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擦穿了???(小修) “轰隆隆——” 窗外阵阵的轰鸣声不断,大风刮得树大肆摇摆,时而闪过的如蛇的白光,照亮了如墨的夜色里砸下的大雨。 于谦打了个寒颤,捧着装着热水的简陋塑料杯子,迷愣愣的想了想,窗子应该是关了的,除了电脑其他的一切电器也都关了,那就放心了,今天可是墨予大大新文的完结日啊,作为一个坚定支持大大的读者,就算天气再危险,经济再紧张,也是必须得支持大大的,今天他可是充好了值了的,就等着大大发文了,吼吼吼~~~ 这篇新文叫《末路铸魔》,异世玄幻文,主角叫御以绝,之前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但是很弱,据说他在他娘的腹中把弟弟的营养和能力抢太多了,惹得他娘更偏爱弟弟,甚至直接要弟弟冠上了自己的姓氏!虽然当时这个设定在强者为尊的修真界比较奇葩,但是为“末路”埋下了伏笔,他比较早慧,相对也就比较受忽视,而后在父母仇杀中,仅剩了他和他弟弟,他本想与他弟相依为命,却不想他弟弟为杀他而与仇人联手,把他逼到末路,最后堕入魔道砍、死了仇人和弟弟,从此“郎心似铁”了,然后在修魔的路上一路飞驰,各种收妹子,霸气侧漏啊,就算是正道联手,在各色正道妹子和忠实小弟的努力下,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铸就了他“魔绝”的称号,魔绝魔绝,魔中之绝,而今天,就是魔绝大人推倒最*oss---创|世神的日子,啊啊啊,评论区都说结局无法预测,好期待有木有,星星眼等待啊。 莹白的电脑光线投映在他戴着眼镜的清秀的脸上,有点微微的诡异感,那张呆呆的脸上闪着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突然,那双眼一亮,哈哈,刷新了,急不可耐的点了进去,鼠标慢慢的,慢慢的往下移—— “创|世神微笑着,眼神中流转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傲慢和蔑视。御以绝一袭黑衣站在空中,一头黑发狂肆的飞舞,一向冰冷的脸上出乎意外露出一丝笑容,风华傲世。他的身后,有为他叛灭师门的莫容琪,有为他屠尽血亲的戚若涵,有为他还俗而遭世间唾骂的慕容婉,也有为他逆神舍身成魔的伏冰冰……还有无数的魔兵魔将,气势震天。 这些都是他的女人,也都不是他的女人,因为他从来没承认过;这些都是他的手下,同样也不是他的手下,因为他也没有承认过。他就是这样冰冷寡言的一个人,却引得无数人心甘情愿的拜服,最后,在不知不觉间征服了整个世界,而现在,最强的敌人出现了,这个世界的创始者,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他们血液沸腾,因为他们的主人有同样的力量,他们相信主人能带领他们灭杀掉这个神,就像以往所做的那样,为此,他们早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为大人的雄图霸业而死,死而无憾!!! ‘你,就是那个想要挑战我权威、夺得这个世界的人?’创|世神看着眼前对峙的人,懒懒的抬手点点他身后的一批人:‘就靠他们?’ 御以绝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神,嘴角紧抿,无视身后传来的阵阵不满的骚动。 创|世神轻‘咦’了一声,收起那副高高在上的脸,同样严肃正经的与御以绝对视。” 看到这里,于谦差点一口狗血,天啊,大大不会是受打击了想QD转J|J吧我擦,这貌似、好像、可能是……搞基的倾向怎么破啊??!不会的不会的,于谦在心里默默擦汗,咱家的大大可是业界良心,不玩坑文和文风逆转的,安慰了一下自个,于谦轻轻滑动鼠标,往下拉—— “‘看出来了么?’御以绝猛地放松,再次露出笑容,不过这次肆意得多。他以一种毫无防备的姿势朝着创|世神走过去,身后的低语声一下子炸开:‘以绝,小心。’‘以绝…’‘绝’‘大人,请谨慎’……然而,他的脚步没有停下。 ‘原来你早以明悟,大道孤独,神人无情,那么,你是要脱离这个世界,还是,毁灭掉?’创|世神真诚的笑了起来,这个人,已经达到了和他一样的境界,那么,同源的他们,在这偌大的宇宙中,则会是最靠谱的利益者,对他而言,利大于弊。 ‘毁灭?我怕脏了我的手。’ ‘怎么?这么瞧不起我这个小世界?’创|世神有点好奇,一般来说,新晋的神人都会对自己的母星极度维护,这个人怎么会如此厌恶? 冷眼看着身后混乱的人群,御以绝的眼底蔓延出与刚刚创|世神一模无二的蔑视眼神,伸手遥遥一指: ‘那个女人’,被指着的莫容琪一愣,‘为了所谓的爱情,叛出养育她整整二十一年的师门,灭掉全门上下三百五十四人,无一幸免……’ ‘那个’,戚若涵猛地一僵,‘也是为了所谓的爱情,同样灭了疼爱她的一家,只因为她家妄想追杀我……’ ‘那个,放弃了她信仰的神……’伏冰冰、慕容婉浑身冰凉。 ‘而所谓的爱情,我所见到的,都是为了各种利益关系而各自背叛的。’御以绝回过身,眯起眼,对着创|世神说:‘我一直相信,自己的实力才是一切。’ 创|世神愣住,他的确是没想到这个新晋神人果真是无心无情之人,而后,眼底闪过一丝精芒,释怀大笑,三声大呼:‘好,好,好。’ ‘那么,现在就走?’创|世神笑眯眯的问。 ‘嗯。’” 于谦的手都开始抖了,我了个大擦,说好的推boss呢?说好的后宫呢??说好的美满幸福的一家呢???大大,何弃疗啊何弃疗,这是你在报复社会么?特么的这种没完待续的赶脚是怎么回事啊,主角内心如此阴暗又是怎么一回事啊?真特么的“末路”啊我擦擦擦……不行,我得给大大评评,不然平复不了我快爆炸的怒气了。 狠狠的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手往键盘上一按,就开始噼里啪啦的打字,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个粗制滥造的杯子因为那粗、暴的一放开始“流泪”了,而桌子下就是那一团纠结的电板线…… “大大啊,你是不是被打击了啊,这个结局太特么的出乎意料了啊,求别报复社会行不?爷出了钱是看爽、文的,这乱七八糟的结局真特么是大大写的么?╰_╯求真品……” 于谦狠狠的拍出了确定,一会儿发送成功了,他的一时发热的脑子也终于冷静了,我…卧槽,我真的发出去了??真的……发了,ヽ〔?Д?〕我擦啊,大大,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有木有啊,怎么才能把那一条评收回来啊啊啊!!! 就在这样的懊恼中,于谦的脚边突然爆出一团电花,于谦终于注意到了那只坑爹的杯子和那条坑爹的“泪痕”,眼越睁越大,越睁越大,外面的风就像疯了一样嘶吼,“轰”—— 于谦只知道,他的最后一个印象是那道狰狞的撕开了天空的、一刹间使天下地上亮如白昼的闪电…… 第二天,报纸上某个不明显的小角落登了一则消息:“昨天夜里十一点,因不当使用电器,XX区XX人意外因雷死亡。” “唔,好、疼~” 于谦艰难的抬起手,揉了揉剧痛的额头,恩?有点黏糊,迷迷糊糊把手拿下来一看,我擦,这绝逼是血吧??!我不是应该、貌似、可能死了么?这么说,哈哈,我果然福大命大啊,于谦仰头哈哈大笑,可是,不过两声,他的脖子就像是被掐住一样,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于谦的眼里,印出了一副美丽的画卷:纯净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优哉游哉的飘着,大片大片墨绿墨绿的叶子被和煦的风浮动,透亮的阳光从叶子的缝隙里碎碎的洒下来,微金色,柔和的照到人心里,一点也不刺眼,不远处立着的一棵棵树,小小的白花点缀在清绿的叶中清新异常,偶尔还会被风调皮的卷下来,如同白雪片片飘落,然而这种美景,却一点都无法遮挡他眼中的茫然和不安。 这,是哪? 第2章 啥…暮弃森林??(小修) “妈蛋,这到底是哪儿啊?我还在地球上么?这么美丽的景色,难道…”于谦明显是看书看多了脑洞大开了:“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随身空间??!”某人心里的小人叉着腰哈哈大笑,哥们我过了二十三年的苦逼生活,终于可以雄起一次啦?!!哈哈哈…… 许久以后,于谦平复了一下心中的YY,淡定的说了两字:“出去。” …… “我要出去。” …… 于谦暴躁了,劳资要出去啊啊啊,快点反应过来啊。 折腾了许久,于谦郁闷了,那阴郁的黑气都快成实体的飘在他头上了,唉,毛线的随身空间啊,他果然就没有霸气侧漏的命啊,算了,按他这随遇而安的性子,要他漏他也漏不出来啊,还是实在点瞅瞅这到底是哪吧。于谦抬头看了第一眼,就忍不住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往后退了两三米远,警惕的看着前方的…生物?? 那是一只好像是豹子(?)的生物,鎏金的双眼,竖瞳,两只暗灰的尖耳朵,流线型充满力量感的身躯,矫健的四肢,两条长长的尾巴让于谦不自觉的怀疑起自己从未被超越的优秀视力了,哦,原谅他孤陋寡闻,完、全、弄不清楚这是啥生物,他现在就只需要关心,他会不会被吃啊…… 雅看着那个人脸上各种诡异的表情,有迷茫、不安、随意、担忧,但是,唯独没有害怕,优雅的舔了舔爪子,心里高贵冷艳的来了一句:哼,就算这个人身上有我喜欢的气息,但是,要是他表现的太差,他也不介意直接啃了他,就现在这样……勉强合格吧,那么,就只逗逗他就放他走吧,唉,真是难得发一次善心呢。 于谦眼看着那只“豹子”慢腾腾的起身,慢腾腾的朝他走过来,脑子里反倒是越来越冷静,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嘛,然而,当他无意间扫过它的眼睛时,他愣住了,他好像看到了一种调笑的目光,错觉吧…… 但当他无缘无故听到了一句:“这人身上的气味真让豹舒服啊。”的时候,他沉默了,卧槽,豹子会说话??!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你会说话??”他忍不住了,虽然知道这种行为很小白,可是,他还是想问问那只豹子。 雅瞅着那张小脸朝惊讶的方向奔过去,然后就听见了这句问话,石化了。怎么可能?他都还没修炼到那个地步啊!结果,他听见那孩子惊疑的问:“你刚刚说你都还没修炼到那个地步,对么?” 雅愣了,和那个满脸血的人大眼瞪小眼,试探性的想了想:你叫什么名字?但是那个孩子好像一点感觉都没啊,于是,它狠狠的盯着那孩子,想着:我想吃肉。然后,那孩子抖了抖,小小声的说了一句:“我不好吃……” 果然,这孩子估计是有亲兽的天赋,能听到兽族较为激烈的情绪,怪不得气息那么好闻呢!现在这世道,这些孩子不是被大家族收了去就是拜在驭兽宗门下,看来这个可是个漏网之鱼了啊,不过,雅的眼中爆出一缕金芒,又极快的收了回去,心里暗道可惜,这孩子骨骼瘦小,经脉狭窄,不是个修炼的好苗子啊。 “你还会吃我么?”它听见那孩子怯生生的问,有看到那孩子头上老大的伤疤,顿时有些怜惜了,这孩子估计才十四五岁吧,怎么就一个人在暮弃森林里受了这么重的伤呢?它摇了摇豹子头,凑上前伸出大大的舌舔了舔那孩子的额头,金光闪过,伤口已经结痂,只需要好好养着就行了。 于谦感觉到额头的一片凉意,一直被刻意忽略的痛意大减,探手一摸,才发现伤口已经好了大半,顿时抛却了之前的坎坷心情,抱住豹子就一顿猛蹭,好吧,他早忘了自己很早以前就是个绒、毛、控! “能告诉我这是哪里么?”于谦一边顺着豹子毛一边问。 雅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暮弃森林可是个很出名的地方啊,他竟然不知道?它探出爪子,在地上画出了四个大字:“暮弃森林。”然后,顺着他的毛的手停了。 于谦呆住了,他看着那四个大字,脑子里面突然像潮水一样的涌出了相关记忆:在《末路铸魔》这本书中,主角就是在暮弃森林里杀了弟弟、签了魔宠、避开追杀以及,发展□□的,那么,现在,他是被一道雷劈到《末路铸魔》的世界里来了?别开玩笑了,这种小说剧情,穿书的梗怎么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但是,于谦抬头看了看天上,瓦蓝瓦蓝的天,没有一丝污染;看了看四周的地,大大小小的树和花,大片大片的草地;在看了看身边的兽,两尾金瞳,有明确的思维,一点一滴都表明了这不是那个他熟悉的地球了。他忍不住两眼一翻,整个世界都黑了,也好,先缓缓,暂时不思考这种灵异事件,晕过去了最好不过。 雅看着那孩子惨白着一张脸倒下了,还以为是暮弃森林的名头把他吓着了,但是,他感觉到的情绪却并非是恐怖和绝望,而是莫名的悲伤,好像是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一样。 算了,雅叹了一口气,看这样子还是早点送走这孩子吧,森林里面不能让他得到很好的照顾,怎么好养伤。 长啸一声,立即就有三头白狼恭敬的趴伏在雅的面前,雅从喉咙里溢出几声低低的咆哮,告诉他们安全把小家伙送到最近的村落门口,等有人领走他在回来复命,雪狼低吼道:“是。” 小心的衔住小孩的衣领,把人安置在身上,对雅一点头,就如同风驰电掣一样冲了出去,两边的狼护卫在一旁,直接朝临暮村进发,到了以后,同样小心把小孩从背上拱下来,轻轻的放置于村口,便隐在一旁查看情况。 不到一会,一个年轻人就注意到了村口的人影,连忙跑过来,抱起人一看,这不是东边御家的小子御以谦么,就立马叫人过来帮忙送到了村里的药舍里,又叫人去通知了御家的大小子御以绝过来领人,有条不紊。 看到这一幕,三头雪狼点点头,便转头回去复命了。 雅看着天边正在落下的一轮艳日,慢慢走进森林深处,想着那个莫名讨它喜欢的孩子,长叹一声,但愿他能平安的活下去。 第3章 主角=兄长大人(小修名字) 于谦深刻的觉得自己在作死…… 好不容易穿了,脱离了原来的孤儿生涯,但是,先不说来了就开了瓢,再被“豹子”君各种调戏恐吓,更悲催的是,妈蛋,他居然是宁以谦!!! 宁以谦啊,主角御以绝的孪、生、弟、弟、啊我去,在小说前期就是一小boss啊,还是被主角亲、手、砍、死、啊啊啊,怎么办啊嘤嘤嘤,当初的确是很喜欢主角的心狠手辣,被萌的一脸血,但是,这种设定落到了他自己的身上还萌个毛线,抱大腿求活路才是王道有木有。但问题是,他可是记得宁以谦从暮弃森林回来时,推小boss已经进行了大半,他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么??!QAQ “御以绝,你家弟弟在这边,这边。”一旁照看他的小少年看到迈进大门的面瘫少年,急声高呼起来,吓得于谦开始更深一层的装死,怎么办,我心爱的主角大人=这个身子的兄长大人=马上就把他这个boss推倒的仇人,天呐,这是何等纠结而奇葩的关系啊我去~~ “嗯,带他回去了。”御以绝过来了,冷冷的看着他那个弟弟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乱转,粗暴的把人拎起来,朝少年点点头便大步的出了门。 于谦听着冰冷的还是少年的声音,忍不住歪了楼,果然是主角君,一把嗓子低沉灵透,带着微微的磁性送到人心里,结果还没感慨完,就感觉领子一紧,然后是天摇地转,本来就还有些昏沉的头更加有些不清醒,无知无觉的被带出了药舍。 离药舍有点远了,御以绝便毫不客气的把人撂在地上,看着还昏昏沉沉的人,眼眸微眯。 于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扔地上了,疼的闷哼一声,也火了,他大爷的,本来意外来到这个世界就够霉的,还摊上一个目前看自己极度不顺眼的老哥,这日子怎么过啊! 站起来,皱着眉头想暴躁两句,张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就不甘心的合上了。不合上不行啊,坑爹的,他初来乍到,就连怎么叫他这个名义上的哥哥都不知道,一张嘴不露馅了。 御以绝悄无声息的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弟弟”,按平日的性子而言,这样对他,他肯定会不阴不阳的扎你几句,然后阴郁的盯着你,像是一条隐于黑暗的毒蛇,但是现在,御以绝又更加仔细的观察着宁以谦,眉目间的阴郁突然间变得若有若无起来,张了嘴但又闭起来了,哈~,还以为他重伤之后性子有所改变呢,估计是受伤了还没还没缓过来吧,不过,在暮弃森林里居然还没死,真是奇迹呢,那么,下次呢?我亲爱的“弟弟”,你还会如此好运么? 宁以谦倒是没注意到目光越来越深沉的兄长大人,只是在苦恼着人不知道怎么叫、家不知道怎么走、生活常识一点不知的尴尬局面,该说这就是无知的幸福么? 御以绝不再看弟弟一眼,起身干脆利落的往回走,丝毫不管那个让他满心满眼厌恶的人是否跟在身后,于是于谦只得苦哈哈的忍着不舒服跟在兄长大人的屁股后面,一步接着一步赶。 终于到家了,于谦顾不得看他新鲜出炉的屋子,急速的喘着气,头晕的让他忍不住蹲下身狠按,御以绝淡漠的看了一眼,自顾自的进了后方的竹林,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摆的要不要更赤果果一点啊魂蛋╰_╯。 于谦内心狂吐槽,等人舒服一点以后,才抬起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眼前的房子,他只是在书上知道这间屋子是御以绝在他们父母被杀以后拼死拼活挣下来的,而且就是这么一件小小的屋子里,最好的、能接受到更多阳光的那间屋子,是给了宁以谦的,而眼前的这一栋,很小,真的很小,整个就是和他以前所住的屋子差不多大,他那时候还只是一个人住呢;很朴素的土房子,一扇木板门,两扇窗,一左一右,但明显能看出来,右边那扇所受的阳光更强,那么,他的房子就是那间了。 深吸一口气,于谦抖着手按在门上,未曾发力推开,好像这扇门推开了,就有什么是一定改变了。于谦在脑海里默默翻看了一遍自己的前世:孤儿院长大,小时候被欺负,然后一路打到大,被院里供着上完了初中,就开始打工供自己修习更高一层,好运的得到别人的资助,平平安安上了一所好大学,原本当初谈好毕业以后就直接到资助自己的那家公司打工的,结果因为女朋友得罪了公司的太子爷,被下放成为边缘区子公司的小员工,得,好工作没了,女朋友也吹了,也好,他就窝在那间小屋子里上上班,看看书,生活也不错啊,可惜现在无缘无故的到了这里,不过,反正上一世(?)的他也没有什么太挂心的人和事,在哪边生活都无所谓了,那么,于谦的眼陡然亮了,像是一簇明亮的星子交汇在他眼中一样,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宁以谦,宁以谦,就是于谦! 胳膊猛然绷紧,一双细瘦的手上青筋暴露,劲一吐,门便微微一动,然后缓了一下,就毫不犹豫的开了,迎接门口那个好像用了所有力气来推门的孩子。 御以绝隐在竹林中看着这一切,目光有着隐隐的怀疑,这个人现在的表现,根本就不像平日里一样,难道说,他是早就死在了暮弃森林里了,现在是别人伪装的么?但是,谁闲着没事来伪装这个废材,又有什么目的?难道是仇人??杀气一下子弥漫了出来,然而在看见宁以谦那么自然的走进右边的房子,自然的上床躺下,杀气收敛了下来,这间房子是他很隐蔽的建起来的,若有异常,定瞒不过他的双眼,那么,是这个人性子经过了一周的磨难变好了? 切,御以绝冷哼一声,怎么可能!他记得从小到大的所有事,小时候,因为这个弟弟身体不好,就算父母都一定程度的忽略他、差遣他,他也是的的确确的想宠爱这个唯一的弟弟,想照顾他,也是真真实实的对他有愧疚,一胎同生,强壮的他肯定是夺取了弟弟的营养,但是,从宁以谦懂事开始,他就根本没把他当哥哥,他讨厌他,觉得自己夺走了他的一切,天又知道,自己是多么想感受一下弟弟习以为常的亲情,后来,低俗的陷害,父母无责任的偏袒,一点一点磨光了他所有的期待,再后来,他有了武力,父母遇难,仇人上门,他带着弟弟东躲西藏,他已没有过多的要求,只想着,这世上起码还有一个血缘亲人,就算是看不上眼,那也是亲人啊,可是,他的好弟弟啊,居然妄想与仇人勾结,夺得他的天赋,毁灭他,哈哈,这种“亲人”,他可是要不起了,都这样阴毒了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一朝从良? 御以绝透过窗轻蔑的看了那人一眼,然后,果断的转身朝竹林深处走去,他有他的计划,怎么可能把时间浪费在他的好弟弟身上呢? 明明还是阳光明媚的天气,竹林却在那一刹如同阴霾满天…… 第4章 抱大腿?你确定不是攻略??(小修名字) “唔……” 宁以谦懒懒的以手按额,才睁开的眼里还弥漫着一层朦胧的水雾,眉心微皱,迷迷糊糊的嘀咕了一句:“好饿……” 迷愣了一会,宁以谦才慢慢的坐起身来,环视了一圈,才乍然惊醒,他现在是宁以谦,这是《末日铸魔》的世界了,一下子又愁眉苦脸起来,坑爹的小BOSS身份啊,让我拿亲爱滴主角大人怎木办啊!!! 宁以谦把腿一盘,伸出手指开始列举“救小命+抱大腿”攻略的一二三: 一、目前剧情进行到了后半段,有性命之忧,所以要果断断抱大腿求生啊; 二、面对面瘫的首要因素就是厚脸皮|二皮脸,要“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弃”,任打任骂坚定抱主角君大腿一百年不动摇; 三、主角目前还没下手表示他心里对这个弟弟起码还有一丝恻隐之心,还比较看重亲人,这绝逼是个利用点啊; 四、根据上半辈子博览群“书”的印象,一般攻略面瘫冰山的必定套路是温水煮青蛙,一定不能急躁,要是转变的太急,自己那还不得早日归西啊(亲,那是攻略啊,不是抱大腿手册……囧 rz); 五、其实上辈子身为孤儿的他,还是很想要一份亲情的,就算宁以谦这个人之前得到了多少父爱母爱,而现在,于谦版的宁以谦,就只有御以绝这一个亲人了,所以,他一定会尽己所能把这位兄长从黑化的道路上扯回来的,嗯,握爪…… 想的非常美好的宁以谦神清气爽的蹦下床,摸了摸肚子,决定先了解这房子的结构,再去做些吃的。可别怀疑他的厨艺啊,开玩笑,当初可是练过的好不好,嘿嘿。 宁以谦走出门,看着大堂简陋的设备,稍微有些心酸,一张供奉爹娘的供桌,一张平日两人吃饭用的餐桌加两张椅子,就基本上没什么东西了,原本在小说中一笔带过的情况,真实的放在眼前却让人那么措手不及。 他望向对面错开的门,那是他兄长大人的房间,他想进去看看,但那也只是想想,他家兄长大人现在可是与他不对盘呢,他可不想作死。 朝着堂后走去,看到了厨房一间和一道通向家后的小走廊,他迟疑了一下,先走过了长廊,眼前的景色让他一下子呆住了:大片大片的竹子肆意的摇摆着,修长笔挺,深深浅浅的竹叶在起伏间挥洒着淡雅的竹叶香,好像是要洗净人心底的一切污秽一样,干净,清明。 宁以谦迎着风,张开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吐出来,忽然就开始笑了起来,从浅笑到开口大笑,从无声的笑到放声狂笑,那笑声里蕴含的洒脱和无畏、自在和逍遥,让人忍不住向往…… 声音慢慢低了下来,宁以谦抬手抹去眼角笑出的一点泪花,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镇住了某个暗中窥视的人,他的弟弟,什么时候有了那么一双眼睛? 宁以谦又看了一眼竹林,才慢悠悠的走回厨房,哼着一手不知名的小调,心情极度满足,只有他知道他刚刚完成了一场怎样的蜕变:从被迫接受来到这个世界,到自愿承认并拥抱这个世界,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唉,难以言喻,不过,还是先填饱五脏庙吧,QAQ真的好饿…… 但是…宁以谦看着古老的灶台无语了,卧槽,你叫一个只会用煤气炉子的现代人怎么操作??先是把柴火放到灶台里…吧?然后,是点火?可是,哪有火啊!!! 御以绝大大方方在门口看着,心里的那股子疑惑死灰复燃并熊熊燃起,忍不住开始运转体内的玄力,聚集到眼里,顿时眼睛由幽深的纯黑变为朦胧的五彩,这是他的秘密,身据五行源力,聚集到某一点时就会爆发意外的效果,比如此时真实之眼,能看透大部分实体,摸清结构。 不多时他便清晰的看清宁以谦的体内情况,与原先一模无二的一级玄力,脆弱骨骼,狭窄脉络,不可能是别人,至于夺舍这一说,他看着呆愣愣拿灶台束手无策的人,实在想不出这会是哪个大牌人物,所以,他的眼重新黝黑了,这个人肯定是他弟弟,只是脾气可能在暮弃森林改了??! 切,就算改了又如何,御以绝不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再看了一眼那傻不拉几的看着灶台无措的弟弟,嘴角一抽,手一动一弹,一点火星像流星一样飞入灶台,一下子点燃了那一堆柴火,然后在转身的一刹那,余光瞥见那被吓的一蹦的人,心里…略爽… ̄□ ̄|| 宁以谦的确是被吓了一跳,妈蛋,你什么时候看见一堆柴突然自燃了你肯定也会跳起来……然后立马回头,就看见了一身黑衣的兄长大人大步迈远,心中一暖,其实就算这个壳子再怎么讨厌,主角君心里,还是把他当成弟弟,唯一的亲人了吧。 握爪,嗯,一定要煮一顿好吃的来回报兄长大人,这样想的御以谦就开始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开始忙碌了。 …… 终于做好了,虽然这边的工具略不顺手,但是,这都不是事~ 把菜都端上去了,一盘干煸竹笋,一盘青菜小炒,一份小炒肉,再加一份蛋花汤,摆正两个碗,然后,面对这一桌菜,开始沉重的思考,然后,开始冒冷汗,这个壳子以前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啊,现在能变出一桌子菜,这是怎样一种不合理的设定啊,兄长大人绝逼会怀疑啊,怎木办,怎木办啊,宁以谦使劲的敲着头想着,哎,对了,原著里父母双亡以前御以绝不是很长一段时间去镇上工作了么?就说那段时间学习的不就得了! 长嘘一口气,宁以谦开始警告自己,一定不能放松,前一生的他没有经历太多的勾心斗角,今生要是不注意露馅了,那可就是真正的作死了。自我反省完毕,宁以谦以一种大无畏的气势朝兄长大人的门走去,抬起手,想着原著里宁以谦的语气,阴沉而厌恶的说:“出来吃饭。”再用手狠狠砸了一下门,转身回桌,心里却是激动又惶恐,居然用这种语气跟心爱的主角大人说话了,啊啊啊,要死了…o(>_<)o ~~ “吱呀~”门开了。 御以绝坐在宁以谦对面,平静无波的双眼看到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闪过极为明显的疑惑,一旁暗暗观察的宁以谦在心里面条泪T-T,果然吧果然吧,就说兄长大人会很怀疑的。 “你做的?”冷淡的声音响起,御以绝直直的看着宁以谦。 宁以谦心里打了个哆嗦,淡定的用壳子的阴沉声音回道:“不是我做的难不成是变出来的?” “什么时候会的?” 宁以谦心里暗喜,果然问了,还好哥们我有先见之明,早把理由想好了。 狠狠把碗往桌上一放,阴沉着脸看着御以绝:“我什么时候会的关你什么事,学了又不是做给你吃的。” 御以绝自然的收回眼神,肯定不是给我吃,那估计就是给父母吃了,在联想那段时间的外出学艺,心里便有了计较,他这弟弟虽然是与他不对盘,但是待父母却是极好的,那就行了。 宁以谦看着低下头默默吃饭的御以绝,紧绷的心弦终于慢慢放松,重新拿起碗慢慢吃起来,总算是安全过关了,万幸万幸。 这孩子根本就不知道他家兄长大人自己早把他的怀疑抹去了,还紧张得要死,真是…不知者遭罪啊~~ 第5章 兄长大人你是什么时候腹黑的??QAQ(小修名字) 自从那一顿饭以后,宁以谦就极少见到御以绝了,当然,吃饭的时候除外。 一想到这个,宁以谦就咬牙切齿,泥煤的,主角大人崩坏了么??饭后第二天等他清醒了出房门的时候,一尊冰山矗立在大堂,把他吓了一跳,刚准备开口就听见御以绝冰冷冷的四个字:“午饭,你的。”之后转身就走,留下一脸茫然的宁以谦思索着其中深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午饭是他的了,晚饭基本上也是他的了,早饭他起不来(不是不想起么??!→_→) 你要说,他不是可以不做么,反正原来的壳子也没做过啊?!他会一脸血的告诉你,他家兄长大人要是没看到饭,就直接去外面的某个旮旯里吃了回来,还狠心的啥都不带回来,他又不知道这个壳子的私房钱在哪,被饿的哇哇叫,没办法就只好做。而且做一份还不成,每次兄长大人带回来的食材都差不多是两人份,要是只做了一份,不好意思,明天的食材没了,您就继续饿着吧…… 宁以谦一边磨着牙,一边勤快的把自己的房子角角落落都收拾了一遍,他要找私房钱,呜呜呜~~~ “咦?” 宁以谦在衣柜里扑腾,好不容易才把那件压箱底的衣服扯出来,扑到床上,刚刚就是这件衣服里有什么硬硬的东西,难道……是私房钱??! 宁以谦的眼亮了,伸手在衣服上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疑惑的收回手,怎么可能?他完全没有感受到有什么异于布料的触感啊,再次细心的摸了一遍,还是没有,是他拿错了?? 又去衣橱里面扑腾了半天,却没有再触摸到这种硬感,他有点暴躁,拿起床上的衣服想要放回到衣橱里的时候,他从手中团成一团的衣服中明确的摸到了硬东西,这次他谨慎了,用一只手捏住那里才重新将衣服抖开,再摸,又没了,团起来,又有了,哈哈,他明白了,把衣服随意的褶皱起来,一探手,果然是硬的,终于找到你了! 宁以谦慢慢的把衣服打开,却发现入眼的皆是布料,拧了拧眉,他突然想起原来的各种QD小说,有什么秘籍啊、宝藏图啊之类的,不都是藏在衣服、剑、宝箱什么的的夹层里么,那么这一件衣服,应该也是吧?!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探出爪子夹起硬硬的那部分衣物,搓了搓,哈~,果然是这样,那么我或许可以得到个什么藏宝图?玄力秘籍??或者是其他珍贵的东西??? 宁以谦亢奋了,眼睛放光的拿出剪子,只剪去边缘的一小段衣物就罢剪了,开始动手狠命的撕,“刺啦”一声,衣服的借口被彻底撕开,内里安静的躺着一张银光闪闪的铁片、或布? 拿起来一摊平,那东西就即刻柔软下来,缎子一般的触感绝对不会让别人怀疑,然而一旦将它弯曲,就能明显感觉到属于金属的触感,真是一样好东西。 急急的把它摊开观看,一瞬间宁以谦就斯巴达脸了ヽ〔Д〕丿,这是什么东西??! 那银色上面是一片混杂的线条,各种颜色都有,像是被调色盘泼过一样,而且诡异的是,你越盯着看,就越觉得头昏眼花,手足无力,就连那上面的无规律的线条,也仿佛开始流动起来,宁以谦立刻把银布扔到一边,闭上眼稳住身体,好一会才缓和过来,惊异的看着那银布,他知道,就算自己被它整的有点惨,但是也不能否认这绝对是个珍宝的事实,因为原著中,这块小小的银布多次救了主角的命,因为它刀枪不入,而且,也帮助主角领悟了修魔的最高法典:《狂魔九变》。他可不敢和兄长大人争东西,那是作死好吗! 他把布拿起放回那件衣服里,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针线,重新一针一线的缝合起来,尽管阵脚像是被狗啃了一样,可对于他这个半吊子来说,能缝出一个成果已经很满足了。 把衣服叠好,小心的放入衣橱,再拿一堆衣服往上一堆,宁以谦拍拍掌,完美,等御以绝那个死腹黑对他好了,再把这东西给他吧,嘿嘿,谁叫他现在老欺压他! 看看窗外,哎呀,时间又差不多到晚上的饭点了,把屋子简单了收拾了一下,宁以谦慢慢挪进厨房,不情不愿的开始做饭。 御以绝正在回家的路上,他最近天天在外面修炼,那不远处靠近暮弃森林的地方,有个专属于他的小山洞,是他在父母健在时最后一次外出的时候找到的,那里存放着他所有的贵重物品,被他设置了一个幻阵和迷阵,要是有人误闯进来也会很快出去,是很有安全保障的一处地方。 在宁以谦从暮弃森林里回来以前,他不想见到那个弟弟,就经常性的在这边呆上三四天,然而,现在,御以绝的脚步迟疑了一下,这个人好像是真的不一样了,没有了以前一见面就要钱的行为,没有了老是在背后阴沉沉盯着自己的眼神,也没有了三天两头的找茬挑刺,甚至现在要他做好两人份的饭也没有太大异议,(之前宁以谦在御以绝没做饭时就直接拿钱去外面吃了,所以御以绝没有给他带……ORZ,所以,小谦谦,你大雾啦……),难道是真的变了么? 御以绝有些迷茫,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渴望亲情,不然在父母被仇杀以后不可能还带着个废材弟弟到处躲,而且那个弟弟还一直敌视他,可是,在他明白他那弟弟甚至想与仇家为盟也要害死他时,抱歉了,他没那么宽宏大量,亲自设计了让杀手把他扔进了暮弃森林里,原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又被通知去药舍领弟弟,本该继续下计杀了他时,宁以谦又开始让他感受到淡淡的温情,即使是淡的快没了痕迹,却还是让他迟疑了,一次次对自己说,再等等,再等等,或许,或许会有奇迹发生,也说不定吧。 唉,罢了,先这样过下去吧,若是阴谋,他的眼中杀气如虹,那么,刚刚好警戒他人性的弱点,亲手斩断这世上唯一的羁绊;若是真情,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会有多美好,他实在忍不住期许…… 玄力在腿间循环,每一踏地,御以绝都会像脱了弓的箭一样飞驰也去,路边的景物仿佛是剪影一样一晃而过,百米的距离就转瞬即逝,没一会,那间小小的房子便出现在了眼前,脚步骤停,然后,在闻到厨房传来的诱人香气时,心里的某一块,被狠狠震了一下,浅浅的温暖充斥了整个心脏…… 还在,或许,人是真的变了,真的,可以期待一次了…… 第6章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小修名字) “哈哈~~~,亲爱的私房钱,哥们终于找到你啦,么么~~” 宁以谦兴高采烈的捧着一个小小的铁盒子,不住嘴的亲了好几下,原来那个壳子就是把钱藏在床底下,该说,这真是个可爱的习惯么??!o(╯□╰)o… 坐在床头,宁以谦开始一点一点的数小金库:三张银票,面额是五百,五个大大的银锭子,还有两个小荷包的碎银子,一个小木盒盛着的一盒子铜钱。好吧,宁以谦开始抱着头想原著里的金钱设定: 银票是分为五十、一百、五百、一千、两千、五千的基础银票和一万、五万、十万、百万的高端银票,基础银票是任何人都可以用的,而高端银票却只提供给有资产、有商业、有信誉的大富豪们,它不仅仅是一种银票,还是一种财富的象征,拿着这个,就相当于现世的银行卡一样,还因为是修□□而更为保险;银锭子也分为十、二十、五十三种,按大小不同划分,看个头大小,原壳子的都是五十的啊,因为实在想象不出比它更大的了;碎银子好像是分为大小两种,大的就是两币,小的就是一币(币是原著里的货币计量单位,相当于“元”,钱也是,相当于“角”);铜钱大的是五钱,小的是一钱。 这样算起来,一共就是1500+250+78+53+13.6=1894.6币啊,诶,不错不错,看来这个壳子还是个会存钱的啊,想了想原著里的币值,一户普通人家一个月大概只需要花个三十到五十币左右,这些钱最少可以供他用上三年还多,当然,前提是他得活到那时候QAQ…… 宁以谦琢磨了一下,这可是个修□□,那么,就算是个废材,至少,他这个壳子还是应该有些武力值的吧,那么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找回防身之力,不然在这个混乱的社会里(大家还记得我前面说的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么?),可是很难生活下去的。 但是,他现在的情况是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修习! 这几天连着在家连门都没出过的宁以谦是果断断宅男一枚啊,众所周知,宅属性生物只有在面对一些必须完成的事时才会从宅窝里爬出来,他就是这种情况,终于想着该去镇上一趟了,那问题又来啦,╮(╯_╰)╭,镇上…怎么走??? 晚上,从未有过话语声的饭桌上。 宁以谦闷头扒了扒饭,脑子里面的句子像被洗衣机搅动着,滚来滚去,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这些话要是不说就去不了镇上,去不了镇上就没有武力值,没有武力值就意味着自己终有一天会死啦死啦滴…… 于是,他把碗往桌上轻轻一放,小小的咽了口唾沫,慢慢开口:“御…御以绝,”妈蛋,臭壳子叫的什么名字,害的我现在想讨好讨好都没法:“明天把我送去镇里。” 宁以谦在心里偷偷擦汗,每次壳子用的理直气壮的语气他用起来就格外尴尬,更何况还是这种情况,但是依照壳子每战每胜的记录,应该还是可以成功的……吧?! 御以绝的动作骤然一停,那张面瘫脸抬起来,深黑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宁以谦,目光越发暗沉与深邃,许久,在宁以谦都快打算放弃另寻方法时,吐出了一个“嗯”。 宁以谦面无表情地松了一口气,他是真不知道为什么壳子的口气这么差,御以绝却还是百依百顺,不过无所谓,只要他能用这一点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就行了,他可是没兴趣追寻N年前的各种秘闻,好奇心害死猫这可不是句空话啊。 既然基础已打好,那么,就要开始准备工作了,想想那传说中的飞天遁地,魔兽玄器,好吧,请原谅我有些许热血沸腾,总之,进击吧,宁以谦,握爪~~~ 第二天清晨。 宁以谦在腰间潇洒的挂着那个内藏78币的荷包,臭美了一会儿,突然又手忙脚乱的把荷包从好不容易弄好的腰带上摘下来,揣进自己的胸口处,满意的拍了拍,开玩笑,古代世界上小偷那么多,万一被偷了怎么办?这可是一笔巨款啊,不能不小心。 整理好了一切,宁以谦推开门,脸上也同时变成了原来壳子的阴郁,这几天虽然和御以绝见面较少,但是,还未穿帮的主要原因他自认为是因为他高超的“变脸”(→_→)…… 如同以往的出门一样,御以绝安静的等在大堂里,板着一副似乎永远都不会变化的脸,只是双眼内的波涛,还是隐隐彰显了他内心的不平静,直到,宁以谦推开门站到他面前,低沉的说了一声“走”。 和平常一样大步走在前面,御以绝的心思流转着,这个人这几天都没去镇上,今天想去是要干些什么?后不会又想使出什么鬼点子?这绝对不是他故意用恶意猜测他那位弟弟,以前逃亡的时候,宁以谦便各种挑剔,好吧,知道他从小被宠着,没吃过那么大的苦,也就没说什么,但是后来愈演愈烈,甚至是为了一顿不合理的饭菜而滞留在一个地方不肯走,导致被仇家追上,拼杀了很久才勉强逃生,那一战,自己差一点就重伤不治而死!而直到在上一个地点,亲眼看见他匿名要小乞丐去通知他们的仇家地点时,自己才知道,这个弟弟,居然是与仇家联合想要他的命,那一瞬间,他的心真的寒了,这就是他的亲弟弟,亲弟弟!!! 所以,即便这些天感觉宁以谦有所改善,那也只是感觉,或许,那又是他设下的陷阱,等着自己傻了吧唧的跳下去,那,御以绝心里充满戾气,就让我看看,你这次,到底有什么目的吧,我的好弟弟…… 终于到镇上了,宁以谦表示,身为一枚身娇体弱……咳咳……的宅男,全凭体力走过来完全是作死,要累成狗了有木有,请允许我多喘两口气,做个悲伤的表情,嘤嘤嘤…… 等终于喘匀气的宁以谦抬起头来,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没有兄长大人的影子了,好吧,木有向导就木有,哥们我还害怕露馅了咧。那么,那条神奇修真加保命的路,我来啦~~~~ 进了镇子,外表面无表情高冷、内里蠢萌土包子的宁以谦尽量克制自己的眼睛不要不受控制的到处乱瞄,但是,没见过真实古代的宅男表示真的好心痒啊~~~ 那一家估计是家客栈,来来往往的好多人啊,那些手拿大砍刀的是江湖人士么?江湖人士与修真人士有什么区别么??…… 那是家小食店么??啊啊,好想去吃吃这里的小吃啊…… 上面挂个葫芦的是酒肆吧,好香的酒啊,就连我这个不怎么沾酒的人都想去喝一口呢…… 打铁的?打铁的??!天呐,居然能亲眼看到打铁啊,好幸福~~~ “啪!”肩膀上突然挨上一巴掌,力道大得使他往前踉跄了一步,他顿时心里一禀,不会是那种小说里用烂了的找茬梗吧,他运气应该没那么烂吧。 面无表情假装淡定的转过身,原以为会迎上一张恶霸脸的宁以谦却看见了一张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脸,那笑容灿烂的简直让人不能直视,这人不会是传说中的恶霸吧??! 就在他脑洞大开、各种怀疑的时候,那笑脸的主人开口了: “鱼家老二!!!≧≦” 宁以谦: “……⊙⊙?” “…鱼家??” “…老二???” 第7章 妈蛋真是废材中的战斗机(小修名字) 当宁以谦和纪沐宇好好坐下来说话的时候,已经去了小半个时辰了,宁以谦终于明白这熊孩子部分吐词有点不清楚,又有点地方口音,一直把“御家”叫成“鱼家”,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 ̄||),至于“老二”这个称号,宁以谦表示坚决推辞,直接要这个二愣子娃叫名字,开玩笑,这称号要是流传出去了,这张脸还要不要的啊?! “淋以谦,你这一次总算和我说话了,哈哈,姐姐还说你看不上我们呢!”纪沐宇很开心的对着他说。 “你以前打过很多次这样的招呼??”宁以谦想了想,决定用这么二小子套套话,便装成很惊异的样子问他。 “嗯嗯,自从你们进了村,每次见到你都和你打招呼呢,但每次你都不理我啊,都一副好阴森好阴森的表情看着我呢,想找你说话都会被吓跑的好吗!”说着,熊孩子还很认真的模仿了一下,把眉心皱起,眼皮下搭,嘴一抿,让嘴角下沉,还用一副很凶狠很凶狠的样子看着宁以谦,但是,那双满满都是求夸奖的眼睛却是让整个面部表情都崩了…… “哈哈哈~~~~~”宁以谦是的确很想忍耐的,但忍无可忍了,就无须再忍,压抑不住了就索性大声笑了起来,直到看到纪沐宇由尴尬变为不开心再到很不开心的样子时,才收敛了一点,闷声笑着。 “喂喂~”纪沐宇很不满意:“你怎么能笑我啊,我那么认真地在学你啊。” “喔喔,抱歉,实在忍不住了啊,你怎么能那么可爱啊~~~”宁以谦揉着肚皮,又绷不住笑了。 纪沐宇……可爱你就这样狂笑我???→_→ “你这次进镇上是要找什么啊??”纪沐宇好奇地问。 宁以谦的表情一肃:“你怎么知道我每次来是要找东西的呢??” 纪沐宇看到宁以谦的脸变了,以为自己闯了什么祸,惶恐的问:“不是以谦你每次都在城里乱转么?我们当地的孩子都没你转的地方全,你又不理睬我们,后来他们就说你老是在找什么东西啊……” 这样啊,宁以谦心里轻吐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壳子已经暗中和仇家门联系起来了咧,看这样子,是还没成功的样子啊,那么,就一辈子不成功吧! 宁以谦骤然把脸色放松下来,笑嘻嘻的说:“是啊,你们真聪明啊,不过我可没找‘东西’啊…” 听到这话,纪沐宇放松了,没有闯祸就好,但也一下子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急忙问道:“那你在找什么啊??说出来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你啊。” “我在找一个地方,”宁以谦故作神秘的说:“一个领你走上一条不一样的道路的地方,一个让你了解自己的地方,一个让你拥有力量的地方,你猜猜是哪?” 纪沐宇先是很苦恼的想了想,然后表情越来越惊讶且鄙视,ORZ,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的…… “以谦,你不会说的是‘玄殿’吧??!”纪沐宇试探着问道,还带着一点点侥幸。 宁以谦谨慎的点点头,心里暗自吐槽:妈蛋,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情绪从哪来的啊??现在居然还带了点怜惜?!!卧槽,怜惜你妹啊,哥们不过就是点了个头,又没说被虐待,有必要么?? 他吐自他吐(三声),却不知在纪沐宇单纯的心里,一个连“玄殿”都不知道地点的人是有多么奇葩啊,看宁以谦这样也不是条件差到死的人啊,那么,估计就是家里人瞒着他了,至于为什么瞒着他,纪沐宇表示脑容量不够,毕竟要一个从小生活在温馨平静小村子里的人,对阴谋诡计的什么事一点都不了解啊╮(╯_╰)╭ “好吧,我带你去。”纪沐宇猛然站起来,拉着宁以谦就开始往“玄殿”跑,一点都没注意宁以谦是否能跟上他的脚步,或者说,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步速是正常无武力值人的步速? 在后面苦逼的被拖着走的宁以谦表示:坑爹啊,原来天然呆这种生物才是真杀手啊啊啊~~~ 还活着的宁以谦这时候正以大张着嘴的SB造型站在传说中的“玄殿”门口,脑子里来来回回飘着的就一句话: 老天你玩我啊!!!谁家的“XX殿”长一小破屋的脸啊~~~ “以谦,这就是‘玄殿’啊,你不是一直在找它么?还不进去??” “……”劳资正在深沉的反省天真的自个中,请勿打扰~~ 纪沐宇仔细的看了看宁以谦像吃了黄连一样的苦逼脸,终于明悟了一回,大大咧咧的说:“你是不是觉得这房子不像是‘玄殿’啊?其实,这本来就是我们村里的一栋房子,总‘玄殿’派过来的玄将大人自己挑的,说是能静心。这房子小是小,不好看是不好看,但是玄将大人总是亲自收整的很整齐,你自己进去看吧,我就不多说了啊。快进去吧,这里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我就在门外等你啊。” 宁以谦听完话,一抹脸,以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样子勇敢的推开了那扇木门,在身后纪沐宇的哈哈大笑声中,毅然而入。 “来啦。” 温和的招呼声传入宁以谦耳中,他条件反射的望过去,看见一个背对着他、身着浅灰色麻衣的人正把一卷书放回到书架上,一举一动,皆是宁静。 之前听纪沐宇说的时候就隐约知道这位玄将大人应该是个喜静而性格温和的人,不然不会放任他们在门外大肆交谈,以玄将的能力是绝对可以知道门外发生的一切的,但却没想过,世界上真有这样一个享受宁静的人,毕竟,这个世界与自己原本的那个,可是大不一样了。 安如转过身来,在看到宁以谦的一瞬稍微的呆愣了一下。 他在意外听到宇小子和宁以谦的对话时,并未用神识去观察他们,听着宇小子的介绍,他不由得笑了笑,脑子里自然的勾勒出另一个小子的大致形象:顽皮、天真活泼、有些小小的傲气,不然不会看不起这间屋子。 但是没想到,入目的居然是个看起来就很沉静的孩子,尤其是当他看到那双眼睛的一霎,竟恍惚的认为这是个成年人,还是个不急不躁、清雅自持的人,然而再看过去,却又是一双孩子的眼睛,带着纯然的好奇,还有一点点成熟的打量,安如不由得一笑,这孩子,可是勾起了他的兴趣呢…… 宁以谦在心里擦了把冷汗,这个五官普通、气质温和的中年人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有一种非常强烈的被看穿的感觉,就像是触及到了自己灵魂一样的战栗感,不由得让他立刻成为一个标准的小少年,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隐隐感觉到暴露了。 “小子宁以谦见过玄将大人。”宁以谦恭敬的拱了拱手道。 “嗯,我叫安如,以你的年纪,叫我一声安叔就行了。”安如笑眯眯的说,他知道这不符合宇小子口中所说的自己,只是,宇小子了解到是仅仅是玄殿的安如,而且,生活偶尔加点调剂可是会让人心情愉快的啊。 宁以谦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骂,妈蛋,按原来的年龄,顶多叫上一声哥,就欺负我壳子年纪小啊。虽说心里是这样想的,嘴上却还是顺从的唤了一声: “安叔。” “嗯,”听着这不情不愿的嗓音,安如一笑,问道:“你是来玄殿测试根骨潜力还是实力的?” “…两者都测,可以吧?”宁以谦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安如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往左边的门走去,说:“你是没来过么?这当然是可以的,只是收费比较高而已。” 宁以谦稳稳地点了点头,跟在安如身后。 他决定了,虚以实之,实以虚之,虚虚实实,不辨真伪,这才是王道,至于这位安叔,交情远着呢,反正不是说修真界中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么!! “好了,你先把手放到这块黑曜石板上,凝神冥思,不要抗拒外来的力量,会有点痛苦,希望你能忍耐。”安如神色凝重的说。 “好。” 宁以谦慢慢的把手放到黑曜石板上,闭上眼,放空思维,顿时感觉手心一痛,如同针扎一样,在拼命地往里钻,像撕裂皮肉一般的痛感让他立刻开始在心里默默数数,这是他小时候打架得出来的结论,从一到十,你就会发现没之前那么难受了,再往后,疼痛就会越来越弱,但是今天,很显然,这个法则不使用了,再怎么数数,疼痛还是在他的感知中愈演愈烈,愈演愈烈…… 安如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从事这一行这么多年,看到了那么多同样痛苦的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引起他心中的一点涟漪,可能是因为那双惊鸿一瞥的眼睛吧,他忍不住想让他坚持下去。 宁以谦的脸色开始发白,然后额头上泌出一点一点的冷汗,嘴唇紧抿,汗一滴一滴顺着他的发丝滴落下去,衬得那张小脸格外脆弱,之后身体开始颤抖,幅度越来越大,这已经是一般人所难以坚持下去的极限了,但他的手还是坚定的贴在黑曜石板上!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就像过去了几个世纪一样,就连安如都想让他放弃了,到这个程度已经是世间少有的了,坚定的意志,顽强的意念,日后的尊者级别不出意料就一定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终于,他的手与黑曜石板脱离了,身子一把往地上瘫软过去,立刻被等候一旁的安如搂了过去,想要让他去榻上休息一会,等结果。却不料,宁以谦不过休息了几十息的时间就坚持着把玄力一起测了,理由曰:痛苦一起搞定就免得痛苦一次又一次。 安如没好气的说:“你多心了,测力量本就不疼。” 说完就支着他的手放在一块圆润的水晶体上,带动他的力量游走,直到水晶体猛地一亮,才放下手,惊讶的看着爆出来的光,朦胧暗灰、若隐若现,这不是标准的玄者一阶么? 立马跑回去看黑曜石板,嗔目结舌的回来了,口里不住念叨着: “根骨为下下级,潜力为上上级,玄力为玄者一阶,这怎么可能??……” 宁以谦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听完,只想吐血三升,根骨废材也就算了,就连玄力连刚刚入门的人都不如,恨不得朝天大吼: “壳子,你TM真是废材中的战斗机啊!!!” 第8章 这个壳子很好看么???〔小修名字〕 在《末路铸魔》的世界里面,修真界的等级是以玄力划分的,玄者—玄师—玄将—玄皇—玄尊—地尊—天尊—创始,每一级都有小七阶,玄者一阶是最低的,这样说吧,只要你是个人,只要你修炼了,不管你资质如何,不管你是不是认真修炼,玄者一阶就像你喝水一样自然的过去了,再稍微加把劲就可以冲上二阶了,结果壳子君就那么活生生的被卡在一阶啊,妈蛋,壳子君到底长了个怎样奇葩的脑子啊??! 以上是宁以谦醒来了在知道修真常识后的一系列内心吐槽……→_→ “其实我很奇怪你的玄力为什么那么低?就算跟骨差,但是潜力值那么高,也有毅力,怎么说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安如一手抚着下巴,那眼神就跟咱现在在街上看到一头猩猩一样,把宁以谦燥得脸上一片红。 宁以谦:……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我接触的方法不多,怕修炼错了。” 安如:……能不能找个靠谱点的理由?? “那你是……?” “我想找你学修炼之法。”宁以谦直直的看着安如,眼神坚定。 安如眉一挑:“你…想拜我为师?” “不,不是。”安如话音刚落,宁以谦就立刻否决,即使是安如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不是因为你能力的原因,安叔。只是,我到时候是肯定要走出这个小村子的,我身上麻烦也很多,我不想连累你。”最关键的是,要是自己并没有逃过厄运,那时候安叔岂不是要伤心死啊。 安如的眼神如同利剑一样直刺入宁以谦的心里,但是他就是那样坦荡荡的放开让他看,真挚、诚恳、一片好意和真心终于让安如缓和了脸色,声音阴阳怪气的说:“谦小子,你好胆啊,不过,君子有风骨,不折不饶,你虽小,但却已懂事,有了自己的想法,目光也不短浅,很不错!” 而后安如突然狂肆地笑起来:“行,你说不拜师就不拜师,我照样教你,我倒是要看看,在这一条逆天的道路上,你以此等条件,能走出多远!” 宁以谦一阵狂喜,安如身为玄将,实力与地位都已经很不错了,自己先前的一番话肯定会触及到他的自尊,甚至会导致他的滔天怒火,但他仍冒着这样的风险说出口,就是想赌那一丝可能,安如有没有挑战未知的兴趣,然后,他赌赢了。 “多谢安叔。” 当御以绝按照以前的时间到固定地点接宁以谦时,他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地上,微风卷起了几片小树叶…… 正当他找人找到不耐烦到极点的时候,一只手悄无声息的袭上他的肩膀,然而才在半路就被截住。 御以绝眼神锋利,一手紧捏着那只手,另一手成爪状绷起,毫不犹豫的反抓而去,然而,在半路就变成了轻轻柔柔的一拍,因为他看到了这个人是平时村子里的到处游玩的人中的一个。 “以谦,你怎么去了一趟玄殿就那么厉害了?”纪沐宇小心的揉按着被捏住的那只手,疼得直吸气,才埋怨的看御以绝一眼…… “啊?!你是鱼家老大???”纪沐宇被吓的猛地一跳,天呐,他居然认错人了?!这人能看得出来很冷漠,不容易接近,而以谦现在很温和,讨人喜欢,不过,就外貌而言,以谦和他这哥哥长得真的好像啊!尤其是他刚刚看到以谦他哥哥的那时候,阴沉的模样简直是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不愧是双生子啊。 “…鱼家…??” 果然是双生子,连反应也一样啊啊啊,纪沐宇在心里大呼神奇,嘴里连忙解释:“以谦说这是我吐词不清才叫错的。” “他在哪?” “哦,你是来找以谦的啊,你在这等着,我去把他找过来。”纪沐宇很是亢奋的说。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两人站在一起的感觉了,肯定特别有趣。 御以绝看着纪沐宇慢慢跑远,心里疑惑不已,明明宁以谦根本就不喜欢和村里的人来往,尤其是小孩子。 他最初带他来到这个城镇时,宁以谦就说他不喜欢这个小城镇,非要回去上一个城镇,被他无视后,泄愤的说他永远不可能和这个镇里的人有任何关系,这也的确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做到了,而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刚刚那个小子明显就是他的朋友,看刚刚那小子的眼神清亮,脸上还带着一股子稚气,正是以前宁以谦最讨厌的哪一种人,也是心思纯正、正义感爆棚的人啊,那阴谋论也说不过去…… 御以绝是真的感到有些无措了,若是以前的弟弟,他可以果断的设计他,甚至杀掉他也无所谓,可是现在这一个,从暮弃森林回来的这一个弟弟,要他做饭就乖乖做饭,一整天也不出门整些幺蛾子,也没有一见到他就大肆要钱,现在更是开始交上性格好的同龄朋友,这种种变化都是他的疑惑,他是可以撕破最后一层纸问清楚,但他实在是舍不得,他眷恋温暖并任之成为自己的软肋,所以,他只能把一切都压在心里,然后慢慢观察,直到得出自己的结论…… “以谦以谦,你哥哥来找你啦。”纪沐宇冲到玄殿门口了就开始大肆嚷嚷,反正他知道,有玄将大人在是出不了什么问题的。 安如正在里屋给宁以谦讲解人体脉络和玄力的各种运行方式的优缺点,听到了这喊声,眉头先是一皱,没一会就松开了,微笑着摇了摇头,骂了一声:“臭小子。”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来,我挑几本书给你拿回去看,一周看完,然后再过来正式开始修行。期间不要自己先练,既然你要我教你,我就得先弄清楚最适合你的。”安如神色慎重的对宁以谦说道。 “是,安叔。”宁以谦同样慎重的听从。 “那你先出去找那小子说说话,我整理一下了给你。” “好的。” 纪沐宇在外面等了没一会,就看见宁以谦走了出来,这一次,他认认真真的看着宁以谦的脸:乌黑的发随意的揽到右边用同色系的发带绑起来了,绑得松松的,很是随性(乃确定他不是因为才过来还没绑习惯么?→_→);黛色的眉像是被人仔细画上去一样弯出一个极漂亮的弧度;长长密密的睫卷翘着,下面一双眼微敛,深沉的墨色里好像是拘着一汪泉水一样盈润,眼角还微微上扬,隐隐约约带出一股子慵懒气息;小巧而挺拔的鼻子窄窄的,恰到好处的为整个脸部抹上了属于男人的英气;勾起一丝浅笑的唇是诱人的浅粉,嘴边还露出了一个极浅淡的酒窝,在白皙的脸庞上引诱人想动手去戳一戳…… 宁以谦奇怪的看着纪沐宇,不大明白为什么他看着自己就开始发呆了,还慢慢流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表情,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啊?这么认真。” 然后就听到还没反应过来的纪沐宇呆呆的回答:“你好好(都是三声)看……” 宁以谦:…-_-… 反应过来的纪沐宇脸一下子爆红,手忙脚乱的开始解释:“不是好看,啊不对,是真的很好看,就是我看到你哥哥了发现他和你长得好像结果发现我还没好好看过你这回就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你真的很好看……” 宁以谦扶额,这孩子慌得就连说话都不带喘气的了,这种突然变成偶像的感觉是怎木回事啊摔!!! “好了,没事没事,你要看就看呗,又不收你钱。” “哦…哦,好…” 噢,这孩子这时候说话都不敢看他了啊,有这么夸张么?这壳子他也看过,不觉得多有诱惑力啊。 宁以谦也不想说话了,要是再说两句把这孩子调戏跑了,可没人带他去找兄长大人了啊。 还好,这时候安如出来了,递过来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很明显是几卷书,看到了外面一个人沉默,一个人红着脸沉默的场面,开口道: “哟~这是怎么了?宇小子脸怎么那么红啊?” 天呐,宁以谦看着纪沐宇原本快正常了的脸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忍不住叹了口气,接过包袱,顺带回了一句:“他就是看了看我,说了我好看,就成这样了。唉,才多大点小屁孩啊~~~” 安如一听,神色诡异的看了看宁以谦,然后,居然赞同的点了点头。 宁以谦顿时觉得,这世界审美出了点毛病,壳子那一副阴郁沉闷到死的样子也有人觉得好看???好吧,各美其美,天下大同,掠过这个话题吧。 当纪沐宇把宁以谦送到御以绝那里以后,留下一句“你真的很好看啊”就立刻像兔子一样的跑了,留下了一脸黑线的宁以谦和感觉莫名其妙的御以绝。 而后的一整周宁以谦就在房子里啃着那三本书:一本介绍脉络与人体重要关卡,一本是初级玄力修炼的理论知识,还有一本是宁以谦自己要求的大陆历史。啃书啃得相当认真的他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兄长大人已经默默的看过他好几次了,那目光,和纪沐宇之前那个说不清道不清的眼神有着惊人的相像,若是他会读心术的话,或许会从兄长大人哪里听来这么一句话: 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宁以谦有这么好看呢??? 第9章 兄长大人你怎木了???QAQ〔小修名字〕 一周后。 宁以谦现在已经知道路了,就并没要求兄长大人带着走,只告知了他一下就出门了。平安到达了以后,把整整齐齐放好的书还给安如以后,就和安如一起走进内堂。 今天,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修炼,同样,也是为求生存和强大的第一步。 安如从书桌上拿起一页纸,上面用毛笔勾勒出一个人体的形状,黑线表示人体,朱红代指脉络,一笔一笔,一道一道,宁以谦看过去,一目了然。 “这就是我要修习的玄法么?” “是,虽然只是修习初级玄法,但是因为你之前修习过一次,那股力量要废除,怕留下隐患,所以要选择一种较好的玄法修习。这是我从以往的书籍中综合出来的一种玄法运行方式,没那么好,但也比一般的玄法要更适合你,毕竟……你的情况你也知道。” “嗯,我信得过你啊,安叔。”宁以谦笑眯眯的说。 他能看出来安如还有点担心,但是,修真本就是一条逆天的道路,怎么会让你安安稳稳的就成功?!这次或许有安叔帮忙,不代表次次都有安叔,安叔帮他本非义务,如此尽心尽力,他又怎能不知足? “那么,就开始吧。先把你另一条线的玄力废除,破而后立,再直接利用那些被击散但还未消散的玄力去运行新的玄法,吸收新能量,到时候我会指引你玄法的路径,两循环以后,就由你自己运转了。只是……”安如迟疑了一下:“这种方法和你那次测根骨一样,有痛苦,你,准备好了么?” “安叔,你不是知道么?”宁以谦含笑温和的反问,安安静静的盘坐在一个玉石蒲团上,让安如脑子里凭空浮现了一句话:谦谦君子温如玉。 安如看到宁以谦的坚持,暗下决心,也不在拖沓,衣袍一甩,同样盘坐在宁以谦身后的一个蒲团上,两指并起,一抹亮绿莹莹呈现,朝同样莹绿的眉心一点,一拉,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玄奥的弧形,直接狠狠的点在宁以谦颈后脊椎的位子。 那一瞬间仿佛要折断颈椎的剧痛让猝不及防的宁以谦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而后立刻停止,紧紧咬着唇,没多久就溢出鲜红的血丝。 那股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好像是皮下的肌肉在一寸一寸的爆炸开来的痛感,让宁以谦指甲狠狠掐进肉里,甚至出现了微微的断裂,血迹斑斑。宁以谦不断告诉自己还好还好,你还可能多坚持一下,但是那股剧痛之后而来的酸痒和如同牛毛小针戳刺的小而剧烈的痛却让他险些晕倒,真的很疼很痛苦,但是,与失去生命、失去存活的意义比起来,这又算的了什么,宁以谦在无边的疼痛中坚持着,鼓励着自己再坚持一秒,再一秒…… 安如静静的看着指下这个不断颤抖的人,看着他额头的汗一点一点汇成一大滴砸在衣服上,看着他的衣服就在这样往复的过程中慢慢湿透,看着他咬破了唇溢出了血却依然不肯放出一丝痛苦声音,看着他的脊背像是一张绷到极致却不肯断裂的颤抖着的弓,眼中,终于涌现了如潮的敬意,这样一个小小少年,吃得来大苦,忍得了剧痛,一旦根骨这挡路石被去除,那还有什么能束缚他走向巅峰之路?!! “记住玄力运转路线!”安如卡准时间,在玄力的加持下直接把声音送到宁以谦的识海中,在这种情况下,外在的干扰对他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吧。 宁以谦晕晕沉沉的用自己的最后一丝毅力坚持时 ,听到了这就宛若天籁的话,拼了命的压榨自己的力量,顺着那股从脊椎流入的温和能量收拢混乱的玄力。 那股温和的力量每走到一个地方,那些快要爆炸的痛苦和酸麻就像阳光下的积雪一样慢慢消融,虽然还是疼,但已经是可忍受范围内了。那股能量慢慢梳理着他糟糕的体内情况,痛苦慢慢被抚平,温和而温柔的舒适感渐渐充斥了他的所有感官,甚至连那股能量什么时候撤离的都不知道,也对自己由艰涩流转变为自然游走的玄力一无所知…… 安如收回手,欣慰的看着脸上不再是一片隐忍的小少年,那一脸苍白、浑身狼狈的模样在他眼里,都是属于宁以谦的成功印记。看着正陷入通悟状态的宁以谦,安如在脚下覆盖了一层绿色,悄无声息的走出内堂,去准备一些药浴的材料,好让他出来以后好好放松一下,毕竟,忍耐住那种痛苦是很有可能损伤内里的。 宁以谦猛地一震,从通悟状态中脱离出来,顿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满身臭汗,赶紧起身想出门洗澡,却突然愣在原地。 他看着四周,从身下的玉石蒲团到阳光中发着光飞舞的微小粒子,他嗅着,即使是满身的臭汗,他听着,从自己身上发出的摩擦声到外间一点一点搅动水的声音,他感受着,满是汗水的衣物粘在皮肤上那种粘腻的触感…… 一瞬间,他有一种汹涌的想流泪的*,他成功了,他成功的捱过了一切,他成功的迈出了那一步,他成功的找回来自己人生的意义…… 听到动静,安如转过头,一眼就扫过了那双红肿的双眼,若无其事的说:“快洗洗,这是为你准备的药浴,可以缓解身体疲劳和修复暗伤的,好好泡泡吧,看你这狼狈的样子,出来了就去找我测一下实力。” 看着安如离开的背影,宁以谦慢慢的站直,用大学时站军姿的姿势笔挺的站着,然后,严肃而恭敬的鞠了三个躬,每一个都是规规矩矩的90°。 安叔,虽然我不能叫您一声师父,但是,您在我心中的地位却不会亚于任何一位老师,这辈子能遇到您,是我毕生的荣幸。 安如虽未回头,却是明明白白的感知到了身后的一切,嘴角忍不住挂起灿烂的笑容,嗯,这个“徒弟”没收错! 宁以谦走在回家的路上,手里掂着几本书,心情飞扬,废话,你一下子从一个啥能力都没有的人变成一个玄者五阶的人,你也会笑成狗的,尤其是在你知道体制废材以后,哈哈,以后哥们我也是个修真者了~~~~~ 快到家的时候,他突然隐隐约约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很弱,若不是他的感观能力增强,是怎么也嗅不到的。 “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受伤了?”宁以谦自问,但是周围除了他们这一家意外就没其他的人烟了啊? 难道是御以绝?宁以谦心里一惊,他最近一直都是把他当成主角大人看的,根本就忽略了他现在并不是那位“魔绝大人”,而是一个会受伤,会死的活生生的人。 宁以谦立即循着血腥味找去,终于,在离家几公里以外的竹林深处找到了昏迷在地的御以绝,浑身伤痕累累。宁以谦立刻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还好,没有大出血也没有什么危及生命的问题,最大的创口大概就是侧腹部的剑伤和后背从肩膀到后腰的那一长条划痕。 宁以谦估摸了一下自己那小身板的力量,又想了想今天骤增的实力,还是小心的把御以绝托到肩上,一个使劲背了起来,运转起玄力,眉心那个显示自己力量属性的点闪着杂乱的彩色的光,一步一步平稳的迈着,不急不乱。 风吹动着,一阵的“沙沙”声传来,轻轻浅浅的竹香好像盈满了整个世界一样,宁以谦背着御以绝,整个世界仿佛就是这一片竹海,稳稳的步伐,并不壮实的身子,却显得那么让人依赖。 宁以谦慢慢的走着,感受着背后沉重的力量,忍不住开始吐槽: “唉,我说,咱不是同胞兄弟么?为什么你就长得那么好而我到现在还是个弱鸡样??尤其是在我平时还吃的比你好的情况下,这是一件多么奇葩滴事情啊!!” “以前做的一些事,咱就此揭过了成不成?我可不想好好得来的一条命,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没了啊……” “不知道你现在的实力到底咋样了啊?怎么还会被人虐得那么惨啊??这不会是咱的仇人找上门来了吧??唉,要真是这样,可咋办呀??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好盆友和好导师咩~~~真舍不得离开……” “御以绝啊,你怎么这么重啊,难道我的肉都吃你身上去了??唉,我的肱二头肌~我的两块胸肌~~我的八块腹肌~~~我的大长腿~~~~你们都在哪里啊啊啊……” “终于快到了,真是猪一般的重量啊,要累成狗了啊,这代价,迟早得找你讨回来……” “妈蛋,你为什么要受伤啊,屋子里有没有药我也不知道,把你送到镇里又太远,只能我自己跑一趟了,真糟心~~~你又欠我一笔了,我都记着呢!” …… 好不容易回了家,宁以谦在大堂犹豫了一下,然后果断断的迈进了主角君的“闺房”,还来不及看什么,就把御以绝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气都还没喘匀又往镇里赶,也就丝毫没有注意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早就已经醒来,那一双情绪复杂的双眼以及之后那如同冰山化开般露出的第一个浅笑…… 第10章 莫名其妙的“两人世界”(小修名字) 御以绝知道这次会很危险,敌手有六人,平均每个人都只比他的修为低上一阶,都是玄师三阶左右,就算是他有一些自己的求生手段也可能很难逃得过去,他奋力一搏,与生死关头击杀了四个人,但同时也受了很重的伤。侧腹的剑伤倒是没多大的问题,但是后背那一长道划伤就严重阻挡了他的行为能力,他只能逃。 在竹林里面东躲西藏,那些浓密的竹子不仅给追击者带来很大的麻烦,同样也给行为不便的他增加了难度。但是,可能是敌人那边有了什么突发情况,等他冷静下来时发现那两个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而猛地放松下来的他一时体力消耗过度晕了过去,至于之后的事情,听天由命吧…… 御以绝在被碰触到时警惕的醒来,一瞬间绷起来的身体绝对拥有击杀玄尊以下的实力,但随即,他就发现那个人并未带有任何的杀意。 然后,在被缓慢和温柔的背起时,御以绝蒙了。 他是那么熟悉那个人,从小到大,从期待到冷漠,又从死心到观望…… 他从来没有被那么温柔的对待,小心翼翼的被背起环住,伤口几乎是没有按压到;一步一步稳稳踏着,没有给他带来任何负担与疼痛…… 感受着从宁以谦背上传递过来的温暖,他疑惑的想着——原来宁以谦这么温暖啊,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的温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上的呢? 正想着,宁以谦的自言自语转移了御以绝的注意,他似乎丝毫没有发现背上的那个人已经清醒了,这样也好,或许能听到一些心里话?? 御以绝听着他比较两人的体格后的小小抱怨,心里暗道:当然不一样,你那么挑食,怎么会长得好! 听着他提起以前的事并想就此揭过以求保命,忍不住疑惑:他是已经知道暮弃森林那件事是他主导的么?不可能啊,要是知道了又怎么会救他呢?再说,对于现在这个弟弟,他也不想伤害他啊…… 听着他疑惑是不是仇人到来;听着他说舍不得镇里新认识的人;听着他对他重量的嫌弃;听着他奇奇怪怪的词汇;听着他说去镇上拿药;也听着他说要找他收取代价…… 御以绝的整个世界似乎就只剩下了这个人和他身体的温度,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打破了这一竹林的静谧,却丝毫不显得突兀,反而让他感觉到精神上的安宁与惬意,沙沙的竹叶浮动声与轻微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有种独特的韵律,让御以绝隐隐沉迷,竟隐约升起了一种希望这条路永无止境的妄念…… 回到了屋子里,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御以绝睁开了双眼,一片茫然,他不懂,为什么宁以谦从暮弃森林里回来以后就好像整个换另一个样子,不再阴郁,有了新朋友,也不再敌视他,反而伸手救了他?而他自己,很显然,对这一个丝毫没有抵抗力,尤其是在感受到如此的温暖以后。 御以绝微微偏了偏脸,那一侧似乎还残留着他颈边的温度,忍着痛探出手抚了抚,手指擦着脸颊一根根的收紧,再在眼前张开,蓦地,露出一丝笑容,就像一缕阳光破开黑沉沉的云一样让人惊艳,却没有人欣赏。 他的唇无声的张张合合,眼眸中透出绝无仅有的坚定: “我抓到了!” 宁以谦,我不管你是什么心理,我也不管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从现在起,你的温暖,我抓住了,就不会再放手了,你准备好!!! 宁以谦从镇里药舍里抱回来一大堆药,还拐弯抹角的问明白了御以绝的伤势大概要怎么治,好吧,在这个世界里,还未出现缝针的创举,只能把药敷上去,慢慢等它好,顶多用玄力催发一下药力,还好他并不是那种想“霸气侧漏”的中二人士,╮(╯_╰)╭,无关他利益的事他一点也不想去改变~~~至于御以绝嘛,表示还停留在主角君的那个强悍印象上,与自己联系较少,也属于无关人士,只需要他把小命问题解决好了,把剧情小小的改变一下,反正之后他和主角君也是会一拍两散永不再见的~~~(乃确定???→_→) 回到家中就直接走进兄长大人的房间,对上了一双墨黑墨黑的双眼的宁以谦步子一僵,真心的表示:敲门是个好习惯……妈蛋谁知道这人那么快醒来啊啊啊╰_╯!!! 不自然的走到桌前,把一堆东西放下,接下来想实施上药步奏的宁以谦憋出了一句:“我去打水!”就快速的走出了房门,简直就像是被御以绝用眼光逼出去一样,弱爆了有木有~ 御以绝原本毫无情绪的眼里突然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在他放下心防以后,突然就发现,宁以谦的有些举动是真的很可爱,就像刚刚面对他的目光时的反应,以及他的一副表面上阴郁实际上呆呆的老爱神游的无表情的脸…… 水打进来了,宁以谦的心绪也整理好了,御以绝也恢复了面瘫脸,好,该给人家扒衣服了~~~ 宁以谦僵着脸僵着手微微迟疑的伸过去,一边幅度很小的抖着手,一边很认真很认真的盯着正被扒着的衣服,废话,不盯着要是解不下来怎木办,那不是暴露了他还不会对付这边衣服的事实么! 可素,躺平任□□的那位,能不能不要再盯着我了啊QAQ…… 御以绝现在很喜欢盯着宁以谦看,找出他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比如,正解着他衣服的抖动幅度越来越大的手,又比如,那张面无表情的淡定脸上从脖子蔓延到耳根的红晕…… 宁以谦镇定的绞了毛巾回来把御以绝擦了一遍,心里庆幸,还好伤口都在上半身,不然就真心麻烦了。 终于上完药、绑好了绷带,宁以谦极力克制着要自己的行动慢一点,努力重现壳子的风范,收拾着一切,却不知道实际上他是多么的紧张慌乱。他走到门口,依照壳子的口吻头也不回的来了一句:“这就是你的好体质么?被人打的像狗一样?”然后,果断断的走了。 到厨房好久以后,宁以谦才长嘘一口气,刚刚差点吓尿了妈蛋!还是好好做菜吧,啊啊啊,先不要想等会吃饭的过程了,会吐血的! 这方正奋力做饭,御以绝却是在温情之后迅速冰冷起来,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放了敌人回去,那么这个地方肯定是保不住了,顶多只能再呆一两个月,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的实力还不够强。既然已经决定把这份温暖紧紧抓住,那么,实力就应该足够的强。 等这次伤好以后,就带着他出去找大的山门拜师吧。御以绝静静的闭上眼,心里下了这个决定。 晚餐时分。 御以绝从修炼中退出来,鼻间便敏感的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却没看到人,脑子里就自然的勾勒出宁以谦站在门外纠结徘徊的小模样,忍不住想发笑。 宁以谦深吸一口气,内心一脸悲壮的走进了兄长大人的屋子。 小心的把饭菜放到床边的椅子上,至于桌子,哦~请原谅我身娇体弱拖不动~~ 端起碗,米饭煮的很软,很好入口,用调羹舀起,再用筷子夹上点小菜,刚刚想吹冷一下,就想起来这是强、悍、的兄长大人,立刻把它远离自己正准备撅起来的嘴,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晃了晃,估摸着温度能入口了就凑到御以绝嘴边,眼睛从一边挪回来扫了调羹和嘴巴一眼,确认了饭不会喂到鼻子里去就立刻移开。 突然,一只手握住宁以谦的手轻轻往前一送,宁以谦的目光立刻就聚焦到那只比他大很多的手,然后顺着那只手看到了主人,那双一向冰冷的双眼里隐隐透出了一股子调侃??! 宁以谦的脸一瞬间爆红,啊啊啊!!!他怎么没想到,御以绝只是活动不便,又不是残废,哪里需要他来喂啊妈蛋!!!QAQ 这回面子里子都没了,宁以谦一下子站起来,结结巴巴的说了句:“你慢慢吃,吃好了放着我来收拾。”就慌张的走了出去。 外面。 宁以谦蹲在地上,黑气沉沉的压在他头顶,今天的意外状况真是够了!!!还要不要人好好装壳子了啊!!天呐~~我这个脑袋为什么关键时候就不顶用啊,宁以谦狠狠的敲了几下,突然,动作一停,疑惑的想起最后出来时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笑,不会是御以绝吧??!宁以谦甩甩头,把这个荒缪的结论甩了出去,继续砸头ing…… 许久以后,御以绝突然眼睛一闭,正好是宁以谦偷偷摸摸的从门口探出个头来,瞄着屋子里的情况。 哟西,很好,看样子,御以绝已经睡了,正是收盘子的好时机! 宁以谦轻手轻脚的挪进来,慢慢收拾被随意摆在凳子上的餐具,尽量让它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结果床上御以绝的微微一动吓得他一动也不敢动,小心的观察着他的表情,看着还是一副熟睡的样子才又安下心来慢慢收拾。 直到最后一丝光关在门外以后,御以绝才睁开眼,带着极为浓重的笑意,弟弟的这些举动,真是非一般的可爱啊…… 第11章 暮弃森林咱又见面了哦(小修名字) 自从兄长大人在家养伤以后,宁以谦的小日子过得是越来越不得劲了。 你说要是你无论做个啥一旁都有人看着你,你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宁以谦面条泪的表示,妈蛋~~再这样盯着他,他都会认为是御以绝已经发现了他不是原装货的事实了好不好!即使这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在受伤第二天,御以绝对他的称呼就变成了小谦…… 小谦,小谦你妹啊~~~当时他都要吓尿了好吗!一张面瘫脸貌似很温柔(??)的叫着这个名字,语气生涩中还带着一点不好意思,天呐~~~你还我高贵冷艳酷的主角君啊,想当初墨予大大笔下的那个御以绝性格那么赞,为什么现实里会崩成这个样子啊啊啊???就算他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会影响原著走向,也没想过会歪成这样啊,妈蛋~~~ 还好这个世界的人身体强悍,那种伤势也不过是一个星期左右就不影响行动能力了。所以,现在,宁以谦非常非常开心(内心表现)的对他哥表示:我要去镇上找玄将大人了,至于你,乖乖的在家呆着养伤吧你! 结果,让宁以谦欲哭无泪的是:御以绝直接回了他一句同去…… 乐极生悲啊乐极生悲~宁以谦悔不当初啊,早知道就不说了,直接留张字条多好么,哪会像现在一样一起往镇上走啊!顿觉路太长,镇子遥遥无望TAT…… 终于到镇上了,宁以谦觉得自己瞬间又活了过来,这时候的他吸取了教训,冷冷淡淡的说:“我要去玄殿,你随意!”然后转身就走。但是没想到,御以绝自自然然跟在他身后,一点都木有要随意行动的自觉。 宁以谦:……擦,好头痛~~ “不要跟着我,你是伤员!”潜意思是说您不是伤员么,快点去药舍吧。 “玄殿顺路。”御以绝很认真的看着宁以谦说道。 彻底无语的宁以谦闷着头往前走,一直到玄殿门口都未曾回头,反正玄殿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 御以绝也很有分寸站在门外,想着这几天来他仔细的观察的结果,心里实在是非常明媚。也许是他以前和小谦相看两相厌,根本就没有发现真实的小谦那么有趣,逗起来就像一只猫一样。 他承认他很多行为都是故意的,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发现,原来小谦并不难懂,读懂他就要用心去看他的眼睛,有时候看似冷静,实际上却是目光散漫,明显正处于发呆中;有时候他的面部表情不动,眼睛里面却呈现出他内心真实的情绪,生气的,懊恼的,泛着笑意的,灵动而多彩,当然有时候也会有一些细微的面部表情的变化,比如,那不自觉会从脖子延伸到耳根的红晕…… “安叔。”看到依旧悠闲着看书的安如,御以谦淡定的问好。 “嗯,来了啊。过来测一下你这一周的成果。”放下书,安如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这个微笑的少年。 “嗯,不错,到了第七阶了啊,没有放松啊!”安如欣慰的拍了拍宁以谦的肩膀。 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冲过玄者最多不过就是一周的功夫,就连玄者的七阶关卡也总是水到渠成的打通,而宁以谦并不是个普通人,还是个远远差于普通人的废材,所以,对于宁以谦现在的实力,安如的确是很满意。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分为四部分:修者之境、平凡世界、暮弃森林以及魔修地域。就修者这一块而言,玄师反而是最多的,因为玄者就只是个门槛,而玄将的要求就开始严格了,所以,大部分人都集中在玄师这一级。而你,根骨自然是又低了一级,对于你而言,玄者七阶破玄师就要开始用上平常人修习玄师的力气了。以后,你的每一阶的突破都会比别人多费两倍的力气。” “那不是说我会比别人的基础更扎实么?”宁以谦眨眨眼,调皮的一笑。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而且这一句话也不是说着玩的,他拥有来自原著的记忆,隐约还记得文中某些天材地宝的位置,只需要多看看地理志,迟早会把他们找出来,他也要求不多,因为原著里会有一颗凤狐尾焰之花,结合这冰冥龙涎一起使用,就会有重塑根骨的效用,而这两样,好像是被御以绝轻描淡写的用在了戚若涵的身上…… “心态不错啊。”安如失笑,这孩子总是会在有意或无意间抹去人的担忧:“那么这一次,为了让你更好的‘打基础’,玄者破玄师,你就去暮弃森林外围历练一下吧。当然,就你这实力就是给别人送口粮去的,所以,这同样也考验了你近期看书摄入的知识与你的眼力了。” “啊??!那你都没有什么保命的东西给我啊?万一我一时看走眼,这条小命不就真成口粮了啊!”宁以谦惊讶了,安叔就那么放心的把他扔进暮弃森林啊…… 安如脸色一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子惜命啊,而且,就你这滑头样,暮弃森林外、围、就能吃的下你啊!” 宁以谦无语的摸摸鼻子,暗道:果然还是老姜辣啊,什么都让他看出来了。 “你现在还不用把玄力打入玄器里,所以我就只给你一把平凡世界的兵器了。”安如从书橱最下一层取出一把带鞘的剑,那剑上甚至还有些许灰尘,看的眼前的眼角直抽抽。 安如手一震,瞬间那把剑就光洁如新了,在手上挽了个花式就直接送进宁以谦的腰带中,手轻轻一推,说道:“如此,快去吧。” 宁以谦还没反应过来就在安如的笑声中被推出门了,然后,门在身后“砰”的一声狠狠合上了,徒留了宁以谦对着御以绝傻眼了…… 静谧的森林里,满眼都是深深浅浅的绿色,不时会有婉转的鸟啼声响起,宁以谦暗自嘀咕着,这地方简直是比景区还景区,丝毫看不出危险。不过,当初他醒过来的那地方是哪啊,不像是森林,倒是挺像草原的。 御以绝还是跟在宁以谦身后三米的距离处,他现在除却修炼的时间以外,想把目光全部投到小谦身上,他忍不住想更深的发掘小谦,发掘出那些他从来不知道的小谦的内心一面,那会让他觉得异常满足。 宁以谦身体猛然绷紧,御以绝也悄无声息的飘上了树,右边由远及近的穿过来一阵树枝被粗暴急速撞断的脆响,突然,一抹黑色旋风般的冲出来,宁以谦冷静的左挪一小步晃了过去,同时也看清楚了这一头魔兽的模样,很好,粗壮蓬起的毛发,拱嘴上两根白晃晃的尖牙探出,锋利至极,是一只一级的暴风野猪!善用风加速,主要攻击手段是冲撞,穿刺,皮毛较厚,难以穿透,弱点在喉下三指的位置和眼睛的位置,最大价值是那对尖牙和肉。 御以谦默默的把相关资料梳理了一遍,心下一安,可以对付。 在暴风野猪转头回冲的间隔中,宁以谦的眉心开始急速的闪动,一手已经覆上了剑柄,他的能量的确是不能打入玄器,也并不多,但是,那并不代表他不会利用。 那股斑驳的能量从指尖开始流走在整只手上,脚步一错,瞬间宁以谦的双眼就只能看到那只正冲锋过来的暴风野猪,杀意腾起,身体微微低伏,像一张绷紧了的弓,剑看似很慢实际上以一种极速被抽出,左脚为轴,顿时狠狠的在暴风野猪身上划出一条深深的血痕,周围还依附着属于宁以谦的斑驳能量,以一种微小的震动缓缓扩大创口。 暴风野猪痛吼一声,眼中越发猩红,再次对着那个拿剑的人冲了过去,泛着寒光的尖牙正对着宁以谦。 宁以谦眼未移,也未眨,右脚一跺地,借着冲劲直面而上,一向温和的脸上此时是一片冷峻,长剑微转,微微闪着光的剑尖在暴风野猪反应不及的时候直直的对上喉下三指,深深的刺了进去,松手、旋身、落地一气呵成。 那只暴风野猪哀鸣着,带着余力往前冲了好几十米,才轰然倒地,四只蹄子先是不停地弹动,渐渐的,哀鸣声弱了下去,身躯的动静也小了下去。 宁以谦缓缓的走了过去,眼底还蕴含着未散的浓烈戾气,伸手握住剑柄,用劲一抽,几滴鲜红的血溅上他的脸,衬着那双眼睛,竟显得格外狠厉而妖艳。 随手把脸上擦了擦,狠狠的挥了几次剑,把残留在剑上的血液甩掉,利落的收进剑鞘,眼神也开始恢复成平日的安然无害,回身,对着树上说:“还不下来,我要走了。” 御以绝在刚刚那一段猎杀过程中竟不能发一词!他从未见过那样一双眼睛,在盯上猎物的那一刻,对其他的完全不顾,如此的专注,如此的杀戮,让他完全沉迷。而且,那一幕血溅上宁以谦的脸以及他随意擦拭的举动,是让人目眩神迷的妖艳…… 他的弟弟,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魅力?! 第12章 以你的一滴精血换我的一个承诺(小修名字) 在暮弃森林里,御以绝一路跟着宁以谦,亲眼看见他一路杀过去。 冷静的评估双方的实力,对弱者雷霆一击,毫不留情;对强者审时度势,悄然退让。如此的睿智,这个人,真的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在那一刻,他心里荒谬的产生了这种怀疑。 随即,在宁以谦稍作休息时,他问了出来:“什么时候开始发奋的?” 宁以谦很是懒散的随意回了他一句:“上一次的森林之旅啊!”那样自然地回答,无形中给人一种本就如此的信任感。 御以绝心里抖了抖,的确,在上一次他设下计谋时,是存着让他一死了之的想法,所以下的招数都特别狠,直接让那群杀手把他赶到了暮弃森林外围王者所在之地,那并不能保证他必死,但是同样的,要想死里逃生,可能性却也是极为渺茫的。 那么,就是因为那次的经历而改变他了吗?既然如此,我就应该更早一点这样做,更早一点,收获到这样一个优秀的弟弟!一刹间,御以绝的心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还没等他惊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就笼罩了他。 他条件反射般的把身边的人一搂,顺势压着地面往旁边一翻,刚才他们所在的位置就被一条火舌舔了过去。 两人惊愕的望过去,入目的,竟是一只浑身燃着烈焰的红狼! 宁以谦快速的翻过脑子存储的信息:焰羽狼,属于三阶魔兽,浑身浴火,善用火增强攻击力,主要攻击手段是火焰、撕咬以及抓扑,弱点主要是脊椎部分,最大价值是血液。 看到了这些信息,宁以谦忍不住想骂娘,魔兽就像是人一样,一阶、二阶对等玄者,三阶四阶对等玄师,五阶对等玄将,六阶对等玄皇,七阶就对等了玄尊了,现在只有一个才玄者巅峰的小废材和一个绝对没到玄将的大伤患,对上焰羽狼,这是要去扑街呢还是要去扑街呢?!! 宁以谦与御以绝并肩防备着不远处优雅走过来的焰羽狼,它估计也是知道了两个人逃不了了,注定成为它的晚餐了,所以行动不急不缓,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杀意。 宁以谦苦笑着,安叔,你还不肯给我防身的东西啊,看现在可情势,我可是要去死一死啦。 不过,我可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啊,一不小心,可是会把牙崩掉的哟~~ 我可是最讨厌那种眼神了,高高在上、不屑一顾,在我小时候,这样看过我的人可都是无一例外的受过很大的苦头呢,唔,他们后来给了他一个什么称号来着…… 喔,好像是叫“疯子”吧,那么,好好享受刺激了一个疯子的代价吧!! 御以绝身上一寒,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从右边传来,让他忍不住去看了看,然后看到了那一双再渗不进任何光明的眼睛,不像人,倒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凶兽! 与此同时,焰羽狼似乎也感觉到了危机,趁着御以绝目光移开的一瞬间,四肢一弯一弹,竟然是朝着实力相对强悍的御以绝冲杀了过去,御以绝手腕轻轻一抖,五彩光芒瞬间萦绕在凭空出现的银白长剑上,一脚后移蓄力,长剑一横,防备的同时把宁以谦也护在了羽翼之下。 宁以谦冷漠的一笑,如此,正合我意! 他冷静的看着御以绝与焰羽狼拼杀,时不时传来一声呜咽,又偶尔无声的爆出一团血花,他们的动作在他眼里悄无声息的慢了下来,他能清晰的看见御以绝因为躲闪不及而左边肩头被火燎伤,也看清焰羽狼被剑狠狠剥离了一块血肉,就在御以绝攻击焰羽狼的下盘逼得它不得不跃起的时候,宁以谦动了。 长剑压在肘下猛地一横,步子重重往前一顶,焰羽狼顺着惯性冲到了他的剑下,而四肢还未落地,无处着力,只能任人宰割。但焰羽狼却是丝毫不曾慌张,狼目中甚至流露出一丝明显的不屑,它周身的烈焰可并非是凡人的武器可以招架的,那把剑的最后结果只能是被融成一摊铁水,又怎么可能伤害得到它?亏它之前如此谨慎。 然而就是在它放松的那一刻,它的背部突然传来难以忍受的尖锐刺痛,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劈断了他的脊椎一样,一下子把它重重的砸在地上,骇然的发现,那把剑的确是被融为了一摊铁水,而那滩铁水却是被包围在一片杂色的玄力中,被控制成下尖上钝的形状,就像一把没有柄的斧头,掌握在那个眼里尽是疯狂的人手中,夺去了它所有的生机…… 宁以谦急速的喘息着,随手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皱着眉头瞥了手掌一眼,不在意的回到树下继续休息。 御以绝定睛一看,发现在那摊慢慢凝固的铁水中,隐约现着淡淡的血色,立刻看向宁以谦的手,竟是一片血肉模糊,边缘的焦黑与手心一道深深的刺痕彰示了宁以谦的疯狂举动!他居然只用他那微弱的能量包裹着,徒手把铁水塑形并击中了焰羽狼的致命处,可以想象造了多大的罪…… 御以绝的嘴一抿,心里莫名的有些生气,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呢? 走过去,冷着脸却又小心翼翼的抬起宁以谦的双手,那糟糕的情况让他心里不禁一抽。正当他打算用自己的灵气好好帮他修复一番时,又是一声狼嚎想起,两人立刻就摆出最契合而防御性也最强的姿势看过去:那是一只银白色的狼,蔚蓝的眼睛,矫健的躯体,谨慎的停在刚刚好的距离上,不能一次发动攻击同时也有离开的余地。 两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微微放松了一下,再看过去时,才发现那只银狼一直是看着宁以谦的,不带杀气也不带威胁,就是那样毫无情绪的盯着你,直到看到宁以谦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才隐隐露出一股期盼,微微低头,喉间发出阵阵低声的咆哮,在御以绝看来是很奇怪的事情,但是,当宁以谦凝神细看时,他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都快忘了他能听见有思维的魔兽内心激烈的情绪这回事了,原来这是雅派过来叫他过去见一面的使者兽兽啊! 他忍不住一笑,因为那只银狼想得很激烈的情绪是这样:天呐,为什么要我过来叫人啊??!老大那个暴脾气,要是我叫不回去那我不是死的很惨啊!!那小子要是不过去我就把它衔回去!! 宁以谦真的好想说一句:“其实你真的可以不用那么拼命的表达暴怒情绪的!!我已经听见了,会跟你过去的,别担心……” 御以绝奇怪的看了宁以谦一眼,刚刚想转回去防御,就听见人说:“御以绝……哥,你可以先回去或者是在这等我,我去那边一趟。” 宁以谦余光看着那只狼,果然不出意料,它瞪大了眼睛,然后立刻就明了的往回走了几步停下,等待着。 御以绝显示被那个“哥”给震了一下,又立马反应过来的问:“你去哪?” “不用担心,只是老朋友有找,很快回来的。”宁以谦轻柔的安抚着。 自御以绝遇上焰羽狼那时候把他护着而非把他扔出去逃命的那一刻,宁以谦的心就软了,有这样一个血亲,会是个很幸福的事,所以,他承认了御以绝在他心里的地位,身为,仅有的亲人! 御以绝又抿了抿嘴,迟疑了一下很认真的说:“等你,安全回来。”然后往树下一坐,表示让宁以谦随意。 宁以谦走到银狼身边,胳膊轻轻的撞了撞,回过头一笑,示意自己和它在一起并无危险,才慢慢的离开。 御以绝几下就爬上树,安安静静的坐着,他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既然他有,那么小谦也会有,只是小谦提前暴露给他,他有强人可以依靠的这个事实而已,而且,自己背后的伤貌似有些崩开了,就算去了,到时是助力还是拖累还指不定呢!!所以他要做的,只是等着就行了,等着小谦安全回来…… 宁以谦来到了他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世界的地方,这里是暮弃森林外围王者所圈定的地盘。 “哟~又见面了!”他看着那双鎏金双眸,笑眯眯地打招呼。 雅懒懒的挥了下尾巴回应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笑眯眯的人,他的身上还有未散的血腥气,看来,是成长了很多啊。 “你要起来比上一次好多了。”一道陌生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来,随意而沙哑,有一种成年男人的性感,倒是让宁以谦微微愣神。 “这样算好么?”宁以谦无奈的摊开手掌,露出血肉狼藉的那一面,苦笑着说。 雅优雅的起身,一步一步踏到他的面前,饱满的肌肉随着它的动作起起伏伏,充斥着一股矫健的美。竖起的瞳孔微微收缩,无声的说了一句:“你倒是在我的地盘上杀的很痛快啊,就没考虑过我这个地主的想法?” 口气很是平静,但谁也不知道那平静之下到底依旧是平静,还是汹涌的暗流…… “你会介意?”宁以谦淡然的挑眉反问道:“我以为在整个外围你手底下的人就只有那些有灵智思维的,原来那些‘野兽’也是你的阵营里的??”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宁以谦毫不紧张的与雅对视,许久之后,脑海中才听到一阵豪放的大笑声:“小子好胆啊!!!” “你就不好奇我今天为什么把你找来么?”雅兴致勃勃的问了一句。 “不好奇,因为我找你也有事。”宁以谦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我想求得你一个承诺,下一次我来到暮弃森林里来时,无论什么情况,你都要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见我。” “有趣,不过,你凭什么求得我这个承诺,要知道,我可不是你们那群人类会心软的啊?” 宁以谦看着雅,有条不紊的分析道: “上一次你救了我并放过我,要么是因为你偶尔大发善心一次,但你也清楚,这个可能对你们兽来说是多么的渺小;要不然就是,我这个人对你有利用价值却还没到该用的时间,而你又能确定我还会回来,那这一次你都亲自派人叫我过来了,难道我还看不出是哪个理由了么?” “既然原因是后者,而你一直又没有很粗暴直接取走你要用的,那么,我应该就可以猜测一下,你想要的,是不是只有在我有力量并且,还是自愿的情况下才能有实际价值呢?” 雅盯着那张笑眯眯的脸,心里不自觉的开始警惕起来,这个人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糊弄过去的,但是,他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透了,主导权就已经不再在自己手中了。 “那么,我就用我那份价值来换取你的这句承诺。” 宁以谦的语气突然一肃,目光如刀般的盯着雅。 “告诉我,明明你可以拿它来威胁我许下承诺,为什么把话挑的这么明??” “既然可以有个绝对的结果,那我为什么要追求一个未知的可能?”宁以谦自然是听出了雅语气中的无奈与妥协,又重新笑眯眯的说。 雅一惊,从这一件小事里,这个人居然可以把世事看得如此透彻,身处尘世却通透,心如稚子却多谋,心里竟隐隐升起浅浅的敬佩…… “既然如此,就以你的一滴精血换我的这个承诺!!!” 第13章 少年你生日快到了你造么?╮〔╯▽╰〕╭(小修名字) “一旦修者开始了玄力的初始修炼,那么他就会出现三个玄力之源:一于心脏,一于丹田,一于眉心。” “心脏是每一股玄力都要流经的地方,掌控着运行玄力的节奏,而且,心脏是人生命之始,轻易,伤不得。” “丹田是人玄力储藏之所,相当于人体的异空间一样,温养法宝、养护玄力,都是要依靠丹田,所以,它重要至极,往往不能受损。” “眉心,则是衍生玄力的地方,它吸收与你相应的能量,成为你体内的玄力,连接你的识海,是你这个意识存在于世的根本。” 雅深深的看着宁以谦,一字一句的说:“而我所要取的,就是你眉心的一滴精血。” “好。”宁以谦笑着回应:“不过我不知道怎么取出来,你告诉我。” 雅无声地叹了口气,说:“把你的玄力运转集中到眉心,逼出一滴血就行了。只是,你先把你的状态调整到最好吧,免得到时候熬不住。” 一旁一只银狼叼过来一个碧色葫芦,用毛茸茸的头撞了撞宁以谦,示意他拿起来。与此同时,雅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这是我们暮弃外围珍贵的金果儿酒,可以疗伤的,你先喝一点,再用它把你那手好好冲洗一下,治伤效果还不错。” 宁以谦毫不在意的用伤痕累累的收拿起葫芦,拔下塞口,很是无奈的笑了笑说:“我说,你真实实力到底是那一阶啊?这么轻松就可以和我交流了啊。” 说完,也不等回应,便豪气的仰起头大灌几口,丝毫没有一点想听到回应的念头,仿佛那就话就只是一声感叹而已。 雅看着他自然的交替着双手互相倒酒,看着他只是稍微一僵就继续动作,心里越发复杂,为什么当初看中的那个小屁孩如今就变成这样一个难下手的存在呢?金果儿酒的确好用,但代价就是伤口的剧痛与新皮肉生长的麻痒交织,他可是知道的,那滋味当真不好受,宁以谦却只是僵了一下,这忍耐力可是当真吓人。 雅,要是你见过宁以谦重塑玄力的那场面,那么你就不会觉得惊讶了,估计得惊吓了…… 宁以谦微微敛眉,玄力在固定的脉络里急速奔流,一点点的填满了丹田那个还不大的水塘。 “好了,你给我护法。”宁以谦抬眼对雅很理所应当的说了一句,让雅心里忍不住有点痒痒,虽然这是事实,但为什么从这人口里说出来就感觉那么别扭呢?? 宁以谦不再管纠结着的豹子,专心致志的对付起体内的玄力。刚刚他就发现了,即使玄力是眉心那地方生出来的,但是那东西好像并不恋家,一点都没有想回去的想法。他努力把它们赶到正确的道路上,它们就开始走一步退两步,死活都不肯顺利的往前走,他也只能加大压力,慢慢的往眉心挪过去。 头痛一点一点的加剧,悄无声息,像一个阴谋者,会在某个让人不能承受的点猛然爆发,宁以谦努力的保持清明,不让自己因为一个恍惚而前功尽弃。 而正紧张的看着他的众兽兽,也提心吊胆,这关系到它们老大的切身利益,能不能冲破它们目前的限制,就全看这个小少年能不能坚持下去了,即使这个希望很渺茫…… 时间越过越久,久到它们都开始暴躁起来,这么长的时间,是个人都忍不住那种痛苦,成功的可能性越来越低,然而,它们的王却是突然低低的咆哮起来,对它们说:“好好等着,要是他做不到,那就是我这辈子的命了,我认!不过,他一刻没有表态,我就一刻相信他能成功。” 众兽哗然!这人居然会得到老大这么高的评价,要不是知道老大是什么身份的话,它们都要怀疑老大是不是把这个小少年当成签订契约的预备役了?! 场面又一次的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么惨白着脸的小少年身上,所有的期望也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突然,宁以谦的表情极度扭曲起来,让所有兽心里一惊,然后,它们就亲眼看见了极为微弱、难以发觉的鲜艳血色慢慢从眉心沁了出来,一丝又一丝,遮住了他原本闪耀着的杂色印记,汇成了一枚水滴的雏形,再慢慢饱满,最后,在宁以谦身体大幅的一震之下,完美的脱离皮肉浮现在所有人眼前,缓缓转动,精致而艳丽,夺人眼球,美不胜收…… 宁以谦睁开眼,看到眼前如同红宝石一般的血滴,心里偷偷的松了口气,在最后关头,玄力反抗的相当厉害,再加上剧烈的头痛,他是在没有信心能确保这一滴精血可以完整的出来,但看现在这情况,他成功了。 “你还不收取么?”宁以谦看着呆在一边的雅,挑眉问道。 “这东西既然出现了,那没有你的意愿谁也拿不走,也不会消失,我不何必着急?倒是你,为了这一滴精血可是吃了很大的苦头,就为换我一个承诺,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不说,刚刚冲上去的玄师修为也又回到了玄者七阶,值得么?” “你取我得,你情我愿,又何谈值不值得?现在是我为了你的要求付出了这么多,你又怎么会知道,你兑现你的承诺时会不会付出的比我更多?”宁以谦笑眯眯的,惨白的唇勾起了一个非常像狐狸的笑容…… 雅仔细的想了想,蓦地身上一寒,以这小子的精明程度,要是不算计回来那才真是奇怪了~~~有一种深深的挖坑把自己埋了的即视感~~~ “好了,这一滴精血这时候就给你吧,记好你的承诺!”宁以谦手一招,那滴血就乖乖的来到他的手里,往前一送,就漂浮到了雅的面前。 “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不然,我家大哥可是会担心的哦。这个葫芦,就送我好了,偶尔还可以打几两酒喝~”宁以谦把葫芦往腰上一拴,对着那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兽兽潇洒的挥了挥手,慢悠悠的转身离去。 雅心里嗤笑一声,屁大点孩子就想喝酒! 对着兽兽群低低咆哮了两声,随即那只引宁以谦进来的银狼就快速跃出队伍,急追着宁以谦而去。 还没走几步身边就出现的一只银狼的宁以谦微微一愣,随即转头,很灿烂的对着雅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来日再见~~~” 雅的两只尖耳小小的抖动了几下,两条尾巴尖上的毛也微微炸开了,狠狠的盯着那个渐行渐远的人,眼里却是压抑不住的流露出了淳淳的笑意…… 这还真是个让人不得不喜欢的人啊…… 正在修炼中的御以绝突然心里一动,抬头望过去,就看到银狼伴着一人回来了。 快速的跳下树,脚尖轻轻几点,人就来到了宁以谦的身前,没有任何准备的看见了弟弟那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和明显看出来很虚弱的脚步,怒火顿时冒了起来,不过是一段时间没有看到,怎么就整成了这个样子?? 银狼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气息凶悍的人目光像刀子一样往它身上扔,明明是老大惹的祸,承受的人却是自己这一头苦逼的狼,真是委屈啊,关键是还不能辩解,唉…… 宁以谦做了好一会儿的心里酝酿,才不笑场的拉住御以绝的手,哽了一下,说:“额……哥,我比较累,咱先休息一下行不行啊?” 御以绝立刻就把狼抛在脑后,小心的扶着弟弟走到树下坐下休息,也跟着坐下。 银狼再次攥住了这个好机会,一转头果断的跑了…… 宁以谦正好笑的看着银狼的一切行动,真是可爱啊,突然鼻间闻见一阵血腥味,皱着眉把目光移到兄长身上,看着那一道道咬伤和灼伤,说:“哥,你把衣服脱下来,我为你治伤。” 御以绝迟疑地问:“你有药?” “恩,刚刚那头狼给我的啊,你看我的手,都好了。”宁以谦伸出手给御以绝看了看,的确是纤细白嫩,没有一点伤痕。 “好。”御以绝低沉的肯定,利落的扒掉了自己的上衣。 “有点痛啊,哥,要忍着一点。” 宁以谦用手轻轻的把金果儿酒搽上伤处,能感觉手下的皮肤一震,微微有些心疼,这里面很多伤可是为了保护他的才受的,连忙说话转移大哥的注意力。 “哥,我现在在镇上跟着安大叔学习呢!” “安大叔?”御以绝有些疑惑,他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 “哦,就是玄殿里的玄将大人啊,他真名叫安如。” “哦,他是你师父?” “不是,我没要他当师父。” “为什么?” “我怕连累他啊。”这时候,宁以谦已经收拾到后背那一道极长的旧伤,明显是又被撕裂了,宁以谦直接把葫芦嘴对准上端,调用最后一点玄力把酒液沿着伤口撒下去。 “嘶~”御以绝在毫无防备下猛然狠吸一口气,然后咬紧牙关,倒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唔,好了。”宁以谦一时乏力,腿一软,便瘫坐在御以绝身旁,这时候两兄弟同时无力的模样到时真的一模一样了。 不多时,御以绝便恢复过来,起身微微动了动,发现自己真的是看不出一点受伤的迹象了,往宁以谦方向看过去,才发现他几乎是瘫在地上,一头冷汗,脸色越发惨白,让人心惊。 “怎么了?”御以绝急急地问,满心满眼都是担忧。 “没力气了呗。”宁以谦甚至还用调笑的语气说着,却不知这模样在御以绝眼里越发令人心疼。 御以绝盯着宁以谦,突然蹲下身把他软软的两条手臂拉起来往自己脖间一挂,等到他真实的碰到宁以谦时,他才懂他已经累成什么样子,就连手都没有什么力气了…… 嘴狠狠一抿,小心的把弟弟挪到背上,稳稳地托住大腿,一把将他背了起来。 宁以谦惊讶的看着,他真的是没了力气了,但是,他也从来没想过,这个原著里那么厌恶宁以谦的兄长大人会把他背在背上,一举一动都明显能看出小心翼翼与怜惜…… 罢了,不是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剧情巨变的准备了吗?自己这个优秀版好弟弟自然是能把那个渣弟弟甩下去的。 宁以谦乖乖的伏在兄长大人的背上,再次深刻的感受到了两人体格的巨大差距,喃喃的嘀咕了一句:“明明都一样,怎么我长得这么‘娇小’啊?” 御以绝一步一步的走着,步伐稳定而有规律,听着这话,低低的笑了起来,连宁以谦紧贴着的胸腔也被带着一起闷闷的震动起来。 “谁让你挑食?”哥哥大人如此说来,宁以谦就不说话了,难道我要告诉你挑食的是你前任真正的弟弟,而不是现在这个么??? 一路安静,昏黄的夕阳在左前方烧红了一片,本是清绿清绿的叶子,在浮动间被渲染成了妖艳的淡红,偶尔有鸟儿从头顶飞过,留下一两声唧唧咋咋的叫唤,衬得这一方天地格外寂静。 宁以谦被微凉的风温柔的轻抚,眼皮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耷拉着,这一天他实在废了太多的精力,在这样安定的环境里,有一点点的撑不住想睡了…… 御以绝额头上散布着星星点点的汗珠,偶尔汇集成一大滴,就调皮的顺着他侧脸的弧度滑落下来,没入衣服之中,走了这么长时间,他的步伐却一点都没有变化,仿佛可以这样天荒地老的走下去…… “这一次,你想要什么东西?”忽然,御以绝开口问了问背上的人。 “……啊?什么?”一会之后,懒懒的声音才传过来,还带着一丝没能清醒的软糯,微微在人的心间一挠。 “你生日一周后就到了,有什么想要的么?”御以绝耐心的又说了一遍,丝毫不觉得不快,反而因为听到弟弟那么可爱的声音而心生愉悦。 “……哦,没什么,哥你在身边就成。”宁以谦迷迷糊糊的听到“生日”、“一周后”、 “要什么”,思考能力还没反应过来的他直接说了这一句,不想要什么,只要哥你在身边,我的计划就能展开,到时候就可以安然退幕了…… 而御以绝只听见了他说出口的那句话,脚步猛地一停,心潮狂涌,一股感动、温情与狂喜交织着充斥了他的整个心脏…… 原来,小谦也是想和他在一起生活的,原来,这样想的并不止他一个!小谦你放心,哥哥一定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是哥哥唯一的血亲啊,只要你想,哥哥就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背上的人估计是已经睡了,御以绝温柔的看了看,一直没动的手小心的往上托了托,让他更舒服的伏着,然后才继续稳稳的向前迈步…… 第14章 光明之下黑暗即将来袭(小修名字) 自从那一天的暮弃森林之旅以后,宁以谦和他家兄长大人的关系就一日好似一日。 宁以谦靠坐在椅子上看书时,御以绝就安安静静的在一旁修炼,偶尔会互相看上一眼,然后再把视线慢慢的转回来…… 宁以谦在一旁练习招数时,御以绝往往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最后被他新奇的招数所迷,就下场给他喂招…… 御以绝在树下舞剑时,宁以谦就呆呆的看着,目不转睛,然后等他收势以后,屁颠颠的送过去一方手巾,然后就傻愣愣的鼓掌,换回御以绝带着笑意的一枚无奈眼神…… 晚上,饭桌上,两人对坐着,捧着碗安安静静的夹菜,有时候御以绝会夹起一些宁以谦吃得多的菜放到他的碗里,宁以谦会乖乖的吃掉,然后回夹一点并附上一句甜甜的“谢谢哥”,筷子与碗偶尔的相撞声,衍生出了一种淡淡的温情而温馨…… 一周后。 御以绝暂时出门了。 宁以谦在家抓耳挠腮,无奈至极,那天等他清醒以后回想,才知道御以绝所说的是生日…… 生日啊,生日啊,妈蛋~~~ 他一个现代人怎么知道以前的生日是怎么过的啊?而且,他的生日不就是御以绝的生日么?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壳子与御以绝是双胞兄弟,不然,怎么看御以绝都像是大个几年的哥! 啊啊啊,怎么送礼物啊,好纠结好纠结,宁以谦简直是要愁死了,他现在可是真心把这人当成亲哥了的,绝对不可以敷衍了事的。 突然,他灵光一闪,立刻窜回自己的屋子里,在衣柜里东翻翻西翻翻,终于从一堆衣服里翻出了那件被缝的像狗啃的衣服,扔到床上,再度把它撕开,,抽出了里面的那张银布,想了想,还是果断的把它贴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放好,到时候好解释嘛! 乐滋滋的走出门,来到厨房,宁以谦捋起袖子,眼神亮晶晶的瞅着那堆肉和菜,摩拳擦掌,今天就由我做一顿大餐,好好回报我家可爱的兄长大人吧~~~ 御以绝刚刚进门,就问到了一股浓浓的饭菜香,眼睛里蕴出一片柔和的笑意,看到一旁的纪沐宇目瞪口呆,天呐,原来宁以谦这个哥哥还是有情绪的啊,瞧瞧他被带过来时这一路上的面瘫脸啊,那真是连一丝表情都没有,吓得他一路上都没敢问为什么把他带回来,要知道当时这位往他面前一站,冷酷的说了两字:“跟着”,就直接走人了,要不是自己还记得这是以谦的哥哥,来不来还说不定呢! 御以绝对纪沐宇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这人不愧是小谦的好朋友(?),看到他了就一句话都不问的跟着回来了,看样子是挺信任小谦的,很不错~~~ “今天是小谦的生日。”御以绝好心的扔下这一句,就直接去厨房找他亲爱的弟弟去了,丝毫都不介意把拉回来的客人一个人晾在客厅里…… 纪沐宇简直是 ̄□ ̄…… 一个人孤零零的杵在客厅里,就这样处置他,真的好么???不过,以谦和他哥哥的感情可真好啊…… 厨房里。 宁以谦正很开森的把最后一盘菜起锅,一回头就看见了倚着门的兄长大人,笑眯眯的说:“哥,上午好啊。” “嗯,我把纪沐宇弄过来了。” 宁以谦→_→,弄、回来的??这是个什么情况??? “先把菜都端出去吧,估计你也饿了。”宁以谦拿起一旁放着的手巾擦了擦,一边端菜一边问:“怎么回事?” “他是你好朋友。”御以绝淡淡的回了一句。这是你跟我说的第一个好朋友,那么这次生日把他叫过来,你会开心…… 宁以谦当然能懂哥哥未说出口的话,心里顿时一暖,弯着眉眯着眼调侃的说:“那你没请过来安叔?” 御以绝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懊恼:“请不过来……” 宁以谦一时间没有说话,他突然有种流泪的*,前一世他龌龊事看得多,父子争权,兄弟相杀,而今,这个意外得来的兄长竟让他感到手足无措,这世间会有哪个人如此为你考虑,把你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谁能不被感动? 他不是无心无情的人,只是他的感情藏得比较深,暖得比较慢,如今,御以绝,这个原本只存在与书里的人,意外与他有了交集的人,真真实实的触摸到了他的内心,那一瞬间,他极度嫉恨原来的壳子,享受着这样深沉的爱却还不自知,当真是死不足惜。 额头突然传来一阵暖暖触感,拉回了他的思绪,一抬头就迎上了兄长微微有些担忧的眼神和那双温暖干燥的大手,心里再度腾起一种深深的庆幸和感动,还好我遇上了你,我亲爱的哥哥~~~ 御以绝看着宁以谦对着他露出了一个非常非常灿烂的笑脸,才安下心来继续往外走,心里还默默的想着下次一定要把那位安叔请过来…… “哟~以谦,今天是你生日么?你这位大哥把我带过来的太急,我可是没来得及给你礼物啊,不介意吧??”纪沐宇一见宁以谦,便巴拉巴拉的说着。 “嗯,我知道,礼物这东西,下次再补回来不就得了,你人来了不就行了,反正跑不掉~~~”宁以谦戏谑的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天然呆少年就忍不住想去撩拨一下,真是,有些恶趣味啊…… “……”纪沐宇哀怨的小眼神…… 等菜都上齐了,宁以谦突然站起来,看着御以绝,认真的说:“哥,今天同样也是你的生日,以前是我不懂事,做了些很不好的事,就算哥你不计较了,我也还是要说:哥,对不起。” 御以绝的手在桌下微微颤动着,眼神剧烈波动着,嘴紧紧的抿着,一时间连组织一句“没事”说出口都做不到,这是他迄今为止十五年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就算他们的生日就在同一天,也不曾被认真庆祝过。 “哥,这是我送你的十五岁礼物,一定要收好哦!”宁以谦从胸前拿出了那块银布,丝毫不顾忌一旁那个心思纯静的孩子,递了过去。 御以绝的眼眶微微泛红,拳头捏得紧紧的,好一会才微微松开,因用力过度而显得稍有些白的手指还在小小的颤动着,接过了那一片小小的银布。再入手的那一刻,他一愣,猛然直视宁以谦,又想把东西退回来。 “哥,这可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啊,你确定不要么?”宁以谦快速的把手缩了回去,歪了歪头,笑意盈盈的说:“再说,哥哥你才是他真正的拥有者,你才能发挥它的价值不是么?我只是物归原主啊~~~” 沉默了许久,也对视了许久,终于,御以绝慢慢把银布收了回来,小心的放入胸口,按了按,低低的说了声:“好!” 气氛在刚刚那一幕中沉闷下来,两人都不再开口,突然,灵动的声音打破了这种诡异的环境:“还不能开饭么?我可没吃早饭啊,都饿死了TAT~~~” 纪沐宇委屈的摸着肚子,眼中暗藏狡黠,这样不就行了?!! “好好,开饭啦,这次不吃完,你就别想回去了啊!” “啊?!怎么这样?虽然你做的好吃,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啊……” “我管你啊,要不吃完,要不,礼物~~~” …… 御以绝看着宁以谦欢快与纪沐宇斗嘴,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丝极明媚的弧度,捧起碗,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而一直用余光看着他哥的宁以谦,那一瞬间被狠狠惊艳了…… 某个地方。 “宗主,你把我们叫回来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就差一步就可以拿到那个东西??” 在某个大厅里,下方一身红衣的人正愤怒的对着堂上那个懒懒侧坐着的白衣人说着,一时间竟忽略了地位上的差距。 白衣人眼微微睁开,斜睨了下方一眼,眼神淡漠,却瞬间让红衣人震在原地,好久才再度开了口: “宗主,诺红知错。” 白衣人眼睛重新闭上。许久的寂静之后,在诺红冷汗直冒的时候,他冰冷地开了口: “你们只需要知道,目标转移,务必生擒那个小的就行了。下去吧。” “是,诺红听令。” 诺红出了门,冷汗一下子掉了下来,心里一阵后怕,怎么能忘了那个人的恐怖呢?还好没有犯忌,这一条小命还在自己手里…… 在这一天,无数黑衣人匆匆听令调往暮弃森林外的临暮村,等待着下一道指令的到来。 风云骤变,黑暗如同潜伏已久的蛇,悄悄探出了猩红的信子,锁定了目标…… 第15章 意料之外无处可逃的宁以谦(小修名字) 傍晚,他们正在送纪沐宇回临暮村的路上,就在能看到村子的那一刹,宁以谦与御以绝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警兆,这是长期神经处于警惕状态的结果,这种感觉告诉了他们无数次危机的存在。 两人对视了一眼,御以绝无声的退到后方,而宁以谦则笑嘻嘻的对还一脸轻松的纪沐宇说:“小宇啊,我现在想拜托你个事,可以不?” “当然可以啊,怎么突然这么说?”纪沐宇奇怪的问。 “嗯,那你帮我去找玄将大人,就跟他说,我想跟他好好谈一下如何在背离暮弃森林的情况下面对众多魔兽的围攻……” “好奇怪的一句话啊,你确定没说错?” “是这一句没错。” 纪沐宇苦恼的拧着眉,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又看了一眼宁以谦,问:“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小小的报复一下玄将大人啊?因为暮弃森林的历练和今天生日没到场,就想把玄将大人骗出去,放他鸽子??”说着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宁以谦微微一愣,然后“噗”的一声就笑了,心里暗自感叹着脑补真是个好东西,一面顺势接口道:“嗯,看来你的某个部位终于起到作用了啊,居然被你猜到了,那么你到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玄将大人啊,那我们就不送你回去了,得早点回去布置布置。哦,还有,记得指明是那个方向啊。”伸手朝他家屋子后面的竹林指了指。 点点头,纪沐宇自以为猜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很是满足而急切的往村子里赶过去,也就没有回头看到宁以谦决绝的背影…… 宁以谦和御以绝谨慎的走在路上,隐隐约约感觉有很多目光盯着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出现在他们眼前找麻烦。 两人越来越靠近自己家门,心里就越发谨慎,事出反常必有妖,那股危机感可绝对不会是凭空出现啊。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藏于暗处的人也同样郁闷,为什么他们的诺红大人还没过来,标榜令行禁止的他们又不能私自行动,就只能苦哈哈的跟着那两个小鬼慢慢挪,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越发靠近屋子…… “哟~~你们还没动手呢?”一道妩媚的声音忽然想起,一身红衣的诺红突然出现,斜睨着下面的一群人,掩着口似笑非笑的说。 “诺红大人你还没来下令,我们又怎敢私自动手!”身旁一个黑衣人连忙恭恭敬敬的接口道。 “原来如此,那么,现在我来了,你们就可以动手了,不过,千万给我记得,小的、活着……”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之后,一旋身就消失在原地。 气氛猛然凝重起来。 御以绝顿时长剑入手,直接一提气,把宁以谦送入不远的房子里,独自一人面对不断从树间、地上钻出来的黑衣人。风起,御以绝第一次毫不压抑自己的气势,一往无前,强势而惨烈,眉心的五彩光点闪耀的异常急切而美丽,在这一场战役中,即使他不能逃生,他也要拼尽一切,保住小谦这一条命,这就是他此时所有的思考。 宁以谦无意被兄长送进了屋子,心中一喜,他的所有武器都在屋内,若是真只凭一双肉掌在外拼杀,他绝对会是拖后腿的料。 现在的他,已经想起来这一幕究竟是什么情况了:原著中这本是因为壳子与仇家勾结想要彻底灭杀御以绝,却不料快成功时仇家临阵倒戈,放弃了御以绝反而开始围捕他,而那时候的御以绝因为滔天愤恨和失血过多意外刺激了魔性,堕入修魔者行伍,到最后仇家和御以绝逆转了所有人思维,勾搭在一起,御以绝一把杀了壳子,而仇家抬走了壳子的尸体,复仇剧情就此落幕,引得无数人狂骂坑爹、神逆转、神转折…… 如今是他占据了这个壳子,剧情是肯定会变的,但是自己,或者说是这个壳子有利用价值这一点却是值得肯定的。这对他的计划极为有利。 在他承认了这个哥哥时,他就已经打定主意了:用自己的冒险,让御以绝暂时结束复仇这一条支线,他不能一直耗在这里。而自己会尽可能的收集能让他增大活命几率的可能,像玄力,像安叔,像暮弃森林里雅的那个承诺…… 他会把敌人目光的大多数集中到自己身上,用尽一切手段逃入暮弃森林,雅会依据那个承诺而来,那么,就必定会救他,因为雅还需要他,那么他这一条命才算是真正保住了,而御以绝会听他的话进入竹林,以他的实力,在只有小部分敌手时应该是无碍的,况且,听到了那条信息的安叔,也会第一时间到达竹林的,那样,御以绝同样也会活着,尽管御以绝不会成魔、复仇的道路也没有真正走尽,但是,这样就够了,只要这一个情节平安度过,那么,原来的那个宁以谦就会真真正正的消失掉,而他,也会成为真真正正的宁以谦…… 这就是,他所有的计划。 宁以谦拿起挂在墙上的那把剑,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冰凉而凸凹的触感让他感觉格外真实。他紧紧的握着,侧耳用心听着屋外的长剑相击声,不一会儿就基本上确定了御以绝的所在,直接破开窗户,杂色的剑芒挥洒,扫开御以绝周围的一小片空地,快速的赶到御以绝身旁并形成背靠背的绝对防御之姿。 御以绝呼吸微乱,感受着背后那人温热的体温,又是高兴又是悲哀,弟弟肯与他共患难,这固然让他高兴,但是,难道他们真的要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么? “哥,”宁以谦冷静的说:“一会儿咱们合力破开包围圈,你逃向竹林那边,我就往暮弃森林那边走,这样分开我们才会有一线生机。” 听到这个声音,御以绝条件反射的想起了宁以谦在森林中的冷酷一面,不赞同的说:“那边危险,不能分开。” “哥,你别跟我打花招,我知道你肯定明白我在暮弃里有靠山,而竹林那边,我已经要安叔过来了,不用担心。”宁以谦的语速极快,安抚着背后肌肉绷起的兄长。 御以绝沉默的挥着剑,许久才低低的应了一声。 “那么,准备了,三,二,一,冲!” 两人手中的剑同时光芒大盛,一瞬间就由背靠背转为并肩而立,脚尖猛一蹬地,整个人就如同出弓的箭一般,急速朝着同一个方向疾驰而去,拦在前方的人竟是被这种不顾一切的气势惊出了一身冷汗,然后,就永远没了擦去冷汗的可能了…… 血光不时蓬起一团,有他们的,也有敌人的,那些临死前凄厉到甚至变了调子的惨叫,如同战鼓一样,促使他们奋进…… 剑在他们手中是修罗的利器,下劈、上撩、直捅、倒刺,一剑一动,就是一条人命,他们是一把劈进敌群里的尖刀,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在看到生机的那一刻到来之前,他们就只需要杀!杀!!杀!!! 终于,宁以谦与御以绝凭着极快的速度闯出了还猝不及防的敌群,浑身浴血,伤痕无数,甚至连看都来不及看对方一眼,就必须分开逃奔,御以绝狠狠的咬着牙,简直是恨透了自己无能为力的模样,就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无法保护,你还谈什么未来?还幻想着什么以后与小谦有关的一切??? 宁以谦放弃了攻击,也放弃了防御,他只有玄师一阶,也只有比正常一阶玄师还少的玄力,要是想活着不被追上到达暮弃森林,那么就只能把目前所有的不多的玄力全部集中在脚下,奋足狂奔,他也根本不知道御以绝的情况,但至少,他能确定自己这边敌人比较多,他能确定御以绝可以活着,至于自己,反正已经计谋用尽,尽人事,听天命吧。 眉心上玄力之源的光芒已经开始暗淡下来,宁以谦脸色苍白,而眼神却出奇的亮,马上,马上就到了,只有不到百米了,坚持,再坚持一下,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终于,宁以谦的嘴角勾起一抹极为耀眼的弧度,一头扎进了莽莽苍苍的暮弃外围,他成功了!!! 宁以谦借着茂密的树闪躲着,那些人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那些之前没用上的手段都开始陆陆续续的使用了,带着各色玄力色彩的箭矢和暗器让宁以谦异常狼狈,但是,宁以谦想着,只要一会儿,再一会儿,雅就可以到来了,那时候自己就可以获救了,在此之前,只需要让自己活着就可以了…… 一个闪神,肩头就被一枚铁珠子割开一道深深的口子,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暗器上面都没有喂毒,他也不想知道,他就只需要明白什么是他的筹码就够了。 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慢慢的,宁以谦的玄力快被压榨到了极点,呼吸重重的喘着,每一次挪动必然换来一道或深或浅的伤,他眼里的光渐渐的、渐渐的熄灭,为什么雅还没有到来?外围是他的地盘,不可能那么长时间不知道吧??我明明都已经计划好了,为什么偏偏要在你这个不可能掉链子的地方出了问题???究竟是为什么,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心里的怒火、怨气、不解与悲凉让宁以谦的体力消耗更快,终于,一只带着幽幽水蓝光晕的箭一下子刺穿他的膝盖,把他狠狠的钉在地上,宁以谦闷哼一声,双手撑地,竟是没了力气,一动也不能动。 抬起头,看着周围慢慢汇集的黑衣人,目光死寂。 四面楚歌啊,果然是逃不过命运这个局吗? 宁以谦的视线渐渐模糊,苍白的脸上露出一股复杂的凄凉,甚至有些绝望,一滴泪水慢慢顺着他染上血污的侧脸滑下,落地间宛如血泪一般触目惊心! 晕迷前的最后一秒,他想着,御以绝,我这个被捡回来的弟弟,即使再渴望,当真还是没有福气享受你给的亲情啊…… 第16章 恍然惊觉搜救开始(小修名字) 宁以谦从昏迷中醒过来时,正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浑身伤口已经上过药,清清凉凉的,一旁有两个十五六岁的侍女乖顺的低着头,房间不华丽但也不普通,那种环境,一刹间竟让他有些不知所以,这地方是哪?他不是被抓住了么?这可真不像是一个囚徒的待遇…… “小公子,您醒来了啊。您需要现在用食么?”左边的侍女机灵的看着宁以谦问道。 宁以谦坐起身,左腿膝盖处的箭伤抽疼。又摸了摸肚子,的确是饿了,便大大方方的说:“上上来吧。”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能吃一顿就是一顿,为什么要选择亏待自己呢! “是,请小公子稍等。”那名侍女恭敬的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宁以谦打量着另一个侍女,低低的眉眼,在目光下不安的微蹙着眉,慌乱的眨着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容易害羞的不大精明的小姑娘。 宁以谦心里一动,口气温和的问:“这位姐姐,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那小侍女飞快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涩涩的回了一句:“小公子,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哈哈,她当然回答不了啊,她到现在连这地方是哪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告诉你呢?!不如,你来问问我?”这声音诡异低沉,而又婉转细柔,伴着那道明艳的红衣身影突然出现。 宁以谦稳稳的坐着,神色不动分毫,他记得这身红衣,在他昏迷之际,这个身影出现命令过那群人,那么这个人应该就是他们的首领吧。 “那么就请你告诉我,这儿是哪?” 诺红懒懒的用手掩唇,眼角挑起,戏谑的说:“哟~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不过,你放心,这几天安心养伤吧,等时间到了,你就自然知道了~~~” 那妩媚的声音让宁以谦忍不住嘴角一抽:“也就是说,在我养伤的这几天你们都不会动我?” “那的确是,不仅不动你,还会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你,这么好的待遇,你可别满心想着离开哦~~”诺红放下手,抚弄着指甲,幽幽的说:“不过,你可千万别做什么伤害自己的傻事啊,不然后果是什么,我可不能保证喔!” 诺红的声音魅人依旧,却无端端听出了些阴冷与威胁,没让宁以谦有反应,却吓得一旁的侍女微微颤抖起来…… “哟~怎么吓成这样了呢?”诺红用两只手指抬起她的脸,怜惜而无情的说:“没关系,你是没有价值的人,是死是活我们是不在意的,所以你只要让自己聪明点就可以活下去的,唔~应该是这样吧!” “那么,小谦谦,我只跟你透露一条信息,这里距离暮弃非常近、非常近,作为回报,你就好好养伤吧,记住,我叫诺红,诺红哦~~~咱们,到时候再见~~~”诺红回头看了看安安静静的宁以谦,魅惑的一笑,才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门外候着的侍女连忙抖着手把饭菜放到床边的小桌上,摆好一切以后,就如同一颗木头一样站着不动了,不听不看不说,这就是她们这些小人物的生存法则。 宁以谦叹了口气,开始慢腾腾的吃了起来,既然天不肯应我,那么我就只能求救于人了,而这种情况,又该如何是好?希望御以绝和安叔不要那么莽撞的回来找我,而雅……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精力,坚持下去!!! 御以绝在一路的逃亡中发现追上来的敌人比他预料的要少很多,心里一惊,若真是这样,那么小谦那边不是危险了,尽管小谦说他在暮弃里有靠山,但是,无论如何他还是放心不下的。 他借着竹子不断闪躲着,观察着敌人,发现他们并不是特别用心的搜查他,心里越发担心起宁以谦来,决定杀几个人并躲开他们的视线,绕进暮弃森林中找到弟弟。 正当他准备行动时,从正对面突然爆发出一股强悍的玄力波动,直直对着自己这一方而来! 灰布麻衣,安如的一步缓缓踏出,瞬间就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他周身萦绕着浅浅的碧色,手随意的一挽,玄力一带,那个方向的的黑衣人就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手而动,踉踉跄跄的滚做一团,再一推,就如同大风刮草地一般倒了一片。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安如就来到了御以绝的面前,神色淡漠的问了一句:“还好?” 御以绝点了点头,语带急切的说道:“我和小谦分道而行,我这边追兵太少,我担心他有危险。” 安如意外的看了御以绝一眼,微微一笑,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道:“不用太担心,你该相信他的,他就是那种不把事情计划得滴水不漏就绝不实施的人。” “前辈,我知道小谦暮弃里有靠山,但是我还是放不下,我想去找他。”御以绝眼神诚恳的请求道。 “其实啊,我也放不下。等我先把他们这群人处理了,就去暮弃看看小谦那个靠山吧。”安如的手指了指着那群人,然后手大张成爪状,玄力涌动,五指一曲,一个黑衣人便被拉扯到身前。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安如慢悠悠的问道,语气缓和。 那个黑衣人脖子一梗,眼神看似坚定,实际上是微含恐惧的颤动着,嘴紧闭,丝毫没有张口的想法。 安如微微一挑眉,再度柔和的说:“你不说吗?那么……” 他的指尖一曲一弹,一道绿芒就贯穿了黑衣人的喉部,他惊恐的捂着脖子,想尖叫却发现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叫,血色溢出了他的手,不久,就绝望的慢慢倒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安如淡淡的抬起头,看向那一群人,手又是一抓一吸,同样的问话,然后同样的杀戮,御以绝在一旁冷漠的看着,一点都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问题,妄想伤害他们,就要承担后果!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连滚带爬的过来,涕泗横流,急切的说:“我说,一切我知道的我都说,只求你放我这一条命!” 安如很温和的回答说:“好,你先说。” “我们原来只是听令要夺取御家传说中的尊级遗物,一直追杀他们,但就是最近,上面突然传出命令,说要活捉小的御家人,然后才安排了这一次围剿。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求求大人饶我一命啊。”那黑衣人诚惶诚恐的说完,紧张的看着安如。 御以绝越听越惊,这群人到底对小谦有什么企图,居然还是限制要活的。 安如听完,依旧是安安静静的笑着,就当那个黑衣人以为自己终于保住了性命的时候,一柄长剑划过了他的喉咙…… 御以绝收回长剑,抖了抖手腕,那柄剑就瞬间化成一枚银白的镯子挂在他手腕上。他心里至少还是安稳了些,不管是什么情况,小谦起码还活着…… 安如面色一肃,在修者之境里,邪门歪道的手段并不少,只一条“抓人只抓活的”,就让他不免担忧小谦的安危。 双手腾起,掌心竖立,慢慢拉开,一道玄力构成的莹莹的幕便出现在两掌之间,手一震,便有道道绿芒如同箭矢般对着那群黑衣人激射而去,收掌转身,丝毫不在意背后的一地血腥,抓起御以绝的胳膊就朝着暮弃森林那边飞了过去…… 暮弃森林的外围中心。 群兽正安安静静的守着一个被结界包围的山洞,山洞中有个大大的茧状物,闪发着盈盈的乌光,突然,那茧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接着那乌光颜色忽然一变,先是赤红,再是橙、黄、绿、青、蓝、紫,最后变成了一片无色,皲裂的纹路慢慢蚕食着,从上到下,猛然炸开—— 在一片星星点点中,一个男人赤身*的站着,深紫色的长发披散着,紧紧裹着他的身体,双眼紧闭,整个面容如同天之眷睐,精雕细琢而出,阳刚而狂野,身形修长,流线型的肌肉让人目眩神迷。 一双鎏金的眼瞳突然睁开,先是恍惚了一下,然后,就是极致的惊喜,他终于成功了! 忍不住高扬起头,一声长啸,直接震碎了洞口的结界,响彻整个暮弃森林…… 他慢慢的走了出来,天地间的灵气在他第一步迈出时就自动编织成一袭黑色长袍,覆盖住他的躯体。 群兽目不转睛的看着洞口,直到他们的王者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才一个个的狂喜咆哮,翻滚跳跃,从此刻开始,他们有了未来,他们,有了希望!!! 雅微微的笑着,看着这一群真情流露的部下,刚想说话,就感应到天边急速朝这边靠近的两股气息,其中一股,竟然是宁以谦的哥哥! 他立刻询问群兽在他闭关期间,暮弃外围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或者,宁以谦是否出现在森林里,而群兽面面相觑,回答说,他们一直在山洞外围守护,并未关注这些情况。 雅眉头深深一敛,直接迎着那两个人飞过去,扬声说道:“你是宁以谦的哥哥吧,到这片森林是有何事?” “你就是小谦说的靠山吗?小谦现在人在哪里?”御以绝根本没有回答雅的问题就直接问道。 “我应该是。怎么?你们出了什么事么?”雅的眼神顿时锋利起来,心下暗自期盼着,可千万不要是宁以谦出了什么问题啊。 一瞬间,御以绝的眼神就变了,满满的杀气直接对着雅冲了过去。 雅的衣角瞬间飞起,后退一步,出掌击散了这股气势,压抑着怒气又问了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如倒是没有御以绝那么冲动,以他的能力,他自然能看出这人身上刚刚突破的玄力波动,微微叹了一口气,上前拉住眼睛猩红的御以绝,开始把整件事对雅说了一遍。 听完,雅的脸色也瞬间变了,不是他多想,他才刚刚知道宁以谦体内的秘密,宁以谦就被人抓走,还是明确表明要活着,就不由得让他怀疑是不是也有人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么,宁以谦就是真的危险了。 “不行,必须快点找到宁以谦。”雅审视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暴怒,一个紧张,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既然你们是他相信认同的人,那么,在这个时刻,我也就不瞒你们,我是雅,暮弃外围王者,雅。” 御以绝与安如同时一惊。 “现在,御以绝,给我你的血,我叫嗜香鼠来追踪宁以谦的所在地,我们必须尽快把他救出来,不然结果,难以想象……” 三天后。 宁以谦的所有伤口在精心照顾下以一个匪夷所思的速度痊愈了。这一天,诺红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第17章 梦魇属于于谦的记忆(小修名字) 诺红在前面带路,宁以谦在后面安安静静的跟着,暗生警惕。 这是一个大厅,在进门以前,宁以谦亲眼看着诺红由一个妖媚到死的极品一下子恢复成一本正经的男人,然后恭恭敬敬的敲门,隔了一段时间才敢推开进入。 “宗主,宁以谦已经带上来了,伤已经好透,状态很不错。”声音也变成了男人的醇厚与低哑磁性。 堂上坐着的人饶有兴趣的睁开眼看着宁以谦,半面白玉面具遮住了他的大半个容颜,也遮住了他的表情。 宁以谦顺着目光看上去,就只看到了他稍稍扬起的下巴和微微弯起的嘴角。 “你不怕吗?”那个男人的声音冰冷,就像是捧在手里的第一捧新雪一样。 “为什么怕?是剥皮还是剔骨?了不起一死。”宁以谦无畏的说道。 “唔~这样吗?倒是有点意思,那么,就让我看看,接下来,你还说不说的出‘了不起一死’……” “带下去。”那个男人再次懒懒的闭上眼睛,不再关注下面一丝一毫。 悄然出现的黑衣侍者把宁以谦带了下去,来到了一个小石屋里,一个有着很奇怪,类似于祭祀台的石屋。 那一方小小的石台上画满了抽象的血红线条,看得久了竟会给人一种流动感,让人毛骨悚然。 宁以谦被推上小小的石台,摁倒躺在了上面,诺红又变成妖男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语带怜悯的说:“小谦谦啊,好好享受吧,它可是会让你感受到最大的、最绝望的恐惧哦~~我很期待,看到你崩溃的样子的~~~” 随即并起两指,浅绿色的光流转,慢慢的、慢慢的凑近了宁以谦被抓住的左手,柔和的浅笑着说:“千万要忍住哦~~~”然后,狠狠的挑断了宁以谦的手筋…… 宁以谦被突如其来的剧痛逼出了一声尖锐的嘶鸣,手不受控制的轻颤着,脸上的肌肉也微微抽搐着,而后,诺红才继续微笑着开口: “呀~定性真不错啊,就只喊了一声啊,这可是让我对我的技巧产生了怀疑啊,那么,这样呢?” 再度狠狠的划过了他的右手…… 诺红抬起他的左脚:“真是可怜啊~~这膝盖上的伤不是才好么?早知道这样,那当初还不如不治呢!” 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挑了脚踝处的筋…… “就剩下最后一个了,你感觉怎样?”诺红轻抚着他的右脚脚踝,抬眼看了看一直只发出闷哼的宁以谦,只见他狠狠的咬着牙,甚至连嘴角都溢出了一丝鲜红,满额满脸都是大滴大滴的汗,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还有那双,永无屈服、依旧闪耀的双眼…… 诺红呆愣着,突然间心里诡异的不快起来,重重的扔下那只脚,对着那四个黑衣侍者道:“这样就行了,我看他也不可能逃出去了。” 那四个人思索了一会,就同时点了点头,放开一直禁锢着宁以谦的手,同时退后一步,让宁以谦的伤口能直接接触到石台。 鲜血迅速的流淌出来,不一会儿就布满了大半个石台。宁以谦已经无力到极点,也没法关注到底石台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他忍不住苦笑,四肢里面三只都废了,剩下那一只还能有什么用??? 石台上已经被血铺满,那些血红的纹路突然发出诡异的红光,石台周围顿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沟痕,纹路上覆盖着的鲜血陡然一空,而那一条沟痕里却显现了一层薄薄的血;而宁以谦受伤的三处,各自被三个深红色的气泡裹住,血冉冉的流着,没有加快,也没有减少,伤口一直会这样保持着,不能愈合……这就是石台的最大用处,一点一点榨干人身体内能流动的最后一丝血! 诺红站在门口,神色微微有些复杂,石门渐渐合上,也隔断了他一直投在宁以谦身上的视线…… 石室里,宁以谦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重重的,粗粗的,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被无限放大,伤口不间断的抽疼渐渐麻痹了他的神经,也加深了他精神上的疲惫感。 感受着血液在往外流走,宁以谦忍不住苦笑,这样下去,他的血能够撑多久?他的生命又会有多久的倒计时? 在这一片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见,听也只能听到血液汇进沟痕时产生的微微的动荡声,他努力想着御以绝,这个对他很好很好的小说主角,现在是他兄长大人的人。 他很好,只是比较面瘫,也不爱说话;他喜欢默默地看,眼神里会藏着很多东西,只要你细心挖掘,就能看出来;他会默默的把他认为好的东西送到你面前,想让你开心一点,再开心一点;他有很高的武力值,也在拼命的修炼,因为他想保护你;他也偶尔会看着你发呆,然后会微微的脸红,那时候他就肯定是想着弟弟以后会有什么样美好的生活,而他会有个什么样的侄子;他在你给他一点点温暖的时候,回报你完完整整的一颗心…… 想到这里,宁以谦终于克制不住,泪流满面,他的哥哥,把他从旁观者的位子上拉下来成为了一个真实的人,给予了他无边的信任与宠爱的那个人,以后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就在他想要好好生活、拼命活下去的时候,所有的梦都碎了,命运真他妈的会玩弄人心啊,给人希望,再把人打入绝望…… 宁以谦的情绪慢慢的回复了平静,他的体力也支撑到了最后一刻,他的神智开始慢慢模糊,双眼慢慢的合起,或许下一秒,他会发现这只是个梦,他还在他们的小屋子里;又或许,他再也不会醒过来,就这样,在黑暗中,沉睡着死去…… 当宁以谦再次睁开眼,眼前被一片白茫茫的迷雾所笼罩,他条件反射的伸手拨弄了一下,才惊奇的发现,他的手脚又能动了,欣喜地一抬眼,发现眼前的迷雾也散开了,引入眼帘的是……一间不大的孤儿院,宁以谦一下子失望了,果然是自己的奢望,已经发生的一切是不可能改变的,那么,这算是临死前的福利么?不管我抗拒与否,都要让我再体验一把“于谦”的生活…… 于谦小时候是在孤儿院长大,那个地方有一个很俗气的名字,叫“暖暖孤儿院”。那里面的孩子,包括他,都具有属于孩子的一切美好,天真,爱动,热闹,活泼,但同样,也具有属于孩子的一切恶习,排外,欺负人,抱团…… 他也一样,甚至更严重,因为他就是那个被排外的人。被他们恶作剧、被他们群殴,让他练就了一身打架的本事,面对那么多人,他不可能一一打过去,所以就只能狠! 死咬着一个人做敌人,拼命使出各种手段来攻击,不管你们几个人伤害他,他总要在别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作为补偿!这就是他的政策。后来,他们就给了他“疯子”的外号,只敢嘲讽他,而不敢再动手,谁都不想惹上这样一个疯子,与此同时,他也再无伙伴,成了真正的独行侠…… 慢慢长到十岁,他的身边开始出现一个小姑娘,不知疲倦的跟着他,有点呆,有点傻呼呼的,可是就是认定了他一样,陪在了他的身边,即使他手段百出的远离她,却还是一无所成,时间长了,他也就习惯了,跟着就跟着呗,反正现在又没有人敢惹他,同样,也就没人敢惹被他庇佑的她…… 初中了,他和她一起去了孤儿院提供的学校,最初同样在学校里打了几架,出了名,就无人敢惹他们两了。但是,在初三那一年,她就因为一场小小的发烧而突然失明,医生诊断是急性神经炎,要尽快治疗,但是,他们没有钱啊!那一段时间,她很痛苦。而他认为他会不在意,但是,他到处奔走求助的行为还是告诉他,他把她放心上了…… 最后,那家公司找上了他,要他参加培训,要他签订一份保密合同,要他以后成为他们公司的人。 那时候的他,根本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就义无反顾的把自己卖了出去,从此,一切都变了…… 他进入了暗无天日的训练生涯,种种黑暗、血腥,充斥着他的感官,他还记得那时候的他将近崩溃,而那位他付出了巨大代价才治好的姑娘则是他的救赎,他的天堂,即使,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以他的狠劲在那样残酷的训练中存活了下来,但接下来面临的,是他完全想象不到的一幕——暗杀!!!他怎么可能去无缘无故的杀人???他抗拒,他挣扎,他想逃,但是,不可能,他和她的命都不在自己手中…… 那一次,他的负责人终于被他激怒,给他注射了肌肉松弛剂,并在他的胳膊上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威胁着说:“你最好清醒清醒,不然,你和你那姑娘的命,就到此为止了!!!” 然后就把他扔进了禁闭室,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没有光线,有的只是血滴答滴答落到地上的声音,时间仿佛被无限的延长,他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恐惧渐渐扼住了他的咽喉,他开始嚎哭,涕泗横流,他相信那个时候他的脸肯定是扭曲的…… “滴答、滴答~~~”这种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回响,太过安静的环境仿佛把它放大了数倍,一瞬间,他觉得他就会这样流血不止而死…… 后来,他麻木了,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嘴唇开裂,眼神空茫,面部僵硬,浑浑噩噩,似醒非醒…… 等光芒再度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甚至顾不得眼睛的不适,近乎贪婪的盯着,那种神色,让来接他的负责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他以为的那么长时间的黑暗,其实也就只是一夜时光;原来,他想要的,不过就是两个无依无靠的人活下去而已…… 在那之后,他仿佛突然成了一柄收鞘的剑,韬光养晦,锋芒内敛;性子也是一夜巨变,原来那么狂妄的一个人,那么孤傲的一个人,开始变的圆滑而有礼,温和而谦逊…… 他成了那个公司黑暗层面上最锋利的一把剑,指哪打哪,指谁杀谁,他也成功的实现了他唯一的要求:活着…… 在他上大学后,他就开始在公司明面上挂了一个名头,而当他带着那姑娘去看的时候,很狗血的遇上了那公司以后的主子,那位贵公子对她一见钟情,而把他作为情敌狠命打压。对于那个公司,他一个小小的杀手怎么能和继承人相比,于是,他就被下放到了边缘区冷处理,而她,则是娇羞的告诉他,她爱上他了…… 其实宁以谦并不明白那时候对她的感情,似亲情非亲情,似爱情非爱情,好像照顾她、保护她已经成为了深深镌刻在他血液中的一种习惯,直到后来大学毕业以后,工作之后,他才慢慢明白,他想保护的、想努力靠近的,不是那个姑娘,而是,曾经的他、曾经的那些美好…… 宁以谦淡漠的看着那一幕幕划过的回忆,就如同看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的电影,他的内心很坚定,他是宁以谦,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毫无目标、毫无追求、整天浑浑噩噩度日的于谦了,他有亲情,有御以绝,以后,也会有更多更美好的东西,他不需要那一段记忆了…… 就在这一秒,白雾顿起,再次迷迷茫茫的遮住了他所有的视线,他一愣,微微苦笑着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第18章 心如刀割(小修名字) 自从那一天雅自曝了身份,并叫出嗜香鼠来追踪以后,他们三人就再没有休息过片刻。他们一直跟着嗜香鼠从临近中央的地方到远离临暮村的边缘地区,发现了隐藏在郁郁葱葱的树之中的一栋不大的院子,嗜香鼠没有再走了,回过身对着雅小声的“吱吱”,雅一点头,它便开始往院子里闯。 雅面色凝重的说:“嗜香鼠说,宁以谦一定在这里,而且……他身上的血气在不断加重,可能……” 御以绝与安如脸色一变,他们还抱着宁以谦至少不会出什么事的念头,但很显然,事实会与他们预料的完全相反…… “我们一起进去,你们只需要跟着嗜香鼠去找宁以谦,至于敌人,就交给我吧。”雅说明了他们的任务,然后就立即小心的进了那家诡异的大院。 御以绝心里火烧火燎,他不愿去想小谦遇上了什么事,他现在只需要赶过去,早一点,再早一点…… 身后的敌人不断出现,却被雅带过来的群兽抵挡住,雅还没出手,只警惕的跟在他们身后。 突然,前方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个一身红衣站在后方,一个一身纯白,脸戴半扇面具,双手背于身后,冷冷的看着他们。 嗜香鼠猛然刹住脚步,恐惧的想往回奔,身子都还没转过来时就被一道莹绿的气劲整个缚住身子,拉扯到半空,雅立刻并指对着那道气劲一划,嗜香鼠恢复了自由,就立刻跑回来躲在安如的身后。 那白衣男人仿佛略微有些诧异,声线微微有些僵硬的说:“你怎么会是玄皇巅峰?你是哪方的人??” 雅仔细的盯着那男人看着,毫不理会他的问话。许久,才傲然一笑:“原来不过是个傀儡,是有什么重要原因让你居然不在这里?我倒是很好奇,这样的傀儡,能挡得住我们么?御以绝,你们跟着嗜香鼠去,这里交给我吧。” 御以绝这才发现这白衣人虽说是气息强悍,但是眼神中缺少了一丝灵动,举止也略略有些僵硬。他顾不得对雅说什么小心了,小谦现在正危险,他也没有时间来关注这个人了…… 嗜香鼠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发现危机已经解除,就又直接沿着先前的路线跑过去,它虽然天性胆小,但是老大吩咐它做的事,它就一定会不惜一切的完成。 一路再无阻碍,御以绝和安如跟着进了地下阶梯,眼前出现了一堵完整的石壁,嗜香鼠停在石壁之前不动了,回过头来望着他两,头不断的蹭着石壁。 安如迟疑的问:“小谦就是在这个里面?” 嗜香鼠马上点了点头。 “好!御以绝,你稍微退后几步。” 安如双脚微分,右手高高托起,眉心绿芒急速闪动,四面八方的灵气携着风快速汇聚到他的手中,一点一点裹成一个篮球大小的圆润球形,滴溜溜的转动着,慢慢的收回到面前,左手捏起一个法决,沿着右臂狠狠的将球形玄力拍了出去! 石壁瞬间破裂,飞溅的石屑被薄薄的玄力壁牢牢挡住,当烟消云散时,他们看清了石屋中的一切:宁以谦就像一个破败的娃娃一样安静的躺在居中的石台上,眼眸闭着,嘴唇抿着,手脚呈一种诡异的无力之姿,被红色气泡包裹的伤口还在冉冉的流着血,石台周围的血槽已经注满了大半…… 御以绝的脚动不了了,他的心跳也停止了…… 安如看着宁以谦这一副样子,心如刀割,甚至连周身的玄力都开始隐隐的波动起来,上前几步,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人没有跟上,仔细观察了石台上的纹路和宁以谦身上的深红色气泡,怒气更甚,怎么可能会是如此阴损的招数???以他玄将巅峰的修为根本就无能为力,只能等到雅来了再试试救出小谦了…… 御以绝终于开始挪动脚步,一步一步,由慢到快,奔到了宁以谦的面前,颤抖着探出手,想毁去束缚了他弟弟的那些气泡,才刚刚抬起,就被安如一把拉住,他猩红着眼转过头来,目光狠厉得让安如一惊,连忙解释说: “你现在没有能力去打破,那么每一击消耗的能力都是由小谦来承担的,而现在的小谦,是绝对承受不起的。等雅过来吧,你要相信,小谦不是个那么轻易就放弃的人。” 御以绝这才慢慢转过头,挣开安如拉住的手轻轻的放在宁以谦的脸上,那股冰凉的触感仿佛把他也带入一片冰雪荒原里,他的小谦,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他见过会笑、会闹、会别扭的小谦,见过有那么温暖的温度的小谦,见过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小谦,见过为他做了好多好吃的饭菜的小谦,见过呆呆的慢半拍的小谦,但是,现在毫无知觉躺在他面前的小谦,他却恨不得从未见到过! 第几次了,他甚至连救他的能力都没有! 现在,若是可以,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牺牲掉,只求还他一个健健康康、无病无灾的小谦…… 安如眼睁睁的看着御以绝的气势爆涌,房间里混乱的气息和宁以谦周边安安静静的灵气形成鲜明的对比,御以绝依旧是那个俯下身摸着宁以谦的脸的姿势,但身后未束起的长发却开始狂肆的飞舞起来,安如惊极,暴喝一声:“御以绝!!!” 御以绝冷漠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戾气横生,那双猩红到极致、宛若鲜血流动的眼眸让安如浑身冰凉,若是他没看错,这应该是……入魔的前奏??! 御以绝不再管其他人,他把双手慢慢贴在宁以谦的脸上,脸也慢慢的凑过去,鼻尖对鼻尖的感受着宁以谦穿来的微弱呼吸声,心里苦笑着,小谦,你看,你掌握着我内心那只魔,束缚它的锁链就在你手中握着,它就快挣脱了,那你为什么还不醒来?只要你的一眼,它就会很乖很乖的不动了…… 小谦,快醒过来啊,哥哥以后无论怎样都不离开你了,哥哥会拼命加强实力保护你,再不把你放到别人手中了,所以,小谦,不要放哥哥一个人好吗? 一滴血红的、晶莹的泪,慢慢顺着宁以谦的脸划入鬓角…… “小谦怎么了?”雅急匆匆的来到门口,身上带着斑驳的血迹,一点都没有察觉室内情况的不对。 安如也暂时没法计较御以绝的不对劲了,语速极快的解释起来:“这是修者界一种很阴损的取活血的手法,中招的人浑身的血都会以一个速度活生生的流完,而且人虚弱到了一定境界就会陷入梦靥之中,痛苦到死去的那一刻……现在,小谦就是属于虚弱到陷入梦靥了,你一定要一击打破那些红色的气泡,才能把小谦救出来!” “好,御以绝,你让开!”雅干脆的说。 御以绝顿了一下,动作迅速的让开,一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雅。 雅浑身的玄力如同波浪一般开始动荡,暗黄色的玄力彰示他在刚刚一战中成功的冲破了玄皇的巅峰,也让安如心里的把握更大。 玄力汇集到雅的右手中,微微一震,一分为三,狠狠的朝着那三个红色的气泡刺过去,没一会,那些气泡就支撑不住,嘭然破碎,石台上流转的血红符文也一下子黯淡不动了,而宁以谦伤口处的血依然在不停的流动…… 安如皱着眉,恼怒的说:“伤口有一会了,一时间愈合不了,不能移动,这样下去,小谦依然很危险……” 雅静静的看了一会宁以谦,心里最终做了一个决定。 他一下咬开手指,瞳孔在一瞬间变成了鎏金的竖瞳,金色的血液流出,在半空中自动交汇成了一个玄奥的图形,线条勾勒,似豹非豹,竟是有着微小的规则气息…… “以我之血,以宁以谦之名,共享生,同赴死,终生相随,本命相契,缔结契约!” 天地间突然风云变动,雅浮起到半空中,变回原形,宁以谦同样浮起,一束金芒直直的照耀在他身上,伤口一点一点的开始蠕动愈合…… 金光猛然消失,宁以谦顿时跌了下去,却是落在御以绝温暖的怀抱里,这时候的御以绝慢慢恢复了乌黑的瞳孔,只有残留的一点点血色还提醒着他刚刚险些入魔的事实…… 御以绝拥抱着宁以谦,手臂的青筋都暴起了,力道却依然温柔,怀中的这个人,这种真实的温度,是他的小谦,是他这辈子最最珍视的珍宝,他是想抱紧,但却舍不得让他感觉到一点点疼痛,他想好好保护他,他现在却无知无觉的躺在他怀里…… 雅的脸色有些苍白,刚刚的契约让他很是损耗了些力量,但是他不后悔。他和安如看着御以绝和宁以谦,在这一瞬间,心里都有种莫名的酸楚,这两个人间的依赖、信赖和为对方着想,令他们动容…… “好了,御以绝,你们的家也被毁了,我和小谦也签订了契约,现在就去我那里好好养伤吧。”雅说着,转身就走,他没有妄想把他的契约者从那个男人的手里抱出来,看那形势,根本就是不可能。 “好!”御以绝紧了紧手臂,小心的调整了一下宁以谦的姿势,让他能躺的更自然、更舒服一点,即使,他现在并没有知觉…… 第19章 哥我回来了(小修名字) 自从到了雅的地境,安如就离开了,毕竟他是玄殿的人,不可能消失太久。 而那群兽兽三天两头的过来看看一直没醒的宁以谦,他们很认真的认为,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发现森林里的情况才导致宁以谦被抓,现在成了这样,所以一个个愧疚的要死,每次都带过来一大堆药材、补品什么的,让雅哭笑不得,赶了好几回,却根本没用,只是它们从一个个明目张胆的过来变成偷偷摸摸的过来,扔下东西就走…… 御以绝拿起门口不知道是那个兽兽放下的一支宣花参,习以为常的进了门,洗了手,拿起放在床边的干净软布擦拭宁以谦的脸,温柔细致。等放下软布,他慢慢的凑过去,在宁以谦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一向冰冷的脸上慢慢出现一抹浅浅的微笑,小心的摩挲着宁以谦的鬓发,叹息着在他耳边轻喃: “小谦,快醒过来吧,哥哥在等你……” 然后起身,来到厨房开始做午饭。 这些事,他已经很熟练了,这些天照顾小谦的工作,他从来不假手他人,擦拭小谦的身子,做饭,为小谦喂药、喂饭,带着小谦晒太阳,陪他说话,晚上搂着他一起安睡…… 他知道米要做成粥,什么补药都必须做成液态,这样会方便小谦下咽;他知道小谦喜欢晒太阳,因为每次那时候小谦总会特别的放松;他知道小谦喜欢听他说话,所以他就开始每天抱着他慢慢说话;只是,小谦,若是你能感知到外面的一切,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呢? 宁以谦沉沉的睡着,但同时,他又一直清醒着,只是,他能看到的、能感触到的都只有一团白茫茫的雾气,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也不清楚时间到底流逝了多久。 后来,某一个时刻,他模模糊糊的听到了一个声音,低低的说着“小谦,快点醒过来”,他好不容易集中了精神,才听清楚了这是他兄长大人的声音,心里狂喜,看情况他应该是被救出来了,只是醒不过来。 然后,他就不再浑浑噩噩,琢磨着怎么能让自己快点出了这个鬼地方,他试着大吼,试着努力放空思维默念我要出去,但是,都没有用,久而久之,他也淡定了…… 他开始修炼,然后在兄长大人说话的那个时间段,就清醒着听,然后再修炼,周而复始,即使他并不知道这种修炼有什么用,他也坚持着,不然他真的不能确定,他是否能在这一片虚无中坚持下来…… 某一天,他听完了兄长大人的例行一说,又开始修炼时,朦朦胧胧的感觉好像有什么破了,小小的一声“砰”,把他带出了修炼的境界,一睁眼,世界就变了…… 一间新的小小的木屋,还有着粗糙的感觉,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一张大床,旁边放着木架子,上面是装满水的木盆和一方半干的毛巾,地上支着一张小桌子,上面干干净净,墙边还有一个大柜子,视线转进旁边的门里,能看清楚是个厨房。 这时候,大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御以谦看过去,正是把他从迷雾中唤醒的兄长大人! 御以绝呆呆的杵在门口,瞬间的狂喜让他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天天躺在那的人这一次会睁开眼看着他,直到宁以谦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他才冲过去,一把把宁以谦紧紧搂住,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沙哑的念着:“终于醒过来了,终于醒过来了。” 宁以谦条件反射的想伸手安抚一下情绪激动的哥哥,却猛然发现他的手根本就不受控制,抬手的动作换回来的就只有手微微的动弹了一下,脸色顿时一变,才想起来他的双手和左腿以后都会是这种情况了,无声地苦笑了一下,就只能无奈的歪歪头,温柔的蹭了蹭兄长毛茸茸的大脑袋,轻声说: “哥,我回来了。” 等御以绝终于冷静了下来,宁以谦也完完全全的接受了手脚无力的状况,在这个修者的世界里,是绝对不会存在有什么治不好的毛病的,而他现在的这种情况,据他所知,就会有很多种药物可以治疗,当然,重塑经脉也是可以的,那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御以绝小心的把弟弟整个抱起来,在弟弟惊讶的目光中慢慢的往外走,出了门,一旁的一棵大树下放着一把很大很大的木质躺椅,阳光细细碎碎的洒下来,一个一个小小的光斑在躺椅上跑动着,温柔的风拂过,大树就发出“沙沙”的笑声,一阵一阵,恍惚间把人带入一个美好的梦境…… 宁以谦就是被安安稳稳的放在了这个上面,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兄长大人一个小小的转身,也跟着躺在了上面。 看着宁以谦惊讶的表情,御以绝低低的笑了,这些天,他一直都是陪着小谦的,自然也包括现在的午间时分。 他把宁以谦搂在怀里,运转玄力让身体保持在一个凉爽而不冰冷的温度之间,一下一下轻柔的抚着他的背,迟疑了一下,才忐忑的开口说道: “小谦,你的手和左腿……是不是都有些无力?” 然后宁以谦才刚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就被他一把闷入胸膛,耳边响起他急迫而紧张的声音: “小谦你别担心,你的手和腿以后都会被治好的,就算现在行动不是很方便,可是还有哥哥在,哥哥就是你的腿和脚,所以,小谦你不要太在意,一切都会好的!” 御以绝直直的看着他的眼,其中的担忧、惶恐和痛苦被他一览无余,宁以谦的眼睛一点点的眯起,嘴角勾出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弧度,在御以绝黑瞳的倒影中,那个笑容,显得极为灿烂而明媚…… “哥,那我以后可是要赖上你了哦~~~要是以后什么时候想给我找个嫂子,可是要提前告诉我一声啊,我得做好讨好工作呢!” 御以绝看着眼底一片清澈毫无阴霾的弟弟,也慢慢放松,回道:“我是你哥,你不赖着我还能赖着谁?” 眉头稍稍一皱,又说:“你我都不能保护,还谈建什么家?再说,要是真有嫂子,那也只能是她讨好你啊!” “真的??” “当然!” “那哥哥暂时就由我保管了,以后再还给嫂子咯!”宁以谦乖乖的把头靠在哥哥的胸口处,蹭蹭~~~ 御以绝垂下眼看着身侧的弟弟,心里一片安宁,忍不住凑上去,在他的额头上触了触,小谦,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在…… 不远处,雅斜倚着一头雪狼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里陡然生出他们独成一个世界的微妙不爽,宁以谦明明就是他的契约者,还是法则之契,应该与他更加亲近才是啊。但是,他心里面却又生不出一点违和感,想要迈出脚□□那两人之间,最终却还是没有移动丝毫。 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雅拍了拍雪狼背,换回雪狼轻声的呜咽和毛茸茸的蹭蹭,起身,一人一狼背对着两人慢慢走远…… 许久之后,在一片安宁之中,宁以谦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哥,我做了一个梦。” “嗯?” “我梦见我变成了一个叫于谦的人,在另一个世界里有着自己的生活。哥,你就不担心我会不是你弟弟了么?”宁以谦心里等待着,他想证明,想确认,想听御以绝亲口说出来。 “那就是你从这里回到家后那么大变化的原因么?如果是,那我感谢这个梦;如果不是,那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御以绝淡淡的说。 “那么,哥,要是我真的是那个人怎么办?” “胡说!你现在就是宁以谦,那会是别的什么人!别想些杂七杂八的,要么就好好躺着,要么就带你出去看看。” 宁以谦顿时觉得这次醒来真是什么问题都没了,以前的宁以谦会死在这一场劫难里,现在活下来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不是任何人的影子,这一直是他的执念,但很显然,兄长大人已经成功的打消了…… “哥,我都睡了那么久,带我出去看看吧!”宁以谦调皮地眨眨眼说。 “好。”御以绝宠溺的一笑,轻轻在他额头又落下一个轻吻,才下地,一个用劲把他抱起,朝着森林里走过去…… 一路上宁以谦都保持着目瞪口呆的模样,看的御以绝一阵好笑,好吧,他能体谅小谦没有见识过暮弃里群兽的热情,所以才放慢速度让他们在小谦晃了晃,但没想到小谦吃惊的样子那么可爱…… “哥,这是怎么回事?”宁以谦终于把自己的视线从那堆毛茸茸的兽兽里拔了出来,疑惑的问道。 御以绝还没开口,一道低哑磁性的声音就已经接了过去:“这是他们在表达对你的歉意呢!” 宁以谦呆呆的看着来人,那双鎏金的双眼,怎么,那么像雅那头豹子? “哟~~~怎么?认不出我了?”雅上前轻佻的勾了勾宁以谦的下巴:“我的契约者?” 宁以谦:⊙△⊙?雅怎么是这个样子???什么契约者???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20章 哥哥你拜入山门吧(小修) 宁以谦乖乖的倚坐在床上,听雅解释一切的原由,才恍然明白,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在鬼门关上溜达了一圈,真诚的对雅道了一声谢。 “谢什么啊?要真说起来,我还得给你做牛做马呢!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么?就是因为你自愿给出的那一滴精血!!!” “什么?”宁以谦震惊,原著中从来都没有提到过啊!难道说这就是原本剧情的由来吗? 御以绝顿时认真起来,关乎他弟弟的一切,他都会投以绝对的注意。 “小谦谦,你要知道,你的血可不是一般的血,如果不是你两正站在我面前,我肯定不会相信你们两是兄弟。” “你看,御以绝资质极高,修为也增长极快,现在已经到达了玄将一阶,要是得到了好的栽培,一飞冲天绝对不是问题;而你,小谦谦,啧啧……可不是我刻意贬低你,就你那水平将来能冲到玄皇就算是极强了。你们两差距那么大,知道是为什么么?” 御以绝与宁以谦无声地对视一眼,心里都对雅的一针见血表示佩服,等待着雅揭露最后的谜底…… “很想知道么?”雅抬抬头,眉毛高挑,看着宁以谦睁着大眼睛点头,用丝毫不变的语气严肃的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宁以谦正专心致志呢,一听这句话顿时对雅怒目而视,那气鼓鼓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让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这才是个小孩子嘛,不过才十四五岁,干嘛天天一副天大地大我责任最大的样子,你头上还有你哥,现在又加了个我,放松点生活,没关系的!”雅眯着眼,凑上前去捏了捏宁以谦的脸,异常温柔的说。 御以绝在床边上看着,微微抿着嘴,雅现在是小谦的契约者,也是保护小谦的一个人,他不能不让他接近小谦…… 宁以谦呆住了,他从没想过有一天是这只会算计人的豹子跟他说出这番话,的确,他之前是什么都靠自己一力承担,就算知道危险也不曾分担给任何人,可能还是上辈子的后遗症吧,但现在,他不是于谦了,他有亲人、有伙伴、有引导者可以依赖,他已经可以放松了…… 雅看着宁以谦的神色变化,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契约后,他是能隐隐约约感到一点宁以谦的心思的,那么沉重,那么孤独,让他一时间都有些失神,现在,明显好了很多,就像是一大片的乌云突然破了个洞,耀眼的阳光投撒下来的那种感觉…… “好了,说正事!”雅退后一步,双手抱胸,郑重的说:“虽然我不知道小谦你这种情况的具体原因,但也无非那几个: 一,你是舍夺重生,是某个失忆的大能转世,过于强大的灵魂能够让你在胎生期就排斥斑驳的灵气,不知不觉形成了这么一副废材的身子,等到了某个时期就能全面逆转成为先天灵体; 二,你在还没出生的时候你娘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比如,天才地宝,又比如,我们某位高等兽族的精血和玄晶,浓郁的能量让你的身体接受不了,同时又开始排斥外界能量,所以你成了废材,而你的血,成了大补之物; 三,就是你哥哥的资质实在太逆天,真的是从胎生期就把你的灵气抢光了,塑造了自己,排除体内的污垢,却意外进入了你的身体,才会导致你这个模样,但是这样的话,你血液的事就说不通了。” 雅轻轻捏了捏下巴,看着宁以谦很认真的总结:“而按你平常的表现来看,我推测,你是个失忆的老怪物的可能性比较大~~~”说完还很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宁以谦哭笑不得,他的确可能是舍夺重生,但是怎么可能是个失忆的老怪物呢?他可是对自己的来历一清二楚啊! 斜睨了雅一眼,宁以谦笑道:“怎么可能呢?雅你还真是会想啊!不过,你们某位高等兽族??话说,你到现在都还没自我介绍吧,一般的兽兽,不会像你一样吸收掉我一滴精血就变人吧?” 雅瞬间就被宁以谦给噎死了…… 好久,才慢慢的说:“我是鎏苍豹族,原是属于暮弃中心的一族,现在大概也就剩下我了吧。我们群族是个高等兽族,每一只刚刚出生的鎏苍豹就会有起码三阶的实力,起点高,成长快,实战能力也不错,这让我们一族为兽所羡慕,兽族和你们人族不同,没有那么多恶心人的弯弯道道,他们尊敬我们。 但是,自从我的一个祖先冲破到一个境界以后,我们整个族群的繁衍就慢了下来,新生的豹一年少似一年,一代不如一代,夭折的多过存活的,最后没有办法,那位祖先自我牺牲,用我族秘法保住传承,但那时候,安全无恙的,也就我一个了……” 宁以谦突然感觉心里莫名的浮现一种隐隐的悲切,他能感觉到雅的孤独与失去种族的不安,这让他有种共鸣,温柔的开口道: “雅,现在你有我了。” 雅猛地一愣,随即看着宁以谦,与他的目光对视,慢慢的,慢慢的笑了起来:“是啊,有你了。” 御以绝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觉得有些碍眼,小谦可是自己的亲弟弟,这种突然挤进来一只兽的感觉真不好!所以,他果断出手,直接搂住了毫无反抗能力的宁以谦,把相对娇小的人整个包入自己怀中,面朝外,背朝里,默默的蹭了蹭弟弟软软的长发,不动了。 宁以谦惊住了,一时间恼也不是,笑也不是,听到“噗~”的一声,看向对面情绪转变飞快的雅,无奈的对兄长说:“哥,你没必要这样的,我又不会跑啊~~~” 御以绝没反应,只是稍微挪了挪身子,让宁以谦躺得更舒服,就像扎了根一样又不动了。 雅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契约者,心里略有些羡慕的同时,也想看看宁以谦要如何摆平这位大孩子般的兄长~~~ 结果,宁以谦见没有回应,回蹭了两下便欣然开口揭过: “哥,你该出去拜师入山门了,以你现在的年纪和实力,应该会得到很好的培养的。” 御以绝看着弟弟白皙的脖颈,低声的说:“你陪我一起。” 宁以谦真是哭笑不得了,说:“哥,你怎么突然任性了呢?我的资质你也清楚,去了也是给你抹黑啊,而且越到后面,我就会成为你的短板,你的软肋,哥,我不希望成为你的负累啊。” 御以绝听着,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就在宁以谦以为他已经妥协了的时候,突然哑着嗓子说: “你已经是我的软肋了。” 一时间,这一片空间安静了,雅早不知什么时候就识相的出去了,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他的插足之地。 “好了,休息一会,我做晚饭。想喝什么粥?”御以绝率先问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室寂静。 “咸的白粥就可以了,哥哥辛苦了~~~”宁以谦也迅速摆正状态,乖乖的回应道。 “嗯,等着。”御以绝起身走进厨房,随即,便是一阵锅碗轻轻相击的声音,格外温馨。 宁以谦躺在床上,想着现在的情势已经和他先前推测出来的大相庭径,哥哥也不愿让他离开,自己也不想离开哥哥,那么就不离开好了,反正现在是不能依靠原来的小说了,剧情什么的,早就拐到某个旮旯里了,以后的日子,就交给他们自由发挥就好。 既然如此,他集中精神,开始艰难的活动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慢慢做出弯曲、伸直的动作…… 他绝对不能是一个弱者,就算身有不便又如何,他可以允许他自己成为哥哥的软肋,但是,绝对不可以是负累! 等御以绝端着饭菜出来时,就看到宁以谦满头大汗的模样,连忙问:“怎么了?” 宁以谦泄了那一口气,松了劲,微微喘息的笑道:“哥,既然要和你一起去拜入师门,那么起码我还得有些行为能力啊。” 御以绝一愣,随即眼睛里就爆出了明亮的光泽,喜悦溢于言表:“好好,哥哥陪你。” 擦了擦汗,御以绝就又把宁以谦搂起来倚在自己怀里,一手环住,在宁以谦不解的眼光中端起碗,用空闲的另一只手夹了点小菜,持起调羹,舀了一勺白粥,刮了刮碗沿,然后吹了吹,才凑到宁以谦的嘴边,还带着微微笑意的说:“喂你吃饭。” 一下子,宁以谦从脖子到耳根就迅速腾起一片红晕,慌忙的张开口,把米粥一口就咽了下去,御以绝在他耳边轻轻笑了一声,又舀了一勺喂过去…… 饭后,傍晚。 御以绝虚扶着宁以谦在树下慢慢的走,宁以谦头上满是汗水,右脚支地,慢慢把中心挪到左脚,然后微提起右脚,瞬间就向旁边倾斜了一下,御以绝赶紧扶住,等宁以谦站稳了才又微微松手,这样重复了许久,宁以谦终于慢慢酿跄着,迈出了一整步…… 第21章 暮弃森林再见咯 在暮弃里已经一个多月了,大片大片的树都开始慢慢褪色,一片微黄的叶子落下来,落在正慢慢从屋里走到树下的宁以谦身上,他小心的蹲下,途中还用手撑了一下地面,手颤颤抖抖的想捡起那片叶子,还把它从指缝间漏了好几回,才将它稳稳的捏在手上,再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朝着站在树下的哥哥走过去…… 摊开手,露出那片饱经蹂|躏的叶子,宁以谦歪歪头,笑着说:“哥,你看,时间差不多了哦。” 原著里面,御以绝就是大概在秋冬之交的时间拜入了两大剑门之一——狂剑门,主攻击,信奉剑就是要一往无前,锋芒毕露。狂剑门不负一个狂字,里面都是些霸道孤傲又狂妄的疯子,但在宁以谦眼里,他们就是一堆一天不打架心里就不爽的中二少年;当然,另一个大剑门则是衍天宗,攻守皆备,信奉剑的状态有两种,一为出鞘,二为归鞘,实力极为强悍,而且当初御以绝想拜入的时候,直言拒绝,说他不适合他们,因为他只能一,不能二,建议他去狂剑门。所以加上他这拖油瓶,现在这个时间动身刚刚好。 御以绝看了看宁以谦的手和脚,抿了抿嘴,点点头。 “那哥,我们就得开始收拾东西了哦,走,咱先进去吧。”宁以谦拉起哥哥的手,两人慢慢的回了屋。 树上一只颜色非常鲜艳的鸟儿灵动的转了转豆大的眼睛,扑零着翅膀朝雅所住的那地方飞去。 “唧唧,唧唧唧~~~”一看到雅,就张口叫唤。 雅停住脚步,眉头一敛:“他们要走了?!” 鸟儿乖乖的点了点脑袋,又“唧唧”了两声才振翅往外飞,它还要和他的小伙伴们说这事呢! 雅仔细的想了想,最终还是迟疑着下了决定,直接转身,脚尖一点,就朝着暮弃之外奔过去,他们要离开,盘缠什么的可是不能少的…… 素啼鸟来到一颗非常大的树上,站定,浑身就开始泛起艳丽的红色,仰头尖鸣了一声,肉眼可见的声波被玄力推动着地面扩散而去,随即,地面上就传来浅浅震动,各型各色的兽兽从四面八方赶来,一路上吵吵嚷嚷,齐聚于此。 一只雪狼长长的一声“嗷呜~”,才让场面有所缓解。 还是这只极冰雪狼开口问道:“素啼,有什么大事了?” “雪哥,不是你们要求我去观察那对人类么?他们今天说大概要走了,我就急着来通知你们了。”素啼鸟连忙回答,雪哥可是暮弃外围除了雅老大意外最厉害的兽了。 “啊??!为什么他们这么快就要走啦?我还想着再背着小谦好好玩玩呢!”又是一只狼开口了,正是当初最早接触过宁以谦的那只。 “对啊对啊,小谦上次给我顺毛,把我享受的哟~~~”这是青翼白虎。 “还有小谦的怀抱真的好舒服啊,我还没被抱够呢……”这是一只风灵松鼠。 “小谦的伤不是还没好透么?为什么这么急着走啊?”终于有一个正经提问的了,全场又安静下来听素啼鸟解释。 “这是因为那个大的要去外面拜师了,所以,小的也要跟着去。”素啼鸟想了想,选择了这样总结。 “啊啊啊~~那个讨厌的人,每次都不让我们亲近小谦就算了,居然还这么早就想把小谦拐走,不能忍了,大爷我要去揍他,有同去的么?”终于,裂地熊咆哮了,惹来许许多多的赞同声。 “你们冷静点,现在是他们要离开了,不是讨论你们如何去打人家大哥的。”极地冰狼又开口了。 “要不,我们去找找能给他们用的药材啊什么的,咋样?”风铃松鼠在树上窜动了几下,迟疑着开口。 “恩恩,可以可以,还有,我们都好好翻翻自己的收藏品,觉得小谦他们有用的上的就拿出来。”毒娘子兴奋的开口了,毒娘子是一只黑貂,毒性猛烈,被宁以谦抱着顺过毛…… 七嘴八舌的讨论声…… “咳咳,”极地冰狼拉过来大家的注意力,总结道:“就按你们说的做,把你们觉得好的、小谦用得上的整理出来,咱明天下午就给送过去。” 迟疑了一下,又才幽幽的开口:“那个人,你们是可以教训的,就是力道注意点,别让小谦看出来就成,咳咳,加上我的……” 说完转身就走了,这样使一次性子,真是对不住那张脸皮啊,不过,那人也的确该收拾收拾,想想小谦温柔的摸摸……某兽兽老脸一红…… 群兽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开始各种兴奋,群魔乱舞…… 素啼鸟看着这一幕,深深的感到无话可说了,扑零扑零翅膀飞走了…… 晚上,当兽兽们正把自己窝翻的乱七八糟时,宁以谦和御以绝都已经收拾好躺在床上准备睡了。 御以绝侧着身,一只胳膊垫在弟弟的脑袋下,一手把薄薄的杯子往上拉了拉,安然躺下。在一片黑暗中,宁以谦的眼睛显得特别的亮,就像满天星子都在他眼里一样…… “哥,其实暮弃还是挺好的。” “嗯。” “哥,其实我有点舍不得那群兽兽……” “……嗯。” 御以绝轻轻摸了摸弟弟柔软的发丝,安抚的说:“我们以后还会回来的。” 宁以谦无声的点点头,闭上眼,感受着头上温柔的触感,忍不住把自己朝哥哥那边挤了挤,头稍稍偏着,抵住哥哥的胸膛,蹭了两下,换回哥哥一个额头上凉凉的吻,才闭上眼睛,在安宁的气息中,慢慢的沉入梦乡…… 第二天上午,御以绝被一只兽兽叫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干什么。 宁以谦还在树下练习手脚灵动性的时候,雅突然来到他身后,说了声:“要走了?”猛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他小小酿跄了一下,推开雅伸过来欲扶的手,倚着树,宁以谦不在意的说:“嗯,时间差不多了,你怎么知道的?” “这外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雅挑了挑眉,傲气的说。 “哦,好吧。既然知道了,这是来……送行的?”宁以谦戏谑的问:“那我们可还有几天才走呢,早了点吧你。” 雅无奈的笑笑:“不,既然你已经是我契约者了,这回本应该是跟着你走的,但我还有点事没做,所以,又不能送你,又不能跟着你,就只好给你们准备了些盘缠咯。” 说完,把手摊开,一枚古朴的戒指出现在他手心里,朝着宁以谦递了过去。 “哟~~这是个储物戒指吧,你从哪找来的?这东西虽然不少见,但还是很要些积蓄的。”宁以谦伸手专注的想去拿那只戒指,再掉了几次以后,才终于成功的勾了起来,拿到了手里。 雅安安静静的看着,等宁以谦安全的把储物戒放回怀里了,才收回手说:“就这?以我这暮弃外围之王的名头,你觉得我会没有?” “好吧。”宁以谦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你到时候忙你的去,我和我哥在一起呢,你别担心。再说,大不了你忙完了就来找我呗!” “你不怪我?” “为什么要怪你?就因为你是我的契约兽??”宁以谦奇怪的问:“你又不是我的附属物,干你自己的事我为什么要怪你??” 雅深深的看着这个人,心里火热,他没有看错,小谦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存在,他赌赢了! 雅猛地上前,一把抱住了宁以谦,在他的耳边喃喃道:“谢谢你,我到时候一定会去找你,不管你在哪……”然后,果断转身离去。 宁以谦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晃了晃头,又开始一步一步走和弯腰捡叶子的浩大工程…… 御以绝回来后,一时间没有见宁以谦,躲进厨房开始乒乒乓乓的做午饭,等他出来时,脸上的淤青也散得差不多了,他忐忑的摸摸脸,祈祷不要被小谦看出来,但是,还是失败了。 “哥,你的脸怎么了??”宁以谦奇怪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出门一趟就成这样了,但转念一想,雅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要走的消息,没理由兽兽们不知道,再想想早上把哥哥叫出去的裂地熊,大概就明白了原因,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御以绝僵着脸,嘴抿得紧紧的,心里暗苦,看这样子,小谦肯定是知道了情况,感觉自己略丢脸…… “哥,没事,他们有分寸,你到时候多和他们练练,实战能力会变强很多的,不要担心啦~~”宁以谦看出来了哥哥的窘迫,连忙安抚道。 御以绝僵硬的点点头,拿起筷子,给弟弟夹菜,然后闷着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下午,一大帮兽兽就直接堵住了门口的空地,身上或背或咬着各种东西,统统放在了宁以谦的面前,放一个,就仰着头看着宁以谦,眼神里是赤果果的求抚摸~求抱抱~一下子就冲散了离别的愁绪,宁以谦忍着笑意一个一个摸过去,到最后手都酸了在罢休。 “想来你们也知道我们要离开的消息了,那我也不说什么矫情的话了,我只告诉大家:我们以后一定会回来的。大家不要太想我们哦~~~” 群兽心满意足,他们相信小谦的话,那么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他们的时间还长着呢,等的来,以后还可以见到小谦就行了~~~ 兽兽们一个一个走了个干净,临走时往往还会往面无表情护着弟弟的御以绝身上丢两个眼刀子,实在是让宁以谦忍不住又笑了…… 三天后,两人要正式出发了,有了那个储物戒,他们身上就都没负担什么东西,雅和所有兽兽都来了,送他们离开。 雅上前狠狠抱住宁以谦,然后松手,看向御以绝,严肃的说:“好好照顾他。” “不用你说。”御以绝同样严肃的回了一句。然后两人一起看向被众兽兽包围的宁以谦,一时无话。 最后,兽兽们终于肯放行了,宁以谦被御以绝挽着,笑着朝着他们挥了挥手,才转身远走,背后,是他们的目送…… “哥,你是要去哪个山门?他们又在何处招收弟子啊?”宁以谦安安稳稳的坐在御以绝的身前,两人同骑着一匹驭风兽,一路不急不缓的走着。 “拜入衍天宗,我们去寂归城里等着就行了。” “那远么?”宁以谦知道这个城,因为原著中御以绝就是在这个城里被招收的,当时他强悍的资质还震惊了整座城呢! “不远,这样大概走一个月左右就行了。” 宁以谦:-_-!走一个月还不远??? 就这样,御以绝和宁以谦两个人慢慢的上路了,这一路上,御以绝顾及宁以谦的身体状况,把步速放的很正常的慢,甚至不愿意宁以谦风餐露宿而刻意选择了这一条从各个城里经过的路线,保证他们能住得好,对此,宁以谦无奈得要命,他哥简直是把他当玻璃做的一样,他跟御以绝仔细的说过,但是一点效果都没起,他也就只能接受了。 这一次,他们定好了房间,刚刚下楼坐好,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一阵喧哗…… “莫容琪,你不要太过分!!!”一声尖锐的女声让宁以谦不自觉皱眉。 莫容琪???那个女主之一好像是该出现了,那么这一回,剧情会怎么发展呢?她会成为我的嫂子么?还是嫂子之一呢?宁以谦戏谑的看了一眼御以绝,心里暗暗的想。 “我过分了?那也得看看你做的什么恶心事!抢了一个凡人界的男人,师姐你可真是好本事啊!”莫容琪的音色很是清冷,而此时则是染满怒气,略略有些高昂。 “我什么时候抢了?我爱他,他爱我,怎么算是抢??”那声音的主人仿佛微微有些底气不足,色厉内荏的说。 “切!好一句‘我爱他,他爱我’,师姐,我也不想插手了,我已经好话说尽,怎样抉择是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到时候好好给师傅一个交代!” 话音一落,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身形修长,一头乌发挽做燕尾髻,一身绿襦裙衬得她肤白若雪,气质若仙,腰间一把长剑高悬,又增添了一分英气,只是姣好的脸蛋上还挂着一丝怒意,倒是把仙子拉回了人间。 莫容琪大致的环视了一遍客栈里面,与之触目的人纷纷被那双还含着一丝犀利的眼睛给逼得低下头去,只有宁以谦一个人还饶有兴致的看着,所以,莫容琪就直接把视线定在了宁以谦较为靠里的那一桌,刚刚好一旁还有一桌空闲,就直接走了过来…… 宁以谦心里一汗,剧情大神那么给力,刚刚见了面就要有交集了啊,不过,这样也好,莫容琪,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配上我的哥哥…… 第22章 这真的是未来的嫂子咩??? 莫容琪大大方方的走过来,对着宁以谦礼貌的问:“敢问公子何人?” 宁以谦懒懒的抬眼,回道:“无名小卒,不足以让姑娘挂齿。倒是姑娘,可否告知来处?” “小公子可知‘礼尚往来’这一词?”莫容琪浅浅的一笑,顿时吸引了客栈里的多数目光。 宁以谦笑着,没有说话,手中摆弄着杯子,却是因为手的不灵便而把水撒了一点出来,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公子,你这是……”莫容琪看着这一幕,心里微惊,这人居然是不良于体之人? “如你所见啊。”宁以谦挑了挑眉,看着莫容琪,慢慢的说:“难不成姑娘瞧不上我这种人?” “不是,当然不是。”莫容琪极快的否认,有些无措,咬了咬唇,才说:“我只是比较佩服而已……” 宁以谦嗤笑了一声,手中继续玩把着水杯,不接话了,心里想着御以绝怎么还不下来,可以看看他未来媳妇的天真模样呢~ “师妹,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瞧上这俊俏小哥了……”先前那个尖利的嗓音从一旁冒了出来,声音柔和下来还是挺好听的,就是这浓浓的找茬味实在让宁以谦有些不爽。 “师姐,你莫非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莫容琪瞬间冷下脸来,这师姐,还真是不怕败坏了他们云天门的名声。 黎古青的牙一咬,眼里满是阴毒,我斗不过这位掌上明珠,我还斗不过那个小残废么?顿时嘴角衔起一丝笑意,朝着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宁以谦说: “我说小哥,你这手,是什么回事啊?” 宁以谦慢慢的把目光定在了黎古青的身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的确是很妖娆,但是,妖得俗气,失掉了修玄者的那一丝轻灵,倒像是个凡人界里的贵妇人了。 “我这手,于你何关?”垂下眼,宁以谦冷漠的说。 “哟~~可不能这样说,师妹可是我门内的掌上明珠,心尖尖上的那块肉,你要是想求得,就以这身体,可是没有什么希望的啊……”黎古青一手掩着红唇,调笑着说。 “师姐,你够了。”莫容琪脸上布满寒霜,她没有想到她会把战火蔓延到这位无辜的小公子身上。 “啧~瞧瞧,这就护上了,小公子,你这身体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治愈呢?或者说,要是师妹坚持,你也还是有希望能结成道侣的……”黎古青“咯咯”的笑着。 宁以谦实在是无语了,这女子脑子里装的是稻草么?居然把第一次见面的人拉成一对,该是有多丧心病狂啊,真心感觉她智商略捉急啊…… 莫容琪气得脸上都浮现了两大片红晕,她不过就是欣赏那双眼睛而已,才过来搭个话,居然被黎古青扭曲成这个样子,还害得那人被牵连,狠戳伤疤…… “道侣?” 此时,宁以谦身后突然出现一人,冰冷的声音仿佛让空气都有点微凉。 宁以谦开心的转过头,果然是他家哥哥! 御以绝看向宁以谦,见他并无什么事,神色才缓和下来,温柔的抚了抚弟弟的黑发,眼神却犀利的望着黎古青,一瞬间,黎古青汗毛直竖。 “这位……前辈,并无什么道侣之事,只是师姐口误,希望前辈不要介意。”莫容琪先是一愣,看着这人的容貌,不像是年纪很大啊,但是威势又如此之强,才徘徊着叫出了“前辈”,解释了一句。 御以绝这才放下心来,略微奇怪的想起自己刚刚无由的紧张与慌乱,下意识的把它归结为对弟弟的关心,弟弟才这么小,身体又还不好,道侣什么的,日后再说吧。 看向那个脸色苍白,一句话都不能说的女人,御以绝手一挥,黑色的袖袍一甩,便直接把黎古青狠狠的拍出门外,砸在地上,呕出一口鲜红的血,才彻底的平复了怒气,低头看向宁以谦。 此时,宁以谦正在好奇为什么莫容琪没有第一眼就被他家哥哥迷住,那日后的感情戏要怎么展开,所以眼睛就一眨不眨的盯着莫容琪猛看,而这一幕恰好就印在了御以绝眼里,让他的心里又开始无端的生出一股子烦躁,直接一手环住弟弟的肩,一手伸下去揽住弟弟的腿弯,一个用劲,把弟弟整个打横抱起,转身往楼上走去,只扔下一句“饭送上去”便再不关注楼下了。 宁以谦猝不及防被抱起,连忙叫了一声“哥!”,眼疾手快的环住哥哥的脖子,才安下心来,又埋怨的在御以绝耳边小声喊了声“哥”,才乖乖的不动了,任由哥哥抱了上去。 莫容琪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被打出门外的师姐,心里暗道:自作孽不可活,就只叫了店小二去照顾,自己却是端端正正的坐下了,等着上菜,脑中还转悠着刚刚那两兄弟,倒是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楼上,房间内。 宁以谦被哥哥安置在床上,坐好,御以绝也盘腿坐在他正对面,严肃的看着他,让他心里一时间竟有些微微的发虚,忍不住开口问道:“哥,怎么了?” 御以绝黑眸深邃,还一会儿才蹦出两个字:“道侣。” 宁以谦“扑哧”一声笑了,说道:“哥,什么道侣啊,都是那女人胡乱扯出来的,这你都相信啦?!” “你在看她!”御以绝又说,声音中竟然有着隐隐的控诉。 “那是我有事情在想呢,发着呆呢!不过,哥,你在担心我道侣这件事??”宁以谦惊奇的问。 御以绝抿抿嘴,幅度极小的点点头,一副面瘫脸引诱着宁以谦极想去摸摸头,他也就这样做了~~~ 御以绝立刻就把头低了低,听着宁以谦说:“哥,你别担心,我才多大啊,找什么道侣啊!而且,不是说长兄为父么,那你都还没道侣呢,我怎么可能先有?!” 宁以谦收回手,暗道一声手感好好!才继续看着哥哥的眼睛认真的说:“再说,哥,我们两人相依为命,我要是想找道侣,是肯定要经过你的同意的,所以,哥你只要不想,我就不会找道侣,我们两个人不是挺好的么!!!” 下一秒,宁以谦就被扑倒了,他的头刚好紧紧贴在哥哥的胸口处,听着那如鼓如雷的心跳声,感受着哥哥温暖的体温和拥抱,内心一片安宁…… “砰砰!”门被敲了两下,小二在门外恭敬的说:“客官,您的饭菜已经好了,是现在给您送进来吗?” 御以绝起身,淡淡的说:“进来。” 等小二进来布好了菜又出去了,御以绝才把弟弟从床上抱了起来坐到椅子上开始吃饭。然后洗漱,老规矩,御以绝把弟弟扒得只剩下一件里衣,才转身离开任由弟弟自己洗,要不是弟弟坚持,他还打算全部上手的……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退了房,刚刚走出门口,就碰到昨天那两人。她们牵着两匹驭风兽,同样是一副马上就走的样子,而一见到他们,那名师姐就畏缩了一下,面如金纸,很明显能看出来有较重的内伤,而莫容琪则是显得很是惊喜,张口问道:“咦,小公子,你也要和你哥哥一起出门么?” 宁以谦看了御以绝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才回道:“是啊,怎么,姑娘是要去哪?” “我是奉师命来带回师姐,在不远处的寂归城碰面回山门。”莫容琪解释道,很聪明的没有回问他们。 宁以谦扬眉一笑,说:“那可是巧了,我们也正要去寂归城拜山门呢。” 搂着他的腰的大手顿时一收,然后才放开,他已经能感受到身后的不悦气息了,心里暗道:哥啊哥,我这可是在辛辛苦苦给你们创造机会呢,你还生气啊,真是~~~我哪里会和你抢嫂子啊!!! 宁以谦还傻了吧唧的认为御以绝是怕他有了道侣才不悦的,所以根本就没管他哥哥的意见。 莫容琪惊喜的问:“那我们可以同路么?” 他欣然点头。于是,这件事就这样拍板了。 上路以后,黎古青就一直隔他们比较远,不敢上前,御以绝也是一直沉默,虽然和平常一样什么都依着宁以谦,但是很明显,从上路以来就没开过口了…… 宁以谦一开始还是在很开心的和莫容琪聊天,两人正式介绍了一番,宁以谦几句话就把莫容琪套干净了。 她们的山门叫云天门,属于附属衍天宗的一个较大的门派,也是主修剑术,但主防御。这一次是因为她师姐黎古青在凡人界强抢了一个男人锁了起来,而那个男人正是天迢国之将,导致天迢国皇帝亲自上门要人,云天门在知道这么一件事,立刻要莫容琪出山抓住黎古青让她回去放人。 宁以谦深感无趣,谈话的兴致迅速下降,就立即发现兄长大人的异常情况,连忙去安抚,后来也就不怎么和莫容琪说话了,就这样一路慢腾腾的走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寂归城到了…… 第23章 收徒之初测试之始 进了城,两拨人就开始桥归桥、路归路了。 宁以谦和御以绝在城中选定了一个客栈以后,就直接坐到一楼角落打听消息。不久,就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 “这一次各大山门可是好玩了,衍天宗刚刚好四年已到,开始收徒了,你们说,会不会又出现四年前的那一幕啊?” “我估计有可能,上次几乎所有人都是奔着衍天宗去的,结果他们内山门也只是收下三十个人,外山门的倒是不少,但也不过寥寥一百多人,你没看其他山门负责人那个脸色哟~~~” “这一次不是说在玄殿进行么?玄殿不管么?” “管个屁,人家爱加入哪个山门是人家的事,玄殿哪会在那咸吃萝卜淡操心啊,他们就只是负责维持个秩序,不让收徒期间发生斗殴事件而已,我说大兄弟,你是新来的吧!”粗犷的汉子看了看一边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少年,不在意的问。 “嗯,对啊,那大哥,你就给我讲讲呗。”那少年也顺势请求道。 宁以谦心里一笑,真是瞌睡的时候送枕头啊,拉了拉哥哥的手,示意他要认真听了。 “好,今天心里高兴,就给你讲讲。 其实这收徒大会已经有上百年了,最开始也不叫这名字,就是我们为图简单就私下里这样叫着。起初收徒的是那时候还只是微微有些名头的衍天宗,还是每年一次,收的人也挺多的,其他的大派根本就不关注那时候还只是个小城的这里。直到后来几十年后,咱们这城里挑过去的人十有□□都出人头地了,才一下子涌过来各个山门,拼了命的想收我们这边的人进去。你不知道,那时候还有为一个人打起来的呢,哈哈哈,那场面,才是绝了…… 以后我们这里就出了名啊,每年一次的收徒大会,人太多了,带的咱这城也扩大成了现在这模样。期间衍天宗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好像是山门里出了叛徒还是什么的,我们这些人也不大清楚,反正就是空了三年才来,再来的时候就公布了以后他们山门以后四年一次收徒的事。有的时候是和其他的一起到玄殿里,有的时候是单独占据一个山头收徒。” 那名大汉停了一下,把杯子里的酒全部倒进嘴里,立刻那少年就再给他斟满了酒,他斜睨了一眼那少年,笑着问道:“小子,你这次来是奔着那个山门过来的?看你这机灵样,应该是有所准备了哦。” 那少年挠挠头,憨憨的回道:“山门什么的,我还不太确定,不过大叔你说对了,我可是有备而来哦,要是真的进了山门,到时候请大叔你喝酒哦~~~” “好好!”那大汉大笑着,一双厚掌拍着那少年的肩头,把那少年拍得龇牙咧嘴,说:“来来来,好小子,陪大叔喝一杯吧!” 宁以谦移开视线,看着他家哥哥若有所思的样子,狐疑的问:“哥,你不会啥都没准备吧??!” “要准备什么?”御以绝反问。 “好吧,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宁以谦摸摸鼻子,无奈道,两个没经验的人真心伤不起啊~~~ 安安静静的在城中呆了一个星期,宁以谦趴在窗口处看着下面越来越拥挤的人群,回头庆幸的说:“哥,还好来得早,你看看现在这人啊,连逛逛这城都不行了。” 御以绝走过来,摸摸他的头,笑了笑。 “哥,还有几天开始?”宁以谦蹭了蹭大掌,问道。 “两天。” “哦,哥,那你快去修炼,以哥的能力,被收徒一定是妥妥滴~~~” “妥、妥、滴?”御以绝奇怪的把这三个字念了念,又是一个不懂的词,真不知道小谦是从哪里学来的。 宁以谦一下子捂着嘴,谄媚地笑了笑,不说话了。 两天以后。大街上人山人海,吵吵嚷嚷,但在玄殿周边百米处,却是静的出奇。 “哥,咱们走吧。”宁以谦说,还好他们选的客栈离玄殿比较近,不然这一路走过去,不是要被挤成狗了! “嗯。”御以绝轻松的打了一个包袱,虽然储物戒这东西不稀有,但是高的价格还是可能会让人冒险,和小谦在一起,他要消除一切他能消除的危机。 两人出了门,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拉住,宁以谦回头一看,正是几天前客栈里的少年,疑惑得问:“怎么?有事?” “不是啦,你们是去拜山门的么?”那少年问道。 “嗯。” “那你们就别走这边啊,真是的,连信息都没打听好啊,现在只有一条路能够进入设了结界的玄殿了,那一条才是我们走的路。”那少年笑的一脸灿烂。 宁以谦心里转了几转,人心悱恻,但是送上门的烧饼,他也不介意去啃一口。不管这个少年有什么目的,这个信息也肯定是真的,才对御以绝说:“咱们跟着他走吧。” 御以绝沉默着点点头,一手拉了拉身后的包袱,一手却是悄悄的牵起弟弟的手,无声的安抚。 闻修看了看面前的两兄弟,再想起自己的哥哥,心里有些羡慕。他上一次就看到了这两人,只是等他忙完了,他想结识的人已经不在了。这一次运气好,刚刚准备走就碰上了,他知道这会让他们有所顾虑,但是无所谓,日久见人心嘛。 三人一道走上了那条路,很普通的一条路,却没有人敢擅闯,两边的人都对他们投以注目,或祝福,或冷漠,或嘲讽,闻修稍稍有些无措,但是看到前面两人稳稳的步伐以后,心里也顿时一定,跟了上去。 玄殿之内是一片诡异的安静,大多数人在衍天宗门口排队等候,沉默着移动步伐往前走,而其他的山门的人寥寥无几,一个个都冷漠的环着手臂看向那边,目光中微微的嘲讽,不知道里面又只有几个能上,不过也无所谓,自家山门都已经放弃了这次,才都派的是门内他们这些不入流的管事…… 宁以谦看着这情况,拧拧眉,拉着哥哥跟在长龙的后面慢慢排,闻修环视了一圈,各个山门有大有小,但是明显都对这次收徒不上心,而上心的衍天宗,人又太多,这让他稍稍有些苦恼,但是,他看到两人已经站入长队,咬了咬嘴,最终还是也跟着站入了衍天宗。 队伍推进的很快,宁以谦不由得有些疑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挑选完毕,想到身后的那个少年,他一笑,大大方方的转过头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挑选的那么快么?” 闻修微微一愣,随即咧开嘴笑着解释:“这一次只是初选,只需要测试一下实力和潜力就行了。” 宁以谦眉头一皱,想起来自己那一次测试潜力时锥心刺骨的剧痛,身子微微打了个寒颤,御以绝立刻回身,担忧的看着他。宁以谦摇摇头,倚着哥哥又问: “他们测试潜力的时候不疼么?” “不会啊,只需要把眉心贴在测试晶板上就可以了啊,一点都不痛的。”闻修挠挠头,补充了一句:“只有那种旧式的测试才会很疼的,虽然那一种测试的更完整更全面,但是因为太疼了就被替换了。” 宁以谦心里腾起的怒气一下子散了,自己的疼没有白疼就成。 慢慢的,轮到了他们三人了。 那位负责测试的中年人头都没抬,只是惯性的说:“把手放到左边的晶板上。 御以绝照做,先是玄力,丹田一动,突出一丝玄力灌入晶板,一瞬间晶板就爆出了莹绿的光,虽然还略略浑浊,但是还是像黑暗中的灯一样耀眼。 负责人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勉强冷静的说:“再把眉心贴到右边的晶板。”甚至伸手把晶板送到他手里。 御以绝抿抿唇,拿起晶板贴上眉心,同样是一瞬间,晶板再次放出璀璨的五彩光华,黄绿蓝红灰五种颜色均衡的交织在一起,顿时让大堂里的人倒吸一口气…… 负责人欣喜若狂,连忙问清他的名字,抖着手记录在本子上,然后殷勤的想让他去一旁休息,却没想他一点都不动,稍微有些尴尬…… 宁以谦这时候才站出来说:“抱歉,我家兄长大人等着我呢。”说完就准备想走,但却不料被负责人直接拉住,兴奋的对他说:“没关系没关系,既然你是他弟弟,那么也来测一下吧,难道你不想拜入衍天宗和亲人在一起么?” 宁以谦看了看兄长,再看了看一脸火热的负责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才把手放在了晶板上,暗红色的光芒让负责人嘴角小小的抽搐了一下,再把晶板贴上眉心,同样是五彩光芒绽放,但是他的却是一片浑浊,让人失望。 负责人张了张口,勉强笑着说:“你的名字?” “宁以谦。” 刚刚说完御以绝就直接扯过宁以谦的手往外走,嘴角下拉出一个极度不悦的角度,满满的黑气让那些嚼舌根的人不自觉熄声…… 闻修呆呆的看着两人走出去,他丝毫没有想到那个相对瘦小的弟弟居然能力这么弱,但是气势却那么强,直到负责人叫“下一个”,他才恍然惊觉是他测试了…… 第24章 小谦你就是我的鞘(小修) 三天后,宁以谦陪着兄长再次到了玄殿,对于身边各式各样的眼光视若无睹,淡定的看了看堂内,突然发现前几天还萎靡不振的其他山门一下子变得朝气蓬勃,负责人的精神极度饱满,整个都变得不一样了! 正当他还诧异的时候,一声轻灵的剑击声传来,如同在他耳边响起一样,他顺势看过去,发声地正是衍天宗。 “既然大家都来了,那么,衍天宗的测试正式开始吧。”那人一身雪白锦袍,身形修长,长发高束以玉冠扎起,露出一张清俊的脸,带着淡淡的温和,让人如沐清风。 “第一个,……”一旁拿着本子的负责人立即开始点人上去。 那人立刻上前,进了屋子。 “哥,你说今天会有几个被衍天宗选上呢??”宁以谦微微有些无聊的问道。 “不知道。”御以绝拍拍他的头,干脆利落的回了三个字。 宁以谦嘴角抽了抽,无奈的笑了,兄长真是……实在啊! 人慢慢的一个一个上去了,而出来的人一脸忐忑,显然什么结果都不知道,然后就被一大帮门派的管事围住,开始各种劝说到自己门派来吧啦吧啦,有多少福利啊吧啦吧啦,宁以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天呐,你们这样拉人你们门派知道吗?再看看各门派前不动如山的高层,宁以谦扶额…… 难怪收不到好徒弟,水准问题……么?? 一会儿以后,宁以谦就听到负责人长长的念了一声:“下一个,御以绝~”连忙推着自己的兄长上前去,看着他走进了那间小黑屋…… 御以绝看着眼前的人,那双仿佛要看透人心的眸子让他不自觉的有些防备。 “我是景昊,身属衍天宗内门二堂堂主,这只是一场测试,不必如此防备。”景昊看着眼前冷着脸的人,微微一笑,好久都没有看到过这样有精神的眼睛了,犀利、冷漠、坚定得让人忍不住注目。 “那么,”他翻翻手里的资料,抬起头说:“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宗收下你?” 御以绝抿抿嘴,谨慎的说:“我想变强。” “想变强的人多了,为什么是你?”景昊挑挑眉反问。 “我有实力,也有天赋。” “哈哈~”景昊一下子笑了,说道:“的确是如此,你挺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但随后,笑脸一收,那张淡雅的脸上竟是有些微微的冰冷:“但是,还不够!!” 御以绝一下子紧锁起眉,心里有些慌,这是他最大的筹码,如果连这都不行,那么他还有什么优势??要是没有成功…… 景昊看着他的脸色变换,长叹一声,突然仰头张口念道:“剑之无鞘,则徘徊九天,杀气如潮,其刃所向,天地不可挡;剑之归鞘,则平淡无光,锋芒内敛,其锋不露,江海不起波。” “那么,御以绝,告诉我,你的鞘,在哪里?!!” 御以绝仿佛被那轻灵而幽深的声音带入一个恍惚的梦境,梦里满满的全是小谦,一开始冷着脸的小谦,别扭的小谦,背着他的小谦,暖暖的小谦,笑着的小谦,做着饭的小谦,温柔的小谦,冷厉的小谦,脸上染血的小谦,无力的小谦,受了伤的小谦,乖乖窝在他怀中的小谦…… 一幅幅画面从他的脑海中划过,他伸手轻触小谦的脸,才发现这并不真实,一愣神就清醒的听到景昊的问话,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我的鞘,就是我的小谦!!” 才一下子回过神来,想起刚刚吐口而出的话,耳根悄悄的红了起来…… “好,以你的资质和心性,既已有鞘,便入我门来吧。”景昊一抚掌,直接定下了御以绝,倒是让御以绝微微愣神,张口坚定的说道: “我和小谦一起。” 景昊温和的点点头,说道:“既然是你的鞘,那肯定是一起的。可以介绍我认识认识么?” 御以绝点点头,看着景昊束音成线送入负责人的耳中,负责人的神色微微一扭曲,就立刻淡定下来,用波澜不惊的声音长长的念到: “下一个,宁以谦。” 宁以谦微微一愣,也没看到兄长出来,只能疑惑的上前进了房间,看着兄长和那个击剑之人,自自然然的走到兄长身旁,问道: “哥,你怎么了?” 景昊的神色微微一动,似乎是没想到御以绝口中的“小谦”会是他的弟弟。 “没什么,只是景昊堂主想要看看你。” 御以绝面对着宁以谦,虽然面部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是能很明显看出来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景昊暗暗点了点头,而且宁以谦这人也还不错,看到眼前一幕的第一反应是关心他哥哥,不卑不亢,气息也挺温和的,倒是把好鞘。 “景昊堂主?请问您找我有何要事?”宁以谦转过身,一双淡然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景昊,清澈透亮而又难以捉摸,好美丽的一双眼睛。 “无事,只是告诉你,到时候你可以和你哥哥一起去衍天宗。现在,让我看看你的情况,你貌似……身体稍稍有些不足?” “是的,我之前双手和左脚的经脉有过问题,不过现在基本行动无碍。”宁以谦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任由景昊查看。 景昊一把灵力探入他的身体,就有些心惊,手筋脚筋断过,现在是勉勉强强能活动,经脉脆弱且狭隘,骨骼细小而不透,有两道玄力运行的痕迹,前一条明显是被废除的,这样的身体,对一般人而言,先不说能不能修炼,就是能不能活到这个时候都还是个不可知的问题。 “你这身体……我无能为力,但是,你倒是可以去药谷里那个千年不出的老怪物那里去看看,或许还有办法。”景昊遗憾的说,要不是这身体当真是不可造就,他会忍不住想收徒的。 “在哪里?!!”顿时御以绝的眼睛就亮了,疾声发问。 “在魔域与修者界的交界处,以你们现在的能力,是不可能去的。”景昊直接说道,不然看御以绝的眼神,说不准什么时候去过去了,那样结果肯定是死。 “哥,没事的,不是还有你在么?你好好修炼,到时候在带我去看不就行了。”宁以谦温声安抚兄长,他虽然想变强,但是能想象那个地方有多危险,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是绝对不肯冒险的。 御以绝抿着嘴,冷静下来,把这个当成紧急目标之一。 “好了,你们回去吧,这是两份木牌,到时候我们集合回衍天宗的时候会通过木牌告诉你们的。对了,御以绝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帮你弟弟按摩一下四肢,有利于回复他的行动能力的。” “好!那么,我们走了。”宁以谦恭恭敬敬的躬了个身,拉着兄长往外走去。期间,那名负责人还拿奇怪的眼光看了他一眼,才继续叫下一个人。 还没走几步,立刻就有人上门来拉人了,宁以谦有些不厌其烦的看过去,突然发现这一帮拉客档次明显提高了,再一看,那些在各大山门门口当雕塑的高大上的人都已经出动,围在他们身边,准确的说是围在兄长大人的身边。 宁以谦一笑,扯了扯微微不耐的兄长,神秘的笑了笑,仔仔细细的听完了各方的拉客自诉,呵~还有许诺门内各色道侣随意挑的!真是……无奇不有啊! 等他们都说完了,宁以谦才摆出来一副要多诚恳有多诚恳的样子对各方拉客说:“我是他弟弟,我和我哥是必须要在一起的,一起吃一起住,一起享受同样的待遇,这一点是必须保证的,你们能接受么?” 瞬间,好多人脸绿了…… 他们自然知道这样一个天才修者却有一个超级废材的弟弟,享受同样的待遇……这可真是做梦啊,要真有谁舍得,那么各层弟子不是要造反了么? 宁以谦看着一个个不说话的人,心里暗自撇了撇嘴,想撬墙角,还得看看你够不够格! “要是我们可以给出这个待遇呢?”一个面白无须、体型微胖的人笑眯眯的说。 “不行。”御以绝感觉到弟弟微微有些体力不支,直接僵着脸生硬的回了一句,说得连那位的笑意都挂不住了,就把弟弟的腰一搂,往身前一抱,提气快速回到了客栈,丝毫没有留意那人阴森的眼神…… 宁以谦心里无奈,隐隐约约听到那些人说“狂剑门”什么的,看来以后要注意一下了。 御以绝小心的把弟弟放坐在床上,叫店小二拿上来一个特大的浴盆放在房里并注满温水,才在小二古怪的眼神下关上了门。 宁以谦奇怪的问:“怎么了?” 御以绝挽了挽袖口,蹲在宁以谦身前,看着他很严肃的说:“按摩!”然后伸手就开始解开他鞋子上的扣带,托着他的脚褪下了鞋袜。 宁以谦连忙收脚,却不想没能收回来,就立刻伸手推着兄长,脸红的说:“按摩也不需要你这样啊,我又不是没手没脚的,脚又那么臭……” 御以绝抬头看了他一眼,手停了一下,但也就只是一下,然后又继续对付另一只鞋子,口里很认真的反驳:“不臭。” 宁以谦瞬间彻底红了脸,妈蛋~~每次御以绝用这个样子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自己都会被萌得一脸血啊…… “好了,脱衣服!”御以绝剥出了两只白嫩嫩的小脚丫,才站起来对着宁以谦说。 宁以谦很想目瞪口呆的扭捏一下,但一想,两个大男人,一起洗澡咋滴啦!所以,他也就果断的开始扒衣服,等扒到里衣的时候才停,迟疑着问了一句:“还脱?” 这时候御以绝却已经把身上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了,看到宁以谦还没好,就直接上手,拉开弟弟腰间的带子,稍微用劲一扯,顿时,一只白花花的宁以谦新鲜出炉…… 第25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宁以谦乖乖的坐到了大浴桶里,先把自个能搓到的地方都搓了一遍,然后看着御以绝在外面翻出毛巾和药水,放到一探手就能拿到的位置,迈着两条大长腿进来了,浴桶里的水立刻就往上升了一大截…… 御以绝拿起毛巾,让弟弟趴到了浴桶的沿子上,浸湿了水,一手握住他的肩膀,另一手就开始顺着他的脊椎缓缓往下擦,一点一点的,偶尔手会碰上弟弟的肌肤,柔软滑嫩,带着少年特有的肌理和韧度,还有被温水染上的暖暖触感,一时间,他的心里莫名的有些感动…… 桶里的水浅浅的荡着,宁以谦安静的闭着眼,感受着身后毛巾的移动,温柔而有力,不时会有不同于毛巾的触感,略微有些粗糙,他知道这是御以绝的手。 突然,宁以谦被抱起,背靠着兄长结实的胸膛坐下,两条腿也安置在兄长的腿间,亲密无间,如此的姿势让宁以谦立刻睁眼,脸色泛起微微的粉色,刚刚想仰头说话,却不料刚刚好抵着了兄长的下巴,看进了兄长一双满是宠溺和珍惜的眼里,一下子,他倒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红晕快速的爬上了耳根,衬得那一点肉肉的耳垂漂亮的像一颗粉色珍珠,引诱着人去咬一口…… “没事,上药水按摩的。”御以绝用下巴蹭了蹭弟弟的头,安抚道。在他的心里,他们两个是彼此唯一的亲人,是再怎么亲密也不为过的人…… 他先是托起弟弟的左手,引了点药水抹在上面,然后就开始力道均衡的揉捏,弟弟细细的手臂在他的一双大掌里不足一握,让他忍不住小心翼翼。 两个人的手臂交横着,宁以谦从未有那一刻如此看清两人的体格差距。他的手臂莹白莹白的,可能是还没长成的关系吧,细细瘦瘦的像姑娘家的手臂,但又因为锻炼出来一层薄薄的肌肉,才不显得那么单薄;而他家哥哥的手臂,肤色比他深一点,肌肉分布的均匀而流畅,明显的有力而又不让人觉得夸张,简直就看不出来这是个才十五岁的少年,明明两个人就一起出生的,为什么越往后差距就如此之大呢??? 御以绝开始转战另一只手,目光偶尔掠过乖乖靠着他的弟弟,心里衍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只剩下左腿了,御以绝微微愣了一下,思考着怎么处理,而宁以谦尴尬的想,不会是把腿架起来吧,那也太…… ”换了衣服先去床上歇着吧。”御以绝如是说道。 宁以谦松一口气,乖乖的爬出浴桶,换了亵裤,想了想,就没打算这时候穿上里衣,反正都是要用腿部的,睡的时候再穿吧。 御以绝把房间收拾好,拿着药水坐到床边,这时候宁以谦已经开始有些迷迷糊糊了,临睡前泡个澡真是非一般的舒服,他打了个呵欠,声音因为带着困意而有些软糯,问道:“哥,你好了么?怎么不上来??” 于是御以绝沉默着翻身上去了,精瘦有力的身子带着暖融融的热力,熏得宁以谦更加晕晕沉沉,软软的说了一句:“哥,你按着,我先睡会,好了你叫我。” 又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朝哥哥递过去一个还带着水花的求认同的眼神,在等到哥哥同意的颔首后,才放心的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匍匐向下,任由自己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御以绝看了看已经闭上眼的弟弟,安安静静的倒出药水,在手心里按揉片刻,热烘烘的贴上了宁以谦的小腿,开始专心致志的揉捏起来。但是,随着手越发往上,按摩到大腿时,那细腻的纹理让他忍不住晃了晃神,大腿上方的小丘突然让他想到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弟弟身上没什么肉是因为都长到这里来了?? 按摩结束了,但是御以绝竟然一时间有些不舍,那如同温玉一样的肌肤就像把他的大掌吸住一样。他福至心灵的给自己找了个办法:按摩也是可以舒缓疲劳的,那么也给弟弟另一条腿按按吧!他这样想着,手也跟着动了,但是,他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心里,也悄无声息的动了一下…… 一切完成,他又用湿毛巾把弟弟的腿上残留的药水擦了擦,丝毫不介意两人身上都只有一件亵裤蔽体,像往常一样,轻柔的托起弟弟的头,把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另一只手则小心的搭在弟弟腰间,光裸的肌肤相触,热量散发,彼此传递之间,衍生出前所未有的温馨气氛。 御以绝静静的看着熟睡的弟弟,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粉红,鼻翼浅浅的煽动,长长的眼睫会不时的颤动两下,像一只欲停未停的蝴蝶的翅膀一样,偶尔还会砸吧砸吧嘴,分明就是个十五岁未长大的孩子。 御以绝缓缓的低下头,眼睛半闭,虔诚的在宁以谦眉心印下一吻,然后移动,在他薄薄的眼皮上轻触了两下,最后,克制的停在了鼻间,弟弟悠长的鼻息打在他的下巴处,惹得他轻轻笑了一声,张口在小巧的鼻尖上咬了一下,又啄了啄,才彻底的躺下,收了收手臂,满足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色只是一点点蒙蒙亮,偶尔会有一点街边小摊贩的叫唤声从窗缝里钻进来,床上,御以绝满头大汗,眉心紧蹙,嘴也抿得紧紧的,一瞬间,他睁开了双眼,眼神中还带着沉醉与不可置信,浑身的肌肉绷起,顿时让还在睡梦中的宁以谦不舒服的“唔”了一声,才条件反射的放松了身体,宁以谦也满足的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他掀起被子,缓缓起身,动作小心翼翼的把宁以谦的头托起,将自己已经微微僵硬的胳膊抽出来,下了床,秋季早上的天气已经微凉,他却恍若不觉的站着,眼神复杂。 想摸一摸弟弟的脸,才伸出手却开始迟疑,顿了一下以后,慢慢的抚了上去,粗糙的手指与滑嫩的脸一接触,仿佛就有一股电流袭来,他慢慢的,从额头顺着侧脸勾勒下去,最后,停在下巴处,大拇指颤抖着,点上了那抹水润的红…… 他在外闯过几年,自然也就知道美人如玉、*彻骨,也听人家讲过荤段子,被开过玩笑,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在某一天,他会如此丧心病狂的梦见…他把小谦压在身下…… 锁骨处朱红的吻痕,手臂和腰上的青紫,下唇的咬印,迷蒙的眼神,汗湿的额发,紧紧缠绕的腿……以及此时身体的燥热…… 这一切,都告诉他,自己内心不知何时萌芽的邪恶想法?!他的手猛地一颤,如同针刺一般收了回来,他呆呆的望着床上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啊,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哥哥,他信赖的哥哥,在梦里做了一件什么样的事…… 不可能的,这一定只是个梦,自己怎么会这样可耻?小谦是他唯一的弟弟,唯一与他血脉相连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他当成女人?自己一定是因为从来没发泄过,对,一定是这样,他只是…只是需要发泄而已,只是昨天帮小谦按摩了,也误做了这样一个梦…… 御以绝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眼里的复杂情绪就如同被过滤了一般,只剩下与平常一模无二的宠溺与深邃…… 宁以谦醒了,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愣了一会,手往身旁一摸,却发现根本就已经没有温度了,他呆呆的疑惑了一下,昨天不是和哥哥一起睡的么?一般哥哥都是等我醒了再一起起来的么?!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正是御以绝,他端着一碗米粥和一碟小菜进来了,一眼就看到了弟弟刚起床那呆傻傻的样子,眼里终于带起一抹笑意,说道:“快收拾,吃饭。” 宁以谦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等恍惚过了那一阵,才清醒了,就看见自己正捧着个碗喝粥,兄长则是整理着床铺,忍不住调笑道:“哥,你以后要是给我找个嫂子,那她可就享福咯。” 御以绝的动作一僵,好一会才继续,嘴里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你现在不享福?还想把我推给别人!” 宁以谦差点一口粥喷出来,什么时候他哥学会了反击的,而且要是他没听错,这语气好像…貌似…应该是怨、妇、版、吧!!! “当然不是啦!我恨不得这辈子哥你照顾我呢,怎么舍得往外推啊!!”宁以谦语调夸张的说。 御以绝看了看低头喝粥的弟弟,没有再说话,心里五味陈杂。 两人真下着楼,就听见楼下一阵喧哗—— “黎古青,你别给我耍花招,我现在就要看到祁阳!!!”一个狠厉的男人声音传了过来,听到那声音,宁以谦心里一动,真是个熟悉的巧遇,估计这人就是那个凡人界皇帝吧,这话倒是挺有气势的。 “黎古青,你够了,这可是师门的命令,你还是安分点好!”这声音耳熟,不就是他那位未知大嫂之一——莫容琪么?? 两人已经下来了,看着这三人对峙,黎古青一脸懒散的坐着,另两个人却是一脸怒气的在一旁盯着,很显然是受制于只有黎古青知道位置的那位将军—祁阳。 “哟,这大清早的,怎么火气这么旺啊!”宁以谦习惯性的倚着兄长,没有发现他这一靠让御以绝瞬间有些紧绷,嘴唇也习惯性紧抿。 “谦小公子?”莫容琪一愣,立刻反应过来,瞅了瞅那位沉默的人,唤了一声:“绝公子。” “他们是?”那位皇帝虽是怒火滔天,但是他的礼仪倒是不得不让他出声。 “哦,这两位是我和师姐两人在路上遇到的,是来拜入山门的。这一位是天迢国的王者——墨战”莫容琪连忙解释道。 墨战不感兴趣的朝他们颔了颔首,就又开始狠盯着黎古青。 “难道,琪姑娘你师姐又不听话了?”宁以谦眯着眼睛问了一句,奇怪的感受到兄长大人微微一震,疑惑的看了过去,确实对上一双黑的诡异的眼睛,愣了一下,安抚的拍了拍哥哥的手。 黎古青顿时心里一颤,她知道那个孩子的兄长是有多凶残,有多对那孩子千依百顺,眼珠子迅速转了一转,抢在所有人开口前说道:“没什么,我觉得我可以出门了。” 莫容琪和墨战愣了一下,同时看了看宁以谦,宁以谦无辜的眨眨眼,示意他什么都没做,才听到墨战嗤笑了一声,说:“那就快走!!!” 黎古青咬咬牙起身朝外走,却不料莫容琪邀请道:“两位现在要是没什么事,要不要跟着来看看,同时也能压得住师姐。”说完还悄悄的抬眼看了看御以绝,脸上一红,又低下头去。 宁以谦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神发展,为什么至今莫容琪明明没有多见御以绝,也没有说过话,就这样娇羞了??就这样脸红了??就这样情根深种了?? 然而,当宁以谦看到兄长那人那依旧冷漠甚至开始不喜的目光时,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位“嫂子”是惨败而归了,莫容琪,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情根深种估计是要连根拔起了╮(╯▽╰)╭…… 黎古青在御以绝的震慑下没能搞出什么幺蛾子,就顺顺利利的把他们带到了一处房子的地下室,那位将军正被绑在墙上,昏迷不醒,身上还有鞭痕和血迹,脸色惨白。 墨战的眼睛顿时红了,连声怒吼:“快放他下来!!” 黎古青不屑的撇撇嘴,手一挥,那铁链就顺势断裂,墨战立刻抢抱住祁阳软下来的身子,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感受了一下鼻息,心里一安,毫不客气的回身就吼:“药呢,要给我都拿出来!!” 莫容琪略微有些尴尬,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瓶递过去,解释道:“这是‘天延丹’,能够温养人的身体,恢复伤势。这一瓶里共有十颗,聊表歉意。” 墨战立马夺过去,倒出一颗兑上水就往祁阳的嘴里塞,却不料祁阳根本就张不开嘴,好不容易张开了嘴,却也根本咽不下去,皇帝简直就要气疯了,转过身狠狠的盯着黎古青,一字一句的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那一双眼睛里满是暴戾,是恨不得拆皮卸骨的恨意,让黎古青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还强装镇定的说:“谁叫他不服从我?” 墨战的声音里面有种诡异的低沉,让人毛骨悚然:“那么,你给我等着!” 转过头,轻柔的抚了抚祁阳的脸,声音也同样柔和的说:“小祁,今天我可不能信守承诺了。”然后果断把天延丹放进自己口中,仰头含了一口水,舌尖拨动了几下,沉下身覆上祁阳的嘴,顶开他的唇瓣,一口一口把药灌了进去,唇瓣微分,最后一滴清水将将滴落,润湿了那干枯起皮了的唇瓣…… 所有人都惊住了。 宁以谦暗想,难怪觉得不大对劲,原来是搅基啊~~~ 御以绝沉默着看着,复杂的眼光中隐隐能看出一些迷惑与羡慕…… 莫容琪只是震惊的看着,她知道男人和男人可以相爱,但是却从来没有看到过…… 黎古青先是震惊的看着,随即眼中就流露出疯狂的愤恨和鄙夷,极端的情绪甚至让她的脸整个变形,她尖利的叫道: “原来你们是这一种恶心的关系,难怪这么急切呢!怎么样,看到他这个样子,你会有什么心情?要是早知道这个男的居然是个用屁股伺候人的,我就一早把他杀了……” 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御以绝一巴掌狠狠扇到墙上,而后又是一道气劲拍过来,黎古青眼睁睁的看着,眼里有脆弱、伤心、痛苦,最后解脱的闭上眼,宁以谦想拦着,却没想到兄长如此激动,根本就没来得及…… “砰!!!”黎古青身前站着一个人,拿着一把剑,眉心蓝色的光点闪动,身上也被晶莹的红色包围成一个茧一样的防护膜,保护了两个人。 “绝公子,请慎重,师姐毕竟还是我云天门的人,不是你可以任意伤害的!还有墨战皇上,我师姐只是受过男人和男人间的情伤,受了刺激,请原谅她的一时失言,莫容琪在此赔罪。” 墨战意外的看了御以绝一眼,又见他处处护着那个小少年,心里顿时明了,抱住祁阳,一使劲站了起来,看都不看那边两人一眼,直接对着御以绝道了声谢,然后,用诡异的眼神看了看他们,笑了笑,低下头温柔的啄了啄祁阳的唇瓣,说了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御以绝沉默,而宁以谦一脸茫然:什么意思啊?哪有花啊? 第26章 心不由己…… 等回到了客栈,宁以谦还在琢磨着那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御以绝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小谦,你对刚刚那两个男人在一起……有什么看法?” 宁以谦转头看了看兄长大人,突然就想起了那时候在地下室里他莫名的举动,脑子里蹦出来一个荒谬的念头:难道兄长大人也想搅基??? 随即一想,不可能啊,兄长大人认识的人本来就少,女的少,男的更少,而且兄长大人平时也是一直都在自己身边的啊,要是有什么情况他可定会是第一个发现,所以,兄长大人估计只是……被他们感动了???(⊙_⊙) 宁以谦调整了一下心情,转过身很认真的的对兄长大人说:“没什么看法啊,爱就爱了,哪还管得上他是什么人呢!” 御以绝内心悄悄涌上一股窃喜,原来弟弟不排斥这种感情,但随即,又想到了两人的身份,心里一暗,决定在他没明了内心的感情之前,两人必须先拉开距离! 接下来的这一周里,御以绝用日夜不停的修炼来避免与弟弟的过多接触,好在宁以谦也在修炼,看到这情况,就自动的不轻易打扰兄长,平静度过…… 一周以后,两张小木牌同时亮了起来,御以绝睁开眼,第一时间就设了结界,让景昊的声音绝对不会打扰到专心修炼的小谦,仔细听着重复了两遍的:“所有衍天宗所收弟子,于明日午时到寂归城南门枫林中集合!!” 御以绝看了看弟弟,抿抿嘴,戴上储物戒轻手轻脚的出了门,这一次进了山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世一次,所以一些用品一定得提前备好。 宁以谦从修炼中醒过来,没有看到兄长,微微有点疑惑,一般情况下,御以绝是一天只会清醒一次的,如此努力,就算他会觉得有些寂寞,但也不会打扰到兄长的修炼,今天是有什么意外情况么? 他一个人下了楼,静静的坐在角落喝茶。 不可否认,这几天两人间极少的交流让他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已经习惯了被无微不至的照顾着的他,居然就因为这样而开始产生了烦躁的情绪,让他忍不住自我反省是不是太依赖御以绝了,他可以接受身体上的不利索,但是首先他得是一个独立的人,他可不想像菟丝子一样,靠别人来生活,即使那个人是御以绝! 想到这里,他一口闷下了整杯茶水,劣质的茶叶,微微的苦涩,提起水壶又倒了一杯茶水,在手中轻转,看着那微微有些浑浊的茶水,有些出神…… “嘿,小公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清亮活泼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宁以谦抬起眼,是前几年那个少年,顿时收起心事,脸上挂起一抹自然的笑,回道:“怎么?我就不能一个人么?” “不是不是,”闻修慌乱的摆摆手,说:“只是一般都会看到你们两个人……” 宁以谦:“……”请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么!!! “我可以坐下么?”闻修能感觉到那少年似乎有些暴躁,小心翼翼的问。 宁以谦挑挑眉,手平摊伸出,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叫闻修。不知道小公子是?” “宁以谦。”宁以谦冷淡的回了一句,低下头继续玩着杯子,丝毫不在意自己一下子就弄僵了气氛。 闻修脸上微微有些红,踌躇了一下,喉头动了动,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那不知那一位是?” 宁以谦抬头看着他,目光略有些犀利和玩味,这让闻修立刻就紧张的解释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看到你们,心里有好感,想交个朋友而已。”说完忐忑的看着他。 宁以谦心里嗤笑一声,能想出来这个原因,不是被养的太单蠢了就是心机手段还修炼的不够,而看这情况,单蠢的可能性稍微大一点。 “他是我兄长,御以绝。” “啊?!!你们是两兄弟么?完全看不出来啊。”闻修睁大眼,努力回想御以绝的容貌,才猛然发现,这两个人长得非常之像,五官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两人的气质大有不同,一个冷峻,一个柔和,而体格也是一样,一个高大,一个瘦小,两人有差不多是大半个头的身高差,才导致了两人“不像兄弟”的错觉。 宁以谦懒懒的哼了哼,没有说话。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我也有个哥哥,但他老是欺负我……”闻修低下头,神色有些黯然。 “你也有个哥哥?”宁以谦倒是没想过这一点,难怪他老是会看他们,是在观察他们的相处么?这倒是让他有了点兴趣。 “恩,我哥哥也是衍天宗的。从我十岁的时候,他就进去了,很久很久才回来一趟,以前还好,很疼我很疼我,但是近些年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回来的越来越频繁,还老是喜欢欺负我,说我蠢,跟他反抗又没什么效果。这次本来是想拜个别的山门的,看见你们了,就还是进了衍天宗,我想着,你们关系那么好,或许能让我哥哥看看,然后再对我好!”闻修的语气从沮丧苦恼到期待盼望,这转换倒是让宁以谦笑了出来。 “你怎么能确定我们就一定能入衍天宗呢?”宁以谦有些疑惑。 “直觉啊,我娘说我的直觉很准的!”闻修自豪的拍了拍胸口,满是自信。 宁以谦扶额…… 所谓的直觉,还真有人信啊?!!不是说女人的直觉最准么?现在落到男人,不,男孩子身上也适用??? “那不是说,你哥哥现在对你很不好?”宁以谦试探着问。 “当然不是!”闻修立刻反驳:“我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不是你哥哥欺负你么?” “那只是……”闻修努力想着理由:“只是哥哥突然不想对我好了……” “所以,你就想让他看看我们兄弟,刺激刺激他,告诉他一个好哥哥是要疼爱自己的弟弟的???”宁以谦忍不住调侃他,没办法啊,这孩子给他的感觉太像是临暮村的季木宇了,一样天然呆,一样不韵世事但又知道理解人,他有点想那个容易脸红的小子了…… 两人正笑着,御以绝已经把大部分东西都弄好了,一进大门,就看见自家弟弟和别人笑得正欢,心里面莫名的生出一种古怪的滋味,似怒非怒,复杂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小谦。”御以绝直接走了过来,速度略快。 “哥!你回来啦?!”宁以谦站起身来,所有的情绪随着这一声问话顿时沉淀了下去,莫名的安心。 “恩,要去衍天宗了,买了点东西。”御以绝想了想,还是决定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头,拉着他一起坐下,这才看到了对面的人。 “我说闻修,大……公子你好!”闻修一看到那一双幽深的眼,就紧张起来,还差一点叫出了“大人”二字,宁以谦的哥哥,根本就不像是同一年纪的人! “恩。”御以绝淡淡的点点头,就不说话了,宁以谦看着闻修那么紧张,安抚的笑了笑说:“听你说的,你应该是被衍天宗点中的人吧,那还不快点去准备?!” 这时候闻修才反应过来,他想搭讪想了好多天,根本就没注意那个小木牌,错过了那道通知的声音,连忙问:“能告诉一下信息么?” “明日午时,城南枫林。”御以绝冷冰冰的蹦出几个字。 闻修十分感谢的看着他们,认真的说了一声:“谢谢。” “没事,那你快去准备吧。”宁以谦挥挥手和他道别。 人已经走远,宁以谦才转头对御以绝说:“还要回去修炼么?” 御以绝迟疑了一秒,摇摇头,说:“今天陪你逛逛。”他知道弟弟对这座大城很好奇,原本就打算山门之事确定以后就带他出去逛逛,却没想到自己出了问题,冷落了弟弟一周…… 宁以谦睁大眼,很惊奇的看着御以绝,得到了他的再次确认以后,直接搂住他大呼:“哥,你最好了!!” 御以绝有些不适,僵着手,脸上微微红了…… 一整个下午,御以绝都陪着弟弟在街上到处乱逛,原本还担心他的脚,却直接被宁以谦敲了敲头说:“这么美好的时间不要说这些败兴的事啊”,于是,两人继续,顶多到时候再把弟弟背起来不就成了~~~ 御以绝宠溺的看着前面东张西望的人,知道他两眼一亮,才过去问:“看到什么了?” “哥,哥,你看,那是卖酒的铺子耶,我还从来没喝过酒啊,不如咱们试试?”宁以谦悄声悄气的说,好像是怕被人听到一样,那模样在御以绝眼里简直是可爱到了极点,于是御以绝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脑子里想着,都十五了,尝点没关系啊,像自己早就在外面尝过了…… 御以绝倚在酒铺的门口,目光跟随着弟弟,只见他像只小狗一样,直接在人家试酒的地方猛嗅,只要是他觉得香的就大手一挥直接拿下,他没闻出什么味的,就嫌弃的扔在一边,小鼻子一翘一翘的,甚至连店里的人都善意的笑了起来,一连点了好几样,才算完了。 结算的时候直接要店家送到了所住的客栈里,店家善意的提醒他说这几种酒度数有高有低,最好是不要一起混合着喝,却也被他不在意的扔在脑后。 御以绝看着弟弟蹦跶到身前,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自己,心里一热,身不由己的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还捋了捋他的黑发,哑着嗓子说:“开心?” 宁以谦拼命点头,无论是以前的于谦,还是现在的宁以谦,他都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肆意而开心的一件事,像是另一种童年,圆满了他的生命…… “那就接着逛!”御以绝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背,温柔的把他推到了大街上。 之后的一整个下午,宁以谦的嘴基本上是没有停过,身为吃货的本质暴露无遗,逛着小摊,看着精美的饰物流口水,偶尔也会伸出魔爪去蹂|躏一下那些看起来很坚固的东西,那好奇的样子倒是让摊主会心一笑,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一点也不计较。 慢慢的,天暗下去了,宁以谦慢慢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看向一直跟在他身后几步的御以绝,心里突然涌起强烈的流泪*,甚至想,如果是这个人,依赖一点,更依赖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吧! 路两边的灯起了,宁以谦朝御以绝走过去,并肩站在一起,微微扬起头,抓起兄长的袖子,轻声说:“走吧,哥哥。” 两人在布满各式各样花灯的街上走过,宁以谦忍不住疑惑,今天不是什么大日子啊,为什么会有花灯这种东西出现?? 站定在一个摊子前,看着上面挂着的种种面具和七彩花灯,忍不住问道:“大伯,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 “哟,小伙子啊,你是外地人吧,咱城里面的这几天不是收徒大会么?这几天结束,就定下来这么三天的喜庆节,你们前两天没发现吗?”大伯停下手中摆放的动作,笑眯眯的回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们兄长前几天没有出门,没发现呢,多谢大伯了啊。”宁以谦恍然,前两天他们修炼的认真,根本就没发现什么异常,没想到今天出门就恰恰赶上了这最后一日,不得不说是缘分啊。 “来,小伙子,就冲你这声大伯,大伯就送你个面具吧。”大伯一边说着,一边费力的在一叠面具中挑挑选选,好不容易才看准一个,立刻小心的抽了出来。 “别,大伯,你别找了,我们走了。”宁以谦没想到这大伯这么豪爽,立刻就想开溜,却不料一下子被腾出手来的大伯抓住衣袖,笑眯眯的递过来一个半脸面具。 “小伙子,反正这也是最后一天了,碰上你这么个懂礼又和我眼缘的小子,送你一个又何妨!你要是不想要,那送你个姑娘家用的花灯可好?”大伯哈哈大笑,直接把面具塞了过去就不管了。 宁以谦无奈的拿着面具,心里惊叹:“好霸气的大伯!” 又道了声谢,看了看手中的面具,白色为底,反射出冷冷的银光,金色为弦,勾勒出眼底处一小片妖艳的纹路,由浅到深,有疏到密,斜飞上鬓角,简单而又巧妙的设计,正和他胃口! 御以绝正看着高高挂起的面具和花灯,任由弟弟和摊主交流,弟弟的脚步一动,就立刻看了过去,却没想到,下一秒,就彻底愣住了…… 宁以谦戴着面具,以细长的手指按着,白腻的肌肤与白色的面具交相呼应,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微冷,在金丝的相衬下,仿佛也染上了一点浅浅的金,带着一种冰冷的神圣感,异常炫目,而不带任何笑意的嘴角,则是给他添上了最后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好像张口说了什么,然后又闭上眼慢慢的取下面具,脸一寸一寸的暴露出来,嘴角也一点一点的重新勾起,再看过来时,眼睛里满是调皮和快乐,所有的光都钻了进去…… 明明弟弟就在那里,御以绝却突然觉得两人间的距离远的出奇,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他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个开口说话的少年身上,声音仿佛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哥哥,我帅吧~~~” 御以绝从没有哪一刻如此绝望,也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清醒的感受到,自己那颗不受控制、疯狂悸动的心…… 第27章 身不由己…… 这一天玩的太疯的后果,就是不管宁以谦怎么不愿意,他的腿也不能再允许他自己回到客栈了…… 御以绝背着他一步一步走在路上,周围喧闹的背景衬得两人更加安静,宁以谦手上拿着那张面具,玩心一动,探出头去看了看兄长大人的脸,然后小心的把面具戴了上去,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冷峻的面容加上这样一幅金属色的面具,露着冰冷的双眼和薄薄的习惯性紧抿的唇,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哥,果然还是你戴这个更加的帅气啊!” 御以绝感受着耳边的鼻息和说话时吐出的热气,忍不住稍稍的偏了偏头,面具冰冷的触感在脸上蔓延,一如他的心。 “嗯。”他只是发出了一个鼻音,没有回话。 宁以谦早就习惯了兄长的寡言,自顾自的笑道:“哥,我今天真的好开心好开心,从来就没有这么开心过呢!” “就算和父母在一起?”御以绝心里一动,问道。 “嗯。”宁以谦点头,那一段生活又不是他的,他开心个什么。 御以绝把弟弟往上托了托,声音里面试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是……因为我?” 宁以谦微微一愣,没想到哥哥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蹭了蹭哥哥的颈窝,认真的说:“是啊,没有哥哥,就没有现在的我。哥,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一个人,没有之一。” 听到这句话,御以绝的心里又是狂喜又是悲切,他在小谦的心里占着如此大的分量,但是,那个分量却是以唯一的亲人为前提…… 回到客栈。 宁以谦摸摸肚子,一点都不饿,而浑身汗津津的感觉却让他格外的不舒服,就直接叫了小二过来上了水,打算先洗个澡,并警告哥哥一定不能偷喝他买回来的酒…… 御以绝摸着那些酒坛子,第一次生出了想喝个酩酊大醉的想法,喝醉了,就不会再如此无望了,喝醉了,就不会再想这种单方面扭曲的关系了…… 所以,当宁以谦穿着单衣出来时,就看到已经在灌着酒的兄长了,旁边都躺倒了一个空坛子了。 宁以谦:………… “哥!真是的,不是不让你偷喝么?快点去洗澡!!!”宁以谦走过来直接夺过了兄长手中的大碗,想把兄长推开,却不料被轻轻松松的拧住双手,拉着坐在了对面。 “没事,还有,喝吧。”御以绝眼中的情绪汹涌,一时间那双黑眸更加的黑。 “好吧,哥,”宁以谦揉揉手,心里略有点不甘,嘟囔着:“哥你真是赖皮。” 又看了看桌面,搜索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另一只碗,忍不住怒道:“哥,你就只拿了一个碗啊,我怎么喝啊!” 御以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口饮尽碗中的酒,随手就把那碗递了过来,说:“用这个。” 宁以谦一愣,迟疑着接了过去,还没开口,就见兄长一手拍开一坛酒的封泥,提着坛子凌空灌下,晶莹的酒液偶尔飞溅起来,沾湿了脸颊,流进了单薄的单衣…… 宁以谦呆住了,他的心里好像突然被什么挠了一下,他知道兄长很好看,非常好看,是属于那种男人的帅气,眼前这一幕,那种肆意,更是让人惊艳,却只有他一个人看得到,这让他心里无由的浮现出异常的满足。 御以绝看见弟弟捏着个碗呆呆的不动,眉一挑,直接用手中喝了一半的坛子给他倒了一碗,然后碰了碰碗沿,示意一起喝。 宁以谦看着兄长喝得如此之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捧起碗,先是嗅了嗅酒香,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眼神一亮,果然好喝,没有太大的涩味,入口时还有一股淡淡的果香,口感非常棒! 这下子,不用御以绝再动手了,宁以谦一碗接着一碗,最后还嫌弃碗放不开,扔在一边想像兄长一样直接提着坛子对口畅饮,结果没那么大的力气,撇了撇嘴,无奈的歪着坛身,口就着坛沿,才喝到了醇香的酒液…… 到了最后,几坛子酒全部被解决了,宁以谦已经完完全全趴在了桌子上,时不时打个酒嗝,眼睛似闭非闭,迷蒙一片,而御以绝也醉的差不多,视线里面,弟弟变成了一二三个,他使劲的晃了晃头,拍了拍脸,才清醒了一点,起身踉跄了一下,站定以后,才把弟弟托起来,两个人跌跌撞撞的摔回了床上。 御以绝喘着气,乌黑的眼眸里略带着一丝恍惚,眼尾处被酒精逼出了一片艳红,他侧了侧头,看着身边的弟弟,原本白瓷的肌肤被印上了一片浅浅的桃花红,粉粉嫩嫩的,黑发早已在动作中散开了,长长的睫安安静静的搭着,像一把小扇,小巧的鼻尖上微微一点红,诱使人去捏一捏…… 御以绝脑子一片混沌,手不自觉的探出去,点住了那一点红,按了按,又捏了捏,才慢慢的滑到脸颊,大拇指细细摩挲着那细腻的肌肤,从上到下,一寸一寸的走过,直到,意外的触及到柔软的唇…… 御以绝已经不知不觉的俯身在宁以谦身体的上方,紧紧盯着他的唇,薄薄的,嫣红的,还蘸着一点残酒,在昏黄的灯光下水嫩诱人,愣愣的用手轻轻抚了抚,柔软的让他忍不住加重了点力道,唇瓣被微微分开,隐隐约约露出里面一点糯白的牙…… 宁以谦迷迷糊糊感觉嘴上有点麻,又有点痒,伸出舌头舔了舔,却舔到了异物,眉头微微一皱,一卷就把那东西卷到了嘴里,习惯性的咬了两下,硬硬的,又用牙齿碾磨了一会,失望的感觉没什么变化,歪了歪头,把那东西吐了出去,砸吧砸吧也被染上口水的晶莹的唇瓣,又昏昏沉沉的睡了。 御以绝呆呆的看着那根手指,湿漉漉的口水,还浅浅的印着两个牙印,那种被厮磨,被舔|弄的感觉一下子就让他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彻底崩溃…… 他凶狠的俯身吻了上去,噬咬着他的唇瓣,那一股劲好像是要把宁以谦整个人咬碎了吞下去,然而在感受到身下人小小的挣扎的时候,他又不自觉的温柔舔舐起来,安抚着眉头皱起的宁以谦。 两瓣唇厮磨着,染上晶莹的水光,契合的不可思议,御以绝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探入宁以谦的口中,濡湿滚热,还带着清冽的酒香,顿时舒服的眯起了眼,自然的将舌尖勾住了那只毫无反应的舌头,吮吸,轻咬,从舌根处轻刮…… 宁以谦突然感到无法呼吸,开始迷迷糊糊的挣扎起来,嘴不自觉的张大,却更是纵容了那越发放纵的舌头。 御以绝彻彻底底的酒意上头,狠狠的压住身下挣扎的人,像是志得意满的猎人一样,肆意的享受着猎物,掠夺着身下人口中的一切,粗暴的舔舐着细嫩的口壁,直到宁以谦口中挤出粘腻的呜咽,似求饶,又似推拒,他才心满意足的退了出来,鼻对鼻,嘴对嘴的喘着气,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却无意中被那绸子一样的肌理所蛊惑,游移起来…… 突然,宁以谦口中发出一声模糊的叫唤:“…哥…” 顿时,御以绝就像是被雷劈中一样,所有动作都停住了,看着压在身下的弟弟,眼角被逼出了碎碎的泪花,面色殷红,唇上水盈盈的肿起,带着几丝被噬咬过的红痕,身上衣裳凌乱,自己的手还暧昧的停在后腰处,一瞬间,所有的酒意退却,连同着身上的所有温度,手如同被火燎到一样收了回来,翻身下床,一连退了两三步才勉强站定。 御以绝失神的望着自己的手,那光滑细腻的触感还残留在上,又摸了摸自己的唇,同样是微微濡湿,怎么可能,会这样? 手高高举起,不带一丝迟疑的扇下,“啪”的一声,左脸顿时浮现一个红红的掌印,又举起右手,毫不留情的又给右脸一下,鲜红的血丝顺着唇角蜿蜒而下,他却根本没有发觉。 失神的将脸埋入手掌,他们是兄弟,可是他刚刚都干了些什么?!!不过就是些酒而已,什么时候竟然会如此影响他的神智了? 呵…什么酒?分明是借口!酒不醉人人自醉,不过是他想醉而已,只是他想独占小谦而已…… 这段感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变质的?!明明之前好好的,如今落下这局面,求之不得,舍之无望…… 御以绝慢慢的走近,背着光,脸上一片暗沉,看着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弟弟,许久,才伸出手,一点一点的把这一片狼藉整理好,再一弹指,熄了那一点烛光,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28章 衍天宗弟子之路 “唔,头好疼~~~” 一大早,埋在被子里的宁以谦狠狠的敲了敲头,呻|吟道,果然和店家说的一样,那些酒不能混着喝,不然很容易就醉! 擦,宿醉真不是个好东西。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手无意间摸到了身旁的位置,那冰凉的感觉告诉他,估计这一晚上哥哥都没有回来睡,宁以谦心里微微有些疑惑,那么多酒被他哥喝了,没醉么?要是醉了,他又能跑到哪去? 猛然,他脑子里跳出一个词——酒后乱性,一下子笑了,不能因为自己今天做了半个春梦就这样想啊,以自家哥哥的自制力和性格,他实在想象不出会对着谁酒后乱性。 不过话说,那半个春梦里,到底是哪个姑娘那么威武啊,把他压在身下猛亲耶!他甚至连“她”的面貌都没看清,只知道被压制的动弹不得,任由那“姑娘”上下其手,果断断一个现代版“女”汉子啊! 宁以谦下意识的摸摸嘴,却有一丝刺痛传来,让他有些诧异,又不是真正的被女汉子扑倒亲了,怎么嘴会破皮啊???想起昨天晚上他抱着坛子喝,难道是醉狠了没控制住力道,磕着嘴了?? 好吧,他承认偶尔他比较蠢。 宁以谦刚刚准备起身下床,就感觉到腿间一片冰冷粘腻的触感,忍不住老脸一红,像做贼一样的到处看看,才舒了一口气,还好兄长大人不在,不然那可就是真尴尬了! 他偷偷摸摸的来到门口,拉了拉门上的绳子,没一会儿,店小二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客官,请问您有何吩咐。” “咳咳,你去提一桶水上来,放到里室就行了。” 当宁以谦自在的在里室洗刷刷时,御以绝回来了,身上还带着一点湿痕,鞋子上则满是露水,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里室,翻出了弟弟的贴身衣物放到门口的架子上,才开始换自己的衣服。 宁以谦整理好了推开门,就看到伸手可及的衣服,立刻知道兄长回来了,急急忙忙的穿了条亵裤,还套着中衣就出去了,然后,看到兄长脸上对称的两个巴掌印,哑然了! 这得是多大的手劲啊,才能拍出来这么两个“深刻”的巴掌啊,难道说…哥哥是真的“酒后乱性”了,调戏了人家姑娘才被打的?? 宁以谦心里突然不舒服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哥哥被扇了巴掌还是因为哥哥不清醒而辜负了他的信任。上前去摸了摸兄长的脸,仔仔细细的盯着兄长的眼看,一片黑沉,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宁以谦把兄长扯到床边坐好,蹲下身把双手轻贴在兄长的脸上,尽量把体内所有的玄力都转化成水属性,慢慢渗透进去,治疗那两个大大的巴掌印,起码得要消肿啊,不然午时就集合了,这样子怎么好出面呢?!! “哥,你这是怎么弄的?”还是忍不住,宁以谦问了出来。 “没什么。”御以绝把目光落到弟弟身上,那露在外面的白皙脖颈和胸口让他稍稍顿了一下,才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伸手把弟弟身上穿的乱七八糟的中衣整理好,系好腰带。 宁以谦享受着兄长大人温柔的动作,眯起眼说:“哥,咱们这样可真好啊!” 御以绝的眼底突然剧烈翻涌起来,好一会儿才恢复平息,只用比平常更低沉的声音说:“嗯。” 宁以谦无聊的观察着哥哥脸上的印痕,突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比那道掌痕还小,虽说自己才十五,但是毕竟是男人,手再怎么说也不会比姑娘家少那么多啊,所以,这根本就不是姑娘扇出来的?!!他猛的看向哥哥的手,大概记住了大小,一对比,竟是惊人的相似! “哥…那是你自己打出来的么?”宁以谦忐忑的问。 御以绝抬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为什么?哥,你怎么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就算是酒后乱性又怎样,那姑娘到底是有多金贵,才值得你这么一扇,你都不知道我会心疼的么?不过就是个女人,这世上还少么!!哥,你这样让我很失望好不好!!” 宁以谦心里一下子不爽起来,像一颗被点燃的炸药一样瞬间就怒了,噼里啪啦一通指责。他哥哥那么好,要皮相有皮相,要身材有身材,要潜力有潜力,要地位有地位(不过是以后的),哪个女人敢逼得他哥这样对自己!!! 御以绝看着像一头小狮子一样的弟弟,猛地伸手把他捞进怀里抱住,狠狠的,不留一点余地的,甚至能感觉到骨头在微微抗议…… 小谦,我怎么能说那个人是你,我怎么能说你心心念念的哥哥对你抱着那样的欲念,告诉我,小谦,我要怎么对你,告诉我…… 宁以谦乖乖的让他哥抱着,手慢慢的回收,轻轻拍着他的背,他隐隐感觉到哥哥情绪似乎有一点不对,温柔的安抚着哥哥,想要告诉他,无论是有什么事,都有他陪着他一起面对。 许久以后,御以绝收回手,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他自己再稍微治一下就基本上看不出来了,拍了拍弟弟,示意两人一起起身,时间已经差不多要到了,该整理东西准备走了。 下了楼,两人退了房正往外走,就听到有人叫他们的名字,回头一看,正是闻修。 “你们两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早走了咧。”闻修拍着宁以谦的肩膀笑着说。 “你在等我们么?那就一起走吧。”宁以谦笑着回道,既然这个天然呆要一起走,那就一起吧,反正也没什么坏处,而且,他也挺想看看,那个爱欺负弟弟的人是什么样。 枫林。 宁以谦找了一个角落站着,不著痕迹的观察眼前这百来号人,多数人是一脸漠然,各自为阵,但是也还是有少数人不一样,有些看起来比较中二,一脸倨傲的俯视着别人,看谁都不顺眼,有些又围在那些中二人士身边的一脸谄媚讨好,还有些老是挂着一张笑眯眯的脸,啧啧,真是人才荟萃啊。 御以绝看了看日头,提醒了弟弟,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衍天宗的人该是时候来了。 果然,天边传来一声剑鸣,悠扬清脆,数十人驾御着飞剑潇洒的破开流云,像颗颗流星一般瞬间就来到他们眼前,为首者,正是二堂主景昊! “很好,看来大家都不曾拖延。”景昊往前迈了一步,脚下的剑自动追随到他的脚下,稳稳的托住。 “现在,你们站在这里,想必也是清楚日后会是衍天宗的弟子了,”景昊环视着下方,嘴角含笑说道:“只是,你们首先要知道一件事。” “入我衍天宗,禁同门相杀,若有违者,废除根骨,永堕凡尘!”温润的声音在玄力的加持下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仿佛是刻印在灵魂之上一样深刻,令人骇然。 “耀金,老规矩。”景昊退后一步说。 一身金衣的中年人恭敬的应声,宽大的袖袍一甩,数点寒光飞上高空,竟是数百把玄器剑!!剑柄朝天,剑锋指地,缓缓旋转着,在阳光下反射出晃眼的光。 耀金并指成剑,利落的朝下一划,口中爆出一声“拙”!瞬间那些剑如同挣脱了束缚一样,气势汹涌的急刺而下,像长了眼睛一般刺入每个人身前,竟是一柄不多,一柄不少!! “这柄剑,就是你们的入门之赐。现在,各自准备,出发!”景昊看着下面各态的人,眼睛微眯,竟是没有放出一点提示直接走人,顿时就让那批人慌了,各自拔起身前的剑想跟随,有人飞起了,有人却因为不会玄力御剑而急的抓耳挠腮。 宁以谦默默的看着,也拔起了自己的剑,却直接把它系在了腰上。御以绝玄力一引,那把剑便破土而出,盘旋在身前一臂左右,搂住弟弟的腰往身上一带,脚尖一点,两人便飘然落到剑上,唤了闻修一声,就直接追随而去。 剩下的人一看,才暗自埋怨自己太过慌乱,连这种方法都没能想到,连忙各自找到搭伙的人,就连闻修也被找上,带了个人,才双双离开…… 这一路上,宁以谦早就布上了一个玄力罩,防风防尘,而且整个人也被兄长搂在怀里,一点也不冷,不过御剑的时间有些长,他看了看兄长的脸色,没有苍白,再看看眉心的玄力点,以固定的频率一闪一闪,没有乱,才放下心来,不再担心兄长的情况。 又过了一会儿,景昊他们终于停了下来,落在山谷间等待着后面人的到来。 最先来的不是御以绝,而是一个叫蔺齐轩的冷面少年,他是一个人,再后面是陆陆续续的独自御剑的人,在双人御剑的人中,御以绝和宁以谦倒是到的最早的一个。 又等了好一会,人才到齐,有些后面才到的人忍不住对前面独自追赶的人怒目而视。 景昊淡淡的笑着,也不说什么,只是弹了弹手中的剑,又是一声清脆的剑鸣,全场安静。 “你们已经到了衍天宗的入口了,进去吧。”他淡淡的解释了一下,看了看隐在人群中的御以绝和宁以谦,一个转身就消失在原地。 耀金皱了皱眉头,双手合拢,十指相对,迅速打出了一组复杂的手势,原本空无一物的山谷突然就像被投进石子的湖水一样波动起来。 耀金挥了挥手,直接说道:“走吧。”然后率先走了进去。其他人面面相觑,慢慢的走了进去。 宁以谦来到这个空间的第一反应是,这儿要是弄到现代去做旅游地,那得挣多少钱啊! 满目碧色,似乎季节在这里起不到任何作用,五座主峰,鼎足而立,像一把锋利的剑直刺苍穹,云缠绕而上,染上一抹若有若无的仙意…… “我衍天宗,五峰三堂,外门为峰,内门为堂,半年为期,从外门优秀门人中选入内门三十人。记住,只有进入内门,你们才属于衍天宗真正的弟子。” “外门五峰,分别为:耀金、天炎、碧水、重土(四声)、青木。在外门,是你们选择进入那一峰或是哪几峰,可参考自身玄力属性。” 所有人都惊愕了,包括宁以谦,衍天宗居然是把选择权交到弟子手中,不得不说这是个创举。 耀金叫来几个外门弟子,吩咐他们带着新来的人了解宗门之后,说了最后一句话: “在这里,你们要更深的了解自己,才能决定这一辈子是进是退。” “记住,人最大的敌手是自己,这是给你们这些新弟子的忠告。” 第29章 什么山门介绍啊摔 夜晚,耀金山下,御以绝和宁以谦住进分配好的房子里,两张床,两个柜子,再加上桌子和椅子,非常简洁。 “哥,你觉得衍天宗怎么样?”宁以谦整理着自己的东西,突然问道。 “很好。”御以绝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我也觉得很好,尤其是外门随意挑选峰门的规定。对了,哥,那你不是要全部去一遍?” “嗯。” 宁以谦看了看收拾好的房子,成大字型往床上一瘫,看着木质的房梁,自言自语道:“那我呢?也全部溜一圈??” “对,你们两人最好都把五个峰门的东西学会,”门无声无息的打开,景昊温润的说道:“你们两都是属于五行玄力都具备,所以最好是都涉猎一下,但是又因为资质不同,掌握的程度也是可以不同的。” 宁以谦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惊讶道:“景昊堂主,您怎么来了?”不是明明走了么? “我怎么不能来??”景昊笑着瞥了宁以谦一眼说:“你们两可是我认定的苗子,打算把你们挖到内门的,现在来瞅瞅你们适应的怎样啊!” 宁以谦摸摸鼻子,讪讪一笑。 “这一次你们来,刚刚好还有五个月又是一轮内门大选,时间够你们用的。”景昊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说:“所以,御以绝,给你的要求是必须以大选前三进内门。至于,宁以谦你,我会以收徒的方式把你提入内门的。” 宁以谦一皱眉头,刚刚想说话,却被景昊打断:“我知道你觉得这样并不好,但是你身为鞘,是要和剑在一起的。” “剑??鞘??”宁以谦眉头拧的更深,这是什么东西? “景堂主,小谦是我的鞘,但是,他首先还是我弟弟。”御以绝突然走过来,郑重的对景昊说道。 “好吧,你真是和他一模一样啊。”景昊看着冷着脸的御以绝,不怒反笑,说:“我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由你们自己决定。” “最后,御以绝,你要记住,剑和鞘,是注定要在一起的。”意味深长的说出这话以后,景昊袖袍一挥,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御以绝僵在原地,反复琢磨着最后的那句话,“在一起”,到底是指距离,还是指…心?? “哥,解释一下吧。”宁以谦深吸一口气,坐在床边冷冷的说,这种被兄长隐瞒的感觉,真是让人不爽啊。 御以绝抿抿嘴,坐到宁以谦身边,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头,想了想,还是收了回来,声音低沉的念出当初景昊所说的那句话:“剑之无鞘,则徘徊九天,杀气如潮,其刃所向,天地不可挡;剑之归鞘,则平淡无光,锋芒内敛,其锋不露,江海不起波。” “小谦,而你就是我的鞘。” 宁以谦耳根一热,转过头,刚想说话,却一时撞进了那双专注的眼里,黑沉沉的,复杂的情绪交织,隐忍、苦痛、宠溺、委屈…像是无尽的深渊一样把他拉了下去,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说:“哥,原来我对你…那么重要?” 御以绝突然露出一个微笑,淡淡的,摸了摸弟弟的头,温柔的说:“你是我的一切。” 宁以谦心神巨震,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这位面瘫寡言的兄长某一天会如此直白的表露出他的情绪,他也从没想过在兄长心里,它会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明明,明明他什么都没做…… “小谦,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御以绝深吸一口气,压抑声音里的颤动:“你有了妻子,有了孩子,成了家……” 宁以谦竟隐隐在这平淡的声音里听出了入骨的悲凉,连带着他的心也隐隐作痛,他一把揪下兄长的手,紧紧拉住,连声打断兄长的话:“哥,你在说什么梦话?我们本来就会在一起,成不成家又有什么区别,再说,你是哥哥,要成家,也是你先成家!” 话音落下,一时间房子里就静的只听得见呼吸声,晕黄的灯光下,两人不曾再有动作…… “啪!”蜡烛突然炸开一小团明光,又黯淡下去,御以绝慢慢的抽回手,拍了拍宁以谦的肩膀,淡淡的说了一句:“该睡了。” 宁以谦呆呆的点点头,仓促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睡前,宁以谦始终有种模糊的感觉,好像有种莫名的东西变了…… 第二天。 当宁以谦在呆愣中被御以绝温柔的打理好一切时,他又觉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变,明明就是一样啊,怎么会出现错觉呢?? 耀金弟子敲敲门,通知在耀金大殿内集合,有要事公布,两人便朝山上赶去。 到了大殿,大多数人都还没来,昨天把新入的门人打散安排,像他们一样好运就在耀金山上的人并不多。 人已到齐,都安安静静的站在殿下,不时有人抬头看看上方那五把椅子,没多久,眼前五色光芒一闪,那五把椅子上就齐齐有人落座。 最右边是一位身着深蓝襦裙的女子,面上罩着一抹深蓝面纱,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点秀丽的面容;身旁坐着的却是与之截然不同的火红劲装女子,上挑的眉,犀利的眼,红唇不点而朱;中间的则是先前带领他们的耀金峰峰主,一身金衣却并不张狂,有着一股子中年大叔的内敛;偏左边的一位打扮是以青色为主,面容温和,而左眼眼角却嵌着一颗鲜红的朱砂痣,让人过目难忘;最后也是最左的一位,存在感并不强,就像他那身不显眼的灰衣一样…… 宁以谦心里暗道,衍天宗倒是直白,连每一峰峰主的衣物都是他们那一峰特色,上面这几个人代表哪一峰倒是一目了然。 “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能分清我们这几个负责那一方向了吧。”耀金站起身,俯视着殿下的人说道。 “我外门规则也不多,你们大致都已经清楚,选择哪一个峰门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们只负责给你们能力。”耀金的声音雄浑厚实,却也隐约透着一股锐利。 “对了,你们最好是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认、认、真、真、的选择适合的,贪多嚼不烂的,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一条红色的长鞭在空中打了个空响,伴随着红衣女子婉转却充满火药气息的声音,震慑住了下面的一干新门人。 “炎,别这样吓他们了,这一次可是景昊监管,素质应该还过得去的。”蓝衣女子淡淡的看了一眼下面,温柔的安抚道。 “好了,炎,别乱插手。”青衣人也皱了皱眉,那颗朱砂痣就像活了一样,为那清秀的脸上平添了一丝妖媚。 炎收起鞭子,往后一躺,懒懒的玩弄着手指,低低说了一声:“随你。”就不再说话了。 耀金轻声咳了咳,又说:“入我衍天宗,外门弟子三年为期,可申请出山门一次,内门弟子则是一年为期,除此之外,只有历练时才被允许出山门,若有违者,逐出山门。” 堂下鸦雀无声,宁以谦还以为就只是几个月不能出去,没想到竟是以年为单位,而且惩罚如此严厉!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可以去自己选中的峰门修习玄力。散!!!”耀金满意的看着下面这一批新人,不禁赞扬景昊,挑出来的人的确有质量,不吵不闹,前几届的人听了自己的山门介绍可是都暴动过的。 堂上五人在“散”字尾音落下以前都直接消失在原地,这时候,下方的人才反应过来,一阵躁动,就连宁以谦,嘴角也抽搐了好几下,这就是全部的山门介绍???有十句话么?在山门有无禁忌、有无服饰要求、山门内有何建筑、有何资源一概没说,这算是哪门子的介绍啊摔!!! 现在人都走了,再多茫然也得自己乖乖吞回肚子里,慢慢摸索吧! 宁以谦看着兄长,无所谓的说道:“哥,我们就从耀金开始吧。”反正五个都得去一遍。 “好。”御以绝基本上不会抗议弟弟的任何决定。 另一间大殿内。 “哈哈,耀金,每次到你领新人的时候你就这样,真不怕他们把你骂个狗血淋头啊!!”天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耀金淡定的捧着茶水,抿了一口,回道:“我听得见么?我听不见的东西,与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他们来这里又不是享福的,在一定程度内自由摸索,不是更适合他们的发展么??以后他们还得感谢我。” 青木笑了,说:“也只有耀金你才能说出这话来。” 天炎接了话头说:“耀金你就是个厚脸皮啊!” 这时候重土低低的问了一句:“新门人来了,不需要告诉一下副宗主么?” 气氛顿时一僵,所有人脸上的笑都拉了下来,碧水轻轻抚了抚衣袖,还是一贯的温柔嗓音,这是却染上一丝冰冷:“他不是只关注着玄力修为么?什么时候来管过外山门的事!!” 一时间,无人再说话…… 第30章 金之玄力 宁以谦和御以绝走出大殿,望了望耀金峰的大致情况。 他们身后是耀金大殿,其下偏右的位置是一栋古朴的高楼,左边则是一处极大的广场,再往大殿以上的山顶处看过去,就只能看到一大片郁郁苍苍的森林了。 宁以谦简直无语至极了,这么大个峰门就只有这么点建筑,比斗堂呢?训练场呢?剑室什么的呢?连人家狂剑门都有的,这边居然连根毛都看不到,这是几个意思啊?!! 御以绝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把他从吐槽中拉了回来,指了指那栋高楼,示意先去那边看看。 走近了这楼,才发现这楼居然是全木所做,而且那些木头表面上流转着一层薄薄的绿光,有些地方甚至还生出了几颗嫩绿的小芽。 御以绝和宁以谦对视一眼,眼中俱是惊讶,能够维持这些树木至今生机不断,还能够有余力孕育新枝,这岂是常人能做到的?!! 踏进了门,扑面而来的就是淡淡的书香气,定睛一看,柔和的光中,一排排、一架架的书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好,两人走近,随手抽出一本翻阅,页面极其光滑,入手舒适,字迹清晰,简直与新书无异,但是,书页间偶尔的小字批注,却告诉他们这就是一本老书! 把书放了回去,宁以谦摸了摸鼻子,难道这就是古代版的图书馆?看着藏书量,可是非现代的省级不可比啊! 他慢慢的往深处走出,一边四处张望,直到他看到了某个地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这,是个人么???御以绝见弟弟如此,立刻赶了过来,却也忍不住震惊。 一片莹莹的绿光中,坐着一截“枯木”,却有着人的体型,鼻是鼻,眼是眼,发丝枯白,骇人至极。猛然,那双眼睛睁开了,在绿光中显得尤为可怖,先是盯着宁以谦,许久之后,迟钝的转移视线到御以绝身上,那目光让两人僵直身体,汗毛直竖! 终于,那人把目光移开了,半闭双眼,嘴唇费力的张了张,如同锯木的嘶哑难听的声音发了出来:“好苗子……”便又如同一截枯木一般闭眼闭口不再动了…… 宁以谦和御以绝这才敢迈动一步,谨慎小心的往后退去,直到退出了门,才舒了一口气,刚刚那种强大的压迫感,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那个人,会是谁? “喂,谦小公子,你们等等我。”闻修好不容易才看到这两人,急急忙忙的喊道。 “怎么了?你在找我们?”宁以谦问道。 “是啊,昨天晚上分配了房子以后,我就老担心碰不上你们了,还有今天还有个聚会,看到你们了就赶过来了。”闻修高兴的说。 “好吧,你是要拜进哪个峰门?你哥哥呢,他不出来带你啊?” “我哥哥在内门,现在出不来的。”闻修低下头捏了捏手指,顿了一下,才果断的说:“我哥哥给我介绍过衍天宗了,你们……你们听听吧。” 宁以谦惊喜过望,这坑爹的衍天宗,什么都不说,他们一头瞎的东摸西摸,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功夫,这下好了,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哥说,衍天宗给你的选择权很高,但是同样的,给你自制力的考验也就更高,要掂量着自己的实力,选择你应该选的,不然,你进内门就基本无望了。” “每一峰上面都只有很简单的几处建筑,大殿,书阁和广场,方便你无杂念的修习。大殿是专门负责杂事的,里面有管事;书阁是你必须常驻的地方,那里面的知识够你学一辈子的,要什么有什么;广场,分为修炼区和非修炼区两部分,就是修炼和比斗、讲授知识的地方,还可以和其他弟子交流。” “要是你进入图书馆,能得到一个枯树老头的眼神,那你的资质绝对是很不错的,要是一句话,那么资质就是绝好的,比测试晶板还准!”闻修突然想起当初哥哥说话时那嫌弃的眼神,顿了顿,心里有点生气又有点闷,捏了捏手指,才继续说。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别以为你可以随意换峰门,你选择了哪个峰门,就必须要在那峰门呆至少一个月,而且最后都会有个测试,过了才可以去别的峰门,不过……后果很严重。”闻修很认真的模仿他哥说话时那严肃的语气,看到那两兄弟低头沉思的模样,心里很满足。 原来是这样,宁以谦摸了摸下巴,也对,要是没有个手段就可以随意换峰门,哪有那么多人来教导新弟子啊,这衍天宗还会有什么未来!! “那,你进山门总是要有人教导的吧,人呢?”宁以谦忍不住问道,难道现在就把他们扔在这耀金,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 闻修神秘的摇摇头,指了指耳朵,说:“你们听!” 没一会儿,一道雄厚的声音就借由玄力扩散到整个耀金峰:“今入我耀金弟子,速来广场集合!!!”一连说了三遍。其他峰也隐隐传来同样的声音。 “走吧。”闻修笑眯了眼,显然是对自己率先知道这些而感到无比开心,看到宁以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广场。 一块方方正正的大石头上站着一个人,虎背熊腰,双手负在背后,一脸的大胡子,笑得一口白牙,头发也是随意的扎了起来,风一吹,还有一点头发丝飘到面前来! 宁以谦整个人都…… 这就是他们耀金的新人老师???妈蛋,到底是他眼睛出问题了,还是耀金的脑子出问题了,就他这扮相,就透着一股浓浓的不靠谱的味道好么!! 左轩良看着地下窃窃私语的新弟子,不在意的一笑,现在是这种情况,可不代表,一会儿以后啊…… 见赶过来的人越来越少,左轩良估摸了一下时间,轻轻敲了一下腰间无鞘的长剑,清脆的剑鸣声瞬间就让全场人安静了下来。 “我是左轩良,耀金固定弟子,已在耀金呆够三年,这一次负责对你们初来者进行初步教导,接下来的一个月,就让我们一起度过吧。” 这话一出,耀金新弟子的眼神就有些微妙了,呆了三年还没能入内门,他们是不是选错峰门了…… 宁以谦的神色顿时一肃,不是谁都能随意一敲就能让剑发出剑鸣的,也不是谁都敢大大方方的说自己呆够三年没入内门的,就凭这两点,这位左轩良就不是一般人。 左轩良不动声色的扫视一眼,心里暗自记住了眼神清明、未曾动摇的人,微微一笑,自顾自的开始讲解起来…… “耀金,是以增强你们对金属性玄力的理解控制和攻击力为目的。” “总所周知,五行分属金、木、水、火、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而金克木,木克土,木克水,水克火,火克金。所以,你们首先要知道的就是,没有哪一种玄力是弱的,也没有那一种玄力是强的,玄力之间的输赢只在于其质其量,取决于你们踏实与否、努力与否!” “……金,往往代表着锋利,决绝,所以在人普遍的思维里,金属性玄力使用者也就是必须锋利、一往无前的,这种观念是错的!!!” “人是活的,也是多面的,谁规定要依照玄力属性做人?要记住,是你们控制玄力,不是玄力掌握你们!!!” “金是锋利,但应该是睿智的锋利。你的锋利应该只是对着你的敌人,而不是你任何重要的人。” …… “好,今天的讲解到此结束,明日辰时到此集合。散!!!” 左轩良飘然落地,看着那群还思考着的人,微微一笑,不急不缓的朝大殿走去…… 宁以谦绝对没有想到这个看似三大五粗的汉子,能把金属性分析的如此透彻,再加上第一次听到属于他原来世界的理论——五行,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再回神,左轩良早已不在原地了。 御以绝看了看弟弟,摸了摸他的头,说了一句:“没来错。” 宁以谦点点头,笑着说:“嗯,是没来错,这里可以帮我们许多。” 他们两人,一个是从现代社会来到,就算是之前看过原著,对玄力什么的还是很茫然不知所措的,而另一个也从没受过系统的指导,对玄力同样是一知半解,所以,现在的教导,对大多数人而言或许只是一番关于金属性玄力的感悟,但对他们两人而言,却是醍醐灌顶,是能帮他们推开玄力世界大门的那只手,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那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这次讲解也只讲到了大概申时左右,还有足够的时间给他们自由分配。 御以绝看着广场上人或走或留,抿了抿嘴,说:“修炼。” 宁以谦点点头,说:“那我去书阁了。” 他能猜到这个结果,哥哥的资质好,多多修炼肯定是有好处的,而自己,每日修炼,玄力增加一旦达到了某个点,任你再怎么努力,之后也是纹丝不动,只能把已经得到的玄力压缩再压缩,努力让它凝实。他今天已经修炼到这个坎了,再修炼还不如去书阁补充一下知识。 闻修左看了看,右看了看,迟疑不定,宁以谦“扑哧”一声笑了,把他修炼区使劲一推,说:“你又不像我,快去修炼吧你,别偷懒!” 御以绝拍拍弟弟的头,才带着闻修转身离开。宁以谦也转身去了书阁。 这一次倒是没有遇到那个古怪的“枯树人”了,宁以谦站在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想到,不过也是,闻修不是说过么,那人只会看资质很好的人,看来,哥哥的资质绝逼是好到了一定程度了啊! 翻开书页,正是一本《玄力修炼理论》,宁以谦立刻摈除了杂念,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大半,宁以谦放下手中的不知道第几本书了,揉了揉脖子,叹了一声:“还好我打小看书就快,不然面对这么一堆书,真不知道从何下手……咦?!!” 宁以谦抬起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上方那一本破破旧旧的书,刚刚他无意撇到,还以为是错觉呢,原来是真的有这么一本书啊! 垫起脚,探了好几次才摸到这本书,扒拉了下来,啧啧,果真是破破旧旧啊,就连封面也都模糊的看不清了,宁以谦打量着,捻起一页小心翼翼的翻开,八个优雅大气的字入目,倒是让他赞叹了一下: “心之所念,挚爱xx!”刚刚好是人名的地方看不清了,看印记好像是被人摩挲过太多次才导致了模糊的。 宁以谦翻开第二页,心里就很是明白了这可能是一本日记,但是看这样子,时间也定是长了,所以看看也没什么关系……吧! “xx年xx月xx日,我在出谷处遇上了一个姑娘,她重伤,我一时好心把她救起来了。” “xx年xx月xx日,她突然做了一桌特别香特别香的饭,等吃完了,我想往常一样打算离开时,她才告诉我,今天是她十八岁诞辰,我心里突然有一点点不舒服,莫名的感觉到委屈了她,所以遵从自己的心,为她吹了一夜笛子。” “xx年xx月xx日,我突然发现我离不开她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回山门的时候心里慢慢的惦记她了,难道说,这就是师父所说的爱?难道,我的鞘终于出现了?” “xx年xx月xx日,我终于把她带回了山门,我想让她和我在一起,我想让她天天开心,我想让她幸福!” “xx年xx月xx日,她在房里哭得很伤心,我想知道为什么,她却一直不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争吵,我心里很难受……” “为什么那几个人这次会有胆子来向我挑衅?不过嫉妒我资质比较好而已,以为我会放在眼里么??” “你为什么想要出谷,是因为我太无趣了么?你不可以离开我,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日记到这里字迹已经变得极为潦草,一笔一划间满是烦躁和戾气,宁以谦迅速往后翻,终于,在最后一页,出现了八个血淋淋的大字,杀气四溢: “生已弃路,魔亦无门!!!” 日记一下子从宁以谦手中摔了下去,宁以谦不自觉的捂住胸口,缓解那股杀气带来的不适,好一会儿,才拾起日记,再次细细的看了一下第一面,再从左下的角落里找出两个潇洒的小字: “萧洛。” 第31章 耀金一月之期 晚上,宁以谦心里依旧是惦念着那本日记,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直直的睁着眼睛躺尸。 突然,御以绝出声问道:“怎么了?” “哥,没事,就是心里有点烦躁,你先睡吧!”宁以谦安抚着哥哥,不想把自己的坏情绪带给哥哥。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宁以谦才刚刚转过头,一双干燥温暖的大掌就盖上了他的眼睛,耳边是低沉温柔的声音:“哥哥在,睡吧。” 其实御以绝一直在担心弟弟会不会因为资质问题而又开始烦恼,看晚上这情况,果然被他料中了,他现在还没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就只能时刻关注弟弟,尽可能的排解弟弟的郁气。 宁以谦微微一笑,他这个哥哥啊,老是给他这样不经意的感动,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但又并不把他视作废人,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好的一个人呢?!! 扒拉下兄长的手,凑到脸颊边上蹭了蹭,喃喃的道:“哥,你那么好,要是我一个人了,那怎么办?” 御以绝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擦宁以谦的脸颊,说道:“不会一个人的。” 宁以谦心里一动,立马拉着哥哥的手往被子里扯,说:“哥,一起睡呗~~~” 御以绝的手一僵,想抽回来,却不料宁以谦握得很紧,一时间没能抽出来,宁以谦察觉到,眼一转,可怜巴巴的说:“哥,难道你现在嫌弃我么?”还一边用委屈的眼神往哥哥身上一瞅一瞅…… 御以绝无奈了,就算知道弟弟这模样是故意的,可也还是不想看到,所以,他长腿一伸,直接钻进了弟弟的被窝,直挺挺的躺着,一动也不动。 宁以谦开心的转身朝着哥哥,微仰起身子探着手把哥哥脖子处的被子往里塞了塞,自己这具身子原来还没发觉,这天一冷,才知道是个怎么悟也悟不热的体质,还好有个大暖炉子的哥哥~~~ 感觉到耳边那只手凉凉的,御以绝忍不住小心的伸手往弟弟身上凑了凑,才发现弟弟身上没多少热气,心里叹了一口气,直接伸手把整个人抱在怀里,整理好被子,才说:“身上这么凉,也不跟哥哥说!” 宁以谦枕着身下这天然的暖炉,舒服的眯起了眼,自然的伸手回抱住兄长,口中回道:“说了又怎样,你每天晚上都陪我睡??” 御以绝喉间动了一动,最终还是把那句“好”吞了下去,只是拍拍弟弟的背,温柔的说:“很迟了,早点睡。” 宁以谦嘟囔着“就知道是这样”,动了动头,不知道为什么,在兄长的怀里就感觉格外安心,一下子睡意就来了,小小的打了个呵欠,就有点迷迷糊糊了。 御以绝正努力着把弟弟暖热,一不小心一个湿湿的浅吻就落在他的下巴处,伴随着弟弟软软的声音“哥,晚安。”他的心里狂喜,这是小谦第一次主动吻他,这个吻,是不是意味着小谦也不会对自己的吻排斥?!!晚安,是晚上安睡的意思么? 御以绝这一夜就这样在忐忑中慢慢度过…… 第二天一早,宁以谦一醒过来,懵懵懂懂了一会,发现又没有哥哥的影子了,挠了挠头,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忍不住又在被子里蹭了蹭,才依依不舍的爬起来,梳洗好了,推开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就看见哥哥一个人站在门外,脸色阴沉不定,连忙走过去问道:“哥,怎么了?” 御以绝看着满眼担忧的弟弟,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一捏,一大早身体的异样让他心里异常沉重,在无法远离的情况下,我的小谦,我到底要怎么对你?这一种背德的感情,又会有一条怎样的出路,自己还能放得下么? “没什么。”御以绝淡淡的说道,转身背对着他,说:“收拾好了就快走吧。” 宁以谦怀疑的看着哥哥,总觉得被隐瞒了什么,张张嘴刚想说什么,不远处就传来呼声:“以谦,御大哥!”正是闻修在往这边跑过来。 宁以谦松开眉心一下子笑了,这人昨天才弄清楚他们住哪,发了一顿牢骚以后,就说今天一定过来和他们一起走,碧水峰离这里可是有一段距离的,不知道他得起来多早…… “呼~~总算没有来迟,你们两这是刚刚准备走的么?”闻修气喘吁吁的赶到,弓着腰,双手扶着膝盖,抬起头看着两兄弟说。 “嗯,你到的刚刚好,等我把门关好了,我们就去。”宁以谦一时间也没法和兄长大人细究,一边应和着闻修,一边把门紧紧关好,之后拍拍手说道:“好了,咱们走吧。” 三人这才一起上去朝山上走去,宁以谦和闻修偶尔说上一两句话,御以绝只在一旁沉默的听着,其间还会有不断增多的其他上山的人或前或后的说说笑笑,阳光暖暖的倾泻下来,照耀在每一个人身上,镀着一层浅浅的金边,显得格外美好。 广场上,依旧是那位不修边幅的左轩良师兄,依旧是在方方正正的大石头上,依旧是一声清灵的剑鸣,也依旧是洋洋洒洒的独家讲解…… “金,是主杀的,所以你想成功的让它爆发应有的威力时,心中必定要有杀气,以杀气为引,才能导出金之锐利!” “金,不同于水火,是不能自身凝形的,你总不能凭空造出金属吧。所以,修炼金之玄力是必须要有媒介的,无论是刀是剑或者其他都无所谓,只要是金属武器,这会成为你的最大助力!” …… 下午,宁以谦偶尔会跟着兄长和闻修一起到修炼区提升和凝实玄力,但大多数时候,他还是会呆在书阁,他已经看了很多的历史和玄力的理论,这对他的帮助是极大的,现在,他已经把他知道的情况与那些书联系到一起了,而他最大的感悟就是,这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世界,有它自己的体系,有它自己的理论,有它自己的历史和发展,早已绝非他当初所看的那本书,或许其中会有些东西与原来的世界相重复,但是并不代表那本书能成为先知一样的存在,宁以谦甚至都开始怀疑书中所说的那些秘宝、珍稀药材是不是真的,这让他长久地呆在书阁,翻阅不同的书籍,直到晚上御以绝和闻修进来叫他…… 三个人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大半个月,直到—— “绝公子,谦小公子~~~”闻修一如既往的过来了,而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他身后跟着一个姑娘:莫容琪! 御以绝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甚至连一个点头也没给,简直是视之无物,让莫容琪脸上微微一白,有些尴尬。 宁以谦看着这一幕,似笑非笑的说:“琪姑娘,你怎么来了?” “师傅推荐我到碧水修习,我现在算是碧水峰的弟子,但是没有什么限制,偶尔听到闻修师弟说起你们,就跟过来看了看。”莫容琪大大方方的回道。 “闻修,你又说了些什么?”宁以谦眼一眯,声音异常温和,让闻修瞬间警惕起来,捂住嘴连说:“没什么,没什么。” 大概一周以前,御以绝有了突破,闻修大嘴巴的说了,惹得大批新弟子来挑战,让宁以谦两人不厌其烦,直接对挑战的人说闻修很想有个敌手,闻修这几天有了较深的领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闻修至今还会被人时不时来一场挑战,虽然赢的都是他。 “谦小公子,你们现在在衍天宗上习惯么?感觉怎样?”莫容琪笑了一笑,温声问道。 宁以谦看着她虽然对着自己说话,而眼神却是不时的落在兄长身上,又慌乱的飘开,心里突然涌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明明兄长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她是如何情根深种的?这事怎么就那么荒谬呢?难道说,爱情真是如此让人盲目的?!! “琪姑娘,谢谢好心过来看望,但现在时辰快到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宁以谦礼貌的说。 莫容琪顿时脸一红,连忙摆摆手说:“你们快去吧,是我耽搁你们的时间了。” “那我们先去了,琪姑娘请自便。”再礼貌的一点头,宁以谦拉着兄长就直接离开了,闻修连忙赶了上去,嘴里连说:“等等我啊,等等我!” 晚饭时,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完结掉的宁以谦深深觉得自己真是蠢,远远看着那位站在门口吸引了众多弟子目光的莫容琪,不得不感叹一句:陷入幻想的女人真是疯狂啊!这个世界女人一般还是比较慎重自持的,莫容琪这么主动,真是…… 宁以谦瞪了一眼哥哥,都是这人惹来的桃花,自己处理去,转身就直接书阁走了过去。御以绝看着弟弟的背影,深深敛眉,再看了看那个女人,抿了抿嘴,走了过去…… 宁以谦找了个角落坐下,拿过来两本书,安安静静的翻看起来,时间不是太久,两本书基本上就够了。 专注的浏览着,宁以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边来了个人,一页一页的捻动,偶尔嘴唇会无声的动一动,默念几句,眼神完全不与书本分离,不知不觉中,两本书被翻完了。 宁以谦整齐的把它们放在身边,伸了一个小小的懒腰,扭了扭脖子,捶捶腰,再揉了揉眼睛,拿起两本书准备走,突然,一旁传出低冷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宁以谦被吓了一跳,顺势望过去,一个清瘦的青年坐在地上,明明是一双大眼睛,却无端的给人一种阴郁之感,仰着头看他,却生生的给人一种正俯视他的错觉。 “你不知道问别人名字之前,先要报上自己的名字么??”宁以谦双手抱胸,微眯起眼,冷冷的回道。 “承念。我叫承念。”承念眼里莹莹印出一点光,语气冷漠的就不像是念着自己的名字。 “宁以谦。”宁以谦留下名字,直接转身就走,丝毫不管那位所谓的承念是什么想法。 切,什么承念,报假名也靠谱一点,记得带上姓,还带点情绪好么?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遇上这样一个第一感觉就不爽的人,心情更糟了。 书阁外面没有哥哥的身影,宁以谦皱皱眉,直接往家里走去,推开门,却发现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宁以谦坐在外屋的椅子上,捧着一杯热水,让自己平静下来,把最近的思路捋顺了: 第一,是关于萧洛的日记,这让他稍微有些好奇,可以找个师兄师姐什么的问一下;第二,是莫容琪,那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特别让他膈应,他欣赏的是情深而不怎么痴缠的女人,索性只要哥哥对她没什么兴趣就行,无视到底;第三,是哥哥,不知道为什么老会觉得哥哥有什么心事,两个人一点都没有当初暮弃森林里亲密了,像是隔着一层玻璃,让他感到莫名的气愤伤心,明明两个人就应该好好的啊,哥哥到底是怎么了啊?? 宁以谦慢慢隔着热水,手被水温慢慢捂暖,一杯水还没喝完,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御以绝回来了。 “哥,你哪去了??”宁以谦淡淡的问了一句,他不想表露出焦虑和烦躁,但是心里又一直会吊着。 御以绝心里突然一转,说:“送人回家。” “砰!”宁以谦手里的杯子和桌面撞出一声脆响。 “哥,你是,对她有兴趣了?” 御以绝沉默着,没有回答。 一阵静默,宁以谦突然起身,朝内室走去,步速很快。 御以绝呆在外间,心里极为复杂。 他只是告诉了那个女人,不要来缠着他们,明明这样一个无关的女人,为什么要来打扰他们两的生活?他本来就厌恶那个女人,又怎么可能会送她回去?小谦明明就知道这一点,现在怎么会看不清呢? 而自己明明知道小谦没有和他一样的心思,却还是说这种话来试探他的反应,真是……恶劣啊!但是小谦,你这个样子,你是不是说明你也不自觉的在意我呢?我是不是,可以有所期盼呢?! 这个夜晚,是两人这些天第一次分床睡,御以绝是自动没有过去,而宁以谦即便是身子再怎么暖不过来,碍于心里说不出来的极度不舒服,硬撑着闭上眼,最终在一片冰冷中蜷缩着晕晕睡去…… 睡梦中,仿佛一直被埋在雪里的宁以谦忽然感受到一阵温暖,就像是阳光破开雪层暖融融的照在身上,自然的放松下来,迷迷糊糊的念了声“哥……” 御以绝惦记着弟弟的身子,等他睡了,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眉头深深一敛,果然又是一片冰冷,心里泛起对自己的厌恶,直接钻了进去,把蜷成一团的弟弟抱在怀里,心里疼成一片,凑过去亲了亲弟弟的额头,听到他口中模模糊糊的“哥~”,连声低低的回应:“哥哥在,睡吧。”感受着弟弟慢慢放松,这才舒了一口气,一下一下的顺着弟弟的背,不知道多久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 第二天,宁以谦从温暖中醒,眼前是一张放大的帅脸,本来就迟钝的脑子一下子更迟钝了,呆呆地看着,知道感觉自己被箍着,有一点不舒服,才稍稍动了一下,震醒了那双手的主人。 “小谦,怎么了?”御以绝担忧的问道。 “没。”宁以谦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御以绝看着弟弟的呆样,忍不住点了点他的鼻子,温声说:“起来了啊。” “哦。” 一会儿以后,宁以谦才彻底清醒,御以绝立刻注意到了,直接说道:“昨天我没有送她,只是在外面走了走,练了练剑。” 经过一夜,宁以谦也冷静下来,看着哥哥忐忑的双眼,微微一笑,说:“没事。”心里却想着,自己居然会对哥哥有那么大的占有欲么???占有欲这东西,不是一般存在在恋人身上么??难道还会发生在亲人身上?? 御以绝看着弟弟又开始深思,连忙打岔道:“快收拾了走吧。”宁以谦自然的点点头,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莫容琪终于不再来了,书阁也没看到那个怪人,日子有晃悠悠的过了一个多周,终于,到了一月之期。 今天,就是左轩良师兄公布耀金考核的时候了! 第32章 金之试炼 耀金广场。 左轩良看着下面这一群新弟子,突然诡异的一笑,自己可是好好准备了考题的啊,那些弟子里哪些认真哪些只是尝尝鲜,他心里可是有一本账的,绝对能过的是哪些人,他心里也是有数的,至于其他的,他耸耸肩,听天由命吧。 “你们看到耀金顶上的那一片丛林没有?!!那就是即将成为试炼场的地方!”左轩良大手往上一挥,带着众人的视线指向耀金顶峰,豪迈的说道:“你们这一次的考核内容就是:每个人,带上自己的武器,去那里,三个时辰为限,给我猎回来一头猎物。要求是:只准使用金属性玄力,猎物必须要是活着的。回来以后,根据你们猎物的实力和体型进行判断优劣,实力由高到低,体型由小到大,综合判断。你们当中的前三个,可是有一定奖励的。” 下面的人一阵骚动,宁以谦也皱起眉头,只准使用金属性玄力,倒是偏好了纯金系的修玄者,而他们这些玄力混杂的人,可是个不利之处,而且,还是活捉猎物,这可是严重考验了对金属性玄力的控制啊,这考题,真的合适么??宁以谦不禁抬头看向左轩良,却见他望着某一个方向眼睛一亮,粗犷的脸上爆发出极为灿烂的笑,然后对着他们不耐烦的说: “就是这些了,你们都开始吧,好好干!”果断的把他们赶往了山顶。 御以绝半抱着着弟弟一路向上腾跃而去,在茫茫人群中一点也不显眼,闻修跟在后面,不急不缓,先后进了丛林,扎进深处。 百来数人的进入,倒是冲散了着丛林的神秘感,但同时也增加了竞争性。在这种一切未知的情况下,他们必须谨慎而迅速的找到自己的猎物。 闻修看了看那两兄弟,扫视了四周一眼,说道:“我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什么危及生命的危险,你们感觉怎样?” 宁以谦被放了下来,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才说:“嗯,这里的植物并没有被严重破坏过的痕迹,看情况应该是没什么大型兽类,能力应该也都在我们可承受范围内。不过,”宁以谦看了看闻修,调笑着说:“你这种直觉,还真是犀利啊!” 闻修脸一红,挠了挠头,说道:“以谦你可别再拿我的直觉说事了啊。这个试炼我就和你们分开行动吧,三个人目标太大。” 宁以谦想了想,看了看哥哥一眼,果然是面瘫中隐约有一点喜悦,忍不住黑线,哥你就那么不待见闻修这家伙么??? “嗯,这样也好,那你快去吧,找个好点的猎物,不要比我们差的太多哦~~~” “哪能啊!好了,我走啦!”闻修笑了笑,挥了挥手,便直接对着右方疾射而去。 宁以谦好笑的转过头,看着哥哥说道:“闻修这家伙走了,我们也该好好干活了。哥,你直接去找你的猎物,反正这里的危险性也不高,我就在这里寻找我的猎物了。” 御以绝立刻看向宁以谦的手,眼里有着微微的不认同。 宁以谦摇了摇头,从胸口处挂着的储物戒里拿出了一柄剑握住,再拿出了一扎不细的软带,不急不缓的把剑端端正正的和手捆在一起,用牙齿打了个结,扯了两下,说道:“哥,我的手现在只是没什么力,但是并不代表我就没有攻击力啊,要是连一只猎物都抓不到,那我不就真成废人了?!” 御以绝能够明白弟弟的心态,他的弟弟,自他接触以来,就从来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而现在,无论是他会不会同意,小谦都不允许他的插手,他只能放小谦自己试炼,对此,他感到复杂的骄傲。点了点头,拍了拍弟弟的脑袋,御以绝毫不犹豫的转身往深处走去,他相信小谦! 宁以谦目送哥哥的离开,深吸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剑,也开始慢慢往深处走去,凝神,视觉、听觉、嗅觉开始逐渐清晰,一步一步,在心里默想,只能用金属性玄力,那么就要把其他属性剥离。丹田里的玄力默默开始运转,分出一丝玄力开始剥离,不断的压缩金色玄力,挤出另外几种玄力,但是这根本就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费尽心思却仍有一两种其他的颜色混杂。 宁以谦暂时停下脚步,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谈什么猎物?!!既然左轩良师兄出了这个题目,那么就必定有他的解决方法,宁以谦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句他说过的话: “既然你觉得这个方式不行,那么就反过来想一想,为什么这个方法不行,以及,你该怎么解决。” 当时他还感叹着这位师兄的思想真是现代化,如今一想,就如同醍醐灌顶:既然我想剥离四个不行,那么我为何不凝压四个,剥离一个呢?!! 宁以谦立刻行动,果然,虽然凝压四个有点费神,但是效果是绝对的有,看着那黄灿灿的玄力按照他的意思在脉络中流动,宁以谦长舒了一口气,刚刚准备迈步,却耳尖的听到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动作轻微的抬头,赫然看见一条墨绿色的蛇蜿蜒盘旋在树枝上,细长的蛇身,猩红的蛇信不时吐出,冰冷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仿若蓄势待发! 宁以谦浑身绷紧,眼神同样冷了下来,碧灵蛇,四阶魔兽,毒性强而身体脆弱,这可是他的敌人,他的猎物! 两指并拢,手腕轻轻一转,体内金色的玄力已经汇入,浅浅的红色开始在指尖闪现,猛地一抖,瞬间就同飞星一般直飞那蛇而去,碧灵蛇的竖瞳猛地一缩,身体一弹,弯曲着避开那一点玄力,直朝着宁以谦扑了过去,蛇口大张,尖牙毕露,一股满是腥臭味的毒液喷射而出,宁以谦直接挑剑在身前一划,同时腰一弯,身形一矮,毒液就擦着他的衣服而过,甚至腐蚀出一个小小的洞。 那蛇看着迎过来的剑,迫不得已收回身子落在地上,急速的游移接近宁以谦,小小的蛇瞳里满是暴戾与杀意,宁以谦额头的光点开始大肆闪耀,长剑上慢慢的覆上一层薄薄的红光,显得诡异而危险,直接一个抢步横扫,却不料蛇身一收一弹,直接避过,蛇尾灵活的缠上他的手腕,那闪着寒光的尖牙直直的对准了他的喉部,直扑而去。 宁以谦这时候也顾不得玄力的节省,一瞬间这只手都覆盖上红色,直接朝着蛇身七寸抓去,逼得那蛇回身缠上胳膊,宁以谦顺势一划,直接对着另一只手腕处的蛇尾而去,撕裂开一道血痕,蛇痛得浑身一松,在掉下去的最后一刻咬住了宁以谦那只覆上红色玄力的手,毒液一吐,就直接掉落在地,扭动着想要离开,宁以谦隐隐感觉手背一痛,却是来不及看,手一抹一翻,一枚小小的利刃就出现在手心,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去看着那条蛇,慢慢的,蛇的动作仿佛在他眼里越来越慢,终于,在蛇因为蛇尾的伤而影响速度的那一瞬间,出手了,破风声以后,那枚利刃没入碧灵蛇身后三分之一处,死死的把它钉在地上,任它如何挣扎也无法逃开,反而是加重了那道伤,最后也只能在原地不动了。 宁以谦重重的喘着气,手也在轻轻的颤抖着,慢慢解开了右手上的绑带,松开手中的剑,这才看到左手上那两颗小小的牙印,现在周围都开始有了微微的乌色,宁以谦低叹一口气,果然,就算是没什么力量,身手还是要练的,还好哥哥习惯在储物戒里面备上常用兵器和药物,不然,这一次估计是不能只使用出金属性玄力了。 右手又摸出一柄利刃,眼都不眨的往那一方皮肉剜去,任由变色的血液流淌,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就开始带着一点腥臭了,不过这样也不容易吸引其他的魔兽过来,等到血的颜色和气味都正常了,宁以谦才把药粉撒上,牙缝里挤出一声“嘶……”,单手覆上绷带,在牙齿的帮助下绑好,才真正的舒了一口气,看向那蛇,怏怏的躺在地上,偶尔扭动一下上半个身子,这时候倒是安分的不得了。 宁以谦仰头看了看天,想着自己的手脚,暗自庆幸还好当初还有一只脚没有遭受断筋之苦,不然今天真是说什么也支撑不住的,不知道自己这情况什么时候才能好呢?当一个废人,真心很不爽啊! 当御以绝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弟弟倚着树,仰着头,微眯着眼,不远处一条蛇被钉在地上,而空气里有种奇怪的血腥味。再一看,才发现弟弟的手伤了,连衣服也有狼狈的几个洞,心里微微一紧,快走了几步,又才慢慢的缓了下来,弟弟不是废人,他肯定不会希望看到我这样把他当弱者。 “怎么样?”御以绝以正常的步速走了过去,正常的问了句。 宁以谦看着哥哥的面瘫脸,突然一笑,眉眼弯弯,指了一指那条蛇,声音里也是满满的开心,说道:“收获颇丰!” 摸了摸弟弟的头,那有些苍白的脸还是让他微微有些心疼,温声道:“那我们走吧。” “嗯。” 御以绝掐着那蛇的七寸直接拿了起来,玄将初阶的气息一放,那条蛇便偃旗息鼓了,乖的不能在乖,倒是让宁以谦笑了一声:“这蛇倒是欺软怕硬啊。” 御以绝转头很认真的说道:“小谦,你不弱。” 宁以谦一愣,随即笑了,用力的点点头,说道:“嗯,我不弱。” 回到了广场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左轩良正和一个人谈着话,时不时爆发的一阵笑意实实在在的彰显了他的好心情,而当两人定睛一看时,那人身边还有一个人被箍着脖子按着头,正是闻修!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一惊,难道,这人会是闻修那位传说中的哥哥??? 第33章 闻子雅闻修 人基本上来齐了,左轩良意犹未尽的回到石台之上,看着台下的人手里或抓或提的各种东西,莫名的有一些想笑,轻咳了两声,才开始说话:“你们一个一个把猎物拿上来我看吧。” 闻修使劲的拍开哥哥落在自己头上的手,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才连忙跑到队伍里找到宁以谦他们,看着宁以谦被御以绝保护的好好的,心里又是一阵不平衡,为什么人家的哥哥就是各种宠爱,我家的哥哥就是各种欺负啊?!! 宁以谦看着脸色不停变化的人,笑道:“那就是你哥?” “嗯!”闻修愤愤的回答:“刚过来就欺负我!” “噗~~~”宁以谦把视线投向他那位哥哥,却发现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这里,便礼貌的朝他点点头。 “你哥哥怎么称呼?” “闻子雅。” 宁以谦轻轻“喔”了一声,便不怎么关注了,转过头专注着石台上的情况。只见左轩良以指尖轻轻一点猎物,不一会儿便满意的点点头,扬声说道:“青翼蝉,三阶,金属性玄力所捕,过!” 宁以谦忍不住惊叹,这位师兄,对玄力的控制已经到了此等地步了么?探查猎物的内部却不伤其一丝一毫,这需要何等精细的操控啊!而且还能在这种情况下感知玄力属性,简直是登峰造极!只是不知道修为已经到了何种境界! 左轩良看了看眼前笑得微微有些谄媚的人,略微皱了皱眉,手一探那只奄奄一息的银冰翠鸟,语气微微有些严厉的说:“银冰翠鸟,四阶,金火双属性所捕,失败!” “子雅,老规矩。”左轩良手一挥,直接换过来一旁淡定围观的人,把那只翠鸟小心翼翼的放到他手里,让他治愈,丝毫不管那位在旁边尴尬矗立的弟子,看向下一组,那人只好讪讪的站到一旁,被后面的人用各色眼光打量着。 队伍慢慢推进,到了御以绝,众人都用热切的眼光看着他,包括宁以谦,他一点也不知道哥哥到底捕捉了什么猎物,一路也没见什么端倪,不由得让他好奇。 御以绝轻轻一抖微宽的袖子,一只艳丽的蝶出现在他手心,被淡淡的绿色所笼罩,浅银色的蝶翼小小的抖动着,妖艳的火红纹路绽放着,欲飞未飞,异常夺目。 “天呐,居然已经是玄将了!”“难怪能捕捉到银火凤尾蝶!”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不时惊叹。 左轩良诧异的看了看御以绝,也没想到居然会是银火凤尾蝶,体积太小,灵巧的简直让人无可奈何,再加上银火凤尾蝶本身就带有迷惑人的能力,所以,就算是玄尊大多数也只能就直接杀了,极少有能活捉它的,这个人居然能做到,而且还在只能用金属性玄力的情况下,不由得让他有些好奇。 “能说一下过程么?”左轩良问道,一旁闻子雅也好奇的看了过来,台下的人都支着耳朵生怕听漏了一句。 御以绝看了看宁以谦,那双眼睛也亮晶晶的看着他,抿了抿嘴,说道:“做了一个玄力网困住,没被诱惑,用剑力逼到网角落,就抓住了。” 所有人心里都是……这是个什么解释啊,哪有那么容易啊,就只说了一下粗略的动作,就不能详细点么?这都相处一个月了,也都知道你说话少,但是怎么可以少成这个样子啊!!! 左轩良也愣了一下,和闻子雅对视了一眼,眼里都带着一点笑意,也没有再为难寡言的御以绝,连看都没看那只凤尾蝶,就直接说道:“银火凤尾蝶,五阶,金属性玄力所捕,过。” 御以绝退后一步,让宁以谦上前,宁以谦余光扫到了那一位面露不甘的失败者,心里“嗤”了一声,直接拿出被兄长大人弹晕的蛇放到石台上,蛇尾部的伤口还有一点渗血。 左轩良同样惊奇的看了看这一位,他可是被告知过的,这人的资质可真是……现在居然能捉回来这样一条碧灵蛇,不可不谓之意外。 他伸手探了探那蛇,果然,体内残留的玄力比较微弱,主要是靠利器扑捉的吧,不过,总体而言已经很不错了,收回手,刚准备说话,却有一道声音直接抢了白: “你居然能捉住这样的猎物,也没看过你修炼过几次啊,你确定是你自己捉的么?”正是那位失败者,眼神阴郁,带着浓浓的挑衅。 宁以谦不在意的反问一句:“那你觉得我能捉住那样的?或者,像你一样直接失败?” “你……”那人一时气急,刚刚张嘴就被左轩良直接打断:“自己不努力,倒是开始嫉妒别人了,这就是你在耀金一个月里的收获??” 那人悻悻的闭了嘴,重新退到一旁,不甘心的看着。 “碧灵蛇,四阶,金属性玄力所捕,过。”左轩良郑重宣布,看着下面微动的人群,声音里有一丝警告。宁以谦恭敬的躬了躬身,安静的退到哥哥身边,看着下一位的闻修。 御以绝沉沉的看了那人一眼,暗自记在心里。 闻修上前,先是狠狠剜了一眼自家哥哥,才把手心里的一只嗜香鼠拿了出来,同样是引得众人惊呼,又见五阶魔兽!! “嗜香鼠,五阶,金属性玄力所捕,过。”左轩良满意的点点头,看向自家的好友,不出意料的看到了好友眼中的一丝赞扬和骄傲,心里一笑。 闻修本应该退到一旁的,但是他看了看御家兄弟,想过去却又看到了哥哥眼中隐隐约约的危险,捏了捏手指,最终还是往哥哥那边走了过去。 闻子雅眯着眼,看着弟弟不情不愿的走过来,一把压住闻修的头,揉了揉他的头发,低了头,凑到他的耳边,压着嗓子说道:“学乖了啊。” 闻修挣了挣,却没挣开,热气在耳旁熏出了一小片红晕,恼怒的把闻子雅推开,明白哥哥看到他越恼越起劲,索性就不说话了,直接无视。闻子雅轻轻的笑了两声,站直了身子,也不在折腾弟弟了。 宁以谦在不远处看得明明白白,忍不住一笑,拉了拉哥哥的袖子,说道:“哥,你看,闻修那小子还说他哥老欺负他,看这情况,他哥明明是非常喜欢他的啊,就他一个人迟钝成这样,不知道么??” 御以绝顺势看过去,刚刚好对上了闻子雅的眼睛,里面没有遮掩的某种情绪让他一愣,这个人……是和他一样么??不,绝对不一样,那个人眼里,可是显而易见的掠夺!!! “哥,哥,你在看什么走神了啊?师兄叫你了啊。”宁以谦疑惑的看了看哥哥,都叫了几声了,怎么还没有反应啊。 “哦,怎么了?”御以绝立刻回神,低声问道。 “去前面,石台前面啦。”宁以谦直接把哥哥推了过去。 左轩良看了御以绝一眼,说道:“这次测试,未过者7人。未过者再次修习,一月以后再次测试,而作为惩罚,打扫耀金整峰一个月,若再没过,逐出衍天宗。过者,可选择继续留在耀金修习更深层的能力,也可直接去下一峰修习,由自身决定。” “这一次,根据猎物的实力和体形,前三名分别是:御以绝,闻修,邶玉卿。” 左轩良的手一挥,三样形态各异的东西漂浮在半空,直接挪到三人面前:“这是奖品。” “御以绝,千牙剑,三阶玄器,金属性,能够大幅度的节省你驾驭它所消耗的玄力,可以自动抵御低于自身品阶玄器的攻击,三阶以下,剑器无敌!”左轩良的声音响起,御以绝一手握住悬浮着的剑柄,冷冷的银光反射着,似霜似雪,手腕微转,炫目异常。 “闻修,衍影双剑,三阶玄器,金属性,短兵器,亚光,同样可以降低你的消耗,同时可以直接依附于你的小臂处,出其不意,比较适合暗杀。”闻修激动的拿着双剑,在空中快速的划了两下,尖锐的破空声直接的表示了它的锋利,这种亚光双剑,简直是太和他胃口了! “邶玉卿,防御内甲,三阶防御玄器,金属性,可以抵挡三阶玄器全力一击三次,着身可促进玄力的运转。”邶玉卿冷淡的拿起那一团甲,也没细看便直接塞入了储物戒,引得周围人一阵唏嘘。 “好了,这一次耀金测试到此结束,散了吧。”左轩良拍了拍手,直截了当的结束了这最后一场聚会。 宁以谦走到哥哥身边,手忍不住摸了摸那柄剑,冰凉的感觉让人精神一震,欣喜的说:“哥,这剑真的超好啊。” 闻子雅也走到弟弟身边,伸指弹了弹那双剑,满意的一笑,左轩良不愧是好兄弟,真按照他的要求找来了这样一份双剑,这下子,起码闻修的武器是不用担心的了。 闻修拉着哥哥来到御家兄弟面前,介绍道:“哥,这位是宁以谦,这一位是他的哥、哥、御以绝。”还特意的加重了读音,强调了一下,惹来闻子雅的一笑。 “以谦,这就是我哥,闻子雅。” “修的朋友么?”闻子雅挑了挑眉,笑问道,眼神却直接看向了御以绝。 “是啊,所以才把你介绍给他们啊。”闻修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抢回了。 “哦,这样啊,哥哥可是很高兴啊。”闻子雅眯了眯眼,俯下身直接在他的脸上轻吻一下,一瞬间,闻修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手忙脚乱的退来,结结巴巴的说:“你怎么…怎么又这样啊?!!大、大庭广众的……” “那修的意思是……不是大庭广众就可以了???”闻子雅按上弟弟那一点朱红的耳垂,不断揉捏,调笑的问,有意无意的忽视了御家兄弟。 御以绝直接把大睁着眼、满脸呆愣的弟弟一带,离开了这对兄弟,往家里走去。半路上,宁以谦古怪的问道:“哥,为什么我老觉得……那两个人有一点不对啊??!” 御以绝抿抿嘴,问道:“哪里不对?” 宁以谦敲了敲脑袋:“感觉哪里都不对啊,哥哥有直接叫弟弟单字的么??而且,为什么明明就是一个吻脸,他们两给我的感觉就那么怪啊??!哥,明明我们之间就没有那一种感觉啊!!” 御以绝没有再说话,瞳色越发深邃,小谦,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潜意识里不想知道?!! 第34章 觉悟 走完了耀金,宁以谦三人去了天炎峰,仍然是一个月的基础指导,只是地方换了一个而已,所教的东西也换了一种,三人认真的听着石台上的红衣女子的宣讲,直到时间已到,才意犹未尽的慢慢离散。 石台外站着的修长白衣男子,背着手静静的看着天,恍惚间竟会觉得有些寂寥落寞,宁以谦看了看闻修,发现他的眼里微微有些担忧,上前一步叫道:“哥。” 闻子雅转过身来,一瞬间就又成了平时的淡然样子,眉宇间一片温和,轻轻一笑,说道:“好了?”话音刚落就走过来,摸了摸闻修的头,一副好哥哥的样子。 闻修别扭的晃了晃脑袋,总感觉这时候的哥哥不大对劲,皱了皱眉,不客气的问道:“哥,你又搞什么鬼?” 闻子雅眉一挑,嘴角往上再勾了一分,顿时就增了一分痞意和邪气,说道:“怎么?修不是一直希望我那么温柔的对你么?你不是老觉得这才是个哥哥么?现在怎么倒怪起我来了?” 闻修的脸一红,想起刚刚那一幕,很明显那是在模仿御以绝对宁以谦的样子,的确是很温柔呢,但是,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啊,就像……就像,另一个人一样,虽然也对自己很好,但就是没有这个人会是闻子雅的感觉,难道……自己是被虐习惯了?? 宁以谦看了看两人,突然笑了,拍了拍闻修的肩膀,说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哥哥很疼你啊!每个哥哥都有自己疼弟弟的方式的,是最独特的方式哦~~~” 闻子雅淡淡的撇了宁以谦一眼,毫不在意的把视线重新放到弟弟身上,修,今天就让我看清楚,你到底是想要一个有我的外壳的哥哥,还是一个有哥哥身份的我! 闻修耳朵一红,突然想起来虽然自家哥哥老是喜欢欺负自己,但是实际上每次他想要什么,哥哥都是会帮他找来的。就像有一次他想吃云龙斋的豆糕,哥哥就说他长不大,说他永远就像个豆丁,越爱吃就越矮,把他气得躲进房内,结果晚上桌子上就摆了一碟豆糕,仆人偷偷的跟他说,是哥哥耽搁了整个下午的修习时间替他排队买回来的…… 闻修沉默着,闻子雅安静的看着,目不转睛,宁以谦突然觉得这里又没有自己可以立足的空间了,这两人之间总有种特殊的气场,直接忽视了其他的人,形成一个只有兄弟两的世界。 “哥,”闻修突然出声,抬起头看着闻子雅,脸上莫名的弥漫出一点浅浅的红:“还是原来那个你比较好,不用变。” 闻子雅的眼神一下子亮了,双手握着闻修的肩,把他带进怀里,紧紧抱住。果然,修心里在乎的是他,不是一个单调的哥哥,修啊修,这是我的最后一次迟疑了啊,就算你不懂你说的话有什么意义,我也会紧紧抓住你的,不会再放开了!!! 宁以谦在一旁越看,心里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慢慢腾了起来,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哥哥,却发现哥哥看着他们,脸色不动,眼神却极为复杂,心里一震,难道不止他有这种感觉么?? “小谦,你先带闻修回去做饭。”御以绝最终做了这样一个决定,推了推弟弟,以四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闻修挣开了闻子雅的怀抱,直接朝着宁以谦扑过来,满眼崇拜的说:“以谦,你又做饭么?我打下手可以么?绝对绝对不会偷吃!!” 宁以谦对上那双星星眼,无奈的点点头,看着架势,估计哥哥看出了点什么,想要和闻子雅谈谈么??身为一个优秀的弟弟,他非常懂眼色,直接拉走了身上那只呆萌。 闻子雅目送弟弟出了视线,才把目光转回来,轻轻淡淡的落到御以绝身上,丝毫就没有在弟弟身旁那么随意的样子,顿时,一股子身为高层、强者的气势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 御以绝目光沉沉的盯着这个人,抿了抿嘴,想问清楚一切却又无法开口。 闻子雅直接笑了出来,他倒是从来没想到在这同一个山门里遇到一个和他一样的人,这人看起来冷硬坚定,遇到这样一种情况估计心里不知道遭了多少罪,血缘至亲,心里的枷锁可不是那么好除的啊。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爱上自己的亲弟弟么?”闻子雅洒脱的一甩长袖,不在意的说道。 御以绝手一瞬间紧握,他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直接就揭露了出来,迎着对方看似随意但却犀利的眼光,御以绝沉默的点了点头,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不顾伦常,血缘、亲情也都不顾。 “其实,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和我一样,都爱上了不该爱的人。”闻子雅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御以绝,可能是太过相像,他第一次有了想倾诉的*。 “修,他是全家人的宝贝,真的是被宠上了天,有求必应。每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我们全家人都会很满足,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被宠坏过,他心里像是有一柄尺,有自己的底线。他不会无缘无故的伤害人,也从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叫哥哥,哥哥,非常依赖我,就才那样一个小团子。” 闻子雅伸出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下,大概那时候才到自己现在的腰部吧。御以绝安静的听着,脑子里也勾勒出自家弟弟原来软软糯糯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丝笑。 “后来两个人慢慢长大,但是关系好像从来没有变过,直到……我动了情。我想你也能懂,最开始知道的时候,简直天都要崩溃了,想着,明明是弟弟,明明是亲弟弟,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血缘至亲,又怎能动心?!!所以,我就来了这里,逃开了。” 御以绝心里五味陈杂,原来眼前的这个人也不是那么轻易就接受了,只是那个时候,闻子雅是可以逃避的,而他不行,所以,只能在痛苦中越陷越深。 “但是,来了这里,人是清净了,但是,心却更加乱了,想着,他在家里会怎样啊,自己离开他会是什么反应啊,后来实在是忍不住,好不容易捱到时间到了,回家一趟,发现他瘦了很多,而且离自己疏远了,三年啊,整整三年,他一个不大的孩子,也该疏远了。我一开始是想着,这样就行了,反正他也不知道,就这样断了也好。但是,你知道么?他晚上在被子……偷偷的哭,嘴里念着我,说为什么好不容易回来却那么冷淡,说明明那么想念却装作疏远了,就是想看看我着急,说早知道就直接扑上去了,然后一边哭,一边骂我,慢慢的睡着了……” “我那时候简直……”闻子雅猛地一停,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平静了一下心情,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就想着,算了,遇上这个人,我认栽,放不下就不要放下了,这个人,我就收进怀抱了。” “这些话,对你有帮助么?” 御以绝把手捏得紧紧的,他的小谦,同样对自己如此依赖,要是自己真的离开,小谦,也会这么伤心么? “你们的……血缘呢?不管了么?”好久好久,御以绝才挤出来着一句。 “哈哈,血缘么?你觉得在这个世界里,血缘算个什么东西!!!你要是有了足够的实力,还有什么人敢说闲话!再说,要是没有血缘,你会遇上他么?要是没有血缘,你们之间怎么还可能存在交叉点?要是没有血缘,你觉得,你会这么了解他、心疼他,最后,爱上他么?” “血缘,是这个世界上最深又最浅的羁绊。” “起码,我感谢我和修之间有血缘,我的身体里,流淌着和他一样的血液,我觉得很幸福。” 御以绝猛地一震,他和小谦,不是一样么?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身体里流淌着同样的血,这是何等神奇的一件事,就像闻子雅所说,血缘,对他们来说,是最深的羁绊! “再说,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不管你怎么骗自己也没用,不如坦然面对,你会不介意把他交到别的男人或女人手中么?他的幸福,你能放心交到别人手中么?或者,谁能比你更爱他?!” 御以绝想像了一下他把小谦交到别人手中的场面,心里就直接而迅猛的腾起一股怒气和杀意,怎么可能把小谦交给别人?! “我爱修,就算他现在不知道,”闻子雅声音一顿,脸上突然浮起诡异的笑:“或者,他已经知道了,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修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这就是我,全部可以告诉你的呢!那么,对你有帮助么?” 御以绝的手慢慢松开,血缘,血缘,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的血缘羁绊,现在看来,如此美好的事怎么会成为他爱小谦的阻碍?!我什么时候开始,会如此优柔寡断了?小谦的幸福,我怎么敢交到别人手里? 小谦,哥哥已经决定了,你会是哥哥的,也只能是哥哥的,哥哥这一次,大大方方的承认,小谦,哥哥爱你! 第35章 天炎之上(含入V公告) 内门,景昊静静的站在大殿之外,眼眸低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耳边的破空声响起,才转头看过去,正是外山的五位峰主和主管外山的副宗主。 六人一下地,天炎就立刻拉着景昊问道:“宗主是真的回来了么?”语言间满是急切,其他人同样眼睁睁的望着。 “……嗯。”景昊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就不再说话。 “那我们还不进去啊!宗主都消失了快五十年了,要不是还有尤衣姐在,现在这宗门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天炎说着就想往里走,却被青木拉住,对她摇摇头示意不要莽撞,天炎才冷静下来。 “宗主这时候正在召见尤衣。”冷硬的声音从景昊身后传来,正是一堂堂主天渊。 “那我们在外面等着吧,毕竟尤衣姐等了那么多年,明明才结成夫妻,就分离了这么多年……”碧水依旧蒙着面纱,声音温柔,让众人沉默。 殿内。 “千寒,这些年你到底去哪了啊?你知不知道我……”尤衣看着眼前这个人,依旧是一身白衣,依旧是像谪仙一样,忍不住用力的捂住嘴,捂住了那些哽咽的声音。 千寒上前一步,冷漠的眸子终于流露出一点心疼,慢慢的把这个等了他近五十年的女人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头发,温声说:“尤衣,尤衣,我回来了,这些年,苦了你了。” 尤衣嗅着他身上的冷香,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就闻到的香,手环住他的腰,慢慢的收紧,这个人回来了,现在就在她的面前,这样想着,尤衣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肆意流淌,她一个人为他守着这衍天宗,她也是会累的,会担忧的,会想放弃的,一年年的坚持下来,全凭那些美好的记忆,现在,她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个人,她的夫君,她可以把现在的衍天宗光荣的送还到他手中了! 千寒感受着肩头慢慢被濡湿,心里前所未有的软,轻柔的抬起尤衣的头,从上往下的吻去她脸上的泪滴,最后,停留在唇上,把尤衣所有的泣音封在喉间,辗转吮吸,加深了这个吻…… 许久,尤衣浑身酥软的倚在千寒身上,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红着脸推开他说道:“好了,天渊他们还在外面等着见你呢,我去叫他们。” 千寒看着尤衣匆匆远走,心里的柔情也慢慢退却,转身走到大殿中央,坐下,一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等着。 不久,尤衣就带着外面几人进来了,恭恭敬敬的一同在下方躬身行礼:“恭祝宗主回归。”这时候她是以内山三堂堂主的身份站在千寒面前,礼必不可少。 “起。”千寒淡淡的看着他们,说道:“这五十年,你们把衍天管理的很好,我很欣慰。” “哪里!只要是尤衣姐指挥的好。”天炎直接大大咧咧的回道,倒是一下子让尤衣的脸更红了。 “嗯,现在宗门里是个什么情形?” “回宗主,现在衍天宗总共2058位弟子,其中内门542人,新收弟子142人,目前还未有逐出者。”景昊上前一步,低声回道。 千寒眉头一皱:“怎么只招了这么些弟子?” “宗主,弟子不再多,在精。”天渊也上前一步说道。 “罢了,只要素质好就行了。”千寒松开眉心,看了一眼景昊,不再说话,一时间大殿内寂静无声,气氛有些莫名的沉重。 天炎抬头看了看貌似正在思考的宗主,又看看身旁的尤衣,眼珠子一转,撞了撞身旁眼观鼻、鼻观心的青木,说道:“若宗主无事,天炎请退,宗内事件可由尤衣大人向您解释。” 青木看着天炎的眼神示意,紧跟上一句:“青木请退。”随后,其他人反应过来,也跟着说“请退。” 千寒扫了天炎一眼,自然知道她的小心思,顺着众人道:“退吧。” 出了大殿以后,五峰峰主回了外山,而景昊、天渊和白余三人却站在原地,脸色不虞。 “他这一次回来会为了什么事?” “不知,先观察着吧,外门应该没有什么他想要的,你们两好好守着内门,想办法把情况探明,我也会暗中盯着的。” “这一次,一定不能再让他妄为!” 天炎峰。 自从闻子雅来了以后,宁以谦越来越觉得某些地方不对劲,他忍不住暗戳戳的观察闻子雅和闻修,加上闻修每次的小小抱怨,感觉很微妙~~~ 有哪家哥哥会把脸蛋吻亲到嘴角下巴这种引人遐思的地方啊?!!有哪家哥哥会晚上强制和弟弟一起抱着睡啊?!!有哪家哥哥天天捏你的耳垂搂你的腰啊?!!有哪家哥哥会把你盯着紧紧的、像防狼一样对待其他人啊?!! 隐隐约约有某种结论要呼啸而出了,却被宁以谦潜意识的压了下去,就像蒙了一层薄薄的纸,一捅破,后果会不堪设想。 御以绝夹了一筷子菜,看着自家弟弟又对着对面的两人两眼放空了,忍不住轻轻弹了一下弟弟的鼻子,把他从发呆中带出来,带着笑意说道:“怎么吃个饭就能发起呆来啊?” 宁以谦脸一红,刚想反驳就看到闻子雅夹了一块鸡腿肉直接喂到闻修的嘴里,心里忍不住哀叹:妈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闪瞎人眼的节奏啊!!! 宁以谦自觉自动的捧着碗小小的扭了一个角度,把眼一耷拉,视线就只剩下自家哥哥和桌子上的菜了,吃饭吃饭。 书阁,宁以谦垫起脚抽出一本火属性玄力使用手册,还是前人批阅过的,心里一喜,连忙找了个角落直接坐下来,专注的看了起来…… 许久以后,放下书,闭起眼睛,默默的把刚刚的东西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火属性暴戾强势,威力强大,爆发期强而后劲不足,所以以火属性攻击就必须全力迅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就是真实写照;而火属性攻击分两种:一是玄力,二是明火,而就他现在的情形而言,明火是绝对供应不起的,所以也就只能借助玄器发挥了,那么这就意味着他必须磨练自己的用剑手法和出剑速度,才能把火属性玄力的优势发挥出来。 睁开眼,刚想起身,身边就传来一声:“宁以谦。”声音略略耳熟。 宁以谦疑惑的转过头去,心里还想着明明他没有发展外交啊,才到天炎也没有多少人认识,怎么会有人直接的叫出他的名字?但当他看到人的时候,那就知道了,正是那个在耀金书阁里报给他假名的那个人,礼貌而冷淡的问道:“是我,有事吗?” 承念看着眼前这个人,他知道在耀金测试中,这个人的事迹,所以才会跟过来,但是看眼前这种情况,这个人貌似不记得自己了么? “我是承念。”他抿抿嘴,声音沉沉的重复了一遍当时的话。 宁以谦有些意外的看着承念,点点头,“哦”了一声,准备走人。 承念看着宁以谦又在书架里挑挑选选出几本书,那双总是有些阴沉的眼睛却是慢慢溢出浅浅的笑意,这个人,的确和他很像,难怪他想和他做朋友。 之后再没有人打扰宁以谦了,他安安静静的看到晚上,才伸了个懒腰,把书放回书架,看了看那个一直跟着他却一声不吭的承念,心里有些奇怪,未曾多想,便离开了书阁,御以绝正好在外面等着他。 到了屋子,闻子雅和闻修照旧来蹭饭,宁以谦突然想起了之前在耀金书阁看到的那本笔记,心里一动,放下筷子对闻子雅问道:“你知道萧洛这个人么?” 闻子雅动作一停,视线移到宁以谦脸上,反问了一句:“你又是从哪知道这个人的?” “书阁。”宁以谦大大方方的回道。 “怎么可能?书阁里现在根本不可能有他的东西!”闻子雅放下筷子,嗤笑一声。 “但是我的的确确在耀金书阁里看到了。”宁以谦认真的看着闻子雅说道。 闻子雅沉默,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了解宁以谦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但也就是因为是真的,他才感觉奇怪,明明这人的一切都被封存了,就连自己都只是偶尔听着二堂堂主说的,才隐隐拼凑出一切,现在,宁以谦却知道了,这就是缘分么? 闻修隐隐感觉气氛不对,小心的放下筷子,看着两人。 “你为什么想知道?”闻子雅安抚的拍了拍闻修的头,随意的问道。 “只是好奇,你不想说也没什么。”宁以谦同样随意的回道。 闻子雅玩味的一笑,倒是直接开始讲了起来: “你们都知道衍天宗五十多年前出了事吧,那件事就是因为这个萧洛。” “萧洛是衍天宗内门位居首位的弟子之一,修为已达玄皇,但是并没有找到他的鞘。后来有一次因为任务出山门,遇上了一个女子,后来好像是日久生情吧,成为了他的鞘,然后就带回内门,安置的好好的。” 闻子雅轻啜了一口茶,接着说道:“萧洛既然是山门优秀弟子,性子也直,自然,就会有些眼红的人,原来的三堂堂主认为竞争会有压力,人会进步的更快,所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人见奈何不了萧洛,就打算从那女人身上下手,最后在萧洛闭关的时候生生的逼死了那女人。” “结果,萧洛出关了,离玄尊就只一步之遥,结果发现了自己的鞘死了,立地成魔。” 宁以谦一震,脑子里猛然想起那本日记上面最后的八个字:生以弃路,魔亦无门。 “萧洛直接斩杀了弟子近万人,逼得三大堂主联合出手才限制住,把那几个罪魁祸首当这萧洛的面杀了,以为这事就完了,却没想到萧洛因为他的女人直接对衍天宗产生了完全的恶感,抱着他女人的尸体,自爆了。” “整个衍天宗元气大伤,绝对不准同门自相残杀就是因为这件事才立下的规矩,把萧洛的相关事件彻底掩埋,现在的三堂堂主都只是才升上来的,连衍天宗真正的宗主也因此事失踪至今。” 闻子雅静静的喝了一口茶,拿起闻修的手指玩把着,丝毫不在意自己说出来的一件重大秘密。 宁以谦从来没想过萧洛这事居然会有这样的□□,为了自己的鞘,放弃一切遁入魔道,这绝对是现实版的“天涯无路、地狱无门”啊! 御以绝沉默的听着,视线不知不觉落到弟弟身上,他看不起萧洛,既然已经确定了自己的鞘,那么就应该不顾一切去保护好,在鞘离开以后,入魔又如何?自毁又如何?那个人最终还是永远不可能回来了。他是绝对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事,小谦,是他的,他会拼尽一切保护好! 晚上,御以绝的怀里,宁以谦安安静静的沉睡着,御以绝不自觉的搂进了弟弟,小心的凑过去,在弟弟唇上落下一个轻吻,才闭上眼睛,慢慢的睡了过去…… 日子慢慢的走了下去,萧洛的事已经几近被抛到脑后了,宁以谦依旧是每日下午扎根在书阁,只是由原来的一个人不知不觉的变为两个人。 “承念,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宁以谦转过头,眼神冷漠的看着身边的人。 承念却兀自问道:“宁以谦,你怎么看强和弱?” 宁以谦皱了皱眉,看着承念那双隐隐期待的眼,简单的说道:“强者自我强大,弱者自我弱小。” 承念眼睛一亮,声音满是激动,连忙接着问道:“你也觉得玄力并不是强弱的衡量标准对吗?” “不,玄力的确是。”宁以谦直接说道,看着承念瞬间黯淡阴郁下去的眼神,最终还是补了一句:“但是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还有人性和心性。” “玄力是修炼出来的,资质虽是天生的,但也不是没有改善的余地,但人若是卑躬屈膝,那一辈子也强不起来,同样,要是你自认为自己很弱,玄力再强,也不足为虑。” 承念的眼睛一点一点亮了起来,宁以谦不愧是他挑中的人,果然是对强弱有着一番自己独特的理解,这个朋友,他是交定了!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承念紧紧盯着宁以谦的双眼,真诚的说道:“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宁以谦直接愣住了!这可是这世上第一个那么直接对他说“想做朋友”的人,这个世界可不像现代那样能放得开啊,这样一句话说出来就足够大胆了,不过,这种情况他要怎么应付啊??? “随你。”宁以谦仔细的想了想,还是直接扔下了这样的回复,朋友这东西可不是说说就能做的。 但是日子慢慢的过去,宁以谦却是熟悉了这个人每次在书阁的相伴了,从一开始偶尔的说话到后来慢慢的讨论书中的观点,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同伴,但就是偶尔过于偏激,就像现在。 “宁以谦,强者绝对是自身的强,是不能依赖别人的!”承念强调着。 “承念,你所理解的强是一个人的强,是狭隘的,真正的强是无论你是否有依赖的人,都能保持自己的一份原心不变。” “但是强者怎么可能会有弱点,依赖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软弱的,是应该被剥离的。宁以谦,你要成为强者,就应该不允许存在这些东西。” “强者是强,但是并不是冷心冷情,你口中的那种强者只是个玄力强大的人,是一种冷硬的工具,强者来源于内心,内心是需要有一点柔软的。”宁以谦简直暴躁了,这个观点他们已经争论过几次了,但每次只是适可而止,所以他从来不知道承念这样顽固,根本就只守着自己的想法,丝毫不接受其他的观点。 见承念还想辩驳,宁以谦直接说道:“停!我不想和你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我先走了。” 承念看着宁以谦远走,心里黯然,为什么连你都认为强者还需要依赖?!为什么连你都不能理解我?明明我们两个都是一样的,资质都是不行的,要是还有依赖这种东西,还怎么可能成为强者?!宁以谦,你是不是,已经被你哥哥的保护,养废了?!! 宁以谦是第一次在天还没有黑的时候出了书阁,大半分人还在修炼,回家路上的人极少,一个拐弯,眼前两人相拥而吻的一幕让他猛地停住脚步,然后条件反射的躲了起来,心里如同惊涛骇浪。 那两个人,不是闻子雅和闻修么? 第36章 温水煮青蛙(一更) 当闻子雅狠狠的吻下来的时候,闻修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嘴唇被噬咬,极具侵略性的气息让他反应过来,直接伸手狠狠的把身上的人推开,手紧紧的握拳,微微颤抖,低垂着头,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他崇拜了这么多年、现在却做出这种事的哥哥。 闻子雅伸指轻轻拂过下唇,柔软的触感还残留在上,微微一笑,慢慢的上前一步,却是逼得闻修干脆也后退了一步,便索性站定不动,笑道:“修,你就没什么想问问我的么?”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在闻修听来倒像是一种讽刺,修,修,当初那么亲密的称呼,他一直以能被哥哥称呼这个单字而感到欣喜,而现在…… “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闻修冷冷的看着闻子雅一眼,他现在心里很乱,但他还是知道这时候先分开比较好,直接转身想离开,还没迈出一步,就被一双手强势的搂在怀里,浅浅的呼吸声就在他的耳边,瞬间就让他绷紧了身体挣扎道:“放开!” “修啊,你在害怕么?”闻子雅把闻修整个人困在怀里,丝毫不管他挣扎的多强烈,声音温柔的慢慢说着:“不用怕,真正该害怕的可是哥哥呢。” 闻修的动作顿了一下,闻子雅慢慢的把手臂收紧,说道:“哥哥会怕啊,会怕有一天修会离开呢。哥哥已经尝试过放开你了,但是哥哥很难受,你也很难受,既然都不舒服,那就不要放开了,对吧。” 闻修猛然想起那三年闻子雅初进衍天宗的时候,那时候他和闻子雅的关系那么好,他那么宠着他,所以那段时间闻子雅突然不在了,他就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没有同龄的孩子,就强迫自己长大,修习,偶尔会一个人孤零零的爬上树,看着远方的天空,想这个人想得出神,最后很没有骨气的哭了。这样三年过了,等到闻子雅回来了,他想不理他,让他自己来为那三年赔罪,结果闻子雅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让他彻彻底底的无措了。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闻修的心里依旧感觉到一点抽疼,所以后来闻子雅就算是欺负他,他也不曾在说什么,他害怕闻子雅再次一走了之。 “是那三年么?”闻修冷静了些,抿抿嘴,问了出来。 闻子雅稍稍惊讶了一下,没想到闻修对那三年的印象很深,带着笑意回道:“是啊,就是那三年,哥哥那时候是决定只做修的哥哥的,但是没想到晚上某个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夜的小坏蛋那么狡猾,直接在哥哥心里扎根了啊,那时候就想啊,这小坏蛋要是吃不好了睡不好了怎么办,要是出门了一不小心被别人拐走了怎么办,要是再像这样哭了又没有人安慰他怎么办,所以,只有把这小坏蛋放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啊。” 闻修沉默着听着,面上没什么变化,耳根却悄悄的红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对闻子雅到底是什么感情,在那三年间,闻子雅将近成了他心里的执念,占据了他从孩子到少年的全部注意力,在今天以前,他也是一直把那种感情认之为亲情的,但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闻子雅立刻明白了闻修心里面的动摇,心里狂喜,这一番坦白,他心里同样是忐忑的,就算是肯定了他会把修抓住,却也还是早早的做好了被拒绝疏远的准备,现在看这情况,或许,没有他想的那么坏?! “哥哥等的太久了,”闻子雅稍稍用力,扳过了闻修的头,专注的看着他说:“害怕修一不小心就把哥哥忘了,所以……” 剩下的声音被淹没了,闻子雅覆了上去,不再像第一次那么凶狠,也并不冲过牙齿的封锁,只是唇瓣厮磨,温柔的舔舐,一点点的吮吸,慢慢的把自己的气息印在上面…… 终于分开的时候,闻修的眼神已经有些散了,他招架不住这种温情攻势,任由闻子雅把他转了身,额头抵着额头。 “修,现在明白你的心了么?”闻子雅压抑着心里的狂喜问道。 闻修这才反应过来,一边暗自骂自己那么容易就被蛊惑了,一边推开闻子雅满脸通红的往山下走去,现在这样子,还怎么到以谦家里蹭饭啊! 就算被推开了,闻子雅一点也不在意,毕竟这一次的冒险,实在是给他太多惊喜了,他已经敲开了闻修的心,那么胜利,还远么?!! 房间内。 宁以谦静静的坐着,手指轻敲桌面,脑子里面已经冷静下来,思索着刚刚的那惊鸿一瞥,那两个人,不是兄弟的么?但是想到平常两人间的互动,以现在的心态看过去,简直就是暧昧的要死,难道一开始两人就有奸情?但转念一想,当初遇到闻子雅的时候,闻修在他面前还是个标标准准弟弟啊!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化了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而且这个世界里的伦理观不是还很有威力么?他们两就这样在一起了真的没什么关系么?好歹闻修还算是他的朋友,怎么说也不能让他背负骂名啊,而且看两人之间那样子,绝对是闻子雅强势,闻修妥妥的是被压的那一个,所以,还得找个时间好好跟闻子雅谈一谈。 宁以谦手往桌子上轻轻一拍,晚上跟哥哥说一下吧,反正哥哥是绝对不会对他们带什么有色眼镜的。 晚上,饭桌上。 “哥,你知道闻子雅和闻修的事不?”宁以谦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自家哥哥的碗里,随意的问道。 御以绝手一顿,有些疑惑的看向弟弟,难道小谦他知道了? “他们两个好像不是单纯的兄弟哦,我看到他们相吻了呢。”宁以谦嘿嘿一笑,才说:“哥你不知道么?” “……知道。” 宁以谦一下子瞪大眼睛,诧异的说:“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啊?还都不告诉我啊!” 御以绝一时无话,他要怎么说,告诉小谦是因为他和闻子雅存着同样的心思所以才知道的? 宁以谦撑着脑袋想了想,脸色突然有点阴,声音严肃的问道:“哥,你是不是,担忧我不接受所以才告诉我的?你是怕我看不起他们么?” “那小谦,你是怎么看的?”御以绝索性放下筷子,专注的盯着自家弟弟,这一次就借着机会探明小谦对血亲相恋的事的态度,他在决定对策。 宁以谦不高兴的看着哥哥,原来哥哥这么不信任自己么? “上次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喜欢就是喜欢,心动了哪还管得上是什么人,血缘什么的也只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宁以谦直直的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扔进嘴里,不想说话了。 御以绝心下一震,原来小谦这么看得开,那么他的策略就得调整一下了,不能像闻子雅对闻修那样直接摊牌,闻修是脾气好而且本身就可能有那种感情了,小谦可不一样,要是直接摊牌,保不定人就直接冷淡了,所以,对小谦还得是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的把感情扭转过来,那一对闻家兄弟倒是直接帮忙做了个先锋,以后小谦接受起来应该也不会那么抗拒了。 “嗯,闻子雅后天就会内门了。”御以绝说了这一句以后,也重新端起碗吃饭。 “哦。” 暮弃森林中心。 一只暗灰色的豹子闭着眼安静的俯卧在石室内,四周的壁上绘满了一些玄奥的纹路,隐隐的金光闪耀,猛然,金光大盛,全部汇入豹子体内,强劲的能量直接把豹子托上半空,豹子发出隐隐的咆哮,声音里满是痛苦,但是身体却仍是一动不动,金光一点一点的收敛,到最后,整个石室都暗了下来,豹子也朝地上落去,在豹足刚一沾地的时候,一双鎏金的眼猛然睁开,一声咆哮伴随着内眼可见的能量波纹送了出去,震动了整个暮弃中心。 石室外,三个人一瞬间就汇集而来,相互看了一眼,都是显而易见的欣喜,鎏苍豹一族总算是有了真正的传承者了。 石室的门从里面打开,深紫的头发,纯黑的衣袍,鎏金的双眼,正是消失已久的雅! “雅小子,不错不错,你们鎏苍总算是后继有人了。”一个粗犷的男人直接一个箭步上前,狠狠把他的肩膀一拍,力道重得让他呲牙咧嘴。 “泰猿,你下手可得轻点!雅,怎么样?是全部得到你们一族的传承了么?”森蚺直接问道,要知道每一份兽族的传承都是不易的。 “嗯,森叔,都成功了。” “那我问你,以你们一族的现状而言,你的发展应该是受到很多限制的,尤其是在修成人形的时候,你是怎么挺过来的?”森蚺严肃的问。 雅眼神微微一暗,直接说到:“森叔,这个我可以不说么?” “不行!”森蚺干脆利落的截断雅的话。 皇翼鹏也说:“雅小子,你的血里面有点古怪,必须把事情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雅看了看眼前三位长辈,而是暮弃真正的王者,他们的表情都非常严肃,这件事怕是瞒不住了,也好,他能确定让这三位叔叔不伤害小谦,让他们分析一下小谦的情况也好,就仔仔细细的把事情讲了一遍,刚刚讲完,就立刻被森蚺打断,声音激动的问他道:“把你吸收掉他血的过程在仔仔细细的说一遍。” 雅狐疑的看着,还是又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血液自主的流动,仿佛有种灼烧的错觉,修炼的灵气突然暴动,但是却不曾伤害到我,以极快的速度冲刷经脉,汇入丹田,自己不能控制,原本的灵力也感觉被净化一样,整体都被提高了。” “是不是宁以谦的血脉有问题?”雅谨慎的问。 森蚺的瞳孔猛然放大,极度欣喜,一旁的泰猿和皇翼鹏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他们猜到了,同样极度兴奋,泰猿甚至直接化为原型,一只金灿灿的大猩猩在树间晃荡…… “到底怎么回事?”雅紧紧锁着眉,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真不好。 森蚺的眼里满是狂热,说道:“你现在还能找到他么?一定要把他带到这里来,一定要!我们绝对不会害他的,他的身上,肯定传承着世界上唯一的一种兽族血脉——妖血麒麟!” 第37章 出山门(二更) 宁以谦安安静静的呆在书阁,承念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过来了,估计是友尽了。两个人的观念的确不同,朋友这东西,还是选择和自己相同的比较多的吧。 宁以谦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算换另一本书时,却发现不远处正盯着自己的承念……这是想什么来什么么? 承念朝他走了过来,宁以谦也就站在原地不动等着,看看这一次是不是还得吵一架。 “宁以谦,你应该离开你哥哥。”承念一张口就直接来了这样一句话。 宁以谦呆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然后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说道:“你什么意思?!!” 承念严肃的看着宁以谦,眼神很严厉,仿佛宁以谦还和他哥哥在一起就是一件十恶不赦的事,说道:“你在你哥哥身边永远不能成长,他会把你养废!你必须离开你哥哥,才能真正强大!” 宁以谦直接笑了,却是没带一点温度,说道:“我到现在还没遇到任何一个人敢这样说的。承念,我告诉你,第一,我们所理解的强者定义不同,不需要强行把你的观点在我身上实施;第二,我郑重的说,我并不觉得自己被养废了,不知道你和我接触这么短的时间,是从哪儿看出来的;第三,我和我哥的生活不需要你插手,和我哥在一起,就算我真的被养废了,只要我还没成为累赘,那就无所谓。” “关于你理解的强大,我无话可说。” 宁以谦说完,再也没有看承念一眼,直接和他擦身而过。 出了书阁,在广场一旁等着御以绝出现,至于闻修那小子,估计最近是在和他哥亲亲我我,连个影子都没有,他这两天也习惯了,闻子雅今天会内门,闻修估计明天也该出现了,再过一个星期可就是天炎的测验了。 “小谦。”御以绝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神游的弟弟,无奈的摸了摸弟弟的头,准备往回走,却发现一个红衣师姐直接朝他们走过来,就立刻停下脚步,等待着。 “请问是御以绝和宁以谦师弟吗?”红衣弟子微微颔首示意,轻声问道。 “是的,请问师姐有何吩咐?”宁以谦也有礼的回应。 “峰主请你们到大殿去,随我来。” 宁以谦和御以绝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又不是最出彩的一个,天炎峰主是怎么注意到两人的?两人保持沉默,跟在红衣师姐身后步入大殿,殿上坐着的正是一身红衣的天炎和习惯蒙面纱一身湖蓝的碧水峰峰主。 “御以绝(宁以谦)见过峰主。”两人躬身行礼。 “起吧。”天炎看了看殿下的两人,一身根骨奇好,一人根骨奇差,两人居然还是剑和鞘,世上真是无奇不有啊。 “不用拘束,只是因为你们是天渊、景昊指定的弟子,略微有些好奇而已。”天炎一摆手,直接为他们解了疑惑。 宁以谦心里一动,当初那个二堂堂主景昊居然还打了招呼,这是古代版的走后门么? “在天炎呆了近一月,可有收获?”天炎问道。 “回峰主,收获颇丰。”宁以谦也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倒是让知道内情的天炎有些感慨,这两个人,要是忽略了自身素质问题,可真是互补,一人寡言,一人善言;一人实力弱,一人实力强。 “这一次的测验是在山门之外,你们各把东西准备好。”天炎捏起身边的杯子,饮了口,往下撇了一眼,看到两人有些震惊的表情,才笑着说道:“这个消息明天还是后天就会全峰公布,这是宗主的指令呢。” 宁以谦心里暗惊,闻子雅不是说宗主还失踪着么?现在回来了?? “谢峰主提示。” “既然如此,你们就下去吧,好好修习。” “是。” 两人回到屋中,宁以谦思考了许久,才说:“哥,到时候我们出衍天宗的时候一起。”这一次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寻常,延续了那么长时间的习惯在宗主回来的时候就被打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反正他只需要管好自己和哥哥,顶多再加上一个闻修,就行了。 “嗯,肯定的。”御以绝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问道:“今天怎么出来那么早?” “哦,在书阁遇上一个脾性不和的人,有点烦,就出来了,没事。”宁以谦说着,停了一会,又认真的说道:“哥,你会不会觉得和我在一起很累啊?” 御以绝摇摇头,轻轻拍了拍弟弟的头,温声说道:“怎么可能!” “那就行了。”宁以谦心里一轻,暗道,果然还是被稍微影响到了一点啊。 天炎峰广场。 “今天是你们测验的日子,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一次的考验是在衍天宗以外,你们很幸运,是第一批没呆到三年就可以出山门的。” “你们现在手里都有了一枚小珠子了吧,每个人都滴一滴血进其中,然后收上来,打上你们的名字,这就是你们最终要找到的物品。我们会随意把这些珠子放在某些地方,现在发放的小地图是你们珠子的大致位置所在,出山门以后,你们可以通过或人或物的提示,找到这些珠子,拿回来,期间会有要你们使用火属性玄力的事件,这就是任务,时限为两周。” “那么,现在,开始!” 宁以谦仔细的听着要求,心里却是生疑,难道是因为才开始改变,所以规则才这么粗糙么?感觉有好多漏洞…… 宁以谦和御以绝准备好要离开时,闻修才一路赶到了他们身边,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 “哟~~你总算又出现了啊,这几天生活咋样?”宁以谦调侃的问道。 “啊?”闻修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根本想不到他和闻子雅的事早就被摸得一清二楚了。 “算了,没事,你这一次是打算和我们结伴同行的?” “嗯,反正你们有实力,两星期找三颗也不是什么问题。”闻修眯起眼睛,笑得灿烂。 “好吧,欢迎你加入。”宁以谦也笑着,表示了对闻修加入的欢迎。 出了山,宁以谦把三人的小地图一起拿出来,大致看了一下,发现御以绝和闻修隔得很近,就在寂归城的附近,而自己却几乎是在相反的地方,一个小小的西雁城里。琢磨了一下,决定先把御以绝和闻修的珠子找到,在来对付自己的那一颗。三人朝着寂归城而去。 外门某峰内。 “峰主,一切已经布置好了。” “好,好,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念儿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寂归城之内,三人决定在当初所住的那一家客栈里继续住下去,原本是要三间房的,却因为御以绝的坚持,在闻修诡异的眼光中最终定了两间。 宁以谦知道哥哥是因为自己身体的冷属性才非要和自己一间房的,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敲了敲闻修的头,让他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收起来。 闻修看着一起进房的两人,摸了摸头,暗自嘀咕了一声:本来就很能让人误会啊。 好好休息了一天以后,三人就该开始找珠子了,但是,面对那一张薄薄的小地图,三人都有些无语,这让人怎么找啊!! 宁以谦站在街道前,思索着,既然是说了会给或人或物的线索,那么先出现的一般会是人,只有人才能确定的掌握局势,所以,他慢慢的走入街道,专心的看着两边的一切,有摆摊卖面食的,也有卖小玩意的,眼睛一扫,突然被光闪了眼睛,才发现,路边上竟然后一个专门摆摊卖各种小珠子的,心里一动,慢慢踱步过去,拿起一颗小珠子在手里玩把着,余光却一直瞄着那摊主的反应。 眼睛里面没有一点激情,就算是看到有人拿起来珠子也没有什么反应,这么明显的问题,肯定就是提示者。 宁以谦放下珠子,又慢慢走远,回到了客栈,这时候御以绝和闻修都已经回到了客栈内,沉沉的郁气,很明显能看出来失利了,一见到他,立马就迎了上来。 “找到了。”宁以谦笑着说。随即就直接把闻修和御以绝带到了那个珠子小铺前,问道:“你这边有卖里面含着一滴血的珠子么?” 那人慢腾腾的抬起头,从摊铺下面抽出了一排整整齐齐摆放着的血红珠子,声音沙哑的说:“自己挑吧。” 宁以谦一愣,和御以绝上前一步,随意拿起一颗珠子看了看,才隐隐约约发现珠子内里有些东西,摸了摸,感受到了表面上小小的凹痕,正刻着弯弯曲曲的痕迹,组成了一个名字,原来是这样啊。 三人在那边找了半天,把所有的珠子都摸了个遍,找出了两人的珠子,正准备走,宁以谦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回身问了一句:“要是有人恶意把不属于他的珠子带走了或者是破坏了,怎么处理?” 摊主抬起头,双眼冷冷的看着宁以谦,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的说:“每人只能拿一颗,至于其他的,听天由命。” 顿时,三人都皱起了眉头,这一种规矩,不会出什么问题么?这还亏他们来得早,也没有什么坏心思,不然暗中破坏掉几个,后果就有些不好说了。 “我们没问题。”御以绝低低的说了一句,“走吧。”小谦的任务都还没开始,他们必须要节约时间。 闻修也点了点头,丝毫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见此,宁以谦也压下心里的怪异感,和他们一起回来客栈。 闻修和御以绝同时捏碎了珠子,露出了里面的红帛,在桌子上拉开,闻修里面写的是:“城之南,枫林深处,寂归鸟巢。”御以绝里面写的是:“城之东,沼泽之地,泥尾鳄腹。” 第38章 诡异的天炎测验 吃完午饭,三人就正式上路,先去枫林找所谓的“寂归鸟”,也就是寂归城里独有的一种鸟,小巧而艳丽,喙上有剧毒,却性情温和不主动伤人,只有在触犯了它们的禁忌,它们才会显露出狰狞的一面,而它们的禁忌是……鸟宝宝,这是具体的说法,而现实是只要有人碰了他们的巢,无论里面有没有鸟宝宝,也无论你是无心还是有意,都要准备好迎接一场可能危及生命的“寂归鸟之吻”。 三人步入枫林,这时候已经是冬季了,枫树上除了基本几片可怜巴巴的枯黄的叶子,就是那偶尔出现一次的硕大的鸟巢,连鸟都很少出现。 宁以谦有点郁闷,有点心理落差,他明明想的是起码人家鸟儿应该对他们特别一点吧,他们可是正大光明来掏别人鸟窝的,可是一连摸了好几个鸟巢,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一旁树上还站着一只寂归鸟,也是处于冷眼旁观的状态,这种感觉就像你买了一张名字很黄暴的电影票,进去一看却发现那完完全全是一部小清新一样的感觉,失望透顶。 一阵冷风吹过,宁以谦一寒,鼻子一痒,直接打出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把闻修吓了一跳,然后在御以绝的坚持中,还没走到枫林深处就直接返回了客栈。 御以绝把宁以谦揽在怀里,调动火属性玄力让全身都暖暖的,才放心的让他和闻修继续聊天。 闻修心里越来越奇怪,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可不是跟他和闻子雅的相处有很大相似么?!都是那种让人会误会的那种,只是不知道,在以谦和他哥哥两人中,是谁想让外人误会了…… “你说,那些鸟是不是冬天把脑子都冻傻了啊?咱们都那么直接的侵犯它们领地了,一点反应都不给!”宁以谦抱怨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点暴躁。 “不要着急,这样不是更好么,只是不知道鸟巢里面藏着的下一步线索会是什么。”闻修安抚着宁以谦,反正今天是去不了了,不如自己去逛逛街去,免得打扰到这对了,原谅他实在是扛不住御以绝的眼神杀…… “不管了,我去逛逛街去了,你们两个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就直接溜出了客栈,没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哥,那我们去哪?”宁以谦看着自家哥哥,实在是不想离开这温暖的怀抱啊。 “哪也不去。”御以绝直接带着弟弟上了楼,小谦都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那还能放他出去玩啊。 把宁以谦放在床上,倒上一杯温水让他喝下去以后,御以绝就直接把弟弟用被子裹起来,不留一丝缝隙,说道:“你这是下午寒气入体了,好好盖被子捂回来。” 宁以谦想了想,好不容易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拉着哥哥问道:“哥,那你干嘛去?” “我哪都不去。”御以绝又把弟弟的手塞进被子里,再把弟弟耳边的乱发小心的梳理了一下,俯身在额头落下一个轻吻,便开始盘腿坐在床边开始修炼。 宁以谦缩在被子里静静的看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被子里的热气熏得他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也慢慢的把他的睡意熏了出来,打了个呵欠,眼睛不知不觉的迷糊了,睡着了…… 第二天,宁以谦果然出现了一点轻微的咳嗽,但是还是没出现什么大问题,三人便再次去了枫林,这一次直接到了枫林的最深处,鸟巢的密度增加了一点,鸟的数量也增多了一点,闻修有些紧张,一边警惕着那些豆子眼全都盯紧他的鸟,一边慢慢的魔爪探向了鸟巢…… 直到闻修的手碰到了某个硬物,他才稍微放松了一下,很好,和昨天一样的情况,慢慢的转过身,往巢里面瞄了一眼,什么都没有,他摇摇头示意没有,朝下一个鸟巢进发。 三人就是宁以谦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呆在地上,闻修和御以绝两人以极快的速度席卷了整个枫林,终于,在一个空荡荡的鸟巢里,闻修翻出了那颗珠子,然而就在他拿起来的那一瞬间,枫林里面所有的寂归鸟都突然朝着他冲过来,尖尖的喙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御以绝迅速退回来,三个人成三角状背靠背,对着鸟儿严以待阵,宁以谦突然想起这是天炎的测验,连忙说道:“你们直接用火属性玄力,应该会有效。” 说完就直接把自己的火属性玄力注入长剑之中,用力一挥,果不其然,寂归鸟都纷纷逃开,丝毫不敢撞其锋芒,转头一看,闻修和御以绝都直接在身前一寸处凝出明火,那些鸟儿一边飞着叫着,一边却丝毫不敢靠近。 “就这样,走!”御以绝低声一呼,在凝出一团明火,控制它徘徊在宁以谦的身边,才安心的往枫林之外跑去。 就在出来的一瞬间,那些鸟儿们就直接停住了,像是突然失去目标一样,拍拍翅膀又四下飞散,自顾自的停在枝桠上,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这时候闻修才有余力来看看自己抢出来的那一颗珠子,还想捏开的时候,突然发现手感不对,丝毫没有那种劣质珠子的手感,在细细磨蹭了一下,拿出来对着日光一看,透明的珠子正中心浮着一滴嫣红的血,浅白色的流畅纹路勾勒出他的全名,这分明就是真品啊! 宁以谦和御以绝看他脸色不对,连忙问道:“怎么了?没找到线索??” “不是,这个就是我的珠子,不是什么线索啊。”闻修有些疑惑,这个测验就那么简单么? 宁以谦和御以绝面面相觑,这一次的天炎测验真么可能会如此简单?但是事实又摆在眼前,让他们不得不信。 “先回去,回去再说。” 客栈里。 闻修说道:“难道是因为我人太好了,所以这一次的这么简单就完成了么?” 宁以谦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还没确定,明天去找哥的珠子的时候,才有定论吧。” “好吧好吧,今天的任务已完成,我可以放松放松了,你们两随意,我就先走了啊。”说完就跟昨天一样直接退场了。 宁以谦玩把着手里的那颗珠子,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重,这一次的天炎测验太仓促了点,就像是把一个不完整的东西强行摆上台面,为了某种目的一样。 但是,天炎已经明确的说过了,这就是宗主发的令,宗主怎么会把这样一件半成品实施下来呢? ……宗主失踪到现在……宁以谦脑子里突然蹦出来闻子雅所说的那句话,也就是说,宗主从萧洛之事以后就一直失踪着,最近才出现,出现了以后就直接来了这么一出。 衍天宗有内门三堂堂主和外门五大峰主,怎么说也不至于认回一个错误的宗主吧,所以说,这是宗主现在在拿我们做实验品么? 御以绝看着自家弟弟眉头越皱越紧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拿走了宁以谦手中的那颗珠子,看到弟弟眼神茫然的抬起头,很明显是还没从思考中分离,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小谦每次都发好久的呆实在思考什么问题,而明显的是,他不是个爱思考的人,他喜欢直接解决掉问题。 “还在想什么?”御以绝温声问道。 “额,哥,我只是在想为什么这一次的任务这么简单,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诡异。”宁以谦把身子放软,倚在哥哥身上,叹了一口气。 “别多想,或许这一次是全都很简单呢?放轻松,看看明天我的情况不就行了?!”御以绝摸摸弟弟的头说道。 “嗯,我等着明天的情况。”宁以谦压下去自己的奇怪情绪,努力让自己放轻松。 第三天。 寂归城的东边,沼泽地内。 三人都谨慎的举着剑,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那一片泥淖,他们打听过了,这边沼泽的确是有泥尾鳄,而且是唯一一只,极擅长把自己藏在沼泽里,伺机而攻击,比较狡猾。 猛然,御以绝眼中黑光一闪,手一挥,便是一道凝出的烈焰直直朝着某个位子射了过去,在淤泥地里炸出一片黑色的水花,也炸出了这只泥尾鳄! 它的脚掌极平极宽,可以稳稳的立足在沼泽污泥之上,浑身都是颜色或深或浅的泥浆,四肢短小,身体倒是很长,颇有几分地球上鳄鱼的味道。 “哥,用火属性的。”宁以谦直接抽回手里的剑,放到储物戒里,他丝毫不担心咱家哥哥面对这样一只野兽会有什么问题,安然的在一旁观战。 御以绝听着弟弟的话,直接把火属性调出来依附在剑上,剑身上隐隐印出一片耀眼的红,炫目异常,而那只泥尾鳄却开始暴躁不安,那步伐显得有些散乱,有种强烈的想逃的*,却正中御以绝下怀,直接把剑一掷,直直穿透泥尾鳄的尾部,把它狠狠的钉在沼泽边上,动弹不得。 走过去,一掌就轰掉了泥尾鳄的大半个脑袋,拔起剑,将泥尾鳄翻了个身,肚皮朝上,然后慢慢的把它开膛剖腹,剑尖从胃部翻出了一白中透红的珠子,水玄力凝聚出一捧水,把珠子冲洗的干干净净,这才把珠子捡起来交到宁以谦手里。 “小谦,的确很弱。”御以绝皱着眉说。这种情况的确是有些不正常,他们现在才不过三天就找到了两颗珠子,想必小谦的珠子也很容易找到的,那就早点找到了早点回去。 宁以谦看着手心里的珠子,狠狠一握,说:“嗯,看来事情的确有些不正常,我们还是快点找完了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君第一次日更一万~~~~ 码字码成傻逼~~~~ 第39章 荒凉西雁城 三人都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正准备离开寂归城的时候,闻修捏了捏手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以谦,这边离我家比较近,我想回家一趟……” “要回去就回去呗,跟我说什么啊?”宁以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是你们同伙啊,当然要说一声啊。”闻修声音大了点,然后又小了下去:“这不是测验太简单了么?你两先去那边,我后几步再去找你们,然后一起会衍天宗。” “哦,没事,你回去吧,到时候记得给我带点好吃的回来啊。”宁以谦笑着点点头,朝他挥了挥手。 “嗯,那我就走了啊!” 目送闻修走远以后,宁以谦朝着御以绝笑道:“哥,又是咱们的双人旅程啦。” 看着地图,两人快速御剑赶到了西雁城,但是看着西雁城的情况,两人都有点难以置信。他们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西雁城是个小城,但是却从来没想过会看到这样一幕! 被山包围着,灰扑扑的城门,零零星星散布的几栋房子,路上行人也少,年轻人更是没看到几个,就像是一座空城一样,死气沉沉,荒凉而寂静。 两人对视一眼,走了进去,宁以谦见路上一个老妇人慢悠悠的走过来,上前轻声问道:“老人家,这里是西雁城么?” “啊?”老人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看了看面前的人,说道:“没听清。”声音苍老而疲惫。 宁以谦放大音量重复了一遍,老人才点点头,说:“是这儿。” “那这里现在怎么是这种样子啊?”宁以谦问道。 “哦,这里原来也很热闹啊,后来闹了场瘟疫,人走的走,留的留,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老人缓缓说道,有点疑惑,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我们只是想来找个人而已,大娘你这是往哪儿走,我们送你过去吧。”宁以谦看着老人孤零零的走,心里一软,直接扶住老人温声说道。 “哦,好孩子。那你们送我去那儿吧。”手往前方不远处的房子一指,老人欣慰的笑着,她也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年轻人了,这两个孩子还真是不错。 送了大娘回家以后,两人正准备离开,却被拦住了,大娘温和的问道:“孩子,你们是要在城里过几天吗?” “嗯,是啊,大娘,这城里有什么地方可以住啊。”宁以谦愣了一下,笑着回道。 “这城里这个样子,那有什么地方可住哟。你们两要是不嫌弃我顾老婆子,不如就住在我这里吧。”大娘摇摇头提议道。 宁以谦眉头一皱,这可是测验,设在这样一个地方真的可行么?看着顾大娘隐隐期待的眼,宁以谦笑着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就麻烦顾大娘了。” 房内。 “哥,我们一会就出去探探这城,把测验的地方定在这里真的合理么?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在这城里的同门。”宁以谦手指轻敲桌子,疑惑的说道。 “这里的确有点偏僻,我们早点找到珠子,就直接回去。”御以绝一边撑开被子抖动,一边回道。 “嗯。”宁以谦收回手,懒懒的趴在桌子上,看着哥哥忙碌的样子,微微有些出神,是什么时候开始,原来那个冷硬寡言的御以绝变成了现在绝对的好哥哥?这个样子和原著里那个无心无情的人一比,简直是判若两人。难道是因为自己改造的么?宁以谦心里诡异的升起一种成就感…… 房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的寂静,顾大娘的声音传了进来:“午饭做好了,快出来吃吧。” 宁以谦连忙拉开门,顾大娘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就说道:“我们住您的,还吃您的,真是太麻烦您了。” “哪里麻烦啊!我老婆子一个人住在这,好不容易来了你们两个年轻人,开心都来不及,不过就是多做两颗米,哪里麻烦?!只是你们别嫌弃我做的不合你们胃口就好。” 桌子上,三个人静静的吃着,宁以谦突然问了一句:“大娘,这里除了我们,有别的新来的人么?” “啊?好像没看到啊,不过我平常就是上午出出门,或许是我不知道吧。”顾大娘想了想,回道。 “哦。那我和哥哥吃饭了就去城里看看,先和您说一声啊。”宁以谦也不沮丧,笑着回道。 出了门,宁以谦却是忍不住把眉头越皱越深,看着城内的景象,果真是一家客栈都没有,路上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冷风刮过,一时间竟然极像一座空城!这种情况,要他怎么寻找线索?? “我们出城看看。”御以绝看着这一幕,说道,两人便一起往城外走去。 这西雁城当真是被山包围着,就留下了城门处的一条小道,也难怪越来越荒凉。山上高处大中午的也还有着丝丝的薄雾,树叶子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连腐化都没来得及,山脚处光秃秃的树干荒凉的很应景,而往山腰那边看过去,绿色却又零零星星的增多了,最后连成郁郁葱葱的一片。 宁以谦满眼疑惑的和御以绝对视,说道:“上去看看。” 两人慢慢的往山上走去,一路上除了他们脚踩在地上的发出的轻微响动,就再无其他声响,走到山腰,宁以谦的左腿微微有些酸软,低□子按了按,抬头的时候刚想说话,眼角处却瞥见前面树林中一晃而过的黑衣人影,猛地起身看过去,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宁以谦抓住御以绝的手快速的说:“前面树林里有个人影!” 御以绝脸色一凝,直接伸手搂住宁以谦的腰往身上一带,脚狠狠一跺地,就朝着宁以谦指着的方向冲了过去,极快的速度让宁以谦甚至有点睁不开眼,支起一块玄力屏障在身前才好了些,紧盯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力图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然而当他们已经赶到了半山腰处,依然没有看到那抹幻影一样的黑衣,才失望的慢慢停了下来,这时候,头顶上已经是一大片深绿,偶尔才能透过叶子之间还空着的那一处看到碧蓝的天,四周寂静无声,连鸟儿的声音也丝毫不觉,这种异样的静让人不自觉的压抑。 “哥,这次估计是找不到了,咱们就先回去吧。”宁以谦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御以绝紧了紧胳膊,没有说话,只用目光扫视了一遍这树林,眼里的警惕之色渐缓,才搂着宁以谦转身回城。 宁以谦最后转头望了着树林一眼,刚想转头,身上却是猛地一冷,隐隐约约竟生出一种被蛇盯上的寒意! “怎么了?”御以绝察觉到不对,停下脚步,担心的问道。 宁以谦回过神,再次看了树林一眼,这时候那种感觉倒是被一扫而空了,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御以绝也看了树林一眼,实在没看出什么东西,才离开了这里。 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顾大娘刚刚好做好了晚饭,一见他们就连忙招呼他们开吃,饭桌上对他们说了一下屋里的东西都放在哪、热水怎么烧之类的琐事,又聊了几句,才放他们回屋。 宁以谦瘫在床上,左小腿有些发软,今天这是运动过度了么? 御以绝看着弟弟疲惫的样子,直接出门拿回了大木桶,倒了半桶凉水,在兑上小半桶热水,调好了水温以后,才叫宁以谦去泡澡。 宁以谦对御以绝感激的一笑,大大方方的开始剥衣服,御以绝不自然的转过头,说道:“我先出去一下。”就在宁以谦不解的眼光中有点匆忙的出去了。 到了外面,御以绝才舒了一口气,以前不懂感情的时候还可以淡定的看着,甚至和小谦一同泡澡,但是现在心有杂念的他,就是看着小谦解衣服,就会隐隐约约感觉到心里的骚动,还怎么能直接看着他泡澡?!! 冷静下来以后,御以绝也有些烦恼,这么接触下来,小谦明显对他没有其他的想法,就算是看到了闻修和闻子雅的情况,也没有往自己身上想过,该说这是迟钝呢还是迟钝呢?!那他要怎么慢慢把感情挑明?温水煮青蛙好歹也得有个苗头啊,直接冲上去给小谦一个吻?但小谦以性格的性格而言,不大好的后果可能性会比较大;借闻修点明?先不说闻修还不在这里,就算在,闻修有那个胆子么? 御以绝第一次很烦躁的耙了耙头发,再抬起头的时候,顾大娘就已经朝他走过来了。 “小伙子这是怎么了?”顾大娘笑眯眯的问道,和蔼的声音让人不自觉的放松。 御以绝抿抿嘴,犹豫了一下,或许是这安宁的环境,又或许是大娘慈祥的脸,他最终还是开了口说道:“大娘,对别人表示喜欢,应该怎么做?” 顾大娘轻轻“咦”了一声,好像是没想到会被问这个问题,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走到御以绝身边,垫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的问道:“是不是里面的小伙子?” 御以绝这才想起顾大娘根本不知道两人的兄弟身份,心里一动,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喜欢是一种幸福的感情,你应该直接说的。”顾大娘有些疑惑的说道。 “说……不出来。”御以绝难得的有些窘迫。 “哦,小伙子这是害羞了么?”顾大娘善意的笑着,提议道:“那你可以平常更多的照顾他,多和他说说话,慢慢告诉他你喜欢他啊!” “我是这样做的,但是他只把我当哥哥……”御以绝索性顺势跟了下去。 “哟,那可麻烦了。”顾大娘皱了皱眉,想了好一会才说:“他对你没有一点那样的感情?” 御以绝想起耀金峰上那晚因为莫容琪闹别扭的小谦,微微一笑,说道:“或许,还是有一点的。” “那就行了,你可以直接跟他说啊!”顾大娘一听这话就直接回道了最初的建议。 御以绝刚想说话,看到顾大娘苍老的脸,突然又平静了下来,揉了揉眉心,暗笑自己真是急糊涂了,大娘在这城里都呆了这么多年了,哪里能给他合适的建议,是他着相了。 “大娘,你对于我们这种感情……没什么看法么?”御以绝说出了心里的疑问,也不自不觉的话题拐走。 顾大娘笑了几声,满是怀念的说道:“咱们这城里人就那么几个,男的多女的少,都不想离开又没人进来,慢慢的都有了好几对契兄弟了,我们也都习惯了,他们之间的相处也没有什么不妥啊。想起来,当初很有几对就是直接对心仪的人挑明了说,才成了一对的,所以,我才想着让你直接跟他说明你喜欢他啊。” 门“吱呀”一声开了,御以绝只穿了里衣,刚好听到了最后一句,看着门外的两人皱了皱眉,压下心里的微微不舒服,问道: “什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哟~~~ 小天使们么么哒~~~~ 第40章 明了(二更) 宁以谦抿了抿嘴,加重了语气,重复一遍:“什么喜欢?” 御以绝沉默了,顾大娘看看御以绝,又看看宁以谦,突然就笑出了声,说道:“你们好好解释,我老婆子就休息去了。”转身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御以绝这才把视线放到弟弟身上,发现他只穿了件单衣,也不计较什么问话了,直接走上前去把弟弟带回房内,安置在床上,用被子裹起来,带着怒气严肃的说道:“就你的身体,大冷天还就只穿这个,是想生病么?!” 宁以谦看着哥哥冷下来的脸,也不回答,只是固执的又问了一遍:“什么喜欢?!”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纠结于这个问题,但是一想起来刚刚顾大娘所说的话,联想到哥哥会有喜欢的人,为了她而烦恼,所有给他的宠爱将会转移到那个人身上,心里,就莫名的涌起以慌乱和怒气为主的复杂情绪,他想克制都克制不了…… 御以绝的动作一滞,终于认真的看了宁以谦一眼,那双瞪着他的眼睛里流露出连自身都不知道的不安忐忑,这让他的薄怒一下子化成了水,抚了抚弟弟的头,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没有什么喜欢,只是顾大娘在和我说城里原来的几对契兄弟而已。” 宁以谦怀疑的看了看哥哥,看到他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的眼睛,再想起自己出去的时候也就只听到顾大娘的最后一句话,之前也好像是顾大娘一直在说、哥哥在听的样子,一颗心才放松下来,也反应过来自己过于固执的表现,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关心你!” “好,好。我知道小谦很关心我,那我去洗澡,你乖乖的睡,也别让哥哥担心。”御以绝无奈的回道,手也顺势在宁以谦脑袋轻轻拍了两下,才起身把大木桶拿了出去,自己也开始洗涮。 宁以谦在被子里拱了拱,暗自嫌弃自己之前的举动,那种表现,简直就像个吃醋的女人一样,突然,他一愣,吃醋的……女人!!! 一瞬间宁以谦心里就像是被狠泼了一盆凉水,他什么时候对御以绝有了那么大的占有欲??? 那时候莫容琪让他领会到一次,但是那不是害怕御以绝被那个矫揉造作的女人拐走了么!但是现在却是连个目标都没有,就那么一句话就让他心烦成这个样子,这种情况,又算什么??! 想着以往御以绝和他相处时的点点滴滴,被宠爱、被包容,不知不觉竟已经有了半年,平常两人的毫无间隙、晚睡前的脸颊吻以及时不时的亲密行为,现在看来,就像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一举一动间也都是暧昧,如同闻子雅闻修两人一样,甚至更甚! 宁以谦终于意识到他对御以绝的感情有些不对了,这样强大的独占欲,可绝对不会是兄弟间爆发的占有欲!那么…… 宁以谦有些不敢想下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上一世他对男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这一世他明明就是立誓要做一个绝对好弟弟的,怎么可能做着做着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但想起御以绝平日里毫无保留的宠爱,他知道他找到了感情变化的源头了,上一世没有亲情也没有爱情的他,突然被这样一个人爱护、疼惜,对他比对自己还重要,这会让人上瘾的,就算知道这具身体是御以绝的弟弟,心理上却还是那个孑然一身的于谦,所以,他沦陷了…… 认清了这一点以后,宁以谦觉得他简直就像被扔在冰天雪地里过了整整一冬,浑身发冷,这种感情让他恐慌,先不说两人是兄弟,光光是御以绝日后的成就就足以让他把这些念头尽数压进心里! 在《末路铸魔》这本书中,最值得相信的就是御以绝最后的成就,而他,宁以谦,本是在最初就领便当的小炮灰之一,他的废材资质和散漫的心态就决定了他会是御以绝成神路上的累赘,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御以绝是他以前最喜爱的主角大人,现在,也是他最喜欢的哥哥,他不想拖他后腿,他想看他成神!他们不同于闻子雅和闻修,他本身就知道自己不是御以绝弟弟,是个假货,所以无所谓,但是御以绝不知道。御以绝是那么渴望亲情的一个人,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弟弟对他抱有这种感情,他心里该是怎样的难过?!在他成神之路上,这种感情又会带给他多大的污点?!! 而他,一点点都不想看到御以绝有任何为难之处,所以,宁以谦狠狠闭上眼,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想,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是御以绝最亲的弟弟,最亲的、弟弟,没有其他…… 心里痛得厉害,第一次知道自己还可以爱人的时候,爱上的人却不能被承认,真是讽刺啊,宁以谦忽略了眼角沁出的一点泪光,慢慢的把自己蜷缩起来,膝盖顶住胸口,仿佛这样就可以压抑住那一片绵绵密密的疼痛了…… 御以绝进了屋子,看到的就是宁以谦把自己团成一个小球,在被子下面鼓出小小的一团,忍不住一笑,关上门,轻手轻脚的摸进被子里,心里顿时不悦起来,果然,又是冷冰冰的!轻车熟路的运行火属性玄力,把自己的身体烘的很暖,才小心的把宁以谦揽在怀里,一点一点的把他蜷曲的手脚拉开,动作轻柔,不想把弟弟吵醒,以极小幅度把他挪动成面对着自己的样子,刚想灭掉蜡烛,就发现了弟弟眼角未干的湿痕,心里一惊,迅速的把最近的事在心里过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让弟弟伤心的,才疑惑的擦拭掉那一点湿痕,这时候,胸前的人突然扭动了一下,口中喃喃道:“哥哥……哥……”模模糊糊的念着,刚刚擦过的眼角迅速凝出了一颗豆大的泪,滑落下去,消失在御以绝的掌中…… 御以绝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喜悦,揽着弟弟的手臂不自觉收紧,大掌轻轻拍着弟弟的背,口中温声安抚着:“哥哥在,哥哥在……” 声音渐轻,浅浅吻上宁以谦的眼睑,轻柔的像怕吓跑一只展翅的蝴蝶,慢慢移到眼角,那一片湿意让他的心软的不像话,舌尖尝试着舔舐了一下,再吮了吮,淡淡的咸苦味道弥漫开,再往下,含住那小小的鼻尖轻轻咬了一口,随即就用舌尖安抚的舔了舔,最后视线移到色泽浅淡的唇,温柔的吻了上去,顺着唇的纹路轻啄,偶尔会用牙齿轻轻的咬住厮磨,忍耐不住探出舌头,勾勒着弟弟的唇形,不放过一丝细小的领地,最后停留在双唇之间,微微用劲,顶入了一点点,在触及牙齿的一瞬,克制住了,才不舍的抽离,双唇微分,牵出了一丝银线,抵住弟弟的额头,御以绝微喘着气,黑眸幽深到一眼看不到底。 “小谦,小谦……”安静的房间里,御以绝低沉喑哑的声音响起,仿佛能够钻进人的心里。 小谦,为什么时候才能大大方方的抱住你,吻你,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小谦,快点明白啊,哥哥不想等太久…… 蜡烛无声的被劲风打熄,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呼吸声清晰可闻,慢慢悠长…… 不知过了多久以后,被抱在怀里的宁以谦睁开眼,看着埋在自己颈窝的哥哥,眼里满是复杂,愣神了好久,无声的叹了口气,才静静的闭上眼睛…… 第二天,御以绝照例早起解决生理问题,门被小心的关上以后,宁以谦才从床上坐起来,不像平常的呆愣,脸上微微带着一丝疲惫,抬起手按了按嘴唇,微不可见的红肿,昨天晚上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他睡得很浅。 走到窗户前,宁以谦静静的站着,窗户有些破旧,有些许寒意从缝隙透进来,让宁以谦打了个寒颤,视线有些迷茫的往缝隙望过去,意外的看到了御以绝。他一身黑衣,长身玉立,手持着千牙剑,两指从剑刃上拂过,然后开始肆意的舞起剑来,一俯身,一横扫,一反刃,脚下步伐的配合让他心随意动,行云流水,剑上寒芒流转,他的视线也紧紧跟着剑走,专注至极。 宁以谦安静的看着,脑中混成一团的思绪好像也随着这一招一式拆分成一条条清晰的线路,等御以绝的剑舞完,正式收势,他也下好了一个决定,最后在看了一眼御以绝,转身回到了床上,仿佛他从来都没有下床动作过…… 被叫起床,洗漱,整理屋子,说话,一切都与往常一模无二。 早上吃饭的时候,顾大娘朝御以绝使了个眼色,暗中询问昨天的情况,御以绝看了看抬头扒饭的弟弟,眼里深蕴着笑意,摇了摇头,看得顾大娘一愣,明明这么高兴,却还没有成功?! “对了,大娘,我们今早就出去一趟,午饭就别给我们准备了啊。”宁以谦突然抬起头说了一句,打破了另外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 “哦?哦,好,你们是要去山上吗?”顾大娘反应过来,问道。 “嗯,城里没什么动静,打算去城外看看。”宁以谦笑着回道,对着正看着自己的御以绝也点了点头,疑惑的说:“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倒是没有,那山上据前人说挺危险的,我们城里的人倒是都极少上去,你们两去就一定要小心点!” “好的,大娘不用担心,我哥很强的。”宁以谦拍了拍自己哥哥的肩膀,语气略带骄傲的说道,逗得顾大娘笑得开怀。 西雁城门处,望着眼前的大山,宁以谦自觉的靠近御以绝。 “走吧,哥!” 作者有话要说:小谦啊小谦…… 唉…… 第41章 西雁绝境 黑暗中,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报告宗主,他们已经到了西雁城。” “已经到了么?倒是比我预想的要早。按计划行事,这一次,绝不能再次失误了!” 那人恭敬的回道:“是!” 西雁城。 宁以谦和御以绝往山上走着,天色从一早开始就不是特别好,宁以谦仰头眯着眼看了看阴沉沉的云,说:“哥,看着天气,不会下雨吧?我们还继续上去么?” “这天气不干,不会下雨,下雪倒是有可能。”御以绝抬头看了一眼就直接说道,之后,看了看宁以谦,有些担忧的问:“小谦,你的身体撑得住么?” 宁以谦最反感的就是这具身体时不时的来点小毛病耽搁要事,但是现在摊在自己身上又无可奈何,谨慎仔细的感受了一下,没有哪地方发出抗议,才对御以绝说道:“撑得住,继续吧。” 御以绝点点头,又吩咐了一句:“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直接说出来,千万不能硬抗。” 两人继续往昨天探查的地方赶去,直接掠过没有绿色的山脚和绿色浅薄的山腰以下,停在了大片大片深绿的半山处,探查着有无人呆过的痕迹,但是方圆一里处却是丝毫踪迹也无,倒是让两人疑惑起来,难道昨天的那个黑衣人不是西雁城测试的提示者么? 一点雪花像飞絮一样飘落下来,轻轻柔柔的落在宁以谦的额头上,还带着微微一点凉意,一瞬间就化成了水,宁以谦伸手抹去,一抬头,视线穿过树叶间的空隙,就看到雪花由疏到密在天空中打着旋儿飞下来,飞絮变成鹅毛,没一会儿树上就积出了薄薄的雪层,偶尔有漏网之鱼才会落到他们两人身上,一下子就被热气融化…… 御以绝眉头一皱,这雪看来下的很有点大,本来那人就不好找,这下子把线索全都掩埋了,今天就得无疾而终了。 “回去吧,今天找不到什么了。”御以绝无奈的说道。 宁以谦回过神,刚想回话,耳中却隐隐约约听到“沙沙”声,神情一凝,耳边轻微的一声“锵”,正是御以绝的拔剑声! 两人背靠背而立,手中各握着一柄长剑,微微躬起身子,紧紧盯着四周,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从树间冒了出来,同样是手持长剑,一跃而下,对两人虎视眈眈。 宁以谦默数了一遍,一共十人,心里一惊,明明刚才就不曾发现任何人,这十人是怎么冒出来的?! 这时候那十个黑衣人已经直接冲了过来,让他来不及再多想,紧了紧手中的剑,迎了上去,他不指望能打败多少人,他只需要在不被人伤害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多拖住些人,不让御以绝分心就行,这是他给自己的定位。 御以绝长剑横扫,把五人逼退一丈,手腕一翻便直接往前冲了一步,对着那最右的一人直刺而去,脚下步子灵活的变幻,躲过了袭来的剑,剑锋下压再往上一挑,穿透了那人的胸膛以后毫不留恋的抽剑,回身一挡,身子顺势一低,像一尾鱼一样滑出了四人的攻击范围,到了四人的背后,反转剑柄刺进另一人的背心,转瞬间就死了两人! 脚下用力一跺,整个人腾空飞起反转空翻,带起一溜血水,狠狠踩在另一人肩头,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惨叫声响起,再一踢,又是一人丧失了战斗力,剩下两人心神俱裂,围攻宁以谦的五人虽没死伤,但是也没吃到什么甜头,一看这情况,立刻有三人赶了过来支援,却不曾想到还在半路的时候,御以绝就直接干脆利落的解决掉剩下的两人,满眼杀气,朝他们冲了过来! 宁以谦身上已经多了些不大不小的伤口,全力握着手中的剑,盯着那两人,心里小小的松了一口气,五个人难度稍微有点大,但是,他的眼神猛地犀利起来,两个人他还是应付的来的! 两人看着冲过来的宁以谦,手中的剑齐齐挥起,却不料被宁以谦钻了空子插|进两人之间,长剑格开左边的剑,右膝提起往那人肚子上狠狠一撞,一刹间把剑换手,趁着那人条件反射曲起身子的时候胳膊肘朝他的后脑勺一砸,力道极重,之后身子往前一冲,躲过另一人从身后袭来的剑,转过身警惕着,才用余光撇了倒在地上的人一眼,很好,已经有一个人暂时失去了战斗力了! 那人看着他的剑还没换回手,心里一喜,剑尖对着宁以谦就直接冲了上去,迎接他的却是宁以谦露出的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和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另一把剑,他的瞳孔顿时放大,满是惊慌,看着宁以谦放开左手之前的剑,双手紧紧握着新的剑,躬起身子撞进他的怀里,同时,一股凉意贯穿胸腹,剧痛席卷…… 御以绝早就把那三人解决了,只在一旁看着宁以谦对峙那最后一人,那出乎意料的最后一击让他心里止不住称赞,储物戒用的好也是一种优势。 兄弟两人朝着唯一一个幸存者走去,正是肩骨整个碎裂的那位。御以绝以剑尖抵住他凸起的喉结,声音冰冷的问道:“你们是谁?” 那人感受着喉间不断传来的冷意,鸡皮疙瘩暴起,一时间恐惧得连痛苦都忘了,连连说道:“我们只是被雇佣的,不是我想杀你的,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谁雇的?”宁以谦盯着这人问道。 “我也,”那人吞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切,”宁以谦直接冷笑一声:“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不想说?!所有你所知道的,全部吐出来,不然……”宁以谦拿着手中还站着血液的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声音轻柔。 “我……我说,雇佣的人应该是个女的,一身蓝衣,脸上蒙了层面纱所以我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比…比这位大爷稍微低一点,”那人指了指宁以谦,苦思冥想着:“不胖不瘦……大概就是这些吧。两位大爷,我所知道的全…全都已经说清楚了,求两位大爷饶我一条狗命吧!” 宁以谦和御以绝面面相觑,宁以谦放到现代可是将近1.75的,比他稍微矮一点的在这里不是一大片?但是一身蓝衣,又蒙面纱…… “你们是在哪儿被雇佣的?那女人蒙着的面纱是什么颜色?是蓝色么?”宁以谦一连声的追问。 “我们,我们是在寂归城里接受任务的,那个女人……哦,对了,是蓝色面纱!两位大……” 御以绝面无表情的把剑往前一送,那人的声音便被截断,两眼瞪得大大的,“嗬嗬”几声,才不甘心的停止呼吸。 “我们先回城里。”宁以谦抿抿嘴,他们目前没有接触任何一个碧水峰的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雇人来杀他们?或者说,是有人想诱导他们这样去想么?这一次的天炎测验,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吧。”御以绝看着宁以谦身上的伤口,眉头一皱,真是不顺眼,直接拉着他往山下走去,本来是想搂住弟弟让他省力的,却意外的被拒绝了,让他心里稍微有些奇怪与淡淡的失落,但很快调整过来,安静的离开了这里。 “哥,你说,到底会是谁雇的人?碧水么,明明我们还没有任何联系;其他峰的话,也只有耀金和天炎,但是这种伪装手段,栽赃嫁祸的太明显反而令人起疑……”宁以谦把自己的思绪说了出来,却是怎么也想不通目标会是自己兄弟两人。 “别想太多了。这一次没看到提示者,也没看到和你一样被分到西雁城的人,实在不大寻常,我们一会儿就直接离开这儿再说。”御以绝心里也同样疑惑,不过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警兆。 “嗯。” 即使宁以谦感觉很疲惫,手和左脚稍稍有些无力,但是还是坚持着和御以绝一起快速的往下赶去,已经快到山脚处了,宁以谦才小小的放松了一点,却不想,下一秒,眼瞳紧缩,脚迅速停了下来,极动到极静,地上蓬起一团灰尘。 “哟,好久不见,小谦谦~~~”诺红斜倚着一棵树,懒懒的抬起头,一撩长发,脸上笑着妖媚灿烂,眼底越是一丝笑意也无,说道:“还记得我么?” 宁以谦瞬间觉得双手和左脚窜起一阵隐隐的疼痛,当初的印象太深,身体已经有了记忆了。 御以绝同样是瞬间想起了那时候弟弟无力躺在石台上的惨状,怒气暴涨,身形一晃就挡在宁以谦身前,这一次,一定,一定不会再让小谦落在这些人手里!!! “小谦谦呐,上一次因为任务失败,我可是受到了很严厉很严厉的惩罚啊,我最宝贝的弟弟,可是因此而死了啊!”诺红看着两人的举动,抬起手背掩着唇笑了几声,声音极其轻柔,却无端让人从骨子里发冷:“所以,这一次,我可是一、点、都不会心软了哦。” 看着御以绝满是怒意和杀气的双眼,诺红笑得更欢了:“我说,小谦谦的兄长是吧,你可别看错人了,你的敌人在……那里!” 手朝他们身后一指,两人顺势看过去,只见半掩着面的黑衣人呈弧形把他们重重包围,空洞而冰冷的眼神让人身上发寒,这些人,和刚刚那些黑衣人完全不同,是他们所不能应付的! 只一眼,宁以谦就得出了这个结论,轻拉了拉御以绝的衣服,以极小的声音说道:“不敌,我们得先回西雁城。”御以绝眼里带着不甘,不过现在的局势他也清楚,退回城里是最好的方法,脚步稍微一挪动,诺红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小谦谦,可别想着逃会西雁城哦,”诺红用手轻轻点了点额头,皱起眉假装苦恼的道:“要是你们不想看到它变成一座死城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和好机油聊天,聊到死后升天的事。 蠢作者说:我死了一定去找地藏王菩萨聊天。 好机油问:你为毛不说去天堂见见上帝咧? 蠢作者严肃的回道:天堂里都是外国银,俺外语不好…… 第42章 逃生定情 宁以谦和御以绝背靠着背,警惕的看着那些黑衣人,心里却是慢慢的沉了下去,这可不像刚刚的那十个人,从气势从眼神上都能看出来不好对付,前狼后虎,他们已陷入了绝境! 诺红看着两人相互依靠着,脑子里又浮现了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的笑脸,心口猛地抽痛,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一时间连脸上虚伪的笑容都维持不了,便直接冷下一张脸,手高高一举,往下狠狠一劈,寒声道:“我们就好好玩玩吧!” 瞬间,黑衣人动了起来,身上蓬起大片大片莹莹的绿光,长剑齐齐的出鞘,朝着两人冲过来,御以绝和宁以谦同样握紧了手中的剑,义无反顾的对了上去! 当逃已成妄想,杀戮便是出路! 诺红平静了,脸上又挂起妖艳的笑,倚着树抚弄着指甲,如同看戏一样看两拨人拼杀,见御以绝时时护着宁以谦,两人配合作战居然还没有受到伤,才幽幽的出声道:“分两批,逐个击破!” 御以绝心里一绷,他是知道宁以谦的身体情况的,原来还打算护着弟弟慢慢脱离战圈,往山上转移,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分为两组,一组对着自己,一组缠上弟弟,忍不住心焦起来,手中的千牙仿佛是知道他的心意一般,莹绿的光芒一闪,顿时,他就觉得注入千牙的玄力又有一部分返还传入他的身体,沿着经脉运转,竟是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 御以绝心里狂喜,他不知道为什么千牙突然出现了这种变化,他也不想知道,现在千牙能最大幅度的帮到他,这就行了,小谦,一定要坚持住,哥哥很快就会赶到你身边的,一定要坚持住! 宁以谦被从御以绝身边逼开,盯着那群包围住他的黑衣人,脚下微挪,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漏洞,抿了抿嘴,以极小的幅度活动了一下持剑的手腕,他的这具破烂身体,关键时刻可千万别掉链子!不能这样僵持下去,不然会撑不住的,宁以谦心里暗暗着急,眼睛一遍遍的扫视着,突然,他想起来上一次遇袭的时候,自己是不允许被伤到或者是死的,那么这一次,是不是也可以钻一钻这个空子?!!他面色一肃,身体微微躬了起来,朝着面前的黑衣男人刺了过去,他只能豁出去赌了这一把!!! 御以绝一开始还担心着宁以谦那边的情况,但不久便只能自顾了,因为这些人都是与他同级的玄将,顶多比他低上几阶,连他自己也必须提起十二分注意才能险险防住,没一会儿身上便出现了几道深深的伤痕,他只能尽力把战斗的圈子往宁以谦那边挪,而宁以谦在赌成功以后,也在拼命的往这边赶…… 诺红冷漠的看着这两人,心里抽疼抽疼,却像自虐一样不移开目光,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让他忍不住嘲讽的一笑,凑到一起又如何,难道他们以为在这样一边倒的局面下还能翻盘么?!真是天真啊! 看着距离越来越近,两人眼里都爆发出极亮的光,快了,快了,再加一把劲就能和哥哥(小谦)会合了…… 就在这时候,宁以谦早已酸软到麻木的手意外的松了一下,剑柄就在他眼前滑脱了他的手,整把剑嘭然砸落在地,一蓬白雪被震得飞离地面,再落了下来,一切就像慢动作一样,两旁的剑一点一点逼近,他看着两边黑衣人想收剑却收不回后的无措,看着不到十米的御以绝惊慌的神色,看着视线里飞下的白雪…… 剑刃将至,宁以谦无奈的闭上双眼,却不料,腰间被一双铁臂紧紧箍住一带,整个人埋入熟悉的胸膛中,随即听到的,左边是数剑的交击声,右边,则是刀刃入体特有的钝声,血腥气入鼻,他惊恐的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兄长,看到的却是他安抚的温和眼神,明明在他的左臂和背部左下的位置刺入了两柄剑,明明不断有血沁出来…… 御以绝趁着四周黑衣人微微有些无措迟钝的时候,长剑直接在身边划了一个大圈,锋利的剑芒把周围包围的人逼退了一步,紧紧搂住胸前的人,无视伤口的剧痛,身体里的玄力前所未有的沸腾起来,千牙上的绿芒更甚,甚至还爆出了半丈的剑芒,脚一跺地,整个人飞腾而起,长剑狠狠一轮,四周靠的最近的五个黑衣人胸前直接爆出血光,颓然倒地,御以绝喘一口气,玄力一动,再度腾起,足点在正前方那人的脑袋上,就如同踩中一颗熟透的西瓜一样,砰的一声爆开,血色在黑衣上晕染开来,最终与黑衣融为一体…… 连着几个点地,御以绝和宁以谦就像大鹏一样在这些人眼里化成了一个黑点,诺红不知何时已经站直了身体,制止了他们想要追上去的行为,脸色很是严肃,低低柔柔的声音却是有着极大的威压:“你们给我牢牢记着,就算你们自己拿一条狗命不要,宁以谦那一条命绝不能消失!!刚才还好是御以绝救了他,不然你们死个一万次也不足惜!” 看着下面一群反应迟钝的下属,诺红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刚刚宁以谦的掉剑的确是把他也吓了一跳,这一群药物控制的下属,果然还是没有正常人好用!不过,御以绝是怎么一下子越过那十米的距离赶过来的?诺红用手指挽了挽头发,轻轻一笑,管他呢,只要自己的任务没有失败就行了,那么作为奖励,就给一段时间让你们兄弟情深吧。 “所有人听令:给我从这里开始,一寸一寸的往上搜,遇到御以绝,杀无赦,遇到宁以谦,在不伤及性命的情况下给我抓回来!现在,开始!!” 小谦谦,就让我看看你们能跑多远吧,当你明明以为自己可以逃掉,最后才发现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时候,你那张可爱的小脸上,会是什么可爱的表情呢?我可是很期待的哟…… 山上,御以绝抿着嘴不停的往上逃,他不知道自己明明已经有些枯竭的玄力为什么这时候奔涌如泉,疲惫的身体甚至感觉不到被刺伤的疼苦,他明白这是一种很不正常的状态,但是,这种状态明显是利于他们逃亡的,那么,这对于他而言就是个好现象! 宁以谦沉默的被搂着,他这时候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不想成为累赘,事实却告诉他,他就是个累赘! 两人周围的树已经是郁郁葱葱的了,一抬头甚至连天空都看不大清楚,雪满满的堆积在高高的枝桠上,随着两人或大或小的震动“哗”的整片滑落,砸在地上,御以绝的玄力终于开始慢慢枯竭,再加上并未感应到有追兵,他才停在接近山顶的某棵树上,把宁以谦小心的放置到大树的分桠处,看着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的弟弟,眼神柔和下来,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小心的取下他手上的储物戒,从里面拿出绷带和伤药,想帮宁以谦的伤口上药。 宁以谦低着头,一把抓住御以绝的手,已经脱力的手轻颤着,声音尖锐而颤抖:“御以绝,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明明就可以自己快些逃的,明明就不用受伤的,明明……”声音哽咽。 御以绝一愣,另一只手抬起宁以谦的脸,触手处尽是濡湿,泪水不断的溢出来,甚至眼睫都湿成一片,却还瞪大了眼睛想抑制,狼狈至极的样子,那一张脸上满满都是对自己的厌恶失望和隐隐的脆弱,让他心里软成一片。轻轻拥住弟弟,任由那些泪水打湿他的肩膀,温柔的说: “因为你宁以谦,是我唯一的弟弟啊。” 因为你宁以谦,是我唯一的爱人啊。 宁以谦的眼泪慢慢止住了,这样一个人,不仅以哥哥的名义陪在他身边,还在他不知道的角落以爱人的身份爱着他,他怎么能不动心,怎么能不动情,生死之间,他绝不相信那一秒内越过十米挡在他面前的举动是因为哥哥对弟弟的爱护,所以,他轻轻的回抱住御以绝,把还带着湿意的脸颊贴在他的颈边,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抽噎和浓浓的鼻音,说道: “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说?明明敢在我睡着以后吻我,为什么没有胆量告诉我?” 宁以谦清晰的感受到掌下的身体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整个身体都僵硬了,然后立刻就想挣脱开来,他坚定的环住御以绝的腰身,不让他逃开半步,温柔的说道:“我不想再去计较什么名声、什么血缘,我不想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哥,御以绝,我喜欢你。不是弟弟对哥哥,是你对我的那种感情,你知道的……” 御以绝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静静的感受着弟弟的拥抱,好久,才慢慢的抬起手,重新搭在宁以谦腰间,把他狠狠的往自己怀里一拉,无视伤口抗议般的疼痛,紧紧的抱住,沙哑的问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顾大娘家里,那个晚上睡得比你迟,才知道你偷亲我……”得到了回应,宁以谦这才不紧张了,他第一次这么直白的把喜欢说出来,应该就是告白了吧,就算是已经清楚两人互相喜欢,但是没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前,还是会担忧的。但是这一放松,双手的手感就不同了,怎么感觉……有那么一点粘腻?!! 瞬间,宁以谦就松开手,退出了御以绝的怀抱,一看,果然,满手的鲜血,急着说:“哥,你快躺下去,我先帮你把伤口包起来,快些!” 御以绝看着弟弟着急的样子,忍不住一笑,他的确没想到两人的关系这样被打破,还是被小谦先挑明的,让他心里有了一种奇妙的喜悦,乖乖的躺下来,还好他选的这颗树够大,才能毫无难度的做到。 衣裳被褪下,□在空气的瞬间,背后就传来一阵暖意,正是宁以谦努力的调动火属性玄力,让他不感觉到寒冷,他无声一笑,倒是什么也没做,他有些困,这一次,就让他享受一下吧…… 宁以谦只觉得这位大病患十分配合,抬头一看,竟是看到了兄长疲倦的睡颜,便立刻自觉的放轻了手里的动作,毕竟,御以绝也是人,长时间的战斗,他也该累了,剩下的,就先交给他吧…… 等药都上好了,宁以谦一边在储物戒里翻找着衣服,一边轻轻拍着御以绝的胸膛叫道:“哥,哥,追兵没来的话,就找个别的地方睡吧……哥,哥?” 宁以谦回头望了一眼,才猛然发现御以绝的唇色极其血红,而脸色苍白如雪!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夜羽殇砸的雷雷~~~~么么哒~~~~ 给大家道个歉,今天独孤更的比较晚…… 独孤今天考完最后一门,下午5点才放,回寝室寝室就停电了,表问我为毛大学寝室还断电这个问题,因为独孤也不知道,反正它就是那么残忍的断了,一直到晚上7、8点的样子才来,独孤买回来的饺子全都解冻了,吃了一顿非常糟糕的晚餐,才开始码字。 独孤码字码的比较慢,一直都信奉慢工出细活,所以今天晚上更的太晚,还请大家原谅~~~~~ 码完字独孤的心情就好很多了,码字或许真是治愈神器也说不定哦~~~~ 最后,亲爱的小天使们,给大家送上一个亲亲,么么哒~~~~~~ 第43章 衍天之变(补更) 宁以谦紧张的轻拍御以绝的脸,想把他唤醒,却一次一次的失败,心里越来越紧绷,他不知道御以绝的伤是否触及了内脏,玄力的治愈能力大部分只能表现在皮肤表层,对身体内部的却是无能为力,他抿抿嘴,把手移到背后左边那一道伤势处,玄力一吐,想要探入御以绝的体内,但是还未曾深入就直接被反弹出来,强劲的力道让他闷哼了一声,低低的咳嗽着,心里暗暗自嘲:居然连两人间的玄力等级差距都忘了! 手指上的储物戒微微硌了他一下,他猛然想起储物戒里应该会有御以绝放的药,连忙翻找起来,果然是从一大片药瓶里翻出了一种能温养身体内部的丹药,连忙拿了出来,药瓶的背面被兄长细心的写上:“一次一粒,一日两服。” 取出水,想给兄长送服下去,但是很明显,御以绝的牙关紧咬,水都灌不下去,更何况是那颗珍珠般大小的药丸子?! 宁以谦苦笑,轻声说道:“这是要我偷吻回来么?”把药含在口中,微微有些苦涩,再含了一口水,等到水和药融为一体,宁以谦才俯□贴住御以绝艳红的唇,微微有些冰凉的触感让他滞了一滞,才慢慢伸出舌尖想要撬开一道齿缝,却不想御以绝意志太坚定,不得已,只能一丝一丝的把药水渡了进去,等到上一口药水好不容易渗了进去,才能渡过去下一口,这样虽然慢,好歹不会浪费…… 唇瓣分离的时候,宁以谦的气息微微有些不稳,心里却很是安稳了一些。把手搭在兄长身上,却感觉手掌下温热的触感慢慢变得有些凉,宁以谦迅速拿出厚厚的衣物把御以绝包裹起来,皱了皱眉,连维持体温的玄力都没了么?那么这里就绝对不会是个修养的好地方了。 活动了一下手腕,他不知道诺红他们什么时候能搜查到这里,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贵的,他必须快些找到一个隐蔽的位置安置好,至于自己疲软的身体,宁以谦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柄带鞘长剑,不是还有一条健全有力的腿么?! 不多的玄力在经脉里奔流,宁以谦跳下了树,以长剑杵地作为左脚的支撑,往四周看了看,最终选定了树木更为浓密的方位,剑与右腿交互点地,整个人迅速的往那一方而去…… 御以绝只感觉体内热极,仿佛是有火焰炙烤一样,好不容易麻木了些,情况却瞬间一变,就像是被扔进了冰室一样,极低的温度似乎要把他整个人冻起来,而后又是无数把剑在他体内戳刺的锐利疼痛,他紧咬着牙,不肯泄出一丝呻|吟,隐隐约约感觉体内探进了些熟悉的什么,还没细想,就被狂暴的玄力反弹了出去,经脉一下子就扭曲的像一条藤蔓,疼痛就像是在体内扎了根一样,愈演愈烈,这时候,一股极细却绵延不绝的清流解救了他,安抚着体内暴动的玄力和破损的筋脉,一路流入丹田,也让部分玄力乖顺的回到了丹田,他调动了那部分玄力在体内四处游走,强迫剩余的玄力一起运转,走正确的经脉,整个人才终于轻松了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疲惫的睁开眼,却没有看到弟弟的身影,疑惑的起身,仔细的感知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敌人的踪迹,安下心来,才发现身上乱乱的套着极厚的棉衣,忍不住笑了笑,这明显就是小谦的手笔。整理了一□上的衣服,他这才开始认真梳理体内的情况。 丹田萎靡,经脉微微破损,玄力也只有往常的五分之一,这情况真是差的不能再差了!他清醒着尝试运行玄力,一轮回还没走完,他的喉间就隐隐泛起一股腥甜,无奈放弃。 果然是那时候逼得太狠么?近十米的距离,不爆发的话,根本就救不了小谦。但和小谦相比,这又算了了什么呢?只是在这种被追杀的情况下,他只怕现在的自己保护不了小谦,单单是想想小谦在眼前被伤害或是被掳走,他的怒气就隐隐升起,更何况,他们之前,刚刚才确定了新的关系…… 所以等宁以谦回来的时候,欣喜的看见御以绝坐在树上,但见他脸上还是苍白,却挂着从未见过的傻笑,又莫名的生出了一股诡异感,御以绝不是面瘫么?怎么会有这么……痴汉的表情?!! “哥,你醒过来了啊。”宁以谦站在树下仰着脸说,他实在是没有力气爬上去了,而且他已经找到了更好的藏匿地点。 御以绝这才发现弟弟已经回来了,双腿一蹬树干,借着下面枝桠,几个缓步,安然落地的时候背后的伤口刺疼,溢出一声闷哼。 “哥,你还有伤,怎么直接这么下来了?你怎么不用玄力啊?”宁以谦连忙赶过来扶住他,口中担心道。 “没事。”御以绝拍了拍弟弟的手,看着一身泥土枯枝和绿叶的弟弟,皱了皱眉,伸手弹去他肩上的一点雪,问道:“去哪了?” “哦,哥,你去看看,能不能发现那个地方。”宁以谦想起自己找到的那个地方,忍不住惊叹自然的神奇,要不是他意外的想靠一靠,一定发现不了这个地方的。 “好。” 路上,宁以谦小心的避过横在眼前的枝枝叶叶,时不时看看御以绝,突然问道:“哥,你刚刚是怎么了?叫你你也醒不过来……” 御以绝一愣,心思急转,快速找出一个最值得相信的理由,冷静的说:“没啥事,只是太累了,玄力有些枯竭而已。” “你那时候是真的把我吓着了,又不醒来,脸白的像鬼,连你的体温都有一点下降了……”宁以谦突然转过身体,严肃的看着御以绝,郑重的说:“哥,就算你要救我,下一次,也绝对不可以让自己立于险地!要是在这样来一次,我宁可我被抓!” 御以绝看出宁以谦的绝对认真,自自然然的点头,心里却想着,怎么可能不救你呢?! 宁以谦狐疑的看了看御以绝的脸色,习惯性面瘫让他实在没法看出什么,才半信半疑的转身继续往前走。 到了一颗大树前,宁以谦站定,转头说道:“到地方了,哥,你看看我们应该躲哪里。” 御以绝往四周看了看,树太过浓密,也太过粗壮,起码都有两三人合抱那么粗,连光都只能丝丝的透进来,勉强照亮了这一片大地,雪在这里根本看不到痕迹,地面上铺着一层掉落的树叶,有黄有绿,但是很明显没有被踩过,最终,他的视线移到了身前这颗大树上。 这棵树已经很有些年份了,树冠极大,树干极粗,大概生机勃勃,要藏匿的话,应该只能选择这棵大树了吧! “树上?”御以绝问道。 “就知道哥你看不出来。”宁以谦一笑,转过身伸手轻轻一推,那一方的看似结实的躯干居然被推起凹陷,露出了一个较大的洞口,黑漆漆的,一时间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 御以绝没有想过这么大的树底部居然会有这种空洞,他凑近几步,眯起眼仔细的看了看里面,没有任何人为的迹象,简直是让人惊叹。 宁以谦已经先一步钻了进去,从储物戒里面拿出蜡烛,手指轻轻一弹,一点火星便亮了起来,塞到御以绝手里,让他先看着,自己开始收拾东西,口里一边说:“哥,我们就暂时在这里先驻扎着,带着我,你突破不了他们的包围,我们只能等着,这地方连你也猜不到,想必他们也是想不到的,等他们搜过了这一带,我们就可以往山下逃了。” 御以绝没有说话,看着宁以谦忙绿的背影,他突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即使他知道在逃亡中有这样一种感觉很突兀,他手动了动,最终还是伸到了半空,小谦就在他的前方,轻轻一握就能得到的位置,五指慢慢收拢。 宁以谦余光不小心瞟到,疑惑的转过头,他不懂御以绝这个动作代表什么,想了想,果断的把自己的脑袋伸到还没合起来的掌中,蹭了蹭,说:“哥,先等我收完东西……唔……” 那只手一下子翻到他的颌下,捏住他的下巴,轻轻一抬,就直接吻了上来,吞掉了他还没说完的话…… 衍天宗。 景昊冷凝着脸朝内山大殿走去,天渊跟在他身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里却透出了点点怒气,身边是掌管外山的副宗主白余,五峰峰主跟在他们身后,眼里满满的复杂和不可置信,尤其是天炎,她不敢相信自己好好的峰门测试被宗主利用,青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担忧的望着她,天炎深吸一口气,冷静了点,说道:“没事,我能扛住。” 景昊直接推开门,看到那个懒懒的靠在大殿正中的那把椅子上的人,和他身边背对他们的尤衣,强压怒气的说:“宗主,我们有事禀告,请让三堂主先退出大殿。” 千寒捻起尤衣的一缕发丝,在指尖轻轻缠绕,不在意的抬起眼皮看了看下面的人一眼,说道:“有事就说吧。” 景昊还想坚持,天炎却忍耐不住了,直接说道:“宗主,你这次干预我天炎测试,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更好的发展弟子,还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私欲?!!” 带着怒气的话语掷地有声,一时间,大殿里面除了隐隐的回声,再无其他,气氛凝重至极! “哦?你们发现了么?”千寒终于动了动身子,松开手中的发丝,视线终于移到了他们身上。 “千寒,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从五十年前……到现在,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景昊直接上前一步怒道,眼神失望冰冷。 “你们居然也能查到五十年前,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为了什么,我会为了什么,我不过是想不断寻求天道之路,想变得更强,想成为这世界的第一人!”千寒脸色从冰冷变得狂热,“我只想安安静静的修炼,为什么衍天宗这个大架子会落到我身上?不过这也好,我可是多了很多试验品啊!” “你看五十年前,我以为魔的修炼或许会快一些,好不容易选定了那个萧洛,结果给我自爆了!害的我自己去魔域呆了几年。不过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另一种更好的方法,只要我得到那个人……” 景昊几人全都震惊的看着面部都扭曲了的千寒,心里同样泛起一阵寒意,这个人,哪里还能被称之为人,简直就是比魔还魔!!! “尤衣姐,你怎么还待在那个魔头身边,快点下来啊!”天炎焦急的喊道。 “哦,你说尤衣啊,尤衣这么爱我,当然是要站在我的身边啊。”千寒笑了笑,亲昵的伸手抚弄尤衣的脸。 景昊察觉到不对,怎么可能两方吵成这样尤衣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心里瞬间一紧,长剑出鞘,盯着尤衣说道:“千寒,你到底把尤衣怎么了?!!” 千寒的眉一挑,轻轻拍了拍尤衣的脸,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说道:“尤衣,好孩子,去看看你昔日的好友吧。” 尤衣的背影动了一下,随后,慢慢的,转了过来,尤衣依旧是带着温柔的笑意,但是脸部肌肉僵硬,双眼呆滞无神,整个人明显变成了一具僵硬的傀儡! 景昊等人的眼睛猛地瞪大,怒气和恨意交织,目眦欲裂!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吃饺子吃出来内伤啊~~~ 苦逼作者君的肚子表示: 嘤嘤嘤~~~~饺子你为毛要伤害我~~~~ 晚上还有今天的一更,大概在十点十一点左右~~~~ 小天使们,么么哒~~~~ 第44章 冲出去冲出去 宽大的树洞里一片黑暗,浅浅的木香在这个空间里蔓延,宁以谦和御以绝相拥着,他们不知道敌人会什么时候来,会什么时候找到他们,不过,就现在这个情况而言,两人都累极,睡觉是最好的恢复精力的方式。 宁以谦的头枕在御以绝的手臂上,努力把呼吸放缓,想要自己快些睡去,可明明睡意很足,一闭上眼,脑子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刚刚的那一吻。那是他们两人都清醒时的第一个吻,御以绝很温柔,也很君子的只在牙齿外面转悠,但是宁以谦还是能感受到御以绝被层层爱护和宠溺掩藏的潜在占有欲,这让他微微有些不适。他虽然和御以绝坦白了,但是他毕竟是个男人,不想被压制、天性里依然有些掠夺因子的男人,两人之间实力的对比已经够大了,他不想再在这一方面弱下去。 御以绝的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睡不着?” 他心里面也微微有些忐忑,小谦虽然那时候说了喜欢自己,但在那样的情况下,谁也不能保证他那些话是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他总是不能克制的去想一系列他觉得不好的事,就像他老是对小谦这样轻松就接受了两人相爱感觉狐疑,他承认他没有安全感,所以他想把小谦控制在自己身边,想让他这一辈子这么弱,可以一直在他的羽翼之下,全身心的依靠他,想触摸小谦,想和小谦肌肤相交,想亲吻、想让他染上自己的气息,想占有、想看他无助依赖他甚至于哭泣的样子…… “没有,就快要睡了。”宁以谦连忙说道,只是突然身上莫名的有些发毛,他摸了摸身上的被子,不薄啊,在树洞里面没觉得有多冷啊?! 御以绝压下了心里大肆翻涌的一切想法,收敛了目光,感受到身边人微小的动作,他看不到也能想象的出弟弟这时候傻呆呆的样子,忍不住轻笑着低下头,准确的用嘴唇碰了碰小谦的额头,在小谦瞬间僵住的时候,顺势而下亲了亲他的鼻间,最后才蜻蜓点水般触了触柔软的双唇,说:“那就快睡把,还是你想做点别的?”声音里面略略点了点调侃。 温热的鼻息浅浅拂过宁以谦唇瓣,暖暖的,痒痒的,让他忍不住往后靠了靠,才说:“就睡了、就睡了。”然后紧紧闭上双眼。 御以绝笑着又吻了吻他的唇瓣,也低下头去,以下巴抵住宁以谦的发旋,脑中突然掠过以前小谦有过的举动,温柔的说了最后一句话:“小谦,晚安……” 夜里,诺红站在半山腰处,看着呈扇形的下属僵着脸不知疲倦的搜查着,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皱,按照御以绝的脚程和实力,还带着一个累赘一样的半残的宁以谦,怎么说也不会逃出那么远?!山腰处应该就是极限了,但是看这情况根本就没有人! 诺红食指卷着自己的一缕发丝,突然展颜一笑,就算逃到更高处又如何,下不得山,那就是瓮中即将被捉的那只鳖,哪里又能逃得出去?! “听我号令,一号带领你手下的人驻扎在此,给我守着山腰这一条线;三号下山,驻扎在山脚,一有宁以谦的身影,第一时间发信号,务必在这山上把他活捉!” “是!” 第二天下午,两人正坐在大树上修炼,御以绝脸色有些凝重,这么短的时间,他已经在拼命养伤了,但是到目前为止,他的玄力还是只能勉勉强强运转,根本就还不能用于搏杀!他睁开眼看了看认真修炼的宁以谦,没有发出一点动静,他们现在都是处于修炼的最浅状态,只要用心,周围的一切是可以感知到的。以他这样情况,他要怎么保护他的小谦? 宁以谦突然耳尖一动,睁开眼,目光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兄长,往远处望去,随即表情严肃的说:“哥,他们好像快来了,咱们下去!” 两人快速的下了树,细心的把大树周围的痕迹掩饰掉,才双双进了树洞,宁以谦心念一动,手贴住树洞与树皮下方分开的地方,木属性的玄力慢慢催生,树皮竟一点点和树洞边缘彻底长合,手一处一处的移动,只留下了一小方偏上的位置用来透气,宁以谦收回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坐在御以绝的旁边,尽人事听天命,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成败在此一举! 没多久,外面一阵轻而杂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两人默契的握住了长剑,绷紧了身子,呼吸声放得极轻极柔。 诺红不喜的看着这一片树林,他不喜欢一切幽暗的东西,这林子里阳光太少,正好犯了他的禁忌,他只站在外面看着,等着搜索的黑衣人出来就好,用过药的人虽然反应迟钝,但是同样也极为听话,做事一板一眼,搜人这一点,交给他们倒还是挺放心的。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两人的手心都已经出了汗渍,听着外面人的脚步声从小到大,再从大到小,心绷得紧紧的。 黑衣人循规蹈矩的搜着,上树—没人—下树—四顾—没人—再上树,循环往复,没有人有那个闲心去关心一棵树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也没人拿着剑像神经病一样看见一棵树就上去戳,所以,搜寻无果的黑衣人一下子“哗啦”走了个整齐。树洞里面的两人听着远走的脚步声,直到听不到以后又等了一会,才判定人是真的走了,都长舒一口气。 宁以谦小心的切开树皮,无声的刨出了一个大洞,谨慎的望了望四周,才钻了出来,随后,御以绝也出来,看着一副被糟蹋过的样子的树林,心里猛地轻松一些,无论怎么说,他们总算是躲过了最直白的危险了。 “哥,咱们快些下山,不然等他们回过神来,我们就只能束手就擒了。”宁以谦的眼里透着隐隐的兴奋说道。 “嗯,好。” 两人脚步不停的往山下赶去,御以绝真心的期待这一路上别再有什么问题了,他不怕死,但是要是小谦出了什么事,那真是比死还难受! 期望在半山腰处破灭了。 两人安静的潜伏在树上,看着下方约五百米就有一拨人巡逻,心里微急,时间不多,这还只是一小拨人,要是大本营从山上下来了,他们才真是插翅难逃了。 “哥,趁着人少,我们突围吧!”宁以谦的眼里腾起森森的杀意,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御以绝也知道这时候突围是最好的选择,至于自己体内的玄力,到时候再说吧! 长剑一横,两人无声的跃了下去,低伏着身子近乎贴合地皮,脚尖一蹬地整个人便蹿出好几米,迅速到了来到那些巡逻人员的身边,剑像毒蛇一样刺进他们的后心,同时一只手闪电般的探进他们喉间,毫不犹豫的捏碎了他们的喉结,让嘶鸣声终结在口中。无声无息的偷袭,很快就收割了好几条人命,终于,宁以谦在猎杀一人时迟了一步,尖叫声已经破口而出! 黑衣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大批大批的朝这边涌来,宁以谦愧疚的咬了咬唇,和御以绝对视一眼,御以绝眼里满满的都是安抚,整个人直接冲了出去,在人还没来得及防御的时候直接收了好几条性命,一时间两人周围竟没有了敌手! “走!”御以绝一拉宁以谦,两人飞速的朝山下赶去,黑衣人跟在后面,红红的玄力光芒大片大片的闪耀着,天空中猛然开出一朵艳丽的红花,让御以绝和宁以谦心里一惊,黑衣人越追越紧,宁以谦紧咬着牙,他的玄力量不多,原本想用来拼杀的,看现在这种情况,是得用于逃命了! 刚刚准备运转玄力的时候,山下同样涌来一批黑衣人,两人惊愕至极,原以为诺红就只会在半山腰安排一下人,却不曾想,山脚处居然也有人守着!现在信号一发,山上山下一起赶来,逃生的可能不是更小了么? 未曾归鞘的长剑扬起,宁以谦看着身旁的兄长,这一次,还真是累赘了,他无奈一笑,但是,这可是最后一层防御,以哥哥的玄力水平,加上现在自己处于有力的情况,若是豁出命来一搏,或许,还会有成功的可能。他精神一震,大声对御以绝说道:“我们冲出去!!” 御以绝紧紧手中的剑,看着弟弟战意与希望共存的眼睛,压下心里的苦涩,狠狠一点头,就是这一层防御了,只要突破,只要突破,一切就有了可能,小谦,就一定可以活下来!! 无视身体的抗议,无视还萎靡着的丹田,也无视传来剧痛的经脉,御以绝的额头光点急闪,手中的千牙瞬间覆上一层莹绿,森然的剑气透体而出,随着他的主人冲锋陷阵…… 寂归城。 闻修已经从家里回来,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储物戒,里面的吃的寥寥无几,他苦着脸抓了抓头发,怎么办怎么办,以谦走的时候还强调了要吃的,我就给他拿过去那么一点,肯定要被嫌弃加打击……对了,以谦肯定不会把所有寂归城里的东西都吃过的,所以,我只需要把城里的小吃点心都买一份,和原来的混在一起,就可以过关了! 真是聪明,闻修开始在城里收刮零嘴,心里还念着:以谦,这么多种东西,到时候不馋死你…… 到寂归城的路上,森林里。 一只乌灰毛色、鎏金竖瞳的豹子正急速飞驰着,心里焦急不已,他好不容易出关,感应了一下他那位宿主的情况,就发现不对劲,他家宿主居然处在极度危险之中,便一路往这边赶,现在小谦还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情况应该还不算太严重。 豹子又是一个飞跃,不管怎样,小谦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很快就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大123言情又出了大事~~~ 虽说作者君只是个小透明都算不上的新人,但心里实在是有些憋屈~~~~ 无论123言情怎么被骂被指责,在作者君心里,123言情是最好的~~~~ 支持管三叔,支持冰心,支持我大123言情!!! 第45章 浑身浴血 御以绝的千牙不愧是被誉为“三阶以下,剑器无敌”的存在,未曾动用玄力的时候就已经能与玄将手中的剑相拼而不败,如今玄力灌入,更是锋利无比,在御以绝手中一挥,一阵“铮铮”的剑折声,倒是直接将敌方手中的长剑削成了两截! 宁以谦则是一个弓步上前,手中的剑从斜下挑进还未反应过来的黑衣人的胸口和咽喉,再干脆利落的收剑,连同几人的性命一起收了。两人配合的默契无比,这些玄师阶层的小罗罗丝毫不能困住他们,眼看着就要突破重围了,身后的喧哗已至! 一瞬间,包围圈扩大了几倍,虽然仍旧大部分是玄师,但是蚁多咬死象,这样一轮一轮的下来,他们也经不住啊,更何况这时候里面已经有好几个玄将了,两人收了势,背靠背有些喘息,宁以谦很敏感的察觉到御以绝整个身体微微有些发抖,连忙低声问道:“哥,你怎么样?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御以绝咽下喉间的血气,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碍事。” 宁以谦咬了咬唇,看着周围的人群怒气越发高涨,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遇上这样的险境,还连累了御以绝,这世界,当真不是“我不犯人,人不犯我”,那样直白的强者为尊,他所有可以想出用来脱困的计谋在实力面前都苍白无力,实力、实力,这是他最渴望得到的东西! “哟,这不是小谦谦么?我好疑惑你是怎么躲过我的搜捕的,有时间给我说说么?”妖娆的声音乍起,却是这时候宁以谦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诺红赶到了! 两人齐齐望去,诺红正站在一颗大树的枝桠上,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他们,树下不远,黑衣人正像潮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涌过来,心里顿时一凉,主力到来,他们该怎么逃出去?!! 御以绝迅速不著痕迹的环顾了一圈,趁着人还没正式包围,选定了一个最薄弱的角,打定主意冲出去,无论情况怎样严重,他都不会放弃一丝希望,或许小谦的命,就系在那一丝希望之中! 御以绝长剑提起直攻而去,体内的经脉如同抽搐一般,痛苦一波比一波更强,却丝毫没有让他的手动摇一下。宁以谦同样迅速的跟了上去,但是两人都没想到,人最少并不代表越好攻破,尤其是在这种人海战术之下,既然对方放心的让他一人守一方,那只能代表他的实力! 御以绝陷入了他最不想面对的苦战,这人是玄将七阶,刚好比他高了两阶,他的千牙抹平了这一差距,你来我往,旗鼓相当,只是对方越厮杀越兴奋,而御以绝越厮杀越心忧,终于,两剑相贴着朝对方刺去,御以绝的胸口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而对手,安然无恙!插不上手的宁以谦冲上前去,把御以绝往后一扯,以手中的长剑迎上那再次斩下的剑,巨大的力道让他本就力弱的手腕再次感受到撕裂的痛苦,剑上那一层深红根本就抵挡不了墨绿,剑“铮”的一下折成了两截,敌方的剑顺势往下,宁以谦一偏脸,护着身下的御以绝,紧紧闭上眼睛,再次以自己的性命赌了一回,御以绝的眼睛猛然瞪大,脸上惊恐的神色一览无余! 右脸剧痛,血腥味极浓,但也仅限于右脸,宁以谦睁开眼,暗地里舒了一口气,却被御以绝一把抱在怀里,颤抖着的手臂最直接的表现了御以绝心里的一切,黑衣人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倒是没有趁机动手。 “小谦谦,你这是在威胁我们么?”诺红看着这一幕,诡异的笑了一声道:“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不过也是,上次挑断你手筋脚筋的时候,我就该清楚小谦谦你是个精神非常强大的人了。那么,要是我把御以绝杀了,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你崩溃的一面呢?” 宁以谦猛地转头,眼神狠厉的看向诺红,脸上的鲜血冉冉的流着,更添一分厉色。 “哟,真是不错的眼神啊,不过,小谦谦,就算我们不动手,他也撑不了多久了吧。你瞧瞧那面如金纸的样,啧啧,这可是为了保护你,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御以绝,你应该是最大程度的压榨自己,耗尽全部的玄力,油尽灯枯了吧。” 御以绝没有说话,低着头,用千牙杵着地,手竟然在微微的抖!宁以谦瞪大眼睛看着,心里突然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慌…… “御以绝,没有人告诉过你,有些玄力是不能动用的么?那些玄力集中在眉心,那可是一切的源头,是你的潜能,基本上决定了你以后的一切,一旦用了……呵呵,玄力全无、丹田枯萎、经脉断裂,这样的痛苦你居然能忍得住,还继续打斗……我可真佩服你!”诺红掩着唇笑道,看着宁以谦惊恐的表情,声音里满是嘲讽和幸灾乐祸:“你会不会,下一秒就倒地不起啊?” 御以绝的手一紧,抬头刚想否认,却是一口腥红的血压抑不住,在宁以谦的视线下直接喷了出来,四肢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空,腿一软,左膝狠狠砸在地上,双手经络暴起,狠狠的抓着剑稳定自己的身体,才张开口却被身体席卷而来翻了几倍的痛苦逼得只能咬紧牙关,才没有放出一丝痛吟。 “哥,哥!”宁以谦彻底慌了,颤抖着擦去御以绝嘴角的血,手紧紧包住他的大手,所触及的地方暖意不在,明显的虚弱而冰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御以绝是这么强大的一个人,用尽潜能什么的,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身上? “没事的。”御以绝拼命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安慰宁以谦,不能抚摸弟弟的头,因为手中的剑是他最大的支撑,不能亲吻弟弟的脸,因为身体痛到一动也不能动的地步,他只能勉勉强强的用最苍白的话想让他稍稍安心,却不知那虚弱、沙哑到极限的声音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击碎了宁以谦所有的侥幸! 宁以谦慢慢的蹲□,轻柔的环抱住御以绝,一点力也不敢用,仿佛这时候御以绝已经成为了一个瓷娃娃。他想哭,可是眼角却是干涩的,他想喊,可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慢慢的收紧手臂,挪动了那把千牙,御以绝失去支撑,一下子栽倒在他怀里,很重,但是宁以谦安了心,御以绝神智已经微微有些模糊,但看着弟弟有些空茫的眼神,心如刀绞。 诺红冷眼旁观,宁以谦和御以绝再痛苦又怎么样,比得上他当面看着前一秒还笑着唤他的弟弟瞬间变为飞灰的时候痛苦吗?他的弟弟,那么腼腆害羞,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受到这两人的牵连而死,谁比谁更无辜?? “你们还等着做什么,看戏看的精彩忘了自己的任务?这么好的机会,一杀一抓,你们像个木头站在那是想怎么??”诺红冷眼扫过黑衣下属,眼神是再直白不过的戾气。 黑衣人瞬间动了起来,齐齐举起手中的剑朝御以绝刺去,但下一秒,就因为宁以谦的某个动作僵在半空,转头看着诺红,请求下一步的指示。 宁以谦低垂着头,右手里突然出现一把锋利的短刃,尖端直指自己脖间的大动脉处,甚至因为太近而陷进皮肉,留下了一丝蜿蜒的血迹,说道:“你们试试。”声音不大,接近于喃喃自语,但如同惊雷一样让所有人停下了动作。 诺红皱了皱眉,形势一片大好,要是就因为宁以谦自杀了而失败,那可真是不能饶恕,御以绝失去了战斗力,宁以谦也已经岌岌可危,估计他现在也就是心理还有些反抗,那么,对症下药,我就从心理上击垮他! “哟,小谦谦,你可别这样,你这条命可是你哥拼死拼活才捞回来的,就这样死了,你哥可是会伤心的啊。”诺红一边说着,一边紧盯着宁以谦的表情,见他偏了偏头,朝御以绝脸上看了看,心里一喜,方法果然对了。 “你看你把你哥拖累成了这样,他以后可是就只能是个平凡人了,还是个多病、不足寿的平凡人啊,这么大的牺牲,你就想葬送到这把刀上?” 宁以谦的刀口不自觉的往后移了移。 “以你的实力,说实话根本就逃不了这么久,你家大哥庇佑你这么久,落得这么个下场,你同样是逃不掉的,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乖乖的被抓,别当你哥的累赘,这下好了,你该满意了,你不是一开始的时候特别嫉恨你哥的资质么?现在也算是达成心愿了是吧,该满足了……” 御以绝模模糊糊听全了,这话简直就是在小谦的伤口上撒盐,刺激小谦,心里一急,又是一口血呕出,染湿了宁以谦的肩头,神智更加有些不清醒,宁以谦浑身一震,一双空洞洞的眼睛转过来看着御以绝,血色印在那一双眼睛里,出奇的诡异。 “我害了我哥……我是累赘……哈哈,我是累赘,我是害我哥的人……”宁以谦低低的念着,凄厉声音里面隐隐掺杂着笑意:“我本来就不该来到这里的,我本来就应该死了的……御以绝,我害了你,累赘……累赘……” 御以绝心里悲愤,而视线却愈加模糊,晕迷前的最后一眼,隐约看见一个黑衣男人突然出现,努力瞪大眼睛看了一眼,才彻底安心的昏了过去…… “别说了,别说了,小谦。我来了,没事了,没事了……”雅凭空出现在宁以谦的身边,两人浑身是血狼狈至极的样子让他的瞳孔瞬间收缩,顾不得太多,就蹲□安抚宁以谦已经崩溃的情绪,把恍若连体的两人一起搂在怀中,轻柔的抚摸着宁以谦的头,按压他的后颈,轻轻拍他的背,温柔的声音里掺杂着一股让人宁静的力量,等感知到宁以谦的情绪终于稍微稳定的时候,朝他的后颈一击,让宁以谦直接软到在他怀里,这时候才来得及看看周围被他的威压彻底震慑住的人。 “是你们这些蝼蚁,伤了我的契约者???” 作者有话要说:霸气豹子出场…… 第46章 以我精血 诺红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心里顿时一紧,凭空出现,那是只有玄皇及其以上才能做到的,但据他们所查到的,宁以谦和御以绝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助力啊?! 雅小心的把御以绝背在背上,再伸手把宁以谦整个抱了起来,抬起头直盯着站在树上的诺红,整个人戾气丛生,两人的情况让他腾不出手大开杀戒,但是—— 他往前踏了一步,无色的能量纹路骤起,波动着朝四面八方扩散而去,与之最近的黑衣人瞬间被狠狠击中,浑身沁出鲜血,齐齐倒地而亡,诺红瞳孔放大,脚步疾退,想远离那股能量却失败,被波及的瞬间胸口好像是被一柄大锤砸中,一连吐了好几口血才稍微缓了下来,雅带着森森寒意的最后一句话钻进耳朵,在他捂着胸口望去时,雅已经消失了…… “这只是个开始,你们给我好好记着!” 诺红看着倒了一地再无气息的黑衣下属,眼神彻底冰冷下来,牙关紧咬,手狠狠一砸地,到嘴的鸭子居然飞了,早知道就绝不逗弄宁以谦来发泄了,不知道这一次失败宗主要怎么处罚,诺红狠狠打了个寒颤,但随即又无所谓的笑了起来,带着讽刺,最重要的东西都没了,还能处罚什么? 诺红站起身,捂着嘴轻咳了两声,拭去嘴角溢出的血,慢慢的朝山下走去…… 离寂归城不远的某个山洞。 在宁以谦还带着希望的注目下,雅一指点在御以绝的眉心处,安安静静的查看御以绝的情况,以他现在一步玄尊的修为,无疑是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暗中叹了一口气,这御以绝,简直就是为小谦拼了命了,他心里真是敬佩,但是弄成这样一幅破烂样子,让他怎么跟小谦说? 收回手,宁以谦的眼睛更亮,急问道:“怎么样?” 雅看着宁以谦,喉头的话滚了几滚,咽不下去但也不忍心说出来,就演变成了宁以谦看到的沉默样子,宁以谦眼里的光慢慢熄了下去,视线移到昏迷不醒的御以绝身上,低哑的说:“没关系,你直说吧。” 雅的拳头紧了紧,一咬牙快速的说道:“经脉里无一丝玄力,丹田萎缩,经脉多处有细微破损,近心脏处也有严重的堵塞情况,内脏也受到冲击,有些不好的影响,眉心处……”雅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发涩:“眉心处玄力已空,再无修炼的可能。” 许久,宁以谦坐到床前,伸手轻轻抚摸御以绝的脸,声音和平常一模一样,没有什么波动,问道:“再也没有希望了么?” “也不是没有……”雅迟疑道,看着宁以谦惊喜的神色,接着说道:“一是可以用药物,前人总结说以五结琉璃心、千层毒龙、五行白芷兰和碧幽寒泉水四种为主,加以其他药草成丹,就可治疗御以绝这种情况;二是,有强者自愿以精血为他重铸眉心识海,让他脱胎换骨。” “强者是什么标准?”宁以谦皱了皱眉,有希望就好,前一种太过复杂,那几种东西他根本听都没听过,要找到这些不知道要费多久,那么,后一种呢? “强者是指玄尊,只有玄尊才能供得起那巨大的能量,我目前还没跨越玄皇这道坎,是一步玄尊。但是,小谦,没有人会愿意把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的成果拱手让给他人,精血是人的根本,每一滴都弥足珍贵,玄尊的一滴精血给出,就代表他的修为会被生生打落一层,而且再修行起来也更为困难,自愿自愿,这本身就是个无望的想法。”雅担忧的看着宁以谦,面对现在理智了的小谦,他也就只能勉勉强强感受到他的情绪,从惊喜变为低落。 “所以,要让哥恢复,最主要的还是能量?有能量就能自动恢复了么?”宁以谦问道。 “额?”雅愣了愣,仔细想了想,说道:“是,有足够的能量在身体里的话,眉心会自动吸收的,只不过比有强者引导来的慢一些。小谦,你是…有了什么想法么?” “没什么,你来找我是代表你的事做完了?以后是跟着我么?”宁以谦突然转移话题,问道。 “嗯,我的事做完了,来找你是因为……要带你去暮弃一趟。” 宁以谦转过头看着他:“为什么?” 雅在那双眼睛下稍微有些不自在,说道:“你的血液里面……有我们兽族的血统,这应该就是你资质如此之差的原因吧,把你带回暮弃,觉醒血脉,只有这样你的能力才能爆发出来,不再像现在这样……面对敌人束手无策。”雅巧妙的抓住了此时宁以谦的心理,直接点明觉醒后实力会突飞猛进。 “那要是觉醒不了,我会直接死掉吧。”宁以谦半垂下眼皮,淡淡的接道:“还有,你和我签订契约是因为我的血吧。”雅一震,随即便听到宁以谦平静无波的声音:“那就解除掉契约吧。” “怎么可能?虽然你的血的确神奇,但是那又如何,我还不至于为了这血而委屈自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血是你的,这是你的优势,你有什么别扭可闹的?”雅心里一时间怒气、心急交织,还有淡淡的委屈,直接怒道。 “要是我死了,你怎么办?”宁以谦只说了一句话,却瞬间让雅平静下来,甚至有些微微的心疼,原来他是在担心这个么?真是…… “没事的,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有什么事的。”雅上前两步,拍了拍宁以谦的头,温柔的说。 宁以谦抿抿嘴,沉默着点点头,好一会儿,才又说道:“那你去衍天宗去把内门二堂主景昊叫过来,我把哥托付给他们才放心,再跟你回暮弃。” 雅一喜,连声道:“好,好,我这就去,你等我一会儿就好。”说完就直接身体一转,消失在宁以谦眼前…… “瞬间移动么?那我的时间可不多了。”宁以谦低声自语。 看着安安静静昏迷的御以绝,宁以谦突然笑了:“哥,你说,这个世界就是那么奇妙,我这壳子拼了命的想害你,不就是因为你的资质么?现在你被我害成这个样子,他的目的是实现了,九泉之下,也该偷笑了啊。” “可是我啊,我很不开心,”宁以谦的声音微微哽咽:“哥,你为什么那么傻啊,我宁可我被抓去,也不愿意你这样躺在我眼前!” “哥,你会是这个世界的顶端,怎么可能就这样认输呢?” “哥,你放心,我会让你恢复的,不管怎样,一定,会让你恢复的。” 宁以谦温柔的吻了吻御以绝的唇瓣,在一旁盘腿坐好,玄力一动,开始逆流往眉心赶去,针刺一般的疼痛再度降临,汗一点一点的沁出来,宁以谦却一直睁着眼,看着御以绝,满满的都是依恋,似乎一点都没感受到痛苦一样…… 一滴红玛瑙一样的精血在眼前缓慢的旋转着,宁以谦伸手抹去额头的汗水,紧咬的牙关松懈下来,流露出一丝笑声,能量、能量,我的精血助雅提高的那么快,我被诺红他们争夺,不就是因为血液里的能量么?哥,你需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玄尊的能量,我一滴精血让雅变成一步玄尊,那么重塑你的话,两滴,应该就够了吧。 轻轻一拂袖,那滴精血就直接飘到了御以绝的身前,在眉心上方起伏着,宁以谦轻轻往下一按,那滴血迅速的没入,消失无踪。宁以谦安心的闭上眼,开始逼出第二滴精血…… 这一次,玄力仿佛更难控制了,越发往上就越发横冲直撞,根本就不依着人的意志而动,宁以谦集中了全部精力去控制,却没防备逼到脖子以上时突如其来的剧痛,喉间压抑不住一声嘶鸣,凝聚的玄力一瞬间就要涣散,宁以谦连忙收拢,不再忍耐痛苦,在发泄的同时拼了命的把玄力往上赶,一寸一寸……一时间山洞中回荡着一声又一声痛吟…… 宁以谦一遍一遍的想着御以绝,眼神、言语甚至是每一个他知道的吻,以给予自己力量来成功逼出那一滴精血,脑中好像是探进了一只手不停地搅动一般,让他的清明都岌岌可危! 嘴唇被咬破,一滴血从小变大,随着身体的猛然一震,掉落到衣服上,化成了一点鲜红,与上方旋转的红玛瑙相映着,宁以谦瘫倒在地,浑身是汗,急促的呼吸着,眼睛睁开却看不清任何东西,模糊一片,他想动动手指,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到连一根指头也动弹不得了,等了好久以后,才指挥着那滴精血飞入御以绝眉心,却没想到,在没入的那一瞬间,自己毫无预兆的失去了意识…… 雅一路赶过去,他不是玄尊,瞬间移动是有限制的,他只能在自己知道方位的情况下瞬移,而且也能是方圆百里处移动,上一次赶到宁以谦身边就是靠着那股子心里感应,但现在他是毫无头绪,所以稍微迟了一点才闯入衍天宗,最开始一进去他愣了愣神,这里简直像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样,他也不想找了,直接朝天大吼一声:“请见内门二堂主景昊!” 没一会,他的身边多久落下几个神色戒备的人,包围着他,一个脸色稍白的人打量着他,说道:“我是景昊,请问何事?” 雅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实力不错,人清雅但是略有不足,应该是受了较重的内伤,倚着一个黑衣人,雅心里猛然一震,他居然在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了危险!那么这个人,是玄尊??? “哦,御以绝在西雁城受重伤,希望你们去接一下他。”雅面色稍微严肃了点,说道。 景昊皱了皱眉,看了看天渊,刚准备说话,却看到来者突然脸色变了,气势也随之变得稍弱,吞下原来想说的“你是?”,静观其变。 雅心里怒极,宁以谦,原来这就是你的算计,把我支出来,自己提炼精血给御以绝,真是好啊! 看了看眼前的几人,雅不耐烦的撇下一句:“宁以谦要我来的,话已至此,你们爱去不去!”便直接转身离去。 景昊当机立断:“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太累哒,睡了一下午~~~~~ 但是回家啦啦啦~~~~~ 今天只赶了这么多~~~~~ 明天全数奉上~~~~ 以后,双更甚至三更什么的,嘿嘿~~~~~ 第47章 一念成魔 景昊把事务交托给白余,才紧紧跟着雅,脑袋里思绪万千,这一次因为千寒,衍天宗元气大伤,他们下不去手对付尤衣,只能把她打昏,之后群起而攻之,但谁也不曾料到,千寒居然已经步入玄尊之列,五阶的修为让天渊迫不得已暴露自己是玄尊二阶的事实,尽管如此,他却依然重伤了在场的人,带着尤衣逃了出去。自己和天渊、白余修为较高,受的伤还算好的,外山五峰峰主都只是玄皇,当场就不支倒地,至今未起。外门弟子略有骚动,但总体还算是安稳的,天炎那一场闹剧般的测试中,也还是有不少人回来了,如今听这人的说法,难道被千寒盯上的是御以绝么?? 闻子雅在不远处安静的站着,一字不漏的听到,心里一绷,闻修和他们关系好,要是不出意料,三人应该是一起的,那么,不是也危险了??当机立断的跟了上去,心急如焚,修,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雅一路往回赶,按着心脏的位置感受到宁以谦的决然,更是焦急万分,一个闪身便到了寂归城,天渊皱了皱眉,还好只是个一步玄尊,不然真跟不上了,手一挥,带着身后两人顺着雅移动的微小轨迹跟着瞬移而去。雅脚步不停的疾奔,积蓄着体内的能力以供给下一次的瞬移,却不料身体又是一阵发软,体内的力量仿佛被抽取了大半,瞬间脸色就变了,宁以谦居然又取了一滴精血!!!压抑住身体的疲惫感,雅惨白着脸不断提高步速,整个人如同一道飞矢划过,完全忽视了身后的人。 天渊带着三人停在寂归城,正准备跟上时,闻子雅突然看到了一道正往城外而去的人影,极似闻修,心里一动,说道:“师父,你们先去,弟子后一步跟上。”便立刻去找。 闻修还在路上掰着指头数点心,心里默念,这么多种,以谦怎么说也会满意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诧异的转过头,却被人一把拥在怀里,耳边是闻子雅松了一口气的声音:“还好你没事……” “咦,哥哥,你怎么在这?”闻修挣脱出来,疑惑的问道:“什么没事啊?我会有什么事?” “你先跟我来,御以绝他们好像出了点事。”闻子雅一下子轻松下来,说道。 “什么???” 雅的脸色越发苍白,一路赶至山洞,才一进去,就看到宁以谦安静的躺在地上,和他一样惨白的脸,汗湿的发搭在额头,黑黑白白,触目惊心,雅直接咬破手指,金色的血液流出,就要往宁以谦脸上画,手却突然一滞,盯着宁以谦嘴角含着的一丝轻笑,脸色极为难看。 “你就算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也还要救他么?”雅的眼瞳渐渐拉长,极深的金色翻滚,印在才到的天渊、景昊眼里,让他们一惊,难不成这人,居然是魔兽化人?? 雅被两人的动静惊醒,不再迟疑,凝神在宁以谦额头上勾勒,金色血液慢慢的布满整个额头,最后一笔轻轻一勾,搭在第一笔所在,淡淡的金光闪过,雅轻轻舒了一口气,这是鎏金豹族的秘法,能保人生机不断。伸手抱起宁以谦,不曾看御以绝一眼,就往外走,与景昊擦肩而过的一瞬,站定,冷冷的说道:“等御以绝醒了,告诉他,宁以谦已经死了!” 景昊愣住,连忙拦下雅,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雅搂着宁以谦的手猛地收紧,一转身,金色的眼瞳却给人一种极冷的感觉,他克制着自己奔涌的情绪,一字一句的说:“御以绝为救小谦,浑身玄力用尽,整个人都废了。宁以谦体内有妖兽血统,但一共只有七滴精血,一滴以前给了我,而后被抓,血液被放走将近一半,相当于又损失了一滴,本就元气大伤,今天,他却一次性给了御以绝两滴!就为了御以绝日后的修炼!七滴精血已去其四,血脉觉醒本就只有十之五六的可能成功,现在……却是十不足一,他又怎么熬得过去?!!” 雅深吸一口气,才接着说道:“我把小谦带走了,你们也不用担心御以绝再出什么问题,那人目标在小谦身上。御以绝醒来以后,各个方面都会有所提升,要不要跟他解释就随你们,但是,给我记住了,他问起的时候,就直接告诉他,宁以谦死了!!!” 说完,直接当着他们的面化成本体豹子,宁以谦被托在背上,两根金黄的能量锁紧紧缚住一人一兽,雅朝天咆哮一声,四肢一屈一弹,像一只箭一样疾奔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哥,以谦……会死么?”闻修呆呆的站在洞口处,他只听到了最后几句话,慌张的问道。 闻子雅看着洞里安静躺着的冷硬男人,叹了口气,摸了摸闻修的头,温声说道:“不会的,宁以谦不会有事的。”还好经历此事的不是他们,他与修和御以绝两人一比,真是再幸福不过了。 洞里洞外一时间静的出奇,许久,景昊才叹了口气,声音疲惫的说道:“带他回去吧。” 一个月后。 景昊走进房内,看了看还被无色的光包裹住的御以绝,倚在天渊身上揉了揉眉心,他不知道宁以谦血脉里是哪种魔兽,也就无从判断这种情况是好是坏,只能静观其变。 自从他们带着御以绝回到山门以后,就直接连着闻修一起带入了内门,当天晚上,这个无色的光圈就从御以绝身体里无声无息的浮了出来,拒绝任何人的接近,直接把正为他查实身体情况的景昊震退两三步,至今不曾消失。 退了门外,天渊无声的拍了拍景昊的背,担忧的望着他,眼底的关心一览无余。景昊一笑,拉下天渊的颈子送上一枚轻吻,说道:“从互为鞘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很庆幸我们之间没有经历什么大磨难,和这些没了鞘的小辈相比,我们很幸福。” 天渊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无比柔和,的确,他和景昊走了近五十多年,真的是足够幸运,也足够幸福,他小心的捧着景昊的脸,温柔的吻了上去,两人都丝毫没有注意房内御以绝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 碧水峰。 承念刚刚出关就被人叫到碧水大殿里,看着上方端坐的人忙不迭的下来,取下了面纱的脸上还微微有些苍白,让他心里稍微有些不适。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生活在衍天宗里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谁给取的,从小到大,这个女人都一直陪着他,在他生命里承担了身为一个母亲的责任,他询问的时候却从来都否决两人有血缘关系,久而久之,他也这么以为了。他资质并不好,却因为碧水的原因,他可以随意在外门内门走动,他最初以为这是种恩赐,但后来才发现这是毒药,这个世界是强者为尊的,他的存在,是多数弟子所鄙夷的,他就像人群里的一只魔兽,收到的永远都是嘲讽、不齿、冷漠和轻视的目光,他在清楚这个认知以后将近崩溃,随后,自己封闭了自己,对碧水总是一副冷面,不在接受她的好意。但如今,看到了她这副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不舒服…… “念儿,闭关的感觉还好么?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吧?”碧水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承念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就是这种语调,明明两人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明明自己的资质那么差,碧水却还是一副以自己为中心的样子,以前不知道自己情况的时候,还觉得受宠若惊,但是现在,却觉得她是在小心翼翼的不碰触到自己可怜的自尊心,本是好意,却更明显的凸出来自己无能的现实! “这不用你关心!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快说吧。”承念偏过头去,没有再看她一眼,不耐的说道。 碧水脸上突然浮现出欣喜的笑容,带着愉悦说道:“你不是和那个宁以谦争强弱的观点么?他太依赖他哥哥了,你想把他们分开吧。” 承念转过头,疑惑的看着碧水,点点头。 “我派人去分开他们了,虽然我没有下过杀人的命令,但是,宁以谦的确是和他哥哥分开了哦。”碧水看着承念,笑得慈祥和蔼,但那慈祥和蔼中又有着一丝诡异:“宁以谦死了,所以念儿你的心愿达成了哦。” 承念猛地瞪大眼,第一次觉得碧水脸上的笑让人身上发麻,宁以谦死了?怎么可能死了???他刚想问话,就见到眼前凭空多出一人,手掐住碧水的脖子,浑身气势翻腾,冰冷冷的问道:“你说,谁死了?” 御以绝不知道什么时候模模糊糊的有了意识,他睁不开眼,嗅不到气味,也说不出话,听不到声音,但是他就是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人的走动、交谈,他就像是隔着一层薄纱旁观一样,朦朦胧胧,他只是稍微感知一下周围,没有小谦,就又沉下心开始等待体内情况的进一步好转,直到他再一次清醒,感官范围好像是扩大了好几倍,隐隐延伸到了外山,他一时有些好奇,就试着听了听,却发现两人正提到小谦的名字,这才静下心来仔细听,却不料,听到了“小谦死了”这一不可思议的消息! 心里面瞬间腾起一股怒火,小谦明明好好的,我昏过去的时候还看到雅来了,怎么说小谦也不可能会出事!这是谁在此诽谤的? 身随意动,他直接起身走出门,丝毫没有感觉到隐隐约约打破了某种东西,一心想着教训那两人的他只迈了一步,就跨越了重重山峰,来到了两人面前,对于这种情况,他微微皱一皱眉,便扔到一边不做深思,看着那个一身深蓝襦裙的女人,心里怒火更甚,原来最开始那一拨人果真是碧水派来的,要是不是她,两人体力也不会消耗的那么快!一伸手就直接掐住了碧水的脖子,冷冷的反问:“你说,谁死了?” 承念惊骇的望着,碧水可是玄皇五阶的实力,就算此时受了伤不在巅峰时期,但也是不容小窥的,宁以谦的哥哥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 御以绝冷漠的转过头看了看承念,视线之冰冷就如同看一个死人,语气森寒:“你说,要让小谦离开我?谁给你的胆子?!!”同时手微微往上一提,把碧水狠狠砸在大殿墙上,脚步一错,人就已经站到了承念身前,单手抓住他的衣领往前一带,另一手便要击出—— “宁以谦死了!”碧水从刚刚那一击中判断,御以绝根本就还没掌握他新得来的力量,就念儿的情况而言,这一击受下来,不死也要去半条命,情急之下,直接大声喊了出来。 御以绝的动作猛然停止,随手把承念扔到一边,即使是不重的力道,却也生生让承念咳出了一口血。碧水松了一口气,才看向御以绝,心里陡然一紧,那一双眼睛,竟已泛起微微的血红!御以绝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小谦是他的逆鳞,触之即死,更何况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这样说,御以绝只觉得自己又某种情绪压抑不住,即将爆发…… “宁以谦真的已经死了。”碧水看着那一双眼睛,心里竟生出微微的忐忑,就像是被一头狼盯上一样,不由得喉头发干,重复了一遍:“景昊他们带回来的只有你,而且当天就公布了死亡名单,里面就有宁以谦。” 御以绝的脚步一滞,脑子里忽然涌现出一大堆片段: 小谦说:“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恢复的。” 我怎么了,什么恢复?小谦你是要干什么? 雅说:“再无修炼的可能。” 谁在无修炼的可能?小谦么? 小谦说:“要是觉醒不了,我会死吧。” 觉醒什么?小谦你怎么这么冷淡的说自己的事? …… 脑子里一下子一团乱麻,御以绝双手紧紧的抱住脑袋蹲□去,仿佛要爆炸一样的痛苦让他脱离了不理智的状态,等待了一会,才开始梳理脑中的一切,随即,脸色越来越白…… 碧水捂着肋骨处,小心的走到承念身边,焦急的查看他的情况,发现没什么事才舒了一口气,快速的说道:“趁此机会你快走,御以绝现在未掌握力量,对你来说很危险,先出去把景昊找过来,快些!” 承念听着,脸上突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黑影从碧水身后慢慢笼罩了两人,碧水惊觉的回头,喉咙在一瞬间再次被掐住,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么温柔,御以绝的手缓缓收拢,平平淡淡的语调背后仿佛有惊天的狂涛:“小谦在哪里?” 碧水痛苦的抓住御以绝的手,指甲在手背上划出好几道血痕,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不……不知…道…” 御以绝手猛地一收,碧水眼睛猛地睁大,喉间清脆的骨裂声让承念彻底呆住,碧水,居然……居然就这样被杀了?!! 御以绝的一双黑眸不知不觉间变得猩红,磅礴的气势震的头发狂肆的飞起,转头对着承念一掌拍出,空气被撕裂,甚至能隐隐约约看到无色的能量纹路,在承念绝望的眼神中轰然而至…… 御以绝似乎未曾听到一样,双眸越发红的滴血,气血沸腾,小谦,他的小谦,所有的一切都知道了,他的玄力尽毁,到小谦的精血重铸,这一切,都印在他的心里,当他“看到”小谦为救他,拼了命的逼出精血到地的时候,他的世界一瞬间就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而之后雅的那段话,却是直接粉碎了他的心脏,他的小谦,血脉觉醒,居然只有十不足一的希望?!! “哗啦啦,哗啦啦……”有锁链被扯动的声音从体内传出来,御以绝僵着手不做任何动作,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心里有一只魔,被锁链重重捆绑,安安分分,从不曾闹过,但是,那是有小谦在的情况下,而现在,他不想管了,他还能拥有他的小谦么?小谦还会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么? 要是不行,他存在在这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若是正道不能让我找回小谦,那么,魔又如何?!! “砰!”他清晰的听到锁链一瞬间齐齐崩断的声音,陌生而放肆的力量席卷全身,他摊开手,感受着雄厚的力量…… 景昊等人飞速的赶到,看着被完全摧毁的碧水大殿,心里震惊至极,在一片废墟和尘雾中,一个人影慢慢走来,一点一点清晰,景昊的瞳孔骤然一缩: 御以绝一袭白发披散,双眼殷红似血,浑身气势冰冷,正朝他们走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爆更哟~~~~ 第48章 消失 黑沉沉的云翻滚着,天地间一片昏暗,御以绝站在碧水废墟之前,景昊、天渊、白余以及其他四位峰主都警惕的看着,白发血瞳,简直跟五十年前的情况一模一样,难道他们衍天宗在千寒背叛以后,又要迎来这样一次打击么? 御以绝把手平摊在眼前,五根手指动了动,现在的他,甚至连指尖都带着绝对的力量,仿佛毁灭掉这个地方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抬起头,漠然的四顾,就是这个地方,碧水、千寒,两人拆散了他和小谦,真想毁了这里啊…… “御以绝!” 这个声音在脑子里还有些印象,御以绝双眼毫无波动的看过去,两个熟悉的身影引入眼帘,哦,闻修么?他的眼里微微泛起一点光,小谦的朋友,不可以伤害的,他用力的把手一握,压抑体内疯狂的杀戮*。 闻修捂着嘴震惊的看着御以绝,怎么会变成这样?!以谦生死未知,御以绝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入了魔,为什么不幸的事都发生在他们身上??御以绝这个样子是根本不能在修者之境了,修者之境里都是对魔见一个杀一个,但是魔域的地点他们也不知道,御以绝又怎么去? 御以绝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景昊等人心里也随着他的前进越发紧绷,他们可是再清楚不过入魔人的爆发力,再加上宁以谦的两滴精血,要是御以绝未能压制住心里的冲动,他们这些人今日大概是要折在这里了!! 长剑缓缓出鞘,发出一丝丝让人牙酸的摩擦声,御以绝视若罔闻,一直走到了景昊身前两米的位置,杀气凝聚到顶峰,这是他们的极限了,要是御以绝再往前一步,他们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把御以绝当场斩杀,他们不能让衍天宗就这样毁了! 御以绝停住了,抬起头,那双深的诡异的血瞳冷冷的望着身前一帮人,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个个划过,在景昊的身上听到稍微久了点,才慢慢的张开嘴,声音沙哑的如同在砂纸上打磨过一般:“小谦喜欢这里,所以我不会动手。” 景昊等人面面相觑,怀疑的看着御以绝,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剑。闻修在一旁听到了,心里面突然一痛,不知不觉脸上一片濡湿,因为以谦喜欢这里,所以没有什么动作……么? 御以绝虽是没有动手,但是他却一定盯着他们,寒气越盛,景昊迟疑的往后望了一眼,心里灵光一动,往一旁空地上挪了两步,其他人看着,心里虽说疑惑,但是也纷纷往一旁挪了几步,腾出位置。没有人堵着路了,御以绝才抬步继续往前走,下山,离开了衍天宗。 景昊呆呆的望着御以绝的背影,那种悲伤和绝望真的和那时候失去鞘的萧洛一模一样,他忍不住跟了上去,其他人见他一动,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出了那道门,御以绝沉默着往暮弃森林的方向走去,这是他早就决定好了位置,在原来住着的地方,在离小谦最近的地方,一个人生活、修炼,等小谦回来…… 突然,不远处飞剑疾驰的声音响成一片,景昊他们紧张的望去,却是狂剑门的人!景昊上前一步,威严道:“敢问各位修者,来我衍天宗有何要事?!” 狂剑门长老手朝天一指,再下压,等门内弟子全数站定后,才转过身,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回道:“哦,是景二堂主啊。我们可是来帮你们的,不知,你们宗主现在何处?” 景昊眉间郁气渐浓,帮忙??帮什么忙?狂剑门这条疯狗要是能克制一下他们的莽撞和蛮力,那可还真是帮了大忙了!!至于宗主,景昊脑子里划过千寒的身影,沉默了…… “景昊已升为衍天宗宗主了,有事直说就是,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天炎在后面看着,突然说了一句。其余的人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跟道:“对,景昊宗主,有事请吩咐!” 景昊一愣,看着这些年相处的同伴,一个个眼里都是最直接的坚持、信任和鼓励,心头一热,转身对着狂剑门长老说道:“目前由我代理宗主一职,所以,请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为何而来?!!” 那长老眯着眼睛打量了景昊等人一眼,才慢悠悠的说道:“当然是助你们剿灭才入魔的弟子!”随后面色一肃,不带一丝笑意的威严下令:“所有狂剑门下听令,给我围住那个入魔者,绝对不能让他逃脱!” 狂剑门弟子一个个的凑上去把御以绝团团包围,眼里俱是狂热,御以绝停下脚步,依旧望向暮弃的方向,就像是个五感封闭、对外界无知无觉的人一样,那长老在景昊身前一闪,就直直的挡在御以绝的正前方,彻彻底底的拦住了他的视线。 御以绝似乎才反应过来一样,眉心微微一皱,猩红的瞳孔小小的波动了一下,这才看清眼前的人,面白无须、身形微胖,正是在收徒大会上私下招揽他的人,原来是狂剑门的么?沉默的移开视线,把围住他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看过去,眼神无机质的扫过他们的脸,甚至微微让这群疯子心里陡然腾起一股寒气! 御以绝的脚步轻微的移动,在原地转了快半个圈,他是魔,魔的本性是杀戮,本来在衍天宗里的克制就耗了他极大的精力,现在,面对这些无关的人,无所谓了……脑中突然一震,视线微微模糊,再立刻清晰,原先的人在御以绝眼里,就变成了那些围攻他的黑衣人,而正前方的狂剑门长老,变成了诺红!!! 景昊他们忐忑的看着,天炎一咬牙,就想上前去帮忙,他们宗门里的人,就算是变成了魔,怎么处理难道还需要外人来插手了?!!肩头突然一重,她愤愤的回头,青木复杂的看着她,说道:“别冲动!御以绝是我门中人,但是目前他成了魔,玄者大陆上人人得而株之的对象,既然被狂剑门得知,那么我们要么旁观,要么一起参与剿灭御以绝的行动,除此之外,别无他选。” 看着天炎痛苦压抑的样子,青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御以绝的实力很强,要是没有玄尊,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白余在一边静静的听着,等天炎的情绪微微稳定以后,才张口说出了他的疑惑:“我倒是在想,御以绝入魔的天象预兆并不是特别大,主要是在我衍天宗范围内。狂剑门离我宗虽说不远,可怎么说还是有点距离的,为什么会对此事了如指掌?此等速度,几乎是在御以绝入魔之时就已经知道,才能赶过来,恰恰拦住御以绝……” 景昊无声的听着,眉头皱得厉害,抬起头看向被包围的御以绝,长叹一声:“咱们宗门里,又要好好清理一下了!” 白余刚想接话,那边圈子里就爆出一声惨叫,连忙望过去,却见御以绝表情狰狞,单手捏住一人的脖子高举到半空,任由他挣扎,双目红的滴血,滔天的气势把他的白发掀起,狂肆的飞舞,一时间,私下寂静无声,只听得见御以绝低哑、带着浓浓怨气和杀意的声音:“杀!” 手一使劲,那人的吼骨被直接捏碎,清脆的骨骼破裂声回响在所有人耳旁,御以绝上前一步,单手刺穿又一人的腹部,腾腾的热血溅了满身,他眉头都未曾皱过一下,手慢慢的抽出,冷戾的目光紧紧盯着那群不断后退的黑衣人,口中又是一声暴喝:“杀!!” 千牙在所有人都未曾察觉的时候,出现在他手中,无鞘,同它的主人一样杀气腾腾,御以绝用那只染血的手轻轻拂过剑身,眼微抬,瞬间就出现在一名弟子身前,手平平抬起一横划,带起一溜血痕,伴随着他口中的最后一个“杀!!!” 狂剑门门人相互间对视了一眼,面上都是隐藏不住的恐惧和迟疑,他们的确是疯子,但是他们也会害怕,也懂得点到为止,也知道恐怖退缩啊,面对这个比他们疯狂一百倍的魔,他们又怎么招架得住?!! 狂剑门长老看着这情况,脸色发黑,吼道:“还愣着干什么?不想死就杀了他,赶紧上!!!” 话音刚落,御以绝瞬间就盯住了他,他浑身的寒毛一炸,冷汗直接沁了出来,前所未有的警惕。 御以绝随意的提起剑,再看了那长老一眼,脚步一提,落脚时就直接到了他的身前,千牙狠狠的一批,长老体内玄力疯狂运转,长剑格挡,身体后弯,脚狠狠往地上一跺,借着这股冲力直接滑出了御以绝的攻击范围,御以绝维持着向下劈的姿势,歪着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被狂剑弟子包围,无数把剑朝他刺来,他讽刺一般的扯了扯唇角,千牙反刺地下,借着反力他直接跳出来那一圈长剑的攻击范围,看看这那些呆愣的脸,趁机横扫,顿时,几个弟子惨叫到地,其他人慌忙退开,却依旧是被御以绝下劈、前刺,杀个正着! 天炎彻底惊呆,血花一处一处的乍起,惨叫的全都是狂剑门的人,那长老恐惧的望着,指挥失了章法,而众弟子本就不擅合战,此时更是一盘散沙,简直就是御以绝剑下待屠的牛羊,御以绝的每一个动作几乎都要带走一条人命,居然,这么强…… 重土皱了皱眉,他心性一向冷淡,这么多人死在他面前,他也毫不在乎,但是,他对着景昊说道:“我们要不要出手?” 景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移到御以绝身上,反问道:“出手?你打算帮助哪方?” “自然是狂剑门,若是他们就在我宗外死了个干净,我宗又在一旁对魔冷眼旁观,怕是会遭天下人非议!” “不必担忧。他们既然来得时机如此巧妙,准备就不会如此不周,这拨人恐怕只是个探路的,想困住御以绝而被派过来的,死了个干净也无大碍。再说,狂剑门在我宗门内安插旗子,我还没好好找他们算账呢,怎么会出手救他们?最后一点,御以绝可是我宗弟子,据玄者大陆规矩,凡门下弟子成魔者,可自主选择参战与否。重土,你忘了么?”景昊瞥了一眼重土,详细的解释道,让重土松了口气。 御以绝已经快把弟子都杀完,自己身上也挂上几道或轻或重的口子,长老和剩下的弟子负隅顽抗着,心里焦急道:第二批人怎么还不到?!!这一愣神便几人的配合就出现的破绽,御以绝手中的千牙把长老的长剑压低,手腕急翻,千牙像蛇一样缠上长老的手臂,对着斜下方刺来的长剑,他只轻轻一吸气,腰部往左轻移,那剑留下一个小小的口子便与他整个人错过,而他的千牙,却已经刁钻的刺进了长老的心脏…… 人被杀光了,御以绝的黑色衣物在透满了血之后,更加黑暗,白色发丝也星星点点的染上了血,白间的红,极为炫目。他一转头,让景昊他们看清了他的脸,满是血污,一时间竟分不出哪里是眼睛! 御以绝随意的揽起袖子擦拭了一下,他的幻觉已经消失了,他知道那些人并不是当初的黑衣人,可是,那又如何?他需要发泄,那时候的他就像一个膨胀到极限的气球,或许下一秒就会“砰”的一下炸开。更何况,他们来是想要他的命的,他不想死,那么就只有他们去死了。 御以绝淡淡的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景昊等人,转过头,看着暮弃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去。千牙随意的拖在地上,一条细细的血痕顺着剑刃滑到剑尖,再没入地里,剑尖和石子时不时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显得格外寂寥。 景昊皱了皱眉,要是狂剑门的人真没有下一波攻势,那可是有些诡异了,不过,这样也好,御以绝倒是可以安然离开了,转身朝着宗门走去,恰在此时,天边划过一道炫目的剑光,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来,直至瞄准了背着众人的御以绝!景昊大惊失色,这种威势,可是玄尊啊!! 长剑轰的一声插在御以绝正前方一步处,溅起的灰尘让御以绝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等视线清晰的时候,那柄长剑的剑柄处就有了一只手握住了,对方一袭青衣,长发琯起,眼里是淡淡的打量之色。 “我乃狂剑门门下,玄尊海曲。今日奉命前来取你性命!”海曲手一发力,那柄剑就乖乖跳到他手心,朝下一边说话,一边做了个揖,话音一落,身子一直,手腕一转,长剑的剑锋就由下而上的直朝御以绝攻去! 御以绝瞳孔一缩,脚一点地,整个人爆退,但胸口还是毫无疑虑的被划开一道浅浅血痕,这种速度,简直让人防不甚防! “居然是海曲!”景昊喃喃的说道,海曲是狂剑门的第三强者,由弟子新晋为长老,可见其是实力之强,如今他前来剿灭御以绝,御以绝能逃得出去么?? 几人担忧的望着那两个人影,急速碰撞后又急速分开,还带出了一连串的重影,剑相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偶尔爆出血花却从没有任何声动传出,他们也无法判定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揪着心焦急的睁大眼睛,不放过一丝一毫痕迹! 两个人影又一次狠狠相撞,飞溅起的血液比任何一次的都要多,一触即分,一人端端正正的站定,一人却是狠狠的砸在地上,扬起了不少的灰尘…… 御以绝单手撑地,压抑不住伤势,又呕出一口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划得破破烂烂,血迹斑斑,一旁横在地上的千牙也失去了它一贯的温润光芒,御以绝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的对手,还想拿剑的时候手却已经开始发抖,他坚持着站了起来,把剑横在胸前,是一种防御的姿势,海曲的神色莫测,他承认御以绝真的是个好对手,但是,宗门之命,无可更改,他只能惋惜,不能怜悯。 手举起,猛地一掷,长剑就如同一柄匕首一般带着极其骇人的气势,破开不知何时而起的风,直直冲着御以绝的胸膛而去!御以绝的瞳孔几乎收缩为一个点,紧紧盯着那剑,手勉勉强强的把千牙横在胸前,那把剑带起来的劲气扑面而来,胸前的衣服被彻底刮破,皮肤出现细小的皲裂,血迹溢出,被逼得往四周流动,眼见剑已达身前,天炎不忍的偏过头,闭上眼—— 没有*被撕裂、被刺穿的声音! 天炎小心的回头,看去,却发现就在离御以绝胸前一指处,那把剑停住了,就像时空都静止了一样,一小块银帛恰恰好顶住剑尖,散发出浅浅的银光,海曲呆愣了,他可是再清楚不过自己那一击的威力的,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被这种东西挡住,应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啊! 御以绝痴迷的望着这一块银帛,又想起了小谦笑着的脸,这是他唯一一件生日礼物,这也是小谦留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他时时刻刻把它放在胸口处,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感到片刻安宁,如今,又是这小小的银帛,救了他的性命! 剑砰的一声掉落在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维,而那片银帛依旧漂浮着,闪着淡淡的银光,御以绝恍惚的伸手,想把它放回胸口,却不料,在碰触到的一瞬间,银帛银光大盛,瞬间变大把御以绝整个包裹起来,然后,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等海曲放下手,睁开被光刺得有些疼的眼,就看到面前除了血迹,空无一人!连忙上前几步,探出手,玄力分布其上细细查看,却一点痕迹都探查不到,眉头深深皱起,看起来,暂时也只能这样了。目光一转,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衍天众人,怒喝道:“你们就是这样冷眼旁观的?” 景昊的神色也一瞬间冷了下来,嘲讽的说:“海曲,你似乎忘了,这里是衍天宗,不是你狂剑门!更何况,你不要忘了规矩,我们冷眼旁观与你何干!!!” 天渊在一旁配合的放出玄尊二阶的气势,景昊可还只是玄尊一阶,不得不忌惮。 景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大大方方的带着人回了宗门。 海曲脸色发黑,看着几人消失在眼前,一口气憋在心里闷极,忍不住骂了一句:“真是该死!”并指一划,长剑腾起飞到脚下,把他托起,飞速消失在天际……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被姑妈拉去做客,晚上还不给放回来~~~~~ 好心塞QAQ~~~~~ 作者君以后要是不能及时更,那肯定是我又被家里的事忙住了,母上大人还不知道我在写东西呢~~~~~ 今天又爆更了一章~~~~~ 心情倍爽儿~~~~ 所以,独孤能腆着脸求个作收么? 第49章 十年 御以绝消失了。衍天宗自封山门五年,恰恰好避开了狂剑门因为百般寻找御以绝无果而产生的愤恨情绪。暮弃森林突然出现一个浅紫的能量罩,把整个暮弃都笼罩在其中,所有人都被排除在外,自此之后再无一人能进,因暮弃而繁华的周边村庄慢慢衰落。 十年不知不觉走了大半。 临暮村,村里一片祥和,有小孩子揪着路上偶尔过去的黑衣人,拼命想扒掉他的兜头帽,看看这位叔叔的真实样子,那黑衣人腾出手按着眼前的黑帽子,任小孩百般折腾,隐隐透着一股无奈和纵容,一旁的其他黑衣兜头人自觉的远离了小孩两步,孩子母亲笑眯眯的看着,不发一词,好不容易等小孩明白这东西是弄不下来了,才嘟着嘴,沮丧的回到母亲身边,那黑衣人看到了,把手从脸上移到了衣兜里,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豆放到孩子面前,等小孩收了以后,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才大步走开。 路上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善意的一笑。 五年前,这些黑衣人刚刚来到临暮村,诡异的装束和身上隐隐的血腥气息让村子人惊恐无比,他们忙不迭的找来玄殿里的玄将大人,想让他采取些好的对策把那些人赶走。但是安如在看到了他们之后,虽是谨慎,但也无能为力,因为那些人的玄力都和他差不多,甚至还有比他更高的,他只能要村民们注意别惹着他们,若是他们伤了村里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他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把他们赶出去! 村民们无可奈何,在村里生活的畏畏缩缩,不敢多看,不敢多听,小孩子们感受到了压抑的气氛,一个一个都乖得不得了,纪沐宇看着这一幕,心里怒火冲天,都是这些人,害的一个好好的村子变成现在这样,他脑子一热,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路上的黑衣人怒吼道:“一群怪物,临暮村不欢迎你们,给我滚出这里!” 一片寂静,黑衣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绝强的杀气,纪沐宇冷静下来,冷汗一下子全都出来了,但是他依然坚定着站在那里,即使他的手不断发抖,他的话没有错,这群人一定要滚出临暮!就算是死,这一点也绝对不能变! 兜住黑衣人脑袋的帽子动了动,很明显实在看四周的情况,纪沐宇的心猛地一提,他死了倒无所谓,但是绝对不能殃及无辜的村民,连忙说道:“这不关其他人的事,要杀要剐冲着我来!” 黑衣人无视纪沐宇,隔着兜帽看着四周,村民紧张的神态,蜷曲的身体,恐惧而愤怒的眼神,再想着还没到时热热闹闹的村子,他们心里的火慢慢降了下来,杀气渐消,打头的一人把手高高举起,往后挥了两下,在所有人诧异的眼光中,转身慢慢出了城门,打头的那人最后才转身,他只对纪沐宇,或者是对所有村民说了一句话,声音嘶哑:“我们,不想伤害你们。” 纪沐宇愣住了,其他村民也愣住了,黑衣人的最后一句话让他们好好反思了一下,自黑衣人进村以来,的确是不曾伤害过一人,而不曾干预到任何人的活动,而他们仅仅是处于恐惧和害怕,自己主观上就认为他们对自己又威胁,站在弱者的角度谴责他们,驱逐他们,可是,要是他们真的被激怒,或是一开始就存有不善的想法,那么他们这些人还能活到今天,来责骂他们么? 临暮村的人不傻,而且善良友好,这样一想,在看看自己对他们的态度,心里就隐隐生出一股愧疚之意,尤其在看到黑衣人们就在村外简陋的住下来,没有供给,吃的极差以后,那股愧疚之意更是浓重,时不时趁着天黑的时候提上一点肉和蛋,再在上面放上一把嫩嫩的青菜,小心的放到村子门口,用一块石子砸过去,然后自己躲起来,等他们来拿。当然,依旧还是有人对他们有异议,排斥他们,不允许他们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这些安如都看在眼里。等到有一天,他穿上正式的服装,在所有村民的目光中往村外黑衣人所在地走去,问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们主上吩咐,紧盯暮弃森林的情况,必须驻扎在此处,顺带保护你们的安全。”黑衣头领走出来,想了想说道:“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安如一愣,主上么?会是谁?对暮弃森林密切关注,还要保护临暮村,难不成是宁以谦或是御以绝那两小子?转念一想,不可能啊,他们这才求师几年啊,就有了这么大的势力?但是又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才回答道:“我来,是为了我们两方人能友好相处,你们在这边没有供给,想必也清楚了我们村的重要性,我们村里的人偶尔还会偷偷摸摸给你们送些菜,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安如笑了两声,又说道:“如今村里人大部分对你们都不怎么排斥了,所以,为了省掉那功夫,从今天起,你们可以继续进城采购了!但是你们先要清楚,我们给了你们信任,你们就一定不能辜负!村里还是会有人对你们不满,若是有些不好的举动还是希望你们能多多包涵!” 黑衣人的兜帽动了动,许久才有嘶哑的声音传出来:“好!” 之后,两方人相处至今已有五年,五年,已经足够陌生人被承认了,黑衣人真的帮了村里人很多,小到搬搬东西,大到治病疗伤,他们被小孩子亲昵的叫黑叔叔,已经成为临暮的一员了。 今天,是黑衣人们一贯的每月消失时间,这一天黑衣人没有一个会出现,村民们不问也不管,做着自己的事,直到,包裹着暮弃的能量罩悄无声息的碎了,化成了一片片像蛋壳一样的小光片在空中飞舞闪烁,一时间动人至极!临暮村的人先是沉迷,而后就有些惊慌,他们已经习惯了“蛋”的存在,现在碎了,恢复到十年前的样子,倒是让他有些不安。 安如站在家门口,皱着眉头望着,暮弃这么大的动静,肯定又会吸引一大批人前来查看情况,以前的猎杀魔兽的行业肯定可要兴起,这村子,又要不得安宁了啊…… 暮弃森林中心。 森蚺、泰猿焦急的等候着,一看到皇翼鹏的到来,连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雅小子醒了么?” 皇翼鹏眉里眼里都是笑,连声道:“快了快了,大概不过一天就会醒了。” 两人松了一口气,眉心里的担忧去了一大半,妖兽觉醒是不能中断的,你扛得住,那就会成功,具有超凡的能力,若是扛不住,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但是,觉醒一般是五年就苏醒了,十年是最长的时间,若是超过了十年,那便是必死无疑,如今雅小子和麒麟有共享生命、同生共死的契约,雅小子若是醒了,那觉醒可就是成功了一大半!当然,要是麒麟觉醒失败,他们也还有救雅小子的方法…… “只是不知道,麒麟就是区区三滴精血,能不能成功……”泰猿抓了抓头发,嘟囔了一声,让原本还欣喜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森蚺沉默了,他想起了雅和这个人才来时的狼狈,雅甚至连解释都解释不了就直接要求他们进行觉醒仪式。 他们看着那人额头的金色血液纹路,心里惊讶万分,但事有轻重缓急,他们什么都没问,直接把人带到了暮弃最中心的地下,通过了重重验证,才进入到一个石室,里面是一潭半红半金的粘稠液体,他们要雅抱着那人,三人各占一角,毫不犹疑的划开了手腕,汨汨的鲜血灌入石潭,闭着眼口中默念着玄奥的兽族语言,慢慢的,石潭发出了冉冉的幽光,潭里的液体开始如同煮沸了一样翻腾,他们睁开眼,快速的把手上的伤口封住,把手探进潭里,再猛地抽出,朝着那个人一指,那些液体就像活了一样自动腾起把那人卷入了潭底,再然后,他们四人一个闪神就已经出来了,地下入口已经被封住,只有等那人出来才会再度开启。他们把雅放回鎏苍豹族的密地,等待他的苏醒,这一等,就是十年…… “等着吧,成功与否,等雅小子醒了,也就揭晓大半了。”森蚺说着,身体一扭就化为原型,一条无比巨大的蟒蛇慢慢爬回他的水潭中,不再注意那两兽。 泰猿和皇翼鹏对视一眼,叹了口气,齐齐看向中心地下的位置,眼里都是期待与忐忑…… 第二日。 三人再次聚集在鎏苍豹的密地之外,紧张的望着密地入口,等着雅的出现,没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了这一头十年未见的小豹子,只是,为什么他的神态如此黯然,他们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瞬间提起了。 “叔,我感应不到小谦的情况……”雅看着三人,神态竟是少有的无措。 森蚺皱了皱眉,感觉不到么?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那小谦觉醒失败了;第二种,就可能是觉醒池里可以阻绝人的探查,毕竟这种情况可是第一次见。他也摸不清楚什么情况,只能暂时安抚到:“雅小子,你别担心,在过个两天,一切也就揭晓了,你啊,得相信你的契约者!” 雅勉强点点头,他也想相信啊,但是,觉醒前小谦的样子真的让他放心不下,十年了,小谦,这最后几天,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是不是要定个固定的时间更新啊? 晚上9、10、11三个时间段大家挑一个么? 明天应萱龙君的要求,双更哟~~~~ 么么哒~~~~ 第50章 觉醒苏醒(一更) 宁以谦是被一阵剧痛唤醒的,如同被火焰包围着灼烧的痛感让他挣扎着张开眼睛想要逃开,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一动也不能动,目光所及之地都是一片空茫茫的白,连忙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却发现没有一丝异样! 这个时候,更为明显的疼痛从手指间和脚趾间传来,就像是被火舌一寸一寸舔舐过一样的恐怖感被神经争先恐后的传给大脑,血液在沸腾,然后一点点被蒸发成空气,经脉在□□,然后一点点被破坏殆尽。 宁以谦想甩动手指,跺跺脚,让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离开身体,但却失败,他只能僵硬的站着,什么也做不到。 从手指到手心再到胳膊,从脚趾到脚掌再到脚踝,仿佛是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完完全全的消失在空气中,再无一丝感应,难以忍受,难以忍受! 一瞬间连头颅像是被人狠锤了一下,宁以谦猛地闭上眼,火焰突然快速地流窜,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似乎都能感受到那一股灼热,他想嘶吼,想痛叫,但实际上,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晕也晕不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以谦隐隐感知到自己好像被烧成了灰,四处飞荡,但是,要是真是成了一抔骨灰,他又是怎么有感知的?这个念头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他从浑沌慌乱之中找到了一点灵光,他记得,雅在找到他的时候说过,自己是有个觉醒仪式的吧!自己昏迷以后,是被雅直接带到了这里,雅是不会伤害我的,那就是说,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处于觉醒之中?!! 宁以谦一下子恍然,难怪这么不对劲,若是觉醒的话,一切就说的过去了,恰在此时,原本不知不觉的退却的痛苦再度袭来,像是把他封在了一块冰之中,冰冷刺骨,寒气侵蚀着他早无踪迹的身体,他紧咬着牙,用一种完全不同的心态对应,他深深的记得,若是觉醒,则是康庄大道,若是失败……便是死路一条! 在这一片诡异的空间里,时间根本了无痕迹,宁以谦在痛苦、喘口气、再痛苦的过程中循环,也没有机会去思考过了多久,直到这一天,宁以谦于冥冥中听到悠扬而古老的呼唤:“吾之后人啊,可知这世上有种生物,名唤凤凰?凤凰浴火,涅磐重生,而吾麒麟一族不需如此,自出世以来便是不死之身,所以必遭天地嫉恨,于冰火下塑体,于众念阻扰下诞生。” “汝已历塑体之冰火,现今面临众恶念阻挠,一定固守本心,直至神识与灵体相合,万不可被诱惑,切记切记……”声音渐渐消失。 宁以谦面色凝重,他能听出这道意念的善意和慈祥,难道是麒麟的先祖么?而且这个世界里居然还有凤凰?!!宁以谦正惊讶着,身体却突然一震,不像之前一样,这一次宁以谦居然能够感应到身体可以随着他的意念而动,他尝试着抬了抬手,想要摸一下自己的身体,手慢慢的动了,搭在另一只手上,他成功了!一瞬间的狂喜让他不自觉的活动身体,毕竟那一种动弹不得的感觉太恐怖! 突然,半空中传来“撕拉”一声,他惊觉的抬起头,一只灰色的豹子刚刚收回利爪,腾空落在他面前,四肢触地的一瞬,身形变幻,一个身材修长,矫健有力的人影出现在他面前,深紫的头发,鎏金的双眼,欣喜的说道:“小谦,你的觉醒终于成功了!” 宁以谦打量着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嗯,不过,那时候你居然就这样把我带回来了,不怕我生气么?” 雅不在意的笑了笑,随即皱了皱眉,语气不悦的说道:“你那时候当真是不要命啊,两滴精血大大方方就给了人家,自己的命都快没了,我那还顾得了那么多?再说,你现在可是成功了,快出来吧,我要给你好好庆祝一下!” 宁以谦思考着刚刚那道意念传递来的话,心里一动,不动声色的在心底感应了一下,他和雅有契约,若是能够感应到某些东西,那么这就不是幻觉,反之…… 雅看着宁以谦不动,也不着急,静静的看着他,眼里是绝对的欣喜和关爱,宁以谦也是感应到一股淡淡的欣喜,再看向雅的时候,那股淡然疏离就去了大半,笑道:“那就走吧。”心里却是想道,那些恶念,他是一定会战胜的,他不会再让别人为他担心! 出了地下石室,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外走去,宁以谦看了看周围,忍不住惊叹了一把,青草遍地,树上浅碧色的叶子在风的吹拂下起起伏伏,阳光倾泻而下,不远处一方大湖,干净清澈,偶尔能直接看到湖底有小鱼游过,简直是人间仙境! 宁以谦一回头,刚想说话,却看到在他背后的树下,一个黑衣男人正微笑着看着他,那笑容微微有些僵硬,但是却无比温柔,明明是和他一样的年纪,却是生生比他高出了一个头,宁以谦贪婪的望着,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过这个人,眼睛不自觉的有些濡湿。 御以绝慢慢的朝他伸出手,说道:“小谦,快过来,哥哥想你。”宁以谦就像才反应过来一样,飞奔而去,直接扑进哥哥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御以绝轻柔的抚摸的弟弟的头,喃喃道:“总算回来了,总算回来了……” 雅在一旁沉默的看着,眼睛在阳光下微微反射着光,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许久,他才转过身,利落的做出了一满桌子的饭,这时候御以绝和宁以谦两人才走了过来。 “雅,是你带我哥过来的么?”宁以谦一手牵着御以绝的手,满是欢喜的问道。 “嗯,是啊。现在高兴吧?!”雅摆好最后一盘菜,无奈的笑了笑。 三人坐好,慢慢的吃着,宁以谦时不时的给御以绝夹些菜放到碗里,雅调侃的说:“这是有了哥哥就忘了我这个契约者啊!都没有说给我夹点什么!” 宁以谦脸一红,连忙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他碗里,说:“给你给你,吃吧。” 雅无奈的一笑,一边夹起菜放到嘴里,一边道:“你明明知道我只吃肉的,这可真是……” 御以绝伸手轻轻一拍弟弟的头,温声道:“别闹。”然后小心的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肚子放到宁以谦碗里,说:“吃吧。” 宁以谦的动作一滞,难以置信的盯着那块鱼肉,哥哥怎么会不知道他自过来以后,就从来不吃鱼的事?!!他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始终是吃一次鱼就被刺卡一次,不管是什么鱼从不例外,久而久之,他就对鱼退避三舍了,当初御以绝还因为这个奇怪了一段时间,在他的坚决下,才不了了之,自此,他们的餐桌上再也没有鱼这一道菜了,现在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 御以绝的眉心突然一皱,随意立刻毫无异样的夹起鱼放回自己碗里,黯然道:“我居然忘了小谦你不吃鱼啊,真是不该啊!” 宁以谦回过神来,勉强说道:“没事,时间长了啊,记不清可是很明显的……”就又低下头扒饭,而他的心里却在说:哥哥对你那么好,任何相关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这样就忘了,宁以谦,其实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的,坦然面对吧! 他狠狠一闭眼,再抬起头的时候神色已无异常,笑着对雅说道:“雅,你去外面看过没?” 雅一愣,咬着筷子说:“啊?!”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当然出去过啊。” “那现在临暮村怎么样?安如现在是不是和我一样大了?”宁以谦急切的问道。 “这个?是啊,安如不是和你同龄的那小子么?现在长得挺壮实的,哈哈。”雅笑了两声,连忙回答道。 “是,这样么?”宁以谦慢慢放下碗筷,低低的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所谓的诱惑么?” 御以绝和雅的脸色猛然一变,强颜道:“小谦,你说什么啊?什么诱惑啊?” 宁以谦心头火起,猛地站起来把桌子一掀:“够了,不要再拿他们的脸在我面前晃了,我会觉得恶心!你们这些恶念,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御以绝和雅躲开那些飞溅的菜汤,阴森的笑了起来,瞬间变成了一团黑气,桀桀的说道:“恶心又如何?只要你中招了,那我们就成功了,不是么?你看看你现在这样?!“ 四周的青山绿水开始扭曲,宁以谦掩住脸避开刺目的光辉,当再次看到的时候,剧痛临身,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厉害,他嘶吼一声,眼前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两团黑气融合,在他的面前翻滚着,隐隐约约能看出来一点模糊的眉眼,哈哈笑道:“宁以谦,你今日,必死!” 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着,就像是不断有人给它们打气一样,不断的膨胀膨胀,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宁以谦紧咬着牙,往身上看,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心脏已经品控消失了大半,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感知到身体能够控制是真的,就开始拼命的压制体内糟糕的情况,他的眼角、鼻子和嘴里慢慢的溢出血丝,黑雾一见,翻腾的更为厉害,四周猛然出现一副一副变幻的画面,把宁以谦彻彻底底笼罩…… 现代于谦冷着眼持枪杀人的场面,青梅竹马笑着说他要嫁给太子爷的场面,自己被困在石台上放血的场面,手脚无力辛苦训练的场面,和哥哥逛闹市的场面,以及最后两人亲吻的场面…… 宁以谦的脑子一片浑沌,视线里猛然出现了让他心里乍然一寒的场景:雅躺在地上,血从他的身下慢慢溢出,他的瞳孔放大,手微微升起,口里还念着“小谦”,却慢慢化成灰色的豹子,永远的闭上了眼睛!随即面前又是一变,御以绝狼狈的坐在地上,口里呕出一口鲜血,还没来得及擦去,一柄长剑就直直的袭来,在宁以谦惊恐的目光中狠狠刺进御以绝的胸膛心脏处,一分不差,血液飞溅,御以绝被钉在地上,茫然的看了看胸口的长剑,嘴角的血不停的流,口微张,一声声念着“小谦”“小谦”,直到,胸口处的剑被人的手抓住,狠狠的转了两圈,御以绝的眼睛,才失去了光芒…… 双手紧紧的握着,青筋尽露,宁以谦低垂着头,浑身微微颤抖,七窍出血,一滴一滴滴落在白色的地上,触目惊心,身上同样慢慢溢出血丝,染上了穿着的白色衣物…… 黑雾桀桀大笑,看到这一幕,宁以谦的神智应该是会崩溃的吧,那么他就可以安然享用这次的猎物了,经过了这一次,他应该就可以直接成魔了,这机会,来的可真是轻松啊! 黑雾上前了两步,正准备探查宁以谦的情况,宁以谦蓦地抬起了头,眼里满是杀意和决然,配合着两眼下的血红纹路,让人心惊胆战,黑雾不自觉的退了两步,就听到宁以谦狠厉的说:“够了,够了,该死的恶念,给我滚出去!!!” 整个白色空间猛地发出惨白的光,宁以谦心口的空洞正慢慢愈合,黑雾惊道:“怎么可能?”随即便发现自己的黑色雾气被白色的光芒照耀着,竟然在慢慢的消失,这才真正的惊恐起来。 宁以谦慢腾腾的站起身,看了自己心口一眼,轻轻的擦去脸上的血迹,便不再理睬,眯起眼睛看着那一团黑雾,嘲讽的笑道:“还得感谢你那么刺激我,我才能真正领悟到这个空间,就是我自己的神识世界,当我掌握了这一点,你觉得,你还能活么?好好在这里享受吧!” 无视绝望的黑雾,宁以谦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丝毫不知道暮弃的结界随着他一步的迈出,而彻底破碎! 阳光暖暖的,不刺眼,宁以谦微微眯了眯眼睛,正准备看看四周,却一眼就望见了正朝他跑过来的雅,他张开了手臂,大笑着说道: “我出来了,雅!”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为什么小天使们好多都是潜水党咧?? 第二更可能稍后一点~~~ 大家表捉急哦~~~~ 慢工出细活啦啦啦~~~ 第51章 临暮之危(二更) 五人都随意的坐在地上,雅先是介绍了一下把宁以谦当猴子看的三位兽族大叔,同时瞪了他们一眼,他们的目光才有所收敛。宁以谦笑了笑,表示并不在意,笑眯眯的对着雅说道:“雅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觉醒的啊?你就这样把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扔到里面去了?” 雅无奈的说道:“你那时候那个样子,命都快没了,我怎么跟你解释啊?现在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那好,第一,你们是怎么判断我会是那个什么麒麟的?我一直都是个标标准准的人类啊!”宁以谦百思不得其解。 森蚺笑着接过话头,道:“是因为你把一滴精血给了雅小子,他在继承他那一族传承的时候被我们发现的。” “那我为什么会被别人抓?难道也是因为这个血脉么?” “应该是的,但是他们是如何比我们更早发现的,这倒是不大清楚了。” 宁以谦点点头,又问道:“我这个血脉,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别这样说,你的血统在我们兽族里是尊贵至极的,绝对不能用东西形容的!”泰猿郑重的说道,但是他那副三大五粗再加上毛茸茸的样子,这样却是显得有些憨态可掬。 森蚺一笑,这才详尽的解释道:“你的血脉是纯正的妖血麒麟。妖血麒麟是自大陆诞生以来就存在的最早魔兽之一,还有凤凰、龙等,这些现在都被称为上古魔兽,不仅是因为他们存在的时间长,而且,是因为,他们早已经没了踪迹了。所以,你现在算是世界上唯一一只上古魔兽!” “妖血麒麟,是天道的庇护者,世界的宠儿,龙首,马身,四蹄如鹿,而尾若牛尾,其白若雪,唯独身上有血红纹路,有独角,能引动天地灵气,性格极其温顺,修炼从无障碍,往往世界上修为最高的就是他们,只是他们并无野心而已。” 宁以谦越听越疑惑,怎么越说着麒麟越像是白莲花圣母啊,忍不住寒了寒,问道:“那他们为什么现在绝迹了?” 森蚺看了一眼宁以谦,眼里满是复杂,说道:“就因为他们性子太善啊,他们会爱人,会帮助人,也会牺牲。要知道,他们身上无论是血、肉,或是角,都有着无比神奇的能量,一开始帮助人的时候丝毫没有防备人,后来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有贪念的人也越来越多,麒麟一族开始被围捕,数量剧减。但因为麒麟是天道宠儿,所以所有在麒麟被强迫下取出的东西,一旦用于人身上,无论是谁,都会当场被天道所灭。这倒是保护了麒麟一段时间,但是不久,人类又出了新招,他们派人和麒麟相爱,然后爱人频临死亡,借机夺去自愿奉献的麒麟的一切,麒麟又不群居,结果这方法屡试不爽,到最后,麒麟族只剩下了一个族人,天道示警,他才知道这一切。之后,那最后一个麒麟,心态大变,反捕猎了无数想猎杀他的人,到最后被围攻,以自己的血发誓:以我这最后的麒麟之血,向天地立誓,若这世间还有麒麟后代,封其麒麟原身,非经麒麟池洗礼不可觉醒,愿我麒麟一族后世永安!” 森蚺顿了顿,看着宁以谦一字一顿的说:“而你,就是这后世的唯一一只觉醒的麒麟!” 宁以谦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所谓的麒麟身份如此之重,心里一时莫名的有些沉重,皱了皱眉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让我觉醒?我没有那种责任心去管麒麟一族的恩恩怨怨!” 雅凑近了点,轻轻拍了拍宁以谦的肩膀说道:“其实那时候叫你过来,并不是一定要你觉醒的,三位叔叔只是想看看你生活的情况而已,至于具体的要不要觉醒,是由你自己来决定的,但是没想到我找到你了,你居然来了那么一出,你一共可就七滴精血啊,不觉醒,不觉醒你就等着死吧你!”雅越说越气,最后狠狠呼了一下宁以谦的后脑勺,才缓解了心中的郁气。 “对了,我哥怎么样?”宁以谦猛地抓住雅的袖子问道。 “你哥?”雅皱了皱眉,他现在依旧是对御以绝那个一下子就去了他家契约者两滴精血的人没有什么好感,说道:“我基本上和你一样躺了十年,不也是不知道,反正我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把你哥交给了那个衍天宗的景昊了,估计是不用担心了。现在你不是可以自己去看?” 宁以谦皱了皱眉,若是哥哥一直在衍天宗的话,那便好了,不过,十年,谁也不能确定啊。 “我要出去。”宁以谦突然说道,一时间四个人的眼光全在他身上。 “出去?”雅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十年了,也是该出去了,我可是得好好查查当年是谁老抓着你不放!” 就这样,两人出去的事就在三位大叔的默许下决定下来,并赠送了两人一个大容量的储物戒,严肃的警告了宁以谦一番:“你现在觉醒了,虽然没有麒麟的形态,但是其他一切与麒麟无异,你身体的任何一切都有让世人瞩目的功效,不说活死人肉白骨,但是从死神手中抢个凡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帮玄者来个或大或小的突破也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路上一切要谨慎!雅小子,你可得好好照顾好你的契约者啊,这小谦,我们可是就交给你了!” 雅背对着他们走着,右手高高举起,挥了两挥,慢慢离开了他们视线…… 临暮村。 虽然这暮弃的罩子破了,但是村民们在惊讶了一会儿以后,依旧是干自己的事,他们只是平民百姓,这个大事件他们才没那个闲心管。 安如站在村子的门口,遥望暮弃的方向,眉头深深皱起,许久,才轻叹一声,转身准备回到村里,眼角余光却是无意中发现了从暮弃那边走过来的两个人,猛地转头望去,那两人的的确确是往这个方向来的,立刻绷紧了身躯,谨慎以待。 宁以谦隔了老远便看到村子门口有一个人,以他现在的视力,看清这是安如大叔那是分分钟的事,立刻扯着雅加快步速,停在了安如面前,看着安如叔警惕的样子,有些不解,难道安如叔已经忘了自己么?突然,他才想起被自己习惯性忽视的十年,连忙笑道:“安叔,我是小谦啊,宁以谦啊!” 安如顿时一愣,小谦?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越看越像越看越像,但还是提了好几个问题给宁以谦,他一一准确回答了,才彻底打消了疑心,笑着说道:“你怎么从暮弃森林那边过来的啊?那边封了十年,这罩子才破,没多久就会有人来查看的,你两居然还有胆子从那边回来?怎么回事?” “安叔,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就这么对我啊,这解释我慢慢跟您说,但是,我们是不是先进村啊?”宁以谦上前去拉着安如,边解释边往村里走,他是自然不能说出真相的,就编了个陪自己师兄来看看的说法告诉安如,至于那位“师兄”,自然就是他身边的雅咯。 到了玄殿,里面一个男人走了出来,看见安如身边莫名有些熟悉的人,一愣,却是始终想不起来这是谁。宁以谦笑着说:“纪沐宇,连我你都认不出来了?”安如也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不说话。 “你,你是……宁以谦?”语气中带着迟疑。 “哟,你还真记得我啊!我回来了。”宁以谦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对这个印象中还停留在孩子层面的人印象深刻,毕竟他来到这边交的第一个朋友,就是他。 “好了,进去再说吧,别都堵在门口。”安如一手拉一个,把他们带进了门。 纪沐宇微微有些拘窘,坐在一旁不说话,宁以谦说是自己闭关了几年,询问起这些年的动向。 当知道衍天宗莫名封山五年的时候,心里一紧,后来倒是没什么重要的事了,这才安下心来,至于之前所说的狂剑门的暴动,到处有人搜查的事,他倒是没放在心上,谁知道狂剑门那群疯子又脑抽个什么?! 不过,他倒是对安如口中的村里莫名出现的黑衣兜头人有些兴趣,就打算在这里过上两天,在启程去衍天宗找他哥也不迟。 第二天,黑衣人如期出现,不过在看到暮弃森林的罩子破了以后倒是很吃惊的样子,这让宁以谦有些好奇,他倚在玄殿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村民和黑衣兜头人相处,交谈啊,逗弄小孩啊,帮忙搬一些东西啊什么的,看起来倒是挺不错的。 大概到了中午的时候,临暮村来了第一个修者,他看到这些黑衣人和常人一样走在大街上,忍不住皱了皱眉,伸手就拉过一人说道:“你们怎么这副打扮,是见不得人么?”然后,猛然愣在了原地。 一旁的村民不耐烦的推了他一下,说道:“你要是看不过来就别看,没人求着你来这里。”说完就拉着黑衣人一起走了,口里还安慰着说:“那些都是些外人,说的话你们不用放在心上啊。”黑衣人沉默着点点头,便不再关注了。 那人还维持着伸手拉人的姿势,好久以后才慢慢收回,浑身打颤,口里低声自语着:“红色的眼睛啊,红色的眼睛啊……”然后直接慌乱的离开了临暮村,村民们诧异的看着,有些不解,倒也没放到心上。 第二天,临暮村一大早,就有一大批玄者聚集到了村门口,腰间佩剑,满是杀气,堵着大路没让任何一个人进出! 作者有话要说:日后的更新时间改为九点~~~ 小天使们么么哒~~~~ 下一章小谦和哥哥君就要见面了哟~~~ 嘿嘿~~~ 第52章 谦绝 临暮村。 宁以谦跟着安如到村门口,看着那一群群情激愤的玄者,心里微微有些疑惑,临暮村一向是个安安静静的小村子,如今这么大阵势是什么情况? 那群玄者自己就给出了答案:“你们这个村子居然包庇魔修!快把魔修交出来!!” 村里的人大惊,吵吵嚷嚷的辩别着,他们虽然对玄者、魔修没什么概念,但是起码也还是知道魔修者的修炼是不择手段的,是血腥的、杀戮的,而且玄者大陆的规矩,一旦魔修出现,必杀之!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明知故犯? 玄者们见这一群人居然敢反驳自己,还敢否认,顿时怒了起来,大声斥道:“我们说了你们村藏有魔修,那就一定会有!既然你们不肯承认,那好,等我们找到了我看你们还有何话说!!!”一时间剑出鞘的声音响成一片。 宁以谦皱了皱眉,自他来到这世界时就在这村子,虽说呆的时间不长,却已经把这个村子当成自己的家一样,而且村里的人淳朴,不可能会在这样的大事上说谎。但玄者们明明就是一副“我有证据我已经确信了”的样子,这么多人也做不得假……他脑子里突然闪过村子里的那群黑衣兜头人,难道说,这群在村里住了五年的人,是魔?!! “大家冷静!”带着雄厚玄力的声音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安如眯了眯眼,目光犀利的扫过那一群玄者,说道:“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判定我们包庇了玄者的?若是你们搜索一番却毫无结果,又该怎么给我临暮一个说法?!” “你想要证据,好!曲安,你出来说,你昨天看到了什么!!”当头一人直接拉出了一个小伙子,当面对峙。 宁以谦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昨天来到临暮的那个人,拉过黑衣人的兜头黑衣的,心里忍不住感叹,这就是玄者和普通人的差别么?五年村里人都没看出来和他们朝夕相处的是魔,而玄者就一个瞬间就判定了!在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啊,真是伤脑筋啊。宁以谦用手指点了点头,朝雅看了一眼,低低的笑了起来。 ”我昨天来这里的时候,亲眼看见你们村里那些神神秘秘的黑衣人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所有人都知道,血红色的眼是魔修的绝对特征,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包括当时站在那魔修身边的人,我都能指出来,你,对,就是你!”曲安仰着头说道,伸手遥遥一指,正中村里的一名大婶! 安如眉心深皱,他曾经的确感觉到黑衣人身上不对劲的气息,但是这些年过去了,他们却是未伤一人、也从未泄露过身份,甚至和村里打成一片,完全就是一副不愿意见人但心底极好的小伙子,如今…… 宁以谦站起身,上前几步,无论那些人是不是魔,都无所谓,他的任务,一是保护临暮,二是,测试一下觉醒后的他到底有多大力量,他需要对手! 突然,一道乌光袭来,直接刺穿了那个曲安的咽喉,曲安惊恐的捂着喉咙,发出“嗬嗬”的嘶叫,隐隐约约还能听出来是“魔”的音,宁以谦意外的往一旁望过去,果然,那群黑衣人来了!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黑衣人的整齐有序,瞬间就把对面那一群玄者比成了乌合之众。 那帮玄者有一瞬间的慌乱,当头的人强作威严的说道:“你们这群魔修,居然有本事出来?大家上,剿灭他们!”话号召到一半,就被一个冰冷的眼神吓的咽了声。 “安如大人,这五年的时间,打扰了。如今,请容许我正式的介绍我们。”一名黑衣人上前一步,恭敬的对安如鞠了一躬:“我是魔尊大人麾下的隐使钟离,这些都是我的部下,以隐为姓,以数字为名,感谢大家五年的照顾。”随即,便带领身后的人,毫无犹豫的把自己五年不曾拿下的黑色兜头掀开,那双猩红的眼和灰色的头发让在场的人倒吸了一口气,居然,真的是魔族? 村里的人一瞬间骚动起来,平凡如他们,无法想象一起生活了五年的小伙子居然是个大恶不赦的魔修,一时间许多人神色惊恐,更甚者当场崩溃的哭了起来。 宁以谦玩味的看着,在看到村民们是这种反应以后,钟离的眼里明显闪过一丝黯然,随后又振作起来,对着安如解释道:“暮弃已经重开,我们的任务也已经完成,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出现在你们面前了,再次感谢大家这些年来对我们的包容和照顾,作为回报,这些人,我们会帮忙处理掉了,不会打扰你们平日的生活的。”说完,手高高举起,猛地往下一挥,顿时他身后的魔修一瞬间就出现在玄者身后,手中凭空出现的短刃利落的夺去了他们的生命,鲜血满地…… 钟离身体突然一震,眼里爆发出狂喜和焦急,直接转身对安如深深鞠了一躬,语速极快的说道:“我们的主上已经来到,所以,告辞!”话音刚一落地,就带着身后的魔修们回身疾驰,朝远方奔去。 宁以谦丝毫没有因为第二个目的被打断而不悦,反倒是一时兴起,想看看能训练出这样一批向往与人和平共处的魔修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就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去,只一眼,就彻彻底底愣住! 明明是同样一袭黑衣加身,连脸和头发也不曾露出来;明明他就连一眼都没有看过来;明明知道那个人是魔尊,但,宁以谦狠狠的按住胸膛,他的那颗心第一次跳的这样不听使唤,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浑身的血液都在疯狂的叫嚣:是他,是他,是他!这就他阔别十年的人,他的哥哥,他的爱人,他的阿绝! 眼前稍稍有些模糊,宁以谦颤抖的抬起手,伸向那个站在树间、气息冷然的男人,声音也轻颤着,几乎让人听不清:“哥,我回来了……” 御以绝在听到了钟离的汇报,说是暮弃重新现世的时候,什么都抛下不管了,只身来到临暮村,但是他不敢进去,得到了什么,就必须舍弃些什么,他成了魔,实力强大、随心所欲的魔,那么就必须舍弃掉作为人的过往和那些或温暖或友好的感情。 他站在树上等着他的下属,暮弃实在太大,他想要找到小谦,就必须安排详尽,他以手按着胸口,感受着那股消失已久的血脉的鼓动,一声一声传到灵魂深处,以前可能是一直在一起,所以从未感受到双生子之间微妙的感应,而现在,他所有的一切都在渴求小谦,都在躁动着、咆哮着,这让他知道,他的小谦出现了。 猛地,他莫名的感觉到一股熟悉至极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的转过身子,转过头,然后,他愣了,整个人都僵住了,甚至还想擦一擦眼睛来验证这是不是幻觉,他看见他的小谦就站在那里,朝他伸出手,笑着流下泪,口里唤着“哥”,就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就像这十年就像一瞬间一样…… 只不过一眨眼,宁以谦的手就被握住,整个人被带入怀中狠狠箍住,狠狠的,仿佛要把整个人都揉进身体里的力道,让骨头都开始□□抗议,但宁以谦一点都没感觉到,抱着他的这个人,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感觉,他没有做梦,这是他的御以绝,他的手也慢慢搭上御以绝的腰,狠狠的反抱住。 御以绝的身体在他手下小小的一僵,随即宁以谦的脸被抬起,什么都还没看清就被衔住了双唇,被啃咬被舔舐,还没反应过来,温热的舌就气势汹汹的破开牙齿的防线,凶狠的绞住他的舌吮吸,一寸一寸的探过口壁,那浓烈的侵犯感让宁以谦近乎窒息,忍不住把堵在口中的大舌往外推,却不料,这就像是点燃了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一口灵气度过来,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让御以绝的动作越发激烈而肆意…… 安如呆了,雅也呆了,钟离赶了回来,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惊,然后像恍然大悟一样点点头,心道:“难道魔绝大人对那些人不屑一顾,就那样晾着,原来是已经有了美人再怀啊! 许久之后,御以绝慢慢松开宁以谦,两人唇间牵出一条细细的银丝,引得他又轻啄一口,手臂才放开了一点点,却还是依然占有的姿势,宁以谦猛喘着气,脸上被逼出了一片浅浅的红,映着唇上莹莹的水光,诱人之极。 “哥,你都不给我看看你的脸么?”宁以谦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抽出一只手顺着御以绝的下巴,探进他身上罩着的黑衣里,慢慢的摩挲着,直到手上猛然碰触到一片冰凉,让他的心里陡然一惊,直接把黑布掀起—— 银白的长发倾泻而下,在初阳的照耀下甚至有些微微反光,御以绝闭着眼,上半张脸上带着面具,那面面具很简洁,白色为底,金色为弦,勾勒出眼底处一小片妖艳的纹路,如此的熟悉! 宁以谦轻轻抚摸着面具,他的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难道说哥哥这些年就带着这个么?手指碰到了温热的皮肤,是御以绝的眼睑,他小心的抚过,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哥,为什么?为什么带着这个面具,为什么不睁开眼?” 御以绝的唇动了动:“因为面具上有你的气息,因为我怕我一睁眼看到的是幻觉。” 宁以谦的眼眶微湿,伸手拉下御以绝的脖子,垫起脚凑到他的眼睛处轻柔的吮吻,说道:“现在不是幻觉了,睁开眼好好看看我。” 御以绝抿了抿嘴,浓密而长的眼睫抖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慢慢的打开了,一双红的炫目而纯净的眼睛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两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作者君写这一段的时候真的是感动的要死~~~~ 哈哈,有些不好意思呢~~~ 下一章~~~ 你们说,告白以后,就是什么剧情咧~~~~~ 第53章 猎人猎物 宁以谦专注的看着那一双红玛瑙一样的眼,里面清晰的印出了他的身影,小小的,在瞳孔中央,仿佛御以绝的眼中就能只看到他一个,这让他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 他没想到御以绝还是同原著一样入魔了,可是那又如何,只要这个人还是御以绝,魔又有何妨?! “哥,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宁以谦仰着头问道。入魔入魔,非遇巨大刺激而心无魔,他的哥哥又经历了一个怎样的过程,他想知道。 御以绝沉默了,他一点也不想提起那时候他的绝望,不过现在一切都还好,他的小谦明明白白、确确定定的在他的怀里,不过,魔这种身份,小谦会不会有些…… “我是魔了,你要离开我么?”御以绝撇开话题,眼瞳骤然幽深起来。他想着,若是小谦稍有迟疑或者是点头了,那他并不介意现在就把小谦掳回他的魔宫里面,他们已经分开了十年,十年之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好不容易重逢了,他又怎么可能再度放任两人各奔西东?!十年够长了,长到让他再也不能失去这个人了…… “怎么可能?”宁以谦在御以绝话音刚落的一霎就直接皱起眉来反驳:“怎么可能会想离开?” 宁以谦探出手轻柔的抚着御以绝的头发,入手的光滑柔顺几乎让他失了神,他喃喃的说道:“魔又怎么样?哥,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我只觉得,这一头的白发,我看着会心疼的……” 腰间的手臂一震,随后明显收紧,宁以谦抬起头,冲着御以绝笑得眉眼俱弯,道:“哥,恩,这时候我还是叫你阿绝吧。阿绝,我是不是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爱你……” 御以绝的瞳孔猛地放大,他很清楚其实自己和小谦在一起后,一直隐忧着小谦不能分辨自己的感情,他口中的爱实际上只是对他这个哥哥的依恋,但是现在,他心里的狂暴不安瞬间被一扫而空,再没有任何一句话来得如此让他欣喜若狂,累积的十年的情感一下子爆发,小谦是他的,他迫切的需要做一些事来宣告! 一直放在他胸口的那片银帛被这样剧烈波动的情绪激发,一瞬间放大,在宁以谦惊诧的眼里,把两人彻底包裹住,银芒大放,一瞬间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雅立刻反应过来,上前皱着眉感知,却毫无异常的波动,眼神犀利的扫向钟离,严厉的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钟离也皱着个脸,不高兴的回道:“你不是看着么?魔绝大人把那人先带回魔域了!” 随即委屈的念到:“好不容易大人来了,原以为就不用我们自己辛辛苦苦回魔域了,结果还是老样子,真是……见色忘下属啊……“最后几个字极其小声,惹得他的下属扑哧一声笑了,安慰道:“头,你再想想大人若是把这人带回去了,起码以后我们在大人身边,就不会冻的发抖了……” 钟离恍然大悟,这才笑了起来。 雅看着这一群完全颠覆了他以往印象的魔修,眉头稍微松了松,原来是去了魔域,才对钟离说道:“我是小谦的契约兽,自然也是要过去的,告诉我你们过去的时间。” 钟离打量着雅,摸了摸下巴:“大人的爱人的契约兽,好绕口,我们明天会用半天时间布置,你明天下午过来吧。” “好。”随即雅直接走回村里,把钟离一群人扔在外面。 钟离看着雅的背影,轻“切”了一声,说道:“脾气真大!”身后的部下默默的点头,整整齐齐。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钟离慢慢收敛了笑意,变成了被御以绝传染的小冰块脸,看着眼里还露着惊惧的村民,心里有些悲哀,果然是魔修不能与人同存么……有些伤心啊,五年熬出来的感情,就因为魔修的身份,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可笑! 他们是魔尊大人一手培养的,虽然魔尊大人那个时候就像一块寒冰一样,没有什么情绪,但是,在他的指导下,他们并不嗜杀,他们不同于其他的魔域中人,他们有感情,他们也想懂感情,想从人的身上得到同样的回报,但是现在看来,他们是注定要失望的。钟离突然对那位小谦大人产生无比的敬意,身为人类,却没有介意变成魔的大人,反而借此机会表明心意,这是怎样的大无畏和信任!想着那位大人,他突然感觉到心里好受了许多,朝着村里的人再次道谢:“这五年,谢谢你们的照顾,我们走了。” 这五年,谢谢你们的不追究,谢谢你们给予的温情,谢谢这种温馨的相处,所以,即使是你们知道真相后是这种反应,我们也算是没什么遗憾了,以后,我们也同样会找到像那位大人一样不介意我们魔修身份,能懂我们真正的心的人,一定会找到的,我们相信! 谦宫。 宁以谦的眼前再度明亮的时候,他就被压在了一张大床之上,御以绝双手撑在他耳边,双眼红到极致,竟显出微微的黑,在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俯身而下,温柔的含住弟弟的唇,厮磨啃咬,一只手也慢慢的在弟弟的脸颊边摩挲着,那细腻的触感让他沉迷…… 宁以谦睁大眼睛看着哥哥,有些惊慌,这是阔别十年后的反应么?明明就是精虫上脑好不好,他还没想过那么快就滚床单啊摔! 嘴被堵着,他才不想做出要说话结果被唇舌更深入侵略的蠢事呢,他只伸出手想把御以绝从身上掀下去,要是成功了,御以绝就绝对没有再一次压倒他的可能了,但是,为什么他越推,御以绝就压得越低啊???等到御以绝彻彻底底的与御以绝相贴的时候,就算是隔着两层衣物,可他还是不可避免的脸红了,而在御以绝眼里,这无疑是种绝对诱惑!所以,他也不试探了,干脆的顶开弟弟的牙齿,又闯入了那片湿热,他深深知道,那里是多么美好…… 舌尖轻轻碰触着宁以谦的上颚,感受到他一下子激烈起来的挣扎,御以绝从喉头里溢出来一丝轻笑,慢悠悠的转移阵地,他享受与小谦的亲密,口舌相交、气息互换,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满足,舔过一颗颗小牙,轻点口壁,最后,才逮住小谦到处逃避的小舌狠狠纠缠,他如此的凶狠的吻着,恨不得把怀里这整个人都吞下肚去,他看着小谦脸上的红因为他的吻而慢慢洇开,由浅到深,他看着小谦的眼慢慢朦胧,有薄薄的水雾让那双眼睛更为诱人,他看着小谦慢慢的在他身下微微挣扎,像一尾浅水的鱼,只是微微挣扎…… 他渐渐的开始不满足,小谦的磨蹭让他的异样更为明显,他再度撑起身子,稍微克制一下,他现在可是个猎人,若是太放肆,警惕的猎物可是会跑的…… 他放开小谦的唇瓣,看着气喘吁吁的小谦,他忍不住轻啄他的眼,那只手慢慢的往下,轻柔的抚过脖子,移到后颈轻轻按压,而后小谦就像就像被顺过毛的猫一样,仰着头,背微微拱起,惹得他再度轻笑起来,嘴唇一路往下,来到他的耳边,把那肉肉的一点耳垂衔在嘴里轻咬,小小的吹了一口气,惹得小谦一个轻颤,又才慢慢的往下,那只手顺着小谦的脊椎往下,指尖所到之处,衣服无声无息的破碎,没一会儿,一只剥光光的小谦就出炉了…… “我的衣服……哥!你停下,停下……”宁以谦无意间感到身上一寒,这才稍微清醒,立马就感觉到不对,自己居然…… 御以绝只字不闻,继续往下…… “御以绝!你……”声音猛然变调,宁以谦惊愕的看着身上衣服同样一空的御以绝,身上被轻吻,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虔诚。 “小谦,我等的太久了,我想要更真切的感受你就在我身边。”御以绝停下动作,抬起头望过来,一眼就看见他的心里,那种不安、怀疑和渴望让宁以谦有些内疚,这些都是自己给他带来的么?他伸手轻轻抚摸哥哥的脸,身体慢慢放松,闭上眼,不再动作,所以,也就错过了御以绝眼里的一丝得逞…… “小谦,你为什么还是这么瘦?太瘦了,感觉好脆弱……” “小谦,你的皮肤太嫩了,就这样轻轻一按,你看,就有了一点痕迹……” “小谦,我好想把你吞下去,但是这不可能,可我还是想吃了你……” “住口,你……呃……”宁以谦脸色全红了,这个人怎么用那么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这种话,以前明明那么冷清的一个人,现在这么的……难道是身为魔的原因么? “啊……你动哪……嗯……” “小谦,可能会有些疼,忍一下……”御以绝满头是汗,汇成一大滴正好砸在宁以谦的腰侧,他小心的吮去,然后深深吻住了宁以谦,把他所有的声音都吞了下去…… 大床不停的晃动着,外界的一切都被一层薄薄的轻纱隔在了外面……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 删减版的啪啪啪奉上~~~~~ 今天村里的熊孩子缠了我一天,更新有些迟,见谅见谅~~~~ 第54章 温情 御以绝动作轻缓的把小谦抱进温泉里,倚在自己身上给他清理,身上的肌肤一寸一寸的摸过去,偶尔有或青或紫的地方,他就格外的轻些,然后温柔的印上一个吻,他心疼于这些痕迹,却并不后悔,这是他真正拥有小谦的证据。 手指小心的探进,那个湿热紧致的地方已经微微有些红肿,他轻轻的动作,把那些体|液引出来,一点点的白浊消失在流动的水里,一时间竟是让他又起了欲念,身体自然的反应让他无奈,他果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渴求着小谦么? “……哥,别……别动了……”宁以谦皱了皱眉,感觉到体内的不适,哼了哼,声音都已经低哑的不成样子了。 御以绝心里软成一片,又心疼他的嗓子,连忙抚摸他的背,轻啄着他的脸颊,安抚着他,轻声说:“不会了,不会了,小谦好好睡吧,哥哥不会动的……”宁以谦动了两下,这才又沉沉睡去。 御以绝一时间不敢再动,等到小谦的呼吸均匀下来才慢慢的抽出手指,草草的清洁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把小谦抱出了温泉,手指一动,那一整张床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更大更软的干净的床,这才躺下。 小谦依旧是那个睡姿,缩着手脚蜷成一团,小小的,在被子下鼓起一个小团,一头乌黑的发披散着,带着微微的潮气和水滴,慢慢沁进被单里,御以绝宠溺的笑笑,拿出一块纯白的长毛巾,把湿湿的发尽数裹起,揽在手中细细的擦拭,白毛巾慢慢的有了水痕,黑发也半干了,御以绝的手才从发丝上方一寸寸拂过,那最后一点湿意就烟消云散了。他有能力让它们一下子干燥,但是,他想享受每一个他可以做到的碰触。 御以绝把小谦捞起来,枕在自己的臂弯里,也幸而小谦依旧是不高,也瘦,才得以让御以绝把整个人都抱住,拥在怀里。御以绝勾着腰看着他的小谦,鼻尖对鼻尖,心里突然一酸,十年的忐忑,十年的不安与自我封闭,到如今,全是值得的,小谦就睡在他怀里,他能够看到他安静的脸,能够触摸到他温热的皮肤,能够在下一个早晨第一眼就见到他,不像以往的梦一样,梦里满是甜蜜,梦外一片冷清,这样就够了。 他抬起手,凌空顺着小谦的轮廓慢慢勾勒,嘴角无声的勾起,小谦会做梦么?梦里又会有什么呢?一定会有我吧。他的笑更加的灿烂,手指慢慢落下,细腻的触感一瞬间从指尖蔓延到心里,一阵骚动,他的手猛地一收,握成拳,他想更多、更多的,和小谦肌肤相亲,他是魔,魔是随心所欲的,服从于自己的*是一种本能,但是,御以绝倒觉得,克制这种本能的感觉也不错,他不能再冲动,小谦太累了,需要休息,他们的时间还可以很长很长,他不必着急…… 手松开,轻轻搭在宁以谦的腰间,御以绝把下颚搁在宁以谦的发旋处,闭上眼,呼吸慢慢的放缓、悠长,一夜安睡…… 清晨,宁以谦想杀人。 他黑着脸躺在床上,浑身酸痛,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滋味更是难以言说,他才觉醒啊,身体就相当于经过强化了,但看现在这个样子,御以绝到底是怎么拼了命的蹂|躏他啊,那要是他依旧是以前那个样子,这一次不得半残了?! 御以绝端着碗进来,看到小谦那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忍不住轻笑,惹来宁以谦的怒视,结果下一秒,宁以谦就愣住了,御以绝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吸引视线了? 其实昨天御以绝的面具在回来是就已经取下了,只是宁以谦沉沦于他所制造的快感之中,倒是不曾注意,而今天直面,倒是给了他不小的震撼。明明就是和十年前没什么变化的脸,顶多就是成熟了些,但在宁以谦眼中,却是比任何人都有吸引力,他仔细的想了想原因,在看到御以绝双眼的时候,才终于明了,是温柔,御以绝对他独有的温柔彻彻底底的将他俘获,而他,甘之如饴…… “哥,你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宁以谦突然问道,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顿时让他回想起昨天的情况,忍不住脸色一红。 御以绝笑了笑,没有答话,只是坐到床边,小心的把宁以谦抱起来,让他的背紧贴着自己,把他环住,一手持起调羹舀起一勺白粥,刮了刮碗沿,吹冷,这才凑到宁以谦嘴边让他喝下,宁以谦乖乖咽下,干涩的喉咙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慢慢的一碗粥下肚,御以绝伸手把空碗放在床头,拿回手绢,擦了擦宁以谦的嘴,才开口: “你送我的那片银帛,是魔域之物,我入魔的时候就把我带到了魔域,我用了一年时间揣摩,用了三年时间修魔,用了六年时间,在这魔域建起了这份势力,成为魔域六大魔尊之一,封号魔绝。” 宁以谦沉默了,他自然是知道这简洁至极的十年经历省略了多少东西,比如,御以绝是如何入的魔,又比如,他是如何在寥寥一人的情况下,从一个初入魔域的魔修成为如今的魔绝大人……他很心疼,不再追问下去,哥哥不想让他知道的,他就不知道好了。 “那小谦你呢?你这十年又是怎么回事?”御以绝反问道,他同样也想知道小谦的生活。 “我么?我比你还单调,在暮弃中心的密池里沉睡,然后一出来就十年了。”宁以谦狡黠的眨眨眼,轻描淡写的说道。 御以绝他自然知道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当初雅所说的,他至今不敢回想,罢了罢了,他低低一笑,摸索到宁以谦的手,在两人眼前把五指分开,再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指伸进去,一点一点的摩擦,带起一点微微的痒,最终一收,两人的手紧密的贴合,十指相扣,搂住宁以谦的腰,再扳过宁以谦的头,温柔的吻了上去…… 两人相贴的身影在这一瞬间无比契合…… 临暮村外。 雅刚刚赶到,钟离不耐烦的说道:“怎么才来?我们都等了你好一会了!快站过来,到这个圈子里面,快啊!”才站好,钟离就直接结了个手印,两次变换,雅的眼前猛地一黑,身体不自觉的紧绷,在一阵轻微的头晕目眩之后,场景就变了,他们已经站在了一片大草原上了,满目都是绿色,天空也是瓦蓝瓦蓝的,格外辽阔,雅有些茫然,这里,是魔域? 钟离四处打量了一下,高兴的说:“这一次的情况真不错,没有和上一次一样跑到另一个魔尊的地盘,还离魔绝大人的正殿如此之近,果真是我的运气还是好转了么?”身后的下属齐齐小声的“嘘”了一声,表示鄙视。 “哦,对了,那个谁,你不是说你是那位小谦大人的契约兽么?感受一下大人在不在这附近,免得我们像无头乌龟一样乱转。”钟离忽视了欠调|教属下的不合作,转向雅问道。 雅皱了皱眉,说:“感受不到。”自从小谦苏醒后,两人间就感受不到什么了,他虽然奇怪,但估计也是因为觉醒的原因吧。 钟离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契约兽啊?真是奇怪,居然感应不到,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是!!”口气顿时严肃起来。下属们默契的围住雅,等待他们的头发话。 雅淡淡的看着他们一眼,身体突然模糊了起来,明显的压低、四肢着地、身体整个横向拉长,等再清晰的时候,在钟离他们眼前的,就是一只灰色的豹子,矫健的四肢、流畅的身形、独特的双尾、鎏金的竖瞳,朝天嘶吼! “好吧,我承认你是魔兽了。”钟离有些讪讪道,毕竟把人家兽族逼得现出原身的确是一件很过分的事:“那我们一般是在正殿等候大人的,你也要去么?” 雅大大的豹头点了点,眼神里是再直白不过的催促。钟离他们便不再迟疑,齐齐朝大殿赶去。 路程的确不长,雅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建筑,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这里真的是魔域,这栋宫殿并非很大,只是黑,纯黑,所有他能看到的一切,都是黑色的,让人心里压抑,进而产生自己都不知道的恶念,就像一颗魔的种子埋在心里一样,只等生根发芽。 “喂,豹子,隐五带你先去偏室里等着,我们去谈谈情况再说。”钟离打断了雅的思索,心里闷闷的想着,其实还是更希望雅变回人形的,不然跟一头豹子一本正经的对话总是感觉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隐五出列,雅瞅了瞅钟离,眼里微微闪过一丝怀疑,最终还是跟着那人一起走向了偏殿。 钟离朝着正殿里的魔侍询问情况,才感觉到自己真是好运到了,他们没有猜错,大人现在就在这正殿的寝宫里,只是结界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打开,他们也不敢多问。钟离暗笑,美人在怀,大人这么长的时间未出现,在做什么,可想而知…… 其实,宁以谦和御以绝这时候倒还真没做什么坏事,御以绝心疼自家弟弟初次那啥,太累,所以只是单纯的盖上被子睡觉而已。不过,现在睡醒了,也该出去走走了。 “哥,给我介绍一下这里吧。”宁以谦被御以绝服侍着穿好衣服,突然有种刚刚嫁人的即视感,连忙提议,转移了自己诡异的想法。 “好。”御以绝揽过宁以谦的黑发,一梳一梳的顺好,手法轻柔,用一条纯黑的丝带不松不紧的绑好,才说道:“这里是魔绝宫正殿,我的寝宫,名唤谦宫……” 宁以谦瞬间脸黑了,这个谦,肯定是自己的那个谦吧,但是,谦宫……谦攻?这特么不是反讽我被你压在身下么?? “别叫这名字!”宁以谦打断了御以绝的话,看着御以绝不解的双眼,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这要怎么跟御以绝说啊摔?!!恼羞成怒的宁以谦不讲理的说:“就是不想叫这个名字,反正我现在又不会离开你了……用不着睹物思人什么的……” 御以绝笑了,俯身拥住小谦,温声道:“好,好!” 第55章 偏殿伏冰冰 御以绝和宁以谦十指相扣,走在通向大殿的路上,一边向他介绍魔域的事。 “魔域其实没有人想的那么恐怖,只是大部分是沙漠戈壁,比较荒凉。”御以绝看着弟弟四处张望着,轻笑道。 “沙漠戈壁?”宁以谦惊讶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景色呢,便问道:“哥,你这里有么?” 御以绝温柔的摸摸他的头,说道:“当然没有,你哥哥可是魔域六大魔尊之一,自然是享受更好的地方。这里是魔域里仅有的一片草原,你要看看吗?若是你很想看看戈壁风景,我先把事情处理一下然后就带你去看。” “好的~~~”宁以谦连忙点点头,开心笑道。 “尊上,隐者已回,在大殿等候您的召见。”一个黑衣侍者上前恭敬的说道,眼睛丝毫不敢乱看。 “嗯。”御以绝点点头,宁以谦在一旁看着,那张冷脸啊,和同他说话时的样子相比,简直就像判若两人! 御以绝一转头,看着宁以谦探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亲昵的捏了捏他的鼻子,问:“是一起去?还是去偏殿等我?” 宁以谦看着那低着头的侍者眼睛猛地瞪大,表情惶恐,再把头低的更深,眼珠子转了转,回道:“我先自己看看吧,哥你先去处理事情,一会再来找我。” 御以绝点点头,不放心的给了他一块玉玦,那上面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绝”字,也相当于他身份的象征,保证了这正殿里绝不可能有人会伤害到宁以谦,才安心的走去正殿。 宁以谦玩把的手中的那块玉,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当年那个废材体质了,还这么看轻我……”嘴角却是忍不住勾了起来,御以绝对他细微至极的关怀,他怎么会感觉不到? 他往四周望了望,随意找了个方向走了过去,在越走越深的同时,也忍不住惊叹,这里不愧是建立在草原之上,处处透着一股大气,四处坐落的偏殿,甚至是连一个小小的仆房,装修和设计也并不差,该说果然是他哥么? 突然,一座风格完全不同的偏殿闯进了他的视线,别的偏殿不说别的,基调的颜色全都是以黑白二色为主,而这一座,却是粉红、浅紫为基调,根本就格格不入,他心里一动,这种颜色,一般不是女孩子用的么?而在这种黑白配的大势下,能建立起这样一个殿,这地位可是不简单啊!他眼一眯,果断断朝那里移步而去。 离得越近,越能感觉到这股女孩子独有的脂粉气,他心里有些阴沉,只要有智商的人,看到这情况,都能知道在这样一座单独的偏殿里,那些女人是属于谁的。他相信他哥哥,但是他不相信这些女人,不只是御以绝有独占欲,他同样也有!他咬咬牙,压下心里的不舒服,他到时要看看,有胆子缠上他哥这个冰山的,到底是谁?!! 手刚刚按上大门,还未用力,身后一条鞭影带着“呼呼”的破空声毫不留情的袭来,他眼神一厉,脚步微微一错,手回收,身子稍稍一偏,那条艳红的鞭子就从他身边狠狠划过,“啪”的一声砸在大门之上,这力道倒是大的让那门直接慢慢打开了。 宁以谦这才正视了那持鞭的人一眼,一袭白发,剪水红眸,一点朱唇,娇嫩雪白的皮肤,因为怒气而泛起粉色的脸颊,高挑而丰满的身材,倒还是个尤物,只是这种美虽少,却也算是好找,能配得上他哥么? “你是谁?胆敢私自闯入后苑,脖子上这颗脑袋,是不是不舒服了,想换个位置啊?!!”伏冰冰冷漠的看着眼前算得上是少年的人,手腕一转一挥,长鞭犹如刁钻的蛇一样直袭而来,宁以谦不清楚魔域中人的修为是怎么划分的,但是很明显,这女人的修为应该是在自己之下的,那么,自己倒是可以练练手了。 脚在地上一碾,宁以谦站得端端正正,手微微抬起,上面附着一层莹莹的乳白光芒,等到那鞭子不偏不倚打向自己的脸的时,才狠狠地一抓一扯,倒是直接让伏冰冰往前一个酿跄,惊诧的看着。宁以谦自己也有些诧异,随即便是惊喜,他在发劲的瞬间能够明显感觉到每一个细胞都在鼓动,力量就好像响应了他的号召一样,瞬间涌出,顺应他的心意,由他所用,根本就不同于以前无论如何力道都不足的情况,而且,这乳白的能量竟是让他掌心一点疼痛都无,真是意外! “你到底是谁?”伏冰冰双手扯着鞭子,冷静下来,仔细的看着宁以谦,陡然发现,这人的五官竟是和尊上有九成相似,一时间心乱如麻,冷声问道。 “我么?御以绝的弟弟。你又是谁?”宁以谦心念一转,生出一计,反问道。 伏冰冰先是舒了一口气,再看向宁以谦时眼神已经柔和了下来,难怪这人和尊上如此相似,只是气质太过不同,倒是让人一时间忽视了容貌。上前一步,看到宁以谦警号的眼神,立刻停下,说道:“我是伏冰冰,七年前来此,算是尊上的心腹之一,不知……该如何称呼?” 宁以谦松开手中的鞭子:“宁以谦。”这人居然是伏冰冰?为了哥哥入魔的原后宫之一?到现在为止,就只见到了莫容琪和这位伏冰冰,不知道这其他几位,何时出现。不过现在,这些人,可都算是自己的情敌啊,不对,应该是连情敌都算不上的存在吧。 伏冰冰一愣,两人的姓竟是不同,手中鞭子的紧绷感不再,让她回神,一边收着鞭子,一边谨慎的问道:“怎么之前从未在尊上身边见过你?” “失散十年,你不曾见过也是应该。这一座偏殿,是什么地方?”宁以谦抬头看了看,不经意的问道。 伏冰冰手上的动作一停,也抬起头,看着这座女人味十足的偏殿,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苦涩,声音寂寥的说道:“这里啊,是后苑,里面住着的,都是尊上成名之后各方送来的美人,或男或女,我以为我不会在这里的,却不曾想到……” 宁以谦的手猛地收紧,果然是尊上的美人……么? 伏冰冰突然转过头,眼里是淡淡的哀伤,对宁以谦说道:“你有兴趣听我讲讲么?讲讲你哥哥,是如何拼出这一片天的,我憋得时间太长了,实在是忍不住了想念上两句……” 宁以谦没料到自己什么都没做,这女人就自己想讲了,但在看向伏冰冰的时候,他一时说不出话来,那种孤独和寥落,眼中近乎小心翼翼的期盼,让他有些动容,不自不觉的点点头。 伏冰冰按了按额角,往四周看了看,才指着路边的长亭说:“去那边吧,毕竟看你这样子应该还不大,进了这后苑也不合规矩,我也不想听那群男男女女的闹,去清净点的地方吧。” 两人面对面坐下,伏冰冰专注的看着宁以谦,那相似的眉眼一瞬间让她以为坐在那里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尊上,但看到宁以谦回给她的微微一笑,这才恍然失笑,摇了摇头,启唇慢慢的讲了起来…… “我本是修者之境中一小门派弟子,那一天我所在的门派遭遇敌手围攻,惨遭灭门,就剩我和几个师姐寥寥支撑着,本以为是必死之路了,结果,尊上就那么出现在我们眼前,抬手就灭了那些人,并直接焚烧了他们的尸体,我们都有些怕,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我只能听到他喃喃的说什么不是黑衣,然后转头就准备走,我跟上去,打算在他身边侍奉一年来回报他,结果被拒绝了。” “第二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重伤,躺在我所在的后山,脸色很差,我一接近,他就睁开眼睛狠厉的瞪着我,我才发现他是红瞳,自然知道了他是魔,但是,魔又怎么样?我只知道玄者杀我们,而在我们快死的时候,是这只魔救了我们。我每天给他送饭送药,总算是有所接近,后来,作为侍女的身份被带了回来,才知道尊上是有宏图的,所以,我也要奋起修炼。” “之前,起码实在三年前,是没有这么什么后苑的。我是老臣,也是心腹,对于这个身份而言,无论男女,自然住在一起,尊上身边一直都没有什么女人,所以,我偶尔还会有些希望,安慰自己还有机会,即使很小很小,但是随着我们拥有的版图的扩大,实力大增,地位自自然然的上升,那么魔们,因为自己各种各样的目的,送来各种各样的女人,一时间倒是让我们搞的鸡飞狗跳,但是尊上没发话,我们也没办法。后来,还是钟离,哦,也就是隐使,以后你会知道的,提议说建一个后苑,让尊上把厌恶的女子放在这里,尊上同意了,然后几乎是所有的女人都住到了这里,包括我……” 宁以谦看着这个面露哀伤的女人,什么话也没说,他现在要好好扮演的就是一个听众,很奇怪,即使知道这个女人曾觊觎过自家哥哥,但是这短暂的相处以后,他却是怎么也生不出恶感…… “现在反正我也习惯了,我是老臣是心腹,并不会因为住在这里就改变了这个事实,而且,我若是管好他们,那么或许,又能让尊上少一些烦恼,这样我就满足了。” “要是哥哥有了喜欢的人,你会怎么做?”宁以谦突然问道,他想知道这个女人的看法。 伏冰冰沉默了一会,浅浅的笑了:“还能怎样?我喜欢尊上并不代表我就要占有他,我很清楚底线在哪里,说一句矫情的话,要是尊上幸福,我想,我也就幸福了,大概,就是这样吧!” 宁以谦沉默了,他不知道怎么该说什么,他关于爱情的理解都是御以绝交给他的,有目的的隐忍,独占欲,独有的温柔和宠溺,这种献祭一样的感情他不能理解,但是他却佩服,他想,无论是不是情敌,他都讨厌不起来这个女人…… “哦,对了,我是跟你讲尊上的事的,怎么跑题到了这里?”伏冰冰突然恼怒的皱了皱眉,有些不好意思。宁以谦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我跟着尊上到这里的时候,尊上手下的人还并不多,很多事都是要他亲自处理,很忙,我们也无能为力。直到后来又收了几人,这种情况才好上一点。说起尊上收人,我第一次见的时候真的呆住了,打,就是打,打到你服、打到你愿意跟随我为止,真的是直白而粗暴,但是对他们魔域的人而言却出奇的适用,他们只佩服强者。” “后来我们和其他较大的势力拼斗,每一次,尊上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所以每次,都伤的最重……” 宁以谦的心猛地一颤。 “最重的一次,是心脏偏下的位置被伤到,整个人都奄奄一息,昏迷不醒,我们都以为这一次可能熬不过去的时候,尊上他醒过来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他最真实的情绪,毫不隐瞒的痛苦、隐隐的绝望,和永无止境的坚持,我们所有责骂的话都说不出口了,这样的尊上,我们真的心疼……” 宁以谦的心隐隐作痛,原来,那些时候,你离死亡那么近…… “尊上他一直以来,整个人就像是被冰封住一样,虽然能思考、能走、能战斗,但是,没有心。他就像是个傀儡一样,自我封闭,眼里只有定下来的目标,其他的,他丝毫都不在乎,比自己无比的狠,他的心我们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除了那一次。” “我看着尊上从那样一个多如牛毛的小势力,拼到现在的六大魔尊之一,真的是很不容易,身上的伤口数不胜数,但是他总是在每一次战斗平息后,就用魔灵泉把那些伤口全数消除,这一点,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能猜测为尊上的怪癖。” 伏冰冰停了下来,看着对面仿佛在发呆又仿佛在沉思的宁以谦,柔和的笑道:“既然尊上能够把自己的玉玦给你,那么你肯定是尊上很重要的人。” 宁以谦猛地一愣,看向被他随意揣到腰间的玉玦,果然露出了一小块,难怪伏冰冰能这么快就相信他。 “这块玉玦有什么意义么?”宁以谦问道。 “没有,但是这世间,只此一块。”伏冰冰笑着眨眨眼说:“所以我才相信你,才跟你说这些,不然你以为我们这些心腹是会随随便便的说的么?” “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对尊上,尊上他,我们就算陪他再久,也走不进他的心,他一直都很孤独,你是尊上的弟弟,自然是不同的,我只希望你陪着他,不要离开他,直到他找到自己的伴侣。或许这样说会很过分,但是它只代表我的想法,要是你心里不舒服,可以随意处置我,但请千万不要责怪尊上。”伏冰冰面色诚恳的说道。 宁以谦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一心只为了哥哥么?这样的人,为什么我一点都嫉妒不起来? “我自然会好好对他,我们唯一的兄弟,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我会永远永远陪着他。”宁以谦猛地站起身,盯着伏冰冰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伏冰冰略带疑惑不解的感动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补更~~~~ 么么哒~~~~ 冰冰什么的~~~~~ 23333 第56章 交锋 正殿。 御以绝戴着面具看着堂下半跪的隐使,冷漠的问道:“何事?” 钟离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一豹族魔兽说是小谦大人的契约兽,却感应不到小谦大人的位置,如今正在偏殿,敢问大人如何处置?” “契约兽?”御以绝皱皱眉:“带过来。” 偏殿里,雅依旧是豹型,正歪着头看着殿内的各种装饰,在建筑外面看着挺让人压抑的黑色到了建筑里面,就变成黑白两色,再到偏殿里面,被各种古朴的装饰物一调节,倒是显得简洁而优雅,挺不错的设计。 “这位……豹子大人,尊上请您到正殿一谈。”黑衣侍者进来,迟疑了一下称呼,恭敬的请道。 雅的鎏金双瞳盯着侍者看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硕大的豹子头,起身跟着那名使者而去。 到了正殿,侍者低着头退下,大殿内只留下一人一豹。 雅看着背对着他,一头银发披散而下的人,眸中神色不定,口吐人言道:“你是,御以绝吧。” 御以绝头微微一偏,随即转过身来,随手取下面具,看着雅,冷淡的说道:“好久不见,雅。” “没想这十年,你竟然成了魔。” “拜你所赐。” “我?”雅疑惑道。在御以绝醒之前他根本就没做什么啊,御以绝入魔和他有什么关系? “当年小谦的精血给了我,你最后所说的一番话,我全部印在了这里,你带走了小谦,整整十年,即使知道你是为了小谦好,但是,我果然还是很厌恶你。”御以绝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红瞳越发晶莹,定定的看着雅。 雅的豹子嘴嘲讽的咧了咧:“你以为我见你就很愉快?小谦为了你损失精血,我也随之睡了差不多十年,我不清楚在那样的情况下活下来是需要多大的执念,绝不会比你这些年轻松。” 御以绝的红眸一缩,两人一红一金的眼睛对峙,谁也不肯相让一步。 “罢了,我是不会让小谦在离开我了。不知道你,有何想法?”御以绝淡淡的收回视线,朝窗外看去,似乎是能看到小谦的脸一样。 “切,我能有什么想法,小谦在哪,我,自然也就在哪。”雅起身,四肢矫健有力,整个身躯满是优雅的美感,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朝外走去,走到门口,才猛地回头:“帮我准备一个离小谦住处最近的卧房。” 御以绝眼睛微微一眯,离得最近又如何…… “备好离谦殿最近的卧房。还有,从此谦宫改名谦殿,若是还有人叫错,重罚!” 草原。 看着那大片大片草上明显的一个人形下陷,御以绝笑了笑,放轻步子走过去,果然,自家弟弟正侧着身子蜷着头安睡,嘴里还衔着一根长长的狗尾巴草,整个人被碧色包围,更是显得瓷白。 他在一旁坐了下来,伸手轻轻抚了抚弟弟柔顺的长发,一下一下,刚刚和雅交谈时的郁气一扫而空。 清风吹起,御以绝眯了眯眼,银发轻飘,有几缕擦过了宁以谦的脸,他连忙伸手小心的取下来,把银发随意用丝带绑起,缚在身后,再一转头,看到的就是一双明亮而幽深的双眼,他一愣,轻声问道:“吵醒你了?” 宁以谦静静的看着他,随后身子小小的蠕动了一下,把头枕上他的腿,埋进他的怀里,一只手也搂上他的腰间,沉默的摇摇头。 御以绝看着这颗小脑袋在自己怀里蹭动,发丝稍稍有些乱,伸手理了理,问:“怎么了?” “哥,你是不是受过很多伤?”宁以谦闭上眼睛,轻声问道。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御以绝浑身浴血的样子,十年前御以绝为了他受伤时,他心里就已经堵得厉害,现在却告诉他,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哥已经多次面临鬼门关,自己手中搂着的这句身躯,是差一点就冷却的么???他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御以绝一顿皱了皱眉,是哪个没有眼色的居然在小谦面前说了?他却不能否认,他从来都不想在小谦面前说谎,只能避重就轻的说一句:“没什么危险,在我身上连伤痕都没有,不必担心。” 宁以谦心里涌起怒气,那些伤痕还不是你自己想办法消了的,没什么危险,心脏都伤过还没什么危险?那什么才是有危险的?但他一句也不能说,御以绝是故意不想让他知道的,那他也就只能装作不知道,自己暗下里心疼。 “哥,你建立了这么大一份势力,是有什么想法么?”好一会儿,宁以谦才调节好情绪,声音恢复了一贯了灵动。 “哥哥一开始只想更好的找到小谦,现在是想给小谦更好的生活。”御以绝轻叹道。 宁以谦咬咬唇,肯定不止这些,不过哥哥,到底会有什么想法?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原著里的最后一个场面,御以绝和□□神对峙,难道说,这条成神之路是不变的么?但是,要是成神,哥哥又会有什么动机?他动了动,立刻就感到御以绝温柔的安抚,心里一热,管他呢,他现在身为世上唯一的妖血麒麟,又不再像当年弱鸡一样无力,那么,御以绝要战斗,他就会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剑;御以绝要成神,他就会是他最大的助力! “哥,魔域的实力是怎么判定的?”宁以谦仰起脸,一扫之前的沉郁。 御以绝的眉挑了挑,回道:“看眸色和发色。眸色的红色越纯净,发色越纯白,就象征着实力越高,越惹不得。不过,魔域的实力划分并没有修者之境那么一目了然,这样的区分很模糊,所以还是看势。一个魔修的势越强,杀的人也就越多,在魔域,杀的人越多,那么实力就绝对很高。” “势?” “对,你看。”御以绝点点头,眸色猛然变得猩红,红得诡异却纯粹,银发崩开丝带瞬间飞起,整个人周身仿佛都染上黑色,极强的势震得四周的草直接粉碎,仿佛天空都染上一层浓浓的黑,宁以谦头皮一紧,条件反射一样想要挑起防御,理智却要他克制,因为这是在御以绝怀里,从不会受到任何危险的怀里,他才暗自按捺,乖乖不动,幸而那种势一放即收,他才轻舒一口气。这就是势么? “那哥哥你和其他五大魔尊关系怎么样?他们实力怎么样?”宁以谦急急的问道。 御以绝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不曾隐瞒:“我周边有另外两个魔尊,关系一好一坏,一为偏东方向的紫宸魔尊,为人豪爽中有探究,大方中有细微,能喝酒,不失为一个可结交之人,而偏西方的一龙魔尊,为人却霸道自傲,丝毫听不见外人的话,多次觊觎别人宝物,上次我遇上,被我教训了一顿。实力的话,和紫宸倒是不相伯仲,至于一龙,是用血魔之法提升的,倒是不足为惧。至于其他三个,离得远了倒是不清楚,你可以去问问隐使,他们负责情报这一块。” “哦,这样啊!”宁以谦低头沉思。 两人一时间无话。日头已经很西了,夕阳橘红色的光暖融融的,印在两人身上倒是极为温馨。宁以谦无意扫过一眼,颇为震撼,脑子里突然晃过以前两人关系才开始好起来,一起去暮弃里面,被背着回来,宁以谦忍不住看了看御以绝,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目光相对,眼里的情愫越堆越浓,两人也越来越近,气息交融,慢慢的吻了上去…… 晚上。 两人吃完饭,正往谦殿里去,想到谦殿,宁以谦便想起之前的谦宫什么的,耳根便微微有些发红,心里抑制不住的升起一个念头,自己或许也不一定被压啊,就如同这名字一样,谦宫谦攻,他也是个男人,凭什么不能在上面?想起那天情迷意乱间感受到的,御以绝身上均匀而优美的肌肉,微微蜜色的肌肤,肌肤韧性的手感,也情到深处性感的表情…… “咕咚。”宁以谦的喉结忍不住动了动,惹来御以绝微微疑惑的目光,瞬间脸爆红,连连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 御以绝正待说话,旁边突然响起一声“小谦”。 宁以谦刚好被解了围,连忙转过头去,竟然是雅!高兴的冲上去问:“你是怎么过来的?” 雅望着御以绝,挑了挑眉,丝毫不理会御以绝冰冷的目光,低下头没好气的说道:“你还知道问?一个人潇潇洒洒的跟着别人跑了过来,把我一个人仍在那边倒真是自然啊……亏得那钟离还在那边,我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 宁以谦眼睛一转,伸手扯着雅的袖子摇了两摇,说道:“我错了,我错了,雅你大人有大量啊,嘿嘿。”嬉皮笑脸的样子惹得雅忍不住伸手在他头顶揉了揉,笑道:“算了算了,我有大量,这次就饶了你,要是有下一次,你就给我好好等着!”又狠狠拧了一下宁以谦的鼻子,这才罢休。 这时候,雅口中的“别人”慢慢走了过来,一手自然的拉回宁以谦,一边说道:“小谦,雅他今天下午才回来,肯定很累,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让他早点休息吧。” 宁以谦不疑有他,关心的对雅说道:“要是很累就早点去休息,别逞能了。我们也回去睡了啊。”说完就被御以绝推着转身,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才回到了谦殿。 雅看着两人渐行渐远,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低头揉了揉眉心,那位“别人”有句话没说错,就是他真的很累,至于小谦,唉…… 御以绝看着宁以谦,眼神渐柔,他很喜欢小谦口里的“我们”。两人沐浴的时候,他自然也是吃了不少水嫩嫩的豆腐的,可是现在在床上,很明显,小谦的眼神很有些微妙,竟让他有种微微发毛的感觉! “哥,上一次你一直在上面,这一次,让我在上面吧。”宁以谦猛地把御以绝扑倒到床上,盯着他的眼睛,满是期待的说。 御以绝一愣,果然是这样,不过,在上面么? “好!” 宁以谦惊喜过望,快速扒掉了两人衣服,却不想一会儿就只剩下了自己喘息呻|吟的份了…… “哥……你,你骗我……啊嗯……” “我何时骗你?你不是在上面么?”御以绝又是狠狠的一撞,笑道。 这可是送上门的猎物啊,怎么可能不下手?不急不急,还有整整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小谦~~~~ 第57章 看不见的白焰 茫茫草原。 宁以谦怨念的盯着御以绝的后背,那面瘫脸透出的愉悦满足他绝、对、能感受到! 昨天晚上他该说自己作死么?自告奋勇的要在上面,结果……在上面一整晚啊一整晚,简直就是比禽兽还禽兽! 御以绝转过头,看着弟弟脸上的不平,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你不想去看戈壁了?走的那么慢。” “去去去!怎么不去!”宁以谦没好气的说,随即加快脚步走到了御以绝前面,御以绝摇着头笑了笑,跟了上去。 御以绝今天在宁以谦还没起床的时候,就已经把宫殿里的大小事宜都安排好了,他要兑现他的话,带小谦去魔域看戈壁沙漠,所以等小谦的身子舒爽了些,两人便出门了,他甚至连让小谦跟雅告别的时间都没给。最初他是准备直接飞过去,结果小谦说这样就不好看风景了,两人就在地上走。路上他看小谦走路还稍稍有些别扭,提议说背着他或者是抱着他,结果倒是起了反作用,激得他恼羞成怒,毅然的要走自己的路,让他有些无奈。 “唉,哥,这地上的草倒是越来越少了啊,是不是快出了这草原了啊?”宁以谦用脚扒拉着地上的草,有些惊喜的问道。 御以绝抬头望了望,点点头说:“嗯,快出了,一出这地便是村庄和城镇,不过你这头发和眼睛……” 宁以谦从储物戒里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大大方方的摊开在御以绝眼前,一件斗篷衣,黑色,连帽,帽檐也极低,一披上,整个人就那时候在临暮的钟离他们一样,隐蔽极了,而视线倒是没什么障碍,至于身上的气息,御以绝表示,自己的气息应该是可以完全遮掩的。 果然如御以绝所说,草原边缘处,便是一个小村落,烟气寥寥,应该是正在做饭的时候了。 两人随意走进,那路上游玩的孩子们都立刻逃了开,躲在家里露出半个头偷偷瞄着,心里明显是羡慕而恐惧,羡慕御以绝一袭银发,血瞳晶莹,这明显是个高等魔修,恐惧也是因此,就算他们还小,却也知道魔修一言不合就出手,脾气直白的可怕,生怕自己有哪一点做的不好,惹得这人生气,一怒之下灭了整个村子。 宁以谦笑道:“看你把人家小孩吓得!” 两人倒也不想为难这个村子,只是因为路程的关系要穿过,所以一路不停的走过去,只不过,在午饭时刻,所有偷窥的视线都没了,两人有些奇怪,走近一家想看看情况,结果发现他们围着饭桌,虔诚的念着:“感谢魔绝尊上,让我们能够利用魔绝草原上的资源,养活我们,我们为您祈祷,愿您一切安好,心愿快快达成。”一直念了三遍,才开始动筷。 两人默默走远,宁以谦眼神诡异,没想到他家大哥这么受爱戴啊,那村民的话语虽然一点都不华丽,但是质朴真诚,一听就是发自于内心的。 “因为这些魔域强者为尊,所以他们这些活下来的平凡人,都会格外懂得感激。”御以绝不看都知道弟弟好奇的眼神,索性直接解释道。 “原来那片草原是以你的称号命名的啊,我可是一直都不知道啊!” “每一个魔尊,都有独占的资源,而那个地域,就被冠上魔尊封号作为地名。像我的魔绝草原,紫宸的紫宸幽谷,一龙的一龙沼泽,都是这样。” “哦~~~”宁以谦了然的点点头,魔尊的待遇真是好,但是同样也是表明了魔域的残酷,若是你强,连一整片大地都可以冠上你的姓名,但一旦你被击败,你被另一人踩下去,那么,什么都不是你的呢,以前的荣耀就只能代表如今的痛苦,可真现实。 抬眼往前望去,果真是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片金黄,宁以谦心里亢奋起来,这是马上要到了的节奏么?御以绝看了看宁以谦难掩兴奋的样子,轻叹一声,或许这种景色初见的确是令人震撼,但是他已经看了太多了,也就不觉得好了。 宁以谦愣住了,他自然是知道“大漠孤烟直”的,也曾在各种图片、视频中见过,但是直到现在他真正的身临其境,他才知道那种感觉,这是,沙的世界! 高高低低的沙山,沉默着,大风刮起,卷走一层层的沙,一瞬间竟像是落下了一阵金灿灿的雨,太阳对这里好像是格外的关照,连空气,好像都被烤的扭曲起来,凝重,肃穆,亘古! 茫茫的沙海中,两排凝实的脚印显得无比清晰,宁以谦起初那种心情早就消失,在他见到沙漠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自己之前那一种好奇、看热闹的心态是一种亵渎,甚至是一种大不敬,他该沉下心,这样他才能看清真正的沙漠。 沙漠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异动,本就百无聊赖的御以绝顿时严肃起来,在魔域,沙漠里是的确藏有很多魔兽的,往往是出其不意的时候攻击,让人不得不防。 “砰!”不远处的沙漠中突然炸出来一只巨大的蝎子,通身金黄,尾部的毒针弹出,在阳光之下恍若金属,极为锋利。 宁以谦转过头来,颜色极其阴沉,任谁都不想自己观光观到一半,突然有不识相的东西找麻烦吧,更何况,这寥寥的沙漠,宁静而严肃,这一炸,完全是破坏了沙漠的整体,也难怪宁以谦会生气。 御以绝眯了眯眼,红瞳中有光一闪而过,这地方这么大,刚刚好出现在他们身边,而且还是沙漠边缘,很难说服这是个意外,不过,要是不是意外,那会是谁?一瞬间他脑子划过另外五个魔尊,他们里面,貌似有人觊觎他的那块银帛很久了…… “哥,你别出手,我来!”宁以谦慢慢的取出自己的剑,斜持身侧,一步一步朝着那虎视眈眈的蝎子而去。他没有在这个世界的书中见过这种东西,不过无所谓,蝎子,身子两侧无甲的位置为弱点,这个起码他是知道的。 御以绝点点头,有他在,绝对不会让小谦出事,趁此机会,倒是可以详细观察一下小谦的修为,在觉醒之后,小谦,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那只蝎子巨大的头颅动了动,他本能的感受到眼前这人身上的威压,那是比他血脉更高的魔兽才能形成的,但是,眼前的,分明是个人啊,它眼里非常人性化的流露出一丝疑惑,但是,即使是有威压,它却还是想逃都逃不了,只能应战! 蝎子举着它那两只大螯,六只腿直奔宁以谦而去,几乎快成一道光影,宁以谦手腕一沉,剑尖在沙砾上划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响,带起一蓬细沙,朝一侧的背甲重重劈下! 那蝎子的背甲倒也结实,上面仿佛附着一层油脂一样,一点伤势也无,而且还将宁以谦的剑滑开,成了虚招,蝎子头也不回,尾部像是长鞭一样狠狠打过来,呼呼的风声展示了这一鞭的力道有多大,宁以谦剑一撑地,腰一扭却猛地一滞,来不及变招,只好浑身覆上一层乳白的玄力,左脚为轴,右腿狠狠的踢中尾部,被震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倒是没受伤,心里暗恨昨晚毫无节制的御以绝,怒气高涨,长剑上猛然燃起同色的火焰,火焰舔舐过的地方竟然显示出雪一般的嫣红,极美丽! 那蝎子只觉得尾部剧痛,甩动几下才勉强恢复,近乎发狂的冲过来,尾部的毒针翘起,蓄势待发! 宁以谦视线从剑上一扫而过,没有在意,提起剑,脚一蹬地,如同幻影一般接连换步,人或左或右,竟是带出了无数残影,让那蝎子应接不暇,最后才在一跃之间,剑狠狠的刺进蝎子身侧毫无防备的软肉中,狠辣的一划,竟是直接卸掉了那一边的几只脚,蝎子哀鸣一声,侧着砸倒在地,眼里无意间印出了那柄还燃着白焰的剑,以及灼烧后的血色,惊讶至极,若是它没记错,这应该是它祖辈影响里的妖血麒麟的白焰吧,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存在,难怪它的实力被压制的如此厉害,而白焰一出,沾染即死,它也逃不过个,这样想来倒是不冤。 宁以谦冷漠的收回剑,甩了甩,插回剑鞘,一转头却看见蝎子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白焰依旧在它伤口处燃烧,它也毫无挣扎之意,倒是有些奇怪,索性蹲□和那双眼睛对视,然而,渐渐的,他好像冥冥间听到了什么声音…… “……若是…麒麟大人,那我也……无所谓,只是还请大人,务必小心……言、言……呃……” 声音猛然中断,他条件反射一样看向那只蝎子,才发现它的眼睛已经暗淡无光,显然是刚死,那么,刚刚那声音,是蝎子发出的?!!他一惊,却想起自己已经是妖血麒麟了,或许,注意力极其专注的时候,能听到妖兽们的说话??? “怎么了?刚刚怎么那么不小心,那样的攻势你也躲不开么?有没有受伤?”御以绝看着一切落幕,这才走过来,声音有些怒气,又参杂着关怀。 “我腰痛,怪谁?”宁以谦有些炸毛,这人还真是……明明就是他的错,怎么还好意思责怪他? 御以绝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难得的有些愧疚,连忙查看弟弟的情况,却发现并没有什么伤,有些疑惑,蝎子那一击虽说无大碍,但是小伤应该是有的,而小谦的情况,就是什么异样都没有,却显得有些异常,又问了一遍:“小谦,你是真的没受伤?你挨的那一下可不轻。” “没事。”宁以谦摇摇手,突然疑惑的伸出手,捏出一团白焰,问道:“哥,你能看懂我手中的东西么?” 御以绝皱皱眉,看着弟弟空无一物的手心,摇了摇头。 宁以谦若有所思,看不见么? 作者有话要说:腰啊腰,这是很重要滴~~~~ 第58章 紫宸千寒 自从蝎子被宁以谦干脆利落的斩杀以后,他们这一路便再无异样。御以绝早就备好了各种应付沙漠的东西,让准备不足的宁以谦目瞪口呆,那表情让御以绝一笑,不在意的说:“我习惯了。” 习惯了?习惯了什么?这天气、这沙漠,还是提早为他准备好一切,不管他是否能用得上?宁以谦沉默了一会,苦笑着说:“哥,你真会把我宠坏的啊!” 御以绝手下忙活着,语气轻快道:“我不介意。” 宁以谦默默无语。 “好了,今天晚上就先这样凑合吧,明天你想不想去紫宸幽谷?紫宸可是哥哥这十年里唯一结识的朋友。”御以绝拍拍手。转头问道。 宁以谦早就对这个人有些兴趣了,在哥哥口中,这个人很明显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便回道:“好,不过后天再去吧,让我再多看看。” 第三日。 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宁以谦往后望了一眼,这一片沙漠,在他来的时候如此,在他走的时候依旧如此,仿佛什么都没变,但实际上,它任何一刻,都在不停的动,大风带起的沙粒时不时吹上他的脸,让他虚眯着眼,最后看了这沙的世界一眼,转身和御以绝离开。 御以绝没有让他御剑,只是把他锁在自己怀里,踏在自己的千牙上,千牙依旧还是通体晶莹,有些浅浅的蓝光,只是在剑的中心处,蜿蜒出一条曲曲折折的黑线,有些诡异,但是看起来却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那是入魔的后遗症么?宁以谦想着,感受着脸庞不时拂过的风,背后是坚实的胸膛,满满的安全感让人有些陶然。 他的视线下移,看着相距极远的陆地,黄色的部分已经不多了,又开始与绿色慢慢接壤,想想他们来时的地点,大概的算了算,这么高、御剑的速度又快,现在却还是没有脱离沙漠地带,可见这沙漠占地多么广大,不过好在那时不时一晃而过的小绿点,也就是绿洲,可以留给人生存之机。 “小谦,看,那就是戈壁。”御以绝伸手遥遥一指,凑到宁以谦耳边说道。 宁以谦依言往下望去,千牙也顺势低了点,让宁以谦能够看清。不同于沙的世界,这里有很多或大或小的砾石,沙不多,被大风呼啸着刮来刮去,黯淡的灰色,让人心里有些压抑。 戈壁始终还是被留在了身后。前方开始有了山,一座比一座高,一座比一座云雾缭绕,两人直至冲到最高的那一座,划过了那郁郁葱葱的一面,一座断崖赫然出现在眼前,光滑如镜壁,下方深不见底。 “到了!”御以绝的声音里有些一点点的兴奋,操控着千牙猛地下落,逆流的风吹起宁以谦的兜帽,一头乌丝和御以绝的银发齐齐飞舞,纠缠在一块,不过幸好两人头发都极顺,倒也无大碍。 地面在即,千牙猛地一转,滑出一道优雅的曲线,贴着地面平驰而过,知道眼前出现了几栋精致的小屋,才换下速度,停了下来。 两人落地,御以绝轻叩剑身,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就牵着宁以谦的手,在原地不动了。宁以谦看着眼前的住所,有些疑惑,能建出这种小家碧玉式住房的人,又是怎么和哥哥成为朋友的? 一道极淡的花香袭来,伴随着人爽朗的大笑,一人一身紫衣乍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还没等宁以谦看清,下巴就被轻佻的捏了起来,花香开始浓郁起来,“哟,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 不出意料的话,这人应该就是紫宸了,不然的话,哥哥不会在一旁笑着放任自流。不过,宁以谦有些黑线,这种调戏的样子是要闹哪样啊!!! 猛地扣住下巴处的手,狠狠一扭,同时提膝往他腿间一撞,却不料,面前的人直接化成了浅紫色的花粉,飘散开来,宁以谦一惊,那人已经重新出现在御以绝身边,懒懒的搭着他的肩,一双狐狸眼带着痞痞的笑意,轻叹道:“兄弟,你找了这么个凶悍的伴儿啊,这以后……啧啧,堪忧啊!” 御以绝难得的在外人面前露出笑意,肩膀一滑,往后退了一步,紫宸还看着宁以谦,一时不察,一个酿跄往前冲了几步,转过头难以置信的道:“你居然阴我!这可真是,见色忘友啊!” 宁以谦默默的往前一步,并肩与御以绝站在一起,看着紫宸,目光很奇怪,他的确没有想到哥哥的朋友,会是这样一个性格。御以绝自动的牵起弟弟的手,一起看着紫宸。 紫宸捂着眼睛假哭道:“天呐,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恩恩爱爱的,不怕我把你们扫地出门啊!”随后指缝里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瞄着两人,见御以绝的全部注意在自家弟弟身上,而宁以谦的目光让他莫名感觉到身上发麻,这才直起腰捂着嘴轻咳两声,一本正经的问:“来我这有事?” 御以绝这才又把视线移到好友身上,说道:“无事。只是我找回了人,带来看看你。” 紫宸一挑眉:“就是你身边这位?”摸了摸下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宁以谦,才说道:“眼光不错,所说不是魔域中人,但是眼神清澈坚毅,骨骼清奇,这气势也不错,也值得你挂念这么久。” 御以绝笑了笑,这才开始正式介绍:“小谦,这是紫宸,性格……你也看到了,我就不多说了。紫宸,这是我弟弟宁以谦,同时也是我的伴侣。” “嗬!你弟弟?”紫宸这时候真真切切的惊住了,当初他也就只能知道御以绝心里有个人,却不知道这些□□,而御以绝这个常年面无表情的家伙,居然这么狂,无视理法啊,真看不出来,比他还厉害! “你有意见?”宁以谦的眼神微冷。 “没有没有,弟……”紫宸哽住了,小心翼翼的问:“我该叫什么?” 御以绝望向宁以谦。 宁以谦一愣,为什么都看着我?就无所谓的说了一句:“叫名字就成。” “好吧,以谦,我说你两快进去呗,这站在门口是个什么事!”紫宸连忙在前面带路,一边絮絮叨叨。宁以谦简直无语,明明是他来了把人堵在门口的,这话说的……他忍不住拿眼睛瞄了瞄自家大哥,你是怎么和这么个人扯上关系的? 紫宸刚刚好看到了这个质疑的眼神,不在意的笑了笑,还没等御以绝先说起,自己便开了口: “我和你哥哥相识,是受了重伤的时候,他也是,我也是,两个人扑在地上不能动弹,两双眼睛互相瞪着,现在想起来很好笑啊。我们魔修可以一定程度上自主恢复,所以在等身体稍微好一些的那段时间,太无聊了,我就嘴贱的和他说话。你不知道那时候你哥哥有多冷,简直就像是一块千年寒冰,我基本上是一个人在哪里嘀嘀咕咕,想停下,但一想没人说话静的要死,时间就过得慢,身上伤口就疼,就在那儿说了整整一天,口干舌燥。后来我的伤势先好了一点,就去找药,本来是不想给你哥哥的,但是后来一想,毕竟在那里承受了我一天的口水,还是给他带回去了,后来还一起逃命,就这样,两个人就慢慢熟悉了。” “现在一想,我当初怎么就那么嘴贱呢?不说话也就不会招惹上你啊,真是的。”紫宸衣服懊恼的样子,但实际上,宁以谦却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由衷的喜悦,哥哥不是个轻易结交朋友的人,到现在为止,貌似也就闻子雅和紫宸两人吧,这紫宸,相比是对哥哥付出很多耐心了吧,倒是值得一交了。 三人说说笑笑的往内走去。 魔域某地。 “尤衣,相比你现在也清楚,你若是回去,衍天宗绝对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地,怎么过了十年你还是不明白?!”千寒一身黑袍,手狠狠一扫,桌上的一个茶杯“砰”的一声摔得粉碎。 尤衣背对着千寒坐在窗前,对那声响动视若无睹,只是机械的、冷冷的说:“放我回去。” 千寒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蹲在尤衣面前,想伸手抚摸尤衣已经极瘦极苍白的脸,却被尤衣一手拍下,想发怒,但是,面对这样一副孱弱的身躯,他除了心疼和烦躁以外,什么情绪都起不来。 他放柔声音说道:“尤衣,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不好么?你不是说要陪在我身边的么?不要离开我,五十年我们都熬过了,现在我们能再一起了,就别闹了啊,乖啊……” 尤衣的视线终于移到了他的身上,虽然有些恍惚,但是却还是让千寒欣喜若狂,他都不知道尤衣已经多久没有正眼看过他了! 尤衣的视线细细的、慢慢的划过他的眉眼,明明那么熟悉,明明还是有感觉,明明能够感受到其中的爱意,可是为什么那么残忍,控制她的身体去对付她的伙伴?!当初她被下药,整个人都不能自已,却还是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外面的一切,然而她宁可不知道!她的丈夫,她苦苦等待五十年的丈夫,几乎亲手毁了这个她为他守着的家!她和景昊他们对战的时候,每一剑、每一掌都像是直接打在她的心上,叫她怎么能够容忍!这还是她心里的那个人么? “放我回去。”她淡淡的移开视线,再明白不过的感受到千寒失落的心情,自己的心同样也是隐隐作痛,像是手里拿着一截剑刃,刺进千寒的皮里肉里,可同样也刺进了自己的皮里肉里,就如同自虐一样。 千寒叹了口气,站起身,袖袍一甩,看着这个恍若一截枯木的女人,心里疼极,却硬生生的压下那一股想要服输的念头,说道:“别想了,这是不可能的,你只能在我身边。好好吃饭休息,我会再来看你。” 轻轻合上了门,千寒疲惫的按了按眉心,他爱尤衣,为了她,把自己之前的所有女人都该散的散,该杀的杀,他那时候药的分量稍微有些重,加上尤衣自己不愿醒来,所以,他们真正相处还不到一年,一直这样僵持着,或者说是自己那时候的方式用错了,不该强行斩断她和衍天宗的联系,可是,他不可能让尤衣回去,甚至离开他都不行,这个世界上意外太多,他树下的敌人也不少,专宠一人的信息也早被有心人得知,他不能冒这个险! 尤衣啊尤衣,我究竟该怎么待你?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新开了个坑存稿~~~~ 大家有兴趣的可以收藏养着~~~ 快穿题材,绝对1V1,也绝对HE,大约在8.10号左右正式发文,坑品有保证,可放心入坑~~~~ 欢迎一戳~~~~ 新文存稿快穿1V1 第59章 幽谷之袭 清晨,草尖上还挂着露珠,阳光柔和,洒下一层蒙蒙的金色,宁以谦和紫宸相对而立,御以绝在一旁静静看着。 紫宸随意的摘起一朵浅紫的花,眼眸半闭,鼻尖轻嗅,许久才说出一句:“真的要来?” 宁以谦手掌一翻,长剑便赫然出现在手中,一手悄然按上剑柄,冷冷的回道:“废话。” “好。”紫宸手轻轻一放,那朵花擦过他的鼻间,直直的坠了下去,及地之时,一条深紫的长鞭破风呼啸着朝宁以谦而去。 宁以谦眼神一变,脚下一错,朝左边腾挪而去,手一动,“锵”的一声,长剑出鞘,狠狠的劈向那条长鞭,却不料那鞭子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猛地一收,一拍地面,带起些许泥土和花花草草的残叶,往剑上缠绕而去,逼得宁以谦不得不几个起跃急退。 一切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样子,宁以谦斜持着剑,紫宸一手挽着鞭身,一手捏着鞭柄,眼神同时亮起,战意勃发,这么好的对练,不使些真本事怎么行?两人脚一蹬地,又同时朝对方冲去…… 御以绝轻摇摇头,转身离开。小谦大清早就问他,紫宸的实力情况,但是他并没有和紫宸真真切切的打一场,也无从说起,只能含含糊糊的说和自己差不多,结果,两人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罢,小谦的实力自觉醒以后就一直是个谜,这一场打下来,估计也能真正了解了,小谦也能更好的利用,再说两人都有分寸,不至于说受伤什么的,他也就不必再关注了。而魔域的吃食和修者之境是不一样的,在他的地盘是有玄者专门打理的,但在这里,他还是亲自动手吧! 所以等两人打完一场,勾着肩搭着背回来时,紫宸目瞪口呆的看着御以绝的煮夫样,配合着他破破烂烂的衣服,更显滑稽。宁以谦瞅了瞅肩膀上的大脑袋,伸手推了推,没推动也就放任自流了,转头看着御以绝正炒着菜,唤了声“哥”,眉目间一派柔和。 御以绝早知道这两人的动静,只是来不及看,等他把菜起锅以后,才正式的看着他们,只一眼,眼里就无声无息的幽深了些,不动声色的说:“小谦,过来尝尝。” 宁以谦被这么一说,立刻就感到肚子很有些饿,直接抛开紫宸奔过去坐下,御以绝拿给他一双筷子,微笑着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吃,果然还是要把小谦放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啊,即使知道他和紫宸根本没什么…… 紫宸猛地觉得身上一寒,却又没发现什么情况,便大大咧咧的抛之脑后,调笑着说:“这么多年好友了,我居然还不知道你会做饭啊?不仗义,真的很不仗义!” 说完,拿了双筷子就想动手,结果被宁以谦用筷子狠狠地来了一下,附带冷冷一句:“谁让你吃了?” 紫宸愣住了,不可置信的望向御以绝,只见他视线牢牢黏在宁以谦的身上,眼里满是传说中的宠溺,身上忍不住鸡皮疙瘩暴跳,这两人怎么这么黏糊啊?占有欲一个比一个强! 但看着宁以谦吃得香甜,他摸摸肚子,一脸愤然的转身离开,明明是他们大清早把他拉过来当陪练,害得他睡也没睡好,吃也没吃到,现在,还当面引诱他,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堂堂的幽谷之主难道连早饭也吃不上?开什么玩笑!御以绝那家伙的东西动不得,那他动自己家的可以吧,真是的! “哥,你也快吃啊!”宁以谦嘴角粘上一颗饭粒,抬头不解的看着没有动静的哥哥。 御以绝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坐到宁以谦身边,俯身啄去那一点白色,才说道:“好!” 早饭吃过,紫宸带着两人欣赏幽谷里的花花草草,一边介绍,一边采摘。 “你是药师?”宁以谦问道。 “药师啊……”紫宸突然大笑出声,好一会儿才冷静了点,笑道:“以谦,更准确的说,你应该叫我毒师!你不会以为我就靠着那条纯粹的鞭子成了魔尊的吧!” 御以绝解释道:“紫宸的武器虽是鞭子,但是那鞭子上的深紫可是因为浸泡过太多见血封喉的毒药了才染上的,这人可是以毒出名的。” 宁以谦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一直以为使毒的人都面色阴郁,一副你欠我钱的欠揍模样,没想到这紫宸不靠谱的性子也会是毒师?! 正当此时,三人心头突然异动,齐齐向天上看去,一片云雾缭绕中,没一会儿,突然有一声穿云破石的鹰唳传来,仿佛是要直直钉进人的心里一般!一个墨点出现在层层云雾中,慢慢由小到大,极为显眼!随即,声音一声接一声的响起,明显是不止一只。 紫宸脸色一变,语气无比正经的说道:“我这里是断崖,不可能会有这种猛禽来,所以,你两运气不好,遇上敌袭了。”说完食指屈起放在口中一吹,顿时整个幽谷中的人都动了起来。“我先去看看情况,你两自便。”紫宸匆匆说完便离开了。 宁以谦和御以绝面面相觑,抬头看着天上越来越低的数只黑鹰,皱了皱眉,宁以谦说道:“我们也去吧。”御以绝点点头,跟着紫宸而去,只是心里却隐隐生疑,他们在路上时遇到的那只蝎子,和现在的情况是不是有某些联系? 紫宸正皱着眉看着天空,他这幽谷,说是易守难攻也不为过,之前所有前来挑战魔尊之位的人,全都折损在这天堑之崖上,但是如今这黑鹰的攻势,倒是直接把这一道难关给破了,若是上面的人实力强些,他自己倒无所谓,只是这谷中之人不知能留下几个…… “喂,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有人看你不顺眼,还是你在外面把人家得罪了?”宁以谦用剑柄戳了戳紫宸,看着他瞬间跳开,淡定的收剑问道。 “怎么可能?!我这么英俊潇洒的,谁会看我不顺眼?我得罪的人海了去了,现在可都躺在那里呢!”紫宸随手指了指山崖之下,那里的确是埋了不知多少人的骨,他的仇家自然不少。 “这下好,你两来了,就帮我照顾着我这谷里的人,剩下的,你们看着就好。”紫宸眼睛一亮,直接发号施令,这时候倒是有点魔尊的气势了。 “为什么按你说的来,我可是打算练练手的!”宁以谦撇了紫宸一眼。 “不为什么,只是你不想看看我这个毒师怎么杀人灭口?”紫宸挑挑眉,似笑非笑的说。 宁以谦沉默了,好吧,他妥协了,他的确想看看,紫宸是怎么用毒术夺了着魔尊之位的。御以绝也不出声,看着两人斗嘴,到最后看到弟弟吃瘪,才安慰性的摸了摸他的头,却被御以绝一把抓下来,捏在手心,才忍不住笑了笑,眼里极深处的暗色一下子就去了大半。 无数柄小剑突然从天上直射而下,如同倾盆暴雨泼下,紫宸认真的看着两人一眼,身边自顾自的浮现出一层浅紫的玄力罩,那些攻击就如同毛毛雨,丝毫不能伤害到人。宁以谦看了看身后的幽谷众人,他们极少有人有恐惧的,看着紫宸满眼的狂热,轻叹一口气,手指摁住眉心,心念一动,一层乳白的玄力罩就把身后的人都罩在其中,顺势按住御以绝欲动的手,御以绝一愣,还是选择相信弟弟,连自身的防备也没有打开。 剑雨落下,那看似没有防护的众人居然看到在自己的头顶上,衍开了一圈圈的似水波一样的涟漪,御以绝看着,突然问了一句:“小谦,你对阵蝎子之后的那句话,是因为这个?” “嗯,这是我觉醒以后的变异的玄力,很强大。”宁以谦解释了一句,就专注的看着紫宸的举动,御以绝见此,也没有说话了。 黑鹰一直盘旋在他们头顶,打也打不到,一直仰着又脖子疼,紫宸猛地低下头,伸手按了按后颈,不耐烦的叹了口气,用玄力把声音送了出去:“上方的朋友既来之,何不下来坐坐?别这样老站在人头顶上,那可不是个好地方,下来吧。” 然后得到的回复是:“……”外加一两声鹰鸣。 紫宸按了按额角,暗骂一声:“畜生就是畜生,听不懂人话!” 从袖口里拿出一把线香,随意往天空一抛,袖袍一挥,强劲的力道打出,线香四散,稳稳的扎在地上,其范围刚好是天上黑鹰盘旋的范围,手指连点,瞬间那些线香就被点燃,升起袅袅的青烟,宁以谦鼻间一阵异香,猛地觉得头稍稍有些晕,使劲甩了甩,便清醒了,一抬眼就看到天上的黑鹰就像下饺子一样一个个从天上掉下来,而紫宸则是长鞭在手,一道炫目的紫痕过后,就是一只鹰被捆住,狠狠的砸到一边,鹰背上的黑衣人立刻跳离,聚在一起警惕的防备着。 “原来是几只见不得人的小老鼠啊。不知道,你们后面那只大老鼠有何图谋啊?有人想说的么?不然一会,想说都说不出来了哦……”紫宸收回鞭子攥在手上,慢慢的朝他们走过去。 那几人对视一眼,眼里是破釜沉舟的决然,既然任务一定是失败,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痛痛快快死在别人手里,免得被折腾! 紫宸眼一眯,手中的紫鞭鞭身上突然涌起一股浓郁的紫气,毫不犹豫的扬起,猛抽而下,其中一个黑衣人躲闪不及,大腿上皮开肉绽,还想站起来时,一股肉眼可见的紫气从伤口处迅速攀沿而上,没一会手上也染满了那种紫色,那人惊慌失措但又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紫气爬上脸,越过眼睛,心惊胆战,但是却还未曾感到疼痛,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大声说道:“兄弟们,这就是个样子而已,没什么用处,上啊!” 那几人有些迟疑,一咬牙,刚刚迈开步子,紫宸的轻笑声就让他们一滞,生生的不敢上前。紫宸嘲讽的看着地上的紫人,手轻轻抬起,打了个响指,一瞬间,那紫人就痛吼出声,脸上经脉暴起,手以最大幅度张开痉挛,不能动的身体甚至都开始微微抽搐,其他黑衣人看着,眼里明显的流露出恐惧,不自不觉的退了一步,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那紫人已经声嘶力竭,瞳孔放大,连眼角都有些小小的开裂,溢出的血竟也是紫色的! 惨叫声戛然而止! 黑衣人连忙望了过去,那紫人竟是活生生的疼痛而死!他们额头的汗一点一点沁出来,心里恐惧异常,却不想,下一秒,死了的那人直接在他们眼前化作一滩紫色的血水,慢慢消失在泥土中。 紫宸嘴角勾起一抹极艳丽的笑,玩把着手上的紫鞭,轻声道:“现在,你们可有人愿意说?” 作者有话要说:阿绝的占有欲可是越来越强了哦~~~ 小谦你可要小心呐~~~ 2333333 第60章 紫宸之念 紫宸最终什么也没套出来,那些人心里已有动摇之意,却不料还未说出口,就已经死在他们面前,经查看,他们体内原本就种下了毒,毒性极烈,会在下毒者心念一动间毒发而亡。 紫宸眉头深深皱起,淡淡的扫视了幽谷一眼,如此情况,难道这下毒者就在附近? “怎么样?”御以绝走过来问道。 “没怎么样啊,”紫宸轻舒了口气,放松下来说道:“只是估计这魔域又该不太平了……” 御以绝沉默。 晚上。 “哥,我们该回去了吧。”宁以谦躺在御以绝的臂弯之中,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了然。 御以绝轻笑,捏了捏他的鼻子说:“怎么?想回去了?” 宁以谦有些恼怒的瞪着他说:“哥,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 御以绝的笑意慢慢收敛了起来,拥着弟弟的手臂紧了紧,的确如紫宸所说,这魔域又开始动荡,他是魔尊,必须回去主持大局。可是这样一来,和弟弟相处的时间又会缩短吧,明明都才聚在一起…… 他的心里猛然升起一团火,这魔域自他和紫宸升为魔尊以来才稍稍安定下来,这才不过几年,就又开始闹腾,难道就不能消停会么?总是争斗争斗,他们要是有本事,就该直接冲上修者之境好好来一场,又何必在魔域之中翻来覆去的小打小闹,为了那几个魔尊之位而拼死拼活、不得安生! 等等,他的心里突然一动,若是魔尊之位骤减,甚至只剩下一个,那么这些无所谓的斗争会不会停下来?这个念头一起,便如野草一般的疯狂蹿升,竟是抑制不住!当初银帛上的信息猛然从心底涌出:“魔修,何之谓魔?今有玄者一念成魔,何知来日魔不可为玄?魔玄之道,究其本质,有何差异?今之此法,潜心正念,铸就至上魔体,魔域修境,岂有别之!” 若是魔域只剩唯一一尊,哪还有争斗?等他与小谦的大仇得报,修境魔域任之遨游,两人享尽安乐,这种生活岂不是更美好?只是,这唯一一尊,要交给谁?!! “小谦,你说,若是魔域由紫宸掌控,怎么样?”御以绝突然出声问道,让昏昏欲睡的宁以谦一瞬间清醒,打了个呵欠,懒懒的想了想,便直接开口道:“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不过就紫宸那性子,估计不出三天,魔域就成一团糟了。” 御以绝笑了笑,摸摸弟弟的头发,看来小谦果然还是和紫宸相处的时间短了些,紫宸那家伙,那没那么简单啊。 “睡吧。”御以绝轻轻吻了吻宁以谦的额头,把他往怀里揽了揽,温柔的说。 宁以谦又打了个呵欠,带出一个鼻音浓重的“嗯”,动了动身子,便在哥哥的气息下安然闭上眼,呼吸慢慢的悠长…… 御以绝的眼睛明亮的厉害,红瞳此时像是一团燃烧的火,许久,才闭上眼睛,掩下了心里的全部谋略…… 第二日。 “你们这么早就走?我还以为你们会呆上个十天半个月呢,是不是那黑衣人扫了你们的兴致?!”紫宸的声音高了八度,回荡在清晨宁静的谷中:“早知道当初就先把他们折磨一番再死,真是!” “又不能克制他们体内的毒,你能管着他们先死后死?”宁以谦随意的泼上一盆冷水。 “……”紫宸沉默了,这死小孩,都快走了,怎么还老揭他短啊! “紫宸,你就没想过出去?”御以绝突然说道,惹得紫宸身体一震,随即轻笑道:“以绝,我在这谷中多好,为何要出去?!” 御以绝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没有出声,宁以谦乖乖的看着,没有接嘴,气氛有些沉重。 许久,御以绝才慢慢的说:“你明明还念着她,为什么不出去找她?我认识的紫宸,好像不是个懦夫。” 紫宸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里却满是酸楚:“我还有何颜面去见她?当初那种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她已经成亲了,我又何必去打扰她的生活,只要……只要她幸福就好……” 御以绝深深的看着他,眸子里神色莫测,看着颓然的紫宸,突然张口说道:“若那都是假的呢?” “什……什么?!!” “我话已至此,你出不出,自己选择吧!”御以绝竟是直接收回目光,看向身侧微微有些茫然的宁以谦,笑着说:“我们走吧。” 宁以谦呆呆的点头,跟着哥哥转身就走,没踏出几步,就听到背后疲惫而坚决的声音:“等等,御以绝,你成功了。把所有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宁以谦看着哥哥嘴角勾起一点弧度,道:“好。” 紫宸到幽谷中布置吩咐,宁以谦和御以绝在山壁处等他。宁以谦看着自家大哥,眼神变幻莫测,御以绝被看得无奈了,只得摸摸他的头,给他讲了讲这段过往。 紫宸原本只是个药师,名气很大,后来一位女子上门求药,两人间竟是慢慢发展出不一般的感情,但是很明显的是,那女子身边总是会有麻烦。紫宸想保护她,所以便狠下心开始修习家中祖籍,为她放弃了心心念念医术,步入毒门。 两人感情渐浓,但同时那女人身边更加危险,紫宸防备的越发艰难,甚至几次都踏进了鬼门关。然而,某一天,那女人凭空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他家里的祖籍。紫宸那一段时间消沉至极,始终不敢相信,后来,那女人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紫宸没有防备之下,直接以修为立誓,绝没有除紫宸以外的第二人看过这本祖籍。紫宸和那女人又在一起了,但是这一次,女人很明显神秘了许多,紫宸虽然心有疑虑却还是体贴的不问。 直到一天他无意听到女人和别人的谈话,原来这女人居然是魔尊若无,遇上他是因为中了暗算,暂时失去修为,受他庇护过了这一段危机,后来回来,是因为没有紫宸的血,根本找不到祖籍之中的秘密,而恰好当日上午,若无取走了他的血。后来,他刺了若无当胸一剑,若无出人意料的虚弱,他这才被若无的属下告知,他所听到的都是阴谋,而若无为了解他修炼祖籍而产生的毒才虚弱至此。 再后来,紫宸因为执念而成就魔尊,而若无却是传出大婚的消息,御以绝陪他在大婚之日前去看了一眼,之后,紫宸就来到了这个幽谷,已经三年不曾出去过…… 宁以谦听完,心里有些唏嘘,一转头,就看见紫宸静静的站在他们身后,不知已经多久,周身气息有些凄凉,全然不像宁以谦印象中的那样。 御以绝仿佛从未察觉一样,看到紫宸来了,淡淡的说道:“走吧。”紫宸点点头,拿出一只造型奇特的短笛在口中呜呜一吹,不久天上便飞下一只金鹏鸟,乖乖的落在紫宸面前,俯□子。御以绝则是把宁以谦抱在怀里,御起千牙,三人一同出了这紫宸幽谷。 紫宸看着前面两人,随意解下腰间的酒囊,仰头大喝了一口,这几天陪他们,自己倒是喝得挺少,也是难得的快乐了很多。但现在,他的眼睛半闭着,又饮了一口,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无…… 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年的景象,他的长剑当胸刺入,若无的眼神,仿佛是早就知道一样,哀伤而了然,她那时候的声音微弱,但是那句“你不信我”却是如惊雷一样在他耳边炸起,重重的砸进他的心里…… 他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年,他拼尽全力成为魔尊,他想保护她,他想忏悔,他想留在她身边,但是,他狠狠一闭眼,喉结上上下下的动着,酒液清香,洒上他的衣服…… 若无,若无,我只听闻你的婚讯,就那样难受,那你呢,你那时候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我那所谓的信任,我那所谓的爱情,在那最后的一剑里,显得多么可笑,你应该狠狠的骂我、打我、甚至杀了我都可以,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就放了我…… 紫宸的手狠狠按住心脏的位置,那里是撕心裂肺的疼,疼得他恨不得把这东西生生挖出来,可是,不可以,那是若无的,他没有处置的权利,这是他的罪,他必须背着,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是活着的,不是行尸走肉…… 若无,以绝说,那都是假的,我该信么?可是不管我信不信,我还是出来了,所以,若无,我只看你一眼好不好,就一眼我就可以满足了,就一眼…… 紫宸仰躺着,眼角一点水光滑下去,消失在鬓间,若无…… 魔域某处。 “大人,夫人昏迷不醒,您快去看看吧!”小丫鬟不顾书房正在议事,闯进去跪下哀声说道。 千寒不顾麾下在场,立刻起身,匆匆扔下一句“明日再议”便焦急的跑出来,赶往尤衣的房内,心里懊恼至极,这几天他只是想磨磨尤衣的性子,就硬忍着没过来看望过,不然如今哪会出现这种事! “尤衣!”他撞开门,连声唤道,下一秒却被老奴大胆的“嘘”了一声,这才看到尤衣躺在床上,双眸紧闭,整个人瘦的仿佛连风都能吹走,连忙噤声,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去,坐在床沿上,手慢慢的包住了尤衣的手摩挲着,满是怜爱。 “怎么回事?”他把声音压得极低,却丝毫不能掩饰他内心的暴怒和杀机。 “禀大人,是夫人这连续几日……都极少沾染饭食,只是坐在窗边看外面,如今这是,身体撑不住了。”老奴一下子跪在地上,低着头惶恐的说道,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身首分离。 “那还不去准备饭食,我亲自喂!” “回大人,膳房已经煲着小米粥了,现在夫人的情况,只能入流食。”老奴小心的看了千寒一眼,说道。 “那就端过来。” “是。”老奴动作小心的出去了,这才来得及擦擦脸上的汗,也不去想这夫人躺着怎么吃,规规矩矩的盛好一碗粥端了过来,看到千寒挥挥手以后,才恭恭敬敬的出去了。 千寒一手端着碗,一手悬空擦过尤衣惨白的脸,紧闭的双眼,落在苍白的唇上,小心的滑过,叹了一口气,心里稍稍一安,苦笑着,他千寒可当真算是冷心冷情第一人了,可是,五十年的等待,五十年的执着,他最终还是对眼前这个顽固的女人服了输,是啊,顽固,当真是顽固的要死,可是,要是不这样,他又怎么会动心?死结、死结…… 他小心的含了一口粥,凑上去贴住那让人心疼的唇瓣,舌尖强势的顶开尤衣的唇齿,一点一点的,把浓稠的小米粥渡了过去,等着尤衣喉间动了,咽下一口,才又送上第二口,慢慢把这一碗粥喂完了,尤衣的唇瓣而染上了些颜色,浅浅的,依旧是不健康的,但却让人无比怜惜。 千寒轻叹,褪□上的外袍躺在尤衣身侧,小心的把那瘦得出奇的人拥在怀里,让自己滚烫的体温温暖她,苦笑着喃喃道:“这辈子,当真是栽到了你手里……尤衣,你早点醒过来,养好身子,我就带你回衍天一趟,好不好?尤衣,别不把你身子当回事,我会心疼啊……” 他小心的亲了亲淡色的唇,才慢慢闭上眼睛,一同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先要感谢君子如御小天使扔的地雷,么么哒~~~~~ 作者君快到被蚊子抬走了…… 大家为什么都不喜欢冒泡呢? 其实作者君码字是需要动力的,欢迎大家和蠢作者讨论剧情啊人物啊包括生活什么的都可以…… 不然我也学机油来一发:为毛我的读者打死都不留评? 第61章 一龙(补更) 尤衣被一袭轻袍裹着,微皱着眉,这天气虽说不热,但这样是不是太夸张了点,她的手一动,想褪下,但是下一秒,手就被人按住了,千寒轻拥住她,亲昵的在她耳边说:“听话。” 尤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语不发,自从那一天她醒来以后,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对她简直是无微不至,体贴到了极点,任凭她怎么冷着脸、一声不吭,也没有一点怒气,这实在是有些异常。但是,现在都与她无关了,她漠然的想着,从他叛出衍天宗的那一刻起。 千寒看着怀中这人一脸冷漠,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到底还是想念初遇时尤衣的样子,眉目间对他俱是欢喜和羞怯,尽管担负着衍天这个大架子,但是却还是明媚的,像是没有沾染过污秽一般,现在,是他把她弄脏了…… “尤衣,”千寒温柔的拨弄着她的发丝,把它们一缕一缕的整理好,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慢慢出声:“我们约法三章好不好?” “第一,你不能自己伤害自己,随便是哪种情况都不可以;第二,别闷在屋里,每天至少在外面走动一次;第三,你每天……都必须和我聊聊天。” 迎着尤衣略有惊讶却不屑的眼神,千寒苦笑了笑,抛出诱饵:“若是你做到了,你身体一好,我就带你回衍天宗一次,时间为一天,四月一轮,你看,如何?” 尤衣身子一震,难以置信的望着他,脑子里很是复杂,他居然肯带自己回去了?这到底是真是假? “尤衣,不要那样看我,你该相信我的。”千寒有些难堪的伸手遮住了尤衣明亮的双眼,他魔尊坐下第一人,又何时如此低声下气过?!又何时只能用如此方法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尤衣抿了抿嘴,心里莫名的难受,任由眼睛被遮住,许久才点了点头。 空中。 三人已经走了将近一天,宁以谦正倚在御以绝怀里睡着,紫宸仰卧在金鹏鸟上,不知是睡是醒。御以绝脸色也是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疲惫,控制着千牙稍稍下落,看了看地面的情况,恰恰好不远处有个绿洲,因为范围太小,倒也没人占据。 御以绝慢慢落到地上,那轻微的一震倒是让宁以谦迷迷糊糊的问怎么了,御以绝连忙告诉他没事,让他接着睡,宁以谦头在他胸口处蹭了两蹭,又昏昏沉沉的睡去,御以绝轻舒一口气,这才往旁边的视线看过去,金鹏鸟乖顺的趴在地上,它的主人背靠着它软软的绒毛,酒囊重新挂回腰间,身上还闻得出一股酒香,正沉默着看着这两人互动,在御以绝头转过来的时候,才慢慢偏过头去,闭上眼睛假寐。 御以绝小心的把宁以谦横抱起,找了一颗相对不小的树倚着,才把弟弟放下来,让他靠着自己,手轻轻拍着宁以谦的背,助他更好的安眠。自己同样闭上眼,稍作休憩。 一时间安静的出奇。 隐约有沙沙的声响,宁以谦迷迷糊糊中陡然清醒,不动声色的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很正常,什么异样都没有,但是,心里的警兆却是越来越重。 头顶上传来微微的响动:“醒了?” 宁以谦抬起头,手微微一撑,这才发现御以绝虽然还是那个坐姿,但在他掌下的身子却是呈现怪异的放松无力,眼神瞬间一肃,凝声问道:“怎么回事?” 御以绝看着弟弟的发顶,神色不定,才在宁以谦又一次催促中才苦笑着说道:“有人下了药,专门克制我们魔尊的药。” 宁以谦一惊,这才闻到鼻间那一丝若有如无的香气,转头看向紫宸,见他也是睁着眼看着两人,无奈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宁以谦瞬间气势就变了,站起身小心的把哥哥放到紫宸那边,言语间寒气骤生:“这药有毒么?” “毒倒是没有,我们只要好好休养一阵就好。只是,这明显就是别人的阴谋,没想到我们居然会栽在这阴沟里!”紫宸咬了咬牙,到底是谁,居然把他们的行踪把握的这么准,而且还能找到这极其罕见的克制魔尊的药,他把所有人都在脑海中滤了一遍,却发现并无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小谦,你没事么?”御以绝看着弟弟行动自若,心里一动。 “嗯,我是兽族之体,应该是不受影响的。只是,”他的眼神一暗:“哥,你可别想着什么要我先走啊,我会,很生气的……” 宁以谦慢慢站起,他能感觉到这个小绿洲开始有外人踏足了。 “哥,我可不弱!” 御以绝看着宁以谦手持长剑,背对他们的身影,眼神很复杂,的确,小谦是能和他比肩的人,小谦很强,只是他一直被过去的执念所困,想把小谦用爱密密麻麻的裹起来,不给他又接触到外界,或者说,是面临危险的机会。现在,小谦不是会一直躲在他羽翼下的弱者,他该看清了…… 感知里的人变多了,宁以谦头也不回,把左手对着御以绝所在处,五指撑开,一道无人可见的乳白结界就笼罩了那两人一兽,这是他的弱点,拼杀对敌之时,弱点,是必须要保护好的,他决不允许有后顾之忧!随即,便整个人消失在他们眼前。 这个绿洲地方太小,一旦被包围,就算能脱困也必须会陷入一番苦战,那么,现在人未聚集,散在边缘,没有比这更好的刺杀时机了。 屏息,掩住身上气息,脚下如同猫一般落地无声,宁以谦盯着前方几个谨慎的人,冷冷一笑,他可不认为他们能敌得过! 长剑悄无声息的出鞘,紧贴在他臂间,他借着树的那些不大的死角,制造了十分满意的效果,二十米……十米……五米……三米…… 一道剑光如同流星一般一晃而过,走在最后的两人眼睛猛然瞪大,想嘶吼却什么也发不出声,黑暗席卷了整个世界…… 宁以谦伸手托住这两人,那喉间的一点红痕正往外渗着一点血迹,他想了想,突然轻笑起来,一手放下一人,另一人却是直接被他置于身前,他骨架子小,人看着纤弱,而手中这人却是三大五粗,不是最好的掩饰么? 前方几人听到后面有脚步声,齐齐回头谨慎的盯着他,只见这人脚步一顿,垂着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们两人去小解了,他家伙说他要肚子不舒服,我就先过来了。” 几人脸色放松下来,一人甚至还凑过来打算和他开玩笑,口刚刚才张开,眼睑却瞥见从那人肘间闪出一点银光,还没反应过来,腹中便传来从未体验过的剧痛,一瞬间,连惊叫都不曾发出,便彻底失了气息。 宁以谦伸手托着那人的手,堵住面前腹中的一个不大的伤口,他只是让剑气入体,一瞬间就绞碎了他腹内的所有器官,自然是不会发出什么声音的。两人远看着像是在打闹调笑,但是没人怀疑什么,依旧往前走着,丝毫不知自己身后的人早已经丧失了生机…… 还有四人,宁以谦推开了身前的两具尸体,利用价值已经没了,再用即是漏洞。 四人间有两人回头,疑惑的说:“怎么还没赶上来?我们去看看。” 这七人小队的首领心里有些不安,但是一想他们尊上已经用了药,而那药可是万无一失的,心里的不安又被忽略了下去,点点头同意了,于是两人继续往前走,两人则转头回去寻找他们的队友。 暗中,宁以谦嘴角勾起一个冷冷的弧度,正合我意! 那两人在路边走走看看,还调笑着说什么是不是三人被埋在粪坑里了,怎么现在还不出来的云云,神态异常悠闲。丝毫不知道就在他们背后不远处,杀神来了…… 宁以谦在倒地的人身上擦了擦染血的剑,轻舒一口气,据他所感知的,这样的小分队一共有五支,但是,既然是针对哥哥他们下手,那么就算是有药,也不可能就是这些个小罗罗出手,他必须极力节省体能和玄力,来面对真正的大头! 时间不多,他得继续行动! 御以绝和紫宸倚着金鹏鸟,四周寂静无声,这药的确是他们克星一样的存在,沾之一点,玄力就会动用不得,而他们闻得多了,身体都开始发软,起码缓上一天才能恢复,这期间,任人宰割。 “你不问么?”御以绝突然问道,他可是知道小谦那看不到的秘密的,但是紫宸不知道,他也一点反应也无,不由得让他有些奇怪。 紫宸随意的看他一眼,说道:“你家弟弟就这样放心的把你扔在这,我可不相信一点防护措施也没,顶多是我不知道而已,我又何必慌张。”而且,你们中了这药,的确是一丝能力也无,但不要忘了,我可是毒师,就算这一身玄力不在,只要有一根手指能动,想要宰割我,可没那么容易! 御以绝沉默了,的确如此。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象没怎么动过,在这片绿洲里,一切都好像没什么变化,就在御以绝一眨眼之间,他们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 满头灰白色的发随意披散,有些乱,衣襟微开,一条左臂袒露,健硕的肌肉微微鼓起,深色的皮肤上雕出了一只似龙非龙、似蛟非蛟的生物,那生物两眼处一点朱红,一股凶煞之气透体而出,他慢慢的走过来,步履间发丝颤动,露出了那张脸,左眼被一只被一只黑色眼罩遮着,而右眼,则满是扭曲的笑意,居然是一龙! 作者有话要说:剩下一更在今晚十点左右~~~~ 小天使们么么哒~~~~ 新文求瞅瞅,快穿、主受、坚决1V1~~~~ 新文存稿快穿1V1 第62章 一龙以谦 一龙看着眼前的两人,心里尽是快意,在这魔域,虽然明面上说六大魔尊无高低之分,但是实际上所有人都把他一龙当成是最不堪的一个。在这新晋的三大魔尊中,他怎么可能是最次的!一个是从修境堕落而成魔,本就不纯,还敢凌驾于他之上?!一个不过就是区区毒师,靠着手里的一条毒鞭,又不是靠自身的实力,怎么比得过他?! “这不是紫宸魔尊和魔绝魔尊么?这么弄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需不需要帮忙啊?”一龙阴阳怪气的说道。 “倒是不劳一龙魔尊费心,不知道一龙魔尊的眼睛,好了没?”紫宸嗤笑一声,尖锐的回道。 一龙脸上的幸灾乐祸消失了,阴郁渐重,手颤抖着捂上自己的左眼,右眼的血光更盛!他的眼睛,他的左眼,就是被眼前这两人联手毁了的! 当年御以绝意外杀死了上一届魔尊,才让自己上位,但也就只是挂了个名头,他的实力没有多少人知道,神秘,在魔域就意味着没有实力,不然你自然是可以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被人挑衅、被追杀,御以绝终于暴起灭掉了无数找死的人,这才稍微有所平息,但是他拥有一张神秘的银帛的消息已经传出,一龙动心了。他同样也是新晋魔尊,但是每次的挑战者虽然最后死在他的手下,可也给他带来不小的伤,若是有了这银帛…… 一龙设了一个粗略的计谋,勉强把两个人拐到他的一龙沼泽中,虽然对来得是两个人有些出乎意料,但是一龙自然是不把使毒的紫宸放在眼里的,所以依旧是大大咧咧的打着银帛的主意,他先假言假语的商议,想表现一下对和自己同为魔尊的人的大度和风度,结果他话都还没说完,御以绝就像是个疯子一样开打了,招招见血,完全是搏命之姿! 一龙一时间措手不及,上带上好几条伤口,等反应过来,一下子狂化,顿时反击,同时发现御以绝其实身体略有不便,似乎是之前都受了点伤还没好的样子,心里一阵窃喜,原想着自己若是杀了这个新晋魔尊,再夺得这银帛,自己的未来,可想而知,结果一旁一条幽紫的长鞭毫不留情的划破他的脸,他有些不屑,自己如此强悍的体魄,岂是这小小毒药能抗衡的?! 他忽视了这一条小伤口,直到自己的行动越发迟缓才惊觉不好,但此时已经迟了,御以绝把他伤的太重,他只能咬咬牙用出自己的绝招打算逃生,结果逃是逃了,但是临走之前,被紫宸的鞭子直接撕裂了包括左眼在内的大半边脸,毒素入侵,他费了无数时间才治好,而他的眼睛和他的脸,越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现在,他的这两个死敌就在眼前,浑身无力,毫无防备,任他下手,他听从那个人的指示,果然没错! “我也不和你们废话,”一龙狂傲的说道:“御以绝,把你的银帛给我交出来;而紫宸,自毁你的双眼,那样的话,我倒是还可以考虑留你们一命!” 御以绝的红瞳无声无息的黑了,紫宸忍不住狂笑出声,就连那只金鹏鸟也大着胆子翻了个白眼,这人的脑子是真的没有问题么?简直是蠢得让人发指啊!不过,御以绝心里倒是疑惑起来,以一龙的水平,不可能拿到这药,也不可能想出这么个计划,更不可能如此精准的找到他们的落脚之处,那么,这能驾驭魔尊的幕后之人又会是谁? 一龙看着这几人的反应,心里怒气滔天,阶下囚还如此目中无人,当他顾及身份不会出手么? 手中幻化出一柄血色大刀,慢慢朝着两人走来,他来让他们慢慢体会这种生死攸关的恐惧感,生命将在下一秒失去的绝望感,但是,当他对上那两双眼睛,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两人是根本上不在乎,直白的嘲讽让他狠狠的把刀劈下,等着看那血溅三尺的美好场面—— 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的刀就停在御以绝身前一尺处,任凭他怎么用力都没法在下压一丝一毫,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 紫宸的眼瞳无声无息的放大,而御以绝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便不在意,这个世间,没有人会把小谦的这种能力联系到上古魔兽妖血麒麟的身上。 一龙简直是要血液逆流,难怪这两人有恃无恐,原来是有依仗了啊,也好,这东西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是能挡住他的刀一次,并不代表能挡住无数次! 御以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身前不断劈下的刀影,眼里无任何波动,到最后,更是直接闭上眼假寐,他对小谦布下的结界有着绝对的信任,但是并不代表他觉得这种被保护的姿态很好。紫宸看着御以绝,眼里划过一丝敬佩,也就随着闭上了眼,御以绝都不怕,那他会怕什么? 宁以谦正在解决第五队,这些人的实力对他而言的确是不够看,还有三个人,杀了他们,他就可以回去守着哥哥了,反正敌方*oss还没出现,宁以谦躲在树的背面,想着。 然而,下一秒,他的瞳孔有些放大,不顾掩藏身形的望向绿洲中心,他感到自己设下的结界被人攻击了!哥哥! 那三人听到有异动,警惕的转过身,没想到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道九天银河般的剑光,直接把第一人劈成两瓣,宁以谦冷着脸,一举一动毫不留情,把剩下两人尽数斩于剑下,随即,剑都没擦一下,一个回身,人就已经消失…… “呯!”长剑拦下疯狂的大刀,宁以谦一发力,连人带刀的逼退了几步,同时手中的剑也是“咔嚓”一声折成两段,重重的砸在地上! 一龙缓下攻势,盯着眼前的瘦小青年,眯了眯眼,心下暗道,难道就是这个人? “小谦!”御以绝猛地睁开眼,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焦急,对付这人可不简单,小谦不应该这样莽撞的就冒出来的! “哥,没事,你放心!”宁以谦稍微朝御以绝那边望了一眼,见没出什么差错,心里一安,结界差一点就毁了,幸亏他来得及时!隐蔽的转了转手腕,刚刚那一瞬间的力道太大,他的手臂有些不适应。 “小子,你又是谁?”一龙看着眼前的人,眼珠一转,做最后的确认。 “御以绝之弟,宁以谦!”宁以谦再从储物戒中抽出一柄长剑,握在手中,严以待阵。 一龙大笑出声,这就叫什么,得来全不费功夫!他只要把这青年捉去,那么他就将和那人两不相欠!他可不认为眼前摆了个不错姿势的青年就是足以和他匹敌的强者,顶多他只需要打破那个乌龟壳而已! 宁以谦再次加固了结界,紧了紧手中的剑,看着眼露凶光的人,眼神一暗,长剑之上无声无息的蔓延出妖娆的白焰,速战速决! 一龙看着朝他冲过来的人,虽是眼神轻蔑,但是出刀却极为慎重,轻视敌人的错犯一次就够了,他不可能把右眼送上去给人刺瞎! 剑与刀的交锋,御以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体内拼命的躁动,想要快些恢复,胸口处的银帛蓦然传上来一股清气,带着御以绝残存的玄力开始慢慢运转,御以绝惊喜,更是不停的催动。 刀重力,一龙自身强大的体魄更是如虎添翼,每一个下劈都让宁以谦有种无从招架的感觉,宁以谦一咬牙,脚步一变,极为灵活,长剑如水,紧贴着那把刀而转,柔和的力道变得粘稠,一龙想抽刀时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刀似乎被宁以谦手中的剑带着跑了!顿时肌肉一鼓,全力控制手中的刀反劈而去,宁以谦眼中精光一闪,顺势把剑逆转,戳刺而去…… 血洒落在地,宁以谦无视腰间被拉出的一道大口子,看向一龙,发现在他的手臂间出现了一道伤痕,边缘隐隐攀附着白焰,这才放下心来,白焰的效果再没人比他更清楚不过了,无知无觉、附骨之疽! 一龙直接忽视了那道小伤口,提着大刀又朝宁以谦冲过去,而此时宁以谦却不在回击,只是一味的避开,一龙皱了皱眉头,看到了宁以谦腰间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心里一动,原来是没了力气么?心下大喜,刀舞得越来越快,宁以谦躲得越来越狼狈,身上又带了几道伤口,眼睛紧紧的盯着那道白焰,越来越亮…… 一龙突然觉得身上隐隐的痛,从手臂处开始扩散,一开始还能忍的住,但是后来灼烧感越来越强,甚至让他恍惚觉得自己的血液、脉络都烧起来了,他不得不停手,想要查看情况,难不成又是毒?但是他停手并不代表宁以谦就停手了,趁此时机,宁以谦的剑在一个刁钻的角度下,深深刺进他的大腿内侧,划开一片皮肉,逼得一龙不得不退开几步,眼睛只是囫囵的扫了扫,发现伤口处血液并无异常颜色,行动间也是除了痛苦再无其他,便稍微安下心,决定忍着痛,先把那小崽子逮着了再说! 紫宸惊愕的看着旁边,御以绝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极强的气势,明明药物的效果并没有过,紫宸却隐隐发现他体内奔涌的玄力,一细看,才发现御以绝整个人像是一头失去伴侣的狼一样,狠狠盯着一龙,目光森寒的连他都有些招架不住,而御以绝的手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颤抖,如此,他也明白了,被爱人保护,爱人在眼前受伤却无能为力,尤其是御以绝还处于强势地位,这种处境会让人发狂的。 “啊——”一龙惊恐的大叫声瞬间拉住了紫宸的注意力,一龙惊恐的望着身上,仿佛有什么让他难以容忍的东西,手不停的拍打着,那姿势,好像是……扑火? 宁以谦杵着剑站在不远处,满脸是汗,不住喘息,而脊背挺得极直,冷眼看着一龙开始在地上不停翻滚,身体直直的弹跳起来,然后重重的砸下去,极致的蜷曲,像一尾无意间来到陆地的鱼,慢慢的,动作小了下来,再到一切平息…… 紫宸被这异样的情况惊住,根本没注意身边的男人已经可以动弹! 宁以谦身子有些无力,看着走出结界向他奔过来的男人,疲惫的一笑,无论怎么说,他终究还是保全了他们,受的伤对于他这个血统而言,只要有时间养,伤愈极快。 被拥在熟悉的怀里,宁以谦心里乍然一松,意识彻底陷进了黑暗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树小天使扔的地雷,么么哒~~~~~ 第63章 尤衣之死 紫宸正在给宁以谦把脉,不久就收回手,长舒一口气说道:“没事,只是有些脱力。” 御以绝周身的冷气这才稍微平息了点,也没再看还处于虚弱期的紫宸,从自己的储物戒里取出伤药,小心的为宁以谦包裹伤口。 紫宸旁观着,眼神略略有些微妙,他可是很有些疑惑啊,比如,之前那个神秘而又强大的防护结界,比如,为什么一龙死的莫名其妙,又比如,为什么御以绝现在不受药的影响了…… 御以绝淡淡的扫了一眼沉思中的紫宸,无声无息的警告,紫宸自然是接收到了,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讪笑着晃了晃手说道:“别看我,我可没那么大的好奇心,那可不是个好东西,我有分寸。” 那股莫名的压力才算是散了,紫宸心里松了口气,就在刚刚,他又感觉到御以绝的实力上涨了,那种气势,直接可以和老牌魔尊相媲美了,难道说真是和一龙苦苦追寻的银帛有关么?他随意的掐断了思绪,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无聊中,他的视线又落到了宁以谦身上,这个小子,在和他对练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大的爆发力啊,按他的想法,宁以谦会采取“拖”这一法,毕竟他的实力自然是不如魔尊的,但是他居然硬碰硬,生生的把一龙磨死了,虽然他不知道这是用了什么法子,但这也是值得刮目相看了。 御以绝的目光再次移来,目中一片暗色,一时间竟让紫宸觉得这是一匹择人而噬的野狼!连忙转过眼去,紫宸苦笑,真是恐怖的独占欲啊,这两人的感情虽然禁忌,但是也丝毫不输给他所遇上的任何一对人,两人最真实的内里都只在对方面前才显露出来,御以绝的宠溺,宁以谦的维护,还真是……让人羡慕啊!就像是以前的他和若无一样…… “唔……”宁以谦刚刚有意识,身上的伤口就让他溢出一丝一丝轻哼,随即就感受到把他包围的熟悉气息,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哥哥,疑惑的问道:“哥,你恢复了?” 御以绝紧紧的盯着他,晶莹红瞳里反射出的人影脸色苍白,而眼里却满是关心,一俯身凶狠的吻了上去。宁以谦猛地睁开眼睛,手推了好几下却没推开,喉咙里模模糊糊的溢出一两声可怜巴巴的“哥”,被御以绝视若无睹,没一会身子便软了下来…… 紫宸无奈的偏过了头,心里很咆哮,我能理解你两危机之后的心里,可是,大庭广众啊大庭广众,你们这么做让我一个孤家寡人的情以何堪啊,果然还是要快点找到若无,不然不被他们刺激死了…… 御以绝好久才松开,看着宁以谦微微有些迷茫的雾眼,之前那个决定一下子在心里生根发芽,魔域只需要一个固定的主人! “走吧。”御以绝一把抱起宁以谦,朝着紫宸冷冷说道。 “哎,我还中着药呢?!哪来的力气啊?!!”紫宸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御以绝。 一股强风直接把他送上金鹏鸟的背上,稳稳的落下,紫宸疑惑,金鹏鸟不是也不能动么,这样有什么用,正这样想着,他的身体一震,身下的大鸟已经开始扑腾翅膀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这鸟,得到了缩了缩脖子觉得有些理亏的金鹏鸟一枚,顿时心头一哽,原来这鸟是真没事…… 金鹏鸟:主人,我能告诉你我怕死么? 魔域某处。 “尤衣,你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啊。”千寒有些惊喜,又有些伤悲,只能用衍天宗做饵,尤衣才肯对自己好一些么? 尤衣看着千寒,原本要说的话突然被一股脑的压回肚子里,咬了咬下唇,沉默以对。 “那明天就带你回衍天宗看看吧,怎么样?”千寒压下一切情绪,笑着提议,在看到尤衣一瞬间明亮起来的双眼时,心还是抽搐了一下。 “大人。”突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眼前,低头半跪。千寒皱了皱眉,他吩咐过,若不是有重要事宜就不能打扰他,而这黑衣人是他身边的隐卫,此时出现就代表有大事发生,他不得不对尤衣嘱咐道:“尤衣,我明天卯时我带你过去,今天好好呆着,睡一觉就好。” 尤衣点点头,看着放下心的千寒匆匆远走,眼神有些迷茫。 书房。 “怎么回事?”千寒坐在案桌之后,看着下面一群谋士,面色肃穆,神态威严,俨然一位手握杀戮之权的强者。 “禀大人,您要我们观察新晋魔尊,而今,魔绝魔尊身边出现了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形态间颇为亲密;紫宸魔尊已被魔绝魔尊带出谷;而一龙魔尊带着一批下属潜进了茫茫沙漠,初步预计是打算刺杀另外两位魔尊,如今三人生死不知。” 千寒皱了皱眉,手指不自觉的轻敲桌面,不急不缓,御以绝身边居然出现人,而且姿态亲密,那么,十有*就是宁以谦了,紫宸出谷是为了什么,他不是一直是以与世无争的状态面世的么?还有一龙那个蠢货,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自信一时间挑战两位魔尊的,是急着想死么?! 千寒的手猛地一停:“仔细给我描述那个青年。” “那个青年不高,大概是在魔绝魔尊颈部左右,黑发黑眼,身材瘦弱,擅使剑,倒是容貌与魔绝魔尊有些相似。”谋士恭恭敬敬的回道,言语间因为慎重选词而显得极慢。 千寒一笑,果真是宁以谦!这人可真是命大,这十年间看御以绝行尸走肉那样子,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呢,极度郁闷的放弃了那个捷径,可是如今他已重新出现…… 他的脑子里突然晃过尤衣的面容,猛地一愣神,尤衣是绝对不喜欢他使用手段、对人为恶的,他们两人间本就岌岌可危,若是再加上宁以谦这么一桩,那可真就是一刀两断的下场,可是,宁以谦出现了,意味着他立于尘世顶尖的机会到了…… 他从来没想过,某一天他一直坚定的信念会动摇,到底是要和尤衣长相厮守、还是一人俯瞰这世界,唯我独尊,他居然一时间无法做出抉择! “大人,新晋魔尊内讧,正是我们各个击破的好时机啊,如今他们肯定还在这大漠中,而且应该是往魔绝草原方向去的大漠,机会难得啊!”谋士不知他们英明的大人为何此时有些走神,只能劝谏一样的提示。众人应和。 千寒狠狠一闭眼,再睁开,起身拂袖道:“此事日后再议!”便大步离开,留下一堆谋士面面相觑。 许久,一须发皆白的老谋士喘息着说:“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来,大人从未这样迟疑过……” 议论的声音由小变大,猛地,一把雄厚的声音把其他人都压了下去:“我看大人这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吧!”一瞬间书房静极,而后立刻有人问到:“怎么说?” 那大汉满脸胡子,眼神却异常犀利,不屑的说道:“你们没发现自从大人十年前带回来的女人醒了以后,大人对于我们这些谋臣就冷淡了不少,对事业也放松了太多,重心已经挪到那个女人身上了。而且,据说这女人是原先大人留在衍天宗里的,而魔绝魔尊本身就是衍天宗出身,若不是那女人吹枕边风,大人哪里会迟疑!” 众谋士沉默,这话可谓是一针见血,打碎了他们的妄念,大人的野心的确是淡了不少,这是个不争的事实,而无论那女人是不是红颜祸水,起码她能影响到大人的决定了,这本身就是一件危险的事…… “我倒是想找个时间杀了她,可惜……”胡子大汉满脸可惜,大人不会允许这样做的,众谋士沉默,他们意识到这个女人的危机了,他们聚集在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助大人完成霸业,但是现在…… 沉思中的众人没有看见,胡子大汉脸上露出的极为诡异而满意的神色,因已经种下,只等收果了…… 第二日。 千寒布好阵法,把尤衣带了过来,两人入阵站定,千寒温柔的说:“等会去修境的时候身体会稍有不适,你且忍耐。” 尤衣点点头,能看到她以前的伙伴,这些只要不是要了她命的东西,她都不介意。 千寒一手搂住尤衣,一手捏住一个法决,几番变幻下,两人消失在原地,一旁的谋士眼神复杂,不少人眼里都是失望,这样来回一趟对施术者而言是有很大损耗的,大人就为了这个女人如此,难道是真的变了?若是变了,那么他们也就不必继续留在大人身边了,所以,大人,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让我们再度看到你的野心,用你的狂妄和坚定来征服我们! 衍天宗外。 一阵闪烁,两人出现在路边,幸好是路上无人,不然非得把人吓的一跳不可。 “进去吧。”千寒看着面色激动,手微微颤动而脚步却一点也挪不开的尤衣,忍不住一声叹息,牵起她的手,慢慢的往衍天宗内走去。 一路上的弟子好奇的看着他们,尤衣欣慰的看着,衍天宗就算没有了她,同样存活的很好,发展的很好,这样就够了。 “我想去内门看看。”尤衣如是说道,眼里是忐忑的期许,让千寒有些心疼,两人身形一闪,便出现在曾经的内门大殿,尤衣挣脱了千寒的手臂,慢慢的走着,也慢慢的看着,千寒静静的等候在一旁,静默无声。 景昊突然感觉有人闯入,极其轻微的感应却是极度真实,他面色凝重的拿起小锤,轻敲了一下,声波划开一圈圈涟漪穿到特定的人耳朵里,顿时,衍天宗的气氛一肃,五大外山峰主、白余和天渊瞬间出现在他面前,焦急的问情况。 冥冥中有人在他们耳边说着“大殿”,八人惊愕的对望,天渊现在可是玄尊顶阶的实力,能做到这种情况的可不多见! “不管了,我们先去看看,衍天宗现在绝对经不起一点波折了!”几人往大殿而去,门是紧闭的,天渊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就持剑直接破开了大门,顿时,两人映入他们视线,让他们彻底僵住了。 尤衣看着久违的同伴,又是欣喜又是心酸,她该以怎样的面目面对他们?但不论如何,她还是想要和他们打声招呼,问候一番,尤其是天炎那个孩子一样的丫头。 可是还没等她话出口,对面的人就已经亮起了长剑,他们警惕的看着尤衣,十年前的一幕他们记忆犹新,尤衣虽未死,但是眼前这个人还是真正的尤衣么?或者说,已经成为了千寒的傀儡…… 天炎最是冲动,直接提着剑就冲了上来,双眼通红,盯着千寒,口口声声念着:“还我尤衣姐,还我尤衣姐!” 千寒看了看尤衣,并未出手,只是一味的退开,并不反击,然而这种行为似乎更加刺激了天炎,她的剑已经失了章法,一边流泪一边嘶吼:“还我尤衣姐!” 尤衣这时候才勉勉强强反应过来,僵硬的转着头看了过去,景昊、天渊、白余和,天炎,这是她当初最熟悉不过的四个人,然而现在,她面对的都是一双双怀疑和愤恨的眼光,没有人相信这就是真正的尤衣,他们只觉得是千寒又在耍阴谋,而尤衣,只是个能达成她目的的傀儡……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心如此冰凉,难道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样一副场面?她隐隐意识到,十年过去了,一切都变了,只是自己忽略了这个事实…… 千寒看着呆愣的尤衣,心里乍然一痛,他猛然意识到,他做的这个决定,无意间对尤衣是如此的残酷,他的动作猛地一停,任由天炎的长剑在身上割出一道血痕,声音坚定,掷地有声:“她就是尤衣!” 她就是尤衣,我没有控制,真真正正的尤衣,请你们好好的看看,认出她,不要伤她的心,不要让她绝望! 天炎的动作猛地一滞,不受控制的转头看向尤衣,在对上尤衣双眼的一瞬,她的手一抖,长剑“哐”的一声砸在地上,震醒了所有人…… 景昊和天渊、白余对视一眼,无论那个人是不是尤衣,十年已过,并非他们不相信尤衣,只是这千寒手段太过诡谲,不可信,所以,无论如何,他们这一次也要把千寒灭于剑下! 战斗再起,其他四大峰主有些迟疑,最终还是牙一咬,加入了进攻的阵营,天炎站在一旁,有些迷茫的看着这一幕,再看向尤衣,突然笑了,毫不迟疑的说:“你是尤衣姐!” 尤衣眼神复杂,她能看清其他人眼中的想法,无关这个人是不是真正的、有意识的尤衣,这个人都已经被归类到千寒的同党,只有这傻丫头,还死死的相信她……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尤衣有些凄凉的想着,不出现是不是比较好一点,或者说,一开始就不出现,会不会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千寒收起了自己的随意散漫,这十年,他给了衍天宗这些人太长时间的修养,甚至于现在都有些掌控不住了,他的修为是再涨,可是一个人终究抵不过这七个人一起,尤其是在天渊、景昊、白余三人都成就了玄尊以后…… 不行,他们必须要离开这里!千寒身上出现了伤口,就像是一个预兆,血花接二连三的迸发出来,吸引了尤衣有些呆滞的目光,受……受伤了么? 尤衣慢慢朝千寒走过去,千寒在第一时间发现,拼着又伤了好几道口子,赶到尤衣身边,拉住她的手快速的说:“我们先回去!”随即直往外奔,在中途却被天炎拦截下来:“你给我放开尤衣姐!” 千寒迫不得已停下,落在外峰的半山腰上,再次和景昊他们纠缠起来,天炎连忙奔过来,想拉起她的尤衣姐,却直接被有意封住了行动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尤衣起身,慢慢的朝千寒那边走去,想喊住却没法发声,急的满头是汗,尤衣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唇瓣轻动,风吹拂着那句话飘到天炎的耳朵里,让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现在的尤衣,真的不是当年的尤衣了……这一切,该有个结束的时候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让她一辈子难以忘怀的一幕:在千寒难以抵挡景昊的剑,正打算鱼死网破的时候,她的尤衣姐,站在了两人中间,带着笑脸,被剑刺穿,被掌集中…… 千寒愣愣的收回掌,想要抚摸上那张嘴角不停溢血的脸,似乎是想证实这是不是真的,然而,背后长剑猛然抽出,尤衣无力的后仰,血一瞬间飞溅上他的脸,那种感受过无数次的温热粘腻,告诉他这个绝望的事实,眼前的一切,真实无比! 千寒飞快的接住尤衣,手大幅度的颤抖,青筋毕露,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慌乱过,他无暇顾及近在咫尺的敌人,只是想擦去尤衣嘴角的血,可是一遍又一遍,为什么总是擦不干净! 这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慌乱的脸,尤衣想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而随即体内的剧痛就让她不由自主的让血为这抹笑意染了色,她如此明了的感觉到生机一点一点的丧失,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悲伤,反而有些想笑,她伸手想抚摸一下千寒的脸,千寒就立刻把她的手抓着往脸上放,千寒的手真是冷啊,尤衣的心里终于产生了一点点哀伤,恍惚间好像又回到小时候一样,她跟在千寒屁股后面到处跑,再到两人成亲,五十年的等待,再到如今…… “千…寒,尤衣,只有一个…呃…,尤衣很爱你……可是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尤衣很幸福……”尤衣眼神温柔醉人,如同二八少女,却很甜蜜,千寒眼睛涨得通红,眼泪直直的滴下来,落到尤衣的嘴边,和着血蜿蜒而下。 尤衣的眼神开始涣散,看着千寒,却看不清他的脸,心里轻叹,时候到了…… “这对尤衣来说……是最…最好的结局了……” 刚刚还贴着脸的手瞬间无力的坠下,千寒惊恐的抓着在往自己脸上放,却感觉那手的温度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景昊看着这一幕,心里难受异常,既然这是尤衣的决定,那么这一次,他们会放过千寒,这是用尤衣的命换来的…… 时间仿若静止,千寒愣愣的看着尤衣紧闭的双眼许久,心仿佛也跟着死了…… “啊!”千寒仰天大吼,气势疯狂的压向在场的所有人,这一幕,勾起了景昊他们内心的某些回忆,前所未有的惊慌! 千寒的眼睛越来越红,仿佛用血铸成一般让人恐惧,头发一瞬间从发根发白,一眨眼,长发再无一丝黑色,千寒对着一切视若无睹,只是专注的看着怀里还微笑的人,痴迷的、绝望的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其实作者君还是很喜欢尤衣这个角色的~~~~~ 第64章 景昊一瞬间就警惕起来,心里头蓦然发冷,入魔入魔,接二连三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萧洛,再是御以绝,现在居然是千寒! 天炎呆呆的看着,她心心念念的尤衣姐躺在千寒怀里,双眼紧闭,面容祥和,只是嘴角被血糊成一片,异常刺眼,明明就只像是睡着了…… 脑子里一瞬间掠过许多画面,尤衣带着她下山,耐心的给她介绍世俗的一切;尤衣一丝不苟的指导她修炼;尤衣告诉她怎么捉弄人;尤衣教她怎么做一个人,而不是一只兽…… 天炎崩溃的哭了,她被尤衣从深山里捡出来,从一个类兽人,到一个真正的人,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年,十年分离一朝相见,她心里的欢喜还没过去,却没想到见面即永别,若是早知道是这样,她宁可不见这一面! “景昊,你怎么下得去手!尤衣姐……尤衣姐她和我们一起多少年了,你怎么能……”天炎哭着朝景昊怒吼着,声音渐低,哽咽着。 景昊沉默,他从没想过最后会变成这样,他们身为同伴,一起支持了衍天宗多久,若是尤衣,就算是被控制了,他又怎么可能出手!关键是,尤衣她自己……扑上来了…… 一时间,风也停了,一切都静了下来,只留下天炎的抽泣声,有种诡异的空洞感,不对劲,绝对有哪里不对劲,一瞬间,景昊就把目光锁定了千寒,仿佛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萦绕心头,他猛地大喊:“衍天宗全体戒备!” 千寒用手小心的一点点擦去尤衣嘴角的血迹,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越染越多,他凑到尤衣耳边轻声说道:“尤衣,你先睡着,我马上会回来陪你的,不怕啊……”才把她轻柔的平躺在地上,慢慢起身,转过头面对这一帮人。 天炎愣住了,脸上被泪水弄的稀里哗啦,却无法遮掩那股震惊,千寒的脸上,两道血痕从眼角滑到下颚,衬着白发,异常的诡异和分明,原来痛到极致,真的是会流出血泪的么? 景昊这边的压力骤然加大,他皱着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谨慎的握着手中的剑,盯着那个危险极大的男人。 千寒往前走了一步,顿了一下,才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诡异的韵律: “我本来想把尤衣困着的,我不想她离开我到任何地方。” “尤其是你们这里。” “只是她坚持,所以我带她来了。” “可是现在她离开我了。” “所以,不能原谅!” 话音一落,千寒拉出重重残影,到了景昊身前,冷漠的看着他放大的双瞳,一伸手便掐住他的脖颈,慢慢收紧…… 天渊立刻拔剑劈向千寒的手臂,剑气凛然,千寒淡漠了看了一眼,另一只手虚空成爪捏住剑身,黑色的玄力顺着剑身慢慢攀爬,满是不祥。千寒使了使劲,剑却动弹不得,眼角处瞥见景昊的脸色开始青白,心里一滞,咬咬牙弃剑,直接一掌拍出,深黄的玄力包裹了整个掌心,带着威压,终于逼退了千寒。 天渊扶着还在咳嗽的景昊,迅速退步,心里的忌惮越来越重,这人本来在未曾入魔的时候,实力就已经和他不相上下,现在,不知道他们几个人才能困住他一个…… 其他人对视一眼,拿着剑冲了上去,就算是不能杀死这人,起码也可以拖一下,他们就不信,若是衍天全员参战,还拿不下这个刚刚堕魔的人么?! 千寒冷冷的看着,等在剑即将加身的时候,才伸手摁住,稍一使劲,黑色的光芒一闪,那剑便断做两截,手轻轻柔柔一推,那人便吐着血被击退。 天渊眉头皱的越深,看着节节败退的众人,紧了紧手中的剑,又冲了进去…… 天炎呆看着这混战的场面,心里乱极,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手,一旦出手了又站在谁的阵营,是一直以来的衍天宗,还是尤衣姐承认的千寒?但是没一会儿她就发现,无论怎么打,千寒始终没有下杀手,仿佛只是为了发泄一般,她心里一安,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极度的心酸,这是为了尤衣姐吧,就算再怎么样,他始终不想毁了尤衣姐心心念念的衍天宗…… 千寒傲然而立,身上几处伤口渗着血,他却仿佛一点知觉也没,衍天宗众人都已倒地,或近或远,千寒闭了闭眼,心里的杀气依旧,但是,这算是尤衣最初的家,他不可以毁掉,不可以杀死她的同伴,可是尤衣,我是真的难受…… 此时,他的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女声,尖锐而得意:“千寒,你不是很爱这人么?那么现在,就给我当众自裁!” 景昊勉强用手撑着身子望过去,一时间怒极攻心,反倒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看着那个洋洋得意的新任碧水,目光之严厉肃杀,简直是把她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之前就算千寒下的手在重,看着尤衣的份上,还是不会动他们,但现在这样一来,正是用刀子戳千寒的逆鳞!更别说他们身为尤衣之前的同伴,也绝对不想看到尤衣已去之后尸首仍不安宁! 天炎浑身都在抖,手中的长鞭蠢蠢欲动,这个女人,怎么有胆子这么做?!!然而就是在即将出手的那一刻,碧水眼尖看到,阴沉着脸说道:“你若是敢动一下,我立刻割下她的头!” 天炎动作一滞,视线忍不住放在了千寒身上,她不能拿尤衣姐来冒这个险,手缓缓放下,千寒…哥,不要让尤衣姐这样被利用,不要让尤衣姐如此难堪…… “你们还是衍天宗的人么?”碧水忍不住喊道:“大难临头,我只是想保全而已,你们居然还想对我出手?!不过就是一届死人,还有什么忌讳!千寒,你没听见我说的话么?自裁,想保全这个女人,就立刻自裁!”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千寒身上。 天无声无息的阴了,大地上猛然吹起了风,千寒的白发被撩起,露出他越发猩红的眼瞳,他的嘴动了动,声音消失在了风中,谁也没有听清:“尤衣,这就是你的同伴啊。” 千寒一步迈出,身上宽大的袖袍在强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有黑色在他身边浮浮沉沉,极度诡异。 碧水手紧了紧,不自觉的在尤衣脖颈处拉开一道血痕,千寒脚步一顿,盯着那一道小小的口子,任由心里的杀气将自己席卷,猛然间周身的黑色一浓,竟显出微微的粘稠质感,像是即将决堤的水一般,不断鼓动! “你是凭什么以为,我不会杀你?”下一刻,碧水就被一脚从尤衣身边踢开,剑砸在一旁,连喷出好几口血,惊愕的瞪着眼睛看着千寒,心里一股寒气乍然而生! 千寒温柔的拭去尤衣脖间的血,亲昵的吻了吻她冰冷的唇,才站起身,像是把所有的温度和温柔都给了躺在地下的那个人一样,千寒此时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一片阴冷,杀气纵横! 千寒的手遥遥一指,正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碧水,一道墨色一闪而过,下一秒,碧水就痛叫着,浑身被黑气侵蚀,像是无孔不入的小蛇一样,时不时的钻出体表,让人恐惧! 千寒转转头,慢慢的朝着景昊等人走过来,景昊苦笑,没想到一切都毁在了那个女人手里,现在看来,他们和千寒间是不得善了了,与天渊对视一眼,两人忍着痛,把其他人都庇护在身后,凝神说道:“现在,快逃!” 其他人先是面面相觑,后来眼神坚定下来,也一个个起身,持着剑站到了两人身边,齐声吼道:“誓与衍天共存亡!” 景昊眼眶一热,再无一丝犹豫,迎着千寒而去…… 天炎呆愣的看着两拨人,剑与剑的交击声,刺进*的闷响,时不时绽开的血色花,一切都让她无措至极,她想起身,却不料身子一软,又重重的跌了回去,猛地把自己的脸埋进手臂间,闭着眼,掩着耳,不听不看,她是不是就会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切都停歇了。 千寒酿跄了一下,走到天炎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自我逃避的人,手微微举起,即将劈下的一瞬,他的眼里挣扎着划过一丝清明,许久,才把手慢慢放下,声音极轻的说道:“这次放过你。”因为你是真正一直相信并爱着尤衣的唯一一人。 碧水睁着空茫的眸子,身体不时因为剧痛而抽搐一下,意识已经崩溃了,千寒面无表情的一掌拍下,断绝生机。 来到尤衣身前,尤衣依旧是带着笑,身上的血迹已经被千寒擦了个干净,千寒贪婪的看着,想伸手去碰一下那勾起的嘴角,在看到自己手上染满鲜血时又猛地收回,在自己的衣袍上使劲的蹭了蹭,这才敢把尤衣抱起,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千寒无比温柔的说道:“尤衣,我们回家……” 魔域某处。 谋士们自发聚集在书房,满脸的担忧,自他们大人上一次浑身浴血的抱着死去的尤衣夫人回来以后,就一直呆在存放尤衣夫人的密室里,几乎没露过一次面,可是,大人不能只专注于儿女情长啊,他们的霸业,难道大人真的忘了?红颜祸水啊! 千寒的确呆在密室里,他亲手打造了一口冰棺,把尤衣放置其中,整日整夜的陪着她,直到今天—— “这是哪里?”他勉强冷静,按捺住自己内心的狂躁,看着这一片灰白的领域,和身前被一团黑雾包裹的人。 “你的反应很好!没有被你女人的死打击的意志全消。”那团黑雾声音倒是雄浑清朗,只是这内容,直白的有些过头。 千寒瞳色不知不觉加深,杀念微起,却被他生生按下,眼前这人给他的危险感和压迫感是前所未有的强,他不能轻举妄动。 “作为奖励,我就告诉你,如何,让你女人复生……”那黑雾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蛊惑。 “什么?”千寒身体一震,竟是不能自制的上前急声问道。 “只要你能为我抓到一人,我以其血为引,以你心头血为线,定能找回你女人魂魄,为其复生。” “我如何信你?!”千寒警惕的道。 “信不信在你,我无必须解释的理由。由你来选择你做是不做。”黑雾的声音里有着笃定。 千寒的神色变幻莫测,若是一试,还有些许机会,若是不试…… 黑雾恰到好处的一挥手,尤衣连着冰棺一起出现在千寒面前,千寒连忙伸手,不了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黑雾又是一挥手,一切消失不见:“如何?” 千寒盯着这黑雾,眼神杀气四溢,许久才稍微平息。尤衣,莫不是失去才知道珍惜,我果然还是希望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你比那所谓的霸业要重要的多,所以,尤衣,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等着我! “抓谁?” 黑雾一阵翻腾,传出男人独有的大笑声,千寒忍耐着,只是死死的盯着他。 “好!这人你也认识,之前你同样也抓过,知道是谁了么?” 千寒眼瞳一缩:“宁以谦!”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为什么断更都没人催或是问一下咧?难道是作者君坑品太好,小天使们很放心? 以后就不撸标题了,简直愁死个人~~~~ 今天只有一更,小天使们么么哒~~~~~ 第65章 等到御以绝三人回到魔绝草原时,宁以谦的伤势已经好了,只是他看着对他越发慎重的御以绝,又是想笑又是头疼。 “哥,你别把我当瓷娃娃啊!”宁以谦很是郑重的说道。 御以绝眼睛悄无声息的暗了暗,他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是他也克制不了自己的行为,这一点,他倒是无话可说了。 宁以谦轻叹一声,揉了揉额角,算了算了,反正御以绝是因为自己才这样的,他也并不是在宠爱之下慢慢荒废的人,更何况,御以绝对自己的细心谨慎,同样让他感觉很不错,那就行了。 “小谦,你回来了啊。”雅从一旁跃了出来,四肢落地的一瞬幻化成人,一手忍不住朝小谦的脑袋上探过去,却在中途被死死的捏住。 御以绝! 两人目光对视着,一个红的像一颗玛瑙,深处是无比幽森的占有欲,一个金的像一束阳光,洒下来全是直白的不满。 宁以谦淡定的站在中间,看着两人对视,没过一会就有点困了,伸手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抬起脚就准备往自己屋里走,御以绝和雅同时一滞,雅有些委屈的说道:“出去不跟我打声招呼,回来又不跟我打声招呼……” 宁以谦嘴角抽了抽,转过身高高举手,说了声:“嗨!” 雅“噗”的一声笑了,放松下来,走过去顶着御以绝阴沉的目光揉了揉宁以谦的头发,说道:“你还当真了啊。” 宁以谦随意的打掉雅的爪子,问道:“在这里习惯了么?” “嗯,还好。”雅笑了笑。 “哦,那明天我们要出去一趟,你要来么?”宁以谦又打了个呵欠,雾眼朦胧的问道,一点都没注意到御以绝悄然变黑的脸。 “好啊,刚刚好我照顾你。”雅嘴角的幅度变大,点了点头。 御以绝直接上手搂住自己弟弟,声音微冷的说道:“我们该休息了。”说完转身就走。 雅皱了皱眉,倒没什么动作,毕竟小谦还刚刚赶回来,的确是需要好好睡一觉,那便罢了。 第二日,大清早。 “小谦!” 迷迷糊糊有声音传来,宁以谦有些不耐的扬起被子,想把整个人都捂在里面,但耐不住心里的那股子熟悉感,挣扎着问道:“什么事?” 御以绝眉稍微皱了皱,伸手轻拍宁以谦的背,声音温和:“没什么事,你继续睡。”同时弹出一道信息给雅,提醒他注意时间。 雅一下子领悟,立刻收回手,有些懊恼,心道要是把小谦吵着了就罪过大了,但同时又对那两人同住一起有些不忿,在门口踱了几步,才不甘心的离开。 没有噪音的干扰,宁以谦不可避免的睡去,昨日他哥突然拉着他运动了一次,简直莫名,再加上他本来就累,所以,还是睡吧…… 御以绝一手撑起头,看着埋在自己胸膛的人,眉眼间不能自已的柔和下来,昨天他的确有点冲动了,小谦是他的,这是绝对无法改变的一点,没必要为了那只豹子而如此警惕,倒是累着了小谦。 他轻柔的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也安静的闭上眼。一时间房内只剩下了清浅而悠长的呼吸声,宁静而温馨…… 紫宸坐在大树偏上的一个枝桠处,手上挂着个酒葫芦,不时喝上一小口,往那两人的住处看了一眼,轻笑一声,才转过头看碧蓝碧蓝的天,眼里满满弥漫上些许羡慕、思念和痛苦,许久不曾动过。 若无,若无,你在我生命里,从来都不是若有若无的,若是……若是我来找你,你会是开心,还是愤恨? 又是一口酒饮下,清亮的酒液却是在半路就断了,紫宸皱着眉晃了晃葫芦,真是不巧,居然没了?!算了,没了就没了。他再次看了看天,时间不早了,那两个人也温存够了吧,在他这个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什么的,还是不要太过分吧…… 雅看着这人走进这院子,脚步间略有些颓唐,大大的豹子头歪了歪,这人是谁?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哟,”紫宸自然也是看到了雅,那光滑水亮的毛发和矫健有力的四肢让他驻足欣赏了一会,才看着那双鎏金的竖瞳说道:“你是宁以谦那孩子的兽宠吧,看起来真乖……” 真乖……乖…… 乖你妹啊!雅的眼神从错愕到凶狠,前肢按地,肌肉紧绷,整个兽蓄势待发,倒是让紫宸有些意外,哭笑不得的摆摆手道:“是我说错了,你别激动,我道歉,我道歉。” 雅这才放松下来,又懒懒的趴在地上,长长的双尾一甩一甩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扇门,显得有些无聊。 “这时候也不早了,你不去叫一下你主人?”紫宸看了一眼门,又看了一眼天,不在意的问道,见雅没有说话,他突然一笑,说道:“那我可就去叫了!” 还没等雅反应过来,他便沉气出声:“兄弟,起床了!”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却被限制在这个小院子里,隐隐有些震耳欲聋的感觉。 雅的眼猛地瞪大,这人可是做了他很想做但没做的事啊! 宁以谦猛地被声音惊醒,一睁眼就看到兄长那张有些轻微不爽的脸,放松下来,这才看到窗外的一片明亮,愣神了一会儿,才抓了抓头发,打了个呵欠起身,戳了戳兄长的胸膛,却不小心看到了昨天晚上无意留下的一枚浅浅的吻痕,脸上霎时间就隐隐泛红,连忙起身,背对着御以绝想往身上套上衣服。御以绝忍不住轻笑,撑起上身往前,侧托起宁以谦的脸,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才放他整理自己。 推门而出,看着听到动静的一人一豹同时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宁以谦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走了出来,大大方方的朝紫宸打了个招呼,才俯□轻轻抚摸一瞬间窜过来的雅,把他隐隐有些杂乱的毛发理顺。 “紫宸。”御以绝随后走了出来,就看到雅蹲坐在宁以谦面前求抚摸的样子,暗暗转过视线,唤了声老友。 “总算起来了,昨晚……咳咳,我打算今天下午就去,你们呢?” “这么快?”御以绝皱了皱眉。 “不然在这里看你们两刺激我?”紫宸没好气的说:“再说,你不是知道么?我等不及了……” 御以绝沉默了。 “那么,需要我们帮忙么?”雅上前问道。 “哪里需要?自己的女人自然是自己追回来。”紫宸一挑眉,言语间透露出一股极强的自信。 “祝你成功。”宁以谦点点头,转过身问自己大哥:“那我们怎么安排?哥你需要处理事情么?” 御以绝习惯性的揉揉弟弟的头,说道:“小谦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事情自有我手下处理,不然养他们这么多年是干什么的!” “这样啊,我倒是想去看看衍天,不知道闻修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宁以谦有些怀念那个蠢萌蠢萌的闻修了,不知道他现在和他哥哥怎么样了。 “那我们也这两天就出发吧。”御以绝一锤定音。 下午。 紫宸拍了拍宁以谦的肩,朝着御以绝点了点头,转过身脚轻轻一点,腾身立在金鹏鸟背上,手温柔的捋了捋金灿灿的绒毛,笑着对两人说道:“再见。” 金鹏鸟的双翅猛地展开,只一个煽动,鸟身便开始腾空,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唳声,直冲九霄…… “哥,回去吧。”宁以谦收回目光,握了握御以绝的手,传过去一股无声的安慰。 “嗯。” 两天后。 “哥,咱们就这么走了,你这么大的地真的没什么问题么?”宁以谦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御以绝眼神淡淡的朝着那群恭恭敬敬的手下扫过去,顿时把他们惊出一声冷汗,他们还嫌自己没有活够,不想作死好吧,小主子你可别吓我们! “好吧。”宁以谦看了看这群人,眼神冰冷,量他们胆子没那么大,再说,实力摆在这里,随他们怎么折腾也无所谓。 “嗷!”雅有些不耐烦,喉头里隐隐咆哮。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宁以谦一改脸色,无奈的拍了拍雅的大头,看向御以绝。 御以绝单手持千牙,手腕一转,剑柄朝上,剑尖下刺,一丝丝黑气突然从剑尖滴出,在坠地的一瞬湮开成一片漆黑诡异的线条,隐隐勾勒出某些玄奥的阵法,御以绝冷眼看着,手一松,千牙直直插进线条中唯一一处空地,黑雾顿时腾起,形成了一个长约两米的黑柱子,翻腾不休。 “走吧。”御以绝手揽着宁以谦的腰,轻轻一带,两人便进了那黑柱子,雅不忿的打了个响鼻,优雅的起身跟进了黑柱子。 根本没感觉到什么,仿佛只过了一瞬,两人一豹就出现在了暮弃森林之外,见宁以谦有些疑惑,御以绝解释道:“当时为了找你,就把点定在了这里。” 雅愣了一会,突然变回人形,对宁以谦说了一句:“我先回去看看,再去找你。”就直接消失在原地。 “那咱们也去临暮村去看看吧。”宁以谦不在意的笑笑,拉着哥哥往村子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八月份是因为外公的事,九月份是因为独孤本身原来的一些破事,没时间上网,也没时间码字,对大家很抱歉~~~~ 这一次更新可能有些仓促,前面和后面衔接有些生疏,但是很快就会好的,我这次只想表示我不会坑的,所以大家请放心~~~ 这几天的更新可能是隔日更,但是每一章会让大家有福利的,比如……花3000字的money看6000+的文啊…… 总之,小天使们,窝回归啦啦啦~~~~小天使们么么哒~~~~~~ ps:窝原来的手速啊啊啊,由2500+骤降到1000+,窝真滴承受不来啊,已哭瞎…… 第66章 御以绝和宁以谦两人隐于暗处,看着村里的人和以前一样热情而和善,并没有被他们当初闹出来的一系列事影响到,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两人便往玄殿走去。 依然是那么一间屋子,虽然又简单又小,但是却整齐有序。御以绝稍微退后了一步,让小谦上去敲了敲门:“安叔,您在吗?” 安如正在看着一份卷宗,耳边隐隐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声音,翻页的动作停滞了一瞬,若是他没老到耳聋,那声音应该是当初那宁小子的吧。他站起身,随意的把卷宗放回到桌子上,看似冷静,却被微微颤动的手彻底拆穿。 门“吱呀”一声开了,安如看着一步之遥的宁以谦笑着抬起头,轻轻说了声“安叔,好久不见”,一瞬间眼眶竟有些发热,他从来都没有把宁以谦当成一个普通的学徒,在他的心里,他唯一的一个弟子,就是眼前这个十多年没出现的小子,他没有停止过对他的担心,只是担心又如何,他没有能力来找他,他迄今为止也只成了玄皇……咦,仔细一看,这小子现在的修为他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哼,进来吧。”安如鼻子里哼了哼,眼神一点都没落在他们身上,却是不甘心松了口,转身坐回椅子上,摆着架子等解释。 宁以谦忍着笑意进了门,等自家兄长也进来了才关上门,乖乖坐上安如对面的椅子上,规规矩矩的开始解释。 当他说道自己沉睡十年时,房间里突然蹦出一声清晰至极的“咔嚓”声,看着安如手中椅子的残骸,宁以谦难得的咽了咽口水,瞅了瞅面色阴晴不定的安如,加快节奏的把剩下的事讲完,立马闭上口,表示自己任凭发落。 安如锐利的目光在宁以谦和御以绝身上来回打转,宁以谦的头倒是愈来愈低,御以绝却还是很冷静漠然的看着他,似乎一点影响也没有。 安如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脸色隐隐露出一丝释然和疲惫:“还算有良心,知道通知我这个老头子。” 宁以谦有些哭笑不得:“安叔你哪点像个老头子?再说现在安叔你突破了吧,寿命起码又得增加一半吧,要想老还早着呢!” “呵,油嘴滑舌!”安如斜睨了宁以谦一眼,才把目光认真放在御以绝身上,这个人,就是当初害宁小子沉睡的人?!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安如在心里嘀咕,刻意忽略了他感知里那片浓郁的墨色。不过,就看这人视线中心一直在宁小子身上,宁小子当初还是没有白付出的。 “安叔,村里自从上次暮弃结界破了以后,没出什么问题吧?!”宁以谦透过窗子看着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问道。 “哪能有什么问题,那些人都跑去暮弃里探险去了,结果一股脑的全被打出来了。我们村里是受暮弃保护的,谁有那个胆子!”安如傲气的说道,再说他这个玄皇也不是摆设。 “那就好。”宁以谦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纪沐宇现在怎么样?”他还记得那时候那个二货是他唯一一个朋友。 “哦,他啊,他去了我们玄殿门下,和你一样,修仙去了。”安如眼神有些黯淡,这两个孩子当初一个下落不明,一个奔向自己的前途,这个村子竟然一下子就仿佛冷清了许多,没有人肆无忌惮的敲他的门,没有人向他讨教修行,他竟开始有些寂寞了…… “安叔?”宁以谦看着仿佛出神的人,小心的唤了一声。 安如一瞬间回神,看着眼前这个青年,恍若又看到了当初那个咬着牙修行的孩子,不自觉的带出一丝笑意,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温声道:“无事。你此次回来,什么时候再走?” “看过了安叔,便走。”宁以谦平静的说出口,等待着预想之中的斥责,却没想到,只听到了一声轻叹,抬起头看,才发现安如眼里俱是柔和。 “看我干什么?”安如笑道:“你以为我会骂你?也不想想多大个人了,哪里还用得着我担心那么多。你的实力摆在这里,本来就是要好好闯闯这天下的,再说你十年未出世,也该好好行走一番了。而且我看得出,你这兄长对你极好,有你兄长在,我自然是放心的。安叔老了,你们年轻人只要心里挂着我就够了,其他的,没那必要。” 御以绝看了安如一眼,难得的露出了几丝赞赏和感谢,他还记得这个人就是那时候帮过他们的玄将,也变相的相当于小谦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安如理应得到他的尊重。 “好了,你们在这里呆的时间也够了,去办你们的事去吧。若是以后有时间去找纪沐宇那小子,记得把他带回来,那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这些年居然也不说回来看看……”安如一面嘀咕着,一面不耐烦的挥挥手赶人,露个面报个信就行了,难不成还在这住上几天? 宁以谦自然是明白安叔没和他们开玩笑,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微微有些无语,不过这样也好,他可招架不住那种凄凄离别的情况,所以也顺势起身,双手作揖,朝着安如深深鞠了一躬,说了一声:“安叔,再会!”转身和御以绝出了门,恭恭敬敬的把门关上,在视线逐渐变窄的时候,他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了安如抬起手在擦拭眼角…… 村外。 “哥,我心里有点难受。”宁以谦倚在御以绝身上,微微合上眼,声音有些低沉。 御以绝一手紧了紧宁以谦的腰,以唇轻轻点了点宁以谦的额头,温柔的说道:“我们歇息一会,再出发。” “嗯。”宁以谦把脸埋进哥哥的胸口,蹭了蹭,汲取他身上极浅的冷香,一时静极。 “哥,我们要等雅么?”过了一会儿,宁以谦抬起头,情绪已经被收拾好,无意的问了一句,却在下一瞬间得到答复:“不用。”声音明显有点冷意。 宁以谦愣了愣,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雅很不待见啊?” 御以绝沉默,不是不待见,是很不待见! 其实这个也不怪宁以谦没发觉,那两人的争锋往往都只在暗地里,而且还背着他进行,当着他面的时候是一贯的不说话,他又没有读心术,怎么知道这两人私底下的暗潮汹涌?! 宁以谦看着哥哥的表情,很是迟疑的说:“……吃醋?” 下一秒,腰间的手就紧了。 宁以谦有些忍俊不禁,伸手戳了戳兄长大人的脸,一本正经的说:“哥,你可是多虑了,雅可是真正把我当弟弟的,你这醋,吃的有些莫名其妙啊……” 御以绝看着宁以谦笑得眉眼弯弯,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而那张快速变红的脸,让他加深了这个原来只是轻微碰触的吻…… 雅快速穿行在暮弃之中,一身深紫在林中划过一道极炫目的弧度,在某只素啼鸟的视线中一闪而过,素啼鸟一愣,连翅膀都忘了扑扇,整只鸟像石头一样往下掉,这才把它惊醒过来,豆大的眼睛爆发出亮极的光,引颈长鸣,声音极高而清脆,像大半个森林通知,它们的小主子回来了!!! 雅的速度稍稍一停,明显是听到了那声鸟鸣,轻声一笑,继续往森林中心赶去。 刚刚一踏入中心,一道金黄的庞大身影直压而来,浓重的威压让雅条件反射的绷紧身子,露出对敌之姿,狠狠与其对轰,逼退了那人,还没来的及喘口气,一道深绿的长影如同一道钢鞭袭来,带起的风声让人毛骨悚然,雅一提气,伸掌对着树一击,借着反力快速逃离了那蛇尾的攻击范围,下一秒,头顶上阴影猛然而至,绷起的鹰爪在阳光下闪着极为锐利的寒光,直对头顶袭来,雅咬了咬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一瞬间一个鹞子翻身,半空中直接化为豹身,大张着口朝那大鹏的翅膀咬去,两条豹尾同时狠狠抽向那大鹏的腿根处,逼得他不得不上飞,放弃了这一次进攻,豹子一击不中,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安然落地,身形瞬间抽长,化为人形,一张帅脸微臭。 “雅小子,不错不错,身手没落下,还是那么灵敏。”泰猿大掌挠着头,咧开一口大白牙。 “不然,被你们打死了我怎么办?!”雅懒懒的看了看这依旧一身金黄、邋遢的大叔,口中一点都不留情:“你怎么还是这副光棍样子?!” 泰猿瞬间低下头,这死孩子,老往他伤口上戳,他好几百岁没找着媳妇这事能不能别提了…… 皇翼鹏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摸了摸鼻子望着天,一副自欺欺人的我啥也没看到啥也没听到的样子。 “鹏叔,你的那撮毛长好了么?”雅的眼睛一转,盯着皇翼鹏,慢慢的不怀好意。 皇翼鹏身体一僵,这一撮毛还是这小子给他烧了的,至今……咳咳……还没长好…… 雅目光转向笑着的森蚺,这才正色道:“森叔,好久不见。” 森蚺目光柔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能回来就说明小谦现在绝对安全,你这几天好好修养吧,这林子里的人可是想你想得厉害啊,要走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们一声就行。” “嗯,好。”雅转身,就看到中心以外一群兽兽正歪着脑袋瞅着他,眼里都是闪亮亮的,顿时,他扑哧一声笑了,极为放松。 第67章 御以绝和宁以谦离开了临暮村,原打算直接去找纪沐宇,却路经天迢国,宁以谦心念一动,提议去看看他们所见到的异世第一对同性情侣。 两人隐于暗处,看着朝堂之上端坐于龙椅的墨战,面容冷峻,一双极为锐利的双眼却在望向下首第一人时变得极为柔和。认真处理完事务之后,墨战大大方方的宣布让祁阳留下,共商国是。其他的臣子有些眼露羡慕,有些却是露出了极为嫌恶的眼神,甚至口中极小声的说些不干不净的话,但无论他们心里怎么想,没有一个有胆子敢站出来反驳。 宁以谦眼中有些复杂,看样子墨战是把和祁阳的关系公布出去了,不知道这两人费了多少心力…… 墨战不急不慌的从龙椅上下来,环住祁阳的腰,声音冷静而威严:“不知是哪位高人有幸来我天迢做梁上君子?” 祁阳一瞬间就从放松变为警惕而充满杀气,紧盯着上方,力图不放过一丝一毫异常情况。 宁以谦拉了一下御以绝,和他一起落地,先是在祁阳面前摊了摊手,示意自己没有攻击性,才对着眯着眼看他们的皇帝说道:“墨战,好久不见。” 祁阳慢慢的收了气势,有些疑惑的看向墨战,神情意外的有些呆。 “你上次被虏受伤,他们帮过我们。”墨战拍了拍祁阳的肩膀,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祁阳这才一副恍然的样子,一整脸色,躬身朝他们道谢。 “举手之劳,不必如此,”宁以谦躲过这一礼,说道:“我只是路过,想起了便过来看看,倒是没打算惊扰你们,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墨战微微一笑:“我既然身为一国之尊,手中必有些东西是可以感知甚至克制你们修真者的,不然这凡尘,还不得乱了套?” 宁以谦一愣,的确如此,若是修真者随意杀害这些国主,那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我见你们像是公开了关系?这样,没什么事么?”宁以谦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 墨战邪佞的勾唇一笑,那笑里尽是血腥气:“没什么事,就是杀了不少人。” “上次以后,我才认识到人的命真的很短,”祁阳拉了拉墨战的衣袍,自己接口道:“我想和他在一起,他想和我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吧,我们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那与别人何干?!那些闲言碎语,只要让他们闭嘴就好。我们的生命不长,短短几十年,不需要为别人的眼光委屈了我和我的爱人,那就行了。” 宁以谦有些震撼,在这个世界,能得出这样的结论的人可真的太少,这两人,能爱到什么程度,才能如此坦然而无畏?!同样,自家的哥哥,是爱自己爱到什么程度才能无视性别的限制,突破血缘的羁绊,不管不顾的和自己在一起呢? 御以绝感受到自家弟弟的手越握越紧,有些担心,刚刚想俯身看看,宁以谦却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哥,我爱你。”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引动了弟弟的情绪,但是这一次爱的表白端端正正的戳中了御以绝的心窝子,若不是有其他人在场,御以绝或许会直接把好不容易感性一次的弟弟拆皮卸骨、吞吃入腹…… 墨战先是有些意外,但立刻就一副了然的样子,安抚了一下有些震惊茫然的爱人,才说道:“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留下来用个膳?” “不了。”御以绝稍加掩饰的黑眸深不见底,直接拒绝了墨战的提议,说道:“人看过了,我们就走。” 墨战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这两人就直接不见了踪影。苦笑了一笑,墨战搂着爱人的腰往侧殿走去,温声细语的朝迷茫的爱人解释道:“他们两人也是和我们一样,不过又是修仙者,又是兄弟的,在一起还真不容易……” 而后,在某个隐蔽位子的结界中,某些河蟹的事发生了…… 魔域。 “隐使大人,魔域现在的格局正处于极度动荡之中,还请您让魔尊大人回来!”几个黑衣人巧妙的拦住钟离,第无数次的在他面前焦急的恳求道。 钟离简直要崩溃了,为什么他就算再小心还是会被这一群疯子找到啊?!!他只是个隐使头头,又不是管家、保姆,而且现在的局势也还没那么严重啊,为什么老想着把大人叫回来?明明大人和小谦大人好不容易才出去一趟,这还没到一个月,就把人叫回来,大人不剥了他的皮才怪!这种事,谁愿意去谁去,只要不是他就成! 钟离看准机会,瞅着人缝,身子一扁一滑,就脱离了人群,挥了挥手,就直接脚底抹油的开溜了,留下一群人气急败坏。 其中一人皱着眉,声音凝重的说道:“不行,必须想个办法让大人回来,一切的变动都是由西部而起,现在已经吞噬了一方势力,正在整合,不出意外又将开战,只是不清楚目标是哪一个,我们虽说离那一方较远,但是资源是极为丰富的,若是他们的目标是整个魔域,那么我们必定是一方极大的目标!” 其他人忧心忡忡,这并不是危言怂听,但是钟离那小子在外面养野了,居然不听他们的了,现在想要让大人回来,却没有人联系的上,这可如何是好?!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一道略有些冷漠的女声突然传来,令他们一惊,转过头来才发现是以前和他们共事过的女人——伏冰冰,脸色这才松下来,对着她慎重的点点头。 伏冰冰咬咬牙,她经历过当初的地盘之争,自然知道这件事看着小,实质却反应出极为危险的处境。她已经不奢望得到大人的青睐了,但是,当初一起打下来的这一片天,她决不允许有任何覆灭的危险! “此事交给我!我会上报给大人的,你们好好整理这些日子的情报,到时候直接上呈给大人。”伏冰冰落下这么一句话便直接走了,不给其他人任何询问的余地,所以他们也只有半信半疑的跟着做了。 偏殿之中,伏冰冰独坐在窗前,脊背停得笔直,手中慢慢摩挲着一块有些缺口的玉符,这是当初御以绝征战时为了联络发下来的,里面设置有特殊的阵法,只要催动这一块小小的玉符,持玉符人的声音会自动到御以绝耳边播放。本来在一切平定后以后,御以绝是要把这些小东西全部收起来销毁的,但是伏冰冰在进入偏殿以后,才想御以绝请求留下一枚以防万一,御以绝才放了一枚给她作个念想,却不想如今真正用上了…… 慢慢的把玉符放在面前,伏冰冰脸上略带苦涩,她知道其实御以绝早有重要的人,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是不可能的,这枚玉符,这个念想,如今,真的该放掉了。 伏冰冰手抬起,以一种极慢的速度打出开启的手势,玉符慢慢的发出浅浅而柔和的白光,伏冰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以最冷静、最平常的声音说道:“魔域突变,望大人速归!”一连说了三遍,才慢慢的收回手势。 玉符的光一点点消失,表明刚刚的话已经顺利的送到了御以绝的耳边,伏冰冰伸手接住了不再悬浮的玉符,看着它黯淡下去,不再是原来温润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狠狠闭上眼,手握得极紧,青筋尽露,指甲深陷掌心,带出丝丝血迹。 结束了,大人,冰冰心里不该有的妄念,终于断了,大人,祝贺我吧,祝贺我有了重获新生的机会…… 路上。 御以绝的步子突然顿了一下,微微侧了侧耳,似乎在听些什么,随后眉头深深皱起。宁以谦看情况有些不对,才问道:“怎么了?” “魔域突变,他们要我回去。”御以绝抿了抿嘴,沉声说道。 宁以谦愣了一下,魔域突变?突变到要回去的程度么? 御以绝看着宁以谦,心里有些摇摆不定,他不想放弃这好不容易才有的欢聚时光,但是魔域里的势力是他和小谦以后安稳生活的基础,也是不能放弃的…… “哥,我们先回去吧。”宁以谦看出了御以绝的迟疑,严肃的说道。不管怎样,魔域毕竟是御以绝拼了十年的血和汗挣回来的,他绝不能弃之不管! 御以绝有些内疚的望着宁以谦,而宁以谦却是回了哥哥一个灿烂的笑脸,引的御以绝忍不住俯□来了一个吻。 “那我们回去吧。”宁以谦拉着哥哥的手说道,但是心里老觉得有些什么忘了,一时想不起来也就算了,和御以绝一起回了魔域。 此时,暮弃森林,和各种兽兽们玩得正好的雅突然一滞,在他的感知里,宁以谦却是突然不见了!他猛地站起,朝着东方望去,惊的一群兽兽不敢动,直到隐约感知到宁以谦的情绪,这才估计是御以绝带着宁以谦直接回了魔域,忍不住爆了粗口,要走就走,居然还敢带着小谦一起走,小谦也是的,直接就把他忘了,一点消息都不告诉一下! 他也是有脾气的,算了,不想理会这两人了,现在反正没什么危险,他就留在森林中休息,等着小谦什么时候要人回来接他,毕竟他又没有破界的能力…… 等宁以谦在魔域一天以后,感觉有一点点不对劲的时候,才发现他是把雅落在了那边…… 御以绝直接来到了大殿,召集了手下的谋士前来,还特意的叫了伏冰冰过来,他自然是听得出那声音是谁的。 “告诉我情况!”御以绝一手托着下颚,冷冷的望着下方的人发话道。 “禀大人,这近一月以来,连续有两位的尊位被夺,第一位是极为陌生的言说之崖的言说尊者,第二位是与之比邻的尊者海曙花庄的海曙尊者。两位尊者都是老牌尊者,为人也较为低调,但当初都是以绝对的实力夺得尊位的,而且在每年的挑战中都是极为凶悍的,但是在极快的速度内都被攻陷,让人不得不防。”一谋士上前一步,拱了拱双手,沉声说道。 御以绝皱了皱眉,居然是这种情况,他倒是没想到这么快的速度就能拿下两位尊位:“可知是何人所为?” 另一个黑衣谋士上前说道:“据说是言说尊者手下,言说尊者极为尊敬其人,唤之为‘千先生’,真实姓名未能打听得到,而言说尊者手下的人几乎把此人当成另一个主子,极难插入卧底。” “海曙尊者的花海是我也难以抵挡的,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攻下?”御以绝手指轻敲椅臂,问道。 “毒。”众谋士齐齐对望一眼,齐声说道,声音里还有着不能克制的颤动。 御以绝手一顿,毒?能对付的尊者的毒么?难道一龙手中的毒就是那位千先生所给? “可知其下一个目标?” “不知,但是据我们推测,可能就是若无魔尊的若无之海了。” 御以绝心一惊,现在紫宸估计也是在若无之海,只是不知道他们两情况怎么样了。紫宸也说过,他要研究出那种尊者之毒的解决方法,希望他们会有所准备。 “大人,伏冰冰自请离开偏殿,前往若无之海,以示提醒,且观察情势,望大人能同意。”伏冰冰突然从一旁走出,恭敬的跪下说道。 御以绝微微眯了眯眼,仔细的看了看伏冰冰,才发现她的眼睛里并非是以前的迷恋,全然是种冷静,这才点点头同意,若是这个女人能够自己明白,那是最好不过。 “谢大人!”伏冰冰恭恭敬敬的低下头,以额触地,虔诚的闭上眼,才慢慢起身,安静退到一旁。 “现在开始,仔细关注那位‘千先生’的下一步,加紧防御,清理手下的人,拔出所有的探子,这段时间不要松懈。若是那位依旧对若无之海发动进攻,那么我们也要准备开战了。现在,散了!” 宁以谦又来到偏殿附近,看着当初的风景,他现在心里却是一丝想法也无,御以绝的所有情感都系在他的身上,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哟,好久不见。”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招呼,宁以谦诧异的转过头去,才发现是伏冰冰,点了点头示意,说道:“好久不见。” “今天怎么有兴趣来这里?”伏冰冰随意的坐在他的身旁,把手上小小的包袱放在身旁,却让宁以谦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宁以谦微微皱着眉,声音有些冷硬:“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和大人,能好好过,不要被这些因素影响……” 伏冰冰的喉咙突然被掐住,宁以谦冷着眼看着她,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伏冰冰艰难的说:“最了解……大人的人,往往……我这种……心心念念却无望……的人……” 眼泪一下子从眼角坠了下来,而伏冰冰依然笑着,宁以谦心一震,不自觉的放了手,伏冰冰咳嗽了几声,随手用袖子往脸上擦了擦,看向那座看起来非常漂亮的偏殿,涩声说:“我想给他们一条生路,也算是……给自己一条生路……” “我喜欢他太久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开始的了,或许你不会信,在你来之前,大人的每一个眼神,我基本上都能知道寓意,只要大人动一下,我就知道他需要什么东西……我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下去了,我以为我会是最适合大人的人,但是……” “哈哈,我想多了……我和那帮女人男人一起被扔在这里,失望过,伤心过,但是,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以为这就是个考验,我会努力把他们一群子人治得服服帖帖,如果这是大人需要的……” “可是,自从,你来了,我就知道,什么都没了,大人的眼神不一样了,我再也猜不到了……大人看你的眼神,我了解的那么清楚,因为我就是用那种眼神看了他那么多年的……我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早就该放弃的,拖到了今天,该跟你说抱歉的……这些话我憋了太久,今天忍不住了……” “所以,我现在放弃了,大人有了你,我也不需要担心了,自然也不可能在你面前添堵,独占欲什么的,我自然也清楚……你爱大人,大人爱你,无论其他的什么,这样……就够了……” “我也该去找我的新生了,我必须要离开,把腐肉剜了,才能长新的东西……” …… 御以绝来找宁以谦时,宁以谦正低着头坐在偏殿外面,愣愣的看着空荡荡的偏殿,背影有些单薄,让他心里一紧,连忙上前,蹲下身担心的看着宁以谦,大而温暖的手紧紧覆盖在他的手上,暖着他稍微有些凉的手。 “怎么?要出去?” “是啊,出去了,就不回来了。”伏冰冰笑着说,偏过头仔细的看着宁以谦,一寸一寸从他面上扫过,仿佛是在评价,又像是疑惑,不久就收回了这种目光,淡然自若的在宁以谦警觉的目光中说道:“在我走之前,我会帮你把这一殿的人清理掉,尽量你或许不需要。” 宁以谦这才恍恍惚惚的低下头,听着御以绝的“怎么了”,眼神慢慢聚焦在御以绝身上,慢慢的笑了,唇角一点点的勾起来,眼睛也慢慢的弯着,白糯的牙露出一点,轻声说道:“哥,我爱你。” 御以绝同样露出不常见的笑脸,手轻轻覆上宁以谦的脸,摩挲着,同样慢慢的说道:“小谦,我也爱你。” 宣传新文咯~~~ 《 染墨成白》 原来的坑,重新构思后重发,大家有兴趣的可以一戳收藏~~~~ 么么哒~~~~ 第68章 若无之海。 紫宸满脸憔悴的站在门外,等着被若无召见。他已经连续站了十天了,就算他是尊者级人物也微微有些扛不住,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扛得住是毅力,扛不住是博取同情,无论怎样,他都会为重新追求若无营造一个良好的开始! “大哥,你要不然歇歇吧……”一旁的侍卫有些迟疑的说道,看着紫宸从一个眉目俊朗的美男子变得如此狼狈,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而且,这人就只是想见大人一面,哪有这么为难人的?! “没关系,我再等等就好。”紫宸翻出千篇一律的话回绝了他,动也不动的守在原地,双眼紧盯着未曾开过的大门,他可不相信身为尊者的若无,心有那么硬,而只要若无的心能为他打开一丝缝隙,那么他就可以死皮赖脸的霸占她整个人。 “吱呀。”门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被推开,若无挽着她那位相公的胳膊走了出来,慢慢环视了外面一圈,最终把视线停留在紫宸身上,两人一起前来。 “紫宸尊者,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们的正常生活,请你说明来意,并及早退回你的领地。”若无看着紫宸,冷冷的说道。而她的相公温柔的和她对视,无声支持她的决定。 紫宸的脸瞬间有些惨白,刻意的回避了那些问题,有些强笑着说:“不请我进去坐坐?” “请你直接说明正事,我们若无之海并不欢迎你!”应承看着眼前的人,又看了看若无,才冷声呛了回去。 “尊者之间,哪里有你说话的地!”紫宸突然寒声喝道,尊者的气势隐而不发,却对着应承蠢蠢欲动,他从来都不是个大度的人,应承竟然能在天下人面前占他的女人为己有,那么就应该做好了承受他怒气的准备。 “够了!”若无猛地出声,神色冰冷的说道:“紫宸尊者,我若无之海目前有关乎存亡的大事,希望尊者不要故意滋事,否则下一次,我绝不会心慈手软!”说完正准备甩袖子离去,却被紫宸的哀求声打断: “若无,我只求知一件事。你和这人之间,是逢场作戏,还是真的……两情相悦?” 若无的脚步猛地一滞,心神巨震,随即便是释然,他既然能问出来,那就代表他心里有了决定,可是,过去的时间太长,她也不在意了…… 紫宸愣愣的呆在原地,看着若无沉默前行的背影,心里的黯然简直压制不住,此时,一旁未曾离开的应承却突然发话了:“你想重新追回她么,紫宸尊者?” 西方。 一团迷迷糊糊的人形雾气微微扭曲着,不久,他的对面就来了一个银白头发,血红双瞳的人,那人浑身就像是千年寒冰做成的一样,从上到下简直没有一点人气。 “何事唤我?”千寒冷冷的问道。 那团雾气突然翻腾了两下,低沉而不辨雌雄的声音乍然响起:“我既已把魔域内尊者级信息告知于你,那么你现在的情况,如何?” “已夺得两处尊者位。”千寒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回道。 “怎么这么慢?他们的弱点我都已经告知于你,时间将近你一月你居然才拿下两处,你是真的想让你的女人复活么?”那人的声音猛地阴沉下来,到了句末竟然有一种浓浓的威胁感! “那你想要我以什么速度攻占?”千寒不为所动的反问。 “尽可能快!我再给你凡人界的势力,你若是不加快速度,能不能成功让你女人出现……哼哼,你自己看着办!”那黑雾突然急剧的翻腾,搁下狠话以后就直接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个浮空的玉戒,散发着浅浅的光晕。 千寒低下头,嘴角诡异的勾起一丝冷笑,尽快么?能让你那么着急,宁以谦这个人对你……肯定是非常的重要吧……没人告诉过你,不要把自己的弱点暴露于人前么?! 他轻轻的伸出手,那枚玉戒自动的戴上了他的右手食指。 不过,千寒猜中了一点,的确从没有人告诉过他弱点的事,他只是急着得到宁以谦这个人,只要得到了,所以的一切,便都不足为惧了…… 紫宸从来都没有想到,他最想知道的一切最后是被最厌恶的那个人告知的。 应承站在他面前,把一切的原由都解释了个遍,从若无一开始的负伤归来,到他们两人的逢场作戏,到如今的相敬如宾…… 应承说,若无当初只是为了断她自己的念想,伤还没好,就直接找到了当初还是下属的他,来了那一场所谓的成亲…… 应承说,这些年,两人依旧是上下属的关系,从来没有越过界,不是他没主动过,而是若无不肯…… 应承说,他依然会看到若无时不时的拿起一个很老旧的香囊,一看便是几个时辰…… 还有很多很多的应承说…… 应承看着眼前呆愣愣的人,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他不是对若无没有感情,但是和若无的关系经过了这些年的名存实亡,他也累了,既然这两个人还相爱着,为什么不早点坦诚的在一起?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有在一起的机会了……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紫宸反应过来,压下心中的喜悦反问道,他也没有猜透人心的力量,不知道若无到底是怎么想的,一颗心再怎么说还是忐忑的,而现在应承的话,却让他极为安心。 “不为什么,只是看着大人的时间太长,我也累了,我希望大人能幸福。”就算是只有极短的时间了。 这话说完,应承便直接离开了,留下紫宸一个人心潮澎湃。 大殿内,应承在内的谋士全部站于殿下,看着他们的若无大人在上方翻动着资料,许久才听到一声极轻的“啪”,纸卷放在桌上的力道稍微有些大。 “这么说,西方‘千先生’的下一个目标十有*就是我们呢?”若无皱着眉问道,压低的嗓音不怒自威。 “这……大人,若是‘千先生’真的有夺得整个魔域的野心,那么下一个目标,无论是从资金方面,还是从补给方面,在距离上,都会选择我们作为下一个目标。”一老者上前一步,回道。 “如此,那位‘千先生’什么来头,你们也未曾查出?”若无沉思了一会,用手指摩挲着纸卷,问道。 “回大人,我们……无能为力。”一众谋臣摇头叹息。 若无心里暗道奇怪,这魔域自从从乱世中勉强维持了这七分之局后,已稳定数千百年不曾变过,期间所有有异心的,都被七尊联合镇压了下去,如今突然蹿出来这个“千先生”,不说一点征兆也无,先是他那有如天助一样的速度,就让人觉得有些不正常,看来这“七分会议”,现在应该是“五分会议”,是时候要召开一次了。 “大人,紫宸尊者来此请见。”门口突然被轻敲了两下,侍卫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若无的思绪,让她忍不住皱眉,这人现在来是什么意思?! “进。” 紫宸脸色并不好看,他就在应承走了以后没多久,收到了御以绝的消息,就是关于这位“千先生”的,而且里面尤其指出下一个目标极可能是若无之海,以及那位“千先生”擅长用克制尊者之毒,所以,无论于情于理,他都不会在这个时间离开若无的,不仅不离开,还要和她一起并肩作战! 大殿里面的气氛一片肃穆,而紫宸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行尊者点头之礼后,便立刻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处境堪危,而你们需要一个药师,或者说是,毒师。” 若无心绪有些复杂,但她不能不承认现在真的很需要毒师,那一种尊者之毒,让人心生忌惮。但是……日后若是一战,这里便会是最危险的地方,稍有不慎,满盘皆输,而紫宸在这里,岂不是立于刀刃,危机重重? 紫宸恰恰就卡在若无想要回绝的点上说道:“若无,你不能凭感情行事,相信我,将心比心,我想帮你。” 这话说的算是什么露骨了,连下面的谋士都一脸惊色,甚至还不时瞅瞅低着头不曾说话的应承,眼神各异。 若无张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回绝的余地,又无奈的合上,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说了“好”。 而此时,应承却突然上前一步,大胆的抬头直视若无,脸上满是慎重和严肃,真诚的说道:“大人,既然紫宸大人已经来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直接解除了吧。” 众人皆惊! “什么意思?”若无眯起眼,神色淡淡。 “大人之前与我成亲本是权宜之计,如今大人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了,而我,这么多年我也累了……我知道这时候提出想退隐一段时间是很不合时宜的一件事,但是我还是希望大人能给点时间我调节一下,只要很短的时间就好……”应承苦笑着说。 若无沉默了,这些年,她的确对不起这人,平白把他束缚了这么长时间,如今他要休息,那便休息吧…… “准!” “谢大人!”应承眸光深深,深深的跪了下去。 下面的谋士们突然发现,明明他们什么也还没明白,一些就谢幕了……算了,还是关心自家安危比较实在,至于情情爱爱什么的,只要大人有实力,随大人的心意就好…… 第69章 半个月后。 “怎么回事?”若无赶到大殿,望着下面的谋士们,有些气急败坏。 “大人,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千先生’那么快就发动进攻,他们本应该好好打理夺下来的两处势力啊。”谋士也有点慌,按照惯例战争绝对不可能发生的那么快啊,那些原住民,反对势力,不都是需要时间清理的么? “你们是想问他们的处理手段么?”一道略带点疲惫的声音突然传来,所有人脸色微变的往外看,却发现是一个女人正推开门进来,立刻就有人喝道: “何人擅闯?” “魔绝尊者坐下伏冰冰,前来协助若无尊者抵御‘千先生’!”伏冰冰先是扬声回复,才俯身对着若无尊敬的说道:“覆巢之下无完卵,若是‘千先生’真的有称霸魔域的野心,那么无论是您还是我主都避不了一站,只是先后不同而已,更何况你和紫宸尊者是好友,紫宸尊者同样和我主是好友,所以我主派我前来相助。我大军将在一日后抵达,还请若无尊者多多包涵。” 若无往身旁紫宸哪里看了一眼,见他点头了,才笑着说:“魔绝尊者倒是上心了,提前欢迎你们友军的到来。” “尊者客气。不过我来时听见大殿中略有争议,而关于‘千先生’一方的处理手段,我倒是知道一点。”伏冰冰脸色突然有些苍白:“杀!” 全殿皆惊! 众所周知,夺得一块势力,最重要的便是他的人力和物资,而“千先生”竟如此的丧心病狂,把人给杀了?! “是的,他把人全部都杀了,但是好像其中有一方势力是他的原班人马,没怎么动,被杀的都是另一方的人,所有的能参战的人手全员绞杀,留下的只有不记事的小孩和老人,还有手无寸铁的女人……” 伏冰冰有些说不下去了,殿上的人脸色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就算他们是魔域中人,也并不代表每个人都是嗜杀的,无论这“千先生”是何方神圣,绝对不能让他掌有尊者位,不然绝对是一场灾难! “如此,那就别做他想,只能战!”若无略带深意的扫视过下面的部分谋士,居然还有人提议议和,共享若无之海,同时也和“千先生”一起打天下,共享一杯羹,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有没有这种想法? “不知尊者有何准备?”伏冰冰问道。 “能有什么准备?这进攻来得太快,再加上我这地方异常平坦,背靠大海,易守易攻,只能被动的防守。”若无声音有些低,这件事不管怎么说的确是她考虑的不周到。 “这样么?”伏冰冰若有所思,没一会儿突然抬头望向一旁静默的紫宸,问道:“不知紫宸尊者对尊者之毒研究了多少?” 紫宸一愣,尊者之毒她也知道?见若无的眼神飘过来,他连忙咳了两声,说道:“有些进展,但是还需要一段日子才能正式弄出解药来。怎么?这场战役他们也会用上么?” 伏冰冰脸色有些凝重,直说道:“希望尊者能在这件事上放上更多的心思,因为前两次的夺权都借助过这种毒,说是未雨绸缪也好,尊者早点配出解药,肯定是好的。” “好,给我五天时间!”紫宸自然知道轻重,立刻就答应了。 “那么等你那边的士兵过来了,我会让他们适应这边的战役,今早和我们的士兵一起训练。应承……宋祁,你时时刻刻盯紧情报,务必给我真实、全面、准确的情报!其他人,各就各位,严阵以待!”若无的声音在殿上回响,气氛仿佛在一瞬间变得紧绷…… 一天后,谦宫。 “哥,紫宸那边情况怎么样?”宁以谦问道。 御以绝有些皱眉:“不怎么好。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他和若无那边了。” “哥,我觉得还是把其他几位尊者联系起来吧,这件事我总觉得有些不正常。”宁以谦也皱眉,他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种慌乱的错觉,这让他有些烦躁。 “好,我差人去。”御以绝摸了摸弟弟的头,刚刚起身,钟离就直接来到他面前,脸色极为严肃的说道: “大人,除了我们以外的所有尊者之地都被袭击了!而且,‘千先生’的阵营里有了……有了凡人界的高手,好像是狂剑门中人!” “怎么可能?!!”宁以谦猛地起身,震惊异常。 “召集所有谋士,大殿内集合!”御以绝脸色冰冷,直接下令,钟离立刻领命离去。 “哥,这情况不妙,先不说魔域几乎是整体被攻击,但说我们一方平安,也够引人遐思的了,这事说的轻了,便是我们被重视了,说的重了,便是我们和‘千先生’是一伙的。”宁以谦突然有种极其强烈的危机感,狠狠的咬咬牙,这到底是个什么事?!! “没事的,小谦,你也一起去听听。”御以绝安抚着弟弟,心里也是隐隐有些疑惑,竟然有人把他想做的事先做了,这“千先生”,到底会是谁? 若无之海。 紫宸和若无经历了一场大战,厮杀的感觉犹未散去,手中仿佛还留有滑腻腻的鲜血的感觉,十分不舒服,身上的杀气也还未散尽,就直接坐在了大厅里,正中间被别人看守着的、防备着的,正是从魔绝草原里走出来的伏冰冰! “伏冰冰,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人,魔绝尊者又代表那一方的阵营。你说,你是代表你家尊者前来辅助,但是为什么所有的尊者都受袭了,唯独你们魔绝草原依旧安安稳稳?!”若无的声音冰冷,双眼紧紧的盯着伏冰冰的一举一动。 伏冰冰神色不变,看了看周围的谋士们,那种眼神似乎是认定了她有罪,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他不屑的笑了笑,坦然道:“我相信我主绝不会和所谓的‘千先生’合谋。大家都早已知道,我主本来野心不大,连这个尊位也是在被逼无奈下夺得的,加上现在已经找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说句不好听的话,都恨不得归隐算了,和那人合谋图什么?而且,以我主的实力,就算是要打下这个魔域,也会是凭自己的能力去打,怎么可能和那种藏头露尾的小人合作?!这样的理由,你们觉得可以么?” 若无看着伏冰冰讽刺的笑,有些沉默,的确,魔绝尊者是七大尊者中最奇葩的一个,也是最非人的一个,没有生气,没有野心,好好思考一下,御以绝是真的不会和“千先生”合作。 “若无,阿绝是我的至交好友,我可以以我的尊位打赌,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小人之举。”紫宸同时站了出来,以前所未有的严肃做出保证。 下面的谋士一时寂静无声,如此情况下,他们还能说什么?明显大人的心都偏向了那边。 “好,既然如此,就想办法对抗那些进攻。”若无把事揭过,开始讨论最重要的对敌。 某地。 一个人站在一片快要崩塌的空间前,突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他筹划了那么久的事,原来以为什么都没了,现在发现,其实还是有转机的,只要能抓到那个人,哦,准确的说,是那只麒麟,那么他想登上那条路,就一点阻碍都没了,就算这片空间即将坍塌又如何,就算天道要出来了又如何,只要能捉到这世界上最后一只麒麟,它的血,它的肉,它的骨,它的筋…… 他的口无声张大,森白的牙呲了出来,隐隐有涎水滴落,简直不像一个人! 一道玄奥的意念从破碎的空间中传了出来,是一个清冷的孩童声音:“帝念,你够了,这个世界并不是由你操控的,有些事也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就算你把我关在这里,你的贪妄也永远不可能实现!!” 帝念一听,所有的神色一收,一时间竟然显得气势非凡,但随即他就开始癫狂大笑,笑到气都快喘不上了,眼角都快要沁出液体了,才微微有些收敛,声音里有股子莫名的狂热,说道: “事在人为,我想长生,我想登上最高的地方,就算是其他人都死了又如何,他们只能是我的垫脚石,这才是他们应该做的,他们应该为这感到高兴!至于那只麒麟……”他的脸色突然扭曲:“我原来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被宠爱的生物,远远的,胜过了我……” 他用双手捂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瞪着的眼,极为渗人:“可是那又如何,他们,他们大多数可是都进了我的肚子的,就算天道你如此偏心,他们最终还是不适合生存的,他们怎么可能比我优秀呢?怎么可能??所以他们都变成了我的垫脚石啊,哈哈……” “帝念,你真的疯了!”天道的声音莫名带了一点复杂,当初的那个人是真的不见了,唯一一个将近与他比肩的人…… “天道,你就给我好好的呆在这里吧,等我得到了麒麟,这一切,都会是我的,都是我的,哈哈……”帝念狂笑着离开,跌跌撞撞的行了几米,就陡然被一团黑雾裹住,无声无息的离开,出现在了魔域……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存稿快穿1V1 宣传新文咯~~~ 《 染墨成白》 原来的坑,重新构思后重发,大家有兴趣的可以一戳收藏~~~~ 么么哒~~~~ 么么哒~~~~ 第69章 倒数计时(五) 整个世界像是突然陷入了混乱之中,无论是魔域还是凡人界全都是一片战火纷飞,地上的血迹在干透之前又被新鲜的血迹覆盖,周而复始,这一片土地再也不见当初质朴的褐色…… 魔域。 “哥,你必须让我去!”宁以谦和兄长对峙着,神色极为严肃,眼里的坚决直白的被御以绝看在眼里。 “不行。”御以绝漠然的扔下这句话,他不可能让小谦离开自己的,尤其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那位“千先生”的目的至今都不明确,谁知道会不会是小谦?! “如今狂剑门已经进驻魔域,你的手下能抵挡住那些精锐的剑者么?魔域七大势力,独独你一个没有被攻击,别人怎么想?况且一旦他们出事,我们就直接孤立无援了。我必须出去和那些势力一起对抗,表明你的态度!”宁以谦压抑着心里的火气,耐心的一句一句讲理,看着兄长专注的红瞳,他的声音蓦然一软:“哥,我不会出事的。” “不行。”御以绝依旧是这两个字,连声调都不曾变一下,仿佛那些话对他从未产生任何影响一样。 宁以谦怒极,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全收,冷冷的盯着御以绝说道:“御以绝,我是个男子,并不需要像女人一样依附于你,你能做的我同样能做,别把我当瓷人,那是对我的侮辱!我话至此,你的同意与否,对我而言,无所谓了。” 说完,不再看御以绝一眼,直接离开了大殿。 御以绝看着宁以谦远去的背影,眉头深深皱起,紧紧捏着的拳头猛地砸在面前的桌案上,力道极大,让没施加防护的手直接破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皮开肉绽,而他就像是没注意一般,口中极低的喃喃道:“果然是要实力的。” 他知道是小谦想帮他,但是他根本就不能放下对小谦的担忧,即使知道小谦的实力已经超越了大半分平常的人或魔,他也还是不想让小谦遇到任何一点受伤的可能…… 时间有点久了,他似乎下了一个决定,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猩红的眼瞳也开始放出真正嗜血的光,要是两个人实力够强,哪里还会有人把算盘打到他们两人头上?!至于小谦,这件事的确是他不对,小谦不是笼子里的鸟,而是能和他齐飞的鹰,不过,再怎么说,他还是要好好安排一下的,比如,把那只臭豹子召回来…… 凡人界。 “森叔,我们能够派出去的战斗力已经大部分派出去了,这帮人类现在应该还是能抵挡的住的。只是,为什么有这么多以前不知名的小门派,现在却拥有那么多高手?!而且,那个号称是第一派的狂剑门居然也和他们一起攻打凡人界,我很不明白。”雅远远的跑过来,后腿矫健的一蹬,凌空翻越了一段距离,恰恰好落在森蚺三人面前,落地的同时化为了人形,冷静的告知了情况,最后才问了一句。 “我们也不知道啊,人类不是最擅长那什么……窝里反、窝里斗的么?这不就是了。”泰猿不耐烦的抓抓头发,口里嘟囔了两句。 森蚺看着雅不为所动,一直盯着他,嘴角一抽,无奈的开口:“我知道的不是太清楚,只是……”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重:“这一次,若熬不过去,就是人类的最大浩劫,可能以后这里很久很久都不会在出现人了;若是能熬过去……” 森蚺叹了口气:“但愿吧。” 泰猿脸色隐隐一变,他可是知道森蚺活的时间有多长,长到能够轻微的感受到那股虚无缥缈的意思,尽管只能探知其中皮毛,但是也足够影响他们暮弃的以后,若是森蚺都这么说了,那么情况真的是陷入了最危急的时刻了! “那我也出去吧,出去打死那些恶心的人类,这样就行了。”泰猿烦躁了,来回走了几步,突然认真的说道,把雅狠狠的震了一下。 森蚺突然觉得有这么一头脑子二百五的生物做同伴,担心世界灭亡啊什么的简直是妄想,他们不可能走出暮弃的,这是最高法则,而刚刚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让他心里所有的沉重分分钟碎成渣渣,为什么泰猿出门永远不带上脑子?! “叔,要是我记得没错,你们好像是不能出暮弃中心吧……”雅喉头动了动,略带小心的提出意见。 泰猿愣住了。然后一瞬间,他就红着脸,拉着一根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树藤,迅速的离这边远远的…… 雅:…… “咳咳。”皇翼鹏装模作样的轻咳两声,才把话题拉回到正道上面来。 “雅,你的小契约者现在如何?”森蚺调侃的问道,和平常一样的语调让雅感觉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耸了耸肩,说道: “不知道。这次我才回来没两天,御以绝就直接把小谦带回魔域去了,我现在也感应不到,也没办法去魔域,还不如就在这边先好好守着凡人界,毕竟里面也还是有好几个小谦的朋友。” 森蚺皱了皱眉,按照他隐约感知到的东西,这一场浩劫是要席卷整个世界的,现在凡人界是如此,那么魔域,会一片安宁么? “雅,有魔进来了,路上未曾伤害兽族,是不是来找你的?”皇翼鹏眼中金光一闪,突然说道。 “魔?”雅皱了皱眉:“那估计是了,算他识相。他应该是来叫我去魔域的,呵,御以绝这手段还真是不错,不想见你时直接把你扔到一边,要用到你时,再把你叫回去。” “你回去吧。”森蚺听出了雅声音里的反感和抗拒,低声说道。 雅疑惑的看着森蚺,等解释。 “凡人界都这样了,你以为魔域能幸免?!能不能用点脑子?”森蚺无奈的说。 雅顿时一惊,的确,他倒是没想过在御以绝的地盘里,小谦还能有危险,所以这一点被他理所应当的忽略了,在他的心里,魔域这整个地方,应该全是御以绝的,这样他才能真正放心的把小谦交给他,还真的当他没发现这两人之间的猫腻么? 没一会儿,那魔就直接来到了中心处,礼貌的在入口处说道:“我是魔绝尊者坐下隐使钟离,打扰暮弃实属不该,但我家大人希望雅兄能够及早回到魔域,陪在谦小主身边,还望见谅。” 一连说了三遍,才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候,耐心十足。 雅也站在原地,抿了抿嘴,才朝着森蚺弯下腰行了一礼,又朝皇翼鹏和不知何时出现的泰猿行了一礼,才说道:“叔,我走了。” “走吧,你一定好好保护雅小子,我隐隐约约觉得,他应该是这场混乱的中心点。我们兽族从不在乎人类怎样,但是,雅小子是我族仅存的、至高无上的妖血麒麟族族人,那么,就算所有人都死在你面前,你也要拼了命,去保护他,听到没有?!”森蚺的神色无比严肃,声音越到后来越是阴冷威严,带着丝毫不能忤逆的气势。 “是!”雅的脸色一正,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便直接转身离开了这个他已经生活了无数年的地方,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到这里,或者,等他回来时,这座森林是否还安然无恙?雅的心里难得的升起一点离愁别绪,所以看到钟离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简单而疏离的说道:“走吧!” 在法阵启动的光芒中,雅再次回头望了望不远处的森林,他的家,心里突然冲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很难受。 再见,暮弃;再见,三位叔叔和小伙伴;再见,我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家…… 魔域。 路上,钟离一直保持的冷酷造型终于憋不住了,他明明记得这个男人没这么沉默的啊!他试探的说了一句:“你怎么了?” 雅的目光终于在他身上扫了一圈,自然的收回来,回了一句:“没什么。” 钟离沉默,这样回一句让人怎么接下去?! 于是两人又闷头闷脑的走了好长一段路,已经能隐隐约约看见大殿了,钟离深吸一口气,快速的说:“虽然你离开了森林但是魔域的人也很热情欢迎你和他们做朋友·他们会让你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温暖的所以不要太想家·谦小主性格也好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不要闷在心里·好了快到了你快调整心情吧。”免得我好不容易没换气说出来的话说给牛听了。 到了。 钟离立刻走了,隐使快速回到他应在的岗位上,摸了摸额头上的小汗珠,呵呵一笑。 被留下的雅还有些不在状态,刚刚那番话……什么意思?是害怕他离家伤心?怎么可能,他这么强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个就伤心呢?!虽然……好吧,他承认的确有点被安慰到,起码现在的心情没那么沉重了。 雅摇摇头,慢慢走进了这有一段时间没见的宫殿,直接来到了宁以谦的房间门口,就隐约感应到宁以谦暴躁、满是怒气的心情,眉头又是一皱,伸手推开门,就看见宁以谦正在收拾包袱,左眉高高一挑,他倚在门口笑道:“哟,小谦谦这是怎么了?要离家出走?” 宁以谦转过头来,眼里满是惊喜,小心的把包袱打了个结,手一挥就消失在眼前,又取出一柄长剑挂在腰间,这才走向雅,带着笑意说道:“他总算放人去接你了?” 他第二天就知道雅被“遗弃”在了那边,但是跟御以绝说的时候,他不是直接以唇封口,就是幼稚的装作没听见,他又不清楚这界与界之间的法阵具体怎么画,所以也一直无能为力。 “嗯,就那个钟离。”雅懒懒的说道,随意的用手揉了揉宁以谦的头。 宁以谦“哦”了一声,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你有什么安排么?” “什么安排?身为契约兽,要跟随在契约者身边的吧,你呢?看你这架势,啧啧……”雅打量了宁以谦两眼,说道。 “我打算去若无之海那边帮他们对敌。”宁以谦盯着雅的双眼说道,声音冷静,双眼中却流露出一种希冀,让雅觉得有点好笑。 再次摸摸那头发,雅惬意的眯起眼睛,“嗯”了一声。 “你要和我一起去么?”宁以谦等了一会,却没听到回答,这才又问了一遍。 雅看着那双乌黑瞳子,懒懒的笑着说:“都说了要跟随在契约者身边了,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呢?” 宁以谦的眼中再明显不过的涌起一股惊喜,被兄长大人冷暴力拒绝伤了心的人瞬间就治愈了,果然雅才是真正的兄长大人! “扣扣!”一步之隔,穿着兜头帽的隐使恭敬的朝宁以谦弯了弯腰,双手捧起一块似金非金、似铁非铁的符送到宁以谦面前,说道:“大人命在下送来战符,凭此符可调动一万高等魔族士兵参战。” 宁以谦看着战符,眼里有些复杂,御以绝,在我以为你是要让我成为金丝雀时,你却又送我翅膀让我飞……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即将开的两个新坑哟,欢迎收藏养肥待宰【吾徒】会于15号与大家见面【渣攻】会于25号与大家见面 师徒重发可养肥现耽快穿可戳 第70章 倒计时(四) 宁以谦手中的长剑一次都没停下过,挥、刺、挑、劈,如同一把尖刀从外直直切入敌人的包围圈,身后的雅十指间延伸出长长的光鞭,微微一动便带走无数条性命,不曾让任何一个敌人进入到宁以谦一尺范围内。 身后带来的三千魔兵呈双尖角状紧随其后,左翼和右翼切入,把敌人一分为三,逐个击破,势如破竹。 血和嘶吼蔓延在整个战场,偶尔会有极亮的光在某处爆发,便随着一大片的残肢血肉…… 慢慢的,敌军对这意料之外的军队开始畏惧起来,行动间已经有了些迟疑和胆怯,这更是方便了宁以谦他们的进攻,没费多大力气就已经进入了大半包围圈,士气大盛。 敌方将领咬了咬牙,抡起手中的鼓槌狠狠敲击皮鼓,通过玄力扩散到整个战场—— 收兵!收兵! 士兵如获大赦,忙不迭的从宁以谦的队伍旁散开,拼了命的退,有的甚至把别人推了个踉跄,或者是自己被绊倒在了地上,一时间,宁以谦他们周围一片空白,除了大块大块艳红的血和死去的人,在大军之中异常鲜明显眼。 宁以谦看着如潮水般褪去的敌军,手中的长剑一转,在空中划了个半圆,甩掉了剑身上斑驳的鲜血,而手中那滑腻的触感却还是挥之不去,皱了皱眉,偏过头刚好看到雅不耐的甩了甩手,血滴飞溅的情形,忍不住笑了笑,这样子就像是刚洗过澡的狗狗甩掉身上的水……再后面,是一帮意犹未尽的高等魔兵,正对着那些敌人虎视眈眈。 若无和紫宸背靠背喘着气,有些疑惑的注视着突然间退却的敌军,这次明明是他们处于劣势,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两人的心里都有些不安。 伏冰冰同样在疑惑着,但是当她正准备回去时,隐约看到了一个身影,有些呆愣,揉了揉眼才看清,那人真的是宁以谦,她家大人的掌上之珍、手心之宝! 若无之海的收兵鼓也敲了起来,一声一声有种莫名的沉重,宁以谦眯着眼,看了敌方许久,才收回目光,朝着若无之海走去。 “宁以谦?!!”紫宸声音拔高,一下子认了出来,眼里满是惊讶。 宁以谦举起手,随意的朝着紫宸那边挥了挥,说道:“我来帮忙。” 等所有人都好好清理了一下之后,宁以谦和若无、紫宸都来了大殿。 “你们现在情况怎么样?”宁以谦一手摸着保持原型的雅的大头,一边问道。 “不是很好。”紫宸苦笑了一声:“你刚刚也看到了吧,他们的兵实力虽然不强,但是人数却是极多,我们这边本来人口数就不是很多,很成为战斗力的就更少,两者相比,我们比较吃亏。而且,现在的战斗已经有了凡人界的剑修前来,我们并不是很熟悉那种战斗模式,所以损失比较重,只是这一次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出现。” “原来是真的……”宁以谦皱了皱眉,凡人界的剑修是怎么进入到魔域的?难道是那位“千先生”的手笔?只是“千先生”那边主力肯定也是魔族,那些自诩正义的修者怎么会加入他们? “那位‘千先生’到底是谁?”雅突然出声。 紫宸和若无对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他的身边防卫极严,我们派去的探子要么就直接接触不到,要么被杀,要么,背叛了我们……” 宁以谦的手指轻敲桌面,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明日,我会和雅潜进去看看,今天就先这样吧,都累了,去休息吧。”宁以谦突然起身,拍了拍雅的豹子头,对两人说道,然后不顾他们的反应,自己施施然走了,留下那两人面面相觑。 西方。 “报!千先生,今日和若无之海一战出现异常。魔绝尊者派人前来支援,我方不敌,没能拿下若无之海。”一名身穿黄衣的传令官前来向千寒回报战况。 “所派何人?”千寒站在尤衣的画像面前,以手凌空描画着她的轮廓,未曾转身,问道。 “此人是魔绝尊者之弟宁以谦。” 千寒手一滞,声音骤冷:“谁?” 传令官的身子一抖,额头开始有些冷汗冒出,压抑着心里的恐惧,颤抖着嗓子重复道:“魔绝尊者之弟宁以谦。” 许久,背心湿透的传令官才听到一句“退下吧”,连忙叩首退了出去。 一团黑雾猛然出现在千寒背后,阴冷的说道:“目标出现了,你要怎么做?” 千寒看着尤衣的笑脸,恍若未闻。 黑雾暴动了一下,又平静下来,说道:“你女人可是货真价实的死了,我可不保证,要是时间过的太长,她活过来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啊……” 千寒的手猛然收紧,慢慢转身,血红的瞳孔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象隐隐约约藏着什么,看着黑雾说道:“你想我怎么做?” 黑雾满意的波动了一下,说道:“那种毒我给你完善了,不仅能够克制尊者,而且能对高等魔族也起到克制作用。我不要求你掌控整个魔域或是凡人界,现在你只需要用尽一切力量去给我把宁以谦活着抓来。只要你抓来,我立刻复活你的女人,立刻。”黑雾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某名的引诱力,千寒隐约有些失神,但也只是一瞬间。 “好。”他回答道。 魔绝草原。 “大人,小主逼退了若无之海的敌人,现已和紫宸尊者、若无尊者会面。”隐使突然出现在空荡荡的大殿,半跪着对上方的人说道。 “有无受伤?”御以绝批阅文件的手顿了一下,问道。 “并无。”隐使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嗯,退下。” 殿中再无一人。 御以绝揉了揉眉心,嘴角极小的勾出一丝弧度,他的小谦,果然是需要放养的,所以,这一时的寂寞,并不算什么。小谦的任务是为了稳定其他尊者的心,一致对外,那么他的任务就是早点找出那个“千先生”,早点让这一场混乱平息,再把所有权利放到紫宸手中,之后,他就可以和小谦一起逍遥了…… 空冷的大殿里突然传出一丝笑声,随即,便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第二日,宁以谦的行程被中断了。 就像是当初在紫宸幽谷时一样,黑漆漆的大鹰在若无之海上空盘旋,无数的气泡一样的东西从天空上飘下来,在所有人措手不及时炸开,爆出来一片白色的、细小的粉末,在风的吹拂下,极其迅速的扩散到整个若无之海,一瞬间,就有极多人倒下,而那些势力较低的,却安然无恙。 宁以谦在无意间看到天空上的黑鹰是便隐隐约约有了些不安,还没走多远就果断返回,不出所料的看到的是如此糟糕的情况,他的眉头深深敛起,吩咐了雅在原地照顾倒下的人的安全,一面迅速的去找紫宸,他从伏冰冰那里已经知道了紫宸制出了解药的消息,只要快点找到紫宸,那么一切可能还有希望。 雅蹲坐在一旁点了点大脑袋,看着宁以谦走远,鼻子耸动两下,突然打了个喷嚏,伸出爪子揉揉鼻子,还好他和小谦有契约,他还算是共享了小谦的部分能力的,比如现在,体内能自动防住这些毒,还能帮上小谦一点忙。 宁以谦在大殿中看到了紫宸,他估计正和若无讨论问题,所以丝毫没有防备,两人都瘫软的坐着。 “你的解药放在哪里?”宁以谦直接问道。 “我的药房,左边壁柜第三栏第七格里,量不多,等我毒解了就直接配出来。”紫宸快速说道,本来对方的攻击就让人措手不及,他现在也才只是把所有药材都收集全了,还没来得及配出来。 “好。”宁以谦点头的同时,就直接把紫宸往背上一扔,再把相对娇小的若无抱在怀里,先去了雅那里,把若无放下,然后才带着紫宸一路风驰电掣赶往药房,顺带好心的解释:“你可以直接配药了。” 紫宸有些无语。 到了地方,宁以谦迅速的把药找出来给紫宸服了下去,眼巴巴的等着紫宸回复行动能力,却不料,紫宸脸色一变,嘴角突然溢出一丝鲜血,张口快速的说道:“毒变了,第五栏第三格、第十一栏第九格、第一栏第十格,把里面的药物磨成粉给我服下去,快!” 话音刚落,宁以谦手掌连拍,把那三样药物直接捏在手中,内劲一吐,三株草直接化成彻彻底底的粉末,送进了紫宸的口中,还引了些清水送服,这时紫宸的脸色才慢慢恢复,手轻轻抬起,抹去了嘴角的血迹,面色极为难看:“这种毒已经变了,虽然没有改变过大,但是我这边要新增的几种药草却是不够,但是若是不加药草,这种解药能暂时缓解毒素,但是不出一个时辰,毒素变回全力反扑……” 宁以谦的脸色同样一变。 “算了,暂时也只能这样,我先有多少配多少,你帮我再去城里的各个药房里看看,找找那三种药草看还有没有。”紫宸疲惫的叹了口气,在看到宁以谦离去的背影时,口里无声的说了一句:“天要亡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即将开的两个新坑哟,欢迎收藏养肥待宰【吾徒】会于15号与大家见面【渣攻】会于25号与大家见面 师徒重发可养肥现耽快穿可戳 第71章 倒计时(三)二更 宁以谦在城内的药店里并没有找到很多的药材,他站在药房外,面色凝重,最终,慢慢取出一柄小刀,慢慢的朝着手臂上划去…… 他有些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原由这么做,他只知道,他损失的只是一点血液,但是若是这里的人没有被救,那么身处其中的他,同样也逃脱不了被抓的结局,而且,紫宸,这个人是兄长的朋友,他相信兄长的眼光…… 推开门,紫宸正在制药,眉心紧皱,脸色苍白,注意力全部在那一炉子药上,口里只说了一句:“放到我的右手边。”但是身后的人却是迟迟没有动静,他的神色更为冷了些,问道:“没有药草了?” 依旧是没有回答,就在他终于打算转过头去看看的时候,他却眼睁睁的看着一小块红色的不明物直直的飞进了药炉,顿时怒火滔天,他为图方便,就把所有的药却都放在里面,打算一次性弄好,所以是出不得任何差错的,但是现在,估计那炉子药已经毁了!这让他怎么甘心?!这可是他们若无之海全部的希望了,宁以谦到底在搞什么! 他的手刚刚准备放下,就听到耳边上宁以谦声音淡漠的说道:“继续,不能停!”声音里有着隐隐约约的警告。 紫宸一愣,但是气极而笑,这罪魁祸首倒是怪起他来了?不过看着那一炉子没什么变化的药,他还是强压下心里的怒气,没有立刻炸炉,那就代表不明物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危害的,只要有一丝希望能够制成,就算有点杂质那也行啊! 这时候他才微微有些放松下来,而一放松他就立即感觉到有那么点不对劲了,空气中的那股血腥味,是怎么回事??联想到刚刚那红艳的颜色,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宁以谦,你到底放了什么在里面?!”他咬牙切齿的问道。 宁以谦迟疑了一下,才道:“我的血。” 紫宸惊住,而后愣了一会,才恨恨的说:“你以为你的血有什么用?解毒……解毒??!” 看着紫宸转过来的惊愕的双眼,宁以谦不在意的说:“嗯。注意炼药!” 紫宸连忙又扑回去注意火候,眼角却还是不停的撇着宁以谦,那种看稀世珍宝的眼神让宁以谦浑身有些发麻,又说道:“我百毒不侵,自然血也是可以救人的……吧。” 紫宸这才注意到在他们所有人都躺倒了以后,宁以谦依旧是活蹦乱跳的,可是,刚刚那个“吧”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小子也不确定?! 紫宸当即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分心,专心致志的侍弄那一炉子药,好在药也快出炉了,宁以谦也就离开了药房,去了雅那儿。 路在中途,宁以谦突然感应到雅心里突现警惕、危机的情绪,连忙赶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化为人形的雅把那些人护在身后,警惕的对着对面的三个黑衣人,明显是遇上了危机,立刻加速,来到雅的身后,和那些黑衣人对峙,却突然发现其中一个人有些眼熟。 拍了拍雅的肩膀,宁以谦眼神淡淡的看着对面的人,问道:“敢问这毒,可是几位阁下放出来的?” 对面的人有些呆愣,“千先生”不是说,这毒无所不能,他们前来就只需要捡捡便宜的么?眼前这是怎么回事?气势如此之强,还有契约兽,绝不可能是低能力者,为什么会有行为能力?! “是又如何?!难不成阁下还以为能以你一人一兽之力,保这若无之海一片安宁么?”三人中一个低矮微胖的人笑眯眯的说道。 宁以谦脑中突然闪过这道人影,这人不是当初他和哥哥才进天衍宗时遇上、狂剑门挖墙脚的那老头么?难不成凡人界是真的和魔域着所谓的“千先生”勾结了? 宁以谦眯了眯眼,一字一顿的念:“狂、剑、门?” 果然,对面那三人脸色一变,狠厉的说道:“你是谁?!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不是魔域中人,你是谁带过来的?” 宁以谦心思一动,试探性的说道:“‘千先生’。” 那三人一听,更为仔细的打量眼前这人,眉眼间有些迟疑:“你是我狂剑门的人?我们三大长老怎么没见过你?” 为什么会是狂剑门,不是别的门派?难道说,凡人界只有狂剑门和他们合作了?宁以谦谨慎的摇摇头,顿时,那三人的脸色沉了下来,中间一人说道:“黄口小儿,竟敢欺瞒我等!找死!”瞬间便攻了上来。 宁以谦瞬间后退,而雅则直面迎上,指尖的光鞭迎风而长,变得极长,随着雅手的甩动无声无息的缠了过去,逼得那人不得不后退,而一看那情况,另外两人一个对眼便打定了主意,必须先解决这两人,至于后面那一堆不能动弹的人,呵呵,断了腿的兔子还怕他跑了不成! 宁以谦余光看到了正往这边赶来的紫宸,心念一动,手持长剑也攻了上去,心里对着雅说道:“我们让他们远离这里。”雅也不动声色的回了一个“好”,于是,在打斗中,两人便在不知不觉中把那三人带离了这里。 紫宸跑了过来,手中玉瓶里的是刚刚炼制好的红色丹药,他看着诱敌远去的宁以谦,心里有些忐忑,然而在看到地上屈辱躺着不能动弹的大部分高等魔族,一咬牙,托起若无的头,小心的喂下去一颗丹药,在灌了些水,然后守在一旁看着,眼里满是不安。 而若无只感觉到一股清气顺着咽喉而下,游走在脉络中,不知不觉间开始带动体内力量的流动,甚至,还有所增长,若无一瞬间瞪大了眼,随即便紧紧闭上,嘴边上竟然隐隐留下一丝鲜血! 紫宸脑子哄的一下炸了,他的手在发抖,看着若无嘴边的血迹目眦欲裂,他不该如此轻率的就把药给若无服下去的,就算是他狠毒,先给别人试药也好,起码若无不会有危险,但是现在……现在……紫宸的眼眶渐渐红了,一旁的将领们看到他的脸色不对,顿时也慌了,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若无,眼里满满的担忧和对紫宸的凶光…… 然而,当一个谋士将领细看若无时,他隐约发现了一点不对,大人的情况好像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反而像是正在突破一样,他迟疑了一下,说了出来,换来全体呆愣,然后所有人凝神细看,尤其是紫宸,还用了意识去查看,这才明确若无是在进阶而不是遭遇了危险,顿时尴尬一笑,立刻就把手中的药丸分发下去,给了每个人,自己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等若无醒来再去把药丸分发给其他人,而且现在那毒药还没散去,想必那位“千先生”也暂时不会派人进攻…… 若无之海,总算是能保住了! 而另一面,宁以谦和雅的战斗也快告一序幕了,那三人虽然是强,但是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进步过,这几年的逍遥也让他们的体力渐渐不行了,显出不支之象,而雅和宁以谦的攻击却是越发犀利,让三人防不胜防,身上多了许多道血口子。 就在那三人即将被斩于剑下时,一道巨力凭空出现,袭向宁以谦,逼得他们不得不回防,让那三人得了喘息之空。 宁以谦顺着那道力望过去,却见到一个同哥一样,银发红瞳的魔,恍惚了一下,才发现这人的脸居然是千寒! 而此时,那三人恭恭敬敬的起身朝他行礼,道:“‘千先生’。” “千先生”?千寒居然是“千先生”??! 宁以谦完全惊了,他虽然一直都没查到千寒在那场剧变后到了何处,但是他一直以为他在凡人界,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魔域,居然还入魔了?!尤衣姐怎么样了?难不成……已遭不测? “千寒,你到底想干什么?尤衣姐现在在哪?”宁以谦冷声问道,手中的长剑已然紧握。 千寒的红瞳无声无息的扫过,眼中竟是空无一物,漠然至极,只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无心无情,宁以谦被那一眼扫过,只觉得有丝丝寒气蜿蜒而上。 “我想干什么?”千寒突然张口说道,眼里有了一点光亮:“我想让尤衣活着!” “所以,我只能把你抓了。”千寒看向宁以谦,明明还是那种眼神,宁以谦却是隐隐发掘出一股狂热,抓了他?抓了他有什么用?尤衣姐已去,难不成…… 宁以谦顿时警戒了起来,他之前就不知道为何千寒会知道了他的兽族身份,而现在,他的血脉已经觉醒,精血自然是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结合千寒所说的话,那么自己估计是被再次用来做祭品!这可不行,他还想和他哥长长久久的过日子,就算是拼了一切,也不行! 雅感知到宁以谦心里剧烈的情绪波动,一瞬间也来到宁以谦左前方做防御状,然而,在所有人都没看清的情况下,雅直接被掐住了脖子,千寒的银白头发无声自动,手在微微的收紧,而雅的脸开始惨白! 宁以谦情急之下一剑劈向千寒,逼迫他放手,把雅护在身后,盯着眼前的人,警惕异常,然而,千寒只是轻轻抬起手,嘴角诡异的勾起一丝笑,轻声说道:“你是斗不过我的!” 下一秒,眼前的人消失了,宁以谦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后颈一痛,就失去了所有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即将开的两个新坑哟,欢迎收藏养肥待宰【吾徒】会于15号与大家见面【渣攻】会于25号与大家见面 师徒重发可养肥现耽快穿可戳 第72章 完结(二合一) 御以绝正在大殿处理其他尊者的事,现在的魔域很混乱,但是在这一片混乱中,他隐隐看到了机遇,七个尊者里面,有两个被“千先生”占领,若无和紫宸是在自己一方的,一龙已经死了,剩下的,就是那一个老牌尊者七崖了,他已经派人去和那一方联系了,那位尊者倒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和御以绝打上一场,只要御以绝赢了,他绝无他话。御以绝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去一趟,毕竟把魔域的力量整合起来,他们会有更大的胜机。 然而,下一秒,钟离跪在他的面前,脸色有些发白,眼神躲闪,声音微颤的说道:“大人,小主…小主被抓了。” 钟离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等到御以绝克制情绪以后,他额头的一滴冷汗才慢慢滴落下来,哪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他实在是不想感受第二遍了。 “怎么回事?”御以绝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大人,‘千先生’一方使用了尊者之毒,但是那毒被改良了,还能针对高等魔族,紫宸尊者把解药研制出来,但是那种解药同时也让他们都突破了,小主和雅为了保护他们,对上了‘千先生’,小主被抓走,雅重伤。”好不容易说完这段,钟离心底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后背已经湿透,小心翼翼的道出最后一个信息:“而在小主被抓走以后,‘千先生’的攻势全部暂缓甚至是后退,所以,我们推测,‘千先生’的目标,会不会就是小主……” “砰!”御以绝身前的长桌承受不住气势,干脆的塌了。 “钟离,”御以绝仿佛又回到了那十年期间,声音冰冷,没有丝毫波动:“你带人去找七崖尊者,不计手段,把七崖尊者手中的势力抢到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整合包括魔绝草原的五个势力,到若无之海来找我!” 钟离咬咬牙道:“是!”他自然知道大人手中的最快速度,不超过一个月,这对他来说有难度,却不是没可能。 “退下。” 御以绝静站许久,心里的懊恼、后悔和担忧几乎要溢出来!他当时怎么就那么轻率的让小谦去了?若是再坚持一下,“千先生”到来时,起码是两个人一起面对,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哪会成现在这种局面?!若是他的能力在强一点,就能早一点查到那位“千先生”就是千寒,也不至于让小谦面临险境!若是…… 御以绝的手握得极紧,一滴殷红的血“啪”的一声滴落在地上,才打断了他魔楞一般的思绪。 小谦,小谦,你好不容易才回到我身边,我绝不会让你在离开我!我会救你回来的,小谦,你再等我一会,一会就好…… 等到宁以谦再次有知觉的时候,他被扔在一只红鸟背上,身边是一动不动的千寒。他警觉的坐起,发现自己的行为根本就没有什么障碍,只是体内的气海被封,被迫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千寒感觉到他的动静,只抬起眼皮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便有恢复了一副冰雕的样子。 “这一次你要带我去哪?”宁以谦动了动有些发僵的胳膊,随意的问道。 没有回答。 宁以谦也不在意,继续自说自话:“当初我们进入衍天宗的时候,你好像已经消失了五十年?难道说你这五十年都是在魔域中建立你的势力?按理说,你应该不是个没有谋略的人,若是你再等上一段时间,在暗地里多控制几个尊者,那么整个魔域不就是手到擒来?如今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这一次,千寒看了他一眼,不像是看着活物的眼神,而他现在的每一个眼神,都是如此。 “现在,你成了魔,尤衣姐死了,衍天宗毁了,你也把魔域和凡人界扰成一团乱麻,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后悔当初那五十年放弃尤衣姐来到魔域打拼……”这句话没有说完,因为千寒伸手卡住了宁以谦的脖子,眼神里透着一股浓浓的警告,直到宁以谦的脸都憋红了才松开手,继续坐在之前的位置。 宁以谦摸了摸刚刚被掐出来的红印,眼神暗了暗,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当真不好啊,他体内的透明白焰隐隐有些躁动。不过,刚刚那段话也不是没有效果的,千寒现在大概只对尤衣这两个字有反应,所以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就必然会从这里下手。至于他的这条小命,他目前还是不担心的,就相当初被千寒抓到的那一次一样,他能活着必然是有活着的价值,千寒要是不想功亏一篑,自然是不会让他有性命之危的。 “我倒是不知道,堂堂的千寒‘千先生’,居然也会恼羞成怒?!因为尤衣姐?不过我说,当初你抓我我还能理解,但是现在你抓我,是为了什么?难道说,是想复活尤衣姐?”宁以谦随性的翘着腿,一双眼睛微眯,却是直直盯着那个背影,一瞬不离,所以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千寒幅度极小的颤动了,猛然笑了,脚在空中晃来晃去,嘲讽的说道:“我说千寒,你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啊,当初尤衣姐对你那么好,甘心为你做任何事,你却不知道珍惜,现在尤衣姐去世了,你却摆出这么一副样子,给谁看?而且你不要告诉我,你和尤衣姐的死没有关系!” 千寒这一次倒是冷冷静静的坐着,没有什么动作,任由宁以谦嘲讽。 “你把我抓来干什么?让我猜猜,难不成是为了让尤衣姐复活?!” 千寒瞬间转了过来,一双红瞳冷冷的看着宁以谦,似乎是在警告,而宁以谦却视若罔闻,继续说着:“真是好笑!谁告诉你我有能力让死人复生的?或者说,有谁向你许诺了可以让尤衣姐死而复生?” 见千寒的目光更为犀利,他无所谓的笑笑,一张嘴却又是几句毒到人心里的话:“成了魔尊,脑子怎么退化了?这个世界上,哪个人见过死而复生的事?人死则灯灭,就算你再把那盏灯点燃,它也不是最初的那一盏,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这会让我觉得败在你手下很可耻的。而且,你确定你知道尤衣姐想再活过来么?” 千寒猛地击出一掌,仅存的理智让他的掌心稍微偏离了一点,并未正中宁以谦,但是仅仅是擦过的掌风也让现在是个普通人的宁以谦有些招架不住,喷出一口极艳的血,一时间不能动弹。 千寒冷冷的看着,那双眼红得更为彻底,尤衣死前的画面让他不得不承认宁以谦的话可能有道理,但是那又如何,他会让尤衣回来,之前的事,的确是他做的不好,但是尤衣既然已经死过一次,那么那些恩恩怨怨都过去了,再次醒过来的尤衣一定会原谅他,他会对尤衣好,极好极好,也绝对不会离开尤衣了,他会让尤衣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宁以谦小心翼翼的调动体内的白焰慢慢移动,不着痕迹的修复体内的伤,但是当他抬眼看千寒的时候,心里却是重重一跳,看这样子,千寒已经完全相信了那人能够复活尤衣的话,虽说自己也没想让千寒就这样放弃,但是千寒这样子却是明明显显的魔怔了。他心里有些复杂,千寒觉悟的太迟了,他和尤衣之间没有余地,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此刻,他突然对他和御以绝的感情感到了庆幸,他们没有错过,没有误会,没有逃避,他比千寒幸运的多,所以他现在依然相信,自己不会有什么事。 只是御以绝……宁以谦难得的有些愧疚,他又让他哥哥担心了。 时经一天,千寒还是将宁以谦带到了帝念面前。 宁以谦的伤势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在白焰的作用下,他的实力已经恢复,只是没让千寒看出来而已,所以现在他也无所谓的站在这一团黑雾面前,心里想着,按照一般的情况,这个黑乎乎的东西估计就是幕后*oss了,再想想脑中许久没动过的原剧情,有些疑惑,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创世神? 帝念把眼前的人好好打量了几眼,心里又是不屑又是满意,身为妖血麒麟最后一个族人,他明显是赶不上他的前辈的,就连血液里的玄力浓度都不够,但是同样是身为没人指导的最后一人,他能够自己觉醒血脉也算是不错了。 “不错,不错!”帝念点点头,终于对千寒的做法给予了认可:“只是,你给他设下的玄力限制,他已经解开了。不过这也不怪你,你可是不知道这一族有着毁天灭地的死亡白焰啊。” 在宁以谦越睁越大的眼中,帝念随手一指,一道黑芒钻入了宁以谦体内,彻彻底底阻断了宁以谦经脉里默默潜行的白焰,而后随手一拍,宁以谦便消失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千寒心一惊,但是却闭口不言,只是提醒道:“不知我妻子何时醒来?” “等到我彻彻底底把这人吸收完毕以后。”帝念随手一挥,语气中隐隐约约带了点敷衍,一瞬间,千寒的脸色就变了,他突然想到了当初宁以谦所说的话,谁能够复生一个死人?难道……是真的没有希望了么? 他的手紧握成拳,压制着心里腾升的怒气和慌乱,再次问道:“不知我妻子何时醒来?!”语气中隐隐带着强硬。 帝念的动作一顿,眼神有些莫测,这个人,是对自己不满?呵,此等平庸之人,居然还有胆子对自己不满,自己给了他权利,若是他运营的好,整个魔域和凡人界都会是他的,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不过就是个女人么?身为王者,是不能为被女人绊住的。他就发发善心,把那女人处理掉吧。 帝念的手指微微一动,,顿时,存放在某个黑暗角落的冰棺突然被一团黑焰包围,不过几息变化成了一团灰烬,消失在空气中。 千寒脸色突然一变,紧接着竟是一口血喷出,惊怒交加的看着帝念,再也没有对他的尊敬,直接质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帝念挑了挑眉,不在意的说道:“没做什么,只是把她毁了。” 千寒彻彻底底的愣住了,耳边恍恍惚惚的又听到了尤衣小时候软软糯糯的叫他“千寒哥哥”,眼前一黑,又是一口血喷出,竟是极为浓稠艳丽的内腑之血!随即,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帝念倒是没有料到这一幕,见千寒失去知觉,不屑的说了一句:“没出息!”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而此时,御以绝却因为极度暴怒而突破,以极为强势的手法统一了那五个尊者,直直的冲去千寒的地盘,却不料,千寒正站在等着他们。 此时的千寒,一头银丝枯燥不堪,远远望去竟然像是垂髫老人,整个人的气息弥散着一股浓浓的死气,就连被御以绝狠厉的盯着也没什么感觉,只是把所有他参与和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诉了在场的人,并且,直言道求他们把他带上,让他满足报仇的心愿。 御以绝眯着眼睛看他许久,才点点头同意。 突然,雅说道:“小谦可能已经不再魔域了,御以绝你若是信得过我,那么就和我一起去暮弃森林,我有办法能找到小谦。” 御以绝自然是信的,所以一大批人又直接赶往暮弃森林,在森林中心,森蚺早就等着他们了,直接把他们带进了中心密地,集他、黄翼鹏和泰猿三者的力量打开了一条通往小谦所在地的通道,送他们直接上去,而对于御以绝的询问,森蚺也只说了一句:“天,会告诉你怎么走的。” 等到了地方以后,御以绝就明白了森蚺那句话的意思了,冥冥中有个清清冷冷的孩童声音一直在指引着他们前进,直到他们来到了这一片即将坍塌的空间前。 “我是天道。”这道声音终于告诉了他们他的身份,不顾他们的震惊继续说道:“今日召唤你们过来,是为了阻挡帝念的阴谋。那个孩子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妖血麒麟族人,而妖血麒麟族是我当初的载体,所以他们体内自然而然的就具有天道之气,具有一般生命所没有的优势。但是自从几万年前出现了帝念,这就变成了他们的灾难。帝念是这个世界的恶念自然形成的生命体,他渴望得到承认,成为天道,却因为我的存在而毫无办法。在无望之下,他把怒气发泄到我的载体族人身上,我的族人被杀戮,而我却因为帝念制造的一系列问题而忽略了这一点。后来,帝念发现了我的族人体内的天道之气,动了邪念,几乎吃了我所有的族人,从而获得了*势均力敌的天道之力。我们拼了上万年,但因我本身为天道,力量无穷无尽,而他是剥夺我族人的力量,后续无力,所以到后来我差不多占了上风。我以为事情本来也就这样了,却不曾想帝念居然找到了能压制我的东西,就是如今你们看到的这个空间。” “这些年来,我已经把这东西的力量消磨了大半,只需要最后一击就可以了,所以帝念慌了。现在,他找到了最后一个族人,只要他把那孩子的骨血抽出,用秘法可以让我的力量再度被封。所以,我找你们来,是为了让你们就出那个孩子,同时,也能够帮上我的忙。” 御以绝认真的听着,即使他在知道宁以谦的骨血会被抽出时脸色巨变,也还是没有打断天道的话。现在天道说完了,他才慢慢的开口:“我们很乐意帮你这个忙,只是,你能确定小谦,那孩子不受到伤害么?” 天道的声音依然冷静:“我不能保证他一点伤害不受,但是我绝对能保证他活着,很好的活着。” 御以绝沉默了,当他们听到这样一段话时,他们也知道仅凭他们的力量,难以救出小谦,现在,和天道合作是最好的方法了。 “我们,同意。” 第二天,帝念拎着晕迷的宁以谦来到这一片空间面前,随手把宁以谦扔到一旁,丝毫不管他会不会被地上林立的碎石伤到。 “哈哈,天道,你看看那是谁?那可是你最后一个族人啊,你说,我要是把他的血抽出来,再把这一片空间敷上一遍,你还有没有耐心再等个上万年呢?”帝念散去全身的黑雾,满脸的猖獗让人极为不舒服。 “帝念,你当真要如此?”天道的声音一贯的冰冷,不带丝毫情绪。 “你觉得呢,天道?第一次,第一次天道权利离我这么近,我怎么可能不抓住呢?天道,不知道你到时候被剥夺了能力,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或许,我会让你成为我腹中美食的。你的那个族人的血,味道真的很不错。”帝念用贪婪的眼神看了一眼宁以谦,声音里是满满的垂涎。 某个角落突然传来气息的波动,帝念瞬间感知到,狠厉的斥道:“谁!” 伴随着一阵衣物的摩擦声,一个满头白发的人一步一步走了出来,沿着那个看似破败的空间壁,站在了帝念面前,死寂的双眼盯着帝念,慢慢抽出手中的长剑,剑尖端端正正的指向他,极具挑衅! 果然如天道所说,帝念是个疯子,自卑而自傲,脾气极为暴躁,受不得任何不敬和刻意撩拨。下一秒,帝念就直接出手和千寒对轰,只一下,千寒的嘴角就溢出了血丝,但他好像什么都没感受到一样,继续引诱着帝念往空间壁靠近。 帝念有些烦躁,这个人不知道怎么上来的,居然有胆子挑衅他,难道是上一次的教训不够?不过这些也无所谓了,这个人这一次肯定是必须死的,只是,他有些难以忍受,就像是一只苍蝇在你面前嗡鸣你却总是拍不死它一样,帝念也终于暴躁起来,手中出现了一柄宽大异常的剑,直接对着千寒横扫而过—— 千寒自然是无力逃脱了,他放下手中的抵抗,第一次毫不掩饰他的嘲讽的笑,口中微动,明显是两个字:“白痴!”,随即便消失在了那场由剑造成的风暴中…… 帝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像是蛋壳打碎的声音—— 面前本就几欲坍塌的空间,终于“哄”的一声碎了个彻底! 而帝念的身后也传来阵阵骚乱,御以绝直接冲了上去,把宁以谦抱回了安全位置。 帝念完完全全承受了天道身上极为厚重的威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道一拂袖,把所有人送回了他们该在的地方,转过头,一字一顿的对他说道:“现在,应该好好的算算我们的帐了!” 一个月以后,已经恢复的宁以谦和哥哥一起游山玩水,而游山玩水中,自然会发生某些应该发生的事,然而这一次,在他们运动半途,一个冷清的声音突然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我以天道的名义,赐御以绝、宁以谦天地之寿,不衰之颜,以及一言之诺。” 两人愣在当场,许久才反应过来,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的双眼,笑了出来…… 本文正式完结 作者君即将开的两个新坑哟,欢迎收藏养肥待宰【吾徒】会于15号与大家见面【渣攻】会于25号与大家见面 师徒重发可养肥现耽快穿可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