老国公灿然一笑,伸手拍拍老国公的手臂,完全无视老国公气结的模样。 陈伯在一旁看着心中欣慰又感叹,人总要经历过痛苦才能成长。以前的二小姐虽然乖巧柔顺,可懦弱的让人无力。 再看看如今的她,率真可爱又霸气十足,处事手段比老太爷还要果决几分,想来老太爷可以放心了。 饭吃完,宁紫夕一抹嘴转身就要走,老国公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死丫头,你就打算这么走了?” 宁紫夕回身,眼冒金光的看着他:“怎么,爷爷还有重礼相赠不成?” “……赶紧滚,气死老头子我了。”老国公闻言像赶苍蝇似得挥了挥手,宁紫夕耸耸肩离开了。 - “你确定你没事?”平南郡王府里,宁紫夕失笑的看着白芊月。 要不是白芊月亲口说出来,她还真不相信天不怕地不怕的芊月郡主居然晕血! “我真的没事了,你赶紧跟哥哥说放我出去吧。”白芊月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委屈的撅了嘴。 从回到平南郡王府,白凌越便派人将她看了起来,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 “好,等会我就去跟世子说,不过你那晚是怎么回事?”宁紫夕问道。 白芊月神色一暗,低垂了头不吭声。 “既然没事了,就赶紧梳洗,我去跟世子说说,看能不能明天让你跟我一起出去,我最近很忙不能一直过来看你。”宁紫夕道。 “你在忙什么啊?”白芊月没精打采的问道。 “我要照顾我娘和弟弟,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反正好忙的。”宁紫夕说着打了个哈欠。 她今天真的很忙,处理完大夫人的事情去看了一趟母亲和弟弟,刚回来又被老国公叫去训话,这会又来看白芊月…… “紫夕姐姐,哥哥说你很厉害也很辛苦,你累不累?”白芊月突然问。 宁紫夕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不累。”为了娘亲和弟弟,为了自己关心在乎的人而忙,是一种幸福,怎么会累。 等从平南郡王府出来夜色已深,宁紫夕拒绝了白凌越的相送,一个人朝着敬国公府走去,走到半道却又改变了方向。 今天她本打算早早去找君倾晏,可星辰派人来说弟弟不舒服,她便将这事放下了。 希望这会她过去的时候,君倾晏还没睡。 宁紫夕想着加快了速度朝着行苑而去,就在她距离行苑不到五百米的时候,却看到一辆马车正好停在了行苑门口,一个纤细的身影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第108章 下蛊 宁紫夕想着加快了速度朝着行苑而去,就在她距离行苑不到五百米的时候,却看到一辆马车正好停在了行苑门口,一个纤细的身影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宁紫夕挑了挑眉,她以为这会君倾晏这里应该比较清静,没想到柳若居然也选择在此刻前来拜访君倾晏。 君倾晏之前上书求娶柳若,如今柳若又深夜出现在君倾晏所住的行苑里,若是皇帝得知这个消息,会不会明天直接给这两人指婚呢? 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相机,要不然的话…… 宁紫夕停下脚步,看着柳若进了行苑后,这才悄悄的绕了半圈到了行苑的西边,绕开值岗的禁卫军从墙上翻了过去。 行苑是专门招待外国贵宾的地方,占地二十多亩,一共被分成了十个院子。每个院子里都种满了树木花草,至于楼阁亭台,假山流水等更是一应俱全,跟京城那些贵族的府邸没有太大的区别。 宁紫夕刚潜到君倾晏所住的院子,就听得院墙上有人吩咐严加守卫之类的话,再听听那回答的声音,分明是三步一岗的节奏。 宁紫夕忍不住瘪了瘪嘴,君倾晏真是小气,跟美人儿谈话居然防备的这么严密,她要怎么进去偷听呢? 早知道她该带星辰来的,这样星辰就可以帮她引开守卫了。 宁紫夕正想着,就听得身后有轻轻的风声响起,宁紫夕警觉回身就要藏起来,却听得墨御容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我不是说让你别来找他么?”话音落,宁紫夕便被拥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她甚至听到墨御容磨牙的声音。 宁紫夕朝着那边的守卫看了一眼,看到对方毫无反应,这才明白墨御容用的是传音之术,当即嘿嘿一笑,指了指君倾晏所在的房间,压低了声音道:“柳若在君倾晏这里,我是跟踪她来的。” 墨御容闻言捏了捏她的脸颊:“擅自行动已是不可饶恕,还敢撒谎!你分明刚从平南郡王府出来。” “……”宁紫夕哀怨的瞪一眼墨御容。 荣小王爷,知道却不说破才是君子所为。你要不要这么直白的戳穿人家的谎言? “你想进偷听?”墨御容看着宁紫夕哀怨的小眼神问道。 宁紫夕急忙点点头。 “不用了,我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墨御容说着抱起宁紫夕就在走,宁紫夕想挣扎又怕惊动了那边的守卫,这好乖乖的窝在墨御容怀里,由着他抱着离开了行苑。 “他们谈的什么?”一出行苑,宁紫夕急忙开口问道。 “二皇子今天早上起来后就去找了皇上,你猜他跟皇上说什么?”墨御容反问。 宁紫夕眼睛一亮:“难道他要皇上给他和柳若指婚?” “还不算太笨!”墨御容笑道。 “你是怎么让母蛊听话的咬了二皇子的?”宁紫夕问,问完后却突然眯了眯眼睛,瞅着墨御容问道:“还是我该问你,你怎么知道给你下蛊的人是柳若的?” 当时发现锁心蛊的母蛊后,墨御容便将母蛊捉了起来,说是要给下蛊之人一个教训。 如今二皇子一大清早就去找皇上,想来都是中了锁心蛊的反应,要想让一个人中锁心蛊,就必须让母蛊先叮咬,然后再服下子蛊,顺序不可乱。 二皇子在宴会上服下了子蛊,很显然,在宴会之前他已经被母蛊叮咬过了。 “我哪里知道是她下蛊?”墨御容从容的否定了宁紫夕的猜测,“选中二皇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他倒霉的坐在我旁边了呢?” “你之前真的不知道柳若喜欢你?”宁紫夕挑眉问。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哪里知道谁是谁?”自大而嚣张的话语,让宁紫夕好笑又无从反驳。 不知是这个世界的空气清新环境好,还是遗传基因好,总之圣启盛产美男,尤其是皇室。 从大皇子到五皇子,各个长得气质矜贵、相貌俊美,可是要说最美,还数冰山墨御容。其次就是风流倜傥、四处留情的墨天阳了。 喜欢墨天阳的女子据说多的可以饶京城三条街,墨御容比他更胜一筹,想来喜欢他的女子比起墨天阳只会多不会少。 可是,像柳若这么出色的女子又有几个?她才不信他不知道,不过,他说不知就不知吧,反正柳若也只是落花有情而已。 “今天累坏了吧。”宁紫夕伸手抚上墨御容略微有些疲惫的面容。 昨晚墨御容紧急调集禁卫军,将埋伏在行苑附近的刺客一个不漏的抓了起来,可是那些人大多数都是死士,一看到逃脱无路直接就自杀了。 虽然墨御容的人及时清理了现场,也没有惊动附近的居民,可是京城百姓还是知道了一二,今天整个京城都在谈论此事。 有人说是有人谋反,却被皇上先一步发现而抢了先机;也有人说是前朝遗民想要复兴,所以借着刺杀南厦太子,挑起圣启和南厦的争端,好渔翁得利。 总之,整个京城的百姓因为此事皆有些不安。墨御容一大早就被皇帝召进了宫里,直到现在。 那会她在老国公跟前吃完晚饭后,去了一趟别院,他不在她才去的平南郡王府。不曾想居然在这里碰到他。 “嗯,我们回去再说。”墨御容低头轻轻在宁紫夕额间落下一吻后,快速的回了别院。 路上宁紫夕才知道墨御容居然还没吃饭,于是一落地急忙去了厨房,墨御容也跟了过去给她打下手。 “皇上今日召你进宫,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宁紫夕擀面的时候问。 “嗯,肃北的情况恶化了。皇上派去的赈灾物资根本没能到达肃北便被人给打劫了,而且肃北已经发生了暴/乱。”墨御容神色疲惫的回答道。 “怎么会这样?是安王下的手吗?”宁紫夕惊讶的问道。 “肃北距离京城千里之遥,具体情况皇上也不清楚,今日收到的急报是半个月之前从肃北发回来的,而且皇上的头疼病今天又犯了。” “皇上为什么还不立太子?”宁紫夕蹙眉问道。 若是皇帝立了太子,那么这些事情就可以交给太子来打理,而且安王就算想造反,也有太子助皇帝一臂之力。 而现在,几个皇子为了太子之位明争暗斗,根本无人注意安王。或者说有人也许注意到了,可却想借安王制造的混乱浑水摸鱼、打击对手。 储君不立,是封建制王朝的大忌。就像当初康熙皇帝一直到晚年还迟迟不立太子,从而造成了九龙夺嫡的现象,引发了大清王朝的动荡。 如今的圣启虽然没有当初那么的混乱,可是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每个皇子想的只是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又何曾顾及到天下百姓的死活? “此事说来话长。”墨御容说着将皇帝前两次欲立太子却引发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宁紫夕一愣一愣的。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宁紫夕幽幽叹了口气,她就说,墨天祥作为皇长子,为什么会一直那么没有存在感,原来他的母后被关在冷宫里,他早已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 如今三皇子墨天已经废了,就剩下了二皇子墨天啸和五皇子墨天阳。按皇帝给墨天阳的指婚情况来看,他应该是中意墨天啸继承皇位的,可是最近皇帝又开始重用墨天阳,当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安王,能放低姿态潜伏这么多年也算是枭雄一个,要对付他,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圣意难测,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墨御容说着凑了过来,轻轻环住了宁紫夕的腰嗅了嗅,声音低沉的问道:“好了没,我好饿。” “好了,回房间去吃吧。”宁紫夕说着将已经煮好的面捞了出来,同时将脑海里其他的事情直接屏蔽了。那些事情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又何必费神费力。 墨御容却不去接面,而是在她的脖颈上轻轻啃了一下。 “……别闹。”宁紫夕回身娇嗔的的瞪一眼墨御容,“人都说饱暖思淫/欲,你这还没吃饱呢,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墨御容闻言笑的邪魅:“按你的意思,我吃饱了,就可以想了?” “……吃饱了也不许想!”宁紫夕将碗塞到墨御容手中,转过墨御容的身子,将他从厨房里推了出来。 墨御容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乖乖回房吃饭去了。 - 皇商李家和敬国公府要结亲的消息在宁霜霜被送回来的第二天,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而且结亲的女主角还是宁紫夕。 听得这个消息,普通百姓各个忍不住瘪了瘪嘴。李家那公子身高不过三尺,居然能娶到敬国公府的小姐,再一次说明了有钱能使鬼推磨。 而那些豪门世族家的人听说后却惊诧不已,虽然宁紫夕跟三皇子退了婚,可再怎么说也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怎么就嫁给那个侏儒了? 有好多人知道这个消息后后悔不迭。宁紫夕在晚宴上的风姿尚历历在目,他们皆是打算等过一阵子三皇子的病情稳健了,然后再去求娶宁紫夕,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对宁紫夕下手了。 别院里,墨御容面色冰冷的看着书歌:“这是怎么回事?” 第109章 隔一天做一次! 他让书歌一直跟着宁紫夕,一来保护宁紫夕的安全,二来就是及时将宁紫夕遇到的事情告诉他。 可是如今,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宁紫夕跟李家公子结亲的事后,他才知道。 书歌看一眼墨御容震怒的神色,一言不发的跪了下来。 “我问你是怎么回事,你以为跪下能解决问题?”墨御容黑眸幽深,蕴藏着飓风般的暴怒。 书歌咬了咬唇,决然抬眸:“主子,她配不上你。” “闭嘴!”墨御容衣袖一挥,书歌便被打了出去,跌倒在了门口的位置。 墨御容面容是难得一见的狠戾:“我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他父王本就对宁紫夕的印象不好,如今这事一出,他和宁紫夕的事就更难。书歌作为他的暗卫,居然敢隐瞒这么大的事情,当真是不可饶恕。 “主子,如果娘娘在的话,她也不会同意您娶……啊!”这一次,书歌的话没说完便直接便飞出了门外,落在了十几米外的位置。 “看在我娘的份上,我不杀你,马上消失在我眼前!”墨御容收回手道。 “书歌,你何苦呢?主子刚才都已经手下留情了,你怎么还能激怒他?”书棋再也忍不住,急忙从暗中奔出来扶起了书歌。 书歌却一把甩开他的手,倔强的站了起来:“我说的是实话,宁紫夕跟五皇子、君倾晏都不清不楚,她哪里能配得……” 书棋伸手点了书歌的哑穴,对着屋子躬身道:“主子息怒,属下马上就送书歌离开。” 墨御容没吭声,书棋犹豫了一下,带着书歌离开了。 昏黄的烛光下,墨御容一掌砸碎了身旁的桌子。 宁紫夕进来时,就看到墨御容波澜不惊的坐在椅子上,手掌上还在往下流着血。 “你生气骂我就好了,这又是做什么?”宁紫夕叹口气,急忙上前要给墨御容包扎伤口,却被墨御容给甩开了。 宁紫夕身子趔趄了一下,又站直了身子看着墨御容。她知道墨御容肯定会生气,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怒火。 “宁紫夕,你把我当什么?”墨御容突然幽幽的开了口,神色也带着几分失落。 如果她真的在乎自己,她就该替自己和她的未来着想,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而不告诉自己一声。 “你别生气,我不过是看你忙,以为自己能处理好而已。”宁紫夕上前抓住墨御容的手,诚恳的道歉。 墨御容接管了南山大营的四十万大军,每天天不亮就要去军营训练巡视,回来还要跟皇帝商议国事,他身中不明毒蛊,却每天都忙的像个陀螺。 可他每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却一句都不提自己的辛苦,自己一个人撑着,她又怎么能给他再增加负担? 她所以不提此事,是因为她之前得知大夫人想在成亲的那一天再将此事宣扬出去,到时候生米已经成了熟饭,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没人能搞得了破坏。 可是很显然,李家不这样想。 “这就是你处理的结果?”墨御容看着宁紫夕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头的气也消了些,可是脸色依旧很臭。 “你放心吧,明天就好了。”宁紫夕灿然一笑,拉着墨御容起身往床榻前走去,“金疮药呢,赶紧拿出来我给你上药。” 墨御容闻言又怒了,他以为这个女人是来找他商议对策的,结果…… “你再不上药,手留了疤,我就不要你了!”宁紫夕冷哼一声,傲娇的仰头斜睨着墨御容。 “……你敢!” “你不上药,你看我敢不敢,君倾晏可是派人给我传过话了……唔!”宁紫夕的傲娇姿态没持续到一分钟,就被墨御容霸气的吻给破了功。 墨御容刚才还气的牙痒痒,可是将宁紫夕搂在怀里的那一刻,所有的气却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他知道她不会嫁给那个所谓的李公子,可是一想到她离开自己的场面,他就抓狂的想杀人。 墨御容虽然不气了,可是吻的却一点都不温柔,狠狠的啃咬着宁紫夕的唇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一般。 “墨御容!你是属狗的吗!” 宁紫夕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墨御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控诉的看着墨御容,委屈的抚着自己被啃咬的肿胀不堪的樱唇。 “不给你点惩罚,你怎么记得住?”墨御容冷哼一声,转过头拿出了金疮药,往面前一放:“以后有事交给我就好,若是再瞒我,惩罚就不是咬了!” 宁紫夕心底划过一丝甜意,脸上却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瘪着嘴道,“霸道!” “你是我的女人,有事就该交给我处理,这不是霸道,是男人的价值!”墨御容面色严肃的纠正宁紫夕的观念。 宁紫夕翻个白眼,人却自发的走上去给墨御容上药,有个人如此霸道的宠着,这感觉貌似也不错。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墨御容看着宁紫夕给自己的手绑了个蝴蝶结时,忍不住皱了皱眉,转移了话题。 宁紫夕这才仔细将李家和大夫人之间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后偷偷瞅一眼墨御容又一次变臭的脸色,柔声道:“我什么都说了,别生气了好吧?” 墨御容瞅她一眼,“你若是天天晚上过来陪我,我就不生气了。” “……那怎么行!”宁紫夕果断拒绝。 上次偶尔的擦枪走火都差点被荣亲王给撞到了,她怎么敢天天晚上来陪着墨御容。 墨御容脸一沉,傲娇的转过了身子,不看宁紫夕。 宁紫夕无语扶额,谁能告诉她,白日里看着那么高冷的一个小王爷,怎么这会就像个小孩了呢? “要不,我隔两天过来给你做一次宵夜,怎么样?”宁紫夕像哄小孩一样的转过去蹲在了墨御容面前。 “每天都做!”墨御容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宁紫夕。 “隔一天做一次!” “好,你说的。”墨御容这才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我说的。”宁紫夕点头。 “以后有谁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墨御容追加了一句。 宁紫夕笑,上前轻轻抱住墨御容的胳膊摇了摇:“当然啦,有靠山不用是傻瓜嘛,对不对?” 墨御容戳一下她的额头:“我看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有事不告诉他,还想自己扛。 宁紫夕瘪了瘪嘴没说话。 初来这个世界,她就告诉自己,什么事都只能靠自己,这样她才能永远不会因为离开谁而难过。 可现在事情的变化超出了她的预期,她和墨御容……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乖乖去睡觉,明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墨御容轻轻摸了摸宁紫夕的脸颊,怜惜的说道。 “好,那你也早点睡。”宁紫夕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墨御容一把拽住她的手,“床在这里,你跑去哪里?” “……这是你的床。” “你没睡过?”墨御容挑眉看向宁紫夕。 “睡过。” “那今晚就睡这里,敬国公府不安全,你该不会想在睡着时被人给抬走吧?”墨御容说着毫不客气的将宁紫夕拽到了怀中,转身将她放在了床榻之上然后走了出去。 那个大夫人心计太多,他可不想宁紫夕有什么闪失。 “……好吧。”宁紫夕想了一下也妥协了,敬国公府确实不安全,她得想办法尽快让大夫人安稳下来,要不然以后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了。 正想着,墨御容已经折了回来,看到宁紫夕乖乖躺在床/上,墨御容的眸子掠过一丝温暖和笑意,“乖!”。 吹熄了蜡烛,墨御容和衣躺在了宁紫夕的身边,长臂一伸,宁紫夕便滚到了他的怀里。 “……这样抱在一起睡好热。”宁紫夕扭了扭身子。 某小王爷闻言眸色微闪,循循善诱:“那不如我们脱了睡?” 宁紫夕磨牙:“无耻!” “叫你脱衣服也叫无耻?你还没见过我无耻的样子呢。”某小王爷很无辜的回答。 “……睡觉!” “好,睡觉!”墨御容唇角含笑,搂着怀中柔软小巧的身子闭上了眼睛。 - 如宁紫夕所言,第二日这件事的主角变了。 李家和敬国公府同时出面澄清,说是李公子说名字时,下人听错了名字搞错了,李公子要娶的人不是宁紫夕,而是宁霜霜。 为此,李夫人特意备了厚礼亲自上门向敬国公府和宁紫夕道歉。京城百姓知道这事后都大呼这一对是绝配。 连新娘子的名字都能说错,这李公子该是有多傻,而宁霜霜,失了清白跟三皇子的婚事告吹,如今嫁个有钱的傻子,倒也不是为一门好亲事。 敬国公府里,宁霜霜得知婚期已定后哭的肝肠寸断,披头散发的再次跑去了汀兰苑找宁紫夕的麻烦,只可惜她尚未碰触到汀兰苑的大门,一柄利剑便出现在了她的脖子上。 “再来汀兰苑一次,就杀了你!”执剑之人语气肃杀,冰冷的剑刃割破宁霜霜脖子上的肌肤时,宁霜霜屁滚尿流的跑了。 第110章 都是宁紫夕害了你 书棋收回剑,幽幽的叹了口气。想他小王爷的堂堂侍卫,居然沦为了看家护院的护卫,真是可怜。 宁紫夕走到门口听得他这声叹息,忍不住笑了起来:“从明天开始,你跟回你家主子吧,不用守在我这儿了。” “那怎么行,我回去主子肯定会不要我的。”书棋心情急忙摆摆手,书歌因为私心隐瞒了宁紫夕的消息,主子知道后立即就不要她了,他可不敢触主子的这个逆鳞。 “我会跟你家主子说的,放心吧。”宁紫夕安慰道。 她父亲宁流年身边的那几个人已经通过了考验,也是时候将他们带出来了,她不能一直养着几个闲人。 “紫夕小姐,书棋想求您一件事。”书棋说着突然跪了下来。 宁紫夕一顿,摇了摇头:“书棋,我知道你要求我什么,可是这件事我不能帮你。”书棋所求的,必定是要让书歌回来。 “我知道这次是书歌对不起您,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念在她和主子一起长大的份上,别让她一个人流落在外。”书棋声音有些低沉。 “书棋,你家主子驱逐书歌,并不只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你可明白?”宁紫夕神色恬静的看着书棋,弯腰将他扶了起来。 “你和书歌跟着你家主子十多年,自是该明白书歌和你家主子,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就算没有我,你家主子也会有别人,可是书歌她看不透,她留在你家主子身边只会成为一个隐患,因为她的不甘和奢求。” 书棋默然,他又何尝不知道书歌的不甘,可是一想到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漂泊在外,他这心里…… 不过他也清楚的知道,以书歌的执拗,若是让她继续跟着主子,未来的结局也许更糟,幽幽的叹口气,书棋悄然离开了。 三日后是宁霜霜大喜的日子,可敬国公府却一副气死沉沉的样子,丝毫没有办喜事的热闹劲,这两日宁霜霜闹腾的很厉害,本来被大夫人藏着掖着的事情,也被捅到了敬国公府诸人的面前。 宁霜霜是大夫人使了手段才嫁到李家的事,在敬国公府已经不是秘密,而就在前一天,敬国公宁景涛因为酒后失态冲撞了皇上,被皇上责罚闭门思过。 有爵位官职高的官员本就不屑于和宁景涛来往,而其他有心要巴结的小官一看宁景涛被皇帝责罚,唯恐牵连了自己,一个个躲得连面都不见。 因此,宁霜霜结婚的这一日,敬国公府门可罗雀,连个上门贺喜的人都没得,大夫人见状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以前宁流年当敬国公的时候,但凡敬国公府有芝麻大点事,那些官员贵勋皆会上门道贺,如今她嫁女儿,居然连个贺喜的人都没有。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后悔!”大夫人狠狠揪了两下帕子,转进了宁霜霜的院子。 看到大夫人进来,宁霜霜木然的坐在镜子前,也没个反应。 “孩子,娘知道你委屈,可是你要记住,都是宁紫夕害了你。”大夫人神色愤然的坐在了宁霜霜身边。 宁霜霜瞥神色冷淡的看一眼大夫人,“是她害了我又如何,我住在府里都斗不过她,如今我嫁去李家又能耐她何?” 大夫人神秘一笑:“这事不用你操心,只要你过去能尽快怀个孩子,站稳了脚跟,自然会有人替你报仇的。” “哼,她如今和荣小王爷勾/搭的紧,除了皇上,又有谁能治得了她?”宁霜霜冷笑。 “你忘了你姨娘是谁了?小小的一个宁紫夕,你姨娘动动手指都能捏死她,只是如今你不想让她死,对吧?”大夫人傲然的扬起了下巴。 宁霜霜闻言眼底顿时涌现出无尽的黑色和恨意:“对,我不要她死,我要她活得比我更痛苦。” 她从小想做的是三皇子妃,如今却沦为一个侏儒的老婆,要不是想看着宁紫夕受惩罚,她真的想一死了之。 “放心吧,你很快就能看到了。”大夫人说着拍了拍宁霜霜的手,“既来之则安之,虽然李公子看起来不怎么样,可是他好歹也是李家的嫡长子,只要你讨得公公婆婆的欢心,以后金山银山随你挥霍,到时候也许你就会忘却现在的痛苦。” “皇子妃说起来好,可是一旦皇上立储,那么到时候风波四起,未来还指不定什么样,失去的,就别想了,好好过你以后的生活才是正事。” 大夫人语重心长的跟宁霜霜讲着道理,然后又将自己这些年做儿媳妇的心得传授了一些,宁霜霜脸上这才慢慢露出了一点笑容。 不多时,李家的轿子到了,喜婆扶着宁霜霜上了轿,敬国公府的下人放了几串鞭炮这事就算过了。 宁紫夕身姿轻盈的站在树端,遥望着敬国公府门口远去的花轿,唇角慢慢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宁紫夕,我给我们都报了仇,宁霜霜以后会陪着一个傻不兮兮的侏儒过一辈子,不知道你九泉之下可曾欣慰? - 京城,行苑 “宁紫夕,这就是你的诚意?”君倾晏斜躺在榻上,扬起下巴斜睨着宁紫夕,神色傲然、却又让人很清楚的知道他在生气。 晚宴那晚,他让宁紫夕第二天来陪他游览京城,可宁紫夕却足足过了五天才来。 这五天里,他派人找了宁紫夕好几次,可是连宁紫夕的人影都没见着,后来才知道宁紫夕根本就不在敬国公府久待。而宁紫夕其他的所在,他又根本不知道。 宁紫夕闻言微微一笑,自发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后才开了口:“我最近很忙,所以来的有点迟,希望君太子能够见谅。” 君倾晏用血雨魔火的事情引她前来,肯定是另有目的。她来的太快,只会被他牵着鼻子走,正好她这几日筹备生意的事情,所以就缓了几日。 “切,你一个大家闺秀,除了绣绣花写写字,能忙些什么!”君倾晏轻嗤一声,不以为然。 宁紫夕挑了挑眉,也不答话,反而伸手捏了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不住的点头称赞。 君倾晏看到宁紫夕悠然自得样子,忍不住坐起身来,恨恨的瞪着她道:“喂,我在生气,你到底有没有看到?” 宁紫夕挑了挑眉,也不答话,反而伸手捏了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不住的点头称赞。 君倾晏看到宁紫夕悠然自得样子,忍不住坐起身来,恨恨的瞪着她道:“喂,我在生气,你到底有没有看到?” 宁紫夕细嚼慢咽的品着点心,同时对君倾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他在生气。 “知道我在生气,你还吃的这么欢?”君倾晏气恼的一把将宁紫夕面前的碟子拉了过来。他来了五天了,也没见这个女人也探望他一下,如今好不容易来了,却只顾着吃。 “那我不吃了,君太子想要什么就直说吧。”宁紫夕吃完点心又喝了一口茶后,这才看着君倾晏慢悠悠的开了口。 “哦,听你这口气,是来跟我谈交易了?”君倾晏唇角轻勾,语气冷魅,浑身的气息却瞬间冷了下来。 “君太子用血雨魔火引我来,难道不是为了跟我谈交易?”宁紫夕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神色淡然的看着君倾晏,丝毫不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气所影响。 “我当晚说的是,如果你陪我游览京城,我可以告诉你关于血雨魔火的事情。”君倾晏看向宁紫夕的目光带了一丝欣赏。 淡定,从容,美丽灵动却又心狠手辣,这样的女人正是他所需要的。 “既然如此,那不如君太子先告诉我关于血雨魔火的事情,我再陪君太子游览京城如何?”宁紫夕随口道。 君倾晏这话,说的实在有点假。纵然君倾晏真的知道血雨魔火的事情,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说出来。 要知道,荣亲王和墨御容为了血雨魔火,耗费了十多年的时间却没有一丝的办法。 谁料,君倾晏却神色轻松的点了点头:“可以啊。” 宁紫夕微怔,然后眼底乍现出不可置信和惊喜的光芒,“真的?” “别说是告诉你关于血雨魔火的事,就是告诉你解法也未尝不可。只要……”君倾晏说着却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幽深的盯着宁紫夕。 “只要什么?” “只要你跟我回南厦国。”君倾晏放缓了语调,慢慢说道。 宁紫夕闻言笑了起来:“君太子真会开玩笑。说吧,你想要什么?” 君倾晏微微摇头,眸光紧紧锁在宁紫夕的脸上,“我没有开玩笑。”如果说一开始他只是想要那晚出卖他的女子,那么在得知她的身份后,他已经不是想要,而是要定了! 宁紫夕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淡了下去,明媚的容颜上露出一丝疑惑,“为什么?” 她不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儿,自认也没有一笑倾城的本事,君倾晏完全可以用这个条件来换取对他更有利的条件,不是吗? “我说了,你当初出卖我,就得付出代价。”君倾晏神色慵懒,语气闲定,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霸气。 宁紫夕看着君倾晏许久,突然莞尔一笑:“你想要我?可以啊。” “……什么意思?”君倾晏被宁紫夕明媚的笑容晃了心神,一时之间有些发怔。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 第111章 你撒谎的技术实在不怎么好 “很简单,如果你想要我,就得光明正大的娶我,你做太子,我就做太子妃,将来你做皇上,我就要做皇后。同时你还要昭告天下,永远不得废后改立他人。”宁紫夕笑眯眯的说道。 君倾晏是个有野心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最渴望权利的极致,也最是充满了征服性和倾略性,她甚至敢断言,当圣启和南厦之间的大道修筑成功之时,就是南厦和圣启开展之日。 而要想和圣启开战,君倾晏势必要取得南厦国众臣的认可,她可不认为君倾晏的臣民会允许君倾晏娶她这个无权无势的外族女子为皇后。要知道,历史上很多皇帝纳妃众多,并不都是皇帝花心滥情,而是因为皇帝要平衡各方的势力,安抚各派朝臣的心。 她也不认为君倾晏会为了她而放弃朝臣的支持,放弃三千佳丽。 “啧啧,我倒是没看出来,紫夕美人儿想要的竟然是皇后之位。”君倾晏眼眸深邃、语气不明。 “不要岔开话题,你若能做到,我现在就随你走,如果你做不到,我不介意君太子重新换个条件。”宁紫夕眼眸含笑看着君倾晏,神色笃定。 君倾晏妖娆一笑:“紫夕美人儿,你想让我知难而退?” 宁紫夕眨了眨眼,“如果你换个条件,不就皆大欢喜了?” “哈哈,有意思!紫夕美人儿的提议本宫会郑重考虑,现在本宫还是先告诉你关于血雨魔火的来历吧,这样明日你也就可以安心陪我游览京城了。”君倾晏大笑着倾身向前,手朝着宁紫夕的下巴伸了过去。 “芊月郡主请留步,您不能就这样进去!”君倾晏的手还没触到宁紫夕的下巴,外面突然传来君倾晏护卫的呼喊声。 宁紫夕微微惊愕的转过身,就见白芊月直冲冲的跑了进来:“紫夕姐姐,快走,出事了。” “殿下恕罪,芊月郡主说她是来找宁小姐的,可是属下还没通传,她就……。”君倾晏的护卫追至门口,当即跪下请罪。 君倾晏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护卫立即消失在了门口。 “你先说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宁紫夕心中一慌,立即想到了苏漪和她的弟弟。该不是娘亲出事了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路上我再跟你说。”白芊月上前一把拽住宁紫夕的手就要带她离开。 “紫夕美人儿,本宫等着你明天一起用膳。”君倾晏在身后懒懒的提醒。 白芊月闻言顿住脚步,回身看着君倾晏,大刺刺道:“君太子,对不住啊,我实在是有急事找紫夕姐姐,我们先走一步,您继续喝茶吃东西吧。” 君倾晏轻笑一声,妖娆的眉眼带着一种薄轻的魅惑:“芊月郡主不必客气。” 白芊月呆了一呆,然后立即扭转了头带着宁紫夕离开了行苑。 “到底出什么事了?”一出行苑,宁紫夕便着急的问道。 白芊月看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却狠狠的跺了跺、抿着唇脚大步的向前走了,宁紫夕一看顿时急了。 肯定是出大事了,要不然以白芊月直耿耿的性格,不会这幅样子。 “你赶紧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啊!”宁紫夕着急的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白芊月。 白芊月目光闪烁,不敢直视宁紫夕,嘴里含糊其次的道:“你先跟我走就是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白芊月!你给我站住!”宁紫夕突然大喊一声,白芊月一个踉跄,正要跑却被宁紫夕一把给拉住了胳膊。 “根本没什么事,对吧?” 白芊月眼珠子一转,努力挺直了脊背道:“谁说没事,你不是要买城外的那处地吗,人家突然涨价了,我怕你银子不够,所以才来找你问问的。” 宁紫夕挑了挑眉,目光直直的看着白芊月,“白芊月,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撒谎的技术实在不怎么好。” “……哎呀!紫夕姐姐,你饶了我吧。”白芊月突然抱头大喊一声,然后神情壮烈的看着宁紫夕,“是这样啦,我哥哥从南山大营回来,说是荣小王爷这两天忙的连饭都顾不上吃,精神很差,所以我想来找你让你多关心关心荣小王爷。” “哦?就这样?”宁紫夕斜睨着白芊月,摆明了不相信。墨御容这两天确实比较忙,可是晚餐却都是和她一起吃的,她怎么没有发现他精神差呢? “当然,荣小王爷那么喜欢你,你也喜欢他,自然是要多关心他的,对不对?” “可是,我从没有说过墨御容喜欢我,或者我喜欢他的事。”宁紫夕慢慢的说道,心底却是无奈又好笑。 虽然白芊月依旧在撒谎,可是她也明白了,白芊月冲到行苑来找她的事,肯定是墨御容安排的。要不然以白凌越的性格,不见她的面肯定不会放白芊月再出来乱跑的。 “……那个,我有事,我先走了。”白芊月一听自己说穿帮,当即落荒而逃。 都怪荣小王爷啦,害的她撒谎!荣小王爷告诉她,只要她在君倾晏在的这段日子陪着宁紫夕,别给君倾晏和宁紫夕独处的机会,他会尽量成全她和叶昊云的。 为了她未来的幸福,也为了宁紫夕和墨御容的感情,她这才鼓足勇气闯了一回君太子的行苑。 宁紫夕在原地站了片刻,正要走,白芊月却又一阵风似得跑了回来,红着脸道:“那个,紫夕姐姐,我刚才记起来我的事已经办完了,我还是陪着你好了。” 万一宁紫夕又去找君倾晏,她的任务岂不是失败了? “……” 宁紫夕没想到的是,白芊月竟然一语成谶,下午就出了事。 膜法传奇的面膜在京城热销后,有许多人用着觉得不错,便将膜法传奇的面膜作为礼物送给了宫里的几位娘娘,几位娘娘用了后觉得不错,也都曾陆续派了宫人前来订购。 可是这一日,玉贵妃却在用了面膜后满面红肿,继而那红肿的肌肤竟然开始溃烂,就连皇帝都惊动了。 宁紫夕得到消息急忙赶去膜法传奇时,却得知陈可盈已经被五皇子的人抓进了宫里。 膜法传奇的门被封了,就连陈可盈的婢女,也被一同抓了进去。 宁紫夕第一个想到的是去找墨御容,可是墨御容尚在南山军营里,没有回来,她一个女子,根本就进不去军营。 白芊月跟在宁紫夕身后,有些疑惑:“紫夕姐姐,你到底怎么了,这膜法传奇的人被抓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干嘛急成这样?” “不行,我要进宫一趟。”宁紫夕思虑再三,决定进宫去找墨天阳,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陈可盈和她的婢女沦为宫廷斗争的牺牲品。 “这会儿?”白芊月惊讶的看着她。 宁紫夕点头,“嗯,这事还要你帮忙。” “不行,荣小王爷交代了,让我跟着你,一是不要靠近君倾晏,二是不能去皇宫,我不能让你去。”白芊月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连她的父亲都曾郑重其事的告诉她,没事不要去皇宫,这也是她不喜欢参加宫宴,而她父亲却从不勉强她的原因。 “芊月,我今天必须进宫。”宁紫夕神色郑重的看着白芊月,“哪怕是墨御容在这里也是一样。你若要跟我去就走,不跟我去,我就硬闯宫门。” 她心中隐约觉得这事不对劲,可是却来不及多想。她迟去一分钟,陈可盈和她的婢女就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她们把膜法传奇当成她们的家,她怎么能让她们无辜送命。 “不行!”白芊月急忙摇头。虽然她单纯,可是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皇宫进去容易出来难,她可不想宁紫夕有什么事。 “那我自己去了,你回府去。”宁紫夕也不想将白芊月牵扯进来,因此说完后便提气往皇宫方向飞掠过去。 “喂!紫夕姐姐!”白芊月着急大叫,可是宁紫夕连头也不曾回便消失在了原地。 宁紫夕一口气奔到了皇宫门口,正想着怎么让宫门侍卫帮她去找墨天阳,然后带她进去时,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缓缓行驶了过来,停在了宫门口。 宁紫夕眼眸微眯,这不是柳若的马车吗,怎么她这会儿出现在了这里,莫非她也要进宫? “小姐慢些。”有丫鬟伸手掀起了车帘。 “将我给玉妃娘娘备的东西取出来,小心些,可别……”柳若说着话钻出了马车,看到马车前的宁紫夕时微微怔了一下,后面的话也咽了回去。 “呦,这不是宁小姐吗,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后面车上下来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正是墨天阳的准未婚妻秦佳宜。看到宁紫夕时,秦佳宜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嫉恨。 “柳小姐,秦小姐。”宁紫夕淡淡的唤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紫夕,也是来看玉妃娘娘的吗?”柳若缓缓走到了宁紫夕面前,展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语气温柔的问道,就像之前她见到宁紫夕时的模样。 宁紫夕点了点头,猜测着柳若和秦佳宜的来意,秦佳宜来探望玉妃那是合情合理的,毕竟玉妃是她未来的婆婆,可是柳若…… 第112章 手段 “既然这样,正好我们可以一起,我正要去探望玉妃娘娘,没想到半路碰到了秦小姐。”柳若状似无意的说道,然后说完转身对自己的丫鬟吩咐了几句,那丫鬟便从马车里取出了几个精致精致的盒子。 “柳姐姐,走吧。”秦佳宜率先朝着宫门走了过去,也不搭理宁紫夕。 墨天阳跟她是订了婚没错,可是自打皇帝指婚,他们订婚后,墨天阳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倒是宁紫夕,一天跟墨天阳走的挺近。吃饭,喝酒一样不少。 “我们也走吧。”柳若微微一笑,抬脚往宫门口走了过去。 宁紫夕深深吸了口气,跟柳若并肩向前走去,宫门口的侍卫不认识宁紫夕,可是对柳若却是熟的不能再熟,柳若打了个招呼,三个人便一同进了宫。 “皇上有旨,玉妃娘娘玉体抱恙,需静养,任何人不得惊扰娘娘休息。”行至玉妃的宫殿外时,宁紫夕三人被拦住了。 “那五皇子呢,他在里面吗?”宁紫夕未开口,秦佳宜便着急的问了出来。 “五皇子和陛下皆在皇后娘娘宫中,正审问那罪魁祸首呢。”宫人答。 “那我们去皇后娘娘宫中吧,不问清玉妃娘娘的病情,我实难安心。”秦佳宜满面忧色。 容貌被毁是宫中女人的大忌,玉妃是她未来的婆婆,若是玉妃失了宠爱,那她和墨天阳的未来…… “宁小姐,你要去吗?”柳若转头问宁紫夕。 “嗯,去。”宁紫夕道。她本想先看看玉妃的伤势,确定是过敏还是有毒物质所致,可如今见不到玉妃,那就只能先去救陈可盈了。 柳若看着她淡淡一笑,转身朝着皇后的寝宫走了去。 “这膜法传奇的人着实可恨,先有宁……大小姐受伤在前,后有玉妃娘娘中招在后,可真是害人不浅!”秦佳宜愤愤不平的开口。 柳若摇头,似有若无的看一眼宁紫夕道:“膜法传奇的面膜没问题,宁小姐之前受伤是因为她太不谨慎,中了别人的毒手而已。” “你是说,宁霜霜是被人给暗害了?”秦佳宜有些惊讶的问道,“是谁,会下这么狠的手?” 她自从订婚后,父亲便让她专心在家学习礼仪规范,她出门的机会比之前少了许多,她只知道宁霜霜因为出了疹子而不能参加订婚宴,所以才一个人待在了自己的院子,这才给了歹徒可趁之机。 没想到居然是有人动了手脚,害的宁霜霜凄惨至此,竟然沦落成为一个侏儒的妻子。 “这个嘛……”柳若笑了笑,“我不知道。” 京城众人最初都感慨宁霜霜时运不济,后来才知道宁霜霜是因为买了二道贩子的卖的面膜害的自己不能见人,于是都忍不住嘲笑宁霜霜没脑子。 秦佳宜皱了眉分析:“害她的人肯定很恨她,要说最恨她的人……”说到这,秦佳宜猛地回过头看向了宁紫夕。 宁霜霜抢了宁紫夕的婚事,宁紫夕肯定是最恨宁霜霜的人! 宁紫夕有这种手段? 秦佳宜想着不自觉的摇了摇头,不可能,若是宁紫夕有这种手段,那么之前怎么又会被宁霜霜爬到她的头上去。 宁紫夕目不斜视的直接往前走,似乎没有听到柳若和秦佳宜的话一般。 “宁紫夕,听说之前和李公子订婚的人,原本是……”秦佳宜看着宁紫夕开了口。 柳若却不等她问完便打断了她的话:“佳宜,紫夕,我们到了。” “我知道。”宁紫夕看向前方的宫殿。皇后的寝宫门口站着数名全副武装的禁卫军,皇帝的龙辇正停在皇一旁。 宁紫夕心中一跳。陈可盈,你可得撑住啊。 “我们前来拜见皇后娘娘,麻烦公公通传一声。”柳若上前对着守门的一名禁卫军客气的说道。 “柳小姐请稍后。”禁卫军说完便进了院子,不多时走了出来,“皇后娘娘请几位小姐进去。” 柳若道了谢,宁紫夕按捺住内心的焦急,跟在柳若身后缓缓进了皇后的寝宫。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皇帝和皇后端坐在正前方,下方除了刘贵妃和兰嫔外,还有十多名年轻貌美的年轻女子静坐在两边。 寝宫中央的地上,跪着两个人,从后面看正是陈可盈和她丫鬟的身量,只是她俩发髻倾斜,衣服脏污,看样子已经受了一番折磨。 墨天阳坐在皇帝的下手,看到宁紫夕和柳若以及秦佳宜并肩进来时拧了拧眉,眼底浮现了一丝疑惑和担忧。 “臣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柳若带头跪倒,秦佳宜和宁紫夕也一并跪了下去。 “起来吧,你们三个怎么一起来了?”皇后纤指轻摆,目光淡淡掠过宁紫夕和秦佳宜,语气平淡。 “臣女听得玉妃娘娘身体抱恙,所以进宫来探望,听得皇上和娘娘在审罪魁祸首,因此便来了娘娘这里。至于柳姐姐和宁小姐,都是在路上碰到的。”秦佳宜抢先一步开了口。 她是五皇子的未婚妻,说这话自然是要比柳若来的顺一些,因此柳若并未开口。 听到宁紫夕的声音,地上跪着的一个人回过头来,正是陈可盈的丫鬟青竹。看到宁紫夕时,青竹顿时激动起来,嘴唇颤抖着,似乎要说话。 “罢了,都站一边听着吧。”皇后瞥一眼青竹,打发宁紫夕几人站在了一边,然后抬眸看向皇帝:“陛下,您看……” 皇帝皱着眉看着寝殿中央跪着的那两人,沉思不语。 “陛下,这贱婢既然胆敢谋害玉妃姐姐,那就绝对不能放过。这种事情,可不是她们这种无知小民能做得出来的事,她背后必有人暗中筹谋。至于她嘴硬,那不过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罢了,臣妾觉得只要多用上一会刑,她应该就愿意说了。” 兰嫔语气娇柔,神色傲然,看上去就像一支盛开的兰花,气势逼人,也分外的娇人。 皇帝点了点头:“就按兰嫔说的办吧。” 皇帝话音落,就有两名禁卫军走了进来,拖着陈可盈和青竹往外走去。陈可盈低垂着头,看都没看宁紫夕一眼,青竹却着急了,当即朝着宁紫夕扑了过来。 “紫夕小姐,你救救小姐吧,小姐她真的没有给面膜里面掺毒啊!” “青竹,你胡言乱语什么!”陈可盈想要拦住青竹,却迟了一步。 听得青竹喊出宁紫夕的名讳,在场的众人无不神色顿变。 柳若惊愕的看向宁紫夕,似乎是被吓到了:“紫夕,你认得这两个人?” 宁紫夕看着柳若虚假的表情和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时,突然就明了了,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冲着她来的。 她就说她在街上走着,怎么就有人恰好在一旁谈论陈可盈被抓的事情,她到了宫门口进不了宫,就正好遇到了柳若。 “你这个贱婢,倒真是会挑人,看着这位小姐面善是不是?”墨天阳起身走过来站在了宁紫夕身边,在皇帝看不到的角度,微微对着宁紫夕使了个眼色,“紫夕,你之前见过她们吗?” 宁紫夕心中微微感动,她明白墨天阳的意思,只要她说她是去膜法传奇买过面膜,那么墨天阳自会替她开脱。 可是,陈可盈怎么办? “紫夕,上次我送你面膜你都不用,又是怎么认得这两个人的?”柳若开口,间接的堵死了墨天阳给宁紫夕找出的理由。 2 “紫夕小姐,小姐是无辜的,她都是按你教的法子做的面膜,她真的没有下毒啊。”青竹双颊红肿,唇角挂着一丝血迹,神色惊恐的抱着宁紫夕的腿不放手,透露的信息也越发的多。 宁紫夕微微一笑,瞥一眼青竹,“你放心,陛下明察秋毫,定然不会毫无证据就定了你和可盈的罪的。” 既然这是一个局,那么对方肯定是知道了自己就是膜法传奇背后的人,她就算此时否认了,对方也会想办法证明的,还不如她直接承认。 “天啊!”秦佳宜突然捂住了嘴巴,惊恐的看向宁紫夕,神色惊骇。 “佳宜,陛下和皇后娘娘在此,你怎能如此失仪?”秦佳宜是刘贵妃的儿媳妇,刘贵妃当即轻声呵斥。 “皇上,臣女只是想起一些事情,这才失了仪态,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恕罪。”秦佳宜“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什么事,说!”皇帝沉着脸道。 “陛下,您可记得三皇子和敬国公府大小姐之前订婚时发生的事?”秦佳宜语气颤抖的问道,心底却是恨意翻腾。 宁紫夕到底有什么好,墨天阳居然如此的关心她? 从她们三人进了皇后的寝宫到现在,墨天阳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她,可是他却走到了宁紫夕的身边,用那种她渴望不可得的关切眼神看着宁紫夕,甚至完全不在乎皇上的震怒和她母亲的伤势,还想给宁紫夕打掩护。 从订婚来,她每天修习四书五经,兵法权谋、琴棋书画,为的就是能做一个合格的五皇子妃。 第113章 抓到奸细 她知道墨天阳娶了她会失去什么,她想帮墨天阳夺回来,她觉得只有这样,墨天阳才会正眼看她、爱她敬她。 可是,她错了。墨天阳的眼中,从来都没有她,她这个准未婚妻,甚至还不如一个名声烂大街的宁紫夕! “秦小姐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皇后缓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语气平淡的说道。 秦佳宜急忙又开口:“其实敬国公府大小姐之所以会着了歹徒的道,就是因为她的脸上起了大片的红疹,她不能见客人,所以才一个人待在了自己的屋子里。” “而她的脸之所以出红疹,就是因为订婚前一天她使用了膜法传奇的面膜,毁了容貌。” 秦佳宜这话一出,周围响起了一片抽气声,虽然秦佳宜没有提及宁紫夕一句,可是在所有人的心中,都已经认定了宁霜霜的事乃是宁紫夕一手所为。 皇帝的脸已经完全的黑如锅底,看向宁紫夕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杀气,平南郡王从边境传来消息,说是在宁流年坠崖后,确实有士兵无辜失踪,虽然人数不足十万,可是最起码有一两千,至于这些人去了哪里,平南郡王还没查清楚。 而宁霜霜之前订婚宴失了清白,打了墨天的脸,也相当于打了他的脸,他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没有提及此事。没想到宁紫夕这会又跟玉妃容颜被毁的事情扯上了关系。 “宁紫夕,这两人你可认识?”皇帝周身弥漫的强烈的威压,旁边新晋的妃嫔们皆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宁紫夕却神色依旧。 “回皇上,臣女认识,她们是臣女雇佣来看守店铺的人。” “宁小姐,你乱说什么,膜法传奇是我开的店,跟你有什么关系!”陈可盈着急大喊。 皇帝闻言,手掌狠狠的落在了身旁的小几上,眉宇之间戾气爆裂:“好啊!好你个宁紫夕,朕万万没想到,对玉妃下手的人,竟然是你!” 宁紫夕看一眼青竹,青竹瑟缩了一下松开了宁紫夕的腿。 宁紫夕走到皇帝正前方,跪了下来,镇定的说道:“皇上明鉴,虽然膜法传奇是我开的,面膜也是我做的,可是害玉妃娘娘的人,却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玉妃姐姐所用的毒面膜可是直接从膜法传奇拿回她宫里的,除了你下毒手,还有谁有机会接触面膜?”兰嫔幽幽的瞥一眼宁紫夕反问道。 皇后听到兰嫔说的话,眼底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面上却是哀伤一片:“紫夕,”本宫向来视你如女儿,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宁紫夕冷笑一声,看向皇帝:“陛下明鉴,时间仇恨皆有因,不是为情就是为财。我和玉妃娘娘素无交集,又何必要处心积虑的害她,还用这么蠢的方法呢?” “谁说你和玉妃娘娘无冤无仇的?”兰嫔挑了眉看向宁紫夕,“你之前不是曾向人抱怨。说你父亲之所以死,是因为玉妃娘娘,是因为陛下,难道你忘了?” 宁紫夕一怔,她有说过这话吗? “紫夕,”你真是糊涂啊。西域屡屡侵犯我圣启边疆,你父亲代君巡视,那是他的荣耀,你怎么能因为他出了意外就将这事怪到陛下和玉妃妹妹的身上呢?”皇后痛心疾首的说道,看似责怪宁紫夕不懂事,实则是定了宁紫夕的罪。 “好了,都给朕闭嘴!”皇帝却突然大喝一声。 皇后和兰嫔几人当即噤了声,不明所以的看着皇帝。他的怒火该是向宁紫夕发才对,怎么倒吼起她们来了? “荣小王爷到!”外面一声通传,打破了室内突然的寂静。 “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一身戎装的墨御容走了进来,绝色的容貌搭配硬朗的军装,丝毫不觉得违和,反而更显风姿卓越,英气逼人。 “免礼。”皇帝挥了挥手,身上的戾气也褪去了几分,“你怎么这会回来了?” 宁紫夕敏锐的发现,皇帝在看到墨御容的一瞬间,眼底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和和慈爱,而皇帝刚才看墨天阳的时候,却只有温和而没有慈爱。 “臣听得玉妃娘娘出了事,所以赶了回来。”墨御容语气从容的回答,“微臣已经找到了叶神医,让他去给玉妃娘娘诊治了。” “啊,他跟你在一起啊,朕就说怎么找不到他。” 墨御容微微躬身:“微臣请叶神医去军营指点那些军医,忘了告诉陛下,请陛下恕罪。” “罢了,你也是为了我圣启的将士着想,再说谁也猜不到玉妃会出这种事。”皇帝叹了口气。 “回陛下,关于玉妃娘娘的事,臣有些线索。”墨御容说着拍了拍手,“带进来。” 一个模样平常的中年男子随即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一看到皇帝当即冷嗤一声。墨御容单手一挥,男子闷哼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御容,我们在说玉妃妹妹的事,你带个男人进来做什么?”皇后不悦开口。 “请娘娘听完再发表意见吧。”墨御容不客气的驳了一句,然后这才朗声说了起来。 原来墨御容昨天出宫时看到此人在宫门口附近徘回,于是便让人留意了一下,后来果然看到有宫女和此人接触。墨御容觉得事有蹊跷,就将此人抓了起来,可是他最近忙,因此也没顾得上审问此人。 今日听得看守的下属禀报,说是此人昨晚自言自语时提到了北疆,还提到了西域,等自言自语完此人便要自杀,却被守卫给阻挡了。 恰好此时墨御容听得玉妃出了事,于是便想到了此人,于是便命人审问此人,可是此人嘴硬的什么都不说。后来还是墨御容亲自审讯,才得知此人竟然是北疆派来的奸细。 而这个奸细的目的,就是杀了玉妃,从而挑起西域和圣启的争斗,然后让北疆坐收渔翁之利,只是玉妃生活习惯谨慎,他没机会在饮食中动手,于是便将目光盯在了玉妃最近喜欢用的面膜上。 而墨御容在来之前已经查明,和此人接头的那个宫女,正好就是玉妃宫里的。 墨御容说完后,所有人目瞪口呆,包括宁紫夕,这简直就是一处碟中谍啊! “你个昏君,你不得好死,我北疆定会一统天下的!”众人正在回味墨御容所说的过程,那人却喊了一声,同时站起来朝着皇帝扑了过去,同时嘴巴里有寒光一闪而过。 宁紫夕正好跪在那人和皇帝的中间,看到那人冲过来,下意识的站起来飞起一脚就踢了过去,那人似乎没料到宁紫夕会出手,淬不及防之下便被踢了出去。 “父皇!”墨天阳大喊一声,跃起跳了过来,只是他的动作仍然比宁紫夕慢了那么一步。 站在门口的禁卫军看到那人朝皇帝冲过去时都慌了,纷纷拔刀挤了进来,不曾想那人又被踢了回来,于是数柄刀刃就这样无意识的刺入了那人的身体。 这一切发生太快,在座的妃嫔们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了如此血腥的一幕,当即就有胆小的妃嫔尖叫着晕了过去,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皇后回神,急忙起身大喊:“快护驾!” “不必了,人都死了。”墨御容淡淡的回了一句,上前脱了一位太监的衣服,将衣服盖在了那人身上,道:“看看他口中。” 皇后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墨御容,回身便看到皇帝正呆愣愣的看着宁紫夕。 “父皇,您没事吧?”墨天阳有些愧疚的蹲在换地面前问道。 皇后上前赶紧握住了皇帝的手,语气惊慌而又急促:“陛下,陛下,您没事吧?” 墨御容自然也看到了皇帝怔忪的样子,当即上前几步走到皇帝面前,跪了下来,大声道:“臣一时迟钝没能及时救驾,请皇上责罚!” 皇帝眨了眨眼睛,仿佛才从刚才的惊鸿一幕里反应过来。片刻后长长的出了口气,“好了,起来吧,此事也怨不得你。” “陛下,在此人口中发现了一件暗器。”有禁卫军呈进来一样东西,太监放入盘中呈送到了皇帝的面前。是一枚极轻极薄的飞刃,锋利的刀刃还闪着寒光。 皇帝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若不是宁紫夕起身拦截此人,恐怕这刀片已经射进了他的身体里,毕竟刚才他身边可是一个护卫都没有。 “是微臣失职,没有发现此人还藏匿了凶器,请陛下责罚。”墨御容长跪不起。 “起来吧,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明真相,已实属不易。”皇帝上前扶起墨御容,转身看一眼众人,略有些疲惫的道:“皇后,既然事情都查清楚了,你叫她们各自散了吧。” “臣妾遵旨,臣妾这就送陛下……” “不必了,让御容和天阳送我过去即可。”皇帝说着往外走去,经过宁紫夕身边时顿了下脚步:“你也一起过去。” “是。”宁紫夕应了一声。 墨御容和墨天阳扶着皇帝走了,宁紫夕扶起陈可盈也走了出去,青竹急忙爬起来去扶陈可盈,却被陈可盈一把给推开了。 “柳姐姐,你怎么了?”秦佳宜气愤的瞪着宁紫夕的背影,一转身却看到柳若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当即被吓了一跳。 第114章 圣意难测 “我没事。”柳若看着远处,一字一顿的吐出来三个字。 秦佳宜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门口处那猩红暗腻的血迹时,立马变了脸色,跑到远处就是一通狂吐。 柳若握紧了拳头,娇美的面容灰败不堪,往日的盈盈秋眸里布满了阴霾和戾气。 奸细?哪里来的什么奸细! 玉妃面膜里的毒确实是经过了那个宫女的手不假,可是那个宫女根本就不是什么奸细的内应,而是她姑姑的人。 宁紫夕的身份是她无意间发现的,正好她也知道玉妃正在用膜法传奇的面膜,于是她和皇后仔细斟酌了几日后才制定了这个计划。 玉妃容貌受损,势必会让皇帝厌弃,到时候连带着墨天阳也会失宠,而玉妃是墨天阳的母亲,他于公于私都不会再相帮宁紫夕。 只要宁紫夕承认她是膜法传奇背后的主子,那么她们自有办法证明宁紫夕加重宁紫夕的罪名,到时候便可以将敬国公府牵连进来。 为了让计划万无一失,她们特意选了墨御容在军营的日子动手,为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将罪名扣在宁紫夕的头上。 可是她没想到,墨御容为了救宁紫夕,居然连欺君之罪都敢犯! 那个人哪里是什么北疆的奸细,分明就是个普通人,只是如今死无对证,皇帝又特别信任墨御容,她和皇后再说什么只会露出端倪。 一想到墨御容为了救宁紫夕不计手段,柳若的心里就一阵一阵的钝疼。她们最失败的地方不是让墨御容轻易的解了宁紫夕的困局。而是让宁紫夕救了皇帝,立了大功。 以后,她们要再算计宁紫夕,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那个宁紫夕也太可怕了,居然能将大男人一脚踢飞出去。”秦佳宜擦着嘴走了过来。 “宁紫夕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居然能入得了荣小王爷的眼,之前有人跟我说,我还不相信,今日一见……啧啧!荣小王爷为了她居然连衣服都没换就冲进宫了。” 秦佳宜说着有些担心,她那会儿貌似说了些不利于宁紫夕的话,荣小王爷该不会找她算账吧? 秦佳宜的话,就像是一把尖锐的长刺,狠狠的扎在了柳若本就破碎的心上。 墨御容至始至终,都未曾看过她一眼。从进门道离开,他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在宁紫夕的身上,未曾离开。 “荣小王爷那么好,在我心里,只有柳姐姐你这样的女子才能配的荣小王爷。我万万没想到……” “宁紫夕的魅力大了去,你没看到五皇子一直看的是谁吗?”柳若突然开了口,语调冰冷嘲讽。说完后柳若转身进了皇后的寝宫。 秦佳宜把她夸的越好,她就越觉得自己可怜,她的好都是为了他而绽放的,可是他却不屑一顾! 秦佳宜被柳若突如其来的嘲讽弄得给愣住了。她明明在夸柳若,为什么柳若却那么生气? - 御书房,皇帝神色威严的端坐在椅子上,沉默的打量着前方沉静而立的宁紫夕,一言不发,神色不明,浑身散发着皇帝的威压。 御书房里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抑,站在皇帝身后的陈公公,有些承受不住的擦了擦汗,擦完汗陈公公禁不住去打量宁紫夕,却被惊了一下。 站在皇帝面前仅三尺之遥的宁紫夕,身姿挺拔如松,面色平静的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还抬起头直视着皇帝! 要知道,皇帝久居高位,手握天下人的生死大权,自然而然的带着那种弑杀的气息。别说一般的官员,就连安亲王这些人都承受不住皇帝如此刻意的打量,更不要说直视着皇帝。 而这个宁紫夕,胆子也太大了,进了御书房皇帝没让她跪,她居然就一直那么直挺挺的站着! 陈公公想着想着就替宁紫夕捏了一把汗,他知道,皇帝并不喜欢宁紫夕。 皇帝之前仅仅只是知道墨御容和宁紫夕走的近,便将墨御容叫来谈了一次话。如今墨御容为了宁紫夕,竟然连衣服都没换,穿着戎装进了皇宫,皇帝的心中还指不定怎么想。 宁紫夕瞥一眼陈公公担忧的眼神,心底更是戒备了几分,也许别人认为这时候对皇帝行跪拜之礼会更好,可是她偏不。 首先她没有动不动就跪的习惯,除非万不得已,她不想跪任何人。其次,在皇帝这种特殊生物的眼里,卑躬屈膝的都是奴才,只要他有杀心,随时可以杀死一大片。 而她要提醒皇帝,她不是奴才,她还是敬国公府的小姐,更是墨御容看重的人。 这样,皇帝才会慎重的对待她。 “你敢如此看着朕,莫非是认为你刚才救了朕,所以有恃无恐?”皇帝和宁紫夕对视许久,却没有影响到宁紫夕丝毫,皇帝心中很是不悦,语气也极为严厉,压迫性十足。 宁紫夕神色淡淡的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救皇上,我救得是我自己。” “哦?”皇帝有些意外的挑了眉,打量着宁紫夕。 “皇上乃万民之首,若是皇上有事,那么天下苍生皆有难,而这天下苍生自然也包括臣女我。”宁紫夕语气平静的回答道。 皇帝若是有事,皇后岂不是更有理由和权利将她给弄死了? 皇帝闻言,严峻的面容稍微缓和了几分,神情却似不屑:“口舌伶俐,却只是小聪明而已。” 若是有大聪明,就不会被人算计至此,还要墨御容费尽心思的来救她了。 宁紫夕微微一笑,并没有反驳皇帝的话。她是小聪明或大智慧,根本无需和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来讨论。 “说吧,你救了朕,想要些什么封赏?”皇帝口气一转,目光如炬的看向宁紫夕。 “臣女刚才说了,臣女救得不是皇上,自然也不需要封赏。”宁紫夕不卑不亢的答道。 “真不要?”皇帝再次意外了一把。以他得到的消息来看,宁紫夕也是喜欢墨御容的。宁紫夕自己也该知道,凭她的名声和经历,她和墨御容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可能。 若是宁紫夕真要成这门姻缘,除非他这个皇帝开口,要不然她永远都不可能嫁给墨御容。 可是,她不但没求赐婚,而且还什么都不要,宁紫夕此举倒是让皇帝有些刮目相看。知进退,才是大智慧。 宁紫夕直接对着皇帝施了一礼:“陛下若是无其他事的话,请允许臣女告退。” 今日之事,连她都看出来那个人是墨御容找来的替死鬼,皇帝肯定也是心明如镜,得了便宜就该乖乖的回去睡觉,若是再讨要好处,则会弄巧成拙。 皇帝和颜悦色的表象下,是对她的试探。虽然她表现的很平静,可是却不意味着她感受不到皇帝对她的杀意。 “你倒是让朕连连意外。”皇帝脸上的戾气缓缓退去,挥了挥手:“去吧,回去给老国公说,让他有空进宫来陪朕下下棋吧。” “臣女遵旨。”宁紫夕乖巧的应了一声,退出了空旷压抑的御书房。直到远离了御书房看到明亮的太阳时,宁紫夕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汗。 虽然她表现的若无其事,心却一直吊着。毕竟皇帝手握生死大权,心思转念间就可以置她于死地。 “皇上怎么说?” “父皇有没有为难你?” 等候在远处的墨御容和墨天阳看到宁紫夕出现,当即一起上前齐声问道。 “荣小王爷,五皇子,陛下宣召。”随后而出的陈公公站在御书房门口唤了一声。 宁紫夕微微一笑:“我没事,皇上没有为难我。你们先进去吧,我带她先回去了。” 之前进御书房之前,皇帝特命墨御容和墨天阳在此等候,她不放心陈可盈一人出宫,于是也让她在这里等着。 墨御容走到宁紫夕面前,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语气轻柔:“我让书棋送你回去。” “好。” 墨天阳看一眼宁紫夕和墨御容站在一起的画面,突然掉转头直接朝着御书房走了过去。 - “死了的那个人是谁?”宁紫夕安顿好陈可盈后,便一直在别院等着墨御容,当墨御容跨进院子的第一时间,宁紫夕便迎上去急急的开了口。 从那个人死的那一刻到现在,只有她知道她心里的难受。 墨御容宠溺一笑,伸手将宁紫夕拉到自己的怀里,抚着她的发丝道:“我就知道你这丫头肯定在这内疚,所以皇上一放行,我就马上赶了回来,果不其然。” “你先告诉我,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跟你一起演戏救我?”宁紫夕抓住墨御容的手问。 “他是个死刑犯,因为酒后冲动杀了人,秋后即将被问斩,他之所以愿意配合,是为了他年逾古稀的老母亲,他是家中的独子,他死了母亲没人看管,而我答应他,一定会替他照顾好他母亲,直到她入土为安。”墨御容声音低沉,却带着浓浓的温暖。 宁紫夕闻言,心头轻松了些,可是却依旧有些难受,“那我明天可以去看看他母亲吗?”总是那人该死,可是他还是救了她。 “好。”墨御容揽着宁紫夕朝屋子走去,“你有没有做好饭?” 宁紫夕丢个白眼给他:“你除了吃饭,还记得什么?” 第115章 回忆再也回不去 “很多,可是你都不允许。”墨御容低头在宁紫夕的唇上快速的啄了一下:“比如说,这个。” 宁紫夕无语的站在原地,“你……” “怎么,这样不够么?”墨御容绝色的容颜沾染了些许的笑意。低头再次靠近了宁紫夕。 “赶紧去吃饭!”宁紫夕闪身逃开,笑着往屋子里跑去。 “我说紫夕,你害什么羞啊,你该趁早扑倒小容啊!”叶昊云的声音在屋顶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虐和笑意。 只是,他话音刚落,一道寒光便飞至了眼前。 “哇!墨御容,你过河拆桥!”叶昊云急忙飞身躲开墨御容发出去的暗器,落在了宁紫夕身旁。 “你来的正好,玉妃娘娘的脸如何了?”宁紫夕一把抓住叶昊云问道。 叶昊云顿了一下,道:“进去说吧。”等三人进屋坐下来后,叶昊云这才说起了玉妃的伤势:恢复无望。 “什么毒这么厉害?”宁紫夕惊讶至极。 “南厦特有的一种毒,幽冥花。”叶昊云回答。 “……”宁紫夕怔了一下,随后朝着墨御容看了过去,又是南厦的毒,难道说柳家和南厦有什么牵扯不成? “这件事我会让人去查的。只是,玉妃的脸,真的没办法了吗?”墨御容面色凝重的问道。 宁紫夕也期盼的看向叶昊云,皇帝如今还没有立太子,若是玉妃失宠,那么墨天阳便再无丝毫的希望,到时候二皇子墨天啸独占鳌头,到时候他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除非我师父出来。”叶昊云一摊手。 “那就赶紧请你师父出来给玉妃看看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玉妃若是好了,指不定救多少人呢。”宁紫夕眨巴着眼睛看向叶昊云。 墨御容倒杯茶一饮而尽,“他师父十一年前便闭关不出桃花谷了。” “……为什么?”宁紫夕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叶昊云说着摸了摸肚子,大叫起来:“哎呀,赶紧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看到叶昊云如此明显的岔开话题,宁紫夕瘪了瘪嘴去了厨房下面。 - 皇宫,琼玉台。 “娘娘,夜深了,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吧。”桂姑姑悄悄走进了皇后身边低声说道。 琼玉台是皇宫用来赏月的地方,地势较高,视野开阔,站在琼玉台可以一览皇宫的全景,甚至还能看到宫墙外的一些景色。 皇后微微摇了摇头,“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桂姑姑叹息一声,又悄悄退了下去。 每个月的十五,皇后娘娘都会来这赏月,无论春夏秋冬,可是只有她知道,皇后赏的不是月,而是宫墙外远处的那座府邸:敬国公府。 “流年,你知道吗?你的女儿出息了,连本宫都杀不了她了。”皇后幽幽的看着远处,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玉牌,贴在了心口的位置。 玉牌上,两个小人手拉着手,亲密无间。 “本宫本以为,你死了,本宫就会获得安宁,就会无所不利,可是……”皇后低了头,凝视着手中的玉牌,微微一笑,眸光深情的就像是在看自己最爱的人。 “可是本宫却依旧夜夜噩梦,流年,你怪我吗?”皇后摩挲着玉牌,眼底雾气氤氲,似有水光要滴出。 “你在那边还好吗,十五的时候有没有出来赏月呢?你有看到我吗?呵呵,你恐怕是不想见到我的吧。” 皇后说着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我让你和她阴阳相隔,你怎么会来看我呢?” 月光如水,温柔的光芒覆盖了高高的琼玉台,却无故的让人觉得心凉,一袭正装的皇后手握玉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到最后却蹲了下来,用手捂了脸,低声的啜泣了起来。 刻有两个手拉手小人的玉牌,夹在她的脸和双手之间,被泪水一点一点的浸湿。 皇后的眼前模糊一片,透过泪光,她似乎又回到了十四岁那年的美好时光。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锦衣的少年蹲在地上,拧眉看着的坐在地上的她。 “我的腿好像断了。”她蹙眉忍着痛咬牙说道。 她坐着马车想要去城外的寺庙上香,谁知这少年骑着一匹快马突然从旁里蹿出来,惊了拉车的马儿,马儿惊慌四逃,马车被拖翻在地,她也被摔了出来。 少年闻言伸手握住了柳云菲的小腿,轻轻按了几下后道:“确实是断了。” 她痛的眼冒金星,“桂花,扶我起来。” “你的丫鬟好像晕了,而这周围也没有其他的女子……”少年面色沉静看一眼旁里躺着的一个姑娘。 她怔了一下,下一刻却被少年抱在了怀中,她被吓坏了,当即大喊起来:“你快放我下来!” 虽然她们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可是却也是极有规矩的人家,一个女子被人这样抱在怀中,成什么体统。 少年皱眉看一眼她:“你的腿断了,如果一直待在这,以后连路都没法走了,你确定你要变成瘸子?” 少年说完也不管她乐不乐意,径直抱着她上了马,然后策马朝着城里飞奔而去。 那是她第一次离除了自己父亲和哥哥以外的男人那么近,她窝在他的怀中,鼻端是他清新的气息,抬眸是他俊逸沉静的容颜,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快。 在回城的那一段路上,她忘记了羞涩,忘记了害怕和痛楚。 他找到了医馆,让大夫给她诊治后便问了她家的住址,叫了马车亲自送她回了家。也就是在那时,她才知道,他竟然就是父亲的上司、那个打退了西域的少年将军宁流年。 她春心萌动,父亲也支持她接近宁流年,于是偶尔会叫宁流年来家里吃饭,她也会在路上“偶遇”宁流年,一来二往,他们慢慢的熟悉了起来。 见到他的窃喜,和他不经意间对视时的无措,如今想起来都是满满的幸福,而那段日子是她最快乐、也最幸福的日子。 可是,就在她以为自己将会嫁给宁流年的时候,皇帝却来巡视边境了…… “娘娘,丞相大人有信送来。”桂姑姑略带不安的声音打破了眼前出现的幻境,皇后怔了片刻后缓缓站了起来。 一切都回不去了,纵使回忆再真实,那也仅仅只是回忆。 宁家欠他们的,不但要一一还回来,她还要宁家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以前宁流年在世的时候,将敬国公府护的滴水不漏,如今宁流年死了,她就不信她堂堂一个皇后,还弄不跨一个敬国公府! “娘娘,这是丞相大人送来的消息。”桂姑姑从肩头的鸽子身上取下来一个小小的纸卷,递到了皇后的面前。 皇后展开扫了一眼后便将纸卷递给了桂姑姑,然后转身往皇帝的宫殿走去:“本宫去看看皇上。” 桂姑姑熟练的将纸卷塞进了嘴里,提着宫灯赶紧跟了上去。 - 城郊的一处庄子外,四辆拉满了东西的马车停在了门口,陈可盈当即指挥等候在一旁的人将马车上的东西搬了进去。 “这些家具的样子可真是奇怪。” “就是,这个方桌居然有四个抽屉,还是这个样子的。” “还有那个床,那么窄,能睡得下人吗?一翻身都掉下去了!”搬运东西的人一边搬一边议论。 叶昊云站在宁紫夕身旁,好奇的打量着那些奇形怪状的家具,“紫夕,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等过几天就知道了。”宁紫夕神秘一笑。 叶昊云撇撇嘴:“我说,你该不会把我的钱打了水漂吧?” 几日前,他听到墨御容和宁紫夕在谈论什么娱乐会所,他很是好奇,就凑了过去询问,可是宁紫夕说,只有他投资当股东才会告诉他。 宁紫夕的词很新鲜,而他偏偏对一切新鲜的东西感兴趣,于是问清楚投资当股东的意思后,立即便将皇帝赏给他的一千两黄金都交给了宁紫夕。 宁紫夕和他立了契约,约定了分红的比例后将她的计划说了出来。可是宁紫夕说的都是些他从未听过的名词,他再想详细追问,宁紫夕却一直说过几日就知道了。 一千两黄金,那可是许多百姓一辈子都积攒不到的财富,最起码可以买几个书画孤本的,他可不想就这么丢了。 “后天会所开业,你如今是咱们会所的大股东,你应该不介意替咱们会所做宣传吧?”宁紫夕把玩着几枚精致的小玉牌挑眉看向叶昊云。 “怎么宣传?”叶昊云傻傻的问道。 宁紫夕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贴近了叶昊云的耳朵,耳语了一番。 叶昊云连连摇头:“我不去!”要他去跟那些庸俗的官员打交道,怎么可能! “反正宣传的事情我交给你了,如果宣传做不好,你想要的那些字画孤本永远都是别人家!”宁紫夕说完朝着庄子里走了进去。 “我可以给他们治病,然后换取!”叶昊云喊道。 “那你就等着被你师父逐出师门吧!”宁紫夕头也不回的答道。 “……,宁紫夕,算你狠!”叶昊云咬咬牙转身出了庄子。 他喜欢字画孤本,可是他师父有规定:只准救助良善之人,可是那些有钱人和有孤本字画的官员,那个是善良的? 第116章 京郊好玩的地方 为了他的字画,他还是跟着宁紫夕努力赚钱吧。 叶昊云离开不久,宁紫夕便出现在了君倾晏所住的行苑,她到的时候,君倾晏正拿着一本书,懒懒的倚在美人榻上。 “紫夕美人儿这会来,莫非是要陪本宫一起用膳?”君倾晏看到宁紫夕的时候挑了挑眉,神色魅/惑。 他这几日忙着跟圣启皇帝商议修路事宜,没顾得上去找宁紫夕,却没想到宁紫夕今日居然自己找上门来。 宁紫夕微微一笑:“这个点儿来,不就是蹭饭的吗?” 君倾晏细细看一眼一袭湖蓝色衣裙的宁紫夕,眼底露出无尽的笑意来:“那你应该早点通知本宫,这样的话,本宫就可以列个仪仗在行苑门口欢迎你了。” “……那倒不必,只要你好好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每次见面都叫她紫夕美人儿,听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君倾晏闻言一笑,伸手拈了自己的一缕发丝,眸色深情的朝着宁紫夕眨了眨眼睛:“我叫你美人儿是喜欢你,难道你不喜欢?” 宁紫夕一阵恶寒,抖了抖身子,嫌弃的看一眼君倾晏:“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这样,我可吃不下饭。” 君倾晏闻言幽怨的看了一眼宁紫夕,下一秒伸手往榻上一按,人便飞到了宁紫夕跟前,手指抚上了宁紫夕的脸蛋:“淘气!” 宁紫夕快速躲闪开来,苦着脸道:“相比较而言,我还是喜欢那晚比较高冷的你。” “紫夕美人儿喜欢什么,本宫自会依着你,坐吧。”君倾晏闻言,立即恢复了那晚傲然的样子,看的宁紫夕傻了眼。 这演技,完美PK现代的影帝影后啊! 君倾晏不满的看她一眼,“本宫只是想知道,做面膜的人皮肤到底有多好。”说着径自做了下来拍了拍手。 宁紫夕是膜法传奇的老板这件事,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议论宁紫夕到底是怎么发明了面膜的。 宁紫夕苦笑一声坐了下来,皇后实在聪明,没治得了她便将消息放了出来,估计是想借大夫人和宁霜霜的手除了她吧。 行苑的下人很快便将午膳端了上来,宁紫夕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三道菜,心中暗暗惊讶。据她所知,皇帝和太子这些人吃饭都是有规格的,比如说皇帝的早点就要十八样,头一天和第二天的还绝不能重样。 可是,为什么君倾晏这个太子的午膳只是三菜一汤,三个菜里还有两个是素的? 君倾晏似乎看穿了宁紫夕的想法,拿起筷子给宁紫夕夹了一口青菜,道:“我们南厦山大沟深,老百姓耕种粮食很困难,我一个人吃不了太多,做的多了也是浪费,所以我的午膳和晚膳一向如此。” 宁紫夕心中一震。 “你若是吃不惯,我可以叫厨房给你加几个菜。”君倾晏道。 “不用,我吃的惯。”宁紫夕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现代的时候虽然他们家很有钱,可是她和爸爸妈妈吃饭也不过是四菜一汤,而且也侧重以素食为主,到了这里以后,她的生活习惯也未曾改变过。 看到宁紫夕神情愉悦、从容自然的吃着青菜,君倾晏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宁紫夕,真是让他越来越喜欢了。 三菜一汤,很快就被宁紫夕和君倾晏两人吃了个七七八八,吃饱喝足,宁紫夕擦了擦嘴,正想怎么表明来意,君倾晏却先开了口。 “你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吃顿饭这么简单吧?” 宁紫夕闻言,弯了弯唇角:“知我者,君太子也。” 君倾晏撇嘴:“你还没陪我逛京城,我是不会把血雨魔火的事告诉你的。” “我不是来问血雨魔火的事情,我是来请你去玩的。”宁紫夕笑眯眯的从身上掏出一张请柬来,递到了君倾晏的面前,“希望君太子明日赏脸哦。” 君倾晏美腻绝伦的形象已经刻画在了京城百姓的心目中,只要他明天去参加自己会所的开业仪式,何愁银子不到手? “你开的?”君倾晏颇为意外的瞅一眼宁紫夕,眼底闪过一丝光芒。 据他所知,宁家二小姐之前十几年从来不会武功,可那天却帮他杀退了一帮追踪他的人,而且这十几年来,宁紫夕从未离开过京城,也未曾接触过什么外人,可是她无端的就制作出了风靡京城的面膜。 而现在,她又开了这个让他闻所未闻的会所!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我开的。”宁紫夕点头。 “里面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君倾晏低头看着请柬上的几个字。 宁紫夕神秘一笑,起身告辞:“我开的等明日君太子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好啊,既然紫夕美人儿开的,那我自然要去捧场了。”君倾晏笑着答应了下来。他倒是很好奇,宁紫夕能给他怎样的惊喜。 与此同时,圣启的其他达官贵族也都知道明日城郊会有一个豪庭会所开业,据说豪庭会所提供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从沐浴到修脚,再到豪赌,一应俱全。 许多达官贵族刚开始听到时不屑一顾,可是当得知只愿意给皇室之人诊病的叶小神医和五皇子等人都会去的时候,顿时来了兴趣。 官场上的人每日吃吃喝喝喝,大病小病在所难免,他们叶小神医医术超群,可是不管他们出多少诊金,他都不曾答应给他们这些人诊治,更是不愿意见他们这些人。 如今叶小神医要去这个什么豪庭会所玩乐,他们怎能错过这讨好叶小神医的大好时机呢? 还有五皇子,那也是圣启立储的热门,没看到皇上最近将很多事都交给五皇子去做吗?怎么能不去巴结巴结呢? 尤其是之前投靠墨天的人,在得知墨天重病难愈的情况后,悔的是肠子肚子都青了一大截。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二皇子墨天啸和五皇子墨天阳的身上。 只是,墨天啸虽然表明愿意接纳他们,可是态度却有些倨傲。毕竟人家有柳丞相这个舅舅在后面鼎力支持,也不怎么相信他们这些三皇子党。 可是五皇子就不一样。 五皇子之前被皇后指婚确定了安康侯府的小姐秦佳宜做皇子妃,已经失了一部分先机,比不过二皇子。如果现在他们去投靠五皇子,只要五皇子将来做了皇帝,那么他们就是一大功臣。 虽说都这样想,可是朝堂之上大家不好意思、也没有那个机会去五皇子跟前表忠心,现在有个私下里的机会可以正大光明的跟五皇子接触,他们怎么会不去呢? 于是乎,第二日中午,豪庭会所尚未开业的时候,便有许多外表普通至极的马车在豪庭会所门外排起了长龙。 而从京城四条大街去京郊的路上,也挤满了百姓。他们聚集于此倒不是知道豪庭会所,而是因为南厦太子又出现了! 南厦太子君倾晏,在进京的那一天艳惊京城,名声早已被京城百姓津津乐道。可自从那一日后,京城百姓却再也无缘见到这位美艳绝伦的南厦太子。 现如今,这位南厦太子却再一次高调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奢华精致的太子轿撵上,一袭红衣的君倾晏单手撑头,另一手则执了一把白色玉扇,轻轻的扇着,气质矜贵,容颜精致,美得如梦似幻。 “哇,君太子果然是唯一一个可以跟荣小王爷相媲美的人啊! “天哪,上次君太子进城我没能看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不断有老百姓发出一声声赞叹和惊呼,其中大多数都是女子。 “咦,这不是去皇宫的路啊,君太子这是要去哪里?”有人惊讶的问道。 “对啊,君太子这是要去干嘛?”有人一边问一边跟着君倾晏移动,但就是没有人阻挡为君倾晏开路的那些侍卫。 于是乎,数以千计的人跟在君倾晏的轿撵后面缓缓而行,声势浩大的连京兆伊都惊动了。 “君太子,不知您要去何方?不如由下官护送可好?”京兆伊慌慌张张的从豪庭会所附近赶回了衙门,换过衣服后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了君倾晏的面前。 他身患隐疾,也想去见见叶神医,可是这个君太子却突然跑了出来,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为了君倾晏的安全着想,也为了他的乌纱帽,他不得不从豪庭会附近又跑了回来。 “不用了,本宫不过是听得城郊有个好玩的地方,想去逛逛而已。”君倾晏姿态闲适的摆了摆手。 京兆伊眨了眨眼睛。京郊好玩的地方?莫非是…… “君太子可是要去豪庭会所?”京兆伊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上前一步小声问道。 君倾晏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京兆伊,“不错,本宫正是要去哪里。” 京兆伊当即激动的一拍手掌:“那真是太……好了,下官这就为君太子开路,护送君太子去京郊。”他那会其实是偷着去的,如今总算可以正大光明的去了。 “大人真是热情。”君倾晏不可置否的评价了一句,京兆伊干笑两声屁颠屁颠的跑到前面给君倾晏去开路了。 耳朵尖的围观百姓已经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也知道了君倾晏的目的地,当即互相告知,于是远处看不到君倾晏的女子皆冲着京郊而去。 第117章 一千两黄金入股 豪庭会所,未开业却已经爆红京城。 “殿下,这样是不是太过引人注目了?”君倾晏的贴身护卫宁敛皱了眉低声询问。 “紫夕美人儿找我去,不就是为了引人注目吗?”君倾晏轻摇玉扇,懒懒的问道。 “……”宁敛无语的看了一眼平日高冷无比的主子。 就算为了紫夕小姐,您也不用这么拼吧? 君倾晏抵达豪庭会所的时候,出来迎接他的不是宁紫夕,而是星辰。 “君太子请见谅,我家小姐不方便出来,她在里面等您。”星辰快步上前对着君倾晏道。 君倾晏淡淡的点了点头,继续乘坐轿撵往豪庭会所里面而去。宁紫夕自己身手已经非常了得,没想到她身边还有这样一个高手。 看到君倾晏进了豪庭会所的大门,严飞等人这才开始招呼其他的客人,其实也不算招呼,而是通知:豪庭会所是一掷千金的地方,要想进去,必须先办理身份卡,只有办理了身份卡的人才可以进入,而且希望提前准备好银票。 那些来的官员自然是准备好了银票来的,当即便派了下人前去办理身份卡,毕竟跟五皇子和叶神医一起玩乐,总不能叫人家掏钱不是? 而那些慕名而来的京城豪绅们则立即指挥自己的下人回去取银子和银票,就君太子都屈尊降贵来了这里,圣启那些官员们绝对会来的。到时候只要他们搭上一两个有实权的官员,还愁发不了财? “欢迎君太子大驾光临,如果君太子愿意,我来给君太子当向导如何?”君倾晏的轿撵进了豪庭会所庄园的大门不久,宁紫夕便出现在了眼前。 君倾晏本来都快睡着了,可是在看到宁紫夕的那一刻却立即清醒了过来。 宁紫夕梳着鸾凤凌云髻,头顶斜插着一支碧绿色的花型玉簪,手拿一柄牡丹薄纱菱扇,身着一袭淡紫色的绣儒玉兰百褶裙,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轻纱,站在那里,仿佛是误入人间的精灵。 “好。”君倾晏眉眼含笑下了轿撵,站在宁紫夕身旁轻轻吐出一个字。 “那就先用午膳吧,请。”宁紫夕做了个手势,和君倾晏并肩向前走去。 “我们会所包括吃喝玩乐,先说吃吧,我们这里包括了八大菜系的所有名菜……”宁紫夕侃侃而谈,和君倾晏到了庄园里的一处楼宇前。 从膜法传奇为她赚了第一桶金那天,她就开始筹备这个会所的事宜,也幸亏老国公将敬国公府的三千隐卫都交给了她,她才不用为人手而发愁。 这个庄园是先皇手中一位王爷的府邸,只是那王爷不安分,起兵造反,只可惜失败了,后来皇帝赐了一杯毒酒给他,终结了他的野心,那位王爷死后,他们家的男丁都被发配去了边疆,而女眷们虽然被留了下来,可是整个王府却败落了。 这座府邸被那位王爷的后裔卖掉后,便一直无人再买,不是没有人愿意卖,而是不敢买。 这个王爷那是造反而死的,那个官员敢在这个问题上出一点点的纰漏? 宁紫夕在给母亲找合适的庄子时正好发现了这个地方,然后用极低的价格买下了这座占地近百亩的庄园,可尽管价格很低,还是耗费了她所有的钱。 宁紫夕打算找老国公借钱装修的时候,她的桌子上却出现了厚厚一沓的银票,数目大的吓死人。 她想来想去觉得这钱可能是墨御容的,于是便找上门去问,恰好遇到了叶昊云,于是就发生了叶昊云用一千两黄金入股的事情。 墨御容坚决不承认那些银票是他给的,她只好先将银票收了起来,反正总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君倾晏听着宁紫夕的介绍,眼底的惊讶越来越浓,心底的挫败感也越来越强烈。 为什么宁紫夕说的这些,他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通传:“荣小王爷驾到!” 君倾晏回身,就看到一袭白衣的墨御容轻飘飘的掠至了他和宁紫夕的眼前,然后以一种占有的姿态搂住了宁紫夕。 “接待君太子这种事,该我来才是,你要做的是主持大局,这些小事不许你费心。”墨御容语气亲昵的点了点宁紫夕的鼻头。 小事?接待他一国太子是小事? 君倾晏闻言,不悦的瞥了一眼墨御容,这家伙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他难得有机会跟紫夕美人儿好好聊聊。 宁紫夕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熟悉却略带疲惫的容颜,抑制不住的心疼:“你这两日不是很忙吗,怎么这会儿有空来了?” 前几日皇帝突然下了密令,让墨御容立即进驻南山大营,整顿军风,勤加操练,不得有误。 墨御容当即收拾了东西去了南山大营,她知道事情可能不寻常,但是也没有多问,只是送墨御容去了南山大营后,立即着手会所开业的事情。 如今京城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是暗地里却风起云涌,她不知道这种虚假的平静多久会被打破,但是不管什么时候,银子都是最重要的。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君太子都来了,我怎么能不来?”墨御容唇角含笑,眼底却是波涛云涌,这个丫头,放着他这么一块金牌不用,非要用君倾晏这块破铜牌。 气死他了! 宁紫夕睁大了水眸,无辜的看着墨御容,用眼神辩解道:“人家也没有办法嘛!你太忙,我也不想你跟这里的事情扯上关系,而墨天阳如今树大招风,也不适合明目张胆的用,能用的只有君倾晏了啊。” “辩解无用。”墨御容丢了个眼神过去,宁紫夕挫败的垮了双肩。 “咳咳,荣小王爷百忙之中抽空来陪本太子,本太子实在欣喜啊。”君倾晏不甘被宁紫夕和墨御容忽略,当即轻咳一声开了口。 “君太子是我圣启贵客,这是应该的。”墨御容说着松开了宁紫夕,“去吧,芊月还在登记处等你呢。” 宁紫夕只好冲着君倾晏歉意的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啊,君太子。” “没事,我们……”君倾晏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却被墨御容揽住肩头推着进了门。 “……霸道!”宁紫夕吐槽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荣小王爷是不是觉得,只要你把紫夕美人儿拴在身边她就是你的了?”君倾晏懒散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挑衅的看着墨御容。 墨御容眸色犀利的看着君倾晏半晌后,勾了勾唇,用君倾晏问话的方式还了回去:“君太子是不是觉得,只要你能俘获了紫夕的心,就能得到敬国公府的《三绝图》?” 君倾晏优雅的晃动着手中的玉扇,眸色清明,唇角含笑:“荣小王爷是说,敬国公府有《三绝图》?” “君太子又何必跟我绕圈子,一个多月前,君太子不是已经得到了《三绝图》的三分之一吗?”墨御容伸手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胸有成竹的看着君倾晏。 君倾晏闻言玉扇掩唇,轻笑两声,眸色流转:“本宫倒是没看出来,荣小王爷的消息竟然比当今皇上还要灵通。” “皇上事务繁忙,这种小事,作为臣子的我自然要为皇上分忧。”墨御容道。 “我认识紫夕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敬国公府的小姐,也根本不知道敬国公府里藏有《三绝图》,荣小王爷,你冤枉本宫了。” 他确实是认识紫夕在前,知道她是敬国公府小姐在后,至于《三绝图》,跟他喜欢宁紫夕是两码事。 墨御容唇角微弯:“哦?那为何君太子之前上书要求娶柳丞相千金,现在却又只字不提呢?” “那是因为紫夕告诉我她叫柳若。”君倾晏好不避讳自己被宁紫夕捉弄的事情。 有人送了茶点进来,墨御容轻轻执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风轻云淡的道:“柳小姐貌若倾城,君太子喜欢也是正常,不必找理由开脱,我明日会建议皇上成全君太子和柳小姐的。” 君倾晏闻言顿时怒了,一把拍在了桌子上:“墨御容,你这人怎么这么坏!那柳若明明喜欢的就是你,你不要人家,还让二皇子中了她下的锁心蛊,如今又想把她塞给我,你是打算让二皇子找我拼命么?” 柳若那晚去找他,开门见山的说要解除锁心蛊的方法,让他开个条件,他很好奇柳若给谁下了锁心蛊,可柳若就是不说。 当然,她不说不意味着他就不会知道,柳若给墨御容下蛊,却被墨御容识破转接给二皇子墨天啸的事情,虽然做的隐秘,可是却也没能瞒得过他的法眼。 如今一听墨御容要将柳若塞给他,君倾晏心里的气就咕咚咕咚的往上冒,忍不住将这事给说了出来。 “我这叫成人之美,毕竟君太子求娶柳若的奏折还在皇上的案头放着呢。”墨御容心情愉悦的抿了口茶。 “哼,我不想看到你,我要去找紫夕美人儿!”君倾晏气呼呼的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君太子,这里的菜肴可都是紫夕研制出来的,你确定你不尝尝?”墨御容出声挽留,唇角是戏谑的笑容:“不过你去也好,正好芊月丫头对你很感兴趣,说不定她也想做你的太子妃。” 第118章 开张大吉 君倾晏脚步一顿,转身撩起衣袍,以无比优雅的姿态坐了下来:“既然是紫夕亲自研制的菜肴,我自然要尝尝才是。” 芊月郡主的大名他这几天已经耳闻过了,相比较缠人的芊月郡主,他还是更乐意跟墨御容这个家伙一起吃饭。 看到登记处人头攒动,白芊月激动地抱着宁紫夕连蹦带跳:“紫夕姐姐,你太厉害了,这一天要赚好多钱啊!” 豪庭会所有规定,要想进入豪庭会所,必须办理身份卡,而身份卡又分为四等:铜卡、银卡、金卡、玉卡,。 铜卡需要三百两银子,银卡需要五千两银子,金卡需要一千两银子,玉卡则需要三千两银子。 这四种身份卡所享受到的基本服务都是一样的,区别在于每个卡在豪庭会所消费时享受的折扣。铜卡不打折,银卡打九折,金卡打八折,玉卡打七折,而且每一种卡只办理一百个,要想晋升等级,必须等别人退了后才能进去。 听到享受的服务一样,许多人便都办了铜卡。反正他们的目的只是借此接近自己想接近的人罢了,京城的官员们一边心疼的掏银子,一边暗地里打听这地方到底是谁开的,居然如此立下如此苛刻的规矩,要知道,收费最低的铜卡,那也是他们好几个月的俸禄,虽然他们并不靠俸禄生活。 可是他们打听来打听去,愣是没打听出来这里是何人所开,但是大家心中都明白,不管是谁开的,这人的身份背景定然低不到哪里去。 你没看到连南厦太子和荣小王爷都相继大驾光临了吗?虽然荣小王爷说是为了保证南厦太子的安全才来的,可那也算是很给面子,来了不是? 宁紫夕眼含笑意,神情却是平淡:“这才几个钱,大钱还在后面呢。”身份卡不过是进门卡罢了,花大钱的地方在庄园里面。 “紫夕姐姐,后面几个楼我都没去过呢,你带我去逛逛吧。好不好?”白芊月揪着宁紫夕的衣服,眼巴巴的说道。 她跟宁紫夕认识的时间不是太长,所以之前宁紫夕做的许多事她都不知道,而且最近一段日子宁紫夕忙碌的时候也完全拒绝她的跟随,因此她除了知道这里有好吃的饭菜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不行!你要想去,必须让白世子相随。”宁紫夕果断拒绝。 今天能进入这里的,非富即贵,而白芊月尚未婚配,若是被人看到白芊月一个女孩子在此处溜达,肯定会影响她的声誉。 白芊月闻言顿时蔫了下来:“我哥哥那个老古板,他肯定不会花这么多钱来这里的。”今天她能来这里,是她打着荣小王爷的名号偷跑来的。 “不用他花钱,这个玉卡你送给白世子,就说这里是我开的,欢迎他来玩。”宁紫夕随手丢给白芊月一个小玉牌,“好了,我让星辰送你回去,接下来我很忙,没时间照顾你。” 白芊月的闯祸能力一流,为了她的会所顺利开业,她只能暂时将白芊月隔离在会所之外了。 白芊月不情愿的被送走后,宁紫夕便赶紧进屋易了容,然后蒙上面纱,去了后面的一座楼里。 豪庭会所是宁紫夕仿照现代的娱乐会所所建,不仅提供吃喝、洗浴、按摩,还提供演艺和玩乐。由于圣启从未有过这种场所,因此宁紫夕吩咐了手下的人,一定要先带众人参观一下各个项目。 那些购买了身份牌的官员本来都躲在马车里,可是当看到墨御容进了豪庭会所的大门时,一个个都从马车上溜了下来。 “哎呀,刘大人,你也来了啊。” “是啊,张大人来的挺早啊。” “哈哈,原来大家都来了。” “是啊,南厦太子和荣小王爷也都来了呢。” 一众官员各自挂着笑脸互相打着招呼声,同时也都放下心来,踏进了豪庭会所的大。那些尚在犹豫的豪绅们一看,当即忙不迭的开始掏银票。 从庄园大门口前往后方各个楼宇的路很长,因此宁紫夕让人特制了一种可以拉六个人的观光马车,将购买了身份卡的众人拉进去,分批参观不同的场所。 洗浴中心里,当官员豪绅初闻这里有洗浴服务时,皆不屑摇头,洗浴乃是在家里才能进行的,到这里来洗什么浴。 只是当服务生带着他们参加洗浴中心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占地一百多平米的浴池奢华大气,大理石打磨的池底光滑如镜,清澈透明的水面上浮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浴池旁放着十来把摇椅,摇椅中间的小几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还有一些窄窄的小床,以及干净柔软的浴袍。光是看着就想进去泡上一泡。 “洗浴是免费的,那位爷要是想洗浴的话,我们这里有专人伺候,当然我们还有单间的浴室。”隐卫一声音低沉、面容呆板,心情不佳的解说道。 他是隐卫哎!不是澡堂子打杂的小弟!小姐为什么一定要他安排在了这里呢,虽然只是暂时代工,他也觉得很委屈的,好不好? 虽然隐卫一心情不佳,语气也很严肃,可是依然有几十个人立即高声叫喊着要洗浴,一旁静立等候的搓澡小弟急忙上前指导。 不想洗浴的人继续去参观下一个项目:玩。 玩是豪庭会所的特色。由于圣启皇朝并不禁赌,而且许多富人上赶着赌,因此宁紫夕便特意加强了这方面的设施。 古代的赌只有摇骰子比大小,可是这里的赌却有十来种,像大家在电影中常见的二十一点、炸金花、斗地主、百家乐、轮盘、比大小等等。 “这些项目都是我们主子新发明的玩法,保证各位玩的顺心,赢得开心。”隐卫二笑眯眯的给在场的一百多人介绍道。 一听到有这么多的玩法,那些爱好赌,博的人顿时就忍不住了,纷纷撩起袖子准备大赌一场。 “这些项目都不收现银,要玩请先购买筹码,不同的筹码对应不同的银子,等您离开的时候,我们会帮您将筹码兑换成银票。”一袭黑衣的叶昊云慢悠悠的从三楼飞了下来,以主人的口吻介绍道。 “叶神医!”京兆伊看到叶昊云的一瞬间,激动的腿都开始颤了,今天这三百两银子花的太值了,他终于见到叶神医了! 叶昊云神色矜持的淡淡点了点头,然后又飞身跃了上去。他毕竟是这里的股东,为了银子怎么也得露个面鼓励一下士气。 看到叶昊云一闪即逝,众人有些愣神,这时就听得四楼传来叶昊云暴怒的声音:“君倾晏,你作弊!” “谁作弊了,分明是你脑子不好使!不信你问荣小王爷。”君倾晏悠闲自若的声音传了出来,众人又呆了一呆。 不止叶神医,就连南厦太子和荣小王爷也在这里! 那些豪绅听到这些声音和名字,比京兆伊还激动。 天哪!今天真是赚到了,居然一次可以见到这么多的大人物! 于是,购买筹码的服务台,立即被人群给挤爆了! 而暗卫三到暗卫十三,则每个人负责一个玩乐项目,给大家介绍规则,然后主持本桌的游戏。 看到那一沓接一沓的银票飞到桌子上,星辰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刚开始他还觉得宁紫夕是胡闹,一个女孩子家什么都不懂,居然投入了那么多的银子,想要开这么大的一个场子,可是现在他却是由衷的佩服。 就算把他打死,他也想不出这些游戏来,更不要说还有其他的安排。 墨天阳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叶昊云一看到墨天阳,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扑了过去,“五殿下,快,借我点银子。” “……他怎么了?”墨天阳身手敏捷的躲开后,有些弄不懂的看着墨御容问道。 君倾晏晃着玉扇,懒懒的看一眼墨天阳答道:“他跟我们两个玩二十一点,输了两千两银子。” “二十一点是什么?”墨天阳好奇的看向眼前的桌子和特制的扑克牌。他从未见过这些东西。 “一个考验智商的游戏。”这次是墨御容开了口。 墨天阳了然的“哦”了一声,含笑的看向叶昊云:“考验智商的游戏?你输了?” 叶昊云一怔,然后涨红了脸:“墨天阳,你什么意思你!” 墨天阳忍住笑一把揽过叶昊云,将他摁在了座位上:“稍安勿躁。来,教教我,让我也好好领教一下君太子和小容的智商。” 叶昊云一听来了劲:“我教会你,你赢了分我一半。” “那我要是输了呢?”墨天阳反问。 “那说明你智商不够,跟我无关。”叶昊云快速的回答道。 “哈哈哈……” 其余三人同时嚣张大笑。 叶昊云挠挠发际,有些茫然的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居然有这种呆萌的一面。”宁紫夕端着果盘推门而入,语带同情。 叶昊云眼睛一亮,顾不得刚才其余几人为什么笑,当即上前亲热的挽住了宁紫夕的胳膊:“紫夕,”你让星辰给我赊一点筹码好不好?” 君倾晏长臂一伸,玉扇飞快的朝着叶昊云的胳膊打去,紧跟着人也到了宁紫夕的跟前:“别对我的紫夕美人儿动手动脚。” 只是,他的手刚伸出去想要揽住宁紫夕的时候,宁紫夕却已经被人带离他的身边。 “来,坐这,数数看这些筹码有多少。”墨御容温柔的将面前的一堆筹码推到了宁紫夕的跟前。 第119章 美人儿,我饿了 宁紫夕眼睛一亮:“哇!你第一次玩就赢了这么多?” 墨御容“嗯”了一声,然后傲娇的道:“这也叫多吗?” “君太子,我很同情你。”叶昊云以非常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君倾晏,摇着头的走到了墨天阳身边,坐了下来。 君倾晏瞥一眼墨御容,傲娇的仰着头走到了桌子前,一把拉住了宁紫夕的手,撒娇似得对着宁紫夕道:“紫夕美人儿,我饿了。” “……”墨天阳和叶昊云一阵恶寒。 “想吃什么,这里有人专门负责点菜,你叽叽歪歪拉着她做什么?”墨御容面色不虞,伸手覆上了君倾晏的手臂,轻轻一握。 君倾晏唇角微弯,玉扇轻挥,扇尖不经意的掠过了墨御容的胳膊,墨御容唇角同样勾起了一抹笑容。 两人同时松开了手。 眼看着两人眨眼之间就过了一招,宁紫夕极度无语,“你们两个要想玩,可以去城外玩,我这里才开业,可不想关门大吉。” “紫夕美人儿别生气,喏,这是我送给你的贺礼,祝你开张大吉。”君倾晏手掌一翻,一枚通体翠绿的玉牌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上面刻着祥云图案。 “多谢君太子。”宁紫夕大大方方拿过来道了谢。 墨天阳挑了挑眉,君倾晏倒是大方,这玉牌的质地和雕工一看都是上上乘,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这是我的,没君太子的值钱,不过也是我的额一份心意。”墨天阳想着从怀中取出来一个小盒子,塞到了宁紫夕的手中。 “谢谢。”宁紫夕微笑着收了下来。 “我是股东,这会所也有我一半,你们怎么都只给紫夕送礼物,不给我送呢?”叶昊云眼巴巴的看向君倾晏和墨天阳。 “切!” 回答他的,是君倾晏和墨天阳不屑的轻嗤声。 叶昊云脆弱的小心脏,顿时受到了深深的打击,狠狠的瞪一眼君倾晏和墨天阳后,转身出了房间。 一群见色忘友的家伙,他好歹也是个神医哎,这些人难道以后都不得病吗,居然敢得罪他! “我也饿了,小容,不如我们先吃饭吧。”墨天阳看墨御容没有送礼物的意思,当即开口改了话题。 “好。”墨御容点了点头,拉着宁紫夕率先出了房门。 君倾晏上前一步拉开了宁紫夕,然后一把揽住墨御容的肩头:“还是我陪荣小王爷一起走好了。” “……”墨天阳。 只是,几人刚走到院子里,一道人影便到了跟前,却是书棋,看到君倾晏揽着墨御容时,书棋微微一怔,然后才道:“主子,皇上有急事传召。” 墨御容眉头微蹙,看了一眼墨天阳,墨天阳也正神色凝重的看着他。皇帝急召墨御容,估计没什么好事。 “五皇子殿下,您府中来人了。”就在此时,负责守卫大门口的隐卫带着墨天阳府中的人赶到了面前。 “殿下,皇上急召,您快些进宫吧。” 君倾晏微微眯了眯眼,松开了墨御容,笑道:“荣小王爷,五皇子,你们快去吧,紫夕美人儿有我陪着,你们就放心吧。” “君太子,别闹!”宁紫夕瞪一眼君倾晏,皇帝急召墨御容和墨天阳,很明显是有大事发生,他还在这添乱。 君倾晏耸耸肩,扬眉看向墨御容和墨天阳。 “那就有劳君太子了。”墨御容神色郑重的看着君倾晏。皇帝急召,那么这里的大臣都会离去,到时候那些豪绅没了人压制,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君倾晏点了点头,墨天阳将他的人拉到一旁低语了几句,那人急忙朝着刚才的楼里跑了过去。墨天阳和墨御容脚尖一点,消失在了苍茫的黄昏中。 不多一会,那些官员皆神色紧张的奔了出来,宁紫夕早都派人备好了马车等着,看到他们出来立即将他们送去了庄园门口。那些官员顿时有些感动,这豪庭会所真是贴心啊。 “现在只剩你和我了,你又得陪我吃饭了。”君倾晏含笑看向宁紫夕,眸色幽幽浮浮,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宁紫夕闻言微微扬眉:“那君太子有福了,我今天可是打算亲自下厨的。” 君倾晏眨了眨眼,邪魅一笑:“你应该在荣小王爷没走之前说这句话的。” 宁紫夕懒懒的瞥他一眼,转身往前走去:“要吃就赶紧走吧,再磨叽我就没那个兴致了。” 君倾晏笑了笑,跟了上去。 宁紫夕做的饭菜很简单,也是三菜一汤,君倾晏一边吃一边赞叹宁紫夕是贤妻良母的好人选,听得宁紫夕哭笑不得。 “我会做的就这么三四道菜,君太子不用把我夸得跟一朵花似得。” “可是荣小王爷说,这里的菜都是你研制出来的。”君倾晏慢条斯理吃着菜,动作优雅矜贵的让人嫉妒。 “算是吧。”宁紫夕含糊的应了一声。 不得不说,劳动人民的创造力还是惊人的,她不过是将自己吃过的几个菜系的著名菜肴的味道、主要材料和大致做法说了一下,她请来的那几个大厨居然合力将她说的菜都研制了出来。 - 皇宫,御书房 “你们自己看吧。”皇帝脸色阴沉,气息狠戾的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了柳丞相面前。 柳丞相神色惶恐的捡起奏折,一目十行的看过去后当即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皇上恕罪,微臣已经于皇上吩咐的次日便安排人去带着物资和银两去了肃北,微臣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荣亲王站在一旁,神色凝重的看着跪在地上柳丞相,鼻孔里轻嗤了一声。 肃北赈灾之事皇帝交给了柳丞相负责,可是肃北民众至今尚未收到赈灾的粮食和钱款。承受不了饥饿的肃北百姓因此爆发了大规模的暴/乱。 肃北驻军只顾着镇压了肃北的百姓,却让北疆趁乱而入,接连攻破了肃北的三座城池。 如今的肃北,已经有三分之一归入了北疆的口袋。要说柳丞相没在里面耍手段,荣亲王是不信的。 墨御容和墨天阳两人接过奏折一看,皆将目光凝聚在了柳丞相身上。 柳丞相从一个小小的官吏爬到今天的位置,他的手段和能力深受皇上的肯定。怎么可能连赈灾这点事都办不好呢? “柳丞相,你一直是朕的左膀右臂,你的能力朕很清楚。”皇帝神色阴鸷的盯着柳丞相半晌后,开了口。只是语气却有些不明。 柳丞相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肃北百姓暴/动,非臣所愿。可不管怎么说,臣确有失职之嫌,请皇上责罚!” 皇帝冷哼一声:“你确实该罚!你派出去的人根本未曾到达肃北,你竟然一无所知!” 柳丞相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臣知罪!臣该死!” 荣亲王看着柳丞相,眼底闪过一丝阴冷,正想开口就听得皇帝道:“就算要死,也得等这件事解决了再说。说吧,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柳丞相闻言当即微微抬起头来,仰视着皇帝,态度坚决:“北疆胆大妄为,居然敢趁火打劫抢占我圣启城池,此事绝不能容忍!皇上应该立派大军前去讨伐北疆,让他们知道我圣启绝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荣亲王,你有什么看法?”皇帝看向荣亲王问道。 “臣以为,归于我圣启的城池必须要回,但现在不适合动用武力。”荣亲王微微躬身说道。 “北疆都欺负到我们的头上了,不开战他们岂不是以为我们好欺负?” “对啊,若是不开战,他们岂不是会得寸进尺,得陇望蜀?”柳丞相一派的几个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反驳道。 墨天阳微微上前一步:“皇叔说的对,如今我们确实不适合开战。从年初至现在,我们这里尚未下过一滴雨,今年的麦子眼看着是颗粒无收,如果再打仗,老百姓恐怕会怨声载道。” 墨天阳这话一出,大家都知道墨天阳这是站在荣亲王一队。 “五弟的意思是,我们缩着脑袋不吭声,老百姓就高兴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墨天啸闻言站了出来。 “不开战不代表缩着不吭声。”墨天阳沉了脸看向墨天啸。最近一段时间,墨天啸往丞相府跑的特别勤快,看来不仅和柳丞相成了一家人,就连在开不卡战的问题上也是统一了战线。 “御容,这事你怎么看?”皇帝将目光瞄准一直沉默的墨御容。 墨御容统领南山大营三十万大军,他的话对皇帝的影响很大,因此柳丞相几人也都转过去看墨御容。 墨御容平静的目光掠过皇帝和柳丞相等人,落在了户部尚书的身上:“此事,陛下该问朱大人才是。” 在场的人闻言一愣,随即都佩服的看了一眼墨御容,然后集体将目光瞄向了户部尚书朱振。 户部掌管着国库,统揽全国的财政大权,若是要开战,户部必须提供足够的银子以保证军需。 墨御容的意思很简单,有钱就打,没钱就拉倒。 在众人的瞩目中,户部尚书朱振上前一步道:“荣小王爷此言差异。国库目前虽然尚算充盈,但在不确定大军人数和开战时长的情况下,老臣还是没有发言权的。” “对小小北疆开战,二十万大军足够了吧?”有一位年过四十的文官说道。 旁边有人接口道:“二十万都多了,我看十万大军都足够将北疆踏平了。” 第120章 群龙无首 荣亲王冷笑数声:“北疆若是那么好踏平的话,他们又岂敢随意抢占我圣启的城池?” “荣亲王一直不愿意对北疆开战,莫非是怀疑我们圣启的实力?”有人问。 “难道你们以为,就靠你们文官动动嘴皮子就能将北疆给踏平了?上战场的人不是你们,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荣亲王一派的人看不下去了。 “我们也是为了圣启的天威着想,若是我们一味容忍,那北疆岂不是得寸进尺?”二皇子派的官员大声道。 五皇子派的人立即反击:“若是为了圣启着想,就该想想如何能够兵不血刃的收复我圣启的城池,并且安抚百姓,而不是一开口就开战!” 两派官员平日里也偶尔会针锋相对,却一直克制着,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各退一步求个安宁。这会儿却因为开不开战的问题,第一次完全无视皇帝大吵了起来。 “都给朕闭嘴!”皇帝面色涨红、大吼一声。两派人马立即悄然闭了嘴。 “陛下,臣以为……”荣亲王刚开口,却看到皇帝猛然伸手按住了太阳穴,然后缓缓向着一边倒了下去。 “陛下!” “皇伯伯!” “父皇!” “皇上!” 荣亲王率先一步赶到了皇帝身边,和陈公公一起扶住了皇帝瘫软的身子。风雨融和墨天阳以及其他官员到跟前时,皇帝已经失去了意识。 “发生什么事了?”姗姗来迟的安亲王出现在了御书房门口,开口询问,当看到昏迷过去的皇帝时,眼底快速的闪过了一丝幽光。 - “小姐,这是老太爷让属下给小姐的。”隐卫递了一封信到了宁紫夕面前。 拆开,上面只有寥寥两句话:北疆开战,肃北三城易主。 “原来如此。”宁紫夕捏着信纸站了起来,担忧的看向皇宫的方向。 皇帝早几日就让墨御容开始练兵,看来皇帝是早早就得了消息,只是为何直到今日,皇帝才公布这个消息呢? 皇帝让墨御容练兵,是要他带兵出征讨伐北疆吗? 以前的宁紫夕足不出户,对这片大陆的地形分布根本丝毫不知,她所了解的北疆的信息也是来自于墨御容。 北疆,地处圣启北方,民风彪悍,擅长骑术,平日以放牧为生。而肃北就是和北疆接壤的地方。原来的肃北也是草肥马壮的绿洲,可是二十多年来由于人口增多,土地沙化的越来越厉害,根本不适合放牧,也不适合种庄稼。 只因肃北是阻挡北疆的天然屏障所在,圣启这么多年才一直没有放弃肃北。只是肃北的状况这么多年依旧没有什么改善,反而越来越恶化,因此苏北成了圣启最艰苦的地方。 “小姐,演艺就要开始了,您不去盯着吗?”隐卫一悄然出现在了宁紫夕身后,演艺是豪庭会所里的一大特色,是宁无特意找人训练出来的。 宁紫夕闻言转身往外走:“当然要去盯着了,君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晚饭后,君倾晏说他有些困乏想休息一会,她正好要打听皇帝急召百官的消息,便让人送君倾晏去了客房休息。 “君太子的侍从出去了一趟,很快又回来了,想必也是去打听消息了。”隐卫一答道。 宁紫夕点了点头,“去请君太子来看演艺吧。”说完宁紫夕出了门往演艺大厅的位置走了去。刚才据隐卫一回禀,那些豪绅们对她这里的服务和玩乐项目很满意,听得有演艺,这会都眼巴巴的等着。 换好衣服宁紫夕到了举行演艺的三层小楼。这座楼是当初那位王爷家看戏的地方,楼中间搭着一个台子,正好方便了宁紫夕。 君倾晏看到舞台中央的宁紫夕时,忍不住眼前一亮。 楼顶上垂下了很多的烛台,高矮不一,花朵造型的烛台很是别致,红彤彤的蜡烛点在上面就像是花心绽放的光芒,在这些烛台中央镶嵌着三颗夜明珠,和烛光相照应,衬得那高台之上一袭红妆的女子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紫夕美人儿果然喜欢红色。”君倾晏美滋滋的说了一句,随后上了三层的雅阁。上去的过程中,君倾晏发现二三楼都被隔成了一个一个小包间,只不过面向舞台的一面都是开着的。 “这个座位分布也是按等级么?”君倾晏随口问一旁跟随的隐卫一。 “回君太子,座位不是,我们一楼大厅是免费的,如果消费够十两银子,就可以坐二楼雅阁,如果消费够三十两银子,就可以坐三楼雅阁。”隐卫一解释道。 君倾晏挑了挑眉,宁紫夕简直就是一个充满秘密的宝藏,他真的想不明白她的脑袋里都装着什么,怎么她这个会所里,每一处都可以赚钱? “演艺是我们豪庭会所的特色,每天晚上子时会准时开始,如果朋友们喜欢的话,希望以后多多捧场。”宁紫夕站在舞台上朗声说道。 虽然她蒙着面纱,可是那双明亮璀璨的水眸和一袭惊艳的红妆,还是让下面的一众男人人激动了起来,要知道这豪庭会所什么都好,就是半天了没见着一个女的。 “今天是我们豪庭会所开业的第一天,为了回报各位的厚爱,今晚的水果和点心我请了,希望大家玩的开心,玩的愉快!下面,演艺开始!”宁紫夕话音刚落,婉转动听的音乐随之响起,带着浓浓的异域风情。 “噢……沙里瓦,噢……沙里瓦,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是那潺潺的山泉是那潺潺的山泉……” 随着《天竺少女》的音乐,一群身着金色印度服侍的女子摆动着腰肢,出现在了舞台,腰细腿长,身姿妖娆,蒙着面纱的面容若隐若现,眼眸流转间勾魂摄魄。 台下的一众男人瞬时疯狂了,尖叫声,口哨声,呐喊声不绝于耳。 君倾晏微微惊诧:“西域的舞蹈!”他曾去过西域一次,可是西域宫廷里的那些女子跳起来都没有这些女子跳的好看。 君倾晏正暗自诧异,只见那些女子已经退了下去,二楼包厢和三楼其他包厢里不断有人喊着再来一曲。 紧接着是一个男子上场,然后又是几个女子,但凡唱的、跳的,都是君倾晏从未听过见过的。这让他觉得很新鲜。 君倾晏作为一国太子,尚且觉得新鲜,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没有人注意到在这期间宫里来了人,找了叶昊云急速离去,也没有人看到宁紫夕惊愕的神情和君倾晏唇角那一抹玩味的笑容。 第二日,豪庭会所的名声在京城的贵族圈子不胫而走。于是那些好玩好热闹的贵族子弟都知道了京城城郊新开了一家豪庭会所,里面玩乐的项目新鲜,演艺也新鲜。 于是,豪庭会所剩下的身份牌顿时销售一空。这些贵族子弟出手阔绰,人人以到豪庭会所玩过为荣。碍于这些世家子弟的不断询问,宁紫夕只好改了之前的规矩:没有身份牌也可以进入豪庭会所,但是必须是由有身份牌的带进去的。 豪庭会所生意火爆、名声传遍京城的时候,没有百姓知道,圣启朝政却陷入了一个空前的危机中。 皇帝和众臣议事昏阙后,一直半昏半醒,神志不清,根本无法主持朝政,甚至也没有指定暂时处理政事的人选。 圣启皇朝,一时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北疆却再一次对他们之前强占的肃北三城增派了二十万大军,颇有一举进攻圣启的意思。 而自从那晚被皇帝急召去后,墨御容便再没有回别庄来。就连叶昊云,也再未见过。 夜色降临,星辰悄然到了宁紫夕的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小姐,这是今天收集来的信息。”星辰说着将一沓纸条放在了宁紫夕面前。这些纸条上的信息,都是那些官二代,富二代们玩乐的时候无意间透露出来的。 至此,他们才明白,为什么宁紫夕要让隐卫们到这里来做事,赚钱是其一,收集信息才是最重要的。 宁紫夕淡淡的瞥一眼那些纸条,拿起来看了一遍后又还给了星辰:“看几遍,找有用的记录下来。” “是。”星辰应一声,拿着纸条出去了,他对宁紫夕的佩服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能做的唯有听命。 宁紫夕站在窗前,黛眉微蹙,结合老国公给的消息和刚才那些信息来看,朝中三分之二的官员拥护二皇子墨天啸立即登基,处理朝政,就连安王在明面上,也是如此说的。 支持墨天阳的官员,仅仅只有三分之一,最关键的是,到目前为止,荣亲王依旧没有表示出支持任何一位皇子的想法,并且坚持要等皇帝醒来再说。 宁紫夕有些摸不清荣亲王的意思。按理说如今朝政不稳,册立新君确实是稳定人心的一个好办法,为什么荣亲王会不同意呢? 难道说荣亲王有其他的想法? “这京城的天想来马上就要变了。”宁紫夕念叨着飞身掠了出去。豪庭会所开业后,她忙的都没顾得上回去看母亲,弟弟这两天又长圆实了吧。 宁紫夕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走,墨御容和君倾晏两人一前一后来了。 第121章 吓你个大头鬼! 君倾晏是一个人在行苑闲的无聊,来找宁紫夕聊天的。 皇帝半昏不醒,所有的官员都知道,却不敢将这个消息泄露出来一句,但是这并不妨碍君倾晏知道皇帝昏迷的事情。 君倾晏没想到,墨御容居然这会还有空出现在这里,因此当他看到墨御容时,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君太子这么有空?”墨御容这次倒没有针锋相对,而是语气平和的打了个招呼。 “荣小王爷也不忙啊。”君倾晏神色如常,就像根本不知道皇帝昏倒的事情。 “既然大家都有空,不如我们下盘棋,喝喝酒吧。”墨御容提议。他刚才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紫夕,想来她不在这里。 正好,趁此机会,他也想和君倾晏好好谈谈。 “好啊!”君倾晏含笑应声。 宁紫夕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君倾晏和墨御容两个,一人抱着一个酒瓶,靠在庄园的湖心亭的柱子上,呼呼大睡。 “星辰,找人把君太子送回行苑去。”宁紫夕吩咐着,走到了墨御容的面前,蹲下伸来凝神看着他。 好几天不见,人瘦了一大圈,眼睛下的阴影也深的可怕,这个样子换不好好去睡觉,居然跑到这里来跟君倾晏喝酒! “我不回去,除非紫夕美人儿送我回去。”君倾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紫夕小姐,有劳你了,你也知道,我家主子的脾气倔。”晨曦现身站在了君倾晏身后,静静的看着宁紫夕。 宁紫夕皱眉半晌,然后点了点头:“好。”豪庭会所可以睡觉的地方很多,只是君倾晏身份特殊,不能待在她这里太久。 毕竟,若是他国太子在她这出了事,她就算浑身有十个嘴,也是说不清的。 “书棋,你跟星辰将你家主子扶到客房休息吧。”宁紫夕对着空气吩咐了一声,然后跟在晨曦后面离开了。 “主子,紫夕小姐都去送君太子了,你还睡得着?”书棋悄然出现在墨御容身后,低声问道。 墨御容没有丝毫的反应。 书棋看了看墨御容,眼眶突然一红,然后二话不说扛起自家主子,跟在星辰身后离开了湖心亭。 主子已经日夜不休的练兵好几天了,连紫夕小姐去送君太子这样的事都不能叫醒他,看来是累到极致了。 而另外一边,打算将君倾晏送到行苑就立刻赶回来的宁紫夕,却在离开庄园后不久便被一群黑衣人给包围了。 “杀!”对方只说了一个字,几百号人便从黑夜中蹿了出来,一起提着刀剑朝着她和君倾晏招呼了过来。 “保护殿下!”晨曦大喊一声,外围突然出现了二十多名同样打扮的黑衣人,同之前出现的人战在了一起。 “这些人,真是讨厌!”原本看上去醉的厉害的君倾晏,在黑衣人出现的那一刻瞬时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你是装的?”宁紫夕恼怒的看着君倾晏。 君倾晏一边敲断旁边伸出来的一柄剑,一边对着宁紫夕眨了眨眼:“我装什么?人家是被吓醒的好不好?” “吓你个大头鬼!”宁紫夕一把抓住旁边的一个黑衣人,瞬间吸了他的内力后,朝着君倾晏扔了过去。 她怎么就这么粗心,居然没发现君倾晏是装的,现在好了,被他拖累死了。 对方有几百人,而且各个不要命,君倾晏只有二十多个人,二十个人对几百个人,能有几成的胜算? 而且,他们现在虽然在城内,可是距离主街道还很远,就算要搬救兵,也需要不小的时辰。 “紫夕美人儿别生气,我不会让你受伤的。”君倾晏在抓住那人的时候眼睛眯了一眯,然后丢了那人立即跃到了宁紫夕面前。 “好,上次我救了你,这次你自己处理。”宁紫夕说完竟然真的不动手了。对方明显是冲着君倾晏来的,她又何必大开杀戒。 她讨厌杀戮,却一直遇到这种不死不休的刺杀。 老天这是在考验她的耐力吗? “没问题。”君倾晏打个响指收了玉扇,然后从旁里抢过一把剑来,挡在了宁紫夕身前,而晨曦,则挡在了君倾晏的前面。 晨曦的身手不错,阻挡了百分之八十的进攻,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都被君倾晏随手给打发了。 宁紫夕看着他一派闲适的模样,忍不住想吐槽,却猛地伸手摁住了腹部,脸色一瞬间惨白无比。 她的身体,凌迟般的疼,就好像有几百把刀将她从内力一点一点的割开一样。 “你怎么了?”君倾晏立即便发现了宁紫夕的不对,一把将她揽到了怀中。 “我好像走火入魔了。”宁紫夕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她体内真气四分五裂,各自为政,然后胡乱的冲击着她的经脉。可是,她却不能将真相告诉君倾晏。 君倾晏一直嬉笑如常的面容上终于闪现出了一丝焦急之色:“晨曦,马上清出一条路。” “是!”晨曦应声挥剑朝前冲了过去,可是对方人数太多,晨曦很快便被一群黑衣人包围在了中间。 “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君倾晏不悦的说了一声,抱起宁紫夕一个飞旋,周围的黑衣人顿时就像是树叶一样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响亮整齐的马蹄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所有刺客一个不留,立即保护君太子!”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时,一匹黑马从前方率先奔了过来。 宁紫夕努力压制住体内的痛楚,睁眼看了过去,当看清来人时忍不住微微一笑:“白世子来了,真是太好了。” 白凌越听得宁紫夕的声音时微微一怔,随即抬头看了过来,当看到君倾晏抱着宁紫夕时,神色又是一顿。 君倾晏看到白凌越时扬了扬眉:“呦,看来紫夕美人儿是我的福星嘛,遇到你我总能化险为夷。” 宁紫夕想瞪他一眼,却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她好想晕过去,以忘却这种撕裂的痛楚。 白凌越这时也注意到了宁紫夕的异样,像砍萝卜似得砍死面前的人后,扬声问道:“君太子,紫夕小姐怎么了?” “不怎么好。”君倾晏担心的看着宁紫夕。她的气息很紊乱,脸色也越发的苍白,想到刚才自己感觉到的,君倾晏心头掠过一阵不好的预感。 “我们的人到了,君太子放心,你和紫夕小姐一定会没事的。”隔着人,白凌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而他身后数千的兵士已经赶到了混战现场,加入了战斗。 君倾晏点了点头,一个飞跃跳了起来,只是他刚起身,四周便有好几个人飞起来将他再次围住了。 “想要本太子的命,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君倾晏冷哼一声,将宁紫夕抱到了左手,右手上的剑舞得密不透风,他身旁的空气似乎也有一丝的凝滞。 下一秒,那些围着他的人,全部受伤坠落到了地上。君倾晏抱着宁紫夕飞速往前掠去。 只是,对方的倔强超乎了君倾晏的想象,他刚飞身跃开,便立即有人缠了上来,丝毫不顾他那凌厉的杀招。而其余的几百人,面对白凌越带来的一千人,竟然没有丝毫的怯意。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宛若流星一般,一路杀到了君倾晏的面前,伸手道:“把她给我。” 君倾晏身形后闪,挑眉看向墨御容:“你没醉?” 墨御容看一眼君倾晏:“我掩护你,你立即带着她去我住的地方找叶昊云,她很危险。” 君倾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主意好。” 难得有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他可不想轻易的将这个机会送给墨御容。 墨御容当下再无二话,转身挥剑,带着浓烈的杀气往前走去,君倾晏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星辰和白凌越看到,同时跃了过来,将君倾晏和宁紫夕护的水泄不通。 到了包围圈的边缘,君倾晏提气飞起,越过正在厮杀的墨御容,快速的消失在了众人眼前,晨曦打个呼哨,带着他们的人跟在君倾晏的身后离开了。 “小王爷,你也快去吧,这里有我,不用担心。”白凌越看着墨御容喊道。 他的父亲平南郡王手握兵权,为皇上所重用,可是他却一直被闲置在家,做着闲散的世子,他知道,皇帝是允许他们一家出两个实权的将军,因此也一直隐忍着。 没想到前段日子,皇帝突然下了密诏,命令他立即跟随墨御容去南山大营,参与练兵。 就在皇帝昏阙的两天前,皇帝又下密诏将京城禁卫军的指挥权给了他,让他听墨御容全权调遣,并且告诉他,是因为墨御容的推荐,才重用了他。 他心中感激,可墨御容却什么都没有提过,只是让他必须随时注意君倾晏的动静,同时保护好君倾晏的安全。就在刚才手下传来君倾晏遇险的消息,他便立即带着人赶了过来。 “好,有劳白世子了。”墨御容看一眼胜负已分的战场,转身离开了。 宁紫夕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清晨,缕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边,落在了床前趴着的人身上。 第122章 算你狠! 宁紫夕眨了眨眼,紧紧的盯着趴在她身边的人,心中似乎被春风拂过,心疼而又甜蜜。 墨御容眼睛紧紧的闭着,眉头微蹙,长长的睫毛下是熬夜后留下的青影,他的右手轻轻抓着她的手。 宁紫夕想抽出手却摸摸墨御容的脸,又怕惊动了墨御容,正暗自犹豫间,就看到墨御容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看到宁紫夕正看着自己,墨御容猛地抬起头来,紧张的看着她。 明知道叶昊云说她无大碍了,可是他还是担心到不行。 “我没事了,你怎么不到床/上去睡,却要……”宁紫夕说到这才发现她睡得床是墨御容,因此猛的停了下来。 墨御容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一个翻身人便到了床/上,轻轻揽住了宁紫夕:“既然你盛情邀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宁紫夕。 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本来以为这是她的房间。默了一下,宁紫夕选择了岔开话题:“君倾晏呢,没死吧?” 墨御容闻言冷哼一声:“没死,不过快讨厌死了。” 由于宁紫夕的情况太过特殊,因此在宁紫夕被送回来后,他要求君倾晏回去歇息,君倾晏却说是圣启有人要杀他,他怕。 怕个大头鬼啊怕,要是那么怕死的话,他哪里能千里迢迢跑到圣启京城来。 他让随后赶来的白凌越保护君倾晏回去,君倾晏却又说他喜欢这里,这里比行苑好。要不是白凌越拉住他,他差点将君倾晏直接丢出去。 如今,那个讨厌鬼还在客房呼呼大睡呢。 “阿嚏!”刚起床的君倾晏打了个喷嚏,然后皱眉笃定的道:“紫夕美人儿肯定醒了,而且墨御容那个家伙肯定正在骂我。” 这边,吐槽完毕的墨御容拉过了宁紫夕的手,面色严肃的问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内力太多、融合不了不是什么好事,你怎么又……” 宁紫夕撅了撅嘴:“我昨晚急着想回去,所以……”她之前吸了那几个人的内力,也没什么事,因此便没当回事。加上昨晚她一心想快点回去看墨御容,这才想着快速提高自己的内力,好一举突围出去,结果……最后把你自己给害惨了。 “你是从哪里修习到这个功法的,为什么没有教你如何将这些真气融合为一体?”墨御容放下手问道。 宁紫夕眨了眨眼睛:“如果我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修习的,你信么?” “……”墨御容。 宁紫夕叹了口气,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怎样恢复记忆,然后同时恢复了这个功法的经过讲了出来,墨御容的眉头则是越皱越紧。 “紫夕美人儿,你醒来了没?我进来了啊!”君倾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墨御容立即一把拉过被子将宁紫夕遮了个严严实实。 只是,君倾晏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外大声道:“墨御容,你刚才是不是在骂本宫,你出来,我们好好聊聊。” “你先起床,我出去看看。”墨御容轻轻捏了一下宁紫夕的脸颊,跳下床离开了房间。 院子里,君倾晏双手环胸,斜睨着从房间里出来的墨御容,一脸的委屈:“墨御容,你就是这么招呼客人的么,连个早点都没有,你是要饿死本宫吗?” 墨御容微微摊手,做无奈状:“昨晚我就说了,君太子住在这里可能多有不便,是君太子不听劝,我有什么办法?” “算你狠!”君倾晏咬了咬牙,朝着屋子扬了扬下巴:“紫夕美人儿醒了没,本宫要带她去吃早点。” “没有。”墨御容回答的干脆。 君倾晏正要上前,叶昊云从旁边走了过来,满脸的起床气:“君倾晏,你大清早的不睡觉就罢了,干嘛要吵醒我?” 他连续守了好几天的皇帝,刚回来躺下宁紫夕又出了事,好不容易解决了宁紫夕的问题,还没睡醒就被君倾晏给吵醒了。 “叶昊云,你不饿吗?”君倾晏反问。 “好像有点。”叶昊云说着摸了摸肚子,疑惑的往厨房看去。平日不是有厨娘会来做早餐吗,怎么今天厨房门却是关着的呢? 叶昊云不知道的是,从昨晚君倾晏坚持要住这里的时候,墨御容便让书棋通知厨娘今日不用来了。 “所以,你是被饿醒的,不是被我吵醒的。” “……”叶昊云。是这样吗? 宁紫夕在屋子里听着君倾晏的话,差点笑出声来。叶昊云遇到墨御容和君倾晏这两个人,真的是一点出头的机会都没有。 “主子,芊月郡主来了。” 宁紫夕正打算听叶昊云怎么回答,就听得书棋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个,我回去继续睡了。”叶昊云转身疾走,走了两步又道:“书棋,不准告诉白芊月我在这里。” 墨御容挑眉看向叶昊云:“你别自作多情了,人家芊月郡主现在看不上你了。” “额!”叶昊云的脚步顿了一下。 “人家现在喜欢的是君太子。”墨御容慢悠悠的补了一句。 君倾晏往大门方向看了一眼,打个哈欠后懒懒的跃上了墙头:“墨御容,本宫要去告诉皇上,你虐待本宫。”说完快速的消失在了墙头。 唉,人长得好看也是麻烦,走到哪里都有人喜欢。 对于墨御容的话,叶昊云是半信半疑。白芊月真的不喜欢他,也不会再缠着他了吗?如果是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可是,为什么听到白芊月喜欢君倾晏时,他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呢? 君倾晏长得女里女气的,哪里有他这么阳刚气十足的男儿好看,干嘛那么多女人喜欢他! 叶昊云正纠结,白芊月便到了他跟前,他正欲躲闪,白芊月却直接无视了他,一溜小跑的到了墨御容面前,急切的问道:“小王爷,紫夕姐姐怎么样了?我去了敬国公府,可是她不在。” 白芊月从昨晚知道宁紫夕出事的消息后,便急的不行,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便直接奔去了敬国公府,可是宁紫夕的院子却空着。于是,她便直接找上了墨御容。 “我没事,芊月。”宁紫夕打开门走了出来,白芊月一看,当即扑过去抱住了宁紫夕。 “哥哥说你受伤很严重,吓得我一晚上都没睡着。”白芊月带了些许哭腔说道,宁紫夕是她遇到的第一个能聊得来对上盘的朋友,她不想失去她。 “我没受伤,不过是吓晕了而已。”宁紫夕随口扯了个谎,一抬头却看到叶昊云有些失落的站在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紫夕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看来叶昊云是相信了墨御容的话了。这下,他应该不会再躲着芊月丫头,芊月丫头的机会来了。 “来,先跟我进来,擦擦脸。”宁紫夕拉了一下白芊月,白芊月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至始至终连个眼神都没给叶昊云。 墨御容瞥一眼叶昊云,笑了笑跟了进去。芊月这丫头分明是担心紫夕,没看到叶昊云。而叶昊云却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失落了。 咳咳,有好戏看了。 宁紫夕从昨晚看到墨御容来豪庭会所便猜到皇帝可能苏醒了,因此听得墨御容说是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只是当墨御容说起肃北的形势进一步恶化时,宁紫夕忍不住皱了皱眉。 “会打仗吗?”白芊月弱弱的问道。她的父亲是大将军,若是打起仗来,很有可能会被派出去。 墨御容微微的顿了一下:“估计已经无法避免了。”北疆在吞并了闹灾的肃北三城后,不但没有住手的意思,反而增派军力,直逼内地而来。 之前他原本也是不赞成打仗,可如今北疆欺人太甚,圣启就算不想打也不行,一个泱泱大国,总不能由着那些小国欺负吧。 “那皇上会不会派我父亲……”白芊月问了一半后打住了。这些安排属于军情,她不该打听的。 “平南郡王如今奉命在外,应该不会派他出征的,你不必担心。”墨御容倒是很爽快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白芊月松了口气,宁紫夕的心却紧紧的吊了起来。平南郡王年岁已大,皇帝绝不可能再派他出征,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墨御容和白凌越这些年轻一代了。 宁紫夕的担心很快就得到了证实。皇帝下令,由墨御容率二十万大军,征讨北疆,收复失地。 与这个圣旨一同颁布的,还有两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有云:皇帝由于身体抱恙,不能尽心处理政事,因此命五皇子墨天阳暂时监国,代他处理政事。 第二道圣旨,禁卫军前统领抗旨不遵,斩杀论处,即日起禁卫军统领由白凌越出任。 这两道圣旨一下,整个京城的风向都不对了。监国原本是太子才有的资格,皇帝将监国重任交给墨天阳,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 而且,关于禁卫军前统领的死,皇帝说的是,白凌越拿着皇帝的密令去调动人手、准备救君倾晏的时候,前统领拒不配合,被白凌越给斩杀了。 可是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知道,禁卫军前统领是二皇子的人,皇帝不但没让二皇子监国,还除了二皇子的得力助手…… 第123章 你真打算跟他走? 从皇帝的这几道圣旨里,大家也都明白了几件事。首先荣亲王府永远都是皇帝最信任的后盾,其次就是平南郡王府的人。 至于墨天啸,恐怕是当太子无望了。你没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帝都没有给墨天啸安排什么差事吗? 在圣旨颁发的当天,整个京城都处于一种诡异的氛围。那些二皇子的死忠党皆悄悄的向丞相府传递消息,想听听墨天啸的想法。之前临时投靠墨天啸和那些立场本来就不稳定的人,则已经开始招人向墨天阳投诚了。 宁紫夕原本听得墨御容要出去打仗,心中还慌了一慌,可是听说皇帝人命墨天阳监国时,又松口气。 墨御容和墨天阳关系不错,墨天阳要想顺利坐上那个位置,就要取得荣亲王府的支持。墨御容出去打仗,有荣亲王和墨天阳坐镇后方,最起码他不担心背后有人放冷箭。 至于墨御容能不能打赢这场仗,宁紫夕觉得完全不需要怀疑,她相信,墨御容定然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紫夕姐姐,你都不担心小王爷吗?”白芊月神色凝重的看着宁紫夕,她知道墨御容要去打仗后就立即来找宁紫夕,她怕宁紫夕会难过、会担心。 可貌似,她才是担心的那个。 宁紫夕看一眼白芊月:“我担心能改变事情的结果吗?” “……好像不能。”白芊月挠了挠头。 “既然担心不能改变结果,那我岂不是白担心?况且,我相信他一定会赢的。”宁紫夕反问。有担心的这会功夫,她还不如帮墨御容准备一点东西,让他去肃北少受点苦。 白芊月想了想后当即灿然一笑:“你说的对,我也认为小王爷能赢,干嘛要担心。” “你们两个太没良心了吧,我都要远征了,你们居然一点都不担心我。”墨御容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人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白芊月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我去给哥哥收拾东西,他今天就要上任了。你们聊!”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宁紫夕看着白芊月的身影笑了笑,起身到了墨御容跟前,伸手环住了墨御容的精腰,将脸贴在了他精硕的胸膛上:“你会赢的,对吧?” “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墨御容含笑搂住宁紫夕,心中是满满的不舍。之前他还担心自己离开后,皇后等人会对宁紫夕不利,知道是墨天阳监国后,也就放下了心。 虽然墨天阳对宁紫夕的态度不够明朗,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墨天阳绝不会伤害宁紫夕。 “你要是连个小小的北疆都打不过,我就跟着君倾晏走了。”宁紫夕笑着道。墨御容轻笑一声,捏了捏宁紫夕的脸颊:“这个你恐怕要失望了,君倾晏估计这两天就要走了,到时候有我在,你可没机会。” “啊?君倾晏也要走了?”宁紫夕有些意外的抬起头来。 墨御容眯眼,故作阴沉的看向宁紫夕:“怎么?难道你还真打算跟他走了?” “如果我说真的呢?”宁紫夕挑眉反问。 “那我现在就去向皇上请旨,让他给我们指婚。”墨御容一把抱起宁紫夕,霸气十足的往门外走去。 宁紫夕娇媚一笑,伸手勾住墨御容的脖颈,蹭了蹭,“人家开玩笑啦。” “哼!算你有眼光!”墨御容转身又回到了屋里,自己坐下后顺手将宁紫夕抱在了怀里,细心的替她将耳边的一绺头发别到了耳后。 “我不在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外出,有什么事让其他人去办。若是有人找麻烦,就去找白凌越,他会帮你的。” 宁紫夕心中暖意涌动,乖巧的点了点头。 君倾晏和她遇刺的事情,已经证明了有人极力想挑起南厦国和圣启之间的战争。虽然对方做的很是干净,没有留下丝毫可以查证的证据。但是他们都清楚,这人应该是安王无疑。 如今圣启要对北疆开战,北方又遭受旱灾,今年的粮食可能颗粒无收,若是这个时候再和南厦有什么冲突,那么圣启会外忧内患,腹背受敌。 而墨御容走时会带走南山大营的十万军马,到时候京城的防备力量会进一步的减弱。若是安王想要图谋什么事情,那么接下来这段日子就是最好的机会。 “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出发?”宁紫夕点头。 “三天后。”墨御容道。 二十万大军的军需储备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户部要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本来这个过程需要十多天,可是肃北的形势已经严重到无法再耽搁,而且从京城前往肃北也需要时间,因此皇帝只给了户部三天时间来准备。 “叶昊云是要留下来,帮皇上调理身子,对吧?”宁紫夕问。若是叶昊云能跟着墨御容,她会更放心。只可惜不能。 “嗯,皇上的身体不能出事。” 如今圣启皇储未定,若是皇帝再出点事,就乱成一锅粥了。 “为什么我会突然觉得,圣启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外表光鲜、内力却早已千疮百孔的糠萝卜呢?”宁紫夕叹口气问道。 皇帝也真是的,三四个儿子杵在那,都眼巴巴的看着那个位置,你随便指定一个人,然后将其他人封上一块地送到外地去不就好了嘛,干嘛要弄得这么复杂。 还有那个安王,直接将肃北给他,让他到肃北尝尝漫天黄沙,看他还蹦不蹦。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墨御容站起来牵着宁紫夕往外走去。 “什么地方?”宁紫夕有些好奇。 “到了你就知道了。”墨御容的声音有些低沉。 宁紫夕没想到,墨御容带她来的,竟然是他母亲的墓地。墨御容母亲的墓地在京城外的山脚下,翠绿的树木中静静的矗立着一座白色大理石建造的陵墓,看起来大方而又简单。 宁紫夕有些惊讶,墨御容的娘亲不是一直在远离京城的地方生活吗,为什么会埋在这里? “我娘死后,我父王坚持要将她带回来。可能他知道,若是我母亲不在这里,我是决计不会待在这个地方的吧。”墨御容轻轻用手拂去墓碑上的尘土,眼眸里是无法掩饰的忧伤。 宁紫夕看着眼前的墓碑,心中难受的无法言说。 墨御容的母亲至少还有人来祭拜,至少荣亲王爷也在,也会来看她。 可是她的爸爸妈妈呢?她来了这里,恐怕都没有人管爸爸妈妈的墓地,也没有去给他们送花了吧。 是她当初觉得孤单,坚持让父母将宁霜霜带回了家里抚养。最后却是养虎为患,害了自己一家人。 “娘,儿子要去肃北了。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不过你别担心,也别着急,儿子会保护好自己的。”墨御容说着轻轻握住了宁紫夕的手,“娘,我说过要带紫夕来看你,今天她来了,您看,是不是没有娘亲以前漂亮?” 宁紫夕心中难过,被他这么一说却给逗笑了。白了他一眼后,对着墓碑点了点头,恭敬的道:“伯母,我来看您了。你放心吧,他不在的这段日子我会常来看你的。” 墨御容看着她甜美的侧颜,微微扬了扬唇。 - 三天时间,弹指一挥,就到了。 荣小王爷要带大军出征北疆的事情百姓早已得知,因此一大早都守在城门口,等着给墨御容他们践行。 十万将士,不仅仅是一个数字,更是几十万老人的儿子,也是十多万个家庭的支撑。他们的输赢决定着国家的生死存亡,也决定着自己小家的未来。 宁紫夕天没亮的时候将墨御容送出了城门,然后一直等着墨御容从南山大营点兵出来,等到墨天阳出现在了城门口。 皇帝本想亲自来为墨御容践行,奈何身子不适,因此由监国的墨天阳代为送行,祭拜天地,鼓舞士气。 盛满了酒的敞口大碗一溜摆开,看上去壮观异常。墨天阳率先端起一碗,高举过了头顶,目光灼灼的看着其他人,墨御容和其他几位副将随后端起了酒碗。 “陛下让我转告各位将士。”墨天阳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人,声音雄厚:“等各位凯旋归来的那一日,陛下会亲自率百官出城十里,迎接各位!” “凯旋归来!” “凯旋归来!” 围观的百姓和将士们一同呐喊着,墨天阳和墨御容相视一笑,同时仰头,喝干了碗中的酒,又同时将酒碗摔在了地上。 数以万计的碗碎裂的声音,听得人热血沸腾,却又让人觉得悲壮压抑。 无论这场战是输是赢,总会有人裹尸沙场,永远也回不来。所有将士知道,送行的百姓也都知道,可是为了国和家的安稳,他们依然毫不犹豫的奔赴前方。 宁紫夕的眼睛有点模糊,转过头轻轻擦了擦,等她回头时,墨御容正好跨上了战马,目光看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宁紫夕不知道越过重重人海,他是否能看到自己,但依旧执着的挥动着双手,希望他能看到自己一直在这里。 墨御容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双腿一夹马肚,掉头朝着远处奔去。 道别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却依旧道不完心中的眷恋。他能做的只有尽快打赢这场仗,然后回来守护他在乎的人。 第124章 大男人叽叽歪歪的 柳若轻纱蒙面,站在城墙之上,凝视着远处的那一抹英挺俊逸的身影,眼底布满乌云,翻腾不定,双手紧紧的攥起。 明知道墨御容对她完全无心,却总是无法说服自己放弃。想到父亲和墨天啸商议的事情,柳若眼底倏然一寒。 父亲一直从小要她以家族使命为主,完全不曾过问过她的意见。墨御容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他们却要他有去无回。 不,她绝不能,也不允许别人毁了他! 想到这,柳若眼前一亮,若是她能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出现…… 他肯定会感激自己、爱上自己的。就像那年的自己,被他所救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一般。 对,就这么办。 柳若心中做了决定,毅然的上了马车,临去前往宁紫夕的方向看了一眼。至于他喜欢的人,只要是女子,她就绝不会允许她们活着! 大军离去,城门口送行的百姓也都悄然擦着眼泪离开了,宁紫夕却一直等到再也看不到一丝大军扬起的尘土,才转身进了城,直奔君倾晏所在的行苑。 君倾晏明天也要离开,有些事情必须趁着他在的时候弄清楚。 “怎么,送走了墨御容,又来送我?”君倾晏一如之前那般慵懒的斜倚在软榻上,唇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容。 “是啊,一直说要陪你逛逛京城,却总是忙忙碌碌。明日你要走了,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腾出时间来尽尽地主之谊不是?” “早知道,应该早点让墨御容去肃北才是。”君倾晏低声嘀咕了一声。之前肯定是他胁迫紫夕美人儿,不让紫夕美人儿来找自己的。 宁紫夕假装没听到他的话,“你还要不要逛,不要的话我就回去睡觉了。”这几天她忙的昏天暗地,要照顾豪庭会所的生意,还要给墨御容准备东西,都没好好睡觉。 “去,紫夕美人儿的邀请,我怎能不应?”君倾晏说着站起身来,“你等我一下,我要换套衣服。” “……”宁紫夕无奈看天。 “我要以最好的样子陪紫夕美人儿出去,总不能被墨御容给比下去吧?”君倾晏换振振有词。 “快去快去,一个大男人叽叽歪歪的……”宁紫夕一把将他推进里间,自己则去了外面等候。 说是陪君倾晏逛京城,其实宁紫夕对京城都不怎么熟悉,因此她在来之前便派星辰前去将白芊月给请了来。 君倾晏换好衣服刚出门,就看到一个女子激动的扑了过来:“哇!君太子,你今天好美!” “哈!你是……”君倾晏有些怕怕的往后躲了躲。 “这是芊月郡主,我对京城不怎么熟悉,所以让她当向导。”宁紫夕介绍道。 “……”君倾晏张了张嘴,神情委屈的看着宁紫夕。 他以为自己有机会和紫夕美人儿独处,还想着要不要来个美男计,将她拐到南厦去,谁知她还带着传说中把叶昊云吓得无处躲藏的芊月郡主! “君太子,紫夕姐姐,我们走吧。”白芊月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出现有什么不对,一把拉起宁紫夕往外走去。 皇宫。 皇后坐在皇帝的床榻边上,拿了帕子给皇帝擦着脸,眼眸温柔,不见一丝的不耐,说话时更是细声软语:“陛下,等明日还是让兰嫔来伺候吧,她虽然小,可是心却挺细的。” 皇帝半闭着眼睛,唇角扬起一丝几乎看不到的弧度:“朕有你这么一个心胸宽广的皇后,真是朕此生之幸啊。” “陛下哪里话。能跟着陛下,是臣妾的福气才是。”皇后笑的恬静而又端庄。 “呵呵。”皇帝笑了一声,睁开眼看着皇后,“皇后真是这么想的吗?” 皇后一愣,随即跪在了床榻之下,惶恐的看着皇帝:“陛下这是何意,是臣妾哪里做错了吗?” 皇帝起身,伸手扶起皇后,语气慈祥:“你看你,朕就问问你的想法,干嘛动不动就要跪。” 皇后捏起帕子擦了擦眼睛,语气带了几分哽咽和委屈:“陛下身体抱恙,臣妾差点都急死了,陛下还怀疑臣妾的心意……” “朕哪里怀疑你了,朕只是觉得这么多年,委屈了你而已。”皇帝说着将皇后搂到了怀中,轻轻拍了拍皇后的背。 皇后的身子微微一僵,眼底也快速的闪过一丝厌恶,但随即便软软的倚在了皇帝的怀中,“只要陛下能够快点好起来,臣妾怎样都可以。” “好,好。真是朕的好皇后。”皇帝轻轻松开手,揉了揉眉心:“朕有些困了,你早早回去歇着吧。明日让兰嫔过来伺候便是。” “是,臣妾告退。”皇后退到地上行了一个标准的宫里,转身出了皇帝寝宫。 看到皇后离去时袅袅婷婷的身影,皇帝微微眯了眯眼,然后缓缓的躺了下去。 - 皇后寝宫,皇后右手掐着佛珠,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烦躁,“啸天,你舅舅准备的如何了?” “舅父说,必须等半个月后才能动手。若是太早,就达不到我们想要的效果。”墨天啸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的盯着手中的水杯。 “你父皇他好像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们必须加快动作。”皇后说着突然扔了佛珠。 二十多年了,她最美的年华悉数葬送在了这个花心而又恶心的老头儿身上,她却不敢表露出一丝的不满,还要时时装贤惠,装端庄大方,装温柔体贴。 她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她本想着让他一直昏迷着,别醒来,这样的话她也就不用再看他的脸色过活。可是叶昊云的能力出乎了她的预料,居然将皇帝给救醒了。 原本她不想这么早动手,可是他却非要逼她。她是堂堂正正的皇后,她的儿子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他却非要闲置自己的儿子,去让墨天阳监国。 既然他不舍得将这个皇位给她的儿子,那就死好了。他死了,她就自由了。 墨天啸上前拾起佛珠,轻轻送还到皇后的手中,轻声道:“母后,稍安勿躁,这么多年您都撑过来了,难道还在乎这十天半个月的吗?” 皇后轻轻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来:“你说的对,是母后急躁了。” 墨天啸也笑了:“只要母后没事就好。不过,在我们动手前,母后还是要督促父皇,将我和若的事情定下来才是。” 他和柳若的事情一日不定,他的心就不安稳。而且,他更担心他的舅父不安稳。 “母后知道,这次委屈你了。”皇后爱怜的看了一眼墨天啸,重新恢复了平静。 墨天啸冷笑一声:“我倒是从来不知道父皇的心居然这么偏。”监国的事不给他也就罢了,就连出征的事也没有他的份。 不出征他就掌握不了兵权,没有兵权就没有发言权。若说之前他只是一心等着父皇传位给他的话,现在的他没有那个耐心了。 皇后叹口气:“母后也没猜到。母后总以为,我们娘俩在他心目中是占有一席之地的,如今看来是母后太高估自己了。而且,他的警觉性比我们所想的还要高的多。” 皇帝之所以会昏阙,是因为她让兰嫔在日常和皇帝行/房的时候,一直给皇帝饮用一种慢性药。这种药根本验不出毒性,吃十天半个月也没事,必须服用过一个月,才会见效果:只要情绪一激动,就会头疼欲裂。服用时间越长,发作起来越厉害。 她让人将兰嫔送进宫已经半年多了,所以皇帝才会一昏迷就是好几天。要不是叶昊云,哼,他也许到现在还昏睡着。 “母后不要难过,你还有我。”墨天啸站起来,给皇后捏了捏肩。 “嗯,母后知道。明日你给你义父去一封信,让他把叶昊云叫回去吧。我的病好了,他不用再待在这里了。”皇后道。 “儿臣知道了。”墨天啸应声,“说起来,儿臣还从来没见过义父呢,他到底长什么样啊?” 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义父就是名满天下的桃花谷萧神医。 皇后眼神一暗,“你出生后不久他就闭关了,你自然没见过。”说着揉了揉眉心,“你退下吧,母后累了。” 墨天啸当即应了一声,告退离去了。 皇后望着窗外,一颗一颗的掐着佛珠,脸上浮现出一丝恍惚的神色来。 萧寒,你说爱我,自然就该为我办事才对。不过是杀了一个贱女人而已,你何必如此耿耿于怀,作难自己? - “紫夕姐姐,君太子,吃糖葫芦吧。”白芊月拿着三根糖葫芦,欢快跑到了宁紫夕和君倾晏休息的酒楼里。 君倾晏额上落下几根黑线:“本太子从来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宁紫夕笑着接过一根道了声“谢谢”径自咬了一口,吃完还对君倾晏道:“真的很好吃的,你确定不尝尝?” 君倾晏嫌弃的看了一眼那糖葫芦,摇了摇头。宁紫夕也不客气,当即边吃边朝着窗外看去,看了几眼后却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喂,你干嘛去?”君倾晏问。 “稍等一下,我马上回来。”宁紫夕说完一溜烟消失在了门外。 君倾晏有些好奇的趴在窗户边上往外看去,却看到宁紫夕下楼后又去买了两串糖葫芦,然后到了街边一个穿着很旧的中年女人面前。 君倾晏听到她说,“我买多了,吃不完了。让小、弟/弟帮个忙吃了吧,要不然就浪费了。” 第125章 君太子,你喜欢紫夕姐姐吗? 君倾晏静静的坐在窗前,看着宁紫夕笑靥如花的将糖葫芦递给了那个还在哭泣的、枯瘦如柴的孩子,看着那个女人感动的抹眼泪抹眼泪,心中一震。 他刚才也听到了哭声,可是却从未注意过下面发生什么事。她却注意到了…… 白芊月看着君倾晏往外看,忍不住问道:“君太子,你很喜欢紫夕姐姐吗?” 君倾晏闻言收回目光,自然的点了点头:“当然了,从见紫夕美人儿的第一面,我就喜欢她了。” “那你会求皇上指婚吗?”白芊月有些紧张的问道。 君倾晏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你觉得呢?” “我觉得还是不要了,紫夕姐姐喜欢的是小王爷。你就算求皇上指了婚,她也不会乖乖跟你回南厦,你别看她脾气好,其实她比谁都倔呢。”白芊月肯定的说道。 “难道我比墨御容差么?”君倾晏有些不高兴的瞪着白芊月,后者慌忙摇了摇头。 “既然我不比墨御容差,我就一定有办法喜欢上我?”君倾晏自信的说道。 白芊月一怔,“可是,当一个人不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努力会有用吗?” “当然有用。不到最后我绝不会放弃。你呢,你要放弃叶公子了吗?”君倾晏笑着抿一口茶问道。 白芊月对他根本就没意思,墨御容那个混蛋之前还用白芊月吓他…… “我,我不知道。”白芊月有点脸红。她喜欢叶昊云的事情,连君太子都知道了,好丢脸。 君倾晏微微一笑,语气真挚的道:“叶昊云这个人还不错,你们也很般配。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千万别轻易放弃。要不然,以后你会后悔的。” “真的吗?”白芊月激动地问道,她和叶昊云真的很般配吗? 君倾晏肯定的点了点头。白芊月这丫头还是很单纯的,能嫁给叶昊云的话确实也不错。至于叶昊云的感觉,他忽略不计…… “芊月,你们下来吧,我们回去吃饭啦。”宁紫夕给小男孩送了糖葫芦后,懒得再上楼,当即在楼下大喊了起来。 叶昊云正好在从附近的画阁出来,听到宁紫夕的声音和白芊月的名字,当即朝这边看了过来,却看到白芊月和君倾晏有说有笑的从茶楼里走了出来。 墨御容那天说白芊月不喜欢他了,他还有些怀疑,可是这段日子她确实没有缠着自己,他也就慢慢的忘了这事。 可是一想到自己被君倾晏给比下去,这心底总是有些不舒服,就像现在。 白芊月和宁紫夕、君倾晏三人乘着马车离开了,叶昊云犹豫了一下,当即朝着豪庭会所赶了去。 墨御容之前交代过,要墨天阳注意君倾晏的举动,如今墨天阳忙着,他得过去看看君倾晏到底想干嘛。 嗯,就是这样,没别的。 对于叶昊云的突然出现,宁紫夕和君倾晏丝毫不觉得奇怪,反而很热情的招呼他一起坐下吃饭。 白芊月本来想迎上去跟叶昊云打招呼,可是想起之前宁紫夕的嘱咐,咬了咬唇硬是忍住了内心的冲动,坐在一边揪了揪衣角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对于白芊月的冷淡,叶昊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他想到他来不是为了白芊月,叶昊云又含笑坐了下来。 “君太子好福分,居然能吃到紫夕做的菜。”叶昊云道,看都不看白芊月一眼。 君倾晏笑:“我这也是因为明天要走了,所以才能享受到这份荣耀。” “啊!你明天要走了吗?”叶昊云语气夸张的问道。 赶紧走,走了好,看到你就心烦! 君倾晏斜睨他一眼:“叶公子不知道么?” “不知道啊。难道你不能多留两天吗,我还打算跟你再好好讨教讨教二十一点的玩法呢。”叶昊云颇为遗憾的叹息了一声问道。 “既然叶公子盛情挽留,那我就多留两天好了。” “……”叶昊云差点抬手扇自己两巴掌。 君倾晏看着他脸上扭曲的表情,唇角微扬,看向白芊月:“芊月郡主,你想让我留下来吗?” 白芊月正难过叶昊云无视她的事,听到君倾晏问话,当即怔了一下。 “芊月,你希望我多留两天吗?”君倾晏故意斜了身子靠近了白芊月几分,放柔了语气,略带暧/昧的问道。 “哦,那个,当然啊,君太子能多留几天自然是好事啊。”白芊月略有些慌乱的说道,心中却忍不住腹诽。 你这么正大光明的问我,我就算想叫你立刻回去,我也不好意思说啊。 而且,君倾晏干嘛突然靠她这么近,还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叶昊云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多想啊? 宁紫夕端着菜进来,差点笑出声来。看来君倾晏也察觉了叶昊云对白芊月那一份模糊的感情了吧。 正好,让叶昊云吃吃醋,看能不能刺激到这个呆子。 白芊月的慌乱是担心叶昊云会多想,可是落在叶昊云的眼中,就是她害羞不好意思了。 看来她是真的喜欢君倾晏,以前对他估计只是一时玩闹吧。她那时候对自己可是直接用喊的:“叶昊云,我喜欢你,你做我的驸马吧。”哪里像现在对君倾晏,还会害羞! “好了,菜齐了,吃菜吧。”宁紫夕将菜放在桌子上,招呼了一声。 “来,芊月,吃菜了。”君倾晏拿了筷子轻轻塞到了白芊月的手中,看着白芊月的眼神那叫一个深情。 叶昊云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玩了,逗的他忍不住想多玩一会。 白芊月哆嗦了一下,悄悄往叶昊云这边瞥了一眼,手却不小心碰到了君倾晏的手。白芊月心中一慌,筷子就掉在了地上,脸一阵红一阵白。 完了完了,叶昊云看到了。他会怎么看自己呢,会不会以为自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呢? 叶昊云看着白芊月脸上的红晕,觉得刺眼的厉害。她还会脸红啊,怎么就没对自己脸红过呢? “芊月,喏,这还有。”宁紫夕递了一双筷子过去,同时暗地里踢了君倾晏一脚。 差不多得了,别演过了。 叶昊云不过是一时被嫉妒蒙蔽了双眼,若是他清醒一些就会发现不对,到时候对白芊月反而不利。 君倾晏轻咳了一声,坐直了身子,慢条斯理的吃起了菜,还不忘招呼叶昊云:“叶公子,你也吃啊。” 叶昊云“哦”了一声,随意夹了一口菜放进了嘴里,眼睛的余光却一直似有若无的往白芊月的方向瞥去。 白芊月则有些紧张的握着筷子,胡乱的夹了两口菜后,忍不住又去偷瞄叶昊云。 “芊月,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宁紫夕吃着菜状似随意的问道。 白芊月一怔,抬起头来看向宁紫夕,宁紫夕对着她肯定的点了点头。白芊月咬了咬唇,心神慢慢的安定了下来。 宁紫夕之前告诉她,让她换一种策略,见了叶昊云别那么激动,要保持矜持和优雅的姿态。 宁紫夕说,人都有一种贱性,你越把他当回事,他会越把你不当回事。但是当你不把他当事的时候,他反而会回来注意你。 君倾晏瞥一眼叶昊云和白芊月,微微一笑,当即低头安静的吃了起来,偶尔跟宁紫夕说一两句话。 白芊月恢复了淡定,姿态也变得优雅娴静,眼观鼻鼻观心吃着菜,连个眼角的余光都不给叶昊云。 一桌四个人,唯有叶昊云吃的有点食不知味。 一顿饭吃完,宁紫夕便直接吩咐道:“叶公子,你能芊月郡主回去吗?我和君太子有事要谈。” 叶昊云皱了皱眉,推辞道:“我还有事……” “星辰,那你送芊月郡主回去吧。”不等叶昊云说完,宁紫夕便立即改了口。 “是。”星辰推门而入,一袭黑衣酷意十足。 叶昊云看着星辰堪比贵族公子哥的风姿,急忙摆摆手,装作很不耐烦的道:“算了,我送她回去吧,反正我要去皇宫,也顺路。” 白芊月抬起头,努力以平静的眼神看着叶昊云:“不用麻烦叶公子了。星辰,你送我回去吧。”说完转身出了房门。 他不耐烦的眼神,让她有些受不了。 “芊月郡主,这边请。”星辰点点头,跟着白芊月消失在了门外。 宁紫夕拍拍叶昊云的肩:“你慢走哈,我就不送了。君太子,我们换一处地方,边喝茶边聊吧。” 君倾晏点点头,跟着宁紫夕离开了房间。留下叶昊云有些恼怒的站在原地,半晌后,才讪讪离开了。 - 第二日天色刚亮,宁紫夕便出现在了城外十里的送君亭,静候君倾晏的到来。 昨晚,她和君倾晏谈了很久,君倾晏主动告诉了她关于血雨魔火的事情,还有一些她未曾想到事情,这让她一夜几乎无法安睡。 君倾晏说,中了血雨魔火的人,到后期不但需要饮血,还需要和处//男/处/女、交//合来压抑体内的毒性。 “血雨魔火虽然是从南厦流传出来的,但是它严格意义上并不属于我南厦。我南厦虽然用蛊盛行,但是很多都是以救人治病为目的,这个蛊太过邪恶的,是被我们南厦的主流蛊族所摒弃的。” “据我所知,这个蛊是一支非常隐秘的族系培植出来的。传闻这个族系是一百多年前才出现在南厦的,他们隐居的地点处于连绵的深山之中,那个地方罕有人至。以前他们很少出来,但是最近几十年,他们的活动频繁了些,所以外面的人才得知了他们的存在。” 第126章 我的头发,没乱吧? “若是你周围还有其他用蛊害人的事情出现,你可以顺着这条线索追查,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最后的最后,君倾晏给她留下了这句充满暗示性的话。 还有用蛊毒害人的事,那不是柳若吗? 难道,柳家跟君倾晏说的那个隐秘家族有什么联系? “哒哒哒!”响亮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宁紫夕见脑海里的疑问撇去,抬头便见君倾晏骑着黑色的骏马飞快驶来。 看到送君亭里的宁紫夕时,君倾晏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容:“你来这里是改了主意,要跟我回南厦吗?” 昨晚他直言,希望宁紫夕能跟他去南厦,可是宁紫夕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宁紫夕的拒绝在他的预料之中,因此也没有太伤心。毕竟她的家人都在这边,她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家人跟他走。 至于墨御容,君倾晏根本就没有考虑他的因素。自己堂堂一国太子,长得又是倾国倾城,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小王爷? 宁紫夕扬眉:“君太子心情这么好,难不成皇上将柳小姐赐给你做太子妃了?” 君倾晏幽怨的瞅一眼宁紫夕,磨了磨牙:“你还好意思说?” 宁紫夕掩唇轻笑,从身后拿出几个盒子:“喏,送你一点吃的,祝你一路顺风。” 君倾晏眼中划过一丝欣喜,从马上跳了下来,伸手接了过去:“你亲手做的?” 宁紫夕点了点头。 君倾晏昨晚送了她一个礼物,很是贵重。她无以为报,只能做点吃的聊表心意。 “那我就不客气了。”君倾晏说着看向宁紫夕:“若是你想来南厦的话,就告诉我一声,我会让人来接你。” 宁紫夕有些愧疚的看向君倾晏:“在别庄那晚,我算是出卖你了,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 君倾晏淡淡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要保护的人,当时你我素不相识,怨不得你。但是我想,如果以后我再出现危险,我想你肯定会像保护别庄那些人一样保护我,对吧?” 宁紫夕笑:“那可说不准。” 君倾晏伸手捂住胸口,晃了晃,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一路顺风。过段日子等生意稳定下来,我就去南厦找你。”宁紫夕伸出手,神色郑重的说道。 既然想要在这里做出一番事业,自然要好好了解了解这个世界。南厦那么神秘,她怎能不去? 君倾晏怔了一下,随即伸出手和宁紫夕握了握,随即翻身上马,再次凝视着宁紫夕:“好,我等你来。”说完也不等宁紫夕回答,一扬马鞭,向着前方奔去。 “哎,女人心,海底针。小容这才刚走一天,你跟君倾晏的感情便飞速发展了,若是……”宁紫夕送走君倾晏,刚回到城门口,叶昊云便自旁边钻了出来,摇头晃脑的说道。 宁紫夕瞥他一眼,语带戏谑:“某人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晚没睡好?” “……谁说的,我睡得可好了,就是蚊子有点多而已。”叶昊云轻咳了一声辩解道。 “哦?你之前曾给了我一瓶驱蚊的药么,我记得很有效啊!”宁紫夕含笑瞥他一眼,进了城门。 叶昊云的表情僵了一僵:“……那个,剩下都给皇上用了,用完了。” “哦,那你赶紧回去多配置点吧,要不然今晚又睡不着了。”宁紫夕说完对着他挥了挥手:“我要回去工作了,拜拜。” “哎,那个……”叶昊云急忙跟了上去,可是刚走了两步,前面跑来两个人,拦住了叶昊云,低声道:“叶公子,佩瑶公主病了,皇后娘娘请您回宫一趟。” 叶昊云皱了皱眉,看着已经离去的马车,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宫里不是有太医吗?”这些人莫不是将他当做太医了,由着他们呼来喝去的。 “太医诊断不出佩瑶公主的病,皇后娘娘这才请奴才来找公子您的。”来的小太监压低了声音说道。 叶昊云神色不悦的翻身上了自己的马,一言不发的朝着皇宫奔去。 有时候他都不明白师父到底在想些什么,让他照料皇帝这他可以理解。可是皇后和墨御容分明是两个阵营的人,为什么却要求他在保护墨御容的同时,还要保证皇后的身体安然无恙? 说起来,自从皇后病愈后,对他的态度就慢慢的变了,最近甚至有意驱赶他回桃花谷。 她以为,自己是因她而来到京城,就一定得听她的吗? 叶昊云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一路飞奔到了皇宫门口,扔下马大步朝着皇帝的寝宫走去。 他必须让皇帝和皇后明白一件事情:他不是御医,他给皇后诊治,是因为师父的命令,他给皇帝看病,是为了圣启的数百万黎民百姓。 至于其他人,他没那个义务,也没那份闲心。 纵使她是公主! “叶公子!”皇帝跟前的陈公公看到叶昊云,恭敬的打了个招呼。 叶昊云淡淡点了点头,进了皇帝的寝宫,皇帝正在沉睡时叶昊云站住了脚步。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急促的询问声:“陈公公,请问叶公子可是回来了?” “桂姑姑怎么这般神情?”陈公公的声音传来。 “佩瑶公主病了好几天了,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皇后娘娘特地命人去找了叶公子,可叶公子进宫后却来了陛下这里。所以皇后娘娘差我来问一声,看叶公子可否去给佩瑶公主看看。”桂姑姑的声音略带了急促。 “叶小神医。”皇帝沙哑而又疲惫的声音响了起来,“朕无事。你去看看佩瑶吧,那孩子从小没了母妃,又体弱多病……咳咳。” “她前几日一直来伺候朕,想必是累着了。朕这宫里的御医,朕总是不放心。只有叶小神医你,朕才信得过,所以麻烦你了。”皇帝语气诚恳,眼带希冀的看着叶昊云。 叶昊云本来的怒气,因为皇帝这一番话消了下去。 他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皇帝若是命令他,他当即可以摔门就走。可是他却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让他有火都没处发。 看到叶昊云跟着桂姑姑去了佩瑶公主的宫里,远处树后的一个小太监立即向皇后的宫里跑去。 “公主,叶公子跟着桂姑姑朝着咱们宫里来了,您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有小宫女远远看到叶昊云和桂姑姑的身影,急匆匆的跑进了屋子里佩瑶公主报喜。 佩瑶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眼底带喜,嗔怒的看了一眼小宫女,呵斥道:“你胡说什么?” 小宫女吐吐舌头,笑着道:“是奴婢说错了,叶小神医来了,您的病马上就可以好了。” 佩瑶急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小宫女:“我的头发,没乱吧?” “没乱没乱,公主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就算是头发乱了,那也是最好看的。”小宫女嘴巴甜甜的说着,立即拿了镜子跑到了佩瑶面前。 看着镜子里自己惨白的唇色和暗淡的肤色,佩瑶眼底的喜悦黯淡了几分。 她这个鬼样子,哪里美了? “公主醒着没?”桂姑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佩瑶急忙将镜子塞到了小宫女的手中,返身躺在了床//上,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桂姑姑,快进来吧。奴婢马上就叫醒公主。”小宫女动作麻利的将镜子放到了梳妆台上,返身到了佩瑶的床前,“公主,您醒醒,桂姑姑来了。” 佩瑶微微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袭黑衣的叶昊云正蹙眉走了进来,当即心跳猛地加快了几分,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眼前也有些模糊。 她的母亲是个宫女,因长相和去世的淑贵妃有些相似,所以被皇上看中,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贵人。 可是母亲的好运在怀上她以后用尽了,她早产两个月活了,却坚强的活了下来,只是母亲大出血死了。 然后她被皇后收养到了自己的名下。 那时候的皇后还不是皇后,但是她对她很好,她也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在失去母亲遇到皇后这样好的人。 直到上一次的宫宴,她无意间听到皇后和二皇子的对话时才知道,她原来以为的幸福和幸运不过都是表象。 皇后收养她,不过是因为她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而且恰好还是怀了七个月零七天、生下后唯一活下来的女婴。 皇后需要的是她的血,而不是她。虽然她不知道她的血有什么用,但是皇后的话却击碎了她活下去的信念。 她一个人在冷宫附近哭了好久好久,最后想清楚了一切,打算回宫换了衣服后自尽,却遇到了叶昊云和白芊月。 叶昊云说他喜欢的,是她这样娇弱可人,温婉端庄的女子。 没有人知道她当时听到那句话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她震惊、喜悦,甚至颤抖。她没想到,她这种浑身是病,没有人疼爱,连未来都没有人,居然还有人喜欢。 她求死的心,因为叶昊云的一句话而活了过来。 她不知道皇后到底用自己的血做了什么,但是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可是这宫里,她根本就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就连身边这个小丫头,她都不能完全信任。 在她又一次因为身体虚弱而晕倒后,她想到了叶昊云。然后她偷偷倒掉御医给她开的药,告诉小宫女她喜欢叶昊云,因此希望叶昊云来给她诊治。 第127章 蛊术和医术 “奴婢见过公主。”桂姑姑走到佩瑶跟前,微微屈了屈身子,佩瑶一个激灵,从自己的回忆中清醒了过来。 “桂姑姑,你怎么来了?”佩瑶故作惊讶的问道,同时对着桂姑姑身后的叶昊云微微点了点头,故作平静的唤了声:“叶公子!” “皇后娘娘听得您身子不适,心急如焚,于是便派人去请了叶神医来。”桂姑姑笑着道。 佩瑶心中一紧,面上却笑得温暖:“就知道母后对我最好了。” 桂姑姑微微勾了一下唇角,转身看向叶昊云,彬彬有礼道:“叶神医,麻烦你给公主诊治吧。” 看着佩瑶苍白的面容,叶昊云的眉头舒展了些。轻轻上前一步到了佩瑶跟前,小宫女立即搬了个凳子放在了一边,叶昊云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伸出了手。 佩瑶的手腕上被小宫女搭了一块锦帕,叶昊云四指微曲,扣在了佩瑶的手腕上。 虽然隔着一层锦帕,可是佩瑶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叶昊云手指那暖暖的温度。心跳愈发的快了几分,苍白的双颊上也透出几分薄薄的粉色来。 桂姑姑站在旁边,神色恭敬,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叶昊云和佩瑶公主。 “呕!”就在叶昊云刚将手放上去没多久,佩瑶却突然抽回了手,捂着胸口趴在床前干呕起来。 叶昊云蹙眉看着她,俯身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公主,你没事吧?” 佩瑶干呕了几声,在宫女的扶持下又坐了起来,擦了擦唇角后,抱歉的看着叶昊云道:“叶公子,让您见笑了。昨晚我夜宵吃的有点迟,今天有点不舒服。实在不好意思。” “无妨,我继续给公主把脉吧。”叶昊云说着又一次伸出了手,佩瑶点了点头。 叶昊云把了一会脉便抽了手,面色如常:“公主主要是气血亏欠,忧思过虑,再加上饮食不调引起的综合征罢了。我给你开几服药,你按时服下即可。” 佩瑶按捺住内心的澎湃和焦急,矜持的点了点头:“多谢叶公子。” 叶昊云开好了药,交给佩瑶身边的宫女后,便起身离开了佩瑶的寝宫。 桂姑姑当即也跟了出来,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叶昊云问道:“叶神医,佩瑶公主真的没事吗?” “你没听到我说的吗?还是你有什么异议?”叶昊云转头,神色冷淡的看着桂姑姑。 “哦,不是。奴婢只是担心皇后娘娘问的时候奴婢说不清楚罢了。”桂姑姑急忙解释。 叶昊云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桂姑姑在原地站了片刻,回了皇后的寝宫。 “如何?”桂姑姑刚一进门,正在掐佛珠的皇后便开口询问。 桂姑姑微微一笑:“叶小神医说公主是气血亏欠加忧思过虑,不碍事。”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唇角微微泛起一丝弧度:“很好,不亏是萧寒教出来的徒儿。” 她就说嘛,萧寒的徒弟如论如何都会向着她的。 “佩瑶呢,她是真的喜欢叶昊云吗?”皇后想了一下又问,手中的佛珠也重新掐了起来。 “依刚才佩瑶公主的神色来看,她好像是真的喜欢上叶神医了。”桂姑姑说着将佩瑶在见到叶昊云后的一系列神情详细的描述了出来。 皇后边听边点头,唇角的笑容扩大了几分,等桂姑姑说完了,这才悠悠开了口:“既然佩瑶喜欢叶公子,那就多给他们创造点机会吧。” 桂姑姑怔了一下:“娘娘的意思是?” “叶昊云不喜欢芊月郡主那样彪悍的女子,那他喜欢的十有八//九是佩瑶这种弱美人。我们要多给他们创造机会,若是能将叶昊云完全归为己用,我们又何愁大事不成呢?”皇后睁开眼,看着皇帝寝殿的方向,眸色幽深如海。 “奴婢明白了。”桂姑姑低头应是。 - 豪庭会所山庄,宁紫夕刚指导完陈可盈,就听得隐卫一说叶昊云来了,有急事要见她。 “切,他也太沉不住气了吧。”宁紫夕嘀咕一声,到了自己的房间,推开门,叶昊云已经在屋子里等着她了。 “怎么了,这么着急找我?”宁紫夕说着走了进去,叶昊云却绕过她,面色严肃的将门关住了。 宁紫夕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的看着叶昊云。 “你自己看。”叶昊云将一个柔软丝滑的东西塞在了宁紫夕的手中。 宁紫夕展开,是一个素白的锦帕,上面写着两个字:救我。 “这是?”宁紫夕皱眉,这帕子面料精细,做工细致,不是一般人用的起的。 “佩瑶公主给我的。”叶昊云道。那会佩瑶干呕,他刚俯身上前,佩瑶便将一个东西塞到了他的怀中,然后求助的看了他一眼。他心思闪念间将怀里的东西藏了起来。 宁紫夕惊愕的看着叶昊云。佩瑶居然用这个锦帕向叶昊云求救?什么情况这是? “佩瑶的身体,有问题。”叶昊云又道。 “什么问题?” “她的脉象很奇怪。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之前应该吃了不少的极品药材,可是她的脉搏却极度的虚弱,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血,只留下了躯壳一般。”叶昊云比划着,想极力表达清楚自己的感受。 宁紫夕浑身一颤,脑海里猛然蹦出一个词来:“蛊虫!” 叶昊云面色凝重的看向宁紫夕:“你是说,她被人下了蛊?”他的医术完全来源于师父,可是师父却从未教过他关于蛊术的事情。因此他对墨御容身上的蛊,完全没有办法。 “你是大夫,你问我?”宁紫夕白他一眼。 “蛊术和医术,完全是两回事,我不懂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叶昊云坦荡荡的解释,没有丝毫的尴尬。 师父说,他有救人的医术就足够了,至于蛊术那种害人的东西,不学也罢。 “对于佩瑶公主的事,我只是猜测。”宁紫夕重新将话题拉回到了佩瑶的身上,“除了蛊虫,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干人的精血。” “佩瑶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若是有人给她下蛊,目的何在?”叶昊云紧皱英眉,摸着下巴问道。 “这事,也许可以从柳家查起。”宁紫夕勾了勾唇,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 君倾晏是南厦太子,对蛊虫的了解非他们所能比。他之前说,让她跟踪最近的下蛊事件查起,那她就听他的,从柳家下手吧。 叶昊云闻言微微怔了怔,道:“那佩瑶公主呢?” “你找机会多跟佩瑶公主接触,她身边应该有人在监视她。你若是能找到合适的机会,最好把她带出宫来。到时候,一切不就清楚了?”宁紫夕道。 “……我把她带出来?”叶昊云拔高了声音。 开什么玩笑,就佩瑶那身子,万一出来出个事,他浑身是嘴都说不清啊。 “不干就算了,反正她是向你求救,又不是向我。”宁紫夕说着打个哈欠,拉开了门:“我要睡觉了,你也回去睡觉吧。” 叶昊云偏头,瞪着宁紫夕:“宁紫夕,你有没有同情心?” “我有,可是你不配合跟没有是一样一样的。所以,还不如睡觉。” “……算你狠!”叶昊云狠狠瞪一眼宁紫夕,转身离开了。 宁紫夕挑挑眉,叫来隐卫一,低声嘱咐了几句后,关上了门。 叶昊云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她敢笃定,他绝对不会不管佩瑶的。 “啊嚏!”刚要熄灯睡觉的宁紫夕,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随即神色黯淡了下来。 在现代的时候,妈妈常说;一想二骂三感冒。意思就是说打一个喷嚏表示有人想你,打两个就代表有人在骂你,打三个就是代表你感冒了。 如今她打了一个喷嚏,是说有人在想她吗? - 远离京城两百公里外的山野里,一顶帐篷里透出昏黄的光晕,帐篷里,墨御容眸色含情,静静凝视着手中的书,唇角微微勾起。 昨天他带兵离开京城后,书棋给了她一个包袱:“紫夕小姐说等我们离开京城后,让我给您。” 他以为还是像上次一样,是一些吃的。可是打开后才知道错了。包袱里有吃的,可是最重要的却是这本没有名字的兵书。 他从未曾想过,紫夕会兵法,而且还是这么精妙深奥的兵法。可是眼前的这本小书却告诉他,紫夕会的,远远比他知道的要多得多。 娟秀的字体,整齐的眷写,无一步显示出她的用心。他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了多久才将这本书写完,也不知道她是从何时开始给他准备这本书。 他只知道,当他看到这本书的时候,除了满满的幸福外,还有思念。 他这次从京城只带了十万兵马出来,为了尽快赶到肃北,他只能留下了一万士兵押运粮草,其他人则跟着他日夜兼程赶路。 这两天里,除了赶路和睡觉,他一有空就看这本书,越看就越想宁紫夕。 “主子,王爷来信了。”书棋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墨御容接过拆开,看了几眼后唇角勾了勾。 君倾晏那个不省心的家伙终于走了。他这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白凌越来消息了吗?”墨御容合上信问道。他走之前白凌越每天将紫夕的消息传给他,可是这都两天了,白凌越居然没有一封信传来。 第128章 十几年只是在利用她 “回主子,刚来。属下还没来得及给您呢。”书棋说着又递了封信到了墨御容跟前。 主子好奇怪,这两天干嘛不问紫夕小姐的信,却老是问白世子的呢? 墨御容接过去三两下拆开信,眼带喜悦的看了下去,只是看着看着脸色就有点臭了。 书棋站在一旁,悄悄瞄一眼信上的内容,心底忍不住忐忑起来。 完了完了,主子离开紫夕小姐,这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紫夕小姐还立刻去找了君太子。 如此也就罢了,可是紫夕小姐不但陪着君太子游览京城,两人晚上还深谈了大半夜…… 主子这心情…… “笔墨伺候。”就在书棋快要溜出帐篷的时候,墨御容却开了口。 书棋硬着头皮到了墨御容跟前,小心翼翼的磨起了墨。 墨御容快速的写了几行字,“将这个送去给敬国公府,顺便告诉白凌越,以后不必写这么相信,只需要禀报她好与不好就行了。” 虽然他不开心紫夕跟君倾晏来往过密,可是他知道,紫夕肯定是为了他身上的血雨魔火才去找君倾晏的。 他让白凌越看着宁紫夕,是怕有人背后放冷箭伤害她,并不是要监视她。有些事紫夕如果愿意跟他说,自然会说。如果她不想说,他自是不会勉强。 “顺便让去南厦的人注意点,别暴露了行踪。同时一定要盯紧柳府的人。”墨御容又道。 他那日和君倾晏长谈后,君倾晏告诉了他血雨魔火的事情,虽然他觉得君倾晏有所保留,但是他最起码知道了培育血雨魔火的人就藏在南厦的某座大山里。因此他便立即派了人去寻找。 血雨魔火,他必须要解开。以前他不怎么在乎身上的毒,觉得生死由天,死就死了。可是自从碰到紫夕后,他的想法却一点一点的变了。 他想和她一起吃饭,想和她一起看朝霞落日;他想要一只陪着她,保护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属下明白。”书棋神色郑重的退了出去。 墨御容轻轻拿起一旁的书,轻轻摩挲着…… 宁紫夕没想到叶昊云动作居然那么快,竟然能在跟她谈过后的第三天就将佩瑶公主带到了豪庭会所。 “你是怎么办到的?”宁紫夕有些惊讶的问道。据她所知,皇后让佩瑶连宫宴都不参加,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叶昊云将她给带出宫来呢? 叶昊云高昂了下巴,神色骄傲的像只孔雀:“本公子的能力大了去了,就这么点小事能难得住我?” “切!你就使劲吹吧。”宁紫夕轻嗤一声,转身往佩瑶所在的凉亭走去。 叶昊云一扬眉,吹声口哨,神色轻松的跟了上去。 其实说起这事,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为了弄清楚佩瑶身上的秘密,这两天一直往佩瑶的宫里跑,可是佩瑶宫里的那些人却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也没办法跟佩瑶说什么。 今天早上他又去了,准备将小宫女弄晕悄悄询问一番的时候,就碰上了皇后。 皇后说,佩瑶心思郁结是因为她常年累月待在宫里,如果她能很出宫去玩一玩,说不定对病情有所帮助。然后皇后就问他,能不能陪佩瑶出宫逛一圈。 他有些惊讶,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皇后却又说,因为他是大夫,所以才让他带佩瑶出去的,让他别多想。 他哪里会多想,当即答应了下来。然后,皇后就让他带走了佩瑶和那个小宫女。他怕夜长梦多,于是出宫没多久就甩了那个小宫女,将佩瑶带来了这里。 宁紫夕往凉亭走过去的时候,佩瑶正欣喜的打量四周。当看到宁紫夕时和叶昊云一前一后的到了自己跟前时,佩瑶有点意外。 出宫,对于佩瑶来说,就像是一场梦。她完全没有想到皇后竟然会主动提起让叶昊云带她出来,更没想到叶昊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当叶昊云带着她甩掉她的丫鬟,一路带着她来到这里时,她激动的无以复加。可是,宁紫夕怎么在这里? “佩瑶公主。”宁紫夕上前打了声招呼,佩瑶有些局促的点了点头,“宁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两个女孩子好好聊聊,我去前面玩几把。紫夕,等会你记得叫我。”叶昊云说完便转身往前走去。 “叶公子。”佩瑶顾不得矜持,上前一把拉住了叶昊云的衣袖,紧张的看着叶昊云,有些不安的道:“我,我怕。” “既然佩瑶公主要你留下来,那你就留下吧。”宁紫夕说着叫人送水果、点心和茶水过来,自己则在佩瑶的对面坐了下来。 当看到佩瑶看着叶昊云时那种羞涩又欣喜的眼神时,宁紫夕忍不住扶额吐槽。 她就说佩瑶怎么会像叶昊云求助,原来佩瑶也喜欢上叶昊云这株桃花了。 叶昊云安抚了佩瑶几句,然后才问起了佩瑶,关于她求助的事情。 佩瑶将自己那晚听到的和皇后对她的种种“优待”都说了出来。宁紫夕和叶昊云听得只皱眉。 原来,从佩瑶记事起,皇后就一直在给她吃各种名贵的药材,因为给她诊治的御医说她的身体有严重毒素,不但必须吃上好的药补着,每个月还必须放一碗血。 御医说,吃药是为了抵抗毒素,放血是为了排毒。佩瑶对此一直深信不疑,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那名御医给她诊脉开药,她早都习惯了每日喝着各种味道的药材,也习惯了每个月的放血。 直到,皇帝为君倾晏举行宫宴那晚。 南厦国太子风姿卓越,仪容倾城的消息传进宫里后,佩瑶忍不住开始动了心思。因为她之前听二皇子说过,君倾晏这次来要跟圣启联姻。 她是公主,若是南厦国要和圣启联姻,她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尚未出嫁的公主里,她是最大的,而且她是教养在皇后名下的,身份要高于其他两位公主。 于是,佩瑶便想去看看君倾晏,看君倾晏是否如同外界传闻的那般惊为天人,是否真的和她的堂哥墨御容相媲美。 她和丫鬟一起潜到了举行宴会的大殿附近,可是那晚吹风,她有点冷,于是便打发了丫鬟回去取件披风来。 丫鬟离开后,她一个人藏在树丛里等丫鬟到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皇后和二皇子墨天啸走了过来。 “母后,是真的吗,您真的成功了?”二皇子墨天啸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激动。 皇后的声音也含着几分欣喜:“当然是真的。母后十几年的辛苦,总算是没有白费。” 佩瑶听到是皇后的声音,害怕被皇后发现,当即伏低了身子,准备悄悄离开,却听得墨天啸提到了她的名字。 “那,母后打算如何处置佩瑶?毕竟阴年阴月阴日生,又恰好是怀了七个月零七天的女子可不多见,母后是要继续把她留在宫里吗?” 她的脚步就这样顿住了。因为,墨天啸用的词是处置。 “她好歹也为我们贡献了十几年的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看看镇守边疆的将军里有谁合适佩瑶的,告诉母后,母后自会为他们指婚的。”皇后道。 佩瑶犹记得,那一瞬她的血几乎停止了流动。 原来,她的血不是因为排毒被放掉的,而是皇后拿去用了,还一用十几年。 十几年的宠爱,朝夕相处,她一直将皇后当做自己的娘亲。却不曾想皇后只是在利用她,在用了她十几年的血以后,还要将她嫁给那些武夫。 她喜欢的从来都不是舞刀弄枪的武夫,可是皇后却要将她嫁给那些人。那些镇守边疆的将军,稍微一个差池就会葬身沙场,皇后连后半生的安稳都不打算给她。 “儿臣明白了。这件事儿臣会留意的。” “嗯。” 直到皇后和墨天啸离去后半晌,佩瑶才反应过来,为了不让她身边的丫鬟发现她的异常,佩瑶一个人跑到了冷宫附近,哭的伤心欲绝。 那时,她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有父亲,可是父亲却从来不曾留意过她一眼,母亲早逝,好不容易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娘亲,却只是在利用她。 尤其是想到皇后要将她许配给镇守边疆的将军,她便万念俱灰。能担当起镇守边疆重任的将军,最小的都三四十岁。她才十五岁,她不要跟那些老头子过一生。 哭到最后,她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与其被皇后用来笼络人心,不如干干净净的死去。她本想从琼玉台跳下去,可是一想到自己会被摔的四分五裂,她便改了主意。 哪怕要死,她也要死的好看些。 最后她决定回去换一件干净的衣服,整理好自己后悬梁自尽。可是就在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了叶昊云…… 当然,对于自己当时一心求死的想法和碰到叶昊云后发生的事情,佩瑶没有说出来。说完皇后和墨天啸的对话后她便停了下来,而叶昊云的脸色已经很凝重了。 “你知道阴年阴月阴日女子的血最适合干什么吗?”叶昊云问宁紫夕。 “养蛊虫!”宁紫夕缓缓吐出三个字。除了这个邪恶的用途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每月一碗血养着。 叶昊云微微摇头:“不是蛊虫,而是蛊王。” 第129章 求求你,救救我 “蛊王!那是什么东西?”佩瑶浑身微颤,面色惨白的问道。 宁紫夕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怕,听他讲完。” 一个女孩子,从小失去母亲,又被一个自己当做母亲的人月月放血培育那样邪恶的东西,她真怕佩瑶会承受不住这种打击。 “我师父说过,要想培育蛊王,必须要用阴年阴月阴日生的处子之血。在南厦,就算有阴年阴月阴日生的女孩子,都会被家里人改了出生日期,就怕被人弄去培育蛊王。”叶昊云补充道。 宁紫夕皱眉:“蛊王有何用?” 叶昊云:“蛊王是万蛊之尊,只要有蛊王,就可以实施任何的蛊术。比如给一个人下追踪蛊,那么不管他藏在哪里,利用蛊术都会找到他。又或者,只要你给一个人下忠心蛊,那么这个人一辈子都会忠心于你。” “叶公子,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被下蛊。”佩瑶当即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宁紫夕和叶昊云对视一眼,彼此微微叹息了一声。 他们相救佩瑶公主,可是此刻他们还必须送她回宫去。 “那个,我去前面看一下。你好好安慰一下公主。”宁紫夕对着叶昊云使个眼色,转身离开了凉亭。 佩瑶喜欢叶昊云,由他来说这件事,佩瑶应该会平静一些。 白芊月来找宁紫夕,听得隐卫说宁紫夕在凉亭,可是当她蹦蹦跳跳跑到凉亭跟前的时候,却愣住了。 远处凉亭里,佩瑶公主双手紧紧抓着叶昊云的手臂,神色激动的说着什么,不时还拿手擦一擦眼睛。而叶昊云,则怜惜的看着佩瑶公主,还伸手递了帕子给佩瑶公主,体贴的让白芊月觉得眼睛有点刺痛。 “我喜欢的是佩瑶公主这种温婉娴静,温柔似水的女子。”叶昊云的话历历在耳,白芊月只觉得心头重的像是压了一块石头,难受的气都喘不上来。 凉亭里,叶昊云似乎感受到了白芊月的注视,抬头往这边看了过来。白芊月却迅速转了身子,朝着另外一边大步走了。 叶昊云皱了皱眉,想要起身,佩瑶却激动的哭个不停。 “你真的会救我吗,我好怕。我真的不想再回宫里去了。” “皇后既然今日允许你跟我出来,后面也应该会同意你再出来,到时候我们会找合适的机会让你离开皇宫。若是你今天不回去,你觉得皇后会怎么做,皇上会怎么做?”叶昊云尽量放柔了声音问。 佩瑶抽泣着,不说话。她是公主,若是她今日不回去,皇后和皇帝肯定不会放过叶昊云。 她不想叶昊云有事,所以她必须回去。 佩瑶抬头,用波光盈盈的水眸看着叶昊云:“那你能每天来看我吗?” “我会尽量抽出时间去看你的,你别害怕。”叶昊云冲着佩瑶鼓励的笑了笑。 佩瑶擦了擦眼睛,伸出小手指:“那我们拉钩。” 叶昊云无奈一笑,伸出了手。 躲在远处花丛里的白芊月看着两人的手指轻轻勾在一起,看着佩瑶破涕为笑时,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紫夕姐姐说,叶昊云对她并非无情,她居然信了。如今想来那是因为她没看到叶昊云和佩瑶相处的画面吧。 “你告诉紫夕一声,我送佩瑶公主先回宫去了。”叶昊云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隐卫的应答声。 白芊月苦涩一笑,她居然还有点小小的期待,期待他会不会追上来找找自己,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叶昊云根本不喜欢她,她一直死乞白赖的追着他也没意思,要不放弃吧? 不行,紫夕姐姐说了,他还是有点在意她的,若是她放弃了,以后可能就永远没机会了。 白芊月内心两个小人打着架,人也站了起来,失魂落魄的起身朝着花园深处走了过去。 白芊月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肚子饿了她才发现自己还在庄园里转悠,正当她准备折身回去找宁紫夕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人鬼鬼祟祟的朝着前方走了去,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 白芊月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豪庭会所里的人都有特定的衣服,从这个人的穿着看,他应该是来豪庭会所玩乐的客人。一个客人,不在前院玩耍,跑到这偏僻的后院来做什么? 心中想着,白芊月悄悄跟了上去。 叶昊云从皇宫回来,刚一踏进豪庭会所的大门,便差点被人撞了出去。 “啊!叶公子,快,主子在等你。”撞叶昊云的是个隐卫,看到叶昊云后惊喜过望的拉住了他的衣袖。 叶昊云一把拂开他的手:“有话好好说,干嘛拉拉扯扯的!” 隐卫大急:“不是啊,是芊月郡主,她受了重伤,主子让我找您给她疗伤呢!” 叶昊云心中“咯噔”一声,她该不是看到自己和佩瑶在一起,坐了什么傻事吧? “快走吧,主子都急坏了!”隐卫却不给叶昊云反应的机会,一把拉着他就往院子里走去。 “芊月郡主,她怎么了?”叶昊云虽然心中有些发慌,可是心中有些不相信。他都拒绝白芊月那么多次了,也没见白芊月做出什么事来。她不至于就为了看到自己和佩瑶在一块做傻事。 “属下只知道她好像是中了暗器,至于具体的,等会您还是问小姐吧。”隐卫有些着急的说道。 中了暗器? 叶昊云的心猛地吊了起来,一把甩开隐卫,提气往前飞掠了去。 他昨天还和宁紫夕说起,让她注意豪庭会所的安全。豪庭会所的生意太过火爆,影响了不少qnig楼ji馆的生意,那些人为了钱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的。 宁紫夕当时还说,她这里都是自己的人,让他不要担心。 看,现在出事了吧! 叶昊云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宁紫夕所住的院子,也顾不得敲门,一把推开门就闯了进去,嘴里一连串的问题也冒了出来:“她怎么样了?哪里中了暗器,有没有毒?” “她……”宁紫夕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叶昊云在她吐出下一个字之前,一把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床榻上,白芊月正闭了眼睛静静的躺着。 叶昊云急忙上前,一把握住了白芊月的肩膀,正欲检查白芊月身上,却看到白芊月缓缓睁开了眼睛,水眸清亮的看着他。 叶昊云一怔,放在白芊月肩头的手就有些发僵。 看着眼前熟悉的俊颜和那双黑眸里的焦急和担心,白芊月心中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他是在担心自己吗? 天知道那个人回身偷袭她的时候,她有多么害怕自己会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你没受伤?”叶昊云咬着牙问道,手也猛地从白芊月身上抽离了开来,心中是压抑不住的恼怒,“白芊月,同样的把戏玩两次,你觉得有意思吗?” 他怎么就这么蠢呢,上一次在皇宫,白芊月就用过这一招了,他居然又上当了? 而且,还因为她担心的要死? 看着叶昊云眼底的恼怒,白芊月刚才还欢呼雀跃的心瞬时又冷了下去。 一旁的宁紫夕看着叶昊云的表情,挑了挑眉,出声解释:“她受伤了,我等不到你,只好自己把暗器弄剜了出来,但是我不会开药。” 叶昊云的表情再一次僵住了,这才发现白芊月的右手手腕处缠着厚厚的布条,隐隐有血迹渗出来。 叶昊云的神色瞬间由恼怒变为了愧疚,看一眼白芊月苍白的脸色后,又有些激动:“你会处理伤口吗,怎么能轻易剜暗器呢,那样会留疤的。” 宁紫夕瞥他一眼,慢悠悠的道:“留疤的是她,你激动个什么劲?” “……”叶昊云。 对啊,留疤的是白芊月,他干嘛这么着急? 可是,看着白芊月手腕上厚厚的布条,他还是隐隐有些心疼。宁紫夕对医术一窍不通,她到底是怎么给她处理伤口的? 不对,不对! 他怎么会心疼白芊月呢?他不是挺讨厌她的吗? 之前她缠着自己的时候,他讨厌她不顾世俗目光的独特,后来她不喜欢他了,他又讨厌她的花心滥情。 可他现在却担心她,还心疼她? 叶昊云当即就郁闷了。他是脑壳坏掉了吗? 宁紫夕看着叶昊云纠结挣扎的神情,强忍了笑,朝白芊月丢去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又开了口:“我叫你不是来发呆的,你若是不愿意给她开药就赶紧让开,我让他们再去找一个就是了。” “谁说我不……”叶昊云说到一半,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露/骨,当即换了语气:“我是大夫,给病人看诊开药是应当的,不过我还没把脉,怎么能乱开药呢?” “那就赶紧,别磨磨唧唧的,再不开药,她都要痛死了!”宁紫夕没好气的道。 这叶昊云是不是在桃花谷待傻,变成傻桃花了。难道到现在还看不清自己对白芊月的那点想法吗? 叶昊云瞪宁紫夕一眼,伸手搭上了白芊月的手腕。在手指触及白芊月肌肤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搭锦帕。 可是,既然宁紫夕和白芊月都没吭声,那就算了。反正这样把脉最清楚,而且,白芊月的肌肤很细腻,跟她这大不咧咧的性格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第130章 夜半起火 “我说的没错吧,叶昊云心中是有你的。”叶昊云离开后,宁紫夕笑着问白芊月。 白芊月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外面:“可是,我又骗了他,他会不会生气啊?” “你哪里骗他了,分明是我骗了他。你安心睡觉吧,我去找你哥哥了。”宁紫夕说完拍了拍白芊月的脸颊,推门走了出去。 一出门,宁紫夕脸上的和煦笑容瞬时消失殆尽。 之前她觉得自己这山庄就是铜墙铁壁,可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今天要不是白芊月,她这豪庭会所差点就出了乱子了。 那个人去的不是一般的地方,而是豪庭会所水井所在。隐卫们抓到那人的时候,那人手中正捏着一包粉末状的东西,经叶昊云检查,确系砒霜无疑。 她这里每天都有官员前来玩乐,若是被那人得逞,今天来的那八个官员可就都会玩完的。到时候她别说是跳进黄河,就算她跳进天河恐怕都洗不干净了。 “主子,那人已经招了。”隐卫一迎上来汇报道。 “什么情况?” “此人是安康侯府的一个旁系,非常好赌,欠下一大笔赌债却无力偿还。在咱们刚开业不久,有人找到他,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办了身份卡让他来这里玩。昨天,那人又找到他,让他把砒霜撒进咱们的井水里,否则就要他还那一大笔的银子。他答应了。” 宁紫夕闻言挑了挑眉,安康侯府的人?看来幕后之人这次不光是冲着她来的。 如今是朝堂之上是墨天阳监国,而墨天阳的未婚妻秦佳宜正是安康侯府的嫡女小姐。让安康侯府的人来下毒,到时候追究到安康侯府身上,墨天阳也难辞其咎。 “将人暂且押着,备车,我要出去一趟。”宁紫夕吩咐道。 “是。” “等下你告诉叶公子,如此这般……”宁紫夕贴近了隐卫一,低声吩咐了几句,隐卫一点了点头,宁紫夕坐车离开了。 - 第二天,早朝 “五弟,今日上朝的人怎么这么少?户部赵侍郎他们呢?”在众臣商议事情之前,墨天啸扬声问墨天阳。 墨天阳坐在龙椅下方的一张椅子上,闻言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挺直了身子,道:“赵侍郎和其他几位大人今日一起告假,说是昨日一起吃饭,吃坏了肚子。我看没什么大事,也就准了。” 墨天阳的目光仅仅闪烁了一下,可是在墨天啸看来此举已经足够让他安下心来进行下面的事情了。 “一日之内八位大人一起告假,这恐怕是圣启开国以来头一遭。”安亲王唇角挂了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墨天阳道。 墨天阳闻言面色不变:“如今虽未至三伏,但是暑气逼人,东西本就易坏,吃坏肚子也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两天就好了。安王叔不必忧虑。” “如此看来,倒真是我多虑了。”安亲王若有所指的说道,同时瞥了一眼柳丞相和墨天啸,柳丞相却一直看着地面。 皇帝不在,众臣皆有些心不在焉,因此不到半个时辰,早朝便结束了。早朝一结束,墨天啸便快速的离开了,而安亲王也同样步履匆匆的离开了皇宫。 众人走后,荣亲王看了一眼墨天阳,两人进了御书房关上了门。而荣亲王这一待就是一整天,直到天色将暗的时候,荣亲王才回姗姗出了皇宫。 荣亲王的轿子一步入闹市,就听得街上人声鼎沸,全都在谈论豪庭会所的事情。 “你知道吗,豪庭会所死人了!” “对啊,好像死的还不是一个两个,是好多呢。” “听说还有好几个大官,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好像说是全都是中毒死的。” “快去看,好像有家属去豪庭会所闹事了,我们都快去看看吧!” 荣亲王皱了皱眉,要不是墨天阳跟他事先打过招呼,他这会恐怕都已经派人去豪庭会所一探究竟了,毕竟这传闻惊动了全城的百姓。 只是,他实在没想到,豪庭会所居然是宁紫夕一手创办的。 荣亲王走了没多远,轿子便被人给拦住了,原来是那些告假未上早朝的官员家属。 他们家老爷昨晚都未曾回家,本来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是那会全城却开始流传起了豪庭会所毒死了好多人的消息,他们大吃一惊,当即派人去豪庭会所一探究竟,可是豪庭会所门前却守着很多黑衣人,不让他们进去。 于是,有些认得荣亲王的家眷,当即打定了主意在荣亲王回府的路上拦轿告状,希望荣亲王能派人去豪庭会所看看他们家的老爷到底是生是死。 “立即去豪庭会所。”荣亲王很是配合的调转了方向,朝着豪庭会所走去。轿子后,是浩浩荡荡的人群。 看到荣亲王带着众人去了豪庭会所,隐藏在不同街道的、几个样貌平凡的人同时笑了起来,然后得意洋洋的离开了街道,而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屋顶上也掠起了数道身影,快速的跟着离开了。 皇宫里,皇后听着桂姑姑的禀报,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宁流年,从今天起,你一心守护的敬国公府便不复存在了。你的父亲,你的女儿全都会被处死! 就在这时,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娘娘,陈公公来了。” 皇后蹙眉,“宣。”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陈公公微躬了身子走了进来。 “陈公公这会前来,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不成?”皇后声音和煦,脸上也带着温柔的笑容。 “陛下说晚上想跟您一起用晚膳,而且陛下还想吃您做的莲子糕,特让奴才过来跟娘娘说一声。”陈公公道。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语气却温柔依旧:“本宫知道了,本宫这就去准备。”她真想在莲子糕里放些砒霜,毒死那个让她想起来就恶心的人。 “奴才告退。”陈公公说着抬起头来,趁着转身的功夫淡淡扫了一眼皇后的寝宫。 “立即去准备莲子糕。”陈公公一走,皇后便对着桂姑姑吩咐。 不多时,桂姑姑做好了莲子糕,皇后当即上了轿撵,朝着皇帝的寝殿走了去。皇后一离开,几道黑影便悄悄闪进了皇后的寝宫。 留在寝宫里的人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只可惜他们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便被那几个黑影给咔嚓了。 一碗鲜红的血液被黑衣人轻轻的洒在了皇后寝宫的地上,然后黑衣人便立即在血液上铺了一层密不透风的细网。 不多时皇后床榻下便传来了一阵的声音,几个黑衣人闻声如临大敌,其中四个分散守在了房间的四角,手握细线,蓄势待发,另外一个则上前掀开了皇后的床榻。 就在床榻刚被掀起的时候,一条翠绿欲滴的小蛇从床榻下钻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掠到了血液上方的细网上,速度之快完全不输给任何在场的任何一名黑衣人。 几个黑衣人心中齐齐一惊,然后齐齐一拉手中的细线,铺在地上的细网瞬间便凝结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空间。 那条翠绿欲滴的小蛇,被紧紧的罩在了网子里。 “撤!”一名黑衣人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将一旁燃烧的烛火倒在了皇后的床榻之上,又从外面提来了几桶松油,浇在了家具和地毯上。 火遇到油,迅速的蔓延开来,一发不可收拾。不多时整个寝殿便被熊熊燃烧的大火所包围。 “不好了,娘娘,不好了!”桂姑姑疯了似得闯进了皇帝的寝殿,大叫着:“娘娘,荣华宫着火了!”荣华宫皇后寝宫的名字。 皇后一惊,猛的站了起来,繁琐的衣袖瞬间打翻了好几个碟子,可是皇后却似乎没有察觉一样,脸色煞白的盯着桂姑姑道:“你说什么?” “娘娘,荣华宫着火了,整个宫殿都烧没了。”桂姑姑带着哭腔回答道。 她跟随皇后入住皇宫二十多年,在荣华宫住的日子最长,如今荣华宫没了,就相当于她的家没了一样。最重要的是,娘娘十几年的辛苦成果,全都在荣华宫里。 “不,不可能!”皇后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惊恐,抬步向外走去,甚至忘了跟皇帝告退。 “皇后。”就在皇后走到门口的时候,皇帝悠悠的开了口,“不过是个寝殿而已,烧了就烧了,朕再给你盖一座就是了,何必如此激动呢?” 皇后一怔,缓缓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皇帝,眼底似海幽深。 “来,过来吃饭吧,说不定这是朕跟你吃的最后一顿饭。难道区区一个寝宫在你心目中,竟然也比朕重要么?”皇帝的语气带着些许的伤感和自嘲。 “当然不是。在臣妾心里,陛下才是最重要的。是臣妾失仪了,请陛下恕罪。”皇后突然莞尔一笑,抬脚缓缓朝着皇帝走了过去。 “娘娘!”桂姑姑着急大喊。 蛊王就在寝殿里,若是再不回去,她们辛苦十几年培育出来的蛊王势必也会被烧死的。 “陛下,虽然是寝殿,可是里面有许多陛下赏赐的东西。就让桂姑姑先回去看看吧,若是能抢救些东西出来,对臣妾来说也是个安慰。”皇后盈盈开口。 皇帝摆了摆手,桂姑姑急忙退了下去。 皇后看着皇帝,微微一笑,伸手拿起一块莲花糕举到了皇帝的唇边:“陛下,不如由臣妾喂你吃吧。” 第131章 蛇蝎心肠的毒妇 皇帝静静的注视着皇后,眸色幽深,半晌后轻轻推开了皇后的手:“朕吃饱了,你吃吧。” “没想到,陛下如今连臣妾喂的东西都不想吃了。”皇后嘲讽一笑,慢慢讲手中的莲花糕放到唇边咬了一口。 闻言,皇帝眉梢的冷意稍稍加深了几分:“除了这个,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 皇后伸手执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后才转了头,唇角含笑的看着皇帝,声音轻软:“陛下希望臣妾说些什么呢?” 皇帝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没什么。朕只是记起了和皇后初次见面的场景,一时觉得有些感慨而已。” “第一次见面……”皇后轻轻勾唇,望着远处,神色有些恍惚:“臣妾还记得,那天天气很好,臣妾穿着粉色的衣服,可是却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 那一天,在遇见皇帝之前,她刚见过宁流年。 在皇帝来之前,她父亲就对她下了命令,让她无论如何都要让皇帝看上她,带她回宫。 她不明白,她明明已经喜欢上宁流年了,宁流年也是少年英才,为什么父亲突然又要她去攀附皇帝。 皇家就真的有那么好吗? 她哭闹、绝食,用自己所有的手段对//抗自己的父亲,后来她父亲给她看了一些东西,给她讲述了家族过往的辉煌。 她震惊万分,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柳家居然是前朝皇室的后裔。 “如果不是风家和宁家,你现在也是位公主,是风家的人霸占了属于我们的荣耀。只有你嫁给皇帝,我们的复国大计才能在最短时间内实现。”父亲当时对她如此说。 她被震住,贼吧不能回神。跟她聊完这些后,父亲便放松了对她的管制,也许是觉得她会想通,会为了家族大计放弃儿女私情。 可是,父亲低估了她的执着。她不想嫁给皇帝,她只想嫁给那个护送她回家的英俊少年。可是她不知道宁流年的想法,执着的她决定去问问宁流年。 只要他也喜欢她,她愿意抛弃父母、抛弃家族、抛弃家族的使命,跟着他浪迹天涯。 那天,她早早起床,精心梳妆,然后打着买胭脂的借口去了军营,找到了宁流年。 可是,在她表述完她对宁流年的情意后,宁流年却对她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宁流年说,他一直将她当做妹妹来看待,从未对她生出过儿女私情…… 她的心在那一瞬碎成了千万片。 泪眼迷蒙的她强忍着眼泪转身离开了宁流年,然后使劲的朝着自己的家跑去,然后在他们家的院子里,她遇到了皇帝…… 后来的故事,就犹如那些书本里说的,她娇柔可盈的容颜和泪泫欲泣的模样打动了皇帝的心,然后她父亲借机将她送到了皇帝跟前。 那一年,皇帝刚即位,三十岁,她十四岁,宁流年十五岁。 如今皇帝五十五岁,她三十九岁,宁流年却已经不在人世了。 “是啊,朕犹记得当初你是那么的单纯可爱、美丽善良……”可如今,却变成了蛇蝎心肠的毒妇。 皇后眼底冷意浮现,微自低头,声音清冽:“陛下,二十五年了,不只是臣妾,您也变了,不是吗?” 皇帝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皇后则将目光移向了门口的位置。 桂姑姑一路飞奔到了荣华宫,却颓然的发现,荣华宫的一切都已经烧成了灰烬。不止是房屋,就连地上都是焦黑的一片。 有宫人正在有条不紊的救火,水洒在烧焦的屋棂上,扬起一阵阵的热气,桂姑姑干着急却进不去。 半晌后,桂姑姑似乎记起了什么,转身又朝着皇帝的寝殿跑了去,半路却遇到了皇后。 “娘娘,屋子都烧了,人根本进不去。奴婢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还活着,不如我们去要一碗佩瑶公主的血,这样也许能引它出来。”桂姑姑看皇后周围无人,当即压低了声音建议道。 皇后眼底被浓厚的黑色所布满,双手紧紧的攥了起来,压抑的声音无尽的寒意:“你让人告诉柳丞相一声,所有的计划全部取消。” 桂姑姑惊诧至极:“娘娘……!”明明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取消就取消呢? “你在怀疑我的命令?”皇后冷冷的睨一眼过去,桂姑姑一颤,急忙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通知相爷。” 皇后闻言闭了眼睛,摆摆手,一个人转身朝着琼玉台的方向走了去。 柳丞相得知荣华宫被烧的消息时,整个人犹如被泼了一头冷水,怔在了原地。 柳若秀眉轻蹙,“父亲,荣华宫早不烧晚不烧,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烧了个一干二净。莫非是陛下已经察觉……” “蛊王,恐怕已经毁了。”柳丞相恨恨的朝着皇宫方向看了去。 本以为皇帝生病,疏于防备,谁知却因此大意失荆州,让十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他们,终究是小看了自己的对手,小看了皇帝的手段。 “那我们之前筹谋的事情,要停下吗?”柳若的哥哥柳若灵问道。 “不,继续按原计划行事,只要那些官员和世家的人闹腾起来,马上让人混入其中,制造混乱,越乱越好。”柳丞相坚决的说道。 他前面已经做了那么多的准备,要在此刻放弃,岂不是白白辛苦一场? 柳若心中一跳:“可是皇后娘娘吩咐……” “这些事我自有安排,你们让人照计划行事就是了。”柳丞相说完拂袖出了书房。 柳丞相不知道的是,今天这一出,其实完全是宁紫夕导演的。皇帝也不过是配合而已。 皇帝根本没有发现皇后用佩瑶公主的血,豢养蛊王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墨天阳告诉他的。得知皇后居然会南厦的蛊术,并且用自己女儿的血液豢养那般邪恶的东西时,皇帝惊得手都颤了几颤,然后便是恼怒异常。 南厦蛊术神秘叵测,听闻可以控人心神于千里之外,若是皇后将蛊王用在他和他儿子的身上,那他也将会变成皇后的傀儡。 皇帝越想越后怕,当即就对皇后起了杀心。还是墨天阳好言安抚后,这才平息了怒气,镇定了下来。 如今圣启已经是顾头不顾尾的局势,若是贸然处决了皇后,势必会引起柳家势力的反噬。到时候再加上不甘寂寞的安亲王,圣启局势将会更加混乱。 皇帝冷静下来后采纳了墨天阳的建议,一步一步来,慢慢清除柳家的势力。 “我以为,她只是想让你二哥做太子、做皇帝,如今看来倒是朕眼拙了,从一开始就小看了她。”皇帝当时如此感叹。 墨天阳将宁紫夕的计划说了出来后,得到了皇帝的赞许。于是皇帝很配合的叫皇后吃饭,调虎离山,再让墨天阳的人用佩瑶的血液引出了藏有蛊王的蛇,然后烧毁了荣华宫。 那条碧绿色的小蛇很快被送到了宁紫夕的手中,宁紫夕便立即让人通知了君倾晏。 虽然她和叶昊云都认定蛊王就藏在小蛇腹中,但是他们都不通蛊术,万一贸然取出,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有心毁了,可是一想到佩瑶十几年血液如此浪费又于心不忍。 正好,君倾晏是南厦太子,他们国家又重蛊术,不如卖他个人情,日后有事也方便些。 而柳丞相在等了一夜后,却并没有等到那些失踪官员家属闹事的消息,于是急忙派了人却查探,一查之下却差点气的吐出血来。 荣亲王将那些人的家属带去豪庭会所转了一圈后,那些家属便安安静静的回了家,连个屁都没放! “快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柳丞相暴怒。 死了那么多人,难道那些家属都是死人吗,怎么就连一定火花都没闹出来呢? 可是,豪庭会所如今就是堡垒一座,外人根本无法窥探其中的情况。柳丞相为此忐忑至极。 与此同时,君倾晏的人却到了豪庭会所。在出示了君倾晏的信物后,宁紫夕将那条小蛇交给了君倾晏的人,绷了几天的神经也总算放松了下来。 可就在她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墨天阳却命人传来了一个极为不好的消息:安亲王面见皇帝,说他侧妃的侄子,平威侯府的一位公子喜欢上了宁紫夕,请皇帝赐婚成全。 而皇帝,已经答应了。 平威侯府的那位公子,是平威侯府的一支旁系,据说以前极爱逛qing楼妓guan,一个月有大半个月是住外面不回去的,直到患了花、。柳/病为止。 当然,平威侯府对外坚决否认黎公子患了花//柳//病的事,可有一点确实事实,那就是他已经半年未曾出门了。 最关键的是,那位黎公子,恰好是大夫人的亲侄子。 宁紫夕知道这位黎公子的来历后,当即忍不住冷笑数声。这段日子大夫人安静的几乎不存在,她回去数次探望老国公的时候也未曾碰上过大夫人,她还以为大夫人改性了呢。 如今看来,狗改不了****这句话是真真一点错都没有。大夫人是打心底看不得她过舒坦日子,更是有事没事专门给她来添堵的。 “紫夕姐姐,这怎么办?那黎平根本就是个将死之人,皇上如今要将你许配给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白芊月恰好在宁紫夕跟前,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132章 狗拿耗子 宁紫夕也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大夫人绝对在这事里面扮演着不可或缺的绝色。 她不认识那个黎公子,也不认识安亲王,没有大夫人开口,安亲王怎么会去求皇帝给她赐婚呢? 派人送白芊月回家后,宁紫夕便立即回去了敬国公府。这段日子她一直住在豪庭会所,尤其是将母亲和弟弟接去豪庭会所后,她就基本上再没有在敬国公府住过。 “紫夕姐姐,你去哪里了?我都好几天没见到姐姐你了。”宁紫夕刚进了敬国公府没几步,宁秋云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脸惊喜的看着她。 宁紫夕似笑非笑的看一眼宁秋云,“你很想我吗?” 她就不信,宁霜霜被她整成那样,宁秋云会真的惦念她。 不过,宁霜霜的霉运最近似乎也打住了。 白芊月那会还在跟她念叨,说是上街的时候看到宁霜霜跟李公子一起逛街,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据说宁霜霜还讨得了公公和婆婆的欢心,大有掌家的趋势。 “当然啦,大姐一出嫁,这府里就剩你和我两个女孩子。你一天不出门,我连个互相玩耍的人都没有,一天好无趣呢。”宁秋云灿然一笑,上前拉住了宁紫夕的胳膊。 宁紫夕瞥她一眼,“我要去看爷爷,你先自己一个人玩吧。”说完,抽出自己的手臂,朝着老国公所在的院子走了去。 说起来,宁秋云的城府要比宁霜霜深上许多,至少她从未在自己跟前露出过一丝厌恶的情绪。 就在宁紫夕转身离开的时候,宁秋云的唇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 宁紫夕,你很傲气是吗? 那我倒要看看再过两天,等皇帝将你赐给了平威侯府的黎平,看你怎么傲气! 你害的我大姐那么惨,如果不能让你比她更惨点,怎么能凸显出我的优秀呢? 宁秋云拨弄着自己耳边的鬓发,眼睛含笑朝着宁紫夕的背影看了一眼后,毅然转身朝着大夫人的院子走了去。 她得去问问,皇帝到底什么时候给宁紫夕赐婚呢?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宁紫夕可怜巴巴,欲哭无泪的表情了。 宁紫夕来到老国公跟前,也不让人通传,直接就闯了进去,看到老国公正在喝茶,当即不悦的上前一把将茶壶之类的端到了一旁,然后沉着脸坐在了一边。 “呵!你该不是几天没见容小子,跑到我这来撒气了吧?”老国公没好气的瞪一眼宁紫夕。 宁紫夕嘟了嘴,斜睨着老国公:“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 “我要是知道,我还用的着跟你在这大眼瞪小眼?” “那我告诉你,你得替我把这事解决了。”宁紫夕拉住老国公的袖子道。 老国公微眯了眼睛看一眼宁紫夕,“你先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能惹得你跑来找我的麻烦。” 要是搁在以前,他绝对会二话不说的给自己的孙女撑腰。可是如今他这孙女厉害的他都几乎不认识了,能难得住她的,肯定是大事。 宁紫夕也不嗦,当即就将安亲王求皇帝给她赐婚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得缘由如此,老国公的脸瞬时就难看起来。 “安亲王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们宁家的事情,何时轮到他来出头了!” “反正你把这事给我处理了就是。如果你不管,我就把那黎平给灭了!还有你那好儿媳!”宁紫夕霸气十足的说道。 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按照大夫人她们所想,嫁给那个黎平。 哪怕是皇帝指婚,也是一样! 老国公扶额叹气:“几天不见,你这丫头怎么又变得暴力了?” 宁紫夕嘻嘻一笑,“我对别人暴力,可是对爷爷你还是很孝顺的,有木有?” “你这是叫我抗旨不遵,这也叫孝顺?”老国公从指缝中露出一只眼睛,斜睨着宁紫夕问道。 宁紫夕干笑一声,起身往外走去:“你若是把这事解决了,我就带你去见我弟弟。” 老国公前段日子提出要她将她的书快丸子弟弟抱回来瞧瞧,她没答应。 这敬国公府里,各个都是豺狼虎豹,对她虎视眈眈,她可不想把自己可爱的弟弟送到这种地方来。 老国公冷哼一声:“就算我不见他,他也是我孙子,跑不掉。” 宁紫夕耸耸肩:“那你就瞧好了,看我抗旨不遵的话,皇帝会不会责怪你。”说完一溜烟的消失在了门外。 “混账丫头,就知道威胁老头子我!” 身后,传来老国公的吐槽声,宁紫夕淡淡一笑,朝着自己的院子走了去。她平时不在的时候,就由严飞带来那几个人轮流守着院子。所以就连大夫人几个人不知道她不在府中,还以为她静静的待在屋子里绣花呢。 “属下见过小姐!”一看到宁紫夕出现,那几个人瞬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宁紫夕点了点头,朝着屋子走去,身后几人对视一眼,最后严飞跟了上来,其他四个人则戒备的守护这院子四周。 “小姐,您等下是不是又要走?”严飞跟在宁紫夕身后道。 宁紫夕回头:“怎么了?” 严飞挠挠头,最后跪了下来:“小姐,您给属下另外安排个差事吧。让属下几个守着一个空院子,这也实在太……” 宁紫夕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闻言立即就笑了:“守院子对你们来说,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不过你都能做些什么呢?” “属下擅长训整将士。属下不是吹牛,属下跟着国公大人这么久,虽说没有得国公十分真传,但是也学到了几分。小姐若想护夫人和自己周全,就需要人手,不如就将这事交给属下来办吧。”严飞伏低了身子请求道。 宁紫夕看着严飞许久,道:“你确定你能办好?” “属下确定!”严飞大声道。 “好,你们先去收拾东西,等晚上的时候跟我离开就是了。”宁紫夕说着进了屋子。严飞几个喜出望外的退了下去。 收到安王侧妃传来的消息时,大夫人激动不已,当即命人去李府请宁霜霜回来一趟。 看宁紫夕的笑话,怎么能少的了她的秋霜呢? 之前她答应要给秋霜报仇,如今皇帝同意将宁紫夕嫁给黎平那个患了花//柳//病、一条命去了半条命的人,也算是为秋霜报仇了。 宁霜霜来的很快,排场也是不小,给宁景涛和大夫人还有宁秋云都准备了礼物。大夫人喜笑颜开,命人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招待宁霜霜,还让人去请了宁紫夕,只可惜宁紫夕却一点都不给面子,直接拒绝了。 “让她先嚣张一会,她现在有多嚣张,等会圣旨下来就有多可怜。”大夫人知道宁紫夕拒绝参加午宴后不甚在意的说道。 宁霜霜冷哼一声,睨一眼汀兰苑的方向,转身朝着饭厅走去了,大夫人急忙跟了上去,询问起了宁霜霜在李府的生活。 大夫人听得安王侧妃说皇帝已经答应了给宁紫夕赐婚,心想着圣旨应该很快就下来,可是直到天色将黑,敬国公府大门口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娘,侧妃娘娘该不会听错了吧?”宁霜霜有些怀疑的问道。 大夫人皱了眉头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皇上龙体抱恙,圣旨延缓些也是正常的吧。” “既然这样,那我明日再来。”宁霜霜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宁秋云上前拉住她的衣袖:“姐姐难得回一次娘家,不如别回去了吧。” 宁霜霜眼底幽光浮现,面上却笑着道:“反正我离家也不远,明日再来也是一样。”那个李波虽然痴傻,可是精力却好的不是一般,每天晚上都要折腾她一次。 她虽然厌烦,但是却也不得不忍受着。若是她不回去,难保那些丫鬟们不会趁机爬上李波的床。这倒不是说她很在意李波,而是她失去的太多,如今能抓住的只有李家的钱了。 “那好吧。”宁秋云不知道其中的隐情,可是看宁霜霜的脸色不好,当即也就聪明的转了话题。 送走了宁霜霜,大夫人忍不住又朝着府门口的位置张望了几番,终究是没有人来,大夫人转身才进了屋。 打开宁霜霜送来的盒子,看着里面整整齐齐摆着的几颗黄灿灿的金元宝。大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的女儿还是最懂她。 最近一段日子,敬国公府名下的几间绸缎庄和胭脂铺生意越来越差,而这种情况自她将苏漪用的几个掌柜换了以后更是严重。 明明她们家进的料子不比别人家的差,可就是没有人买,好不容易有人看上了货,谁知布料不是被老鼠咬了,就是上面有污渍。如此几次后,绸缎庄几乎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至于胭脂铺,也是如此,反正就是各种状况频频出现,就像是霉运全部降临到了她们的头上似得。 为了弥补这几个铺子的窟窿,她不得不将别的铺子的钱调过来周转,可是如此一来,其他铺子的周转资金紧张后也影响到了生意。本来她跟前的现银够周转,但是前几天安王侧妃正好说有个一本万利的大生意,于是她将自己跟前的现银都投了进去。 她有心想将铺子转出去,可是那些人给的价格比市场价要低一半,她不愿意。为了这件事她这几天急的火烧火燎的,简直到了难以成眠的地步。如今有了这些黄金,那几件铺子的周转资金就不成问题了。 第133章 盗窃财物 小心的将装金元宝的盒子锁进柜子里,大夫人这才喜滋滋的上了床,就连宁景涛没有来她房中过夜的事都抛掷脑后了。 这一晚,大夫人睡得极为香甜。甚至,她还在梦里梦到宁紫夕在接到皇帝的圣旨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下气,抛过来抱住她的大腿求她救救她。 从自己的梦里笑醒后,大夫人立刻梳洗打扮了一番,然后就静等圣旨的到来,可是眼看快中午了,圣旨还是没到,大夫人忍不住就有些心急。 恰好此刻,绸缎庄的掌柜又派了小厮来请大夫人过去一趟。大夫人知道,绸缎庄这几日又高价进了一批上好的丝绸,肯定是要付款了,账面的银子不够。 大夫人思虑了片刻,当即给府中的人留了话后,带着李嬷嬷和金子去了绸缎庄。果然,绸缎庄的掌柜正和给他们送货的一个丝绸商等着。看到大夫人来,两人急忙起来行礼。 大夫人傲然的点了点头,坐在了一边,然后示意李嬷嬷将金子拿了出来。看到金子的一瞬,那个商人的脸上难掩喜色,连连对着大夫人作揖:“夫人请原谅李某,李某如此上门要账实属不得已,我那铺子最近外面赊欠的帐……” “好了,你点一下吧。”大夫人不耐烦的说道。 “还请掌柜跟小的一起去钱庄将这些金子换成银票吧,小的一个人,实在不敢带着这么多的黄金上路。”李某请求。 “去吧。”大夫人摆了摆手,掌柜的和李嬷嬷还有那商人一起去了不远处的钱庄。 绸缎庄的人给大夫人刚倒了杯茶,不远处的钱庄处却起了喧哗,紧接着一大群的人便朝着大夫人这边走了过来。 “夫人,不好了。”李嬷嬷先众人一步溜了进来,脸色煞白的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睨一眼外面的人,呵斥道:“咋咋呼呼的,到底怎么了?” “那些金子,是假的!”李嬷嬷颤抖着说道。 大夫人眨了眨眼:“你说什么?” 李嬷嬷看一眼外面已经到门前的钱庄小二和其他人,一把将大夫人拉到了内屋,“夫人,大小姐给您的那些金子,是假的!” 假的?她女儿给她的黄金是假的? 怎么可能! “不可能。”大夫人坚决摇头。她的女儿没有必要骗她,害她丢这样的人。 “夫人,夫人!”外屋响起了绸缎庄掌柜的呼唤声。紧跟着就是李姓商人不满的声音:“夫人,您没钱跟李某直说就是,何必用假黄金戏弄李某呢?” “这不是敬国公府的铺子吗,怎么会用假黄金来戏弄人呢?” “恐怕不是戏弄,而是没钱了吧?” “不可能啊,敬国公府产业那么大,怎么可能缺这几个钱呢?”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将大夫人的耳朵和心脏刺出一个一个的小孔。大夫人在原地走了两步,紧握了双手,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双手却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那些黄金肯定是假的,要不然这些平头百姓可没有胆量如此明目张胆的找敬国公府的麻烦。 可是,她从小活到现在,何曾经历过这样丢人的事情? 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严格要求自己,就是为了真正的融入这上流社会的圈子,证明她这个庶女也可以跟那些嫡女一样,成为真正的贵妇。 可是,今天这件事,却将她多年的努力毁了个干干净净。这件事,甚至比宁霜霜被三皇子退婚还要严重。毕竟宁霜霜和三皇子退婚是因为歹人作梗。 可这次呢?黄金是她拿来的…… 恐怕用不了半天时间,她用假黄金给人结账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京城的贵妇圈子,那些贵妇人肯定又会合起伙来嘲笑她。 这一刻大夫人有些恨自己,不就是几颗金元宝嘛,她至于这么担心掌柜的做鬼,而自己跑出来监督吗? 大夫人恨自己,可是更恨宁霜霜。 没有钱就是没有钱,为什么要拿假黄金来哄自己开心,害的自己丢脸丢到了这个份上。 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许多人听得敬国公夫人这个贵妇在此,都想一览贵妇的尊荣,绸缎庄的伙计急忙出去阻拦,才没让那些人冲进来。 大夫人脸上不断有虚汗冒出,一张帕子几乎都湿透了,李嬷嬷急忙又掏了一条帕子出来,看到李嬷嬷,大夫人眼前一亮。 “国公夫人,请您给我个答复。这帐,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啊?”商人李某挤过伙计的拦截,冲到了店铺里面,其他人跟着蜂拥而进。 “国公夫人,你们敬国公府权大势大,可是也不能这样糊弄人啊!”所谓人多了胆大,外面有许多打抱不平的人喊了起来。 “就是,幸亏这位小哥要去存成银票,要不然被坑了都不知道。” “对啊,谁能想得到敬国公府这么大的官,居然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外面的讨论声一发不可收拾,就在众人群情激奋的时候,里屋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你个贱婢,枉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大夫人的声音充满了悲愤了难过,听得众人皆是一愣。然后便看到大夫人拽着李嬷嬷从里屋走了出来。 李嬷嬷一只手捂着脸,整个人怔怔的看着大夫人,她没想到,夫人居然都不跟她商量一声,就将这个黑锅背在了她的身上。 “这位小哥,实在对不住。不是我敬国公府仗势欺人,而是这个贱婢偷换黄金,还将我蒙在鼓里,要不是今天我心血来潮要跟她一起来店里,恐怕这事还说不清楚了。”大夫人态度诚恳的对着李某说道。 “夫人!”李嬷嬷捂着脸弱弱的喊了一声。 她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不光有儿子儿媳,就连孙子都好几岁了。曾经她是诸多下人里被人羡慕的一个,如今她却不得不替大夫人背这个污名。 “你给我闭嘴!”大夫人回眸瞪一眼李嬷嬷,“都是你,害的我敬国公府差点声名扫地,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李嬷嬷缓缓垂下了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了地上,片刻后拖着哭腔道:“奴婢不敢了,求夫人饶老奴一次。” 既然大夫人已经将这盆脏水扣在了她的头上,她也只能替大夫人圆了这个事情。 “原来是这个老东西捣鬼。” “就说嘛,国公府怎么可能连这么点银两都拿不出来。” 众人一时都同情的看着大夫人,原来身居高位的人也不是那么省心的。 “切,谁知道这是不是国公夫人为了洗清自己,故意将污水往自己的嬷嬷身上泼……”人群后面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对啊,你看那嬷嬷委屈的样子,确实很可疑啊。” 听着外面一阵一个腔调,大夫人气的脸色发白,胸口怒火燃烧,可是为了维持自己的贵妇形象,硬是忍着没发作。 “哦,原来是这个嬷嬷偷了国公夫人您的银两,我说国公夫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李某说着上前一把拖起李嬷嬷:“国公夫人,小的马上就替您将这个老东西送到京兆伊去。敢盗窃国公府的黄金,简直是不想活了!” “哎,不麻烦……”大夫人话音未落,围观的人群却已经义愤填膺的将李嬷嬷拖了出去,大夫人急的赶紧给掌柜的使眼色,想让他去将李嬷嬷追回来,可是掌柜的却缩在一旁装作没看到。 “夫人,救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李嬷嬷尖叫着, “让开!让开!”就在大夫人急的抓耳挠腮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几声严厉的吆喝声,随即挤进来敬国公府的几个护卫,大夫人一看当即喜出望外。 “夫人,陈公公来府中宣旨,国公大人请您快些回去。”几个护卫说着将大夫人围了起来,气势凌厉的看着围观的百姓。 “还不赶紧散了去,敢在敬国公府的地盘上闹事,你是不想活了吗?“有护卫看着围观的人群大声喊道。 有了人可以指挥,大夫人当即又恢复了之前的骄傲,“你们两个,赶紧去将李嬷嬷给我追回来,她是我府中的人,就算要处置,那也是该我来处置。” “是,属下这就去办。夫人,您还是先回府去吧,陈公公马上就要到了。”护卫说着护送着大夫人到了马车跟前,大夫人动作优雅的上了车。 然后,瘫倒在了马车里…… 铺子离敬国公府不是很远,马车走了不到半刻钟便到了。 “娘,”得到消息的宁霜霜比大夫人先一步到了大门口,看到马车停下,当即上前去扶大夫人。 “你给我走开!”大夫人恨恨的甩开了宁霜霜的手,然后按着宁秋云的手下了马车。 宁霜霜怔了一下,随即脸色就难看起来。昨日里母亲对她还和颜悦色,关怀备至,怎地今天就突然变了个样子? 莫非,是因为她今日回来没带礼物? “娘,您怎么……?”宁秋云感受到大夫人身上的戾气,当即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 大夫人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走到宁景涛身边站了下来。 “哎呀,夫人,你看你,人家大小姐怎么说也是有了夫家的人,你怎么能这样训斥人家呢?”二姨娘捂着嘴轻笑着挑拨道。 “就是,我要是有大小姐这么个乖巧懂事又孝顺的女儿,我才舍不得骂她呢。”三姨娘不甘寂寞的补了一句。 大夫人是脑子坏掉了吧,宁霜霜昨天才松了她那么多的好东西,她今天就不给宁霜霜好脸色看,还真以为那是自己的女儿,不会起别的心思啊。 第134章 这圣旨,我不接 “宁……紫夕呢?”大夫人环顾一圈,却没看到这次事件的女主角,当即出声询问。 “我倒是没想到,这里最想念我的人是夫人你。”宁紫夕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清亮如玉。 自从知道宁紫夕是制作面膜的人后,二姨娘和三姨娘往汀兰苑跑的那叫一个积极,只可惜却靠近不了汀兰苑一次。 其他人这段日子也很少见到宁紫夕,刚开始都以为宁紫夕膜法传奇,可是派人去膜法传奇好几次都没见到宁紫夕,于是都猜测宁紫夕是偷偷在她的院子里做面膜。 这会一看宁紫夕出现,二姨娘当即就扑了过去:“哎呦,紫夕啊,你这段日子怎么都不出门呢,人家好想你啊。” 宁紫夕往旁边让了一让,二姨娘扑了个空,三姨娘本来凑过去的脚步也止住了。 “伯母自然牵挂着你的。”大夫人唇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却并未抵达眼底。 宁紫夕淡淡睨一眼大夫人,意有所指的道:“让夫人如此劳心,我真是过意不去呢。” 昨日得到墨天阳的消息后,她便派人调查了一番,事实证明,为了给她寻这门好亲事,大夫人可是没少费工夫。 “圣旨到!敬国公府众人接旨!”远处一辆马车奔驰而来,禁卫军响亮的呼声响彻在敬国公府的大门口。 宁紫夕心中微微波动了一下,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圣旨终究还是来了。 昨日下午皇帝就下了圣旨,墨天阳为了给她时间想办法,特意扣下了圣旨,可终究还是没能拗得过皇帝。 陈公公站在第一辆马车的车前,手中捧着一抹明黄色的卷轴,神色严肃的到了众人跟前。 大夫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敬国公府众人,接旨!”陈公公面色严峻的看一眼宁紫夕,打开了手中的卷轴,敬国公府的众人赶紧跪在了地上,只有宁紫夕站着。 “哎,陈公公,你等等我。这人老了,腿脚都不利索了。”随着一道苍老的声音,老国公出现在了众人身后。 陈公公一愣,急忙跳下马车来,上前去扶老国公:“老国公,您怎么出来了,陛下不是有旨,您可以不出来接旨的吗?” 宁紫夕也赶紧走了过去,扶住了老国公,嗔怒的道:“你这会出来做什么?” 今天早上,老国公上书求见皇帝,可是却被皇帝拒绝了。从那个时候她和老国公都知道,皇帝是铁了心要把她嫁给那个黎平了。 老国公要去宫门口跪求,却被她给拦住了。她不忍心一个长辈为了她的事,去跪那样一个人。 老国公微微一笑,站直了身子:“闷在屋里时间长了,总要出来活动活动筋骨的。陈公公,你宣旨吧。” “那老国公,您就站着接旨吧,皇上都允许您见驾不跪的。”陈公公同情的看了一眼宁紫夕,后退了几步站在了众人面前。 “皇上有旨,奉天承运,国公府宁紫夕品貌相俱,蕙质兰心,深的朕心,其之前因三皇子耽误,导致姻缘耽误,朕心中甚是愧疚,特赐婚于平威侯府黎平,以结百年之好。钦此!” 随着陈公公抑扬顿挫的声音,大夫人的唇角一点一点的勾了起来,低垂的眸子里满是得意和兴奋。 她那个侄子她很清楚,不但好/色,而且手段多样,宁紫夕嫁给他,不死也去半条命。 随着陈公公最后一个字落音,宁霜霜已经笑的快要忍不住了,要不是看陈公公还没走的份上,她非要大笑不可。 “宁紫夕,接旨吧。”陈公公对着扶着老国公的宁紫夕扬了扬手中的圣旨。 “陈公公,这圣旨我家紫夕不会接的。”出声的,是老国公。 宁紫夕错愕的看着自己身边的老人,她已经做好了抗旨的准备,可是没想到老国公会替她出这个头。 老国公对她好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从未想过,老国公会对她好到这种程度。抗旨,那是要杀头的。 其他人都震惊的看着老国公,似乎没想到一世忠心的老国公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爹!”宁景涛被老国公的话震得魂飞魄散,顾不上谢恩,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了老国公的身边:“爹,您是不是糊涂了,这可是圣旨啊!” 老国公凉凉的瞥一眼宁景涛和远处的大夫人:“我还没老眼昏花到不认识圣旨,你不用特意提醒我。” “爹,您怎么能公然抗旨呢?”宁景涛急的都快哭了。他知道大夫人背着他设计宁紫夕,可是有安王搀和,他无力阻止,只能看着。 老国公是敬国公府的最后一张老虎皮,若是他抗旨被杀了,那他们敬国公府以后的日子恐怕就艰难了。 老国公失望的看着宁景涛:“我倒是想知道,我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个儿子?管不好自己的女人,没事非要给自家人添堵。现在好了,我抗旨了,皇上把我杀了,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了。” 老国公说完拄着拐杖到了被吓了一大跳的陈公公跟前:“陈公公,既然你带着禁卫军来的,那正好让他们把我送到天牢去吧。这圣旨,我不会让我孙女接的,我不会让我的孙女嫁给那样一个垃圾。” 陈公公默了一默。皇帝让他带着禁卫军来,确实是担心老国公出面阻挡他宣旨。但是他没想到,老国公会在他顺利宣旨后,公然抗旨! “爷爷!你干嘛,这是我的事!”宁紫夕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拉过老国公,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激荡,没好气的说道:“你赶紧给我进去躺着去,一把年纪了去天牢干嘛。就算要去,也是我去!” “小姐。”陈伯眼睛微微有些湿润。有小姐这句话,老太爷就算是做什么都值了。 “陈公公,我爷爷说的对,这圣旨我是不会接的。不过他老了,去天牢还要人伺候,你还是让禁卫军押我去天牢吧。我还没见过天牢什么样呢。”宁紫夕神色轻松的对着陈公公说道。 陈公公的内心有点崩溃。他跟在皇帝身边这么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是偏偏就没见过爷孙两个抢着抗旨,抢着要去天牢的。 陈公公身后的禁卫军同情而又遗憾的看着宁紫夕,这么漂亮一姑娘,怎么傻不兮兮的。那天牢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杀人坑,她居然抢着要去! “老国公,你这又是何苦?”陈公公低了声劝慰道:“陛下只是赐婚,又没说让你们什么时候完婚,你急什么啊?” 那黎平得了花/柳、病的事,陈公公事只晓得。正因为知道,所以他才想劝劝老国公。 反正那黎平活不长,皇帝又没催着你们尽快完婚,你大可以拖着,只要黎平死了,这门婚事不就自动作废了吗? “陈公公,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皇上将我的孙女指婚给那样一个人……我敬国公府颜面何在?您就带我去天牢吧。”老国公神色萎顿的回答道。 “陈伯,爷爷病糊涂了,你带他进去吧。”宁紫夕板起脸对着陈伯大声道。 “老国公见谅,这事我必须请示陛下。”陈公公说着立即派遣了一位禁卫军,让他回去将事情仔细汇报给皇帝,自己则站在原地陪老国公等着。 抗旨不遵,这可是大罪,恐怕老国公一个人抗不过来。 这可苦了跪在地上的其他人。 宁紫夕没接旨,他们就不能谢恩平身,只能斜斜的跪在地上,等着禁卫军快些到来。 “爹!”宁景涛有些气愤的朝着老国公喊了一声,他看得出他老爹这是打算和皇帝死磕了。可是,这样会影响他的仕途的,难道在他爹眼里,敬国公府其他的人都比不上一个宁紫夕吗? “你去找你的好媳妇吧。”老国公一把甩开了宁景涛,转过脸再也不往旁边看一眼。 大夫人这会有点慌了。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老国公会为了宁紫夕违抗皇命。违抗皇命,严重的可以诛九族啊! 她是老国公的儿媳,别说诛九族,稍微株连一下都会牵扯到她的。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黎平纵然有万般不好,可也是我平威侯府的公子,紫夕嫁给他是门当户对,您又何必……”大夫人努力镇定了心神,语气柔和的开了口。 黎平得了花//柳//病的事,平威侯府一只压得严严实实,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可是,她忘了老国公又岂是一般人所能比的。因此她还未说完,就被老国公给打断了:“你给我闭嘴!” “你若是觉得平威侯府好,那你就回去吧。我敬国公府太小,供不上你这平威侯府的小姐!”老国公毫不客气的对着大夫人说道。 大夫人的脸瞬间雪白一片,浑身颤抖的看着老国公:“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老国公这是想让宁景涛休了她吗? “你给我闭嘴,跪倒一边去!”宁景涛呵斥了大夫人一声,转身到了老国公跟前:“爹,你消消气。咱先把这圣旨接了,儿子让她给您赔罪,好不好?” “你也给我滚一边去!”老国公一甩手,却差点把自己摔倒,陈公公急忙上前扶住他,“老国公,你先坐下休息会吧。”说话间将老国公扶到了门口的石墩子跟前。 老国公长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坐在了大门口的石墩子上。 其他人屏气凝神跪在地上,等了大约一刻钟,一匹快马从街头飞驰而来,身后跟着一群黑压压的禁卫军,眨眼便到了众人面前。 第135章 粮草被烧毁! “老奴见过五皇子。”陈公公一看最前面的人,当即上前屈身行礼。 地上跪着的人也都急忙打起精神来,给墨天阳行了个礼。 墨天阳神色复杂的看一眼宁紫夕,跳下马来,径直到了老国公跟前,低声道:“老爷子,您这又是何苦?” 老国公睁开眼,看到是墨天阳,哼了一哼:“是皇上叫你来带我去天牢的吧?” “是。”墨天阳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还磨蹭什么。”老国公颤悠悠的起身,拐棍往地上一敲,起身往前走去。 宁紫夕拉住他,看向墨天阳:“五皇子,是我抗旨不遵的,您能不能跟皇上说说,赦免了爷爷,抓我一个就好?” 墨天阳无奈又为难的看了她一眼:“皇上有旨,你和老爷子都得去。” “……那就走吧。”宁紫夕扶着老国公往前走去,陈公公急忙将他来时乘坐的马车让给了老国公。 老国公抗旨不遵,皇上肯定是不高兴的,但是皇上也没有杀老国公的意思。要不然,派来的就不是墨天阳,而是墨天啸了。 墨天阳和宁紫夕交好的事,皇上不会不知道,但是他却依旧让墨天阳来,明显是为了借着此事震慑其他人,杀鸡给猴看的。 “皇上有旨,敬国公府其他人即日起囚禁于府内,没有我的命令,严禁进出。违令者,杀无赦!”墨天阳气势狠戾的对着众人说道,然后一使眼色,那些禁卫军便立即将跪着众人围了起来。 “五皇子,我如今出嫁了,已经不是敬国公府的人了。您不能扣留我啊!”宁霜霜着急大喊。 墨天阳回头,轻轻瞥她一眼:“你若不是敬国公府的人,那你跑这来干什么?” “我……”我是来看宁紫夕笑话的呀。这话,宁霜霜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口。墨天阳从很早就看上宁紫夕,她若是说出这话来,宁霜霜觉得,墨天阳绝对会找个由头把自己给咔嚓了的。 宁紫夕和老国公被带走后,地上跪着的众人便立即被禁卫军给赶进了院子里。其他人一个个腿麻的站都站不稳,宁霜霜却狠狠的跺了跺脚:“害人精就是害人精,死到临头了还要牵连我们府里所有人。” 三夫人看着宁霜霜,微微摇了摇头,带着自己的女儿回自己的院子去了。二姨娘和三姨娘皆不高兴的瞪了大夫人和宁霜霜几眼,才转身走了。 “你看看你,弄得这叫什么事?如今父亲被抓走了,你高兴了?”宁景涛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朝着大夫人吼道。 “你吼我做什么?明明没有你爹什么事,是他非要上赶着去的,你怪我?” 大夫人本就在铺子里生了一肚子气,然后刚高兴了没几分钟,又被老国公呵斥了一顿,这会看到宁景涛也敢冲着自己喊,当即就像被吹胀的气球一样,炸了! “啪!”一个耳光抽在了大夫人的脸上,大夫人一个趔趄差点栽到在地上。 “事到如今你不反省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指责父亲的不是,你给我到祠堂跪着去,不到明天不许起来!”宁景涛说完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很快,几个护院过来,低着头客气的请大夫人去了祠堂。 “你个丫头,我抗旨是为了你,你跟我来这里做什么?”天牢里,老国公胡子一翘一翘的瞪着宁紫夕。 “你一人来了多闷啊,有我在至少还有人陪你下棋不是?”宁紫夕说着将墨天阳命人拿来的被褥铺好,将老国公扶的坐了上去。 墨天阳也觉得她和老国公抗旨太过鲁莽。可是她不如此做,就算拖得黎平死了,这种事情还会再发生一次。 她要借着这个机会一绝后患。 “你那棋臭的跟什么似得,还敢跟我下棋!”老国公哼哼一声,不满的说道。 “我这下给你教一种新棋,又简单又好玩。”宁紫夕笑着道。 - 敬国公府老国公和宁紫夕,因为抗旨不遵被皇帝打入天牢,整个敬国公府的人被皇帝囚禁的事情,很快传遍了京城。 京城的许多权贵世家听得这个消息不过淡淡一笑。敬国公府没有了宁流年,那就是一个外表光鲜的壳子,根本经不住风吹雨打,败落更是迟早的事。 而大夫人拿假黄金骗人的消息,也传遍了京城的贵妇圈子,听得这种消息,那些平日高贵端庄的贵妇们皆是轻轻一笑。 泥菩萨就是泥菩萨,哪怕给她镀了金,也成不了佛! 黎兰心的娘亲,平威侯夫人知道后皱了皱眉,对黎兰心道:“以后少跟宁秋云她们来往,庶女就是庶女,如此寒酸丢人的事都能做的出来,真是丢尽了我们平威侯府的脸面!” “是。”黎兰心兴奋的应了一声。 太好了,宁紫夕被打入天老了,只要宁紫夕死了,那她离墨御容岂不是近了一步? 与此同时,宁紫夕也成了京城百姓日常饭后谈论的主要话题。许多人一边同情宁紫夕,却又一方面佩服她的勇气。 可是宁紫夕的热度还没持续过两天,就被一个新的话题给代替了:墨御容带领九万将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肃北,和北疆的战争一触即发。 所有人翘首以待,期盼墨御容能像当年的宁流年一样,给众人带来惊喜。可是就在墨御容抵达肃北的消息传来不到一天时间的时候,前方却又传来了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 墨御容留下押运粮草的一万将士,在去肃北的路上除了岔子:押运的粮草无端起火,烧掉了三分之二。 身处天牢的宁紫夕得知这个消息后,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就在她进天牢的当天,还收到了墨御容的信,说是他带着九万将士已经安全抵达了肃北,余下的一万人则押运着粮草跟随其后,用不了三天也会抵达肃北。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粮草居然被烧毁了大半! 二十万大军一个月的粮草储备,那是圣启半年的国库收入,如今被毁了大半,那就是说墨御容必须在十天之内解决北疆的问题,否则就会面临粮草不足的情况。 可是肃北三城距离内地最近的城镇,中间隔着百里路途,其中还有一段要穿过一片沙漠。 墨御容刚刚带兵日夜兼程抵达肃北,人困马乏,想要在十天之内讨回被北疆占领的肃北三城,再把北疆人打回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粮草被毁是战争的大忌,这不仅是吃饭的问题,最关键的是它会打击士兵们的士气,动摇军心。 若是北疆趁此机会出击,随便打上十天半个月,圣启就会因为粮草匮乏不战而败。 老国公看着宁紫夕皱了眉头坐在一旁,当即笑着拍了拍宁紫夕的肩头:“你就对容小子那么没信心?” “粮草被毁可是大事,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那也得吃饭不是?”宁紫夕闻言道。 “那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不是容小子故意放出来的风声呢?”老国公高深莫测的反问。 “额!怎么会……”这种扰乱军心的事情怎么能随便乱说。 老国公摸着胡须,神色轻松的道:“这个事情一爆发,你觉得皇上还会记起你吗?” “……”宁紫夕错愕的看着老国公。 爷爷的意思是,墨御容为了救她,故意放出了这样劲爆的消息,然后让老皇帝分神,从而忘记她的存在? “好啦,别傻着了。来我们继续玩,反正你再着急也出不去这天牢半步。” “可是……”万一粮草是真的被毁了,那墨御容怎么办? “容小子中了血雨魔火十几年都没死,你觉得这点小事能难得到他?”老国公瞅一眼宁紫夕问道。 宁紫夕心中一跳,心头的忧虑却更甚一筹。 爷爷不提血雨魔火的事也就罢了,一提起来她这心就跳。外出征战,没有寒池为他镇压毒素,万一他的毒又发作…… 老国公伸手一个爆栗敲在宁紫夕的头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每个人都有自己得命数。你再愁,容小子该面对的事情还是得他自己面对。你还是想想你怎么从这天牢里出去吧!” -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让百姓知道?”皇帝阴沉着脸坐在龙椅上,胸脯不断地起伏着。 当墨御容用八百里加急将粮草被毁的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墨天阳便立即将此事禀告了皇帝,然后立即召集各位大臣来金銮殿商议。可是不曾想,官员们还未进皇宫,就听得满街都是关于粮草被毁的议论。 “儿臣已经命人去查了,定然会给父皇一个交代。”墨天阳出列说道。皇帝一归来,他就自动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皇帝闻言看向了大皇子墨天祥:“天祥,这件事交给你去查,必须查出到底是谁放出消息,扰乱民心!” “是。”一直形同于隐身人的墨天祥出列应了一声。 “天啸,你立即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去肃北,查探粮草被毁之事是否属实。朕要在三天之内知道这件事的真假。”皇帝语气冷肃,态度果决的吩咐道,哪里有一丝病弱的模样。 二皇子一怔,随即应声:“父皇放心,儿臣这就去安排。”说完墨天啸告退出了金銮殿。 “老五,你跟柳丞相还有你荣王叔,联合户部立即着手准备粮草,必须在五天之内准备好粮草,一旦前方情况属实,必须赶在半个月以内将粮草送达肃北!” “儿臣遵旨!” “臣遵旨!”被点到名的几个人当即应声。 “户部侍郎呢?”皇帝目光扫过在列的大臣后,皱眉问道。 第136章 这么多人一起告假? “启禀陛下,户部侍郎和其他几位大人已经告假好几天了。”一名老臣出声回答。 要准备粮草,必须动用国库的银两,而赵侍郎正是分管此事的正要人员。只是,赵侍郎从那天去了豪庭会所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皇帝眼睛微眯:“这么多人一起告假?” “额,父皇,是这样的。”墨天阳急忙上前一步,“这几位大人一起吃饭,吃坏了肚子,所以……” 安王和柳丞相闻言,皆轻抬眼皮睨了一眼墨天阳,然后不经意的彼此对视了一眼后各自勾了勾唇角。 豪庭会所对外一直是叶昊云出面,可是他们不认为叶昊云一个人可以撑起那么大的一个场子。现在,他们终于知道豪庭会所背后的人是谁了。 昨日他们还派人打听了,那几个官员还没有回去。如今看来,那些人应该已经死了。只是墨天阳为了掩盖他监国不力,将此事压了下来。 不过,他们也想知道,当皇帝出面询问的时候,墨天阳是否还能将此事压下去。 “到底怎么回事?”皇帝的面色瞬间冷了好几度,柳丞相和安王唇角的弧度越发的明显了些。 “父皇,此事说来话长……”墨天阳面色焦急,脸色发白,“可否容儿臣稍后禀报?” 皇帝神色不明的看着墨天阳,半晌后才蹦出一个字:“准!” “陛下,赵侍郎只是吃坏肚子,应该不影响筹备粮草的事。要不臣派个人去叫他来吧。毕竟粮草事大,吃坏肚子事小。”户部尚书道。 “陈公公,立即请赵侍郎前来商议国事。”皇帝此刻的脸已经沉得能滴出水来。 “是。”陈公公应声走了出去。 “陛下,让五皇子先带您先去休息一下吧,毕竟这要赵侍郎还要一会功夫才能来。”荣亲王从容不迫的出列建议。 墨天阳闻言上前到了皇帝跟前,皇帝看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朝着后堂走去。 不多时,陈公公派去的人回来了,说是赵侍郎去了豪庭会所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不止如此,就连其他几个官员也是一样。 皇帝闻言,脸色已经非难看所能形容,当即派了五百禁卫军去了豪庭会所查探究竟。 站在下面的朝臣忍不住频频朝着墨天阳行注目礼,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禁卫军回来了。 “启禀陛下,豪庭会所空无一人,那几位大人踪影全无。” “怎么回事?”皇帝将目光瞥向墨天阳。 墨天阳沉默了片刻,然后跪在了地上,“回父皇,儿臣不知。” “大胆!这些日子你监国主事,好几名官员失踪,你居然说不知道?”皇帝一拍桌案,气怒震天。 墨天阳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来人,立即带五皇子回去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府门半步!” “是。”禁卫军到了墨天阳跟前,墨天阳非常配合的站了起来,跟着禁卫军走了。 “白统领,此事交给你去查,一定要弄清楚几位大人的去向!”皇帝看向白凌越。 “臣领旨!” 柳丞相出列拱手道:“陛下,赵侍郎手掌国库钥匙之一,这他不在……臣等可没有办法提出银子来啊。” 国库门上的锁是经过十数个能工巧匠特制而成,它有三个锁孔,相对应的也有三把钥匙。其中一把钥匙掌握在户部侍郎手中,一把掌握在户部尚书的手中,另一把则掌握在负责看管国库的一位将军手里。 三份钥匙必须同时插//进锁孔里才能打开国库的大门,缺一不可。 皇帝一怔,片刻后才道:“朕自会叫人打开国库的大门,你们尽管去准备就是了。” 柳丞相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面上却是极为恭顺的应了一声,然后退了下去。随后禁卫军统领带着国库钥匙去了国库。 - 安王府。 安王手持茶杯,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唇角带着得意的笑容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人:“这次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好!等会去领赏吧!” “谢王爷夸奖。也是那墨御容没有经验,才会让我们的人有可趁之机,毁了粮草。”站在下面的人躬身道。 安王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眼中神采飞扬:“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只有我那皇兄才会将征讨北疆的重任交给他!不过,这对我们也是最好的。哈哈哈……” “还是王爷有先见之明,能算到墨御容的一举一动。”下面的人恭维道。 在皇帝人命墨御容带兵前去征讨北疆的时候,安王便立即将自己的人埋在了墨御容要带走的人里面。后来的一切,更是在安王的预料之中。 如今,粮草被毁,墨御容手中的二十万大军不但无法建功立业,反倒成为他的负担和拖累。荣亲王一门的荣耀,算是到头了。 粮草被毁的事传出去,势必会影响百姓对皇帝能力的质疑,再加上柳丞相他们的筹谋,到时候肯定人心惶惶,天下动荡。 而这,就是安王所要的效果。 “好了,你现在立即通知刘将军他们做好准备,等我命令。”安王放下茶杯吩咐道。 他准备了二十多年,如今总算是有眉目了。不过这也多亏了柳丞相等人的鼎力配合。 “那墨御容那边,还需要做什么吗?” “不需要,二十万大军的粮草就够他头疼了,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他都会垮掉。”安王摇头。 “可是,皇上不是让柳丞相和荣亲王等人去准备粮草了吗?” 安王冷笑:“要准备粮草,那也得有银子不是?可如今的国库……好了,你下去吧。” “是。” 等手下的人走了,安王这才缓缓起身,朝着皇宫的方向看了去。 前不久皇帝冷落皇后和墨天啸后,他和皇后达成了协议:他支持墨天啸上位,然后墨天啸分三分之一的国土给他,让他独成一国。 因此,他派人给豪庭会所下毒,毒死了那些官员和富豪,打算趁着墨天阳监国制造出些混乱,然后借此将墨天阳拉下台。如今他的计策凑效了。 墨天阳不能用,皇帝可以依靠的人就只有荣亲王和二皇子墨天啸,还有大皇子墨天祥。 墨天祥从小被忽略,在朝中根本毫无根基,就算皇帝器重他,他也翻不出个水花来。至于荣亲王,若是墨御容死了,荣亲王肯定会大受打击,肯定也无力顾及其他。 到时候就只剩他和墨天啸了。 二十多年来,他的目标从未改变。他要的不是三分之一的圣启,而是全部! 皇位!江山!所有的一切! 和皇后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皇后和他彼此都明白,他们双方都不会遵守之前的约定,大家彼此不说破,也不过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对手罢了。 他的戏份如今已经演的差不多的,下来就看柳丞相的了。 “王爷,不好了,王妃和世子中毒了!”就在安亲王意气奋发的时候,安亲王府的管家急匆匆的跑进了院子。 安亲王一愣:“你说什么?” “回王爷,王妃和世子中毒了!”管家擦一把额上的冷汗,面色惊慌的看着荣王重复了一遍。 “快传御医!”安亲王脸色突变,当即撩起衣袍朝着后院赶了过去。 “老奴已经让人去传了。”管家说着,眼前已经不见了安亲王的身影。 安亲王到达后院的时候,安亲王妃和安亲王世子皆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唇角都挂着数道血痕。一名御医刚给安亲王妃把过脉,正在安亲王世子把脉。 安亲王神色阴鸷的盯着安亲王妃和安亲王世子,刚才管家告诉他,这两人之所以一起中毒,是因为世子来看安亲王妃,然后被安亲王妃留下用餐时出了事情。 下毒从来都是他的手法,而且安亲王府的下人都是家养的,从来不曾从外面买过奴婢,如今却有人将毒下到了他的女人和儿子身上,这手段当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安亲王正欲问话,那名御医便犹犹豫豫的走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恕罪,微臣才疏学浅,实在……实在是诊断不出王妃娘娘和世子中的毒。” 安亲王闻言眼中杀气暴涨,抬脚就朝着御医的脖子踢了过去:“既然诊断不出,那就去死吧!” “咔嚓!”一声脆响,御医还未回过神便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安亲王那一脚踢断了他的脖子。 “马上派人去请叶昊……。”安亲王对老管家正说着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叶昊云是豪庭会所明面上的老板,他刚给豪庭会所下了毒,他的王妃和儿子马上就中了毒,这时间是不是太有点巧合了? “王爷?”老管家有些疑惑的看着安亲王。 安亲王幽幽的吸了口气:“暗影,我书房的暗格里有一颗丹药,你拿来分成两份,给王妃和世子服下吧。” “是。”一道人影快速的离开了院子,老管家甚至没看清他是从哪里出现的。 “我出去一趟,王妃和世子中毒的消息绝对不能外传,明白吗?”安亲王对着老管家吩咐。 老管家慌忙点头:“老奴明白。” 安王妃说起来是镇守边疆的陈将军的远方表妹,其实两人是亲亲的兄妹,只是安王妃刚生下来就被远方亲戚抱了去。陈将军的亲人所剩无几,最重视的就是这个妹妹。陈将军手握重兵,若是安王妃这个时候出了事,对安亲王的大计有着致命的影响。 第137章 国库失窃? 安亲王骑着马快速的朝着皇宫赶了去,然后直接向着皇帝的寝殿走去。皇帝不知道安王妃的真实身份,只以为她是那个没实权家族的女儿,他肯定会同意自己的请求,让叶昊云来救安王妃的。 “回安亲王,陛下刚才去了御书房。”值守寝殿的太监听得安亲王找皇帝,急忙回答。 “刘尚书,你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国库会是空的,国库里的三百万两银子去哪儿了?”安亲王刚到御书房门外,就听到皇帝暴怒的声音传了出来。 “回陛下,微臣实在不知啊。也是刚刚回家才知道钥匙被盗的事情的。”户部尚书略带哭腔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掌管的钥匙被盗,你居然到今天才发现,简直是罪不可恕!”皇帝怒道,“拉下去,杖责三十,然后交由宗人府处置!” 宗人府是专门处理各类官员犯事案件的,相当于现代的最高检。 “陛下饶命啊!臣记起来一个疑点。”户部尚书连连磕着头,“臣的钥匙一直放在家里最秘密的地方,连内子都不知道。可是半月前又一次臣跟赵侍郎喝酒的时候,赵侍郎却聊起了钥匙存放的安全问题,当时臣喝多了,就多说了几句……”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因为刚才皇帝已经处罚了那个看守国库的将军,那位将军也说,赵侍郎请他喝过一次酒,中间提到过钥匙的事情。而当时这位将军喝多了,根本记不得自己说了什么。 安亲王眉梢微动,眸色变得深沉无比。 他以为柳丞相会从后宫或者百姓身上动手,从而引发****,可是没想到柳丞相居然打的是国库的主意! 三百万两的银子,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之前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实力跟皇后和柳丞相抗衡,可是这一刻,他却不那么笃定了。 三百万两银子,足够二十万大军吃个一年半载的,他手中的银子比起国库的银两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陛下,臣觉得赵侍郎非常可疑。”柳丞相脸色凝重,上前一步道,“国库钥匙存放属于机密,赵侍郎为何会特意在喝酒的时候提起钥匙的事情?又为什么在他失踪后国库就失窃了?臣觉得,国库失窃之事必须从赵侍郎失踪之事查起。” “一个小小的赵侍郎,怎么可能盗走国库三百万两银子。他背后肯定另有高人!”二皇子派的官员貌似不服气的补充了一句。 又一次被紧急召来的朝臣们听着柳丞相的话,各个汗流浃背。 赵侍郎是坚贞不屈的五皇子党,柳丞相这是非要将墨天阳弄死啊! 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得,但都沉默了着。毕竟赵侍郎确实实在墨天阳主政期间失踪的,而那豪庭会所,貌似跟墨天阳的联系还挺密切。 众人都明白,他们都身处漩涡之中,一个行差踏错,或者仅仅是说错一句话,就会粉身碎骨。 多说多错,于是所有人都低垂了头紧闭了嘴巴,沉默的等待着这一场对峙的结果。 皇帝坐在龙椅上,身子斜靠着扶手,手紧紧哦抓着扶手,呼吸急促,脸上隐隐有暗青泛出。 皇帝坐在龙椅上,身子斜靠着扶手,手紧紧哦抓着扶手,呼吸急促,脸上隐隐有暗青泛出。 “陛下,臣觉得柳丞相所言虽然有理,但是此事却有故布疑阵之嫌疑。”有位五皇子党的老臣颤巍巍的出列道。 “说下去!”皇帝咳嗽了几声说道。 “陛下请恕老臣直言,柳丞相和刚才的苏大人所说的一切看起来有理有条,可是别说一个小小的侍郎,就连之前监国的五皇子,恐怕也没有能力盗走国库的三百万两银子。”那名老臣跪在地上,言辞恳切。 “三百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就算各位皇子有特权,可毕竟无法一手遮天。而换一个角度想,无论是那位皇子将来做了太子,国库的银子都是他们所依靠的后盾。谁会傻到做这样的蠢事呢?” 皇帝脸上的郁色微微减少了些:“那依你看,此事是何人所为呢?” 看皇帝没有生气的意思,那名老臣抹了一把汗继续道:“此事还得从粮草之事说起。粮草被毁之事本就疑点百出,如今陛下刚要再次给荣小王爷补给粮草,又出现国库被盗。” “现在我们无法给荣小王爷率领的大军及时送去粮草,荣小王爷和二十万大军就会身处危险之中,百姓也会人心惶惶……若万一前方有个不测,到时候我圣启危矣!” 听得他如此说,其他人都暗暗点头。 “杨大人的意思是,下手之人的目标不但是荣小王爷和国库,更是我圣启的江山,是这个意思吧?”荣亲王拧眉反问。 “老臣正是这个意思。”杨大人连连点头,同时对荣亲王的支援更是感激。 柳丞相看一眼皇帝,见皇帝看杨大人的眼神没有杀气,知道栽赃墨天阳的计划已经失效,立即便朝着另外一位官员看了一眼。 被柳丞相看到的官员立即补充了一句:“杨大人言之有理,若粮草被毁和国库失窃是同一人所为,那这人的手段也实在太厉害了。”。 “几位大人说的极是。臣也觉得这是一场阴谋。臣更觉得,若要查清真相,就得想想谁能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这样我们才能尽快的找到那个幕后黑手!”柳丞相话音一转。 站在殿外的安亲王心中“咯噔”一声。 他怎么觉得,柳丞相这话,指的是他? “谁最得利?”皇帝呐呐的重复了一遍,其他人则彼此交换着只有自己才懂的眼神。 “按照柳丞相如此说来,此事对北疆最是有利。可是,北疆的手如何能伸到我们的国库中来呢?”有一个中立派官员提出了疑问。 柳丞相微微一笑:“不错,北疆人虽然凶猛,可是他们决计无法接触到国库,这是毋庸置疑的。那么我们就要想想,到底谁的手有可能既接触到我们的军队,又有可能接触到我们的国库呢?” 问话的官员和其他人闻言,皆抬头看向了皇帝。 柳丞相这么一分析,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如今就看皇上要不要对那个人动手了。 “来人,去请安亲王进宫议事。”皇帝看了一眼柳丞相,缓缓开口说道。 安亲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抬步走了进去,大声道:“不用请,本王来了。” “国库失窃?”老国公看着宁紫夕手中的纸条,大惊失色。纸条是墨天阳派人送来的,真实性绝对不容置疑。 宁紫夕扬眉一笑:“呦,您老人家连天牢都进来了,还会因为这点事担心?” 老国公面色一正:“国库失窃事关天下百姓,我个人的小事又怎么能跟它比?” 宁紫夕点点头:“确实不能比。” “若是国库被窃是真,那容小子此行就凶险了。”老国公忧心忡忡的在床铺上坐了下来。 “你不是说吉人自有天相吗?他会没事的。”宁紫夕看着地面笃定的说道。 在宁紫夕看不到的朝堂上,众人正议论纷纷。 安亲王一口否认国库失窃是他所为,并且极力主张皇帝派人严查此事。皇帝看来看去,除却荣亲王却找不到一个可用之人,当即心生悲意。 将彻查国库失窃之事交给荣亲王后,皇帝当即面向百官,征求尽快充盈国库的办法。 各位官员各抒己见,有的说可以向那些富商征重税,有些说直接向各位乡土豪绅打借条,借一百万两银子出来。 可是,这些却都皇帝否定了。 如今国库失窃,不光是墨御容率领的二十万大军没了粮草,就连其他边疆驻军的后续军需都是问题。 若是朝廷突然征重税或者向富商借银子,难免不会引起百姓的怀疑。前方军队粮草被毁已经让百姓陷入了焦灼之中,万一国库失窃的事情再传去,那么到时候其他三国一起动手,圣启岂有活路? 皇帝并承诺,若是有谁能在十天时间内可以不惊动那些富绅和百姓,并且帮助朝廷筹集到一百万两银子和二十万大军所需的军需用品,重赏! 重赏的办法是:三品以下官升两级,三品以上封侯赐爵。 官升三级、封侯赐爵对那些辛辛苦苦跋涉在试仕途上的人是一个极大的诱/惑,众人无不绞尽脑、费尽心思。 可是,要在十天之内凑齐一百万两银子和二十万大军所需的军需用品,却是一项极难完成的任务。 许多官员甚至动了心思,想找些富绅自己凑齐一百万两从而换取官升两级的荣耀,然后再用升官后的权利将钱捞回来。 然而皇帝却说了,只需要贡献办法,落实的事情必须交给朝廷来做。对于这个命令,许多官员不理解。 现如今朝廷这么缺银子,皇帝怎么给他们增加难度呢?银子怎么来的重要吗,只要解决问题不就好了? 可是宁紫夕在知道皇帝的决定后,却第一次对皇帝生出了一丝佩服。若是皇帝不补充最后一道命令,那么别说一百万两银子,就算是三百万两银子也有人能凑得齐。 可是,若是有人真的私下凑齐了一百万两银子,那也就意味着纵容朝廷官员明目张胆的受贿行贿,花钱买官。以后圣启朝堂上的就会难见清廉为民的好官。 第138章 怎样解决银两的问题 “你和五皇子一天神秘兮兮的筹谋什么呢?”老国公等墨天阳的人走了以后问道。 墨天阳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还能医治派人给他们送吃送喝送消息呢? 还有,国库失窃,容小子危在旦夕,怎么就不见这丫头有一丝的紧张呢? 宁紫夕神秘一笑:“时机未到,等时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皇帝这会没工夫收拾我们,你还不赶紧偷着乐,瞎操什么心呢。” 老国公瞪一眼宁紫夕,气呼呼的坐在了一旁。 而与此同时,正从皇宫赶往国库的荣亲王却同时收了两封信。一封信是墨御容的,一封信则是墨天阳派人送来的。 荣亲王看着墨御容的信,激动的手都颤了,将打了开来,看过两行后却脸色却臭了起来。 臭小子,气死他了! 自从知道粮草被毁的事情后,他急的这两天连个眼都没合,就想着怎么样给他赶紧将粮草弄起送过去。 可是这个臭小子,居然来信威胁他,说若他不能劝皇帝撤销赐婚的命令,宁紫夕嫁给谁,他回来后就屠谁家满门。 这是一个当将军的人说的话吗?为了一个宁紫夕,他居然威胁起自己的爹来了! 他这个爹,当的有点失败。 荣亲王压抑着心里的怒气,拆开了墨天阳派人送来的心,匆匆看完后脸色已经不能用臭来形容了。 怎么又是宁紫夕! 他儿子刚才来信让他保宁紫夕平安不嫁人,这会五皇子又告诉他,想要尽快筹集起一百万两银子和军需,只需要去找宁紫夕就好。 宁紫夕不过是一个姿色稍好的女子罢了,五皇子是不是太瞧得起她了? 可是,能让他的儿子着迷,五皇子推崇的人,真的只是一个一般人吗? “王爷?”荣亲王的亲随看着自家王爷看了两封信后就陷入了沉思,当即有些焦急。 周围的百姓正跪了一街两巷的问安,王爷却在马路中央发起了呆,他都连喊三声了,王爷也没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哦,各位免礼。”荣亲王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挥了挥手,然后道:“掉头,去天牢。” “啊?王爷,您不是要去国库吗?”随从傻傻的问道。 王爷刚才不是心急火燎的要去国库查国库失窃案吗?怎么又改道去天牢了呢?天牢是关押犯人的地方,跑哪儿去干嘛? “废什么话,赶紧走。”荣亲王呵斥一声,退回了马车里。 “哐当!”随着天牢门上的铁锁被打开的声音,宁紫夕眨了眨眼。 荣亲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居然不到一刻钟就赶来了。 宁紫夕不知道的是,荣亲王刚才嫌马车慢,径自骑了马赶到天牢来的。 “属下参见王爷,王爷万安!”天牢里看守乍一看到荣亲王身上的亲王服侍,吓得腿都软了。 荣亲王摆摆手,连话都懒得说,径直往里面走去,“老国公在哪?” “老,老国公……在,在最里面。”最里面的牢房是关押重刑犯的抵挡,老国公和宁紫夕抗旨不遵,那是杀头的死罪,因此一进来就被放在了最里面。 “老国公,荣王爷来看您啦,快起来。”狱卒急匆匆的在前面带路,还没到宁紫夕跟前便大声喊了起来。 宁紫夕瞅一眼步履匆匆的荣亲王,心中好笑,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轻轻推了推老国公:“爷爷,起来,有人来看你啦。” 荣亲王的举动好有笑,明明是来找她的,还打着爷爷的幌子,这是怕丢脸么? “嗯。”老国公低哼了一声,揉着眼睛慢慢的坐了起来,在看到荣亲王的时候一愣:“王爷?你怎么来了?” 荣亲王瞥一眼见了他连礼都不行的宁紫夕,鼻孔里冒出两股气来。那个混小子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女子么,连点礼数都不懂,见了长辈都不知道行个礼。 “好些日子不见,老国公依旧健硕啊!”荣亲王打着哈哈,心中想着怎样才能将话题引到宁紫夕和筹集银两的事情上去。 “王爷眼光不错。只是我住这天牢都能健硕依旧,为什么王爷看起来有点憔悴呢。”老国公十分不给面子的接了一句。 虽然他很久没有见荣亲王,可是他知道在荣亲王心中,宁紫夕绝对不是他心仪的儿媳妇。若是荣亲王对他的孙女有一点的好感,皇帝也不至于会下那样的圣旨。 “唉,老国公您是不知道啊。我们圣启最近,可真谓是多灾多难,本王憔悴事小,这些问题解决不了,可是要出大事的啊!”荣亲王听着老国公的话,瞬时有了主意,当即叫人拿来椅子,坐下来跟老国公诉起了苦。 从粮草被毁到国库被窃,荣亲王说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义愤填膺。 老国公则十分配合的不断发出“啊!”“真的吗?”“怎么会!”的惊叹句配合着荣亲王,看的宁紫夕差点笑出声来。 她爷爷简直就是个老来宝啊。明明这些事他早都知道了,还故意跟荣亲王演戏。演也就罢了,但是请不要这么浮夸好不好! 最终,荣亲王将话题扯到了皇帝刚才所下的命令上:“老国公,您这一辈子久经风雨,智慧非凡,您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老国公瞥一眼宛如老僧入定的宁紫夕,摸了摸胡须,叹口气:“唉,王爷,你这是取笑我了。你看看我这样儿,要是我真的智慧非凡,能混到天牢里来吗?” “……”荣亲王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看一眼沉默的宁紫夕:“老国公你太谦虚了。您既然能培养出这么一个孝顺又聪明的孙女来,又怎么会没办法呢?” “孝顺是没错,聪明倒是没发现。”老国公翘着胡子看一眼宁紫夕后,伸手捂嘴打了个哈欠,“王爷,感谢您百忙之中来看望老臣,老臣这下死都瞑目了。不过这里不是您待的地方,您还是赶紧去调查国库失窃的事情吧。” 荣亲王的眼角抽了抽。这一老一小怎么都这么没眼力儿啊,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还不愿意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难道,他们想一辈子待在这天牢吗? “紫夕,”扶爷爷躺一会。这身子骨老了,坐一会就撑不住。”老国公说着起身就往床上走去。 荣亲王看老国公根本没有再搭理他的意思,当即请客了一声,对着宁紫夕道:“宁小姐,你出来一下,本王有些事情要问你。” 宁紫夕瞥一眼荣亲王,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王爷有事就在这问吧,我爷爷年纪大了,我得看着他。” 荣亲王得气息顿了顿,看一眼床榻上的老国公,深呼吸了两口后道:“你若是真的孝顺老国公,就要想办法快些出去,而不是让老国公陪着你在这受罪。你明白吗?” “我倒是觉得这里不错,最起码不会被人摆布来摆布去的。对吧,爷爷?”宁紫夕语气清淡的说道。 “咳咳,我想喝水。”老国公装耳聋。 不给荣亲王面子是对的,可是也不能太不给人家面子。毕竟,以后还要结亲的不是? 荣亲王皱了皱眉,努力压住内心的火气和不悦,“容儿喜欢你,我相信你自是有过人之处。若是你有办法解决朝廷目前的问题,本王可以代你向陛下求情,赦免你们的罪行,放你和老国公回去。” “办法我有,但是我要的不止如此。”宁紫夕抬眸,语气坚决。 “那你要什么?”听到宁紫夕有办法,荣亲王半信半疑。 “我要……”宁紫夕放缓了语速,荣亲王心中咯噔一声。 宁紫夕该不是想用作墨御容王妃的事情来交换吧? 荣亲王正暗自思量若是宁紫夕提出这样的条件,他该怎么回绝的时候,就听得宁紫夕道:“我要皇上的一纸诏书,允许我自己做主自己的婚姻大事,任何人不得干涉,包括皇上!” 荣亲王一怔,半晌没有言语。 宁紫夕没有提出要嫁给墨御容,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可是一个女子的婚姻,向来都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又如何能是那个例外? 况且,她还特意声明了皇帝都不能干涉她的婚事! “王爷若是答应,就拿皇上的诏书来,到时候我自会将筹集银两的办法告诉你。”宁紫夕说完给老国公倒了杯水端了过去。 “你确定你的办法有效?”荣亲王沉着脸问道。 “若是无效,陛下大可以直接杀了我。” “好!”荣亲王答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 只要她有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并且不要求嫁给墨御容,要个诏书就不是难事。 荣亲王的速度很快,不过半个时辰,就带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来到了天牢。 “这是圣旨,只要你说出你的办法,自然就可以拿到这道让自己自由的圣旨了。”荣亲王说着打开了圣旨。 宁紫夕仔仔细细的看完后,唇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王爷办事果然干脆,你叫人拿笔墨来,我将我的法子写给你。” 荣亲王一招手,立即边有人拿笔端墨,进了牢房,甚至还给宁紫夕抬了一张桌子。 宁紫夕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然后执笔快速的写了起来。 第139章 妙计 荣亲王坐在椅子上,看着胸有成竹的宁紫夕,心中暗暗惊讶。他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来找宁紫夕的,同时也向看看墨御容喜欢的人是不是真的比别人强些。 如今看来,宁紫夕好像是真的有办法。 “这是我想出来的办法,王爷大可以拿去一试究竟。不过我要声明的是,此事必须是朝廷出面,并且严禁任何人私自效仿。”宁紫夕说着站了起来。 荣亲王的随从立即进去将墨色未干的纸捧了起来,呈到了荣亲王的面前。 荣亲王刚开始有些漫不经心,可是看到中间的时候,眼睛一亮,一把将圣旨塞给随从,然后从随从手中接过宁紫夕写的仔细的看了起来。 “王爷,墨还没干。”随从小心翼翼的说道,荣亲王往理也不理,只是专注的看着手中密密麻麻的字迹。 妙! 实在太妙了! 这个办法实在比那些官员提出的什么强征,或者借钱的主意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啊! 老国公躺在床榻上,半闭着眼睛,支起耳朵仔细听着。当听到荣亲王略微加快的呼吸时,脸上有笑意一闪而过。 “快将圣旨给宁小姐。”荣亲王说着便将宁紫夕写的那些法子小心的折了起来。 宁紫夕接过圣旨后,唇角勾起了一丝浅浅的弧度,“多谢王爷!” “不谢,这是你凭你本事得来的,若是这法子能尽快凑齐一百万两银子,你也算是为圣启百姓做了一件善事。”荣亲王诚恳的说道,看宁紫夕的眼神也柔和了些。 只是,柔和的目光里仍旧带着深深的探究。 这样的法子,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如果她真的有这般的大智慧,也许,让御容娶了她也未尝不可。只是,再有大智慧,她也还是不够资格做御容的正妃。 “王爷慢走!”宁紫夕淡淡一笑,对荣亲王的赞赏不甚在意。 她要的东西已经拿到,就够了。她曾打算用这个法子和朝廷合作赚钱的,如今虽然损失了一大笔钱,可是为了墨御容能安心打仗,荣耀归来,早早贡献出来也没什么。 荣王拿着宁紫夕写的东西,激动的不能自抑,刚一脚踏进皇帝的御书房便大喊起来:“皇上,皇上!快来看,有办法了!” 皇帝被他的脸上的笑容惊了一下,急忙站了起来,“她真的有办法?” “看这里就知道了。”荣亲王笑着将宁紫夕写的东西平铺在了御案上,皇帝急忙凑了过去。 “若,我不是让你们先停止所有的计划吗,为什么……为什么你爹这么心急?”皇后神色不悦的坐在主位上,看着面前站立的柳若。 柳若不慌不忙,上前一步道:“皇姑姑,父亲如此也是审时度势而为。安王既然已经为我们创造了有利条件,若是如此放过,就算以后我们再行动,恐怕没有好的效果。” 只有趁着粮草被毁的事情,国库失窃才能制造最大的恐慌,才能逼着皇帝尽快的让步,让墨天啸登上皇位。 皇后静静看着柳若半晌,突然勾唇一笑:“说的也是,反正迟做早做也是一样,目的达到就好。来,让姑姑好好看看你,你都好几天没来了。” 柳若顺从的走到皇后身边,蹲了下来,看着周围摆设微微的皱了皱眉。皇后这新的宫殿根本就比不上以前的十分之一,皇帝却不闻不问,看来皇后真的是失宠了。 “若,其实姑姑很羡慕你。可以如此果决的对自己喜欢的人下锁心蛊。若是那个时候姑姑懂得这些……”皇后抚着柳若的手说道。 柳若浑身的血液倏然一冷。 皇后发现她给墨御容下蛊的事情了? “其实天啸也是喜欢你的,只不过他可能没有你喜欢他那么喜欢你罢了。不过如今你给他下了蛊也好,这样你就不会重复我的命运。”皇后看着远处依旧自顾自的说道。 听到皇后的话时,柳若凝滞的呼吸骤然一松。 原来皇后以为她喜欢的是墨天啸。 “皇姑姑,它真的被大火毁了吗?”柳若调整了呼吸后缓缓开口问道。她口中的它指的是蛊王。 皇后的手一紧,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当天夜里我探查了方圆十里之内,没有它的踪迹。” 柳若微微后退一步跪倒在皇后面前,微微仰头看着皇后,神色郑重:“皇姑姑,萱儿有一事相求,请皇姑姑恩准。” 皇后看她一眼,“说吧,你的要求姑姑想来都是准的。” “请皇姑姑准许萱儿去南厦一趟。” 皇后眸光微闪:“这个时候去南厦,恐怕不太合适。万一你被人盯上……” “萱儿一定会小心的。前几日探子回禀,有南厦的人曾进入过京城,却又迅速离开了。萱儿当时没在意,如今想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它并没有死,而是被人送去了南厦呢?” 柳若其实完全是胡诌的,因此她对于自己说的话也没有太在意。因此当后来知道蛊王真的是被送去了南厦后,柳若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皇后闻言陷入了沉思。皇帝和墨天阳等人完全不懂蛊术,他们就算拿到了蛊王,也不知如何运用。 可是南厦却是需要蛊王的,若是圣启和南厦因此达成了什么交易,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去总归不方便……”皇后有些犹豫。蛊王是她辛辛苦苦十几年培育出来的,要说真的就此舍弃,总是会心痛。 若是柳若帮她寻回的话,那么何愁圣启江山不覆! “父亲和哥哥有事要忙不说,一旦他们离开就会很容易被人发现。相反,萱儿经常深居闺阁,就算偷偷出去几个月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的。皇姑姑这么疼爱萱儿,萱儿只是想为皇姑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柳若略有有些紧张的看着皇后。 皇后沉默许久,才微微抬了头:“可是你父亲那里……” 听得皇后有松口的意思,柳若当即抓住了皇后的胳膊,撒娇道:“所以我才要求皇姑姑你嘛,只要你跟父亲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好吧。”皇后点了点头,爱怜的看着柳若:“萱儿如此待姑姑,也不枉姑姑疼你一场。” 柳若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心底是压抑不住的雀跃。 她终于可以离开京城了。 墨御容,你要等着我。 “宁小姐,皇上要见你。请跟我走吧。”在荣亲王离开半个时辰后,狱卒打开了天牢的门,陈公公迈着轻松的步伐走了进来。 宁紫夕正在和老国公玩狼吃羊的游戏,听到陈公公的声音是站了起来,对着陈公公行了一礼。从她初次见陈公公到现在,陈公公对她的态度始终如一,她挺尊重这个老人。 “奴才见过老国公。”陈公公很客气向着老国公问好。 老国公微微点头,然后对着宁紫夕道:“既然皇上要见你,就赶紧去吧。”说完又看向陈公公:“这丫头混着呢,还望陈公公多多提点。” 虽然宁紫夕为朝廷提供了独一无二的法子,可这并不意味着皇帝会不在乎她之前抗旨的事情。 陈公公微微一笑:“老国公不必客气,宁小姐不会有事的。” 有了陈公公这句话,老国公放心了,当即朝着床榻上一趟,睡觉去了。 宁紫夕好笑的看一眼自己那跟老顽童一个样的爷爷,转身跟着陈公公出了天牢。虽然她被皇帝打入天牢,可是因为墨天阳的关系,那些狱卒并没有为难她,也没有给她戴刑具。 乍然入目的阳光让宁紫夕眯了眯眼睛,半晌后才适应了眼前的光明。看着眼前花红柳绿的美丽景色,宁紫夕的心情顿时都好了几分。 “宁小姐,老奴先带你去旁边的宫里,等你梳洗过后再去见皇上吧。”陈公公打量一眼宁紫夕道。 宁紫夕苦笑一下,感激的道:“多谢公公。”虽然在天牢也没受刑,也没挨饿,可是也没法子洗澡。 她这身上,都快馊了! 陈公公将宁紫夕带到一处宫殿,给看守的宫女嘱咐,等宁紫夕洗漱完后将她带到御书房来。而后,陈公公便离开了。 宫殿里早有宫女备好了水,宁紫夕的动作很快,三两下清洗干净,穿上宫女准备的衣服后,便让那宫女带着自己去了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门口时,小宫女对着门口值守的小太监说了一声就走了,那小太监看一眼宁紫夕后进了御书房。 可是,一刻钟过去了,那小太监都没有出来。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可就是没有叫她进去。 宁紫夕微微冷笑,皇帝这是在考验她吗,这招数也太幼稚了点吧? 以前她出去徒步爬山的时候,顶着大太阳一走就是一天,难道还怕在这多站会? 再说,要不是为了不牵连爷爷和娘亲她们,她才懒得在这受皇帝的气。 半个时辰后,陈公公的声音在御书房里响了起来:“宁小姐,请进来吧。” 宁紫夕推开门,抬脚进去,就看到皇帝正坐在远处御案后面,神色不明的打量着她。 “这法子,真是你想出来的?”皇帝开口,怀疑的问道。 第140章 彩票 饶是他活了这么多年,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他都未曾想到用这么好的方法来充盈国库。 宁紫夕看着皇帝,镇定自如:“陛下想要的不过是快速充盈国库,至于是不是我想出来的,有那么重要吗?” 她给皇帝献上的,不是她的钱,而是方法:发行彩票。 没错,就是现代的福利彩票。 一夜暴富是每个人的都曾做过的梦,而现代的福利彩票让很多人一夜之间实现了这个愿望,从一无所有变成亿万富豪。而国家,也因此盈利不少。 既然这个法子在现代都这么好使,在古代定然也会吃得开。只要朝廷动宣传到位,组织严密,十天之内筹集百万两银子绝对不是问题。 只不过现代是全国联网销售,统一开奖,这里没有网络,只能一个城池一个城池自己销售开奖了。而且她给出的是时时彩,几分钟开一次,每次只将销售额的一半做奖金,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积累钱财。 “如此说来不是你想出来的?”皇帝偏着头看着宁紫夕。 宁紫夕淡然一笑:“如果不是我,陛下绝得会是谁?若是有人有这么好的办法,怎么会不早早献给陛下呢?” “那个,皇上,我们时间紧迫……”荣亲王咳嗽了一声,提示皇帝别忘了叫宁紫夕来的目的。 皇帝看着宁紫夕,眸色深沉。 “宁小姐,这个奖池资金我们不太明白,需要你说明一下,你过来看看。”荣亲王看皇帝不再针对宁紫夕,当即对着宁紫夕招了招手。 宁紫夕听到荣亲王的问题,也不迟疑,当即上前解释了起来。宁紫夕语速适中,态度不卑不亢,并不因为面对皇帝和荣亲王而有半分的怯意。 荣亲王看着宁紫夕,眼底闪过了一丝赞许,也有点遗憾。 若是这个女子未曾同三皇子订过婚,家里也未曾出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是完全有资格做下一任的荣王妃的。 宁紫夕解释的很清楚,皇帝和荣亲王又不是笨人,一下就懂了。看到两人懂了,宁紫夕也就停了下来。 荣亲王又问了一些关于彩票的问题,比如单注定价多少合适,奖金该按所有销售额的几成去分配,又怎么样才能更快的让百姓来购买,宁紫夕皆耐心的作答了。 “既然已经清楚了,那这件事就辛苦王弟你了。”皇帝将面前的东西推到了荣亲王面前。 荣亲王有些为难的看一眼皇帝,“陛下,臣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可说否?” 皇帝揉了揉眉心:“有事就说。”不就是想给宁紫夕求情么,叽叽歪歪的干什么呢? “臣弟想让宁小姐协同臣弟主持彩票发行的事情。毕竟方法和规则都是她想出来的,会比较熟悉,臣弟有问题不懂也可以直接问她。”荣亲王想了一下道。 那个臭小子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是发起火来却是比谁都厉害。虽然宁紫夕确定已经不会随意再被指婚给别人,可陛下不认可她,她要想做御容的侧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帮宁紫夕,其实也是帮那个臭小子一把。 皇帝一怔,显然没想到荣亲王会提出这个想法,半晌后才道:“你打算让她以什么名义跟着你呢?” “额,这个……”荣亲王语结,他只是想让宁紫夕在皇帝跟前展示一下,如今皇帝一问,他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 “皇上,王爷,臣女有个请求,请皇上和王爷恩准。”宁紫夕听得荣亲王的话开了口。 皇帝皱眉,略有些不满的看着宁紫夕。 为了这个法子,宁紫夕已经要了一道圣旨,而他也打算放了宁紫夕和老国公回去,可这个宁紫夕居然还有要求? 看着皇帝不虞的神色,宁紫夕淡定如常,“臣女想带人去丰城发行彩票,还请皇上恩准。” 丰城是距离肃北三城的内地城市,从丰城到肃北三城只需要一天的路程。丰城物产虽然不及京城丰富,可比起肃北等地来说已经多了好几等。 若是要救墨御容的二十万大军,从丰城直接运物资过去是最快的。 “你想去丰城?”荣亲王惊讶了一下,随即将目光移向了皇帝。 这件事只有皇帝能做主。可皇帝本来就不喜宁紫夕和墨御容来往,这件事他看玄。 “你去丰城,是为了荣小王爷?”皇帝撩了一下眼皮,不咸不淡的问道。 宁紫夕淡淡一笑:“我是为了荣小王爷,更是为了那二十万将士,但最终都是为了我所在的国家-圣启!” 皇帝挑眉,似乎:“哦?” “没有国,何来家?虽然我是个女子,但是这个道理父亲很早就教过我。彩票在京城发行和在丰城发行目的是一致的,我只是想事半功倍罢了。”宁紫夕神色自如的看着皇帝,就像是看一个普通人一样,没有胆怯,没有懦弱。 皇帝不是昏君,他自会明白她的意思。 “这件事朕要跟荣亲王商议一番,你先下去吧。”皇帝道。 宁紫夕也不强求,当即告退出了门,朝着天牢走去。刚到天牢门口,陈公公又追了上来。 “陛下念在老国公一生忠君爱国,现在身体又不好,因此特罚老国公回家闭门思过半年。” 宁紫夕莞尔,皇帝真是会为自己找借口。 这次不杀她和爷爷,有一部分原因是爷爷之前为国家出过力,而另外一部分,则是怕彩票发行途中遇到什么问题,所以才留着她吧。 陈公公动作很麻利,三两下叫人抬了轿撵过来,将老国公从牢里接了出来,然后将老国公和宁紫夕送到了宫门口。 宁紫夕让赶车人送老国公回了敬国公府,而自己却直奔着另一个方向而去了。 第二日,早朝。 文武百官各个低声屏息,唯恐皇帝会问自己想出了什么主意,可不曾想皇帝直接告诉他们:老敬国公已经贡献上了一个筹集银两的绝妙方子,下面只需要他们配合就是了。 众人正惊诧老国公宝刀不老的时候,皇帝又道:敬国公献策有功,按理当奖,然他之前犯错在前,特将功折罪,打发回去闭门思过半年,以儆效尤。 柳丞相派的官员们正打算寻求柳丞相的意见,却发现柳丞相今日并未上朝。 早饭后,京城最高最大的酒楼醉仙楼前摆起了一个五尺高的台子,高台上摆着五个一模一样的大箱子,每个箱子上摆放着10个一模一样的铁球。 在一阵喧闹的鞭炮声过后,户部一名官员上台,给京城的百姓普及了一个新的名词:彩票,同时也给京城百姓普及了一下彩票的玩法。 从万位,千位,百位,十位和个位的0--9的九个号码中各选择一个号码,作为一注,每注十文。五个号码全部选中,顺序无错者,每注得一千文,中前四后者后四位者,每注得五百文…… 每一刻钟开一次奖,那些铁球就是用来开奖的道具,而开奖人则是由当期购买注数最多的人开,也就是由他从五个箱子里各摸出一个球。这样大家就不用担心号码内定或者被人动手脚。 一夜暴富,公平公正。 是彩票的卖点,也是吸引众人前来的焦点。 由于是户部主办,而且每注彩票销售十文钱,比去赌坊玩都便宜的多,所以有些老百姓动了心思,忍不住掏了十文钱选了五个数字。 十文换一千文,这个生意还是挺划算的。 而随着第一个一等奖开出来,得奖人领走奖金后,彩票这个词在不到一顿饭的时间里席卷了京城的每一个旮旯,占领了百姓话题榜的第一名。 等到一个时辰后,售卖彩票的地方已经挤得人山人海。 荣亲王看到这一幕,激动的不能自抑。当即赶紧又命人设置两处销售点,同时心中也更是讶异于宁紫夕的奇思妙想。 随着开奖次数的增多和购买人数的增加,不断有禁卫军悄悄将银子搬进醉仙楼,然后再从后门运了出去。 太阳西斜,当皇帝看到荣亲王让人送来的消息和那字面上写的钱数时,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光是京城一天的盈余就已经达到了五万两银子。 虽然这个数目距离一百万两差的有点多,但是却让皇帝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圣启有数百个城池,若是在这些城池都开始销售彩票,凑够一百万两银子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京城百姓因为彩票的出现激动不已的同时,皇后却在琼玉台上站着掐了一天的佛珠。 今天对他们而言是重要的一天,千万不能出错。 “快,快点。” “轻点,马上盖上箱子,装车!” 黑夜中,城外东山脚下的一处山庄里,灯火通明,只听得催促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在距离这处庄子不远处,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的聚集起了数百人,各个手提大刀,杀气凛然,却又静然远望,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就在天色彻底暗下来后,一起快马踏尘而来,到了静立的队伍跟前。 “咔嚓!”随着整齐划一的声音,数百人同时向着来人跪了下来。 “确定东西还在吗?”有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赫然是安王的声音。 “回王爷,应该都在,今天一天只有人进去,没有人出来。”有人回答。 第141章 监守自盗 安王点点头,扬声道:“大家记住,山庄里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下面的人点点头,当即快速朝着东山脚下的庄子飞奔而去。 “有人来了,准备放箭!” 安王他们的动作很小心,可尽管如此,还是在距离庄子尚有百步之遥的时候,被人给发现了。 漫天的箭雨扑面而来,风天阳带来的人顿时被堵在了外面。安王拔地而起,趁着夜色直直冲上了墙头,而两名黑衣人男子也在瞬间应到了他面前。 一番激战之后,安王带领的人撞破了山庄的大门,冲进了庄子,那些守护庄子的人看着大门被破后,当即便战边退,消失在了庄子里。 安王满脸杀气,提着剑踏进了庄子,朝着里面走去。 好个柳训庭(柳丞相),自己偷空了国库不说,还敢将脏水泼到他头上来。他倒要看看,柳训庭能将那么多的银子藏到哪里去! “报告王爷,前方发现了是十来个箱子,属下们打开了一个,里面都是……都是银子!”率先进入院子查探的黑衣人激动地跑过来禀报。 安王眼睛一亮,当即兴奋的朝着后面的院子走去。当看到那一字摆开的箱子,和箱子里银晃晃的亮光时,安王顿时笑了。 柳训庭在朝堂之上明示暗示说国库被窃之事是他所为,害的他被皇帝禁足,又被宗人府的人问来问去,连找叶昊云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王妃和儿子至今昏迷不醒,所有之前部署好的计划也都不敢实施,这一切都是拜柳训庭所赐。 既然他的计划被搁浅,那他就先吞了这些银子,让柳训庭人财两空再说。反正无论如何,皇帝都不会杀了他。 “仔细给我搜,这里的银子肯定不止这么一点。”安王上前,拿起一锭银子放在灯光下看了起来,当看到银两底部的国库印记时,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国库被窃,皇帝狗急跳墙,居然弄出个什么彩票来,想借着那十文钱的卖卖给风御容筹集银两,当真是可笑。 “是!”安王的手下很是听话的分散开去搜查了,只是搜查了半天后,却再也没有什么收获。 听着属下的回禀,安王眉头暗皱,国库失窃了三百万两银子,这里却只有一万两左右,其他的银子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负责在门口放风的人冲了进来:“王爷,不好了!外面有大队人马将山庄围了起来!” “可知来者何人?”安王脸色剧变。 “人太多,属下没看清带头的人。” 安王抬眸看向大门方向,却见一个蓝色的身影飘然而来,款款落在了他的面前。 “安王叔,几日不见,你这脸色不大好啊!”风天阳手持折扇,摇的好不惬意。 安王心中有数个念头闪过,最终却笑着走了过去:“好侄儿,你来的正好。王叔正查获了一批国库失窃的银两,正要通知皇上呢。” 风天阳挑眉:“哦?是么?” 安王顿时沉下了脸:“本王说话,难道你还不相信?” “安王叔,我不明白的是,既然父皇让你在府中接受宗人府调查,您又为何出现在这里?”风天阳目光炯炯的看着安王。 “……此事事出突然,本王为了挽回国库的损失所以才贸然出府,这件事本王可以跟皇上解释。”安王面色不改的说道。 风天阳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您就回去跟父皇解释吧。”说着转身对着身后赶来的禁卫军吩咐:“将这里所有的人和东西全部带回去!” 安王带来的人都期盼的看着安王,只要安王一个眼神,他们决计会跟风天阳拼了的。 安王不动神色的看着风天阳身后的人,估算着自己的胜算率,当看到风天阳只带了四五百人的时候,安王笑着对属下使了个眼色。 风天阳带的是禁卫军,他带的是他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精锐暗卫,人数差不多的情况下,禁卫军对上他的暗卫,那就是一堆草包! “杀了他们,他们是冒充的!”安王的属下一声大喊,那些原本已经被禁卫军包围的人,当即毫不犹豫的去抢禁卫军手中的刀。 安王也第一时间冲向了风天阳。今日抢不到三百万的银子,杀了风天阳也是不错的。 皇帝现今可以用的儿子就那么两个,风天阳若是死了,到时候他再将风天啸的事情抖出去,他就不信皇帝的心脏有多强大。 “安王叔,你这是要造反吗?”风天阳一边对抗安王一边怒声质问。 安王冷然一笑:“谁说我造反了?明明你是假的,本王不过是杀一个冒牌货罢了!” “好!好!安王叔果然是好样的!”风天阳听完大笑起来,同时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快速的扔了出去。 安王冷笑一声,一剑挑了过去:“想叫救兵,没门!” 当安王的剑砍断风天阳扔出去的东西时,一阵香甜的气息从那东西里传了出来,安王的手一顿,立即屏住了呼吸。 只可惜,他反应虽快,却敌不过那淡淡的香气。身子一软,安王从空中跌落了下去。 “王爷!”安王的人看到这一幕,瞬间目呲欲裂,想冲上来跟风天阳拼命。 “撤退!”风天阳在接住安王后大喝一声,快速向后退去,安王的人立即追了过去,风天阳之前带来的人则快速的向反方向退了下去。 安王的人一心想夺回自己的主子,也顾不得身后的人,只是拼命追风天阳,只是当他们追到大门口的时候,却全部停在了原地。 前方,数不清的人举着火把,照亮了整个庄子。站在最前排的人,手中皆举着弓箭,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放箭!”风天阳冷冷的说了一声,数不清的箭雨便朝着安王的人射了过去。 国库失窃案,在事发后不到三天便告破了,主谋就是大家一致认定的安王,而侦破此案的则是之前被皇帝关禁闭的五皇子。 原来早在之前豪庭会抓住那个投毒之人的时候,五皇子就察觉了不对。可是不知道对方下手是针对那个官员,所以五皇子对皇帝隐瞒了此事。 后来国库失窃,当那些人将脏水泼到户部侍郎赵大人身上的时候,风天阳这才找到了突破口。然后将此事禀报了皇帝。 皇帝装作震怒罚五皇子闭门思过,然后故意任命由荣亲王彻查国库失窃之事。然而私下里却下了密旨,让风天阳去查探。 风天阳经过三天三夜的彻查,终于发现安王盗窃国库是早有预谋。山外的那处庄子里,有一条可容许两人通过的地道,直通国库之下,就在那条地道里,发现了一百多万两的银子。 剩余的近二百万两银子,到目前为止却没有丝毫的发现。问安王,安王却破口大骂,说是盗窃国库是柳丞相所为,不去问柳丞相却来问他,简直可笑。 同时五皇子也查明了,之前指使安康侯府公子下毒的人,就是安王府里的人。而大家也是此时才知道,其实失踪的那些官员和豪绅,都活得好好的。 原来,五皇子担心幕后黑手会继续谋害他们,所以将他们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保护了起来。国库失窃案告破后,那些官员和豪绅才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些官员被放出来后,掌管国库钥匙的赵侍郎也站了出来,一力指认安王是此次国库失窃案的主谋。 赵侍郎说,安王给他的任务是伪装成五皇子风天阳的人,然后盗取其他两位大人的钥匙,等安王进入国库挖通地道,将银子转移后,再将国库失窃的罪名扣在五皇子的头上。 然而,当他差点被安王投毒致死后,他幡然悔悟,这也是他愿意说出真相的原因。 安王听得赵侍郎的话,暴跳如雷,大骂赵侍郎血口喷人,更是差点上前杀了赵侍郎。再被阻止后又大声喊冤,说他是被柳丞相所陷害,可是他却拿不出被柳丞相陷害的证据。 于是安王因为盗窃国库,事情败露之后又企图杀死奉命追杀的五皇子风天阳,而被判终生囚禁。 因为侦破了国库失窃案,追回了一半的失银,风天阳在朝中的威望大增,立风天阳为储君的呼声也一波高似一波。 盗窃国库,意图谋反,却只是判了个终身监禁,这让墨无双很意外。 “父皇曾在先皇面前立下毒誓,承诺永远不杀兄弟,哪怕是他犯了滔天大罪。”风天阳如此告诉她。 墨无双忍不住微微摇头,先皇爱子心切,一心想着让他们兄弟和睦,却不知这样为圣启留下了多大的隐患。 “柳训庭真是太狡猾了,居然一点把柄都没留下。”风天阳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 墨无双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柳丞相的城府之深,实在令人惊叹。” 虽然明面上的线索都指向安王,可是他们却知道,动了国库的根本就不是安王的人。 安王虽然意图谋反,可是从未打过国库的主意。因为在安王看来,国库里的银子就是他的银子,只要他谋反成功即可。 他们刚开始追查到了一些于柳丞相有关的线索,可是那些人一旦发现他们追踪,便会立即服毒身亡,因此直到抓住安王,他们都没有证据证明此事是柳丞相出的手。 第142章 千里救援 “没事,这样斗起来才有意思。而且,能够抓住安王也算是功劳一件。毕竟,朝廷的水不会那么混了。”宁紫夕看这墨天阳懊恼的样子,当即出声安慰。 墨天阳点点头。确实,少了安王搅局,抓住柳丞相的把柄会容易的多。 “不说这些了,这件事害的你的豪庭会所关了好久,今天去热闹热闹,玩几把二十一点,顺便给你做个宣传,算是弥补你这几日的损失。”墨天阳笑着建议。 宁紫夕扬眉瞅他一眼:“那你可得带足银票才行。” “小事一桩!”墨天阳豪爽一笑,拍了拍手,一个丫鬟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锦盘,锦盘上放着一个造型精致的盒子。 “这次多亏了你,我才能在父皇面前露脸。父皇赏了我许多东西,我看这个不错,就拿来给了你,希望你能喜欢。”墨天阳拿起盒子打了开来,递到了宁紫夕的面前,眸色也变得深沉起来。 他一直想给她送件可以随身携带、能让她记住自己的东西,今天,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看着盒子里那只翠烟缭绕的玉镯,宁紫夕讶异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这东西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 玉镯这等东西,是贴身佩戴的,她和墨天阳虽然关系好,但是却也不能收这样的礼物。 墨天阳眸色有一瞬的黯淡,随即却吊儿郎当,故作生气的瞪着宁紫夕:“宁紫夕,你别太过分啊!之前老三送你的东西你都收了,我的东西你不收?” 宁紫夕一噎,她收墨天的东西,是因为她当时需要钱。而且墨天也欠她的。可墨天阳不同啊。 “我不管,这个东西你必须收下!”墨天阳说着一把抓住了宁紫夕的手,将玉镯塞在了她的手中:“本皇子之前就说要送你贺礼,不能言而无信不是?” 宁紫夕抓着玉镯,正要将它还回去,墨天阳却已经拉起她往门外走了去:“赶紧走,本皇子还想赢你和叶昊云的钱呢。” “哎呀,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的!”宁紫夕急忙喊道。 “不行,我放了你,你就会把东西给我放回去,我就会言而无信……”墨天阳叽叽歪歪的说着,拉着宁紫夕出了五皇子府的大门。 刚下马车的秦佳宜看到这一幕,眼底的幽光像是淬了毒的一般,紧紧的盯着那两双相牵的手上,然后又移到了宁紫夕的身上。 墨天阳被皇帝关了紧闭后,她来了数次,却都被拒之门外。她以为是皇帝的命令,因此心中一丝怨怼都没有。 直到,她那天黄昏来,看到刚出了天牢的宁紫夕毫无阻挡的进了五皇子府。 她惊讶万分,当即上前要见墨天阳,可是前一刻还放宁紫夕进去的门卫却告诉她: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见五皇子。 她那时就知道,不让她进去的是墨天阳。 如今,墨天阳却正大光明的拉着宁紫夕的手,从五皇子府走了出来。就像,宁紫夕才是五皇子府的女主人,而她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 难道,她摒弃了自尊和骄傲才换来的五皇子未婚妻的身份,就要这样让给宁紫夕吗? 她不甘心! 秦佳宜恨恨的看一眼宁紫夕的背影,毅然上了马车。 有些事,她以前不想做,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做! 墨天阳正大光明的乘坐着属于皇子的轿撵,直接到了豪庭会所山庄,同时还邀请了平日里交好的一些世家子弟,这让那些拥有豪庭会所身份卡的人倍感骄傲。 豪庭会所的生意,一下子又恢复了之前的繁盛。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捷报:墨御容带领的二十万大军,暗夜偷袭,收复了肃北三城中的两城。 得到消息时,朝臣无不惊愕和激动。 在粮草不足十天、又连续赶路十多天的情况下,荣小王爷居然可以率军打退北疆大军,收复失地。 这简直就是奇迹啊! 而京城百姓在得知这个好消息后,更是欢呼不已,满城奔走,之前的紧张气氛也随之消散一空。 墨御容的大名再次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与此同时大家才知道,之前的粮草根本就没有烧毁,那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不过是墨御容用来迷惑敌人的计谋罢了。 豪庭会所里,宁紫夕看着手中的纸条,眉头紧皱。 纸条是墨御容从肃北传来的,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我很好,不用担心。 纸条上的自己龙飞凤舞,潇洒俊逸,一如墨御容平时的风格。可是宁紫夕的的一颗心却在看到纸条的时候吊了起来。 从墨御容离开京城到现在,她每隔两天都会收到他的来信,每一次都是洋洋洒洒一大段。像今天这么简短的信,还是第一次收到。 “你立即去请叶公子来。”宁紫夕说着便立即开始收拾东西。 不多时,叶昊云神色愉悦的跳了进来:“紫夕,”你找我?” 宁紫夕斜睨他一眼,“芊月在这里?” “没有啊,怎么了?”叶昊云心虚眨了眨眼睛,看着宁紫夕手中的包袱问道。 宁紫夕露出一副我才不信的表情,瞥一眼叶昊云后道:“我想去趟肃北,你把之前给他吃的药抓两副给我。还有,我去肃北后,这里还要你多操心了。” “小容的毒又发作了?”叶昊云一惊:“不是夏天从不发作吗?” 墨御容身上的蛊毒在农历五月下旬到七月下旬前从不发作,这也是皇帝和他都放心墨御容带兵前去肃北的重要原因。 宁紫夕微微摇头:“他来信说他很好,我也不知道他的毒有没有发作。” “那你干嘛要这会去肃北?你刚把你娘接过来,你就要离开?”叶昊云有些疑惑的看着宁紫夕。 大军粮草没问题,墨御容又打了胜仗,宁紫夕干嘛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虽然他说没事,可是我总不安心。你赶紧去给我抓药,我回府一趟,半个时辰后我就要走。”宁紫夕说着往门外走去,正好碰上要进门的白芊月。 “紫夕姐姐,你打算一个人去肃北吗?” 宁紫夕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些你就别问了,赶紧让叶昊云给我抓药去。” 白芊月正要说话,一个暗卫却急匆匆的到了宁紫夕跟前:“主子,皇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想请叶公子去一趟。” “你去吧,我先进宫,抓好药后便立即让人给你送到敬国公府去。”叶昊云道。 墨御容毒发后所用的药材里有许多珍贵药材,只有皇宫里有。 宁紫夕看了一眼叶昊云,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便往外走去。 她知道皇后不是好人,可是她没有权利干涉叶昊云的事,毕竟他刚开始就是皇后请来的。 叶昊云看了一眼白芊月,和宁紫夕一起离开了。 白芊月咬了咬唇,失落的站在原地,半晌都没动一下。 这几日哥哥说京城不太平,根本不让她出门。今天好不容易得了口信出来,这才见到叶昊云,还没来得及说两句话,紫夕姐姐又将他叫来了这里。 现在,又被皇后叫进了宫里。叶昊云曾说过,他喜欢佩瑶那样的女孩子,而如今佩瑶就在皇宫里…… - 宁紫夕到了敬国公府,跟老国公小谈了一会后,叶昊云便派人将药送到了敬国公府,宁紫夕拿到药后便立即出了老国公的院子。 可是,还没走几步,就碰到了宁景涛。 “紫夕,”你这刚回来就要走吗?”宁景涛神色和蔼的问道,言辞间可见一丝拘谨。 宁紫夕知道,老国公虽然平安送了回来,可是皇帝对敬国公府的禁令却并未取消,到目前为止能自由出入敬国公府的只有她一个。 而且老国公回来后,便将他能安然回来的原因告诉了宁景涛。不用老国公训诫或者呵斥,宁景涛便已经明白,宁紫夕如今不是他能招惹的人,于是这态度一下子就变了许多。 宁紫夕淡淡的点了点头,脚下也不停留,直接向大门口走了去。 “那个,紫夕,你娘她……还好吗?”宁景涛追上来,垂了头低声询问。 宁紫夕闻言站住了脚步,回身看着宁景涛。 宁景涛抬头看一眼宁紫夕,立即又有些慌乱的低下了头,根本就不像之前的傲慢。 “我娘很好,谢谢你之前对她的照顾。不过,我娘有我,你不用再操心了。”宁紫夕客气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她之前就疑惑母亲是如何在大夫人的虐待下挺过被关押的那一个月,还能保住孩子的,如今看来是宁景涛的功劳。她感激宁景涛之前为她娘做的一切,只是,宁景涛不适合关心她的母亲。 宁景涛站在原地,怔了半晌后,幽幽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宁紫夕一心想尽快离开敬国公府,可是却偏偏就有许多人跑出来搅局。 “宁紫夕,你给我站住!”随着宁霜霜独有的高分贝声音,一道翠绿色的身影也到了宁紫夕面前。 “宁紫夕,你抗旨不遵害的我们被禁足。如今你有本事回来了,为什么不求皇上撤了我们的禁令?”宁霜霜指着宁紫夕的鼻子大声质问道。 她成婚后,她的院子便立即被宁秋云用来放置她的东西了。如今她被关在敬国公府好几天,住都没个正经住处。 而且敬国公府全体被禁足,连个新鲜的菜都买不上,天天吃的是白水面,她都快咽不下了。 她想回去李府,吃那些新鲜的鸡鸭鱼肉,可是皇帝没有取消禁令,她根本走不了。 第143章 出乎意料 宁紫夕冷冷的瞥一眼宁霜霜,径直从宁霜霜的身边走了过去。 谁知,宁霜霜却动作麻利的抓住了宁紫夕的袖子:“你给我站住!我是你大姐,我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 “啪!”宁紫夕手中拿着的药掉在地上,包着药的纸摔开了一个大口子,一些药掉了出来。 宁紫夕微微转动双眸,睨一眼宁霜霜,神色冷的就像是万年的冰霜。 宁霜霜瞧一眼地上的药,当即冷笑道:“呦,拿着药呢,是不是你那病怏怏的娘又不行啦?” 宁霜霜这几日实在是被白水饭吃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心头的火气也是一日强似一日,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发泄口。 如今一看到宁紫夕能自由出入,宁霜霜总算是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于是说话无端就带了七分刻薄。 只是,她找错了人。 “啪!” 随着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宁霜霜直接被打懵了,头嗡嗡响,脚下一绊,跌倒在了地上。 “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对我娘不敬,就不是一个耳光可以了事的!” 宁紫夕俾睨着坐在地上的宁霜霜,轻轻擦了擦自己的手,蹲在地上,将干净的药捡了起来,起身出了敬国公府的大门。 “哎呀,我不活了啊!宁紫夕打人了啊!”宁霜霜坐在地上撒起了泼,只可惜除了几个下人出来瞅了她一眼外,再也没人理会她一声。 - 皇后寝宫, 皇后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眼眸半睁,看着纱帐外开药方的叶昊云,轻启檀口:“昊云,皇上的身子,没事吧?” 叶昊云的手微微一停,随即又流畅的写了而来起来:“怎么能没事,没事的话天天喝那些苦药汁子干什么?” 皇后唇角泛起一抹冷笑:“是吗?我怎么觉得皇上根本没病呢?” “上次无辜昏迷了七八天,娘娘觉得,这也叫没病?”叶昊云淡淡回应? “上次的病不是被你给治好了吗?”皇后语声柔软,听不出什么情绪。 叶昊云低头勾唇,“皇上久劳成疾,内里虚弱无比,不过外表看不出来罢了。尤其最近事多,不撑着也没办法。”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冷冽的笑容,口中却道:“那你多费费心,千万要照顾好皇上的身子。” 最好将他照顾到地府去,她才高兴。 皇帝最近不仅疏远她,还防备她,桂姑姑甚至连御书房都靠近不了半步。后宫里的都是人精,皇帝一疏远她,桂姑姑打听个消息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止如此,皇帝最近除了去玉妃那外,连兰嫔都不怎么待见了。她不知道皇帝是否发现了兰嫔的动作,也不知道皇帝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兰嫔其实是她的人。 她唯一可以确信的是:皇帝对她起了疑心,也可以说是对柳家起了疑心。 这次她哥哥柳丞相本欲借着墨御容粮草被毁,国库被窃的事情打击皇帝,然后借着皇帝病重,逼皇帝禅位于墨天啸。 谁知,事情发生后,皇帝非但没有倒下,反而能够起床处理政事了。 她们这才惊觉,原来皇帝之前是在装病示弱。于是立即改了计划,决定先夺取一部分的库银,然后再栽赃嫁祸给安王,让皇帝放松戒备。他们再对前方大军出手,争取让那二十万大军彻底覆灭在肃北。 可,事情又一次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如今看来,他们的计划得再缓上一缓了。万一皇帝装病诱使他们出手,那么他们的胜算实在太低了。 “昊云,你除了你师父还有其他的亲人吗?”皇后随意的问道。 “没有了。”叶昊云回答道。 他是他师父捡回去的,因为当时他身上盖满了叶子,所以师父给他取姓叶。 “那你觉得佩瑶怎么样?”皇后又问。 叶昊云疑惑的看一眼皇后,“佩瑶公主挺好的啊。” 皇后微微一笑,再也没说什么,叶昊云三两下写好方子交给桂姑姑后,便匆匆离开了。 他还是不放心宁紫夕一个人去肃北。 - 城门口 “紫夕,”你这是要出城?”白凌越看着牵着马背着包袱的宁紫夕问道。 国库失窃案虽然告破了,可是还有二百万两的银子不知去向,他奉命在城门口对出城的人严加勘察,不曾想却遇到宁紫夕。 看到宁紫夕,白凌越只觉得欣喜万分,可是为何欣喜他又说不清楚。 他很钦佩宁紫夕的坚强,也佩服于她的聪明能干,更是感激她对自己妹妹的照顾和教导。 可貌似这些又不是他欣喜的主要原因。 宁紫夕笑着点了点头:“我要离开一段日子,希望我不在的时候,白大哥多帮我留点心。” 她和白芊月经常黏在一起,见白凌越的次数也多,经常公子小姐的称呼,被白芊月笑话了好几次,后来便成改了白凌越直呼她的名字,她自己叫白凌越大哥。 白凌越急忙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只是,你要去哪里?” 宁紫夕左右看一眼,压低了声音道:“肃北。” 白凌越惊愕的看着她:“你一个人?” “当然不是她一个,还有我。”话音落,叶昊云轻飘飘的落在了宁紫夕身旁。 宁紫夕看叶昊云一眼:“你能走得开吗?”皇帝和皇后不是还要你看病? “我又不是御医,想走自然可以走。”叶昊云明白宁紫夕的意思,毫不在意的回答。 皇室纷争与他无关,他已经按照师父的命令救了皇后,如今他也要按照师父的命令,去照顾墨御容了。 “可是我只准备了一匹马。”宁紫夕瞅瞅自己手中牵着的马,又瞅瞅空手而来的叶昊云。 “没事,很快就有人送马来的。”叶昊云说着看一眼白凌越,“白世子。” 白凌越淡淡的看一眼叶昊云,微微点了点头:“叶公子。” 叶昊云似乎想起了什么,亲热的揽住了白凌越的肩头:“白世子,我们俩不在,你可得多照看我们的生意,别让我们关门啊。” 白凌越看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轻轻后退了一步,神色冷淡的道:“叶公子哪里话,紫夕的事就是我的事,不消你吩咐。” 对他妹妹那么差劲,却又跟他来套近乎,什么人啊! 叶昊云俊脸上的笑容一僵,看着自己落空的手,轻咳了一声:“那个,紫夕,我去城外等你哈。” “好。”宁紫夕看着叶昊云吃瘪的表情,掩唇轻笑。 叫你小子拽,不理会人家的妹妹。现在人家哥哥心情不爽,以后要娶媳妇,恐怕难喽! “你等下,我先跟他们说句话。”白凌越急匆匆的对着宁紫夕说了一句,便跑去了一旁,跟一旁的一名禁卫军说了什么又跑了回来。 “白大哥,你忙吧。我走了。”宁紫夕知道白凌越有任务在身,当即朝城门外走去。 “叶公子不是还要等马来?”白凌越出声提醒。 宁紫夕瞅一眼已经成了城门的叶昊云,犹豫了一下站到了一旁:“那白大哥你忙,我在这等一会。” 白凌越松了口气:“好,我让人给你那把椅子。” 宁紫夕笑着打趣:“白大哥这么体贴,以后嫂子可有福了。” 白凌越面色一红,瞄一眼宁紫夕,急匆匆的去了城门口检查。 “白统领,你有没有见到……”一炷香的功夫后,一辆马车停在了城门口,掀起帘子看向了白凌越,可是话说了一半,人却跳了出来。 白凌越看着眼前的人眨了眨眼,随即跪了下去:“微臣见过五……” “嘘!我是来送紫夕的。”墨天阳压低了声音,指了指一旁坐着快要睡着的宁紫夕。 白凌越看一眼马车前的两匹骏马,恍然大悟:“哦,您是来给叶公子送马的。” 墨天阳笑着点点头,看到众人都往这里看过来时,当即用折扇遮了脸,到了宁紫夕跟前,伸手在宁紫夕的头顶上轻轻敲了一下。 “都这么困了,还要去找他,他到底哪里好了!”墨天阳低声咕哝。 宁紫夕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站起来打个哈欠:“你怎么来了?” “你太过分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叶昊云说,我都不知道你要离京!”墨天阳说着,有些不悦的拽着宁紫夕到了马车前:“上车,我送你出城。” 白凌越急了,“那个,请等一下。” 墨天阳回眸斜睨他一眼:“白统领还有事?” 白凌越脸色涨红,“那个,那个……” “统领,东西买来了。”说话间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兵手里提着几包东西到了马车跟前。 白凌越长舒一口气,接过小兵手里的几包东西,往马车上一塞,看也不看宁紫夕便道:“我看你包袱小,猜着你可能没准备吃的,所以让人给你随便买了几样吃的,你拿着路上吃。” 白凌越说完对着马车匆匆一礼:“微臣先去检查了。”然后人就以百米速度奔到了城门口。 墨天阳瞥一眼宁紫夕,伸手拿起了马车前方的东西:“啧啧,这人缘……真是让人羡慕。” 这叫随便买的吗,这分明都是宁紫夕喜欢吃的糕点好嘛! 没想到看起来沉默木讷的白凌越,倒是个会献殷勤的主。 墨天阳瘪了瘪嘴,马车往前走去。宁紫夕瞪他一眼,对着城门口的白凌越挥了挥手,这才放下了车帘。 第144章 告诉那些人,我要她死! “小容不是已经传来好消息了,你干嘛非要去肃北?”墨天阳斜靠着马车壁,定定的看着宁紫夕问道。 宁紫夕心中担忧,面上却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道:“我还从来没有出过京城,趁着这段日子敬国公府其他人管不了我,我想出去遛一圈。” “……你要想遛,等我……过段日子闲了,或者小容回来了你,你大可以去遛啊。现在去太危险了,这一路不太平。”墨天阳见宁紫夕不愿意对自己说真话,心中有些闷闷的。 “没事,我和叶昊云两个呢。”宁紫夕说着马车停了下来。 “哎呀,你这动作倒是挺快啊,这两匹马真不错!”叶昊云赞许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宁紫夕当即掀开帘子就要跳下去。 “等等!”墨天阳一把拉住她,从身上摸出一个令牌,塞在了宁紫夕的手心里:“这是我的令牌,你拿着,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就去找当地官府。” 宁紫夕看着掌心里躺着的金色牌子,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从她到这里来,墨天阳便一直在帮她。虽然刚开始是有目的的,但是无可厚非,他对自己真的很不错。 “谢谢你。”宁紫夕看着墨天阳轻声道。 看到宁紫夕明亮而又湿润的双眸,墨天阳心中一软,内心的那点烦闷早都飞到了九霄云外:“没事,记得到了后给我个信就好。” “嗯!”宁紫夕重重点了点头,跳下了马车。 墨天阳又嘱咐了叶昊云几句,三个人便道了别,宁紫夕踏上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旅程。 - “小姐,五皇子回来了,您要上去打招呼吗?”有小厮悄悄贴近了秦佳宜的马车低声说道。 秦佳宜沉默的坐在马车里,双手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衣袖,双唇紧抿,一言不发的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那熟悉的马车从城门口走了进来。 她之前便派人留意宁紫夕的动静。今日她正在逛街时得到禀报,宁紫夕一个人背着包袱朝着城门口来了,她本打算派人来查探一番,看宁紫夕打算去哪里,这样她也好安排行事。 谁知却看到墨天阳的马车从她旁边经过,直奔城门口来。她急忙跟了过来,就看到墨天阳亲自将宁紫夕拽上了马车。 他是皇上为她指定的夫君,可是他却从未正视过她一眼,更不要说亲近。 宁紫夕是他三哥退婚的未婚妻,在他面前却可以毫无顾忌的大说大笑,他还会主动拉她,牵她的手,跟她坐同一辆马车。 是可忍孰不可忍。 柳若说的对,宁紫夕生来就是狐媚人的。她该早点动手的。 “小姐?”小厮看着墨天阳的马车穿过城门,越过他们的马车直直离开时,忍不住又轻轻喊了一句。 “绕一条街,到回皇宫的那条路上去!”秦佳宜低声吩咐。 “是!” 马车轻轻启动,穿过人群,快速的奔跑起来。 “吁!”车夫轻轻喝住了马儿。 墨天阳正斜斜的垫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感觉到马车停下来,当即皱眉道:“怎么了?” “殿下,在马车里吗?”秦佳宜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墨天阳皱了皱眉,就听得车夫道:“对不起,秦小姐,殿下不在马车里,奴才正要去宫里接殿下呢。” 墨天阳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之前嘱咐过门房和车夫之类的,但凡秦佳宜问起、或者要见他,就说他不在或者不方便。 秦佳宜面色铁青的坐在自己的马车上,紧紧的盯着眼前那紧闭的车帘,紧握着马车扶手的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 “秦小姐?”墨天阳的车夫扬声提醒秦佳宜,她该让路了。 “可是,我刚才去宫里,他们说殿下已经出来了啊。”秦佳宜不放弃,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问道。 “这个,请恕奴才不太清楚。” 墨天阳听着秦佳宜的声音,厌恶的皱了皱眉。 敢在宴会上大胆表白,害的他被皇后算计,秦佳宜就该做好被他冷落的准备。 他虽然做事随性,但是也不意味着会随和到让人算计也无动于衷! “哦,那许是宫门口的人看错了。”秦佳宜的脸已经僵硬到无法勾起弧度,轻轻收回自己的手,缩进了马车里。 “驾!” 墨天阳的马车缓缓擦过秦佳宜的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秦佳宜看着跟自己擦肩而过的马车,脸色灰白一片,泪流满面,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他竟然这般讨厌她么,讨厌到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马车里,墨天阳惬意的翻了个身,继续闭上眼睛假寐。 他侦破国库失窃案有功,父皇对他很是信任,让他在追查其余的失银之时帮忙处理政事。 他听得宁紫夕要走,径直扔下了那堆奏折跑来了这里,现在要急着赶回去批阅。不过在到皇宫之前,他可以先闭目养会儿神。 “告诉那些人,我要她死!”秦佳宜冰冷狠绝的声音自马车里传出,一字一顿间带着无尽的杀气。 “是。” 秦佳宜唇角泛起一抹凉薄的笑容:“再顺便派人送封信给柳小姐,就说宁紫夕离开京城了。” “小的明白。” 从上次她在皇后宫里看到柳若对宁紫夕落井下石的模样后,她就知道,柳若也是恨宁紫夕的。 既然大家有共同的敌人,彼此消息互通也有利于大家行事。 - 宁紫夕和叶昊云一路奔驰,马不停蹄的朝着肃北的方向赶了去。 “我说紫夕,小容不是还没有坏消息传来嘛,我们用得着这么拼命么?”叶昊云有气无力的趴在马背上,低声抱怨。 颠死他了,他虽然不是含着金汤勺出声的贵族公子哥,可也未曾受过这样的罪啊。 紫夕这丫头跟疯了似得,一路能不休息就不休息,他的屁股都快被马鞍子磨破了。 宁紫夕抱歉的看了叶昊云一眼:“那好,到下个镇子时,我们休息一会。” “一会儿?”叶昊云差点跳起来,随即牵扯到屁股时,又呲牙咧嘴的趴了下来,可怜巴巴的看着宁紫夕:“紫夕,”这天都黑了,你该不是又打算露宿野外吧?” “我想尽快赶去肃北。”不知道是她离开了京城,还是怎么回事,她一直再未收到墨御容的消息,她这心底不安的紧。 “可是我都两天没洗澡了。”叶昊云就差哭了。 再这样下去,玉树临风、潇洒俊逸这些美好的词语就跟他无缘了。 “那你休息一晚,明天再追我?”宁紫夕问。 “那算了,走吧。”叶昊云无比郁猝的瘪着嘴说道。 他是担心宁紫夕的安全,才从京城跟了出来。跑到这要是将宁紫夕丢了,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墨御容知道后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宁紫夕感激又好笑的看一眼叶昊云:“等到了肃北,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好吃的东西只能弥补我肉体的创伤,可是无法弥补我精神上受到的损害。” “如果我说,回京以后,你可以去我的小库房随便挑呢?” 叶昊云闻言,“嗖”的一下坐直了身子,义正词严的说道:“我觉得我们还可以跑快点。” “……” - “你和墨御容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很久了吗?”宁紫夕看着前方的朝阳问道。昨天他们赶路错过了休息的镇子,只好在野外凑合了一晚。 叶昊云微微睁了睁眼:“他那时候蛊毒发作,无力抵抗,差点死了。荣亲王带着人将他送到了桃花谷,求我师父给他医治。所以我们就认识了,那时候他才七岁,我六岁。” 宁紫夕一默,他七岁的时候,蛊毒就已经发作了吗? 那该是有多痛,他又是怎么承受下来的呢? “你不知道,他虽然是来求医的,可是比我还拽!平时都根本不鸟我。”叶昊云诉苦道。 “而且,他很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很快,要不是后来荣亲王将他接走,估计他会取代我成为我师父的弟子。” “他的医术就是那时候学的吗?”宁紫夕有些好奇的问道。之前她问过墨御容医术的事情,墨御容却一语带过,说是有幸接触过一位高人,跟着学了一点。 叶昊云点点头:“本来他不想走的,可是我师父没办法解开他身上的蛊毒,于是荣亲王就硬带着他走了。” “蛊毒,真的只有南厦的人才能解吗?”宁紫夕沉思了一下问道。 “解铃还许系铃人,你懂得吧?” “可他的毒来自于他娘亲。”宁紫夕皱眉道。 墨御容中毒是因为他母亲怀着他的时候中了毒。要找那个系铃人,就必须从墨御容的母亲查起。 可如今,墨御容的母亲躺在京郊的山脚下,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以前的生活,更无法了解她之前接触过的人,又怎么查呢?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小容的母亲,好像之前被毁了容貌。”叶昊云说着幽幽的叹了口气。 宁紫夕惊了一下:“怎么毁的?” 叶昊云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在小时候听到荣亲王问我师父,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修复她的容貌,我师父说没有。” 一个能生出墨御容那般天姿国色儿子的女人,该是何等漂亮的女子。中了蛊毒不说,还却被生生毁了容貌。 到底是谁这么残忍? “这事你千万别问小容,这事他心底的伤。我告诉你不过是想让你知道,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光鲜无比,事实上他一直活得要比别人艰难的多。”叶昊云的语气有些沧桑。 宁紫夕轻轻点了点头。 他的坚强和乐观,她一直都知道。若是换做她,身上中了那样奇怪的毒,十几年来饱受痛苦的折磨,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撑得到现在。 “哈哈!终于有人来了!”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自前方的小斜坡上传来。 第145章 遇到打劫的还激动! 宁紫夕抬头,就看到前方的小斜坡上跳下来十几个手持大刀的人,拦在了路中央。 “啊!打劫的!”叶昊云猛地坐了起来,身子一个不稳,差点从马背上掉下去。 宁紫夕瞅他一眼,“你没事吧?”眼前这十几个人各个面黄肌瘦,他至于怕成这样? “没事没事,就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大清早打劫的,觉得有点激动。”叶昊云整理了一下衣服,眨着眼睛说道。 “……”宁紫夕。 遇到打劫的激动!!! 这什么心态啊! “咦,二哥,有个女的。”其中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小伙子看到宁紫夕时眼睛一亮。 “我们大哥这下有媳妇了,就不用伤心了。” “对啊,把她带回去给我们大哥做压寨夫人吧。”那十几个人完全无视宁紫夕和叶昊云的存在叽叽喳喳的说道。 宁紫夕戒备的看着眼前的十几人,大白天的拦路抢劫,这些人胆子可真够大的。 “小子,留下那个女的给我们大哥做压寨夫人,你就可以走了。”那十几个人说了半天后,从后面走出来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痞里痞气的说道。 叶昊云瞅一眼宁紫夕:“你想不想去做压寨夫人?” 宁紫夕神色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想。” “不想也得想,想我们大哥玉树临风,要不是我们大嫂去世了,你还没这个机会呢。”带头的瘦高个傲慢的说道。 叶昊云和宁紫夕穿的鲜亮无比,一看都是大家出身的公子哥和小姐,这样的人是最胆小,也是最有钱的。 “要不你去试试吧,我也好休息一会,我实在是好困啊。”叶昊云打个哈欠,一脸趣味的看着宁紫夕。 “对,试试。我们青秀山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保证你去了一次想去两次。”瘦高个说着到了宁紫夕跟前。 “这位大哥还挺有学问的啊。”宁紫夕说着下了马,对方十几个人哗啦一声全围了过来。 “那是,我们二哥可是……” “去去去!一边待着去,别吓着未来的大嫂。”瘦高男子说着挥开了众人,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宁紫夕。 一般女子这时候不是哭就是跑,这女子怎么就这么淡定呢? “你们山上有多少人?你们大哥多大?识字吗?长得好看不好看?”宁紫夕说着抬起头左右看了看,指着不远处座山:“你们的家是在是那座山上吗?”说话间,宁紫夕轻轻挽了挽袖子,手也按在腰间的匕首上。 叶昊云在一旁听得宁紫夕的话,却笑的差点掉下马去:“你这是真打算去当压寨夫人吗,问的这么清楚!” “……”那十几个山贼估计也没见过宁紫夕这样被拦路劫持,还镇定自若问他们大哥好不好看的人。于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宁紫夕,皆说不出话来。 宁紫夕看着对方怔忪的样子,收了手轻笑一声,翻身上了马,对叶昊云道:“我看我们还是走吧,他们大哥估计是个老头儿,我才不要嫁给一个老头儿。” 这么单纯的山贼,她也懒得收拾他们了,墨御容可比他们重要多了。 “别别别,姑娘,我们大哥长的虽然没有我们的大英雄荣小王爷好看,但是绝对不差。”那个二哥急忙拦住了宁紫夕的马。 宁紫夕微微蹙眉,就听得山头传来一声怒吼:“你们这群混账小子在做什么?” “大哥!”有人瑟缩了一下。 “啊!我大哥来了!姑娘,你看我大哥长得是不是很好看?”其中一人大声问道。 宁紫夕看着跳落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男子,微微挑了挑眉。 眼前的男子大约三十多岁,身高约一米八左右,方脸大耳,虎目短须,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当大哥的气势。 “姑娘,对不住。是我这些兄弟唐突了,姑娘请走吧。”中年男子对着宁紫夕歉意一笑,转头使劲敲了刚才说话的小子一下,“都给我回去!” 那十几个人当即垂头丧气的朝着来路磨磨蹭蹭的走了回去。 叶昊云骑着马溜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宁紫夕道:“这位大哥确实长得不错呢,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宁紫夕白他一眼,开口道:“这位大哥,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那十几个人闻言,顿时欣喜万分的回过头来,看向宁紫夕。 “姑娘有话请说。” “你们真的是山贼吗?” 这些人刚开始下山的时候确实有些匪气,可是言谈之间又不像,这让宁紫夕有些好奇。 “此事说来话长。”方脸汉子幽幽的叹了口气。 “那就长话短说,正好我也休息一下。”叶昊云说着跳下了马背,找了个树荫坐了下来。 方脸汉子看向宁紫夕,宁紫夕微微一笑,“我看大哥你也不像是山贼,不如我们坐下聊聊,说不定我们可以给你的兄弟们找一份正当的营生。” 方脸汉子面色一喜,随即却又有些犹豫。 “过来坐吧,我带了些糕点,你们若是不嫌弃就过来吃些。”宁紫夕将背上的包袱卸了下来,对着远处张望的十几人挥了挥手。 那些人愣住了,宁紫夕伸手将包袱扔了过去,那名二哥接住包袱,看向宁紫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又是京城那个府上的?”方脸汉子抱拳,神色认真的看着宁紫夕。 “我姓宁,至于府上……” “姑娘可是敬国公府的?”方脸汉子却不等她说完,便急急的接了口。 宁紫夕一怔,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敢问姑娘是不是敬国公府,已故敬国公家的小姐?”方脸汉子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我是。你是谁?”宁紫夕目光炯炯的看着中年男子。 宁这个姓在京城有好几家,这人是怎么猜到她的身份的? “兄弟们,快过来!”方脸汉子却激动的伸手对着不远处的十几人招呼。 等那些人跑过来后,方脸汉子“砰!”的一声,跪在了宁紫夕面前,同时对那十几人道:“这是国公大人的女儿,你们还不跪下?” “不是吧?”那个二哥嘴里还含着半块糕点,一说话喷了一地的糕点渣子。 “跪下!”方脸汉子怒喝一声,那些人噗里噗通全跪了下来。 “这位大哥,你们这是?”宁紫夕往旁里错开了一步,躲开了对方的大礼。 “小姐,我们都是老国公手下的兵啊!” “小姐,求求你为我们做主啊!” “老天开眼,我们总算是等到救星了。”那十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神色间难掩激动。 他父亲的人? 严飞那几个人不是早都来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一拨? “你们都先到一边去,别吓着小姐。剩下的由我来说吧。”方脸汉子挥了挥手,那十几个人听话的往退到了十尺以外,还非常戒备的找了高点放起了哨。 叶昊云看一眼宁紫夕,很是自觉的往远处走去,却被宁紫夕制止了,“一起坐下听吧。” 她相信叶昊云,虽然他和皇后走的也很近。 看到叶昊云和宁紫夕坐好后,方脸汉子这才说起了他们的来由。原来他们并不是敬国公宁流年的贴身随从,而是他之前带过的兵。 宁流年虽然治军严厉,但是处事公平,闲暇时分也非常随和,尤其是对这些家在京城附近的士兵很照顾。经常会让敬国公府的人再给他带东西的时候,捎带着给这些京城附近的士兵带点家乡的特产,因此将士们都很爱戴他。 宁流年不幸坠崖后,之前跟随宁流年的士兵们很伤心,也觉得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意外,于是便有士兵提议让大家一起联名请求新将军,要求朝廷彻查宁流年坠崖的事情。 可是请求有没有传达上听不知道,但是所有在联名书上摁了手印的人,都遭到了迫害。不是外出坠崖就是无辜失踪。 他们这十几个人是同一个军营的,也都是在那个联名书上摁过手印的人。当身边摁过手印的人接二连三的消失时,他们害怕了。 他们察觉到,之前的联名书其实是一个陷阱,是针对他们这些忠心与宁流年的人的一次陷阱。 于是他们想尽办法从军营逃了出来,当时一起出逃的有几十人,可是逃出来的只有他们十几个人。 方脸汉子命叫刘满,今年三十岁,是这十几个人里最大的,所以大家都尊他一声大哥。那个二哥真名石岗,今年二十五岁。 他们是逃兵,没有通关文牒没有钱,更不敢联系自己在京城的亲人。只好一路偷偷摸摸走些无人的小道、吃山果打野物充饥。就这样白天藏起来晚上赶路,过了大半年才跑到了这里。 石岗跑了几个月后恼了,要占山为王,都被刘满给阻止了。 他们原本是打算回京,找一个跟宁流年关系好的人,替他们这些人找个活路,顺便查查他们一起的那些人又是怎么死的,可是又怕幕后黑手发现他们。 因此到了这以后就占山为王住了下来。有时候给远处镇子的地主家干点零活赚点小钱,或者打点野物拿去卖了赚钱。 至于他们口中死了的大嫂,是刘满他们在半道上碰到的一个孤女,被人拐去青//楼的半路上跑了,后来被他们给救了,就跟着他们走。 第146章 刺客 几个月下来,那女子跟刘满有了感情,两人就结了夫妻,前些日子那女子生了一场猛病,走了。刘满心中难过,石岗就想出来给他抢个媳妇,结果阴差阳错的碰到了宁紫夕。 听完这一切,宁紫夕终于明白了,关于她父亲私藏兵力十多万的传言来此何处了。 原来是有人故意用谋害刘满他们的法子,害了许多忠于他父亲的人,然后隐匿了他们死亡或者失踪的事实,将他们说成所谓的藏兵,好让皇帝对他父亲起疑,不再追查她父亲的死因。 在现如今的局面下,宁紫夕想不出除了柳丞相或者皇后,还有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他们为什么非要跟她父亲过不去呢? “紫夕,”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安置?”叶昊云神色凝重的问道。 宁紫夕沉默了一下,道:“这个我会妥善安置的,你不用操心。” 这些人为了她父亲流离失所,她决计不能丢下这些人不管。之前她派严飞出去招募人才,训练一支属于她的人。如今正好可以把这些人也归进去。 半个时辰后,叶昊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宁紫夕:“你要把这些人带着一起上路?” “他们知道一条小路,可以在两天之内到达肃北。”宁紫夕道。若是走大路的话,则还需要五天时间,她等不及。 “可是我们有马,他们没啊!” “到前面镇子上买就是了。” 叶昊云扶额:“你这样很引人注目,你知道不?” “我知道。”宁紫夕面色从容的回答道。 星辰来信,说是她出城门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正好她也趁着这个机会清理一下尾巴。 宁紫夕说到做到,带着刘满和石岗十几个人到了前面镇子后,买了十几匹马后在刘满的指引下向着小路而去。 刘满这些人这半年来一直走的小道,已经习惯了其恶劣的环境。宁紫夕在现代的时候经常爬山露营徒步,对这些环境早就司空见惯,至于叶昊云,经常上山采药,也不怕爬山。 于是一天半以后,宁紫夕就遥遥看到了远处那荒滩中的城池:甘城,最接近内地的肃北三城之一。 甘城和他们所在的中间,是一片荒芜的土沙地,地面上长着一些稀稀疏疏、矮小的植物丛。太阳当空射下,可以看到地面上的腾空而起、扭曲的热浪。 “小姐,那就是甘城。如果我们不休息,按天黑我们应该能到。”刘满介绍到。 看看自己脚下茂密的植被,再看看远处的甘城,叶昊云长幽幽的叹了口气。 “那就走吧,争取按天黑到城下。”宁紫夕说着往前走去。越是接近肃北,她这心中就越是不安。 她离京好几天了,和星辰保持着联系,可星辰从没提过墨御容来信的事。那就是说,她离京这几天,墨御容根本就没有讯息传来。 “小心!”刘满突然大叫一声,从后面将宁紫夕扑到在了地上,一支利箭擦着刘满的胳膊飞了过去,刘满的胳膊上瞬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宁紫夕原地翻了个身,一把拽起刘满后便沾了起来,将刘满挡在了身后,石岗却快速挡在了宁紫夕身前。 “嗖嗖嗖!!!”又有数支利箭飞了过来,宁紫夕大惊,一把夺过石岗的手中的大刀,凌空越过石岗,朝着前方的草丛飞了过去,瞬时将那些射过来的箭挡开了。 叶昊云身形一掠,飞到了空中,一把银针对着下方的草丛撒了下去,几声闷哼传来,有身影滚下了山坡,同时十几个人从草丛中站了起来,提剑冲了过来。 宁紫夕趁着叶昊云打掩护的间隙,落在了对方中间,手提刀落间,便有三个人被她放倒在地。 可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一瞬便将宁紫夕团团围住,十几柄剑从不同方位朝着宁紫夕刺了过去。 宁紫夕一个后仰,躺倒在地,一个三百六十的回旋,险险躲开了围攻。 刘满带来的人这才回过神来,个个提着刀冲了上来。 “别过来!你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宁紫夕用余光瞥见刘满等人的动作,当即喝止。 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杀手,身手和她、和叶昊云不差上下,那是刘满等人能比的过的。 叶昊云在外围,想要冲进来帮宁紫夕,却被那些人挡在了包围圈外。 就在这时,远处却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铿锵有力的鼓声,饱满有力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飘忽,传入了众人的耳朵。 宁紫夕一惊,她自是知道,只有在开战时,才会击鼓。 难道,北疆的人又跟墨御容开战了? 心思转念间,宁紫夕顿时像变了个人似得,顾不得自身会受伤,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腕。 不过眨眼之间,那人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叶昊云心念一跳,刚要开口阻止,宁紫夕却又抓住了另外一人,然后又是一个,宁紫夕的动作一次比一次快。 等连吸五个人的内功后,宁紫夕只举起了石岗的大刀,然后在原地猛地转了一圈。 十几个黑衣人就像是塔米诺牌一样,一个一个震惊的看着自己胸前的豁口和汹涌奔流的鲜血,然后相继倒在了地上。 刘满和石岗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就连叶昊云,也是被宁紫夕的动作给惊到了。 “你们后面来,我要先下去了。”宁紫夕将大刀扔给石岗,顾不得自己浑身的血迹,直直朝着山脚下掠了下去。 叶昊云跺了跺脚,回头丢给刘满一个小瓶子后,跟着宁紫夕跳了下去。宁紫夕之前的内力就跟他差不多,如今又吸了五个人的内力,他不拼尽全力估计跟不上。 “大哥,我们怎么办?”其他人问道。 “当然是追随小姐了。”刘满掷地有声的说道。当宁紫夕将他挡在身后的那一刻,他已经决定要死心塌地的跟着宁紫夕了。 石岗点头:“对,小姐这才跟咱们处了两天,就愿意护着咱们,这样的主子不跟跟谁?” “那赶紧给大哥上药,上好了药我们就去追小姐吧。” “好。” 末城 墨御容一身铠甲,英姿飒爽的站在甘城的城墙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前来攻城的北疆将士,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和高傲。 距离城墙千米之外,是密密麻麻、骑着高头大马的北疆的骑兵队,侧面有数百人簇拥着两根粗壮的木头柱子,还有一些攻城用的扶梯和倒钩之类的东西,后方则是数不清的普通士兵。 “荣小王爷,你那日不是很勇猛么,今日怎么做了缩头乌龟跑到城墙上去了?”今天负责攻城的北疆大将军宇文连奎站在队伍前面,放开了嗓门喊道。 墨御容冷冷一笑,神情不屑:“对付尔等,还用不着我出手。” 宇文连奎闻言冷哼一声:“恐怕你是不敢吧?现在是大白天,是不是你的卑劣手段使不上了,所以不敢下来了?” 激怒对手,是战前最常用的战术。可宇文连奎的气愤却是真的。 前些日子他得到墨御容粮草被毁,后续无援的情况后,便立即要求率领大军狙击墨御容,可是他们的王子害怕这是墨御容的阴谋,不让他出兵,还斥责他轻率。 正当他们派人探查墨御容的粮草是否真的被毁的时候,墨御容却趁着黑夜,带兵突袭甘城。 甘城是距离内地最近的城池,也是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战略要塞。他们布置了近十万的将士守卫。 他们以为就算墨御容的粮草没有被毁,他的士兵连夜赶路肯定也累了。但是墨御容却出乎他们意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到了甘城城下。 若是墨御容利用大军展开强攻,那么他完全有能力应付。可是墨御容却派了十多个高手上了城墙,然后用迷//药将他们守城的将士全部给迷晕了过去。 等他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墨御容的人已经打开了城门,放了大军进城。他立即布防,可是却迟了一步,他手下的士兵被斩杀了近三分之一。 他被迫率军向着末城撤退。 末城是肃北三城中的第二城,距离甘城有百里之遥,但是因为中间路途平坦,只有隔壁沙漠,因此跑起来不怎么费劲。 他率领这溃败的大军抵达末城的时候,守着末城的将领打开门让他带人进去了。可是他们都没想到的是,进入末城的并不止是他的人。 墨御容在他撤退之前就已经安排人混进了他们北疆的军队里,然后借着他们的手,敲开了末城的门。 战败本来就是人心惶惶,因此进了末城之后他对士兵们虽然仔细整顿了一番,可是墨御容的人却成功的逃过了他的眼睛。 守着末城的将士和他都觉得,墨御容长途跋涉,如今搞了突袭拿下甘城,已实属不易,他们一定会在甘城好好休息一番再来攻城。 可事实证明,他又一次错了。就在他抵达末城没多久,墨御容率领着大军再一次到了末城的城墙下,借着那些跟他进城的内应的手,又一次的攻进了末城。 就这样,他们在一夜之间,连失两城,被迫逃回了肃北三城最外端的幽城。 最让他遗憾的不是连失两城,而是墨御容在末城和他以及另一位北疆的将军交手的时候,突然口吐鲜血,昏阙中从半空中掉了下来,那是他手中的长枪也刺中了墨御容。 只是,却并没有刺中要害。 他当时根本没想到自己刺中,因此有点怔忪,就他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墨御容身旁的小子就将墨御容救走了。 第147章 你瞎吗? 因为这件事,他懊悔的几天都没有睡好。 那样好的立功机会,被他就这样错过了,他越想越不甘心。 这两天,墨御容没有趁热打铁攻打幽城,他猜测墨御容的伤势应该很严重,因此今日特意带了人前来试探。 “要打就打,废什么话?我们王爷才懒得跟你这种蠢笨之人交手呢!”城墙下,墨御容的副将蒋辉手提长枪,大声喝道。 “荣小王爷,你的伤好些了吗?”宇文连奎大笑着看向城墙上的墨御容。 “荣小王爷,那晚在末城,没能杀了你,真是让我遗憾,你吐血晕倒的事情,你没有跟你的将士们说吧?” “你说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就瞒着他们呢?这些人跟着你多么不容易。你自己死了也就死了,何必要牵连这么多的人呢,你若是投降,本将军可以给你请最好的大夫诊治,你觉得如何?” 圣启的士兵们闻言,皆齐齐抬头往城墙上看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 自从攻下末城后,荣小王爷就一直待在营帐里没出来过。他们以为荣小王爷是累了,又或者是在跟其他将军商议下一步的行动,根本就怀疑其他的。 可如今听宇文连奎这么一说,他们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就算商议部署后续的行动,也不至于连营帐都不出来吧? 墨御容看着周围和城墙下士兵们怀疑的眼神,淡淡一笑,扬声道:“宇文连奎,你瞎吗?没看到本将军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站着也不意味着没受伤吧?”宇文连奎说着左右瞄一眼:“那晚将你从我手下带走的那个穿黑衣的瘦小子呢,他的轻功可真是不错呢!” “宇文连奎,你少在这叽叽歪歪,祸乱人心,赶紧本将军打一场。”蒋辉出声打断了宇文连奎的话,骑马提枪冲了上去。 “且慢!”宇文连奎大叫一声,伸手从背上抽出了一支箭来,“这样打来打去只是死的人多。若是你们的小王爷能接住本将军这一箭,本将军立即退兵。” 蒋辉动作一窒,回首看向城墙之上那个肃冷傲然的身影,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忧。 墨御容受伤的事情,他知道的再清楚不过。 宇文连奎是北疆的猛将,以力气大而名镇北疆,传闻他三个呼吸之间就可以摔倒一头牛。 而那晚,宇文连奎的长枪这一箭,墨御容恐怕接不住。 “宇文将军此言有理,本将军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将士受伤。不如我接住了你的箭后,你们直接从幽城退出去,如何?”墨御容含笑而立,神色不见一丝的异常。 宇文连奎冷哼一声,并不接话,而是将手中的箭搭在了弓上,朝着墨御容瞄准。 “主子,等下我来。”站在墨御容身侧的书棋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用传音之术说道, 以主子现在的功力,根本接不住宇文连奎这一箭。 墨御容唇角轻勾,看着下方搭弓准备射箭的宇文连奎,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和从容。 墨御容身旁还站着几位将军,却只有书棋听到了墨御容坚决拒绝的声音。 “不行,所有人这会儿都看着我。若是你替我接了这一箭,只会落实我受伤的事实。如今将士们心中本就惶恐不安,若是他们知道我受伤,指不定还会生出什么想法来。” “这一箭,我必须自己来,你不许插手!” “主子!”书棋焦急的轻喊了一声。 “小王爷,准备好,我放手了!”宇文连奎邪恶的笑了笑,轻轻松松的拉满了弓,然后冷笑着松开了手。 “嗖!” 冰冷的剑尖划破空气,以闪电之速,直直的朝着墨御容射去,就连城墙下的士兵都能听到它划破空气带起的气流声。 不过一眨眼,箭羽便到了墨御容面前。 无论是圣启的士兵,还是北疆的士兵,皆屏息凝神看着墨御容。 宇文连奎可以用弓箭射中千米高空、善于飞翔的鹰隼。 墨御容,能接住这一箭吗? 箭羽,在一眨眼之间到了墨御容面前,强大的气流带起了他垂在耳边的发丝,衬得他绝色的容颜更多了几分飘逸。 书棋的心,一瞬间吊在了嗓子口,手也紧紧的攥了起来。 墨御容幽深如潭的双眸轻轻扫过下方的将士,轻轻勾了勾唇角,然后漫不经心的伸出了手,握住了已经逼直眼前的箭羽。 墨御容握箭的动作优雅而又随意,就像是接住了小孩子扔过来的树枝一般。 “好!小王爷威武!”圣启的士兵看到这一幕,当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北疆的将士们则目瞪口呆的看着城墙上那一抹宛若仙谛的身影,忘记了呼吸。 宇文连奎的手劲,他们这些北疆将士是最清楚不过的,他可以一个人在三个呼吸之间放到一头牛,更是可以徒手死开牛腹。 他用尽全力的一箭,到了墨御容跟前,居然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得。 墨御容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书棋,你将这箭还给宇文将军吧,记得别伤到他。要知道我平生最钦佩宇文将军这种在乎将士的人。”墨御容随意的将箭羽交到了书棋手中,语气温和。 就像是,他真的怕自己出手会伤到宇文连奎一样。 宇文连奎双眸瞪得滚圆,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墨御容。 怎么可能,墨御容那晚明明吐血昏阙了,怎么还能如此轻松的接住他用尽全力的一箭呢? 书棋得令,立即伸手接过箭,后退一步后使劲一甩,就这样徒手将箭甩了回去。 在众人还没回过神的时候,箭羽已经到了宇文连奎面前。 宇文连奎伸手,稳稳接住了书棋甩来的箭,可是他胯/下的战马却嘶鸣着往后退了一小步。 所有人心中皆是吃了一惊。徒手甩箭本来就比搭弓射箭更男,可是那个男子不仅甩了出来,还让战马都感受到了压力。 而他,不过是墨御容的跟班而已。 “好!好!好!”宇文连奎手握着自己的箭,钦佩的看着墨御容连说了三声好,“本将军说话算话,退兵!” 就在这时,一个小兵跑到了宇文连奎的身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宇文连奎的脸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原来,墨御容随军携带的粮草,是真的被毁了大半。 宇文连奎此刻很庆幸,他们在从甘城和末城撤退的时候,带走了大部分的粮草,剩下带不走的,也都烧了个干净,没有给墨御容留下丝毫。 如今,他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墨御容的粮草确实被人毁了大半,剩下的粮草根本就不够大军吃五天的。 而圣启皇帝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将粮草送来,那也得十多天。远水解不了近渴,墨御容照样还是没有粮草的可怜将军。 现在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攻城,只需要再等五天,墨御容的人就会被饿的毫无战斗力。 到时候,他就可以一雪前耻,将墨御容打个落花流水。 只是,看圣启士兵这么整齐的阵营,想来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那么,便让他来跟圣启的士兵还有他的士兵们来分享这个好消息吧。 他要让圣启的士兵知道,就算墨御容没受伤,他们也活不了多久了。 “既然荣小王爷这么钦佩本将军,那本将军就附送一个好消息给你们。”宇文连奎又一次大笑起来。 “圣启士兵们,你们听着,你们后方押运的粮草,已经被全部被毁了!本将军猜测,你们英明神武的小王爷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们吧?” “如果你们想活命的话,就来投靠本将军吧。本将军定然会好好待你们,别忘了,就连你们小王爷都佩服本将军呢。” 宇文连奎笑的大声,谁知圣启的士兵却笑的更大声。 “哈哈哈!!!又一个蠢蛋上当了!!!” “我们早都知道了,粮草没了嘛,我们活不了嘛。” 宇文连奎的笑声戛然而止,不解的看着圣启士兵。 “宇文将军,你还是回去好好查证查证吧。恕不奉陪了。”蒋辉说着打马向着城门退了去,行走间拧眉朝着城墙上看了一眼。 宇文连奎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盯着城墙上神色悠闲的墨御容,半晌后才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退兵!” 就在宇文连奎打马转身,带兵退去的时候,墨御容头一低,吐出了一口浓稠的鲜血来。 在墨御容低头的瞬间,书棋已经将手中早都准备好的、厚厚的帕子抵在了墨御容的唇边。 鲜血,渗出厚厚的帕子,没有掉落一滴。 墨御容一手扶着城墙,一手快速从袖中掏出一块锦帕,擦了擦唇角遗留的血迹,重新站直了身子。 “小王爷,您刚才真是神勇。”不远处的士兵回头,钦佩的说道。 墨御容微微一笑,“你将来也会和我一样的。”说和抬脚向城墙下走去,神色之间未见一丝异常。 “主子,我胳膊没劲了,你扶我好不好?”书棋说着伸手抓住了墨御容的腰带。主子不想让这些士兵发现他受伤的事情,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扶着他。 墨御容点了点头,抬脚下了城墙。 第148章 情敌相似 “主子,属下扶您!”刚一进营帐,其他几位相伴的将军便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墨御容架在了自己肩头。 “噗!”随着他的动作,一口鲜红的液体从墨御容口中吐了出来。 他毒发又受伤,本就只剩四份功力,刚才接宇文连奎那一箭,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不是书棋刚才扶着他,他恐怕连城墙都走不下来了。 可是,他又不能不接。 这一箭,关系到北疆会不会即刻进攻,可关系到圣启将士们的士气。 若是他倒下,恐怕不用北疆攻打,他这二十万大军都要散了。毕竟粮草全无,主帅受伤,是将士们最怕的事情。 如今他接了那一箭,又借用书棋的手震慑了对方一番,希望北疆暂时不会发起攻击,以便等待朝廷再派人、送粮草来。 书棋大惊,再也顾不得墨御容愿不愿意,一把抱起墨御容就往床榻跟前跑去。 “几位将军,你们先出去看看皇上有没有派新将军来,再巡视一圈,安抚好将士,我跟书棋有话要说。”墨御容虚弱的睁开眼睛。 “是,属下遵命。”几位将军退了出去。 “主子,属下、属下去找个女子来吧。好不好?”那几个将军一出门,书棋便压低了声音,语带恳求的说道。 主子的蛊毒发作,必须要处子之血才能压制住毒性。 “你给我闭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墨御容怒急,一口血又涌了上来。 在他攻下末城和甘城的那晚,他身上的蛊毒发作了。书棋要给他找女子来,让他饮血,他拒绝了。 他是吸食过人血,可仅仅只限于宁紫夕的血。她是他爱的人,是他一生要呵护的人。他愿意对她敞开全部的自己,哪怕是自己最丑陋最可怖的一面。 至于其他女子的血,他不想喝也不屑喝。 他的身体,只能沾染宁紫夕的气息和味道。 而在给皇帝汇报喜讯的同时,他也告诉皇帝,他的人找到了可以解除蛊毒的方法,他必须亲自去看一趟,让皇帝重新派个将军来主持这里的事情。 同时,他也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皇帝:粮草确实被毁了一半。为了混淆敌人的视线,也为了以后的战局着想,他将此事告诉了全部将士。 他告诉全军将士,是为了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困境。他们退无可退,便只有往前冲,夺回末城和甘城,他们才能活。 同时,他坚定的告诉将士们,皇上会在第一时间送来粮草,绝对不会让他们挨饿。 全军将士确实被这件事激发出了斗志,他本想一鼓作气攻下三城,谁知却受了伤…… 如今,为了迷/惑北疆的判断,他要求士兵都装出粮草充足的模样。 然而,这终究是假的。过不了三天,他们就会一无所有。到时候若是北疆打来,他不敢去想象后果。 书棋看到墨御容唇角的血迹,再也不敢吭一声。 墨御容轻轻闭了眼,道:“你帮我,给君倾晏写封信。” “好,属下这就写,您要跟君太子说什么?”书棋急忙去准备笔墨。 墨御容的眼眸闪了闪:“你就写,让他……让他即刻来一趟圣启,若是……他见不到我,就让他,就让他好好照顾……” 书棋蓦然睁大了眼睛,看向墨御容:“主子,您想做什么?” 墨御容闭了眼睛,半晌后,平静的开了口道:“告诉君倾晏,如果他来了以后见不到我,就让他照顾好紫夕。” “这个信我不写!我已经通知京城的人,让他们带叶公子来了。等叶公子来了你的身子就好了,干嘛要给君太子说这种话,你又不是知道他……的心思。”书棋急躁的将笔一丢。 “书棋,你跟了我多少年了?”墨御容平静的问道。 “回主子,十一年。” “如果你不写这封信,从现在开始你就不用再跟着我了。” “主子!”书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目赤红:“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写。” 墨御容微微颔首,轻轻闭上了眼睛。 从这次离京的时候,他就察觉到潜伏在他体内的蛊虫蠢蠢欲动,可因为往年夏天从不发作,他就存了侥幸心理,可是没想到蛊毒会发作的这么快。 书棋正含泪写信的时候,一位姓杨的将军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将军!属下刚才在末城发现了一名神医。” 书棋惊喜的抬起头来:“神医?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这名大夫擅长疑难杂症,就连末城知府都很推崇他,属下将他带了来,让他给您看看吧?”杨将军期盼的看着墨御容。 墨御容点了点头。 军医将他的外伤治好了五分,可是真正折磨他的,却是蛊毒。他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滴的啃噬着他的肉。 虽然他知道,一般的大夫只能医治他的外伤,对蛊毒无力,可他还是想试一试。 他可以舍下所有,却舍不下她。 不多时,一名面容清秀、个子不高、提着药箱的年轻大夫被带了进来,见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透明的墨御容时,那人的眼眸闪了一闪,眼底划过一丝哀伤和担心。 “你就是那名神医?快,快过去给主子看看。”书棋实在是被墨御容接连吐血的状况给吓到了,急忙拽了那大夫的胳膊朝着墨御容跟前拖了过去。 那大夫却怒冲冲的瞪了一眼书棋,甩开了他的手,径自在墨御容的身边坐了下来:“你们都出去,本大夫诊病时不希望闲人打扰。” 大夫的声音有点不自然的粗狂,书棋瞥一眼他,“不行,我要伺候主子。” “如果你们信我,我便治,不信就算了吧。”那人说着起身欲走。 “书棋,你先出去。”墨御容在听得大夫的声音时,睁开了眼。 听得墨御容让书棋都出去,先前那位杨将军急忙拉着书棋走了出去。 “你怎么在这里?”墨御容神色冰冷看着眼前的大夫,周身的寒气能将人冻僵。 那大夫一愣,随即眼底就闪现出惊喜的光泽来:“你,认出我了?” “柳小姐,这里是军营重地,不是你玩乐的地方。看在柳丞相的面子上,我不为难你。请你立即离开这里!” “我不!”柳若一把撕去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姣美的容颜来,委屈的看着墨御容:“我知道你的蛊毒发作了,我是来救你的。” 柳若说着随手从腿上抽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划了一个小口,然后将手腕朝着墨御容唇边伸了过去,声调柔软:“你先喝点我的血,将毒性压下去。等你好了,我就陪你去找解除血雨魔火的方法。” “我不会喝的,你走开!”墨御容一把拂开了柳若的手,转过了头。 柳若的手被挥开,血迹顿时洒了一大圈。 柳若面色白了一下,站了起来从旁里拿了一个杯子过来,将手腕搭在了杯子上。 “书棋!”墨御容唤了一声,书棋迅速便蹿进了营帐,当看到柳若的脸时,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刚才一听柳若说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一时没认出来是谁,没想到居然京城第一美人儿。 “请柳小姐即刻离开军营,否则,军法处置!”墨御容声音凛冽冰寒,不带一丝情意。 柳若咬了咬唇,看了杯子里的血液一眼,拿出药粉洒在了自己的伤口上,三两下包扎了伤口后,将杯子举到了墨御容跟前:“只要你喝了它,我马上就走。” 按她以往的骄傲,面对他这样的冷淡和排斥,她该转身就走的。可是她却迈不开脚。 哪怕是他再讨厌她,她也不想看到他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 她爱眼前这个男人,已经爱的卑微到了尘埃里。 墨御容冷冷的看她一眼,袖子一甩,柳若手中的杯子就飞了出去。柳若楞了一下,随即身形飞速掠起,一把将飞出去的杯子抓了回来。 “你放心,我的血里没有毒也没有蛊。我只所以来救你,只是想还你当年救我的那份恩情罢了。”接回杯子,柳若的情绪有点激动,双眸里也是水汽氤氲。 “不用。你走吧。”墨御容转过身面对着墙壁说道。 柳若的娇颜瞬时失了血色,双唇也被她死死的咬住:“墨御容,你别逼我恨你!” “书棋,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墨御容冷喝一声。 书棋一个激灵,从看戏的氛围中清醒了过来,轻咳一声,“柳小姐,请吧。” 柳若之前对墨御容下蛊的事,书棋知道。那时候他很讨厌柳若,也觉得这种心计的女人实在很可怕。 可如今看到柳若为了墨御容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跑到这里来献血不成,还被主子冷言冷语,书棋又觉得柳若有些可怜。 柳若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滴落了下来,哽咽着道:“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可是我这次是真心实意想要帮你的,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书棋!”回答她的是墨御容的冷喝。 书棋无奈的叹口气,上前从床榻上拿起面具送到了柳若面前,示意她戴上面具出去。 书棋其实很希望墨御容喝了那些鲜血。可是又担心墨御容喝了柳若的血以后,柳若又会再来纠缠。 第149章 算你识相 “你……”柳若盯着墨御容的背半晌后,一把拽过面具,掀开营帐跑了出去,营长外传来杨将军的呼唤声,渐行渐远。 “主子……” “再多说一句,你也别待了!” 书棋默默闭了嘴,走到了柳若放下的那杯血跟前,看了半晌后悄悄拿起杯子放在了一边。 若是主子毒性实在发作的厉害,哪怕是用强制的手段,他也会逼着主子将这杯血喝下去的。 - 宁紫夕抵达甘城时,才知道鼓声不是甘城传来的。她想进入甘城问个清楚,可是城门紧闭,她一喊,那些人却将弓箭对准了她。 宁紫夕只好拿出墨天阳给她的令牌,喝令守城士兵给自己开门。可是守城士兵没见过属于皇子的金牌,于是又请了守城的将军来。 花了半个多小时,宁紫夕总算是进了甘城,就在她进城的时候,叶昊云也总算是赶到了。由于她拿着五皇子的令牌,因此那位将军对她格外的客气,也回答了她的大多数问题。 得知墨御容在末城,宁紫夕便立即要走,叶昊云急忙拉住她去街上吃了些东西,又买了些遮阳的东西和水以后,才向着末城出发了。 末城处于戈壁滩最中心的地区,是依靠着一片绿洲逐渐建立起来的一座城池,距离甘城有百里之遥,当宁紫夕和叶昊云抵达末城的时候,已经是当天半夜。 宁紫夕知道就算自己拿出墨天阳的令牌,也得磨叽上一个小时左右,因此二话不说就飞上了城墙。此刻正是半夜酣睡之时,虽然那些士兵们都很尽职,但是感官和反应都还是慢了好几拍。 等他们清醒些,宁紫夕已经不见了踪影,而那些人却只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叶昊云在下面看的羡慕不已,有个特异功能真不错,轻轻松松将别人辛苦十几年的功力变成自己,哪怕是有后遗症,也很爽啊! “你在城门洞子下委屈一会,等会我叫你来接你。”宁紫夕知道叶昊云已经有些筋疲力尽,因此便用传音入密留了一句话后消失在了城墙上。 军营设在末城城东,远远看去整齐而又肃穆。虽然都说军营戒备森严,巡逻密集,难以接近。可那只是对于一般人而言。 宁紫夕如今身怀七八十年的内力,成为绝世高手也不为过。虽然巡逻的士兵一队接一队,可是她还是一眨眼便溜进了军营里,而且不到十分钟,便准确的找到了墨御容所在的营帐。 营长外守着一圈的士兵,而且各个怒目圆睁,宁紫夕无法,只好找了个小石头扔了进去。 “谁!”小石头刚飞进去,书棋便出现在了营帐外。 “是我,宁紫夕。”宁紫夕心一沉,立即用传音入密说道。 书棋一怔,又一喜,想冲进营帐去跟墨御容报告这个好消息,却又刹住了。 “你们回去休息吧,将军说了,明日可能要交战,让你们养好精神,这里有我守着就可以了。” “是。”那些士兵不疑有他,当即恭敬的散去了。 宁紫夕大步从阴影中走出来,一把掀开了营帐的门帘。以墨御容的功力和警觉性,刚才先发现的该是他才对。 “紫夕小姐,你怎么来了这里?是谁把主子毒发的事告诉你的?”书棋小声询问,宁紫夕却已经丢下他到了墨御容的床榻跟前。 墨御容往日绝色的容颜此刻苍白的几乎透明,眼睛下方深深陷下去了一块,以往嫣红温暖的双唇灰扑扑的,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宁紫夕心底一阵钝钝的疼,伸手朝着他依旧紧蹙的眉头轻轻抚了过去。 她只是预感他的情况没他说的那么好,可是也未曾想到居然会不好到这种程度。 往日宛若仙谛一般的人儿,此刻却脆弱的像一个玻璃娃娃。 她若不来,他是不是就会一直瞒着她,不告诉她实情? 宁紫夕想着就有些生气。 “谁!” 墨御容睡梦察觉到有人注视着自己,当即猛地睁开眼,劈手就打了出去,虽然他受伤又毒发,但是依旧有残留的三分功力在那。却在看到那日思夜想的容颜时猛地收回了手。功力反弹回自己,墨御容胸口一甜,几欲吐血,又怕宁紫夕担心,于是打算将到口的鲜血咽回去。 “别,吐出来!”宁紫夕柔声说着,扶起了墨御容,示意他将口中的血液吐出来。 墨御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俯身将血吐了出来。 “你家主子何时毒发的?是不是还需要和以前一样来治疗?”宁紫夕不会医术,无法诊治,只好开口问书棋。 书棋急忙道:“毒发四天了,一直吐血。至于治疗的法子,属下也不太清楚啊。” 宁紫夕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的抽出了匕首,将手腕划开了一道血痕,将手腕伸到了墨御容面前。 看着宁紫夕的动作,书棋无语的摸了摸下巴。 这俩情敌,居然连动作都是一样的! 主子的桃花,开的可真旺盛啊。 “紫夕。”墨御容伸手握住了宁紫夕的另一只手,眼中激流涌动,却只是简单的唤了一声宁紫夕的名字。 “你隐瞒我的事我待会再跟你算账!现在你什么都别说,把它喝了,先把毒性压下去再说。”宁紫夕将手臂伸到墨御容的唇边,“你若是不喝,我立即就走。” “我喝。”墨御容说着将唇覆了上去,轻轻的吸了两口。 “叶昊云还在城门外,你去把他接来,他身上有药。”宁紫夕看着书棋吩咐,同时心中暗暗庆幸,幸亏叶昊云跟着她来。 “是。”书棋一听当即激动的飞奔了出去。 紫夕小姐和叶神医来了,主子的毒和伤都无碍了。 书棋临走又怕人打扰宁紫夕和自家主子叙话,于是又拉了几个巡逻的士兵来远远的守着营帐,嘱咐不得放任何人进去后,才放心的离开了。 “你瘦了,也黑了。”墨御容心疼的看着宁紫夕风尘仆仆的容颜,坐起来伸手抚上了宁紫夕的脸颊。 喝了几口血后,他腹部翻江倒海的感觉瞬时感觉轻缓了许多,人也有了几分精神。 宁紫夕微微瞥他一眼,语气冲冲的问道:“怎么,嫌我黑了瘦了,不好看了?” 墨御容摇摇头,捏起袖子给宁紫夕擦了擦脸,深情的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他不将自己受伤毒发的事情告诉她,是怕她担心,更怕她会冲动的跑到这里来。 可是,他没有说,她也来了。 在他从城墙上下来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他突然就想放弃了。 宇文连奎说的也有道理。他死就死了,为什么要牵连其他人?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毒会不会解,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何方。 他不敢去想,若是真的自己娶了宁紫夕,然后他又变成了靠吸食人血为生的怪物,又或者他死了,宁紫夕该怎么办? 她现在有很多选择的权利,可是当她真的和自己在一起、而自己又离去后,她的选择却不会多。 他觉得自己很自私,因此才让书棋给君倾晏写了那封信。可是如今一看到她,他却又十分渴望活下去。 他终究还是想活着,想陪着她一直走下去。 她就是他的太阳,让他在最黑暗的时刻看到希望的曙光。 “你少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不毒发受伤的事情?”宁紫夕一把拨开墨御容的手,沉着脸问道。 “我不想让你长途跋涉,吃苦受累。”墨御容说着叹了口气:“圣启如今的情况你也了解,我又怎么放心让你到处奔波?” “看来有些事你还不知道。”宁紫夕看一眼墨御容的表情后突然来了一句。 “什么事我不知道?”墨御容疑惑反问。 “国库失窃和安王被擒的事情。” “什么?国库被窃了?什么时候的事,安王又是怎么回事?”墨御容惊的一瞬间便忘了儿女情长。 宁紫夕白他一眼,“你躺下,我慢慢给你讲。” 皇帝不告诉墨御容国库失窃的事,肯定是怕影响墨御容的情绪。而安王被擒的事,估计是送信的人还没到。她走的小路,又拼命跑,估计比那些人能快个半天左右。 “你陪我一起睡,然后再给我讲。”墨御容伸手拉住宁紫夕的小手,轻轻的摩挲了两下。 他好怀念他搂着她睡的感觉,那样的温馨,是他一直寻找的眷恋。 宁紫夕挑眉斜睨着他:“你以后受伤还瞒不瞒我了?” 墨御容连连摇头,乖巧的举手做发誓状:“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哼!算你识相!”宁紫夕正要上//床,却又停住了动作。 “怎么了?” “不行,叶昊云等下就来了,我跟你睡一起让他看到,他又会笑话我。”宁紫夕说着搬了把椅子过来,靠着床坐了下来。 “我先给你讲,等叶昊云过来给你把一下脉再说。”宁紫夕说着便将墨御容走了之后京城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除去她进天牢的事。 “讲完了?”墨御容挑眉问道。 宁紫夕点头,“完了啊。” “为什么你进天牢的事情没说?” “……你怎么知道?”宁紫夕惊讶的问道。 “反正我就是知道。不过现在我们扯平了,你不许再生气了。”墨御容抓着宁紫夕的手不放。 第150章 粮草不济 他岂止是知道,他还为此专门给皇帝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若是宁紫夕嫁给了别人或者她有个三长两短,他就直接带着二十万大军投靠北疆去。 墨御容不知道的是,他的这封信到皇帝手中时,皇帝已经放了宁紫夕,而且打算让宁紫夕去丰城发行彩票。 只是,当皇帝看到墨御容的信时,皇帝不但改了主意。而且气的差点把御书房给砸了。 身为皇室子弟,为了一个女人就敢说出这样的话,这是皇帝所不允许的。 尤其是这个人是他最疼爱的墨御容。 这边宁紫夕和墨御容说着话,城门口书棋在接上叶昊云后,却转身就跑。 “喂,你干嘛!”叶昊云一把拉住书棋:“本公子为了你家主子,千里跋涉,如今又困又饿又不认识路。你就这么不待见本公子?” “不是啊!”书棋苦着脸解释:“如果属下不赶紧赶回去,主子会后悔的。” “后悔?后悔什么?”叶昊云拉着书棋,慢条斯理的往前走着。 书棋挠了挠耳朵,抬头瞅一眼叶昊云,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 之前他给君倾晏写的那封信已经送了出去,如今紫夕小姐来了,主子自己应该能想到将信追回来的。 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要跟叶公子说了吧。 叶公子是最喜欢看热闹的人,之前还曾设计让紫夕小姐撞见主子洗澡,若是他知道这事,指不定又折腾出来什么事呢。 “既然没事了,那就慢点儿走,累死爷了。”叶昊云道。 - “你确定我穿成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宁紫夕手持折扇,潇洒的扇了两下,转身看着叶昊云。 她本想天亮前离开军营,可是墨御容不准,最后让人给她买来了一身男子衣服,让她女扮男装。 叶昊云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眨眨眼:“紫夕,”你要是生成男儿身,估计又得迷倒成百上千的女子了。” 宁紫夕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金边蓝底锦袍,半边折扇颜面,眼眸微斜,对着叶昊云挤了一下眼睛:“难道我这样就迷不倒她们了吗?” “咳咳咳!!!”叶昊云刚喝了一口水,一下子被呛得面色涨红。 “你怎么了?这么大个人了喝个水还能呛到?”墨御容在书棋的陪伴下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 为了安将士们的心,墨御容硬是坚持出去巡视了一圈。当然这也少不了叶昊云昨晚半夜的努力。 “她,她对我这样!”叶昊云学着宁紫夕,对着墨御容放了一下电。 墨御容脸一黑,宁紫夕却撅了嘴瞟一眼墨御容:“怎么啦,我不过是对小叶子眨了个眼而已。哪像有些人,魅力大的都有人送血上门了。” “本公子不叫小叶子!”叶昊云好不容易顺口气,就听得宁紫夕给他起了个毫无英雄气概的名字。 “那是,我魅力不大,你能喜欢我嘛!”墨御容上前去揽宁紫夕的腰,却被宁紫夕一扇子敲在了手臂上。 “我说的不是我!” 今天早上她起来后在营帐里发现了一杯血,她觉得有些奇怪,便去问书棋,谁知书棋吞吞吐吐半天不说。最后她只好用了点非正常手段,才知道原来昨天在她之前,柳若就来过。 “不是你,还有谁?”墨御容讪笑着,目光却朝着书棋的位置瞄了过去,只可惜那个位置上已经没人了。 书棋早在听得宁紫夕的话音不对时,就已经偷偷溜了出去。 “不是你,还有谁?”叶昊云好奇的站了起来,围着墨御容转了两个圈。 宁紫夕挑眉:“你觉得除了我,还有谁会为了他千里奔波来这里?” 叶昊云一拍大腿,“柳若!” “叶昊云!”墨御容磨着牙瞪向叶昊云,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还没跟你成婚就开始跟别人勾勾搭搭。紫夕,修理他!我支持你!”叶昊云语气坚定的站在了宁紫夕身后。 哼,他为了保护宁紫夕,千里奔波。可是墨御容昨晚却不让他睡在这个自己的营帐里,非要让他去旁边的一个小帐篷里跟人挤地铺!!! “哎呦!”墨御容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手也捂在了伤口的位置。 宁紫夕一惊,急忙扶住他:“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出去又扯到伤口了?” 看到墨御容对他暗暗挑眉,叶昊云眼底闪过一道忧伤。 这样快乐的时光,能持续多久呢? - 末城,茶楼 柳若手握茶杯,出神的望着外面的街道。 “小姐,老爷来信,询问我们的进展如何。属下该如何回答?”一个打扮的很普通的男子走到了柳若身边问道。 听得身边的声音,柳若的眉头动了动,“就说正在追查。” “这个理由,我们已经用了七天了。”那名男子有些为难的看着柳若。 “我让你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柳若恼怒呵斥。 “是。” 男子退了下去,柳若一把将杯子摔在了地上。杯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碎成了残片。 柳若凝视着地上的残渣,半晌,俯身趴在了桌子上。 她欺骗了姑姑和父亲,就是为了来看他,守护他。可是他却…… 她自负在圣启,再也无女子能比她更优秀,可是落在他的眼中,她却一无是处。 明明只要张一张嘴,喝下她的血,他就可以免受痛苦,可是他偏偏不。 他宁愿死,都不愿意喝自己的血。 想到这,柳若眼底忍不住热流肆虐。她不知道墨御容的拒绝,怀疑她的血里有东西,还是他根本就讨厌自己,讨厌到不屑于喝她的血。 她希望是前者,可是直觉却告诉她,是后者。 如今姑姑和父亲已经改变了计划,暂时不会动墨御容。她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小双子,你吃不吃糖葫芦,我去给你买。”一道略微有些熟悉、带着几分兴奋的声音从茶楼的窗户传了进来,柳若趴着的身子动了动,心底的苦涩褪去了几分。 原来叶昊云也来了,难怪他不喝自己的血,敢情是知道他不会死吧。 柳若擦了擦眼睛,抬头往窗下看去,身子却倏然僵住了。 宁紫夕! 宁紫夕居然也来了末城!!! 宁紫夕情绪低沉的摇了摇头,叶昊云刚才跟她说的事情,就像是一块大石一般,压在了胸口,她哪里还吃的下去东西? 叶昊云脸上堆砌出来的兴奋缓缓退了下去:“紫夕,”你别这样,我跟你说这件事,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南厦。你这样愁眉苦脸,不是很容易被小容发现么?” 昨夜他给墨御容把脉的时候发现,墨御容体内的蛊虫有蚕食墨御容身体的迹象。 而这,就意味着蛊虫可能已经从幼虫变成了全完的成虫。同时也表示,蛊毒发作即将步入一个新阶段的开始。 一旦墨御容以后毒发,不能及时的服食处子之血,蛊虫就会因为饥渴而蚕食宿主的身体。而就算墨御容毒发时喝了,那么蛊虫也会越来越不满足与此…… 总之,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清除墨御容体内的蛊毒,如若不然,就算以后他们找到了解蛊的方法,也于事无补。 因此今天他特意提出逛街,好单独将这件事告诉宁紫夕。 “必须去,不过不是现在。”宁紫夕停下脚步,沉思了一下道。 “那是?” “等粮草送达之后,我们立即启程。”宁紫夕道。 朝廷的粮草估计还得七八天才能到,可这里的大军已经处于上顿不接下顿的状况。等这些人再饿上三四天,北疆随便派个人来都能攻破这末城的大门了。 “可是,朝廷的粮草还没……” “我要去丰城,你跟我去吗?”宁紫夕开口,她不能看着墨御容辛辛苦苦夺回来的这两座城又被北疆的人夺了去,更不能看着这么多无辜的将士死于粮草欠缺。 叶昊云微微讶异:“你要去丰城发行彩票,筹集粮草?” “不错。” “可是你没有皇上的圣旨,那些官员不会听你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若是跟我去,我们现在就出发,若是不去,你就去好好看着他。”宁紫夕说着往军营走去。 叶昊云犹豫半晌:“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柳若能到得了末城,就说明这末城和甘城都有柳丞相的人。柳若处事果决狠辣,万一宁紫夕碰上她,这事恐怕无法善了。 看到宁紫夕和叶昊云匆匆掉头去了军营,柳若立即对着自己的下属吩咐了一声,然后离开了茶楼。 一个时辰后,柳若得到消息:宁紫夕和叶昊云返回了甘城,看样子好像是要回京城去。 “不可能,墨御容的伤还没好,宁紫夕不会这么轻易离开。”柳若笃定的说道。 “可属下听到他们说丰城。” 丰城是回京的必经之路,宁紫夕都跑去丰城了,不是回京还能干什么? 柳若闻言站起来往外走去:“既然如此,那我们也走吧。你去跟知府大人说一声,就说我有事先走了,让他注意好这里的动向。但是,绝对不能将我来过这里的事情告诉我爹或者其他人。”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 - “你是说,陛下授命,让你来丰城主持发行彩票的事情?” 丰城知府、一个一麻袋高,两麻袋粗、近乎圆球的中年人上下打量着宁紫夕,提高了声音问道。 第151章 泻药! “不错。”宁紫夕神色镇定的点了点头。 圆球知府伸手:“圣旨呢?”彩票他知道,而且他还知道京城最近购彩成风,许多人都非常好运的用彩票改变了原来的命运。 “陛下给的是口谕,没有圣旨。” 圆球知府一听当即笑了起来,语带谄媚的说道:“姑娘,本官知道你是五皇子府上的,可是就算您再和陛下熟悉,有些事还是必须要有圣旨的。” 彩票事关真金白银,皇上不可能不下圣旨。 虽然五皇子甚得皇上的垂青,但是只要立太子的诏书一日未下,那五皇子就还不是太子。他不能为了巴结五皇子,就由着这位姑娘胡来。 “圆……不是,秦大人。当时事情紧急,皇上口谕任命事我在场,我可以证明这位姑娘说的话是真的。不过,陛下派人通知了荣小王爷,明日下午他会派人来接收粮草。您若是不信,可以等明天荣小王爷派人来了问他。”叶昊云为宁紫夕圆场。 他打算自己来冒充钦差的,毕竟他救了皇帝一命。可是宁紫夕却说他还要照顾墨御容,绝对不能出问题,坚持要他当跟班。 谁知,他们连五皇子的金牌都拿出来,这位圆球知府还是不同意他们发行彩票。 圆球知府看一眼叶昊云:“你又是谁啊?” “他叫叶昊云,桃花谷萧神医唯一的弟子,陛下特命他保护我的安全。” “叶神医!哎呀,幸会幸会!”圆球知府激动万分的上前握住叶昊云的手,双眼只冒绿光。 他这身子胖的有点超出了常规,就连晚上的有些事都无法正常进行,若是能得叶神医相助…… “你知道陛下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吗?”宁紫夕突然神秘兮兮的伸长了脖子,问圆球知府。 “为什么?” “因为,彩票是我爹想出来的办法,我爹当时没来得及告诉陛下就出事了。而我将彩票的发行办法和细节告诉了陛下,京城才开始发行彩票的。”宁紫夕道。 圆球知府皱眉:“真的?” “五皇子既然敢把令牌给我,自然敢承担责任。我来这里发行彩票不过是提供方法,好及时为前方将士们筹集到足够的粮草,保证我们荣小王爷五后顾之忧。” “等粮草筹集起了,这彩票的发行方法您也会了,到时候筹集来的钱财就是丰城的正经收入,您难道不明白?” 圆球知府闻言眼睛微微一亮,随即伸手扣了扣唇角:“这个,我要跟丰城其他几位大人商议商议,毕竟你一个女孩子家,又没有圣旨。这事总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好,我等着你们商议,不过你最好快点。听说北疆那边的人可是很凶残的,万一荣小王爷打输了,到时候回过头将责任怪到你头上……” 她就不信,有了金钱的引/诱,圆球知府会不同意。 “你这是在明目张胆的教他克扣?”圆球知府走后,叶昊云挑眉问道。 “事出无奈,你懂得。”宁紫夕轻咳一声道。 一个时辰后,圆球知府率先滚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人,在确认了宁紫夕手中代表五皇子的金牌后,当即明确表示,宁紫夕可以即刻准备发行彩票。 而就在宁紫夕将自己要的东西写给圆球知府的时候,柳若也带着人到了丰城。 有了钱摆在前面,圆球知府做事特别有精神,很快就按照宁紫夕的要求,准备好了大箱子和圆球以及其他所有必需的东西。 宁紫夕将所有的规则一项一项的解释给了圆球知府带来的几个人,因为这件事必须由朝廷官员出面才更具可信度。 为了能够尽快的打开局面,宁紫夕还特意说服圆球知府挑了一个口才特别好、但是官职比较低的人来担任解说。 “告示已经发出去了,想来那些老百姓应该很快也就知道了,明天早上就看小姐的法子是不是也能像京城那般轰动了。下官可是拭目以待哦。”圆球知府笑呵呵的看着宁紫夕汇报。 宁紫夕点了点头,在丰城发行彩票的目的是为了筹集粮草。为了避免有钱买不到东西,她让圆球知府发了告示,如果没有现银,也可以用粮食和衣服以及马匹吃的饲料来顶替。 圆球知府看宁紫夕满意,当即将目光落在了叶昊云的身上。“叶神医,下官想求您一件事。” “说吧。”叶昊云板着脸,架子十足的开了腔。 “下官最近一段日子也没吃多少东西,可是这身子就跟……就跟球一样的鼓起来了,您能不能帮下官看看,是什么毛病啊?”圆球知府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叶昊云。 他将方圆百里的大夫都请过来看了,可是都说他没问题。 叶昊云瞥一眼宁紫夕,宁紫夕点了点头,叶昊云皱了皱鼻子,伸出手了:“手伸出来。” 要不是为了墨御容和那二十万将士,他才懒得理会这种人。这知府一看都是民脂民膏搜刮的多了,吃肥了。 圆球知府自然看到叶昊云和宁紫夕的互动,当即心中对宁紫夕的敬畏又多了一份。 “我给你开个方子,你让人抓来熬好,一天三次。期间三天吃一顿肉,其余时间吃白水煮菜,很快就会好了。”叶昊云拔了一会脉道。 “好!好!好!下官一定照办,一定照办!”圆球知府喜出望外。 等圆球知府拿着方子走了后,宁紫夕挑眉看向叶昊云:“他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吃的太好了。”叶昊云无所谓的答道。 “那你给他开的什么药?” “泻药!” “……”宁紫夕。 - 有了官府的配合,彩票发行进行的很顺利,甚至圆球知府还在刚开始的时候找了些人故意壮大声势,只是丰城的人显然没有京城的人手气好,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一个中奖的。 不过自中奖的出来后,大家购买的热情高了很多,而且大多数都是拿着蔬菜和粮食来的老百姓。 柳若坐在丰城最大的酒楼里,表情莫测的看着远处的彩票发行中心。 宁紫夕居然就是那个发明了彩票的人,这件事实在出乎她的预料之外。不过更出乎她预料之外的是,宁紫夕不仅有大才,胆子居然也不小! 冒充钦差,那可是死罪。 她倒要看看,宁紫夕上次能毫发无损的从天牢出来,不知道这次是否还有这般的幸运! 在柳若对面的二楼的茶楼里,叶昊云和宁紫夕也看着彩票购买中心,那里正挤满了买彩票的人。 “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朝廷的粮草在十天之内能将粮草送到,那么小容他们就无忧了。”叶昊云看着一街两巷、挎着菜篮子、背着粮食准备换彩票的人。 宁紫夕点了点头,“运送粮草的人来了吧?” “刚收到消息,他们马上就到城门口。”叶昊云道。 “那就好,这些东西虽然不够他们吃一天,但是凑合一顿还是够得。”宁紫夕说着低头沉思起来。 丰城虽然物产比甘城这些丰富,但是终归不够大,若是能将附近几个城池的人都吸引来,就好了。 “我去让秦大人准备准备。”叶昊云说着转身朝着楼下走去,圆球知府在一楼坐镇。 叶昊云走道一楼时,却看到圆球知府正跟身旁的一个人头对头在说话,还时不时向着他和宁紫夕这边看一眼。 “秦大人,荣小王爷的人马上就到城门口了,为了节省时间,您派人将这些东西运到城门口去吧。”叶昊云道。 圆球知府脸色有些发青,看向叶昊云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审视和敷衍:“这个不急,不急!” “叶公子,下官有事跟宁小姐禀报,您还是请宁小姐下来一下吧。”圆球知府身旁的官员看一眼远处的宁紫夕道。 叶昊云不疑有他,喊了一声,宁紫夕从楼上走了下来。 “给我将这个女子抓起来!” 就在宁紫夕走到叶昊云身边的时候,圆球知府突然大喊一声,周围哗啦一声围过来几十个衙役,将宁紫夕和叶昊云包围在了中间。 “宁紫夕,你真是胆大包天啊居!区区一个敬国公府的小姐也敢假冒钦差,难道你不知道假冒钦差乃是死罪?还是你以为你是敬国公府的小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圆球知府声色俱厉的指着宁紫夕和叶昊云大声喝道。 宁紫夕和叶昊云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朝着四方看了过去。 宁紫夕之前并未对圆球知府表明自己的来历和身份,可是如今圆球知府将她的来历说的一清二楚,可见是有熟悉的人泄露了他们的身份。 到底是谁呢? 宁紫夕想着,突然将目光对准了对面街上那座最高的酒楼。酒楼第三层临街的一扇窗户正开了半扇,虽然看不到包厢里的具体情况,但是一截嫩绿色的衣袖却漏了出来。 “柳小姐既然来了,为何又要躲躲藏藏呢?”宁紫夕提高了声音朝着对面酒楼喊道。 叶昊云顿时恍然大悟,然后又忍不住瘪了瘪嘴。 这个柳若,还真是阴魂不散,走到哪都有她的身影。 “小姐,宁紫夕发现我们了。”柳若的侍卫低声说道。 第152章 宁紫夕假传圣旨 柳若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我坐在这里就是为了让她看到,要不然她稀里糊涂的被抓,多无趣。” “柳若,你说你一个丞相府的小姐,不好好在家里等着做你的二皇子妃,你一天到处胡蹦什么呢?”叶昊云没好气的大声喊道。 街上的人群听到叶昊云和宁紫夕的声音,有好奇的转了过来四处看,当看到十几个衙役围着宁紫夕和叶昊云时,急匆匆的离开了。 柳若本来心情不错,可一听到叶昊云提到墨天啸,额头的青筋便忍不住跳了两跳。 “哎,小叶子,这你要理解柳小姐。所谓不到黄河心不死,大抵说的就是柳小姐这样的人。她到这里来,还不是为了荣……” “我倒是没发现宁小姐居然如此伶牙俐齿!”柳若听到这里,再也无法安坐下去,当即站到窗前打断了宁紫夕的话。 这里虽然偏僻,但是既然她爹爹能将人安插到这里来,那皇后和墨天啸势必也会在这里安插自己的人。 她解不了墨天啸身上的锁心蛊,皇后又不可能帮她解。因此在事情没有完全摊开之前,她还有转圜的机会。 可若是让皇后和墨天啸知道,她喜欢的是墨御容,下蛊不过是一个误会,她则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被迫嫁给墨天啸。 虽然皇后是他父亲的妹妹,墨天啸是她的表哥,可这不代表皇后和墨天啸对他们家没有防备。 “我也没想到柳小姐会为了一己之私,置二十万将士于不顾!”宁紫夕面色清冷的看着柳若。 柳若轻笑:“宁小姐,你假冒钦差乃为圣启律法所不容,我既然知道了,自然要提点秦大人他们一番。你任性可以,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害了秦大人他们的性命。” “多谢柳小姐提醒,下官感激不尽!”圆球知府点头哈腰的对着柳若道。 他本是三皇子墨天的人,如今墨天这棵大树倒了,他自然是要另觅主子。虽然宁紫夕是墨天阳的人,他也有心想追随墨天阳。 可宁紫夕犯得那是罪无可恕的死罪,他想就算墨天阳在此,也绝对不会放任宁紫夕假冒钦差而不管。 “柳小姐,难道你就真的希望荣小王爷因为粮草不够,而被北疆打败?难道你真的这么想看到我圣启疆土被北疆所占?”宁紫夕目光灼灼的看着柳若。 “这和你假冒钦差的事不冲突,你不用给我扣帽子。”柳若说着一挥手:“秦大人,你该去给荣小王爷送粮草了。” “下官明白。”圆球知府连连点头,然后凶狠十足的道:“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宁紫夕关到牢房里去,等候钦差到来以后再行定夺。” “是!”那十几个衙役说着就往宁紫夕抓去。 叶昊云冷笑一声,挡在了宁紫夕面前,出手如电,不过片刻那十几个衙役便被他的银针定在了原地。 “叶公子,你是个聪明人,姑姑一直很看好你。怎么你今日也犯起糊涂了?”柳若装似遗憾的问道。 叶昊云丢个冷眼给她:“我也一直以为柳小姐是那种难得美丽又聪明的女子,今日一看才发现自己眼瞎了!难怪那谁怎么都不待见你!” “……”宁紫夕看着叶昊云,眨了眨眼。 叶昊云这话,太狠了! 虽然叶昊云并没有说明那谁是个谁,可是柳若和她却是心知肚明。 柳若姣美的容色上终于露出几分怒容来,说话也带了咬牙切齿的味道:“叶公子,你别欺人太甚。” 圆球知府一看柳若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不高兴了,当即上前抱打不平道:“叶公子,柳小姐都说了,你是受宁紫夕的蒙蔽。人家柳小姐都替你说情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柳小姐呢??” “我需要她说情吗?”叶昊云冷哼一声,看向圆球知府:“秦大人,我觉得你需要慎重考虑一下,站错队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圆球知府愣了愣。 柳若是丞相大人的女儿,也是皇后娘娘的侄女,所以柳若属于二皇子派系的。 而叶昊云和宁紫夕手持五皇子的金牌,理所当然属于五皇子一派。如今皇帝的几个儿子里,就二皇子墨天啸和五皇子墨天阳的继承大统的可能性最大。 听说二皇子墨天啸对柳小姐一往情深,他听柳若的,抓了宁紫夕,也就意味着他站在了二皇子的队伍里,同时势必会得罪了五皇子。 可是不抓宁紫夕吧,她确实没有圣旨,有假冒钦差之嫌。若是二皇子以后荣登大统,这势必会成为他的污点…… 圆球知府这一刻突然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他既然之前相信了宁紫夕和叶昊云,就不应该在刺史大人将柳若的消息透露出来时凑过去。 其实,他当时只是想一睹京城第一美人儿的风采,结果却把自己陷入了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 “叶公子,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秦大人是皇上的臣子,不知道你说的站队是怎么个站法?是跟皇上对着干吗?”柳若深吸了几口气恢复了平静,笑意盈盈的看着叶昊云到。 圆球知府一个激灵,立即回过神来。 对啊,这天下现在还是皇上在当家做主,若是连现任皇帝都讨好不了,他哪里有命活到皇帝立太子呢? “来人,将这个假冒钦差的女子给我押下去。”圆球知府大声喝道。 柳若满意的看了一眼圆球知府。 孺子可教也。 叶昊云转过头看向圆球知府,唇角含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你确定她是假冒钦差?” “没有圣旨,不是假冒的是什么?”圆球知府气势十足的反问道。 宁紫夕微微一笑,看向柳若:“柳小姐,你为何要如此针对与我?” 柳若眼皮轻撩,伸手拈了一缕发丝,神色高傲的俾睨着下方的宁紫夕:“宁小姐,你错了。这并非是我针对你,而是你自己做了错事在先,我不想让秦大人为此被牵连罢了。你知道的,法与情,若向来分的清楚。” “哦,果真么?”宁紫夕的笑容多了一丝嘲讽,“那不知道柳小姐乔装打扮,费尽心思的潜入军营,到底是为了情,还是为了法呢?” 柳若脸上的笑容一僵,浑身的血液倏然一凉,紧紧的咬住了嘴唇。 宁紫夕居然知道她去过军营的事!!! 墨御容居然将这件事也告诉宁紫夕了。那是不是宁紫夕也知道了她恳求墨御容喝下她的血解毒,可是墨御容不肯的事? 柳若对上宁紫夕的眼睛,浑身犹如被脱光一般,难堪的她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可是,她不能。 她是京城第一美人儿,也是第一才女,她怎么能在宁紫夕这样一个籍籍无名,要什么没什么的女子面前卑微的离去。 宁紫夕算什么,居然敢如此嘲笑她! “冷云,宁小姐假传圣旨,冒充钦差还拘捕。你帮秦大人拿下她!”柳若轻启樱唇,慢悠悠的吐出了一句话。 “是!” 一道黑影快速从柳若身后飞出,伴随着利剑出鞘的声音,直直的朝着宁紫夕飞了过去。 “小双子,你可得记住本公子的情分,本公子可从不给人当护卫的。”叶昊云飞起时留话。 “我知道。”宁紫夕忍不住笑了起来。 叶昊云和冷云快速的打了一个照面,然后立即分了开来,落在了地上。 “小姐!”冷云神色痛苦的看向柳若所在的位置,然后猛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看着冷云的惨状,叶昊云嫌弃的拍了拍手,又在衣服上蹭了蹭,这才对着宁紫夕道:“本公子为了你这么卖力,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宁紫夕笑:“有,小库房的东西送你一半。” “真……”叶昊云正想高兴的大叫,却又立即故作不悦的沉下了脸:“才一半,真是小气!” 圆球知府惊愕的睁大了他的细缝眼,这才一个照面,柳若的暗卫居然就被叶昊云打的吐血了? 那些衙役一看这种状况,当即悄悄的往后退了去。他们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想为了这么点钱送了性命。 “将这附近的人清理干净。”圆球知府低声吩咐了一句,再狠狠的瞪一眼身旁的刺史大人,然后悄悄躲到了后面。 柳若的人出了手还被打的吐血,今日之事看来难以善了,他还站在一旁看戏吧。 “宁紫夕,你假冒钦差不够,还要将叶昊云也拖着陪你送死吗?”柳若微眯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宁紫夕。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死?难道你不知道,他为了我是怎样激怒皇上的?”宁紫夕双手环胸,挑衅的看着柳若。 她倒想看看,柳若到底有多能忍! “既然你想死,那本小姐就送你一程!” 话音毕,柳若宛如一只漂亮的蝴蝶,从酒楼上一跃而下,朝着宁紫夕飞扑了过去,一支又细又长的软剑自她的腰间飞起,落在了柳若的手中。 “这柄剑倒是不错。”宁紫夕嘀咕一声。 “你喜欢?用另一半小库房来换。”叶昊云看着宁紫夕快速开口。 第153章 初战告捷 好像只要宁紫夕说个好,他就立即能将这柄软件拿来送到宁紫夕面前似得。 “算了,人家一个女孩子,你动手有损你的声誉,还是我来吧。”宁紫夕说着脚尖一点,轻轻迎了上去。 只是,她都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该怎么办呢? 柳若挑挑眉,速度不减:“呦,没想到宁小姐功夫这么好。看来你身上的秘密很多嘛!” “柳小姐还不是一样。我也是才知道,原来京城第一美人儿和第一才女居然也是一个武林高手。”宁紫夕说着到了柳若的面前,伸手朝着柳若的剑握了过去。 “你!”柳若大惊。 饶是武功再高的人,也轻易不敢用手去握别人的剑。宁紫夕到底是无知无畏呢,还是武功真的高到了这种境界? 柳若心思闪念间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也太幼稚了,宁紫夕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武功怎么可能有那么高。 她肯定是很少跟人交手,无知者无畏罢了。 “呦,这什么剑啊,冰冰凉凉的,不错嘛!”柳若还没笑完,便觉得一股大力将她手中的剑扯了过去,而她整个人则被甩飞了出去。 “我的天!小双子,你……你竟然这么厉害!”叶昊云表情夸张的看着半空中的宁紫夕,一脸的无语。 柳若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一回头便惊的差点掉了下去:“你、你居然……” 宁紫夕正气定神闲的站在她之前站着的地方,拿着她的软剑捏捏又抖抖,直接把她的软剑当成了玩具一般。 柳若看看自己空荡荡的双手,神色在瞬间变了几变。 怎么可能? 宁紫夕居然在一瞬间就夺去了她的武器,还将她甩了出去! 父亲之前说过,她的天赋不错,所以才教她武功。可是宁紫夕,她跟自己一般大,又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这么高深的功力,就算是她父亲也是没有的。 “原来也不过尔尔,算了,还给你吧。”柳若正怔忪间,宁紫夕却突然将软剑朝着她甩了过来。 柳若看到软剑飞来,脚尖一点,迅速躲到了软剑的侧面,然后伸出袖子朝着软剑的剑柄缠了过去。 软剑被柳若的袖子缠住,飞势一顿,然后朝着柳若刺去。 柳若大吃一惊,她已经尽力躲开了软剑的攻势,还选择了以柔克刚的法子,没想到这软剑的势头还会这么足。 柳若身子左扭右闪半晌,总算是握住了软剑的剑柄。不过整个人也出了一身的虚汗,狼狈的厉害。 “秦大人,你瞪大眼睛看清楚了!”宁紫夕姿态优美的飞回了地面,然后伸手从腰间掏出了一枚牌子来。 圆球知府本来就被宁紫夕无与伦比的武功震惊的心神俱颤,这会乍一看宁紫夕到了自己跟前,当即大叫一声,向后跌倒下去:“宁小姐饶命啊!” 宁紫夕站在原地,斜睨着毫无形象的圆球知府,微微摇了摇头。 丰城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能交给这样的人,难怪圣启最近几年开始走下坡路了。 “秦大人,秦大人,你看!”圆球知府身旁的刺史一看宁紫夕手中的牌子,当即吓得跪了下去,一边拼命摇晃圆球知府。 “啊!宁小姐,你不杀我?”圆球知府恢复了一丝神智,抬头看向宁紫夕。 叶昊云叹口气走过来,没好气的道:“她叫你睁大眼睛看看她手中的东西,你在这瞎叫什么呢?” “东西?”圆球知府说着将视线凝聚在了宁紫夕的手上,一看之下当即魂飞魄散,立即跪伏在地,连连磕头。 “微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紫夕手中拿着的,是代表皇帝亲临的金牌,天下仅此三块! “看清楚了?”宁紫夕问。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圆球知府和刺史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便连声回答。 “本姑娘是不是假冒钦差?” “不是,绝对不是!”圆球知府磕着头道。 拿着皇帝的金牌,那就是代表皇帝。他那还敢说什么? “那就赶紧起来将粮草送到城外去!”宁紫夕收了金牌,冷声道。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圆球知府连爬带滚的站了起来,急匆匆的朝着远处的衙役们跑了过去。 宁紫夕慢条斯理的走近了刺史大人,围着刺史转了一圈后,才将目光对准了柳若,故作惊讶的道:“呦,柳小姐,你还在这呢啊。” 柳若面色灰白的站在距离宁紫夕不远的街上,右手差点就将剑柄都攥断了。 原来从头到尾,宁紫夕都在逗她玩,亏她还得意洋洋的要看宁紫夕的笑话! “人家柳小姐刚才没看到陛下给你的令牌,怎么会走呢?你赶紧拿出来给人家看看,也好让人家死死心。”叶昊云一脸调侃的走了过来。 “你好好说话!”宁紫夕瞪叶昊云一眼,微笑着柳若,柔柔的问道:“柳小姐,你要看吗?” “噗!”叶昊云吐血。 让他好好说话,她却在这埋汰人。 什么人啊! 柳若看着叶昊云和宁紫夕一唱一和的嘲讽她,气的胸口发闷,却不知道该怎么还击回去。 “柳小姐,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陪你了。你自便哈!”宁紫夕笑的明媚如花,转身拉着叶昊云朝着远处的彩票发行中心走了过去。 昨天她和叶昊云去找墨御容,将她的想法说了,墨御容二话没说便从身上掏了一块东西出来递给了她。 她当时还不怎么认识这块令牌,还是叶昊云给她解释后才知道,原理啊这块令牌代表皇帝亲临。 “柳丞相最近蠢蠢欲动,柳若能在这种时候进入末城,说明这末城和甘城以及附近的城池都有柳若的人。” “你去了后先别亮这块令牌,看看情况再说。若是能借这个机会查出柳丞相安插在这些城池的人,也是好事一件。” 墨御容当时如此说,她也就按着他的话办了。 果不其然,她一到丰城,丰城刺史就和随后而来的柳若接上了头。还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想一举弄死她。 叶昊云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将唇角咬得流血依然不自知的柳若,转身跟宁紫夕离开了。 这女人心肠这么歹毒,不知道那血会有多毒,幸亏小容没喝她的血。 在宁紫夕和叶昊云看着人将募集到的粮草装车时,墨御容却狠狠的敲了书棋几个爆栗,沉着脸低吼道:“你想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那晚头一热,让书棋写信请君倾晏来圣启,还托他照顾紫夕。可是当晚紫夕来了后,他却忘了叫人把信追回来。 刚才他的人汇报,君太子不日即将抵达成州。成州距离丰城只有百里之遥,他分明就是冲着紫夕来的嘛! 书棋摸着自己隐隐发痛的头顶,委屈的瘪了嘴:“那晚属下去接叶公子了嘛!属下哪里会想到主子你跟紫夕小姐在一起一夜,都会没想起叫人把给君太子的信给追回来呢?” “……”墨御容。 那晚他的眼里和心里只有紫夕,其他的事根本压根就没往心上放。结果却…… “去,给我找个理由将君倾晏弄回南厦去。”墨御容吩咐。 书棋眼角抽了抽。 上次墨御容离京,唯恐君倾晏趁火打劫,向皇帝求赐婚,所以派人挑动君倾晏的兄弟争宠,早早将君倾晏给弄了回来。 这次难不成又用这个法子? “自己重新想个法子,别问我。”墨御容迈着大步出了营帐,心底却懊恼不已。 怎么就做了这么个蠢事呢,君倾晏那家伙,这次恐怕没有这么好打发了。 - 宁紫夕和叶昊云在丰城初战告捷后,便立即又去了丰城附近的一个城池,急切的为二十大军募集着粮草。 而就在这时,北疆的大军再一次对着末城发起了攻击,因为他们从圣启京城得到消息,确定墨御容手中的粮草早就被毁了一大半,而皇帝正在给墨御容的大军筹集粮草,正准备择日送往甘城。 算一算墨御容手中的人数和他剩下的粮草,北疆几位将军觉得圣启大军此刻应该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而宇文连奎回去后越分析越觉得墨御容受伤是真,要不然他也不会借着自己手下的手将箭还给他不是? 结合这两点,北疆诸位将军都觉得,墨御容受伤,粮草全无这两件事的发生是老天在帮他们。也是一个消灭墨御容的绝好机会。于是便再次派宇文连奎出战,企图再次一举攻下末城和甘城。 只是,这次他们打错了算盘。 墨御容的早已全无、外伤也在叶昊云的照料下痊愈的差不多了。而圣启的大军也并非他们所想的饿了好几天。 战争一打起,圣启士兵先是摆出了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让北疆将士产生了他们很虚弱的错觉,从心底生出了几分轻视之心。 然后,在双方接触的瞬间,以饿虎扑食之势杀入了北疆的阵营。 士气和心理是打仗的关键,北疆人从心底轻视了圣启的士兵,将他们看做了已经到手的猎物。可是当看到他们自己的猎物突然比他们还凶狠时,北疆将士们的心里就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丝胆怯和害怕。 第154章 大获全胜 这一仗,墨御容率兵不仅将北疆士兵打回的退回了幽城,同时还生擒了宇文连奎。 北疆,损失惨重。 墨御容趁机带人围在了幽城外面,大有一举将北疆人赶出幽城的气势。北疆失了一员猛将,死了许多的士兵,士气深受打击,因此无论墨御容派人在幽城外怎样叫阵,都缩在幽城不出来。 如此几日,皇帝终于派人送来了信,说是粮草即日将抵达肃北,请墨御容和一众将士们放下心来。 墨御容给皇帝回了一封信,言明丰城和隔壁城池发行彩票是他的主意。希望他原谅自己没有及时汇报,并且奖励在丰城筹集粮草的宁紫夕和叶昊云,因为他们帮了二十万大军的大忙。 皇帝收到墨御容的信后才知道原来宁紫夕去了丰城,当即气的长吁短叹。他以为宁紫夕一介女子,就算是再有胆子也不可能独自前去边境冒险,如今看来他又错了。 “来人,去请雪国公来。”皇帝合上墨御容的信,低声吩咐。 也是时候将那个人叫回来了。 - “朝廷送来的粮草即将到达,这下我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一袭男装的宁紫夕伸了个懒腰,躺在了墨御容的榻上。 “是是是,这段日子您辛苦了,要不要我给您按摩按摩?”墨御容眼底带着一丝坏笑,靠了过去。 宁紫夕闭着眼,不疑有他,“好啊,能让荣小王爷伺候,这可是我的福气呢。” 墨御容勾唇一笑,伸手按上了宁紫夕的肩头,轻轻的揉了起来。看着宁紫夕疲惫而又憔悴的面容,心底暗暗心疼。 这段日子宁紫夕东奔西走,确实比他这个大将军带兵打仗还要辛苦的多。要不是为了他,她就算在家里再不受宠,也不会出来如此的劳心劳力。 “嗯,手法不错。”宁紫夕感受着肩头肌肉的松弛,毫不吝啬对墨御容的赞赏。 “那是,我这可是从小练就的,我小时候我娘就夸我按的舒服呢。”墨御容道。 宁紫夕心中一动,犹豫了一下道:“伯母她,以前在那生活啊?” “在阳城。”墨御容语气平静的回答:“也就是你娘的故乡。” “啊?伯母和我娘是老乡吗?”宁紫夕惊讶的睁开了眼睛。 墨御容摇头:“不是,我娘是后来搬去的。” “从哪搬去的?”宁紫夕急忙追问。 只要知道了墨御容母亲之前的生活环境,她就能顺藤摸瓜,找寻他母亲中毒的原因。 “这个……我父王不愿意告诉我。不过,我记得我娘亲说话的口音,很像京城的人。”墨御容微微蹙眉回答。 京城的人! 京城是整个天下最复杂的地方,就像一个大染缸,各色人等都有,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势力盘踞,为了名利厮杀争夺。 墨御容的母亲如果真是京城的人,不排除她是显赫贵族家的小姐。 毕竟,没有谁会无缘无故毁一个平凡女子的容貌,她肯定是妨害了别人的利益,才会被人伤害。 墨御容看着宁紫夕眼波流动,明眸善睐的模样,心头一动,轻轻伏低了身子,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 “我想问你件事。”宁紫夕摸一下自己的额头坐了起来,双眸含水、定定的看着墨御容。 墨御容眉眼黯了一下:“你是不是想问,我母亲是怎么中毒的,又是谁下的毒,是不是?” “是。”宁紫夕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父王从来不愿意告诉我这些,哪怕我以死要挟,他都不愿意提及母亲的过往。”墨御容神色黯然的垂下了头。 “难道他不想解开你身上的毒吗?你要知道解铃还许系铃人,只有找到当初给伯母……” “我知道,可是他说他不想让我搅进上一辈的恩怨。他想要让我开开心心的生活。”墨御容打断宁紫夕的话,扭头看向了营帐一处,神色恍惚。 “荣亲王,他是个好父亲。”宁紫夕心底涌起一阵感动,轻轻握住了墨御容的手。 好多父辈会将自己的仇恨传给下一辈,让下一辈背负自己的爱恨情仇。可是很显然,荣王不是这样的人。 他对墨御容的爱,超越他的仇恨。 “我知道。”墨御容勉强的笑了笑,轻轻揽住了宁紫夕:“我知道他不想我为了他们的恩怨而改变自己的生活。可他不明白的是,母亲的曾经已经改变了我的生活。” “你不愿意回荣王府,是因为荣王妃她对你不好吗?”宁紫夕又问,神色更是小心,唯恐自己的话触及了墨御容的伤痛。 都说荣王妃是个狠角色,难道是她知道荣王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所以痛下杀手? “她很恨我,因为我夺走了她儿子该有的一切。”墨御容看向远处,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生活。 其实墨御容并非九岁才回京的。在他九岁之前,荣亲王就已经带他回来了好几次,只不过那时候他母亲从未说过荣亲王是他的父亲,而是让他叫叔叔。 他从记事起,每隔上一年左右,叔叔都会带他离开母亲,去一个热闹非凡而又金碧辉煌的地方住几天。 在这几天里,他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他想做什么叔叔都会满足他。甚至每次叔叔都会他去皇宫玩,还会和皇帝一起吃饭。 每当他回去,说起自己经历的一切,母亲就会连续发好几天的脾气,发完脾气后却又抱着他哭。 他曾将母亲的反应悄悄告诉荣亲王,荣亲王告诉他,母亲只是害怕,因为太爱他所以害怕失去他。 从那时候他就告诉母亲,他宁愿不去那个热闹的应有尽有的地方,只要母亲高兴,他宁愿永远待在阳城的一隅。 可是他说完这件事没有多久,他身上的毒就发作了。 在他第一次毒发清醒后时,他发现母亲像是在一夜间老了十岁。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母亲开始日夜的失眠,经常抱着他哭,说是自己害了他。 他也才知道,害的自己无端痛晕过去的毒,竟然是从母亲身上带来的。 后来荣亲王带着他去求医,认识了萧神医和叶昊云。萧神医和叶昊云对他特别好,叶昊云也是他结识的第一位朋友。 在阳城的时候,母亲深居简出,也不允许他出去跟街上的小孩子玩耍,因此他一直都没什么朋友,直到碰到叶昊云。 再后来,他开始了蔓蔓的求医路。荣亲王带他找过好几位传世的名医,但是大家都对他身上的毒没有丝毫的办法。 后来在他九岁时,萧神医路过阳城,告诉他,他身上的并不是一般的毒,而是蛊毒。 蛊毒是南厦的特殊产物,荣亲王知道后想带他去,可是紧接着他所住的地方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火,他的母亲葬身在了火中。而他当时由于外出给母亲买药躲过了一劫。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他的身边居然隐藏着许多人在暗中保护着他。事情发生后,那些人不顾他歇斯底里的眼泪,强制将他带回了京城,交到了荣亲王的手中。 书棋和书歌是他到了京城之后出现在他身边的,荣亲王告诉他,书歌和书棋的父亲是为了保护他母亲而生,书歌和书棋是为了保护他而生,也是他母亲留给他的礼物。 他失去了母亲,还没来得及给母亲送终便被带至了京城。他拒绝所有人的接触,书歌和书棋默默的陪在他身边,无论他躲到哪里,他们总能找到他,并且照顾他。 就这样,他慢慢接受了他们的存在,开始了新的生活。 他母亲的尸骸被荣亲王派人带回了京城,安葬在了京郊东山下。他则在短暂的入住荣亲王后,搬到了荣王府别院,敬国公府隔壁。 就在墨御容回忆往事的时候,京城里官场也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 沉寂了二十多年的雪国公被皇帝召进宫,长谈了一个下午。 雪国公乃是当年被大火烧死的、淑妃娘娘的娘家,也是手握重兵的家族。只是自从二十年前淑妃娘娘出事后,雪国公一族便悄悄沉默了下来,所有的宴会之类的公众活动几乎都不参加,也很少在人前露面。 但是这二十多年来,皇帝却依旧让他们掌握着圣启三分之一的兵权,而且从未有过任何的刁难。 众人都纷纷猜测,皇帝这次突然召见雪国公,是否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纷纷派了人去打探。 “儒文,我们一别都快十多年了吧。”皇帝神色感慨的看着眼前坐着的、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雪国公。 “回陛下,将近十一年了。”雪国公轻声回答,语气也带了几分沉重。 “今日朕召你来,是告诉你,让学雪莲回来吧。当年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也是时候让她出现在众人眼前了。”皇帝道。 雪国公眼睛一亮:“陛下,恕老臣直言,您这样做,恐怕对朝政不利。” “朕当年一心为了朝政,最后却失去了淑妃,如今朕也老了,只是想按自己的医院生活,你把雪莲叫回来。等御容胜利回朝,朕就给他们赐婚。” “臣遵旨。只是臣听说小王爷和那宁小姐……”雪国公试探的看向皇帝。 皇帝笑了笑,神色冷清:“宁紫夕确实也有才,不过她顶多也只能给御容做个侧妃罢了,你放心就是。御容的正妃之位,永远都是雪莲的。” 第155章 凭借彩票脱身 “臣先替雪莲谢过陛下。”雪儒文说着跪在了地上,恭敬的行了一礼。 皇帝挥了挥手,神色有丝的忧伤:“儒文不必客气,起来吧。” 因为即将和北疆开战,末城和幽城都不安全,墨御容因此将宁紫夕送回了丰城,让她在丰城等待自己凯旋的消息。 宁紫夕没有丝毫异议的同意了,按照墨御容的安排向着丰城而去。 在距离丰城不远的某城,君倾晏正一袭红衣斜斜的垫在软榻上,听着属下汇报墨御容和宁紫夕的行踪。 “你确定紫夕就是彩票的创始人?”君倾晏黛眉微蹙,眼底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纤长的手指轻轻敲着软榻的扶手。 “据属下得到的消息,确实是紫夕小姐发明了彩票。而且据说她就是凭着彩票才能从天牢安然无恙的脱身。” 君倾晏唇角轻勾,脸上是趣味浓厚的笑容:“敢对抗圣启皇帝却又安然无恙脱身的,她恐怕是第一个吧。” “当时墨御容的粮草被毁,国库被盗,圣启皇帝心急如焚,紫夕小姐为他贡献了那么绝妙的主意,圣启皇帝自然知道这主意的价值,更是清楚紫夕小姐的价值,自然不会杀了她。”君倾晏的手下道。 君倾晏点头:“你说若是父皇知道我把她拐回去,会不会高兴糊涂?” “……这个……” “好了,你下去,等本太子睡醒了后我们立即启程丰城。墨御容这次如此大方的邀请我来圣启,我也该送他一份大礼才是。”君倾晏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紫夕小姐,下官已经在府中给你备好了客房,您还是到下官哪里去住吧。上次是下官不对,怠慢了您。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下官开口,可千万别委屈着您了。”圆球知府亦步亦趋的跟在宁紫夕身后,谄媚的说道。 宁紫夕伸手扶额:“秦大人,我住在客栈就可以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就好,不用跟着我。” 自从墨御容派人将她送到丰城后,这位秦大人就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要求她去知府衙门住。 “可是您这样,下官于心不安啊。小王爷可是要让下官照顾好您的。” “秦大人,你还是去吧。墨御容都不敢忤逆她,你再烦她,她就该给你一脚了。”叶昊云从一旁的房间里走出来挥了挥手。 “啊!叶神医也在这里。您给的药方可灵了,这几天大家都说下官瘦了呢。”圆球知府眯着细缝眼,拍了拍他圆球似得肚子。 宁紫夕瞥他一眼,差点笑出声来。 依旧圆的跟球似得,这就叫瘦了? “既然灵,你就多吃一段日子。紫夕,你来,我有事跟你说。”叶昊云说着一把将宁紫夕拉进了房间。 圆球知府惊愕的看着关上的门。 宁紫夕不是跟荣小王爷那个啥吗,怎么又跟叶神医关系如此亲密呢? “你查到了吗?柳家和南厦的那个家族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联系?”宁紫夕一进门,叶昊云就急忙追问。 “柳若离开这里后,确实朝着南厦方向去了。”宁紫夕道。 柳若给墨御容喝血,已经彻底证明了她确实了解属于南厦的蛊毒。这也简介的说明了,柳家和南厦确实有着某种联系。 可是这种联系到底是怎样的,他们还不清楚。 “那你什么打算?”叶昊云问。 “我打算即刻就去南厦。我想,只要跟着柳若,应该会有所收获。” 叶昊云点头:“那我陪你去。” “不用,你守着他,我不在,他若是毒发,只有你敢逼他管他。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好。我这边还有君倾晏,我无偿的将蛊王给了他,他应该会帮我的。”宁紫夕道。 这也是墨御容要将她送回丰城时,她没有拒绝的原因。 为了不让墨御容分心,她没有告诉他,自己即将去南厦的事情。 叶昊云急忙摆手:“还是你留下来照顾他吧,南厦我去就好,你一个女孩子家出去多危险。” 小容已经够惨了,万一君倾晏横刀夺爱或者抢了宁紫夕回去做妃子,那小容岂不是要悲催死了? “姑娘,您在吗?天字一号房的公子命小的给您送了汤过来,说让您解解暑。”有小二的声音从隔壁房间门口传来,宁紫夕和叶昊云同时一愣。 隔壁房间是叶昊云为宁紫夕定的。他们所住的是丰城最好的客栈,叶昊云当时定这里的房间时,天字一号房到三号都已经被人给预定了,所以他们住的是二楼的一般客房。 “姑娘?”小二很疑惑的又敲了敲门。 那位姑娘不是已经上来了吗,怎么房里没人呢? “我在这。”宁紫夕拉开了房门,看着小二手中的食盒:“可是我不认识天字一号房的客人,麻烦你将东西送回去吧。” “可是,天字一号房的客人说他是您的朋友,要小的一定要将这碗解暑汤送来的。”小二哭丧着脸看着宁紫夕。 眼前这位姑娘是连知府大人见了都点头哈腰的主,他不敢得罪。可是楼上那位一看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如果这姑娘真不要,楼上那位怪罪起来,他可吃不消。 “端进来吧,本公子正好又热又渴,解解暑也不错。”叶昊云双手环胸大声道,头却伸出去朝三楼看了去。 谁这么不长眼,敢在墨御容的地盘上对宁紫夕献殷勤? “叶昊云,你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了呢?”君倾晏懒懒散散的声音从楼上传了来。 叶昊云傻了眼。 他刚才还担心宁紫夕一个人去南厦,会被君倾晏拐走。结果人家早早就住到他头顶去了…… 宁紫夕闻言笑了起来,转身朝着三楼走了去。 “姑娘,这汤……”小二急忙举起手中的汤。 “给他喝吧。”宁紫夕指指叶昊云。 叶昊云一个箭步跨到了宁紫夕跟前:“我陪你上去。” 小容如今身在战场,他得替小容看好后院。万一这后院起火,会影响战事的。 “叶昊云,原来你这么想本太子啊!”君倾晏夸张柔媚的声音从三楼传了下来,叶昊云脚下一闪,差点从台阶上掉了下去。 “算了,看到他我牙酸,我喝汤去了。”叶昊云立即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面色平静,脚步匆匆。 君倾晏这个混蛋一张口就乱说,瞧瞧小二看他的那是什么眼神! 宁紫夕笑了笑,转身上了楼梯,朝着天字一号房走了去。 “哎呀,总算是又见到我的紫夕美人儿。”宁紫夕刚踏进天字一号房的门槛,就看到一阵火红色的风朝着自己刮了过来。 京城,皇宫 “你是说,萱儿并没有直接去南厦,而是先去了肃北?”皇后眉头微皱,端庄柔雅的面容上掠过一丝幽色。 “回娘娘,是的。据甘城的人传来消息,说柳小姐动用了柳丞相安插在甘城的人,从而进入了末城。不仅如此,柳小姐她还……” “还怎么了,赶紧说!”皇后不耐烦的睨来人一眼。 “柳小姐不仅进入了末城,还扮成了郎中,去了军营。” 皇后心头一紧:“她去军营?干什么?” “据说当时荣小王爷受伤严重,在到处找大夫。”小太监隐晦的说道。 皇后眉头顿时倒竖起来,声音也比之前尖利了数倍:“你是说,她去军营去救墨御容了?” “末城的人,是这么说的。”小太监战战噤噤的回答。 皇后闻言,呼吸一顿,一把拍在了桌子上:“这个蠢货!!!不但欺瞒本宫,还敢做出这等蠢事来,当真是以为本宫不会收拾她吗!!!” 小太监一哆嗦,低垂了头没言语。 “你立即传话给丞相,让他立即派人拦住柳若,让她立即给本宫滚回来!同时停止和南厦的一切联系,没有本宫的命令,绝对不许有所动作!” “是。”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皇后仿佛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般,软软的附在了桌子上,神色失望的看着宫门外。 “萱儿啊,你实在太令本宫失望了。” 希望柳丞相的动作够快,能够拦住柳若。可是她这心底还是很担心,万一柳若那个蠢货动作快一些,被她身后的尾巴跟住,发现了她们的秘密…… - “你真的要一个人跟君倾晏去南厦?”虽然早知道宁紫夕的决定,可是叶昊云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遍,同时故意咬重了“一个人”这三个字。 宁紫夕瞥他一眼:“我去是为了找解除血雨魔火的方法,你在哪瞎琢磨什么呢?” “我哪有?”叶昊云心虚的摸摸鼻子。 “我会尽快赶回来,你记得照顾好他,告诉他,就说我是去找我爹的尸骨了。”宁紫夕说着声音也沉了下来。 君倾晏说了,他回国的这段日子,已经派人去搜寻那个神秘家族的信息了,可是却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如果她去,再带不回好消息,墨御容应该会很失望。 她不想让他失望。 叶昊云自是明白其中的问题,脸上的笑容也褪去了几分,微微点了点头。 墨御容围困了幽城三日后,便开始让士兵在黄昏时分叫阵,北疆将士一旦出来应战,他们就匆匆忙忙打几下然后立即收兵。 第156章 这种喜欢,我可不稀罕 然后大半夜便开始敲锣打鼓,制造出一副要攻城的样子,北疆人一旦开始防御,他们就立即偃旗息鼓,熄灯睡觉。 如此反复几天后,北疆的将军们生气了。 “墨御容,你、、他//奶奶的给我出来,跟老子好好打一场,不就是个幽城吗,老子输了就还给你。你天天这样玩,有意思吗?”这次换北疆人前来叫阵。 只是,他们叫了半天,墨御容这边却无人应战。 而就在北疆人气愤的退回去后,墨御容又派人出去叫阵,敲锣打鼓,气的北疆人差点跳脚,大骂墨御容是无赖。 三番两次的戏弄,让北疆人的神经绷劲、放松,绷紧、放松,然后彻底放松了。 而就在当夜,墨御容却指挥圣启大军,开始了真正的攻城。然后以歼灭三万,俘获一万多人的骄人战绩,将北疆十多万大军打的落花流水。 北疆王子在混乱中受伤逃离了幽城,打算赶回北疆,却被墨御容早早派出去埋伏在半路的人给劫持了回来。 北疆王知道消息后,气的差点晕了过去。 他之前确实有攻打圣启的想法,可是他们双方实力悬殊,他不敢轻举妄动。前可是一段日子的时候,君倾晏的人找上了他,说是他们可以联合起来分解圣启。 君倾晏给出具体的方法就是,北疆和南厦同时对圣启开战,让圣启南北两端同时陷入战火之乱,到时候就算圣启实力再强大,也不可能同时兼顾南北两地。 而就在君倾晏的找过他没多久的时候,肃北便发生了雪灾。于是又有人找上了他,让他利用肃北的雪灾,挑起祸端,趁机占领肃北三城。到时候会有人和他里应外合,一举攻破圣启。 他觉得对方说的太过容易,没有答应。最后那人说,如果北疆王不信,可以看看他们的实力,他们会阻拦救灾的人去肃北,绝不会让肃北得到一丝一毫的救助。 后来,果然听说派往肃北赈灾的荣小王爷和三皇子出了事,然后皇帝派了其他人,可是那些人并没有按时抵达肃北。 肃北陷入了暴乱,他们趁虚而入,轻轻松松的占领了肃北三城。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北疆王才知道了之前派人联系他的,是圣启柳丞相的人。 柳丞相的盛名北疆王是知道的,柳丞相不但手握大权,还是皇后的哥哥,当朝二皇子的舅舅。 如果他真的愿意配合,那么他们的胜算很大。 于是,他们在攻下肃北三城后,便等待君倾晏出兵的消息,同时等待柳丞相出手。 谁知,等来等去,什么都没等到。 君倾晏没出兵,柳丞相也没有派兵和他们里应外合,更没有制造圣启的混乱。 他们成了制造战争的罪魁祸首,不但没有得到北疆百姓的支持,还得到了圣启将士们的仇恨。 “皇上,那个柳丞相和君倾晏实在可恶,不如派人教训他们一顿!”北疆朝臣无不义愤填膺。 北疆王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他们害的我们北疆陷入两难境地,给他们个警告也好。不过,最重要的赶紧将格日勒图救回来。” “是!” 皇帝收到了墨御容大获全胜的消息后激动不已,立即下了圣旨要求墨御容立即整顿军队,然后带着北疆王子班师回朝。 敬国公府里,老国公面含喜色,轻轻的捋着胡须,对墨御容赞叹不已:“我就知道我们紫夕丫头的眼光不错。” “那是,小姐的眼光最好了。”陈伯笑呵呵的附和,随即却又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老国公。 “有话就说,看我干什么?”老国公瞥他一眼。 陈伯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老奴就是觉得小姐最近这半年的所作所为,实在让老奴觉得惊叹。” “你是觉得她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吧。”老国公直接了当的问道。 陈伯神色一凛,急忙低了头,“公子去世,小姐经历大劫,性子转换也实属正常。” 谁知,老国公却幽幽的叹了口气,半晌后才道:“十五年前,她刚生下的时候,我们府上曾来过一位云游老僧的事情你知道吧?” “老奴知道。” “当年那位大师曾说,她是这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存在。不但我们敬国公府的命运,甚至圣启的命运,全都在她的一念之间。”老国公语气凝重,声音轻的几乎飘忽不见。 陈伯惊骇的看着老国公。 天下的命运都在她一念之间? 这是什么意思? 老国公苦涩一笑,摆了摆手:“我一直当这是个玩笑话而已。”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他和他的宁紫夕的父亲,这十五年来他从未对人说过。 而且,在半年之前,他也从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难怪小姐叫紫夕。”陈伯似有所悟。 老国公点点头,宁紫夕名字的来历,的确是这样。 “这下老太爷您可以放心了,荣小王爷和小姐这次都立了大功,他和小姐的婚事这下应该没问题了。”陈伯不再纠缠之前的消息,而是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圣意难测,这件事恐怕还有波折。”老国公眼底晶亮,若有所思的道。 - 墨御容在打完胜仗的第一刻,便立即派人去丰城请宁紫夕回来。他要跟紫夕分享他的喜悦和胜利。 可惜,回来的不是宁紫夕,而是叶昊云。 “敬国公府的人发现了疑似敬国公的消息,紫夕心急如焚,于是便让我代她跟你说一声,让你先回京,等她查证过那个消息后,自会立即回到京城。”叶昊云按照宁紫夕的话说道。 “敬国公的消息?”墨御容眉头微蹙,“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你知道她刚吸收了那么多的功力,万一她再可知不住,该怎么办?” 墨御容说着在原地转了两圈,“不行,我得去一趟。”紫夕这次没带星辰他们,他不太放心。 “皇上命你即刻班师回朝,你怎么去?”叶昊云很想将君倾晏陪着宁紫夕的事情说出来,又怕墨御容炸毛修理自己,犹豫再三后选择了闭口不言。 墨御容的动作一顿,懊恼的揉了揉眉心。 他之所以想来肃北,一来是因为男儿都想建功立业,二来也是为了他和紫夕的婚事。 他本想这次回去后,借着皇帝论功行赏的机会求赐婚的,可是宁紫夕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了。 “主子,几位将军正在整理所有伤亡将士的名单,大约后天午时我们就可以班师回朝了。”书棋从外面走进来汇报。 墨御容眉头一皱:“不行,后天太慢,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你让他们动作快些。” 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交差,这样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紫夕身边。 叶昊云眼角抽了抽,悄悄走了出去。 貌似,他更应该陪宁紫夕一起去南厦。他这样留在墨御容身边,万一墨御容发现他让宁紫夕一个人跟着君倾晏走了,他会很惨的。 在墨御容的坚持下,第二天中午刚过,十万大军便在墨御容的带领下启程朝着京城而去。北疆王子格日勒图乘坐的马车紧紧跟在墨御容后面,被数百士兵紧紧包围着。 格日勒图这个北疆的王子,不仅是墨御容这次最大的战利品,也是圣启钳制北疆的一个有力筹码。墨御容将格日勒图放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打他的主意。 事实证明,墨御容的做法是对的。他们刚路过丰城没有多久便遇到了伏击,而且那些人一来就直奔格日勒图。 只是,墨御容防备严密,那些人连格日勒图的面都没见上就被打跑了。就在这时,有人将宁紫夕的资料和行踪送到了北疆人的手中,并附言:“只要抓住画像中的女子,就能换回你们的王子。” 北疆人将信将疑,匆匆派人去调查宁紫夕的事情,确定她真的和墨御容关系匪浅后,便立即掉头去了肃北方向。 “紫夕美人儿,没想到除了本太子喜欢你之外,还有那么多的人喜欢你。”在打退了又一波的攻击之后,君倾晏忍不住笑着打趣宁紫夕。 宁紫夕白他一眼:“这种喜欢,我可不稀罕。”虽然来人极力掩饰口音,但是她和君倾晏还是听出了对方的北疆口音。 北疆人不去追格日勒图,却将目标对准了她,不用想都知道有人故意将她和墨御容的关系泄露给了北疆。 君倾晏莞尔一笑:“如今已经到我南厦境内了,你想怎么处置他们?” 在圣启境内他们不方便有大动作,只能被对方一次又一次围攻,但是到了南厦就不一样了。 “客随主便,你觉得怎么方便就怎么处置。”宁紫夕神色寡淡的应了一声,轻轻闭上了眼睛。 北疆人一再企图虏获她,她没太多的好心情去考虑他们的生死。 刚才她得到老国公传来的消息,让她尽快回京城一趟。这让她很为难。 柳若已经到了南厦境内,只要她跟着柳若就有可能会找到血雨魔火的解除之法。可是老国公突然而来的消息也让她不得不重视,毕竟她离家这么久,老国公从未发过如此紧急的消息给她。 她到底是去南厦,还是回圣启? “遇到什么难题了吗?眉头皱的这么紧。”君倾晏关切而又邪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宁紫夕一睁眼,就对上了他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 “我爷爷叫我立即回去一趟。”宁紫夕轻轻转过了头看向了窗外。 第157章 虫子挡路 她现在有些后悔单独跟着君倾晏来了南厦,毕竟面对一个长得如此好看的男人,实在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君倾晏关切的问道。 宁紫夕摇头,随手掀起了车窗上的帘子:“我也不知道。” “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如等……” “呀!”宁紫夕轻呼一声,打断了君倾晏的话。 君倾晏坐直了身子,探头过去:“怎么了?” “没事,就是被虫子咬了一下而已。”宁紫夕说着随意的甩了甩手,想将扎在手上的虫子摔下去。她刚才掀开车帘后,用手扶住了窗户,却没想到手指正好压到了一只小虫子。 君倾晏闻言脸色一变,一把抓住了宁紫夕的手:“等等!” “这个虫,有毒吗?”宁紫夕看着君倾晏突变的脸色,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是僵尸虫,被咬了的人如果不及时服用解药,七个时辰之后就会出现手指僵硬,然后这种症状会慢慢蔓延至全身,等七天后,人就会变得跟僵尸一样了。” “而且这种毒的解药必须要用它本身做引子,你若是丢了它,就不可能有解药了。” 君倾晏说着拔出匕首,动作麻利的将僵尸虫从宁紫夕的指尖挑了下来,然后迅速的掏出锦帕将僵尸虫包了起来。 宁紫夕惊得目瞪口呆:“就一只小虫子,竟然这般厉害?” “这个虫子是有人利用尸体的阴毒培养而出,毒性很大。而且你可别忘了,蛊虫也是虫子的一种。”君倾晏面色严肃的看着宁紫夕,喝令停车。等车子停稳后,君倾晏便拉着宁紫夕跳出了马车。 “立即派人搜索附近,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对我的贵客下毒手。” “是!” “叫人立即配置好解药,迅速送来。”君倾晏说着将那只包好的小虫子递了出去,立即有人拿着小虫子消失在了眼前。 宁紫夕环顾四周漫无边际的大山,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了心中的厌恶感。 从她来到这里,不是阴谋诡计,就是暗杀明刺,压根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就连身处这样静谧而又美丽的环境中,都能被所谓的僵尸虫给咬了。 她到底何时才能强大起来,不再受制于人,不再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 君倾晏转过身看到宁紫夕黛眉紧蹙的样子,心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心疼,纵使她有三头六臂、天纵英才,可她终究还是个小女人。 一个女人,最需要的是安全,是有人可以给她依靠。而他,想做那个被她依靠的人。 “你别担心,僵尸虫虽然厉害,但是我手下的人更厉害,他们会尽快将解药送来的。”君倾晏轻轻上前,伸手环住了宁紫夕的肩膀。 宁紫夕闻言睁眸,淡淡一笑的同时移动了一下身子,躲开了君倾晏的手:“我相信你。” 君倾晏眼中有失望一闪而过,不过面上依旧笑意邪魅:“那你信不信,我打算立即将你带回我南厦京城做我的太子妃?” “太子妃就不必了,不如我们做一桩生意如何?”宁紫夕挑眉看向君倾晏,之前的厌恶和难受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 “哦?你想跟我做什么生意?”君倾晏装出好奇的模样问道。 “这个,就看你想要什么了。”宁紫夕笑的宛若夏日教养,璀璨夺目。 - “你是说,跟宁紫夕在一起的是南厦太子君倾晏?”柳若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下问道。 之前她的人来禀报,说是宁紫夕被僵尸虫咬中了,她欢喜不已,谁知都这会了宁紫夕竟然无事,她这才知道原来有人给宁紫夕配置出了解药,解了她身上僵尸虫的毒。 “回小姐,没错,属下可以确定,那人确实是南厦太子无疑。” 柳若闻言,忍不住紧咬了牙关,伸手劈向了身旁的一棵大树。 凭什么宁紫夕走到哪都有这么出色的男人围着她转,愿意为她做牛做马。而她这个堂堂的圣启第一美人儿,却只能吸引那些凡夫俗子窝囊废??? 大树微微颤抖了两下,然后树皮迅速的变黑枯萎、不多时整个树便像是被烧过一般,只剩下光秃秃的树丫。 宁紫夕,你该死! 你有了墨御容还不够,居然又跟君倾晏不清不白的待在一起,如此水性杨花,你实在是该死! 柳若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咒骂着宁紫夕,然后迅速做了一个决定。 “你们立即去寒水洞将七爷爷给我请来,我石溪等你们。” 柳若的手下一怔:“小姐,老爷之前吩咐过,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我们跟寒水洞的联系,若是七长老出来,势必……”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柳若大喝一声,神色狰狞的看着那名护卫:“不想死就马上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宁紫夕不是有君倾晏这个太子护着吗,她倒要看看,是她七爷爷这个用蛊高手厉害,还是君倾晏这个南厦太子厉害! “属下遵命!”那名护卫压下心底的不悦,转身离开了。 柳若则上了马,急匆匆的朝着石溪赶去。石溪是南厦的一条河,要想去南厦京城,必须经过石溪。 石溪两旁是陡峭的山崖,山上长满了参天大树和数不清的植物,地形复杂,容易伏击。她要让石溪成为宁紫夕的葬身之地。 这边宁紫夕和君倾晏相伴同行,圣启那边,叶昊云正可怜兮兮的看着墨御容,努力解释自己为什么会隐瞒宁紫夕去南厦的事情。 “不是我要骗你,是紫夕她不让我告诉你啊。” “你知不知道,南厦到底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那些给我娘下毒的人到底有多狠,你怎么敢让她一个人去南厦的?”墨御容如玉的容颜上布满了狠戾,看的叶昊云抖了一抖。 “我没去过南厦,我不知道啊。” 墨御容气怒的瞪着可怜巴巴的叶昊云半晌,然后松开了抓着他衣领的手,转身上马:“所有人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我们晚上不扎营,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明白了吗?” 几位带兵的将军闻言皆莫名其妙的看着墨御容,来的时候他们日赶夜赶是为了早日抵达肃北、抵抗北疆入侵,如今北疆王子都被他们俘虏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赶啊? “没听懂?”墨御容眉梢微微压低了几分,斜睨着几位将军。 “属下得令!”几位将军一看墨御容的气势不对,急忙应了一声,然后开溜去传达墨御容的将令了。 “我回去再跟你算账!”墨御容又瞪一眼叶昊云。 叶昊云闻言有些生气的道:“喂,你别太过分啊!本公子好歹也救了你多次,你这什么态度啊!” 墨御容瞅他一眼,打马去了前面。 “切,又跟我拽!早知道本公子上次就不管你,疼死你才活该!”叶昊云气恼的腹诽,腹诽完又跟了上去。 不多时,几位将军便将墨御容的命令传达到了十万大军的每一处,于是十万大军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京城赶了回去。 就在这时,宁紫夕和君倾晏却被漫山遍野的虫子挡住了去路。 “这是什么情况?”宁紫夕站在马车上,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虫子,忍不住头皮发麻。 除了前方的大河外,她方圆十米左右,全部被数不清的虫子所占领,不断的发出的声音听得人头破发麻。 “我猜着是有人看上了你和我,想将你和我留在这里。”君倾晏看着周围数以万计的虫子,媚眼如丝,脸上连一丝紧张的表情都没有。 看着君倾晏如此淡定,宁紫夕顿时放下心来,转身就坐回了马车里,调侃道:“要不你去给人家做个压寨夫婿之类,让他们放我过去?” “你也太没良心了吧?这才刚到南厦,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发了我?”君倾晏眼眸流转,一副被宁紫夕抛弃的哀怨样。 宁紫夕无言的翻个白眼,顺势闭上了眼睛:“你赶紧处理好这些事,我睡一会。” “如果我说,驱使这些虫子的人,有可能就是你要找的人,你还打算睡觉吗?”君倾晏笑意盈盈的问道。 宁紫夕“呼!”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你说的是真的?” “我是南厦太子,你觉得会有人用蛊术来对付我吗?”君倾晏挑眉问。用蛊术对付他这个南厦太子,简直是自取其辱。但凡是他的敌人,绝对不会将主意打到这个上面来。 宁紫夕闻言掀开车帘往外看去:“柳若的反侦察术不错嘛,我一直派人跟着她,没想到还能被她给躲开。” 她身边与蛊术有牵扯的,只有柳家人。此时此刻能出现在这里的,也就剩下柳若一个人了。 只是,她得到的消息是柳若已经进了一座不知名的大山。如今柳若出现在这里,说明她骗过了自己派去的人。 “看着手法,好像不止她一个,她应该还有帮手。”君倾晏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越来越多的虫子道。 “会不会就是那个隐秘家族的人?”宁紫夕闻言,激动的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君倾晏说那个隐秘家族所在的位置很难找,若是柳若为了她,将那个隐秘家族的人请出来,那她岂不是赚到了? 第158章 伤了自尊 “有可能。”君倾晏想了一下道。 他查过柳家,他们跟南厦的几大家族都没什么往来,而这般熟练老道的手法,除了隐秘家族的人,应该再无其他。 “主子,这些虫很倔强,不愿意听属下的话。”马车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君倾晏闻言嗯了一声,伸了个懒腰,道:“你晕船吗?” “你确定我们要登船?”宁紫夕瞅一眼前方空无一人的码头道。 据君倾晏说,这里是前往南厦京城的必经之地,如今这里空无一人,说明对方早已想方设法赶走了渡船的人。留下船给他们,应该是为了等他们上船好下手而已。 “既然人家想要如此,我们何不顺从一下呢?”君倾晏反问。 宁紫夕点头:“也是,人家驱动了这么多的虫子来欢迎我们,不给面子好像说不过去。” 君倾晏笑,然后下一瞬两人同时从马车里冲了出去,直直奔着前方的小船飞了过去。 “七爷爷,他们上船了。”柳若站在侧面的峭壁上,唇角浸了一丝笑容。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点了点头,“我知道,下来你就看七爷爷的手段吧。”老头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瓷瓶,口中亦是念念有词。 十多只针尖大的小虫子闻声从他手中的瓷瓶飞出,震动着翅膀,悄然消失在了空中。 君倾晏和宁紫夕一登上小船,便立即用内力催动小船飞快的朝着对岸飞去,就在他们飞到河中心的时候,一群密密麻麻的蜜蜂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劈头盖脸的朝着他们的身上头上刺去。 与此同时,船底突然猛地腾空向上,然后朝着水里翻转而去,就像是河里有怪兽顶起了小船一般。 “紫夕,”小心!”君倾晏大喝一声,抽出了折扇,却看到宁紫夕抓起小船上的几块木板朝着来路扔了过去,木板刚接触到水面,宁紫夕就踩了上去,然后借着脚尖轻点的冲力,向前蹿了一大截。 三块木板,三次降落借力,宁紫夕的动作优美的宛若闲庭信步的天鹅,又似古装电影里的女侠,潇洒的不像样子。 “这都可以!!!”君倾晏眨了眨眼,掩去满目的惊艳,有样学样朝着来路飞了去。 “不好!他们发现我们了!”七爷爷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宁紫夕的意图。 “发现也没事,她宁紫夕功夫再高,这么陡的峭壁她徒手是攀不上来的。”柳若笃定的说道。 为了在这里布置这一切,她费了好久的功夫,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宁紫夕给破解了。 “但是他们的身手好像比一般人强得多。”七爷爷有些担心。 柳若冷冷的睨一眼峭壁下方的宁紫夕,攥了攥手,努力平静的问道:“水里的东西派不上用场了,您确定能拿下他们吗?” 这条水之前被他们做了手脚,只要宁紫夕和君倾晏落水,就算立即救上来,也绝不能活。 可现在看起来,这一招已经失去了效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了那几只针尖一般大的小蛊虫身上了。 七爷爷闭眼不语,额上有冷汗隐隐渗了出来。柳若的心瞬时慌了一下,立即伸手贴上了七爷爷的后背。 看来君倾晏一行还有蛊术高手隐藏在其中,他们失算了。 宁紫夕一口气奔至峭壁下方,顺手掏出自己身上的匕首,猛力跃起,当感受到手中的匕首稳稳的扎入了峭壁的岩石后,当即毫不犹豫的朝着上方攀爬了上去。 君倾晏依旧是照瓢画葫芦,掏出自己的匕首,一路跟了上去。自从上次在京城别庄里见识过宁紫夕的匕首后,他回去便画了图,让工匠仿照着给他打了一把。 峭壁下方的虫子在他们离开马车时就已经尽数散去,如今争优一位老者坐在地上,闭着双眼,巍然不动。 柳若一边给七爷爷输送内力,一边注视着下方的动静,当听到峭壁中部传来的清晰的破石声时,柳若的手忍不住抽离了几分。 七爷爷是家族里最疼爱她的人,正因为这样她才敢派人以她受伤为理由将他骗了出来。若是她现在丢下七爷爷逃走,她的心里会过意不去。 可若是她不逃走,她就势必会跟宁紫夕交手,到时候她定会败在宁紫夕手中,这是她宁死也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七爷爷,您收手吧,我们离开这里。”柳若犹豫着,嘴里呼唤着七爷爷。 七爷爷额上冷汗直冒,却说不出话来。 “紫夕,”小心点!”君倾晏的声音自下方隐约传来。 柳若一咬牙,毅然抽了手,转身抓住峭壁另一端的绳索,滑了下去。 七爷爷是最疼她的人,若是七爷爷这会能说话,他肯定会让自己先逃的。 宁紫夕爬到峭壁顶部的时候,柳若已经失去了踪迹。宁紫夕上前,毫不犹豫的点了那位老爷爷的穴道。 - 墨御容率军返回京城的时候,皇帝亲自带领百官出城十里迎接了他的回归,陪在皇帝身边的是许久不曾露面的雪国公。 京城百姓看到墨御容归来,无不高声欢呼,皇帝听着百姓对墨御容的称赞,神色高兴异常。 “你小子,好样的!”墨天阳看到墨御容的第一时间,狠狠的在他背上捶了一下。 男子汉大丈夫立于世,自然希望建功立业。他当初也想率兵出战,只可惜父皇没有给他找个机会。 墨御容神色平静:“如果是你出战,你会做的比我更好。” 墨天阳顿时笑了,笑罢左右张望了一番后低声问道:“紫夕呢,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她有事,过几天回来。”墨御容道。 墨天阳蹙了蹙眉,声音压得更低:“父皇准备给你赐婚,目标是雪国公家的小姐,你快些想个法子。” 他在昨天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将消息送到了豪庭会所,让人转达宁紫夕。希望宁紫夕能尽快得到消息赶回来。 墨御容神色一凝,转身朝着雪国公看了一眼。 雪国公一族沉积了二十多年,如今皇帝给他赐婚,为什么偏偏选的是雪国公家的小姐? 墨天啸站在皇帝身后,看了墨御容几眼后努力压低了头,掩去了眼底的怒火。 这几天他一直难以安眠,只因那天皇后和小太监的对话,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不曾想,自己待柳若一腔真情,柳若却抛下他,打着去南厦的幌子赶去肃北救墨御容。 这件事,严重的伤害了他的自尊。 他是堂堂正正的皇子,墨御容不过是个小王爷,凭什么他能赢得柳若的青睐,让她不顾一切、欺骗他和家人去救他。 于是,他仔细调查了柳若和墨御容的事,然后愤怒的发现,原来事情并非他所以为的那样。 他对柳若不是一往情深,而是墨御容将柳若下他的锁心蛊,转移给了他。 墨天啸从来没有像那一刻那般恨过墨御容。 墨御容这样做直接剥夺了他喜欢别人的权利,将他绑给了柳若,绑给了那个心在墨御容自己身上的女人! 最可恶的是,当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只要他心中一恨柳若,他的心脏就痛的几乎要窒息。于是,他只能将对柳若的恨意转移到墨御容的身上。 紧紧攥住几乎要发颤的拳头,墨天啸笑着迎上去跟墨御容打了个招呼。而同时,皇帝开口,言明墨御容舟车劳顿,择于第二日晚上为墨御容举行宴会,一来接风洗尘,二来庆功。 墨御容当即推脱,说自己离家太久,希望先跟母亲团聚一番后再容商议接风洗尘的事情,皇帝二话没说当即改了口,说是三日后再举行宴会。 皇帝都改了口,墨御容也不好要求再推迟,只好领旨谢恩。 - “啸儿,你有心事?” 夕阳倾泻,满室金辉,皇后正端坐于镜前,看着桂姑姑为自己梳妆,却看到前来接她参加宴会的墨天啸看着窗外,神色阴鸷。 墨天啸闻言抬头,语气平静:“母后,你对锁心蛊了解多少?” 皇后眼皮一跳:“你怎地问起这个了?” “没事,就是昨天从旁人处听得这个名字,觉得好奇,问问而已。”墨天啸重新低了头,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原来,他的母后知道这件事。 “你知道的,母后虽然借用佩瑶……养了它出来,其实我对蛊术其实不怎么精通,我只是知道但凡是给人下锁心蛊的,都是爱对方爱到没办法的时候才会做这种事……” “我知道了,母后你若是收拾好了,我们就走吧。”墨天啸神色阴沉的站了起来,神色间有丝不耐。 今晚是他的父皇为墨御容举行的庆功宴,他可不能去晚了。 “好,母后这就随你一起过去。”皇后看着桂姑姑给自己插好发钗,仔细打理好衣服后,由墨天啸扶着出了寝宫,朝着举行宴会的琼玉台走了去。 今晚的琼玉台被装扮的金碧辉煌,明亮如昼,完全不似往日的冷清。 皇后到的时候琼玉台已经坐满了人,众人看到皇后皆起身行礼。皇帝却只是淡淡的扫过来了一个眼神,并没有像往日那般伸手扶她,也没有问一句她为何来的迟了。 第159章 大刑伺候 皇后一如平时,温柔谦恭的对着皇帝行了礼,仪态端庄的坐在了皇帝身侧,然后才声音柔和的说了句平身。 “小王爷此次大败北疆,重振我们圣启声威,堪称我圣启第一英才,微臣甚感敬佩,特敬小王爷一杯。”皇后刚坐下,柳丞相就举起了酒樽。 众人闻言一愣,随即都看向墨御容。柳丞相和荣亲王不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如今却是柳丞相第一个敬酒,实在出乎人的意料。 墨御容神色如常,轻举酒杯:“柳丞相谬赞了。” 柳丞相哈哈一笑,喝干了杯中的酒,墨御容也一饮而尽。 柳丞相一开头,便有人紧接着起来给墨御容敬酒。刚开始大家还都是一会去一个,生怕皇帝不高兴他们巴结墨御容。 只是当大家看到皇帝脸上满意而又欣慰的笑容时,便都不再矜持,纷纷向着墨御容跑了过去,一个接一个,将墨御容围了个严严实实。 墨天啸看着这一幕,当即不动神色的看了旁边伺候的一个小太监一眼。那个小太监慢慢的移到了墨御容身边,然后一个踉跄撞向了其中一位打算给墨御容敬酒的大臣。 那名大臣被撞的身子一晃,酒杯里的酒瞬时就洒出了大半,洒在了他面前的墨御容身上。 “小王爷恕罪,是小的没注意看路,小的这就给您擦干净。”小太监一脸惶恐的跪在地上,随意的将手中的酒壶放在了桌上,从袖中掏出帕子去给墨御容擦拭身上的酒渍。 墨御容淡淡撩一眼那名小太监,轻轻拨开了他的手:“无事,我自己来。” 小太监又告饶了两句,便起身退出了人群。 “你等等。”就在小太监刚要快步离开的时候,墨御容突然开了口。 小太监身子一僵,有些不自然的转过了身,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看向墨御容:“小王爷,您是在叫奴才吗?” 墨御容点点头,伸手拿起小太监刚才放在桌上的酒壶,往旁边的空杯子里倒了杯酒:“你刚才撞了张大人,该喝杯酒向张大人陪个罪才是。” “不用,不用,撞了一下而已。”张大人急忙道。 “那不行,他撞洒了你的酒,自然该陪一杯酒才是。”墨御容却意外的坚持。 小太监脸上的颜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可是还挂着那种讨好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怪异。那位张大人看一眼小太监的神色,眉心跳了一下。 墨御容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迫人的气势,那名小太监以极慢的姿势移动着脚步到了桌前,手指微颤的接过了墨御容手中的酒。 “喝吧,这可是陛下御赐的美酒。”墨御容以一种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 小太监抬眸急速的在场中瞄了一眼,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王爷饶命啊!” 随着小太监跪倒的动作,他手中的酒滴了些许出来,洒在地上,冒出了一股细小的白烟。 “啊!”张大人大叫一声,急忙扔了手中的酒杯,惊慌的向后退去。 “啊!酒中有毒!”张大人身后的一名官员看到地上的白烟时,大喊了一声。 话音落,整个琼玉台乱成一锅粥。那些刚才喝了酒的人几欲将喝下去的酒给吐出来,没喝酒的也是惊慌不已。 无论下毒的人是谁,又是为了毒谁,他们这些人今晚恐怕都不能安安稳稳的按时回家了。 皇帝和荣亲王闻言,皆是一怔,随即容色同时大变,起身朝着墨御容这边看了过来。 “皇上,父王,不必忧心,我没事。”墨御容抬头看到皇帝和荣亲王的神色,当即开口解释。 皇帝闻言轻舒了一口长气,重重的坐在了龙椅上,然后厉声喝道:“还不将下毒之人抓起来?” 御林军在听到“酒中有毒”这四个字的时候,便已经涌了过来,闻言立即到了墨御容面前,将跪倒在地的小太监拽到了琼玉台中央。 “说!是谁指使你下毒的?”皇帝震怒不已。 皇帝问了这句话后,刚才还求饶的小太监却一句话都不说了。 “拉下去,施以梳洗之刑,必须找到他背后的黑手!”皇帝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众人闻言俱是一颤。 皇帝说的梳洗,并不是女子的梳妆打扮,而是圣启最为残酷的一种刑罚。它指的是先将犯人脱光,然后用滚开的水往犯人的身上浇几遍,最后用铁刷子把犯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的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最终咽气。 三皇子之前受了那般的重伤,皇帝虽然震怒,要求严查凶手,却也未曾用过这般严苛的刑罚。 如今荣小王爷毫发无损,皇帝却震怒至此,甚至连审问的过程都省了,直接就施以梳洗之刑…… 众人一时之间都觉得事情有点玄妙,可是这里面的玄妙之处,他们却又不敢深究,只好低了头悄悄的装死。 “皇上……”墨御容皱眉开口。 虽然他也想查出背后的主谋,但是这小太监很明显只是个替罪羊,不值得用这么残酷的刑罚,落人口实。 “御容,你坐下。”皇帝一挥手,小太监便被人拖了下去。 “立即彻查这里所有的酒,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这种时候下毒打扰大家的雅兴!” 御林军带着御医,一个桌子接一个桌子的验起了酒,众人皆屏息凝神,默默的等待着事情的结果。 琼玉台下方有一片空地,不多时众人便听到空地上传来了三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这才不过是浇了一点开水而已,你胆敢给小王爷下毒还连这点刑罚都撑不住吗?”御林军统领的声音响起, 有胆小的女子闻言,面色煞白,捂着嘴一动不动听着下面的动静。 “说,是谁指使你对小王爷下毒的?”御林军统领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不说是吧,拿铁梳子来。” “啊!……” 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听得在座的人毛骨损然,就连那些见惯了大场面的大臣们也都各个面有戚色。 惨叫声越来越弱,就在众人以为那个小太监就要这样死去的时候,却听到御林军统领惊喜的声音传来:“你说是谁?大声点!” 听到御林军统领的声音,众人急忙伸长了耳朵,想听听看到底是谁想要墨御容的命。 皇后双手缩在袖子里,紧紧的攥成了一团,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墨天啸。她怎么觉得,今晚这事跟墨天啸脱不了干系呢? 墨天啸坐在位置上,神色静雅的喝着酒,仿佛听不到下面的声音,也感受不到皇后的担心。 皇后看着墨天啸镇定自若的样子,又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墨天阳。 莫非,是他? 墨天阳唇角含了一丝淡笑,看着周围的人,然后凑到了墨御容的身边,压低了声音笑着问道:“喂,你说,到底是谁这么恨你,恨到想要你的命?” 墨御容淡淡的瞟他一眼,还没回答,御林军统领便大步上了琼玉台。 “启禀陛下,犯人刚才说确实有人在背后指使他。” 皇帝身子微微向前倾,眼含厉色:“是谁?” “他说,他说是……”御林军统领悄悄擦了一把汗,抬头看向墨御容的位置,“他说是五皇子殿下指使他的。” “……” 整个琼玉台静谧一片,所有的目光全都锁定在了正和墨御容接头交耳的墨天阳身上。 若是说刚才那个小太监一开始就说是墨天阳指使他的,那么大家都不会相信。可是现在,那个小太监受了这么重的刑罚,直到现在才招供,这可信度就大多了。 “你说,他说是谁指使他对小……小王爷下毒的?”墨天阳似乎是怔了一下,然后才挑高了眉梢,神色冷凝的看向御林军统领。 皇帝眯了眼看着墨天阳,神色晦暗,一言不发,似乎也等着御林军统领再重复一遍。 “他说,是五皇子殿下您……指使他给小王爷下毒的。”御林军统领看着和墨御容挨得极近的墨天阳重复了一句。 五皇子这段日子以来的声望如日中天,大家都猜测他会取代皇嫡子墨天啸成为太子,谁知这个节骨眼上,这个小太监却冒出了这句话来。 “哦……这样啊。”墨天阳拖长了声调,慢悠悠的吐出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众人皆是不解的看着墨天阳,五皇子这话,到底是承认了呢,还是否认了呢? “他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此事是老五所为吗?”皇帝开口问。 墨天阳伸手搭上墨御容的肩膀,眼睛看着御林军统领,唇角轻勾,等待着御林军统领的回答。 御林军统领冷汗直冒,又擦一把汗,当即回答道:“他说五殿下曾给了他一些金银细软,微臣还没来及搜查。” “这人倒是个忠心的,居然能撑过开水淋身。”墨天啸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墨天阳,目光幽暗,浮浮沉沉,“只是可惜,他还是没能撑过铁梳梳洗的痛苦。” “立即派人去搜!”皇帝冷声吩咐。 “是!”御林军统领转身欲走。 墨天阳却站了起来,大声道:“父皇请稍等。” “怎么,你有什么话要说吗?”皇帝看着墨天阳,神色不明。 “儿臣没什么话说,不过儿臣在参加宴会之前碰到了佩瑶,佩瑶说她有话想跟父皇您说。”墨天阳笑着瞥一眼皇后和墨天啸。 第160章 二皇子墨天啸 “佩瑶有什么话,等宴会结束了再说不迟。现在先让御林军去搜查证据再说。”皇帝不悦的看一眼墨天阳,似乎对他阻拦御林军统领极为不满。 “父皇,难道您真的以为,是儿臣指使那小太监对小容下毒?”墨天阳有些受伤的问道。 “朕自然不希望是你做的。不过,不管朕信不信,搜查都得继续。”皇帝道。 “父皇,在您派御林军搜查那小太监的住处之前,儿臣想求您先见一个人。”随着一道娇柔的女声,佩瑶款款出现在了琼玉台上。 皇帝皱了皱眉,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得皇后关切的开了口:“佩瑶过来,坐到母后身边来。” 佩瑶站在琼玉台中央,神色冷清的看一眼皇后后,缓缓跪在了地上:”父皇,等见了儿臣说的那个人,所有的一切您就都会清楚了。” “你说的是谁?人在哪里?”皇帝问。 “就是外面那个小太监的妹妹,她原来是我宫里的一个宫女,昨日她被二哥带走了。”佩瑶回答。 墨天啸闻言,一直镇定如常的面容有了一丝细小的皴裂。那个宫女和小太监的关系,佩瑶怎么会知道的? “老二,人呢?”皇帝看向墨天啸,面色严肃而又凝重。 皇帝是从这种斗争中走过来的人,又怎么会不清楚佩瑶在这个时候提到小太监和那个宫女关系的意思。 “回父皇,儿臣不知佩瑶说的是什么。”墨天啸说完看向佩瑶:“佩瑶,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府中那么多伺候的人,怎么会带走你宫里的人?” 佩瑶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转头瞥一眼墨天啸:“二哥,事到如今,你还为什么还不对父皇说实话?” 墨天啸眉心一跳:“我对父皇从无隐瞒,你要说什么?” 佩瑶伸手擦了擦眼泪,看着墨天啸:“二哥,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一直以为容哥哥和你关系一直不错,没想到你居然处心积虑的想要杀了他。容哥哥他刚为我们圣启立了大功,你怎么能如此残忍?” 佩瑶公主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是墨天啸要杀墨御容? 为什么啊! 其他人想不通,皇后却立即就想到了关键所在,端庄的容颜一刹那就失了颜色。可是她还是想掌握局势,于是努力放柔了声音道:“佩瑶,你莫不是病糊涂了,怎么能够胡言乱语,栽赃你二哥呢?” “父皇,我说的句句属实。”佩瑶大声道,然后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昨天下午,佩瑶在御花园赏完花回宫时,看到有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进了她的寝宫,不多时便又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她记得自己曾见过那个小太监,还听到自己宫里一个小宫女偷偷叫他哥哥,当即觉得有些好奇,进宫后就让人叫那个小宫女来,谁知宫里的人说那个小宫女中午时分被人叫走了就再没回来。 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便追了出去,想找个那个小太监问个清楚。只是等她追上小太监的时候,小太监却什么都不说,还一再叫她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 她看问不出来什么,就装作离开了,然后悄悄跟着那个小太监,最终在她跟到一处御花园一处僻静至极的地方时,看到有人给了小太监一包东西,还吩咐他,若是事情败露,就推到五皇子身上。 她听得这一切后,已经猜出了大概的事情,于是便在只剩小太监一个人的时候站了出来,问小太监妹妹的下落,并且说自己愿意帮他救出他妹妹,只要他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小太监思虑半晌后说了出来,原来墨天啸的人要他在宴会上墨御容毒死墨御容,若是墨御容不死,他妹妹就会被人卖到青///楼去,被人折磨而死。 小太监最后求她,若是他妹妹回来,请佩瑶照顾好他妹妹,请他妹妹在他忌日的时候给他少几张纸。 佩瑶要求他跟自己去皇帝面前说明一切,可是那个小太监却说,若是佩瑶逼他,他就只能死了。 佩瑶无法,只好拿走了他手中的纸包,然后准备叫人来带他去面见皇帝,可是当她带着人回去御花园的时候,却死活找不到那个小太监了。 佩瑶想去找皇帝,可是又怕那个小太监说的是假话,平白无故的冤枉了墨天啸,因此便将小太监说的事隐瞒了下来,只是在偶遇到墨天阳时,求他查查那个小太监和那个宫女的踪迹。 只可惜她不知道小太监的姓名,也不知道他在那个宫里,墨天阳让人查了也没查到什么。至于宫女,有人看到她跟二皇子府中的人出了宫,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佩瑶无法,只好让墨天阳转告墨御容,别在宫宴上喝酒。墨天阳追问原因,佩瑶没敢说。 “老二,可有此事?”皇帝额上青筋直跳,显然已经暴怒到了极点。 墨天啸冷冷一笑,不回答皇帝的话,却看向了佩瑶:“佩瑶,母后一力将你养大,你不感恩图报也就罢了,现在还帮着别人来栽赃我,你意欲何为?” 佩瑶闻言凄苦一笑:“母后养我的恩情,我自然是记得。可是你做了错事是真,怎么能说我栽赃陷害你呢?” 虽然皇后每月取她一碗血,可是在佩瑶的心里,还是念着皇后的好。毕竟在这吃人的皇宫里,若是没有皇后,她恐怕早都死了,哪里会安然无恙、衣食无忧的长到十几岁。 那些血,就当感谢皇后的养育之恩吧。 “老二,朕在问你话,你没听到吗?”皇帝怒了,一拍桌子,大声吼道。 墨天啸起身走到琼玉台中间跪了下来:“父皇,这件事纯属佩瑶与人联手陷害儿臣,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儿臣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小太监,更不认识佩瑶宫里的宫女,请父皇明察。” “二哥,我没有。”佩瑶涕不成声。她从小和墨天啸一起长大,打心底里喜欢墨天啸这个儒雅的哥哥。 “来人,即刻派人去二皇子府查看,看是否有那个宫女。”皇帝沉吟了半晌后对着御林军统领吩咐。 等待最是让人焦躁,可是琼玉台上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皆屏息凝神,等待着御林军查探的结果。 皇后攥在袖子里的指甲已经深深的掐进了掌心里,可是面上依旧从容如常,神色端庄的坐在皇帝的身侧,一动不动。 皇帝没有发话,墨天啸和佩瑶便一直跪在琼玉台中央没有起身。 墨御容眉头微蹙,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墨天阳坐在他身旁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茶。 半个时辰后,御林军统领带着一个衣服脏污的女子上了琼玉台,那个女子身上穿着宫女的服饰,神色惊恐,一上琼玉台便立即跪倒在了地上。 墨天啸在看到那个女子的时候,眼睛里冒出了一丝诧异和不安。 他分明叫人杀了她的,怎么她还活着? “回陛下,微臣在二皇子别庄的一处地窖里,发现了这个女子。当时她被绑着,微臣问过了,她正是外面那个小公公的妹妹。” “咔嚓!”一声轻微的响声传来,却是皇后的指甲断在了掌心。 柳丞相看着墨天啸,有失望自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事情的结果很明确,那个女子说昨日有人找她,说是从昨日开始将她分到了五皇子府中去做事,可是当她提出要收拾东西时,那人却说她哥哥稍后会带着她的东西一并去五皇子府。 她欢喜不已,心想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于是便跟着那人走了,谁知那个人却带着她到了城郊的一处别庄,然后将她绑了起来关在了地窖里。 对于她哥哥的事,她说自己只知道,她哥哥是二皇子的人,是不是会传个消息给二皇子,其他的她都不清楚。 而就在这个宫女到来的时候,琼玉台下半死的小太监清醒了过来,当知道自己的妹妹安然无恙时,小太监终于说出了一切,说自己之前说的是假话,真正指使他的人是二皇子墨天啸。 大家被这个结果劈得外焦里嫩。谁也想不明白,二皇子为什么非要和荣小王爷过不去。他们没有利益冲突,不是吗? 墨天啸一直盯着那个小宫女,不明白他让人处死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直到他看到墨天阳含笑的眼睛。 “是你做的。”墨天啸用眼睛询问墨天阳。 “不错,是我做的。”墨天阳也用眼神回答,“能抓到你的把柄,可真不容易。” 当佩瑶求他转告墨御容不要在公演上喝酒,并且让他查查那个小太监和小宫女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事实证明,佩瑶给他的信息实在是让他惊喜不已。墨天啸一直谨慎,也很少做这般的蠢事,他实在是难得能抓到他的把柄。 他的人救了这个差点被杀死的女孩,然后将她塞到了墨天啸别院的地窖里,再后来,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老二,朕没想到你居然会对自己的兄弟痛下杀手,你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皇帝听完所有的陈述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来人,将二皇子押回二皇子府,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府门半步。” 第161章 求赐婚 “陛下!”皇后大惊,急忙跪倒在皇帝面前,哽咽着道:“这里面肯定有人说谎,啸儿他怎么肯能对御容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他们两兄弟向来无冤无仇,怎么会呢?” 皇帝冷哼一声:“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亏朕还说他温良恭俭。” 皇后低垂着头,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将地面烧出一个洞来,可是再抬头却哭的梨花带雨:“陛下,您怎么能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就认定了啸儿的罪呢?” “别人?这么多的人为什么不说别人?为什么人不是在老五府上找到的,却偏偏是在他的别院里?”皇帝神色暴戾,伸手甩开了皇后。 “来人,将二皇子带下去。” 御林军迅速到了墨天啸身边,墨天啸却看着皇帝笑了笑:“父皇,儿臣知道自己错了,可是父皇之前答应儿臣的事情,儿臣希望父皇能说到做到。” 皇帝一怔,好像记不起自己曾答应过墨天啸什么。 “儿臣曾跟父皇请求,希望能娶表妹柳若为妻,父皇当时答应了儿臣,却一直没有下旨,希望父皇现在能满足儿臣最后的这个愿望。”墨天啸说着匍匐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皇帝磕了个头。 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柳丞相闻言浑身僵硬了片刻,其他人则都看好戏似得偷偷瞧柳丞相和墨天啸。 之前他们就听说二皇子喜欢柳若,没想到都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想娶柳若。 只是,他想娶,可柳丞相会同意吗? 柳若是柳家的骄傲,是柳家稳固权利的一颗最有利的棋子,若是嫁给了墨天啸,恐怕这一辈子就毁了。 “朕说过的话自然是算数。虽然你犯错了,但是朕答应你的事自会做到。”没等柳丞相有什么动静,皇帝便神色冷淡的开了口。 皇帝的语气没什么特别,其他的人却呆了。 皇帝竟然同意了! 难道说,皇帝已经受够了柳家一家独大,打算削弱柳家的权势了吗? “儿臣多谢父皇成全。”墨天啸再次恭敬的磕了个头后,起身跟着御林军离开了。 他的母后知道他被下了锁心蛊,却无动于衷。他的舅父,看着他陷于困境却一言不发。 之前他们的支持,不过都是看在他是皇子的身份,看中了他有可能带来的荣耀和权势而已。 从小到大,他不过是母后和舅父手中的傀儡。如今,他做傀儡做累了,他想做自己了,剩下的就留给他们自己玩吧。 他倒要看看,少了他,他们如何玩转这一局棋,如何得到这圣启的江山! 柳丞相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心底却气的几乎都要发狂了。 他不开口救墨天啸,是担心皇帝会借此将柳家也牵连进去,谁知那个蠢货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求皇帝指婚。 墨天啸以为,拖他的女儿下水,他就会救他了吗? “五皇子,既然佩瑶之前跟你说了这件事,为何你不早早告诉小王爷,你分明也是想让小王爷死的,对不对?”皇后被这个事情打击的有些懵了,想将墨天阳也拖下水。 皇帝闻言,看向墨天阳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凌厉。 墨天阳扶额,他事先跟墨御容就说了这件事,还打算将这件事告诉皇帝,可是墨御容却不准。 现在倒好,他还反过来被人倒打一耙。 “没有,五殿下警告过我了,只不过我以为他在开玩笑,而且我也不相信会有人想杀我。”墨御容淡淡开口为墨天阳开脱。 皇帝冷冷的瞥一眼墨天阳,疲惫的挥了挥手:“好了,都散了吧。” 众人闻言,皆松了一口气,悄悄的起身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心中哀嚎。 宫里举行一次宴会,就会出一次事,而且每次都是他们肚子还没吃饱的时候就出事。那么多的美味佳肴,就这样被浪费了。 看到皇帝离去后,墨御容也松了口气。而他这个动作,立即便被墨天阳发现了。 “啊!我明白了!”半晌后,墨天阳大叫一声。 墨御容白他一眼,往外走去:“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你为什么不让我将这件事告诉父皇了。你是怕今晚若是不出别的事,父皇会给你赐婚,是不是?” 墨御容勾了勾唇:“五殿下聪慧非凡,怎么才想到这点呢?” “……你、你实在太奸诈了!”墨天阳伸出手指指着墨御容,啧啧出声。 “作为你给我通风报信的谢礼,我也帮你清除了一个障碍,不是吗?” “……好吧,我们扯平了。” “嗯。” “容哥哥!”佩瑶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墨御容站住了脚步。 佩瑶怯生生的追了上来,咬着唇道:“容哥哥,我能不能去你的院子住几天?” 墨御容看一眼旁边依旧瘫坐在地上的皇后,点了点头:“等下你跟我起去跟皇伯伯说一声吧。” “好。”佩瑶看到墨御容答应,当即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墨天阳偏头打量佩瑶一番,怀疑的道:“你为什么不要求去我的府上住,却要跟他去呢?” 佩瑶心中一慌,红着脸有些无措的道:“你,你府上那么多的女人,万一我去,她们将我当成情敌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她们可是很乖的。”墨天阳睁大了双眸道。 “我喜欢清静,容哥哥的院子里正好没什么人,所以我才要跟容哥哥去的,五哥你别生气。”佩瑶说着上前抱着墨天阳的胳膊晃了晃。 墨天阳瘪了瘪嘴:“算了,我府里确实也吵了点。” 佩瑶捂嘴轻笑:“看,你自己也承认了吧。” “可是,我还是觉得你要跟他去,有点不对劲。”墨天阳眨了眨眼睛,含笑看着佩瑶。 “哎呀,我不跟你说了。容哥哥,我们去找父皇吧。”佩瑶有些慌乱的拉着墨御容朝着琼玉台下走去,唯恐自己再多留一秒,便会被墨天阳看穿了心思。 墨御容看着佩瑶微红的侧脸,心中闪过什么,顿时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掠过一丝担忧。 叶昊云这个家伙还一直骂他桃花旺,现在看来他自己的桃花也不少啊,连他这个堂妹妹都对叶昊云动了心思。 只是,感情这回事,两个人和和美美,三个人则就有点多了。 白芊月和佩瑶,注定有人要伤心了。 皇帝果真是说到做到,第二日便给墨天啸和柳若下了赐婚的圣旨,并且说会在一个月内给墨天啸和柳若办婚礼。墨天啸虽然被囚禁了,但是接旨的时候却还是带着笑。 圣旨到柳府时,柳家人各个面色晦暗,柳若借口说脸上起了风疹,蒙面接了圣旨。 而京城的百姓在得知墨天啸企图毒杀荣小王爷时,顿时义愤填膺,将墨天啸骂了个狗血喷头。同时又都替柳若掬了一把同情泪。 以前的墨天啸娶柳若,那是天作之合。 如今墨天啸已经失了皇帝的宠爱、也失了荣亲王府的支持,要想登上皇位恐怕是难之又难,可他依旧坚持要娶柳若这个京城第一美人儿,这不是害人家嘛! “混蛋!墨天啸,我要杀了你!”远在南厦的柳若在收到柳丞相的书信后,气的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即奔回京城去将墨天啸撕成碎片。 墨天啸自己做了蠢事,自毁前程不说,还要把她拖进浑水里去。 她不干! 她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想要让她陪着他过被囚禁的生活,简直是做梦! “立即收拾东西,我们即刻回去。”柳若一下一下将书信撕成碎片后沉声吩咐。 暗卫暗暗惊讶,这次他们这主子怎么这么听话了? “但是,不得将我已经启程的事情告诉父亲和其他人。”柳若又补了一句。 暗卫心中一跳,柳若要偷偷回京城,为什么? “那七长老哪里,怎么办?”另一名暗卫低声询问。 那日柳若抛下七长老跑了,害的七长老落到了南厦皇室的手中,至今音讯全无。如果被南厦皇室的人通过七长老找到他们的所在,那就糟了。 柳若皱了皱眉,“七长老的事情,我自会想办法,现在先回去再说。” 宁紫夕想要解开墨御容身上的血雨魔火,就不会杀七长老。但是她若不立即回去,她就要嫁给墨天啸了。 “老人家,你喝点水吧,天这么热,你不喝水会中暑的。”宁紫夕好声好气的将水壶放到了七长老的身边。 距离她抓住这老头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来他倔强的什么都不吃,一心求死。君倾晏要让人严加审讯,却被她阻止了。 七长老紧闭双目,眼皮都不抬一下,更不要说理会宁紫夕。 “我知道被人抛下的滋味不好受,可是你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毕竟你死了,人家还会活得好好的,不是?”宁紫夕感慨了两句,放下水壶离开了七长老乘坐的马车。 七长老幽幽的叹了口气,瞥了一眼旁边的水壶,再次闭上了眼睛。 老国公又发了急信给她,说皇帝要给墨御容赐婚,那位小姐还是皇帝当初最宠爱的淑妃的娘家人,真正有实权的世家小姐。 她没有回去,而是决定跟着君倾晏去南厦转一转。 皇帝的意志,并非现在的她可以左右,她回去也无济于事。若是墨御容不想娶那位小姐,他就一定有办法可以让皇帝改变主意。 第162章 套她的话 宁紫夕想着,坐在了马车的前方,看着前面狭窄的道路皱了皱眉。 之前她对南厦的山大沟深没什么概念,直到现在亲临这里,才理解了为什么君倾晏要冒着被圣启吞并的危险来修路。 南厦的地形,特比像现代时候的云南,他们走了这几天,几乎都是在这种只能允许一辆马车同行的羊肠小道上蜿蜒爬行。 “紫夕美人儿,你坐外面做什么,太阳会把你晒黑的,快进来吧。”君倾晏慵懒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宁紫夕无奈的摇了摇头,钻进了马车里,君倾晏爱美简直到了一种丧心病狂的地步,连她这个女人都比不上他的二分之一。 “那个老头儿还是不肯说?”君倾晏打着哈欠问道。 他平日里来去南厦和圣启之间,都是用轻功的,从来不坐这种慢的堪比蜗牛的马车。可是这次因为宁紫夕不愿意丢下那个老头儿,所以他只能在这里睡了一觉又一觉,睡得他都快吐了。 宁紫夕点了点头,“这里到吉厦还有多远?”吉厦是南厦的京城。 “如果你继续坐马车,一个月也到不了。”君倾晏无力的回答。 宁紫夕沉默了半晌,终于道:“那不如,我们还是飞吧。”这里的路实在糟糕,颠的她屁股都痛。 君倾晏一跃而起:“你早说啊!”睡得他都快发霉了。 “但是你不许让你的人严刑逼供,还不能让他自杀。” “没问题!”君倾晏说着已经吩咐人准备一些必备的干粮,片刻后便拉着宁紫夕飞出了马车。 “哇,好美啊!”君倾晏的侍卫在身后看到两人携手飞出时,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蔚蓝的天空下,一红一白两个飘逸的身影快速行进在翠****滴的山峰中,真相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 “是啊,宁小姐学富五车、博古通今,比起咱们太子殿下是有过而无不及,若是有她相助,我们太子定能雄霸天下的。”另外一位老者扶着胡须道。 这段日子以来,虽然宁紫夕和君倾晏一直待在同一辆马车里,可是两人之间却很少说起儿女私情,谈论最多的治国治天下的谋略和一些生意经。 他们自诩跟着太子见多识广,可是宁紫夕说的许多事情和看法却连他们太子都未曾听过,而他们对宁紫夕的崇拜之情也一日多似一日。 “紫夕美人儿,我想问你个问题。”君倾晏能和宁紫夕飞跃在群山之巅,心情大好,可是当看到宁紫夕比他还轻松的时候,就有些气闷了。 “问吧。”宁紫夕着迷的看着脚下繁茂的森林和远处起伏的山峦。 原来当一个人用自己的脚去丈量大自然的时候,是这么美妙的一件事情。 “你是不是可以吸收别人的内力?”君倾晏的话传入耳中,宁紫夕的动作倏然一窒。 “原来不是我的错觉,而是你真的可以。”君倾晏苦笑了一下。 从在圣启遇袭那次,他就察觉到宁紫夕的内功异于常人,可是却又觉得这种逆天的功法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因此便一直忍着没有开口问。 直到前几日在峭壁那里,宁紫夕一手碎木飞跃惊艳了他的眼,然后又以比他快近一倍的速度攀爬上了悬崖,他才惊觉,宁紫夕的内功到底有多深厚。 宁紫夕瞥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君倾晏这眼睛够毒的,居然能看出她这么妖孽的能力。 “发现很久了,前几天才敢肯定。”君倾晏看着宁紫夕,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你还有什么问题就一并问了吧。”宁紫夕道。 君倾晏也笑了起来:“你倒是懂我,知道我没问完。”说着看宁紫夕没有生气的意思,当即犹豫了一下又问:“你是不是看过《三绝图》?” “《三绝图》?没有啊。”宁紫夕回答完后才反应过来君倾晏的意思,当即眯了眼看向君倾晏:“你是说,我的这个功法来自《三绝图》?” “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见过全部的《三绝图》”君倾晏摇了摇头。 “那你见过一部分的《三绝图》喽?”宁紫夕挑眉睨着君倾晏。 君倾晏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哈哈,你这个鬼精灵,我打算套你的话,没想到倒是被你套了出来。” 宁紫夕看一眼不远处的一个山巅,笑了指了指:“不如我们过去坐下聊?”她对《三绝图》神马的,也很有兴趣。 “好。”君倾晏含笑点头。 - 圣启,京城,荣王府别院 “荣小王爷,在不在?”白芊月站在门外大力的敲着门,一边透过门缝往门里面看。 “芊月郡主,主子请您进去。”书棋打开门道。 “谢谢!”白芊月灿烂一笑,直奔院内而去。 “哎!”书棋伸手,想说佩瑶公主正和叶公子一起呢,看到白芊月欢快的神情,却生生止住了。 还是让她多保留一会好心情吧。 白芊月一路小跑,快到墨御容和叶昊云的屋子跟前时,才记起哥哥和那些嬷嬷的教导,当即放缓了脚步,装出一副淑女模样,踩着小碎步朝前走了去。 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前方的大树下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肩挨着肩,正低头看着地上的东西。 白芊月一眼就认出了那男的是叶昊云,于是当即兴高采烈的奔上前去,兴冲冲的捂住了女子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能自由出入荣小王爷别院的女子,除了宁紫夕还能有谁?只是紫夕姐姐跟叶昊云一样过分,回来了也不派人告诉她一声。 佩瑶猛然间被人捂住眼睛,怔了怔,然后才柔柔的开了口:“你是谁呀?” 佩瑶一说话,白芊月就知道认错人了,当即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正要说抱歉,就看到眼前的女子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娇柔可人的笑脸:“原来是芊月郡主。” 白芊月看看佩瑶,又看看刚转过来头来发怔的叶昊云,心中就觉得有股凉水“唰!”的一声浇了下来,将她灌了个透心凉。 她听哥哥说叶昊云和墨御容一起回来了,可是都四五天了,叶昊云也没找过她,她按耐不住便来找墨御容,看能不能碰上叶昊云。 谁知,佩瑶却跟叶昊云在一起。 “我喜欢的是佩瑶公主这种娇柔可人的女子,而不是你。”叶昊云当初说的话回响在耳边,白芊月的脸白了白。 “芊月郡主,快坐吧,叶公子正在教我认草药呢。”佩瑶微笑着起身,从旁边拉了一只小凳子过来,放到了自己身侧。 叶昊云这才回过神来,当即也站了起来,看着白芊月道:“这么热的天,你怎么来了?” 叶昊云本来是担心白芊月会被晒着,可是落在此刻的白芊月耳中,意思就完全变了味,觉得叶昊云是嫌她来打扰了他和佩瑶的相处。 “那个,我,我来找荣小王爷问一下,看紫夕姐姐有没有消息。”白芊月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佩瑶微微一笑:“紫夕小姐还没回来呢。” 叶昊云刚要回答的话梗在了喉咙里。 白芊月心中涩涩的,勉强扯了扯唇角:“哦,那你跟荣小王爷说一声,让他有紫夕姐姐的消息了,就告诉我一声。”说着急忙抬脚,朝着来路跑了去。 “喂,白芊月!”看着白芊月低头离去,叶昊云大喊一声,急忙追了上去。 他刚一回来就被皇帝留在了宫中给他调理身子,皇帝的刚弄的差不多了,皇后却又因为墨天啸的事情病倒了。 一直到昨晚他才回到墨御容这里睡了个觉,正打算今天去找她,没想到起来后就遇到了佩瑶,他这才知道佩瑶借住在墨御容这里。 佩瑶的身世和遭遇叶昊云都清楚,心中挺同情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所以佩瑶拿着几株草药询问的时候,他便耐着性子指点了一二。 谁知还没指点完,白芊月就来了。看着她跑的满头大汗,他心中挺心疼,正打算好好关心关心她,她却又一副委屈的模样跑掉了。 白芊月刚跑了两步,就被叶昊云给拉住了:“喂,大热天的,你跑来跑去不累啊?” “我累不累关你什么事,你拉着我干嘛!”白芊月恼怒的回头吼了一声,心底委屈的想哭。 他喜欢佩瑶就喜欢吧,干嘛还要管她的事,她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叶昊云被她吼得怔了一下,“白芊月,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是怕你……” “你管我!”白芊月唯恐自己掉下眼泪来,当即一把推开叶昊云跑了出去。 叶昊云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却触到了一个柔软的手臂。 “叶公子,小心。”佩瑶被叶昊云抓着手臂,脸上有些发红。 叶昊云急忙撤回了手,连声道:“对不起,佩瑶公主,我没看到你在后面。” “没事。芊月郡主走了吗?我看她好像生气了。”佩瑶弱弱的说着,一边悄悄打量着叶昊云的神色。 为什么她刚才觉得,叶昊云挺在乎白芊月的呢? 叶昊云扬了扬手,转身往房间里走去,声音闷闷的:“她啊!谁知道她哪根筋又不合适了。” 他还打算跟白芊月好好聊聊自己这段日子的英勇事迹呢,谁知白芊月转身就走,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第163章 囚禁 看到叶昊云进了房,佩瑶咬了咬唇,跟了进去,试探的道:“叶公子,你别生气,芊月郡主估计是看到我跟你在一起,生气了。她一直都喜欢你……” “谁要她喜欢了。”听到佩瑶说白芊月一直喜欢自己,叶昊云心底甜甜的,嘴上却言不由衷。 佩瑶闻言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脸上也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好了,那我们不说芊月郡主了,我去看看厨娘做好饭了没。” 她来墨御容这里,一是为了躲避皇后,二来也是为了探明叶昊云的心思。 她之前听皇后提过,叶昊云即将要离开圣启回桃花谷去,她当时就急了,因为一旦叶昊云回了桃花谷,到时候再要见到他就难了。 她喜欢叶昊云,却又不愿意插足到别人的感情里去,如今听到叶昊云不喜欢白芊月,她总算可以安心了。 叶昊云和白芊月都没有想到,因为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却让他们之间的感情饱受波折。 墨御容站在窗前,看着叶昊云气闷,白芊月伤心,佩瑶自信满满,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 昨日,他父王跟他透露了一下皇帝要给他赐婚的事。还说,这位雪莲小姐才是真正的跟他门当户对,互相匹配,只要他娶了这位雪莲小姐,他便可以立即荣升为荣亲王。 “我不要当什么荣亲王,我只想娶我自己喜欢的女人。”他用这句话回答了父王。 如果当荣王的代价是失去宁紫夕,那他宁愿不要这些头衔。 母亲曾说过,她很后悔爱上父亲。 母亲还说,他的父亲要顾虑的实在太多,在父亲的心中,儿女私情远远比不上国家重要。如果不是她爱上父亲,她的人生也许是另外一种模样。 他是爱圣启,爱这个生他养他的国家,可是他更爱宁紫夕。 他不想让宁紫夕变成另一个母亲。 “主子,皇上派了陈公公来,请您进宫一趟,说有要事相商。”书棋轻轻敲了敲门,低声禀报道。 墨御容神色一凛:“我知道了。” 南厦,某个小山村 君倾晏正捂着鼻子,一边用树枝拨拉地上一堆黑乎乎、黏兮兮、稠稠的液体,一边用变了调的声音问旁边兴奋的宁紫夕:“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 刚才他和宁紫夕两人飞过这个小山村附近,听得这山村里传来一阵喧哗,然后人们便四散奔走。他和宁紫夕觉得好奇就赶了过来,才知道这村子中央的位置冒出了一堆黑乎乎,臭烘烘的东西。村民们以为是毒药或者诅咒,于是四散奔逃。 宁紫夕当时一听眼睛就亮了,然后在看到这堆臭烘烘的东西时,大笑出声,搞得他莫名其妙。 “这个东西,可是个好东西。”宁紫夕笑的神秘。 “好东西?”君倾晏捂着鼻子,怀疑的看着宁紫夕,“你该不是脑壳被熏得不合适了,这么一团臭东西,还能是宝贝不成?” 宁紫夕点头:“就是宝贝。说不定等会我告诉你它的用途后,你会恨不得亲它两口呢。” “切,你拉倒吧。这么恶心的东西,我会亲它!!!”君倾晏掩鼻、满脸嫌恶的往后退去。 宁紫夕笑而不语,向附近的村民借了一把铁锹在附近挖了起来,一边挖一边忍不住露出开心的笑容。 她在网上曾经看到四川省有一处天然的沥青矿,拥有极为丰富的天然沥青。她未曾想会在这里遇到天然沥青,这下君倾晏要修路就没那么困难了。 君倾晏看着宁紫夕掩饰不住的笑容,心中疑惑,追问了许久,宁紫夕才将沥青的用途告诉他。当听完宁紫夕的介绍,君倾晏激动的难以自抑,就差扑上去亲一口那黑漆漆的沥青了。 - 圣启,敬国公府 “父亲,你快去求求爷爷,让他赶紧求求陛下,让陛下解除对我们的囚禁吧。”宁霜霜眼泪吧唧的看着宁景涛,神色憔悴、衣服也褶皱的不成样子。 从宁紫夕抗旨不遵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敬国公府也被禁卫军围了一个多月。虽然老国公让人能将新鲜蔬菜送进来了,可是她还是哪里都去不了。 刚开始她还每天打扮的精精神神的在敬国公府门口张望,看李公子会不会来看她,可是李家却始终没有来过人。 敬国公府过来过去就这么几个人,她早都看烦了,因此也失了打扮的心思,每天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熬着。 宁景涛烦躁的挥了挥手:“你想出去就自己去求你爷爷,别来烦我。” 他一个月没有上过朝,皇帝也未曾派人来解除他们府的禁令,他才明白自己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就算老国公求皇帝解除了禁令,他没脸也没那个心思再去朝廷上混了。 因此,解除不解除禁令,对他而言都没多大区别了。 “父亲,您怎么能这样呢?您是堂堂正正的敬国公,如今被宁紫夕那个贱/人害成这般模样,难道你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吗?”宁霜霜不敢置信的看着宁景涛。 “啪!”一声,宁景涛手中的水杯摔在地上,碎成了渣渣,甚至有些许还溅在了宁霜霜的脸上。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件事!”宁景涛目光阴沉的盯着宁霜霜,仿佛带着寒冰一样,的宁霜霜直往后缩。 “要不是你跟你母亲两个人背地里搞鬼,宁紫夕她会抗旨吗?她不抗旨我们会被囚禁吗?” “你给我滚!都嫁出去了还这么不安分,难怪人家李家到现在都没有派人来问一声。” 宁景涛越说越气,越气说话越是尖锐,连一丝余地都没有给宁霜霜留。 宁霜霜吓得跌坐在地上,怔了半晌后才从地上爬起来,大哭着跑了出去。 被囚禁这段日子,其实她也有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从一开始她不去抢墨天,不和宁紫夕作对,是不是她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如果她当初好好的重新挑一户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嫁了,好好的做个当家主母,是不是今天她孩子都抱上了。而不是像现在,嫁给了一个傻子,还要担心这个傻子会移情别恋。 可是,所有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她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宁紫夕将她害到如此地步,她跟宁紫夕,势必要斗个你死我活。而这,也是她活下去的目标之一。 “哎,你们听说了吗,陛下要给荣小王爷赐婚了。”宁霜霜刚奔到大门口附近,就听得门口的禁卫军聊天的声音。 “是吗,不知道哪家的小姐这么幸运,可以嫁给荣小王爷那般出色的男人?”有人问。 “听说是雪国公家的小姐,至于那位小姐的名讳,我倒是不太清楚。” “咦,那这敬国公府的……那位小姐……没戏了吗?”有人好奇的问道。 “陛下到现在都没解除敬国公府的禁令,估计是没戏了吧。” 宁霜霜脸上的眼泪,倏然就停了。 皇帝要给墨御容赐婚了,可是新娘不是宁紫夕? 哈哈哈,这是她这一个月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宁霜霜正欲仰天长啸,却被人拉了一把:“大小姐,夫人让你去一趟佛堂。” “好,我这就去。”宁霜霜擦去脸上遗留的泪痕,兴高采烈的去跟大夫人报喜了。 而就在敬国公府一墙之隔,叶昊云正惊讶的看着墨御容,“你确定要这么做?” “我不这么做,难道要等着娶那个素不相识的雪小姐?”墨御容斜睨着叶昊云问。 叶昊云挠挠头:“难道你就不能想个办法,转移一下陛下的注意力?” 墨御容微微抬眸看向远处,“陛下以前也说过要给我赐婚,可是态度却从未像这次这般的坚决。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好像铁了心要将我跟那位雪小姐绑在一块。” “我听说,陛下今日早朝提出,要在一个月之后,为五皇子举行大婚之礼,可是真的?”叶昊云沉默了一会,转移了话题。 “嗯,他的婚期比二皇子的晚半个月。” 叶昊云闻言轻笑了一声:“说起来这柳若也可怜,堂堂一个京城第一美人儿,最后居然要嫁给一个废皇子。” 墨御容神色凝重的瞥一眼叶昊云:“陛下一日不立太子,他就还没有废。柳家的势力,不容小觑。” “那倒是,国库失窃了三百万两银子,到现在还有二百万两没找到呢。” 皇帝将追查那二百万两银子的事情交给了墨天阳,大家都觉得,如果墨天阳能找回这二百万银子,皇帝铁定会将太子之位交给墨天阳。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就算墨天阳知道是柳丞相对国库下的手,可是他却找不到银子,也找不到证据证明此事是柳丞相所为。 “不说了,我要去看看小丸子了。”墨御容说着太不向外面走去。 叶昊云抬步急忙追了上去:“等等,我也去。” 小丸子是宁紫夕弟弟的小名,是宁紫夕之前给起的。当初他们都被这个名字狠狠的给震了一把,后来却觉得特别贴切。 宁紫夕不在身边,看看小丸子也不错。 南厦,皇宫 老皇帝看着君倾晏,眉头微皱:“你就这么相信这个女子?” “我相信她,而且她也已经跟我证明了,用这个东西修出来的路确实又平坦又干净,比我们用石头修路容易多了。”君倾晏指着眼前黑漆漆的一桶沥青。 第164章 请问太子府怎么走? “既然你相信她,那就去做吧。”南厦国皇帝说着动了动身子,面色有些痛苦的道:“这下你也别乱跑了,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越发的觉得力不从心,等路修好了,这个位置就由你来坐吧。” “父皇,你放心,儿臣一定能找全《三绝图》,医好您的病的。”君倾晏语气坚定的看着南厦皇帝说道。 世人都传言只要找到《三绝图》,就可以找到传说中前朝的宝藏。可是许多人不知道的是,在藏着《三绝图》宝藏的地方,还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而那个秘密,事关一个神奇的地方,一个可以医治百病的地方。 南厦皇帝闻言苦笑了一下:“父皇知道你孝顺,但是《三绝图》流传了这么多年,都未曾有人将它集齐,你也别太放在心上。生死有命,父皇对这点还是看的很开的。” “儿臣会尽最大的力量,也会以最快的速度修好我们南厦的路,父皇放心吧。” “嗯,父皇相信你。不过,你带那个女孩回来,真的只是因为她懂得东西比较多吗?”南厦皇帝目若烛火,带着洞察人心的聪慧。 君倾晏邪魅一笑:“还是父皇懂得儿臣。儿臣其实打算娶她做太子妃的。” 南厦皇帝一惊:“太子妃的人选,事关你登基以后朝政的安稳,你这个决定,未免太仓促了吧?” “父皇,我登基还早,你先好好当你的皇帝。其他的一切等路修好了再说吧。”君倾晏道。 他一定会向世人证明,紫夕美人儿绝对够资格做他未来的皇后。 在君倾晏和宁紫夕向南厦朝臣证明了沥青修路比青石板修路方便快捷的多以后,南厦的修路工程正式开始了。 而宁紫夕也忙的不可开交。古代人没有炼化沥青的设备,而她知道的又只是个大概,因此她只能和君倾晏一起,陪着君倾晏的谋士团一起研究炼化沥青、运送沥青的方法,以及沥青和石子这些的比例。 在宁紫夕忙碌的时候,严飞带着他训练的人,也开始接手了南厦运输到圣启的所有药材,然后将南厦的药材运送到宁紫夕让他们开设的药材铺里,正式开始了营业。 宁紫夕在将沥青的用法和用途告诉君倾晏时,提了一个条件:南厦所有运送到圣启的药材,都必须经由她的手才能进入圣启。 药材是最赚钱的生意,要建造自己的生意王国,她必须这样做。 严飞不愧是敬国公带出来的人,做事果决有效,而那些由他招收训练的人,虽然没什么武功,但是做起事情来也比常人有效率的多。宁紫夕一声令下,严飞和那些人便在圣启的十个大城市开设了名为康顺的药堂。 康顺药堂的所有药材,全部都是南厦运送过来的,与此同时这十个大城市的其他药房也接到了给他们送药材的药商的通知:南厦来的药材被人垄断了。 其他药铺的人闻讯便明白是康顺抢了他们的生意,于是联合起来,气势汹汹的朝着康顺药堂走了去。 宁紫夕早都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因此早在她和君倾晏达成协议的时候,就给白凌越去了一封信,信中言明要和平南郡王府合作,只要白凌越跟各城官府打个招呼,维护药堂安全,每年的收入平南郡王府分三成。 其实要说身份管用,墨天阳和墨御容的身份和名头都比白凌越响亮,但是宁紫夕却不想在生意上跟这两个人搅合到一起。 墨天阳是皇子,虽然现在很受皇帝的重用,但是皇家的事情最是没法预测。也许某一天仅仅因为皇帝看他不顺眼了,他便有可能被打入冷宫。到时候,她辛辛苦苦创建的事业,难免会被牵连。 而墨御容,虽然他是她认定的人,但是人归人,生意归生意。万一有一天,他们不能在一起,到时候也可以各走各路,互不牵绊。 选择平南郡王府,是因为平南郡王府是铁耿耿的忠皇党,是皇帝要留给下一任皇帝的人。将来无论哪个皇子上位,平南郡王府都会继续矗立于朝堂之上。 而她的王国,也不会受皇权更替的影响。 宁紫夕走后白凌越一直牵心着她的行踪,可是碍于墨御容和墨天阳,他又不便打听。如今有这么一个光明正大可以和宁紫夕联系的机会,有一个可以不受限制和宁紫夕接触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 早在康顺药堂开业之前,白凌越便跟各地的知府打了招呼。平南郡王府是皇帝的心腹,而白凌越如今又是京城禁卫军统领,那些知府虽然是地方上的土皇帝,但是有机会能攀上平南郡王府这种王牌世家,又怎么会不积极? 因此,当其他药铺的人联合起来去康顺药堂找茬的时候,各地知府早已得到消息派了衙役过去,非但如此,知府还亲自上门送了匾额。 看到这种状况,其他药铺的人就算再笨也明白了一件事:康顺药堂后面的靠山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惹得起的。 于是,康顺药堂以一种极其霸气的速度,占领了各大城池。 而南厦京城的贵族中间,膜法传奇流行的正盛。而这一切,都离不开君倾晏的功劳。 君倾晏将宁紫夕制作的面膜和洁面产品,给各大府邸的夫人小姐各送了一份,于是膜法传奇的名声再次在南厦打响了招牌。 不过这一次,宁紫夕自己没有开店,而是选择了对面膜感兴趣的贵族合作。她负责传授技术研发,其他人负责产品营销,然后收益她占三份。 对于君倾晏帮她办的这件事,宁紫夕非常感激,于是在询问了君倾晏吃饭的喜好后,写了两道菜谱给太子府的厨师。 “宁小姐,太子殿下说那两道菜府里的厨娘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若您下午有空的话,想请您过去品尝品尝。”宁紫夕正在研究南厦的地形特点的时候,君倾晏派了人来。 “我知道,等会就过去。”宁紫夕想了I答应了下来。 毕竟那两道菜只有她吃过,自然要去尝尝是不是原汁原味的。 宁紫夕刚来南厦的时候,君倾晏想让她住在太子府,可是宁紫夕不愿意被别人误会,坚持要住客栈。 君倾晏拗不过她,然后又觉得客栈不安全,因此便将她安排在了南厦的皇室行苑,距离君倾晏的太子府只有两条街。 太子府的人临走时嘱咐了行苑的宫女,因此在太阳落山前,宫女尽职尽责的敲响了宁紫夕的门,提醒她该去太子府了。 宁紫夕出了行苑的大门,觉得眼前漂浮的还是南厦的地图,忍不住边走边揉眼睛。就这样,不经意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宁紫夕放下手,急忙对着对方道歉。 “没关系。姑娘眼睛不舒服吗?”有清亮的女声从面前传来,宁紫夕抬头,才看到眼前站着一位身着蓝衣、面容清丽的女子,个头跟她一般高,气质冷清。 宁紫夕当即微微一笑:“没有,只是有点累罢了。撞着姑娘,实在不好意思。” 蓝衣女子淡淡一笑,转身向一旁走了过去。宁紫夕走了两步,就听到蓝衣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娘,麻烦问一下太子府怎么走?” 太子府? 宁紫夕一怔,这个女子是去找君倾晏的么? “向前直走然后右拐,然后……”街边的老大娘一直说一边比划。 宁紫夕笑着迎了上去:“姑娘,你要去太子府,我可以带你去。” 这位蓝衣姑娘长相清丽,气质不俗,只是不知道她和君倾晏是什么关系? “你要去太子府?”蓝衣姑娘上下打量宁紫夕一眼问道。她的打量虽然很直白,但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宁紫夕点了点头。 “那好吧,有劳了。”蓝衣姑娘做了个请的手势。 “顺道罢了。”宁紫夕笑道,然后和蓝衣姑娘并肩向前走去。 两人一直走了一条街,蓝衣姑娘一直保持着高冷和沉默,倒是宁紫夕忍不住先开了口:“姑娘是南厦人吗?” “不是。” “哦。”看到对方没有接口的意思,宁紫夕也失了说话的兴趣,于是两人一直沉默着到了太子府门口。 “宁小姐。”太子府门口的侍卫看到宁紫夕时走了出来。 “姑娘,你是要找君太子吗?”宁紫夕对着侍卫点了点头,转身问蓝衣姑娘。 蓝衣姑娘点了点头,径直向着大门里面走了去,侍卫急忙上前去阻拦,蓝衣姑娘却抛出了个东西:“立即将这个东西送给你们太子殿下,他自然会出来见我的。” 侍卫一愣,看了宁紫夕一眼,急忙朝着里面跑了去。 宁紫夕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 这位姑娘很冰冷也很嚣张,但是却又不让人觉得无理,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看到蓝衣姑娘进了府,宁紫夕问清了厨房的位置,朝着厨房走了去。蓝衣姑娘既然是来找君倾晏的,想来君倾晏此刻没空见她,她不如先去尝尝菜。 宁紫夕在厨房指点厨娘重新做了一遍菜以后,觉得满意了以后,这才朝着君倾晏的院子走了过去。 第165章 比试 宁紫夕虽然住在皇室行苑,但是君倾晏下令,宁紫夕在太子府就跟他本人一样,去哪里都不用通传,包括进他的院子。 “你们太子这会是一个人,还是有客人?”虽然君倾晏下令不用通传,但是宁紫夕也不是那种睁着眼睛打扰别人的人,因此进院子之前先问了一声。 “紫夕美人儿快来,我给你介绍个人。”宁紫夕话音刚落,君倾晏的声音就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宁紫夕眨眨眼,君倾晏要给她介绍的,莫非就是那会那个蓝衣姑娘? “师妹,这就是我刚才跟你提起过的紫夕美人儿,宁紫夕。”宁紫夕刚走到门口,就被君倾晏一把拉了进去。 屋子的客位上,坐着刚才那位蓝衣姑娘。 原来她是君倾晏的师妹。 师兄师妹,天生一对。 “原来姑娘叫宁紫夕。”蓝衣姑娘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微微偏了头看向宁紫夕,神色带了几分思量。 君倾晏看看宁紫夕,又看看蓝衣姑娘,惊讶道;“你们认识?” “我刚才来的路上撞到了这位姑娘,听她打听太子府,就顺便带她过来了。”宁紫夕回答。 “原来是这样。你们倒也是有缘。”君倾晏闻言也笑了起来,然后指着蓝衣姑娘道:“这位是我的师妹,孟连雪。” “原来孟姑娘是你的师妹啊!”宁紫夕拖长了声音,脸上带了戏谑的笑容:“我说君太子这么高兴,原来是小师妹来了。” 君倾晏揉揉宁紫夕的头:“好好说话!” “咳咳,我再重申一遍,头可断发型不可乱,你再揉我的头我跟你急!”宁紫夕板起脸义正词严的说道。 她好歹也是活了二十多年的人了,被这些毛头小子动不动揉一下头,感觉好怪异! 孟连雪看着君倾晏和宁紫夕的互动,脸上有疑虑和不解一闪而过。 君倾晏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发型乱了怕什么,坐下我给你梳。” “你还是赶紧招呼孟姑娘吧,我去找厨娘给我梳。”宁紫夕说着赶紧朝外走去。 这个孟姑娘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她还是赶紧撤吧,留点空间给这对师兄师妹。 “好啦,乱就乱吧,反正饭吃完天都黑了,就算再丑别人也看不见。”君倾晏伸手拉住宁紫夕,对外面吩咐了一声传膳。 也许是因为孟连雪的到来,晚餐多了好几个菜。君倾晏吃饭的时候,说起了自己拜师学艺的糗事,惹得宁紫夕哈哈大笑,而孟连雪,最多则是勾勾唇角,端庄的有点像圣启的皇后。 “连雪师妹,快吃吧,这两道菜可是紫夕创造出来的,我也是第一次吃呢。”君倾晏指着宁紫夕写的那两道菜道。 孟连雪眼神闪烁了一下,认认真真的夹了两筷头,细细的品尝了起来。片刻后才点了点头,说出了吃饭以来的第一句话:“很好吃,不错。” 宁紫夕眨了眨看向君倾晏:“你看人家孟小姐多端庄,你师父怎么就把你教的这么……妖了呢?” 宁紫夕想了半天,觉得只有“妖”这个字才能形容君倾晏。 “咳咳!!!”孟连雪被呛的捂着嘴不停的咳嗽,最后直接转过了身子,使劲的咳嗽了起来。 君倾晏闻言做思索状,半晌后才语调从容的道:“我想,这也许就是我师父的高明之处吧。” “师兄,你为什么不告诉宁小姐,其实你以前比我还^端庄?”孟连雪终于咳嗽完了,转过了头来,虽然是戏谑的语气,但是姿态依旧很端庄。 “端庄!!!”宁紫夕惊讶的睁着双眸,眨着眼睛看向孟连雪:“孟小姐,你确定你没有用错词?” 孟连雪笑了笑:“我确定没有。” 君倾晏瞥一眼宁紫夕:“你个傻丫头,莫不是你以为我上朝跟大臣们说话也是这个腔调?”那还不吓死人了? “……”宁紫夕脑补了一下君倾晏妖声妖气的跟大臣们吩咐事情的场面,顿时一阵恶寒。 谈笑间,三个人的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待下人撤了餐具后,君倾晏这才看向孟连雪道:“连雪,不如你就住在行苑吧。紫夕也住在那里,你们正好有个照应。” “好。”孟连雪点了点头,对着宁紫夕道:“多多关照。” 宁紫夕笑了起来,看着孟连雪道:“你是太子的师妹,该我求你罩着我才对。” 孟连雪勾了勾唇,没有说话。君倾晏却拿了自制的扑克牌出来,要玩二十一点。 孟连雪不会,君倾晏便兴致勃勃的给她教了起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孟连雪便掌握了诀窍,于是三个人便完了起来。 玩游戏的中间,孟连雪问起了修路的事情,君倾晏说修路都是宁紫夕一力策划时,孟连雪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便又彬彬有礼的向宁紫夕请教了一些关于修路的事情。三个人的话题也逐渐从游戏转到了国家民生。 孟连雪话不多,但是说的每句话都很有见地,而且能从她的话里看出她对当前天下的局势和各国的形势都很了解。 言谈得体,仪态端庄,处事大方,宁紫夕一边在心底评价着孟连雪,一边暗自猜测孟连雪的身份。 这个女子一看都是那种贵族家庭出来的大家小姐,可是却又比那些世家小姐有见地有智慧,也更自信,更有气势。 到底是哪一国的贵族,能让女儿和南厦国太子拜入同一个师门,又将她将养的如此优秀呢? 第二日大清早,宁紫夕刚起床准备练武,就听得隔壁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刀剑的破风声,登高一看,原来是孟连雪在练剑。 孟连雪身姿跟宁紫夕一样,纤细修长,舞起剑来特别的好看,宁紫夕看到精彩处忍不住鼓掌叫好。 “宁小姐的轻功不错。”孟连雪收了剑,目露赞赏的看着宁紫夕,心中却暗自诧异。要不是宁紫夕出声,她居然都没发现有人在偷窥她练剑。 宁紫夕一跃而下,落在了孟连雪所住的院子:“不好意思,打扰你练剑了。” “没什么,既然宁小姐会武,不如我们切磋切磋?”孟连雪看着宁紫夕开了口。 宁紫夕看着孟连雪,见对方没有丝毫挑衅的意思,这才点了点头:“好啊。”说话间,抽出了自己的匕首。 孟连雪蹙眉:“这就是你的武器?” 宁紫夕点头:“我不喜欢随身携带长剑之类的东西,不过你别小看我这匕首,它可是削铁如泥哦。” 孟连雪勾唇:“那你可要仔细了。”说着对宁紫夕微微颔首,然后执剑向着宁紫夕攻来。 宁紫夕凝神注目,手持匕首迎了上去。 在两人交手的瞬间,便有行苑的人通知了君倾晏,君倾晏一听好奇心顿起,当即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只见恢宏亮丽的朝霞下,一蓝一白两道人影位于屋檐之上,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着,白色和蓝色的衣袂飞旋飘起,期间隐隐有刀光剑影交错,就像是在表演一处优雅而又激烈的舞蹈,美不胜收。 “晨曦,你觉得谁会赢?”君倾晏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挥着折扇闲闲的看着前方身形交错的两名女子。 “紫夕小姐内力深厚绵延不绝,但武器太短不利于攻,孟小姐招式精妙,出手快攻击准,但是她的内力却不及紫夕小姐。总得来说两人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请恕属下无法判断。”晨曦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君倾晏瞥一眼晨曦:“你现在倒是学滑头了,居然不肯发表意见了。” “主子心中自有判断,又何须属下多言?”晨曦道。 君倾晏闻言大笑,片刻后才朗声道:“你们俩住手吧,打了半个时辰也没分出个胜负,有意思吗?快去洗个澡,我请你们吃早饭。” 宁紫夕闻言立即收了手,向后退了一步,语气闲适的道:“孟小姐,承让了。” “宁小姐功力深厚,连雪佩服。”孟连雪也及时住了手,看向宁紫夕的目光带了一丝钦佩和诧异。 她和宁紫夕交战半个时辰,虽然宁紫夕看起来一直在防守,但是她知道,宁紫夕根本就没有尽全力。这一点从刚才她们现在的状况就能看出来。 她虽不至于大汗淋漓,但是汗水湿了衣背却是事实,而且她说话的气息明显不稳,反观宁紫夕,人家气定神闲的跟半个时辰前没有丝毫的区别。 宁紫夕淡淡一笑,看向一旁的君倾晏:“大清早的,你不睡觉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两个美人儿比试,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情景,我怎么睡得着。”君倾晏笑着走了过去,掏出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赶紧擦擦手。” 孟连雪眉梢微动,看了看君倾晏,唇角露出一抹笑容:“师兄,你何时对女人这么殷勤了?” “我只对紫夕美人儿殷勤。”君倾晏说着朝宁紫夕抛出一个华丽丽的媚眼。 宁紫夕直接无视他的眼神,对着孟连雪挥了挥手:“我先去冲澡了,等会见。” 孟连雪挥了挥手,等宁紫夕落下去后才将眼神落在了君倾晏身上:“师兄,你是认真的?” 君倾晏斜睨她一眼:“我何时不认真了??” “我的意思是,你确定她就是你要的人?”孟连雪放缓了语速,慢慢问道。 第166章 自作多情 君倾晏唇角含笑,看向孟连雪:“你想说什么?” 孟连雪抿了抿唇:“没什么,就是觉得师兄眼光不错。” “那是,我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君倾晏说着瞥一眼孟连雪:“你这次下山不会再回去了吧?” “嗯,我马上及笄了,爷爷叫我回去。”孟连雪低头看着宁紫夕的房子回答道。 “那是不是代表着,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知道你的身份了?”君倾晏问。 孟连雪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愧色来:“隐瞒身份实在是家族命令,师兄被见怪。” “我理解,好了,不聊这些了,你去收拾下我们去吃早饭吧。”君倾晏说着朝着宁紫夕的院子飞跃了下去。 孟连雪瞥一眼君倾晏的身影,幽幽的叹了口气,飞回了自己的院子。 从这一日开始,孟连雪一直跟在宁紫夕和君倾晏身后,和他们一起研究南厦的地形,设计公路的走势,三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南厦京城里的名媛闺秀本来因为宁紫夕的出现而徒增危险感,如今再加上一个孟连雪,更是人人自危,担心自己心仪的人会被别的女人抢走。 于是每日孟连雪和宁紫夕回行苑的路上,总会遇到许多有意无意经过她们的马车,就算去街上买个东西,也总能遇到一些目含敌意的女子。 每当这时,宁紫夕都只能和孟连雪相视一笑。经过这十多天的相处,孟连雪和宁紫夕也变得熟稔起来,虽然谈不上关系有多好,但是已经没了当初的生疏。 “紫夕,”师兄对你这么好,难道你对他真的没有一点点喜欢的感觉吗?” 这一天,宁紫夕和孟连雪一起买了些女孩子的用品,回行苑的路上,孟连雪终于忍不住问道。 “喜欢啊!他长的那么蛊惑人心,不喜欢都难啊!”宁紫夕随意的回答道。 和君倾晏相处越久,她就越欣赏君倾晏。 虽然君倾晏长得美,跟她相处的时候一副妖孽模样,可是每当商议正事的时候,他就会完全变成另一个模样,专注认真,耐心而又果断。 孟连雪眼波微动:“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敢说你跟他在一起,会完全不受他的蛊惑?”宁紫夕偏着头看向孟连雪。 刚开始,她以为孟连雪肯定是喜欢君倾晏,所以才来找君倾晏的。可是相处了这么久下来,她却觉得自己好像错了。 孟连雪对君倾晏,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师兄妹情意,而非她所认为的男女之情。 孟连雪眼帘轻垂,勾了勾唇角:“明明是我在问你,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师兄对你是真的上了心,若是你也喜欢他,为何很多时候却不回应他呢?” “我对他的喜欢,并非是你想的那般喜欢,而是一种单纯的欣赏。”宁紫夕答道,看孟连雪抬头静静看着她,当即解释道: “我对你师兄的欣赏,就像是我们看到美景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欢喜,可那也仅仅只是欣赏,并不会生出将美景据为己有的想法,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孟连雪静静的看着宁紫夕许久,然后才笑了起来:“我好像有一点懂了。你的意思是,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会想将他据为己有,是不是?” 宁紫夕赞许的看她一眼,“孺子可教也!” 孟连雪眨了眨眼睛,看了宁紫夕两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微微蹙了蹙眉。 在忙碌中,南厦国的工匠们也终于克服了炼化沥青的困难,更是发明了一种可以将沥青铺到路上的纯木头机械车,这让宁紫夕不得不感慨古人的聪明和智慧。 二十多天一晃而过,南厦京城的第一条柏油马路在众人的期许中终于顺利完工,当南厦皇帝带领文武百官踏上那黑漆漆却又平坦坚硬的道路时,那些本来心存疑虑的大臣们忍不住发出了一阵阵欢呼。 君倾晏双手环胸站在高高的华盖下面,骄傲的像只美丽的孔雀。 南厦的文武百官们参观完柏油马路后发现,他们的孔雀太子一直频频朝着他身旁的白衣女子露出那种美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而对方却视若无睹。 “你们说,太子这段日子一直和这位宁小姐在一起,是不是真的打算娶这么宁小姐啊?”有好奇的官员悄悄问身旁的同僚。 “太子不是说,用沥青修路的法子是这位宁小姐发现的吗?这么有才的女子若是能助太子一臂之力,也是好事一件嘛。” “说的也是,这位宁小姐连沥青这等生僻之物都认识,肯定还有其他的本事。你看着柏油马路,啧啧!!!” “是啊,真是难以想象,不用石头居然也能修出如此平整的路来。” “这个宁小姐如此博学多才,简直就是个宝啊。” “太子对她也很上心的,听说天天都要和宁小姐一起吃早饭呢。” “这样吧,明天上朝时我提议让太子立妃,然后你们……明白了?” “明白!!!” …… 一旁围观的人群里,某人在听到这些官员毫不掩饰的议论时,忍不住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这些南厦的官员怎么都跟君倾晏一样的自作多情呢? 他们家紫夕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君倾晏了? 心中想着,某人立即加快脚步,向着一旁走了去。 君倾晏正欣赏着他和宁紫夕合力完成的第一条路,听着文武百官的赞叹,就见一个礼部的小官急匆匆的到了远处,然后惊动了礼部侍郎,最后礼部侍郎直接到了皇帝跟前低声说起了什么。 “晨曦,派人过去问问,看发生什么事了?”君倾晏斜睨着礼部侍郎和他父皇的表情对着身边吩咐。 晨曦的办事效率极高,不过几个呼吸,就重新回到了君倾晏身旁,然后轻轻俯下身贴在了君倾晏的耳朵旁低声说了句话。 君倾晏的眼角抽了抽,当即眯了眼,朝着人群里慢慢的搜寻过去。 该不会是假消息吧? 圣启如今皇帝久病体弱,朝政动荡,墨御容作为荣亲王的儿子,最应该做的就是守护圣启,他怎么会千里迢迢,撇下圣启的事情不管,不请自来的跑到他们南厦来呢? “你在找谁?”宁紫夕坐在华盖下,被温热的太阳晒得昏昏欲睡,却听到君倾晏让晨曦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宁紫夕以为有人捣乱,于是一下子清醒了许多。结果看到君倾晏眯了眼挨个看人。 “没什么。你困了吧,我让人送你回去?”君倾晏立即收敛了目光,脸上露出关切的笑容来。 宁紫夕打个哈欠,白君倾晏一眼:“早说了我不来了,你非得让我来。” “我这不是想让大家看到你的功劳嘛,这样吧,这里离我的府邸近,你先回去睡一会,我忙完了回来我们好一起送送连雪。”君倾晏体贴的建议。 孟连雪今天早晨说她要回家,特意去跟君倾晏告别,却被君倾晏给拦住了。说是今晚给孟连雪践行,让她明日再走。 孟连雪答应了。 “好吧。”一听可以睡觉了,宁紫夕立即又闭上了眼睛。 这些日子,她忙的可不仅仅是修路的事情。南厦虽然山大沟深,但是却处处是宝,不仅药材多,而且茶叶好。最难能可贵的是,这里居然长有可可树。 可可对于现代人来说是日常饮用的美味,但是古代人却完全不知利用。她有意将可可作为她事业的另一项主营业务发展,因此这段日子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连觉都没好好睡。 君倾晏看着宁紫夕闭上眼睛,忍不住微微一笑,然后看向晨曦:“好好护送紫夕小姐回去,记得找个轿子,别让人打扰了她睡觉。”尤其是墨御容,可不能让他轻易接近紫夕。 君倾晏的画外音虽然没说出来,但是作为贴身暗卫的晨曦,自然是了解自家主子的心思。当即叫了一辆极为普通的小轿,护送着宁紫夕去了太子府。 因为墨御容的到来,南厦皇帝君天庆很快结束了对柏油马路的参观,率领众臣回了皇宫,准备正式召见墨御容。 而墨御容在让人通知了南厦礼部官员他到来的事情后,便准备去将紫夕从君倾晏身边带回来,可是一转眼才发现,原本坐在君倾晏身边的人儿竟然不见了! “去打听一下,紫夕住在哪里。”墨御容对着书棋吩咐。 书棋匆匆而去,不多时回来禀报,说宁紫夕平时住在皇宫行苑。 皇宫行苑里,孟连雪正坐在窗前发呆。 明日就要回去了,回到那个她阔别了数年的故乡。以往不能回去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看看爷爷看看爹娘,如今可以回去了,却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而最让她不安的是,她回到圣启京城,也就意味着她即将成为荣王妃。 爷爷来信,说荣亲王已经向皇帝递了奏折,申请退居竹林,修身养性,而皇帝已经答应了。 爷爷还说,只等她一回去,皇帝便会立即为她和新一任的荣亲王墨御容赐婚,然后即刻举行婚礼。到时候她就会是名正言顺的荣王妃,至于宁紫夕,最大的可能也只是成为墨御容的侧妃,让她不必担心。 第167章 你能先放开我的耳朵吗? 可是她跟宁紫夕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她不认为宁紫夕会是那种愿意屈居人之下,跟别人争宠吃醋的女人。 而关于墨御容,她也仅仅只是耳闻,连面都没见过。她不觉得,墨御容能比君倾晏更好,可无论墨御容好不好,她也只能喜欢墨御容。 在她离开家的那一刻,爷爷就亲口嘱咐过她:绝对不能喜欢上任何男人,她未来的夫婿皇帝早已有了安排,如果她喜欢上别的男人,只会去徒增烦恼。 于是,就算是面对君倾晏这样出色的男子,她也恪守着自己的心和对爷爷的诺言,绝不动心。 孟连雪正想着,就看到远处有一道白色的流光迅速朝着她的位置掠了过来。孟连雪微微抬手,遮住阳光朝着那飞来的流光细细看了过去。 容色如玉,气质清华,飞过来的竟然是个风姿绝世,堪比君倾晏的男子! 墨御容看到孟连雪坐在屋顶上也是怔了一下,不过随即恢复了正常,停下脚步,开了口:“请问姑娘可是住在这里?” 孟连雪点点头,眼底起了细小的波澜,这世上居然还有和君倾晏一般好看的男人。 “那你可知道宁紫夕住在哪个院子?”墨御容又问。他之所以愿意问梦孟连雪,是因为她并没有如平常女子般看到他就发呆。 “紫夕住在那个院子,不过她这会儿不在。”孟连雪伸手指了指宁紫夕的院子,心底却猛然间有些发慌,心跳的几乎都要从胸腔里跑出来。 眼前这个男子跟爷爷描述的荣小王爷几乎一模一样,而且他是阿里找宁紫夕的,爷爷也说过,荣小王爷和敬国公府小姐宁紫夕之间关系亲密。 莫非…… “谢谢。”墨御容闻言微微蹙了蹙眉,道谢后直接朝着宁紫夕的院子跃了下去。 “荣小王爷……”孟连雪急忙出声,不,应该说是雪莲。 她当初拜师学艺的时候,爷爷给她起了个假名字孟连雪,除了师父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包括君倾晏。 墨御容刚要落入院子,周围突然出现了十多个黑衣人,将墨御容包围了起来。 “这位是荣小王爷,不得无礼。”雪莲轻轻跃了下来,落在墨御容身边道。 那几个黑衣人知道雪莲是君倾晏的师妹,听得她的二话后彼此对视一眼,重新隐了身形。 墨御容侧首看一眼雪莲:“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这个女子既然能住在这里,还能喝退这里的隐卫,身份定然不低。只是他从未见过这个女子,而且他刚到南厦,除了通知南厦礼部官员,从未跟别人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对方又如何猜出他的身份呢? 雪莲一听墨御容如此说,心跳都停了停,片刻后才扬起一抹淡笑道:“我姓孟,是君太子的师妹。我常听紫夕跟师兄提起你,因此一眼便认得了。” 雪莲没敢说出自己叫孟连雪的事情。墨御容是圣启人,以他的聪明,他肯定能立即从自己名字后面两个字里猜透她的身份。 墨御容不疑有他,当即淡淡点了点头:“孟姑娘可否带我去太子府,我初来乍到,还尚未拜见君太子呢。” 雪莲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荣小王爷请。” 雪莲从未想过,皇帝给她钦定的未婚夫居然如此出色,出色的让她觉得有些惊喜。 虽然她在师父的教导下已经学会了处事不惊,但是还是无法压抑一颗冒泡的少女心。 尽管墨御容不是来找她的,但是她也难以克制自己内心的激动。 有雪莲引路,君倾晏没有丝毫阻碍的进入了君倾晏的府邸,然后又顺利的找到了宁紫夕睡觉的院子,悄无声息的敲晕了两个值守的婢女,进了屋子。 “小懒猪,大白天也能睡得这么香。”墨御容坐在宁紫夕的床前,细细的将她的眉眼看了一遍后,见宁紫夕还毫无戒备的呼呼大睡,忍不住伸手揪住了宁紫夕小巧的鼻子。 “唔!”宁紫夕呼吸被阻,当即被憋醒了过来,还没睁眼便一拳挥了出去。 宁紫夕这两天累坏了,这一睡便睡得沉了些。突然被人如此捏住鼻子憋醒,心中不悦至极。 看到飞至眼前的拳头,墨御容眼底的不悦退去了几分。这丫头,总算还有几分防范意识,没有真的睡成猪。 伸手轻轻握住宁紫夕的手臂,墨御容忍不住在那莲藕似得手腕上亲了一下。 宁紫夕一惊,立即睁开了眼,同时身子一转,一个扫堂腿就撂了出去。 君倾晏虽然偶尔会借机揽揽她的肩膀和腰肢,但是那都是在她需要帮助的情况下。这种亲密的动作,不可能是君倾晏。 “这会倒是利索了。”墨御容眼角抽了抽,飞身倒挂在了床榻的上方,手中还抓着宁紫夕的手臂。 “……”宁紫夕听得墨御容的嘀咕声,当即怔了怔,然后慢慢的从床榻上探出头,朝上方看去。 这一看,顿时就惊喜的跳了起来:“你什么……” “砰!” 一声巨响,宁紫夕的头撞到了床榻之上,然后又跌回了床//上。木头做的床榻晃了两晃,隐隐有摇摇欲坠之势。 宁紫夕只觉得似乎有无数个星星在眼前飞过,当即戚戚的喊了一声:“我的头……” 宁紫夕话刚起了音儿,额头上便多了一只温热细腻的手。 “这么笨,居然还敢跑这么远。”墨御容轻轻揉着宁紫夕额头上被撞起的小包,低声道。 宁紫夕伸手拉开墨御容的手:“既然嫌我笨,干嘛还来找我?干脆直接娶了那雪国公家的小姐岂不是更省事?” 嘴上虽然如此说,可是心底却是难掩欢喜。 她来南厦二十多天了,星辰每隔两三天就给她汇报一次京城发生的事情,由于有墨天阳毫不吝啬的分享内幕,所以对于皇帝给墨御容赐婚的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皇帝对墨御容说,若是他跟雪国公家的小姐成婚,就立即封他为荣亲王的事,她也知道。 可是墨御容不但只给她传了两三次消息,还对皇帝赐婚一事只字不提。她这几日忙,也是不想让自己将太多的精力放在猜测和怀疑上。 谁知,他却突然出现在了她身边。 要不是刚才撞到头,她还真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墨天阳这个大嘴巴!”墨御容磨了磨牙。皇帝要给他赐婚的事,除了皇室的人和雪国公府的人外,几乎没有外人知道。宁紫夕能知道,不用想也知道是墨天阳走漏了风声。 宁紫夕冷哼一声,斜睨着墨天阳:“那雪国公家的小姐漂不漂亮?” 墨御容一把将宁紫夕拽进怀里:“我没见过什么雪国公家的小姐,对于她长的漂不漂亮我也不感兴趣。” “真的?”宁紫夕挑眉问。 “要是假的,我和那位雪小姐应该已经洞房了,怎么会出现在一只醋坛子的床前呢?”墨御容眨了眨眼睛问道。 宁紫夕伸手揪住墨御容的耳朵:“你敢!” “……我不敢,不过你能先放开我的耳朵吗?”墨御容无语的看着宁紫夕。 “嘻嘻,那你先回答,有没有想我啊?”宁紫夕捏着墨御容的耳朵把玩着,心底甜蜜无比。 也许以前,她会怀疑自己和墨御容的感情,可是经过这件事,她不会再怀疑了。 昨天,她收到了墨天阳的飞鸽传书。墨天阳说,墨御容非常直白的告诉皇帝,若是非要他娶雪国公家的小姐的话,他宁愿放弃他现在的身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皇帝因为他的话,气的差点晕了过去,大骂他昏了头,然后让她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可是墨御容却真的留下了南山大营三十万大军的帅印离开了京城。 一个男人有多爱你,不在于他为你付出多少,而在于他愿意为你放弃什么。 作为下一任的荣亲王,他本可以享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可以三妻四妾仆役成群,但是他却愿意为了她放弃这一切,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墨御容睨她一眼,答非所问的道:“看来南厦的水不好,把你都吃傻了。”要是不想她,他能日夜兼程的跑到千里之外的南厦来吗? “墨御容,你私闯我的府邸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贬低我南厦的水不好!”君倾晏愤怒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气死他了,他本来是想将宁紫夕藏起来,谁知墨御容的动作倒是麻利,不但猜到紫夕在他这里、闯进了他的府中不说,还敢打昏他府里的人,窝在房里跟紫夕说悄悄话! “君太子,好久不见!”墨御容起身整了整衣服,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斜倚着敞开的房门朝着君倾晏挥了挥手。 君倾晏气呼呼一甩扇子:“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我宁愿跟你永不相见!” “原来我这么不受欢迎啊。紫夕,那我们走吧。”墨御容轻轻回首看一眼宁紫夕。 宁紫夕伸个懒腰,笑嘻嘻的看着墨御容:“你背我,我就跟你走。”刚才她问想不想她,他居然不直接回答。 墨御容眉头挑了一下,随即极其优雅的蹲下了身子,宠溺的道:“来吧,男人背自己娘子,那是天经地义的。” 宁紫夕抬步向前,却看到君倾晏一阵风似得冲了过来,挡在了她面前:“荣小王爷,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谁说紫夕是你娘子了?” 第168章 这是我师妹 墨御容从容不迫的起身,微微撩一眼君倾晏,大步上前朝着宁紫夕走去,君倾晏却再一次挡在了两人中间。 “君太子,这是打算跟我比一场?”墨御容睨着君倾晏,神色挑衅。 “不错,本太子正有此意。”君倾晏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就走吧。”墨御容说着拔地而起,跃上了屋顶,君倾晏二话不说,折扇一收跟了上去。 “喂!你们俩是不是闲的没事……干啊!”宁紫夕气恼的喊了一声,那两人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得,一阵风似得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雪莲一直站在院子外,墨御容在屋子里跟宁紫夕温柔缱绻的诉说衷肠时,她就在。 墨御容宠溺的蹲下身要背宁紫夕时,她更是看了个清楚。 雪莲忍不住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墨御容如此重视宁紫夕,他真的会听皇帝的话,娶自己做正妃,让宁紫夕做侧妃吗? 又或者说,他就算娶了自己做正妃,她这个正妃到时候在他心中又能占几分的地位呢? “连雪。”宁紫夕抬头看到雪莲站在院子外发呆的模样,当即出声喊了一下。 雪莲一惊,随即抬起头来,对着宁紫夕露出一个仓促的笑容,迎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墨御容和君倾晏才相继归来。一看到两人进门,雪莲立即站了起来,紧张的看了过去,当看到两人皆面色一如平时才放了心。 “你俩疯够了?”宁紫夕坐在椅子上连动都没动一下。 君倾晏和墨御容的武功她都清楚,无论是轻功还是武功,都是一个水平,这两人就算比一天,她也不担心。 “紫夕美人儿,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将他给打残了吗?”君倾晏挑着眉问道。 墨御容冷嗤一声:“切!我打残你的可能性比较大好不好?” 宁紫夕抿了抿唇:“你信不信你俩再这么无聊,我就把你们俩的内力……都吸干?” 最后三个字,宁紫夕是用唇语说的,可是君倾晏和墨御容两人却都看懂了,当即都往后退了一步。 “我可以证明,我们俩真的不无聊。”君倾晏道。 “我好饿,去吃饭吧。”墨御容同时改了话题。 宁紫夕神情愉悦的打个响指:“给你们俩一刻钟时间沐浴,然后一起吃饭。我快饿死了。” 君倾晏和墨御容彼此对视一眼,然后立即消失在了门外。 “师兄和荣小王爷……也太听话了吧?”雪莲讶异看着宁紫夕。 宁紫夕闻言大笑:“你错了,他们不是听话,而是脏的自己受不了了,所以才会跑那么快。”那两人都有洁癖,如今大战了一个时辰,大汗淋漓,就算她不说,他们也肯定会立即去沐浴。 雪莲垂了垂眼帘:“荣小王爷对你真好。” 这一次,宁紫夕没有否认,而是用力的点了点头,唇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他对我确实很好。” 雪莲看着宁紫夕脸上幸福甜蜜的笑容,微微蹙了蹙眉,转头看向了窗外,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们很快就应该好了,我们俩先过去吧。”宁紫夕瞅一眼愁思忧重的雪莲。 “那个,我不去了,你们去吃吧。”雪莲摇了摇头拒绝。 宁紫夕伸手拉住她:“干嘛,说好今晚给你践行的,你怎么能不去呢?” 雪莲身子一僵,垂下眼帘道:“其实我不想回去,我爷爷叫我回去是因为他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我……” “你不愿意?”宁紫夕看着雪莲忧郁的神色问道。 雪莲抿了抿唇,模棱两可道:“我愿不愿意又有什么关系,婚姻之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愿意你可以先不回去啊。”宁紫夕对雪莲挤挤眼睛:“如果你能在南厦这里找到一个位高权重而又心仪的人,你家里肯定会改变主意的。” 雪莲一怔,随即脸有些发红,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宁紫夕,“我……” “就这么定了,你先别走了。这件事我会帮你的。”宁紫夕拉着雪莲往外走去。 雪莲和君倾晏其实蛮相配的,若是能将他俩凑一对,那雪莲岂不是就不用回去被逼婚了? 雪莲松了口气,任由宁紫夕拉着往前走去。 爷爷叫她回去,就是为了让她和墨御容培养感情,如今墨御容既然已经来了这里,她自然没有回去的必要。只是这件事由她自己讲出来会让人觉得奇怪,因此她只能引导宁紫夕…… 她当初来南厦,也是因为宁紫夕在这里,她想先来了解了解墨御容心仪的人是何种模样,可是没想到来这里的第一天就碰到了宁紫夕,还跟她住了隔壁。 这十几天她和宁紫夕以及君倾晏几乎是形影不离,从心底里来讲,她很钦佩宁紫夕的博学多才,也很喜欢宁紫夕的性格。 可是,为什么老天非要她们俩都和同一个男人有牵扯? 这段日子的相处,她其实很看好君倾晏,她觉得君倾晏有能力将宁紫夕拿下,最后抱得美人归。 直到她看到墨御容和宁紫夕的相处,她才明白,君倾晏是真的没有机会了,这与他优不优秀无关。 若是宁紫夕能喜欢上君倾晏,该是多么完美的一件事,她就不用这般的为难和哭闹了。 宁紫夕哪里知道雪莲心中的缠缠绕绕,径自拉着她去了吃饭的地方,她们两个刚坐定,君倾晏和墨御容后脚就到了。看主子到了,下人急忙开始上菜。 “荣小王爷,还没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师妹孟……”君倾晏坐下后对着墨御容打算介绍雪莲。 雪莲微微一笑,打断了君倾晏的话:“师兄,你不用介绍了,我跟荣小王爷在行苑就见过了。久仰荣小王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风姿卓绝,那些传言当真是毫不夸张。” 君倾晏转头轻轻瞥一眼雪莲,眼底划过一抹异色。 “哦,君太子,我忘了告诉你,连雪她决定继续留在南厦,不走了。”宁紫夕接口道。 墨御容听到宁紫夕口中冒出的名字时,眼帘微微动了一下。 雪莲心中一紧,她挡住了君倾晏说出她的名字,却没有想到宁紫夕会来这么一句。 心中不安,面上却不动神色,仅仅只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墨御容,却看到墨御容伸手将宁紫夕耳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雪莲的心震了一下。 “你真的不走了?”君倾晏转头问雪莲。 雪莲犹豫一下点了点头,“嗯,回去可能就再也没机会这样出来玩了,所以……” “说的也是,那就玩够了再回去吧。”君倾晏笑着说道。 菜上齐了,君倾晏立即招呼墨御容几人吃菜,同时声明其中有两道菜是宁紫夕特意为他做的,让墨御容尝尝到底是那两道菜。 墨御容含笑看一眼君倾晏,准确的指出了其中两道菜,道:“这有何难,紫夕会做的菜我早都吃了个遍早,就算闭着眼睛也找得出来。” 君倾晏闻言气结的瞅着墨御容。 墨御容,你不显摆会死啊! 谁让你先显摆的? 墨御容用眼神回答。 “连雪,我们俩吃饭。”宁紫夕给雪莲夹了一块子菜,低头吃起了饭。 饭刚吃了一半,南厦皇帝派了人来请墨御容,请他进宫一叙,同时也传君倾晏一起进宫。 两个男人一走,雪莲和宁紫夕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当晚,墨御容理所当然的住进了宁紫夕隔壁的院子,然后便立即正大光明的去了宁紫夕的房间里。 雪莲在得知墨御容住进行苑时又兴奋又忐忑,然后便打算去宁紫夕跟前打探一番墨御容的喜好,可她刚走到宁紫夕的院子门口,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了墨御容的说话声。 雪莲呆了呆,转身回了自己所住的院子。 “你怎么认得那个叫沥青的奇怪物事的?”墨御容抱着宁紫夕,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一边摇一边问。 “从我爷爷那里的一个孤本书籍上看到的。”宁紫夕道。除了这个理由,她实在找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 “那本书上有没有写圣启哪里有沥青?”墨御容追问。 用沥青修的路即宽敞又平坦,最重要的是比起以往让人凿青石板。用青石板铺路来的容易多了。 宁紫夕一顿:“那本书里描述了沥青的样子,还说沥青矿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也是意外碰到才知道南厦有。” 在这里遇到沥青也是她没有预料到的,那是意外。她又不是地质学家,如何得知圣启那里有沥青矿。 “哦。”墨御容的声音含了一丝失望。南厦如果将每一条路都修的那般的平坦宽阔,他们的国力绝对会得到迅速的发展,到时候圣启就不能一国独大了。 宁紫夕起身,定定的看着墨御容:“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将沥青的作用说出来,也不该帮南厦修路?” 墨御容撩她一眼,伸手捏住了宁紫夕的鼻子:“你把你未来的夫君想成什么人了?” 刚开始他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后来一想,但凡存在的东西,迟早都会被人发现他们的用途,与其让其他人发现,还不如让紫夕领了这个功劳。 宁紫夕伸手排掉墨御容的手:“你真的没有怪我?” “你也说过了,那个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既然它出现在南厦,自然有它出现的道理。就算你将沥青的用法先告诉我,我也不可能将沥青矿搬回圣启去不是?” 第169章 先抗旨,后叛国 墨御容伸手揉了揉宁紫夕的头:“别胡思乱想。” 宁紫夕撅了撅嘴巴,伸手环住了墨御容的脖颈,“你不怪我就好。” “等等,我没说不怪你。”墨御容拉开她,直视着宁紫夕的眼睛,严肃的道:“你先告诉我,你明明说的是你收到了关于伯父的消息,去找伯父了,为什么君倾晏说这一个多月,你都跟他在一起?” “额……这个,你听我解释。” “紫夕!”君倾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下一秒人便冲了进来。 宁紫夕一怔,大半晚上的,君倾晏怎么突然跑来了。 “那个老头儿,被人劫走了。”君倾晏看到宁紫夕坐在墨御容怀中时,气息停了一停,可随机就将自己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那个老头儿是宁紫夕给墨御容找解蛊之法的关键,人又在他的人手里给丢了,所以一收到消息便亲自赶了过来。 宁紫夕“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是在哪里被劫走的?” 她留在南厦这么多天,一方面是为了帮助君倾晏将南厦的路修通,另一方面就是在等那个老头儿的到来,好找到血雨魔火的解法,可如今那个老头儿却跑了? “就在百里之外。”君倾晏有些愧疚的看着宁紫夕:“是我疏忽了,觉得快到京城了,他们应该不会再动手,没想到……不过我的人已经追上去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人将他给你抓回来的。” “那个老头儿是谁?”墨御容站起来蹙眉问道。 “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先去追上他再说。”宁紫夕拉起墨御容向着屋顶掠去,希望他们的轻功够好,来得及追上那个老头儿。 “紫夕,”你们要干嘛去?”雪莲站在院子里,看到宁紫夕和墨御容拔地而起时大声问道。 “紫夕,”等等。”君倾晏也立即跟了上去,雪莲一看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一行四人,很快消失在了京城的街头。 “紫夕你看,这有他们留下的标记。”雪莲指着前方一棵树的树冠说道,那棵树的树冠被踩断了,耷拉着脑袋。 “我看到了,走!”宁紫夕说着向前跃去,墨御容寸步不离的跟着。 昨晚君倾晏要跟他们一起去追人,被她给阻止了,君倾晏只好告诉了她和自己人联系的方法,可是雪莲却非要跟着他们,无论她怎么劝都不回去。 如今距离那个老头儿被劫已经过去了一夜,他们也奔波了百里之遥,可是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他们的目标。 雪莲看一眼前方并肩而行的两人,握了握拳,努力提高速度跟了上去。 那****和宁紫夕比试的时候就知道宁紫夕的内力深厚,可是她没有想到,在经过了一夜奔波,她已经累到无力继续的时候,宁紫夕的精力还能如此之好。 圣启,皇宫 “气死朕了!这个宁紫夕,有这等本事不帮我圣启,居然千里迢迢去帮南厦的人!”皇帝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龙案上的奏折都跳了起来。 “陛下息怒。”柳丞相一脸惶恐的劝道。 “来人,立即宣敬国公进宫见朕!不对,是宣老国公进宫!”皇帝大声道。 柳丞相低垂了头,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陛下,那宁紫夕也实在太不知好歹了。她抗旨不遵,是陛下宽宏大量饶了她的死罪。如今她却跑到南厦去,帮助南厦修路,这不是叛国吗!” 皇帝脸色铁青,盯着龙案直喘气。 雪国公家的小姐雪莲,是他从一开始就为墨御容定下的妻子。也因此雪国公才将雪莲送去了龙隐山学习兵法权谋之术,为的就是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可墨御容却一点都不领他的情,还为了一个宁紫夕,毫不留恋他尊贵的身份和手中的权利,潇洒的丢下南山大营三十万大军的兵权转身而去。 这已经让他气怒的无法控制,如今乍然得知宁紫夕居然帮南厦修出了全天下独一无二的路,他怎能不气? “还有荣小王爷,为了宁紫夕那个女人,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和宠爱,丢了多少人期盼不来的权利而去。他难道都不知道,这份荣耀是多少人都期盼不来的吗?真是不知道荣亲王是怎么教育小王爷的。”柳丞相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闭嘴!”皇帝却突然大喝一声,伸手捂住了胸口。 柳丞相惊恐抬头,看着皇帝:“陛下,您还好吧?” “你先回去吧。”皇帝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挥了挥。 “陛下,臣还是给您叫御医吧。”柳丞相道。 皇帝脸色灰白,却依旧摇了摇头:“不必。”他没事,不过是有些字眼触痛了他曾经的伤痛罢了。 柳丞相低垂了头,眼底闪着得逞的笑意,“臣告退。” 陈公公上前扶住皇帝,长长的叹了口气:“陛下,您又想起淑贵妃娘娘了?” 皇帝闻言,呼吸停了一停,然后闭上了眼睛,语气沉重忧伤:“一转眼,都二十年了,当年要不是那晚我……” “陛下,当年的事情,不怪您。要怪也只能怪老天。”陈公公轻轻给皇帝揉着太阳穴。 “可是,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这么多年了,每当我一个人的时候,眼前就会浮现出她以前的音容笑貌,那么的真实。” 陈公公怜悯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眼前的皇帝,“陛下,您别生气,小王爷他日后自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 皇帝长叹一声:“他的性格,其实很像他的母亲,倔强坚强,认准的事情任谁都无法改变。可是,宁紫夕真的不是最适合他的那个,他怎么就不明白ne呢?” “启禀陛下,老国公来了。”御书房外传来小条件的禀报声。 皇帝面色一整,立即收了脸上的忧伤,坐直了身子,威严十足的道:“让他进来。” - 南厦,某座不知名的大山里,宁紫夕和墨御容还有雪莲三人,各个紧蹙了眉头看着前方的高耸入云的山脉。 从半天之前,他们所追寻的标记就断了,他们一路追过来到了这里,只是他们刚一到这座大山跟前,地上就会冒出许多的虫子和蛇攻击他们,他们在这里僵持了半天,依旧无法上山。 “连雪,你们两个假装从两面入侵山脚,分散那些虫子和蛇的注意力,掩护我,我从中间冲上去。”宁紫夕思虑半晌吼道。 雪莲点头:“好,我配合你。” 在来的路上她才知道,原来墨御容居然身中血雨魔火这样奇怪而又恶毒的蛊毒,而宁紫夕正在为他寻找解除蛊毒的法子。 对于这件事,雪莲是无条件的支持。无论怎样,墨御容都将是她未来的夫婿,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她自然愿意替他恢复健康的体魄。 “不行,你们俩来引开虫子,我上去。”墨御容上前一步道。 宁紫夕立即反对:“我们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咱们三个里面我的内力最深厚,自然是由我上去。” “如果你坚持这样,那我们就立刻回去。”就在宁紫夕跃跃欲试的时候,墨御容开了口。 宁紫夕愕然回首,他们追了这么久,怎么能在这里止步? 这里的虫子和蛇肯定不是随意出现在这里,既然如此,这里十有八//九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他怎么能就这样随意的说出放弃的话? “我很想解除身上的毒,但是若要用你的生命去冒险,我宁愿这毒永世不解。”墨御容走进宁紫夕,握住了她的手,言词有力,掷地有声。 他身上的蛊毒发作虽然痛苦,但那是可以忍受的。如果宁紫夕有什么意外,他不确定他可以承受那种痛。 宁紫夕闻言,长长的眼睫毛扇了扇,眼底涌出淡淡的晶亮来,“我不会有危险的。你知道的,我可以……” “哪怕你会上天入地,也不行!”墨御容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宁紫夕的话。 雪莲站在一旁,微微吹了眼帘。 她怎么觉得,她这么多余呢? “可是我们都到这里了,也许只要上了这座山就可以找到解毒的法子了……”宁紫夕依旧不愿意放弃。 墨御容每次毒发时承受的折磨和痛苦,她最清楚。而且,现在蛊虫已经开始啃噬他的血肉,她无法想象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会如何。 “我知道,但是我们人太少。等我们回去跟君太子借上几百兵马后我们可以再来。”墨御容轻轻看一眼雪莲,“再说,这是我的事,怎么能让孟小姐跟着受累呢?” 墨御容说道孟小姐三个字时,语气微微顿了一下,雪莲心中轻轻“咯噔”了一声。 他莫非是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宁紫夕看看墨御容,又看看雪莲,最终撅着嘴巴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墨御容当即露出一丝笑颜,拉着她的手往来路走去。 走了一段路,雪莲却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她要解手。宁紫夕当即跟着她去了一边的树林里。 墨御容戒备的看着雪莲,“孟小姐快去快回,虽然这里虫多蛇多,但是我可不希望你们俩有什么意外。” 听着墨御容意外深长的话,雪莲心中一黯,勉强笑了笑:“荣小王爷别担心,我会保护好紫夕的。” 第170章 被蛇咬了 “那就有劳孟小姐了。”墨御容淡淡的回了一句,面上的戒备神色却没有淡去一分。 雪莲不再多言,拉着宁紫夕闪到了一棵大树后面。不多时,便又和宁紫夕出现在了墨御容的面前。 看到宁紫夕安然无恙,墨御容的神情放松了一些。 “走吧。”宁紫夕走到墨御容身旁道。 墨御容点头,脚尖轻点,宛如蜻蜓般飞向前方,宁紫夕紧随其后。雪莲却站在原地未动。 墨御容听到身后只有一个人的气息,正欲转身询问,一阵劲风突然袭到了脑后。墨御容的动作窒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朝着下方跌落了下去。 “对不起。都到这里了,我不想放弃。”宁紫夕抱住墨御容,轻声道。 墨御容看着宁紫夕近在咫尺的脸,心中懊悔不已,可是黑暗却不给他思考的机会。 “连雪,谢谢你。我们才认识这么久,你却愿意舍命帮我。”宁紫夕抱着墨御容回到了雪莲身旁,对着雪莲鞠了一躬。 雪莲急忙跳开:“紫夕,”你这是干嘛?我当你是好姐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快走吧,一会天都该黑了。” 宁紫夕点了点头,抱着墨御容回到了刚才的山脚下。 雪莲拿出一个药瓶,在地上撒了一圈后道:“这是我师父给我的药,能防蛇虫,你将荣小王爷放在这个圈里,那些蛇虫不敢过来伤害他的。” “好。等下你一个人要吸引那些蛇虫,可以吗?”宁紫夕放下墨御容,轻声问道。 “你放心吧,我可以的。”雪莲郑重的回答。 “那就走吧。”宁紫夕说着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墨御容,轻轻抚了抚墨御容的面容,然后转身朝着山脚走了过去,姿态毅然。 雪莲急忙跟了过去,抽出腰间的长剑,飞跃到了空中,一溜剑光朝着最左边的树木砍去,但刚看到左边有蛇虫涌出的时候,又立即转变了方向,朝着右边发起了攻击。 宁紫夕一直紧紧注视着眼前的情况,当看到之前拦路的蛇虫朝着两边分散时,立即飞身而上,踩在树木的顶端朝着山顶拼命的飞了上去。 她的脚下,数不清的虫子涌动着,跟着她的脚步飞速向前,发出令人毛骨损然的“沙沙”声。 宁紫夕甚至可以听到每一次她落脚提气时,踩死虫子时发的“噗嗤!”声。 宁紫夕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山顶奔去,可是当她觉得已经快到山巅的时候,眼前却依旧是翠绿欲滴、密密麻麻繁茂异常的大树。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我走了半天像是没走呢?”宁紫夕心中嘀咕一声,蓦然觉得脚腕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 低头,便看到一只赤红色的小蛇缠在她的脚腕处,正长大了小嘴巴,咬着她的脚腕。 宁紫夕心中一惊,立即停了下来,抽出匕首想将将蛇挑开,可是那只小蛇却麻利的放开了她的脚腕,“哧溜”一声顺着她的腿一下子就爬到了她的腰部,同时一种麻麻的钝痛从脚腕慢慢扩散到了宁紫夕的心脏。 “我擦!我好不容易死而复生,结果,却又要死在你这个坏蛇嘴里!”宁紫夕的手臂已经有些麻木,但却依旧凭着本能,一把抓住了蹿到她腰间的红色小蛇。 红色小蛇扭动了一下身子,转头就要咬宁紫夕的手,宁紫夕却已经不管不顾的一口咬住了它的七寸。 “要死我也要你给我陪葬!”宁紫夕咽下一口膻腥味十足的蛇血,眼睛不甘的朝着山下望去。 墨御容,对不起。我该听你的话的,现在好了,给你没找到解毒的法子,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心中想着,宁紫夕眼前一黑,身子无意识的从树冠跌落,坠入了茂密的森林里。 而就在她坠下去的那一刻,她周围的一切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脚下的树木忽然在一瞬间消失了踪迹,露出一片空旷而又深幽的云雾来。 宁紫夕的身子,就直直的向着云雾中跌落了下去。 - 看到宁紫夕一路飞奔向山巅时,雪莲收了剑,快速退离到了墨御容的身边,然后轻轻的坐了下来,将目光落在了墨御容的脸上。 当她得知墨御容就是皇帝为她赐婚的对象时,她是欣喜的、激动的,甚至是还有些感激皇帝的。 可是,短暂的相处,却让她有些忐忑和难过。 他的眼中只有宁紫夕,哪怕是三个人一起这样赶了两天路,他也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除了当她跟宁紫夕单独相处时他戒备的注视。 她家世显赫,从小就是被人捧在掌心里的呵护着长大的,可是父亲在进了一趟宫后,便将十岁的她送去了龙隐山,一呆就是五年时光。 年少的她以为父亲要将她当做联姻的棋子,于是一直充满了不忿。在她看来,雪国公府已经够显赫,够位高权重,而她也足够优秀,根本不需要让她再学这些东西。 直到后来,父亲告诉她,她去龙隐山是皇帝的旨意,她才被迫接受了这一切。 这五年里,她学了许多之前曾未涉猎的知识,受了许多原先以为自己不能承受的痛苦。却不知道皇帝如此做的意图。 直到父亲传来消息,说是陛下要给她和墨御容赐婚。 墨御容是皇室里最优秀的子弟,是京城众多世家小姐梦中的如意郎君。在世人的眼中,他甚至比二皇子和五皇子还要优秀。 当她知道自己要嫁的是墨御容时,她终于坦然了。 五年的辛苦,换取整个圣启最优秀的男子,值了! 她虽然长得不是最美的,但是她却自信在京城的女子里,没有谁的才华谋略能比她强,她也不觉得有谁会比她更有资格和墨御容相匹配。 然而,宁紫夕却刷新了她的认知。 宁紫夕的智慧和见识,超乎她的想象。 而墨御容对宁紫夕的爱,同样超乎她的想象。 她开始觉得有些惶恐,有些不安。可是她的骄傲,却让她使不出阴谋诡计来对付宁紫夕。 她想用自己的实力,证明她比宁紫夕更适合墨御容。 可是,她却再一次被宁紫夕对墨御容的爱震撼了一把。宁紫夕为了墨御容,居然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只为替墨御容找到一丝可能解除蛊毒的法子。 墨御容眼帘轻阖,静静的躺在地上,有风撩动发丝飞舞在他纯净的面容上,容色如玉,雪莲不禁看的有些呆。 若是能一生陪着这样一个男人,光看着都是一种幸福了吧。若是能让他喜欢上自己,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雪莲正想着就听到远处的山顶发出了一声巨响。雪莲一惊,立即抬头向上看去,却没有发现一丝异常。 大山依旧雄伟,树木依旧浓翠欲滴、随风摇曳,雪莲疑惑的收回了目光,却发现墨御容正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雪莲压制住内心的不安和惶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问道。 墨御容看着雪莲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在雪莲怀疑宁紫夕是不是把墨御容给砸傻了的时候,墨御容却猛地坐了起来。 “紫夕呢?”墨御容的声音很冷,如玉的容颜上更是寒霜密布,看着雪莲的眼神嗜血而又暴戾。 雪莲缓缓恢复了平静,伸手指了指山上:“她去山上了。”手还没收回,脖子却已经被墨御容紧紧的扼在了手中。 “你说的是真的?”墨御容眼神如锐利的刀锋,紧紧的盯着雪莲的眼睛。 雪莲的脖子被紧紧的扼着,呼吸困难,可是她却突然绽放出了一抹笑容:“莫非荣小王爷以为,我杀了她?”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雪莲小姐!”墨御容眸色深沉的睨一眼雪莲,松开了手。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山脚下奔去。 雪莲小姐! 他叫自己雪莲! 他早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可是,他却从未正视过她。 雪莲的心中,忽然一阵苦涩。他知道自己是他将来要娶的女子,却依旧对她冷淡如冰,甚至毫不顾忌的对宁紫夕好。 他这是想要告诉她,她还未过门就已经失宠了吗? “嘶!” “咻!” 刀剑出鞘和蛇群特有的嘶鸣声交汇响起,雪莲这才从墨御容窥破自己身份的震撼里清醒过来。 当看到墨御容毫不顾忌的朝着那些虫子和蛇中间冲过去时,雪莲立即站起来,冲了过去。 “墨御容,你疯了!” 墨御容头也不回,如玉的容颜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回去吧。” “我既然跟你们来,我就不会一个人回去!”雪莲说着拔出剑来,闯进了密密麻麻的虫子和蛇的包围中。 “你该明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娶你的。所以,你还是赶紧回去让雪国公想想办法退了这门婚事吧,我不想耽误你的人生。” 墨御容的剑舞起一圈密不透风的光晕,将那些飞扑上来的虫子和蛇隔离在外,语气坚定的说道。 雪莲冷笑:“你娶不娶我不重要,我答应了紫夕要确保你的安全,就不会食言。” 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墨御容当真以为她没人要,眼巴巴的要嫁个他吗? 第171章 虫蛇大战 墨御容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雪莲一眼,继续跟那些虫和蛇奋战。 雪莲压住内心的气愤,快速的舞动着长剑,试图向着墨御容靠近。这些虫子密密麻麻,一旦她想用打开一条通道,那些虫子就会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为了不被这些来路不明的虫子咬伤,她除了催动内力护住全身外,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墨御容一边护住自己,一边移动着脚步朝着山顶移动而去。逐渐的,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那些虫子和蛇也被分成了两堆。 “墨御容,你等一下我!”雪莲着急大喊。 用内力护住全身并且不停的移动是件很耗费体力和内力的事情,墨御容要是一直这样,不等他到山顶就会因为内力耗尽而死。 墨御容根本没有向雪莲的方向看一眼,也没有回话,雪莲气的几乎内伤,忍不住大声道:“是陛下要我嫁给你,又不是我上赶着要嫁给你,你在那摆什么谱啊!” 听到雪莲这句话,墨御容总算是朝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既然你也没这个打算,那你现在就回去跟雪国公说清楚,让陛下别乱点鸳鸯谱。” “你觉得这事我们家有发言权?”雪莲冷冷的看一眼墨御容。亏他还是圣启最负盛名的男子,难道不知道他们对于皇帝的命令只有遵从的份吗? 墨御容略微沉思了一下,道:“也对,那等我们回去,你得配合我,我们一起推了这门婚事。” 雪莲心中涌起一阵酸涩。老天真是捉弄人,一天以前,她可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墨御容有这样的对话。 “小心!”就在这时,墨御容突然大喊一声,同时一道剑光也飞到了雪莲的身畔。 雪莲一怔,才看到有只黑色的小蛇爬到了她的肩头,却被墨御容一剑砍成了两段。 “我们一起,我护着你,你用火攻。”雪莲立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脑子也快速的运转了起来。 之前她和宁紫夕曾打算用火攻,可是那时他们只要一点火,这些虫子就会退进森林里。如今她和墨御容身处虫子的包围圈,要想脱困只能试一试这个法子了。 “好!”墨御容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到了雪莲身边。 雪莲周身突然剑光大作,将墨御容也包了进来,墨御容则从身上掏出了火折子,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脱下了自己的外衣。 “你干嘛?”雪莲眼角的余光瞥见墨御容身着内衣时,忍不住面色有些发红。 “火折子的威力太小,衣服可能燃烧的久一点。”墨御容说着点燃了衣服,朝着前方挥舞过去,那些虫子果然躲开了。 雪莲和墨御容同时面色一喜。 “现在我来护着你,你把外衣也脱下来,点燃后你立即回去。”墨御容转过身说道。 雪莲怔了一下,“你要一个人上去?” “你能对我的事施以援手我很感激,但是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事而害了你。你下山后立即去找君倾晏,万一我们有什么事,让他告诉我父王和敬国公府的人。”墨御容快速说道。 雪莲闻言,面色有些回暖,看一眼背身而立的墨御容,正要脱/衣服,墨御容却整个人朝着她倒了下来。 雪莲大惊,急忙伸手扶住墨御容的身子,焦急问道:“你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墨御容沉重的身子和雪白的面容。 雪莲的心,倏然沉了下去。 墨御容,他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蛊毒发作了吧? 背后传来一阵的爬行声,雪莲来不及多想,一手扶着墨御容,一手执剑挑起墨御容手中依旧紧拽着燃烧的衣衫,在两人周围狂舞了起来。 那些虫子和蛇被火光逼着,向后退开了一些,雪莲当即将手中的衣衫一丢,转身将墨御容背在身上,拼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山下狂奔而去。 圣启的京城,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不时有兵马同行在京城的街道上,路过的百姓人人面色惶恐,街边上靠着一些年岁较大的老头,一边晒太阳一边窃窃私语。 被皇帝禁足的二皇子墨天啸,前晚被人发现倒在府里的荷花池里。而且当护卫发现的时候二皇子几乎已经没了呼吸,幸好叶小神医当时从二皇子府外路过,听得府里的呼喊声,闯进去救了二皇子一命。 只是,二皇子的命虽然捡回来了,可是脑袋却因为被水淹的时间太长,而造成了不可挽救的损伤。 直白的说,就是二皇子脑袋不灵光了,傻了。 皇帝为此大为震怒,命人严查此事。 经过此事,众人也看出来皇帝心中还是有二皇子的位置的,只可惜他之前走错了路,居然去招惹荣小王爷。 之前还一心想追随二皇子的那些人,最近几日都缩在家里动也不动,而支持墨天阳的人,则忧心忡忡、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墨天啸出事,对墨天阳其实没有太大的好处。毕竟之前二皇子已经失了圣心,就算他活着对墨天阳而言也没太大的影响。可是若他出事,嫌疑最大的却是墨天阳。 白凌越作为禁卫军统领,接手了二皇子府的守卫工作,开始仔细勘察现场,希望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而叶昊云,则被再一次的召进了宫。二皇子傻了,皇后一下子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病倒了。 皇后这一次病的比半年前的那一次更严重,直接昏迷了三天才清醒过来。 柳若作为二皇子的准皇子妃和皇后的侄女,贴身在宫中伺候着皇后,三天三夜未曾歇息。宫里的人看到柳若的作为,都大叹柳若孝顺,说皇后没有白疼爱柳若。 就在事情发生的第三天,众人忧心忡忡之际,白凌越在二皇子府里发现了本该属于五皇子府的令牌。 令牌交到皇帝手中时,皇帝贼吧没有开口。一直到过了足足半个时辰,皇帝下令命文武百官进宫觐见。 当文武百官齐聚一堂时,皇帝向众人征求此事的处理之法。 这一次,柳丞相和雪国公两人的态度最为坚决,都要求必须严查此事,给二皇子一个交代。其他官员见状,也不敢替墨天阳求情,只能附和说希望严查,希望能还墨天阳一个清白。 皇帝同意了众人的建议,取消了五皇子替他批阅奏折的差事,然后命宗人府彻查此事,同时要求五皇子必须尽力配合。 在墨天阳被要求配合的第一时间,星辰就将消息发送给了宁紫夕,可是都过了两三天了,还是没有收到宁紫夕的回信。 星辰有些焦急了,立即将此事通知了居于皇宫的叶昊云。叶昊云心急如焚,可是皇后因为二皇子的事情昏迷不醒,他必须守在皇后的跟前看着。 星辰无法,只得将此事禀报了老国公。宁紫夕临走时吩咐了,小事交给叶昊云处置,大事先找墨天阳再找老国公。如今墨天阳被宗人府的人日夜跟着、自身的冤屈都无法洗清,更不要说帮忙找宁紫夕了。 谁知老国公却一脸沉重的告诉星辰,这件事他早都知道了。原来皇帝之前宣召老国公,命令他立即将宁紫夕召回来。老国公立即给宁紫夕发了消息,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收到宁紫夕的回信。 老国公吩咐星辰立即抽调几十个人,派去了南厦一探究竟。然后又派陈伯去了荣亲王府,打听墨御容的消息。 容小子居然拒婚离开京城,肯定是去找紫夕丫头了。只要墨御容有消息,宁紫夕就不会有什么事。 而陈伯从荣亲王府带回的消息,却让老国公不安了起来。因为荣亲王府的管家告诉陈伯,墨御容自从离开后就没有消息传回来。 而就在陈伯返回的路途中,看到荣亲王爷的马车以极快的速度赶去了皇宫。风吹起马车的车帘,陈伯看到荣亲王爷一脸的凝重。 老国公在地上转了几圈后,当即吩咐陈伯备车,他要亲自去一趟荣亲王府。老国公担心荣亲王爷将墨御容离家出走的事情怪罪到宁紫夕身上,同时为了宁紫夕的安危,老国公觉得还是自己出马比较有保证。 “父亲,父亲!”当下人告诉宁景涛,老国公要备车出去的时候,宁景涛从床榻上一跃而起,鞋子都没顾得穿好,就追了出来。 上次皇帝召见老国公,宁景涛激动的差点从床榻上滚下来。他以为,皇帝这是打算赦免整个敬国公府的人,所以才召见老国公。可是老国公回来了,皇帝却并没有取消禁令。 如今,难得老国公主动要去出去,莫非是已经受不了这种被囚禁的滋味,想要去求皇帝解除禁令了吗? 如同上一次皇帝召见一般,宁霜霜和宁秋云知道老国公要出去时,立即跑了出来,眼巴巴的看着老国公。 老国公却甩都不甩他们一眼,直接出了门乘上车走了。 “爷爷,你一定要求求陛下,放我们出去啊。”宁霜霜站在大门口带着哭腔喊道。 昨天她坐在大门口附近晒太阳,听到过往的行人说,李府公子又娶了一个小妾。她心急如焚,想跑回去看看情况,可是却被她父亲派人给拉住了。 宁霜霜在那一刻,将宁紫夕恨到了骨子里。她恨不能马上见到宁紫夕,然后狠狠的将刀子捅进宁紫夕的胸口。 第172章 软骨散 凭什么宁紫夕能够自由的住在外面,她却要在这承受这种痛苦? 宁霜霜一直坐在大门里面等着好消息的到来,可是直到天色都黑了,也没见到皇帝解除禁令的旨意,老国公也没有回来。 宁霜霜忍不住再一次的到了院墙根下面,直勾勾的看着比她高两三倍的院墙。从这里翻过去就是荣亲王府的别院,她听厨房的李婶说过,宁紫夕经常从这里翻进翻出。不知道这会宁紫夕是不是也在隔壁荣小王爷跟前呢? 宁霜霜正幻想自己翻过墙去找到宁紫夕,狠虐宁紫夕的场面时,墙头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人影。宁霜霜正欲尖叫,却被人捂住了嘴巴。 “夫人,别喊,我是李府派来的。”说话的是个男子,压低了声,和声细气的。 宁霜霜一怔,就听得对方道:“公子很想你,闹腾的不行,老爷想了许多办法也没办法放你们出去,所以让我来找你,看你能不能配合一下。” “真的吗?”宁霜霜有些急切的问道。她比谁都想出去,她再也不想被关在这里了。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将这包东西放到老国公院子的水井里,我保证你过不了几天就能出去了。”来人说着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塞到了宁霜霜的手中。 宁霜霜浑身一抖,抓着纸包的手也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你骗我,你不是李府的人!” “我确实是李府的人。而且这包药不致命,只是会让大家有点不适而已。可这个不适,就是为你们求情的契机,你懂吗?”来人说话很慢,也很温柔,宁霜霜有些信了。 “如果你不信,可以先在动物身上实验一下,然后再决定做不做。”来人说着转身欲走,“如果你不做,估计再过一段日子公子就会忘了你,到时候李府你恐怕就回不去了。” 宁霜霜急忙伸手拉住来人的衣襟,“我,我做。老爷和夫人她们都好吗?” “他们都很想你回去,等过几天你们都出来了,自然就能见到他们了。”来人说着飞上了墙,转身隐入了黑暗中。 宁霜霜握着纸包,站了一会,悄悄的向着老国公的院子溜了去。老国公不在,这会正是个好机会。 事情很顺利,老国公的院子门口没有人守,宁霜霜很容易就将药撒到了老国公院子的水井里。然后等着老国公归来后,才悄悄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日一整天老国公的院子都没有传出任何的动静,宁霜霜有些忐忑却又自我安慰着,那人说了没毒,应该是没毒的,要不然老国公院子里的人早该喊起来了。 就在宁霜霜重复第二个不眠之夜的时候,老国公的院子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刀剑交鸣的声音,等宁景涛、宁霜霜和府外的护卫赶过去时,就看到老国公的院子里躺着十数具尸体。 老国公院子里所有的屋门都敞开着,包括书房和我是,所有的屋子里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就连挂在墙上的字画,也被撕扯下来丢在了地上。 “父亲!” 宁景涛和闻讯赶来的三老爷一起扑进了屋子,结果看到老国公紧闭了双眼,躺在卧室的一个角落,周围地上全是血。 “快来人啊!”宁景涛大叫道,等其他人进去时,宁景涛兄弟俩已经合力将老国公抬到床榻上。 “你们先出去吧,我要给老国公检查包扎伤口。”大夫挥了挥手。 敬国公府里一直有大夫住着,在看到老国公院子里的尸体时,三夫人便已经派人请了大夫过来。 宁景涛一言不发离开了床榻,转身去了老国公刚才躺着的地方。然后就在那个角落的桌子下面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暗格。 暗格是打开的,里面有一个精致而又古老的匣子,匣子里空无一物。宁景涛想了想,脸色就有些发白。 老国公身中数刀,几乎被大夫给捆成了个粽子,不过幸好不致命,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由于事关重大,禁卫军不敢隐瞒,立即将此事禀报了皇帝。皇帝半夜被惊醒,受了惊吓,头疼欲裂,可依旧派了御医到了敬国公府。然后命白凌越速速前来调查此事。 天还没亮,敬国公府发生的事情便传到了其他官员的耳朵,许多人一边加强自家府邸的防备,一边猜测敬国公府造次横祸的缘由。 传闻敬国公府有一块《三绝图》,这次的横祸应该跟《三绝图》脱不了干系吧。 上朝时,皇帝取消了敬国公府的禁令,同时让荣亲王代自己去探望老国公。敬国公府里众人得知禁令取消后,激动的差点都跳了起来,却因为老国公受了伤不敢表露激动。 宁霜霜则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刻将自己梳洗了一番,然后直接回了李府。 三皇子府里,墨天躺在床榻之上,静静的注视着手中那本薄薄的册子,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得意。 他心心念念许久,甚至为此搭上了自己名声的《三绝图》终于到手了。而这一切还要感谢宁霜霜。要不是她一如从前的蠢,居然如此轻易就相信了他的人,给老国公院子里的人下了软骨散,他的人可不会这么轻易得到《三绝图》。 尤其是,他还顺便送了老五一份大礼。 墨御容是被马车给摇清醒的,当他缓缓睁开眼睛时,便看到他的身边坐着一个蓝衣女子,正是皇帝要给他赐婚的女子:雪莲。 墨御容一惊,脑海里闪过自己昏迷前的情形,正欲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动都动不了。 “雪莲,你对我做了什么?”墨御容愤怒至极、几乎是用吼得声音质问道。 雪莲淡淡的睁开眼睛,瞥一眼墨御容,波澜不惊的问道:“你醒了?” “我问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动不了?还有紫夕呢,她回来没有?”墨御容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问道,玉如的容颜上寒光凌冽。 “对你做什么的不是我,这一点请你弄清楚。”雪莲沉着脸回答道:“至于紫夕,她没回来,君倾晏已经带人去找她了。” “不是你是谁?”墨御容问。 “小王爷,是属下。”马车外传来一道男声,“可是属下也是遵从陛下的命令,实属不得以,小王爷请海涵。” 墨御容眯眼:“你是皇伯父的人?” “是的。皇上有命,令属下务必带小王爷回去。”外面的人回答。 一听是皇帝的人,墨御容就知道自己的命令完全不起作用,因此便沉默了下来。 只是他没有听皇伯伯的命令走了,皇伯伯应该很生气才对,为什么会突然派人来带他回去? 雪莲睨他一眼:“现在不怪我了?” “你是不是将我毒发的事情,告诉我父王了?”墨御容答非所问。 “你是圣启的小王爷,自然不能在我跟前发生意外。”雪莲神色清冷的回答,眼底完全没了以前的不安和羞涩。 “我们现在到哪里了?”墨御容问。虽然知道君倾晏去救宁紫夕了,可是他却无法安心。只是他现在无法动弹,别说去救紫夕了,就是抬头看一眼外面都困难。 “快到圣启和南厦的交界处了。”雪莲好心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墨御容眼轻轻眨了眨眼,然后静静的看着雪莲,一言不发。 雪莲皱眉:“你看着我干嘛?” 墨御容眨了眨眼,看一眼外面,又看向雪莲,用眼神问道:“你能不能放我出去?” 雪莲耸耸肩:“我身上没解药,就算把你弄出去了,你也得躺着!你还是乖乖躺着回圣启吧。” 墨御容颓然的闭上了眼睛。 女人果然是不能得罪的。他之前说了不想娶她,估计伤了这个女人的自尊,所以她才不想帮他。 “我要解手。”墨御容沉默了一会叫道。 “小王爷稍等。” 马车立即停了下来,然后一个彪形大汉钻了进来,将墨御容抱了出去到了路边的树林里,然后伸手去解墨御容的衣服。 “你干嘛!”墨御容面色大变。 “您不是要解手吗?属下帮您解开衣服啊。”彪形大汉理所当然的回答。 墨御容恼怒的瞪着眼前的彪形大汉:“你给我解开软骨散,我自己会脱衣服。” “对不住,小王爷。陛下有令,必须将您带回去,不管您怎样,都不能让属下解开您身上的软骨散。”赶马车的汉子抱拳道。 墨御容正欲发脾气,又走来一个男子,手中还拿了一把椅子,那把椅子的中间还空了一个大圈。 “……” 墨御容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椅子,磨了磨牙:“你们这是将爷当成残废了?” 这椅子分明是给那些行动不便的人用来解手的,这些人居然给他用这种东西? “小王爷请谅解,属下有命在身,实在是迫不得已。”说着彪型大汉伸手便将墨御容的衣服给解开了。 “住手!”墨御容脸红脖子粗的喊道。 “您不解手啦?”彪形大汉问。 “不解了!” 气死他了,他是真的要解手吗?他是想去救紫夕而已。 “那属下这就送您回去。”彪形大汉说着又抱着墨御容回了马车。 第173章 你真的要嫁给我吗 墨御容一脸郁闷的被放回到马车上时,雪莲毫不掩饰的大笑起来。刚才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墨御容这样的天之骄子如今被困到这般地步,心底不好受吧。哈哈,不好受就对了,他难受她才开心。 那天墨御容晕倒,她带墨御容回南厦京城的时候,收到了家里的来信。信里说墨御容因为反抗皇帝赐婚,弃了南山大营三十万大军的军权,离家出走了。 父亲让她做好准备,回京可能面对的是许多人嘲讽的目光和墨御容的排斥。 她当时收到信的时候,觉得很难堪。 墨御容居然连她见都没见,就直接拒绝了皇帝的赐婚,转身跑来找宁紫夕。可见宁紫夕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经重于一切。 可是随着这几天时间的流逝,她想通了。墨御容再优秀不爱她也是白搭,与其强迫他娶了自己恨自己,不如跟他做朋友。 这样,就算她和墨御容的婚事不成,最起码也能保雪国公府荣华不倒。 至于皇帝的赐婚,她一点都不担心。墨御容既然有本事在惹恼了皇帝后,还让皇帝对他心心念念,在他毒发后要不惜一切代价带他回去,那他就有本事推了这门婚事。 面对雪莲的嘲笑,墨御容直接闭上了眼睛。马车晃晃悠悠的一直向着圣启的方向走去。 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墨御容再次睁开了眼睛,神色凝重的看着雪莲:“你真的想要……嫁给我吗?” 雪莲本来闭着眼睛休息,听得墨御容这话,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帮我逃出去,我要去救她。只要她安然无恙,我会立即回圣启,娶你。”墨御容隐在黑暗中,语速缓慢但很坚决。 雪莲怔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幸亏她已经想通了,若是她还打算嫁给墨御容,估计会被墨御容活活给气死。 “你为了救她,竟然愿意娶我?”雪莲轻咳了一声问道,话语里故意装出了几分激动的样子。 “不错。只要我能亲眼看到她安然无恙,我就娶你。” “呵……你该清楚一件事,是陛下要给我们赐婚。所以,就算你不愿意,我也可以嫁给你的。你说,既然事情的结果一定注定,我怎么会放你去救别的女人呢?”雪莲语气莫测的说道 “……”墨御容气结。他很少跟女人打交道,尤其是这么讨厌的女人! 外面的隐卫听得两人的对话,唇角勾了勾,继续赶着马车向前走去,直到夜半时分才选择了停了下来,生火休息。 墨御容继续和雪莲窝在一个马车里,其他人则守在外面。这是皇帝的命令,他要给雪莲创造和墨御容独处的机会。 天快亮的时候,雪莲从马车里钻了出去。 “雪小姐,您这是……”火堆旁守夜的隐卫立即站了起来问道。 “我有点冷,想烤烤火。”雪莲微微一笑,抬脚走向了火堆。 隐卫立即起身,将自己刚才坐的位置整理了一下,好方便让雪莲坐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雪莲手一扬,一包东西落入了火堆之中。 一刻钟后,墨御容被雪莲拽出了马车,然后放了一瓶刺鼻的东西在他的鼻端。 墨御容活动了一下已经发麻的手臂和腿,神色平静的道:“我答应你的自会做到,你现在回圣启等着便是。” 虽然他这辈子想娶的人只有紫夕一人,但是若是他的坚持会让他失去紫夕,那他宁愿放弃自己的愿望。 只要她好好活着。 活着总会见到,总会有个念想。可是若她不在了,他也就生无可恋了。 雪莲轻嗤一声:“荣小王爷,你也别太自负。我救你,不是为了嫁给你,请你不要太自作多情,好吗?” 墨御容拧眉看向雪莲,就听得后者道:“我不会嫁给你的,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墨御容立即接口。 “无论将来登基的是那位皇子,你都必须确保我雪国公府的安全。自然,我也会确保我雪国公府不会做出有害于圣启之事。” 荣亲王府是皇室最得力的臂膀,如论将来登基的是大皇子墨天祥,还是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的墨天阳,都会需要墨御容的支持。 墨御容想了一下,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那就走吧,别浪费时间了,紫夕还等着你呢。”雪莲说道。 墨御容起身欲走,却看到雪莲跟在他身后,当即又皱了皱眉:“你要跟我一起去?” “废话!难不成要我一个人回去面对皇上的责问,问你为什么跑了?”雪莲不屑的看着墨御容。 墨御容摸了一下鼻子,“那走吧。” 宁紫夕被小红蛇咬了掉下去的时候,心中想着自己这次是死定了。因此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漆黑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真的到了阴曹地府。于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来地府这么黑,这下我要怎么找爸爸妈妈?” “谁说这里是地府的?”突然一道威严却又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惊的宁紫夕浑身汗毛倒竖。 这一惊吓,宁紫夕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她好像被困在了泥潭里,感觉周围黏糊糊的,手臂和腿都无法自由行动。 “你先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这里的,我就放你出来。”那道苍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宁紫夕努力睁大眼睛,却发现自己依旧什么都看不到,心中当即不安起来,面上却一派平静的问道:“你是谁,鬼鬼祟祟躲在黑暗中算什么好汉?” “伶牙俐齿!”苍老的声音不屑出声,随后又道:“你若是不回答我的问题,你的眼前永远都会这般的黑暗。你自己选吧。” 宁紫夕心中“咯噔”一声。原来并不是这里黑,而是她的眼睛出问题了? “你被炙焰咬伤,虽然你及时喝了它的血解了毒。可是这也引起了你体内不同内力的抗衡,从而导致你眼睛失明。若是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帮你重见光明。”苍老的声音说道。 “您老人家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晚辈知无不答,言无不尽。”一听对方这么了解她的身体,宁紫夕立即换了一种口气,谄媚的说道。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晚辈是无意间闯到这里,看到山下那么多的虫子和蛇守着这里,就以为这里有宝贝……没想到上了山却被那蛇差点给咬死。”宁紫夕道。 老者轻哼一声:“贪婪!” “……”她总不能说她是来找血雨魔火解药的吧,万一这老头跟柳若是一家子的,她岂不是死翘翘了? “那你怎么知道小红的血就是它身上毒性的解药?”老者又问。 宁紫夕呆了呆,“您说的炙焰就是那条小红蛇吧?是它先咬我的,我想总不能白白被它给咬死,也是就咬了它……” 这次宁紫夕是真没说谎,她当时还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就因为这样居然救了自己一命。 “……” 宁紫夕一边侧耳倾听对方的动静,一边想用内力冲开穴道,只是她刚一用内力,浑身就如炸裂般疼痛,宁紫夕只好停了下来。 “你身上的好几股不同的内力是怎么回事?”老者又问。 宁紫夕闻言沉默了下来,墨御容说过,她会吸功大/法的事绝对不能告诉别人…… “你不想治好你的眼睛了吗?”老者厉声喝问。 说了,也许会惹来无尽的麻烦,不说,她的眼睛就好不了…… 宁紫夕内心天人交战,矛盾不已,就在这时那老者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紧接着宁紫夕便听到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老伯,你怎么了?”宁紫夕试探的问道,突然有东西朝着自己袭、来,穴道瞬间解开了。 同时老者的喉间发出了一阵痛苦的怪叫,似乎被人扼住了脖子一般。 宁紫夕再也顾不得其他,手脚并用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爬了过去。当她刚刚到达老者的身边时,老者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一股强劲霸道的内力倏然涌入了宁紫夕的体内,以一种绝对的强势席卷了宁紫夕的每一条筋脉。 比撕裂还要尖锐的疼痛几乎让宁紫夕昏阙过去,她想要甩开老者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那股内力像是带着黏力,将她的手臂和老者的手紧紧的黏在了一切。 浑身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针扎似得,每一条筋脉都像是被人撕裂又缝合,豆大的汗水从宁紫夕的额头滴落,浑身被冷汗浸的透透的,就像是泡在了水中一般。 而伴随着宁紫夕的疼痛,那老者的痛苦呻/吟声却逐渐的弱了下去。 一刻钟后,老者的手从宁紫夕的手臂上脱落了下去,宁紫夕躺倒在了地上,浑身的疼痛也消失的干干净净,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原来,那些内力是你吸取别人的。”宁紫夕听到老者低低的说了一句。 宁紫夕一个激灵,急忙坐了起来:“老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吸你的内力的。”当疼痛消失,她试探着用内力时才发现她的任督二脉被打通了。 而这一切,都是拜刚才这位老者的内力所赐。 老者却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大喊:“天意啊,这都是天意!” 第174章 看起来像是被雷给劈了! “好了,你睁开眼睛吧。”有老者慈祥的声音传入耳中,宁紫夕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刺目却又明亮的光芒。 宁紫夕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转身看向一旁的人时,却惊愕的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师公爷爷……” 眼前的人,正是她父亲宁流年的师父,在她幼时封存了她记忆的人。虽然她幼时只见过他一面,可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丫头,你长大了,爷爷差点都认不出你来了。”须发皆白的老者上前,轻轻摩挲着宁紫夕的头顶,一如十多年前那般慈爱。 要不是宁紫夕吸收他的内力,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会是十多年前那个稚嫩的幼童。 “师公爷爷,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宁紫夕说着扭头往四周看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的睁大了眼睛。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泊上蒙着着一层薄薄的云雾,给湖泊平添了一股神秘的色彩。忽然,一阵风吹了过来,湖泊又呈现了另一种景象,泛起的微波辉映着太阳,波光闪闪,就像一条条由珍珠形成的绸带。 湖泊边上是绿茸茸、软绵绵的鹅毛似的草地,草地上偶尔有叫不出名的花朵,它们色彩明艳,红如火、白如雪、黄同金,美极了。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美吧?”老者问道。 宁紫夕呐呐的点点头:“美,太美了!”她从未想过,在年南厦的大山之间,居然隐藏着这样一处美景。 老者微微一笑,在宁紫夕身边坐了下来:“你父亲呢,他还好吗?” 宁紫夕一怔,随即回过神来,神色黯淡的摇了摇头:“不好。”若是她父亲在,她直接做原来那个米虫大小姐就可以,哪里会经历这么多的波折。 “发生什么事了?还有,你的记忆,是你父亲解开的吗?”老者神色不变。 宁紫夕当即将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听完后,老者沉默了许久,然后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一切都是天意。当初我和你父亲以为封存了你的记忆和能力,一切就会平静的走下去,原来上天却早已定好了一切。” “师公爷爷,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您之前又是怎么了?”宁紫夕看着老者,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不怪她心急,实在是这里的一切都太奇怪了。 大山之下隐藏的湖泊,她打听了许久却无人知道的老人,还有趴在老人肩头、两眼郁猝的盯的她头皮发麻的小红蛇。 “此事说来话长。”老者捋了捋胡须,转身进入身后的茅草屋,泡了一壶茶出来后才跟跟宁紫夕说了起来。 “我之前之所以那样,是因为我练功走火入魔了。只要我使用内力,就会发作,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年有余。” “我有心想废掉自己的武功,可是却又不舍得几十年的修为,于是便一直在痛苦中煎熬。今天要不是你吸收我的内力,我今天估计会筋脉尽断而亡。”老者说着再次伸手摸了摸宁紫夕的头,“我的筋脉被逆行的内力冲撞了一年,受损严重,而今天又发作的特别厉害。” “您是因为我的突然出现而用了内力吧?”宁紫夕有些愧疚的看着老者。 “不,就算你今日不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会发生。你吸了我的内力,其实是最好的结果,最起码保住了我的性命。” 宁紫夕张了张嘴,“可是……” “不要想太多,孩子。我说了,有些事情是上天早就注定的。你只要记得,你救了我就好。那些功力,就当师公给你的见面礼吧。如今你的全身经脉已经悉数打通,以后你再吸收别人的内力,就不会再有痛苦了。” “多谢师公爷爷。”宁紫夕说着跪下去,对着老者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她吸收了师公爷爷一辈子的修为,解决了她的难题,老人家还这么豁达。不磕个头,她内心的愧疚实在难以平复。 “起来吧,爷爷还有事跟你说。”老者扶起宁紫夕,慈爱的看着她:“爷爷有事要托付你。” “师公爷爷,你说。只要紫夕有命在,就绝不会辜负您的嘱托。”宁紫夕目光坚定的看着老者。 她恢复记忆后,曾向人打听过她父亲的师父,可是就连她爷爷,也不清楚自己儿子拜的是那位名师,更不知道她这个师公爷爷住在哪里。如今这位浑身是迷的师公爷爷有事嘱咐她,她自然不会不应。 “这件事,事关天下,你一定要保守好秘密。”老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严肃的神色。 - 半个月后 宁紫夕跃上山巅的时候,正是太阳初升之时。看着磅礴的金光,宁紫夕心中感慨万千。 当初她被小红蛇咬中的那一刻,她是抱着将死的心态,谁知最后却会是这样的结局? 心中想着,宁紫夕深深的呼了口气,正要往山下而去,却闻到一股松脂燃烧的味道传入鼻端,转身往山下细细一瞧,却被吓了一跳。 山下围了一圈的黑衣人,各个手持火把,背靠背站成了一圈,从山脚开始缓缓向着上方移动而来。 想到这隐藏的秘密,宁紫夕心中一惊,立即快速朝着山下飞掠而去。师公爷爷说过这里已经隐藏了数百年,她是误打误撞到了这里,难不成还有人已经知道了这里的秘密不成? “主子!”书棋举着火把正要抬步,可抬头的瞬间却定在了原地,嘴里不停的叫着“主子!主子!” “赶紧走,我就在你身边,你叫魂呢?”墨御容没好气的推了一把书棋。 “不是,主子!你看!”书棋总算回过神来,身形忽的一转,火把差点将旁边的一位隐卫给点了。 “看什么看,不就是些虫子和蛇嘛,你若是怕就赶紧滚!”墨御容暴躁的呵斥,可当瞥到翠色中的那一抹白时,整个人都傻掉了。 “啊!主子,我的脚!”书棋惊叫着跳起来,早知道主子会被惊的扔了火把,他就不告诉他了。现在好,他的脚丫子被砸的好痛啊! “我是不是眼花了?”墨御容揉了揉眼睛,呐呐的问旁边的隐卫。 “主子,你眼睛没花,就是看起来像是被雷给劈了!”书棋大笑,心中的忧虑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就连胆子也大了许多。 墨御容却丝毫不在意书棋的打趣,径直瞅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浑身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 宁紫夕在看到墨御容的那一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紫夕。是世人对墨御容的形容。可如今如玉的公子居然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主子,我就说让你先梳洗一下,你偏不。你看看紫夕小姐的眼神,啧啧,这下你恐怕要被嫌弃了。”书棋戳了戳墨御容,然后对着其他隐卫一挥手:“火把熄灭,退到一里以外候着。” 书棋吩咐完也闪了,留下墨御容和宁紫夕四目相对。 “你怎地变成这副样子了?”宁紫夕定定的站在墨御容跟前,双目有些发涩。 她刚才扫视了周围一圈,才发现山脚下放着许多砍倒的树,还有一条一人宽的深渠谢谢歪歪的朝着半山腰而去。她知道这些都代表着什么,也知道墨御容如此形容憔悴是为了什么。她以为过了这么久,他该是早都离去了才对。 听到宁紫夕的声音,墨御容的眼眸动了动,下一刻却一把将宁紫夕拽了过来,紧紧的拥在了怀中,力气大的几乎让宁紫夕窒息。 宁紫夕的额头紧紧贴在墨御容的下巴上,眼眶发涨,最后却只是踮起脚尖,仰头吻上了墨御容有些颤抖的唇畔。 分离有多痛苦,重逢就有多甜蜜。 在宁紫夕柔软粉嫩的娇唇刚触及到墨御容的唇瓣时,就被墨御容狠狠的攫住了。辗转撕咬,吸/允厮磨,墨御容用尽力气、用自己的方法感受着宁紫夕的存在。 那****甩掉皇室隐卫,和雪莲一路奔波回到这里后,发现君倾晏正带人试图强行攻山。 后来他提议让其他人掩护自己,然后只身一人闯到了山巅。可是到山巅后却发现山上根本没有一丝人烟,更不要说宁紫夕的踪迹。 雪莲说宁紫夕可能在他们回圣启的那两天已经离开,可是君倾晏却说没有,于是他便绕着这山转了一圈又一圈,却依旧毫无所获。 在这里待了几天后,君倾晏因为南厦朝政之事回了京城,只留下了他。他思前想后,让书棋召唤了自己的人过来,准备凿一条路上山,仔仔细细的在山上再找一遍。 就这样,他们分成了几组,昼夜不休、轮流掩护、挖路,终于挖了一条不算长的路。就在今天,他实在是难按内心的焦躁,准备先上山去山腰附近找一趟,结果宁紫夕就这样突兀的出现了。 “半个月前,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一吻完毕,墨御容的情绪总算是平复了一些,将头抵在宁紫夕的肩头问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回去说吧。”宁紫夕看一眼身后,“但是走之前,我们必须将这里复原,不能让人看出这座山的异样。” 墨御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却点了点头:“好。” 因为宁紫夕跟小红蛇混了个脸熟,所以小红蛇很给面子的收了其他的虫子和蛇,墨御容的人这才得以悠闲的将山体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第175章 双赢的生意 来这里的人都是墨御容的死忠粉,所以宁紫夕知道自己不用多说什么,当即跟着墨御容便回了南厦的京城。 墨御容本来要先回圣启,可是因为宁紫夕要先去南厦京城,墨御容便改了主意,跟着宁紫夕又一次到了南厦的京城。 看到宁紫夕的那一刻,君倾晏立即奔了上来,却在看到宁紫夕和墨御容紧握的双手时止住了脚步。 有些事不必明说,君倾晏便已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牵她手的资格。 “紫夕,”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君倾晏眼眶发热,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以及她身旁让人无法忽视的男子。 宁紫夕微微一笑,真诚的:“我没事了,还要多谢你前去救我。” 君倾晏闻言脸色白了一下,语气有些自嘲:“你不用谢我,我不过是去了一趟而已。”若是他能像墨御容那般坚持,置所有事于不顾,眼中只有宁紫夕的话,是不是他也可以俘获美人儿心? “雪莲呢?我也要谢谢她呢。”宁紫夕也不再提刚才的话题。 君倾晏眨了眨眼:“雪莲?”这个名字好熟悉。 “就是连雪。君太子难道不知道你这位师妹的真实身份吗?”宁紫夕笑着问道。 君倾晏脑海里突然闪出前段日子的一些信息:圣启皇帝要给墨御容赐婚,女方就是雪国公府的小姐。 而孟连雪本要离开,却在墨御容到来后又推迟了行程,最后又在墨御容离开后跟着离开了…… “我真是笨到了极点,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君倾晏苦笑着摇摇头,对满面含笑的宁紫夕说道。 “紫夕,”我们回去吧,来这里半天都没见着一口茶。”墨御容突然插口道。 君倾晏一怔,随即大笑起来,命人上茶备宴后才回答了宁紫夕的问题:“我师妹她走了。” 宁紫夕喝了一口茶,叹口气:“笨的不止你一个,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要不是墨御容告诉她,她还真的没将君倾晏的这位师妹和圣启皇帝要给墨御容赐婚的雪莲联系起来。 甚至当墨御容告诉她的时候,她还有些不相信。她很惊讶,雪国公不让自己的女儿学琴棋书画,却将她送到千里之外去拜师习武。 君倾晏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宁紫夕,又看看墨御容,挑眉道:“你打算怎么做?一次娶两个?” 墨御容不过是皇帝的侄子,若是他真的惹恼了皇帝 墨御容瞥他一眼,“君太子,你该操心的是你的婚事,你这太子妃的位置可是空了好些年了。” 南厦皇嗣之间的争斗虽然没有圣启厉害,但是也没外表上那般的平静。不过君倾晏手段厉害,一直压制的那两个兄弟抬不起头,所以也才安稳了这么久。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这次回来,是想跟你再谈一笔生意。”宁紫夕摆摆手,打断了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峙。 君倾晏一听来了兴趣:“什么生意?” 虽然上次他将南厦的药材生意全都交到了宁紫夕的手中,但是却换的了沥青的用法,这让南厦领先了其他三国一大步。父皇和朝臣们对此事都是赞不绝口。 宁紫夕挑眉一笑:“自然是双赢的生意。” 圣启,雪国公府 雪国公一脸震怒的看着雪莲,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皇上都将你指给荣小王爷做正妃了,你却说不愿意,你这是打算让我们雪国公府也变得跟敬国公府一样吗?” 雪莲沉默了一下道:“爹,你别生气,女儿只是不想……” “不想什么?寻常男子都有个三妻四妾,更不要说荣小王爷这般的优秀男儿,他喜欢宁紫夕也不过是一时的热情,你就因为这么点问题就退缩了?”雪国公气怒难按,声音也大了几分。 “爹,您就别气了。您看这样行吗,如果他愿意娶我,那我就嫁,如果人家有办法让皇上收回成命,您也别生气,如何?”雪莲面色平静的看着雪国公。 雪国公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家女儿的额头:“你,你,真不知道你师父怎么教你的,越学越呆了!” 像荣小王爷这般家世好,气度好,能力好的男子,应该想方设法的抓住他的心才是正事。自家女儿倒好,一副随遇而安的姿态。 婚姻大事能随遇而安吗?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敬国公府如今就是一个烂摊子。听说他们府中一直藏着掖着的《三绝图》在前几日被人给盗了,还连累老国公受了好几处刀伤。 藏着《三绝图》不上交给皇家,已经是犯了臣子的大忌,若是老国公有个三长两短,那宁紫夕就彻底失了靠山。到时候想必也就无力跟自家女儿抗衡了。 “你给我乖乖待在这里反思反思!”雪国公想着心底的怒气也平息了些,不过仍旧气呼呼的瞪了一眼雪莲,然后甩着袖子走了。 雪莲瘪了瘪嘴,看到雪国公走远了,便悄悄的从屋子里溜了出去。 敬国公府里,宁三叔正在给老国公喂药,“爹,你说你,无论是什么宝贝,那都是身外之物,您怎么能为了身外之物把自己弄成这样呢?” 老国公长叹一声,神情萎靡:“我们先祖留下的东西,怎么能是身外之物。东西如今丢了,我还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啊。” “没事,丢了就丢了吧。只要您没事就好。”宁三叔安慰道。 正说着,宁景涛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语气凝重:“爹,那东西真的丢了吗?” 他一直知道自家府中有一份《三绝图》,可是老国公却从来不愿意给他看,就算他当家后也不愿意交给他保管。他虽然有些生气,可是却也能理解。 他知道现在有老国公在,皇帝不会拿他们府中怎样,可是他们的荣耀却已经不复从前。所以他打算等老国公过世后,就将《三绝图》献给皇帝,赚个功劳,好让敬国公府的荣耀更上一层楼。 结果他还没见着东西,就被人给盗了! “当然是丢了,不过那东西是个祸害,丢了也就丢了吧。只要爹没事就好。”宁三叔也给老国公喂完了药。 “爹,你说你要是当初把那个东西交给儿子或者交给皇上,不就没这事了吗?现在弄成这样……”宁景涛有些不甘心的抱怨道。 “你给我滚!你老子都被砍成这样了,也没见你个逆子来护你老子一下,现在倒是有精神来责怪你老子了!”老国公被气的不轻。 宁景涛闻言皱了皱眉:“爹,你别生气。儿子不过说个实话而已。” 老国公闭了眼不看他。 “大哥,你少说两句吧。你若是有事就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守着就好了。”宁三叔不悦的说道。 “我能有什么事?皇上虽然没罢我的官,可是那个闲职也有人给顶了,我如今去就是个多余的,别人看我的目光也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宁景涛越说越气愤。 要不是宁紫夕,他就算是个闲职,最起码还受人尊重,可是现在呢?他简直就是个笑话! “自己没本事,就知道怪别人。你们都出去,我想睡觉了。”老国公没好气的看一眼宁景涛,挥手赶人。 “爹,你先被赶我走。我来是有事的。”宁景涛虽然不耐烦,但是人没动。 宁三叔好奇的看一眼他,“什么事?” “我想让爹去跟皇上说,这事跟五皇子没关系。”宁景涛看着老国公说道。 那晚事发后,皇帝派了白凌越前来调查,可是却在死去的刺客里发现了五皇子府中的人,于是这事便被钉在了五皇子的身上,如今五皇子被关在天牢里,等待受审。 若是他们能替五皇子洗清嫌疑,那么五皇子将来登基后,自然会念他们敬国公府一个好。只要皇上看重敬国公府,那敬国公府和他的地位还不是水涨船高? 老国公闻言转身对着墙睡了。 “大哥,这事你我都知道,可能不是五皇子干的。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也不能确定是谁在跟五皇子作对。就算我们替五皇子撇清了这件事,可是五皇子身上还背负着杀害二皇子的嫌疑呢。” “意图杀害二皇子的事情没调查清楚前,我们什么都不能说。你为官这么多年,怎么连这点都看不清楚呢?”宁三叔慢条斯理的反驳道。 “可是我们替五皇子洗清了这个嫌疑的话,那他身上的罪名就清了,到时候洗清之前的嫌疑也不就容易多了吗?”莫警惕啊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现在皇上的儿子里,只有大皇子和五皇子是健全的。他本想投靠大皇子,可是大皇子不但母后被囚冷宫不说,还没背景,没有支持者。 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五皇子靠谱一些。毕竟五皇子的母亲是玉妃,而且他的外公家还是西域皇室。 “你给我滚!”老国公扔出一个枕头,砸在了宁景涛的身上。 宁景涛被砸的生疼,当即就有些怒了:“滚就滚,我就知道,你从来就没把我当儿子看过。等敬国公府完了,你就高兴了吧!” 宁景涛拂袖而去,老国公长叹了一声,无力的挥了挥手:“老三,你也去休息一会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等宁三叔走了,陈伯这才走了进来:“老太爷,您说您这又是何苦呢?” “我也没办法啊,那个东西我是死都不会留给老大的。”老国公说着坐了起来,“紫夕回来了没有?” 第176章 将计就计设个局 “大小姐发来消息说她三日后抵达京城。”陈伯笑着道。 三日后,就在宁紫夕回京的时候,京城里突然爆出了大消息:敬国公被刺,《三绝图》失窃,皆为三皇子墨天所为。 而揭发这件事的,是三皇子的心腹安平。安平说,他不忍心皇上受三皇子的欺瞒,也不忍心看五皇子这么好的一个人受委屈。 此消息一出,整个官场哗然一片。任谁都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是三皇子所为。 宁紫夕听得隐卫传来的消息时,正暗自惊诧,想问问墨御容是怎么回事,结果荣亲王府的人就出现了。 “王爷身体抱恙,希望小王爷赶紧回去一趟。”荣亲王府身边的亲卫躬身对墨御容道。 墨御容思虑了一下,转身看向宁紫夕,却看到宁紫夕潇洒的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去。 等墨御容走了,宁紫夕这才看向一旁的叶昊云,笑的灿烂:“小叶子,我们的生意怎么样啊?” “生意自然是好的。只是你去的也太久了吧?”叶昊云上下打量一番宁紫夕后抱怨:“你知不知道,前段日子皇上和皇后两人都病倒了,我一面要给他们医治,一面还要操这边的心,整个人都差点崩溃了。这个月的分红,你可得多给我一些,要不然以后别找我!” 宁紫夕翻个白眼:“在迎接我的时候说这种话,真的好么?” “哼,反正我要拿到我的辛苦费。你不知道五皇子有事后,有多少人来找豪庭的麻烦,要不是本公子一力撑着……哼,豪庭早都关门了,你还赚什么钱!” “好吧好吧,啧啧,我都没发现,你居然比我还爱钱!”宁紫夕故作嫌弃的看着叶昊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没听过?”叶昊云说着将宁紫夕塞进马车里,率先朝着敬国公府而去。 宁紫夕刚到敬国公府门口,就和大夫人碰了个面对面。看到宁紫夕时,大夫人愣了一下,然后眼底迸发出一阵强烈的恨意,紧紧的盯着宁紫夕,像是要把她凌迟一般。 宁紫夕也不在意,径自直接向着老国公的院子走了去,叶昊云紧随其后。 “你这个丫头,出去野了这么久,我以为你要嫁去南厦了呢!”老国公坐在床榻上,气呼呼的瞪着宁紫夕。 宁紫夕则一言不发冲上前去,一把拉住老国公,上下左右查看了起来。 “你个丫头,莽莽撞撞的做什么。”老国公抓住宁紫夕的手。 “你受伤的事,怎么都不告诉我?”宁紫夕挣脱,撩起老国公的袖子,果然看到有布条缠绕着,脸色当即难看起来。 敢伤她爷爷,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胆大。 叶昊云跟着进来,笑眯眯的看着老国公:“老太爷,怎么样,我给你弄得伤口是不是把蠢丫头给骗过去了?” “叶公子医术高超,这伤口几乎跟真的一样,真是让老夫惊叹呢。”老国公笑着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宁紫夕沉着脸的看着老国公。老国公的衣服穿得宽松,她还以为爷爷是真的受伤了,如今看来这里面有猫腻啊。 “事情是这样的。”叶昊云说着坐了下来,细细给宁紫夕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宁霜霜给老国公院子的井水下药时,老国公的人便已经发现了,并及时禀报了老国公。 老国公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估计对方可能是冲着《三绝图》来的,于是立即派人联系了墨天阳和叶昊云。 墨天阳当时已经被囚禁于府中,最后不知用了啥法子跑了出来,三人一合计,设了个局,弄了一本假的《三绝图》出来给刺客,还让老国公做出死命相搏的样子。 当然,老国公对墨天阳和叶昊云说的是敬国公府没有《三绝图》,他想借此机会将这个事情洗白,让人别再惦记敬国公府了。 三人设局的目的是为了找出幕后的黑手,结果没想到却被人反摆了一道,将屎盆子扣在了墨天阳身上。 不过这对墨天阳来说是好事一件,先蒙冤让皇上厌恶,再洗脱冤屈后,皇上的心中不免会生出愧疚,对墨天阳也就会更好。而且通过这件事,也可以间接的反映出二皇子被害的事,是有人栽赃给墨天阳。 于是,便有了那晚的深夜袭击,老国公受伤。 “宁霜霜呢?” 宁紫夕简直不敢相信,宁霜霜她是猪吗?居然会糊涂到这种地步,给自己的家人下药? “她啊,如今被关在天牢里呢。”叶昊云拖长了声音道。 宁紫夕心中替宁霜霜默哀了几秒。只是大夫人看着她的眼神那么毒,莫不是又将这事怪在她的头上了吧?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已经跟大夫人撕破了脸,她也没打算饶过大夫人和宁霜霜。 “好了,你们爷孙俩叙叙,我还要回宫给陛下诊脉呢。”叶昊云聊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了。 “《三绝图》呢?”宁紫夕挑眉看向老国公,一脸了然的笑容。 “不是说了吗,我们本来就没《三绝图》,只不过借着此事将我们撇干净啊。”老国公说着对陈伯使了个眼色。 宁紫夕撇嘴:“你这招骗别人还可以,骗我可不行。” 老国公气呼呼的翘着胡子,瞪着宁紫夕:“你个死丫头,怎么跟爷爷说话的?” “爷爷,我给你看样东西。”宁紫夕说着突然从怀中抽出了一块叠的方方正正的纸来,放在了老国公的面前。那张纸纸色陈旧,黄里泛着些许的黑色,朝上的一小块音乐可以看到有不规则的线条。 老国公一看,容色大变。神色恭敬的捧起那张纸,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后,老国公的双手顿时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三……你在哪里找到的?”老国公问话时嘴唇都有点发颤。 宁紫夕神秘一笑:“自然是从藏它的地方啊。”哼,她就不信,看到这三分之一的《三绝图》,老头子会忍得住啥都不说。 “大小姐,老太爷其实早就……哈!这是……”陈伯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笑,只是当看到老国公手里的东西时,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住了。 “小姐,你,你……”陈伯你了半天也没你出来个结果。 宁紫夕回头看到陈伯手中拿着一个油纸包括的东西,当即顺手抽了过来,拆开一看也愣住了。 “这东西,我本来就是打算给你的。”老国公长叹一声,轻轻合上了手中的《三绝图》。 “这是第二块《三绝图》?”宁紫夕惊喜的看着手中的纸张。 老国公点了点头,神色感慨:“我们家一直守护着这块《三绝图》。如今爷爷老了,可能等不到了,所以打算交给你守护。结果你倒好,一下又弄来了一块,这恐怕也是天意使然。” 听到守护这个词,宁紫夕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这是敬国公府的使命? “世人都说《三绝图》里隐藏着前朝的惊天财富,其实我们不止如此。”老国公叠好两块《三绝图》放在宁紫夕的掌心里后,缓缓讲起了《三绝图》的来历。 原来早在前朝之前《三绝图》就已经出现了,不过那时关于《三绝图》的版本是说《三绝图》指引的地方有可以治愈百病的灵泉。 于是前朝皇帝想尽办法将三块《三绝图》收集齐了,然后派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找到了《三绝图》上的所隐藏的地方。 可是找到后才发现那里有大量的谜题,需要解开后才能进去,前朝皇帝征集了许多能人异士,却还是无法解开所有的题目。于是便想用蛮力打开那处地方,只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成功。 因为前朝皇帝太过专注于此时,因此弄得民不聊生,后来敬国公府的祖先实在不忍心百姓们再过那样惨淡的生活,于是便和现在皇帝的先祖联手反了。 可尽管如此,在敬国公府的先祖抓住前朝皇帝时,前朝皇帝却将其中一块《三绝图》给了敬国公府的先祖。 前朝皇帝还说,他在那个地方附近埋了一笔惊天的财富,只要集齐三块《三绝图》就可以找到他埋藏的财富。 说完这句话前朝皇帝便自杀了,后来关于《三绝图》隐藏着大笔财富的话不知道怎么就流传了出来,于是世人都开始寻找《三绝图》的下落。 宁紫夕边听边点头,之前师公爷爷只给她讲了关于师公爷爷家族获得《三绝图》的经过,如今爷爷再一讲,故事就完整了许多。 师公爷爷的祖先是当初负责收集《三绝图》的主要人士,也是前朝皇帝的死忠粉,宁死都不愿意背叛前朝皇帝。于是前朝皇帝就留了一份《三绝图》给他们,还让他们住在了他墓穴的附近守护着自己。 不错,她师公爷爷住的地方,就是前朝皇帝的墓地所在。前朝皇帝的人早年无意间发现了那处风水宝地,于是皇帝悄悄派了人去占着。后来前朝皇帝死后,她的师公爷爷家族的人带着前朝皇帝的遗骨埋葬了。 就算是宁紫夕都没有想到,前朝皇帝会选择将自己葬在邻国的土地上。 “你把这两块东西收好,不管是谁都不能说,包括容小子。”老国公看着宁紫夕严肃的吩咐。 第177章 甘心做侧妃吗 宁紫夕正色看着老国公:“爷爷,这件事我没有瞒着他,在我得到这块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他了。” 老国公闻言眼眸闪了一闪:“丫头,你可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要是让皇上知道我们府中藏着这东西,会给我们府所有人带来灾难的。” “我相信他不会告诉皇上。”宁紫夕坚定的说道。她对墨御容的信任,如同他对自己的执着。 老国公沉默了许久才道:“皇上要给他赐婚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做侧妃吗?” 以他对自己这个孙女的了解,以前的她或许有可能会愿意做荣王侧妃,可是现在的她,应该是绝对不会的。 “爷爷不用忧心,而且这件事也轮不到我来说怎么办,这是他的事,他负责搞定。”宁紫夕笑着道:“不过,那雪国公家的小姐倒是个挺有意思的人,我挺喜欢的。” 老国公一惊:“你见过雪莲?” 雪国公府自从淑贵妃死后就特别的低调,家族里的子女甚少出现在众人眼前,甚至宫里举行的宴会也从未见过雪莲或者其兄弟姐妹参加过,许多人也是通过这次知道皇帝要给墨御容赐婚才知道雪莲这个人的存在的。 宁紫夕点头:“她被雪国公送去了龙隐山学艺,和南厦太子君倾晏是同门师兄妹,我在南厦的时候不但见过她,还和她一起相处了十几天。” 老国公听得龙隐山三个字时,脸色有些动容,等宁紫夕说完后又问了一句:“你是说,雪莲这些年一直在龙隐山?” “龙隐山有什么问题吗?”宁紫夕反问。 “容小子肯定没告诉你龙隐山的来历,要不然你也不会如此淡定了。”老国公抚着胡须,一脸的凝重。 宁紫夕闻言微眯了眼眸看着老国公,老国公沉思了半晌后才道:“你可知道,龙隐山的龙隐大师,历来最多只收两名皇室子弟,而且他收的徒弟大多数都成了下一任的皇帝?” 宁紫夕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龙隐大师历来只教授有可能成为皇帝的皇子,那雪国公是怎么把雪莲送到龙隐大师跟前去的? “雪国公家的小姐能拜入龙隐大师的门下,这件事实在是耐人寻味啊。”老国公抚着胡须若有所思。 宁紫夕点了点头。 一个国公家的女儿,能和君倾晏这个一国太子能成为师兄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龙隐大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宁紫夕想了一下问道。 老国公喝了口茶,讲起了龙隐大师的来历。 大约在一百年前,南厦和圣启有两位皇室子弟在游历途中一见如故,结尾至交。可是当时南厦和圣启之间摩擦不断,这两个皇室子弟面对两国的争端,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又被别人说三道四。 于是这两人在经历了同样的猜疑和排斥后,相约离开了各自的国家,找了一个南厦和圣启交接的大山,隐居了起来,一心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每日习武研文,好不乐哉。 后来过了十多年,两国的家族寻见了这两位,这两人各自回了家。回家后两个皆以过人的才学惊艳了世人的眼睛。于是两国皇室不约而同的将优秀的弟子送到这两人跟前学习。 只是,离开了自己的挚友后,这两人都倍感孤单,于是在相互沟通后,两个人再次回到了他们隐居的那座山。 两国皇室最终接受了这两人的友情,将那座山命为龙隐山,然后约定无论何时开战都不许侵犯龙隐山一丝一毫。而那两位大师则毫无偏见的教授两国的皇室子弟。 刚开始两人招收的子弟比较多,后来便开始挑天资聪颖的皇室子弟教授,继而在这些弟子里面挑了两名无心政事的子弟作为自己的继承人。两人百年后,这两个弟子便继承了师父的衣钵,如今两名弟子早已年过古稀,便是现在的龙隐大师。 “没想到皇室里也有这般淡泊名利的人物。”宁紫夕挑了挑眉。 “好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既然你说了不让我老头子操心,那我就睡觉了。其他的事,留给你们年轻人去折腾吧。”老国公将两块《三绝图》用油纸封好,往宁紫夕怀中一丢,转身就躺在了床榻之上。 宁紫夕眼角抽了抽,装好图纸,径自朝着她的院子走去。她答应叶昊云将小库房里的孤本都送给他,可是她都没太记清楚里面有多少东西。 宁紫夕刚到汀兰苑门口,两道人影立即闪了出来,“属下见过小姐。” “这段日子没人进我的院子吧?”宁紫夕问道。 “回小姐吗,没有,我们俩连只苍蝇都未曾放进去呢。”其中一人答道。 “嗯,这段日子辛苦你们了,明日我就让星辰给你们换个岗位。”宁紫夕看着那两名隐卫道。 这两人脸上都写着一句话:我们快无聊死了。 “谢小姐!”两名隐卫喜出望外。他们隐卫,做的却是看家护院的工作,大材小用倒没什么,只是这里太无聊了,不像豪庭会所里的其他兄弟,不但有歌舞看,还有游戏玩。 宁紫夕进了小库房,清点了一下东西后便打算回豪庭会所去,却听到隐卫说三夫人求见。 “三婶,好久不见。”宁紫夕请了三夫人进来,笑着打了声招呼。 三夫人一脸愁云,看到宁紫夕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是啊,好久不见你了,你最近还好吗?” 宁紫夕一看三夫人的神色就知道三夫人有事,当即就开门见山的问道:“三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紫夕,”我是来求你帮忙的。”三夫人说着摸了摸眼睛。 “怎么了?” “你帮帮秋晗,大嫂她要将秋晗嫁给那个粮商刘老爷做续弦。”三夫人说着哭了起来。刘老爷如今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宁秋晗才不过十四五岁。 宁紫夕闻言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自从前段日子皇上禁足我们府,你三叔的位置就被别人给顶了。你大伯又跟他不对付,他担心你爷爷的身体,所以没将这件事告诉你爷爷。我去求了大嫂好几次,可是她却一心想要将秋晗许给那个刘老爷,我实在没法子,这才来求你……” “三婶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我不会让秋晗嫁给那个老头子的。”宁紫夕笑着道。 在这种大家族里,当家主母有权利决定府中任何一个女子的婚事,三夫人的娘家又没什么大背景,大夫人自然不会理她。 只是,大夫人这么着急想要将宁秋晗许配给那个粮商,想必又是看中了对方的钱吧。宁霜霜入狱,她从宁霜霜跟前捞不到钱,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了。 可是,她还没对敬国公府其他的产业下手,大夫人有这么缺钱吗? 一听宁紫夕说会管这件事,三夫人脸上的忧色顿时换成了激动:“真的吗?可是这样会不会害的你又被大嫂她盯上?” 上次虽然是宁紫夕抗旨不遵连累的敬国公府的其他人都跟着被关禁闭,可是三夫人和宁三叔却明白,这其实都是大夫人逼得宁紫夕无路可走,因此两人虽然有怨言,却没有怪到宁紫夕的身上,这也是三夫人前来求宁紫夕的原因。 “三婶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回去等消息就是。”宁紫夕安慰的拍了拍三夫人的手。 上次大夫人给她院子丢了个男人的事情,还是三夫人给她通风报信的,而且宁秋晗和她一直亲近,这件事她于情于理都会管的。 “那我回去了,秋晗那孩子这两天眼睛都哭的跟核桃一样了。”三夫人说着又擦了擦眼角:“你一天在外奔波,记得把自己照顾好,三婶知道你本事大,但是女人最重要的还是找个疼自己的男人才是正事,这件事你可得放在心上才是。” 宁紫夕笑:“我知道了,三婶快去吧。” 等三夫人走了,宁紫夕立即回了豪庭会所,命星辰去查一查看大夫人最近怎么了,为什么会将主意打到宁秋晗身上去。 吩咐完星辰,宁霜霜便马不停蹄的奔到了母亲所在的院子,一进门就看到苏漪正抱着自家那书快丸子弟弟站在台阶上向外张望。 “娘!”宁紫夕欢快的叫了一声,朝着苏漪就扑了过去,一把将苏漪抱了个满怀。 刚才她进门的一瞬,似乎又恍惚回到了现代时。那时候每一次她外出回来看到妈妈时,妈妈就总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你这孩子,一走就是一个多月……”苏漪伸出一只手抚着宁紫夕的头顶,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了出来,声音也哽咽的厉害。 “对不起……”宁紫夕听着苏漪哽咽的声音,心中也是一阵发酸。 那时候,每次她回来,妈妈也会这样摸她的头。 “好了,娘做了几个你喜欢吃的菜,快进来吃吧。”苏漪擦了擦眼睛,牵着宁紫夕的手朝屋子走去。 “好。”宁紫夕笑着点了点头。 “我听昊云说,你是去给荣小王爷找解药了。怎么样,找到了吗?”苏漪便走边问。 宁紫夕摇摇头:“没有。” 当初她以为师公爷爷住的地方是那个古老的家族,可是遇见师公爷爷后才知道,血雨魔火根本就没有解药。 第178章 隐世家族的身世 师公爷爷说,所谓的隐世家族,其实是前朝的遗民,至于他们和柳丞相他们之间有没有联系,师公爷爷说他不太清楚。 最后,师公爷爷告诉她,要想解除墨御容身上的毒,有两种法子,一种是以身渡身,将毒换到另一个人身上,另外一种方法就是找到《三绝图》中隐藏的那个地方,找到那个可以医治百病的灵泉。 至于第一种以身渡身的方法,师公爷爷说他也只是听说过,没有经过实践。第二种方法最是靠谱,可是难度不小。 “没有,那你……荣小王爷……”苏漪欲言又止。 墨御容的毒不能解,她的女儿该怎么办? “娘,你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无论怎样,我们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不过是白白劳心罢了。”宁紫夕说着伸出双手接过自己的弟弟,笑着捏了捏小丸子的脸:“小丸子,姐姐回来了,有没有想姐姐我啊?” 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小丸子都已经三个多月了,比起刚生下时皱巴巴的小脸,现在的小丸子已经是小帅哥一枚了。 宁紫夕努力忽视心底那一抹难以抑制的焦虑。 墨御容身上的毒,总是会解的,她坚信! 宁紫夕跟苏漪吃了饭,正逗弄小丸子,白芊月和白凌越却一同来了豪庭会所。 “紫夕姐姐!”白芊月穿着一袭粉色衣服,宛若一只翩然飞舞的蝴蝶,飞进了宁紫夕的怀里。 白凌越站在远处羡慕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一个多月不见,她瘦了一些,可是容色依旧,依旧那般的美。 宁紫夕跟苏漪说了一声,带着白凌越跟白芊月去了自己的院子,三个人聊了一下午,又一起吃了饭。席间宁紫夕谈起自己牵连的宁三叔的差事,白凌越说他会想办法。 康顺药堂的生意这一个月以来蒸蒸日上,虽然并没有抬高价格,但是利润还是很惊人,白凌越已经如期收到了严飞等人送来的分红。 虽然平南郡王府不缺钱,但是这笔钱却相当于平南郡王府铺子三个月的收入,这让白凌越很是意外。 “那就多谢白大哥了。”宁紫夕说着看向了白芊月:“你跟叶昊云那个家伙,到底怎么样了?这一个月有什么进展没有?” 一听这个,白芊月顿时苦了脸,而白凌越一听则起身告辞,留下宁紫夕和白芊月两人说起了悄悄话。 “这段日子不是皇上生病,就是皇后生病,还有佩瑶公主,我根本连叶昊云的面都没见上几次,哪里有什么发展!”哥哥一走,白芊月也就实话实说了。 宁紫夕挑了挑眉,“你想说什么?” 白芊月踌躇了一下,道:“我觉得,佩瑶公主好像也喜欢他。”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宁紫夕皱眉,佩瑶久居深宫,能见到的男儿不多。叶昊云长相帅气,为人仗义,若是说她喜欢叶昊云,那倒是真的非常有可能。 “真的,前几天叶昊云本来约我一起去赏花,可是马车刚走,宫里就来了人,说是佩瑶公主突然心悸气短等等,硬是把叶昊云给叫了回去。” “还有半个月前……”白芊月一股脑将自己跟叶昊云的坎坷约会路讲了出来。 “哦哦,小月儿遇到情敌了哦。”宁紫夕看着白芊月长吁短叹,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芊月白她一眼:“切,你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皇上不是也要给荣小王爷赐婚吗?” “是啊。”宁紫夕点了点头。虽然说相信墨御容会妥善处理这件事,但是皇帝可不是一般人能拗得过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没?”白芊月戳了戳宁紫夕,眨了眨眼睛:“如果荣小王爷娶了那个雪莲,你会不会嫁给他做侧妃啊?” “不会!”宁紫夕斩钉截铁的说道。 三个人的婚姻,从来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哪怕墨御容根本不爱雪莲,她也无法接受自己成为别人正统婚姻里的第三者。 白芊月一听,立即对着宁紫夕竖起了大拇指:“紫夕姐姐果然与众不同,不愧是我最佩服的人。” 一般女子,别说嫁给墨御容做侧妃了,就是做个妾,恐怕都要乐呵死了。宁紫夕倒好,一口拒绝! “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你没听过吗?”宁紫夕反问。 侧妃这个称号再好听,再受宠,也还是个妾,还是个第三者。 “那不如……”白芊月拖长了声音看着宁紫夕。 “不如什么?” “不如你嫁给我哥哥吧!我保证只要你嫁给我哥哥,他以后绝对不会纳妾。这点你从我父亲就可以看得出来的。”白齐纳月急忙说道。 “……”白芊月这是担心她嫁不出去吗? 白芊月伸手抱住宁紫夕的手臂,撒娇道:“好不好嘛?其实从我们相识来,人家就想让哥哥将你娶进家门啦。” “……”宁紫夕愈加无语。 “芊月郡主,你这样公然撬小魔王的墙根,难道不怕小魔王的报复?”墨天阳的声音在门外突然响了起来。 白芊月闻言差点跳了起来,“五皇子,我哪里有撬别人的墙根。我这不是替紫夕姐姐着急嘛!” 咳咳,她着急哥哥的婚姻大事,居然忘了墨御容的外号叫混世小魔王了。 “可是我刚才分明听得你叫紫夕嫁给你哥哥。”墨天阳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看到宁紫夕时,蓝色的眼眸里波光微漾。 “我是说,如果紫夕姐姐不嫁给荣小王爷的话,请她嫁给我哥哥。”白芊月大声辩解。 “这还不是一个意思?”墨天阳瞥一眼白芊月,笑着反问。 白芊月当即脸红了,正要说话,宁紫夕已经起身拉开了一旁的椅子:“外面天热,快进来吧。” 墨天阳也不客气,进了门直接就坐了下来,还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然后斜睨着宁紫夕上下打量一番:“没看得出来你比我还潇洒啊,去南厦一待居然就是一个月。” “我有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宁紫夕给他添了杯茶,“既然你能来这里,想来二皇子的事情查清楚了吧?” 墨天阳脸上的轻松瞬间褪去,微微摇了摇头:“没有。现场除了我府中的牌子外,对方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那皇上难道也信了此事是你所为?” “父皇的意思,我也猜不透。虽然今天他放了我自由,但是却没有说相信我的话。”墨天阳神色黯然。 宁紫夕闻言微蹙了眉头,按照皇帝前段日子对墨天阳的宠信来说,不应该啊。 “不说这些糟心事了。来,告诉我,你在南厦有没有碰到好玩的事?还有,南厦有没有绝色女子?”墨天阳单手撑了下巴,眨巴着眼睛看着宁紫夕。 白芊月闻言瘪了瘪嘴:“五皇子,你府里已经有那么多绝色女子了,你怎么还……” “我就问问嘛。”墨天阳不以为意,眼睛却紧紧的看着宁紫夕。 一个多月没见,他真的很想很想她,可是他的心情却无法直白的告诉她,在他坐上那个位置之前,他甚至都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来保护她。 皇宫,御书房 皇帝端坐在御案后方,荣亲王正襟危坐于侧,两人面前的地上跪着墨御容。 “朕都已经答应你,让你娶宁紫夕为侧妃了,你还跪着干什么?”皇帝冷声喝问,气势威严。 “微臣要的,是只娶宁紫夕,没有其他人。求皇上成全。”墨御容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皇帝,面色一如平时。 荣亲王皱眉,“御容,你怎么这么不听话?陛下让你娶雪莲,那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不问问陛下和我为什么要你这么做,就一口拒绝呢?” “儿臣不想知道陛下和父王为什么这样逼儿臣,儿臣只是想娶宁紫夕罢了。”墨御容垂下眼帘说道。 皇帝闻言,忍不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你简直混账!这么多年我和你父王两个宠你爱你,就把你宠成这般的模样了吗?” 墨御容本来平静的面容,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起了些许的波澜:“其实我一直都很纳闷,为什么皇叔您和父王这么纵容我?” “我小时候虽然长的乖,可是我从来都不是讨人喜欢的孩子,为什么你们要纵容我?” “还有父王,你又为什么从来不让我过问我母亲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身上的毒无力解除,我母亲的死扑朔迷离,这一切,你们都不告诉我为什么,现在连我喜欢的女子也不让我娶,还说是为了我好,还问我为什么不问缘由,我问了你们就会告诉我吗?” 墨御容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吼得,看着荣亲王和皇帝的目光忧伤如水,“作为我的亲人,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只是说为了我好,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御容!”荣亲王呼吸急促了几分。 “如果你们要是为了我好,那就先告诉我,我母亲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中了血雨魔火的毒,又为什么会被人害成那个样子!”墨御容如玉的容颜在这一刻有些疯狂。 皇帝看着墨御容几近疯狂的神情,眼底蒙上了一层水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荣亲王则偏转了目光,伸手擦了擦眼睛。 “说啊!你们为什么要带我来京城,又为什么要把她的遗骨带到这里来安葬?她到底是谁?”墨御容大声吼道。 第179章 当年旧事 “御容,起来再说。”荣亲王看着眼前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墨御容,有些于心不忍。 墨御容看了一眼站在窗户边上,背着手的皇帝,眼底里突然闪现出一丝嘲讽的神色来,“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了,我娘,她的身份不低,对吧?” 荣亲王一愣,眸光转向了皇帝。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要说也得皇帝亲口告诉墨御容,他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说太多。 墨御容不是傻子,看到荣亲王的眼神,就知道他猜对了,可是心底那隐隐不好的预感,却让他有些害怕的即将到来的真相。 半晌后,皇帝才转过了身来,走到了墨御容面前,伸出了手:“起来吧,我告诉你真相。” “你不说我不起来。”墨御容看那抹向明黄身影,跪在地上倔强的不愿起来。 皇帝闭着眼,深呼吸。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着拳头。 “御容,你起来吧,陛下都说了会告诉你,自然会都告诉你的。”荣亲王劝说道。 “我没有听到答案,我不会起来的。!”墨御容拧着眉,挺着身子跪在那。 荣亲王看看皇帝,又看看墨御容,转身朝外走去。 “父王,你去哪?” “这件事,你还是和陛下亲谈比较好。”荣亲王道。 “皇弟,你留下吧,这件事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可隐瞒的。”皇帝长长的叹了口气,看向了墨御容,却贼吧不开口。 三个人,一个保持沉默,一个执着于得到答案,一个忧心忡忡、神色黯然。 屋内陷入了僵持。 “起来说话吧。”皇帝走到墨御容身边,睁大了眼睛看着墨御容尽在咫尺的容颜。 那相似的眉眼,竟让他有些恍惚。 墨御容看一眼皇帝眼中微微泄露的湿意,站了起来。 “你母亲,终究是我亏欠了她。”皇帝长叹一声,眼神深邃悠远,似乎陷进了回忆。 荣亲王暗自叹了口气,坐在了一旁。看来皇兄已经决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御容了。 “不只是我亏欠她,整个国家都亏欠了她。”皇帝看着墨御容说:“你不是想知道你母亲是谁么?” “是。”墨御容坚定的迎着皇帝的目光,对皇帝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她就是淑贵妃。” 墨御容定定的看着皇帝,心思千回百转,却又分不清是喜是悲。追寻了多年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却让他有些无法承受。 他的母亲竟然是淑贵妃,那他…… “你是我的儿子。” 这个答案让墨御容更是吃惊。 此刻,门外,一个贼眉鼠眼的太监把屋内的话一字不漏的偷听了去,他环顾四周,见没人,一声不响的匆匆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 仿佛小时候所有的疑惑顿时解开了,难怪皇帝那么器重他,那么照顾他。 原来并不是因为他是荣亲王的儿子,难怪很小的时候,荣亲王每次带他回京时都会带他去皇宫和皇帝一起吃饭。 原来所有的一切,竟然是这样。 “这件事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我很爱你的母亲,原本是要她做皇后的,可是她说先皇后跟我在先,不愿意剥夺别人的位置,因此做了贵妃。”皇帝表情难过,似乎陷进了痛苦的回忆无法自拔。 “而她的真实身份,却是前朝的遗孤。”皇帝说着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当时我刚刚亲征,朝中依然有不服之臣,各种势力虎视眈眈。恰逢那时候天灾人祸,王朝已经捉襟见肘,国库空虚,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银子救济。她不顾性命,秘密收集三张三绝图,想要寻得宝藏充实国库。可谁知竟被前朝余孽发觉,说她是叛国公主,竟组织一队人马追杀。” 皇帝说到这里,竟有些无力。 一国之君,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种无奈和痛心深入骨髓一般的疼痛经常在梦醒时分折磨着他。 “血雨魔火是三绝图的诅咒。我试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替她解除,最后她还是死在我怀里。” 荣亲王听皇帝这么说,眼眶湿润,暮雪虽然爱的不是他,但是她离开之时,他的心不比皇帝痛得少,他心甘情愿衷心守护她的儿子。 墨御容终于恍然大悟。 事实真相来得太突然,一时之间,他无言以对。 “怎么了?” 宁紫夕见墨御容一脸的沉默,眉头紧蹙,担心的上前询问。 “吃饭了么?”墨御容答非所问,看向身旁的可人儿。 灵动的大眼睛,吹弹可破的肌肤雪白,娇艳的红唇,一张俏生生的小脸被丝绸一般的乌发衬托得更加明艳动人。 “唔”腰间一股大力把宁紫夕扯过,随即撞上一个厚实的胸膛,男人炙热的吻压了过来。 带着一丝狂暴,席卷她的小舌。 柔软的腰肢被大掌撑着,吻越来越深,两人的呼吸开始急促。 室内的空气越来越热。 “咳咳”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尴尬的咳嗽声让两个人迅速弹开。 “娘!”宁紫夕吐了吐舌。 “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苏漪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径直走进屋内。 墨御容虽然意犹未尽,但对宁紫夕的娘亲还是很尊敬的,他立在一旁,很快调息好自己体内的冲动。 苏漪瞥了眼墨御容,女儿选择的人越看越喜欢。 宁紫夕挽着娘亲的手,心知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娘亲不会在这个时候进来。 墨御容心里也猜到了什么,心想两母女的悄悄话,他留在这里不方便。 ”你别走。“紫夕叫住他,他可以为了她放弃那么多,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 墨御容的手臂被一只小手挽着不让走,那可人儿扬着小脸对着他笑,甜甜的笑容让他心里一疼,想起今早皇帝对他说的话。 如果非娶他人不可,紫夕怎么办? 他心里是一万个不舍得让宁紫夕受一点委屈,他也知道,若是自己迎娶他人,自己想抓住的这个女子,会越走越远。 但是他母亲的死因还是一个谜团,父皇和荣父亲一直暗查那么久,都没有结果,若是能以自己的联姻接近那一个神秘的家族,说不定是一个突破口。 可是,他该拿怀里的人儿怎么办? 墨御容爱怜的抚摸宁紫夕的小手,若不是碍于有其他人在场,真想把她揉进怀里疼爱一番。 宁紫夕偷偷掐了一把墨御容,脸上微微发热。 苏漪见两人那么恩爱,心里放心了。 之前听见一点风声,说皇帝要给墨御容指亲,她心里还为女儿担心,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 “王爷,你现在身体还有什么不适么?那个毒会经常发作么?”苏漪想了想,问墨御容。 墨御容摇头。 宁紫夕顿时了然,激动的问:“娘亲,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知道解毒的方法了?” 若不是知道了解决的办法,她的娘亲不会现在这个时候过来的。 “对!”苏漪颦眉,有些不确定的说:“其实我也不是很肯定,但是自从你上次回来对我说,血雨魔火连你师公爷爷都说无解了,我想干脆死马当成活马医,放手一搏。” ”苏夫人竟有解决的办法?“墨御容有些诧异。 ”呵呵,我没有,但是我曾经看过的一本书里见到过。“ 宁紫夕了解娘亲,她很爱看书,特别是怪谈野史,每晚睡前都要读好几页。 ”这本书我不记得放在哪儿了,今天我让下人去书房收拾找出来。“苏漪沉思了一会儿,说:”我记得书中提起过麒麟谷,那里有很多奇珍异草,各种毒药的解药几乎都可以从那里找到。” ”麒麟谷在哪?“ 宁紫夕一听,双眼顿时一亮。 墨御容眉毛一挑,有些凝重。 ”我不记得了,等下人找到书才知道。“苏漪站起来,说:”我得过去看看,看找到书了没有。” “紫夕。”墨御容低沉的嗓音,让宁紫夕有些诧异。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麒麟谷千万不能去。” 宁紫夕被握住的小手被他捏得生疼,让她倒吸一口凉气。但看见墨御容凝重的眉眼,不像是在开玩笑,她神情跟着严肃起来。 “你知道在哪里?”宁紫夕说。 ”麒麟谷从来没有人能活着出来,紫夕,我无所谓,只求你能平平安安。别让我担心。”墨御容最害怕的就是宁紫夕为了他身处险境。 这个时候,他竟有一丝的感同身受,父皇当初对母亲的死无奈而心痛的感觉。 他不想宁紫夕有事!不允许! 因为书房里的书很久没有整理了,下人找了好久都没能找到。 墨御容不让宁紫夕去,宁紫夕不能坐着不理。 她想偷偷的去麒麟谷看看。她体内的内力现在已经打通,多加练习,倒没什么可怕的了。 就在宁紫夕和娘亲指挥下人整理书房的时候,皇宫里来了消息,宣宁紫夕进宫。 “这个时候进皇宫,是有什么急事?”苏漪心思比较重,皇宫这种地方,不是说进就进,这要不是有事,里面的主子哪有那闲心宣召。 “杂家只是出来宣旨的,皇后娘娘说去赏花就是去赏花,难不成还有假?”宣旨的太监眉毛一挑,语气尖酸。 “不敢不敢。”苏漪偷偷把手腕上的金镯子塞给太监。 “走吧~”太监把金镯子拿在手里偷偷颠了颠,脸上扬起了菊花般的笑。 宁紫夕心里呸了一声,心里冷笑。 只怕到时候这太监怎么拿走的,还得怎么送回来! 第180章 狗奴才 进了宫门,那宣旨的太监这才松了一口气。 别看他对苏漪那种态度,面对宁紫夕的时候,他可拿不出那种嚣张劲。 仿佛有一种巨大的气场在掐住他,让他不敢在这个女人面前放肆。 这来到了皇宫,就像是来到了他的地盘,出了什么事情还有皇后罩着。 “我说太监总管,你在这皇宫呆了多少年了?”宁紫夕无厘头的一句问话,让宣旨太监有些措手不及。 “我从十岁就开始入宫,现在已经过了十三个春秋。”太监总管回答宁紫夕的话还是恭敬的,毕竟荣小王爷可是一直钟情着她。 为这个宁紫夕舍弃手中大权,把皇上气得不轻这件事情几乎传遍了整个王朝。 宁紫夕这个女人可谓是出了名了。 所以他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得不好好思量。心里揣测着这女人到底什么意思。 太监总管认定了宁紫夕不只是单单因为想要闲聊那么简单。 显然他是猜对了。 宁紫夕一脸无害的笑着,心里却是冷笑。 “太监总管既然进宫那么久了,是老资历了,应该听说过有这么一种病吧?染上了的人毫无直觉,但是她所碰过的物品若是被其他人接触过,那么接触过染病的人接触过的东西,那个人就会身体溃烂,从开始碰到的地方缓慢的蔓延到全身~” 宁紫夕靠近太监总管,眯着眼瞥了眼太监总管装金手镯的袖袋。 太监总管惊得手一抖,冷汗直冒。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 “你、你开什么玩笑,苏夫人会染上这种病么?” 宁紫夕心里暗笑,太监就是贪生怕死,贪得无厌。 她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阴森森的在太监总管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差点把太监总管吓得撒腿就跑。 “我可告诉你,这是我们府上的秘密,我娘亲她就是得了这么一种病。你可不要大舌头说出去哦,不然--”宁紫夕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可、可是、我--”太监总管腿都软了。 他现在哪里有心思想着说不说出去的问题,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不会感染上了吧。 这金手镯是苏夫人的,她刚刚直接递给了他,难道自己-- 这种病曾经在皇宫里有过一例,当时那个嫔妃可把宫里害惨了,不少人死于非命。 那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后来那个嫔妃被秘密处决之后,皇上考虑到龙威,把这个消息封锁住了,外面的人是不知道的。 怎么这宁紫夕会知道?难道说这绝症又开始盛行了? 一想到那些被感染的人死的那惨样,太监总管的心不能平静了。 “宁小姐,那个、那个--”太监总管抹了把冷汗,说:“宁小姐,那么我这个--” 他把袖子里的金手镯拿出来,为难的看着宁紫夕。 宁紫夕装做不知道的样子,瞪大眼睛看着太监总管说:“总管!你这是干什么!无功不受禄,你不会是要把这个金手镯送给我吧?” “不是,这是--”太监总管有些犹豫,他以为宁紫夕不知道这手镯是苏夫人的。 他心想要是宁紫夕知道自己敲苏夫人的东西,只怕心里不高兴,不愿出手相助。 他、他可不想死! 思来想去,最后太监总管普通一声跪在宁紫夕身前,一脸惶恐的看着她,祈求到:“宁小姐,你可要救救奴才啊!” 宁紫夕心里暗爽,这狗奴才这是怕了? 她心里冷哼一声,今天不好好收拾这家伙,她就不出宫! 欺负到她娘亲头上,看她不好好的治一治他!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哎,我可没有本事救人,我不会医术啊。”宁紫夕夸张的捂着嘴说,侧过身子不接受太监总管的跪拜。 ”宁姑奶奶!“太监总管急了,也不管这里会不会经过旁人,会不会被看到,他一下子扑上去,抱住宁紫夕的脚,痛哭流涕的说:“奴才还不想死!奴才知道错了!奴才不应该要苏夫人的东西!”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太监总管左右开弓,自己扇自己的大嘴巴。 “难怪我觉得那么眼熟,原来是我娘亲的镯子。” 做戏要做足,宁紫夕偷笑的看着太监总管狼狈的样子,心想替娘亲出了一口气。 哼!就算是皇后身边的人,欺负到她头上,她照样不会善罢甘休! “我可没有办法。” 太监总管的心仿佛跌落进冰川深渊,“宁小姐,我知道错了!求你救救奴才,您不可能没有办法的,您和苏夫人一起生活,都还好好的,一定是有办法!” “办法倒是有,不过--”宁紫夕停了下来,太监总管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不过什么?只要是小人能做得到的,小人一定会尽心尽力!” 宁紫夕笑着点头,说:“总管你要是喜欢这个镯子就拿去好了,我娘亲送出去的东西,我怎么还能要回来。” 太监总管眼珠子转了转,他能混到如今的地位也不是一个笨蛋,这镯子肯定是不能要的,而宁紫夕姑娘是一个生意人,哪有生意人不喜欢银子的。 为了自己的小命,别说是送银子了,就算是送完整个家当,他也觉得值! “宁小姐,这镯子您还是收回去吧,这么贵重的东西奴才怎么能收呢。我看着镯子成色很好,一看就知道苏夫人是一个行家,奴才家宅里收藏了几样东西,今晚给苏夫人送过去,孝敬她。”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宁紫夕心里暗笑,这老狐狸送礼送得忒豪爽。 “应该的,应该的。”太监总管赔笑,立刻挥手命自己的徒儿小太监去家里拿东西。万一这宁小姐变卦了就不好了。 “苏权,你怎么办事的,本宫让你去宣旨,那么久才把宁小姐请来。” 皇后老远就看见宁紫夕,只是让她诧异的是,自己的奴才竟然对她这般恭敬。 她眯起眼,想到前几天下人来汇报的事情,心里堵得慌。 “奴才办事不力!请皇后责罚!”太监总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宁紫夕怎么会不知道这话外之音,其实皇后这话是想对她说的。 “皇后娘娘。”宁紫夕向皇后行礼。 “奴才办事不力!请皇后责罚!”太监总管扑通 皇后掀了掀眼皮,被人簇拥着转身走了。 太监总管擦了擦汗,也跟了上去。 宁紫夕眯着眼盯着远去的背影,她这是要自己跟上去的意思? “跟上~”太监总管偷偷回头提醒她。 这太监总管害怕自己的小命,在皇后娘娘身旁提醒着宁紫夕。 皇后身边的桂嬷嬷瞥了眼宁紫夕,悄声在皇后身边耳语。 皇后抿唇,吩咐说:“你派人传话出去。” 皇后品着茶,静静的端坐在上首。 宁紫夕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没有人上前招呼她,让她站了接近一个时辰! 这皇后一定是故意的! 就在宁紫夕无所事事的张望着皇后寝宫里的风景时候,竟发现了一件让她诧异的事。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来了!”寝室外面的人突然来报,让皇后平静的面容带上了一丝冷意。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谁?”皇后并不着急起身去迎接皇帝,而是望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清冷的问。 “还有五皇子,荣小王爷。” “退下吧。” 果然不出所料。 “看来你一个人身上就系着几个人的心。”皇后话里有话,终于开口对宁紫夕说话了。 宁紫夕淡淡一笑,心里顿时明白了皇后找自己过来的意义。 无非就是坐实她心中的想法,确认她在这几个人心中的位置。 如今只怕皇后娘娘看准了形式,或许会拿她来牵制墨天阳和墨御容。 “皇上驾到!”还没等宁紫夕想好应对的办法,皇帝就来了。 “母后。” “皇后。” 墨天阳和墨御容看见宁紫夕安然无恙的站在那儿,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皇上怎么来了,本宫以为,皇上日理万机,不会有时间来看臣妾。” 皇后的脸比翻书还快,刚刚那张挂着冷笑的脸立刻变成了一张明艳动人的笑脸。 宁紫夕撇撇嘴,心里暗笑皇宫里的人虚伪。 “国事再重要,也比不上你重要。熟话说先治家再治国,你说是么?”皇帝笑着说,但那笑容不达到眼底。 两个同床共枕的夫妻,如今变成了各有心思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没事吧?”墨御容走到宁紫夕身边,大手放在那柔软的腰肢上。 宁紫夕其实早就站累了,被他这么一扶,整个人的重量都依靠在了那只强壮有力的大手上。 墨天阳见宁紫夕没有什么事,跟着皇帝笑着对皇后说:“母后,你管治后宫辛苦了,前些日子身体不适,怎么不好好休息,今天还请了宁小姐。说什么悄悄话呢?” “我身子没有什么大碍了,悄悄话倒是没能说上几句,你们就跟过来了。看来是不放心我这个做母后的,难道我会吃了宁小姐?” 皇后的话没有人相信,特别是墨御容,他抿着唇,心里沉思着什么。 回去的路上,马车里,墨御容保持着沉默。 那一脸的严肃让宁紫夕有些不习惯。 第181章 拿到书了 “紫夕,”以后皇宫里再宣你进去,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墨御容终于开口了。 宁紫夕见他开口,笑着回答:“终于不板着那张脸了。噗嗤!你还当我是小孩呢,进皇宫我能应付得来。” “没有那么简单。”直觉告诉墨御容,这件事情,皇后不仅仅是表面上装的那样无害。 “今天若不是我收到消息,带着皇上赶过去,你要站在那里到什么时候。” 宁紫夕心里顿时一暖,这个男人早就知道皇后那家伙让自己站了一个小时的事情。看来他在皇后的寝宫也安插了人。 难怪他一进来什么话都不说,伸出手就给她一个支撑点,原来是怕她累着了。 想到这里,宁紫夕心里涌起一股甜蜜。 “别说是站一个小时,就是连续让我站几个小时,我也挺得住。”自从师公爷爷替她打通了身体里的血脉,她身体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娇弱。 墨御容抬手揉了揉宁紫夕的脑袋,爱怜的说:“让你站几个小时,我怎么舍得。” 宁紫夕朝他吐了吐舌头。 墨御容看着这张明艳的小脸,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宁紫夕没有发现墨御容的异样,在马车停下后欢快的跳下马车。 “回来了?”听到动静的苏漪赶了出来,上下打量着宁紫夕,担心的说:“给娘亲看一看,有没有受伤?” “娘亲,你以为我是去龙潭虎穴呢,怎么可能会有事。你看看,我好着呢!”宁紫夕在苏漪面前转了一圈,表示自己没有出事。 “哎,进皇宫不比去别的地方,那个地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苏漪瞥了眼墨御容,悄声问宁紫夕:“荣小王爷带你回来的?” 宁紫夕点头。 苏漪心里对墨御容的印象更加好了。自己的女儿被一个男人揉进骨子血液里的疼爱着,她这个做娘的就放心了。 “我还有些事,先走了。”墨御容走到宁紫夕身边,看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有很多不舍。 宁紫夕没有察觉墨御容心里藏着事,她笑着点头,说:“有事就去忙吧,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待墨御容离开之后,苏漪才悄声对宁紫夕说:“那本书已经找到了,只是为什么不能让荣小王爷知道?” 苏漪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打什么算盘,既然她说过这本书找到了也要瞒着墨御容,她无条件的听从。 刚刚见到宁紫夕,本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但是碍于墨御容在场,还是压了下来。 “他知道了也不能做什么,他现在很忙,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是我不想让他再操心别的事,为这些事情分心。”宁紫夕没有把话说全,其实她想偷偷的给墨御容找解药。 但是他不愿意,而娘亲若是知道自己要去危险的麒麟谷,肯定会阻止自己的。 所以她回答苏漪说:“我就是想先看一看,书里有没有提到过血雨魔火,研究出成果了我再告诉他。” 拿到那本书,宁紫夕就迫不及待的翻开。 这本书的封面已经很老旧,因为在无人打扫的书房里多时了,书本上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 虽然已经被下人弹开了,但是书本上还残留着灰烬的味道。 她躺在床上,抚摸着书本的封面,一页一页的翻开。 而就在提到麒麟山谷的那一页,有一张插图让宁紫夕愣住了。 “这个是……”宁紫夕脑海里顿时回放好多画面,有很多答案一闪而过,却又无法抓住它们。 “这图案真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宁紫夕思前想后,最后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皇后的寝宫!” 是了,原来今天被皇后冷落之后,站在前厅上无所事事的宁紫夕眼神飘忽,到处张望,竟然在皇后寝宫的一副壁画上看到过这个图案。 因为这图案很特别,宁紫夕多看了几眼。当时也有这种感觉,觉得这个图案很熟悉。 但是现在宁紫夕是怎么也想不出来,到底自己在哪里还见过这样的图案。 看来得秘密的调查才行。 宁紫夕心里盘算着,皇后身上一定藏着不少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有一些肯定是关于自己,或者是墨御容的。 既然皇后那个女人和自己玩,那她也就奉陪到底。 又过了几天,宫里再也没有消息称要宣宁紫夕进去了。 反倒是太监总管一直偷偷的派人送奇珍异宝过来。 弄得苏漪莫名其妙,有些诧异这还是那个气势凌人,仗势欺人的太监么。 宁紫夕笑了笑,说:“娘亲,既然人家好心送过来,你就什么都别说,负责收下就好了。” 实话宁紫夕当然不会说的。 苏漪虽然好奇,也没有多问。 女儿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作为娘亲的她,选择无条件的相信。 宁紫夕这几天每晚都会加班赶工,根据书本上的描述绘制一张大概的地图。 而随着地图越来越精细,宁紫夕发现,那一个麒麟谷竟然就在南厦。看来又得去南厦一次了。 她心里担心着墨御容的毒,想尽快赶去。 这天她把叶昊云叫来。 “怎么啦?弄得神神秘秘的。”叶昊云吹了口茶,一脸笑容看着宁紫夕。 反而是宁紫夕一反常态的严肃起来。 这让叶昊云诧异,眉尾轻轻上扬,好奇的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对于宁紫夕的了解,不管遇到什么事,她脸上总是一副风轻云淡。如此严肃的表情很是少见。 “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对我的行踪只字不提,就连我的娘亲你也得保密。因为这件事情,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听了这句话,叶昊云的脸色立刻也变严肃。 “我要出远门一趟。” “为了给墨御容找解药?”叶昊云心里的答案是肯定的。 “对。”宁紫夕没打算隐瞒,点头说:“这一趟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当然了,如果拿到解药,我会尽快拿回来。” “去哪里”叶昊云总有一种预感,有些担心。 “麒麟谷。” 叶昊云猛然抬头,一脸的不可思议。 “谁跟你说麒麟谷里有解药?你是怎么知道的!”作为医者,叶昊云不会不知道那神秘的百宝山谷。那些可以医治百病的昂贵草药对他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 可是,叶昊云也很清楚,那是一个常人不能靠近的地方,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前仆后继,最终消失在那一片茫茫山谷之中。让他望而却步。 “紫夕,”你确定么?”叶昊云颦眉,觉得气氛有些沉重,虽然他不支持宁紫夕去,但是这是她个人的决定,他无法干涉。 “对!” 叶昊云见她那么坚定,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瓷瓶,说:“这是我从医以来就开始采集的凝华露,能够凝神聚气,让人的在短时间内的伤口迅速愈合。给你。” 宁紫夕感激的看向叶昊云,说:“那店里的事情就多麻烦你了。” 一只快马上载着一抹娇小的身躯,疾驰离开京都。 墨御容在兵部毫不知情,埋头看作战地图,分析如今的局势。 只是就在那只快马出城之时,似是有感觉一般,他抬起头看着城门的方向,心里莫名的烦躁。 “怎么了,王爷。”副手见他如此,担心墨御容身体不适,上前询问。 “没事。”墨御容摆摆手,让副手退下。手指轻扣眉梢,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快马出了城门之后,城门之外的一棵树后面,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望着宁紫夕远去的方向。 见那个女子的身影已经走远,调转马头,向城内走去。 “皇后娘娘!”一个太监伏趴在皇后的脚边,把刚刚看到的景象描述汇报。 皇后眯起眼睛,拨弄着金色的精致护甲,冷声问:“你说宁紫夕是自己一个人出城的?” “回娘娘,是这样的。” “呵呵!”皇后娘娘掩嘴笑了,有些嘲讽的说:“那丫头真是不自量力。你确定她是要去麒麟谷?” “奴才不是很确定,只是根据之前从宁小姐府上下人口中听说过她在找关于麒麟谷的书,加上今天她离开的方向,奴才斗胆,就妄自猜测了。”小太监有些哆嗦的回答。 皇后心情很好,一切都按照她的期望进行,看来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你把这封信送给城东寺庙的一个扫地小和尚,记住,那个和尚的名字叫凌波,你别送错了,否则坏了我的大事,你死不足惜!” “是!”小太监哆嗦着接过那一封信,赶紧出去完成任务去。 夜里,一个密室之中,一个神秘人物正襟危坐的坐在上首。 他的手下跪在地上,手中拿着的正是皇后娘娘派人送的密函。 “好!今夜我们就出发!”那神秘的领头人看了密函之后,心情大好,一拍桌子,喝令到:“龙津,你带人跟上那个宁紫夕,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她要是真的进麒麟谷里,你们就别管她,让她进去好了,那个地方活人进去连尸体都没有得出来。你们就在谷外把守,若是她成功出来了,杀!” 第182章 独行被跟踪 “是!”那个叫做龙津的手下犹如一阵风,突然出现在神秘男子面前,铿锵有力的回答:“属下一定不负主子的重托!” 神秘男子勾唇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这皇宫之内,将要大乱,哼哼哼!好!真好!我们终于等来了复国的机会!” 墨御容这才从兵部出来,刚要回去,就被叶昊云拦住。 只见叶昊云一脸的严肃,似乎是心情不好,说想要喝酒。 看在叶昊云勤勤恳恳帮宁紫夕打理店铺,墨御容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他。 只是说好想去看一看紫夕的,可也因为这件事情耽搁了。 墨御容喝着喝着,眼皮越来越沉。 他扶额晃了晃脑袋,心里暗叹自己的酒量竟开始变得差劲了,难道是自己这几日连续加班太多事原因? 墨御容出门解手,最后只剩下叶昊云一个人。 “叶哥哥!” 白芊月推门进屋的时候,捂着嘴巴不敢相信。 下人说叶昊云和荣府王爷喝酒,可是,叶哥哥这是在干什么? “你……”白芊月指着叶昊云。 “嘘……”叶昊云一只手指抵在白芊月唇上,低沉的嗓音令芊月红了脸。 “你别出声,我这是为紫夕好。” 白芊月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叶哥哥在王爷的酒里下药就是为紫夕姐姐好,但是她很相信叶昊云的话。既然他这么说了,她一定照做! 于是白芊月乖乖的坐下。 这时候墨御容回来了。 “我不喝了,先回府上。”墨御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喝了,今天夜里,不论如何都要见一见紫夕一眼。 他的眼皮一直跳,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只要见一眼就好,就算不能说话,见到她相安无事,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好,那王爷你请走吧。”叶昊云点头,于是门外进来几个下人,把墨御容搀扶离开。 “叶哥哥,可是你这酒……”白芊月有些不明白,既然叶哥哥大费苦心的在酒中下了药,为什么又不劝王爷喝下去呢,喝一杯也是好的啊,不然浪费了这药了。 “没事,我早就下了,刚刚只是增加了药量而已。”叶昊云心里祈祷着宁紫夕能够平安无事。 他心里默念:紫夕,我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 这墨御容喝的是他的独门配方,软精散。喝下去之后,一到晚上都会特别的疲惫,容易困倦。 现在墨御容的事情那么多,等到了晚上想要去找宁紫夕的时候,只怕也没有精力了。他加大了药量,到了晚上,墨御容肯定无法走出荣国府。 另一边,宁紫夕来到了一个小镇,这个小镇她来南夏的时候没有停留过,今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选择了一家客栈住下。 “姑娘,一个人么?是要吃东西还是住店?” 老板娘很热情的招呼她。 宁紫夕环顾客栈店内环境,挺干净的,是她喜欢的布置风格。当下就决定在这一家客栈住下。 “姑娘,你看你要吃点什么?” 老板娘偷偷上下打量宁紫夕,发现这姑娘年纪轻轻却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沉稳气质。 “姑娘,你看你要吃点什么?” 老板娘偷偷上下打量宁紫夕,发现这姑娘年纪轻轻却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沉稳气质。 再看那一身清爽又别独特的服饰,老板娘大喜,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平日里流行的日常服饰,要么是这姑娘让人特意设计改成的,要么是这姑娘自己弄的。 啧啧,是她喜欢的款式。 宁紫夕环顾四周,发现来店里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一看就是老顾客了。 看来这位老板娘是个生意的能手。 宁紫夕这样想着,心里来了兴致,再看那老板娘一身修身绸缎,婀娜多姿,笑意盈盈,一看就觉得平易近人。 心下也有了深交之心,决定待事情结束之后,和这位老板娘切磋一下经商经验。 “给我上这里最拿手的好菜,送到我房里来。” “好!”随即老板娘吆喝一声,小二就赶紧进厨房吩咐下去。 宁紫夕放下行李,发现房间布置得很别致,家具茶具还有屋内的摆设,有些欧式风格,竟然让她有种回到现代的感觉。 就在她刚想放松休息一下,窗外传来可疑的声音。 “谁!”宁紫夕灵敏的一跃,来到窗边,只见窗外树枝晃动,树叶发出莎莎的声响,并没有可疑的人物。 “饭菜来了!” 没想到是客栈老板亲自把饭菜端上来,宁紫夕说:“老板娘不必那么客气。” “以后你就叫我龙姐,我这不是客气,我是想把你当朋友!” 宁紫夕笑了,和她心里的想法一样。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一句话,一个眼神,想要表达的东西对方都能明白。 “姑娘是一个人?”老板娘话里有话,宁紫夕会意,猜到她兴许是察觉了了什么。看来她还是个会武功的女人。 原来自己刚刚的感觉没错,真的有人在跟踪。 “是。”宁紫夕陷入沉思。 这跟踪她的人是谁?到底是为了什么? 客栈老板娘龙梅了然一笑,脸上漏出高深的神情,一脸莫测。 看来是有人想在她这个客栈这里闹事了。 “姑娘你就放心住下吧。”龙梅离开客栈。 想在她的地盘撒野,谁胆子那么大! 待龙梅离开,宁紫夕已经无心吃饭,拿出地图看路线。 她是临时决定今天出发,刚走不远就有人跟上,看来这一段时间是有人监视她了。 会是谁呢? 第二天早晨,墨御容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整个人都不好了。 “王爷。”奴才在屋外等候多时,一听见屋内有动静,立刻端着洗漱盆进门。 墨御容看了眼周围的景物,发现自己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昨晚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他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怎么回事?”一想到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见到紫夕,墨御容深色阴森。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王爷您昨晚是不是喝多了,我们刚要带您去找宁小姐,半路上您就睡着了,我们怕宁小姐见王爷喝那么多的酒,会不高兴,于是我们就送王爷你回来了。” “嗯。“墨御容心里虽然因为没能见到宁紫夕而不高兴,但是他的手下说的没有错,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去找紫夕,她一定会生气。 “备马,我去找她。“墨御容突然站起来,脚下有些无力。 “王爷,您没事吧?“ “没事。“墨御容皱眉,自己的毒又发作了? “王爷。“墨御容的贴身侍卫进屋看到墨御容脸色不好,赶紧上前去搀扶。 “备马!“墨御容站直身子,不顾身子虚弱坚定要去看宁紫夕的信念。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怪怪的。 “是!“ “王爷!“侍卫刚刚走出去不久,又折了回来。 “皇宫传旨让您进去。“ 皇宫里又怎么了。 墨御容觉得现在事情越来越多,身不由己。 “暗羽,你派人暗中保护紫夕,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一定得寸步不离。“ “是!“ “叶哥哥,荣小王爷真的派人来保护宁姐姐了,你说要是他知道我假扮宁姐姐骗他,会不会杀了我啊?“白芊月和叶昊云走在一起,身上穿着宁紫夕的衣服,脸上戴着面纱。 远远看去,就像是平日里宁紫夕和叶昊云一起商量事情的样子。 叶昊云听了白芊月的话,上下打量了一番,皱起了眉头。 白芊月被叶昊云看得心里小鹿乱撞,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两片红云。 “我、我有什么问题么?“白芊月没有穿过这种裙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穿得不好看。宁姐姐平时穿得很好看,是不是叶大哥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一身衣服? 白芊月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水汪汪的眼睛顿时蓄满了晶莹的水。 “叶哥哥--“ “别说话。“叶昊云低声提醒,说:“你要表现出自信,不要畏畏缩缩,你要把自己当成是宁紫夕。“ 白芊月一开口就会露馅,作为墨御容的暗卫,耳力敏锐,只怕到时候瞒不住。 当初和宁紫夕说好了,要撑几天。 至于墨御容知道以后,怎么处置他,这个还不是该考虑的时候。 现在不能让紫夕的辛苦白费。 “哦哦,好。“白芊月很听话,赶紧挺直了身子学着宁紫夕平日里的样子。 等墨御容从皇宫里出来,回到王府,手下的回去汇报,说宁紫夕并没有什么大碍,每天依然巡视店铺,很有规律。 墨御容听了松了一口气,现在是多事之秋,他最怕现在横生什么意外。至少要确定宁紫夕是安然无恙,好好的。 “好,那你们继续盯着!“ 另一边,宁紫夕在客栈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这倒是让宁紫夕有些奇怪了,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紫夕妹妹在想什么?“ 经过几天的相处,龙梅和宁紫夕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了。 宁紫夕从来没有想过,在这样一个时空,这样一个封建社会,竟然能够遇见一个这样的知己,仿佛回到了现代得生活。、 “是不是还在想那些个刺客?“龙梅一眼就看出来了,倒是让宁紫夕有些吃惊。 第183章 中毒的不是我,是我的男人 “哈哈哈,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吧?“龙梅突然凑近宁紫夕说:“其实丛你刚开始走进我们的客栈的时候,我就发觉了。我们家族天生听觉灵敏。“ “只是,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龙梅想了想,还是问了出口。虽然说连个人认识不久,有些话还不是时候可以问,但是宁紫夕的处境真的让她这个做大姐的担心。 “我--“宁紫夕也不清楚,她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她不知道是谁知道了她的行踪,而且要把她置于死地。 这几天深思熟虑,宁紫夕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些人不仅仅是冲着她这条命来的。 若是他们那些人想要把她除掉,早就露面了,不会等到她住进客栈才露出马脚。 “龙姐,多谢你关心。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来是为了找血雨魔火的解药。这些人估计也是为了这个而来,所以他们一直跟着我。“ “哦?“龙梅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竟然中了血雨魔火。 “血雨魔火是一种根据时间的推移,病发率越来越高的毒。而且无解,紫夕你是不是被人骗了,身子中毒了还大老远的乱跑。“ “不是我,是我的男人。“宁紫夕解释,说:“我知道血雨魔火是没有解药的,但是我在一本书里找到了希望,据说麒麟谷里长满了奇珍异草,稀有珍贵,可以解奇毒。“ “原来是这样。“龙梅了然,却没有吃惊。 这座小镇是去麒麟谷的必经之路,每年都有很多人来到这里,住在店里,可是却没有人能够再出现过。 “紫夕,”我了解你的心情,看着自己的所爱的男人遭受奇毒,是一件令人心痛的事。特别是你无能为力,无法替他分担痛苦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所爱的人死在自己的身边,那种嗜髓的痛。“ 龙梅有些惆怅,宁紫夕看得出来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进了麒麟谷,你可能永远也出不来了。“ “我知道,我竭尽全力让自己安全出来。“宁紫夕不怕。 “好!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想让你给你准备什么东西,你尽管说。“龙梅被宁紫夕打动。 “好啊,龙姐你就帮我准备干粮吧!“宁紫夕可不会客气,客气就不是朋友了。 “对了。“龙梅笑着说:“跟着你的一拨人我给你解决了,还有另一拨人听见风声逃跑了。“ “你看。“龙梅拿出手中的一个暗器,说:“这是他们发出的暗器,飞镖,上面还有标志,你看看你认不认得?“ 宁紫夕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眼玄铁飞镖上已经磨掉一点了的飞镖,冷笑一声说:“我知道是谁了,是大夫人。她一直看我不顺眼,想要把我置于死地。“ 这次暗杀应该是因为宁霜霜的事情。 “大家族就是麻烦!“龙梅有话直说。 宁紫夕点头,确实很麻烦。树欲静而风不止,在那样的家庭里面,就算不想着争什么,都会有人逼着你去争。 “只是这另一拨人好像武功更厉害。“ 宁紫夕心里思索着,仿佛知道了一个答案。 她看了看龙梅,欲言又止。 不是她不想把事情都和龙梅说,而是她害怕让龙梅知道太多反而让龙梅惹祸上身。 龙梅倒也猜到一点,既然这丫头还不能说,她也不会勉强。 宁紫夕本来想在这个小镇准备好所有的用品。按计划需要好几天,现在这些事情都让龙梅操心了,她倒有了几天的空闲时间。 既然这样,宁紫夕就到处走走看看,了解一下离麒麟谷最近的小镇的地形,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帮得上忙。 这天天气阴沉,看来是要下雨了。 叶昊云正在抓药的时候,皇宫里的人突然到访。 假装宁紫夕的白芊月有些紧张,赶紧安静的躲到一边去,悄悄的偷听他们说的话。 “皇后又发病了,让我们带你进皇宫看看。“ “好。“叶昊云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走。 “哎!“白芊月追出去的时候,叶昊云已经和皇宫里的人离开了。 “气死人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让我怎么装下去!“白芊月有些担心自己应付不来。 本来自己假扮宁姐姐都心惊胆寒的了,要不是叶昊云在身边,她早就害怕得穿帮了。 一想到皇宫里面有叶昊云喜欢的人,白芊月心里就堵得慌。 再想到刚刚叶昊云一听要进皇宫,二话不说直接就走的样子,更是让白芊月气人。 就在白芊月气得跺脚的时候,来了几个人。 那些人一走到白芊月身前,整齐的单膝跪地,望着白芊月。 “啊!“白芊月吓了一跳,惊恐的往后退,而这个时候她脸上的面纱也随之而掉落。 纵然墨御容培养的人武功高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墨御容的人无法和皇帝带来的这么多人对抗。 即使想要冲出重围,也得经过一番浴血奋战。 但皇帝就是料到墨御容不敢,一来是因为他是墨御容亲生父亲,二来是因为他相信墨御容的忠义。 墨御容抿着嘴唇盯着皇帝,两人隔空对望良久。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墨御容突然甩开手里的马鞭,冲着皇帝疾行而去。 “主子!”就在墨御容的心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墨御容一把利剑已经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 “御容,你……”皇帝万万没有想到,先是因为宁紫夕那个女人墨御容放弃手里三十万的兵权,现在又是为了宁紫夕那个女人,劫持他这个一国之君! “你可知道你现在犯的是死罪!”皇帝一脸森然,怒喝墨御容。 他不相信墨御容真的敢下手。 “放我过去!”墨御容手里的剑发出锐利的寒光,他的手下个个盯着自己主子的手,手按着手里的剑,蓄势待发。 若是墨御容真的下手,他们就算是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要和主子一起冲出重围。 “你这么做,不值得!”皇帝久居高位那么久,早就清楚一个事实,女人可以爱,但是会耽误事业。女人如衣服,心血来潮的时候宠一宠就好,但不能太认真。 “放我出去!”墨御容没有时间听皇帝讲大道理,他的手紧了紧,皇帝只觉得脖子上有一丝凉意,一条细小的红色伤痕出现。 皇帝带来的禁卫军倒吸一口冷气,这荣小王爷是要造反啊! 墨御容的心腹银泉看着这个场景,立刻拔刀疾驰到墨御容身边,盯紧那些跃跃欲试的禁卫军,怕他们伤到了墨御容。 “住手!都给我住手!” 从城门里疾驰出一匹马。 “你们这是干什么!”荣王爷怒斥墨御容的心腹银泉。 “荣王爷,我们……”银泉是墨御容的人,但一开始是被荣王爷收纳进王府里的,所以他对荣王爷还有一丝的感恩之心。 “给我放下剑!”荣王爷看到皇帝脖子上的一丝红色痕迹,倒吸一口冷气。 “还不给我放下!”荣王爷见大家都没有停手,怒火更甚。 “是!”墨御容的人都收了手,毕竟荣王爷是墨御容的父亲。 “墨御容!你给我放下!”荣王爷手指一动,一颗石子巧妙的把墨御容的剑弹开。 这下全场的气氛终于没有刚刚那么紧张。 虽然墨御容没有弑君,但是劫持皇帝这么大的事,只怕整个荣国府这回难逃其咎。 众禁卫军心里揣测,皇帝会怎么惩罚荣小王爷。 剑被荣王爷弹掉了,皇帝皱了皱眉头,一旁的禁卫军护卫拿出手帕,递给他。 皇帝拿过手帕往脖子上抹了抹,拿到眼睛下一看,猩红的血色触目惊心。 “大胆!”皇帝一甩手,把手帕扔到地上,目光森冷的盯着墨御容看。 墨御容毫无惧怕的迎视着他,眼里都是坚定。 “皇上息怒!”荣王爷跳下马,跪在皇帝的马前磕头。 “皇上!”荣王爷对上皇帝那双嗜血的眼神之时,他的心跌入了谷底。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即使墨御容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也不能犯下绑架一国之君的错误,只怕这次皇帝是真的动怒了。 现在的皇上本身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当初若不是他再坚持一下,墨御容的亲生母亲她-- 想到这里,荣王爷的心狠狠的抽痛。 她已经不在了,不能让她的儿子出事。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皇帝对荣王爷的求情充耳不闻,他盯着墨御容的眼睛逐渐变深。 见墨御容并没有悔改之色,当下怒火冲冠。 “来人!把墨御容给我拿下!押进宗人府!” “主子!”墨御容的心腹银泉等人一惊,扑通几声整整齐齐的跪在地上,跪在荣王爷的身边。 “皇上!这万万使不得啊!”荣王爷的额头已经红肿,他焦急万分的说:“墨御容虽然冒犯圣上,但是这也是无心之过,他只是因为焦急心切,才犯下了这种不可饶恕的错误。皇上开恩,饶恕墨御容这次吧!” “求皇上开恩!”墨御容的心腹们跟着荣王爷一起磕头求情。 “哼!你看看他现在的态度!手里提着带血的剑,那眼神似乎是要把朕吃了一般!” “逆子!快放下剑!”荣王爷无可奈何,上前就把墨御容的剑夺了去。 第184章 契约 “跪下!”荣王爷拉着墨御容跪在皇帝的面前。 其实皇帝也并没有和墨御容生气,前几天才刚刚与这个儿子相认,他心里对墨御容是有内疚的,就算自己被伤了,他可以原谅。 现在墨御容跪了下来,他作为皇帝的脸面也有所挽回,心下对墨御容的愧疚让他没有那么生气。 “把他带进皇宫!” “皇上,我今天一定要赶去麒麟谷!”墨御容当下有些急,他一想到宁紫夕就没底。 “什么!”皇帝和荣王爷异口同声,没想到经过了那么大的事,这家伙还是那么倔强。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皇帝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就有那么一个倔强的儿子! “时间不等人,皇上,如果你放我过去,从经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墨御容认真的看着皇帝说。 皇帝沉思一会儿,所有人都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君王。不知道他此刻会怎么说。 “你说的,要是我现在放你过去,你以后什么都听我的!”皇帝这话似乎是在考虑放行。 荣王爷的心提了起来,皇帝不是担心墨御容有去无回么,怎么现在竟然会考虑放行。 “是。”墨御容抿着嘴唇,刚毅俊美的外表之下,是一股坚定的气场。 “来人!上笔墨!”皇帝吩咐下去,就有人端来笔墨,提笔按着皇帝的话写。 “把这张契约签了。”皇帝把契约仍在墨御容身前,看着那张和那个女人相似的脸庞,心里五味参杂。 如果墨御容不是那么能干,如果墨御容不是他儿子中最有能力的人,如果墨御容没有喜欢那个宁紫夕,一切都好说。 现在他知道这样做会伤害到墨御容,他违背了曾经对墨御容母亲的誓言,但是为了江山,他不得不这样做。 “好。”墨御容二话不说,用利剑把自己的手指割破,在契约上按下一个手印。 看着绝尘而去的墨御容,荣王爷有些不明白,“皇上你这是……” 皇上的心思难以揣测。 “放心吧,荣王爷,既然我能领着禁卫军在这里拦着他,不让他去送死,我的初衷是不会变的,他一定不可能顺利的到达麒麟谷。” 荣王爷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若是墨御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向九泉之下的她交代啊。 皇宫里,帷幕飘扬,皇后寝宫之中,站着一个身着禁卫军服饰的男子。 “这是你亲眼看见的?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了么?”皇后怀里抱着一只波斯猫,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波斯猫的毛。 那男子垂着头,低眉顺眼的回答:“没有,小人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得清楚皇上和荣小王爷的动作,但是对话一点都听不见。不过小人清楚的看见了,荣小王爷真的把皇上给伤到了。” “后来呢?皇帝没有动怒?”皇后听了这句话,眉眼冷了下来,冷哼一声,手一紧,拽住怀里猫的毛发。 那波斯猫惊叫一声“喵!”惊恐的从皇后怀里跳下去。 “动、动怒了!”禁卫军有些畏惧的回答,偷偷瞥了眼皇后,继续说:“不过后来又不知怎么的,给荣小王爷签了一张东西之后,就把荣小王爷给放走了。” 皇帝和墨御容签订的协议是皇家机密,而能跟在皇帝身边的贴身禁卫军都是皇帝的心腹,他们就算是清楚的知道皇帝和墨御容签订的是什么,也不会走漏半句话,所以这张协议里到底写了什么内容,没有人知道。只有在场的那几个人心知肚明。 “知道了。”皇后抿着唇,说:“你退下吧,记住,从后门出去,不要让人看见。” “是!” 禁卫军退了出去,把守在屋子外面的奴才赶紧把门关紧。 “皇后。”桂嬷嬷走到皇后身边,悄声说:“派去的人又回来了。” “哦?事情办成了?”皇后挑眉,没想到那些派去暗杀宁紫夕的人那么快就回来了,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事情没有办成,都受伤了。”桂嬷嬷说。 “什么!”皇后冷眉竖起,一挥衣袖,把桌子上的茶杯扫落在地,吼道:“废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多人去了,竟然还对付不了一个女子!” “这、这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信鸽上传来的纸条是这么说的。”桂嬷嬷回答。 “准备一下,今晚出宫一趟,我要亲自问清楚,他们是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们的计划怎么能按时完成!”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桂嬷嬷说着赶紧退了出去。 “该死!真是一群饭桶!”皇后紧紧捏着拳头,护甲被她大力捏端。 皇上对墨御容的偏袒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连伤了龙体这样的大罪都能赦免。看来心里还是忘不了那个贱人! “皇上,伤口没事吧?”回到皇宫,荣王爷担心的问。 虽然皇上赦免了墨御容,但是若是这伤口被别的大臣看到了,只怕舆论的压力,皇上就算想要偏袒也无可奈何。 “哼!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皇帝虽然没有定墨御容的罪,但是心里还压着一股火气,现在荣王爷自己凑上来,他当然不会放过。 “是、是。”荣王爷当然知道皇上心里有气,所以不敢狡辩。 皇帝见他这样,心里的怒火倒是发泄不出来了,他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也不能怪你,毕竟劳费你那么多年替朕教导这孩子了。” “皇上你严重了,教导容儿我并没有很辛苦。”荣王爷回答。 “好了,这些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让墨御容这孩子忘掉宁紫夕。”皇帝从一个精致的锦盒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在伤口上抹了抹,看着镜子里被墨御容伤的地方,说:“你也看到了,他为了那个女人,疯狂到了什么地步。” “皇上,可是……”荣王爷深知墨御容对宁紫夕的爱已经深入骨髓,只怕贸然拆散会逼疯那孩子。 “我知道你担心墨御容他会做出更疯狂的事,但是姜还是老的辣。我是不会让他一辈子毁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荣王爷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主子!今天只怕我们赶不到麒麟谷附近了,天色已晚,是要继续赶路,还是整顿休息一晚?” 墨御容转身看了几眼手下,一个个都疲惫不堪,原本三四天的路程,硬生生的被他们用一天的时间赶到。 路上累死了好几匹马。虽然自己很想快点到达,但是为了这些兄弟,墨御容还是决定今晚在树林里休息。 “停下,在这里休息!” “是!” 月亮高高的挂在漆黑的夜空上,是那么的孤独。 寂静的院子里,宁紫夕坐在荡秋千上沉思。 明天就往麒麟谷去了,不知道现在墨御容怎么样了,会不会收奇毒的折磨。 “咕咕咕……” “信鸽!”宁紫夕诧异,难道是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宁紫夕一眼就看出这是小叶子放出的信鸽。 扯下信鸽脚上的纸条,只见上面只有简单几个字。 “已被发现。” 宁紫夕颦眉,没想到那么快就被墨御容发现了。一想到他那张乌云密布的脸,宁紫夕勾唇,好久没见了呢,很想念,就算是生气的样子,也很英俊。 既然这样,看来她得提前了。 “原来你在这儿。”龙梅突然出现,笑意盈盈。 宁紫夕跳下秋千,说:“龙梅姐,我正好有事找你。” “怎么回事!好好的计划都被你们破坏了!”一个尖厉的女声在寺庙的密室里怒吼。 “怎么回事,他们自己跟你说。”一个神秘男子指着地上跪着的那些杀手,眼里寒光凛冽。 “主子,我们也不想啊!”跪在地上的几个人中为首的那一个人一脸委屈的说:“我们原本都是按着主子的话,在暗中埋伏,但是到了克莱客栈之后,我们发现暗中竟然还有另一拨人跟踪宁紫夕。没想到那一拨人就是个饭桶,竟然被发现了,后来他们被全部消灭!要不是我们跑得快,估计也没有命回来向主子汇报实情了!” “我看不仅仅他们是饭桶,你们也是饭桶!”昏黄的灯光之下,那在光影之中忽明忽暗的女子向前几步,露出埋藏在阴暗中的脸,竟然是深宫中的皇后,而站在她身边的是她的贴身奴婢,桂嬷嬷。 “你们两拨人还能让一个黄毛小丫头逃走不是?你们怎么就不上前一起围剿宁紫夕!你们别告诉我,你们那么多人连一个黄毛丫头都打不过!这话说出去没人会相信!要真是这样,还要你们这些饭桶干什么!” 皇后越听越生气,一拍桌子很是生气。黑暗中神秘的男人没有说话,一直默默的听着。 见皇后那么生气,他站出来安慰说:“小妹,你就别生气了,这件事情我听起来很蹊跷,一定是有什么内幕。你们几个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出来给我。” “是!主人。” 原来那天晚上,深夜之中不知怎么的,突然从客栈里蹿出一伙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朝着隐藏在树干上的暗卫下手。 第185章 麒麟小镇 因为天色已晚,暗卫没有防备,就被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物给重伤了。 看着另一波人被收拾惨重,原本她们想要上前去帮忙,但是在眼睁睁看着对方凶狠的手段之后,他们知道,他们根本就敌不过那些人,要不是他们逃得快,估计现在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皇后听了,火气也平息了下来,没想到宁紫夕这个女人还有帮手。 “你们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头么?”神秘男子询问。 “不清楚,手下只知道,那些招数在江湖之中很是少见,手下见都没有见过,但是招招嗜血狠辣,想要活命估计很难。” “看来这次我们是遇到对手了,想要暗中杀死宁紫夕那个女人没有那么容易。”皇后想到这里,心中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看来精心策划的方案又要有所变动。 “皇宫里的局势怎么样?”神秘男子问道。 “皇宫里依然还是那样,但是皇帝现在对墨御容那是越来越信任了,墨御容那小子已经和皇帝相认,我估计,皇帝那个男人现在正想着怎么样让墨御容那个家伙认祖归宗。”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先从皇宫里下手,不能让墨御容和皇上联手,不然我们想要夺回这个江山的难度会越来越大!” “是!”皇后冷冷的笑了,一想到自己曾经的身份,再想到现在,住在深宫里和那些女人阵风吃醋的生活,她真是受够了! 等到夺回江山的那一天,她一定要好好的活,不要那么累! 乌云密布,眼看天就要下暴雨了。 安静的小镇上突然传来一阵马蹄之声,在茶楼喝茶的闲客好奇的向外望去,只见一队人马正从街道而过。 看那马上之人个个身强体壮,英姿飒爽,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特别是为首的那一个男人,身材壮硕,颜面俊美非凡,这让在茶楼里喝茶的女子们情不自禁的多看几眼。 她们窃窃私语,目光追随着那白衣男子而去,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云。 “主子!麒麟小镇到了!”墨御容的心腹,银泉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对身边的白衣主子说。 墨御容抿唇,他已经离宁紫夕越来越近了,希望时间还来得及,赶在她进谷之前找到她。 一想到宁紫夕可能已经进了山谷,他的心仿佛一下子没有了支点,他更加无法想象,若是宁紫夕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会变成怎么样,他想都不敢想。 现在只求上天一切都没有事。 “你们!现在就去挨家挨户的询问,看有没有发现人。其他人在街上寻找,另外一些人立刻把守整个小镇的出口,一个可疑的人都不可以放行!”墨御容立刻吩咐下去,虽然一路赶来很疲惫,但是现在他没有一点儿要休息的心思。 “是!”众人领命下去,立刻散开来。 “银泉,你打听一下,这里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是!”银泉立刻策马离开。 “他们这是来找什么人啊?”茶楼上的人议论纷纷,因为墨御容的气场太过于强大了,虽然现在穿着的是普通的衣裳,但是还是把人们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不清楚,看样子不像是普通人,那架势,一看就是有武功的,可能便衣官兵,来抓逃犯的吧。” 茶楼里的议论引来了包厢里两个女子的注意。 这个包厢的窗子正好背对着那条街,包厢里的人并没有看到街上的场景。 “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那么热闹。”宁紫夕有些心事重重,整个人都不好了。 今天就要进麒麟谷,希望一切顺利,能够找到解药。 “能有什么事啊,还不是麒麟谷的那些事情!”龙梅解释说:“麒麟小镇在麒麟谷旁边,每年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奇人异事。什么样的怪人都见过,他们和你一样,都是为了进麒麟谷去求解药。但是……” 龙梅看了一眼宁紫夕说:“但是,没有一个人是活着出来的。” 宁紫夕垂下眼帘,一口饮尽杯子里的酒,说:“我知道,龙姐,你是不是想劝我,让我打消了进麒麟谷的念头。可是我做不到,谢谢你的好意了,若是我这次进去出不来,就请你每年的这个时候给我烧一些纸钱吧。” 宁紫夕眨了眨眼,看着龙梅。 “噗嗤!”龙梅笑了,说:“我第一次见你这么不怕死的人,虽然说爱情是伟大的,因为爱情,你可以牺牲很多,但是你得想清楚了,命是你自己的,那一个男人真的值得你这么做么?” 宁紫夕坚决的点头,说:“值得!” 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宁紫夕和墨御容的感情已经上升到了一个程度。他可以为她抛弃功名利禄,她可以为他倾尽所有。 龙梅点头,真诚的说:“我相信你的真诚一定可以打动麒麟山谷里的守护神,你一定可以拿到你想要的解药。” 宁紫夕笑了,说:“多谢龙姐吉言!但愿如此。” 龙梅高深莫测的笑了,说:“不是但愿,一定可以!” 宁紫夕没有注意龙梅的异样,以为龙梅只是安慰自己。 这个时候,茶馆因为外面的动静,已经开始轰动起来。 外面的动静已经让里面的宁紫夕和龙梅不得不注意起来。 “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龙梅这个做大姐的很是主动。 宁紫夕点头,继续吃饭。这一顿饭是龙梅请客,作为饯别。 宁紫夕心里感激,能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小镇,遇到这样一个豪爽的女人。若是这次能够活着回来,她一定要好好的报答她。 “紫夕!”龙梅有些着急的走进来,进了包厢之后,还不忘反锁里面的插销。 “发生什么事情了!”宁紫夕从没有见过龙梅这个表情,以为出了什么事。 “小镇上来了一群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们手里拿着你的画像,是来找你的!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那个爱人!” 宁紫夕一听,手中的筷子抖了抖。 若真的是墨御容找上来,自己真的就进不了麒麟谷了,他不愿意让自己涉险,但她也不愿意让他受到血雨魔火奇毒的折磨。 “不能让他发现我,不然这个解药没法找了!”宁紫夕放下筷子,想要走出包厢藏起来。 “别走!”龙梅拉住她说:“你现在出去,一定会被发现的,你先呆在包厢里,我再出去看一看!” 龙梅说完,又开门走了出去。 宁紫夕此刻的心情,七上八下。 门外的动静有些大,宁紫夕听见几个男人的声音,似乎是在问什么,看来已经有人走上来了。 “怎么办?”宁紫夕进退两难。 这个时候门打开了,宁紫夕吓了一跳。 “是我,别紧张。”龙梅的声音。 宁紫夕松了一口气。 “你男人的人已经找上来了,现在是出不去了,看来只能另外想办法。” 龙梅说完,宁紫夕有些无奈,她颦眉看向窗外,这个茶馆楼层比较高,窗外也没有什么树,以她的轻功,虽然可以从这里跳下去,但是很容易被下面巡逻的人发现。 “开门!里面的人!”这个时候,门外来了人。 “这里面是什么人?”门外的官兵问跟在一旁的店小二。 “官兵,这里面是我们茶馆的常客。” “让他们开门,我们是例行公事检查,要是敢违抗,别怪我们不客气!”几个官兵大哥横眉竖眼的说,可把店小二吓坏了。 “里面的客观,开开门,官兵来找人来了~”店小二不敢得罪客人,也不敢让官兵硬闯。笑话,官兵虽然可怕,但是客人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好么。 房间里,半晌没有回应,那些官兵忍无可忍,一脚踹开门闯了进去,只可惜屋子里去已经杳无人影。 - “到了。”走在前面的龙梅身子突然腾空,从地上跃起,抓住一根很长很粗的藤蔓,从一个古老废旧的井口攀爬而上。 宁紫夕二话不说,跟着她从井口去。 终于呼吸到外面世界的心想空气,宁紫夕不是很喜欢密道里闷闷的感觉,空气不是很流通。 她环顾四周,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 原来龙梅发现了一条密道,让宁紫夕没想到的是密道会那么长,而走这密道竟然用了那么长的时间。 “你现在从这个地方一直往前走,就可以看到麒麟谷的入口。”龙梅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尘,给宁紫夕指路。 “谢谢你!”宁紫夕背上包袱,跟龙梅姐告辞,朝着眼前的大山而去。 “你要记住我刚刚对你说的话!”龙梅站在宁紫夕身后,挥挥手跟宁紫夕告别。 宁紫夕想起在密道里龙梅和她讲过的话,本就不太放在心上,她前路生死未卜,前途迷茫。 “嗯!好!”如今龙梅再一次提醒她,宁紫夕点头答应。 “丫头,祝你好运。”龙梅看着宁紫夕的身影,仰头望着天上挂着的骄阳,贼吧没有离开。 “主子!”银泉接到墨御容的传唤,他立刻来到墨御容的身边。 “现在备马,我要去麒麟谷。”墨御容再也等不下去,他要在麒麟谷的入口等着宁紫夕,那傻丫头。 “主子!”银泉有些犹豫,墨御容对宁紫夕的感情他们这些做手下的看在眼里,若是主子现在去麒麟谷,等不到宁小姐,只怕到时候会追随宁小姐一起进入麒麟谷。 第186章 蓝光结界 “快去!”墨御容揉了揉头痛的额头,怎么这些家伙最近一个个都开始不停指挥了。 “是!”银泉紧紧握着拳头,咬咬牙还是出门去备马了。 他已经下定决心,就算主子要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会一直守在墨御容身边,保护他!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荣小王爷他出去了!”管家收到墨御容的动静,赶紧赶去向知府张泽汇报。 “他去了哪里?”知府张泽最害怕听见的就是墨御容已经找到宁紫夕那女人的消息。 “这个奴才刚刚偷听到,他们是往麒麟谷去了!”管家如实汇报。 “麒麟谷?”知府大人张泽皱了皱没有,这麒麟小镇离麒麟谷虽然是最近的一个小镇,但是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再往麒麟谷的方向,已经没有人敢居住了。 因为麒麟谷里总是传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有时候甚至发生一些奇怪的事。 这让原本住在麒麟谷下面的居民害怕和恐惧,赶紧搬走了。现在已经没有人敢轻易的穿过麒麟小镇往麒麟谷而去。 现在荣王爷竟然往那边去了,真是不要命了他! “知府大人,你看我们现在怎么办?”管家问。 “这不是废话么!我们还能怎么办啊!当然是追上去了!不然让他找到了宁小姐,我们完成不了皇上交代的任务,还不得在这个地方呆一辈子啊!” 知府张泽因为墨御容突然决定去麒麟谷的事火大,管家直接成了他的出气筒。 “是是是……”管家没敢说话,唯唯诺诺的应承着。 “快去,现在就给我备马,我现在要赶过去!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好的,奴才这就叫人立刻准备!”管家利索的转身就要出门,却被知府大人叫住了。 “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让多一点人跟上,我怕到时候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人手不够。” 知府张泽想了想回答到。 离开麒麟小镇,往蜿蜒的山路而去。 齐驰的骏马在光溜溜的山上扬起巨大的灰尘。 “咳咳咳!灰尘好大!主子,给!”银泉被风沙呛到,剧烈咳嗽,一手握着马绳,一只手拿着一块手帕递给墨御容。 “停下戴好蒙面巾!”墨御容在路边停了下来,接过银泉手中的面巾。 “主子,没想到这麒麟谷周围竟然草木不生,到处扬沙,一片荒芜。和麒麟小镇里的景象真是天地之别。” 墨御容的一个手下说到。 “是啊,这麒麟谷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另一个手下也说。 “麒麟谷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把这一片地给污染了。你们看,麒麟小镇是一个分界线,过了麒麟小镇,就是草木不生,回到麒麟小镇以前,就是草木茂盛。两个极端,真是中邪了!” 其他人附和着。 墨御容皱了皱眉头,心里担心宁紫夕。 银泉察觉到墨御容的担心,怒斥一声,说:“你们在这里胡思乱猜测什么呢!都给我闭嘴!” 众人被骂得不敢再开口。 “继续前进!”墨御容望着远在天边的麒麟山谷的入口,心里着急,希望宁紫夕还没有赶在他们之前进入山谷。 宁紫夕向麒麟山谷走去。龙梅的这个密道真的离山谷很近,这让宁紫夕有些好奇,龙梅难道经常上麒麟山谷?为什么会修一条这样的密道。 宁紫夕刚刚有这种想法,又被自己推翻了,都说麒麟山谷只有进没有出,若是龙梅是那个进了麒麟山谷又能安全走出来的人,以她们两个人的关系,龙梅不会不告诉自己怎么走的。 所以这一条密道因为什么而存在还是一个谜团。 宁紫夕眼前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大山,她离这个大山越来越近了,而她现在走的路寸草不生,相比之下,大山的绿色更加醒目。 就在宁紫夕越来越接近麒麟谷的时候,听见传来一阵马蹄之声,她站在高高而蜿蜒的泥路往下看,竟然见一队铁骑疾行而来。 宁紫夕的呼吸有些急促,墨御容追来了! 其实那么远的距离,她并不能看清楚马上的人是不是墨御容,但是那马匹身上的战甲上的标志是那么的醒目。 宁紫夕有些急,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 终于,宁紫夕来到了麒麟山谷的入口。 这个麒麟山谷虽然很大,但是它的入口却是非常的狭小,只能容许一个人进去的宽度。 而就在这入口处,有一层淡淡的蓝光,似乎是结界。 “难道里面还被什么神明保护不成?”宁紫夕自己跟自己半开玩笑的说,手缓缓的伸向那一层淡淡的蓝色。 “啊!”可是她还没有碰到那层蓝色的光芒,身子就被巨大的力道弹开。 她的手被强大的力道震得生疼。 “好痛!”宁紫夕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自己的手被石头划伤了,鲜血从手臂一直流下来。 “我就不信进不去!”宁紫夕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运气,猛然伸向结界。 “啊!”这次她又失败了,被弹开的力道更加大。 马蹄的声音越来越近,宁紫夕有些急,这样是现在被墨御容找到了,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就在宁紫夕慌乱的时候,突然发现,她受伤的那只手竟然能够穿越那一层蓝光。 “难道这层结界是嗜血开启的?”宁紫夕当下没有想那么多,一下子跃进结界里。 而她还没有靠近结界,就有一股很大的力把她吸引进去,眼前一黑,她失去了知觉。 “主子,好像这里就是麒麟谷的入口了。”银泉手里拿着地图,四处看了看,发现山谷所有地方都是封闭的,只有这个地方有一个狭窄的入口,看这样子,他们这一群人不可能一下子走进去。 墨御容盯着那入口看了良久沉思,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神盯着某一处看。 银泉发现主子的异样,顺着主子的视线望去,发现入口的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嗖……”墨御容如一阵飓风,一下子跃到入口处,捡起地上的东西拿在手上。 银泉跟在他身边,这才看清楚那东西原来是一个手镯。而且不是一般的手镯,是宁小姐的!上面还沾着血迹! 银泉不会认错,墨御容也不可能看错,这个手镯是墨御容派银泉去银庄特意打造送给宁紫夕的,那款式还是墨御容亲自设计,世界上独一无二。 “主子这……”银泉和墨御容同时发现了入口处的结界。 “哼,看来这麒麟谷真的有蹊跷。” 墨御容眯着眼,冷冷的说。 若不是麒麟谷里有人,这结界从何而来。只怕这麒麟谷里恐怖的传说也是这山谷里住着的人捣鬼。 墨御容挥一挥衣袖,手掌运气朝着那结界就是一掌。 然而一股劲风把他震开。 “主子!” 墨御容后退几步,手掌隐隐作痛。 银泉赶紧上前,刚要运气把这个结界震毁,被墨御容拦下。 “不用了,布下这结界的人比我们功力深,硬闯是打不开的。”墨御容皱眉,既然这样的话,宁紫夕是怎么进去的? 看着手中带血的手镯,墨御容心里焦急万分。 “荣小王爷!荣小王爷!”知府张泽这个时候出现了,他一边擦汗,一边又管家搀扶着爬上麒麟山谷。 墨御容皱眉,心里很是厌烦张泽这个家伙。 “知府大人消息真是灵通。” 他前脚刚刚离开,这家伙后脚就跟上。 看来这个知府张泽暗中派人盯着自己了。 墨御容皱眉,心里有了答案。知府张泽这种胆小如鼠的人,给他一万个胆子他都不敢这么做,如今他竟然做了,看来是借了豹子胆。只怕借胆子的人就是皇帝。 这样想着,墨御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皇帝一直不想他来麒麟谷,看来是想派这张泽盯梢的。 “嘻嘻,荣小王爷,您来我们麒麟这个地方,我得确保您的安全不是,一听说你往麒麟谷来了,我就赶紧跟过来了!”张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墨御容话里的话充耳不闻,装糊涂的说:“荣小王爷,我们还是快走吧!” “走?要走知府大人还是自己走吧,我要等我的夫人。” 墨御容冷冷的说。 “等夫人?”知府张泽这才反应过来,是宁紫夕。“找到宁小姐了?”他有些诧异的问。 “你这是什么语气!”银泉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没好气的吼道。他是墨御容身边的暗卫头领,就算是皇帝来了,他都可以不听,小小的知府算什么,他照样骂! 银泉觉得自从这个知府张泽来了之后,都是说一些有的没的,总是问有没有找到宁小姐,他怎么就对宁小姐那么上心?只怕有什么阴谋! “你难道不希望找到人么!” 银泉的话让知府张泽和管家倒吸一口气,他们是有这个想法,但是却万万不能让人知道。 “不是不是!”知府大人赶紧摆手解释说:“我只是关心荣小王妃的安危,仅此而已!” “哼!”银泉冷哼一声,心里显然不相信。 “荣小王爷,这麒麟谷蹊跷得很,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我派人在这里守候,若是有什么消息或者有人想要进去,我会让人第一时间同时王爷您的。” 第187章 难道是宁紫夕出事了? “她已经进去了。”墨御容紧紧握着手里的手镯,问知府张泽说:“你知道这结界怎么打开么?” 知府是这一带地区的父母官,应该略有所闻吧。毕竟每年来麒麟谷的人不少,若是大家都进不去,就不会有无法活着回去的说法了,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破解这个结界。 “这……”知府大人眼珠子转了转,说:“下官也不是很清楚,虽然每年都有人来,但是下官也不可能跟来呀,他们怎么进去的,下官真的不知道。再说了,他们进去了也没能活着出来,就更没有知道了。” “废话!”银泉冷哼一声。 知府冲着银泉谄媚的笑,忽视他对自己的冷眼相对。 “王爷,那些来麒麟谷的人根本就不用人指路就知道路在哪里,他们都是有准备的来,至于他们怎么知道这结界怎么解,估计也是在哪一本古书里看到吧。” 管家这一句解释的话,让墨御容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宁紫夕一定是看了那本古书! 那本古书宁紫夕没有带在身上。而是放在了京都,墨御容来的时候,把那本书带来了。 只是还在知府府宅里,不在身上。 “先回去。”既然没有把书带来,只能回去再看了,然后好好的研究。现在宁紫夕已经进去,干等在这里也没有用。 知府一听墨御容这话,心里的大石头顿时落地,高兴的对着手下的人说:“你们在这里好好的守着!不要偷懒知道了吗!” 知府张泽和管家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高深的笑容。 只要墨御容能回去,一切都好办了。 夜里,知府张泽在府里办了一个小宴。 “荣小王爷,本来是昨夜要设宴款待的,但是昨夜一直加班找人,现在才有了机会喘气。下官在这里先干为敬,进!” 墨御容淡淡瞥了眼张泽,没有理会。 张泽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干杯,赔着笑让人布菜。 墨御容心里想着事,宴会很快就结束了。 “知府大人,你说荣小王爷会那么容易上当么?”管家一想到他们的计划,有些忐忑。 “屁话!”知府在管家面前,威风至极,哪里还有刚刚的唯唯诺诺。 “这个主意是你想的,你还来问我?你说,要是这件事情办不成了,荣小王爷怪罪下来,你要我怎么处置你!” “这、这!”管家欲哭无泪。 “主子。”银泉在一旁给墨御容磨墨,悄声说:“刚刚从京都传来消息,皇后那边似乎又有了行动。我们这一不在京都,她们就开始有所动作了。” 墨御容拿着书本的手保持不变,修长的手指翻了一页,淡淡的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蹦了那么久,还不是没有什么风浪。” “可是这次……”银泉本来想提醒墨御容,说这次皇后的行动有些诡异,似乎和平时的不一样,可能是找到帮手了。 但银泉转念一想,主子平时那么深谋远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还要他提醒。银泉觉得自己真是太笨了,还好提醒的话没有说出口。 墨御容知道银泉在想什么,他掀起眼帘,看向银泉说:“京都那边的局势不仅仅由我一个人控制,我想没有一个人希望皇后行动成功的。只有我不在罢了,其他人还在,难道他们不会有所行动制止么,所以我们不用着急,静静地看好戏好了。” “是,主子教育的是,以后我会多多动脑子的。” 墨御容突然盯着一页纸,“找到了。” 银泉凑过去看,只见那一页写着“血咒”两个字。 银泉惊讶的说:“那个结界竟然要鲜血来祭祀才能打开结界之门!真是太变态了!” 墨御容的眼睛暗沉下去,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结界嗜血这不是没有,只是少有,而且只有魔教的人才会这种感觉招数。只是魔教现在已经覆灭,当初在前朝魔教是第一大教,随着王朝的被推翻,已经不存在了,没想到竟然在麒麟谷里发现魔教的结界。真是耐人寻味。 看来,有些事情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这么想着,墨御容对宁紫夕的担心更甚了,他一定要尽快进麒麟谷去!宁紫夕会有危险! 第二天,墨御容一大早就要赶往麒麟谷,就在他们要出镇子的时候,知府大人又来了。 但这一回,知府张泽比墨御容还早,竟是从镇子外面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墨御容见知府张泽慌慌张张的样子。 “荣小王爷,不好了,昨天麒麟谷又有人遇难了!”知府张泽几乎是小跑来到墨御容马下,仰望墨御容说:“自从昨天荣小王爷你吩咐下官守住麒麟谷的入口之后,下官就对麒麟谷进行了全面的封锁,一只苍蝇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今天早上,我收到手下的汇报,说麒麟谷的悬崖边找到了一具女尸,下官心下着急,也不知道是不是荣小王爷您要找的人,所以赶紧赶路送回来给荣小王爷您看一看。 墨御容听知府说着这不吉利的话,脸色阴沉下来。 银泉在一旁观察到了墨御容的脸色,当下就一甩马鞭子往知府大人身上招呼过去。 “你这狗奴才!会不会说话啊!王爷夫人吉人自有天相,那具尸体肯定不会是她的!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哎哟!”知府张泽身上挨了两鞭子,疼得他跳了起来,眼泪都被疼出来了。 管家在一旁擦着冷汗看着。心里忐忑不安,再偷偷瞥了眼坐在马上一脸黑云的墨御容,心里忐忑不安。 若是这计划被识破了,他们会不会被这虎面王爷给吃了啊! 墨御容抿唇,盯着不远处运尸体的马车良久,最后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把人抬过来!” “抬过来!抬过来!赶紧的!”知府张泽狗腿的指挥这手底下的人。 “王爷,您看~”知府大人谄媚的走到墨御容身边,掀开遮住尸体颜面的白布,只见一个人浑身是血,血肉模糊的躺在马车之上。 那张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但是根据身上穿着的衣服和骨骼的类型可以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女子。 银泉在看到那死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之后,吓了一跳。因为他太熟悉了,这件衣服,他们暗中保护宁紫夕的时候,经常见到宁紫夕穿。 “主子,这……” 墨御容抿着唇,盯着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儿,心里不相信紫夕就这样死了。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宁紫夕没有死。 聪明如墨御容,他不可能根据一件相似的衣服就判定躺在这里的人就是宁紫夕。 墨御容跳下马,走到死人身边查看。 然而,就在他看到死者身上的手臂的时候,他的瞳孔骤然缩小,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他凝视着带着血迹的雪白肌肤上的那一颗痣,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拽住,让他喘不过气来。 “主子!”银泉发现主子的异样,心下猜到几分,难道说这眼前的女子竟然真的是宁紫夕姑娘? 他们也许会认错人,而主子和宁紫夕姑娘那么深情,只怕宁小姐化成了灰主子也会认得出,看来这十有八九是真的。 银泉心下感到惋惜,宁小姐说什么也是为了主子而牺牲的。 “你们在哪里找到的?”墨御容内心还在挣扎,在看一看,也许能看出什么破绽。他是一万个不愿相信她离开了他。 “就在昨天那个入口出不远的一个悬崖上。” 知府张泽让人带路,把墨御容等人带到了现场。 “就是那个地方!” 知府大人的一个手下指着悬崖边上的一棵树,说:“就是那个地方,今天我们巡逻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怪异的声音,然后跑过来一看,竟然看到一个人悬挂在树上,后来把人弄下来之后,才发现这个人已经死了。” 那小兵脸色煞白,说着说着竟不由自主的抖着身子,一看就知道他被吓得不轻。 “唉……”知府大人叹了一口气,说:“每年都会有人这么奇怪的死去,只怕那奇怪的声音,就是这麒麟谷里的妖物呢!” 墨御容看着那一棵树,抿唇沉思,思考着小兵的话,没有理会知府大人的话。 银泉是越来越讨厌这个知府大人了,明明主子都伤心得心情低落了去,他竟然还在这里叽叽歪歪的火上浇油。要不是看在他是知府的份上,银泉真的想把他丢到悬崖下面去。 “带着人回去。”墨御容突然开口说话,转身上马,让知府先是一愣,而后赶紧跟上。 “我们这就回麒麟小镇去!”知府张泽心里高兴,看样子墨御容王爷是相信了他手下的话,这具女尸体是瞒住了他的眼睛。 既然诡计没有被识破,知府张泽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转身和一旁的管家对了对神色,脚下的步子轻快起来。 原来这躺在车上的女子并不是真的宁紫夕,而是知府大人找来相似体态的女子来顶替的。 “还好我在实行计划之前偷偷给京都发了密函。”知府大人悄声和管家攀谈,望着不远处的墨御容,心里洋洋得意。 “大人真是机智!”管家竖起大拇指一个劲的吹捧张泽。 第188章 你全家都是萝卜! 原来在管家出了这个鬼主意之后,张泽就计划着这么一出了。 不过知府张泽也是个聪明人,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先写好整个计划的大概,然后传到京城去给皇帝审核。毕竟这宁紫夕他没有见过,要是到时候破坏了计划,反而把皇上的心思给暴露了。 出乎张泽的意料,京城传来的消息很快,并且详细的描述了那个叫做宁紫夕女人的形态特点,最让张泽高兴的是,皇帝还派人送来了一件衣服,说是那个女人经常穿的。这下可谓是天衣无缝了。 山谷之中笼罩着一层薄薄如烟的雾气,时不时传来几声奇怪动物的叫声。 宁紫夕悠悠的醒来,身体的衣服上沾上了湿气。 “好痛~”宁紫夕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在看了看天,竟然发现她已经在这里昏睡了一天一夜。 回想起被那一股大力吸进山谷的情景,宁紫夕记起来了,她是被那一股大力震晕的。 没想到这一晕倒就晕了那么久。 宁紫夕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环顾神奇的麒麟山谷。 这麒麟山谷果真名不虚传,里面的植物宁紫夕见都没有见过,到处一片郁郁葱葱,各种奇怪的飞虫小鸟到处飞。 竟让宁紫夕想到人间仙境这个词。 宁紫夕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于片面了,说不定这里面潜藏着什么凶猛的妖怪之类的呢。还是小心为好,别被这眼前的美好给蒙蔽了。 宁紫夕从包袱里拿出干粮,掰开了吃。 “哎呦!”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 “是谁!”宁紫夕警惕的看着四周,并没有发现人的影子。难道是自己刚刚从昏迷中清醒,出现了幻听? 这样想着,宁紫夕放松了下来。 “喂!臭婆娘!你踩到我了!”这个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宁紫夕低头一看,寒毛都竖了起来。 “什么鬼东西!” 宁紫夕想都没想,一脚就把地上那白乎乎的鬼东西踹开。长得像一个萝卜的东西,竟然会说人话!这打破了宁紫夕的认知,着实让她吓坏了去。 “你这个坏女人!竟然踢我哥哥!”宁紫夕只觉得小腿上一疼,一个东西砸到自己的腿上。 “怎么又来一个!”宁紫夕经过一次,现在有了免疫,不再一惊一乍了。 她看清楚砸到自己身上的并不是其他东西,就是刚刚自己踢走的那种妖怪,会说人话的萝卜。 “真像萝卜!”宁紫夕从地上捡起打着滚骂着她的萝卜,放在眼前端详,咂咂嘴,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来到了一个什么漫画世界之类的,竟然有这么萌的一种东西存在。 “你才是萝卜呢!我不是萝卜!我哥哥也不是萝卜!”小东西在宁紫夕手掌之中扭动,很是不服气。 “放开我妹妹!”就在宁紫夕逗着手里的小萝卜玩的时候,一个小东西冲着她飞来,宁紫夕眼疾手快一把,又是一只小萝卜。 “兄妹?原来是兄妹小萝卜啊!”宁紫夕越看越觉得两个小家伙可爱,拿在手里玩。 “可恶!你这个女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是萝卜啊!你才是萝卜,你全家都是萝卜!” “你再骂人,我就把你妹妹捏爆哦。”宁紫夕晃了晃另一只手,另一只手上的萝卜妹妹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说:“哥哥!快救救我。” 萝卜哥哥顿时住嘴了,焉了下来,没有刚才的气焰,说:“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不要伤害我的妹妹!” “我才没有心情伤害你们,我要进麒麟谷的深处,要不是你们来纠缠我,我只怕已经进去了。” 宁紫夕没有心情再和这两个奇怪的东西对话,看了看天色,竟然发现这里的天空不会变,好像已经走了很久,但是太阳总是在正中间的位置。难道这里没有昼夜的变换? “你要去麒麟谷深处必须得通过我们这一关!”萝卜哥哥从宁紫夕手上跳下来,身子掉在地上,突然砰的一声响,宁紫夕眼前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 宁紫夕眯着眼,等眼前的烟雾散去才渐渐看清眼前的庞然大物。 “什么鬼东西。”宁紫夕睁大眼睛,而她手里的萝卜妹妹晃动着胖乎乎的小身子,欢呼:“哥哥真棒!哥哥真棒!” “怎么样?怕了吧?”萝卜哥哥挺着大大的肚皮一脸得意的笑。 “啊哈哈!”宁紫夕仰天大笑,这麒麟谷是搞笑的么?这奇怪的萝卜头不就是变大了一点,和原来那小萝卜头的样子一模一样。 宁紫夕有些无奈,把萝卜妹妹放到地上,说:“我现在没有时间陪你们玩,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萝卜妹妹一下子跃到宁紫夕的肩膀上,有些依依不舍的说:“姐姐,你就陪我们玩一玩吧,我们在这里好无聊,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陪我们玩了,也好久没有人见到我们会笑的了!” 萝卜妹妹眨巴着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宁紫夕。 “喂,女人,留在这里陪我妹妹玩!”大萝卜哥哥拿着他的萝卜手指着宁紫夕说。 宁紫夕摸了摸萝卜妹妹的脑袋,说:“你们在这里多久了?是什么生物啊?” 难道是变异的萝卜?看着也不像,应该不是萝卜。 “我们是麒麟谷的峡谷门神,是一种精灵,你叫我古古,我哥哥叫末末。” 宁紫夕了然,这两家伙竟然是门神,难道这峡谷的结界就是这两东西布下的? “那这结界怎么回事?你们弄的?”宁紫夕问。 “哎~那东西还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些人不要总是乱闯麒麟谷嘛,这是什么地方,总有些人想闯进来。莫老他……” “咳咳……”萝卜妹妹古古咳嗽一声,把萝卜哥哥的话打断。 宁紫夕眉梢轻挑,看来着山谷里还住着人,只怕那人就是指挥这两个精灵的人。 宁紫夕心知肚明,也不说出来,一看这两个萝卜头就是话多单纯的货,她干脆坐下来,和这两个小家伙聊了起来。他们是这里的精灵,一定知道麒麟谷的很多事,说不定能够套出一些话,让她找到血雨魔火的解药。 “哎哟!”宁紫夕坐在地上的时候没有注意,昨天进入结界之前被石头划伤的地方又磕到了,开始疼了起来。 “哥哥你干什么!” 萝卜妹妹古古急忙冲过去撞开哥哥末末。宁紫夕只来得及看到那末末家伙竟然张着嘴想往自己的伤口咬。 “你干嘛!撞疼我了!”萝卜哥哥揉了揉小腰,噘着嘴不高兴。 “小东西,你竟然敢咬我!”宁紫夕一想到刚刚看见的那尖利的牙齿,心有余悸。被咬一口还不痛死。 “我没想要咬,只是想吸一口血。”萝卜哥哥舔了舔嘴唇,有些饥渴的看着宁紫夕手腕上的鲜红。 “不行!”宁紫夕赶紧把手上的伤口捂住,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狐疑的问:“这结界要用鲜血打开,是你搞的鬼?” 萝卜哥哥吐了吐舌头,说:“没办法,每年进来的人那么太少,好饿。” 宁紫夕头上冷汗直下,看来她猜的没错,这两只精灵是靠血来养的。 “哥哥,你刚刚差点把莫老给泄露出去了!”精灵古古看着宁紫夕离开的身影,再看着身边卖力啃着包子的哥哥,有些无奈。她怎么就有那么一个吃货哥哥。 “恩呢,还不是没有泄露出去嘛。这姑娘好,我喜欢!我们跟莫老说,让这姑娘留在谷里陪我们玩耍吧!” 精灵末末鼓着嘴,嚼着包子。多少年没有吃到外面世界的包子了,平时进谷里的人不是带着剑就是提着刀,身上的干粮少之又少。况且那些人一见到他和古古就拔刀相向,一点都不可爱,活该莫老最后全都把他们收拾掉了。 宁紫夕离开了,她发现这两只门神就是两个小鬼,谷里的事情根本就问不到。 宁紫夕没走多远,竟然发现一条小溪,清澈的泉水下有些小鱼在自由的游玩。 那泉水竟有些淡淡的芳香,宁紫夕蹲下身子闻了闻,竟情不自禁的想要喝。 “什么人!竟然敢偷喝我们圣水!”就在宁紫夕的手指触及到那丝滑的溪水的时候,有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人身蛇尾的人,手里拿着叉怒目圆瞪的对着宁紫夕。 宁紫夕心下一惊,被这接二连三出现的奇怪生物给吓到。 这人身蛇尾的生物,上半身是小孩的身子,穿着一条肚兜,挂着项圈,扎着两个小丸子头,好像西游记电视中的红孩儿形象,只是那两只脚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蛇的尾巴。 “我没偷喝,这不是还没有喝到么?”宁紫夕站了起来,与那家伙对视。 “哼!狡辩!若不是我出现制止,只怕你早就偷喝了!”那“红孩儿”不依不饶,手里的家伙对着宁紫夕。 “首先我要纠正你两点错误,第一,就是我没有偷喝,偷就是偷偷摸摸的偷,你现在都知道我要喝了,怎么能说我是偷偷摸摸呢。还有就是,我并没有把水喝下去,只是舀了起来,所以你不能说我偷喝。” 第189章 一个都不能留!全都得死! “第二呢,就是我不是在狡辩,狡辩就是狡猾的争辩为自己开脱。可是你看我说的都是事实,怎么能说我是狡辩呢。 “所以你错怪我了!” 那“红孩儿”听宁紫夕的话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似懂非懂,只好软下语气说:“那你离圣水远一点,记住不能喝!” “要是喝了会怎么样?”宁紫夕直视那个家伙,有些欠扁的问。 “你要是敢喝,我现在就杀了你!”那小孩真是个急脾气,一听宁紫夕这么说,手里的家伙立刻朝着宁紫夕指去。 宁紫夕觉得好笑,心血来潮,想要逗弄这家伙。 “我才不会喝呢!不就是和外面的小溪水一个样,有什么稀罕。我见的多了去了!你们山里没有水,所以说是圣水,哼,见识短!” “红孩儿”听见宁紫夕竟然敢这么说他们的圣水,护短心切的他赶紧说到:“你这女人知道什么!这个水和一般的水不一样,可以包治百病,救治各种奇毒!你才是见识短呢!” 宁紫夕听到这话来了精神,能够治愈奇毒?那不正是她所找的解药么?想不到麒麟谷里真的有解药。 原先宁紫夕还有些担心,害怕自己这一趟是白来的,毕竟血雨魔火本来就没有解药可以解,这麒麟谷里有神仙异草什么的都只是听说的,书中并没有详细记录。 当下宁紫夕就做了决定,这圣水是非喝不可了! 再看那人面蛇尾的守护者,她计上心头。 “哼!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宁紫夕冷哼一声,一脸轻蔑的说:“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你不就是这溪水的守护神,所以你才觉得这溪水好,所以你的话根本不可信!我才不会上当呢,哼!” “你!你说的是什么话!”那蛇尾守护神有些生气,但是人笨嘴拙,说又说不过宁紫夕,情急之下说到:“不信你就自己尝一尝!马上药到病除!” “切!我又没有病,你别想骗我。”宁紫夕心里大喜,见这家伙上当了,赶紧再加把火。 “谁骗你!”那蛇尾守护神有些怒了,他堂堂一个守护神还会骗人,这女人真是可恶!一想到自己被怀疑,那守护神不干了,赶紧舀了一瓢水,递给宁紫夕说:“你尝尝!就算没病,常人喝了也是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喝完之后立刻见效,就知道我没有骗你!” 宁紫夕吸了口气,鼻尖萦绕着那圣水的特有芳香。她看了眼那守护神,摇摇头说:“我要自己拿。” “切!”那守护神撇了撇嘴,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说:“自己就自己拿!还怕我在水里做了手脚不成?” 宁紫夕蹲下身子,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快尝!” 那守护神盯着宁紫夕,害怕从她嘴里听到对圣水不好的评价。他在这个山谷守了几百年,竟被一个黄毛丫头质疑,对他来说真是莫大的打击。 “是你给我尝的,可不能怪我。”宁紫夕笑了笑。 “嗯!” 舌尖触及到那散发着清香的溪水,只感觉一阵凉意从舌尖传来,从头到尾都打了个寒战。 宁紫夕抿了一小口,只觉得透心寒。 然而就在那一股清凉之后,宁紫夕的身体还是发热,浑身就像是被火焚烧一般。 “你、你骗我……”宁紫夕站起身,捂着心口整个人都要疼得晕倒了去。 那人身蛇尾的守护神神秘的笑看宁紫夕,没有说话。 宁紫夕只觉得浑身掉进火海一般,身体快要炸开,最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又失去了知觉。 “荣小王爷~”知府张泽来到灵堂,看着一脸沉默的墨御容。这已经两天了,这荣小王爷一直对着这具尸体,他这心也一直没能放下来。 原本以为这墨御容王爷知道那宁紫夕死之后会先找个地方把人给埋葬了,然后启程回京。可是现在都过去两天了,这回京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过。 反倒是皇上那边催得紧,务必让荣小王爷快点启程。 “这如何是好啊!”知府大人搓着手在灵堂外面走来走去。 “大人!大人!”管家这个时候又出现了。 “什么事情啊!慌慌张张的!”知府张泽已经很烦了,这个管家还咋咋呼呼的,真是不让人省心。 “知府大人,那姑娘的人家来府上了,说是银子不够,他们要讨回公道!看样子是想闹起来!”管家四处看了看,悄声在知府大人的耳边说。 “什么!该死的!那些人真是穷得可怕!”知府大人一听,整个头都大了,现在荣小王爷还在府上,要是这一闹,还不得被他发现真相啊。 “不行,我赶紧过去看看,这件事情不能传出去!” 知府张泽立刻让管家带着他过去。 “你们仗势欺人!我要见知府大人!这还有王法么!”知府张泽还没有来到厢房,就听见一个大嗓门从屋内传来,他皱了皱眉头,立刻让管家派人严守这个地方。若是这些话传了出去,可不得了! “怎么回事!”张泽走进厢房,就是一声冷喝,敢到他知府上闹事,这些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知府!你这个狗官!当初把我妹妹抓走,说是染了什么传染病,一直不让我们去探视,后来说是为了整个麒麟区好,要处理我妹妹!我们当时傻,才会相信你的鬼话!要不是为了整个麒麟区老百姓不被传染,我们会让我妹妹送死么!” 厢房里站着好多人,都是那替宁紫夕死去的那个女子的家人。他们握紧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把知府张泽给生吞活剥了去。 要不是收到了准确的消息,说他们家的姑娘其实根本就没有染上什么病痛,其实就是这个狗官为了升官发财,草菅人命! 知府一听这些话,就知道有人把消息透露出去了。他眯起小眼睛,心里开始沉思。 “哼,人已经死了,你们在找我要也没有用。”知府张泽冷哼一声,阴测测的说:“我警告你们,要是你们敢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的话,一个都不能留!全都得死!” 张泽说这话不是假的,他心里已经起了杀意。 “你们给我看好了!这些人都不许离开这里!” 张泽说完就离开,留下这几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狗官!你这个狗官!”那几个人在厢房里大叫,随即几声闷哼,被官兵们捂住嘴,按在地上打。 “真是的,是什么人竟然敢坏我的好事!”知府张泽皱着眉头,一旁的管家狗腿的说:“看来我们得加快行动了,荣小王爷一日不走,我们就得多担心一日,就有多一份危险。” “那是自然的,只是,他毕竟是王爷,我们要怎么劝说他离开呢?总不能直接的就这么开口,叫他走吧?” 知府张泽的小眼睛骨碌碌的转,心里寻思法子。 “大人,要不我们这样……”管家又凑到知府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夜已经深了,知府府内只有几个巡逻的士兵,就在这个昏暗的知府府里,一个黑影悄悄的在府里走动。 “应该是这里了~”那黑影来到一间屋子内,只见里面有一个棺材,棺材里躺着一个浑身是血,血肉模糊的女子。 “妹妹!”一个人突然冲进屋内,趴在棺材上一顿痛哭。 原本在屋内的黑影迅速一闪,赶紧躲进角落的柜子之后,悄悄的看着外面的动静。 “妹妹!”那趴在棺材之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在厢房那里把知府大人大骂一顿的农民,就是这棺材里女子的哥哥。 今夜他趁着守卫不注意,偷偷逃了出来,找到了这里。当他看到自己的妹妹竟然惨死成这样,顿时控制不住的哭泣。 而他的哭泣把附近巡逻的人给引来了。 “什么人!”管家听了禀报,大惊,赶紧赶过来,这一看竟然是今天那几个人。 “给我抓起来!快!对了,捂住他的嘴,别让他说话!”管家立刻吩咐下去,三两下就把那大汉给制服住了。 “抓住了?”知府大人也匆匆赶来,身上披着长袍,一脸不满的盯着被按在地上的那个农民。 “知府大人,你看……”管家谄媚的回头征求知府的意见。 “这种不听话的人留着做什么,好好的活路不走,偏偏要往死路上撞。”知府大人一脸阴测测的说:“把他给我办了!要神不知鬼不觉!完了把脑袋割下来,给另外几个人看看,要是不听我的话走漏了风声,就像他一样!” 知府说完,打了一个哈欠,离开了现场。 “是,大人,小的一定照办。”管家得了命令,立刻挥挥手让人把这个大汉带走。 “唔唔……”那大汉挣脱了捂住他嘴的东西,眼睛布满血丝冲着知府大人离开的方向大喊:“你这个狗官,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躲在黑暗之中的黑影一直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等所有人离开了之后,他才悄然从暗处出来。 这时又有人来了,他再次躲进暗处。 没想到返回屋内的竟然又是管家,还有知府大人。 “大人,那不听话的家伙我已经让他们处理去了,才刚刚想起来,我们今天的计划。您看,这水是要现在倒么?” 第190章 尸体不是她 管家手里拿着一个瓷瓶,征求知府大人的意见。 “我看就现在放进去吧,这水可靠么?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吧?”知府有些不确定的问。 “绝对不会有什么破绽的!在下办事,还请知府大人放心!这效果绝对自然可靠,不会让人看得出来。”管家谄媚的回答。 只见管家把那瓷瓶里的水往棺材里倒去,只听见几声吱吱的响,那管家对知府大人说:“大人,好了,就等明天了。” “好!” 暗中的黑影眯着眼,望着那狼狈为奸的主仆,静静地潜伏在黑暗之中。 第二天清晨,墨御容又是一大早起床,来到了棺材摆放的地方。 “荣小王爷,早啊!”知府大人正好和墨御容一同出现,笑眯眯的冲着墨御容打招呼。墨御容当然不予理会,抿着唇走进室内。 可就在他走进室内的时候,闻到了一丝异味。 墨御容赶紧跑到棺材旁边,打开一看,尸体已经腐臭了。 “怎么回事!” 墨御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怒目圆瞪的看着身边的知府,“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你这个知府是怎么当的!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知府大人一听墨御容这话,赶紧跪下来,不停的磕头,求饶道:“王爷!王爷冤枉啊!”知府大人一脸苦相的看着墨御容说:“下官一直听王爷的话,恪尽职守,让人看守好这个棺材,就连半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啊!” 墨御容眯着眼,盯着那知府,冷声说:“那这棺材里的人怎么变成这样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开始腐烂了?” 知府一脸的委屈,说:“王爷,这几天这宁小姐一直放在棺材里,再加上天气炎热,尸体本来就会腐烂。下官可没有撒谎,不信王爷让仵作来检查尸体,看一下是不是有人搞鬼!” “传仵作。”墨御容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冰冷,知府张泽偷偷瞥了眼他,心里忐忑。 管家说那瓶药水很神奇。就算是仵作也检查不出尸体被动了手脚,现在只求管家说的是真话,不然可就遭殃了。 “王爷,这尸体属于正常的腐化,并没有可疑的痕迹。” “是啊,王爷,在下也检查了,也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只怕是这姑娘遭受了太重的伤,身体表面已经血肉模糊了,所以相比之下,比普通死人更容易腐化。” 找来的两个仵作都是这么说,墨御容眼里的阴冷更甚。 而跪在地上的知府大人也松了一口气,他偷偷的擦了擦冷汗。 “你起来吧。”墨御容冷冷的说:“你们都给我退下。” 知府大人见自己小命得保住了,小心思又开始动了起来,他看着墨御容,说:“王爷,这死人是要入土为安的,宁小姐的尸体放在这里也好久了,不如我们就给她找个好的安身之处。” “滚!”墨御容的声音冷入百年冰川,吓得知府张泽立刻噤声。 “是是是,小人这就离开,这就离开。”知府张泽立刻转身,逃跑一般离开了。 “出来吧,在那里站着那么久,不累么?”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墨御容这才冷冷的开口。 只见一个人从帷幕后面走出,原来这人刚刚一直隐藏在这个地方,竟然没有被人发现。 “没想到荣小王爷早就发现我了,找知道我早点出来好了,害得我一直站着,腿都软了。”叶昊云走到椅子边一屁股坐下,端起桌子上墨御容一口都没喝过的茶水咕噜噜的喝了起来。 “云哥哥,原来你累了啊!我来帮你揉一揉!”躲在窗外的白芊月跳进来,走到叶昊云身边,一脸担忧的说。 “去去去,我这和荣小王爷说正是,你一边呆着去!”叶昊云挥挥手把白芊月推开。 白芊月嘟着嘴,一脸受伤的坐在叶昊云身边的椅子上。 墨御容从叶昊云的出现一直到现在,脸色都没有好过。 “还在生气呢?”叶昊云不知死活的在墨御容眼前晃了晃手。 “啪!”一声,叶昊云的手被墨御容拍掉,随即一阵冷风向叶昊云袭来,一个不防备,叶昊云的胸口挨了重重一击。 叶昊云后退几步,嘴角流出鲜血。 “啊!叶哥哥!”白芊月吓坏了,赶紧上前护在叶昊云身前。 “让开。”叶昊云推开白芊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说:“我知道这一拳迟早要来的。你想打我我不会躲,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之所以这么做,这么支持宁紫夕去麒麟谷,不是因为我见死不救,而是因为我把你当成朋友!我把宁紫夕当成朋友!” 墨御容紧紧捏着拳头,咯咯的发出响声,眼里的杀气很重。 一旁的白芊月看到这样的墨御容,吓得都不敢用力的呼吸,脸色苍白的看着屋里的两个男人对峙。 “宁紫夕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长相厮守?你阻止她去,又算什么?牺牲你成全她?可是她这样会开心么?你难道没有发现,宁紫夕已经了,眼里有时候会浮现出哀伤。她原本不是这样的,多活泼的一个人。你就那么自私的想死在她怀里,却让她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是么?那样的滋味和等死的过程有什么区别!” 叶昊云说得有些激动,墨御容掀起眼帘,眼里的哀伤化不开。 如果可以,他现在多想怀抱那个女人,好好的疼她。 只可惜现在-- “你真的以为宁紫夕死了?”叶昊云见墨御容没有那么激动了,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揉了揉被墨御容打到的胸口,真的很痛。 “你真的对这个腐烂的尸体流泪了?不会吧,紫夕才不会死得那么难看!”叶昊云指着棺材说。 “什么意思?你知道她还活着,在哪里么?”墨御容抬了眼皮子,瞥了眼叶昊云。 他现在可不想多理会这个男人,要不是他,他就不会和宁紫夕分开了。虽然刚刚叶昊云说得有理,自己确实有些自私了,但是要是真的想要找解药也要一起去,她自己一个人去,让心疼。 “昨晚我来过这里,把一切真相都听见了。”原来昨夜那个黑影是潜伏到这里的叶昊云。“你不会真的就凭着这手上的一颗痣就相信这是紫夕吧?” “当然不会。”墨御容薄唇轻启,盯着棺材说:“我只是想要找出真正的原因,还有背后的真正幕后者。” 墨御容话里有话,他说的幕后者,好像是皇帝,却又好像不是。 叶昊云不知道其中的缘由,自然没有多想他这话什么意思。见他没有真的相信那个片子知府,心里放心了,把昨夜看到的听到的都和墨御容说了去。 “没想到这个知府那么坏!真是一只禽兽!”白芊月听着这些话,气不打一处来,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小人,为了达到目的草菅人命,一副狗腿的样子。 “那个男人现在在哪里?”墨御容问叶昊云。 “他昨天夜里被我偷偷救下,已经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客栈里了。”叶昊云说。。 宁紫夕醒的时候是被痛醒的,她浑身像是要炸开一般,疼得她冷汗直冒。 “你醒了?”一个放大的脸出现在宁紫夕的眼前。 “哎哟!”守着结界的精灵哥哥末末扭动着身躯,在宁紫夕手里挣扎的说:“你、你、你别那么用力啊,你这是干什么啊,快点放开我!放开我!” 宁紫夕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地洞之中。阴测测的很是森冷。 “快说,你和那个蛇妖把我弄到这里来干什么!有何居心!”宁紫夕捏着手里的精灵,逼问。 “小姐姐,你快放开我哥哥!”精灵妹妹着急的冲过去,对宁紫夕说:“我们没有要害你的意思,而是要帮你!” “那我怎么会晕倒?”她好端端的就晕倒了,而且现在身子还是很痛,不是他们做了手脚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么? “都跟你说了,你喝了圣水,现在身子开始慢慢调理,你没发现你的皮肤变得好了很多么?”这时候守护圣水的半身蛇突然出现了。 宁紫夕听了这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发现确实皮肤变得通透很多,看来那圣水确实是宝物。 如此说来,墨御容要是喝了这个水,那血雨魔火的毒可以解除了。 “原来这圣水真的有用。”宁紫夕对那圣水守护神说到,那半蛇身的守护神说:“那是!你还说我骗你!”那半蛇的守护神自豪的说。 宁紫夕心里暗自偷笑,心想还好自己偷偷的装了一个小瓷瓶。 “哼,真是个不老实的丫头!”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声音,带着沧桑。 “莫老来了!”两个小精灵一蹦一跳的朝着声音的方向而去,那半身蛇也朝着那个方向鞠躬。宁紫夕这个时候才发现,洞里原本是很黑暗的,不知道怎么了的,竟然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洞里还有很多奇奇怪怪,会说话的生物。 “丫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欺负我们家龙宇脾气急,你用了激将法尝到了圣水,现在得了便宜还卖乖。快把偷偷藏起来的圣水拿回来! 第191章 死丫头,还想狡辩! 幽暗的火光之下,眼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老者,巨大的斗篷帽子遮住了他的整张脸,看不清具体的样子,但是那尖尖的带着皱纹的下巴,和那苍老的声音透露出了老者年龄信息。 只怕这个老者已经有上百岁了。 宁紫夕心里有些发憷,自己偷偷装的圣水,连一旁的人身蛇尾的守护神都不知道,这个并不在场的老者是怎么发现的? 一定是吓唬自己的。 宁紫夕死不承认的说:“我没有拿你什么圣水!” “死丫头,还想狡辩!”那老者一挥衣袖,宁紫夕只感觉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衣袖里的小瓷瓶竟然朝着老者飞过去。 “这是什么?竟然还说没有。你们外面的人就是不老实,狡猾,该杀!”老者似乎很是愤怒,宁紫夕只见两个亮光在巨大斗篷里闪烁,原来是那老者的眼珠子。 “莫老!” “莫老!”守护结界的两个小精灵挡在宁紫夕身前,祈求的看着眼前的老者,说:“莫老,你就放过她吧,让她留在麒麟谷里,和我们作伴!” 末末和古古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说:“我们好久没有那么开心过了。” 那老者听了这两个小家伙的话,抬起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 宁紫夕见自己的圣水被强硬的拿走了,心里有些生气,盯着那老者说:“莫老,我知道你对于外来者的排斥,但是我这次真的很需要这个圣水。虽然我是用了激将法,让守护神给我喝了圣水,但是这也是情势所逼,我没有伤害任何人。” “哼,小丫头嘴巴倒是会说。你说,是谁帮你进来的!”莫老不关心这个。 “我自己进来的。”宁紫夕回答。 “不可能,进来麒麟谷的人,没有一个人能过得了这两个结界精灵这一关。 原来别看这两个小精灵长得很可爱,其实他们却是很凶狠的灵兽,变身出来就可以幻化成各种凶猛的野兽,专门吸食活人的鲜血。 “莫老!姐姐身上有包子!”精灵舔了舔舌头,欢快的说。 “包子?”那老者狐疑的皱起眉头。原来这两个小家伙最喜欢的就是包子,可以不喝人血而换包子吃,这一点是外人万万猜不到的。 莫老狐疑的盯着宁紫夕看,心想一定是有人帮助这宁紫夕进来的! “爷爷,是我带她进来的!”这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山洞里响起。 宁紫夕惊讶的抬头望向那声音的出处,只见一个妖娆的女子走了进来。 “龙姐!你……”原来龙梅身份竟然是麒麟谷里的人! 这让宁紫夕诧异,不是说每年来麒麟谷的人都不能活着出去吗,这龙梅为什么会帮助自己? 如果说理由就是因为两个人的交情,那宁紫夕是万万不相信的。麒麟谷里的秘密是惊世大秘密,龙梅不会这样草率。 “没错,是我,我就是麒麟谷里的半个当家人。”龙梅走下台阶,来到宁紫夕身边。 “紫夕,”我让你自己进来,是不想暴露我自己。在外面不好说话,现在进到山谷里,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回答你。”龙梅说得真诚,这让宁紫夕原本怀疑压了下来。 “其实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宁紫夕直接问出了口。 龙梅和她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感情要是算起来,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这圣水是麒麟谷的宝物,她不相信龙梅会仅仅因为和一个外人玩得好所以就让她进来。 “紫夕,”其实你很聪明,我不说你可能也会想到。我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你进麒麟谷,还把麒麟谷通进小镇的密道告诉你。” “那你为什么告诉她。”在一旁的老者对自己这个孙女有些不可理喻,这麒麟谷可从来没有外人能够顺利进来,又能够活着出去。听孙女龙梅的意思,难道是要放了这个不老实的丫头么? “紫夕,”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人长得有点像。”龙梅盯着宁紫夕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怀疑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什么!”莫老听到这句话,把自己的斗篷帽子摘了,赶紧来到宁紫夕面前上下左右的仔细打量,一边看一边抚摸下巴,说:“还真的有点像!她比较像你的父亲多一点,龙梅,你倒是像你母亲多一点。”莫老一改之前阴森的形象,一下子仿佛变成了一个老顽童。 宁紫夕也是吃惊得不得了,她觉得这肯定是一个误会。要说长得像,自己也很长得像她的母亲苏漪啊,难道苏漪是龙梅的母亲。 不对不对,宁紫夕越想越觉得不可能,肯定是这龙梅搞错了。 但是宁紫夕没有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为了拿到圣水,误会一下也好。 见宁紫夕不说话,莫老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赶紧挥挥手,让一旁的那些小神兽散去,然后眼前出现了桌子椅子,还有茶和点心。 “来来来,不要害怕哈,丫头,我是你的爷爷哎!”莫老白花花的胡子随着他嘴巴的一张一合有规律的晃动着。 莫老拉着宁紫夕坐下,又让龙梅坐下,然后三个人一起围着桌子喝茶。 “紫夕,”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告诉你这些真相。因为有太多的事情你不知道了。其实我们是前朝的人,我们是魔教。” 龙梅的话让宁紫夕面无表情的脸开始有了波动。 前朝的人? “这件事说来话长,其实我们在前朝是一个很大的派系,可是后来就在前朝混战的时候,我们派里出了叛徒,导致我们魔教被围攻,后来几乎覆灭,还好我们逃了出来,保存了一点实力,最后在这麒麟谷住了下来。当时你就是在麒麟谷里面出生的,可惜了,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们走失了。若不是你走失了,只怕我不会去麒麟小镇开店。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见到你!我们团圆!” 宁紫夕静静地听着,这些话她相信,但是她心里一直排斥自己是龙梅妹妹的事实,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宁紫夕只是当成故事来听。 龙梅何等聪明,看宁紫夕的表情就猜到了几分。见宁紫夕不相信,她再接再厉的说:“你左胸是不是有一块蝴蝶样子的胎记?那块胎记很奇怪,平时看不见,但是每当月圆的时候,就会显现出来。” “你怎么知道?”宁紫夕隔着衣服,轻轻的摩擦胎记的部位,确实她身上有那么一个古怪的胎记。 “因为我看着你长大的,你刚出生,就带着这一块胎记了。” 这些话让宁紫夕不得不相信,看来她的身份还是一个谜。到底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 那她怎么又成了苏漪的女儿? “这瓶圣水是你的,紫夕,办完事情就会麒麟谷来,我们需要你。”龙梅把被莫老拿走的瓷瓶递给宁紫夕。 “这丫头还不能走。”莫老摇摇头,花白的胡子跟着他晃动,两个小精灵在他肩膀上被他的动作弄得差点从肩膀上掉下来。 “这丫头喝了圣水,现在已经蜕皮了,这个时候出去,只怕肌肤会炸裂开来,只能在麒麟谷里呆几天。” 龙梅听爷爷这么说,点头劝宁紫夕说:“你那男人的毒不急,那是慢性的毒,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现在喝了圣水,是万万不能出去的。只能在麒麟谷里呆几天。” “蜕皮?”宁紫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真的发现自己的皮肤成了半透明状,难道就是书中所说的重新再造? 知府大人接到通知,让他赶紧到审判厅堂去。 “这是怎么了?荣小王爷那个家伙竟然要在审判堂见我们,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事情败露了?”知府张泽心惊胆战的赶往审判堂,而在他一旁也是急匆匆的跟随着他的脚步的管家也是大汗淋漓。 管家回答道:“知府大人,你别自己吓自己了,这件事情我们做得密不透风,那几个人也被我们打发了,那个女孩的哥哥也已经死了,谁会去告密去。死人是不会告密的!” 知府大人张泽这么一听,心里松了一口气,管家说得也是。 当两人来到审判堂的时候,被那阵势吓坏了。 “大胆张泽,来到审判堂还不跪下!”银泉站在墨御容身边,严肃而又威严的怒斥。 而墨御容坐在正座上,双眼眯起,一脸的凌厉。 厅堂两边站着平日里跟随着知府大人的捕快,这次因为墨御容的关系,倒是没有理会知府张泽,而是手里用棍杖敲打着地板,嘴里喊着:“威武……” 这气势把张泽和管家两人吓坏了,两人不约而同的噗通两声跪在地上。 知府张泽更是心里没有底气,一个劲的擦着冷汗。 欺骗王爷本来就是大罪,更何况还是欺骗他说他心爱的女人死了,只怕王爷要是知道了,不得把他活活打死才怪。 知府张泽回想当初墨御容看到那具尸体时候的样子,还有那悲痛欲绝的脸。 当时有多悲伤,只怕现在就有多愤怒。 张泽心里祈祷着上天,千万不要被墨御容查到什么才好。 “大胆张泽,你可知罪!” 第192章 知府背后捣鬼 “王爷,下官不知道犯了什么罪啊!下官是冤枉的啊!”张泽一开口就喊冤。 在一旁的管家也是大喊冤枉。 银泉冷哼一声,十分看不惯那知府的狗嘴脸。 “带人上来。”墨御容懒得和这张泽废话。 不一会儿,一个人就被带上了厅堂。 “你这个狗官!不得好死!哈哈哈,终于苍天有眼!”张泽还没有转身看那被带来的人长什么样子,那人看见张泽的背影就是一顿大骂。 听到这个声音,张泽的寒毛都刷刷的竖了起来。 “知府大人,这、这……”管家吓得浑身哆嗦,结结巴巴的看着那已经被他秘密处死的大汉,双眼一翻,晕倒在厅堂之上。 “李玉才,你把当时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王爷,事情的原本就是这样,这个狗官,竟然为了欺骗大人而草菅人命,王爷!你要为我们做主啊!”那李玉才满脸泪痕,昨天被救下之后,他才听说,那几个和他一起来为妹妹讨回公道的人也被残害了。这狗官,竟然一个活口都不留! “你、你血口喷人!”知府张泽浑身发抖,矢口否认。 “认证物证都在,你还想狡辩?”墨御容眯起阴冷的双眼,眼里溢满杀气。 知府张泽浑身哆嗦不行,只觉得脚下一暖,尿了裤子。 “是是是、是管家出的主意!一切都是管家出的主意!”知府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管家。 “王爷,王爷不是小人啊!小人之是一个管家,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主的!”管家欲哭无泪,哆嗦着身子求饶。 墨御容皱眉,这两个主仆还真是贪生怕死。 “哐当!”一声巨响,墨御容把自己的佩刀仍在地上,对跪在下面的李玉才说:“既然是这两个人害了你妹妹还有你的老乡,就由你来裁决他们。不过,管家先给我留着,你先对那张泽下手吧。” “王爷!”张泽惊恐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话。 “王爷,我可是朝廷命官,你这么多皇上不会放过你的!”张泽万万没有想到,到头来自己会落到这么一个下场。 “朝廷命官?”墨御容冷哼一声,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威胁,就算是皇上在这里,他照样不留活口。因为这次的事情真的惹怒了他。 “李玉才,看你的了!”银泉幸灾乐祸的看着张泽,眼里都是讥笑。 “是!”那个李玉才倒也不害怕,立刻捡起地上的剑一剑刺过去,那知府张泽还没有来得及尖叫,就一命呜呼了。 管家在一旁看着恐怖,捂着脸一个劲的磕头认错。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那管家泪流满面。 “想要保住你的小命可以,但是你要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御容抿着唇,盯着地上跪着的管家。 管家被墨御容那阴冷的声调吓得不敢抬头,低着头结结巴巴的把所有的经过都说了出来。 “王爷,我们也是收到了京都传来的密令。” 听到这里,墨御容眯起了眼,冷冷的问:“具体哪里的?” 管家看着墨御容的脸色,他也是一个人精,知道墨御容没有具体问是皇帝的命令还是其他的命令,一定是有些顾虑。因为这里是审判堂,外面还有一些百姓在观看。为了讨好迎合墨御容,管家想好了一个回答:“是脚上绑着黄色丝绸的信鸽。” 墨御容眯起眼,看来真的是皇上,他不让自己找宁紫夕。 “你那药水是从哪里来的?”墨御容冷冷的问。 “什么药水?”管家奇怪,后来一想才知道,他只用过一次药水,就是在死人身上用的,无色无味,专门加快尸体腐烂速度的药水。 没想到他们在夜间里用,身边出了已经死去的知府大人张泽,没有别人了。这王爷就好像长了眼睛似的。 管家更加坚信墨御容的神通广大,害怕的实话实说。 “这、这药水不是我的,是……”管家欲言又止,眼睛闪烁的看着墨御容。接下来的话不适合在人多的场合说。 墨御容眯着眼,心里早就猜到一分,挥了挥手让人把管家带到后堂去。 “说!”墨御容阴冷着脸,等待回答。 “荣小王爷,其实,其实这药水是魔教的!”管家偷偷瞥了眼墨御容的脸色,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这魔教已经不存在了,不知这话眼前这位王爷会不会相信。 “怎么回事!说!” “小的、小的只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药水,当时偷听到他们谈话这才知道。小的也不清楚那些人是不是魔教的人!”管家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皇帝如今最痛恨的就是魔教了,一直派人暗中铲除魔教余党。管家若不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证明自己不是魔教,换做是平日里,随口提到魔教也是一个大罪! “你是在哪里遇到那些人的?”墨御容沉思,和他想的差不多。 “就是这麒麟小镇!”管家回忆了一会儿,具体位置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他还记得他就是刚来这个小镇上任的时候得到的那药水。 “果然。”墨御容让人把管家带走,静静地坐在屋里。 叶昊云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刚刚审问管家的那些话他在外面一字不漏的听得清清楚楚,“你早就猜到了?” “嗯。”墨御容手指轻叩桌面,说:“只怕那神秘莫测的麒麟谷就是魔教的藏身之处。” 叶昊云颦眉,“那紫夕岂不是更加危险?” 若是麒麟谷里有猛兽就罢了,宁紫夕身上那么多层的内力,加上原本的武功底子,逃命还是可以逃出来的,但是若是遇上了魔教那一帮人,只怕是凶多吉少。 因为魔教从来都是以凶残狡猾著称。 “明天就去麒麟谷,强攻!”墨御容冷峻的面容有着决绝。 宁紫夕坐在前面病床上打坐的时候,突然大地一阵剧烈的震动,随后地动山摇。 “哎呀!哎呀!”精灵妹妹古古摇晃着身子,在宁紫夕身边就要跌落,宁紫夕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那小家伙,护在手里。 山洞石壁上几个不稳的石头从上面跌落,宁紫夕身子灵活的一偏,躲过了。 精灵妹妹眨巴着大眼睛,说:“好可怕,麒麟谷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宁紫夕从石洞往外看,只见外面的树木在晃动的大地之中剧烈的摇摆。 难道是地震了? “不好了!不好了!”精灵哥哥末末飞奔进来,扑进宁紫夕的怀里,愁苦的说:“结界被人强制打开了!” 宁紫夕诧异,这莫老的结界竟然被人打开了。 “哼!什么人竟然那么大胆!”龙梅这个时候搀扶着莫老出来,莫老看了眼身子还是有些虚弱的宁紫夕说:“你好好的在这里静养,那些废人就让我去休息!哼!” “莫老……”宁紫夕原本想和莫老一起去,但是莫老速度很快,风一般消失了。 “紫夕,”你现在正在换皮,身子正一点一点的好转起来,你就被出门了,我出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回来再和你说。”龙梅看穿了宁紫夕的想法,打消了宁紫夕想要出门的念头。 “可恶!我的结界!”莫老来到的时候,就发现山谷里已经闯进很多人。似乎还是官兵。 难道说朝廷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莫老没有现身,而是在暗中操纵着一切。他在这麒麟谷那么多年,一直研究阵法布阵,就进来再多的人,他也不会放一个活着回去! “王爷!小心!”银泉一个飞跃,用剑把一只奇怪的怪鸟劈开。 麒麟谷里闯进外人,这里面的灵兽被惊吓,都出来袭击闯进山谷的人。 墨御容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想的都是宁紫夕。这么多食人怪兽,她能安全的活着么? “这里似乎有阵法!”叶昊云在墨御容身边提醒。 “对。”墨御容点头,望着四周,他屏息运气,随后在空地上舞动剑法,只见他停下动作,收起剑的那一刻,四周轰隆隆的巨响,所有阵法被摧毁。 “厉害!”叶昊云目瞪口呆,没想到墨御容竟然那么厉害,就连魔教的阵法都可以解开。 他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气,对墨御容又多了一些认识。 “可恶!这、这小子怎么会知道我的阵法!”莫老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浑身气得发抖。“不行!我要让这家伙悄悄我的厉害,我要把我的魔兽放出来!把他撕碎!” “爷爷。等一下!”龙梅在一旁扯了扯莫老的袖子,指了指不远处的墨御容,说:“那个人,可能是紫夕的男人。” “什么!”莫老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墨御容,说:“怎么回事?” 龙梅简单的把宁紫夕来麒麟谷的目的说了一遍,而后又说:“只怕这男的是担心紫夕,所以强攻进来要救紫夕出去的,毕竟紫夕之前并不知道我们是她的亲人,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原来是这样!”莫老摸了摸胡子,眯起眼睛突然笑道:“咱们紫夕的眼光就是高,这小子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个能攻破我阵法的人!” 第193章 为了一个女人 既然墨御容是紫夕的男人,莫老不会为难,他挥手把所有的阵法都关了。 “只是这次来了那么多人,我们麒麟谷的秘密怕是守不住了。”莫老有些担心。 “爷爷,你赶走他们就好行,我想着男的是猜到我们的身份了,他没有直接杀上来,看来只是为了找紫夕。现在朝廷一直派人围剿我们,若是真的想一网打尽我们,他不会只带这么一点人来,看来他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龙梅分析得很正确,莫老想了想,说:“只是紫夕那丫头现在还不能回去。” 宁紫夕在山洞里等得有些着急,她坐在山洞里只听见剧烈的声响不时传来,但是具体的情形她却看不到。 “丫头!”莫老和龙梅回来了。 “外面是什么情况?”宁紫夕问。 “丫头,那小子来找你了!” “墨御容?”宁紫夕吃惊,“你们怎么……”宁紫夕知道自己并没有和莫老龙梅说过墨御容的事。 “呵呵,是我和爷爷说的。当初秘密送你来麒麟谷的时候,他正在麒麟小镇里疯狂的找你,我见过几次。”龙梅走到宁紫夕身边,说:“紫夕,”只是你现在还不能出去,你离不开这个山洞。你喝了圣水,那圣水在你体内替你调理,你现在的肌肤很脆弱,走出去只怕会挨肌肤爆裂而死。” “可是……”宁紫夕一想到墨御容也来了,就在这山洞之外,她竟有些冲动就想这样冲出去看他。“他不会有事吧?”宁紫夕最担心墨御容的身体。 “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让他在麒麟谷里有事的。” 宁紫夕一听龙梅这么说,松了一口气。 “你若是担心,可以让末末给你送口信,让他过几日等你可以出洞了再来。现在他带来的人太多,我们的身份只怕瞒不了多时。” “好的!我去,我去!”精灵末末一蹦一跳的站出来,很是兴奋。 宁紫夕写了一封简短的信,把自己的情况说清楚,递给末末,说:“麻烦你了。” “嘿嘿,事情办完了你要请我吃肉包子!” “报!”墨御容带着人在麒麟谷搜索的时候,一个士兵跪在他面前,手里捧着黄色的圣旨。 “荣小王爷,皇上来了!”那跪在地上的是皇帝身边的禁卫军,他展开圣旨开始宣读,读完之后,递给墨御容说:“皇上现在就在麒麟小镇的知府府宅里,等着你回去。” 墨御容有些不甘心,这皇帝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他刚刚才进到麒麟谷。 权衡再三,墨御容还是决定先回去看看,毕竟是一国之君。 墨御容带来的人开始撤离麒麟谷。 “哎哟~”精灵末末来到墨御容刚刚站着的位置的时候,墨御容早就离开了。 “好累啊!”精灵末末背上驮着东西,待他抬头张望,发现墨御容已经不在:“咦人呢?走了!” 末末气喘吁吁的在地上喘气,有些惆怅的看着嘴巴叼着的宁紫夕给墨御容的信。 “什么东西?”墨御容离开了,叶昊云没有急着离开,他眼尖的发现不远处有奇怪的东西。 “嗖……”精灵末末的反应极快,一听见声音立刻逃走。 “好险……”末末偷偷在不远处瞄这叶昊云,“莫老说过,要是我被人发现了,会被抓走研究,还好我跑得快。”末末嘴里叼着宁紫夕的信,但却发现他落下了另一样东西。 “遭了!” 末末想回去拿一进来来不及了,因为叶昊云已经把地上那一张东西捡了起来。 “这是……”待叶昊云看清手里的东西,他倒吸一口气。 “紫夕姐姐……”末末回到山洞,宁紫夕正在打坐。 “怎么样,东西交给他了么?”宁紫夕问。 “嗯!”精灵末末眼神游移,心虚的答应着。 宁紫夕闭着眼运气,所以没有看出来。 末末心里有些忐忑,但转念一想,就算没有交到那个男人的手里,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看那个男人的阵势,应该还会再来。 “皇上。”墨御容看着皇帝,只见他脖子上的上痕淡了很多,心下的愧疚也淡了些许。 “若不是我特地赶过来,你只怕还不想回京城是吧?”皇帝板着一张脸,脸色很是不好看。 “皇上,我还想在这里,人还没有找到。”墨御容抬头迎视皇帝冰冷的目光。 “混账!”皇帝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心里恨的是墨御容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可以疯狂到这个地步。 “你知不知道,现在京城的局势!”皇帝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走动,边走边和墨御容讲诉现在京城的局势。 “现在都是些蠢蠢欲动的逆臣!你还有心在这里只为找一个女人!你知不知道,现在皇后已经开始有所行动!” “我知道。”墨御容回答。 “你知道你还那么淡定?”皇帝有些恨铁不成钢。 “皇上。”墨御容看着皇帝,只见他脖子上的伤痕淡了很多,愧疚的心情这才略微平复了些。 “若不是我特地赶过来,你只怕还不想回京城是吧?”皇帝板着一张脸,脸色很是不好看。 “皇上,我还想在这里,人还没有找到。”墨御容抬头迎视皇帝冰冷的目光。 “混账!”皇帝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心里恨的是墨御容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可以疯狂到这个地步。 “你知不知道,现在京城的局势!”皇帝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走动,边走边和墨御容讲诉现在京城的局势。 “现在都是些蠢蠢欲动的逆臣!你还有心在这里只为找一个女人!你知不知道,现在皇后已经开始有所行动!” “我知道。”墨御容回答。 “你知道你还那么淡定?”皇帝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一拍桌子,茶水哐当一声应声落地。 那滚烫的茶水溅到墨御容的手臂上,肌肤立刻变红。 但墨御容没有动,皇帝眼里的怒火更甚,阴测测的说:“上次在京城外,你和我签订的协议忘了?” “没忘。”墨御容回答。 “既然如此……”皇帝拖长了声音,看向墨御容的视线眸光精光一闪,“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履行和父皇的约定?” 都城现在情势危机,周边小国也蠢蠢欲动,宫内现在以无多少可用之才,现在他借着御驾亲征的由头,亲自寻来,却看见墨御容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国家风雨飘摇。 “父皇,请在给儿臣几日,儿臣定会回朝迎娶雪莲郡主。”墨御容低垂眼帘,背过真去吩咐银瓶,“暗中保护父皇,如有一丝差池,提头来见!” 银瓶跟随主子多年,深知他的秉性,一旦认定的事情下定的决心,任谁都没办法让他改变主意。 皇上冷冷的站定在原地,望着这个如今唯一可以拯救王朝的儿子,冷漠的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你只要记得,是你母妃换来的国泰民安,平息了边境战火,三日后,我要你带着三绝图回朝来见我。” 银瓶躬身和主子告辞,跟随皇上消失在夜幕中。 墨御容就那么站在浩瀚星空下,抬头望着漫天星辰,呢喃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家还是国家,守护爱人还是守护母妃换来的盛世太平! 宁紫夕此刻身在涵洞内,借由涵洞顶端天然形成的空洞,在巍峨群山间,盘坐在钟乳石上调息,她要快点恢复,才能把解药带出去给墨御容。 她一想到叶昊云下药才换来这次的机会,就能想到墨御容看到她活着归来的时刻,一定是欣喜若狂。 龙梅几次进洞来探望宁紫夕,她都在调息精气,没心微蹙,最终还是没有打扰她。 晚上又是如此,龙梅送来了饭菜,宁紫夕还是双眸轻磕,不知道人是清醒着还是已经睡去,只能把饭菜搁在远处,站在原地望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 爷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龙梅身后,枯老的手放在她肩膀处,龙梅感受到了来自爷爷的安慰,眼眶微红,爷爷的轻轻拍了拍,才缓缓的说道,“有些事情急不来,这么多年我们都等过来了,不急于这一时。” 龙梅别过头,狠狠擦干脸上的泪水,抬头转向爷爷,神情决绝道,“妹妹回来了,可是她却不一定会帮助我们报仇,爷爷,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放下仇恨,一家人隐居在此,不问世事?” 她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知道无数的鲜血和白白牺牲的魔教族人都含冤九泉。 仅仅因为自称为魔教,不和朝廷往来,就被冠以魔教害人的由头,出兵讨伐他们,这些年,她一直在等着报仇的机会,这个决心从来没有动摇过。 她以为除了爷爷这世上再无亲人,可失而复得的妹妹让她再次有了害怕失去的恐惧。 “爷爷,你告诉梅儿,究竟该怎么做?” 老人摇摇头,浑浊的眼中,看不清任何情绪,也许是活的太久了,他连仇恨的感觉都已经忘却了。 他给不了自己一个答案,更给不了龙梅一个正确的答案。 第194章 决绝 “爷爷累了,你在这里多陪陪她吧,”老者白天的健硕和精神仿佛已经随着日落被湮灭在月色中。 龙梅看了良久盘坐在月光下的宁紫夕,眉心微蹙的坐在原地,拿过手中的小石子,随手把玩起来。 “姐姐,姐姐,”末末扇动着翅膀在宁紫夕周身飞上飞下,见她一直闭着眼睛,怎么喊都没动静,又拍打着小翅膀飞道龙梅身边,问道,“姐姐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她只是在打坐恢复调理元气,过几日就无大碍了,”龙梅抬眸看了一眼妹妹,沉吟片刻,起身抓过小末末走出涵洞,“我找你有点事情,我们就别打扰她了。” 龙梅刚走出涵洞,宁紫夕的眼睛就缓缓睁开,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贼吧沉默着。 她刚刚听到龙梅和爷爷的谈话,他们口中的报仇对象难道就是当朝圣上吗? 仅仅凭着这里的天灵地宝和小精灵们,怕是还没进城门,就已经被拿下,所谓的报仇,在力量悬殊的情况下,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宁紫夕扫视了一遭涵洞内的环境,在巍峨群山中,这个涵洞还保持着干燥,实属难得,也是个避世的好地方,只是她在尘世中还有未了的事情,不能和爷爷还有龙梅姐姐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 她的牵挂,都在外面,那个叫墨御容的男子身上,他还欠她一个承诺,宁紫夕想起那个大婚的承诺,嘴角含着满满笑意。 不知道墨御容看到她拜托末末送出去的信函,是不是欣喜若狂,他多年的毒马上就能解除了。 他们也终于可以成婚,而墨御容也不用再担心毒发作的时候会伤害到她了。 宁紫夕想到这里,双眸再次轻轻闭上,调理气息,头顶的月光渐渐收敛,朝阳渐升,再有两日,她就可以见到日思夜盼的男子了。 群山巍峨的山脚下,是墨御容昨夜寻来的,暂时落脚的地方。 清晨鸟啼似歌,起风后,漫天飞絮,叶昊云一夜无眠,一早就寻道墨御容这。 本以为他还在休息,谁知道刚转了个弯,就看到墨御容站在走廊尽头,衣角翻飞,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不远处的水潭。 叶昊天抬脚走过去,凑到墨御容身侧,见他眉头微皱,似乎有心事,变找了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水潭边的桃花灼灼,你在这边眉头紧锁,岂不辜负如此美景?” 墨御容并没有理会,而是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是在担心紫夕?她昨日来信不是说明了吗?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等你毒解了,我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叶昊天一番话,让墨御容周身一震。 昨日收到她的亲笔信件,让他不要强攻,她已经寻到解药,再有三日就会出山和他汇合。 三日。 已经过了一日,只剩两日了。 可她出山的日子,就是他回朝的日子。 “我明天就走,”墨御容收回望着桃花谭的视线,眸光坚毅的望着叶昊天,“你在这里等紫夕出山,然后安全的把她送回京城。” 玩弄折扇的叶昊天听到这,整个人都呆若木鸡,连带着手中的折扇也“啪”的一声展开忘记了合上。 “昨天晚上你见过皇上后,整个人就很奇怪。皇上并没有规定你回朝的日子,你为什么突然明天就要离开,什么事情比的上紫夕的安危和你解毒来的重要?” 叶昊天实在不明白墨御容在想什么。 他知道宁紫夕为了他来麒麟镇寻解药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丢了天下至宝,日夜奔驰才追随着宁紫夕来到这山前。 宁紫夕就在里面,两日内就可出来,可他却连这两日都等不得了。 墨御容双手抓住身前的木栏杆,远眺群山,语气淡漠轻声说道,“帮我照顾好她便可。” 他违背了和她的誓言,无颜再见宁紫夕,至于解药,有没有也无所谓了,反正娶的不会是她,就让他挽回母妃换来的盛世太平,然后毒发身亡,这是对背弃宁紫夕的他,最好的惩罚。 叶昊天猛的抓住抽身欲离去的墨御容,一改往日淡然澄澈,神情低沉道,“是不是皇上威胁你了?” 墨御容看了一眼叶昊天抓着自己袖袍的手,低垂眼眸轻轻的抬手拂去叶昊天的手,冷冷的转身离开。 这身宽袍再有一日就会被战甲覆盖,紫夕有很多人守护,可如今的天启,只有他能够守护了。 “你走了,让我怎么跟紫夕交代,”叶昊天被拂去的手沉沉的坠到身侧,望着墨御容离去的背影喊道,“哎,你等我一下啊。” 叶昊天追到他的房间时,墨御容已经开始收拾行囊,银瓶跟随圣上一同返京,他身边没了伺候的人,倒也没觉的有说什么不妥,只是担心宁紫夕回京路上的安危,最后把自己唯一护身的宝剑留了下来。 “你这也太着急了点,如果真的要走,也等紫夕出来把毒给你解了啊,”叶昊天追过来试图留下他。 可是墨御容去意已决,不容分说,就把前来劝告的叶昊天推了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叶昊天无奈离去,在他门外站了半晌,最后跺足摇头离开。 这里离京城车马轮替最快也要三个昼夜,墨御容起身写了一封书信,让信鸽带去雪国公府。 雪莲收到墨御容的亲笔书信后,快马赶到墨御容所在的客栈已经是晚上了。 她刚道客栈,就见到墨御容就站在孤崖的星空下,任由山内的风鼓荡起自己的白袍,墨丝飞舞间,犹如神般俯视着苍茫大地。 雪莲下马,漫步到他身侧,轻声问道,“你在看这皇朝的天下,还是在看这百姓的天下?” “都一样,皇朝的天下就是百姓的天下。” 墨御容望着苍茫月色下,巍峨群山尽头处的灯火璀璨,那里的平静就是母妃用一生换来的。 雪莲背着手,在墨御容身侧晃来晃去,最后站定在他身后,轻启朱唇问道,“你当真要信守承诺娶我?不会后悔?” 她当他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墨御容会信守承诺,可是他还是来了书信,既然上天给了她幸福的机会,那她一定会牢牢握住,毕竟这是墨御容自己做的选择,所以她拿的理直气壮。 墨御容望着山脚下的璀璨灯火,凉凉的说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心里装着紫夕,就不必再怀疑我娶你的承诺。” 雪莲咬了下唇,把想说的话压了下来。 “这里山风太凉,跟我来,”墨御容转身,任由风摇曳衣脚也没有多做整理,而是决绝离开。 雪莲跟在他身后,一蹦一跳的笑的开心,明天她会和墨御容一起离开这里回京,然后等待她的就是一场盛大的婚礼,只属于她和墨御容的。 叶昊天在二楼的走廊上,远眺墨御容带着雪莲愈走愈近,他神色复杂的对上墨御容抬眸的视线。 墨御容的眼眸深处在夜色下看不出一丝情绪,叶昊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雪莲被安排在一楼靠近山脊的房间,她想留墨御容过夜,可是他却冷冷的回绝了她的“好意”。 叶昊天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墨御容从楼梯转角处上来,又安静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缓缓关上房门。 又是一日过去,明天是宁紫夕出山的日子,也是墨御容带着雪莲离开的日子。 叶昊天站在原地良久,还是迈步下了楼梯,去了一楼,敲开雪莲的房间。 雪莲以为是墨御容去而复返,欢欣雀跃的去开门。 “你来.,”她见到来人是谁后,脸上挂满失望,撇着嘴问道,“叶神医这么晚了,来我的闺房怕是不妥吧。” 雪莲刚想关门,叶昊天上手撑在门侧说道,“我只是来问你几句话,问完就走。” “说。” 叶昊天垂下撑门的手,沉吟片刻道,“墨御容是不是要带你回京。” 雪莲轻唔一声,脸上的欣喜掩都掩不住。 叶昊天看着雪莲脸飞红霞,眉头微皱,半晌又问道,“是回京完婚?” 雪莲又红着脸点点头。 他果然猜对了,墨御容要和雪莲完婚,怕是要借助雪国公的手来挽救圣上的飘摇江山。 “问完了吗?我要休息了,”雪莲再欲关门,这次叶昊云没有阻拦,而是在门快闭合的最后问道,“他这种人,不给你他的心就不会给你他的人,你确定这是你要的幸福?” “.我不介意.,”隔了半晌,才从房间内传来雪莲若有似无的声音。 叶昊天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既然墨御容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就不会再回头。 雪莲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刚刚强撑着的身子靠在门扉上一软,满满滑坐在地上,掩面轻声哭泣安慰自己道,“我一定能让他把心交给我。” 叶昊天站在二楼楼梯处,被墨御容截了下来。 两个绝色的男人对望着,良久,墨御容先开口道,“明日她出山前,我就会带着雪莲离开,把这把剑交给她。” 墨御容把横到两人之间,叶昊天的视线在剑和墨御容身上来来回回,最后冷着脸接下剑。 “明日紫夕出山,我不会告诉她真相,你归途路上再斟酌一番,”叶昊天丢下这句话,就回到自己房间。 他没有问墨御容突然做这些决定的原因,因为有些事情,问了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对于这种只要下了决定,前方是荆棘满地还是刀山火海都不会回头的人,真的没有意义。 第195章 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一幕 房间内,月光清辉一地,墨御容盘腿打坐,彻夜无眠。 清晨雪莲端着早膳上来寻他,却扑了个空。 叶昊天出门,看见雪莲站在他门口正欲敲门,“雪莲郡主,找在下什么事?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站在未婚男子门前,会引人流言蜚语的。” 他用昨晚她回绝的语气这样讲,雪莲恼羞成怒,不想跟他多做纠缠,于是便指着墨御容的房间问道,“他去哪里了?” 叶昊天瞄了一眼墨御容空荡荡的房间,沉声说道,“你不会想知道他去哪了。” 墨御容辗转无眠后,趁着夜色正亮,来到山门外,等着宁紫夕出来。 她信上只说今天会出山,却没说几时出来,墨御容想着过了子夜就是第二日了,索性牵着马过来等。 日夜交替,太阳初升,墨御容觉的这几个时辰过的太快。 宁紫夕在涵洞内,终于缓缓睁开眼睛,感受体内充沛的力量,对立在不远处的龙梅喊道,“姐姐,我的身体终于恢复了,我要下山了。” 龙梅笑着淡淡点了点头,说道,“我陪你一起下山,咱们姐妹好不容易团聚,我也很久没有出过麒麟镇,你带我去京城脚下看看。” 宁紫夕想起那天你们打坐时候,龙梅和爷爷的谈话,眸光一沉,“你真的只是想和我续姐妹情深吗?” 龙梅愣怔了半晌,微微一笑,说道,“你要是不愿意,姐姐也不逼你,只是希望你能常回来看看我和爷爷。” “紫夕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宁紫夕抬头看着龙梅,眼眸深处神色复杂。 她出了涵洞,爷爷就在那里等着她,把一个瓷瓶的解药交到她手上,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说道,“我老了,只希望你和你姐姐能够相依为命,报仇也好不报仇也罢,你们终究是血溶于水的姐妹,就让她跟你下山吧。” 宁紫夕望着爷爷浑浊的眼睛,沉默的点点头,视线扫了一下这山涧,说道,“爷爷你也跟我走吧,京城更繁华,也方便我照顾您。” “我来了,根已经扎在这里了,你们走吧,再耽误,今晚就出不了麒麟镇了。” 龙梅拜别爷爷,和宁紫夕一起出了山门。 山门外,叶昊天雪莲寻到墨御容的身侧,盯着布满毒虫毒草的山门轻轻开启。 与此同时,墨御容上马,眸光紧锁山门内那一缕紫色衣衫,眉头紧皱。 叶昊云眼睁睁的看着墨御容把雪莲拽到马上,打马疾驰离去。 山门内,紫色衣衫的女子身影猛的一顿,良久才像缓过来似的,淡淡微笑着从门内走出,身后跟着龙梅。 “等了许久了吧,”宁紫夕望着远去的那对马上俪人,望了许久。 龙梅也在同一时间顺着宁紫夕的视线看见了离去的墨御容。 她疑惑的问道,“那马背上的女子是谁?” “雪国公的女儿,雪莲郡主,也是墨御容的未婚妻。” 龙梅听闻,转身望向身侧的妹妹,见她神色如常,眉头紧皱,“紫夕,”你不追上去问个清楚吗?” 宁紫夕笑着摇摇头,拽起叶昊天的手,把那个瓷瓶送到他手中,“这是解药,你带去给他,就当是送给他大婚的一点薄礼。” 叶昊天结果解药,什么都没说,他走,宁紫夕也跟着走,他停,回头看着宁紫夕欲言又止,可宁紫夕却笑的眉眼弯弯,让他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宁紫夕走在山涧间,想起他决绝的转身打马离开,她就知道他们从此再无缘分。 她说过,不会做墨御容的侧妃,如今他有了正妃人选,也就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三人一路沉默的回到客栈,叶昊天这才想起来墨御容嘱托他的事情。 “紫夕,”你在这里等我,墨御容有东西留给你,”叶昊天转身上了客栈,仅仅片刻就匆匆下来,气喘吁吁的把剑交到宁紫夕手上。 她一眼就看出这把佩剑是墨御容的贴身佩剑。 “他有没有什么话留给我?”宁紫夕接过佩剑抬眸问道。 叶昊天不忍看她失望的眼神,轻轻摇摇头。 “嗯,我懂了,”宁紫夕拿着他的佩剑沉默的转身离开,隔了一会。龙梅和叶昊天就听见下面马蹄呼啸离去的声音。 宁紫夕骑马朝墨御容离开的方向策马追赶,她和他相继离开,只不过隔了一个时辰,宁紫夕却追了一整天,直到暮色低垂,才看见墨御容的吗打着响鼻停在一所驿站旁。 “我父王已经早我们一天启辰,明日应该就能到达京城,”雪莲坐在八角桌前倒水喝,虽然一整天都呆在马背上,屁股都要颠出血了,可是她心里跟蜜一样甜,这一整天,她在马背上,风扬起他的墨丝几次拂过她的面颊,现在想来还觉的脸上发烫。 墨御容喝了一杯茶水,抬眸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雪莲道,“如果生病了,坚持一下,马上就能回京了。” 雪莲低头捧着茶杯轻声嗯了一声,随即想到他误会了,忙不迭的说道,“我没生病,只是.只是房间里面有些热。” 墨御容看着雪莲的脸从耳根红到脖颈,眉头紧皱的盯着茶水,凑到进闻了闻,什么问道都没有,可雪莲却想中了媚药一样,就像上次闯进他冰潭的宁紫夕。 他刚逼近雪莲,想要封住她的穴道,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 宁紫夕裹着一身寒气,推门进来,看到墨御容站在衣衫半解的雪莲郡主身前,冷冷问道,“婚期未至,就如此迫不及待。” 墨御容封住雪莲的穴道,没有解释。 宁紫夕啪的一声把佩剑重重搁在八角桌上,震的桌面上的茶壶茶杯尽数落地摔了个粉碎。 “呵,这些茶壶茶杯,就当我提前为你们燃的炮仗,不必言谢,”她说完,转身离开,脑海中都是雪莲半解的衣衫和雪白裸露的香肩。 墨御容来不及多想,丢下被点了穴道的雪莲,追了出去。 “紫夕,”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墨御容一把搂过想要打马离开的宁紫夕,他的手紧紧握成拳,拼命压下想要带她走的念头。 宁紫夕抬眸望着墨御容的脸,眼眸轻落下,缓缓推开他的双臂,“祝王爷和王妃,白头偕老。” 墨御容眼眸深处堆满痛苦,两人在月下两两相望,谁都不肯先开口告别。 此再见,也许永生再有不会有相见。 “这把佩剑,你贴身带着,以防不测,”墨御容把剑重新交到她手上。 可是宁紫夕并没有握住它,眼神大量着这把墨御容珍爱的佩剑,苦笑道,“心不在了,剑在又有何用,还与你吧,就此别过了,荣王爷。” 荣王爷三个字,宁紫夕咬的很重。 墨御容接过剑,踉跄后退两步,猛的转身,背对着她说道,“雪莲还被我点了穴道,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速速离去吧。” 宁紫夕苦笑着摇摇头,“罢了摆了,”翻身上马,打马离开。 马蹄卷起飞花踩踏成泥,宁紫夕的心就像这满地的残花,再无多余的奢望。 墨御容目送她原路返回,一颗心才安稳下,飞身上了二楼,房门大敞,他心下一紧,飞奔进去,看见雪莲躺在床上,一切安好。 宁紫夕的到来,是他没有预料到,还好没有酿成大祸。 墨御容走到床榻前,搭脉用内里探寻了一遍雪莲的五脏六腑,已经没有异样了。 他眉头紧皱。 墨御容正疑惑的时候,身后响起君倾晏的声音,“是不是还在疑惑,师妹的毒是怎么解的?” 君倾晏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折扇,坐定在八角桌前,自顾自的看好戏一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没觉的有什么不妥。 墨御容帮雪莲拉过锦被,这才转身收拾满地狼藉的瓷片。 君倾晏看着他,明明能用真气一扫而静,却偏偏要去用手捡,碎了一地的瓷片,割破了墨御容的手,他也不去在意,而是麻木般的一直把地面收拾干净,才坐到君倾晏对面。 “你怎么跟来了,南疆现在也不太平,你这个太子还有闲心一路跟踪我,”墨御容任由手掌心的血流个不停。 君倾晏实在看不下去了,把自己的锦帕丢过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手。” 墨御容看了一眼他的锦帕,没有理睬,“不需要。” “你这是用伤害自己来赎罪吗?”君倾晏摇着折扇,一语中的。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床上睡的正香的雪莲,叹了口气。 “谢谢你,如果雪莲郡主出了事情,我没办法和雪老交代,”墨御容转过头,继续盯着自己手掌心的血沉思。 君倾晏是担心师妹的安危,所以接到密报后,连夜追来,正好赶上黑衣人正准备取师妹的性命,而她的未来夫君却在月下和宁紫夕谈情说爱。 “你何时怕过谁,为什么要答应娶师妹,我们都知道你只爱宁紫夕一个人?”君倾晏实在不懂,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荣王爷低头答应联姻。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君倾晏看的出,荣王爷墨御容是搁可以抛弃一切金银和权势也愿意和宁紫夕厮守终身的人。 第196章 又羞又恼 “有些事情我不方便细说,你们也最好不要知道,否则只会连累更多人,我此去回京,凶多吉少,你还是好好做你的南疆太子吧。” 君倾晏听完,手中的摇动的折扇瞬间停了下来,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半晌才缓过来,追问道,“你是说京城有兵变?” 墨御容一向是皇上身前的红人,皇上对他的赏识和包容远超所有皇子,这一点他非常确定,可如今,墨御容性命堪忧,只能说明,是皇上出了问题。 造成这一切的唯一可能,就是皇帝让位。 君倾晏眉头紧皱,看来这次回京确实是件棘手的事情,怪不得雪国公会派人通知他,请求他能护送雪莲回京完婚。 他看了一眼墨御容身后的雪莲,猛然醒悟过来,“你和雪莲成亲是为借雪国公的手来救皇上的皇权。” 墨御容抬头看了一眼君倾晏,一句话不说,拿过君倾晏的锦帕缠住手掌心。 “看来我收到的密报是真的,真的有人要兵变,”君倾晏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可惜的是他的情报中并没有查明是谁要兵变,而且这个消息还是十五日前收到的,直至今日,再也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他派出去的密探,估计都是凶多吉少了。 “你是来保护雪莲的,还是想来分一杯羹,”墨御容抬头望向君倾晏,眼神中饱含着杀意。 君倾晏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后起身嘲讽道,“你当我君倾晏是何人?虽然我也想趁乱分一杯羹,拓宽我南疆的疆土,可你我是朋友,我怎么能害你呢,只是你,太让我心寒了,居然想杀我。” “你知道我想要杀了你?”墨御容也只是在刚刚听完君倾晏的一番话后,才想起来是否要现在永绝后患。 不是君倾晏精明,而是墨御容身上的杀气太重,像是想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感觉。 “墨御容,我想问问你,在你心里,究竟还相信什么?”君倾晏也算是和他们一路共患难,走到如今,他却怀疑自己有背叛朋友的心思。 “我已经为了这天下背弃了对最爱人的誓言,我墨御容如今只剩下守护这天下了,容不得半点差池,”墨御容说完,起身开门,站在走廊处看满天繁星。 他背弃了誓言,丢了宁紫夕,如果连这天下也保不住,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君倾晏一并跟了出来,转身关上门,说道,“我护送你回京,刚才没有擒下黑衣人,如果不是我,雪莲现在早已葬身剑下了。” 墨御容收回视线,拍了拍君倾晏的肩膀,刚想要张口说感谢,却被君倾晏的折扇挡住了嘴。 “不要跟我道谢,等你保住这天下的时候,别忘记还有我这个朋友,”君倾晏说完,摇着折扇从二楼飞身而下,他的人吗都隐藏在这月色照不到的黑暗处。 黑衣人明显是冲着雪莲而来,想要破坏墨御容借由联姻扩充军队实力的救国之路,所以完全没必要给雪莲下媚药。 君倾晏想到这,抬头望向二楼,最后摇着折扇叹息道,“竟然办下如此荒唐之事。” 雪莲躺在床上,穴道也被师兄解开了,周身的热潮也已经因为师兄输送到她体内的真气配合这解药,完全褪去了。 她起身,拉开身上的锦被,环视房内,没有墨御容的身影。 还好他不在,不然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有她一人中了媚药,而同喝一个茶壶水的他却没事。 雪莲想起自己被墨御容点了穴道后,突然闯进来的宁紫夕,顿时脸颊绯红,她知道自己做了卑鄙的事情,自己给自己下毒,却没想到,墨御容非但不碰自己,还追着宁紫夕跑了出去。 真是又羞又恼。 墨御容探寻到房间内雪莲醒了,犹豫了片刻,敲门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雪莲点点头,随即想到他根本看不到,就嗯了一声,墨御容应身而入,望向坐在床上的雪莲问道,“刚才是我的错,害你身陷险境。” “我知道你爱宁紫夕,可是你已经选择了我,就算不爱我,也不应该当着我面追出去,”雪莲掀开锦被下床,看了一眼墨御容手上的伤,“她弄的?” 墨御容摇头,指了指地上的一摊水渍,“是我不小心。” 雪莲明白过来,他的伤是打扫宁紫夕震碎的茶杯碎片。 墨御容见雪莲已无大碍,再次转身走到门外,“今夜我守在外面,你安心歇息,明天一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她刚想张口挽留墨御容,可他却帮她关上了房门。 “哼,哪里是替我守夜,分明是不放心宁紫夕一个人离开走夜路。” 墨御容从走廊飞身上了屋檐之上,远眺麒麟镇的方向,却寻不到半分宁紫夕的身影。 宁紫夕赶夜路而回,在半路上遇见了追来的龙梅和叶昊云。 叶昊云见终于追上了宁紫夕,勒马停下,对龙梅说道,“你看吧,我就说她会平安回来的。” 龙梅看见妹妹神情憔悴,就知道一定和墨御容不欢而散。 叶昊云从怀中掏出她给的解药,“你赶的太急,这个忘记带了,走吧,也许还赶得上。” 他以为宁紫夕是去送解药,只不过走的太急忘记了拿。 宁紫夕看了看那瓶解药,对叶昊云说道,“你送去便好,我还想在这麒麟镇多呆一段时日。” 叶昊云挖了下耳朵,扭头看向龙梅,“我没听错吧?宁紫夕是说要留在麒麟镇吗?” 墨御容是回京完婚的,她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游玩。 “你是想眼睁睁看着你的夫君娶了旁的女子是不是?”叶昊云朝远去的宁紫夕喊道。 宁紫夕身形一顿,却没有停马,反而双腿一夹马肚子,绝尘而去。 龙梅看了一眼叶昊云,说道,“就此别过了。” 叶昊云看着这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去追墨御容。 前面就是客栈了,想必墨御容还没有离开。 墨御容远远看见有人骑马而来,黯淡的眼神瞬间充满希冀,当听见风中飘来的男声后,从屋顶飞身而下,飘落到来人的马前。 “宁紫夕走的太急,忘记拿解药了,”叶昊云从怀中掏出瓷瓶,递了过去。 墨御容抬手接了过来,淡漠的说道,“她不是来给我送解药,而是来还我的佩剑。” 宁紫夕从追上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和他恩断义绝的决定了,为了减少两个人之间的羁绊,所以解药由叶昊云送来,而佩剑是她自己送来。 墨御容打开瓷瓶,一口气喝光了解药,顿时就感觉身体里面真气翻江倒海般,两股真气在身体里运行,只不过片刻而已,一切又恢复如常,他运气发现,折磨他多年的毒终于解了。 “宁紫夕回麒麟镇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墨御容抬眸看向夜色下的山川,贼吧收不回视线。 叶昊云叹了口气,“她什么都没说,只说想在麒麟镇多呆一些日子,大概是想等你完婚了,再回京城吧。” 墨御容淡淡说了一句,“她果真是如此豁达的奇女子,”然后踏风而行重新回到屋顶,盘腿调息。 第二日,太阳刚升起,雪莲就来到屋顶找墨御容。 昨天晚上她一夜没睡,一直熬到天亮,才有勇气找个借口看他一眼。 “天亮了,要不要现在启程。” 墨御容在雪莲踏上屋顶的那一刻就已经收回思绪,待到她开口,他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天边,说道,“启程,在有一日就能赶回京城。” 雪莲笑着点点头,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山峦尽头,那里就是她要生活一生的地方。 皇上回宫后,先是下旨给荣王府赏赐了很多金银财宝和绫罗绸缎,雪国公暂时住在荣王府,所以整个京城都在盛传雪莲郡主要和墨御容完婚。 墨御容在傍晚归京后,没有回府歇息,而是连夜觐见皇上共谋大计。 “父皇,儿臣回来晚了,请父皇责罚,”墨御容待到皇上屏退侍从后,才跪倒在地。 皇上抬手示意墨御容起身,“你我父子之间,始终是我亏欠你们,以后你们二人相处的时候,这些礼节就免了吧。” 墨御容点头称是。 在旁人在的时候,墨御容还是喊皇上,只是等侍从离开后,才会喊他一声父皇。 皇上招手让墨御容来身边,“三绝图拿回来了吗?” 墨御容摇摇头,看皇上脸色沉了下来,这才解释道,“三绝图记录的并不是金银财宝和良马精兵,而是一些天材地宝的草药,所以并无太多用途,我此次回京,和雪莲郡主完婚,就是辅佐父皇最好的兵器。” “好,我已经打赏了荣王府,你们择日完婚,”皇上沉吟片刻后,又说道,“此次你们完婚,我就把兵权交予你,虽然已无多少可用兵将,也可暂时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是,父皇,儿臣定不会让您失望,”墨御容离开皇宫后,一出宫门口,就被一群黑衣人盯上了。 墨御容一直把人引到荒郊野岭才停下脚步,站定问道,“来者何人?” 一白衣女子从黑衣人身后走出。 第197章 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 “桂嬷嬷?你究竟是什么人?”墨御容看见走出来的人,居然是皇后身边的桂嬷嬷。 “我不是什么桂嬷嬷,只不过借由这个身份好行动罢了,此次我来,是想和王爷您做一笔交易,不知道王爷可否赏脸。” 墨御容想要抽身离开,却从周围冒出更多人,他被黑衣人团团围住,还没交手,他就知道硬闯无异于找死。 “原来你们早就在这里设下埋伏,不愧是在皇后身边伺候的人,连我的计谋都能猜透几分,”墨御容知道走不了,反而淡定的站着听完桂嬷嬷的交易。 “我们主子希望和您联手,一起统治这天下,不知道王爷您意下如何?”桂嬷嬷开门见山的说出来由,墨御容倒是吃惊不小。 墨御容再三思量道,“你说的主子,莫非就是皇后娘娘,她的儿子已经是太子,这天下迟早是他的,为什么还这么亟不可待的拉拢我逼皇上退位。” 桂嬷嬷阴测测的笑着说道,“因为皇后娘娘知道您也是皇子,所以太子一天不登基,这天下就不好说究竟是谁的。” 墨御容早该想到,他是皇子的身份迟早会暴露,只是听桂嬷嬷的话,才知道,皇后这么亟不可待的原因。 “既然你们知道我的身份,那我如果不从呢?” “王爷您不从也没关系,反正最后皇上被刺,凶手也会是您,”桂嬷嬷说完,亮出手上的佩剑,“交出三绝图,我可以饶你不死。” 墨御容一跃跳上半空,扫了一眼地面的人数,对着君倾晏的暗卫打了个呼哨。 “想困住我,也得先问问他们,”墨御容抽身离去,而桂嬷嬷等人,已经和君倾晏的暗卫缠斗起来,银瓶也带着御林军赶来,活捉了桂嬷嬷。 “主子,人带来了,您要怎么处置,”银瓶押着桂嬷嬷走到墨御容身前,对桂嬷嬷喊道,“跪下。” 墨御容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她,如果现在杀了,会不会反而让皇后那边伺机而动。 他想了片刻,对银瓶说道,“先押她回我的冰谭,把这里打扫一遍,不要让人看出有过打斗的痕迹。” 银瓶押着她下去,墨御容又吩咐道,“把桂嬷嬷抢走三绝图的消息散播出去。” 他要让皇后等人,不敢轻举妄动。 墨御容连夜赶回去,回到府上,君倾晏正在等他。 “听说你押了一个人回来,要不要我去审问一下,”君倾晏听手下回禀,带回来的人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嬷嬷,顿时非常感兴趣,“都说你们的皇后非常爱自己的丈夫,怎么倒头来,反倒是她想要谋朝篡位?” 君倾晏笑眯眯的自言自语道,“一定是后宫妃子众多,你们的皇后因爱生恨吧,既然不能一个人独享夫君的爱,不如杀了他,让别人也和她一样,啧啧,一定是这样,看来这妃子,还是只能娶一个,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墨御容听他话里有话,没有理会,而是转身出去找雪莲,他们要尽快完婚,皇上定下的婚期就在七日后。 雪国公到女儿这里,跟她商量婚事,见她闷闷不乐,就追问缘由。 雪莲没有把宁紫夕和墨御容的事情说出来,只说自己有点想念雪国公府。 “傻女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雪国公为了女儿的幸福,才不远万里带兵前来助阵。 墨御容来到雪莲房门外,听闻里面有谈话声,所以站了一下就准备离开,雪国公听见门外有动静,起身开门,看见正欲离开的墨御容。 “父王走了,你的夫君来了,”雪国公看见是墨御容后,对着屋内的雪莲宠溺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墨御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雪莲从房内出来,娇羞的问道,“这么晚来找我是有重要的事情吗?” 雪莲红着脸,低头玩自己的纤纤玉指。 “没什么,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我们的婚期订在七日后,”墨御容说完,眉心微蹙的看着雪莲又说道,“你真的决定了吗?我的心不能给你。” 雪莲的笑容慢慢凝结,最后僵着脸说道,“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 说完,雪莲转身回到屋内,把门关的震天响。 这个墨御容一点都不聪明,她们都要完婚了,他还在这里对她说这些煞风景的话。 骗她一下,让她开心的完婚都不可以吗? 墨御容在门外站了一下,银瓶匆匆寻来,说道,“不好了,主子,桂嬷嬷自杀了。” 墨御容听完,眉梢微微一动,快步朝冰谭的方向走去。 来到冰谭,桂嬷嬷仰面漂在谭内。 “怎么回事?”墨御容满面怒容,质问看守的侍卫。 “回主子,是自己跳进去的,我们还没来得及救,她就自己撞死到谭边了。”侍卫一路看护的很紧,就怕她自杀,谁知道一个不留神,她就挣脱了他们的看守跳了进去。 银瓶站在一侧,说道,“主子,我的身份还没暴露,不如我连夜进宫,看能不能查到些线索。” 墨御容活捉了桂嬷嬷,就是想从她口中挖出些消息,现在只能让银瓶重回皇宫冒险了。 “你是皇上身边的侍卫,皇后一定会你多家防范,如果一旦遇到危险,放弃消息也要活着给我回来,”墨御容一脸坚毅的看了银瓶一眼,最后摆摆手让他速去。 深宫后院,只有守夜的侍卫才能远远的望一眼这里的侍女和妃子,所以银瓶装扮成皇后宫内的侍卫,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皇后用过晚膳,在没休息。 “皇后娘娘,皇上今夜大抵是不会来了,奴婢服侍您歇息吧,”侍女走上前询问道。 银瓶跳上屋顶,趴在上面,掀开琉璃瓦,看见皇后摘掉头饰和甲套,房内只有她和一个侍女,并无他人。 婢女帮皇后梳着头发,皇后漫不经心的问道,“桂嬷嬷还没回来吗?” “回娘娘,还没。” 皇后抬手对着铜镜理了理鬓角,哀怨的说道,“你看着鬓角的白发都生出来了,果真是老了吗?” 她这一生,求什么偏偏就不得什么。年轻时想要和宁紫夕的爹爹成亲,偏偏成了皇上的妃子,后来想要儿子做太子,偏偏墨御容冒出来比她的儿子还要受宠。 “下去吧,这边不用伺候了,”皇后屏退两边的侍女,自己对着青铜镜里日益衰老的脸,叹息一声。 前段日子,有人来报,她才知道墨御容为什么受宠。 皇后听闻后,立刻召来死忠护卫,命令他们刺探跟踪墨御容的行踪,随时向她汇报。 昨个儿刚得到密探的消息,墨御容就回京了。 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只是墨御容此次回京居然是为了和雪莲郡主成亲,她可清清楚楚记得墨御容心尖上的人是宁紫夕那个丫头,手握三绝图的宝藏和精兵。 成亲,呵呵,有情人也不过如此,皇后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召集人马,复议后下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而她自己却不知道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皇后以为墨御容得到了三绝图所以就甩掉了宁紫夕转而和握有兵权的雪国公女儿雪莲郡主成亲,也算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一个人,越是这种人,留着越是后患无穷。 她走出殿外,看这天边泛起鱼肚白,桂嬷嬷还没有回来,心中一沉。 “去传啸儿来见我,”皇后吩咐暗卫,几个黑色的身影快速的跳跃出去,几下就没了人影。 墨天啸这几日出谋划策,想把所有兵权揽到自己手中逼父皇退位,所以连日来也是胆战心惊。 暗卫悄无声息的来到墨天啸房间的时候,他还受了点惊吓,以为自己的诡计被父皇识破派人来杀他。 “皇后请您速去。” 暗卫禀告完毕,身影唰的一声消失在原地。 墨天啸望着空荡荡的内殿,嘲讽的笑了笑,他身边的暗卫同样高手如云,怎么会让刺杀的人轻而易举攻破呢。 做了亏心事,果真睡不安稳,不过,这种日子就快要结束了,想到这,墨天啸的眼睛里有狠戾一闪而过。 墨天啸收到消息后,连忙赶往母后殿内。 “儿臣给母后请安,”墨天啸走入内殿,给皇后请过安,就坐到榻上询问,“母后这么着急唤儿臣来,是否有重要的事情。” 皇后闭目养神,手中握一串佛珠,口中还念念有词,隔了一会才缓缓睁开眼睛,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道,“桂嬷嬷怕是已经折到墨御容手里了。” 桂嬷嬷是她身边服侍的老人儿了,功夫了得,训练的一批杀手也是杀人于无形的高手,这次带出去的三十人,没有一个回来禀告消息。 “不会吧,三十个杀手,一个都没活着回来吗?”墨天啸怀疑这个消息的可靠性。 皇后起身,把手中的佛珠搁到香案上,对着祖宗拜了拜,“此事非同小可,墨御容武功再高,也不能以一敌三十,定是有高人在背后帮他。此事不宜声张,你去查一查墨御容此次实力大涨是否跟三绝图有关。” 墨御容回京的消息,他也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还疑惑和墨御容形影不离的宁紫夕没有回京,再联想到桂嬷嬷的遭遇,事情就清楚明了了。 “儿臣一定会办好此事。” 第198章 贪心不足 墨天啸退下后,皇后唤来婢女。 “给本宫更衣,今儿咱们去看看皇上,”皇后取出大婚之日皇上赠予她的凤头钗,让婢女插在发髻一侧,对着青铜镜微微转了转头,问道,“本宫今日美吗?” 婢女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跪倒在地,诚惶诚恐的说道,“回娘娘,美。” 婢女已经被喜怒无常的皇后吓得魂都丢了,平时都是桂嬷嬷伺候皇后日常生活起居,桂嬷嬷昨晚儿一宿没回,皇后娘娘从刚才开始,就已经下令拖了一个婢女问斩,仅仅是因为那个婢女咳嗽了一声。 “起来吧,本宫又不吃人,瞧把你们一个个吓的,”皇后手里云鬓,从铜镜里斜睨了一眼屋内的侍女太监们,懒懒的问道,“刚才谁看见我的啸儿来过?” 屋内的几名贴身伺候的婢女立刻跪地,皇后手一挥,婢女就被暗卫拗断了脖子,“拖下去,别脏了我的地。” 剩两个太监,抖如筛糠的站在原地,皇后眼皮一抬,暗卫再次出手,现在这房间内,所有看见啸儿来过的人全都死的干干净净。 皇后起身走到门外,有侍女和太监迎了过来请安,扶着她的手往门外轿撵走去。 皇上下了早朝,回到御书房,就看见皇后正端坐在那里等着他。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后做了个万福,皇上面无表情的上前虚扶了一下皇后的手臂。 “你找朕,所为何事?” 皇后笑了笑,一挥手,太监送上来一个食盒,皇后拿过来,亲自送到书案上,打开食盒,“皇上您非要御驾亲征,臣妾也劝不了您,还好您走到半路就回来了,我听您身边的太监说皇上路上偶然了风寒,特意带着滋补的汤来看您,趁热喝一点吧。” 她说着,语气稀松平常的就像是夫妻间在平常不过的语调,皇后添了一碗汤送到皇上手边,“您尝尝,可还合胃口。” 皇上看了一眼皇后手中的汤,眼神微微一沉,说道,“放在这吧,朕一会再喝。” 他的不悦都写在脸上,皇后一眼就瞧出来了,也不明说,只是站直了身子说道,“臣妾给您研墨。” 皇上看了一眼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脸色更加阴冷,他不喝,她就不走吗? 这些年,他对她的情意怎么就逼的她走上现在这条不归路。 后宫三千佳丽,他最宠的还是她,因为顾忌她的情绪,他身为皇帝,甚至没有给墨御容一个皇子的身份。 “皇上,汤还是趁热的喝好,”皇后磨完墨,重新端起那晚汤,自己喝了一小口道,“莫不是皇上怕臣妾在这汤里下毒?” 她笑着说完,把勺子送到皇上嘴边,“朕喝了一口,什么事都没有,这是臣妾亲手熬的。” 皇上深深看了一眼她,接过碗一饮而尽,“朕喝了,你还有旁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朕要批改奏折了。” 皇后看着他一饮而尽,把手中的碗重新放回食盒中,太监忙上前收走食盒。 “臣妾听闻,墨御容要和雪莲郡主大婚,也想着送一些什么才好,可是臣妾不知道小王爷喜欢什么,皇上您知道吗?”皇后抽出怀中的锦帕帮皇上擦了擦嘴角。 他批阅着手中的奏折,头微微抬了一下,敷衍道,“做臣子的,爱妃你赏赐什么,他就喜欢什么,此事交于你自己做主吧。” 皇后听闻,喜笑颜开,又提议道,“臣妾还没见过雪国公的女儿,能否让雪莲郡主来臣妾宫中一日,臣妾想送她几套头面,也好当面看看哪些合适。” 皇上批阅奏折的手微微一停顿,沉吟片刻道,“雪莲郡主还要准备大婚事宜,此事朕也不好替她做主,完婚后,他们夫妻二人也会来宫中请安,到时再送也不晚。” 雪莲郡主是雪国公的心尖宝贝,让她住在荣王府是最安全的,一旦进了皇宫,怕是不会像在荣王府一样来去自如了。 “皇上,是臣妾思虑不周,那臣妾可否亲自去荣王府呢,臣妾也好久没出去走走了,”皇后不依不饶的,似乎一定要见过雪莲郡主才行。 皇上最后点点头,皇后做了个万福退了出去。 “银瓶,通知容儿,皇后要去荣王府。” 银瓶接到领命,从御书房后的一道小门离开。 昨夜他想去探听消息,差一点被皇后身边的暗卫发现,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一早就回来,刚好赶在皇后来觐见皇上之前,所以便通知了刚刚下朝的皇上。 银瓶赶到荣王府的时候,皇后的人还没来。 他问过府内的侍卫后,直奔冰谭。 墨御容昨晚命人处理了桂嬷嬷的尸体,和君倾晏在这里谈了一晚上战略部署。 “银瓶拜见主子,皇上命奴才来通知您,皇后要亲临荣王府。” 墨御容放下手中沙盘里的旗子,转身对银瓶说道,“我知道了,你速回父皇身边。” 君倾晏手扫过战略部署的沙盘,沙盘上的一切旗子和象征山脉的石块顷刻间化为粉末,“皇后此刻前来,怕是……” 墨御容眉梢微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皇后此时前来,一定要保护好雪莲郡主,如果被皇后掳走了,怕是一切计划都将前功尽弃。” 君倾晏也深有同感,“昨天晚上皇后的亲信没有回去,想必她已经知道人已经栽在你的手上了,墨御容你今天一定要小心谨慎,别被皇后抓到什么把柄证据。” 雪莲一大早就开始在荣王府四处走动,虽然还没完婚,但是府里上上下下的仆人们都喊她王妃。 还有几日就是墨御容大婚的日子,京城里面一片破碎的少女芳心。 府里从昨天开始,就已经在准备了,大红的绸缎点缀到庭前廊间,放眼望去,视线所及之处都被一片红色装点的一场喜庆。 雪莲倒是被这些喜庆的颜色弄的娇羞不已,和身边的丫鬟说说笑笑,时不时低头咬一下唇。 墨御容从冰谭出来,看见府里上上下下忙的热火朝天,各个脸上都喜笑颜开,只有墨御容一个人眉头紧锁。 娶一个不爱的人为妻,是痛苦,娶一个明知道只是利用她的女人为妻,是愧疚。 国和家,墨御容只能选一个! 为了守住太平盛世,他牺牲了两个女人的幸福。 墨御容站在走廊的尽头,回望这满走廊的红色铺天盖地的填满他眼眸深处,也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他还记得宁紫夕离开的那个月夜,她的眼睛里,写满了失落。 龙梅端着午饭敲门进来,瞧见宁紫夕正倚着窗边,远眺远处的山峦尽头。 她放下饭菜,看见早晨送来的饭菜一点都没动,无奈的摇摇头,“你好歹吃一点吧,这么熬着,身体会撑不住的。” 宁紫夕懒懒的转身,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走到床边,拉过锦被躺下,“我不饿,一点胃口都没有。” 这里虽然离京城偏远,但是墨御容要大婚的消息早就传遍了麒麟镇。 宁紫夕知道墨御容此次回京的原因,却不肯相信,直到麒麟小镇上的妇孺皆知,她才劝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龙梅见她出山后一直闷闷不乐,劝她想开一点,“如果你真的爱墨御容,就回去找他,雪莲郡主是正室,你做个妾也能陪在他身边,总好过这样念着他却老死不相往来要好。” 宁紫夕闷哼一声,把锦被拉过头顶,闷声说道,“我才不做妾呢,和另一个女人分享我夫君的爱,我做不到。” 她真的做不到,看着深爱的人,早晨和她用早餐,晚上去另一个女人的床上休息。 来到这个异世,她学着习惯这里的一切新鲜的不同的风俗,唯独男人三妻四妾这一点她接受不了。 她接受不了墨御容身体和心里上,任何一方面的出轨。 想到墨御容当初问她,能不能接受他三妻四妾,宁紫夕坚决的摇头,墨御容承诺这一生只有她一个妻子,可是现在,却娶了别人。 龙梅拿她没办法,放下饭菜,走到床边把锦被拉下来,对宁紫夕说道,“如果你决定了接受他娶妻,就放下吧,陪我留在麒麟镇生活也好。” 宁紫夕大睁着眼睛望着床榻两侧的薄纱,轻声问道,“你不报仇了吗?” 龙梅听闻,瞳孔剧烈收缩了几下,最后垂下眼帘,轻声回到,“你都知道了?那****在涵洞和爷爷的谈话你都听到了吧。” 宁紫夕点点头,“我听到了,你想报仇,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龙梅叹了口气,抬头怔怔望着宁紫夕,“我之前是想报仇,因为姐姐身边除了爷爷没有亲人了,而且爷爷年纪越来越大,陪不了我一辈子,如果爷爷走了,除了报仇我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说道这龙梅看着宁紫夕的眼神一亮,“但是现在我找到了你,所以姐姐不报仇也可以,只要身边有你就足够了。” 宁紫夕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看着龙梅喜悦的眼神,不忍说出真相。 她的妹妹,已经死了,她只是寄宿在这个躯壳中的一缕灵魂而已,也许有一天会像她突然来到一样,也会突然消失。 第199章 她不属于这里 宁紫夕想到这里,心里锥心的痛,消失吗? 她还没来得及和墨御容厮守终身,以前太幸福所以忘记了自己根本不属于这里。 龙梅看着前一秒还面无表情的宁紫夕突然呜咽的哭起来,没有继续劝她,而是走出去她,帮她关上门。 宁紫夕来到这里,一次都不曾哭过,不是不想哭,而是知道哭了也不会有人来安慰她,她所有的亲人都在另一个世界,这里不属于。 她努力让自己融入这个陌生的世界,熟悉古人的生活,以为可以潇洒的在这里生活到老,可是她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对这里的古人动情。 龙梅不准人去打扰宁紫夕,她知道宁紫夕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心结旁人是帮不了她的,只能靠她自己。 晚上生意正忙的时候,宁紫夕突然出现在楼梯处。 龙梅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宁紫夕已经飞身下了楼,直奔厨房。 她把手中的算盘交给其他人,自己也跟了过去。 厨房里面,宁紫夕正在找吃的。 这里什么都不缺,尤其是食物,宁紫夕找了一斤牛肉摆到桌上,又翻开蒸笼,有白胖胖的包子,拿了一屉,又看见墙角边的酒,倒都懒得倒,索性整坛搬到桌上,然后把厨房搜刮了个遍,所以等待送到客房的菜都被摆到桌上。 龙梅目瞪口呆的看着慢慢一桌子足够十人吃的食物,担心宁紫夕是受了刺激,忙过去夺下她的筷子,“吃慢点,你饿了好几天了,突然这么吃,肚子会爆炸的。” 宁紫夕看着龙梅愣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龙梅口中说的肚子会爆炸是指胃会撑坏。 “不会爆炸的,”宁紫夕重新拿了双筷子继续吃,只不过放慢了速度。 龙梅坐到她旁边,一边看着宁紫夕吃一边说道,“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 宁紫夕依旧食不知味,可是她要补充足够的体力,回京城找墨御容。 龙梅把酒坛搬走,给她端了一碗热汤,“想通了就好,不然阿姐跟着你也伤心。” 宁紫夕接过热汤,放在嘴边吹了吹,垂着眼眸说道,“我要回京城了,找墨御容。” 她已经决定了,要回去找墨御容。 龙梅虽然不知道宁紫夕怎么突然想通了,不过依旧不放心道,“墨御容要完婚了,你现在去找他,是要和雪莲一同进门吗?” 龙梅从来没怀疑过墨御容对妹妹的感情,但是她从叶昊云那里也听说了,墨御容和雪莲郡主联姻,为的是雪国公的兵权。 “我陪你一起回京城吧,你一个人上路,我放心不下,”龙梅说完就起身走出厨房。 宁紫夕看了一眼龙梅落寞的身影,没有开口拒绝。 如果注定她会有香消玉殒在这个年代的结局,那她为什么不能让身边所有的人都开开心心。 龙梅小店打烊后,喊来了店里的伙计,把店铺交给他们,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简单的收拾了细软,连夜跟着宁紫夕上路。 宁紫夕想要快点回到京城,所以才连夜离开,马上就是他大婚的日子了。 荣王府。 皇后亲亲自来荣王府赏赐雪莲郡主。 墨御容从皇后来府上的那一刻,就形影不离的陪着,她要赏花,他就陪着赏花,她要见雪莲,他就陪在雪莲身边。 “皇后娘娘,您尝尝这个,”雪莲命丫头拿来她最爱的糕点。 已经是用晚宴的时间了,可是皇后依旧兴致盎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墨御容也迟迟不传晚宴,雪莲也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所以也就陪着皇后。 “雪莲真是乖巧懂事,容儿能娶你为妻,一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子,你说是不是,容儿,”皇后笑着看向雪莲旁边的墨御容。 墨御容看了一眼雪莲,没有回答,而是命人送一壶茶水上来。 “皇后娘娘,这么晚了,您再不回去,宫门都要关了,”墨御容的性子一直就是这样,所以皇后也没在意,如果墨御容现在突然转变性子,她才会多心。 “看来本宫是该走了,走之前,我想和雪莲独自谈谈,王爷是不是先回避一下,”皇后笑着看向雪莲,见她并没有回绝,又看了一眼墨御容。 墨御容一口就回绝了皇后的提议,“皇后的教诲,容儿不想错过。” 皇后笑了笑,看着雪莲说道,“你看容儿,还没完婚,就和你寸步不离。” 雪莲娇笑的低头垂眸,像个幸福的新娘子。 “王爷,你就先出去,让我和皇后独自说会话,”雪莲推了推墨御容,见他眼神迟疑,又说道,“我们就在房间里,总不会凭空消失吧。” 皇后笑着命人送墨御容出去,“是些女子家的闺房秘事,你们在旁也不合适。” 墨御容看了一眼对他使眼色的雪莲,点点头,弓身退出去。 他看着雪莲亲自关上房间门,实在放心不下,索性没有离开,就站在门外等着。 房间的格子窗上印着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身影。 墨御容运起真气,可是房间里面除了笑声,根本听不到她们的交谈声,只是半个时辰,皇后就笑着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看见墨御容就站在院落中,笑着转身对正往外走的雪莲说道,“你瞧瞧,容儿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雪莲笑着走出来,看了一眼墨御容,“站在那里不累吗?” 皇后摆驾回宫,墨御容和雪莲一直恭送她离开,他才开口问雪莲,“皇后跟你说了什么?” 雪莲和墨御容对视一眼,转过身小声说道,“就是些女儿家的事情,你不要再问啦,”说完就跑走了。 墨御容见雪莲没有异样,去总觉的哪里怪怪的。 君倾晏等到雪莲离开,从暗处闪身出来,问道,“皇后什么都没做,我怎么反倒心里更不安了?” 墨御容眉梢一沉,他也有同感,只是见雪莲无恙,抓不到头绪的烦躁袭上心头。 “我去见雪国公,”墨御容丢下埋头苦想的君倾晏先一步离开。 晚上一切如常,第二日清晨,雪莲却失踪了。 早晨伺候雪莲郡主的婢女匆忙来禀报,雪莲郡主失踪了。 “召集王府所有人,一定要找到雪莲郡主,”墨御容刚从外面回来,才知道这个消息。 君倾晏眉头紧皱的告诉他,“你回来之前,我已经领命人去找了,翻遍了整个王府都没有发现雪莲郡主的行踪。” 府内暗卫众多,雪莲居住好端端的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雪国公一大早就派自己的人以王府为中心开始搜寻。 “君倾晏,你随我来,”他们两人一起去拜见雪国公。 雪国公正在王府的大厅里面,坐立不安,满桌的饭菜一片狼藉的丢了满地。 墨御容一踏进来,雪国公就发难道,“小女远嫁京城,你这个未婚夫君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雪国公冷着一张脸,胡子因为情绪激动上下颤动,墨御容僵在原地,眉头紧锁。 君倾晏不想看两个人剑拔弩张,忙当和事老走到两个人中间说道,“此事非同寻常,大家稍安勿躁,切不可自乱阵脚。” 墨御容不相信雪莲就这样好端端的失踪了,且不说府上高手如云,即使他的人真的出现疏漏,被旁人钻了空子,可是君倾晏的人不会也恰好出了问题吧。 一方有问题还能是意外,双方都没有看住一个雪莲郡主,那就是敌人太狡猾了。 “君倾晏,麻烦你把昨晚守夜的侍卫带来见我,我有些疑惑,”墨御容说完,君倾晏拔腿就走,他则喊来下人,打扫一片狼藉的地面。 雪国公看着下人们打扫地面,颓然的退后一步,脸上尽是疲态,墨御容上前扶住雪国公,说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明的,如果雪莲郡主有什么不测,我墨御容愿意以命抵命。” 雪国公摆摆手,示意墨御容离开,他现在不想见墨御容。 如果不是女儿坚持非墨御容不嫁,他怎么舍得让女儿远嫁京城,偏偏大婚当前,女儿却失踪了,这.这以后若是进了王府,女儿还知道要遭遇什么不测。 墨御容退出去后,又命厨房做一份新的饭菜送过去,并嘱咐一定要伺候好雪国公。 他穿过长廊,就看见君倾晏领着一黑衣人急匆匆而来。 “我们去书房,”墨御容看了一眼那个暗卫,喊上君倾晏,一行三人一同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墨御容经过书房前面的花园时,脚步顿了顿,望着花园内百花盛开,眉头微皱。 雪莲郡主失踪,君倾晏见墨御容此刻还有赏花的心情,不禁催促道,“雪莲比不过这秋日里的百花吗?” 君倾晏嘲讽的语气尽显,墨御容收回视线,没有回答,一掌推开五步外的书房大门率先走了进去。 “墨御容,你即使不爱雪莲,可是她也是为了帮你才不顾路途遥远随你回京,如果你敢丢下雪莲不管,我君倾晏就没你这个朋友,”君倾晏面露愠色的望着还有闲心练字的墨御容。 墨御容大笔一挥,写了一个大大的静字摆在书案上。 第200章 让她来见我! “你也说了,我们现在不能自乱阵脚,否则真就满盘皆输了,”墨御容坐定在书案前,看着君倾晏带来的暗卫说道,“昨天晚上,你可有发现雪莲郡主的房间有异样?” 昨天晚上,前半夜是他的人在守夜,当时还有人来禀告雪莲郡主一直坐在窗前好像在读书,下半夜时候君倾晏的暗卫守夜,直到天亮,他刚回府就收到了雪莲郡主失踪的消息。 暗卫双手抱拳跪在地上回道,“并无异样。” 昨天晚上风平浪静,他在暗处一直看着雪莲郡主的房间灯亮了一夜,她似乎一直在看书,看了整晚,直到天亮王府家丁喊郡主用早膳,才发现雪莲郡主已经不见了。 当时他就翻遍了整个王府,并没有发现雪莲郡主的行踪。 君倾晏听完暗卫的禀报,眉头紧锁,手肘支在书案前,沉吟片刻道,“你是说雪莲郡主昨夜一直都在看书,早晨用早膳的时候才失踪的?这期间,你是否离去过?” 暗卫摇头,坚定的回答道,“属下不曾离开过,直到天亮。” 雪莲郡主是主子的师妹,即使没有这层关系,他们也万万不敢违抗命令,因为他们都身中南疆毒蛊,稍有违命就会毒发身亡,所以这世上在没有人比他们更忠心,因为这些毒蛊都是他们自愿服下的。 墨御容陷入沉思,突然有人来报,“王爷,宁紫夕姑娘回来了。” 宁紫夕和龙梅刚刚赶到王府,见王府大门紧闭,直接老规矩翻墙进来了。 君倾晏和墨御容同时抬头对望了一眼。 “让她来见我!”墨御容冷冷吩咐道。 “墨御容,这个节骨眼上,你更应该让宁紫夕回避,如果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又来抓走紫夕怎么办?”君倾晏不明白他是否真的明白什么是爱? 居然让自己女人屡陷险境。 此次回京,本就不太平,暗处很多势力都在盯着墨御容,他刚到京城,就发现有不下十个势力在暗中盯着荣王府。 君倾晏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让他的人也暗中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 雪莲刚刚失踪,墨御容就把宁紫夕拉进迷局中。 墨御容起身亲自走到门边来迎宁紫夕,像往常一样看着她笑盈盈而来,只是不同的是,这次他脸上没了笑容。 宁紫夕因为把三日路程硬生生缩短成一如,本就劳累,再加上见到墨御容的喜悦,所以并没有发现府上的异样。 她在看到墨御容的那一刻,觉的这一路的辛苦都算不得什么,只要能跟墨御容厮守一生就以无憾,她满腹心事都想和他讲。 宁紫夕想告诉他,因为爱你,所以我愿意接受你的一切,包括你娶雪莲郡主,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可以。 这么卑微的爱,宁紫夕觉的只要有墨御容,一切都值得。 可是.. “你怎么来了?”墨御容冷冷问走到他身前的宁紫夕。 宁紫夕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望着周身布满寒气的墨御容愣怔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可笑。 “呵,我来看你死了没有,”宁紫夕停在墨御容身前,和她隔着几步之遥,望着墨御容却觉的他们此时隔着天涯海角一般。 墨御容冷冷扫了一眼她身后的龙梅,一甩袖袍说道,“你一个人随我进来。” 宁紫夕见他原地转身走进书房,脚步非但没有跟上,而是也转身欲走。 龙梅拦住了她,“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爱他也好,恨他也罢,进去听完,然后再决定去留。” 宁紫夕怔怔望着龙梅,这个她一点感情都没有的陌生人,此刻却坚定的告诉她该做什么,宁紫夕却说不说一句感谢,哪怕一声姐姐都喊不出来。 她来到这个异世,从来没有人要告诉她怎么做,没有人能坚定的站在她这边,只有墨御容和龙梅,总是无条件的信任着她,即使龙梅知道宁紫夕根本对她不像表面上那么亲近。 宁紫夕看了一眼墨御容的书房,百花丛中,古色古香,可里面的人却阴云密布,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惹的他要对她敬而远之。 君倾晏像摆设一样,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摇着手里的折扇,而墨御容则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连呼吸都要停了。 君倾晏随便找了个话题打破现在的尴尬,“那个.我现在去吩咐人再去找线索。” 他担心再待下去会被误伤。 墨御容听见他告辞的借口,这才缓缓开口道,“雪莲的事情,你告诉雪国公不必焦急,能劫走她的人肯定知道我娶雪莲的真正目的,他们不会杀雪莲,至少完婚前都不会动她,怕是有人和我一样想拥有雪国公的辅佐。” 人心不足蛇吞象。 君倾晏停顿了一下,嗯了一声开门出去,正好撞见要推门进来的宁紫夕。 “墨御容心情不好,你呢,看着他不爽,该打就打,该揍就揍,”君倾晏半开玩笑的看着闷闷不乐的宁紫夕。 君倾晏瞅着宁紫夕的脸,见她没有一点要笑的意思,摸摸鼻子灰溜溜的走了。 宁紫夕进书房,转身关门,坐定在椅子上,这之间墨御容只有在她看不到他的时候才抬头深情的望着她的背影,等到她转过头来的时候,又把视线挪到别处,不肯和她对视。 “雪莲郡主失踪了,不该这个时间闯进来,”墨御容重新拿起笔站在书案前认真描摹。 他的态度好像宁紫夕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没有嘘寒问暖,没有温情脉脉,只的只是冷漠疏离。 宁紫夕的眼中写满失落。 “确实,马上就是你们的大婚了,新娘子却失踪了,确实让人心烦气躁,可有雪莲的线索?”宁紫夕本不想说这些,只是他的冷漠让她讲不出那些****,仿佛一出口就成了笑话一般。 宁紫夕看着他在纸上勾勾画画,却始终不肯抬头看她一眼。 “我们也算相识一场,我来帮你找雪莲的下落,”宁紫夕起身对着书案前的墨御容说道。 “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墨御容搁下笔,一脸送客的冷漠态度,宁紫夕淡淡点头告辞。 宁紫夕往门边走去,眼泪不争气的一直想往外冒,她这是怎么了,为了多呆在他身边几天,宁愿留下来帮他找他的新娘子。 她的手刚摸到门,还没打开,本后传来墨御容的声音,“如果真要帮我,就不要干涉我的事情,你一个女子,什么都做不了。” 宁紫夕听到他的声音的瞬间,还贪心的以为他会出口挽留,谁知道确实不屑她的实力。 “王爷,别忘了我可以手握全天下的信息,区区一个雪莲郡主的消息,只要不要去了另一个世界,我都能查到,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宁紫夕说完扬长而去。 墨御容低头看着纸上通篇是宁紫夕三个字,眉梢微动,抬头望去,她已经离开,只剩下两扇门被风刮的左右晃动。 龙梅见宁紫夕冷着一张脸出来,没有问他们的谈话内容,而是跟着她一起出了王府。 宁紫夕出门后发现没有交通工具,又折返回王府,牵了墨御容的两匹马大摇大摆的出府。 龙梅看了一眼汗血宝马,又转身望了一眼王府,问道,“真的没关系吗?” 这可不是普通的马。 宁紫夕没有回答她,翻身上马就朝她的贵族会所而去。 墨御容站在后院马槽前,帮他心爱的宝马放干草,眼神余光瞥见下人过来,漫不经心的问道,“马给她了吗?” “回王爷,按照您的吩咐,把最好的马给了她们。” 墨御容挥挥手,“下去吧。” 下人离开后院,和他一起看马的家丁凑过来问道,“咱们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啊?见过送金银财宝的没见过送汗血宝马的。” “王爷的心思咱们这种粗人怎么能猜到,主子让牵着马等着宁小姐咱么照做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 墨御容回到书房,坐在书案前发呆,宁紫夕风尘仆仆而来,脚上沾满了泥土,这个女人总是让他费心,难道是用脚跑回来的? 他在房间里面被花香冲的脑仁疼,索性出了书房,站到外面看着满员的花草。 走廊尽头走来两个侍女,边走边叽叽喳喳的说着,“天都转凉了,这些夏日里才开败的花又开了,你在王府这几年,可见过这奇景?” 另一个侍女跟着说道,“可不是,我也是头一次见,真是稀罕了。” 侍女们光顾着看花草了,没看见站在走廊尽头的墨御容,慌的手里的东西差点摔到地上。 墨御容轻挥袖袍,掌风拖住了踉跄欲倒的两名侍女,待她们站稳后,墨御容指着花园的花草问道,“这个花开的反常?” 侍女低头答是,娇羞的红霞飞上脸颊,低头请安迟迟听不到墨御容的声音,其中胆子大一点的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墨御容已经不在原地了。 “王爷都走了。” 另一个侍女这才红着脸,偷偷瞄了一眼墨御容的书房,悄声说道,“谁能跟咱们王爷成亲,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谁说不是呢,咱们赶紧走吧,王妃刚刚失踪,王爷现在心情不好,咱们还是避着点吧。” 第201章 破例 墨御容从书房后门直接去了雪莲住的院子,看见院子外的百花和他书房外的一样,眉头紧皱,他始终觉的雪莲的失踪非常蹊跷,只是一直摸不到头绪。 君倾晏去书房没找到墨御容,拿着刚刚收到的信去找墨御容,最后在雪莲的院子里找到他。 君倾晏把手里的信交给墨御容,“你看看,这是我师妹的亲笔书信,刚刚有人在王府门前发现的。” 这信当时时一个小姑娘交到家丁手里的。 “雪莲郡主既然能让人送信来,为什么不肯回来,这信上写的含含糊糊的,只说自己被人绑架走了,逃出来后,看见逮人似乎出入这里,所以不敢回来?”墨御容捏着信,怀疑这信里有多少可信的话。 墨御容想了想,问道,“信是怎么发现的?” “说是一个小姑娘送来的,那个小姑娘一问三不知,我已经问过了,”君倾晏看完信也是摸不着头脑,王府怎么就有歹人出入? “这府上只有你我,其余是家丁和下人,唯一出入这里又不属于这里的就是宁紫夕和龙梅。” 墨御容说完,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君倾晏啪的一声把扇子合上,恍然大悟,“难道是紫夕绑架了我师妹?怪不得我师妹刚失踪,她就来了,也许是来刺探消息的?只是她为什么绑架师妹?” 墨御容把信揉成一团,扔到了水塘里,“现在可以确定雪莲郡主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现在就派人去找,翻遍京城也要把她找到。” 君倾晏见墨御容满面怒容,懒懒问道,“你是怀疑我师妹骗咱们还是怀疑梦紫夕骗你。” 墨御容没有搭理君倾晏的嘲弄,转身离开,暗处的暗卫早就领了命令,唰唰几声消失在原地。 能让雪莲悄无声息的从众多高手眼皮下消失,哪怕是武功盖世,也做不到。 “你等等,你还没说相信谁呢”君倾晏现在只想确定墨御容和自己想法是否一致。 他追上墨御容继续追问,“你究竟相信谁?” 墨御容被他纠缠着脱不了身,最后丢下一句,“上次你说有人害雪莲郡主身中媚药,怕是没跟我说实话吧。” 君倾晏嘴角含笑,眼睛眯的像只狐狸,“看来这王爷还不算傻。” 上次师妹身中媚药,他早就猜到是师妹自己所为,最后墨御容非但没占她半分便宜,反而被墨御容点了穴道,为了保住师妹的面子,所以并没有挑明,只不过这次,师妹该不会又是故技重施吧? 君倾晏只能跟着墨御容找到雪莲,才能查明这一切真相。 宁紫夕回到京城后,直奔王府,从王府出来,连家门都没进,直接去了会所。 她一去多日,会所还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车水马龙,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消息,是从她的会所传出去的,好的坏的,所有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握中,可她只截取自己需要的信息,虽然这里每一天i信息都是一笔财富,可宁紫夕深知无规矩不成方圆。 只是这次,她要破例一次了。 龙梅来的路上就听过这个会所,只是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宁紫夕。 “你打算怎么做?”龙梅跟着宁紫夕从密道进了会所在地下的密室,这里是消息交汇的地方。 “找到雪莲。” 龙梅不解的再次问道,“找到她干什么?她们成不了亲不正好吗?又不是只有她雪莲郡主能帮到墨御容。” 宁紫夕也不知道找到雪莲后下一步该做什么?看着他们成亲,然后离开吗? 她只想找点事做,不去想墨御容刚刚冷漠的样子,可是所有消息都没有雪莲郡主的蛛丝马迹,正当她毫无头绪的时候,店里的亲信来报有人点名要见这里的掌柜。 宁紫夕心情烦躁道,“这些人真是贪心,每一个都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情报,以后这些事不必来报。” “主子,那人说您一定很想见她,她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宁紫夕看了一眼那个雪花的玉佩,是雪莲郡主的贴很之物,她接了过来,挥挥手道,“带她到茶室等我。” “这是雪莲郡主的吗?”龙梅见宁紫夕脸上神色一变,眉头皱的更紧了。 雪莲怎么会知道这里的掌柜是她? “如果不方便,打发了便是。” 宁紫夕把雪花玉佩紧紧握在手心,说道,“我一定要去会会她,雪莲郡主这是来者不善,由不得我不见了。” “那要不要我去告诉墨御容一声,雪莲郡主在我们这里。” 龙梅沉吟片刻后,见宁紫夕没有说话,也觉的此事不妥。 宁紫夕让龙梅在这里等她,她一个人去见雪莲郡主,“先保密,她失踪了,却在我这里出现,”墨御容也许会怀疑她绑走了雪莲,只是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雪莲在茶室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宁紫夕才出现。 雪莲看见宁紫夕冷着一双眸子,浅浅一笑,“紫夕,”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呢。” “我可没时间跟你续姐妹情长,雪莲郡主现在应该回王府报个平安,”宁紫夕坐到雪莲对面,沈着脸等她继续说下去。 雪莲见宁紫夕一身戒备,现实嗤的一声笑了,然后搁下茶杯说道,“我已经报过平安了,只不过墨御容看过信后,信不信我平安,那雪莲就不知道了。” 她信上隐晦的写着绑架她的人出入王府,只有宁紫夕和龙梅出入那里。 “如果王爷怀疑到你的身上,那也怨不得我,谁让你偏偏在我大婚在即的时候阴魂不散的出现。” 宁紫夕冷哼一声,明白过来,“自导自演,在我的世界,你都能当影后了。” 雪莲笑了笑,望着宁紫夕说道,“影后是什么,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我以后一定是皇后,这你可知道?” 宁紫夕冷哼了一声,望着已经变得陌生的雪莲道,“你和王爷还未完婚,怎知他一定会娶你,即使娶了你,你又怎知王爷做的了江山,还没成亲,就会坑夫君了,这事要是传出去,是杀头的大罪。” 雪莲斜睨一眼宁紫夕,漫不经心的道出了墨御容的秘密,“想必宁小姐还不知道王爷的真实身份吧?他可是当场圣上的皇子。” 雪莲说完,看着宁紫夕愣在原地,满意的笑了笑,“现在你该知道,王爷娶不娶我,由不得别人,因为只有我们雪国公府才能出兵帮助皇上,也就是王爷的父皇,你说这儿天下会落在谁手?” 宁紫夕紧抿着嘴唇,抬头再次看向雪莲的眼神变的狠戾起来,“你是为了这天下?” 雪莲从进门开始,一直在用婚事的事情刺激宁紫夕,她不知道雪莲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我当然不是为了这天下,我爱王爷,也爱这繁华的江山,”雪莲做到窗边,挑开窗子往下看,这车水马龙的景宸可比她的南疆繁荣不知道多少倍。 宁紫夕波澜不惊的坐在原地,冷冷问道,“你跑来这里,就为了告诉我这些?你爱墨御容爱这江山,与我何干,这里不欢迎你,”宁紫夕说完这句话,亲信就走了进来,摆出送客的架势。 “宁紫夕,王爷很聪明,选择了能帮助他的我,而你,不过是他舍弃的棋子而已。” 雪莲的目的达到,也不想继续呆下去了,戴上头纱从窗户处飞身而下。 宁紫夕屏退左右随从,一个人在茶室看茶烟袅袅。 雪莲明显是过来挑衅的,可是她还不明白雪莲这么做的目的,她让王府上下的人以为是有人劫持了她,如果是想要把这件事情嫁祸到自己身上,那么为什么还以轻纱遮面,偷偷摸摸来她这里。 宁紫夕一时间没了头绪,所以只派了人去王府报信,说雪莲郡主曾经出现在会所,信中还写着让墨御容即刻赶来,有要事相商,在等待墨御容到来的间隙,宁紫夕一直沉默的像块石头。 利用价值吗?墨御容想要三绝图吗? 王府里。 君倾晏确定雪莲暂时生命无忧,第一时间去给雪国公报平安,等他安抚了雪国公回到墨御容书房的时候,看见他愁眉不展的正在烧一封信。 火苗蹿的很快,君倾晏用轻功飞身过去,抢到手的只是燃烧后的灰烬。 “这是什么重要的信,”君倾晏是个聪明人,从墨御容眉头紧锁的样子就能猜出七八分,所以笃定的说道,“一定是宁紫夕的信,写的什么,要跟你恩断义绝吗?” 墨御容把烧成灰烬的信纸拂到地面,“紫夕想见我一面,她说雪莲郡主在会馆出现过。” 君倾晏闻言,邪魅一笑,“难怪你会烧掉她写给你纸条,你这是怕雪莲郡主真的发生意外,会连累宁紫夕脱不开干系吧。” 墨御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沉默了半晌,抬头问了君倾晏一个问题,“你师妹雪莲郡主可有本事让凋零的花重新绽开?” 君倾晏坐在椅子上,朝院落里望去,满院春色出现在初秋季节,很是诡异,可是他并不知道师妹能有如此本事。 “你怀疑什么?” 第202章 你所谓的好,就是骗我 墨御容淡淡扫了一眼庭院,说道,“雪莲郡主无故失踪,还是在高手如云的王府,这一点你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其中缘由,而后她送来信息隐晦的指出绑架她的人刚刚才在王府进出,所以不敢回来,现在宁紫夕又托人来报,雪莲郡主刚刚从她那里离开。” 他把事情平静的叙述了一遍,两个男人均是一头雾水。 “你是怀疑师妹是自己走出王府,让人以为是宁紫夕绑架的她?”君倾晏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师妹绕这么大一圈,难道就是想嫁祸给宁紫夕吗,那她完全可以一直隐藏踪迹,然后给我们留一些线索,把我们直接引到宁紫夕那里。” 一切事情,都解释不通,墨御容决定去一趟会所,跟宁紫夕当面对质今天发生的事情。 究竟谁的话才是真的。 宁紫夕一直站在窗前等着墨御容大驾光临。 有些事情,她想当面问清楚。 墨御容来到会馆,早有人等候在门外,迎他进秘书,宁紫夕随后赶来。 两个人再相见,皆是沉默不语。 墨御容看着神情慵懒的宁紫夕,确定他不开口,宁紫夕就会执拗的陪着他一直沉默下去。 最后墨御容妥协,把疑问抛了出来,“雪莲失踪,是怎么回事?” 宁紫夕没想到他会先问这个问题,冷冷回道,“难不成王爷以为我会绑架你的王妃?” 墨御容眉头微皱,他知道这个问题有多寒心,可是现在的局势,不容一点差池,他们的计划就是大婚后,借由进宫请安的机会,把皇后连同她幕后的帮手一网打尽。 雪国公是这场较量能否胜利的保障。 宁紫夕,低头斟茶,滚烫的茶水溢满茶杯,热茶的轻烟氤氲了她的眼“王爷可曾信过我?” 她以为和墨御容携手走过风雨和困境,她们已经是知无不言的亲密之人,可是他居然还藏着那么多秘密。 墨御容双唇紧抿,没有回到。 宁紫夕把斟满的茶亲自端到他手边,缓缓说道,“看来王妃颇得王爷的喜爱,连您贵为皇子的秘密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她,曾经以为最了解的男人,原来是那么陌生,竟然还要从另一个女人口中去了解他的一切。 墨御容沉默的盯着宁紫夕送过来的茶水,思绪纷繁,想起往日两个人最快乐的时光,不过是一盏清茶,烛下谈心,现在人依旧景依旧,却没了往日的心境。 “关于这件事情,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墨御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滚烫的热茶灼烧着食道,他眉头微皱的自虐,让宁紫夕心疼。 宁紫夕垂在茶桌下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扣着手心,直到墨御容的紧蹙的眉心消失,才慢慢放松下来。 “你所谓的好,就是骗我,你所谓的好,就是娶别人为妻,你所谓的好,就是宁愿相信是我绑架了你的王妃,都不肯相信是她自己所为?”宁紫夕说完冷冷的笑了笑,盯着沉默不语的墨御容继续说道,“这样看来,王爷还真是对我疼爱有加啊。” 她的话,他无法反驳。 “墨御容,你走吧,看好你的王妃,如果下次继续兴风作浪企图撩拨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送客。” 墨御容依旧坐在原地,刚开口喊了宁紫夕的名字,宁紫夕就丢下他,转身先离开了。 他看着宁紫夕娇小却决绝的背影,心头一沉,想要追上去,可是这天下这江山,离不开他,最后,他也飘然离去,只有茶烟袅袅的余温飘荡在密室中,见证了他们的离别。 龙梅把她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待到墨御容离开,才追上宁紫夕说道,“如果你不想他和雪莲大婚,你也可以帮他夺这天下。” 这样一来,岂不是可以代替雪莲郡主成为王妃吗? 宁紫夕确实动过这个心思,那是因为她确定墨御容爱她,可是现在,宁紫夕不敢赌墨御容的感情在她这里。 回想她们一路的相识相知,墨御容本身就是带着目的在接近她,一段感情已欺骗为开始,又以背叛结束,她找不出一个可以让自己去争取这段感情的理由。 宁紫夕凑到龙梅身边,耳语一番。 墨御容回到王府的时候,得知雪莲郡主回了王府,他本来不想过去探望,可是听下人说,雪莲是晕倒在王府门外,君倾晏还带了几个郎中来给雪莲看病。 “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雪莲都病倒了,烧的糊里糊涂的一直喊你的名字,”君倾晏听到下人回报,亲自来书房揪他。 “有你在,想必雪莲郡主一定无碍,”墨御容冷冷的起身,出了书房,往雪莲的的院子慢慢走去。 雪国公的人把雪莲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雪国公一直在外面走来走去等着郎中们的诊断。 墨御容先拜见了雪国公,然后也沉默的站在院外。 “郡主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再加上天凉风寒,喝些驱寒的草药就能病愈,”郎中把房子交给下人,墨御容命人去抓药。 雪国公虽然对墨御容有不满,可是看在女儿无恙的份上,没有过于计较。 郎中刚刚离开,雪莲就醒了过来。 丫鬟出来禀报墨御容,“王爷,郡主醒了,想见您。” 墨御容和雪国公对视一眼,雪国公摇着头离开了,墨御容抬脚进了雪莲的房间。 雪莲脸色苍白的靠在床边的帷幔后,见到墨御容进来后,挣扎着要下床给王爷请安。 墨御容站在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负手而立,冷冷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丫鬟忙上前扶雪莲郡主,并劝她不要下床,雪莲看了墨御容说道,“我没大碍。” 墨御容这才缓缓说道,“好点了吗?” 虽然是关心的话,可是声音清冷没有半分的心疼。 雪莲愣怔一下,才哀怨的说道,“都是雪莲福薄,遭人嫉妒才被人掳走,雪莲现在就分父王回雪国公,免得给王爷的府上平添事端。” 墨御容挥手让丫鬟退下,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现在跟我说说,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掳走武功高强,又擅长蛊毒的郡主?” “王爷,难道你怀疑这一切都是雪莲自己所为?”雪莲被墨御容戳穿,非但没有慌乱,反而更期期艾艾的落泪仿佛蒙受了天大的冤屈。 墨御容皱着眉头,想拔腿离开,可雪莲却突然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他把雪莲重新抱回床上,搭上她的脉搏,发现雪莲确实很虚弱,墨御容喊来丫鬟去请郎中。 他把雪莲交给丫鬟后,就独自出去了。 雪莲微微睁开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宁紫夕不管装的多可怜,墨御容都不会心疼她,他肯容忍她,只不过为了兵权而已。 王妃找回来了,王府又恢复了平静,晚上月牙如勾悬在头顶,王府内的百花开的更艳,香味扑鼻让人昏昏欲睡。 雪莲耐心的等到院子里的暗卫都昏沉睡去后,才悄无声息的翻墙出了王府,她来回张望,也没有发现跟踪她的人。 雪莲今天专门去挑衅宁紫夕,从墨御容的态度上她知道自己输了,皇后果然说的没错,像墨御容这样的男子,给不了你他的心就给不了你他的身,想要彻底占有他,只能把他爱的那个女人抹去,自己取而代之。 墨御容一直觉的院子里的话香味扑鼻,可白天却没有察觉任何一样,直到晚上,花香让人昏昏欲睡,他运功保持清醒,才发觉是雪莲搞得鬼。 所以暗中跟踪她,一直出了府,看见雪莲往会所的方向疾驰,心中暗叹不好。 雪莲现在一心都想杀掉宁紫夕,根本没有发现隐藏踪迹的墨御容。 宁紫夕的店还没打烊,这里几乎24小时灯火通明,云来客往,所以死一两个人也在正常不过了。 “紫夕,”该休息了,”龙梅来到密室催促宁紫夕就寝,可是她却双手撑在桌前,盯着今天汇总的消息,眉心紧蹙。 龙梅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傻妹妹,到现在还在帮墨御容收集消息。 宁紫夕拿过纸笔,把过滤一遍的有用信息写下来放进信封用蜡封住,然后放下笔,揉了揉眉心道,“这些都是极重要的消息,要赶在今天晚上送到王府。” “知道了,交给我吧,”龙梅把信揣进怀中。 宁紫夕抬头刚想提醒龙梅,就被龙梅硬生生截断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是不让墨御容知道消息是你送的,我记得啦,交给姐姐,你就放心吧。” 宁紫夕感激的点点头。 这些消息非常重要,一定要确保墨御容亲自拿到,所以送信的任务不能交给别人,宁紫夕思来想去,身边唯一能相信的,只剩龙梅了。 “那你路上小心,快去快回。” 宁紫夕嘱咐完,龙梅就消失在原地。 她盯着堆满秘密的密室,突然觉的这个地方非常压抑,一刻也不想继续呆下去了。 宁紫夕出了密室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会馆不远处的小溪边,独自一个人坐在邻水的石头上,无聊的看着小溪上波光粼粼的月色发呆,雪莲已经躲进小溪后树林。 第203章 就凭你,也想杀我? 在有两日就是墨御容大婚的日子,可是墨御容的未婚娘子不好好在王府呆着,却追着宁紫夕来到小溪边。 宁紫夕早就察觉了暗处有人监视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既然来了,就别跟缩头乌龟一样躲躲藏藏的,有失郡主的身份。” 雪莲听闻,从树林闪身出来,嗤笑道,“宁小姐这是在对月自怜吗,真是不忍打扰你伤心,不过你很快就会解脱了。” 宁紫夕坐在石头上,岿然不动,听着身后寒风一闪,剑影已经来到身前,她只是双指一夹就挡下了雪莲凌厉的攻势。 宁紫夕双指微微用力,雪莲引以为傲的佩剑应声而断。 雪莲惊愕的瞬间,抽身远离宁紫夕。 这把佩剑是用精钢锻造,柔韧却不失坚韧,是她最珍爱的至宝之一,天下仅此一把,却被宁紫夕轻轻一夹就毁掉了。 宁紫夕在涵洞内的三日修炼抵得上常人百年功力,别说区区一把佩剑,就是万军突袭,都会被她虐的灰飞烟灭。 “你……宁紫夕,你的功夫……”雪莲惊愕的凌空立在溪水之上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宁紫夕。 宁紫夕冷哼一声,“就凭你,也想杀我?简直是白日做梦。” 雪莲暗叹一声不好,宁紫夕已经飞身朝她而来,冷冷的眼神中杀意毫不遮掩,早知道她就多带些人来了,至少可以拖一段时间让她逃命,然后还有从长计议的机会,可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墨御容一路跟着雪莲而来,她在会馆外消失了,正想进密室一探究竟的时候,感受到一股杀气从小溪的方向扑面而来,与此同时,会馆中的高手们也已经察觉到了这股杀气,纷纷提剑寻去。 墨御容刚到,就看见宁紫夕单手掐着雪莲的脖子。 雪莲双脚临空,因为缺氧而双腿乱蹬,墨御容立刻上前阻止宁紫夕。 “放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墨御容剑指宁紫夕,如果雪莲死了,雪国公一定会追杀宁紫夕到天涯海角,一个女子和对整个南疆,输赢已见分晓。 可宁紫夕却以为墨御容是为了他的计划而阻止,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雪莲乱蹬的双脚已经慢慢安静下来,脸在月色下也变的通红。 “宁紫夕,你要杀她,就先杀了我,”墨御容提剑上前,挡在雪莲身前,怒视宁紫夕。 “是她刺杀我未果,学艺不精被我拿下,你却拿剑指我,”宁紫夕冷哼一声说道,“以前我说不做侧妃,现在我收回,我要你娶我进门,你肯还是不肯。” “我答应你,但是你要放了她。” “呵,还真是夫妻情长,”宁紫夕强装镇静,手一松,雪莲倒地不起。 墨御容摸了摸她的脉搏,还好人没事。 此时寻着杀气而来的众多江湖中人,不敢确信强大的杀气是眼前这个弱女子发出的。 “跟我走,这里人多嘴杂,”墨御容把雪莲抱在怀中,欲拉宁紫夕一起离开,却被她冷冷甩开。 “大婚当日,我自会出现,你还是带你的正妃去疗伤吧,奉劝她一句,再无第三次,我定让她雪国公府血流成河。” 宁紫夕说完,踏水而去,墨御容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迟迟移不开视线,直到看不见宁紫夕的踪迹,才带着雪莲离开。 龙梅来到王府,没有发现墨御容,所以在隐蔽的角落等着他出现,当她看见墨御容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子回来,才把怀中的信扔到他脚下,然后看着他打开信,才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墨御容以为是飞镖,手指一夹,才发现是一封信,可是送信的人却能把内里灌输进去让纸成为暗器一样的存在,他眉心微微一簇,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看见上面的信息后,心头一震。 这是他连日来疲于奔波都调查不到的消息。 墨御容趁着夜幕,把雪莲安顿到她的房间,又用真气替她疗伤,雪莲才悠悠转醒。 她拉着墨御容的袖袍企图解释,“王爷,是宁小姐约我去溪水边相见,谁知道她却突然出手要杀我,王爷你要替雪莲做主啊。” 墨御容低头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雪莲,冷冷拂袖离开,走到门边丢下一句话,“你若嫁我,就安分守己,不要再招惹是非颠倒黑白。” 他以前还觉的亏欠了两个女人,如今他以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墨御容回到书房,重新拿出那封信,刻意模仿的字迹,这蹩脚的写法除了宁紫夕,他再想不到第二个人。 墨御容把信收进怀中,眉头紧锁,脑海中全是宁紫夕要嫁给他做侧妃的那句话。 他们,真的还回的到过去吗? 第二日清晨,雪莲整整一天没有出房间,连送来的喜服都是独自试穿,不准丫鬟伺候。 晚膳时间,丫鬟把饭送到雪莲房间,雪莲随口问道,“王爷呢?明日大婚,怎么今天一天不见王爷的踪影。” 整整一天,王府内全是喜气洋洋,却唯独少了墨御容的声音。 丫鬟跪在地上回禀道,“回郡主,王爷清早就出门了,至今未归。” 雪莲挥挥手让丫鬟下去。 墨御容一天没在王府,难道去找宁紫夕了? 昨夜她在晕过去前,恍惚听到了宁紫夕要做侧妃,莫非是真的? 心高气傲的宁紫夕,肯做墨御容的侧妃,雪莲开心的笑了起来,再没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她武功高又如何,有她爹在一天,墨御容就得供着她一天,所以,皇后给她出得主意非常好,雪莲不能让她爹帮助墨御容灭掉皇后一支,只能压制,否则墨御容没了敌人,那她的利用价值也就不再了。 雪莲现在终于开心了,觉的送来的喜服都比试穿那日的好看。 会馆密室内。 龙梅把喜服放到桌上,“这喜服怕是墨御容早就备下的,你当真不穿?” 宁紫夕扫了一眼,龙梅把喜服塞到她怀中。 宁紫夕双手摸着喜服,垂着眼帘对龙梅说道,“阿姐,我想一个人静静。” 大红的喜服上面用金丝线点缀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她还是第一次亲手摸到。 宁紫夕的手指顺着喜服的纹路摸去,只要穿上这身喜服,她就成了墨御容的妻子,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一个夫君。 这让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宁紫夕,没来由的害怕起来。 爱这种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怎么拿来分享,又怎么去衡量自己付出的爱得到了应有的回馈。 她害怕的事情很多。 宁紫夕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一滴滴砸在手中的喜服上,被泪水打湿的喜服,红的像在滴血。 她闭上眼睛,想象以后可能会遇见的所有景象。 他怀抱着他和雪莲的孩子,三人月下赏花,他给过她的温柔,他也会同样给另一个女人。 而她,也许在孤单的夜晚,只能孤枕难眠,在辗转反侧间想象着他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翻云覆雨。 宁紫夕想了许久,龙梅见她迟迟没有回应,进屋来看,才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哭成的桃子。 龙梅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上前,抽出帕子给她擦眼角的泪,“明天就成亲了,你哭成这个样子,墨御容见到会伤心的。” 宁紫夕无所谓的笑了笑,语气低沉的说道,“明日,雪莲是从正门进府,而我这个妾要从侧门甚至后门进府。” 如果她一切都妥协,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来,那么墨御容明天会和雪莲圆房,甚至要在雪莲那里连宿一个月,才轮的到她这个当妾的。 她不知道这一切值不值,抬头用红肿的眼睛望着龙梅,第一次喊道,“姐姐,你说我这一切究竟值不值?” 龙梅本就生长在这个属于她的年代,所以觉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而且王爷本就妾室众多,一生一人一双白头,在宁紫夕和墨御容身上根本不可能发生。 “除非他能放弃王爷的身份,和你远走天涯,不顾这天下苍生,可是你知道,他和雪莲完婚,只是要借助雪国公的势力挽救圣启王朝的颓势,”龙梅说完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继续说道,“如果你不能接受他的妾室,就跟姐姐回麒麟镇,我不报仇,你不嫁人,我们和爷爷就在麒麟镇终老。” 龙梅以为妹妹早就命丧在那场大战中,可是如今她就握在自己的怀中,她觉的自己自私到连族人的仇都不想报,只想和妹妹这一世再也不分开。 宁紫夕感觉有水滴在自己的脸颊,抬头看见是龙梅正在无声的落泪。 两姐妹红着眼眶在房间内从日暮西沉坐到月亮升起。 宁紫夕先回过神来,擦干脸上的泪水,也帮龙梅擦掉了她脸上的泪,“姐姐,你放心,你的仇,妹妹帮你报,他们欠了我们的,我一定会千百倍的讨回。” 她对着夜色发誓,一定会把挑起那场大战的罪魁祸首捉拿到龙梅面前,让她手刃仇人。 墨御容站在宁紫夕房间外,月亮清辉洒在他的肩头。 第204章 明日大婚 宁紫夕在房间内哭了多久,他就在外面沉默的站了多久。 两个人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可是已经不知道该拿什么身份去见对方。 就这样一人在外守着月光,一人在房内低声抽噎。 龙梅去自己房间给宁紫夕拿头面,打开门,看见墨御容站在院内,她的视线在墨御容和宁紫夕房间中间来还望了几次,最后叹息一声离开。 宁紫夕等了许久,还不见龙梅送头面来,起身把喜服放在桌上,走到门边,看见墨御容依旧站在那里。 他们无声对视了许久,宁紫夕她低垂着眼眸问道,“为什么还不走,天凉地寒,明日你还要大婚。” 墨御容微微皱眉,她这是在赶他走吗? “紫夕,””墨御容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挪到她身前,双手扳过她隐隐颤动的肩膀,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看见她的泪水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你走吧,这么晚了,如果王妃再次被人掳走,你的计划就被前功尽弃,”宁紫夕轻轻拂掉他的手指,眼眸望向院中扑簌簌落叶的古树。 她的心情就那颗古树一样,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凋敝。 墨御容在她眼中再也看不见往昔的笑意,如同一个行尸走肉般,就那么呆呆的任由他搂在怀中。 “紫夕,””墨御容把她紧紧搂在怀中不肯松开,宁紫夕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视线呆滞的依旧望着院子里的月色。 “你走吧,明日我会自行从侧门进府,就住在寒潭边的院子,那个无名院子麻烦王爷为我换个名字,就叫寒潭院,”宁紫夕用双臂撑开两个人的距离,最后深深望了一眼墨御容,转身把门关上。 她靠在门上,不想看见墨御容却还控制不住自己用内里探寻他的一举一动。 墨御容站在门外,没有敲门,他望着紧闭的门扉,许久什么话都没说,最后转身离开。 宁紫夕探寻到他离开的时候,眼泪又忍不住想要往外流,可是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眼泪出来。 她刚刚甚至希望墨御容能说一些甜言蜜语来欺骗她,哪怕她知道墨御容做不到,只要他说,她就相信。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 墨御容从日落站到月升,什么都没说,她不出去,他便不走,即使她出去见他,墨御容也不肯说些海誓山盟,最终只是喊了两声她的名字,然后便离去。 宁紫夕踉跄走到桌边,看着那刺目的红色喜服,没来由的悲凉从心而升,她知道他爱她,却不能给她一个只属于她的未来。 龙梅等到墨御容离开,才拿着头面推门进来,看见她呆站在桌前无声落泪,最后把饰品放到桌上,又转身出去,给宁紫夕一个独/立发泄的空间。 龙梅走后,宁紫夕站在桌前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一件件穿起那身红的刺目的喜服,又拿过头饰对着铜镜插满青丝。 王府内。 雪莲的房间里,挤满了帮她梳洗打扮的嬷嬷们,明日就是王爷大婚,今夜王府里面灯火通明,可是王府门前却门口罗雀。 雪莲的房间里,挤满了帮她梳洗打扮的嬷嬷们,明日就是王爷大婚,今夜王府里面灯火通明,可是王府门前却门口罗雀。 君倾晏站在王府门外,看着街上灯火璀璨中行色匆匆的人,唯独没有在王府前停留的。 墨御容从宁紫夕那边回来,就看见君倾晏摇着他的折扇在外面看往来人群,君倾晏见他回来,视线遥望,墨御容没有和他对视,擦身而过直接回了府里。 “喂喂,你等等我,怎么你明日大婚,没有一个人上门道喜,你的人缘太差了,”君倾晏跟在脚步如飞的墨御容身后说着风凉话。 他以为墨御容要去雪莲的院子,所以抄到他前面等墨御容,却发现他径直进了书房。 “又是书房,你怎么一点做新郎的模样都没有,”君倾晏紧随其后,在墨御容关门的瞬间,硬生生挤了进去。 墨御容当他是透明的,没有搭理他,自己坐到桌案前,提笔,几笔下便勾勒出了一个女子的容貌。 他呆呆的望着那画中的女子,落笔始终轻巧不起来,好像提笔的手上有着千金之重。 君倾晏坐在不远处,轻摇折扇,虽然这天气已经褪去酷暑,可是他已经成了习惯。 他一人独坐半晌,觉的万分无聊,看墨御容做在桌前已经画了几柱香的时间,他好奇墨御容笔下是什么,起身走过去,低头一眼,不禁哑然失笑。 宣纸黑墨中,赫然是宁紫夕的样子,画中她依旧明媚皓齿,和提笔画她的人的神情,天壤之别。 “墨御容,你娶的是我师妹,怎么能只画她一人,来来来,再画一张师妹的,”君倾晏从一旁再次抽出一张宣纸,放到墨御容手边,可墨御容无动于衷,最后把宁紫夕的画像折起来收进了胸口。 “你要是实在闲的无聊,可以去花街柳巷,那里更适合你这种风流公子,”墨御容说完转身出去。 君倾晏把折扇啪的一声合上,脸上挂着笑容,墨御容这个提议不错,他还没去这里的花街柳巷走走,怎么对的起他风流公子的名号。 可是他刚走到大门外,就被雪莲捉了回来。 雪莲被房里的几个嬷嬷伺候的烦死了,于是便出来透气,可是寻遍王府都没有找到墨御容,倒是撞见了想要出门的师兄。 “君倾晏,你要去哪?”雪莲拧着他的耳朵,把已经迈出大门的君倾晏拉了回来。 “你这个新娘子不在自己房间呆着梳洗打扮,大半夜跑出来干嘛”君倾晏用折扇敲了下雪莲的脑袋,“你看看你,都要嫁人了,还这么泼辣,小心以后被休回家。” 雪莲知道师兄在和她开玩笑,笑着锤了他一下,撒娇道,“墨御容才不会和你一样,他是雪莲的好夫君。” 君倾晏揉揉背她拧疼的耳朵,斜睨了雪莲一眼,淡淡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明天还有一人要进王府吗。” 雪莲愣怔了一下,随后脑海中冒出一个名字,整个人就像是五雷轰顶般,从头僵硬到脚,脸上的娇羞也变成了阴冷僵在脸上。 君倾晏见雪莲的反应,就知道她已经猜到是谁了。 其实很好猜,像墨御容这种世人眼中不近女色的王爷,身边只有那么一个宁紫夕。 “宁紫夕也要和墨御容成亲?”雪莲不敢相信,那个生性骄傲的女人,会妥协做妾。 君倾晏点点头,看见雪莲脸上不能释怀的表情后,好心劝告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就算宁紫夕不进门,以后墨御容还会娶别的女人,你做王妃,她只是妾,就不要斤斤计较了。” “哼,你让我怎么释怀,宁紫夕喜欢墨御容喜欢的可以用命去帮他拿解药,墨御容心里也有她,只不过为了我爹的兵权才肯低头娶我,现如今,虽然我做王妃,她做妾,可是在墨御容心里,我才是妾,也许连妾都算不上,”雪莲冷冷说着,清冷月色下,她的脸色青的吓人。 君倾晏了解的师妹,是一个豁达的人,可现在雪莲的样子,却让他觉的陌生。 “雪莲,师兄劝你收手,上次你给自己下媚药,他都当没事发生一样,你如果继续为难自己为难宁紫夕,只会让墨御容瞧不起你,”君倾晏虽然没有刻苦铭心的爱过一个人,可是醉卧女人堆的他,还是比师妹这个初尝爱情滋味懂得多。 “师兄,我的事情,你莫多管,”雪莲说完转身就走,留君倾晏一个人在原地叹息。 一个爱情,让世间多少人坠入迷途。 君倾晏见劝阻不了什么,只能无奈离开。 只希望宁紫夕日后的日子能太平。 雪莲房里的嬷嬷们放好了花瓣水,可转身就找不到雪莲郡主了,正当大家以为她又被人掳走时候,雪莲冷着脸推门进来了。 她释怀不了宁紫夕进府,任何女人都能做墨御容的妾,只有她不行,只有宁紫夕不可以。 “王妃,您可回来了,您要再出点事,我们几个脑袋都保不住了,”嬷嬷拉过雪莲替她更衣,嘴里还喋喋不休的说着担心她的话。 雪莲看着在她身前伺候的下人们,一个个殷勤周到,她一瞬间觉的底气十足,没错,她才是王妃,她才是光明正大和墨御容成亲站在他身侧的女人,她是这个王府的主人,未来也会是这个圣启王朝的国母。 宁紫夕,你来这里只会自取其辱。 拼爹,雪莲胜过宁紫夕千百倍,这就够了,只要她父皇在,墨御容就不能去爱宁紫夕,哪怕看一眼都不行。 房间内,香气扑鼻,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而宁紫夕这边,除了满院清冷月光,就只有她一个人对镜梳妆。 第二日清晨,龙梅起了大早就唤醒宁紫夕,虽然她从偏门进府,也拒绝了王府的轿撵,可是时辰不能误。 龙梅在门外敲了几声,又轻轻唤了几声宁紫夕的名字,可是屋内没有动静。 她心咯噔一下,推门进去,床上早已没了人,放在桌上的喜服和头面也不知去向,只留了一张字条,是宁紫夕写的,告诉龙梅不必担心,她一早就离开了。 第205章 婚礼上的不速之客 龙梅捏着纸条,追出了门外。 今日是王爷大婚,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人,尤其是女子,她们不甘心,想要一睹能掳走不近女色的王爷的心,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街上人头攒动,宁紫夕轻功一点,飞身上了屋顶,一个人踩着瓦片慢慢朝远处气派的王府走去。 街上的炮仗声和人们的欢声笑语,让宁紫夕的心都在滴血。 长街轿撵中,坐着雪莲,宁紫夕在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那里,停住了脚步看着雪莲乘坐的轿撵往王府走去。 雪莲挑起轿帘,得意的抬眸看向屋顶上那个墨御容的妾。 宁紫夕看了一眼雪莲挑衅的眼神,冷冷扭头,继续不紧不慢的往王妃赶去,可是雪莲却不肯让宁紫夕安静的走到王府。 “房顶上什么人?”雪莲大声惊呼,好像遇刺一般惊叫了一声,引得满街的人都抬头看她手指的屋顶。 今日大婚,墨御容怕中途有人刺杀雪莲阻碍他的计划,所以格外派兵扮成百姓隐藏起来,此刻暗卫听闻雪莲郡主的惊呼,纷纷飞身上了屋顶。 宁紫夕身穿喜服的样子,被全城百姓看了个精光。 她却装着丝毫不觉的尴尬的样子,继续无视一切往前走,如果她现在觉的尴尬,就让雪莲得逞了。 可是暗卫却丝毫不敢懈怠,在他们眼神,身穿喜服出现在屋顶的新娘非常可疑。 宁紫夕看见骑在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的墨御容停了下来。 墨御容一直知道宁紫夕独自走在屋顶上,跟在他身后,他却不能住马带她一同进府。 此刻暗卫擅自截住了宁紫夕的去路,他停下马来,君倾晏却劝道,“你先走,别耽误了好时辰,我去解决,一定把紫夕安然无恙的送到你的府上。” 屋顶上。 “大胆女子,竟敢惊扰王爷大婚,报上名来,饶你不死,”暗卫说着,已经提剑和宁紫夕纠缠上了。 宁紫夕轻轻挥手,就把提剑而来的暗卫打下屋顶,她居高临下,冷冷斜睨了一眼目睹一切的雪莲。 现在的她,挥手间便能灭掉一整队的暗卫,区区一个,何足挂齿。 雪莲暗中惊叹她竟然武功精进到如此地步。 君倾晏的暗卫,可是倾全国之力选拔出的人才,各个都是万人之中取人首级的厉害角色,现在却被宁紫夕云淡风轻中灭掉。 暗卫接连不断的扑上来,又接连不断的从房顶滚落下来。 君倾晏上前拦阻才阻止了自己的暗卫的自杀行为。 “紫夕,”今日是墨御容大婚,我带你先去王府,”君倾晏向着面无表情的宁紫夕伸出了手。 原本地面上的行进的迎亲队伍突然停下,雪莲望了一眼前面的墨御容,马背上空空如也,再抬头,看见墨御容飞身上了屋顶,走到了宁紫夕身前,朝她伸过手,想要牵她一起去马上。 “你的计划好不容易进行到现在,下去吧,别让雪莲郡主因为我跟你解除婚约,我自己走便可。” 君倾晏无声的看着僵持的两个人。 “你的计划好不容易进行到现在,下去吧,别让雪莲郡主因为我跟你解除婚约,我自己走便可。” 君倾晏无声的看着僵持的两个人。 宁紫夕看了一眼因为自己而引起的骚动,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到了房顶上,她看了一眼怒目蹬着自己的雪莲,又深深看了一眼墨御容,最终和他错身而过,飞身而起,丢下屋顶上的君倾晏和墨御容。 雪莲看着身着喜服的宁紫夕,翩若惊鸿,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恨恨的搅着手中的锦帕。 在雪莲眼中,宁紫夕是在赤裸裸的羞辱她,今天本该她做最引人注目的新娘,却被宁紫夕抢了风头。 可她却不曾想,原本就是她想要宁紫夕出丑才引起的事端。 墨御容站在屋顶,任风吹起喜服,遥望宁紫夕离去的背影,贼吧不离去。 君倾晏看下时辰,再耽误下去就会误了吉时,便硬拉着墨御容下了屋顶,飞身上马。 待到墨御容重新坐回马上,被打断的行进退伍才恢复,街上的女子们都看到了刚才的一幕,纷纷猜测这大婚当日上演的这一场勾心斗角。 等到雪莲的轿子进府。 墨御容站在拜堂的大厅,沉默站立想着宁紫夕离去时眼中的隐忍和悲伤,而雪莲则被人牵着从外面缓缓而来。 雪莲站定在墨御容对面,墨御容看着遮着红色盖头的雪莲,眼中没有一丝喜悦,他知道今天是雪莲故意为之,想看宁紫夕出丑,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宁紫夕来到寒潭院,这里已经被连夜换上了新的牌匾,墨水还未干透,是墨御容昨晚连夜赶制的。 她无声的看着冷清的院子里传来府里敲锣打鼓的热闹声,突然轻移莲步,飞身再次上了屋顶。 暗卫都已经直径知道宁紫夕是王爷的妾,所以任由她带在屋顶上看着王妃遮红盖头下了轿撵。 宁紫夕无声的俯视那个蹁跹而来的王妃,从今往后就是墨御容王妃的女人,嘴角紧紧抿着,紧握的手掌心被指甲刺破血流不止都不能压抑住她心底深处的痛。 她一直看着雪莲走进大堂,在屋顶上面呆呆的听着堂内喊着。 “一拜天地。”她的心痛了一下。 “二拜高堂。”她的心又痛了一分。 “夫妻对拜。”宁紫夕的身影晃了晃,踉跄后退一步。 “送入洞房。” 话毕,宁紫夕颓然跌坐到屋顶上。 她从来不知道心会这么痛,明明只是一个给全身血液提供压力的器官,为什么会疼? 为什么? 宁紫夕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天地间只有她孑然一身,她爱的人,给他承诺的人,终究还是娶了别人为妻。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喜宴已经开始,她正欲抽身离去,一人悄无声息的立在她身后,把她跌坐在屋顶的她打横抱起。 熟悉的味道,是墨御容。 宁紫夕黯淡的眼神忽的亮了起来,挂满泪痕的小脸扬起来。 墨御容看着宁紫夕无助的眼神直直撞进他的心里。 “为什么在这?” “傻瓜,你忘记叶昊云的易容术天下一绝吗?” “那里面的是谁?” 宁紫夕看了一眼下面的喜宴上。 那个和墨御容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男人,是谁易容的? “君倾晏,他帮我拜堂成亲,”墨御容笑着搂起宁紫夕,飞到寒潭院。 宁紫夕被墨御容打横抱在怀中,冷空气吹不进她的身体里,她抬头,只看见蓝蓝天和墨御容坚毅的下巴。 墨御容抱着宁紫夕落到寒潭院,这里是他连夜写的牌子,墨迹未干,和其他院落鎏金的牌匾天壤之别,显得分外寒酸。 “我已经命令人去重新坐牌匾了,现在你就先凑合用好不好,”墨御容把怀中的宁紫夕放下来,笑着勾起她的下巴,和她深情对视。 宁紫夕此刻只看的见他眼中的星辰大海,其余感官像是被封闭了一样,只想醉心于他的眼眸深处。 墨御容见她怔怔瞧着自己,嘴角勾笑的问道,“今天晚上让你看个够。” 说完,宁紫夕脸颊通红,低垂着眼帘问道,“那雪莲郡主那边呢?总不能让君倾晏帮你圆房吧。” 君倾晏被墨御容临时拉来做假新郎,被人皮面具捂得脸上一点都不透气,黏答答的不说,还被众宾客灌酒,酒过三巡,他才被宾客放过。 “王爷,婚房在这边。” 丫鬟及时喊住了想脚底抹油溜掉的新郎,笑吟吟的在前面给君倾晏这个假新郎引路。 跟随的丫鬟只以为王爷是喝多了,所以才不认得婚房的路,哪知道这个人是君倾晏伪装的。 “王爷,王妃还在等您挑盖头呢,”老嬷嬷站在门外,左顾右盼的,终于看见王爷踉跄着脚步走来,脸上堆满笑容,伸手拉了君倾晏一把,把不情愿入洞房的君倾晏推了进去。 老嬷嬷屏退下人,只留几个守卫在门外伺候着。 君倾晏被硬推进来后,第一次面对女人手足无措,所以踟蹰的站在桌子旁不肯上前。 雪莲盖着红盖头,头上插满饰品,虽然顶了一天很重,但是一想到能嫁给墨御容就满心欢喜,受多大罪都觉的值得。 好不容易等到了王爷回房,她终于和王爷以夫妻相称了。 雪莲遮着盖头,只能低头看见脚下的一小片地面,微微抬头能看见不远处站在桌边的男人的脚,可是他却迟迟不肯上前。 君倾晏看了一眼雪莲,又瞅了瞅房门,外面是雪国公的人在守着,出去也不现实,可总不能真的替墨御容圆房吧。 他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雪莲突然开口问道,“王爷,您今天喝了很多酒吗?满身酒气,一定要小心身子啊。” 雪莲说完,娇羞的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她只是随口找个话题打破现在的尴尬。 君倾晏哪敢说话,他的脸是叶昊云帮忙易容的,一开口就容易暴露声音,外面的众多宾客,他还能借着假装醉酒糊弄过去,可是雪莲却对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雪莲问完,见王爷还是坐在原地不出声,顿时有些沉不住气了。 第206章 难道想替我圆房? “王爷,您先把盖头挑掉,让人家梳洗一番,头上的金钗实在太重了。” 她说着,还动手微微撩起自己头上的盖头一脚,看见墨御容就端坐在那望着她,又把盖头重新放下。 君倾晏左右为难,雪莲已经坐不住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过去挑起盖头,免得让雪莲起疑心。 他手拿宝剑杀人的时候,手都没有这么抖过,现在只是挑个盖头,手中的杆子却好几次都差点从手里滑落出去。 雪莲实在是按耐不住了,在君倾晏挑盖头的时候顺势低头然后往后仰了下身子,终于摆脱掉头上的盖头。 各种金灿灿的发饰,在烛光下华彩异常,雪莲今夜也娇艳动人,君倾晏一时间都有些看呆了。 平时的雪莲总是一身利落的近乎男性的打扮,他都习惯把雪莲当弟兄了,直到她遇见墨御容,才开始打败的花枝招展,以前的她,真的就像是清丽的高山雪莲,而她现在,就像是娇艳欲滴的桃花,让人迷醉其中不肯自拔。 君倾晏瞬间失神后,及时清醒过来,他不能继续呆下去了,不然肯定要失身于师妹了。 这房间里面点着燃情的蛊,他差一点就中招了。 “雪莲,我去方便一下,马上回来,”君倾晏说完拔腿就往门外走。 刚出门就被雪国公的人拦住了。 君倾晏解释了几句,雪国公的人得到了雪莲的指令后,才放行让君倾晏离开。 同一时间,墨御容正和宁紫夕在寒潭对酌,不远处的石床上插着一对红蜡烛。 “紫夕,”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开心点。” 墨御容本以为自己这一招能让宁紫夕心里好受点,可是她只是开心了一会,就沉默不语,墨御容猜不透她的心思。 君倾晏来到寒潭,看见墨御容正在和宁紫夕对酌,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往外面扯,“雪莲那边我实在应付不了,你快去,不然就露馅了。” 君倾晏实在是着急,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忘记了宁紫夕的存在,只顾着自己摆脱眼前焦头烂额的状况。 墨御容知道今天做的事情并不是君子所为,可是他又不想背弃对宁紫夕的誓言。 “你去吧,别让雪莲等的太久。” 君倾晏和墨御容同时回头看了一眼沉默无语的宁紫夕。 “紫夕,”我.,”君倾晏刚想解释,宁紫夕就打断了他的话。 “去吧,我先去休息了,今天太累了,”宁紫夕说完,飞身出了寒潭,直接跳进寒潭院,连门外的锁都懒得打开。 宁紫夕走进院子,才发现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精心修剪过的,她以前经常路过这个院子,原本是一个不起眼的荒草从神的小院,只是几天的功夫,就搭理的非常漂亮了。 她推开门走进去,正对着门的桌子上摆着烛台,宁紫夕点亮烛台,这才看清楚房间里面的摆设。 满眼都是大红颜色,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这种颜色更能表达人们内心的喜悦只是对于她来说,却是一根刺。 时时扎在她的心上,提醒着她,墨御容娶了雪莲为妻。 宁紫夕点燃屋里全部的烛台,环视了一周,最后走像梳妆台。 没有嬷嬷伺候,没有丫鬟帮着摘下满头的珠翠,她就亲力亲为,自己打水洗漱,自己铺床盖被。 床上是新作的锦被,看上去富贵喜庆,摸上去却冷冰冰的。 宁紫夕更衣后躺在床上,枕着手臂辗转反侧睡意全无。 满脑子都是君倾晏刚才急忙来喊墨御容去圆房的场景。 她躺在床榻上,看着房间,所有的物品都是横着的,昏暗的房间因为大红色更显的黯淡起来,连带着宁紫夕的心又沉了几分。 君倾晏拉着墨御容往外走,他已经卸掉脸上的伪装,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这玩意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带了。” 墨御容走在前面,路过寒潭院的时候,看见屋里的有烛光,可是大门上还挂着锁,想到她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是他考虑不周了。 “你别墨迹了,再耽搁下去,雪莲准保发现异常,”君倾晏拉着站在寒潭院迟迟迈不动步子的墨御容往雪莲的院子走。 “你抽几个丫鬟送到寒潭院,雪莲那边我去应付,你不必跟来了,”墨御容丢下一句,飞身上了屋顶。 他见君倾晏还不离去,冷冷问道,“还不走,难道想替我圆房?” 墨御容话毕,再看向君倾晏的位置,早就人去楼空了。 他沿着房顶,直接跳进雪莲的院子,站在门外,眉梢微沉的看着紧闭的大门。 刚刚君倾晏提醒他,房间里有雪莲下的迷情蛊,用这么卑鄙的手法想占有他的人。 墨御容走到门边,下人们请安,他都摆手让他们退下,只留下伺候的嬷嬷们,也是让她们站在院子的大门处,远离睡房。 他推门进去,就看见雪莲满脸娇羞的坐在床榻上,媚眼如丝的望着他。 “王爷,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差点就派人去寻你,”雪莲扭着柳腰走到桌子前,“王爷,该喝交杯酒了。” 墨御容看了一眼桌子,脚下突然踉跄一下,载倒在桌前,把桌上的东西全碰到了地上。 因为有之前君倾晏满身酒气进来,所以雪莲也没往别处想,这交杯酒喝不喝无所谓,只要今天圆房,日后她在给墨御容添个一儿半女,这个王妃的位置就算是坐稳了。 “我头好疼,你扶我去床上休息,”墨御容低头扶额不看雪莲。 雪莲忙上前扶墨御容走到床边,又回头对外面说了一声,立刻就有嬷嬷们进来伺候雪莲梳洗。 墨御容躺在床榻上,在她卸下满头珠翠的时候就已经呼呼大睡过去。 “真是的,早知道就让他们看着点你,喝的这么醉,还怎么圆房,”雪莲卸完头面,屏退嬷嬷们,走到床边看着沉睡过去的墨御容,怎么喊都喊不醒,最后气鼓鼓的躺在床上,钻进墨御容的锦被下。 烛光灭了后,墨御容缓缓睁开眼睛。 怀中是他为了国家不得不娶的女人。 墨御容觉的雪莲无辜,因为他给不了雪莲自己的爱。 他听着雪莲均匀的呼吸,知道她今天也是累坏了,躺下就睡着了,所以反手点了雪莲的穴道,然后自己抽身下了床。 已经很晚了,墨御容却坐在桌子前独自发呆,外面的暗卫陆续撤了,只有家丁每隔半个时辰在府内巡视一次。 墨御容等到外面没有件事的人后,悄悄开门走了出去,漆黑的夜色下,直奔寒潭院的方向。 宁紫夕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谁知道心痛也斗不过两日不眠不休的疲惫,最后恍恍惚惚间,似乎睡着了,还梦见了墨御容。 只是他怎么可能在圆房的夜晚出现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一定是做梦了。 墨御容翻身进了寒潭院,走到门边轻轻推开门,房间内的烛光还亮着,蜡油滴在桌面上,像蜡烛生了根。 他走到床边,看见宁紫夕也已经沉沉睡去,所以就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宁紫夕的睡脸。 一坐就是两个时辰,再回不去怕被换班的暗卫发现,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宁紫夕,伸手帮她把锦被拉了拉,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房间又恢复了安静,就好像墨御容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第二题清晨,宁紫夕睡到很晚才醒过来,一点神清气爽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感觉身子和头都昏沉沉的。 她推开门,就看见原本冷清院子里面有几个丫鬟在给花浇水,看见宁紫夕出来,忙停下来给宁紫夕请安。 “给姨娘请安,”丫鬟们齐声喊道。 宁紫夕不喜欢被称作姨娘,只是身份在这里,由不得她选称号。 “都下去吧,”宁紫夕挥挥手,自己走出院子,想去寒潭看看。 她实在是没地方去,却也知道今天是进宫给皇上皇后请安的日子。 宁紫夕刚出院子,就瞧见有个院里几个丫鬟都跑了出去。 她拉住一个下人问道,“他们这是干什么去?” 下人扑通一声跪下,抖如筛糠,结结巴巴说道,“是去领赏钱,王妃和王爷圆房了,王妃在打赏下人,见者有份。” 宁紫夕心里一沉,手中一松,看了一眼跪地磕头求饶命的下人一眼道,“去吧。” 圆房吗? 墨御容和雪莲圆房了? 宁紫夕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寒潭的,她直接跳了下去,把全身就浸泡在寒潭的冰水中,浑身彻骨的冷啃咬着她的肌肤却压抑不住心头的那某苦涩。 雪莲的院子里,挤满了领赏的下人。 大家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规矩,但是王妃是来自南疆,兴许是那边的风俗,所以大家都没多想。 雪莲吩咐着丫鬟打赏,还问了一句,“姨娘那边的下人也来了?” 丫鬟点头称是。 她满意的点点头,对丫鬟说,“今天本王妃高兴,赏银加倍。” 墨御容只是去书房见了一下君倾晏,回来就看见院子里面挤满了人。 “都什么时辰了,准备进宫了,”墨御容眉头微皱的看着雪莲。 今天早晨,雪莲割破了他的手指滴到喜帕上,他也默认了。 第207章 宁紫夕生病了 可现在大肆宣扬他们圆房了,宁紫夕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想。 雪莲见墨御容回来,娇笑的走过去,一把搂住墨御容的胳膊说道,“人家开心嘛。” 墨御容皱着眉头说道,“随我进宫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轿撵已经在门外等候,雪国公也跟随他们一同进宫觐见皇上。 御书房内,皇上拉着墨御容和雪国公谈家国天下,另一边,皇后的宫中,正在大肆赏赐王妃雪莲。 “来让本宫瞧瞧,这么个水灵的美人,我们容儿真是有福气了,”皇后娘娘捧着雪莲的小脸瞧了又瞧,非常的满意,“来人啊,把皇上前些天赏赐给本宫的那对天山玉镯取来。” 雪莲笑吟吟的说道,“皇后娘娘,您赏赐雪莲这么多东西,雪莲都无以为报了。” 她知道皇后是为了拉拢她,只是她现在是墨御容的人,所以什么家国天下在她这里什么都无所谓,只有墨御容的心在她这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皇后娘娘的拉拢,她不拒绝也不答应,彼此都在试探对方。 “雪莲,我听说宁紫夕那个丫头也进了王府,给容儿做了个妾,是不是有这回事?”皇后端起茶杯,眼皮懒懒的抬了一下,看着坐在对面的雪莲。 “是有此事,以后雪莲会和紫夕姐姐共同侍奉王爷,还请皇后娘娘您放心,”雪莲巧笑嫣然的答道。 宁紫夕,心高气傲的丫头,没想到会心甘情愿的给墨御容做一个妾。 说到底,女人在男人心里的价值,不过是女人能帮他们多少,雪莲能帮到墨御容,所以她是王妃,而宁紫夕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让她做个妾,也是高看她了。 “没想到咱们容儿还挺多情,还给宁紫夕一个妾的身份,也是难为我们雪莲刚进府就要和人平分夫君的爱,”皇后说道这,抬头瞧着雪莲笑了笑,又说道,“也许是全部的爱也说不定,毕竟两个人有前情未了。” 雪莲只是笑着没有说话,可是手掌却紧紧握成了拳头。 墨御容和雪国公从御书房出来,寻到皇后宫中,见雪莲和皇后正谈笑风生。 “王妃,时辰不早了,不要耽搁皇后娘娘用膳了,”墨御容上前请安,然后对坐在一旁的雪莲说道。 皇后笑吟吟的说道,“今日不如就留在本宫这里用膳,我和雪莲投缘,想和她多说会儿话。” 墨御容笑着回了句,“皇后娘娘,家父病重,实在放心不下。” 皇后招招手,命人带上赏赐的东西,“这是本宫赏给你们的,希望你们夫妻二人,白头到老。” 墨御容雪莲雪国公一行三人离开皇宫,在回王府的路上,墨御容一直眉头紧锁。 雪莲几次娇声喊他,墨御容都当做没听见。 “王爷从皇后娘娘那里出来,就一直不理雪莲,是雪莲哪里做错了吗?” 墨御容闭目假寐,懒懒说道,“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害我是小,害了你父亲是大。” 多余的话,墨御容一句都没再讲,因为他知道雪莲冰雪聪明一定懂他什么意思。 他碍于雪国公在后面的马车上,不然早就用轻功飞回王府,去找宁紫夕了。 今天早晨雪莲打赏的事情,他想跟宁紫夕解释一下,想必人尽皆知的事情,宁紫夕也已经误会了。 本就不算远的路程,在无尽的忍耐中被拉的格外长。 马车嘶鸣着,终于停到了王府门外。 墨御容想要脱身离开,脚步一顿,还是转身接了马车上的雪莲一同进府。 这一幕都被外出归来的宁紫夕尽收眼底。 她一个人在寒潭泡了一刻钟,脑袋反而更加昏沉,无奈之下,换了身衣服出门抓药,顺便去了趟会所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最新消息。 墨御容和皇后现在处于一个平衡相互制约的环境下,稍有差池就有可能打破现在的平衡,而让墨御容身陷险境。 雪国公的辅佐,只是一个可以和皇后一争高下的筹码,而不是必胜的筹码,她现在急需要找到皇后屯兵和屯粮草的地方,一举捣毁,让墨御容不战而胜。 从会所回来,手上还拎着龙梅给她抓的草药,龙梅想要一起跟着来王府,却被宁紫夕拒绝了,现在的王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其中暗潮汹涌,她不想牵扯更多的人进来。 “紫夕?”墨御容刚准备进府,看见宁紫夕独自一人,手中拎着什么东西站在王府大门外,“怎么没喊个丫鬟一起跟着?” 他的视线停留在宁紫夕手中拎着的草药上,眉头紧皱的问道,“生病了?怎么不让人通知我。” 宁紫夕淡淡的笑了笑,“王爷那么忙,这点小事就不惊扰您了,”说完,她就撇下墨御容和雪莲往府里走去。 雪莲看见墨御容对宁紫夕的疼惜,忙凑上前来拉住正欲进府的宁紫夕道,“虽然我现在是王妃,但是轮年龄,姐姐还是大我一岁,我们就抛开这些繁文缛节,雪莲还唤你姐姐好不好。” 宁紫夕冷冷扫了雪莲一眼,没有吭声。 墨御容欲上前拉住宁紫夕,却被雪莲在宁紫夕身后挡了下来,“姐姐,雪莲先回房休息了,昨晚太累了,”说着她还面露娇羞的抬头看站在宁紫夕身后的墨御容。 宁紫夕听到这,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墨御容道,“王爷,既然王妃今日累了要回房休息,不如午膳就在寒潭院吧,”她说完,甩开雪莲的手,径直飞身离开。 雪莲原本是想气气宁紫夕,让她以为王爷和她昨夜翻云覆雨,可是没想到宁紫夕居然钻了空子,要把墨御容留在她那边。 “王爷,雪莲跟姐姐说了几句话,突然觉的神清气爽的,不如午膳就让紫夕姐姐和我们一起吃吧,”雪莲娇笑的说着,还把父王拉过来说道,“父王跟我们一起用午膳吧,雪莲好久都没和您一起吃饭了。” 墨御容皱着眉头,甩了甩袖袍先离开了。 雪国公看着墨御容离开的背影,沉这声音对雪莲说道,“你已经是正妃,争宠不在这一时。” “父王,你帮帮女儿吧,我不想让别的女人跟我争宠,”雪莲摇着雪国公的手臂撒娇。 雪国公眼神像刀,冷厉的扫了一眼墨御容离开的背影,这个女婿,“放心,有父王在,谁都不能跟你争宠。” 他手握重兵,现在也只有他肯帮助墨御容保住飘摇的圣启。 雪莲得了雪国公的允诺,顿时开心的跳脚,拉着雪国公一起进府。 宁紫夕先一步离开,所以也没有听到雪莲提议要她和他们一起吃饭,墨御容虽然冷着脸离开,却也知道现在的情势不容他有一点反对的余地。 寒潭院。 宁紫夕刚踏进院门,屏退丫鬟,“我想一个人静静,谁来都说我不在。” “是,”丫鬟们齐声答道,低头退出寒潭院。 这些丫鬟都是去年进府的,多少比那些新进的丫鬟们懂事,伺候的也周到些,所以墨御容把她们安排在宁紫夕这边。 他穿过王府的悠长走廊,转了几个弯,才来到寒潭院。 说这里是府里最偏僻的地方一点也不为过。 宁紫夕坚持要在这个地方住下来,也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这里远离王府的楼阁水榭,唯一有看头的就是连接着寒潭的一个水塘,常年水温极低,几乎没有浮游生物和鱼儿。 墨御容沿着水潭走到寒潭院门外,丫鬟下人们都垂手立在院子外面,见墨御容过来,纷纷低头请安。 “你们主子可在?”墨御容随口问一个面色不安的丫鬟。 丫鬟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咬着嘴唇快要哭了。 墨御容见状,明白了几分,也不为难她们,直接进了寒潭院,丫鬟们谁都不敢出声阻拦。 这里是王府,王爷是这里的主子,她们做下人的,哪敢得罪王爷,她们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就被贬来这个人迹罕至的寒潭院。 却不知,墨御容是觉的她们心地善良才调她们来这里。 墨御容刚迈进院里,身后的门便哐当一声关上了,气流带着他往前走。 宁紫夕不喜欢被人窥伺私生活,所以把门紧闭,阻挡一切探寻的视线。 墨御容来到门边,手刚刚放到门上准备推门进去,宁紫夕一挥手,门自动打开,门后墨御容满面笑容的看着她。 “紫夕,”今天早晨的事情我想跟你解释一下,”墨御容开门见山的说着,径自走进来坐到宁紫夕对面,自顾自的给自己斟满一杯茶。 茶烟袅袅,又是四目相对无言。 墨御容见宁紫夕低头喝茶,想起她拿着草药进院,问道,“你的药呢,我现在吩咐厨房帮你熬。” 宁紫夕懒懒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想必王爷昨夜累坏了,我这点小事就不牢您费心了。” 今天早晨,她本就头痛欲裂,起床还听闻那个让她心寒的消息。 “我没有跟雪莲圆房,是她割破了我的手指滴上去的血,”墨御容从袖袍中深处手,让她看自己手掌心的一道伤疤。 宁紫夕以为是骗她,所以根本不抬眼看。 第208章 秀恩爱是什么意思? 墨御容把身伸到她眼前,她才相信是真的,拉过他的手掌,淡淡说道,“你的王妃可真是狠心,居然也下得去手,”其实她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心疼的要死,明明是想关心,可说出口的话却像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转身回到梳妆台处,拿出龙梅给她的特效药,转身走回桌子旁,坐下的时候和墨御容的视线焦灼到一起。 “伸过来,我帮你上药,”宁紫夕打开瓶盖,一股清新的香吻扑面而来。 墨御容把手伸了过去,不是悬在空中等着宁紫夕上药,而是用手勾起宁紫夕的发丝,深情的看着她。 宁紫夕被看的失神了几秒,忽的低头,一把拽过把玩自己发丝的手,“老实一点,不然我让你手上再多一条伤疤。” 她低头给他上药,墨黑的发丝从耳后垂到身前,墨御容淡淡的笑着说道,“换做是你,才舍不得伤我丝毫。” 给他上药的宁紫夕,听到这,手下一顿。 “是因为你知道我舍不得伤你,所以你才这样伤害我?”宁紫夕给他上完药,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块纱布把他的手掌包裹起来,下手的力道比上药的时候狠了不少。 墨御容吃痛闷哼一声,“你着包扎可比给我一刀疼多了。” “呵,你还知道疼,”宁紫夕包扎好,把他的手一甩,回到自己的床榻上斜躺上去,闭目养神。 昨晚她的心比他的手不知道要疼多少倍,他才疼了一秒,她的心却疼了一晚上。 墨御容被冷落了,他坐在桌子前,沉吟了片刻道,“雪国公邀请你和他一起用午膳,你若是不想去,我便找个借口推了他。” 躺在床榻上的宁紫夕,慢慢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盯着墨御容,“原来你来我这,就是为了这个,让我看你们一起吃饭秀恩爱吗?” “秀恩爱是什么?”墨御容没听过恩爱还可以秀,“是刺绣的一种吗?” 她忘记自己身处的年代了. “我去,盛情难却,我为什么不去呢?”宁紫夕说完,起身走到衣柜旁,满满一衣柜的衣服,“我不但要去,还要好好打扮一番。” 墨御容眉头微皱,不知道宁紫夕又有什么鬼点子,“只要不危及计划,你做什么我都当没发生。” “我要换衣服了,你走不走,”宁紫夕把墨御容撵了出去,自己把衣柜里面的衣服翻了个遍,没有一件满意的。 最后选了一件淡雅的襦裙穿上,喊来丫鬟给自己盘了一个发髻。 宁紫夕抬头看了看天,离中午还早,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就带着两个丫鬟去这王府好好逛一圈,虽然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很熟悉了,可是如今身份不同,虽说是个妾,她也的让人知道豆包也是干粮。 墨御容离开后,直奔书房,宁紫夕也带着丫鬟们直接寻了过去,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正在翻看兵书。 “你怎么来了?”墨御容抬头,看见宁紫夕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忙起身把她拉过来。 “我一个人无聊,过来转转,”宁紫夕走到书桌前随手拿起一叠宣纸,细细打量发现是她的画像,整整一打都是她的画像,她笑的样子,生气的样子.. “墨御容,你心爱之人长的挺美的,”宁紫夕拿着宣纸走到墨御容身前,站定,把画递给他。 “没见过你这么夸自己的,”墨御容接过画,放到一边,伸手搂过宁紫夕,让他横坐在自己的腿上,“现在还生我的气吗?我保证除掉皇后一党,一定会给你一个正妃的身份。” “那雪莲呢?直接休掉吗?虽然她很可恶,可你也不能利用过她之后就把人家休了,”宁紫夕窝在墨御容怀中,轻声问道。 这个问题,墨御容早就想过了,可是一直觉的没有合适的机会说出来,现在既然宁紫夕问起,他就把心中所想告诉了她,“雪莲最后会跟君倾晏一起离开,你不觉得他们两个更合适吗?” “君倾晏花花公子到处留情,唯独对雪莲像兄弟一样看待,你真觉的雪莲会心甘情愿的和君倾晏走吗?”宁紫夕不懂他们男人间的思量,只懂女人的心思,不爱一个人又怎么会舍弃现在王妃的身份,跟君倾晏回南疆呢? 墨御容搂着宁紫夕,笑了笑说道,“这就是我和君倾晏的秘密了。” 雪莲从雪国公那里出来,问过下人后,知道墨御容在书房,就从厨房拿了刚刚做好的小点心去书房找墨御容。 宁紫夕刚好比她快一步,雪莲直接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宁紫夕正坐在墨御容的大腿上撒娇。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雪莲杵在门口,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脚下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径直走了进来,给墨御容请了个安,直接和墨御容并肩坐着。 宁紫夕从墨御容腿上跳下来,脚下一软,被眼疾手快的墨御容再次捞回到怀中。 “王爷,王妃还在呢,臣妾就先行告退了,”宁紫夕娇羞的看了一眼墨御容,收回视线,又挑衅的和雪莲对视了一眼。 雪莲瞧着宁紫夕勾引王爷,恨不得上前教训她一番,可是论功夫,她连宁紫夕一根小手指都够不上。 只能恨恨的撕扯手里的锦帕。 宁紫夕云淡风轻的笑着离开,没有给她这个正妃请安。 “王爷,这是我吩咐厨房给你做的点心,你尝尝好不好吃,”雪莲一招手,丫鬟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精致的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墨御容没什么心情和胃口,便说道,“我一向不爱吃这些甜食,以后不要再吩咐厨房准备了。” 雪莲的笑容僵了一下,命令丫鬟拿下去。 等到丫鬟下去,雪莲把门关好,这才转身走到正在看书的墨御容身边,她刚想顺势坐到他的怀中,墨御容却起身去桌边倒茶,还转身问她,“王妃口渴吗?” “王爷,我想起来还没跟紫夕姐姐说晌午一起吃饭的事情,那我就先下去了,”雪莲不知道墨御容是装的还是那么凑巧,她要坐到他身上,他便在同一时间口渴要喝水。 墨御容喝完一杯茶后,才对僵在一旁的雪莲说道,“我已经跟紫夕提过了,她中午会来。” 雪莲不敢置信,心高气傲又冰雪聪明的宁紫夕,怎可能不知她的真实目的,却那么大大方方的接受邀请,让雪莲心中顿时有了防范之心。 她盯着那个看书看的入迷的墨御容,心中泛起了嘀咕,余光扫到桌上的宣纸,定睛一看,居然是宁紫夕的画像,简单的笔墨勾勒出了宁紫夕的各种神态,雪莲愤愤的转身离开书房。 她知道紧紧靠爹爹的兵权,只能让自己坐到正妃的位置,却不能让墨御容爱上她,唯一的办法,只能是除掉宁紫夕。 雪莲出了书房,带着丫鬟气势汹汹的就杀向寒潭院。 宁紫夕离开书房,先去厨房看自己的药熬好没有,正好看见今天有她爱吃的菜,一时嘴馋,自己在厨房打起小灶。 雪莲去寒潭院扑了个空,气闷的在水潭前丢石子,发现水潭溅起的水冰凉入骨。 “来人,给我下水去看看,”雪莲命下人跳进去,看看这水潭有什么古怪,虽然是初秋,可天高气爽的,这水却像窖藏的冰一样凉。 雪莲看见下人刚跳进去,就沉了底,过了好一会,水潭上面才咕噜噜的冒着泡,等人再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经死了。 宁紫夕吃饱喝足回自己的院子里,就看见院外的水潭边围满了人。 她让丫鬟去打听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主子,听说是淹死了个家丁。” 宁紫夕走得稍微近点,才发现被捞上来的家丁就横躺在地上,脸色发青。 这潭水常年冰凉刺骨,没有内里的人跳进去会因为冰水的刺激,特别容易猝死。 她眉心紧蹙,看着那脸色发青的下人,心头不是滋味。 这个院子本就人迹罕至,平常人根本不会来此,她也跟着疏忽大意,早知道命人在水潭边写个牌子,也不至于让一条生命就这么被夺走。 雪莲刚想命人抬走下人,转身看见宁紫夕站在不远处,计上心头,带着丫鬟走过去,质问道,“姐姐,你这院子选的这么偏僻,还把院子名字改为寒潭,指的可是这个夺人姓名的水潭?” 宁紫夕视线清明的盯着雪莲,“王妃此话,什么意思?” 宁紫夕第一时间就明白过来,雪莲是想把家丁的死和她扯上关系。 “这里人迹罕至,你偏偏要把院子选在这里,可是这水潭有古怪?”雪莲大声说道,让周围的丫鬟下人们听的清清楚楚,好像宁紫夕是什么妖怪似的,要靠这个水潭夺人性命修炼。 这寒潭在外人眼里是有古怪,可宁紫夕不想说出这其中的蹊跷。 “王妃要是觉的这水潭古怪,可以自己亲自去察看,”宁紫夕说完带着随身丫鬟进了院子,还命人把门关上。 晌午的时候,宁紫夕出门要去和雪国公雪莲墨御容吃饭,发现水潭边的人已经被抬走了,她问随身的丫鬟,“那个家丁,你可知道他家人的着落。” 第209章 各怀心思 丫鬟回禀后,宁紫夕默默记在心里。 宁紫夕以为自己早到,可等她到了之后才发现,除了墨御容意外,雪国公和雪莲都已经就坐了。 “姐姐,我还以为出了人命,你就没什么心情吃饭了,”雪莲坐着,宁紫夕站着,冷言冷语中透着一股狠戾。 墨御容处理完事情赶来,进门看见宁紫夕正站在门边,牵过她的手,拉她入席。 “王爷,刚刚我在和姐姐说今天在寒潭院发生的事情,想必你还不知道吧,”雪莲的视线在宁紫夕和墨御容之间扫了一遭。 宁紫夕沉默无言的夹菜吃饭,墨御容看了她一眼,随口问道,“寒潭院发生什么事了?” 雪莲看了墨御容一眼,抽出怀中的锦帕说道,“我院子的一个家丁不知道为什么死在了姐姐院外的水潭内,那水潭分外的古怪,冰凉刺骨,人跳下去,一会就没了。” 墨御容夹菜的筷子顿时停住。 那个水潭和地下的寒潭是相通的,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出过意外,因为没人会靠近那么人迹罕至的地方。 “你的家丁怎么会出现在水潭那边,”墨御容放下筷子,淡淡的问道。 那里是他以前压制毒性的地方,现在也是用来修炼内里的,情况危急的时候,那个寒潭中的洞能直通城外。 要说古怪,远不及雪莲的人出现在那里。 “雪莲今天想跟紫夕姐姐聊会天,所以就去寒潭院找她,当时姐姐没在院子里或者在院里却不方便给雪莲开门,然后我的家丁就无缘无故的掉进了水潭中,”雪莲说完,拿着锦帕擦拭眼泪。 是她命令家丁跳下去的,可是只有她的丫鬟看见了,现在把家丁掉下去的责任推给谁,都是死无对证,她说了算。 宁紫夕抬头看了一眼哭得假惺惺的雪莲,也配合着伤心的说道,“看见雪莲哭,我心里也跟着难受,”说到这,她看了雪莲一眼顺势说道,“既然那边诡异,不如封了那边,我暂时搬出来住好了。” 搬出来? 王府虽然大,可是位置好的就那么几个院子,也没什么空房间,墨御容一时犯愁让她搬到哪里。 宁紫夕看了雪莲一眼,对墨御容说道,“不如紫夕先搬到这个院子里来,等到水潭那边的事情查明真相了,紫夕再搬回去,王爷你看这样可好?” 雪莲住的这个院子,空着五分之一的房间,墨御容沉吟片刻,以防不测,他下意识的想让雪莲离宁紫夕远点。 宁紫夕见墨御容眉头紧皱,又笑着问雪莲,“王妃既然喜欢和聊天,我搬过来,王妃应该是求之不得吧。” 雪莲当然是求之不得,宁紫夕住在她这,她下手就更容易了,想到这,雪莲笑眯眯的对墨御容说道“王爷,就按照紫夕姐姐的意思来吧,我一个人真的很无聊。” 雪莲说完和自己爹爹对视一眼,父女两个都会心一笑。 “既然如此,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墨御容说完看了一眼信心满满的宁紫夕。 雪莲说完和自己爹爹对视一眼,父女两个都会心一笑。 “既然如此,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墨御容说完看了一眼信心满满的宁紫夕。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这一顿饭,几个人各怀心思的吃完,没聊上几句,宁紫夕就借由搬东西第一个走了。 雪莲见宁紫夕离开,也跟在后面,跟雪国公说去给宁紫夕帮忙,第二个离开。 饭桌上就身下雪国公和墨御容两个人。 墨御容命人把饭菜收下去,等到下人们都离开,雪国公率先开口道,“现如今,你们成亲,打算何事让我当外公啊。” 墨御容淡定的放下茶杯道,“岳父大人,现在圣启不太平,我想等京城一切都安定下来,再计划此事。” 雪国公眯着眼睛,看着墨御容,就在墨御容以为他会翻脸的时候,雪国公却哈哈大笑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好,那就等京城安定后,再从长计议。” 墨御容附和着笑了笑。 院子外面,传来丫鬟们的欢声笑语,墨御容打开门望去,是宁紫夕院里的丫鬟。 “太好了,咱们主子终于受宠了,让咱们也跟着出了那个晦气的地方。” 宁紫夕的丫鬟们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说笑的声音自然大了几分。 “你们主子呢?”墨御容见只有丫鬟和下人进出,唯独不见宁紫夕。 “回王爷,王妃和侧王妃正在花园赏花。” 墨御容挥挥手让她离开,转身走到屋里对雪国公说道,“儿臣去去就来。” 雪国公点点头。 墨御容来到花园,果然看见宁紫夕和雪莲情同姐妹般的在赏花,还时不时传来两个人的笑声。 宁紫夕回眸,刚好撞上墨御容视线,怔怔望着她,好像很不解现在的情境。 雪莲顺着宁紫夕的视线也发现了墨御容,朝他招手道,“王爷,你快来看,姐姐钓了好多鱼。” 墨御容走过去,就看见宁紫夕脚边的木桶里,有几尾活蹦乱跳的鱼,都是名贵的品种,千金难寻,现在却被困在木桶中.。。 宁紫夕不爱鱼,也不懂鱼,只是一时觉的好玩,因为她发现这里的鱼,根本不用鱼竿,喜欢吸食内里,她就用内里把鱼引诱上来。 “晚上可以加餐了,”宁紫夕抓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放到墨御容眼前。 “这是我从极寒的天山寻来的,只有一尾,”墨御容说完,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宁紫夕看了看手中已经安静下来的鱼,尴尬的笑了笑,“那什么,既然都死了,就当晚餐给你补补吧,不然扔了也可惜了。” 她不知道这条通体金黄的鱼有多珍贵,现在听完,似乎是很珍贵的样子。 墨御容看向雪莲,以为是她教唆的,雪莲无辜摇摇头,这次真不是她从中作梗,真的是宁紫夕一时无聊自己捉来玩的。 “王爷,这些应该不是什么名贵的鱼吧?”宁紫夕指着木桶中剩余的几尾死鱼问道。 “吃了吧,”墨御容辛辛苦苦从天山带回来的鱼就这样全都成了盘中餐。 雪莲招手,马上就有丫鬟上前把木桶拿走。 “王爷,找我和姐姐有事吗?”雪莲精明的一眼就看出来墨御容眼中担忧宁紫夕的神色。 她在他的眼里已经成了不择手段的女人了吗? 墨御容正欲说什么,有下人禀报,有人求见宁紫夕。 宁紫夕刚刚嫁到王府,就有人知道来这里求见,除了龙梅,怕是只有她的娘家人了。 墨御容和宁紫夕一同前往会客厅,正是三姨娘求见。 她这次回城后,因为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常住京城,所以并没有先回宁府,一是不想让母亲担忧,二是怕自己的出现会给府里招来更多祸患,毕竟外界都传她手握三绝图,天下至宝尽在手中。 “给王爷侧王妃请安,”三姨娘本来只想求见宁紫夕,没想到王爷也跟着来了会客厅,请安过后,就一直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墨御容看出她似乎有难言之隐,靠近宁紫夕耳边说道,“我先离开。” 他离开后,三姨娘才说明来意,是想求宁紫夕做主,给她的女儿寻一门好亲事。 宁紫夕暂时应允下来,也觉的该去见见母亲了,免得她担忧。 她在跟墨御容简单说明情况后,就直接翻墙回到了自己阔别已久的家。 墨御容看着熟悉的一幕,往事纷纷涌上心头。 他常年靠寒潭压制毒性,甚至以为自己这一生终会毁在这毒上,可最后一个翻墙闯入他寒潭的女人,也一同闯进了他的生命,她甚至拼着性命帮他拿回解药。 现在他不仅背弃了对她的承诺,还娶了雪莲为妻。 墨御容抬头望天,再有半月,中秋之夜,皇宫赏月之宴,一切就会尘埃落定。 到时候他一定会给宁紫夕正妃的身份。 墨御容来到书房拿了笔墨,直接钻进寒潭,君倾晏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们计划在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借由皇宫举办的赏月宴会让皇上召回所有手握兵权的人,然后把他们一网打尽。 现在唯一的难处就是,怎么让这些手握兵权的将军们卸兵独自回京。 “君倾晏,你能带兵把他们围在京城外百里的地方吗?”墨御容指着地图上一处两山夹缝问道。 君倾晏点点头,这个地势算是易守难攻,很容易把他们包了饺子。 “如果在这里动手,等皇宫内的乱臣贼子收到情报的时候,他们也已经被拿下了,”君倾晏摇着折扇,这个计划看来非常可行。 只是他的兵力有限,尤其是在这种紧张局势下贸然带兵容易引起别人的注目。 墨御容这一点也考虑到了,所以他才需要雪国公的帮忙,因为他借由和雪莲郡主成亲,雪国公的兵已经驻扎在那一带了。 现在只等君倾晏在前阻拦,雪国公在后断了他们去路,这样他们连消息都送不出去。 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只等皇上召回那些将军们了。 墨御容出了寒潭洞,又去拜见雪国公,把计划和他详细的讨论了一遍。 第210章 宁紫夕的死穴 雪国公也答应极力配合,只是在墨御容离开的时候,雪国公突然问起他没有和雪莲圆房的事情。 “圆房,她才算是真正的王妃,希望王爷自重,分清楚现在的形式,”雪国公说完,直接命人送客。 墨御容转身作揖离开。 雪国公的话,他在心中揣测许久,知道圆房才是雪国公出兵相助的条件。 可是他又不能真的和雪莲圆房。 回到书房,银瓶已经等在书房。 银瓶奉了皇上之名带来了八月十五出席赏月宴会的名单。 “主子,这是奴才收到的最新消息,镇国将军已经率领重兵赶回京城,预计再有十日就能抵达京城。” 银瓶把密报呈给墨御容。 墨御容接过来,展开一字一字读下去眉头也跟着慢慢皱紧,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那个东风就是眼下迫在眉睫的圆房。 他看完,画了一份详细的军事图封到信封中,让银瓶进宫带给皇上。 银瓶走后,墨御容到寒潭洞找躲清静的君倾晏。 自从住进这王府,雪莲是一日都没让君倾晏安生,每天拉着他硬要扯上半天的闲话,听的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好不容易躲到这个雪莲找不到的地方,墨御容也不让他清净会。 听完墨御容的提议,君倾晏整个人跟炸了一样,跳起来就想跟墨御容打一场,“你杀了我都可以,就是不能逼我跟师妹做那种事情。” 上次替他和雪莲拜堂已经让他心惊肉跳了好几天,现在要他替墨御容圆房,门都没有。 “我是风流成性,可是那是对别人,雪莲是我师妹,那是别人吗,我下不去手啊,要是被师妹发现,非杀了我不可,”君倾晏可是眼瞅着雪莲为了得到墨御容居然给她自己下媚药,这要是被她发现他冒名顶替的事情,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情。 墨御容见君倾晏极力反对,拦住欲往外走的君倾晏,“你先听我说完,我不是要你帮我去和她圆房,而是你们南疆有没有什么蛊能让人产生幻觉?” 君倾晏怒目瞪着墨御容,“墨御容,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师妹国色天香,你都能忍住不下手,真是暴殄天物。” “你要是不知道,我再另想办法,”他一定要想个法子瞒天过海,让雪莲以为他们已经圆房。 君倾晏看着墨御容,叹了口气,“你就死心眼,利用完我师妹还想一脚把她踢开,我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朋友。” 他说完,凑到墨御容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墨御容的脸上渐渐有了笑颜。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找来这种蛊,”墨御容欣喜万分。 君倾晏想到宁紫夕,随口问道,“还告诉紫夕吗?” 墨御容摇摇头。 这件事情必须瞒着宁紫夕,如果被雪莲和雪国公看出破绽,那就前功尽弃了。 君倾晏看了一眼墨御容,从他紧皱的眉头已经看出了答案,摇着折扇往涵洞外走去,走到洞口的时候,停下脚步,丢下一句,“如果紫夕伤心欲绝的要跟我回南疆,我可不会经过你的同意。” 君倾晏当天夜里就从王府失踪了,他去找制蛊的花草,此事必须保密,所以不能假手于人。 墨御容只给他留了三天时间,三天内,必须拿到情蛊。 雪莲去看望父亲,也才知道今天给墨御容下的最后通牒。 雪国公自己住在王府里一个套院内,有个不大不小的会客厅,这里的面积仅次于雪莲居住的院子。 偌大的院子并没有一间空闲的屋子,都住满了雪国公的近卫们。 所以在这里讲话谈事情,绝对的安全。 会客厅的大门敞开着,站在院子里能一眼就望到会客厅的尽头。 雪莲正和雪国公坐在餐桌前谈事。 雪莲少有的严肃,正襟危坐的和雪国公说她在皇宫的见闻。 “皇后似乎有意拉拢我,父王,你说此事我该怎么处理,”雪莲已经见过皇后两次,第一次是她刚到王府,突然失踪那一次,还有一次就是大婚后和墨御容进宫的时候见到的。 皇后不是简单的角色。 “上次皇后来见女儿,一针见血的提到了我和宁紫夕,墨御容只会选择宁紫夕,言语之外,是希望我们暂时按兵不动,可以牵制墨御容离开宁紫夕,”雪莲说着,眉头微皱,皇后的提议固然是好,但是还有关键的一点,如果她照做了,那么皇后一/党也有了喘息的机会。 雪国公喝了口茶,说道,“你和墨御容的婚事,爹爹原本是不同意的,圣启现在要变天了,你嫁给谁,爹爹都不能安枕无忧,这一秒皇上,下一秒可能就是阶下囚,更何况皇上的私生子,能翻起什么滔天大浪来,还打算把圣启改朝换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墨御容虽贵为皇帝最宠爱的王爷,可是没有兵权,在加上常年隐居,如若不然,怎么会求到他这来。 雪国公拉过雪莲的手叹息一句,“只要我们莲儿喜欢,不管什么,父王都帮你达成。” 哪怕这天下,只要女儿张嘴,他拼着老命也要帮她夺到手,更何况现在离登天仅有一步之遥。 “眼下,要父王出兵,他墨御容就必须让你成为真正的王妃,如果不是时间紧迫,父王定要看见外孙才肯出兵,如今已经算是便宜他了,”雪国公说完,看着自己的女儿,骄傲的说道,“我的女儿冰雪聪明,日后若成了一代皇后,定是宠冠后宫,令万人艳羡。” 雪莲听到父王提到此事,羞的满脸通红,“父王,哪有您这样帮女儿的呀,我都害羞了。” 她说着,捂着脸跑出去,只想快点见到墨御容。 墨御容自从回京后,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雪莲已经掌握了这个规律,所以很轻易的就在书房堵住了想要外出的墨御容。 雪莲堵在书房门口,墨御容左右走不出去,不由停下脚步,皱眉问道,“你挡我何事?” “没事啊,我是王妃,王妃想见王爷也需要理由的吗?”雪莲说起情话来,自己丝毫不觉的有什么不妥。 墨御容干咳一声,看了一眼雪莲身侧低头垂手跟随的丫鬟,“王妃当着下人的面,能否收敛一些你们南疆的作风。” 雪莲看了一眼身旁的丫鬟,不悦的训斥道,“以后我跟王爷在一起的时候,你们都给我退下,听见没有,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 她说完,丫鬟们呼啦一声像潮水一样退了出去,雪莲满意的看着空出来两侧,往前迈一步,反手关上书房的门。 “王爷,你想吃什么,我命人在房间内备下,”雪莲媚眼如丝的盯着墨御容,一副想要吃掉他的模样,纤纤玉手也搭在墨御容双肩上。 她娇笑着上前一步,墨御容就皱着眉头后退一步。 墨御容一直被雪莲逼到墙壁上,冷冷扫了一眼雪莲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现在不是时候,最近晚上我都要忙到深夜,为了不打扰你休息,我就暂时先住在书房了,等三日后忙完,一切悉听尊便。” 雪莲笑着放下手,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瞧王爷说的,好像跟雪莲圆房就是上刀山火海一般,一脸的赴死之态,”雪莲抬手整理下自己头上的簪子,眼皮懒懒抬起道,“我知道你忙,那我就等你三日。” 墨御容点点头,离开书房的时候,雪莲在他身后冷不防的丢了句,“要是紫夕姐姐知道此事,不知道会不会一走了之,你说我要不要提前告诉她一声,免得她到时候承受不住。” 宁紫夕的心高气傲,就是她最大的死穴。 雪莲说完,盯着僵在原地的墨御容,巧笑嫣然的起身走过去,和他并肩踏出书房。 “王爷,沉默就代表同意了,那雪莲就走一趟,亲自告诉紫夕姐姐。” “随你便,”墨御容冷冷丢下一句,便消失在满院秋色中。 雪莲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墨御容,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爱上我。” 她抬手整理了下发髻,放下手来的同时就有丫鬟上前托住她的手。 宁紫夕在自己房间正在看龙梅之前送来的消息,还是查不出蛛丝马迹来,皇后手中的兵就像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神兵,根本掌握不了他们具体的动向。 雪莲穿过一路欣欣向荣的花园小径,兜兜转转走了许久才看到寒潭院。 “你们瞧,这寒潭院真是稀罕,所有的丫鬟下人都在院子外守着,”雪莲轻蔑的说着,好像这寒潭院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寒潭院的丫鬟见雪莲过来,有人进去禀报。 宁紫夕把所有消息都收起来,命人打开院门。 雪莲刚好走到院子外,门就被下人打开了。 她人还没走进去,声音先传到宁紫夕耳朵里,“紫夕姐姐,你不是才搬到我的院子里住吗,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人,原来你是回这里了。” 宁紫夕知道雪莲来者不善,所以也不多寒暄,坐在床上盘腿调息,雪莲进屋坐下,已经有激灵的丫鬟上了一壶上好的雀舌。 “我来这躲个清静,”宁紫夕说完懒懒扫了一眼雪莲。 第211章 报复她还是折磨自己? 宁紫夕把话说的清楚明白,可是雪莲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道,“姐姐是不想看见我和王爷吗?” 雪莲说完,扫了一眼闭目调息的宁紫夕,见她没稍微动,嘲讽道,“我还以为姐姐真的大方到能和妹妹我共侍一夫,毕竟王爷似乎曾经发誓只娶姐姐一人的。” 雪莲成功挑起了宁紫夕的怒火,她批命压下血脉中翻涌的真气。 宁紫夕睁开眼睛,寒冽如刀的眼神盯着雪莲。 空气仿佛一瞬间就凝滞了。 房内的丫鬟下人们都觉的周身汗毛都起来了,可是雪莲依旧谈笑风生的说着刺激宁紫夕的话。 “你们都下去吧,本妃不喊你们谁都不准进来,”雪莲挥手屏退所有人。 宁紫夕从床上下来,把房间内的窗户全都关上。 “姐姐,就咱们两个女人,你关门闭窗的折腾什么,”雪莲抬起眼皮看着宁紫夕把房内所有的窗户都紧紧关上还检查了一遍。 雪莲磕着瓜子,对宁紫夕说道,“姐姐大概已经知道我和王爷大婚当日并没有圆房吧,不过没关系,王爷忙完这三日就会和我圆房,他不敢不从。” 宁紫夕背对着雪莲的身体僵直不懂,手心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 墨御容已经告诉了她大婚当日的事情,可是墨御容却没说,这圆房的事情还会补给雪莲。 “你说王爷不敢不从,是什么意思?”宁紫夕压下心中的愤怒,转过身望着雪莲。 “你以为王爷娶了我,我爹就会帮墨御容吗,除非墨御容和我成了真正的夫妻,否则之前的合作都是空谈,你懂吗?”雪莲吐掉瓜子皮,嬉笑着说着,仿佛这些都是稳操胜券的事情。 宁紫夕被雪莲的话震的差一点稳不住心神,她眉心紧蹙,这些事情她应该一早就猜到,只是关己则乱,宁紫夕以为墨御容娶了雪莲,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可现在,宁紫夕这边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杀皇后容易,可是杀千军万马,千百个她也办不到,她暂时帮不到墨御容,可是雪莲能,雪莲扼着墨御容的命脉。 她能接受墨御容娶雪莲,是因为坚信墨御容只是暂时利用雪莲,他们的关系只是一时的是假的。 如果墨御容真的和雪莲在一起,宁紫夕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紫夕姐姐,晚上我备了酒菜,你若不嫌弃,可以来和我们畅饮几杯,”雪莲把手中的瓜子皮疼扔在地上,喊了丫鬟一声,门应声而开,雪莲大笑着离开。 雪莲前脚离开,龙梅就出现在门外,看见失神的宁紫夕道,“我刚才都听到了,你现在想怎么办。” 宁紫夕听到雪莲的话后,真的有心死的一瞬间,可是她不想轻易成全了雪莲。 “墨御容说过,只要我不耽误到计划,随我开心,既然如此,今晚我就替先替她办了墨御容,”宁紫夕双手紧紧握着,龙梅进来把门关好。 “你这是报复她还是折磨自己,过了今夜呢?就眼睁睁的看着她霸占了墨御容?” “那得看雪莲郡主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宁紫夕说完,拿过龙梅带来的消息,“查到了?” 她有点不敢置信,之前追查了许久都没有消息,现在终于有了一点头绪了。 龙梅也是刚刚拿到的消息,看到后欣喜若狂,想到宁紫夕一直为这个事情茶饭不思,所以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看到宁紫夕的笑容,龙梅觉的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她今天来,还有另一件事情想要跟宁紫夕说。 宁紫夕把截获的信息烧掉,转身看见龙梅摆弄自己的手指,似乎有心事。 “阿姐,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宁紫夕走到龙梅身前,龙梅踟蹰了半晌,才缓缓道出心事。 “我和你来京城也有些时日了,一直和爷爷保持着联系,只是最近两日,都没有收到爷爷的消息,”龙梅担心爷爷的身体。 宁紫夕听完,紧握的双手慢慢放松下来,她在涵洞里面受爷爷的诸多照顾,多亏了爷爷才让她的武功精进了不少,现在放眼全天下,也没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可是她只顾着达成自己的目的,却不曾想起麒麟镇那个已经年迈的爷爷。 “阿姐,你等我一晚,明日我随你一同回去,”宁紫夕转身,眼神坚定的看着龙梅。 “我们刚刚查到一点蛛丝马迹,你不在这里盯着,万一线索断了怎么办,我自己回去,如果爷爷真的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会通知你的,”龙梅不想让宁紫夕的心血白费,现在是关键时期,一点点差池都可能会毁掉之前所有的努力。 宁紫夕抬手打断龙梅的话,“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我们一同离开,今晚阿姐你就住在我这。” 龙梅拗不过宁紫夕,只能答应下来。 宁紫夕晚上要赴约,所以一早就打扮好,独自去了雪莲的院子。 月上梢头,墨御容从书房回来,刚进院门,就被雪莲的丫鬟喊走了,他只来得及看一眼宁紫夕的房间,却发现她的房间灭着灯。 这么晚了,人会去哪里? 墨御容被拉进房间,才看见宁紫夕正和雪莲坐在餐桌前等着他一同用餐。 “王爷,你可回来了,我和姐姐都要饿死了,”雪莲见墨御容进来,先起身迎了过去,让墨御容坐在她一侧。 宁紫夕抬眸看了一眼墨御容,正好对上他询问的视线,又把头转向雪莲道,“我不胜酒力,辜负王妃一番心意了,我就以茶代酒吧。” 雪莲娇笑道,“姐姐放心喝,这么丫鬟下人,真若是醉了,我和王爷亲自送姐姐回房间休息。” 雪莲说着,先给宁紫夕的杯子里斟满了酒,酒香扑鼻而来,不胜酒力的怕是闻一闻都会醉。 宁紫夕皱眉仰头喝了一一杯,雪莲再次斟满,墨御容抬手拦住了她,“多喝伤身。” “王爷,这是佳酿,多喝几杯无碍,这杯我敬紫夕姐姐接受我,”雪莲说着端起杯子一仰而尽,然后笑吟吟的看着宁紫夕。 宁紫夕知道雪莲灌醉自己,这其中肯定大有文章,不然为什么爽快的让她住进这个院子。 “我不能再喝了,”宁紫夕用手捂住自己的酒杯,一口菜都没吃,就被雪莲灌下了两杯酒。 宁紫夕确实不胜酒力,不过那是从前,自从武功精进后,她已经可以把酒用真气逼出,所以今天即使雪莲把整个酒窖的酒搬过来,她也能全部喝下去,只不过这房间里面怕是会流一地的酒水了。 她越是不喝,雪莲就越是眼睛发亮,拼命拿各种不值得庆祝的理由让宁紫夕喝更多酒。 墨御容把筷子啪的一声摔到桌上,倒酒的雪莲和喝酒的宁紫夕同时停下来看他。 “闹够了没有?一个的成何体统,”墨御容满面怒容,雪莲不懂事一直灌酒,可宁紫夕呢,说是无力招架还不如说是欲擒故众,根本就是抻着雪莲给她倒更多酒。 宁紫夕的脸颊已经染上红晕,摇摇晃晃的起身对墨御容和雪莲说道,“我出去透口气,你们先吃。” 她要找个几口出去,好把体内的酒逼出体内,再喝下去,她真的要醉了。 墨御容起身要陪她一起出去,雪莲一把扯过墨御容,娇笑着说道,“王爷,让丫鬟们跟上去,来,我们也喝一杯。” 墨御容看着递到他眼前的酒,眼神冷漠的看了眼雪莲,今天这顿饭,不是用来吃的,根本就是宁紫夕用来灌醉自己的。 他没有接酒杯,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宁紫夕离去的背影。 墨御容最后还是没办法坐视不管看着宁紫夕难受,起身追了出去,雪莲这次倒是没有阻拦,反正过了今晚,宁紫夕就不再是清白之身,也没脸继续留在墨御容身边了。 雪莲端起酒杯冷哼一声,喝光了递给墨御容的酒。 宁紫夕出了房间,就会到她的房间,刚用真气把酒逼出来,墨御容就闯了进来。 “紫夕,”你怎么样?”墨御容只顾着担心宁紫夕,没有发觉宁紫夕把盛满酒水的木盆用脚踢到梳妆台下。 “我没事,”宁紫夕伸开手挡掉他要扶她的手。 墨御容怔怔楞在原地,看着满身酒气的宁紫夕道,“雪莲都跟你说了?” 宁紫夕原本扶着梳妆台站着,听到墨御容说这句话,呵呵一笑,抬眸问道,“这种事情怎么瞒得住,你的王妃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这种事情。” 他看着宁紫夕,欲言又止,“我.,”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宁紫夕打断了。 “你什么都不用解释,我什么都不想听,”宁紫夕踉跄着脚步扶着墙走到门边,不让墨御容碰自己一下。 墨御容看着她这样,心疼的护在她旁边,又担心自己出手扶她,反而会让她挣扎着摔到地上,所以只能任由她自己迈着步子,从这里踉跄着走到雪莲的房间。 雪莲自己正喝着无聊,看见宁紫夕满面通红的踉跄坐回自己的位置,而她后面跟着满脸写满心疼的墨御容。 “紫夕姐姐,这才几杯,你就醉了,”雪莲说着伸手扶她坐好,伸手又拿过酒壶给她斟满。 墨御容挥挥手,雪莲手里的酒壶就被甩到了地上摔得粉碎,房间内被酒的香气灌满。 第212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准再喝了,”墨御容的视线在雪莲和宁紫夕身上来回看了几圈,最后转身离开了。 雪莲看着墨御容离开,脸上笑开了花,他一走,谁还能拦得住她给宁紫夕灌酒? 墨御容为自己不够强大而愤怒,如果他强大,就不需要依靠任何一方势力,不用利用雪莲,不会背弃对宁紫夕的誓言,也不用看着宁紫夕用灌醉自己来解脱痛苦。 他在院子外站了片刻,就又返回雪莲房里,如果他离开,宁紫夕只会喝更多酒。 看着她难受痛苦,他却不能告诉宁紫夕事情的真相。 满是酒气的房间内。 宁紫夕已经因为不胜酒力栽到餐桌上,雪莲还在自斟自酌的喝着,抬头看见墨御容回来,指了指趴在桌上的宁紫夕说道,“紫夕姐姐真的不胜酒力,我还以为她是跟雪莲说笑呢。” 雪莲把酒杯的酒一饮而尽,一抬手,就有丫鬟上前来听后差遣。 “把你们主子送回房间,小心别碰到,不然有你们好看,”雪莲说完,宁紫夕房间里的丫鬟就搀起宁紫夕,只是仅凭两个丫鬟远远不能把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宁紫夕送回房间。 雪莲见丫鬟们一脸为难,对墨御容撒娇道,“王爷,不如你送姐姐回房间吧,总不能让府里的下人送姐姐回房啊。” 墨御容沉眸看着雪莲,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雪莲居然怂恿他去送宁紫夕回房间。 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墨御容现在一心都挂在喝醉的宁紫夕身上。 雪莲见墨御容站着不动,娇笑道,“王爷大可放心,我不会使什么花招的,你和她已经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了,我这也是好心成全紫夕姐姐一次,王爷你速去速回,雪莲在这里等你。” 墨御容从雪莲身后绕到宁紫夕身后,从丫头手里接过她,打横抱起,就往门外走。 雪莲还不忘记在后面说道,“王爷,我刚想起来,我父王说是要见你,你送紫夕姐姐回房后,别忘记去我父王那里。” 墨御容脚下没有停顿,抱着宁紫夕出去。 她的房间就在这个院子的西边,府里的规矩,正室住东边,妾都是住西院,只是宁紫夕暂时住在这个院子,宁紫夕自己选的西边的院子。 回到房间,墨御容把宁紫夕放到床上,龙梅推门进来,对墨御容说道,“剩下就让我照顾妹妹吧。” 宁紫夕虽然让她呆在寒潭院,可是龙梅始终放心不下,所以赶来就一直在屋顶上面盯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墨御容深深望了一眼龙梅,垂下眼帘道,“拜托你照顾她,以后我自会给你们一个解释。” 龙梅点点头,墨御容再次转身看向睡着的宁紫夕,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开。 墨御容刚走,宁紫夕就睁开了眼睛,对龙梅说道,“一会有什么动静,阿姐都要装作睡着的样子,雪莲肯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龙梅点点头。 墨御容放宁紫夕,带着手下去找雪国公。 院子里安静下来,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点平静,每个人都绷紧着神经等待着。 雪莲告知墨御容,雪国公找他商议要事,战事迫在眉睫,所以墨御容安顿好宁紫夕,就急匆匆赶去见雪国公。 当他踏进雪国公院里,才发现雪国公一个人正在对月独酌。 墨御容眉梢微皱,以为雪国公没有看见他,转身欲走,却被雪国公唤了过去。 “王爷,既然来了,就坐下俩陪老朽喝几杯,我们还从来没有两个人一起饮过酒,”雪国公放下手中的酒杯,朝墨御容招招手。 墨御容只得转身来到桌前,撩起衣袍坐下。 酒味辛辣扑鼻,比宁紫夕喝下去的要烈许多。 他一向不爱喝酒,恪守清心寡欲的生活,以前是因为深重剧毒容不得他选择,现在竟也成了习惯。 “王爷不来一杯?”雪国公把盛满酒水的酒杯推到墨御容手边,“尝一尝,我从南疆带来的,可是大补的好酒。” 墨御容淡淡笑着说道,“我一向不爱这辛辣之物。” 雪国公哈哈大笑一声,指着墨御容的衣裳说到,“我虽然老了,可是鼻子还很灵,你不爱这辛辣之物,可你身上染的酒味也是来自我南疆,王爷这是不给老朽面子。” 墨御容低头闻了闻身上的酒香,他之前帮宁紫夕挡下了几杯酒,猜想大概是那个时候沾染上的。 “来来来,喝几杯,你身上的酒香来自我南疆的千杯香,这就入口绵软,酒量好的千杯下肚也不最,而且是用奇花酿造,花香会渗进酒中,人喝的越多,身上的香气越重,”雪国公斜睨了墨御容一眼继续说道,“莲儿带来的两坛怕是见底了。” 墨御容沉眸,想着昏睡不醒的宁紫夕,一个人就喝光了一坛,他几次三番想挡下她的酒杯,都被宁紫夕冷漠的拒绝。 今夜,她不是来吃饭的,就是来把自己灌醉的。 墨御容眉梢越来越冷,她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让他心疼吗? 那她做的很成功。 墨御容现在没心情喝酒,但是雪国公不放人,坚持要和墨御容喝几杯,他只能硬着头皮作陪。 酒过三巡,雪国公才说道正事上面,“我的兵马已经就位,就等王爷你兑现了和老朽的诺言。” 墨御容面无表情的端起酒杯敬了雪国公一杯,仰头喝的一滴不剩,搁下酒杯后,墨御容问道,“我不爱雪莲,为了天下才和她成亲,你难道不担心她以后过的不幸福?” 南疆不同于圣启,圣启的公主成年都会被送去和亲换来一时的太平盛世,而南疆,男女一视同仁,连婚事,都可以自由做主。 所以圣启的公主和亲遭遇的不幸,在南疆几乎不会发生。 雪国公深知这一点,最后却同意了这门以利用为基础的婚事。 “莲儿喜欢的就是好的,我相信,王爷一定会给莲儿幸福的,你说是吗?”雪国公眼神微微变的有些冷。 墨御容紧抿着唇,和雪国公冷漠的眼神对视一眼,拿过酒壶,自己给自己斟满,一饮而尽,“本王先告辞了。” “来人,送王爷,”雪国公听出他的不悦,却不以为然,墨御容是龙又怎么样,没有他帮忙,墨御容这条龙就得一辈子困在泥潭中等死。 墨御容被雪国公的人送出院子,他就眉头紧锁甩袖离开。 穿过弯曲的走廊,来到花园,墨御容站在一株盛开的正旺的植物前安静的看着,花开的正艳,墨御容抬手,有侍卫上前听命。 他指着这株花下令道,“给我连根拔了,养到水里。” 侍卫为难的看了一眼,回禀道,“回王爷,这花没了泥土的庇佑,根本活不下去。” 墨御容震怒,自己动手拔起植物,拎着走出了花园。 他现在就像是这株植物,看上去光鲜亮丽,却是依赖着其他的东西才能活下去,比如泥土,可是他偏不信这个邪,他就是要这地上生长的植物长在水里。 侍卫不敢多言,紧跟这墨御容离开花园。 墨御容被雪国公绊住的时候,他一直放心不下宁紫夕,回来后第一时间先去看望宁紫夕,见她还在睡熟。 龙梅听见敲门声后望向床上假寐的宁紫夕。 宁紫夕缓缓睁开眼睛,对她使了个颜色,龙梅便趴在桌上也装作睡着了。 墨御容在外面站了半晌,听不见动静,试探着推了下门,发现门没有从里面上锁。 他屏退左右,自己迈腿进来,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睡着的龙梅,把手中那株离开泥土的植物放在桌上,转身朝床榻走去。 宁紫夕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墨御容没有发现破绽。 整个房间弥漫着酒香,墨御容坐在床榻边,抬手抚上她的面颊。 宁紫夕闭着眼睛,只感觉到他冰冷刺骨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脸颊贼吧不舍得挪开。 墨御容挥手灭掉蜡烛,他的手指慢慢抚上她的唇,见嫩的触感从指尖传递到心尖,他慢慢低下头,离她的唇还有一厘米的距离时,硬生生停下。 她还在等待着,可他却抽身离开。 宁紫夕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房间本就在西边,窗子外还有遮挡物,只有零星的光照进来,打在他孤单离去的背影上,她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奔向他。 可是她不能。 宁紫夕紧紧握着拳头,睁着眼睛盯着床榻上的纱幔,安静的听着他关门出去,还在门口吩咐侍卫看好她的房间,不准任何人进去。 她听见龙梅轻轻叹了口气,宁紫夕安静的看着纱幔问道,“阿姐在感叹什么?” “你和墨御容,两情相悦,为什么还有互相折磨?”龙梅的生命中,只有亲情没有经历过爱情,可她知道,亲情和爱情是用来珍惜的,而不是用来互相折磨。 宁紫夕闭上眼睛,轻声说道,“我现在倒真的想大醉一场,酒醒梦醒后,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龙梅趴在桌上,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雪莲真的会动手吗?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她在等墨御容离开,”宁紫夕说完两个人再次陷一样入沉默。 第213章 下了迷魂药 雪莲把墨御容的行踪摸的一清二楚,每晚必定逃离她的房间去书房彻夜读书或者画画,反正总是有数不完的借口不和她同床而眠。 墨御容看过宁紫夕后,走到大门外,雪莲就追了出来,一如往常一样撒娇让墨御容留下来。 “王爷,你又要去哪里,天寒露重的就不要走动了,进屋内早些歇息吧,”雪莲拉着他的手说着,心里却一改往日的期许,今天倒是希望他快点离开。 这样她才有时间送给宁紫夕一份惊喜。 墨御容果然冷漠的拒绝了,雪莲说不出心里是开心还是失望。 命丫鬟送墨御容出院,雪莲往自己房里走的时候,眼睛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宁紫夕的房间。 没一会功夫,送墨御容回书房的丫鬟回来禀报,“回王妃,王爷在书房又是看书画画,没有异常,倒是侧王妃那里,晚些时候来了一个陌生女子,进了房间到现在还没出来。” 雪莲冷哼一声,训斥道,“不准喊她侧王妃,她马上就被会赶出府里。” 丫鬟被雪莲的训斥吓的不敢吭声,垂手低头立在原地抖如筛糠。 “你去给我盯着宁紫夕的房间,看她们睡过去没有,”雪莲端起酒杯,自斟自酌起来。 今天宁紫夕喝的酒里下过了迷魂药,就算她宁紫夕千杯不醉,出了她这个门也会昏死过去。 早知道宁紫夕不胜酒力,她还能省下来些迷魂药。 墨御容离开了一个时辰了,可雪莲还不动手,龙梅有些沉不住气了,想出去探探情况。 刚站起身,就听见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男一女的对话。 “里面的人睡着了吗?”女生问道。 “睡的很熟,王爷命我在这里守着,你有什么事情吗?” 丫鬟放低声音说道,“王妃吩咐我来看看,你小心守着,别处了差池。” 丫鬟说完,深深看了一眼宁紫夕的房间,心中满是同情。 丫鬟回禀过雪莲后,雪莲就屏退了所有人,他们全部人都撤出了院子,只有宁紫夕房外的守卫依然尽忠职守。 可是没什么用,宁紫夕着闻到一股香味,紧接着就听到了侍卫倒地的声音。 雪莲命雪国公的人迷倒了侍卫,也往宁紫夕的房间里面喷了点迷烟。 宁紫夕躺在床上,闭目假寐。 如果不是她和龙梅现在都是百毒不侵的体质,真的就被雪莲这一连串的迷药弄的昏迷不醒了。 雪莲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她解毒身体因祸得福现在百毒不侵,而雪莲,除了下毒下蛊,武功根本不是宁紫夕的对手。 宁紫夕和龙梅安静的等待着雪莲下一步动作。 隔了半晌,有人推门进来。 宁紫夕听来人的脚步,落地有声,声音也粗状如牛,猜到来人必定是个男人。 雪莲带着一个莽夫进到房间,先是扫了一眼趴在床上的宁紫夕,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宁紫夕,对那莽夫说道,“床上的女人是你的了,今夜随你怎么玩,丑时有人送你离开,你别玩的太尽兴耽误了时辰。” 莽夫呵呵一笑道,“奴才可以带走这两个娘们吗?保证让她们彻底消失在王妃眼前。” 雪莲冷哼一声,“我要让她自己无颜面对王爷,自己滚蛋。” 宁紫夕心里忍不住想要冷笑,她以为雪莲灌醉她会有什么了不得的计谋,没想到却是最下三滥的手段。 不过这下三滥的手段往往是最好用的。 雪莲转身离开,房间内多了一个莽夫,趴在桌上的龙梅已经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紧紧盯着莽夫的一举一动。 宁紫夕正在等待着莽夫上前,她才好在一瞬间制服他而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以免惊动雪莲。 她知道丑时就是凌晨一点到两点的时间,这个时间,是人警惕性最低的时候。 看来雪莲是想让这个莽夫蹂躏她后,再灭口的。 宁紫夕睁开眼睛,看着走到她床前不知死活蠢笨如猪的男人。 莽夫刚适应了房间内昏暗的环境,手正欲摸上床上娇俏的女子,就被人点了穴道。 快如闪电,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不能动,想要喊人,却发现发不出一点声音。 宁紫夕快速起身,侧耳倾听,外面果然多了几个守卫,房顶两个,门外三个。 莽夫被点住穴道后,龙梅也悄无声息的来到莽夫身前,一把短剑噗嗤就刺进了莽夫的手掌心。 莽夫痛不欲生,可是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趴在桌上的娘们一根根掰断了他的手指。 他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本来想着既能玩爽了,还有钱拿,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如果他知道这两个娘们下手这么狠,武功还高,他倒贴给王妃钱都不会进这龙潭虎穴。 宁紫夕冷眼看着龙梅折磨了莽夫一番,才比了几个手势。 龙梅抽出暗器,仔细听着屋顶上轻微的动静,一连吹出两根毒针,屋顶上的声音消失了。 宁紫夕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赞叹阿姐带来的毒药。 她刚刚还担心屋顶的人中毒后会栽下来惊动雪莲,现在想来是多心了。 龙梅又悄无声息的来到门边,对着门外的三个人影吹了三针。 针针透窗而出,门外三个人瞬间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一动不动。 龙梅折返回宁紫夕身边道,“现在呢?这几个侍卫没有几个时辰根本动弹不得,我现在去找王爷和雪莲对峙吧。” 宁紫夕拉住龙梅,龙梅不解的问道,“雪莲心思龌龊,你还狠不下心来?” “现在不是时候,我们在没有十足的吧我帮到墨御容之前,不能和雪莲撕破脸,”她原本以为雪莲灌醉她,要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她高估了雪莲了。 “那现在怎么办?等着雪莲撕到咱们这来,到时候王爷是信你,可是百姓们怎么看你?”龙梅甚至人言可畏,她的族人就是被三言两语的谣言毁掉了。 宁紫夕盯着莽夫,沉思片刻后,对龙梅说道,“咱们不是一早就要启程回麒麟镇看爷爷吗,不如现在就走,带着这个蠢货,留他一条命,日后也好送给雪莲,礼而不往非礼也。” 莽夫不能动,不能说话,可是能听。 他听到宁紫夕要带着他离开,如果不是被点穴,此刻已经吓的瘫软到地上了。 宁紫夕冷眼扫了一眼莽夫道,“你当真以为你能活着出这个府,外面的人就是等着取你性命的,现在本姑娘留你一条命,给我老实点走,不让然你和外面的人一个下场。” 宁紫夕解了他说话的穴道后,莽夫小声求饶,连手上的伤都顾不得了。 “闭嘴,你是现在去王妃那里谢罪等着被杀,还是挂怪跟我离开保住一条小命,日后指正她?” 莽夫选了第二条。 宁紫夕和龙梅带着莽夫,连夜离开王府的时候,雪莲刚刚进入梦乡,还想着两个时辰后,就能让宁紫夕死无葬身之地了。 宁紫夕来到会馆,取了马车,把莽夫塞关进会馆的牢房后,就和龙梅连夜赶往麒麟镇。 她其实比龙梅更担心,担心是自己连累到了麒麟镇遭遇不测,凡是她所到之地,都会成为皇后重点清理的地方。 “妹妹,别着急,爷爷只要不出洞,根本没人能闯进去,末末和古古守着洞口,谁都进不来的。” 龙梅现在只希望爷爷千万不要私自出山洞。 马车从丑时一直跑到日升再到日落,最后停在一家驿站歇脚。 龙梅给马喂过草以后,对宁紫夕说这马怕是不能再这么跑了,至少要休息一天,可她们没时间耽误。 “吃过饭,休息三个时辰,我们继续赶路,马车丢在这,回京的时候再来取,”宁紫夕说完把小二送来的食物推到龙梅手边,“吃了抓紧时间休息。” 她们两个,昨天晚上就没休息,现在又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天路,再不休息,不等到麒麟镇,她们就先倒下了。 宁紫夕说是休息三个时辰,确实她一点都不困,只是看龙梅的情绪一直紧绷着,担心她出事。 龙梅躺到床上,几分钟就睡着了,宁紫夕灭掉房内的烛火,打开窗,坐到窗户上,靠着窗棂。 这里已经理京城很远了,放眼望去,万家灯火远不如京城璀璨。 京城,荣王府。 雪莲昨夜醒来,带人捉奸却发现自己的人都被人点了穴道一样,一个个跟石头一样不会动,推门进去,房间里哪还有人,连那个莽夫都不见了踪影。 雪莲立刻找来暗卫,命令他们翻遍京城也要把莽夫找出来,杀掉灭口。 她万万没想到,酒和迷药都没弄倒宁紫夕,雪莲恨恨的撕扯着手里的手帕,回到自己的房间想对策。 雪莲的计划中就没有失败这一项,所以现在不知道如何收场,最后连夜找到雪国公。 雪国公听了自己女儿的荒唐事后,气的抬手欲打雪莲,最后舍不得,垂下手重重叹息一声,“莲儿,父王跟你说什么了,争宠不在这一时,你偏不听。” “爹爹,你帮帮女儿吧,现在宁紫夕肯定带着那个莽夫当人证了,本来女儿是打算让他糟蹋了宁紫夕后,就杀了他灭口的。” 第214章 谁都不准打扫这里 “你现在回去,就当做今夜什么都没发生,宁紫夕的失踪和你无关,莽夫的失踪和你无关,让你院子里的丫鬟下人们都闭紧嘴,”雪国公交代完后,雪莲就急匆匆赶回自己的院子交代了一番。 第二日清晨,墨御容没有看见宁紫夕,甚至平时纠缠他的雪莲都没出现。 他回到院子,才发现雪莲正在房间里埋头大哭。 “宁紫夕呢?”墨御容直接忽略掉哭得楚楚可怜的雪莲,只问宁紫夕的下落。 雪莲抽噎的拿着手帕擦眼泪,哽咽的说道,“紫夕姐姐可能是走了,雪莲一早起床去喊姐姐,就发现她的房间空无一人。” 她说完哭的更伤心了,好像宁紫夕的离开真的让她伤心欲绝一般。 墨御容身子一僵,他能想到宁紫夕离开的原因,定是雪莲嘴快跟宁紫夕说那些圆房不圆房的事情。 他不能解释,可是为什么她却不肯相信他一次。 雪莲哭的伤心欲绝,抽噎了好久才平复下来,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墨御容道,“王爷,是不是我跟紫夕姐说的话让她伤心了?我承认我是嫉妒王爷爱她更多,所以才一时嘴快说了那些不得体的话,王爷你惩罚雪莲吧,如果姐姐一去不回,雪莲真的无颜面对王爷了。” 墨御容低头看着拿锦帕擦眼泪的雪莲,冷漠的转身离开。 他谁都不怪,怪只怪自己无能。 墨御容离开雪莲这里,独自一人去了寒潭院外的寒潭。 人迹罕至的地方,再加上天凉树木开始凋零,连鸟啼声都没有。 雪莲听着从寒潭院那边传来的岩石炸裂的声音,带着人匆忙赶过去。 还好,是墨御容在发狂练剑。 寒潭上的石山已经被砍成了碎石块,大小不一的砸在附近,毁了不少树木。 可是墨御容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见雪莲后,手中的剑更裹挟着杀气直冲寒潭周围的草木,一瞬间,炸裂声响起,整个寒潭都遭殃了,花草全毁,寒潭水干,墨御容才停手飞身离去。 雪莲看着满目疮痍的寒潭,冷哼一声,“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打扫这里。” 如果宁紫夕回来,一定要让她看看王爷是多恨她,才毁掉寒潭院外的一切。 墨御容离去,一直到晌午都没回。 雪莲左等右等不见人,最后让下人去打听。 他离开后,就从马棚牵走了最好的汗血宝马离开,没有说要去哪里。 雪莲听完,勃然大怒,墨御容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去找宁紫夕。 “哼,天大地大,你上哪去找,”雪莲突然俯身把桌上的饭菜全部扫到地上,她现在恨不得手刃了宁紫夕,有她在一天,王爷的心就给不了她。 宁紫夕不死,她就不会幸福。 墨御容寻了一整日,都没有发现宁紫夕的踪影,他来到会馆,那里的人对于宁紫夕的去向守口如瓶,就算杀了他们也不会说出宁紫夕的踪迹,更何况,他们并不知道主子去了哪里。 遍寻无果的墨御容,最终失望而归。 等他回到王府,才发现府内乌烟瘴气。 雪莲知道墨御容外出寻找宁紫夕后,不仅没有命人去寻墨御容回来,反而是命人找来巫师,在家里大做法事。 她发现京城的百姓,非常迷信,宁紫夕失踪后,她问府内的老嬷嬷这种人突然失踪的事情该怎么解决,老嬷嬷说如果是寻常家,八成会做一场法式。 雪莲在大婚前自己从府里离开,制造失踪的假象实际上是偷偷拜会了皇后,并听从了她的指点,如何夺得墨御容的心这类的。 现在回想起来,墨御容并没有因为她的突然失踪而做一场法式,觉的挺有意思,就喊了嬷嬷去请京城中最具盛名的法师来作法。 墨御容回府时,法师刚命人支好了桌案,正在燃香。 他生平最厌烦这种招摇撞骗之人,雪莲居然胆敢在府内胡作非为。 墨御容喊来一队官兵,把法师的香案撤掉,结了银子就让人送出府去了。 雪莲刚刚兴起,还打算看法师如何作法,这些新鲜事和南疆有所不同。 不过见墨御容生气,雪莲才意识到玩的过头了,只因为宁紫夕离开,所以她现在心情大好。 既然父王说他会搞定剩下的事情,那她基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吩咐厨房送酒菜到书房,”雪莲看到墨御容离开的方向,知道他一定是回书房,吩咐完丫鬟,就独自跟了上去。 墨御容听见身后的追赶生,眉头紧皱加下也跟着加快步伐,雪莲小跑着也追不上大步流星的墨御容,最后飞身越到走廊上方,用轻功一路小跑截住了墨御容。 墨御容看都没看雪莲一眼,绕过她继续往书房走去,却被雪莲从后面紧紧抱住。 他硬生生掰开雪莲抱着他腰身的手,转身问道,“你还想怎样?” 雪莲自从嫁给墨御容,两个人除了拜堂那****牵她的手,除此之外,再没有更亲密一点的接触。 她还没来得及感受手中属于墨御容的温度,就被他掰开了手指脱身。 心有不甘的雪莲,想扑进墨御容怀中,可是墨御容早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往一侧歪了歪身子,让她扑了个空。 “你最好收敛一点,我没有耐心陪你胡闹,”墨御容说完转身就走。 雪莲觉的委屈,在走廊朝着他的背影喊道,“我是担心紫夕姐姐,然后听说请法师作法可以查到失踪之人的行踪,所以才高价请了法师来府里,王爷不喜欢,也不能否定我待姐姐的一片真心啊。” 虽然神情动作眼泪都到位,可是墨御容没心情看她表演。 书房的门重重的关上,雪莲气的跺了跺脚,看见远处走来提着食盒的丫鬟,大声训斥道,“快点,磨磨蹭蹭的想饿死王爷吗,你个坏心眼的奴才,”等到丫鬟上前请安,雪莲一把夺过丫鬟手中的食盒,狠狠推了一把丫鬟。 丫鬟猝不及防,再加上雪莲用了武功,所以丫鬟整个人飞出了走廊。 雪莲看着倒飞出去的丫鬟,心里的气非但没消,甚至其了杀心,追着飞出去的丫鬟就是一掌。 丫鬟还没落地,就一口鲜血喷到了空中,落地后就像一摊软泥倒地不起。 墨御容在书房已经察觉出了雪莲的杀气,可是她触手太快,墨御容眼睁睁的看着丫鬟殒命在雪莲手下。 他气的双拳紧握,怒目瞪着雪莲,“你居然敢在我府上伤人。” 雪莲不以为然的看了看倒地不起的丫鬟道,“不就是个下人吗,死了就死了,王爷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墨御容命人把惨死的丫鬟抬下去,好好安葬,并让府内出了大笔银子给丫鬟的家人。 雪国公听闻女儿在府内打死了个丫鬟,也觉的一条贱命没什么可惜。 墨御容万万没想到,自己引狼入室,在这对父女眼中,人命如草荠,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请这种人来帮他扶正朝纲是不是错的。 丫鬟被抬走了,府里和她亲近的丫鬟家丁都悲痛不已。 “都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以后伺候王妃的时候都小心着点,”说话的老嬷嬷,就是告诉雪莲民间找人请法师的嬷嬷,她原本也只是看不过去雪莲在府内嚣张跋扈的欺负下人,所以想让王爷训斥她一顿,没想到最后反而累及到一个小丫鬟毙命。 和死去的丫鬟同一年进府的丫鬟追问老嬷嬷,“嬷嬷,咱们王爷都不给她讨个公道吗?” 老嬷嬷沉沉叹了一口气道,“我在府内三十余年,这是第一次咱们这种下人被主子打死的,你让王爷怎么处理,总不能休了王妃吧,大家以后都注意点吧,那些王妃屋里的丫鬟们都自求多福吧,”老嬷嬷说完,苍老的身影慢慢走向院外。 自此,府内的丫鬟们都知道王妃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墨御容想要用加法处罚雪莲,却被赶来道歉的雪国公生生拦住了。 雪国公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儿,原本苍老浑浊的眼神瞬间变的阴冷起来,转身和墨御容求情的时候,眼睛中那一抹阴冷又瞬间变成让人毫无防备的苍老的疲态。 “这件事情是雪莲的错,王爷家法伺候老朽本不该插手,可是她毕竟是王爷的王妃,念在这个情分上,不如就饶她一次如何,”雪国公说完,佯装颤颤巍巍的样子神枪手扶起跪在地上的雪莲。 墨御容冷眼看着他们父女,雪国公有事相求就自称老朽,威胁他的时候就自称雪国公,平日里走路脚下生风,现在却装着暮鼓老人般在这假惺惺的。 “本王必须给府里众人一个交代,不然他日府内的丫鬟下人都因为害怕糊里糊涂的送命,这府里谁来料理?”墨御容不想就此放过雪莲,还有宁紫夕失踪也跟她脱不了干系,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之前忌惮和雪国公联手的关系,现在雪莲犯错,他才有了光明正大处罚自己王妃的借口,怎么能轻易饶了她。 “父王,你不要替我求情了。” 第215章 纸条送信 雪莲算是看出来了,墨御容今天是铁了心要收拾她。 她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墨御容觉的宁紫夕不辞而别跟她又关系,可惜的是,墨御容没有证据。 雪莲泪眼汪汪的看着墨御容道,“王爷,雪莲知道你是因为紫夕姐姐不辞而别伤心难过,可是雪莲也很伤心,所有才一时失手杀了人,王爷明知雪莲是练武之人,练武之人失手就罪不容诛吗?” 雪莲看着墨御容,她把所有事情都推卸到因为担心宁紫夕离开的身上,暗示墨御容也是因为宁紫夕离开而失了理智才要下手处罚她。 “王爷今天要是因为下人的死处罚雪莲,不就跟雪莲因为紫夕姐姐离开一时伤心错手杀人一样吗?” 她哭的伤心欲绝,房间内低头伺候的丫鬟们,已经开始绝望。 就连王爷都没办法整治王妃了,那她们以后岂不是要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活着。 墨御容冷冷扫了她一眼,雪国公就护在雪莲身前,他说上的鞭子是无论如何都抽不到雪莲身上,所以对雪国公说道,“既然如此,家法免了,”墨御容说完,雪国公的脸色也变的缓和了些,但是墨御容接下来说的话,让雪莲恨不能把那个死掉的丫鬟拿出来鞭尸,墨御容说的是,“罚王妃禁足到八月十五,这期间不允许丫鬟伺候,每日三餐送到院外,如若让我知道王妃私自外出或者命令丫鬟伺候,连同今日一并处罚。” 雪莲不甘心,刚想出声理论,就被雪国公一个颜色给压制住了。 雪莲看了一眼雪国公,不服气的嘟囔道,“禁足就禁足,哼。”“ 雪国公看着跑出去的女儿,命人护送雪莲回她的房间。 他察觉到墨御容似乎对他起了不满之心,只是鉴于现在还有合作事宜,所以不便发作,只是他却不能安枕无忧,因为据他收到的可靠消息,有另一波江湖人马正蠢蠢欲动。 雪国公目送女儿出了院子,才收回思绪转身对墨御容道,“小女顽劣,以后还有劳王爷悉心教导。” 墨御容冷着脸把鞭子放到桌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道,“本王自会教导的。” 雪国公离去后,墨御容也去了书房,惩戒房内只留下负责收拾打扰的丫鬟家丁议论纷纷。 “看来咱们是不能指望王爷讨回公道了,既然如此,得偷偷的让王妃尝尝没人伺候的苦头,你们说是不是?”其中一个家丁一边扫地一边征询丫鬟们的建议。 家丁也是一时嘴快无心提了这个建议,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万一传到王妃耳朵里,第二个死的就是他了。 可是没想到在场的丫鬟们纷纷附和,都让他出出主意。 “平时就你鬼点子多,你说说,怎么让王妃尝尝没有咱们伺候的苦头?” “对啊,王妃禁足,咱们也不准伺候,饭菜里下药都办不到,怎么让她尝苦头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最后都没有主意。 提议的家丁给她们出了一个好主意,丫鬟们虽然面露难色,可最后也觉的这个办法是最可行的。 雪莲跑回自己的房间后,雪国公还跟过来安慰了她几句。 “莲儿,你也该收敛下你的脾气了,”雪国公语重心长的说完,问了雪莲一个问题,“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父王可以领兵回南疆,可是你若是执意要跟着墨御容,等到父王帮他稳固住江山,他统一了兵权,到时候父王可就压制不住墨御容这头狼了。” 雪国公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这个墨御容,他始终摸不透,如果雪莲和他真的能成为恩爱夫妻,那么对南疆也是一大好处,可如若,墨御容不爱雪莲,不仅她的日子难过,就怕墨御容不念旧情,反倒让这头狼有了制裁南疆的机会。 虽然思虑众多,可是敌不过爱女的撒娇,最终一步步走到现在,他和墨御容都在天平的两端,保持不动两人双赢,一旦有一方动了,也许就是深渊。 雪莲一门心思都在墨御容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他的耀眼,她现在霸占着全天下最好的男子,才不肯轻易放手。 “父王,我刚刚被墨御容训斥了,你就别在女儿这里唠叨了,你去休息吧,”雪莲起身推雪国公离开。 他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道,“墨御容不让下人伺候你,父王调暗卫过来保护你,”雪国公朝着半空中招手,就有两个暗卫从树上跳下来听候吩咐。 看见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侍卫,雪莲噘着嘴嚷嚷道,“我不要人伺候,我就要让墨御容看看,本王妃不用人伺候也能撑到八月十五。” 不就是没人帮她穿衣服吗,她拜师学艺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自己穿衣服。 雪国公给暗卫丢了个眼色,雪莲看见了,冲着暗卫说道,“你们都给我离开,谁都不允许在我院子里面监视我,听见没有。” 雪国公看着女儿倔脾气上来了,无奈的摇头离开,暗卫也跟着离开。 现在空荡荡的院子只剩下雪莲一个人,突然安静下来的院子让雪莲烦躁不已。 她看着之前宁紫夕住过的房间,气呼呼的走过去,一脚踹门进去,房间内的酒香还没散去,引起了她的注意。 宁紫夕明明早晨就不见了,怎么现在还有酒香味,雪莲循着味道找到床榻前,弯腰看见床榻下散发着浓浓酒香的木盆,伸手拉了出来,几乎是昨天晚上她灌宁紫夕喝的所有酒量。 雪莲眉头一皱,宁紫夕昨天没有喝醉,那她和那个莽夫说的话,宁紫夕岂不是全都听见了。 现在想来,宁紫夕失踪,连带着她塞进房间的莽夫都一并不见了踪影。 按照宁紫夕的脾气,大可以直接杀了,干净利索,可她却带着人一起离开了。 雪莲越想这件事情就越觉得奇怪。 她回到自己房间,坐在桌前托腮沉思,恍惚中理出了那么条思绪。 宁紫夕是要让莽夫指正她? 雪莲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原因。 她一想到这个想法,就立刻起身去找父王,可是走到门边就被墨御容的人拦了下来,不准她出院子。 “我有事情,你们快去通报王爷,”雪莲焦急的说道,她现在知道宁紫夕可能去的地方,如果她父王能在半路上杀掉宁紫夕,那么墨御容就不会为了宁紫夕而不爱她,父皇的一切担忧都源于墨御容爱宁紫夕而不是爱她。 “王妃,我等奉王爷命令,不管何事都必须通报过王爷后,才能做决断,”其中一个侍卫说完就准备离开去通报王爷。 雪莲忙喊住他,“回来回来,我没有事情了,这么晚别去打扰王爷了。” 她不能让墨御容起疑心,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前门走不了,她就走后门,可是后门也有侍卫把守,用轻功翻墙,围墙外也是侍卫,她下毒还可以,武功却不行。 墨御容关她禁足,这个时候她要是下毒出了什么乱子,以墨御容那么聪明,迟早会发现端倪的。 雪莲打定主意,就让墨御容觉的宁紫夕是因为伤心而不辞而别。 既然她出不去,那就只能等着明日早晨送饭来的丫鬟,让她们去给父皇送消息。 雪莲在床上休息了几个时辰,天就亮了。 她还没起床,就听见外面已经有丫鬟要进来帮她梳洗打扮和送饭。 雪莲开心的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推开门看见丫鬟已经进到院子里了。 她还以为自己要披头散发到八月十五呢。 “王妃,奴婢们是过来服侍您梳洗打扮的,”丫鬟进屋后,为雪莲穿好衣服,然后帮她梳洗打扮。 “王爷不是不准人照顾我的吗?”雪莲得意洋洋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王爷嘴硬心软,最后还是担心她派了丫鬟过来。 丫鬟们对视一眼没有吭声,帮雪莲梳洗完毕后就低头离开。 梳洗完毕,雪莲喊住要走的两个丫鬟,居高临下的说道,“我要你们办件事情,你们肯吗?” 丫鬟哪敢说半个不字,呆站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现在是王爷说了算,可是王妃禁足解除后,她们还是得继续服侍王妃,王妃吩咐的事情她们不想办也不行。 雪莲说完,转身去桌上用南疆文写了一个纸条,对着两个丫鬟说道,“还不过来拿,难道要本王妃亲自送到你们手里去吗?” 丫鬟忙不迭的摇头走上前双手接过纸条。 “送给我父王,不要让王爷知道此事,否则有你们好看的,”雪莲厉声吩咐了一遍,就挥手让丫鬟们退下。 两个丫鬟如蒙大赦般仓皇离开。 出了院子,其中一个胆子大的,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雪莲院子外把守的侍卫,见并没有人跟随后,她才拍拍心口道,“你都不知道,刚才王妃发脾气的时候我腿都软了。” 另一个道,“你还说呢,刚刚我吓的话都不敢说了。” 她们想起昨天惨死的同伴后,现在还心有余悸。 胆大的把纸条拿出来我,为难的说道,“现在我们是帮王妃送消息去吗?可是我不想,要是能被王爷发现就好了。” 另一个也有同感,“我也不想帮王妃送消息,不然我们去找王爷吧。” 第216章 蝌蚪文 帮王妃送消息,让她们觉的有种助纣为虐的感觉。 最后两个人商议了一番,还是没有胆量去找王爷。 但是王爷却找上了她们。 丫鬟们原本躲在假山里面,还以为附近没有人,结果从假山出来,就撞到了墨御容身上。 “王爷,奴婢给王爷请安,”丫鬟们就差跪在地上了。 墨御容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朝她们伸出一只手道,“王妃让你们送的什么东西。” 丫鬟把纸条攥的紧紧的,不敢轻易交出去,仿佛捏在手里的纸条就是她的命。 她们的胆战心惊,墨御容也看在眼里,对她们说道,“本王只是看看,然后还给你们,你们该去送去谁那就送去谁那。” 丫鬟们对视一眼,眼睛一闭,狠下心把纸条交了出去,墨御容拿过来,看不懂歪歪扭扭跟鬼画符一样的纸条,于是招招手喊道,“君倾晏,你过来看看。” 君倾晏摇着扇子从假山后面晃悠出来道,“墨御容,你把本太子当什么人了,招手即来挥手即去,小心我以后一并讨回来。” 君倾晏为了墨御容拿到制蛊的花草,损失掉了一匹汗血宝马,刚才还跟墨御容讨要三匹,可是墨御容小气的只给他一匹。 “我不懂你们南疆的文字,你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墨御容看着之上的蝌蚪文一脸愁容。 君倾晏打着个哈切,说道,“本太子刚回来,你就吩咐我做这做那,我可是要领银子的。” 君倾晏懒懒的伸手接过纸条,扫了一眼潇洒的扔给墨御容道,“雪莲让雪国公去见她,说是有要事商量。” “就这几个字?”墨御容再看一眼纸条上满满当当的蝌蚪文说道,“你确定你看懂了?” 这么大一张纸上的蝌蚪文就翻译出这么几个字。 君倾晏挥挥手转身,临走前说道,“你要的东西,今晚给你送去,你最好去盯着我师妹,她一定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墨御容盯着纸条,眼睛眯成一条线,不用君倾晏说,他也会让人盯着雪莲的。 “把这个收回去,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知道吗?” 丫鬟们点点头,虽然听不懂王爷和君倾晏的谈话美容,却可以肯定一点,王爷并不喜欢王妃。 墨御容离开后,回到书房喊了几个人,让他们暗中注意雪国公的动态。 雪国公说到雪莲送来的纸条后,放下手中的一切要务,直奔女儿那里。 墨御容派过去的人,根本听不见雪莲和雪国公在说什么,因为两个全程都只紧闭门扉。 “莲儿,你找父王什么事情?” 雪莲见父王过来,赶紧关上门,把手指放到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看这里。” 她指了指桌上的宣纸,上面写着几行字。 雪国公看过后,惊讶的在一旁写到,“你确定宁紫夕是去麒麟镇了吗?” 雪莲点点头,上次墨御容求她放他走,并答应,只要放他离开去麒麟镇救宁紫夕,就回来娶她。 所以她才知道宁紫夕跟麒麟镇的渊源,再加上后来她亲自去了一次,宁紫夕身边的龙梅就是住在麒麟镇的人。 她撞见过龙梅喊宁紫夕妹妹,两个人还不止一次提起过爷爷这个字眼。 雪莲判断,宁紫夕和龙梅带着那个莽夫一起消失,是因为麒麟镇的那个爷爷出了什么事情。 雪国公那到麒麟镇的地址,在纸上写到,让雪莲放心,他一定会让宁紫夕有去无回。 派去监视雪国公的人,跟了一上午,雪国公不是看书就是品茶要不就是逗逗鸟,再不就是和老王爷下棋,并无异样。 墨御容听到侍卫的回禀,眉心微微皱起,问道,“你说雪国公逗鸟?我们府里哪来的鸟?” 侍卫恍然大悟,转身离开,片刻回来后,带来了新的消息。 雪国公带来的鸟一直在房间里面,现在只剩下鸟笼子了。 墨御容挥手让他继续监视。 现在只知道雪国公送了什么消息出去,却不知道他神神秘秘的所为何事。 晌午十分,墨御容决定亲自去见雪莲,看能不能探出什么口风来。 谁知道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见雪莲哇哇大叫这咒骂着什么。 他一脚踹开院门,看见雪莲正站在院子里面指挥者侍卫清理房间内的蟑螂。 雪莲见侍卫们停下来请安,转身看见墨御容,抽噎的跑过去道,“王爷,这府里有蟑螂。” 墨御容冷冷道,“王妃你自幼就制虫蛊,居然怕虫子,还真是矛盾的可爱。” 墨御容的嘲讽她充耳不闻,只听见墨御容说的可爱两个字。 一只不长眼的蟑螂跑过来打扰她和墨御容深情对视,被她一脚踩死。 墨御容扫了眼被毁的面目全非的房间道,“家具怎么全毁了?” 雪莲觉的墨御容现在关注的焦点不对,现在不是心疼家具的时候,而是心疼她这个人才对。 “王爷,雪莲都被吓的半死,你还担心那些破烂家具,大不了在找人做一套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墨御容挥挥手让人打扫干净,并让人把饭菜送到之前宁紫夕住的房间。 雪莲以为墨御容猜到了什么,才有意把午饭改到宁紫夕房间吃。 她紧绷着神经,可墨御容一直低头吃饭,到完都没有开口问她一句关于宁紫夕的事情,雪莲才稍稍放心下来。 她多虑了,父王办事,一向是干净利落,不会被人发现端倪。 吃罢饭,墨御容难得的坐下来和雪莲喝着茶闲聊。 “王爷,你何时才能让我成为你真正的王妃?”雪莲捧着茶杯娇羞的低头看着桌面。 墨御容眼神澄澈道,“快了。” 雪莲撇撇嘴道,“王爷还在担心紫夕姐姐吗?” 墨御容眼神瞬间变冷冽,扭头看着宁紫夕的床榻,缓缓吐出几个字,“她都不在意本王,本王还在意她做什么。” 雪莲稍稍沉默了下,回道,“好希望紫夕姐姐能快点回来,这样我们还能在一起陪着王爷,再怎么说姐姐也是王爷的妾,怎么能走就走呢。” 墨御容斜睨一眼雪莲道,“你真的想让宁紫夕回到王府吗?” 雪莲故作天真的点点头,见墨御容脸上的神色变的的冷冰冰后解释道,“虽然我和紫夕姐姐都爱王爷,可是雪莲知道王爷爱的是姐姐,爱屋及乌,所以雪莲也很珍惜和紫夕姐姐诶共处的时光。” 墨御容陪雪莲一同吃饭就是想从她的一举一动中寻找蛛丝马迹,她私下给雪国公送信后,雪国公就传了消息出去,只是他知道的太晚,已经没办法追踪了。 雪莲说的滴水不漏,墨御容一时间也拿她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试探看看,他开始还觉的是宁紫夕自己赌气离开,可是雪莲和他爹的举动太反常,反倒是让他起了疑心。 “我已经知道宁紫夕去了哪里,明天就准备遣人去护送她回王府,”墨御容说完,把眼神望向宁紫夕的床榻。 雪莲听到墨御容的话后,眼神瞬间没了焦距,手机械般的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却没有喝一滴茶水。 墨御容突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雪莲受了惊吓,手中的茶杯被打翻,弄湿了身上的衣裳。 她忙起身,对王爷说道,“雪莲要去换衣服了,就不多陪王爷了。” 墨御容点点头,应允道,“我要去书房了,缺什么东西记得通知丫鬟们送来。” 雪莲点点头,提起裙摆就往外走,墨御容端起茶杯继续喝茶,眼睛却微微眯起,心里当下就有了判断,宁紫夕的离开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果然,下午监视雪国公的侍卫过来送消息。 “王妃让人给雪国公送了茶点,然后雪国公身边的两个暗卫就偷偷出了王府,王爷,奴才已经派人跟了上去。” 墨御容点点头,挥手让侍卫继续监视。 他放下手中的笔,还是觉的心不安,出门去了寒潭东,君倾晏正闭目养神的睡觉。 “君倾晏,我去办件事,我怕宁紫夕会有生命危险,”墨御容坐到石床上,摇醒假装睡觉的君倾晏。 “墨御容,你是把本太子当成你的侍卫了吗?我可是未来南疆的王,总是被你这么使唤,一点面子都没有了,”君倾晏直起身,一脸无奈的说道,“为了你那个破蛊,我可是熬了两天两夜没睡觉才赶回王府,刚回来你就让我去当保镖。” “我离开,雪国公会起疑心,你去,没有人会觉的奇怪,”墨御容不能亲自前去,就只能找君倾晏了。 他身边的人,除了保护皇上安危的银瓶,就属君倾晏武功高强。 君倾晏摇着折扇从是石床上跳下来对着墨御容说道,“我去我去,给我记上,等事情结束后我要找你算账的。” 君倾晏也知道失态紧急,话说完就出了寒潭,外面是等候差遣的侍卫,他带着侍卫去追赶雪国公的人。 墨御容呆呆的望着寒潭,想起在这里和宁紫夕的初遇,虽然过去很久,可如今想来,却历历在目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 第217章 爷爷被杀 雪莲回房间换了衣服后,等着丫鬟来收拾碗筷,顺便写了一张字条让丫鬟送到雪国公那里。 墨御容并没有让人截取纸条的内容,因为他知道一定会和上次一样,根本不会有什么具体的事项,只有雪莲和他爹爹才知道里面究竟在谈论的是什么事情。 所以墨御容直接去找了君倾晏,让他直接带人去路上跟踪雪国公派出去的人,一路跟下去,再狡猾的狐狸都会露出马脚的。 跟随着君倾晏一同去调查的都是轻功极好的人,所以不出一刻钟就已经追上了雪国公派出去的人。 君倾晏一路跟下去,中途有人提议给墨御容送消息,都别他阻止下来了。 说到底,君倾晏也知道雪国公这次做的事情很有可能会触碰到墨御容的底线,他和雪莲是师兄妹,不想看着雪国公和雪莲最后落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所以一直跟了一天一夜后,他找了个理由拖住了打算回去报信的侍卫。 雪国公派出的暗卫,一路上疾驰来到了麒麟镇。 君倾晏是知道这里的,宁紫夕就是从这里帮墨御容找到的解药,所以他猜想这里的事情一定和宁紫夕有关。 宁紫夕和龙梅已经在一日前就到达麒麟镇了,心里担心爷爷的安危,所以并没有在麒麟镇停留,而是直接去了山里找爷爷。 龙梅和宁紫夕赶到涵洞的时候,古古和末末正围着一朵一百年才开一次花的植物在吵架。 看到龙梅和宁紫夕后,两个小精灵都忘记吵架,而是围着她们两个讨要礼物和吃的。 “你们两个馋鬼,爷爷呢?”龙梅把古古和末末捧在手掌心问道。 古古煽动着翅膀往涵洞里面飞,一边飞一边说道,“爷爷几日前就闭关了,现在还没有出来,我们一直守在洞门外,很听话的。” 龙梅跟着古古朝爷爷闭关的洞走去,听到古古说的话,龙梅和宁紫夕的心才稍微放心些。 龙梅看了一眼宁紫夕,劝道,“阿姐知道你是担心连累爷爷,不用担心,爷爷虽然上了年纪,可是武功比你我都高,一般人伤害不到他。” 宁紫夕沉默不语,她担心的不是爷爷的武功不够高,恰恰就是因为他的年龄。 世间万物都是遵循一个生死的规律,没有谁能不老不死,就算是爷爷,武功盖世,也只是延迟死亡的时间,而不会永生。 她第一次见到爷爷的时候,被他脸上的皱纹吓到了,因为爷爷看上去就像是活了几百年一样,非常的苍老。 后来被爷爷和阿姐救下才知道,爷爷确实已经活了很久很久。 所以这次宁紫夕来麒麟镇的路上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穿过狭长幽深的山间缝隙,终于来到一处清幽之地,头顶有阳光照下来,这里古木参天,独自成为一个生态圈,自给自足。 古古扇动这翅膀绕着盘腿坐在太阳下的爷爷身边,然后又飞到龙梅这边说道,“爷爷已经好几天不吃饭了。” 龙梅朝着太阳下盘腿而坐的老人,鼻头一酸。 该来的躲不掉,终究还是会来的。 龙梅看着脸色苍白的爷爷,慢慢走上前,伸手放到他的鼻子下面探了探鼻息,早就没了呼吸。 她在回来的路上虽然有预想过这种结果,但是当一切来临的时候,还是伤心的不能自已。 宁紫夕也红了眼眶,看着不停后退的龙梅,上前扶住她说道,“阿姐别哭了,你还有我。” 龙梅双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但是眼泪已经决堤。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龙梅痛苦的转过身把头埋在宁紫夕的肩膀上。 魔族被灭亡的时候,她还很小,父母亲人全都死了,只有族里的一个爷爷和她们姐妹逃过一劫。 但是妹妹还被自己弄丢了,从那以后,龙梅的生活中就只有爷爷。 现在妹妹也找到了,她也已经下定决心不去复仇,剩下的日子想要和宁紫夕安稳的过下去,可是连这些都是奢望。 “阿姐,不要难过了,至少你还有我,我们先安葬了爷爷吧,”宁紫夕双手轻拍着怀中的姐姐,眼神望着盘坐的老人。 突然她发现了什么似的,送开搂着龙梅的手臂,走上前,轻轻挑开爷爷外面的罩衫,发现里面白色的衣衫下隐隐有些粉白色,如果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察觉到。 龙梅以为宁紫夕去帮爷爷整理仪容,却没想到宁紫夕朝她喊道,“阿姐,你过来看。” 龙梅哭着走过去,宁紫夕已经把爷爷那块泛着粉白色的衣衫掀起一脚。 两个人同时愣住了,爷爷是被人刺死的,而且还是一刀毙命,速度非常快,切口整齐,事后还有人清理了伤口,可惜人死了,伤口是不会恢复如初的,不管武功再高都不能改变这一点。 “末末古古,谁来过涵洞,”龙梅阴冷的问这两个茫然不知所措的精灵。 古古只以为爷爷在睡觉,根本没有意识到爷爷已经被人杀害了。 “没有人来过啊?”古古也不相信爷爷已经去世了,泪水也跟着扑簌簌往外落,好像爷爷的死是他们失职造成的。 宁紫夕把爷爷放平,检查了一下伤口,全身只有这一刀,她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比爷爷武功更高的绝世高手。 要知道爷爷是活了百年才积累了这一身的武功修为。 “阿姐,你别怪小精灵,能杀掉爷爷的人,如果想隐藏踪迹,小精灵们根本不会发现。” 她们离开的时候爷爷还没有事,等到她们到达京城,爷爷还给她们传过一次信息,如今宁紫夕和龙梅对于凶手是谁一筹莫展。 龙梅把爷爷安葬在这里。 宁紫夕提议是不是换个更好点的地方,把爷爷一个人葬在这里他会不会寂寞。 “就让爷爷继续和这棵千年古树继续作伴吧,”龙梅往爷爷的坟上放上一捧黄土,带着宁紫夕出了这里。 回来的路上,再次穿过狭长的山缝,宁紫夕突然想起来古古和末末之前在洞外争吵的内容。 “古古,你们刚才吵架说那颗百年一开花的植物,还不到百年就盛开了是吗?” 古古点点头,他刚才和末末就是在争吵这个,因为那颗花再有十年才满百年,现在提前盛开了,可是末末坚持说有一百年了。 两个小精灵为此吵了起来。 龙梅不明白宁紫夕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那株植物有什么异样吗?” 宁紫夕点点头,然后快步走到外面找到那株植物。 “阿姐不知道这株植物究竟长了多少年了,不过古古和末末,你们能确定这花究竟多少年了?” 末末扇动这翅膀停到龙梅的手掌心道,“还没有一百年,古古说这株植物有一百年是因为我答应等花开了就做古古的新娘。” 末末说完,古古的脸就红了。 “所以这株植物真的还没到开花的时间就开花了?” 龙梅看了一眼花,转身问道,“你是觉的爷爷遇害和这花有关联?” 宁紫夕点点头,可是又摸不着什么头绪,只是觉的这其中一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天晚上龙梅和宁紫夕没有离开这里,而是留下来仔细的调查洞里面的事情。 结果一无所获,好像这里根本就没人来过,爷爷就像是被凭空飞过来的匕首杀害了。 宁紫夕总是觉得差一点点就能找到头绪,所以一夜都没休息,直到天亮,两个人决定出洞外去打听最近麒麟镇是否出现过新面孔。 依旧一无所获。 爷爷的遇害就跟一个迷一样,末末和古古也因为爷爷的遇害而自责,却什么都帮不上忙。 龙梅打听了一遍无果后,回到洞里找宁紫夕。 “一点线索都没有,”龙梅颓然的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涵洞顶端的钟乳石发呆。 又是一夜无眠,第二日清晨,龙梅就发现洞外有人停留过的痕迹。 问过末末和古古,他们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宁紫夕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有人来过,而且还是冲着她来的。 因为她刚离开,爷爷就遇害,这次她刚回来,杀手又寻了过来,一定是想下手除掉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上次的杀手能进到洞里,而这次却穿不过洞口满布的毒草毒花。 “阿姐,我觉的这次来的人是和杀爷爷的凶手是一批人,却不是同一个人,所以上次能进洞杀爷爷,而这次却被挡在外面,”宁紫夕蹲在地上看着被人踩在地上的那株提前开花的植物。 很显然是有人不注意,所以把它踩在地上了。 “这花的液体在空气中挥发会产生毒气,我们只要去镇上找到中毒的人就知道是谁来过这里了,”龙梅扶起那株花,声音冰冷的说道,“我要手刃仇人。” 她是答应爷爷放下仇恨,但是现在是有人逼她。 “阿姐,我们现在就走,”宁紫夕担心那人中毒太深万一死了就什么都挖不出来了。 两个人连夜下了山,到麒麟镇。 在龙梅的店安顿下来后,有小二来报,“镇上来了许多新鲜面孔,都是暗中行事。” 第218章 报仇 龙梅听到消息后,整个人噌的一声站起来,掀开窗户往外看。 麒麟镇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平静,只是她和宁紫夕都知道,也许今夜这里就会变成地狱,血流成河。 小二退下后,龙梅穿上夜行衣,宁紫夕也换好了请便容易隐藏的衣服,两人拿好佩剑,对视一眼,从窗户中翻身跳了出去。 龙梅走之前,疏散了店里所有的客人,以免他们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龙梅走远了,还转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店,也许它的小店今夜就将不复存在了。 宁紫夕拍拍龙梅的肩膀道,“阿姐,别伤心,今天晚上我们要让这帮杀手有去无回。” 她心里的恨不比龙梅少,因为事情因她而起,所以也应当由她来亲手结束。 “走吧,以后就剩我们相依为命了,”宁紫夕牵起龙梅的手,翻身跳上了树林中的树杈上,安静的等待着追击她们的杀手。 夜幕渐渐黑透,树林中除了萤火虫四处飞舞,没有任何光源,连天上的月亮都吝啬的不肯给一点点月光。 无星无月无风。 宁紫夕竖着耳朵听见由远及近踩踏落叶的沙沙声,正在快速的逼近她们的方向。 龙梅和宁紫夕抽出佩剑,在剑光中对视一眼飞身迎上追杀而来的黑衣人。 她们的武功高于这些黑衣人,但是黑衣人似乎不怕死一般一直往前冲,企图用数量耗光她们的力气。 宁紫夕和龙梅双手握剑背对背站在地上,周围浓浓的血腥味,脚下的尸骨已经有四五十具,可是对方依旧还在猛扑,好不介意脚下踩着他们同伴的尸体。 “阿姐,看来今天他们是想把我们留在这里了,”宁紫夕嘴角扯出一个阴冷的微笑,剑的寒光闪过她的眼睛,宁紫夕突然飞身冲进了对方的人群中,只听着刀剑相撞的嘶鸣,宁紫夕几乎一秒收割一条人命,却还是挡不住对方汹涌的人潮。 “小心,”龙梅疾呼一声,已经飞身挡在宁紫夕身后,替宁紫夕挡下致命一剑。 宁紫夕见龙梅受伤,已经杀红眼的她瞬间没了理智,提剑刺向暗算她的黑衣人,一刀取了他的脑袋,剑锋一转,干掉了身后的三个人。 宁紫夕知道不能继续恋战,等她们体力耗尽也杀不光这帮黑衣人。 她一把揽过已经昏厥的龙梅,飞身上树,把身体的力量爆发到极致,可还是和追赶她们的人拉不开安全距离。 就在宁紫夕以为今天会死在这里的时候,突然从黑衣人后方杀了另一帮人,成功分散了黑衣人的注意力,宁紫夕这才寻找到机会带着龙梅离开。 末末和古古看见宁紫夕带着受伤的受伤的龙梅回来,绕着她们两个飞来飞去送药。 “阿姐,是我连累你了,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你和爷爷本可以在麒麟镇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宁紫夕看着躺在床上刚刚脱离昏迷的龙梅,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龙梅艰难的抬起手,擦着宁紫夕的眼泪。 “别哭,不怪你,该来的总会来,这就是命,”龙梅身受重伤,虽然黑衣人的剑上有毒,但是龙梅和宁紫夕一样,都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所以才捡回来一条命。 宁紫夕身为一个现代人,知道一些最基本的医疗知识。 所以龙梅昏过去后,她封住龙梅的穴道,减少出血量,最后帮她清理伤口,涂抹上精灵们给她送来的药,整整等了三个时辰,她寸步不离的守着龙梅,终于等到龙梅清醒。 宁紫夕端过泉水,一点点的喂龙梅喝了些,末末和古古还摘了这里的野果,帮助龙梅快速回复体力。 “阿姐,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报仇,”宁紫夕见龙梅已无大碍,于是把龙梅轻放到床上之后,提剑就准备往外走。 龙梅在后面喊了两声都阻止不了宁紫夕离去的脚步,可是走到洞口,末末和古古却拦住了她。 “让我们去,我和末末用毒,毒死他们,”古古扇动着翅膀拦住宁紫夕的去路。 宁紫夕知道末末和古古自小在这里生长,身体是天下剧毒,宁紫夕看着他们满是愧疚的眼神,又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因为受伤有气无力的龙梅道,“你们要是真想帮忙,就守着阿姐,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她。” 龙梅挣扎着想要拦住送死的宁紫夕,不小心从床上翻了下来。 宁紫夕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把龙梅扶起来,一脸担忧的说道,“阿姐,你这是干什么?我自己一个人进退容易,一定能把那帮人杀的片甲不留,过了今夜,就没有机会了。” 明天一早,被人发现树林里面血流成河,肯定会有地方势力参与进来调查此事,到时候她们的行动更会受到阻扰。 “你现在去也找不到他们,你自已独自行动,容易中埋伏,那些人不会等在原地等你过去杀他们,他们既然是想要我们的性命,就一定会杀回到这里,你我姐妹二人就在此地等他们自动送上门,”龙梅说了一长串的话,身体虚弱的咳嗽起来。 宁紫夕轻轻拖着阿姐的身体,慢慢点点头道,“我听阿姐的,既然在这里等着他们,那我们的尽地主之谊,送他们一份大礼。” 这个涵洞其实别有洞天,她把龙梅藏在一个外人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然后带着末末和古古去洞外布置。 这里的植物都有剧毒,所以宁紫夕用剑把所有的植物和花草都拦腰斩断,让毒液和空气充分混合,末末和古古什么忙都帮不上,所以被宁紫夕撵去陪伴龙梅。 这里从洞口进来,一直往里面走,就会慢慢的走进死胡同,而龙梅就被宁紫夕藏在这地面的下一层,双层的洞口,只从正门进来,是永远都发现不了这里的洞分着上下两层。 宁紫夕布置好以后,通过密道来到下一层洞里,这里就是平时爷爷储藏那些珍贵花草的地方。 现在她把所有能给龙梅补血疗伤的药材全都拿了出来,当大白菜一样给龙梅吃。 “你给我吃这么多,都浪费了,”龙梅吃了很多珍宝药材,身体迅速恢复,可是宁紫夕还在把珍贵的药材当白菜喂给她当饭吃。 宁紫夕一着急,理智就丢到一边了。 龙梅现在病情稳定下来,她的理智才一点点恢复。 “阿姐,我得上洞口盯着去,刚才一时愤怒就把陷阱设计成必死无疑的剧毒,我去抓活口,问出幕后黑手给爷爷报仇,”宁紫夕看着脸色已经恢复红润的阿姐,转身跑了出去。 宁紫夕躲在安全的暗处,静悄悄的等待着瓮中捉鳖。 可是她等了几个时辰,洞外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一直到天亮,她都能听见山下放牧人唱着山歌,也没有等来那帮黑衣人。 她吩咐古古和末末看着洞口,自己回到下一层洞里找阿姐。 “一个人都没来?”龙梅眯着眼睛看着远处,重伤她是他们斩草除根最好的机会,为什么没人追杀过来。 宁紫夕往篝火里外添了把柴火,想到昨晚帮助他们的人,“阿姐,你说那些人是谁?我当时担心你的伤势,再加上树林漆黑视线模糊,所以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暗中帮助了咱们。” 龙梅在麒麟镇隐居,根本没有外界的朋友。 “是不是你的朋友?”龙梅问道。 宁紫夕刚想回答没人知道她在这,就看见古古和末末飞进来说道,“洞外有人。” 宁紫夕把手中的柴扔进火中,飞奔出去,她以为是黑衣人送上门来,结果发现是摇着折扇的君倾晏。 “你怎么来了?”宁紫夕万万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君倾晏,他应该不知道自己和这个涵洞的关系。 君倾晏摇着折扇,淡淡的笑着说道,“你就是这么招呼你的救命恩人?” 宁紫夕这才迟钝的发现,君倾晏手捂着的腹部有血染红了衣服,只是刚刚被他身上套着的黑纱遮盖住了,不容易发现。 “跟我来,”宁紫夕带着负伤的君倾晏绕过陷阱进到下一层洞中。 龙梅认出了君倾晏,因为伤势在身,所以只是朝君倾晏微微点了点头,算作是打过招呼了。 宁紫夕把君倾晏另到篝火旁,才发现君倾晏的伤势不比阿姐的轻,于是皱起眉头问道,“你的下属呢?怎么受这么重的伤都没人护送。” 君倾晏任由宁紫夕脱掉他的上衣,因为他现在连强装的力气都没有了,“都死光了。” 他带来的高手和那帮杀手一直缠斗到天亮,最后对方还是靠着人多势众把他的人杀的精光,他是在最后时刻被舒夏推出厮杀的。 宁紫夕给他查看伤势的手突然重了一下,君倾晏倒吸一口凉气道,“你是想杀了你的救命恩人吗?” 她只是听到君倾晏的话后,心神一震,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伤口。 宁紫夕低头给君倾晏的伤口消毒,不知道怎么感谢他,如果不是君倾晏及时出现,她和阿姐也许就真的命丧当场了。 “谢谢你,等我抓到那帮杀手的幕后黑手,一定让你亲自处决,”宁紫夕帮他清理完伤口后,把阿姐没吃的珍贵药材一股脑的全塞给了君倾晏。 但是君倾晏没有接,而是望着宁紫夕似乎有话要说。 第219章 不想亲手杀掉自己的救命恩人 宁紫夕往篝火里面填了点柴火,然后拍拍手坐到龙梅身前,一边煮开水,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懒懒问道,“你想说什么?” 宁紫夕何等聪明,早就看出了君倾晏有话想说。 君倾晏捂着腹部的伤口,稍微侧了侧身子,给自己找了个最书读的姿势躺下,望着洞顶的钟乳石道,“我想求紫夕姑娘一件事情,还请你一定要答应在下。” 宁紫夕斜睨了一眼篝火对面的君倾晏,沉声问道,“你说了我才能告诉能不能答应你。” 她说完,心底一沉,大概已经猜到了君倾晏想说什么,当她听到后,忍不住冷笑了两声。 “这次刺杀你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和墨御容提起,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好吗?”君倾晏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很没有底气一样,声音很低,但是宁紫夕还是把君倾晏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朵里去。 不追究吗?还要瞒着墨御容,“看来你跟这帮杀手认识啊,该不会是王妃派这些人来杀我的吧?” 宁紫夕说完,还等着君倾晏为雪莲辩解,没想到君倾晏倒是很爽快的承认了下来。 “是墨御容收到了消息,派我一路跟来,但是他不知道雪莲想要杀你,包括我在内,都不清楚这件事情,看在我昨天救下你们的份上,就当做此事没有发生过好吗?”君倾晏依旧轻声替雪莲求情。 宁紫夕转身和阿姐对视了一眼,没有人讲话,洞里只有地下暗河流动的声音。 君倾晏见宁紫夕迟迟不回应,突然轻声笑了,无奈的说道,“我毕竟是雪莲的师兄,现在能为她做的,就是阻止她杀人去犯更大的错。” 毕竟师门一场,君倾晏不想看着雪莲一步步走向深渊,爱情这个东西,真的很可怕。 “师妹以前是个很善良的人,虽然骨子里面透着男孩子的叛逆却比一般女孩子性格要坚毅许多,只是遇见了爱情遇见了墨御容,才让未经世事的她走到现在这一步,”君倾晏闭上眼睛,还能想起两个人一同学武的快乐时光。 “你说的善良师妹和我认识的那个擅长下至阴至毒的蛊的人,是同一个人吗?”宁紫夕懒懒的问完,又往篝火里面添了些柴。 火光照把他们三人的影子印在山洞中拉的很长,像是三个怪物一样,随时都可能厮杀到一起。 宁紫夕把篝火中的水取了下来,帮阿姐和君倾晏各自拿木碗倒了一碗热水。 “夜里山洞很凉,喝点热水暖暖身子,明天一早我们上路回京,”宁紫夕低垂着眼帘,看着地上的木碗,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我可以原谅雪莲这次的追杀,但是我爷爷的死如果跟她有关系,希望你别在插手,我不想亲手杀掉自己的救命恩人。” 宁紫夕转身看了一眼阿姐道,“阿姐,委屈你了。” 龙梅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阿姐知道你是想报答他替墨御容拜堂这件事,你做什么,阿姐都不会反对。” 君倾晏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只是觉的师妹可怜,心甘情愿的被墨御容利用。” 宁紫夕眸子瞬间冰冷,质问道,“你师妹明知道墨御容在利用她,还答应这门亲事,甚至是她一直在苦苦相逼,而她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墨御容的弱点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你说你师妹可怜,那墨御容呢?他不可怜?” 他身为皇家的私生子,到现在都不能向天下昭告身份,却要背负这天下苍生的安危,谁更可悲谁更可怜。 君倾晏被她几句话噎的反驳不了,他确实没有考虑过墨御容的立场,只觉的这对墨御容来说是一个双赢的计划,既能娶了师妹为妻,还能达成目的。 现在想来,被一个不爱的人爱上,也是一种痛苦。 “你说你爷爷是谁?”君倾晏突然想起跟着宁紫夕到这里来之前还看见过一座刚刚立起来的坟包。 宁紫夕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君倾晏,只是他躺着,所以看不到宁紫夕幽深的双眸,但是从她的口气中,君倾晏已经听出,这个爷爷和宁紫夕的感情很深。 “事情说来太长,总之是我的亲人被杀害,唯一可疑的就是你师妹。” 宁紫夕说出这句话,连龙梅都惊呆了。 她伸手拽了拽宁紫夕的衣角道,“我们走之后,爷爷不是还和我们通过一封信吗?当时雪莲已经在京城了。” 君倾晏也附和道,“她一直没有出过王府,又怎么会来杀你爷爷,而且这洞口寻常人根本进不来,我都不能多开这里的毒虫毒草,更何况武功不如我的那些杀手。” 宁紫夕听完他们的质疑才说出了自己的怀疑,“那如果我爷爷是在我出山后就立刻毙命呢?” 当时爷爷还说要下山去麒麟镇,只有那个时候,洞口才是打开的,也只有那个时候才会被人钻了空子。 “那更不可能了,她一直跟墨御容在一起,怎么会在你出山的时候去杀了你爷爷,”君倾晏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师妹现在手上沾着如此多的血债。 龙梅也回想当日发生的事情,确实想不通,雪莲究竟哪个时间回来杀的爷爷。 “她种了媚药的毒,墨御容点了她的穴道后出来追我,那一段时间足够雪莲用轻功追到洞里杀完人再回来旅店,”宁紫夕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是她麻痹大意,当时就不该去找墨御容。 君倾晏还是不相信时间那么短,雪莲能够杀人再返回,更何况他赶到旅店的时候,雪莲被被墨御容封着穴道,是他亲手帮雪莲解开的穴道。 她现在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点,但是她坚信爷爷的死绝对和雪莲有关。 即使不是她杀的,也是她下令杀的。 君倾晏不顾身上的伤口坐起身,怔怔望着宁紫夕道,“难道你从一开始就决定找雪莲报仇了吗?刚才答应我的只是敷衍而已?” 宁紫夕摇摇头,“我答应不告诉墨御容,雪莲追杀我这件事情,但是没答应你不会杀她。” 她的双眸阴云密布,一切都要等回到王府才能找到最终的证据,雪莲杀害爷爷的证据。 君倾晏叹了口气道,“你杀了雪莲,就会破坏墨御容的计划,你有想过这一点吗?为了你爷爷,就要陷全天下于水深火热之中,值得吗?” 宁紫夕听够了他的说教,冷着脸和君倾晏对视,“我就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给我爷爷陪葬又干你何事?” “你..,”君倾晏冷着脸捂着伤口起身,站在篝火前看着陌生的宁紫夕道,“等你看到血流成河那一天,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宁紫夕起身送君倾晏出洞口,在他身后问道,“你爱你的师妹?如果是为什么还要看着她嫁给墨御容?” 君倾晏的脚步顿了顿,没有转身,只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我是不想看某一个假冷血的笨蛋有一天会后悔看到天下苍生血流成河。” 宁紫夕站在洞口,目送夜风中独自前行的君倾晏,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招手,古古和末末飞了过来,“你们把他安全的送下山。” 古古和末末都知道君倾晏是龙梅和宁紫夕的救命恩人,所以欢快的你追我赶去护送君倾晏下山。 宁紫夕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黑漆漆的跟昨夜被追杀时候一样,同样的夜晚,同样人,却走了不同的方向。 君倾晏这一走,大概会给雪莲送信让她提防自己。 她想起君倾晏的话,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她确实不想看天下苍生血流成河,只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即使圣启不变天,要维持如今的现状恐怕也会是血流成河的局面。 墨御容订在八月十五动手,胜败就在此一举了。 宁紫夕回到洞内,龙梅正捧着木碗喝水,见她进来,随口问道,“君倾晏真的走了?” 宁紫夕点点头,龙梅又说道,“阿姐很想报仇,但是我们一定要找到证据才能杀雪莲,阿姐不想因为给爷爷报仇这件事让你在墨御容那边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龙梅最忌讳的就是魔教两个字,她们的族人身为魔教,却从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只不过是有人为了剿灭他们侵占他们的金银才捏造杜撰了很多魔教伤人的事情。 虽然魔教已经不复存在,可是龙梅骨子里面流淌着的血液,绝不容许自己去玷污魔教这两个字。 “阿姐,你想不想重新建立魔教?”宁紫夕突然问道,龙梅手中的碗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墨御容要在八月十五动手,但是我觉的雪莲不会轻易的帮助他铲除皇后的势力,因为一旦皇后势力被铲除,墨御容不再需要雪莲,那她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龙梅很清楚,到时候,墨御容也许会留着雪莲,但是绝不会再给她王妃的称号,而雪国公也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结果很可能有变。 “你是想成立魔教,然后暗中帮助墨御容?”龙梅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以。” 第220章 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现在这个时刻建立魔教,且不说没有教众,光是魔教这个名字重出江湖,不知道会引来多少斗争,也许朝廷消灭掉了皇后势力,下一个就轮到魔教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龙梅坚决不同意。 “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要再想了,”龙梅生气的说完,转了个身躺下被对着宁紫夕。 她企图用坚定的立场打消宁紫夕的想法,可是宁紫夕决定做的事情,谁都阻止不了,哪怕教众只有她一个人,她也在所不辞。 第二日,龙梅醒来,伤势基本已经痊愈,四下找不到宁紫夕的踪影,问过末末和古古才知道宁紫夕已经在早晨就下山回京了。 龙梅想要追赶宁紫夕去阻止她竖起魔教的旗帜,可是宁紫夕居然给她下了软筋散,现在她有气无力,别说去阻止宁紫夕,就连起身走两步都困难。 末末和古古守着龙梅,把宁紫夕事先准备好的浆果和果腹的食物推到龙梅身边,“这些够吃好几日了。” 宁紫夕只给龙梅下了两日的量,这两日就足够她竖起魔教的旗帜招揽江湖中人。 她回到京城,第一件事情不是回王府,而是去了会馆,先是看了看莽夫的命,然后放出三绝图的消息,不出半天就招来了上百贪婪的江湖中人,最后无一例外全被宁紫夕用毒控制了。 看着上百人对她俯首称臣,宁紫夕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似乎给自己找了一条离墨御容越走越远的路。 当天傍晚时分,宁紫夕回到王府,先带着莽夫去墨御容的书房。 墨御容见到宁紫夕,一点都不吃惊,因为君倾晏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说了一遍,只是过滤掉了雪莲是杀手的这件事情。 “还请王爷替我做主,”宁紫夕声音低沉,没有因为见到墨御容而变的欢欣雀跃,现在的她,一心只想找到证据替爷爷报仇。 宁紫夕把莽夫揪过来扔到地上,指着墨御容对莽夫说道,“跟王爷说说,王妃是如何找你来教训我的。” 莽夫被关在会所的几日,每天好吃好喝结束后就是一场残酷的折磨,虽不致死,但是也让他的精神几近崩溃。 墨御容看着躺在地上精神恍惚的莽夫,眉头皱了起来。 “王妃让小的糟蹋了紫夕姑娘,但是小的真的没有这么做就被抓了,求王爷饶命啊,”莽夫从地上爬起来跪着走到墨御容身边,伸手抓住墨御容的腿求饶,“求王爷放过小的一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他是真的有眼不识泰山,现在后悔也没用,只能下地狱和阎王去求情了。 墨御容抬手,一掌狠狠拍在他的头上,莽夫魁梧的身体慢慢倒地。 “这就是王爷帮我讨公道的方法?倘若如此,我还不如自己送他去西天,”宁紫夕冷冷望着墨御容。 墨御容抬抬手,有侍卫进来拖走地上的死人。 他慢慢走到宁紫夕身前,抬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可是被宁紫夕无情的拍掉了手。 “墨御容你究竟把我当什么?”宁紫夕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 她根本就没打算让墨御容真的去找雪莲算账,只不过是想要墨御容给一个承诺,哪怕他真的要去找雪莲算账,她为了墨御容的计划也会阻止他。 为什么他连一句承诺都没有。 “你亲手杀死的是要糟蹋我的人,现在人证没有了,王爷,你护王妃护的可真用心,”宁紫夕冷漠的转身离开书房,这里她一分钟都待不下了。 墨御容的手还僵在半空中,眼睁睁看着宁紫夕离开却无能为力,只希望她能再等等,等到一切计划成功了,他一定给她一个曾经承诺过的未来。 宁紫夕跑出书房,眼泪就不争气的往下流,自从遇见了墨御容,她多了一门技能,就是凡是和墨御容有关的事情,她都会流泪,怎么怎么忍都忍不住。 现在她深深体会到那句,爱上一个人后,从此你就有了弱点这句话。 如果没有墨御容,她可以逍遥过日子,经营的店铺也有声有色,富可敌国只是时间问题,现如今,却为了他的一个承诺,傻傻的选择相信。 他说会给她一个想要的未来,可他究竟明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未来是什么? 花园走廊外,百花盛开,花香浓郁扑鼻,可她都无心欣赏这些。 宁紫夕在走廊拐角处听见花园中两个丫鬟的议论声而停下了脚步。 她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仔细听两个丫鬟的对话。 “你看咱们花园,自从王妃进府后,还百花绽放,你说这是不是不祥之兆啊?” “你可别乱说,小心传到王妃耳朵里面我们的下场和王妃的贴身丫鬟一样。” 宁紫夕不知道她们口中的那个雪莲的贴身丫鬟的下场是什么,不过想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下场, 两个丫鬟说了两句就慌忙离开了,宁紫夕从隐蔽处走出来,停下匆忙的脚步看着满员春色绽放在深秋。 她之前还没有注意到,虽然她经常出入这里,可是对这些草木并不熟悉,现在听到丫鬟的谈论,宁紫夕看这些植物的时候眼神变的冰冷起来。 爷爷洞门外的花,一百年才开一次花,也是在不合时宜的时间绽放,和这里一样。 想到这,宁紫夕的眼睛再次沉了下来,这次,她可以百分百确定爷爷就是被雪莲所杀,虽然不知道她如何做到的,但是这血海深仇她是报定了。 她想到回府后还没跟王妃好好大声招呼,踩着冰冷的步子朝雪莲的院子走去。 宁紫夕一回府,雪莲就收到了消息,她知道会有这一天,就在她和雪国公刺杀宁紫夕失败后,雪莲就时刻准备着打死不承认这一点。 君倾晏负伤回来,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讲了一遍,甚至还苦口婆心的劝她收手。 她为什么要收手,她宁紫夕的爱就是爱,她的就不是? 宁紫夕像是给她身边所有人都用了迷魂药一样,让每一个人都为她说话,她就是看不惯这一点。 宁紫夕还不知道雪莲已经被禁足了,所以当她看见雪莲院子外很多守卫的时候,宁紫夕想要进去,却被侍卫们阻拦不准她踏进院子半步。 雪莲一直在等着宁紫夕,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雪莲懒懒的从房间内走到院子里,和被侍卫挡在门口的宁紫夕对视了两眼,便走到门边说道,“紫夕姐姐,你的命还真是硬呢。” 宁紫夕冷笑着看着雪莲,这个女人做了这么多恶事,还能和她谈笑风生,好像那些死去的人在她眼睛里根本微不足道。 雪莲见宁紫夕黑着一张脸看着她,一副想杀又不能杀的样子,心里爽极了。 “紫夕姐姐,你要是杀了我,就是毁掉了王爷的所有,如果你觉的你不爱那个男人了,现在就动手杀了我,我不仅让人糟蹋你,还让人追杀你,还--杀了你那个所谓的爷爷,你身为魔教的后人,居然还和当朝的王爷在一起,你配吗?” 宁紫夕看着雪莲喋喋不休的样子,好几次都想伸手掐断她雪白的脖子,当她听到雪莲亲口承认杀了爷爷后,宁紫夕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抬手一掌就朝着雪莲的命门拍去。 雪莲没想到宁紫夕真的会动手杀她。 不过是一个和宁紫夕没有血缘关系的老头子,宁紫夕居然会为了这种不相干的糟老头而毁掉墨御容的计划。 侍卫们上前阻挡宁紫夕,都被她震的飞到了七八米外,宁紫夕掐着雪莲的脖子,把她整个人举到空中,看着雪莲因为缺氧涨红的脸,新仇旧恨一起涌到心头。 雪莲在半空中不停的瞪着腿,长指甲挠着宁紫夕掐着她的手,可是宁紫夕一点都不怕痛一样手下的力道反而更重,雪莲的手也慢慢的没了力气,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墨御容踏风而来。 宁紫夕出了他的书房,他左思右想担心宁紫夕失了理智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所以才赶来。 还好他及时赶到,看见雪莲被宁紫夕举到半空,他犹豫了片刻,在雪莲马上就要断气的时刻,他才出手打点了宁紫夕脖子后面的穴道,让她昏了过去。 宁紫夕沉浸在报仇中,没有防备被人从后面来了一下,脖子一酸人眼前一黑,后面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醒来后,天都黑了。 宁紫夕挣扎着起身,看见墨御容坐在不远处正闭目打坐。 这里是墨御容书房后面的休息室。 “你为什么拦下我?”宁紫夕坐在床上,盯着墨御容,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庆幸他及时赶到,又伤心他打晕自己。 墨御容看见宁紫夕醒了,缓缓睁开眼睛往着宁紫夕说道,“紫夕,”你就不肯相信我一次吗,等到计划完成,我陪你浪迹天涯,这王爷这天下,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宁紫夕自嘲般的呵呵笑了几声,问道,“等你计划完成了?我差点死在你王妃手下,如果不是君倾晏及时赶到,你的承诺找谁去兑现?” 第221章 王爷今夜在王妃那里 墨御容有苦难言,为了计划的周密性,他只能选择沉默。 雪莲不是不能死,只是不能现在死。 墨御容在书房,亲口听到宁紫夕诉说自己的委屈的时候,他的心如刀扎,他爱的女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差点被人被人伤害,而他却一无所知。 甚至,都不能给宁紫夕讨回公道,只能亲手宰了那个敢打宁紫夕主意的莽夫。 “你杀了那个畜生,现在我想质问你的王妃都没有了人证,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宁紫夕躺下翻了个身,不去看墨御容。 “紫夕,”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衷的,”墨御容说完转身离去,宁紫夕听着房间内的脚步身越走越远,她把头埋进锦被中,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宁紫夕不想呆在这里,就去了书房后面的一个没人住的别院。 宁紫夕把锦被从头拉到脚,遮住自己的脸怔怔躺了几个时辰,最后肚子居然不争气的饿了,她才懒懒的下床,准备去找点吃的。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想来现在按照她所在的世界,应该已经是深秋了,所以天也黑的快了。 宁紫夕没有喊丫鬟,自己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不然害没杀了雪莲给爷爷报仇就已经被自己饿死了,岂不是如了雪莲的愿望。 她要去厨房,就要路过雪莲被禁足的院子,她想起u雪莲今天让人憎恶的脸,就用轻功飞身而过,想要快速离开,却没想到听见院子的房间内传来一阵阵暧昧的声音。 宁紫夕收起轻功,缓缓落到雪莲院子外,这次听的更真切了一点。 奇怪的是本来被禁足的院子,周围应该满是侍卫,可是现在却一个也不见踪影。 宁紫夕好奇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是不是雪莲发出的,可是她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所以狡黠一笑,飞身去了墨御容的书房,想要拉墨御容去看好戏。 既然现在不能杀她,让她知道什么吃羞耻也是好的。 宁紫夕主意是不错,可是来到书房,却看见书房里面黑着灯,没有烛火也没有声音,只有两个侍卫守在门口。 “王爷呢,是不是休息了?”宁紫夕一边问,一边推门进去。 侍卫对于宁紫夕的不守规矩习惯了,所以没有阻拦,只是好心告知宁紫夕道,“王爷不在书房。” 宁紫夕推门进去,听见侍卫的声音又退了出来,没在这里,那就应该是在寒潭。 她刚想去寒潭找墨御容,侍卫在她身后轻声提醒道,“王爷今夜在王妃那里,所以不在书房。” 宁紫夕离去的脚步一顿,转身揪过对方的衣领,冷声质问道,“你再说一遍?” 侍卫不敢看王爷的女人,所以把头转向一边,对着空气又重复了一遍,“王爷今夜留宿在王妃院里。” 宁紫夕确定自己听的没错,墨御容居然在雪莲那里,她是知道墨御容根本不会碰雪莲的,所以从来没想到墨御容不在书房而是在雪莲那里。 这个消息带给她的冲击太大,宁紫夕踉跄走了两步就靠在走廊处一动不动。 侍卫忙上前查看瘫软在走廊柱子上的宁紫夕。 宁紫夕轻轻摆手让他们回到书房前,自己则扶着走廊的栏杆慢慢离开。 墨御容,今天刚刚亲手杀掉可以指正雪莲的证人,然后还拦下她杀雪莲,救了雪莲,这样还能解释为墨御容不想破坏他的计划,可是现在呢,他前脚在自己的房间跟她说着以后浪迹天涯,什么都不要,几个时辰后居然就留在了雪莲房间过夜。 宁紫夕想起雪莲院子里面暧昧的声音,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忽然胃里一阵翻涌,下一秒就扶着走廊的栏杆吐了起来。 因为肚里根本没有食物,她把自己的胆汁都吐了出来,却还止不住胃里的恶心。 最后胆汁都吐不出来,她扶着栏杆干呕了半晌才缓缓坐到栏杆上面,呆呆的望着花园。 周身都是一片黑,夜里的花园也没了白天里的姹紫嫣红,在黑夜中张牙舞爪的更像是一群魔鬼。 宁紫夕一抬手,花园内的花草就被悉数毁掉。 她看着花园冷笑一眼,然后飞身回自己的寒潭院取东西。 墨御容和君倾晏在远处的树上安静的看着宁紫夕发泄完。 君倾晏见到宁紫夕离开,才摇着手中的折扇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去跟她解释一下吗?” 墨御容看着宁紫夕离开的身影,摇了摇头道,“现在是多事之秋,她在我身边只会更危险,等到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了,我再去跟她解释。” 君倾晏帮他炼制的让人产生幻觉的毒蛊,已经起效了。 雪莲以为自己在和墨御容洞房,可是他却和君倾晏在外面守着不让人靠近雪莲的院子。 君倾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摇着折扇飞下树,对墨御容说道,“雪莲那边你自己盯着吧,我先走一步。” 墨御容陈胜喊住君倾晏道,“你能否帮我暗中保护紫夕,谢谢了。” 君倾晏听完这句谢谢,看墨御容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你可从来没说过这句话,算了,为了这两个字,我就再帮帮你,而且,你不说,我也是准备跟着宁紫夕的,毕竟现在她心情不好,也许我还可以趁虚而入呢。” 墨御容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君倾晏离去后,才转身飞回雪莲的院子外,停在了房间的屋顶上,盘腿打坐。 夜幕下的王府静悄悄的,只有宁紫夕站在寒潭院前,心都在滴血。 她才走了几日,墨御容居然就毁掉了她的院子。 这是在逼她离开吗?还是告诉她,这里已经没有她能容身的地方了。 宁紫夕盯着一片狼藉的院子,眼泪都已经流不出来了。 身后响起脚步身和折扇的声音,宁紫夕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君倾晏来了。 “看来你的伤已无大碍了,”宁紫夕收回视线转身望着君倾晏。 君倾晏笑了笑说道,“多亏了你的药,我特意过来说声谢谢。” 宁紫夕冷笑一声问道,“你谢谢的方式就是给雪莲和王爷通风报信,还真是特别啊? 君倾晏在树林中救下了她和阿姐,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是她也帮君倾晏疗过伤了,而且,君倾晏救她的动机根本就不单纯,他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师妹不至于迷途深陷不能回头。 “紫夕,”我觉的你现在不理智,你应该冷静想来好好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君倾晏的话,只是点到为止。 可是宁紫夕却因为愤怒已经没了理智,根本没有心情去分析他话里有话。 只是看见君倾晏就觉的他和雪莲是一伙的,对于她来说暂时还不是威胁,但是以后就不知道了。 “你最好现在就离开,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不对你动手,”宁紫夕收回冷漠的视线,用内里清理出一条进寒潭院的路。 她的行李虽然不多,但是每一件都是和墨御容共同的记忆。 谁让她爱上的是墨御容这个人呢,她恨自己竟然不怨恨墨御容,只是怨恨自己无力控制自己的感情。 她可以废掉自己的一声武功,却不能废掉对墨御容的感情。 “紫夕,”你打算去哪里?”君倾晏被宁紫夕威胁后,不但没走,反而是不怕死的跟这宁紫夕进了院子,还帮宁紫夕点燃了房间里面的烛火。 墨御容只是毁掉了寒潭院外面的景物,却没动房间内的东西。 君倾晏点上蜡烛后,顺手摸了一下桌面,发现一尘不染,说明这里每天都有人细心的打扫,他眼眸一沉,不出意外,肯定是墨御容自己偷偷来打扫的。 可是君倾晏不打算告诉宁紫夕这个小细节,他狡黠一笑走到衣柜前帮宁紫夕收拾衣裳。 “不如你跟我回南疆?做我的王妃,以后做我们南疆的皇后,怎么样?”君倾晏柔声诱惑道,“我们南疆虽然不比圣启繁荣,但是却比这里的景色诱人,考虑一下。” 宁紫夕把在一旁碍手碍脚的君倾晏推到一边,冷声说道,“别打扰我,小心我杀了你。” 君倾晏笑着说道,“凭你现在的武功,要是想杀我,恐怕我都已经死了几百遍了。” 宁紫夕冷冷扫了君倾晏一眼,从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中读懂了些什么,对着君倾晏说道,“既然知道,就离我远点。” 君倾晏摇着折扇,把宁紫夕扔到桌上的衣服收起来。 宁紫夕的衣服也就这么几件,很快就收拾完了,却在衣柜前站了很久。 君倾晏凑过去,看见大红的喜服躺在衣柜中。 宁紫夕看着喜服,想着过往的种种,几次伸出手去都没有取出那间喜服。 君倾晏见她下定不了决定,所以绕过宁紫夕,帮她拿出喜服放进了桌上,“既然舍不得,就别扔下,免得将来后悔。” 宁紫夕转身看着君倾晏帮她折叠那身大红的喜服,这是墨御容提前很久就帮她做好的,最后她虽然穿上了它,却不是墨御容的王妃。 “谢谢你,”宁紫夕看着君倾晏细心的帮她收好喜服,淡淡说了一句转身来到梳妆台前。 这里有阿姐送她的收拾头面,也有墨御容送她的镯子,既然决定离开,就一并带走吧。 第222章 一片狼藉 见墨御容不理他,就喊来侍卫,“给我准备吃的。” 侍卫退下后,墨御容才放下书喝了口茶,看着君倾晏说道,“都这么晚了,你还吩咐厨房,不如进去再睡一觉,明天早晨一起吃。” 宁紫夕拿起君倾晏帮自己收拾的包袱,狠下心做了决定,跟君倾晏会挥手告别后,就飞身出了王府。 她在空中还回头望了一眼王府,这里,以后她在也不会回来了,因为他爱的人已经去爱别人了。 虽然宁紫夕到现在还想要相信墨御容,但是众多现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质疑,她不能活在自欺欺人中。 君倾晏一路跟随,但是走到中途就跟丢了,无奈之下只能回了王府。 君倾晏回到王府的时候,墨御容已经在等他了。 “紫夕呢?”墨御容看了眼君倾晏身后空空如也,他知道自己是在骗自己,宁紫夕那种性子,怎么可能还会继续留在这里呢。 君倾晏摆手说道,“我给你送走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宁紫夕一个人杀我们两个都足够了,她的安危你就放心吧。” 这也是君倾晏为什么会放心的回王府为不是去寻找宁紫夕的去向,因为她要是想隐藏踪迹,多少人过来也是一样一无所获。 墨御容点点头,转身看了一眼安静下来的雪莲说道,“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去就来,”墨御容转身走进雪莲的院子,进了雪莲的房间,只呆了一下就开门出来。 君倾晏不问也知道他去干什么,做戏要做足,免得花了这么心血布的局被雪莲发现,那宁紫夕的离开都显得没有意义了。 墨御容进屋后,把雪莲光着的身子用锦被盖好,又抽出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处,用帕子擦了血扔到床上就出来了。 他抬头看看天,对君倾晏说道,“天快亮了,你去休息吧,我要回书房。” 君倾晏看了一眼突然变的沉默寡言的墨御容,懒懒说道,“我还是陪你一起去书房吧,万一你想不开做点傻事,我就成了最大的嫌疑。” 墨御容淡淡笑了笑,现在他身边除了君倾晏也真的再找不出一个人能陪他秉烛夜谈了。 宁紫夕走了,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牵挂,可以大展拳脚,和皇后一/党决一死战了。 两人回到书房,看了三个时辰兵法,院子里面就已经跟炸了锅一样。 一大早就有人来书房禀报王府的花园被毁掉了。 “王爷,您去看看,外面一片狼藉,跟被贼偷过一样,”府里的下人连滚带爬的进来禀告,他们每天晚上隔一个时辰会来这里看一次,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睡着了,一觉醒来,花园就成了这个样子。 担心被王爷降罪,所以一大早就过来请罪。 墨御容把手中的书轻轻搁到桌上,看了一眼已经捏着书进入梦乡的君倾晏,抬头轻轻揉了揉眉心道,“知道了,命人收拾了。” 宁紫夕昨夜毁掉的花园,今天动用了府里所有家丁来收拾,一直到晚上都没收拾好。 白天墨御容见君倾晏睡的熟,就让人把他搬到了书房,君倾晏只是看了看来人是谁,就毫无警觉的在墨御容书房后的卧室睡了整整一天,醒来后,看见墨御容还捧着书在看。 “你是铁打的,不吃不睡不休息,”君倾晏拿折扇遮着嘴巴打了个哈切,他还觉的睡得不够,见墨御容不理他,就喊来侍卫,“给我准备吃的。” 侍卫退下后,墨御容才放下书喝了口茶,看着君倾晏说道,“都这么晚了,你还吩咐厨房,不如进去再睡一觉,明天早晨一起吃。” 墨御容见他睡的熟,所以就没打扰他。 没一会,侍卫送上了饭菜,君倾晏坐在桌前自斟自酌,突然想起来雪莲的事情,停下筷子问道,“我师妹那边搞定了吗?” 墨御容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手中的书,懒懒点了点头,“不仅相信了,还专门让我请了御医来给她调理身子。” 君倾晏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噎到,放下筷子赶紧喝了一大口酒。 “你说师妹找了御医调理身子?是想怀孕?”君倾晏咋舌,他不敢想象师妹当娘的样子。 在他眼里,师妹都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墨御容放下书,懒懒回应了一句,然后走到桌前坐下来给自己倒满一杯酒,端起来自顾自的碰了一下君倾晏桌上的那杯酒,就自己一仰而尽。 “你是想借酒消愁?”君倾晏笑着问道,又顺势给墨御容满上。 雪莲今天一大早醒过来,命人梳洗打扮一番就找到墨御容给他请安。 墨御容看着昨夜并不知情的雪莲,面无表情的对她说,已经履行了对她的承诺。 他一句话,雪莲就知道墨御容是什么意思,所以她当天就被墨御容解除了禁足令跑去找雪国公。 父女两个一直呆在下午,雪莲才从雪国公那边出来,一脸春风得意,好像王府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回来的路上绕到寒潭院去扫了一眼,院子外的狼藉已经被打扫干净,雪莲进屋看了一眼宁紫夕的房间,除了原来的家具,一件属于宁紫夕的私人物品都没有,连梳妆台中的胭脂都一并带走了。 她当下更是得意,终于让宁紫夕离开了。 看来父王说的不错,男人都是一样的,今天爱她,明天就可以爱上另一个,最后还是要看谁对他有用。 雪莲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想要见墨御容,却被墨御容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了,雪莲知道墨御容一直呆在书房也就放心了。 宁紫夕虽然离开了,她更得小心提防着墨御容去找宁紫夕。 书房中。 君倾晏和墨御容相对无言连连碰杯,酒过三巡,墨御容才淡淡叹了口气。 “现在我还是觉的计划不周密,是不是我多心了?” 墨御容说出自己的担忧,他的联手对象是雪国公,虽然雪莲嫁给了他,但是他们都知道雪莲不是墨御容深爱的人。 这个是同盟关系中的不稳定因素。 君倾晏放下酒杯拍了拍墨御容肩膀道,“你就放心吧,现在雪莲以为她是你真正的王妃了,肯定会帮你的。” “我现在除了相信,别无他法,”墨御容拿起酒壶倒酒,发现里面一滴酒都没有了,又命人去拿酒。 君倾晏看着墨御容,劝道,“少喝点吧,你现在要时刻保持清醒。” 墨御容苦笑道,“我就是太清醒了,才让自己这么累,就让我醉一回吧,还有你,你是时候离开了,我不想开战后我最好的朋友也被卷这场战争。” 他没有十足的必胜把握,所以把身边的所有人都送走了,叶昊云他们早就被他安排到安全的地方了,远离京城才安全。 如果他失败,至少这些跟他亲近的人不会被连累。 君倾晏端起自己的酒杯,眼神没有焦距对着空气说道,“到时候我自会离开。” 他也有自己的打算,那就是保证师妹安全离开,不管墨御容这一仗是否能赢,他都要带走师妹,也算是给师傅一个交代。 墨御容知道他的心思,并没有再劝,侍卫送上酒来,他和君倾晏一直喝到了天亮,最后两个人都醉了。 可是醉了后,墨御容反而觉的自己从来没这么清醒过,脑海中清晰的记起和宁紫夕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笑,她生气,她一切表情,都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不停的转啊转。 雪莲早晨来看墨御容,就见到他醉猫一样,路都快不会走了。 墨御容把雪莲当成了宁紫夕,把她紧紧抱在怀中,不停的道歉。 雪莲怔了怔,没有推开墨御容,她知道墨御容口中的对不起不是对她说的。 “来人,给王爷上醒酒汤,”雪莲看了一眼趴在桌上另一个喝醉的人,皱着眉头唤回丫头道,“上两份。” 墨御容和君倾晏被硬灌了两大碗醒酒汤,才悠悠转醒。 君倾晏揉着宿醉后的脑袋,看着师妹一脸怒容的看着他,没底气的笑着说道,“一时开心,喝多了,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君倾晏脚底抹油溜走了,只剩下躺在床榻上的墨御容。 其实他也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不愿意见到雪莲。 他不是出于欺骗雪莲而有愧疚,而是知道雪莲暗杀自己的深爱的人,他却还要留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在身边,厌恶自己的所作所为。 “王爷,你别装了,我知道你酒醒了,”雪莲坐到床榻上,伸手拍了拍墨御容道,“我过来是想跟你说,皇后命人请我进宫,你要不要一起去。” 墨御容翻身从床上坐起,皱着眉头看雪莲,“你要去?” “去不去由的雪莲来决定吗?”雪莲笑着说着,招手让丫鬟拿了一碗补汤想要亲自喂墨御容吃。 墨御容径自从她手中端了过来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皇后现在宣雪莲进宫很反常,如果雪莲被扣押成了任职,那一切计划都泡汤了。 雪莲想要的就是墨御容这个回答,听完后,就吩咐丫鬟们去房间拿墨御容的衣服。 “你一身的酒气,换过衣服我们就动身进宫,”雪莲起身把补汤放进丫鬟的托盘中,走了出去。 丫鬟取了衣服,雪莲亲自送了进去,知道墨御容不会让她帮忙更衣,所以识趣的等在外面。 第223章 没有胃口 墨御容虽然不想去皇宫,但是他知道这一次的会面是躲不掉的。 皇后的心思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二,现在雪莲是他最大的助力,这是明面上的事情,谁都清楚,墨御容也从来没想过藏着掖着,这样也是为了给皇后一点震慑,让她做什么事情前,都先考虑一下后果。 现在他和皇后就像是在博弈,没有必胜的把握,谁都不会先轻举妄动。 他相信皇后此次只是为了一探虚实,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但是雪莲却是这场棋局中最大的变数。 雪莲在外面等的有点着急了,因为墨御容进去半柱香的时间了,这满院的春色又被宁紫夕毁的干干净净,她想赏花打发时间都做不到。 丫鬟们也惋惜这一院的花草,一夜间就被人毁了,可惜这难得一见的奇景了。 不过雪莲倒是没多少惋惜,毕竟这花是她下了蛊的,能让人暂时出于沉睡而不自知的状态,虽然对墨御容和君倾晏无效,但是对这府里某些侍卫可是灵的很。 她眯着眼睛笑了笑,想起那个隐居在山洞的老头,对他也是挺管用的,毕竟老了,早就该入土的人,活到现在也不算亏本了。 雪莲一个人想了很多,左等右等不见墨御容,只能自己推门进去喊他。 “王爷,咱们该动身了,”雪莲站在门口喊了几声,隔了几秒钟,才传来墨御容冷冷的单音节回应。 雪莲并没有不开心,反正他现在已经是她的人了,只要是男人,总有爱上她的那一天,只要宁紫夕不存在,她不在乎等下去。 墨御容换好衣服,又取了一些轻便的武器藏在衣袖中以防万一。 马车等在门口,墨御容和雪莲一前一后的走出大门,先后坐上马车。 王府到皇宫,也就一炷香的时间,但是墨御容第一次觉的时间这么难熬。 “王爷,你尝尝这个点心,是我们南疆的特产,每逢八月十五家家都会做来招待客人,我这次带了一些送给皇后,”雪莲把手中的点心递给墨御容,但是墨御容看都没看一眼,反而是挑开轿子的帘子看外面的街景。 刚刚路过的是宁紫夕的会馆,已经临近中午,那里还是人声鼎沸,丝毫不受影响,在外人眼中,那里不过是一个喝茶的地方,可是墨御容知道,宁紫夕经营的地方没有一个是外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这个女人,是个可以和男人并肩一同战斗的女人,只不过他不敢让宁紫夕跟着他身陷险境,所以,离他越远越好,恨他也无所谓,因为万一他失败了,宁紫夕至少能开始新的生活。 墨御容眼神黯淡的放下帘子,雪莲的手还在他身前伸着,放佛一点都不累。 “我没胃口,”墨御容扫了一眼点心就把头转向马车后方开始闭目养神。 雪莲看着墨御容兴趣缺缺的样子,也不在意,收回手把点心扔到车外。 别人不要的东西,她也不稀罕。 马车平稳的又走了一会,终于来到了皇宫门口。 宫门口的侍卫简单的询问了一下,看过令牌后便放行了。 墨御容和雪莲下了马车步行进皇宫。 雪莲没走几步,就撒娇,“王爷,雪莲的脚好疼,你背上人家好吗?” 墨御容冷冷扫了一眼她的脚,“王妃也是习武之人,还没听说哪个习武之人走几步路也会脚痛的让人背。” 雪莲刚想反驳,他们正前方就来了两个轿子,直直的朝他们走来,最后停在了他们身边。 “王爷王妃请上轿,皇后娘娘吩咐奴才们前来的,”太监扯着尖细的嗓音上前给墨御容和雪莲请安。 墨御容的视线在轿子和雪莲的脚之间转了两转,冷漠的说道,“王妃不是脚疼吗?” 雪莲看着来的不是时候的轿子,恨恨的走过去,小太监们正掀着轿帘等他们上轿子。 墨御容率先走到后面一顶轿子旁坐了进去,雪莲也只能强颜欢笑的跟着上轿子。 皇后寝宫内,只有她一个人正在和侍女们讨论中秋要穿那一套衣服。 正说着,雪莲和墨御容就到了。 “雪莲给皇后娘娘请安,”雪莲看见皇后娘娘,嘴巴甜甜的请过安后,还乖巧的拿着南疆的特色点心上前亲自给皇后娘娘。 太监嫌雪莲不懂规矩,挡在皇后娘娘面前,一脸不悦,可是皇后却轻笑着说不碍事,太监退下后,皇后亲自拿过雪莲手中的点心,还拉着雪莲说道,“几日不见,咱们王妃又漂亮了许多。” 雪莲捂着脸娇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比雪莲还要美。” 墨御容看着她们互相夸奖,僵着脸站在一侧,皇后看到了,命太监赶紧赐座。 “你瞧我,老糊涂了,居然把容儿忘了,快坐,”皇后笑着说完,侍女们就端着茶水上来,皇后一挥手,所有下人们都躬身退了出去。 墨御容眯着眼睛喝了口茶,看见退出去的下人们,还装傻充愣的夸奖这茶好喝。 “容儿,今天喊你和雪莲来,其实是有些事情想要和你们商量一下,”皇后笑着说完,就一脸慈祥的看着雪莲继续说道,“我看雪莲这个孩子,越看越乖巧,想要她留在宫中陪我几日,等中秋就还你。” 皇后说完,视线转向墨御容,等待他的回答。 雪莲这次倒是乖巧,没有说什么,也一同微笑看着墨御容。 墨御容放下茶杯,对皇后说道,“我和王妃刚刚完婚,皇后娘娘现在借人在您宫里,我这个做夫君的有些不舍,不如我让雪莲每日进宫来拜见皇后娘娘,您意下如何?” 皇后笑着点点头,“这样也好,我只是看雪莲这孩子冰雪聪明,想留她在我这里帮忙抄些经书。” 墨御容笑着点点头,淡定从容的像是丝毫不畏惧皇后背后的真正目的。 皇后也只是试探一下,知道墨御容这边不好啃以后,也就顺势说道,“既然如此,本宫就不留你们了,早些回去休息,来人啊,把皇上赏赐的头面赏给王妃。” 雪莲起身道谢,接过头面后又乖巧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面。 几个人寒暄了一阵后,雪莲非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坐到皇后身侧,和皇后拉着手聊天谈心,两个人好的像是一对母女,墨御容看着这一幕,视线沉了沉。 “王妃,时辰不早了,让皇后娘娘早些休息吧,”墨御容起身要走,雪莲才恋恋不舍的拉着皇后的手道别。 皇后看出两个人的两种心思,只是心照不宣的放开雪莲,“改日再来。” 墨御容淡淡笑着告辞,硬拖着雪莲离开皇后的寝宫。 从皇后宫中到皇宫正门这段距离,依旧是皇后娘娘派的轿撵送他们出宫。 雪莲心情大好,因为难得看见墨御容一脸无奈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平衡墨御容和皇后的筹码,她偏袒哪一方,另一方都必败无疑,不过墨御容现在是她的夫君,所以雪莲也只是借机警告墨御容,她可以墨御容站在同一阵线上,就能和皇后站在同一阵线上。 墨御容乘坐的轿子都在前面,他也在回想皇后宫中,她的一举一动,心中一沉。 轿子一直把两个人送到了宫门口,王府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墨御容和雪莲先后下车,车夫挑开帘子让两个人先后坐进去后,甩着鞭子催促马儿快些走。 雪莲后进马车,所以等她钻进马车后,正对上墨御容一脸冷漠的表情,娇笑道,“王爷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她明知故问,墨御容却不想和她多做纠缠,马车平稳的跑起来后,墨御容就开始闭目养神,雪莲在他耳边唠叨了些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雪莲倒是心情不错,一路上时不时的被丫鬟逗的娇笑连连,在路过宁紫夕的会馆时候,雪莲还专门让马夫停车,去会馆买了一种特别的点心。 宁紫夕正在会馆的密室中用涵洞内取的毒药做一种可以控制人神经的毒药。 所以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雪莲吩咐丫鬟去买会馆的点心,丫鬟很快就回来了,把点心拿给雪莲,她却借口这个点心不新鲜,一定要找会馆的老板讨个说法。 雪莲知道这个会馆是由宁紫夕经营的。 这个会馆生意兴隆,就算是夜晚也是人潮如织,雪莲估算着这个会馆带给宁紫夕的财富后,忍不住咋舌。 宁紫夕没想到自己经营个会馆也会让雪莲心生嫉妒,甚至起了赶她出京城的心。 她研制完毒药后,要配置短期的解药,有几味药一直把握不好比例,正心烦之际,有会馆的伙计过来通报,说会馆有人闹事。 雪莲是王妃不假,但是京城之人只认得墨御容这个网页,对雪莲这个王妃反而知之甚少,只知道是南疆的雪莲郡主,却没人知道雪莲的模样,所以会馆的伙计只以为是同行来踢馆。 宁紫夕放下手中的纸币,皱着眉头又看了一遍解药的配比,一点头绪没有,既然如此,还不如转换一下心情。 她让伙计先离开,宁紫夕收拾了解药的方子后就沿着密室的楼梯上楼。 第224章 报告王爷,王妃不见了! 雪莲下了马车,而墨御容只是在马车上等着,不想让宁紫夕误会更多。 宁紫夕来到一楼,就看见大厅里面带着丫鬟的雪莲。 会馆来往的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所以对一个看似大家闺秀的人来踢馆都觉的好奇。 如果是官兵闯进来,他们还有闲心喝酒聊天,可是这个一个姑娘家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和适宜。 雪莲正等的无聊,刚准备命令丫鬟再大闹一场,宁紫夕就姗姗来迟。 “紫夕姐姐,别来无恙啊,”雪莲皮笑如不笑的站在原地看着宁紫夕,“我不知道姐姐是这会馆的老板,不然给妹妹是个胆子也是不敢来你这里讨说法的。” 宁紫夕冷眼扫了一眼被雪莲丢在地上的点心,知道她今天是存心来闹事的。 “跟我来,有话楼上请。”宁紫夕想要把雪莲带到楼上的包间里面,以免引来更多人侧目。 可是雪莲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委屈万分的道,“雪莲还是跟姐姐在此谈吧,免得以后有人说三道四说我欺负姐姐,那雪莲就百口莫辩了。” 宁紫夕冷笑一声,“呵呵,你是想干什么?好好的点心被你扔了一地,看我这个老板好欺负是吗?” 雪莲看了一眼地上的点心,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命令丫鬟把地上的点心拾起来,“姐姐,雪莲来这里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好心告知姐姐一声,你这里的点心有问题。” 雪莲的话刚一出口,一楼的众人脸上神色皆是一变。 宁紫夕扶着栏杆,俯视着雪莲。 她这里的点心是有问题,里面都掺着一种药物,可以让人上瘾,不过,这可不是为了多卖点点心赚钱,而是为了让江湖上游荡的人定期都会回来一次。 只是点心中的药,无色无味,就算是武功再高之人都不可能发现其中的问题。 雪莲口口声声说她的点心有问题,可是宁紫夕并不担心,因为就算是擅用毒蛊的雪莲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说来听听?”宁紫夕微微一笑,眼神却像是刀片,逼着雪莲一定要讲出个所以然来,否则今天就别想走出会馆大门。 雪莲之所以说的笃定,是因为她原本就打算来一场无中生有,所以对着众人信口开河一番,可众人听到最后,哄堂大笑。 有的人嚷嚷,只要吃了死不了,老子怕什么。 雪莲见这些吃客好不介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宁紫夕手轻轻一挥,气刃把雪莲手中的点心切成了两半。 “来人,送客,”宁紫夕冷冷说完,飞身下楼,准备回地下的密室继续研究解药的配比。 可是雪莲却不想就此善罢甘休,反而大声喊了宁紫夕一声,“侧王妃。” 雪莲看到自己这句话成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心中暗暗窃喜,她进到会馆,没人发现她的身份,她也就赌这里没人知道宁紫夕是墨御容的侧王妃。 那个在大婚之日,独自一人翻墙进王府的侧王妃会是这里的老板。 宁紫夕想不到雪莲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的身份。 她猛地停住要离开的脚步,慢慢转身,盯着雪莲看了半晌道,“王妃既然来了,我看今天就不必走了。” 宁紫夕站在原地一抬手,雪莲的双脚就已经离地,整个人悬在半空中。 宁紫夕手往回一收,雪莲整个人猛的往宁紫夕身前飞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叹宁紫夕隔空取物的功力,这完全是靠内里来操控,江湖中有这种功夫的传说,但是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早就知道这个会馆不简单,却没想到这个老板居然是个深藏不漏的绝世高手。 雪莲也没想到宁紫夕会在大庭广众下动手,她刚才也是被宁紫夕的淡定气的脑袋昏昏才说了那种话。 她忘记了,宁紫夕上次可是要杀了她的。 丫鬟见状不对,赶紧跑出去找墨御容。 墨御容正在闭幕眼神,就听见丫鬟哭啼的声音,让他快进去看看。 他缓缓睁开眼睛,知道一定是雪莲去招惹宁紫夕惹上了杀身之祸。 墨御容本不想管雪莲死活,只是现在雪莲真的不能出什么意外。 车夫挑起帘子,墨御容弯腰低头下了马车,漫步进了宁紫夕的会馆。 “王爷,王妃不见了!”丫鬟跌坐在地上,她只不过出去通风报信的时间,宁紫夕和雪莲就消失了。 而一楼的客人们,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几乎所有的人手都紧紧挨着自己的武器放着。 墨御容冷冷扫了一圈,没有理会其他人,而是直接进了密室。 宁紫夕带着雪莲来到密室,雪莲被宁紫夕无形的内里束缚着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宁紫夕往她嘴里送一种奇怪的药粉。 “既然王妃不肯走,那就留下来陪我几日,正好我新研制的毒药还没有研究出解药,雪莲就来帮帮姐姐吧,如果我的解药配比正确,你就可以得救,如果姐姐的解药恰好比例不对,那就对不起妹妹了,不过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帮你照顾好王爷和你爹的。” 雪莲低头看了眼宁紫夕手中的药,挣扎着不肯吃,宁紫夕只能点了她的穴道,然后亲手把药粉和水混合后灌给雪莲喝的精光。 宁紫夕看着雪莲痛苦的样子,淡淡笑着问道,“妹妹,味道如何?你放心,这毒药一时半会不会毒发。” 雪莲看着宁紫夕的笑,心里像是在等死一样惶恐,只盼着墨御容能快些找到她。 墨御容站在密室楼梯转角处,看着宁紫夕给雪莲关下毒药后才走出来。 雪莲见到墨御容,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她这次是真的怕,宁紫夕不要她的命,却要留着她的命慢慢折磨她。 “王爷,救我,”雪莲的穴道被墨御容解开后,她脱口而出就是让墨御容救她,她不想死在宁紫夕手下,她刚做了王妃,和墨御容还有大好的日子还没来得及过,她不甘心。 宁紫夕早就察觉到了站在楼梯转角处的墨御容,所以见到他本人出现,也不觉的有什么好惊讶的。 “王爷可真是心疼王妃,才片刻不见就追到这里,早知如此为什么还纵容她来我这里闹事?”宁紫夕说完,放下手中的笔,猛地抬头冷冷扫了墨御容一眼。 “王爷,这个贱人喂我吃了毒药,王爷快救我,”雪莲身上的穴道虽然被墨御容解开了,但是她的身体还是不能动,因为宁紫夕压根就没打算放她离开则例。 墨御容不搭理雪莲的哀求,而是慢慢走向前方的宁紫夕。 这间石室和就像他寒潭的洞,放眼望去几乎没什么家具,只有简单的几个架子,放着一些他没见过的东西。 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但是宁紫夕冷漠的表情,他却格外熟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宁紫夕就开始远离他,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宁紫夕已经离开他身边来到这里潜心研究一些他不懂的东西。 虽然让宁紫夕离开是他的本意,可他却发现自己承受不了她对他的漠视。 “紫夕,””墨御容看着宁紫夕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有气无力的说道,“解药。” 宁紫夕早就知道墨御容会说这两个字,只不过他说出来的时候,心里并不是像预想的那么轻松。 她把笔一丢,云淡风轻的说道,“解药目前还没配置出来,不如你等等我几日,万一成功了,你的王妃不仅能捡回一条命,对我来说,也算是功不可没的功臣了。” 墨御容听出她的意思,知道宁紫夕不会骗他。 “那你给我解药的方子,我自己让人来调配比例,”墨御容说着走上前,盯着宁紫夕讨要解药配方。 “让你的王妃求我,否则休想我拿出解药配方。” 雪莲听后,气急了,张嘴就想骂,可是墨御容却转身看着她说道,“给宁紫夕道歉。” 雪莲看了一眼宁紫夕,她从来就没受过这种侮辱,“你还是杀了我吧,我绝对不会向她道歉。” 宁紫夕冷笑两声道,“好啊,那就再等几天,到时候我会看着你肠穿肚烂而亡。” “宁紫夕,你这个贱人,卑鄙小人,”雪莲喋喋不休的咒骂因为身上不停的被无形的绳索收紧声音跟着慢慢变小。 墨御容冷冷扫了一眼雪莲,“是死死活,你自己选择。” 雪莲气的跺跺脚,满面怒容道,“宁紫夕你个贱人,你要不今天杀了我,如若不然让我离开,我一定带人踏平你的会馆。” 宁紫夕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手一挥,一道气刃就隔断了雪莲的脚筋,雪莲整个人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墨御容见宁紫夕眼睛已经开始泛起阴冷,忙阻拦,“宁紫夕,你别逼我动手。” 宁紫夕愣怔的看着墨御容,眼神有些飘忽,最后收回视线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扔到了地上。 “墨御容,以后你我各不相欠,但是你王妃的命我一定会收走,这一点你知道便可,“宁紫夕挥手解开束缚雪莲的内力。 第225章 必须除掉她 墨御容看着雪莲整个人软软倒在地上,隔了一会才上前抱起她。 雪莲虽然被割断了脚筋,但是她心底的恨已经超过了肉体的疼痛,所以一直恶狠狠的盯着宁紫夕。 “宁紫夕,我一定会加倍奉还,”雪莲被墨御容打横抱起,她还不忘威胁一句。 宁紫夕淡淡笑着说道,“随时奉陪,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她丝毫不惧怕雪莲家的势力,现在她打着魔教的旗帜,已经收了许多教众,虽然每个人心怀鬼胎,但是却不得不服从她,因为她掌握着他们身上毒药的配方,这天下,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人有能力拯救他们。 所以她手中握着足以和朝廷抗衡的兵力。 墨御容带着雪莲回到府上,立刻就有人通知了雪国公。 雪国公十分气愤,差一点和墨御容打起来,最后还是君倾晏出面,确定雪莲根本没中毒,只是脚上的脚筋被人挑断,恢复恐怕需要一些时间。 “墨御容,如果我的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知道下场,”雪国公气的吹胡子瞪眼,最后带着人去寻京城最好的名医叶昊云。 叶昊云早就被墨御容带离了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所以雪国公无功而返,雪莲的脚筋最终还是从皇宫请了御医前来诊治。 “王爷放心好了,王妃的伤并无大碍,只需要就静养便可恢复。” 御医离去后,雪国公命人守着雪莲,还把墨御容等众人全部赶了出去。 雪莲一个人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放自己被宁紫夕羞辱的样子。 她身为郡主而且还是墨御容的王妃,居然被宁紫夕那种人踩在脚下,这口气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雪国公遣散了众人后,心疼的看着女儿问道,“告诉父王,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居然敢伤害我的女儿。” 雪莲缓缓转过头,看着雪国公,狠狠吐出三个字,“宁紫夕。” 雪国公听了这三个字,心里也是咯噔一声。 这个宁紫夕命大,接二连三的追杀都弄不死她,现在居然敢出手伤害他的宝贝女儿,看来此人不除不行了。 雪国公现在手里所剩的精兵不多,大部分走驻扎在墨御容指定的地方。 “女儿,你被宁紫夕伤成这样,墨御容就没有亲手杀了那个贱货吗?”雪国公现在有了个一石二鸟的好计划。 “有宁紫夕这个贱人在,王爷就不会正眼看我一下,父王,你一定要帮我杀了这个贱人,”雪莲恶狠狠的说着,她现在被断了脚筋,根本不能下床,想要手刃宁紫夕根本没有可能,只能指望父王能亲手帮她报仇,就算是付出所有代价也在所不惜。 她是南疆郡主,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居然被一个处处不如她的女人抢了所有,让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雪国公看着女儿的惨状,起身对她承诺道,“你放心,这次父王不仅要杀了宁紫夕,还要让墨御容一心一意从此只能爱你一个人。” 雪莲忽然笑了,好像看到了宁紫夕惨死的惨状。 雪国公离开雪莲这里,直接去书房找到了墨御容。 雪国公推开墨御容书房的门,发现他屏退了所有下人,好像就是在等他到来一样。 “墨御容,你可知道我找你来所为何事。” 雪国公开门见山的问完,径自找了个位子坐下,怒目瞪着墨御容。 “你娶了我的女儿,却不珍惜,那为什么当初要答应这门婚事?”雪国公咄咄逼人,把一切过错都推都了墨御容身上。 而忘记了,当初缠着墨御容,非他不嫁,甚至闹到让皇上赐婚的是雪莲本人,跟他墨御容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不是当初他为了救宁紫夕逃走,被雪莲抓到,雪莲让他发誓除非娶她为妻,否则不放墨御容走,让墨御容眼睁睁看着宁紫夕等死的人,也是雪莲自己。 墨御容放下书,看着雪国公淡淡问道,“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此事一开始就是雪莲一手促成,而我更多的是逼不得已。” 雪国公都知道,可是他现在需要站在一个道德制高点去压迫墨御容,否则他期望的事情一点胜算都没有。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来意了,你杀了宁紫夕,我立刻出兵帮你讨伐你的敌人,”雪国公摆明了自己的立场,一脸怒容的等着墨御容的回答。 墨御容知道事情走到今天,雪国公迟早会走这一步,这也是他让宁紫夕离开的真正原因,只是雪莲自己作死,总是去找死,把所有人都逼的不能转身不能回头。 “如果我拒绝呢?”墨御容起身走到窗前,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花园。 他身后传来两声冷哼,然后是桌子被拍散架的声音,雪国公的声音在这之后传来,带着几分阴冷,“如若不然,你我就是敌人。” 墨御容突然笑了,一个南疆小国,居然也敢跟他叫板。 虎落平阳被犬欺。 “墨御容,为了一个女人,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是江山重要,还是那个女人重要,想好了就来找我,”雪国公说完开门出去。 墨御容转身看着被雪国公废掉的桌子,冷哼一声,也踏出书房,朝寒潭而去。 君倾晏此刻正在寒潭里独酌,在王府呆的时间久了,发现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还是这个寒潭好,是个可以清修的好地方。 墨御容来的时候,身上就带着怒火,君倾晏不用眼睛看,就已经感受到了。 “过来喝两杯,”君倾晏把对面的酒杯斟满,对着墨御容做了个请的手势。 墨御容皱眉坐下,一把夺过酒壶,仰头就灌。 “雪国公难为你了?”君倾晏淡淡问道,他清楚雪国公的为人,只是没想到雪国公居然让墨御容亲手杀掉宁紫夕,所以讶异道,“你不会真打算照办吧?” 亲手杀了深爱之人,得了这天下又有何用。 君倾晏叹息道,“你就是活的太累,我要是你,就带着紫夕离开,管这天下是血流成河还是连年战事,关我何事。” 墨御容端着酒杯,眼眸深处的酸楚比这入喉的酒还让人难以忍受。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雪国公这个人的立场完全建立在雪莲身上,现在,他赶走了身边所有的人,只为了计划能够成功,帮助皇上保住皇位,可是如今,以为万事俱备的时候,雪国公居然让他亲手杀掉宁紫夕。 亲手杀掉他最爱的人? 他做不到。 可是如果不照做,雪国公就不会出兵,他的计划也就会跟着失败,那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是镜花水月一场。 “你打算怎么办?雪国公这个老狐狸可不是那么好蒙骗的,”君倾晏一饮而尽杯中的酒,低垂着眼眸看着桌上已经凉透的酒菜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为了这个不知所谓的天下想要杀宁紫夕,那我君倾晏会成为你第一个敌人。” 君倾晏一生见过无数为了权势放弃一切的人,他的父皇就是如此,为了权势地位为了天下手上沾满了鲜血,甚至包括他至亲的人,他受够那种人吃人的皇宫,才努力想要逃离那里,逃离那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他以为这一辈子都只能用流连花丛才能解脱自己的罪恶灵魂,可遇见宁紫夕和墨御容,让他知道,这天下竟然也有他们这种洒脱之人。 “来,干了这杯,我去找叶昊云,现在也只有他能帮我了,”墨御容端起酒杯碰了碰君倾晏的酒杯,和他对视一眼,一饮而尽。 君倾晏欲言又止,话到嘴边还是忍了下来。 雪国公不是那么轻易上当的人,叶昊云的易容术天下第一,可不一定能骗过那只老狐狸,可是君倾晏看着墨御容刚刚燃起的希望,不忍心去打破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墨御容离开涵洞,去了叶昊云的藏身之地,君倾晏在涵洞内,坐立不安后,也出了寒冬直奔宁紫夕经营的会馆。 夜幕下的会馆依然人声鼎沸,这里自开业起就车水马龙,君倾晏也暗叹一个女子竟然有这等经商头脑,在京城里面不依靠任何人就能混的风生水起,就算是个男子也自叹不如。 宁紫夕找出了解药大概的配比方式,只是只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能解毒,不能做到百分之百。 她也想过放弃,甚至想过用那百分之十的死亡率当做是随即的惩罚来控制教众,可最后,宁紫夕还是叹了口气继续研究,她要把解药的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百,虽然她是控制教众的魔女,但是她就是狠不下心来残忍利用完就杀掉他们。 宁紫夕调配解药上百次,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正当她毫无头绪的时候,君倾晏不请自来了。 君倾晏也算是会馆的熟人了,他的到来,会馆的伙计只是稍作通报,教主就会立刻接见他,所以在这些教众的心里,君倾晏也算是教主身前的红人了。 君倾晏不必任何人带路,自己就绕过重重陷阱直接进到密室深处,看见宁紫夕正眉头紧皱的坐在桌前,似乎在为什么事情郁闷。 第226章 你的武功又进步了 君倾晏想起自己带来的消息,眉梢微沉。 宁紫夕耐着性子,再一次调配解药比例,还是失败。 君倾晏就坐在她不远处看她眉头始终没有舒展一下。 最后,宁紫夕放弃了,“君倾晏,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情,”宁紫夕转过身,倒了一杯茶,一挥袖子,茶杯稳稳的从空中飞到君倾晏身边,又稳稳的落下,茶杯中的水晃了晃却没溅出一滴。 君倾晏收起折扇,低头看着茶杯中晃动的茶水,赞叹道,“宁紫夕,几日不见,你的武功又精进不少,现在江湖上怕是没人能和你抗衡了。” 宁紫夕端着茶杯眼皮微微抬了下,对于他的奉承没什么兴趣,“有事说事,”她休息一下还要继续调制解药,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听君倾晏的奉承。 “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两件事情,一件好事,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你想先听哪个?”君倾晏卖了个关子,他想借由调侃缓和一下气氛。 宁紫夕还是老样子,根本不吃这一套,眉头一皱,就打算送客。 君倾晏无奈摇摇头,“你呀你,就不能偶尔像个女孩子一样。” “你是说我不够可爱?”宁紫夕白了他一眼,觉的这场谈话可以结束了,君倾晏已经浪费了她一炷香的时间了。 “你等我说完,”君倾晏喊住宁紫夕,该来的总要来,君倾晏干咳了两声才艰难的说道,“雪国公让墨御容杀了你,才肯出兵帮他镇压皇后一/党。” 宁紫夕身子一僵,几秒钟后就恢复如初,淡淡说道,“谢谢你来通风报信。” 他要来杀自己吗? 为了这天下,墨御容,你当真什么都能抛下吗? 君倾晏话还没说完,就让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急忙解释道,“你先别妄下断论,雪国公虽然提了这种要求,墨御容还没给他答复,现在他去找叶昊云了,也许还有办法。” 君倾晏说完,宁紫夕慢慢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君倾晏,“他没有当下拒绝,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说我的命还算值钱,杀了我也许就能救这天下黎民百姓。” 宁紫夕心如刀绞,即使现在,她还在试图说服自己,墨御容就算放弃圣启都不会放弃她。 可是君倾晏的话,让她的心彻底跌到了谷底。 “叶昊云这次也帮不了墨御容,雪国公不会被易容术骗的,”君倾晏轻摇着折扇看着宁紫夕。 她愣怔的表情,显然是还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呵呵,坏消息听完了,你带来的好消息呢?”宁紫夕微微勾唇,突然笑了起来,“不是还有一个好消息吗?说来听听。” 君倾晏收起折扇,望着宁紫夕诚恳的说道,“好消息是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回南疆,在那里你可以为所欲为。” 宁紫夕忍不住想要捧腹大笑,“啧啧,跟墨御容要杀我来比,这件事情确实是件不错的事情。” 君倾晏神色复杂的看着宁紫夕的笑容,她的笑容中少了平日的温暖,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僵硬的笑意。 他知道,宁紫夕已经拒绝了这个提议。 “你打算怎么办?墨御容找叶昊云的事情一旦败露了,墨御容也许真的会杀你,”君倾晏的担忧,像一块石头,重重压在心头。 墨御容为了借用雪国公的兵权,甚至背弃了和宁紫夕的承诺,娶了雪莲为妻,现在谁都不敢肯定,做了这么多牺牲的墨御容,不会为了计划顺利展开,和宁紫夕兵戎相见。 宁紫夕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掉,挥一挥手,远处的石桌就四分五裂,轻松之间,就能毁掉几米开外的石头,“君倾晏,你觉的墨御容会是我的对手吗?” 墨御容不用转身看,也知道那个石桌已经被毁成了渣渣,他从来没怀疑过宁紫夕的武功,以宁紫夕现在的功力,只要不是被高手们围剿,可以说这天下所有地方,她宁紫夕都可以随意进出。 只是,还有另一种情况。 也许一个人就能杀掉她,那个人就是墨御容。 “虽然他武功不及你,但是你却下不了手去杀他,我说的对不对?”君倾晏眼神黯淡下来,这天下的所有感情除了让人变成傻子,还真的没半分好处。 宁紫夕不知道君倾晏为什么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她也不想去知道。 因为君倾晏给了她一个难题,她是否狠得下心去杀墨御容? 如果解药研制成功,她完全可以帮助墨御容除掉所有敌人。 她现在手握的兵力都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结集起来的战斗力可是惊人的恐怖。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不打算离开,来人,送客,”宁紫夕眼神一片清明的看着君倾晏。 他摇摇头,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尽人事听天命,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也该离开了,”君倾晏自言自语的出了密室。 宁紫夕命人收拾了秘书后,根本静不下心来继续调配解药,索性出了密室,去会馆不远处的小溪边听水流。 这个异世,让她安心的地方只有三处,一处是墨御容怀里,一处是这溪边的潺潺流水,最后一处,就是了龙梅站在她身后。 只要龙梅站在她身后,不管遇见再大的挫折,她都觉的有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 宁紫夕飞身来到小溪边,月亮已经半圆,离八月十五动手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可是她还没有把握帮助墨御容,结束一切困境。 她想到被自己下了软筋散的龙梅,算算日子,已经到京城了吧。 龙梅只不过迟了两三天到京城,就发现宁紫夕真的打出了魔教的旗帜,这不是明摆着让朝廷围剿她吗,龙梅心中又气又急。 她在会馆密室没发现宁紫夕的踪影,想到她目前唯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小溪边,果不其然,被她抓到了正在看月亮的宁紫夕。 “你太傻了,”龙梅心痛的身影在宁紫夕身后响起。 宁紫夕转身,清亮的眼睛望着龙梅,笑着说道,“阿姐,你不会怪我给你下药吧。” 龙梅无奈叹口气,“你现在该担心的是朝廷什么时候围剿你。” 宁紫夕公然打出魔教的旗帜,大肆收敛教众,这在朝廷眼里是蔑视皇权,企图叛变,所以历朝历代对魔教的容忍程度都是零。 宁紫夕认真听着,随手拾起一颗石子朝着小溪扔了出去,石子在溪水上打了三次才沉到水底。 “阿姐,我只能这么做,建立一个比朝廷更有权利的魔教,才能帮助墨御容,”宁紫夕闷声说道,“而且我都已经这么做了,阿姐现在责罚我已经晚了,阿姐要是真的愿意帮我就帮我一起研制解药,”至少让她手上少沾一点鲜血。 龙梅叹声道,“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们回去吧,我看看你调制的解药。” 宁紫夕以为阿姐会喋喋不休的骂一阵,都已经做好准备在这里听上三五个时辰了,当她听见龙梅不打算跟她计较还要帮她调制解药,兴奋的从石头上跳起来,扑进龙梅怀中,紧紧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还是阿姐最好了。” 龙梅笑着摸了摸宁紫夕的发顶说道,“阿姐现在只剩下你了,不保护你保护谁,如果有人敢伤害你,我一定杀了他。” 龙梅本来是想逗宁紫夕开心,可是看她现在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紫夕,”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阿姐?” 宁紫夕摇摇头,收起脸上的愁容,淡淡一笑,“没有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情瞒得过阿姐。” 雪国公要墨御容杀她的事情,一定不能让阿姐知道,这些事情阿姐知道的越少越好,宁紫夕笑吟吟的打消龙梅的疑惑,两人手牵手回到会馆密室中。 宁紫夕把毒药和解药分别放到桌上,一脸愁苦道,“这个解药我调制了不下上百次了,可是比例总是掌握不好。” 龙梅拿过宁紫夕毒药的配方,又看了看解药的配方,一瞬间就有了答案。 宁紫夕见阿姐笑的得意,知道她肯定是看出这解药问题出在哪里,催着龙梅快点告诉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阿姐,你快点告诉我。” 龙梅指着解药其中一味解药道,“这个药材,从地上采摘下来必须是干燥的,如果有湿气,就会造成解药不稳定。” 宁紫夕“啊”了一声,不敢相信一直困扰她的问题,竟然是其中一味药材干度和湿度的问题。 现在想来,之所有解药的效果在慢慢提高,是因为这药材采摘的温度不一样。 “明白了,我现在就烘干药材,这批解药就研制成功了,”宁紫夕笑着转身跑了出去。 宁紫夕离开后,龙梅看了一眼宁紫夕调制的毒药,算不上天下至毒,只要解药服用及时,就会无事,而且一旦彻底解除这种毒药,之前服毒的人内力也会精进不少,因为宁紫夕在里面放了好几味能提升功力的药材。 龙梅看着这种毒药,服用时间越长,内力增进越明显,心里当下就有了答案。 这是宁紫夕对服毒被她利用的人无形的补偿。 这个孩子,还是太善良了。 第227章 相爱相杀 宁紫夕拿着烘干后的药材跑了进来,看见龙梅盯着她的毒药发呆,以为她发现了其中的异样,跑过去把毒药收了起来,“阿姐,你不要这么馋,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乱吃的。” 龙梅笑着问道,“你这里毒药莫非还是补药不成,竟然担心有人误食?” 宁紫夕结结巴巴的反驳了半天,最后龙梅笑着说她不过问此事,宁紫夕转身去炼制解药。 她时不时心虚的偷眼瞄阿姐,心中思量着,阿姐一定是知道了她这个毒药的秘密。 但是这也没办法啦,这是给毒药包装,那些江湖中人知道吃了这个毒药只要定期拿到解药,内里会随着服用时间而增加的,这种一劳永逸的事情,只不过帮这个小丫头跑跑腿,他们还是很乐意的,这笔买卖挺划算,而且这种毒药,服用十年后,就会自动无效。 宁紫夕把一切事情都设想到了,给所有人都留了后路。 龙梅没有戳穿她,而是觉的这样做是在给宁紫夕自己留下隐患。 宁紫夕熬夜炼制好解药,终于解了心头这几日的困扰。 明日一早,她就可以指挥教众去帮她灭掉皇后一/党,她手里有对方兵力驻扎的具体方位。 这些也都是那些教众们帮她找到的。 而且她的计划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宁紫夕睡了两个时辰就醒过来了,看看阿姐的床榻,已经空了。 她揉着眼睛看了眼外面,天还黑着,阿姐能去哪里。 宁紫夕醒来就觉的饿,想起这几日都没吃饭,所以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结果在后院碰见了对峙的阿姐和墨御容。 宁紫夕喊了一声,“阿姐?” 龙梅和墨御容皆是一僵,随即撤掉武器各自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醒了?”龙梅无奈的看着小怪物一样的妹妹,她可是下了重量的迷魂药,普通人能睡上一天一夜,考虑到宁紫夕自身的内里修为还特意加重了药量,结果也只让宁紫夕睡了两个时辰。 龙梅一直守在宁紫夕身边,然后会馆就来了一个不请自来的人。 她以为是来偷袭的人,结果发现,凌晨来袭的是墨御容。 “墨御容,你是来杀我的?”宁紫夕冷冷的看着手持佩剑的墨御容。 墨御容望着宁紫夕不说话,龙梅走到宁紫夕身边问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他今天来的时候浑身带着杀气。” 龙梅不知道自己不在京城的这几日,事情发展成了相爱的人已经开始相杀了? 刚才龙梅只是出于保护宁紫夕的目的才和墨御容动过了手,实际上墨御容一直没有还手,而是连连退让。 “墨御容,你解释啊,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不管什么话?”宁紫夕怔怔望着墨御容,一步步靠近墨御容道,“雪国公让你杀我,你下不了手吧?” 墨御容依旧看着宁紫夕不说话。 又是这样,每次宁紫夕希望他开口给一个承诺的时候,他都是沉默。 墨御容见宁紫夕脸上写满了失望,不忍心继续给她不知道能否兑现的承诺。 “紫夕,”你说什么?”龙梅不敢相信,墨御容真的为了所谓的天下要杀宁紫夕,挡下血就涌上心头,提剑刺了过去。 墨御容看着龙梅直直刺来的剑没有避让,宁紫夕也没有阻止。 龙梅本来朝着墨御容的心脏刺去,最后因为宁紫夕暗中催动内里硬生生改变了方向,剑擦着墨御容的手臂轻轻划了一道,只有一个微微出血的擦伤。 宁紫夕看着他不躲不提剑的样子就来气,“墨御容,你一心求死也别脏了我的地方,给我消失,这一剑后,你和我恩断义绝。” 墨御容紧抿着唇,一声不吭的捂着自己被割伤的手臂离开,留下宁紫夕在他身后歇斯底里的喊道,“如果我有来世,我希望我永远都不要再遇见你。” 宁紫夕哭的喊完,浑身一软,摊在地上。 龙梅走过去,半跪在宁紫夕身侧,安慰道,“地下凉,我们先回房间。” 龙梅搀起宁紫夕上了楼,看着妹妹脸上了无生气,担忧她会不会做傻事,她突然喊了她一声,“阿姐。” 龙梅赶紧走过去,应了一声,“阿姐在呢。” 宁紫夕抓着她的手,靠在床上怔怔望着她道,“阿姐,我想吃东西。” 龙梅以为宁紫夕要做傻事,听到她喊那一声阿姐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结果宁紫夕只是说饿,龙梅喜极而泣紧紧握了握宁紫夕的手,“你等着,阿姐这就帮你做吃的。” 宁紫夕点点头。 龙梅转很下楼去厨房帮宁紫夕做吃的。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知道了宁紫夕的口味,所以特意做了很多她喜欢吃的酸辣菜,龙梅满心欢喜的端着上楼来,却发现房间里面,已经人去楼空。 宁紫夕离开了。 龙梅端在手上的盘子全摔碎了,她大意了。 宁紫夕刚受了打击,怎么可能还想着吃,龙梅跑到打开的窗子处往外看,漆黑的接到已经没了宁紫夕的影子。 她刚想追出去,看见桌上有一张纸条。 是宁紫夕留给她的。 “阿姐,等我做完自己要做的事情就会回来跟你团聚,到时候我们回麒麟镇一起开店,一辈子都不离开那里了。” 龙梅捏着纸条,眼泪不争气的挂满脸颊。 这个傻妹妹,一定是帮墨御容去除掉皇后的势力。 天亮了。 宁紫夕已经传音给所有教众到她指定的秘密地方集合。 这里是远离京城的一处深山,她身后不远处就是皇后势力屯兵的地方。 等到教众中的一百余人的护法到齐,带着面纱的宁紫夕把手中的毒药分给这些教众的护法。 “这次行动,只有一条准则,不允许见血。”宁紫夕说完,下面的护法一片哗然。 他们都是江湖中的人,身上背负的命案不计其数,在他们看来,不伤人比杀人还难。 下面已经有人议论纷纷教主是不是疯了。 宁紫夕早就料想到会有这种反应,沉声说道,“这些人收归本教主壮大魔教,如若让我知道此次行动有任何闪失,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宁紫夕站在高处的岩石上,声音不怒自威,再加上他们贪图毒药带来的内里,所以不敢不服从,想着忍上十年,没准就能拿下这个小丫头教主,自己来做教主,所以各怀心思的人们,暂时不敢忤逆她的命令。 夜深人静,半圆的月亮高悬天空,魔教众人换上夜行衣慢慢靠近部队的驻扎营地。 顺着溪水一路向上,来到深山一块开放的地带,这里就是此次的目的地。 宁紫夕下的命令是让这里所有人都服从魔教,这些教众们觉的太麻烦了,一个个去下药,就算他们是顶尖的武林高手,这个工作量也是太大了,所以各个长老合计了一下,决定只给将军和左右不下吃下毒药,控制住了他们就能控制住整个部队。 宁紫夕下完命令就先回了会馆,她今天还有事情要去王府走一遭。 之前她离开王府,只能算作离家出走,现在她必须要和墨御容来一个了断 宁紫夕回到会馆后,龙梅已经在密室等她了。 龙梅心不在焉的等了宁紫夕一天,她现在做的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旦朝廷有了足够实力,一定会命人剿灭他们。 她和宁紫夕现在武功天下无能能敌,可放眼整个天下,有哪个武功高手能超脱生死。 “阿姐,你有心事?”宁紫夕一边换衣服一边问坐在一边发呆的龙梅。 阿姐这次回来,脸上经常会露出现在这种茫然的申请,宁紫夕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担心。 “紫夕,”你我武功虽然无人能敌,那也不过是一对一或者一对少数,和整个朝廷抗衡,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算,你懂这一点吗?”龙梅想起那个让她胆战心惊的夜晚,在麒麟镇的那一晚,她不能保护妹妹,两个人差一点死到那里。 宁紫夕把她安置在涵洞里面养伤的那几日,龙梅想了很多,她愿意放弃以前一切的仇恨,只要能保宁紫夕平安。 可是仅仅是几日之别,这个倔强的妹妹就为墨御容重整旗鼓,打着魔教的旗帜在江湖上大肆收敛教众。 “紫夕,”我们两个隐居麒麟镇,可一辈子无忧,现如今,我们自保都难了,放眼天下,有哪一个武功高手能超脱生死,以一敌万?更何况,为了一个墨御容,值得吗?值得你堵上你自己的性命吗?”龙梅想到爷爷的死,她唯一相依为命的人,如今只剩下爷爷一个人了。 “阿姐,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值不值得,有些事情,也许不去做,可能会后悔一辈子,与其那样,还不如成全了墨御容,”宁紫夕换好了衣服,转过身在龙梅面前转了一圈道,“阿姐,好看嘛?” 龙梅捂着嘴轻声抽噎。 宁紫夕眼眸中闪着泪花,她穿着墨御容亲手帮她定制的喜服,现如今,她在这里,而墨御容的王妃在王府,这一身红,就想一个天大的讽刺。 “你这是何苦?”龙梅擦掉眼泪,走上前帮宁紫夕抹掉她眼角的泪,“你这是在逼他还是在逼自己。” 第228章 你是发的什么神经? “阿姐,就算离开,我也要墨御容觉的亏欠我,我就是他这一生心中的一根刺,让他每次想起都痛不欲生,“宁紫夕带好大婚之日的头面,转身出了密室。 宁紫夕第一次,身为侧王妃,没有八抬大轿,没有下人伺候,是她自己去的王府,现在,她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一步步朝王府走去。 加上人声鼎沸,宁紫夕这个身穿喜服的人被街上的百姓当做了疯子。 “你看这个疯子穿的喜服那可是上好的丝绸,那头面也是珍宝阁难得一见的,啧啧,可惜是个疯的,”路过的高门大户小姐看热闹一样拉着丫鬟盯着宁紫夕。 这是识货的,觉的她是疯子,就算是寻常百姓也觉的宁紫夕是不是傻了。 大家都以为宁紫夕是受了刺激的新娘,纷纷打听今日有谁家过喜事,问来问去,都没听说哪个大户人家今天办喜事,所以更加肯定宁紫夕是个疯子。 街边的流言蜚语,宁紫夕不在乎。 她要的就是让全京城的百姓都记得她,她拿到休书后,她做的一切事情都和墨御容没有关系,到时候全京城的百姓都是证人 龙梅就在宁紫夕不远处跟着,每当听见有人说宁紫夕是疯子,她就会恶狠狠的瞪那些多事之人一眼。 带着杀气的眼神,让人对宁紫夕更加印象深刻。 围观的人群中,突然有个孩子认出了宁紫夕就是王爷大婚当日穿着喜服走到屋顶的那个人。 满街的人皆是一片哗然。 宁紫夕来到王府门前,侍卫没有阻拦,她就那么穿着喜服大摇大摆的进了王府。 雪莲看今日天气不错,正在后花园喂鱼,有丫鬟来传,说是宁紫夕回来了,还穿着一身喜服。 “哼,还不死心,这是来跟我宣战的吗?”雪莲把所有的鱼食全扔进水池中,带着几个丫鬟去找墨御容。 雪莲赶到书房的时候,宁紫夕正坐在墨御容的书房淡定的喝茶吃点心,看到她来,也不起身请安,只是懒懒抬了下眼皮继续喝茶。 雪莲环视一周,没看见墨御容,看来王爷还没回来,这是个机会。 “姐姐,今日又不是大婚,你是发的什么神经?”雪莲阴阳怪气的说完,找了个离宁紫夕最远的位置坐下。 雪莲知道她的武功根本不及宁紫夕,想起差一点死到宁紫夕手中,雪莲现在还心有余悸。 所以来的路上,还吩咐了丫鬟,去找她父王。 宁紫夕自顾自的吃着点心,时不时的夸赞一下味道不错,根本就不搭理雪莲,完全当她是空气一样。 雪莲气不过宁紫夕这么无赖的无视她,“去,给本王妃把她的点心扔出去喂狗。” 丫鬟唯唯诺诺的根本不敢上前,在雪莲再三威胁下才战战兢兢的走过去,手还没碰到宁紫夕桌上的点心,宁紫夕就抬手往雪莲的方向一扔,点心不偏不倚的扔进雪莲的口中。 “啧啧,真是可惜,这么可口的点心,王妃为什么非要让狗吃,王妃,你觉的这点心味道如何?”宁紫夕端着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雪莲。 雪莲真是气炸了,她让丫鬟把宁紫夕的点心喂狗,这个贱人,居然敢把点心扔进她的口中。 宁紫夕看着雪莲怒目的样子,心情大好的说道,“以后别这么浪费粮食了,小心遭天谴。” 雪莲吐掉口中的点心,好像这点心真的被狗吃过一样,连连吐口水,丫鬟见状忙给她倒水,雪莲接过来一口喝下,却被滚烫的茶水烫到了。 雪莲被烫的尖叫一声,茶杯哐当摔的粉碎,她看着喝着同一壶茶水的宁紫夕,气的想把丫鬟当场打死。 宁紫夕见状,一杯滚当的茶水就泼了过去,雪莲被烫的一缩手,丫鬟已经被宁紫夕送出了书房。 雪莲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宁紫夕把滚烫的茶水当温水喝,故意让她被烫到,还阻止她打自己的丫鬟,真当她自己是这个王府的主人。 “宁紫夕,别忘记你的身份,我才是正妃,”雪莲指着宁紫夕怒斥道。 宁紫夕望着雪莲点点头,微微一笑回敬道,“谁说你不是了?何必这么急赤白脸的证明这一点,啧啧,你这个王妃的位置,看来坐的不是很稳啊。” 雪莲气的一甩袖子,转身出了书房。 她打不过宁紫夕,嘴皮子又不如宁紫夕,再待下去只是自取其辱。 雪莲开门出去,宁紫夕就猜到她没别的本事,肯定是找她爹去告状,让她爹来收拾她。 只不过,雪国公已经下令让墨御容杀了她,所以雪国公不会动手,只会让墨御容亲自动手才能解了他的心头恨。 可惜的是,宁紫夕才不会给雪国公看到明天太阳的机会。 雪莲气呼呼的出了书房,宁紫夕也从书房的密道离开。 先一步到了雪国公那里。 雪国公看见不请自来的客人,冷冷呵斥道,“来人,拿下刺客。” 宁紫夕听着他下完命令,一点都不慌张,大摇大摆的站在桌前看他像看死人一样。 雪国公心中一惊,又喊了几声,可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雪国公夺门而出,看见院子里的侍卫全都死了,刚才他竟然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雪国公转身正视了宁紫夕几眼,看来这个宁紫夕的功力已经非常人能及了,硬拼肯定是死路一条,雪国公刚想逃走,就被宁紫夕拦下,“坐下来聊一聊,雪国公不会连我这个女子都怕吧。” 宁紫夕封住雪国公的穴道,拿出一颗毒药,笑着塞进雪国公的嘴巴里面,还好心的给他灌了茶水。 “好不好吃?这个是毒药呦,你要是定期拿不到解药,就会肠穿肚烂而亡,现在我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你想不想要?”宁紫夕解开雪国公的穴道后坐下来看着雪国公。 雪国公丝毫不怀疑宁紫夕喂他吃毒药的事情,以前是他低估了宁紫夕的武功。 “既然你早就能杀我,为什么还等到现在?”雪国公看着满员的死尸,心中满是疑惑,直觉告诉他,事情没这么简单。 宁紫夕笑着看雪国公,声音清明的说道,“当然是希望你活着帮墨御容,可惜的是,你不知好歹,居然想让墨御容杀了我,以绝后患。” 之前她一直在收集情报,对帮墨御容这件事情没有把握,如今她的人今晚就能为魔教带来数万教众,雪国公这个人可有可无,已经是一颗弃子了。 雪国公仰天长叹一声,“我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你一个小丫头能有这一身绝世武功,也万万想不到,你一个不涉世事的女子老谋深算不输于我。” 雪国公再深深看一眼坐在他面前云淡风轻的宁紫夕,知道自己这次算是输了,但是只要有他这条命在,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现在你要听命与我,否则,你知道下场,你死了,你的宝贝女儿也会下去给你陪葬,所以你给我好好活着,”宁紫夕这一招让雪国公必须服从她,就算他想结束生命,可是雪莲还在她手里。 雪国公眼神黯淡下来,“为了我的女儿,我也会活下去。” 他活着,雪莲才能活。 宁紫夕满意的点点头,算着时间,雪莲也差不多该到了。 雪莲一进雪国公的院子,就大声嚷嚷道,“父王,你一定要给女儿做主啊。” 没人回应她,雪莲才发现院子里一地死尸,她瞬间明白过了什么,拼命往房间跑,推开房门,看见宁紫夕和她父王正一起饮茶。 “父王,你还有心情喝茶,这个妖女把侍卫都杀了,”雪莲指着宁紫夕说道,见她父王还淡定的坐在原地,把门踹开,又让她父王看外面的死尸,“人都死了。” 雪国公抬头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父王知道。” 雪莲大怒,“知道?知道你还坐在这里和这儿杀人凶手喝茶?” 那些人是保护他们的,这帮酒囊饭袋死了,雪莲知道自己会更危险。 “切,死就死吧,不死也没用,父王你再调些人保护我,”雪莲站在雪国公身后趾高气昂的看着宁紫夕说完这些话,本想震慑一下宁紫夕让她别轻举妄动,可是宁紫夕根本无动于衷。 雪国公拍了拍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惆怅的说道,“不必了,她不会杀你的,因为父王现在也必须听她的。” 雪莲浑身一僵,她还没反应过来,宁紫夕就替雪国公解释了一切,“现在,你父王必须听命与我,明白吗?我让他死,他就得死,为了你父王能多活几日,你也该恭恭敬敬的喊我一声姐姐,而不是妖女。” 宁紫夕哐的一声把茶杯搁到桌面上,雪国公脊背一僵,忙起身护在雪莲身前,对宁紫夕低声下气道,“是我管教不严,我来收拾。” 雪莲还没搞清楚状况,刚想骂宁紫夕,就被自己父王狠狠扇了个踉跄,差一点倒在地上。 雪莲不敢相信,平日里对她宠爱倍加的父王,居然会动手打她。 而且还是当着她最恨的人,帮她最恨的人出气,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居然为了这个妖女打我?”雪莲捂着被打的红肿的脸质问雪国公。 雪国公不敢看雪莲的眼睛,垂着的手不停的发抖。 宁紫夕看过这精彩的一幕,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她今天来的正事还没办。 第229章 我是来跟王爷要休书的 “你们父女间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吧,我没兴趣看你教训你的女儿,”宁紫夕知道雪国公是在当着她的面演戏,演的还是苦肉计。 他以为他不动手收拾雪莲,自己就会动手替他收拾,其实宁紫夕压根就没打算今天要了雪莲的命,留着她的命还有用。 宁紫夕回府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命人去给身在皇宫的墨御容报信。 她再次回到书房,等了约莫一个小时,墨御容就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看见宁紫夕在书房正在喝茶,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暖流。 她恬静淡然的样子,就像他笔下的山水图。 “等了很久吧,冷不冷,来人,上热茶,”墨御容走过去,拉起宁紫夕的手,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手心里面捂着,却发现她的手指上染着血债。 墨御容嘴巴微微张开了些,抬头对上宁紫夕深不见底的眸子,“你的手上是血?” 宁紫夕无所谓的点点头,随手扯了身上的裙子擦了擦手,“是血,有什么好惊讶的。” 墨御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呆呆的直起腰俯身看着坐在他身前的宁紫夕。 宁紫夕贼吧等不到墨御容的询问,直接挑明自己的来意,“我是来跟王爷要休书的。” “休书?”墨御容重复了一遍,突然哑然失笑,颓然的后退了几步看宁紫夕像看怪物一样,她来要休书,这两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这么轻巧却这么的伤人。 宁紫夕低下头,佯装喝茶,不想去看墨御容痛苦的样子,她怕她会心软,现在心软日后对墨御容也许就是残忍。 她建立了魔教,她是教主,而她是当朝的皇子,即使现在身份没挑明,也贵为王爷,她们两个人的身份已经是对立的,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做的所有罪恶都和墨御容撇清关系。 “对,休书,我玩够了当王爷侧妃的游戏,现在给我休书我立刻离开,”宁紫夕放下茶杯,看着已经退到门边的墨御容。 “我要是不肯呢?”墨御容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我不给你休书呢?” 宁紫夕抽出随身带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休书,那我就死在你面前,反正当你侧王妃的日子生不如死。” 她说的话很伤人,握着匕首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墨御容眼睁睁看着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划破了宁紫夕的脖子,血一瞬间就沿着匕首流成一条暗红色的线,像是给匕首的刀刃开了封。 他没想到,为了离开他,宁紫夕竟然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逼他答应。 “还是不答应?”宁紫夕语气加重了些,手下的力道也重了一分。 墨御容闭上眼睛,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赢了,你赢在我爱你,宁紫夕,你当真要做到这一步吗?” 只要再等几天,等到月圆之夜,他就能给她想要的幸福。 墨御容知道是他做的事情彻底伤透了宁紫夕的心,这样也好,如果这次失败,至少能让宁紫夕保住一条命。 墨御容走到书案前,提笔贼吧写不出第一个字。 宁紫夕走过去,看着他笔尖的墨弄脏了一张纸,又帮他换了一张,声音清冷的说道,“王爷,你还在等什么?” 墨御容提笔唰唰几笔下去,宁紫夕拿到了她要的休书。 宁紫夕从书案上双手拿起这张休书,仿佛这轻飘飘毫无分量的纸有千斤重,她费了很大力气才把这张休书放进怀中。 她此行的目的终于达成,可是她心里一点都不轻松。 宁紫夕无言告辞,墨御容站在书案前仿佛忘记了时间,一直站到月亮挂到天上。 宁紫夕回去的路上,顺便去了趟深山,这一点距离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她要去看看事情进展是否顺利。 护法们已经摸进了兵营,给所有领兵的将军下了毒,正欲脱身的时候,被人发现。 宁紫夕赶到的时候,双方已经缠斗在一起。 “都住手,”宁紫夕站在高高的石头上看着乱成一团的营地,“你们服下的毒药,这天下只有我能解,只要听我号令,我保证你们活下去。” 黑夜中,站在篝火上端的宁紫夕像神一样俯视着他们,那种威压,让一些不明就里的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好像只要反抗一下她的话,就是对神的亵渎。 其中一名刚烈的将军自知落在敌手,挥刀自尽,宁紫夕拦了下来,却没拦住他第二次自杀。 众目睽睽下,鲜血喷了宁紫夕一身,也让反抗的人彻底放下手中的武器,就这样,一名将军的死换来了整个营地的人。 宁紫夕安顿好这些人后,带着护法离开去了魔教的驻扎地。 “你们居然敢不按照我的命令行事,是活腻了吗?”宁紫夕震怒的看着一干手下。 有护法不服气道,“驻扎人数太多,我们不可能确保每一个人都服下毒药,擒贼先擒王,我觉的没有做错。” 宁紫夕看着冒头的人,正是之前一直不服她的人。 “好好好,我现在让你们看看我怎么让全军的人全部服毒,”宁紫夕飞身出去,护法不服气的跟着一起飞了出去。 宁紫夕来到营地上空,一挥手,毒药就像是天降冰雹,铺天盖地朝着营地中的将士飞去,最后准确无误的飞进每一个人的口中。 “看到了?”宁紫夕斜睨一眼身下的教众。 先前不服气的护法看到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良久才缓缓点头。 那些对教主只为有窥伺之心的人,现在都沉默下来,都在重新掂量自己究竟有没有对抗教主的能力。 宁紫夕丢下这些护法独自回了会馆。 今天一天,累及了,身心俱疲,一回到会馆就直接进了房间。 龙梅端着一些吃的上来,推门进来,宁紫夕已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睡了没有。 她踟蹰了半晌,最后还是把食物轻轻放在桌上后轻轻退了出去。 龙梅离开后,躺在床上的宁紫夕才轻轻睁开眼睛。 她起床走到桌边,看见桌上都是她爱吃的菜。 宁紫夕一点胃口都没有,却强撑着坐在桌前吃了几口,味同嚼蜡。 她和墨御容之间,就像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心上的伤口虽然不大,却根本不会愈合。 现在她身为魔教的教主,统领数万教众,已经引起了多方注意,会馆截获的消息中不断提到魔教的字眼,都把她当做一个碍眼的存在。 龙梅退出房间后,每隔一会就会上来看看,龙梅以为宁紫夕不会碰桌上的饭菜,所以当她推门进来看见正在吃饭的宁紫夕后,双手捂着嘴,泪花在眼睛里面打转。 她身为宁紫夕的姐姐,如果可以,她宁愿帮宁紫夕背下现在的一切。 可是有些事情别人替代不了,就像有的人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一样。 “多吃点,不够的话阿姐还吩咐他们做,”龙梅站门口站了两秒后走到桌子前面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往宁紫夕的碗里夹菜,“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看着宁紫夕拼命往嘴里塞食物,就像她是在用吃饭惩罚自己一样,嘴巴里面塞的满满的,没吃几嘴,宁紫夕就捂着嘴巴冲出了房间。 龙梅跟过去,看见宁紫夕正捂着肚子干呕。 她慌忙扔下手中的筷子跑过去轻拍宁紫夕的后背担忧的问道,“哪里不舒服?” 宁紫夕玩着腰摇了摇头。 这一顿饭,吃了多少又还出来多少。 宁紫夕一点都不饿,只是觉的痛到麻木。 龙梅让人把饭菜扯掉后,熬了些养胃的汤端了上来,可是宁紫夕的房间再一次人去楼空。 一个时辰前,有护法回禀消息,宁紫夕就一起出去了,还没来得及跟龙梅打招呼。 因为这次是墨御容奉皇后的口谕,带着雪莲进宫了。 宁紫夕在赶去皇宫的路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皇后娘娘突然传召墨御容和雪莲,然后找了借口把他们扣押在了皇宫,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墨御容在皇后的宫中已经坐了三个时辰,皇后带着雪莲去花园一直没回来,他想要离开去寻找雪莲,却被视为拦住,墨御容目前搞不清楚状况,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他不知道,宁紫夕接收了皇后的兵力,这让皇后第一时间就猜出幕后黑手是墨御容。 皇宫守卫森严,宁紫夕自己悄无声胜的进出还实属勉强,更何况带着身手不如她的护法,所以最后,护法在皇宫外接应,而宁紫夕则独闯皇宫。 宁紫夕知道是因为她收编了皇后的兵力,惊动了皇后。 这一次是她疏漏了,自杀的将军每天都会飞鸽传书到皇宫,这次将军突然自杀,而他的手下们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皇后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驻扎的地方出了问题。 宁紫夕离开后不就,皇后的口谕就来了。 当时墨御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就这样被扣押了。 进宫后,皇后看上去和往常一样,拉着雪莲谈天说地,最后还带着雪莲去赏昙花。 这昙花在夜深人静之时才会绽放,所以她们去了三个时辰还没有回来。 第230章 这是唱的哪一出? 花园深处,皇后拉着雪莲坐在亭子内。 亭子内的桌上,摆着几盆昙花,现在还是含苞待放的状态,皇后眼神颇有深意的看着昙花说道,“本宫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可知这次找你来所谓何事?” 雪莲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晚上被皇后召见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她还是愿意来,因为现在父王被宁紫夕下了毒,她现在能依靠的只能是墨御容的敌人。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像她现在和皇后的关系。 “雪莲愚钝,不知所为何事。”雪莲装上充愣,在皇后面前强颜欢笑,可是皇后一眼就看出她神情中的不安。 皇后今日没有收到来自兵营的消息,她命人送去的消息也没有人回应,所以皇后才断定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她也不敢贸然派人去驻地,只能间接从雪莲这边打探消息。 雪莲的表情很好的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雪莲有事情瞒着她。 皇后拉过雪莲的手问道,“本宫听说,宁紫夕那丫头跟王爷讨要了休书,可是真事?” 她虽然身在皇宫,可京城的眼线不少,尤其是埋伏在王府周围的,再加上宁紫夕今天讨要婚书的架势仿佛就是要昭告全京城她和王爷和离了。 雪莲听皇后提起宁紫夕,心中的怒火噌的一下就蹿了起来,她被自己的父王打,还受宁紫夕的侮辱,这口气让她怎么咽得下去。 她可是堂堂的南疆郡主,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敢这样对她。 皇后看着雪莲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知道宁紫夕和墨御容的事情是真的。 连这点事情都容不下的宁紫夕,在皇后眼里已经不足为惧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宁紫夕成不了大事,这是皇后给宁紫夕下的定论。 “皇后娘娘,你可要为雪莲做主啊——”雪莲想了想,突然起身跪在了皇后身前,痛哭流涕。 雪莲这一举动,着实让皇后惊了一下,毕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一国之母,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弯腰扶了扶雪莲道,“这孩子,有什么事情跟本宫说,本宫给你做主。” 皇后亲自拿锦帕帮雪莲擦眼泪,雪莲才坐回位置上止住了哭泣。 “皇后娘娘,那宁紫夕喂我父王吃了毒药,威胁我父王为她办事,求皇后娘娘救救我父王。”雪莲说出这件事情后,连皇后都震惊了。 雪国公的立场,她们两个人是心知肚明的,就连这次雪莲和墨御容成亲的目的,她们二人也是清楚的,现在这是唱的哪一出? 本来是对立的人,现在居然跑来找她求情。 雪莲解不开雪国公的毒,但是又不甘心让宁紫夕利用她们,咽不下这口气,所以索性把事情讲出来,真真假假的混在一起,让她和父王先洗脱罪名,把所有过错都抛到宁紫夕身上。 “这个宁紫夕真是胆大妄为,一个侧妃居然加害你的亲人,你想让本宫如何帮你做主? 皇后不知道雪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先顺着雪莲说下去,“至于你父王的毒,交给本宫,本宫一定竭尽所能帮助你们。” 雪莲听完,心中大喜,觉的父王有救了。 “宁紫夕为了和雪莲争宠,这么对我的父王,雪莲真的只能找皇后娘娘帮雪莲做主了。”雪莲再次跪下来,求皇后派人捉拿宁紫夕。 她知道她们的雪国公府的侍卫拿宁紫夕毫无办法,而且她把父王身边的所有人都杀掉了,现如今想要再调人来京城,人数少了对宁紫夕没用,人数多了,还是要皇后点头答应。 只是皇后怎么可能让雪国公府的人大批入京,所以把这件事情拦下来,“你放心,这件事情本宫给你做主,明日就派人缉拿宁紫夕。” 雪莲听了皇后的承诺后,这才停住哭泣,皇后虚扶了一下她,雪莲才从地上站起来。 皇后有她的思量,这宁紫夕明明已经对墨御容没用了,才会被墨御容舍弃,心在居然能控制住雪国公,她甚至能近雪国公身边就已经实属不易,看来这个宁紫夕心思也实在歹毒。 虽然雪莲在皇后面前说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宁紫夕争宠,可皇后并不相信,现在这个局面有些扑所迷离让她摸不到头脑。 现在看来,她的兵力出了问题,很可能和雪国公没有关系,而是控制雪国公的宁紫夕。 目前来看,雪国公的势力已经不成威胁,墨御容依靠雪国公的办法也已经进了死胡同。 如果之前宁紫夕和墨御容还恩爱的话,她现在就能冒险杀了墨御容,可是宁紫夕居然恨墨御容恨到离开他,现在宁紫夕做的事情,也可能是和墨御容作对。 一切都不不能妄下论断,皇后沉吟半晌说道,“今夜你和王爷就留在本宫这里,明日一早本宫让人送你们回王府。” 雪莲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现在只要是能让皇后相信她是站在皇后这边的,做什么她都愿意。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墨御容独自被留在这里已经四个时辰,迟迟等不来雪莲,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大殿内没有人进来,都在殿外守着,没人打扰他,但是只要他出去,必定会被人强硬的拦下。 墨御容又不能强闯,只能在殿内坐着,安静等待。 殿外的大门终于被人推开,可是进来的却不是雪莲,而是一个丫鬟,低头快步走来,手上还托着托盘,上面盛满了点心,把丫鬟的脸都遮住了。 墨御容哪有心情吃东西,懒懒看了丫鬟一眼命令道,“皇后娘娘还在和本王的王妃赏昙花吗?” 丫鬟像是没听见一样,照旧端着托盘往他这边走,墨御容冷淡的说道,“端下去,本王不饿。” 可是丫鬟还是把托盘放到了墨御容身前。 墨御容刚想发作,丫鬟突然抬头,墨御容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紫夕,你……”墨御容一把拉过穿着丫鬟衣服的宁紫夕,神色紧张的看了一眼大殿紧闭的门扉,小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赶紧给我离开。” 宁紫夕无所谓的看着墨御容,外面的人就是负责看守墨御容不然让他离开的,这个大殿内根本没有后门,所以只要墨御容不出去,就不会有人干涉墨御容在大殿内做什么。 “你别说话,我带你离开。”宁紫夕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四处张望了会,只有墨御容一个人在这里。 “你傻啊,这种时候还敢来皇后面前晃悠,是嫌自己命长啊。”见到墨御容没事,宁紫夕忍不住毒舌起来,这种时候连如何自保都不知道,真不知道墨御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墨御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见宁紫夕出现在皇宫,就知道事情不对。 他紧攥着宁紫夕的手腕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来救我?” 墨御容虽然知道皇后没有安好心,但是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按照常理来说,皇后是不敢轻举妄动杀他的。 宁紫夕看着墨御容这个好奇宝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自己现在的身份,所以没说别的,只是拉着墨御容要走,可是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皇后和雪莲的声音。 宁紫夕飞身上了大殿的梁上躲了起来。 大殿的门被丫鬟推开,皇后和雪莲,一前一后走进来。 墨御容看着两个人,神态如常,似乎真的只是去赏花了。 雪莲看见墨御容站在门口,忙走过来抓住墨御容的胳膊说道,“王爷你没见那昙花,开的很美,可惜的是那花绽放的时间太短了,雪莲还没看尽兴,皇后娘娘还赏赐了一盆,让我们带走。” 墨御容抽出自己的手,给皇后娘娘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天色已晚,就不叨扰皇后娘娘了。” 皇后娘娘看了雪莲一眼,云淡风轻的说道,“天寒夜浓,本宫就让人准备了房间让你们先住下,明日一早命人送你们回府。” 墨御容听完,心中一惊,想要回绝,可是雪莲却在他身后拉扯了下他的衣裳,轻声说道,“我们就住一晚,明日就可以离开。” 墨御容信不过这两个女人,可是如今也没有办法脱身,只能拿出宫中的规矩来压人。 皇后有些不悦,“罢了罢了,让你们留下来陪本宫都不乐意,就让你们离开吧。” 皇后本意是让他们在这里平安的过夜,好让墨御容放下对她戒备的心,谁知道他不领情,也就准他们离开。 宁紫夕在大殿的梁上等到人都散去,才翻身从梁上跳下来,摸黑离开。 她脱身后,直接找到被打晕的丫鬟,把衣服还给她穿上,这丫鬟明天醒过来也只以为自己走着路突然晕过去了,这种类似偷懒的行径,丫鬟是不敢自己说出来的,所以宁紫夕这一遭不会引起人注意。 宁紫夕安顿好丫鬟,左躲右闪的出了皇宫,刚带着护法穿进树林,就发现墨御容的马车停在树林深处。 墨御容从皇后离开后,并没有回王府,而是在树林中一直等着宁紫夕安全出来。 第231章 完全是个亏本的买卖 护法看见墨御容,纷纷拿出武器,宁紫夕抬起一只手阻止下来,让护法自行退下。 墨御容早就看出宁紫夕身边的这些黑衣人武功身手都是上乘,他越来越摸不透宁紫夕了。 宁紫夕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可是这一次,宁紫夕身边的人让墨御容第一次产生不安的感觉。 宁紫夕屏退了护法后,那些人见教主和墨御容是熟识,踩着轻功离开,往会馆的方向飞奔而去。 树林中,只有墨御容的马车,车夫已经晕在车上。 宁紫夕围着马车走了一圈,挑帘看了看睡在里面的雪莲,戏虐的问道,“你下手可够黑的,对车夫如此也可以理解,居然对你宠爱有加的王妃也出此毒手。” 墨御容不懂她为什么每次见到自己,都要冷言冷语的嘲讽几句,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心从来不在睡在车上的雪莲身上,却每一次都要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他们之间存在的不可跨越的鸿沟。 今晚的月色黯淡的恰到好处。 月光投射在树林上方,地面上是从树叶间挤出来的婆娑月光,支离破碎的打在静静相对而战的两个人身上。 墨御容站在马车前,怔怔望着一脸玩味笑意的宁紫夕,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好像从他答应娶雪莲,从宁紫夕用命拿回解药交给他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一生亏欠这个女子太多。 “等到八月十五,一切尘埃落地,你愿意跟我远走天涯吗?”墨御容声音低沉,带着不自信又重复了一遍。 宁紫夕在他不远处站定,安静的听完后,脸上玩味的笑容也慢慢收敛起来,只是树林光线不足,墨御容并没有看清楚她的表情,当宁紫夕听见墨御容重复第二遍的时候,她默默点了点头,可是墨御容也没有发现这个轻微的点头动作。 就这样,月光下,墨御容先转身跳上马车,驾车离开。 宁紫夕站在原地,听着马蹄嘶鸣并没有追上去。 墨御容的马车走了很远后,墨御容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还站在原地的宁紫夕。 宁紫夕等了片刻,直到听不见马蹄声后,才想到要离开。 她并没有用轻功飞回会馆,而是用脚慢慢的走回去。 龙梅发现宁紫夕不见后,四处找寻不也不见宁紫夕的踪影,只能在房间里面呆坐着等宁紫夕回来。 天亮前宁紫夕才回到会馆属于自己的房间。 宁紫夕推开门,看见阿姐坐在床上正盯着她看。 她从阿姐眼睛里面看到了心疼和责备,于是撒娇着走上前,搂着龙梅说道,“阿姐,我居然从皇宫走路回来,累死了,太久不走路了,居然会这么累。” 龙梅本来想责备她,可是看宁紫夕这样又不忍心,心头的埋怨和担忧全部都变成了心疼。 “你说说你,出门也不跟阿姐打声招呼,万一出事了,你让阿姐去哪找你?”龙梅把宁紫夕从身上拉开,让她坐到床榻前,真是让人不省心。 “你等着,阿姐帮你去烫个热毛巾,你好好睡一觉,以后可不能这样让阿姐担心了,知道吗?” 宁紫夕乖巧的点点头,撒娇道,“阿姐快去,不然我就睡着了。” 龙梅笑着离开,宁紫夕送走阿姐后,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脸,假装的事情都这么累,假装不爱墨御容,很累,在阿姐面前假装开心也这么累。 身心俱疲的宁紫夕躺在床上盯着床边的纱幔发呆,如果是在现代,她还可以有无数种解忧的方法,比如看场悲剧电影,或者去酒吧大醉一场。 可现在她所处的时代和她现在的身份,都不允许她去做任何一件事情。 这里没有电影,只有勾心斗角,没有酒吧买醉,只有自斟自酌,而她连醉酒的资格都没有。 宁紫夕必须时刻保持着清醒,尚不能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出问题,更何况是醉酒的状态。 她躺在床上,舔舔嘴唇,无奈的说道,“好想喝酒啊。” 龙梅刚好拿了热毛巾上来,这个名字还是宁紫夕教给她的,说是毛巾,其实就是一块比较柔软的麻布而已,几乎不怎么吸水。 等到龙梅把所谓的毛巾递给宁紫夕的时候,因为麻布不能储存水分,所以已经几乎没有热度,“你先擦把脸,我帮你端了热水。” 宁紫夕拿过麻布,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两把就扔到一边,非要拉着龙梅陪她聊天。 可是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两个人相对无言,不知道聊些什么。 龙梅帮宁紫夕理了理额前的头发,温柔说着,“你跟阿姐说说魔教的事情吧,你担心阿姐阻止你,还把阿姐扔到涵洞两天。” 提起这件事,宁紫夕就觉的愧对龙梅,因为她不同意,所以宁紫夕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把龙梅暂时困在那里两天,然后打出了魔教的旗号。 血洗魔教那一场灾难的阴影,已经随着魔教这个名字的消失而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当宁紫夕再次打出魔教的旗号后,有些历经那场劫难并且老去的人们,再一次唏嘘不已。 “阿姐,我用毒药控制教众,这件事情你知道的,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还瞒着你。”宁紫夕说完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龙梅,仿佛接下里说的话可能会让龙梅震怒。 龙梅淡淡附和道,“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宁紫夕避开龙梅的视线,小声说道,“我把涵洞的珍宝药材都拿来加到解药里面了。” 这个毒药,还能给人带来巨大的修为,这一点宁紫夕以为龙梅不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你以为你瞒过阿姐。”龙梅看着内疚的宁紫夕说道,“你高兴就好,做什么我都支持,因为阿姐知道你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宁紫夕听完,心里感动的想要哭,“阿姐,那些药材拿去卖钱够我们吃几辈子的。”她却用来做了毒药控制教众,只是为了能帮到墨御容,而且到最后墨御容也不一定会知道这件事情,完全是个亏本的买卖。 龙梅拉着妹妹的手继续问道,“还有呢?” 宁紫夕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有什么?” “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帮墨御容,阿姐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计划,到时候万一有变,没办法帮到你。”龙梅捏了捏装傻的宁紫夕。 龙梅一提醒,宁紫夕才想到,这个计划的整体部分已经实施的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一些小的细节了。 “阿姐,我现在控制了皇后手中几乎所有兵权,但是也不敢保证到时候计划百分百成功,毕竟皇上这边除了皇宫中的禁卫军,一点兵权都没有。”宁紫夕算了算她手中的兵权,说是降服了他们,其实真正能够收归己用的也许连三分之一也没有。 所以剩下的三分之二还是有变数的。 她不忍心杀了所有人,所以选择把这个变数带来的后果自己来承担。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潜入皇宫,咱们见机行事。”龙梅捏了捏宁紫夕的手,帮她出主意,“既然是在皇宫内举行中秋夜宴,朝中文武百官肯定都在场,实在不行就只能硬上了,拿下皇后再说。” 宁紫夕也考虑过这个方法,只是过于冒险,因为她总觉的皇后并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也许只是被人推到前面当靶子的。 宁紫夕还没想明白这件事情,脑子就慢慢迟钝下来,最后快要睡过的时候,还轻声嘟囔道,“阿姐,你给我闻了什么。” 她说完,整个人就陷入沉睡中。 龙梅是看她连日来,劳心劳神,不吃不喝不睡,身体迟早会垮,所以在她擦脸的麻布上面放了一点点让宁紫夕昏睡的东西。 本来早就该睡着的宁紫夕,硬是撑了一炷香的时间药效才发作。 安顿好宁紫夕,龙梅端着铜盆下楼,天已经亮了。 自从龙梅来到会馆,这里的生意几乎都是在她帮宁紫夕打理,因为有过开店的经验,所以把会馆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输于宁紫夕。 龙梅在二楼的包厢透过竹帘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的钱袋子们,心情不太好,因为今天会馆来了一批不属于这里的客人。 宁紫夕的会馆名声远播,时间长了,来这里的人都是知道这里是一个江湖人士聚集的地方,这些人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特别讨厌官府的人。 会馆开业至今,和官府向来相安无事,只是今日,却来了十个穿着官府衣服的官差,一来会馆,手就没有离开过他们腰间的佩刀。 宁紫夕还在睡觉,不方便喊她出来,而且,这帮人看着就来者不善,宁紫夕和墨御容和离闹了满城风雨,现在实在不适合抛头露面。 官差堵在门口,虽然没说不让人通行,可是他们这身衣服站在门口太显眼,让很多打算进会馆的人打消了进来的念头。 “来人啊,个大爷找个桌子歇歇脚。”官差中打头的人喊了一声,小二赶紧弯着腰跑过来。 “大爷这边请。”小二引着十个人坐到了大厅最里面的桌上,用搭在肩头的布殷勤的擦了擦板凳和桌子,“几位大爷想吃点什么?” “把你们这里最贵的,给爷上齐喽。” 第232章 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会馆不是餐馆,这一点经常光顾的熟客心知肚明,再加上他们招摇的装束和大呼小叫的样子,瞎子也能看出来,这是来找事的。 这是会馆开业来,头一回被人砸场子。 这帮官差们从进门开始,小二们就已经打气十二分的精神伺候着,虽然明知道这帮人就是来找茬的,可还得小心伺候着。 “愣着干什么,上酒菜啊。”其中一个官差见小二还愣在他们这边,啪的一声把腰间的刀搁到了桌子上面。 小二陪着笑脸道,“几位爷,咱们这酒有,可是菜,只有一些家常小菜,几位爷要是不嫌弃,我已经吩咐过厨房准备了。” 来会馆的人,大部分是来喝酒的,因为宁紫夕自酿的一种酒,在外面买不到,所以算是这里的招牌,只是菜肴,会馆真的没什么珍馐美味,只有几样还算不错的家常小菜,要说贵,也谈不上,所以这帮官差要最好的酒和菜让小二有点犯难。 带头的官差听到小二这样说,满脸怒气,扯着大嗓门嚷嚷道,“这么大的会馆,每天人来人往的,难道还没有写山珍海味,你是怕爷爷们掏不起钱是吗?” 小二忙赔着笑脸,他已经吩咐厨房做这里最好的菜了,可这里最好的菜也不过就是寻常菜式。 小二见官差生气,忙改口道,“几位爷,这样吧,我现在去京城最好的饭庄帮您几位点上八凉八热,您稍安勿躁。” 龙梅站在二楼的包厢内把下面的一切都尽收眼底,知道这已经是跑堂能做的极限了。 这些官差总是担心别人看不出他们是砸场子的,嚷嚷完还从怀中摸索着拿出一枚铜子扔到跑堂的身上,“这是爷爷们的钱,够不够,赶紧给我滚,我们就要最好的酒菜。” 跑堂的为难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铜子,最后弯腰想要捡起来,结果被官差一脚踹的跪在了地上。 龙梅看到这,从二楼翻身跳下来,大厅里聚集的人群见到会馆二掌柜下来,都自动退让出一条路。 会馆一下就安静下来,刚才还喝酒谈天的人们都放下酒杯,一脸玩味的看着这帮官差怎么夹着尾巴滚蛋。 跑堂的被踹的跪在地上,膝盖硬生生磕在地面上,痛的连连喊饶命,龙梅走过去,手一挥,内里震开了压制着跑堂的官差,“还不快退下,惹的几位爷生气。” 官差看见跑堂的起来准备跑,气的抽出刀就想见红,龙梅快一步上前,手指轻轻夹住刀刃,让跑堂的脱身。 “几位官爷,有话好好说,这动刀动枪的,多怕人啊。”龙梅说着,手指间微微用了点力道,官差手中的刀刃应声而断。 被夹断的刀刃直挺挺的插进了桌面上,把官差可吓的不清,这是上好的玄铁打造的,用了这几年,别说崩个刃了,就是卷个边都不曾出现过,现在居然被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女人用手指夹断了。 龙梅拿出手帕帮官差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大颗汗珠,转身喊道,“来人啊,看这几位爷热的,你们都不知道给上些解暑的东西吗?” 小二们倒也激灵,龙梅话音刚落没一会,两个小二就从地下扛着一块冰块走过来。 龙梅看了一眼这块有钱箱那么大的冰块,满意的笑了笑,“给大爷们放到桌上,一点眼力价都没有。” 两个小二合力把冰块蹲到桌上,冰块上面的寒气迅速扩散,雾蒙蒙的一片。 地窖里面本来是有小块的冰块,只是他们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特意搬了一块不大不小的上来。 官差们看着这个大冰坨子,面色阴狠,“你这是什么意思?” 龙梅笑着说道,“请各位官爷尝一尝我这会馆最好的菜,就叫寒冬腊月。” 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声,都知道这是龙梅玩弄这几个官差。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嚣张官差,全都站起身,盯着龙梅抽出腰间的佩刀,“大胆,居然敢愚弄大爷们,不想活了吗?” 他的话一说口,人群中的笑声更大了,这几个人真是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龙梅笑着面对十把尖刀,面不改色道,“几位官爷,这菜还没吃,怎么就动起家伙了?” 龙梅用内里把桌上的冰块切成小方块却不伤到桌面,这功力没个七八十年是绝对做不到这么出神入化的地步。 她又一次让人刮目相看,都知道这里的掌柜武功不凡,想来这里的二掌柜也不会差到哪里,如今看来,两个人的武功应该是不相上下。 官差看到这里突然怂了,握着刀的手也开始发抖,几个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了主意,最后打头的官差把视线望向会馆外面。 龙梅顺着他的视线懒懒看过去,外面车来人往,没有什么可疑,但是她却能察觉到一股探寻的视线,心中顿时有了思量,这几个蠢货不过是有人安排过来试探的旗子。 看来是有人在可以打探这里的消息。 “看几位官爷热的,来人,上木桶,再来几块冰坨。” 龙梅话音刚落,小二们就应声去取东西,没一会就有人扛着两个泡澡的木桶下来,每个里面还装着一大块冰坨,占了木桶一半的空间。 龙梅满意的点点头,用内里把两个木桶中的冰块切割成指甲大小的冰块,然后指着其中拿刀指过他的官差道,“官爷,这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菜肴,寒冬腊月。” 官差已经吓的连连摆手后退,可是没用,龙梅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就有凑热闹的人用内里帮助官差跳进这冰桶中沐浴。 这个怂货刚刚还不明白龙梅为什么把冰块特意切割成指甲大小,现在他被人种进这桶里才明白过来,这是为了让这些碎冰钻进衣服里面。 这冰桶里面虽然很冷,但是他仗着自己是练家子想要翻身出来,可是龙梅压根不给他机会,封了他们所有人的穴道,现在都只能任人摆布。 困在冰桶里的官差,一脸的悔恨,早知道是这么个姑奶奶,就是再给几个金元宝也不能接这个差事。 为了一个金元宝,把命送到这,真是不值。 龙梅看着塞在冰桶中的人,似乎还不解恨,让人往里面加了些凉水,现在凉水中漂着冰块,就算是练家子,也禁不住在这里面泡上个把时辰。 “这是今天临时新增的表演,希望大家喜欢。”龙梅让人拿够十个泡澡桶,把这十个人挨个放进去。 本来天气就已经转凉,现在大厅里面放上十个冰桶,大厅的温度更是低了几分,不过大家看的兴致勃勃,纷纷让小二烫酒。 宁紫夕在楼上睡的很沉,也被楼下大厅的喧闹声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起身看见阿姐已经不在房间,睡过一觉后,浑身轻松,如果不是阿姐,她怕是不会这么快恢复过来。 睡饱后,宁紫夕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身下床,走到门边,推开门往下瞅了一眼。 她以为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只是几个人被泡在木桶中,看来是来会馆闹事,被阿姐惩罚了。 宁紫夕伸了个懒腰,倚着二楼走廊的栏杆往下看了会,发现其中几个人已经开始翻白眼了,眉头一皱,“真是娇气,这点本事都没有,还学人来砸场子。” 宁紫夕飞身下楼,龙梅已经让小二把其中几个翻白眼的官差从桶里捞出来。 “看看这冻的,上热水,给客官泡澡。”龙梅说完,小二勤快的拎着烧开的水壶就往冰水中倒,倒了一半发现水不烫,龙梅摆摆手,“几位官爷,你们觉的这菜可好?” 还能说话的几个人吓的纷纷点头,脸都绿了,这要是敢说不好,谁知道这个女人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呵呵,几位官爷满意就好,那这银子?”龙梅手指做了个收钱的动作。 “给给给!”被解开穴道的官差,顾不得被冰水泡的刺痛发麻的手臂,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金元宝交到龙梅手上。 龙梅把金元宝隔空扔给宁紫夕,宁紫夕看了一下金元宝下面的刻字,是宫中流通出来的,眼神凌厉了几分,对着其余几个人说道,“看来还是我们这里招待不周,不然几位爷怎么会只给这么点?” 其余几个,纷纷拿出自己收的金元宝塞给宁紫夕,他们嗜钱如命,可是也得有命花才行啊,舍不得钱财换不来自由。 宁紫夕收下所有金元宝,发现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宫中流通出来的。 “说,是谁派你们过来的?”宁紫夕刚问出口,几个官差就被人从背后射杀了。 龙梅忘记提醒宁紫夕外面有人偷窥,结果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宁紫夕看见这些人被射杀后,第一时间追了出去,可是对方的轻功和她不相上下,追了一会就不见踪影了。 宁紫夕无功而返,回到会馆的时候,已经有小二在打扫刚才的战场了,其余人依旧喝酒谈天丝毫没受到影响,比这种场面惨烈的他们看着都能吃下饭去,所以这件小事根本没打扰到大家的兴致,反而引起了人们的热议,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掌柜和二掌柜的武功。 第233章 来者不善 这里一向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所以被官差盯上也不奇怪,只是这次事情出的很是诡异,让这些武林中人多少有了些戒备。 龙梅相信宁紫夕的武功,所以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在会馆里面收拾局面,见她回来,走过去,在宁紫夕耳边轻声问道,“追到人了吗?” 宁紫夕摇摇头,她看了一圈大厅中探寻的目光,拉着龙梅去了密室。 龙梅知道这些人来之不善,可是万万没想到会出了人命。 “紫夕,阿姐是不是错的太过火了?”龙梅面露愧色,她开始只是看不惯有人来妹妹苦心经营的会馆闹事,没想到会害的几个人在大庭广众下丢了性命,这件事情传出去,这里怕是不会太平了。 宁紫夕安慰道,“阿姐,你别自责,这里只是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潮汹涌,被盯上也是迟早的事情。”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她们会馆树大招风,而是宫中有人故意为之,宁紫夕把金元宝扔到桌上,指着金元宝底上面的刻字说道,“阿姐你看,这里是从宫中流通出来的元宝,这些人既然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那就一定是宫中的人在搞鬼。” 官银和宫里的银子,刻字是不一样的,所以宁紫夕才这么肯定,而派这些来闹事的人万万没想到这群贪财的人会把钱揣在身上。 这些官差嗜赌如命,有一文钱都会去输个精光,这么大一笔钱,怎么可能不贴身放着。 看来是一个不了解底层的人下的命令,宫中,对她有威胁的,只有皇后了,只是皇后怎么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龙梅拿起一个金元宝看见底下的刻字,还觉的是巧合,又拿起其他的一个个看过来,才发现,确实如此。 “现在怎么办?是和魔教有关系吗?”龙梅最担心的事情就是魔教的事情暴露,魔教的旗帜在外,但是宁紫夕都是遮着脸孔的,只有那几日跟她去皇宫的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可是那些人还要靠着她的解药活命,所以不可能出卖她。 宁紫夕微微眯着眼睛想了一下,转身对还在看金元宝的龙梅道,“阿姐,我去趟王府。” 龙梅一瞬间如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是雪莲,难道是雪莲和皇后联手了?” 宁紫夕眉梢微沉,“按理说不会,她爹的命还在我手上,应该不会轻举妄动,不过我走一趟王府就知道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万一出了问题,就会功亏一篑。 宁紫夕刚刚接手了皇后的兵力,就有皇宫的人收买人来闹事,这件事情和皇后脱不了干系,只是知道她是这幕后老板的,又和皇后有关系的,还可能出卖她的,就只有雪莲了。 宁紫夕交代了一下事情,就匆忙出了会馆直奔王府。 雪莲刚刚和父王吃过晚饭,两人正在商量事情,就有人不请自来。 “宁紫夕,你来这里干什么?”雪莲看见来人是宁紫夕,整张脸都变的惨白,她知道宁紫夕来者不善,跟雪国公对视了一眼。 宁紫夕看着她的神情,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她捅到皇后那边,才有了今天那一幕砸场子的好戏。 “王妃,我该说你命大呢,还是说你命大呢?我这次来还不想杀你,是不是很感动?”宁紫夕看着雪莲和雪国公,神色阴沉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你们坐啊,站在那里干什么?” 宁紫夕见雪莲一直往外看,懒懒说道,“你是在等墨御容吧,放心,他应该很快就到。” 墨御容和君倾晏正在饮酒,有下人来报,宁紫夕打赏了好几个侍卫闯进王妃的院子。 君倾晏第一个放下酒杯拉着墨御容出了书房,“去看看,紫夕千万别在关键时刻闹出什么乱子来。” 他今天来找墨御容喝酒,就是来跟墨御容说今天会馆发生的事情。 他今日从花街柳巷出来,就看见会馆那边热闹非凡,碰巧看见宁紫夕追着什么人出了会馆,他还往会馆里面撇了一眼,看见会馆的伙计正在打扫。 君倾晏当时心中也非常疑惑,所以回到王府第一时间来找墨御容。 他以为那些官差是墨御容派过去的,谁知道墨御容根本不知道此事。 白天出了那档子事,晚上宁紫夕就找到了王府,君倾晏担心宁紫夕会滥杀无辜。 墨御容和君倾晏赶到雪莲院子的时候,看见宁紫夕正在喝茶吃点心。 宁紫夕看了看来人,对着雪莲淡淡说道,“说曹操曹操到,你的王爷这不是来了吗?” 宁紫夕看着墨御容见了房间,依旧不紧不慢的坐在原地喝茶,丝毫不理会他们两个。 雪莲见到君倾晏和墨御容,就知道自己和父王安全了,泫然欲涕的扑过去诉苦,“王爷,你可要给雪莲做主啊,姐姐她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突然闯进来要杀我和父王。” 墨御容看了一眼淡定喝茶的宁紫夕,又扫了一眼雪国公,问道,“宁紫夕真的是来杀你们的?” 他亲眼看到的和雪莲说的截然不同。 雪莲说宁紫夕来杀他们,可是他现在看到宁紫夕似乎对这里的茶水和点心更感兴趣。 雪国公的视线在墨御容和宁紫夕之间扫了两眼,宁紫夕虽然带着杀意而来,可是却是说不打算杀他们,因为他现在身中宁紫夕的毒,左右都是一个死字,硬着头皮看了宝贝女儿一眼沉声说道,“雪莲,不要在这里胡闹。” 雪莲失望的看了一眼父王,他居然为了活命而偏袒宁紫夕,这还是她一向敬重的父王吗,那个宠爱他甚至可以放弃生命的父王吗? 宁紫夕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知道雪莲肯定是和皇后串通一气,所以吃饱喝足后,和墨御容错身而过,全程当他是空气,甚至没有抬眼看过他一眼。 墨御容的视线随着宁紫夕的离去而转动,最后看见她飞身出了院子,知道现在追上去也没什么意义,他更想知道,宁紫夕为什么会出现雪莲这里,因为宁紫夕从来不做没有缘由的事情。 “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墨御容一脸冷漠的盯着雪莲。 “我?雪莲什么都没做……”雪莲继续哽咽,把脸埋进手绢中止不住哭泣。 墨御容见她真的伤心了,眉头皱的更紧了,因为看雪莲的样子并不是装可怜,可是宁紫夕也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雪莲真的伤心了,这一点墨御容没看错,但是她伤心不是因为墨御容不相信她,而是因为她敬重的父王居然苟且偷生为了活命讨好她的仇人。 君倾晏见师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见没什么事情发生,只能先拉着墨御容离开这里。 “我们回去再说,没准紫夕就是无聊回来看看雪莲也说不定。”君倾晏好不容易把墨御容拉出这个院子,在和墨御容回书房的时候,君倾晏也在想宁紫夕出现的原因,他也知道宁紫夕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可是雪莲做了什么,竟然惹得宁紫夕亲自走一趟。 雪莲见墨御容和君倾晏离开,赶紧把门关上,回到桌子前。 雪莲还没来得及告诉雪国公她做的事情,宁紫夕就找来了,所以雪国公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雪莲,你究竟做了什么人,惹的那个恶女找来这里?”他已经被宁紫夕控制了,按常理来说宁紫夕不会来找差才对。 “父王,你太让雪莲失望了,你居然为了活命,这么怕那个妖女,我才是你的女儿,你不是为了我什么肯放弃吗,现在为了活命,竟然连我的仇人都袒护。”雪莲看着窝囊废一样父王气不打一处来。 居然让宁紫夕喂他吃了毒药,不是窝囊废是什么? 雪国公听了女儿的指责,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女儿啊,她这是在离间我们父女,越是到这种时刻,你越是要冷静下来,时刻记得,父王是爱你的,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放弃。” “又是这句话,既然你为了我什么都肯放弃,那你怎么不去死?”雪莲恶毒的说完冷漠的看着雪国公。 雪国公愣怔了几秒钟才缓过神来,自己的女儿居然让自己去死。 “我还活着说明我有利用价值,有利用价值就有拿到解药的那一天,如果父王死了,你以为宁紫夕不会对你下手吗?”雪国公痛心的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 雪莲冷哼一声,虽然雪国公说的有道理,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因为父王被宁紫夕压制后,她也必须跟着服从。 “我要休息了,你走吧。”雪莲冷漠的下逐客令,转身去了床上,雪国公深深看了女儿一眼转身走到门边。 “女儿,你要记得,父王永远都是爱你的。”雪国公推门出去,雪莲连着冷哼了几声,连一句慢走都不说。 雪莲躺在床上辗传反侧,不知道皇后有没有帮她教训宁紫夕,不过看宁紫夕今天的样子,应该是做了什么,不然以宁紫夕那种淡漠的性子,肯定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更不要说亲自找来了。 她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进宫一趟探探消息,顺便把今天的事情跟皇后汇报一下。 第234章 请王爷过来 夜深人静,外面是呼呼的北风刮的雪莲心里发毛。 每天晚上她都要一个人独守空闺,虽然府上的下人们很懂规矩从来不说闲话,可是雪莲总觉的这些人在背地里面都在笑话她。 雪莲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起身对着外面喊道,“来人,伺候本妃更衣。” 外面只有两个守夜的小丫鬟,因为夜里天冷,她们有穿的单薄,早就有些昏昏欲睡,所以雪莲喊了一声并没有惊醒她们。 她坐在床上呆愣了几秒钟,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冒,“连你们这些下贱坯子也敢无视本王妃的命令了?” 雪莲蹭的从床上蹦起来,提着剑走到门口,把门从里面拉开,外面守夜的丫鬟这才猛地惊醒过来,两个小丫鬟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给我死进来。”雪莲恨不得用剑把她们身上刺满窟窿。 但是现在她有一个绝妙的主意。 两个小丫鬟不敢抬头看雪莲,没有听见王妃让起身的命令,所以两个人跪着爬进了房间,生怕下一秒钟就身首异处。 平日里,府内的丫鬟们都知道雪莲喜怒无常,甚至动手杀了一个丫鬟,所以大家伺候起来都提心吊胆的,尤其是白天里,雪莲一个咳嗽,都让她们胆战心惊,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守夜的时候可以放松休息会,可是今天,外面风凉,她们身子又有些不爽,结果被雪莲逮到了。 两个丫鬟大气都不敢出,跪在雪莲脚下一声不吭。 雪莲坐在椅子上面,斜睨着两个跪在地上的贱婢,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用剑抬起左边的丫鬟,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是砍你一条胳膊还是一条腿?或者把你耳朵割了?” 冰凉的剑就在丫鬟的下巴下面杵着,剑身的寒气在小丫鬟眼前闪来闪去,剑尖刺破了她的皮肤,可是她不敢动,脸上的泪水无声的往下流,身体也抖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地不起。 雪莲看着丫鬟这副表情,嘲讽着说道,“啧啧,你看着惹人怜惜的小脸,杀了可惜,不如你做些什么讨本妃的欢心,本王妃就饶你们一条贱命。” 她收回宝剑,看见上面沾着的血红色的鲜血,厌恶的皱着眉头扔到丫鬟身边,“给本王妃舔干净。” 这上面是血,原本丫鬟就被吓的半死,雪莲提的这个要求更让丫鬟觉的胃里一阵恶心,可她颤抖着拿起剑,放在嘴边,眼睛紧紧逼着仿佛正身处不愿意看见的地狱一般。 雪莲看着这一幕,狞笑道,“舔干净就去给本王妃请王爷过来,如果敢告诉王爷今天发生的事情,我让你们今天晚上就消失,明白吗?” 丫鬟跪地磕头如捣蒜,“奴婢知道奴婢知道。” 雪莲满意的点点头,用脚踩了踩其中一个丫鬟的头,心里爽透了,原来把人踩在脚底的感觉这么美妙。 她宁紫夕践踏她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吧,雪莲想到这,踩着丫鬟头的脚又用了几分力。 雪莲舔了舔嘴唇,对两个丫鬟说道,“还不滚出去请王爷过来。” 丫鬟领了命令,就像是被囚犯被大赦一样,连滚带爬的出了雪莲的房间,这里多呆一秒钟都让人觉的胆战心寒。 她们一口气跑出雪莲的院子很远才停下来,气喘吁吁的互相扶持着在花园里喘着粗气。 “咱们要是请不到王爷来王妃院子里面,王妃不会真的杀了我们吧?” 另一个丫鬟用手帕捂着脖子上面的伤口,抽噎道,“如果王爷不来,王妃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两个丫鬟无可奈何的去找墨御容。 墨御容晚上经常夜宿书房,这是府中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两个小丫鬟来到书房,墨御容还没有休息,正在挑灯夜读。 他捧着书坐在烛光下,可是许久都不翻一页,墨御容的心思根本没在书上面,而是在今天出现在王府的宁紫夕身上。 宁紫夕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度日如年,什么叫望穿秋水。 朝思夜想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任由宁紫夕误解自己。 丫鬟因为小跑着过来,在墨御容书房外喘着粗气被侍卫拦下。 墨御容听见动静后,问道,“谁在外面?” “回王爷,是王妃院子里的丫鬟求见王爷。” 侍卫回禀后,丫鬟在外面做了个万福,说要求见墨御容。 墨御容把书扔到桌上,说道,“进来吧。” 两个丫鬟进了书房,墨御容就看出来另个丫鬟强装镇定,还有其中一个脖子上面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 墨御容皱眉问道,“你怎么伤到的?” 丫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脖子又开始出血了,她忙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没什么,是奴婢不小心滑倒伤到了。” 墨御容看着丫鬟从怀中掏出沾满血的手帕擦伤口。 “来找我什么事情?”墨御容见丫鬟似乎有难言之隐便不在追问,而是扭头问另一个没受伤的丫鬟。 小丫鬟在听见王妃两个字后,身子明显一僵。 墨御容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些小丫鬟们都是些孩子,根本装不出来从容震惊,虽然她们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可墨御容还是从她们一进书房就同手同脚中发现了。 “起来慢慢说。”墨御容随手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茶。 两个小丫鬟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就从地上起身,垂着头并肩站在墨御容身前。 “王妃请王爷去那里休息。”其中一个说完后,眼睛四处瞟了瞟,好像说谎一样不自在。 墨御容放下茶杯,看着那个丫鬟问道,“就这些?没有其他事情要禀报的吗?” 丫鬟低着头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墨御容见她不肯说,就问另一个脖子上面有伤口的丫鬟道,“你有什么事情要禀报的?” 丫鬟捏着手心中沾满自己鲜血的手帕,看了一眼旁边的丫鬟,旁边的丫鬟使劲给她递眼色不让她说,可是这个丫鬟想起自己连那种事情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回王爷,请您一定要去王妃那里,不然,不然奴婢们就没命了。”丫鬟说完,紧紧捏着手心的手帕突然抬头看着墨御容。 墨御容已经看出来两个丫鬟有难言之隐,也猜测她身上的伤口很可能是雪莲弄的,可是他并没有责罚雪莲的打算,只准备让这两个丫鬟调离雪莲房间,可是当这个丫鬟用坚毅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那种神情倔强的就像宁紫夕,墨御容觉的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另一个丫鬟见她真的把事情说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求王爷救救奴婢们吧,奴婢家里还有弟弟需要钱生活。” 她们不能死,她们死了,家里就断了收入。 “起来吧,你们今天晚上就在我的书房伺候吧,以后不准随意进出王妃的院子,罚你们在书房做丫鬟,你们服不服?” 墨御容说完,两个丫鬟泪如雨下,这简直是王爷的恩赐,她们不用再回王妃那里胆战心惊的生活了。 “这是药,收拾一下你的伤口。”墨御容把金疮药给了小丫鬟,自己则背着手离开书房。 看来今天晚上,他不过去一趟,雪莲是不会让他安生的。 雪莲在院子里面等着墨御容,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最后耐不住性子去院子里面等他。 两个丫鬟过去了足足有两柱香的时间了。 “等一会看我怎么收拾那两个贱婢。”雪莲被夜里的风吹的头痛,刚转身要回房间,就听见院子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 雪莲惊喜的回头,果然是墨御容。 “王爷,你可算来了。”雪莲笑着迎上去,伸手就想拉墨御容的胳膊撒娇。 墨御容不动声色的躲开,脚下一顿,站在院子里面冷冷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雪莲噘着嘴说道,“王爷,你每天都睡在书房,雪莲担心你休息不好,今夜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墨御容上下打量着雪莲,长着一副冰清玉洁的容貌,心肠却生的歹毒。 “不必了,我明日一早还要进宫,就不影响王妃休息了,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墨御容转身想走,脚步一顿又说道,“你房里的丫鬟我留下了,风风火火的不成样子,我罚她们每日抄写佛经,你暂时不要讨要她们了。” 雪莲拧着手帕说道,“是不是那两个小丫鬟胡说八道了些什么?王爷你可断断不能相信那些贱婢们的话。” 墨御容会讨她房里的丫鬟抄佛经?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家里连尊菩萨都没供着,哪里需要抄写佛经,根本就是袒护那两个丫鬟的贱命。 墨御容欲走,雪莲倒也不拦着,知道拦也拦不住,索性摊牌道,“王爷现在是想甩开雪莲了吗?别忘了,你还需要我们的帮忙,明天你不是要进宫吗,雪莲正巧也要进宫拜见皇后娘娘,还请王爷明日一早遣人来喊雪莲,不然雪莲自己进宫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第235章 侧妃胆大妄为 雪莲不知道那两个丫鬟在墨御容面前说了些什么,不过看墨御容冷漠的态度,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雪莲沉这一张脸说道,“那两个丫鬟偷我的首饰出去卖,被我抓住了还不承认,肯定是在王爷那边诉苦了。”她一本正经的说着谎话,如果不了解雪莲之前做过的事情,一定会被她楚楚可怜的态度打动。 可是墨御容见识过这个女人的歹毒心肠,所以她说什么,墨御容都不肯相信,以前是不相信,现在是在不相信之上又加了厌恶的情绪。 他们的关系,彼此都心知肚明,可是每天还要装作恩爱的样子生活在一起,墨御容累了。 雪莲见墨御容要走,追了上去喊道“王爷,你真的不留在这里吗?” 墨御容脚步都没顿一下,大步流星的离开。 院子里起风了,雪莲站在树下气的跺脚,“墨御容,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死心塌地的爱上我。” 她带着威胁般的话,墨御容根本就没听见,声音被风吹的支离破碎,估计连院子这么点的距离都没有传播到。 回书房的路上,墨御容穿过长长的走廊去了宁紫夕曾经居住过的寒潭院。 寒潭院外的景色因为上次他控制不住怒火而毁的一干二净,扔到现在还没有人打扫,这里一向是王府最荒凉的地方,墨御容转身喊了一声侍卫。 侍卫很快出现垂手站立在墨御容面前听从他的吩咐,墨御容张了张嘴。 侍卫什么命令都没有领到就被墨御容遣走了。 墨御容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事一幕幕浮上眼前。 夜风习习,墨御容一个人在月色下面一点一点的收拾着这里。 墨御容离开后,雪莲更没有睡觉的心思了,索性穿好衣服追了出去,原本以为墨御容会回到书房过夜,谁知道走到岔路口,他居然去了王府最后面的寒潭院,宁紫夕短暂呆过的地方。 雪莲站在风口的方向,披着大氅看着墨御容喊来侍卫又舍不得让侍卫收拾的一幕。 雪莲站在黑暗处,手紧紧握成拳。 墨御容在寒潭院外收拾了一晚上,还是不能让这里恢复如初,剩下的需要工匠来修整。 管家接了命令,领着修葺的长工来到寒潭院外,墨御容才离开。 他今天要进宫面见皇上,已经晚了一个时辰,马车早就等候在王府门外了。 雪莲早晨一起来就在门外等着墨御容出来。 马夫见墨御容出来,忙把帘子挑开,墨御容看见雪莲正端坐在里面,眉头一皱,“你怎么在这里。” “王爷忘记皇后娘娘上次让我多进宫陪她吗?”雪莲冷哼一声,往旁边让了让,给墨御容空出一个位置来,可是墨御容看都没看她身边的座位,而是做在了马车一侧。 一路上,雪莲几次找话题想要缓解马车内的沉默,可是墨御容不是不回答,就是简单的用单声节回答。 雪莲自讨了个没趣,索性后半程的路程上,也闭目养神,想着进宫后怎么跟皇后娘娘禀报昨天的事情。 她一向到父王还没帮她做什么,就被宁紫夕控制了,浑身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马车到宫门口,墨御容和雪莲要分别去两个地方,一个皇上的御书房,一个皇后娘娘的寝宫。 墨御容站在分叉口看了一眼雪莲,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现在事情慢慢脱离了他的掌控,或者从一开始他就处于被动的状态。 “王爷,你不嘱咐我一点什么嘛?”雪莲语带威胁的轻声问道。 墨御容看着皇宫的方向淡淡的说道,“尽人事听天命,我没什么好嘱咐的。” 雪莲捂着嘴娇笑连连,这个回答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难道王爷就不怕我和皇后娘娘站在同一阵营吗?毕竟王爷你不爱我啊,我为了得到你,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她以为这个男人听到这,不管多倔强都会稍微服软说些好话,可是墨御容只冷冷丢给她两个字,“随便。”然后就大步流星的离开。 如果不是知道墨御容根本就没有其他可依靠的势力,雪莲会更生气。 不管他现在说什么,最后还不是要靠她才可以。 雪莲在分叉口也转身离开往皇后娘娘的寝宫走去。 雪莲到了皇后娘娘那里,并没有被立刻召见,而是在外面等了一会。 直到几个御医拎着药箱子从寝宫里面出来,才有婢女过来通知雪莲可以进去请安了。 雪莲进了寝殿先是给皇后娘娘请了个安,然后看见皇后娘娘精神欠妥,还一直单手扶额。 “皇后娘娘这是怎么?”雪莲一脸关切的走上前帮皇后捏着肩膀,熟练的程度不亚于让服侍她的丫鬟们。 皇后娘娘轻轻揉了揉太阳穴道,“老毛病了,一到这个节气就开始头疼。” 她昨天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都已经被灭口了,可皇后更加心不安了。 回来禀报的探子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知道会馆的经营者是宁紫夕和她的一个姐姐,可是宁紫夕的那个姐姐的来头根本查不到,而且武功极高,是个棘手的人物。 马上就是中秋夜宴了,到时候文武百官都会来参加皇宫的盛宴,原定计划就是在那时候进行,可是现在计划已经夭折一半了,因为她手中的兵权已经被一个叫魔教的收编,官兵从上到下都听命于一个魔教的教主,可是她们却查不出这个突然出现的魔教是谁掌控的,如果知道的话,还可以谈合作。 魔教成立和宁紫夕出现的十分巧合,所以在雪莲跟她说了一些消息后,她猛然间想到了宁紫夕和魔教是否有联系,可惜的是,这一次什么都没查出来。 雪莲见皇后娘娘心事重重,一边帮她捶背一边说道,“宁紫夕昨天晚上来王府找过雪莲,气势汹汹的。”她说完就悄无声息的打量皇后的神色。 皇后毕竟在后宫多年,喜怒不形于色,心事无人能猜,所以雪莲说完后,皇后神色不变,依旧闭目揉着眉心仿佛没听见一样。 “她好像是问我会馆的事情,可是臣妾什么都不知道,昨天一天都没出府,大概是有人去她那里捣乱,宁紫夕把罪名推到了雪莲身上。”雪莲说完,皇后这才有了一些反应。 “哦,宁紫夕胆子倒是不小,不是侧王妃了,还随意进出王府,你为什么不禀告王爷拿下她治罪,擅闯王府可不是小罪。”皇后答非所问的回答,让雪莲噤声。 雪莲陪着笑脸没有再试探皇后娘娘,不过她可以肯定,一定是皇后娘娘那边的人惊动了宁紫夕,才让宁紫夕昨天夜里找到王府,可笑的是宁紫夕到现在还不知道和她作对的人是皇后娘娘。 雪莲和皇后娘娘在一起说了一上午的话,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后宫之事,但是雪莲却听的津津有味。 “雪莲啊,你好像对这后宫的琐事深感兴趣?”皇后淡淡的一个问题,就让雪莲身子一僵。 难道她要取而代之的表现明显到被皇后发现了? 雪莲舌头发紧,随即神色恢复如常道,“雪莲只是想多知道一些这些事情,毕竟王爷以后还是要纳妾的,到时候雪莲身为正妃也免不了要和更多的姐妹们生活,所以想知道皇后娘娘您是怎么处理这些事情的。” 皇后深深看了一眼雪莲,就爱雪莲以为自己已经暴露的时候,皇后突然轻声笑了起来,“难得你有这样的心境和肚量,连本宫都自叹不如。” 雪莲尴尬的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才压下狂乱的心跳。 皇后娘娘随口问了现在的时辰,已经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就留了雪莲在这里一起用膳,可是雪莲推脱要和墨御容一起离开,所以并没有在皇后宫中多逗留,刚才已经让她如履薄冰了,再呆下去怕是要露馅了。 皇后见她有心事,也就没强留人,让婢女送雪莲出去了。 墨御容还在御书房和皇上一起讨论中秋夜宴上面的事情。 “容儿啊,现在圣启的存亡就靠在你的身上了。”皇上语重心长的看着墨御容继续道,“父王也老了,是该让位的时候的,圣启王朝不仅仅是朕的江山,也是你的。” 皇上话里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可是墨御容依旧是淡淡的神情,“臣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雪国公这边的变数实在太大,难以掌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朕要你保证百分百成功,雪莲郡主现在已经成了你的王妃,她父王的兵力难道不能任你掌控吗?”皇上心提到了嗓子眼。 墨御容看着排兵布阵的图,轻轻点了点头,“皇上知道臣爱的人不是王妃,王妃本人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一切都还有变数。” 联姻并不是解决一切争端的万能办法,有些事情真的没办法将就。 利用一个人简单,可是假装爱上一个人和假装不爱一个人非常困难,至少他还没有学会这种假装。 皇上听明白了,雪莲存在的变数完全取决于墨御容对待她的态度。 “男人三妻四妾,谁敢保证自己这一世只爱一个人?” 墨御容抬头淡淡看了一眼皇上,自然的说道,“臣做的到,可是没有机会。” 第236章 舍小家为大家 皇上看着闷闷不乐的墨御容沉吟片刻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圣启是你母妃用生命换来的,如今你忍心眼睁睁看着圣启变天吗?” 墨御容放下手中的军事战略图,淡淡扫了皇上一眼,“您爱儿臣的母妃多一些,还是爱这江山多一些?” 皇上呆愣了几秒钟,并没有回到墨御容的问题,而是起身去了书案前,取了一副卷轴。 墨御容斜睨着皇上爱怜画轴像珍宝一样慢慢摊开在桌上,皇上朝他招招手说道,“你来看。” 墨御容本不想走过去,可是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一定要过去看看,看一眼自己真正的母妃长什么样子。 画卷中是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简单的发饰和衣服,像出水芙蓉般绽放在画纸上面。 皇上见墨御容看的出神,便说道,“这个画轴是朕最珍爱之物,每当心烦意乱的时候总会拿出来看一看,现在就赠予你吧,她陪伴朕的时日已经够多了。” 墨御容呆呆的看着画上的女子,最后把花卷起来小心的装进锦盒中,“多谢皇上恩赐。” 私底下他还是喊他皇上,很少肯喊一声父皇。 皇上知道墨御容还在怪他,怪他打乱了他的生活。 “容儿,舍小家为大家,难为你了。”皇上说自己累了,让墨御容先退下。 雪莲和墨御容一起离开的时候,看见他怀抱中多了一个画轴,吵着要看。 “王爷,是皇上赏赐的吗?”雪莲见他极为宝贝这个东西,更加好奇里面是一副什么画,让墨御容露出少有的疼惜表情。 墨御容闪躲几次,最后不耐烦道,“有完没完?” 雪莲自讨没趣后,对那副画更加感兴趣,只是碍于墨御容已经生气,所以没有继续纠缠,乖乖的跟着墨御容出了宫,做上宫门外的马车回王府。 回王府的路上,墨御容一言不发的紧紧抱着怀中的画轴,雪莲说什么,他都懒得回应,就连提起皇后,墨御容也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皇后娘娘今天问了紫夕姐姐的事情,你知道京城那家最大的会馆吗?就是紫夕姐姐开的。”雪莲貌似不经意的提起宁紫夕的名字,墨御容的眼睛顿时有了光彩。 “皇后娘娘提起宁紫夕所为何事?” 雪莲故意想让墨御容着急,所以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吞吞吐吐道,“好像是会馆有什么事情吧,反正是惊动了皇后娘娘。” 墨御容听完眉头一皱,能够惊动皇后的事情,这会馆怕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皇后还说什么?”墨御容沉思一会继续问道。 雪莲这次回答的倒也干脆,因为她也想从墨御容的报请中探寻到一些想得到的答案。 “皇后娘娘说,这个会馆可能跟新近崛起的魔教有关系。”雪莲说完便目不转睛的看着墨御容脸上的表情。 墨御容并不知道宁紫夕就是魔教的教主,所以雪莲什么信息都没得到。 谜一样的魔教,统领了皇后十万兵马,却查不出这教主的身份。 皇后只是凭只觉,感觉宁紫夕和此事脱不了干系,只是目前还不确定,所以让雪莲多加注意。 雪莲和皇后都想拉拢魔教办事,所以故意在雪莲面前说魔教和宁紫夕有关系,为的就是让雪莲打消和魔教联手的念头,因为宁紫夕断然不会和雪莲打交道。 可惜的是,一切都是猜测,那个教主现在身在何方,何时能相见都是未知数。 车夫挥着鞭子赶路,开始还能听见从马车内传来王妃的谈话声,慢慢的,马车内安静了下来,直到回王府,王爷和王妃都没有交流,看来府内传言王妃和王爷不和是真的。 雪莲和墨御容,总是坐在一个马车内回府,却总是各怀心思,可是墨御容和宁紫夕分开的再远,他们的心都在想着一件事情,就是想办法满足对方的愿望。 宁紫夕统领了皇后的兵马,现在魔教的名声已经打了出去,慕名而来的高手也多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是冲着宁紫夕的毒药来的,传言那个毒药随着服药时间的增加可以帮助增加内里,对于练武之人来说,人生太短,想要在武功上面登峰造极一百年的寿命远远不够,而现在宁紫夕的毒药却能让他们在体力充沛的时候就拥有百年修为。 贪心趋势更多的人自愿加入魔教,对于吃到嘴中的毒药,甘之如饴。 宁紫夕处理完魔教的事务后回到会馆,龙梅已经把饭端了上来。 龙梅见宁紫夕一脸疲态,帮她摆好碗筷后,又去厨房盛了一碗参汤。 “最近你太多操劳了,是教内的事情太多吗?” 宁紫夕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道,“最近想要加入魔教的人太多了,甚至为了争抢名额大打出手。” “这也正常,你把毒药制成了仙丹一样的东西,哪个凡人不动心思?你这样会把武林稳定的局面打乱的。”等十年后,江湖上会涌现出一批又一批的绝世高手,到时候武林上肯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宁紫夕拿过桌上的饭菜吃了两口,深呼吸一口气才觉的心头轻松了一些,“这件事情我也想过,可我目前也没有办法,只能靠这种手段迅速收纳教众,等到我帮墨御容办完事情,就给他们解药,解散魔教,短短几日,功力不会大增多少,以后朝廷干涉起来也容易一些。” 龙梅听完就明白了宁紫夕的心思,于是笑着说道,“你倒是为墨御容想的长远,等他做上了皇位,少不了要收编武林中人为己所用。” 宁紫夕见自己的心思一下子就被阿姐点破,有些害羞,可是更多的还是失落。 “你怎么闷闷不乐得,等墨御容坐上了皇位,你可就是皇后了,到时候一定要接阿姐进皇宫看看。”龙梅笑着帮宁紫夕又盛了一碗参汤,“多喝些,补补身子。” 宁紫夕摸着自己已经被阿姐喂的滚圆的独自说道,“阿姐,你所知道的哪一个皇后是圆滚滚的?” 她帮墨御容,不是为了当皇后,而是为了让墨御容从皇上那里解脱出来,解除这次危机,以后墨御容就可以和她恣意生活了。 “你说你,根本就放不下墨御容,还这么好强的和王爷分开。”龙梅点了点宁紫夕的额头转身出去了。 宁紫夕吃过饭,有一个时辰的闲暇时光,她走到床边拿出这几日在秀的鸳鸯荷包。 这荷包的针脚细密不一致,绣的鸳鸯也不精致,只能算是孩童练手的东西,可却是不擅长女红的宁紫夕一点点绣的,只是一直拿不出手。 宁紫夕正仔细端详手中的荷包,没注意门被人推开了。 龙梅拿着一身新衣裳刚进门就看见宁紫夕急忙把什么东西塞到了枕头下面。 “藏的什么?”龙梅走过去,把新衣裳交给宁紫夕道,“给阿姐看看。” 宁紫夕扭捏一番,最后还是被眼疾手快的阿姐把荷包从枕头下拿了出来。 “呀,这鸭子绣的真好看。”龙梅的话让宁紫夕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这分明是两只鸳鸯,看来她的绣工还是有待进步,毕竟她根本不懂女红这种东西,以前的人生都生活在现代,连阵线这种东西都没碰过,来了这个异世,为了绣好一个荷包,手上不知道扎了多少口子。 “阿姐,还给我。”宁紫夕把荷包抢过来塞进怀中,指着衣服岔开话题道,“这是你给我定做的衣裳?” 她不喜欢红红绿绿太过鲜艳的衣服,可是这一件黑色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像一身夜行衣。 “这是阿姐从布庄自己买的布,你的身份不能暴露,以后要是被人知道王爷深爱的人是魔教的教主,一定会被人嚼舌根的。”龙梅拿过衣服展开,对着宁紫夕的身材比划了一下,“你穿上试试,我是按照你的旧衣裳做的。” 宁紫夕看着跟夜行衣一样的衣服,硬着头皮试了一下,还是挺合身的,就是难色和样子难看了点。 “阿姐,这好像是男装吧。”宁紫夕低头看着明显不同于她以往衣服的新行头。 “这是为了让你掩藏身份的,就是男子的衣服。”龙梅起身走到宁紫夕几步远的地方让宁紫夕原地转了几个圈,“挺好的,就这样吧,以后去魔教就穿这个衣服。” 宁紫夕知道阿姐是为了她着想,可是她的身份那几个心腹护法都知道,所以这件衣服根本没什么意义。 不过既然是阿姐的一番好意,宁紫夕也没推辞,刚好也到了去魔教的时间,所以干脆穿着这个离开了会馆。 宁紫夕刚到魔教,就收到了新的消息,是皇后那边的动态。 其实她已经知道,自己的会馆被盯上了,只是没想到皇后会把魔教和她联系到一起。 “教主,中秋夜宴的计划已经准备妥当了。”护法按照宁紫夕的吩咐,先给收编的兵马全部准备了迷药,到了中秋那日,定让他们全部人仰马翻,让那些假装归顺暗地里和皇宫里应外合的人全部困住。 宁紫夕点点头,挥手让护法们都下去了。 算算日子,马上就是中秋夜宴了,她现在已经不是宁紫夕的侧妃,即使她是,也没有资格参加皇宫的夜宴。 现如今,她做的事情一旦败露,也不至于连累墨御容了。 皇后盯住她的会馆对宁紫夕的计划根本没影响,因为她动用的人马根本不在会馆活动。 第237章 自作孽 王府中。 雪莲从皇宫中回来破天荒的没有缠着墨御容,而是乖乖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知道现在不能坐以待毙,因为她唯一的靠山也就是雪国公,现在已经成了她的拖累,根本不能帮她什么。 所以她偷偷炼制虫蛊,希望借由这个,来控制墨御容。 一切就等到中秋夜宴那晚,偷偷加墨御容的食物中去,这样一来,墨御容就会对他言听计从。 雪莲看过自己的虫蛊后,心情大好,雪国公来看她的时候,雪莲难得的给了个笑脸。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雪国公见到女儿开心,他心头也跟着一暖,因为他已经有段日子没看见女儿对他笑了。 自从雪莲知道他中了宁紫夕的毒以后,就对他这个父王甚少问津,如果他不来,雪莲绝对不登他的院门。 “没什么,只是觉的等到中秋夜宴之后,王爷就真正属于我了。”雪莲笑着让人上了她最爱吃的点心。 雪国公不明白雪莲的意思。 “如果墨御容成功了,你和我迟早是被废弃的棋子,更何况我现在根本不敢妄动。”雪国公被宁紫夕警告过,没有她的命令,雪国公这边的人马绝对不能掺和任何计划。 所以墨御容即使成功了,也不是他们的功劳。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由打算。”雪莲斜睨了一眼郁郁寡欢的雪国公,不满的说道,“没事你就走吧,我该休息了。” 雪国公只是想过来跟雪莲说会话,最后却失望而归。 雪国公离开后,雪莲掏出身上的一个兵符,这个是她偷了雪国公的后让人仿制的,已经可以以假乱真了。 “父王,既然你不敢出手,那女儿只能自己去办此事了。”雪莲把假兵符收进怀中贴身保管。 她明日就要去驻地找将军,让他按计划进行,而碍事的父王,就让他暂时生几天病好了。 雪莲从梳妆台中拿了毒蛊去找墨御容。 这个东西,还需要借助墨御容才能让父王吃下去,最后也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墨御容回到王府依旧是直奔书房,连日来奔波劳累,可是晚上却睡不着。 雪莲来的时候,墨御容刚好撑在桌上闭目养神。 “王爷,王爷……”雪莲不顾墨御容的疲惫硬生生喊醒了墨御容。 “何事?”墨御容语气中带着不快,冷冷问完两个字便不再抬头看雪莲。 雪莲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酒放到墨御容身前,“马上就是中秋夜宴了,王爷不和我父王一起商讨一下最后的计划吗?” 墨御容摆摆手,“没别的事去休息吧。”雪莲见墨御容看都不看那酒一眼,撅着嘴巴杵在原地。 “王爷,这是我父王最爱京城这个酒庄的酒,可是很难买到,这是雪莲特意提前订的。”雪莲端着酒送到墨御容手边,“我父王今天不开心,你去陪陪他也好,带上这酒。” 墨御容看了一眼,接了过来。 雪莲送给雪国公的酒,谁都不会想到有问题,墨御容也没想到。 “王爷,你相信我一次,雪莲是站在你这边的,这一点你什么时候都不用怀疑。”雪莲看着墨御容始终皱着眉头看着她,哀怨的说道,“我承认我对紫夕姐姐很嫉妒,所以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王爷想一想,如果我不是因为爱你,怎么会嫉妒紫夕姐姐而犯了错事。” 墨御容看着酒瓶沉默不语,雪莲跺了跺脚离开了。 雪莲说的越多,墨御容心里越难受。 不过有一点雪莲确实是说的很正确,那就是大战在即,他确实该好好跟雪国公坐下来好好谈谈。 关于计划成功后,雪莲的去留。 窗外北风呼啸,书房中,墨御容踏着缓慢的步子在书房踱来踱去,最后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吹掉拉住拿着酒推开了书房的门。 外面的月色很亮,只是月亮还不甚完整。 北风吹的花园里面的吱呀乱响,花瓣随风饭费普奥洛在墨御容的肩头,可是他无心欣赏现在的风景,他已经下决定去找雪国公摊牌。 雪国公也没睡,从宝贝女儿那里回来后,就自己在床下看着夜景喝闷酒。 墨御容过来的时候,没有让人通报,直接拿着酒进了屋子。 “来的正好,陪老夫喝几杯。”雪国公一头的银白发丝,在烛光下显得沧桑悲哀。 墨御容没说什么,把酒放到桌上喊来丫鬟,“温酒,在去准备几个小菜。” 丫鬟欠身离开。 雪国公拿过酒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是他最爱喝的一种酒,平时很难买到,听说都是专供皇宫大臣们饮用的“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个?” 墨御容淡淡一笑,“我给你满上。” 他微微探身往雪国公的杯子里面慢慢倒满酒,他好像没有好好和这个老者静下心来喝上一杯。 墨御容对于雪国公的评断很复杂,有时候怕拿捏不好相处的分寸,所以甚少来往。 如果不是雪莲坚持要他过来,他也许在大战前根本不会踏足这里。 杯子倒满后,雪国公先仰头喝了一杯,酒香瞬间弥漫在口腔,雪国公大赞一句,“好酒。” 墨御容见雪国公杯子空了,再次拿起酒瓶帮他斟满。 两个人相对无语的碰了几次酒杯,雪国公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墨御容,看出他有话要说,难得爽朗的放下酒杯对墨御容说道,“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墨御容夹菜的手在空中顿了顿,他慢慢放下筷子。 不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而是担心雪国公不应允他的条件。 “中秋夜宴后,如果成功了,我会求皇上赏赐你们想要的南疆以北的一块疆土,算是报答,如果失败,就当我今日没有来过。” 如果失败,他都自身难保,但是雪国公带着雪莲离开还是绰绰有余的。 雪国公听完,先吃了一口菜,又来了一口酒,才嘬着牙花说道,“南疆以北是块沃土,也是圣启最为重视的一块疆土,皇上肯出如此大手笔,是不是还有什么条件?” 南疆以北,虽不是兵家必争之地,但是那里却生产铁矿,是块宝地。 墨御容默默喝一口酒,思绪飘回到进宫觐见皇上的时候。 他说自己离不开宁紫夕,所以雪莲必须得离开。 皇上和墨御容都知道,简单的赏赐打发不了雪国公,所以最后决定用那块宝地换得的条件,就是让雪谷公带雪莲离开。 “条件就是雪莲和我和离。”墨御容低头吃着菜,缓缓说了一句,轻轻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重重砸在雪国公心上。 雪国公的眉头一瞬间拧紧了。 雪莲不会答应,她现在为了墨御容,扔掉什么都可以,哪怕放弃他这个爹都无所谓。 又怎么会为了一块出铁矿的宝地和墨御容和离。 “我做不了雪莲的主,而且依她的性子是万万不会同意的。”这顿酒,雪国公是喝不下去了。 墨御容握着手中的筷子,抬头看着雪国公苍老的脸淡淡说了一句,“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想雪国公很清楚,不是吗?” 他和雪莲暗地里做的事情,他都可以一笔勾销,他现在只想要一切结束后,身边有宁紫夕陪伴。 雪国公看着他冷漠的脸,愣怔了半天才呐呐自语道,“这是自作孽啊。” 他们为了赶走宁紫夕,屡次加害宁紫夕,最后宁紫夕和离,可是墨御容却没有一刻不想念宁紫夕。 雪国公摇头叹息道,“也罢也罢,雪莲跟这你也不会幸福,我会说服她的。” 这一门婚事,从一开始,他就不同意,只是拗不过雪莲的执拗,只能答应下来。 雪谷公以为男人嘛,时间长了总会腻,可是慢慢发现,墨御容心里只能装下那个宁紫夕,“这就是雪莲的命,你走吧,我会跟她说的。” 相比较让女儿继续在这里受苦,不如带着女儿和那块宝地离开圣启。 打定主意后,雪国公多日来压在心头的恐惧也慢慢消失了。 虽然宁紫夕喂他吃下了毒药,但是他至少还能为雪莲和南疆做些什么,而且看样子,宁紫夕也是为了帮助墨御容才控制自己,所以他这条命,暂时还能保住。 墨御容离开后,并没有觉的身体有什么异样,那是因为他身体对所有毒物免疫,就和宁紫夕一样。 雪莲的毒蛊根本不能放倒她。 可是雪国公就不一样了,第二日一早就开始发起高烧,浑身的烧热不减,连皇上亲自带来的御医都不知道雪国公所得何病。 雪国公从昨夜半夜就开始有了高烧的征兆,雪莲还特意过来看了一眼,确定药量用的合适,才离开这里去找墨御容。 在去书房的路上,雪莲还在想着怎么不动声色的让墨御容吃下解药。 可是当她到了墨御容书房的时候才发现,墨御容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反而正在吩咐人进宫请御医过来诊治。 “王爷?”雪莲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墨御容转过身来,面色红润,确实没有一点生病的征兆。 虽然她心中奇怪,却也松了口气,因为她现在不比费劲心思让墨御容吃下解药,而且这样一来,父王的病就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如果有必要的话,还能把这件事情推卸到别人的身上,比如宁紫夕。 第238章 宁紫夕绝对不会搞破坏! “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命人去请御医,一切等御医来了再说吧。”墨御容收起不耐烦,因为现在他也担忧。 就这样,御医来了,不知道雪谷公的病是什么。 墨御容送走御医,雪莲想过去跟他说一下宁紫夕昨夜来找过她之类的谎话,可是刚追上墨御容,他就告知雪莲,皇上还在书房等他。 “那雪莲一会再去找王爷,因为我有件事情一定要和王爷您说。” 皇上听闻雪国公生病后,也跟着御医来到了王府。 在这个节骨眼上,雪国公突然病的神志不清,连话都不能说了,有些蹊跷。 墨御容来到书房后,皇上就把心中的疑惑告诉了墨御容。 “你觉的会有人在暗中故意破坏此事吗?”皇上说完,墨御容沉默了。 因为他也觉的事情发生的时间太过巧合。 “可是谁会这么做?我的王府一向不准外人随便出入,就算是给雪国公下毒时间上也不够啊,昨夜我和雪国公一同饮酒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墨御容眉头紧皱,昨夜他离开后,雪国公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 难道他的府上有人作乱? 正当皇上和墨御容毫无头绪的时候,雪莲突然闯了进来。 墨御容见她没规矩,刚想训斥,雪莲扑通一声就跪倒地上哭着说道,“皇上,你可要为雪莲和爹爹做主啊。” 皇上一听,斜睨了一眼墨御容。 墨御容刚想把雪莲赶出去,皇上却准许雪莲平身并且继续说下去。 雪莲擦干了眼泪,哽咽的说道,“皇上,您有所不知,宁紫夕为了争宠,逼我爹爹吃下了毒药控制他,现在他神志不清,皇上一定要捉拿宁紫夕替我爹爹讨个公道。” 雪莲说完,皇上看了一眼踉跄后退两步的墨御容问道,“此事当真?” 墨御容不知道此事,他同样看着雪莲,雪莲对天发誓道,“王爷大可以找宁紫夕来对质,雪莲如果撒谎就让我爹爹当场暴毙。” 她说的很认真,皇上陈您片刻道,“容儿,你去命人请紫夕姑娘来一趟王府,朕要当面问问此事。” 墨御容觉的荒唐极了。 宁紫夕不是心胸狭隘的人,怎么会给雪国公下毒。 “王爷,如果爹爹一直神志不清下去,您的计划可就要改计划了。”雪莲见墨御容踟蹰不行,添油加醋道,“再有一日就是中秋夜宴了,王爷,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这天下苍生想一想。” 雪莲把皇上的话都抢了,他索性坐在一边看着墨御容的表情。 “皇上,宁紫夕绝对不会搞破坏,这一点我可以拿项上人头担保。”墨御容焦急的解释,可是皇上却不为所动,坚持让墨御容带宁紫夕过来。 墨御容见皇上坚持,拂袖离去。 现在只能找到宁紫夕,然后才能在皇上面前澄清事情真相,他绝对不相信宁紫夕会因为争宠而毒害雪国公继而破坏计划。 如果宁紫夕为了争宠不顾大局,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娶雪莲。 墨御容知道,宁紫夕比她还疼惜这天下的百姓。 宁紫夕正倚窗看外面来往的人群,一抹白色让她的心漏跳了几拍。 她怔怔望着向会馆方向走来的墨御容。 他似乎心有灵犀般,突然抬头,两个人的视线就在半空撞在了一起。 宁紫夕扔掉手中的瓜子,翻身跳了下去。 “王爷来我这里所谓何事啊?” 她的口气像是在嘲讽那些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墨御容突然拉起她的手,不由分手的就要带宁紫夕离开这里。 宁紫夕眉心微蹙,见墨御容发神经,奋力挣脱出他的禁锢,“你干什么,小心我喊人了。” 墨御容停下脚步看着她。 宁紫夕被他严肃的表情弄的有点不自在,伸手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虚张声势的喊道,“看什么看,我知道我长的好看。” “跟我去王府,皇上在等你。”墨御容说完,转身走在前面拨开人群。 宁紫夕本来不想跟上去,可是看着墨御容的背影,跺了跺脚气呼呼的跟了上来,“去王府干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 她都要气死了,墨御容就吃定了他走,她就会乖乖跟上去嘛。 王府中。 皇上还在书房听雪莲哭诉宁紫夕是怎么欺负她的。 两次差一点杀了她不说,现在居然把魔爪伸向了自己的父王之类的。 皇上被雪莲的眼泪哭的半信半疑。 宁紫夕这个姑娘他接触过,是个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女子,也算的上是个奇女子了,可是这样的一个女子,他是真的看出来是一个爱争风吃醋的人。 但是宁紫夕对于墨御容的爱,他也是看在眼里,宁紫夕争宠也是在常理之中,在他的后宫,为了争夺他的宠爱,那些女人也是费尽心机,有时候甚至能对皇子痛下杀手。 她的毒药可没有这个功效。 宁紫夕扫了一眼雪莲,雪莲立刻就哭哭啼啼起来,“现在我父王昏迷不醒,紫夕姐姐,雪莲求求你救救他吧,只要你救了我父王,我什么都愿意做。” 事情闹到这一步,宁紫夕是跳进黄河也,可是她不承认也没人拿她怎么样,毕竟谁都没证据,雪莲把脏水泼到她身上,也只不过是没有证据而已。 “我没做过,你让我怎么救你父王?”宁紫夕冷冷扫了一眼雪莲,雪莲整个人身子一僵。 皇上见宁紫夕和雪莲僵持不下,心中已经不快,看着宁紫夕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容儿,你带紫夕姑娘先出去,好好劝一劝她,现在雪国公的重要性不用朕在重复一遍了吧?”在这个节骨眼上,皇上比任何人都心急难耐,可是宁紫夕坚持不承认是她做的,难道还要杀了她不成? 墨御容见皇上现在是认定了宁紫夕是凶手,忙跪在地上求情,“皇上,请您明察,这件事情一定有误会,既然紫夕说不是她做的,就一定不是她做的。” 男儿膝下有黄金,墨御容孤高自傲,从来就没给谁下跪过,现在为了给她洗脱冤屈,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跪在地上求情。 其实宁紫夕心里清楚,今天她既然进了这个王府,又让皇帝起了疑心,皇上现在恐怕已经对她动了杀心。 皇上坐在椅子上面,低头看了一样墨御容,气急攻心的怒骂道,“朕是怎么教导你的,你看看你为了一个女人这副窝囊废的样子,你给我起来。” 墨御容倔强的不肯起身,“除非皇上能下令彻查此事,我就起身,如果您要杀掉宁紫夕,就先杀了我吧。” 皇上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整个人怒不可遏的指着宁紫夕气的说讲不出话来。 宁紫夕冷冷扫了一眼这个九五之尊,他谁不敢杀,威胁到他皇位的人,在他眼里就是要斩草除根,现在他的杀心一起,谁劝都没用。 “墨御容,跟我来。”宁紫夕心疼墨御容跪在冰凉的地上,扶起墨御容就往外走。 侍卫拦在门口,不让墨御容和宁紫夕离开。 墨御容回头望了一眼皇上,皇上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挥手让他们走,“放行。” 侍卫让开了门的位置,宁紫夕带着墨御容离开这里。 皇上和雪莲都知道宁紫夕不是要逃走,所以谁都没有再开口,两人在书房里面安静的等待墨御容归来。 宁紫夕带着墨御容来到寒潭院。 她看着寒潭院外已经恢复旧貌的风景,心中颇为感慨,想当初因为她的离开,墨御容几乎把这里全部毁掉。 墨御容见宁紫夕看着寒潭院外的风景发呆,略微有些尴尬道,“你走后,我命人修葺一新,你说过你喜欢这个地方。” 宁紫夕看着墨御容冷冷道,“大概是我说过的话太多了,所以王爷只记得我说喜欢这里,而不记得我还喜欢什么?” 她意有所指的话语让墨御容沉默下来,到嘴边的挽留始终没有说出口。 第239章 有人贼喊捉贼 宁紫夕满心期待的等着墨御容说些什么,可是最后,他什么都没说。 宁紫夕仰天微微叹了口气道,“雪国公确实中毒了,是我逼他服下了毒药,但是他现在的症状跟我无关,就这么多了,你现在想把我怎样?” 雪国公的事情,宁紫夕真的不知道,可是想来雪国公在大战在即之前发生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不能算是巧合。 “你……”墨御容听完宁紫夕的坦白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情复杂的像打翻了五味瓶,“你真的是为了争宠?” 如果宁紫夕回答是,他会很欣慰,可是宁紫夕却摇摇头,说道,“王爷,你想多了。” 墨御容刚刚恢复了一点身材的眼睛再次黯淡下来,就像被云层遮住的月光。 “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你该不会真的打算把我交给皇上处置吧。”宁紫夕扫了一眼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侍卫。 皇上虽然让他们出书房,但是并没有准许他们离开王府,所以侍卫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墨御容转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内侍卫,推了一把宁紫夕,自己就冲了过去和侍卫缠斗起来。 宁紫夕根本没想到,墨御容居然会放她离开。 “赶紧走。”墨御容见宁紫夕还站在原地,大声喊道,没想到招来了更多的侍卫,把他们团团围住。 墨御容一个人难敌众人,宁紫夕也飞身进了侍卫的包围圈和墨御容背靠着背。 这边还没打起来,皇上就带着更多的侍卫赶来了。 当皇上看见这一幕,震怒的要当下就杀了宁紫夕。 “呵呵。”她宁紫夕才是真正能帮到圣启的人,现在居然听信雪莲一面之词就要杀掉她。 雪莲从皇上身后闪身出来,看着宁紫夕说道,“你只要交出解药,我和王爷可以求皇上饶你不死,如果你还不知道悔改,雪莲就帮不了姐姐了。” 雪莲躲在皇上身后露出阴狠的表情,让宁紫夕也吃惊不小。 “我确实下毒了,但是雪国公现在昏迷不醒并不是我毒药的事情,雪莲,你杀了我等于让你父王去死,你可知道?”宁紫夕出声提醒,不是她怕死,这点侍卫根本拦不住她,但是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冤枉。 雪莲冷笑了几声,在皇上耳边耳语一番,最后皇上夏明围攻宁紫夕和墨御容。 “给朕捉活的。”皇上下令后,立刻有侍卫护送皇上去了安全的地方。 宁紫夕应付这些侍卫的攻击绰绰有余,闲到还能观察雪莲的表情和一举一动。 雪莲今天的表现很奇怪,完全是不顾她父王的生死一样。 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雪莲会是凶手吗? 雪莲一向是制毒高手,也是用毒高手,如果让她下毒让雪国公只是昏迷不醒而不危机性命,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她做的。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宁紫夕瞬间点了所有侍卫的穴道,顿时院子里的兵器摩擦的声音消失了,所有侍卫都像是雕像一样保持着被点穴前最后的一个动作。 宁紫夕从这些人中漫步出来,看着雪莲说道,“皇上,我说了这件事情和我没关系,你怎么不想想会不会是贼喊捉贼,也许凶手是别人也说不定呢?” 皇上被一群侍卫护在身后,宁紫夕看不见他的身影,只能朝皇上的方向大声喊道,最后一身明黄的人从侍卫中走了出来。 雪莲焦急的辩解道,“宁紫夕,你血口喷人,那是我亲爹,我能对他下手吗?” 宁紫夕冷哼一声,“你为了除掉我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找人企图玷污我清白,还派人追杀我,结果我命不该绝,被君倾晏救下,你做了那么多,我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你是不是很生气很恼火,恼火到就算搭上你爹的命也要杀了我。” 雪莲噤声看着宁紫夕,她说的全是真的,雪莲有几秒钟的失神,可是很快就恢复过来,还在狡辩。 宁紫夕想到同是南疆之人的君倾晏,“找你师兄君倾晏来,就天下大白了,雪国公身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他一看便知。” 雪莲开始有些慌乱,如果是师兄,一定能看出来她用的毒蛊。 可是这个时候,君倾晏却不在王府。 “君倾晏说有事情要暂时离开几日。”墨御容缓缓说道,他的话刚落地,雪莲的慌乱就慢慢消失了。 雪莲感叹,真是天助我也。 “我多希望师兄能在这里,替我洗清冤屈。”雪莲又开始演戏,宁紫夕也是佩服雪莲转换情绪的速度。 简直可以问鼎奥斯卡影后了。 皇上一时没了主意,雪莲说宁紫夕嫉妒而下毒害雪国公,现在看来,雪莲也完全有可能下毒栽赃宁紫夕,反正只是昏迷也不是夺了雪国公的性命。 这一点,在场的几个人都已经意识到了。 雪莲咬咬牙,狠下心来说道,“皇上,还请您跟我去看望我父王,看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如果真是我做的,那我父王一定还安好,如果我父王已经不行了,还请皇上今天一定要替雪莲做主。” 宁紫夕不知道雪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行几人来到雪国公的院子,刚进院子,一阵风卷起满院的清香,等到他们进到雪国公的房间里面,御医正在摇头叹气。 “皇上,老臣尽力了。”御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已经不会说话的雪国公跪在地上请罪。 皇上挥手让御医们退下。 现在雪国公死了。 宁紫夕的嫌疑又大了起来。 雪莲拨开人群,一头栽在雪国公的怀中嚎啕大哭。 “皇上,您一定要替雪莲做主啊,宁紫夕蛇蝎心肠,您一定要杀了她替我父王做主。”雪莲突然拿起匕首就朝宁紫夕刺了过去。 宁紫夕还因为雪国公的死而震惊,发现雪莲的时候,她的匕首已经刺进了墨御容的身上。 墨御容发现的时候,没有出手打伤雪莲,而是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接下了雪莲致命的一刺。 匕首锋利,一刀就刺进了墨御容心脏下方,雪莲冷静的抽出匕首,看着倒在宁紫夕怀中的墨御容,下一秒也哭了起来。 宁紫夕满眼通红的看着雪莲,到现在了她还在演戏,根本就是她杀了雪国公,只是宁紫夕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 宁紫夕抬手就是一掌,墨御容拦住了她,“别杀她,皇上的计划……” 皇上也没料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一步,现在雪国公死了,墨御容重伤。 “御医,御医。”皇上大喊御医,还在外面候着的御医听见皇上的声音连忙进屋一看,墨御容捂着心口的位置躺在宁紫夕怀中,地上一摊鲜红的血一直流到了门口。 御医想要把墨御容平放到地上,却被宁紫夕拒绝了。 她带着墨御容,一手抓住了御医的衣襟飞身出去,侍卫们追出去的时候,空中已经没了宁紫夕的身影。 雪莲狠狠握着拳头,指甲刺破了手掌心都没发觉。 她做了这么多,甚至出手杀了她父王,都没能除掉宁紫夕。 皇上见大势已去,看着躺在床上的雪国公,淡淡说道,“朕的江山啊。。朕会厚葬你父王,如果中秋夜宴后朕还是朕的话。” 现在没人能帮他了,计划了这么久,到现在因为墨御容为了一个女人而功亏于溃。 皇上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间,抬头看着月亮,圣启要变天了。 雪莲转身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父王,走到床边呐呐自语道,“你安心的去吧,你死的也不算冤枉了,最起码兵权是我的了。” 雪国公被宁紫夕控制后,她也不得不受限制于宁紫夕,现在除掉父王,再也没有人能控制她了。 雪莲仿佛已经看见属于她的一切慢慢都回来的景象,忍不住想要笑,可是碍于现在的场合,她脸上又挂上哀痛的神色找到在外面独自惆怅的皇上。 “皇上,雪莲有办法帮圣启。”雪莲走到皇上身侧,把这个消息告诉皇上后,看见皇上的脸上的神情变了变。 皇上抓住雪莲的双肩问道,“你此话当真?” 雪莲点点头,“我有父王的兵符,他现在被人害死,我可以统领军队。”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雪莲见皇上喜笑颜开,提了一个要求,“我帮您,也希望皇上能助我除掉宁紫夕为我父王报仇。” “好,一言为定。” 皇上和雪莲结下了同盟,谁都没有关系墨御容的死活。 宁紫夕抓御医带到了会馆的密室。 龙梅得知消息后匆忙来到密室,看见墨御容褪掉了上衣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还留了很多血。 “紫夕,紫夕,你别吓阿姐啊。”龙梅见宁紫夕一身是血的站在床前一言不发的看着昏迷的墨御容。 御医忙前忙后,用随身携带的东西帮墨御容止血,可是根本止不住。 “你要是看不好他,我让你陪葬。”宁紫夕抬手用内里把架子上的珍贵药材吸到手中,递给御医。 御医看到这些百年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感动的几乎痛哭起来。 “老朽活了八十多岁了,终于能得见医术中的珍惜药材,上天待我不薄待我不薄啊。”御医激动的语无伦次。 宁紫夕冷声说道,“现在有几成把握。” 第240章 墨御容的人和宁紫夕的命! 御医用颤抖的手放下药材,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如果没有这些药材,王爷怕是活不过今晚,不过现在有了这些药材,给老朽一点时间,明天王爷就能醒过来。” 龙梅听到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这些珍贵药材能活死人肉白骨,有了御医的保证,妹妹就能放心了。 “是谁伤的?”龙梅刚问出这句话,宁紫夕这个人就像是失控了一般,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雪莲杀个千百回。 可是她不能丢下墨御容离开,她再也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去面对所有事情。 “我去打盆热水过来给他擦干净身上的血。”龙梅安抚的拍拍宁紫夕的手走了出去。 御医让宁紫夕找东西碾碎这些药材,他需要的是粉末来止血。 宁紫夕这里根本没工具,拿过药材用真气把药材粉碎后给了御医,还寸步不离的跟着御医帮忙打下手。 已经成粉的药材敷到墨御容的伤口上,血立刻就止住了,御医激动的喊道,“真是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老祖宗的医书是真的,那其中能长生不老的药也一定存在于世了。” 宁紫夕无心理睬御医,而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墨御容的伤口,确定血真的止住了才稍稍放心下来。 “就这样?不用做别的?”宁紫夕不放心的问道,御医一副看外行人的表情看着她。 “有了这个,在配合那个药含在嘴中,一晚上就能修复好奇经八脉,明日就能醒过来了。”御医激动的翻着宁紫夕这里的药材。 这些药材全是他在医书上看了大半辈子却没见过实物的药材,这简直就是一个宝库。 “老朽该怎么称呼姑娘?”御医激动过后才想到问宁紫夕的名字。 “你喊我宁紫夕就行。” 御医点点头,看着宁紫夕眼睛里面全是期盼,“紫夕姑娘,老朽有一个请求不知你能否答应。 宁紫夕以为他要赏赐,打开密室的一个箱子,“墨御容无恙,这些都是你的。” 御医看了一眼满前的装满金银财宝明晃晃的箱子眼神淡薄的摇了摇头,“老朽不是要这些身外之物。” “那你想要什么?”宁紫夕的声音冷了几分,难道是个贪心的人不成。 她又开了一个箱子,御医知道宁紫夕误解了他的意思连连摆手道,“老朽不是这个意思,姑娘能否让老朽留在这里。” “留下?不当御医给我当郎中?” 宁紫夕看着御医问道,这个古代没有家庭医生这一说,这个老头是要留下来给她打工的意思吗。 御医连连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让老朽留下来,以后可以帮姑娘看病,姑娘也不必付我任何钱财,只要让我留下来研究这些珍惜药材便可。” 宁紫夕有些不解的问道,“你难道是想要找到能制作你所谓的长生不老的药材?” 她知道这些药材中确实有延长人寿命的,爷爷就是活了几百岁的高龄。 御医惭愧的说道,“是的,可是姑娘,老朽并不是想逆天而行,只是想看的更远更久,不是为了延续这条命而是想研究更多的东西。” “可以,随你的便,前提是你治好墨御容。”宁紫夕爽快的答应了。 她有些好奇御医所拥有的医书上面都记载了些什么。 “姑娘放心,既然老朽说了,就一定能做到,你大可以放心。” 宁紫夕见御医这么淡定,也放心下来,低头看着墨御容的脸已经慢慢恢复了一些血色。 龙梅端着一盆热水下来,放到床边的地上。 “阿姐,我来吧。”宁紫夕接过手帕轻轻给墨御容擦拭身上的血迹。 龙梅什么都没说,就坐在一边看着宁紫夕。 “是谁能伤到你们?”龙梅知道以妹妹的武功,没有上百人围剿根本伤不到她分毫。 她是拼死也不会让墨御容受伤的。 宁紫夕把手帕放到木盆里面漂洗,透明的水迅速变成浑浊的红色,“雪莲杀了她爹,栽赃给我,趁我不留神的时候暗算,被墨御容挡下来了。” “嘶。”龙梅倒吸一口凉气,“那个雪莲的心真狠,居然能下得去手杀自己的爹爹。” 宁紫夕苦笑道,“我当时也没想到,所以才害的他受伤。” 龙梅听过后,拍案而起,要去找雪莲报仇,可是被宁紫夕拦下来了。 “现在王府恐怕是重兵把守,阿姐你不要去了,这个仇,我要亲手收拾她。” 宁紫夕一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墨御容的伤口,一边云淡风轻的说这会要了雪莲的命,龙梅毫不怀疑妹妹的话。 “那现在呢?”龙梅看了一眼昏迷的墨御容,他们明天恐怕就会被通缉了。 宁紫夕擦拭干净墨御容的伤口后,拉过锦被帮墨御容盖上,把手帕丢到木盆中对龙梅说道,“皇上一定会派人来查封会馆,你带着店里所有的伙计去魔教的藏身处,我暂时在密室守着墨御容,等到他伤势好转就去找你们汇合。” 龙梅点点头,“皇后那边一直盯着咱们,还没还有啃下会馆,现在又被雪莲逼的不得不放弃这里,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宁紫夕把双手在身上擦了擦,淡淡的说道,“阿姐,他们欠我的,我一定要百倍千倍的讨回来,不就是个会馆吗,我要皇后和皇上用他们爱的江山权势来还我。” 龙梅把手指放在嘴唇上面嘘了一声,“那还有个老头呢。” 她知道那是给皇上看病的御医。 宁紫夕扫了一眼,说道,“对了,明天带上这个老头,他也是我们魔教中人了,改日封个护法,以后魔教就不缺郎中了。” 御医根本没关系她们在谈论什么,他完全沉浸在这些奇妙的药材中不能自拔。 龙梅看着痴迷的御医,打趣的问道,“皇上怕是要少一个神医了。” 皇上夜晚就留宿在王府和雪莲商讨事情。 雪国公已经驾鹤西去,可是只要有兵符在,有他没他都不影响计划。 “明日我带着兵符去请搬救兵,明日夜宴的时候祝皇上一臂之力。” 皇上点了点头,“到时候我们来个里应外合,只要你助朕平定叛乱,朕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那明日皇上先派兵去我说的会馆找到王爷,他毕竟是雪莲的夫君,不能让那个杀人凶手带走。” 皇上看雪莲的眼神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只是沉浸在即将胜利的虚幻中的雪莲,并没有发觉,甚至在听了皇上的承诺后,有些飘飘然,觉的自己已经掌控了所有。 “皇上,那咱们就一言而定,您知道我想要什么吧?”雪莲笑的得意。 “宁紫夕的命,朕会送给你当礼物的。”皇上说完,继续赞许道,“那朕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她点点头,“皇上请回宫,我现在就去搬救兵。” 现在的她握有父王的兵符,就像是握有天下一样让她热血喷张。 只要拿下这场胜利,她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墨御容的人和宁紫夕的命! 会馆密室。 墨御容昏迷到晚上依旧没有醒来,宁紫夕坐卧不安的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御医依旧在埋头研究那些珍惜名贵的药材。 午夜过半,宁紫夕沉不住气的来到埋头研究的御医身前冷声问道,“墨御容为什么还不醒?” 御医沉浸在医书中不能自拔,抬头草草看一眼,笃定的说道,“老朽都说了明日才会醒,我说他死不了,他就肯定不会去阎王那里报到。” 宁紫夕见对方语气很是肯定,只能回到墨御容身边,帮他用温水擦拭额头。 “御医,你真的不跟我阿姐离开这里吗?明日如果有混战,我可保护不了你。”宁紫夕一边帮墨御容擦额头的汗珠一边淡淡的告知御医这里的处境并不安全。 这个御医是宁紫夕见过最奇怪的人,他对医书和未知东西的渴求远超他已知天命的年纪。 “无所谓,只要有这些医书供我品读,多活一日就是上天的恩赐。” 宁紫夕见他无所谓的样子,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你虽然不在乎,但是我的人还需要你照顾,跟我阿姐离开,马上离开。”宁紫夕手一挥,医书就自动合上。 龙梅收拾妥当后,再次来到密室,看见宁紫夕正专心致志的给昏迷的墨御容喂水。 “紫夕。”阿姐已经准备好了,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离开吗?”龙梅担忧的看着宁紫夕,她们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只知道越快离开这里越安全。 宁紫夕小心翼翼的喂了些水给墨御容,扭头对阿姐说道,“皇上的动作不会太快,毕竟明天的中秋夜宴才是大戏,到了明天夜里,这个会馆怕是就将不复存在了。” 龙梅还想劝宁紫夕离开,御医突然插嘴道,“他明天就能醒来,赶得上离开这里,放心好了。” “你这个怪老头,说的信誓旦旦的,你到底根本我们一起走。”龙梅扫了一眼正在收拾珍惜名贵药材的御医嗔怪了一声。 宁紫夕怔怔看了一会那些名贵的药材,“给我留一些,剩下的带去魔教,阿姐,你带御医一起离开,就今晚吧,别等明天了。” 既然越快离开越安全,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龙梅点点头,“别人逃命都收拾金银细软,你倒好,收拾这些药材。” 御医留下了确保墨御容恢复的药材后,跟着龙梅离开。 第241章 我要亲自了结凶手的命 宁紫夕送走龙梅后,独自坐在床前陪着墨御容。 她封闭了会馆的所有门窗,只留了密室的两个出口,方便危机时刻离开这里。 墨御容依旧昏迷不醒,但是面色红润,身体也开始回暖,比刚受伤时候的状态好了不少。 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墨御容醒来。 同一时间,雪莲也在等待着,等待援兵过来去攻打宁紫夕的会馆,抢人。 现在不仅仅是雪莲想把人抢回来,就连皇上也有这个想法。 他身边已经没有可用之人了,如果再失去墨御容,真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皇上回宫派银瓶率兵去和雪莲汇合。 “一定要把墨御容给我安全的带回来,知道吗?”皇上下令后,银瓶就带着侍卫匆忙离开皇宫。 墨御容才是他真正的主子,他在皇上身边,也不过是奉命保护皇上的安危,现在皇上让他去好到主子,一定是因为主子出了什么大事情,才会动用到他。 银瓶连夜回到王府。 在书房里面,雪莲正静坐在里面等他。 银瓶进了书房,跪在地上,“给王妃请安。” 雪莲让银瓶起身后,简单的说了一下墨御容被宁紫夕掳走的事情,又添油加醋的说了她的父王是如何对王爷中心,最后却惨遭嫉妒心强的宁紫夕杀害。 银瓶听过后,心中有些犹豫,他从小跟随主子,深知主子的脾气秉性,王爷是断断不可能看上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只不过现在听闻王爷重伤还被宁紫夕掳走,所以当机立断,和雪莲一起带兵连夜围剿会馆。 雪莲到达会馆后,这里没有往日的车水马龙,而是闭关歇业。 银瓶毁掉一扇门才得以进到会馆里面。 雪莲转了一遭,都没有发现有人的迹象,问银瓶,“你可知道这里有什么机关?” 雪莲知道银瓶是墨御容的人,如果会馆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银瓶一定知道。 “回王妃,奴才不知,不过看样子这里已经人去楼空,是不是要派人往城外搜索一下?” 银瓶中规中矩的回答,让雪莲半信半疑。 这个会馆是宁紫夕的地盘,会没有机关密道? 她不相信。 所以一边对银瓶说着,“你带一半人去城外搜索,剩下的一半留给我在这里等宁紫夕,也许她会回来取东西。” 银瓶看了一眼空荡荡的会馆,知道雪莲是在找借口支开她,好让她自己留在这里。 银瓶思量了一下,当即回答道,“那王妃一切小心,奴才先带人去城外看看。”他说完,带着一半的人马离开,直奔城外。 雪莲命人掌上烛火,就坐在大厅内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空无一人的会馆,她不相信这里就这么简单。 上次她明明被带进了一间密室,可是刚才搜索了半晌都没有发现一丝端倪,让雪莲不禁开始怀疑,自己上次难道不是被宁紫夕关押在这里吗? “给我把楼上楼下全部点上蜡烛。”雪莲下令后,侍卫们把所有以供照明的烛火都点上,可是大厅太大,仅凭这些昏黄的烛光起不了太大作用。 龙梅安顿好会馆的小二跑堂后,放心不下宁紫夕和墨御容,所以就独自一个人往城内赶。 刚走到城门外,就看见一大堆人马正在沿途搜索什么,龙梅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她躲在草丛中蹲下观察那对人马的动静。 对方并没有离开城门太远,而是一直在城门处徘徊。 龙梅对银瓶并没有印象,所以下意识觉的晚上出现这么一对人马很可能是冲着妹妹来的,所以打算绕过他们进城去通知妹妹。 既然他们还在这里寻找,说明没有发现进入密室的门。 龙梅打定主意,贴着城墙下的荒草,慢慢移动到城门口。 “都给我看仔细点。”银瓶一边发号施令一边回头张望城门里面的情况,还好,并没有人跟来。 他只不过是做足样子而已,他知道那个密室的通道,但是他不相信雪莲的话。 宁紫夕是主子深爱的人,他相信主子所以相信宁紫夕。 “你们在这里不要偷懒。”银瓶一边说一边慢慢往后退,打算趁他们不注意抽身离开,毕竟这里的人都是皇上身边的人,并不是听命于他的。 龙梅趁人不注意,翻身从官兵头顶悄无声息的越过去,但是被银瓶察觉到了。 银瓶觉的此人可疑,所以就悄悄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会馆前面。 龙梅还没回到会馆,就发现会馆内灯火通明,她知道里面一定有人。 她悄悄绕到隐蔽的地方,发现是雪莲正在对着一帮官兵吩咐什么。 龙梅眉头紧皱,最后离开会馆,朝会馆附近的小溪飞身而去。 银瓶看龙梅离开的放心,心说不好。 这人一看就是冲着会馆而来,知道里面有人就避开这里转而去隐秘的通道方向。 等到银瓶赶到的时候,刚好看见龙梅从小溪旁的密道进去。 他紧跟其后,担心主子就藏在密室,而这个人会对主子造成威胁。 宁紫夕听见脚步声,戒备的起身护在床前,却发现来人是龙梅。 “阿姐,你怎么回来了?”因为密室做的隐蔽,上面听不见密室的声音,密室也听不见会馆的声音,所以她并不知道雪莲已经派兵包围了这里。 龙梅见宁紫夕没事,长舒一口气,来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喝光才说道,“雪莲在会馆里面,估计是要找到进入这里的通道。”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宁紫夕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墨御容,她绝对不会让雪莲把墨御容带走的,“雪莲连她爹都能杀,御容现在昏迷不醒落到雪莲手里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龙梅看着墨御容,沉声问道,“他不是皇上的私生子吗,难道皇上还能害他不成?” 宁紫夕沉吟片刻道,“现在一切都说不准,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皇上下令处决的皇子也不少了,不差墨御容这一个见不得光的儿子。” 现在她谁都不相信,只相信阿姐。 “有人。”龙梅和宁紫夕同时听见有人进了密室的声音,龙梅示意宁紫夕不要出声,提剑走到密室最后一节楼梯处躲起来等着偷袭。 是银瓶。 “阿姐,住手。”还好宁紫夕及时制止了龙梅的动作,不然银瓶即使能躲开,也会受不轻的伤。 银瓶定睛一看,就是刚才他跟踪的人。 “这是我阿姐,你怎么来了?”宁紫夕简单说明一下,让银瓶放下戒心。 银瓶看见墨御容躺在床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是属下来迟了,还请王爷恕罪。” 宁紫夕看着眼前这一幕,沉声说道,“你起来,你们王爷现在昏迷不醒,什么都听不见。” 银瓶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追问宁紫夕,“是谁害王爷成现在这样,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宁紫夕冷冷说道,“你恐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银瓶听完一愣,宁紫夕缓缓吐出几个字,“因为那个人的命,要由我来亲手了结。” 银瓶走到床前看了一眼墨御容,还把手搭在墨御容的脉搏上面听了听,“王爷已经无碍?” 他看了一眼地上王爷的衣服,沾满了鲜血还有旁边的木桶中被染红的水,应该是很重的伤才对。 “明日就会醒来,你进这里没有被雪莲发现吧?”宁紫夕扫了一眼床上的墨御容,帮他掖了掖被脚。 银瓶摇头,随即问道,“王妃告诉我是您伤了王爷,还杀了她爹,但是我不相信,所以找了个借口溜走,又趁黑摸了回来,就是想看看王爷是不是在密室中。” “雪莲自己杀了她爹,你的主子伤成这样,雪莲也是凶手,你坐到这里,跟我说一下皇宫的情况,皇上对王爷是不是百分百的信任?” 宁紫夕让银瓶坐下,龙梅担忧的说道,“咱们不如趁现在还没被雪莲发现,先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 “阿姐,不是我不想,而是墨御容现在的伤势,不适合挪来挪去的,况且,就凭雪莲带的那些人,根本奈何不了我。” 龙梅说不过宁紫夕,却又担心她的安慰,索性不劝她离开,而是自己也一同留下来,她再也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造成难以挽回的错误。 银瓶坐下来后,不停的吞咽口水,龙梅看到后,给他到了一碗水送到他的手边。 银瓶开始说一些他在皇上身边的情况。 “皇上对王爷是有戒心的,因为很多时候皇上和人探讨事情的时候,都会支开奴才,在奴才面前经常会问起王爷的生活琐事,事无巨细,皇上似乎都很感兴趣。”银瓶以前觉的皇上是出于愧疚想多了解一点自己儿子的情况,现在被宁紫夕问起来,他开始觉的,皇上打听那些事情并不是出于关心。 “他对墨御容的戒备之心多过愧疚之心。”宁紫夕听完银瓶的话,心中又肯定了几分。 “还有多久天亮?”宁紫夕转身看了一眼昏迷的墨御容后突然问道。 银瓶回答,还有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 雪莲再冰雪聪明都不会想到通往密室的门口就藏在大厅的柱子里面,另一个藏在小溪旁的亭子里。 龙梅安顿好会馆的小二跑堂后,放心不下宁紫夕和墨御容,所以就独自一个人往城内赶。 刚走到城门外,就看见一大堆人马正在沿途搜索什么,龙梅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她躲在草丛中蹲下观察那对人马的动静。 对方并没有离开城门太远,而是一直在城门处徘徊。 龙梅对银瓶并没有印象,所以下意识觉的晚上出现这么一对人马很可能是冲着妹妹来的,所以打算绕过他们进城去通知妹妹。 既然他们还在这里寻找,说明没有发现进入密室的门。 龙梅打定主意,贴着城墙下的荒草,慢慢移动到城门口。 “都给我看仔细点。”银瓶一边发号施令一边回头张望城门里面的情况,还好,并没有人跟来。 他只不过是做足样子而已,他知道那个密室的通道,但是他不相信雪莲的话。 宁紫夕是主子深爱的人,他相信主子所以相信宁紫夕。 “你们在这里不要偷懒。”银瓶一边说一边慢慢往后退,打算趁他们不注意抽身离开,毕竟这里的人都是皇上身边的人,并不是听命于他的。 龙梅趁人不注意,翻身从官兵头顶悄无声息的越过去,但是被银瓶察觉到了。 银瓶觉的此人可疑,所以就悄悄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会馆前面。 龙梅还没回到会馆,就发现会馆内灯火通明,她知道里面一定有人。 她悄悄绕到隐蔽的地方,发现是雪莲正在对着一帮官兵吩咐什么。 龙梅眉头紧皱,最后离开会馆,朝会馆附近的小溪飞身而去。 银瓶看龙梅离开的放心,心说不好。 这人一看就是冲着会馆而来,知道里面有人就避开这里转而去隐秘的通道方向。 等到银瓶赶到的时候,刚好看见龙梅从小溪旁的密道进去。 他紧跟其后,担心主子就藏在密室,而这个人会对主子造成威胁。 宁紫夕听见脚步声,戒备的起身护在床前,却发现来人是龙梅。 “阿姐,你怎么回来了?”因为密室做的隐蔽,上面听不见密室的声音,密室也听不见会馆的声音,所以她并不知道雪莲已经派兵包围了这里。 龙梅见宁紫夕没事,长舒一口气,来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喝光才说道,“雪莲在会馆里面,估计是要找到进入这里的通道。”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宁紫夕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墨御容,她绝对不会让雪莲把墨御容带走的,“雪莲连她爹都能杀,御容现在昏迷不醒落到雪莲手里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龙梅看着墨御容,沉声问道,“他不是皇上的私生子吗,难道皇上还能害他不成?” 宁紫夕沉吟片刻道,“现在一切都说不准,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皇上下令处决的皇子也不少了,不差墨御容这一个见不得光的儿子。” 现在她谁都不相信,只相信阿姐。 “有人。”龙梅和宁紫夕同时听见有人进了密室的声音,龙梅示意宁紫夕不要出声,提剑走到密室最后一节楼梯处躲起来等着偷袭。 是银瓶。 “阿姐,住手。”还好宁紫夕及时制止了龙梅的动作,不然银瓶即使能躲开,也会受不轻的伤。 银瓶定睛一看,就是刚才他跟踪的人。 “这是我阿姐,你怎么来了?”宁紫夕简单说明一下,让银瓶放下戒心。 银瓶看见墨御容躺在床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是属下来迟了,还请王爷恕罪。” 宁紫夕看着眼前这一幕,沉声说道,“你起来,你们王爷现在昏迷不醒,什么都听不见。” 银瓶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追问宁紫夕,“是谁害王爷成现在这样,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宁紫夕冷冷说道,“你恐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银瓶听完一愣,宁紫夕缓缓吐出几个字,“因为那个人的命要由我来亲手了结。” 银瓶走到床前看了一眼墨御容,还把手搭在墨御容的脉搏上面听了听,“王爷已经无碍?” 他看了一眼地上王爷的衣服,沾满了鲜血还有旁边的木桶中被染红的水,应该是很重的伤才对。 “明日就会醒来,你进这里没有被雪莲发现吧?”宁紫夕扫了一眼床上的墨御容,帮他掖了掖被脚。 银瓶摇头,随即问道,“王妃告诉我是您伤了王爷,还杀了她爹,但是我不相信,所以找了个借口溜走,又趁黑摸了回来,就是想看看王爷是不是在密室中。” “雪莲自己杀了她爹,你的主子伤成这样,雪莲也是凶手,你坐到这里,跟我说一下皇宫的情况,皇上对王爷是不是百分百的信任?” 宁紫夕让银瓶坐下,龙梅担忧的说道,“咱们不如趁现在还没被雪莲发现,先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 “阿姐,不是我不想,而是墨御容现在的伤势,不适合挪来挪去的,况且,就凭雪莲带的那些人,根本奈何不了我。” 龙梅说不过宁紫夕,却又担心她的安慰,索性不劝她离开,而是自己也一同留下来,她再也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造成难以挽回的错误。 银瓶坐下来后,不停的吞咽口水,龙梅看到后,给他到了一碗水送到他的手边。 银瓶开始说一些他在皇上身边的情况。 “皇上对王爷是有戒心的,因为很多时候皇上和人探讨事情的时候,都会支开奴才,在奴才面前经常会问起王爷的生活琐事,事无巨细,皇上似乎都很感兴趣。”银瓶以前觉的皇上是出于愧疚想多了解一点自己儿子的情况,现在被宁紫夕问起来,他开始觉的,皇上打听那些事情并不是出于关心。 “他对墨御容的戒备之心多过愧疚之心。”宁紫夕听完银瓶的话,心中又肯定了几分。 “还有多久天亮?”宁紫夕转身看了一眼昏迷的墨御容后突然问道。 银瓶回答,还有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 雪莲再冰雪聪明都不会想到通往密室的门口就藏在大厅的柱子里面,另一个藏在小溪旁的亭子里。 第242章 结局 “我们再等等,雪莲不会这么开找到进来的路,等到明日墨御容醒过来,再从长计议。” 宁紫夕说了这些后,就让阿姐和银瓶先休息。 龙梅让宁紫夕先休息,可是宁紫夕坚持要亲眼看到墨御容醒过来。 三个人窝在还算宽敞的密室中,在天亮前谁都没有睡着。 第二日清晨,墨御容终于有了转醒的迹象。 “墨御容,墨御容。”宁紫夕在他耳边轻轻唤了几声他的名字。 墨御容觉的头昏昏沉沉的,浑身像是被泡在水里一样难受,他听见宁紫夕的声音,脑袋中关于昨晚的记忆慢慢浮现出来。 雪莲要杀宁紫夕,他挡下了那一刀。 银瓶见宁紫夕喊了几声王爷的名字,王爷的手指动了动,眼皮下的也剧烈的在动,像是要醒过来的样子。 宁紫夕紧紧攥着他的手,把墨御容轻轻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阿姐,这里有吃的吗?” 龙梅扫了一眼密室,只有昨晚留下的药材,“有一颗人参,让墨御容先当萝卜吃了吧。” 银瓶满脸黑线,那颗人参一看就是生长了几百年的老山参,这么毫不吝啬的让王爷当萝卜吃,银瓶现在是彻底不相信雪莲说的话了,一个字都不信,甚至开始怀疑皇上。 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皇上交代的事情,“皇上让奴才活捉您回去,我看见王爷昏迷,一着急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墨御容刚才还觉的整个人被压在水底一样的难受,现在觉的像是躺在温暖柔软的树叶中,晒着太阳一样舒服。 “王爷,王爷。”银瓶喊了几声,墨御容的眼睛才慢慢睁开。 宁紫夕见墨御容醒过来,把切成片的人参送进墨御容的嘴中,“咽下去。” 她命令完,墨御容就乖乖的照做了。 稍等了片刻,墨御容才真正清醒过来,扭头看了一眼密室,又拽过宁紫夕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放心的说道,“还好受伤的不是你。” 宁紫夕看着眼前精神抖擞的墨御容,红着眼眶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差点死掉,你个笨蛋。” 墨御容擦掉宁紫夕眼角的泪,“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看见银瓶站在这里,问道,“是皇上那边出事了?” 银瓶摇头。 宁紫夕把所有的怀疑都对墨御容说了一遍,墨御容贼吧没有出声回应。 皇上也许把他当成眼中钉的事情,他心知肚明,只是为了圣启的百姓,他也不得不去为皇上做事。 “今晚就是中秋夜宴,准备好跟我一起进宫了吗?”墨御容说完,眼睛亮的像星辰。 银瓶重重的点了点头,龙梅看着宁紫夕等她说话。 “我有一个计划。”宁紫夕看了一眼银瓶说道,“你帮我绑回去,就说逮到我了,这个方法是我进入皇宫最快的方法。” 银瓶和墨御容同时一怔,宁紫夕解释道,“现在皇上下令通缉我,这个时候皇宫一定戒备森严,我想要混进去难于登天,这个方法虽然冒险,但是却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 “我不同意你去冒险。”墨御容第一个不答应,龙梅也不答应这件事情。 “你现在过去,说不定就是送死。”龙梅坚决不肯让紫夕去冒险。 可是宁紫夕做的决定,谁都没办法干涉,最后龙梅决定跟宁紫夕一起假装被银瓶俘虏。 皇宫内从几日前就开始准备今天的夜宴,今日尤其热闹,可是皇上看着过眼云烟一样的热闹景象,眉头都能拧出水来。 雪莲的救兵现在已经驻扎在皇宫的各个角落中,皇后从前几日就已经称病不见任何人,就连皇上去皇后的寝宫,都不得见。 皇上焦虑的在御书房走来走去,有侍卫通报,王爷和银瓶求见。 “快宣人进来。”皇上打手一挥,脸上终于露出一点难得的笑容。 墨御容和银瓶带着宁紫夕和龙梅一前一后进了御书房。 “皇上,臣今天是带宁紫夕前来求情的,请您一定要彻查雪国公之事。” 墨御容按照宁紫夕的吩咐一个字不差的讲出来。 宁紫夕坚持要求来皇宫的目的,不仅仅是接近皇后娘娘,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皇上看着墨御容安然无恙,一点都不像快要死掉的样子,“容儿,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朕有多担心你。” “臣无碍,还请皇上收回成命,万万不可冤枉宁紫夕。” 皇上当然知道宁紫夕是冤枉的,只是一个宁紫夕能做什么,那个心狠手辣的雪莲才值得栽培。 “这件事情我会彻查的,如果容儿信得过朕,就暂时把宁紫夕和她的同党关押在大牢,等朕查明真相,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皇上边说边招手让人押宁紫夕和龙梅下去,皇上再三保证,“这只是暂时的,等夜宴结束,朕一定会放她们出来。” 一切都是按照宁紫夕事先预料的发展,墨御容虽然没说什么,可是看着宁紫夕被押下去,心还是揪了起来。 “容儿,你和银瓶现在去巡视夜宴会场,一定要确保今晚计划万无一失。”皇上吩咐完以后,墨御容就带着银瓶离开这里。 而皇上,则去见躲在御书房后面的雪莲。 雪莲目睹了一切,宁紫夕就那么乖乖束手就擒,让她有些担忧,见皇上过来,便说道,“我现在去结束了宁紫夕的命。” 皇上点了点头,算作默许了此事。 宁紫夕和龙梅被押到皇宫的地牢中,这里的的栅栏都是精铁浇筑,寻常人哪怕力气再大也出不去。 可是龙梅却有办法。 “如果计划顺利,皇上和雪莲联合起来设计我,那雪莲一定会来杀我,阿姐,东西准备好了吗?”宁紫夕轻声问龙梅。 龙梅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这个是专门用来溶解精铁的东西,是宁紫夕调制出来的,好不容易才攒了一小瓶。 “放心,东西在这。”龙梅的话音刚落,雪莲就狰狞的笑着出现在她们面前。 “没想到啊,宁紫夕,做阶下囚的滋味好受吗?”雪莲站在牢门外,斜睨着宁紫夕和龙梅。 “想知道的话,你自己进来待会不就一清二楚了吗?”宁紫夕冷冷的盯着雪莲。 雪莲刚想骂宁紫夕,真个人猝不及防的往后倒退,身体紧紧靠在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你,暗算我。”雪莲喉头一阵腥甜,吐了一大口血出来,低头看着自己心脏上的一把刀,不甘心的瞪着宁紫夕。 “这么让她死,也是便宜她了。”龙梅看见宁紫夕一刀毙命,摇着走开,去破坏牢门了。 牢门被破坏后,宁紫夕和龙梅走出牢房来到雪莲身前,宁紫夕摸了摸她的脉搏,“阿姐,药。” 龙梅拿出来皇宫之前宁紫夕让她带的药丸递给她,“人都死了,吃这个有用吗?” “我怎么可能让她这么容易的就死掉。”宁紫夕把药丸放进雪莲嘴中,然后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睁开。 宁紫夕走到一个没上锁的大牢前,把雪莲扔了进去,“这药能缓解你的伤势,不过也是颗毒药,怎么着也得折磨你七七四十九天才会让你毒发,你放心,我一会就给你送吃的过来,让你好好熬过这四十九天再死。” 做完这些事情,宁紫夕和龙梅换了宫女的衣服溜了出来,现在她们要去皇后娘娘那里。 皇宫宫女众多,多两个少两个根本分辨不出来,但是皇后娘娘那里不同,宁紫夕和龙梅担心被人发现,所以就悄悄的绕到寝宫后面用轻功翻进了院墙。 “皇后娘娘,两个时辰前,王爷带着宁紫夕进了御书房,皇上让人把宁紫夕和她的同党押到了牢房里面等候发落呢。”宫女一边捶背一边汇报消息。 宁紫夕和龙梅躲在暗处对视了一眼,翻身跳了出来,龙梅封了所有宫女的穴道,而宁紫夕则点了皇后的哑穴让她说不出话来。 皇后震惊的看着身穿宫女衣裳的宁紫夕,又望向刚刚汇报消息的宫女。 “吃惊吧?你该吃惊的是,我能杀你一百次却留你的命到今天。”宁紫夕绑了皇后,因为皇后对外宣称身体不适,所以大部分宫女太监都被轰了出去,只留了几个贴身伺候也被宁紫夕控制了。 现在没人会来皇后的寝宫。 宁紫夕做完这些,让龙梅看着皇后娘娘,自己则去找墨御容汇合。 他们约定在御膳房汇合,宁紫夕到的时候,墨御容正在装作检查食物安全,实际是在给食物下毒。 宁紫夕装过宫女的样子跟在墨御容身边轻声说道,“就等今晚了。” 墨御容点点头,宁紫夕抽身离去。 她要找皇上讨要一个物件。 御书房内。 宁紫夕用匕首威胁皇上写了退位诏书,自愿让位给墨御容。 皇上到今天才知道,迅速崛起的魔教是宁紫夕一手建立,而他的兵权现在也被宁紫夕收归己用,见大势已去,皇上无奈之下写下退位诏书传位给墨御容。 月亮爬上天空俯视着参加夜宴的群臣。 皇上当众宣布了退位诏书,让所有人都大感震惊。 可是他们根本没有反对的机会,全部中毒瘫软在地上不能动。 宁紫夕用解药和他们交换辅佐墨御容的条件,大臣们无奈臣服,全都成了和魔教教徒一样的存在。 雪莲的兵被悉数围剿,墨御容看着血流成河的皇宫,皱眉道,“我不想要这个天下,你是知道的。” 宁紫夕点点头。 “可是如果你不要这个天下,就会有更多心怀不轨的人想坐上那个位置,也会有涂炭生灵的争斗。”宁紫夕有些感慨的说道。 墨御容拉着宁紫夕的手,看了看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点了点头。 她交付天下与他,而她是也将是他今生唯一的皇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