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奔丧 民间常说的摸金校尉、土夫子、穿山甲、土袍子、地仙等,皆是指盗墓贼,走的是阴阳两界的幽冥道,干的是刨人祖坟的缺德勾当,为的是摸金寻器升棺发财。可这份财并不是人人能染指,古墓中从不缺杀人的机关,比机关更可怕的是古墓中那些科学永远无法解释的诡异事儿。 那年的秋天,我回村奔丧,和好兄弟小威、考古学博士刘娣,开始了一连串离奇诡异、匪夷所思的古墓探险之旅。 & 我叫刘阳,祖籍皖北一个名曰小舟村的村落,1986年农历7月15日生人,有人说那天儿是鬼节,出生的孩子阴气都比较重,是以家父便给我取了一个“阳”字冲煞。 或许是我命格太阴,初三时,家父家母在一场车祸事故中相继去世。初中毕业后我便随着村里的人了南方打工,在工地上混迹一年有余,赶上冬季征兵,便回乡入伍,在西南某军区做了三年大头兵,退役后辗转到了杭州,在一座大厦当了多年的保安队长。 2015年,我29岁,一事无成,无车无房无女人。 这一年的国庆,我接到了村里大爷爷打来的电话,说老祖奶奶过世了,于是我千里奔丧,马不停蹄的赶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乡。 坐上从县里开往镇里的小巴车,我拿出手机给昔日的好友刘威打了个电话,让他骑摩托车到镇里接我。 挂上电话后,望着车窗外已经一人高的玉米地,心中感慨万千。 自从爸妈去世,十多年过去了,我好像只回来了三四次,这个曾经的故土仿佛变为了异乡。 此刻的我,还不知道这一趟回村奔丧,发生了许多始料未及、匪夷所思的事儿。改变了我、好兄弟刘威、考古女博士刘娣三个人一生的命运。 县里到镇里有好几十里,颠簸的小巴车起码要开40多分钟才能到达,无聊的我,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本无字封面的古书,打开扉页,上书“秘葬”二字。 说到此古书,要追溯到五年前。 五年前村里修路,我家老宅在规划上,这本古书是当时我回去整理老宅时,从爷爷生前睡着的床底下的墙壁夹层里找到的,用几层油布包裹着,几十年过去依旧保存完好。 秘葬古书中的文字都是繁体字,我学历不高,只能看懂七七八八,里面记载的是青乌堪舆、阴阳风水、寻龙点穴之术,还有一些各朝各代的秘葬风俗、古墓机关、粽子尸变等。 小时候在村里听老祖奶奶说起过我的家族历史,我的太爷爷刘长青是晚清的举子,后在县衙做主簿,辛亥革命之后就回了乡,开了间私塾教书育人。 民国7年,村里发了洪涝,随后便是鸡瘟,死了好些人,太爷爷差点死在那场瘟疫中,幸得一游方道士路过,用偏方救他一命。 其后太爷爷便一直跟着那位道士行走江湖,游历天下,十多年后才回到村里,娶了隔壁村一个姓田的寡妇,在十里八乡给人断断风水阴宅,是当地有名的阴师。 我手中的这本《秘葬》古书应该就是太爷爷那时候传下来的,后来因为社会风气的原因,又经历了无产阶级十年大革命的洗礼,大家只信科学不信鬼神,祖传的这门观山望气、阴阳宝宅的手艺就断在家父那一代。 翻开《秘葬》古书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到了镇上,我收起古书,下了车,一个黑黑壮壮的家伙正依靠在红色的铃木摩托车边笑盈盈的望着我,看着那家伙欠抽的嘴脸,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那厮忽然断喝道:“天王盖地虎!” 我一惊,丢掉手中装着几件衣服的行李包,摆开架势,道:“宝塔镇河妖!” 壮小伙上前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激动的道:“十年生死两茫茫,兄弟相逢泪千行!” 我接口道:“它日风云再起时,并肩携手上战场!” 壮小伙拿过一瓶他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道:“兄弟,在下最近手头拮据,唯有这瓶酒为你接风洗尘!” 我推过矿泉水,道:“坐车一日夜,膀胱积水问题尚未解决,这半瓶水你先自己留着吧,待我厕所先!” 此人便是刘威,小名叫小威,是我赤膊黑皮、光着屁股长大的袍泽兄弟,加上我大爷爷的女儿刘娣,我们三个是最好的伙伴,曾是村里的三剑客。 小时候一起放羊,一起用尿活泥巴,一起上学,一起打架,一起挨打,一起闯祸,一起挨罚。 初中毕业后,因为家父家母都过世了,我便跟村里人去南方建筑工地打工,后来去当了兵,刘威与刘娣则是继续读书深造。 刘威高考考了两百分,去了技校学厨师,他现在黑黑胖胖,看来这颠勺的功夫必定有所造诣。 至于另一位儿时同伴刘娣,她的人生道路与我、刘威的都不一样。 高考刘娣高了六百多分,是我们县的女状元,进入了国人眼中的最高学府北京清华大学。 四年的本科读完,考上了研,然后是读博…… 我说这么多关于刘娣的事儿,主要是因为,我从小就对她有非分之想。 对,我暗恋着她。 村里我家的老宅因为修路的原因被拆了,这几年我也没有回来,和小威好些年没见,如今相见不免一阵唏嘘,顿时找到了儿时的记忆! 小威骑着摩托车载着我向小舟村的方向驶去,骑的速度不快,路上和他说了一会儿话。 小威和我一样,至今还单身,去年村里三姑给他相过一个对象,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小威为此还掏尽家财盖了两层小洋楼。不过真爱多磨难,两人最终还是分了手。 很快,小威就骑着摩托车载着我来到了村口,放眼看去,以前的青砖瓦房几乎都不见了,到处都是两三层的小洋楼,我都有点不敢确定这里曾是我长大的地方。 心想,村里这几年发展的倒是挺快的呀。 回到村里,第一件事就是去老祖奶奶的灵柩前磕头迎孝、点纸烧香。 迎了孝服后,起身去瞻仰冰棺里老祖奶奶的遗容。 燃烧纸钱蜡烛的刺鼻气味充斥着整个灵堂,放置着在灵柩两边用纸糊的金童玉女,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让人心头忍不住有些发毛。 我走到灵柩前,看向了躺在冰棺里身穿华丽寿衣、身上盖着大红被子的老祖奶奶。 老祖奶奶苍白的皮肤,与盖在身上的红色被褥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恍惚间,我竟仿佛看到了老祖奶奶枯槁面容上那一双紧闭的双眸猛然睁开,如妖异的狐眼,散发出油绿的光芒,正以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我,满是皱纹的嘴角,还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意。 我脑袋一轰,头皮发麻,直感觉身体如遭电击一般不受控制。 怎么也没有想到,过世两天的老祖奶奶,在密封的冰棺里,竟对着我笑,就像是小时候老祖奶奶总是拄着龙头拐杖站在刘家祠堂前,对着放学的回家的孩子微笑伸手打招呼。 在老祖奶奶诡异的眼神笑意中,我的精神渐渐恍惚,不自觉的慢慢伸手摸在冰棺上。 就在这时,肩膀上忽然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随即耳边听到小威熟悉的声音。 “刘阳,你干嘛呢,走啦走啦!” 我身子大震,瞬间回过神来,条件反射一般的缩回了手,定眼一看,老祖奶奶依旧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冰棺灵柩里,双眼紧闭,表情安详。 “刚才难道是我的幻觉?” 我心中稍定,不由得揣测起来。 是幻觉还是老祖奶奶的阴魂见我回来看她,于是现身见我,我也实在说不好,见灵柩前的小威与老祖奶奶的几位哭丧的孝子贤孙都没有反应,应该只有我刚才看到了老祖奶奶的异样,或许是老祖奶奶只是露给我看见的。 我喘了几口粗气,平复剧烈的心跳,也不知是灵堂里燃烧元宝纸钱气味的原因,还是因为心中发憷,亦或是赶了十几个小时的车身心疲惫,反正此刻我有点反胃,想要呕吐。 和一群在灵堂哭哭啼啼的老祖奶奶的孝子贤孙说了几句话,觉得气氛灵堂里的实在压抑,便拉着小威走出了灵堂。 出来后,胸闷作呕的感觉立刻好转,刚走几步,正好遇到了指挥家庭壮小伙忙事儿的大知。 大知,是我们这边农村一个职称,但凡是红白大事,都有一个家庭人员来总领全局,便是大知。 主持老祖奶奶丧事的大知,按照辈分来说我得叫他一声四叔,看到我和小威从灵堂里走出来,大知从兜里掏出两包十块钱的黄山烟塞给我们,道:“刘阳回来就好,很多人估摸着明天才能到家,明个儿就开门,今天诸多事宜就要靠你们几个大小伙子了。” 我还没有说话,拿人手短的小威立刻拍着胸脯道:“四叔,你就把心放在肚子了吧,老祖奶奶的事儿早在多年前,该准备的都准备了,有什么要我们帮手的尽管说便是啦,我和刘阳别的没有,一身蛮力还是有的。” 大知点头,指着不远处停靠的几辆货车,道:“灵堂布置的七七八八,你们找几个人,今天把铁棚子搭起来就成了。” 我和小威一听,顿时傻了眼。 这倒不是我懒,而是按照乡俗,白事乃是最大的事情,比结婚红事都大,需要开流水席。 我们村又是附近有名的大村,三百多户人家,单单流水席就要开三天,需要二三十桌。按照这规模,起码也要搭两个巨大的流水席铁棚。 小威顿时翻了翻白眼,道:“四叔,你这铁棚在哪里租的啊?不都是出租的人负责搭建的么?” 四叔重重的踹了小威一脚,没好气的道:“在你三叔家租的,你这臭小子还想偷懒呀,去去去,干活去。” 我和小威叼着香烟,有一句无一句的聊着,帮着将一根根铁管抬下来放在空地上,至于搭建的活儿,我和小威就帮不上太大的忙,专门有人搭建。 抽着烟,我随口的问道:“小威,刘娣会不会回来?” 小威点头道:“小姑是29年前老祖奶奶在古井边捡回来的,肯定会回来的。对了,听说小姑现在都是挖祖坟的专家了。” 我呸了一声,道:“你真没文化,那叫挖祖坟么?那叫考古!是一门大学问!” 小威道:“对对对,好像就是考古,小姑现在还是博士后呢。” “博士后?啥意思?怎么会在博士后面?看来这次见到她,我得批评她几句,让她尽快考个博士前学位出来。” 小威哈哈大笑,道:“你还说我没文化,你自己没文化都不承认呀?博士后可不是学位,而是一种工作经历,特指获得博士学位后,在高等院校或研究机构从事科学研究的工作职务,一般是在博士后流动站或博士后科研工作站进行研究的人员。” 我惊若天人,诧异的看着小威得意欠抽的脸。 奇道:“你什么时候能从嘴里拽出这么一大段慷慨陈词的甲骨文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贪财好色、不学无术的小威兄弟么?” 小威嘿嘿道:“过年的时候,小姑回来,我听说她是博士后了,也让她别总是屈居人后,有机会也往前面发展发展,这段甲骨文就是她当时翻着白眼对我说的,我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这段话的意思呢。”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刘娣说的,还以为几年不见,小威这厮文化水平见长呢,看来是我多心了。 第2章 考古女博士 老祖奶奶的家在村里的最东面,几十米外就是老坟沟与金沙河的交汇之处,以前在老祖奶奶家的门前不远处,还有一口古井,不过很多年前那口古井就干涸了,现在古井附近盖着一间简易厕所,不知道是不是在古井的原址上盖的。 忙碌到了夜晚10点多,我就跟着小威回他家睡觉。 翌日一大早,唢呐声就吵醒了整个村落。我起床后简单的洗漱一下,就和小威再度来到了老祖奶奶家。 今天“开门”,亲朋好友都过来祭拜,老祖奶奶娘家那边的人也要过来,从今天开始的未来三天,都会是最忙碌的。 好在今天家庭里不少外出务工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我和小威虽然是五服之内,但毕竟辈分较高一些,像开流水席端捧之类的累活儿,我们两个就不必做了,而是蹲在老祖奶奶家门外空地上洗刷碗筷。 下午2点,当第二运流水席的宾朋吃好喝好之后,我们这些人才聚在一起吃了一些残羹剩饭。 旁晚,我和小威还在刷碗,忽然,一辆摩托车从镇里的方向飞驰而来,停在了老祖奶奶家门口。 我当时也没有在意,在看到小威忽然站起来,周围不少家庭人员与忙事情的人儿都放下手中的活儿看向从摩托车后座下来的那个年轻女子的时候,我这才反应过来。 女状元,她回来了。 刘娣,比我大一岁的小姑。 风尘仆仆的刘娣,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T恤和有点脏的牛仔裤。 多年不见,记忆中曾勾动我心扉的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过耳短发。 她一出现,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爷爷与大知四叔,都大步朝着她走去。 刘娣不是本村人,29年前的冬雪之夜,老祖奶奶在门口那口古井边捡回来的,那时候刘娣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差点被冻死。 在襁褓中,只有一张纸条与三块七毛钱。 纸条上写的是刘娣的生辰八字,以及一个姓名:“潘娣。” 由于大爷爷当时都四十了,还没有子嗣,于是就将当年的那个女婴过给了大爷爷当女儿。 她虽然不是刘家人,却是我们村的骄傲。 收到清华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整个村子都沸腾了。前几年村里很穷,刘娣的学费与生活费,都是从村里各家各户起的,我当时身上有一些钱,也贡献出来了许多。 记得送刘娣走的那天,老祖奶奶拄着龙头拐杖站在祠堂门口,刘娣跪在老祖奶奶的面前,泪眼婆娑,然后对着老祖奶奶磕了三个头,当时在场送行的许多人都哭了。 每个人都知道,刘娣的命是老祖奶奶捡回来的,老祖奶奶去世,刘娣不论身在何处,都会赶回来的。 刘娣跟着大爷爷与大知走进了灵堂,很快灵堂里就传出来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心中有点不忍,这些年来,其实我一直没有忘记刘娣,见她如此伤心,我的心中也有点烦躁起来,心不在焉的洗着碗。 黄昏时,晚上的流水席又开始了,堆积如山的碗筷我和小威刷了足足几个小时才整完。 我有点纳闷,小威是学厨师的,怎么不去烧饭,反而刷碗? 我问了心中的疑惑,小威则是一脸尴尬的说,自己学的是酒店常烧的菜系,和村里办事用的大锅不一样。 一看小威躲躲闪闪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是在强自狡辩,多半是他学艺不精才给自己找的一个由头。 晚上10点多,唢呐班开始卖力的吹着,几个失足少女也在卖力的脱着,我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走向了老祖奶奶家门口的厕所里方便了一下,然后就在厕所附近抽着香烟。 今夜天空繁星点点,月亮反而不太明亮,我望着漫天星斗,想着心事。 渐渐的,我发现我们小舟村的风水格局还真有点意思。 东面是两条河流交汇,形成人字形格局,村西口是百十米高的老坟山,我的脑海中不自禁的就浮现出了《秘葬》古书里关于寻龙分金星宿定位的寻龙口诀来。 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 关门若有千重锁,不出五行八卦间。 太极分明必有图,卦坐阴阳天门出。 缠山缠水无缠穴,八卦难觅星宿谱。 紫薇北斗天心汇,九星化曜辨山水。 寻龙望气先寻脉,天心既辨穴必在。 想起这几年我无聊时翻阅的那本太爷爷传下来的《秘葬》古书中所记载的分金定穴寻龙口诀,发现我们村的风水格局,似乎类似《秘葬》第七卷中记载的“双龙捧月”的风水地形。 双龙,就是村头的两条交汇河流,金沙河与老坟沟。 至于双龙捧的那轮月,应该就是我此刻所站地方附近的一口“古井印月”。 那口古井年代久远,至少可以追溯到元末明初,以前都是有水的,后来在晚清的时候,那口古井才干枯下来。 按照《秘葬》中第七卷种关于“双龙捧月”风水格局记载,要形成双龙捧月之格局,必有两条活水河流交汇,在交汇处前方十丈之内,必有深潭或者古井之类的。 这口村东头的古井,绝不是巧合,我脑海中急转念头,心想,我们村的格局早在几百年前就是类似狭长的小舟模样,几百年也没有改变过。古时候,水井都是挖在村中心,方便周围村民取水,这口古井为什么会在两条河的附近村子的最东面?附近有河,为什么还在此动用人力物力财力开一口古井呢? 让我有点激动的是,双龙捧月风水格局,不单单是庇荫后人适合建阳宅,更重要的是,《秘葬》一书之中明确记载,这还是一个阴宅宝穴,适合建陵墓,而且必定不是普通人的墓穴,怎么也是个王侯将相级别的阴宅。 一想到我们村下面可能存在一个王侯将相的大墓,想到里面可能存在的许多价值连城的冥器,我的内心就再也无法平静了。 若真有古墓存在,那古井必是入口! 因为我常年没有回来,村里又铺了好几条贯穿村子的水泥路,我也不确定年幼时时常见到的古井还在不在,只是记得那口古井,应该就在厕所的附近。 地面上都是杂草,天色昏暗,什么也看不清,我打开手机摄像功能里面的手电筒,弯着腰,小心的在一片荒草中寻找自认为能让我一飞冲天、攒够万贯家财的那口直通古墓的古井。 不料,刚找两分钟,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女子的声音。 “刘阳,你在找什么?” 忽然的声音,让我着实吓了一跳,手中的手机都差点掉落了。 回头一看,却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一个人。 刘娣。 只见她的模样有点儿憔悴,眼睛红红的,从下午进去灵堂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本来我想去灵堂看看她的,可一想到昨天回来在灵堂迎孝服时看到灵柩里老祖奶奶对我露出的笑容,我立刻就放弃了进入灵堂的想法。 我呆了一下之后,道:“没,没什么,我在这里抽烟,记得这附近有一口古井,想看看古井在哪里,以免我失足掉下去。” 刘娣应该是刚刚出来上厕所的,看到我后这才出言打招呼。 她慢慢的走来,道:“抽烟不好,你……你还是戒了吧。” 我苦笑一声,道:“这么多年不见,没必要一见面就训我吧。” 刘娣道:“我是为你好。” 我举手投降,丢掉了手中的香烟,道:“得得得,我不抽了就是。” 见刘娣表情忧伤,我有点不忍心,继续道:“刘娣,你也不要太伤心,老祖奶奶都一百多岁了,她走的很安详。” 刘娣慢慢的点头,道:“我知道的,只恨我这些年一直在外求学,没在老祖奶奶面前尽几天孝。” 我道:“你做的都是大事儿,老祖奶奶在天有灵也会为你感到欣慰的,你也不必太自责啦。” 和刘娣说了一会儿话,多是我在安慰她的,她的情绪好转了一些之后忽然道:“听说你退役之后,在杭州做保安?” 我道:“是呀,工资不高,养活自己而已,万幸我户口上还有二十八亩田,这些年承包给三叔种,一年也能收点租子。” 刘娣道:“你这样不行,你还年轻,总要学点本事,去外面见见世面,况且你现在还没有成家立室……” 小时候她仗着比我大一岁,又是我的小姑姑,没少教育我,是我最烦的。 我急忙打住她的话,道:“打住打住,我说小姑,我都快三十了,又不是以前,你不要教育我啦。” 刘娣道:“正是因为你快到了而立之年,我才要督促你。” 我一个脑袋两个大,忙转移话题道:“咱先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听说你现在都是博士后了,最近在哪里挖祖坟呀?” 刘娣皱眉,道:“这叫考古,你怎么和小威一样没见识?” 我嘿的笑了一声,道:“对,是考古,你现在在哪里考古呀?” 刘娣道:“前阵子一伙拥有国际背景的文物走私贩,在四川盗挖了一座古墓,我最近跟着杨思才教授正在对那座古墓进行抢救性发掘。” 我一愣,这个新闻我还真在网上看到过,不由得奇道:“是那个前阵子新闻报道说,外形很像是埃及金字塔的那座四川大墓?我记得有几个倒霉的盗墓贼,憋死在了里面?” 刘娣诧异道:“你知道?” 我道:“在新闻上看到过,没想到你竟然在挖那座墓,不过嘛,既然有几个盗墓贼死在里面了,古墓中机关重重,不知还有多少危险,你可要当心一些。”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白天刘娣回来时风尘仆仆,甚至衣服上还有许多灰尘泥土,原来是接到了老祖奶奶去世的消息,直接从四川考古现场回来的。 那座古墓我真有点了解,新闻上说,那个墓的封土堆很像是一座金字塔的形状,一伙盗墓贼大约七八人炸开了一角,惊动了乡亲们,护林人员来查看时,当场抓住了三个人,有四个人却是死在了古墓里。 那四个盗墓贼的尸体被村民抬出来时,据说死状极为可怖,皮肤发紫,双目圆瞪。 有人说是古墓里没有氧气,窒息死的。 也有人分析是被活生生的吓破胆死的。 第3章 双龙捧月 或许这几年一直在看《秘葬》古书,我对古墓很感兴趣,便问道:“刘娣,那古墓里听说死了好几个盗墓贼,是不是真的被憋死的呀?” 刘娣看了我一眼,目光与表情忽然变的有些怪异。 摇头道:“这些事儿你也感兴趣?” 我呵呵一笑,道:“闲聊呗。” 刘娣并没有再透露有关那座金字塔古墓的更多信息,至于我感兴趣的那几个盗墓贼到底是怎么死的,她也只字未提。 和刘娣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相互询问了一下对方最近几年的经历,多年不见,儿时的熟悉感觉,此刻却有点陌生,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我们之间已经有一道鸿沟隔阂。 正与刘娣慢慢踱步说话,忽然,我脚下一空,身子重心不稳,直接栽了下去。 我心中暗道不妙,瞬间的本能,伸手乱抓,可还不等反应过来,身子快速的下落,片刻后脚下一震,直接掉到了一个黝黑的大洞底部。 我立刻明白,我掉进那口枯井里了! 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井却在脚边黑灯瞎火处”。 刘娣趴在井口,叫道:“刘阳,刘阳……你受伤了没?” 我检查了一下身子,并无骨折,只是胳膊上有痛感,由于井底漆黑一片,不知道是不是擦破了皮。 我叫道:“我没事儿,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掉这井里来了,我就知道这古井肯定就在附近!” “我马上去找人帮忙,你在下面等会儿。” “喂喂,你找根绳子丢下来就成,别告诉其他人我掉井里了,尤其是小威,千万别告诉他,太丢人啦……听得见吗?刘娣……小姑……” 我叫了好几声,刘娣也没有回音,想来是已经去找人帮忙了,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我后面说的话,万一她没听见,找来一大票人,那我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下面实在太黑,人类对黑暗的恐惧,让我心中有点发毛,急忙掏出手机打开内置手电筒。 光芒撕破了黑暗,光亮让我内心的恐惧渐渐有点好转,慢慢的适应了古井底部的环境。 脚下软绵绵的,都是一些枯草与一些玉米棒的秸秆,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年,发出刺鼻的腐臭味,也幸亏这些从井口掉下来的枯草杂物长年累月的积累了厚厚一层,不然我肯定骨折。 古井直径有一米二,深度将近十米,年代十分的久远,起码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周围的是青黑色的墙砖,由于年代太过于久远,被岁月侵蚀剥落的痕迹很严重。 我见里面也没什么妖魔鬼怪,心中也渐渐的没有先前的恐惧,又想到刚才看到的风水地势,按说如果真是“双龙捧月”的风水格局,那这口古井绝对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 我对《秘葬》中关于双龙捧月地形微微有一点了解,如果真是古代哪位有钱人看中了这里的风水宝地,从而修建阴宅古墓,那古墓的入口必定是在代表“明月”的古井之下。 想通了这点,我的心有点小激动,如果这里真有古墓,我把它给刨了,弄点冥器倒卖出去,买房子娶媳妇的钱就有了。 我不是那种大公无私、品德高尚的人,这些年来独自一个人生活,早就看透了人世的丑恶,抓在自己手里的钞票才是最真实的。 我小心翼翼的移动手机的光亮,一点一点的摸索敲打着四周的墙砖。 这些井壁墙砖,都有几百年,由于水井湿气严重,大部分的墙砖都腐蚀剥落的非常严重,用手随意一抠都能抠下一把青黑色的碎渣。 很快,我就有所发现,西面的井壁墙砖剥落最为严重,我微微一敲,竟然整块墙砖都往里面凹陷了进去,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光芒往里照竟看不到尽头,应该是古墓的一条甬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又是惊喜又是恐惧。 惊喜的是,《秘葬》一书中所记载的并非虚言,在此双龙捧月的风水格局下,果真有一座古墓。 恐惧的是,那个拳头大小的黑洞,里面漆黑一片,就像是一只恶魔的眼瞳盯着我看,让我的双腿有点发软。 《秘葬》一书,分为九卷,前三卷是写自商周时代到晚清时期,各朝各代的秘葬风俗。 中间三卷是介绍历朝历代的古墓结构、奇巧机关、粽子尸变等。 后面三卷则是山势风水、观星望气、寻龙定穴。 我偶尔翻看《秘葬》古书时,总感觉这是一本土夫子的盗墓笔记。记得在第五卷古墓结构中记载着,因为地形地貌随着岁月而改变,引风聚水的风水宝地也许在千年以后就变成了藏污纳垢的大凶之地。 大凶邪穴最易产生粽子! 这双龙捧月的风水格局,在百多年前晚清时期随着这口古井的干枯就已经被破,没有了井中月,只剩下双龙争霸格局。加之,在我们村的西面就是老坟山阻隔风势,画龙点睛的古井干涸之后,这个曾经的风水宝地,也就渐渐改了格局。 我心噗噗直跳,真的害怕自己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从里面跳出来一个浑身长满白毛、耷拉着眼珠子的粽子,然后就对我一顿啃食。在古井底部地形狭窄,实在难以施展,我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也许是我当过兵,心理素质过硬,很快,心中的贪念就击败了恐惧。 “它奶奶个熊,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若是连近在眼前的宝贝都不敢取,那我刘阳可就一辈子注定平庸了。” 我心中暗暗的给自己打气。 想到了这个古墓里或许有许多价值连城的冥器,随便摸几件真家伙,别说娶媳妇讨老婆,就算是在城里买个百十平的三居室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此机遇,断然没有放弃的理由。 我一咬牙,伸手用力去抠那快塌陷进去的墙砖,由于年久失修,腐蚀严重,三两下我就用手抠出了一个直径大约一米的大洞出来,里面黑乎乎的,啥也没有,我用手机里的手电筒光芒往里照,只能看到是一条冗长的肮脏墓道,在墓道底部都是淤泥,一阵阵恶臭的气味从被我掏出来的大洞里飘出来。 我怕这气味有毒,急忙掩住了口鼻,将掏出来的墙砖又胡乱的给堆了上去。 既然发现了这个古墓,那就不能急于一时,需要准备充足才能进去,而且这事儿我一个人还真干不了,得找个帮手。如果我一个人贸然进去,多半就将这七尺男儿躯交代在里面了。 刚把墙砖堆上,井口处射下来了一道刺眼光芒,随即就传来了小威那欠揍的声音。 只听小威哈哈的笑道:“刘司令,你是眼睛长在了屁股上,还是和小姑谈情说爱失了魂,这么大井口你都看不见?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掉进这井里的,哈哈哈!” 我听到小威猥琐的笑声,心中一阵暗气,看来刘娣先前并没有听到我的嘱咐,果然将小威给找来了。 我仰着头,没好气的叫道:“你少阴阳怪气、落井下石,赶紧给我弄上去再说。” “得啦,咱们多年兄弟一场,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来,抓着绳子。” 小威丢下了一根绳子,我伸手抓住,很快就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爬上来之后,除了刘娣和小威,井边也没有其他人,我心中稍安,看来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掉井里。 可一看小威一边收拾绳子一边嘿嘿的笑着,我心中一寒,想起了这厮从小就是这个大嘴巴,嘴上压根就没有把门的,只要他知道了什么秘密,不出一天,整个村子三百多户人家,基本上人人都会知道了。 刘娣打着手电,在我身上上上下下的照了一番,道:“你没受伤吧?” 我借着手电的光芒,看了看手臂擦破的地方,摇头道:“没事,就擦了点皮,不算什么。” 刘娣道:“我屋里有点药,你等着,我给你拿去,这古井下面肮脏污秽,有很多细菌,若是感染就麻烦了。” 我本来是不想麻烦刘娣的,可一听她的话,又想到下面还有一个古墓,没准还真有什么细菌病毒,便赶忙点头道谢。 刘娣走后,我和小威也离开古井附近。 没走几步,小威一脸怪异笑容,道:“两个唢呐班对棚吹,七八个漂亮妹子跳艳舞你不去看,怎么跑到古井边和小姑约会呀?还掉进了井里……是不是你想对小姑图谋不轨,被她一耳刮子扇下去的?” 我从小暗恋刘娣的事儿,只有小威一个人知道,此刻他拿这件事打趣儿,让我有点无地自容。 哼道:“你少和我磨叽,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就施展独门绝技夺命剪刀脚,夹爆你的头!” 很快刘娣就拿着防止破伤风的青霉素交给了我,嘱咐了我几句,眼瞅着就快凌晨了,我便和小威回去了。 到了小威家,我一直处于失眠状态,心中在想着古井下的那个古墓的事儿,直到凌晨3点多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翌日,我还是继续着洗碗大事业,一直忙到下午三四点才抽的空。和小威坐在板凳上抽着香烟打着屁。 一根香烟还没有抽完,刘娣和大知从灵堂里走了出来,不远处还有几个家庭的壮劳力拿着铁锹之类的工具等候着。 我知道那几个人都给老祖奶奶起阴宅的,像这种累活儿,我当然不去掺和,不过见到刘娣和大知走向那几个人,我心中有点好奇,便拉着小威过去看看。 原来,专门给人断阴宅风水的望怀岭的老佛爷前两天发了病,今天早上四叔派人开车去请,这才知道他老人家住进了县医院,估计怕是撑不过这个秋天了。 农村老一辈的人最信祖坟风水,没有老佛爷拿着八卦盘来走一趟,谁也不敢随意给老祖奶奶起阴宅。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阵暗笑。 望怀岭的那个老佛爷其实本事不大,有混吃混喝的嫌疑,比起当年我的太爷爷与爷爷,他根本就不入流。 可惜,我爷爷去的早,不然哪有他的出头之日? 大知一听老佛爷进了县医院,顿时急了,病急乱投医之下,想到了他的妹子刘娣就是学挖人祖坟的手艺。 于是拉着刘娣道:“你看看,人都准备好了,明天下午祖奶奶就要入土为安,这阴宅实在不能再耽搁下去啦,娣儿,你是学挖人祖坟的,现在四哥只能找你啦。” 刘娣皱眉道:“四哥,不是我不想帮忙,可我的专业是挖,不是埋,若是破了祖宗风水,那可怎么好?” 大知摇头道:“挖和埋都一样,自古建墓的和盗墓的都是一家,这我懂。现在年轻人也不信什么风水了,就是走走过场。老祖奶奶的阴宅空地早几十年就规划好了,就那么屁股大的地方,你到那就是告诉他们在哪里开挖就行啦。” 刘娣拗不过大知,最后只好点头答应。 我见状,忙道:“四叔,我也好几年没有祭拜太爷爷了,既然去祖坟那边,我也过去看看呗。” 大知估计是还有别的事情派给我和小威,可一听我去祭祀太爷爷,也不好阻拦。 挥手道:“去吧去吧,早点回来。” 我进灵堂里拿了一叠冥币,和小威、刘娣还有那几个挖阴宅的壮劳力,骑着几辆摩托车,就朝着村西头的老坟山去了。 第4章 风水异术 我怕这气味有毒,急忙掩住了口鼻,将掏出来的墙砖又胡乱的给堆了上去。 既然发现了这个古墓,那就不能急于一时,需要准备充足才能进去,而且这事儿我一个人还真干不了,得找个帮手。如果我一个人贸然进去,多半就将这七尺男儿躯交代在里面了。 刚把墙砖堆上,井口处射下来了一道刺眼光芒,随即就传来了小威那欠揍的声音。 只听小威哈哈的笑道:“刘司令,你是眼睛长在了屁股上,还是和小姑谈情说爱失了魂,这么大井口你都看不见?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掉进这井里的,哈哈哈!” 我听到小威猥琐的笑声,心中一阵暗气,看来刘娣先前并没有听到我的嘱咐,果然将小威给找来了。 我仰着头,没好气的叫道:“你少阴阳怪气、落井下石,赶紧给我弄上去再说。” “得啦,咱们多年兄弟一场,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来,抓着绳子。” 小威丢下了一根绳子,我伸手抓住,很快就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爬上来之后,除了刘娣和小威,井边也没有其他人,我心中稍安,看来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掉井里。 可一看小威一边收拾绳子一边嘿嘿的笑着,我心中一寒,想起了这厮从小就是这个大嘴巴,嘴上压根就没有把门的,只要他知道了什么秘密,不出一天,整个村子三百多户人家,基本上人人都会知道了。 刘娣打着手电,在我身上上上下下的照了一番,道:“你没受伤吧?” 我借着手电的光芒,看了看手臂擦破的地方,摇头道:“没事,就擦了点皮,不算什么。” 刘娣道:“我屋里有点药,你等着,我给你拿去,这古井下面肮脏污秽,有很多细菌,若是感染就麻烦了。” 我本来是不想麻烦刘娣的,可一听她的话,又想到下面还有一个古墓,没准还真有什么细菌病毒,便赶忙点头道谢。 刘娣走后,我和小威也离开古井附近。 没走几步,小威一脸怪异笑容,道:“两个唢呐班对棚吹,七八个漂亮妹子跳艳舞你不去看,怎么跑到古井边和小姑约会呀?还掉进了井里……是不是你想对小姑图谋不轨,被她一耳刮子扇下去的?” 我从小暗恋刘娣的事儿,只有小威一个人知道,此刻他拿这件事打趣儿,让我有点无地自容。 哼道:“你少和我磨叽,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就施展独门绝技夺命剪刀脚,夹爆你的头!” 很快刘娣就拿着防止破伤风的青霉素交给了我,嘱咐了我几句,眼瞅着就快凌晨了,我便和小威回去了。 到了小威家,我一直处于失眠状态,心中在想着古井下的那个古墓的事儿,直到凌晨3点多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翌日,我还是继续着洗碗大事业,一直忙到下午三四点才抽的空。和小威坐在板凳上抽着香烟打着屁。 一根香烟还没有抽完,刘娣和大知从灵堂里走了出来,不远处还有几个家庭的壮劳力拿着铁锹之类的工具等候着。 我知道那几个人都给老祖奶奶起阴宅的,像这种累活儿,我当然不去掺和,不过见到刘娣和大知走向那几个人,我心中有点好奇,便拉着小威过去看看。 原来,专门给人断阴宅风水的望怀岭的老佛爷前两天发了病,今天早上四叔派人开车去请,这才知道他老人家住进了县医院,估计怕是撑不过这个秋天了。 农村老一辈的人最信祖坟风水,没有老佛爷拿着八卦盘来走一趟,谁也不敢随意给老祖奶奶起阴宅。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阵暗笑。 望怀岭的那个老佛爷其实本事不大,有混吃混喝的嫌疑,比起当年我的太爷爷与爷爷,他根本就不入流。 可惜,我爷爷去的早,不然哪有他的出头之日? 大知一听老佛爷进了县医院,顿时急了,病急乱投医之下,想到了他的妹子刘娣就是学挖人祖坟的手艺。 于是拉着刘娣道:“你看看,人都准备好了,明天下午祖奶奶就要入土为安,这阴宅实在不能再耽搁下去啦,娣儿,你是学挖人祖坟的,现在四哥只能找你啦。” 刘娣皱眉道:“四哥,不是我不想帮忙,可我的专业是挖,不是埋,若是破了祖宗风水,那可怎么好?” 大知摇头道:“挖和埋都一样,自古建墓的和盗墓的都是一家,这我懂。现在年轻人也不信什么风水了,就是走走过场。老祖奶奶的阴宅空地早几十年就规划好了,就那么屁股大的地方,你到那就是告诉他们在哪里开挖就行啦。” 刘娣拗不过大知,最后只好点头答应。 我见状,忙道:“四叔,我也好几年没有祭拜太爷爷了,既然去祖坟那边,我也过去看看呗。” 大知估计是还有别的事情派给我和小威,可一听我去祭祀太爷爷,也不好阻拦。 挥手道:“去吧去吧,早点回来。” 我进灵堂里拿了一叠冥币,和小威、刘娣还有那几个挖阴宅的壮劳力,骑着几辆摩托车,就朝着村西头的老坟山去了。 老坟山在小舟村西头,紧挨老坟山的人家,是我们村祖先在康熙年间花不少钱从丁家堡迁来的一户姓丁的人家。 因为我们村东西走势,两头尖尖,就像是一艘船儿,为了防止这艘船儿飘走,就迁来了一户姓丁的人家,钉在船尾。 说来也是奇怪,这都是两百多年前的事儿了,经历了十余代,这丁家都是一脉单传,从没有生个第二胎,更没有生过女孩。 一众人骑着摩托车不到五分钟就来到了老坟山的脚下,这是我们老刘家的祖坟,放眼看去从山腰到山脚到处都竖着墓碑坟头,几乎占据了整个老坟山。 我太爷爷就是埋在这里的。 因为太奶奶嫁给太爷爷时已经是寡妇,进不了祠堂,入不了族谱,更没资格进祖坟,所以这里就只葬着我的太爷爷一个人。 我们下了摩托车,扛着铁锹徒步往前走,没多久就来到了一片空地上,这便是老祖奶奶的阴宅所在,周围的杂草已经被清理出来了,旁边居住的就是老祖爷爷,老祖爷爷上面居住的则是我的太爷爷。 或许是因为这里都是阴宅坟墓,在大白天的朗朗乾坤之下,我依旧能感觉到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就像有许多阴灵鬼魂在我的后面对着我的脖子吹气。 阴森森的气氛不止我一个人感觉到了,小威与同行的其他人也有点不自在,唯有刘娣,似乎这几年挖了不少坟,还进过许多墓室内部,这点小场面自然是吓不倒她,倒是没有什么异样。 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见刘娣这个女人都不害怕,自觉失了面子,又想,我们都是刘家的后世子弟,周围的坟墓躺着的都是历代刘家祖先,就算真的阴魂不散,也不会对我们下手的吧。 在美女面前,什么都可以丢,唯独这面子是万万不能丢的,于是个个挺胸抬头,装作大义凛然、毫不惧怕的神色。 老坟山不高,也就百来米,倒像是某一个古代帝王陵墓上方的封土堆模样。 老坟山,也是有此得名的。 我对着太爷爷的坟前墓碑跪下来磕了三个头,道:“太爷爷,好久没有看来你了,你不会怪我吧……” 然后拿出打火机,点了带来的冥币,和太爷爷说了会话。 当然都是我在自言自语,如果太爷爷能回答我,那真倒是天下第一奇谈。 大约十几分钟后,冥币烧完了,和太爷爷的家常也唠的差不多了,便起身走到刘娣的身旁。 刘娣手中不知道何时拿着一个指北针,不时的看着周围格局在测量方位,显得十分的专业。 我一愣,道:“你身上还带着指北针呀?” 刘娣道:“我是直接从考古现场回来的,一些工具都没有来得及放下,这个指北针就带来了。” 她审视了半天地形,又与旁边老祖爷爷的墓进行对照,踌躇了好久,似乎一时拿不定主意。我等的有点不耐烦,百无聊赖之下也就看了看周围地形。 老坟山山势,就是一座土坡,从风水格局来看不像是有大墓的样子,山阴处有一条最近几年才挖的人工河,便于灌溉庄稼的。山阳处是一片树林,其实也就几十株老槐树。 按说这里背山断水,难以聚风,根据《秘葬》中的关于风水的描述,也不算一个适合建阴宅的好地方,一般的大户人家、腰缠万贯的主儿肯定是看不上这里的风水。 我心中有点疑惑,为什么我们老刘家的祖坟要选在这里。 旁边的刘娣思索犹豫了良久,终于开始撒石灰粉标线,待我回过神来刘娣都已经撒好了,脚下的泥土上用石灰粉画出了一个长三米,宽一米八的长方形。 周围等的几个大小伙子早就等的不耐烦,一看刘娣标好,就要开挖。 我粗一打量,吓了一跳,眼看着第一铲就要下去,立刻叫道:“等等!” 那小伙子吓了一跳,道:“阳叔,咋啦。” 我看着刘娣,道:“小姑,我和你应该没啥仇恨吧,再说了我们家也就剩下了我一个,你可不能这么对我。” 刘娣不解,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我指着她画出来的老祖奶奶的阴宅方位,道:“肯定大大的不对,老祖奶奶寿棺如果真的这么一摆,直接冲了上面我太爷爷所居住的阴宅门户不说,更破了周围所有阴宅的风水,你不能只对比旁边老祖爷爷的坟,把好事都往你家揽啊。” 小威等人细眼一看,果然看到如果按照刘娣所画的方位,后面正好正对后面我太爷爷的所居住的门户。 小威点头道:“刘阳说的有点道理。” 刘娣的目光似乎亮了一下,诧异的看着我,道:“我小时候就听祖奶奶常说,你爷爷与太爷爷曾是我县最有名的阴阳先生,只是在你爸爸这一代断了,没想到你却懂一些。” 我知道刘娣是一个受到社会主义制度下的良好教育的无神论者,不信甚至轻蔑老祖宗传下来的这些风水堪舆之术。我也不好意思说这些都是从太爷爷传下来的那本《秘葬》古书里看来的,怕被她耻笑。 男人嘛,自尊心都很强。 刘娣见我不说话,便问道:“刘阳,你看祖奶奶这阴宅该怎么挖?” 见她征求与我,我自然也不谦让,仔细的看了一番,心中回想《秘葬》古书中所载,然后配合此间的地势,心中有了一个方位。 他招呼小威将先前刘娣用石灰粉画的位置用脚擦乱,然后我自己以石灰粉重新画了一个。 忙完后,我拍去手中的粉末,道:“风水风水,就要引风藏水。这老坟山的风水也不算太好,背山断水,难以聚风,所以每个阴宅都要对着紫薇方倾斜十二度角,你可以看看周围的祖坟墓碑,是不是都是倾斜十二度角?如此这般,一来可以避免冲撞周围任何一处阴宅坟墓,二来形成风水之中的喇叭口,便可以藏风纳水,保佑后世子孙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刘娣似不信,果然去查看周围的一些坟墓,回来之后脸色变的有些惊奇。 我笑道:“我说的没错吧。” 刘娣收起了手中的指北针,看了我许久,道:“你真让我很意外,没想到你在风水堪舆之术上的造诣这么高。” 我道:“也不算什么,你先前也说了,我家祖传手艺,多多少少学了一些。” 见天色已经昏暗,我对身后等的望眼欲穿的众人道:“按照我画的方位挖,记住,不能倒土,只能扬土,挖出来的土都要堆在正西方,挖三米三深,不能深,也不能浅,阴宅需要一夜建成,明天鸡鸣三声前一定要挖好,老祖奶奶属羊,第一铲和最后一铲属羊的人挖。” “阳叔,这些我们都懂,交给我们吧,哥几个,干吧。” 我和刘娣在一边监督他们,主要还是我在指导刘娣在一边看,我确定这些家伙没有嫌麻烦之后,这才安心。加上这里阴森恐怖,总觉得有中无数眼睛盯着自己,让我心中发寒。 便对刘娣道:“我们回去吧,让他们在这挖就行,这阴宅不好挖,起码要到凌晨之后才能挖好。” 刘娣点头,边走边道:“你见识挺广的,三米三,扬土与西,这些都是最近几年我才在一本古书上见过的,你怎么知道的。” 这当然是来自家传的那部《秘葬》古书,不足以外人道,但被刘娣这么一夸,我心中还是蛮得意。 忍不住道:“不是我吹牛儿,我家祖传的风水之术我已经学有所成,别说是这小小的引风点水穴,就算是帝王级别的大陵,我也能依靠风水堪舆之术配合观星奇术给圈出来。” 刘娣不信,认为我在吹牛皮,小威却是双眼放光,道:“刘阳,你这么厉害呀,你看过鬼吹灯么?咱们去摸金倒斗吧,只要挖几个大墓,倒腾几件冥器,一辈子不愁吃喝啦!” 我心中一愣,心想小威这家伙还喜欢看网络小说,连鬼吹灯都看过,倒是让我有点意外。 紧接着我又想到,古井下的那个疑似古墓,我如果想倒了这个斗,凭借我一个人的力量难以办到,而小威胆子大,又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完全信的过,没准可以和他合作下井探一探。 我心中这么想着,身边走着的刘娣却道:“小威,你想什么呢,盗墓倒斗可是违法的。” 小威干笑两声,道:“忘记身边有这么一位吃公粮的考古学家,我以后不说了还不行么。”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一路上我都有点心不在焉,虽然不知道古井下的那个墓到底是不是被前人给倒了,既然被我发现,我终归还是要下去看看的,这是一条发家致富奔小康的康庄大道,不下去我死都不甘心。 走到村口,我看到丁老头站在家门前对着我们三个看,似乎表情很是古怪。 我们小舟村自古以来都是刘姓,唯有村西口有一户姓丁的人家。 此事说起来还有一段典故呢。 因为我们村地势狭长,两头尖尖,就像是一艘小船儿,小舟村因此得名。在清朝康熙年间,一个风水先生说我们村像船,东边有两条河,很不吉利。 为了防止这艘船飘走,当年村里花了不少银子,从附近的丁家堡迁来了一户姓丁的人家,钉在了船尾,寓意是钉住这艘风雨飘零的小舟。 转眼过去三百年了,村西口的这户丁家一直都在。 说来也是奇怪,这丁家几百年一直都是一脉单传,从没有生个第二胎,更没有生个女孩。 这丁老头有七十岁了,个头不高,皮肤黝黑,以前和我爷爷关系不错,看到他盯着我们看,我立刻朝他挥手打招呼。 不过丁老头性格怪癖,整日沉默寡言,看到我挥手打招呼,他竟转身返回了屋中。我们小时候对他的性格早就习惯了,见怪不怪,也没有多在意。 回到村东头老祖奶奶家,忙碌到了半夜,看了一会两班戏台子上的姑娘跳脱衣舞,然后我就和小威回去了。 小威的母亲去世的早,就一个老父亲,还在听喇叭看艳舞,家里也没人。 我见小威要回房去睡觉,便叫住了他,道:“小威,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小威道:“什么事情呀。” 关上了前面的大门,丢给他一支烟,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两口,道:“你想发财么?” 小威一愣,道:“怎么,刘阳,你有发财的路子?不瞒你说,我现在就是缺钱,你不知道,上半年打算结婚,为了盖这个房子我借了七八万,现在婚也结不成了,做梦都想把这些钱给还上。” 我犹豫了许久,看着他,半晌后才道:“我确实有一个发财的路子,但不是正道,一个不好会蹲大狱、掉脑袋,你敢不敢?” “不会是抢劫吧?这就算了。” “抢你个黑头鬼!不瞒你说,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太爷爷传下来的那一本风水书,也悟得一些,其实在我们村有一个古墓,估计里面有值钱的冥器,你如果敢做,我们就一起倒了这个墓。” 小威的眼中立刻又放了光,急道:“倒斗?真的假的?我有两大愿望,第一是还了七八万的债,第二是能像鬼吹灯小说里写的那样,做一个横穿天地的摸金校尉。” “小说看多了吧,不扯别的,你敢做,咱们就冒险干一把,成了,我们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的多,万一栽了,也是命。我孤家寡人了无牵挂,你还有老父亲要养,可要想清楚了。” “这还想什么,自己家门口的古墓不倒,天理难容呀,你说古墓在哪里吧,我马上扛着铁锹连夜就给它刨了!” 见小威意志坚定,神情似乎比我还激动,我终于下定决心,道:“古墓就在我昨晚掉落的村口的古井下面,最近两天那边吊唁的人比较多,等老祖奶奶出殡后,我们就下去倒了这个斗。” 随后我又和小威暗中商议了一些细节,准备接下来的倒斗大计。 第5章 下墓 倒斗可不是请客吃饭说干就干的,几百年乃至上千年没有开启过的古墓,里面有什么危险谁也说不清。 古代那些帝王将相,早就预料到有朝一日阴宅地宫会被盗墓贼光顾,是以都在墓中设置了很多阴毒的杀人机关,如流火、流沙、毒气、弓弩、水银、毒虫、滚石等。 这些机关我倒是不怕,怕就怕里面有粽子,那就不好对付了。 我和小威以前都没有干过倒斗的买卖,是一个如假包换的雏儿,不准备完备,贸然进入井下的古墓,肯定会有危险。 商议良久之后,我和小威决定明天分头行事,他在村里准备一些工具,我则是去县里买必要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我乘大知不注意,骑着小威的摩托车去县里,主要是上网查一查倒斗需要的装备,至于倒斗的一些手法,和注意的一些事项在《秘葬》古书里都有记载,我都了然于心。 在网吧泡了几个小时后去了银行取了十万块钱。我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墓中真有什么好东西,那被抓到后会被判刑的,我孤家寡人倒无所谓,小威却是不行,我起码要将他欠的外债给还上。 当年家父家母事故赔偿了不少钱,还有前几年老宅拆迁赔的2万拆迁款,加上我这些年的工资与当兵时的补贴,还有我户口上的二十八亩田都是按年租给村里三叔种的,这些年来我的积蓄也攒了有二十多万。 在银行取了钱之后,我就去了大药房买了一叠手套,本来想买防毒面具的,没想到小县城里根本就没有,只好买了一叠过滤口罩。 除此之外,还购买了六支手电筒与不少干电池,然后去了县里的尼姑庵与教堂,求了两个开光的玉佛和两个银十字架。 如果古墓里真有什么千年粽子,这玉佛与十字架多多少少也能镇的住场面。 最后零零总总花了五千多块钱,到了晚上我才回到村里。 小威这一天在家也准备了一些东西,我一回来,他献宝似得都从床底下给掏了出来,什么古怪的玩意儿都有。 绳索、撬杆、斧头、柴刀、糯米、蜡烛、打火机、火柴、黑狗血、墨斗、铲子,甚至还有两个传说中的黑驴蹄子。 我愕然,道:“这黑驴蹄子你在哪弄的?” 小威得意的道:“前年刘亮家的黑驴死了,我就偷偷的将这可以辟邪的黑驴蹄子给捡了回来,没想到今天终于派上用场啦。咱们可是要做摸金校尉的,没有黑驴蹄子防身怎么能行?” 我恨不得踹他几脚,黑驴蹄子能克僵尸,这只是传说和鬼吹灯小说里记载的,能不能管用还两说。 我道:“咱们第一次干,别说摸金校尉了,就算是最低的土夫子咱们都不算,来,这玉佛与十字架都是我今天求来的,你戴着,起码比你的黑驴蹄子管用。” 小威接过,比划了一下,道:“没正宗的摸金符,玉佛与这十字架也凑合用,赶明儿倒了这个斗,咱们去淘两个货真价实的摸金符在身上傍身,保管一切阴灵粽子都不敢近身。” 我和小威是盗墓二把手,别说没有摸金校尉摸金用的专门的工具,就连行规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鬼吹灯、鸡鸣不摸金、摸金不摸全之类的,我也只能通过太爷爷传下来的那本《秘葬》一书里记载的秘葬风俗以及对付尸变的方法弄一些工具。 我和刘娣不一样,我文化浅,信苍天,也信鬼神,老祖宗传下来几千年的文化精髓我都信。 第二天上午,老祖奶奶的遗体拉去县里火化场火化,去的人都是她的嫡系子孙,我和小威自然是没有去的。 不过小威今天却是起的很早,来到老祖奶奶家之后,这家伙就蹲在那口干枯的古井旁抽烟,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古井。 我转了半天没有找到他,最后果然在古井旁边发现了,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大屁股上,大骂道:“你干什么呢。” 小威一看是我,谄笑两声,道:“我在这守着,万一被人发现了古井下面的秘密,我们不就白忙活了?” 我翻了翻白眼,道:“你这么守着,别人想不发现都难,还有一些东西要准备,下午要出殡,得赶紧准备好,晚上就要行动了。” 这一天十分的忙碌,出殡事宜前前后后的折腾,还要拆卸棚子与灵堂,忙的不亦乐乎。 下午的时候,老祖奶奶的骨灰迎了回来,又马上要封棺出殡。 八杠十六人,抬着足足上千斤重的柳木棺材,在一片孝子贤孙的嚎哭中缓缓的前行。 花圈、挽联、纸人、纸马、纸糊的汽车轿子堆在墓地周围焚烧了大半天,老祖奶奶的子孙儿媳哭了大半天,到黄昏日落时才下葬埋土。 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以为晚上8点就能回来准备今晚下井倒斗事宜,后来四叔等人拽着我喝酒,一直喝到凌晨,醉昏昏的,胆子是大了,却怕误了大事,而且还没有充裕的时间了,索性再推迟一天。 第二天一早,送老祖奶奶的灵位进祖宗祠堂,改写族谱,一直到忙到了大中午。 我和刘娣说了几句节哀顺变的话,心中也挂念这今晚倒斗大事,于是就告辞离开。 与小威汇合后,清点了一下这几日来整理的装备,又在小威家吃了晚饭,等小威的父亲睡着之后,我们便提着两个化肥大袋子偷偷摸摸的趁着夜色溜出了门。 我们两个人心情又是紧张又是兴奋,还有害怕与恐惧。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今晚下井或许能改变我们兄弟二人一生的命运。 成了,一辈子衣食无忧。 败了,一无所有,或许还要搭上性命。 今晚的月亮很蒙,农村人又叫它毛月亮,连星星也没有几颗,看着有点瘆人。 由于村里刚死了人,除了老祖奶奶家还隐隐约约有人影闪动之外,村里的其他人家多已入眠。 古井距离老祖奶奶家就几十米,怕惊扰了屋里的人,我和小威都是弓着身子,蹑手蹑脚的走着。 白天小威在古井边悄悄的打了两根木桩,这倒大大方便了行事,到了古井边,我压抑内心的恐惧,从化肥口袋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绳子捆在木桩上,低声道:“里面的空间不大,我先下去,等我刨开了墓壁你再下来,这关系生死呀,你机灵点,在上面把风!” 小威点头,催促道:“放心吧,你快下去啦,等着摸金发财呢!” 我又嘱咐他几句,这才顺着绳子一点一点的爬到了井底,心砰砰跳的厉害,说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的,挖人祖坟是要遭雷劈的,而且还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大粽子呢,所以心里压力很大。 到了井底之后,我拧开手电,很快就找到了上次被我挖开又胡乱填上的井壁。 上次比较匆忙,也没有来得及细看,这一次时间充裕的很,我细看之下,却发现有点不对劲。 和周围井壁相比,这处井壁墙砖的颜色要淡一些,似乎在最近几十年被人打开之后又重新垒砌上的。 “莫非是我太爷爷和爷爷?” 我心中暗暗的猜测着。 观山望气、寻龙点穴的旁门左道,我是从《秘葬》古书中学来的,我的太爷爷与爷爷对此道精通,远在我之上,连我这个初学者都能看出这里是双龙捧月的风水地势,他们二人自然也早就看出来的。 下到井底之后,又发现通往古墓所在的井壁后的墓道似乎曾被人打开过,我猜测是爷爷或者太爷爷所为,也不是没有根据。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是二进宫也得进去看看,万一还能找到一两件冥器,起码也能赚一笔。 想通了这点,我摇了摇绳子,小威从上面将装有装备的口袋拴在绳子上给垂了下来,我从里面掏出了一把斧头,用斧头的背面轻轻的敲打着井壁。 这些井壁的青砖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起码是明代的,都已经被腐蚀的不像样子,我怕敲打的声音过大被村里人察觉,也没敢用太大的力量,待敲碎了几块青砖之后,我就时将斧头斜插在裤腰带上,带上手套,伸手去扒。 古代没有水泥混泥土,很快我就清理了一大片井壁,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 上次就闻到里面有一股股的恶臭,怕里面存在毒气,急忙戴上了过滤口罩,等半天也没有发现自己身体有什么不适,料想空气没问题。 等了一会儿,准备等洞里的空气过氧,小威却是等的不耐烦了,不时的晃动绳子。 我对着这个黝黑大洞心里也有点害怕,索性就让小威下来。 小威接到了我的指示,手脚并用,很快也从井口爬了下来。 殊不知,小威刚刚爬下,几米之外的厕所里忽然走出一个黑影,来到了井口旁,伸头往下看去。 我见小威下来后原本就狭窄的古井立刻拥挤不堪,我大半的身子已经被挤到了古墓通道里。 我低骂道:“口罩手套都戴着,我们进去。” 小威急忙按我说的去做,然后我们两个镇定心神,给自己打气壮胆。 我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抽出腰间的斧头走进了那墓道,小威则是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拽着两个化肥口袋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 这古墓的通道也不算大,高三米,宽两米,脚下是青石板,两侧都是青黑色的墓砖,穹顶是拱形的。 墓道地面上都是淤泥灰尘,我想应该是这个古墓曾经被水淹过,所以才这么脏,这么臭。 我和小威都是第一次下墓,以前盗墓小说倒是看过不说,怕古墓里有什么杀人机关,所以我们走的并不快。 墓道里很黑,两个手电的光束似乎还是照不亮,让人觉得有点压抑,我甚至感觉到一股股的阴风从墓道的另一端吹来,也不知道是真是阴风还我的心里作用,后背凉丝丝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小威胆子似乎比我大一些,我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一脸兴奋,还不时的催促我快点快点。 我打量这个墓道,似乎只是一个通道,里面什么也没有,别说我心目中价值连城的陪葬品,就连文字壁画都没有,让我有点失望。 除了脚下的淤泥与周围压抑的黑暗,并没有其他什么。 走了大约二十来米,终于到了尽头! 两扇石门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这石门也不算高,大约就两米,每一扇有一米宽,合在一起像是一个正方形。 我伸手推了推,发现石门很重,想要推开只怕不易。 小威走到我跟前,放下了手中的化肥袋子,打着手电上下看了看,道:“刘阳,看来好东西都在门后面,我们赶紧撬开吧!” 见小威急着要进去摸金,我拍了他的手一下,道:“别乱来,这里是古墓,你以为是自家后院啊,让我先研究研究!” 小威嘀嘀咕咕的道:“咱们是来摸金倒斗的,又不是带着小姑来做考古调研的,还研究个屁呀。” 第6章 粽子? 我没理会小威的不满情绪,上上下下的打量眼前的石门,脑海中浮想《秘葬》古书关于古墓的记载。 很明显,这是一座元、明时期的古墓,不论是墙砖还是石门构造,都符合《秘葬》古书中对于元、明时期古墓的记载。 至于宋代墓,虽然也多以拱形穹顶,但脚下却不是石板,多是墓砖,封闭墓门也几乎都是以墓砖冠以铁浆。 这个石门随着年代久远,上面都是灰尘与泥土,我轻轻的擦去一小片地方,露出了一些镂刻在石门上的痕迹,像是壁画之类的。 我招呼一脸不情愿的小威一起动手,将不大的石门擦了一遍,果然发现这个古墓石门上有两个图案。 左面的石门上是一个狰狞凶煞的六臂恶鬼模样,从身体两侧各自延伸出三条手臂,六只怪手中各自握着一个血淋淋的人体器官,似乎手中的心肺等器官都是从他自己的身体里挖出来的,又像是从往嘴脸塞,血淋淋的大眼珠子挂在脸上,张着血盆大口,獠牙外露,表情扭曲痛苦,以红色的涂料渲染,在这么阴森的墓道中非常吓人。 只看了一眼,我和小威的脸色立刻白了白。 在这个阴森恐怖的古墓里,现在连墓门都还没有打开,首先就看到了这么一个恐怖恶鬼图案,对我们两个人的心理冲击可想而知。 而右面的那扇石门上的图案,却不是狰狞恐怖的恶魔,只是雕刻着一个男人,身穿盔甲模样的服饰,腰悬佩剑,极为威风,应该是一位大将军。 我看着石门上的恶魔浮雕壁画,心中发毛,道:“这……这古墓好像被下了诅咒呀。” 小威似乎也有点害怕,强笑道:“这都是骗人的伎俩,做为社会主义新时代的好青年,长在红旗下,生在春风里,根本不必在意这些导人向恶、没有科学依据的封建迷信,打开门进去摸了冥器就是了。” 我看了小威一眼,心想都走到这地方了,断然不能被墓门上一个简简单单的恶鬼浮雕壁画被吓退的。以前的古人,十分的迷信,为了防止后人盗挖自己的陵墓,许多墓主人都会在古墓里画着许多恐怖图案和各种凶狠诅咒,多半都是吓人用的。 想到这里,当下点头,道:“说的也是,咱们想办法把门打开!” 我们二人同时用力推那扇刻着威武将军壁画的石门,石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向后移挪了一些,小威显然觉得这样太慢了,从袋子里抽出了撬杆,足足有一米多长,前端是弯的,是打算撬开棺材的,现在倒先派上了用途。 他将撬杆顶端塞进刚刚被我们二人推开的那道缝隙之中,然后我们两个人用尽吃奶的劲儿压下撬杆,足足几百斤重的石门一点一点的朝着里面移动。 见此情形,我心中大喜,继续加力,直到挪开了一道五厘米的缝隙,撬杆使不上力气了,这才抽出撬杆。 里面黑乎乎的,我还是担心有什么机关毒气,急忙拉着小威向后退了几步。过了大约两三分钟,见什么黑烟毒气也没有,这才缓缓靠近。 由于缝隙只有五厘米左右,别说人了,就连手电也塞不进去,我们两个人伸着脑袋通过手电光往里面看。 里面漆黑一片,地上都是淤泥,可以看到一些瓶瓶罐罐倒在淤泥中,并没有看到棺材,倒是有一阵阵的恶臭从里面传出来。 “发财了!” 我和小威对视一看,心中的贪念顿时盖住了恐惧,肩膀同时顶住石门向里面推。 石门的缝隙在我们两个大男人的大力之下一点一点的扩大,渐渐的,已经有三十厘米宽,够一个人侧着身子进去了。 我们还是没有放弃,继续往里推,直到将石门彻底的推开,这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刺鼻的气味迎面扑来,纵然我们都戴着具有防毒功能的过滤口罩还是觉得有点恶心,我急忙又拿出了两个口罩,递给小威一个。 戴了两层口罩之后,这才感觉好一些,不过呼吸就有点困难了。 我们站在石门处,举着手电往里照,里面还是没有棺木,应该是陪葬室。 和身后的甬道一样,大约三米高,是一个半圆形的穹顶,大约有四十平米,四周的墓壁上似乎还有一些壁画,四个角落各有一个石台,上面都放着一个早已经锈迹斑斑的铁盆,估计是已经是灭了的长明灯。 我感觉到惊讶的是,这个陪葬墓室的地面不是平整的,而是中间高,两侧低,呈现一个弧形,就像是下面有半个大鸭蛋撑着,也不觉得突兀,似乎建造者有意将墓室建造成这样的。 突起的中间部分上面什么也没有,能看到一块一块紧密连接的石板,那些几乎大半都碎掉的瓷器、陶器都凌乱的散落在两侧的低洼处,且多被淤泥覆盖。 小威的脚边就有一个破掉的瓷器,早已经被淤泥侵蚀,看起来很黑。 他伸脚踢了一下,道:“刘阳,这里大半的陪葬品都碎了,还能值钱么?” 我看了一眼,点头道:“应该足够我们两个娶媳妇儿的了。” 小威不信,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忽然,我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以为是小威,也没有回头,道:“干什么?” 几秒钟后,我肩膀又被拍了一下,我心中来了气,伸腿朝着他的小腿的小威踢了一下。 小威似乎吓了一跳,叫道道:“刘阳,你干嘛踢我?” “谁让你总伸手拍我的!有什么事情直说!” 小威一愣,伸出双手,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拎着两个装满装备的化肥袋子。 道:“我两只手都拿着东西,谁有空拍你呀。” 我忽然身子大震,缓缓的侧目,看着小威,又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只不属于我和小威的第五只手,正搭在我的肩膀上! 那手很白,手指很长,应该是一个女子的手。 “鬼?!” 我的头皮瞬间发炸,难道这古墓里生活着一只千年女鬼? 虽然我看不见此刻自己的脸色,但我知道,肯定是唰的一下就白了。 小威见我有异,回头一看,也看到了搭在我肩膀的那只手。 他的眼珠子一瞪,我可以看到他的额头瞬间滴下的两滴冷汗。 那只纤细苍白的手,就搭在我的肩膀上,在我和小威的惊愕注视之下,那只苍白的手竟然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在这种几百年前的古墓之下,忽然出现了第三个人,看样子对方还是活的,肯定是来者不善。 我大口的喘着气,腿肚子发颤,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缓缓的转头朝着身后看去,当我看到站在我身后的那个身影时,几乎心脏都吓的停止了。 背后是一张怪脸…… 阴森恐怖,没有嘴巴和鼻子,只有一双眼睛眨呀眨的,要多狰狞就有多狰狞,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粽子!” 看到了昏暗中的那张阴森恐怖,没有鼻子、嘴巴的脸,我的脑海一轰。 这才进古墓第一步就遇见了粽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毕竟当过三年兵,心理素质比起一般人要好一些,惊慌之下,我反手就挥舞着手中的斧头朝着那张脸劈下。 先不管粽子不粽子,给一斧头再说。 我的力气很大,手中的斧头又是小威家用来砍树劈木头的,一斧头下去,碗口粗的树干都能砍断。就算这粽子是铜皮铁骨,挨了我这一斧头,不砍翻当场也必定会让她脑袋变为两瓣。 小威只是比我反应慢了一步,在我举起斧头砍下的瞬间,他就直接抡起手中的手电狠狠的朝着那张阴森怪脸砸了下去。 现在性命攸关,不拼死就只能死。 那个鬼影动作很快,见我一斧头朝着她的脑袋砍去,她怪叫一声,急速向后一退,直接退出了墓室。 “砰!” 斧头直接砍在了我身后被推开的那扇石门上,我用尽全力,此刻忽然手臂发酸,手中的斧头都差点被反震脱手。 而小威这一砸也是砸了个空,身子差点前倾摔倒。 第7章 鎏金银骑 那粽子躲过了我的一击,在这种封闭古墓里,我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见她退进了唯一的进出通道,我越步而上,抡起斧头就要再度砍下。 忽然,就在这时,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干什么,是我!” 我感觉这声音有点儿熟悉,不由得顿了一下身子,而小威却是百忙之中终于抽出柴刀,哇哇怪叫,从我身后跑了过来。 “等等!” 我伸手拽住了小威,小威破口大骂,叫道:“刘阳,你拽我干啥,砍死这个粽子呀!” “粽子你个鬼,我,刘娣!” 我一听果然是刘娣的声音,急忙用手电一照,这一看,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只见刘娣和我们一样,脸上戴着口罩,朗朗跄跄的站在两米外,刚才若不是她躲的及时,我那一斧头只怕早就将她的脑袋开了瓢。 刚才的惊恐之下看到的那张没鼻、没嘴的怪脸,就是因为刘娣带着口罩的缘故。 因为古墓里很阴暗,我和小威也没有想到刘娣会在这里,初见之下以为是粽子,差点酿成大错。 “刘娣?你怎么在这里?” 我心绪稍定,连忙问道。 刘娣揉了揉膝盖,道:“这我得要问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此刻我和小威恐惧的心都消散了大半,还是有点余悸。 小威收起柴刀,强笑道:“小姑,先别纠结我和刘阳怎么在这儿,你可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么?刚才差点被你吓死哎!” 刘娣怒道:“我刚才才差点被你们砍死,幸亏躲的快!” 她又揉了揉膝盖,应该是刚才躲避我那一斧头的时候,膝盖磕到了石门边沿。 我道:“你没受伤吧?” 刘娣轻轻摆手,从石门外缓缓的走进来,道:“刚才我在上厕所,看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爬下来,所以我就跟下来看看,没想到这里有一座古墓,更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是来盗墓的!你们可知道盗墓是违法的么?不要命呀?” 我见刘娣没有受什么伤,心中一定,耸耸肩,道:“这话就不对了吧,我们是凭借勤劳的双手,响应国家自足自给的号召,力求做到不拖国家后腿,不给国家丢脸,快速走上发家致富奔小康的羊肠小路,怎么是违法的呢。” 刘娣伸手解开了口罩,怒道:“强词夺理,盗墓就是盗墓,按照国家法律规定,盗墓就违法的,赶紧跟我上去!明天一早联系文物局过来对古墓进行勘察挖掘。” 她拽着我往外拉,我一脸的不情愿,没好气的道:“小威,你怎么把风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道就不带你一起发财了!” 小威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暗哨工作没有做到位,急忙走过了道:“小姑,别介啊,你真要把我和刘阳送进监狱呀?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大不了摸出多少冥器分你一份儿。” 刘娣一怔,看了我和小威一眼,手上拉我的力气也小了一些。 我见她神色犹豫,急忙道:“小威说的不错,见者有份,我们分你一份!” 刘娣呸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就算再穷也不能做盗墓的违法勾当。” 我看她不在乎金钱,心中又是一动,道:“刘娣,就算咱不为了钱,为了我们这么多年的革命友谊,你也得放我和小威一马啊,你知道我家就我一个人,要是真进去做几年牢,以后连老婆都找不到了。还有,你大哥,就是小威的爹,今年都六十多了,疾病缠身,也活不了几年,你真忍心看你大哥无人送终呀。” 小威在一边怒道:“刘阳,你说什么呢,俺爹还能活几十年呢,不准你咒俺爹!” 刘娣犹豫了,多年乡谊,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她似乎还真有点不忍去告发我们。 我一看有戏,急忙道:“你是学考古的,咱们今天晚上不摸金倒斗,就陪你在墓里转转,学习一下先进经验,长长见识……” 我对小威使了一个眼色,小威会意,道:“刘阳说的对呀,小姑,你看这古墓多阴森……不对,是多豪华呀,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就带着我们哥俩进去看看,大不了我们什么也不拿就是了。” 刘娣左右看了一眼,犹豫了道:“真的什么都不拿?” 我立刻举手发誓道:“保证不拿一件!” 我其实是耍了个小聪明,不拿一件,我拿十件八件! 刘娣显然也动心了,或许是她学考古的原因,对未知的墓葬都有天生的好奇心。 她拿过我手中的手电,向墓室里照了照,忽然她“咿呀”一声,大步的走到了墓室的中心。 我从袋子里又拿出了一个手电拧开,想要跟过去,见小威还傻傻在站在那里,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低声道:“机灵点。” 刘娣显然被这墓中的格局给吸引了,而我和小威的心思却都放在两边淤泥的那些陪葬品上,对格局啥的丝毫也不太在意。 “这拱形的地面应该是防水的,只是这墓里还是进过水,所以原来放在拱形地面最上面的陪葬品,在积水退去后都带到了下面的淤泥里。” 刘娣似乎在自言自语着,我隐隐听到了一些,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间陪葬墓室这么特别呢,尤其是地面,也是拱形的,原来是古人防水的一种手段。 心中暗赞一声,刘娣果然不愧是考古博士,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古墓的端倪来。 我拿着手电朝着脚下面的淤泥陪葬品里照了照,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反光,乘刘娣不注意,蹲下身子伸手将那东西从淤泥里抠了出来。 擦掉恶心发臭的淤泥,我双眼立刻放光,这竟然是一个非常精致的小金人,骑在一匹马上,大约有一个手掌大小,栩栩如生。 我开始以为是金子,心中高兴的很,结果刘娣回头看到我乐呵呵的样子,走了过来,伸手轻轻的将我手中的那个骑马的小金人给拿了过去。 我心中暗叫不好,可也不好意思抢夺,对小威使了一个眼色,小威会意,悄悄的走到另一边去寻找完整的瓷器或者其它陪葬品。 我为了吸引刘娣注意力让她无暇去顾忌小威,便问道:“刘娣,这是什么呀?” 刘娣仔仔细细的看了那骑马的陪葬品,忽然激动的道:“这是鎏金银骑,上世纪八十年代,曾在南京出土过一个,根据史料文献记载,这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建国后为了犒赏功臣所铸,一共有十二个,赐给了包括徐达、常遇春等十二位领兵大将,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一个,看来这个墓的墓主人是当年朱元璋手下的一员大将。只是很奇怪,这是皇帝赐予的,就算陪葬也应该是在棺材里,怎么会随意的放在这陪葬墓室里?难道以前有盗墓贼光顾过这个墓室,将这鎏金银骑从墓主人寿棺里倒出来后,不小心掉在了这陪葬室?” 我一听是鎏金的,立刻就没了兴趣,后面刘娣的话也没有在意去听,觉得如果是纯金的那才值钱,鎏金的估计连一千块钱都不值。 想到这里,我悻悻然的道:“嗷,那这件东西就归你吧。” 刘娣道:“这可是国家一级文物,得交给国家。” 我本来还很大方的放弃这个鎏金的银货,现在一听是一级文物,顿时眼珠子一瞪,道:“一级文物?这值多少钱?” “不是钱的问题。” 本来无所谓的心情立刻懊恼后悔起来,能称得上国家一级文物,怎么也能换两层小楼房,都怪自己没经验,把这么值钱的宝贝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陪葬墓室一目了然,没有人或者动物的陪葬尸体,只有一些碎的七七八八的瓷器与腐烂的木头,没几件完整的,最值钱的那个鎏金银骑现在在刘娣的手中。 我们三人在这个墓室里打量一番,发现了西面的墓壁上还有一道关闭的石门,这道墓门明显有被人撬开过的痕迹,而且也没有关严实,有一道五六厘米的缝隙,应该是通向主墓室的。 四周的墓壁上有一些残破的壁画,刘娣并没有急于想进入主墓室的念头,而是被墓壁上的壁画吸引了。我乘机和小威在两侧洼地淤泥里找冥器,结果就找到一个完整的玉酒杯,一个造型还算精美的青花瓷酒壶,应该也值不少钱。 我看刘娣没有注意,将玉酒杯揣在了上衣的口袋里,又小心翼翼的将那个完整的青花瓷酒壶放进了早就准备好装瓷器的密封塑胶袋子里。 我低声对小威道:“这青花瓷酒壶估计是明代官窑烧制的,值钱的很,你小心点,就剩下这一个完整的了,别磕着碰着!” 小威听我这么一说,也立刻小心了起来,拍着胸脯道:“我办事,你放心!” 我一看他的样子,就更加不放心了。心中暗骂一声,如果不是你的防卫工作没有做到位,怎么会让刘娣悄无声息的摸进古墓里? 又在恶臭难闻的淤泥里找了一会儿,也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残破碎裂的瓷器陶器,拿出去当尿壶估计也没人要,我也就放弃了寻找,知道最值钱的应该都是在那扇石门口的主墓室棺材里。 第8章 主墓室 我转头看到刘娣还在研究那几乎被岁月腐蚀剥落的差不多的壁画,低声吩咐了小威几句便走了过去。 道:“刘娣,你在看什么?” 刘娣指着墓壁上的壁画,道:“你看看。” 我晃动手电,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几眼,由于这个古墓曾经被水淹过,腐蚀的过于严重,都是一些图案,也没有文字解析,只能看出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跟随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在打仗,壁画中也可以看出好几次出现了一个文雅的男子,似乎是类似诸葛亮军师那样的人物。 我心想这既然是明朝初期一个大将军的墓,那高大男子与文雅男子,多半就是朱元璋与刘伯温了吧。 最后壁画一直延伸到北部的墓壁上,那里的腐蚀相对弱一些,可以看出是在水上打仗的,还有好多船只模样。 战斗的结局当然是这位大将军赢了,敌人被斩杀殆尽。 我文化水平不高,只能看懂一点点,心中奇怪,不就是几幅壁画吗,又不能拿出去卖钱,刘娣至于对它感兴趣? 心中虽然不解,口中还是问道:“我看不懂呀,这画的是什么呀。” 刘娣道:“这些壁画是墓主人的生前几次比较重大的战役,墓主人多半是朱元璋手下的一员领兵将领,这最后的水战,所绘的应该是当年决定天下格局的潘阳湖之战,大战朱元璋当时最大的竞争对手陈友谅。不过很奇怪,这些壁画只到了潘阳湖之战,后面却是没有了。” 我一愣,道:“后面不是建立大明朝了么,刀兵入库、马放南山,九州一统,天下太平。他既然是领兵大将,壁画所绘的又是他生平的几次大的战役,后面没有也不足为奇。” 刘娣微微摇头,显然是不太赞同我的话,道:“建国封赏,赐予鎏金银骑,这都是大事儿,不可能不记录记下来,看来要进主墓室看看了。” 这陪葬室已经被我和小威翻个底掉,正愁着怎么把刘娣骗进主墓室,不料她却是比我还心急。 另外一个比我心急的就是小威。 在我和刘娣讨论关于墓室壁画内容,与几百年前大明朝历史等高深学术话题的时候,小威已经乘着我们两个没注意,兀自一个人在推那扇已经微微开启的墓门。 刘娣的注意力从壁画上移开,终于发现了小威在推石门,朝他走了过去。 我急忙上前几步,一脚踹在小威的屁股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小威啊小威,亏你还饱读诗书,受到党和国家教育这么多年,思想觉悟咋还这么低呢?谁让一个人偷偷摸摸在破坏古墓?” 小威看我对他挤眉弄眼,又见刘娣走来,顿时明白过来。 满脸惭愧的道:“我愧对组织对多年的教导,愧对组织对我的信任,我有罪。” 刘娣懒的搭理他,直接推开小威,发现原先石门五六厘米的裂缝,经过小威自作主张的一番努力之下,已经向里面推开了许多,都快能容下一个人侧身通过了。 我一看刘娣脸上神色,立刻就知道,身为考古学博士的她,压根就抵挡不住内心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心,这石门之后的世界,就算我不说,她也会自己跑进去看看的。 她伸手摸了摸石门,手电筒的光束通过石门被推开的缝隙向里面照去,里面漆黑一片,在手电光芒照耀下,可以看出石门后面是和最初我们进来时一样的甬道,也看不出这甬道有多长,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出有三米多高,两米多宽,地面上和来时也一样,都是发臭的淤泥。 刘娣看了一会儿,然后,在我和小威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只见她将手电咬住,双手抵在石门上用力的推着。 石门太过于笨重,推了几下也没有推动,她拍拍手,转头看着我和小威,用手电的光芒在我们两个脸上晃动了几下。 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帮忙?” 我和小威对视一眼,心中都是大喜,撸起膀子,双手用力抵在石门上。 咯吱咯吱的声音,在黑暗的墓室里渐渐响了起来,很快,在我和小威的努力之下,那扇石门渐渐的被推开了。 一股股的恶臭从石门后的甬道里传了出来,纵然戴着两层过滤口罩,还是难抵那股恶心的气味。 这条甬道的尽头应该就是放置墓主人棺木的主墓室,一般值钱的陪葬品都是放在主墓室的。 小威也知道这个道理。 见石门被推开,小威的眼睛都在放过光,欢呼一声就要往里冲。 刘娣一把抓住了他,道:“不要命了么?这里常年封闭,存在有毒气体,先等等再进去。” 小威心痒难耐,看了我一眼。 我拍着他的肩膀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刘娣说的有道理,她老人家有经验,我们要时刻遵守她老人家的最高指示,耐心等等吧。” 小威无奈,只好又拿着手电在陪葬室里翻了一遍,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可惜,这古墓进过水,陪葬品又多是瓷器、陶器之类的生活用品,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东西。 刘娣显然也不太着急,又继续去看墓壁上的壁画。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小威几次跑到通往主墓室的甬道口,待里面的恶臭气味散去了许多。 终于又忍不住道:“小姑,我看都差不多了,天也快亮了,所谓鸡鸣不摸金,我们还是快点进去吧。” 我在一边也有点急不可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刘娣下来后,我的心里对古墓未知的恐惧减少了许多。仿佛有这位考古女博士在自己的身边,什么粽子不粽子,都不是事儿! 刘娣翻了翻白眼,道:“你还真当自己是摸金校尉了?我可告诉你,还有刘阳……盗墓是违法的,你们可不要犯糊涂。” 我急忙狡辩道:“我和小威从小就是讲四美爱劳动的少先队员,当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做出违法乱纪的事儿,咱们刚才都说好的,这一次就跟在你身边学习先进经验,扩展眼界,增加阅历,绝不会拿走这古墓里的一针一线,您老就放心吧。” 刘娣似乎还是不放心我们哥俩儿,又嘱咐我们几句,一定不要乱碰古墓里的东西,尤其是不要偷盗古墓里的随葬品。 在我和小威发誓诅咒不会拿一件陪葬品后,刘娣这才放了心,道:“那我们进去吧。” 我和小威都是大喜,有这个考古女博士在前面带路,就算真的顺手牵羊拿出几件冥器,想必也不会去告发我们,毕竟是她带我们进来的,若是告发我们,她自己也会惹来一身麻烦。 石门后的甬道,和最初进来时的甬道差不多,就是比较长,走了几十米竟然还没有走到尽头。 刘娣走的不快,一边走着还一边晃动手中的手电照着周围的甬道墓壁,似乎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文字或者图案。 结果,这个甬道里啥也没有! 踩着淤泥,我们一直走了好几分钟,这才来到了尽头。 正对着甬道的果然就是主墓室,在左右两侧,各有一个相对较小的耳室。就像是北京胡同的小四合院。 奇怪的是,这三个墓室中左右两个耳室连石门都没有,至于主墓室本来是有石门的,可是如今已经碎了,看来是被以前光顾的盗墓贼暴力打开的。 从开始下井我就发现这个古墓至少在几十年前就被人进来过,刚才那第二道石门,也有明显被后来撬过的痕迹,此刻看到面前主墓室墓室的墓门都是打开的,我心中咯噔一下,莫非所有值钱的宝贝,都被前人摸走了? 左右两个耳室,一般是葬着妻子的,可这两个耳室却是空荡荡的,别说是陪葬品,连根毛都没有,在手电的光芒下一览无遗,看来这墓主人生前不怎么好色,估计连个媳妇都没有找到,打了一辈子光棍,不然这明显是夫妻合葬墓不可能没有妻子的棺椁。 刘娣是一个考古学家,牢牢的遵守着在课堂上学的内容,先仔细的看了一遍两个耳室,确定这两个耳室里什么也都没有之后,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主墓室上。 第9章 幽冥鬼影 我和小威早就望眼欲穿了,可没有刘娣发话,我们两个也不敢随意进入主墓室,因为从刚才站在破掉的主墓室墓门打着手电往里面看,里面有棺椁,因为这里的风水格局,随着古井中的水干涸就改变了,不再是双龙捧月格局,是不是形成了大凶之穴我也说不好,万一棺材里有一个长满黑毛的大粽子,那就完蛋了,还是等有着先进工作经验的刘娣一起进去比较安全。 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凌晨1点了,不知不觉进入古墓已经有3个小时,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虽然嘴上不说,可我还是在意鸡鸣不摸金的规矩,只想快点完事儿,天亮之前出去。 主墓室的面积明显比两侧的耳室和外面的陪葬室大上许多,大约有80平米,单论规格来说,这确实是一座规模很大的豪华陵墓。 和其它墓室一样,整个主墓室的格局也是圆弧形结构,进入主墓室第一眼就看到了斜放在拱形地面上的巨大棺椁,在两侧与棺椁周围的地面淤泥上还有许多破碎的陪葬品,还有许多腐烂发黑的烂木头,整个墓室里就像被轰炸机覆盖性的炸过一般,无比的狼藉。 在手电光束照耀下,我们三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具斜放棺椁之上,可一看棺椁,我们都是大失所望。 这是一个巨大的棺椁,外层是石棺,中间还有两层木棺,所以显得极为庞大,不过此刻几层寿棺的盖子都被以前的人暴力打开了,估计里面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了。 小威跳脚道:“什么情况,以前有人来过的?他奶奶的,是谁?” 我还是认为曾经下过这个古墓的是我的太爷爷或者爷爷,听到小威口中的咒语谩骂,心中大为不爽,毫不客气的对着他圆乎乎的大屁股就踹了一脚。 没好气的道:“怎么说话呢,都是摸金校尉的同行,正所谓敬神如神在,别满嘴放大炮。” 小威哼哼唧唧的揉着屁股,口中嘀咕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思想觉悟这么高?” 我们三个人壮着胆子走向毁坏的棺椁,到了近处,我心中又是一阵失望。 这个棺椁被毁坏的程度,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最外层的石棺盖子就斜倒在棺椁的侧面,里面两层木质棺椁,由于失去了最外层的石棺保护,几十年来早就氧化腐烂的差不多了,烂木头与灰褐色的骸骨纠缠在一起,还有墓主人身前所穿的丝绸寿衣,也腐烂的七七八八,整个棺椁内简直就像是茅坑一般,又臭又乱。 失望归失望,一见这墓主人烂的就剩下几根骨头,发生尸变的可能性基本就消失了,看来盗墓小说里写的都是夸大其词骗人的,粽子哪里会这么轻易撞到? 我整理了一下心神,偷偷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姑刘娣,见她看着被以前盗墓贼破坏不堪的棺椁,似乎紧皱眉头,没有说一句话,就拿着手电走向了侧面的一面墓壁,似乎想去看看墓壁上有没有什么壁画文字之类的。 我一见小威还傻傻的站着,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声,道:“愣着干什么?等着领奖呀?赶紧摸金发财呀。” 小威身子一抖,终于想到发财大计,急忙丢掉手中的两个口袋,开始去旁边低洼处的淤泥里寻找值钱的陪葬品。 主墓室里的陪葬品明显要比前面陪葬室里要贵重许多,看周围地面上都是散落的木头,应该曾经是一排排放置陪葬品的木架子,只是时间太久,又被水淹过,木架子早就倒塌了。 正是因为如此,这里陪葬品,尤其是瓷器之类的陪葬品,根本没几个完整的,满地的碎片。 我根本就没有去管刘娣,和小威蹲在淤泥了一点一点的用小铲子挖,很快,小威就欢呼一声,我转头一看,只见他从淤泥里抠出了一个暗黄色的东西,竟是一块金饼子。 我急忙上前,低声道:“鬼嚎什么,怕小姑听不见么?赶紧收起来,等出去以后再分赃?” 小威看了一眼刘娣,忙不迭的点头。 找到了一块金饼子之后,我和小威都是干劲十足,原先看到棺椁被以前盗墓贼破坏的阴霾一扫而空。 我们两个都不是太贪心,弄点外快娶媳妇就行。这才搜索了一小片区域,就找到了一块金饼子,看来以前的进来的盗墓贼根本就看不上淤泥里的陪葬品,没有仔细寻找,除了这块金饼子之外,肯定还要其他漏网之鱼。 农村人的观念就是这样,什么玉器、瓷器都不重要,总感觉真金白银才是最值钱的。 其实,我和小威现在还不知道,金饼子是墓葬中最不值钱的,比如眼前这个明朝将军墓,随便倒腾出一件完整的青花瓷,都是价值连城,在城里换套三居室都没问题,而金饼子最多能打两条金项链。 当第一块金饼子被找到之后,似乎幸运之神终于眷顾了倒了八辈子霉运的我和小威,在搜索了大片区域之后,我们一共在淤泥里发现了七八个金饼子,还有十几个银饼子。 忽然,我用农村里常用的俗称粪耙子的小锄头,从一处厚厚的淤泥里刨出来了一大片东西,我仔细一看,是一个花瓶模样瓷器,好像是完整的。 我心中一阵激动,急忙招呼小威过来。 我们两个小心翼翼的将那瓷器上的淤泥擦去了一些,露出了精美的花纹。 我虽然对《秘葬》古书了解很多,可古书中从没有提到过关于鉴别冥器的文字,我也看不懂,但看样子,这个细细长长,大约二十多厘米高的青花瓷瓶肯定很值钱。 我双眼放光,低声道:“这个肯定值钱,你快拿一个密封袋……” 我还没有说完,一只手就横了过来,直接抢走了我手中的瓶子。 我和小威抬头一看,原来是刘娣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我们两个人的身边。 我咽了咽口水,慢慢的站了起来,道:“刘娣这东西……这东西是我先发现的。” 小威白眼一翻,赔笑道:“刘阳你说啥呢,所谓见者有份,等卖了之后肯定分小姑一份。” 刘娣狠狠的瞪了我们两一眼,怒道:“你们不是发誓不拿古墓里的一针一线么?整个墓室都被你们找遍了吧?你们眼睛还真毒,不值钱的还不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要是拿了这个,够你们把牢底坐穿。” 见刘娣珍而重之,我和小威都是对视一眼,知道这不起眼的玩意肯定值老钱了。 我道:“这是什么?” 那瓷瓶有20厘米高度,撇口、细颈、垂腹、圆足,和观音菩萨手中拿的净水玉露瓶的样式很像,只是它不是白色,而是遍布花纹,上面的花纹也比较有趣,似乎是什么鸟兽图案。 刘娣看了几眼,以她的学识自然能认出来,便道:“这是元代青花瓷,学名叫玉壶春瓶,这在世面上已经很少见,而且,这只玉壶春瓶上面的图案是元代最富时代色彩的麒麟纹,你们两个……” 我还不等她讲完,一伸手,称她不备直接将那只玉壶春瓶抢了过来。 刘娣怒道:“你干什么?” 我哼道:“刘娣,这么值钱的东西你可别想交给国家。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你就睁只眼闭只眼!” 刘娣大怒,道:“你这是盗墓!” 我没好气的道:“什么盗墓不盗墓?小姑,这是哪里?这是我们小舟村!这墓主人肯定是我们老刘家的祖先。如今这后世子孙生活不太好,进来老祖宗的屋里拿点家当改善生活,盖屋娶媳妇,有什么不对,我想老祖宗也不会和我们计较的,难道拿几件祖传的东西,还违法?” 我们村距离朱元璋的故乡凤阳只有百十里,曾经附近十里八乡跟着朱元璋造反的人很多,这个墓主人到底是不是我们老刘家的人,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瞎扯呗。 小威一拍手,叫道:“哎呀,我怎么忘记这茬了,刘阳说的对呀,这肯定是我们老祖宗的坟,我们都是刘家后裔,随便拿什么也不违法,还是刘阳脑筋好,哈哈。” 刘娣气的浑身发抖,怒批我们二人强词夺理。 我和小威掐着腰,和刘娣理论,忽然,在微弱的手电光芒下,我看到刘娣的背后一道如幽魂一般的白影一闪而过,在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一个人脸对着我诡异的发笑,我头皮瞬间发炸,以为自己看错了,可转头一看小威,只见小威也瞪着眼睛,额头上青筋都出来了,惊恐的看着刘娣的背后。 第10章 诡异 刘娣见我和小威瞪着眼睛看着她,也不狡辩了,似乎认识到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道:“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的话羞的自惭形秽,打算改过自新?” 我戴着两层过滤口罩,刘娣看不到我的表情,但我的额头肯定是出现冷汗了。 我双腿发软,头皮发麻,仿佛喉咙有千斤重,慢慢的举手指着刘娣的身后。 沙哑的道:“刘……刘……刘娣,刚才一个鬼影从你的身后跑……跑过去了。” 刘娣哼道:“别转移话题,世上哪有什么鬼影。” 小威颤抖的道:“小姑……刘阳没……没说错,我刚才也瞧见了,一道鬼影嗖的一下就消失,我都到那人脸……” 刘娣见我和小威瞪大双眼,额头冷汗涔涔,似乎一怔,知道这是人在极度恐惧下的表现,不是能装出来的。 她回头,晃动手电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后,除了那口被破坏的不像样子斜放在弧形地面上的棺椁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和小威也急忙用手电去照,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刘娣道:“这里什么也没有,哪有什么鬼?你们两个家伙刚才不还理直气壮的说这个古墓里埋的是老刘家的祖先么,就算真有鬼,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吧。” 我心有余悸,还是感觉这个古墓忽然变的阴气森森,如果是手电的光影作用,我一个人看错成鬼影也就罢了,可小威刚才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个一闪而过的鬼影。 和小威一样,我刚才也看到那鬼影似乎是人类形态,在消失的瞬间,我也看到了一张惨白的人脸,对着我露出诡异的笑意。 那笑容很特殊,像是嘲笑,又像是冷笑,让人过目不忘。 我道:“这墓里不干净,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小威脑袋直点,道:“对对对,不能多待,快走快走。” 刘娣显然不相信我们两个人的话,有些不屑的道:“你们两个大男人胆子能不能大一点?这些年我也进过不少古墓,哪有什么鬼魂?” 我道:“正是因为你经过许多古墓,身上阴气重,就算有鬼,那鬼儿也不会找你呀。” 刘娣不知道我们两个到底是真的被古墓里的某种东西吓到了,还是因为不想归还那玉壶春瓶吓唬自己。她现在四周墓壁的残破的壁画研究的差不多了,还用手机拍了照片,现在是要去看看那个毁坏的棺椁。 她道:“等会儿,我看看棺椁里有没有什么文字或者墓志铭。” 我和小威对望一眼,还不等说话,刘娣已经拿着手电走到那个棺椁面前蹲下,一点一点的观看最外层的石棺,小心翼翼的寻找类似文字之类的。 我低声道:“小威,刚才你真的也看见了吧?” 小威点头道:“好像是有一道影子闪过去,也许小姑说的不错,只是一道手电光影的反射,你看我们进来这里好几个小时都没有事情,我想是我们两个眼花了。” 我一看小威表情,就知道这厮是要钱不要命了,肯定惦记着那棺椁里没准还有几件漏网之鱼。 这里的风水格局已经改变,是不是形成了大凶之穴我也说不好,刚才那鬼东西到底是手电折射的光影还是真的脏东西,我也不敢确定。 但此刻刘娣在研究那个棺椁,我们两个人也不好跑路,更何况我和小威有一样的想法,一般最贵重的冥器随葬品,都是放在棺椁里,虽说这古墓以前也不知道进来了几批盗墓贼,可既然我们能从周围的淤泥里找到完整的青花瓷和七八个金饼子,没准棺椁里还有漏网之鱼。 想到这里,我低声道:“你把那黑驴蹄子、糯米、墨斗都准备好,万一有什么状况也能震的住。” 小威点点头,从口袋里将这些事先准备克制粽子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我将手中的玉壶春瓶放在了一个事先准备的密封袋子里,然后交给小威让他放进袋子里。 道:“这玉壶春瓶是我娶媳妇的,你可长点心!” 小威拍着胸脯,道:“放心吧,有我在,你媳妇丢不了。” 我知道小威爱财如命,就算丢了自己的命也肯定不会丢了这么贵重的冥器,当下便伸手从他手中拿过黑驴蹄子,走向了刘娣。 有黑驴蹄子在手,胆气明显壮了许多,如果这古墓里真有什么妖魔鬼怪,有这黑驴蹄子,还有身上的玉佛、银十字架、糯米,多多少少也能斗上几个回合。 我走到刘娣的身边,见刘娣似乎发现了石棺上有什么奇异之处,便伸头看了一眼。 只见这棺椁最外围的石棺上,在一侧竟有一段古怪的铭文,在铭文的旁边,还有一个极为狰狞的恶魔浮雕。 这浮雕我见过,就是第一道墓门上雕刻的那个六手怪人,每只手上都紧紧抓着一个人体内脏,表情扭曲痛苦,嘴边鲜血淋漓,极为吓人。 我心中又是一寒,身子抖了一下,道:“这壁画,和墓门上的一模一样呀。” 蹲在棺椁旁边正研究这恶魔图腾与文字的刘娣忽然抬头,道:“你说什么?石门上有这种壁画?” 我点头道:“是呀,在进来时第一道通往陪葬室的那个墓门上也有一个这种六臂恶魔的浮雕壁画,你进来时没看见么?” 刘娣慢慢摇头,哼道:“我刚进来就差点被你和小威砍死,手中还没有手电,怎么会注意到那道墓门?” 我心中有点不好意思,道:“咱不说这个了,我总觉得这陵墓似乎被下了诅咒,你若研究完了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刘娣道:“你先看看这上面的文字。” 我闻言看向了恶魔壁画旁边的一些文字,心中不由得一愣。 明朝的繁体字我多多少少也认识一些,可看到壁画上的文字,我明显感觉到不是明朝的文字,字体扭曲,抽象,倒像是先秦以前的古纂。 我奇道:“这是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看不懂,是古纂么?” 刘娣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这些文字是战国时楚国的鸟篆,整个陵墓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明朝的,唯独这文字与这六臂怪人的浮雕是战国时代的,很奇怪吧。” 我道:“难道是鬼遮眼?这恐怖浮雕和这战国文字都是那鬼魂幻化出来的?你别吓我,我胆子小!” 刘娣呸了一声,她是受到社会主义高等教育的考古学女博士,哪里信什么鬼神。 她道:“这个古墓里有鎏金银骑,可以确定墓主人生前应该是朱元璋手下的一员领兵大将,我们村距离凤阳就百十里,在这里发现一个明朝大将的陵墓也不奇怪,只是这文字与浮雕让我百思不解。” 我问道:“这几段文字上写了什么?” 刘娣道:“楚有云林者,与水为王渔,与山为王猎,与古田为王陵。” 我文化水平不高,听这几句话跟听天书甲骨文一般。 皱眉道:“这什么意思?” 刘娣解释道:“这几句话的意思,大致是楚国有一个叫云林的人,在水中为楚王打渔,在山上为楚王打猎,在古田为楚王守护陵墓,或者是修建陵墓。” 我眼睛一亮,道:“难道在古田那个地方,有一个战国时楚王的陵墓?古田在哪里?” 刘娣指了指脚下,道:“古田就是这里。” 我一愣,道:“是这里?” 刘娣道:“没错,我去年春节回来时在县图书馆查过县治,我们村这一带在战国时期,就有古田之称,一直到宋元时期,才渐渐称之为三河。你有一句话或许没说错,这墓主人没准还真是我们刘家的祖先……” 我一听我们村周围在几千年前就是古田,难道说这里除了这个小小的将军冢之外,还有一个帝王级别的大陵? 当我回过神时,后面刘娣的话我都没有听见了。 就在这时,墓室里忽然噗的一声异响,一阵光亮开始闪烁,照亮了墓室。 第11章 鬼吹灯 我和刘娣同时被光亮被惊,转头看去,只见是小威,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点燃了一根蜡烛。 有了一根蜡烛之后,整个墓室的明显亮了许多。 我怒道:“你带着蜡烛怎么不早拿出来?” 也难怪我恼怒,我们进入墓中以来,唯一的照明工具就是手中的手电筒,但手电筒的光芒毕竟有限,哪里有蜡烛来的实在? 人类生来便对黑暗有着天生的恐惧,要是有几十根蜡烛在墓室里点着,我自然也就不会害怕有什么鬼魂粽子了。 小威拿着蜡烛走了过来,哼道:“这是升棺摸金才能点的,东南角在哪里?小姑,我记得你身上有个指北针,借来用用呗。” 刘娣皱眉道:“你真把自己当摸金校尉了?” 小威道:“做一行就要守一行的规矩呀,咱们是干倒斗大事的,自然不能乱了规矩。” 我一听小威这话,心中暗道不妙。 刘娣是考古学家,最讨厌的就是盗墓贼、土夫子,现在这小威几乎无脑的说自己是做倒斗大事儿的,肯定再度惹怒了刘娣。 果然,虽然刘娣带着口罩我看不清她的脸,但可以看到她的眼珠子明显瞪了一下。 我和小威虽说是初次下土,但毕竟也算是盗墓贼,古时候那些摸金校尉既然发明了将蜡烛点在墓室的东南方位的摸金规矩,并且流传了上千年,自然是有它的道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想到这里,我便立刻刘娣道:“你若不把指北针给他,他肯定没完没了,打扰了你研究这个棺椁。” 刘娣怒气似乎被我打断了一下,注意力再次放在了棺椁上,从口袋中拿出了指北针递给了我。 口中道:“等出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两个。” 我从她的手指接过指北针,看了几眼。这时小威拿着蜡烛,伸过脑袋,道:“刘阳,你瞎瞅啥呢,看的懂不。” 我一听这话,大为生气,什么叫看的懂不?我这几年研究《秘葬》古书,连古时看风水用的罗盘都能信手拈来,更别说这小小的指北针了。 我没好气的道:“你这句话,就充分暴露了你目光短浅、不学无术的本性,什么叫看的懂不?不是咱和你吹,别说是小小的指北针,就算是望星观气的高深风水之术,我也犹如探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 听着我滔滔不绝的吹着牛皮,小威一脸嫌弃的道:“得得得,打住打住,你真把牛气吹的这么清新脱俗呀,赶紧告诉我东南方在哪儿?我还等着升棺发财呢。” 我心中一阵暗气,但随即一想,自己现在身处诡异古墓中,处处都有危险,哪里有功夫和这厮较暗劲? 对照了一下指北针的方向,将代表生门的东南方指给了小威,小威屁颠屁颠的跑到东南角,将手中的蜡烛找一个地方放好固定。 我将指北针还给了刘娣,见刘娣还蹲在巨大棺椁的旁边研究石棺外壁上的恶魔浮雕与文字,我心中还是惦记着文字上记载的古田有一座战国时楚王陵墓。 便问道:“刘娣,我们展开的学术探讨讨论到哪里了?我记得你说我们村是在以前就是古田?难道我们村附近还有一座楚王陵墓?” 刘娣微微摇头,道:“我们三河镇以前叫做古田是不错,在战国后期,这里也确实是楚国的势力范围,但这里附近百余里,只有双墩集发现有大量的楚国贵族的墓葬,我们三河好像从没有发现战国时代的古墓。” 我心中更喜,既然没有发现过,那肯定连盗墓贼都没有光顾过,这个明朝将军冢明显被以前的前辈摸了几次,值钱的冥器都被前人摸走了,剩下的都是毁坏的冥器碎片,除了那几个金饼子,就找到一件完整的元代玉壶春瓶,要是能找到那个楚王墓,摸几件货真价实的青铜器,那真是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我心中的小九九当然不会和刘娣说,隐隐约约想起刚才我失神的时候,仿佛听到刘娣说这个墓主人极有可能是我们老刘家的祖先,当下便问了几句。 刘娣站了起来,道:“我在祠堂里看过族谱,根据族谱所记载,我们村刘家祖先是元末时期最早一批跟随隔壁凤阳县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由于是嫡系,又是乡党,我们的老祖先很快就成为朱元璋手下一位很重要的将军,但是族谱里并没有记载老祖先叫什么、位列什么官职,只记录了几次老祖先参与的重要战役,刚才我研究了这个主墓室里的壁画,残破不堪,但还是隐隐看出,墓主人是朱元璋的嫡系,不然也不会赐予鎏金银骑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心中一动,道:“难道老祖宗和曹操手下的摸金尉官一样,是专门给朱元璋秘密盗挖古墓里的冥器筹措军费粮饷的?他找到这个古田楚王墓,然后自己死了之后,也就楚王墓附近修了自己的陵墓?” 刘娣打了一个响指,道:“我也是这么猜测的,但缺乏有力的证据。这主墓室的壁画,似乎是在讲诉墓主人生前发掘古墓的场面,但毁坏程度比陪葬室还要严重的多,好像还被人刻意将壁画大部分的内容人给铲掉了,根本就无法确定。朱元璋一个农民和尚出生,能争夺天下,这资金军饷来源一直是个谜,如果能证实,当年朱元璋手下确实有一批类似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的盗墓贼为他秘密盗挖古墓筹措军费,那这将是最近几年国内最大的考古发现。” 我心中一阵暗叹,原来我和小威体内流淌着摸金校尉的基因,很可能是老祖宗给的,觉得不可思议。 这时,刘娣道:“我怀疑这是一座墓中墓。” 我回过神来,皱眉道:“什么?墓中墓?你是说这个明朝将军冢真是建在那个楚王墓上的?” 关于墓中墓,在《秘葬》古书中确有记载,从商周开始,中国先民就迷信风水之术,尤其是死后的阴宅更加笃信阴阳风水之术,一些极好的风水宝地,或许会存在先秦、汉朝、唐朝等几个不同时代的陵墓。 《秘葬》古书中记载,在清朝乾隆年间,河南有一个名唤方云辞的盗墓贼,在洛阳盗挖一座宋朝古墓的时候,就发现了在那座宋朝古墓是与一座西汉古墓重叠融合的,如时空交错一般,一会儿变化为宋朝古墓,一会儿变幻为西汉古墓,极为离奇。 在我打算进一步和刘娣探讨一番所谓的墓中墓时,小威已经将蜡烛固定在了墓室的东南角,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 道:“刘阳,小姑,蜡烛点好了,还是看看棺材里还有没有什么宝贝。” 我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就知道宝贝,没看到我和小姑正在探讨高深的学术话题么?” 刘娣却是道:“或许棺椁里存在一些能证明墓主人身份的信息,既然这古墓被盗墓贼破坏的十分严重,我们就看看棺椁里还剩下什么。” 好奇,是人类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 所谓好奇害死猫,就是说刘娣这种人的。她现在似乎忘记了我和小威扮演的乃是盗墓贼的身份,也不去追要被我收起来的玉壶春瓶,反而急于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冥器宝贝她不在意,她看重的是历史的真相。 我一见刘娣都这么说,也不好再和小威呛声。由于三层棺椁早就被暴力破坏,省去了我们很多力气,我们三个人围在棺椁的两侧,打着手电筒往里面看。 刚开始进入主墓室的时候,我们就看过这个棺椁,由于早就被人破坏,里面的墓主人只剩下的一堆灰褐色的骸骨,以前的人下葬,不像现在直接火化,需要在遗体上穿上几层华丽的寿衣,盖上几层棉被,这些丝棉制品经过岁月的侵蚀,早就已经腐烂发黑,窝成一团,整个棺椁里就像是封闭几十年的茅坑,又脏又臭。 我和小威戴着手套,拿着铁铲子就要去翻,忽然,我听到了从棺椁内发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声音。 我立刻对小威和刘娣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慢慢的将脑袋伸向棺椁的内部,侧耳倾听。 “呼……呼……” 我仔细一听,立刻就听到了在棺椁底部传来了轻微的类似人的呼吸声,顿时吓的肝胆俱裂,身子直接一个跄踉向后面倒去。 小威耻笑道:“刘阳,这一堆白骨就把你吓成这样?以后别在我面前说你胆子大。” 我心跳急速,结结巴巴的道:“有,有呼吸……奶奶的!下面好像有人呼吸……” 我话语未落,整个墓室里忽然一暗,我们三个同时转头,看向了原本点在东南方位的那根蜡烛。 蜡烛,灭了! 三道手电光芒一起落在了蜡烛上,在光芒之下,一张可怕的殷红人脸,出现在了蜡烛的跟前,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正盯着我们三人。 第12章 脸 “鬼吹灯?!” 我看到灭掉的那支蜡烛旁边的悄无声息的出现一张殷红的鬼脸,那诡异的眼神,让脑海一轰,头皮瞬间发炸,鬼吹灯三个字顿时充斥整个脑海。 小威原本不信棺椁里有呼吸声,可一看那鬼脸,他整个人立刻就不好了,额头上青筋冷汗瞬间出现,比前不久看到那一闪而过幽冥鬼影还要恐怖。 绝对不是错觉,那诡异的鬼脸我们三个人都看见了,三道手电光束瞬间全部一转,不敢在看。 我大口的呼吸着,慢慢的在此举起手电,照向那根蜡烛,可是那鬼脸竟然离奇消失了。 顿时间,我觉得整个墓室都阴风阵阵,知道这里肯定不干净,那个殷红鬼脸的主人肯定就在古墓之中,没准就飘在我们三个人的身后。 我强定心神,一把抓住小威的衣领,怒道:“你蜡烛在哪里买的?” 小威明显胆怯了一些,道:“在村里小店……五毛钱一根。” “我靠!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还贪小便宜?你怎么不买一块钱一根的!” “他奶奶的,我要知道它会灭,我就买一根电子蜡烛了!这可怎么办呀?” 在中国历史上,最早的盗墓活动是战国时期伍子胥挖墓鞭尸,到东汉时,人间大乱,群雄争霸,盗墓活动便越发的猖獗。 其中有民盗、匪盗、官盗等。 所谓民盗,都是一些业余的百姓,发现附近古墓,便呼啸而至,扛着锄头铁锹就能开挖。一般这民盗的人数都比较多,少则数十人,多则上千人,这些人毫无保护古墓的意识,直接打开古墓,把眼前看到的一切统统搬回家。 匪盗和民盗差不多,一群绿林好汉,仗着人多,在大山里开挖古墓,不把古墓破坏的干干净净是不会收手的,这种暴力盗墓的民盗与匪盗,基本都是拜伍子胥为祖师爷。 官盗却是不同,人数比起民盗与匪盗少许多,但却十分专业,有严格的摸金规矩。 最早的官盗记载,是东汉末年,袁绍攻伐曹操时发的檄文,上曰:“曹贼效西楚霸王,营中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hui)突,无骸不露,时而曹贼亲临,遣使将吏,破棺裸尸,尽取财宝以资军。” 摸金校尉、发丘天官,就是曹操效仿西楚霸王项羽所设,专司盗墓的将官,是官盗中的老祖宗。 摸金有术,发丘有印,摸金校尉嫌弃发丘天官时常破坏古墓,毁坏墓主人尸身,少与之合作。 到了南宋时期,发丘中郎将一度兴盛,但到了元朝初年就忽然绝迹了,官盗中只剩下摸金校尉一门传承下来。 摸金校尉经过一千多年的演变传承,有一套完整的规矩、切口,真正的摸金校尉,不仅需要佩戴以穿山甲爪子以秘法制作而成的正宗摸金符,他们还要遵守许多规矩。 如,鸡鸣三声不摸金,遇到鬼吹灯时需归还所有的到手的冥器并对着墓主人的棺椁恭恭敬敬磕上三个头,然后退出陵墓。还有摸金不摸全,一定要给墓主人留下三两样宝贝之类的。 我和小威都是自诩摸金校尉,欲要这在一行业大展拳脚,一看蜡烛灭了,还出现了一张恐怖人脸,顿时都慌了神。 “跑!” 这是我们两个脑海中第一时间转动的念头。 什么归还不归还,到手的冥器肯定不可能再掏出来,还是赶紧离开墓室,凭着在墓室找到了那几件冥器,也足够发家致富奔小康了。 我们二人二话不说,转头撒腿就跑。漆黑的墓道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奔跑的咚咚脚步声,在安静的古墓里极为刺耳。 快跑到最初的陪葬室时,我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顿时心中一凉。 “小姑呢?” 身后漆黑一片,哪里有刘娣的身影。 小威也发现了刘娣不见了,顿时急道:“难道小姑被粽子吃了?” 我心中大惊,刚才先是听到棺材里有呼吸声,随后就上演了鬼吹灯,当时心中混乱恐惧,只想逃出古墓,一时间并没有在意刘娣有没有一起跟着跑出来。 刘娣和我们的关系非同小可,见她失踪在古墓里,我们二人哪里还会再逃? 我平复一下心跳,对小威道:“把家伙事都拿上,我们去救刘娣!” 小威急忙打开口袋,从里面倒出了许多事先准备的东西,如黑驴蹄子,墨斗,黑狗血,糯米之类的。 我们两个人点齐装备,对看一眼,一咬牙又顺着墓道往回跑。 快接近主墓室,发现里面有手电的光芒,我心中一喜,暗想刘娣应该还活着。 我们两个人再度靠近主墓室,躲在墓门外伸头往里面一看,顿时一呆,只见刘娣没有我们想象般正在与恶鬼粽子搏斗,而是拿着手电正在观看那支熄灭的蜡烛附近墓壁,听到我和小威的脚步声,她转头摇动了一下手电。 没好气的道:“你们两个是不是男人?遇到点什么事情,把我这个女人丢在危险里,自己撒腿跑了。” 我看刘娣没事,心中稍安,急道:“刘娣,这墓室不干净,还是赶紧撤吧。” 刘娣哼了一声,道:“你们过来看看。” 我和小威彼此又看了一眼,顿时感觉到好丢脸,自己两个大男人还比不上一个女人的胆子大,真是太侮辱人了。 我壮着胆子走进墓室,来到刘娣的身边,只见蜡烛后面的墓壁上,竟然有淡淡的,类似人脸的痕迹。 我心中一寒,道:“这……这是什么?” 刘娣道:“这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鬼脸,是用一种特殊的颜料画的,风干后就去消失,但只要拿火烛烤一会儿,就会短暂出现。” 我一听原来刚才的恐怖鬼脸是这么回事,心中大为尴尬,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被一幅鬼脸壁画给吓的半死。 我掏出打火机,重新点亮了蜡烛,果然,没几分钟,在火焰的炙烤下,墓壁上的那个露出诡异笑意的殷红鬼脸图案再度出现了,似笑非笑的盯着我们三个人看。 小威一看不是什么鬼魂,顿时跳了起来,破口大骂几句。 刘娣见蜡烛重新点亮,盯着那诡异笑脸看了一会儿道:“这墓主人熟知摸金校尉的手段,知道如果有摸金校尉进来倒斗,肯定会在东南角点燃蜡烛,从而就会看到这个鬼脸,以为是墓中阴魂不散的鬼魂,这是防盗墓贼的一种手段,你们两个胆小如鼠的家伙,还真以为这世上有鬼呀?” 被刘娣这么一番奚落,我和小威都大感没面子,可我还是心中发毛。 狡辩道:“这也不能怪我们哥俩呀,刚才我确实听到棺材里有人呼吸,这里空气中氧气密度正常,蜡烛忽然灭了也不符合常理,我们两个害怕也是情理之中呀!” 小威急忙点头,道:“对对对,我们可不像小姑你下过许多古墓,身上阴气重,我和刘阳毕竟是第一次呀。” 刘娣经验老道,这几年发掘过不少陵墓,自然比第一次下墓的我们镇定许多。 她摆摆手道:“我们来看看棺椁里有什么吧。” 我不想去,刚才确实听到了棺椁里有呼呼的声音,很像是什么动物或者人类的呼吸声,可刘娣的好奇心却是极重,非要看看墓主人的棺椁里有什么,我拗不过她,只好紧紧握着黑驴蹄子跟了过去。 重新回到棺椁的旁边,我仔细一听,隐隐还能听到那很有节奏的呼呼声从棺椁里传出来。 我脸色一白,刚要说话,刘娣忽然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学着我先前的模样,双手按在棺椁上,脑袋伸进棺椁里,仔细的听着。 我和小威大气也不敢喘,死死的握着黑驴蹄子,万一诈尸,也能斗上一斗。 刘娣听了许久,也没有缩回脑袋,小威感觉没有危险了,也伸着脑袋去听。 片刻之后,小威怪叫一声跳了起来,失声道:“还真有呼吸声呀!” “别乱叫!” 刘娣忽然起身,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面前巨大的棺椁,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露出思索之意。 我急道:“刘娣,怎么了?实在不行还撤吧,我看这棺椁被破坏的七七八八,里面的冥器早就被人摸着,小命要紧,还是先走为妙。” 刘娣没有答话,而是伸手去推了推棺椁,试了好几下才道:“这棺椁就算里面的两层木质棺材腐烂了,也有几百斤重,刘阳,你对风水之术有点了解,就没有发现这棺椁有点不对劲?” 我一愣,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打一进来时,整个棺椁就是斜放在墓室拱形地面的最上方,当时以为是进过水,在水退后,棺椁和其它冥器一样朝着低洼处滑的,现在刘娣这么一说,我立刻警觉起来。就算是经过水,这棺椁外层是石料,十分沉重,基本不会移动方位。 皱眉道:“你是说,有人移动过这个棺椁?” 刘娣点点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个墓室不过是疑冢而已,真实的古墓在这棺椁的下面,这也证实了刚才我猜测这里是墓中墓的说法。” 第13章 将军疑冢 刘娣分析的头头是道,我听的心中小鹿撞撞,开始刘娣说这里可能存在一个战国时楚王的陵墓,我就动了贪念。 我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现在一件两千多年历史的青铜器极为罕见,都叫做神器,价值连城呀,比元明时代的青花瓷还要值钱的多。 如果刘娣猜的没错,这个将军冢是一座墓中墓,那存在与将军冢之下的那座古墓,极有可能就是棺椁上记载的那座位于古田的楚王大墓。 想到这里,贪念顿时战胜了理性,什么粽子不粽子,若挡我摸冥器,我拿黑驴蹄子塞爆它的嘴! 小威不懂什么疑冢,但他绝对不傻,叫道:“什么?这棺材下面还有一个古墓?” 我一看他双眼的样子,就知道这厮和我一样,贪心太重,是要钱不要命的主。 心中一横,道:“刘娣,要不……我们挪开棺椁看看下面的情况?” 刘娣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手腕上手表的时间,最终还是点点头。 我大喜,招呼小威,也不去管这个棺椁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冥器了,两个人直接顶住棺椁,想要推动它。 这棺椁一共三层,里面两层是木质的,最外层是石料包裹,体积十分巨大,纵然是里面木质棺材腐烂的七七八八,可是石棺却是极为笨重,起码有好几百斤,我和小威用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有推动多少,刘娣见状,拿着撬杆也抵在棺椁下面用力压着。 由于整个将军冢的墓室地面都是用于防水的拱形,棺椁是放在最上面,有一定的坡度,我们沿着坡度向下推,渐渐的,重达逾千斤的棺椁一点一点的向着北面低洼处滑去。 当棺椁被我们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推到一边之后,一个笔直往下延伸的黑洞,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们见这将军冢下面果然还有空间,顿时心中激动万分。小威更是直接掏出绳索就要下去摸金发财。 刘娣出手拉住了他,让他不要着急。 我此刻很佩服刘娣,知道若不是她误打误撞的跟着我们进入了这个将军冢,我和小威这两个盗墓二把手根本不可能发现这是一座墓中墓。 我看小威有点着急,当下也过去安抚了他几句。 那黑洞正方形,大约有80厘米宽,笔直向下方通去,并不是土夫子挖的盗洞,在黑洞的四周都有和周围一样的墙砖,应该与眼前这个古墓是一体的。 这个如鬼眼一般的洞口黑乎乎的,手电光芒往里面照,大约有十几米深的样子,下面到底是什么样子也看不清楚。 我们三个人蹲在洞口往下看,感觉一股股的阴风从下面往上吹,不时的发出呼呼的声音,犹如人在喘息一般。 我心中恍然大悟,先前听到的棺椁下面的呼吸声,竟然是风声,不免有点尴尬,偷偷的看了身边的刘娣一眼,刘娣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黑洞上,并没有借此再取笑我。 我道:“刘娣,既然到了这里,我们就下去看看吧。” 刘娣歪着脑袋望着我,又看了看小威,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在打下面墓室里陪葬品的主意?” 我正色道:“小姑,你可别冤枉我!小威这厮的思想觉悟怎么样我说不好,可我怎么也是为祖国安稳、为民族繁荣不惜耗费青春年华当了三年兵的有志青年,怎么可能做出有损国家利益的事儿呢?” 刘娣呸道:“你还好意思说?刚才进入墓室前你不是诅咒发誓不拿这墓里的一针一线么?结果呢?为了一只玉壶春瓶,就暴露了你贪婪自私、不守诺言的本性!我还是明天打电话给县里的文物局,让他们派专家过来吧。” 我一听这话,心中暗叫糟糕,要是那些考古学家来了,我真的就连一针一线都没有了。 不等我说话,小威已经开口,道:“小姑,别介呀,这几个墓室被我和刘阳翻的乱七八糟,那些专家一来肯定能看出来,到时你可真要到看守所里给我们哥俩送棉衣棉被了。” 刘娣道:“这怪我么?我早就和你们说了,不要犯糊涂,不要犯糊涂,你们两个就是不听,这墓中墓十分罕见,下面很可能是一座帝王陵,有极大的考古价值,我可不敢胡来。” 我眼珠子一转,从小和刘娣一起长大,关于刘娣性格我多少是了解的。 此刻刘娣和我们废话这么多,肯定是另有所指,我仔细看了一眼刘娣,发现她不时的往黑洞下面看,心想她是学考古的,对古墓里未知的世界的好奇心,绝对比我和小威要重的多。 看她样子,也很想下去,只是担心我们两个破坏古墓,这才犹豫不决。 我心中释然,道:“刘娣,你怎么才能相信我们?” 刘娣似乎很为难的道:“下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把你们刚才找到的那只元代麒麟纹的玉壶春瓶交给我,不然你们可真就成为了盗墓贼!” 我心想,下面如果真是楚国帝王墓,随便一件青铜器或者玉器,价值都远远比一件元代麒麟纹的玉壶春瓶要高,这种交换还是可以的。 可小威不愿意了,到手的宝贝再让他吐出来,简直比用刀子杀了他还要残酷。 他脑袋直摇,道:“不行不行,哪有到手的冥器往外拿的道理?当我们是傻子么?” 我急忙将小威拉到一边,低声道:“你白痴呀,下面如果真是楚王墓,那规模要比这个明代的将军冢豪华许多,随便拿出一两件青铜器,我们哥俩就一辈子吃喝不愁啦!不就是一件青花瓷么,就给她吧!” 小威意志薄弱,架不住我在一边的劝说,慢慢悠悠的从袋子里拿出了用密封塑胶袋装着的那只精美的玉壶春瓶,递给了刘娣。 刘娣伸手接过,一脸赞许的点头道:“这才差不多,你们找的那些金饼足够你们换几十万块钱,做人不要太贪心,这文物还是要上交给国家的。” 我一听刘娣不在乎我们找到的价值几十万元的金饼子,反而在乎这只玉壶春瓶,心中不免有些后悔。 道:“刘娣,现在这瓶子也给你了,您老人家能不能透露一下,这小瓷瓶值多少钱?” 刘娣耸耸肩,一脸随意的道:“三个月前,在香港苏富比拍卖行里卖出过一件元代麒麟纹的玉壶春瓶,成交价格是一百六十多万。” “什么?!” “一百六十多万?!” 我和小威眼珠子一瞪,跳起来就去抢夺刘娣手里的玉壶春瓶。 有这一百六十多万,我们还费什么力气往楚王墓里进? 别说是娶一个媳妇,就算再包两个二奶也是绰绰有余! 怪不得刘娣看不上我和小威在淤泥里找到的金饼子,敢情值钱的是那个不起眼的小瓶子。 先前在陪葬室因为我看走了眼,被刘娣骗走了价值连城的鎏金银骑,现在又被她骗走了一百多万,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娣见我和小威怪叫着向她扑来,她大叫何止,可我和小威哪里理会她? 三下五除二将刘娣刚刚到手还没有捂热的玉壶春瓶给抢了过来,刘娣在一边破口大骂,我们两个充耳不闻,双眼放光、流着口水摸着玉壶春瓶。 我将玉壶春秋交给小威,珍而重之的道:“小威同志,现在是组织考验你个人能力的时刻,组织上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的忠诚,将这一百多万放在你的身上,你可不要辜负了组织上对你的信任!” 小威拍着胸脯、打着包票,大声道:“洪湖水,浪打浪,革命精神永不忘!请首长放心,一定不会辜负组织这三十年来的培养,必定将这星星之火,形成燎原之势。” 我欣慰的拍了拍小威的肩膀,随即低声道:“这玩意是我娶媳妇的老婆本,你一定不能让刘娣给抢去了!” 小威闻言,偷偷的看了一眼一边黑着脸的刘娣,重重点点头。 刘娣根本没有想到,为了钱我和小威当着她的面硬抢文物,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黑。 我走过去,道:“刘娣,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呀!” 刘娣似乎真的气的不轻,抬起脚就在我的脚背上狠狠的踩了一下。 钻心的疼痛立刻让我跳了起来,叫道:“刘娣,你疯啦?!” 刘娣怒道:“你们才疯了!” 我蹲下身子用手揉了揉发痛的脚趾,道:“盗墓天下又不止我和小威两个,凭什么他们能拿古墓里的东西,我们就拿不得!懒的和你说,小威,准备绳子,我们下去看看!” “好嘞!” 小威欢喜的叫了一声,将一大盘的尼龙绳从化肥口袋里给拽了出来。 我当过三年兵,打登山绳结很是在行,很快就打了三个登山绳结,我随手拿起绳子,扣在自己的腰上。 转头对刘娣道:“小姑,我和小威这就下去了,你报警也罢,打电话给县文物局也罢,我们管不着!” 刘娣内心也想看看这个垂直向下的通道到底是通向哪里,她强自狡辩道:“我等明天天亮了再联络文物局,我怕你们在下面破坏古墓,我也下去看看!” 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试了一下绳索的有没有固定好,然后道:“那随便你吧,小威,我先下去,如果下面没危险你和刘娣再下来。” 小威道:“那你小心一点儿,我总感觉心里有些发毛。” 第14章 诡笑 这个直通向下的通道,大约是80厘米宽的正方形通道,很是狭窄,我口中含着手电,一点一点的沿着绳索向下滑去。 大约向下十七八米,撑着脚的通道墙壁忽然消失,我立刻重心不稳,绳索在滴溜溜的打转。 低头一看,原来已经到了出口,下面是一个神秘的石室,也不知道有多大。 我心中一定,手中一松,身子直接滑到了底部。 脚下并不平整,刚落在地上,脚下立刻发出咔咔咔的声音,我刚解开绳索,打着手电向下一看,犹如被毒蛇咬中了一般,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冲到脑门,口中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身子也跳了起来。 原来,脚下的地面不平整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巨大的石室里,横七竖八的堆积着许多灰色的骨头,密密麻麻,也不知道堆了多少层,刚才的咔咔声音,就是刚落在地上,踩碎脚下骨头发出来的。 在这么一个幽闭的古墓里,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站在一堆骸骨的上面,饶是我胆子很大,此刻也不禁吓的差点大小便失禁。 第一个感觉,便是觉得这些都是人的骨头。 我失声的叫喊,引起了在上层墓室小威与刘娣的注意。 小威的声音顺着那墓道口传来,叫道:“刘阳!怎么了?!” 我听到小威的声音,慌乱恐惧的心理微微好转了一些,借着手电的光芒朝着四周看了一会儿。 叫道:“没事!他奶奶的,吓死我了,下面好多骸骨呀!你们下来吧!” 在小威和刘娣正沿着绳索滑下的时候,我借机打量了一下这个恐怖的地底世界。 最初,我被这些骸骨吓了一跳,以为是人骨,仔细一打量,发现根本就不是人类的骸骨,而是牛马羊之类的骨头,发现这一点之后,我心中又是一安,心想,这应该是一个类似陪葬坑的地方。 没多久,小威与刘娣相继沿着绳索滑下来,当小威下来看到这个巨大的石室里堆满骸骨时,也吓的忍不住怪叫一声。 我急忙道:“这都是陪葬牛羊的骸骨,不是人骨。” 一听不是人骨,小威的胆子立刻就大了许多,仔细一看,果然发现周围散落着不少牛头、羊头之类的已经钙化的骨头,不由得暗骂一声,用脚狠狠的踢了几下脚边的一个不知是牛还是马的头骨。 口中恶狠狠的道:“呸呸呸!吓死老子了,还以为这是乱葬岗呢!” 我们三个人聚集在一起,清点了一下装备,然后仔细的观察着这间陪葬坑。 这牛马殉葬坑很大很大,几乎超过了我们的想象。 起码有四五百平米,比起上层的明朝将军冢的主墓室,还要大上七八倍。 起码几百只牛羊马骡之类的尸体,按照某种特定的方位堆积在一起,仔细一看,每隔十几米就有一条比较突兀的石道,这石道很宽,足足有九条之多。 刘娣看了一会儿,激动的道:“这么大的牛马陪葬坑,极是罕见,你们看这车辕道,足足有九条车辕道,这是帝王级别的大墓,古时九代表这至高无上的王者,历朝历代的古墓格局,只有帝王级别的陵墓,才能享用九条车辕道!” 我和小威一听都是大喜,看来我们的霉运终于到头了,今年注定我们哥俩发大财呀! 帝王的级别的陵墓,就算是被前人盗掘多次,但怎么也会有一些以前盗墓贼看不上眼的东西,只要我们摸出去几件货真价实的冥器,一辈子吃喝不愁呀。 现在看来,这区区的殉葬坑就如此之大,难以想象这个帝王陵墓里到底有多少值钱的东西。 看来,上层棺椁上的记载没有错,这里埋葬的或许就是先秦战国时代一位楚国国王,只是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哪一代的楚王。 根据我这些年研究的《秘葬》古书,很快我就根据陪葬室的方位,在脑海中推演出了整个地下陵墓的大致范围。 按照古代的墓葬风俗来推算,陪葬室一般都是在主墓室的外围,并且是一对,在这个殉葬坑对立的方位,肯定还要一个布局与之相对应的殉葬坑,而且每个殉葬坑必定会有一条墓道,连接主墓室。 果不其然,很快,我就在这个恐怖的畜生殉葬坑的正西面,发现了一条黝黑的甬道,通向不知明处。 这个古墓与上一层的明朝将军冢的格局大不相同,除了规模大上许多之外,这个楚王墓的墓壁,都是用巨大的石料堆砌的,并不是用墓砖,可见手笔极大,不是一两年能建成的。 整个甬道有4米宽,3米高,通向黑暗中不知名处。 刘娣站在甬道前,道:“这条墓道连接殉葬坑,估计里面就是楚王地下陵墓的主体,你们跟着我,不要乱走,这种先秦以前的帝王陵墓里,很有可能设置一些凶险的防盗机关。” 小威只怕粽子不怕机关,心中想早点摸几件上等冥器,不由得撇嘴道:“虽然我读书少,可也知道先秦时代距离现在起码有两千多年,就算是有机关,估计也都烂了,小姑,我看天也快亮了,咱们还是快点进去看看吧,鸡鸣不摸金呀!” 刘娣呸了一声,似乎要骂小威。 我见状,急忙道:“刘娣,小威这厮从小思想觉悟就低,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们一切都听你的指挥!” 刘娣明显是不放心我和小威,又嘱咐了我们几句,这才走进了那条墓道。 墓道里阴森森的,里面似乎有很大的空间,不时感觉到丝丝的阴气从里面顺着墓道吹过来,让我的整个身子都有些发凉。 这一次回村奔丧,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番的经历,不仅下了墓,做了一把摸金校尉,而且第一次下墓就下了一座帝王级别的大墓。 刘娣之所以对这个古墓如此感兴趣,就是因为先秦以前的帝王墓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她考古这么多年,也没有进入一座保存完整的先秦帝王墓。 刘娣与我和小威不同,她不贪财,进入古墓不是为了升棺发财,而是想要还原历史真相。 最初是她在前面走的,我担心这墓道了有什么机关危险,让她这么一个女人在前面,实在不妥。 便加快脚步,道:“刘娣,我在前面吧,要是有什么危险我也能应付一下。” 刘娣目光瞥了一眼,道:“看不出你还有怜香惜玉之心?” 我得意的道:“那当然呀,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大老爷们!” 刘娣道:“那你小心一些,别走的太快,墓道的墓壁上或许有一些壁画。”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一马当先走在墓道里。 很快就我后悔了,开始的时候刘娣打着手电在前面走着,我心里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可此刻自己在前面走,墓道不仅宽,前方还漆黑一片,犹如恶魔的鬼眼一般,立刻让我双腿发抖。 但我已经提出来我在前面走,此刻要是再让刘娣在前面,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着。 大约走了不到两分钟,忽然,身后刘娣的声音传来,道:“等等。”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去,见刘娣打着手电走到左手便的墓壁处,伸手轻轻的擦拭了几下墓壁上的灰尘。 我道:“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刘娣不答,似乎被墓壁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了,我和小威都跑过去看。 这一看,顿时又让我和小威的脸色唰了一下就白了。 墓壁上有壁画,最初时应该是色彩斑斓颜料,可能是因为过去了两千多年,颜料蜕化剥落的十分严重,但还是隐隐约约看的出,这一幅恶鬼壁画,和古井将军冢里两次出现的那个六臂恶魔一模一样,表情狰狞,六只手掌里各自握着一个人类的内脏,看上去颇为吓人。 我和小威又看到这类似诅咒的壁画,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毛,我总感觉后脖颈凉丝丝的,就像是有一个脸色煞白的鬼魂在对着我的脖子吹气。 我的身子抖动了一下,道:“怎么又是这六臂恶魔,难道这古墓里真有什么诅咒?” 小威一听诅咒,身子也有点不自在了,强笑道:“刘阳,你可他娘的吓唬人,这都是心理作用罢了,作为新世纪的有志青年,怎么能相信这些封建迷信?” 刘娣摆手道:“别吵了,都给我安静一些!” 我缩了缩脖子,不敢去看墓壁上的六臂恶魔,道:“刘娣,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刘娣眉头紧锁,道:“没有,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我看刘娣表情凝重,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心想,别他妈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越往里走,墓壁上出现的六臂恶魔的壁画的频率便越来越高,最后竟然几乎是一幅壁画连着壁画,这些壁画几乎全部都是一模一样,都是大大小小的六臂恶魔的模样,不仅两侧墓壁上有,就连墓壁的上方与脚下的墓道上,都布满了这种六臂恶魔的壁画。 我走在其中,就感觉如被无数恶魔环视,越走越是害怕。 小威口中一直在骂骂咧咧,我知道他心中也在害怕,口中不时的叫骂只是在给自己壮胆。 “咯咯!” “咿咿咿……” 就在我们三个人在这甬道里走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时候,异变陡生! 一阵咯咯的笑声毫无征兆的在甬道里响起,就像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黑夜里捏着嗓子发出来,尖锐刺耳,在宽敞的甬道里来回的回荡,连绵冗长,听起来无比的诡异! 第15章 鬼打墙 墓道里忽然传出诡异的咿咿笑声,就像是黑暗中躲着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在嘲笑着我们三个人,我们三个人立刻停下了脚步,大气也不敢出。 我心中暗叫不好,他娘的中奖了,在上层将军冢里我和小威看到的那个忽然飘过去的鬼影,开始我还以为是墓壁上的那个鬼脸壁画让我和小威产生了幻觉,原来那脏东西竟到了这里! 听着渐渐散去的诡异笑声,我头皮发麻,额头冷汗直流,颤抖的道:“你……你们听到了么?”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立刻如触电一般跳了起来,啊的一声尖叫,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刘娣道:“你怎么了,是我。” 我回过神来,这时,墓道里飘荡的笑声也彻底的消失了,我急道:“这古墓里有鬼呀!” 刘威已经吓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急道:“对对对对对对!真真真有鬼!” 刘娣虽然也听到了那离奇的笑声,但似乎并不是很害怕,道:“我倒要看看世间的鬼长什么样子!” 说完,她竟大步的继续朝前走去! 那雄赳赳气昂昂架势,活脱脱的就像是一个慷慨赴死的女英雄。 我叫道:“你疯了!我们还是先撤吧。” 我叫了几声,刘娣也没有理会,很快,她的身影就被前面的黑暗所掩盖,只能隐隐约约间看到手电的微弱光芒。 小威道:“我们怎么办?” 刘娣的生死我不能不管,怒道:“还能怎么办,家伙事都拿出来,我们去找刘娣。” 黑驴蹄子、十字架、黑狗血一股脑的都被小威掏了出来,有这些辟邪的东西在手,我的胆子又壮了几分,见刘娣已经顺着墓道越走越远,消失在黑暗中,便招呼小威一声,大步的追了上去。 刚跑了七八步,我心中忽然有所察觉,停下了脚步,身后的小威一个没有想到我忽然停下,直接从后面撞到了我。 小威叫道:“干什么呢,你怎么停下了!” 我没有回答,缓缓的转头,向着我们来时的甬道方向看去,片刻人之后,咚咚咚的脚步声,竟从我们身后刚刚走过的墓道里传了过来,仅仅片刻之间那咚咚咚的声音便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 很明显,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东西,正在从后面靠近我们! 我和小威面面相觑,都看出彼此眼眸中那股极度的恐惧。 “我靠!跑啊!” 也不知道身后来的东西我们能不能对付,还是先跑为妙。 我从没想过小威这个胖乎乎的家伙,竟会有如此的爆发力,瞬间,小威就一溜烟的从我的身边窜了出去,那速度,比起百米飞人来也慢不了多少。 我心中暗骂一声没义气,也撒开双脚就往前面跑去。 我们跑的速度很快,跌跌撞撞的跑了至少几分钟,不仅没有追到前面的刘娣,更没甩掉后面那可怕的东西。 这一通疾跑,比我在部队里负重越野十公里还要辛苦的多,最后我和小威都是没有力气再跑了,气喘吁吁的扶着墓壁,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面如死灰。 小威大口喘着粗气,道:“这千年老粽子腿脚倒挺麻利,甩不掉呀!老刘,这次我们哥俩就要栽在这里了!” 我破口大骂,叫道:“呸,你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们两个未必斗不过那脏东西。” 跑是跑不掉了,我左手握着黑驴蹄子,右手从后腰间抽出了斧头,决心与身后紧紧迫近的粽子搏一搏。 随着那脚步声的靠近,很快,黑暗中便出现了一道惨白的幽光。 此刻,在我和小威看来,那幽幽的光芒就像是妖魔的一只眼瞳! 我一看果然是有东西在后面紧追着我们不放,八成就是这墓里千年老粽子,心中快速回想着《秘葬》古书里记载的如何与粽子搏斗的技巧,可此刻我心中又是恐惧又是紧张,一时间竟仿佛将《秘葬》里记载关于克制古墓里粽子记载都给忘记了。 从身后黑暗甬道里飘来的光芒越来越近,咚咚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响,我示意小威把手电关掉,心想没准那粽子是一个睁眼瞎子,手电的光芒实在是过与明显,还是隐藏在黑暗中比较好。 小威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赶忙将手中的手电关掉,无尽的黑暗立刻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将我们二人包裹在其中。 我和小威都十分惧怕,大口气也不敢喘,我一手握着黑驴蹄子一手拎着斧头,只等那粽子靠近,就上去给它一斧头,然后用黑驴蹄子塞爆它的嘴! 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10米、8米、6米、3米…… 就在我和小威就要跳起来扑向那粽子的时候,忽然,那光芒竟然照在了我们的身上。 刺眼的白光让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我心中大骇,以为是鬼火焚眼。 立刻叫道:“动手!” 我和小威几乎同时举起手中的武器冲向了那粽子,眼看着斧头与柴刀就要看在那粽子身上,不料这时,刘娣的声音忽然响起。 叫道:“刘阳?怎么是你们?” 我和小威定眼一看,一直在追我们的“粽子”竟然是刘娣!那光芒就是刘娣手中拿着的手电筒! 我心中大惊,斧头最后偏移了数寸下砍的趋势,从刘娣肩膀边缘滑了下去,差点将她一斧头劈成两半。 至于小威,暴起的动作比我慢一些,柴刀停在了空中还没有砍下来就看清了刘娣。 不仅我和小威心中惊愕,连刘娣似乎也是一脸错愕。 我怒道:“刘娣,你干什么呢,这是你今晚上第二次差点死在我的斧头下!你什么时候跑到我们后面了!” 刘娣一脸惊疑,道:“我怎么知道,倒是你们,怎么到我前面装神弄鬼?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鬼魂,追了一路,差点没累死我!” 我和小威一听,顿时脸上都绿了。 自从打殉葬坑进入这个甬道,并没有发现什么岔路之类的,刚才甬道里忽然传来的咯咯咯咯的小女孩笑声,我和小威都吓的不轻,唯有刘娣不信有鬼,便自己大步沿着甬道向前走,很快就消失在我们前面的甬道里。 没多久,我和小威就听到了从身后来时的甬道里传来了脚步声,于是撒腿就跑,我和小威奔跑的速度当然很快,跑了三四分钟也没有追上前面的刘娣,我那时就心中一直怀疑,但危机重重,也不及多想,没想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竟然是走在我们前面的刘娣发出的。 刘娣明明是消失在我们前面,怎么又从身后的甬道里出现了呢? 我身子抖动了一下,道:“刘娣,刚才明明自己跑到我们前面去的,怎么到我们后面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么?” 小威一脸余悸的道:“是啊是啊!我可以作证,小姑你在前面,这怎么一转眼就到我们身后了!还有刚才那鬼笑,是不是你故意发出来吓唬我和刘阳的!” 刘娣呸道:“我有病呀?吓唬你们干什么?看来这陵墓地宫里真有古怪。” 我和小威见刘娣不像说谎,心中又都是一惊。 我想起《秘葬》古书中记载过许多诡异离奇的事儿,便道:“莫非是鬼打墙?那个女鬼死了几千年还阴魂不散,飘在这古墓里?” 小威跳起来,叫道:“这可不妙呀!我听说老人常说,女鬼最喜欢精壮的男子,难道我刘威要注定要被女鬼压身,被她玷污清白,吸干阳气?” 我哼道:“就你这长相还是省点心吧,那女鬼就算是色盲加高度近视白内障,也会先压我的身!” 小威叫道:“这可不一定,也许古代女人的审美观和现在的女人不同呢?古代的女人都喜欢黝黑强壮的男子!就像我这样的!” 我不屑地道:“我可是当过三年兵的,论起强壮,我未必输给你呀,而且,如果你以为胖就是强壮,可你就是太肤浅了!” “别吵了!都什么时候还在为这个争吵,这楚王墓里只怕是被设了奇巧的机关,若是走不出去,我们就等着被困死在里面吧。” 刘娣见我和小威在古墓甬道里争辩起谁更英俊、谁更强壮,实在是过于滑稽,出言教训我们几句。 我和小威这才想起现在还身处险境呢,虽然后面紧追我们的“粽子”是刘娣,可刚才那诡笑与刘娣为什么会无端端出现在我们身后,这都是无法解释的。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古墓里绝对不干净! 我道:“这墓里有女鬼,我们还是往回走吧。” 小威也有点不敢往前走了,道:“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上面的那个明朝将军坟,是我们老刘家的祖先,我们进来拿他几件生活用品他不会生气,可是这个楚王墓不是我们老刘家的人,肯定是不欢迎我们来做客的,既然他不欢迎,我们离开就是了。” 刘娣忽然摇头道:“你们真是太天真了,如果我没有猜错,想要走出这条甬道,只怕是不会太容易的。” 我道:“你想多了,这甬道里也没有岔路,我们直接原路返回,难道还会遇到鬼打墙?” 自从在甬道里听到了那诡异的女孩笑声,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商议之下我们三人便转头,沿着来时的路回走。 这一回头,更加的诡异离奇的事情发生! 第16章 圆形墓道 我们三人从将军冢的主墓室下来时落脚的地方,是这个神秘楚王墓的一个殉葬坑,里面堆积了许多牛马羊之类的骸骨。 随即,我们找到了一条宽大的甬道,以为是通向主墓室的,结果走进来之后没多久就被一阵诡笑吓的不轻。 刘娣不信苍天不信鬼神,艺高人胆大的脱离大部队,沿着甬道追去,结果,却出现了我和小威的身后。 这座楚王陵墓地宫里的离奇事儿一件接着一件,我和小威虽然心中还惦记着地宫里的宝藏冥器,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小命要紧,便决定先沿着来时的路,回到地面上再从长计议。 这是一条没有任何岔路的甬道,我们三个人都记的很清楚,可是,当我们转身往回走,准备从最初进来的殉葬坑出去时,却发现,一切都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按照我记忆里的距离,进入甬道后,大约一百多米,就遇到了墓壁上刻着的六臂恶魔壁画,越往里走,甬道墓壁上出现的六手恶魔的图案出现的频率便越来越密集,最后几乎是所有的墓壁上,从穹顶到脚下的石板上,都绘满了大大小小的六臂恶魔壁画。 就在那时,咯咯的叫声诡笑就忽然在墓道里出现了,我和小威一路狂奔大约三四分钟。 按照计算,我们进入甬道最多几百米,可是,无论我们三人怎么走,这一条甬道就像是无穷无尽的眼前延伸一般,根本就没有尽头的意思。 起码走了半个小时,周围墓壁上还是绘满了六臂怪人壁画,根本就没有走回最初的殉葬坑。 小威终于拉了一下,道:“刘阳,你有没有发现,这墓道有点长呀?我记得进来的时候,没走这么久呀!” 我早就发现了,只是怕说出来让小威和刘娣害怕,所以没说,此刻小威这无脑的笨蛋也发现不对,我便点头,低声道:“没错,恐怕刘娣还真说对了,这一条地宫甬道有点古怪。不过有刘娣这位专家在,我们肯定能走出去的。” 看着在前面默默走着的刘娣,小威心中一定,似乎也觉得刘娣是自己的一大靠山! 我们三个人手电筒里的干电池,电量都快用光了,光芒变的有些暗红,让人感到心头十分的压抑。 多亏我在县城里为了防止意外,买了六支手电,还有许多干电池备用。 走在最前面的刘娣,手电光芒已经十分微弱了,便停了下来,道:“刘阳,还有没有电池?” 我点头,让小威从袋子里拿出一板电池,撕开上面的塑料保护膜后,将三节电池递给了刘娣。 刘娣将已经没有电量的三节干电池给扣了出来,然后递给我道:“所有现代的东西,都不能留在古墓里,你将这废电池收起来。” 我点头,随手将三节废电池装进了裤子的口袋里。 我见刘娣表情也没有多大变化,不由得道:“刘娣,你也发现了吧,这甬道和我们最初进来时,长度不太一样?我们好像走了许久,都是在原地踏步呀!我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 我在心中猜测遇到鬼打墙也不是没根据,刚才那诡笑声就说明这楚王地宫里确实存在不干净的东西,或许就是刚才那诡笑声音的主人在玩我们三个,让我们在甬道里来回转圈。 刘娣没有回答,倒是让旁边的小威吓了一跳,道:“呸呸呸!老刘同志,你这张乌鸦嘴可不要乱吓唬人,老人说鬼打墙能把人困死累死,需要三年以上的雄鸡叫声才能破,我们现在身上连根鸡毛都没有,更别说雄鸡了。我越来越感觉这里阴气森森,还是赶紧找路吧!” 刘娣将新的干电池装进手电,拧开手电之后,哼道:“什么鬼打墙?只不过是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奇门遁甲而已。” “奇门遁甲?” 我和小威心中都是一惊,我心想,难道刘娣早就看出来了? 先前我和小威商议回头的时候,刘娣就曾说过,这条甬道只怕是不容易走出去,现在看来,当时刘娣就已经有所察觉。 刘娣并没有对我们哥俩过多的解释。 这一次她不再带着我们哥俩继续往前走了,而是走到甬道的一边,竟又开始研究墓壁上的那六手恶魔的壁画。 这些壁画经过悠久的岁月,上面的染料已经脱落大半,只能隐隐看出一个轮廓。 在这个甬道里,上下左右的墓壁上,到处刻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六臂恶魔壁画,我也研究许久,脑中回想着《秘葬》古书里的内容,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六臂恶魔的记载。 看刘娣又开始研究六臂恶魔壁画,我忍不住道:“刘娣呀,现在都啥时候啦,咱们就不要在对这些壁画做考古调研了,还是赶紧想法子找出路才是正事。” 小威道:“刘阳说的不错呀,小姑,就您老人家对古墓老坟有研究,你赶紧带着我们哥俩出去吧,不要在研究这些壁画啦,怪瘆人的!” 刘娣道:“想要出去,关键就在这些壁画上。” 我精神一振,道:“你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 刘娣道:“这些壁画很奇怪,会在无意识中影响人的思维方式,一旦思维被影响,就容易迷失在甬道里。我看我们走不出去,多半就是被这六臂恶魔的壁画所影响了。” 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周围密密麻麻的六臂恶魔壁画,只觉得这些壁画都非常恐怖,但要影响一个人的正常思维,也不太可能吧。 道:“这……这甬道没有岔路,也就只有三四米宽,就算影响到我们三个人的思维,我们也不可在三四米宽的甬道里打转呀,我看真是遇到鬼打墙了。” 刘娣摇头道:“从殉葬坑走进来的这条甬道,虽然没有岔路,但甬道并不是笔直延伸的,刚才你们二人明明在我的身后,却出现在了我的前面,就说明这甬道里存在我们还没有发现的机关。” 刘娣坚持以为这座楚王地宫里被高人布下了高明的机关,可我心中还是觉得是鬼打墙。 要是一个人看不出机关也就罢了,我们三个人并肩走进甬道的,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岔路,至于刘娣先前如何会出现在我们身后,这必定是鬼魅作祟呀! 小威忽然道:“这会不会是一个圆形的墓道呀,入口应该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被我们给忽略了,或者是甬道了真有什么机关,在我们进来之后机关就被启动,将我们最初进来时的那个入口封住,然后我们就在这个圆形的甬道里转圈!” 我心中诧异,实在没想到膀大腰粗的小威,竟能讲出这么一番有建设性的意见,顿时对他刮目相看。 我道:“很有这个可能呀,早在商周时代就出现了一种名曰悬魂梯的怪异阶梯,以三角形状分立相接,无论怎么走都不能走出去,只是我们遇到的不是石阶,而是一条平坦的甬道,原理应该是一样的,甚至比悬魂梯还要简单的多。” 刘娣诧异的看着我,道:“你连悬魂梯都知道?” 我强笑了一下,道:“这我以后在和你解释,如果这真是一个圆形的甬道,那就好办了,只要顺着一边墙壁摸索前进,总能找到不同之处。” 这一次我们三人不再盲目的沿着甬道向前走,而是顺着甬道的边沿,缓缓的摸索前进。 没想到小威这个智商连70都没有达到了超级大笨蛋,还真让他蒙对了一件事儿。 这甬道果然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没多久,我们就在甬道的边沿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另外一条入口,那个入口与甬道墓壁并不是完整相接,而是存在一定的角度,形成了一种视觉上的错觉,加之周围到处画着恐怖的六臂恶魔的图案,如果不是仔细查看,根本就难以发现原来存在这么一条墓道! 一发现这条墓道之后,我心中立刻恍然大悟,暗骂这楚王老儿真是阴险至极,幸亏我们三个人胆子肥,还有刘娣这个对墓葬有着十足经验的考古学家,不然我们不吓死也困死在这墓道里。 沿着新发现的不起眼的甬道,我们三个人二话不说就走了进去,刚走几步就走了出来,面前是一间巨大的地宫,地面上横七竖八的放置着许多灰褐色的骸骨,几乎都是牛马羊之类的动物尸骨。 我大喜道:“我们回到殉葬坑了!” 这时,刘娣从口袋里拿出了指北针,看了一眼,忽然语出惊人,道:“这不是我们刚下来时的那个殉葬坑!” 第17章 殉葬坑之谜 刘娣忽然说这不是我们最初从将军冢里下来的殉葬坑,我和小威都是一惊。 这明明满地都是动物的骸骨,怎么可能不是。 于是我和小威急忙踩着骸骨往前走,很快我们两个人的脸色都变的一片死灰。 我们当时是从殉葬坑的上面一条垂直的墓道顺着绳索垂落下来的,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那绳索便没有动,可是,这个殉葬坑别说是我们遗留的绳索了,连那个高达十几米的垂直墓道也没有了。 小威大急,道:“怎么没了呢!回去的路明明就在这里呀!我记得清清楚楚!她奶奶的,不会是那女鬼将绳子收走了吧!” 我道:“不可能,就算那女鬼收走绳索,可是那从将军冢直通下来的墓道,四周都墙砖砌成,那女鬼就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将整个墓道都弄走呀。” 这时的我,心中反而渐渐冷静的下来,不像小威那样急的团团转了。 《秘葬》古书中关于墓室的结构的记载,渐渐的浮现。 我想起,中国人最讲究对称,尤其是帝王陵墓,不仅规模宏大,布局必定也是极为考究的。 刚下来的时候,刘娣就说过一般殉葬坑都是左右对应,当时我也没在意,现在想来,他娘的,我们在那圆形的甬道了里不知道转了多少圈,现在只怕是走进了另外一个殉葬坑了。 按照先秦时代的古墓格局,殉葬坑一般都是在地宫的东面与西面各有一个,我们进来的那个殉葬坑应该是东面的,现在则是跑进了对立面的西面殉葬坑。 刘娣走了过来,道:“看来我们还要重新进入甬道里。” 这时,我心里开始打起了算盘了。 既然东西殉葬坑的位置已经明确,那地宫主墓室必定是在这两个殉葬坑之间。 这么看来,在那圆形的甬道里,肯定有一个直通地宫王陵的甬道,只是我们没有发现。 开始在甬道里听到诡笑声,又因为刘娣无缘无故的跑到我的后面,我心中害怕,想着自己在将军冢里也摸了几件冥器,还是小命要紧,回到地面。 现在我根据《秘葬》天书里的内容,已经大致推测出地宫王陵的大致位置,贪心又起了。 心想那既然刘娣出现在身后是因为圆形墓道的关系,那诡笑声多半也是什么秘密机关发出来的。 王陵地宫就算再大,也有一个范围,东西两个殉葬坑的直线距离应该不会超过一千米,地宫主墓室绝对就在这一千米直径之内。 我假意跟着刘娣重新返回了甬道,这一次心中有了计较,便开始计算起这圆形甬道的长度了。 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圆形甬道不是很大,直径还没有最初我估计的一千米,大约只走了三百米,周围墓壁上的六臂恶魔图案就开始减少,我心中一喜,在圆形墓道的内侧墓壁上开始寻找起来。 大约又走了十几米,我忽然发现一处怪异之地,墓壁上六臂恶魔看起来十分巨大,有三米多高,而且工艺与其他大大小小的六臂恶魔壁画并不一样,摸起来很突兀,并不是以染料画出来的,而是雕刻出来的浮雕,很有质感! “刘娣,你们快过来看看!” 刘娣正带着小威在另外一侧的墓壁上寻找另一个殉葬坑的通道,听到我的声音,两人同时转头。 小威叫道:“老刘,天都亮了,赶紧找路出去,在那磨叽啥呢?” 我晃动了一下手电,对两人招手道:“这里有点儿不对呀,估计是通往地宫主墓室的。” 小威本来还不情不愿,可一听到地宫主墓室,这厮立刻双眼放光,什么出路不出路,什么女鬼不女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摸金发财! 他跑了过来,道:“哪里是主墓室?” 我没有理会小威的发财梦,对刘娣道:“刘娣,你看看这石雕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刘娣伸手摸了几下,眉头似乎皱起,转头看向我,道:“这六臂恶魔确实和其它壁画不一样,而是石雕,可你怎么会确定,这后面就是主墓室?” 我咧嘴一笑,道:“小看我了不是?虽然我没学过考古,也是第一次下墓,可是风水之中讲究的就是阴阳互补,乾坤对立,这殉葬坑既然有两个,必定是相互对立,主墓室位于对立的殉葬坑之间。连接两个殉葬坑的甬道也就几百米,那楚王老儿的地宫主墓室肯定就在这几百米的范围之内呀。” 刘娣哼道:“你老实说,这些关于墓葬的知识,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你不会一直在做倒斗的买卖吧?” 我心中一惊,原来刘娣早就清楚地宫主墓室肯定就在这两个殉葬坑之间,刚才询问我,只是考验我,我一时只顾着卖弄,得意忘形中倒是忘记了这茬。 我干笑道:“真是杜鹃啼血,千古奇冤呀。刘大博士,你可不能对我等无产阶级中下小贫农扣这么大的一顶帽子呀。我刘阳从小到大是啥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们可能光着屁股长大的呀。” 刘娣对我东拉西扯毫不买账,道:“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只根据两个殉葬坑就推断出地宫主墓室的具体方位,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面对刘娣的步步紧逼,直现在真是屎堵屁股门子,我实在也是没其他招了,于是便道:“刘娣,我以前真是没干过刨祖坟的勾当,这不是……哎呀,怎么说呢,你也知道太我爷爷那会儿就是阴阳先生,我爷爷也是干这个的,后来我爸爸当兵入伍就断了,前几年村里不是修路吗,正好我家老宅在规划上,我回来整理东西的时候,在爷爷的床底下的夹缝里找到一本书古书,上面记载着许多分金定穴、寻龙摸金之术,我这几年没事翻着看,自然也就懂一些啦。” 刘娣还没有说话,小威却忽然跳了出来,叫道:“原来是这样呀,怪不得你前几天一进村就发现了古井下的古墓,原来你祖上传下来一本盗墓笔记呀!” 刘娣见小威一脸恍然,心中已然信了几分。 盯着我道:“真的是这样么?” 我从怀中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随身携带多年的《秘葬》古书,道:“就是这本书,我骗天骗地也不敢骗你呀,诺,你看看。” 刘娣伸手接过《秘葬》古书,随手翻看了几页,果然里面都是用繁体字记载的许多风水堪舆之术。 她对这种旁门左道从来都是不屑一顾,见我手中果然有这本书,心中的猜疑才就释然了。 将古书丢给我之后,道:“这块墓壁上的六臂恶魔浮雕确实和其它方位有所不同,没准还真是地宫的入口。” 我珍而重之的收起古书,一脸期冀的道:“那我们现在还是想办法破解打开这墓壁,进去里面看看!” 小威双眼放光,急忙点头道:“刘司令说的对呀!” 刘娣哼道:“怎么,现在不害怕这地宫里的女鬼了?” 我大义凛然的道:“什么女鬼不女鬼,简直是天方夜谭,作为新世纪的好青年,我们要打倒一切封建迷信,小威,你说对吧?” 小威点头道:“破除封建迷信,弘扬文明新风,深化殡葬改革,破除丧葬陋习。这楚王为了给自己建死后的地宫,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财力,没准还抓了不少童男童女殉葬呢,对于这种顽固不化的封建地主,我们就要抗争到底,不仅要推翻他活着的时候建立的封建统治,更要推翻他死后埋在地下的封建王朝!” 我忍不住道:“小威,你思想觉悟怎么忽然这么高了?不过有句话你说错了,我记得初中历史老师教导我们,中国的封建统治是从秦始皇统一六国开始的,这楚王估计是战国时代的楚国国君,还处在奴隶社会阶段,这奴隶社会比封建社会更加可恶,不是剁手就是跺脚,还挖眼剥皮,看看这地宫面积有多大吧,都快赶上我们小舟村的面积了,我们必须斩草除根,彻底拔除隐藏在劳苦大众脚底下的这颗毒瘤,在我们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阳光的沐浴下,岂能容这等剥削百姓的奴隶主在地下逍遥法外?” 刘娣听我们两个在这一唱一和,无奈的摇摇头,知道我们兄弟二人是精虫上脑、利益熏心。明摆着是想进去地宫主墓室里发死人财。 她看了看手表,道:“都早上七点了,我们不能再深入了,现在得要出去,至于这楚王墓,我们还是不要动。” 我心中失望,对小威使了一个眼神,小威会意,抽出斧头就猛砸那狰狞的六臂恶魔浮雕。 “砰!” 一声巨响,在甬道里回荡着,刘娣大怒,道:“小威你干什么呢!” 小威咳嗽一声,道:“我试试这石壁结实不结实,没想到这蛮结实的,把我的手臂都震麻了。” 我上前挤眉弄眼的道:“刚才还说你思想觉悟高,咋一转眼思想又堕落了呢?这古墓虽说是那万恶的楚王老儿的地宫,但是,这也是我们国家宝贵的文化遗产,幸亏你没毁坏,不然就凭你这一锤子,起码判你个三年五年。” 刘娣推开小威,上前仔细查看那个浮雕,见小威那一斧头砸下去对浮雕没有损坏这才放心,随即她伸手用手电的手柄缓缓的敲击了几下,随着咚咚声音的响起,我们三人都很确定,这浮雕后面肯定是空心的。 这浮雕应该就是一扇石门,由于石门与周围的墓壁衔接伪装的很好,加上周围到处都刻着六臂恶魔的图案,在视觉上有一定的影响,不仔细查找,很难发现这浮雕的秘密。 第18章 寻龙诀 刘娣心中清楚的很,我和小威既然发现了可能通向地宫的甬道,肯定就会赖着不走,她一个小女子身单力薄,根本就拽不走我们两个利益熏心的斯文败类。 其实,刘娣内心中也对这座古墓充满了好奇,如今许多帝王陵墓,除非是遭到了人为的破坏,不然国家不会批文件对帝王陵墓进行挖掘研究的。 建国以来,国家唯一一次特批对帝王陵墓进行考古研究的还是在1956年,对明十三陵中的定陵进行考古挖掘。 帝王陵墓与普通的贵族陵墓规制是不一样的,人类盗墓活动源远流长,每一代的帝王都知道自己死后的地宫陵墓在几百年后很有可能遭到盗墓贼的盗挖,于是,这些帝王不惜耗费人力财力,花几十年的时间去修建自己的陵墓。 所以,帝王陵具有极大的考古价值,代表着那个时代最先进的生产力与最高端的技艺。 刘娣是学考古的,是清华大学杨思才教授的弟子,而杨思才教授主要的研究方向就是先秦以前的文化,刘娣几乎确定,眼前的这座规模巨大、保存完好的陵墓,极有可能是战国时楚国的一位国君陵墓。 我和小威渴望进去地宫摸金发财,她却是对历史的真相渴望无比,甚至比我还想进去。 因为她知道,这座古墓既然没被破坏,国家绝对会将其保护起来,也许自己一辈子都无法目睹地宫里的真容。 我见刘娣研究那浮雕许久了,心知她比我还想进去看看,只是碍于身份不便直说,因为这一进去,她就与我和小威同流合污了。 我心中暗笑一番,上前道:“刘娣,国家有政策,古墓如果没有遭到破坏,发现后主要是以保护为主,上面的明朝将军冢与这楚王墓,都是在我们小舟村的下面,就算上报给了国家,也不可能批准挖掘的,咱们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了,现在回去实在是太可惜了,还是那句话,咱们就进去看看,有你看着我们哥俩,你还不放心呀?” 刘娣犹豫不决,似乎举棋不定。 我心中更加笃定她内心对这座地宫内部的渴望,急忙道:“我们真的只是来见识见识,在上面将军冢里我和小威已经弄了一些宝贝,足够盖房子娶媳妇了,我们不贪心,肯定不会破坏古墓的。” 小威也加入了劝说行列,刘娣实在是熬不住我们二人的轮番轰炸,最终还是点头同意,进入地宫里面看看。 见刘娣同意,我和小威心中都是大喜。 不过我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虽说刘娣先前从我们的身后出现是因为这圆形甬道的缘故,可是,先前在甬道里听到的那凄厉尖锐的女子笑声,却是根本做不了假的,这古墓里肯定有脏东西。 我暗暗的伸手在衣领里摸了摸从县里尼姑庵与教堂以重金求来的玉佛与银十字架,暗想这两件法器中西合璧,真遇到阴魂不散的主儿,多多少少也能震的住场面。 加上还有黑狗血、黑驴蹄子这些传统克制僵尸的宝贝,遇到千年粽子也不发憷。 我们三个人现在是一条心了,做起事情来自然得心应手,可是,当我们三个人真的打算打开这地宫大门时,一个难题就让我们傻了眼。 那巨大的六臂恶魔浮雕是一座石门,这肯定是没错的,可是…… 该怎么打开呢? 这石门似乎设置了机关,先前小威用尽全力的一锤,连个石渣都没有震下来,刘娣研究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开启石门的方法。 小威等的不耐烦了,道:“小姑,你不是考古博士后么?你研究古墓这么多年,怎么连个石门都整不明白呀。” 我心中对于刘娣研究半天也没有找到开启石门的机关也是一阵惊疑。 接口道:“是呀,刘娣你到底行不行?” 刘娣没好气的道:“这是一座规模宏伟的帝王陵墓,你以为是上面的明朝将军冢呀?这座楚王墓光是东西两侧的殉葬坑就已经十分巨大,没十万奴隶修建几十年是根本难以完成的,想要打开这地宫的大门,哪里有那么容易。” 我看了看手机,都已经早上八点了,刘娣已经研究是浮雕石门将近一个小时,我实在等不下去了,上前推开她。 道:“我来看看吧。” 刘娣道:“我都没有头绪,你就不要瞎凑热闹了。” 我心中有点不满,道:“小瞧人了不是?虽然你是学考古的,但你的知识都是来自教科书!中华民族几千年的文化底蕴,岂能是几本最近几年才著成的考古著作能比拟的,我太爷爷传下来的那本《秘葬》古书,里面有许多关于古墓机关的记载,没准能用的上。” 刘娣还是不信,可是小威此刻已经对我敬若天人,道:“对对,让刘司令试试,没准还真能找到法子打开这石门。” 我仔细观看眼前的六臂恶魔的浮雕,这个浮雕和周围的壁画不同,突兀有质,六个手臂的掌心都紧紧的抓着一团内脏,扭曲狰狞,我看了几眼心中就开始发毛,总感觉这六臂恶魔是活的,真不明白刘娣这个女孩子怎么对着玩意能研究一个小时。 平复内心的恐惧,脑海中缓缓的回想着《秘葬》中关于古墓机关的记载。 七十二行,盗墓为王。 倒斗摸金,校尉为尊。 太爷爷传下来的《秘葬》古书,我怎么看都像是一本摸金校尉的盗墓笔记。 盗墓讲究“望、闻、问、切”。 望,望风水,分金定穴。 闻,闻泥土,辨别墓葬。 问,问群众,探查信息。 切,打盗洞,直通地宫。 现在我们已经站在古墓的甬道里,望、闻、问已经用不上了,如今要用“切”。 虽说不必打盗洞,但意义是一样的,都是要打开一条通道直接进入地宫。 我脑海中慢慢回想,忽然,灵光一闪,自语道:“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不出五行八卦间。” 根据《秘葬》古书中记载,华夏大地下埋葬的大墓,几乎都是根据山势风水、星宿紫薇来定位选址的,建造墓室地宫的时候,也受到阴阳五行、周易八卦等因素的影响。 古人认为,周易乃是天数之书,暗含天道,风水之术也是从周易演化而来。 眼前的陵墓,应该是战国时的一座楚王墓,从东西对立的两个巨大的殉葬坑以及殉葬坑里整齐划一的排列着九条车马道来看,整个地下王陵拥有着严谨的布局,绝对脱离不了五行八卦。 我知道古人最为迷信,尤其是君王,都想在死后还享受着生前的荣华富贵,当君王死后遗体送入早已修建好的陵墓,并不是彻底封闭,在其后的妃子之类的人过世了,都会安葬在一起,所以这石门绝对不是封死状态,肯定有机关能打开。 我转身,对刘娣道:“指北针给我。” 刘娣道:“干什么?” 我道:“你先给我。” 刘娣从口袋里将指北针掏出来递给了我,我左手平方指北针,右手掐诀。 这是我第一次将《秘葬》古书里的记载用于实践,也不知道准不准,而且这指北针就只能大致确定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远不及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八卦盘,能不能找到机关,这还两说。 和刘娣不同,我根本就没有过多的去研究六臂恶魔浮雕,而是向后退了几步,让小威和刘娣用手电给我照明,仔细观察脚下的地面与周围的墓壁。 很快,我心中一喜,发现脚下的墓道是有许多巨大的石板铺成,颜色微微有些不同,隐隐间形成了一个古老的伏羲六十四卦的图案。 如今世人熟知的八卦图,都是唐朝时从伏羲六十四卦里简化而来的,伏羲六十四卦和八卦图虽然看起来相似,但更加玄奥无方。 我发现了地面上的八卦方位之后,心中对怀中的《秘葬》古书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暗想,当年救了太爷爷的那个游方道士,多半根本就不是什么阴师,而是专门走阴阳路的摸金校尉,太爷爷当年跟着那道士离开村子十几年,多半也是跟着他在大江南北到处的挖古墓。 刘娣与小威也发现了地面上的卦图,刘娣道:“楚人最信星宿占卜之术,推崇周易太虚之道,看来这八卦图就是打开地宫的关键。” 我点头道:“不错,正所谓: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不出五行八卦间。只要找出这个八卦图的天门所在,就能开启石门,直通地宫。” 刘娣一瞪眼,吃惊的道:“《撼龙经》?你竟然还懂《撼龙经》?” 我心中惊疑,道:“什么《撼龙经》,这是我从《秘葬》古书里看到分辨山水古墓的口诀。” 刘娣显然不相信,似乎对我有点另眼相看了。 《撼龙经》出自唐朝,是风水大师杨筠松所撰,书分《撼龙经》、《疑龙经》、《青囊奥义》三卷,书中以七言古诗的方式,详细记载了风水山势、分金定穴,对后世历朝历代的秘葬风水有着深远的影响。 此刻我也没时间和刘娣去争辩这个问题,道:“什么撼龙经不撼龙经,别说这些没用的啦,现在我们还是想法子打开地宫吧。” 刘娣哼道:“涉及到五行八卦我可不行,既然你精通《撼龙经》,又有祖传的手艺,你应该能打开吧。” 我心中暗道,这撼龙经是什么鬼,怎么刘娣这位考古学家总是纠结什么撼龙经,那些寻龙口诀,都是我从《秘葬》古书里看来的,和那什么撼龙经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呀。 心中惊疑归惊疑,见刘娣对我青睐有加,顿时找回了男人的自尊。 说实话,从小我就对刘娣有着非分之想,后来我初中毕业就辍学了,刘娣则是一路平步青云,在学历上我们两个相差十万八千里九百三十里,所以,在刘娣面前,我一直抬不起头。 此刻,刘娣对我另眼相看,立刻让我的雄性荷尔蒙膨胀了起来,抬头挺胸、收腹提臀,装作一副高人模样,手持指北针,缓缓踏步,指点江山,大有做神棍的潜质。 我做作的模样没有征服刘娣那颗女儿心,倒是征服了一边黝黑的小威。 他毫不错过任何拍马屁的大好良机,伸出大拇指,对我叫道:“高人,高人呐。” 我毫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暗暗骂道:“高你妹啊,你这个超级无敌的大灯泡,真是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我难得在美女面前装回逼,都让你个搅黄了。” 第19章 诡异 我太爷爷传下来的那部《秘葬》古书,成书于晚清时期,并不是我太爷爷所写,应该是当年救他的那位阴阳先生传给他的。 书中之记载,包罗万象,但万变不离其宗,主要还是风水秘术与墓葬风俗之类的,很像是一本摸金校尉的盗墓笔记。 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 关门若有千重锁,不出五行八卦间。 太极分明必有图,卦坐阴阳天门出。 缠山缠水无缠穴,八卦难觅星宿谱。 紫薇北斗天心汇,九星化曜辨山水。 寻龙望气先寻脉,天心既辩穴必在。 这乃是《秘葬》古书的寻龙口诀的总纲,分三卷详细阐述风水山势、五行八卦、星宿点穴。 中国历朝历代的贵族墓穴,基本都在这三种理论之中。摸金校尉就是根据这些口诀,看山川风水,演星宿变幻,分金定穴,但凡是风水宝地,基本都不会走空门。 眼前想要开启地宫之门,关键点就在与地面上分列的八卦图上,这八卦图很隐秘,以长短不一的石板排列而成,形成各种卦象,按照一定规律分布在周围十几米的范围内,如果不注意查看,还以为只是甬道里的墓砖呢。 好半天,我才看出了这个八卦图的端倪,一共有二十四个不同卦象组成,而且阴阳颠倒,乾坤倒置,十分不合情理。 我这几年研究《秘葬》古书,对周易之道也有所感悟,旁人看不懂这些卦象的含义,我却能看懂七七八八。 小威见我面露喜色,便道:“刘司令,你照不照呀?” 他说的是家乡话,意思是问我行不行。 我胸有成竹,得意道:“什么叫照不照?小爷出马,一个顶俩!” 刘娣道:“你真看明白了?” 我手持指北针,嘿嘿一笑,道:“这有何难?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不出五行八卦间。如果我连这小小的石门都搞定不了,哪还有脸自诩摸金校尉?” 我指着脚下的几十个卦象,道:“这些卦象是以二十四砂葬中的法葬排列,阴阳颠倒,乾坤倒置,上乾下坤必是机关所在。” 我蹲下身子,口中继续道:“乾为天,坤为地,天为阳,地为阴,阳在上,阴在下,阴阳不交,取意为否也。只要转动乾坤,乾在下,坤在上,阴阳相交,四时协调,取意为泰也。若是生前,肯定是上乾下坤,可死后却正好相反,主阴次阳……” 说话间,我缓缓拨动乾坤卦象,微一用力,地面上的卦象果然开始转动起来。 我心中暗暗赞叹古人智慧真是了不起,这墓葬已经存在两千多年,没想到这古墓里的机关还没有腐朽失效。 轰隆的沉闷响声,从脚底传来,我们三人怕有什么机关,急忙朝着一边退去,躲的远远的。 手电照在那六臂恶魔的浮雕上,只见刻着浮雕的整块大石慢慢的朝着后面凹陷了下去,大约下陷了40厘米后,竟然从中心位置一分两半,朝着左右两侧的墓壁里收拢了进去,露出了一个漆黑的洞口。 我们三人对望一眼,小威撸着膀子就准备冲进去,刘娣急忙制止,害怕这古墓长时间没被开启,地宫里空气没准有毒。 等了一会儿,小威有点不耐烦,觉得也差不多了,乘刘娣没注意,一下子就冲了进去。 我和刘娣见小威无组织无纪律的冲进去了,只好也跟了进去。 石门之后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却无棺椁,也不像是甬道之类的,倒像是一个陪葬室,我举着手电往里面一扫,忽然,一个巨大狰狞的影子出现在了光芒之中。 我心中一骇,差点叫了出声,可仔细一看,那影子是一个颇为高大的陶俑,马身人头,生有双臂,一手拎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青铜盾牌,另一只手则是半举着一个类似长矛一般的兵器。 “我的神呀,这不是英雄联盟里面的人马吗?” 小威看清楚那陶俑之后,惊呼出来。 我心中一愣,发现小威说的还真不错,英雄联盟我没事的时候也经常玩,出现在这墓室的怪异陶俑,和网络游戏英雄联盟里那个战争之影人马的造型极为相似。 我们三个人靠近人马陶俑,刘娣拿出手机拍照存档,小威对着对着人马陶俑啧啧称奇。 口中一迭声的道:“真霸气呀,把这玩意弄出去,起码能换一辆福克斯吧?” 我因为刚才猛一下被这个陶俑吓的不轻,还差点尖叫起来,怕被小威和刘娣发现自己的尴尬,于是便哼了一声。 没好气的道:“瞧你这点儿出息,这就是一看大门的,有什么大惊小怪?” 空旷的墓室,一览无遗,四周都是坚硬石壁砌成的墓墙,这里并不是依靠天然地下溶洞建造的,完全是人力一点一点建造出来,在两千年前,这么大的工程十分罕见,没有十万劳工修个十年八载是修不完的。 我用手电扫了一下四周,见也没啥值钱的陪葬品,知道这里并不是楚王地宫的所在,眼前这个古怪陶俑应该是守护楚王地宫的,可以确定的是,楚王的地宫就在左近,距离我们已经不远了。 小威见这里连根毛都没有,心中大为失望,骂骂咧咧的叫着这楚王好小气,也不给后人留点生活用品。 我转了一圈,回头看到刘娣正弯腰在研究那个人马形状的陶俑,便走了过去。 道:“刘娣,看出什么了?” 刘娣道:“你还记得上面将军冢棺椁上那几行楚国鸟篆吗?” 我当然记得那将军冢石棺上刻着的几行鸟篆,当时我一个字也看不懂,还是刘娣翻译给我听的。 我想了想,道:“楚有云林者,与水为王渔,与山为王猎,与古田为王陵。” 刘娣点头,道:“这应该就是云林了。” 我撇了几眼,道:“云林怎么长成这死样子?人首马身?难道他是个怪物?” 刘娣摇头道:“以前的人非常迷信,人头蛇身、牛头人身都很常见,这不足为奇。” 我想想也对,便道:“既然这不是地宫主墓室,我们还是再找找吧。” 刘娣皱眉的看着这人马陶俑,道:“我总有一种感觉,好像我曾经来过这里。” 我呵呵笑道:“别闹,你怎么可能来过呀。” 刘娣道:“真的,我的记忆很模糊,似乎在很小的时候,我来过这儿。” 刘娣从来不轻易和我开玩笑,见她表情严肃,我的心个也咯噔了下来,难道说刘娣以前真的来过? 可一想就不对呀,这古井下的明朝将军冢是我前几天无意中发现的,村里人不可能知道村子下面竟然有一个大墓,不然早就呼啸成群、举着锄头开挖了。 这时刘娣忽然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回忆什么,我看在眼中,心中的不好预感越来越盛。 不料,就在我准备说话询问的时候,小威忽然哎呦一声,我急忙转头一看,却见他不知道是不是没站稳还是绊倒了脚下凸起的墓砖,整个人一个跄踉,差点摔倒在地。 我吓了一跳,他摔没摔没关系,可他手中提着两个化肥口袋,里面装着在将军冢里找到的两三个瓷器,这要给摔碎了,那可就闹大发了。 我跑过去,叫道:“你干什么呢,别摔了战利品!” 刘威哼哼唧唧的爬了起来,一脚踩在脚下一块凸起的墓砖上,说到“他奶奶的,怎么好端端的凸起一块墓砖,差点没磕死我!” 我正在检查口袋里的那件玉壶春瓶,没在意小威在发牢骚,不料小威刚刚一脚踩下去,那块正正方方凸起来的墓砖竟被他一脚给踩了下去,紧接着,整个墓室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我脸色一变,怒道:“你干什么了?” 小威也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一脚踹出地震了,他道:“没……我没干什么呀!” 轰隆隆…… 沉闷的声响传来,我手电光芒朝着声音响处照了一照,这一看我的心顿时慌了,不要命的往前面跑。 同时口中叫道:“快走!墓门要关闭了!” 刚才被我打开的墓门,竟然快速的关闭,我们三人不要命的跑到墓门前时只剩下了不到10厘米的缝隙,眼睁睁的看着墓门彻底的关闭在我们面前。 小威狠狠的用斧头砸了几下墓门,叫道:“我靠,这玩意还是定时装置呀?” 我怒道:“什么定时装置,你少推卸责任!明明是你刚才那一脚踩到机关了,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啦!” 小威狡辩道:“怎么可能,你不要冤枉我!” 刘娣叫道:“不要吵了!刘阳,你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开门的机关,这墓室是完全封闭的,时间一长氧气就会被消耗光,到时我们都要在这里给楚王陪葬。” “咯咯,咯咯……” 就在刘娣话刚说话,空旷的墓室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女子笑声,如一个小女孩捏着嗓子发出来的冷笑,令人毛发齐竖,头皮发麻! 第20章 生门 咯咯的尖笑声在空荡荡的墓室里回荡着,和先前在甬道里听到的笑声十分相似,怕是一个家伙发出来。 原来那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东西,一晚上都没有睡觉休息,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三个人。 现在墓室的墓门被关闭了,一时间根本就打不开,我们三个人同时听到那阵尖笑,吓的腿肚子都发软了。 小威举着斧头叫道:“大粽子!大粽子!有本事你出来!和你威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小威咒骂了几句,又似乎觉得斧头不太管用,从口袋里掏出了干瘪发黑的黑驴蹄子,在手中挥舞着,那架势还真有点悍不畏死打算英勇就义孤身与女鬼肉搏的英雄范儿。 这时我心中大骇,慌乱之下也掏出了挂在胸前的玉佛与银十字架。 这两件驱魔镇邪的法宝,乃是前日我在县里的尼姑庵和教堂花了大价钱求来的,中西合并,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起码也能斗上几个回合。 也不知道是小威手里的黑驴蹄子起到了效果,还是我手里的玉佛与银十字,亦或者小威那粗俗咒骂问候女鬼祖宗十八辈女性亲人起到了效果,片刻之后,那诡异的笑声渐渐的消失了,似乎是惧怕退避了一般。 笑声停止许久,我们三个人还是背靠着背,大口的喘息着。 我惊魂未定,道:“刘娣,这什么情况?你不是说这世界上没鬼的吗?你赶紧用科学知识解释一下这女鬼奸笑声,来安抚我和小威受伤的心灵呀!” 小威叫道:“对对,自我安慰也比担惊受怕强,小姑,你赶紧给解释解释!” 刘娣道:“我怎么解释的了?现在可以确定,这古墓里除了什么我们三个,还有第四个人存在!” 本想着让刘娣用科学来解释这阵尖笑声的由来,以平复我内心的恐惧,不料,她不说还好,这一番说辞下来,让我更发憷了。 他奶奶的,第四个人?肯定有第四个家伙存在!就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人了! 大约过了好几分钟,也没有见什么千年女鬼大粽子跳出来,我们三人内心的恐惧也渐渐的消散了一些。 现在我和小威哪里还有心思惦记楚王老儿的宝贝名气,还是小命要紧。 在周围仔细的寻找了一番,没有发现墓门外那种排列的八卦图,小威踩下去触动机关的那块墓砖,被我们三个人挖了个底掉,墓门也没有再度开启。 正如刘娣所说,这墓室虽然空旷,但却是封闭的,估计里面的氧气根本就不能维持多久了,再不找到出路,我们三个人非憋死在这里不可! 刘娣毕竟是考古专业的女博士,见多识广,不像我和小威都是如假包换的盗墓二把手。 刘娣道:“这墓室里肯定有别的通道,不是出路就是通往地宫的。” 我见刘娣一脸笃定,心中稍安。拿出了指北针放在掌心,辨清了方位之后,让小威把蜡烛点让,手电不是探照灯,亮度毕竟有限,还是蜡烛的光芒能实在一些。 蜡烛点亮了之后,我忽然有所发现。 刘娣见我表情有异,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我指着四周的墓壁道:“我靠,这是一个多边形的墓室呀。” 刘娣一愣,仔细一看,果然如此。 这墓室十分空旷巨大,开始时都没有发现,现在两个蜡烛一点,立刻就看出这个墓室并不是四四方方的,而是呈现多边形的模样,类似一个圆形。 仔细一数,竟是八边形的墓室! 我大喜,道:“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不出阴阳八卦间。这墓室本身就是一个八卦图!” 刘娣点头,道:“不错,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一点,既然这墓室本身就是一个八卦图,那机关应该就在……” 说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墓室中心那只唯一的人马形状的陶俑。 我们三人再度走到了那陶俑跟前,这陶俑是泥陶烧烤而成的,和陕西出土的秦始皇兵马俑是一个类型,只是造型极为奇特,是马神人首模样。不过这家伙手里提着的盾牌与长戟倒是真家伙,都是锈迹斑斑的青铜器,陶腾出去绝对能值老钱了。 我没心思去考虑这玩意能值多少钱,既然这八卦形状的墓室里只放置着这一个陶俑,肯定不会只是镇守古墓用的,多半开始通道的机关就在这陶俑身上。 我仔细看了几眼,也没有发现什么秘密机关,刘娣和小威也没有发现。 小威性格颇为暴躁,见没有发现,手里的斧头就狠狠的敲了一下人马陶俑的马屁股,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哼哼唧唧的道:“这玩意摆在这个搞什么鬼?吓人呀?” 我和刘娣同时一惊,一起看向小威。 小威见我们看向他,他干笑道:“这……我不是要故意毁坏文物的,就是不留神敲了一下马屁股,也没有把这玩意敲坏呀,小姑,你不会因为这个就将我扭送到派出所吧?” 刘娣没有理他,转头看向了我,我手里正好拿着点燃的蜡烛,靠近陶俑,从身后抽出柴刀用力的刮了一下陶俑的马身,顿时一大片发黑的干土就掉落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模样。 我们三个一看,顿时都傻了眼。 我长吸了一口气,道:“他奶奶的,这楚王老儿还真会藏东西,这玩意里面是青铜的呀!” 刘娣点头道:“不错,里面是青铜炼制而,外面是用一层泥包裹着,样子像是陶俑,不仔细研究,根本就难以发现其中的奥秘。” 我看了看这人马陶俑,总感觉不对劲,道:“刘娣,你有没有发现这人马站立的方向不对呀,这玩意既然是为楚王看守地宫大门,应该是面向出口,背向地宫才对,它怎么是屁股对着我们进来的那道石门?” 刘娣眼睛一亮,急忙看向人马的脚底下,只见下面是一方连在一起的石台,只有30厘米高,整个人马造型的陶俑就是站在石台上的。 她伸手推了推,忽然整具人马和下面的石台都忽然动了一下。 刘娣叫道:“一起帮忙把它转动起来!面向出口!” 也不知道转动这人马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但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办法,我们三个用力推着马屁股,虽然很沉重,但里面的机关还没有完全腐朽,随着人马慢慢移动方位之后,脚底下忽然传来了咔咔咔咔的机括转动的声音。 随即,整个墓室忽然开始晃动了起来,我们三个差点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轰隆…… 轰隆隆…… 一连串的沉闷声响响起,只见八边形的墓室,每一面墓壁上都缓缓的开启了一条黝黑的通道,但并不是八条通道,而是七条,我们先前进来的那扇石门并未开启,那面墓壁显得很是突兀。 小威欢喜的叫道:“我靠,这么多通道呀,这下有救了!” 我和刘娣可不像他这么乐观,这七个通道里肯定只有一个是生门所在,其它六个里面绝对是危机重重有进无出。 刘娣询问我的意见,我示意她别着急,《秘葬》古书我虽然看了几年,但也只是领悟了一些皮毛,如今也是初用,想要找出生门所在并不容易。 我脑海回想着《秘葬》古书里记载关于阴阳八卦的文字,配合着掌心的指北针,脑海中渐渐的浮现出完整的八卦方位。 口中喃喃的道:“按照八卦方位,我们是从南面进来的,南是离位,离为火,火生土,在八卦中坤位是土。” 我转眼看了一下整个墓室,一指坤位所在的方向,叫道:“坤土是出口!跟我来!” 我们三个人根本就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至于前面通向哪里,有没有出口,那就不得而知了。 指北针不是八卦盘,想要准确的辨别八卦方位对我这种初学者涞说有点难度,幸亏这墓室底部没有放置几块大磁铁,不然指北针都没法用。 七个通道一模一样,高有3米,宽也将近3米,并不是地下溶洞之类的,完全是岩石砌成的甬道,我一马当先走进北方坎位的那个甬道,里面黑的要命,周围墓壁上什么也没有,没走多远,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轰隆声。 小威叫道:“怎么了?” 我一想便知道通道肯定又再度被封死了,没准还真让小威给蒙对了,这里的甬道石门好像都装有定时装置,开启几分钟就会自动反转关闭墓门。 我道:“应该是后路也被堵了,我们现在没有其他法子,只能祈祷这条甬道可以出去。” 气氛有点沉闷,大家也都不说话了,小心翼翼的走在这陌生却仿佛十分压抑的甬道里。 我一边走,心中一边想着《秘葬》古书里关于墓室结构的记载,我知道古人最为迷信,就算是封闭的墓室,也会留有一条通风口,不然风水难以循环,就不会形成风水宝地。只要往前走,应该是有出路的。 我们都怕走进了死门,有什么机关弩箭滚石毒气之类的,所以走的并不快,好一会儿才走了几十米。 这条甬道比我想象的还要短许多,大约只走了几十米,就到了尽头,而看到眼前的场景,别说我和小威,就算是有着先进考古经验的刘娣,也惊讶的合不拢嘴。 第21章 干尸 甬道的尽头应该是有一扇笨重的断龙石门,起码是有80厘米厚,但此刻,墓门已经碎裂,乱石胡乱的散落在周围。 我当过三年的兵,一眼就看出这墓门岩石都是坚硬的花岗岩,外力想要撞碎基本不太可能,倒像是用雷管炸药给炸开的。 我看了几眼,心中暗暗自语:“这里最近几十年肯定有盗墓贼光顾过,难道是我太爷爷?” 古代的盗墓贼很少用到炸药,也就是说明,眼前的这座楚王墓,在最近百年内绝对有一批人到达此处。 上面的将军冢被前人摸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我并不意外,毕竟连我这个初学者,都能看出双龙捧月地形,其它对风水堪舆之术有所研究的阴师看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我实在没想到,这楚王墓竟然也被盗墓贼光顾过。 按说,进入楚王墓的入口是隐藏在那笨重的石棺之下,普通的盗墓贼是难以发现石棺下方有一条甬道。 难道说以前进来的是一伙和刘娣一样拥有对墓葬格局十分了解的摸金校尉? 心中惊疑归惊疑,可还是暗存侥幸,幸亏这墓门被以前的盗墓贼炸开了,不然我们三人手头没有炸药,想要打开这将近一米厚石门,根本就不现实,非被困死在这墓道里不可。 刘威对着炸开的石门骂骂咧咧,说自己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上面一个将军冢是二进宫,这隐秘的楚王墓竟然也被前人摸过了,实在是可恶至极! 而刘娣沉着脸儿,一言不发,以她的智商当然知道既然有盗墓贼进过这楚王地宫,那整个地宫里最宝贵的文物多半早就流失了。 我见刘娣一脸痛惜表情,安慰道:“刘娣,我们现在不要去管其它的了,先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出路,这才是眼下最要紧的。” 刘娣点头,随即我们三人一起越过碎石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刚越过乱石,手电光芒一照,顿时又吓了我们一跳。 这是一个足足有百十多平米的豪华大墓室,由于存在超过两千年,墓壁上的壁画的颜料早已经脱落的七七八八,整个地宫显得极为灰暗。 最令人吃惊的是,在四周的墓壁上,延伸出好几根手臂粗的大铁链,每一根锁链的尽头都固定在一口巨大无比的青铜棺椁上,几根粗大的铁锁链,直接将巨大笨重的青铜棺椁掉在距离地面一米左右的半空中。 “悬棺!青铜棺!” 看到眼前模样,我立刻傻了眼。 《秘葬》古书里好几次提到,中国古代有三大凶棺不能碰。 分别是悬棺、窨棺、青铜棺。 这三大凶棺最易出粽子,而且一出必定是千年大粽子,如果遇到这三种棺椁,必须放下所有已经到手的冥器,对着棺椁恭恭敬敬的磕三个头,退出地宫。 今个儿真是撞上大运了,三大凶棺我们在这里竟然遇到了两个。 这时,身边的刘娣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分吃惊的道:“九龙青铜棺!” 我听到刘娣的惊呼,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在《秘葬》古书中,确实有关于“九龙青铜棺”的记载。 我道:“不会吧,这九龙青铜棺只在商周王朝时出现过,那也只是周王室的君主有资格用呀,这楚王老儿就算再怎么牛叉,也只是周王朝敕封的诸侯王,按照规制来说,不该出现只有周天子死后才有资格享用的九龙青铜棺的待遇呀。” 小威似乎也被眼前的地宫里的模样吓了一跳,听着我的话,他身子打了一个激灵。 叫道:“刘阳,我看鬼吹灯的时候,好像小说里有提到三棺不能摸,好像就一种是青铜棺吧?这下真扯犊子了,阿弥陀佛,上帝保佑,千万不要跳出来一只千年老粽子呀!” 忽然出现的九龙青铜棺,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刘娣吃惊之后就是欣喜若狂,可我和小威自诩摸金校尉,知道一些老祖宗传下来的摸金规矩,这青铜棺是三大凶棺之一,是万万碰不得的。 但眼下,后路的通道已经被石门关闭,想要原路返回基本的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闯。 我心想:既然以前有盗墓贼进过这个楚王地宫,他们肯定也经历了我们三人经历的一切,没准这地宫里有另外一条生路。 我站在碎石时用手电扫射虚悬在地面一米的巨大的青铜棺椁,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整具青铜棺是微微倾斜的。 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端倪,估计是过了两千多年,铁链被岁月腐蚀锈迹斑斑,其中三条锁链已经无法承受重达几千斤的青铜棺,不知道在哪一年就断了。 原本代表九龙至尊的九条锁链,还剩下六条,所以整具青铜棺木显得有些倾斜。 我和小威先入为主,总觉得地宫里出现青铜棺绝非好事,所以极为谨慎,不敢往前走。 身边的刘娣打着手电正准备往地宫走去,我伸手拉住了她。 沉声道:“刘娣,小心点,这地方有点邪门。” 刘娣道:“你还真相信地宫里有鬼?” 我点头,却没有说话,从裤兜里掏出指北针,可是一直都可以用的指北针,在这里只是快速的打转,根本就辨别不清方位。 小威道:“怎么回事?指北针坏了?一路下来不都是好好的吗!” 我摇头,道:“不,这里应该存在一种磁场,磁场的范围不大,最多只能影响地宫附近,再远一些就影响不到了。” 指北针用不了了,我祖传的寻龙口诀、摸金升棺的本事就难以施展,贸然深入地宫确实不是明智的选择。 刘娣似乎并不惧怕,道:“刘阳,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往前走。” 我心想也是这个理儿,狠下心点头道:“小威,你小子手脚给老子老实点,没有我的最高指示,不要吓碰地宫里任何东西,不准顺手牵羊拿走地宫里的一针一线!” 不用我过多提醒,小威见到青铜棺就已经快吓尿了,忙不迭点着头。 我将刘娣拉到身后,一手提着斧头,一手握着手电筒,缓缓的走进地宫之内。 这楚王老儿的地宫和上面的明朝将军冢相比,就像是两个世界,不仅面积不是将军冢可以相比的,就连格局也完全碾压将军冢。 这楚王的地宫里,几乎没有多余的陪葬品,我垂涎三尺的青铜器除了那口青铜大棺材之外,几乎就没有其他青铜物件了。 虚悬的青铜棺的四面八方,都有一个半米高、一米宽、三米长的石台。 走动近处用手电一照,我们三个人惊呼了起来。 我的娘呀,在石台上躺着一具干瘪发黑的尸骸,就像是木乃伊一样,体内的水分早就风干了,只剩下的皮包骨头,张大了嘴巴,森黄的牙齿几乎完全暴露在干瘪的嘴唇外部,又像是牙齿本来就长在嘴唇上。鼻子塌陷,眼瞳突兀,四肢扭曲,似乎死前很是痛苦。 除此之外,这干尸死后头发与指甲似乎还在不停的生长,乱作一团的头发直接从石台上蔓延到地面上,指甲起码有十厘米长,极为恐怖。 我只看一眼,肾上腺素疯狂上涌,头皮如电流扫过一般,根根头发都要竖了起来,小腿颤抖不止,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他奶奶的,大粽子!” 身边的小威,此刻脸色也绿了,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大口的喘着粗气。 在这个恐怖阴暗的环境下来,我和小威都吓的半死,倒是刘娣在短暂的惊恐之后,就迅速的恢复过来,竟直接大步的朝石台走去。 我叫道:“刘娣,你不要命啦!那可是千年大粽子呀!” 她走到石台跟前,不仅不害怕,反而大喜过望,道:“什么大粽子?这是干尸,国内已经出土没有出土保存如此完好的千年干尸了!” 说着,她戴着手套的手指还在那干尸的大腿处按了一下,叫道:“你看看,皮肤还有弹性呢,跟刚死去的一样!” 我一阵恶心,忍不住想吐。 刘娣见我和小威躲的远远的,道:“你们两个是不是男人?区区一具干尸就吓成这样?还不如我这个女人!” 我辩解道:“刘娣,这跟男人女人没关系,社会分工不同嘛,你的工作就是和古尸打交道,什么千年粽子呀,木乃伊呀,干尸湿尸呀,你天天都见,我和小威这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恐怖的玩意儿,你不得让我们兄弟两有点儿心理准备呀!” 小威缓过气来,道:“对!这玩意保不准就会尸变呀,小姑你先退到一边,让我来用黑驴蹄子塞爆他的嘴!” 小威握着黑驴蹄子就往那干尸的嘴里塞,我没有阻止,心中大赞小威有勇有谋。 不料,刘娣一把推开他,哼道:“我先用黑驴蹄子塞爆你的嘴!脑子里都是粽子粽子大粽子,所谓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我看你们就是亏心事做多了!” 我道:“这是什么话,子曰敬神如神在。又曰举头三尺有神明。还曰……” 刘娣打断我的话,道:“你再曰一句试试?约约约,你以为是微信约炮呀?约这么多,就不怕肾虚?” 第22章 摸金符 地宫很大,也很残破,一股怪异类似榴莲的臭味弥漫整个地宫,戴着两层口罩还是能嗅得到。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的盗墓贼光顾后将地宫里的陪葬品搬空了,还是这楚王实在小家子气,在自己的阴宅地宫里根本就没有放置青铜鼎、青铜树灯之类的陪葬品,甚至连个陶碗都没有。 偌大的地宫墓室里,除了几条锈迹斑斑的铁锁链和那口大的离谱的悬空青铜棺之外,就只有青铜棺四方大约一米高的八个石台。 我们目前只看清了附近的两三座石台,每个石台上都躺着一具模样狰狞恐怖的干瘪干尸。 这些干尸非常狰狞,体内的水分早就干了,只剩下类似皮包骨头的存在,暗黑干瘪的皮肤下,连肋骨都看的清清楚楚。 刘娣说这些人应该都是给楚王陪葬的奴隶,或是犯了大罪的人,不然不会有残忍手段活生生的给制作成干尸,永远守护在楚王的身边。 我问刘娣,这些干尸到底是怎么制成的,怎么和埃及木乃伊不一样?身上咋没裹着布条? 刘娣说这是中国古代先民特有的防腐技术,并不像埃及木乃伊那样挖空人的内脏,而是通过朱砂与水混合在一起,强行灌入人的身体里,当人体里的朱砂水含量足够高时,身体就会保持长期不腐,形成了眼前的干尸。 但是这种制作干尸的方法极为残忍,只在中国先秦以前的奴隶社会时期存在过几百年,西汉的汉景帝之后,就没有人才用这种方法了,所以现在出土的每一具超过两千年的干尸,都是国家珍宝。 我和小威一听是国家珍宝,心想要是能背一具干尸出去倒卖,估计能逍遥十年。 但一想,这可大粽子,背出去倒卖实在不吉利,没准什么时候还会忽然发生尸变,所以我们一下子就将这个发财大计无限期的延后。 由于我对青铜棺与悬棺十分忌讳,并不敢仔细的研究那九龙青铜棺,而是打量着青铜棺四周的八座石台。 寻龙口诀中有言道“太极分明必有图,卦坐阴阳天门出”。 我对先秦以前的文化不了解,可刘娣是专门研究这些的,先前刘娣曾说过,楚国人最新飞星占卜之术,这个楚王墓的格局十分匀称,东西两个巨大的牛马羊殉葬坑,几处开门的地方都有八卦图为引,既然这地宫殉葬人有八人,分列八方,肯定脱离不了阴阳八卦。 现在唯一能辨别方位的指北针在地宫里不能用,我只好招呼小威一声,先看看这八个石台弄清楚再说,没准能从这八卦石台里研究出逃出去的线索。 小威不情不愿,在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国家社稷、个人生死为切入点,好说歹说小威才拿着手电往旁边的石台走去。 我走到正在研究青铜棺的刘娣身边,道:“我和小威找找这里有没有出路,你一个人……” “啊!我靠!刘司令,你们快过来看看!” 忽然,小威惊叫一声,声音极大,吓的我一跳。 我知道小威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急忙和刘娣朝着他跑去。 此刻小威正站在侧面的一处石台旁边,瞪着大眼珠子惊恐的看着,目光所及却不是石台上的干尸,而是在石台侧面的地方。 我和刘娣跑过去一看,顿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在那一米来高的石台侧面,竟依靠着三具尸体,这三具尸体已经完全腐烂,和石台上的干尸不一样,都烂成了白骨,但身上的衣服却没有完全腐烂,在三具骸骨的旁边,还有三个帆布背包,样式和七八十年代的民间常用的军绿色帆布包款式几乎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骸骨旁边还有好几只老式手电筒,都已经锈的不成样子。 “我靠!这是几十年前炸门进来的那批盗墓贼呀!原来他们都没有出去,全部折在这里了!” 这三具尸体身上的衣服以及装备来看,这三个人肯定就是进来这里摸金倒头的土夫子,我开始以为他们都逃出去了,原来我想错了,这几个前辈都死在了地宫里。 我蹲下身子,将骸骨下的三个背包都拽了出来,让小威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用的上的东西。而我则是打着手电,从这几个已经化作白骨的的衣服口袋里翻着,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值钱的东西没找到,找到了十几张粮票,都是百斤的粮票,在三十年前绝对是土豪巨富呀。 忽然,我看到骸骨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吊坠模样的饰物,扒开衣服一看,我顿时脸色就变了。 道:“小威,刘娣,你们看看这是啥玩意!” 正在翻弄背包的小威与刘娣同时看来,这一看也同时傻了眼。 挂在骸骨脖子上的吊坠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玉器翡翠,而是一只打磨的很光滑的动物爪子,大约有5厘米长,前细后粗,在后端上缠着一圈圈的金线,很是怪异。 “摸金符?!” 刘娣皱眉道。 我狠狠的点点头,道:“对对对,这就是摸金校尉的标志,用穿山甲的爪子埋在阴湿地底七七四十九天制作而成的,正宗的摸金符呀!” 小威双眼放光,叫道:“这三位爷,都是摸金校尉呀!我看看这两位爷的身上有没有摸金符。” 他伸手扒开骸骨上套着的破烂不堪的衣服,立刻也发现了一枚发亮的摸金符,这成色,这质地,绝对不是淘宝上出售的假冒伪劣的仿制品! 摸金一门,始于东汉末年。 当年曹操与袁绍打的不可开交,可军费不足,于是就在营中特设发丘中郎将官职,辖制摸金校尉。 据说曹操手下有三位发丘中郎将,三十六位摸金校尉。 这三十六位摸金校尉,三人一组,又细分十二组,沿着中华龙脉寻找地底下埋藏的古墓,盗取冥器,以资军饷。 刨人祖坟的缺德勾当,为世人所不齿,曹操设的发丘中郎将与摸金校尉,都是极为隐秘的存在,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还是渐渐的传开了。 后来,在袁绍征讨曹操的檄文中所列的曹操十大罪状中就有一条是“曹贼效西楚霸王,营中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hui)突,无骸不露,时而曹贼亲临,遣使将吏,破棺裸尸,尽取财宝以资军。” 曹操过世后,发丘中郎将与摸金校尉就分道扬镳了,昔日曹操手下的三位发丘中郎将有两位死在古墓里,最后一位自立门户,聚拢一帮弟子,自称发丘天官,以观星寻脉之术继续做着盗墓倒斗的买卖,在宋末元初时一度兴盛,其后彻底绝迹。 曾经辉煌一时的盗墓团伙,只剩下摸金一门传承下来。 摸金一门并不是师带徒,只要有正宗摸金符,懂得摸金校尉之间的切口,行摸金校尉的各种倒斗规矩,都视为同门。 这三具骸骨脖子上挂着的摸金符,都是正宗的摸金符,是祖师爷曹操传下来的,虽然后世一千多年,各朝各代也有许多盗墓贼自诩摸金校尉,用穿山甲的爪子制作成摸金符,可是那都不是正宗的,眼前这摸金符,晶莹润滑,虽然过去了许多年,依旧十分夺目,做不得假。 刘娣这时也从第三具骸骨上找到了摸金符,我们三个人将摸金符从骸骨上取下,在手里擦了擦,发现在每个摸金符上都用古纂雕刻着“摸金”二字,极具沧桑之感。 小威美滋滋的把玩着摸金符,道:“这可是正宗的摸金符耶!刘阳,我们现在是真正的摸金校尉啦!有这摸金符防身,什么邪灵粽子我都不怕啦!” 我心中也是又惊又喜,没想到这一次别的东西没捞到,倒是机缘之下得到了一枚正宗的摸金符。 在我和小威兴奋之时,刘娣不合时宜的泼了一盆凉在我们头上。 道:“你们别高兴的太早,摸金校尉都是盗墓界中的大拿,这三位正宗的摸金校尉都死在这了这里,我们只怕也要凶多吉少。” 我和小威顿时觉得浑身的火焰都被刘娣这一盆凉水给浇灭了。 是呀,这三位本事通天的摸金校尉一起死在了这里,那我们怎么办?来时的路已经被两道石门彻底的封死,难不成我们三个刚做了不到一分钟的摸金校尉,就要给这三位老前辈陪葬? 第23章 摸金笔记 我们翻遍了三个摸金校尉的背包,发现和他们相比,我和小威花了好几天准备的下墓工具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 除了已经发霉的黑驴蹄子之外,背包里还有八卦盘、探阴爪、飞虎爪、背尸索、洛阳铲、军用折叠铲。 甚至还在背包里发现了一本发黄的记事本,打开一看,里面所写的都是这伙儿摸金校尉的盗墓笔记。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现在我才发现,我身上的斧头与小威身上的柴刀、以及化肥口袋里塞的满满的绳索、墨斗、糯米、小铁锹、撬杆与一大瓶黑狗血是多么的幼稚。 先不管能不能出去,我和小威将这摸金校尉的宝贝全部收缴洗劫一空,看的一旁的刘娣直皱眉头。 在大扫荡了几次之后,确定没有遗漏之后,我招呼小威一声,将三具摸金校尉的骸骨整理好,跪下来拜了三拜,以示诚意。 毕竟都是同门中人,拿了他们这么多的宝贝,是该好好的祭拜,以免他们阴魂不散找我们麻烦。 唯一可惜的是,在背包里没有找到雷管炸药,不然或许用炸药炸开墓门,就能逃出升天了。 三个摸金符我们三个人手一个,本来刘娣是不要的,我好说歹说,说这玩意能驱邪,就算你不怕邪祟,留着做个念想也不错。 再不济,这摸金符是曹操传下来的,你带在身上,没事儿拿出来研究研究,就当做考古调研了。 刘娣犟不过我,只好收下,然后她就翻开在背包了找到的一本发黄的笔记看了起来,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我和小威也伸着脑袋看,发现笔记里记载的东西非常凌乱,有一页没一页的记着,字迹很潦草,是用钢笔写的,由于几十年保存不善,字迹辨认难度有些大。 刘娣打开笔记本的第一页,好像是记载发现了一个古墓,这一行三人的摸金校尉打算前往,满满的一页内容,大部分都是扯闲篇,唯一能确定是年份,是1983年3月。 我道:“这位摸金前辈的文化水平好像不太高呀,前言不搭后语,这字根鳖爬似得,还没我写的好。” 小威一脸嫌弃道:“刘司令,不是我要美女面前揭你的短,你……就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文化水平低?还好意思说自己的字写的好看?我呸!” 我怒道:“小威,你这就是典型的羡慕嫉妒恨的小人心态,从小到大你就嫉妒我成绩比你好,嫉妒我比你长的帅,嫉妒我女人缘比你好,所以但凡你找到一点儿打击报复我的机会,就绝对不会放过。面对你这种阴暗心理,我免费送你三个字,滚犊子!” 刘娣在一边懒得理我和小威拌嘴,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 她看了几页笔记,前面的内容似乎没有什么重大的线索,她就快速的翻开后面的笔记。 厚厚的笔记终于在最后几页发现了这群摸金校尉所记载的事情。 刘娣看了几眼,道:“你们两个别吵了,来看看这个。” 我和小威暂时停口,朝着笔记看去,只见在笔记的最后几页,时间已经发生了改变,是1986年,可见这本日记从前到后的时间跨度足足有3年时间。 “1986年12月26日,晴,顺藤摸瓜,我们四人终于找到了朱元璋手下专司摸金升棺的发丘中郎将刘文远的故乡,在凤阳以北百里外的三河镇小舟村……” 字迹相当潦草,大约只能看懂七七八八,最后几页都是记载,这三位摸金校尉找到刘文远的故居之后,发现了在古井之下刘文远的墓穴,但很失望,没有找到当年刘文远在一座古墓里盗出来的一件名为“雪蟾”的冥器。 但是,令他们意外的是,在刘文远的墓穴中,发现了一座更加久远的墓穴,于是四个人决定探一探。 看到这里,我心忽然咯噔了一下,道:“笔记上说,当年进入古墓的是四个摸金校尉,怎么这里就三具尸体?难道有一个人逃出去了?” 刘娣迷茫的摇摇头,翻开下一页,这已经是最后一页,字迹更加的潦草,像是写的很着急,也很无力。 上面写着:“楚灵王的地宫有许多匪夷所思的凶险机关,我们四人已经被困在地宫里四天,都没有找到出路,身上的炸药也用完了,这一次摸金一门都要折在这里。想我潘云川乃是曹操敕封的摸金校尉第八十二代传人,没想到会有如此下场,孩子,你还有一个月就出生了,爸爸对不起你……” 后面的字迹越来越潦草,已经完全看不清到底写着什么。 小威道:“这下我明白了,上面那个将军冢,是我们老刘家的祖师刘文远的墓,下面的这个大墓是楚灵王的,小姑,这楚灵王到底是什么来头?” 刘娣合上笔记,道:“楚灵王,芈姓,熊氏,初名围,是楚共王的次子,杀了侄儿楚郏敖自立,即王位后改名虔。公元前541年,自立为楚国国君,是春秋时代有名的穷奢极欲、昏暴之君。公元前529年楚国人民推翻了他的统治,灵王逃亡,随从相继离去,最后吊死郊外。” 小威道:“原来是亡国奴,怪不得地宫里连一件像样的陪葬品都没有,真是气死人!” 我道:“就算是亡国之君,死后的待遇还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这么大的陵墓,东西两个殉葬坑里那么多牛马羊殉葬,还有这么大的青铜棺,这都做不得假。” 刘娣点头,道:“楚灵王在位十二年,看来刚登上王位就开始修建他的这座豪华地宫了,那些牛马羊应该是他在位时就已经杀死丢在这里,他死后只是将尸体葬在这里,所以地宫里没有多余的陪葬品。” 现在我们已经将这两座古墓的来龙去脉摸的清清楚楚。 上面古井下的明朝将军冢,是我们老刘家的祖先刘文远的墓穴,根据从笔记上得来的萧索,当年老祖宗是最早一批跟随隔壁县朱元璋造反打天下的,这一点在祠堂里那本厚厚的族谱上能找到明确记载。 不过祠堂族谱上并未记载关于祖先刘文远是朱元璋手下专司盗墓摸金的发丘中郎将,而是游击将军。 至于楚灵王墓,或许是先祖当年给朱元璋摸金筹措军饷时发现的,后来先祖死后,索性就将自己的陵墓修在楚灵王墓的上面。 而眼前的三个死去有三十年的摸金校尉,他们死在楚王墓里完全是一个巧合,当年这三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刘文远挖了一座大墓,从墓中取出一件名为“雪蟾”的宝贝,他们三个人就是为了“雪蟾”而来。 这三人和我们三个一样,在上面的将军冢里,无意中发现了这是一座墓中墓,就下来看看,没想到,被困死在这里。 唯一解释不通的是,笔记上明明说是四个摸金校尉,可我们找遍了整个地宫,也没有发现第四具骸骨。 我一直怀疑,是不是第四个人已经逃了出去。 笔记的最后,提到过笔记的主人名叫潘云川,我心中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似乎对这个名字有点感觉。 我转头看向刘娣,问她:“刘娣,你是考古界的大拿,在你们考古界,有没有听过大约三十年前有一个叫做潘云川的摸金校尉?” 刘娣摇头,说她是考古的,怎么可能知道盗墓界的事儿,更何况都过去了三十年了。 不料刘娣忽然玩味的道:“小姑,这潘云川不会是你爹吧?” 刘娣皱眉道:“你说什么呢。” 小威笑道:“小姑,你别忘记了,你是老祖奶奶在29年前的大雪之夜从古井边雪地里捡回来的,当时你还裹着尿不湿呢,在襁褓里你爹娘除了给你留点奶粉钱之外,还有就是你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笔记里不是说了吗,这潘云川潘爷,有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呀。” 我灵光一闪,道:“对呀,当时你身上的纸条上好像是写着潘娣二字,后来大爷爷收养你之后,才改为刘娣,我们这方圆几十里地也没有姓潘的呀,你肯定是外来物种。” 刘娣的脸色忽然难看了下来,她翻开日记,对照最后一页潦草的字迹,推算着的时间。 笔记最后一页记载的时间是1987年1月7日,潘云川在最后说他的孩子还有一个月就出生了,那孩子出生的时间大概就是1987年2月7日前后。 刘娣当年身上的纸条上不仅写了她的名字叫潘娣,还有出生时间。 1987年2月10日,农历正月十三。 难道刘娣真的是眼前这死去三十年的潘云川的后人? 刘娣合上日记,道:“不可能,世间没这么巧的事儿,再说了,笔记上也没写他未出生的孩子叫什么,我不可能是他的女儿。我姓刘,叫刘娣,我爸爸叫刘宜峰,你们以后谁在和我说潘娣这两个字,我就和谁急!” 我和小威也只是拿刘娣打趣,在这个压抑的地宫里,开个玩笑来缓解一下内心的恐惧,没想到刘娣的反应这么大。 我心中一想也就明白了,虽然这十多年来与刘娣疏远了许多,但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还是很了解刘娣。 她平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着实很在意自己的身世,恨透了29年前将她丢在雪地里的亲生父母,所以就算如今她的亲生父母来与她相认,她多半也不会拿跟大棒槌将其赶走的。 第24章 恐怖 刘娣发火了,我和小威也不敢在拿刘娣的身世开玩笑,这是她的软肋,又不是穿开裆裤那会儿可以随便玩闹,现在刘娣都30岁了,谁再敢提她的身世,她保不准真的会翻脸。 刘娣将那本笔记丢给了我,然后独自一个人去研究虚悬的青桐棺椁,我拿着笔记有点不知所措,转头正好看见小威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我心头火起,没好气的道:“愣着干什么,等着领奖呀?还不赶紧找找有没有出口,再找不到出口,我们就会和这位潘爷一样困死在这里!” 小威回过神来,关系生死的大事儿,当然不会怠慢,拿着手电就往旁边一个石台走去。 我整理了一下心神,来到刘娣身边,本想安慰她几句,可一看她的脸颊上竟然挂着淡淡的泪痕,我心中有点内疚,知道刚才我和小威的玩笑话,触动了刘娣的伤心事。 我道:“刘娣,对不住,刚才我和小威只是开玩笑的,以后绝对不会再提此事了。” 刘娣抹了一把眼泪,歪着脑袋看着我,道:“其实我心里清楚,因为我不是刘家人,你们一直瞧不起我。” 我立刻摇头,诅咒发誓绝无看不起她的意思,让她不要多想。 好一会儿,刘娣才止住眼泪,见她心情好一些了,我便问她这青铜棺椁上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她对是摇摇头,道:“这青铜棺椁在中国考古史上极为罕见,上面镂刻的花纹,应该是一种消失的文字,并不是楚国的鸟篆,我也说不好是什么意思,若是杨教授在这里就好了,我记得曾在他的笔记里看到过类似的图腾花纹,他应该能解读出来。” 我心中大感失望。 杨思才教授是享誉海内外的考古专家,对先秦以前的文化很了解,甚至还翻译出许多甲骨文,可是老人家又不在这里,而是在十万八千里外的四川,远水救不了近火呀。 我道:“那怎么办呀,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 刘娣道:“或许打开青铜棺,能找到什么文字记载。” 我吓了一跳,道:“你想都别想,摸金校尉老祖宗传下来的铁律,悬棺、窨棺、青铜棺,是古墓里的三大凶棺,万万动不得,你想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刘娣无奈的摊摊手,道:“我那就真没办法了,这一路走来,你鬼点子多,你看看这青铜棺上的花纹能不能看得懂。” 自打一进来看到这青铜悬棺,我就一直对它敬而远之,从来没有细看一眼,此刻刘娣让我看,我只好伸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摸金符,硬着头皮靠近青铜棺。 原本九条粗大的锁链勾着这个大铜棺,现在有三条锁链已经断了,整个青铜棺角度有些倾斜。 借着手电的光芒,仔细的看着青铜棺表面的纹路,像是歪歪扭扭的文字,又是抽象画,我根本看不明白,似乎在包罗万象的《秘葬》古书中,也没有关于这种纹路的记载,但是在青铜棺四面靠近棺底的铜壁上,却有我能看懂的图画。 是一路走来看到过无数次的六臂恶魔图案,不过很奇怪,铜壁上有许多幅六臂恶魔的图案,都是分布在棺椁的铜壁的下侧,且都不一样,有两只手,三只手,也有四只手的,唯一相同的是,没一个六臂恶魔的图案都栩栩如生,宽脸大耳,大眼长鼻子,表情扭曲痛苦,看着极为渗人。 仔细一看,我便发现了这些手臂数量不等的六臂恶魔图案,是按照一定顺序排列的,首先是一臂,然而是两臂,三臂……依次延伸下去,一直到最后的六臂恶魔,在六臂恶魔图案后,又变成了一臂模样,就像是周而复始的轮回一般。 我奇道:“这楚灵王的地宫内外,分布了许多六臂恶魔的壁画浮雕,这是不是楚国信奉的神仙呀?” 刘娣摇头,对我说道:“在《楚辞》中记载,楚国王室多信奉少司命,大司命、湘君夫人,可从没有听过信奉这种六臂邪神的呀,或许这六臂恶魔和青铜棺上的文字一样,都不是楚国的产物。” 不是楚国的产物? 我心想刘娣或许分析不错,这楚灵王虽然穷凶极恶,但毕竟是一国之君,当年楚国的实力是诸国中最强大的,到了战国后期,西面的秦国强大之后,楚国才渐渐被秦国蚕食殆尽。 楚灵王当时身边肯定有许多术士,没准就有少数民族的大巫师大祭祀之类的,这六臂恶魔的图腾宽脸大耳,和中原人有些出入,保不齐还真是移民到楚国的蛮族,懂得一些风水之术,负责给楚灵王修建王陵。 小威在地宫里转了一圈,除了八个石台上的八具干尸与另外三具摸金校尉的骸骨之外,其它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拿出手机,一脸晦气的道:“这在地底多少米呀,怎么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刘阳,你说这手机欠费可以打110报警电话,这没信号能拨打110吗?”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对小威说我们是来盗墓的耶,你有点职业操守好不好?而且你问这个问题也充分暴露了你文化水平低下、没有生活常识的弱点。这手机欠费或者没插手机卡都是可以拨打紧急求助电话的,但前提是在信号覆盖范围之内。如果没信号都能拨打110,那为什么还需要卫星电话呢? 小威被是批评的哑口无言,一股子坐在地上,道:“我不找了,现在都快到下午5点了,我们进来这么久,又饿又困,我先歇会儿,你们找到出路和我说一声……” 不仅小威困乏,我和刘娣也是相当疲倦,若不是求生的欲望在支撑着我们,只怕早就倒地呼呼大睡了。 现在情况很糟糕,我们身上都没有食物和水。没有食物,我们能活七八天,可是没有水的话,我们顶多能坚持三四天就会脱水而死。 我心中将这个楚灵王咒骂了无数遍,这老家伙生前没有人缘被子民将他从统治阶级上拽下来,死后还不让人安生,继续害人。 小威没心没肺,身子一歪,没两分钟睡着了。 刘娣前两天连夜从四川赶回来,这几日又在老祖奶奶的灵前守孝,一天也没有睡几个小时,如今也是困乏无比。 我见她疲倦的样子,便道:“刘娣,你也休息一会吧,我自己再继续找找,没准能找到出路。” 刘娣摇头,道:“不行,我不能睡,必须赶紧出去,不然我们会和那三个摸金校尉一样困死在这里。” 我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现在我们都没有了力气,还是先养精蓄锐,待重整旗鼓,杀出一条血路。” 刘娣拗不过我,最后只好说先睡一会儿,让我千万小心一点,等她睡醒了就换我休息。 刘娣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依靠在墓壁,渐渐的沉睡过去。 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困多久,我也不敢乱用手电,拖过小威身边的化肥口袋,从里面翻出了一袋子蜡烛,先前用了一根,袋子里还有9根。 我拿出打火机点燃,身边就是八个干尸,心头发毛,为了给自己壮胆,又从裤兜里摸出香烟,心中反复的对自己说,世间没有鬼,世间没有鬼…… 刘娣、小威很快都睡了,整个地宫里似乎就剩下了我一个人,为了转移视线,我就拿出了先前刘娣扔给我的摸金笔记看着。 地宫里一直充斥着一股臭味,具体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臭法,像是臭豆腐干,又像是臭鸡蛋,最初我戴着两层口罩,刚才抽烟我就把口罩给摘下来了,那味道就十分明显了。 看着了几页笔记,难道脑袋越来越沉,上眼皮与下眼皮不时的打着架,最初我以为是自己困乏所致,可渐渐的,我意识越来越模糊,手中的笔记滑到了地上我才惊醒过来。 “不好!这里的空气有毒!” 我心中大呼不妙,我当过兵,负重越野十公里,长途拉练,几十个小时不睡觉都累不垮我,现在这才三十个小时没休息我就感觉越来越困,尤其是在进入这地宫之后,忽然就变的极为困倦。 此刻我才明白,地宫里这淡淡的臭味有毒! 我眼皮越来越重,想要叫醒已经沉睡过去的刘娣小威,叫了几声,刘娣小威也没有醒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似乎看到一道黑影,从那虚悬的青铜棺内爬出来,慢慢悠悠的走到刘娣的身边。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沙哑的道:“大粽子……别……别碰她!” 那大粽子似乎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仿佛没有想到我还有一点清醒的意识。 模模糊糊中,我看到那大粽子如鬼魅一般走到了我身边,紧接着一股气流吹了过来,将我身边的那根点燃的蜡烛给吹灭了。 在我面前真实了上演了鬼吹灯。 地宫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在烛光熄灭前的那一瞬间,我隐隐觉得那身影不像是大粽子,倒像是一个活人。 这古墓地宫,竟存在第四个人? 难道潘云川笔记里记载的最后一个人? 第25章 盗洞 沉睡,沉睡……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慢慢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在身边摸索了一番,找到了手电,拧开之后发现还在地宫之内,却没有了刘娣与小威的踪迹,急忙起身叫喊他们的名字。 整个世界就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面对着地宫里的那八个扭曲恐怖的干尸,赶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难道小威和刘娣已经被那老粽子给吃了?” 我心中转念一想又不对,老粽子吃人,起码会在地宫里留下一点痕迹呀,就算是生吃,也会留下血迹,难道那老粽子是一口将两人的吃了,连根毛都没有剩下?那它的嘴该是有多大呀。 在我惊慌万分的时候,忽然,地宫里传来了一阵索索的异响,我如惊弓之鸟,急忙转头朝着响动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之下,我的头皮瞬间发炸,只觉得全身发凉,如堕冰渊! 只见从墓壁上延伸而来的拖住青铜棺椁的六根铁链缓缓的颤动着,声音就是铁链颤动发出来的,而我惊恐的是,振动铁链的力量是来自那口青铜棺椁。 就像是棺椁里的老粽子正欲要破棺而出! 紧接着,我看到青铜棺椁的棺盖,忽然向着侧面移动了几分,一直惨白干瘪的手掌慢慢的从棺椁里伸了出来。 最恐怖的是,八个石台上的干尸竟如触电一般,颤抖不停,似乎都活过来了! “啊!老粽子!” 我大叫一声,瞬间如轮回转世一般,竟坐起起来,全身冷汗淋漓,心跳急速。 这时面前晃悠着两个身影,我渐渐的看清楚了,竟是刘娣与小威,正一脸好奇的盯着我看。 我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青铜棺椁,一切如常, “原来是一场梦!” 我心有余悸,大口的喘息着。 见到我醒来,小威玩味道:“刘司令,你以前总说自己胆子有大如天,我看也就一般般呀,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有些尴尬,但刚才那梦境实在过于真实,尤其是昏迷前看到一个人形黑影从棺椁里爬出来,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连环梦。 见我发呆,小威推了我一下,道:“完了,完了,小姑,你看刘阳是不是被吓傻了?” 我哼道:“去去,你才吓傻了呢,我这是在思考!刘娣,我睡了多久了?” 刘娣道:“起码有五六个小时。” 我心中一惊,急忙询问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古墓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 结果刘娣和小威对望一眼,说出了让我大吃一惊的话。 原来在一个小时前,古墓里忽然传来一阵异响,惊醒了刘娣和小威,两人在地宫里搜索了一番,竟发现在地宫的穹顶内侧上,距离地面五六米的墓壁上,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我一听,忙让二人带我去看那个洞口。 这一看,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整个地宫有六七米高,在连接的一条铁索尽头的墓壁上,竟出现了一个直径约有一米的黑洞,在黑洞的正下方地面上,掉落许多墓砖。 这竟是一个盗洞! 这盗洞明显存在许多年了,泥土并不是新的,后来应该是被人胡乱的用墓砖给垒上,但不知道为什么,填住盗洞的墓砖忽然掉了下来。 刘娣道:“我们最初进来时,地宫里的一切我都仔细的看了一遍,这盗洞并不存在。” 我心想,在我昏迷前看到的黑影估计不是幻觉,保不准有人通过这个盗洞钻进了古墓。 可是到底是谁呢? 是小舟村的人?还是三十年前古墓里消失的第4个人? 我心念一转,以前我爷爷和太爷爷在世的时候或许能通过分金定穴的方法,打一条盗洞直接切进地宫,可现在小舟村这样人才已经没有了。 我不愿说起我沉睡前迷迷糊糊看到的黑影,因为现在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那是真实发生的还是我的梦,为了不增加他们的心理压力,我也不打算说出来。 我道:“这盗洞存在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地宫里除了掉落的这几块墓砖之外,并没有打盗洞切出来的泥土,说明这盗洞是外面打进来的,只要沿着盗洞,我们就逃出去。” 进入地宫已经超过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我们的气力大幅度下降,现在别无选择,再耽搁一两日,保准死在地宫里,只能奢望通过这黑黝黝的盗洞逃出去。 我们简单商议一下,当即决定马上行动。 盗洞是在墓壁一侧靠近穹顶的位置,眼下这里也没梯子,幸好在盗洞的附近有一根铁链延伸而出,拉住那口巨大的青铜棺椁。 眼下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一个一个通过铁链攀爬上去。 商议好了之后,小威忽然有些不情不愿,道:“刘司令,出路有了,没了后顾之忧,我们是不是该发扬发扬无产阶级斗倒地主老财的革命传统,对腐朽的封建统治阶级进行无情的鞭挞……” 我一听就知道小威在打青铜棺的主意,便对他说,这楚灵王是亡国之君,整个墓室里连个陪葬品都没有,你觉得在棺椁里会有冥器吗?没准儿这老家伙临了都没有住进他辛苦十年修建的这豪华的地下别墅,这就是一空坟。 小威辩解道:“还没有升棺,怎么就知道发不了财?我们现在可都是挂着正宗摸金符的摸金校尉,进了地宫不摸点好东西,怎能对得起祖师爷呀?” 青铜棺里会有什么,我也不敢保证,但摸金校尉老祖宗传下来的话,必定会有几分道理。 青铜棺碰不得! 便对小威道:“你既然自诩摸金校尉,难道不知道祖师爷传下来青铜棺、窨棺、悬棺是三大凶棺,万万碰不得,你少动这些歪心思,赶紧离开这里,别没事找事。” 小威哼哼唧唧的嘀咕了几声,我也没有听清他在嘀咕着什么,我见他磨磨蹭蹭,便道:“你不走是吧,我先走!” 说完,双手抓住连接青铜棺的一条大锁链,用力的往上爬。、 这铁链上面锈迹斑斑,随着我的攀爬,铁链晃动的十分厉害,我心中害怕,万一这铁链年久失修,承受不住我们三个人的重量,给它压断了,那几米高的距离,起码也要摔个小腿骨折、脑震荡。 我往上爬了一段距离,刘娣也开始往上爬,在我快爬到盗洞回头看一眼,看到小威也开始攀爬锁链才安心下来,我还真怕小威这家伙见财眼开,去撬那青铜棺椁。 我心中暗赞小威这厮在关键的时候思想觉悟还是蛮高的时候,不料,小威立刻就给我一个响亮的大耳瓜子。 这这厮双手紧紧的抓着铁链,向上爬了不到一米,直接双腿一蹬,抵在在青铜棺上,三两下就爬上了青铜棺椁的上面。 这厮跳上青铜棺之后,掏出撬杆就要去撬青铜棺,我心中大惊,叫道:“小威,你搞什么呢!” 小威道:“刘司令,我就看看这里面是不是空的,你们先等会儿呀!” 刘娣已经爬到我的身后,见到小威无组织、无纪律,似乎要对这珍贵的青铜棺椁进行破坏,她也是怒不可止,就要返身从铁索上滑下。 我立刻对刘娣说,这种粗活累活交给我,您就看着我怎么收拾他。 此刻我已经爬到盗洞边缘,错开身子,让刘娣先爬进盗洞里,我则下沿着铁链一路滑行下去。 小威没有开棺的经验,蹲在青铜棺椁上研究了好一会儿,还没有找到哪里能插撬杆用力。 我跳到青铜棺上,狠狠的踹了他的屁股,叫道:“我看你真的要钱不要命,赶紧走。” 小威悻悻的道:“刘阳,你变了,自从你见到小姑之后,整个人就变了,我们是来盗墓的,不是来做考古调研的,干一行就要爱一行,既然这口大棺材摆在我们面前,不倒了它,实在说不过去呀。” “倒你妹呀。” 我伸手将青铜棺上化肥口袋抓了起来塞给他,道:“这里面都是从我们在上面的墓室里找到的冥器,足够我们娶媳妇,现在听我的最高指示,先离开地宫。” 小威还要再劝我,不料就在这时,我们二人同时发现脚下踩着的青铜棺晃动了一下,开始以为是拉棺的铁链晃动,可下一刻,我们两个人的脸色都绿了。 “砰!” 又一声沉闷响声响起,这时我和小威都清楚的感觉到,响声是从脚底重达几千斤的青铜棺传了出来,似乎有力量在青铜棺里面撞击棺盖。 “我靠!尸变啦!” 我眼珠子一瞪,大叫一声:“快跑!” “砰!” 从青铜内部传来的撞击上越来越响,整个倾斜状态的青铜棺都开始摇晃起来,我们两个立刻身子不稳,直接跌倒在了青铜棺上。 在上方盗洞口的刘娣见状,叫道:“刘阳,怎么了?” 我百忙之中抽空喊道:“这楚灵王老粽子活了,正在破棺呢,快跑!快跑!” 小威现在哪里还想着升棺发财,连都绿了,见我爬上了锁链,他将装满装备的化肥口袋丢掉了,将装有冥器的口袋系在腰上,手脚并用的攀爬铁链。 口中还一个劲的道:“老粽子爷爷,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呀,你不要闹啦,赶紧回去睡大觉啦!” 尸变! 这绝对是尸变! 青铜棺明显两千多年没有被人开启过,现在在青铜棺里却有一个活物在冲击着,似要破棺而出。 第26章 逃出生天 趴在盗洞洞口的无神论典型代表刘娣,见到青铜棺里有活物在猛烈的从内部撞击这青铜棺,她脸色的也变的十分难看。 这已经脱离了科学解释的范畴,连她此刻也在怀疑,难道死了几千年的人真的会阴魂不散变成大粽子? 随着青铜棺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六条粗大的锁链开始哗哗哗的作响,紧接着,侧面一条锁链从中间部位发出“咔”的一声,竟然断了。 断裂的铁链,连接青铜棺的那一端直接砸落在了地上,另一端则是撞击在了墓壁上,发出两声“砰”的巨响。 那口青铜棺实在太过于笨重,原本是九条铁链拉扯着棺椁,现在只剩下了五条锈迹斑斑的锁链,更加倾斜了,再摇晃两分钟,估计剩下五条锁链也经不起它这么折腾。 眼瞅着我就要爬到盗洞口,忽然,咔咔咔的声音在地宫里不绝于耳,牵扯着青铜棺椁的最后五条锁链几乎同时应声而断,巨大的青铜棺椁轰隆一声直接砸在了地面上,震的地宫都仿佛颤抖了一般。 铁链从中间断开,我正好抓着连接墓壁的那段铁链,断裂之后,我整个人随着铁链一起撞向了墓壁,幸亏是耐力足,抗击打能力强,被撞的头昏眼花,愣是没有收手,被挂在局面地面五米高的墓壁上。 而小威就比较悲惨了,他在我的后面攀爬铁链,他正好处在连接青铜棺的那段断裂的铁链上,整个人啊的一声,随着半截铁链与青铜棺一起掉落了下去。 我们两个人口中含着的手电都掉落了,唯一的光芒是趴在盗洞口的刘娣手中的手电。 刘娣见小威掉了下去,急忙转动手电寻找,大声的叫着。 我回过神来之后,低头一看,见小威四仰八叉的倒在青铜棺附近,身上还压制一大段的铁链,正哼哼唧唧的想要移开铁链爬出来。 可是,在掉落在他身边不过两米远的青铜棺,在沉寂了十几秒之后,再度颤动起来。 小威吓的怪叫一声,叫道:“刘司令,俺走不了啦!俺老爹就交给你啦!你们先走,俺来对付这老粽子,给你们争取时间!” 我紧紧的抓住铁链,怒骂道:“你这个人渣败类,从小就偷看寡妇洗澡,咱小姑娘便宜,现在还学人家董存瑞英勇就义?我偏你不给逞英雄的机会,我下去救你!” “别吵了!” 刘娣大叫一声,忽然从手中丢下一物,竟然是一段绳子,在身子的前端还有一节鹰爪状的东西。 “飞虎爪?!” 这飞虎爪是我们在那三个倒霉的摸金校尉的背包里找到的,绳索极为坚韧,刘娣一直带在身上,此刻正好排上用场。 小威抓住刘娣丢下飞虎爪,刚才还一脸慷慨赴死、大义凛然的表情瞬间消失。 叫道:“小姑,你就是我再生父母呀,快拽我上去!” 刘娣一个女人哪里拽的动小威的200斤的大胖身躯,差点被小威从盗洞里给拽了下去。 我见状,叫道你小子别着急,我上去拽你。 刘娣艰难的在洞口转了一身子,爬进了盗洞,腾开身子让我进来。 我就吊在盗洞下面不到一米的墓壁上,手臂用力,沿着铁链片刻就爬了上去。 小威在下面急促的道:“快点呀,这老粽子要破棺出来了!刘阳,你小子要害死我呀?” 手电在前面的刘娣手里,地宫里一片漆黑,但青铜棺震动的响声越来越密集,似乎棺木里还不时的传出“放我出去”的声音,吓我的三魂去了七魄。 抓紧绳子叫道:“你赶紧爬上来!” 小威早就等的尿都出来了,抓着绳子就往上爬。 “我操,你怎么这么重!你该减肥了!”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小威拉到高了几米,他在墓壁上摸到了半截断裂的锁链,就放弃了飞虎爪,直接抓住铁链往上爬。 在小威刚刚爬到盗洞口的时候,我们就听见地宫里砰的一声巨响,像是青铜棺椁的棺盖被从里面推开掉落在了地上。 我大惊,在狭小的盗洞里飞快的往前爬,叫道:“快走!快走!那老粽子跑出来了!” 盗洞的直径只有七八十厘米,仅容一个人弓着身子,跪趴通过。 我此刻吓的不轻,催促着前面的刘娣往前走。 刘娣叫道:“刘阳,你的手别乱摸我屁股!” 我道:“谁有空摸你屁股呀,你快爬呀!” 我们三个人不要命的沿着盗洞就往前爬,生怕那老粽子追过来。 爬了起码几十米,我们都精疲力尽了,发现身后似乎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慢了下来。 我伸手推前面的刘娣,不料一伸手以摸到她的屁股。 这一统急爬,刘娣累的不轻,她气喘吁吁的道:“我说了,别摸我的屁股!” 我道:“现在我们在逃命呀,不要计较这些啦。” 后面的小威叫道:“我说你们两个打情骂俏也得分场合呀,怎么这就开始了?赶紧走呀。” 休息了不到一分钟,我们三个继续往前爬,没多久,刘娣就率先爬出了盗洞。 我们三个人出来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天空上繁星点点,月亮偏东,应该是晚上八九点钟。 我回头一看,顿时脸色一白,只见我们三人都站在一处半山腰,周围都是坟头墓碑,面前的一块墓碑上写着“先父刘长青之墓”。 这是我太爷爷的墓!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道:“这,这是老坟山呀!” 或许是太爷爷在天之灵保佑我,这盗洞的出口不在别处,就在他老人墓壁后面,不过我记得前两天来给老祖奶奶挖阴宅的时候过来祭拜太爷爷,没有发现墓壁后面有这么大的一个盗洞呀! 仔细一看,我忽然发现,在旁边有一块厚厚的石板,应该是以前封住盗洞的,不知道被谁移开了。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 小威道:“这什么情况,怎么在老坟山呀。” 刘娣似乎明白了什么,道:“我们三个人进入古墓肯定村里的人知道了,有人帮忙移开了盗洞,让我们逃出来!” 我点头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在楚灵王地宫里装神弄鬼,用尖笑声来吓唬我们的估计就是他!可是,村里谁会知道村下面有两座古墓呀?” 刘娣道:“这就要问你了,这盗洞是从你太爷爷的坟口直接打进地宫的,你不是说你们祖上传下来一本《秘葬》古书吗,里面都是寻龙分金,和撼龙经十分相似,没准你太爷爷以前就是干盗墓买卖的。” 我道:“我太爷爷都死了四十年了,生前是遵纪守法的良民。你不要乱给他老人家戴帽子。” 刘娣道:“那这盗洞你怎么解释?” 我当然解释不了,这盗洞存在的时间明显比我太爷爷的墓要晚,我估摸着是我爷爷打出来的,但是我爷爷也死了二十年了,就算是他打出来的盗洞,后来被封住了,可是为什么今天封住盗洞的石板又被人打开了? 难道村里真的有人知道存下楚灵王的秘密? 小威忽的惊道:“如果真是村里人在古墓里装神弄鬼吓唬我们,那青铜棺里跳出来的,保不准就不是什么老粽子呀。” 我的脑海中忽然闪烁,在地宫里我沉睡昏迷前看到的那个黑影,总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这时,我看小威双手空空的,忽然想起一事,跳起来道:“小威,我媳妇呢?” 小威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刘娣,道:“你媳妇不在这儿吗。” 我怒道:“谁和你说她了?我是说我媳妇!我娶媳妇的宝贝!装冥器的袋子呢!” 小威忽然醒悟,伸手左右乱摸,惊叫道:“哎呀,不好!那袋子掉在地宫里了!” 我恨不得一脚踹死这废物! 忙了这么长时间,历经九死一生,结果最重要的冥器全部落在地宫里了! 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小威大急,道:“现在怎么办呀?我们再下去一趟!” 刘娣在一旁道:“丢了正好,免得你们坐牢。” 我瞪着刘娣,对她道:“您老人家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敢情丢的不是你的宝贝!” 刘娣白了我一眼,道:“现在都出来了,我是不敢再进去了,要进你们自己进去吧。” 我傻眼了,伸手在口袋里找找,发现那青花瓷丢了,可那些金饼子都是我和小威随身携带的,并没有弄丢,总算有点安慰。 现在让我再下去一趟,我是肯定是不敢的。 我咒骂小威一通,小威也因为弄丢了冥器自感羞愧,被我骂的毫无还口之力。 骂了几句小威也不还口,自感没趣。心中又想这都是不义之财,丢了就丢了吧,起码还留下几块金饼子和三枚正宗的摸金符,以此来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盗洞的入口石板我们没有盖上,因为我们三个人都不确定是不是村里人打开盗洞让我们出来的,万一真是村里人在古墓里装神弄鬼吓唬我们,没准他现在还在古墓了,要是我们从外面将盗洞封死了,那他可就要永远困死在里面。 商议之后,决定盗洞的洞口先不封住明天再过来封住。 我们三个人没有在老坟山多待,在古墓里待了一天一夜,饥渴难耐,继续找点吃的,于是我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第27章 诡异的丁老头 从古墓了逃出来回到小威家,已经是晚上10点,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一人干了两大舀水。 这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嗓子都快冒烟了,从来没有觉得水原来如此美味甘甜。 小威他爹见我们两个满身泥土的回来,问我们这一天都去了哪里了? 小威含糊其辞,说去隔壁村鱼塘摸鱼了,鱼没摸到,弄了一身泥。 蒙混过关之后,小威就打发他老爹赶紧生火造饭。 小威他爹说,家里就只有挂面,我忙说挂面也行,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可以。 小威老爹去锅屋下了两大碗面条,发现根本不够,又去下了一锅,全部被我们吃的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又痛痛快快的洗个澡之后,我和小威在房间里开始称金分赃。 最值钱的那只玉壶春瓶弄丢了,身上只剩下金饼子,这倒不少,一共有十七块,我和小威是好兄弟,自然是二一添作五平分的。可多出一块却是不好办了。 小威道:“刘司令,这次是你发现井底古墓的,后来去县城还花了几千块钱买装备,这最后一块就归你了。咱们兄弟,不扯别的,你就收着吧。” 我紧紧抓着小威的手,老泪纵横,实在没想到小威在分钱上面,会有如此高的觉悟。 我道:“既然兄弟你都这么说了,做大哥的也不矫情,这块金饼子我先收下,明天抽空找人打条金链子、金手镯、金戒指、金耳环。” 小威道:“等等?打金耳环干啥呀?你又没耳洞!” 我道,这你就没经验了吧,人家刘娣好歹跟着我们出生入死,起码要分点东西给人家,好堵上她的嘴,免得她举报我们摸金盗墓。直接送她金饼子,按她的性格指定是不肯收的,打成金首饰送给她,她肯定想不到是我们用古墓里倒出来的金饼子打的,只要她收了东西,就和我们同流合污了。 小威一拍大腿,对我的这方法赞不绝口。 分完脏,小威就抱着金饼子美滋滋的回屋了,我用手机查查现在的金价,大约250元一克,刚才分赃的时候,我用小威家的称,称了一下每一块金饼子的重量,都是一公斤,在古代就是20两。 这一块金饼子市值在25万左右。 不过这金饼子是几百年前的,那时候的冶炼技术有限,含金度不是非常纯,加上来路不明,只能去黑市上买,估计价格要缩水一半。 尽管如此,我和小威还是乐的合不拢嘴,每人8块金饼子,怎么也能卖百十万,瞬间成为村里的首富,别说是娶媳妇足够了,就算是在县城买两套三居室都绰绰有余。 或许是过于兴奋,或许是因为在古墓地宫里我睡了好几个小时,小威走后我怎么也睡不着,无聊下就拿起了潘云川的笔记看了起来。 笔记里记载的很杂乱,前后跨越了三年左右,并不是每一天都记录的,有时候三五天记录一页,有时候一两个月才记录一页。 当初在古墓里只是看了开头几页与最后几页,中间大部分的内容都没有来得及看,此刻躺在舒服的大床,吹着电风扇,也不怕粽子来咬,我可以静下来好好研究这本笔记,看到正宗的摸金校尉是怎么行事的。 当然,要是能在笔记上找到潘云川等人找到的一些古墓的具体信息,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呀,再下几次土,我就可以提前三十年退休养老了。 别说,潘云川的文化水平不咋样,这寻龙分金、往脉定穴的手段却是高的出奇,里面记载了不少他凭借观山望气圈出来的古墓地宫,但可惜都没有具体位置。 比如中间有一页写道:“1986年2月,我们进了秦岭,在乌鸦嘴下铲,圈定了地宫的范围。” 秦岭乌鸦嘴? 八百里的秦岭,估计只有上帝才知道乌鸦嘴到底在哪个疙瘩角落。 笔记中除了潘云川等人的盗墓经历之外,还有一些摸金校尉的切口与黑话,与一些摸金校尉的行事规矩。 我对其中关于摸金校尉升棺发财的一段记载十分感兴趣,笔记上说,正宗的摸金校尉在打开棺椁前,需要在墓室的东南角点上一根蜡烛,然后所有的摸金校尉围着蜡烛站成一圈,彼此间双手紧握,口中默念“摸金校尉,点烛焚香。祖师保佑,升棺发财。” 我心想,这摸金校尉果然不是一般求财的盗墓贼,规矩还真多呀。 笔记看了不到一半,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第二天清晨,小威火急火燎的踹开了我的房门。 我大为厌烦,叫道:“干嘛,让我多睡会儿。” 小威一把将我拽了起来,道:“睡什么睡,出大事了,你看这是什么!” 我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叫小威手里提着两个化肥袋子,仔细一看,竟是我们遗落在楚灵王地宫里装着冥器和装备的那两个。 我立刻如被浇了一盆冷水,睡意全消,急忙问道:“这哪里来的?” 小威道:“我还要问你呢,这什么情况啊,刚才我起床撒尿,这两个袋子就放在大门口,幸亏天刚亮我爹还没起床,要是被他看见了还得了?怎么两个袋子怎么跑出来了?” 我打开袋子一看,装备一件不少,连小威最后撬青铜棺时掉落在地上的撬杆都在,可是另一只袋子里的冥器却是惨不忍睹,估计是小威最后从铁链掉到地上时,压碎了里面价值连城的青花瓷,现在都变成了碎片,一文不值了。 我穿上衣服,将两个袋子塞进床底,道:“走,找刘娣。” 小威一边走一边道:“你不会是以为,小姑昨天晚上大半夜又下了一趟古墓吧?” 我道:“现在也说不好,找到刘娣就清楚了。” 骑着摩托车,不到两分钟我们就来到了刘娣的门口。 刘娣家后面是三层楼房,前面是瓦房,中间有一个院子。 来到前院就看到大奶奶正准备生火煮饭,见我们两个火急火燎的跑来,问我们怎么了。 我问道:“大奶奶,小姑在吗?” 大奶奶道:“娣儿不是和你们出去玩了两天吗,昨天晚上九点多才回来,身上脏的不行,吃饭洗澡之后就回屋睡了,现在还没有起呢。” 我道:“那小姑昨晚有没有出去过?” 大奶奶摇头对我道:“你老祖奶奶刚入土,我和你大爷爷晚上一直在前院烧纸,娣儿昨晚哪也没去呀,你们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摇头,说没什么事情,让她不要乱猜。 这时,刘娣穿着睡衣从后面的楼房走了出来,见到我和小威也有些意外,问道:“一大早你们两个来找我干什么?” 我对她挤眉弄眼,道:“没什么大事儿啊,既然你在,那就没事了,我们走了。” 刘娣见我神色不对,追了出来,道:“肯定有事,怎么了。” 我四下看了看,将她拽到一边,道:“刘娣,你昨晚有没有背着我们私自下古墓?” 刘娣皱眉道:“没有呀,我这两天在地宫里都累死了,回来就睡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看了一眼小威,小威接口道:“那两个袋子不是掉落在地宫里了吗,可是刚才我起床撒尿,两个袋子竟然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了我家的家门口,我和刘阳还以为是你昨晚回来之后又偷偷的下去找回来的。” 刘娣脸色微变,沉思一下,忽然道:“走,去老坟山看看那盗洞。” 我拦住了她,直勾勾的看着她,道:“你就穿着睡衣去呀?” 话说刘娣别看三十岁了,是超级大剩女,身材还是保持的很好,真丝睡衣根本就掩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刘娣见我盯着她,踹了我一脚,道:“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你们两个等我一下,我进去换件衣服。” 很快,刘娣就穿着换了衣服,推着电动车走了出来,我和小威则是骑着摩托车,一路杀到老坟山。 到了老坟山,我们三个都傻了眼,昨天晚上我们逃出来的那个盗洞,走的时候刻意没有掩盖,此刻已经被人重新掩盖住,但可以看出泥土是新的,应该是刚刚才掩埋没多久,连露水都没有。 看来昨晚我们猜测是对的,什么粽子复活,什么地宫诡笑,都他妈是骗人的,原来我们三个人在地宫里被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耍的团团转。 可以确定,在我们从古井进入古墓之后,就被人发现了,然后那个人通过老坟山这条直通楚灵王地宫的盗洞进入其中,将我们吓的半死。 在我们快要被困死在地宫里时,他又指引我们发现这个盗洞。 现在想来,在地宫里我沉睡前看到的那个黑影不是做梦,是真的! 万幸的是,对方似乎对我们三个都没有敌意,不然我们三个早就死在地宫里了。 由此也可以断定了,对方绝对就是村里人! 回来时,已经是晌午,经过村西头丁家门口时,我看到那个矮小黝黑的丁老头站在门前盯着我们,看到他的身影,我心中一骇,好像就是我在地宫里看到的那个身影,当时心中一直觉得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此刻我终于想起,好像就是丁老头的样子。 丁老头看着我们从门口骑车过去,看到我在盯着他,他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转身回到了屋中。 我被丁老头刚才那诡异的笑容吓的不轻,心中可以断定,在古墓里装神弄鬼吓唬我们的就是丁老头。 摩托车飞快的远离丁家老宅,我心乱如麻,回到小威家这才缓过神来。 小威见我脸色不好看,以为我在老坟山看到盗洞被人重新埋上后被吓到了,还取笑了我几句。 这时我才想起来,我爷爷曾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阴师,当年丁老头年轻的还给爷爷打过下手,两人关系很好,算是师徒。 如果太爷爷坟口那直通楚灵王地宫的盗洞真是爷爷打出来的,以爷爷与丁老头的关系,多半不会瞒着他,甚至还有可能那盗洞是两个人合伙打出来的! (本卷完) 第28章 九姐 关于我怀疑丁老头就是在古墓里装神弄鬼吓唬我们的人,并没有对刘娣和小威透露一个字,这件事就这么着,对方既然没恶意,我也没有打算细细查访。 刘娣也没有想要将小舟村地下有古墓的消息向相关部门报告,关于这点,我猜测刘娣是在为我和小威着想,怎么说我们哥俩都是下井摸金倒斗的,要是考古专家来了,一眼就看出将军冢被人摸过,不出一小时,就会将我们扭送派出所。 从老坟山回来之后吃了早饭,我和小威就直接杀到县城逍遥快活去了,在KTV里开个包厢,还找了两个公主,一边抱着公主一边用我们两个破锣嗓子嚎着“光棍好苦”,玩到深夜,直接让两个公主去柜台拎包,在附近的宾馆开了两间房,逍遥自在了一晚上。 至于刘娣,第二天就走了,返回四川,继续去挖人祖坟。 从县城回来听说刘娣走了,我心中有点失落,也打算回杭州。 小威闲赋在家半年多,非要跟着我去杭州打出一片天地。我心想现在有钱了,腰杆子硬了,那大厦保安的工作可以辞了,不如在杭州开一家文玩古董铺子,倒也算一个正行。 吃过大甜头的小威和我是一拍即合,当即决定入股我的文玩铺子。 翌日,我们就离开了小舟村,一路杀到杭州。 到了杭州之后,我首先就去公司辞了工,老板对我很是不舍,毕竟我做了这么多年,怎么说辞职就辞职了,还问我是不是工资的问题,可以每个月再给我加一千。 我对他说,这不是钱的事儿,家里出了事情,要回去。 老板见留不下我,让财务给我结算了工资,走前告诉我,我随时可以回来。 无工作一身轻,在杭州这么多年我从没有发现原来杭州这么美,开始的几天,我带着小威逛遍了杭州的几乎所有的有名景点,什么西湖呀,雷峰塔呀,灵隐寺呀,西溪湿地呀,甚至还去了河坊街吃小吃,去了宋城看表演。 玩归玩,正事一点儿没忘,这些年在杭州也认识几个道上的人物,托人打听出货的消息也很快有了眉目。 我们身上的金饼子都是从墓里摸出来的,行家一伸手就知道带着土腥子味,肯定不能拿去金银行、典当铺出手的,要走黑市。 经过几经波折,我所托的朋友蔡权儿蔡哥,给我发了一个地址,说对方听说我有黑货出手,有意收,让我去找他。 这一日,我和小威按照朋友蔡哥给的地址,打车来到了西湖区文三路浙大校区附近,找到地址之后,我们都有点意外,原来地址所示的竟是一家古董行,名为聚宝轩,装修的古色古香,颇具雅意。 我最近和小威也在琢磨等这批冥器出手后也开一个古董文玩铺子呢,没想到今天正好先看看对方是怎么经营的。 古董这一行,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完全是一个暴利行业,北京的潘家园,不知道有多少人做这个发了大财。 眼前的这个铺子就一个门脸儿,但里面的面积不小,有百十平,装修的很考究,放出来卖的多是一些古玩玉器、奇石花瓶之类的。 我有点郁闷,要是那玉壶春瓶没有碎掉,倒是可以拿来出手,现在要出手金饼子根本就不是古董,而是流通的硬货,这聚宝轩的老板怎么对我们手中的东西有兴趣? 铺子里很冷清,就一个文静的小姑娘坐在柜台玩手机,见到我们两个进来,她看了一眼,似乎发现我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地摊货,根本就是看客,也懒得起来招呼,说了一句你们随便看,就继续低头玩手机了。 我走过去,道:“美女,我们是朋友介绍过来的,你们掌柜的在吗?” 那小姑娘一愣,放下手机看着我们,道:“你们找九姐?” 我一愣,九姐?原来收货的是一个娘们呀?我现在感觉有点不靠谱了,心想蔡哥怎么办事的,咋找一个女人出货。 既然来都来了,还是见一见,买卖不成,学习一下她开文玩铺子的先进经验也是可以的嘛。 我道:“对,我们要找九姐。” 小姑娘这一下没有多问了,拿起手边的电话就拨通了,和电话那头说了几句话之后,对我们说,九姐几分钟后就到,让我们稍等一会儿。 等九姐的时候,我们在铺子里闲逛,小威对木架子上的古玩花瓶啧啧称奇,小声的和我嘀咕,要是在古墓里摸出这些宝贝玩意,那该有多好呀。 我低声对他说:“这些九成九都是做旧的赝品,就拿这唐三彩来说吧,如果是真的,能买下整条街,不可能摆出来的。” 小威一听是赝品,立刻就没了兴趣,骂骂咧咧的说着赝品都卖好几万,这九姐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在铺子里逛了一圈,发现这铺子比我想的还要大一些,前面一层是古玩,在里面还有一个雅间,雅间里有个连体木的茶寮,上面放着一整套煮茶的茶具。光是这茶寮茶具估计就值老钱了。 说是等几分钟九姐就来了,可等了半个小时,那神秘的九姐还没有出现,看店的小姑娘似乎看我们等的急了,让我们在里面的雅间稍候片刻,还给我们端上了一壶刚泡的茶水。 一壶茶喝完,我和小威都等的不耐烦了,九姐终于出现了。 和我想象的根本不一样,这九姐年轻的很,估计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我开始还以为她不是半老徐娘就是白发苍苍,没想到这么年轻,而且还很漂亮,长腿大眼,皮肤雪白,典型的西湖船娘呀。 九姐穿着大红色的百褶裙,戴着太阳眼镜,嘴唇上涂着鲜艳的唇膏,进来之后她摘下墨镜。 直接道:“你们就是蔡权儿说有货要出的?” 我们急忙起身,道:“我姓刘。” 九姐道:“我知道你姓什么,就不必自我介绍了,刚才路上有点堵,让你们久等了,小芳,上一壶好茶。” 我赶忙道:“九姐,就不麻烦了,再喝我就憋不住了。” 九姐失笑道:“你这人倒也风趣,说吧,要出什么货?” 我对小威使了一个眼神,小威从包里掏出了一块金饼子放在茶几上。 九姐伸手拿了起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看着我道:“怪不得我一进门,就感觉你们两个一身土腥子味,原来是外九行的,不过我阿九做的是文玩古董生意,这黄白之物不常收。” 小威一听,立刻道:“啊,不收呀,刘司令,那我们走吧。” 我摇头,让他不要着急,现在我对这个九姐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单凭一块金饼子就能知道我们是外九行中的土夫子,还能闻出我们身上的土腥子味道,绝对不简单。 我说道:“九姐,都是跑江湖的,收不收您先开个价。” 九姐道:“这金锭子是明朝标准的20两斤,纯度不高,一个最多7张,你们有多少?” 7张就是7万块钱的意思,这我倒是能听懂。 不过距离我的心里价位还是低许多,我这2斤重的金饼子按照现在市价来说,起码也能卖十几二十万,她出7万确实有点少了。 我道:“有十几个,不过价格确实低了些。” 九姐道:“看来你们还不懂规矩呀,下土的只是第一道工序,赚的是没本钱的玩命买卖,后面还要转几次手,每转一次手都会加一层价,如果不是蔡权儿介绍你们来的,最多只会给你开5张。我说两位,以后招子放亮一点,土里最不值钱的就是黄白之物,要是弄上来一两件瓷器、古玉、青铜玩意儿,那价格就高了去了。你们除了这金锭子,还有没有带出来其它东西?” 阿九看出我和小威是刚下土的雏儿,不知道值钱的东西是什么,还以为金子最值钱,说话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鄙夷与不屑。 我倒没什么,小威却是有点恼怒,他从脖子衣领下拽出了摸金符,有意要炫耀一下找回面子。 自从近年来盗墓小说与盗墓影视剧火了之后,周边产品也普遍了起来,其中以穿山甲爪子制作而成的摸金符,是众多盗粉追捧的对象,在淘宝上销量非常好,大街上时常就能看到一两个戴着摸金符的年轻人。 可淘宝上买的都是赝品,而我和小威身上的摸金符都是当年祖师爷曹操传下来的,质地通润,黑里透亮,阿九是行家,一眼就能辨别真伪。 果然,九姐一看到小威脖子上挂的摸金符,脸色忽然就变了。 我看在眼中,心中暗笑,伸手将茶几上的金锭子拿了回来,说道:“九姐,打扰了,我们先走了。” 九姐起身道:“等等。” 她盯着小威脖子上的摸金符,道:“你脖子上的吊饰出手吗?你出个价,我阿九绝不还价。” 我接口笑道:“九姐真会开玩笑,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东西,我们不出手的。” 小威道:“给我一百万我也不卖!” 阿九看了我们一会,忽然笑了起来,道:“三十年前京城的潘老狗摸金一脉全折了之后,中国这片大地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摸金校尉,没想到今日倒让阿九有幸碰见了,两位校尉,请坐,我们继续谈谈。小芳,去把我刚买的雨前极品龙井拿出来,招呼两位贵客。” 第29章 刘娣失踪 摸金校尉是认符不认人,凡是佩戴正宗摸金符的人,都是摸金一门的同道中人。 自祖师爷开始,只有三十六枚摸金符,其它都是赝品。这阿九眼力过人,一眼就看出小威脖子上挂着的就是正宗的摸金符,对我们的态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她问我,摸金校尉都有专门的出货渠道,怎么我们两个会托蔡权儿找门路。 我说道:“以前在京城打拼,最近将工作重心放在了江南富庶之地,刚到江南来,人生地不熟,最近手头又有点紧,就想把身上最不值钱的黄白之物出手换点现金花花,所以找蔡哥这个地头蛇帮忙找点门路。” 我胡扯乱侃了一通,阿九也没有怀疑,反而笑道:“早说你们是校尉,也不必这么麻烦,不就是缺钱儿,不是事儿,看的起我的话,要多少都和我说。” 我急忙道:“不多,卖了这几个金饼子就行,只是九姐您的价格……” 阿九道:“和摸金校尉谈钱那就伤感情了,你们不就是要出手十几个金锭子吗,我阿九20张一个收,算是交个朋友。” “20张?” 我和小威眼珠子都是一瞪! 我知道这些金锭子最多也就值20张,多少也要让九姐赚一些,所以我的心里价位是10张到12张之间,没想到九姐直接给我开了20张,这是赔本的买卖呀。 我道:“九姐,不瞒你说,这金饼子你20张收肯定亏本。” 阿九笑了笑,说亏本是她的事儿,我们就不必操心啦,摸金校尉所开的都是帝王大陵,摸的都是绝世珍宝,既然两位校尉有意下江南,就交个朋友,以后有冥器就找她出手。 我一听,原来阿九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呀。由此也可见,摸金校尉在行业内的地位有多高。 生意在闲聊中很快就愉快的谈了下来,卖给了阿九16块金饼子,一共320万元,远远超出我和小威最初的估计。 阿九绝对是一个超级大富婆,极为爽快,直接用网银给我的卡里转了钱,没几分钟我就收到了银行的转账信息,钱已到账。 谈完生意后,我拿出最后一枚金饼子交给阿九,让她找熟人将这块金饼子打成女士金耳环金手镯之类的首饰。 阿九问我这是干什么,我说是送朋友。 阿九暧昧的看了我一眼,说这种小事儿,交给她就行了。 随后,我说出了自己和小威刚到江南,想要盘个小门脸儿弄一个文玩铺子,阿九一听,也没有任何怀疑,她也知道,做这一行需要一个门脸儿做掩护,大小无所谓,主要是落脚的地儿。 阿九当即说给我们留意留意哪里有要盘出去的铺子,但是小铺子需要一点时间。我说你帮忙就成,时间不着急。 阿九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古董商,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将黑市的买卖做的这么大,背后绝对是有大老板撑着。 摸金校尉,擅长观山望气,寻龙定穴,不是普通的乌合之众可以相提并论的,阿九混迹外九行多年,当然知道摸金校尉的手段,所以她有意与我们结交。 但是嘛,她根本就不知道,其实我和小威不过是戴着摸金符的二把手,说白了就和她店铺里的文玩古董一样,都是赝品。但摸金符是真的,这一行认符不认人,她今日不惜做亏本的买卖结交我们,也是为了她日后赚取更多的利益。 眼看着天到中午了,阿九非要请我们去楼外楼搓一顿,我和小威也是识时务的人物,当即说,我们初来乍到,多蒙九姐照顾,这一顿理当我们请,阿九也没有拒绝,交代了看店的小芳几句,便驱车载着我们到了西湖边的楼外楼。 阿九顶多三十四五岁,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的样子,长相美,开的车都是豪车,我怀疑她是某个大佬的情妇,当然这一点我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要了一个包间,点了西湖醋鱼、叫化童鸡、栗子冬菇、龙井虾仁等七八道楼外楼的特色菜肴,一边喝酒一边胡天海地的聊着。 渐渐的,我也对九姐有了一些了解。 九姐是本地人,叫杨九儿,祖上也是做外九门行当的,从18岁时就给家族里掌盘口,如今家里的老一辈人都金盆洗手颐养天年了,她就接过了盘口,经营好几家铺子。 最近几年,土豪都学精了,文玩生意不好做,骗不到什么人,其它的铺子都关了,就剩下了聚宝轩一个堂口。 聚宝轩赚不到什么钱,主要就是门脸儿,她的发财渠道就是走黑货,与几伙盗墓团伙保持着密切关系,通过这些土夫子从地里刨出来的冥器,私下高价卖给有钱的大老板。 但是她也说了,和她合作的几伙土夫子,水平有限,找不到什么真正的大墓,都是小打小闹,最近两年查的又紧,生意越来越不好做。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这富婆为什么会对我和小威刮目相看了,原来是看中了摸金校尉的专业技术呀。 酒过三巡,我想起一事儿来,问道:“九姐,没想到你连我们摸金一门的潘爷都听过,厉害,厉害!” 阿九道:“做一行就要了解一行,我听家里的老人说过,京城的潘云川潘老狗当年是业内响当当的人物,是曹操敕封的摸金校尉第八十二代传人,不过三十年前潘老狗那伙校尉都折了,如果不是今日见到阁下,我还以为摸金一门失传了呢。既然两位校尉一直做这行当,怎么没听道上的人提起过。” 我笑了笑,对她说,我们摸金一门行事很低调,不像其他同行那么张扬,我们是属于闷声发财的类型,你没听过我们的名号也很正常。 小威在一边听着我和阿九侃大山,想笑又不敢笑,憋的脸红,阿九也以为他是喝多了,也没有多想。 期间,我们又胡侃了一番,都想套对方的话。 阿九对摸金校尉通过观山望气就能准确的圈出地宫十分好奇,问是这是真的吗? 我对她道:“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太极分明必有图,卦坐阴阳天门出。缠山缠水无缠穴,八卦难觅星宿谱。紫薇北斗天心汇,九星化曜辨山水,寻龙望气先寻脉,天心即辨穴必在。中国但凡是大墓,都离不开这寻龙总决里提到的八卦、阴阳、五行、星宿、山水,只要勘探清楚,一般都不会出错。听着容易,用到实际就难了,就拿分金定穴来说,卦分八方,八方中又细分五行,一共四百金,想要准确的圈出地宫所在,需要专业的知识才行。” 阿九见我这一番胡吹乱侃,立刻佩服的五体投地,拍手道;“摸金校尉果然名不虚传,今天阿九真是涨见识了。” 一顿饭足足吃了快两个小时,快散席时,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喝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随手接通。 “谁呀!老子正在喝酒呢,等会再打来。” “请问你是刘阳先生吗?” 我道:“是呀,你谁呀?” 对方的声音明显是一个老头儿,可声音我也不熟悉,不明白他找我干什么。 对方道:“你认识刘娣吗?” 听到刘娣的名字,我是酒意立刻消了一大半。 道:“她是我小姑。” 对方道:“我叫杨思才,是刘娣的导师。” “杨思才?杨思才教授?” 我立刻反应过来,心中大为惊讶。 这杨思才教授乃是国内最有名的考古学家之一,刘娣就是她的学生,现在都在四川考古调研呢,我不知道这有名的清华大教授,怎么给我打电话,而且还牵扯到了刘娣。 我急忙道:“原来是杨教授,是不是刘娣出了什么事情?” 杨思才道:“刘娣确实出了点意外,失踪在古墓里了,失踪前留下一张纸条,说如果她出不来,就拨打你的电话,说你有办法找到她!” 我豁然站了起身,大声道:“什么?刘娣消失在古墓了?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看到我的样子,小威也站了起来,醉醺醺的道:“小姑怎么了?” 我收起电话,道:“刚才杨思才教授打电话来,说小姑消失在了四川那座金字塔的古墓里,让我们赶紧过去。” 小威吓了一跳,道:“那赶紧走呀,摸金校尉合则生,分则死,我就知道小姑一个人单枪匹马闯古墓肯定有凶险。” 阿九也大概听出了一些事情的经过,她道:“原来你们还认识清华的杨思才教授?” 我心中惦记刘娣的安危,随口道:“算是有一点业务上的往来,九姐,真的抱歉,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哥俩马上要回去收拾一下,去四川走一趟,关于铺子的事儿,最近您就给我们多留意留意,等我们回来之后再细谈。” 阿九说没问题,这事儿包在她的身上。 我们出了楼外楼,阿九要开车送我,我说不必了,还有一点装备要置办,让她先回去。 第30章 她是我媳妇 接到杨思才教授打来的电话,我心中一直很担心刘娣的安危,我知道,如果不是特别危险的事儿,刘娣不会让杨思才教授联系我去找她。 回到住处,整理了一下当初在楚灵王地宫里得到的摸金装备,从网上订了两张今晚20点10分从萧山国际机场飞往重庆江北国际机场的飞机票。 上飞机前,我打了个电话给杨思才教授,告诉他今晚23点左右就能到重庆,杨思才教授说已经派人去了机场的路上来接我们。 由于飞机晚点了2个小时,到江北机场时,已经是凌晨1点,我找到了杨思才教授派来接我们的车,是一辆吉普越野车,由于考古现场在距离重庆三百里外,有很长的一段山路,他也是刚到。 幸亏国内航班晚点是家常便饭,不然我们要在机场等2个小时。 开车的司机是个寸头的男子,30来岁,眼睛很敏锐,询问之下才知道他叫陈锐,也当过兵,现在是杨思才教授的司机,我又询问刘娣的状况,结果陈锐说他只是一个司机,具体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 考古现场在距离重庆大约150公里的昌隆县境内,没有在机场多做停留,陈锐就开车一路狂飙而去,从成渝高速一路向西,大约在凌晨2点下了高速,开上了颠簸的盘山小道。 四川地势西高东低,山地、高原、丘陵约占全省国土面积的97%,是昆仑山龙脉的延伸,有许多风水宝地,地下到处埋着价值连城的珍宝。 其中最被世人熟知的,应该就是明朝末年的农民起义军首领张献忠的宝藏。 在四川,三岁的孩童都会背诵“石牛对石鼓,金银万万五,谁人识得破,买尽成都府。”的歌谣。这首歌谣据说就是张献忠兵败时所藏宝藏地点的暗号偈语,谁能解开,就能找到张献忠遗留下来的宝藏,坐拥富可敌国的财富。 不过现在嘛,情况不一样了,地下埋的一切都是国家的,就算被人找到,相关单位一面旌旗与500块钱就会在路上…… 话语休繁,话说下了高速之后开始还有水泥路,快天亮时,就没有水泥路了,多亏了这是性能极好的吉普越野车,换做其他家用代步车,估计早就被颠散架了。 天亮时,我见车外连绵的山峰,一眼看不到尽头,便问陈锐还有多远。 陈锐说营地在老庙子村附近,照这速度半个小时内差不多能到。 我十分担心刘娣的安危,催促着陈锐开快点,陈锐说他这已经是疲劳驾驶,道路也不好,一侧不时的有悬崖,根本就快不了。 他这么一说,我也就不好催促了。 快到营地时,很少说话的陈锐忽然道:“你们真是刘博士的侄子?” 我一愣,答道:“当然呀,我们一起长大的,她是我们小姑,陈哥,你怎么这么问?” 陈锐一边开车一边笑了笑,道:“刘博士是杨教授最得意的门生,精明能干,我是想不通,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好像她已经预料到自己会失踪,还留下纸条,说她如果回不来,就让杨教授联系你们去找她,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你们有什么过人之处,杨教授那些专家琢磨了好几天都没有头绪,难道你能打开那古墓地宫的大门?” 我一听便知道陈锐肯定知道一些内幕,询问他,他开始不说,后来我说我也是当兵退役的,一攀关系这才发现我和他都是一个集团军里服役的,他这才忍不住和我说刘娣失踪的大致经过,但他也知道个大概,此事在营地里已经被严密封锁了,只有几个人知道,他因为是杨思才的司机,无意中听到的。 几个月前,一伙盗墓贼用炸药炸开了附近一座封土堆很像是金字塔的古墓,结果惊动了护林人员与附近村里的百姓,当场将这些盗墓贼全部抓了,不过却有几个盗墓贼离奇的死在了盗洞里,连古墓的门都没有找到呢。 这件事前阵子闹是沸沸扬扬,新闻上都播了,后来相关政府决定由清华的杨思才教授领头,成立一个专业的勘探小组来对这座古墓进行勘探挖掘。 发掘工作一直进行的很顺利,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找到了两个殉葬坑,一个祭祀坑,出土了不少具有考古价值的文物。但令人意外的是,一直找不到地宫准确位置。 前阵子刘娣回家奔丧,回来后,研究资料,提供了极具建设性的意见,终于在五天前找到了进入地下陵墓的墓门所在,整个考古队都欣喜若狂,调来大型发掘机器连夜开挖,很快就挖到了墓门。 可是,问题来了,谁也没法子打开那道门…… 直到刘娣离奇的消失在那道墓门前。 小威听到这里,奇道:“什么叫离奇的消失在墓门前?” 陈锐摇头,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就是离奇消失了呗,古墓里的事谁能说的清楚呢?” 没多会儿我就看到了营地,是一座山谷,许多地方被挖出了一个个深达几米的大坑,不远处还有是十几个军绿色的大帐篷,距离山谷两三里远,还有十几户人家,应该就是老庙子村。 吉普车直接开进了营地,周围早就设置了隔离带,还有保安来回走动。 赶了一夜的路,终于到了地方,我一下车立刻就被眼前一座高一百多米的山包给吸引了,周围都是起伏的丘陵,这座山峰虽然只有只有百十米高,但如鹤立鸡群一般,很显眼。 仔细一看,发现这山包有点诡异,隐隐形成三面体,就像是一个锥形的,果然与埃及金字塔的样式极为相似。 我掏出从潘云川潘爷身上扒下来的那个罗盘,定了一下方位,打量周围地势,回想着《秘葬》古书里提到的关于观山望气的口诀。 发现在东面七八里处有两座山峰如门户一般耸立着,周围都是起伏的丘陵,一重缠着一重,这山包就在裹在中间。 小威提着背包下车,见我拿着八卦盘在看地形,便问我:“刘司令,看出什么了。” 我收起罗盘,指着东面的两座山头,与周围起伏的丘陵,道:“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东面那两座山就是门户,这起伏的小山头就是千重锁,没错了,这里必定有一个王侯级别的大墓。” 小威一脸晦气,低声道:“他妈的,好东西都让别人摸走了,真可惜呀。” 这时,一道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道:“你们就是娣儿找来的刘阳、刘威两兄弟?” 我们回头一看,见一个白白净净、长的十分帅气的小伙子站在我们身后,穿着黑色的T恤,戴着厚厚的近视眼镜,不过这厮好像几天没睡觉了,顶着一个黑眼圈。 我道:“娣儿?小四眼你谁呀?娣儿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那小四眼道:“我是姜涛,是娣儿的男朋友。” “刘娣的男朋友?” “小姑的男朋友?” 我和小威的愣了一下,同时我心中忽然没由来的一痛,道:“小威,刘娣什么时候在外面交男朋友的?” 小威摇头,道:“我一直以为姑父是你呀,这什么情况?” 那叫姜涛的小四眼道:“虽然现在还不没有确定,但很快,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我的女朋友。” “我靠,吓我一跳!” 我回过神来,咒骂道:“你个四眼田鸡,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还想追求刘娣,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姜涛道:“你这位同志怎么骂人呢?” “骂人?我打人呢!揍他!” 我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在了姜涛的肚子上,他哎呦一声倒在地上,我和小威立刻上前,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我一边揍他,口中一边叫道:“刘娣是我媳妇,你敢勾引我媳妇,看我不弄死你!” 姜涛就是一个书呆子,比识文断字我比不上他,但打架,我一个能打他五个还能休息抽根香烟,何况还有小威在一旁助阵,他也是不要命的主儿。初三时,有个社会上的小混混经常骚扰刘娣,当年我和小威一人一把开山刀在学校门口狂战七八个混混,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对刘娣有非分之想,那个小混混见到我们现在都是一口一个阳哥、威哥的叫着。 姜涛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口中大呼救命。 考古现场为了保护文物,都有保安,几个保安见我们在这边殴打工作人员,急忙跑过来制止,但我岂能轻易放过这个四眼田鸡?直到陈锐将车停好之后,赶来将我拽开,我乘乱又狠狠的踹了蜷缩在地上鼻血直流、眼镜片碎裂的姜涛,这才收手。 这里的情况很快就轰动了整个营地,十几个工作人员快速的跑了过来,好像还有不少是姜涛的同学同事,见到姜涛被揍的不轻,纷纷叫喊着为什么打人,还撸着膀子要和我们干。 我见对方人多势众,和小威抡着膀子估计也干不过他们,便指着姜涛,叫道:“你们问我为什么揍这四眼田鸡?刘娣是媳妇,这家伙竟然说是他女朋友,这是什么?搞破鞋呀?现代版的西门庆呀?告诉你小四眼,今天我先饶了你,如果以后再勾引我媳妇,我绝对弄死你!” 刚才那帮考古研究生博士都要为姜涛出头,被我这么一喊,顿时都傻了眼。一时间都议论纷纷,好像在说刘娣什么时候结婚了?怎么他们不知道? 姜涛被揍的不轻,他大喊冤枉,道:“我不知道娣儿结婚了……” 小威怒气上涌,撸着膀子,叫道:“你小子还敢娣儿娣儿的叫着,还想挨揍?” 第31章 杨教授 姜涛被我和小威一顿胖揍,他的同事扶去包扎伤口了,因为我急中生智说刘娣是我媳妇,占了一个理字,打断姜涛的腿这些人也没话说,所以都没有找我和小威的茬。 几分钟后,一个身体微胖,头发半白的小老头和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我虽然没有见过杨思才教授,但他的名气实在太大了,隔三差五就上新闻,照片看过好几次,所以我认出这个神情略显憔悴的小老头就是杨思才教授。 杨教授走到我们跟前,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眼,问道:“你们就是刘阳、刘威?” 这是刘娣的导师,我不敢怠慢,急忙伸手道:“我是刘阳,他是小威,刘娣现在有没有消息?” 杨教授道:“进帐篷里再说。” 我和小威提着背包,跟着杨教授走进了一间宽大的帐篷。这帐篷里倒什么都有,电子仪器,图纸,还有许多挖出来的老掉牙的东西。 杨教授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给我们倒了两杯茶,这时我才知道这中年人也是教授,名叫陈衡,是成都文物局派来的专家,这里的考古发掘是杨教授主持的,陈衡教授是这个营地的二把手。 我急切想知道刘娣现在的状况,便询问道:“杨教授,刘娣怎么会丢呢?现在找到了没?” 杨教授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我,道:“你自己看看吧。” 我接过,小威也伸着脑袋过来看纸条上的到底写着什么。 这明显是从刘娣的考古笔记上撕下了一张写的便条,内容很简单。 “杨老师,我发现了一些线索或许能打开古墓地宫,今天太晚了,来不及向你报告,我先去试试,如果我回不来,请你联系这个电话号码13****,他叫刘阳,他能找到我。” 我的心沉了下去,脸色十分的难看,直觉告诉我,刘娣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进入了连杨教授都难以开启的古墓里。 陈衡教授道:“刘娣同志已经消失了超过36小时,据保安说,前天凌晨1点左右,她一个人进入了我们挖掘的甬道,再也没有出来,天亮后我们得知情况进入甬道内,并没有发现她的踪迹,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失踪的,是不是进入了墓室内部。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很少,只能当她迷失在了古墓里,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情况不太乐观。人命关天,我和杨教授商量,再找不到开启墓门的方法,就只能用炸药强行炸开。” 我道:“快我带我去看看刘娣消失的地方。” 陈衡教授推了推眼镜,道:“刘阳同志,我不知道你和刘娣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为什么刘娣会如此相信你能找到她,这个墓门我们研究了三天都没有头绪,你年纪轻轻……” 我看出他对我的不信任,便道:“现在找到刘娣要紧,先带我去看看,实在打开不了,就只能使用炸药爆破了。” 杨思才与陈衡两位教授虽然不相信我,但既然刘娣留了话,说我能有法子找到她,就姑且让我们一试。 两人领着我们走出帐篷,走的不快,周围山体被挖出了十几个大洞,地面上也被挖出几个好几米深的大坑,还有不少考古人员正拿着考古用的小铲子、毛刷子在对坑里进行一点一点的清理。 我忽然感觉心里怪怪的,我和小威可是摸金校尉耶,怎么现在和考古人员混在一起了,还大摇大摆的在考古发掘现场登堂入室,简直就如同老鼠翻身压死猫呀。 小威看了几眼那大坑里几个考古人员正在对一断骸骨进行清扫,可以看出那是人类的骸骨,周围已经被清理出了许多人类骸骨。 他不解道:“挖这些骨头干什么呀?” 我看了几眼,解释道:“这是祭祀坑,墓主人死后在他的地宫坟墓前举行的一些祭祀活动,不过这好像都是用活人祭祀的,自从秦朝之后,已经很少有人丧心病狂的用活人祭祀,看来这个墓主人是先秦以前的,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个消失的民族。因为商周时代开始,最讲究礼法,就算是低贱的奴隶,最多也就是杀了给主人陪葬,不会拿活人祭祀,这是蛮族的象征。这祭祀坑起码有几百平米,估计在墓主人死后起码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他的子民还是定期会来此用活人献祭的。” 走在前面的杨思才与陈衡两位教授同时停住了脚步,转头诧异的看着我。 陈衡道:“不得了呀,老杨,怪不得刘娣同志让找这位小刘同志过来,小刘同志看了几眼,就大致推断出墓主人的年代、身份、以及祭祀的方式。” 杨思才教授也是诧异至极,道:“小刘,你是哪个学院毕业的?是谁的学生呀?” 我抓了抓脑袋,道:“我连初中都没有毕业,文化水平有限,刚才都是我胡说乱盖了,你们不要见笑啊。” 杨思才教授一脸惊疑,看出我没有说谎,对我说,小刘同志,你分析的一点都不错,根据我们这几个月的挖掘,参考一些文献典籍,这个墓很有可能是消失的犬戎族中的一支。 “犬戎族?” 我道:“杨教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犬戎族是游牧民族,活跃在如今是陕甘宁一带,怎么跑到四川盆地了。” 杨思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学者,见我询问,便道:“此事说来话长,犬戎族在殷商时期,曾是华夏的心腹大患,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就是被犬戎族攻入镐京,可是从那以后,犬戎族就几乎从历史上消失了。” 我最近还真恶补了一下中国古代的历史,回想一下,当年犬戎族攻入镐京杀了周幽王,掳走了褒姒后,似乎历史上还真没有多少犬戎的身影,以前倒没注意到,现在杨教授这么一说,便觉得有蹊跷,犬戎当时十分强大,怎么忽然间就没落了呢?直到秦汉时期,才又活跃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至于在唐朝出现在是戎狄游牧部落,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犬戎部落的后裔,只是中原人给他们起的别称罢了。 我道:“难道犬戎族从陕西、甘肃迁徙到了四川?” 杨教授道:“当年周幽王死后,诸侯联军一起征讨犬戎,犬戎大败,向西北迁徙,但犬戎族最为强大的一支白戎部落,族长自称白狼王,却是率领着族人向南迁徙,从此消失在四川盆地,这在战国列传中有过零星记载,起初我和陈教授也只是怀疑,直到三天前找到了墓门,这才几乎断定,这个墓很有可能就是白狼王的。” 我心想,肯定在墓门上有着什么关于犬戎的标志,所以杨教授才会如此断言。 我们也没有多做耽搁,继续朝着发现墓门的甬道走去。 大约走了两里多地,几乎到了山的另一面,这才到了目的地。 我感到奇怪,殉葬坑与祭祀坑怎么会距离墓门这么远?几乎是两个方位了,按说就算祭祀,也是在陵墓地宫的正门前举行祭祀活动呀,难道白狼王的后世子民自己都不知道正门在哪儿,只知道族长埋在这里? 心想,怪不得杨教授他们在祭祀坑附近挖了十几个大洞,几乎都将半座山给挖空了也没有找到墓门呢。 由于刘娣无缘无故的消失,这地宫墓门附近加强了安保力量,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和四个考古人员就站在甬道的附近。 走到近处我才看清,这甬道是杨教授等人自己挖出来的,应该是在附近试了好几个方位才总算挖对了地方。 甬道是前几天刚挖的,两米多高,三米多宽,都是用木桩钢筋加固,以免让整座山发生崩塌。 甬道一直倾斜向下延伸,里面已经通上了电,每隔几米远都挂着一个灯泡。 我第一次进入考古发掘现场,以前还以为这些考古活动就跟电视里看的那样,一群穿着记者马甲服的老学究,拿着小铲子蹲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挖,现在看来我真是太落伍了,光是这条甬道,就需要大型的挖掘设备才能办到,而且还直接在甬道里挂上了电灯泡,将漆黑的通道照的亮亮的,就像是一个防空洞。 在这种环境下,胆子再小也不怕粽子尸变呀。 为了安全起见,进来时外面的保安还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个安全帽。我们四个人沿着通道一直走了大概20米,终于到了尽头,远远看去,可以看到一道怪异的墙壁挡住了去路。 陈衡教授道:“前面就是墓门了,刘娣同志就是在这条甬道里消失的。” 我事先就知道刘娣进来这甬道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所以一路走来,我一直细心留意四周,发现所有的泥土都是新鲜的,不可能存在岔路或者其他甬道。 如果说,刘娣真的消失在这条甬道里,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进入了墓室。 当走到尽头,看到那被清理出来的墓门的时候,我和小威同时眼珠子一瞪,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仿佛看到了生平最恐惧的东西。 小威身子一抖,咒骂一声:“没这么邪吧,怎么又是这玩意!” 第32章 河洛天演盘 眼前的墓门,并不是常见的石门,而是青铜巨门,高三四米,宽也有三四米,周围都是坚硬的岩石层,青铜巨门就是深深的镶在岩石层的裂缝之中的,十分坚固。 令我和小威吃惊的是,在青铜巨门上有许多浮雕,中间最显眼的一个浮雕,是一个长着六条手臂,表情扭曲的恶魔。 这和我们前阵子在楚灵王墓室里看到的那怪异的六臂恶魔浮雕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六臂恶魔的脑袋不是人的脑袋,倒像是狼头,但手臂却是人的手臂,连五指都清晰可见。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狼的图腾浮雕,这是草原上游牧民族的象征,在四川内的民族很少用狼来作为图腾。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暗想这白狼王的地宫,难道和前阵子我们进入过的那个楚灵王的地宫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想起了刘娣当时在楚灵王地宫里曾说过,楚国信奉的是少司命、湘君等神灵,这六臂恶魔的怪神,从没有出现在楚国的文化之中。 唯一的解释是,当时给楚灵王选建地宫的之人,并不是楚国本土之人,很可能是一个身怀观星望气奇术的异族术士。 现在这条线理清了,楚灵王地宫里出现的六臂怪人图腾,和眼前这六臂狼神几乎一模一样,看样子就是从六臂狼神演化而来的,而我记得最近恶补的中国历史中,楚国最鼎盛的时候,国土面积极大,从四川一直延伸到现在的安徽北部,眼前这地方多半当年也是楚国的领地,楚灵王身边有白戎族的术士倒也说的通。 这个墓门明显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在中心六臂狼神浮雕的胸膛处,有一个磨盘大小的圆形青铜锁,一层套一层,竟有三层之多,像是八卦盘的模样,每层的圆轮上刻有上古铭文,非常抽象,且每个圆轮都能自行转动,就像现在高级密码锁。 我看清楚这个密码锁之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甚至比我看到六臂狼神还要觉得恐惧。 小威看脸色难看,问道:“刘司令,这是什么玩意?” 我骇然道:“这是河洛天演盘,据说乃是远古先民依靠河洛天书所记载的八卦配合周天星宿所制作而成的高级密码锁,这三层圆轮分别代表着北斗七星中的天、地、人三种星宿,上面符文对应的是八卦方位,这玩意商周之后就失传了,怎么这里会有?” 在《秘葬》古书中,有足足两页关于河洛天演盘的记载,是非常高深的奇巧机关,制作过程非常复杂,早在战国时期就失传了,我没想到,这么高深莫测的玩意,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怪不得连杨教授这等饱学之士都打不开。 杨、陈两位教授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吃惊。 杨教授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查了三天古籍,才研究出这是失传两千年的河洛天演盘,你竟然单凭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言多必失,已经引起杨教授的怀疑,但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刚刚入行的摸金校尉。 我只能含糊其辞的说,这都是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至于能不能蒙混过关就不得而知了。 陈衡教授道:“既然小刘识得这河洛天演盘,刘娣同志又说小刘能找到她,不知道小刘你能不能打开这河洛天演盘?” 我沉吟道:“打开天演盘倒是不难,现在我很疑惑,为什么蛮族白戎族的族长白狼王的墓中会出现中原文化的精粹。” 陈教授解答了我心中的疑惑。 历史上著名的烽火戏诸侯,犬戎攻下镐京,西周灭亡。当时犬戎在镐京不仅抢走了褒姒,还掠夺了大批周王室的珍宝,俘虏许多能工巧匠。 后来诸侯联军击败了犬戎,救出了褒姒,部分犬戎族人向西北方向迁徙,但犬戎族中实力最强的白戎族,却是带着大批在镐京掠夺的珍宝与能工巧匠,向西南方向迁徙,进入了四川盆地。 我一听杨教授的话,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白狼王的墓很诡异呢,用活人献祭明显是蛮族的象征,却有着十分发达的中原青铜文明,而且还有这种失传超过两千年的河洛天演盘。 《秘葬》古书中关于河洛天演盘的记载我只了解一个大概,记得在书中确实有提到如何打开这玩意,但记的不清楚,需要重新研究一番。 杨教授与陈教授见我有信心打开这河洛天演盘,都是一阵惊疑,我怕两位大教授继续追问,加之心中担心刘娣的安危,急于想快点打开墓门,便提议咱们暂且退出甬道,让我仔细研究一下打开河洛天演盘的方法。 杨教授问我大约多长时间,毕竟刘娣现在消失了几十个小时,生死未卜。 我对他说,我自己也没有十足把握,先研究研究才知道。 退出甬道后,我和小威被一个考古人员领到了一个帐篷里暂做休息,那人退出后,我急忙掏出《秘葬》古书,很快就找到了古书中关于河洛天演盘的详细记载。 《秘葬》古书共有九卷之多,前三卷分别讲诉从商周时代到晚清时期,历朝历代的秘葬风俗。 中间三卷则是记载历朝历代古墓格局、奇巧机关、粽子尸变等。 最后三卷最大,几乎占据了整部书的一半篇幅,描写的则是寻龙分金、观山望气、星宿定穴之术。 在第四卷开始,就记载了河洛天演盘,上面写着:“河洛天演盘始于殷商,失与战国,本是王室秘传之机巧工艺,常用以封存地宫、棺椁以及贵重器物,秦庄襄王亦是以此封存棺椁,此物无解,外力难以击破,唯有依靠风水之术,配合星宿、八卦、五行、阴阳寻出生门所在,方能开解。” 我仔细的看了几遍关于河洛天演盘的记载,对打开方法有了一个认知,知道开启此物,必须是要在晚上,观看星宿分布,配合这座孤山的地里方位,一点一点的推演,不能出错一步,方能解开。 折腾到现在已经是下午,我和小威从杭州一路赶来,早已经人困马乏,于是就在帐篷的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天黑后才被等的不耐烦的杨教授拽了起来。 简单的吃了点晚饭,我对杨教授道:“关于如何打开河洛天演盘,我心中已经大致有了方向,今晚多半就能开启,你准备一下,安排几个有经验的考古人员随我们一起进地宫,对了,多带一些食物和水,这河洛天演盘开启一段时间没准会自行关闭,我们很有可能会和刘娣一样,被困在古墓里,需要多做准备。” 陈衡吃惊的道:“如果我们被困在里面,岂不是九死一生?” 小威笑了笑,道:“你们两个人就放心吧,有我和刘司令在,保你们没事儿。” 杨教授出去安排人员准备下墓示意,我背上背包,让小威跟着我,一起走出帐篷,来到了那个祭祀坑前。 小威道:“刘司令,我感觉你这事整的挺玄乎儿,这关系小姑的生死,你有没有把握呀?” 我道:“没有十足把握,但也差不多,放心吧,今天就让这些考古臭老九见识见识我们摸金校尉的手段。对了,你丫的手脚老实点,别进去了逮什么拿什么,要是被他们发现,你就等着把牢底蹲穿吧。” 小威哼哼唧唧的说着,你真是门缝里看人,将我给看扁喽,我是来救小姑的,又不是来摸金发财的,什么财宝冥器,在我眼里根本就不是事儿。 我见他觉悟还挺高,忍不住夸口赞扬了他几句,然后就从口袋里拿出了罗盘,开始定位。 要开启河洛天演盘,首先就要搞清楚这座地宫的方位,配合观星术与阴阳八卦,基本没什么问题。 晚上星星是有了,可周围的地形就看的不太清了,幸亏白天刚到这里时,我就仔细的用八卦查看了一下周围的风水地势。 这是一个典型的冲击型地势风貌,不知道多少亿年前,大陆框架移动冲击形成的波浪形盆地山丘,地势延续四川盆地里的主流,西高东底。 古人讲究坐西向东,是以在东面大约五六里处,有两座突起山峰,视为门户。 其它三个方位附近几里都是丘陵地貌,如波浪一般,更远处则是连绵起伏的山丘,将这座类似金字塔的三面体山峰拱卫在中间。 从风水角度来说,这里千重锁,万重缠,风水可比我们小舟村的双龙捧月好上十倍百倍了,死后能有资格在这里安家落户,必定是一代王侯。 一边走,一边对照着八卦盘,以头顶的北斗七星为基础,配合着周围的地势,默念寻龙口诀,很快就探查出生门方位。 小威见嘀嘀咕咕,便问我想通了没。 我道:“高山须认星峰起,平地龙行别有名。峰以星名取其类,星辰下照山成形。龙神二字寻山诀,神是精神龙是质。莫道高山方有龙,却来平地失真踪。” 小威不可耐烦的道:“打住,说人话。” 第33章 寻龙诀 我说一段寻龙口诀,小威根本就听不懂,便给他解释了几句。 那个河洛天演盘是依靠天地人三星配合八卦转动的,而三星则是北斗七星中的首星天枢、尾星摇光、中星天权,这三颗星古人视为天、地、人。 在寻龙口诀总纲中最后四句是“紫薇北斗天心汇,九星化曜辨山水。寻龙望气先寻脉,天心即辨穴必在。” 首先确定了河洛天演盘的三层自由旋转的圆轮分别代表着天枢、摇光、天权三星,其后就是分辨山水。 墓门在南,视为入口,南为离火,遇木而生,木为震,震为东,想要开启河洛天书的第二步,就是转动最外层的圆轮,调整方位,视为“天”。 “地”是最里层的第三层圆轮,根据《秘葬》古书中记载,在转动最外层的圆轮之后,先转动最里层的圆轮,方位是与天位相克,也就是西兑为金,克木。 最后转动中间代表“人”的圆轮,“人”在整个河洛天演盘中起到承天托地的作用,需要中和二者的相克,木与金之间相生相克的就是土,将最后的中间圆轮调整为土,就完成了所有步骤。 这听似简单,但需要懂得风水之术才行,像杨教授、陈教授这种老学究,抱着河洛天演盘在这研究一辈子也打不开。 小威还是没有听懂,但总觉得听不懂的话都是至理名言,当下对我是赞不绝口。 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刘司令,你这进步挺神速,等救出了小姑,俺可就跟着你摸金发财了。” 我呵呵一笑,道:“这只是小道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呀!” 来到甬道口时,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其中跟我们下墓寻找刘娣的有五人。 除了杨教授与陈教授之外,另外三个人,一个是昨天晚上开车去机场接我们的陈锐,应该是保镖。还有一个是被我小威早上揍的鼻青眼肿的姜涛,最后一人是一个身穿黄色T恤,扎着马尾的小姑娘,看样子也是陈教授的学生,年纪也就25上下,询问之下才知道这个漂亮叫黄鹂,果然是刘娣的同门师妹。 小威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儿,竟然咬文嚼字装起大尾巴狼,道:“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黄鹂,黄鹂,好有诗意的名字!” 我满脸黑线,这小威文化水平也就一般,初中学的唐诗早就真成了躺尸了,这四句诗一吟出来,立刻将文文静静的黄鹂搞的满脸通红。 我装作和他不熟,对杨教授道:“这怎么还有伤员?杨教授,我们是去救刘娣的,别没救出来又搭进去一个。” 姜涛是被我和小威早上揍的,这一点杨教授很清楚,对我道:“姜涛与刘娣同窗多年,听说要进古墓里救刘娣,死活要跟来。” 姜涛在一边叫道:“我没事,不需要你们照顾!” 我吐了一口唾沫,道:“你以为这是请客吃饭?我看你还是惦记我媳妇,是不是还想挨揍?” 姜涛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陈衡是一个老狐狸,出来打圆场道:“小刘同志,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嘛,小姜要进去就让他进去吧,对了,那河洛天演盘你真的有法子解开?” 我道:“解不开还能怎么样?我还真不信你们敢用炸药炸那青铜门。” 陈衡教授老脸一红,知道我早已经看出他的心思。 那青铜门年代久远,浮雕华丽,代表着消失几千年的白戎族的璀璨文明,是无价之宝,为了刘娣,杨教授或许敢炸,可陈衡和刘娣是什么关系?他不会为了救刘娣炸那青铜门的,要炸早就炸了,何必等我来? 陈教授咳嗽道:“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我说等等,问他们装备带足了没有。 陈教授拍了拍背包道:“绳子、手电、手套、口罩、防毒面具、干电池、食物、水、荧光棒、信号枪、折叠铲、急救包,所有的东西都带足了,就等着小刘同志出手了。” 我还没有说话,小威伸着脑袋,道:“没了?就这些玩意?我可是听说了,三个多月前有几个盗墓贼死在这疙瘩里,保不齐里面就有什么僵尸大粽子,怎么也要准备点茅山僵尸符、黑狗血、黑驴蹄子吧?” 陈教授他们忽然都笑了,陈教授拍着小威的肩膀,道:“小同志,我和陈教授在考古这一行也呆有几十年了,从没有遇到僵尸粽子,放心吧。” 我害怕小威再说下去暴露了身份,忙道:“既然都准备好了,那我们走吧。” 我们走进了甬道,两分钟后就来到了那青铜墓门前,由于甬道里装有电灯泡,极为明亮,大家也不害怕。 青铜墓门上有许多浮雕,最中心的位置就是六臂狼神,那河洛天演盘就在狼神的胸口,我见大家都看着我,便上前,研究了一下三层圆轮之后,缓缓的转动了最外面的一层,将上面凸起的指针定格在了我事先推敲出来的震位上面,然后转动最里面一层,调整在兑位上。 杨教授等人虽然不了解这河洛天演盘,但他们当然看的出我是在调整上面的卦位。 杨教授奇道:“震位,兑位,小刘同志,你还懂周易?” 我谦虚的道:“周易深奥无比,我哪里懂呀,只是祖传的一点手艺而已,连略懂都算上。” 杨教授又问到:“那你这转动有什么讲究?” 我将先前给小威解释的那番话又和他说一遍,最后对他说,这墓门是朝南的,代表是离位,根据这个方位就很容易推演出其它两个方位。 杨教授略有所思的点头道:“老陈,这好像有点道理呀,自古但凡帝王大墓,都是依靠观山望气选出来,看来我们以后要也让学生学一些风水之术,很有用途呀。” 陈衡教授连连称是。 我转动了中间一层的圆轮时,忽然掌心出汗,这是根据《秘葬》古书里记载推演出来的,到底眼前的这个河洛天演盘是不是根据整个墓室的风水格局设置的,我还真说不好,万一不是的,那就麻烦了。 当我调整了最后的圆轮之后,随着转动的声音停止,我向后退了几步,大家都紧紧的盯着河洛天演盘,可是这三层圆轮与那青铜墓门一动不动,根本就没有要打开的样子。 我立刻傻了眼。 姜涛忍不住嘲讽道:“我就说嘛,这河洛天演盘如此深奥,怎么可能被他打开?” 这时,杨教授与陈教授也是一脸失望表情,唉声叹气,说再想别的法子吧。 小威拽了我一下,低声道:“刘司令,这什么情况,你不是保打开的吗?” 我比他还急,道:“我怎么知道呀,秘葬中就是这么记载的,肯定是哪里出错了。” 小威道:“早不出错晚不出错,现在出错,这不是要害死小姑吗?得得得,既然此路不通,我们就从祭祀坑那大坑了炸出一条通道,我倒不信了,祭祀坑下面没有连接地宫的墓道。” 我忽然灵光一闪,急道:“你刚才说什么?” 小威道:“我说的话多了去了,既然打不开,我们还是出去再想办法吧,或许直接从祭祀坑……” 我努力思索,忽然发现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一把抱住小威,吧唧一声在小威黑黑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大口。 叫道:“小威,你他妈真是个天才呀!我想明白了!” 众人本来还垂头丧气极为沮丧,看到我反应,纷纷来了精神。 陈衡教授道:“小刘同志,你想明白了什么?” 我道:“白天我刚到这考古现场就感觉很奇怪,墓门在南,祭祀坑为什么会在正东,按说就算是祭祀活动,也都是墓门的正面举行,所以这地宫的入口不在南方离位,而是在东面震位。” 说到这里,我大步走近青铜墓门,伸手重新转动最外层的圆轮。 口中喃喃的道:“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离坎相克坤土艮,乾兑震巽木对金。祭祀坑在东,震位,代表木,土生木,天位该是坤土位。五行中木亦克土,地位是震木位,人位则是坎水位!” 当我转动最后一个圆轮之后,忽然,砰的一声轻响,整个巨大的青铜墓门竟然颤抖了一下。 我急忙后退,大家也是跟着我向后退。 这种千年大墓,里面有什么杀人机关,谁也不知道,躲的远一些为妙。 咔咔…… 河洛天演盘忽然自行运转起来,快速的转动,就像崩紧的弹簧忽然弹回一般,随着圆轮的转动,青铜墓门也开始发生变化。 只见厚实的青铜门忽然分解成八个三角形模样,最下面的那个三角形顶端连接河洛天演盘,然后每一个分裂三角形开始缓缓的向内侧收敛而去,就像美国科幻大片里实验室里的封闭舱门一般! 杨教授也看的呆了,他研究古墓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种奇妙机关!要是现在科技,当然没问题,关键是这座古墓是三千年前的产物呀!当时的生产技术能生产出三千年还能保持运转、收缩自如的密码防盗门? “我靠!这么先进!” 在我们所有人都看傻眼的时候,小威第一个反应,叫道:“你们这些专家,确定这是三千年前的玩意?” 第34章 群尸 厚度起码有30厘米的青铜门,忽然分解成八个三角形模样,正好与八卦方位一一对应,在最下面的三角形青铜门残片上,连接着那三层圆轮的河洛天演盘。 在咔咔的机括转动声中,一分为八的青铜门,忽然朝着八个不同方向缩去,露出了青铜墓门后一个漆黑的洞口。 我们都被眼前青铜墓门的变化惊呆了,我心中惊骇,暗想,在两千多年前的先民,竟能制作出如此奇巧的机关? 和一样想法的还有杨教授他们。 倒是空有一个大个头,几乎没有什么脑子的小威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叫道:“我靠,这么先进!你们这些专家,确定这是三千年前的玩意?” 我们被小威的这一嗓子都惊的清醒过来,我偷偷的看了一眼杨教授,见他脸上露出了激动狂喜的表情,由于我离杨教授比较近,隐隐可以听得见他口中在嘀咕着“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我心中一惊,难道杨教授一直在找这个青铜墓门?或者是墓门后埋葬的墓主人? 此刻刘娣的安危是首要的,这青铜墓门到底有多诡异,我吃惊之后就没有放在心上。 对杨教授道:“杨教授,现在可不是研究这青铜门制作工艺的时候,找刘娣要紧。” 杨教授点头,道:“对对,小刘说的很对,我们现在进去。” 我一马当先,道:“我在前面开路,小威断后,陈哥你保护杨教授,这古墓里有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拧开手电,一个越过了青铜门,走进了漆黑的山道里。 出乎我预料的时,这青铜墓门后并非是一个直通地宫的甬道,而是天然的山底缝隙,应该是地壳运动时形成的,整个青铜墓门就是镶在岩石缝隙之中。 这山体岩石缝隙,并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但在石壁上,有一些古怪的壁画,壁画很恐怖,也很抽象,画着许多人、马之类的,我看了几眼都也没有看懂壁画上到底要表达什么。 倒是紧跟进来的杨教授他们,见到壁画一个个都惊呼起来。 陈衡教授道:“老杨,我们猜想的不错呀,这果然当年消失在四川盆地的白戎一族的遗迹,你这壁画,和三年前在陕西出土的那座犬戎王的壁画风格很相似。” 杨教授连连点头,他研究了一辈子先秦以前的文化,对东周初期消失在历史中的犬戎一族更是痴迷不已,眼下这古墓很有可能就是他寻找三十多年的白狼王的地宫,他岂能不喜? 激动之处,竟当众给他的学生姜涛和黄鹂讲解壁画上的意思。 “这些壁画保存的十分完整,这上面说白狼王是狼神后裔,长着狼头,并且有六只手臂,力大无穷,骁勇善战,率领部族战士杀了西周的周幽王,掠夺了大批珍宝,俘虏了许多中原人,后来诸侯联军征讨犬戎,犬戎战败,白狼王也在战斗中受了伤,于是就率领族人向南方迁徙,进入了大山之中,躲避诸侯联军的追杀……” 我听的不耐烦,叫道:“杨教授,我们不是来做考古调研的,能不能走快一点?” 也难怪我发脾气,刘娣的生死,难道还比不上这几幅破壁画? 杨教授道:“对对,差点忘记了,我们赶紧往里面走吧,这壁画上没有什么可用的信息,只是记载了一些关于白狼王的生平事迹……” 山体缝隙由于是天然形成的,并没有规则可言,时而狭窄如斗,时而宽阔如坦途,我们走了大约五六分钟,由于走的比较慢,其实也就深入了几十米,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咔咔声。 众人大惊,急忙回头看向来时的路,胆子脚下的黄鹂口中惊呼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威在最后面,见众人的手电一起照了过来,忍不住道:“嘛呢,嘛呢,有什么大惊小怪,刘司令不是说过了吗,那青铜门可能有定时装置,肯定是那青铜门自动关闭了!一个个还什么考古专家呢,真是丢人现眼。” 黄鹂道:“那我们岂不是和刘娣姐一样,都被困在了这里?” 由于黄鹂长的很好看,小威又是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主儿,他立刻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有俺在,保你没事儿。” 现在后路被断,只能往前走。 其实青铜门自行关闭我一点也不意外,这里与我们小舟村下的楚灵王地宫肯定有密切联系,或许设计楚灵王地宫的人,就是来自这里,既然楚灵王地宫里的石门会自动关闭,这儿出现这种奇巧机关,也不足为奇。 我安抚了大家一番之后,掏出八卦盘,一边走边看,发现这山体缝隙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弯弯曲曲,大约又走了几十米,绕的晕头转向时,我忽然感觉到从前面缓缓的吹来了一股风。 阴冷阴冷的风,就是腊月刮着毛毛风,风势不大,但是冷入骨髓。 我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猛然停下了脚步。 由于这一段的山体缝隙比较狭窄,只能一人通过,我猛然停住脚步,身后的四眼田鸡姜涛直接撞在我的后背上。 他叫道:“你搞么子?” 我没有理他,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砰,火苗窜起,我将火势开到最大,慢慢的举在面前。 众人不明所以,但很快大家都发现了诡异之处。 只见红色的火苗渐渐的变成的蓝色,火苗缓缓摆动,最后熄灭了,就像是被鬼吹灭的一般。 我收起打火机,转身对众人道:“空气不对劲,防毒面具。” 我和小威自然是没有防毒面具的,可杨教授他们有,白天都杨教授他们都准备好了。 很快,我们所有人的脸上都卡着一个活性炭制作而成的防毒面具,和专业的防毒面具自然没法相比,但总比过滤口罩要高级的多。 我对小威使了一个眼神,让他小心一点,小威会意,对着我点点头。 我们两个经历了楚灵王地宫之后,胆子也大了许多,不像第一次下墓时那么的慌张。 现在刘娣迷失在这座古墓里,我和小威不可能打退堂鼓,就算前面是尸山血海、十八层地狱,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 我反手从后腰抽出了工兵铲,万一遇到危险也能抵挡一下,如果遇到大粽子,我和小威身上都有祖师爷传下来的正宗摸金符,大粽子多半也不敢近身,但杨教授等人可就凶多吉少了。 越往前走,阴风越来越明显,一阵一阵的寒气,直让人背心发凉。 现在大家也都不说话了,都感觉到这个山体缝隙有点不对劲。 越往里走,我心里越惊,暗想这白狼王还真会选地方呀,地宫建在这山体洞穴里,要是动用人工开辟这么深的山洞,还真不太容易办到。 随着气温渐渐下降,我怀疑这里面不会有一座大冰窖吧。 大约在山体缝隙里前行了十几分钟,终于走出了缝隙,面前并不是我们开始所想象的存放白狼王地宫的地方,而是一个无底深渊! 一股股的寒冷气流,从漆黑的深渊底部缓缓的上涌,带着潮湿之气,极为诡异。 大家都傻了眼,谁也没有想到这山腹中竟有这么一个大的深渊! 我走到深渊边缘,用手电向下照了照,发现在一条腐朽的木质栈道沿着深渊向下延伸,应该是当年白戎族的人修建的,但时隔多年,大部分栈道烂的只剩下了木桩,只有几处还有零星的木板。 白狼王的地宫应该就在深渊下面,可要从栈道下去是不可能了,只能另想途径。 杨教授走到我身边看了几眼,道:“看来我们要下去了。” 我点头道:“这原来的栈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想要下去只能用绳子。” 我有些担心的看着杨教授,他这把年纪,用绳索下去,身体能不能吃的消呀,哎,真后悔带他进来。 杨教授似乎没有洞察到我对他的担心,他转身说道:“姜涛,拿一只冷焰火给我,测测这深渊有多深。” 姜涛点头,取下背包,蹲在地上从里面翻出了几根冷焰火交给杨教授。 就在杨教授准备拧一只冷焰火丢下去的时候。 忽然,身边传来了一声尖叫。毫无征兆,声音尖锐,吓的杨教授手一哆嗦,冷焰火还没有拧开就掉在了地上,滚了几下就掉进了面前漆黑的深渊。 我回头一看,只见黄鹂一脸惊恐,双手捂着带着防毒面具的嘴巴,眼瞳瞪的大大的,似乎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的不轻。 我叫道:“黄鹂,怎么了?” 黄鹂指着深渊对面的漆黑石壁叫道:“那边,那边有人!好多人!”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急忙有手电照了过去,在几道狼眼手电光束的照耀下,看清了大约十米外的对面石壁上情况,隐隐间果然看到对面石壁上人影憧憧,有许多人,在无声无息的看着我们这边。 当我们看清之后,所有人的脸色也瞬间变了,倒吸了一口冷气,连我都吓的惊呼了起来。 第35章 深渊 深渊不知道有多深,宽度却只有十来米,不时的从底部冒出来森森的寒气,我们几个人从山体缝隙里出来后,就站在深渊边沿的一个不大的平台上。 在十米开外的对面石壁上,人影憧憧,却不是真的活人,全部都是死人! 这些人有的变为发黑干瘪的干尸,有的只是一副骷髅骸骨,全部被用粗大的青铜铁链子活吊着、或者盘着,每个干尸、骸骨死状都很恐怖,表情扭曲,似乎死前受到了极大的痛苦,许多骸骨常年累月之下,早已经承受不住,只剩下几根骨头。 一根青铜铁链上并排挂着几十具尸体,在手电的光芒照耀下,可以看到至少有十几排青铜铁链,起码有几百具尸体,这还是能看的见的,手电光芒有限,看不清下面是不是还有这种挂着尸体的铁链的存在。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这一次真是玩大了,这白狼王绝对不是善茬呀! 现在我没有时间去想自己这些人的命运,我反而更加担心刘娣了,她一个人进入了这古墓两天了,真的凶多吉少呀。 小威叫道:“这么多粽子!刘司令,我们怎么办呀?” 我对他摇摇头,道:“静观其变。” 这时,姜涛忍不住嘲讽道:“真是没见识,几具陪葬的尸体就以为是粽子?两个土包子!” 我有点惊讶的看着这四眼田鸡,没想到他胆子还挺大的呀,竟然不怎么害怕。 转头一看,杨教授与陈教授也没有什么害怕的样子,似乎这种场面他们见的多了。 陈教授道:“老杨,这些人挂在石壁上,有什么讲究?是陪葬的人吗?” 杨教授摇摇头,道:“白戎族是犬戎族的一支,属于游牧民族,族人死去,都是天.葬,到了西周时,受中原文化的影响,部落首领才会进行土葬,但是大部分的部落族人还是实行天.葬,你看这些尸体并不是一个时期的,有风化的干尸,有腐烂的骸骨,很显然,这是和外面的祭祀坑一样,在白狼王死后的几百年里,还会定期开启青铜墓门,将族中一些死去的人遗体移到这里。” 陈教授点点头,似乎赞同杨教授的说话。 我听的有点不对劲了,道:“杨教授,不是说这是白狼王的地宫吗?怎么变成了白戎族的乱葬岗?” 杨教授道:“你说这是乱葬岗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都是猜测,历史的真相是不是这样,还有待考证,有待考证呀。” 陈教授道:“肯定是这样,不然这几十年来,怎么都没有发现白戎族的其它墓葬?原来,白戎族的族人死了之后,都安葬在这里。这么一来,肯定有从里面打开地宫的机关,不然将尸体搬进来的那人族人是怎么出去的?” 我赞同杨、陈两位教授的分析,但心中还是有点隐忧,万一这些尸体不是白戎族的族人,而是给白狼王修建地宫的奴隶,为了保守地宫的秘密,将修建地宫的奴隶民夫都杀了,守护在古墓的入口,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和小威见杨教授他们都没有害怕,暗想有这些考古界大拿在场,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于是就提议先别管这些干尸骸骨,找到刘娣要紧。 大家也都同意,毕竟谁也不想在这种环境下盯着一排排恐怖的干尸、骸骨。 杨教授拧开了一支冷焰火,噗嗤一声,散发出暗红色光芒的冷焰火被丢进了眼前的深渊,大约3秒后冷焰火才到了深渊地步。 姜涛对着手表计算了一下,然后对我们说,这个深渊大约有一百米深。 一百米,三十层楼那么高,我和陈锐都当过兵,这种攀岩自然不再话下,小威也没有问题,我有点担心的是杨教授、陈教授、姜涛、黄鹂四人,这四个人可都是弱不禁风的臭老九,尤其是杨思才教授,都快60岁了,身体能不能吃得消这还两说。 我正打算让杨教授先在这里等候,我们几个年轻人下去寻找刘娣时,这时陈教授已经开始从背包里取出绳索,似乎根本就没有留在上面的意思。 我道:“杨教授,您老这么大把年纪,身体行不行?” 杨教授笑了笑,说他的身子硬朗的很,没啥问题,还说他是什么攀岩协会的。 我一听这话,心就放下去了一半,反正不是我逼着你下的,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个黑锅也不用我来背。 几条绳索垂了下去,我和陈锐一一检查了绳索的牢固性。 杨教授准备的很齐全,都是专业的攀岩设备,安全带、铁索、下降器、扁带、快挂、保护片应有尽有,我们每个人都套好装备。 正准备下去时,我忽然想起一事儿,道:“杨教授,你们有没有发现少了什么?” 杨教授一愣,表示不解其意。 我道:“刚才我看了一下,好像没有发现其它的凿钉,下到深渊底部,绳子能收回来,可是打在岩石里的凿钉肯定还在的呀,这没有凿钉,刘娣是怎么下去的?” 我的话,似乎就像是一颗小石子掉进了平静的古井里,泛起了道道涟漪,杨教授他们都是惊了一下,分头寻找周围石壁上有没有刘娣遗留的凿钉。 这凿钉是攀岩时极为重要的一环,几乎和主绳一样重要,是打在岩石中,用来承受重量的,由于是双尼龙绳扣,下去之后可以抽回绳子,但是打在岩石里的凿钉是不可能收回的,刚才我们准备下去,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七个人,在岩石打下了七枚凿钉与七枚螺钉,以此来固定主绳。 可是,我们在这断崖平台上,并未发现刘娣遗留下来的凿钉! 那她是怎么下去的呢?会飞不成? 或者说,刘娣就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我越想越是有这个可能,刘娣既然已经事先预料到自己会失踪,那么,在显眼的地方肯定会有她遗留下来让我寻找到她的一些标志,可我们一路从山体缝隙走来,并未发现刘娣的任何踪迹。 我的心开始不安了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我无法想象刘娣到底是怎么消失在那青铜墓门前的,按说,与她的手段根本就打不过河洛天演盘。 刘娣进来了吗? 这个问题萦绕在我们每个人的心头。 我和杨教授商议了一下,询问他的意见,杨教授的意思是既然都走到了这里,无论如何都要下去找找,没准刘娣并不是通过绳索,而是通过其他方法下去的。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眼前的白狼王大墓,到现在还没有到地宫门口呢,这山洞内错综复杂,并不是没有可能存在其他的路径,毕竟来的路上那山体缝隙时而狭窄,时而宽阔,还有不少其他裂缝,刘娣或许走的和我们不是一条路,但据我估计,刘娣很有可能就在深渊下面。 决定了之后,我们也没有多做停留,将光源扣在安全帽上,我对小威低声说:“杨教授他们靠不住,这古墓诡异的很,想救刘娣只能靠我们两个了,你注意一点。” 小威点头会意。 绳索都丢到进了深渊,我第一个下去,由于我当过兵,单绳攀岩都不是问题,更何况身上绑着专业的攀岩设备,一扣下降器,我的身子向下面的深渊里滑行了两米,我低头向下一看,脚下黑乎乎的,一股股的寒气向上冒,让我全身都凉飕飕的。 我对上面准备的众人打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继续向下滑,大约滑了十几米,忽然一个干尸老粽子贴在石壁上,正好与我脸相对,几乎我贴着我的脸,那双空洞的眼眸在头灯的照耀下,似乎还发着亮光,扭曲的恐怖样子吓了我一大跳,大叫一声,整个身子哗啦啦的下下自由落体。 幸亏我反应的快,抓住了下降器,控制了主绳索,但整个人如螃蟹一般四仰八叉的被吊在半空中。 小威大叫道:“刘司令!刘司令!” 我大口的喘息,慢慢的稳定重心,叫道:“没事,大家小心点,他奶奶的石壁有许多粽子。” 我刚说完,头顶上面就传来了黄鹂的惊呼声,显然她也下降到了挂着干尸的地方。 打量四周,我被眼前的深渊所深深震撼了,开始以为只有对面岩壁上挂着粽子,没想到深渊的四周石壁上,到处盘着粗大的青铜铁链,上面挂着许多粽子,可虽然大部分都腐烂成是骸骨,只有少部分是风干的干尸,但在这种环境下,面对密密麻麻不知道几千几万具老粽子,还是让人心惊胆战。 我暗想,杨教授或许还真说到点子上了,白戎族在四川盆地繁衍生息那几百年,族中的人死了,没准全部都被挂在了这里安葬。 小威满口晦气的破口大骂,说什么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八辈子血霉,撞到了这么多粽子。 我稳定好身子,对小威道:“你就不要怨天尤人,有杨教授他们这些专家在,没问题!” 经过短暂的小插曲之后,我们一行七人都落到了深渊底部。 下面是一个大深潭,可以看到不少粽子骸骨飘在水面上,应该都是长年累月从四面石壁上掉落下来的,几乎将整个水面全部覆盖了。 我心中大寒,怪不得一股阴风往上面窜呢,有这么多老粽子在这里,阴气不重才奇怪呢。 我们在深渊底部的边缘一块大石上落了下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绳索,解下了身上的安全锁之后,开始大量这深渊底部。 很快我们就发现在深潭的另外一侧,有两尊三米多高的石像,远远看去,像是人身狼首模样,绝不是人类的雕像。 这两尊高大石像的中间,好像还有一个石门,两尊狼首石像就守护在石门的两侧。 一座铁索桥,从水面上方贯穿两侧,以前这铁索桥面上应该铺着木板之类的,但时间太久了,上面的木板早就腐烂,几乎只剩下的五条铁索。 第36章 怪鱼 不用杨教授分析,小威这脑瓜子不好使的人都知道,白狼王的地宫肯定就在那石门后面。 我伸手试了试那铁索,虽然锈迹斑斑,但很粗很坚实,走过去应该没事。 一共五条铁索,上面两条,应该是扶手之类的,下面有三条并排,应该是铺着木板的,但现在木板早已经消失,只剩下光嘟嘟的锁链。 我背着背包,不敢去看水面上漂浮的那些粽子,转头对杨教授说:“这铁索不知道能不能经受这么多人的重量,一个一个过。” 小威哼哼唧唧的说:“这不会是奈何桥吧” 我踢了他一脚,道:“闭上你这张有口臭的乌鸦嘴!” 我慢慢的走上了铁索,双手紧紧的抓着上方的两条铁索,一点一点的往前走,虽然下面不到一米就是水面,但我如同像是走在千米高空上。 这要是不小心掉进水里,面对着水中那些老粽子,正常人也能活脱脱的给吓成神经病,万一水里有水鬼阴魂不散拽脚脖子,估计这条命也就交代在这儿了。 十余米的铁索,感觉就像是几百米,晃动了铁索好几次让我都差点失足掉进去,惊的我这一身冷汗。 当我终于走到了地面,后背竟然都湿透了。 到了之后,我远远的对着他们打着手势,姜涛学着我先前过铁索的模样走了上来,要是面对粽子他还真不怕,刚才从上面下来,几乎是脸贴脸面对着挂在石壁上的那些粽子,他也没哼一声。 可是,水里浸泡的粽子,好像他有点害怕,这水都有些发黑了,肯定是有尸毒细菌,万一掉进喝几口黄汤,还不得把胃都呕出来? 我对这四眼田鸡没有任何好感,心中巴不得这家伙脚下一滑掉进水里与那些粽子来一个亲密接触,可惜,我失望了,这家伙戴着厚厚的眼镜片,没想到眼力还如此好使,晃晃悠悠的就踩着铁索过来了。 当他走过铁索,我看到他满头大汗,显然在他心中也是极为紧张的,直到脚踩到坚硬的岩石,这才缓过气来。 我忍不住嘲讽他,道:“哎呦,我还以为咱们这小四眼博士不怕粽子呢,原来你也怕呀!” 姜涛早上被我暴揍一顿,虽然看不惯我,但还是怕我的,也不敢反驳,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 对面,见我和姜涛都安全过来了,杨教授与陈教授也开始走来,一路上都有惊无险。 当杨教授走到时,我打算发扬一下风格去搀扶他一下,不料这姜涛本事不大,倒是十分会拍马屁,屁颠屁颠的挤开我,搀扶住了杨教授,还嘘寒问暖的询问杨教授没事吧。 两位教授都过来,紧接着就是小姑娘黄鹂。 她胆子小,年纪轻,和姜涛不一样,她还只是一个研究生,没几次次考古经验,面对这些粽子,自然是害怕的紧。 黄鹂不敢上铁索,小威顿时找到安慰美女的大好机会,道:“黄鹂,不要怕,你威哥在你身后保护你。” 黄鹂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敢!” 我远远的看着对面三个人还不过来,有点不耐烦,叫道:“我说,你们在那是等着领奖还是等着吃早饭,赶紧过来呀。” 听到我的催促,陈锐率先上了铁索,他当过兵,身体好,心理素质也过硬,我们之中就属他走的最快,不到一分钟就走过了铁索。 对面只剩下了小威,小威好说歹说,威逼利诱,对黄鹂道:“你不走那威哥可就走啦,到时可就剩你一个在这边,万一粽子复活,一口咬死你也就算了,要是在的白皙粉嫩的小脸上咬下一块肉,那多难看呀。” 黄鹂一听这话,顿时二话不说,直接爬上了铁索。 她心中十分害怕,脚下不稳,铁链晃动了厉害,没走几步就吓哭了。 我叫道:“不要往下看,看着我,走过来!” “不!不行!我不行!” “你行!你可以的!不要往脚下看!” 在我多番游说、杨教授的多番鼓励之下,黄鹂再度移动了脚步,可刚走到中间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泛起了波浪,伏在水面上的粽子在水浪中起伏不定,就像活过来一般。 “啊!” 黄鹂尖叫一声,身形不稳,脚下一个踩空,直接掉进了水里,但慌乱一直,一只手却抓住了下面的一根铁索。 这忽如其来的惊变,惊到了所有人。 就这时,水下似乎有东西在快速的游向黄鹂,黄鹂没看见,可在岸上的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也不知道水中是粽子还是怪物,但唯一肯定的是,绝对来者不善,要是游到了黄鹂身边,她可就凶多吉少了。 我们同时惊叫一声,提醒黄鹂快爬上铁索。 黄鹂一手抓着铁索,另一只手从水里伸出来,结果一看手臂上竟缠着许多头发,这一下直接将她吓晕了,双眼一翻,整个人都陷入水中。 我回头一看,姜涛已经和杨教授一样吓的神魂失措,陈锐似乎也不想出手去救,我见黄鹂整个人都快完全沁入水中,而且那水中的神秘怪物正在快速靠近。 我一咬牙,快速的从腰间一拉,拽出了盘在腰间的飞虎爪,用力向上一甩,飞虎爪的45度三角挂钩勾在了对面石壁上一条挂着粽子的铁链上。 我三下两下爬上了身后的一尊狼首石像上紧紧的抓着绳索,如荡秋千一般,缩着双腿从水面上滑过,伸手向下一抄,直接抓住了水中黄鹂背上的背包,连人带包都给提了上来。 就这一瞬间,忽然从水里窜出了一张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直接扬出水面,咔嚓咬了个空。 我抓着飞虎爪的绳索落在了对面小威所在的岩石上,将昏迷中的黄鹂放下,大口的喘息道:“刚才水里是什么怪物!” 小威摇头,道:“我也没有看清,好像是大号的鲶鱼!” “我靠,你家鲶鱼这么大呀!” 我心中低骂一声,抽出工兵铲,站在岩石上暗自戒备,只见水面翻滚不停,在水下绝对有个大家伙在游来游去伺机而动,刚才电光火石间,我瞧见了那玩意长着满嘴的尖锐獠牙,要是被啃上一口,就算不死也要肚子肠子流一地。 小威和我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他将黄鹂抱到一边后,也抽出工兵铲和我站在一起,至于对面的杨教授等人,见到水中有这么大的一个怪物,早就吓的远离水面,躲在了那两尊狼首石像的后面。 我心中暗骂这些臭老九就是靠不住,遇到点啥子危险撒腿就跑,刚才还是我拼死救了黄鹂,而这些黄鹂的老师、同学都见死不救。 水中的怪物游了一会儿之后,似乎觉得吃不到什么,水面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心中暗呼侥幸,好像水里那玩意真是一条大的可怕的食人鱼,无法上岸,要是一条水蟒,我们可就真就危险了。 见水里的怪物消失了之后,我转身去看昏迷的黄鹂,伸手将她脸上的防毒面具摘了下来,掐住了她的人中,几秒钟后,她噗了一声咳嗽了出来,从口中吐出了几口黑水。 她一醒来就神情激动,我急忙安抚,告诉她没事了,没事了,她这才好转了一些。 现在水里有这么一个大家伙,还是早点离开为妙,这地方可真不是人待的,可黄鹂是打死也不肯再上那铁索了,万一再掉下去,那不如现在就掐死她。 我一想也对,女孩子都爱洁,这水里泡着这么多尸体,连水都变成了暗黑色,黄鹂有了刚才的惊吓,肯定是不敢走了。 于是,我让小威背上黄鹂,黄鹂一听有人背着她,哭泣这才止住。 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带着杨教授这些人下来,要是只有我和小威,也不必这么麻烦,现在倒好,刘娣还没有下落呢,还要分出大部分精力去照顾这些弱不禁风的人。 小威背着黄鹂,慢慢的走上铁索,黄鹂趴在他的背上,双手紧紧的搂着脖子,紧闭眼睛。 当小威走到铁索中间的时候,平静的水面竟然又起了波澜,原来水中的怪物还没有走,而是在伺机而动! 我心中大惊,叫道:“小心,那怪物又来了。” 小威低头一看水面,顿时吓的不轻,可是身上背着一个人,又走的是铁索桥,哪里快的了? 突然,那恐怖的獠牙大口再度从水面越了出来,咬向了铁索上的小威。 铁索距离水面还不到一米,那怪物的脑袋从水里窜了出来,幸亏小威走的快,那怪物的大口直接咬在了一根铁索上。 咔咔…… 坚硬的铁索在那獠牙之下竟然断裂了! 小威身形不稳,眼看着就要重蹈黄鹂先前的覆辙,不过小威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脚下的一根铁索断了,身上还背着百十斤重的黄鹂,但他双手紧紧的抓住上面的两根铁链,强行稳住了身子,悬空的那只脚踩在了下面另外的一条铁索上。 我暗自给小威捏了一把汗,大叫:“快走啊!” 这时我已经看清楚了,袭击我们的水中怪物还真是一条大鱼,估计有两米长,满嘴獠牙,倒是食人鲳十分相似,但普通的食人鲳,最多也就三四十厘米,哪里会有两米长的庞大体型? 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这怪鱼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37章 化石 深渊底部水潭里袭击我们的怪异,从露出水面的宽嘴长牙来看,很像是南美洲亚马逊河盛产的食人鲳,世界上食人鱼有很多种,唯独食人鲳最凶残,体型也就三十厘米,但宽嘴尖牙,一口下去能撕掉人大腿的一整块肉。 出现在这里的怪鱼,明显也是食人鱼中的一种,就像是扩大版的食人鲳,但我不相信世界上能有如此大的食人鲳,暗想这里与世隔绝,环境气候自成一系,没准是史前的一种凶残怪鱼在这里还有遗存也说不定。 铁索上的黄鹂闭着眼睛连声连叫,好像又被吓哭了,小威心理烦躁,大骂道:“你都多大的人儿啦,再哭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喂鱼!” 食人怪鱼咬断一条铁索后,在水里游走着,想要再度发动攻击,小威趁机背着黄鹂加快速度往对面走去。 对面杨教授等人都在催促,说快点儿过来,那怪鱼又来了。 小威破口大骂,说你来试试,背着一个人走铁索,想快也快不了呀。 我见小威危机万分,将飞虎爪往对面的崖壁上扔,试了三次才挂在了对面石壁铁链上,我背上刚才小威因为背黄鹂丢下的背包,往身后的石壁上爬了两三米,一手抓着绳索,一手紧紧握着工兵铲,头灯照着水面。 见水中有一个硕大的阴影在快速游动,又要攻击水面上的小威。 现在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个人英雄主义思想弥漫我也不在乎了,一咬牙,大叫一声,整个人直接朝着水面荡了过去。 就在此刻,水面下那怪鱼的脑袋再度窜起,咬向小威的脚踝,看那满嘴獠牙,连铁索都能咬断,咬合力非同小可,小威的脚要是被咬住,只怕立刻就废了。 我高高举起工兵铲,身子快速的俯冲而下,大叫道:“他妈的,去死吧!” “砰!” 工兵铲重重的砸在刚刚窜出水面的怪异脑袋上,如打在铁石上,震的我手臂发麻,握着绳索的手都差点松开了,被我狠狠一击,那条食人怪鱼直接被砸进了水里,发出吱吱的怪叫声。 我借力直接顺着绳索荡到了对面,一脸余悸,气喘吁吁,刚才凶险之极,弄不好就直接掉进了水里,在水里,食人鱼可就要怎么吃我就怎么吃我了。 小威大呼小叫的背着黄鹂终于穿过了铁索,将黄鹂放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摸着额头上的汗。 说道:“他娘的,刚才差点喂鱼,刘司令,身手不错呀,有点蜘蛛侠的味道。” 我骂道:“你小子少贫嘴,现在危机还没有解除呢,先离开这水边再说。” 小威死里逃生,对我摇头摆手,说那怪鱼终究就是一条鱼,离不开水,在岸边就没事儿。 现在我越来越担心刘娣了,这地底凶险异常,这才第一步就差点折了,刘娣一个姑娘家,在这里始终了两天了,不知道现在是生还是死。 姜涛和杨教授等人安慰了一番神色激动的黄鹂,黄鹂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大家在岸边休息了十几分钟,我缓过神来,见杨教授等人正在研究那石门,便站起来走了过去。 石门很高大,几乎有五六米高,三四米宽,并不是关闭的,而是开启一半,里面是一条山体甬道,似乎也是天然的,并不像人工开凿出来的。 石门上有壁画,已经脱落了不成样子,上面到底画着什么,已经看不出来了,杨教授等人大叹惋惜。 由于我先前出手救了黄鹂,杨教授他们对我另眼相看,连陈锐看我的眼神也有些不对,似乎也没有想到,在那种危机情况下,我敢于食人怪鱼硬拼,因为先前黄鹂落水后,陈锐想去救,但始终不敢。 见我走来,杨教授对我点点头,我问他这石门怎么是开启的,是不是刘娣推开的。 杨教授摇头对我说,这石门开启状态已经长达许多年了,下面都长了苔藓,并不是最近才被打开的。 我大为惊讶,难道是以前有摸金校尉进来过?还是白戎族的人忘记关门了? 既然石门是半开状态,那就再好不过,省了我们许多事儿,眼前除了石门就是门前的两尊高大的狼首石像,也没有什么好研究了,大家休息一下之后,就决定继续往里走。 石门之后是一个近乎天然的地底溶洞,也有不少地方明显有人工打磨开凿的痕迹,似乎是为了运送大型的物件,将地面上原本凸起的怪石、石笋等都给移平了,形成了一条半人工、半天然的人工溶洞。 这地底溶洞的面积非常大,道路错综复杂,不时的会出现一条条岔路口,但是由于以前白戎族的人在溶洞里修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只要沿着这条人工道路走,应该就能达到地宫的所在。 越往深处走,溶洞就越大,从最初的几米高,变成了十几米高,我走在最前面,头灯照着四周,忽然,我看到了生平最不可思议的一具骸骨。 只见一头类似侏罗纪公园里的恐龙模样的骸骨,与周围的岩石融为一体,形成了化石! 我吓了一跳,对身后的人叫道:“我靠,你们快过来看看,这是玩意!” 后面的人听见我的声音,都大步的追了上来,一看出现的恐龙骨化石,都是大为吃惊。 陈衡教授更是惊喜,道:“这是何氏通安龙的龙骨化石,保存的如此完整,真是举世罕见呀。” 说完,他拿出照相机对这恐龙骨化石进行拍照存档,留着出去后再慢慢研究。 我和小威满脸疑惑,都没有听过啥叫何氏通安龙,暴龙、霸王龙、迅猛龙倒是听过,这何氏通安龙是什么鬼? 我向陈教授问了心中的疑惑。 陈衡教授一脸激动的对我解释道:“何氏通安龙属早侏罗世晚期植食类蜥脚类恐龙,从恐龙的演化来看,介于云南禄丰龙与元谋龙之间,距今1亿八千万年到2亿年,体型可达到13-16米,1998年,在四川自贡曾出土过四具何氏通安龙的骸骨化石,但保存并不好,没想到这地底溶洞里竟然保存一具完整的何氏通安龙的骸骨化石,正好填补了我国在这一领域的空白。” 我最怕听讲课,陈教授讲了一大堆,我压根就没听懂几句,在我看来,这么大化石,根本就带不出去,就算带出去了,估摸着也没人愿意买回家收藏,对它也就没了兴趣。 忽然,这时陈锐道:“陈教授,这里可不止一具龙骨化石,过来看看,这里还有很多!” 往前走了一会,果然发现在两侧出现许多保持相对完整的龙骨化石,有大有小,还有椭圆形的恐龙蛋化石,树木化石等,这些化石都已经与石壁融为一体,成为了溶洞了一部分,有的是站立状态,有的是倒在地上,真不知道当年发什么了什么地质灾害,让一大批恐龙瞬间死亡埋在地下,还形成了化石。 陈教授、杨教授对远古历史都十分的痴迷,见到这地底溶洞里有这么多龙骨化石,个个都兴奋不已。 这里哪里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地底溶洞呀,完全就是保存完整的一部历史文献呀,这些专家能从这些龙骨化石上解读出地球2亿年前的气候变化,地形地貌,研究出四川以前的地质活动之类的。 我对此毫无兴趣,这些玩意太笨重了,也不值钱,虽然看到如此多的龙骨化石很惊艳,但心中还是惦记刘娣的安危,催促杨教授他们拍点照片就行了,咱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呢。 这一条龙骨化石溶洞有几百米长,分布在通道的两侧,像是拱卫着这条冗长通道。 倒不是说通道中间没有,而是白戎族的远古先民为了修建这条宽阔通道,将沿路上的龙骨化石都敲碎了,随意的堆在一边,完全就是暴力破坏,这让杨、陈二位教授不免痛心疾首,大感惋惜。 穿过了几百米的龙骨、古木化石,眼前的溶洞的模样忽然发生了很大的转变,竟然开始向下延伸,怪石嶙峋,各种颜色的钟乳石变幻无方,就像进入了一个梦幻的世界。 向下的延伸的区域,都被白戎族的先民修建了石阶,我们踩着石阶缓缓的走下,看着这如地下自然博物馆一般的溶洞,都惊的说不出话来。 忽然,我脚下踩到圆圆的东西,差点让我滑到,低头一看,我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只见石阶上竟然有一节干电池! 没错!南孚1号电池,和我们身上带着的手电干电池都是同一个型号! 我伸手捡起干电池,用手一捏,电池的周身立刻干瘪了下去,很明显是电力耗尽了。 由于是我走在众人的最前面,不可能是后面的人扔的,我心中大喜,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刘娣。 我转身对杨教授道:“杨教授,你看!” 杨教授接过,道:“电池?” 我道:“刚才在石阶上捡到的,是刚丢在这儿的,刘娣肯定来过这里!” 第38章 古墓倩影 在这两千年未曾被开启的地底古墓里,捡到了干电池,唯一的可能就是两天前忽然消失的刘娣扔的。 不过我很快想到,当初在楚灵王地宫里时,干电池电量耗尽之后,刘娣就让我和小威将电池收起来,不能将任何现代化的东西遗留在古墓里。 刘娣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她怎么会将干电池随意的丢在这里? 是给我们引路,故意为之?还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慌乱之中来不及捡起来?亦或是无意中掉落在此的? 各种可能都有,现在在找到刘娣之前,还不好下判断。 现在关于刘娣的行踪总算有点眉目了,我的心中也渐渐安定了一些,刘娣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既然早就预料到自己可能会被困在古墓里,肯定就准备充足了,食物和水她应该有带着,现在多半还活着,就在这地底世界的某一处,等待我去救她。 大家都很兴奋,没有多做停留,继续往里面走。 这一片钟乳石群面积也不小,白戎族的先民们似乎也觉得破坏大自然赐予的如此美丽的石笋会遭到天谴,这个大溶洞的破坏程度就远远小于前面我们刚刚经过的那片龙骨化石的溶洞。 这些石笋、钟乳石造型奇特,色彩斑斓,我们几乎不用开头顶都可以看清溶洞里的五颜六色的光泽。 大约走了几分钟,前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到近处一看,只见从溶洞的穹顶上面流下一股清泉,顺着一根连接穹顶的钟乳石哗啦啦的流下来,水势不大,但想必存在许多年在地面上形成一条涓涓溪流。 我看了几眼,大赞道:“风水风水,讲究的就是引风藏水,外面千重锁、万重缠,聚风养穴,我一直很意外怎么没有水,先前还以为经过的那个死水潭是蜻蜓点水呢,没想到这地宫溶洞下自有活水从天而进,宝穴,宝穴呀。” 杨教授等人见我说的头头是道,都有些佩服。 陈衡教授似乎从来都不信任我,此刻忽然问道:“小刘同志,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会对古墓风水有如此高的研究?不仅懂得如何开启河洛天演盘,连寻龙点穴你也懂。” 我心中一惊,这陈衡一看就是顽固派的臭老九,城府深的很,不像杨教授那么好蒙混过关,他心中肯定怀疑我和小威是专门刨人祖坟的土夫子,但又没有证据,于是就在旁敲侧击。 关于陈教授的询问,我自有一套说辞,便对他说,我以前在部队服役,退役后的这几年在杭州做保安,没见过啥世面,至于这阴阳风水、寻龙点穴、阴阳宝宅之术,都是家族传下来的手艺,以前太爷爷与爷爷都是县里有名的风水先生,专门给死人相阴宅宝穴,我这些年研究了祖传的一本书,也算是略懂一二。 我这套说辞逻辑还算符合常理,陈衡教授似乎也信了几分,恍然大悟的说:“原来是祖传的手艺,怪不呢。既然如此,小刘同志你看白狼王的地宫到底在哪里?” 杨教授接口道:“是呀,既然现在有了刘娣的踪迹,想必她已经进入了地宫,我们还是早些找到她为妙,免得时间耽搁长了,出了什么意外。” 我闻言拿出八卦盘,对照了一下方位,发现我们一直是在往西北方向走,此刻应该已经远离了那三面形山体有好几百米,按说白狼王的地宫不会离地表那三面形山体不会太远,地宫就在附近。 我将自己的猜测向大伙儿说了一番,大家都是微微点头,杨教授又询问我,既然在附近,这溶洞四通八达,岔路极多,不像龙骨化石的溶洞地上被修出平整的道路,这里没有多少人工开凿的痕迹,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 我道:“往哪走,这一点儿参照物都没有,只能凭感觉,我们先穿过这片溶洞,应该会有更多的发现。” 一行七人在这溶洞里稍作休息,喝了点水,然后继续往前搜索。 我依然是走在最前面开路,如果在部队,这叫排头兵,行兵打仗的时候,排头兵走在最前面观察周围环境,负责趟雷、吃子弹的。要是按照我以往的性子,这么危险的事儿我自然不会做,但此间之事涉及刘娣安危,我也只好委曲求全。 至于小威,自从背着黄鹂姑娘过了那铁索之后,黄鹂似乎对他另眼相看,两个人走在最后面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我不时的回头看着两人,暗想小威这臭小子长的不咋地,就凭那一张嘴,竟然还能泡到妹子? 我们选择了一条较为宽阔的岔路往前走,很快就穿过了这片溶洞,和我预料的一样,这片溶洞的尽头,整个地底溶洞几乎就到了尽头,出现了一道石门。 这石门比被那两尊狼首石像把守的石门还要巨大,并不是开启状态,而是紧紧闭合,在石门的前面有着八尊石像,分列两侧,这八尊石像形态各异,几乎都是怪兽模样,没一个长的像人的,个头却比最初看到的狼首石像要小一些,只有一米来高,在巨大的石门下显得微不足道。 终于发现了地宫大门,我们都很兴奋,我问杨教授这八尊怪兽石像都是什么玩意。 杨教授等几位考古专家研究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感觉这些怪异石像,好像是几种文明结合而成的,不像是单纯的犬戎族文化。 想来也是,犬戎文化虽然一定程度上殷商中原文化影响,但毕竟的游牧民族,风俗与中原大不相同,这白狼王不远千里率领族人跑到着四川盆地,肯定将本族文明与这四川先民的风俗相互融合,加之这些石雕又十分抽象,一时间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怪兽,倒也不稀奇。 我走到那石门前,招呼小威一起来推石门,结果石门纹丝不动,一个不小心,生锈的门环被小威给扯掉了,这立刻引起了杨教授等人的不满。 杨教授一脸痛惜的叫道:“这可都是珍贵的文物呀,你干什么。” 小威讪讪的道:“这还真不能怨我,哪能想到这玩意这么不结实。” 杨教授推开小威,让这个莽夫远离石门,免得他再对这古墓造成破坏。 我拉过生着闷气的小威,低声劝他不要和这帮臭老九计较,小威哼哼唧唧的说,如果不是要救小姑,他才不会受这份鸟气。 我说:“是是是,你说的对,现在找到刘娣才是组织内最重要的任务,现在的阶级斗争主要方向线是解决人民内部矛盾,至于这些外人,属于无产阶级与臭老九之间的外部矛盾,先不要理会他们。” 小威哼道:“我才懒的搭理他们,毛爷爷他老人家说过,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现在这些老古董还有点用途,不是和他们撕破脸的时候。” 我大赞小威的觉悟高,说就冲你刚才这番话,出去之后一定给你颁一个少先队员的军星奖章以资鼓励。 小威立刻摇头,说:“刘司令。现在哪还兴军星奖章呀,你回头给我找几个漂亮川妹子来一整套大保健就行了。” 我立刻拍着胸脯,道:“这事包在哥身上。” 和小威说了好一会儿话,见杨教授他们还在琢磨那石门,就打发小威继续去缠着黄鹂,我则走向了杨教授,问他有没有找到开启石门的法子。 杨教授与陈教授都是一脸的无奈,不用他们说,我就知道这两个教授对文物古董研究很深,这开地宫大门的手艺还真不怎么样。 杨教授道:“小刘,这石门似乎有机关,你既然能开河洛天演盘,要不你来试试。” 我开始和就打量过这石门,刚才和小威用力去推,这石门还是纹丝不动,肯定是机关控制的,可石门前就八尊石像,分两列并排,也不是八卦方位,回想着秘葬古书里的记载,也没有什么头绪,一时间我心里有些焦急了。 这时我又想到了刘娣,既然在此地捡到了干电池,那刘娣肯定就来过这里,可我们一路走来也没有找到她,她多半已经进入了地宫,那她是怎么进入的呢?或者说她也没有进去?而是转道去了别的方向? 我们几个在这边研究石门,也没有头绪,就决定分头寻找周围有没有机关,不料还没有分散开始寻找呢,身后忽然传来了两声惊呼尖叫。 我回头一看,只见小威和黄鹂眼珠子瞪的大大的,额头冷汗直冒,刚才的那两声惊呼尖叫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我急道:“小威,什么情况?” 小威结结巴巴的道:“刚才……刚才一道黑影你们身体穿过去,进入了石门之中!” 我吓了一跳,道:“都什么时候你还在开玩笑,刚才我还夸你思想觉悟高呢,咋才几分钟又拉低了?” 小威立刻摇头,道:“刘司令,我真的看见了!” 黄鹂立刻点头,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我也看见了,那影子好像幽灵一样,直接穿过了你们身体,飘进了石门里!而且……我瞅着那影子好像刘娣姐!” 第39章 诡异 按照黄鹂与小威的说法,一个影子,从我们几个人的身体里穿了过去,飘进了紧紧关闭的石门之中。 而且那影子,好像是刘娣! 我和杨教授等人都站在石门前,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有不干净的东西从身体直接穿过去,更没有看到影子,但小威和黄鹂的话,吓的我们脸色瞬间就白了。 难道我们真的来迟一步,刘娣在这古墓地宫里出了意外,刚才两人看到的是刘娣是阴魂? 不料,就在这时,小威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如妖孽,连腰都笑弯了。 杨教授等人一愣,还以为是小威撞邪失了魂,可我却恍然大悟,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一脚踹在他的身上,直接将他踹倒在地。 我咒骂道:“刚才还你说思想觉悟高,这是开玩笑的事吗?” 小威一边笑着一边爬起来,道:“我看大家都这么紧张,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莫怪,莫怪!” 我恨不得踹死这丫的,刚才真把我吓的半死,尤其是黄鹂说的那影子好像刘娣,我更是心中大乱。 没想到,这竟然是小威与黄鹂两个人合起伙儿来吓唬我们。 小威这个人脑袋里缺根弦也就罢了,这黄鹂是清华的高材生,又文静又胆小,怎么和小威同流合污在一起了。 见我还要殴打教训小威,黄鹂却是一脸惊讶的说:“我刚才明明看到一个影子飘近石门里呀。” 我说,小威都承认是开玩笑了,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还撑着? 黄鹂一脸惶恐的说,她真的看见了一道影子飘进了石门里,你们要相信我! 这丫头年纪不大,演技倒是一流,不给她颁发的金鸡、百花、奥斯卡女主角奖,真是屈才了。 我道:“大妹子,吓唬我们觉得有意思吗?” 小威也是道:“黄鹂呀,咱们不说好了吓唬一下刘司令的吗?你咋还当真了呀?” 黄鹂急的都快要哭了出来,反复的说,她真的看到了一个影子…… 我打住了她的话,让杨教授好好安慰她,免得她入戏太深,自己吓唬自己,把自个儿都吓傻了。 随后,我将小威拖到一边,没好气的道:“以前都没看出来,你丫的泡妞水平不错呀,这才几个小时呀,你就把那黄专家忽悠的和你一起搞恶作剧。” 小威偷偷的看了一眼杨教授他们,忽然脸色一凝,压低声音道:“刘司令,这里不干净,刚才我确实看到了好像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我咒骂道:“你还有完没完。” 小威道:“是真的,我你还不相信吗?” 小威是和我从小光着屁股长大的生死袍泽,虽然嘴上没个把门的,但是在大事面前,他不会含糊。 一见他凝重紧张的神色,我立刻就信了几分,又将他拉远了一些,低声道:“你真看见了?” 小威重重的点头,似乎很害怕这里的环境,两个眼珠子慢慢的转动。 我心中又是一骇,道:“既然你看见了,为什么刚才你说是开玩笑?” 小威道:“这上有老下有小,要不是急中生智说是开玩笑,杨教授、陈教授这两个小老头多半都会吓傻过去,我是为了大家着想,这才没有吐露。” 我知道小威这一次不可能是说谎的,便让他将刚才与黄鹂看到的一切一字不漏的说给我听。 原来刚才我、杨教授、陈教授、姜涛、陈锐五个人在石门附近商议分头找找附近有什么机关的时候,小威和黄鹂在较远一些地方,因为先前小威去推那石门,将一个铜栓给弄坏了,杨教授训了他几句,让他心里很不爽,或许是因为小威不顾生命危险背着黄鹂过铁索的缘故,黄鹂对他还算不错,就过来安稳他。 小威则是骂骂咧咧的数落着不该带杨教授他们下来,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然后还对着杨教授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候,一道虚影快速的从黑暗中闪了传来,无声无息的穿过了杨教授和姜涛的身子,消失在石门前,就像是飘进了石门里一样。 我仔细的听着小威的话,摸着下巴思考着,半晌之后对他说:“你这件事做的正确,现在确实不应该挑起紧张气氛。那深渊断崖上挂着成千上万个老粽子,我就感觉这里绝对不对劲,没几个脏东西打死我也不信,现在我们两个身上挂着正宗的摸金符,就算有什么脏东西,估摸着也不敢近我们的身,不过杨教授那么可就悬了,对了,黑驴蹄子带来了吧?” 小威拍了拍背包,对我点点头。 我说,你赶紧把黑驴蹄子给掏出来,放在裤兜口袋里,别到时候要用的时候手忙脚乱。 我这边和小威私下商议了许久,现在情况不明,刘娣生死不知,就算明知道这地宫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见我和小威在这边磨叽,陈教授喊道:“小刘同志,都什么时候,咱们还是先找找开启石门的法子吧,你就不要责怪他和我们开玩笑的事儿了。” 我回头道:“嗯,我这就过去。” 重新和大家聚集在一起,我看到黄鹂的情绪渐渐的稳定了下来,暗中嘱咐小威盯紧点黄鹂,她刚才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小丫头如果心理承受力不咋地,很可能会在短时间里心理失常。 这个鬼影风波算是告一段落,大家分开寻找周围的石壁上有没有开启石门的机关。 我总觉得,开启石门的机关就在门前的八个怪异镇墓兽上,因为秘葬古书里记载着,古墓里的古墓机关都不会距离墓门太远,不然其中的机括装置就很容易出现问题。 这八尊怪异的镇墓兽,形态各异,但主要还是以恐怖凶残为主,哪有什么中原人以老乌龟赑屃做镇墓兽来的实在。 八尊镇墓兽就像是守护白狼王地宫的八个勇士,分成两排站在石门的前面,昂着脑袋,两个大眼珠往上方瞪着,我的直觉告诉我,想要开启石门,就得先解开这八尊镇墓兽的秘密。 我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尊镇墓兽的面前,那镇墓兽连接下面站立的石台有一米多高,看模样倒像是麒麟,又绝对不是麒麟,古代人想象力丰富,不仅说话很抽象,就连壁画石雕也很抽象,这玩意长着两只大大的耳朵,狼身,有麒麟特有的旋螺角,但没有尾巴,也不知道是怪兽本来就是长成这样,还是当年的雕刻艺术经过艺术加工,这尊镇墓兽的眼珠子大的可怕,嘴巴微张,露出了尖尖的牙齿,似乎在对着我龇牙。 我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这镇墓兽的两个大眼珠子给吸引了,因为这对眼珠子实在太大,我不被它吸引都不行。 杨教授似乎与我的直觉一样,在其他人都在石门附近寻找机关的时候,他却走到了镇墓兽处,见我盯着一尊镇墓兽发呆,便朝着我走了过来,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我摇头,询问他,为什么眼前的这些镇墓兽的眼珠子都很大,和整个镇墓兽的头颅完全不成比例。 杨教授摇头,道:“这些年来,犬戎族的文化信息很少被发现,也就前些年挖了一座犬戎族一个族长的墓穴,但并没有镇墓兽出土,这些镇墓兽也不曾在任何一个朝代的墓穴被发现过,应该是白戎族迁徙到四川盆地后,与当地的土著民族的文化相互融合的产物。” 我默默的点头,心中有些失望。既然连杨教授都说不清这玩意到底是什么,那我就更没法子去探究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我们在石门外被困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是一无所获,或许是先前看到了那鬼影,连小威都不怎么说话了,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我心中也渐渐烦躁起来,暗想,难道研究方向出错了?这石门根本就是在里面用自来石给封住了?刘娣压根就没有进入? 自来石又叫做顶门时,是地宫墓门的专属称呼,是一根笨重坚硬的大石柱,倾斜角度顶在墓门上,一旦石门关闭后,这自来石就会缓缓滑动到最先设计好的凹槽里,从里面固定住墓门,说白了,就是类似农家小院的门栓。 但我随即一想,便觉得不对,从进来时的青铜巨门来看,当时的白戎族拥有者非常先进的文明,尤其在机括、机关这些奇巧之术上,更是登峰造极,这石门应该是用机关控制的,不可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以自来石从里面封住地宫石门。 小威有点不耐烦了,走到我跟前,哼哼唧唧的道:“那陈教授根本就没想找小姑,刚才我提议用炸药炸开这石门,他竟然骂我,说我是破坏文物,思想上有问题。我就纳了闷了,这石门算哪门子文物?刘司令,我们都到了这儿了,总不能被一堵石门挡住了前进的步伐吧,要不你翻翻你怀中的《秘葬》古书,看看在里面有没有记载怎么开启这玩意的机关?” 我听了小威的一番抱怨,忍不住抬头又看向了石门,忽然,我心中一动,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第40章 地宫入口 我猛然转头,看向了身边最近的一个镇墓兽,那镇墓兽的两个大眼珠子果然是向上看,我开始就觉得这是镇墓兽的眼珠子与整个脑袋不成比例,大的离谱,一只镇墓兽眼珠子大也就罢了,没道理八个不同模样的镇墓兽眼珠子都大的离谱吧,从雕刻艺术上来说,这对大眼珠子完全破坏了艺术的美感。 我想通了这一点,急忙走向杨教授,道:“杨教授,你们进来时有没有带着什么探测仪器。” 杨教授道:“你要什么仪器?” 我比划了一下,问他有没有能检测岩石厚度的仪器。 姜涛接口道:“你是要声波断层成像检测仪吧。” 我哪知道那声波断层成像检测仪是什么鬼,但好像名字有点像可以检测岩石厚度密度的玩意儿。 便道:“应该是的,你们考古队有没有这玩意?” 杨教授道:“老陈,声波检测仪带来了吗?” 陈衡教授点头,道:“好像在黄鹂的背包里,黄鹂,你找一下。” 黄鹂将双肩背包放在地上,翻了好一会儿,才拿出一个类似大哥大形状的仪器,在侧面两段有两个突兀尖锐的探测接口。 我道:“这怎么用?” 黄鹂道:“你要检测哪块石头?” 我指着石门道:“你检测一下这石门大约有多厚,应该没问题吧。” 黄鹂说没问题,这声波断层成像检测仪,是俄罗斯ACS公司生产的,最大可以检测2.5米的岩石厚度,这石门的厚度不可能超过2.5米的。 这仪器模样像大哥大,只是没有接收天线,上面有四个按钮还有一个显示数据的小屏幕,黄鹂拿着声波断层成像检测仪,走到石门前,将一侧的两个只有两三厘米的金属触角抵在了石门上,按动了红色按钮,很快,在小小的屏幕上就快熟的闪烁着数据,但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999,似乎是已经达到了检测极限。 黄鹂咿了一声,我问她检测结果如何,她一脸古怪的说,这生波断层成像检测仪,最大可以检测2.5米的岩石厚度,分析出岩石的质地、密度等,怎么这石门的厚度竟然超过了声波断层成像仪的最大检测范围。 我一听这话,不仅没有意外惊讶,反而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杨教授见我表情有异,便问我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指着石门道:“他奶奶的,我们都被骗了,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石门,而是一座石壁,是用来迷惑人的,真正的入口应该在上面。” 上面? 众人不解的抬头看着穹顶,这是溶洞的边缘地带,上面都是怪异的岩石,距离地面大约有三十米左右。头灯的光芒根本就照射不到穹顶上,所以大家一直都是在附近寻找石门机关,压根就没人去在意这溶洞的穹顶上到底是什么。 我道:“小威,探照灯!” 探照灯光线明亮刺眼,近距离照射人的眼睛,能使人致盲,由于太消耗电力,不到关键不会动用。 探照灯需要组装,乘着小威组装探照灯的时候,杨教授他们询问我,为什么地宫的入口在上面? 我耐着性子和他们解释,其实也我灵机一动,八尊镇墓兽的眼珠子太大,而且是向上方瞪着,我一直想不通这一点。 《秘葬》古书在古墓机关那部分中,曾有过关于疑冢的记载。 疑冢主要分为地上疑冢与地下疑冢,举世闻名的曹操七十二疑冢与明太祖朱元璋九龙城门棺,都是典型的地上疑冢,用来迷惑人,让世人找不到他们的墓穴,免得被盗。 至于地下疑冢,大致是在地宫里,出现墓中墓,比如在地宫里摆放一口金丝楠木好棺材,还有许多陪葬品,盗墓贼进来后自然以为棺木里躺着的是墓主人,但很有可能躺在棺材里的乃是一个替身,或许在地宫的暗格密室里还有一口墓主人真正的棺椁。 眼前的这座白狼王的墓穴,应该是西周末年、春秋时代的古墓,那时候以礼治天下,只管埋,不管盗,倒斗盗墓的思想还没有形成,到了春秋后期伍子胥掘坟鞭尸,这才有了开挖别人祖坟的先例。 盗墓的形成有三个重要阶段,第一阶段就是伍子胥掘坟鞭打楚王尸体三千下,第二阶段是西楚霸王挖墓扩充军饷,第三阶段就是三国时曹操所设的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 在白狼王生活的那个年代,伍子胥的老爹估计还没有出生呢,根本没有盗墓活动,而最初我们进入的青铜门,设计的如此精巧,也并不是用来防盗的,只是用白戎族的族人死了之后,将尸体搬进来放进那深渊悬崖上安葬,方便进出。 这里既然经常有白戎族的后人进入其中,白狼王或许不想死后被人打扰,亦或者是害怕后人盗取他的随葬宝贝,所以设置了疑冢。 杨教授他们面面相觑,似乎对我的分析半信半疑,至于姜涛更是直接对我嗤之以鼻,说我连书都没读过几年,还敢在这胡言乱语、大放厥词。 我对他道:“你这个人真是讨厌的很,我真想找根管子从你的喉咙的捅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塞住了你满肚子的学问,刚才黄鹂检测这石门的绝对超过2.5米,你觉得这是石门吗?你们都是专家,可是在我看来只是一群书呆子,不然怎么可能研究了好几天都没有打开青铜门?” 姜涛脸色一红,强自狡辩几句,说什么自己没学过旁门左道,自然是打不开河洛天演盘的。 这时,黄鹂道:“刘阳,我信你。” 我一愣,道:“什么?” 黄鹂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如果这石门就是地宫大门,不可能检测不出厚度的。刘娣姐失踪前留下纸条,很肯定的说你能找到她,那你一定有过人之处,我相信你。” 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道:“还算是有明白人。” 这时小威也探照灯也组装好了,刺眼的强光瞬间贯穿了漆黑的空间,他举着探照灯问是照哪里。 我对他说,顺着石门上方一直向上面移动。 探照灯的光芒比我们头灯要明亮许多,照射距离也非常远,光芒一点一点的向上面移动,照出了穹顶上方的景物。 忽然,我叫道:“停住!” 探照灯的光芒停留在石门东南方向上方大约距离地面二十多米的地方,仔细一看,他奶奶的,上面果然人工痕迹,好像有一个黝黑的洞口,在不起眼的地方。 我心中大喜,道:“入口就在那里!” 果然找到了入口,大家对佩服的五体投地,小威直接叫道:“姜涛,你刚才不是还怀疑刘司令吗?看到了没,你读了几十年的书,满腹经纶,可是还比上刘司令这个文盲,真是将读的书当成屎拉出来了。” 我得意的道:“嘛呢,嘛呢,和他说这些他听得懂吗?咱们还是上去再说吧。” 姜涛涨红着脸,道:“就算你是对的,可这二十多米高,怎么上去。” 我解下缠在腰间的飞虎爪,懒得理会他。 小威关闭探照灯,耻笑道:“姜同志,你问这句话又再一次充分暴露了你的目光短浅与不学无术,当然直接爬上去呀,要不我再给您安装个电梯?” 我道:“喂,小威,你差不多得了,现在找刘娣要紧,我先上去探探路,如果真是入口,我会丢下绳索拉你们上来。” 小威见我发话了,也不敢再继续耻笑姜涛,走到我跟前,低声道:“你小心点儿,这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说完,伸手塞给了一个东西,我低头一看,竟然是黑驴蹄子。 我伸手摸了摸胸口,衣服下挂着摸金符,有这玩意加上黑驴蹄子,如果在上面真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起码也能自保。 黄鹂在一边看到了小威塞进我手里的黑驴蹄子,她眉头一皱,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我嘱咐了小威几句,让他重新把探照灯打开,照着上面的石洞。我计算了一下长度,抡起飞虎爪扔了好几次,这才将飞虎爪挂在了洞口附近一块突起的岩石缝隙里。 我用力拽了几下身子,让飞虎爪固定住,然后手脚并用往上爬。 不到两分钟,就爬到了石洞附近,由于飞虎爪勾住的地方距离洞口还有将近两米的距离,我只好慢慢的贴着岩石往上爬,幸亏我在部队经常爬岩,这近乎九十度的石壁,还真爬不上去。 下面众人看到我放弃飞虎爪,像壁虎一样向上攀爬,而且没有任何的防护设施,都为我捏了一把汗。 快要爬到洞口时,忽然,我感觉到脚下一滑,身子不稳,向下掉落下去。 “啊!” 下面小威他们见我掉落,都是大吃一惊,纷纷惊呼了出来。 从这二十米的高度掉落下来,下面都是凸起的石笋,就不被摔死,也会被石笋刺穿身体! 失重的那一刻,我脑袋轰隆一想,心中狂呼,完了完了,想我大好青年,这一次就要折在这里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只苍白的手,从黑暗之中穿了出来,抓住了我的手! 第41章 刘娣 我发现了这个石门不过只是一个疑冢,真正的地宫入口应该是在石门上面,通过探照灯一照,果不其然,在石门东南方距离地面二十多米的石壁上,有一个漆黑的洞口。 于是我自告奋勇,用飞虎爪爬了上去,但飞虎爪的固定地方距离洞口还有2米左右的距离,我只好冒险往上爬,不料,就在我即将爬到洞口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了重心。 眼看着我就要从二十多米的高空衰落,忽然,一只手从石洞里快速的伸了出来,抓住了我的手。 这一个瞬间,我比直接掉落下去还要恐怖! 可是,一看清抓住我手的那个人,我所有的惊恐顿时烟消云散,化作了狂喜! 刘娣! 竟然是刘娣! 刘娣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但浑身污垢,背着一个双肩背包,她用力的抓着我的手,叫道:“臭刘阳,你怎么这么重,得减肥了!” 地面上,杨教授通过探照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当他们看到刘娣忽然出现救了我,也都是大喜过望。 “小姑!” “刘娣姐!” 小威等人都是大叫了出来。 我在刘娣的帮助下,重新稳住了身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了石洞,我一上来,刘娣几乎脱力一般,依靠在石壁上大口的喘着气。 我一把抱住了她,激动道:“我以为你死了呢!” 刘娣推开了我,没好气的道:“我还以为你找不到我呢,这都几天了?” 我道:“刘娣,你不能冤枉我,杨教授打电话给我说,说你消失在古墓里,我和小威连夜又是坐飞机又是坐车,马不停蹄的赶来这里,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走,跟我回家!” 刘娣道:“要回你回,我还没有揭开这地宫之谜呢。” 下面,小威大叫道:“我说你们两个别在那卿卿我我、打情骂俏呀,我们还在下面呢,赶紧弄个绳子下来呀。” 我褪下双肩包,拿出绳子,正要丢下去,不料刘娣却是道:“没这么麻烦,你们望左边走百米左右,那有一条石道,直接延伸到这里,你们从那上来。刘阳,你是瞎子吗?竟然用飞虎爪爬上来,没看到旁边有石道吗?幸亏我听到动静过来看看,不然你没找到自己倒是先英勇就义了。” 小威探照灯一照,果然发现石壁上有一条狭窄的石道从山壁里开出来,先前我们找到洞口之后过于兴奋,如果探照灯在向侧面移动两米,就发现了石道的存在! 我大感尴尬丢脸,真是熬了一辈子的鹰,今天被家雀啄了眼,我先前已经分析出在西周末年那个年代,还没有盗墓与防盗思想,那白狼王思想在怎么前卫,也不可能设置疑冢放置地宫被盗掘。 既然如此,有进入地宫的通道也是绝对有可能的,只怪我当时发现穹顶上的山洞后过于兴奋得意,连最基本的东西却给忽略了,因此还差点送了小命。 石道很狭窄,是直接开了石壁挖出来的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道路,乘着小威杨教授他们在走石道的空档,我询问刘娣她是怎么跑进这里的。 刘娣没有回答,反倒是问我有吃的没。 失踪了将近三天时间,开始她背包里是带着两盒压缩饼干,早就吃光了,幸亏在地底岩洞里有活水,不然她早就虚弱不堪了。 干粮食物都是陈教授他们准备,我背包里并没有,只是掏出一瓶水地给她,她咕噜咕噜喝了几口,由于喝的较猛,差点被呛到了。 我道:“你慢点喝,没人和你抢。” 她抹去了嘴角的水渍,道:“这三天差点了我的命。” 我这时杨教授他们也陆陆续续的上来了,这个岩洞很大,足有两米多高,三米多宽,倒也不显得拥挤。 杨教授见自己的得意门生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刘娣,你做事冲动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这一次多亏刘阳打开了河洛天演盘,不然我们真没这么快进入这里。” 刘娣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老师,让你担心了,那天晚上我也没想到能打开,本想叫您的,可当时都凌晨1点多了,您身体又不好,就没有向老师您及时汇报。” 杨教授有点不解的道:“那河洛天演盘你是怎么打开的呀?” 刘娣看了我一眼,道:“我哪有那个本事打开,这是刘阳教我的。” 我奇道:“你可不要污蔑我,我到这里才第一次看到河洛天演盘,什么时候教过你?” 刘娣伸手接过了黄鹂递过来的食物,一边吃一边道:“你还记得前几天我给你打电话询问你一些关于阴阳八卦的事儿吗?” 我一愣,心中琢磨一下,还真有这么回事,当时我和小威刚到杭州,辞了工作,带着小威在杭州各大有名经典到处的耍,记得当时是在河坊街吃荷叶鸡,接到刘娣的电话,针头线脑的问了我一些阴阳八卦、星宿定位之事。 我当时就简单的和她咕哝了几句,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一想,道:“不对呀,那河洛天演盘是以东方祭祀坑为入口的,就算那天我告诉你一些八卦方位,五行相克的道理,那你怎么想到以祭祀坑为主位推演呢?” 刘娣倒是愣住了,道:“哦,我按照你说的,一下子就打开了,这墓坐西向东,肯定是东面为入口呀,你不会是以青铜门所对的南方为入口推演的吧?” 我脸色一红,咳嗽了一声,道:“啊,这些细微末节咱们就不要在意了,说说你进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一番交谈之下,刘娣慢慢的说出了她消失之后的故事。 她糊里糊涂的打开青铜门之后,就沿着山体缝隙一直往里面走,和我们所看到的没多大出入,但是,她没注意到那个深渊悬崖,一迈腿直接掉了下去。 听到这里,我们忍不住都是一声惊呼。 刘娣继续说:“幸亏那深渊下面是一个深潭,我这才侥幸没事儿,不过深潭还真是吓人,上面飘着许多尸骸,我爬上岸之后,就发现了一个开启的石门,就走了进来,在这溶洞里转了几十个小时,终于找到了这地宫的入口。” 我问道:“你命还真大,你可不知道那深潭里有一条吃人大怪鱼,我差点就被那大鱼给吃了。” “有吗?那我真是太幸运了。” 刘娣吃了干粮喝了水之后,精神明显好了许多,道:“老师,前面就是地宫,我们进去吧。” 我接口道:“进去干什么?我们是来救你的,不是来做考古调研的,现在能不能原路返回还不知道呢,既然找到你,我们还是想办法怎么出去才是正事儿。” 我本以为大家都急着出去,可我这话出去,连与我蹲在同一条战壕的好战友小威都不附和我,显然大家都对立面的地宫有浓厚的兴趣。 “怎么了?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们是救援小组,不是考古大队,现在找到刘娣了,还想干什么?” 小威说道:“刘司令,你说我们都这里了,不进去看看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呀。” 我指着小威的鼻子,大骂道:“叛徒,叛徒!现在有两条路,一是找路出去,一是继续往地宫走,选择找路出去的,就站在我这边,选择继续探索地宫的就站在刘娣那边,喂喂,小威,我踹死你,过来……” 公平的选举,我一个人面对着他们七个人,显得无比的势单力薄。 我问道:“杨教授,这是怎么个意思?你找我来是救刘娣,可不是给你们挖掘祖坟的,我找到刘娣了,我的工作结束了,可不想陪着你们去冒险。” 杨教授轻轻的咳嗽一声,道:“刘阳,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眼前的这座地宫,我寻了几十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国家肯定不会批准对这座地宫进行考古发掘了,这是我唯一一睹白戎族历史文化的机会,请你也理解理解我。” 陈教授点头道:“这座地宫太大了,光是那深渊上挂着的无数尸骸,就足以震惊全球,何况这地宫里还有保存近乎完整的史前化石,这里又不是城市闹市区,按照我们国家的政策,对已经发现的古墓,以保护为主,这里没有遭到破坏,五十年内,国家绝对不会批准发掘的,既然我们都来了,何不一起进去看看白戎族的风采?”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感觉到怪怪的,我是摸金校尉,对古墓的诱惑都能抵挡的住,怎么这几个考古学家竟然抵挡不住? 现在看来网上说的还真不假,这些考古专业其实是盗墓的。 少数只能服从多数,现在加上刘娣我们一共有8个人,七个支持进入地宫进行调研,我一个人孤掌难鸣。 刘娣走到我面前,深情的对着我道:“刘阳,我需要你,真的需要你。” 我很感动,苦笑道:“谢谢,我看你是需要我身上的技术,算了,算了,死就死吧,我跟你进去。” 第42章 演戏 面对刘娣的美人计,我实在是没有什么抵抗力,自小到大,只要她深情的看着,对我发发嗲,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会为她闯出来。 在这甬道里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我们便开始甬道往前走。 一边走,我一边问道:“刘娣,既然你发现这甬道好几个小时了,难道你没进去?” 刘娣摇摇头,道:“没有。” 我哪里肯相信她的鬼话,上次在村里的古井将军冢里,刘娣的好奇心比我和小威还重,怎么可能没进去白狼王的地宫? 忽然,我转头看着她道:“你没进去,是不是你进不去呀?我怎么感觉上了贼船了?” 刘娣古怪的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哼道:“信你?你把我骗到四川来,不就是想借助我的阴阳风水术吗?” “你们夫妻两个不要吵了。” 黄鹂见我和刘娣吵架,忍不住出言安慰。 我一听她的话,立刻感觉不妙,大步朝着前面走去。 刘娣歪着脑袋,道:“夫妻?谁说我和他是夫妻?” 姜涛接口道:“白天他刚到营地,就说你是他媳妇,还打了我一顿。” 小威怒道:“你丫欠揍,信不信我在这里再把你揍一顿?” 刘娣似乎明白了什么,大步的追上我,拽着我的胳膊,低声道:“我们什么时候结婚的?我怎么不知道呀?” 我装傻充愣,道:“今天天气不错。” “少跟我装糊涂,姜涛那伤是你和小威打的?” “今天的晚饭也不错。” 刘娣拧着我的耳朵,低声道:“在别人面前我给你留点面子,不戳破你,这事我和你没完。” 我苦笑一声,低声道:“你松开,这能怨我么,早上刚到营地,那四眼田鸡就大言不惭的说是你男朋友,我不揍他揍谁?揍过之后,来了一大帮那四眼田鸡的同学同事,要撸着膀子和我干,你是了解我的,不愿多惹事非,免得将那些弱不禁风的书呆子打残,就随口说了一句你是我媳妇。” “说的好!姜涛天天缠着我,我都烦死了,正好找这个由头将他给打发了。” 我一愣,诧异的看着刘娣,没想到她转变的这么快,忽然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冒充她男人,似乎得益的是她,吃亏的是我! 正想着呢,刘娣转身对姜涛他们说道:“不错,刘阳是我老公。不过还没有领证,只是前年在家办了酒席。” 小威身子一个跄踉,差点摔倒在地,他站直身子,喃喃的道:“完了,完了,都疯了,这不差辈了吗,回去怎么给大爷爷交代呀!以后我该叫刘阳姑父呢,还是该叫刘娣嫂子?” 笔直的甬道一直向前延伸,到了尽头之时,正如我所预料的一样,刘娣不是不想进入白狼王的地宫,而是压根就进不去,一堵厚厚的石门直接挡住了去路。 石门就一扇,高有三米多,宽度也将近三米,在石门上有门环,但估计只是装饰用的,因为在石门旁边的石壁里,则是镶着磨盘大小的三层青铜圆轮,锈迹斑驳,但依旧可以转动,也能看清楚上面的铭文。 赫然正是最初青铜门上的那种河洛天演盘! 想要开启石门,就要通过河洛天演盘,刘娣蒙对了第一次,没蒙对第二次,于是被挡在石门前几个小时抓耳挠腮的干着急。 我一脸悻悻的望着刘娣,道:“媳妇儿,这就是你需要我的地方吧。” 刘娣翻了翻白眼,道:“谁是你媳妇?” 我低声道:“刚才不是你要我演你老公的么?” 刘娣道:“少废话,你赶紧把这河洛天演盘打开。” 我耸耸肩,说您老人家真是太高看我了,开河洛天演盘,需要根据地势山脉、星宿定位,这黑灯瞎火的,我去哪里给你开? 刘娣明显不相信我的话,说道:“你既然能打开第一道青铜门上的河洛天演盘,这一道天演盘你肯定也能开启,刘阳,你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个忙?怎么说我们也是拜堂成亲入过洞房的两口子,你想想,十年前我还为你流过产呢。” 此言一出,山洞内的众人一片哗然? “流产?” 所有人似乎都没有想到刘娣竟然还流过产。 小威更是叫道:“靠,这什么情况?刘司令,十年前我记得你还在部队吧,难道是06年春节回来那次睡了小姑?” 我一脸黑线,本想狡辩几句,但此事刘娣既然说出来了,大家肯定都相信一个女人的肺腑之言,无论我如何辩解估计都无济于事。 我指着刘娣,恨恨的道:“十来年不见,没想到你变成这样了,好,算你狠!” 刘娣一脸得意,低声对我道:“你开不开?你若不肯开,我就对小威说十年前你弓虽奸了我。” “开!你赢了!” 我咬牙切齿,没想到刘娣现在脸皮这么厚,不过也确实像她小时候顽劣的性格,以前村里最调皮的三个孩子,就是我、刘娣、小威,只是我想不通,8岁的时候还用尿活泥巴的刘娣,怎么就考上了清华大学成为我们县的女状元呢? 我不想在和刘娣在此纠缠下去,如果我不开这河洛天演盘,刘娣指不定还要捏造多少扭曲的事实呢。 拿出了八卦盘,定了一下方位,对刘娣道:“你用开启青铜门那道河洛天演盘的方法没打开么?” 刘娣摇头,说她试了好几次,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对照八卦方位,口中默念道:“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离坎相克坤土艮,乾兑震巽木对金。” 有了第一次开河洛天演盘的经验,我此刻也不紧张了,放松了心情,仔细的对照着。 刘娣见我念念有词,问道:“你好了没?” 我皱眉道:“河洛天演盘是一套六十组齿轮控制的高级密码锁,不比现在保险柜的密码好开,哪有这么快就能打开,你得容我研究研究。” 刘娣催促我快点研究,青春在流血,时间不等人。 石门面对东面,按理说开启这个河洛天演盘的口诀应该和第一个一样才对,怎么刘娣说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打开呢? 我眉头紧张,见刘娣所试的方位并没有错,现在河洛天演盘正对应着开启方位。 “不对呀。” 我抓了抓脑袋,道:“开启河洛天演盘就应该是第一个的方法。” 刘娣道:“两个河洛天演盘肯定开启的方法不一样,我试过很多次了,不行!” 我摇头,对她说,按照卦象方位来看,开启的方法就是和上一个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的,那我就没法子了。 杨教授在一边,道:“要不,小刘同志你再试试。” 我耸耸肩,道:“杨教授,既然刘娣试过很多次都打不开,我再试肯定也打不开。” 说话间,我打乱了河洛天演盘的三层圆轮,就像证明给他们看一样,开始转动最外层的那层圆轮,然后是最里层的圆轮,最后转动了中间那层圆轮。 当代表着“天”“地”“人”三个圆轮对应之后,我和杨教授说:“你看吧,试了也白试,纯属浪费时……” 不料我话还没有说过,石壁内传来了咔的一声声响,我吓了一跳,急忙收回手向后连退几步。 紧接着,熟悉的一幕发生了,三层圆轮自行转动起来,隐隐间可以清晰的听到石壁内机括转动的声音。 “这怎么回事?我怎么打不开?” 刘娣见到河洛天演盘被开启,一脸惊讶的说着。 我忽然想起一事,道:“恐怕是你打开的方式不对,这三层圆轮不是按照次序打开的,而是按照“天”、“地”、“人”的顺序,先转最外层的圆轮,其次转动最里层的圆轮,最后转动中间那层的圆轮,错一步都不行。” 刘娣恍然大悟,道:“那肯定就是这里出错了,我是乱转的,顺序不对。” 我一脸汗颜,这丫头真不知道是怎么蒙对第一道青铜门上的河洛天演盘的! 石壁内的河洛天演盘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就像全自动洗衣机脱水般的转速,大约转动了几十秒后,这才渐渐的慢了下来。 当转动停止之后,堵在甬道前的那扇石门,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牵扯一般,缓缓的向里面开启,露出了一个黑压压洞口。 这石门是常年封闭的,不像外面有空气流通,天知道里面的空气有没有毒,见杨教授他们欣喜若狂的往里冲,我急忙拽出了杨教授,说你老人家不要命啦,这石门两千多年没开启了,赶紧用仪器测测里面氧气成分。 杨教授一拍脑袋,感觉让黄鹂将检测空气的仪器拿出来。 我还真挺可怜黄鹂的,所有的探究仪器都是在她的背包里,估计比我身上的背包还重,哎,这就是研究生与博士后的区别呀,看看姜涛这个大老爷们,是博士后,结果背包里就装了一捆绳子,几根冷焰火、信号枪之类的。 几分钟后,检测出里面的空气没问题,氧气浓度虽然偏低,但也算正常范围,我估计这石门会和那青铜门一样,会自动关闭,既然氧气没问题,就让大家进去吧。 石门后不再是甬道,而是数十级的台阶,在两侧还有几尊狼首人身的石像,大小和高度和我们在深渊底部见到的那两个守护入口的雕像一模一样。 “是这里了!这里就是白狼王的地宫!” 杨教授激动的大叫起来,容光焕发,哪里像是一个60多岁的小老头? 面前的空间实在太大,我们站在石阶上也看不到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于是我让小威再组装一下探照灯,看看情况。 不料,忽然啪的一声枪响,只见一道弧线射了出去,在空中凌空爆裂,瞬间剧烈的强光就撕裂的黑暗,我们看清了眼前地宫的大致面貌! 第43章 地宫 姜涛打出了一发信号弹,信号弹的光芒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当做照明弹来使用,不过他这一枪开的,差点吓死我。 回过神来之后,借着信号弹的光芒,我们每个人都被前面的世界惊呆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半天然、半人工的地底溶洞,估计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穹顶距离地面大约有三四十米,数十根粗大的天然石柱从穹顶垂下,到了地面上时变的非常细,有些石柱甚至是凌空挂在穹顶上。 地面上四处看到散落许多器物,多是泥质陶器,也有一些青铜器! 如果不是跟着杨教授进来考古调研,而是进来摸金倒斗,这里顺便拿出去一件青铜器,估计都足够我和小威吃喝一辈子不愁! 除了这些陶器、青铜器之外,我看到了熟悉的一幕,只见下面有许多一米高、三米长、一米多宽的石台,每一个石台上都躺着一个粽子,和当初在楚灵王地宫里见到的石台上的干尸老粽子一模一样,都是浑身发黑,皮包骨头,看上去极为渗人。 “老师!我们找到了!我们找到了!犬戎族灭了西周后从镐京抢夺来的财宝果然都埋藏在这里!” 姜涛欢呼一声,欢喜的跑下阶梯,黄鹂、刘娣也是一脸兴奋走了下去。 我拉住了杨教授,道:“杨教授,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地宫的大致情况。” 杨教授兴奋过度,脸色涨红,听我这么一问,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道:“别当我是傻子,你看看你们准备的这些东西,绳索,探照灯,防毒面具,声波断层成像仪、信号枪,如果你们事先不知道白狼王地宫是一座巨大的地底溶洞,怎么可能会准备这些东西?” 杨教授似乎有些尴尬,一时间说不出来了。 一瞧他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一次真是上了鬼子当,糊里糊涂给杨教授他们当了靶子,现在情况很明显,杨教授他们对这个地宫的大致格局有一定的了解,或许是从哪本古籍文献上看到关于白狼王地宫的记载的,或许是从其他渠道知道的,这些都不重要了。 现在我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杨教授他们执意要进这地宫,恐怕不是考古调研这么简单,进来也不像是找刘娣的,而像是寻找白狼王地宫里的某一件文物。 白狼王是犬戎族的,那时候犬戎族是活跃在如今陕甘宁一代的游牧民族,他们的东西连我都看不上眼,更别说见多识广的杨教授。 福尔摩斯曾说过,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就算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的所在。 我心中怀疑,杨教授之所以不顾危险亲自下这地宫,就是要找当年犬戎族灭了西周后,从西周王宫带出来的某一件或者几件宝贝! 要知道,当年犬戎族从镐京抢走的可不止褒姒这个红颜祸水,几乎将王宫洗劫一空,所有的珍宝都被抢走了。 这个古墓在四川境内,杨教授是清华的教授,就算真要进行勘探发掘,也是由重庆这边的专家主持进行,结果重庆这边就只来了一个陈衡教授,在考古发掘中还是个副的,杨教授不远万里来到这里,绝对不是工作这么简单! 他们到底要找什么? 这才是我真正感兴趣的! 但是,杨教授肯定不会和我这个外人说的,多半知晓此行真正目的的,只有杨教授、刘娣、姜涛、陈衡教授四个人,估计连黄鹂这个研究生都不知道,更别说专职司机加保镖的陈锐了。 杨教授含糊其辞,和我猜测的一眼,说了一番在野史文献中曾看到过关于白狼王地宫的记载,然后就和陈衡教授大步的走了下去。 当考古队的人都下去,后面的小威拉住了我,低声道:“刘司令,这咋个情况?” 我吐了口唾沫,对他说我们哥俩这是英明一世、糊涂一时,被杨教授、刘娣当枪使了。 小威暴跳如雷,问我是不是他们这些臭老九拿我们这些中下贫农当炮灰,我说,就差不多这个意思,这杨教授他们明显对这地宫有一定的了解,来这里是寻找某一件宝贝,估计是上级相关部门不允许强行炸开地宫的大门,这里现在也不适合公诸于世,所以我们哥俩就掉进了这个大坑里。 小威哼哼唧唧,说道:“我们不远千里是来救小姑的,这下倒好,原来这是圈套啊,既然他们不仁,也别怪我们不义,下面好像有许多陪葬品,我们该拿的拿,该摸的摸,就当这次跑腿的劳务费。” 我吓了一跳,赶忙对他说,这么多考古专家在场,你想死我还想逍遥几年呢,好不容易从九姐那坑了几百万,我还没有过着逍遥日子呢,可不想现在就去蹲大狱。 小威一脸自信,拍着胸脯道:“哥们的手快着呢,乘他们不注意,我随便顺几件青铜器出去,咱们哥俩可就一辈子吃喝不愁啦。” “刘阳,小威,你们在嘀嘀咕咕干什么?” 刘娣已经走到了阶梯下面,看到我和小威在后面小声的说着话,回头对我们叫了一声。 我耸耸肩,紧了紧身后的双肩背包,道:“刘娣,我没想到你竟然利用我对你的感情欺骗我!” 刘娣道:“我哪欺骗你了?” 我指着前面欣喜若狂的杨教授等人,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的那位老师挖这座地宫的真实目的,我刘阳这一次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再计较此事,等出去之后咱们就各奔东西,老死不相往来。” 刘娣笑了笑,说道:“哦,我们不是结婚了么?你连媳妇儿都不要了?” 我怒道:“你少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是在说结婚的事情吗?我想要表达的是你在欺骗我!我们穿开裆裤就认识,现在有30年了,你骗我!我好伤心!” 刘娣叹了口气,走到我跟前,对小威使了一个眼神,小威干笑几声,道:“我先跟着杨教授摸金发财,不,是考古调研,你们慢聊。” 小威识趣的走开了后,刘娣对我说:“刘阳,我没有骗你,关于老师要找东西,我以前并不知情。” 我指着自己的脸,对她道:“这是什么?” 刘娣一捂额头,道:“你又来了。” 我哼道:“我这是脸,不是脚巴丫子,上面长着的不是一对鸡眼,这杨教授明显是后备而来,我和小威下地宫是来救你的,可他们那几个臭老九是为了地宫里的宝贝冥器而来的,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知情?哼!哼哼!” 刘娣正色道:“刘阳,你刚才也说了,我们穿开裆裤就认识了,都到了这里我还必要欺骗你吗?此事要从三个月前说起,当时有一伙盗墓贼试图盗挖这座古墓,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我点点头,说知道又怎么样?那货土夫子连墓门都没有找到,几个人憋死在盗洞里,别告诉我是那几个不专业的土夫子告诉杨教授地宫里的大致情况的。 刘娣说,虽然不是那几个盗墓贼告诉杨教授的,但情况也差不多。 当下刘娣简要的和我说了一番三个月前的事情。 当时刘娣、姜涛、黄鹂等一众学生,跟着杨教授在洛阳郊区发掘一座西汉古墓,7月初的时候,上级领导忽然将杨教授叫了回去,第二天杨教授就带着一班学生来到了四川,在这里已经有一支专业的考古队正在开始对白狼王地宫展开了勘探性发掘。 我摆手道:“打住,说重点。” 刘娣道:“重点就是,那伙盗墓贼被抓了之后,从他们身上找到了一本盗墓笔记,有些年头,估计是明末清初一位地仙盗墓心得,在笔记里记载了有关白狼王地宫的情况。” 我皱眉道:“以前有人进来过?” 刘娣道:“这里有没有被摸过我就不知道了,那笔记里确实零星记载了一些白狼王地宫的事情,当时我并不知情,前几天我从村里回来之后,发现了地宫大门,杨教授这才对我们说了,他找白狼王地宫已经几十年了,他在寻找中华民族失落三千年的宝物。” “什么宝物?” 刘娣道:“《大唐西域记》中称之为往生石,在殷商时期叫做麒麟目,古文献记载,麒麟目一直是西周王室的权力象征,但当年周幽王昏庸,为取乐爱妃褒姒,将麒麟目镶在了凤冠上送给了褒姒,犬戎族攻入镐京,西周灭亡,褒姒也被犬戎族抢走了,从此麒麟目下落不明,战国时期,周王朝都是以假的麒麟目滥竽充数,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想找到麒麟目,但都没有寻获,这宝物极有可能落在了白狼王的手里,估计就在他的棺椁里。” 我道:“杨教授费尽心思要找的就是一块破石头?” 刘娣低声道:“不是老师要,是上面的人要,说了你也不懂。”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上面的人要?难道是…… 失神了十几秒后,我问刘娣,这麒麟目怎么又叫往生石,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要得到它? 刘娣解释道:“具体的我也说不好,根据《大唐西域记》记载,此物是从西边的世界传入中原的,具有神奇的魔力,可以令重伤者起死回生,甚至可以长生不老。当然,这都是传说,或许你说的不错,估计就是一块破石头吧。” 第44章 石棺 “破石头?” 我当然不相信那什么“往生石”是一块破石头,这么多帝王都在寻找的玩意,绝对是一件绝世珍宝。 像这种春秋以前的东西,都是老物件,考古领域与摸金一门将秦汉以前的东西都称为神器,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 听名字叫做麒麟目,镶在褒姒头顶的凤冠上,应该是一块不大的玉宝石之类的,但应该不是一块普通的宝石。 世间有许多玉石,都存在神秘的魔力,在《秘葬》古书中就记载了十几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奇石,甚至还有一种玉石,叫做夺魂玉,人只要看上一眼,立刻就昏厥过去,就像是三魂七魄被吸收了一般。 我估计,那什么往生石麒麟目多半就是有这种功效,石头有一定的辐射,但古时候人信苍天鬼神,就是不信科学,当他们不能理解某些事物的原由时,常常会冠以神鬼仙怪以示之,为的就是增加神秘感。 从刘娣遮遮掩掩的话中,我知道那往生石并非杨教授要寻找,而是上面的人。 是谁? 这就不是我这个平头小百姓可以肆意揣摩的了。 既然都走到了这里,我也没有其他法子,只好跟着刘娣硬着头皮往下走。 石阶大约有八九十级,下面是一个足球场地大小的溶洞地宫,横七竖八的摆满了石台,没一个石台上都躺着一具狰狞的干尸。 在信号弹即将燃灭前,我站在石阶上往下看,发现这些石台的摆放位置似乎很奇特,并不像是随意摆放,也不是根据八卦位置排列,倒像是根据九宫飞星的方位排列的。 这个白狼王古墓的规模,远远要大与楚灵王的地宫,从格局上来,那楚灵王的地宫只是眼前这座地宫的缩小版而已。 我心中暗暗佩服白狼王,没想到这个游牧民族的首领手段却不小,死后居住的地宫,比中国古代许多帝王都要豪华,单单是地宫外守护的那些冰河世纪的龙骨化石,就是不普通帝王能享受的到。 这里应该就是整个白戎族地下墓葬的核心,数百个一米石台,每个石台上都躺着一具皮肤干瘪发黑、扭曲恐怖的粽子,这诡异的墓葬方式,我曾在楚灵王地宫里见到过,当时九龙拉棺的四周,就放置着几乎同样的石台,每个石台上也都有一具干尸粽子。 纵然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可这次面对着数以百计的干尸老粽子,我心还是噗通噗通的直跳。 前面在石门前,小威和黄鹂看到一个影子消失在石门中,这地宫里肯定不干净,现在我们几个不速之客贸然闯进地宫,天知道白狼王那老粽子要怎么对付我们。 走到下面,我发现有点不对劲,因为不仅石台上躺着干尸粽子,地面也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体,都已经成了骸骨,很多都是断裂的,骸骨的四周还有许多锈迹斑斑的青铜剑,像是有许多人在此厮杀过一般。 我心中一动,难道这盛极一时的白戎族忽然消失在历史之中,是因为战乱? 凌乱的地宫里,很明显经历了一场残酷的厮杀,许多石台上的干尸粽子因为厮杀被撞掉在了地面上,我走到杨教授的身边时,听到了杨教授的话,更加笃定了我心中的猜测。 杨教授一脸激动的道:“解开了,解开了,白戎族消失之谜解开了,原来是毁于战乱,白戎族进入四川后,又繁衍生息了大约三百年,到了战国时期才忽然消失,看来是外敌入侵。” 陈衡教授从地上的骸骨下面轻轻的拿出了一柄绣的不像样子的青铜剑,道:“是楚国鸟纹,当时楚国实力最强,势力从四川一直延伸到皖北,这兵器是楚国士兵的,看来是楚国灭了白戎族。” 我和刘娣相视了一眼,同时想到了小舟村下面的楚灵王地宫。 八成就是楚灵王干的好事,灭白戎族时,觉得这地宫环境很好,于是就让白戎族的工匠给自己建造一个类似的地宫。 这也就完全可以解释,为什么楚灵王地宫有许多白戎族文化的痕迹,连六臂恶魔都是直接抄袭白戎族的六臂狼神。 地面上除了骸骨与破旧的兵器之后,还有一些青铜器,零零散散的,有铜壶、编磬、青铜树枝灯,也有盔甲之类的。 我和小威看的是双眼放光,心想这些玩意随便摸出去几件,完全就可以退休养老、颐养天年了。 可惜,身边都是考古专家,有贼心没贼胆,要是被杨教授扭送派出所,没个十年八年估计都出不来。 我们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手电的光芒在几千年后重新给这个地底的黑暗空间带来了光明,我们就像跨越了时间的轮回,行走在时间的年轮上,见证着曾经将西周灭亡的强大部落强盛的时代。 越往深处走,越是令人触目惊心,虽然地面上的骸骨都烂成了骨头,但是在石台上的干尸粽子保存基本完好,这玩意在国外又叫木乃伊,单单这地宫里的粽子,恐怕都足以令埃及最大金字塔里面躺着的图坦卡蒙法老羞愧难当。 虽然地宫里与许多死人,但整个地宫的破坏程度并不严重,杨教授不愧是专家学者,他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对我们说,当年可能是楚国来犯,白戎族难以抵抗,就退入了这座地宫里。 虽然楚国士兵攻入了地宫,但是那几道墓门开启一段时间后会自动关闭,加上还有那百米高的深渊,所以杀入地宫的楚国士兵都给里面的白戎族战士杀了,双方都死在了这里。 我觉得杨教授的话很有可能,但是陈教授却是一脸担心的道:“如果当年楚国的人并没有困死在这里,带走了麒麟目,那可如何是好?” 杨教授一听这话,脸色忽然变了变,道:“很有这个可能,我找麒麟目几十年,今日终于发现线索,可千万不要功亏一篑!大家赶紧找找白狼王的棺椁,看看棺椁有没有被破坏。” 我心想,这老头还真是我行我素呀,他是考古的耶,竟然呛行做起摸金校尉的勾当,不好好研究地宫里的文化传承,倒是一门心思想要升棺发财,开启白狼王的棺椁。 很快,我们就看到了棺椁,在地宫的正中心位置,放置着十多口的棺椁,其中中间的那个棺椁最为巨大豪华,旁边的棺椁明显要小许多,似乎是拱卫着中间的棺椁。 我们很快就断定,中间的棺椁,里面躺着的绝对就白狼王了。 除了十几个小一号的棺椁拱卫之外,在白狼王棺椁的四周,分别有四尊狼首人身的石雕,单膝半跪着,面向白狼王的棺椁,由于是半跪状态,个头和真人差不多,远远没有在外面我们所看到的那几具狼首人身的石雕高大。 我们几个哗啦啦的全部走到了白狼王棺椁的跟前,用手电照着,随即发现这棺椁和我在小舟村古井下所见的明朝将军冢里的棺椁有点相似,外层都是石棺。 石棺是放在一个石台上,看起来十分笨重巨大,在里面应该还套有几层的棺椁。 最外层的石棺上,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铭文、图案,是鲜红的颜料涂染,纵然过去了两千多年,这些颜料还是没有完全褪去,呈现出暗红色,就像是凝固的血液一般,令人有点心中发憷。 我伸手去摸石棺,忽然杨教授如发了疯一般惊叫道:“别动!” 我被吓了一跳,其他人也被杨教授忽然的举动惊到了,只见杨教授用力的推开我,口中喃喃的说着什么话,我隐隐听到“是我的,是我的……” 我心中惊愕,这杨教授不会是因为找到白狼王地宫棺椁兴奋过度精神分裂了吧。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大约几分钟后,杨教授就恢复了正常,有些歉意的对我说,他找白狼王的地宫已经好几十年了,刚才过于紧张,让我不要放在心上。 看在刘娣的面上,我根本就没有想和小老头计较,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客气话就走到了一边。 小威想要靠近石棺,结果被陈锐给挡住了,说什么文物珍贵,小威不是专业的考古人员,不得随意靠近。 小威一脸愤怒的走到我跟前,开口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什么叫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好家伙,这厮一口气从嘴里拽出来四句成语,而且用的十分到位,完全从一个市井文盲陡然一变成为了文坛巨豪。 我敬若天人,看来我以前确实是门缝里瞧人,将小威给瞧扁了,这家伙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的。 我转头看向杨教授他们几个人围着白狼王的棺椁在讨论研究,道:“算啦,我们本来就不是考古人员,人家不让我们靠近也是情理之中。” “情理的个屁,出不出去还两说呢,这些家伙现在就开始卸磨杀驴,真的一群臭不要脸。” 我明白小威为何如此愤恨,白狼王陪葬的最贵重的物品,绝对都在那口大石棺里,现在杨教授他们将我们赶到了一边,连靠近都不允许,连我都生气,别说早就眼红石棺里冥器的小威了。 我掏出了香烟,递给了小威一根,小威哼哼唧唧的接过,口中一直在说着晦气的话。 第45章 尸变 白狼王的棺椁并未遭到破坏,保存的相当完好,想来当年楚军虽然攻进了地宫,但遭到了白戎族族人的拼死反抗,最后在此同归于尽了。 我和小威远远的抽着烟,既然杨教授他们不让我们哥俩靠近,咱就不靠近,我看到脚边有一件冥器,叼着烟随时捡了起来。 是一方青铜小鼎,大约巴掌大小,三足,模样很像是一个小香炉,在两次还有两只怪兽模样的图案,那时候人的思想很抽象,看图案应该是老虎,造型精美,在博物馆也极为罕见。 像这种青铜器具,在整个地宫里还有许多,应该都是当年犬戎族攻入镐京时从西周王宫里抢来的,后来诸侯联军围剿,白狼王就带着这些战利品来逃到了四川,不知道是死后搬进地宫里陪葬的,还是楚国大军进攻白戎族时,被当时的白戎族的族人将这才东西搬进来的,这些早已经无从考证。 我手中的这个小鼎锈迹斑斑,小威看了一眼,道:“这玩意值钱吗?” 我轻轻擦拭青铜小鼎上的铜锈,低声道:“这么和你说吧,我卖给九姐的那十六个金饼子,320万,抓到了也就判个两三年,这玩意要是弄出去倒卖,起码十年以上,而且还有可能……” 说到这里,我的手掌在面前轻轻的往下一斩,低声道:“掉脑袋。” 小威缩了缩脖子,似乎不太相信。 我解释道:“秦汉以前的冥器,现在都称为神器,都是国宝级文物,青铜器现在市面上极为少见,别看这小鼎快锈成渣了,拿出去一倒腾,不仅能把九姐那个门脸盘了,还能睡她十七八回。” 小威瞠目结舌,他早就听说青铜器值钱,没想到这么值钱。 我看他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不怀好意的瞟着散落在地宫各处的随葬品,我伸手敲了一下的脑袋,没好气的道:“你小子眼可别红,那几个臭老九就在跟前呢,外头还有武警官兵,现在可不能犯糊涂,万一被逮到,我们哥俩可就真要倒血霉了!” 小威低声道:“只要随便摸几件小玩意出去,咱哥俩可就一辈子不愁吃喝了,孔子曰富贵险中求,咱们乘他们不注意,偷偷塞几个体积小一点的到包里,只要带出去了,他们难道还能翻我们的包?” “砰!” 一直修长的大腿从小威的身后出现,那一双布满鞋钉的登山鞋毫不客气的与小威臀部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小威一个跄踉,甚至趴在了前面的一口较小的石棺上,心中大怒,叫道:“谁!谁踹我!” 刘娣拿着手中的手电,光芒在小威的脸上晃了几圈,道:“是我,你有什么意见。” 小威一下子就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他干笑几声,道:“小姑,这么是干什么。” 刘娣走到我们面前,低声道:“刘阳,小威,我知道你们眼红这里的陪葬品,说真的,我参与过十几个考古发掘,那些陪葬品加起来都没有这里丰厚,要是其它地方你们拿几个出去也就算了,可,这是哪里?杨教授,陈教授都在这,你们还敢打这里冥器的主意?不想活了?” 我连忙举手,道:“您老人家真是冤枉我了,我的思想觉悟你应该知道的,刚才我还劝小威来着。” 刘娣哼了一声,说什么刚才如果不是我听到你劝小威,我肯定也会踹你一个狗啃泥。 我心中暗呼一声侥幸,其实我也贪心这里的冥器,只是有贼心没贼胆,本来我刚想安慰小威,先放弃这里的小树苗,等出去之后我寻几个大墓,咱哥俩进去随便摸,那可是无边大森林呀! 多亏了我及时收住了口,不然被刘娣听见了,肯定又要责骂我一通。 我不想在和刘娣纠缠这个,转移话题,道:“我说刘娣,你不去陪着你那位伟大的导师杨教授研究白狼王棺椁,怎么有闲心来与我和小威这两个国际大闲人打诨插科?” 刘娣白了我一眼,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气,可也没必要这么阴阳怪气吧?” 我哎呦一声,对她说,咱和小威只是一介平头老百姓,天生就是命贱,跑腿的料儿,借我三个够胆也不敢生你们这些考古专家的气,咱们是门外汉,别说是摸了,就算看一眼没准就把棺椁里的冥器看坏喽,还是老老实实在这抽烟打屁,免得又被某些人说破坏国家文物。 “还说你没生气,你是不是男人,怎么这么小肚鸡肠?” 刘娣又是哼了一声,道:“现在我让你过来帮个忙,你过不过来。” 我一听,心想估计他们几个专家研究白狼王的石棺出现的疑难杂点,所以又想到我这个大闲人了。 我立刻摇头,道:“这都找到白狼王棺椁了,我的工作到头了,已经被卸磨杀驴了,我不帮!” “我还没说是什么忙,你就不帮?” “什么忙我也不帮,去去去,别打扰我和小威在这抽烟,一路上都没有来得及享受这无产阶级中小贫农的小资生活。” 刘娣被我气的直跺脚,气呼呼的转身走向了杨教授他们那边,刚走三四步,又回头瞪着小威,道:“你老实点,别犯错误。” 小威走到我身边,问我刘娣找我干什么。 我说还能干什么,肯定是杨教授他们打不开白狼王的棺椁,又想利用我。 小威一听,立刻说不能再被他们利用,他奶奶的,连看那棺椁一眼都不许,还真当我们是看门狗呀。 刘娣走到杨教授身边,我依靠在一口石棺上远远的看着,见到杨教授他们一边说着话,还不时的向我这边看来,我心中有些好奇,不会真被我料中了吧,他们莫非真的打不开白狼王的棺椁? 几分钟后,杨教授、陈教授、刘娣、黄鹂四人朝我们这边走来,姜涛与陈锐则还是在白狼王棺椁附近。 见到他们走来,小威用手臂拱了一下我,道:“来者不善呀。” 我点头道:“静观其变。” 小威道:“这种情况,不如退避三舍。” 我摇头道:“如今十面埋伏,无路可退,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小威道:“看样子他们要用美人计呀,你撑得住不?” 我道:“若真是美人计,咱就将计就计,反正也不会吃亏。” 刘娣将我和小威一番古怪的话都听在耳中,道:“孙子兵法读的不错呀,都快整出三十六计了。” 我耸耸肩道:“你们找我哥俩干嘛?” 陈教授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他轻轻的咳嗽一声,道:“两位同志不是专业的考古人员,刚才为了保护珍贵文物,也不得不请两位同志在一边稍作休息,你们可千万不要误会。” 小威道:“误会?没误会,我们哥俩是来救小姑的,现在小姑也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圆满结束,你们该忙啥忙啥。” 我点头,示意小威说的话就是我要说的话。 刘娣气道:“刘阳,你再这幅痞子性,我就和你离婚!” 我做恐惧状,道:“哎呀,那太好啦,为了你我是整天提心吊胆,还是早点离吧。” 杨教授吓了一跳,道:“刘娣,说什么呢,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这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我和小威一听杨教授都是哈哈大笑。 小威一边笑还一边嘀咕:“对对对,共枕眠,哈哈,你们共枕眠。” 杨教授看我们笑个不止,便道:“刚才听刘娣说,你们对这地宫里的陪葬品很有兴趣,如果能帮我打开白狼王的棺椁,这地宫里的陪葬品,我做主,你们可以每个人拿一样回去做纪念。” 我一听顿时吓了一跳,这里面可都是价值连城的文物呀,这些精美的青铜器随便一件拿出去也是震慑八方的神器,这老头竟然要送我和小威一人一个? 有这等好事? 正惊疑间,小威忽然跳起出来,双手紧紧的握着杨教授的,媚笑道:“杨教授你咋这么客气呀,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吩咐说一声,我哥俩鞍前马后的服侍着就成,对了,纪念品我们可以自己挑选吗?” 我心中大气,这个家伙真是见钱眼开,转眼之间就背叛了革命,放在解放前,绝对是一代不折不扣的大汉奸呀。 我正想好好教育教育这背叛组织背叛革命的汉奸时,忽然,地宫里刮起了一阵阴风,冷的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正狐疑时,安静的地宫里,忽然传出“咔咔咔”的的摩擦声,同时,我感觉到身后依着的那具石棺,似乎动了一下,仿佛那咔咔的摩擦声就是从我背后的石棺里发出来的。 我如触电一般吓个半死,急忙跳到一边。 其它人也听到了那个声音,不禁愕然。 所有人都看向了刚才我倚着的那口大约一米来高的石棺。 此刻,石棺竟在缓缓的颤动! 对,石棺在动!那咔咔的声音就像是石棺里有人在用手指抓着棺椁内壁一般。 “我靠!尸变了!” 我心中大骇,叫道:“小威,保护刘娣。” 第46章 血克 这里起码有两千年没有被开启过,也没有发现任何被盗掘的痕迹,放置在地宫的一口石棺豁然抖动了起来,连杨教授他们都吓的不轻。 这里的异变,很快就惊动了还在白狼王棺椁附近的姜涛与陈锐,两人跑过来,一看那石棺在抖动,还从内部发出咔咔的声音,就像是里面有人用手指在抓着内壁,都是吓了一大跳。 黄鹂胆子小,已经吓的花容失色,双腿哆嗦。 我心中暗道这地宫里果然不干净呀,他娘的,真的遇到老粽子了。 我示意大家慢慢后退,同时我从裤兜口袋里摸出了先前小威给我的黑驴蹄子,看着颤抖的越来越厉害的石棺,我也不知道这黑驴蹄子能不能镇的住,现在只能从原路退回去,万一这石棺里跳出来一个我们对付不了的老粽子,那可就真要折在这里了。 这时,身后的陈锐道:“杨教授,不好了,刚才进来的那个石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闭了。” 杨教授他们乱作一团,黄鹂又被吓哭了,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还好小威就在旁边,赶忙扶住她。 小威叫道:“刘司令,啥情况?后路被封,咋办呀?” 我紧紧握着黑驴蹄子,盯着抖动的石棺,心中急转,回想着《秘葬》古书和潘老狗《摸金笔记》关于克制粽子的方法。 古书与笔记中记载克制粽子的方法有,五花八门的,但摸金校尉最常用的就是黑驴蹄子,黑狗血,捆尸索,糯米这四种。 现在这老粽子要从石棺里跳出来,当务之急就是不能让他出来,不然不被它吃了,也会被吓死。 我叫道:“捆尸索。” 小威麻利的将背包解下,翻了几下,道:“没在我这!” 我想起捆尸索在我的背包里,急忙解开背包,伸手掏出了捆尸索,道:“小威、陈锐过来帮我!其他人后退。” 现在的是情况是我们被困在了地宫里,退路已经被封住了,当务之急是不能让石棺了的粽子出来,只能将石棺捆住。 小威胆子不小,陈锐也是当过兵的,一看就是狠角色,两人也知道此刻是生死存亡之际,顾不得害怕,跑了过来,想要合力用捆尸索将石棺捆住。 可石棺有上千斤重,捆尸索根本就无法从下面穿插过去,这时石棺颤抖的越来越厉害,里面传来的咔咔声已经变成了咚咚声,想是有一股大力在撞击着石棺的棺盖。 我心中暗骂杨教授他们非要进来找什么麒麟目,现在好了,麒麟目还没有看到影子呢,自己这帮人倒要先死在地宫里。 一想到死在地宫里,我就想起了楚灵王地宫里困死的潘老狗那三个摸金校尉,忽然,我灵光一闪,记得在潘老狗的笔记里记载着他乃是曹操敕封的摸金校尉第八十二代传,他的血可以镇住尸变。 想到这里,我从口袋里拿出蝴蝶刀,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大拇指上划了一道口子。 小威惊叫道:“刘司令,你疯啦?” 我推开他,伸手将我的血滴在了石棺上,原本颤抖不止的石棺忽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是又惊又喜,以为我的血能克尸变。 不料,大约过了几秒钟,石棺竟然又开始重新颤动起来。 一看石棺又动了,黄鹂吓的惊叫了出来。 我的血虽然无法克制尸变,但刚才我的血滴在石棺上,石棺明显发生着变化,看来不是血不能克制克制里面的粽子,而是我的血不行。 我转头看向了刘娣! 在楚灵王地宫里的时候,我和小威就拿刘娣的身世开玩笑,打趣她是摸金校尉潘云川的女儿,当时刘娣气的不轻,还要和我们绝交。 现在到了这个时候,既然石棺对血有反应,只能赌一赌了。 我三步并两步跑到刘娣的跟前,将刘娣拽到石棺前,拿出蝴蝶刀就往她手上攮,刘娣惊叫道:“刘阳,你干嘛?” 小威叫道:“完了,刘司令被鬼上身了,快按住他!” 他和陈锐一左一右的冲上来,直接将我按到在地。 我大骂道:“你们疯了?” 小威道:“你才疯了!” 说着,他掏出黑驴蹄子就往我嘴里塞,口中还一个劲的叫道:“天灵灵地灵灵,黑驴蹄子快显灵!” 我心中气急,叫道:“血!用刘娣的血可以克制老粽子!” 刘娣道:“为什么是我的血!” 我被小威和陈锐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也不知道从哪里解释。 于是道:“潘云川的笔记里说他的血可以克粽子!你也姓潘!快试试呀!等老粽子破棺而出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刘娣心中惊疑,觉得我不像是在和她开玩笑,于是她弯腰拾起了刚才被小威止住时我掉在地上的蝴蝶刀。 这时,躲的远远的杨教授与陈教授忽然对望一眼,陈教授低声道:“京城潘云川潘老狗?他不是消失了三十年了吗?刘娣这三人怎么和潘老狗扯上了关系?” 杨教授眯着眼睛,轻轻的摇着头,眼神有点怪异,似乎潘云川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有着一种魔力。 刘娣最终还是相信了我的话,用蝴蝶刀割破了手指,她是女人,怕疼,当割破手指的那一瞬间,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 虽说她是无神论者,可眼前这具放在这里两千多年的石棺忽然颤抖起来,里面明显有什么东西往外爬,绝对不是善类。 鲜血从她的手指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石棺上,原本狂暴的石棺,忽然静止了下来,不像我的血只让石棺静止了几秒钟,刘娣的血则是让石棺完完全全的安静了下来。 “我靠!你的血克粽子呀!不能浪费喽!” 小威一看刘娣的血阵的让石棺安静了下来,也没心思按着我了,一溜烟的跑到刘娣的跟前,此刻刘娣手指还在滴血,他急忙握着刘娣的手,在自己的脑门上涂了涂。 口中道:“多抹点儿,出去后我买十斤猪肝红枣给你补补血。” 刘娣一脚踹开小威,将割破的手指含在嘴中吸允着,道:“滚滚滚,你当我造血机器呀。” 见石棺已经被刘娣的血震住,陈锐便从我的身上下来,松开了我胳膊,我拍拍浑身的灰尘,走到了那口尸变的石棺跟前,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高举头顶,口中说着摸金校尉敬尸的话。 道:“生活所迫,误入此门,您老人家千万莫要生气。我知道你在里面呆着很憋屈,想出来,但你出来我们就得进去,如今只好得罪了,待此事完结我等立刻出去,绝不再打扰您!见谅,见谅。” 念叨完,我又对着那口石棺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起身后,我拎着折叠铲开始追打小威。 破口大骂道:“做了三十年的兄弟,你丫的往我嘴里塞黑驴蹄子,看我不削死你!” 小威转头就跑,叫道:“刘司令,你不能怪我呀,刚才那拿着刀去攮小姑,我以为你被鬼上身呢!” 我追打了一会儿就停止了,现在可不是清算阶级内部总账的时候,再这么闹腾下去,周围的石棺和几百具石台上的干尸老粽子都会被惊醒。 这里是不能多呆了,只能想法子赶紧找路出去。 杨教授见到刘娣的血压制了石棺,都围了过来问东问西,刘娣当然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于是黄鹂又问我,为什么我的血无法控制石棺,刘娣的血却可以? 有许多事情我不能对这些考古学家说的太清楚,当初我就怀疑,刘娣很有可能就是潘云川的女儿,现在看来这种机率又大了几分。 根据潘云川的笔记记载,他乃是曹操敕封的摸金校尉第八十二代传人,潘家的祖先就是给曹操摸金寻龙的,一千多年,八十二代,潘家人每一代人都是摸金校尉,在古墓里与粽子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身体里的血已经能克制粽子。 那石棺里的家伙对刘娣的血十分惧怕,看来刘娣极有可能真是潘云川的后人。 我知道刘娣是最在意她的身世的,最怕别人提到“潘娣”二字,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对黄鹂说,这老粽子属阴,我阳气太盛,所以我的血镇不住。刘娣是女人,阴气重,她的血可以镇的住。你也是女人,等会儿再有石棺里的粽子尸变,你可以试试你的血,保证万试万灵。 黄鹂急忙摇头,道:“阳哥,你别吓唬我。” 我呵呵一笑,说道:“不必这么紧张,我刚才和你开玩笑的。” 我虽然是笑着,但内心却比黄鹂还要紧张,他奶奶的,老子这才是第二次下墓,就遇到了尸变的粽子,真是晦气,幸亏刘娣的血镇住了石棺里的粽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让小威将掉落在石棺附近的捆尸索收起来,对杨教授道:“杨教授,这地方太吓人了,小命为重,先找找出路吧。” 本以为经过刚才那一出,杨教授等人多半都被吓尿了,肯定想立刻马上就逃出去,不料,杨教授却似乎并没有多少害怕的样子,很顽固的摇头。 对我说:“没有找到麒麟目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第47章 升棺密码 我心中暗自咒骂一声,如果不是有这些臭老九在场,进入这么一个宝库我也不舍得走,现在这里的玩意又不能摸,白在这里给杨教授出力,实在不是我这位摸金校尉的风格。 杨教授找不到麒麟目不肯走,刘娣肯定也不肯走,无奈之下,我只想快点找到那块破石头。 便道:“刘娣,刚才你们找是帮什么忙来着?” 刘娣道:“那白狼王的棺椁有点古怪,打不开,你试试能不能打开。” 我问道:“能确定那什么麒麟目就在那棺椁里吧?” 陈教授扶了一下眼睛,接口道:“如果麒麟目真的在这座地宫里,那就一定在白狼王的棺椁里。” 我最终还是缴械投降了,说道:“好吧,我试试。” 由于那口石棺发生了异变,大家的话都不多了,气氛十分的诡异压抑。 我走到石棺前,先前只是随意的打量一眼,就被杨教授他们赶到了一边,现在仔细一看,发现这棺椁有点意思。 棺椁很大,里面应该还有几层,最外层的石棺,上面雕刻着许多铭文,歪歪扭扭的,不是中原古篆,应该是犬戎族的文字,我一个也看不懂。 除了歪歪扭扭的象形文字之外,表面还有镂刻着许多壁画,基本都是怪物,出现最多的就是六臂狼首模样的图腾。 根据杨教授所言,古时候生产力低下,天灾人祸都能造成很大的灾难,鬼神之说极为盛行。 这白狼王自诩是草原狼神的后裔,长着狼头,有六条手臂,力大无穷,骁勇善战,称为六臂狼神。 这六臂狼首模样的图腾,是白戎族所特有的,中国古代其他的游牧民族,都未曾出现过这种怪异图腾。 除了文字图腾之外,我在棺椁的一侧,发现了三层圆轮,果然正是河洛天演盘。 加上白狼王棺椁上这个,进入这个古墓我已经看到了三次河洛天演盘,第一次是在刚进来时那个青铜墓门上,第二次是在地宫外的石门附近的石壁上。 前两次开启河洛天演盘的方法与顺序都是一致的,刘娣已然知晓,他们却打不开,看来眼前这个开启河洛天演盘的方法并不和前面两个一致。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用前面的方法试了一下,因为被困在地宫外几个小时进不了,就是转动三层的顺序搞错了。 我慢慢的转动了一下,调整好了代表“天”“地”“人”三个圆轮位置之后,这一次河洛天演盘并未开启。 我摆摆手道:“这河洛天演盘的开启方法,和前面开启墓门的不一样,应该是另外的密码。” 刘娣道:“你能找到吗?” 我拿出八卦盘,看了一眼周围的九具拱卫白狼王棺椁的石棺,道:“刘娣,你看出这些石棺的门道了吗?” 刘娣等人仔细打量周围横七竖八放置的石棺,似乎一时间找不到其中蕴含什么规律、 我解释道:“刚进来时我就发现,这九具石棺,是以九宫飞星的方位排列的,开启白狼王棺椁的密码,就隐藏在这些石棺中。” 地宫实在太大,除了石棺之外,还有上百个石台,我让姜涛再打出一发照明弹,看清楚这石棺的具体排列方位。 秘葬风俗自殷商之时就已初具雏形,到了西周初期时,《周易》流传于世,依靠风水、星宿来举行墓葬、祭祀活动成为了时代的主流,一直延续到今天。 犬戎族当时是活跃在陕甘宁一代的游牧民族,经常袭扰中原,一度是华夏的心腹大患,由于经常与中原文明接触,久而久之,犬戎族也渐渐吸收了中原文化,除了冶炼技术之外,对中原文化、秘葬风俗也广泛吸纳。 当年西周被犬戎灭了之后,犬戎从镐京掠夺了大批珍宝与能工巧匠,后来大部分珍宝与工匠都被白狼王带进了四川盆地,所以,这里白戎族的文化层极大程度的受到了中原文化的影响。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这河洛天演盘,本就是周王朝皇室专用,这种在现代人看来是高级密码锁的玩意,在当时周王朝皇室中,是用来保存一些珍贵的文献、器皿、国玺印章以及传国诏书的,也有被用到墓葬地宫里,用以封存棺椁。 那时候虽说还没有盗墓活动,但墓主人是不希望自己的棺椁被后人打扰的,所以,这两道墓门可以被后人开启,但这棺椁上的河洛天演盘的密码,却不是和开启墓门的秘密一样。 但我相信,既然棺椁周围的这些石棺是以九宫飞星的方式排列着,肯定有其它什么作用。 照明弹划着美丽的弧线,缓缓的升空,随即爆裂,刺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地宫。 我对照八卦盘,望着周围这些石棺的分布位置。 除了白狼王的棺椁之外,周围一共有九具石棺,其中七具石棺是以北斗七星的方式排列,另外还有两颗辅星相助,形成九宫飞星之格局。 刚才发生尸变的石棺,就是北斗七星之中的破军之位,我开始想不通,为什么那口石棺里的老粽子会忽然发生尸变,如果说是我们惊扰到了他,那其他石棺却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此刻我仔细一看周围地势格局,这才明白过来,那口石棺是位于北斗七星中的破军方位。 破军星是北斗第七星,位于末梢,整个格局阴气最重之地,汇聚了几千年的阴气,不发生尸变那就真的天理难容了。 《秘葬》古书中有云:“破军星峰如走旗,前头高卓尾后低。两傍失险落坑陷,壁立侧裂形倾欹。先寻龙气辨九星,要识九星关正行,大关大锁千百重,唯有破军定其中。” 中国古代的观星技术先进到令现代人都毛骨悚然,他们敬畏苍天,以观星之术推演大师,在很久以前,一直到清朝,都有专门的观星台。 那些观星术士绘制的星图十分先进,几乎都会让人以为在那个生产力低下的年代,不辅助天文望远镜等观星设备,根本不能绘制如此详细的星图,所以,世界上存在许多UFO迷,认为地球上的某些先进文明,都和外星人有关系。 如玛雅文明,华夏文明,亚特兰蒂斯,以及古埃及文明等,在当时地球上都是十分先进的,所以都会和神怪外星人之类扯上关系。 其实我并不认同这种外星人论,毕竟这些星宿变化有一定的规律可言,每天晚上观看,确实能掌握每一颗星的运行轨迹,从而绘制成星图。 《秘葬》古书中反复提到的九星,指的是排列如勺子一般的北斗七星,分别是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至于最后两颗星,则是位于武曲星与破军星中间左右两侧的左辅星、右弼星。 在道家典籍中,对这七颗星还有另外一种称呼,依次是:天枢星、天璇星、天玑星、天权星、玉衡星、开阳星、摇光星,洞明星、隐元星。 不论怎么称呼,九星的位置是不会改变的,这是汉族文化里特有的精粹,也是汉族先民对星辰自然的崇拜。 我断言,想要打开白狼王棺椁上的河洛天演盘,密码就隐藏在这九星之中。 照明弹在空中燃烧的惨白光芒渐渐减弱,我来不及与刘娣他们过多的解释九宫飞星,因为这玩意实在太深奥,我琢磨了好几年也只略懂皮毛,要真掰扯起来,没有个几个小时,估计以我这张笨嘴很难解释的能让他们听得懂。 我以九宫飞星中刚才发生移动的破军星为基准,涵盖整个九星石棺以及周围密密麻麻的石台,对照八卦盘方位,口中念动口诀。 “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离坎相克坤土艮,乾兑震巽木对金。破军在西南,为巽木位,水生木,【天位】在坎水。土克水,【地位】在坤土。【人位】调和水土相克,为兑金。” 经过前面几次的推演,我已经有点熟悉,脑海中就像有一个大的八卦盘,在快速转动,很快就确定了开启河洛天演盘所需要的天、地、人三方密码。 刘娣见我念念有词,此刻照明弹的光芒也彻底熄灭,便问我到底怎么样了?能不能打开? 我对她微微点头,但心中却是有点不自在,总感觉我这个摸金倒斗的校尉,却给一群考古学家打开棺椁,算什么事儿? 但此刻我也没有别的法子,杨教授是铁了心要找那什么轮回石,火车头都拉不回来,只能先帮他打开棺椁,然后才好找路逃出去。 刘娣见我点头,露出了一丝喜色,道:“没想到你祖传的这点儿手艺,还真能在关键的时候派上大用途,如果真的打开,国家是不会忘记你的!” 我一阵汗颜,敢情刘娣一直对我抱有怀疑态度呀,好像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所以才让试试能不能找到开启这河洛天演盘的方法。 我翻了翻白眼儿,道:“我是帮你,不是帮国家,我发现我来救你就是人生中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让你在这白狼王的地宫里自生自灭。” 身边黄鹂等人都听见了我的刘娣的对话,刘娣眨了眨眼睛,竟对我使出了美人计,拉着的手道:“谁让你是我老公?我有危险当然要你来救呀!” 一旁的姜涛追求刘娣多年,看到心中的女神在他面前“秀恩爱”,他几乎跟死了娘一般,脸色都变成了猪肝颜色。 第48章 升官发财 我摆脱了刘娣的纠缠,我心里当然知道,她借坡下驴说我是她的老公,就是为了让姜涛死了心。 虽然我心中暗恋刘娣多年,可还是不想被她当枪使,而且还是那种机关枪。 招手叫过来小威,让他准备升棺发财的事宜。 在古墓里,摸金校尉有许多忌讳,这些规矩忌讳我本来不太懂,这阵子看了潘老狗的那本笔记才知道一些的。 比如,除了鬼吹灯、鸡鸣不摸金、摸金不摸全等大家广为熟知的规矩之外,在古墓里,不能将尸体叫做尸体,而得叫做粽子。开棺也不能叫做开棺,而得叫升棺。升棺发财前,摸金校尉还要围着点在东南角的蜡烛,单手相抵,口中默念“摸金校尉,点烛焚香。祖师保佑,升棺发财。” 这个规矩我还没有来得及和小威、刘娣说,而且杨教授等人在此也不好举行这种传统摸金校尉的升棺仪式,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在东南角点一根蜡烛。 黄鹂见到小威点燃蜡烛,放置在东南角,怔怔的道:“你点蜡烛干什么?咱们又不是摸金校尉。” 小威咧嘴道:“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这叫有备无患!你以为我们哥俩像你们一样尽是准备一些没用的东西吗?老一辈人说的好呀,地宫里是埋粽子的阴煞之地,保不准就像刚才那样粽子尸变了。现在比较火的盗墓小说上都这么写,凡是升棺,就要在东南角点一根蜡烛,如果蜡烛熄灭,咱们就必须恭恭敬敬的对着棺椁里的老粽子磕三个头,然后退出去,刘司令,我这没说错吧?” 我点头,道:“不错,盗墓小说里是这么写的。” 姜涛嗤之以鼻,道:“你们两个还这么封建迷信?真是笑话死人了。” 我大怒,对他说,你若不相信老祖宗传下来的话,就去刚才发生粽子尸变的那口石棺跟前站5分钟,如果那老粽子不吃了你,老子跟你姓。 姜涛脸色一白,偷偷看了一眼被刘娣几滴血震住的石棺,吞了吞口水,不敢再说话了。 他考古这么多年,参与的考古发掘不在少数,还从没有遇到今日这种诡异离奇的状况。 杨、陈二位教授见我和小威执意要在东南角点蜡烛,两人相视一眼,但彼此间都没有说话。 最后杨教授道:“不要为这种小事争论了,咱们还是开棺要紧。” 我得意的瞪了一眼姜涛,然后转身对杨教授说,这次升棺不论找到什么,只要蜡烛熄灭,咱们可不能拿棺椁里的一针一线。 反正我和小威这次是白忙乎了,进入宝库空手而归,又嫉妒又眼红,自己拿不了,万一蜡烛灭了,别人也别想拿。 开始杨教授等人不同意,说这里空气稀薄,湿气重,蜡烛熄灭的话也很正常、 我见他们不同意,就不出手打开河洛天演盘,最后还是杨教授妥协了,答应如果蜡烛真的熄灭了,就不拿任何冥器随葬品。 我想这个老家伙怎么也是个国际有名的教授呀,当着学生的面应承下来的话,也不至于反悔,当下我招呼小威,让他暗中准备好黑驴蹄子、捆尸索、探阴爪之类的,别升棺之后里面跳出来一个大粽子让我们猝不及防。 准备妥当了一切,我整理了一下心神,走到棺椁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要伸手去转动三层圆轮,这时,小威忽然一惊一乍的叫道:“等一下!” 我吓了一跳,破口大骂,道:“你搞什么,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吗?” 小威干笑几声,拉过刘娣,将他身上随身携带的蝴蝶刀递给她,说道:“小姑,你的血能克老粽子,万一这白狼王死后不甘,伺机伏击我们,那可就遭了,还是你站在前面,要是这老粽子没有死透,你就喷他一脸血!” 刘娣拿着蝴蝶刀,苦笑不得。 先前为了镇住那口石棺,她已经在手指上划了一道大口子,现在倒好,还没有怎么样呢,自己又要做好献血的思想准备。 我早就对刘娣有意见了,此刻立刻道:“小威,没想到你今天反应的够快呀,必须给你点个赞。但刘娣毕竟是女人,每个月都要出血,她的血估计也不多了,先让我们几个爷们儿顶在前面,要真是镇不住老粽子,再让她出出血也不迟。” 刘娣毫不客气的踢了我的小腿一下,道:“说什么呢?” 我干笑道:“开个玩笑,你先退后,你男人还没死呢,这种拼命的事儿还没有理由让你一个女人挡在前面。” 我的心中虽然对刘娣还是有些气恼,但真要让她冒险,还是舍不得的,只能逞几句口舌之快。 最后看了一眼东南角的蜡烛,见火苗蒸腾,应该没有熄灭的样子,这才最后下定决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后伸手探向棺椁上的河洛天演盘。 按照我先前推演出来的“天”、“地”、“人”三个方位,轻轻的转动最外层的圆轮,其次是最里层的,最后是中间那层圆轮。 当我手指触及到中间那层圆轮时,我的手指明显颤动了一下,不,应该是说我的身,我的心,在刚才那一个瞬间都抽搐了一下。 我害怕了! 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忽然间涌上心头,整个身子犹如堕入了冰窟之中,冷若骨髓。 似乎有一个幻念在我的脑海中闪烁,一旦开启这棺椁,就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但这种来自灵魂血液中的颤栗没有维持多久,最多五六秒钟,心神便重新稳点下来,最后看了一眼周围一脸期冀甚至是兴奋狂热的杨教授他们,我心中微微一叹,轻轻的拨动了中间那层圆轮。 河洛天演盘已经许多年没有被转动过,内置的转轮应该早已经锈迹斑斑,转动时,从里面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当“人”之位对应到【兑金】位之后,整个河洛天演盘忽然震动了一下,不,不是的,是整个巨大的石头棺椁震动了一下,仿佛沉睡千年万年的凶猛恶兽,被我们所惊醒。 我急忙后退,眼睛死死的盯着石棺,果然片刻之后,三层圆轮的河洛天演盘和最初两个河洛天演盘被开启时的情形一样,快速的转动起来。 在转动之中,封闭的严严实实的石棺上出现了一条条弧线裂缝,裂缝并不像是石棺被外力震裂的,而是最初就存在的,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合璧的十分严密,我们实现都没有看出来。 弧形的裂缝一共有数十条之多,从上而下遍布在整个石棺在,随着裂缝的越来越大,石棺也随之发出沉闷的轰隆声,在我们目瞪口呆之下,石棺沿着弧线裂缝缓缓张颌,就像是缓慢张开的一朵石莲。 当整个石棺完全张开之后,露出了里面一口色彩斑斓的木棺! 木棺比石棺小了一圈,红漆为底,上面画着许多漆画,做工精美细致,色彩斑斓耀眼,由于石棺的密封性很强,整个木棺包括上面的漆画保存的十分完好,宛如数日前刚制作好的一般。 但还不等杨教授等几个考古学家去观看这珍贵的漆画木棺时,忽然,五颜六色的雾气从木棺上腾了起来,雾气仿佛化作了妖兽噩梦一般,直接朝着四周扩散。 我大叫道:“我靠!有毒!快戴防毒面具!” 不料这时,杨教授接口道:“无妨,无妨。这是千年燃料遇到空气时的挥发现象。” 我定睛一看,见这股彩色雾气消散之后,刚才还是色彩斑斓的漆画木棺竟变成了漆黑色,上面那些精美的图案,也随着颜料的挥发,渐渐的消失了。 我心中汗颜,刚才真是丢人丢大了,还以为这棺椁里藏有剧毒,结果只是被密封千年的颜料,甫一接触空气后的正常挥发。 现在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木棺上,倒没几个人能体会到我此刻的尴尬,我见没人注意,心中暗呼一声侥幸。 急忙道:“杨教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呀?” 杨教授走到了漆画木棺前,一边仔细的打量这木棺上已经褪去七七八八的漆画,一边道:“可惜可惜,如此精美的漆画棺椁,十分少见,应该是氮气实验室里一点一点的开启,现在贸然开启,毁掉了如此精美的文物。” 我心中一阵怪异,这老头一边吵着非要升棺,现在棺也升了,他又装起大尾巴狼,可惜这些精美文物起来,早干什么去了? 当然这些话我也不能说出口,我和小威下地升棺那就是违法的,可杨教授他们头顶上方宝剑,无论升什么棺,都属于考古调研范畴,两者之间看似不一样,但本质都是倒斗升棺,并没有什么差别。 杨教授等人研究了几分钟木棺上的漆画,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好像上面的漆画讲诉的是一个诅咒,凡是打开这个棺椁就会被邪灵所侵,万劫不复之类的。 杨教授他们当然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于是道:“开棺吧。” 小威在一边早就等的不耐烦,手里提着撬杆就上前两步,结果又被杨教授哄到一边,说这漆画木棺当世罕见,岂能这般暴力打开? 小威一脸郁闷的道:“那怎么打开呀,这上面也没有那什么河洛天演盘,不撬开,难道对着它念几句芝麻开门,它就会自动开启不成?” 第49章 诅咒 我对小威这种没文化的素养早就见怪不怪,此刻还是忍不住提醒他,这芝麻开门是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里的故事,发生地在祖国的新疆吐鲁番,这开门密码咒语在四川盆地没用。 小威一脸的不爽,道:“刘司令,你就会鸡蛋里挑骨头,咱刚才不就是打个比方吗?现在杨教授不让撬开棺椁,那你说该怎么办?” 其实我也知道,这里没有专业的开棺设备,只有强行撬开这一条途径,但这里我和小威都做不了主,能做主的是杨教授和陈教授。 现在河洛天演盘我也搞定了,后面的升棺发财杨教授这些考古老学究自然能搞定,估计又会和先前一样,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局面。 我拉过小威,低声对他道:“平时你这张嘴就是会说,怎么一遇到大事儿脑筋就转过来弯子呢?怎么升棺咱们就不要瞎凑热闹了,万一你自作主张破坏了棺椁,出去之后杨教授找你秋后算账怎么办?” 小威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大点其头,将撬杆收起,对我道:“还是你的脑瓜子转的快,不过刚才那杨教授不是说你帮他打开河洛天演盘,他就让我们每个人在这古墓里选一件冥器做纪念吗?这话他不会赖掉吧?” 我翻了翻白眼,道:“你说呢?” 小威恨恨的道:“我就知道这事儿不靠谱,这些臭老九没一个说话算话的。” 见发财大计多半落空,小威低低咒骂了几声后,就询问我刚才那石棺里老粽子尸变是怎么回事。 我分析道,这种情况无外乎就两种,一是那破军方位的石棺里真有一具老粽子尸变,二是那石棺被白狼王射下了什么神秘的机关,无意中被我们触发了。 至于是前者还是后者,我还现在还真的无法断言。 小威倾向与前者,他远远的瞅着先前振动的石棺,低声道:“刚才是刘娣的血震住的里面的老粽子,这一点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粽子尸变,又怎么说的通?这地宫里处处透着一股子邪气,刚下来时,那悬崖四周挂着的粽子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再看看这里面,就像是一个大祭坛,到处那些防止干尸老粽子的石台多半就是祭台,如果说这里没有几个阴魂不散的老粽子,我还真不相信。” 我心中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为了稳定军心,却是不能直接赞同,以免整的大家心里都慌。 看着黑暗中的那口石棺,我心中在喃喃的道:“难道世间真有死去两千多年的老粽子可以复活?” 那口石棺位于整个九宫飞星中最尾端的破军位,地宫里阴气最重之地,要说真的产生粽子,倒也是情理之中。 但很快,我就想到了刚才小威说的另外一番话,那就是祭坛。 在楚灵王地宫棺椁四周,有着同样的石台,每个石台上都有一个干尸老粽子。 这些老粽子并非是化为了骷髅白骨,而是皮包骨头,表情扭曲狰狞,死前肯定经受了巨大的痛苦折磨。 最初在楚灵王地宫里见到时,我便以为这些干尸老粽子是陪葬的,现在这白狼王地宫里也出现了许多尸体与同样的干尸老粽子,我就一直觉得很奇怪,这并不像是塞外游牧民族的秘葬风俗,倒和《秘葬》古书中记载的一些少数民族用活人祭祀时颇为相似。 “难道,这些干尸老粽子是用来祭祀的?这里以前是一个祭坛?” 我有点害怕,想到祭祀脑海中不由的泛起另外一个词,诅咒。 刚才好像听杨教授提过一嘴儿,那木棺漆画的意思类似一个诅咒,凡是擅自打开棺椁惊扰白狼王休息的人,都会受到莫名的诅咒,估计下场会很惨。 开始我和杨教授他们一样,想来不过只是白狼王警惕后人不要随意打扰他的一种手段,现在经小威无意中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这地宫没准以前就是一个大祭坛,万一被诅咒了,那可就呜呼哀哉了。 我看过一个纪录片,讲是埃及一个比较有名的法老的诅咒,那个法老叫做图坦卡蒙,1923年初,科学家在埃及帝王谷发掘图坦卡蒙法老的金字塔,很快就发现了一块刻有诅咒的石门,大意是“谁若打扰法老的安宁,死神就会降临在他的头上。” 说来也是离奇,赞助该次发掘的卡那冯公爵因为被蚊虫叮咬了一口,突然在几周后去世,曾经参观陵墓者尤埃尔不久后落水溺死,主要发掘人之一、英国考古学家霍华德卡特的助手皮切尔不明身亡,皮切尔的父亲跳楼自杀,送葬汽车又压死了一名8岁儿童…… 这就是举世闻名的图坦卡蒙法老的木乃伊诅咒。 中国公元前的文明不比埃及差,没准在中国也有类似的诅咒,这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我不放心,走到正在研究如何开启木棺的杨教授身边,忍不住道:“杨教授,刚才您老说这木棺上的漆画文字,写的是诅咒,到底是什么诅咒呀?” 或许杨教授见我一路上帮过他很多次,此刻也没有吝啬赐教。 他拿着手电照在木棺上一行歪歪扭扭的文字上,姑且说它是文字,因为太过于抽象,我还以为只是一般的纹路漆画。 杨教授看了几眼,对是我道:“不论是谁,打扰白狼王的安宁,死神之翼将会在他的头上降临。” 我心中一寒,难道世间所有的诅咒都差不多?这四川距离埃及的开罗,少说也有七八千公里,怎么诅咒的大意倒是一样的。 我说道:“杨教授,你不觉得这句诅咒和1923年在埃及帝王谷挖出来的图坦卡蒙法老的诅咒很相似吗?我们不会也被诅咒吧?听说当年因图坦卡蒙法老诅咒死去的人不少呢。” 杨教授笑着对我说,这点不要担心,一切都要以科学事实说话,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要信这些吓人的鬼话,他挖了几十年的墓,遇到过类似的诅咒不下十次,不还是照样活蹦乱跳? 听他这么一宽慰,我心一舒,但还是有些不好受,什么叫做“要以科学事实说话,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本事刚才那破军位的石棺里的老粽子发生尸变,您老人家别躲的那么远呀? 我无意看到陈锐正在准备工具升棺,似乎杨教授他们研究了半天,升棺的方法和小威刚才拿撬杆去撬差不多,不过杨教授他们的做法就温柔许多,但是麻烦许多。 先通过取出钉着棺材板的丧门钉,然后一点一点的开启棺椁。 倒扣钳很快就拔出了一根有30厘米长的丧门钉,我大约看了一下,棺盖上至少有12枚丧门钉,陈锐想要逐一全部起出来,少不得也要花上半个小时。 这空档,我拉过刘娣。 刘娣见我神神秘秘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我把对木棺上诅咒的担心说了一遍,刘娣似乎对我的话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道:“你刚才连尸变的老粽子都不怕,现在倒怕起莫须有的诅咒了?” 我辩解,对他说,老粽子再怎么也只是物理攻击,这诅咒是化学攻击,就像是基因武器,能杀人于无形。我劝她还是不要过分靠近那棺椁,以免被白狼王这老粽子下了诅咒。 刘娣不理睬我,认为我是杞人忧天,我又搬出了图坦卡蒙法老诅咒的案例,血淋淋的教训咱不能不防呀。 刘娣翻着白眼对我说:“什么图坦卡蒙法老的诅咒?卡那冯公爵是被埃及毒蚊咬死的,参观陵墓的尤埃尔是自己失足落水死的,这些都是不可违的死亡,或许是凑巧聚集在了一起,但也不能硬说他们都是被法老的诅咒害死的呀,你呀,有时候胆子很大,怎么一碰到这种事儿胆子就这么小? 她开始对我淳淳教诲,还劝我不要整天和小威在一起五迷三道。 小威就在一边,有点不乐意了,道:“小姑,你这句话我可就不敢苟同了,什么叫不要和我在一起五迷三道?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 刘娣没好气的说:“哎呦喂,没想到你文化水平涨的很快,连不敢苟同这句成语都能用对,你哪凉快哪呆着去,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升棺杨教授是不可能退出的,咱们还是随了杨教授的愿,找到麒麟目之后,大家一起找路出去。” 此刻距离杨教授他们有有十几米远,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封存两千多年即将被重新开启的木棺上,没有注意到这边。 我见棺椁马上就要被开启,于是低声道:“刘娣,你身上那枚摸金符吗?” 当初在楚灵王地宫里的潘云川以及同伴身上,发现了三枚正宗摸金符,我、小威、刘娣一个人脖子上挂着一个,这摸金符被历代摸金校尉供为圣物,可以驱邪,也可以克制粽子,如果地宫里真的被下了诅咒,估计摸金符也能应付得来。 刘娣闻言,随手拽出了挂在脖子上的摸金符,道:“我一直戴着,怎么了?” 我对她说,你一直贴身戴着就好,这摸金符可以辟邪消灾,万一真有诅咒,咱们三个先保命再说,杨教授、陈教授他们是死是活,那咱就管不着了。 第50章 窨字棺 刘娣想起一事儿,对我说,这摸金符千万要收好,不要被杨教授他们看到了,以免惹来麻烦。 我当然知道其中的关节要害,点点头。 摸金符一直都是隔着衣服挂在脖子上,就算杨教授有透视眼也透视眼也瞧不见。 姜涛似乎对刘娣贼心未死,见到我们三个在一边嘀嘀咕咕,道:“刘娣,马上就要开棺了,你怎么还在那边?” 刘娣道:“这就过去。” 我们三人来到了木棺旁,看到陈锐已经将木棺上的十二枚丧门钉取出了十枚,只剩下了最后两枚。 大约又等了两三分钟,陈锐将最后一枚丧门钉给取了出来之后,随手丢在地上,检查棺盖四周确实没有遗漏的丧门钉之后,对杨教授点头示意。 杨教授脸皮发红,仿佛瞬间年轻了十岁,他激动的对我们说:“我们有幸,一起见证历史。” 说完,就指挥众人小心翼翼的去挪动棺盖。 由于棺盖与棺身长期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两千多年,宛如形成了一体,我们几个人推了几下都没有推动,然后黄鹂从身后背包里拿出了一捆类似铁尺一样的细薄钢片,大约有二十厘米长,很薄很薄。 黄鹂抽出一根,一点一点的沿着木棺与棺盖之间的缝隙插了进去,将紧密贴合的棺盖与木棺轻轻的分离。 这时,姜涛与刘娣也伸手抽出了一根细长钢片走到两侧,和黄鹂一样的,将钢片插在缝隙里。 这些薄薄的钢片,就像是一把小锯子,一点一点的分开了棺盖与木棺。 我对此由衷的佩服起来,这些考古专家的装备明显比土夫子要先进许多,保护古墓棺椁的意识,比摸金校尉还要强。 用这种钢片分开木棺与棺盖,基本不会对整个棺椁有任何的损伤,完好的将墓主人的棺椁给保存下来。 大约只用了十几分钟,刘娣三人就将钢片在木棺的缝隙里转了一周,将棺盖与木棺彻底的分离。 随后我们就开始移动棺盖,本以为很容易就能抬开,手一接触这棺盖,我就感觉到有些不同寻常,十几厘米厚的棺盖,大约三米长,两米宽,按说就算是青铜打造,也不该这么重,我们几个人竟然合力也抬不起来,只能一点一点的向旁边挪去。 小威忍不住咒骂道:“这玩意咋这么重?难道是纯金的?” 我道:“你想金子想疯了吧,这是木头!” 杨教授说:“这可能是乌木。” 我仔细敲打了一下木棺,脸色忽然一变,因为我认出了这种木材。 小威见我脸色难看,道:“刘司令,你咋啦。” 我长吸了一口气,道:“他奶奶的,这口是窨子棺!” 一听我的话,杨教授与陈教授一听到窨子棺三个字,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对望一眼,表情非常精彩,也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么。 窨子棺,乃是用窨子木制作而成。 根据《秘葬》古书记载,在深山老林的山沟山阴里,阳光永远照射不到之处,有种碳色异树,这种树从生长开始,就从来没见过阳光,普通的树木,每一年增长一圈年轮,而这种不见阳光的树,要过几十上百年,它的年轮才增加一圈,这就叫窨子木,这名宇很特殊,形容它是在地窖中长起来的树。 用窨子木做的棺材即窨子棺。 摸金校尉三不摸铁律,悬棺不摸、青铜棺不摸、窨子棺不摸,尤其是窨子棺,升棺必有尸变! 小威瞪着我,问道:“刘司令,你可莫要开玩笑,从小我就胆子小,别吓我!” 我大口的喘着气,骂道:“你他妈什么时候见过老子和你开这种玩笑,这棺木重的离奇,入手冰冷,阴气重的很,他奶奶的,这玩意九成九就是乾隆老儿找了几十年都没有找到的窨子木。” 姜涛见我哥俩似乎很忌讳这口棺木,忍不住嘲笑道:“什么窨子棺,阳子棺的,不就是一口棺椁吗,瞧把你们吓的,哎,到底是非专业考古人员呀,都没见过啥世面。” “闭嘴!” 杨教授与陈教授同时喝了一声。 姜涛吓了一跳,不明白老师为什么会对自己发脾气。 此刻棺盖只是微微倾斜了一点点,还看不见木棺里面的情景,陈衡教授蹲下身子,手指甲用力的抠了一点棺盖处的木屑,在鼻子间闻了闻,然后脸色凝重的递给了杨教授。 杨教授接过,表情也是有些不自然,他先是和杨教授一样闻了闻,然后竟然用舌头舔了舔那片小木屑。 我们被杨教授这古怪的行径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杨教授原本容光焕发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谷底,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他沙哑的道:“果然是窨子木,三十年了,三十年了,没想到……老陈啊,没想到我们又遇到这种凶棺了!” 他说话已经不太自然,似乎是意外,又仿佛是紧张与恐惧,陈衡教授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似乎有些惧怕这口窨子棺,竟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我看在眼中,心中猜想,在三十年前,杨教授与陈教授一定也遇到过这种窨子棺,而且还出了事,以至于多年之后再次见到窨子棺,他们这两个考古多年的老学究,眼眸中亦是有掩饰不住的恐惧。 由于这口窨子棺表面被刷着黑漆,又用五颜六色的颜料画着许多漆画,杨教授他们在这研究了好一会儿木棺,都没有发现这口被石棺包裹下的木棺,乃是一口窨子木做成的窨子棺。 现在看到杨教授与陈教授对这口漆黑大木棺的表情,每个人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黄鹂胆子最小,道:“杨教授,什么是窨子棺?很厉害吗?” 杨教授喃喃的道:“何止是厉害,简直就是邪恶,三十年前在湘西……死了那么多战友……” “老杨!” 陈衡一声见杨教授的精神似乎有些失常,竟然要将三十年前那段秘史抖露出来,当即大喝一下。 被他这么一喝,杨教授忽然如醍醐灌顶一般,整个人身子都打了一个激灵,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喘了几口粗气之后,对着陈衡教授露出了一丝苦笑。 我们心头都是又惊又疑,很明显,杨教授与陈教授在三十年前的湘西挖到过窨子棺,从刚才杨教授有些失神的话中,可以听出因为窨子棺,当年应该还死了不少人,所以一听窨子棺,两个老头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这种紧张的气氛维持了大约几分钟的时间,每个人都被杨教授与陈教授的反应搞的心理发毛,都远远的退开,不敢靠近那口窨子棺。 几分钟后,大家心神都恢复了一下,陈教授道:“老杨,死了的人也就死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不要打开这口窨子棺。” 杨教授沙哑的道:“窨子棺,三阴穴,这是连古时候发丘天官与摸金校尉都不敢轻易开的棺椁,当年我们年轻气盛,死了那么多人,现在……” 陈教授的脸色再度不自然起来,忽然,他转头看了看我、刘娣、小威三人,然后在杨教授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杨教授身子一震,死灰一般的眼眸中再度迸发了出了一丝充满希望的光泽。 他道:“小姜、小黄、小陈,你们三个先回避一下,我和老陈有几句话要单独和刘阳同志三人说。” 姜涛、黄鹂、陈锐三人心中虽然不解,却还是照着杨教授的话做了,三人走到了一边。 三人离的远了之后,我好奇的道:“杨教授,你要说什么?” 杨教授道:“我想请你们三人合力打开此棺椁。” 我吓了一跳,小威更是叫道:“有没有搞错,这上面有诅咒,而且你也知道了窨子棺的厉害,你让我们三个刘家人升棺,不是想整死我们吗?” 杨教授道:“这窨子棺乃是凶棺,一般人开不得,但你们三人或许可以。” 我道:“你啥意思?” 杨教授眯着眼睛,看着我,道:“因为你们是……摸金校尉。” 此言一出,我们三人的脸色瞬间大变! 我靠,这老头是怎么看出我们三个是摸金校尉的? 杨教授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说:“你刚进入营地时,就看透附近的风水格局,后来利用五行八卦之术开启了第一道河洛天演盘,我就对你有所怀疑,先前那口石棺发生异常,你口中说出了潘云川三个字,我和老陈就已经猜到七八分了,直到你们坚持在地宫的东南角点燃蜡烛,我们这才确定,你们是摸金校尉。” 刘娣急忙道:“老师,你听我给你解释……” 杨教授道:“不要害怕,我和老陈也是过来人,知道你们摸金校尉的规矩,不是一般盗墓贼,不会为难你们的。” 陈教授点头,道:“不错,你们可以放心,虽然我和老杨知道你们摸金校尉的身份,但不会举报你们,但是,前提是你们三人要一起开启那窨子棺,不瞒你们说,这窨子棺三十年前我和老杨就见识过,若不是潘云川那伙儿摸金校尉及时出手相救,我们多半都要折在湘西,潘云川当年说过,只有摸金校尉或许能开的了窨子棺,其他人贸然开启,基本都是九死一生。” 第51章 诡笑 潘云川?! 我们三个人眼睛一瞪,这个名字我们自然熟悉,没想到陈教授与杨教授在三十年前与潘云川打过交道! 现在被杨教授识破身份,想要辩解都没法辩解,杀人灭口吧,我也狠不下这个心。感觉这杨、陈二位教授似乎真的没有有心要害我们,似乎还有点敬重摸金校尉的。 这件事我还真拿不定主意,对杨教授道:“这个……咳咳,其实我们身上确实挂着摸金符,但我们从来没有干过盗墓倒斗的勾当呀,那啥,您先容我们姑侄三人商议商议。” 杨教授与陈教授相视一眼,随即都点点头。 不远处,姜涛好奇的伸着脑袋往这边看,忍不住道:“黄鹂,你说杨教授他们几个神神秘秘的在说什么,还不让我们听见。” 黄鹂此刻也是满脑子的疑问,道:“我哪里知道呀,既然支开我们,应该是大事吧。” 陈锐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嘴角勾了勾,表情有些神秘。 这一边,我拉过刘娣小威,询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法子。 小威一脸担忧的道:“小姑,你说你老师出去后,会不会向派出所举报我们呀。” 刘娣点点头,随即摇摇头,仿佛连她自己也搞不清自己跟随多年的杨教授是什么样子的人了。 我咬牙道:“现在只能赌一赌。” 小威道:“怎么赌?” 我道:“我们三个升棺。” 刘娣和小威没有什么意见,因为两个都是明白人,现在除了这个法子,还真没有其他办法。 我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潘云川的那本盗墓笔记,找到了一些摸金校尉升棺时注意的事项。 既然让我们三个摸金校尉升棺,那就按正宗摸金校尉行事。 我拿着笔记在二人身前比划着,都是第一次行摸金规矩,我还算比较熟悉,刘娣和小威却不怎么熟悉。 小威看了几眼,又询问了几句,随后道:“明白了,那怎么就按摸金校尉的规矩行事,这样祖师爷也会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大吉大利!” 我走到杨教授二人身边,对他们说,我们姑侄三人同意冒险升棺,以此为条件,不得对任何人说我们是摸金校尉,而且我还反复的说,其实我们三个只是前阵子无意中得到了潘云川等人身上的摸金符和他的摸金笔记,我们三个自从得到摸金符之后,这是第一次下墓。 信也罢,不信也罢,我不强求,既然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杨教授与陈教授会怎么做,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杨教授倒是很认真的对我,让我们将心放在肚子里,他既然答应了此事,便不会出尔反尔。 我、刘娣、小威三人走到棺椁东南角点燃的蜡烛旁边,围着蜡烛,我们学着潘云川摸金笔记上记录的那样,每个人都伸出右手手掌,相互抵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怪异的三角形手势。 随后,我们轻轻的说着:“摸金校尉,点烛焚香。祖师保佑,升棺发财。” 这是摸金校尉的传统仪式,但凡开大墓,遇到凶棺,多半都会走正规的流程? 既然杨教授他们让我们姑侄三人以摸金校尉的身份来升这口窨子棺,想必杨教授这老家伙心理也在害怕,我们还是决定按照潘云川笔记里摸金校尉的做法行事。 念叨完了咒语之后,我们三个人就一起走向窨子棺,杨教授他们则是躲的远远的,小威翻着白眼,哼道:“这些家伙,有宝贝就抢着上,但凡遇到一点儿危险,跑的比兔子还快,每次有点危险都让我们哥俩上。” 我劝他还是少抱怨,让他将黑驴蹄子拿出来交给刘娣,至于升棺的活儿,就交给我和小威,刘娣作为后援团。 我嘱咐刘娣,万一棺椁里白狼王这老粽子死而不僵,欲对我们不轨,只管拿着黑驴蹄子塞爆他的嘴。 窨子木密度大,单单这个棺盖,就有好几百斤重,我和小威想要抬起来基本不可能,只能一点一点的将棺盖朝着一边移开。 在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后,棺盖终于一点一点的被推开,最后我和小威一发狠,口中吆喝一声,双臂用力,直接将整个棺盖掀翻了下去,地宫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烟尘四起,幸亏我们都戴着防毒面具,不然吸进这地宫里的尘埃,没准被几千年前的病毒细菌感染。 不远处考古队的那那几个人,远远的见我们将窨子棺的棺盖打开了,都是一阵耸动,但杨教授与陈教授,似乎不像姜涛、黄鹂那边幸喜,而是越发的凝重。 我喘息一下,恢复了一下力气,慢慢的靠近已经开启的窨子棺,通过头灯的光芒看向窨子棺的内部,感觉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面而来,像是花香,又像是女人用的香水味,不是很浓,淡淡的,闻了几口后,嗅觉熟悉了这种香气,便闻的不太清楚。 我的主要精力都是放在棺椁上,也没有过多在意这地宫棺椁里忽然出现的淡淡香气是什么。 白狼王的棺椁就两层,外层是用河洛天演盘锁住的石棺,里层是窨子棺,通过光芒,我看到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穿着血红色服饰的人躺在里面。 我们三人忽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珠子直直的盯着棺椁里的这个“人”。 姑且说他是人,到底是不是人我们现在真说不好,因为我们发现,棺材里明明就躺着一个粽子,可是从他的肩膀两侧却各延伸出了三条手臂,细数之下,竟有六条手臂! 我的脑袋一轰,听说过连体人,可从没有听过六臂的人,难道中国古代神话是真的?真有存在哪吒三太子那般三头六臂的怪人? 窨子棺有3米长,2米宽,按说里面的面积很大,但被六条弯曲的手臂纠缠着,就跟麻花一样拧在一起,几乎要挤爆了窨子棺。 小威脑门上出现了汗,他瞪着眼珠子,声音有些颤抖的道:“他奶奶的,这是人吗?” 我强自镇定,对他道:“管他是人还是怪物,都死了两千多年,老子倒不信他还能翻起什么浪来。” 我慢慢的伸手,去揭戴在白狼王脸上的黄金面具,我还真想看看,黄金面具下到底是一张人脸,还是一个狼头。 一路上见到许多六臂狼神的壁画石雕,我不禁想着,也许这白狼王或许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匹成了精的狼! 看着我的手伸向那黄金面具,刘娣和小威都屏住了呼吸,在我的手即将触摸道黄金面积之时,忽然间,身后传来刘娣的声音:“刘阳,当心点。” 我停顿了一下,对她点点头,感觉戴着防毒面具实在喘不过气,伸手将防毒面具摘下,然后一把抠住黄金面具。 我以为黄金面具是扣在白狼王的脸上,不料我一用力,竟然轻而易举的将奖金面具拿了了起来,大约有七八斤重,看来这黄金纯度很高。 黄金面具做工精美,细看之下,是一个狼头的造型,估计这玩意随便拿到哪个拍卖行,起码也能拍个几百万。 几百万被我拿在手里,我丝毫也不激动兴奋,反而是第一时间看向了面具下的那张脸。 看到了那张脸,我们三个人心中都是大骇,是一张惨白的人脸,不像周围的干尸粽子那般皮肤是黑色的,这张脸白的可怕,就像是脸上擦了许多粉,看上去死去的时候,应该有五六十岁,看上去有些老,在这等白色皮肤的衬托下,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与诡异。 就在我们三个人目瞪口呆的时候,更加恐怖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如刚刚死去没多久的白脸上那对眼睛忽然睁开望着我,同时嘴角慢慢的勾起,竟然在对着我笑! 可以看到,在这笑面尸咧嘴笑着的时候,在口中露出了一块类似血红古玉的冥器,千百年来想必一直都是含在口中的。 我头皮瞬间发炸,身边小威与刘娣也同时惊呼一声,也没有时间去管白狼王口中的那玩意是不是杨教授一直在寻找的麒麟目,急忙向后退去。 我连退五六步,心头大呼不妙,猛然转头,看向东南角的蜡烛,只见先前烛火明亮的蜡烛,此刻火焰竟然开始摇摆起来,渐渐的,在我的注视下,火焰从最初的火红色,渐渐变成的油绿色! 最后,绿色的火焰闪动了几下,忽然间……灭了! “咯咯咯咯……” 在火苗熄灭的那一瞬间,地宫里忽然传来尖锐刺耳的诡笑声! 那声音和当初我们在楚灵王地宫里听到的诡笑并不相同,带着一股子诡异,像是冷笑、奸笑,更像是对蝼蚁的轻蔑嘲笑。 我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想起潘老狗笔记里曾写过:“发丘印,摸金符,护身不护鬼吹灯。窨子棺,青铜椁,八字不硬勿靠近。竖葬坑,匣子坟,摸金校尉绕道行。赤衣凶,笑面尸,鬼笑莫如听鬼哭。” 在古墓地宫里,最怕见到笑面尸!听鬼哭或许还有一丝生机,但如果是听到鬼笑,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诡异的笑声充斥在整个地宫,冗长绵绵,生生不息。 在鬼笑声中,躺在四周上百个石台上的干尸粽子,与周围那九口青石棺椁,忽然都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所召唤,从黄泉中重返人间,那些石台上的干尸粽子,如触电般剧烈颤抖着,短短几十秒的时间,竟有好几个粽子仿佛复活一般,从石台上爬了下来,发出赫赫的的怪异声音! 第52章 医院 一百多个老粽子,手里有重机枪也扫不完,我没有想到,窨子棺打开之后,地宫里竟发生着如此诡异的变化。 现在哪里还想着什么麒麟目、轮回石,能不能保得性命都两说。 听着鬼笑声在耳边回荡着,看着一个又一个干尸老粽子从石台上爬下来,好像是感觉到了活人的气息,往我们这边围来,纵然我胆子大,此刻也不禁吓的腿软。 此刻我感觉万分危急,反手抽出了工兵铲,大叫道:“小威,保护刘娣!” 这时,一个粽子已经扑到我的身边,满身恶臭,就跟美国大片里的木乃伊复活一般,表情痛苦扭曲,张牙舞爪,欲要掏人心肝。 我反手一挥,工兵铲直接削掉了它半个脑袋,那粽子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邋遢着半个脑袋,继续朝着我扑来。 我心中大骇,这怪物果然是打不死的呀! 连退了好几步,回头一看,见三四个老粽子喉咙里发赫赫的怪叫,已经将刘娣、小威逼到一具石棺跟前,那口石棺剧烈的抖动着,估计要不了几分钟,里面的老粽子就要跳将出来。 此刻我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拎着工兵铲左劈右砍,心中想,就算死也要拉几个老粽子垫背。 奈何粽子实在太多,砍掉半个脑袋还不倒下,我如发了疯一般挥舞着工兵铲,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这些粽子毕竟不是活人,动作僵硬迟缓,很快我就将三四个粽子砍的稀巴烂。 在我准备回头提醒小威快点离开这鬼地方的时候,忽然,我感觉脑壳一疼,整个人天旋地转,在倒下之后,隐隐看到刘娣和小威在我身边叫着什么。 小威蹲在我的身边,手里拎着一根青铜短棍模样的器物,这就是砸晕我的凶器。 他一脸担忧的说道:“小威,刘阳咋中邪了,不会真是鬼上身了吧?” 这是我最后听到的话。 当我醒来的时候,脑袋晕晕沉沉的,睁开眼睛,已经不是在古墓地宫里,而是躺在医院的病床,熟悉的福尔马林消毒水的味道让我觉得这一切都不是梦。 我挣扎的坐起来,正好这时病房的门开了,刘娣与小威一个人端着脸盆、一个人提着热水瓶,看到我醒来了,两人都是欢喜的叫了一声。 小威叫道:“我就知道那一闷棍打不死你,最多将你打个脑震荡。” 我摇了摇脑袋,道:“这他妈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白狼王地宫里吗?” 小威道:“我还要问你呢,当时升棺之后,你自己跟疯了一样,差点把我和小姑当成粽子给劈了。” 我一愣,脑海中努力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事儿,只记得白狼王诡异的笑脸与无数复活的老粽子。 刘娣坐在病床边沿,道:“你在地宫里看到了什么?” 我抬起头,对她说:“难道你们看见那些粽子复活?” 小威打趣对我说:“什么粽子复活,升棺之后,你就跟变了一个人,口中大叫着粽子粽子,跟狂犬病发作一样,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我仔细一想,当时的场面渐渐浮现在脑海里。 在昏迷前,我确实看到白狼王忽然睁开双眼,几百个干尸老粽子复活,也听到充斥在地宫里那阴冷的诡笑,瞧现在状况,似乎就我一个人看到的,当时在我身边的刘娣小威仿佛并没有看到。 难道真的是地宫里有什么厉害的东西,让我产生了幻觉? 我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声,怕小威和刘娣担心,就随口说当时升棺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后面发生什么我都记不起来来了。我起身喝了几口水,问他们当时是怎么从地宫里出来的。 小威一脸晦气的道:“这事儿别提了,当时咱三人升棺之后,你就迷了心,我怕你是鬼上身,就一棍敲晕了你,后来杨教授他们过来,在地宫里将白狼王嘴里的那个什么麒麟目扣下来之后,那老粽子忽然就发黑干瘪下去。” 我道:“估计是几千年没接触到氧气,产生的氧化反应,后来呢?我们怎么出来的?” 小威道:“那陈锐背包里装了许多爆破装置,杨教授他们找到麒麟目后,又找了几个小时的出路,结果啥也没有找到,最后直接炸开了石门,原路返回的。” 我心中一惊,原来杨教授他们进入地宫前就早有完全准备,怪不得一路上我总觉得陈锐背上的背包死沉死沉的,原来里面是装着爆破雷管之类的。 几番谈话之下,我渐渐知道了在白狼王地宫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 小威不愧是我光屁股长大的好兄弟,敲昏我后,一点一点的将我背出了地宫,真应了那句话,好兄弟不抛弃不放弃。 出来之后,白狼王考古发掘就彻底终止了,里面隐藏着的一个完整的文明,单单是挂在深渊上的数以万具的干尸老粽子,就足以震惊世界,更别说在白狼王地宫里那古怪的祭祀仪式。 所以出来之后,杨教授将地宫里的情况向上面汇报,不到一天时间,上面就批下文件,立刻封存地宫通道,暂停考古发掘。 这是国家的政策,在没有被破坏的古代陵墓,都是以保护为主,杨教授他们下地宫主要就是找传说中的麒麟目,如今已经找到,封存地宫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我心中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白狼王的地宫明显就是一个大型的祭坛,在棺椁上还有可怕的诅咒。 当年图坦卡蒙法老诅咒,玄之又玄,曾经接触或者参与挖掘的人,在半年能离奇死了好几十口,可见诅咒之说并非空穴来风。 越古老的文明之中,就会隐藏着越多人类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我还真担心当初下过地宫里的人,莫名其妙的就中了白狼王的诅咒。 小威这厮下手真狠,直接给我敲成了脑震荡,在医院待了三天才出院。 白狼王考古发掘已经结束,杨教授他们早一天已经乘坐飞机飞往北京,刘娣并没有跟去,而是在医院照顾我。 对于这一点,我十分感动,结果后来得知刘娣本来也想回北京,看看那麒麟目到底是什么东西,结果杨教授说,你老公现在住院了,最近也没有什么考古活动,你先陪在你老公身边。 当时在地宫里我假冒刘娣丈夫的事儿,除了我们姑侄三人,其它人并不知晓事情的真相,刘娣想要解释,但百口莫辩,最后只好当给自己放几天假,暂时照顾着。 出院后,在附近玩了几天,随后我就打算回杭州,问刘娣有什么打算。刘娣联系了杨教授,杨教授告诉她最近也不忙,给她放了一个大长假,刘娣还没有去过杭州,索性就答应跟我们去杭州玩一阵子。 我在网上订了三张飞往杭州的飞机票,坐上飞机的那一刻,总感觉这一次四川之行真像是一场可怕的梦。 不到十天时间,经历太多的事情。尤其是白狼王地宫里几百个粽子复活,对我的冲击力很大。 现在几乎可以断定,当时在开启白狼王棺椁的那一刻,我就已经陷入了某种幻觉中,到底是什么力量牵引我进入幻觉,我至今还想不通。 当时我和刘娣、小威唯一的不同是,他们二人戴着防毒面具,当时我为了开棺,就将防毒面具摘下了,现在想来,或许是地宫里存在一种有毒气体,戴着防毒面具倒没什么,一旦摘下,吸进那股有毒气体,就会产生幻觉。 对于是不是这样,现在已经无从考证,只能心理安慰自己。 第53章 文玩店 回到杭州第一件事,我就给九姐打了一个电话,结果九姐说,上次我托她给我找一个门脸儿已经有了着落,让我有空和她碰个头,聚一下。 我心中欢喜,看来这九姐能力还真不小,这才十天就有了门路,不过由于我们刚从四川回来,一路风尘仆仆,精神萎靡,便和她说过明天我会去她的铺子里。 看到我欢喜的收起手机,刘娣一把抢了过去,看了几眼,一脸古怪的道:“九姐?这九姐是谁呀?” 我还没有说话,欠扁的小威就已经开口道:“是一个超级漂亮的小富婆,长的贼带劲。” 刘娣做出一脸吃醋的模样,掐腰对我说:“原来你在杭州女人缘挺好,怪不得我说来杭州玩几天你总是推三阻四,原来你是金屋藏娇,不对,是养狐狸精呀!” 我苦笑着道:“小姑,该出戏了吧,你又不真是我老婆,管那么多干什么?” 说完我就狠狠的瞪着小威,这个家伙嘴上就是没把门的,一不留神就让他暗害了一道。 我心中生气,一拳头打在了他的背包上,忽然我惊叫一声,那一拳我很用力,却好像打在钢板上一样。 我道:“小威,你包里撞的是啥?” 小威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拔腿就跑,还边跑边道:“没啥没啥,计程车来了,我们上车……” 我一看就知道不对头,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他,直接将他的背包给拽了下来,蹲在地上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一个密封式塑胶袋,他扯出来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原来密封塑胶袋里装的不的别的,正是当时我从白狼王脸上抠下来的那个黄金面具! 这里机场外,人来人往,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直接将黄金面具塞进包里,低声道:“你,你他妈的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带出来了?” 小威嘘声道:“放心吧,没人知道,当时我打昏你时,这黄金面具一直攥在你手里,杨教授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麒麟目身上,完全没在意。” 这时刘娣从后面拖着行李箱走了上来,见我们两个神神秘秘的交头接耳,她问道:“你们嘀嘀咕咕在搞什么鬼?” 此事不能让刘娣知晓,这黄金面具可不像从古井将军冢里找到的那些金饼子,这黄金面具有七八斤重,造型精美,就像是人脸与狼脸的结合体,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国宝,要是出手,可就不是按照斤两卖了,这个黄金面具估计能买下一架大飞机! 我立刻道:“没事,没事,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住处吧。” 上次小威跟随我从老家来杭州,先是在我以前居住的那个城中村出租屋里对付了两天,后来我就在附近西溪花园阻了一个两居室,刘娣过来倒也住的下。 打车来到了住所,一推门刘娣就有些意外,说道:“小日子过的不错,在杭州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你们两个既然住两居室,够奢侈。” 这个两居室有七十平,一个阳台,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一个客厅,一个小餐厅,月租3000多元,还不包水电宽带,我和小威基本都在外外面吃的,厨房也没有用过,和刘娣说的一样,确实有些奢侈。 当然,现在这点儿小钱对我们来说自然没有什么,上次倒卖给九姐的那十六个金饼子,赚了320万大洋,别说租个两居室,就算在杭州买个百十平的大房子也绰绰有余。 房内装修还行,石膏顶、乳胶漆,39寸平面电视,冰箱、洗衣机、空调、热水器都很齐全,就是拎包就可以全家入住的那种。 刘娣最近被杨教授放了大假,也不知道去哪里,估计要在杭州住一段时间。 她直接霸占了我的主卧室,将我赶到了小威的房间,我心中很气愤,对她叫道:“你不是我媳妇吗?还要分房住?” “滚!” 她只说了一个字。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我就把小威拉到了房间里,从包里将那个黄金面具给掏了出来,质问他到底什么情况,不要命啦,竟然把这个倒出来。 小威哼哼唧唧的说,既然都已经倒出来了,总不能送回去吧。 仔细询问之下,小威终于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当时在开启白狼王棺椁之后,一切都很正常,白狼王穿着华丽的服饰,脸上卡着一个黄金面具,当时我伸手将黄金面具拿下来之后,就看到白狼王猛然睁开了眼睛,耳中听到了阴冷的诡笑声。 可以说,我在白狼王地宫里看到那一切恐怖的幻象,都是从揭开黄金面具那一刻开始的,我跟鬼上身一般挥舞着工兵铲大呼小叫,小威将我敲昏后,发现了我的手中还握着黄金面具,当时杨教授他们都去棺椁里寻找麒麟目,小威乘人不注意,将黄金面具悄悄的塞进了我的背包里,出来之后,我就被急急忙忙送到了医院,到了医院后,这厮才将黄金面具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 小威说完事情的经过,就咧嘴对我道:“这一次我们出了这么多力,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拿一个黄金面具当劳务费,也是理所应当。” 我忍不住咒骂道:“你以为这是我们在古井下摸出来的那些金饼子?你看看这面具做工,不比那图坦卡蒙法老的黄金面具差,这是国宝,算了,既然摸出来总不能还回去,先留着吧。” 我在屋里对着小威是一顿数落,心中担心这么值钱的东西,要是被刘娣发现,还不闹翻了天,于是我便将黄金面具先是用密封塑胶袋封住,然后外层又套了好几层的棉布,塞在了床底下的一个不起眼的纸盒子里,以免被刘娣发现。 大约晚上6点多,我们三个人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下楼吃饭。 刘娣是第一次来杭州,我作为地头蛇自然不能怠慢了她,知道刘娣从小就喜欢吃鸡,于是便打了辆车,去了古墩路上的一席地,吃完饭我们精神已然充沛,小威非要找妹子去K歌,我说你就长点心吧,你那嗓子别说妹子,汉子都能被你吓跑三千里。 回到住所已经是晚上10点多,洗完澡后小威就在客厅里刷微信、陌陌,专心致志的进行勾搭妹子的伟大事业,我则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研究祖传的《秘葬》古书。 刘娣是最后洗完澡的,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的,肌肤上带着几分水汽,有一种出浴美人的美感。 她一边用毛巾擦拭头发一边对我说:“刘阳,当初在楚灵王地宫里带出来的那本潘云川的笔记,还在你身上吧。” 我放下古书,道:“是呀,是在我身上。” 刘娣道:“找出来给我看看,上次在地宫里只是看了几页,现在正好有时间。” 我心中一愣,猛然想起刘娣没准还真和潘老狗有点渊源,当下便起身去卧室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了那本摸金笔记。 回到客厅时,刘娣很懒散的坐在沙发上用遥控器不断的转换电视栏目,这电视用的是电信机顶盒,不是有线电视或者数字电视,她看了一下,说:“怎么都是影视剧?” 我将潘云川的笔记递给她,道:“这是机顶盒,也可以看卫视频道,不过我和小威平时最讨厌看广告,都是看网站上的影视剧。” 刘娣拿了笔记,也就不再折腾电视,这时小威在一边对着手机嘿嘿直笑,我一看就知道,这厮肯定又勾搭上了一个妹子了。 我拿她打趣,道:“小威,你昨天还说对那个黄鹂是至死不渝,怎么今天又变心了,你不纯呀。” 小威挪着屁股到我身边,将手机伸到我面前,道:“这个妞儿不一样,是浙大古汉语言文学的研究生,模样气质都是顶呱呱。” 我翻了翻白眼,道:“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毛爷爷教导要我们,要实事求是,你这样还想找一个女硕士?” 小威大为不满,道:“你都能找女博士,我凭啥不能找女硕士?” 刘娣翻看着笔记,此刻忽然道:“喂喂喂,小威你够了,我和刘阳是什么关系你不清楚?那不是为了让姜涛死心才让他冒充的吗?此事到此为止。” 我心中还是有点小失落,便问刘娣:“你年纪也不小了,说了黄金女圣斗士也不为过,那姜涛不错呀,高大帅气,你咋不考虑考虑?” 刘娣抬头看着我,道:“你真想知道?” 我点头。 刘娣伸出手指对我勾了勾,我侧过身子,她在我的耳边道:“因为我喜欢女人。” 我吓了一跳,道:“什么?你是……你是拉拉?” 刘娣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站起身来,拿着潘云川的笔记往卧室走去,还不忘回头对我说:“是呀,我是拉拉,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三十岁都没有处过对象了吧!” 第54章 朱元璋地宫? 第二天一早被尿憋醒,感觉一个庞然大物压在的是肚子上,低头一看,果然是小威的一条大腿。 我现在真的后悔将刘娣带到杭州,霸占了我的卧室,害的我只能和小威睡在一屋,真是太不习惯了。 今天和九姐约好在她的铺子里碰面,本来我打算和小威两个人来就行了,可刘娣非要跟来,说要看看那个传说中美艳绝伦的小骚狐狸精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拗不过她,最后只好带上她。 上午十点,我们打车来到了位于浙大校区附近九姐的那间铺子,看店的依旧是那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看到我们三个人进来,那个名为小芳的女孩对着里面的雅间喊道:“九姐,刘爷来了。” “刘爷?” 我对这个称呼有点陌生,觉得很奇怪,这个小丫头怎么忽然对我恭敬客气起来。 正迷糊间,九姐就从里面出来,这次倒好,没像上次那样让我和小威等了几个钟头才现身。 今天九姐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的,米色高跟鞋,不是那种恨天高,在短裙的承托下,勾勒出她玲珑的身段与修长的美腿,唇膏很淡,没有这个年纪女人的浓妆艳抹,整天起来年轻了何止十岁,就算现在说她只有24岁,多半也没有人怀疑。 九姐看到我身边的刘娣,似乎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笑道:“刘爷,这位美女是?” 我还没有说话,刘娣已经抢先道:“我叫刘娣,他媳妇。” 我瞪了她一眼,刘娣昨晚还说冒充夫妻关系到此为止,怎么今天又演上了。 我回过头对九姐道:“这次去四川就是为了救她,正好一起过来杭州这边,昨天九姐您说门脸儿的事有些眉目?” 九姐道:“咱们进来慢慢谈,小芳,上壶茶。” 到了里间的雅室,九姐很有兴趣的询问着我们这次四川之行,旁敲侧击的询问有没有收获。 我对她解释,这一次我和小威进川,主要的任务是救刘娣,并不是去摸冥器。 闲谈之中,九姐得知刘娣竟然是杨思才教授的高徒,似乎十分的惊讶。 也许她真是想不通,怎么摸金校尉和考古学家在一起工作?难道考古盗墓真的不粉颊? 在聚宝轩喝了壶上等的西湖龙井,我们几个都是从乡下小地方来的,不懂茶艺之道,糟践了九姐那一壶极品清明雨前龙井,也喝不出什么味道了,我觉得还不如一块钱一瓶的矿泉水解渴。 闲聊到了大约11点,九姐开车载着我们三个人去看门脸儿。 话说九姐在杭城还真的算是手段通天之人,这才短短几天,我委托她帮我寻摸门脸的事情就有了着落。 到了地方,我发现距离我现在租住的西溪花园小区并不远,在文三路上,距离西城广场很近,人流量也不低。 门脸儿不大,和九姐聚宝轩一百好几十平的里外两层自然没法比。 这一间铺子应该是刚刚盘出去的,以前应该是坐黄金首饰的,可以看到里面还有许多柜台,大约有六七十平,不大不小,地理位置也不错,我很中意。 我问九姐:“九姐,这铺子不错,租金是?” 九姐笑道:“这是我的一个姐们的产业,也不值几个钱儿,听说是我给朋友帮忙,她也很爽快,给打了个七折,一年租金是12万,你看呢?” 刘娣在一边吃惊的道:“这么贵?” 我瞥了她一眼,以杭州的房价来说,这个临街铺子一个月租金才一万元,确实跟白捡的一样。 我道:“别理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娘们,这铺子不错,我要了。” 刘娣将我拉到一边,低声道:“刘阳,你疯了?有钱没处花?你租商铺干什么?” 我无辜的道:“创业呀,我准备和小威开一个古玩店,保证一本万利,怎么,我没和你说过吗?” 刘娣对我的话似乎感到很吃惊,虽然她很支持我辞掉大厦保安的工作自主创业,可每想到我是说干就干,而且还是做文玩。 她道:“你想清楚没有啊,租金就要十几万,还要装修,万一没生意你可就赔死了。” 我耸耸肩,道:“先试试呗。” 我和小威对这个店铺都很满意,先前我们兄弟二人就商量好了,合伙经营,每个人占据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们两位大股东看上了眼,刘娣这个无关紧要的家伙就插不上话了。 九姐见我们很满意,便道:“既然铺子的事儿解决了,也到饭点儿了,三位校尉,咱们楼外楼走起。” 这一次我没抢着说要请客,九姐是一个隐形富婆,上次在楼外楼请她搓一顿,花了好几千块,倒现在还心疼呢。 不过我嘴上还是说道:“九姐帮了我们兄弟这么大的忙,哪能让您破费,这一顿算我的。” 阿九笑道:“来日方长,不着急,三位校尉刚才四川回来,算是我阿九给三位校尉接风洗尘。” 这里距离楼外楼也不远,开车大约十几分钟就到了,要了一个包间,点了十几道特色菜肴,开了两瓶茅台与两瓶红酒。 喝的醉醺醺的,阿九忽然道:“刘大校尉,都说摸金校尉精通风水寻龙之术,所开的也必定是大墓,阿九手里有一个买卖,不知道刘大校尉有没有兴趣。” 我醉醺醺的道:“九姐,什么买卖?” 刘娣拿着筷子戳了我一下,道:“你喝多了吧。” 我哼道:“你才喝多了呢,没看到老爷们正在谈生意,你这个娘们一边待着去。” 刘娣大怒,但最后她竟然将这股怒气忍下来了,说道:“好呀,我倒要听听是什么买卖。” 阿九神神秘秘的道:“朱元璋你们都知道吧,那是明王朝的开国皇帝,死的时候设了无数疑冢,至今没有人找到朱元璋真正的地宫。” 我来了兴趣,道:“这么说,九姐你知道朱元璋地宫所在?” 朱元璋和那曹操一样,生性多疑,同时也都干过刨人祖坟充军饷的缺德勾当,怕死后被土夫子掘了坟,这两个家伙都有许多疑冢,堪称中华历史上在设置疑冢上最疯狂的两个人了。 曹操那七十二疑冢名震中外,朱元璋也不逊色,出殡那天,从内城十三门中各自抬出了一口棺材,并且每个棺材后面都有嫡系皇室哭丧,谁也搞不清楚哪一个才是朱元璋真正的棺椁。 至今南京城内还有一段童谣:南京有三怪,龙潭的姑娘像老太,萝卜当作小菜卖,十三个城门抬棺材。 朱元璋出殡时抬出来的十三口棺椁,过去了六百年,至今还被南京人津津乐道,甚至还成为了南京历史上具有代表性的一件事。 关于朱元璋地宫所在,世间有许多版本在流传,有人说,当初十三口棺椁出城前的夜里,朱允炆已经将装有朱元璋尸体的那口最大的棺椁,通过皇城秘密通道,运到了孝陵,与马皇后合葬在一起。 朱元璋下葬后不久即传出,其真身未与马皇后合葬,而是独葬城西的朝天宫。此即过去所谓,“高皇帝龙蜕,在宫不在陵”一说。 关于朱元璋地宫之谜,被传了几百年,九姐忽然搬出来这么一个大人物,确实让我有些意外。 刘娣似乎对九姐十分看不顺眼,道:哎呦,九姐难不成知道朱元璋疑冢的秘密?” 因为我们三人都是佩戴正宗摸金符的摸金校尉,九姐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忌讳,也不知是借着酒劲还是有意为之。 她对着我们神秘一笑,道:“说知道也知道,说不知道也不知道,我们老杨家以前也是混外九行的,最近几十年才逐渐洗白,在七十多年前,我老杨家为了朱元璋的地宫里的冥器,折了不少人,听爷爷说,当年小东洋也打过朱元璋地宫的主意。” 九姐和我们说起了她们杨家在七十多年前发生一段掘土倒斗的诡异凶险之事。 公元1940年,那时候整个世界都卷入了反法西斯的战争中,史称第二次世界大战。 中国是亚洲的主战场,那时候被日军铁骑占领了大半个江山,尤其是在占领南京之后,制造了骇人听闻的南疆大屠杀惨案。 当时的中国风雨飘摇,人命如草芥,在长达8年的抗战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与战火之下。 为了生存下去,不少人都开始捞起了偏行,就是道上人口中说的外九行,如落草为寇、打家劫舍之类的绿林层出不穷,其中,最隐秘的当属外九门一行的倒斗。 从晚清时期到建国初期,那三十年来没什么王法,诸如官盗中的大军阀孙殿英,炸了慈溪老佛爷的陵墓,取无数冥器,轰动世界。 除了孙殿英这种官盗之外,民间还有许多秘密倒斗组织,专门从事这种没本钱的亡命买卖,那几十年中,不知道有多少深埋地下的瑰宝,通过土夫子的手取了出来,然后卖给了外国人,从而流失海外。 当时有几个比较出名的诅咒,如京津的摸金校尉潘家,山西掮客林家,洛阳铲的发明者河南洛阳的李鸭.子,沪杭一带的杨家。 当时杨家在沪杭苏皖一带的势力很大,不仅开银行、医院、贩茶、贩大烟,还做着老祖宗传下来的倒斗手艺。 杨家倒斗和摸金校尉不同,属于南派摸金组织,组织内没什么章法可言,都是野路子,找到古墓便夹个喇叭,聚集十几个人深夜开挖。 南派摸金找古墓的方法,也和摸金校尉观山望气大为不同,他们主要是查看文献典籍、县志之类的,没有摸金校尉那么高明观山望气的手段,向来被摸金校尉所看不起。 当年杨家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份野史古籍,记载着六百年前朱元璋疑冢的事,当时整个江南都在日本人的管辖之下,杨家倒也不怕,派了杨三爷夹了一个喇叭,带着十七八个人就去了南京,准备倒了朱元璋的坟,摸光里面的冥器。 九姐说:“当年杨三爷在我们杨家也是有名的倒斗高手,不知道倒了多少大墓,可是,他们去了南京几个月后,只有杨三爷一个人疯疯傻傻的回来了,没多久就忽然猝死家中,但他身上还带着一张手绘的朱元璋地宫地图,建国之后我们杨家的实力就减弱了许多,也没有再做过倒斗的营生,前几年我接管家族盘口,发现了这杨三爷当年从朱元璋地宫里带出来那张地图,三位摸金校尉,不知道对此有没有兴趣?”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看九姐说的若有其事的样子,好像并不是胡诌的。 难道九姐真的掌握朱元璋疑冢的秘密? 说实话,我对朱元璋地宫还是蛮有兴趣的,我们小舟村下面的那个古井将军冢的主人,应该就是朱元璋手下的一位将军,他小小的地宫里就有多么多陪葬品,真不知道是不是堆积如山? 进入一趟,那就真的提前退休了。 刘娣在场,我也不好表露自己的兴趣,以免刘娣又生气。 九姐见我不说话,感觉到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她很聪明的就察觉到了,微微一笑,道:“此事以后再说,来,咱们喝酒。” 接下来的几天,事情很多,先是敲定了铺子的事儿,然后就找来装修队开始对铺子进行装修,装修的具体事宜都商定好了之后,我和小威明确分工,他在铺子里主持装修事宜,我则的任务则是陪着刘娣在杭州天南海北的转,游览各处景点,吃各种美食。 几天下来,我好像已经胖了一圈。 这一天黄昏,天气有些闷热,我和刘娣就出了小区,来到了不远处的西溪湿地公园里散步。 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说的不假,不论是风景还是气候,都是一绝。 漫步在西溪湿地里的羊肠小道,天黑了下来,刘娣就找了一个长凳子坐下。 然后她就问我:“刘阳,这几天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是不是在想上次九姐说的朱元璋地宫的事情?”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刘娣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连这个都猜得出来。 我坐在她的身边,笑道:“哪有,你可别胡说呀。” 刘娣白了我一眼,说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清楚?哼,那九姐真是会开玩笑,朱元璋十三疑冢,比曹操的七十二疑冢还要难找,你不会真相信她说的话吧?” 第55章 丁老头之死 我摇摇头,关于九姐我不了解,她的家族做了这么多年的偏门,如今好不容易洗白,没必要再趟倒头这混水。 我不信九姐的,但似乎在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我,就像是直觉上的感觉,又像是相信。 我对刘娣道:“信与不信有什么区别,我和小威现在手头有有点儿积蓄,当务之急是将铺子装修好,也算一个正经营生,我还指望着铺子发财呢。” 刘娣对我翻了翻白眼,显然是不太看好铺子日后的生意。 闲聊中刘娣的手机响了,在他拿出手机时,我瞥了一眼,上面只显示一串电话号码,并无姓名。 刘娣一愣,随手接通,道:“你好,我是刘娣,请问你是?” 刘娣的手机是国产山寨机,声音大,我们此刻坐在西溪湿地里的长椅上,我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 对方是一个男子,道:“刘娣,我是丁何时,还记得我吗?” “丁何时?” 刘娣面带狐疑。 我一拍脑袋,低声道:“村西丁老头的孙子,比我们低两届。” 刘娣恍然,但表情有些惊讶,她随手打开免提,道:“原来是小时,你怎么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丁何时道:“我爷昨晚去了,走之前让我联系你。” 我心中一惊,看了一眼刘娣一眼,果然发现刘娣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那晚在楚灵王地宫里吓唬我们的八成就是丁老头,但此事就我一个人知晓,并未告诉刘娣。 这才一个多月,丁老头竟然去世了,死的蹊跷。 在这时,丁何时见刘娣没有说话,便道:“这几天我要在村里忙爷的后事,爷留了一封信给你,是你回来拿,还是我忙完爷的丧事后邮寄给你?” 我对刘娣轻声道:“回去。” 刘娣点头,道:“给我的信?我回去,你节哀。” 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刘娣对我说:“丁老头自己给我留了一封信,我和他非亲非故,这是什么意思。” 我心中一思,暗想如果丁老头真的知道楚灵王地宫的秘密,那就极有可能知道刘娣的身世,与三十年前潘老狗一行人的死亡真相。 按照潘老狗的笔记记载,当时进入楚灵王地宫的四个人,而在地宫里只发现了三具尸骸,肯定是有一个人从地宫上方的那个盗洞里逃走的。 如果是丁老头打出来的盗洞,那救出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潘老狗的怀孕的妻子。 而那时,老祖奶奶就在门口的古井边儿发现了襁褓中的刘娣。时间点对的上。 所以我让刘娣回去一趟。 最主要的是,我想到当年从楚灵王地宫逃出来的最后一个摸金校尉如果真是刘娣的母亲,那现在极有可能还活在人世。 商议了一下,我就先打个电话给小威,说明天回老家。随后我又打了一个电话给九姐。 九姐不知道我的老家在哪里,我也没和她说,只是对她说,这几天我们要去皖北一趟。 九姐一听这话,便说我十分钟后到你们小区楼下,有件东西给你。 我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以为是上次拜托九姐用金饼子打的金饰。 从西溪湿地回来,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九姐那拉风飞红色豪车,她依靠在车门处对我招招手。 刘娣对九姐很无好感,皱眉道:“她怎么来了?” 我道:“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给我,你先上去吧,我等会儿就来。” 独自一个人走向九姐,九姐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拿出一个小包丢给我,道:“上次你托我找人打的金饰。” 我打开袋子一看,里面金灿灿的,多是金镯子、金耳环、金项链之类的。 我喜道:“多谢九姐。” 九姐摇头道:“小事一桩,你打这么多金饰,是送给刘娣的吧?” 我笑而不语。 九姐道:“刚才电话你说,你们三个明天要去皖北?” 我点头,道:“有点事要去那边。” 九姐露出了很怪异的笑容,道:“有什么好买卖,记得照顾下我呀。” 我连忙道:“那是自然。” 九姐道:“你还记得上次我对你说的关于朱元璋疑冢的事儿吗,既然这一次你们去皖北,何不去看看。” 我一愣,南京是江苏地界,可不是皖北。 九姐看出了我的疑惑,便解释道:“凤阳。朱元璋的老家。” 和九姐告别回来之后,刘娣已经将明天回家的事儿告诉的小威,小威现在有钱了,听说要回家,吵吵也要回去把债还上,再给家里添几个大件。 商议之下,三人便决定一起回去。 我上网定了三张明天下午的高铁,从市区转车到县里,已经是晚上8点多,便在县里找个宾馆开了三间房。 当回到小舟村的时候,已经是丁老头过世的第四日,正好开门。 我们村都姓刘,就丁家一个外来户,不过丁家每当遇到红包喜事,村邻每家每户都要去一个人吃酒席之类的。 到了村里,刘娣先回家,我跟着小威回他家,快中午的时候我打电话给刘娣,问她什么时候去丁家。 刘娣说现在就过去。我和小威急忙骑着摩托车与他汇合。 丁老头的吊唁排场当然远远不及一个多月老祖奶奶,就十来桌酒席,一个唢呐班子。 到了之后,也没有进灵堂磕头迎孝,和小威一人上了100元的帐,接过大知递过来的香艳,和村里几个叔伯坐在长凳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唠者。刘娣则是去找丁何时,是丁何时前天晚上打电话给她的,说丁老头临死前有一封信留给她。 三叔拍着我的肩膀道:“刘阳,上次祖奶奶的事儿忙前忙后,都没有和你喝几盅,正好这次咱们喝几盅。” 我喝酒还真不怵任何人,当下笑道:“三叔,咱俩这几年喝过几场,你哪次不是被三婶拧着耳朵拽回去的。” 一起说话的几个叔伯都是一阵哄笑。 闲聊间,我拿出香烟散了一圈,问道:“三叔,上次回来见丁老头身子骨还蛮硬朗的,怎么这才个把月就不行了?” 我的话就像一股冷风吹进三叔等人的心里,他们的脸色瞬间就起了变化。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想丁老头死的蹊跷,于是便询问是怎么回事。 三叔深深的吸了几口烟,见酒席开始还需要不少时间,便说了丁老头之死的原委。 第56章 刘娣身世 丁老头这个人很怪,很少与人打交道,如果说真有什么朋友,那就是我过世多年的爷爷,爷爷曾经继承太爷爷的衣钵,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阴师,后来家父十六岁从了戎,爷爷就收了丁老头打下手。 自从爷爷过世后,丁老头就很少与人大交道,加上丁家位于村的最西头,也少于村里人来往,久而久之,村里人也很少提及丁老头。 但丁老头的死却在村里乃至附近几个村子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四天前的夜晚,他就吊在家门口的歪脖子老树上,七婶走娘家回来,晚上快11点了,丁老头挂在歪脖子上,舌头老长,身子随着风一瓢一瓢的,当时七婶就吓瘫了。 派出所的人来了,发现了遗书,简单的勘察一下,就认定是自杀。 而在几天前,在外地工作的丁何时曾接到过爷爷的电话,似乎丁老头那时已经有了自杀的意思,交代了孙子丁何时几件事儿,其中就有一件事,是将枕头里一份信转交给刘娣。 三叔啧啧的道:“我也不是没见过死人,淹死的,老死的,肝硬化腹水死的,车祸死的,摔死的,可这些人的死状都没有丁老头吓人,那晚村里好多人都过来瞧了,丁老头舌头邋遢的老长,眼珠子翻红,老太爷连夜派人开车去望怀岭请了老佛爷过来,生怕发生尸变。” 三叔说完,一边的一个叔伯接口道:“是呀,丁老头死的确实骇人呀,听老一辈人说,这是死不瞑目,火化了只怕也要祸及子孙。” 这时,刘娣从灵堂方向走来,见到我和这边,对我招了招手。 小威想听听关于更多丁老头死状的细节,拉着三叔唠着,我则是起身朝着刘娣走去。 到刘娣跟前,我问道:“怎么样?丁老头临死前要给你的是什么?” 刘娣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黄皮信服,很老的那种,起码有二十年没见过这种样式的信封了。 她说:“我也不知道,还没有看看,走,去我家吧。” 我骑着小威的摩托车,刘娣骑着她的电动车,沿着丁老头的家门口的水泥路往村东驶去。 大爷爷去吃酒席了,就大奶奶一个人在家,见我们回来就招呼一声。 我和刘娣走进后院二楼她的房间,她急不可耐的拿出丁老头的信,但又不敢撕开,甩给我,道:“你帮我看看。” 我心头一愣,这是丁老头留给她的,我因为是怀疑跟刘娣的身世有关系,所以才跟过来,现在刘娣竟然自己不敢打开,难道说刘娣也怀疑了丁老头这信里的内容? 我接过信,沉吟道:“刘娣,如果这信中的内容是你这些年来一直很忌讳的,你会怎么办。” 刘娣直截了当的道:“你是指我的身世吧?” 我一惊。 刘娣道:“没必要这么大反应,我和丁老头一辈子都没有说过三句话,他死了给我留信,电视剧里的老套桥段,八成就与我的身世有关,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敢一个人打开,刘阳,你帮我看看。” 听刘娣这般一说,我心中也没有什么疑惑了,伸手撕开信封。 随着噗呲一声的声响,刘娣忽然身子颤抖了一下,脸色也变的极为不自然。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抽出信封里的信纸。 信纸也是发黄的老旧信纸,很薄,我只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是繁体字,字体很圆润,比我的狗爬字要好看太多了。 这几年看《秘葬》古书,繁体字对我来说并不陌生,看了第一页开头,果然是丁老头写给刘娣的。 按当初刘家与丁家两百年前定的辈分来说,刘娣与丁老头其实是同辈,我和小威见到丁老头都要叫他一声叔。 信的开头写道:“娣妹亲启,见信如唔。” “你吾甚少交集,然吾知你身世来历之谜,本想不愿道出,你有今日之成就实属不易,怎料那群人前几日寻来,只怕你要卷入其中。 刘家先祖刘文远本是明太祖朱元璋手下专司倒斗的发丘天官,倒出冥器【雪蟾】,为寻此物,三十年前,京津摸金一门潘氏四人盗掘了很多明初时的古墓,找到了古井下的刘文远将军之地宫,发现了地宫下方的楚王陵墓。 吾与刘阳爷长云兄早知地宫之所在,见四人迟迟不出,心有不忍,与潘校尉四人进入古墓后第七日与老坟山切出一条盗洞进入楚王地宫,亦迟,潘校尉四人折其三,唯救出即将临盆的潘妻岳西。当夜,潘夫人临盆,诞下女婴,取名潘娣。 然则丧夫丧友之痛令潘夫人心力交瘁,翌日离开,留下女婴。吾与长云兄秘密喂养数日,见潘夫人迟迟不归,便往祠堂告知老夫人,老夫人长子膝下无子,吾三人商议之下,便以古井捡拾为由,将女婴过继与老夫人长子膝下,改潘取刘,名唤刘娣。 长云兄与老夫人相继离世,吾是知此秘密最后一人,本想带入棺材永世不提,事态变化不是吾能所料,前日村里外人来访,探当年潘校尉遗女之下落,欲寻三十年前之故往,有朝一日必能查出你的身份。 吾思索斟酌,既然你的亲母尚在人世,此事理当与你提醒,去留取舍由你决定。 吾亦最后提醒,那伙人绝非善类,小心,小心。 丁寺沔。 2016年11月12日。” 我看完信后,心中五味陈杂,抬头一看,只见刘娣泪流满面。 她说不敢看,可又怎能不看? 我不知道此时给这么安慰她,只能沉默。 几分钟后,我将丁老头的信递给了刘娣,道:“果然如此。” 刘娣抹了一把眼泪,将书信揉成一团,恨恨的道:“三十年前狠心将我丢下,为何现在又来寻找?” 我心中也很奇怪,都过去三十年了,刘娣的生母为什么这三十年来都没有来小舟村寻找过当年自己遗弃的女婴? 这封信写的时间是11月12日,那时候我和小威已经被困在四川白狼王的地宫里,也就是说,在刘娣刚刚被困白狼王地宫之初,或者说是和我小威刚刚去四川救刘娣的时候,就有人进入村子秘密探访刘娣的下落。 我倒不相信那个潘夫人岳西忽然良心发现想要寻找亲生女儿,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就像是有一个大阴谋笼罩在头顶上。 而制造这个阴谋的人,或者说是导致这个阴谋的人,多半与杭州的九姐脱不了关系。 按照时间来推测,是我和小威找九姐脱手冥器留出摸金符后没多久,就有人找到小舟村。 是她阴谋? 不,我很快否定了这几个猜测,杭州杨家好不容易将底子洗白,这摸金的勾当肯定不会轻易再碰。 唯一的可能是,九姐无意中泄露了摸金校尉重出江湖的消息,被某些人得知了,很有可能,这伙人查出了刘娣的生母岳西,然后得知了小舟村的具体方位。 我没有将这个猜测告诉刘娣,她现在情绪激动,告诉她这些不免是雪上加霜。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小威的,他说酒席开始了,三叔找我去喝酒。 我哪里还有心思去喝酒,草草与小威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丁老头留下的信很奇怪,一个山村几十年都没有进过县城的小老头,竟然知道摸金校尉,看来当年我爷爷和他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现在我想,丁老头为什么会死?为什么要在门口的歪脖子树上自杀?他真的是自杀的吗? 那股被阴谋笼罩的感觉再度袭来,感觉我、刘娣、小威正在逐步被卷入一个更大的阴谋之中。 刘娣很快就收住了泪水,坐在床头揉捏着丁老头的信。身世一直是她无法正视的痛点,现在忽然得知自己的身世之谜,得知自己的亲生父母,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何况,丁老头的书信中明确提到,当年她母亲岳西生下她不久之后就离开了小舟村,后来是我爷爷和丁老头去祠堂找老祖奶奶商议,可以推断出,老祖奶奶也是一直知道刘娣的身世的,可30年来,老祖奶奶只字未提此事。 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儿压抑,刘娣没有说话,我也不敢说话。这种沉闷压抑的气氛大约持续了十分钟,忽然刘娣的电话响了。 刘娣随手接通,表情有些厌烦,道:“谁?”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一句陌生男子的话:“你是潘娣吗?” 刘娣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猛的站起,我见状不妙,道:“怎么了?” 刘娣道:“他……找潘娣。” 我心中一寒,难道是调查刘娣的那伙人? 我拿过电话,打开免提,沉声道:“阁下是谁?” 电话那头道:“你是摸金校尉刘爷吧。” 我和刘娣相视一眼。 此刻我心中已经断定,电话那头的人应该就是逼死丁老头、按照调查刘娣的那伙神秘人。 我慢慢的道:“你真会开玩笑,什么摸金校尉。” 电话那头道:“呵呵,我能找到潘老狗的遗孀,自然将你们调查的清清楚楚,刘校尉,放心,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借你们摸金校尉的手段帮我去朱元璋地宫取一件东西。” “朱元璋地宫?” 我心中没由来的又是一寒。 第57章 神秘电话 在从杭州回来的前一晚,九姐曾找我,不仅仅将一包金饰拿给我,还悄悄的给我了一份潦草的古图,说是朱元璋地宫的地形图,还说朱元璋真正的地宫其实不在南京,而是在朱元璋的老家,凤阳! 现在电话那头又提到朱元璋地宫,不得不让我联想到九姐。 我道:“你是杨九的人?” 电话那头道:“杭州九姑娘?呵呵,不是。” 我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电话那头的人笑道:“呵呵,你会听的,因为岳西,到了凤阳会联络你们。” 说完,电话就挂了。 我一听岳西就知道情况不妙,急忙打电话回去,结果号码显示为空号。 岳西,刘娣的生母! 我放下刘娣的手机,看着她。刘娣贝齿紧咬下唇,似乎岳西这两个字对她来说的冲击也很大。我对她说,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刘娣没有说话,表情很复杂,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 我走到刘娣的房间外,拿出手机拨通了九姐的号码。 刚接通,就传来九姐的笑声,道:“呵呵,今天你是在皖北吗?” 我直截了当的问她是不是泄露了我们三个人摸金校尉的身份、关于朱元璋地宫的事儿。 九姐没有笑了,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我为什么要问这个。 在我几次询问之下,九姐终于说出来了实情。 我们三个摸金校尉的消息确实是她前阵子与一个来头与背景都很大的老板说的,那老板似乎对摸金校尉很感兴趣,没几天就给了她一张据说是朱元璋地宫的潦草地形图,让她找机会交给我。 什么杨家祖先几十年前盗挖朱元璋地宫就活着出来一个都是杨九自己编的鬼话。杨家以前是做过倒斗的买卖,但都是南派的野路子,只是从县治文献里查一些古墓,不可能找到朱元璋地宫。 九姐说完之后,便道:“刘校尉,那日我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和摸金校尉做了笔买卖,没想到那人很感兴趣,那人的来头很大,如果他对你有恶意,我阿九虽然惹不起他,但我们杨家还有几个退隐的叔伯爷爷,我请几位叔伯出面,帮你摆平此事。” 我一听,果然和九姐有关系,这一次九姐应该没有说谎,只是我还是觉得有些震惊,连九姐都不敢惹的大人物,怎么会对我们三个小人物感兴趣? 难道真如电话里说的,需要借用摸金校尉观山望气寻龙诀的手段帮他在地宫里取冥器? 如果单纯的是这样的原因,为什么要说出岳西?而且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查出来岳西,又查到了小舟村,这手段可谓通天了。 我转念一想,摸金校尉绝迹30年,前阵子又在四川出了手,那个神秘人手段这么厉害,纵然没有九姐这一出,对方也会找到我们。 我告诉九姐,现在不需要她帮忙。倒不是我不相信杨家的实力,而是我和九姐顶多算是泛泛之交,既然她能为了利益出卖我一次,就能出卖第二次。 这件事牵扯到刘娣的生母,是私事,不摆平对方,永远都活不安生。 我在门外抽了根香烟,香烟还没有抽完刘娣从房间里出来,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 我急忙丢掉烟蒂,对她道:“此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来处理。” 刘娣对我摇摇头,道:“你处理什么?是去倒朱元璋的地宫,还是去救那个岳西。” 我留意了一下她说出岳西两个字时候的表情,并没有什么起伏,想来也对,岳西这个名字她得知还不到半个小时,对她来说,岳西除了与她有NDA关联之外,其它一切都如陌生人无异。 看她如此平静,我的心中又泛起了难言的担忧,刘娣从小就色厉内荏,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扛,极为要强,现在看起来她没有什么异样,但刚才她还控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现在的坚强估计多半是装出来的。 正好这时大奶奶在下面喊我们下去吃饭。刘娣对我挤出了一丝微笑,若无其事的走下楼。 这顿饭我吃的心不在焉,也没有什么胃口,胡乱的扒拉一碗米饭,就借故出来抽烟。 走到门口厕所附近时,看到了那口古井,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四周长满了杂草,估计再过几年,这口古井将会被岁月彻底抹去它的痕迹,古井下的将军冢与楚灵王的地宫,再也不会重见天日。 我心中烦躁,拿起电话想打给小威,一看时间才中午1点多,他在丁老头家吃酒席,不喝到下午2点估计不会散场。 这时刘娣从屋里走出来,见我站在古井边发呆,便走过来。 我以为是找我,结果她直接走进了厕所,留下一句“滚远点,别偷看”,我心中苦笑,只能躲的远远的,来到了东面的河边。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刘娣从厕所里出来,果然见我躲到了几十米外,便走了过来。 我听到脚步声,道:“当我什么人?” 刘娣笑了笑,道:“你什么人?上小学的时候你就和小威爬女厕,我能不提防?” 见刘娣还能开玩笑,我心中大石渐渐的放了下来,拿出香烟准备点燃,刘娣伸手直接将我叼在嘴里的香烟夹走,拿过我手里的打火机,自己点了,猛吸几口。 我一愣,从没有见过刘娣抽烟,可她并没有被我这劣质带劲的黄山呛到,看来以前没少抽过。 我半开玩笑的道:“你也抽烟呀,前阵子就在这儿,你还教育我戒了呢。” 刘娣说道:“以前跟教授在野外考古发掘,经常熬夜,偶尔抽两支。” 我又从烟盒了拿出一根,抽了一半,然后对刘娣说难道真不管岳西了? 刘娣沉默了许久,道:“刘阳,这事儿要是搁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做?” 我耸耸肩,表示有些无奈。 我理解刘娣此刻的感受,30年前抛弃自己的母亲,现在忽然冒出来,好像还被人要挟似得,搁谁身上都不好办。 身世是刘娣无法割舍的痛,他知道刘娣在心底深处一直想追查自己的身世。 于是我说:“恭喜。” 刘娣一愣。 我道:“你知道了你的身世,你的亲生母亲还在世,还不值得恭喜?” 刘娣道:“恭喜你妹。” 我道:“既然对方能找到这里,不论我们怎么做,都躲不掉他们的,这件事依我看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天去凤阳,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当年岳西离开的原因?不想知道这30年来她过的怎么样?她毕竟是你的生母,血浓于水是你永远无法逃避的事实。” “他妈的。’ 刘娣忽然低低的咒骂了一声,将烟蒂丢在了脚下,用鞋尖狠狠的拧了几圈。 我看刘娣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从衣兜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她接过,问我里面是什么。 我示意她打开看看。 她狐疑的打开,小盒子里有许多金饰,她一愣,以她的阅历学识自然一眼就看出这些饰品都是纯金的。 我跺跺脚,指着地面,道:“上次在古井将军冢里,我和小威摸了十几个金饼子,其它的都被我们瓜分折现了,这是最后一块,本该是你的,但直接给你你肯定不收,上次去四川前我拜托九姐找人打成了手镯耳环,前天就想给你,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小舟村以前很穷,刘娣家尤甚,当年刘娣去北京上大学,还是在村里挨家挨户起的学费与生活费,这家一百,那家五十,针头线脑就更多了,刘娣读研的时候就开始有奖学金与国家对考古专业的重视拨下的专款,能养活自己了,村里各家各户这才停止了接济。 大爷爷与大奶奶膝下无子,就刘娣一个闺女,一直想让刘娣招一个上门女婿,前两年借了不少钱,花了所有的存款,给刘娣在老屋后面盖了三间的小洋楼,所以刘娣一家这些年过的都很拮据。 她没有谈过对象,没有买过什么名牌,牛仔裤都洗的发白,起码穿了好几年,一看我送她这么多金饰,一时间眼珠子都绿了。 我看她的反应,心中到是有些苦闷。 刘娣这家伙进过无数古墓,成天摸着国家级文物,只要留点心眼,顺几个出来一辈子吃喝无忧,可是她在古墓地宫里,却对那些价值连城的冥器视而不见,还一再嘱咐我和小威不要犯错误。 刘娣抬起头看向我,忽然很古怪的说了一句:“你送我这些做什么,难道想泡我?” 我打着哈哈,道:“你忘记啦,在四川的时候你就当着所有人说你是我媳妇。” “呸!” 她伸手掂了一下金饰,接近一公斤重,道:“现在的金价大约300元一克,这些东西当金块倒卖起码也值十几万,我这个人穷惯了,手机都是连微信都下载不了的老古董,100块钱足以让我节操全无,你忽然送我这么贵的硬通货,我怕我纯洁的心被你的黄白之物污染,从此走上一条不归路。” 我推脱道:“这是你应得的那份,收下吧,明天去凤阳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总要给大爷爷大奶奶留点棺材本。” 刘娣一愣,慢慢的将手缩了回去。 然后她歪着脑袋看着我,道:“你和小威,在九姐那里兑了多少钱?” 我咧嘴一笑,道:“三百多万。” “什么?” 刘娣大叫一声,道:“三百多万就分我这么点?” 我没敢说出小威这家伙在白狼王地宫里顺出来的那个纯金面具,那玩意有七八斤重,做功精细,融合了犬戎族的文化,那才是无价之宝,弄到拍卖行去,没个八位数是不可能的。 不过那白狼王的黄金面具关系太大,纵然再也值钱,也不敢贸然出手。 第58章 手机 小威和三叔他们喝到下午2点多在满身酒气的回来,幸亏中午我将他摩托车骑回来了,不然以他的状态,估计会直接撞进粪坑里。 喝醉的小威回到家里倒头就睡,一直到睡到晚上7点才回过魂,他爸爸下了一锅自己擀的豆面面条,我们三个人一人吃掉两大海碗。 吃完饭后,我将今天白天在刘娣身上发生的事情和小威说了,小威一听立刻就变了脸色,愣了好几分钟才理顺整件事。 他道:“30年前的事情,怎么现在又找上来了,刘阳,那伙人是什么来头?” 我摇头道:“不知道,但来头很大,连九姐都不敢招惹,我和刘娣下午商议了,明天去凤阳。” 小威虽然贪财好色,但极讲义气,他道:“摸金校尉合则生,分则死,明天我们一起去,一人一把开山刀,砍翻他丫的。” 这一次主要是陪着刘娣回来取信,虽然临走时九姐暗中给了我一张疑似朱元璋地宫的地图,但我并没有在意,回来时都是轻装,倒斗的装备都留在杭州,没想到这一次回来会有如此变故。 现在事态还不明朗,明天先到凤阳再说。 我们县距离凤阳也就80多公里,直接到县城坐中巴一个小时多就能到。 翌日清晨,我和小威来到大奶奶家与刘娣汇合,一见面我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刘娣手腕上戴着金镯子,耳朵上戴着金耳环,脖子上戴着一串精致的金项链,配合她洗的发白的衣裤,5年前300元买的山寨手机,整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暴发户。 我将她拉到一边,低声询问她这是干什么。 她道:“要是见到岳西,我得向她证明,这三十年来,我没她过的也很好。” 我心中苦笑,以掌击额,没想到刘娣都30岁了,有时候还很孩子气。 小威打电话叫来了村里三辆摩托车,载着我们到镇里,到了镇里又坐小巴车到了县里。 在县汽车站,买了三张去凤阳的票,由于刚有一班去凤阳的大巴走了,下一班需要等一个小时。 在不大的候车大厅坐了几分钟,刘娣见我和小威都在用玩手机。 我们两个人的手机都是新换的,小威钟爱三星,我则是用的苹果系列。 刘娣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确实功能太少,还不是智能手机,于是我招呼一声,道:“刘娣,你手机太旧了,车站对面就有移动店,我去给你买部新的。” 我拉着她,叫上小威,小威却是懒的挪,道:“我正在微信里和一个凤阳大妹子聊的正嗨,我不去,对了,我电话费快没了,给我冲200元话费。” 走出车站外,刘娣还是狐疑的道:“你真要送我一部新手机?” 我苦笑道:“我送不起吗?” 刘娣道:“也对,你现在是有钱人,我也违心一次,干一票打土豪分田地。” 到了车站对面的移动营业厅,让刘娣先看着有没有中意的手机,我则是走到营业员那里给小威的号码冲了话费,想了想,又给我和刘娣的号码都冲了200元。 缴完费来到刘娣身边,一个营业员或许是看到她身上戴着不少金饰,正在给她极力推销苹果系列最贵的Puls,刘娣拿着手机,一看价格,超出她的心里范围好几倍,立刻将手机放在玻璃桌面上,说这款手机屏幕太大了,不喜欢。 我听在耳中,心知刘娣在为我省钱。 我走上前,对营业道:“就这款儿。” 刘娣道:“我是做考古的,这款太大了,装在口袋里真不方便,换个小点的吧。” 我一想还真是,记忆中考古服和钓鱼马甲一样,口袋多,都是装零散小东西的,于是就让营业员推荐几款小点儿屏幕、性能好的。 最后刘娣选择是SE,在店里下载了几个比较实用的应用,拿出店后美滋滋的,一边走一边对照她那以前那款山寨机,说道:“现在才发现我的手机原来这么低级,连游览网页都不快。” 我道:“扔了吧。” 刘娣立刻道:“才不,现在智能手机好像都很费电,带两个手机在身上以防不测。” 来到候车厅,小威还在和微信里美女在唠,见到我们回来这厮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完全沉寂在暧昧的YY中。 又等了一会儿,坐上来去凤阳的车,看着车子缓缓驶出车站,驶出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小城,刘娣在研究新手机,将所有的同学都加进了微信,小威在调戏微信里未曾谋面的女网友,一切都很平静之下,我心中忽然有些压抑,好像这一次会有很大的变故。 大约中午11点,车子驶入了凤阳汽车站,一路上我在盘算着对方肯定不好惹,到了凤阳找个借口将刘娣支开,我和小威去单刀赴会,但还没有等我实行计划,这个计划就泡汤了。 刚出车站,一辆性能超炫的悍马H2停在了我们面前。粗犷的车身,轰鸣的发动机,引来不少人瞩目。 这种车型常见于军方,一辆要一百多万,真正土豪才能开的起。 驾驶座上是一个带着黑色墨镜的年轻女子,应该还没有到三十岁,穿着黑色的皮衣,很干练,一看就是练家子,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对方不是官方,我还真以为是一个女特种兵。 女子左手放在方向盘上,右手轻轻的挪低了一下墨镜,看着我们三人,道:“三位校尉,请吧。” 所有的一切都是对方占据主动,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在情况还不明朗的情况下,我不可能让刘娣、小威冒险进入死地。 我道:“刘娣,小威,你们找个宾馆,我去会会他们。” 小威急道:“那怎么行。” 那女子看了我一眼,道:“你们误会了,我们老板只是让我来接你们去酒店,如果对你们有恶意,你们就不可能来此了,三位校尉是贵客,请上车吧。” 我一听这话倒是在理,对方实力雄厚,我们三个人孤掌难鸣,想要对我们不利,我们三个还真没法子。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有什么变故,也好控制局面。 上车之后,小威大大咧咧的道:“既然我们是贵客,怎么不派车去接我们,害的我们坐了几个小时的小巴车,屁股都颠散了。” 女子没有理会小威,车子发动,如公路霸主一般冲了出去,其它车辆纷纷避让,不敢靠近这头钢铁巨兽。 行驶了几分钟,女子道:“我叫阮凤玲,你们可以叫我阿阮。” 我笑道:“你好,我们三个想必你们已经调查的很清楚,就不必一一介绍了吧。我现在只想问一句,你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戴着黑色墨镜的阿阮酷酷的道:“你们刚到,不着急,先吃吃喝喝,正事儿以后再说。” 到了酒店,对方已经提前预定了两间房,很奢华,阿阮拿着房卡带我们上去,然后阿阮就丢下一个电话号码给我,说:“有什么事情尽管CALL我,吃喝可以去下面餐厅,直接挂账,如果不想下去就叫客房服务。”说完就离开了。 我心中有点不好意思了,正主的面都没有见到,吃住都被对方安排好了,现在看起来我先前的担心是多余的,对方并没有太大的恶意,估计就是真想借摸金校尉之手帮他开启朱元璋的地宫。 坐了半天的车,还真是饥肠辘辘,既然对方买单,不吃白不吃,我毫不客气的拿起房间电话叫客房服务,点了酒水饮料、水果点心,先填点肚子,等休息一会儿再去下面的餐厅吃一顿好的。 我问刘娣,你是学考古的,对凤阳熟不熟悉。 刘娣说她以前来过一次,在凤阳除了朱元璋登基后在家乡建了一座巨大的明王宫、明皇陵、太庙外,还真没有太多关于朱元璋的讯息,她现在也想不通,难道朱元璋真正的地宫,被他秘密建在了老家? 我躺在床.上,用手机找了一些关于凤阳的信息,还真找到一些有用的。 朱元璋跟随红巾军的郭子兴闹革命,最后还真的咸鱼翻身统一了中国,他称帝之后,为了光宗耀祖彰显权威,调集了一百多万农民工在他的凤阳老家开始建造明王宫,当年的凤阳明王宫很大,分为三层,比北京故宫还大一万多平米,后宫、太庙、中书省、开国功臣庙、钟楼、日月山川坛等等,应有尽有,完全是帝王宫的规制。 不过,位于凤阳的明王宫岁月侵袭,至今只保留的几段城墙,一部分是毁于战火,一部分是毁于红卫兵。当年红卫兵破四旧拆了明王宫,当地人说破了风水,所以凤阳很穷很穷。 除此之外,凤阳还有一个明代著名遗迹,那就是明皇陵,占地两万亩,葬的是朱元璋的父母与兄嫂。整个明皇陵的规制虽然不是帝王规制,但也极具奢华,皇城、砖城、土城三道,殿宇、房舍千余间,还有陵丘、石刻群。 明末以来,凤阳明皇陵因为人为破坏和风雨侵蚀,宫阙殿宇废为遗址,如今只剩下了陵丘与石刻群。 第59章 凤阳 从卫星地图上看,凤阳确实是一个好地方,虎踞中原,龙势浑厚,出现一个帝王也不令人意外。 当年朱元璋死的时候,同时从皇宫里抬出十三口棺椁,并且每一口棺椁后面都有皇家嫡系血脉哭丧,除了建文帝等少数人之外,谁也不知道朱元璋最后真正被埋在哪里。 根据正史记载,朱元璋是葬在南京明孝陵,但也有不少野史记载并非葬在此地,有人说其实朱元璋的棺椁在前夜就已经被建文帝朱允炆通过皇城地道运出,葬在了城西的朝天宫。 由于出殡当日抬出来了十三口棺椁,是以朱元璋地宫真正所在,一直被世人所揣测。 现在又冒出一伙人,说朱元璋真正的地宫是在他的老家凤阳县境内。 我询问刘娣,以她专业的考古人员的眼光来看,朱元璋最后有可能葬在凤阳吗? 刘娣思索了片刻,道:“这种说法并不是没有,而且在理论依据上也站得住脚,当年朱元璋在南京称帝后不久,就在凤阳开始建造巨大的明皇宫,完全是帝王级别的皇城,比现在北京的故宫还要大一圈,而且还为父母兄嫂修了面积极大的皇陵,首先他这么一个清廉寡政的人,花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修一座自己并不居住的皇城与父母皇陵,显然不合情理,根据记载,当时朱元璋是调集了一百多万劳工,修了十几年才修好,没准就是以修明皇城为借口,实则在此修建他死后的地宫陵墓,而且这里朱元璋还为他父母兄嫂修建了规模庞大的皇陵,几百年来,也有不少人推测朱元璋其实就是葬在这里。” 小威表示同意刘娣的看法,有时候小威这个五大三粗的榆木脑袋也能说出一点比较有建设性的意见,我便询问他的见解。 小威则是耸了耸肩,道:“小姑说的这些大道理我不懂,但我知道一点,所谓落叶归根,朱元璋是无产阶级贫农出身,这种传统的思想估计早就根深蒂固,并且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何况这凤阳又是他龙兴之地,古人又最信风水,没准那老头子觉得把自己埋在这里,能保佑大明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我一想还真是这个理,以朱元璋多疑的性格,在南京大摆疑冢,然后悄悄的被运到三四百里外的凤阳老家来了。 其它倒是没什么,小威刚才说的风水二字却是引起我的注意,凤阳不仅仅是朱元璋的故乡,也是他的龙兴之地,在他看来凤阳绝对是一块风水宝地。 我们三个人在酒店房间里讨论了一下午关于朱元璋地宫在哪里的各种情况,但决口不提将我们扯进来的那伙人。 这酒店房间是那伙人给订的,没准在房间里就有监视器、窃听器之类的特工设备,还是少说他们为妙。 到了傍晚,我们都饿了,便到下面的餐厅吃饭。 饭刚吃完,就看到阿阮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子的壮汉。阿阮依旧是酷酷的模样,短发,皮衣,很是干练。 她走到几米外就摘下墨镜,这时我才第一次看清楚她的整张脸,很精致,但皮肤不是很白,像是长时间风吹日晒一般,所以中午我见到她的第一感觉,就像部队里的女特种兵。 她很不客气的坐在了我身边,将墨镜放在餐桌上,道:“三位还有什么要求吗?尽管提。” 我道:“有。” 她道:“说。” 我看了一眼刘娣,然后道:“关于岳西……” 阿阮摆手打断了我的话,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岳西没事,她也是我们老板的座上宾,只求财,不伤人。” 说完,她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我的面前,道:“这是定金,算是请三位校尉出手的劳务费,事成之后,还有一份,明天早上7点,我会来接你们。” 阿阮又酷酷的离开了,丝毫不给我们询问的机会。 小威伸手从桌子上拿过支票,忽然咋呼一声,道:“刘阳,我眼没花吧,你看上面有多少个0。” 我伸头一看,心中也是一突,喃喃的道:“三……三百万?” 回到房间,刘娣都是沉默寡言,我知道是因为她生母岳西的事儿,她现在心情肯定很不好。 于是我拉着小威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让刘娣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一晚上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揣测对方是什么人,到了深夜11点多,忽然接到了九姐的电话,询问我现在情况怎么样,需不需帮忙。 我正好借机询问一下阿阮老板的身份。 结果九姐的话出乎了我的预料。 九姐说对方的具体来历她也不是很清楚,但在南方沿海一带势力很大,做的也不是正经生意,捞偏门的行当,比杨家的以前的势力还大许多,据说还有海外势力的影子。 至于对方叫什么,九姐不知道,只在上海一个地下拍卖行见过几次一个二十多岁的短发女子阿阮,至于阿阮背后的大老板,九姐也一次没见过。 我一听对方这么神秘,心中便又起了好奇之心,便又多询问几句关于阿阮的情况。 九姐说:“阿阮应该是那个大人物的嫡系亲信,我在拍卖行见过几次,出手豪绰,看中的标品不论花多少钱都要拿下,昨天你问了此事,我便找路子打听了一下,今天还真打听出一点儿来,对方好像这次不只是找了你们三位摸金校尉,而是夹了一个大喇嘛。” 我心中一愣,道:“还有别的土夫子参与此事?” 九姐道:“嗯,南派倒斗的他们也接触过,岭南的秦八爷最近去了凤阳那边,估计与此事脱不了关系,刘校尉我要提醒你一句,对方应该只求财,但你们还是要小心,尤其是要提防秦八爷等土夫子,他们在地宫里为了冥器,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我对九姐说了声谢谢,挂上了电话,心想这个神秘大人物到底要干什么,单单我们三个人就出手三百万,还有九姐口中的秦八爷,估计也是价格不菲请来的。 钱我不看重,我现在怀疑,估计对方手中根本就没有岳西,不然也不会开出这么大额的支票。 第二天天色刚亮,我们三人起来了,到了酒店外面,连早餐都没有来得及吃,就被阿阮开着那辆钢铁巨兽载着离开。 在车上,我对她道:“阿阮妹子,都到了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对我们撂几句实话了?我们糊里糊涂的被你们牵着鼻子走来到这里,现在两眼一抹黑,如果是倒斗那就抱歉啦,我们的装备都没有带在身上。” 阿阮一边开车,一边头也不回的伸出左手的大拇指,向着后面指了指,道:“后面有三个背包,你们看看还缺少什么。” 坐在后面的小威从座位后面果然拖出来三个迷彩色军包,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摸金校尉的专业设备,飞虎爪、绳索、攀岩挂钩。 阿阮道:“老板知道三位校尉工具都没有带在身上,早已经置办妥当,包括摸金校尉分金定穴的罗盘,指北针,克制粽子的黑狗血、墨斗、黑驴蹄子,只等摸金校尉出手了。” 车子一路向南,很快出了城,刘娣曾经来过凤阳一次,立刻皱眉道:“我们这是要去明皇陵?难道你们以为,朱元璋这种帝王级别的人物,会与他的父母兄嫂葬在明皇陵?” 阿阮笑道:“不愧是考古界的高材生,见识果然高人一等,正是因为我们不知道朱元璋地宫到底在哪里,所以才要请摸金校尉出手定穴。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是在这附近。” 明皇陵就在市区南十几里,车子很快就到了,作为国家重点保护遗迹,平日里来此观光的游客不少,但现在这才早上7点多,倒是没见到什么观光客。 既然上了这条船,不帮阿阮背后的老板找到朱元璋地宫,多半是无法善了。在这段十几里的路上,我向刘娣询问了一下关于明皇陵的一些细节。 刘娣曾经来过一次明皇陵,是以实习生的身份跟随大学老师过来考察,她对这里还是比较了解。 根据刘娣所言,明皇陵是朱元璋修的。 洪武2年,朱元璋下诏在家乡兴建中都城,同时诏谕为父母修陵。 洪武8年,朱元璋罢建中都,以中都余材修建自己父母之陵,前后用了4年时间,直到洪武12年才竣工收尾,在此期间,朱元璋3次前来谒陵。 当时这还不叫皇陵,最初是称为英陵,后才改为皇陵。 刘娣说的这些,我昨晚在网上都大致都预览了一遍,并无多大出入。 便问道:“刘娣,有没有关于明皇陵的野史?小道消息也行。” 刘娣想了想,道:“如果关于野史故事的话,那就是皇陵二字是朱棣登基后所改,传说明朝几代帝王都对凤阳明皇陵进行修缮,似乎很重视这座皇陵。” 开车的阿阮忽然道:“这不是传说,是确有其事。明成祖朱棣在位期间,四次下令秘密修缮凤阳皇陵,并且四次前来谒陵。其后的明英宗朱祁镇、明代宗朱祁钰、明世宗朱厚熜等皇帝,都多次对这座皇陵秘密修缮,并且前来谒陵。一直到嘉靖三十三年最后一次修缮之后,就没有什么动静了。” 我们三个人都是一愣。 刘娣道:“这在史书中并无记载,多半都是民间传言。” 第60章 秦八爷 阿阮笑道:“有时候民间传言比所谓的正史更加贴近历史真相,这么多皇帝都如此重视明皇陵,甚至重视程度远远高于南京的孝陵,这难道不奇怪吗?” 我道:“你的意思是,朱元璋在南京摆了十三疑冢,就是为了掩饰这里?” 阿阮笑道:“所以才请来三位校尉来证实这一点,好,我们到了。” 车子停靠在景区外面的停车场,远远的就看到充满沧桑气息的城墙与神道。 阿阮一边下车一边道:“当年张献忠起义军攻占凤阳,第一件事就是派重兵围了皇陵,盘桓月余,最后一把火烧了皇陵,皇陵的门楼享殿都付之一炬,清朝初期,官府又纵容当地百姓肆意拆除房舍,至乾隆年间,皇陵地表上的建筑群全部消失,只剩下神道两侧的石碑、石刻,后来日本人来了,又大肆砍伐周围的树木,所以现在皇陵的样子和以前大不一样。” 我明白她的意思,道:“树木遗迹都可以在几百年的时间里发生改变,但山势格局却是无法轻易改变,如果朱元璋的地宫真在附近,我有把握圈出来,但我还是要说一点,岳西,我们是因为岳西才来到这里,现在岳西情况到底怎么样?” 阿阮道:“很好。” 小威哼道:“是我们帮你找到朱元璋地宫才会很好吧。” 阿阮笑了笑,道:“可以这么理解。” 我们三个人闻言,都是一惊,小威就要动手,我对他使了一个眼神,让他不要冲动。 迎面走过来七八个人,有一个壮汉是昨日在酒店见过的,应该是阿阮的手下,其它几个人穿着都很随意,有老也有年轻的。 那个年纪最大的估计有60岁了,精瘦精瘦的,皮肤糙黑,头顶谢了一半,目光却锐利的很。 他像是那伙儿的头头,走到跟前,道:“阿阮妹,我们在这等了几天,就是等这三位朋友。” 阿阮笑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三位是刘阳、刘威、刘娣,挂着正宗摸金符的摸金校尉,我们老板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请来的。” 对方几个人一听摸金校尉四个字,脸色顿时就不一样了。 还是那精瘦老头先反应过来,眼皮子一挑,道:“三十年前京城潘老狗一伙儿折了之后,摸金一门不是绝了吗?怎么忽然又跳出来三个生瓜蛋子,也敢自称摸金校尉?” 我和刘娣倒没什么,小威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怎么说也是下过两次大墓的,怎么成了生瓜蛋子? 我见小威表情不对,立刻抢先道:“久仰岭南秦八爷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我们三人在八爷面前也就是雏儿,还请八爷多多提点才是。” 精瘦老头的脸色微微一沉,道:“老头子退隐已经十多年,没想到还有人知道我。” 说话间,这老头脸上的傲气也少了一些,似乎他这种角色能被摸金校尉记住,也是一种荣耀。 我其实也是瞎猜的,昨晚九姐电话里告诉我,这次是阿阮的老板夹了一个大喇叭,不仅仅找来了我们三个人,还有什么岭南的秦八爷也带人来了凤阳,估计是与明皇陵的事儿有关系。 若不是那通电话,我哪知道岭南秦八爷是什么鬼,不过九姐提醒我要小心这伙人,自然不会无的放矢。土夫子在地宫里出事,十之五六都是见财眼红被自己人下的黑手。岭南秦八爷这伙人都是野路子,若真进了朱元璋的地宫,没准我们仨的小命都要挂在他们手上。 所以我不想和他们走的过近,心中时刻提防。 一行十来人,并没有拿装满装备的背包,阿阮拿着一个单反相机,一行人伪装成慕名而来的游客,根本就看不出我们是来倒斗的。 按照阿阮的安排,今天主要是踩点,他们对皇陵里朱元璋父母兄嫂的地宫没有兴趣,只是谁也搞不懂朱元璋地宫所在,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朱元璋地宫应该就在这附近。 我们三人走在一群人的最后面,刘娣低声问我怎么认识秦八爷那伙人,我便将昨晚九姐电话里讲的大致内容和他们简明扼要的说了一番,最后我小声嘱咐刘娣和小威一定要对秦八爷等人留个心眼。 小威感慨的道:“九姐还真是手眼通天,地盘在杭州,竟能知道岭南的消息,厉害,厉害。” 刘娣不以为意的道:“杨家以前底子不干净,倒斗有手段的就那么几伙,既然秦八爷连九姐都知道,看来是硬碴。” 大清早,来皇陵参观的人并不多,我们一行人进了陵区,沿着神道往里面走。 神道很长,两面竖立一些石雕,很多都残破不堪,地面上的建筑早已经消失,远处都是农作物。 刘娣说的应该没错,朱元璋不太可能与父母兄嫂葬在一起,毕竟他是帝王,就算他父母兄嫂后来被追封了谥号,地位也是不一样的,等级差距在封建社会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打破,而朱元璋草根出身,在【礼】字上最为看重,生怕别人看出自己的粗浅庸俗。 但明朝那么多皇帝,都秘密的整修凤阳朱氏皇陵,这一点十分可疑,就算葬着的是朱元璋的父母,也没必要每隔一段时间就秘密整修,而且多数帝王还秘密前来谒陵。 我走在神道上猜测,多半当年秘密整修皇陵是假,祭拜朱元璋才是真。 朱元璋疑冢众多,真身安寝之地宫在哪里,估计只有当时朱允炆等少数皇族嫡系才知道,所以就算当年建文帝朱允炆兵败,但朱家的后世子孙还是知道朱元璋地宫陵寝之所在。所以包括朱棣等众多后世明朝帝王都秘密前来谒陵。 前面阿阮拿着单反不时的拍照,就像是一群初来乍到的观光客,谁也无法想到竟是一群前来踩点的盗墓贼。 在凤阳皇陵陵区转了一上午,阿阮问我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摇头,指着周围山势,道:“风水之道,讲究千重万锁,尤其是帝王风水更是如此。这皇陵陵区面积虽然不小,但山势起伏不大,虽然算是一个宝地,可还远远称不上是风水宝地,朱元璋手下奇能异士很多,据说军事刘伯温在风水堪舆之上造诣出神入化,不可能看上这里的风水,你们真的没搞错?” 阿阮道:“消息的来源的可信度很大。” 我问道:“哦,那我倒好奇了,是什么消息让你们如此笃定朱元璋陵寝地宫就在凤阳?” 阿阮看了周围一眼,见秦八爷等人与一些三三两两的观光客都在很远,便对我道:“去年在四川发现了明末起义军首领张献忠沉船宝藏的消息,你们应该知道吧。” 刘娣皱眉道:“去年我也随杨教授去了一趟,在河道里发现不少银饼器物,确实是在张献忠兵败之地,没听打捞出关于朱元璋疑冢的东西。” 阿阮微微一笑,道:“刘小姐不过是杨教授身边的马前卒,接触不到核心秘密自然也是理所应当。” 刘娣道:“难道杨教授知道一些?不可能,我跟随杨教授多年……” 阿阮打断她的话,道:“哦,那他有没有告诉你白狼王地宫的秘密,有没有告诉你麒麟目的秘密,你可以想一下,为什么他和陈衡教授带着麒麟目去了北京,偏偏不带着你们几个学生?反而给你们几个学生放了大假?” 我们三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阿阮看着我们的异样,道:“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既然找你们来,自然将你们的事儿调查的清清楚楚,古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钱买不到的消息,实话和你们说吧,去年在四川张献忠沉船宝藏附近打捞出一块银牌,上面记载着张献忠起义军占领凤阳后在这里大兴土木一个月,就是要找朱元璋地宫,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就一把火烧了皇陵,所以朱元璋地宫极有可能就在附近,不然张献忠也不会如此劳师动众。” 我心中一惊,身边的刘娣也是愣了一下。 在张献忠宝藏沉船附近打捞出一块银牌?上面记载着朱元璋帝陵可能在凤阳? 我是门外汉倒也罢了,毕竟以前从没有接触过考古行业。可是刘娣乃是考古专业的博士,中国考古专业每况愈下,圈子越来越小,如果真的在张献忠宝藏沉船附近出土了这么一块银牌,刘娣不可能不知道呀。 她直接摇头,道:“不可能,我怎么从没有听过去年在张献忠宝藏沉船附近打捞出关于朱元璋地宫秘密的银牌?” 阿阮笑了笑,道:“你的级别还不够高,我问你,去年发现张献忠沉船宝藏后没多久,你的导师杨思才教授,是不是和其他几位考古界大拿,一起来了凤阳?” 刘娣一窒。 我见状,道:“刘娣,不会真有此事吧。” 刘娣道:“去年年底的时候,陈教授确实和几位考古界前辈来了凤阳。” 我惊疑:“难道陈教授他们也是来找朱元璋地宫的?” 阿阮接口道:“不错,因为朱元璋疑冢传了六百年,非同小可,所以有关部门就将此事压了下来,知道那块银牌存在的人,不超过十个,我们老板也是花了很大代价才知道的。三位校尉,能不能解开朱元璋疑冢六百年的秘密,就靠你们了。”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拿着相机继续往前走,和秦八爷说着什么。 第61章 明皇陵 我们三个人在最后面,走的不快,这时候已经有观光客在附近拍照之类的。我强行压制内心的惊疑,看向刘娣。 刘娣脸色复杂,直觉告诉她,阿阮说的极有可能是对的,她最敬爱的导师,或许真的有许多秘密瞒着她。 不,不仅是瞒着她,只怕杨教授的学生没有一个人知道此事关系的。 小威拉了我一下,低声道:“刘司令,看样子明太祖的坟还真的附近呀,这一趟我们的任务是救岳西,我看你还是拿出点真本事,一来保住岳西,二来让这些门外汉瞧瞧咱们摸金校尉的手段。” 我苦笑,当然明白小威是打什么主意,这厮估计一听朱元璋的地宫多半就在凤阳附近,心里就起了歪心思。 现在这个局面对我们很不利,可以说是处处受制,最重要的一个关键点就是小威说的岳西,那毕竟是刘娣的生母,刘娣虽然嘴上一直说恨极了亲生父母,但我心中知道,在她心中还是放不下,毕竟血浓于水,若真的这么轻易就能放下,刘娣也不会来到凤阳。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朱元璋的地宫,阿阮的老板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才不会伤害岳西。 和小威说了几句,让他看着点刘娣,我则拿出八卦盘看着周围山势风水。 不远处的阿阮看到我拿出了八卦盘,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兜兜转转一圈之后,走到我跟前,询问我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道:“我们现在身处的就是明皇陵的中心,不过这明皇陵既然在明末的时候被张献忠倒过,估计里面也没有剩下来,而此处山势平缓,难以聚风,水源河道也没有,寻龙诀所言,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此间风水平缓,无门户之冲,无山水之势,朱元璋是无产阶级出生,得势后最怕别人说他庸俗,所以一切都按帝王礼来进行,南京的明孝陵风水就是绝佳,朱元璋不可能埋在这附近。” 阿阮眉头一皱,道:“刘校尉,真的没有一点线索?” 我摇头,郁闷道:“反正依靠寻龙诀的话,我可以断定在明皇陵方圆五里,不,是方圆十里之内,或许会有士大夫的陵墓,但绝对不可能有帝王陵,这葬着朱元璋父母兄嫂的皇陵,占据了附近最好的风水位,错不了。” 仔细的听我说完,阿阮一阵失望,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她似乎也知道,如果这么轻易就能找到朱元璋地宫,朱元璋十三疑冢也不会传了六百年。 她道:“不妨事,我们今天就是过来看看。” 这时,刘娣忽然走过来,道:“摸金校尉的风水之说也不能适用所有帝王陵墓,以成吉思汗的地宫来说,典籍记载,是葬在草原上,上万匹马来回踩踏,将高高的封土堆踩成了平地,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盗掘古墓,没准朱元璋的地宫也是如此,就是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下。” 我摇头,道:“中原的丧葬习俗与塞外游牧民族并不一样,自商周开始,中原丧葬习俗就在礼字之中,尤其是帝王陵墓,最重礼数,在封土堆上要有门楼、神道、镇墓兽、太庙等。不是说历代明朝皇帝都秘密前来凤阳谒陵吗?如果能知道大致谒陵祭拜的地方,就可能找到朱元璋地宫。” 小威撇嘴道:“都说是秘密前来谒陵,怎么可能知道具体地点啊,不然张献忠那孙子早就把太祖坟给刨了。” 逛到中午,几乎将明皇陵找两个遍,还是一无所获。 中午时,阿阮开车将我们三个人送回酒店,秦八爷等人也是住在城里酒店,但似乎并不是与我们一个酒店,进了城之后,他们所乘坐的商务面包车就和我们分开了。 将我们送到酒店,阿阮便驱车离开,我们三个在酒店里吃了饭,然后拎着阿阮给我们准备的几个背包回到房间。 在经历了小舟村古井将军冢与四川白狼王地宫之后,我对《秘葬》古书里所记载的寻龙分金之术深信不疑,本以为只要到了皇陵附近,依靠寻龙分金决很容易就能圈出朱元璋地宫的所在。 结果却是出乎了我的预料,皇陵附近一览无遗,不像有帝王大墓的样子,这让我的自信心大受打击。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既然张献忠三百年前在这里挖过朱元璋的坟,那就绝非空穴来风。 朱元璋在南京布了十三个疑冢,说明此人生性多疑,因为他成事前手底下也有一支专司倒斗摸金以充军饷的发丘中郎将,所以他很害怕自己的墓穴也被后世土夫子给刨了。在南京故布疑阵,然后真正的地宫却是在他的龙兴之地凤阳,这在理论上也绝对站的住脚。 只是,凤阳附近多是平原,难有聚风山缠之地,他的墓到底在哪里呢? 回到房间后小威就往床.上一趟,继续在微信里和妹子扯淡,刘娣也在摆弄新买的手机,我心中有些烦闷,坐在椅子上思考着。 过了大约几分钟,刘娣忽然抬头,道:“刘阳,或许我们的思维都错了。” 我和小威都是一愣,同时看向了她。 她继续道:“我们或许不应该急需找到朱元璋地宫所在,如果这么好找,当年张献忠早就找到了。” 我道:“你的意思是?” 刘娣起身,将手机递给我,我接过一看,发现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古代凤阳城附近的地图。 她道:“我们或许应该换一个思维,刘阳,这风水之术你最了解,如果你是朱元璋,你会把自己的地宫放在哪里?” 我眼睛一亮,心中有些恍然。 刘娣说的还真不错,在这个平原地区上想要找到一座古墓无疑是大海捞针,或许可以换个角度去想,如果我是朱元璋,我会将自己的地宫放在哪里? 刘娣手机上的古地图就是明朝时凤阳的地图,主城区和现在没什么两样,就是地名有很大变化。 现在凤阳城里的街道与周边的道路村子,有很强的明朝气息,如洪武路,太庙路等。 而在明朝时,洪武二字乃是皇帝名号,不可能用来做街道的名称。 古地图上很详细的再现五六百年前凤阳的格局,明皇宫、明皇陵、太庙三个名字最为耀眼,这是朱元璋在登基之后,为了光宗耀祖在凤阳城所修的最为辉煌的三处。 明皇宫位于凤阳古城偏北部,是比北京故宫还要大上许多的皇宫,规模宏大,现在还能看到几处明皇城的残垣断壁。 明皇陵,就是今天上午所去的那个皇陵,葬着朱元璋父母兄嫂,在被张献忠一把火烧了之前,地表上有阁楼,城墙,神道之类的,极具奢华。 太庙,在历朝历代都是极为重要的场所,通常是用来祭祖祭天,中原文化源远流长,自隋朝时,朝廷就设礼部,专门掌管皇家祭祀事宜。所以朱元璋在老家凤阳也修建了规模宏大、气势恢宏的太庙,在古城的西面。 皇陵、皇城、太庙,这三者在古地图上看,形成了一个近乎等边的三角形。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抓住了一丝明悟,总觉得这个格局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急忙掏出《秘葬》古书,直接翻到最后三卷,查看关于风水山势、寻龙定穴那三卷寻找,结果并没有发现。 可是总是感觉,这种三角形的格局在哪里见过,因为是只看过《秘葬》古书与潘云川的盗墓笔记,盗墓笔记里内容我大致都记得,应该就是从《秘葬》古书里见到这种怪异格局。 刘娣见我翻阅《秘葬》古书,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摇头,道:“似乎有一点明悟,但总是抓不住线头,你刚才说的对,我们不应该急着寻找朱元璋的地宫在哪里,而是要揣测他会埋在哪里,我现在有一个强烈的感觉,朱元璋的地宫就在附近,离我们很近了。” 在和妹子聊的正欢的小威伸了一下脖子,道:“我要出去一趟,你们找到地宫后打电话给我。” 还不等我说话,这厮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留下了一脸疑惑的刘娣。 刘娣道:“他去哪?” 他还能去哪?肯定和微信上的妹子约了炮了,我心中大大鄙夷了一番,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把妹。 刘娣见我翻着白眼,立刻明白,忍不住笑骂道:“真有他的。” 我将刘娣手机上的凤阳古地图用微信传给了我,然后打发她回自己的房间,小威不在,男女授受不亲,万一干柴烈火燃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倒不是我不想睡女人,而是这个时候,我根本没心思去调戏刘娣。 刘娣离开之后,我就对着凤阳古地图发呆,脑袋中只有三个词语,太庙、皇陵、皇城。 我在想这三者之间的关系。 朱元璋将这三个重要的地方建成一个等腰三角形,多半不是巧合,或许与他的地宫陵墓有关系。 第62章 梅花山 还是那个思路,如果我是朱元璋,如果将自己的地宫修在凤阳附近,我会将地宫放在哪里。 渐渐的,我还真找到了一些思路。 太庙用于祭祀,这是封建朝代皇家最重要的场所,经常举行祭祀事宜,如果我是朱元璋,我会将自己的地宫放在太庙附近,可以用太庙祭祀做掩护,来祭祀自己。 比如,自己的后世子孙,来凤阳太庙谒陵,又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地宫所在,那太庙就是一个重要的地方了。 “谒陵,太庙……” 我心中反复念叨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急忙打开手机里刘娣传给我那张凤阳县城周边的古地图,确定了太庙的昔日的具体范围,然后又打开手机地图,切换成卫星模式。 太庙遗迹位于凤阳古城的西部,距离南部的皇陵、北部的皇城距离差不多,如果将三个点连接起来,很像一个等腰三角形。 我原先就猜测朱元璋的地宫不可能在皇陵,今天实地去看了一番,更加笃定了这个念头。也不可能在皇城,因为皇城已经消失,这些年来重新建造,已经成为凤阳城的城区,如果地下真有朱元璋帝陵,早就被工程队给发现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太庙附近。 太庙都是坐西向东,门临紫薇方,我缓缓的放大卫星地图,发现凤阳县城向西大约十里,就进入了安徽安徽蚌埠地界,距离蚌埠市中心也就20多里的样子。 太庙就位于凤阳与蚌埠之间的交界点。 “太庙的位置不对,太庙是用于祭祀祭祖,按说应该是放在城南皇陵跟前,可这座太庙却是在城西,难道太庙里所祭祀的不是朱元璋的父母,而是祭祀朱元璋的?坐西向东,朝拜向西,那朱元璋的地宫在太庙西边,在西边……啊,不在凤阳境内,在蚌埠!” 我的心猛的跳动了几下,本来我是躺在床.上看手机地图,想通了这点,直接坐了起来! “他奶奶的,怪不得这么多年没人找得到他的地宫,他把自己埋在了蚌埠!” 我兴奋异常,手指轻轻的滑动地图,最后手指一点,激动的道:“在这里。” 梅花山! 根据地图显示,梅花山在蚌埠市中心的南部,是一片片山林区,如今是蚌山区,我之所以猜测朱元璋的地宫在梅花山,主要是梅花山与太庙、凤阳古城在一条线上,而且,在梅花山与太庙的中间,有一个村子,八里岗村! 我对照了一下地图,发现八里岗村距离梅花山刚好4公里,距离太庙也是4公里,这是一个重要的信息。 想通了这点儿,我跟吃了兴奋剂一般跳下床。 心中暗暗佩服朱元璋,在南京摆了这么多疑冢,六百年来也不是没人怀疑他真正的帝陵地宫在老家凤阳,可谁能想到,他将自己埋在了安徽蚌埠? 梅花山距离太庙8公里,距离凤阳古城大约16公里,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怪不得明末起义军张献忠,与前阵子秘密来考察的杨思才教授都没有找到,他们都进去了一个盲区,就是忘记了凤阳与蚌埠其实距离很近很近,在民国的时候,蚌埠还是凤阳县政府的驻地。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立刻查了典籍史料,发现在明朝洪武年间有一个细节,钟离县先后被改命为中立县与临淮县,增设凤阳县。如今的蚌埠市区的东部、东南部,包括现在的梅花山,曾一度是凤阳县的范围,但不知道为何,没过多久有划分开了。 我对照了所有细节,巨细无遗,最后断定,如果我是朱元璋,肯定会把自己埋在梅花山。 从小局来看,梅花山的风水也不是太好,但朱元璋毕竟是明朝开国皇帝,他的帝陵风水必定不是小格局,而是从整体来看。 我将卫星地图缩小之后,很快就发现梅花山北有龙子湖,西有高塘湖,南方中门大开,对日中天,而在梅花山的外围,则是弯曲的淮河,将其包裹。 从卫星地图上可以看出,梅花山好像是方圆数百里龙脉龙爪之所在,风水确实不错。 我一看时间,都快凌晨了,小威还没有回来,估计是与微信里那妹子在酒店宾馆奋战都天明,我等不了他回来了,立刻推门出去找刘娣。 刘娣的房间就在隔壁,我太过于兴奋也不管刘娣这么晚有没有睡觉休息。 刘娣开门时穿着宽松的浴袍,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完澡。她见到我很惊讶。 我直接走进去,她关上门,道:“大晚上的不睡觉,怎么钻我屋里了?小威还没有回来?” 我来不及欣赏此刻刘娣身上那种出浴之美,兴奋的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刘娣先是一愣,不到两秒钟就反应过来,道:“你知道朱元璋地宫所在了。” 我点点头,忙拿出手机打开卫星地图,道:“在这里,梅花山。” 朱元璋地宫所在关系非同小可,不仅仅是关系刘娣生母这么简单,他的疑冢传了六百多年,如果能找到真正的地宫所在,必定是和去年发现曹操墓一样轰动全球。 刘娣急忙细看手机上的地图,说道:“梅花山?这不在凤阳范围内,朱元璋如果把自己葬在老家,必定是凤阳,这梅花山虽然距离凤阳只有三十多里,但毕竟不是凤阳古城范围之内。” 我道:“不错,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我查过文献,在洪武初年,朱元璋下诏将老家凤阳改命为中都,从全国各地运来许多材料兴建中都府,这梅花山一代当时划分为中都管辖,洪武8年,朱元璋罢建中都,以中都余材为父母兄嫂修建皇陵,中都府停建之后,梅花山一带又归临淮县(今蚌埠附近)管辖,那只有几年的时间,所以我们很容易忽略,其实在蚌埠市中心东南方向一片地区,其实当初都是凤阳地界,当时并没有蚌埠这个城市,附近只有临淮县与怀远县,当时梅花山一带就归临淮县管辖。” 刘娣显然比我冷静的多,她想了想,道:“就算在洪武年间,梅花山一代曾经是凤阳管辖,但也不能说明朱元璋帝陵就在梅花山呀。” 我早就知道刘娣会这么问,便解释道:“先前你不是说过吗,如果我是朱元璋,我不会把的坟埋在哪里,我对比了一下那张凤阳古地图,发现一个重要的线索。” 刘娣急忙询问是什么线索。 我这下真的是小人得志,那得意洋洋的嘴脸在刘娣眼中无比的恶心。 刘娣道:“快说呀。” 我很享受这一刻,从小到大我和刘娣在班级里都是两个极端,她是老师眼中的宠儿,我是不学无术的败类,后来刘娣成为了女状元,进了北京清华大学,又是读研又是读博,我本以为这辈子我在刘娣面前都没有翻身之日。 现在看到刘娣那急切的眼神,我的雄性荷尔蒙极度膨胀,整个人都开始有些飘飘然起来。 见她一阵催促,我反而不着急献宝了,点开古地图道:“我来考考你这个考古女博士,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张古地图上出现了一个不该有的地方吗?” 刘娣面露思索,忽然,她似也发现了,脸色微微起了变化,失声道:“太庙!太庙是历朝历代皇室最重要的祭祀场所,这里曾经作为中都,建皇宫、皇陵,所以建一个太庙大家都不觉得有任何异样。” 我心中大为佩服刘娣的学识,打了个响指,道:“你看看地图,皇陵在南,皇宫在北,太庙在西,形成一个等腰三角形,这问题就来了,太庙怎么不在城南皇陵附近,反而在城西?如果我所料不错,当年不论是兴建中都,还是修建皇陵、皇宫,都是为了掩饰太庙的存在,让太庙不那么突兀。” 刘娣抢先道:“之所以要掩饰太庙的存在,是因为朱元璋的地宫就在太庙附近!我明白了,朱氏后人,几乎每代帝王都前来凤阳祭祀谒陵,祭祀之地肯定是在太庙,而他们前来祭祀谒陵的并不是南城的皇陵下的朱元璋父母兄嫂,由于太庙坐西向东,他们往西面祭祀,也就是说,朱元璋的地宫在太庙的西面……” 她眼睛里忽然发光,放大手机地图,看到了在太庙西面的梅花山! 她忽然怪叫一声,啪的一下在我脸颊上重重了亲了一口,喜道:“一定是在梅花山!你真是太聪明了!” 我没想到刘娣的反应会这么大,记忆里这还是我和刘娣最亲密的身体接触,虽然是在刘娣几乎失控的状态下,但也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刘娣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刚才过于激动之下做了出格之举,她见我一脸陶醉发呆,举起手机佯怒道:“干什么,别多想,不然我阉了你!” 我玩味一笑,道:“我才没多想,估计是你想多了。” 第63章 大看风水 翌日,清晨。 昨晚没和刘娣有更深层次的肢体接触,在她房间里谈到了凌晨2点多,她猛然发现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是容易引发天雷地火,于是就一脚将我踹出了房门。 我回到房间几乎一宿没睡,一直处在胡思乱想的状态,不是在想刘娣那失控的一吻,而是在想朱元璋地宫的事情。 在天快亮时迷迷糊糊睡着了,还没有睡几个小时,小威回来又将我吵醒了。 这厮估计昨晚也是一宿没睡,整个人没精打采,可以想象昨晚他肯定和妹子奋战到了天明。 小威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嘟囔着:“今天哪也不去,让我睡死过去,吃饭也别喊我,累死啦!” 我刚想把昨晚的发现与他分享,见他现在这样,也只能作罢,以这家伙的性格,如果现在知道朱元璋的帝陵可能在梅花山,还不立刻扛着铁锹就去刨坟呀。 我准备继续睡一个回笼觉,电话响了,我迷迷糊糊接听,阿阮的声音传来,道:“刘校尉,今天我们还要去看几个地方,我现在过去接你们。” 我眼睛都没有睁开,道:“没必要这么麻烦,朱元璋的帝陵我已经知道在那了,昨晚几乎没休息,今天别来打搅我,明天早上过来接我们吧。” 电话那头的阿阮惊喜道:“真的……” 我没有听完,就将手机给掐了,丢在了一边。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大中午,起床后梳洗了一遍,然后就打电话给刘娣,刘娣迷迷糊糊的,估计昨晚睡的很晚,现在还没有起来。 我觉得腹中饥肠辘辘,叫了客房服务,送来了一些酒菜。 反正这些都是阿阮的BOSS出钱,我根本就没有想给他节约伙食费的想法,什么贵点什么,足足点了十几道。 半个小时候酒菜送来,小威闻着香味就起来了,我看也都是下午2点了,便敲刘娣的房门,让她吃点东西。 刘娣很快就推门出来,显然是我第一个电话打给她时她就没有再继续睡,在胡吃海喝的时候,我和小威说了昨晚的发现。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小威一听到朱元璋的帝陵可能在梅花山,立刻来了精神,双眼放光,催促我们快点吃,晚上就去梅花山倒了朱元璋的斗。 我笑骂:“你这个家伙真是贪心不改,朱元璋的斗要是这么容易被倒,也不至于传了六百年,我已经和阿阮说了,明天上午她开车过来接我们,先去梅花山看看情况,毕竟这些都是我的推测,不到地方还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在那儿。” 小威嘀咕道:“既然我们找到了朱元璋的地宫,为什么还要和阿阮那伙人搅和在一起。” 我一愣,我们这次前来凤阳并不是来摸金发财的,而是要救刘娣的生母岳西,现在小威是见财望,忘了最初来时的初衷。 我立刻道:“小威,我再说一次,你可不要犯糊涂,我们这次的目的不是为财,而是为了……” 我没有说下去,悄悄的看了一眼刘娣。 刘娣的脸色似乎也有点儿不自然,她沉默了一下,道:“刘阳,其实小威说的不错,阿阮背后的老板来头肯定不小,还有,昨天碰面的岭南秦八爷那伙儿人一看就是亡命之徒,不好惹,依我看,还是不要在趟这浑水了。” 我道:“这怎么是趟浑水呀,我们这次的目的,是为了你的生母呀。” 刘娣的表情又压抑了几分,道:“生母?你是说岳西?当年她狠心将我丢下,我和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她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刘娣因为担心我们的安慰说的气话,也许在她的心中一直无法原谅岳西当年的所作所为,甚至至今还在嫉恨当年的亲生父母,但我知道,在刘娣的内心深处,其实是一直想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的。 老丁头的死就说明这伙人绝对不好惹,和阿阮背后的老板交易,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但我们真的没有别的选择。 一顿饭吃的有些郁闷,吃完之后,刘娣就回到了房间休息,情绪不是很高。 小威用胳膊肘蹭我,道:“刘司令,昨晚我不在,你们两个有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得,整就是一个超级色鬼儿,我和刘娣是纯洁的革命同志友谊,这种友谊说了你也不懂,对了,昨晚你怎么一宿没回来?不知道现在特殊时期吗?” 小威嘿嘿一笑,道:“昨晚不是忙吗。” 我有点想不出,小威这厮长的不太好看,皮肤又黑,怎么会这么有女人缘? 自从老祖奶奶过世后回家遇见他到现在,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吧,这厮通过微信约了至少七八次的炮了。 我想到这里,忍不住拿起手机,期待着也来几场拍拍屁股说走就走的艳遇来调节了一些如今干燥乏味的生活。 一夜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故,晚上的时候叫刘娣出去吃饭,然后我们三个人在房间里又研究了一下朱元璋帝陵之事,查看了阿阮给我们提供的装备,大约晚上11点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阿阮开着她那辆钢铁猛兽早早的就等在了酒店外,见我们出来,示意我们上车。 刚坐上车,阿阮笑道:“刘校尉,昨天你说找到了朱元璋帝陵,老板很高兴,今天在哪里呀?” 我没有直接回答,问道:“秦八爷那伙儿人呢?” 阿阮道:“今天踩点儿,不必去那么多人,切口的时候再用他们,这种观山望气、寻龙点穴的事儿,还得刘校尉出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朱元璋帝陵在哪里?” 我道:“梅花山。” “梅花山?” 阿阮先是一愣,随即打开车载导航,很快就发现了梅花山的所在。 她皱眉道:“你确定?” 我耸耸肩道:“如果梅花山没有,那方圆百里就绝对不可能存在朱元璋帝陵了,先去看看吧。” 阿阮没有在说什么,发动车子往西郊方向开去。 驶出了凤阳县城,我忽然想起一事儿来,便问道:“阿阮姑娘,九姐交给我的那个朱元璋地宫的地图,是什么情况,这图是你交给九姐的,图是真的还是假的?” 阿阮道:“图应该真的,不过给你的是复制版,原版还在我身上。” 她一边开车一边在旁边包包里摸索了一番,很快就掏出一团皱巴巴的黄纸丢给我,我打开一看,果然与当日九姐给我的朱元璋地宫图一模一样,只是纸张不一样。 我问阿阮这地图的来历,阿阮也没有什么隐瞒,便讲了起来,但说的故事与当初九姐说的并不一样。 这张地图是阿阮老板给她,由来比较离奇。 淮海大战的时候,黄维第12兵团被中野、华野围在碾庄,当时驻守在蚌埠的是刘汝明的部队,老蒋命令蚌埠的刘汝明北上,解救被困的黄维第12兵团,当时华东野战军围点打援。 在战斗中抓了不少俘虏,其中就在一个俘虏的身上缴获了这张地图,说是朱元璋地宫的地图,但那俘虏当时伤势很重,还没有来得及细问就过世了。 这张地图就被一个解放军战士保留在了身上,大约在十年前,那个老兵已经是年过古稀,生活水平不怎么样,就将这张图拿了出来打算卖点儿钱儿,正好被阿阮的老板知道了,便花钱买了过来。 对于阿阮讲的这个故事,我们三个人都不相信,很怀疑故事的真实性,但阿阮既然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多问。 朱元璋地宫的地图来历不重要,可以肯定的是,这张图是真存在,也就是说,在几十年前,曾经有一伙儿人进入过朱元璋的地宫,所以才会有这张图。 地图上显示,是一个怪异的中字形结构,主墓室在中间,看起来很大,两头各有甬道、墓室类的延伸,看起来也比较长,在中字型的外围,也有一些墓室但好像并未与主墓室相连。 我摇摇头,但看这张图,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倒像是一个孩童的随笔涂鸦,很怀疑真地图的真实性。 梅花山在蚌埠市区东南方向蚌山区里,面积也就几十平方里,有一个林区,整体山势并不算高。由于距离市区比较近,已经被开发出半公园性质的旅游景点。 好在这里儿的景色不太美,游客倒是不多。 从凤阳到这里,车程也就半个小时左右,我拿上罗盘,其它装备啥也没有带。 一看到梅花山的地势,我心头忽然跳动了一下,南北狭长弯曲,形成半月牙形状山势,这是蚌山的地势,而在半月形山势的中间,有一座不高的小山,林木茂盛,正是梅花山! 在卫星地图上看的还不明显,到这地界一看这里的地形,我眼皮一跳,心中骇然,立刻就断定,朱元璋那家伙肯定埋在这里,就在梅花山! 阿阮见我脸上表情有异,问道:“刘校尉,怎么样?真的在这里吗?” 我激动的道:“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这朱元璋还真会选地方,看看这周围缠山地势,半月山势半月水,见龙在田风难追,近看龙目远观爪,地宫所在乾坤位,大看风水八百里,黄肠题凑封禅王,没错,在这里。” 第64章 黄肠题凑 蚌山山势为半月形状,外围的淮河流经此地曲折蜿蜒,也是半月形状。两个半月地势相距数十里彼此对应合拢,这在风水中称为“山水满月风迂回”。 梅花山在蚌山的半月之中,位于龙脉龙爪所在,这在卫星地图上看不太清楚,此刻身临其境,我立刻就发现,这里风水格局非同小可。 在风水中有大看八百里与小看八里八两种,一般的王公贵族选陵,基本都是小看,对照周围的几公里的风水山势。 在中国历史上以大看之势选陵的帝王不多。 所谓大看八百里,就是在陵区附近看不出什么好的风水,可是放眼方圆八百里,就能看出门道来。 在目前所发现的中国古代帝陵中,只有三处是大看风水,其一乃是已经发掘的秦公一号大墓,也就是秦第13代秦王秦景公之墓。 第二处大看风水的陵墓,是秦景公的后人,中国第一位封建君主秦始皇嬴政,他所在的骊山大墓可以说是绝佳风水宝地。 第三处是西安西北方向梁山主峰下唐高宗李治与女皇武则天所合葬的乾陵大墓。 这三处大墓除了秦公一号大墓被多次盗掘之外,骊山秦始皇大墓与梁山乾陵,都保存完好,也是目前为止发现仅有的三处以八百里风水寻龙点穴之地。 《秘葬》古书里对于八百里定穴分金有过记载,但太过于精简,只是零星记载着这是中国古代帝王最高等级的丧葬制度,但由于需要看方圆八百里的蜻蜓点水穴,极为困难,很少帝王才会用这种规格。 根据书中记载,但凡是大看八百里选址的帝陵,地宫里必是“黄肠题凑”最高等级的丧葬规制,这一点在秦公一号大墓里就已经得到了印证。 考古学家在秦景公的地宫里发现了柏木所累积排列的“黄肠题凑”的规制,这是中国考古史上迄今为止发现的最高等级的丧葬规格,以前只是在《吕氏春秋》中有过记载,周天子驾崩后,以“黄肠题凑”规制进行丧葬,但从未发现。 以秦淮河为依托,虎踞中原,扼天下咽喉,将整个中华龙脉一分南北,我看着眼前的青山绿水,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南有黄山,北有灵山,淮水分两地,可谓是八百里风水最佳之地。 此刻我的脑海里没有别的其它杂念,只有一个念头,喃喃的道:“大看风水八百里,黄肠题凑封禅王。他奶奶的,朱元璋野心这么大呀,竟然是以黄肠题凑下葬的!” 身边的小威和阿阮听我自语有点摸不到头脑,可刘娣是考古专家,她的老师杨思才又是主修先秦文化,怎么可能不知道黄肠题凑? 她眉头一皱,道:“你说什么,黄肠题凑?你知道黄肠题凑的含义?” 我道:“黄肠题凑是中国最高丧葬等级的简称,只有帝王才能享用,从周天子那会儿就存在,在中国只在秦公一号大墓里发现这种规制,当然,当时秦景公是僭越了,他不过是一个诸侯王,没有资格以黄肠题凑下葬的,只有天子才有资格,而当时的天子的周天子,我说的没错吧。” 刘娣似乎又对我刮目相看了,连连点头。 小威与阿阮听的糊里糊涂。 小威道:“刘司令,你们能不能说人话?黄肠题凑,啥玩意?” 黄肠题凑解释起来比较耗时间,我现在也懒得和小威详细解释,便指着周围的山势,道:“这里的山看起来不高,规模也不大,可是半月山势半月水的地形,并不是只看周围,而是要放眼周围八百里,这真乃是大手笔呀,不精通风水堪舆之术的人,根本圈不出这个位置,看来当年朱元璋手下有能人呀,在没有飞机俯览与详细卫星地图的情况下,圈出八百里风水中的龙穴,实在是不得了,我记得唐高宗与武则天是派了两批钦天监官,才走遍了大江南北,花了好几年的时间,这才选了乾陵开山建陵,这是一个很大的工程量。” 刘娣道:“大看风水八百里,我曾在一本古籍中见到,你是说,眼前朱元璋的帝陵就是大看风水选址的?” 我点头。 刘娣又问道:“那以黄肠题凑有什么关系?至今只发现一处有黄肠题凑的,就是秦景公。” 我道:“大看风水八百里是最高等级的选址规制,地宫里配套的也绝对是帝王最高丧葬等级的黄肠题凑,绝对错不了,刘娣,我们都有眼福了,没准能亲眼看到传说中黄肠题凑的排列规制。” 小威还是不懂,在念叨着什么叫做“黄肠题凑”。阿阮倒是机灵,虽然也不懂,但她很快就想到用手机查询,很快她就在网上找到了关于“黄肠题凑”的介绍。 黄,黄色的木头。 肠,是心。 “黄肠”意思就是黄色的木头心。 题,是开头的意思,犹如一篇文章的题目。 凑,是排列、凑在一起。 “黄肠题凑”的意思就黄色的木头心,前端伸出,按照一定顺序排列在一起。 这种丧葬制度起源于周朝,是周天子的专享,在《吕氏春秋》中曾经有过记载“大看风水八百里,黄肠题凑封禅王。” 我现在几乎可以断定,梅花山下的朱元璋地宫,就是以大看风水之势选址的,为了配合这种最高的选址规制,包裹棺椁的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中国丧葬历史上规格最高的黄肠题凑! 不仅我激动了起来,刘娣更是激动莫名。 秦公一号大墓被多次盗掘,虽然经过考古人员多年研究,发现是以“黄肠题凑”下葬,但是古墓内部被破坏的很严重,棺椁里就剩下几根白骨,包裹棺椁的黄肠题凑遭到了严重破坏。 如果朱元璋地宫里真是以“黄肠题凑”下葬,由于只有六百年,而且没有听说被人盗掘,那就极有可能在地宫里将“黄肠题凑”完整的保存下来,足以震惊中外! 我们三个人沿着崎岖的小山路一直走到了梅花山山脚,与其说是一座山,倒不如说是一座封土堆,不过朱元璋很聪明,将整个封土堆堆的北高南低,起伏不定,看起来就像是一朵梅花。 此刻梅花山上植被茂盛,估计就算杨教授都看不出,这其实是一座封土堆。 我们爬上了梅花山的山顶,俯览周围,我对照八卦盘审视周围的地势,脑海中幻想着六百年前,在凤阳城的周边建筑,我几乎看到了十几里外的太庙,看到了明朝历代皇帝站在太庙里向西面祭祀的场景。 我的心越跳越快,感觉自己解开了一个足以改写历史的大秘密。 阿阮再次问道:“刘校尉,现在可以确定了吗?” 我回过神来,点头道:“应该是这里没错了,不过这里距离蚌埠市区只有十几里,周围蚌山与梅花山林区都被当地政府开发成了旅游景点,不是深山老林用炸药炸都没事,这里白天有游客,晚上有护林员,我们又不是考古队,想要在倒了这个墓,几乎不可能。” 阿阮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知道我的话并没有错,这一伙儿不是考古人员,在这郊区景点大肆盗墓,极有可能被抓到。 她拿出电话,走到一边,估计是打给她的老板。 几分钟后,她走过来,对我们道:“这一点可以放心,老板会安排,现在最主要的是刘校尉能准确的圈出朱元璋帝陵的地宫所在,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与浪费,必须一个盗洞直接切进地宫之内。” 我摇头道:“不可能,大看风水八百里是极为复杂晦涩的,想要一个盗洞直接切进地宫主墓室,难度非常大,而且朱元璋手下曾养过一批发丘中郎将,肯定在地宫里设置了许多机关,要是在地宫顶部有流沙层防盗,那就麻烦了,到时只能从下面切进去。这种帝王墓要找到的不是地宫主墓室,而是地宫神道。” 刘娣接口道:“不错,如果不是大规模考古行动,想要进入帝王地宫,最直接就是找到神道,神道是抬入棺椁进去的道路,一般是地宫进出的唯一通道,但是你能圈出神道?” 我摇头,道:“这里风水格局是看周围几百里的,我这点道行哪里能圈出来,不过……” 我看向阿阮,道:“也许那张地宫地形图可以帮上大忙了。” 第65章 最高丧葬 阿阮拿出了车上给我看的那张据说是来自解放时期的朱元璋地宫地形图,绘画的很简单,很潦草,在车上的时候我大致看了一下。 整个地宫呈现出一种怪异的“中”自形状,中间是主墓室,两头延伸的地方我当时一直想不通,现在看来,极有可能就是神道或者甬道。 在地宫主墓室的周围,还有几个不规则的墓室,应该是陪葬室之类,图上没有文字标注,我只能如此的猜测对照着地形图,我很快就断定朱元璋的地宫陵墓是南北走向,神道在南,离道在北,地宫是位于整座梅花山的正下方,初步估计,整个地宫的占地面积非常大。 我指了指南方的山脚,对阿阮道:“如果这张真的是朱元璋地宫地形图,那神道就在西南方位,得从那里下铲取土看看夯土才能确定,主墓室是在梅花山的正下方,直接切盗洞打进主墓室工程量太大,估计要打上百米,而且很可能在地宫的外围有防盗流沙层,现在只能切一个盗洞进入神道。唯一欣慰的是,西南方位于梅花山林区,不像北面靠近蚌埠市区,周围最近的村落也在十里外,会方便许多。” 阿阮点头,笑道:“摸金校尉果然名不虚传,好啦,既然已经确定了地宫大致方位,那叫交给我吧。” 我不太清楚阿阮背后的老板会用什么手段疏通关系可以在这市区附近大兴土木,那也不是我管的。 我道:“地宫的大致位置我圈出来,剩下的事情相信秦八爷那伙儿人能解决,我的工作完成了,岳西的事情……” 阿阮打断我的话,笑道:“刘校尉,咱们说好的,一起进去地宫才行,你放心,我的老板不会食言。” 我其实心中早就料到会这样,刚才只是试探一下,便对阿阮道:“好吧,我们可以下地宫,但我有一个要求,这里距离凤阳县城有点远,倒这个大斗需要很长时间,给我们在蚌埠郊区附近安排一个旅馆住下,倒斗的不宜高调,不要那种豪华酒店。” 阿阮点头,道:“这个好办,我马上安排。” 到了中午,我们离开了梅花山,阿阮开车将我们直接送到了梅花山北部大约七八里外蚌埠南郊的一个小宾馆,至于放在凤阳酒店里的装备,阿阮早就打电话让人送了过来。 宾馆不大,很幽静,距离梅花山不远,方便行事,对于这点我很满意,毕竟摸金校尉是外九行的买卖,住在豪华酒店太招摇过市,摸金校尉的宗旨就是低调行事,闷声发财。 安排了住所之后,阿阮对我说:“按你的要求,安排这个宾馆,简陋了些,不要介意。” 我笑道:“这很不错了,我们是来干活的,可不是能旅游度假的。” 阿阮笑了笑,伸手很干练的理了一下她的短发,对我道:“你们暂且在这儿住下,等梅花山那边安排好了我会通知你们,估计也就这一两天吧。” 阿阮离开后,我们三个人在宾馆外的大排档吃了点午饭,由于这里人多嘴杂,也没有说关于梅花山朱元璋地宫的事情,到了宾馆之后,刘娣与小威这才询问起来。 刘娣说道:“阿阮的老板能量还真是够大的,难道能打通梅花山景区的关系,直接开挖?” 小威道:“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上就没有钱办不成的事儿,人家一出手就给了我们三百万的支票,还有秦八爷一看就是资深盗墓贼,请他们来估计也花了不少钱,说明人家根本不差钱。” 小威说到支票,我立刻想起来在前日刚到凤阳的时候,阿阮给了我们一张三百万元的大额支票,这两天一直没有将心思放在钱上,现在几乎确定了朱元璋的地宫所在,我就想起了那张大额支票,按阿阮的说法,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一份。 我可不想白给别人干活不拿好处,正好现在时间还早,便对刘娣和小威道:“说起支票我倒是想起来了,有时间我们去银行将支票给兑了,免的是空头支票。” 小威点头同意,这三百万是一笔天文数字,就算我们三个人二一添作五平分,一个人也能分一百万,我们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呀。 又说了几句,刘娣问道:“刘阳,你真觉得在朱元璋的地宫里会出现黄肠题凑?” 我知道刘娣很在乎这个,她和我、小威不一样,我们进古墓地宫都是了升棺发财,刘娣则是注重还原历史,所以刘娣进了这么多古墓,摸过那么多冥器,现在还是穷光蛋一枚,连个像样点的手机都买不起。 “黄肠题凑”意义非同小可,刘娣不免多问几句。 我点头,对她说:“朱元璋地宫里应该是有黄肠题凑的。” 刘娣沉吟道:“黄肠题凑是先秦以前的天子殡葬格局,后世之中虽然也传言某某帝王是以黄肠题凑下葬的,但是至今没有考证,如果说朱元璋地宫里有黄肠题凑,那极有可能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帝王以这种规格下葬的。” 我道:“朱元璋以黄肠题凑下葬,其实这点儿我也不太意外,首先,黄肠题凑是天子丧葬规制,朱元璋当时坐拥整个天下,当然是天子,在身份上并没有出入,完全有资格以黄肠题凑下葬。其二,在古籍中有过记载,但凡是以大看八百里风水选址的帝陵,都会配套最高等级的黄肠题凑。其三,朱元璋出生劳苦大众,从小是放牛娃,后来在寺庙当过和尚,没知识、没文化,得势之后,他最怕别人背地里说他庸俗鄙陋,所以他登基之后,大肆推广礼数与中原传统文化,在这种背景下,他用最高等级的丧葬规制给自己选陵造墓,也是站得住脚的,就像是一个土暴发户,想要将自己的家族装点能书香世家,以挤进上层社会,得到大众与上层社会的认可。” 刘娣听完我的分析,微微点头,道:“是有些道理,哎,如果能亲眼看一看黄肠题凑的排列,那也不枉此生了。” 小威噗嗤一笑,道:“小姑,你就这点出息呀?我路上听刘阳说了,所谓黄肠题凑,就是用黄色的木头芯子,前端伸出,按照一定顺序排列在一起,说白了就是一个木头排列的大棺材,有什么好看的?” 刘娣和小威争辩,说小威没有文化,不能理解“黄肠题凑”在中国丧葬历史上的含义,而小威却是嗤之以鼻,反复的说不就是一堆烂木头吗,又不是金子,一文不值,当劈材烧都嫌麻烦。 我拍了拍小威的肩膀,道:“小威同志,相信我,黄肠题凑看着简单,可是难就难在怎么打开它。” 商议了一个下午,我提议去市区转转,我有不少战友现在市区上班,正好乘此良机和他们叙叙旧,小威点头同意,他可不想憋在宾馆里,刚要出发,阿阮的电话就来了,说今晚有行动。 计划泡汤,吃了晚饭,等到了晚上10点多,阿阮开车来接我们,直接去了梅花山。 我没想到这才一个下午,阿阮的老板就疏通好了关系,看样子今天晚上就是要取土切洞了。 我皱眉道:“阿阮姑娘,今天晚上要下墓?” 阿阮摇头,道:“下墓不着急,今晚先把神道给探出来。” 第66章 血沙 到了梅花山,秦八爷那伙儿人已经在了,看到我们到来,秦八爷很热情的上前打着招呼。 秦八爷道:“摸金校尉果然名不虚传,这才一天时间就找到了朱元璋的地宫,佩服,佩服。” 我道:“秦八爷过奖了,我这也是误打误撞。” 一阵没有营养的寒暄之后,阿阮让我准备准备。 今晚的目的是探明地宫神道与离道,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以洛阳城取土,这是一个技术活,一般人要下几十次、上百次铲子估计才能确定,而我毕竟懂一些寻龙分金之术,又有那种来历成谜的地宫地形图,我有把握今晚能确定神道的大致范围。 来到了梅花山的西南山脚,我拿出八卦盘与那张潦草的地图,反复对比着,口中回想着《秘葬》古书中关于寻龙定位的口诀要领。 这梅花山是被半月蚌山与半月淮水包裹而成,由于蚌山山势不大,淮水连绵数千里,所以这处帝陵是以大看风水八百里选定的。 寻龙诀中有言:“大看风水八百里,缠龙缠虎缠水口。水口重重异石生,定有罗星当水中。罗星旁水石骨变,随龙山水失真踪。” 眼前的龙势山脉很模糊,但看近处是看不出什么,而要看八百里龙脉非常难,需要一个切口,这个切口就水! 淮河之水! 从南向北的淮河之水,从梅花山的外围流过,流经此处变的有些蜿蜒,形成半月河床。 须得以罗星定位,从水口切入,推演八卦风水,此刻又有神秘地形图为引,所以我很有自信,找到地宫的神道并不是很难。 盗墓自古有南北派之分,摸金校尉属于北派,秦八爷等人则是南派。 北派摸金讲究的是技术活,依靠山水地势准确的圈出地宫的主墓室所在,至于南派则多是野路子,观山望气、寻龙点穴的本事远远不及北派摸金校尉。 正是如此,阿阮的老板让如此依仗我们三个人,处处安排妥当,出门有阿阮全职司机。 下洛阳铲取土这种活儿,自然不需要我们三个出手,我手持罗盘,观星望河,在梅花山的南部边缘转了几圈之后,就道:“在这里下一铲,先去土看看。” 秦八爷身后的几个黝黑暗自,开始组装洛阳城,然后用锤子一节一节的往里砸。 洛阳铲是盗墓界最重要的一项发明,当年洛阳土夫子,发明了可以钻地取土的洛阳铲之后,盗墓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数土夫子如雨后春笋一般遍地开花,短短几十年里,被盗掘破坏的古墓不计其数,现在洛阳铲也成为了考古人员的必备法宝。 洛阳铲一节一节的打进土里,一直打了将近20米深,忽然,秦八爷的一个手下叫道:“八爷,刘爷,你们快来看看。” 我们都被那个手下的声音吸引了过去,我记得那个人叫做陈阿七,三十岁出头,个头比较矮,只有一米七左右,但却是秦八爷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我们几个人大步的了过去,看到了从洛阳铲里倒出的泥土不太一样。 不是黑色的土,而是红色的,就像是浸泡在血水了一般。 我们几个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尤其是秦八爷,脸色难看,用鼻子闻了闻,沙哑的说道:“是血煞!” 血煞又称血沙,就是在墓室的上层设置了一层防盗装置,是一层流沙层,但流沙比较诡异,是血红色,据说是浸泡在毒血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具有剧毒,比普通的流沙防盗曾要恐怖十倍百倍不止。 我自然也知道血煞的由来,脸色也不太好看。 本来以为朱元璋只在主墓室的上层设置流沙防盗层,没想到在神道外围也有防盗层,现在看来这种流沙防盗层恐怕包裹着整个朱元璋的地宫! 流沙防盗一般都是设置在地宫的三面,墓壁结构也是比较考究,用的是倒连墓砖,就像石拱桥一般,一旦有一块墓砖损坏,整个地宫就会塌陷,流沙从三面狂涌而来,将地宫永远的埋葬在地下。 现在钻到了流沙层,也就不好办了,左右上三面的墓道都无法切盗洞进去,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地宫的下方打一条缺口,这就需要更加精准的判断,一点儿都不能马虎。 我对阿阮道:“地宫外围有血沙,原先计划从神道直接切盗洞进去是不行了,需要重新想法子。” 阿阮道:“那怎么办?” 秦八爷接口道:“这种情况只能避开流沙层,将盗洞打入地宫的底部,然后再向上挖掘,底部进入墓室。但血煞出现,这地宫里肯定不同凡响,阿阮妹,这个墓可不好倒呀,五十年前长沙出现血煞,进去的人一个人也没有出来,刘校尉,你们是专业的,应该知道血煞的含义吧。” 我点点头,血煞出现必定是凶墓,这是没的说的,在《秘葬》古书与潘云川盗墓笔记里都有关于血煞的记载,但是潘云川笔记里说过,所谓血煞就是血红色的流沙层,只要不打破墓壁,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所谓的血煞,也不是用血水浸泡的沙子,也是一种桐油,在墓室里各处都有特殊的磷石,一旦这些被桐油浸泡过的血煞倒灌进入墓室里,燃点极低的磷石就会点燃血煞。 现在遇到血煞,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我问阿阮,道:“还要继续吗?进这个墓,没准要死不少人。” 阿阮笑了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好不容易找到容易才找到地宫所在,肯定要继续,刘校尉,就看你的了,我相信你能将我们带进地宫里。” 我看了看刘娣与小威,两人都没有什么意见,于是我便道:“那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只好照办。” 我走到陈阿七跟前,道:“打了多少米出现血煞的?” 陈阿七计算了一下,道:“20米。” 我数学很不好,就对刘娣道:“刘娣,你来计算一下,地下20米处出现流沙,流沙层大约4米的厚度,地宫墓室高度为5-6米,我们怎么才能避开流沙层,切一个盗洞直接从地宫的底部进入地宫。” 刘娣大脑快速计算起来,道:“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打一个“乚”字型盗洞,按照考古流程来说,必须要探明这个流沙层一直蔓延到哪里,从流沙层的宽度分析出墓道的大致范围,然后从外围切入盗洞,按照刚才你给我的数据,我估计垂直盗洞需要打45米左右,然后水平盗洞10米,最后向上打5米。” 这是一个大工程的盗洞,估计需要好几个晚上才行。但前提是要确定整个地宫的范围。 阿阮心意已决,我没有办法阻止,只好配合她的工作,最快的时间里寻找出神道的宽度与流沙的宽度。 按照帝王的格局来说,地宫神道宽度一般在一丈九,换算成现在的计算单位,就是的大约6米。 只是我们不知道刚才第一铲是打在了神道的正上方的流沙层还是打在了侧面的流沙层,所以还需要多下几个铲才能推断出来。 我以第一铲打在流沙层的正上方开始推演,3米宽的神道半径与顶部流沙半径,加上侧面的大约4米宽的流沙层,我让陈阿七在第一铲的侧面8米开下第二铲。 大约十来分钟,第二铲打了20米左右,还是带出了血沙。 于是我又向次面移动了3米,下第三铲。 第三铲一直打下了25米左右,带出了少量血沙,我知道这已经到了流沙层的极限距离。 以此为根据,开始在另外一侧下铲,立体分析出整个神道与流沙层的大致范围。 一直忙碌到了天快亮了,下了十七八铲,这才推断出整个地宫神道的长度与布局。 神道是南北走向,连接地宫墓室,长度大约有70米,宽度6米,三面的流沙层4米厚度,与我最初推测的差不多。 按照神道的长度、宽度来推演,朱元璋的地宫主墓室位于梅花山地平线的正下方大约30米,地宫面积很大,起码有数千平米。 黎明时,我已经圈出来了切盗洞的位置与盗洞的走向,然后我们又将将下铲取出来的土重新回填,用草木掩盖,等明天天黑之后再来继续挖掘。 第67章 盗洞 回到了城郊宾馆时天色已经大亮,阿阮开车将我们送到之后丢下一句:“好好休息,晚上9点我过来接你们”,然后就扬长而去。 忙碌了一晚上,饥肠辘辘,我们三人吃了早餐后在房间里商议了半个小时,然后就各自回房睡觉。 我一直难以入眠,我知道梅花山下面的地宫,估计不再是朱元璋的疑冢,而是他真正地宫所在。 我在想,阿阮手里的那张朱元璋的地宫地形图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以往真的有人摸进了他的地宫里? 地宫外围有流沙层,一般的土夫子或者民盗根本就进不去,从流沙层的分布情况可以看出,是完整的,并没有流入地宫,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人在几十年前进入过朱元璋的地宫,那这人一定是盗墓界的大拿,进入的方法恐怕和我们一样,都是从侧面打入盗洞,然后在地下迂回到地宫的下方,最后将盗洞向上面打,如此一来才能避开流沙层。 阿阮说地形图的战争时期从刘汝明部队一个俘虏身上缴获的,我对此抱有深刻怀疑,既然能进地宫的是盗墓界的大拿,又怎么可能是一个炮灰小兵。 “那张地图的来历肯定不一般。” 思索良久之后,我得出了这个结论。 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多,刘娣敲门,我还有点迷迷糊糊,打开门让她进来。 她精神头倒是挺好,对我道:“你还没有睡醒?” 我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倦意全消,精神抖擞,问她现在找我有什么事情。 刘娣直接了当的询问我,是不是已经断定梅花山下面的古墓就是朱元璋的。 我点头,道:“应该错不了,朱元璋生性多疑,在南京摆了12疑冢,将自己真正的地宫藏在这里,谁也想不到的,而且用的是帝王最高规制大看风水八百里。” 我没有对刘娣有所隐瞒自己才猜测,但我心中还是有点觉得别扭,刘娣是考古人员,现在却要做盗墓的勾当,一旦泄露出去,不仅她的前途毁了,还要蹲大狱。 于是我紧接着道:“刘娣,我有个事儿要和你说明白,你这次来是为了你的生母岳西,我会带着阿阮他们进入地宫,你不要进去。” 刘娣皱眉,看着我道:“你什么意思?” 我耸耸肩,道:“你以前说的不错,现在是法制社会,摸金校尉早就失业了,连杨家都金盆洗手漂白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做的这些事不能隐瞒一辈子,迟早有一天会露底,你是杨大教授的得意门生,前途无量,和我,和小威,都不一样,这事儿你别管了,以后真的露了底,你也有条退路。” 刘娣的眉头越皱越深,她明白的意思,就是不想将她拖下水。 她道:“既然你什么都明白,为什么还要做这一行?” 我苦笑道:“上次老祖奶奶过世回村奔丧,我是无意中发现了双龙捧月风水地形,无意中掉进古井里才发现了井下的古墓,至于第二次去四川探白狼王的墓,完全是为了救你,而这次,是因为你的生母岳西,你也看到了,我和小威在杭州整了一个门脸儿,打算倒腾点小玩意,盗墓倒斗可不像以前那么肆无忌惮,其实我也没有想多做,现在有点本钱了,自然要收手好好过日子。” 刘娣摇头,道:“楚灵王、白狼王,再加上现在的朱元璋地宫,这三座大墓探下来,以后的路可就由不得你自己去选择了。这一次阿阮的老板能找到你,下一次呢?那些有钱人对古墓里冥器的痴迷会让他们铤而走险,甚至不惜别人的生命。” 我道:“那我就移民,有钱了就跑到国外过资本主义腐朽糜烂的生活。反正这事儿我已经决定了,下墓我和小威就行,你别搀和。” 刘娣沉默了许久,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意了我的话。 大约过了好几分钟,她道:“刘阳,阿阮有没有说他们到底要在朱元璋地宫里寻找什么?” 我摇头,关于这点我私下询问了阿阮好几次,但她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她的老板需要地宫里的随葬的一件冥器,至于地宫里其他的冥器,都归我们。 现在我还是想不通,阿阮的老板这么有钱,到底朱元璋地宫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让他不惜花重金也要得到那件冥器。 我说道:“盗洞今晚开始挖,大约需要两三个晚上才行,等三天后进了地宫里不就明白了?他们这些有钱人想要的东西我们不懂。” 到了晚上9点,阿阮准时的出现在宾馆外面,十几分钟后,我们三个人坐车来到了昨天的下铲子的梅花山南部。 这时,我吓了一跳。只见秦八爷、陈阿七那伙儿早已经在了,正在我昨晚圈出来的范围打盗洞,而且和我印象中土夫子用折叠铲偷偷摸摸的打盗洞不同,一辆专业的钻探车正在作业。 小威眼珠子一瞪,道:“你们胆子也真大呀,用这玩意打洞?” 阿阮笑道:“放心,今晚蚌山方圆15里,没有一个护林员,也不会出现任何人,用人工挖盗洞起码要花三个晚上,几十米的盗洞用专业的钻探设备,几个小时就搞定。” 我们三个傻了眼,这真是大大出乎了预料,没想到这伙人这么胆大妄为,这哪里是盗墓倒斗啊,完全是考古作业呀! 本来我是不想让刘娣下墓的,因为预料打盗洞需要两三个晚上,所以今晚就带刘娣来了,没想都阿阮的老板能量这么大,直接调来了专业的钻探设备!看来今晚就要下墓探穴了! 看样子钻探作业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我走近一看,垂直的盗洞已经被打好,大型的钻探设备已经开始收拢,在下面有灯光,看样子已经有人下去挖掘水平盗洞了,钢索将一框框的泥土运送出来。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拿着草图站在盗洞边缘,拿着对讲机正在说话,道:“小李,情况怎么样?” 对讲机那头回答道:“已经向内侧打了12米,正在向上挖掘,已经挖了2米左右。” 戴眼镜的中年人道:“好的,按照图纸,向上5米就破土了,你再挖3米就收功。” “明白。” 我看了一眼秦八爷那伙儿人,他们似乎也是刚到不久,手里还提着工兵铲,在发呆的看着大型机械设备。 我走了过去,道:“八爷,这什么情况?” 秦八爷苦笑道:“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明目张胆的,哎,阿阮妹的老板不是一般人呀。” 看样子秦八爷还真不像是说谎。看来他也不明白。 没过多久,挖掘工程队开始收拾装备,将挖掘出来土都装车带走,很快,在地下作业的三个浑身泥土带着头灯的人也上来了。 这工程队似乎不愿意与我们多说话,很少交流,大约晚上11点,十余人的工程队开着挖掘钻探车扬长而去,除了已经挖掘出来的盗洞之外,连泥土都没有留下。 我们走到盗洞口,这盗洞有1米2的宽度,并不是我原先设计的垂直向下,而是有一定的角度,很陡,但不需要绳索就能爬下去。 看来那个工程队果然是专业的,不是我这个门外汉能相比的,单凭我昨晚画的草图,就能准确的进行挖掘作业,还很人性化的将整个盗洞弄成了一定角度。 阿阮拍拍手道:“诸位,现在可以行动了,现在清点装备。” 一个个迷彩背包从车里提了出来,当时阿阮给我们三个准备的装备也在其中。 第68章 探墓 装备很全,手电、蜡烛等照明装备准备的很充分,防毒面具、绳索、炸药、飞虎爪、撬棺工具、应急药品、清水、干粮也都十分充足,还有黑驴蹄子、黑狗血、墨斗、捆尸索等,可以防止一切意外的发生。 我们这边三个人,秦八爷那边五个人,阿阮的人最多,除了阿阮亲自下墓之外,还有两个看似保镖的人跟着,六个保镖在盗洞的外面警戒。 清点了一下装备之后,我拉过刘娣,还没有开口,刘娣就抢先对我说道:“都到了这步,我就算不想下去也得下去,哎,我就知道,上次在古井将军冢和你这个摸金校尉搅和在一起,这辈子算是完了。” 小威走过来,道:“你们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马上要下去了。这可是朱元璋的墓耶!里面肯定有很多值钱的冥器,哈哈,做完这一票,我们就可以金盆洗手、拔香散伙啦!” 我狠狠的白了小威一眼,这厮就是一个见才眼开的主,完全不考虑后果。 现在形势已经明朗,不下去也得下去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对刘娣道:“老规矩,我在前面开道,刘娣中间,小威断后。这一次我们不是单干,有外人在,为了里面的冥器,那伙人什么都干的出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在到达地宫里前,秦八爷那伙人应该不会动手,谁也不知道地宫里有多少机关,需要仰仗摸金校尉的地方太多了,所以在进入地宫到达主棺椁前,我并不担心。 我们三位悬挂正宗摸金符的人在最前面,秦八爷那伙人其次,最后是这次的金主阿阮与三个保镖。 进入古墓里灯光是非常重要的,所以阿阮准备的照明工具都是比较高档的放水狼眼手电,电池也准备的非常充分。 我戴着安全帽,拧开上面的头灯,再一次的嘱咐刘娣和小威小心行事。 此刻我的心,说真的,七上八下,眼皮也跳的厉害。 以前的两次倒斗下墓,不论是小舟村古井将军冢,还是四川白狼王的地宫,都是准备比较妥当,也有了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探的墓。 这一次来探朱元璋的墓,这几天虽然也做了准备,但我心里想的是,下墓要在两三天后。 没想到今晚阿阮找来了专业的勘探队,几个小时就钻好了盗洞,这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走。 倒斗可不是请客吃饭,古墓里有什么诡异离奇的事儿,谁也说不清,就比如在白狼王地宫里的那一次,小威和黄鹂打算作弄我们,说一个鬼影从我们身边飘进了石门里。 后来,黄鹂竟然先前是打算作弄我们,但她真的看到了鬼影。 再比如,白狼王地宫里那以九宫飞星排列的石棺,安置了几千年,忽然一口石棺剧烈颤抖起来,结果刘娣滴了一滴血在上面,石棺立刻没有了动静。 所以,今天晚上在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忽然下墓,我心中总感觉发毛。 这是一个微微倾斜的“乚”字形盗洞,勘探队打的盗洞十分专业,120厘米的直径,形成了70度角延伸向下。由于从地面切进去的盗洞并非我们预先商议垂直向下,而是带着一顶的坡度,所以距离要比预计的长一些,第一道盗洞长度大约有60米,尽头的水平盗洞和预计的差不多,是10米左右。 几根绳索从地面顺进盗洞,我最后检查了一下随身装备,然后拽着绳索快速的滑进盗洞里。 盗洞里已经通风过氧,所以我一点儿也不担心空气有问题。 大约向下滑行了3分钟,我到了“乚”字形盗洞的底部了,伸手晃动了一下绳索,意识我头顶上的刘娣先停下来。 刘娣向下看,头灯照在我的脸上,让我的视线有点模糊,我道:“到底了,大家一个一下来。” 底部的空间并不大,有一个向北方延伸的水平盗洞,这个盗洞的尽头就是直通神道的底部。这个水平盗洞明显就比较粗糙了,看来应该是大型的钻探机器无法直接打,只是用小型钻探机打的,和第一个盗洞差距。 同样是120厘米的直径,湿漉漉的泥土很快就将我的衣服弄的面目全非,我用头灯往盗洞里照了一下,里面漆黑无比,总感觉就像是一只漆黑的眼瞳在注视着我看。 我整理了一下心绪,然后壮着胆子,弯腰爬进了盗洞。 片刻后,刘娣也到了盗洞的底部,跟着我爬了进来。 漆黑拥挤的盗洞里,大家都没有说话,我知道害怕的人恐怕不止我一个,估计大家伙内心都有些发毛。 这个水平盗洞就短的多,就十来米,不到一分钟我就爬到了尽头,尽头则是一个向上延伸的盗洞,笔直向上,并没有倾斜,直径宽度和来时的盗洞差不多。 这时,刘娣已经爬到了我的身后,道:“怎么了。”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上面应该就是朱元璋地宫的神道了,后面的人都下来了吧。” 小威哼哼唧唧的声音从刘娣的身后传来,道:“刘司令,别废话了,这里憋屈死了,赶紧的呀。” 秦八爷身后跟着的那几个小弟也是一阵抱怨,结果被秦八爷一声呵斥,便没了声音。 隐隐间,我听到了最后阿阮的声音,道:“刘校尉,可以上去了。” 我应了一声,从背包里掏出防毒面具,叫道:“我先上去,你们都把防毒面具戴上,以防不测。” 由于最后直通地宫神道底部的盗洞是垂直向上的,也没有绳子做牵引,我只好将背包移到胸前,后背抵着一侧,双腿蹬着一侧,依靠双臂的力量一点一点向上移动。 这盗洞还是没有切到位,向上竟然有五六米的高度才到顶,工程队并没有直接钻破地宫的底部石板,打到石板处就停下了。 我后背双腿用力的撑着盗洞,双手伸起,推了一下石板,咒骂道:“他奶奶的,这帮人咒骂不直接打进地宫里呀。” 刘娣和我差不多,背包挂在胸前,已经爬到了我下方,道:“怎么了?” 我一边用力的推动头顶上方的石板,一边咒骂道:“盗洞没切进神道,有石板挡着,等会儿,我正在移开石板。” 石板也就是80见方,相当于一块家庭装修的瓷砖地板,应该是地宫墓道地板,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松动石板,然后用力将石板推到了一边。 当封住盗洞的石板被掀开,虽然我戴着防毒面具,可还是感觉到一股比较难闻刺鼻的闻到从上面传了下来。 我害怕空气有毒,急忙道:“都戴着防毒面具的吧?空气有点不对。” 先前我就提醒过,大家都陆陆续续都拿出防毒面具戴上了,此刻被我一说,三三两两的回答声从下面盗洞里传来。 按照我原先的推测,上方应该是神道,我手脚并用,从盗洞里爬了出来,还没有细看周围的状况,刘娣的手就从盗洞里伸出,叫道:“刘阳,拉我一把。” 我弯腰将刘娣拽了上来,这才仔细的打量这个被世人寻找六百年的朱元璋地宫。 和我预料的差不多,这里只是神道,并不是墓室,长长的神道一直想北面眼神,看不到尽头,大约有5米多高,6米多宽,两侧有石雕,四周与穹顶用的用梯形形状的墓砖彼此首尾相连,一旦有一块墓砖被打穿,整个地宫就会瞬间土崩瓦解,外围的血色流沙层便会灌入地宫内部。 第69章 冥宫 站在我身边的刘娣,似乎觉得头灯的光芒照的不远,便拧开了一支狼眼手电,手电的光束撕破黑暗,顺着墓道照去,发现这神道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长,似乎超过70米,连狼牙手电都照不到尽头。 神道两侧有石头雕像,和凤阳城外明皇陵神道石雕很相似,有威武的将军石雕,也有马、麒麟等石雕,高度比真人高一些,大约有2.5米,雕刻的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 我心中震撼,知道我们进入了一个保存完整地下世界!就像是穿越了时间与空间,来到了六百年前。 刘娣反应比我还大,她道:“这里常年封闭,整个地宫保存的十分完好,如果公诸于世,足以震惊世界!” 我吓了一跳,道:“我们这是非法擅闯冥宅,千万不能公诸于世,你不想活,我还想好好潇洒几年呢。” 刘娣白了我一眼,拿着手电就沿着神道往深处走,去研究一匹石马。 我则是想起了盗洞里还有其他人呢,以秦八爷那老胳膊老腿儿,想爬上5米多高的垂直盗洞估计很难,于是我在墓道地面上打了几个登山钉,顺下一根绳索。 正好小威这时候爬到了盗洞口,被我丢下的绳索直接砸中,盗洞里狭小,他还没有来得及看,就叫道:“我靠,有蛇!” 我没好气的道:“什么蛇,是我丢下的绳子!” 小威是第三个上来的,然后是陈阿七、秦八爷,最后是阿阮等人。 这一次进入地宫的人数不少,加上我们三个,一共有十个人,其中秦八爷那伙儿是五个,阿阮则是带着两个干练的男子,估计是保镖之类的。由于盗洞是新开的,打进地下几十米,虽然没有被水淹,但泥土很湿润,一路爬来,几乎每个人都像是从泥潭里刚捞出来一般。 我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后看向秦八爷,道:“八爷,在这儿您的资质最老,倒的斗多,见识广,我们这些后生小辈还得向你学习,还是你领头吧。” 秦八爷年纪不小,有60多岁,此刻有些气喘吁吁,摆手道:“阿阮妹夹的喇叭,一切听阿阮妹妹的。” 阿阮走上前,这几天我印象中那个美丽干练的女子形象不复存在,浑身泥土,头发脸蛋都脏兮兮的。她说道:“八爷您可不要开玩笑了,这地下是你们的天下,我可什么都不懂,此事还是三位校尉为主。” 阿阮是一个聪明人,古墓地宫里的情况她不熟悉,也不瞎指挥,她知道摸金校尉是专司倒斗营生,从我找到朱元璋地宫的那一刻开始,我在阿阮心目中的地位就远远高于秦八爷这伙散盗。 秦八爷一听地宫之事由我们三个摸金校尉负责,他有些不快,刚才自己说的乃是场面话,这里毕竟是他经验最足,几十年来下了不知道古墓地宫,现在阿阮明显是轻视自己,让他心生不快。 但朱元璋地宫确确实实是我们三个人找到的,而且还是挂着正宗摸金符的摸金校尉,秦八爷忍气吞声也不好发作。 地有南北之分,人有男女之别,自古盗墓的就分为南派与北派,南派就是类似杭州杨家、岭南的秦八爷,祖上都是南派盗墓的,主要是依靠县治传说,划定古墓大致范围,一般南派的土夫子人数都很多,且是家族性质的。 北派盗墓的典型代表就是摸金校尉,和南派民盗野路子不同,摸金校尉是当年曹操钦点的发丘天官,有单独的切口与规矩,并无大的派系之分,凡悬挂正宗摸金符、懂得摸金校尉切口、行摸金校尉规矩的,都是同门。 摸金校尉一般是三人一组,擅长观山望气、寻龙定穴,这是南派盗墓无法相提并论的。 南派与北派之争在清末的时候尤为激烈,一直延续道新中国成立,南北两派都转而低调行事。 三十年前最后一支北派摸金校尉潘老狗一门全折了,摸金校尉从此绝迹。 秦八爷年轻的时候和潘老狗打过交道,很佩服潘老狗与摸金校尉在古墓地宫里的能耐,但眼前这三个毛头小子,一看就是雏儿,让自己听他们的,就算自己答应,历代南派盗墓祖师爷也不答应呀。 我观察到了秦八爷脸上略有不快的神色,心中觉得好笑。其实我内心深处是看不起类似秦八爷这种野路子民盗,像他这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完全靠运气与人数盗墓的民盗,还没有被抓干净,还真是令人意外。 而且像他们这种南盗毫无规矩可言,发现古墓便呼啸而上,不把古墓地宫破坏干干净净是不会罢手的,实在令人瞧不起。 我懒得理会秦八爷这种人,招呼大家过来,道:“地上是阳,地下是冥,现在我们不在阳间,在冥宫,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不知道,古墓中机关重重,都是杀人的把戏,都跟着我,死了我可不管。” 小威掏出工兵铲,耀武扬威的道:“都听着点,我们仨是曹操敕封的摸金校尉第八十二代传人,技术那是杠杠的,秦老爷子,看好你的人,别他妈进了地宫跟土包子似得瞎摸东西,还有阿阮大妹子,你们几个也悠着点,要是遇到大粽子……” 我毫不客气踹了一脚正在大侃的小威,皱眉道:“你他娘的说完了没,走啦,走啦!” 一行人整理一下装备,沿着神道往里走。 神道很长,在神道的两侧每隔七八米就有一对石雕,所有的石雕都是对称的,比如两匹石马、两个石人等等。 神道多是出现在帝王级别的大幕中,或者皇族墓葬中,如凤阳城南葬着朱元璋父母兄嫂的明皇陵,就在地表上修建了长长的神道、阁楼、城墙等。这都是明面上,供世人参拜的。 有些神道并不是在地表,而是在地下,这样的地宫工程量就十分巨大了,朱元璋想让自己的埋葬之地永远不会被人找到,所以他移来了一座山,就是现在的梅花山,还在地下修建了规模庞大的地宫冥城,这份手笔不可谓不大。 神道是抬棺入殓之路,一般在地宫的另外一侧还会出现离道,离道则是仙解离开的道路。 我们沿着笔直平坦的神道一直向前走,一直走了大约数十米,这才到了尽头。 到了神道了尽头,灯光齐射前面,饶我下过几次地宫,此刻也不禁眼珠子一瞪。我根本不用回头,就听到了身边与身后其它人的叹为观止的声音。 两扇红漆大门,挡住了去路! 这红漆大门非常巨大,有八九米高,每一扇都有三米多宽,应该是楠木所制作,过去了六百年依旧可以隐隐嗅到楠木特有的木香。 这两扇紧紧闭合的红漆大门,就像是古代的城门,在大门的表面还有突兀出来的门钉,每一个门钉都有小孩拳头大小。 有门环,门环呈现出金龙收尾相连的状态,未上锁,但是两扇大门紧紧闭合,不知道能不能推开。 在红漆大门的两侧,矗立着两尊明显比其他石雕矮许多的石雕,左右各有一尊,都是大乌龟模样,我心中一动,知道这两个石龟多半就是镇墓兽赑屃。 除此之外,在上方还用古纂写了两个血红的大字:“冥宫”。 小威咋呼道:“冥宫?我的妈呀,这好像是城墙与城门楼子吧,这朱元璋不会在地下建了一座紫禁城吧?” 我们都没有嘲笑小威,因为我们心中每个人都在想,这地下不会真是一座城吧。 刘娣说道:“我进过数十个古墓地宫,见过无数墓门,今天还的第一次见到整个地宫的大门竟然是建造成了城门!” 我道:“朱元璋估计就躺在城门后面,大家小心点。” 出现在地底的城门,让所有人震惊之余又觉得十分的兴奋,如此规模庞大的帝陵地宫,不知道里面会有多少价值连城的冥器啊! 冥器中什么值钱? 黄金?白银?不不不,青铜器、唐三彩、青花瓷! 青铜器多是在汉以前,属于神器,市面上少有至极,谁也不敢倒卖。唐三彩世面上也不多,价值连城。至于青花瓷,自然以元、明时代的青花瓷价值最高。 当初在小舟村古井将军冢里就倒了一件完整的青花瓷器,但后来在楚灵王地宫里被摔碎了,当时刘娣曾说过,那件青花瓷能值一百多万。 几乎所有人都无视我的提醒,双眼放光的看着眼前的城门。 秦八爷吩咐几声,手下陈阿七和另外两个小弟上前用手推动红漆大门。 我大吃一惊,叫道:“住手……” 第70章 冥宫地图 我的提醒还是晚了,陈阿七等三人已经用力推动冥宫大门,那大门似乎里面没上栓,竟被三人微微的向里面推动了一些,露出了一道缝隙。 可就在这时,安静的周围忽然出现了轻微的咔咔声音,我心中大呼不妙,反手抽出了腰间的金刚伞。 这些装备都是阿阮给我们准备的,完全是按照摸金校尉的规格置办的,很全面。 金刚伞是摸金校尉探墓不可或缺的法宝之一,和黑驴蹄子几乎同等重要。整个伞的支架全部都是百炼金刚,伞面则是由七七四十九块80厘米长、7厘米宽、1厘米后的钢片组合而成,一旦撑起来,能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机关暗弩。 我见陈阿七带着两个小弟去推门就感觉不好,随即听到了咔咔的机括声,就知道这座地宫的杀人机关还没有失效,已经被启动。 “后退!大家快后退!” 我大喝一声,身子冲上前,同时顺手撑开了金刚伞。 小威他们也听到了那咔咔的声音声音,一边后退一边打开金刚伞。小威见我不退反进,叫道:“刘司令,你干嘛去!” 这时,在红漆大门的上面、侧面忽然出现了许多小孔,成排成排的,角度都的对着神道,大约只过了2妙,刺耳的嗖嗖嗖声就响起了,一支支大约20厘米长的弩箭从小孔里如毒蛇一般射了出来。 我心中大惊,急忙举起金刚伞,几乎同时,起码有七八支弩箭打在金刚伞上,力道十足,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这时候,惨叫声已经响起,不知道是谁中箭了,慌乱中我一个箭步冲上去,随手拉住了一个人,拖到了脚边,随即蜷缩在地上,用金刚伞护住全身。 这时候我才看到,被我拉过来的是陈阿七,他没有受伤,但显然是惊吓过度,脸色有些苍白。 刚才和陈阿七一起两个小弟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箭雨几乎没有死角,一柄金刚伞护住我们两个人已经有点捉襟见肘,只能抱着脑袋蜷缩着身子,根本无法再救那两个人。 这一阵箭雨大约持续了足足一分钟,估计箭匣里面的弩箭射完了,这才停止,神道石板的缝隙处插了不少弩箭,更多的是散落在神道上,在冥宫大门的前面20米范围之内,散落着至少上千支弩箭。 我支撑着金刚伞,被弩箭射的有些手臂发麻,回头看一眼刘娣他们,都躲的远远的,并无什么人受伤。可身边不远处的哀嚎声却是撕心裂肺。 我慢慢的探出脑袋,看到了被几米外被射成马蜂窝的那个两个秦八爷的手下,其中一个已经没有了生息,另外一个浑身上下插了至少五六十支弩箭,其中一支弩箭从脸部贯穿而过,嘴巴都被贯穿了,直接穿过了防毒面具两次,十分吓人。 这个人还没有死,倒在地上哀嚎翻滚,不过这么重的伤势,估计也活不成了!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几次下墓,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同伴死的,虽然那两个人都是秦八爷的手下,但这一次对我的冲击却是无与伦比的,直到此刻我才终于体会到古墓里的危险! 像以前进的楚灵王与白狼王的地宫,那个时代以礼治天下,社会上还没有盗墓倒斗这行业,所以那时候的帝王级别的大墓虽然比较隐蔽,但古墓内部却极少设有防盗的杀人机关。 眼前朱元璋的地宫就不一样了,处于盗墓活跃期,朱元璋手下还有一支专司盗墓的发丘天官,加之他生性多疑,在地宫里不知道设置了多少防盗的杀人机关。 我走到倒地的那个人身边,一探脉搏,那个没动静的男子已经咽气,一支弩箭直插心脏,脑袋也被三支弩箭贯穿了,没有受到多大的痛苦就毙了命。 另外一个人就比较惨了,浑身是血,满身是箭,哀嚎痛哭。见我过来,他一把抓住的胳膊,十分用力,指甲都似乎抠进了我的肉里。 他嘴里不住的冒着血沫子,断断续续的道:“救……我,别放……放弃我……” 我不敢拔掉他身上的弩箭,我知道一旦拔掉他死的更快。 我急道:“别怕,没事的。” 说完,我回头叫道:“快过来搭把手,送这位兄弟出去!” 刘娣和小威大步走来,可阿阮等人却是拦住了两人。 刘娣看着阿阮道:“你干什么?现在救人要紧。” 阿阮酷酷的道:“他已经活不成了,还救什么?这是朱元璋的地宫,他能埋在这里是他几辈子修的福。” 秦八爷沙哑的道:“阿阮妹说的不错,做这一行哪有不死人的。这一行的规矩三位校尉应该不会不知道。” 我们三个人都是愕然。 两条人命在这些人眼中竟然如蝼蚁一般,说放弃就给放弃了。 我怒道:“阿阮,我们只求财,不伤性命,现在人命关天,这位兄弟必须马上送出……” 我还没有说完,紧紧抓着我的那只手变的有些无力,缓缓的垂了下去,我低头一看,见脚边的那个男子眼珠子外翻,已经没有了生命的光泽,而且皮肤有些发青,估计这弩箭还被浸泡了剧毒。 阿阮道:“人死就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着,这两位兄弟出师未捷,我会给他们的家属一笔可观的抚恤金,现在还是想办法怎么进去吧。” 我默然了站了起来,脑海中一片浆糊,这时刚刚被我救下的陈阿七走到我的身边,拍拍我的肩膀,道:“刘校尉,八爷说的对,既然选择这一行,大家都明白是在刀头舔血,死人很正常。还有,刚才谢谢你救我一命。” 我强笑了一下,道:“不必客气。” 陈阿七与秦八爷剩下的两个小弟上前,将两具尸体拖到一边,拔出了他们身上的弩箭,简单了整理了一下死者的遗容。 阿阮道:“这机关停止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弩箭射出来?” 我摇头,道:“这是类似诸葛连弩的机关,就一个箭匣,每个箭匣里只能装几十支弩箭,射完就没了。” 在《秘葬》古书中,记载了许多古墓机关,对于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有把握的,这种机关六百年里面的机括还没有腐烂,已经是不易了,那个时候虽然能设置这种机关,但是箭匣却是不能自动更换的。 阿阮道:“那就好,现在我们想法子打开冥宫大门进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争取在天亮之前离开。” 大家都没有异议,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后退是不太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由于死了两个同伴,气氛显得有些压抑,现在大家都明白,眼前的这个地宫里,处处透着杀人机关,所有人都不像先前那样散漫。 我、刘娣、秦八爷走到冥宫大门前,大门并未从里面上栓,先前陈阿七三人已经推开了一道十几厘米的缝隙。 手电的光芒从缝隙里照进去,发现了一段铁链连接着,正是因为刚才陈阿七三人推门时没有注意到,门被打开了,却拉动了铁链,这才触发了弩箭机关。 通过缝隙可以看出冥宫大门后面是一个宽阔的墓道,很幽深,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这一段墓道有多长。 我拿出了那张潦草的地宫地形图,发现地形图和地宫并不太一样,按照地形图上所描绘的,冥宫大门的后面应该就是墓室,整个地宫地形图呈现出“中”字结构,可后面却是墓道,这就和地形图有些出入了。 我转头问阿阮,道:“阿阮,这地形图到底准不准?” 阿阮道:“绝对准,错不了。” 我道:“如果准确,那就说明以往有人进过这个地宫,所以才绘出这张图,可眼前我们并没有发现有人开启过冥宫大门,不然早就触及了机关,而且,这地图和眼前地宫的布局不太一样。” 阿阮似乎也没有什么意外,淡淡的道:“这是冥宫内部的地图,绝对没问题。” 说说心里话 大家好,我是本书的作者流浪,每天只顾着码字,也没有时间和大家聊聊,正好借本书上架前这个机会,和大家说点心里话。 盗墓悬疑小说,不像前几年那么火,现在有了许多条条框框约束,写起来很累,没赶上好时代,这是命。 我是一个在网文届挣扎许多年的基层作者,将近十年了,不温不火,靠写字糊口谈不上,顶多每个月赚点香烟钱、电话费,而像我这种基层作者,在网文作者中占据了大多数。而能支撑我们的,是几乎破灭的梦想,以及心中那一点可怜的爱好。 在此我要感谢各位书友朋友对本书的不离不弃。还要感谢火星小说,感谢编辑。 火星小说平台是一个新诞生的平台,相对包容与平等,在这里不论是写书的作者,还是看书的读者,都能感觉到这一点。我希望在这个平台与大家多多交流,多多分享,让我们一起融入书本里光怪陆离的世界。 上架销售,是每一本小说的必经之路,毕竟作者也需要一点稿酬,梦想与爱好,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是不堪一击的。当然,也不是说上架销售,作者就能赚多少多少钱,一千字几分钱的订阅价格,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在火星看书也不贵,读者充值十块钱,足够看一本书几个月的,而且APP几乎每天都有免费书卷供读者领取,基本上靠每天APP赠送的书卷,就能满足几本书每天的V章节。 希望大家都能继续支持我,支持这个新诞生的火星小说平台。 有许多读者反应,说不会充值,我正好借这个机会和大家普及一下。 手机站充值:在手机站充值需要您先登陆,登陆方式比较简单,分为QQ、微信、微博、手机号注册登陆。登陆成功以后您就可以选择想要充值的金额,分别是30、50和100.确定想要充值的金额以后,选择支付方式,支付方式可以用微信和支付宝这两种快捷支付方式。 电脑端充值:同样是需要登录账号,然后选择微信或者支付宝充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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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动,道:“是了,这张图和张献忠沉船宝藏有关系吧,你曾说过,去年张献忠沉船宝藏在四川河道被发现,出土过一面银牌,上面记载着张献忠占领凤阳后,在周边大兴土木盗挖朱元璋地宫,结果没有找到地宫所在,一怒之下放火烧了城南的明皇陵。难道这草图是张献忠银牌上所绘画的?这一切就说的通了,当年张献忠为什么会知道朱元璋埋在凤阳附近?肯定是有内部消息……” 阿阮的脸色微微一变,道:“这张草图的来历你们就不要多做猜测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现在我们进入冥宫才是正事。” 我道:“大门已经开启,机关已经失效,现在随时可以进去,既然朱元璋在冥宫大门口就设置了这么阴毒的弩箭机关,里面有多少杀人机关谁也说不准,对地宫多了解一些,我们活下来的机会就大一些。” 阿阮没有再多说什么,走到一边和秦八爷说了几句。 秦八爷点头,招手叫来了陈阿七吩咐了几声。 这时候,我们三个小团队聚集在一起秘密商议起来。 很显然,阿阮是看重摸金校尉在古墓里的技术,但她更加信任的是秦八爷,甚至秦八爷并不是阿阮的老板夹喇叭请来的,或许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一路上,但凡有什么机密要紧的事儿,阿阮都是和秦八爷商议,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们之间并非单纯的金钱雇佣关系,肯定还有一些其他的利益关系在里面。 小威低声道:“这些家伙对自己人都下黑手,简直没有一点江湖义气,干完这一票,他们不会杀我们灭口吧?” 我点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我们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刘娣,你觉得呢?” 刘娣耸耸肩,道:“也只能如此了。” 我从脖子处掏出了摸金符,道:“你有考古知识,我有盗墓知识,考古盗墓强强联合,今天就让这些人见见我们摸金校尉的手段。” 刘娣与小威对视一眼,也都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摸金符,我们三个人三只手掌相互抵在一起,口中道:“摸金校尉,点烛焚香。祖师保佑,升棺发财。” 片刻之后,我让大家往后退,只留下我和小威手持金刚伞在冥宫大门前,虽然我猜测机关里的弩箭已经射完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让他们躲远点为妙,以免还没有进入地宫就再折损人手。 我们两人都撑开了金刚伞,放置在脚边,一旦还有弩箭射出来,可以顺手就能拿起来防御。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双手抵在殷红的大门上,摸着大门上粗糙的门钉,看着身边的好兄弟,我忽然想起第一次下墓时的场景。当时我和小威也是这么并肩战斗去推石门。 我喊了一声,两个人手上一起用力,冥宫大门在咯吱咯吱的转轴摩擦声中缓缓的被推开。 随着冥宫大门被推开,我们的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还有机关。 结果却是出乎预料,除了先前第一波弩箭箭雨之外,当整扇地宫大门被推开,都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 我拿起金刚伞打在头上,走进了冥宫大门后面的甬道,见确实没有机关被催动,这才远远的喊道:“安全,你们过来吧。” 众人欢呼一声,大步的走来,回身道:“我在前面开路,你们都小心点,我总感觉甬道有点古怪,走我走的路线,不要砰任何东西,以免触发机关。” 冥宫大门后面什么也没有,就一条笔直的甬道向前延伸,甬道比前面的神道要狭窄一些,高度也矮了一下,排水系统做的非常好,里面很干燥,不像小舟村古井将军冢那样被进过水。 就是这么一条普普通通的甬道,却让我心头有些发毛,根据《秘葬》古书里关于古墓机关的描述,狭窄的甬道是最容易设置机关的,如果这里设置滚石、流火、弩箭之类的,进入的人基本都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或许是我心理作用,刚走进三四米,就感觉到一阵阵阴风从墓道的另一头吹来,让我衣服下的寒毛直立。 大约走了六七米,忽然我发现了在甬道的两侧出现了硕大的油灯,估计是长明灯,但经过六百年的风霜岁月,灯油已经烧尽,只剩下锈迹斑斑的灯座。 发现了长明灯的痕迹,我的心这才微微放下,既然有长明灯,那就说明曾经在建造这座地宫的时候,经常有人走这条甬道。 按照草图所描绘的,这一条甬道不会太长,最多二三十米,在甬道的尽头应该还有一道墓门,墓门的后面就是地宫的墓室。 草图绘画的很简单,只是大致的勾勒出地宫的格局近似一个“中”字,还用很小的方框标注墓室之类的。主墓室最大,位于整个地宫的中心处,那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几百年没有走过活人的甬道,虽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但我们走的还是十分小心,足足话了较近五分钟,这才走到尽头。 当手电的光芒照到黑光中的那一块石碑的时候,我心又是一突,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从心底往上冒。 整个甬道长约30多米,宽3米,高4米,除了每隔几米在墙壁上有生锈的灯座之外,甬道里连一块小石头都没有,更别说壁画、冥器之类的了。 但在甬道的尽头,却出现了一块高2米、宽1.2米的石碑,石碑的材质和神道上的石雕并不一样,好像是泰山石。 石碑就矗立在一扇厚重的石门,上面刻着文字,也不知道用鲜血还是用红色染料描绘过的,字体呈现出暗红色,在灯光的照耀下,感觉一股股的鲜血从石碑里往外涌,令人不寒而栗。 刘娣走到近处,道:“太祖安寝重地,擅入者死。” 第72章 自来石 “太祖安寝重地,擅入者死。” 我们看着面前石碑上血红的大字,又激动起来,从这块碑文来看,我们并没有找错地方,这里果然就是明太祖朱元璋真正的地宫所在。 小威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一块石碑自然唬不住他。 他笑道:“这朱元璋手下曾有一批摸金校尉给他挖坟掘墓,现在临了了在自己的地宫前竖了这么一块碑,唬谁呢?” 秦八爷点头道:“对,能找到这里的都不是善茬,不可能被一块石碑吓走的。” 他们说的很轻松,可我听的出秦八爷的声音有些发虚,前面在冥宫大门处我们已经领教过古墓里杀人的机关,朱元璋忽然在地宫门前立这么一块石碑,多半还真不是唬人的,肯定在地宫内部设置了许多机关。 六百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算长,既然弩箭机关还没有失灵,那就是说,整个地宫的防御系统还是处在正常运转状态。 机关我倒是不怕,弩箭有金刚伞,毒气有防毒面具,我现在担心的是古墓里的粽子与外围的血色流沙层,尤其是那流沙层,这不是不闹着玩的,由于每一块墓砖是梯形的,相互结合,一旦一块墓砖出了意外,碎裂或者被打破,极有可能导致整个地宫塌陷,四周的几米血沙会在几秒钟的时间里灌入整个地宫。 我走到石碑的后面,伸手摸了摸那道横档在甬道尽头的两扇石门,石门很宽大,有3米多高,石门表面有浮雕痕迹,长年累月积满了灰层,看不清楚。 我伸手擦去灰尘浮雕渐渐的露了出来,大家看我有发现,所有人都走到近处。 紧紧闭合的两扇石门上的浮雕连成一体,很逼真,有祥云,祥云中还有一头翻滚的神龙,张牙舞爪非常雄伟,但很奇怪,这条神龙并不完整。 龙在中国历史上象征着无上的权威,汉代以前的中国龙图腾比较抽象,是方形的,但隋唐之后,中国龙图腾就几乎定型了,马的脸,蛇的身,鹿的角,鹰的爪、鱼的鳞、羊的须、牛的耳,这是中国龙的特色。 但石门浮雕上的中国龙图腾形象逼真,却少了一部分,那便是羊的须。这条龙是没有龙须的! 这绝对不是雕刻者遗忘或者遗漏,龙须在龙头位置,意义非凡,雕刻者绝对不会犯下这等诛九族的大错。 我皱眉道:“这条龙,有点怪,好像没龙须。” 我们这伙儿人就刘娣是专业考古人员,对于历史知识的积累储备庞大,她点点头道:“确实有点不同寻常,朱元璋的明朝开国皇帝,自诩真龙天子,下葬时所有陪葬的龙图腾也必定是象征帝王的五爪金龙,这条龙少了龙须不符合常理。” 小威道:“是不是时间太久,龙须掉了或者损坏了呀?” 她伸手轻轻的触摸龙口位置,摇头道:“不对,龙须位置浑然天成,并未破坏过的痕迹,也就是说,这龙须是朱元璋有意没有雕刻的。” 忽然,刘娣眼珠子一瞪,失声道:“难道是……”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却没有说下去,我有些着急,道:“难道是什么?” 刘娣慢慢的摇头,道:“没什么,只是一种不负责惹猜测而已,无关紧要。” 阿阮皱眉道:“刘娣姑娘,你想到什么就说出来,现在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多了解一些古墓情况,大家的安全也就多一份保障。” 刘娣沉默了一下,道:“龙须是最靠近龙口位置,可以看做是朱元璋最亲近的人,众所周知,朱元璋是直接传位了孙子朱允炆,并没有传位给儿子,因为当时太子……” 小威卖弄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大儿子当了几十年太子,还没有熬到老爹死自己就先驾崩了。” 刘娣道:“太子死去不叫驾崩,叫驾薨,驾崩是皇帝、太上皇、皇太后与太皇太后专用的,太子还不够格,你以后多读点书,对你有好处。” 小威卖弄不成,反遭刘娣一统说教,有些悻然,道:“得得得,你继续说,现在可不是教育我的时候。” 刘娣继续道:“这龙没有龙须,或许是因为朱元璋悼念太子驾薨刻意为之,以此来纪念自己死去的儿子。” 我们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都觉得刘娣这种猜测有道理,多亏有刘娣这位考古女博士在,不然我们这些五大三粗的文盲土夫子,哪里会联想到朱元璋死去的儿子?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太子还真倒霉,熬了一辈子等自己老爹驾崩,自己先嗝屁了,也该他命里没有皇帝命呀。不仅是他没有,他儿子朱允炆,当建文帝没两年就被朱棣给赶下来了,这父子二人还真是够倒霉的。 浮雕上的神龙有没有龙须,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这玩意就算用起吊机吊出去倒卖也卖不了几个钱,我们在意的是浮雕石门后面的东西。 甬道已经到了尽头,石门后就是墓室,这才是此行的关键,大家讨论了几句龙须之后,就开始琢磨怎么打开石门。 我们几个人用力推几下发现石门纹丝不动,刘娣说道:“别费劲了,墓门里面以自来石顶住了,不可能推开的。” 自来石是古墓里经常遇到的,尤其是帝王级别的古墓,几乎都有自来石。 所谓自来石就是在古墓关闭后,在里面顶住墓门的一根石条,彻底将墓门顶死,让外人不能轻易进入地宫墓室。 在古代,古墓自来石的技术一直是皇家秘密,但原理很简单。 古人先将石门门轴的上下端制作成球状,又在两扇石门中间齐门缝的相同部位,雕凿出一个表面突起的槽,然后再在门内中轴线不远处石铺地面上凿出一个前浅后深的槽来。 关闭石门前,人们先将那根石条放在地面的凹槽内,并慢慢让其前倾,使之与石门接触。当人们从地宫中撤出后,石条借助其本身倾斜的压力和门轴轴端的"滚珠"作用,自动地推着石门关闭,直到它的顶端落在两肩石门的那个凸槽内。 这样一来墓门就能在里面封闭,大墓很多都是这样的结构,早期的盗墓人不懂得这个道理,在这门面前无功而返或者强行破门而入。 摸金校尉经常开帝陵级别的大墓,对于自来石自然了解,我也从《秘葬》古书里看到过关于如何开启自来石的方法。 万象钩就是专门对付带有自来石墓门的工具,只要将万象钩从门缝中深入,一个巧妙的推压,就能移动墓门后的自来石,只要自来石的顶端离开了石门的凹槽,石门就可以被推开了。 当然,万象钩可以对付石条类的自来石,在自来石中,还有一种至今无解的自来石,并非顶门的石条,而是一个颇为巨大的石球,远离和石条形状的自来石差不多,在墓门后面的地面修成一定弧度,靠近墓门的地面低一些,根据石球的大小,在弧形地面上挖一个圆形的凹槽,当石门关闭时,圆球会因为地面有坡度向前滑动,然后滚进事先挖好的圆形凹槽中,另一侧则正好紧贴着石门。 这种圆球自来石至今无解,只能暴力打开。 经验老道的刘娣说出墓门后面以自来石挡住之后,我心中祈祷千万别是圆球自来石。 小威道:“自来石?我听过自来水,啥是自来石呀。” 秦八爷的表情忽然变的有些怪异,道:“威老弟,你堂堂摸金校尉,难道不知道自来石?” 小威一愣,道:“你啥意思?” 我听秦八爷的话,知道秦八爷已经怀疑我们是初下古墓的雏儿,我不想暴露这一点。 急忙道:“小威,刘娣刚才说你文化多看书,你还有心理抵触,这自来石不就是我们平时下墓所遇到顶墓门的石头吗?用万象钩一压就开。” 小威见我对他挤眉弄眼,顿时叫道:“哎呦,我的妈呀,那玩意叫自来石呀?我一直叫它顶门柱,原来那玩意也有学名。” 第73章 炸开墓门 我怕小威说多错多,拿出万象钩、金刚伞,示意大家先退后一些,万一这石门和那个冥宫大门一样设置了机关,被开启触动后肯定不妙。 万象钩形状很普通,就跟超大号的钥匙环似得,能自有转动,前端有一个倒钩,很细的精钢制成,和工地上扎钢筋扭动细铁条的倒钩有点相似。这玩意一直是摸金校尉专用,到了明清时候,传入民间,一些佛爷也用万象钩溜门撬锁。 万象钩专破石条自来石,我是第一次用,但在《秘葬》天书里有关于此物的详细用法,就是通过缝隙插入去,勾住自来石,用巧劲一压,就能移动顶在墓门上的自来石石条。 我留小威在身边帮我,其他人都打发到了十几米开外,我双手控制万象钩,找了一道细小的缝隙插了进去,然后让小威打开金刚伞,万一触动里地宫机关,也好有个保密措施。 万象钩一点一点的深入,很快就触碰到了硬物格挡去路,我心中一喜,知道是自来石。 我小心翼翼的控制万象钩触碰石门后的自来石,慢慢的向上移动,可是很快我就发现,这万象钩根本就勾不住里面的自来石。 我反复实验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心立刻就沉了下来。 小威见我有点异样,叫道:“刘司令,这是咋回事?” 我没有理他,而是回头对站的远远的刘娣叫道:“完了,这下完犊子了!” 刘娣瞬间明白,大步走来,道:“是圆球自来石?” 我点点头,苦笑道:“应该错不了,这朱元璋真是老变态,竟然用圆球自来石封住墓门,万象钩可以勾动石条自来石,可对于圆球自来石根本没用,这玩意目前来说除了强行炸开之外,基本无解。” 其他人走近,一听圆球自来石,秦八爷脸色也立刻起了变化,他当然也知道圆球自来石是什么玩意。 阿阮毕竟是门外妹,有些不明白,道:“八爷,什么情况?” 秦八爷道:“如果在里面顶住墓门的是圆球自来石,那就有些麻烦了,石条自来石以万象钩可以勾动,可对圆球自来石就根本没用了。” 阿阮皱眉道:“那怎么办?” 秦八爷道:“只有两个法子,其一,刘校尉已经说了,用炸药强行炸开,其二是在石门前切一个“凵”字形盗洞,从墓门的下面穿过,直接打进墓门的后面。“ 我听了秦八爷的话,暗暗点头,看来这秦八爷还真有两把刷子,确实是进过不少大墓的,竟然知道“凵”字形盗洞。 我缩回万象钩,点头道:“八爷说的不错,不过这地宫四周有血色流沙层,用炸药的话,一点儿偏差就有可能震坏墓砖,太冒险了,现在只能耗费点时间,切一个“凵”字形盗洞,从墓门的下面走,直接进入墓室。” 众人纷纷点头,炸石门这个方法虽然简单快捷,但实在太冒险,都愿意浪费点时间切盗洞。 说干就干,切盗洞这种事儿我、小威都不行,从来没切过,但秦八爷手下陈阿七却是一个经验老道的土夫子,切盗洞的工作主要是由他与另外两个秦八爷的手下完成。 为了节约时间,陈阿七选择尽量靠近石门的地方,就在那块石碑的旁边。 甬道里一块块青石板,很平整,陈阿七很快就用工兵铲撬开了一块青石板,露出了下面灰褐色泥土,可陈阿七用工兵铲铲了一下泥土之后所有人立刻都傻了眼。 只见泥土下面是岩石,也不知道有多大、多厚,根本不可能切盗洞。 随后,陈阿七又选择了好几个位置,可是无一例外,地下都是岩石。 这一下我们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好像这几十米的甬道墓砖地板下面,都是岩石,岩石很大,也很重,排列在墓道的下面,根本就不知道这岩石有多厚。 我道:“妈的,这朱元璋还真够狠的呀,在墓门后面用圆球自来石顶住墓门,又在整个甬道的下面铺上厚厚的岩石,目的很明显,就是让盗墓者无法挖盗洞进入墓室。 可是用炸药的话,极有可能震坏周围的墓砖,导致外围的流沙涌进来毁掉墓室。 圆球自来石基本无解,现在挖“凵”字形盗洞从地下进入墓室的方法行不通了,眼前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炸开墓室。 阿阮道:“既然朱元璋设置了这种防盗措施,那我们就只能硬闯了。” 说完,她对身后的两个男子说了几声,两个男子褪下背包,拿出爆破装备。 阿阮身边一共有八个黑衣男子,都是寸头,几乎不怎么说话,这一次下墓,留了6个在地面上警戒,只带两个下来。 一路走来,这两个黑衣寸头男子几乎没有说一句话,一直跟在阿阮的身后,我连他们两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当过兵,见两人掏出来的爆破装备都很专业,我心中一惊,知道这二人都是爆破高手。 便问道:“两位兄弟,你们有没有把握只炸了墓门,不波及周围?如果威力过大,外围的流沙极有可能就会涌进来。” 那两个寸头男子蹲在地上摆弄爆破装备,其中一个抬头看了我一眼,道:“定向爆破,应该不会有问题。” 小威道:“兄弟,别是应该呀,你们有没有把握呀。” 那男子道:“七成把握。” 有七成把握就可以干,这就跟赌钱一样,七成把握已经不小了。 那两人先是计算石门的大小,厚度,然后在石门上安装炸药,他们安装的炸药都是在其中一扇石门上,另一扇则是不准备炸开,这样就会大大的减少炸药的用量,也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只炸门,不波及周围的墓砖。 定向爆破是一个技术活,一般人根本不懂,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两个寸头男子一定当过兵,只有军人才能系统的学习爆破知识。 两个人花了大约半个小时,计算的各种可能性后,这才开始安装引线。 引线一直延伸到了十多米外,我叫小威、刘娣都撑开金刚伞挡在前面,以免爆炸的碎石击中我们。 现在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生怕爆破毁坏墓砖,那样我们就会永远的埋葬在这里。 那两个负责爆破的男子似乎也有点紧张,其中一个男子深深的呼吸几下,这才咬牙按下的爆破按钮。 “砰!” 随着爆破按钮按下,爆炸声瞬间响起,一股气浪从甬道里席卷而来,我们三个挡在前面撑着金刚伞都有些不稳定。 响声中整个甬道地面都有些不稳,我们都大吃一惊,瞪着周围的墓砖,生怕地宫被震塌。 这种晃动了大约十几秒后才停止,我感觉我的后背都是汗水,看到周围墓砖并没有因为这次爆破而松动后,我犹如从鬼门关溜达一圈回来一般,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尘烟过后,众人欢呼一声,那两个负责爆破的寸头男子则是大步的走向爆破石门的位置。 大约30秒后,一个男子远远的喊道:“炸开了。” 我们又是一阵欢呼,一股脑的冲了过去。 第74章 人俑 这两个人确实的爆破高手,两扇石门只有一扇被炸的粉碎,另外一扇丝毫无损,而且还没有伤到地宫的墓砖墙壁,这种定向精准爆破,需要很高的技术,而且还有很大的自信。 我们手电往被炸开的墓室里照去,果然是一个一米多直径的圆形石球挡在墓门的后面,这玩意用万象钩根本打不开,外面甬道地底铺着厚重的岩石般,我心中对朱元璋的手段再一次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般帝王是想不到这种防盗技术的,也只有朱元璋这种手下曾有过一批专业的摸金校尉才能建造专门针对盗墓贼的古墓机关。 通过手电的光芒,可以看到被炸毁的石门后是一间墓室,由于光芒有限,只能看看影影绰绰,像是站了许多人,不太确定到底是石人还是木头。 我打了一个手势,让大家不要着急,然后我小心翼翼的踩着碎石,慢慢的走进了墓室。 墓室很宽敞,当看到墓室的地面后,我心头一跳,地面并不是平整的,而是呈现一种拱形的,这种地宫地面我在小舟村古井将军冢里见到过,按照刘娣当时是分析,拱形地面是用来放水的,没想到朱元璋地宫里的地面也是拱形的,看来小舟村井底将军冢与这里的朱元璋地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光亮再一次照亮了古墓地宫,上一次还是六百年前,我没有时间因为自己是第一个进入传说中朱元璋地宫之人赶到欣喜,一边举着金刚伞,一边小心的移动手电光芒打量四周。 这个墓室很大,并不是四四方方的格局,而是一种梯形结构,靠近入口的比较宽,对面则比较窄,墓室里有东西,看起来像是石雕,我走近一看,竟然是泥俑,和秦始皇的兵马俑差不多。 这些泥俑做工非常精细,不论是大小还是面部轮廓,和真人并无二至,技艺比兵马俑用高超许多。 泥俑几乎充斥整个墓室,至少有一百多,并排站立,每个泥俑都手持兵器,前面一排手持盾牌,后面两排手持弓箭,腰间悬挂一米多长的佩刀,后面的泥俑几乎都是手持佩刀。 这些兵器都是真家伙,不过由于都是铁质兵器,经过六百年的时间,大部分的兵器都风化腐烂的非常严重。 大家见我走进墓室并没有触发什么机关,也就一个接着一个走了进来,当看清楚墓室里站着上百具泥俑后,所有人都是十分惊讶。 小威道:“这朱元璋还真会享受,保不齐他学秦始皇那疯子,给自己弄一个地下兵马俑。” 众人点头,都觉得这泥俑和兵马俑十分相似。 我大致数了数,泥俑大约有十三排,每一排都有20来个人俑,相加起来比我刚才预计的还要多,估计有将近三百个泥俑。 我伸手去摸一个泥俑的脸,道:“刘娣,这玩意抗一个出去能卖多少钱?” 刘娣没有回话。 我心中一愣,转头看去,见刘娣戴着防毒面具,看不清表情,但眼神却是十分怪异,甚至是有些诡异,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出来,只是看到了她的眼神,我立刻感觉心中发冷。 我推了一下刘娣,道:“刘娣,怎么了?” 刘娣恍若梦醒,尖叫道:“大家不要碰这些人俑。” 她这一声尖叫吓了我们一跳,我道:“怎么了?这兵马俑有什么不对?不就是给朱元璋看大门的吗?” 刘娣急道:“这不是兵马俑,这是活人俑!” “活人俑?” 我眼皮一跳,如触电一般甩了甩刚才抚摸那泥俑脸颊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就算我手上戴着手套,依旧感觉头皮发炸。 活人俑,顾名思义就是活人做成的陶俑,陪葬的人被用稀泥封住口鼻,被活活憋死,就形成了人形活人俑。 刘娣道:“这是看守古墓的御林军,每一尊泥俑都是活人俑,大家千万要小心。” “我的妈呀!” 小威惊叫一声,道:“这朱元璋也太狠了吧,竟然用活人殉葬呀,还这么多!” 也难怪小威惊讶,想那穷凶极恶的秦始皇,也只是用陶俑来建造一直守护地宫的亡灵大军,这朱元璋倒好,一进门就在门口摆放将近三百个活人俑。 活人殉葬主要出现在秦以前,后世极少出现,朱元璋死的时候距离现在才六百年,活人殉葬早就被废除,最多拉几个心爱的妃子而已,没想到朱元璋竟然在地宫里准备了一支活人俑,守护他的地宫。 我们现在才进来第一个墓室,就遇到了这么多活人俑,天知道整个地底冥宫里会有多少活人俑的存在。 我一想到活人俑的制作方法,心中就一阵胆寒,同时想到,朱元璋为了保护地宫的秘密,当年参与建造地宫的那些民夫工匠,多半也被杀了殉葬了。若非如此,朱元璋十三疑冢的秘密也不会六百多年都没有被解开。 在历史古籍以及影视剧中,早就听说朱元璋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现在看来,一点儿也不错。 大家一听眼前的每尊泥俑都是活人俑后,都吓的不轻,秦八爷急忙明亮陈阿七与另外两个手下,千万不要触碰人俑,以免活人的气息将这些尘封多年的死人的亡灵从黄泉之路唤醒。 如果这几百个活人俑都复活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最后还是小威胆子大,当初在白狼王地宫里成千上万具干尸都没有吓到他,刚才一听是活人俑让他吓了一跳,觉得失了面子。 此刻他哼道:“这些人死了几百年了,有什么可怕的,前阵子我下的墓里密密麻麻有上万个老粽子挂着,我和刘司令照样从老粽子的身上爬过去吗?我倒不信这些人俑真的诈了尸。” 秦八爷阴不阴阳不阳的道:“年轻人,你可千万别不信,活人俑在地宫里非常诡异,这些人被制作成活人俑时,都是心甘情愿的,世世代代守护皇陵,一旦有人擅自闯入,这些活人俑什么都干的出来,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曾下过陕西的一个先秦大墓,数百个人俑复活,进去的人除了老头子我一个人逃出来之外,其他人全部都折在里面,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间墓室吧,以免发生诡异的事情。” 我们几个听秦八爷言辞凿凿,都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纷纷在想难道秦八爷年轻的时候,真的经历过活人俑复活?还和活人俑大战了几百回合?那岂不是和《秦兵大战秦俑情》一样刺激? 小威此刻心中也有些发虚,但这么多人在也不好示弱,只好道:“秦老爷子这话说的还真有点道理,我们时间很赶,正所谓鸡鸣不摸金,现在也快凌晨一两点了吧,咱们还是赶紧摸了朱元璋老儿的冥器,天亮前撤出去,以免破了摸金校尉的规矩。” 我见刘娣的眼神还是有些诡异,似乎是担心又似害怕,便道:“刘娣,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刘娣轻轻的摇头,道:“我曾听杨教授说过,活人俑很脏,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都不为过,看来这个墓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危险,赶紧离开这里。” 刘娣这位无神论者的考古学家,都对活人俑退避三舍,我心中有些意外,按说她是只信科学不信鬼神的呀,怎么可能对这些神头鬼脑的事情如此笃信? 难道秦八爷刚才并没有骗我们,他年轻的时候在陕西真的遇到过一次活人俑复活?难道杨教授以前也遇到过? 见刘娣有点害怕,加之这间墓室里除了站着两三百个人俑之外,倒也没有其他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心中便没有了兴趣,示意大家跟着我往里走。 墓室的尽头是一道石门,闭合着,距离还有点远,看的不太清。 我现在可以根据草图大致推演出整个地宫的范围与格局了,这里是名符其实的“冥宫”,朱元璋按照皇宫的格局建造的,前面我们刚进来遇到的冥宫木门,就相当于皇城的正阳门,随后遇到用圆球自来石挡住的相当于皇宫的宫门,宫门开启后是御林军,再往里应该就是朝殿,然后是后宫,御花园之类的。 只要穿过“御林军”,再往里应该就不太会有大的危险。 可是,眼瞅着我们就要穿过“御林军”时,我身后传来一道惊呼,回头一看,是秦八爷的一个手下。 陈阿七上前抓住那惊呼男子的衣领,喝道:“小声点,不要命了吗?怎么回事?” 那人结结巴巴的道:“刚才,刚才我看到一个人俑动了一下。” 第75章 人俑 “人俑复活了?” 所有人的心都咯噔了一下。 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候,秦八爷大步往前走,叫道:“快走快走,人俑复活了!” 我们已经几乎穿过了“御林军”队列,到达了墓室的另外一侧,现在想要回头根本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大约只过五六秒,墓室里忽然传出了咔咔的声音,声音很低沉,就像是干泥土裂开一般。 我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吓的头发竖起,只见一个站立在队伍中的人俑,脖子开始缓缓的扭动,身上的泥土开始剥落,就像是沉睡几百年的人渐渐的苏醒过来一般。 说真的,我进了两次大墓,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大粽子复活。上次在白狼王地宫里,那石棺震动,并没有看见石棺里面的粽子,后来揭开白狼王黄金面具时看到无数粽子复活,都是我的幻觉,但此刻,我知道这绝对不是幻觉,确实是一个老粽子正在复活苏醒。 我大叫道:“妈的,真的复活了,快跑快跑!” 这时候,更多的人俑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扭动着身子,竟然全部开始复活。 我吓的不轻,心脏狂跳,三步并两步跑到了那石门前,发现石门是关闭着的,用力一推,似乎里面没有用自来石挡着,可以推的动。 我叫道:“快来推门!” 泥俑发现了我们的存在,纷纷转头,随即发出一声嗬的怪叫,两百多人俑竟然整齐划一的转身,抽出佩刀。 我们一看这事儿整大条了,我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闯过白狼王地宫,下过楚灵王的坟,现在我才知道以前下的那两座大墓简直就是小儿科,眼前这朱元璋古墓里发生的事儿,已经无法用科学二字来解释,完全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石门里面虽然没有用自来石挡住,但十分笨重,几百年没有开启,几乎与地面融为一体,想要推开很艰难。而这时候,那些人俑已经呼哈呼哈的手持兵器朝着我们走来。 秦八爷叫道:“三位校尉,挡住人俑!” 我心中大骂,他奶奶的,这秦八爷一遇到危险果然将我们三个挡在前面。 现在情况非常危急,必须要有人拖出人俑,给其他人推开石门争取时间,根本没有时间和秦八爷计较。 我叫道:“绊尸索!” 刘娣快速的从背包里取出一捆漆黑的绳子,这些身子和捆尸索、背尸索一样的材质,都是用浸过黑狗血的麻绳手工搓成的,但比起捆尸索要长许多。 刘娣将绊尸索的一端丢给了我,我伸手接过,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恐惧了,生死悬在一线,只能硬拼,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这些人俑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踏着的整齐的步伐,举着锈迹斑斑的刀剑冲来,喉咙处发出嗬嗬嗬的怪异声音,就像是被某种蛊毒控制了一般。 我和刘娣一人抓着绊尸索的一端,发了一声喊,拉着绊尸索冲向了蜂拥而来的人俑。 绊尸索有十来米长,直接将第一排的人俑绊倒,我抽空喊道:“这玩意怎么真能复活!” 刘娣叫道:“他们体内有一种蛹虫,类似苗族的蛊,可以蛰伏在体内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一旦被惊醒就能控制身体袭击别人。” “我靠,这哪是控制身体袭击别人呀,这明显就是朱元璋手下的一支军队呀,连步伐都是一样的!” 这时第二排的人俑开始用来,最前面有十多个。 “我来啦!” 小威的声音响起,随即从我身后冲出,举起工兵铲子狠狠的拍打在了一个人俑的脑袋上,啪啦一声,那人俑的脑袋泥土纷纷碎裂,整个人俑忽然倒在我的面前,我低头一看,之间从碎裂的脑袋处有许多灰白色的小虫子在蠕动,很小,很蛆一样。 我一看这些如蛆一样的白色虫子,顿时一阵反胃,想要呕吐。 这时小威叫道:“刘司令别愣着呀!” 我回过神来,招呼刘娣一声,再度扬起绊尸索放倒了一排人俑,这些人俑被放倒之后就没有再站起来,而是爬向我们,极为诡异。 绊尸索被好几个人俑压着,一时间无法再度扬起,我和刘娣只好同时抽出工兵铲上去肉搏。 这些人俑虽然动作迟缓了一些,但力气大的出奇,我看到一个人俑举着锈剑朝我砍下来,就用工兵铲挡了一下,碰的一声,那人俑手中的锈剑断了,可是我手臂也被震的有些发麻,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我心中一骇,见又有人俑朝我扑来,我身子一挨,伸腿一扫,将那个人俑放倒在地,顺势举起工兵铲狠狠的剁在了那人俑的脑袋上。 噗的一声,人俑的脑袋碎裂,里面还没有变为白骨,竟然还有腐烂的肉,蛆一般的白色虫子在腐肉上蠕动,十分恶心。那嗬嗬的声音,就是白虫子蠕动时发出的摩擦声。 我回头叫道:“秦八爷,再打不开门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秦八爷叫道:“马上就好了。” 此刻石门已经被他们几个用力推开了一道大约10厘米的缝隙,阿阮叫道:“快,快……” 石门一点一点被推开,在有将近30厘米缝隙的时候,秦八爷叫道:“好了,好了,快进去,快进去。” 他们几个一个接着一个侧身钻了进去,最后阿阮才叫道:“刘校尉,快。” 我叫道:“撤!” 我和小威、刘娣汇合一处,道:“刘娣,你先进去。” 刘娣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一个侧身闪进了里面,然后是小威,结果小威由于身子太胖,被卡在了石门缝隙的中间。 他叫道:“我靠,你们就不能把门推大一些吗?不知道老子身体胖吗?老子进不去。” 我回头一看,小威正好卡在石门的中间,心中大呼不妙,现在就我一个挡在石门外,数十个人俑似乎闻到了我这个活人的味道,正朝着我围来,在耽搁一两分钟,我非横死在此不可。 我叫道:“得罪了。” 说完,我挥舞工兵铲,并没有砸向人俑,而是被卡在石门中间的小威。 小威见工兵铲砸来,顿时怪叫一声,身子一缩,直接滑进了石门内,几乎同时,工兵铲重重的拍在了石门上。 小威叫道:“刘司令,你要害我呀!” 我咒骂道:“老子这是在帮你。” 人在躲避危险的时候,会有下意识的反应,小威刚才被卡在石门缝隙中,我用工兵铲砸向他,就是激发他躲避危险的本能反应。 我赌对了,如果小威没有及时的滑进石门后面,这一铲子砸在他脑袋上,不拍死他也绝对拍晕他。 见小威进去,我一脚踹翻了最近的一个人俑,然后侧身从石门缝隙中钻了进去。 我进来之后,根本没有时间打量石门后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和小威等人一起用力,将石门缓缓的关上。 石门太重,还没有关闭就有几个人俑到了近处往里面挤,我们连砍带踢,将他们一一推了出去。 折腾了大约三四分钟,这才将石门重新关上。 我们都是弯着腰,大口的喘着气,刚才实在太凶险了,差点就折在了这里。 石门很厚,也听不到了外面的情况,但想来这些人俑也没有法子进来,算是躲过了一劫。 现在我在想,这些人俑就在我们的必经之地,现在退路被堵,我们该怎么出去呢? 第76章 人皮 逃过一劫的我们,并没有感到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心情更加沉重,所有人都在想,退路被堵,我们该怎么出去? 我见大家表情都很凝重,于是站直了身子,道:“现在又逃过一劫,大家都没事吧?” 小威道:“人没事,就是被吓的不轻。他奶奶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多粽子尸变。” 阿阮道:“是呀,是有点儿吓人。刘校尉,我们进出的唯一道路被复活的人俑堵住了,我们怎么离开地宫?” 我故作无事的道:“放心吧,我既然能带你们进来,就能带你们出去,现在只能往前走,先开了棺,找到你要找的东西。” 已经没有其他法子,大家都点头同意往里面走。 这时,我们才有心思打量着周围,石门后面并非一个墓室,而是一段甬道,甬道不算很长,大约也就十几米的样子,我们沿着甬道往前走,很快就来到了一间墓室。 墓室前没有石门,结构和前面的墓室差不多,地面是拱形的,好在墓室里没有人俑,而是一排排的木架,由于这里防水性与密封性做的非常好,时间也只过去了六百年,这个墓室还保持着原来的样貌,木架子并未完全腐烂风化,大部分木架子还是矗立在墓室之中。 墓室整体还是梯形结构,前宽后窄,面积大约有250平左右,和前面活人俑守卫的墓室差不多大小。 我数了一下,墓室里有十七排木架,每一排木架有十米长、两米多高,木架上挂着许多黑乎乎的东西。 我用手电照着这些木架上挂着的东西,像是什么动物的皮,虽然经过了防腐处理,但由于时间太久,所有的皮都已经氧化发黑,干巴巴的,很的古怪。 我皱眉道:“这好像是皮革吧?朱元璋还有收藏皮革的爱好?” 秦八爷脸色极为难看,他伸手翻看着,面前的一张皮被翻了过来,他用手电往上面照,很快,就看到了一张脸的轮廓。 他身子一抖,缩回手,阴声道:“这不是皮革,而是完整的人皮!” “人皮?” 此言一出,不仅我们这些盗墓者,就连考古女博士刘娣也是一声惊呼。我们抬头看去,果然看到眼前的这些发黑干瘪的皮有手有脚,上面还有人脸的轮廓。 “我靠,真是人皮!” 我大骂一声,如避瘟疫一般,远离挂满人皮的木架,胃中翻滚,阿阮与刘娣都已经褪下防毒面具,忍不住弯腰干呕了几下。 十七排木架,每排木架上至少挂着数十张人皮,这里的人皮起码上千,也就是说有上千个人被活生生的剥了皮。 我平复内心的压抑,咒骂道:“这朱元璋还真是穷凶极恶,前面放着好几百活人俑镇守地宫,这里又有上千张被剥的完整人皮,他到底要搞什么!” 刘娣脸色苍白,再度戴上了防毒面具,深呼吸几下,道:“这是朱元璋的功绩室。” “功绩室?” “应该错不了,由于朱元璋是贫苦大众出生,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贪.官污吏,所以在他称帝后,制定了中国历史上最严厉的刑律,尤其是在惩治贪.官污吏上更是严酷至极,但凡贪污六十两白银的官员,就要剥皮实草。” 我问道:“什么是剥皮实草?” 刘娣解释道:“所谓剥皮实草,就是在贪污官员的额头拉一到口子,然后灌入水银,由于水银的密度大,会快速的沿着表皮组织向下渗透,就如刀子一般缓缓的将皮肉分开,让水银溜到了脚底,整个人的皮就与肉彻底分离,皮剥下来之后,用稻草重新填充成人形,然后挂起来示众,以儆效尤。眼前这些人皮里面最初都是填装稻草,只是时间太久,稻草腐烂殆尽,就剩下了发黑的人皮。” 小威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人皮都是朱元璋当年从哪些贪.官污吏身上剥下来的?” 刘娣点头,道:“应该是的,根据史料记载,洪武年间朱元璋共剥了一千三百六十四张贪.官污吏的皮,示众之后就运往南京,埋入了朱元璋的地宫里,以此说明他在位时的功绩。没想到记载是真的,这里一千多张人皮多半就是当年朱元璋剥的那些贪.官的皮。” 听刘娣这么一解释,我们的恐惧之心都减少了许多,反而心中大呼痛快。同时也暗暗心惊,贪污六十两就要剥皮实草,这等严酷刑律要是放在今天,那就爽歪歪了。 小威道:“还是那个时候好啊,到处都是爱民如子的好官。看来这朱元璋也还不错呀,虽然将一千几百张人皮放在地宫里有点儿瘆人,但本意是好的嘛,怪不得朱元璋闹革命能成功,单单对贪.官的态度,就赢得民心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得民心者得天下,这话看起来说的一点也不假,啧啧,瞧瞧这么多贪.官皮,人家老朱眼皮都没眨一下哗啦啦都给剥了,这叫帝王的魄力!” 我心中狠狠的鄙夷了一下思想不坚定的小威同志,道:“刚才你被人俑袭击的时候,一路上骂了朱元璋祖宗十八代,先前朱元璋老儿的喊着,现在亲切的叫着老朱,这才几分钟的功夫,你的风向咋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思想也忒不坚定了吧。” 小威辩解道:“刚才那不是我不知道老朱的为人嘛,现在看来他是和我们劳苦大众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我们这次来倒他的斗,属于阶级对立面,他要害我们也是情理之中呀,再说了,我的态度哪里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啊,我算了一下,最多九十度。” 小威哼哼唧唧的说了一大通,最后道:“不过这老朱也忒小气了点,怎么说也是明朝的开国皇帝呀,都进来这么久了,连一件像样的陪葬品都没有,就算没有青花瓷也起码放几堆黄金吧,现在连根毛都没有摸到,这也忒跌他明太祖的份儿。” 我道:“这一次你的发财计划多半要落空了,贪污六十两白银就要剥皮实草,有此可见朱元璋的为人绝对是勤俭持家的那种,说的难听点就是小气鬼、铁公鸡、守财奴。能给自己建这么大的地下冥宫估计已经花了不少银子,没准他当时心里还在滴血呢,我估摸着他没给地宫里放一件值钱的冥器。” 刘娣点头,赞同我的话,道:“就目前看来我们已经快接近主墓室了,却没有一件像样的陪葬品,看来这古墓有价值的冥器并不多,加上朱元璋刚去世,儿子朱棣就举事造反,哪有那么多闲钱放在地宫里陪葬呀。” 小威道:“说到这儿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听说建文帝朱允炆兵败之后,带着富可敌国的宝藏跑了,咱们若是在老朱的地宫里找不到值钱的玩意,就去找建文帝的宝藏,反正老朱家的钱我威爷是捞定了。” 我立刻道:“嗯,此话有理,我听说建文帝将宝藏埋在了云南大理,等出去后我们就买2张飞机票,直扑那美丽的彩虹之国。” 刘娣笑道:“我也要去。” 我大手一挥,道:“那就买3张飞机票。” 我们三个越扯越远,在一边的阿阮、秦八爷等人听的直瞪眼,这都哪跟哪儿?朱元璋的地宫还没有摸呢,我们三个就都开始密谋去云南消遣度假了。 其实,只有我们三个人自己心里清楚,我们之所以胡侃乱扯,是因为我们三个心虚了。 从小我们三个光着屁股长大,心里想什么,都能猜得到,眼前一千多张人皮就说明朱元璋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对付自己手下的小弟都能随便剥皮实草,何况是对待倒他斗的土夫子? 唯一的退路被数百个复活的人俑占据,可以说我们退路被断,前路恐怕危机重重,那朱元璋的地宫主墓室用九死一生来形容估计也不为过,我们三个东拉西扯,就是要缓解一下压抑的气氛。 第77章 壁画 当我们三扯到窃取建文帝带走的宝藏后出国找一个海岛度假、晒日光浴的时候,阿阮终于忍不住了,铁青着脸,道:“打住,打住,你们以后去巴厘岛、马尔代夫都和我没关系,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将主要精力放在眼前,而不是幻想以后!” 我干笑一笑,道:“阿阮姑娘说的极是,刚才是我唐突了。” 我拿出草图,指着上面的一个模糊的图案道:“我们应该在这个位置,按照草图上所绘,这间人皮墓室往里面就是地宫的耳室,耳室一共有三个,最里面的则是地宫主墓室,按照我多年的经验,耳室应该不会有什么机关了,但主墓室就说不准了,这朱元璋杀人的手段你们也瞧见了,我现在最后说一句,这一趟很危险,进来的时候是12个人,现在还剩下10个,但我不敢保证最后能从主墓室里出来几个,大家都是铁了心也进去吧。” 秦八爷阴不阴阳不阳的道:“刘校尉,如果我们不是铁了心,也不会来此了,朱元璋的墓,世人找了六百多年,我们有幸能进来此地,就算折在这里有如何?大家也不要再耽误时间了,直扑地宫主墓室。当然如果你们三位校尉怕了,大可以留在这里,我们几个进去便是。” 我一听这话,顿时来气,小威性子火爆,直接怒道:“怕?摸金校尉啥时候在古墓里怂过?你们这几个南派倒斗的真是有眼无珠,今天就让你们南派的人看看我们摸金校尉的手段。” 我收起草图,也懒得和秦八爷争论,直接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闯,我在前面开路,小威跟在我身后3米之外,刘娣和其他人跟在小威身后3米之外。” 刘娣道:“我要在前面,我是学考古的,有什么危险我能看的出来。” 我哼道:“你看出来个屁,我刚才说的是命令,不是和你商量。” 刘娣见我语气决然,倒是一愣,其实她心中清楚的很,再往前走估计就危险了,在第一道石门前放的那块石碑上写着“太祖安寝重地,擅入者死。”这10个字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这时候小威不干了,道:“为什么每次探路都是我们仨在前面?也该让南派的人当当排头兵了。” 他的话说的阴阳怪气,显然还是恼怒刚才秦八爷相激的话。 阿阮看了秦八爷一眼,虽然她和秦八爷关系深一些,但她知道,秦八爷这伙儿人都是南派盗墓的,野路子了,没什么精湛的盗墓技术,先前在冥宫大门处就折了两个人,论起在古墓里的作用,远远比不上我们三个摸金校尉。 她在古墓里仰仗我们三个人的地方多着呢,从我找到了朱元璋地宫的那一刻起,她就清楚能开朱元璋棺椁的,必定是摸金校尉,绝不是秦八爷之流。 她道:“八爷,威校尉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老板花钱夹的这个喇叭,总不能总让摸金校尉在前面出力,也该让我们看看南派倒斗的手段了。” 秦八爷怪眼一转,他不知道在死人堆里爬出来多少次,阅历见识其实远超我们三个雏儿,怎么能看不出眼前的道道。 他知道摸金校尉最擅长开的就是帝王级别的大墓,从这个古墓格局来看,当年建造设计建造古墓的人必定也是一位摸金校尉,如果没有我们仨帮忙,估计他根本无法活着离开地宫。 当下眼珠子一转,道:“说的极是,阿七,你和刘校尉在前面开路,别丢了我们南派的脸面。” 陈阿七应了一声走了出来,对我笑了笑,似乎先前在冥宫大门外我救他一命,使他对我有些好感。 我对他点点头,说一句:“小心点。” 我和陈阿七在前面开路,小威与秦八爷的另外两个手下跟在3米后,刘娣、阿阮等人则是在最后。 人皮墓室很大,我们整理了一下装备,更换了手电里的电池,然后开始向里面搜索。 根据草图所绘,人皮墓室往北走,应该有三条甬道,左右两条分别通往不同的墓室,中间的那条甬道则是通向主墓室的。 到了人皮墓室的另外一侧,果然在梯形墓壁上出现了三条甬道,和草图上所绘的并无两样,直到现在我才断定,这张草图是真实的,并非虚构的。 这里以前并没有人来过,我们可以说是古墓关闭后第一批来客,到底是谁绘制了这张草图? 我带着疑问,和陈阿七走进了中间的甬道。 这一条甬道和来时所有的甬道都不太一样,在甬道的墓壁上竟然有了壁画! 壁画画的很诡异,都是一些犹如地狱恶魔的图案,几乎没有一个是正常人类的模样,有的口吐长舌,有的张牙舞爪,有的表情狰狞,我看了几眼,只觉得壁画里充满了恐怖与死亡的气息,不敢多看。 倒是后面进来的刘娣,看到壁画一阵惊呼,似乎很欢喜,放慢了脚步拿出手机对着壁画一一拍照存档。 我为了化解心中的压抑,便低声对陈阿七道:“陈兄,八爷似乎很器重你,看来你也下过不少的大墓吧。” 戴着防毒面具的陈阿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有啦,以前都是小打小闹,加之现在国家对倒斗的查的很严,大部分已经发现的大墓都被有关单位保护起来了,我们可没有刘校尉你这等观山望气、分金定穴的本事,找不到像样的大墓,这帝王级别的大陵,我这次还是第一次进。” 我心中一愣,但随即心中就释然了,南派倒斗在技术层面上确实比较落后,远远不及摸金校尉。 闲聊中,很快就来到了甬道的尽头。 这条甬道并不长,大约不到三十米就到了尽头,尽头也没有石门当着,手电光芒远远的射进墓室,隐隐可以看到墓室里有棺椁。 按照草图所绘,这并不是主墓室的所在,人皮墓室里的三条甬道,中间是通往主墓室的,两侧的甬道是通往较小的耳室的,整个地宫有两个陪葬室,三个耳室,两个陪葬室我们已经经历过了,就是人俑室与人皮室,现在甬道的尽头就是一个耳室。 这个耳室位于主墓室的正前方,等级明显高于另外两侧的耳室,按照整个冥宫的格局来说,这个耳室很大,相当于皇宫里百官上朝的主殿,另外两个耳室则是偏殿,朱元璋所睡的主墓室则是后宫内院。 第78章 三阴连体 这个耳室非常大,且有棺椁安放其中,我和陈阿七率先走进墓室,手电光芒立刻就照射在一具棺椁上,那棺椁非常恐怖,血红血红的,在光芒下就像是一具流血的棺材,当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立刻吓了一大跳。 很快,我恢复过来,道:“大家小心,这里有棺椁,恐怕不简单。” 陈阿七道:“这边还有棺椁。” 片刻之后,我们发现,在这个规模颇大的耳室中,竟然有三具棺椁,每一具棺椁都很大,通体血红,极为诡异。 空荡荡的墓室里,就只有这三口棺椁,并不是一次一字排开,也不是对称摆放,而是各占一角,三口殷红的棺椁形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每一具棺椁都有是指向中心的一个点。 我顺着棺椁所指的方向,看向边角,发现这个耳室并非是长方形或者正方形,也不像前面经历的几个墓室是梯形,眼前的这个巨大的耳室,墓室形状是多边形,我数了一数,一共八个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图。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一股股的寒气从心底蹭蹭蹭的往上冒,就像眼前的三口红色的棺椁一样,凉丝丝。 但我所胆寒的,并不是这三口棺椁上面的殷红血色,而是这三口棺椁所摆放的位置! “三阴连体穴!” 我看清墓室的形状,以及三口棺椁的摆放位置后,脑海中立刻跳出了一段可怕的名字。 根据《秘葬》古书里记载,三阴连体穴是一种极为阴毒的墓葬格局,也可以说是一种防盗的手段。 三口棺椁占据整个地宫八卦形状墓室的三个极阴位置,经年累月的吸收阴气,极容易发生尸变。 棺椁上的血红颜色,并不是鲜血或者涂的染料,而是一种叫做三阴木的木材。 这种木材和丧葬界鼎鼎大名的窨木很相似,但又不同,这种三阴木一般只生长在乱葬岗,常年累月被阴气湿气所侵蚀,在外边看不出什么,但拨开树皮之后,树心是红色的,殷红殷红的那种,就像树里长了肉,在流血。 我很快就判断出,眼前的血红棺椁,并不是人为造成的,而是用的乃是三阴木,所布的正是三阴连体穴。 我的脑海中忽然开朗,在凤阳的时候,我就觉得凤阳城北部的明皇宫、南部的明皇陵与西面的太庙,这三点之间形成一个等腰三角形,当时觉得十分怪异,似乎在哪里见过,还翻阅了《秘葬》古书最后几卷查阅,都没有线索,当时是我翻阅错了,我找的是寻龙分金篇,关于三阴连体穴的记载,是在前面一卷的墓葬格局里。 现在我一切都明白了,要布下三阴连体穴,必有三阴主位。 这三阴主位,就是明皇宫、明皇陵以及太庙。 小威等人进来一看三口血红的大棺椁,都吓了一跳。 小威叫道:“真他妈邪性,怎么棺材在流血。” 我解释道:“这不是棺材在流血,而是用的是比较特殊的三阴木。” 就在这时,身后的秦八爷沙哑的道:“三阴连体穴!” 我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秦八爷,没有想到这老头眼力见竟着实不差,看来还真是有几把刷子。 阿阮道:“八爷,什么是三阴连体穴?” 秦八爷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表情也十分的凝重,他看向了我,道:“我也只是听人说起过有这种墓葬规制,并不甚了解,想必刘校尉对此十分了解吧?” 我道:“了解谈不上,不过这三阴连体听名字就不是善茬啊,三口棺椁除了全部用阴气极重的三阴木之外,所摆放的位置,整个好是整个地宫阴气最重的三阴位。生为阳,死为阴,在古墓里,阴气重的地方对活人来说不干净,但对死人来说却是大补之物,在阴气重的地方埋葬的人,一般都不会腐烂,而且很容易变成千年老粽子。” “我靠!不早说,老子刚才还顺手摸了一把这红棺材。” 小威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粽子,急忙掏出黑驴蹄子傍身,以免从这三口血红棺椁里跳出三个长满白毛的大粽子。 其他人也下意识的远离这三口红棺椁。 我虽然也有些害怕,但没有表现的过于明显,害怕影响其他人的湿气。环视四周,发现这个规模很大的墓室里,除了这三口棺椁外,地面上别说陪葬品了,连根毛也没有,但墙壁上却有壁画。 整个墓室,八面墓室墙壁,八扇门,我们是从正南的离位进入墓室,正北面的坎位,墓门是开启的,露出一条黝黑的通道,通向主墓室,但八卦的其它六个方位,虽然墙壁上有石门模样,但全部都是关闭的,应该是虚门。 在江苏一带的民间,有虚门、实门之说,指的就是古墓里存在的一些为了配合风水秘术而建造的墓门。 三口血红的大棺椁,样式与大小都是一样的,大约3米长,1.7米宽,1.5米高,棺椁看起来很大,里面装进去七八个粽子估计不是问题。 三口棺材对准三个方位排列,分别是东南巽未、西南坤位以及正北的坎位,头外脚里,三个棺椁分列三角,对准墓室的中心位置,而在中心位置,则是一整块岩石地板,石板同样呈现八边形,直径大约有2米左右,上面刻满了符号与线条,显得十分的诡异,就像是某种神秘的诅咒一般。 我并没有急于进入北面通往主墓室的那道开启的墓门,而是对刘娣道:“你看看这壁画上到底画的都是什么东西。” 刘娣点头,走到墓室的边缘,我们几个人跟在身后,举着手电照着墓壁上的壁画。 这个墓室里出现了三阴连体格局,定不简单,还是搞清楚为妙,贸然闯入主墓室,恐怕会凶多吉少。 壁画保存的相当好,明朝时候的壁画,不论是颜料还是绘画技巧,都相当成熟,没有隋唐以前壁画的抽象,也没有先秦以前融入的大量神话与想象怪物。 我们几个人都是门外汉,解读壁画里所隐藏的历史信息,自然是考古学女博士刘娣最靠谱。 刘娣看了几眼,就道:“奇怪。” 壁画我多多少少看的明白,眼前的这幅壁画好像是朱元璋登基时候的盛大场面,他穿着龙袍,高高在上的张开双臂,接受文武百官的山呼跪拜。 我道:“这幅壁画,好像是说朱元璋称帝时候的景象,哪里奇怪呀。” 刘娣道:“正是因为这是朱元璋称帝时候的景象,所以才奇怪。” 壁画画满了八面墙壁,什么都有,从朱元璋起义、经历的几次决定历史的大战、派出使者外交官与周围番邦联络、修建这座墓室等,几乎涵盖了朱元璋的一生。 意外的是,墙壁上只有壁画,并未出现只字片语,但壁画极为逼真,大致能看的懂壁画里所要表达的内容。 我们几个人看的懂七七八八,都暗暗幸喜,但刘娣的脸色却是越发的凝重。 我见状,又忍不住问道:“刘娣,到底怎么了?” 刘娣道:“可以确定的是,这里并不是朱元璋的疑冢,是他真正的埋身地宫,但按照中华几千年的丧葬风俗,这主人生平事迹的壁画或者墓志铭,都是在主墓室里的,这里明显是一个偏殿耳室,怎么会绘上朱元璋的生平各种大事。” 我心头一跳,看了一眼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口血红棺椁,道:“朱元璋不会在地宫里大摆迷宫吧?难道他其实就藏在这三口棺材之一?” 此言一出,小威等人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变。 我走到一口血红棺椁跟前,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擦了擦棺椁表面的灰尘,然后将耳朵贴在棺椁上倾听。 这一听不要紧,耳朵刚贴上,我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79章 甬道 刘娣说,按照秘葬风俗,记载着墓主人生平的壁画或者墓志铭,一般都是出现在主墓室,而眼前的八方形状的耳室,出现朱元璋的生平事迹,显然不合常理。 古代最讲究等级制度,出现在耳室的壁画,明显有僭越之嫌。 我猜测朱元璋是不是就藏在眼前的三口血棺之一,于是走到了一口血棺处,将耳朵贴在棺椁上倾听。 这一听不要紧,只下我的三魂离体,七魄倒置,一个屁股墩就坐在了地上。 刘娣道:“怎么了?” 我心砰砰的乱跳,骂道:“他奶奶的,里面有呼吸……有活人!” 大家一听这话,立刻慌了,倒是秦八爷最为镇定,大步上前,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将耳朵贴在血棺表面,听了大约30秒,然后转身跑到了另外一处血棺,同样的仔细倾听了几十秒,最后走到了第三口血棺。 我可以清楚的看到,秦八爷的脸色渐渐的难看起来,当他听完最后一口血棺之后,身子明显晃动了几下。 阿阮道:“八爷,棺材里真有活人?” 秦八爷慢慢的点头,但又开始摇头。 小威道:“八爷,你老就别卖关子了,到底啥情况,你听到了什么?” 秦八爷沙哑的道:“三阴连体,最易出大粽子,里面不是活人,是大粽子,里面有很粗重的呼吸声,错不了。” 棺椁里传出来的呼吸声,我和小威、刘娣在古井将军冢里也遇到过,结果粽子没发现,倒在棺椁下面发现了一条甬道直通楚灵王地宫的殉葬坑。 小威一听有呼吸声,却没有多想,摆手道:“没什么大不了,威爷我上次遇到过,没准棺椁下面有一条通道,是通道的风灌入,所以听起来才像人的呼吸声,瞧把你们一个两个吓的,真他妈跌份。” 我开始也有些怀疑眼前血棺里传出来的呼吸声,是不是也和古井将军冢里的一样,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如果说棺椁下面有密道,也不可能三口棺椁下面都存在密道。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决定先抬起一口血棺,看看底部到底有没有。 三阴木极重,抬是抬不动,只能用撬棍一点一点的移动,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将面向东南巽位的那口血棺移开,结果大家都傻了眼,棺椁下方是坚硬的石板墓砖,哪里有什么密道机关。 我趴在血棺上一听,里面的呼吸声依旧没有停止,肯定是从棺椁内部发出的,呼吸有度,绝对是活物! 小威一看没有密道,吓的满头大汗,叫道:“我们赶紧把这血棺摆放到原来的位置吧,别惊了里面的粽子。” 我摇头道:“这种三阴宝穴,类似蜻蜓点水,一点再点,肯定不会点在同一个地方,就算将血棺移动归位,也已经破了三阴连体穴六百年的风水格局,三阴连体,三线相连,彼此遥相呼应,没了阴气滋补,这三口血棺里的粽子说诈就诈,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妙。” 一路上我的表现,让大家对我说的话都极为信服,没人觉得我在夸大其词。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拿出三根捆尸索,将三口血棺捆住。 捆尸索的制作工艺并不简单,首先要选笔直的的麻杆剥掉麻皮,在烈阳下暴晒七日,麻皮完全干透后,再放入黑狗血里浸泡一天一夜,然后搓成一根根很细的麻绳,然后三根细麻绳搓成一根拇指粗的麻绳。 最后一步很重要,当麻绳搓好后,在糯米水里浸泡,和黑狗血浸泡的方式不同,要在糯米水里浸泡3天3夜,取出后晾干,就变成了灰褐色的绳子,极为坚固,不比登山尼龙绳差。 由于浸泡了黑狗血与糯米水,绳子本身就会具有克制邪祟的效果。 我们将三口血棺用捆尸索捆住,就是怕血棺里的粽子诈尸,这捆尸索多多少少也能镇得住它们。 三口血棺捆好之后,我们就往里走。 这个八方形的墓室,一共有八道门,只有南北两道是虚门,另外六个方向,都是实门。 地宫里的门,和普通的活人住宅门正好是阴阳颠倒。 对普通家里来说,都是实门,就是真实存在的门,有些比较考究的家庭,装修的时候,会在墙壁上画一些门窗类的壁画之类的,并不真实存在,便是虚门。 地宫里的门恰恰相反,因为这属于阴间,和阳间不同,真实存在的门称之为虚门,并不真实存在的门则称呼为实门。 这个墓室里的八道门,就南北两个是真的,其它六个都是假的。 我们穿过墓室,走进了直通朱元璋地宫的最后一条甬道。 通道一如既往的漆黑,长度大约在80米左右,宽度有3米,高度也有3米,两侧不时会出现相互对称的高大石人,一共有9对,这符合朱元璋九五至尊的地位。 快到尽头时,脚下的地面忽然向下,有9级石阶,走下石阶,是两扇宽大的石门,石门紧闭,灰尘遍布,自从六百多年前,这石门关闭之后,就再也没有被开启过。 这两扇石门,和我们先前炸掉的石门并不太一样,擦去表面的灰尘后,呈现出淡黄色,但并不是黄金或者玉石。 刘娣见多识广,道:“这朱元璋真是够大手笔的,虽说一路走来没看到什么陪葬品,但这关闭主墓室的两扇石门可不简单。” 我道:“这很值钱?” 刘娣点头,道:“这两扇石门是用田黄石打磨制作而成,质地通润,触手冰凉,田黄石在现在的古玩奇石市场颇受欢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两块田黄石。” 小威两眼放光,道:“我就知道老朱不是抠门的皇帝,怎么说都是明太祖,不在地宫里放几件稀世珍宝怎么能衬托出他高高在上的地位?既然这两块石门很值钱,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抬出去,你们说怎么样。” 我真想掐死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说话简直不经过大脑思考。 这两块田黄石,每块都有几米高,至少有上千公斤重,想要弄走它们,得找到专业的运输设备才行。 我们现在手边一没起吊机,二没运输设备,哪里能将这两块大石头从这地下几十米给运出去? 我现在最怕的是这石门后面也是用圆球自来石顶住,那样就只能用雷管炸,但刘娣显然不会同意炸,而我也担心,再一次在地宫里实施爆破,会不会直接将整个地宫炸塌了,外面都是流沙,地宫若塌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招呼一声,和小威、陈阿七打开金刚伞,怕有机关,然后一起推石门,出乎我预料的顺利,这两扇石门虽然紧紧闭合,但里面并没有用自来石封死,相反,石门的转轴还可以用,用了一推,发出咔咔咔的摩擦声,暗黄色的石门竟被我们三个人轻而易举的推开了。 第80章 诡笑 谁也没有想到,朱元璋地宫的最后一道屏障出乎预料的顺利,没有自来石,也没有带毒的弩箭机关,石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我们三个人推开。 推开门之后,首先看到的就是石阶,好像石阶也不是普通的石阶,呈现出半透明的暗青色,很诡异。 我们站在大门处,打着手电往里看,眼前是一个和前面那个耳室差不多大小的墓室,不同的是,眼前朱元璋睡了六百年的主墓室,四四方方,墓室中间有一口巨大的棺椁,很大很大,比前面的血棺还要巨大几分。 在石棺的周围,有不少木架子与木箱子,木架子由于长年累月,很多都腐烂了,但没有倒下的木架子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挂着一些东西,好像是丝绸制品。 那些木箱子就比较整齐了,全部围绕着那口棺椁摆放,有些木箱子盖子是打开里,可以看到里面闪闪发光,应该是金器和瓷器之类的陪葬品。 “发财了!” 这是我们大部分人心中的同时响起的三个字! 如此多的陪葬品,不是一件两件,而是论箱子排好,要知道现在元明时候的青花瓷,在世面上有多值钱,何况还是皇帝的陪葬品,肯定都是极品,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里面的陪葬品足足有几十大箱子,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的财富!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头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霾,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到底是哪一点让我感觉到怪异,一时间还真说不上来。 我们所有人站在石门处,看着脚下石阶下面的宽阔墓室,人性是贪婪与自私,在此刻暴露无遗,就连此行目的不是为财宝而来的阿阮与刘娣,都被眼前的产物惊呆了。 大约沉寂了一分钟,小威忽然欢呼,道:“都说付出就有回报,风雨后总有彩虹,他娘的说的真对呀,我们就算平分,十辈子也花不完啊,看来威爷我要提前30年从倒斗界光荣退休了!” 其它人也是一阵欢呼,连秦八爷都双眼放光,大呼:“不虚此行。” 小威迈开脚步,第一个冲了出去,但我手快,直接抓了他,喝道:“别过去。” 小威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被我拽住,大为不爽,道:“刘司令,你搞什么。” 我沉声道:“不对劲。” 其他人也正准备冲下去,被我这么一说,都止住了身子。 阿阮道:“刘校尉,哪里不对劲?难道这里不是朱元璋的主墓室?” 我道:“根据整个地宫的格局,这里应该就是地宫的主墓室,但好像我们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关键点。” 刘娣忽然接口,道:“黄肠题凑。” 我瞬间醒悟,道:“不错,是黄肠题凑,朱元璋选址在此建造古墓,是根据大看八百里风水,这一点绝对错不了,但眼前墓室里的棺椁,并不是传说中的黄肠题凑!《吕氏春秋》中记载,大看风水八百里,黄肠题凑封禅王。朱元璋出身贫贱,最怕别人拿此在背后说三道四,一心想进入帝王世家,既然选了八百里风水格局,绝对会以黄肠题凑的规制下葬,眼前的棺椁就是一个巨大的石棺,里层虽然肯定有木棺,但这不是黄肠题凑,这墓室格局有蹊跷。” 小威到现在还没有搞懂什么是黄肠题凑,但他对我绝对信任,听我说这墓室不简单,他真就不吵不闹了,缩回了脚,道:“那这么说,这墓室不是老朱的?” 阿阮接口道:“刘校尉,你会不会搞错了?” 我摇头,道:“不可能。” 说完,我看向刘娣,道:“你怎么看?” 刘娣道:“青乌风水我不在行,但你如果能确定,这处地宫选址是大看风水八百里,那肯定就是黄肠题凑的规制。” 阿阮道:“我看这里挺正常的,你们估计是搞错了,现在赶紧下去。” 话是这么说,但她也不敢冒险,于是就指着跟在秦八爷身边那个黝黑男子道:“你,下去。” 秦八爷一共带进来四个属下,两个死在了冥宫外面,还剩下陈阿七与这个家伙。 这家伙显然是充当炮灰用的,这里的人对阿阮来说,就这个家伙无关紧要,于是点名让他先下去看看。 那人二十多岁,皮肤黝黑,眼睛很小,他一愣,道:“我?” 秦八爷开口道:“小张,没事的,你下去看看,不会亏待你的。” 那个名为小张的男子,见秦八爷都发话了,不敢再有犹豫。 我还是不放心,道:“墓室里是什么情况,我们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在等……” 我话没有说完,那个小张就从我身边走了出去,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踏上了台阶。 从石门通向墓室的台阶有点多,大约有十七八阶,差不多一层楼的高度,小张打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顺着台阶往下走,他似乎很有经验,每一脚踏出,都先用很小的力试试石阶是不是空心的,是不是存在机关之类的。 大约走到一半的时候,并没有出意外,他有些放心了,加上秦八爷等人催促他快点,又许诺给他丰厚报酬,于是他加快了脚步。 他走下阶梯,距离我们大约有八九米的样子,只能通过手电看到他的背影。 陈阿七叫道:“小张,有没有情况。” 小张回声道:“安全,没有发现任何……啊!” 小张的话还未说完,忽然惊叫一声,声音短暂而急促,似乎是受到了什么袭击。 紧接着,手电的光芒一闪,接着整个人忽然凭空从我们面前消失了! 对,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我们队伍里从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我们所有人立刻感觉头皮发麻,立刻用手电光芒寻找,口中大喊小张,但小张一点回音也没有,就这么忽然惊叫一声,凭空消失在我们面前大约八九米的前方墓室里。 叫了几声,小张都没有反应,墓室里一点变化也没有,一股股凉气瞬间席卷我们所有的心。 我有些颤抖道:“你们刚才谁看清了,他是怎么没的?” 众人都是摇头。 刚才事情太过于突然,手电光芒也有限,看的不太清楚刚才在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娣道:“我刚才看到他好像倒在地上,然后他手里的手电与头顶的头灯光芒就消失了。” 我们所有人的手电筒光芒都照在了刚才小张消失的地方,地面依旧是地面,没有什么大坑之类的,更没有倒下的小张。 这个墓室就像是沉睡的巨大野兽,一口将小张连皮带骨的给吞了下去。 就在我们所有人手足无措的时候,忽然,阴暗的空间里,传出咯……咯……咯的声音,如鬼笑,又如鬼哭! 第81章 机关 那咯咯的怪异声音,极为刺耳,但每个音符间的连接并不紧密,并不像是一个人在笑,每个音符之间相隔大约差不多有1秒,听起来更显得诡异,好似恶鬼在嚼着小张的骨头。 我头皮发麻,心脏狂跳,同时我也知道,身边几个人恐怕也不比我强到哪里去,估计早就吓的腿软了。 这种咯咯声大约响了二三十下,这才停止。 我大口的喘了几下粗气,道:“打一发照明弹。” 阿阮身后的一个黑衣男子手忙脚乱的打开背包,和先前炸墓门时的镇定判若两人。 啪! 照明弹划着优美的弧线,直接打在了墓室的上方,爆裂后,如彗星一般释放出刺眼的白光,巨大墓室,全方位的出现在我们前面。 光芒笼罩下,我们没有并发现消失在墓室里的小张,可以看到墓室里十分的凌乱,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器物,但奇怪的是,不论是装着陪葬品的木箱子,还是其它东西,都是散落在棺椁周围直径大约十米的范围呢,而更大的空间里,地面上什么也没有,就好像有人经常清扫一般。 “看上面!” 刘娣忽然叫了一声。 我们急忙抬头看去,只见在墓室的穹顶之上,挂着数十口黑色的大缸,由于这个墓室有几十米高,漆黑一片,如果不是照明弹的缘故,我们估计不会发现原来在墓室顶部竟然有会几十口大缸。 这些大缸似乎是特制的,像是铜缸,被粗大的铁链缠绕着,被固定的在顶部,就像是西南某一个少数民族的缸葬。 我不知道这些诡异的大缸与小张的消失,还有那神秘的咯咯怪声有没有关系,更不知道这些黑色大缸里装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几十口大缸悄无声息的挂在墓室的顶部,肯定是有用途的。 我努力的回想《秘葬》古书中内容,但却没有找到关于在主墓室上方悬挂几十口大缸的记载。 小张在众人眼前的离奇失踪,那诡异的咯咯声,让我们不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先前的不好预感是对的,猜测也是对的,眼前的主墓室有蹊跷。 照明弹的光芒渐渐的消失,宽阔的墓室里再度恢复成了永恒的黑暗,只有几道手电光束缓缓的移动。 刘娣开口道:“现在有个人在下面生死不知,我们得下去找,或许还有得救。” 小威道:“刘政委,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刚才那兄弟怎么没的我们都没有搞明白,下去不是找死吗?” 阿阮等人都看向了我。 阿阮道:“刘校尉,这探墓寻龙是摸金校尉最拿手的,依你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先前阻止众人进入主墓室,结果主墓室里果然发生了意外,这让大家又对我另眼相看,连秦八爷都不得不承认,摸金校尉的探墓手段,确实是业内一流,绝不是普通的野路子可以相比。 我沉思了一会儿,道:“刘娣说的不错,毕竟是一条人命,何况……” 我看了一眼阿阮,道:“何况我们此行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这个主墓室是必须要进的。” 阿阮明白我的话,在她看来,就算前面的刀山油锅,也必须闯一闯。 现在大家所胆寒的是小张的离奇失踪,毫无痕迹,这种对未知危险的恐惧,是最要命的,如果能看到前面真真切切的危险,大家也许就不会这么害怕。 商议了一下,最后决定由我、小威、陈阿七三个人一起进入主墓室探探情况,其它人先留在安全的墓室石门处。 我们三个人几乎是并肩走下石阶,石阶有十几阶,刚才小张在石阶上并未触动什么机关,石阶应该是安全的,但为了保险,我们三个还是走的很慢,小心翼翼的。 这十几层的石阶,我们几乎花费了三分钟左右的时间才走到底部。 在上面看不清楚,到了底部之后,我发现墓室的地面有些不同寻常,很光滑,但是却不是水平的,也不是我们前面所遇到的弧形的,而是带有一定的坡度。 在石门处的时候,我们从上往下看,由于坡度存在一定的规律,并没有发现地面并不是水平的。现在走到下面,近距离观看,这才发现这一点。 墓室顶部悬挂着几十口神秘大缸,地面又如此诡异,看来此地绝非善地。 我们三个人停留在最后一个石阶上,并没有急于下去,因为小张就是走下石阶后没走几步就忽然不见的,如果不是地宫里鬼魂脏东西所为,那肯定就是这墓室地面存在某种不易察觉的机关陷阱。 小威深深的呼吸着,道:“刘司令,现在怎么办?上不上?” 我示意他不要焦急,然后蹲在石阶上,伸手去触摸下面怪异的地面,就像是一整块巨大的岩石般,很冰冷。 当我手用力往下按的时候,忽然好像感觉整个地板被我按动了一般,仿佛往下下沉了一些。 我吓了一跳,如触电般缩回手臂。 小威道:“怎么了?” 我道:“他奶奶的,这地方真够邪性的,刚才我好像感觉整个地面被我按的下沉了。” 小威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放过取笑我的时候,他嘲讽道:“你以为你是世界第一的大力士呀,还真能吹。” 我道:“不信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 小威蹲下身子,装模作样的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怪叫一声,右手用力的按向了石阶下墓室的地面。 咔! 一声细微的声响在黑暗里响起,随即小威忽然惊呼一声,整个人从我身边栽了下去。 我就蹲在他的身边,异变发生的很快,小威惊叫声响起的时候,我就看到他整个人失去重心一般栽了下去。 来不及多想,我立刻伸出手,慌乱中抓住了小威后背的背包,强大的向下冲击力,几乎将我给带倒,好在陈阿七就在我身边,他也反应过来,见我整个人被小威拖着往下掉,一把抓住了的手臂。 我被陈阿七这么一抓,立刻稳住了身子,死死的抓着小威的背包,叫道:“小威,稳住,别乱动!” 小威叫道:“他奶奶的,这地面是空心的,下面是一个大坑!” 这时我才发现,这个墓室的地面是活动的,就像是跷跷板一般,下面是很深的坑洞,只要用力一压,整块巨大的石板就会立刻耸动,形成了一定角度,由于地板表面十分的光滑,人站在上面如果不留神,会直接沿着坡度瞬间掉落下去。 先前小张的离奇失踪,肯定就是石板倾斜之后,他掉进了坑洞之中。 小威两只脚踩着已经倾斜的石板,不敢丝毫的用力,他手里的手电还在,将手电往下面黝黑的大洞里一扔,大约过了2秒钟,手电掉在了坑洞的底部,但手电直接被摔的熄灭了,并没有看清楚下面的状况。 第82章 连环翻板 上面的刘娣等人见到我们有危险,都从石阶上跑了下来,现在小威已经被我牢牢的抓住,一时间不会掉下去,但将他拉起来,整块巨大的石板就会复位。 于是我对刘娣道:“拿根冷焰火。” 刘娣拧开了一支冷焰烟火,丢进了石板下的大坑,坑洞很深,起码有二三十米,冷焰火掉进去之后发出幽暗的光芒。 光芒之中,露出了一张狰狞的脸,五官扭曲,满是鲜血,仔细一看,竟是刚才消失的小张。 坑洞底部排满了许多长长的尖刺,类似长矛,小张掉进坑洞里,直接被五六根尖刺刺穿身体,估计当时立刻就死了,连求救哀嚎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小张那张死去时扭曲的脸,在冷焰火下幽幽的光芒下,更显狰狞,那双眼珠子死死看着我们,竟有些阴毒。 我心中一寒,不敢在看,用力将小威给拽了上来。 当小威被拽上来之后,倾斜的巨大石板开始慢慢的移动,复位,发出咯……咯……的声音,与先前小张消失后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应该是类似弹簧机括的声音。 大约过二十多秒,墓室里的地面再度恢复。 我们先前在上面并没有看出地板在移动,就是因为地板本身就存在一定的坡度,复位很慢,一点一点的恢复,从上面看存在视觉误差,加上复位时会发出个类似鬼笑的咯咯声,我们当时的注意力都被咯咯声所吸引,所以并没有一个人看出墓室地面存在问题。 刘娣道:“这种防盗机关设置的非常巧妙,就像是一根平衡杠杆,只要在一端施加一定的作用力,就会打破平衡,这种机关应该就是古墓里的连环翻板。” 秦八爷摇头,道:“不对,这比连环翻板简单多了,连环翻板需要5块木板,木板中间有轴,下缀一相同重量的小型物体,呈天平秤状,人走到中间才会启动机关。眼前这就是一块巨大的压板,原理非常简单,但无法破解,除非长翅膀飞过去。” 我点头,关于古墓里存在连环翻板的机关,在《秘葬》古书中有详细的记载,与秦八爷说的差不多。但眼前的一块大石板倒是十分少见,原理很简单,但越简单就越难破解。 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陪葬品都是堆积在棺椁四周十米范围内,外围十几米的空间一根毛都没有,现在看来,恐怕整个墓室的外围都是用这种机关围着。 这种机关有一个支撑点,人如果站在支撑点上就不会导致石板倾斜,但问题是,这石板实在太大,估计有十几米长,人根本就无法直接越到支撑点上。 至于上方出现的几十口大缸,估计就是为了配合这种机关的,如果有人发现了地面石板的陷阱想要从上方通过飞虎爪之类的绳索爬过去,估计就会触动上面的大缸。 至于触动大缸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张死了,我们又折损了一个人,虽然可惜,但对我们三人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秦八爷身边就剩下了一个陈阿七,若真的见财起意对我们有三个有杀机,现在看来机会渺茫。 前路过不去,我们又退回了墓门处,看着棺椁周围那成箱的金银财宝,我们都感觉十分心疼,如入宝山空手而归一般。 小威在发牢骚,大骂老朱小气,同时暗暗后悔,为什么进来是不带着长长的梯子呢。 我则是开始和刘娣讨论眼前的局面。 刘娣说:“有什么想法?” 我道:“这是疑棺。” 刘娣道:“你是说,这些财宝,与这间墓室,都是为了迷惑盗墓者的?” 我点点头,道::“应该错不了,这间墓室并不是埋葬朱元璋的,如果说这里真的是朱元璋的地宫,那他的棺椁,应该是藏在另外一个我们忽略的地方。” 刘娣道:“为什么肯定里面是疑棺。” 我道:“因为不是黄肠题凑,里面棺椁里不是空的就是睡着朱元璋的某位亲信大臣,所以,没有资格以黄肠题凑帝王最高等级的规制下葬。” 刘娣点头,道:“你还记得先前我们进入的那个三阴连体墓室吗?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哪里并不是主墓室,为什么壁画都是朱元璋的生平事迹。还有,那个墓室是八面形,或许并不单单指的是八卦,我记得在壁画上出现朱元璋派遣许多使节出使他国,八面形状的墓室,是不是有另外一层寓意,比如,八方来朝。如果说,眼前的墓室是疑棺,那朱元璋真正的棺椁,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我们先前经过的八面墓室。” 我的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 刘娣分析的不无道理,首先那墓室壁画出现朱元璋的事迹,就不太合情理。八面墓室,代表八方来朝,这解释也说的过去。 可我心中还是十分担心,那墓室里的三阴连体穴风水格局因为我们先前移动棺椁查看下面有没有通道被破了,棺椁里有很明显的呼吸声,里面三个老粽子随时都会发生尸变,如果我们贸然回到那个墓室,只怕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将和刘娣分析出来的结果告诉了阿阮等人,他们一听这里可能是疑冢,都瞪大了眼珠子。 片刻之后,小威道:“毛爷爷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老朱到底是不是埋在那里,我们去看看便知道。” 陈阿七道:“可是,刘校尉不是说,蜻蜓点水,一点再点,肯定不会点在同一个地方,风水格局被破,那三口棺椁里的粽子,随时都会诈尸,是不是有点危险。” 阿阮道:“现在都到了这一步,只能祈祷刘校尉的分析是对的,如果朱元璋是躺在眼前的墓室里,我们根本就进不去,现在还是先返回那间墓室查查吧。” 作为此次行动的金主都发话了,我们也不敢不从,整理了一下装备,又喝了点水,休息了大约十分钟,我们便沿着甬道往回走。 几十米的甬道很快就到头了,巨大的墓室里只有三口棺椁,显得又空旷,又诡异。 万幸的是,那三口血棺还是和我们先前离开时候一样,被捆尸索捆住,并没有里面粽子冲击棺盖的样子。 我拿出八卦盘,重新仔细的打量这个八边形状的墓室。 墓室的八面非常严谨,完全对准着八卦方位,分毫不差。 三口血棺占据着整个八卦方位中阴气最重的三阴位,如果说,朱元璋真正的棺椁就隐藏在这间模式里,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三阴位两点一线之间,也就是整个墓室的正中心。 墓室在中心,是那块直径有好几米的八方形石板,对应着八面墓室的八个方向。 “难道,朱元璋真正的棺椁,会在这块八方形石板下面?” 我心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 第83章 诡墓 墓室中心的八方形石板,并不算厚,但很大,直径有三四米左右。 我们用撬杆连挖带撬,弄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把这块八方形石板给砸成数块,丢弃在一边。 结果石板下面是一层墓砖,挖开墓砖后则是泥土,我们用折叠铲向下挖了大约2米,还是泥土,根本就没有幻想中的甬道。 秦八爷抓起一把挖出来的泥土,用鼻子闻了闻,道:“是实心土层,不是后来填上的夯土层,下面没有墓室。” 此话一出,我们所有人都大感失望。 小威一撂折叠铲,坐在墓室里气喘吁吁的道:“这下没搞头了,主墓室就是里面那个,没跑了,我们还是想办法怎么走过那跷跷板机关吧。” 小威还在惦记那个墓室里成箱的财宝冥器,一直嘀咕着那里才是主墓室,现在挖了半天在这里没挖出什么,立刻就提议再回去那个主墓室看看,兴许能找到破解那石板机关的方法。 刘娣却摇头道:“我还是觉得,那里是疑棺,大家想想,朱元璋在南京摆了13疑冢,说明他生性谨慎多疑,这里既然是他真正的地宫所在,在地宫里摆个疑棺,也是情理之中。” 小威不解道:“如果是疑棺,为什么设置那种厉害的防盗机关,还放那么多值钱的冥器在里面。” 我接口道:“正因为设置几乎不可能被破解的防盗机关,和放置了那么多宝贝,才更说明那里有问题。朱元璋就是想让所有进来此地的盗墓贼都认定,那个墓室才是主墓室,所以才耗费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去建造那间墓室。” 刘娣赞同我的说法,道:“对,抓住人的心理,这也是防盗的一种手段。” 阿阮道:“说了这么多,那朱元璋的棺椁到底在哪里呢,这都掘地快一丈了,一点发现也没有,难道会在其他两个耳室里?” 我摇头,道:“不可能,主棺椁就在眼前这个墓室里,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机关所在,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出来。” 我拿着八卦盘,在墓室里转悠,刘娣则又去研究周围的壁画,其他人也避开三口血棺,对着地面或者周围的墓壁敲敲打打,看看有没有镂空的墙砖。 整个八边形墓室是严格按照八卦方位排列的,这一点丝毫不错,如果将八卦的八个方位分拆,那就是8个45°的三角形,眼前三口血棺所占据的方位,我根据八卦推演,但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八卦阵型中,三阴位分别是东南巽位、西南坤位以及正北的坎位,虽然我们移动了一口棺椁,但位置还在附近,可此刻在八卦盘上,显示的三口血棺,却并不是在三阴位置上,而是正南离位、东北艮位与西北乾位。 我变幻了几次方位,但依旧是如此。 我心中忽然有一种感觉,似乎抓到了线团中的那一根线头,只要顺着线头就能理顺整个思路。 我猛的抬头,看向我们最初来时的那条甬道,又看向通向里面主墓室的那条甬道,我惊呼道:“原来如此!” 周围的众人被我这一声惊呼都吓到了,纷纷跑过来。 小威道:“刘司令,你鬼上身啦!” 我道:“错了,都错了,我现在想明白,原来如此!” 刘娣道:“你找到这个墓室的秘密了?” 我点头,指着三口血棺,道:“这三口血棺,并不是在三阴主位上,第一次进入这间墓室,发现墓室形状是八边形,正好有三口占据三个方位的血棺,只要是有点经验的人,立刻就会想到,这是三阴连体穴,这种想法根深蒂固,直接影响后面的判断,现在我搞明白,他奶奶的,给朱元璋建造这座地宫的人,一定是一个盗墓高手,非常了解盗墓者的手段与心理,从我们进入神道的那一刻起,就被这个高手带入了盲区。” 我拿出那张地宫草图,道:“包括这张地宫地形图,也是误导我们的一种手段。” 刘娣眼珠子一转,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了指北针,对照一下,顿时脸色微微一变。 她道:“原来如此,果然厉害。” 小威抓耳挠腮的道:“你们在说什么?赶紧告诉我呀。” 我指着通往主墓室的甬道,道:“小威,那是什么方向。” 小威想也不想的道:“正北方呀。” 我道:“错了,那是正南。” 小威与众人都是一愣。 阿阮接口道:“不可能吧,我们走的墓室通道都是笔直的,是从南面进入墓室,那条通往主墓室的通道,应该是正北。” 小威点头,道:“我也记得很清楚,是正北。” 我道:“小威,你还记得我们在楚灵王地宫里遭遇的那条诡异的圆形通道吗?这个地宫也存在一条圆形通道,但比楚灵王里的圆形通道要复杂的多,每一间墓室,包括眼前的三口血棺,都是迷惑我们的,让我们直觉的以为自己在朝着正北方走。其实我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方向,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 秦八爷道:“刘校尉,莫非你已经找到了朱元璋棺椁真正的所在地?” 我点头,道:“对,就在这三口血棺所在的三阴位中间。” 秦八爷疑惑道:“你刚才不是说,整个方位是倒过来了吗,既然这三口血棺并不是三阴连体,现在怎么又说是三阴位?” 我道:“是倒过来,我们从这个角度看,这三个位置并不是三阴位,如果倒过来,就是三阴位,所以,朱元璋的主棺椁,就在整个墓室倒翻过来的中心。” 我手一指墓室顶部,道:“在上面!” 所有人都抬头举着手电看着墓室穹顶,整个墓室有将近4米高,穹顶是和其他墓室一样,都是圆弧形的,墓砖则是梯形的,只要有一块墓砖被打破,整个穹顶就会崩塌,从而外层的流沙便会灌入整个墓室里。 小威膛目结舌道:“没什么两样呀,刘司令,你确定在上面?万一你这次又猜错了,我们打破了穹顶,就会被流沙埋了。” 我道:“这次绝对错不了,相信我,其它墓室的或许是真的防流沙的,但这间墓室的穹顶上方,绝对就是朱元璋真正的埋尸之地,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我们该怎么爬上去,这有差不多4米高,我们又没带梯子。” 刘娣忽然拍了拍身边的一口血棺,道:“或许可以用这个。” 第84章 升棺宝印 我推测出朱元璋的棺椁可能在这间墓室的正上方,可是墓室的高度有三四米,我们手边又没旋梯,想要爬上去一探究竟,基本是不太能。 就在发愁的时候,刘娣的声音忽然响起,她伸手拍了拍一口血棺,道:“或许可以用这个。” 她的话让我们都有些惊愕。 小威道:“刘政委,你嘛意思?” 刘娣道:“这里有三口棺椁,都有三米多长,如果我们把棺盖打开竖起来,人爬上去,应该可以够到顶部。” 到底还是刘娣胆子大,这三口血棺,我们给绑的严严实实,都不敢靠近,她竟然说要开棺,借用棺材板。 秦八爷等人立刻反对,笑话,这血棺里的怪物到底是什么来头都不知道,避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主动开棺呢? 听着大家异口同声的反对,我却没有说话。 眼前好像还真没有其他路途经可走,或许刘娣这个提议是我们最后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大约过了2分钟左右,我道:“我说,大家能不能静一静。” 刘娣看着我道:“刘阳,你的意思呢?” 我看着刘娣,还没有说话,小威就抢先道:“完了完了,打小就这样,只要你看小姑露出这种眼神,就说明你投降了。” 我呸了一声,道:“我是觉得刘娣说的有道理,现在我们地处在这个空荡荡的地宫里,想要破掉三四米高的穹顶,只有通过棺材板,大家这么多人,倒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大粽子,我说,你们不会是怕了吧?认怂了?那我们还是想法子原路退回去比较好,免得在这里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请将不如激将,这里除了阿阮与刘娣之外,哪个不是人死鸟朝天的大老爷们,刘娣这个女人都不怕,自己要说怕,那可就真将祖宗八辈的面子都丢光了。 小威怒道:“怕?小爷我自打出生以来,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不就是升个棺吗?升,谁退后一步谁就是后娘生的孬种。” 这里能决定开不开棺的人是阿阮,现在到了这个局面,她也没有了退路。 虽然有些惧怕棺椁里的未知东西,但见我们三个技术高超的摸金校尉都主张开,也就放心了一半。 毕竟现在阿阮和我们仨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们没有完全把握,不会开棺害自己的。 想到这里,阿阮道:“既然三位校尉这么有把握,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开棺了。” 阿阮都这么说了,秦八爷等人是阿阮老板花钱请来的,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现在大家唯一担心的不是开棺后,里面会有什么可怕的生物,而是我到底有没有推算准确,万一穹顶没有密道、暗室,棺材又被打开了,那可就真是哭都没有地方哭。 我相信自己的推测,这并不是预感或者感应,而是根据《秘葬》古书里记载的理论依据推演出来的结果。 从双龙捧月的古井将军冢,到四川的白狼王诡墓,再到眼前的朱元璋地宫,我都是根据《秘葬》古书里的记载分析出来的,没有一次出岔子。 开棺已经成定局,大家开始准备开棺事宜。 阿阮给我们准备的装备很齐全,而且都是专业的,一般店里都买不到,真不知道阿阮从哪里搞到这么多的倒斗装备。 为了以防万一,黑驴蹄子、黑狗血、糯米等镇尸之物,以及兵工铲等硬物都拿在手里,里面若真有老粽子,就是黑驴蹄子镇不住,手里的其它刀枪剑铲也能劈死它。 我和小威一个手持一个升钉钩,这玩意是开棺的利器,专破顶在棺材板上的丧门钉。 升钉钩的原理很简单,就是杠杆原理,类似家用敲榔头一端的起钉器,但升钉钩比较长一下,前端是弧形,只要顶在丧门钉上,用力一压,丧门钉就会被压起来。 血棺一共有26枚足足有半米长的丧门钉,大约花了七八分钟,我和小威就用升钉钩将所有封棺的丧门钉给拔了出来。 这个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周围气氛发生了丝丝的改变,虽然我们人多,但要说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的。 秦八爷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方的印玺,印玺呈现出暗青色,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雕琢而成,半透明,似乎是玉,似乎又是某种透明的石头。 这枚印玺很奇怪,一般的印玺,除了传国玉玺是五爪金龙印,大部分的印玺,绝大部分都为螭虎钮。 但秦八爷手中的印玺,却是一个类似骷髅头的鬼头模样。 别人不认识这玩意,我却认识,眼珠子一瞪,道:“发丘天官的升棺宝印?” 秦八爷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道:“刘校尉果然好眼力,不错,这枚升棺宝印,是30多年前,我偶然的机会得到的。” 我心中震撼,道:“据说升棺宝印是一对,不知道另外一枚宝印……” 秦八爷摇头道:“能得到一枚宝印,已经实属难得,另外一枚宝印,哪里容易得到。” 所谓升棺宝印,这和摸金校尉有点关系。 当年曹操在军中设发丘中郎将与摸金校尉等职务,其中发丘中郎将3人,辖摸金校尉36人。36人摸金校尉分为3组,每位发丘中郎将管理12位摸金校尉。 摸金校尉的标志是以穿山甲爪子制作成的摸金符,而发丘中郎将的标志则是随身携带两枚升棺宝印。 一枚刻着:升棺发财。 一枚刻着:百无禁忌。 此刻,秦八爷手里拿着的这枚造型奇怪的宝印,就是刻着“百无禁忌”那枚。 升棺宝印是曹操所赐,专门古墓地宫里的粽子邪祟,一共3对,6枚。 当年的3位发丘天官,有2个死在了古墓里,只有一个幸存下来。 曹操去世后,北魏没多久就开始没落,最后一位发丘中郎将离开单干,自成一系,称之为发丘天官。 世间只有一对升棺宝印流传下来,但其后几百年,发丘一脉逐渐没落,直到宋元时期,彻底绝迹,升棺宝印从此告别历史。 但在一个世纪前,洛阳的李鸭.子,就是发明改变考古倒斗历史洛阳城的那个李鸭.子,不知道掘了多少古墓,竟让他在一座古墓地宫里,找到了一对升棺宝印,但很快,李鸭.子就消失了,重见天日的升棺宝印再次下落不明。 现在很明显,秦八爷手中的这枚刻有“百无禁忌”的升棺宝印,和当年李鸭.子脱不了关系。 一路上,我一直有些看不清秦八爷,认为他和民间大部分野路子的散盗差不多,没什么真本事,难找帝王大墓,倒斗也就是靠人多,用命往里填。 现在,秦八爷拿出了一枚发丘天官的至宝升棺宝印,让我对他立刻刮目相看,知道这个老头,多半有点本事。 有摸金符,又有升棺宝印,我们的底气立刻就足了,管它血棺里有什么,有这两件宝物在手,什么粽子克不住? 我让小威在墓室的东北角点了一根蜡烛。 我和刘娣走到蜡烛跟前,三人一起伸出手掌,彼此相抵,口中念叨:“摸金校尉,点烛焚香。祖师保佑,升棺发财。” 摸金校尉有摸金校尉的规矩,在这古墓里,我们三个佩戴正宗的摸金符,还是依规矩办事最好。但凡开棺前,需要在墓室东南方向点燃一根蜡烛。 虽然现代的科学解释,点蜡烛是为了检测地宫墓室里的氧气。 但,我并不认同这一点。一般摸金校尉都会带一只大鹅或者鸟儿进入墓室,如果空气里有毒,或者缺氧,鸟儿就会死去,没必要点蜡烛上演鬼吹灯。 第85章 诡异 行完了摸金校尉的规矩,讲完了摸金校尉的切口,接下来就是升棺。 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是怕的要命。 三阴连体本就是地宫里的大忌凶棺,何况现在三口血棺里都伴有节奏感极强类似呼吸的声音,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然先前我们也不会将三口血棺有捆尸索给捆的严严实实。 密封棺盖的丧门钉已经全部被起掉了,只有捆尸索还捆在上面。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小威使了一个眼神,他点点头。 我们两个缓缓的将捆尸索解开后,没有直接升棺,等了大约30秒钟后,见血棺里没有反应,我才拎着撬杆往棺盖下面缝隙里插。 虽然我们起了丧门钉,但是这棺盖与棺椁被严丝合缝的紧密结合在一起长达了六百年,又不是石棺,木质材料早已经相互融合,这血棺又颇为巨大,用手抬不起来,必须用撬杆去敲。 说实话,这是我和小威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升棺,第一次进古井将军冢,棺椁早已经被人开启,里面我们老刘家祖先的骨头都烂成泥了。然后是将军冢下面的楚灵王的九龙铁索青铜棺,那个棺椁我们打都没有敢打开。 在白狼王地宫里,虽然我开启了白狼王的主棺椁,但是并不算真正的开棺,而是我破解了上面的河洛天演盘机关。 这一次,才算我是和小威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开棺。 我和小威一左一右用铁质撬杆一点一点的将棺盖撬起,刘娣有着丰富的考古经验,只见从手里拿着一把细长的铁皮,就像是一根根的铁尺,但比铁尺要薄许多,30厘米长,5厘米宽,很薄很薄。 当撬杆将棺盖与棺椁分离一点之后,她就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一根细长的铁皮沿着缝隙擦进去,将棺盖与棺椁彻底的分开。 紧闭着600多年的棺椁被重新打开,可这时,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 我正在用力压撬杆,忽然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皱眉道:“你们听,棺椁里的呼吸声,好像没了。” 小威一愣,耳朵趴在棺盖上听了一会儿,惊奇道:“真的没了。” 刘娣接口道:“我从不相信人死了六百年还能尸变,这三口血棺密封性非常好,就算里面有空气,也早就被吸光了,怎么可能在几百年后还能听到里面传出来呼吸声音?现在棺椁的盖子已经被打开缝隙,空气进入了棺椁里,那声音反倒消失了,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想询问刘娣心中的猜测,但现在棺盖已经开启了一半,时间上不允许。 没有了呼吸声音,刘娣又胸有成竹,我和小威的心立刻就放下了一大半,我们两个加快速度,几分钟后,终于将整个棺盖都撬了一遍。 这三阴木是常年生长在乱葬岗的树木,密度很大,非常重,撬了一遍之后,我和小威都是大汗淋漓,稍做休息后,我招呼几个人过来一起将棺盖从棺椁上抬下来。 棺盖很重很重,我们几个大男人费了不少力气才将棺盖抬下,然后秦八爷大步上前,口中还念念有词。 我们围着棺椁,用手电往里面一照,顿时都脸色一变,一股股的冷气从我的心底直往上窜。 映入眼帘的并非是干尸老粽子,而是一种液体,几乎灌满了整个棺椁内部。 液体呈现出半透明状,就像是琥珀一般,随着棺盖被掀掉,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药香,就像是某种或者几种中草药熬制过程中的气味,我们每个人都戴着防毒面具,将大部分气味都过滤了,但还是能嗅的到那种气味。 当然,让我们心惊变色的并不是这种半透明状的粘稠液体,而是在住满液体的棺椁里,竟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 这男子躺在半透明的神秘液体里,看的不太真切,但是可以看到的是,这个男子身上没有一丝片缕,留着古代人都有的胡须,胡须还很黑,死前应该是40岁左右。 而最令人惊骇的是,这个躺在神秘液体里的男人,皮肤呈现出暗青色,似乎在皮肤上还长着一层薄薄的青色毛发,身体没有任何干瘪的样子,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小威眼珠子一瞪,惊愕道:“这是青毛大粽子吧?” 众人一听大粽子三个字,都吓的向后退了半步。 就在这时,我们所有人似乎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风平地乍起,脖颈都凉飕飕的。 我转头一看,只见小威先前点在墓室东南角的那根蜡烛,火焰从暗红色渐渐的变为了蓝色,最后变成了绿色,但奇怪的是,火焰并没有熄灭的意思。 我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睛,但是仔细一看,火苗确确实实是绿色的,错不了。 我心中大骇,叫道:“好诡异的鬼吹灯,要诈了!” 被我这一喝,大家纷纷转头看向那根蜡烛,都看到了那根蜡烛火苗的异常颜色,不禁都惊呼起来。 鬼吹灯,是点燃的蜡烛熄灭了,表示墓主人不愿意让摸金校尉拿走自己的财宝,摸金校尉要将到手的冥器原封不动的放回棺椁里,然后对着棺椁恭恭敬敬的叩三个响头,最后退出地宫。 可眼前的情况却是和鬼吹灯不太一样,蜡烛没灭的意思,但火焰却呈现出了如鬼火一般的青绿色,比蜡烛灭了还要吓人。 在绿色的火苗中我似乎看到一张油绿扭曲的人脸时隐时现,就像是在用一种极为诡异的表情在看着我们,又像是在嘲讽我们。 浓稠的透明液体,青色的人尸,油绿的烛火,这三种诡异的场面,让我们都大口的喘着气,额头虚汗直冒。 我的脑海中迅速的回想着《秘葬》古书以及潘云川的盗墓笔记,试图找到此间诡异事情的原因,但不论我怎么回想,都没有找到任何一星半点的记载。 小威声音有些颤抖的道:“我们好像打通了地狱之门呀,刘司令,你倒是说句话呀,现在咋整?” 我强自镇定的道:“不要自己吓自己,作为21世纪党培养的好青年,我们要相信科学,反对迷信,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刘娣哼道:“装神弄鬼的把戏。” 她走到蜡烛前,忽然对着蜡烛的火苗用手扇了几下风,我大惊,叫道:“刘娣,你干什么!别把蜡烛弄灭了!” 可就在这时,蜡烛油绿的火苗,在刘娣扇了几下风之后,从油绿色,又渐渐的恢复到最初的暗黄色。 可是,大约只维持了十几秒,火苗的颜色又开始改变,由黄转青,由青转绿,非常诡异。 刘娣走过来,道:“这棺椁里的液体是秘制的,在密封状态下能维持千年不变,但会自我产生化学反应,冒出类似石灰遇到水之后产生的气泡,这就是我们听到里面的呼吸声的来源。但这种液体在解除到氧气后,就很容易产生一种氧化反应,会释放出一种类似磷酸的气体,这种气体有一定的助燃性,但火苗却和磷燃烧时候一样,会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绿色。这是一种有毒气体,大家把防毒面具都戴好了,千万不要摘下来了,免得吸入这种有毒气体。” 听刘娣这么一解释,我们惊恐的心情大为好转,只要不是鬼魂粽子脏东西,那还怕什么? 小威大大咧咧的道:“早说嘛刘政委,刚才差点吓死我,我看看这棺椁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冥器。” “啊!” 他话音刚落,忽然就发出了一声惊呼,叫道:“诈尸啦!” 小威的尖叫声瞬间响起,由于恐惧发出来的尖叫,急促而刺耳。 我们刚刚被刘娣说了那番科学大道理刚刚平复一些内心的恐惧,被小威这一声尖叫,都吓的不轻。 我转头一看,顿时身子如被电击一般,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耳边立刻传来阿阮的一声尖叫。 只见刚才还老老实实躺在棺椁那神秘液体里的青毛大粽子,称为的注意力被那绿色火苗吸引的2分钟时间里,竟然从棺椁里坐了起来,两条青色的手臂,搭在棺椁的两侧,青色的脸,在手电的光芒下,没有一丝人色。 那双死鱼一般的眼珠子,慢慢的睁开,就这么看着我们,脸上还有一坨坨黏糊糊的液体慢慢滴落,恐怖至极。 就算胆子胆大,也会被活活吓死! “我靠!真诈了!” 我脑袋一轰,瞬间反应过来,一把将刘娣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时掏出了黑驴蹄子。 第86章 发丘天官 生平所见诡异之事,眼前最甚。 在白狼王地宫里,我见到的粽子复活,是我自己的幻觉,其他人都没有看到。但眼前的这个从棺椁里坐直身体的青色老粽子,却是所有人都看的真真切切,绝对不是幻觉。 我心想刘娣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流之辈,刚刚她还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是什么装神弄鬼的把戏,现在如果不是时间与地点不允许,我真想扇她几个巴掌,让她以后少说话多做事。 眼前的青色老粽子,怎么可能是装神弄鬼的小把戏? 我紧紧的握着黑驴蹄子,看着还在扭动的青色老粽子,心中发虚,不知道这黑驴蹄子到底能不能镇得住。 就在我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秦八爷从我身边窜了出来,冲向了坐起来的那个老粽子,我想拉都没有拉住。 这个老头子一路上几乎没有出力,但他在倒斗界摸爬滚打几十年,能活到今天,必然有过人的胆识与手段。 在我们所有年轻人都心惊胆寒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秦八爷跳出身,口中喝道:“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然后,高举手中的那枚发丘天官的升棺宝印,印在了那青色老粽子的额头,一松手,那老粽子的额头,立刻就出现了四个朱砂红字:“百无禁忌”。 在老粽子的额头盖了一个章之后,秦八爷就跳到了陈阿奇的身后,脸色苍白至极,手脚与腮帮子都在不停的抽搐,显然他是下了毕生的勇气才冲上去的。 小威叫道:“八爷,你这宝印能镇的住吗?” 秦八爷颤抖的道:“你这小崽懂啥?如果连升棺宝印都镇不住它,大家就等着全交代在这吧!” 大约过了一分钟,端坐在棺椁里的老粽子,开始起了变化,浑身抽搐的动作越来越大,皮肤快速的变黑,身体也在干瘪下去,就像是有一股神秘力量,快速的在吸收吞噬着它的血肉。 老粽子的面目开始扭曲,变形,最后干瘪,额头上的“百无禁忌”四个篆体红字都开始模糊不清。 我一看这场面,顿时惊喜道:“发丘天官的升棺宝印果然非同小可,这粽子被镇住了!” 秦八爷摆摆手,但一句话也没有说,一脸的余悸。 秦八爷镇住老粽子这一手,震惊了全场,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呀,我们几个后学未进的小生,刚才都差点吓尿了,关键时候,还是秦八爷这个老头子罩得住。 小威一路上都看秦八爷不顺眼,现在见青色老粽子三下两下被秦八爷手中的宝印给灭了,毫不在乎污染环境,一个又一个大马屁毫不吝啬的拍在秦八爷的身上,就连我都忍不住赞美了几句。 秦八爷故作高人模样,听得堂堂的摸金校尉都对他赞不绝口,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刘娣倒是没说什么,似乎对此不以为然,独自一个人走到血棺前,看着那具已经干瘪的粽子。 我见状,便跟了过去,她的表情我一直留意,便道:“刘娣,你怎么了?” 刘娣道:“装神弄鬼。” 我皱眉道:“刘娣,你有你的世界观,我们有我们的世界观,你认为世界上没有老粽子,地宫里所有的诡异事情都能通过科学理论进行解释。但我们认为,有些事,确实已经超出了科学的范畴,比如刚才这青毛粽子复活,就是科学永远无法解释的。” 刘娣张了张嘴巴,似乎要反驳,但最后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又给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道:“我不想和你争辩唯物主义或唯心主义,现在天也快亮了吧,既然这粽子已经翻不起浪花,我们该办正事了。” “说的不错。” 说话的是阿阮,她走过来,道:“刘校尉的推断对不对,就看这一锤子了,还是赶紧行动吧。” 我抬头看了看墓室的穹顶,慢慢的点头,道:“是该验证了。” 我们将刚才抬到一边的那个棺材板,挪到了墓室的西北角的边缘,竖起来,靠在墓壁上。 墓室的穹顶是拱形的,最低高度有4米,中间最高处距离脚下地面有5米多,所用的墓砖和一路上走来见到的墓砖一样,都是梯形的青砖。每一块梯形青砖相互闭合,就像是拱桥一半,只要拿下任何一块青砖,整个地宫就会坍塌,外面的流沙层便会灌入,将地宫彻底掩埋。 棺材板大约有3米高,呈80度靠在墓壁上,距离穹顶大约只有1.2米左右,人爬上竖起来的棺材板顶端,可以轻而易举的够到墓室边沿的穹顶。 做这种活儿的,自然是我,我三下两下就爬上了棺材板顶部,这棺材板极为宽厚,我直接半坐在上面,手里拿着尖锐的撬杆有工兵折叠铲。 小威站在棺材板下面,仰着脑袋,见我用撬杆敲击穹顶的墓砖,他忍不住道:“刘司令,你可要搞清楚了,玩意上面是流沙,我们可都要交代在这里。” 我低头骂道:“就你话多,你以为我担心呀,但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刘娣接口道:“小威,你要对刘阳有信心,这么长时间来,他在古墓里,还没有出过错,既然他料定朱元璋的主棺椁在上面,那就一定在上面。” 我听着刘娣这番话,心中一阵得意。 叫道:“这才是一起出生入死的革命同志,小威,你小子还得多向小姑学习,别总是怀疑蹲在一个战壕里的革命同志。” 小威撇撇嘴,道:“得得得,我一个人说不过你们两口子,我就说了一句话,你嘚不嘚的说给没完,不把我鞭尸挫骨你们是不会罢休。” 我们三个在这个紧张的时候,又开始转移话题东拉西扯。 这是我们三个人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也是一种默契,但凡遇到心里没底的事情时,我们仨就会东拉西扯,以此来冲淡内心的恐惧与心虚。 扯了好一会儿,见阿阮等人都有些不耐烦了,我摆手道:“闲篇先到这儿,赶明儿再继续唠,现在我要出手了,大家往一边退一些。” 棺材板下方的阿阮等人,向后退了七八步,所有人都担心,穹顶上面没有朱元璋的主棺椁,而是流沙,那就十死无生了。 我坐在棺材板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镇定心神之后,举起撬杆,用力的砸了上去。 撬杆的前段是一个很尖锐的小角度钢钎,非常坚固,钢钎直接砸进了两块梯形青砖之间的细小缝隙。 所有人的手电光束,都集中在了撬杆的顶端,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此刻面临的危险与恐惧,比刚才面对诈尸的青毛老粽子还要深刻。 我盯着撬杆顶底,并没有立刻压动撬杆,而是在观察青砖缝隙里有没有流沙。 缝隙太小,看不清楚,我心想,都已经敲到了这一步,也没有了回头的余地,只能豁出去了。 想到这儿,我一咬牙,手上用力一压。 只听咔咔声响,被撬杆顶端钢钎顶住的那块青砖,在我的大力压下后,饱受六百多年岁月侵蚀的青砖,瞬间粉碎,碎块从的头顶上方哗啦啦的掉落。 此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块碎裂的青砖。 第87章 黄肠题凑 3秒钟,5秒钟…… 直到十几秒后,我叫道:“上面没流沙,我猜对了!” 众人一听我的话,都欢呼起来。 阿阮激动的道:“那快点打开,我们即将解开中国历史上一个大谜团!开启明太祖朱元璋的灵柩宝棺!” 既然上面没流沙,我也就没啥好担心了,又连续挥舞手中的撬杆,搞碎了十几块青砖。 穹顶上青砖的后面,并不是实心土,而是浅色夯土。 我起身站在棺材板上,身子贴着墓壁,将撬杆丢了下去,拿起折叠铲,用力的挖了几下,顿时大块的夯土就如雪花一般往下掉。 大约10分钟,我向上挖了大概一米多,忽然折叠铲砰的一声铲在了硬物上,震的我手臂都有些发麻。 我大喜,叫道:“找到了!” 上面是一块石板,并不大,和普通家具的80*80的地板差不多,比我挖的盗洞洞口要大一些。 我将整个人都钻进了盗洞里,几乎是垂直的盗洞很难用力,我只好将双腿死死的顶在盗洞两侧,双手空出来,将压在盗洞口的那块石板,一点一点的掀开。 当石板被我用力顶开之后,忽然,一道光明,从上面射了下来,并不算刺眼,就像是烛火的光亮。 我幻想过很多可能,比如一露头就看到无尽的骸骨,或者一个黑毛大粽子,几乎我所恐惧的任何可怕的东西,我都想过。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打通了传说中最难找的朱元璋的地宫主棺椁存放之地,首先看到的竟是一道光! 下面的人听到我的惊呼,纷纷叫了起来。 刘娣道:“刘阳,怎么了?” 我稳住身子,刚才差点从这四五米高的地方掉下去。 我道:“妈的,这里真邪气,上面有烛火,我先上去看看,你们先不要贸然上来。” 从上方射下来的光明,并非是我的幻觉,光芒始终没有消失,将刚才还十分黑暗的盗洞,照的微微有些发亮。 我心中虽然不知道这密封的地底怎么会有光亮,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只怕我打开的一座足以震惊全球的地底世界的大门。 我将慢慢的爬了上去,脑袋刚露出盗洞,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我心中就像是有几百匹骏马奔腾而过,就一个脑袋伸出盗洞,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墓室。 下面小威已经爬上了棺材板,叫道:“刘司令,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上面是老朱安寝之地吗?” 我身子一抖,回过神来,低头大叫:“我的妈呀,你们永远想不到这上面是什么,等下你们千万不要太惊讶呀,上面没危险,你们快上来吧!” 我双手用力,爬出了盗洞,被眼前的一切深深的震撼了。 第二个爬上来的是小威,第三个是刘娣…… 每个人看到眼前的景色,都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位于三阴连体墓室上方的这个墓室,正是朱元璋的安寝之地,绝对错不了。 墓室的格局和下面的墓室一样,分为八方体墓室,大小也差不多,足足有一百三四十平方米。 这里不需要手电或者其他光芒,因为这个墓室里的长明灯还亮着! 有二三十口巨大的玻璃缸,每一口玻璃缸都有两米多高,直径有一米,这些圆柱形玻璃缸竟是一支巨大的蜡烛,应该都是从深海蛟鱼身上提炼的油脂制作而成,这种油脂燃烧的非常慢,古代富贵人家或者是皇室的地宫里,多是用这些油脂制作长明灯,可以燃烧上百年,甚至数百年而不灭! 但蛟鱼的鱼油非常珍贵,来之不易,而朱元璋在他的主墓室里,竟然放了几十根粗大的鱼油蜡烛,每一根应该都是2米长,1米粗,外围是以透明的玻璃罩子紧密的罩住,不浪费一点鱼油蜡烛。 在墓室的八面,各放置一块巨大的琉璃镜,尽管岁月蹉跎,琉璃镜面依旧光滑明亮,反射着着蜡烛的光芒,将整个墓室照的金碧辉煌,宛如帝王的金銮殿。 长明灯未灭,不仅说明当时朱元璋捕杀了数量庞大的蛟鱼提炼油脂制作成长明灯。还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题……空气! 不论是长明灯还是普通的油灯蜡烛,想要燃烧,首先要有氧气流通,这地宫里长明灯六百多只燃烧了大半,还剩下三分之一,就说明,这个地宫并非是密封了,而是有通气孔直接同享地表。 这种通气孔,应该不会很大,但至今蜡烛还在燃烧,就说明,过了六百年,这个墓室的通气孔,还没有被堵塞! 这一点,就足以震惊全球! 整个墓室虽然很大,就三样东西,长明灯,琉璃镜,还有棺椁,其他上面也没有。 长明灯一共25盏,按照一定规律,有序的排列在中间那巨大棺椁的四周,而那棺椁,却是中华历史上只有记载,从未见过实物的……黄肠题凑! “黄肠题凑?这就是黄肠题凑?!” 刘娣脸色变了,惊喜,激动,甚至是疯狂。 黄肠题凑,中国历史上最高等级的帝王丧葬制度,古籍上记载,这种规制,是周天子的特权,谁也不能逾越。 黄肠题凑,是以最为坚固的柏木木心以某种特殊的规律排列组合而成,想要布置黄肠题凑棺椁,据说至少需要3600根柏木,以木榫的方式连接契合,是一种布置费劲,难以开启的高级密码棺。 在秦景公大墓里,考古学家发现了散落一地的细长柏木与木榫,由此推断出,当年的秦景公是以黄肠题凑规制秘密下葬的,但秦景公大墓因为进水严重,墓顶坍塌,导致黄肠题凑只剩下了一堆木头。 眼前的则不同,这是一副完整的黄肠题凑棺椁,十分巨大,被放置在一个平整的石台上。 整个黄肠题凑棺椁,高约1.7米,长约5米,宽约3米,一根根被涂着铜漆的细长柏木紧凑的排列在一起,金碧辉煌,熠熠生辉,几乎让人不敢直视!简直就像是一大块木头排列而成的坚固堡垒。 刘娣拿着手机,对着黄肠题凑棺椁疯狂的拍照,一边拍照存档,口中还一边啧啧的道:“无与伦比,真是无与伦比!太美了,太美了!” 在我们看来,这就是一堆烂木头,但在刘娣看来,这是不可用金钱衡量的绝世珍宝。 迄今为止,考古学家还从未见过黄肠题凑真正的模样,根本就不直达柏木木心与木榫之间到底是如何连接,又需要多少木头。 现在,刘娣见到了。 眼前的朱元璋躺着的黄肠题凑,一共有25层柏木,和周围长明灯的数量一样,这符合他的身份。 二十五,这个数字在中国古代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在中国道家学说里,单为阳,双为阴。 阳数1、3、5、7、9相加,正好等于25。 又言:大衍天道,二十有五。所以古代的帝王又称为九五至尊!帝王驾崩时,皇宫鸣钟25声。 而太上皇,皇太后,太皇太后,因为是皇帝的长辈,仙逝时,要在25声丧钟的基础上,再加2声,共27声。 中国历史上的每个朝代,传国玉玺都是25枚,明以前的都无法考究,但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清朝,25枚传国玉玺,从大清立国之后,就一直存放在紫禁城的交泰殿,当年8国联军攻入紫禁城,慈禧老佛爷逃走,都不敢将这25颗代表王朝命运的25枚传国玉玺拿出交泰殿,而是命人将这25枚玉玺,藏于交泰殿房梁暗格之中。 这些年来,有不少考古学家一直揣测,黄肠题凑到底有多少层,其中认为有25层的专家占据大多数,但一直没有佐证。 现在好了,刘娣找到了证据。 不,她找到了一副完整的黄肠题凑棺椁! 第88章 密信 25盏长明灯,25层黄肠题凑,8面古铜镜,除此之外,地宫里再无其他任何东西,也难怪小威一路上咒骂老朱小气鬼,人皮倒是剥了不少,但就是没见到什么陪葬品,最值钱的陪葬品,估计就是在那个装有跷跷板机关的疑冢里,用来勾引盗墓者去送死的。 眼前没有什么陪葬品,但这黄肠题凑的规制,绝对是震惊全球的考古大发现,一根根金漆柏木排列着,以特殊的木榫契合,形成了一个回字形。 黄肠题凑是棺椁,的最外层,在回字形的里面,还有一副棺椁,按照黄肠题凑的规制,里面的棺椁,应该是汉白玉或者是昆仑神木,简直连城。 我和小威的念头差不多,对黄肠题凑没多大的兴趣,阿阮要的是棺椁里的东西,我的目标是能摸一两件瓷器、玉器,结果找遍了每一寸墓室,啥也没有。 这个时候,阿阮道:“刘校尉,我们既然找到了朱元璋的棺椁,还是尽快升棺吧,免的夜长梦多。” 我有些为难,道:“先前我说过,黄肠题凑布置并不难,如何打开才是难事。” 阿阮皱眉道:“这不就是一堆木头吗?怎么打不开?” 我摇头道:“这些木头是以木榫连接契合而成,据说木头有几千根,木榫数量超过5万枚,如果懂得木榫的排列规律,打开至少也需要2天时间,但想必我们这里的人没人接触过这玩意,用炸药炸开,快是快一些,但是恐怕会伤到里面的主棺椁,所以现在我也无计可施。” “不行,不能打开。” 刘娣忽然挡在我的面前,盯着阿阮,道:“只要我活着,谁也别想碰这副黄肠题凑。” 我拽了一下刘娣,但刘娣依旧倔强的站在我的面前。 小威忙上前,低声道:“小姑,你咋回事,咱们订金都收了,而且你老母亲岳西还在他们手上,既然他们要打开,就让他们开。” 刘娣哼道:“这副黄肠题凑,一旦打开就再难复原,这是中国发现的唯一一副完整的黄肠题凑,具有无可估量的深远意义,如果打开,这是中国文明的一种重大损失,我身为考古人员,就算不要了性命,也不会让你们打开黄肠题凑的!至于岳西……她是我的生母,我恨她,也想救她,但她如此了解现在的情况,我相信她会理解我的选择。” 我吓了一跳,瞧刘娣这意思,竟是不顾岳西的生死也要保护这副黄肠题凑。 我了解刘娣,从小性子就是村里出了名的犟,一旦她做出什么决定,九头老水牛都拉不回来。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是为了阿阮老板的钱财,和刘娣决裂。二是和刘娣站在统一战线。 我对小威使了一个眼神,小威轻轻的点点头,慢慢的抽出了工兵铲,悄悄的握在手中,不露痕迹的挪到了刘娣的身侧。 阿阮见状,道:“刘校尉,这什么意思。” 我道:“意思很明显,刘娣不让开黄肠题凑,我也只能和她保持统一战线。” 阿阮没想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仨竟然从摸金校尉盗墓者转变为了守陵人。 她的脸色立刻变的不太好看,冷声道:“就算你们不顾岳西的生死,眼前如果真动起手来,我们这边的人比你多,赢面比你大,我可以解决了你们三个之后,自己炸掉黄肠题凑。” 小威撸着袖子,举起工兵铲,叫道:“哎呦喂,还想动手呀小丫头,来来来,威爷奉陪。” 我道:“小威,不要冲动。” 现在局面僵住了,但场面上我们三个确实处于劣势。 阿阮一看就不简单,身手了得,身后还有两个精通爆破的黑衣大汉,应该是军方退役人员,估计这三人手上有枪。 而且若动起手来,秦八爷与陈阿七肯定是帮助阿阮的。 我们这边,刘娣是个书生,小打小闹还行,真正性命相博,她帮不上什么忙,只有我和小威。 我们两个一人拎着一个工兵铲,想要砍翻对方这几个人,难度系数非常大。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忽然,一直没有开口的秦八爷淡淡的道:“阿阮妹,来之前,那位不是给了一个东西吗,让在局面出现僵持的时候打开,现在这局面,我看应该打开那个东西了。” 秦八爷这话,让我们都是一愣。 阿阮似乎这才想起,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密封是信封,撕开后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纸。 阿阮看到纸上的内容之后,脸色忽然就变了。身边的秦八爷伸头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转头看了看刘娣。 我道:“阿阮,这是你老板下墓前给你的?你那位神秘的老板说了什么?” 阿阮哼了一声,将手中的纸丢给了我,道:“自己看。” 信纸很轻,飘落在地面上,我弯腰捡起,看了一眼,心中顿时又惊又疑。 纸上就四个字:“听刘娣的。” 刘娣与小威也看到了信纸上的内容,都是如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阿阮背后的老板,为了这一次行动可谓的花了重金,到了关键的时候,忽然抛出一张纸,上面写“听刘娣的”。 似乎早就猜到在我们找到朱元璋主棺椁之后,刘娣会强烈反对升棺。 既然他猜到了刘娣会反对,为什么会让阿阮听刘娣的呢?难道说,这个神秘的老板上千万软妹子打了水漂,也不在意? 我现在对阿阮背后的那个神秘老板的兴趣真是越来越浓了。 在我沉思的时候,小威的声音响起,从我手中抢过那张纸,挥舞道:“看到没,大BOOS都让你们听我小姑姑的,既然小姑反对升棺,我看你们谁敢动。” 阿阮咬牙切齿,恨恨的看着刘娣,道:“刘娣,他对你果然非同一般。” 刘娣道:“你什么意思?” 阿阮道:“没什么意思,既然他让我听你的,那我就会无条件听你的,既然不想升棺,那我们就撤吧,待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阿阮说撤就撤,近在眼前的朱元璋棺椁对她来说仿佛变成了一文不值的废物,她招呼一声,带着两个黑衣大汉与秦八爷、陈阿七,从那个盗洞里爬了下去。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剧情为什么翻转的这么快。 我想起了秦八爷看到纸条上字的时候露出的那神秘的笑容,似乎秦八爷与阿阮都知道其中的关节,但两人肯定是不会说的。 我的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仔细一推敲,又太过于荒诞,很快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阿阮他们很快就退到了下面的墓室,我们也只好跟着下去,沿着来时的路一直往回走。 到了那个满是人俑禁军的墓室时,我们都提心吊胆,不敢打开石门。来的时候,里面有上百个人俑复活,其实也不算是真在的复活,而是身体里存在一种蠕动的蛊虫,可以控制死人的行动,严格说起来,并不算是真正的粽子。 当时,那些人俑被我们关在石门外面,现在我们原路回去,必须要经过这一道石门。 当我们将墓门开启后,墓室里出乎意料的安静,两个小时前还张牙舞爪的复活人俑,横七竖八的全部躺在地上,大部分的人俑已经碎裂,白色如蛆一般的虫子爬的满地都是。 唯一的凶险之地也安全了,我们忍着恶心,踩着那白色的虫子,跑出了地宫。 走过长长的甬道,出了冥宫,来到了神道,从我们最初进来时的那条盗洞出去。 到了地表时,已经是早上7点多,我们几个出来后,都是满身泥土,脏的不行。 所有人出来之后,留在地表的阿阮那几个手下,开始将挖出来的土回填,很快就将这通向朱元璋地宫的盗洞给填上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或许永远不会再被打开。 阿阮似乎很生气,本来都是她开着路虎接送我们,出来之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狠狠的瞪了刘娣一眼,转身就走,根本没有送我们回宾馆的意思。 她态度的转变,让我们捉摸不清,倒是秦八爷,离开前走到我们身前,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以后这天下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所有人都走光了,山里就剩下了我们三个人,我这才想起刘娣的生母岳西。 我急忙拿出电话打电话给阿阮,电话响了几声后才被接起。 阿阮道:“什么事情?” 我道:“阿阮姑娘,你老板让我们帮忙找朱元璋的地宫,我们也找到了,虽然没有找到你们要找的东西,但这是你老板的意思,和我们没关系,那岳西呢?是不是该放了她。” 阿阮哼道:“岳西20多年前就死了。” “什么?岳西死了?” “不错,如果岳西真的在我们手中,你觉得还会给你们开几百万的支票吗?我们查到岳西在30年前离开小舟村后,患有重病,当时的医疗条件有限,死在了上海,我们怕你们知道真相推脱,所以老板便将此事隐瞒了下来,打算等从地宫出来之后再找机会告诉刘娣。” 我和阿阮的通话内容,刘娣都听的清清楚楚,在听到岳西在30年前就病逝之后,刘娣忽然仿佛失去了所有了力量,坐在地上,默默发呆。 我怕刘娣想不开,匆匆的挂上电话,见刘娣双目含泪,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不料,这时小威却忽然道:“刘司令,你刚才怎么不问问我们的尾款什么时候结算呀?说好了那三百万支票是定金,找到朱元璋地宫后还有重谢,现在重谢呢?” 第89章 回杭 我们回到蚌埠郊区的宾馆,已经是上午10点多,忙碌了这么多天,死了三个人,结果这是这种结局,不仅没有打开朱元璋的主棺椁,连一根针都没有从地宫里带出来,实在是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 岳西20多年前就病逝的消息,对刘娣的打击很大,一路上沉默寡言,我安慰了几句之后,也不见什么效果,反而加重了刘娣的苦闷情绪,让我不知道再说什么。 倒是小威,一路上抱怨良多,一会儿说赶紧找阿阮结算尾款,一会儿又嘀咕老朱实在小气,好不容易进地宫一次,结果什么冥器也没有摸到,实在是天理不容。 我的心情被小威的嘀嘀咕咕弄的很差,恨不得踹他几脚。 回到宾馆洗完澡之后,我敲响了刘娣的房门,刘娣也刚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眼睛红红的,似乎一个人在屋里哭过。 见是我,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便转身往里面走。 我走进去,随手关上了房门,道:“刘娣,你有什么打算?” 刘娣心情不是很好,穿着浴袍直接倒在了床.上,道:“没什么打算。” 她的动作很随意,长腿毕露,春光无限,我有些心猿意马,转过目光看向一边,然后在椅子上坐下。 道:“杨教授给你放的大长假还没有结束吧,我看你做考古做的也挺辛苦的,不如在假期结束前,和我们一起回杭州吧,权当散心。” 刘娣似乎意识到了她现在穿着浴袍躺在床.上十分不雅,翻了个身子,道:“不去。” 我道:“为什么呀,反正你现在放假,也没事情做。” 刘娣道:“谁说我没事情做?我的事情多的都忙不过来,我春节前报名了故宫文物修复工作,上个月故宫那边的通知就下来了,既然现在杨教授没有时间出去做考古发掘,我就先去故宫修复文物。” “故宫修复文物?这有什么前途?修好的古董你也不能搬回家,而且工资低的可怜,要是一不小心弄坏了什么国宝,把你当做老黑奴卖了也赔不起,还不如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最重要的是,我的生活每天都很刺激。” 刘娣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她道:“满嘴屁话,我怎么可能将国宝弄坏?就算有点损坏,也不会把我当黑奴卖了。不过嘛,你有句话说的倒是不错,自从这一次遇到你,你确实带给了我很大的惊喜,每天的生活都充满了刺激。” 其实这也是我心中的话,自从老祖奶奶过世我回村奔丧,与刘娣再度重逢,满打满算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确实过的精彩刺激,是我以前从未想过的。 我道:“既然你也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很刺激,那不如你杨教授召唤你回去前,你就和我们在一起。” 刘娣道:“召唤?你当我是神兽?” 经过我的再三邀请,刘娣终于松了口,同意和我们一起回杭州。 在蚌埠休息了1天,第二天中午坐上了回杭州的动车,晚上就杀到了我们所住的小区。 现在的我们真的是土豪,阿阮当初给的那300万的支票,并不是空头支票,昨天在蚌埠市区等车的时候,在银行兑换了,现在300万现金就存在我的户头上。 从将军冢里带出来的那一堆金饼子,从九姐拿了320万,在杭州又开店又装修,花了几十万,这钱从四川回来后我就和小威分了,刘娣没有分,那钱是卖冥器得来了,她不要。 但后来我用一块金饼子给刘娣打了一堆金银首饰,她在老家的时候也收下了。 这一次阿阮老板给的三百万辛苦费,怎么说呢,很玄乎,说这钱干净,它也不干净。说它不干净吧,又挺干净的。 这一次下朱元璋地宫,我们一件冥器都没有摸,还保护了黄肠题凑不被破坏,刘娣的良心上也过得去。 这三百万刘娣不要,但我和小威又怎么好意思分她那一份呢?好说歹说才让刘娣收下。 刘娣最后算是勉强收了一百万,但说她是公务人员,工作又这么特殊,这么大笔钱来源不明,指不定就要被上级查到,就让先存在我的户头,她需要的时候会和我说。 我知道这是刘娣最大的让步,也就点头同意。 回到杭州后,我通过超级网银,转了一百万到小威的卡上,又拿了5万块钱现金给刘娣,对她说我明天要去找九姐谈谈阿阮那伙人的事情,让她自己去逛街,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刘娣正在用我的笔记本电脑记录在朱元璋地宫里见到的一切,看到我堆放在她面前的5沓现金,她呆住了。 小舟村穷的要命,也就是最近十几年村里壮劳力南下打工,这才让村子富足了起来,但刘娣家生活却一直不好。 大爷爷为了防老,就想让刘娣招一个上门女婿,为此花了所有积蓄,还借了亲戚朋友不少钱,盖了三层小洋楼。 刘娣上大学的钱,都是村里人,这家一百,那家五十,挨家挨户凑的。 刘娣虽然经常接触价值连城的古董冥器,但却一直将那些东西当做是工作中的一种所要接触的工具。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面前堆了这么多钱。 她吞了吞口水,道:“这些钱……都是给我的?” 我翻了翻白眼,道:“这本来就是你的钱,那一百万我要转你卡里,你死活不同意,让我暂时给你保管,这得从那里扣。明天你先去买几套衣服,你这身T恤牛仔,都穿了四五年了吧?还有,你再去买个笔记本,自从你来了之后,一直霸占我的电脑,我想看点小电影都不行。” 刘娣站起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年轻人,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少看点岛国小电影,免得肾虚。” 说完,将我推出了房间。 这是一个中档小区的两居室,上次从四川回来,刘娣就霸占了我的房间,将我赶到小威房间,和小威一起住。 现在她收了钱,霸占了我的屋子,毫不客气的将我推了出来,让我心中很不爽。 走进卧室,看到小威趴在床.上对着手机发骚,不知道又和哪个微信妹子聊起来了。 我心中很不平衡,这家伙长的没我好看呢,怎么桃花运这么旺盛? 我摸出手机,丢给小威,道:“给我的微信上加几个妹子。” 小威哎呦一声,道:“你什么时候想明白的?我早就劝过你,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你还真想苦等小姑一辈子呀?” 我没好气的道:“不就是让你给我加几个妹子吗,有必要说这么一大串废话?算了,不让你加了,赶紧睡觉吧,明天早上我要去聚宝轩找九姐,你明天一早也去店铺看看装修的怎么样了,离开耽误了这么多天,需要赶紧将铺子开起来。” 一夜无话。 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的8点多,刘娣洗漱完毕,还下楼买了早餐上来,见我和小威还在呼呼大睡,用力的拍打房门道:“你们两个起床了,都几点了?” 我睡眼惺忪的打开门,打着哈欠,道:“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然后走进了卫生间排放一夜的膀胱积水。 刘娣在卫生间门口道:“不是说我们今天去找杨九吗?” 我冲了马桶之后,走到外面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脸刷牙,道:“我是说今天我去找九姐,和没说带你去,昨晚不是给了你钱了吗?你自己逛街购物去。” 刘娣道:“为什么不带我去?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一边刷牙一边口齿不清的道:“滚犊子秘密,为什么不带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每次你见到九姐,都阴阳怪气的,搞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九姐这个人还不错,铺子那么低的价位,还不是看在人家九姐的面子上?不能惹怒了她。” 第90章 打眼 聚宝轩,门口。 下了车,我瞥眼看着身边的刘娣,她最终还是跟着来了,我拿她也实在是没有任何法子。 看店的依旧是那个漂亮的小丫头小芳,店里什么人也没有,冷清的很,小芳在门处收费台后面玩手机。 见到我和刘娣走进来,她起身道:“九姐在里面。” 这里我已经来过几趟,十分的熟悉,前面是铺子,后面的谈生意的雅间茶寮,单单那是一张乌木连体茶桌,就值老钱了,不是我现在可以想象的。 九姐今天的打扮很随意,上身枣红色露肩T恤,下身直通米色长裤,头发披散如瀑,正坐在茶寮里把玩一个物件儿,看到我们进来,她起身笑道:“刘校尉,几日不见,容光焕发,不知道这一次在凤阳有没有硬货?” 我来找九姐,就是想打听关于阿阮老板的身份,并不是想出货的。 我道:“别提了,这一趟在凤阳白忙活一场,啥东西也没有捞到。” 九姐笑道:“没关系,来,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九姐让我们坐下,然后故作神秘的从茶寮上拿起一个很小很精致的象牙制作的小盒子,递给我道:“打开看看。” 这个盒子还没有小孩拳头大,是象牙制作的,说昂贵也不算昂贵,说不昂贵,起码也值万儿八千的。 我伸手打开盒子,里面安安静静的摆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犹如琥珀晶石一般的物件,并不大,大约3-4厘米,呈现出灰白色,半透明,中间是空的。 我看了几眼,没瞧出端倪,像是某种琥珀晶石,又像是某种骨骼化石。 便道:“九姐,这是……” 九姐道:“你们两个都是摸金校尉,能不能瞧出这件宝物的来历?” 我知道杨阿九眼高于顶,腰缠万贯,常年浸淫黑市古玩,什么冥器没见过?能被她称之为宝物的,绝对是当世罕见、价值连城的东西。 我这才小心翼翼的拿出象牙盒子里的东西,大约是一个小拇指中一个关节的长短,入手温润,成管状,内部是空的,除此之外,倒没什么大的不一样。 我眼里拙,看不出这玩意有什么名堂,就交给刘娣,她是考古专业的博士,见多识广,她应该能看的出来。 果不其然,当刘娣接过这神秘物件看了大约30秒后,忽然脸色大变,似乎十分的震惊。 她道:“这是……这是一枚佛门高僧圆寂后的舍利?” 九姐拍手道:“不愧是杨思才教授的高徒,果然好眼力,这枚正是传说中,释迦摩尼佛骨舍利。” 刘娣先是一怔,看了几眼,表情渐渐平复,道:“佛骨舍利,虽然稀少,但不是舍利没有流传于世,不过很可惜,你这枚佛骨舍利是假的。” 九姐一愣,道:“什么?假的?不可能,这是我前几天花了大价钱收的,是从宝塔下挖出来的,不可能是假的,连我爷爷都说是真的。” 刘娣将手中的佛骨舍利放在象牙盒子里,道:“是假的,我国境内,法门寺曾经在宝塔下方发现了一个地宫,里面保存着释迦摩尼头顶骨的佛骨舍利,当时地宫里摆放着的那个佛骨舍利,是假的,真的是在地宫暗格里,后来才被发现。你这颗舍利足以以假乱真,能骗过许多高人的法眼,但这颗舍利确实是假的。” 九姐当然不认同,道:“我查过史料,东晋时期,印度和尚慧明禅师来到中国,建立灵隐寺,当时就有传言,说慧明大师曾携带一枚佛骨舍利,但一直没有定论,这颗舍利就是在灵隐寺中宝塔下发掘的,同时被盗出来的还有一些的东晋时期的史料文献,上面也记载了慧明和尚将这枚佛骨舍利藏于宝塔之下地宫的事情,错不了。” 刘娣摇头,道:“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不错,慧明和尚携带佛骨舍利进入中国,藏于杭州灵隐寺宝塔,确有其事,但在1984年的时候,僧人对寺中建筑进行修缮,就发现了那处塔下地宫,当时随即进行秘密发掘,很不巧,我的老师杨教授,就是当时参与挖掘的考古人员之一,将地宫里所有的文物珍宝都挖掘出来之后,上级有关部门考虑到宗教因素,又仿制了一批赝品,埋进了地宫,因为在地宫里发现了佛骨舍利,对宗教界影响很大,所以那次秘密发掘,至今并未解密,这一枚佛骨舍利只是现代科技仿制的赝品,真正的那枚,现在被保管在很安全的地方。” 刘娣侃侃而谈,九姐傻了眼。这两个女人几次交锋中,刘娣都是处于下风,这一次总算看到九姐被气的不轻。 我在一边看的明明白白,九姐估计得到的这颗佛骨舍利,是花了很大的金钱,结果被刘娣这番一说,原来舍利是假的,这怎么能让九姐坐得住。 我心中暗笑,原来九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但我心中还是不禁寻思,杨家是在杭州是地头蛇,1984年灵隐寺秘密进行过一场针对宝塔地宫的考古发掘,就算时隔将近30年,杨家的人想要查,应该也能查出一些端倪来,怎么以杨九儿的精明,还会被打了眼? 本来还想询问一下关于阿阮背后老板的一些讯息,结果九姐气急败坏的拿起象牙小盒子,急匆匆的往外走,估计是找她出手的上家算账去了。 我和刘娣干坐在茶寮,刘娣耸耸肩,道:“走吧,看来九姐今天是没空了,改天再约。” 我看九姐出去的架势,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便点头站起身来。 我们走到聚宝轩的门口,看到小芳伸着脑袋往外看,估计她也很少见到她的东家如此愤怒。 看到我们走出来,小芳道:“刘先生,九姐怎么了?” 刘娣笑了笑,道:“被打眼了。” 小芳一脸恍然。 我们出了聚宝轩,正好看到九姐那辆红车跑车绝尘而去,我问刘娣,这才上午,现在要去哪里?逛街?还是回家。 刘娣道:“我们去灵隐寺。” 灵隐寺距离九姐的铺子不远,打车十几分钟就到了,买了门票,跟随大批的香客而行。 随着旅游的过度开发,灵隐寺现在商业味道很重,这座千年古刹,早已经不负昔日清幽礼佛的容光,在里面买一株禅香,稍微大一些,就要一两百元。 到了山门口,我终于忍不住问道:“刘娣,在聚宝轩你和九姐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刘娣道:“你说呢?” 我偷乐道:“那这次九姐可真是亏大了。” 刘娣停下脚步,看着我,道:“杨九儿祖上是外九行捞偏门的,她的家族现在已经洗白,其实不必在搞这些灰色行当,但她不知收敛,幸亏她手中的那枚佛骨舍利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罪过可就大了。我现在很好奇,是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避开这么多寺僧与游客,进入到石塔下的地宫,按说那个地宫的入口早就被封死了才对。” 第91章 宝塔 灵隐寺,又名云林寺,北靠北高峰,面朝飞来峰,始建于东晋咸和元年,占地面积87000平米。 灵隐寺开山祖师为西印度僧人慧理和尚,南朝梁武帝赐田并扩建。五代吴越王钱镠,命请永明延寿大师重兴开拓,并赐名灵隐新寺。 宋宁宗嘉定年间,灵隐寺被誉为江南禅宗“五山”之一。清顺治年间,禅宗巨匠具德和尚住持灵隐,筹资重建,仅建殿堂时间就前后历十八年之久,其规模之宏伟跃居“东南之冠”。 清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康熙帝南巡时,赐名“云林禅寺”。 灵隐寺主要由天王殿、大雄宝殿、药师殿、法堂、华严殿为中轴线,两边附以五百罗汉堂、济公殿、华严阁、大悲楼、方丈楼等建筑构成。 寺中有两座石塔,名曰两石塔,经过一千多年的岁月沉淀,被风霜寝室很严重,虽然经过多次修缮,亦是岁月斑驳。 两石塔相距43米,高12米,为八面九层。 刘娣大博士变身成为了导游,对我道:“石塔最初建造时,共有4座,现在就剩下大雄宝殿左右两座,塔基磐石,雕刻“九山八海”。须弥座之上雕仰莲,束腰八面刻寸楷《大佛顶陀罗尼经》。再上每层均是平座、塔身和塔檐三部分组成,塔的外形完全依照木塔的形制分段雕凿砌筑,并逐层收分。塔身八面形,有四面由槏柱把塔壁分成三间,明间做成壸门式,雕凿出实榻大门,并细腻地雕出门钉和金环铺首,次间浮雕立像。另外四面不分间,上浮雕佛、菩萨和佛教故事等。角柱圆形,上部有明显收分。阑额上雕饰“七朱八白”。塔檐五铺作重栱出单抄单昂,上檐雕出筒板瓦、戗脊、椽子、飞子、滴水和瓦当。三层有石匾书“吴兴广济普恩真身宝塔”十字。严格地说,白塔实是一座模仿木结构形式的经幢,与其称之为一座建筑物,不如称之为一件雕刻品,或是一件模型。” 刘娣滔滔不绝,侃侃而谈,我顿时惊为天人。 刘娣是学考古专业的,并不是专业导游,前阵子刚到杭州,虽然来灵隐寺游玩过,但并没有请导游讲解,没想到她竟对灵隐寺的两石白塔了解的这么深刻。 我道:“真的见了鬼了,我以前以为你只对地下的死人感兴趣,没想到你还对寺庙感兴趣,你不会是想剃度出家当尼姑吧?” 刘娣白了我一眼,道:“这种石塔,与木塔不同,我在读研的时候,曾经专门针对寺庙古刹里的木塔与石塔做过研究,还写过两篇论文,你如果想知道的更多,可以到知网上下载我那两篇论文看看。” 我问道:“那地宫在哪座石塔下面?” 刘娣指着大雄宝殿左面的石塔,道:“应该是在那座石塔的地下,其实佛门宝塔底下有地宫,这不是稀罕事,古时候战乱连连,为保护佛门珍宝,寺僧都会将珍贵的佛门圣物或者一些帝王赐予的钱财,收藏在地宫里,有时候,也会将一些圆寂高僧金身或者一些骨殖舍利收藏在里面。这些塔下地宫,最初几百年僧人都会知道它的存在,但随着时代变迁,后来的寺僧也就渐渐忘记了。自从法门寺塔下地宫曝光之后,上级部门就对全国很多座寺庙的舍利塔进行勘探,发现了许多早已经消失与历史中的地宫,其中部分地宫被秘密开启挖掘过,但大部分舍利塔下的地宫,都没有被开启。” 我诧异道:“现在是个庙都变成了旅游景点,发掘舍利塔下地宫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保守得住秘密?” 刘娣笑道:“所以经常有古刹关闭修缮。”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借修缮之名,行考古勘探之实。 刘娣来灵隐寺,不为别的,就是为九姐拿出的那枚佛骨舍利。 虽说那枚是现代仿制品,但能在灵隐寺这等香客密集、寺僧众多的寺庙里,盗走石塔下地宫里的东西,肯定不是外人能办到的,应该是内鬼。 我问刘娣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难道要报警? 刘娣却摇头对我说道:“又不是真的,还是少管闲事的好,杨九儿知道她高价收的佛骨舍利是赝品,就算警察不插手,杨九儿的手段也会让那个盗窃者生不如死。” 这一点我倒是赞同的,杨九儿能在杭州立足这么多年,黑白两道通吃,光靠杨家祖上的那点门楣,是罩不住的,她的手段肯定也非同一般。 我对佛骨舍利、佛家珍宝这些没什么兴趣,在世界佛教门徒看来,释迦摩尼佛祖舍利乃是无上珍宝,但在我心中,等级要下去许多,真不如从古墓地宫里摸出来的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在灵隐寺逛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有上一柱龙头香,中午出了景区,倒像是受到了佛门四大皆空气氛的渲染,在景区外一家面馆吃了两碗没有任何荤腥的素面。 我嚼着无味的素面,和刘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大多是关于佛门舍利它下面地宫的故事,我听着无味,甚是无聊。 正好这时小威打电话过来,说铺子那边装修的差不多了,让我下午过去瞅瞅。 闲着也是无聊,一碗面还没有吃完,我就拽着刘娣出门打车去了铺子。 铺子就是一个门脸儿,不大,是阿九朋友的门店,用友情价租赁给我们的。 一间门脸儿,里面就几十平,上一任租客是买珠宝首饰的,租下来后,我就找了装修队伍对整个铺子进行了重新的装修。 陶腾古玩、玉石、文物,得要装修的古色古香,这一点上我充分借鉴了阿九的聚宝轩的装修风格,以紫檀色为主,所有的木架柜子都是定制的,然后喷上紫檀色的木漆,毕竟纯紫檀的家居实在太贵重,我还舍不得花那些本钱,当时和小威一商量,就喷个漆就得了。 铺子里已经像模像样,门外用红木包边,地板是做旧的木质地板,墙壁的颜色以灰暗为主,给人一种很有格调的感觉。 在靠近大门的地方,是收银的,纵然整体面积很小,还是在最里面用屏风隔开了一个雅间,用来谈生意的。 我和刘娣走进铺子,小威道:“有钱就是好办事,这才几天呀,就像模像样。” 我连连点头,这是我第一次做买卖,下墓倒斗毕竟风险太大,以后没准还得靠这个铺子养家糊口呢,所以对铺子很上心。 刘娣也是啧啧点头,道:“不错,不错,不过现在古玩市场不太景气,北京的潘家园最近2年也有些萎缩,你们投资了这么多钱,就不怕打水漂?“ “呸呸呸!” 小威连吐了几口口水,道:“小姑,开业档口,您就不能说点吉利话?” 刘娣耸耸肩,道:“那我就说点很现实的,这里地理位置不错,前面就是西城广场和西溪湿地,人流量很大,但是……” 第92章 杨老七 刘娣话锋一转,道:“但是,距离正式开业估计还要很长一段时间。首先,这种文玩店,至少也要将这些木架子摆满,据我所知,你们两个手中什么玩意儿也没有,还有就是,你们想好铺子叫什么了吗?也装修的差不多了,除了玩意儿,还差一个招牌。对了,工商局那边你们去登记了吗?” 我和小威瞬间傻了眼,面面相觑。 刘娣大吃一惊,道:“千万别告诉我,你们还没有去工商局那边登记?” 我苦笑一声,道:“自己开店还要登记?” 刘娣以掌击额,一副被我们打败的样子。 道:“当然要登记,还要申请经营许可证,幸亏我今天来看了一眼,不然你们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懂,开业不到3天,肯定关门大吉,这么吧,今天先定下来招牌,晚上回去查查开这种店铺需要那些手续,明天去办理。” 我心中大呼一声侥幸,没做过生意真是一点经验也没有,我和小威都没有想到去工商局注册申请这一层,不然开业后,肯定会像刘娣说的那样,不出3天就会被有关部门以非法经营之罪给查封, 铺子里已经打扫的十分赶紧,就差个招牌与架子上的玩意儿,文玩物品需要慢慢淘,我们三今天下午的任务,就是整出一个招牌来。 在最里面的雅间,就招牌名字问题,我们三方深度交换了意见。 小威第一个举手发言,道:“我看不如叫聚宝斋吧,我们是新铺子,别人还以为我们是九姐聚宝轩的分店,估计能引来不少生意。” 我立刻否定了小威的提议,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欺骗九姐,说自己是摸金校尉,想来南方发展。其实那时候我就是刚下过一次地宫的雏鸟,至于脖子上挂的摸金符,还是从楚灵王地宫潘云川等三个摸金校尉身上扒下来的,九姐之所以对我们三个另眼相看,大部分原因就是看中摸金校尉的身份。 这个谎言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迟早有一天九姐会知道我们三个其实就是探墓界的雏儿,到时会不会翻脸还说不准,要是将铺子的招牌叫做聚宝斋,就算九姐大人大量不和我们计较,但心里估计也会存在疙瘩。 刘娣也同意不能带“聚宝”二字,她道:“我在北京去过几次潘家园,大多是斋、阁、轩、堂、居这些,如乐古斋、广宝阁等,我感觉现在新时代,还用这些老名字,忒俗气,我看不如来点应景的,比如时空之吻,古今天下之类的,没准儿生意会比较好。” 我立刻反对,道:“咱们小门小店的,可不能被你用来做新时代的创业先锋,这些非主流的招牌挂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我想了想,既然我们是折腾古代艺术品的,不如叫做古艺斋,你们觉得怎么样?” “古艺斋?这名字好呀!” 小威细细的品味了一下,立刻双眼放光,赞不绝口,大拍我的马屁。 我心中得意,道:“有文化,起名字就是这么简单,刘娣你说呢?” 刘娣显然不看好“古艺斋”这个名字,道:“我保留古今天下这个招牌名字的意见。” 我笑道:“那你就继续保留意见吧,这事儿暂且就这么定下来了,招牌就叫做古艺斋,小威,你找一下做匾额的铺子,让他们用隶书书写,另外,在让他们在弄一副应景的对联,匾额制作就交给你了。” 小威拍着胸脯,道:“这点小事儿,没问题,包在我的身上。” 正好这时,九姐打电话过来,对早上急冲冲的离开表示歉意,她在楼外楼订了个包厢,晚上请我们仨吃饭。 中午吃了半碗素面,现在正愁着晚上吃什么,既然有人请客,我们仨自然欣然赴宴。 晚上7点,来到楼外楼,这里我们已经来了好几次,大堂经理对我们有印象,见我们进来,一个长腿漂亮的服务员就走过来,道:“刘先生,杨小姐已经在包厢了。” 来到包厢,推开门,我心中一愣,见包厢里不止只有杨九儿一个人,还有一个穿着褐色丝绸唐装的老头,白发苍苍,但精神抖擞,睿智的双目似乎很有深意,让人看不透彻。 杨九儿起身,道:“七爷爷,这就是我经常和你提到的摸金一门三校尉,刘阳,刘娣,刘威。” 我一听杨九儿叫那老头七爷爷,心头咯噔了一下,知道这是杨家退隐多年的前辈了,急忙上前见礼。 那老人道:“三位校尉不必客气,老头子我已经早就不过问江湖事儿,叫我杨老七就行。” 我自然不肯,最后称之为七爷。 杨老七看着刘娣,道:“摸金校尉绝迹有30年了,九儿前阵子说摸金校尉重出江湖,我就想到了你,今日得见故人之女,足慰平生。” 我们都是一愣。 听的出杨老七口中的故人之女,应该就是指刘娣。但刘娣是潘云川的女儿,这件事也只是前阵子丁老头过世,我们回村里才知道的,阿九应该并不知道。 刘娣道:“七爷,您这话是何意?莫非您认识我?” 杨老七道:“南京的岳家与杭州的杨家,本就是世交,岳西年轻的时候,和你现在几乎一模一样,我又怎么会认错?当年岳西和老九曾定下过娃娃亲,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后来岳西跟了摸金校尉潘老狗,哎,转眼几十年过去了,没想到岳西与潘老狗竟然还有后人。” 屋内所有的人,都齐齐动容,连九姐也是一脸的错愕,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原来她们杨家与与刘娣,竟然是世交,而且上辈人还订过姻亲。 关于刘娣亲生父母的事情,她也渐渐接受了,尤其是从阿阮口中得知自己的生母岳西在30年前生下自己没多久,就病逝在上海,她心中的那股怨恨也就消失了。 她直觉的认为,如果当年岳西没有死,肯定会回到小舟村接走自己。 此刻听到杨老七说他认识自己的母亲与父亲,刘娣心中又岂能不惊? 阿九因为今天上午刘娣帮她甄别了佛骨舍利是赝品之事,对刘娣十分感激,知道我今天上午去聚宝轩找她,是想询问一下阿阮背后老板的事情,但她也不太清楚,所以请出了七爷爷过来,或许七爷爷能知道一些。 不料,正事还没有说,倒是攀上了杭州杨家与南京岳家的关系。 她道:“七爷爷,你是说刘娣的母亲就是岳西?九爷爷为之心碎一生的岳西?” 杨老七点点头,道:“岳家与我们杨家以前关系挺好的,祖上都是在外九行捞偏门,解放后,我们两家暗地里也在做,但由于政策的原因,这捞偏门的行当已经没有立足之地,我们两家也就渐渐洗白了,当年你九爷爷与岳西年纪差不多,7岁的时候,两家定了姻亲,但后来时局有些动荡,赶上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岳西高中毕业后,去了内蒙插队,认识了同在内蒙插队的北京潘云川,两人很快就开始处对象。当时不是喊着男女自由恋爱,反对封建包办婚姻嘛,岳西认定了潘云川,她父母拿她也没法子,最后为了自由恋爱,岳西离开了岳家,跟潘云川去了北京,成亲的时候,岳家人就去了一个堂兄,当年你九爷爷也过去了,他很不服气岳西选择了潘云川,想去看看潘云川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杨老七顿了一下,继续道:“潘云川是一个人物,潘家祖上是曹操敕封的正宗摸金校尉,论起土下的勾当,不论是我们杨家还是岳家,都远远不及他们潘家,但很可惜,为寻找雪蟾,摸金一门全折了,就岳西一个人活着从地宫里逃了出来。” 第93章 刘娣身世 刘娣静静的听着杨老七讲述的关于潘云川与岳西几十年前的故事,那个故事对我们来说很陌生,也很遥远。我坐在刘娣的身边,感觉到刘娣心底很痛苦,很迷茫。 想来也是,这毕竟是她亲生父母的事迹,就算她从未见过二人,但这种血浓于水的感情是抹不掉的。 从杨老七的口中我们得知了一些早已经被时间所遗忘的往事,当年潘云川与岳西,在内蒙插队时相遇、相识、相恋,然后岳西就跟着潘云川走上了倒斗摸金之路。 当年北京的潘老狗,在盗墓界那是响当当的存在,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是摸金校尉,但当年国内几处大的考古发掘,都有潘老狗的身影。 如今的杨教授,年轻的时候,也认识潘老狗,所以在白狼王地宫里,当杨教授得知刘娣与潘云川有关系时,十分的惊愕。 只可惜,当年一代枭雄,最后落个的死于非命的下场,这是大部分盗墓者的下场。 死与墓中,长眠地宫,化作一堆枯骨,或许永远也不会被人找到。 我问杨老七,道:“杨七爷,当年岳西真的在上海病逝了吗?” 杨老七道:“30年前,摸金一门全折了,只有岳西逃了出来,回到了南京老家,那时候正值天寒地冻,听说她回到南京时已经病的不轻,后来又被岳家人送到了上海大医院医治,但没多久好像就过世了,老九应该知道的多一些,当年岳西病重的时候,托人找过老九,老九连夜赶去上海,见了他最后一面,刘娣,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父母的事情,有空可以去看看你的九叔,他见到你一定很开心。” “九叔?” 我们几个都是眼珠子一瞪,尤其是九姐,更是有些意外。 她道:“七爷爷,难道说刘娣姑娘和我爸是同辈?” 杨老七笑道:“她生母岳西曾经与你九爷爷订过娃娃亲,按照杨岳两家的关系来攀,你得叫她一声姑姑。” 噗…… 小威一口酒就喷了出来,怪声怪气的道:“小姑,你有多了一个大侄女。” 我见气氛有些怪异,尤其是九姐看刘娣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便岔开话题道:“杨七爷,我向您打听一下,关于阿阮姑娘背后老板的事情,您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杨老七道:“我听九儿说了,这一次凤阳朱元璋的喇叭就是他夹的,岭南的秦八爷都能请的动,来头不小的,你们这些小辈,没事儿还是少招惹他们。”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杨老七肯定知道什么,道:“我们没想惹他们,只是感觉很奇怪,他好像对刘娣很另眼相看,当时在朱元璋地宫里,他留了一个锦囊,上面写着地宫里面的事情听刘娣的,好像事先预料到刘娣不肯打开朱元璋棺椁,而且我们村一个老人,也因为这伙人上吊死了,总要搞明白他们是什么人。” 杨老七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伙人在20多年前就出现了,虽说也做外九行,但大部分都是正经的营生,直接下土的玩命活儿,他们很少直接参与。背后的老板,他听说是一个女人,当年大约30来岁,现在那个女人应该有60多岁了,他们在江浙沪一带势力不小,资金雄厚,很会做生意。3年前,这个老女人一出手就是1亿美金,在海外拍卖行一口气拍下了69件流失海外的珍贵文物,回到国内,又以两倍的价格在倒卖给国内富豪收藏,这一来一回就赚了1亿美金,听说她对冥器情有独钟,这一次你们能帮她找到朱元璋地宫,摸金校尉只开王侯大墓,我料定,过不了多久她还会找你们的,不过你们也不必怕她,南京岳家现在还没有倒,那个老女人最多只是借用你们摸金校尉的手给她找王侯大墓,不会对你们有加害之意。” 我点头,杨老七说的不错,阿阮背后的老板很神秘,但似乎对我们还不错,凤阳夹的那个大喇叭,我们仨就收了300万,秦八爷那边死了几个人,收的钱应该比我们要多的多,加上当日打开盗洞的那个工程队,这个神秘老女人前前后后估计搭进去了一千多万,结果在朱元璋地宫里,连根毛都没有捞到。但最后她好像也不生气,并对没有迁怒与我们。 现在我就有些担心,万一如杨老七所说的,这个神秘老女人再来找自己,我到时该不该推掉? 去凤阳找朱元璋的地宫,是因为他们拿早已经过世多年的岳西做威胁,如果不是因为岳西,我才不帮他们,下一次再来找自己帮忙寻找地宫,会不会还用其他方法胁迫? 一顿饭吃的很压抑,席间,九姐问我那铺子装修的怎么样了。 我对她说,已经装的七七八八,已经找人做匾额招牌,明天一早去工商局那边申请注册。 结果九姐笑道;“工商局那边我有熟人,好办,你把资料准备好,我和你一起过去,几天就能办下来。” 我大喜,急忙敬酒谢过九姐。 有了刘娣的生母岳西与杨家的这层关系,我和九姐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许多。 大约到了晚上10点多,我们才离开楼外楼,都喝的晕乎乎的,连杨老七都喝了几杯老酒,脸色有些发红。 杨九儿与杨老七有专职司机,扬长而去,我们仨都晕乎乎的,就打了个车回到住所。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九姐电话就来了,问我这边资料准备的怎么样,等会儿开车过来接我去工商局那边。 我还没有睡醒呢,迷迷糊糊的对她道:“九姐,这才几点儿,我起床后查查需要什么资料。” 结果九姐道:“你不会什么资料都没准备吧?” 迷迷糊糊说了几句,挂上电话,我继续蒙头大睡。 一觉睡到大中午,起床洗漱之时,刘娣正好提着几盒子外卖从外面进来,摆在桌子上。 我快速的刷牙洗脸,走过去对她说道:“想吃什么打电话叫外卖就行,不要自己下去买。” 刘娣摇头道:“人得多活动,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我道:“小威呢?” 刘娣道:“一大早就出去了,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走前还说不回来吃午饭,让我们自己解决。” 我用屁股想都知道,这厮肯定又出去约会了,真搞不明白,这家伙的桃花运咋就这么旺盛? 刘娣带回来的外面,主要是清淡为主,知道我喜欢吃肉,所以弄了一份回锅肉,其他则是香菇青菜、麻婆豆腐等。 我打开电视,和刘娣坐在餐桌上,开玩笑的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像两口子?” 刘娣看了我一眼,道:“我们好像还没有离婚吧?” 我立刻想起在白狼王地宫里,刘娣拿我做挡箭牌说我是她丈夫的梗,不禁莞尔。 刘娣问我,道:“那铺子马上就可以开业了,进货渠道你有没有?” 我摇头,道:“我哪有什么进货渠道,你有什么建议?” 刘娣放下筷子,关于我和小威的店铺,她还是挺上心的,毕竟如果做亏了,要砸进去不少钱。 她道:“像你们这种新开的小门脸,还是走低端路线比较好,先收一下价格比较低的前清的旧玩意,或者鼓捣一些赝品之类的,就算赔钱了也赔不了多少,以后如果真能做起来,到时再收一些价格比较高的古董也不迟。” 第94章 败露 刘娣的话,直说到我的心里边去了,我和小威虽说现在一夜间暴富了,但这种暴富,还不够在杭州买套房子呢,真正拿得出手的好东西,这点钱也收不了几件。 家里倒是有一件小威从白狼王地宫里偷偷倒腾出来的白狼王的黄金面具,那玩意值钱,但谁敢出手?除非我是嫌自己命长? 现在唯一的途径,就是正如刘娣说的那样,先从价格低的前清旧物着手,什么怀表呀,珍珠玛瑙啊,做旧的瓷器啊,奇石呀,赝品山水画之类的。 这些假货价格低,利润小是小点,但稳妥,有保障,不至于一下子就亏很多钱。 古玩这行当,是3年不开张,开张吃3年,纯靠一张嘴,看你会不会忽悠。 九姐那个聚宝轩,我去了好几次,也没见到几个客人,但九姐依旧赚的盆满钵满,这就是这个行业的特色。 我道:“刘娣,北京人头你熟悉,潘家园是国内最大的古玩商铺集散地,要不咱们去一趟北京潘家园淘淘,没准能低价淘到几个真玩意。” 刘娣道:“潘家园龙蛇混杂,真东西不是没有,但大部分都是做旧的赝品,不过现在除了这个法子,也没别的法子了,等小威回来和他商量下,最近我们就去北京。” 我摇头,道:“又不是去倒斗,不要这么多人,店里这边也需要人最后的修缮,我和你一起去行了。对了,你的老师杨教授有没有联系过你?你怎么说也是吃国家粮饷的,都快给你放一个月的假了,好像没有找你回去工作的意思。” 刘娣道:“早上我和黄鹂通过电话,她前几天已经回北京工作了,但老师一直没有联系我,估计是另有安排吧。我们考古这一行,和其他工作不一样,受文物局的管束,闲的时候几个月也许都是给博物馆修理破损的文物,忙的时候,也许连续几个月都在野外考古挖掘现场,说不准。” 下午的时候,九姐打电话过来,问我材料准备的怎么样了。 去工商局注册经营范围许可证,其实并不繁琐,现在国家开放政策,注册公司都不需要几个钱了。何况工商局那边有九姐的朋友,我只是准备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如法人身份证、4寸免冠照等。 下午,九姐开车过来带我们去了工商局,填了一份表格后就算完事了。 从工商局回来的路上,九姐和刘娣的话不多,我昨晚喝多了,今天脑袋疼,也没有说什么,车里气氛有些压抑。 最后还是开车的九姐道:“刘校尉,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道:“这两天先去北京转转,看看能不能淘些东西。” 阿九道:“嗯,你们那个铺子也差不多可以开业了,是该先张罗张罗。” 我笑道:“主要是最近太累了,这2个月,连下了3座大墓,想休息一段时间。” 阿九道:“说起下墓,我听威爷说,你们好像从四川回来一件宝贝,听说很值钱,怎么,有好东西不拿找九姐出手呀。” 我心咯噔了一下,心中暗骂小威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九姐口中的我们从四川带回来的宝贝,肯定就是指白狼王的那个造型精美的纯黄金打造的面具。 我看了一眼刘娣,果然见刘娣皱起眉头也在看着我。 我强效道:“九姐,小威那德行你也不清楚嘛,三两黄汤下肚,能吹出第二个地球来。上次我们去四川,主要是为了救刘娣,当时下墓了还有杨思才、陈学横教授和几个考古专业的学生,我们纯属救人与调研,就算有贼心,也不敢在几大考古教授面前摸东西呀。” 阿九笑了笑,道:“原来是这样呀,我还以为有发财的机会你忘记了九姐呢。” 我道:“哪敢啊,以后别听小威吹牛皮。” 阿九将我们送到小区门口就驱车回去了,我们和刘娣乘坐电梯上楼,回到房间已经是下午4点多。 一路上沉默的刘娣在关上房门后,忽然道:“你们是不是在白狼王地宫里带出来什么东西了?” 我心中一沉,连忙道:“怎么可能,在地宫里开棺之后我就昏迷了,还是小威将我背出来的,我就算想摸几件青铜器,也没那个机会呀。” 刘娣摇头,道:“如果你们没带出来冥器,阿九今天不会这么试探的。” 我不敢看刘娣的眼睛,从小我就怕她的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眸,只要对着她的眼眸,我说谎就会心虚。 于是我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两瓶水走了过去,丢了一瓶给刘娣。 道:“刘娣,你认识小威快30年了,从小到大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就凭那张嘴,什么话到他嘴里估计能夸张十倍,信不得。” 刘娣狐疑道:“你们真没有带出来什么东西出来?” 我立刻摇头,义正言辞的道:“我对天发誓,那时候我昏迷了,我什么东西也没有带出来。” 其实我耍了一个小心机,我是昏迷了,我是没带什么出来,可是小威带出来了,这也没有违背我发的誓言。 刘娣见我发誓,似乎打消了疑虑。 我心中暗道侥幸,道:“我先回屋休息,等下小威回来一起出去吃饭。” 我走进房间,关上门,嘴角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得意。 可就这时,房间玄关大门关闭的声音响起,然后我就听到小威的声音道:“小姑,刘阳呢?” 我心中暗道不妙,急忙打开门,想要小威拽进屋子里统一口径。 不料还是晚了一步,刘娣道:“小威,刚才九姐说要出100万买你从白狼王地宫里带出来的宝贝,你卖不?” 小威一愣,随即破口大骂,道:“本来还以为阿九这女人挺仗义,现在我才认识到原来她也是小人一枚,100万当然不能卖,刘阳说那黄金面具能卖个天文数字,区区一百万,打发要饭花子?” 我站在房间门口,慢慢的转头,用额头撞着墙壁。 刘娣转身,叫道:“刘阳!” 我身子一抖,道:“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好像失忆了,对,失忆了。” 5分钟后。 我小心翼翼的从床底将那只黄金面具拽了出来,上面用报纸包裹了好几层,还用海绵保护,相当安全。 当我将报纸一层一层的打开,刘娣看到了那个黄金面具,整个表情都变了。 她惊呼一声,道:“白狼王的黄金面具!你们胆子还真大,竟把这个盗出来了。” 我立刻道:“这个问题,我已经严肃批评过小威了,当时我昏迷了,不然绝对不会坐视小威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 小威伸着头,道:“这个真的很值钱吗?” 刘娣指着他,怒气冲冲的道:“你给我墙根站好,谁让你乱动的?你这知道这面具代表着什么吗?怪不得当日在地宫里我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这个面具,原来是被你装起来了。这黄金面具完全可以和埃及图坦卡蒙法老的黄金面具相媲美,无价之宝,知道什么是无价之宝吗?比一级国宝还要珍贵稀有的宝贝!” 第95章 神秘铭文 刘娣发现了白狼王黄金面具,大发雷霆,但现在已经这样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枚纯黄金的面具,其精美工艺,一点不逊色埃及图坦卡蒙法老金字塔里出土的那件闻名世界的黄金面具。 几年前,图坦卡蒙法老黄金面具在修缮保养时,被工作人员不小心将玉质胡须给弄断了,足足上了好几天的全球新闻的头条。 现在倒好,我们手里也有这么一个烫手山芋。 如果说,当时就我们仨进入白狼王墓还好,可当时看到这个面具的除了我们仨,还有杨教授、陈教授、黄鹂等人,万一这个面具流传到市面上,我和小威可就真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黄金面具到底值多少钱,我只能估算一个大致范围,刘娣是考古学家,她比较懂行。 于是我道:“刘娣,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这玩意咱不出手就是了,永远埋起来,但你要和我透个底,这玩意到底值多少钱?” 刘娣情绪平复了一些,道:“多少钱,我还真说不好,大个比方,司母戊鼎是国家一级文物,现代1:1仿制的,至少要15万一个,真正的司母戊鼎,至少是现代仿制品的5000倍,这只黄金面具,应该是和司母戊鼎是一个级别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拿出手机。 刘娣道:“你干什么?” 我道:“我数学学的不好,我用手机计算器计算一下,150000乘以5000,我靠,7亿5千万?!” “啥?” 站在墙根的小威,立刻跳了起来,叫道:“你是不是多看了几个零?” 我手机伸到他跟前,道:“你自己数数,后面有7个0,是7亿5千万。” 小威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喃喃的道:“他奶奶的,我带着7亿5千万人民币到处跑,老子信了你的邪。” 刘娣见我和小威已经偏离了话题的方向,大感不满,道:“现在知道你们的罪有多大了吧?你们在古墓里摸点金饼子,这些没有太大的考古价值,我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这一次你们闯下了滔天大祸,你们还不知悔改,还在谈值多少钱?” 这个世界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要是我和小威两个人,肯定会把这只黄金面具找一个好买家出手。 但自从小舟村第一次下墓,作为考古人员的刘娣,一直在我们耳边灌输盗墓是违法的,盗墓是不对的。搞的现在我和小威都不敢再提盗墓倒斗的事儿。 我早就猜到刘娣知道小威带出来黄金面具后肯定会大发雷霆,我虽然接触这行业时间不长,但珍品与劣品还是有一个概念的。 这个面具和白狼王地宫里散落的其他青铜冥器不同,它是直接带在白狼王尸体的面部的,代表着那个时代最高超的冶金技术,研究价值与意义都非同小可。 但这个面具也不可能像刘娣分析的那样值7.5个亿。 刘娣将这个面具与司母戊鼎相提并论,在考古界或许可以拿来这么比,但在文玩界就不能这么作比较了。 司母戊鼎是啥? 那是中国迄今为之发掘出来的单体最大的青铜器物,早在1936年就出土了,当地人民一挖出这个大家伙,立刻惊为天人,视为神器,顶礼膜拜。 为防止日本人将其掠夺,当地人民又将此青铜巨鼎再度掩埋在地底,直到建国后才重新挖出来。 此鼎闻名世界,说值多少钱,就能值多少钱,是真正意义上的无价之宝。 可是这个黄金面具就不一样了,虽然是来自和司母戊鼎同时期的珍品,但没有丝毫名气,在任何的古籍中也无关于此黄金面具的有关记载。 精美程度在当时肯定堪称世界一流,但是放在今天,用高科技冶炼手段,能制作出比这更加完美的黄金面具。 所以,黄金面具除非卖给国家历史博物馆,不然很难卖的出太高价格,私人收藏,我估计最多3000万已经撑破天。 刘娣从下午4点,一直教训到了晚上8点,她也是慌了神,因为她知道这个面具的价值所在,万一露了底,后果不堪设想。 我有些饥肠辘辘,和小威说了好多的好话、软话,刘娣这才怒气渐消。 她拿起黄金面具,这面具颇重,她小心翼翼的翻转面具,忽然,她道:“这面具里面好像有字。” 我道:“好像是古犬戎的文字。” 关于面具内侧有字,我早就知道了,字是镂刻上去的,比较清晰,但应该不是中原文化的文字,歪歪扭扭的和甲骨文又十分的不同,就像是传说中的蝌蚪文。 这种文字符号我在白狼王地宫里并没有见到类似的,应该是一种犬戎族最古老的文字了,我在网上查了一些关于犬戎文字的记载,但都一无所获,至今还没有解读出上面的文字是什么。 刘娣仔细的看了看,道:“这不是犬戎文字,犬戎是游牧民族,古文字比较简单,这种文字倒像是夏商时期,用来某种神秘祭祀的铭文。” 我道:“那不奇怪,这玩意是卡在白狼王脸上的,用来祭祀也是情理之中。” 刘娣看了一会儿,道:“我似乎在杨教授的笔记里,看过这种古老铭文,好像还和麒麟目有关系,《大唐西域记》记里有记载,麒麟目本是夏朝王族用来祭祀的,到了殷商时期,成为了王室的象征,到了周幽王时,周幽王为了讨好褒姒,将麒麟目镶在了褒姒凤冠之上,但麒麟目并不是装饰用的玉石,而是用于祭祀的,这些估计就是祭祀铭文。” 我一听竟然和杨教授费劲巴拉的寻找的麒麟目有关系,立刻就来了兴趣。 我问刘娣:“你能解读上面的文字吗?” 刘娣摇头,道:“我不行。” 我又问道:“那杨教授呢?” 刘娣还是摇头,道:“估计老师也解读不出来。” 我诧异,道:“你不是说你在杨教授的笔记里曾经见过类似的铭文符号吗?既然他笔记里有记载,那他肯定对这种文字有很深的研究。” 刘娣道:“老师应该看到这种文字,如果还有谁能解读出来,那只有一个人。” “谁?” “我师母。” 刘娣道:“我师母和老师都是考古领域的权威,但因为观点不同,两人经常吵架,早在20年前就分居了,师母是国内顶级古文字专家,破解了许多古文字,包括甲骨文,她应该能破解这种祭祀铭文。这应该与老师研究的麒麟目有关系,我要找师母解读这些文字。” 我和小威一听,立刻就不乐意了,听刘娣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要将黄金面具带给她的师母。 我立刻跳出来,道:“不行,这黄金面具是我们的私有财产,你不能带走。” 小威接口道:“对对对!” 刘娣倒也不生气了,道:“对你个头,我这是在救你们,你们下墓,摸一些没有太大考古意义的冥器,我权当没看见,可这个黄金面具不同,很可能揭开尘封几千年的古人祭祀的秘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黄金面具迟早有一天会曝光,到时你们两就等着挨枪子吧,谁也救不了你们。” 我道:“既然拿都拿出来了,又能放回去,难道你的师母能有补救的方法?” 刘娣道:“如果师母肯帮忙,就一定没事,但最后你们两个别想要什么好处了,顶多共过相抵。明天刘阳你和我一起回北京。” 小威举手道:“去北京?我也去!” 我看刘娣心意已决,知道此事已经没有了其他回旋的余地,只好对小威没好气的道:“你去干什么?添乱?如果不是你和九姐说你从白狼王古墓带出好宝贝,刘娣又怎么会知道?你在杭州好好反省,免得你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小威有些委屈,说什么去北京玩不带他,简直灭绝人性,丧尽天良。 我和刘娣不为所动。 第96章 出发 第二天一早,我和刘娣就乘坐高铁赶往了北京,本来是打算乘坐飞机了,但带着黄金面具,怕被安检检查出来,还是高铁比较安全一些。 从杭市到北京,高铁需要5个小时,上车之后,见刘娣兀自在那也不想搭理我,我知道刘娣还在生气小威将黄金面具带地宫。于是我就拿出《秘葬》古书,一边翻阅一边打发时间。 《秘葬》一书应该是晚清的时候所著,我几乎可以断定,这本书就是摸金校尉写的,因为一般的风水道士,是不可能懂得这么多寻龙分金之术,而且在书中也详细的记载了历朝历代古墓的格局。 这本书跟在我身边好几年,因为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我一直没有舍得扔掉,如果不是老祖奶奶过世我无疑中发现了村口双龙捧月格局,也许我一辈子压根都不会想到这本书里记载的东西都是真的。 列车速度很快,但也很稳,几乎没有什么震动,我们乘坐的又是软卧,环境非常好。 在一边玩手机的刘娣,见我在看书,于是就放下手机,道:“刘阳,这本书的来历,你能告诉我吗?” 我以前和刘娣说过,但只是大致说了一下,并不详细,见刘娣询问,我便将前些年村里老宅拆迁,我回家整理东西,在爷爷生前躺着的床底下的墙壁夹层里发现这本书的经过一一都说了出来,足足花费了我十几分钟才说完。 刘娣听完后对我说:“听说你的太爷爷曾经跟随一个游方道士离开村里十多年,你说,当年那个道士是不是摸金校尉?” 我点头,道:“很有可能,我还能记得爷爷曾经和我说过很多关于古墓的事情,只是那时候太小,都记不清了。刘娣,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你祖上是摸金校尉,我祖上也是摸金校尉,而且机缘巧合之下我们两竟然从小一起长大,别告诉我这是巧合,我就是缘,你不得不承认。” 刘娣白了我一眼,在座位上伸了一个懒腰,道:“以后不要再提我的身世,我叫刘娣,小舟村人,你和小威嘴最好给我紧一些,我爸妈的年纪这么大了,我可不想让他们两个老人家知道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我明白刘娣的担忧,大爷爷这些年来一直视刘娣为亲生女儿,如果知道刘娣的身世,他们这么大的年纪肯定心理承受不了。 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刘娣,在楼外楼杨老七的那番话,肯定对刘娣的冲击很大。我了解刘娣,她嘴上不说,但内心中过不了这个坎。如果有一点刘娣能坦然面对自己的身世,那才是真正将此事放下。 我道:“刘娣,不愿意提我也得说,现在你的身世有了眉目,虽然你生母岳西与生父潘云川都过世了,但你还有亲人在世,南京岳家,听杨老七说,不是一般的家族,要不这一趟北京之行后,我陪你去一趟南京。” 刘娣见我表情凝重,不似在说玩笑,她的情绪也开始渐渐起了变化。 道:“岳家再有钱,和我也没一点儿关系。” 我道:“咱们不是要图岳家的钱,现在我们身上的钱,足够安稳度日,只是我举得,在凤阳的那件事,和岳家脱不了关系,没准阿阮背后的老板,就是岳家的人。” 刘娣一愣,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虽然软卧车厢里没多少旅客,但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道:“阿阮背后的老板,花了这么大人力财力,结果到了地宫里,眼瞅着就能打开朱元璋的黄肠题凑,却被你个终止了,难道你就没怀疑过吗?阿阮背后的老板,为什么要留下一封信,信上还说在地宫里若遇到重大的分歧,让所有人都听你的,显然,阿阮背后的老板对你很了解,甚至说很器重。如果不是听说岳西早在30年前就过世了,我还以为阿阮背后的老板就是岳西。” 刘娣沉默了一下,道:“何以见得?” 我道:“从我们和阿阮接触,阿阮就说,只要我们帮她取地宫里的某一样东西,直到我们从地宫里出来,他们到底要在地宫里找什么,我们都不得而知,很显然,阿阮背后的那个神秘人,知道朱元璋的地宫里会有黄肠题凑,也料到了身为考古人员的你,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开黄肠题凑的,这是属于整个华夏民族的瑰宝,我总感觉,那个神秘人花这多钱,冒这么大的风险,是在帮你开拓眼界,并不是想要染指朱元璋地宫里的冥器。” 刘娣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这一次沉默的时间很长,良久之后才抬头看着我,道:“如果阿阮背后的人,真的是南京岳家,就算我不去找他们,他们还是会主动找上我的。” 我点头同意,那个神秘人在凤阳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死了几个人,绝不是一锤子的买卖,日后肯定还会找上门来的。 我道:“我虽然阿阮背后是岳家的势力,但我有一点想不通,丁老头为什么会自杀?还是在门口的歪脖子的树上吊死的,我总感觉这里面有文章。” 刘娣从口袋了掏出了一个信封,抽出两页信纸,我一看就知道是老丁留给刘娣的那封信。 刘娣道:“我也觉得丁老头的死有蹊跷,这封信一直带着。” 我接过信,打开。 信的开头写道:“娣妹亲启,见信如唔。” “你吾甚少交集,然吾知你身世来历之谜,本想不愿道出,你有今日之成就实属不易,怎料那群人前几日寻来,只怕你要卷入其中。 刘家先祖刘文远本是明太祖朱元璋手下专司倒斗的发丘天官,倒出冥器【雪蟾】,为寻此物,三十年前,京津摸金一门潘氏四人盗掘了很多明初时的古墓,找到了古井下的刘文远将军之地宫,发现了地宫下方的楚王陵墓。 吾与刘阳爷长云兄早知地宫之所在,见四人迟迟不出,心有不忍,与潘校尉四人进入古墓后第七日与老坟山切出一条盗洞进入楚王地宫,亦迟,潘校尉四人折其三,唯救出即将临盆的潘妻岳西。当夜,潘夫人临盆,诞下女婴,取名潘娣。 然则丧夫丧友之痛令潘夫人心力交瘁,翌日离开,留下女婴。吾与长云兄秘密喂养数日,见潘夫人迟迟不归,便往祠堂告知老夫人,老夫人长子膝下无子,吾三人商议之下,便以古井捡拾为由,将女婴过继与老夫人长子膝下,改潘取刘,名唤刘娣。 长云兄与老夫人相继离世,吾是知此秘密最后一人,本想带入棺材永世不提,事态变化不是吾能所料,前日村里外人来访,探当年潘校尉遗女之下落,欲寻三十年前之故往,有朝一日必能查出你的身份。 吾思索斟酌,既然你的亲母尚在人世,此事理当与你提醒,去留取舍由你决定。 吾亦最后提醒,那伙人绝非善类,小心,小心。 丁寺沔。 2016年11月12日。” 这封信当日在刘娣的闺房,我曾看过一次,当时就感觉有点怪异。 丁寺沔是老丁头的本名,这一点我以前并不知道,只怕村里年纪较小一些也没人知道这个名字,大家都习惯性的叫他老丁头。 我再一次读老丁头的这封给刘娣的信,这才明白怪异的感觉是出自何处。 老丁头的年纪并不算大,今年最多65岁,也就是说,他是解放后出生的,但文中的语法句子,倒有点前清文人墨客的感觉,而据我所知,老丁头虽说不是文盲,但也不是那种可以写出这种文绉绉书信的臭老九,而且书信上字体圆润,刚劲用力,一看就是在书法上造诣颇高,虽然比不上书法大家,但比起刘娣这个女博士的字,要好看的太多了,而且用的全部的都是繁体字。 第97章 北京 刘娣见我对着老丁头的那封信发呆许久不说话,便问我:“你看出什么了?” 我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信文绉绉的,而且用是繁体字,老丁头就算不是文盲,也应该是认字不多的那种乡下老人,这封书信,不论是语法,用字,还是字体,都看的出,他的文化水平不低。” 刘娣道:“这一点我好像听老祖奶奶说过一些,当年你太爷爷与你的爷爷,是我们县十里八乡有名的阴师,老丁头年轻的时候,曾是你爷爷的帮工,你爷爷负责给死人找阴宅,老丁头则负责写一些挽联,所以你爷爷就教他了一些书法。前几十年,老丁头的书法很好,很多人都找他,但你爷爷过世后,他就没有再给人写过字,所以村里人除了老一辈的人知道老丁头字很好之外,我们年轻一辈的人,基本都不知道这一点了,我还是小时候听祖奶奶提起过。” 我恍然大悟,但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老丁头的字是我爷爷教的,只可惜我爷爷过世的早,不然估计我也能写一手漂亮的繁体字。 列车上很无聊,早上的车,刚起来,也睡不着,于是我就和刘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这一次幸亏没带小威那200瓦的电灯泡来,和刘娣的私人空间,让我感觉很惬意。 我们两个人有许多话题,我请教了她许多关于考古方面的知识,她也询问我关于寻龙定穴的知识,在车上聊的很愉快。 天南海北的扯,最后扯到了灵隐寺石塔下的佛门地宫宝藏。也不知道九姐将那颗假的佛骨舍利怎么处置的,当初买那颗假舍利的人下场又是怎么样呢? 5个多小时的旅途,在聊天中愉快度过,下午的时候到了北京站,这是刘娣的地头,我以前当兵的时候来过一次,还没有进城,只是到了天津,关于北京城,我有许多属于自己的幻想。 这一次来北京就两件事,第一件是关于小威从白狼王地宫里带出来的那个黄金面具,这面具是个烫手的山芋,如果没曝光,刘娣是不会多管闲事,但当初在白狼王地宫里,见到过这个面具的人有很多,还都是考古界的大拿,如果黄金面具的真的流到市面上,杨教授他们肯定一眼就认出来,那时候我和小威就倒霉了,估计连刘娣也要受到牵连。我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刘娣要带着黄金面具来北京替我们铲事,我并没有反对。 第二件事,就算为了我和小威的那个古玩铺子,现在小威留守在杭州做最后的准备工作,这一次来北京,先淘点玩意儿上架,这北京的潘家园,是古玩小商品市场的集散地,倒是不错的选择,加上有刘娣这个专业人员在身边,我对此次北京之行充满了信心。 出了车站,有些饿了,刘娣说我到了她的地盘,要请我吃好吃的。 我当然不会拒绝,结果打车来到清华大学附近的一家老北京的面馆儿,花了20块钱请我吃了一碗炸酱面,这让我立刻不爽起来。 吃着面,我口中嘀咕道:“你现在又不是没钱,咋还这么小气,就一碗面?” 刘娣问道:“那你还想怎么着?” 我道:“怎么也得来一顿全聚德的烤鸭吧。” 刘娣呸了一声,道:“想了美。” 刘娣是清华大学考古专业的博士,在研究所挂职,属于博士后的范畴,这种比较冷门专业的博士生,都是一带一教学,除了工资之外,国家对每位考古专业的博士研究生,还会补助不少钱。 刘娣的博士论文去年就通过了,但为了工作方便,她还是居住在当初分配的研究生宿舍里。 吃了面,刘娣先是给杨教授打电话,但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刘娣知道自己这个老师一旦工作的时候,为了避免打扰,就会将手机关机,也没有在意,带着我去她的宿舍。 宿舍的条件还挺好,除了研究生之外,还有一些在编的教职人员住在这宿舍楼里。 一共七层,刘娣住在3层,是一个单间,已经算是独立的空间,有差不多20平,里面还有一个卫生间。 在靠近窗户的地方,竟然还一个灶台,一罐煤气,可以看的出刘娣以前经常在这里生火造饭。 刘娣的房间很乱,我知道她从小就不爱收拾房间,衣服和书籍丢的到处都是,在床头的一个台式电风扇上,竟然还耷拉着一个粉红色的胸.罩。 我装作没看见,免得让刘娣尴尬难为情。 刘娣注意到了,急忙将胸.罩塞进柜子里,道:“我好几个月没回来了,有点乱。” 我道:“别找借口,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这房间是有点小,怎么不出去租房子住?” 刘娣道:“北京房价多贵呀,我那点工资基本都寄回去给家里还债了,哪租的起,这是员工宿舍,自己一个人住还算不错了。这屋里有点乱,我先去找杨教授,你帮我收拾收拾。那些衣服,帮我拿去楼下自动洗衣店洗洗,我很快回来。” 我一阵无语,道:“你还真不拿我当外人呀。” 刘娣刚回北京,在屋里没待几分钟,将钥匙往桌子上一丢,就急冲冲的去找杨教授了。 我看着乱糟糟的屋里,打算睡一觉,可实在太乱了,刘娣几个月没回来,床.上都积了一层灰。 无奈之下,我只好做起了钟点工,将屋里丢的到处都是书籍,都整理一下,在书桌上码好。然后将房间打扫一遍。最后将刘娣的脏衣服、床罩、被单都丢在盆里,锁上门,去楼下找自动洗衣机。 现在是下午2点左右,刚到楼下,就看到迎面走过来两个熟人。 黄丽与姜涛。 这二人看到我,也是颇为惊讶。 “姐夫?” 黄丽有些惊异的向我打了一声招呼。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黄丽是在叫我,当初在白狼王地宫里,我曾被刘娣拽着做挡箭牌,这个事儿还没有和黄丽、杨教授他们解释清楚。 我看到熟人,自然过去打招呼,道:“是你们呀。” 姜涛对我没有丝毫的好感,在四川的时候,我和小威还暴打了他一顿,加上他喜欢刘娣,知道我是刘娣“男人”之后,就没给我好脸色,此刻见到我,他也只是翻了翻眼,算是打了招呼。 我懒的理他,问黄丽道:“刘娣说宿舍楼下面有自动洗衣机,在哪里呀?我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黄丽看了看我端着的满盆衣服,都是刘娣的,不由得抿嘴轻笑,道“洗衣店在后面,姐夫,你怎么也来北京啦,上次听说你在杭州发展的。” 我看了一眼姜涛,道:“不来我不放心呀,某些小人总惦记我媳妇儿。” 姜涛脸色有些涨红,对黄丽道:“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说完,转头就走。 黄丽又是一笑,道:“姐夫,我带你去吧。” 洗衣店还比较远,路上黄丽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北京的?” 我道:“中午刚到,刘娣丢下钥匙就去找杨教授了,害的我要做起保姆。” 黄丽道:“这也不能怪娣姐,做我们这一行的,有时候在考古现场几个月都回不来一趟,也没时间整理内务。对了,威哥这一次也来北京了吗?” 在白狼王地宫里,小威对黄丽极为照顾,还冒着生命危险救过她,虽然我知道在地宫里小威一切种种的表现,都是想泡妹子,睡黄丽,但女人对这种肯为自己挺身而出的男人,还是没有多少抵抗力的。 我摇头,道:“我们在杭州盘了一个店,最近在装修,小威在杭州看着,这一次就我和刘娣回来的。” 黄丽噢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 第98章 杨教授 黄丽带着我来到自动洗衣店,就一间十平的小房间,如果没有黄丽带路,我想要找到,还真得费点功夫。 里面有6台老式滚筒洗衣机,也没有人看着,都是自动投币的。我往里面投了5个1元钱的硬币,将衣服一股脑的都倒进去,正要往里面倒洗衣液,黄丽揽住了我。 她道:“你怎么将内衣和混进去了,内衣最好是手洗,和这些衣裤在一起很不卫生。” 说完,她将滚筒里刘娣的贴身衣服都挑了出来。 我干笑道:“你们女人真麻烦,一起洗不就得了,还分的这么清楚。” 黄丽摇头,道:“不行的,我们做考古的,经常接触古墓文物,甚至是骸骨,有需要病菌,你把娣姐的内衣拿回去,让她回来后自己手洗。” 出了洗衣店,我问黄丽,道:“你也住在这栋宿舍楼?” 黄丽道:“是呀,就住娣姐隔壁,不过你们晚上动静要小一些,墙壁隔音不是很好,我这个人睡的轻,不要吵到我哦。” 我看黄丽那有些怪异的脸色,苦笑摇头,暗想这个姑娘也有一肚子花花肠子。 快回到3楼宿舍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刘娣打来的。 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碰见黄丽了,商量着晚上吃什么呢。” 刘娣道:“我在老师这边,黄丽回去了正好,你让黄丽带你过来一趟。” 我一愣,道:“我过去干什么。” 刘娣道:“是老师要见你。” “杨教授要见我?什么事情?” “你先来了再说。” 我心中狐疑更甚,杨思才教授要见我?找我肯定没好事! 但刘娣的话我又不能不听,就和黄丽说了一下,黄丽道:“那我们赶紧过去吧,最近老师因为研究麒麟目进展不是很顺利,脾气很不好,要是去晚了,指不定发多大的火儿呢。” 进门放下东西,我就和黄丽去了研究所。 清华校园没想到我这种高中都没上过的粗人都能进,兴奋中又带着几分的害怕,杨教授找我会是什么事情呢? 清华大学真大,真美,我转了一圈就心生羡慕嫉妒,在这么优美的环境中读书,简直是一种享受。 来到了考古系的研究所,很冷清,这是一个较为冷门的专业,在国内的热度一年不如一年,所以刘娣这种年轻的考古博士,国家的补助力度非常大。 我跟着黄丽在研究所转了几圈,来到了一个办公室,敲门后,里面很快就开门了。 开门的是刘娣,见我和黄丽,点点头。 我低声道:“刘娣,到底什么事情?” 刘娣摇头,轻声道:“我也不太清楚。” 杨教授比我上次在四川见到时似乎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苍老了许多,头发的白发也多了许多,估计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研究从白狼王地宫里带出来的麒麟目没有什么进展所致的吧。 杨教授坐在凳子上,见到我进来,他站了起来。 对刘娣和黄丽道:“你们两个既然来了,就去隔壁整理一下安阳古墓里挖掘出来的文物,我和小刘同志说一会儿话。” 见杨教授支开刘娣与黄丽,我的心中又是一惊,也不知道是不是刘娣和他说了那黄金面具的事儿要找我麻烦。 刘娣、黄丽走后,杨教授关上门,对我笑道道:“小刘,坐,不要拘束。” “我能不拘束吗?” 我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声,一路上都在想杨教授找我要干什么,我和杨教授可以说是一官一盗,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杨教授从事这行业这么多年,当初第一眼见到我和小威,就闻出了我们二人身上一股子土腥子味,加上在白狼王地宫我的表现,杨教授肯定多多少少知道我的身份。 我如坐针毡道:“杨教授,您有什么话就说吧,你这么对我笑,我感觉心头发毛。” 杨教授一愣,随即干笑几声,道:“其实今天你没有和刘娣来北京,我也打算这两天打电话让刘娣带你来的。” 我有些意外,道:“有什么大事吗?” 杨教授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看着我脖子处挂着的摸金符,由于摸金符盖在衣裳下面,他只能看到一节灰褐色的绳子。 他道:“你和小威是摸金校尉吧?” 我心中大惊,豁得站起了身。 杨教授对我摆手道:“你也不要这么惊讶,在白狼王地宫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刘娣,小威,身上不仅佩戴着正宗的摸金符,在地宫里开棺的时候,行的也是摸金校尉的规矩,我已经有30多年没有遇到摸金校尉了,我想问了一句,在古墓里,石棺发生尸变的时候,你用刘娣的血镇住了尸变,当时你说,刘娣是潘云川的闺女,这一点可是真的?” 我此刻心中思绪混乱,来的路上我想到了很多可能,但唯独没有想到杨教授见面一开口就直接说破了我们三人摸金校尉的身份。 冷汗从额头涔涔而下,我小心的望着杨教授,并没有否认狡辩的意思,道:“你认识潘老狗?” 杨教授一听潘老狗三个字,立刻就露出了释然表情,道:“看来刘娣真是潘云川的闺女,哎,当年潘云川救过我,没想到我和刘娣还有这么一番渊源。” 我深深呼吸着,平复内心情绪,道:“杨教授,我们仨身上的摸金符,是前阵子老祖奶奶过世时,无意中得到的,才两三个月而已,没干过啥违法勾当,上次在白狼王地宫,还是为了去救刘娣,这一点你清楚,虽然我和小威犯过了一些错误,但和刘娣没有关系,你报警抓我可以,不要牵连刘娣。” 杨教授看着我,道:“我在四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们是摸金校尉,要报警早就报警了,刘娣这些年一直跟着我,她虽然是潘云川的后人,但底子是干净的,这一点我很清楚。不过你和那个小威,肯定是下过古墓,我查过你,最近忽然账户里多了一大笔钱,应该是从地宫里摸出来的东西处理掉后的赃款吧?” 我擦着冷汗,万万没想到,杨教授早就开始暗中调查我。幸亏刘娣带着黄金面具来北京了,就算我和小威被逮到,估计也能少判几年。 杨教授看我脸上表情瞬息万变,继续道:“我很奇怪,你们是两三个月前刚刚得到潘云川的摸金符的,可你这一身观山望气、分金点穴的本事,却不是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就能达到这种地步的,这些东西你是跟谁学的,你如果想你们三个人都没事,最好一五一十的和我说实话。” 我看杨教授慈祥和蔼,并没有因为我是摸金校尉而对我严厉责问,似乎也没有要去告发我的意思,心中又惊又疑。 沉思了半晌,我决定还是和杨教授实话实说,到了这个时候,或许坦诚能换来自由。 于是,我就将自己祖上是当地阴师的事情,以及那本祖上传下来的《秘葬》古书,都说了一番,最后说到了老祖奶奶去世,我回去奔丧,发现了村口的双龙捧月风水格局,于是我和小威下去倒斗,被刘娣无意中撞破都说了出来。 我主要是说,小舟村倒斗,是我和小威干的,不关刘娣的事儿。 杨教授听我说完,微微的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对寻龙分金之术如此娴熟,原来祖上是阴师。” 我道:“杨教授,该说的我都说了,错是我犯的,和刘娣没关系,你要怎么处理外都可以,千万不要连累刘娣,她有今天的成就,不容易。” 杨教授看着我,忽然用一种很怪异的语气对我道:“年轻人,走错了路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悔改,你能和我说这么多,也算是悬崖勒马。我可以给你们保守这个秘密,但有一个条件……” 我心中又是一愣,杨教授是考古专家,这么可能容忍摸金校尉的存在? 忽然,我似乎想到了什么,此刻杨教授的表情我十分熟悉,肯定又是想利用我了。 我道:“杨教授,难道……您又要……” 杨教授看着我,打断我的话,道:“我要去找一个战国古墓,需要你这种能寻龙分金的专业人士,如果你答应帮我找到它,我可以帮你们保守你们是摸金校尉的秘密。” 我诧异道:“就这么简单?” 杨教授笑道:“对你来说很简单,但对我们不懂行的来说,十分困难。” 我沉思了一下,道:“此事我做不了主,容我回去和刘娣和小威商量商量。” 杨教授笑道:“不着急,我这边还要花一些时间准备准备,你回去好好想想。” 第99章 又要倒斗 和杨教授在办公室里说了将近2个小时的话,出来后,大热天我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有些心惊肉跳。 刘娣和黄丽在整理安阳古墓里挖掘出来的文物,此刻也到了下班的时间,刘娣见我在门口,就和黄丽招呼一声,对我道:“你先在外面等会,我马上出来。” 大约在门口等了几分钟,刘娣和黄丽换下了工作白大褂,手挽手一起走了出来。 刘娣道:“老师和你说什么了,说了这么大半天。” 有黄丽在场,我也不好说,只是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针对考古方面的一些专业知识,交换了一下意见。” 刘娣呸了一声,道:“你还懂考古方面的知识?少往脸上贴金。” 黄丽在一边道:“娣姐,我感觉姐夫很厉害很神秘,在四川的时候,我们找了几个月都没有找到白狼王地宫的入口,他到那看了几眼就找到了,还破解了河洛天演盘,很厉害!” 黄丽的这一声姐夫,叫的我蛮爽的,结果刘娣发现了,瞪了我一眼,我立刻收敛的笑意。 咳嗽道:“还是黄丽同志有眼光,是个识货的人,刘娣,你要多向人家黄丽学学。” 刘娣一边走一边用脚踢了一下我的小腿,道:“学你个大头鬼。” 我脚踝吃痛,躲到一边,有黄丽在场,我也没有机会和刘娣单独说关于下午我和杨教授谈话的内容,只能回去在和刘娣细说。 看了看时间,我对黄丽道:“黄丽,今晚想吃啥,和姐夫说,姐夫请客。” 黄丽道:“不必破费,随便吃点就行。” 刘娣接口道:“别给他省钱,走,咱们去吃顿好的。” 刘娣知道我身上有钱,终于又一次逮到了宰的机会,拉着黄丽的手就往大学校外方向走去。 我苦笑着跟在后面,无奈的摇头。 在一个高档餐厅消费了两千多,吃的我有些心疼,到了晚上8点,打车来到了刘娣与黄丽居住的宿舍楼。 两人就住隔壁房间,是邻居,平日里关系很好,刘娣比黄丽大几岁,对黄丽也颇为照顾。 来到宿舍楼房间前,黄丽拿出钥匙开门,进门前,笑道:“今晚让姐夫破费了,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还有啊,这宿舍楼的墙壁隔音效果不好,晚上别弄太大的动静。” 我和刘娣冒充夫妻,黄丽还不知道其中的底细,一路上我和刘娣也没有说破,黄丽小口甜的要死,一口一个姐夫,把我叫的还真以为自己成为了刘娣小姑的合法丈夫。 关上门后,我的表情变的凝重起来,刘娣拿着盆去楼下的自动洗衣店将下午我给她洗的衣服收收回来,见到我的表情有些凝重的样子,就问我下午我和杨教授说了什么。 我将下午和杨教授谈话的大致内容,和刘娣说了一下,主要是说杨教授早就知道我和小威是摸金校尉的身份,说是让我帮他找一个战国古墓,其实就是以此为要挟。 刘娣听了我说的之后,脸色也起了变化。 她知道自己的老师在考古这一行业数十年,肯定能看穿我和小威的身份,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穿了。 同时,她心中也满是疑问,不明白以杨教授的性格,为什么不去举报,反而将自己是摸金校尉的事情给压了下来。 她沉思了片刻,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道:“我当时没答应他,说要回来和你商量商量,你的意思呢?” 刘娣在屋子里缓缓的踱步,足足过了几分钟,才道:“刘阳,我问你,杭州的那个铺子,是不是你弄的幌子,其实你和小威打心底还是想倒斗发财?” 我心头一跳,因为刘娣是考古人员,这个想法我和小威都从没有对刘娣说起过,没想到刘娣早就看出来了。 说的也是,文玩铺子能赚几个钱?真正值钱的是地宫里的冥器,就比如小威从白狼王地宫里带出来的那个黄金面具,如果不是在杨教授、陈教授面前曝光过,拿出去倒卖,足够一个普通家庭一辈子花销用度。 刘娣看我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不错,她道:“刘阳,现在的社会,不是一百年前的旧社会了,盗墓倒斗虽然是暴利,但也十分危险,且不说在朱元璋地宫里就死了2个人,单单是国家监管法律这一块就非常的严格,老师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并没有向上级反应,这就说明老师知道你并没有做过太多的坏事,没有进过太多的古墓,或许,你和小威可以帮助老师,这一次之后,你们就收手吧。” 我道:“你是说让我答应杨教授?帮他寻找那什么战国时期的古墓?” 刘娣点头,道:“这是一次洗白的机会,由于先前在四川,你已经和老师合作过一次,这一次合作之后,就算以后有人挖出来你们倒斗的事儿,也可以有说辞,刘阳,老师既然知道了,那摸金校尉的秘密就很难受的住了,迟早有一天会……” 我没有等她说完,就打断她的话,道:“我明白了,那行,等会儿我和小威打个电话,装备都在杭州,让他准备一下,我们再帮杨教授这一次,但愿杨教授说话算话,别到时又卸磨杀驴。” 刘娣摇头,道:“老师不会的,如果想告发你们,在白狼王地宫出来后他就可以。” 和刘娣又说了一会儿话,我看了看刘娣道:“刘娣,今晚我住哪里呀?” 刘娣一愣,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快到晚上10点了,她哎呀一声,道:“都这么晚啦,我这地方小,你没法住,去对面宾馆开个房间吧。” 我翻了翻白眼,道:“你的大学校友同事都知道我是你丈夫,要是被人知道我出去开.房,会不会让他们觉得我们感情破裂了呀。” 刘娣瞪眼道:“刘阳,你那点花花肠子我清楚的很,少跟我阴阳怪气的。我们是假扮夫妻,假扮的。” 我嘿嘿笑道:“其实可以假戏真做。” “滚!” 她呸了一声。 我知道今夜又没戏了,道:“你也一起住宾馆吧,我开两个房间,你这个屋里有几个月没住人了,被子都发霉了,现在天气很凉,明天被子拿出来晒晒再住,而且我们两个都去外面住,也不会让你隔壁的邻居黄丽怀疑。” 刘娣看了看房间,床.上的被子是我下午给她整理房间的时候,从柜子里拿出来的,确实有些异味。 她道:“好吧。”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我和刘娣就出了门,刚打开门,正好隔壁黄丽的门也开了,拿着两件洗好的衣服走了出来。 看到我们,黄丽道:“娣姐,这么晚了,你们这是去哪里呀。” 刘娣道:“我这屋几个月没住人了,被子有些发霉,我和刘阳去对面宾馆先凑合住几晚。” 黄丽抿嘴一笑,道:“不会是我先前的话让你们生气了吧。我开玩笑的。” 我道:“不管你的事儿,是刘娣这屋确实不好住人。” 简单和黄丽说了一句,我和刘娣就离开了,到对面的客房开了两间,洗个澡后,已经快12点了,给小威打电话,结果电话响了几声,那边就挂断了。 估计小威又抱着哪个女人正在奋战,不然不会电话也不接。 我骂了一声重色轻友,打开电视看着午夜肥皂剧,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我知道刘娣肯定已经去杨教授那里了,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刘娣对我说,已经答应杨教授的要求,杨教授很高兴,让我不要担心。 我问道:“现在10点,我11点30去找你吃午饭。” 刘娣道:“嗯,下午我们去师母那将黄金面具的事儿给解决了,明天带你去潘家园转转。杨教授给了我一些关于那个战国古墓的资料,等会拿给你。” 第100章 师母 挂上了刘娣的电话,我拿着手机倚靠在床边看了看新闻,到了11点的时候才洗漱,来到宾馆柜台,服务员问我是不是要退房。 这一次还不知道在北京待几天呢,就又交了2000元房费。 我刚来到刘娣宿舍楼下面,刘娣就从外面回来了,身边还有黄丽和姜涛。 姜涛看到我,只是微微点头,就上了宿舍楼。黄丽则是很熟悉的和我打着招呼。 我道:“别上去了,饭点儿,去吃饭。” 黄丽笑道:“我就不当电灯泡了,下午还有事儿,你和娣姐去吧。” 我和刘娣两个人就在附近的餐馆,点了几个菜,在等待上菜的时候,刘娣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我。 道:“这是老师让我给你的资料。” 我打开袋子,里面是厚厚一叠的文件,也有图片,不论是文字还是图片,都是介绍一个已经消失的古老民族,百濮族。 我道:“百濮族?我们中国还有这么一个少数民族?我只知道听过百越族,这百濮族是什么来历?” 刘娣道:“百濮族和百越族是两个概念,百越”是古代中原人对长江以南地区诸多族群的泛称。因这些族群纷杂且中原人对他们不甚了解,故谓“百”。公元前333年,楚威王兴兵伐越,尽取吴越之地,从这个时候开始,文献中便出现了“百越”这一个新的称谓。至于百濮族,又称之为古濮族,生活在四川云贵滇边一代,也可以说是百越族中的一个族群。” 我一边看着文件上对古濮族的介绍,一边道:“这一次杨教授要找的,莫非就是这古濮族人的墓葬?” 刘娣点头,道:“好像是古籍中记载的一位濮族的族长的地宫,至于更多的信息,都在资料里,我也没有来得及看。” 我正翻看着资料,服务员端菜上来了,一觉睡到中午,早就饥肠辘辘,于是我就将文件又塞进了文件袋,等晚上回到宾馆在细看。 吃饭间,我和刘娣谈了一些关于古濮族的事情,刘娣对于那位古濮王知道的并不多,但对于古濮族却知道不少。 最早见于《尚书·牧誓》,曾参加周武王“伐纣”会盟。春秋战国时期的到楚武王时受到楚国挤压的濮人开始溯长江而上,定居在长江上游地区的金沙江流域,并进入云贵高原。 也就自那以后,古濮族开始消亡,渐渐淡出华夏文明。 这一点和犬戎族的那个白狼王十分的类似,都是躲避战火离开家园,然后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根据刘娣所说,古濮族虽然是一支少数民族,但所活动的区域盛产青铜矿石,在青铜冶炼技术非常发达,战国时期,处于楚国的统治下,主要给楚国贵族提供青铜器物。 据记载,百濮族曾经给楚威王进贡过一只巨大的青铜鼎用于王室祭祀,为了将那巨鼎运出山里,楚王派人伐树修路,折腾了好几年,才将那固定运到王宫。 如果记载是真的,那真有可能是华夏历史上最大的一口青铜鼎。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吃完饭后,我们就带上那只黄金面具,打车去见刘娣的师母。 车上,我得知刘娣的这个师母,姓牛,叫牛学琴,是杨思才教授的妻子,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古文字解读专家。 牛教授的年纪比杨思才丈夫大几岁,现在都快70了,因为在解读古文字含义与杨思才教授经常有出入,感情虽然还没有完全破裂,但确实已经分居多年,现在牛教授退休了,只挂着客座教授的虚名。 牛教授居住的地方是清华校区不远的一栋筒子楼里,这中几十年前的筒子楼虽然旧了一些,但是学区房,以现在北京的房价来说,值老钱了。 下了车,买了一篮子水果,来到了位于3层的牛教授的家。 当门打开时,我吓了一跳,事先我虽然知道牛教授比杨教授打几岁,但样子看起来似乎比杨教授老了不止十岁,很消瘦,皱纹虬起,银发斑驳,戴着一副眼镜。 看到刘娣,牛教授似乎很意外,也很高兴,道:“刘娣,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刘娣道:“牛教授,这是我的爱人刘阳。” 我没想到刘娣还拿我做挡箭牌,但还是配合的道:“牛教授好。” “啊,你都结婚啦,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刘娣随口道:“刚结。” 牛教授似乎很喜爱刘娣,拉着她走了进去,我提着果篮跟了进去。 走进房间,迎面就扑来一股老北京书香门第的气息,只见多数家具都是上了年头的紫檀或者红木,虽然旧了一些,却有一种现代居家装修中确实的那种古气。 这是一个三居室,几十年前单为分的,到处都是红木书架,就跟进入了图书馆。 自从牛教授前几年退休之后,就一直在独自生活在这里,偶尔牛教授的女儿会过来陪陪她。 牛教授别看满头银发,但精神依旧抖擞,身子骨身硬朗,给我们泡了两杯茶,道:“刘娣,我听说前阵子你们在四川考古很凶险,老杨给你放了一个大假,你既然刚结婚,就多休息休息一阵子,你和我闺女一般大,都是30岁,我外孙女都是上小学了,你可要抓点紧啊。” 我和刘娣都有些尴尬。 这时刘娣道:“老师,我这次来看您,其实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关于上次四川考古行动的。” 牛教授意外道:“噢,是什么事情?” 刘娣从包里将白狼王的黄金面具拿了出来,打开一层层的包装纸,递给了牛教授。 牛教授坐在老式沙发上,戴着眼镜仔细的看着,道:“这黄金面具样式古拙,嘴角有獠牙痕迹,不是中原文化的产物,整体修长,如狼头,多半是古时游牧民族的东西。” 我本来还有些看不上这个白发苍苍的牛教授,不料牛教授只看了几眼,竟能大致看出黄金面具是来自游牧民族,不由得收起了轻视之心。 刘娣道:“老师,你看看这面具背面。” 牛教授将黄金面具小心的翻滚来,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忽然,她的脸色微微起了变化,似乎看到背面的那些铭文之后,心中很惊讶。 牛教授大概看了有五六分钟,然后收回目光。 刘娣道:“老师,您能解读这上面的铭文吗?” 牛教授没有回答,反而是问道:“是不是老杨让你来找我的?” 刘娣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其实这面具是我一个朋友私下从四川那个白狼王地宫里带出来的,杨老师对此并不知晓,这黄金面具非同小可,我怕惹麻烦,所以……” 牛教授表情缓和了一些,道:“小娣,你也学坏了,这东西至少有2000多年的历史,堪称国宝,你是考古人员,千万不要心生贪念。” 刘娣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来请老师您帮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还希望老师帮学生一把。” 牛教授点头,道:“这倒不难,如果上面追查此事,就说是我让你带出来给我研究的,上面就没人敢为难你。” 刘娣大喜,道:“多谢老师。” 我伸头道:“牛教授,你是不是认得上面的铭文?” 牛教授看了一眼,道:“你满身土腥子味,和刘娣一样,也是从事考古这一行的?” 我干笑道:“不,不过工作性质差不多。” 第101章 天空之城 或许是因为我是刘娣“老公”的关系,牛教授没有再深究我的身份,她道:“这是已经消失很多年的古文字,曾在四川出土的一些古濮族青铜鼎上有过类似的铭文,是古人祭祀时的一种文字,准确的来说是一种咒语,这种文字很抽象,在古时只有主持祭祀的少数人才懂得,解读起来很耗费时间。” 我道:“古濮族的文字?” 牛教授摇头,道:“不,古濮族的文字已经被破解,这是专门用于祭祀的,虽然在古濮文化中发现过这种文字,但在其他地方也发现过,我对这种文字研究过一段时间,我感觉这种祭文,应该是在夏商时代的时候,从西方某个部落传到中原的,这些文字解读起来很麻烦,而且会出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你们还是尽量不要接触这些东西。” 刘娣道:“匪夷所思的事情?” 牛教授点头,道:“古人祭祀,比较神秘,甚至充斥着一些神话色彩,这些用于祭祀的铭文或者器物,本身就很邪性,最普遍的就是诅咒。70年代的时候,在陕西出土过一组祭祀用的青铜匕首,上面就刻着这种铭文,那匕首应该是活人祭的时候用来放血的,邪性很重,当时接触过那组匕首的考古人员,半年人都死了,一共是18人。还有90年代在四川古濮文明发现记录这种铭文的祭祀青铜鼎,也死了7个考古人员,疯了1个。所以,你们最好不要砰这些东西,以免惹祸上身。” 我和刘娣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娣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些往事?” 牛教授道:“这些匪夷所思的诅咒,与科学相悖而驰,加上如果传出去,社会影响会很大,所以,一些由于诅咒死人的事情,消息都是严密封锁的,不过小娣你也不要担心,建国以来,国内考古领域也就出现过4次因为古墓诅咒死人的情况,很多地方挖出来这种铭文的器物,都没事儿。” 诅咒,死亡,祭祀,铭文…… 忽然我又想起了在白狼王地宫里的诅咒,想起了在白狼王棺椁周围那些石棺与石台上躺着的上百具干尸。 很明显,白狼王在死后,他的族人杀了许多人为他殉葬,按照那诡异的干尸分部格局看来,很有可能是在进行着一种神秘的亡灵祭祀。 我心中忽然感觉,那价值连城的黄金面具,就像是变成了毒蛇一般恐怖。 刘娣还好,她是典型的无神论者,当然不会相信诅咒杀人这么一说,并未将牛教授的话放在心上。 牛教授收起了黄金面具,从里屋拿出一个紫檀木盒,将黄金面具装在了里面。 我一直不情愿将这么贵重的冥器送给别人,但此刻,看到牛教授将黄金面具装进盒子里的那一刹那,我整个人仿佛都轻松了许多。 随后的几个小时,牛教授和刘娣谈论了许多最近刘娣考古的发现,牛教授也分享了一些自己退休后解读出来的一些古文字,我像一个电灯泡,对于这场谈话根本插不上什么嘴,只能干坐在刘娣的身边听着。 快天黑的时候,牛教授非要留我们吃饭,刘娣推脱还有别的事情,就告辞了。 回到刘娣居住的宿舍楼,天刚有些发暗,回来的一路上我都没有怎么说话,到了宿舍,刘娣这才发现我神色有些不对劲,便开口询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那黄金面具? 我摇头,对她道:“牛教授说的那什么诅咒杀人,听着挺瘆人的,难道真的有诅咒?” 刘娣道:“哪有什么诅咒?考古死人在以前就经常死人的,就跟土夫子一样,经常遇到危险,要是死了人就说是诅咒杀人,那诅咒就太多了。师母说的那些事件,我看多半是刚出土的冥器上,有古时候的细菌,或者那些冥器上早就被涂抹了剧毒,所以与之接触的人接二连三的中毒死了,这不稀奇,最近二三十年,随着设备的进步,考古发掘已经很少出现这种意外事故了。” 刘娣的话,我虽然不太相信,但也给我起了一定的心里安慰作用,心情好了一些。 在宿舍里说了一会儿话,隔壁的黄丽就回来了,她见刘娣的屋里灯亮着,就过来敲门。 她手中拿着一包刚出锅的板栗,递给我们吃,然后对我们道:“刚下班的时候,杨教授找我,让我告诉你们,3天后出发去贵州。” 我道:“你也去?” 黄丽耸耸肩道:“我和姜涛都会跟去,这一次杨教授说估计很艰难,经历过白狼王地宫的事儿,我本来不打算再去深山老林里冒险的,可杨教授说,这一次你和小威哥也会跟去,你们能耐挺大的,有你们在,我就不怕了。” 我心中暗暗嘀咕:“你还真能看的起我。” 我感觉这一次去寻找古濮王地宫之行,恐怕比白狼王地宫之行还要凶险,我是打算就我们仨过去,杨教授要什么宝贝,我们仨挖,现在看来,估计又要去一大票人,尤其是杨教授,极有可能会亲自前往,他年纪已经不小,要深入云贵高原,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谁也担待不起。 我寻思着,明天找杨教授和他讲清楚,尽量阻止他亲自前往。 我随手拨了几个栗子,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6点,就问道:“黄丽,你还没有吃饭的吧,一起吧。” 黄丽笑道:“怎么好意思又让你破费。” 我道:“没事,就在对面宾馆下面饭馆随便吃点。” 吃完饭,黄丽一个人回宿舍了,我和刘娣直接来到了宾馆,时间还早,刘娣就在我的房间里看着今天杨教授给的关于古濮族的资料,我则和小威打电话,让他将杭州的装备都整理一下,又给他列了一个清单,让他在杭州采购,如果有些装备市面上买不到,就去找九姐帮忙。 小威一听又要行动,整个人都沸腾了,拍着胸脯叫道:“一切包在我身上。” 和小威说了十几分钟,挂上电话,看到刘娣一边看资料,一边用手机上网查找。 我道:“看出什么门道了。” 刘娣道:“关于古濮族的资料,网上很少,这些文件里的资料,都是现在还没有解密公开的,网上有一篇文章,关于芒怀文化的,上面提到过,在芒怀文化中,在一万多年以前,有一群居住在南亚、东南亚沿海一带的百濮族系,通过澜沧江、怒江及伊洛瓦底江而上进入了内陆的云南及缅甸北部,并在云南的滇西、滇西南一带定居了下来,到秦汉时代,他们雄踞整个滇西、滇西南一方。他们是南方丝绸之路上中国与西边印度、阿富汗、南边南亚沿海文化经贸往来及交流的使者,当然也是这条古道的实际掌控者,这应该就是我们要寻找的古濮族,资料里显示的古濮王,是战国晚期的一位君主,名字叫做贺亗萨仁,一个暴君,和我们内地的秦始皇差不多,迷信长生之道,动用了大量的人力、财力,给自己修建死后的地宫王陵,他在位是公元前330年到公元前285年,一共45年,那地宫王陵就修建超过20年,估计规模不比秦始皇陵差多少,资料上显示,地宫是修建在彩虹云端,是一座天空之城。” 第102章 潘家园 “天空之城?” 我对此嗤之以鼻,估计就是修建在半山腰上的地宫,古人为了增加神秘度,非要给冠上天空之城的名头。 刘娣继续翻阅资料,道:“这资料里说,古濮王贺亗萨仁十分的残暴,不仅将为他修建王陵的工匠民夫都杀死了,还杀了几千军人与平民为之殉葬,不过这都是民间野史,并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显示当年贺亗萨仁杀了几千人。” 我道:“其他还有什么吗?” 刘娣摇头,说道:“其他有用的信息并不多,只能圈出贺亗萨仁地宫的大致方位,不好找,这方位我用卫星地图看了一下,估计至少有方圆两三百里,而且都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海拔也很高,到处充满了不稳定因素。” 我眉头一皱,开始我就觉得此行不太对劲,不然杨教授也不会找我帮忙。 现在要在方圆两三百里的原始森林里找一座两千多年的地宫,无疑是大海捞针。 我道:“刘娣,有个事儿我要和你好好说说,瞧现在的情况,杨教授恐怕要亲自前往,你也看到了这一次危险的很,杨教授那身子骨,要是在途中出了什么意外,谁也担待不起,明天你去找杨教授说说,他要啥,我们去找就是了,他没必要亲自前往。” 刘娣微微的点头,杨教授年纪确实不适合这么高强度的探险,那类似野人山的高原,年轻人都不见得能吃的消,更别说是杨教授这种60多岁的老人。 刘娣道:“我明白,明天我找时间和老师好好谈谈这个问题,不过老师的性格倔的很,如果他真的决定自己亲自前往,没人能劝的住,我只能试试。” 翌日,我睡到了早上9点醒来,刘娣就住在我对面的房间,我洗漱之后就去敲她的门,敲了几下也没有人回应,回房拿电话拨打她的手机。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我问她在哪呢。 她说:“你醒啦?都快10点了,你真能睡。我刚才在老师这里谈昨晚你说的事情,你下来吧,我快到宾馆了,等会儿我们去潘家园转转,给你的新铺子收点玩意儿。” 因为古濮族的事情,我对此行收玩意的事儿倒是不太上心了,主要心思放在了贵州之行上。不过总不能为了杨教授的事儿,耽误了本家的买卖,于是我打起精神出了宾馆。 刚出来,就看到刘娣与黄丽二人走来了。 我有些奇怪,以为就刘娣一个人呢,没想到黄丽也跟来了。 黄丽道:“今天周末,我正好没事儿,娣姐说去潘家园,我就不请自来,姐夫,你不会生气了吧?” 我生气倒是没有,本来打算和刘娣谈论一下摸金校尉的的事儿,现在有黄丽在场,就不好谈了,只能回来之后再讨论。 潘家园是国内著名的古玩集散地,多半都是赝品,也不是没有真品,要考眼力见,如果是不懂行的人来这淘宝贝,基本都会骗的血本无归。八九十年代刚改革开放的时候,不少老外都被坑过,现在那些老外也学精了,很难再被骗了。 我对古玩文物了解不多,主要研究方向是观山望气、寻龙分金,做旧的赝品与真品,我还真的看不来有什么区别,不过有黄丽和刘娣这两个考古界的大行家在场,我也不担心会被骗。 杭州铺子的目标最初早就和刘娣商量过的,前期不会做很大的投资,主要先做一些民国与前清的旧物,或者弄一些做旧的瓷器、字画以及一些劣质玉石之类的,先用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探探市场,如果行情允许的话,后期在做一些利润高的古玩,如果行情很糟糕,也亏不了多少钱。 刘娣为了我和小威能改邪归正,对杭州的铺子比我还上心,似乎她总觉得,如果我和小威有了属于自己的稳定生意,就不会整天想着跑到深山老林里去寻找大墓,一来盗墓倒斗是违法的,二来地宫里什么凶险都可能存在,在前不久朱元璋的地宫里,装备如此精良还折了三个人,刘娣也不愿看到我和小威哪一天死在地宫里,像自己的生父潘云川一样,死了几十年,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打车来到了潘家园文玩市场,我立刻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虽然事先早就听过北京的潘家园文玩市场很火爆,但没料到是如此的火爆。 大多数都是练摊的,一张折叠小凳子,面前地上铺着一张破布,上面就是各种眼花缭乱的小商品。 这里什么商品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大到前清的雕花木床,小到指甲盖大小的纽扣,林林总总让人应接不暇。 或许今天是周末的缘故,潘家园的人非常的多,就像是乡下赶庙会一样,人山人海,极为热闹。 这些淘宝的人,主要都是流连在各个摊位前,上了年纪的人居多,其中不乏眼力高的高手,但潘家园9成以上的商品,都是做旧的赝品,所以流连的人比较多,真正掏钱买的人却很少。 除了当街练摊的,这里大致分为几个区,比如古建房区、古典家具区、现代工艺收藏区、石雕石刻收藏区等。 潘家园和老北京的琉璃厂不同,潘家园主要是文玩古洞,琉璃厂则是古书字画,两者主要经营范围不一样。 刘娣对字画不是很懂,所以今天先带我来潘家园古玩旧货市场来看看。 我们三个人在人群中走着逐一看着两边的摊位,刘娣对我说道:“你的铺子刚开张,不需要进太多的货,摆满货架就可以了,有几样真品撑着门面,其他都可以用做旧的。” 有刘娣和黄丽这个专家在场,我基本不费劲,一路转下来,就收了几十样大大小小的东西,由于刘娣就是做考古这一行的,眼力毒的很。 比如收一个笔洗,摊主天花乱坠的说了一通,说是乾隆年间的,要2万块钱,结果刘娣150块钱拿下。 逛了一大圈,我们仨手里都拎着大包小包,前前后后花了五六万块钱,看天色也不早了,准备回去。 可刘娣在一个摊位上发现了一件玩意儿,那玩意是一支木梳子,半圆形状,颜色是深灰色,很不起眼,在梳子的上面,还雕着一些精致的花朵纹路。 刘娣蹲在那地摊前,看了几眼,然后拿起几件上面的物品在手中把玩,最后拿起了那个木梳子。 摊主是一个皮肤很干黑的中年人,穿着打扮倒是像几十年前的老农民,还带着一顶暗蓝色的老式布帽,看到有生意上门,他立刻来了精神,开始说他这些东西有多么多么的好。 刘娣随手把玩着手中的木梳子,道:“老板,这东西多少钱呀。” 摊主咧嘴道:“姑娘真识货,这梳子是前清时江南一望族小姐的饰物,后来流落民间,我花了很大代价才从一个老太太手中收的,既然姑娘喜欢,就给7000块钱吧。” 刘娣又在手里掂了掂,还放在鼻子前闻了几下,然后道:“7000太贵了吧,2000吧。” 我一看7000,心中暗暗一笑,那梳子,一看成色就感觉档次很低,要7000还真敢开口。本以为刘娣要几十元拿下,结果刘娣竟然报价2000,这一路走来,收了一个民国烟斗,才1300,这破梳子怎么可能值2000? 我刚要说话,忽然,身边的黄丽轻轻的拉了我一下,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 第103章 出发! 黄丽示意我不要说话,我立刻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刘娣不可能坑我,所以刘娣手中的那个品相明显上不了台面的木梳子,应该不是普通的东西,我看不出来,但黄丽和刘娣一样,都是专业的考古人员,常年与古物冥器打交道,黄丽也是看的出来那木梳子有些门道。 有了黄丽的提醒,我心中有了底,站在一旁看着刘娣与那摊主的讨价还价,最后以2530元的价格,买了那个木梳子。 装盒之后,离开了那个摊位,我立刻迫不及待的问道:“刘娣,这梳子真的值两千五?” 刘娣拿出梳子,道:“扬州胭脂苏州花,延陵梳篦第一家。那摊主不知道这梳子的价值,这是典型的延陵梳篦,看成色应该是前清的物件,所谓【宫梳名篦,情同伉俪。延陵特产,花开并蒂】,黄丽,你能看看这梳子。” 黄丽伸手接过,看了几眼,道:“这上面是花开并蒂雕刻确实精致,梳身存在一道道裂缝,裂缝里色泽暗淡,应该是常年埋在土里的,最近才重见天日,估计是盗墓贼最近从哪个小姐夫人墓里盗出来的,是冥器,价值不低。” 我一喜,道:“真的呀,哎呀,既然那摊主不识货,为什么还要开两千啊,我看开两百就能拿下来。” 刘娣拿过梳子,放在木盒里,道:“刘阳,这梳子回到杭州转手卖个九姐,不会低于十万的,那摊主也不易,多给一些钱算是你积德了。” 我愕然,道:“我这啥也没干,就赚了十万?” 刘娣摇头道:“今天在潘家园收了这么些东西,就这个梳子最值钱,幸亏今天来,不然懂行的人看到了,估计立刻就被收去了。潘家园就是这样,9成以上的玩意儿都是假的,但也有真东西,有些真东西连卖家都不知道它们的价值。” 我今天又上了一课,暗暗寻思以后要多多研究古物鉴定,以后自己来收真东西。 忽然,我想到一件事,问道:“你们两个都是考古专业的研究生,没事的时候来潘家园转转,花低价收点真东西,然后高价卖出去,岂不赚翻了?” 刘娣道:“我没这爱好,钱够用就成,不过黄丽和姜涛他们倒是经常来这里淘宝,不然你以为黄丽给她父母买的大房子的钱从哪里来的?” 黄丽吐了吐舌头道:“娣姐,你说的太轻巧了,好东西哪有那么好找的呀,你看看这潘家园,龙蛇混杂,其中不乏眼力高的大师,但凡上了点档次的东西,一露面就被收了,今天是运气好,遇到一个不识货的摊主,平时哪有这么好的东西让你收,来十次,也不见得能看的上一件东西,大部分真东西摊主都很清楚后它的价值,报价都非常高,就算收了也没什么利润。哎,这延陵梳篦我怎么开始就没发现呢,十几万从我眼前溜走了!不行,姐夫,你今天赚翻了,我要吃烤鸭!” 今天收获不错,我心情大好,一挥手,道:“走着,全聚德。”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刘娣一边在北京潘家园、琉璃厂收一些玩意,一边将收来的东西通过物流快递到杭州,小威在那边接收,已经将铺子里上货,等这一次贵州之行结束之后,就考虑正式开张。 杨教授在北京准备贵州之行的东西,小威在杭市也没闲着,有了几次下墓倒斗经验,在古墓地宫里可能需要用到的一些物资装备,该置办就置办,很多专业的装备,市面上是买不到的,小威就去找九姐帮忙。 九姐门路宽,市面上很少见到的倒斗装备,她基本都能搞到。尤其是金刚伞,在朱元璋地宫里的时候,阿阮提供的倒斗专业用品金刚伞,用途非常大,可以防止弩箭、机关,也可以当做武器,这金刚伞我们是没有的,这一次小威通过九姐,弄了3把。 还有专开自来石的万象钩、背尸用的捆尸索之类的,小威在杭州基本都置办齐全了。 在北京等了七八天,杨教授那边传来消息,说可以出发了。 刘娣没有说服杨教授,杨教授还是坚持自己亲自前往,离开北京前,刘娣的师母牛教授,忽然让刘娣过去一趟。 刘娣从牛教授那里回来的时候,将上次交给牛教授的那个黄金面具也带了回来。 我一看到黄金面具,立刻心惊肉跳,道:“牛教授不是说这玩意是祭祀用的,有诅咒,你咋又给拿回来了?” 刘娣无奈的道:“你以为我想啊,是师母让我带回来的,师母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们要去南下寻找古濮族,让我们把这个黄金面具带上,毕竟面具上刻着的是古濮族的文字,没准到时能用的上。” 我问道:“这些文字牛教授解读出来了吗?” 刘娣点头,道:“这段时间,师母一直在研究上面的古铭文,确实是用于祭祀时的文字,她已经破译了,古濮文化与现在的百越族、壮族、土族都有一些关联,师母根据这个方向,破译了上面的文字,是比较涩口的语言,她已经教给我了。” 我没想到黄金面具能失而复得,有些意外,也有些害怕。万一上面真被下了什么厉害的诅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牛教授上次说过,因为这种祭祀文字而死的考古人员,最近几十年有很多。 刘娣已经将黄金面具带回来了,我也不好载再说什么,让她准备一下,明天离开北京去贵州。 和刘娣商量了一下,大家分为两批南下,我和刘娣先走一步,到贵州贵阳与小威汇合。由于这一次也算是考古勘探,杨教授走的是正规渠道,先和当地的文物局接洽,然后再与我们汇合。 话语休繁。 第二天一早,退了房,我和刘娣就先乘坐飞机离开了北京,小威已经早2天从杭州离开,装备也从杭州提前托运到了贵阳。 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飞机,到达贵阳机场,小威早2天就到了,租了一辆车来接我们到宾馆。 一上车,小威就开始兴奋的喋喋不休,说什么不以摸金倒斗为目标的摸金校尉,不是合格的摸金校尉,这阵子在杭州没下墓,他整个人都不自在了,再不找个大墓倒一下,他肯定会寂寞而死。 我对此嗤之以鼻,道:“你少嘚瑟,这一次杨教授他们也会来,你小子悠着点,别总把摸金校尉挂在嘴上,祸从口出,你难道不明白这一点吗?” 第104章 汇合 贵州省,简称“黔”或“贵”,地处西南腹地,与重庆、四川、云南、广西接壤,是西南交通枢纽。境内地势西高东低,自中部向北、东、南三面倾斜,全省地貌可概括分为:高原、山地、丘陵和盆地四种基本类型,高原山地居多,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说,是全国唯一没有平原支撑的省份。 几千年的华夏文明,在这里并不实用,或许因为此处多山少田,中原人很少有人垂涎这里,在古代,这里就被中原人视为蛮夷之地,生活着很多少数民族。 来之前,我就看过杨教授给我的资料,还网上搜索了一些当地的县志史料,对这里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 小威早我们2天来到贵州的贵阳,于是就充当地头蛇,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贵阳这个西南大都市的人情风貌、小吃美女。 我和刘娣是中午坐的飞机,飞了4个小时,此刻正是傍晚6点,于是就让开车的小威先不要着急回下榻的宾馆,先找个地方吃饭。 说到吃,刘娣一点都不含糊,道:“我以前来过这边两次,这贵阳当地的有名的糯米饭、米豆腐、金鱼饺、南瓜包、麻辣烫都很好吃。” 我立刻道:“我亲爱的小姑,你是素食者,不代表我和小威都跟着你吃糠咽菜,到了这里,当然要吃辣子鸡、阳郎鸡、牛干巴,我当兵的时候,有一个战友就是贵阳这边的,整天在我耳根边嘀咕这边的好吃的,今天终于有机会了,当然不能错过。” 每个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特色的小吃街,当地特色小吃,在大酒楼是很少能尝到正宗的,最好是去那种小吃街。 我们三个用手机导航,来到了小吃街,胡吃海塞,到了晚上10点才回到宾馆。 小威找的宾馆还不错,200块钱一晚上,开了三间房。 登记之后,回到房间,小威就将从杭州带来的装备都拿了出来,五花八门的,除了武器什么都有。 我和刘娣将所有的装备都掏出来清点了一番,黑驴蹄子,捆尸索,百炼精钢伞,罗盘,飞虎爪,万象钩,尼龙绳,折叠铲,洛阳铲,蜡烛,打火机,火柴,指北针,手电筒,干电池,冷焰火等等,因为要进山,小威这厮还准备了几个大水壶、一个小铁锅、盐巴调料,说是在山里如果断了粮,可以打点山跳野味就地BBQ。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我立刻对他这个想法表示肯定。 我们准备的装备都是根据我们三个习惯需要准备的,至于杨教授那些人的装备,我们没准备。 小威道:“司令,政委,这此采购这些玩意,可花了不少钱,那杨教授能不能找公家报销,咱们不能赔本做买卖呀。” 我没好气的道:“要等见了杨教授,你把发.票给他,看他能不能给你报。” 小威道:“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从九姐那弄的,没发.票呀,你早说啊,早说我就让九姐开票子了。” 我耸耸肩道:“那就没法子了。” 这一次南下贵州,是福是祸还说不准,杨教授拿我们的身份要挟,万一事成之后他反悔了怎么办,一纸诉状将我们告到有关部门,刘娣或许能被开脱,我和小威这两个逐渐走向正宗的摸金校尉,可就真的要遭殃了。 在贵阳等了2天,杨教授他们才姗姗来迟。 我本以为他们到了贵阳之后就会汇合我们立刻出发,不料杨教授说还要在等等,需要在贵阳文物局办理一些手续。 如此这般,又等了几天,眼看着到了元旦,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虽然贵州位于副热带东亚大陆的季风区内,气候属于亚热带高原季风湿润气候,全省大部分地区冬天气候温和,冬无寒冬,但毕竟我们是要进山,山里气候诡变无常,再拖下去,万一下山里下了雪,封了山,那就完蛋了。 等杨教授的手续办完,又是两天,到了第4天,杨教授打电话给刘娣,让我们明天早上与他们汇合。 第二天一早,我们仨背着装满装备的背包,来到汇合地点,已经停靠着两辆五菱荣光面包车,上面都有贵阳文物局的标示。 杨教授这一次考古行动,是秘密的,但也必须在文物局备案。 关于杨教授亲自来,我对此就很不满,他年纪这么大,现在要进山折腾,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抗的过来还两说呢,照我的意思,他老人家要什么冥器告诉我,只要他给的资料是正确是,我就有把握圈出那个地宫,进去拿了他想要的东西带回北京给他就是了,没必要亲自前来。 现在一看车上的人,我更不满了,人数远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多,除了姜涛与黄丽这两个杨教授的学生之外,还有上次和我们一起下过白狼王地宫的司机陈锐,与陈学横教授,除此之外,还要另外两个年轻男子,看起来二十多岁,应该也是考古专业的学生。 黄丽看到我们过来,拉下车门,叫道:“威哥!” 小威乐了,哈哈大笑道:“哎呀呀,这不是黄丽大妹子嘛,好久不见,你又漂亮啦。” 上次在白狼王地宫里,小威冒险救过黄丽的命,对此黄丽一直记在心上,上次我和刘娣到北京,刘娣没看到小威还有点失望呢。 我没空理会小威,对下车的杨教授等人道:“怎么这么多人?呀,陈教授也来啦。” 陈教授呵呵一笑,他比较年轻,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对我道:“小刘同志,上次你大显身手,让我们成功一睹白狼王地宫的风采,这一次又要麻烦你了。” 我道:“麻烦谈不上,只是,这不是观光旅游,这么多人真的好吗?” 陈教授比较健谈,笑道:“人多一些,大家相互也有个照应,其他人我就不需要多做介绍了,这两人……” 我看着那两个年轻人道:“这是我的学生,冯磊、蒋书远,都有很多次考古经验,但对进山勘探还是比较缺乏实际经验,这一次正好让他们历练历练,我和老杨都快退休了,日后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呀。” 我看了一眼冯磊与蒋书远,这两人和姜涛一个德行,眼高于顶,丝毫没有将我放在眼中,看到看向他们,也只是点头示意。 第105章 麒麟目 一行10人,乘坐2辆面包车,我,刘娣,杨教授、陈教授、陈锐坐在前面一辆,开车的是陈锐,小威、黄丽他们则是乘坐第二辆,跟在后面。 出了贵阳市区,上了76国道,一直向着东南方向行驶。 杨教授给我的资料,我最近研究过,我们此次主要寻找的是贺亗萨仁的墓葬,根据资料显示,这个贺亗萨仁,是先秦以前战国时的百濮族的国君,当时百濮族主要活动在四川境内,属于战国七雄之一楚国的底盘。 因为受到楚威王的压迫,这个贺亗萨仁就带着大部分的族人迁徙,进入了云贵高原山区。从这一点上来看,和上次我们在四川倒的白狼王的犬戎部落有些相似,当时犬戎攻破镐京之后,各诸侯国组成联军征讨,不得以之下,犬戎部落离开了长期盘踞的陕甘宁区域,向更远处的迁徙,当时白狼王就是带着一批族人,向南迁徙,到了四川境内的。 百濮族早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关于它的记载很少,最著名的应该就是战国到西汉时期,在贵州的濮人为主的夜郎王国,至于夜郎王国,估计就是贺亗萨仁将族人迁徙到贵州之后,在他死后建立的。 在少量的文献史料中确实提到过贺亗萨仁这个人,性格有些残暴,而且和后来的秦始皇比较相似,因为受到汉人文化的影响,他十分迷恋道家术士的长生之说,钟爱炼丹之术。杨教授给我资料中,也有一部分资料上推测,贺亗萨仁当年带着族人迁徙到云贵高原,受到楚国的压迫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他是深信尸解成仙之道,想要找一处风水宝地建造一个庞大的地宫,还坑杀了上万族人为他陪葬,说是自己死后就会尸解,那些随他陪葬的人,都会跟着他一起复活成仙。 资料多是野史与民间传闻,官方史料《史记》中并没有关于此类的记载,我也不知道杨教授从哪里搞到的这些资料。 车上,杨教授对我道:“小刘,我给你的资料你都看了吧,这一次能不能找到传说中古濮王贺亗萨仁的地宫,就靠你了。” 杨教授没有事先知会我,就带着这么多人一起前来探墓,让我心情很不好。 听到他的话后,我道:“资料看是看了,但您老人家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资料上说,这贺亗萨仁带着主人南迁之后,进入了云贵高原,虽然资料上模糊了记载了贺亗萨仁地宫可能存在的区域,但规模太大,方圆有两百多里,而且都是绵延起伏的山峦,找起来难度很大。” 杨教授道:“没这么大区域,最近我和老陈又翻了一些古籍资料,结合最近几十年发现的古濮族的墓葬遗迹,这贺亗萨仁的地宫,应该是在榕江县与从江县交汇处区域,现在布依族的一个自治区附近。” 我心中暗骂,原来杨教授根本就没有将核心资料交给我,给我的估计只是无关紧要的文字记录,按照给我的资料显示,想要在莽莽大山中找到两千多年前的地宫,难道非常大,在机会如此渺茫之下,杨教授还非要亲自前来,敢情是他已经确定了地宫的大致范围,心中十分有把握,知道多半不会白跑这一趟。 我道:“杨教授,您还是不信任我呀,现在已经在车上了,您说您知道那什么百濮王地宫的大致位置,那我就没用途啦,我看还和小威还是打道回府吧。” 陈教授老奸巨猾,看出我语气不对劲,笑着打圆场道:“你误会了,有些资料,老杨是不清楚的,是我这两天在四川这边整理的,我和老杨研究了一下,虽然知道大致位置,但还是有方圆近数十里的区域,到了地方,还得有劳你出手才行,这贺亗萨仁十分迷信汉人的道家文化,生前身边术士很多,这地宫应该是根据风水之术选址的,这寻龙分金,观山望气的手段,在四川时就让我和老杨大开眼界,这一次还得请你多多帮忙才行。” 我见陈教授和蔼可亲,心中怒气消散了一些,又听他有些拍我马屁的味道,我立刻有些飘飘然了。 道:“老陈啊,看你这话说的,真是太抬举了我,不过嘛,不是我吹牛皮,若论这观山望气、寻龙分金的手段,我刘阳活了30年,还从未见过有谁比我高明的。你放心,只要那贺亗萨仁的地宫是根据风水选址的,我就能圈出来。” 身边的刘娣,实在是听不下去我在两位教授面前大吹特吹,她伸手暗中悄悄的拉了我一下,示意我适可而止、见好就收,别把牛皮给吹破了。 然后她岔开话题道:“老师,这一次我们要找百濮王陵墓做什么?” 杨教授道:“濮族文明源远流长,有文字记载,可追溯到武王伐纣时期,其他考古发现,更是将濮族文明推到万年以前,濮族文化中的祭祀文化,影响深远,根据考证,春秋战国时期到两汉时期,汉人祭祀文化,很大程度的受到了濮族祭祀文化的影响,尤其是王室祭祀活动中,濮族祭祀文化随处可见,上次我们在白狼王地宫里找到的那枚麒麟目,应该和濮族祭祀活动有关系,如果真的如此,那么,迷信长生之说的贺亗萨仁的地宫里,肯定有关于这种祭祀活动的遗迹。” “麒麟目!”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原来这一次寻找古濮王陵墓,竟然还是与那神秘的麒麟目有关系! “怪不得牛教授让刘娣将白狼王的黄金面具带来,看来牛教授早就知道杨教授此行的目的了。” 关于那什么麒麟目,我一直十分好奇,在《秘葬》古书与潘云川笔记中,都未曾有过关于麒麟目的记载,上次在白狼王地宫里开棺之后,我就昏迷了过去,并没有看到棺椁中的麒麟目。 后来在小威的描述中,麒麟目就是一颗小孩拳头大小的暗红色鹅卵石,椭圆形状,顶多算是一块大的宝石,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当然否认小威的观点,上次在白狼王地宫里,那么多青铜器、漆器,杨教授与陈教授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扑那麒麟目而去,可见麒麟目绝对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上次在北京,就听黄丽说杨教授研究麒麟目一直没有什么进展,这一次估计是想通过百濮王地宫,看看能不能找到破解麒麟目的方法吧。 我心中对麒麟目更加的好奇了,道:“杨教授,上次在白狼王地宫我昏过去了,还没有见到传说中的麒麟目呢,这麒麟目到底是什么呀?” 路途漫长,一时半会还到不了目的地,杨教授与陈教授对望了一下,最后杨教授道:“这麒麟目,是一块神秘的玉石,之所以说它神秘,因为自商周王朝开始,麒麟目就一直是王室君主所拥有的,后来根据考证,麒麟目是来自天外,可以与神灵沟通,君王拥有它,就相当于掌握了与神灵沟通的渠道,在那个神权至上的年代,麒麟目就被冠以的许多神秘的神话色彩……” 杨教授每当说起麒麟目,神色都有些激动,我心想,他老人家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放不下,学学和他分居的老婆牛教授多好,退休后在养养花,遛遛狗,偶尔带带外孙女,享受天伦之乐。 第106章 布依族 开始的时候,走76国道,还不觉得贵州的地形如何如何崎岖,当进入榕江县境内的时候,一直在车中研究讨论关于百濮王的我们,渐渐的都不说话了。 前面开车的陈锐,根据导航,进入榕江县与从江县的交汇处附近时,下了国道,拐进了一条崎岖的山路,此刻从车里向车窗外看去,高低起伏的山峦层层叠叠,一眼看不到尽头。 贵州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的说法,到了此刻,终于领略到这云贵之地的高原风貌。 从贵州出来,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榕江县,下国道进入山路时,我特意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11点,进入崎岖的盘山公路上开了大约2个多小时,下午1点左右,来到了一个名字叫做下江镇的镇子,这是我们的中转站,到了这儿,好路就算走完了,再往前走,就不仅仅是崎岖山路这么简单,估计连像样的水泥路都没有了。 车子开到了镇子上一个小饭馆,刚打开车车门,后面车上的小威就跳下来,弯腰呕吐。黄丽拿着一瓶矿泉水给他漱口。 我打趣道:“威爷,你这是咋的了,平时自诩天上星宿下凡,咋还晕车呀。” 小威怒道:“他奶奶的,这地方真是穷山恶水呀,路修在山窝窝上,一圈一圈的,跟肠子打结,绕的老子头晕眼花,还有车上那几个瘪犊子玩意,一个比一个会装逼,一路上净是扯那些史记啊、历史啊,老子不吐才怪,你说,都是大好青年一枚,不懂得享受人生乐趣,净扯那些没用的整啥玩意?不行,等下我要换车。” 我呵呵笑道:“那行,等下威爷你来前面这一辆,杨教授与陈教授会教你重新认识人生。” 一听到杨教授与陈教授,小威顿时不咋呼了,后面车上也就听听姜涛、蒋书远、冯磊三个人在装逼,说的还是比较符合年轻人的话,可杨教授与陈教授这两个臭老九,都是上了年纪,一大把年岁,上次在白狼王地宫就领教过两个人功力,要真和他同坐一辆车,估计还不等到目的地,自己就会一命呜呼。 一行10人,在饭馆简单的吃了点午饭,休息了大约一个小时,将车子加满油,继续赶路。 过了下江镇,山路更加难走,和我之前预料的一样,连盘山公路都没有了,只剩下坑坑洼洼的石子路,而且多年失修,道路状况非常差,车子上一颠一颠的,我这个当过兵受过训练的都有点吃不消,更别说上了年纪的杨、陈二人教授了,幸亏午饭吃的不多,不然这些食物估计还没有消化,就会从胃脏里颠出喉咙。 车子在山路上行的贼慢,身边不少牵着骡子的村民,都比我们车子走的快,开了3个小时,实在是走不了了,前面是茫茫大山,大山下有一个布依族的村子,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一路上很少说话的司机陈锐开口道:“杨教授,前面就是布依族的银丁寨了。” 我们拿出地图查看。 费了好半天,才找到了银丁寨的所在。 这方圆数百公里,都是少数民族的自治区,其中布依族、桐族、壮族、苗族等少数民族居多。 银丁寨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布依族的古老寨子,不大,这些年来,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这些曾经封闭在大山里的布依族年轻族人,和其他少数民族一样,基本都离开大山,到外面上学工作,寨子里没有多少年轻人了,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空巢老人与带着娃的留守妇女。 我看着地图,道:“这银丁寨还真是偏远呀,都快到了从江县、榕江县与云南、广西的交汇处了。” 杨教授颠簸了一路,神色有些不佳,道:“按照计划,到了这里,我们只能弃车步行了,今晚先在银丁寨过一宿,找个当地的向导带路进山。” 我点头同意,道:“向导必须要有的,这山连山的,搞不好会迷失在山林里,还是找个熟悉周围地形的向导比较方便。” 车子进入银丁寨,天色刚好黑了,由于这些年国内旅游开发做的不错,这种深山里的少数民族寨子,很受城里驴友的欢迎,虽然这些村民穿着古老的布依族民族服饰,但寨子里有专门供进山冒险的驴友的农家乐、小旅馆。 布依族,中国西南部一个较大的少数民族。2010年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有287万余人。现位居全国56个民族人口排名第12位。 贵州省的布依族人口占了全国布依族总人口的97%以上,是布依族最主要的聚居地。主要聚居在省内黔南和黔西南两个布依族苗族自治州,以及安顺地区的黄果树大瀑布所在地——镇宁布依族苗族自治县,关岭布依族苗族自治县、紫云苗族布依族自治县,在贵阳市也分布着10余万布依族,六盘水的盘县、六枝以及毕节地区织金县也有布依族聚居,省外的布依族散居于云南、四川、越南北部等地。 布依语属汉藏语系壮侗语族,有本民族古文字,20世纪50年代又创制了布依文。布依族以农业为主,布依人的祖先百越民族最先发明了水稻种植,为世界稻作文明作出重要贡献。享有“水稻民族”之称。 布依族由古代僚人演变而来,唐代称“西南蛮”,宋元以后籍中称“蕃”、“仲家蛮”,明、清称“仲蛮”,民国称为“仲家”、“水户”、“夷族”、“土边”、“本地”、“绕家”等。 1953年,贵州省各地布依族代表经过协商,根据本民族的意愿,正式统一用本民族共同自称“布依”为族名。 布依族喜欢依山傍水聚族而居,一般是十几户或几十户为一寨,也有上百户至几百户的。 布依族的居房与傣族竹楼相近,但是用木头作主结构,住房有“干栏”式楼房、平房和石板房,最具特色的是石板房。 干栏式3间3层竹木结构。底层不砌墙,用木料作栏栅,关牲畜,中层用凤尾竹编扎四周,用以住人,上层堆放杂物。屋侧用毛竹搭一阳台,直通楼面,可乘凉、晒物。称之为“吊脚楼”。 眼前的银丁寨,就是典型的布依族寨子,大约有上百户人家,受到地形的限制,几乎所有的房屋都是依山而建,在山阳处,有一条小何从山脚下蜿蜒而过,周围生长着茂密的竹林或风水树。寨前田畴纵横,河溪环绕,岸柳成行。 现在正好是夕阳西下的黄昏,金色的夕阳照耀下,说不出的美丽。 我们一路上颠簸,在看到眼前的山里田园风景,浑身的疲惫似乎都舒缓了许多。 第107章 打架 我们住进了一家寨子里专门开农家乐的小旅馆,现在是冬季,进山的人不多,整个寨子没有多少旅客驴友,我们这十个人在一群穿着布依族黑底花边服饰的族人中,显得极为的异类。 到了银丁寨,杨教授与陈教授就带着文物局的批文,去找村书记,看看能不能寻个山里的向导,我们则是来到投宿的农家乐。 农家乐叫做“羊叶子农家乐”,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经营的,长的倒不错,但皮肤很干燥,有些黑,打听下才知道老板娘叫做羊叶子。 小威一听“羊叶子”立刻笑出了声,道:“还有人姓羊呀。” 姜涛一脸鄙夷的道:“没文化真可怕。” 小威大怒,叫道:“你说谁呢!” 我拉住小威,道:“咱们是无产阶级中下贫农,不和这些臭老九一般见识。” 这时姜涛倒是起劲了,道:“今天我就给你们上一课,布依族原本是没有姓氏的,成婚后的男子叫做【抱】,女子叫做【娅】,未成年的男子叫做【凡】,女子叫做【买】,比如抱某某,或者娅某某。古代因为战乱,有汉人躲避战祸,逃进这里,因为布依族没有姓氏,经常被汉人所看不起,鉴于此,族中老人便决定给族人取姓氏。当时正好身边有羊,所以,就取了【羊】姓,最初布依族的姓氏,几乎都是羊,后来他们发现人数太多了,就在【羊】字上去掉首尾,便有了【王】姓,再后来,又融合了大量的汉人姓氏,比如韩、何、陈等,但布依族中,最多的姓氏还是【羊】与【王】。羊姓在汉人中很少见,但在布依族却是最常见的一种姓氏。” 听姜涛这么一解释,我和小威这两个如假包换的文盲这才了解了布依族的一些文化,但见到姜涛那得意的嘴脸,我俩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道:“哎呦喂,姜大博士真是好学问呀,可惜呀,这里没管子。” 一边的黄丽道:“要管子做什么?” 我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要拿根管子,从他嘴里捅下去,看看到底什么玩意啊,堵住了他满肚子的学问。” 小威接口道:“啊呸,我看是满肚子草包!不就是博士嘛,有啥了不起,再卖弄那点恶心的学问,咱哥俩就撂挑子,让姜大博士带着大伙儿寻找百濮王地宫。” 我道:“小威,咱不和他一般见识,毛爷爷说过,要团结,不要分裂!他瞧不上我们,我们还看不上他呢。古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百无一用是书生,他这种人连书生都算不上,顶多是书呆子,除了死记硬背课本的那点知识外,估计连五谷杂粮都分不清。” 小威没好气的道:“老子早就瞧他不顺眼了,一路上在车里,总是在我面前装逼,哼,幸亏老子最近修养好,换做以前,早一鞋帮子扇在他43寸的大脸上。” “你!” 姜涛被我们两激的面红耳赤,指着小威用上海话骂道:“小赤佬!” 我道:“怪不得这么拽,原来是上海贵公子,小威,揍他!” 小威早就看姜涛不顺眼,撸着膀子就上,结果被黄丽给拉住了。 陈教授的那两个学生蒋书远与冯磊,上次也参加过白狼王地宫的地面挖掘,和姜涛都是好朋友,此刻一看要开打,两个人急忙山前推搡小威。 由于小威被黄丽拉着手臂,施展不开,被冯书远与冯磊这一推,脚下没站稳,一个踉跄,带着黄丽都跌坐了在地上。 我一看这还得了,甩掉背包,叫道:“他奶奶的,仗着你们人多想群殴呀!弄死你们!” 我上去一脚踹在了大高个蒋书远的小腹上,反手又是一个倒勾拳,打在了冯磊的右脸颊。 小威看我一个人对付三个人,怕我吃亏,来不及爬起身来,连滚带爬的扑上,抱住了姜涛的双腿,用力一扯,姜涛摔倒在地上。 他骑在姜涛身上,左一拳,右一拳,打的姜涛毫无还手之力。 冯磊与蒋书远见状,再度想要冲来,我弯腰拽出了地上背包上挂着的折叠铲,喝道:“谁敢过来!” 看我这架势,冯、蒋二人立刻就怂了,站在几米外不敢靠近。 黄丽见我们打了起来,尖声叫道:“刘娣姐,快来呀!打起来了!” 刘娣和陈锐在和老板娘在商量住宿和晚饭的问题,听到黄丽的尖叫声,跑了出来,见到小威骑在姜涛的身上,扭打成一团,而我则提着折叠铲护在旁边对冯磊、蒋书远对峙。 刘娣大步的跑来,叫道:“住手,都住手!” 她和陈锐合力,将小威从姜涛的身上扯开,小威起身后还不忘踹了姜涛两脚,口中骂咧咧的道:“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上次怎么揍你的吗?再在我的面前装逼,我废了你!呸!” 姜涛虽然有一米八的个头,但论起打架,又怎么是小威这个混混的对手,几番纠缠扭打,小威没见受什么伤,姜涛倒是鼻子冒血。 刘娣将小威拽到一边,陈锐则是上前将受伤的姜涛扶了起来。 刘娣气急败坏的对我和小威道:“你们两个又搞什么?” 小威一脸愤怒道:“不怪我,是那小子骂我是小赤佬!我能不收拾他?而且是他们先动的手,三个人打我一个!不信你问刘阳。” 我立刻点头,道:“这倒是真的,刚才我们正在进行友好的学术探讨,姜涛那家伙却开口骂人,不仅破坏了学术探讨该有的美感,还仗着人多,先将小威推翻在地,我们这完全是正当防卫。” “我信你们才怪!” 刘娣明显是了解我和小威的脾性,道:“你们两个给老老实实的待着,再搞这些事情,我对你们不客气!” 见陈锐抚着姜涛进厨房去洗脸,她也跟了过去。 她走后,黄丽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暴力!大家都是朋友,怎么说打就打呀。” 小威道:“我和你是朋友,和姜涛那小子不是朋友,他满肚子坏水,对刘娣还有非分之想,又总爱装高大上,我不揍他揍谁?” 刘娣都拿我们没法子,更别说是黄丽了。 我伸手将刚才丢在地上的背包拿了起来,看了一眼一旁的冯磊与蒋书远,然后对小威道:“我们进去吧。” 第108章 野人传说 羊叶子农家乐的老板娘羊叶子,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农村妇女,模样生的倒是蛮俊俏的,为人也健谈,银丁寨里有五六家农家乐,专门接待从城里来的驴友,她这家是最大的。 在门前打架,并未影响她做生意,她从石缸里舀出水给姜涛清洗鼻血,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道:“你们这些城里人呀,一言不合就出手,倒有点山里人的习性。今晚给你们烧点山里的野味补补血气,保证你们在城里大酒店吃不到。” 布依族有说的是布依语,属侗台语族的一支,他们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也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文字,自从解放后,尤其是最近二十年,九年义务教育普及,寨子里的孩子先是在村里读小学,到镇子里读中学,年老一辈的老人,对说普通话很吃力,但稍微年轻一些的,都会说普通话。 我惊讶道:“老板娘,你这普通话说的挺好呀。” 羊叶子笑道:“我以前在县城读过高中,还在大城市打过工,后来结婚了,就在寨子里开了这么一家农家乐。” 这时,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布依族小姑娘,穿着黑色为底的布依族民族服饰,手腕上与脖子上都戴着银饰,长的十分清秀。 我和小威立刻就被吸引了。 小威用胳膊拱了拱我,低声道:“都说少数民族妹子个顶个的水灵,看来还真不是胡乱吹的,瞧这小丫头,要身段有身段,要脸蛋有脸蛋,瞧那一双大长腿,女明星也没几个比的上吧。” 我大点其头,道:“小威同志,没想到这一次你我的审美出奇的一致呀,看来跟我在一起时间久了,你的审美也提高了好几个档次,这姑娘还真不赖,就是年纪小了点,不然娶回去当老婆。” 小威道:“小呀?你觉得小,俺觉得正好,这种十八九岁的山里小姑娘,都是纯洁如水,哪像城里那些女人,浓妆艳抹,没一个正经玩意儿,不是假膜,就是硅胶。” 我看着小威,道:“你丫的可千万不要犯思想政治错误,这都是祖国小花朵,万一伤害了少数民族同胞的感情,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喽。” 小威干笑道:“我也就说说而已,怎么说我也三十岁的人了,不可能的摧残这是十八九岁的祖国花朵。再说了,在云贵一带本就邪性,听说这山里的女人都会下蛊,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我嗤之以鼻,道:“难怪人家姜涛说你是文盲,这是布依族,又不是苗族。” 小威道:“别以为不知道,这附近是少数民族自治区,其中就有苗族住在这片大山里。” 那漂亮的小姑娘似乎听到了我们的话,朝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我和小威立刻缩了缩脑袋,有些心虚。 后来才知道,这个漂亮的布依族小姑娘叫做王芳,是老板娘的小姑子,今年刚上大学,正好这几天元旦放假,回到寨子里。今天这里来了不少人,她过来帮助烧饭的。 我们几个人坐了两桌,我,刘娣,小威,黄丽四个人坐一桌,与我们不和的姜涛他们则是坐一桌。 天黑了,在白炽灯下瞪着今晚的晚饭,等杨教授与陈教授回来,无聊之下大家就开始侃大山。 所谓入乡随俗,到了这贵州地界,说的自然是贵州的故事。 不知不觉,黄丽说起了贵州黔南山区里的野人。 我和小威对贵州这地儿并不熟悉,一听黄丽说野人,我立刻说道:“野人?不是在神农架嘛?咋这里也有。” 黄丽道:“这黔南野人传说,并不少见,甚至比神农架的也要久远。就拿这当地的一件事来说吧,也是在这榕江县,1996年,快到年口了,榕江县水尾乡摆拉村一个苗人老汉,60来岁,在乡场上刚置办完年货回来,路经一牛圈时,被一个雌性野人掳走,在山坎森林下将老汉强.暴了,那老汉因此而死。这事儿当年闹的沸沸扬扬,很多人都知道。” 我和小威眼珠子都是一瞪。 小威怪声怪气的道:“敢情这野人也好这口呀,不过强.暴一个老汉也不解渴呀,怎么着也得抓一个壮小伙呀。” 我道:“小威,你这种思想是典型的资本主义贪得无厌,野人嘛,就不要挑剔这么多了嘛,能有个男人就不错啦,再说了,我估计那野人是实在找不到配偶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先找人类借个种,免得他们灭绝了。” 刘娣和黄丽一听我们两个完全不理会这个野人故事的重点,反倒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个雌性野人强.暴苗人老汉的问题上,她们两个女人都是一脸黑线。 好在我们也都不是初次相识,黄丽也清楚我和小威的脾性,倒也没说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尴尬而已。 刘娣接口道:“这个新闻我也知道,黔南山区的野人,当地人又称之为【变婆】、【人熊】,估计是一种野兽,类人猿那种,世间哪有那么多野人呀。” “有的。” 这时,正好老板娘羊叶子走了过来,道:“我男人就是被变婆拍死的。” 我们一听就来了兴趣,小威挪开屁股,道:“老板娘,你详细说说。” 羊叶子道:“那是1年多前,也是这个时节,从城里来了几个人,说要进山打野猪,要一个向导,这个时节山里天气多变,阴冷的很,最好的猎手也不敢贸然进山,可我那小姑子马上要上大学,那伙人出价又高,我男人为了钱就带着他们进了野人沟,大约过了七八天,那些人抬着我男人回来了,那时我男人浑身上下每一块完整的,没多久就咽气了,后来才知道,在野人沟遇到了变婆,除了我男人之外,还有一个来打猎的城里人,也受了伤。” 我道:“山里有很多猛兽,袭击你丈夫的,也不一定是变婆呀。” 羊叶子摇头,道:“肯定是变婆,错不了的。你们这伙人不会也要在这个时候进山吧。如果要进山,就在这附近的几个山头转转,千万不要往里走,尤其是那野人沟,凶险的紧,每年都有城里来的游客在那片山林子里出意外。老人们都说,那附近有一座大坟,有许多阴兵守护着,变婆就是阴兵变化的,所有进入那片山林的人,都会被吃掉!” 一听有坟墓,我们几个立刻变了脸色,连忙询问羊叶子关于那大坟的事儿。 结果羊叶子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在一百多年前,一场山洪冲出了几百个尸骨,还有一些冥器,早几十年,有考古队来找过几次,但都没有什么发现,至于那大坟的具体位置,以及是什么年代的陵墓,至今还没有定论。 第109章 风水之术 我们一边等待今天的晚饭,一边等待拿着文物局批条去寨子里找向导的杨教授,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香喷喷的饭菜被端了上来,赶巧不巧,杨、陈二位教授也回来了。 饭菜都是这片山里特有野味,在城里很难吃到,一路上颠簸,其他人胃口都不好,但我和小威却是早就饿的饥肠辘辘,甩开膀子吃。 饭桌上,我对杨教授说了刚从羊叶子口中打听到的消息,说是在野人沟附近,有一座古墓。 杨教授似乎早就知道此事,对我说道:“这野人沟,因为有野人出没,当地人才叫这个名字的,其实就是地图上的月亮山一带。” “月亮山?” 我想起杨教授给我画的有关濮王地宫大致范围,其中好像就有月亮山。 我道:“咱这一次不会要进的就是野人沟吧。” 杨教授说道:“差不多就是那一片。” 在农家乐里住了一宿,第二天上午大家就集结了。 地图上显示,那月亮山距离银丁寨直线距离大约有六七十里,都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根本就没有像样的道路,就算走水路,也无法直达月亮山,我们要倚靠骡子驮运装备,徒步前行。 山里不比平原的大道坦途,直线距离虽然只有六七十里,但是中间隔着二三十座山,依照小威的话说,这一没高铁、二没隧道,开着11号,估计要在山里走好几天才能到。 来贵州前,我就做好了在深山里长期打游击的准备,倒也没有像小威那样抱怨。 一大早,向导就来了,虽说这个时节,寨子里的猎人都不愿进山,但我们这一行人,是拿着上级批条的,就跟拿着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跟村书记一说,书记虽然不太情愿,还是帮忙在村里找了一个猎人做向导。 向导叫王大山,这名字在黔南布依族非常多,是一个大约40来岁的中年人,皮肤很黑,身材不高,身子骨比较瘦小,穿着布依族的服饰,腰带上挂着一根旱烟斗与一柄砍刀,肩膀上背着一支猎枪。 我当过兵,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支五连发的猎枪,国内猎枪主要就是三连发和五连发,三连发的猎枪现在大山里的猎人还能看见,但五连发现如今就比较少了。 这种五连发的猎枪,俗称“五响翻子”,威力强大,是可以五连发的半自动步枪,枪机下部及右侧面各有长方孔一个,下部长方孔为装弹口,右部侧面长方孔为弹壳出口,也称为跳弹壳口。 枪管下部护木内部有管状弹仓,内有压缩弹簧,装弹时通过枪机下面的装弹口,将子弹填入弹仓内。五连发半自动猎枪仓内可装四发子弹,枪膛尚有一发正处于待击发状态。这种枪可以连续射击、自动退壳,而且又无后座力、射程远。 看来这片大山还真不太平,进山都要带猎枪弓弩,估计野兽出没比较平凡,又或者是防野人的。 我并不太担心山魁鬼魅,倒是担心山里的野猪、熊瞎子,尤其是大野猪,危害极大,在山里常有一种说法,叫做“一猪,二熊,三老虎。” 在山里,遇到几百斤的大野猪,比遇到老虎还要危险。 现在看到向导王大山背着的那支五响翻子,我心中有了底,进山后,除非遇到数量极多的野兽,要是出现一两个,凭借五响翻子的威力,应该能让我们自保。 除了向导之外,书记还征调了一个骡队,山里人交通不方便,运送货物,基本都是靠骡马,这里家家户户几乎都有养骡马。 一共有6匹骡马,主要是用来驮运我们随身携带的装备、食物和饮用水,外加杨教授这个老头子。 我们准备的很充分,晌午十分,向导王大山就带着我们进山了。 我们并没有走水路,而是沿着山路前行,贵州多山,几乎不见平原,我们这些人带着大批的物资,绕过一座座耸立的高峰,朝着月亮山方向进发。 王大山说,我们要去的那片区域,是猎人猎场的禁地,就算是经验最丰富、胆子最大的猎人都不敢轻易涉入,更别说现在已经入了冬。若不是杨教授拿着戳着红章的批条,王大山才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进山。 开始上路的时候,我们几个还很新奇,对周围的山山水水充满了好奇,感觉就像是在旅游踏青、游山玩水。 到了黄昏,杨教授已经坐在骡马上大口粗气,小威还是兴致不减,站在一块大岩石上,意气风发的背诵了一句毛爷爷慷慨激昂的诗句。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刘司令,面对着这祖国大好山河,你要不要也来整几句?” 我惊为天人,诧异道:“我靠,你小子什么时候能完整的朗诵一首诗词!” 小威得意的道:“这不是队伍里的某些人,仗着自己多读了几年书,狗眼看人低嘛,老子这是用实际行动扇某些人的脸。” 姜涛有些恼怒,可一想到打是打不过我和小威,只好忍气吞声。 反正我是对姜涛没有丝毫好感,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我见姜涛吃瘪的模样,心中大乐,来了兴致。 对小威道:“你这些咬文嚼字的东西我可整不来,不过嘛,这黔南山水倒是独具特色。中华龙脉自昆仑山起,向东而来就是六盘山、秦岭,这云贵十万大山,正是蜿蜒龙脉的龙身,看看这些起伏的山岭,是不是很像龙身上的龙鳞!好地方呀。几千年来,不知道多少王公贵族把自己的墓藏在在一片片的龙鳞之下。” 听到我说起了龙脉风水,黄丽道:“姐夫,你这些风水之术,从哪里学来的呀,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我得意的道:“祖传的!既然黄姑娘对龙脉有兴趣,那我就给你好好上一课。风水学把起伏的山脉称为龙脉,古代风水术首推“地理五诀”,就是“觅龙、察砂、观水、点穴、立向”。龙就是地理脉络,土是龙的肉、石是龙的骨、草木是龙的毛发。寻龙首先应该先寻山脉,审气脉,辨生气,分阴阳。但凡是好的龙脉所在,必有大墓。正所谓,分金寻龙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必有王侯居此间!” 这些都是风水寻龙之术,黄丽听的一知半解。 她忍不住道:“你既然对风水堪舆之术如此精通,那你看看这周围有没有什么大墓。” 我直接了当的道:“没有。” 黄丽大气,道:“你看都没看,怎么知道没有。” 我从口袋里拿出罗盘,随即看了几眼后又道:“真的没有,古人阴宅最讲究阴阳风水,这方圆三五里多是山林,属于石龙,风水风水,要有风有水,这里有风没水,加上山峦又迂回叠嶂,容易形成死风,别的咱不敢保证,但这方圆五里之内,是没有什么古墓的。” 第110章 夜谈 闲着无聊,我就侃起了风水之术,这些人虽然都是考古领域的专家,但他们的擅长是挖,主要还是挖那些被发现破坏的古墓,对于周易风水、寻龙定穴这种找古墓的手段,他们几乎都是一窍不通。 我随便胡扯了几句,半真半假的那种,怎么玄怎么扯,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杨教授他们却都听的津津有味。 到了此刻,我终于发现祖传的那本《秘葬》古书真是个宝贝,开始的时候,我看都是一些封建迷信的风水古墓之类的,还准备扔掉呢,幸亏当时没扔,不然我肠子都悔青了。 天刚入夜,向导王大山就对我们说,今天是肯定到不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得找个地方过夜。 从上午10点左右,我们从银丁寨出发,地图山显示,我们要的月亮山,距离银丁寨直线距离也就六七十里,可山路走起来那叫一个弯弯绕,而且还不好走,找了个背风坡安营扎寨之后,拿出地图一看。 好家伙,赶了一天的路,才绕过七八座大山,按照这速度,起码还要2天才能达到月亮山。 如果队伍里没有杨教授、陈教授这两个老人,就是我们几个年轻人,脚程能快一些,现在想快也快不起来。 山里湿气重,又是在寒冬腊月,虽说贵州的冬天很少见到雪,但也冷的很,露天睡觉,这是找死的节奏。杨教授他们早就考虑到野外露宿的问题,随行带着几顶帐篷。 我和小威将自己的搭好,见刘娣与黄丽的帐篷还没有撑起来,就过去帮忙。 帐篷一个个都撑起来之后,陈锐与王大山到了附近找了一堆干柴,就在几顶帐篷的中间点了堆篝火,一来是煮饭,二来可以御寒,三来也可以防御山里的野兽。 进山前,干粮与饮用水,都带的很足,为了防止意外,还带了不少药品,光是驱赶蛇虫的五毒虫粉就带了好几包。 我和小威,都没有在山里倒斗的经验,上次开的朱元璋的地宫,也只是在蚌埠郊区十多里外而已,这些东西小威都没有准备,但杨教授他们常年在野外工作,准备的很充足。 篝火点了后,刘娣和黄丽在加热我们的晚餐,除了大饼、饼干、巧克力外,还有不少肉类的,需要加热后才能完全的吸收食物的营养。 大家围坐在篝火堆周围,精神面貌都还不错,这里海拔不低,有1000多米,杨教授这个老头子倒也没有出现什么高原反应。 杨教授对我说:“小刘,先前这龙脉风水你说了一半,在和我们说说吧,我们这些考古人员,对古人这种寻龙分金找龙脉的事儿还真不太熟悉,今个正好有时间,向你取取经。” 我赶忙谦虚几声,道:“杨教授,这你可就折煞我了,我这点道行,哪里赶在你们这些专家面前卖弄。” 一旁的陈教授呵呵一笑,道:“小刘同志,何必谦虚呀,如果不是上次在四川见识到你的本事,老杨也不会下定决心来云贵大山里找濮王陵墓。关于濮王地宫在这片大山里,我们早在十多年前就根据考古挖掘出来的文献确定了,我和老杨以及几个考古专家,十多年前就来过这里,在山里转了将近一个月,也没有找到濮王地宫的大门,这一次,我们可都是要仰仗你啦。” 我一听原来陈教授与杨教授都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怪不得两个人对这里的地形这么熟悉的,一路上也没有任何的打听,就将车子开到了银丁寨,看来是早有准备。 架不住两位教授的略带奉承的话,我又胡侃了一些分金定穴寻龙脉的段子,秘葬古书里包罗万象,随便拎出几句话,就让两位教授眼珠子直瞪。 其实我说的都是半真半假的寻龙术,一半是从《秘葬》古书里随便抽出一两段,一半则是我杜撰胡侃的,反正他们也听的稀里糊涂。 杨教授啃着大饼,道:“古人常说,半部论语治天下,一本周易定乾坤,周易之道,实在是博大精深,单单周易中的风水之说,就足以让人研究一辈子了。” 陈教授点头,道:“不错,只是现在精通此道的人越来越少,可惜呀。” 两个老家伙,想到如今华夏古典文化的丢失,不免一阵唏嘘,我最受不了这些文化人的矫情,便不再说话,大口的吃着刘娣递给我的晚餐。 吃了晚餐,已经快晚上10点了,大家都进去帐篷睡觉,我、陈锐、王大山三个人负责轮流守夜,我受第一轮,到晚上12点,王大山换我。毕竟这是山里,还是小心为上。要是夜里来了一头熊瞎子,我们又都睡着了,还不一巴掌被拍死? 王大山将骡队整理好之后,弄了一些草料给骡马吃,然后将他一直背着的那支五响翻子步枪递给我,问我会不会使。 我说,您这就是小瞧人了不是?我以前也当不过兵,别说这五响翻子,就算是主战坦克,咱也能开的溜溜转。 自从退役后就摸过枪,五响翻子一入手,立刻倍感亲切。 我当兵那会儿赶上了好时节,正是部队换装备,头一年背的是八一杠,第二年就换成了九五步,两种经典枪械都抗过。这五响翻子可比不上部队里的枪,但打猎用的话,绰绰有余。弹仓里可以压4发子弹,枪膛里可以顶1发,对付一般的野兽足够了。 扎营的地方是面背风是山坡,周围都是山,我找了一个位置相对高一些但又距离营地不远的地方坐下,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点燃。 刚吸了几口,忽然感觉周围有动静,我心中一紧,丢下烟蒂,在脚底踩了踩,然后端起了五响翻子,低声喝道:“是谁?” 我刚举起枪,就看清楚了月光下的那个身影,竟然是刘娣。 虚惊一场,我问她道:“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你怎么还不休息呀,刚才差点把你当熊瞎子给点了。” 刘娣说她睡不着,就过来和我说说话。 她道:“刘阳,你老实和我说,这一次你有多大把握能找到濮王墓?” 我重新点了一根香烟,将枪膛里的子弹退出来,以免走火误伤。 然后才道:“没多大把握,你先前也听到了,杨教授他们十多年前就来过一次,一根毛也没有找到,他们虽然对寻龙之术一知半解,但毕竟都是考古界的专家呀,我估计这一次悬,多半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娣道:“你就对你的寻龙分金寻龙脉之术这么没信心呀,一路上不是把自己都吹上天了吗?我告诉你呀,老师对此行抱有很大的希望,我希望你能帮他找到濮王地宫。” 我苦笑道:“我又不是敌国特务,不会下绊子使坏,不用你提醒,我肯定会尽力寻找,不然你以为我跑了几千里,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只是观光旅游吗?” 第111章 魔鬼河 本来是我一个人在守夜,结果刘娣睡不着找我说话,变成了我们两个在月光下聊天,倒也颇为惬意。 对于此次行动,刘娣说了很多自己的意见,我倒没有急于表态,我的任务是,根据现有的资料,在杨教授他们画出来的大致范围内,找到濮王陵墓。 现在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周围山势龙脉也还没有瞧见,我也不敢打包票能不能圈出濮王地宫。 再说了,杨教授他们画出来的地宫范围也不一定就是准确的。我看过杨教授的资料,上面只是说濮王贺亗萨仁带着族人进了云贵高原,还修建了一座规模巨大的地宫,弄死了成千上万人陪葬。 濮王陵墓肯定就在云贵高原里,但云贵高原这么大,方圆数千里,包括贵州全省与云南高原,单凭那点资料,想要圈出一座芝麻大点儿的地宫,无疑是大海捞针。 刘娣很坚决的道:“杨老师画出来的地宫大致范围,肯定是没错了,我了解他,他是一个十分严谨的人,如果没有把握,不会亲自来到这里。” 我道:“那就是杨教授那老狐狸还藏着私活,根本就没有将全部的资料给我,不过我也明白,在你们考古界,有些挖出来的东西,都是涉密的,短时间里不会解密,比如说,你师母牛教授就说过,几十年前,考古队在挖掘濮族墓葬遗址的时候,因为诅咒死了好些人,这些事儿,到目前都没有公开,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杨教授不能对我这个外人多说什么。” 刘娣点头,道:“你明白就好,我就怕你想不通,耽误了老师的事儿,现在看来,你的觉悟还挺高。” 我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是小威呀,怎么说,我也是被党和国家培养3年的卫国战士,在大是大非面前,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刘娣一直和我在山坡月光下说话说到了凌晨12点多,陈锐过来替换我守夜,我将五响翻子交给他后,就和刘娣各自回到帐篷里睡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7点多,大家简单的吃了点早饭,洗了脸,继续沿着山路向西南方向赶路。 今天的路比昨天的还要难走,昨天离开银丁寨,起码还能时常看到山里百姓开垦出来的梯田,有人类行走出来的山里小道。 走到了这里,几乎都是没有人开发过的原始森林,一座山连着一座山,人在群山之中感觉到无比的渺小。 向导王大山,带着我们找到了一条从南向北流淌的河道,很水很浅,没有沙土,河道上全是大大小小光滑的鹅卵石,应该是一条年代很久的古河道,已经有干涸的迹象。 王大山对我们说,这条河叫做“荣温达”,这是布依族语言,翻译成汉语就是“月亮河”。 我一听月亮河,立刻就问这和月亮山有关系吗? 王大山说这河就是从月亮山那边儿淌过来的,顺着这条古河道走,就能到我们这一次要去的目的地,但河道蜿蜒,需要绕一天的路,但道路好走一些。如果走山里,道路比较难走,而且容易迷失方向,所以询问我们,是沿着古河道走,还是走山里。 这两者都有利有弊,沿着古河道浪费一天时间,但道路好走一些,也不容易迷失方向。走山路,时间也许会早一些,但人就要吃一些苦头。 我一看我们带着骡马队,还有杨教授与陈教授这两位老头,心想安全第一,绕点路算什么,别出了人命。 于是我就提议杨教授走河道,杨教授与陈教授商量一会儿,最终采纳了我的意见。 大伙儿赶着骡马队,顺着古河道一直往上游走,我则是开始询问王大山这条月亮河的典故。 山里人,崇拜大山,崇拜岩石,也崇拜河流,几乎每一条河流、湖泊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典故。 王大山对我们说,这条月亮河,是布依族的叫法,以前最早山里的苗寨人说,叫做血蛇河,或者魔鬼湾。 按照王大山的说法,这条河里,有毒蛇,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毒蛇,而是一种毒性极强、生命力也极强的怪蛇,蛇不大,最长也就二三十厘米,通体呈现出殷红颜色,如鲜血一般,要是人被它咬一口,据说会在几分钟里心脏衰竭。 当地人叫它血蛇。 黄丽胆子比较小,对这些软体动物天生有着一种恐惧,一听这河里可能有毒蛇,立刻吓的不轻。 小威这个时候立刻充当护花使者,展现出男子气概,道:“不就是蛇嘛,有啥可怕的,想当年,我、刘司令、刘政委三个小时候,就拎着棍子在河渠边抓蛇,生吃蛇胆。” 王大山道:“威爷,您可不能小瞧了这月亮河里的血蛇,连向来以蛊毒闻名的苗族人,都不敢轻易靠近这片区域。后来解放后,山里的人经常被这种毒蛇要死,部队就组织人进来捕蛇,捕了七八次,才让这片河流安静下来,后来就没怎么听说这里有血蛇出现了,不过,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这片大山很少有人来,我们山里的猎人也基本不往这个方向走,也不知道现在这片山里还有没有血蛇的存在,这血蛇比大野猪还可怕,要是遇到了,那麻烦就大了。” 我见王大山的表情很沉重,不似吓唬人的玩笑话,心中一惊,暗想这一次进山,潜在威胁恐怕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刘娣那种手机在拍摄周围的山水,听到我们谈论毒蛇,便接口道:“蛇都冬眠的,现在是冬天,没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了,我们带来不少驱蛇的五毒粉,五毒粉主要的成分是硫磺,就算有几天没有冬眠的蛇,也不敢靠近我们的。” 我一听这话,心中一缓,立刻道:“刘政委的话,就是我想要说的话,大冬天的怕啥蛇呀。王大山同志,你说苗族人叫这条河是魔鬼河,这有没有什么典故呀?” 王大山道:“我以前曾听苗寨的一个老猎人说过,以前有个大人物,埋在了这片深山老林里,还杀了很多人陪葬,这附近经常有山精鬼魅出没,据说都是那些陪葬的人冤魂不散,以前苗族的人就生活在附近,久而久之,就有了魔鬼山、魔鬼河的说法。早些年,不少盗墓贼进山寻那个古墓,很多人都死在了老林子里,三四年前还有一伙盗墓贼过来,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我问道:“那你可知道,是哪位大人物的古墓,是不是要这次要找的濮王墓?” 王大山摇头,道:“年头太早了,谁也说不清那是谁的墓了。不过附近的寨子都在传,前清的时候,发了一次山洪,从一个山坡上冲下来了几百具人骨,还有一些老物件,都是很久以前青铜、陶器之类的。估摸着和你们这次要找的濮王墓有点关系。” 第112章 不对劲 在贵州黔南这片大山里,确实流传着有一个神秘古墓的传说,这与杨教授提供的关于濮王陵墓的资料,有许多地方不谋而合。 比如,山里人传说,那座神秘古墓墓主人杀了成千上万的人陪葬。再比如,都是先秦以前的墓葬。 百多年前,因为发山洪冲出来的那几百具尸骨,多半就是我们要找的濮王陵墓。 沿着河道,一直走了走到天黑,还没有走到尽头。入夜后继续安营扎寨,向导王大山对我们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前面二三十里外,明天顺着河道再绕过几个山头就能到了。 到了这里,已经深入了大山之中,在附近几十里,都没有村落寨子。实际上,我们已经到达了黔桂滇的三省交汇处了,已经接近了我们要寻找的区域范围。 王大山今晚上明显谨慎许多,昨天晚上他能安心睡觉,不怕什么野兽袭击,今晚撑起来帐篷之后,他先将骡马分开,系在帐篷的四周,如果晚上有野人或者熊瞎子袭击,周围的骡马能起到示警的作用。 然后,他让大家取出几包五毒粉,撒在帐篷的四周,这五毒粉是主要原料是硫磺、雄黄等,是一些蛇虫最怕的味道,撒在周围,可以防止晚上有蛇虫钻进帐篷里。 黄丽想要点一堆篝火驱寒煮食,不料也被王大山给制止了,按照王大山所说,这里不像昨晚,昨晚还没有深入大山,可以点火烤肉,但这里经常有野兽出没,肉香很可能会吸引来野兽的。 既然请了王大山做向导,我们也都自然也听他的安排,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姜涛等人,也不敢拿自己生命开玩笑,随便吃点干粮,喝了点水,就钻进了帐篷里躲避寒风。 我用折叠铲挨个在几顶帐篷外挖点土,将帐篷的缝隙封住,然后去找王大山与陈锐,打算按照昨天的流程,我先守夜到凌晨12点,然后再轮换。 王大山道:“我是猎人,常年与这大山打交道,大山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耳朵,你们都是城里来的领导,没有打猎的经验,今晚我自己守夜就行,你们先休息吧。” 我道:“那怎么行,明天咱们还要赶路呢,现在是晚上8点30分,我先守前半夜,你先休息,后半夜你来替我。我当过兵,以前经常在野外拉练,没问题。” 王大山本来是不放心的,但最后想到接下来的几天估计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今晚或许是最后一个安静之夜,便点头同意,拿出随身携带的老式手机,定了闹钟之后,就将五响翻子递给我,然后进入了帐篷睡觉。 今天王大山的警惕,让所有人的情绪都变的有些紧张,加上今晚山里比较冷,估计都已经接近零下的温度,刘娣与黄丽在帐篷里钻进睡袋,没有出来。 时间还早,小威睡不着,拿着手机钻出帐篷,举起转了几圈,然后十分郁闷的对我道:“这山里连个信号都没有,真是闹心呀,害的老子带了4个充电宝,白整了这么一出。” 进山也不知道多少天呢,我和小威一样,也带着好几个充电宝,可以用手机打发无聊的时间,结果,从银丁寨出发后没多久,手机就彻底没信号了,只能当移动手表使。 我拿出香烟,丢了一根给他,道:“咱们是来倒斗挖坟的,你真当进山来是周末学校组织的春游呀,现在已经深入了大山,你小子不要不当回事,没瞧见今晚老王同志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估摸着这片山里还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小威就坐在我的旁边,漫不在乎的道:“咱们仨身上有摸金符、黑驴蹄子,什么脏东西敢近咱们的身?” 我道:“脏东西我倒不怕,怕就怕遇到山里的野兽,熊瞎子、大野猪,还有这附近出没的长毛野人与血蛇。遇上一种,就够我们喝一壶的。毛爷爷教导我们,就算敌人是纸老虎,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上次在朱元璋地宫,就死了几个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小子给我打起精神来。” 小威道:“你说我们仨这都是整的什么事啊,堂堂的摸金校尉,整天不是给知识分子臭老九找地宫做义务劳动,就是给阿阮那伙人打工拼命,我算了算,只有在村里那次,才是我们三个摸金校尉该干的活儿。毛爷爷说,打倒一切封建统治,我们应该学习摸金校尉的那些先烈们,隐身在深山老林,做一位伟大的地下工作者,专门刨那些封建阶级大地主的坟,让这些大地主接受这无产阶级大革命的洗涤,净化他们的心灵,让他们对生前对劳苦大众的所作所为做触及灵魂的自我检讨与自我批评,然后心甘情愿的交出他们的冥器。这才是我们该干的事儿,不然白挂了摸金符,祖师爷要是知道我们仨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估计能气的诈尸。” 我一拍大腿,和小威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几个月来,从四川到凤阳,又到这黔南山区,苦头没少吃,危险没少遇,在白狼王地宫顺出一个黄金面具,结果还是烫手的山芋。在朱元璋地宫就更不必说了,除了阿阮老板给的三百万之外,连个毛都没有捞到,还惹了一身的狐狸臊。 我对小威说,这是最后一次,杨教授答应过我,只要找到了濮王墓,他就不告发我们,保守我们的秘密。以后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倒他几座帝王大墓,然后金盆洗手奔入小康生活。 小威呸了一声,道:“你还是少说两句吧,就算这次结束了,下次杨教授再遇到什么问题,小姑那小媚眼向你一瞥,你夹着尾巴伸着舌头就跑去了,咱们认识多少年了,我还不了解你那德行?刘阳,说句实在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和小姑毕竟差着辈呢,你再怎么献殷勤,也没戏。过的小姑这关,你还过的了大爷爷那关?” 我心中有些五味杂陈,知道小威说的在理。 这十多年,其实我的刘娣已经渐渐忘怀了,也没怎么联系。但自从老祖奶奶过世时再次遇到的刘娣,那种强烈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道:“我的事儿你少管,倒是你,一路上和那黄丽眉来眼去的,我可警告你,我们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这个问题上,你心里要有个底。黄丽可不是你微信上约的那些妹子,你可千万不要犯糊涂。” 傻子都能瞧的出来,黄丽因为上次在白狼王地宫的小威冒死救他,有了几分好感。我很多次在想,黄丽这个小姑娘,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要学历有学历,怎么能瞧的上小威这个又黑又丑又没文化的乡村粗汉?莫非女人对于英雄救美真的有一种天生的情结? 我和刘娣之间不太可能,小威与黄丽之间也不太可能,以前我都没说破,这一次,在路上看到两人关系渐渐熟络,还真担心两个人一时把持不住。毕竟都是年轻男女,干柴烈火的,稍不留神就会同上巫山会风雨。 我倒不是担心小威感情受伤害,我是怕黄丽受伤,小威是什么人我太清楚了,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他屁股上有几颗痣我都知道。尤其是最近下墓发了横财,心气也高了,整天在微信、陌陌上约姑娘。 黄丽是一个很有前途且很单纯的少姑娘,如果真对小威动了真感情,肯定要吃大苦头,而且,还有暴露我们身份的危险。 小威听着我的一番话,也不说话了,抽着烟,看着漫天的星星,似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忽然,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周围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似乎有一种危险在接近,周围丛林里安静的几乎可怕。 或许是我当过兵,对周围环境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力,小威没发现周围不对劲,我却发现了。 第113章 野人?! 我转头看向了西北方向,那是一片小树林,在不远处还栓着一匹骡马,是王大山用来做警示用的,如果晚上有什么动静,这些分散拴在帐篷周围的骡马多多少少会弄成一些动静。 此刻那匹骡马,似乎有些焦躁不安,绕着缰绳一圈一圈的转着。 我心中一凌,伸手摸向了放在身边的五响翻子,慢慢的拉动枪栓,将弹仓里的一颗子弹顶上膛。 小威见我的动作,刚要说话,我立刻嘘声道:“好像有点不对劲。” 小威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一看,见那骡马有些不安分,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反手抽出了折叠式工兵铲,拎在手中,低声对我道:“我去叫人。” 我点点头,示意他小心一点,然后我慢慢的站起身来,弓着腰,挪到河道边一块大岩石的后面,将枪管伸出来,缓缓的巡视东北方向的那片树林。 今晚的星星很亮,老话说月朗星稀,星星明亮,月亮的光芒也就暗淡,看不清出几十米外树林里的状况。一阵阵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我感觉贴着扳机的手指,都似乎有些发抖。 沙沙沙…… 夜风吹动着树枝,发出类似毒蛇吐信的诡异声音,又如鬼嚼着干骨,令人生畏。 紧接着,我隐隐约约的看到,树林边缘的干枯草丛,似乎波动了一下,那种波动,并不是风吹时的动作,像是某种外力导致的,那片草丛波动的还比较大,应该是一个大家伙。与此同时,东北方向栓着的那匹骡马,越发的急躁,嘴巴中发出的赫赫声,我距离十多米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随着那篇草丛的波动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似乎是在走出树林,往我们安营扎寨的地方走来。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瞄准了那片干枯草丛的方向,只要那草丛里出现任何东西,我都会毫不客气的给上一枪。 就在这时,忽然,我身后去叫醒众人的小威怪叫一声:“我靠!这是啥玩意……” 话未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异响,我心中大惊,急忙调转枪头,这一看,只觉得天昏地暗,仿佛血液一下子从血管里爆开了。 只见,小威被一个黑色的怪物扑倒在地,那怪物和人类差不多大小,不像是人熊,也不像是猿猴,全身上下长着长长的黑色鬃毛,就像是一个人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蓑衣。 我心中一骇,这不就是大山里人传说的野人吗? 黔南山区关于野人的传说,比神农架的时间还要早,每年都有多起目击野人事件,在银丁寨羊叶子农家乐里,我们还谈起了这种山里人称之为变婆的野人。 看到小威被那类似野人的怪物压倒在地,我急忙站起身子,举起枪,却不敢开枪,怕打偏了要了小威的命,只能口中大声的吆喝。 小威的身手不错,也有一股子的蛮力,那野人压在他的身手,伸手去抓的脸颊,他双手撑着工兵铲,护住脸部,然后膝盖顶在那野人的腹部,用力一瞪,将身手的那个野人蹬开了。 我看准时机,果断开枪。 砰! 子弹冲出枪膛,直接打进了那野人手臂里,那野人乌拉乌拉的怪叫一声,竟然放弃小威,朝着我这边扑来。 怕走火,五响翻子里只在弹仓里装填了4发子弹,并没有在枪膛里顶上子弹。见到那野人朝着我扑来,我终于正面看到了它的脸。 可以看清那是一张人类的模糊面庞,但脸上长着很长的黑色毛发,倒与巴蜀大猿人有点相似。 我接连开枪,将弹仓里的子弹全部打完,除了第1枪打中了它的手臂之外,其他三枪都没有命中。 我暗骂一声,抡起枪托就朝那有野人的脑袋砸去。那野人的反应十分敏捷,身子一弯,枪托没有砸中它的脑袋,而是砸中了它的肩膀。然后它张开双臂,直接抱住的腰,将我撞翻在地。 在我被撞翻之后,只觉得天旋地转,刚回过神来,就难道骑在我身上的那个野人,手中抓起一块石头朝着的脑袋砸来。 眼看着就要被砸中,忽然,旁边传来小威的一声怒喝,化作人弹,直接从将抱着那野人从我身上滚了过去,滚到了溪水里,扭打在一起, 我大口的喘着气,刚才若不是小威飞扑及时,只怕现在脑袋已经被那野人开了瓢。 这时候,营地一片大乱,刘娣、杨教授他们爬出睡袋,钻出帐篷,看到外面小威与一个长满黑毛的怪物厮打在一起,都是惊呼连连。 向导王大山大叫道:“变婆!说完,抽出别在裤腰带上的那柄短刀就往这边跑来。” 忽然,在营地的东北方向,那片小树林的附近,传来了一声尖锐刺耳的骡马嘶吼。 我正在给五响翻子装填子弹,听到那方向有动静,心中大惊,刚才注意力都被身后袭击的这个野人给吸引了,倒是忘记了那片树林也不对劲。 我转身一看,只见那头原本拴在小树林边的骡马,此刻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拖着它,很快就将它拽进了枯草中,然后就听到黑暗里传出了呼啦呼啦的咆哮声,和刚才偷袭小威的那个人咆哮声差不多。 听到声音,在水里和小威扭打的那野人,连滚带爬的朝着河道的对岸跑去,这古河道几近干涸,只有最深处还不到一米,其实已经变成了小溪,只是在每年雨季的时候,河道的水才会涨起来。 我看那野人要逃,快速的拉动枪栓,对着正在泅河的那野人的后背又连开4枪,由于天色昏暗,距离有二三十米,我只隐隐约约间看到随着枪响,那黑人的身子在溪水中踉跄了一下,然后穿过了将近十米宽的溪水,跑到了对岸去了,有没有打中要害,我并无法确定。 小威晃晃悠悠的从溪水里站起来,浑身湿透了,看着那野人穿过溪水消失在黑暗丛林中,他骂骂咧咧的道:“刘司令,平时你就和老子吹,说你在部队枪法有多准,今天露陷了吧!” 我狡辩道:“我没用过这五响翻子,有点手生,你丫的没受伤吧?” 小威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出溪水河道,上上下下摸了一遍自己的身子,道:“没事,就是忒他妈吓人了!” 前前后后不到1分种,这野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它们似乎不从冲着人来的,而是冲着骡马来。拖走了那匹骡马之后,就立刻消失在山林里,看的出智慧非常高。 第114章 隐患 遇到的这疑似野人的怪物,看的出它们的数量不少,而且智慧也不低,有一个野人负责吸引注意力,同伴则是隐藏在东北方向的枯草丛里,趁机对骡马下手,得手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退走,时间非常短,从袭击小威到最后消失,前前后后加起来应该还不到1分钟。 王大山拎着刀朝着那骡马消失的草丛里跑去,我装填了几发子弹在弹仓里,也跟了过去。 到了那片草丛,发现栓着骡马的绳子已经断了,地面枯草地上有一道很明显的拖拽痕迹,而且还有血迹,鲜血非常多,恐怕是骡马被拖走前,脖子大动脉已经被割开了。 那骡马怎么说也有三四百斤重,就算是死了,想要拖动它在丛林里走,至少也需要三四个成年男子。不过那野人的力气非常大,先前撞到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出来。我估计,隐藏在这枯草里对骡马下手的野人,应该是2-3个,数量也不会很多的,如果有七八个野人,也不会只对一匹骡马下手,很有可能会对我们这些人来狠的。 我端着枪,沿着草丛上被拖拽出来的血迹,就要去追。 王大山拉住了我,道:“别追了,幸亏它们要的是骡马,就当祭山神,我们回去吧。” 返回帐篷处,此刻大家都出来,不少人手里还拎着铲子、刺刀。 看到我和王大山回来,刘娣上前,道:“怎么样?” 我摇头,道:“跑了。” 刘娣拿着手电筒在我身上上下照着,道:“我是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倒是没事,就是先前被那野人狠狠的撞到在地,有点头晕眼花。 大家听到那些野人跑了,紧张的气氛消散了一些,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杨教授问王大山,道:“这是什么野兽?” 王大山道:“是变婆。” 一听到变婆,黄丽等人不由得发出了一声低呼。 小威为了救我,抱着那野人滚进了溪水里,浑身湿透,现在又是元旦,寒气很重,再确定野人都退去了之后,他钻进帐篷里去找衣服。 我和他都没有带多余的换洗衣服,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了短裤。 于是,我就去弄了一堆枯木,点了堆篝火让他取暖,烘干潮湿的衣服。 经过这一次野人袭击,我们大家哪还有心思睡觉?怕这些野人去而复返,再来一次。到了后半夜,杨教授、陈教授在山里赶了2天的路,实在是熬不住了,我见这些野人没有去而复返的意思,就让他们先休息,我们几个年轻人在此守夜。 我问刘娣,这野人有没有什么典故记载。 刘娣想了想,说道:“诗人屈原在他的《楚辞·九歌》中,曾经以野人为题材,写过一首《山鬼》的诗:“若有人兮山之阿,彼薜苈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笔,予慕予兮善窈窕。”《尔雅翼》中说:“猩猩如妇人,披发、袒足、无膝、群行,遇人则手掩其形神农架野人脚印,谓之野人。在黔南大山中,被山民目击的野人,多是雌性,人笑亦笑,人泣亦泣,所以又有变婆之说。” 变婆,变脸的老太婆,这倒也贴切,我想了一下先前袭击我和小威的那个野人,似乎并无双乳,应该是雄性的吧,如果是雌的,力气也不可能这么大。 刘娣问我,刚才与那野人搏斗的时候,已经发现什么,难道真是野人?如果野人真的存在,那岂不是说,喜马拉雅雪怪也是存在的?也许刚才袭击的就是一群大人猿。 刘娣一直都是科学至上的学术主义者,在她骨子里,都不相信神鬼以及民间传说。 我摇头说道:“大自然很奇妙,几亿年来,海陆空混合进化,不知道有多少人类不了解的奇怪生物,刚才那野人能直立行走,力大无穷,而且分工明确,显然智慧,应该不是猩猩或者人猿之类的生物。” 黄丽接口道:“那会不会是熊瞎子?” 小威道:“绝对不是,那怪物张着一张人的脸,虽然长满了黑毛,但我绝对不会看错。” 这片大山的里的事儿,没人比向导王大山更了解,于是我转头看向他,却见到的脸色有些凝重,就问他在担心什么。 王大山说,这变婆十分记仇,今晚我开枪打伤了其中一个,估计后面会有很大的麻烦。 小威一听,叫道:“我还担心这些畜生不来了呢,国家物馆里还缺少一个野人的标本,下一次就抓它一只回去腌了做标本,正好填补国家在这一领域的空白。” 我抽着烟,点头对小威说道:“小威同志,最近你的思想觉悟明显提高了不少嘛,考虑事情不再是先考虑自己的个人利益,而是首先为国家这个大集体着想,倒是令我对你刮目相看。” 小威咧嘴笑道:“最近和这些文化人在一起,越发觉得以前自己的内心充满了资本主义的自私与腐朽,于是深挖思想根源,对以往的种种进行了触及灵魂的深度反思,在批评与自我批评中茁壮成长成一名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咱现在的觉悟不敢和焦裕禄比肩,不敢与雷锋通知媲美,但起码比某些人高出三层楼吧。” 他说到某些人的时候,眼睛很不老实的看向了一旁的姜涛等人,这三人表情愠怒,似要发作,但仿佛又想到先前小威在水中与那长毛怪物厮打的彪悍,不敢惹急了小威。 姜涛、蒋书远、冯磊三人知道惹不起小威,但他们躲的起,场面有些尴尬之后,三人哼了一声,撂下一句“回去睡觉了”就离开了。 黄丽伸手掐了一下小威,道:“你看你,怎么总喜欢和他们过不去。” 小威哼哼唧唧的道:“哪有啊,我这个人秉承着天下为公的革命理念,从来都是一视同仁,只是我一看到这三个货,人高马大的,却是一肚子草包,实在来气,要不下次再遇到野人,让他们仨冲在前面,只要他们有种和野人进行革命战士之间的战斗,我再也不找他们麻烦!可惜他们没这个种!都是小白脸,银样镴枪头。” 我举手同意,道:“小威同志,不得不说,你分析的蛮有道理,这一点我很赞同……” 我还没有说完,坐在我身边的刘娣就踢了我一脚。 就在这时,几乎很少说话的陈锐,却忽然道:“野人,我曾经遇到过。” 关于陈锐,我们了解的不多,第一次见面是在上次去四川救刘娣的时候,他开车到机场接我们。应该是北京文物局的,是杨教授的专职司机,30来岁,个头不大,但很彪悍,眼睛很小,却很锐利。 和他说的最多的话,还是第一次见面时,他在车上和我们介绍刘娣失踪的经过。当时攀关系,我和他是在同一个集团军服役,所以我对他有些好感。 此刻听到陈锐说他曾经遇到过野人,我们几个人都是一愣,询问他详细经过。 陈锐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一桩六七年前的往事。 当时他在某特种大队服役,就是百姓口中的特种兵,有一次冬季拉练,野外生存,一个大队数十人,只带着一点点干粮,就被丢进了大山里,那片大山距离我们现在的距离很近,也是黔南山区这一带。 他说的很简单,并没有说详细经过,只是说他们小队十几个人,进入大山后没多久,就遇到了长着长长黑色毛发的野人袭击,当时以为是附近寨子里的猎人,或是部队的对抗蓝军,并没有下杀手。结果,两个队员被4个野人抓走了。 陈锐和其他队友沿途追击,在一个山窝窝里发现了两个队友的尸体,肠子都被掏出来吃掉了,脑袋被锋利的岩石砸的稀巴烂。旁边蹲在4个毛茸茸的怪物正在生吃他们身上的肉。 他们发现不对劲,立刻将枪膛里的空包弹换成了实弹,打伤了其中的一个野人,野人逃走后,就展开了报复行动,如山鬼一样,隐藏在山峦黑暗之中,偷袭了他们好几次,死了好几个人。 最后走出大山的,只有包括陈锐在内的7个人。 说到这里,他看着王大山道:“大山兄弟说的不错,这些野人很凶残,睚眦必报,这一次刘阳你开枪打伤了其中的一个野人,恐怕我们这一次行动不会太平了。” 第115章 魔鬼湖 陈锐话不多,往往话不多的人,说出来的才具有份量,开始王大山说后面可能会有麻烦,我其实并未太放在心上,但同样的话经过陈锐的口中说出来,我的感觉立刻就不太一样了。 不仅是我,其他人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显然大家和我一样的感觉。 这才进山两天,还没有到底要去的目的地,就已经与变婆解下了梁子,真不知道前途还有多少妖魔鬼怪在等候着我们。 我心想,艰难一些倒没什么,可千万别像在朱元璋地宫那样折损了人手。 我们几个围着篝火说到了后半夜大约凌晨3点多,我见刘娣与黄丽都十分的疲倦,便对她们二人道:“守夜是我们男人干的事儿,天还有几个小时就亮了,你们两个女同志抓紧时间进帐篷补个觉,天亮后还要赶路,这前途有多少凶险还说不准,没准和唐僧取经一样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累垮了。” 刘娣与黄丽觉得有道理,让我们小心一些,然后进帐篷休息了,只剩下我、小威、陈锐与王大山四人。 王大山拿出一袋子酒,这是猎人常用的牛皮酒袋,十分坚固耐磨,看样子是有些年头了。 这天寒地冻了,我们几个人都喝了几口烈酒,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一直到天亮,王大山站起来,用尿浇灭了面前的篝火灰烬,对我们道:“天亮了,我们手中有枪,变婆不敢轻易找我的麻烦,翻过前面的两座山,就到了月亮山,中午前应该能赶到哪里,大家上路吧。” 大家陆陆续续的被从帐篷里叫醒,大家收拾了一下帐篷,将行李都驮在骡马背上,简单的吃点了饼干,随后沿着古河道继续赶路。 经历了昨晚那事儿之后,大家的深情都有些疲惫,但所有人几乎都很默契都再提昨晚的事情。 一宿没合眼,我的精神也有些不振,不时的走到小溪边捧水洗脸,那溪水在寒冬腊月几乎是冷如刺骨,多亏了小威年轻力壮身体好,要是昨晚其他人掉进水里泡了一会儿,肯定生一场大病。 杨教授骑着骡马,看着地图,对我说:“小刘,我们已经完全进入了预先猜测的区域,这就要看你的了。” 我打起精神,拿出罗盘,然后向四周眺望。 这里虽然海拔高,但地形分为中山峡谷,低山,丘陵等地貌,不存在高山峡谷存在雪山的基本条件,远远看去,由于是寒冬,虽然山里有一些四季长青的松子树,但整体格调比较灰暗,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 眼前的地形,方圆几十里尽收眼底,山与山之间间隔被缩小,七八座山脉彼此挨着,呈现一弯曲的弧线,看上去就是像是半月牙的形状,所以,这片山被称之为月亮山。 月亮山下方的峡谷,长约二十来里,就是黔南当地猎人谈之色变的野人沟。我们在布依族寨子里遇到的羊叶子的男人,就是一年前这个时候带着一群城里人来这附近打野猪,结果被野人袭击了,死在了野人的手中。 最近几十年改革开放,山里的年轻人陆陆续续都外出读书打工,整个银丁寨没有几个靠打野维持生计的了,这是偶尔在寨子附近的山里打些山跳,除了像我们这种来挖古墓的,其他人很少愿意往这片死林子钻。 我看过杨教授的资料,上面好几次提到,濮王的陵墓是修建在彩虹之上,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天空之城,这月亮山附近,确实有好几座明显较高的大山,而且彼此相连,加上这里是月亮河的尽头,月亮河是一条古河道,现在看起来是一条蜿蜒的小溪流,但从河道两侧光滑的鹅卵石不难看出,这条河以前是很宽的,估计有数十米宽,而且还能跑船。毕竟濮王要在这片深山老林里修建冥宫,肯定需要大量的材料,山里道理人走都费劲,更别说是抬着几百上千斤的木头石料,所以,肯定是走的水道。 我现在并没有看出濮王的陵墓具体在哪里,但也看出了点门道。 对杨教授说道:“这月亮山山势相连,看起来像是月牙,其实更像是一条卧龙,前有重峦叠嶂,过滤煞气,聚集灵气,后有黑水流淌,如神龙摆尾,在龙脉中,这片月亮山的属高山卧龙,是一个绝佳的宝地。” 陈学横教授接口说道:“有很多典籍都记载,古濮文化受中原文化影响很深,尤其是周易与观星两个方面。贺亗萨仁很迷恋中原文化,身边有关于术士存在的记载,而且他自己也是一个研究周易很深的术士,他肯定会根据周易风水理论,给自己的地宫选址,以求死后尸解成仙。看来我们是找对地方了。” 我道:“你们别高兴的太早,我能看出这里山势龙脉,古往今来比我道行高的人不计其数,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这濮王地宫里的冥器,还不知道有没有被前人倒过呢,何况,现在我也只是看出这附近的龙脉风水绝佳,还无法圈出濮王地宫是所在。还有啊,你们两位肯定还藏着私货没有对我撂出来,如果能把你们手中的信息与我分享,我找到濮王地宫的机会会大一些。” 杨陈二人教授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从他们的这个表情我就看出,这两个老家伙肯定还有别的重要线索没有和老子说。 反正我们干粮带的十分充足,我不介意和他们在这野人沟里耗,看谁耐的住谁。等熬个十天半月,估计这两个老家伙非哭着喊着将私藏的重要资料交给我。 不过,我心中也好奇心起,都到了这里了,他们还藏着掖着,到底他们手中掌握的资料是什么呢? 中午的时候,我们翻过了最后一道外围的山峰,顺着河道来到了月亮河的尽头。 意外的是,眼前是一片面积不小的盆地,由于地势比周围要低的多,加上那月亮山的特殊地形地貌,在月亮山下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淡水湖,面积估计有七八平方里,湖水非常的清澈,到印着蓝天白云,宛如人间仙境,可比国内许多5A景点要漂亮多了。 我们一直沿着河道走来的的那条小溪,就是从小湖泊的东北角延伸出了一道口子,湖水缓缓的流淌出来形成的。 这看似美丽的湖泊,就是古苗人口中的那个被亡灵诅咒的魔鬼湖。 这魔鬼湖叫的还真贴切,我们印象中的湖泊,应该有许多大雁、水鸟、白天鹅在水边生活,但眼前的魔鬼湖说大不大,所小也不小,但好像没有看到几只像样的水鸟在附近。似乎在湖水中隐藏着可怕的恶灵,连鸟儿都不敢靠近这片湖。 第116章 干尸 到了魔鬼湖,我们就没有再前行了,这片湖泊是位于月亮山的内侧盆地,由于地形的缘故,积水都往这片小盆地里汇集,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高原湖。 王大山说,雨季的时候,这湖泊的水位会急速上涨,我们沿途而来的那条古河道也会变的汹涌澎湃起来,不像现在,就是一条几乎干枯的小溪流。 我们在魔鬼湖的边缘上了一个山,在山坡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安营扎寨。 站在山坡上,王大山指着远处,道:“那里就是野人沟,是一道峡谷,有十几里长,因为海拔较高一些,湖水无法灌入,如果遇到大雨,湖水上涨,是经常灌入的。但最近几十年,好像没有听说湖水倒灌的事例。” 王大山又给我们介绍了一下这魔鬼湖的一些传说。 人类向来是傍水而居,在一千多年前,这魔鬼湖的附近,还有一个神秘的族群在居住,大约到了隋唐时期,从滇边过来的苗人发现了这里,见这里山清水秀,又有湖泊水源,便倚靠优势兵力灭掉了那个神秘部落,取而代之。 但那个苗人部落没有住多久,就迁走了,据说这湖泊里居住着魔鬼,经常择人而噬,非常的凶残可怕,而且附近还出现了一种血蛇,体型不大,但毒性猛烈,居住了不到百年,苗人就死了许多人,寨子里的人口急降,不得已之下,离开了这片区域,向更北面迁徙,后来渐渐形成了黔南苗族。 在黔南山区苗族人的口中,一直有着关于魔鬼湖的传说,后来根据考证,苗人口中的魔鬼湖、魔鬼山、魔鬼河,就是当地布依族人称之为月亮山、月亮湖、月亮河的地方。 苗族中,关于这月亮山附近从传说有许多,多是恐怖至极的神话故事,至今早已经无从考证。 当年兴建在这里的寨子,也被大水冲刷,如今早就找不到任何痕迹,只是偶尔在山坡的泥土中挖出一两件陶瓷瓦罐的碎片。 半山腰上,刘娣问我有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我拿着罗盘确定方位,仔细看了几遍周围的山水地势,这一看还真不得了。 面前的月亮山虎踞龙盘,犹如卧龙,在龙头的位置正对着魔鬼湖,有游龙戏珠之态,月亮山附近数十里,并未看到过于高耸的山峰龙脉,风势毫无阻拦的灌输月亮山,并没有死风。由于海拔高,在《秘葬》记载中,称之为:“高山卧龙”。 这里的风水,虽然不是朱元璋那种大看风水八百里格局选出来可以平定天下的帝王脉,但却是一处修道术士十分中意的风水龙脉。 这种风水龙脉,道家的人看来,可以补天地灵气,尸解成仙。 濮王的那个年代,中原道家之术已经流传广泛,濮王身边有不少道家术士帮助他炼丹,看来,濮王的陵墓也是根据道家风水之术选择的。 我对刘娣点点头,道:“这里的龙脉有些古怪,叫做高山卧龙,一般选择这种龙脉做死后冥宫的,多是修道术士。正所谓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高山卧龙平地起,水悬龙晕绕缠山。缠山势大无所定,九宫星宿耀真龙。现在是白天,我虽然看出这里风水格局是高山卧龙,但黔南十万大山龙脉地势太大,无法准确定位,得等晚上,倚靠九宫飞星试试。” 刘娣等人见我说是头头是道,都信心倍增。 在学术界有一句话,听不懂的话,那一定是真的。 刚才我说的几句关于高山卧龙的寻龙口诀,他们都听的懵懵懂懂,既然听不懂,那自然就是对的,这是每个人的直觉。 杨教授喜道:“太好了,那我们就先在这里等到晚上在看看,看来这一次真的是来对了。” 我没有回答,这里的高山卧龙的格局很明显,虽然地处深山老林,但苗族内有关于魔鬼湖的传说,古往今来几千年,觊觎这里的土夫子应该不少。肯定是来了一波又一波。 普通的土夫子也许看不出高山卧龙,但摸金校尉、发丘天官、地仙等这些精通风水寻龙之术的高手,肯定一眼就看出了这种高山卧龙的风水格局。 如果,这月亮山里真的存在古墓,肯定被人盗挖过。 现在也管不了这些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找到濮王地宫的所在,再做判断。 月亮山的几座绵延的山峰山势都很高大,我们现在只处置月亮山的外围,就算通过寻龙诀,想在这方圆几十里圈出巴掌大的地宫,难度也非常大,我此刻心中暗暗侥幸,幸亏来时准备的充足,食物带了许多,我估摸着,没个十天八个月,别想找到濮王地宫的所在。 又看了一会儿,我就问杨教授,关于一百多年前,这里发山洪冲出那些人骨,他对此了解多少。 虽然资料里没有这些,关于那次山洪冲出数百具人骨的事儿,也是我们在银丁寨才听说的,但我知道,杨教授肯定知晓一些那次山洪的事情,他惦记这座濮王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就和陈教授一起过来找过,但什么都没有找到,过了几十年,杨教授还没有死心,肯定还没有放弃,一定有许多我不曾掌握的资料。 果然,杨教授道:“那次山洪,是1886年发生的,就是清朝光绪12年,根据记载,当时黔南遇到了百年一遇的大水,形成了洪涝,在被山洪冲刷中,不知道哪座山峰发生了坍塌滑坡,有不少干尸通过山洪被冲到了一两百里外的下游后才被人发现,有人看出是这些干尸年代久远,可能是从一个塌方的古墓里冲出来的,但黔南大山如此巨大,谁也不确定是从上游哪里冲下来的。在民国的时候,贵州军阀王家烈派人找过几次,外国探险家也找过几次,但都没有找到。” 我皱眉道:“不是说冲出来是人骨吗?怎么是干尸?” 杨教授道:“可能考虑到当时的社会影响与当地少数民族的习俗,当地县衙对外宣称是腐烂的人骨,其实不然,被山洪冲到下游的那些都是一具具完整的干尸,跟埃及的木乃伊差不多,身上缠着一层层的裹尸布。现在在贵阳博物馆仓库里,还有当年冲出来的4具干尸。” 第117章 诅咒 杨教授拿出几张照片,都是黑白照,看起来有年头了,不是民国的就是80年代以前的,照片都有些发黄。可以从这几张发黄的黑白照片上很清楚的看到,是一具具放在木板上的干尸,身上的裹尸布已经被拆下,每一具干尸身体里的水分都流失的,跟皮包骨头似的,眼眶空洞洞的,乍一看,颇为有些瘆人。 杨教授说,光绪12年,黔南山区被山洪冲出来的干尸,大约有300个左右,多数已经被焚烧,还有一部分流失被几个传教士低价买走,说是给他们超度,让它们在上帝圣光的洗礼下,进入上帝温暖的怀抱。 其实,就就是噱头,杨教授说当年那几个传教士,低价从县衙与当地民众手中收走干尸后,打包装箱,直接运到了英国,流失在了海外,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被欧洲爱好干尸的富豪收藏,还有两具现在在大英历史博物馆。 当年的300来具干尸木乃伊,在国内只剩下了4具,全部都在贵阳历史博物馆的仓库里珍藏。 贵阳博物馆是1953年筹建,1958年开馆,刚开馆的那几年,这4具干尸也曾拿出来供广大市民参观,但说来也邪性,自从这四具干尸一亮相,博物馆里的诡异事件就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层出不穷,好像有几个工作人员在馆内自杀了,上面找人研究,确定了这是中国历史上消失许多年的濮人族某位领导的陪葬干尸,或许还与古濮人神秘诡异的祭祀文化有关系,于是,祭祀诅咒的谣言就开始在博物馆扩散。博物馆不得已,就将这4具干尸封存在了博物馆的地下仓库里,再也没有拿出来展出过。 干尸我还真见过不少,白狼王地宫里,有无数的干尸,这照片上的干尸,还真吓不倒我。 很快我就发现,这些干尸的眼睛都有很大问题,眼珠子好像并不是死后随着岁月侵蚀而腐烂,而是在生前就被人挖了,似乎是某种神秘的仪式。 我知道,在古代有一种剜刑,极为残忍。一种形状像是小酒杯的刑具,在内部有锋利的齿轮,往人眼眶上一压,再用力一转,人的眼珠子就被剜了出来。 剜刑,在中国历史上是重刑,罪大恶极的人,才会被残忍的实施这种刑法。 可以看到出,照片上的这几具干尸,生前似乎都似乎受到了剜刑的折磨。 我说出了心中的疑问,道:“杨教授,如果这些干尸真是陪葬用的,也不必挖了眼珠子吧,这些人生前明显被实施过剜刑。” 杨教授道:“古代百濮人生活在云贵川等崇山峻岭中,是大山里的民族,他们和大部分山里的民族一样,崇拜太阳与光明,而眼珠子是看到光明的器官,人死后,灵魂会从眼中冒出来。所以,在他们看来,如果人的眼珠子挖掉了,灵魂就永远的被封在身体里,不得而出。这些被挖掉眼珠子的陪葬干尸,濮王也许是想将他们的灵魂永远的禁锢在地宫里,无休无止的守护着自己的陵墓。” 小威义愤填膺的道:“这些封建老地主真是够变态的,弄点人陪葬也就算了,还挖人眼珠子,看来这濮王也不是什么好鸟,我们这一次一定要为被他折磨的劳苦大众报仇雪恨,将濮王斗倒个底掉,把所有值钱的冥器都打包扛走,彻底摧毁濮王这老混蛋封建统治的邪恶老巢,解救出被它劳役几千年的农民兄弟!” 我踢了小威一脚,让他少说两句,免得这家伙说到兴起忘记了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将什么话都往外撂。 在山里赶了两天的路,昨晚又被野人袭击,我们几个一宿没睡,现在是人困马乏。扎营之后没多久,吃了干粮,昨晚守夜的人都钻进帐篷睡袋里赶紧补充睡眠。 王大山说,白天变婆很少出没,但这野人沟附近有熊瞎子、大野猪、狼出没,也不能不小心,所以叮嘱杨教授等人,千万不要乱走,以免出了危险。 这一觉我睡的并不安稳,闭上眼睛后就开始做噩梦,噩梦还是很零散的。一会儿梦到我被变婆掏出肠子。一会儿又梦到那干尸黑森森的眼眶盯着我看,然后从眼眶中钻出一条条如肉瘤一般的小蛇盘满我的身子,撕咬我的内脏。 当我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吓的我是一身冷汗。当看清周围环境,听到帐篷外刘娣等人的说话时,我这才缓了一口气。 都说梦境能有一定的预知功能,我此刻还是有些担心,估计这一次寻找濮王地宫之行,只怕比我想象的还要凶险。 我钻出睡袋,拉开帐篷拉链,顿时一股寒风就迎面吹了过来,刚才噩梦醒来一身冷汗,被这股寒风一吹,立刻就感觉身体堕入了冰窟里,全身上下几乎每一个细胞毛发都抖动了一下。 刘娣见我出来,一眼就看出我的表情有些不对,走过来,道:“怎么了,没睡好?” 我摇摇头道:“没事,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刘娣掏出手机,道:“晚上8点多了,你睡了大概7个小时。” 我苦笑。 刘娣道:“这几天赶路,你也没怎么休息,看来你是真的累了,要不要我们在此地先休息一天,明天晚上再开始找濮王地宫。” 我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是出什么意外,需要两三天才能回去,我总感觉这一次会很麻烦,没准会出现什么大的变故,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咱们先吃点东西,今晚根据九宫飞行看看能不能圈出濮王地宫的大致方位。” 说话间,旁边的帐篷也被打开了,我转头一看,是杨教授。 原来杨教授也知道今晚很重要,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下午就和陈教授也补了个觉,现在才起来。 黄丽烧了一锅开水,给每人都舀了一杯,山里条件有限,又怕烤肉的肉香吸引来大型食肉野兽,所以我们就是烤着大饼,就着开水,吃点了高蛋白的干肉类与高热量的巧克力,算是今晚的晚餐。 吃完晚餐之后,大约晚上9点多,我便开始拿着罗盘开始工作,根据九宫飞行与山势龙脉,却找出这个高山卧龙格局中风水最佳的宝穴所在。那濮王的地宫,多半就是那里。 随着这段时间来连下的几座大墓后,我才渐渐发现《秘葬》古书里的记载,对于其他行业或者根本没用,但对于寻龙分金的摸金校尉来说,却仿佛句句都是至理名言。 这书中包罗万象,不仅有历朝历代各地的墓葬习俗,还有地宫格局、古墓机关等,在后三卷,几乎占据了整本书内容的一半以上内容,全部寻龙分金之术,涉及到了天文、地理等各个方面,全部都是老祖宗们几千年来传下来的精华。 以前只觉得这是一本神头鬼脑的古书,现在我知道,这本书是摸金校尉的百科全书,越发佩服起当年编写此书的人,不知道是哪位摸金校尉的大拿,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本《秘葬》古书成书年代不会很久远,应该是前清的物件,年代应该在嘉庆皇帝到道光皇帝那会儿才出现的,因为书中总结的历朝历代的古墓格局,最晚只到了嘉庆年,后面则没有了。 第118章 分金寻龙 濮王生活的年代久远,可以追溯到先秦战国以前,濮族在华夏历史中,古时又是南方蛮夷,和中原文化与墓葬风俗大相径庭,能不能凭借中原寻龙分金术圈出他的地宫,在来之前,甚至在看到眼前的高山卧龙之前,我其实心中并没有什么底气。 直到来到了月亮山脚下的魔鬼湖,我悬了许多天的心,这才微微放了下来。 从格局上看,眼前的龙脉飞旋与空,山水风势循环不断,正是千载难逢的王侯宝穴,也亏的这里地处云贵高原深处,中原的帝王将相很难找到这里,所以让濮王这个蛮族小王侯近水楼台先得月。 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 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 太极分明必有图,卦作阴阳天门出。 缠山缠水无缠穴,八卦难觅星宿谱。 紫薇北斗天心汇,九星华曜辨山水。 寻龙望气先寻脉,天心既辨穴必在。 这是《秘葬》古书开篇总纲,其实这短短84个字,已经囊括了大部分帝王级别陵墓的选址。 总决的前四句,寻龙千万看缠山,则是山势风水定位。中间四句,太极分明必有图,则是以阴阳八卦分金定穴,最后四句,紫薇北斗天心汇,则是以九宫飞星寻找龙脉。 眼前的高山卧龙,看似简单,其实暗藏玄机,要配合山势风水与九宫飞行才能大致找到这个高山卧龙格局中的那只有巴掌大小的穴眼。 我们所在的这个山坡,位于魔鬼湖的正北面,今晚的月亮并不是很亮,但星辰光辉却是熠熠生辉,站在山坡山眺望,整个高山卧龙的格局隐隐能看出一个轮廓。 我拿着罗盘,先精确的分出八卦方位,然后才开始对照九宫飞星,脑海中回想着《秘葬》古书中关于高山卧龙脉的记录。 要找出眼前濮王地宫的准确位置,首先要弄清楚这月亮山的龙脉走势。 所谓:“寻龙望气先寻脉,云雾多生是龙脊。先寻龙气识正龙,却是枝龙观远应。” 因为我是摸金校尉二把手,刚入门,对于这些寻龙之术还不甚熟练,反复倚靠罗盘对照九宫飞星,要确定准确无误,这才开始辨别龙脉。 按照书中所言,高山卧龙宝穴,存在一条正龙,一条枝龙,共两条龙脉。正龙龙脉里埋的肯定是正主濮王。枝龙龙脉里埋的人也不会太差,应该是濮王身边的贴身大臣,或者是帮他死后成仙的术士。 要开正龙龙脉,非常困难,估计连墓道都找不到,濮王是要尸解成仙的,正龙龙脉与枝龙龙脉之间,肯定存在一条通道,这条通道叫做“通天道”,通天道是为墓主人死后成仙所用,一般王侯在建造陵墓的时候,不会存在这种东西,但这种通天道,在那些迷信尸解成仙的修道中人的陵墓中却十分常见。没钱没条件的,就在小小的地宫里开一条一尺见方的通天道。有钱有条件的王侯们,则是会建一条长长的通天道。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附近不仅仅是埋着濮王这么简单,在枝龙龙脉里,还埋着一个大人物,那里是濮王地宫通天道的出口,连接着主墓室,由于是为了死后尸解成仙通天所用,枝龙龙脉宝穴下的地宫,不会被封死,不然就无法通天。 杨教授等人见我拿着八卦盘转悠了半个小时,忍不住问我道:“小刘同志,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我对杨教授道:“寻龙望气先寻脉,云雾多生是龙脊。先寻龙气识正龙,却是枝龙观远应。我们这点设备和人手,正龙宝穴就算找到墓道,打开也够呛。所以我先要找到枝龙龙脉。你们看这周围的地势山脉,七八座山峰连绵在一起,形成了月牙形状的小型山脉,在黔南大山中,这里方圆几十里的山丘,被月亮山这么一摆,改变整个黔南大山石龙的格局,自成一系,可以说,黔南这片山脉的灵气都聚集在了这里。我刚才研究了一番,通过九宫飞星与罗盘地位,这处高山卧龙格局中,正龙应该是在月亮山西面第3个山峰,就是那座……” 我指着夜幕下一处隐隐可见的山峰,有上千米高,十分高大宏伟,地宫的所在应该就在那座山。 众人大喜。 我立刻泼冷水道:“先别忙着高兴,我还没有说完呢,此处有枝龙的龙脉,在地下应该有一条很长的通道,连接着正龙与枝龙,我料定,正龙宝穴并无出入口,就算切盗洞,也不可能切到地宫里,唯一进入濮王地宫的方法,就是找到枝龙宝穴,通过枝龙宝穴连接正龙宝穴的那条通天道,才有可能进入濮王地宫。” 小威道:“刘司令,那您麻利的找呀,还等什么?” 我道:“此处高山卧龙风水格局十分显眼,我能瞧的出来,古往今来的那些精通此道的摸金校尉、发丘天官也看的出来,我能找到枝龙宝穴,但我无法保证,这濮王地宫到底溜进去过多少波人。” 小威一听又有可能是二进宫,顿时就不乐意了!口中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里的高山卧龙风水格局很明显,我圈出了正龙所在之后,就开始找枝龙。 找枝龙就比较麻烦了,这周围山势高低起伏,支脉无数,虽然我很确定,枝龙绝对就在正龙的方圆3里之内,但没有更多的消息,正龙龙脉延伸出来的十几条支脉,我都感觉像是枝龙龙脉,一时间拿不定注意。 寻到了后半宿,找了几个小时,最后从山坡爬到了山顶,还是无法确定支脉的所在。天快亮了,北斗七星的光芒开始减弱,大家商议之下,只好先返回山坡营地休息,明天中午先赶到我今晚圈出来的正龙龙脉的那个山峰再试试。 现在我们身处在高山卧龙的外围,无法身临其境的感受正龙龙脉的走势,或许到了正龙龙脉的那座山峰,就能一览众山小,准确找出枝龙龙脉所在。 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山腰营地时,变故却发生了! 第119章 野人沟 回到营地,见到营地的状况,我们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只见撑起来的帐篷里有身影活动。 由于现在天还没有亮,周围一片昏暗,帐篷里的节能小灯几乎都没有被关上,远远一看,很清楚的就看到帐篷里黑影活动。 开始我们以为是自己人,可一清点人数,所有人都在身边,营地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 小威低声道:“刘司令,我们的装备都留在帐篷里,对方来者不善,怎么办?” 我示意他不要着急,道:“我瞅着不像是人,好像是什么动物钻进了帐篷里,王大山,你开一枪试试。” 王大山点点头,拉动枪栓,对天就放了一枪。 枪声在黑夜的山林里毫无征兆的响起,撕裂了黑暗,打破了宁静。 瞬间,几个帐篷里的黑夜都窜了出去,发出吱吱吱吱的尖叫声。 我们仔细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只见是一群灰毛猴子受到枪声的惊吓,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往树林里跑去。 我们一看是猴子,都定了定心神,有点自己吓唬自己的味道。 打开帐篷,只见里面狼藉一片。由于我们就是在山上根据九宫飞星定位的,所以大部分的装备都留在帐篷里并未携带在身上。 此刻倒好,被一群山猴子翻的是乱七八糟,我们携带的许多饼干,撒了一地,还有不少干粮被猴子偷走了,损失不小。 原本干粮很充足,至少够我们这群人在山里待个十天半月,经过这么一出,经过清点之后,最多只够坚持七八天的。 现在的情况还不太明朗,谁也不知道还要在这片大山里待多久,如果明天到达正龙龙脉山峰能顺利找到枝龙宝穴也就罢了,如果找不到,那就要一点一点的试,不知道还要浪费多少天。 小威气急败坏的道:“这群死猴子,竟敢偷我们的干粮,我弄死它们。” 我道:“现在食物已经比较紧了,大家还是省点,王大山,你是山里的猎人,你说怎么办?” 王大山道:“这月亮山附近有野兽出没,猎物也比较充足,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就地取材,打点野味,但我们这么多人,山跳根本不行,最好是打个野猪,但打野猪的话也比较危险。” 我点头,道:“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这里有山有水,总不至于饿死,实在没食了,杀头骡子也够我们吃几天。我们现在先抓紧时间休息一番,中午我们继续前进。” 大家原本有些担心粮食紧张问题,听我这么一说,都暗暗点头,是呀,就算打不到猎物,随行还有几匹骡马,宰杀一只果脯,肯定不会被饿死的。 一宿无话,到了第二天中午,简单的吃了点干粮,我们一行人将装备背上,牵着骡马队就沿着魔鬼湖的湖边,朝着昨晚我圈出来的正龙宝穴所在的山峰走去。 路程并不算远,绕过魔鬼湖倒也好走,但要到月亮山西面数的第3座山峰,要经过野人沟。 野人沟是月亮山半圆形山势中间的一条峡谷地带,直线长度有五六里,但峡谷蜿蜒崎岖,总长度应该在十里以上,且都是没有道路的原始地带,古木参天,纵然是冬天,大部分的植物都枯萎了,但这条峡谷里依旧阴暗晦涩。 根据当地人传说,黔南大山里的野人,就是生活在这片原始山林里。1年前,羊叶子老板娘的丈夫,就是带人进入野人沟沟丢了性命。 这是捷径,如果避开野人沟,从外围绕过去,至少要多花一两天,现在我们时间不是很多,还是决定走野人沟这条路。 进入野人沟峡谷时,我看了一下时间,是下午3点10分,这个时候阳光明媚,但一进入之后,立刻就压抑了起来,参天古木遮住了阳光,使得峡谷里变的十分昏暗,就像是黑夜提前来临了一般。 一进来,我就感觉周围气氛有些不对,这野人沟里,似乎充斥着一股怪异的味道,这种味道很轻,就跟尸体腐烂后的味道差不多,有些刺鼻,但由于气味很轻,那种刺鼻的味道并不是很明显。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自从进入这条野人沟之后,原本一路上都十分安静勤劳的那几匹骡马,明显有些不安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空气中弥漫的那股尸臭味道的缘故。 我心中暗道,这里他妈的不会是一条殉葬坑吧? 这里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进来过了,荆棘很密集,陈锐不得不拎着砍刀在前面开路,将一些拦路的带刺荆棘砍断。 就这么小心翼翼的在野人沟里走了两个小时,人累马乏,但似乎好像只走了一半的路途。 到了傍晚5点多,太阳落入西山,野人沟里更是昏暗无比,我们都拿出了手电筒照明。 大家实在是太累了,我瞧这一时半会也走不出去,就通知大家休息一下,喝点水,十分钟后再赶路。 一听到休息,黄丽就欢呼一声,然后拉着刘娣低声说了几句,刘娣则点头回应,然后二人朝着一棵倒下不知道多少年的古树走去。 我注意到了她们的动作,知道肯定是人有三急,黄丽一个人害怕,所以就拉着刘娣一起去。 我正拿着水壶拧开盖子,叫道:“你们两个女同志要解手,不要跑的太远,没人瞧得见。” 被我们这么一喊,其他人也看向了刘娣与黄丽。 黄丽有些尴尬,摆手道:“知道了。” 我喝完水,拿着地图,走到杨教授那边和他商议。 昨晚休息的晚,今天中午又开始赶路,走了大半天,杨教授的气色很差,气喘吁吁,精神萎靡,我真担心这老爷子撑不过去。 我道:“杨教授,还撑得住吧?” 杨教授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摆手道:“老了,年轻的时候,也经常进山,哪像现在这样不中用。不说了,小刘,我们多久才能到达,这天也黑了,今晚要是赶不到,就在此休息吧,明天一早在赶路。” 我道:“这野人沟我总觉得不对劲,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里过夜。” 王大山点头赞同,道:“这几十年来,在野人沟出事的人很多,这里不太平……” 话未说完,忽然黑暗中传来了一声惊叫,仔细一听,似乎是黄丽的声音。 我脸色大变,刚要说话,就听到黑暗中刘娣的声音传来:“刘阳,你们快过来。” 第120章 尸谷 黑暗中,先是听到黄丽一声惊叫,然后就传来刘娣声音。我们几个人都脸色微变,这野人沟向来有许多凶险传闻,不知道这两个去解手的女人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和小威一马当先,抽出悬挂在腰间的折叠铲就往刘娣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很快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前面有手电筒的光芒。 我叫道:“刘娣,怎么了!” 听到我的声音,一道手电光芒朝着我们这边照耀,很快就照在我的脸颊上。 我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只见刘娣与黄丽一个蹲着一个站着,站着是黄丽,蹲着的是刘娣。 我远远的看到刘娣似乎是蹲在地上,心中一沉,以为刘娣受了伤,不料到了之后,看清楚眼前的情况,我的脸色又是一变。 刘娣没受伤,黄丽也没事,刘娣之所以蹲在地上,是在研究一具尸骸! 那尸骸十分诡异,上半个身子露出地表,身体上长着枯草,下半个身子似乎还埋在泥土下面,仿佛与泥土融为了一体。不知道是不是山洪或者地质原因,被冲出来的。 刘娣已经清理了尸骸周围的杂草,手电光芒一照,我顿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只见那尸骸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眼瞳空旷旷的,烂的只剩下了骨头了,上下颌张开,牙齿掉落不少,看上去十分恐怖。 此刻黄丽还有些惊魂未定,我就问刘娣刚才的事情经过。 原来黄丽面子薄,解手不想离我们这些大男人太近,就拉着刘娣走远了一些。解完手往回走的时候,黄丽脚下被树枝搬了一下,身体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不料,她摔倒后,脸部正好贴在了那地上骸骨的脑袋,虽说黄丽平日里也和这些尸骸打交道,更恐怖的干尸、湿尸都见过,平常时候,这普通的腐烂干尸是吓不住他的。 可此处月黑风高,又是在常年传说闹变婆的野人沟,她手电照到几乎是贴在自己脸颊的尸骸头颅,猝不及防,所以吓的尖叫一声,差点吓晕了。 好在刘娣当时就在身边,将她拽去,一看地上有尸骸,就大声叫我们过去。 后面的杨教授等人也陆陆续续的赶来,看到尸骸,都是有些兴奋,以为找到了濮王墓的线索。 刘娣站起来,摇头拍打手上的泥土,道:“我看不像,这尸骸应该只有几十年,半个身子裸.露在外面,身上的衣服已经腐烂了,但我在尸骸的旁边,发现了一个铁管子,埋在土里,我拽不出来。 我对小威,道:“挖开。” 我和小威用摺叠铲开始挖掘尸骸周围的泥土,先是将会尸骸的下半身先挖了出来,虽然露在地表的上半身腐烂的很严重,但腰以下都埋在了土里,虽然也是烂的只剩下骨架,但裤子却没有完全烂掉。 可以看的出,那是一条现代人穿的裤子,由于腐烂的不像样子,现在还分析不出是什么布料,以及大致年份。 但这时,小威却是几铲子挖出了身体旁边刘娣说的铁管子。 一支枪!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虽然锈的很严重,但所有人一眼就看出,那玩意是一支枪,刘娣说的铁管子,就是枪管。 小威问我:“刘司令,这是啥枪啊。” 我接过,拿在手里仔细辨认,片刻后,我皱眉道:“如果我没看错,这玩意应该是二战的时候,美军装备的M1卡宾枪。” 小威诧异道:“这家伙是的美国汤姆?咋死在这里了?” 我摇头道:“二战的时候,贵州不是战场呀,远征军也是滇边,这应该不是美国友人的尸骸。我记得羊叶子老板娘说过,解放后,有不少国.军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打游击,那时候他们手中有不少美式装备,我估摸着,这家伙多半就是当年进山打游击的顽固分子,不知怎么的,死在了野人沟。” 小威撇嘴道:“这就是与人民为敌的报应!死了这么多年,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多亏我们发现了,不然,就算再过几百年,估计都没人发现的了。” 我道:“虽说他们是顽固派,但毕竟打过鬼子,咱们没发现也就算了,既然发现了,还是挖个坑将它埋了吧,让他入土为安。” 小威这一次倒没有在说什么。毕竟这深山老林里见了死人,保不准这家伙的魂魄还在周围漂着呢,还是埋了比较妥当,如此一来,就算它想害我们,但我们对他有恩,也不好意思下手了。 小威拎着折叠铲,道:“埋哪里呀?” 我拿出罗盘对比了一下方位,找了一个风水较好的地方指给小威,道:“那里,你去挖个坑。” 杨教授等人见这尸骸和濮王没关系,都有些失望,准备等小威挖好坑将尸骸埋了就继续赶路。 “哎呦!我的妈呀!这里也有老粽子!” 忽然,去旁边挖坑的小威怪叫一声。 我们跑过去一看,果然,小威脚边的刚被挖开的一点的泥土中,又露出了一具尸骸,看样子和刚才我们发现的那具尸骸是同一批人,腐烂程度差不多,但这个人,基本都是埋在地表之下的,身上有一层泥土,泥土上还长满了草,不挖开还真难以发现。 我几铲子挖下去之后,顿时脸色就变了,原来小威发现的这不是一具尸骸,而是至少两三具,我只在周围挖了一小片,立刻就出现了3副骨架,并不是并排躺下,而是杂乱无章的拥挤在一起。 陈锐等人抽出铲子,也在附近开始挖,片刻之后,只听周围不时传来“这儿也有”。 大约十几分钟后,我们都没有在挖了,因为面积太大,这方圆数十米的地带,就像是一个乱葬岗,我们发现了至少有80具尸骸,而且我们都很清楚,死在这里的国.军,数量要远远多与我们发现的数量。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的十分难看了! 小威喘着大气,道:“这地方真邪乎,咋都死在这里了?是自杀?” 我摇头,道:“不像,这些人死的很有规律,有三四个人在一起,有五六个人在一起,尸体没有明显的外伤,不像是自杀,我瞧着这些尸骸骨头都有些发黑,估摸着是中毒。” 第121章 血蛇? “中毒?” 众人听到我猜测这些死在山谷里几十年的尸体是因为中毒而死,脸色似乎有沉了下来。 目前还不知道附近到底死了多少人,我们已经发现的尸骸就多达七八十具,而这只是我们用铲子挖开的一部分,在附近数十米,估计尸骸还有许多,报仇估计,至少有400人以上。 我查看过尸骸,骨头都保存完好,如果是受伤或者枪击死亡,子弹会打断骨头,就算是了几百年也会在骨头上留下痕迹。 但这些尸骸的骨头,保存都相当完好,骨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埋在泥土里数十年,有些发黑发暗,就像是电视剧里说的中毒死亡差不多。 根据已经发现的尸骸,发现一个规律,尸体看似杂乱无章的倒着,但其中内含一定的规律,都是几个人死在一起,就像是一窝一窝的。 我分析道:“当年跑进云贵大山里打游击的国.军有很多,这些尸体应该就是其中的一支,人数至少有好几百人,你们看他们死亡分布图,五六个人死在一起,是不是很像晚上扎营后,几个人围坐在一堆篝火边?” 众人仔细一看,还真是如此。 我们进山后,就在第一天晚上升起了一堆篝火取暖,当时我们十来个人就是围坐在篝火的四周,和眼前这些尸体倒下的模样极为相似。 刘娣道:“这些尸骸的旁边,几乎都有枪支,那边还有几个弹药箱,这么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火力很强,如果是中毒而死,那这种毒的毒性非常强,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让这几百人都几乎同时中毒,而且,他们中毒之后,应该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死亡,所以尸体都还保持着死前的状态。” 我点头,道:“见血封喉的剧毒,很奇怪,就算是用毒气弹,也不可能让这几百个士兵来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会是什么毒。” 我们询问杨教授与陈教授,他们也是满脑袋疑问,想不通是什么力量让这些士兵瞬间死亡。 姜涛道:“怎么死是怎么且不说,你们不觉得这些尸体有些奇怪吗,这野人沟虽说是当地人的禁地,但这几十年来,也不是没人来过,从未发现这里有如此大鬼魅的尸谷,这些尸体的表面上,被盖上了一层土,这层土不是很厚,周围并无山体滑坡过后形成的横断山脉的迹象,肯定是事后有人用泥土掩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是将尸体安放在一起挖坑掩埋的,而是直接用土盖在了他们的身上。” 黄丽道:“应该是他们的同伴吧,就算是中毒,也应该有活下来的人,但是活下来的人恐怕不多,所以就随便弄了点土,盖在他们的身上,算是入土为安了。” 刘娣摇头,道:“不像,这些人死后应该没挪过地方,这么大面积盖上土,最好是方法就是将尸体拖到一起,这样会省很大的力气与时间。” 我们讨论了一会儿,都想不通为什么尸体掩埋的方法如此诡异,向来没有啥贡献的小威,却似乎说出了关键点。 他道:“我觉得吧,没有移动尸体掩埋,或许是因为尸体的本身的缘故。” 这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一拍脑袋,道:“对,是毒,他们如果是中了毒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王大山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对我们说道:“我好像记得,听老一辈说过,当年剿匪时,解放.军好像在山里发现了很多国.军的尸体,就地掩埋了,难不成就是这里?” 我们都是一愣。 小威道:“啥,这些都是解放.军掩埋的?” 王大山说老一辈是说过有这件事,但一直都是传闻,刚才一时没想起来,现在越想越觉得,传闻中,解放.军深山葬尸就是指这里。 我让王大山好好想想关于这个传闻,他说自己也记得不太清楚,都是许多年轻听寨子里的老人家说的。 根据王大山所言,大约1950年,老蒋决战大西南的计划宣告破产,川军、滇军等西南地方实力派多数都归降了,但老蒋走之前,留下了许多特务,还有几十万中央军,其中逃进云贵大山打游击当山大王的,就有当年入缅作战的王牌军队。 其中传闻,有一支国军很厉害,经常出山袭扰附近的村寨,于是解放军就调了大批军队进行围剿,追进了云贵大山。 但很奇怪,军队在山里追了2个月,终于找到那伙国.军时,没想到那些人都死了,而且死的很惨。 由于有好几百人,尸体也带不出来,所以便就地掩埋了。 王大山抽着旱烟,道:“我听说,当年的那些国.军,死状惨不忍睹,好像就是中毒死的,而且被发现时,已经过去了十多天。又是大夏天,天气炎热,找到他们时,他们都烂的不成样子,身上的蛆都快吃光了他们的肉。” 我点头道:“这就说的通了,如果当时他们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就不好再移动,所以只能弄点土盖住尸体。这些人死在这野人沟里死的很蹊跷,这里我们不能待了,必须马上离开野人沟范围。” 刘娣问我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道:“能瞬间毒死这么多士兵,恐怕就是苗族古人口口相传的那种怪蛇了。” “血蛇?” “不错,这些人恐怕就是死在血蛇的口中。” 众人倒吸了一口亮起。 冯磊却是嗤之以鼻道:“刘阳,你说吓唬人,几百人分布呢,血蛇的毒就算再强,恐怕也不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咬死这么多人吧。” 我脸色凝重,道:“一条两条,十条八条或许不行,如果是蛇群呢?几百几千条……除了那种连苗人都忌惮的血蛇,我实在想不出这附近还有什么毒能瞬间毒死这么多士兵。” 王大山立刻点头,道:“对,我听说,以前这附近就闹过几次血蛇霍乱,而且数量都很多,每一次出动都是成百上千条,而且它们和其他蛇不一样,它们身体小,行动无声,有时候就算到了你脚跟前,你都不见得能及时发现它,而被它咬一口的话,毒素会在几秒钟内就麻痹人的神经,让人动弹不得,最多两三分钟,就会心脏衰竭。我一直以为血蛇在魔鬼湖灭绝了,现在看来,至少在70年前,这附近还是有血蛇出没的,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没准这里还有血蛇活动。” 第122章 失踪 “你们快过来看看。”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的时候。 黑暗中,忽然响起了陈学横教授的学生蒋书远的声音。 我们手电筒一照,发现蒋书远在数十米外,似乎发现了什么,摇晃着手电示意我们赶紧过去。 我本不情愿在这里多待的,但还是决定先过去看看情况。 走过去一看,顿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一个石雕,倒在地上,大半个石雕都掩藏在泥土里,只露出了小半截石身。 可以看的出,这是一条蛇的雕像,露出地表的蛇头部分,大约有50厘米长,呈现仰头吐信状,虽然年代久远,但并未遭到认为破坏,保存的相当安好。 我一看蛇的雕像,心中就暗暗不妙,道:“杨教授,我记得你给我的资料里有记载,濮人崇拜蛇。” 杨教授点头道:“不错,发掘的几个濮人遗迹中,都有蛇的图腾。” 我道:“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距离濮王贺亗萨仁的地宫不远了,同时也印证了,那些国军极有可能是被血蛇毒死的,这野人沟峡谷多半就是血蛇经常出没的地方,这峡谷不能多待,赶紧走。” 先前大家还是只是猜错有血蛇,并未放在心上,但此刻这里发现了蛇的石雕,所有人都忽然感觉到背后凉飕飕的,也不等我催了,大伙儿撒开脚丫都往骡马队那里跑去。 来到是最先停下来休息的地方,找到了骡马,认准方向就继续赶路,由于见到了那几百个士兵离奇的死在这野人沟,我们走起来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从黑暗的脚下枯草里,忽然钻出一条血蛇对着脚踝就咬上一口。那种血蛇的毒性绝对是见血封喉,几十秒内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先前走了大约一半路程,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走出了这片死亡峡谷,来到了昨晚我根据分金定穴圈出来的那座山峰。 到了近处,才发现那座正龙龙脉宝穴的山峰,比我们远看更加险峻高大,几乎是笔直向上延伸,且高度比周围的几座山峰都要高出一大截,当真无愧的龙脉龙头之所在。 由于这座山峰山势太陡,骡马无法上去,加之大家这一路狂奔,都精疲力尽,所以,我让王大山先在山脚找一个避风的地方安营扎寨,同时将五毒粉多撒一些在营地周围,以免周围出现什么蛇虫鼠蚁偷袭。 我则和刘娣、小威三人先上山上摸摸情况,看看在这高山卧龙的正龙龙脉宝穴之处,能不能找到那条枝龙的龙脉宝穴,只要找到了枝龙宝穴,那就基本上算是取得了第一阶段的战斗胜利。 我们三个人并未携带多少装备,只是简单了拿了绳索、罗盘、手电就开始上山。 这座山峰十分陡峭,天又黑,我在最前面,用绳索拴在腰部,连接后面的小威和刘娣,万一有人脚下失足,三个人被绑在一条绳索上,也比较安全一些。 大约爬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到达山顶,但已经处于山腰,高于脚下的树木,周围的环境也一览无遗。 小威叫道:“刘司令,我看这高度也差不多了,就这儿吧。” 我说道:“不行,要到山顶上,这里只能看到眼前的方位地形,看不到山那边的,我需要纵观周围的风水格局,才能找到枝龙。” 小威哼哼唧唧的道:“找啥枝龙啊,你不都说了嘛,那濮王老儿的地宫,就在这里,我们开挖就是了。” 我没好气的道:“你说的倒是轻松,这座山峰这么大,我虽然知道濮王地宫就在这山下面,但在哪里谁知道呢,上次在白狼王地宫,杨教授他们用挖掘机挖,用炸药炸,几乎把那座大山给掏空了,不也还是没找到白狼王地宫大门的通道吗?现在我们想要进入濮王地宫,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枝龙宝穴,从枝龙龙脉宝穴里,肯定会有一条通道通往正主那儿的。” 小威还是一脸的不情愿,说万一根本就没有枝龙,或者有枝龙却没有连接濮王地宫的通道,那可咋整呀。 我摇头,气喘吁吁的道:“不可能,濮王既然选择这高山卧龙宝穴来埋自己,就是追求道家尸解成仙的把戏,肯定会留一条通天路让自己尸解后成仙用,就像是朱元璋地宫,他是用大看风水八百里的格局埋的自己,所以,他的地宫格局肯定是帝王陵墓中最高等级的黄肠题凑,错不了。” 说到朱元璋地宫,小威顿时就沿口无言了,沉默了一会儿,道:“刘司令,你别的本事没有,这分金定穴的本事,倒是满靠谱的,上次在朱元璋地宫,你说有黄肠题凑,结果真的出现了,得嘞,咱们继续走吧。” 我笑道:“一路上就你抱怨,你看看队伍里的女同志,体力没你好,也没听她们抱怨辛苦啊,对吧,刘娣。” 我叫了刘娣一声,结果刘娣没回答,我停下来,拽了拽捆在腰上的绳子,结果小威在后面很不满的道:“你搞什么啊,差点将我拽倒了。” 我没有说话,举起狼眼手电往后面照,小威在我身后大约七八米的地方,正扶着山腰上一棵歪脖子树喘着粗气。我继续往后面照,却没发现刘娣的身影。 我心中一骇,急道:“小威,刘娣呢?!” 小威道:“不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吗,小姑……啊,小姑呢?” 小威拽过身后的绳子,结果拽了个空,三下两下将拖在身后的绳索拽倒了面前。 我们三个人上山前,明明是通过这条绳索系在腰上,可现在……刘娣不见了! 我大步跑到小威的跟前,拿起绳索一看,见绳索并没有被割断或者磨断的痕迹,很显然,刘娣是自己解开绳索的。 我叫道:“小威,你怎么回事,刘娣不是一直在你后面吗?她咋没了?” 小威见刘娣离奇消失了,也急了,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不知道啊,小姑,小姑……” 我也拿着手电筒来路上照,口中大叫道:“刘娣!刘娣!” 忽然,就在这时,从我们的侧面山腰传来了动静,似乎是一团光,犹如黑暗中的鬼火。 我一转身,看到了那团光芒上,竟然是一张惨白阴森的脸,顿时吓的腿都软了。 第123章 鬼脸 在我和小威准备寻找失踪的刘娣时,忽然,从我们的侧面山腰上出现了索索的声音,同时还冒出了一点幽光。 我转头一看,只见那点幽光并不算明亮,并不是手电筒的光芒。仔细一瞧,我和小威都吓的不轻。 只见那光芒之下,竟出现了一张惨白阴森的人脸,没有一丝的血色,正瞪着眼珠子看着我。 “我靠!” 小威叫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掏黑驴蹄子,不料,这一摸竟然摸空,立刻想起为了上山方便,我们将背包都丢在山脚下,就携带了几样简单的东西上山。 我抽出折叠铲,先不管是人是鬼,只要那家伙敢靠近,先给它一铲子,而且多半刘娣的离奇失踪,多半与这个人脸有关系。 不料,那惨白的人脸竟然没有移动的意思,就站在我们几米外的地方。 我壮着胆子,大声道:“是人是鬼!” 那人脸没有说话,只是阴气森森的看着我。 我举起手电就照了过去,忽然,我和小威都惊呼了一声。 刘娣! 那张脸的主人竟然是刘娣! 刘娣站在一棵山腰小树的旁边,一只手扶着树干,一只手则是拿着我上次送给她的手机,光芒就是手机屏幕的亮光,由于手机是放在她的下巴处,照的她整张脸阴森恐怖,活脱脱的就像是一张鬼脸。 我怒道:“刘娣,你干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呀?” 刘娣收起手机,刚才她明显是在用手机光芒扮鬼吓唬我和小威。 她走了过来,眼神很不友善,似乎比我还要生气,道:“你也知道害怕了?我丢了十几分钟你们都没发现?” 小威问她怎么消失了,又怎么在一边扮鬼吓唬我们。 刘娣说,开始的时候,三个人一起捆着绳子上山,结果没多久,她脚下滑了一下,跌倒了,而她腰上的绳子也没有系牢,就这么挣脱了。 她好不容易爬起神来抬头一看,我和小威已经走远了,根本就没发现她在最后面出了状况。 她非常生气,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想看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不料,这一跟就是十多分钟,我和小威竟全然没有发现。 越想越是生气的刘娣,就从我们侧面绕了上来,用手机光芒对着下巴,吓唬了我们二人。 我原本被刘娣这胡闹弄的很愤怒,这什么地方,竟然扮鬼吓人。 结果听刘娣这么一说,我心中顿时有些汗颜,但我立刻将锅甩给了小威。 我对小威道:“小威,你咋回事,小姑就在你的身后,你咋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小威准备辩解。 我立刻道:“看来你认错的态度还是挺诚恳的,现在是非常时期,先将你的错误就此压下,等回到根据地,再商量咱们惩罚你。刘娣,你看小威都认错了,你就不要生气了。” 刘娣哼了一声,但也知道此时此刻不是闹别扭的时候,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我对小威道:“现在组织上交给你一个任务来将功折罪,你去前面开路,我在后面保护刘娣。” 小威无语,只好认栽。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之后,我们继续往山顶上走,又走了一个小时,几乎都没有力气在迈开脚步的时候,终于登上了山顶。 这座山峰,大约有1000来米高,山势很大,我们仨到达山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左右。 小威和刘娣都累的不轻,直接坐到在山顶喘着粗气。 我顾不得休息,拿出罗盘,对照九宫飞星开始定位。 古人说的好,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这座正龙龙脉高峰,是龙头之所在。站在这里,整条高山卧龙龙脉与各条枝龙龙脉走向一览无遗。 这是一条东西走向是高山盘龙,龙头盘在龙身之中仰头张望,这里是月亮山西面的第三个山峰,前面两座山峰则是盘龙的两个前爪,东面相接的七八座山峰是龙身,龙尾一直沿着野人沟向外盘,延伸到了魔鬼胡的东南边的那座低矮的山峰。 连接正龙的枝龙龙脉多达七八条,一时间我根本无法断定那一条才是我要找的枝龙宝穴。 寻龙望气先寻脉,云雾多生是龙脊。 先寻龙气识正龙,却是枝龙观远应。 根据高山卧龙的寻龙口诀就是四句,比较笼统,因为高山卧龙的地形,只在云贵川高原特有的,并不属于中原主流风水龙脉,由于在高原上,多是修道术士向往成仙的宝穴,真正的帝王或者贵族,一般都不会选择这种风水格局,算是比较冷门,所以《秘葬》古书里,关于高山卧龙寻枝龙并没有过于详细的记载。现在也只能凭借我的倒斗经验,以及老天给不给我的运气,姑且试一试,至于这一次能不能成功找到濮王墓,这还真的很难说。 按照杨教授给我的有限资料来看,当年濮王地宫是建在云端之上,是一座天宫。当然,这绝对是夸大其词的表述,估计是在山上或者山腰处。经过几千年,又经过当年苗人的洗劫,地宫地表上的建筑应该都没了。 但我可以根据这条卧龙的格局,大致推断出濮王地宫的位置,应该就是在我脚下的这个山的山腹之中,由于龙头高昂,配合九宫飞星,我已经圈出地宫主墓室应该是山峰下面的偏西部位。 刘娣休息了几分钟,站起来,问我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指着脚下山峰的西面,道:“主墓室应该在这个方向,但具体是在山腹里,还是在山峰下,就说不好了。” 刘娣道:“资料上不是有记载,濮王地宫是建在云端,应该是在山腰吧。” 我摇头,道:“不一定,这里海拔很高,是高原,和平原地带的地形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在山脚,也有海拔几百米,比平原的大部分山峰还要高。” 刘娣又询问我,有没有找到我想要找的枝龙宝穴。 我指着四周七八条支脉,说道:“正龙有枝龙相互连接,距离不会太远,肯定是在这8条枝龙里面,由于我推测濮王地宫是在偏西的部位,东面的两条枝龙龙脉可以暂时不做考虑,距离太远,想要将正龙与枝龙连接,需要打通整座大山,我南面这条枝龙与西面的这2条枝龙最有可能,明天天亮之后,我们先从西面这对卧龙前爪着手,先下几铲子试试,看看能不能在土里面找到一些线索。” 第124章 绝密 在山顶观察了半个小时,这大冬天的,山顶上非常冷,风势很大,再继续在山顶待下去估计非得重感冒,所以,我们三人又原路返回下山。 到了山脚下,远远就看到山坳里有一堆篝火,我们走过去,王大山抱着枪在守夜,其他人都睡下了,我们仨累的够呛,和王大山也没有多说,就钻进了他们事先搭好的帐篷里睡觉。 这一天真是累成狗了,昨天中午开始从魔鬼胡北面出发,绕过了魔鬼湖,又钻了野人沟,到了这里,又连夜爬上一千多米高的山峰观察地形,一钻进睡袋,没两分钟,我就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也不安稳,在野人沟了发现的那几百具国军的尸骸一直在我脑海里闪烁,我似乎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两三百个国军士兵,在野人沟点了几十堆篝火,三三两两的人围着一堆篝火席地而睡,然后,从那蛇形石雕上忽然涌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红色小毒蛇,那些血蛇无声无息的潜行到了国军士兵露宿的地方,千百条小毒蛇一起撕咬,那些国军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毒素就麻痹了他们的神经,在短短的两三分钟里,全部全身发黑,口吐白沫的死了。 这个梦在我的脑海里反复的出现,也不知道轮回了几次,直到我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已经快到中午了。 帐篷外有肉香,我饥肠辘辘,拉开帐篷,钻出来就看到王大山在在烤肉,应该是一头小野猪,不知道王大山在哪里打的,虽然不大,但足够我们这些人饱餐一顿。 我问王大山,这在野人沟附近,肉香不会引来野兽或者变婆吧? 王大山说那也没法子,天太冷了,大家连日在山里赶路,露宿山野,寒气太重,如果再不补充高脂肪的熟肉食物,只怕不等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就已经全部死在这片大山里。 我想想也对,身体的革命的本钱,尤其是这个时候,一旦有一个人病倒,那就有可能拖累整个队伍。 今天的天气非常冷,我出来后就蹲在篝火堆边烤火,杨教授与陈教授听说我醒来了,就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杨教授一见面就道:“小刘,怎么样?” 我伸手在火堆上烤,道:“信息太少,目前我发现三处枝龙龙脉,但不知道哪一个是我们要找的,等会儿吃完午饭,咱们就去西面先下铲子勾点土上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杨教授一听,也只好如此了,心情似乎有些郁闷。 我还郁闷呢,这老爷子手里肯定有关于濮王地宫的资料,但就是不拿出来,在北京给我看的那些资料,都是无关紧要的,真正的核心秘密,应该还掌握在他的手里。 我当没看见杨教授那郁闷的表情,见刘娣头发蓬乱的钻出帐篷,应该才醒。我招手道:“刘娣,快过来烤烤火,喝点开水暖暖身子。” 刘娣用手随意的拢了几下头发,走到我身边坐下。杨教授又询问我昨晚在山峰上的一些事情。 我倒也没有任何隐瞒,将自己的发现与见解都一五一十的和他们说了。 听了之后,陈学横教授拿出地图,道:“这么说,有三处疑似地点,分别是西面两处,南部一处。在这里,和这里……” 他手指在地图上点了下,然后道:“东面的枝龙龙脉距离较远,不太可能,可北面的这几条枝龙龙脉都在正龙龙脉的附近,小刘,你为什么确定不会在北面?” 我道:“古人讲究坐北朝南,北为尊,枝龙只是正龙的辅助风水宝穴,不可能喧宾夺主,所以,北面这三条枝龙龙脉不必在考虑之内。基于北为尊的风水理论,南面这条枝龙龙脉倒可能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但西面这两条支脉,乃是卧龙的两只龙爪,在高山卧龙龙脉中,龙爪,尤其是前爪,是很重要的支脉,所以,这两处也有可能。” 说到这儿,我斜眼看了一下杨教授,漫不经心的道:“杨教授,我知道您老人家手中肯定还有许多关于濮王地宫的资料没给我,我可提醒你呀,咱们的食物前天晚上被山猴子偷了很多,现在最多还只能维持7天,我们返回去要走两三天,我现在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5天内,没有找到濮王地宫,我们必须返回。” 刘娣听我的话,眉头一皱,似乎要提醒我,但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虽然她嘴上没说,但她心理还是蛮在意的,我们是为杨教授寻找濮王地宫,在冒险进入这深山老林,但杨教授与陈教授并没有绝对信任我们,将濮王地宫的核心机密都藏着掖着,所以刘娣为此也有些不悦。 杨陈二人教授彼此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陈学横教授开口对说道:“小刘同志,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只怕你是误会了。” 我道:“误会?你们手中没有关于濮王地宫的资料?” 陈教授道:“有,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有一些关于濮王地宫的资料,之所以到现在都不对你如实相告,因素是有很多的,我和老陈都是编制内的,有很多约束,这些资料,当年总理批复,100年内都不能解密,所以,这是高度机密,只有我和老陈知晓,连我们的学生都不知晓的。而且,我们手中掌握的这点资料,并无寻找到地宫的,所以,这些资料对你寻找地宫,是并没有任何影响的。” 我听了这番话,心中暗想,看来杨陈两位教授此次寻找濮王地宫,只怕是另有隐情。 而且我听到,总理批复100年都不能解密的文件资料,只怕里面的内容,是我们这种小人物无法想象的。 忽然,我想到了牛教授。 在离开北京前,牛教授很显然知道我们这一次是来黔南找濮王地宫,将那只黄金面具又交给刘娣,让刘娣带来黔南。 “濮族诅咒……” 我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这四个字。 杨教授与陈教授都对濮族诅咒三缄其口,但我很清楚的记得,牛教授曾经说过,濮族诅咒非常神秘,以前因为挖掘濮族遗迹,死了不少考古人员。我估摸着杨教授手里的东西,很可能与濮族祭祀与濮族诅咒有关系。所以才不敢对我直言。 第125章 枝龙宝穴 起的最晚的小威,也被靠烤肉的香味,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跌跌撞撞的就爬出了帐篷,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嘟囔道:“我是在做梦吗?怎么有烤肉的味道……” 中午,我们这一行人饱餐一顿,然后动身勘察地形,寻找枝龙龙脉宝穴。 有了上次山猴子的事件,这一次我们学乖了,虽然不远,但我们还是整理了帐篷,将背包食物都带上,以免再发生什么意外。 枝龙龙脉不会太远,我们先从西面的龙爪开始探索。 西面的龙爪山峰一共有两座,距离我们宿营的地方很近,收拾好行囊之后,十几分钟就到了其中的一座山峰。 这座山峰,就比昨晚我和刘娣、小威登的那座正龙山峰要小许多了,我们将骡马算栓起来后,就开始准备勘探装备。 我让姜涛他们组装洛阳铲,先找一个地方打一铲子。 这些力气活我才不干呢,就让姜涛、蒋书远、冯磊三这个男人动手。 第一铲子打在了这条枝龙龙脉的偏北,打了将近十米深,勾出来的土经过杨教授与陈教授的分析,并没有发现下面有墓葬的痕迹。 于是,我拿着罗盘再度定位,在第一铲相隔数十米的地方,又下了第二铲,又打了十米深,依旧一无所获。 整个下午,我们这群人在西面打了下了数十铲,都一点发现也没有,任何地方勾出来的泥土,都是新土,并没有任何封土模样。 天快黑时,西面两个龙爪位置的支脉,已经被我们勘探的差不多了。 我对杨教授说,让姜涛他们不要再下铲子了,我们要找的枝龙不在西面,应该是在南面条枝龙。 那面那条枝龙,是高山卧龙的龙身一部分,古人以北为尊,南为辅,既然西面两个枝龙没有找到我们要找的宝穴,那肯定就在南面。 我的意思是,天色不早了,大家安营扎寨,明天早上开始勘探南面的那条枝龙。 不料,杨教授却说,一共就三条疑龙,现在已经排除了2条,剩下那条肯定是我们要找的,不如我们今晚连夜勘探,早点找到枝龙位置。 陈教授也是这个意思。 这两个教授找了濮王地宫几十年,现在终于有所发现,连一晚上都不想等。 我是不太情缘晚上施工,又不是在家门口,这里晚上又冷风又大,而且保不准还有什么危险,但杨陈两位教授一再坚持,反正又不是我去砸洛阳铲,体力活是姜涛他们做,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整理行装,在山林里走了半个小时,来到了南面的枝龙龙脉脚下。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漫天是星辰闪闪发亮,我拿着罗盘对照九宫飞星方位,找了十几分钟,找到了这条枝龙龙脉风水最佳之地。 我招呼姜涛他们下铲,结果姜涛有些不乐意,说什么一下午下了几个铲,钻了几十个洞,累的腰酸背痛,还问我是不是骗子。 我懒的理他,对他说,你不愿意下铲就算了,我不着急,明天再挖呗。 杨教授说了姜涛几句,姜涛哼哼唧唧的又开始组装洛阳铲,蒋书远拿着手电在旁边照明,陈锐提着榔头开始敲打洛阳铲。 刘娣问我,这一次有没有把握。 我说道:“如果秘葬天书里没有骗人,枝龙宝穴就在这里,如果这里也找不到,那我们就打道回府吧。” 打了10米深,陈锐将洛阳铲一截一截的取出来,但泥土并没有什么变化。 大家一看泥土是新土,心情都不好了,杨教授又跑过来询问我,是不是下错地方了。 我又对照了一下罗盘,道:“错不了,就是这里,再往下打。” 此刻我也紧张了起来,心想,可别在这黔南山区,折了我摸金校尉的名号。 又加了5米的管子,当再次取土的时候,我立刻走过去,神色有些紧张的看着。 当铲头被拽出泥土的那一刻,我悬着的心立刻放了先来,只见勾出来的泥土里,出现了一些颜色明显与新土一样的泥土。 在考古领域,这叫夯土,是用来封墓用的。 一看挖出来的夯土,大家一扫先前的阴霾,杨教授更是激动不易,说什么,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三铲定位,是摸金校尉最高明的手段。 只下三铲子,就能摸清楚地下陵墓大致走向。 我没三铲定位的本事,精心选择了几个地方同时下铲,每一铲子就打到了15米深。 大约下了七八铲子,耗费了两个多小时,我们终于摸清楚了脚下这条枝龙宝穴的大致范围。 南北走向,大约有数十米长,但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枝龙与正龙之间连接的那条通天道。 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且一条盗洞进入枝龙宝穴,进去之后,应该能找到那条通天道。 我们就在枝龙宝穴上方安营扎寨,商议之下,杨教授又不顾我的反对,决定今晚就开始挖掘盗洞,几个人轮换挖,或许能在明天天黑前打通枝龙宝穴。 简单的吃了点干粮之后,我们就开始分组,今晚上,我和小威、陈锐三个人轮流挖,明天天亮之后,我们休息,姜涛、蒋书远、冯磊三人接着挖。 一看找到了古墓,小威的精气神就上来了,做事开始积极起来,撸着膀子第一个干活。 盗洞是一个技术活,一般的土夫子,就是挖一条垂直的盗洞,像我和小威这种摸金校尉二把手,没挖过盗洞,就是处于最低级的土夫子阶段。 但高手挖洞,那就不叫挖洞,而是叫做切,每一铲子下去,都均衡有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保证盗洞不会坍塌。 这种高手级别的盗洞,我见过一次,就是在小舟村,我们从楚王地宫里逃出来时,爬出来的那条当年我爷爷与丁老头挖的那条。 过去了几十年,那条盗洞不仅完好,而且至今能看出每一铲子的印记。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并没有采取保守的45度角的盗洞,那样挖起来,至少要多挖二三十米,而是直接垂直打下去。 这一片泥土里并没有什么石块,都是泥土,挖起来倒也不算费劲。 但我还是有些怀念在阿阮,当时挖朱元璋地宫的盗洞,阿阮直接找了一个工程队,三下两下就打通了墓道。 现在我们没有这个条件,只能倚靠双手挖掘。 小威挖了大约两米深,累的不行,我又跳下去继续挖,为防止下面氧气缺失,不时的用杨教授带来的便携式鼓风机往里面吹风。 第126章 下墓 开始的时候,还比较好挖,但挖到三四米时,盗洞挖掘进度就缓慢了下来。 一晚上,我、小威、陈锐三人轮换,一个人下去挖,两个人在上面将挖出来的泥土拽出盗洞。 到了第二天天亮,我们仨累的精疲力尽,也只挖了七八米,弄的浑身都是泥土,完全变成了一个泥人。 上午,我们简单的清洗一番,就钻进帐篷里睡觉,姜涛他们接手继续挖。 当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我一看,好家伙,姜涛这几个书生挖的还挺快,已经快挖到墓道底部了,深入地下大约十三四米。 刘娣烤了两张大饼给我吃,又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我大饼还没有吃完,就听到盗洞上方杨教授他们欢呼一声。 我和刘娣走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盗洞底部传来一道很低沉的声音,叫道:“挖到墓壁了!是石板,挖不开。” 杨教授我们先将下面的蒋书远拽上来,弄清楚下面的状况之后,再想法子打开地宫墓壁。 蒋书远满身污泥的上来之后,简单的说了一下下面的状况,封住地宫的应该是墓砖,但墓砖上层有一层石板,石板的面积还颇大,他左右挖了一段距离,都没有看到石板的接缝,用铲子弄不好。 小威叫道:“这可咋整,总不能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吧。” 杨教授询问陈锐,道:“怎么样,可以吗?” 陈锐点头道:“可以炸开。” 我一听,道:“你们带着炸药?” 陈锐道:“为以防万一,杨教授申请了一些雷管炸药带来,就是怕遇到什么岩石。” 我道:“带着炸药怎么不早说,我们都被蒙在鼓里,天天和炸药在一起,万一走水爆炸了,我们都玩完。” 刘娣说,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既然有炸药,还是先炸开,尽量了结此处的事情,有什么事儿,等回去之后再说。 陈锐从背包里拿出几根雷管与黑色炸药,我们用绳子将他送进了盗洞里,陈锐在下面鼓捣了大约十几分钟,然后示意让我们将他拽上去。 拽上去之后,他就将引线连接控制器,弄好之后,对杨教授说,可以引爆,为了防止爆炸导致盗洞坍塌,大家还是站的远一些,以免发生什么不必要的意外。 我们都退到了十几米外,示意陈锐可以引爆。 陈锐按下了引爆按钮,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在狐疑的时候,我说道:“炸药已经引爆了,由于是在地下10几米,这种定向爆破我们在地表是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的。” 引爆之后,陈锐将引爆装置与雷管炸药再度收好,我们用便携式鼓风机往里面吹着空气,过了几分钟,陈锐又通过绳索下去看看爆炸效果。 很快,陈锐就大声的叫道:“拽我上去。” 上来之后,陈锐就说,下面已经被炸开了,露出了一个墓室,随时可以下去。 到了这个时候,杨教授竟然不着急了,说道:“这地宫有2000多年没有被开启,我们先用鼓风机往里面通通风,现在是下午5点,大家休息休息,天黑之后我们下去。” 这一次寻找濮王地宫,还算是比较顺利,但顺利的有些让我感觉到不真实。觉得太过于容易。 但既然墓道已经被炸开,我只好压抑内心的疑虑,开始准备下墓所需要的装备。 我和刘娣的装备,都是小威在杭州采办的,都是摸金校尉的装备,比较传统与老旧,大部分都是克制僵尸粽子用的,还有一些绳索飞虎爪金刚伞。 真正的现代化先进装备,则都是杨教授他们准备的,什么探测仪器啊,手电啊,防毒面具氧气瓶啊之类的。 商议之下,王大山带着骡马队,在上面守着,其他人全部下墓。 不知道要在地宫里待多久,我们带了不少干粮和清水,以免在地宫里发生什么意外。同时,我让杨教授把队伍里唯一一部卫星电话留给了王大山。 如果我们在地宫里长时间没有出来,王大山就可以通过卫星电话与外界取得联系,或许还能将我们救出来。 准备好一切事务之后,又检查了几遍绳索,在天色渐渐昏暗中,我们开始下洞。 为了防止地宫里存在有毒气体,我让大家事先都将防毒面具戴上。 我作为排头兵,第一个下去,刘娣是第二个。 由于我们且的盗洞是笔直向下的,杨教授与陈教授这把老骨头根本无法下去,只能在上面用绳索将他们捆住,一点一点的放下去。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刘娣对我说:“你第一个下去,小心点。” 我点点头,对她打了一个OK的手势,伸手拧开头灯,然后抓着绳索,慢慢的往下滑落。 盗洞直径有一米,就算是背着背包,也不觉得拥挤。 15米的高度,我很快就滑到了底部,往上一看,刘娣就在我头顶上方大约两三米的位置。 我道:“我到底了,马上进入地宫,你先别急着下来,等我确定地宫没有任何危险在下来。” 刘娣道:“好,那你注意点。” 我缓缓的顺着绳索滑出了盗洞,下一刻,就感觉身子一空。 在盗洞里,身体可以支撑盗洞,但一旦脱离盗洞,双脚与后背没有了实物支撑,就感觉内心惶惶的。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下地宫了,倒也没有最初与小威深夜夜探古井将军塚那么的紧张。 经验对我来说,非常的重要。我知道地宫里什么突发状况都有可能发生,墓主人为了防盗,设置的机关都是专门要人性命的。 为了保险起见,我并没有第一时间顺着绳索落到地宫地面上,而是双手紧紧的抓着绳索,通过脑袋上的头灯,看着这个几千年前的陌生空间。 上面的刘娣已经用双脚与后背抵着盗洞,伸手将绳索的挂扣扣住,悬在我的上方盗洞里。 见我一直没有动静,忍不住道:“刘阳,怎么样,下面是什么情况。” 我看了一圈之后,抬头叫道:“没事,安全,我先下,你们跟着我下来。” 第127章 墓室 盗洞并没有直接切进这条枝龙宝穴的主墓室,我吊在半空上,身子缓缓的从盗洞里沿着绳索滑落。 我并未急着落在古墓里,而是转动身子,观察脚下这个墓室。 墓室是一个长方形,看起来很大,我头灯的光芒亮度有限,并未看到脚下有棺椁之类的,黑压压的,空气似乎也有点不正常,戴着防毒面,隐隐还是能感觉到一股腥臭的气味。 这时,还处在盗洞里的刘娣稳住身子,问我下面是什么情况。 我见并没有老粽子扑上来,虽然空气中有一股腥臭味道,但似乎并没有让我头晕眼花,应该也没有有毒气体。 我道:“没事,安全,我先下,你们跟着我下来。” 我顺着绳索滑落到墓室的地板上,解开腰间的绳扣,拿出狼眼手电筒拧开,朝着四周照去。 头灯亮度有限,照的距离也不远,我刚才并未看到这里有什么异常,可是被狼眼手电一照,我立刻吓了一跳。 只见在墓室的一角,竟然盘着一条大蟒蛇,张口吐信,那一双眼珠子在手电光芒下散发着幽幽绿光,就像是深夜里乱坟岗上的鬼火,纵然我从小就不惧怕蛇类,但在漆黑的墓室里,忽然出现这么一个大家伙,还是吓的我头皮有些发麻。 我举着手电,照了那条大蟒蛇几秒钟,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刚要提醒刘娣不要下来,就发现那大蟒蛇有点怪异。仔细一看,却见是一个石雕,我心中一缓,暗骂一声自己吓唬自己,压抑内心的恐慌,以免刘娣下来看我的异常取笑我。 然后我才想起来,自己的脸上卡着一个防毒面具,就算自己被这石雕吓个面无人色,刘娣也看不出来。 定神间,身后传来刘娣落到地宫底部的声音,我转头见她已经解开了绳扣。 刘娣倒是比我镇定的多,先是打开狼眼手电环视一周,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之后,开始晃动绳索,通知上面的小威他们,可以让杨教授他们放下来了。 墓室并不算小,是一个长方形,由于这里地处云贵高原,海拔几百米,墓室里并没有进水的痕迹,地面上是一层厚厚的黑色灰尘,积压了几千年,每走一步,都感觉踩在柔软的沙子上。 这个墓室里并无棺椁,除了我发现了那个蟒蛇大小的石雕之外,在墓室的角落里,还码放着上百个类似大酒埕的陶罐,那些陶罐有半米来高,在表面应该涂绘着五颜六色的颜料,但年代久远,颜料的色彩早已经被氧化,只剩下了一个个青黑色的大陶罐,其中大约三分之一陶罐已经碎裂。 我和刘娣在墓室里转了一圈,并非发现棺椁,这些陶罐没啥价值,拿出去当尿壶估计都没人买,于是我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条巨蟒雕像的身上。 蟒蛇石雕的后面,是一个黝黑的甬道,我伸手推了一下,蟒蛇石雕是可以推动的,后面的甬道也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用手电望里照,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想起,刚才我用手电筒照巨蟒的时候,巨蟒的眼珠子透着油绿的光芒,到了近处一瞧,果然巨蟒石雕的脑袋上那对眼珠子,是两枚指甲盖大小玉石,青绿色,也不知道是不是缅甸的翡翠。 这个时候,墓室里就我和刘娣,杨教授他们还没有下来,于是我心中起了贪念,用匕首将蟒蛇石雕的那两颗眼珠子给挖了下来。 刘娣一看我的动作,就知道我的心思,没好气的道:“你是捡破烂了吗?” 我手掌上戴着手套,擦了擦那两枚玉石上面的灰尘,道:“这是好东西,估计是缅甸翡翠,小是小了点儿,打镯子是不行,等回头我给你打两个耳坠。咱们总不能白给杨教授他们干活。上次在凤阳,还有300万酬金呢,这两个玉石就当是这次行动的报酬。” 刘娣踢了一脚,道:“收起来吧,教授他们都马上就下来了,别让他们看见了,不然有你好受的。” 我刚把两枚小玉刚收进口袋里,盗洞上方就缓缓的落下一个人,是陈学横教授。 他和杨教授的年纪比较大,这盗洞又不像上次在白狼地宫里遇到的百米深渊,这两个老爷子无法通过登山锁扣滑落下来,所以我和刘娣先下来打前站,小威、姜涛等人在上面拽着绳子,一点一点的将两位教授顺着垂直的盗洞放下来。 我和刘娣见陈教授下来了,立刻走过去,帮他将捆在腰上的绳子解开。 陈教授扶了扶眼镜,神色有些激动,虽然这墓室里啥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他还是啧啧称奇,拿着手电开始研究起墓室里的那些陶罐。 我和刘娣没有去研究,就在盗洞下面接应杨教授。 两位麻烦的老爷子被顺利放下来之后,小威就顺着绳索滑落,速度很快,十几秒钟就从10多米高的地表落在了墓室里,估计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进来摸金发财。 可他一下来,见周围啥宝贝也没有,顿时开始跳脚骂娘,咒骂濮王贺亗萨仁忒小气了吧,就摆着几个陶罐,莫非这濮王生前是个老酒鬼? 小威之后就是黄丽,然后是姜涛、蒋书远、冯磊,最后则是陈锐。 王大山是向导,留在地面看守骡马,是我们的最后依仗,万一我们在地宫里出了什么意外,他可以用时杨教授带来的那只卫星电话与外界取得联络。 都下来之后,王大山在上面解开了几道绳索,只留下了一条绳索从盗洞垂下来,给我们出去时使用。 我们几个盘着绳索,将起挂在腰上,然后我去找杨教授。 杨教授与陈教授等几个考古人员,正在对那些陶罐拍照存档,我走过去道:“两位教授,这些陶罐有啥可看的,咱们快走吧,那蟒蛇雕像是一道墓门,应该是出路。” 杨教授挥手道:“不忙不忙,这濮族文化在华夏历史中已经失传了上千年,我们现在每走一步,都是走在历史的时空隧道里,先弄清楚再走不迟。” 我心中暗骂一声,这些考古专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敢情真当这是一次考古挖掘了? 贺亗萨仁可不是善茬,虽然这里只是枝龙宝穴的范围,这个墓里藏着的可能是他的身边大臣或者帮他建造地宫的术士,但我们这一次下来,毕竟不是准备充分的考古行动,而是一次倒斗行动,会发生什么危险,谁也说不清楚。 我本意是想速战速决,倒了濮王的斗,最好在天亮前赶紧撤出去。现在倒好,这两个老家伙研究几个破陶罐都研究了半天。照这个速度,要找到濮王正主儿的地宫主墓室,不知道要熬到什么猴年马月了。 第128章 蛇蛋 陶罐大约有一百来个,按照一定规律,整齐的被摆放在长方形墓室的四周,这个墓室倒像是一个仓库一般。 见杨教授他们还要研究这些陶罐,我只好耐住性子,正好看到陈教授指挥冯磊正在打开一个陶罐,于是我就走了过去。 这里陶罐有大约三分之一都破掉了,先前我和刘娣也大致的看了看,并没有在陶罐碎片中发现什么可用的东西。。 此刻,他们打开一个完整的陶罐,我好奇心起,想要看看这些陶罐里到底有什么。 陶罐就像是一个酒埕,上面用泥膏封住口,这几千年来都没有被打开过。冯磊蹲在地上,用小铲子一点一点的清理上面的封泥,然后轻轻的挑开。 我们几个手电筒,都一起望那陶罐里照,忽然,所有人都不由得惊呼一声。 这陶罐里,竟然有液体! 由于陶罐的口部不大,虽然能看出里面还装着液体,但并不能确定那些液体是什么。 小威道:“我靠,这濮王还真是一个老酒鬼呀,这里面装的不会都是两千年前的老白干吧?” 我道:“怎么可能,酒精是会挥发的,就算密封的严严实实,酒精分子也会一点一点的挥发,目前发现保存年代最久远的是白酒,是泸州老窖,明朝的酒窖里发现的,至今也不过只有五六百年,而且被发现时,一大缸就剩下一点点,这坛子里还剩下至少一半,而且过去了两千多年,不可能是酒。” 小威不信,想要扯下防毒面具闻闻有没有酒味,我立刻制止他这种愚蠢的举动。这些液体是两千多年前的东西,来历不明,万一有毒,那就不妙了。 为了弄清楚这些大陶罐里的液体到底是什么,能保存几千年,同时也要看看这些陶罐里除了这种神秘液体之后,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杨教授与陈教授商议着,反正打都打开了,就将这液体倒出来一探究竟。 我见这两个老家伙一唱一和,心中暗暗好笑,明明是自己想研究这玩意,非要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 冯磊与蒋书远慢慢的将刚才打开的那个陶罐倾斜,里面的液体缓缓的流淌出来。 并不是水,也不是酒,在手电的光芒下,那些流淌出来的液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绿色,而且黏糊糊的,比水的密度要大许多。 半罐子神秘液体都倒了出来之后,果然,在陶罐里面又发现了其他物品,竟然是一枚枚乳白色的椭圆形状的蛋,比鸽子蛋还要小,密密麻麻的,数量非常多,这一个陶罐里估计至少数百个这种白色小蛋。 我一看这玩意,倒吸一口气,道:“这是蛇蛋!” 众人仔细辨认,果然发现,这些白色小蛋,和蛇蛋差不多,但比一般常见的蛇蛋还要小上一圈,每一个蛇蛋和我挖的那两个蟒蛇石雕眼珠子差不多,只有指甲盖大小。 小威等人立刻跳的远远的。 刘娣道:“这种蛇蛋非常小,看来,极有可能是经常在附近出没的那种血色小蛇的蛋。” 我点头,道:“王大山说过,那种学蛇体积很小,最多不过十几厘米长,应该就是从这些小蛇蛋里孵化的。他奶奶的,这个墓室就是一个大蛇窝呀!都过去几千年来,这些蛇蛋还是被保存在这种神秘液体里,不知道还能不能孵化。” 刘娣捏起一枚蛇蛋,蹭去了蛇蛋表面的那浓稠的绿色液体之后,将蛇蛋放在手电光芒下照了照,看了一会儿之后,对我们说:“这些蛇蛋保存应该还是十分完好的,好像并没有变质或者坏掉,应该可以孵化。” 我倒吸了一口气,道:“这坛子绿水,比防腐剂还牛呀,竟然能保持蛇蛋几千年都不变质,这是好东西呀,弄点出去研究出来它的配方,还不赚翻了。” 杨教授让黄丽采集一些这些绿色粘稠液体的样本装起来,然后我们又仔细的寻找了这间蛇蛋墓室,除了这些陶罐之外,这个墓室里就再也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了。 我们找了几圈,见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发现的了,就离开了这间墓室。 墓室的进出口,就是那个蟒蛇石雕,石雕不小,但并未彻底封死,似乎建造这间墓室的时候,有意将弄这么一个蟒蛇石雕挡在通道处,留出了很大的缝隙,人侧着身子可以勉强通过。 我们猜想,之所以建造这样的石门,估计是为了里面上百个陶罐里的蛇蛋。墓室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陶罐是破碎的,从破碎的痕迹来看,有早有晚,估计破碎之后,里面的蛇蛋在失去了那种神秘粘稠液体的保护后,就会慢慢的孵化。 当小蛇孵化之后,就会沿着着石门缝隙钻出去。 甚至我在想,野人沟附近经常出现的那种奇毒无比的血蛇,多半都是从这里跑出去的。 我和小威将挡在甬道处的那个蟒蛇石雕又向侧面推动了几分,商议之下,大家组成一个阵型,和上次在白狼王地宫时的阵型差不多,我和刘娣在前面开路,陈锐居中保护杨陈教授,小威在后面押后。 本来小威是不想断后的,我低声告诉他,在后面没人瞧的见你,你小子机灵点,如果有什么值钱的玩意,乘人不注意,可以顺手牵羊。 小威一听这番话,立刻一改老子死也不断后的豪言壮语,眉开眼笑的道:“断后我有经验,试问在这里的这些人,舍我其谁?” 说服了小威在后面照应,我心里就有了底,小威毕竟是下过几次大墓的,发生什么状况,他也不会手忙脚乱,多多少少能压的住队伍。 如果让姜涛或者冯磊在后面策应,万一真有什么突发状况,这几个书呆子绝对控制不了局面。 大家在甬道口,再一次整理了一下背包行囊,然后我和刘娣,将金刚伞从背包里取出来,先拿在手里,以防万一。 我打开头灯,拿着手电,先照了照甬道,然后对刘娣道:“你跟在我后面。” 姜涛、蒋书远他们有点不耐烦,他们也是进过不少地宫进行考古挖掘的,见我这么小心谨慎,这几个人都觉得我小题大做,不免对我冷嘲热讽几句。 我懒的理他们,这几次下墓能活下来,靠的就是这股子谨慎,不然早在朱元璋地宫里,我们这些都折在那里了。 第129章 甬道 这是一条人工开凿出来的甬道,估计是专门给蛇孵化后走的,甬道并不算宽敞,除了甬道的入口那段距离之外,越往里面走,甬道就越发的狭窄低矮。 开始刚进来的时候,我还能和刘娣并肩而行,大约只走了五六米,甬道高度与宽度就开始变小,我这个1.8米的个头,最后只能低下头,弯着腰走。 甬道并非是笔直向前延伸的,虽然没有较为明显的大转弯,但我还是感觉到了甬道是呈现一个狐仙的模样。 通过我们昨天的洛阳铲定位,对这座古墓的格局已经有了一个大致是了解,南北走向,面积很大,我挖盗洞的地方,是侦测出来类似古墓中间的位置,原本以为是主墓室,进来之后才发现,只是一个濮人蛇窝,杨教授与陈教授根据定位画的草图基本是排不上用途了,只能用来标识地宫的大致规模与格局,现在无法确定这个类似陪葬用的枝龙宝穴主墓室在哪里。 当我感觉到甬道并非笔直的之后,就拿出了罗盘,渐渐发现,我们并非是向北面走的,这条甬道,是往西面走的。 我们看的到底,是在那座山峰东面山脚,现在往西走,表示中,我们已经进入了那座枝龙山峰下面。 甬道里漆黑一片,但并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连壁画都没有,甬道里除了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之外,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气氛十分的压抑。 我走在最前面,是排头兵,我是手电撕开恒久的黑暗,让这座地宫再一次重现在世人面前。我每一步,都是在探索未知。身后的刘娣杨教授他们,则是根据我的步伐在走。 面对未知的黑暗,我心中的恐惧与面对的压力,远远高于其他人。 甬道的是两侧是墓砖,穹顶上则略带拱形的墓砖,脚下是青石板。 这座地宫存在年代久远,那个时候,青砖在中原才刚刚出现,而且由于技术的原因,青砖烧纸成型的数量非常少,只供给诸侯贵族,王公大臣等。 百濮族地处偏远,在古人眼中,这些西南大山里的民族,都是蛮夷之族,还未开化,生产力极为底下。 所以,这里的墓砖,并非坚硬的青砖,而是灰褐色的泥砖,泥砖的硬度自然是比不上青砖的,虽然这里未曾有被积水淹没过的痕迹,但毕竟过去了2000多年,墓砖被岁月腐蚀剥落的痕迹非常严重,一块看似完整的墓砖,我用手一划拉,一层层被高温烧制成型的墓砖就开始剥落,这一次就算我们不来倒这个地宫,只怕过不了多久,整个地宫也会塌陷。 我独自一人弯着腰走在甬道的最前面,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我现在最怕的就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刚才经过的那个蛇窝,保不准这地宫就是血蛇的老巢,万一这里面还有血蛇活着,那就危险了。 第二件事,则是来自杨教授给我的资料,与黔南山区民间的传说,有记载说,濮王贺亗萨仁是一个信奉中原道教,但又十分残暴的一个君主,杀了成千上万的人为他陪葬。 前清时,被山洪冲出来的那些诡异干尸,多半就与濮王有关系。 原本濮族部落是生活在四川境内,与消失的僰人族活动范围很近。战国时期,属于楚国的领地。 由于受到楚威王的压迫,当时百濮族的族长贺亗萨仁决定带着族人南迁,一部分留在了当地,与当地民族渐渐融合,后来也建立了几个国家,比如西汉时期的夜郎国,就是以濮人为主。 除了留下的之外,还有一部分濮人,沿着古濮族的祖先当年从东南亚的北上之路,来到了今天的云南、缅甸。 最后一部分濮族族人,则是向西南方向迁徙,进入了云贵高原,我们要找的,就是当年贺亗萨仁族长带着族人进入云贵高原的这一支。 贺亗萨仁带着大约数十万族人进入贵高原后,就没了具体的记录了,但所有的零散资料都指向贺亗萨仁在进入黔南之后,就让族人给他修建大型地宫,之后这一支濮人文明就彻底中断了。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贺亗萨仁当年肯定是杀了许多人为他陪葬,甚至是杀了整个部落的人。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个地宫阴气就重的可怕,没准会出现什么妖邪鬼魅千年老粽子之类的大凶之物。 除了血蛇的潜在威胁之外,我心中最担心的,还是这些干尸。 想着想着,渐渐感觉到甬道开始变高变宽,我已经可以直立行走,按照最初进来甬道时的经验,应该是已经到了甬道的尽头。 我放慢了脚步,对身后刘娣道:“甬道应该快走到头了,通知后面的人小心点。不知为什么,一进甬道,我总感觉心里不太踏实,你联系一下后面的小威,看他有没有事儿。” 刘娣点头,放慢了脚步,用手电往后面照,道:“小威,快走出甬道了,后面有没有情况。” “有个鸟情况!这甬道里连根毛都没有!又矮又底,憋死老子了,让刘司令赶紧带我们出去,老子不可不想再在这里受罪。” 我一听小威的声音,心中一安,整理了一下有些烦躁的情绪,举着手电加快了行径的步伐。 果然不出我所料,当甬道开始变宽变高之后,没走几米,就到了甬道的尽头。 一堵石门挡住了去路,但石门的设计和另一端的蛇形雕像设计差不多,估计是为了给孵化后的血蛇走的,并未封死,这倒大大便宜了我们,不必再为打开石门再费很多的功夫和时间。 我没有推开石门,这石门缝隙很大,完全可以让一个人侧着身体通过。刘娣走到我的身边,我们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并没有直接第一时间走进去,而是用两支狼眼手电,通过缝隙处往里面照。 这时,身后的杨教授他们也陆陆续续的赶到我们身后,由于通道只能两个人并肩通过,所以,大部分人还挤在了后面,只有杨教授与陈教授二人靠近,问我里面是什么状况,是不是主墓室。 这里是不是主墓室我现在还不清楚,但手电光芒照耀下,已经看到了有类似棺椁的存在,而且棺椁的高度不低,好像是放在一根石柱上面的。由于光芒有限,看的不太准确。 第130章 墓室! 我们几个人在甬道里商议了一会儿,大家意见高度一致的赞成赶紧进入面前的墓室里。尤其是小威,积极性非常高,竟然从并不算宽敞的甬道里,从后面一直挤到了前面。 虽然挡在前面的石门有一道三四十厘米的缝隙,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用力的将挡门石头移开了一些。 移动之后,我第一个走进了墓室,发现这挡门的石头,竟然是一尊石人,比普通人的身高要高出一大截来,双手立于肚脐处,支撑一柄剑,那柄剑竟然不是石剑,而是真正的青铜剑,比一般影视剧里或者考古发现的青铜剑要宽两倍有余,也要长一些,估计有差不多一米长,竟是一柄青铜大剑。 岁月的侵蚀,仿佛并未在这柄青铜剑上留下痕迹,虽然有些锈迹,剑身上面还布满灰尘,但我看的出来,这柄青铜剑依旧是锋利无比,心中啧啧称奇。 众人陆陆续续走进了这个神秘墓室,都被眼前的景物惊呆了。 这是一座豪华的墓室,四周竟然是石壁,应该是山峰下面的一个天然石洞,后又被人工修葺扩展,形成了一个坚固无比的天然墓室。 墓室很高大,将近20米的高度,在四周的石壁上,有许多石头雕刻,形态各异,有人有兽,看的不太清楚。 墓室中间,是2根直径大约2米,高10米的石柱,石柱表面也被镂刻了许多很抽象图案。 在这两根石柱的顶部,安安静静的各放置着一口颇为巨大的玉棺! 那玉棺距离太远,光芒照射下,呈现出暗红颜色,也不知道在近处看它是什么颜色。 我心想,这里多半就是这座枝龙宝穴的主墓室所在了。古人生产力有限,这座墓室如此豪华,用的是极为罕见的玉棺,玉棺还是被放置在十米来高的石柱上方,如果说,这里还不是枝龙宝穴的主墓室,那玩笑就开大了。 修道之人讲究的是出尘忘世,死后尸解成仙,所以,方士死后的棺木,很少用石棺或者青铜棺椁,没条件的,就找一个山崖古代坐化,有条件的方士,那就用上等的荫木,比如传说中的昆仑神木,沉香木等。 再有条件的方士,例如帝王身边的术士,他们最喜欢用的就是玉棺。 棺,代表纯洁,代表永恒,用玉为棺,是古时大部分方士梦寐以求的死后棺椁,在他们看来,玉可以通神,用玉为棺,是最可能死后尸解成仙的。 我看到这两口玉棺,立刻就猜到,这座陪葬墓里埋葬的,应该就是濮王贺亗萨仁身边的那些道家术士。这些术士攀上了濮王这棵大树,利用濮王的人力财力,不仅给濮王修建了庞大的地宫,还让自己也享受上了死后用上玉棺的美事儿。 巨大的岩洞墓室,除了那两口石柱上放的玉棺之外,在墓室内,还按照一定的规律,放置着多口木棺,随着年代久远,多数木棺已经开始腐朽。 我见周围木棺有腐朽的迹象,害怕这里的空气飘着尸毒,示意大家先不要将脸上的防毒面具拿下来,先检测一下空气里是否有度。 杨教授让姜涛拿出空气检测仪器,看了一下数据之后,姜涛道:“这里氧气很足,并没有发现有毒气体,应该是通风口。” 听到空气没问题,我心中一安,扯掉了防毒面具,立刻就闻到了一股古墓里特有的腥臭气味,呼吸了几下,熟悉了这种气味之后,才感觉这股腥臭气味暗淡下来。 我们往中间的石柱靠近,但也没有掉以轻心,周围地面上至少有三四十具木棺,这些木棺很怪异,有大有小,有长有短,看似摆放杂乱,但是仔细一看,就看出这些木棺,分布在那两根石柱的八方,竟然是以道家太极八卦阵的方式进行排列! 那些长度不一的木棺,形成一个个卦象! 道家思想,在中原文化中影响深远,传说,阴阳八卦来自河洛天书,在商王朝时,原始的周易思想就已经开始应用到各个领域。 到了东周时期,尤其是战国晚期,道家思想体系已经完全成熟。最著名的就是战国晚期,到秦朝初期,秦始皇嬴政十分迷恋道家的长生之术,甚至还派遣术士徐福去东海仙山求长生不老之药。 此刻看来,这个贺亗萨仁的蛮夷君主,死后的陵宫,从选址的高山卧龙,到地宫里的陈设,受中原道家周易阴阳影响非常深。 我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看到了一个完整的八卦图,心中不免有些兴奋,暗想,只要这濮王地宫是按照周易风水建制的,那我的《秘葬》古书就能派上用场。在进来之前,我还担心这濮族毕竟是蛮夷之族,我的《秘葬》古书里记载的寻龙记用不上。 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 由于这个墓室里有许多棺椁,我让大家不要随意触碰那些木棺,也不要随意移动这里的任何东西。 这墓室是严格按照阴阳八卦排列的,这些地面上的木棺,形成一个个卦象,那两根石柱上的玉棺,则是代表着阴阳八卦中的黑白二点,万一触碰了什么东西,破坏了这个阴阳八卦的布局,估计会破坏这里的风水,到时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变故,谁也说不清楚。 我们小心翼翼从木棺之间的缝隙缝隙中穿梭而过,每个人都神色激动,尤其是杨陈二位教授,更是激动的老泪盈眶,几乎恨不得抱着木棺亲吻几口。 杨教授激动的身边陈教授,道:“老陈,资料是对的,传说是真的,我们终于找到了这里!” 我说道:“杨教授,我要提醒你一下,这不是濮王地宫,只是陪葬墓,我们距离濮王地宫主墓室还远着呢。” 一旁的陈教授慢慢的点头,道:“这一次,多亏找了你过来引路,不然我和老杨就算找到了这座陪葬墓,估计也就以为这里是濮王地宫了。” 我对陈教授道:“这是小事儿,主要大家都能安全离开,我们要找的是濮王地宫,这陪葬墓是以阴阳八卦排列的,很诡异,看好你们的人,千万不要乱碰这墓室里面的东西。” 第131章 青铜剑 这个墓室很大,倚靠着原有的地下岩洞,又进行了人工的开凿,使得这座墓室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坚固堡垒。 在周围岩石墓壁上,从上而下被开凿出来了上百个岩洞,每个岩洞里,都有石雕,有人物石雕,也有动物石雕,有的岩洞石雕,是距离地面十几米的岩壁上开凿出来的,给人一种恢弘磅礴的感觉。 以八卦方式排列在地上的那些木棺,我们没有太在意,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两根石柱上方的那两口玉棺。 石柱大约有2米直径,十多米高长,并不是圆形的,而是类似一种椭圆形状的石柱。黔南这一代大山,属于喀斯特地形,这种地形下,地壳运动会很频繁,发生地震的概率也比平原大的多。 我研究一下,石柱就是直接戳在那里,并无延伸到地下,也没有任何固定之物,经历了2000多年,估计还经历了几次地震,这两根石柱竟然还完好无损的矗立着,在令人惊叹佩服的同时,我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侥幸的感觉。 杨教授他们在研究石柱表面的那些镂刻的浮雕,我则举着手电打量四周环境,寻找连接濮王地宫的那条通天道。 墓室四周岩壁上有许多石雕,我粗略的数了一下,大约有百十个,虽然石雕模样比较抽象,但我还是看出,这些在石壁岩洞里的石雕,多数都是神话传说里的仙人或者仙兽,最直观的表现,在于几乎每一具石雕上,都有腾云。 如此一番对比,倒是我们进入墓室时,推开的那个双手拄着青铜大剑的石人,就显得颇为怪异了。那拄剑石人,估计不是神仙或者天神,而是用来镇守古墓地宫的卫士,应该是按照大将军,或族中大勇士的形象的雕刻而成的。 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通往濮王地宫的那条通天道,于是就往杨教授他们走过去。 忽然,我想到了小威。 这家伙一进墓室里来就没影了,我注意力一直放在寻找通天道上,杨教授、陈教授与他们的学生,都在研究石柱上的浮雕壁画,都没人在意小威。 我一听这家伙没动静,就暗道不妙。 找了一圈,果然在刚入口处的那个拄剑石人那里找到了他。 这厮正在用力在抠石人手中握着的那柄青铜大剑! 我拿着手电筒快速的跑过去,低声道:“你干什么呢。” 小威一看来人是我,便十分郁闷的道:“这墓室里我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一件像样的冥器,倒是这把青铜剑,锈是锈了点儿,但我刚才检查了一下,还是挺锋利的,咱这一趟总不能白来吧,总要拿点东西当做劳务费,不然就真的成了星期六义务劳动了。” 我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对他道:“你要顺手牵羊,也牵那种能塞进袋子里的,不被杨教授他们发现的小物件。这青铜剑有一米来长,你打算塞哪里带出去,是塞你嘴里?还是塞你屁股里?” 小威一愣,立刻气急败坏的道:“妈的,和这些考古专家一起下古墓,真他娘的憋屈,你说我们堂堂摸金校尉,进了地宫本该是大搜大捞,将这些地主老财生前搜刮的民脂民膏,都搬出去还给劳苦大众,现在倒好,啥也不能拿,这算什么事儿。我是想明白了,以后打死我,我也不和这些臭老九一起探墓了。” 说着,他气呼呼的一脚踢向了那柄青铜剑。 砰! 刚才小威抠了许久都没有从那石人手掌抠下来的那柄青铜大剑,在一脚之下,竟然被踢开了,青铜剑顺着石人的石腿滑落,然后砰的一声掉落在石人脚边的岩石上。 我和小威都是吓了一跳,正准备将这青铜剑拿起来从新塞进石人手掌时,这时,几道手电光芒从身后照了过来。 刘娣的声音传来,道:“你俩鬼鬼祟祟的在那搞什么?” 我手里拿着青铜剑正准备将它放回去,一转身,立刻就被刘娣他们发现了。 刘娣等人走过来,一看我手里拿着青铜剑,立刻表情就开始不善起来。 我讪讪的道:“是它自己掉下来的。你们相信吗?” 刘娣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青铜剑几千年来一直拄在石人的手掌心,刚才我们移动石人的时候,青铜剑都没有掉落,现在怎么可能自己掉落下来? 瞬间刘娣就明白,肯定我和小威见这青铜剑值钱,贪心将它抠下来的。 杨教授与陈锐他们还在石柱周围,除了刘娣之外,就只有陈教授走过来。 陈教授看了看我手中的青铜剑,我赶忙塞给了小威,道:“赶紧把剑放回去。” 小威哼哼唧唧的道:“掉都掉下来了,肯定是老天让我们将它带出去,交给历史博物馆展览,现在放回去,岂不是有违天意?” 刘娣踢了小威一脚,小威悻悻的拿着青铜剑往石人手中塞,可是,塞了好几次,每次放进石人手中,青铜剑又再度掉了下来。我蹲下身子察看了一下,原来石人掌心处有一个专门用来固定青铜剑的凹槽,结果时间太久,岩石表面受到了腐蚀,刚才小威又抠又踢,竟将那凹槽的边缘给震碎了。所以青铜现在无论怎么放置,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被石人拄着。 我站起身来,道:“里面的凹槽损毁了,放进去也没用,我看这青铜剑虽然生锈,但剑身主体保存完好,先带着吧,像这种青铜大剑,好像国内很少出土,算是填补了这一领域的空白,对研究濮族文化有很重要的作用,陈教授,你看呢?” 陈教授微微点头,道:“那就这样吧,后面注意下,我们这一次来是来找濮王地宫的,不是来做考古调研的,尽量还是不要将古墓里的东西破坏了。” 我将青铜剑插在小威的背上,正好用背包绳子夹住,不至于掉落,然后嘱咐他,千万不要弄坏了。 小威大为不满,说自己青铜剑带出去也是要上缴给国家的,凭什么让自己背着,万一弄坏了算谁的? 我说,这你是将功赎罪的机会,别推三阻四的,再说这我们手边没有称手的武器,那支五响翻子在王大山手中,我们并没有带下古墓,身上的武器就折叠铲或者伞兵刀、匕首,有了这一支一米多长的青铜剑,遇到什么危险也能拿出来用。 我还告诉小威,但凡是刀剑,都是杀人用的,自身就带着很强的戾气,年代越久,宝剑的威力就越大,一般的邪祟粽子,根本不敢靠近。 小威一听这柄剑有辟邪的效果,顿时眉开眼笑,再也没有什么怨言了。 第132章 人没了 青铜剑,确实是可以辟邪,但并不是每一柄青铜剑都有这个效果。 《秘葬》天书在关于克制古墓粽子时,就有记载古刀、古剑这些东西可以镇尸,不过这种刀剑,本身的要求非常严格,除了本身的材质与年代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杀人。 一般可以用来辟邪的古刀古剑,它的主人多半都是领兵大将军,剑上饮血无数,自带一股戾气,这种戾气常人感觉不到,鬼魅阴灵、粽子邪祟却是能清楚的感觉出来。 处理完了那柄青铜剑之后,我们四个人又来到了石柱跟前。 我问杨教授这些石柱上的浮雕壁画上是什么内容,有没有关系濮王地宫的记载。 杨教授摇头,说这石柱太高了,我们只能看到两三米的,在往上就瞧不见了,就目前看来,石柱上记载的应该是成仙的过程,浮雕壁上雕刻的,多是腾云驾雾的神仙。 我一听这上面没有记载找到通天道的方法,也就对这两根石柱没有了兴趣,抬头看了一眼石柱上方放置的玉棺,对杨教授说:“杨教授,我刚才看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在周围墓室石壁上,有许多个被挖出来的小洞,每一个洞里都放着石雕,我想,这通天道应该就在墓壁上的那些石洞之中,肯定有一个石洞灵藏玄机。” 不料杨教授倒是不太着急了,对我道:“此事不急,我们带着的干粮足够在地下生活好几天的了,这座陪葬室的格局很奇特,在以往的考古发现中并未见到,我们得好好研究研究。” 我一愣,要研究这里绝对不是一个好注意。 这里除了那两口神秘的玉棺之外,地面上还有三十多口木棺,估计每口棺材里都有粽子,尤其是这里的布局,乃是阴阳八卦,这一点我一直心有疑虑,毕竟这阴阳周易之术太过于深奥,在古人眼中,周易可以通天。这里是以周易布局,肯定另有玄机。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 而我见杨教授要研究这里,估计这两位教授,对脚边周围的木棺没有什么兴趣,他们要研究的,肯定是石柱上方的那两具玉棺。 我道:“杨教授,不是我泼冷水,现在还没有找到通往濮王地宫的通天道,你想研究这里,我不反对,但怎么也得找到濮王地宫办了正事之后,您再回来慢慢研究。这个墓室里有这么多棺椁,要是尸变就麻烦了,何况,这个墓室与那个装着蛇蛋的墓室是相连的,时间待的太久,我怕会生变呀。” 刘娣点头道:“老师,刘阳说的对,这只是一个陪葬室,埋葬的只是濮王身边的术士,我们不必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还是……” 刘娣话未说完,忽然,漆黑的墓室里,传来了一声巨响,紧接着,一种带着某种节奏的声音响起。 咚……咚咚…… 这声音很低沉,但在幽静的古墓里,仿佛晴天霹雳,震动了所有人的心扉。 我心中一寒,手电照过所有人的脸颊,发现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怪异,也在举着手电四处乱看。 我叫道:“小威,是不是你又搞出什么动静了?” 不料,小威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道:“刘司令,你少污蔑人,我在你跟前啥也没干呀。” 那咚咚的声音,还在响个不停,但所有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谁也没有动作。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看来,在这墓室里,除了我们这些人之外,只怕还有别的活物。 小威慢慢的转动脑袋,侧耳倾听那咚咚的声音,忽然,他道:“我怎么听着,这声音像是从哪具木棺里发出来的,好像有人在木棺里用手捶打棺壁。” 此话一出,所有人,包括杨陈二位教授的脸色也瞬间就变了。大家仔细一听,果然像小威说的那样,像是某一具棺椁里,有人在捶打木棺。 “粽子?” 我心中一寒,对小威道:“黑驴蹄子、捆尸索都拿出来,他奶奶的,这墓室里果然不干净!” 小威解开背包,我顺手拿起他放在脚边的那柄青铜剑,一边用手电照着环视四周,一边道:“陈锐,你保护两位教授,小威,你保护刘娣和黄丽。” 小威掏出了一截捆尸绳,听到我的话,转头看了几眼,然后惊道:“我靠,黄丽呢?” 我一听小威的声音,心中大呼不妙,转头寻找黄丽,结果墓室里并没有黄丽的身影。 我道:“报数。” 此次下墓,除了我、小威、刘娣三位摸金校尉之外,还有杨教授与他的学生姜涛与黄丽,陈教授与他的学生冯磊与蒋书远,最后一个人则是保镖陈锐,一共是十人。 由于人数很多,进到古墓里不好都顾及到,所以我们事先都给自己编了一个数字,分别是从一到十。 可是报了几遍数,都没有黄丽7号数字。 我一看这可不妙呀,拽着小威喝道:“黄丽什么时候丢的!她有没有跟着进来这个墓室?不会把她丢在那蛇蛋墓室了吧?” 小威道:“不可能,在甬道里,我还和她说了一会儿话呢!这人咋没了呢?” 刘娣道:“对,黄丽先前是随我们一起进来这里的,这没错的,她肯定还在这里,大家找一找。” 咚……咚咚…… 黑暗之中,那诡异的声音还在响个不停,而且听声音好像还急促了不少,仿佛棺椁里的粽子马上就要破棺而出了。 此刻黄丽下落不明,我们想跑也没法跑了。我估计黄丽的消失,与那诡异的咚咚声音有关系,于是,我不顾心中的恐惧,仔细倾听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拎着青铜剑慢慢的靠近。 很快,我就发现了声音是从一个地面上的木棺里发出来的。那木棺就放在地面上,下面并没有石椁,大约只有1米高,长度却很长,有足足三四米长。 那棺椁在微微振动,每一次咚咚声音响起,棺椁上方的灰尘,都被震落了一些。很显然,那诡异的声音,就是从这具木棺里发出来的! 我慢慢的靠近那棺椁,隐隐间,似乎还听到了里面出来传来咚咚的声音,似乎还有别的声音。 第133章 尸变! 当我靠近那口木棺的时候,隐隐听到,从木棺里传出来的,除了咚咚的声音,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很低沉,很微弱,就像是粽子喉咙里出来的嗬嗬声,令我瞬间头皮有些发炸。 除了我之外,小威与刘娣还有胆子靠近,至于姜涛他们,几乎被吓破了胆子,无神论立刻被抛到了九天云外,躲的远远的。 姜涛看到那颤抖的木棺,远远的叫道:“诈尸了!上次在白狼王地宫里诈尸,是刘娣的血克制了里面的尸体,刘娣,你快滴点血呀!不然大家都死在这里!” 我回头道:“不行,黄丽现在失踪了,应该与这木棺有关系,我们必须要找到黄丽。” 小威急道:“她不会已经被老粽子给吃了吧?” 我呸了一声,大口的呼吸几下,看了一眼刘娣,道:“你怎么看?” 刘娣道:“你想开棺?” 我点头,道:“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你们后退,小威,你过来,我们两个负责升棺。” 小威一听到要打开那具明显尸变的木棺,顿时就不乐意了,将脑袋摇的跟波浪鼓似的,叫道:“你疯了啊!没瞧见这里面老粽子复活了呀!升棺将它放出来,我们都得玩完!” 我道:“没有别的选择,我估摸着黄丽没准就是被这老粽子拖这棺材里了,你若不敢就滚一边去,老子自己来。” 刘娣道:“我来帮你!” 小威一看眼前情景,知道开这具棺椁是无法避免了。他咬牙切齿,道:“死了就死了,大家死一起也不寂寞!” 杨教授与陈教授他们面面相觑,但眼眸中都充满着恐惧,尤其是姜涛那三个学生,更是吓的脸色惨白,听到我们要开棺,远远的叫喊着,试图要阻止我们。 摸金校尉开棺有一套完整的行事准则,必须要在墓室的生门位置点燃一根蜡烛,所以,小威就从背包里抽出一根蜡烛,用打火机点燃后放在了东南角。 此刻,木棺里发出来的声音已经开始越来越急促,但急促之后,竟有缓慢了下来。 我让刘娣退回到杨教授那边,我和小威开棺就可以了,结果刘娣却道她的血能克制粽子,万一打开棺椁后里面有粽子,也好用自己的血镇住它。 我一听这话倒有几分道理,将匕首先交给刘娣,万一出了状况,先让刘娣割破手指弄点血。同时,小威一手拿着捆尸索,一手握着一只黑驴蹄子,只要打开棺椁,没的说,先将黑驴蹄子往最里面塞。 不远处,冯磊忽然的小声的嘀咕道:“我说书远,这几个人胆子还真大,那木棺里发生了尸变,他们竟然还敢强行开棺。” 蒋书远道:“你瞧见刚才那个小威点的那支蜡烛了吗?自古以来,摸金校尉凡是开棺,都要点一支蜡烛,难道,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是传说中的摸金校尉?” 一边的陈学横教授听到了二人的话,转身低声喝道:“你们说什么呢?这种事不要瞎说。” 蒋书远与冯磊面面相觑,见老师有些生气,倒也不敢在说什么了。 此刻,我们三人已经准备完毕,我手里拎着那柄青铜古剑,深深吸气,对小威与刘娣使了一个眼神,二人会意,对我点点头。 我慢慢的上前,走到那只有一米来高的木棺前,想要去撬开棺盖。 不料,我的手刚刚按在棺盖上,整个棺盖从中间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缝,一分为二。棺盖板就像是两扇门被我按开一般。 我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去,就在这时,一只苍白的手,从我按开的棺材板缝隙处嗖的一下伸了出来。在两片棺材板即将合拢的时候,卡在了那道缝隙中,随之而来的就是从木棺里传来的一阵阵诡异的叫声。 所有人都吓的不轻,看那只被加在棺材板缝隙间的手臂,虽然苍白,但似乎并不是什么干尸尸骸之类的,而且被夹住之后,五根手指还在疯狂的乱抓。 从一具千年的棺材里,伸出了一条到处乱抓的手臂,换做是谁,只怕也吓的三魂离去,魂不附体。那手掌大半个手臂都在棺椁里,探出来的只是手掌与手腕的部分。 我手里正好拎着青铜古剑,心中杀机已现,现在情况危机,为什么在这地下地宫里,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于是,我举起青铜古剑就朝着那伸出棺材板的那截手掌砍去。 “住手!那好像是黄丽的手!” 就在我手中的青铜古剑即将砍到那诡异鬼手的时候,忽然,身后的刘娣大叫一声。 我心中一惊,硬生生的将青铜古剑的剑锋偏移了几寸,砍在了鬼手旁边的棺材板上。 这青铜剑虽然年代久远,除了表面生了一层铜锈之外,保存的相当完好。 我刚才几乎是用尽全力砍向那鬼手的,虽然在最后刘娣出声的时候,我减去了一些力道,但这一剑下去,还是力道极大。 砰的一声,青铜古剑的剑身直接砍进了棺材板里。 刘娣跑了过来,大口喘气,对着棺材板中间裂开的那道缝隙叫道:“黄丽,是你吗?” “呜呜……” 里面立刻传来呜呜的声音,被卡在棺材板缝隙里的手掌还胡乱的抓着。 刘娣一听呜呜声,立刻叫道:“是黄丽!” 小威叫道:“我靠,你没听错吧!” 刘娣举着手电看着乱抓的手掌手腕处,看到一颗很小的黑痣,她道:“没错,是她!快把棺材板打开!” 我对刘娣无比的信任,她既然确定这棺材里的乃是黄丽,我心中再无犹疑,招呼小威立刻开棺。 除了石柱上的两根玉棺之外,地面上一共有38具木棺,这38具木棺分为两类,一类很短,大约只有1.7米长。一种很长,有将近4米长度。 这一长一短,就是阴阳八卦方位中的阴阳线,长的代表阳,短的则是代表阴。 此刻,黄丽所在的这个棺椁,就是整个地宫八卦中东南兑位靠近石柱的那根阳线。 这棺椁和普通我们认识中的棺椁大不一样,这棺椁的棺材板,并不是用丧门钉给钉死的,而是两块棺材板精密的凑合在一起,类似两扇房门一般,是活动的,用力在外面一压,两面棺材板就会向内展开。但似乎其中还另有机关,只要外力消失,两扇棺材板就会立刻恢复如初,就像是现在比较常见的弹簧压力门。 我和小威走到这长长木棺的两侧,一人去压一侧的棺材板。 果然,在外力的推动下,两扇棺材板慢慢的向里面打开。刘娣在一边举着手电往棺材里这么一照,一看到棺材里的情况,我、小威、刘娣三人都吓的不轻。 第134章 背尸 我和小威在两边同时用力,压开了棺材板,刘娣拿着手电往打开的棺材里一照,我们仨立刻都惊呼一声,同时变了脸色。 只见,那只手的主人果然就是黄丽! 黄丽躺在棺椁里,脸色几乎有些发紫,正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珠子看着我们,身体扭动挣扎,似乎要挣脱什么束缚,一只手向上伸展,另外一只手,则是死死的抠在她的脖子处。 我仔细一看,我靠,原来一个老粽子在她的身下正缠着她! 那老粽子干瘪发黑的手臂,死死的勒着黄丽的脖子,由于缺氧,黄丽的脸色都几乎变成了紫色。 我们大吃一惊,小威伸手去抓黄丽,不料,他刚一松开压着的那面棺材板,棺材板立刻再度复位。 我转身对杨教授那边的人叫道:“是黄丽!快过来帮忙!” 杨教授一听棺材里的是黄丽,也顾不上害怕了,赶紧往这边跑。 陈锐第一个人跑到了跟前,和刘娣伸手去拽黄丽的胳膊,想要试图将黄丽从棺材里拽出来,不料黄丽下面还有一个粽子手臂与脚缠着她的身子,两人竟然没有将黄丽拉出来。 这时,我对靠近的姜涛、蒋书远、冯磊三人叫道:“你们三个愣着干什么,快帮忙!” 这三人虽然是学考古的,但以前最多也就是在考古现场拿着小铲子挖挖弄弄,也曾开过几次棺椁,但都是在大白天,在考古现场当着很多考古队员开的。 此刻,这三个丑娘炮一见棺椁里的模样,立刻吓的腿都软了。 我见这三人吓的几乎大小便失禁,怒骂一声,喝道:“三个没用的东西,什么忙都帮不上,你们也压着棺材板,别让棺材板复位。” 三人一听不必去与那老粽子面对面接触,立刻壮着胆子跑过,接替我和小威,将两面棺材板压了下去。 我松开手之后,立刻跑到黄丽的头部位置。此刻黄丽几乎要被勒断气了,我没有第一时间去试图将她弄出来,此刻我也顾不上害怕了,伸手直接去掰那紧紧勒着她脖子的那根干瘪发黑的手臂。 我弯着腰,几乎半个身子都沈静了棺材里,用力掰扯,但那手臂却异乎寻常的坚硬,我几乎费了全身力气,也只是掰开了一点缝隙,我一松手,那手臂再度勒紧。 我知道此刻绝对不能慌,不然黄丽就没命了。我让小威帮忙,两个人一左一右去掰手臂,两个人的力气终于将手臂掰开了一道大一些缝隙。 我见黄丽还没有失去意识,立刻喝道:“黄丽,坚持住!” 此刻脖子处有了一些缝隙,黄丽大口的呼吸着,口中也发出了一点模模糊糊的声音:“救我……救我……” 我叫道:“我一定会救你!” 然后转头对刘娣道:“快拿出2条干毛巾,快。” 刘娣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打开背包,找出了两条毛巾。 我让刘娣用两条毛巾拧成两个棉团,塞进了黄丽脖子左右两侧,顶住粽子的手臂。 如此一来,就算我和小威松手,由于有两条毛巾在脖子两侧挡着,在黄丽的脖子喉咙的部位会留下一小片空隙,不至于被勒死。 弄好之后,我和小威缓缓的松开手臂,那干瘪手臂再度勒紧,但这一次,黄丽没有被勒住喉咙,可以呼吸。 我看黄丽这条命短时间里算是保住了,想将她弄出棺椁外。仔细一打量,发现下面的老粽子左手臂勒着黄丽的脖子,右手臂则是抱着她的腰,双腿还缠着黄丽的两条腿,想要只将黄丽弄出来,显然不现实。为今之计,只能将黄丽与那老粽子一起抬出木棺,然后再想法子将这老粽子从黄丽的身上给弄开。 我对小威道:“在棺材里不好整,得将他们都弄出来才行。” 小威道:“那赶紧的呀,我看这两条毛巾撑不了多久。” 于是,我直接翻身跳进了棺椁里,让小威将黄丽与老粽子拉起来一些,然后拿着捆尸索从下面老粽子的背部穿了过去。 然后,我们和小威、陈锐三个人合力,去拽捆尸索,可是,那老粽子竟然非常重,三个人合力竟然没将他们给拽出来。 我一看这情况,就道:“不好,尸体拽不出来的,需要背出来!” 刘娣皱眉道:“背出来?怎么背?” 我道:“在岭南有一伙土夫子,又叫背尸人,拜的是十三须花瓷猫,这些人升棺之后尸体弄不出来,就是靠背的,背部是人的脊梁龙骨,阳气最盛,能克粽子,没准这个法子可以用。” 刘娣道:“那个方法我听过,不过好像是背对着粽子的背部,现在黄丽在上面被老粽子缠住,无法将粽子转过身来,如果用背尸的方法,没准会和黄丽一样,被老粽子缠住,谁敢冒这个险?” 我看了看小威,又看了看陈锐,这里只有我们三个可以背,至于姜涛、蒋书远、冯磊那三个娘炮,腿都吓软,根本不在考虑之列。 小威见我目光扫过他,一咬牙,道:“刘司令,别说了,我力气大,我来背,大不了就是一死!” 我说道:“小威,这一次你视死如归的精神是可取的,看来你最近在我的熏陶下,思想觉悟提高了不少,但你不了解背尸的方法,哪凉快哪待着去。我来背。” 我再度跳进棺椁,心砰砰的直跳。刘娣说的不错,岭南背尸客背尸体的方法,是背部对着背部,以免尸体里的阴气通过尸体的口鼻喷进自己的身体。 现在这老粽子双手双脚死死的缠着黄丽,无法将黄丽和粽子在棺材翻身,只能直接背出来,但没准极有可能和黄丽一样,被老粽子缠住。 我对黄丽道:“你不要害怕,你不会有事的,现在我要将你们先出来。” 黄丽见我比较镇定,倒也不怎么害怕了,模模糊糊的道:“我不怕……” 我小威道:“我躺在黄丽的身上,你们将捆尸索将我们三个捆在一起。” 然后,我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慢慢的将身体躺下,最后躺在了黄丽与老粽子的上方。 当躺进棺材的那一刻,我的脑海立刻天旋地转,感觉无尽的黑暗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仿佛全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人,在黑暗之中沉沦下去。 第135章 粽子 当我一躺进棺材里,立刻感觉天旋地转,黑暗仿佛是一张恶魔大口,将我整个人都吞了进去,感觉整个世间就剩下我一个在黑暗中苟延残喘。黑暗中,似乎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在扰乱我的心神,让我昏昏欲睡。 就在我心神有些模糊的时候,一道刺眼的光芒撕破黑暗,照在了我的脸上,将我心神又从那无尽的黑暗中拉了回来。耳中渐渐的听到刘娣等人叫我的名字。我反应过来,左右一看,只见自己还躺在棺椁里,身下是被老粽子试试缠住的黄丽。 刘娣对我道:“刘阳,你怎么了,捆尸索捆好了。” 我低头一看,只见捆尸索已经将我与身下的黄丽与老粽子捆在一起。我对刘娣示意没事儿,但心头有些发毛,刚才躺进棺材时,那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幻觉,竟是如此的真实。我心想,这棺材果然不是活人该躺下的,也太瘆人了。又想到,黄丽一个胆小的小姑娘,被丧尸死死的缠住在棺材里,真不知道心里有多恐惧。 我不敢多做耽搁,躺在棺材里伸出手,抓着两边的棺壁,然后用力的站起来。 说来也是奇怪,先前我和小威、陈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将老粽子与黄丽拖出来,结果,我背着二人,竟然感觉不像先前那么沉重了,虽然有一百多斤,但我还是比较轻松的就从棺椁里慢慢的站了起来。 大家见我将下面的老粽子背了起来,都往后下意识的退了几步,不料,压着棺材板的姜涛与蒋书远二人,也往后退去,这一退不要紧,结果二人都忘记了自己压着棺材板,两人一松手,两门棺材板立刻快速的复位。 我此刻正好差不多已经坐在了棺材里,正准备起身,棺材板突然复位,直接将我们三个夹在了棺材板之间。那棺材板的压力非常大,我立刻疼的怪叫一声。 小威大怒,喝骂道:“谁让你们松手,妈的!废物!” 说完,他直接跳上棺材,用两只脚硬生生的撑开了棺材板。 我心中惊骇,但在这多人面前,也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装作没事人一般,叫道:“关键时刻,还是兄弟靠得住!就你们这两货,还考古博士呢,胆子比老鼠还小,还是乘早回家种地吧。” 棺材板再度被小威撑开之后,我背着黄丽与老粽子慢慢的从棺材里站了起来。 正准备抬脚将这一人一尸背出棺材,不料,就在这时,我背尸的黄丽忽然怪叫一声。 我心中一惊,还不及反应,立刻就感觉到从我的腰处,慢慢的伸出一只手。 我低头一看,吓的额头冒汗,只见原来一直紧紧缠着黄丽腰部的那只干枯的右手臂,竟然朝着我的身体缠绕而来。 但那手臂长度毕竟有限,我与那老粽子中间还隔着一个黄丽呢,那老粽子虽然想缠住我,但只能摸到我肚脐眼的位置。 就在我庆幸的时候,忽然,感觉那老粽子的两条腿开始缠来,我心中大骇,知道如果双腿被缠住,我不可能再跨出木棺了。 此刻,也顾不上许多,抬起右脚就跨了出去。 好在,这木棺只有一米左右的高度,右脚很快就抬了出来。刚要抬出左脚时,忽然感觉左脚无比僵硬,低头一看,妈的,还是中招来,只见一条干瘪乌黑的腿,从侧面如麻花一般勾住了我左腿膝盖下面的小腿肚,让我的左腿根本无法弯曲抬出来。 众人此刻都看到了我被老粽子缠住,惊呼连连,倒是刘娣最先反应过来,用力一拽,将直接拽倒。 由于我的右脚已经伸出了木棺,被刘娣用尽全力的一拉,身体猛然一歪,整个人带着背后的黄丽与那具老粽子,都从棺椁里歪了出来,直直的倒在了棺椁右边的地面上。 见我们出了那木棺倒在地上,刘娣顾不上害怕,拿出手中先前我交给她的匕首,用力了割断了缠在我身上的捆尸索。 捆尸索一割断,我身子就往侧面一歪,缠在我肚脐处的那只手臂立刻滑落,又重新缠住了黄丽的腹部。但我的左腿被缠住,一时间抽不出来。 小威从木棺上跳下,蹲下身子就去硬掰缠住我左腿的那根干瘪大腿。 由于我与老粽子之间有一个黄丽,左腿缠的并不算牢固,当小威用力的掰开一点空隙之后,我立刻用力抽出了右腿,倒在一边大口的呼吸着,感觉双腿几乎失去了意识,都快没了感觉。 这几次下墓,除了在白狼王地宫里遇到的那具颤抖的石棺之外,还从未真正遇到老粽子,在我心中,还有点侥幸的以为,古墓里没有粽子。 此刻看来,摸金校尉老祖宗传下来克制粽子的方法并非空穴来风,古墓里有粽子,只是我以前没遇到,直到此刻才算第一次遇到。 我脱离危险之后,那老粽子的再度缠住黄丽,尤其是勒着黄丽脖子的手臂,越来越紧,先前塞在黄丽脖子两侧的毛巾已经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力了。黄丽的呼吸再度有些困难。 我顾不得休息,连滚带爬的爬到黄丽脖子处,对小威道:“准备黑驴蹄子!” 黑驴蹄子一直在小威外衣口袋里装着,立刻拿了出来。 我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那只手臂往外拉,让黄丽有更多呼吸的空间,然后另外一只手,从那老粽子的脑袋往旁边掰。 这老粽子十分狡猾,脑袋一直藏在黄丽的脑后。黑驴蹄子克制粽子的方法有许多,可以煮,可以烧,也可以入药,但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塞进老粽子的嘴里。 此刻老粽子的干瘪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脑袋,连眼珠子都看不见,整张脸在黄丽脑袋后面紧紧的贴着,我用力的掰了几下,也只移动了一些,小威拿着黑驴蹄子在一边无计可施。 试了几次,小威都没有成功将黑驴蹄子塞进,老粽子力气太大,想要将老粽子的脑袋从黄丽的脑后移开基本不太可能,可是现在黄丽的情况越来越危机。 除了我和小威敢正面和老粽子交锋,其他几个年轻小伙子,都不敢上前靠近,就连陈锐似乎心中也有些发憷。 就在这时,刘娣的声音响起,道:“让开!”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刘娣就将我一把推开,蹲在地上,右手拿着匕首,扯下左手的手套,然后用匕首的尖端,在左手的拇指上扎了一下。转眼间,殷红的血就从被扎的那一道小伤口处冒了出来。 刘娣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有些疼。想来也是,十指连心,任何人在手中上用匕首尖锋扎一下,估计都不可能保持面色如常。 第136章 黑驴蹄子 看到刘娣动作,我已然明白她的用意了。只见刘娣用力的从拇指伤口处挤出鲜血,然后按在了那老粽子的干瘪发黑的脑袋上。 这老粽子死了几千年,体内水分已经蒸发了,就剩下干瘪的一副皮囊包裹着它的骸骨,看起来十分狰狞恐怖。 刘娣没有办法将血滴在老粽子的嘴上,只能勉强按在老粽子的脑门上。她是潘云川的后人,由于潘氏一族祖祖辈辈都是摸金校尉,不知道干了多少年,常年在墓下,导致这个家族体内阴气集中,而且这种阴气似乎可以传染到下一代,血液里天生就有一种能克制僵尸粽子的基因。这一点,上次在白狼王地宫里已经得到了证实。 现在我们无计可施,只能寄托希望在刘娣的血液身上。 刘娣的血刚抹在老粽子的脑门上,忽然,整个老粽子如触电一般,四肢竟然开始抖动了起来,缠着黄丽的手脚也松许多。 我见状大喜,我立刻伸手又去拽勒着黄丽脖子的那条干瘪的手臂,这一次,手臂竟然软和了先来,不再像先前那么僵硬,一用力,就将那条手臂从黄丽的脖颈上给掰开了。 黄丽被勒的不轻,此刻一掰开之后,立刻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抓着那条颤抖的手臂,心中又惊又骇,生平所遇诡异之事,非眼前莫属。 我将那条颤抖的手臂压到一边,见手臂没有再去勒黄丽脖子的意思,就松开了,将黄丽扶坐在了老粽子干瘪的身上,然后伸手掰掉了缠着黄丽腹部的那条手臂。 这时,小威终于找到机会,怒骂一声,将手中的黑驴蹄子塞进了那老粽子的嘴里。 我听到声音回头一看,顿时脸色微变。由于那老粽子的整张脸,一直都是隐藏在黄丽的脑袋后面,我们一直没有看清楚它的脸到底是什么模样。 此刻黄丽被我扶坐在它的身上,我终于看到了那张脸,那几乎不是一张人脸了,扭曲变形,倒像是一张山羊脸。上下颌十分突出。 由于被刘娣那一滴精血所克,整个嘴巴张的大大的,露出了两排残缺不全的牙齿。小威就是在这个时候,将黑驴蹄子塞进了它的嘴巴。 摸金校尉中代代相传,这黑驴蹄子乃是克制粽子的圣物,但我们却是从未真正的用过,也不知道这个黑驴蹄子能克粽子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但,只过了几秒钟,老粽子的身体就开始起了变化,从最初的轻微颤抖,渐渐的,那种颤抖的速度越来越距离,甚至连双腿都已经无力的再缠住黄丽的双腿,我顾不得惊骇,抱起黄丽,将她与老粽子分开。 黄丽惊吓过度,又被勒的上气不接下气,开始还凭借着求生的意念苦苦挣扎,此刻一看自己脱险,在剧烈的咳嗽声中,脑袋一歪,竟然昏迷在了我的怀中。 我将黄丽交给杨教授他们照看,走到那老粽子的面前,此刻那老粽子口里被塞了黑驴蹄子之后,整个干瘪的黑色身躯剧烈的抖动着,片刻之后,竟然从嘴巴,黑洞洞的眼眶,以及鼻孔耳朵里,溢出一种白色的粘稠液体,就像是脑浆一般,一股发臭的味道,立刻弥漫开。 我叫道:“把防毒面具都戴上,这是恐怕是千年尸液,没准有毒!” 众人一听可能有毒,又闻到了那股恶臭,都立刻拿出防毒面具再度卡在脸上。 我们站在老粽子的四周看着,大约过去五六分钟,颤抖的老粽子终于开始慢慢平静下来,然后脑袋一歪,吧嗒一声,被小威塞在嘴巴里的那个黑驴蹄子掉落在了地上。 小威见那老粽子不动了,右脚踢了踢,道:“死了吧?” 我点点头,道:“他奶奶的,没想到这一次真遇到硬茬了,还没有找到濮王正主,就遇到了千年老粽子,真他娘的险!” 小威将掉落在地上的黑驴蹄子捡起了,上面虽然沾满了那种类似尸液的白色粘稠物,但又舍不得扔掉,这一次我们就带了4个黑驴蹄子,单单这地宫里就有几十具棺材,保不齐又跳出来一个老粽子,于是他拿出水壶用水将上面的粘稠物给冲洗干净,留着下次再用。 我们确定这老粽子被.干掉之后,我就和小威将它又丢进了那个木棺里。然后,我看到刘娣在照顾黄丽,就过去问道:“刘娣,她怎么样?” 刘娣道:“幸亏救的及时,捡回来一条命,若是再晚上1分钟开棺,只怕她就交代在这里了,哎,现在她昏了过去,没什么大碍。” 听到黄丽没事,我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放下,让大家远离那些木棺,不要靠近,免得再出意外。 我和小威,将昏迷中的黄丽抬到一根石柱下面,然后我回去捡起了掉落在先前尸变木棺附近的青铜古剑捡起。 打进来之后,我们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孤悬在石柱上的那两口玉棺身上,倒没有太在意地面上以八卦阵型排列的38口木棺。 经过黄丽这件事一闹,我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些木棺,拎着青铜古剑走到一口木棺前,用剑戳了戳棺盖。 咔…… 剑身用力一压,那棺盖板立刻从中间分成两片,向里面塌陷。 我心中一骇,急忙收回青铜古剑,又去试了另一具棺椁,结果都是一样,这些木棺的都是设计精巧的机关,只要用力一压,棺盖板就会立刻开启。 我暗暗吃惊,这里有38口木棺,除去被我们干掉的那个,这里还有37个粽子,而且,这还不算高高在上的那两口玉棺里的老粽子! 我们干掉一个,已经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万一这剩下几十个粽子一起诈了,估计我们都要死在这里。我将这个可怕的发现告诉大家,大家一听这些棺椁和困住黄丽的棺椁一样,都是吓的不轻,再也不敢靠近那些棺椁,生怕忽然从棺材了跳出一个粽子将自己拖进木棺里。 经过这一出,杨陈二位教授情绪波动也非常大,到现在都没有怎么说话。 我便道:“杨教授,刚才的事情你也瞧见了,黄丽差点死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棺里粽子说诈就诈,我看就到此为止吧,赶紧原路返回才是上策。这一次能将黄丽从鬼门关拉回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再待下去,估计就没这么好运了。” 杨陈二位教授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由于戴着防毒面具,我也看不出他们二人的表情,但我猜测,这二人心中估计也在打鼓。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中的黄丽,轻轻的咳嗽了一下,悠悠转醒。 第137章 无回棺 我正在劝说杨陈二位教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黄丽在这个时候却是从昏迷中醒来了。原先由于窒息发紫的脸色,此刻也渐渐恢复,但依旧有些苍白。 她一醒来,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刘娣蹲在她跟前,抱着她细语安慰。 我道:“别哭了,这地宫里到处都是老粽子,你这大哭大闹,没准又吓醒几个老粽子,说说吧,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被那粽子拖进棺材里的?” 黄丽被我这一说,顿时吓的不敢再哭了,抿着嘴呜咽了几声,但总算是收住了眼泪。我让刘娣喂她点水喝,她喝了水之后,精神明显有些好转,就讲起了被拖进棺材里的经过。 先前,小威在甬道口抠那青铜剑的时候,将青铜剑踢掉了,引来了刘娣与陈教授过来察看。然后我们就一起回到了石柱附近和杨教授他们汇合。 当时黄丽也在附近,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黄丽道:“我当时不小心脚下绊了一下,我伸手去扶那口寿棺,不料那寿棺的棺盖是活动的,我失去重心倒在了棺盖上,然后就掉进了棺材里。开始我叫喊,可是,那干尸竟然开始缠住我的脖子四肢……” 接下来的事情都是我们共同经历的了,我们听到黄丽在棺材里用手臂敲打着棺壁,然后开棺发现她。 根据黄丽所言,她并非是被那老粽子拖进去的,而是自己的不小心滑到碰巧跌落进去的,这一点从当时我们是先听到噗通一声,然后才听到咚咚的声音就可以确定。 既然不是被老粽子拖进去的,我悬着的心就放下去了一大半,这里虽然还有几十口木棺,每一口棺材里都有一个老粽子,但从目前来看,这些老粽子好像无法自己跑出来。 我还想到了另外一层。对杨教授他们说道,那棺材板设计的非常巧妙,两块厚厚的棺材板严丝合缝的拼在一起,如果没有外力从外部挤压,单凭肉眼基本是无法发现那棺材板的机关。先前救黄丽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那个棺材板,有差不多15厘米厚,用的都是槐树的树心,非常牢固坚硬,而且机关的弹力很强,需要不少的力才能将棺材板压动,而且一旦失去作用力,两面棺材板就像是紧绷的弹簧,会瞬间复位,棺材板又是平平整整的,没有任何把手或者凹凸位置,所以黄丽掉进去之后,在里面用手打不开。 这个奇巧的机关,我记得在《秘葬》古书中有过类似记载,叫做无回棺,顾名思义就是有来无回,只要是活人被关在里面,就算没有粽子缠住手脚,也不可能从里面将棺盖打开,除非手上拿着工具。 这些无回棺一来是用来防止盗墓贼的,二来,则是防止里面尸变的粽子跑出来。 看来濮王在建造这个巨大地下世界的时候,说是死后带着大家一起尸解成仙去,但估计这老家伙也知道成仙之说过于飘渺虚幻,压根就没有打算让这些被关在无回棺里的粽子和自己一起成仙,不然的话,也不会设计这种只能从外面打开的棺椁。 杨教授听我的分析,点头,但也不是十分赞同,他说道:“你说的这个可能确实存在,但也不能排除之所以设计这些活动的棺材板,是方便日后尸解成仙的,这些修道术士讲究是天人合一,所以,他们喜欢天.葬,找一个高山洞穴坐化,就算是按照常人一般下葬,棺椁都不会用石棺或者铜棺,亦很少添加椁棺,为的就是死后能最大限度的与大自然接触。” 陈教授接口道:“不错,道家术士的葬法确实与常人不同,不管怎么说,这些干尸被困在寿棺里,只要不是外力打开,它们无法从里面出来,而且通过先前与那干尸交手看来,它们除了用自己的身体四肢缠住人之外,似乎无法站起来。” 我心中暗骂一声,现在这两位教授一听那些老粽子在棺材里出不来,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出起来,连带着姜涛、冯磊、蒋书远都插几句嘴。刚才与老粽子搏斗的时候,可没见这些考古臭老九这么积极。 还没有找到正主濮王地宫的门,就已经差点折损了一个队员,而且还遇到了我最忌惮的老粽子,我是真的有些心里发憷,不敢再继续往里走。 于是,我接起了黄丽醒来之前的话头,劝说两位教授此行还是到此为止比较好,现在黄丽被吓的不轻,而且这濮王地宫危机重重,眼前这一关想要过去都不易,再往里走,只怕凶多吉少。 我和小威、刘娣都挂着祖师爷传下来的正宗摸金校尉,就算遇到老粽子,老粽子也会忌惮几分,但杨教授他们可就危险了。 听说我提议原路返回,小威有点不情不愿,虽然他很想倒了这濮王老儿的地宫,但刚才的凶险他也瞧见了,一时间他有点拿不定主意。 姜涛三人这一次竟然站在我的这边,赞同我的话,这古墓里不干净,这才刚下古墓就遇到了尸变,里面指不定还有什么危险,几个人七嘴八舌说着,大致也都是说还是先返回,既然已经找到了这濮王地宫龙脉的陪葬室,不如先退出去再说,等以后准备充足,条件允许,再折返回来也不迟。 杨教授与陈教授二人拿下的防毒面具,两个都没有说话,而是面面相觑。 我对刘娣示意一下,让她也开口劝劝,但刘娣却是对我的示意置若罔闻,当做没看见。 最后,杨教授道:“老陈,你怎么看?” 陈教授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石柱上的玉棺,有些犹豫不决,沉吟半晌才道:“此处之凶险,比起当年在湘西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按说此刻退出去,是明智之举,但……这一次拿到批文,我们费了不少力气,如果这一次真的退出去了,上级部门知道了这里的情况,肯定会将这座地宫保存起来,和秦始皇陵差不多,几十年内都不可能动土开挖,我们再想拿到批文就难了。” 我一听这话意思,明显就是不想原路返回嘛,刚要说话,杨教授就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地宫再怎么凶险,也是人造出来的,总有破绽,如今我们距离濮王地宫近在咫尺,如今原路返回,我实在有些不甘心。” 第138章 玉棺 两位教授一表态,他们的几个学生也都不说话了,我看的出姜涛他们心里面其实是不愿意继续往里面再走了,但师命难违,打退堂鼓的话也就不好再说出口来。 我在一边道:“既然两位领导都还想往里走,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黄丽经过这次惊吓,身体有些虚,不适合在跟着我们,得送回地面休息。” 黄丽挣扎的站了起来,道:“我没事。” 刘娣道:“你真的没事?” 黄丽点头,道:“就是被那干尸勒了一下,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不会拖累大家的。” 我翻着白眼,本来我想让两个人送黄丽出去,剩下几个人往里面走,没那几个累赘,危险系数也会小一些,结果黄丽完全不懂我的意思,还说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让我心中有些郁闷。暗想这个小姑娘真的是不懂事儿,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现在我已经无计可施,只好道:“既然大家都统一了意见,我今个儿就舍命陪君子,但丑话说在前面,再往里面走,很可能会死人,也许会死很多人,既然你们这些当领导的都不怕,我怕个球,死了人,可千万不要怪我。” 大家听我话说的阴沉,脸色都有些难看。 关于去留的问题,不仅杨教授他们的大团体有分歧,在我和小威、刘娣仨个摸金校尉的小团体中也有分歧。 我想回去,小威是摇摆不定,刘娣则是和杨教授、陈教授的意见高度统一,都想往里走。 如果只有杨陈二位教授,我或许还会动点脑筋,费点唇舌去开解劝说,但刘娣想要继续往里走,我就一点儿法子都没了,只能舍命陪着她一探这濮王地下冥宫。 决定了下来之后,我就问杨教授下一步打算,是继续在这个八卦墓室里休息,等黄丽体力恢复,还是现在就想法子找到直通濮王地宫的那条通天道。 杨教授说道:“既然地面这些木棺里的干尸无法自己爬出来,那只要我们不去触碰那些木棺,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我和老陈刚才商议了一下,还是想看看石柱上的那两口玉棺,没准能找到一些消失很久的古人祭祀的方式,只是这玉棺太高了,不好上去。” 我抬头看向那两口玉棺,分别放置在墓室南北两次的八卦阴阳鱼眼位置的石柱上,距离地面有十多米高,那石柱直溜溜的,需要两三个人才能合抱,而且石柱是直接戳在地面上,如果有人攀爬石柱,没准会摇晃石柱,石柱有倾倒的危险。 看杨教授这意思,不瞧瞧那两口玉棺里是什么玩意,估计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了。而这里能上去的人,估计就我和小威、陈锐、刘娣几个人。 旁边的小威一听杨教授有意开上面两口玉棺,立刻就来了精神,也不管那玉棺里是什么老粽子,直接一排大腿,叫道:“这好办呀,咱们可以先从旁边的石壁上爬上去,我瞅着这四周石壁上有许多大大小小被开凿出来的岩洞,爬上去应该不费什么力气,到了上面就好办了,用飞虎爪勾住穹顶的岩石,就可以直接飞过去。” 我踢了他一脚,没好气的道:“平时你这个人脑袋是榆木疙瘩,怎么每到这个时候脑袋就这么好使?你没瞧见木棺里的粽子都这么厉害,那两口玉棺里的粽子,估计是他们的头儿,没准有多厉害呢,要上去你自己上去。” 小威道:“刘司令,平日你总是说我思想觉悟低,咋自己的觉悟也不高呢?我们这一次是考古队成员,要以还原历史为目的,虽然我读书不多,但也知道在这荒山野岭的地宫里出现这种八卦格局的墓室,肯定与中原文化有关系,这下面的木棺都是小兵小卒,真正的秘密应该在那两口玉棺里,如果能在玉棺里找到什么帛书啊,甲骨文呀,对解开中原文化与西南少数民族文化大融和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刘司令,现在正是为国效力的时候,从小老师就教导我们,说我们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在这种国家大事面前,咱们可不能拖国家后腿。你若不敢上去,那威爷我一个人上去,就算死也是烈士!” “靠!” 我对着小威毫不客气的竖起了中指,刘娣也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他这一番冠冕堂皇的慷慨陈词,唬的杨教授他们一愣一愣的,只有我和刘娣心中清楚,这厮是贼心不改,想要升棺发财。 刘娣虽然知道小威的真实用意,但这一次却站在了小威那边,对我说道:“刘阳,我也想看看玉棺里到底有什么,那玉棺貌似是如琉璃一样,是半透明的,上去拍几张照片下来就行,不必真的开棺。” 刘娣都说话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最后说了一句:“我迟早被你俩害死”,然后开始取出装备。 这个墓室不小,石柱又高,穹顶有二十来米,站在地上,飞虎爪很难丢上去抓住穹顶的岩石,在不推倒石柱的情况下,唯一能靠近玉棺的方法,就是小威说的那样,通过四周的岩壁先攀爬上去,达到差不多与玉棺水平的高度后,再以飞虎爪勾住玉棺上方的岩石缝隙,然后通过飞虎爪绳索,悬在玉棺的上方。 这个方法我一走进这间墓室里就想到了,但一直没说,因为我从开始就对这个阴阳八卦的墓室充满忌惮,说出来就是怕杨教授他们要探那两口玉棺。 由于上方空间有限,商议了之下,最后还是决定由我们三个摸金校尉出手,其他人在下面等候。 我们仨将绳索先准备好,还是由我打头阵,选取了南面的那根石柱,通过木棺的缝隙,走到了墓室南面的墓壁。 墓壁距离石柱有大约四五米,距离不是很远。 我带着手套,一手拿着登山锤,一手扣着墓壁岩石缝隙,开始一点一点往上爬,这里虽然是一个地下岩洞,但有人工开凿修缮的痕迹,在墓壁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岩洞,几乎每一个岩洞口,都有一尊形态各异的石雕,大的有一米多高,小的只有20厘米,我很清楚,那条直通濮王地宫的通天道,肯定就隐藏在石壁上这上百个大小不一的通道里。 由于石壁上有岩洞,攀爬也不是很吃力,很快我就爬到了地面大约十二三米的半空上,已经高出了玉棺的一截。 我先找了一个较大一些的岩洞,用登山锤稳住身子,然后爬到了那岩洞的边缘小小的平台上,将一尊半米来高的神仙石像给推到了后面的岩洞里,然后在岩石上打了几个固定栓,将绳索系在固定栓上丢下去,让小威与刘娣抓着攀岩绳索上来,这样会比较快,也比较安全。 绳索丢下去之后,我解开了腰间的飞虎爪,用手电寻找石棺上方墓室穹顶的岩石缝隙。 第139章 惊骇 云贵高原属于喀斯特地貌,在地理学术语中,又叫做岩溶地貌,是水对可溶性岩石进行以化学溶蚀作用为主,流水的冲蚀、潜蚀和崩塌等为辅的地质作用,以及由这些作用所产生的现象的总称。 在这种地貌之下,岩洞与被水冲刷出来的奇特岩石山峰随处可见,我们所处的这个岩洞,应该就是一个落水岩洞,就是雨水、地下水由上而下冲刷出来的一个岩洞,这种落水岩洞一般是在山脉的地下,有时一座山,外部看不出什么,但其内部或许已经被冲刷出货大大小小的岩洞,成了一个大空壳子,甚至有些岩洞经过几亿年的流水冲蚀,能在地脉下面如弯弯绕一般绵阳几百公里。 我有手电照在南面石柱上方穹顶附近找了一会儿可以勾住飞虎爪的缝隙,上面由于地表水渗入的缘故,如马蜂窝一般千疮百孔,但是由于是落水冲蚀的缘故,这些落水窝表面都异常的光滑,想要用来勾住飞虎爪的倒勾,十分困难。 但我并未放弃,几千年前,濮人能将那两口玉棺放到十多米高的石柱上,肯定不是抬上来的,应该就是利用滑轮的原理,用人力给拉上来的。 果然,片刻之后我就发现穹顶上千疮百孔的落水窝,有很多处都有人工的痕迹,似乎是木桩洞,但年代久远,木桩已经腐朽,只留下一个个直径大约10厘米的小洞孔。 就像是三峡两岸悬棺崖壁上的那些小洞,以前都是木桩搭建的栈道留下,由于时间太久,木制栈道毁坏腐烂倒塌,只在石壁上留下一个个石空小洞,类似与现在建筑施工时外面扎着的一根根防护铁管。不然以那时候的生产设备,很难将几百斤上千斤的棺椁,运送到悬崖峭壁上进行安葬。 墓室石壁与穹顶上的这些石孔,用途估计和悬棺峭壁上的石孔差不多,虽然发现了石孔的存在,那飞虎爪根本无法固定在石孔上,最后,我看到了两块较为突兀的岩石彼此延伸,刚好形成了一个夹角,应该可以让飞虎爪直接挂上去。 于是,我站在石壁上岩洞边缘,手中抡着飞虎爪的绳子,用力往上面一抛,飞虎爪带着绳索窜了出去之后,射向了那个岩石夹角。 可是力道大了一些,飞虎爪撞机在了岩石上后,发出一声轻响,然后又下掉落。 我伸手将飞虎爪又拉了起来,反复试验了好几次,花三四分钟时间,飞虎爪这才稳稳的卡在了道岩石缝隙之中。 我用力拽了几下,将飞虎爪彻底卡死。 这个时候,刘娣与小威已经顺着我先前丢下去的绳索爬到了我的身下两米左右,我示意他们不要着急,我先过去看看玉棺情况。 我将飞虎爪的绳索系在腰间的锁扣上,又沿着岩壁向上攀爬了三四米左右,几乎快要到了墓室岩洞的穹顶。我之所以又向上爬,是因为飞虎爪的钩子是勾在石柱玉棺的正上方,如果我身处的高度与玉棺是曾一条水平线,那我通过飞虎爪的绳索荡过去,高度会被玉棺低,会直接撞击在玉棺或者石柱上。 几米的冲击力,就算不撞的骨折,估计也会头晕眼花,而且还有可能撞倒整根石柱,为了保险起见,我索性又爬了几米。 预算了一下高度与荡过去绳子拉进的长度之后,我绳索拽直,然后将腰间绳扣扣死,双手紧紧的抓着绳索,双脚有力在石壁上一蹬,整个人顿时如荡秋千一般,形成了一个倒弧线冲了出去。 石柱距离墓室的南面墙壁大约又将近5米的距离,转眼之间就滑到了玉棺的上方,幸亏我为了安全起见再度向上攀爬,在滑过玉棺的那一刻,我的蜷缩的双脚,几乎是贴着玉棺荡过去的。 绳索在半空中来回的晃悠,我心中有些害怕,万一上面的飞虎爪滑落了,或者被勾住的岩石掉落了,那我就会从这十多米高的空中直接摔下去,这相当于三层楼的高度,下面又全是青石板,不被摔死,起码也能被整一个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 好在那岩石颇为坚固,晃悠了几圈之后,飞虎爪并没有脱落的迹象,我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在空中我无法借力,也没有有效的方法将荡秋千般的绳索快速的稳住,只能双腿夹住绳索,任凭惯性带着我在玉棺上来回的晃动。 这种晃动大约持续了一分钟,幸亏我事先将绳索扣死在腰间绳扣上,不然以我双手的力量,估计难以坚持这种下坠的冲击力。 所有人的手电光芒都照在我的身上,我却没有万众瞩目的感觉。待身体稳定之后,我慢慢的倾倒身子,由于绳索是扣在我的腰间,我整个人慢慢倾倒之后,变成了横悬在玉棺上方,面部距离玉棺只有三十厘米左右。 头灯照在玉棺上,双手缓缓的探出,按在了玉棺的两侧,此刻此刻近距离才看清楚,这口玉棺竟然是纯白颜色的,由于上面积累了很厚的一层灰尘,远远看去像是墨绿颜色,擦掉了上面附着的灰尘之后,立刻就露出了白色的玉璧。 但仔细一看,又不像是平常人记忆中的羊脂玉,和田玉,表面是纯白的,内里杂质很大,顶多算是一块品相低下的毛坯玉石。 上等玉石,就算是拳头大小,已经是十分难得,更别说弄一整块巨大的上等玉石雕琢成玉棺了,以濮王贺亗萨仁的能力,估计找遍了整个云贵高原,也只找到了这种品相较差的玉石做出玉棺而已。 我横悬在玉棺的上方,伸手慢慢的擦拭面部下面的玉棺上的灰尘,几千年过去了,上面的灰尘污垢不知垒了多少层。当我擦去一小片区域的污垢之后,隐隐看到,半透明的玉棺棺盖下面,隐隐躺着一个人形的轮廓。但很模糊,看不太清楚。 就在我准备擦拭出更大片玉棺的棺盖时,忽然,后背上一疼,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落在的背上,将我吓了一跳。 就在我准备看看是不是什么碎石头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后背上有一道软软、长长的东西在蠕动! 掉在我后背上的东西,似乎很长,而且还是活物! “蛇?” 我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一条血红小蛇的模样!心中大骇,想到穹顶上千万百孔的落水窝小孔,莫非那是一个个蛇窝不成? 第140章 摸金校尉 感觉到后背上有一条长长的蛇在蠕动,我瞬间头皮发麻,冷汗涔涔的,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那蛇被激怒,张口就对着我脖子来一下。 就在我心跳加速、大口喘气的时候,忽然,旁边不远处传来了小威的叫喊。 “刘司令!帮帮忙,飞虎爪勾在你背包上了!” 我一愣,慢慢的转头看去,这一看之下,我真的恨不得杀了这货。 原来,我后背的软软长长的东西压根就不是蛇,而是一根绳索。小威见我已经横悬在半空中,几乎是趴在玉棺之上,有些等不及了,就解下腰间的飞虎爪,去勾穹顶的岩石,想荡过来摸金发财。 只是他准头差了点,飞虎爪抛出去,没勾中上面的岩石,飞虎爪连着绳索从上方掉落下来,正好砸在我的背上。 我伸手拽过勾在衣服上的飞虎爪,这一次却没有将愤怒表现出来。刚才被吓的半死,但我戴着防毒面具,距离岩壁上小威、刘娣有好几米的距离,两人都没有察觉到我刚才的异样。 如果我现在咒骂小威,那肯定会被他耻笑,说我一个大男人被一根绳子吓的半死,丢不丢人? 男人嘛,面子比一切都重要,这个事儿暂且先记在心里最深处,等从地宫安全出去之后,秋后算账也不迟。 我拿着飞虎爪,在空中转了一个身子,面对着刘娣与小威,道:“刘娣,你把飞虎爪也丢过来,上面岩石不好勾,我爬上去固定住。” 刘娣闻言,甩了甩飞虎爪就朝着我抛来,我伸手接住,将小威与刘娣是飞虎爪缠在腰上,然后我就从横悬的状态抓着绳索又站立了起来,沿着绳索一直往上爬。 幸亏我当过兵,不然普通人想要爬这柔软的绳索肯定有点吃力。 穹顶在我头顶上方三四米的高度,我双手抓着绳索,双脚也缠着下面,花了两三分钟才爬到我身上飞虎爪勾住的地方。 然后,我用从腰间扯下了刘娣的那个飞虎爪,找了头顶上一块陡峭的岩石缝隙勾了上去,刘娣在岩壁上用力的拉了几下,将飞虎爪牢牢的卡住,然后学着我先前的模样,抓着绳索荡向了玉棺。我在上面低头看着,见刘娣安然无恙的飘在了玉棺上方,这才放下心来。 接着,我又如法炮制,将小威的那个飞虎爪也勾在岩石上,小威也顺利的飘了过来。 见他们二人都已经到达了玉棺上面,我就慢慢的往下滑落。 这用飞虎爪勾住穹顶岩石缝隙,看似简单,其实很难。我一只手抓着绳索固定身子,一只手拿着飞虎爪,两个飞虎爪都勾上去之后,我整条右臂几乎没有了知觉。臂力稍小一些,根本就很难完成这套高难度的动作。 当我滑到玉棺上方用绳扣稳住身子后,刘娣与小威此刻已经站在了石柱两侧。 原来这石柱是椭圆形,长度和玉棺差多,但玉棺是正方形,平放在石柱上方,在玉棺的两侧中间部位,其实是有一块突出来的石柱,突兀出来的部位大约有20厘米,人站在上面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一侧最多也就只能勉强站一个人。 小威与刘娣各站在一侧,我只能比较吃力的横悬在玉棺上方。但此刻也不是斤斤计较的时候,我也没有什么怨言。 先前我已经擦拭了玉棺顶部的一些灰尘污垢,清理出了一小片,此刻我们仨一起擦拭,很快,近半的玉棺顶部上的灰尘污垢给擦掉,但也只能隐隐约约见看到玉棺里有一个人的轮廓,而且好像里面还有棺液,什么也看不清楚。 下面等的望眼欲穿的杨教授大声的道:“刘娣,怎么样?里面有什么?” 刘娣低头道:“看不清,得开棺。” 开棺是我最不想的事情,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更好的法子。 刘娣将绳索挂在绳扣上,当做保险绳使,然后慢慢的放低身子,弯腰察看玉棺的连接,好一会儿才对我道:“这玉棺和普通寿棺差不多,分为棺与板两个部分,在玉棺的上面,盖着一层大约3厘米厚的玉板,没有固定玉板和玉棺的丧门钉,应该能直接掀掉。” 我是横悬状态,趴在玉棺上方,伸手到了玉棺的一头,手指抵住了玉棺上方盖着的玉板那薄薄的一层,慢慢的用力一推,顿时发出吱吱摩擦的声音,果然能推动。 小威一看能推动,对下面大喊道:“你们谁去把东南角的那根蜡烛点了,不点蜡烛老子不敢开呀。” 先前开木棺救黄丽的时候,小威是把蜡烛点着的,但后来就我们攀爬玉棺的时候,他给吹灭了,此刻一听要升棺发财,这才又想起来。 地面上几个人似乎说了什么,好一会儿,我才看到姜涛与冯磊两个人走到东南角蜡烛的为主,用打火机点燃。 我心想,这些家伙估计被刚才缠住黄丽的老粽子吓破了胆,此刻也不管什么迷信不迷信了,小威让点蜡烛,他们还真的就过去了,估计姜涛一个人不敢穿越那些关着老粽子的木棺,所以就拉着冯磊一起过去。 见蜡烛点了,小威顿时就来了精神。撸着膀子就要开棺。 忽然,刘娣伸出手,看了我和小威一眼,小威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却会意一笑,也伸出手掌,抵在了手指抵着刘娣的掌心。 小威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 他也伸出手,笑呵呵的道:“小姑,你不是不信这一套的吗?” 刘娣白了她一眼,然后我们三个人口中默念:“摸金校尉,点烛焚香。祖师保佑,升棺发财。” 摸金校尉自祖师爷曹操那儿开始,就形成了一套独立的规矩与切口,比如凡开棺椁,都要在东南方向点燃一支蜡烛。再比如鸡鸣三声不摸金、摸金不摸全等等。 在开棺前默念那几句话,以及摸金校尉围在一起掌心相互交错,也都是正宗摸金校尉的切口与规矩。 刘娣以前对此嗤之以鼻,虽然在白狼王地宫与朱元璋地宫里都行过这规矩,但她都是不情不愿,被我和小威硬拉着的。 今日不同,刘娣却是主动伸手,可以瞧得出,这段时间以来,她对摸金校尉似乎也不像先前那么抵触,对摸金校尉行的规矩,尽管她心中不信这一套,但还是越来越尊重这些规矩。 第141章 男尸 在距离地面十米的半空中开棺,可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儿,虽然这玉棺上面的玉盖只有3-4厘米厚,就和居家装修用的大理石板差不多的厚度,但这毕竟是玉石板,要是打开之后直接丢下去,估计杨教授他们能怼死我,所以,在开棺的同时,玉盖还不能被破坏。 刘娣与小威站在玉棺边缘的两侧石柱上已经颇为勉强,还要通过身上吊着的绳索固定身子,所以,研究之后,决定由横悬在玉棺上方的我,负责处理玉板。 玉板的体积,比玉棺稍微大一些,我趴在玉棺上方30厘米处,双手扣住玉板的左右两侧,微微一用力,整块玉板立刻颤动了一下。 由于这玉棺与玉板有几千年都没有开启过了,虽然在封棺时,并没有使用丧门钉这种封闭玉棺的工具,但似乎在玉棺与玉板的接缝处,涂了一层了蜡,用来密封玉棺。 我打算直接将整块玉板给掀开,结果玉棺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并没有掀掉。 刘娣与小威见状,从两侧也帮忙用力,这才将有数十斤重的玉板抬了起来。 玉板与玉棺彻底分离后,我用双手死死的扣住,将玉板抱住,周围没有任何放置玉板的地方,只好由我抱着。只是这玉棺忒他妈重,至少有七八十斤,我在空中吊着,没有办法动弹,万一手滑了,玉棺肯定掉落下去。于是我赶紧催促刘娣别愣着了,快点研究玉棺里到底有什么。 结果就听到刘娣与小威的一阵惊异的声音,由于那玉棺被我抱着,贴着我的脸,我也看不清玉棺里到底是什么状况。 我问小威里面是什么情况,小威却说:“有半棺水,还有一个没眼珠子的男尸,就是没冥器呀!” 刘娣接口道:“不是水,和我们在发现的陶罐里储存蛇蛋的那种油绿色的粘稠液体应该是一类,是一种防腐棺液。只是这尸体……竟然没有腐烂?” 我问道,是干尸吗? 刘娣摇头道:“不,和刚死去没多久差不多,皮肤还保持鲜活,应该与这防腐棺液有关系。” 我一听里面的尸体没有腐烂,也没有变成干尸,立刻惊道:“这家伙估计是千年粽子王,小心点儿。” 刘娣与小威不知道怎么下手,于是刘娣就帮忙转动我的身子,道:“刘阳,别抱着那玉板了,把玉板横放在玉棺的一端。” 我一听,立刻慢慢用力,一点一点的将怀中的玉板,横放在玉棺的尾端,然后转动身子,看向了玉棺里的情形。 玉棺里果然有棺液,是一种粘稠的液体,呈现出油绿色,和我们先前发现的储存蛇蛋陶罐里的那神秘液体极为相似,但很奇怪,玉棺里的棺液并不算多,估计以前很多,或许经历了几千年的蒸发之后,只剩下了底下的一层,已经无法覆盖玉棺里的那具尸体。 那尸体全身光着,是一个男子模样,头发非常长,指甲也很长。我听说人死之后,如果身体没有发生腐烂,指甲与头发还是会继续生长的,看来这个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在男尸脑袋的部位,黑色的头发窝成一团,拥挤在那绿色的浓稠棺液里。 而让我们三个摸金校尉最吃惊的是,玉棺里的男尸,并没有像下面木棺里的粽子一样干瘪发黑,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灰白色的模样,里面的血肉也没有干瘪,整个人竟然还保持着一种十分饱满的模样! 还有一处非常奇怪,那就是这具男尸,并非是完整的!下面明显被割掉了,就像是宫中的太监!除此之外,这具男尸的眼眶发黑,仔细一瞧,竟然是没有眼珠子。似乎生前被挖去了,导致两个眼眶都空洞洞的,十分吓人。 刘娣让小威举着手电筒往玉棺里面打光,自己则掏出手机,对着里面咔咔咔的拍了十几张照片,然后改为的录像模式,举着手机一边录像,一边道:“这具男尸保存的相当完好,看的出死前应该大约40-50岁,身高在1米6左右,而且这具男尸明显受过宫刑与剜刑。” 所谓宫刑,就是进宫当太监时切断男子生殖器,这是中原文化的一大陋习,从奴隶社会开始,一直持续了几千年,主要是为了保持王室血脉的纯净,那个时候可没什么DNA亲子鉴定,宫里帝王身边服侍的人,如果没有被净身,很可能会淫.乱后宫。秦王嬴政身边的嫪毐,就是典型的例子,嫪毐犯下大罪,被施以宫刑,他买通了净身太监,偷梁换柱,后来在宫里与嬴政的母亲赵姬朱胎暗结,被世人耻笑千年。 至于剜刑,则是一种类似酒杯的刑具,内含旋转刀刃,往人眼上一卡,用力一转,直接就将眼珠子给剜了出来。 不论是宫刑,还是剜刑,在古代都是严重的刑法,几乎可以与凌迟相提并论。 这里是濮王的陪葬室,我原先看到这间墓室的八卦格局,以为这里安葬的乃是当年濮王贺亗萨仁身边的术士,此刻看到这男尸进被先后在生前被施以宫刑、剜刑,心中不由得就泛起了嘀咕。 暗想,这濮王老儿不会这么狠吧,连接引自己死后成仙的术士,都下此狠手?或者说,这种诡异残忍的陪葬方式,是濮族文化中特有的一环? 这时,刘娣伸手进入玉棺里,似乎想要触摸那男尸的皮肤。 我立刻阻止,道:“刘娣,不要命了?忘记先前黄丽是怎么被缠住的吗?我估摸着,这些老粽子被下了什么禁术,一旦有人触碰到他们,就会立刻从沉睡中醒来反击。” 刘娣缩回了手,似乎也有些忌惮,毕竟先前黄丽差点就死在那老粽子的手中。 然后,她随手关闭了手机录像,将手机收了在口袋里,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不料这时,小威忽然道:“我说二位,你们快看,这老粽子那团黑乎乎的头发下面的棺液里,好像有冥器呀!” 我和刘娣顺着小威的手电光芒就看了过去,果然,在男尸头部位置的附近,在那一片黑乎乎乱糟糟的头发里,似乎露出了不同寻常之物。 由于玉棺里的棺液只剩下最底部的一层,并没有完全覆盖出那东西,隐隐约约间露了出来一小截,好像是一块金子,但又很大,应该不可能是实心金块,四四方方的,倒像是一个金盒子。 第142章 金盒 男尸平躺在玉棺里,脚朝北,头朝南,里面棺液就剩下几厘米厚,刚才升棺之后,玉棺里一览无遗,并没有看到随葬的冥器。 此刻发现玉棺里有冥器,我们立刻都来精神。只是那冥器是放置在男尸的脑袋侧面,上面覆盖着一层层黑乎乎的头发,想要拿出来,只怕有些不易。 这棺椁里,就那一件冥器,估计还是很重要的,不然不会随葬在身边,所以,那金色的冥器必须弄出来。 这个时候,摸金校尉的手段就会凸显出来了。探阴爪是摸金校尉必备的摸金装备之一,其重要性有时候绝不在金刚伞与飞虎爪之下。 在开棺时,与开棺后棺椁里的粽子随时会发生尸变的情况下,探阴爪的功能就凸显出来了。 我们这一次就带来了一根探阴爪,还是九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稀罕物,是一根大约40厘米长的黑色铁棒,在前端有类似人弯曲的手指五根倒勾,说起来,就像是以前居家中用来挠痒痒、挠后背的“不求人”。 别看探阴爪制作工艺比较简单粗陋,但市面想要真的找到一支真正的探阴爪,却是十分困难的,倒不是材质问题,而是摸金校尉与土夫子专用的探阴爪,都是开过光的,可以辟邪。 所谓开光,并不是拿到寺庙里让法师大和尚念经开光,而是在制作成型之后,埋在地下,以黑狗血浸泡数月。 这种制作流程比较复杂,一般除了摸金校尉或者昏这口饭的土夫子,寻常人是不会如此麻烦的制作正宗的探阴爪。 我让小威将探阴爪拿出来给我,探阴爪握在手中之后,又让小威准备好黑驴蹄子,万一玉棺里的老粽子诈了尸,我们置身空中手脚施展不开,就只能靠黑驴蹄子来对付它了。 我正准备伸出探阴爪去拨动男尸的头发,忽然,发现男尸的尸体渐渐发生了改变,原本还算苍白的皮肤,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竟然变的有些发黑。估计是这具玉棺一直处于密封状态,在玉板与玉棺的接缝处,还以蜡封住堵死,隔绝了空气流通,让玉棺这2000多年来一直处于一个相对密封的环境。 由于我们打开了玉棺,空气与里面的老粽子发生了接触,产生了氧化反应,结果这才几分钟,原本鲜活的老粽子,就已经渐渐变黑。甚至身体也开始干瘪下去。 害怕在这种变黑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仨又等了几分钟,整个男尸已经看不出我们刚升棺时的模样,干瘪发黑,犹如下面木棺里的老粽子,竟变成了一具如碳一般的干尸。 我见干尸变化的速度放慢,也没有跳出来撕咬我们,于是,就伸出了手中的探阴爪。 探阴爪慢慢的触及到了干尸的头发,由于玉棺里存在黏糊糊的棺液,长长的头发又窝成一团,我挑了几下,都没有挑开,只能用探阴爪的爪勾慢慢的将压在那冥器上的头发一点一点的扒开。 由于我怕惊醒了玉棺里的干尸,会像缠着黄丽那样见人纠缠,所以的拨动头发的速度并不快。 好一会儿,压在冥器上的头发被探阴爪扒开了,这才看清楚,那果然是一个金色的盒子,四四方方,大约有十厘米高,十厘米宽,由于这金盒一直保存在封闭密封的玉棺里,而且还有一层棺液包裹,看起来还和当年刚刚放置进去时一样,只是在金盒的表面有些发黑,估计也是氧化的缘故吧。 一看是一只精致的小金盒,小威立刻就双眼放光,也不管什么老粽子了,咧着嘴道:“这玩意好像是金子的吧?盒子都是金子做的,里面肯定装着宝贝。” 我道:“你丫的少发这种春秋大梦了,没看到杨教授那几个人在下面眼巴巴的看着吗?就算里面真有什么好东西,也轮不到咱们。” 小威低头看了一眼石柱下方的杨教授他们,小声的道:“咱们在这上面,他们下面看不见,先打开看看再说,如果是值钱的宝贝儿,咱们就私吞了,等下去后,就说里面啥也没有,刚才小姑不是用手机拍照片了吗?玉棺里除了这老粽子之外,啥也没有,这金盒子压在头发下面,就算拍照录像估计也没发现,下去后就拿照片给老杨他们看。” 我懒的理这个贪财鬼,但我心中也十分好奇,这个受了宫刑与剜刑的男子,玉棺里就放着这么一个陪葬品,到底会是什么? 我慢慢的用探阴爪,将那金盒子从那干尸的脑袋附近拔到了玉棺的棺壁边缘,小威撸着袖子,戴着手套准备探下去。 我让他小心点,免得被老粽子缠住。 小威此刻已经财迷心窍,才不管什么老粽子不老粽子,一把将那小金盒子从玉棺里掏了出来。 当金盒子被小威捧在手心后,我们仨六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玉棺里的干尸,结果瞪了几十秒,干尸什么动静也没有。 小威道:“我还以为这玉棺里的老粽子是领导呢,起码比下面木棺里的粽子小弟厉害,现在看来,这当领导的水平也一般嘛。” 我道:“估计这家伙就是个银样镴枪头,你没瞧他小鸡鸡都被割掉了吗?没准是濮王身边的太监总管,阳气早就泄光了,哪还有闲工夫尸变来对付我们。” 小威忙不迭的点头,用手擦拭着手中金盒上面沾的黏糊糊的棺液,道:“这他妈的是什么玩意,黏糊糊的真恶心,我不管,这冥器是我弄出来的,归我喽!” 不料这时,刘娣忽然道:“你们两个不要高兴的太早,看看下面吧。” 我和小威闻言一愣,往下面看去,没发现什么危险呀,杨教授他们几个就站在石柱附近举着手电筒往上面照,一个人也不少。 刘娣伸出手指,道:“我是让你们看那根蜡烛。” 我一听蜡烛,心中咯噔了一下,看向了墓室东南角的方向。 那根蜡烛在打开玉棺前,被姜涛与冯磊重新点燃了,刚才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玉棺的干尸与这金盒子上,倒是没太注意那根蜡烛。 此刻刘娣一提醒,我和小威立刻看去,只见那根蜡烛还在燃烧,但火焰颜色已经从最初的赤黄色,变成了油绿色,而且火苗似乎越来越小,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 第143章 印玺 我们仨在半空中,直勾勾的看着下面墓室东南角落的那只蜡烛,那蜡烛的光芒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变成了诡异的绿色,似乎还有风,火苗一闪一闪的,随时都有灭掉的危险。 摸金校尉的规矩很严格,凡开棺椁,必在墓室的东南方向点燃一根蜡烛,如果蜡烛熄灭,到手的冥器要全数放回,并且对着棺椁恭恭敬敬的磕三个头,退出地宫,永远不能再染指这个地宫。 此刻我们点燃在东南角落的蜡烛,已经发生了变化,就说明,这个棺椁的主人,不希望我们拿走那个金盒。 地面上的杨教授等人,见我们看着东南角,他们也察觉不对,转头看去,黄丽惊呼一声,道:“不好,那蜡烛要灭!” 蒋书远道:“灭了就灭了,这在墓室点蜡烛是摸金校尉的规矩,封建迷信。不可信!” 陈教授示意他不要说话,道:“老杨,看来上面的情况不对劲呀。” 杨教授道:“估计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吧,墓主人不希望被人拿走。” 眼看着蜡烛就要熄灭了,忽然,小威怪叫一声:“老粽子,敢吹老子的蜡,老子弄死你!” 我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小威左手怀中抱着那个金盒,右手拿着黑驴蹄子塞进了玉棺中那个老粽子的嘴巴里。 和先前一样,这老粽子虽然没有发生尸变,但黑驴蹄子一入口,老粽子的身子立刻开始剧烈颤抖起来。连玉棺也跟着晃动起来。 我一看,心中一惊,这可大大的不妙呀。玉棺颤抖,导致整根石柱都晃动不已,石柱与玉棺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我叫道:“快走,这老粽子不甘心呀!要是将石柱给晃倒了,就危险了。” 同时我大声的提醒石柱下面附近的杨教授等人,让他们赶紧躲避,万一石柱倒了,砸中了人,肯定连脑浆都能砸出来。 刘娣还站在石柱上方的狭小空间,一把拽过了横放在玉棺上的那块玉板,往玉棺上盖。 我横悬在玉棺上方,见刘娣动作,立刻晃动身子上去帮忙。 我们二人手忙脚乱的勉强将玉板扶正,结果,玉棺却停止了颤动。 小威往下一看,叫道:“蜡烛又亮了!” 我低头一瞧,果然,那根蜡烛又渐渐恢复了过来,油绿色的烛光再度变成了赤黄颜色,而且烛火强劲,没有了要熄灭的样子。 我哈哈一笑,道:“这老粽子真是吃软怕硬的老太监,不给他点颜色看看,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将玉板重新盖在玉棺上之后,我们并没有急于下到地面,我让小威打开那金盒看看里面有什么。小威迫不及待打开,我们一看,都皱起了眉头。 里面除了黏糊糊的绿色棺液之外,就只有一枚印章,印章是用一种黑色的玉石雕琢而成,很小,比起秦八爷手中的那枚发丘天官传下来的“百无禁忌”升棺宝印,小了足足一倍有余。 小威将那玉印上面的棺液擦拭干净之后,反过来看,结果在底部的纹路太抽象,他没看懂。 “这上面画的一圈圈啥玩意呀?我还以为是玉玺呢。” 我伸手抢了过来,道:“你这个人真没文化,这是印玺,一般上面都是刻着人的名号,应该是代表这个棺椁里老粽子身份的,让我瞧瞧这个老太监叫什么。” 那印玺不大,大约有就像是一个Zippo打火机的长度,四四方方的,通体漆黑,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黑玉黑石雕琢的,材质相当古怪。 在印玺上方,并没有我们常见的虎钮,但是在周身上有一种很古怪的花纹纹理,这种纹理是我从未见过的,很古老很沧桑,也很抽象,像是一种山水线条,又像是人物线条。 我没瞧明白印玺上的纹理是什么,就翻过来看看印玺下面刻着什么字,不料这一看顿时也傻了眼睛。 本来我感觉印玺就是一个人的随时标志,上面肯定刻着玉棺主人之类能象征他身份的文字,就算认不出上面的古老文字,起码也能看出一个大概来,结果,他奶奶的,这印玺的底部竟然刻着的好像不是文字,倒像是外国人眼中严重缺失审美的抽象画,纹路十分简单,就跟射击打靶用的靶纸,一个圆圈套一个圆圈,我仔细一数,上面大大小小一共4层大小不已的圆圈,大的套小的,小的套更小,所有的圆圈都是独立的,并没有与其他圆圈的纹路触碰。 我拿刘娣看,刘娣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对我摇摇头,道:“这似乎只是一种图案,不是文字。这种图案,我在濮族文化中,并未发现类似的,不,不只是濮族文化,我参与考古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印玺。” 我道:“连你都看不出,看来只能让杨教授给断断这到底是啥玩意了。” 小威立刻道:“给他们干什么?这玩意虽然有些抽象,但装在这金盒子里,肯定是一件了不得的宝贝,咱们如果不捞点东西,这一次岂不真的成了星期六义务劳动?” 我道:“小威同志,刚才要上来开棺的时候,你丫的不是觉悟挺高的吗?把我一通说教,现在怎么了?我看你就是惦记着冥器,连命都不要了。咱们这一次可以偷偷的摸点东西,但记住了,只是偷偷的摸,杨教授他们几个人在下面眼巴巴的看着呢,我们给私藏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何况,这玩意估计也不值什么钱,只是一枚陪葬者生前的印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等开了濮王老儿的地宫,那里的东西才都是宝贝。” 我们三个人解开腰间的绳扣,从半空中缓缓的滑落到了地面上。我们一落在地上,杨教授等人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我上面玉棺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将从玉棺里带出来的那间黑玉印玺递给了杨教授,刘娣也拿出手机,将升棺时拍的十几张照片与录像,也都调了出来,交给杨教授与陈教授。 小威倒是机灵,见大伙儿的注意力都放在刘娣的手机与那枚奇怪的印玺上,他悄悄的将咯吱窝下夹着的那个金盒,塞进了背包里。就算弄不到那枚印玺,这几盒子少说也能值个十万八万的。 第144章 黑山不老印 杨教授先观看刘娣手机里的照片与几分钟的录像,每个人的表情和我预料的一样,当看到玉棺了的那具男尸保持完好,甚至没有腐烂,都忍不住惊呼一声。 可惜我们这一次不是带着大部队过来考古发掘的,如果像发掘海昏候地宫那样,将棺椁拉到氮气实验室里开棺,就能将这具男尸完整的保存下来,也不至于像现在一开棺之后,没多久男尸就氧化变成了一块大黑碳,完全破坏了这具举世罕见的千年古尸。 我瞧着杨教授等人顿足捶胸,大为懊恼后悔,心中暗暗好笑。心想,开始的时候,我说咱们不要打这两口玉棺的注意,还是想法子找到通天道进入濮王地宫才是正事。这两位老爷子压根不听咱的忠言,非要让我们上去开玉棺看看里面的情况。 现在开棺之后,千年男尸氧化变成了干尸,这怪谁?现在才知道后悔有个屁用! 当然,这些话我都是在心中自己对自己说的,并没有表露出来。 过了一会儿,我问杨教授那印玺是什么玩意。 杨陈二位教授这才仔细端详着那枚印玺。 印玺古怪,在底部并未刻有名字或者文字,就是刻了4个圆圈,在上面的时候,我和刘娣研究过,都没有研究出一个所以然来。 不料,杨陈二位教授一看印玺,脸色立刻就变了!眼眸之中,甚至充满着疯狂。 杨教授颤巍巍的举起手中的印玺,看着陈学横教授,道:“老陈,这……这莫非是……黑山不老印?” 陈教授似乎由于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声音也变了,道:“是的,是的!这绝对就是黑山不老印。” 我皱眉,感觉黑山不老印几个字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应该是在《秘葬》古书的前三卷里有关于黑山不老印的记载,这前三卷主要的讲是历朝历代的秘葬风俗,我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深究,这些年来,主要将心思放在了后面6卷的古墓格局、机关、粽子尸变以及观山望气、分金寻龙上面。 虽然我一时间想不起来黑山不老印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可以确定,关于黑山不老印的记载,在《秘葬》古书中有提到过。 这时,刘娣问道:“老师,黑山不老印是什么?” 杨教授此刻的神色,就像是每次说到麒麟目时那样,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他道:“黑山不老印来自传说中的地下一个叫做黑山的少数民族,最早出现在春秋时代,一共有四枚,二战的时候,日本人在内蒙挖出来过一枚,后来被送到日本,80年代中日恢复邦交,在1976年的一次中日文化交流会上,那枚黑山不老印被日本文化届带到北京博物馆展览了几天,展览结束后又带回了日本。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在秦始皇陵中,有一枚。在武则天乾陵中有一枚。没想到这最后一枚,竟然在这里!” 听杨教授这么一说,我一拍脑袋,终于想起了在《秘葬》古书中关于这黑山不老印的记载。 我说道:“据我所知,这黑山不老印似乎是来自边外,好像与传说中香格里拉不老泉有关系,谁得到此印,就能长生不老!当年周王室的天子,将4枚黑山不老印中的三枚,赐给了当时的三个诸侯君主,只留下一枚在王室中历代传承。” 杨陈二位教授惊讶的看着我,陈教授道:“小刘同志不得了呀,竟然知道这黑山不老印的事儿,关于这四方印玺,在国内考古界,没几个考古专家听说过这四枚黑山不老印的,更别说知道黑山不老印与香格里拉不老泉之间的关系,小刘,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呵呵一笑,道:“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没想到世间还真有此印呀,不过这印玺虽然叫黑山不老印,但似乎有些夸大其词,如果真能让人长生不老,秦始皇既然得到了一枚,为什么还会死呢?” 杨教授摇头道:“传说中,香格里拉是一片神秘的地域,生活在香格里拉的民族中,有一个叫做黑山族,黑山族常年生活地下,守护着一汪泉水,谁饮用此泉,就可以长生不老,容颜永驻,直到春秋时期,有人发现了香格里拉不老泉,于是将此事上报给周天子,周天子派遣大军横渡大江、大山、雪峰,大军终于找到香格里拉,为了免受灭族之祸,黑山族特意制作了4枚黑山印玺,贡献给了当时的周天子,据说,谁持有黑山不老印,就可以打开黑山族世代看守的不老泉,饮用不老泉水。所以,这四枚黑山不老印的真正用途,是一把钥匙!当年秦始皇费尽心机,才弄到了一枚不老印,曾经数次派遣方士携带此印去寻找香格里拉,结果都一无所获。没想到这濮王地宫陪葬室里,竟然有一枚不老印!” 刘娣道:“老师,既然这不老印如此稀罕,这枚会不会是假的?” 杨教授摇头,道:“不会是假的,你看看印玺底部这些圆圈,是不是很像泉水从地下涌出的痕迹,当年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日本带走的那枚不老印,但当时见过此印的专家不少,在北京博物馆里,也有此印详细的记载,不会错的!” 小威看着杨教授激动的模样,忍不住大泼冷水,说道:“我说杨老爷子,不是我打击您,这不老泉也忒有点匪夷所思了吧,我估摸着就是一道位于火山口附近的温泉,古人没啥见识,见地下能喷出温泉,就以为是神迹,如果那泉水真有令人长生不老的效果,那黑山族几千年来天天生孩子,现在还不人满为患了呀!” 我点头同意。小威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我相信古墓里粽子,也相信有外星人的存在,但我不相信世间真有令人长生不老的东西。不想将大把的宝贵时间浪费这种充满神话传奇的事情上。 于是道:“杨教授,咱们现在还是主要与濮王做斗争,这印玺咱先收起,等出去之后再慢慢研究,现在这一口玉棺已经被开了,这根石柱上的玉棺,咱们还探不探?如果不探,还是赶紧想法子找到通往濮王地宫的通天门,这才是要紧的事儿。” 第145章 女尸 我不想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什么不老泉与不老印的身上,就问杨教授,现在打算怎么办?是寻找通往濮王地宫的通天道,还是继续开第二具玉棺看看里面有什么。 结果我一问出口,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白痴。从第一口玉棺里,摸出了黑山不老印,让杨教授与陈教授激动万分,接下来肯定是要开第二口玉棺,没准在北面石柱上的那口玉棺里,也有什么宝贝。 果然,杨教授与陈教授二人压根就没有细做商议,就一致同意,还是先看看第二口玉棺里有什么再说。 我很无奈,但小威积极性倒是不低,那黑山不老印他没捞着,但盛装不老印的金盒,刚才乘人不注意,偷偷的被他塞进了背包里,那盒子到现在我都没细看,但当时在半空中的时候,隐隐看到那金盒造型精美,在金壁上楼刻着许多精美的图案,如果是金子那就值钱了,如果是黄铜,估计也值不少钱。 所以小威现在生产工作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催促我赶紧工作,一切要以两位老爷子马首是瞻。 说完,他走到一边,将勾在穹顶上的飞虎爪给抖了下来。 代表阴阳双眼的两口玉棺,分别在墓室的南北两侧,南面的那口玉棺已经被我们开了,稍做休息之后,依旧是我们三上去开北面石柱上的玉棺。 依然是我打头阵,爬到崖壁上十多米,找了一个被开凿出来的岩洞附近,打下岩钉,将绳索放下去让小威与刘娣爬上来。 有了前面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我们的动作就熟练的多了,我甩了几下飞虎爪,勾住了玉棺上面的穹顶岩石缝隙,然后等刘娣与小威都上来了,将二人的飞虎爪都缠在腰上,然后荡到了玉棺的上方。 到了上方之后,我没有去管那口玉棺,而是直接沿着绳子爬到了顶部,将刘娣、小威的飞虎爪挂在顶部岩石缝隙里。 不一会儿,我们仨就已经到了玉棺的上方。 小威与刘娣,还是站立在玉棺两侧那一片狭小的石柱边缘,我则还是横悬在玉棺的正上方。 有了先前开启玉棺的经验,我们这一次没有在去费时间擦拭玉棺表面上的灰尘污垢,三只手掌抵在一起,默念“摸金校尉,点烛焚香。祖师保佑,升棺发财。” 这两口玉棺的规制都是一样的,分为玉棺与玉板两个部分,我们稍微的移动玉板之后,我没有再直接抱起玉板,而是将玉板慢慢的移动,最后推到玉棺的尾部,横放在玉棺上面。 将玉板放好之后,我们这才看向了玉棺的内侧。 一看玉棺里面,我们都是心头一跳! 只见玉棺里的棺液也没剩下多少了,浅浅的一层而已,但在棺液上,却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年轻女子,看的出模样极为俊美,和那具男尸刚被开棺时差不多,几乎还保持着鲜活状态,甚至比那具男尸保存还好,除了皮肤苍白一些之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但这女尸头发不多,不像男尸头发窝成一团,整个玉棺里一览无遗,什么冥器也没有。 一看裸.女,小威仨都是一愣。 小威奇道:“我的妈呀,这两千多年前的女人,长的还挺俊,不比现在咱们的女明星差呀。” 刘娣赶忙拿出手机拍照录像,这两千多年前的女尸,几乎保持着刚死的状态,估计这是有史以来,现代人看到了唯一一个2000多年前美女的模样。 什么楼兰美女,马王堆美女辛追,那些都是干尸木乃伊,哪像眼前玉棺里躺着的女人,就跟刚死后一模一样,这如果传扬出去,绝对会轰动全世界! 所以刘娣为了怕尸体产生氧化反应,在尸体变成黑炭干尸前,赶紧的拍照录像存档,这可都是绝世照片呀。 头灯不够亮,我从腰间拽出手电筒拧开,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玉棺没穿衣服的女人。小威还真说错,玉棺里的这个女人可不得了,由于古代人营养跟不上,身高与寿命和现代人差了几个档次,先前我们开了那具男尸,差不多只有1米6左右,在当时应该是男人的普遍身高。可是眼前玉棺里的这个女尸,个头看去至少有1.7米,在当时2000年前女人普遍1.5米身高来看,这闺女绝对是一个鹤立鸡群的存在。 而且这是云贵大山,由于地理海拔较高,云贵的人,个头与中原人相比较矮一些。 由此可见,这个高个子女尸在生前,绝对是一个异类。而且她容颜姣好,样貌端丽,放在古代,这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命。 刘娣在一边拍照录像,我和小威打着手电筒不怀好意的欣赏着古代美女的胴.体,很快就被刘娣发现了我们两个大男人眼神不对劲。 呸道:“我说你们两个能有点出息没有?没见过女人光着身子?她毕竟死了2000多年,要有敬畏之心!” 小威呵呵道:“政委,这你可就错怪我和刘司令了,这是啥?这是2000多年前的美女古尸!我虽然见识不多,但我敢拍着胸脯说,这具女尸,在全世界找不到第二个来,我们这是在欣赏2000多年前古人们的风采!” 我点头同意,道:“你这话倒是说挺有水平的,刘娣,你也小看我和小威了吧,我和小威再怎么猥琐,也不可能对一具死了2000多年的女尸有什么猥琐亵渎之心吧,我们是在用纯洁的心灵瞻仰她的遗容,欣赏古人的风貌。你难道不觉得,这是我们与2000年前古人的跨时空接触?小威,拿手机给女尸拍照留念,她估计死也不到,自己死后几千年,还能将原来的容貌拍照永远保存下去,她是历史第一人呀!你拍照之后,出去了别忘记传给我一份!” 小威连忙点头,赶忙找出手机对着那具不穿衣服的女尸一通狂拍。 刘娣哼道:“还欣赏?还瞻仰?刚才面对那具男尸,可没见你们两个有如此高的觉悟!喂,你俩看也都算了,还拍照,真是恶心!” 好一会儿,刘娣拍照摄像都完毕了,我忽然道:“你们两个,有没有觉得这具女尸有点奇怪。” 小威也手起手机,道:“没什么奇怪的呀,眼珠子没被挖,乳.房也没有给割掉,腿也挺长的,是一个大美女呀!” 我白了他一眼,道:“难怪刘娣总说你是思想觉悟低,看到光溜溜的女人,你怎么总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胸和腿?你这种人我看不是思想觉悟低,根本就是思想有问题呀。” 小威哼哼唧唧的道:“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你刚才盯着她的身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刘娣道:“不要吵了,这女尸是有点不对劲,我们都开棺将近十分钟了,她的皮肤还没有变化,似乎没有被氧化的样子!” 第146章 古玉 刘娣见我们两个吵架,道:“不要吵了,这女尸是有点不对劲,我们都开棺将近十分钟了,她的皮肤还没有变化,似乎没有被氧化的样子!” 我立刻点头,道:“我刚才就发现了这一点,很奇怪,刚才我们开第一口玉棺的时候,大约几分钟,男尸就从鲜活状态快速的变成了黑炭干尸木乃伊,这女人似乎有些不对劲,到现在了,她的皮肤没有任何的变化,不应该呀。” 小威听我们这一说,立刻也警觉了起来,说道:“那咱们将这女尸扛回去展览,一张门票卖十块钱,全国十四亿兄弟姐妹我估计有十亿人都会愿意掏钞票亲眼目睹这千年美女的样貌,没准就连大鼻子蓝眼睛的国际友人也会漂洋过海来瞧瞧,那我们就发大财了!” 刘娣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刘阳,这种死而不腐神头鬼脑的事儿,你比较熟悉,你看看会是什么原因。” 我想了想,说道:“要保持尸体千年不腐,有许多因素都可以办到,比如在马王堆出土的美女干尸辛追,比如埃及的木乃伊,但这些尸体都是经过处理的。眼前的玉棺里的棺液,应该也是防腐的一种,但男尸也是靠棺液防腐的,一开棺男尸就氧化了,这具女尸保持不腐,看来除了与棺液有关系之外,还有其他因素。比如说,在《秘葬》古书中就有好几种记载,例如蜡封,就是人死之后,掏空内脏,放干血,用蜡包裹尸体,让尸体与氧气彻底隔断,然后再放进棺椁里。再比如,有的王室女子,尤其是年轻女子,死后常用古玉防腐。极品古玉,玉质温润冰凉,可以起到防腐效果,一般是含在口中,或者是塞进肛.门里,这种方法叫做含玉法。” 我简单的说了一些《秘葬》古书中关于防腐的一些方法,眼前的这个女尸身上没有涂蜡,但是又没有产生氧化反应,就有可能是在这女尸的口中或者肛.门里,有可以防腐的极品古玉。 小威一听防腐古玉,双眼立刻放光。 我让他先将拿出黑驴蹄子以防不测。我们这一次就带了4个黑驴蹄子进山探墓,刚才男尸欲要上演鬼吹灯,小威将一枚黑驴蹄子塞进男尸的嘴里,结果男尸尸变,小威还没有来得及将那枚黑驴蹄子拿出来,我和刘娣就将玉板重新盖在玉棺上。现在我们身上就还剩下3枚黑驴蹄子。 小威掏出一个,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我由于悬在玉棺上方,伸手无法够到棺里躺着的女尸,于是拿出探阴爪慢慢的深处,用爪勾慢慢的撬开女尸的嘴巴。 这女尸也真是怪的很,按说就算不腐,但她毕竟死了两千多年,身体应该早就僵硬了才对。但是,我用探阴爪一勾那女尸的嘴唇,竟然很轻松的就将嘴唇分开,竟然还十分有弹性! 小威没看出什么门道,刘娣却是脸色微微一变。这哪里像是一个死了两千年的女尸?分明就是一个像是睡着的女人! 我怕探阴爪的钩子勾破女尸的嘴唇,不敢太用力,以免破坏了这具女尸。 刘娣见状,让我缩回探阴爪,然后她伸手探去。 我说道:“这太危险了,万一尸变就麻烦了。” 刘娣摇头,道:“应该没事,我试试。” 说完,不顾我和小威的反对,她戴着手套的手指,已经触摸到了女尸的脸颊。我和小威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我让小威拿好黑驴蹄子,万一这女尸发生尸变,立刻用黑驴蹄子塞爆她的嘴巴。 刘娣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女尸的脸颊,女尸并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她张开手掌,手指按在女尸的两个腮帮子处,微微用力一压,女尸的嘴巴立刻慢慢的张开了。 虽然女尸的牙齿已经有些发黄,但没有掉落一颗,当女尸的上下颌打开之后,我们立刻就看到了女尸的嘴巴里果然有东西。 应该是一块椭圆形的蓝色玉石,又有点像是水晶,被女尸含在口中,压在舌苔上,估计就是这东西保持女尸千年不腐的。 我眼珠子一瞪,道:“我靠,这玩意好像就是慈禧老佛爷找了半辈子都没有找到的西沙沉香玉!据说这西沙沉香玉极为罕见,来自海底,玉质极阴,人死了之后,只要嘴里含上一小块,就能保持尸首数千年不会发生变化!这玩意就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呀。” 小威道:“值钱吗?” 我道:“慈禧老佛爷找了半辈子都没找到一块,你现在问我值钱吗?如果真的给它一个价钱,我估计也是你我都不敢去想的天文数字。不比你从白狼王地宫里带出来的那个黄金面具差。” 小威一听,立刻就伸手下去,准备从那女尸的口中抠出这块世间罕见的极品西沙沉香古玉。 刘娣却是制止了他。 小威大怒,道:“你干什么?” 刘娣道:“我怕这种钱你们用命拿,无命花。极品西沙沉香古玉我有所耳闻,这东西比同等体积的钻石还要昂贵10倍,这女尸嘴里的一小块沉香玉,估计能买下老家县城的一条街,这太珍贵了,何况,一旦从这女尸里取出沉香玉,她的尸体立刻就会氧化,不能拿。” 小威看着我,道:“小姑傻啦!刘司令,你说句话啊,这可是宝贝呀,把这玩意倒出去,我们仨就发了!就可以提前退休了!” 我沉默了一下,说道:“小威,这一次我站在刘娣这边,就算我们摸出去,想找到合适的买主也很难,我们现在身上也不缺钱。这东西我们无福消受的。” 小威十分郁闷,口中嘀嘀咕咕说我和刘娣都入了魔,到嘴的肥肉都不吃。就算我们今日不拿,以后其他盗墓贼进来了,也肯定会拿走的。 我没有理会小威发的牢骚,对刘娣道:“算了,这具女尸就永远让她保持生前的模样吧。既然这玉棺里也没有什么冥器,我们就下去吧。” 刘娣点点头。 我们正准备将玉板重新盖上,忽然,异变发生了! 只见那女尸忽然睁开眼睛,一双泛白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悬在玉棺上的我。 我脸色大变,吓的几乎三魂去其二,“啊”的一声惊呼了出来。 第147章 鬼附身? 在我们准备将玉板重新盖上返回地面的时候,忽然,那具女尸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如死鱼的眼珠子,灰白灰白,没有瞳孔,没有任何色彩与生命。有的仿佛只是阴沉、诡异与冰凉。 刘娣与小威是站在玉棺两侧微微露出的石柱上,我则是通过飞虎爪的绳索吊着,横悬趴在玉棺的上方,脑袋正好对着女尸的头颅。 女尸一睁开眼珠子,就像是盯着我看,我脸色骤变,“啊”的一声惊呼出来。心中念头急转,看来是刚才刘娣伸手去捏那女尸的脸颊,导致这女尸发生了尸变。 人在半空中,要与这千年粽子搏斗显然不太现实,我立刻张口提醒小威赶紧用黑驴蹄子塞爆她的口。 不料,我喊了几声,小威竟然没有回话! 我心中大骇,转头一看,只见我身边的小威与刘娣,竟然离奇的消失里,只剩下我与那具女尸,隔着大概一米的距离对视着。 我头上戴着的头灯,光芒照耀在女尸的脸颊上,惨白惨白的,尤其是那一双毫无生机的眼珠子,在光芒照耀之下,竟仿佛转动了一下。甚至,下面美丽女尸的嘴角也缓缓的勾起,露出了微笑。 我头皮瞬间就炸了,大声的呼喊小威与刘娣,但小威与刘娣仿佛从这个世间蒸发了一般,无论我如何叫唤,就是没有回音。 这段世间以来,我也下了不少古墓地宫,对付老粽子也有一定经验,此刻情况陡转直下,情况危机,黑驴蹄子与一些辟邪克老粽子的物件,基本都在小威的背包,我也顾不了许多了,反手抽出了刚刚插回腰间的那根探阴爪。 这探阴爪乃是九姐弄的土夫子古物,用黑狗血浸泡,埋在地下数月,本身就有一定的辟邪能力,只要这玉棺里的女粽子有任何异动,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給她一爪子再说。 不料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仿佛听到了一个飘渺虚幻似乎穿越无尽时空的女子声音响起。 “八千活人葬,天道难容之!八千活人葬,天道难容之!” 那声音反反复复的说着“八千活人葬,天道难容之”这十个字,越说声音越虚幻,到最后进有些听不清楚了。 “他奶奶的!这女子果然不是善茬!” 我表情瞬息万变,压抑内心的恐惧,紧紧握着探阴爪,准备撕烂她的嘴。 可忽然间,我仿佛听到了黑暗之中,那女子轻轻的一声:“谢过公子。” 我一愣,那声音虽然很轻,但我感觉自己并未听错,这女尸竟然在向我道谢? 就在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体一震,我心中大骇,回头一看,只见小威在一边晃动着我们的身子,口中还道:“刘司令,刘司令,你这是咋了?中邪了?” 我身子一抖,意识瞬间恢复过来,向四周看看,刘娣与小威不知道何时,又出现在了我的两侧站着。刚才这二人明明离奇消失了呀! 然后,我看向那具女尸。 和开棺时一样,那女尸一丝不.挂的平躺在玉棺里,眼皮闭合,并未睁开,可是我发现了一个细节,在女子的嘴角处,似乎微微勾起,带着一丝心愿已了般的满足微笑,也不知道是她自己本身作祟,还是刚才刘娣捏她的双颊后导致的。 我的心中暗暗吃惊,刚才难道是幻觉?或者是鬼遮眼?可是,刚才的场面是那么的真实与熟悉,连那女尸虚幻的声音至今还在耳中回荡着。 小威伸手对着我嘴巴就抽了几下,我吃痛,大骂道:“他奶奶的,你疯了?抽我干什么?” 小威一听我说话,立刻喜上眉梢道:“你刚才怎么了?莫非是女鬼附体?” 我转头看下刘娣,见刘娣也是一脸困惑,似乎还有一点担心,我问道:“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刘娣说道:“刚才我们打算关上玉棺,你忽然不动了,口中一直在说着【八千活人葬,天道难容之】,那声音好像还不是你的声音,倒像的是一女子的声音!” 我心中一寒!莫非是这女尸死不瞑目,魂魄在周围飘着不散,刚才附了我的体传话?所以这女尸在最后说了一句“谢过公子”。不知道是谢我给她传话,还是谢我阻止了小威去扣她嘴里的沉香古玉。 此事过于离奇,说出来只怕会让队伍不安,于是我就打着马虎眼,说刚才是我在吓唬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小威大为恼怒,对我说道:“这都啥时候,还有心思和我们开玩笑!刚才还以为你被女鬼附了身,差点就往里嘴里塞了黑驴蹄子!” 我没有接他的话茬,对刘娣说道:“我们将棺盖盖上吧。” 刘娣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她明显看出我在说谎,但并未说破,最后只是对我微微的点点头。 当我们异动棺尾横放的玉板时,忽然,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小威忽然道:“慢着,你们快看,这女尸的嘴巴好像在动!” 我和刘娣同时转头看去,手电的光芒之下,果然看到那女尸的嘴唇连带着两个腮帮子都在缓缓的颤动,似乎在嘴巴里有什么大虫子嘴里蠕动。 我暗想这不太应该呀,女尸的嘴里是一块极品西沙沉香古玉,这玩意可是宝贝,就算发生尸变,也不可能先从她嘴巴开始。何况,我总感觉刚那似幻非幻、似真非真的女子声音,是在向我们传递某种信息,这女子估计是冤死的,我们开了棺,让她重见天日,她心中感激,所以说了谢谢之类的话,应该不会对我们有恶意才是。 想到这里,我转头看向了墓室的东南角点燃的那根蜡烛,那根蜡烛火苗强劲,并未有什么异常。 我们仨严阵以待,可是过了十几秒之后,那女尸依旧没有爬起来攻击我们,而是嘴巴轻轻张开,一枚蓝绿色椭圆形,类似鹅卵石的神秘玉石,从女尸的嘴巴里缓缓的吐了出来。正是那枚能保持尸身千年不腐的极品西沙沉香古玉! 一瞧这情况,我们仨都傻了眼。 刚才刘娣用手指捏住女尸的脸颊,发现这枚古玉被女尸含在口中,抵在舌胎上,小威用手去抠了一下都没有抠出来,此刻,当我们准备盖上玉棺离开时,这女尸竟然自己张开了嘴巴,将古玉给吐了出来! 第148章 八千活人葬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看着从女尸嘴巴里吐出来的那枚沉香古玉滚落在女子的脖颈处,掉在了绿色的粘稠棺液里,场面显得无比的诡异。 当古玉离开女尸的嘴巴之后,这具千年不腐的女尸,开始发生了剧烈变化,原本还是鲜活尸体模样的女尸,在短短的几十秒内,开始发黑发瘪,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具枯槁干瘪的干尸,嘴歪眼斜,眼眶空洞,模样极为恐怖。与先前的美丽端庄相比,简直就是一个仙女,一个女鬼! 小威拿着黑驴蹄子往女干尸的嘴里塞,结果,那女干尸什么反应也没有,似乎已经彻底死了。不像那具男尸黑驴蹄子入口后那样颤动个不停。 见女干尸没什么动作,小威有些奇怪,道:“这千年美女挺好客呀,我们都说不拿她的口含玉了,她自己倒给吐出来了!真是天意难违呀!” 我说道:“她多半是濮王贺亗萨仁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美女用来陪葬,死的很冤,她在豆蔻年华就被杀了陪葬,被困在这玉棺里两千多年,今天算是真正的解脱了。” 刘娣望着我,道:“刚才你是不是没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和她进行了超时空的交流?” 我道:“有些事情,是无法用语言说明白的,她的那一声谢谢,就足以说明一切。” “谢谢?” 刘娣皱着眉,似乎在想着什么。 这时乘我们没注意,小威已经伸手从棺液里,将那枚西沙沉香古玉给捞了出来。 我让他把古玉给我看看,入手之后,发现这古玉看似椭圆形,其实不然,古玉一边有两处凹陷下去的地方,形成三根棱角,就像是一把小小的玉梳。整枚古玉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状态,颜色则是浅蓝色,就像是大海的颜色。 我对刘娣道:“这东西不能给杨教授,我总觉得这东西有大用处。” 刘娣没有说话,小威倒是开口了,道:“当然不能上缴,咱们仨拼死拼活与玉棺里倒出来,为什么要便宜他们?” 刘娣深深的看了一眼,见我表情凝重,似乎不是贪财,也不是在开玩笑,沉吟道:“我不知道你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既然你说这古玉有大用,那你先保存着。” 我点头,将古玉放置在衣服口袋里,然后招呼二人将玉棺重新盖上。 回到地面之后,刘娣将手机里拍的照片与录像拿给杨陈二位教授看,玉棺里就一件冥器,就是那枚古玉,是放置在女尸的嘴里,照片与录像都没有拍到,所以,杨教授等人都不知道女尸口含玉的事情。 由于照片与录像上清楚的显示,在玉棺里并没有什么冥器,他们也就没有怀疑我们私吞了这件价值不菲的沉香古玉。 他们在研究,我则是没有说什么,在一边拿出香烟抽着,想着女尸口中说的“八千活人葬,天道难容之”的意思。 这句话与杨教授给我的部分资料里的内容不谋而合,在资料里显示,濮王贺亗萨仁死后,杀了八千多人为之陪葬,还美名曰,这些人死后,会跟着他一起尸解成仙。 这一路走来,死在野人沟的那些国军士兵的尸体不算,进入地宫以来,我们也就是在这个八卦形的陪葬墓室发现了38口木棺与2口玉棺,就算每口棺材里都躺着一具尸体,这才40具而已,距离八千这个数字,相差甚远。 我想起了前清的时候,这片大山发山洪时被冲出来的那几百巨干尸,在地表的时候,杨教授曾经拿过几张黑白老照片给我看过,那照片的干尸据说就是当年山洪冲出来的,估计与这濮王地宫有关系。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无法确定,直到开了那具男尸的玉棺,这才终于确定,那些干尸多半就是濮王贺亗萨仁的陪葬者。那些干尸与男尸的眼珠子都被剜了,这绝对不是巧合。 一个尸变的老粽子就已经难以对付,何况8000老粽子! 看来这个陪葬墓室只是开始而已,真正的危险,还在后头呢! 刘娣见我独自一个人抽烟,就走过来。先前我在玉棺上异常的时间虽然不到一分钟,我说是吓唬小威她俩的,能糊弄过去小威,但绝对糊弄不过去刘娣,不然刘娣也不会同意我暂且先私藏那枚沉香古玉。 她小声的问我:“刘阳,你刚才在上面是不是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 我左右看了看,大家聚集在北面的那根石柱附近,而我和刘娣在南面这根石柱,大家也都没有注意到这块儿。 于是我猛吸几口烟,苦笑一声,低声道:“你看出来了?” 刘娣道:“我太了解你了,到底在上面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沉默了一下,说道:“没准小威说的没错,我刚才估计还真是被女鬼附了身?” 于是,我将看到女尸睁开眼睛盯着,以及耳中听到女尸说“八千活人葬,天道难容之”,以及那女尸最后说了那句“多谢公子”,都一一和刘娣说了。 刘娣听完脸色极为凝重,沉思片刻对我说道:“先前你在上面,口中确实反复的说着【八千活人葬,天道难容之】,那声音不像你的,很像是一个幽怨的女子的声音,但后面的【多谢公子】,我却没有听到。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魂存在?” 我将烟头熄灭,并没有将烟蒂丢在古墓里,而装进了随身一个小袋子里。然后我对刘娣说,我以前相信古墓里有粽子,但鬼魂之说实在是过于离奇,人死如灯灭,魂魄自然就消散了,虽然经历了刚才的事儿,但我还是不相信世上存在鬼魂。 刘娣说道:“如果不是鬼魂,你刚才经历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呢?” 我道:“有很多可能,我估摸着最可能的,就是那枚极品西沙沉香古玉,让我们三个都残生了某种幻觉。或者是让产生的幻觉。由于我先前看过杨教授给我的资料,里面有提到过八千活人陪葬的记载,这是一路走来,我心中一直隐隐忌惮的这八千活人殉葬之事,产生幻觉之后,无意识的就说了出来,没什么难解释的。” 刘娣微微的点头。 我不想再继续纠结此事,便问刘娣,杨教授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个墓室?现在外面天都快亮了,正所谓鸡鸣三声不摸金,如果决定继续往前走,还是早点儿开始行动比较好,在这个八卦墓室里墨迹,只会徒增危险。 第149章 杀人道 杨教授他们研究了一会儿刘娣拍下来的照片和录像,这一研究又是将近半个小时,我在想,不就是一个光着屁.股没穿衣服的女尸照片吗?有什么可研究的。 抽完两根烟,杨教授他们这才收工,终于想起来了此行的正事,跑过来问我接下来怎么走。 我指着周围岩壁上大大小小上百个岩洞,对他们说,这枝龙龙脉的格局不小,恐怕不止我们经历的那个蛇蛋墓室与这个八卦形陪葬室,这些岩洞后面,没准还有不少古怪的墓室,但我们这一次为了濮王贺亗萨仁而来的,对于其他墓室,还是少进去为妙。至于那条连接枝龙与正龙宝穴之间的通天道,肯定就隐藏在这百十个岩洞之中。 小威一听,便说道:“哎呀,那坏了,这么多岩洞,我们怎么才能知道哪是个真的?要不咱们一个一个试?”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整天瞎诈唬啥?有我在,能让你走冤枉路?你这是在质疑的能力?” 小威立刻恍然大悟,干笑说道:“我刚才这不是用战略眼光看待问题的嘛,刘司令,由你出手,咱们还怕什么?” 杨教授问我,是不是有了通天道的线索? 我拿出八卦罗盘,道:“这个古墓地宫是一个很标准的八卦墓室,通天道就隐藏在卦象之中,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枝龙遥望正龙目,正龙摆尾辨龙形。其实这不仅仅是一个我们看见的八卦,其实整个濮王墓葬格局,也是一个大的八卦。正龙宝穴,与枝龙宝穴,分别是代表着八卦中的阴阳双目。正龙为乾,枝龙为坤。所以,通天道应该就在这八卦墓室中乾位对应的地方,就是那里!” 我指着北面以三口长长木棺排列成三道线的乾位,在距离地面大约2米岩壁上,有一个颇大的岩洞,在岩洞洞口位置,还矗立着一头如狮子般的石雕,不知道是哪位仙人座下的仙兽。 几个人的手电一起照在那石雕上面,可以看到,石雕的身上有许多商周时期的雷云纹。让整个石雕的艺术价值蹭的一下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我们收拾了一下,就开始准备进入这条通天道。 由于这岩洞位于地面大约两米左右,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我和小威先爬上去,将堵在岩洞口的那尊仙兽石雕推到了一边,由于岩洞口的小石太并不算大,所以还是按照先前的策略,我先进去,然后是刘娣,最后是小威负责押后。 那岩洞洞口还算大,但准确的来说,其实就像是一个盗洞,是圆形的洞口,直径在一米左右,人是无法直立或者弯腰在里面形状的,只能双腿跪着,往前面爬。 我进入之前,将头灯的电池换了两个新的,然后才爬了进去。 这洞口大约有1米直径,背着背包爬行,还是有点不自在,好在我向前面爬了大约六七米,忽然整个通道豁然开朗起来,竟然成为了一个高3米,宽3米的豪华通道。 我并没有立刻往前走,而是等后面的刘娣等人爬出来。大家看到通道变宽,都是一阵欢喜,杨教授也夸赞了我几句,说我能力水平高。 这条通道,是一条人工通道,两侧是开凿出来的光滑石壁,并没有多少突兀的岩石,脚下则是被打磨平整的石板,一看当年就是下了大功夫的。应该就是枝龙连接正龙的通天道。不然濮王也不会花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开凿这么一条山体通道出来。 等人都钻出来之后,由于通道有三米宽,大家就散落开了,一起往前走。 通道什么也没有,但走着走着,我感觉有些古怪。 这通道似乎并不是笔直往前通的,也不是向下,而是慢慢的向上,在有些地方的拐弯处,也不是直角,而是弧形的。 我刚发现这一点,就听到小威嘀嘀咕咕的道:“刘司令,我咋感觉这是在往山上走,就像是盘山公路似的。你不是说这是枝龙连接正龙地宫的通道吗?那正龙在北面将近1000米开外的山峰呢,应该是往北走才是,怎么我们好像是在往走?” 大家也都是面露疑惑,显然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一点。 忽然,就在这时,我脚下一沉,低头一看,只见一块石板被我踩上去之后,那块石板竟然缓缓的向下陷去。 我脸色大变,喝道:“不要动!” 众人没有发现我脚下的情况,被我这一喝,都吓了一大跳。 我脚踩着下陷的石板一动也不敢动,我知道这是墓道里的机关,我研究过《秘葬》古书里关于机关的许多记载,一开始就觉得这通道有些古怪,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此刻,我踩到机关之后,瞬间就明白过来,他奶奶的,这哪里是一条通天道!完全是一条杀人道呀! 这微微倾斜向上如盘山公路一般的宽阔墓道,应该就是滚石道。 滚石,是古人防盗的一种手段,以前下的地宫,都没有遇到过,所以虽然知道这滚石道的原理,但一时没有在意。 据我所知,这滚石道的机关多半就和是现在的地雷差不多,踩中了倒没事,只要腿一拿起来,下陷的石板就会快速复位,如此一来就催动了机关。 这条甬道的上方尽头,应该有个3米直径的大圆石,机关被催动之后,大圆石会从上面滚落下来,由于墓道地面是铺着打磨十分光滑的石板,又是存在一定倾斜向下的角落,巨大的滚石在重力作用下,能碾压墓道里的一切。 这种滚石机关,一般都是没有破解的法子,只能跑出这条滚石道避开,可是,我们此刻已经走了好几分钟,估计已经快走到这条滚石道的尽头了,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众人有发现了我脚下那块深陷下去的地板,杨教授叫道:“不好!这是一条防盗用的滚石道!” 他老人家见多识广,也反应了过来。 大家一听是滚石道,立刻慌了神,我被吓的不轻,双腿都开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但我很清楚,越是这个时候,就越得保持清醒,我深吸一口气道:“大家不要慌,只要我没有将腿抬起来,机关就不会触发,刘娣,小威,杨教授,你们快原路返回,我控制机关。” 刘娣道:“那你怎么办?” 我道:“放心,我身体好,能在滚石落下前跑出去,你们快出去,3分钟后我会松开脚,你们动作要快,千万不要堵在那岩洞口,不然大家都要死!” 第150章 死里逃生 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如果不当机立断,很可能大家都得死在这里,刘娣一咬牙,招呼大家赶紧往回跑。 小威与我兄弟情深,非要留下来和我一起共生死、同患难,我咒骂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我一个人能跑出去,你快带着大家出去。” 小威见我表情比较镇定,便道:“兄弟,我在外面等你!” 他们转身来路跑,片刻间,宽阔的墓室里幽暗一片,就剩下了我头上的头灯,黑暗就像是恶魔的大口一样,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心中一边计算着时间,一边从皮带上抽出了狼眼手电拧开,自己独自一个人站在甬道里,确实令人胆战心惊。 我心中默数了大约两百个数,计算着刘娣他们应该已经钻出了墓道,已经回到了那个墓室。我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用手捏了捏发抖的腿,然后转身就跑。 随着我的脚离开了那块石板,下陷的石板快速的复位,几秒之后,我就听到了甬道上方的尽头,传来了轰隆一声,然后就是咕噜咕噜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那是巨大的滚石沿着甬道滚了下来。 我心中暗骂,他奶奶的,都过去了两千多年,这滚石机关竟然还没有失灵。 此刻也来不及恐惧,撒开脚丫玩命的跑,可是,在短短几十秒,那巨大岩石滚落的声音就越来越近,仿佛脚下的地板与周围岩壁都跟着颤抖起来。 当我的手电光芒照到了前面钻进来的石洞时,心中一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巨大的黑色滚石距离我身后已经不足十米了,而且滚落的速度是越来越快,已经超过我奔跑的速度。 刚才的那股喜悦,顿时变成了胆固醇,吓的头发几乎都根根竖了起来。 眼看着前面的石洞越来越近,而身后的滚石也越来越近,到最后几米时,滚石几乎是贴在了我的身后。 多亏了我心理素质好,当过兵,体力也不错,长跑能力也强,虽然我已经累的不行了,但在最后关键时刻,我全力冲刺,速度竟然快了几分。 想来也对,人的潜力在这种生死危机的关头往往更容易爆发出来。 我大喝一声,身子一矮,钻进了那如狗洞一般的岩洞里。 几乎就在我钻进岩洞的下一秒,轰隆一声巨响,那巨大的圆石在加速度的惯性下,狠狠撞击在了石壁之上,整个岩壁都颤抖了起来,仿佛地震一般。 紧接着,岩洞里的岩石就开始本震落,好在这岩洞有六七米长,滚石并没有直接撞穿,只是震落了岩洞里一些岩石。 我拼命的往前爬,感觉岩洞里不再掉落岩石的时候,就趴在岩洞里大口的喘着气。仿佛全身力气都在这一瞬间被抽干了似的。 片刻之后,我就听到岩洞的另一端小威与刘娣在叫着我的名字,我气喘吁吁,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一点儿也想不起刚才是怎么与那滚石赛跑的。 大约过了2分钟,岩洞的另一头射进来了一道光芒,我趴在地上抬头看去,只见刘娣正爬了进来,看到我趴在那儿,刘娣惊喜的叫道:“刘阳,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没跑出来!” 我休息了一会儿,气息渐渐平缓了下来,咧嘴笑道:“呵……老子是属猫的,有九条命!” 刘娣爬到我的身上,又拽又摸,确定我没事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她艰难的在1米直径的石洞里转了一个身子,道:“我们快出去吧。” 不料这时,或许是因为刚才那巨大圆石撞击的缘故,已经停止了好一会儿的岩洞,顶部又有岩石脱落。 我吓了一跳,叫道:“快走,这这岩洞随时会坍塌!” 我嫌刘娣爬慢,就伸手推了她几下,结果入手处软绵绵的,而且还有几分弹性,就下意识的捏了捏,还没有反应过来,刘娣就回头怒道:“别捏我的屁.股!” 说完,她还用脚踹了我一下。 好在这岩石脱落并不多,岩洞并没有坍塌的危险,我们算是有惊无险的又逃回了那个八卦形的陪葬室。 经过这一次之后,我们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太好。 这濮王地宫真是步步凶险呀,有老粽子不说,竟然还有这等杀人机关,刚才如果不是我踩到了那块机关石板,换做其他人,估计第一时间就会下意识的缩回脚,那时大家都在滚石道里,又有杨陈两位老爷子,估计一个人也跑不出来。 好一会儿,那姜涛阴阳怪气的道:“某人不是拍着胸脯说那条是通天道吗?怎么是设有机关的滚石道?” 冯磊接口道:“谁说不是通天道,刚才大家不差点都魂归西天了吗?” 小威见这二人话中讽刺意味浓重,大怒,叫道:“你们两个货说什么呢?刚才如果不是刘司令,你们都死在里面了。现在说风凉话,是不是找抽!” 我道:“大家不要吵了,是我看走了眼,没道理呀,八卦方位应该是没错的呀,怎么就是一条绝路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刘娣说道:“会不会是和我们以前遇到的情况差不多,古墓墓道不是笔直的,而是一种类似悬魂梯的奇巧机关,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方向,而我们却没有留意到。” 我摇头,拿着八卦盘道:“没错的,方位是对的,这八卦图的方位与八卦盘上的定位是分毫不差的,不会是方向的问题。” 刘娣道:“方位没问题,卦象也没有问题,是不是你的阴阳双眼理论出现了偏差?” 我想了想,否认了这个推测,道:“不可能,这墓室里是一个完整八卦形状,两个石柱代表的是阴阳双眼,南面是……” 说到这里,我的话戛然而止,猛然抬头,看向了那两根分列在墓室南北的石柱上的玉棺。 玉棺中,一男一女的陪葬,应该就是代表阴阳的,可是此刻我终于意识一点,南面的玉棺里躺着是男子,北面的玉棺里躺着的是女子。 按照下面38口木棺排列的卦象看来,乾位在北,坤位在南。 八卦之中,乾为阳,坤为阴。北面的乾位对应的应该是阳,也就是男。南面的坤位对应的才应该是女。 而此刻,这阴阳双眼里的尸体,正好是颠倒的,南面是男尸,北面的却是女尸! 第151章 阴阳颠倒 这个八卦形墓室,就像朱元璋地宫里三阴连体穴一样,一进来,就给人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 但凡懂点八卦理论的人走进这个墓室,第一眼就会看到排列在墓室里那38口长短不一的木棺,所呈现出的是不同的卦象,而中间又有两根石柱,自然是代表着八卦之中的阴阳双目。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就会很容易忽略掉两口玉棺里男女尸体的位置。 乾为阳,北面乾位对应的石柱上的玉棺,应该是放置男尸。坤为阴,南面坤位对应的石柱上的玉棺,应该是放置女尸。 可结果正好恰恰相反,我们第一个开的是南面石柱上的玉棺,上面放置的是一个生前受到过宫刑与剜刑的男尸,虽说他生前是个太监,但毕竟是男子。 而北面的女尸,虽然长的高大,比一般男人都高,但毕竟终究是女子。 这濮王还真是一个精通周易理论的高手,他知道阴阳双眼中的男女尸体调换之后,肯定会破掉了此间的风水格局,所以,他另辟蹊径,虽然暗中调换了男女尸的位置,但他弄一个不男不女的阉人,与一个比男人还要高大的女人。企图用这种方法,阴阳调和,来抵御调换阴阳双目后对整个八卦墓室产生的影响。 可是,这种方法最终还是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由于这里的风水格局被破坏,导致八卦墓室里几乎所有的棺椁里的尸体都发生了尸变,成为了老粽子,死了都不得安生。 按说我经历了不少风浪,应该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一路走来,我只当濮族是西南一个隐居在大山里的边外少数蛮夷,就算对中原的风水之说有些了解,也不可能精通,所以一直没有向更深层的方向去想。 现在看来,濮王或者是当年濮王身边,一定有精通此道的高手。 大家见我话说到了一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两根石柱上的玉棺,都有些惊讶。 刘娣问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在想事情,一时间竟没有注意到。 结果小威一看我发呆,立刻就叫道:“不好!刘司令又被鬼上身了!” 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了黑驴蹄子,上前一步,左手按着我的双颌,将我的嘴巴掰开,右手则是拎着黑驴蹄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我的嘴里塞。 我立刻惊醒,见小威那黑驴蹄子塞我的嘴,一边塞还一边的道:“咬一口,咬一口就没事了!” 我反应过来,一脚将他踹到了一边,怒骂道:“老子在想事情呢,你干什么?把我当老粽子了?” 众人见我清醒过来,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指着半空中的那两口玉棺,道:“我明白了,这濮王老儿暗中了改变了八卦墓室的格局……” 于是,我就将自己所猜想的和大家说了一遍,大家虽然不太懂周易理论,但乾坤阴阳倒是略知一二,听我这么一解释,所有人立刻恍然大悟。 刘娣说道:“开棺时,玉棺里一男一女,代表阴阳双位,当时并未想太多,此刻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些怪异,这阴阳双位的格局是颠倒的。” 我点头,说道:“为了放置阴阳颠倒之后带来的恶性循环,所以濮王弄一个阉人与一个比当时男人还高大许多的大个子美女镇住阴阳双位,试图中和颠倒阴阳带来的不良反应,不过,这太监终究是男人,大个子美女终究也是女人,并没有彻底中和阴阳颠倒,导致这个墓室的风水格局被破了,所以才会发生尸变。” 杨教授又询问我,既然看出来这阴阳格局被颠倒过来,那通天道是不是颠倒? 我点头,指着南方坤位,道:“通天道在南面,那个老神仙石雕后面的岩洞。” 小威道:“这一次你可算准了,可别又是一个滚石道。” 我翻着白眼,说这山腹就这么大?能有几条滚石道?这一次绝对不会错的! 众人半信半疑,但终究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只能相信我。 于是我们就走向南面岩壁,岩壁上上下下有二三十个岩洞,但大多数岩洞,都是比较狭窄,或者的洞口偏斜,只有一个正对着坤位的岩洞,十分高大,竟然将近有1.7米,比我们刚才进入了那条滚石道的岩洞还要宽阔,人已经可以低着脑袋往里面走了。 这条岩洞也不是位于与地面齐平的地方,而是位于一米高的石壁上,在岩洞的前面石台上,被放了一个高约1.7米,几乎盖住整个洞口的人形石雕。 那人形石雕看的出一个道骨仙风的老人家,慈眉善目,很是端详,脚下有祥云,身上有衣带,栩栩如生,就像是一个破空飞去的老神仙一般。 这应该就是接应濮王死后尸解的仙人了。 这人形石雕十分巨大,也很重,我们非了老大的力气,才将老神仙石雕弄到一边。 我用狼眼手电往那岩洞里照了照,竟然照到了头,似乎只有十多米深。我知道那肯定是一个拐弯处,于是就对刘娣说,我先进去,你们跟着我。 这一条岩洞与我们先前经历的滚石道岩洞就大不太一样了,前面两三米没看出什么,但越往里面走,地面上除了铺着石板之外,在周围的甬道墓壁上,竟然是灰褐色的墓砖。墓砖是以泥土烧制的,和我们先前从蛇蛋墓室走来的那条墓道墓砖差不多,腐化的十分严重,用手指一划拉,立刻就掉下大片大片的碎渣。 很快就我低着脑袋走到了墓道的尽头,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根本不是什么尽头,而是一个近乎九十度的大拐弯。 这通天道是设立在八卦墓室的南边,而我们要找的濮王地宫则是在北面,所以,我预测,现在拐弯向东之后,应该还会有一条大拐弯,通向北面。 这甬道不是很高,也不宽,只有1.7米高,1.2米宽,我这个人是比较高的,只能低着头、弯着腰,像队伍中的两个女同志黄丽与刘娣,则是比较轻松,大摇大摆的就可以通过甬道。 当第一处拐弯之外,向东面走了大约将近一百多米。忽然,果然又出现了一个90度的大转弯,折转向北。 此刻,整条墓道开始宽阔高大了一些,我可以直立的在墓道之中行走了。 第二次拐弯之后,墓道里的情况又和前面大不一样,不仅两次石壁与墓顶上都是墓砖,在我们脚下,也成为了墓砖。 除此之外,在墓道之中,第一次出现了壁画! 第152章 地下世界 在这条墓道里拐了两个弯之后,我拿出罗盘看了一下方位,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现在甬道是笔直的朝着北面延伸,我拿着狼眼手电照了照,黑乎乎的看不到尽头,也不能确定这条甬道有多长。 这应该就是枝龙与正龙之间连接的那条通天道了。按照枝龙与正龙之间的距离,我估摸这条通天道估计非常的长,至少也有七八百米。 进入第二个拐弯之后,墓道底部不再是石板,而是变成了墓砖。估计是因为墓道太长,那个时候的生产水平,要打磨一块石板相当费力费时,所以统一采用了墓砖结构。 除此之外,最令我们兴奋的是在墓道的两侧墓壁上,出现了壁画! 这还是自从进入地宫以来,第一次看到壁画。 壁画,往往是记录着墓主人生平事迹,或者其他重要的事情,可以当做是一种书画模样的墓志铭。 可惜的是,这些壁画年代久远,常年暴露在空气之中,而且这墓道里似乎还进过不止一次的水,被水淹过的痕迹十分明显,导致这些壁画损坏脱落非常严重。原先色彩斑斓的染料都看不见了,只剩下一点白色的印记,由于墓砖脱落非常严重,印记也不太清楚,时有时无,只能看出这墓道里曾经有壁画的存在,至于壁画的内容,却是怎么也看不清楚了。 对于这一点,杨教授等人都是大呼可惜,表情十分郁闷。 我和小威则没有什么可惜的感觉,这壁画又不是冥器,又不能倒腾出去换银子,毁掉就毁掉了,没必要这么顿足捶胸吧。 这一条通道已经确定就是通天道,由于是为了濮王尸解后成仙走的,不可能设置什么杀人的机关,所以我们走的也比较放心。 通道里我越走越是心惊,他奶奶的,这通道真他娘的长呀,走了至少几百米,还没有到尽头,估计也只有濮王这种奴隶制度的君主,才能动用全族的人力在地下开出了这么长的一条通道。 杨教授给我的资料里显示,濮王动用了至少十多万人,修了十多年才修好自己地宫,看来这一点还真不是夸大其词,这濮王的地宫或许比不上秦始皇墓那般的宏伟,但从目前的格局来看,这地方也不小,估计后世的大部分的帝王陵,都没有他这么壕。 在黑乎乎的通道里走了差不多20分钟,这才走到了尽头。 虽然我们走的比较慢,但这20分钟换算下来,起码也走了八九百米,差不多有2里长,真是长的出奇。 按照高山卧龙的地形格局,正龙地宫里,应该不会再有耳室或者陪葬室,这条通天道应该是直通濮王贺亗萨仁安寝的地宫。 好不容易走到了通天道的尽头,眼前的情况又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 通天道的尽头,竟然是在一处断崖绝壁之上,至少距离地面有十多米,手电一照,竟然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间,其规模之大,远远超过我们先前经过的那个八卦形状的陪葬室。 我们站在洞口,没有立刻放置绳索下去,现在眼前估计就是濮王的主墓室,但此刻看来,情况要远远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的多。面对如此大的地下世界,我们手中的手电筒与头顶上的头灯根本没啥用,往下面照,只能隐隐看到有人形矗立在十几米之下的地面上,看不清楚到底是陶佣还是石雕。 杨教授让姜涛拿出照明弹打一颗出去。 当照明弹划着优美的弧线撕裂黑暗炸开的之后,刺眼的白光顿时将我们脚下的巨大空间照的惨白惨白的。 但,当我们借着照明弹的光芒看清楚眼前的空间之后,我们的脸,也变的惨白惨白的。 眼前的空间,比我们经历过的白狼王的地宫格局相似,但比白狼王地宫主墓室要大了许多许多,几乎是将整个正龙龙脉的山峰给掏空了一般,估计至少有两个足球场大小。 在墓室的中心位置,一个处高大的石台,高度几乎与我们所处的位置持平,在那石台下面四边都有上去的阶梯,就像是一个高达十五六米的观星台,或者封禅台。 远远的,似乎可以看到,在石台的上方竟然是一座宫殿!那宫殿几乎与真的宫殿一般大小,气势恢宏,宛如天宫。濮王贺亗萨仁的棺椁,应该就是在那座冥宫之中。 令我们变色并非是巨大石台上黑色宫殿,而是石台下方,那巨大空间里,竟然整整齐齐的站着密密麻麻的人俑。其数量之多,难以想象,恐怕有数千之多,跟兵马俑似的。 但由于距离太高,无法看清楚到底是石佣还是陶佣。只能看出那些人俑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排,守护在那冥宫的下方四周, 小威道:“我靠,下面这么多人,不会都是老粽子吧?” 我心中一惊,开始第一个感觉是兵马俑,以为发现了一处可以与秦始皇陵兵马俑相媲美的奇迹。 可听小威这一嘀咕,我的心砰的一下就沉下去。 八千活人葬,天道难容之。 难不成,下面的几千个人俑,都是活生生的人? 黄丽道:“什么老粽子,这下面是兵马俑。” 小威道:“你少蒙我,这兵马俑不是在西安吗?难不成这濮王老粽子抄袭了秦始皇的创意,也给自己烧几千个泥俑装门面?” 我心中越是害怕,反而就越不敢表现出来,忍不住道:“小威同志,你这句话不经意间就充分暴露了你文化底子浅薄的真相,这贺亗萨仁是楚威王时候的人物,比秦始皇早了七八十年呢,贺亗萨仁扬鞭立马的时候,秦始皇的爷爷都还没有出世呢,你这阵子不是在看芈月传吗?贺亗萨仁死的时候,那芈八子还没有出生呢。要说这版权问题,也是那秦始皇臭不要脸的抄袭了这濮王老粽子的。” 刘娣很了解我,知道我越是紧张的时候开玩笑,就说明我心理已经开始打鼓了。 她看着下方的那些影影绰绰,说道:“现在怎么办?要不要下去?” 就在这时,空间一暗,照明弹在空中燃烧了40秒左右,刺眼的白光开始快速的消失。 第153章 擅自行动 一般的小口径照明弹,是世面上流通的,杨教授他们是体制内的人,随身携带的都是中口径的照明弹,这种中口径的能瞬间释放出45万烛光的亮度,燃烧时间大约能维持35-45秒,瞬间燃烧时的高温,高达几千度,如果对着人发射,比燃烧弹还要厉害许多,能在短时间里致人死亡。例如从美国伞兵照明弹只能维持6秒来看,可见杨教授的能量确实不小。 刘娣看出我内心的不安,询问我现在怎么办,要不要下去的时候,虚悬在半空中的照明弹光芒迅速的暗淡下去,几秒钟之后,整个地下世界,又趋于黑暗。 照明弹的数量有限,不能总是发个没完没了,照明弹光芒消失之后,我招呼大家先离开这个断崖洞口,以免失足掉落下去。这洞口距离下面墓室地面有十五六米,大约5层楼的高度,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们退回通道内部之后,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激动,眼前的这个地下王陵,简直可以算的上国内考古继秦始皇兵马俑之后又重大发现。 几千平米的地下墓室里,整齐的站着数千具人俑,虽然数量应该没有八千,但三四千是绝对有的。 我心知都走到这里了,不可能现在原路返回退出地宫,下去一探是必须的。从晚上8点左右,我们从盗洞下来,在蛇蛋墓室里待了大约1个小时,在那个八卦形的墓室里,来回折腾了将近6个小时,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快凌晨4点了,估摸着外面再过一个多小时天都亮了。 姜涛这伙人没多少疲惫,毕竟爬上爬下都是我们仨搞的,体力活都是我们仨出的,现在我已经感觉有些疲倦了。 便对杨教授等人道:“这里应该就是濮王贺亗萨仁的地宫主墓室里,那棺椁应该就安放在中间石台上方的冥宫里,但现在我们已经进入墓室七八个小时了,大家体力都消耗的很严重,现在就下去探查濮王地宫,十分不明智,大家先在这通天道里休息,吃点东西,睡一觉之后,等精神饱满了再下去。” 刘娣点头同意的我的话,说道:“不错,大家经过这一晚上,体力消耗非常严重,我赞成先休息。” 冯磊说道:“我们不累,既然找到了濮王地宫所在,还是赶紧进去,争取天亮之前离开这里。” 我翻着白眼,道:“你们当然不累,可我们仨累的不轻,在陪葬室里,开那两口玉棺都差点累的半死,现在这种精神状态贸然进入地宫,这是找死。” 杨教授与陈教授对望一样,然后陈教授道:“老杨,小刘说的不无道理,现在大家确实应该休息,既然已经找到了地宫,就不在乎在多等几个小时。” 杨教授点头,道:“那大家就先在这里休息。” 我们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清水,就坐在墓道里生嚼干咽。刘娣坐在我身边,问我是不是担心下面有情况? 我低声说道:“你还记得那女尸传达给我们的话吗?八千活人葬,天道难容之。我怀疑,那墓室里站着的不是泥俑,而是活人俑。” 刘娣的脸色微微一沉,但并未有什么意外,显然,她也想到了这一层。 我对她说,等了下地宫里之后,一旦有什么危险,必须马上退出来,就算那杨教授不肯走,抬也要抬走,这地方阴气太重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变故。 和刘娣说了一会儿话,我们就各自休息了,冯磊说他们不累,于是这站岗守护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三个小伙子,我们则和衣躺在墓道里睡大觉。 在古墓里睡觉?没点胆魄的人还真是很难办到。何况,这个濮王地宫里不干净。 我纵然很累,由于心里恐惧,花了十几分钟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昏睡之后,我脑海中立刻就浮现了那具女尸的模样,不过出现在我梦中的女尸,不是光屁.股没穿衣服的,而是穿着古人的服装,正在偏偏起舞。 那女尸真的很美,我看的不禁有些痴了。不料,就在这时,那女尸忽然被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服饰的士兵拽走。那女尸在经过我的身边,抓住了我的衣服,大声的叫着:“公子救我!公子救我!” 我正想抓住她的手臂,不料却抓了一个空。 就在这个时候,我醒来了,耳边听着刘娣呼喊我的名字,睁开眼睛之后,看到刘娣就蹲在我的身边,晃动我的身子。 我甩了甩脑袋,问她怎么了。 刘娣表情很是焦急,道:“不好了,杨教授、陈教授他们几个人下去了。” 我一愣,急忙抓起身边的手电拧开,转头一瞧,果然在这墓道里不见了杨教授、陈教授的身影,同时消失的还有冯磊、姜涛、蒋书远、陈锐。 现在古墓就剩下了我、小威、刘娣与黄丽四个人。刘娣和黄丽醒着,小威还在一边呼呼大睡,鼾声大作。 我手电照在黄丽的脸上,询问她杨教授他们是什么时候下去,忽然心中一突,我发现黄丽的脸色似乎不太自然,显得有些发青。 我没有急于询问杨教授他们的情况,而是道:“黄丽,你这是怎么了?” 黄丽有些意外,道:“什么?” 我走近,道:“刘娣,你来看看黄丽这脸色,似乎有点不对劲呀?” 刘娣被我这么一提醒,也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伸手摸了一下黄丽有些发青的脸颊,道:“我刚才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以为是沾了灰,这好像不是灰。” 我褪去手套,伸手在黄丽的脸上蹭了蹭,很明显黄丽的脸上并没有沾染什么灰层,而是皮肤变成了有些发青。 我的心中没由来的一寒,道:“把小威拽起来。” 小威被刘娣叫醒,他这个人向来就有起床气,这才睡了三四个小时,眼皮子都睁不开,说道:“干什么呀,我睡着没多久。” 我叫道:“小威,把糯米和黑驴蹄子都拿出来,出事儿了。” 小威一听黑驴蹄子,立刻就清醒了大半,拍拍屁股跳起来,叫道:“怎么了?有粽子?呀,咋就剩下我们几个了,那几个臭老九呢?” 第154章 尸毒 我现在哪里还有空去管已经下到古墓地宫里的杨教授他们,如果我没有看错,他奶奶的,黄丽只怕是中了尸毒!如果不尽快将她的尸毒给拔.出来,就算不死,也会留下终身残疾。 黄丽见我表情有异,也慌了神,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道:“我怎么了?没什么感觉呀,你们可不要吓唬我呀,我胆子小,不经吓。” 听黄丽这么一说,刚醒来的小威也打着手电筒走了过来,一看黄丽发青的脸色,立刻吓了一跳。叫道:“我靠,黄丽,你脸怎么变成了青色?什么情况这是?我就眯了一小会儿,怎么世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杨教授他们不会是被老粽子拖走了吧?” 我道:“你他娘的哪这么多废话?” 此刻我已经发现,黄丽只怕是中了尸毒了,虽然以前我并未见过,但在《秘葬》古书里,却是有关于中了尸毒之后的详细记载。首先是脸色发白,然后是变青,到变成黑色的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我对小威和刘娣说道:“现在一切行动听我的最高指挥,刘娣,你去洞口看看能不能找到杨教授他们,小威,你丫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你包里能辟邪的东西弄他娘给我倒出来。” 刘娣道:“刚才我看了一下,下面似乎有灯光,应该是教授他们,还没有到达墓室的中心石台,没有什么危险,不过刘阳,这黄丽到底是怎么了?” 我看着黄丽,沉声道:“恐怕是尸毒,她现在这脸色,和《秘葬》古书里记载中尸毒的人一模一样。我们是大意了,在陪葬室里,黄丽被那老粽子缠了那么久,尸毒肯定是那个时候已经沁入了她的身体里。黄丽,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自己飘乎乎的,就像是喝醉了酒?” 一听中了尸毒,黄丽立刻吓的不轻,她连连点头,道:“是呀是呀,就是因为我头晕,所以老师让我留在休息,姐夫,我不会死吧?” 我知道黄丽胆小,虽然我也没有十足把握将尸毒给拔掉,但为了避免黄丽精神崩溃,我并没有将没有我的情绪表露出来。 我笑道:“放心吧,一路上我的手段你又不是没瞧见?连老粽子我都能弄死,别说是这小小的尸毒了。没事的。” 黄丽见我自信满满,这才微微放心。 我让黄丽先坐在一边休息,然后我走向正在倒腾背包的小威,准备一下拔毒的东西,等会儿就给她将尸毒给拔.出来。 此刻小威已经将背包里的东西都直接倒了出来,我们所带的大部分克制僵尸粽子、辟邪的物件,都是在他的背包里,装的东西比较多,找起来颇为费劲。 刘娣安慰了黄丽一阵子,然后走了过来,低声问我:“你什么时候会拔尸毒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苦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黄丽,低声道:“我哪会呀,如果不这么说,那黄丽还不吓死?” 小威一愣,惊道:“你没把握?” 我道:“不是没把握,而是没试过,在《秘葬》古书里有许多拔除尸毒的方法,就不知道管不管用。现在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姑且试一试。” 一听我没把握,刘娣和小威的脸色立刻就凝重了几分,我提醒他们,千万不要将这种不安的情绪表现出来,以免给黄丽产生心里压力。 很快,我们就将糯米与黑驴蹄子找了出来。回到黄丽身边,我对黄丽笑了笑,问道:“黄丽,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黄丽伸手摸了摸后脖颈,对我说道:“除了脑袋晕之外,就是这后脖子有些发麻,其他倒是没有什么不对劲。” 我走到黄丽身后,伸手拨开了她的头发,将她的衣领向后拉了一下,然后手电光芒照在黄丽的后脖颈上。 看到她的后脖颈,我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刘娣见我神色变化,也走过来看了一眼,不由得也惊呼了一声。 黄丽的皮肤是比较白净的那种,可是后脖子那片肌肤,已经发黑了,有一个牙齿咬过的痕迹,看这牙齿印痕,似乎是一张完整的牙齿。 我心中暗骂一声自己好愚蠢,当时黄丽被那老粽子从后面牢牢的缠住,脑袋就死死的贴合着黄丽的后脖子。救出黄丽后,黄丽就昏迷了过去,当时我也没有细细查看黄丽的后脖颈有没有受伤,如果早一点发现这个咬痕,就可以乘早拔毒,那样的话,黄丽的安全起码有保障。 现在尸毒入侵心脾,单凭手中的这点驱邪装备,想要彻底拔除黄丽身上的尸毒,只怕会很难。 刘娣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黄丽后脖颈的咬痕,忽然道:“我明明记得,当时将那干尸从黄丽身上扯下来的时候,那干尸的牙齿是不全的,至少缺少了三四枚槽牙,怎么看这牙齿倒是一个也不缺。” 我说道:“估计咬住黄丽的时候,导致牙齿松动了吧,当时那么混乱,掉落几颗牙齿也没人会注意到。” 刘娣说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让黄丽不要害怕,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放在地上,让黄丽趴下。然后倒出一点糯米,用水淋湿,慢慢的涂抹在那咬痕肌肤附近。 当糯米一接触到黄丽的肌肤,黄丽就惨叫一声,似乎非常的痛苦,紧接着,那糯米就发出滋滋的声音,一把雪白的糯米,转眼之间就变黑了。 黄丽痛苦的惨叫几声,身子剧烈扭动,我见状,让刘娣与小威赶紧将黄丽给按住,免得她挣扎震落了咬痕处的糯米。 不到2分钟,一把糯米就全部变黑了,而黄丽也因为过于痛苦,挣扎了几下,脑袋一歪,竟然疼昏了过去。 小威与黄丽关系较好,他擦着额头的冷汗,道:“刘司令,她还有救吗?这一把糯米撒上去,立刻就变黑了,要拔除尸毒,得多少糯米呀?我手边现在可没这么多存货!还是赶紧送到医院吧?” 我心中烦躁,骂道:“你他娘的少说两句丧气话,现在送出去,就算坐直升机也得好几个小时,这尸毒已经沁入了她的心脾,黄丽根本熬不到医院就得挂掉。我们糯米不多,不够用,得想想别的法子。” 刘娣道:“《秘葬》古书中记载的除了糯米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快速拔除尸毒?” 我想了想道:“黑驴蹄子。” 第155章 拔毒 黄丽是在八卦形墓室里被那老粽子咬了一口后脖子,我们当时在八卦墓室里待了至少6个小时,又走了这长长的通天道,还在通天道里睡了3个小时,至少10个小时过去了,黄丽中毒已深,按照《秘葬》古书里记载,脸色发青,已经是中尸毒了第二阶段,到第三阶段发黑后,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活。 现在,黄丽后脖颈的皮肤开始发黑,只要这股黑气蔓延到她的脸上,就基本可以宣告死亡。 经过实践,糯米可以拔.出尸毒,但我们带来的糯米并不多,一把糯米蘸着水撒在老粽子咬的牙印上,才2分钟不到,雪白的糯米就变的如黑炭一般。 我们手中糯米不足,刘娣就询问我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快速拔除尸毒的法子。 我想了想,对她说黑驴蹄子可以。 《秘葬》古书里记载,这黑驴蹄子实乃是天下第一实用之物,不仅可以克制粽子、安家辟邪,如果是中了尸毒、尸气,也可以通过黑驴蹄子进行救治。 我们用黑驴蹄子,就是往老粽子的嘴里塞,但这其实只是黑驴蹄子众多用法之中的其中一种而已。我回想着古书里关于黑驴蹄子用法的记载,然后让小威递给我一个黑驴蹄子。 我一手拿着黑驴蹄子,一手掏出来了折叠刀,让小威将疼的昏迷过去的黄丽抱起来,然后吩咐刘娣拿根蜡烛点燃。 刘娣虽然不知道此刻点蜡烛是为什么,但她非常相信我,知道我是在全力救治黄丽,也没有多问,直接从小威的背包里找出来了蜡烛。 我见蜡烛点亮后就关闭了手电筒,然后用折叠刀慢慢的从黑驴蹄子上挖下来了一小块筋肉。 黑驴蹄子是黑驴小腿的那一截,经过风干仿佛处理,水分已经完全蒸发了,我好不容易才用折叠刀切下一小块来。 我对小威道:“小威,你抱着黄丽,让她脑袋往外伸,等下不论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你千万不能放手,一旦放手,尸毒倒流,那样就没法子了。” 小威坐在墓道里,依靠着墓壁,如公主抱一般将黄丽抱住,对我说道:“刘司令,你放心,这人命关天的事儿,我分的清楚,就算等会儿从她的身体里跑出来一个老粽子掐住老子的脖子,老子也不会放手的。” 我点头,对刘娣说道:“你把黄丽的头发箍起来,然后准备好清水。” 吩咐完了一切,我就开始根据古书里记载的秘法古方,开始用黑驴蹄子给黄丽拔除尸毒。 我用匕首挑着那片黑驴蹄子的筋肉,在烛火上烤,片刻之后,一次难闻且十分恶心的味道立刻飘散出来,袅袅的黑烟立刻就从那片黑驴蹄子上冒了起来。 我见差不多了,将冒着黑烟的黑驴蹄子用匕首挑着伸到黄丽的脖子下方,黑烟冒起后,熏着脖颈上的牙印。 几分钟后,昏迷中的黄丽忽然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我趴下身子伸着脑袋往她后脖颈处看,只见黑驴蹄子的黑烟一熏,一股股的黑血从那牙印伤口中慢慢冒了出来,如化了浓的伤口一般,黑色的脓血一点一点的滴落下去。 我见黑驴蹄子果然奏效,心中大喜,让刘娣用毛巾蘸着清水,不时的擦拭后脖子上的脓血,免得脓血顺着黄丽的皮肤淌进她的内衣里。 那尸毒脓血有一股腥臭的味道,我拿出几个口罩,自己戴上一个,又给小威与刘娣一个。 被黑驴蹄子的黑烟一熏,黄丽身体里的尸毒开始通过伤口往外一点的一点的流,为了防止尸毒倒流,我让小威要克服困难与痛苦,将黄丽的身子尽量放下倾斜。 那片黑驴蹄子的筋肉反复放在烛火上烧,冒出来的黑烟之后就拿过去熏黄丽的伤口,反复几次之后,那片黑驴蹄子被烧焦了,我只好又切了一块下来。 来来回回折腾了将近1个小时,黄丽的脸色从原来的青色,渐渐变为了苍白色。 到了后来,黄丽慢慢的醒来,见躺在小威的怀中,挣扎了一下想要起来。 我赶忙说道:“你先别动,这尸毒已经拔的差不多了。” 黄丽一听尸毒被解了,心情就立刻好了一些。 当黄丽脖颈后再也没有黑色的脓血流出来,皮肤也渐渐的由黑变白之后,我才将蜡烛移到一旁,让小威将刘娣放下,翻过来,让她继续趴在地上。 然后取出一些糯米,用水湿润之后,敷在黄丽后脖颈上的牙痕处。黄丽也不像最初那样疼痛了。 黄丽问我:“姐夫,怎么样了?” 我笑了笑,说道:“尸毒已经拔.出来了,你好好休息,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看到我的笑容,黄丽也笑了,道了几声谢谢,几分钟后渐渐的睡去。 当她睡去之后,我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刘娣见黄丽皮肤恢复,以为没什么问题了,心中颇为欢喜,可是,当他看到我凝重的脸色之后,她感觉到了不妙。 拉了我手臂一下,低声道:“什么情况?这毒不是已经拔除了吗?” 我看了一眼睡着的黄丽,低声道:“倒一边在说。” 我让小威守在黄丽的身边,和刘娣走的远一些之后,我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刘娣询问我黄丽到底有没有脱离危险。 我点头,说道:“她体内的尸毒已经清的差不多了,在用糯米敷几天,就没事了。” 刘娣道:“那你怎么还是这幅表情?” 我深深的吸了几口烟,没有回答刘娣,而是问刘娣:“刘娣,这黄丽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子?” 刘娣一愣,摇头道:“她刚准备读博,没结婚,更没有孩子,怎么了?你怎么问这个?” 我叹了口气,道:“那就坏了,这尸毒虽然是拔.出来了,但她中毒很深,错过了最佳拔毒的时间,古书中所言,像她这种情况,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尸毒在心脾里积压了这么久,应该是已经伤到了她的身体根基,恐怕……恐怕就算养好了身子,也不太可能怀上孩子了。” “啪!” 刘娣手中的手电筒,掉落在了地上。手电的光芒并没有熄灭,正好照在了不远处睡着的黄丽身上。 第156章 求救弹 刘娣听到我说黄丽只怕以后怀不上孩子,脸色瞬间就变了,吃惊之下,手电筒也掉落在了地上。 她低声道:“这种事情,你可千万不能开玩笑!” 我弯腰捡起刘娣掉落的手电筒,苦笑道:“多亏了我们身上带着糯米和黑驴蹄子,她这一次能捡回来一条命就算不错了,如果再发现的晚一些,或者我们身上没有这些驱邪的东西,她根本离不开这个地宫。不过,刘娣你也不要太着急,虽然《秘葬》古书中记载中了尸毒的女人很难怀孕,但那古书毕竟是百十年前所写,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等从这里出去之后,带黄丽到妇幼保健医院好好检查检查,没准可以治好。” 刘娣呼吸了几口气,走到我身边,依靠着墓壁,从我口袋里拿出了香烟也点了一根。 我见过刘娣抽烟,当初在小舟村,看到老丁头留给她的那封信,告诉她亲生父母的事情,她就抽过烟。我知道,只有在心烦意乱的时候,她才会用尼古丁来压制内心的颤抖。 好一会儿,刘娣道:“如果这一次黄丽因为此事而终身无法怀孕,那我们的罪过就大了。” 我道:“纠正一下,不是我们的罪过,我可从没有想来倒这濮王的斗,是你的老师杨教授非逼着我来的,如果黄丽的身子以后真的无法调理好,那也是你老师杨教授做的孽。你说说看,他一个国内外闻名的考古学家,不好好的干自己的本职工作,整天搞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知道的,他是考古学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刨人祖坟的盗墓贼呢。” 刘娣道:“解开麒麟目,是老师毕生的心愿。” 我说道:“是他的心愿,没理由拿别人的生死来冒险,现在黄丽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谁能负这个责任?杨教授年纪越大,脑瓜子就越不灵光,在古墓里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到现在,他都没有将自己手中的关于濮王地宫的资料给我们看,还说什么不方便对外透露。这一次,他们几个乘着我们睡觉,自己偷偷的下了地宫,这里头肯定是有猫腻。多亏了黄丽身体不舒服被留在了这里,要是黄丽也跟他们下去了,后果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 刘娣沉默了。 历史的真相固然重要,但人命同样重要,这一次如果真的让黄丽以后无法怀孕,这个责任谁能负的起?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亮光从通天道的尽头,那个庞大的地下世界传来。墓道里的我们仨,都立刻朝着那边看去。 原来是一颗照明弹被打在了空中。 杨教授他们6个人进入古墓地宫已经差不多2个小时了,刚才一直在忙黄丽的事儿,没有精力去理会他们,此刻看到那照明弹亮起,除了黄丽还在沉睡之外,我们三个大步的朝着通天道的尽头走去。 中口径的照明弹光芒非常亮,反倒是遮住了杨教授等人的手电光芒,我们往下看去,只见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俑,我们又是身处在这十多米高的断崖绝壁上,一时间找不到杨教授他们现在到底人在何处。 我有点疑惑,这照明弹打出来,是为了什么呢?用来照亮地宫的空间?还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想通过照明弹来引起我们的注意? 刘娣道:“恐怕老师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们得下去找他们。” 我翻了翻白眼,道:“他们都是考古界的大拿,个个满腹经纶,能遇到什么麻烦?就算遇到了麻烦,以他们的知识,也会轻易化解,我们不必操心。” 小威在撇了撇嘴,道:“这些人瞒着我们,乘我们睡觉的时候自己爬下去,就算遇到老粽子也是活该,我们别理会,继续回去睡大觉。” 我立刻点头同意,道:“伟大的头脑总是不谋而合。他们这些臭老九压根就没把咱们当做自己人,完全当做苦力下人来使唤,我当初答应杨教授,给他找到濮王的地宫,现在地宫就在面前,我的任务圆满的完成了,现在黄丽的身子需要调理,离不开人,咱们就在这里静观风云变幻,坐看潮起潮落,等他们在下面玩够了,我们一起原路返回,从此互不相欠。” 刘娣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气,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如果没有遇到麻烦,老师他们不会在进入地宫后打出照明弹的。” 看样子杨教授他们多半在下面是真的遇到了麻烦,我也就说说而已,如果真的遇到危险,而我又没下去营救,万一出现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那我后悔一辈子。 我唉声叹气,摇头晃脑,道:“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和杨教授他们合作了。” 我让小威将黑驴蹄子困尸索之类的都交给我,让他留在墓道里照顾黄丽,每半个小时,给黄丽的伤口换一次糯米,我和刘娣下去看看状况。 小威有点不愿意留在上面,他说:“我看这么吧,小姑留在这里照顾黄丽,我们哥俩下去营救他们,下面若真有什么危险,小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这身板,还能和老粽子斗上几个回合。” 我立刻拒绝了小威的这个合情合理的安排,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不就惦记棺椁里的冥器吗?我把你放在大后方,就是基于这个考虑,这濮王地宫诡异的很,冥器还是少摸为妙,再说了,没有你坐镇后方,我这个心也安不下来,你小子机灵点,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别顾着自己逃命,得保护黄丽。” 小威哼哼唧唧,说什么自己现在觉悟老高了,已经不是当初探墓从雏儿,我们又将他看扁了云云。 我们进入甬道,背上背包,拿上辟邪的装备,再次回到洞口的时候,照明弹的光芒早熄灭了。 站在洞口往下一瞧,我眉头一皱,说道:“我没眼花吧?下面怎么有好几道手电光芒?” 光亮在漆黑的空间里老远都能看到,此刻我就瞧见了在巨大的墓室底部,有几道手电光芒,而且彼此间距离的很远,少说也有几十米,远的甚至在几百米外,光芒就像是一个小米粒,已经看不真切了。 按说,杨教授他们下去之后,肯定是6个人一起走的呀,怎么分开了呢?而且彼此间竟然分开的这么远! 第157章 迷宫! 我给黄丽拔毒之后没多久,濮王地宫里就亮起了一枚照明弹,刘娣猜测可能是杨教授他们在下面遇到了什么麻烦,用照明弹来提醒我们。 商议之后,我和刘娣下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小威在通天道里守着黄丽,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当我和刘娣穿戴好装备走到通天道的尽头,往下一瞧,立刻傻了眼。照明弹光芒消失之后,整个地下世界又陷入了一片漆黑,我们居高临下,远远的就看到漆黑的地宫里,有几个亮光,似乎还在移动。应该是杨教授他们手中的手电或者头灯的光芒。 但几道亮光,并非是在一起的,而是彼此分开至少数十米,有一道亮光距离较远,几乎站在洞口的我们都看的不太真切了。 我仔细数了数,发现在地宫里一共有四团亮光,心中惊讶,按说,杨教授他们6个人下去之后,应该是在一起走的呀,经历了黄丽被老粽子缠住的事情之后,大家都意识到这古墓里凶险难测,不可能分开走的呀,怎么现在在下面出现了彼此相距甚远的4团光亮? 我问刘娣,道:“你先前过来查看的时候,下面有几道光?” 刘娣想了想,道:“我是在一个多小时前醒来,得知老师他们下去了,到洞口查看,并没有几团分散的光芒,那时老师等人也没有走多远,就在这崖壁下方附近,黄丽当时和我说,老师他们在我醒来的大约半个小时前下去的。” 我沉吟了一下,道:“我们给黄丽拔毒到现在,大约有1个半小时,杨教授他们又是在早前半个小时下去的,这都下去了超过2个小时了,地宫的面积虽然大,但两个小时怎么还没有走到那中心的石台冥宫,反而是好像是越走越远似的。” 说话间,我又往下看去,下面四团光亮,似乎都是在朝着中间那石台的方向移动。就好像他们下去不知道什么原因分散迷路了,刚才的那枚照明弹打出来,让他们又看到了中间那巨大石台的方向,所以就以那个为地标,往石台移动似的。 但只维持了2分钟,有两团光芒明显就偏离了方向,又一闪一闪的拐到了其他方向。 我说道:“看到那写手电光芒一闪闪没?那是人在奔跑的时候产生的光芒晃动,看来杨教授他们在下面是真的遇到麻烦,事不宜迟,我们快下去。” 在岩洞口,杨教授他们打了好几个岩钉,已经固定好了,其中几个岩钉上还穿插着登山攀岩用的尼龙绳。 我和刘娣各自拽过一条尼龙绳,用双扣扣在腰间的绳扣上,我最后在嘱咐一下小威,让他在这里保护黄丽,随时做好接应我们的准备。 顺着绳索慢慢的滑落向了地宫的底部,感觉就像是在白狼王地宫下那百米深渊似的。唯一不同的是,在白狼王的深渊石壁上,密密麻麻的挂着无数的干尸与骸骨。眼前这十多米的高度,远远没有白狼王地宫深渊那么的可怕。 我们下坠的速度很快,虽然比不上特种兵下绳索的速度,但由于担心杨教授等人,还是加快了速度。 不到1分钟,我和刘娣就先后踩到了坚实的地面。 小威蹲在上方洞口处,用手电照着我们,似乎是怕吵醒墓道里熟睡的黄丽,小威并没有大声对我们说什么,只是晃动了几下手中的手中。 我会意,也拧开手电对他晃动了几下。 当我刘娣解开绳索,打量着四周,我们的脸色都变了。 他奶奶的,在上面由于角度的原因,并看不清楚下面的具体情况,此刻到了下面之后才发现,这地宫压根就是不是一个平面。而是像战壕一样,竟然是一排排的土墙! 土墙有差不多1.8的高度,那几千个人俑就像是兵马俑,是泥俑,不知道泥俑里面是不是封存着活人,我们手电打在上面,只能看到人俑的内部,看不到他们的正脸,这些全部都是站立在土墙上面,全部是面对着中心那石台冥宫的方向。 人走在土墙下面下面通道里,就算踮起脚也看不到另一侧。 这庞大地下世界,竟然是一个庞大的地下迷宫! 我一看眼前格局,立刻就大感不妙,道:“我靠,这是迷宫,估计进去就不出来了!杨教授他们恐怕进去之后迷了路,在这么大的空间,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条岔路通道,没准还运用了道家的奇门遁甲之类的异术,人走进去,只怕会被活活困死在里面!” 刘娣看清楚了眼前地宫的情况之后,脸色也变了。 她说道:“不论怎么样,我们都要进去将老师他们救出来。” 我道:“你说的倒是轻松,这里黑乎乎的,通道这么狭窄,这墙壁有又接近2米高,人走进去之后,转几个弯就会彻底失去方向感,就算身上带着罗盘与指北针也没什么用,我们进去估计也要陷进去,更别说救出那几个人了。” 刘娣道:“你到底进不进?” 我见她表情严肃,苦笑一声,道:“我迟早会被你害死。” 说完,他从腰间解下来一根尼龙绳,绑在腰身,另一端丢给刘娣,说道:“把绳子绑起来,我们两个身子连在一起,不然很有可能会像杨教授他们一样,进入之后很容易走散。” 刘娣接过,绑好之后示意找个入口进去。 我想起刘娣上次在正龙山峰随我上山勘察地形的时候,身上的绳子就脱落了,怕她没绑结实,走上前检查了一下,确定很牢固之后,我们这才打着手电筒,顺着高高的墙壁边缘走。 但凡是迷宫,必有一个出口,一个入口,一般这两个出入口,是在地宫的对折角。 其中一个出入口离我们下来的地方并不是很远,大约沿着土墙边缘只走了百十米,就看到了土墙一分为二,一条大约只有1.2米宽的狭窄通道,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通向地宫里面。就像是一张黑乎乎的恶魔大口,吞噬着所有胆敢走进去的人。 我和刘娣对望一眼,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第158章 活人葬 我和刘娣沿着最外层的迷宫土墙走了没多久,就找到了迷宫的一个出入口。走进去之后,我首先发现了地面上有脚印,应该是杨教授他们也是从这个入口进去的。 迷宫的通道并不宽,大约只有1-1.2米左右,迷宫的土墙有1.8米高,那数千个人俑,就是站立在土墙之上。 我们原先在上面的洞口用手电往下照,因为有十五六米的高度,在视觉上给人一定成都上的错觉,所以在上面,我们都没有发现原来这濮王的地宫原来是一个大迷宫。 在上方的洞口居高临下,能看到杨教授他们手电的光芒,但人进去了迷宫之后,被无数道高高的土墙隔着,什么也看不见。 走进迷宫通道之后,我和刘娣都没有立刻选择往里走,而是有默契一般,举着手电筒照向了矗立在土墙上的那些人俑。 由于人俑面向中间石台,所有的人俑全部的背对着外面,所以,在进来之前,我们只能看到人俑的背部。只有进入到迷宫内部,才能看到这些人俑的正面。 手电光芒一照,我一个感觉是和秦始皇陪葬坑里的兵马俑差不多,是陶泥烧制而成的,但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对劲。 秦始皇兵马俑闻名天下,但和眼前的泥俑相比,却少了几分灵动之气。这些泥俑非常逼真,每个人的身高体态也不相同,尤其是面部表情,更是巧夺天工。 我正惊讶的时候,忽然,身旁的刘娣却有些沙哑的说道:“或许你没猜错。” 我一愣,道:“什么?” 刘娣道:“这里的几千具人俑,恐怕都是活人俑!” 我心头一惊,仔细看向站在自己头顶上方土墙的那一排排的人俑,道:“你怎么知道?我咋没瞅出来,感觉和秦始皇兵马俑差不多呀。” 刘娣摇头,道:“兵马俑是烧制的,已经是那个时候最巅峰的艺术作品,而这些人俑,更加逼真、真实,应该是人或者尸体,全身上下涂着一层厚厚的泥浆烧制而成的,真是可怕!” 我的脸色变了变!倒吸了一口气。 八千活人葬,看来并非虚言呀! 我低声道:“如果是活人俑,那这地方就太可怕了,咱们小心点,别整出太大的动静,万一惊了他们发生尸变,我们这几个人细胳膊细腿,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呢。” 刘娣对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猜到这些人俑真的是活人俑后,我们两个的心都开始紧张起来,刘娣以前是并不相信死人、干尸会发生尸变的,但在白狼王地宫那口颤抖的石棺,以及先前黄丽被老粽子差点活活勒死,让刘娣的这种无神论的心态渐渐发生了一些改变。 既然在八卦形墓室就发生过尸变,那就说明,粽子真的存在。 眼前有几千具活人俑,若真的惊扰它们的美梦,谁都休想活着出去。 我们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大约不到20米,第一个岔路口出现了。 刘娣询问我,这迷宫是不是看着八卦方位布置的。 我说有可能,但我们根本没有法子弄到,但我们手中并没有大致的图纸,先前在上面也看不清楚迷宫的大致走向,现在身处在迷宫里,想要找出迷宫的格局并且走出这里,,实在是太难了。只能一条道一条道的走,或许走了几个拐弯处,就能大致摸清楚这附近地宫的脉络。 如果这个迷宫真是根据阴阳八卦的理论排列的,只要摸准其中的一条脉,我有把握找出它的规律。 到了岔路口之后,我并没有急着往里面走,我抓出一把糯米拿在手中,在岔路口撒了几粒做标记,然后在这个拐弯处的土墙墙壁上,刻了一个阿拉.伯的数字1。 我对刘娣说道:“你拿出笔和纸,将我们走过的地方,根据这些数字,大致绘画出这个迷宫的格局,现在贸然闯进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刘娣点头,这迷宫这么大,杨教授他们好像已经分散开了,想要一时半会的找到他们所有,简直比登天还难,现在贸然进去,极有可能人没救出来,她和我都会搭进去,所以,刘娣也放平的心态,心知现在绝对不能急躁。 她拿出纸与笔,想了想,开始绘画草图。 前面是有两个岔路,我一手拿着八卦确定方向,一手拿着糯米,对刘娣说道:“我们先走这通往北面的这条岔路,你记一下……” 我们走进往北的岔路之外,又走了大约二十米,前方出现了一个十字形状的通道。 我没有理会这两这条岔路,只是在岔路口撒了几粒糯米,刻上阿拉.伯数字2之后,继续往前走,心中计算了一下步数,对刘娣道:“18米处有个十字形的岔路,我们继续往北面走。” 大约又走了18米左右,又是一条一模一样的十字岔路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刘娣画了一下图,道:“这是第三个岔路,还继续往前吗?” 我在岔路口留下糯米,刻上数字3之后,道:“濮王地宫的那个中心位置的石台,是在我们的北面,只要不出现墙壁堵路,我们就继续往北走。” 如此又走了18米,一堵土墙壁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是一个T字形状的岔路口。 现在我们对这个迷宫几乎一无所知,只好选了右手边的岔路往东走。进入向东的岔路口之后,大约只走了18步,应该只有八九米左右,出现了一个L形状的拐弯,我看了一下罗盘上的方位,这个L形状的拐弯是向南的。 我撒了糯米在拐弯处之后,在土墙上刻下一个数字3之后,顺着通道转弯向南。 在迷宫了七拐八拐之后,我大致摸清楚了一些关于迷宫的数据。 这种迷宫大致分为两种格局,分别是9米通道与18米的通道,没有死路,通道尽头或者拐弯处,都是有至少一条通道继续往前。一般都是十字形状、T形、与L形三种交叉口。 当走到了13个岔路口时,我发现了地上我留下的糯米,看了一下土墙的数字,是2,我和刘娣又回到了最初我们走的进来时那条向北的通道。 拐到了一个路过的交叉口,我们就停下来了,我让刘娣将她画的草图给我看看,发现已经大致标志出了这附近迷宫的格局,1-12的阿拉.伯数字,连接着一条条虚线,已经将右手边的迷宫地图标志出了一些。 第159章 粽子尸变 我用的这种方法虽然笨拙一些,但数字,糯米标记,以及草图,却是最管用的,现在我们并没有迷失在这个迷宫里。 来到了数字3的岔路口后,我们开始向南走,凡是遇到拐弯处,都以数字与糯米做标记、 当记录到了25个路口数字时,已经看到了一个数字,这个数字是9。 经过这两轮一走,这一片迷宫附近方圆几百米的范围大致地图就绘画出来了,但还是不够详细。 又经过了2轮尝试,每到25这个数字的时候,我们就会看到一个曾经走过的路口留下的标志。 经过前后将近一个小时的转来转去,我终于看明白了一些了。 对刘娣道:“这他娘的,还真是一个根据周易理论布置的迷宫。” 刘娣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我道:“你发现没,这25,是一个很特别的数字,不论我们怎么走,到达第25个拐弯口的时候,都会到达我们曾经经过的岔路口,这并非是巧合。” 刘娣眼睛一亮,想了想,道:“古人将1、3、5、7、9视为阳,2、4、6、8、10视为阴,在商周时期,天子就有九五之尊的说法,从秦朝开始,秦始皇便打磨了25枚传国玉玺,此后历朝历代的传国玉玺都是25枚。所谓大衍天数,二十有五,25这个数字,正是代表阳数的1、3、5、7、9相加而得。” 我点头,道:“你知道还不少吗,不愧是女博士,不错,大衍天数,二十有五,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个迷宫是按照周易阴阳理论中的大衍天道之术演化而来,在枝龙八卦形陪葬室里我猜不错,那个陪葬室是一个小八卦,整个濮王地宫格局,是一个大八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从迷宫的外层,到达中心的石台冥宫,要经历25道土墙,而这个迷宫通道采用的是9米左右的长度为基础,由此可以推断出,从迷宫外围,到迷宫中心的石台,大约是145米。” 我拿过刘娣画的草图,心中默算了一下距离,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到了迷宫的中心,大约70米了。继续用这种最土的方法,最多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能到达中心石台。” 刘娣道:“我们是来找老师的,我们能找到中心石台,他们不见得能。” 我苦笑道:“你没看这迷宫这么大呀,我们两个跑断腿也不见得能找到一两个人,我的想法是,那石台巨大无比,上面还有冥宫,只要我们爬上石台,点几只火把给杨教授引路,他们应该能找到中心的石台与我们汇合。这个迷宫并不难走,如果是通上电,安装几百个白炽灯,一般人都可以走出去,关键这里太黑了,没有明确的参照物,所以一旦被困在这里,就会在这里死循环,方向感稍差的人,立刻就会迷失在这里,只要我们提供了参照物,杨教授他们再不出来,那就只能认命了。” 刘娣歪着脑袋打量着我,说道:“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了?” 我说道:“我一直很聪明好不好?只是从小你学习比我好,和你在一起显得我不太聪明而已。不过,我猜这个方法杨教授他们也想到了,所以他们才冒险分开走,只要有一个人走出迷宫,就可以指引其他人也走出去。” 我和刘娣在岔路口商量了一会儿,然后加快脚步继续往里面走。 但是,我忽然感觉不对劲,倒不是来自头顶上的这些活人俑,好是来自组织的大后方。 我一拍脑袋,道:“哎呀,光顾着找路,我们下来也快一个多小时了吧,我有点担心黄丽和小威。” 刘娣道:“他们在通天道里休息,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我道:“你太不了解小威了,我们下来的时候,黄丽的睡着了,一旦黄丽醒来,你觉得小威家伙的性格,还会和黄丽老老实实的待在通天道里吗?这家伙肯定会怂恿黄丽一起下来。这是个大迷宫,万一他们下来了,又多了两个等待我们营……” “救”字还没有说出来,忽然,噗通一声异响,从我们的身后方向传来,不过好像距离很远,声音有点沉。 我和刘娣立刻呆住了,回头张望,对刘娣道:“你听到了没有?” 刘娣道:“好像是有一具活人俑,从土墙上掉落下来了……” “尸变!” 我惊呼一声,道:“不好,快走,只怕是有个老粽子发生了尸变!” 刘娣道:“也许是意外吧,我们在这里走了这么长时间,这些活人俑也没有什么动静呀。” 我想也是,正有些尴尬的时候,忽然,身后远处的黑暗中,又传来了一声噗通的声音。 这声音,在黑暗之中就像是恶魔咆哮一般,直刺我们的心灵。 我愣神间,刘娣却叫道:“乌鸦嘴,真让你说中了,这恐怕不是意外,是尸变,快逃命呀!” 我们两个撒腿就跑,倒了拐弯处,我一边刻着记号一边对刘娣道:“你忘记画图!不然我们不被老粽子掐死,也会被困死在这里!” “知道了!啰嗦!” 片刻之后,接二连三的噗通噗通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最初我们的身后,短短十几分钟,竟然到了我们的前面,当听到前面传来了噗通噗通活人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之后,我和刘娣几乎吓的腿都软了。 当拐过一个T字形的弯道之后,我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刘娣紧跟在我的身后,直接撞在了我的后背上。 刘娣道:“怎么不走了?” 我嘘声道:“不好,前面有个老粽子掉落下来!只怕已经复活了!” 刘娣伸着脑袋一看,果然看到前面的通道上,倒着一具碎裂的活人俑,手电一照,这活人俑外层的泥俑因为从1.8高的土墙上摔落下来,被摔个稀巴烂,泥俑碎片之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干瘪扭曲的干尸。 先前我和刘娣只是猜测这是活人俑,此刻终于证实了这个猜测,这些陶勇里层果然有一具尸体! 我将罗盘收起来,掏出了黑驴蹄子,现在这老粽子挡路,只能与它搏上一搏。有黑驴蹄子与刘娣能克制粽子的血,未必就斗不过它! 第160章 不可能 我和刘娣正在迷宫里一点的摸索这个迷宫的奥秘,总算看出点头绪之后,不料,在黑暗之中却传来了噗通一声重物掉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紧接着这种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知道恐怕是站在土墙的是活人俑掉落下来复活了,于是就拼命奔跑。 在迷宫里转了不知道多少圈,最后竟然在一个L通道的拐弯一角,竟然发现了一个掉落在通道里被摔的稀巴烂的活人俑,露出了人俑内里包裹2000多年的干瘪尸体。 这粽子不会在同一时刻无缘无故从土墙上掉落下来,肯定是有人惊动了这些人俑的春秋大梦,将它们从沉睡中惊醒。 前路被一个老粽子挡住,后路只怕也是危险重重,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我掏出黑驴蹄子傍身,示意刘娣跟在我的身后,如果前面挡路的老粽子真敢对我们有什么举动,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我小心翼翼的朝着那老粽子走去,靠近了,看的更加清楚,那老粽子身上缠住一圈圈的裹尸布,和埃及木乃伊差不多,但由于时间久远,裹尸布腐烂的十分严重,露出了发黑干瘪的尸体。 我走上前去,仔细一看,只见这老粽子表情扭曲痛苦,似乎生前是被人活活勒死的,最令人感到害怕的是,这具老粽子和当初杨教授拿给我的照片上的老粽子差不多,都是被挖了双眼。空洞洞的眼眶,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让我的头皮有些发炸。 我壮着胆子靠前,慢慢的蹲下身子,将黑驴蹄子塞进了它的嘴巴里。 不料,这老粽子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完全没有我和刘娣预想的那么恐怖,也没有挣扎,更没有翻滚扭动。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看来这粽子似乎没有发生尸变。” 刘娣也渐渐放下心来,道:“如果没有发生尸变,它怎么从土墙上掉落下来了?” 我也想不通这一点,我们两个拿着手电往土墙上照,发现掉下来的还不止这一具,不远处好像还有一具。 就在狐疑的时候,忽然,黑暗之中亮起了一道光芒,就虚悬在我们的前方大约几十米外。 那光芒不是照明弹的光芒,而是手电筒,好像还是来自中间那个石台。 刘娣反应过来,道:“太好了,有人到达中心石台了!” 我郁闷的道:“怎么可能,凭杨教授他们几个人的智商,怎么可能走出这迷宫?不会是鬼火吧?” “鬼你个头!” 刘娣伸手在我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就在这时,从那石台光亮处传来了一道声音:“刘司令!刘政委!你们在哪里呀?” 我一听这声音,皱眉道:“刘娣,我怎么听着爬上那石台的是小威那厮?是不是我产生了幻听?” 刘娣也是疑惑道:“我听着好像也是小威。” 我道:“不太可能呀,就算他不听命令,带着黄丽从通天道爬下来,也不可能比我们先走出迷宫呀,难道这家伙内敛?平日里将自己的聪明都掩藏起来了?不应该呀,这家伙我从穿开裆裤就和他厮混一起,他脑瓜子如果好使,我这颗6斤8两重的脑袋摘下来给他当皮球踢!或者说是黄丽比我们想的要聪明?” 刘娣道:“先不管这么多了,既然有光亮指路,我们应该就能出去了,快走吧!” 我往前走了几步,猛一转头,道:“我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对劲,没准遇到了鬼遮眼!” “刘娣!刘阳!” 就在这时,前面的十字路口出现了一道手电光芒,紧接着就传来姜涛的声音。 我举着手电筒一看,果然是姜涛,在姜涛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老头子,却不是杨教授又是何人。 一看到二人,刘娣急忙跑了上去,道:“你们没事吧?” 杨教授摇头道:“还能撑得住,大意了,大意了,没想到这迷宫这么难走,我们被困在这里好几个小时都没有走出去。” 我说道:“我说老杨,你也经历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熏陶的,怎么觉悟这么低?将我们几个留在那里,自己偷偷的跑下来,这是充分的不信任咱呀。” 杨教授有些尴尬,说道:“我也是心中焦急,不想再等,哪成想……哎,咱们还是先走出这里吧。” 刘娣查看了一下杨教授,见他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体力消耗十分严重,气喘吁吁的,真不知道这几个小时,他这把老骨头在这迷宫里转了多少圈。 顺着小威在石台上边的灯火,我们在迷宫里转了几个弯道,总算是有了参照物,行走的速度快了许多。 不料就在我们四个快要走出迷宫的时候,石台上的光芒却忽然消失了。 我咒骂道:“小威,你丫的干什么呀!” “刘司令!”小威的声音再度响起,此刻距离不过二三十米,声音也能听的清楚了。 我让小威点亮火把,给我们照亮做参考标志,片刻之后,一团火光就出现在了石台的半腰上。 大约又走了十来分钟,我们这行人总算是走出了迷宫,到达石台脚下的时候,从另外两个方向,也传来了光芒,原来是陈教授、蒋书远他们。也是被小威在石台半腰处点的火把指明方向吸引过来的。 我和刘娣在迷宫里待了大约不到2个小时,杨教授他们则是转了差不多4个多小时,一汇合在一起,都是一阵唏嘘。 我清点了一下人数,杨教授他们6个人一个不少,但都累的不轻,一见面就倒在了巨大石台下面大口喘气。 这石台非常巨大,石台就像是一个梯形,在顶部有一座很大的冥宫,石台是四个方向,都有长长的石条堆砌成的石阶,如果不考虑顶部,还真以为是一座金字塔呢。 小威与黄丽从石台的上方走了下来。 我一看二人,顿时顾不得休息,奇道:“你们两个怎么下来了?我不是让你们留守大后方的吗?” 小威道:“你们下来一个多小时,一点动静也没有,正好黄丽同志也醒来了,商量了一下,决定来到前线支援你们战斗。” 我心中默算了一下,道:“你们两个是在我和刘娣下来后一个多小时才下来的?没可能呀,黄丽,你能走出这迷宫?” 黄丽先前中了尸毒,被拔.出来之后,虽然睡了一觉,但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她摇头道:“是威哥带我走出来的。” 我立刻道:“不可能,这迷宫我都差点绕晕,小威怎么可能在半个小时不到就走出来?别骗我。” 第161章 简单粗暴 听到黄丽说,是小威带着她走出来的,我立刻就摇头不信,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不信,显然在小威智商这个问题上,大家保持着高度统一的意见。 小威郁闷道:“刘司令,小看人了不是?我威爷平日里只是低调做人,所以你没发现我的长处。” 我问道:“啧啧,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等智慧,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小威尴尬的道:“开始吧,我和黄丽进来之后不到2分钟就迷了路,幸亏我机灵,想了一个法子,你看这土墙也不高,最多1.8米。于是我就让黄丽拿出指北针,探明了这中心冥宫的大致方向,然后我就采取了直插敌人心脏的战术策略,我不管这迷宫的弯弯绕,我只认准了迷宫方向,遇到挡路的土墙,我就直接将上面的人俑给推下来,然后和黄丽翻过土墙,大约翻了20来堵土墙,就走出来了。” 小威这一说,我们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 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一点儿真是一点不假呀。 我们进入迷宫之后,第一时间,都会先入为主的想要找出出路,虽然土墙不高,只有1.8米,但土墙上矗立着一排排的活人俑,我们都没有考虑过,直接翻过土墙。 小威可不管这么多,他才不会动脑筋是想怎么走出这迷宫,迷路之后二话不说,认准了方向,直接从一堵堵的土墙上翻越过来。如此一来,迷宫里四通八达的通道,对他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我心中大为尴尬,暗想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出来这个法子呢?简单粗暴,但最为管用。如果迷宫的土墙有3米高,这个方法就不太实际了,但只有1.8米,我一伸手一抬腿就上去了,也不会在迷宫里困这么久。 现在我才知道,我和刘娣在迷宫里听到的噗通噗通人俑倒下的声音,根本不是什么尸变,而黄丽和小威翻越土墙时将土墙上的人俑推下来导致的。 不仅是我,其他人一听小威这个文盲竟然是用这么简单的方法跑出迷宫的,一个也不说话了,都十分的尴尬。 小威看我们表情,疑惑道:“怎么,你们没想出这个法子吗?” 我立刻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伟大的头脑总是不谋而合。我刚一进迷宫里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方法,只我看到这土墙上站着一排排精美绝伦的人俑,就没舍得去破坏它们的历史美感。没想到你这个家伙,一点没有保护文化瑰宝的觉悟,你看看你这一路走来,毁坏了多少具人俑?就凭这,判你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小威被我这么一说,也有些不自在了,立刻道:“天地良心!我对文化瑰宝那是爱护有加呀,当时我和黄丽已经被困的团团转,无可奈何之下才想到此招,杨教授呀,此事是我干的,如果要追究,就追究我一个人,和黄丽没啥关系。” 我见小威被我唬的一愣一愣的,心中稍安。幸亏我机灵,如果被小威知道我压根就没有想到这种最简单的方法,估计他能耻笑我一辈子。现在我巧妙的将事情的重点转移到了保护文化瑰宝的层面上,站在道德人性的制高点,对小威这种肆意破坏的行为进行了无情的谴责与批判,总算镇住了场面。 我摆手道:“算了,你不要解释了,既然推了就推了吧,反正这里面的人俑多的很,损失个二三十个也没有伤筋动骨,再说了,正是你这种不畏强权、不拘一格的精神,才给大家指明了方向,将大伙儿引出迷宫,在这一点上,还是值得表扬与肯定的,算是将功折罪,奖金是没了,等出去之后,给你发一朵大红花。” 小威听到这话,立刻就眉开眼笑,一脸余悸,似乎还真怕杨教授他们追究他破坏人俑的事情。 他没瞧出来,但黄丽却是聪明的紧,一瞧我们的模样,立刻就看出了点门道,站在小威的身边,抿嘴直笑。 我对她使了一个威胁的眼神,示意这个小丫头不要多话,不然有她好受的。 经过这么一出之后,大家也就没有在纠结迷宫之事,杨教授他们在迷宫被困了许久,早就累的不行,现在不用我提醒,大家也都知道此刻不是上石台开冥宫的时机。都聚集在石台下方东南方向的一片较为宽阔的地带休息。 我走到黄丽的身边,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 黄丽说:“姐夫,这次真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在,我恐怕就死了。” 掀起黄丽的后脖颈的头发,见衣领下方的脖颈被一条毛巾系着,我轻轻的掀开毛巾,里面敷着一些糯米,糯米呈现出暗黑色,估计有一个小时没换糯米了。 我说道:“糯米要换一下,小威,弄点清水过来。” 旁边的杨教授看到,便问道:“小刘,黄丽怎么了吗?” 我说道:“这一次幸亏你们下来的时候将黄丽留在通天道了,不然她现在只怕是一具尸体了。” 众人大惊,忙询问是怎么样回事。我在给黄丽换糯米,就让小威去给他们简单说说黄丽中尸毒之事。 小威这家伙喜欢夸大其词,有点左倾主义思想,他添油加醋的将黄丽中尸毒之事给大家说了说,将黄丽中尸毒之事说成了神话故事。大致意思就是幸亏救治的及时,如果再晚几分钟救治,黄丽就变成了老粽子。 至于黄丽当时的脸色发青,皮肤发黑,以及我们给黄丽拔毒的手段,更是被他吹是天上有地上无,听的杨教授等人都变了脸色。 我给黄丽的脖子上换了糯米之后,踹了小威一脚,说道:“大家别听这家伙胡咧咧,没这么严重,当时我们发现黄丽中尸毒之时,她脸色是发青,但现在她身体的尸毒已经拔除的差不多了,再用糯米敷几天就会痊愈。” 众人一听,纷纷指责小威夸大其词。 不料,这时候杨教授却是忽然道:“不对呀,据我所知,中了尸毒脸色发青已经很严重了,会伤到中毒者的身体根基,如果是女人,极有可能产生宫寒,导致不孕不育……” 第162章 尸毒后遗症 小威简单粗暴的通过近乎幼稚的方法,轻而易举的破掉了整个迷宫的格局,深陷迷宫里的我们,通过小威在石台上的光亮作为参照物,好不容易走出了迷宫。 休息的时候,我给黄丽被老粽子咬的伤口处换了一次糯米,杨教授询问黄丽怎么了,于是我将让小威将黄丽中尸毒的事情大致给大家说了一下。 结果,杨教授这个老爷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道:“不对呀,据我所知,中了尸毒脸色发青已经很重了,会伤到中毒者的身体根基,如果是女人,极有可能产生宫寒,导致不孕不育,小刘,黄丽真的没事吧?” 我一拍脑袋,心中一阵无语。这杨教授该知道的不知道,不该知道的竟然全知道。而且还将中尸毒者的后遗症,一股脑的全部从嘴巴里拽了出来。 杨教授这番话一说出来,其他人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威却是呸声道:“老杨,你少胡咧咧,你这不是诅咒黄丽不能生孩子吗?怎么说黄丽也是你的学生,你可不能这么用心险恶。” 杨教授有点狐疑,想要解释,陈教授却在他身边拉了他一下,对他还低声说了什么。 杨教授听了陈教授的话之后,朝着我这边看来,眼神有点怪,我一时间看不穿他眼神背后隐藏的话语。 黄丽的脸色此刻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她看向我,道:“姐夫,老师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立刻转向一边,道:“咳咳……今天天气不错呀。” 黄丽又看向刘娣,刘娣立刻抬着脑袋,道:“昨晚的月亮也挺圆。” 黄丽的心沉了下去,急的眼泪都下来了,看到我和刘娣的反应,已然猜到了自己的老师说的不错,而我和刘娣肯定也是知道这个后遗症的。 小威见我们两个不对劲,上前道:“刘阳,怎么回事?有这个后遗症吗?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别吓唬黄丽!” 当小威叫我的名字的时候,就说明他这不是在开玩笑了。 我苦笑,摇头道:“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行了。” 刘娣不想再装下去,走到黄丽身边,拉着她的手,道:“这个后遗症只是传说,是不是真的还不知道的,就算是真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肯定没事的。” 黄丽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奔溃,抱着刘娣嚎啕大哭起来。 我就是怕告诉黄丽后,她情绪波动太大,打算等出了地宫之后,再想法子让刘娣先将她骗去妇幼保健医院做一个全面体检,如果真查出来宫寒之类的妇科疾病,到时再想法子治。 不料,这杨教授活了几十年,一大把年纪不懂得看眼色,在地宫里将此事给抖了出来。 小威拽着我的衣领,叫道:“刘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将他推到一边,心中有些气恼,仿佛将一路上积压的怨气都爆发出来,道:“对我吼什么,这怪我吗?这一次能保住黄丽的命已经是万幸,如果再晚发现一两个小时,她必死无疑。我就说这一次肯定要出事,非要来倒濮王的斗,现在黄丽这事儿,谁负责都不该我负责。” 所有人都听的出来,我话锋所指的就是杨教授与陈教授,这一次是他们两个非逼着我来带他们找濮王地宫,虽然现在没有人折损,但黄丽如果真的因为尸毒的原因无法生孩子,那罪过就大了。 杨教授是个明白人,听到我的话,他的身子似乎震了一下,有些无力的坐在石阶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 我虽然恼怒杨教授的所作所为,但见这个老人头发花白,心中又有些不忍,叹了口气后就将许多话都咽了回去。 小威和黄丽关系不错,其实我也早就看出来,小威对黄丽有点喜欢,但他自己知道黄丽和自己在微信上约的那些妞不一样,黄丽是博士,有着大好的前程,自己的身份,根本配不上黄丽,所以一路上也没有对黄丽表露出什么非分之想。 此刻,听到黄丽可能以后无法生孩子,小威非常愤怒,被我这一吼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走向杨教授。 我拽住了他,道:“小威,不要惹事,一切都等出去之后再说,赶紧完结了此间的事儿,带黄丽与医院检查检查,没准是我们自己杞人忧天了。” 小威被我拽着,伸手指着杨教授,道:“如果黄丽真有是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姜涛挺身而出,道:“小子,你放尊重点。” “尊重你妹!” 我虽然拽着小威的手臂,但小威猛然踹出一脚,直接踹在了姜涛的肚子上,姜涛哎呦一声,摔倒在地上。 蒋书远与冯磊一看姜涛吃亏,就要过来帮忙,我反手抽出了折叠铲,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打架吗?” 被我这一声断喝,蒋书远与冯磊都不敢乱动了。 我见冯蒋二人被我镇住,将小威拽到一边,离姜涛那伙人远一些,免得再生事端。小威的性子我了解,他或许不会对陈教授与杨教授动手,不是因为这二人是教授,而是他们年纪大。但此刻小威心情正糟糕,蒋书远、姜涛等人只要惹了他,他肯定会下狠手。 陈教授也出来打圆场,场面这才缓和了一些。 见因为自己的事儿差点引发群殴,黄丽也比较懂事,止住了哭泣,与刘娣一起走过来,说道:“你们不要吵了,我没事的。” 我见她心情好一些,招呼刘娣将小威看住,免得小威再惹是生非。然后我对黄丽道:“我们借一步说话。” 黄丽点头,与我一起走到了石台的南部石阶,距离小威杨教授他们已经有好二十来米的距离。 我掏出香烟点燃,坐在石阶上,道:“黄丽,我这道这件事对你不公平,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此事绝对还没有到达没有回旋的余地,关于中尸毒会影响怀孕,都只是古人民间的传闻。” 黄丽紧张兮兮的道:“如果是真的怎么办?我还年轻,我还没有谈过恋爱,我家就我一个女孩,如果……” 我打断她的话,道:“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就算你的身体因为尸毒受到了一些影响,现在医疗水平这么先进,调理调理就行了。” 黄丽眼泪又快要下来了,道:“万一调理不好呢?” 我苦笑,道:“你这么老是自己吓唬自己?这么和你说吧,我能给你拔尸毒,关于尸毒带来的后遗症,我也有法子根治,万一,我说万一,你真的受到了尸毒的影响,而医院都没有什么好法子调离,我亲自出手,用土方子帮你医治。” 黄丽看着我,好久之后才道:“你和小威到底是什么人?” 我犹豫了一下,从脖子里勾出了挂着的摸金符,道:“认得吗?” 黄丽是考古专业的高材生,虽然刚刚拿到硕士证书,正在读博,但眼力却是非同小可。 她看了一眼,惊道:“摸金符?你是摸金校尉?!” 第163章 摸金校尉 我勾出了脖子里挂着的摸金符之后,黄丽立刻就认出来了。 我嘘声道:“此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声张,现在相信我了吧,摸金校尉在中国传承了将近2000年,别的本事没有,对古墓、粽子、尸气自有一套自己的手段。” 黄丽此刻心中大安,她是考古专业的,当然很清楚摸金校尉的来历。 她此刻果然不担心自己以后能不能怀孕了,而是对我的身份颇为好奇,问我:“怪不得你和小威这么厉害,原来你们是摸金校尉,当年袁绍征讨曹操的檄文中第一次提到:曹贼在营中设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用来寻找盗掘王宫大墓,摸取陪葬财宝以资军费,摸金校尉说白了是盗墓贼,你们……怎么和老师合作?要是被老师他们知道了你们的身份,你们就完蛋了!” 我苦笑道:“如果你老师不知道我的身份,你以为我会长途跋涉来到了这云贵高原,给他找濮王地宫吗?” 黄丽惊讶道:“老师知道?” 我点头道:“杨教授是国内外知名的考古专家,当初在四川白狼王地宫的时候,第一次见面,他就看出来了。不过黄丽,你可不要乱想,我们虽然佩戴摸金符,但可没干过什么坏事呀,这摸金符是刘娣家族祖传的,前几个月才到机缘巧合下到了我们的手中。到现在就下过白狼王与这个濮王地宫。” 黄丽道:“我不信,你在古墓里似乎什么都懂,还精通分金定穴,不可能是新手。” 我心想这小丫头脑袋瓜子不傻呀,但我当然也不能承认去倒过朱元璋的斗,于是就解释道:“我有一本古书,这些分金倒斗发丘的手段,都是从那古书里看来的,你若不信,找个机会你可以问问刘娣和小威。如果我们真的经常探墓倒斗,你认为杨教授他们还容的下我们?现在是什么时代了,盗墓是违法的,咱们都是守法的良民。” 黄丽噗呲一笑,积郁的心结豁然打开了,她破涕为笑,道:“你们还良民?” 我见黄丽心情好转,就收起了摸金符,对她道:“虽然咱是良民,但这摸金符毕竟是真玩意,这个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千万不要传出去。” 黄丽点头,道:“我明白。” 我和黄丽东拉西扯好一会儿,这才回到了杨教授他们那里,他们只见到我和黄丽远远的在说话,至于说的是什么,却都没有听见。 离开的时候,黄丽还泪眼婆娑的,此刻也不知道我和黄丽说了什么,黄丽的心情明显放松了许多。 刘娣将我拉到一边,十分惊讶的道:“你和她说了什么?她心情好像好了许多。” 我神秘一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黄丽之事就这么暂且告一段落,我让大家先休息,想睡觉就继续睡觉,等大家养足的精神,再上了石台去开濮王老儿的冥宫。 这一次杨教授他们真的老实多了,吃了东西,喝了点水,就各自倚靠在一起和衣而睡。 从盗洞下来,到现在差不多快一天一夜了,先前我和刘娣、小威还在通天道里睡了3个小时,现在这么一折腾,已经是精疲力尽,于是我和小威就轮流放哨,我守第一班,4个小时后小威换我。 我怕小威一个人放哨整出啥事情来,就告诉陈锐,让他和小威一起。 姜涛他们镇不住小威,但陈锐不是一般人,有陈锐在一边看着,我也比较放心。 话语休繁,我见大家都睡了,于是就站起来,在石台下面抽着烟,打量着眼前的环境。 这里处于整个地下时间的中心位置,石台就像是古代的观星台,是一个高度有十五六米的梯形建筑,十分巨大,在四个方向都有通向顶部的石阶。 我粗粗看了一下,这石台的边长差不多有100米左右,因为是梯形,顶部的面积比底部要很多,我用手电照了一会儿,估摸着顶部的边长估计也有五六十米。整个石台,全部是用大石一层层垒起来的,每一块石头估计有数百斤,和埃及金字塔十分相似。 在石台的顶部,矗立着一座黑色的宫殿,我们还没有到达那宫殿的门口,都能猜出,濮王老儿的棺椁,应该就是放置在那冥宫之中。 除此之外,在石台石阶两侧,各自矗立着一尊两米多高的石雕,由于我们现在身处在石台的东南方向,所以只能看到东面与南面的石雕,看不到西面与北面,但我推测,在应该每一个方向的石阶下面,都有两尊看守通往冥宫道路的石头雕刻,一共应该有8尊。 我走到附近的南面石雕处,这两尊石雕一个是巨蟒模样,仰着硕大的脑袋,昂首吐信,大半个蛇身盘在地上,非常逼真。 在巨蟒石雕的另一边,则是一个头虎虎生威、伸着长长的石雕,我仔细一看,不得了,这竟然是一头大象! 我知道古时的云贵川都是有象群存在的,从发现的古迹文明遗址中出土过大量的象牙以及象牙制品,就充分的证明了这一点。 到了隋唐的时候,云贵川的象群才开始消失,至宋元时,贵州就很少了。但在贵州南面的广西与云南,到现在还有野生大象生活着。 在这个濮王地宫里发现大象的石雕,也没有让我有多少意外。在我看来,在濮王生活的那个年代,云贵川估计到处都是野生的象群撒欢着在丛林里奔跑。人类那个时候生产力低下,面对大象这种笨拙的庞然大物,自然对大象起敬畏之心。许多民族甚至将大象视为神灵,或者吉祥的生物。 比如泰国与印度,就是十分崇拜大象的。古代的濮人估计也比较崇拜大象,所以在正对着通天道的石阶下面,除了本族的蛇图腾雕像之外,还放置着这么一个大家伙。 但好像我们汉人似乎不太爱大象,到隋唐时期,各民族大融合,汉人大规模的与云贵川的少数民族融合,汉人占领这片大山没多久,这里的象群就灭绝了,由此可见,每个民族对大象的爱都不一样,有些民族爱大象,视为图腾神灵,而汉人,大多数都只是喜欢大象的那两根牙。 第164章 诡异的事 我伸手触摸着大象的石雕,古人的雕刻技艺到春秋的时候,已经相当成熟,虽然看起来这大象威武无比,尤其是两根长长的獠牙更是虎虎生威,但在我看来,竟有一种呆萌的感觉。 周围有数千个活人俑,其他人都睡了,就一个在周围放哨,本来心里感到惶惶的,现在对着这呆萌的大象石雕几分钟,一根烟抽完,倒也不像最初那么的害怕了。 我往石阶上走了几米,站在了举着手电照着四周,光芒所过之处,尽是站在土墙的活人俑,感觉就像是被千军万马所包围,这场面之震撼,绝对不比秦始皇兵马俑差。 而且有一点,是秦始皇兵马俑无法相比的。秦兵俑是陶泥烧制的,是泥俑。而眼前的这些却是活人俑,每一个人俑里都有一个亡灵战士,面对着中心的石台冥宫,就像是拱卫着高高在上的濮王。 或许这些用来陪葬的人是心甘情愿的,在那个神权至上、君权神授的年代,几乎每个人都相信有仙人的存在,他们为濮王殉葬,期盼着待百年之后,濮王尸解成仙,带着他们一起去往那没有争斗、充满真善美的仙界。 当然,这些殉葬被人制作成活人俑也有可能的被迫的,这一点我倒是比较赞同。古人再怎么愚昧,也应该知道生命是平等的,每个人只有一次生命,所以自古有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的说法。 针对我的这一想法,最好的论证有2个,其一,通过被小威从土墙上推下来的人俑干尸可以看到出,他们表情扭曲,死状痛苦,而且是被剜去了双眼珠子。古人一些少数民族,对眼睛的崇拜,近乎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杨教授给我的资料中,就曾好几次提到过,濮人相信眼睛在生前给他们带来光芒,让他们看到这大好的江河山川,在死后,人身体里的灵魂,则是会通过眼珠子飘出来,与天地融合。所以,眼睛可以视为濮族的一个图腾,而在古代历史上,单单的华夏历史中,至少就有二三十个消亡的少数民族,崇拜眼睛。 如果是甘愿为濮王殉葬,濮王不会丧心病狂的剜去他们的眼珠子,被剜眼珠子只能说明,濮王不希望这些殉葬的活人俑灵魂离开他们的身体,而是想将灵魂永远禁锢,永远的守护着自己的地下冥宫。 我猜测这些活人俑并非心甘情愿的第二个论证,则是前不久在八卦形陪葬室里开启的那个女尸玉棺,到现在我都没有搞明白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幻觉,亦或是鬼附身,估计永远也搞不清楚了,但当时女尸传达的意思,却是很明白,八千活人葬,天道难容之。 从这十个字来看,当时这八千活人殉葬,绝非心甘情愿。 看着这周围密密麻麻站成排的活人俑,我的心有些发抖,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秦始皇这种残暴的帝王,坐拥天下,都不敢拿活人殉葬,而是制作了泥俑。 这个濮王只是古濮族的一个领袖,濮族人口并不多,他当时竟然真的用八千人陪葬,简直是骇人听闻。估计,当初被楚威王压.迫南迁的这一支濮人族,就是因为贺亗萨仁用了这么多活人殉葬,所以才永远的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的吧。 越看越是瘆人,心中发毛,于是我走下了石阶,又回到了大部队休息的地方。 大约过了三个多小时,小威醒来了,这家伙还算比较讲义气,替换我休息。我还没有睡下,陈锐也醒了,有他在一旁看着小威,我也睡的比较安心。 实在是太困倦了,没几分钟,我就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意外的是,这一次我竟然什么噩梦也没有做。 睡的正香的时候,感觉有人在身边叫我,我很不情愿慢慢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见是刘娣。 我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道:“我睡了多久?” 刘娣道:“不到三个小时。” 我翻了个身子,道:“再让我睡2个小时,你看着杨教授他们,别让他们随便乱跑。” 刘娣却道:“有情况。” 一听到刘娣口中说有情况,我的睡意立刻就消了大半,霍的坐了起来,但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于是就从腰间解下水壶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然后又淋了一些水在脸上擦了擦,这才总算清醒了过来。 我转头看了几眼,只有黄丽好像还在睡觉,其他人则都醒来了,没有什么异常,但却未见到小威与陈锐。 我立刻问道:“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刘娣道:“跟我来。” 我起身跟着刘娣,结果却是绕着石台的边线,往东北方向走。 很快,我就看到小威和陈锐在靠近石台北部那石阶的石雕附近,看到我们过来,两道手电光芒也随之照在了我们的身上。 我道:“小威,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威道:“刘司令,你自己过来看看吧。” 我走过去,小威递给我一根长长的东西,接到手里一打量,我的脸色的立刻就变了。 竟然是一支长枪! 我眼珠子一瞪,道:“这不是王大山王向导身上背着进山的那支五响翻子吗?当时我记得将这支五响翻子留给他在地表防身,你们谁给带进来了?小威,是不是你丫又犯了无组织无纪律的错误?” 小威道:“你别看我,当时我是想带进来对付老粽子的,可是那地表上就王大山同志一个人,要是遇到野猪野人就危险了,所以我们都没有带进来。” 我道:“没带进来,怎么会出现在这地宫里?” 刘娣道:“这枪有1.2米,长度不短,无法折叠,如果真是我们哪个人带进来的,你觉得我们会不知道吗?” 小威道:“是呀,我们都不是瞎子,每个人都背着背包,谁背着这么长的一支枪在身上,我们肯定能瞧的见。” 我道:“那这事儿就怪了,这枪你是在哪里发现的?” 小威道:“就在这地上,刚才我有点尿急,就过来这边撒尿,无意中发现了这枪在地上,刘司令,看看这支五响翻子,到底是不是王大山同志的那支?没准是以前盗墓贼留下的。” 王大山那支五响翻子猎枪我用过,还算比较熟悉,于是仔细的查看枪声,枪托,枪管,以及枪栓、扳机,甚至还将弹匣仓都打开了。 手中的这支五响翻子,弹匣仓里一共压了4颗黄灿灿的子弹,枪膛里还有一发,随时保持射击的状态。 正是王大山手里的那一支。 第165章 人脸 我睡的正香,忽然被刘娣叫醒,原来是小威撒尿在地宫里捡到了一支五响翻子猎枪,通过我的检查,正是布依族向导王大山手里的那支。 刘娣说道:“你再仔细看看,会不会是看错了。” 我摇头道:“错不了,那枪我用过,不会看错的,再说了,就算我看错了,这枪以前进来的盗墓贼留下的,但这枪保养的也太好了吧,一点没有生锈,陈锐,你也当过兵,你应该也清楚,这枪如果不经常保养,枪膛里很容易生锈,可是,这枪膛里压着子弹,一点儿没有生锈,就说明,这支枪是最近才丢在这里的。” 陈锐默默的点头,道:“不错,我刚才也看了一下,应该是王向导的那支。” 小威接口道:“这他娘的就怪了呀,那只五响翻子咱记得清清楚楚,没人带进地宫呀,怎么忽然间出现在了这里?难不成王向导外表看着老实巴交,其实是一个贪财之人,在我们下来之后,他也偷偷的从盗洞摸了进来,想摸几件冥器,发一笔横财?” 我摇头,说不可能,我们在那八卦墓室里待了好几个小时,第一次选择的通天道是错误的,我们进入之后发现是滚石道又折返了回来,如果王大山真的偷偷的跟着我们进了地宫,我们折返回来时肯定能发现他。之后我们又选择了第二条通道,这才进入这里。 如果是王大山是后来自己摸着进来的,那就更不对了,那条通天道如此难找,他不可能在上百个石洞里准确的找出通天道,除非他也像我一样,懂得阴阳八卦,而且也看穿了那八卦墓室里阴阳颠倒的格局。 我分析了一下,对刘娣他们说道:“这支枪是王大山带进来的可能性很低,这一次真他妈的见鬼了。” 刘娣道:“许多离奇的事情,往往都是一些简单的因素造成的,也许我们都想的复杂了。” 我摇头,道:“那野人沟很危险,王大山一个人守在盗洞外,枪肯定是不离身的,现在枪出现在了地宫里,就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就像刚才你们说的,也许是王大山自己偷偷摸摸带进来的,不过这个可能性非常低。第二个可能,就是王大山肯定出事儿了,这枪或许是另外一伙盗墓贼,或者是另外某一种我们现在不得而知的力量,将它带进来的。” 我们四个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想出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于是我就提醒他们,这地宫里处处透着邪性,大家提高警惕,此事先不必对杨教授他们声张,免得引起恐慌情绪。 大家点头同意。 这个队伍中,有点胆量与能力的,就是我们四个人,杨教授、姜涛他们完全都是书呆子,遇到什么危险状况,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遇到事儿主要靠我们四个,先不让杨教授他们知晓,也是对的。 我转身对小威他们道:“我们现在分成2组,小威,你和陈锐沿着这石台边线搜索一圈,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发现。刘娣,我们两个沿着石台石阶上去看看,这枪掉落在这北面石阶的下面,没准上面也有发现。” 小威道:“那你们小心一点,陈锐,我们走。” 巨大的梯形石台,底部其实是一个正方形,在每一个边面,都有一道石阶通向高高的石台顶部,小威发现五响翻子的地方,就是在北面的石阶下方的石雕附近,距离石阶非常近。 商议之下,我们兵分两路,小威和陈锐沿着底部绕行石台一圈,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发现。我则和刘娣,从北面的石阶上去看看有没有异常情况。 北面石阶两侧矗立的石雕比较怪,南面石阶两尊石雕是大蟒蛇与大象,倒还是可以辨认,但北面这两尊石雕,就比较抽象了。 一尊是六足怪物,就像是一头大水牛长了六只腿,却只有一只眼。 在山海经里有记载,在东海有一种怪物,叫做夔牛,是雷神的坐骑,只要一出没,附近的海域必定狂风暴雨,雷电交加。夔牛记载就是一只眼的大水牛模样,但好像夔牛就一只腿,走起路就是靠那一根腿一蹦一蹦的,眼前的这个石雕,上半身几乎与传说中的夔牛极为相似,但石雕的腹部两侧却各伸着三条石腿,实在诡异。 另外一尊石雕就更加诡异了,大约不到3米高,下半身是盘在一起的蛇身,蛇尾上的蛇鳞都清晰可见,可上半身却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有乳,长发,由于当年雕刻石雕的工匠技艺非常高超,将女子的神态神色都雕刻的惟妙惟肖,但诡异的是,这人首蛇身的女子,竟然有六只手臂。 古代神话中,女娲似乎就是一个人首蛇身的大美女,可没听过女娲有六条手臂的呀。难道说,中原神话传说中的神仙、神兽,传到了这云贵大山之后,就演变成为了另外一种版本?或者说,濮人对六手六脚的怪物,有很特别的癖好? 我是看不出北面石阶两侧两尊怪异石雕想表达什么,就询问刘娣,刘娣也是一脸茫然,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耽误了一会儿之后,我端着五响翻子,就招呼刘娣往石阶上走。 石阶非常宽,大约有十五米左右,每一层石阶的高度都差不多是20厘米,非常的标准,大约有70级左右。 我问刘娣,在她以往的考古之中,有没有遇到过这种诡异的冥宫? 刘娣摇头说道:“没有,这石台就像是古人的观星台,或者是某种祭祀用的祭天台,从没见过,也没听过,哪个帝王将自己的冥宫建在石台顶部,不过这石台的造型,如果将上方的冥宫看做是三角形的话,倒是与埃及的金字塔比较类似。” 忽然,我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刘娣开口询问我怎么回事。 我举着枪,道:“上面好像有动静。” 就在这时,从我们上方的石阶上果然传来了沙沙沙沙的声音,刘娣举起手电就照了过去,手电光一照,还没有看清楚呢,就见一道黑影嗖了一声就从石台顶部缩了回去。 隐约中,我似乎看到那黑影长着一张人脸! 黑色的人脸! 第166章 袭击 我和刘娣研究了一会儿石阶两侧的六臂蛇女与六足夔牛的石像,然后顺着石阶往上巡查,大约走了三十级石阶的时候,我感觉到石阶上方的黑暗中似乎有动静,就端着枪警戒起来。 刘娣用手电往上面这么一照,正好照在了一团黑影之上,那黑影似乎就飘在石台顶部的冥宫附近,被手电光芒照到,嗖的一下缩了回去,在这么个瞬间,我隐隐约约看到那黑影竟长着一张人脸! 由于时间只是一瞬间,并没有看清楚黑影到底是什么玩意,只能大致的看到是一张黝黑的人脸,与传说中的山精怪物极为相似。 我和刘娣都是忍不住惊呼一声。在地宫里运到别的生物,似乎对方似人非人,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想起了两个字,粽子! 干尸粽子皮肤都是发黑干瘪,和我们看到的黑脸极为相似,又是在冥宫宫门前发现的,我心想,难不成那濮王老儿真的尸解复活了? 我举着枪,感觉身子有些颤抖,刘娣似乎也不好受,任谁在这个数千年未被开启的地宫里遇到一个人脸黑影闪过,只怕都无法保持镇定,更何况,这诡异的事儿,是发生在刚刚发现王大山那支五响翻子之后。 我将枪托抵在肩头,保持着瞄准的姿势,顺着刘娣的手电光芒一点一点的寻找着刚才在头顶上方石台忽然消失的黑影。 找了大约七八秒,那黑影也没有再出现,我缓缓的道:“你也看见了吧?” 刘娣道:“有点古怪,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我道:“这地宫里果然不干净,冥宫只怕已经成为了凶险之地,我手边没带着黑驴蹄子,如果刚才那黑影是濮王贺亗萨仁就麻烦了,先与大家汇合,有黑驴蹄子才能与老粽子斗上一斗。” 刘娣本来是不相信粽子的存在的,照她以往的性子,在古墓地宫里遇到了这黑影,估计不仅不会害怕,还会拎着手电筒就追上去看个究竟。但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离奇的事儿,她这种思想也开始发生了些微的转变,黄丽中尸毒差点是了,此刻绝度不是莽撞的时候。 我们慢慢的往石阶下面退去,不料刚走几步,就听到石台另一侧的黑暗中传来了小威的声音。 “我靠!什么玩意!” 紧接着就传来了一声痛苦的惨叫,也不知道是小威还是陈锐的声音! 小威与陈锐他们两个还没有走远,正沿着石台北部的边线往西面搜索,还没有搜索到头,距离我们大约有三四十米的样子。 我一听小威的叫声,加上那声凄厉的惨叫,脸色微微变,和刘娣二话不说,三下两下跳下了石阶,往小威与陈锐手电光芒跑去。 到了近处,我看到陈锐倒在地上,左手手臂血淋淋的,右手握着一把匕首,匕首上也是沾染了鲜血,地上一串血迹滴落,一直延伸道几米开外的迷宫土墙才消失。 我喝道:“怎么回事?” 小威拎着工兵铲就站在土墙边缘,似乎想要追什么东西,被我这一喝,他转头跑了过来,叫道:“他娘的,刚才有个怪物袭击我们,跑进了迷宫里!” 我端着枪顺着地面上的血迹看去,果然,那串血一直消失在迷宫的一个出入口。 我将五响翻子丢给了小威,伸手扶起倒地的陈锐,一看他手臂,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他的左手臂竟然出现了一道血痕,估计是伤到了手臂的大动脉,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涌!剧烈的疼痛,让陈锐脸色有些僵硬,咬着牙在坚持。 我一看陈锐的伤势,心中就暗道不妙,刚才被刘娣叫过来,手边什么装备也没有,急救药品都在杨教授那边的背包里,我伸手按住陈锐的伤口,说道:“没事的,没事的。” 我身后的刘娣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布巾,道:“赶紧给他包扎伤口,在这么流血他会死的。” 我此刻双手沾着陈锐的血,黏糊糊的,有些慌乱的用布巾给陈锐包扎,叫道:“这里不安全,我们退回去和杨教授他们汇合。” 我简单的包住了陈锐的伤口之后,扶着陈锐站起来,往杨教授他们那边走去。好在这陈锐伤的是手,如果伤到腿,就不好办了。 现在他意识清醒,被我扶着站起来之后,我们一行四人往东南方向退去。刘娣拿着手电在前面找路,小威则是收起手电打开头灯,端着五响翻子跟在我们身后警戒。 刚才陈锐那一声痛苦的惨叫,已经惊动了杨教授他们,大约往前走了不到2分钟,就看到杨教授他们一行人往这边跑来。 我远远的叫道:“医疗急救包,陈锐受伤了,快准备医疗急救包!” 众人一看陈锐手臂鲜血淋漓,都是吓了不轻,杨教授赶忙让学生姜涛将急救包找出来,到达先前休息的地方,我让陈锐坐在世界上,然后解开了他的衣扣,试图将他的左臂褪出衣服,结果一动就冒血,我只好就用手臂,将它手臂伤口附近的衣服割开。 刚才只是胡乱包扎了一下,此刻衣服一割开,立刻就露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足足有10多厘米长,左手边关节处一直快延伸到手腕,这伤口应该是在危险之中,下意识的举手格挡,被利器瞬间划出来的,也多亏了陈锐是一个硬汉,咬牙坚持,竟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如果换做姜涛等人,还不疼的死去活来。 我简单的清理了一下伤口附近的血迹,拿过云南白药涂抹,现在我们没有条件进行缝合,只能用云南白药先给他止住伤口。 好一会儿,我见血止住了,就让刘娣拿出酒精与纱布,消毒之后,我将纱布给陈锐的伤口包扎住。 折腾了好半天,我这在擦了一下手掌上的血,道:“暂时没事了,不过你失血过多,伤口又很大,得尽快送到正规医院包扎处理,现在这里的医疗条件不行,而且处在地宫里,空气不流通,细菌遍布,很容易感染。” 陈锐道:“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当年部队在深山拉练,伤的比这严重。” 我问道:“到底是什么袭击了你们?是王大山还是老粽子?” 如果是王大山还好办,如果老粽子伤了陈锐那就比较麻烦了,既有可能会像黄丽那样感染尸毒。 第167章 野人 我给陈锐包扎伤口,就询问是什么伤了他,我以为伤他的无外乎就是老粽子和王大山两个选择。 不料陈锐却摇头,道:“不是……是变婆。它虽然伤了我,我也用匕首捅了它一下。” 我们一听变婆,都皱起了眉头。变婆是当地布依族的说法,其实就是大众口中的野人。 小威一拍大腿,道:“怪不得老子瞅着那怪物这么眼熟呢,好像还真是上次偷袭我们营地,拖走我们一头黑骡子的野人。那些野人咋跑进这地宫里来了?” 我对刘娣道:“先前我们在冥宫看到的那个人脸黑影,多半就伤陈锐的那个野人,这黔南野人传说由来已久,甚至比神农架还要久远,目击野人的村民许多,可就是找不到这一代野人的巢穴,看来这些野人是生活在地下,没准这濮王地宫就是他们的老巢也说不定。” 刘娣点头,道:“你还记得王大山曾经说过,这野人沟、月亮山、魔鬼湖一代,在唐朝以前,有一群土著人居住在此,后来苗人发现了这里,就灭了那伙儿土著,占据了他们的寨子,但没多久,苗人就发现这里虽然有一片湖泊水源,但并不适合生存,存在一种致命的血蛇,于是苗人又往北迁徙,渐渐形成了如今的黔南苗族。这些残存的野人,难道就是当年苗族赶走的那些土著?” 杨教授摇头,说这不可能,都一千多年前的事儿了,如果当年真有一伙土著人被苗人赶出寨子躲到这地宫里,不可能生活的这么久,最多繁衍一两百年就已经不错了,绝对不可能生活上千年。 我则不同意杨教授的观点,道:“这也并不是不可能,假设,当年那个土著就是濮族人,他们世世代代守护在濮王地宫附近生活,看守濮王地宫,那些苗人虽然杀了他们大多数的族人,但还是有一些逃了出来,躲进了祖先开凿的这个庞大的地下世界里。王大山说过,当初那个苗族在此生活了大约一百多年,人口锐减,这才不得已离开了这片水源,如果当年苗人举族离开时,焚烧了寨子,那些在地宫里生活一百多年的濮人,应该已经经历了三四代的繁衍生息,他们已经适应了地下的生活。当苗人离开后,这里就有闹鬼的传闻,什么魔鬼山,魔鬼湖、野人沟之类的,导致周围大山里其他部落族寨都不敢接近这里,这就给了野人存活下去创造了先天的条件,这里附近有水,有猎物,或许养活不了几百人,但养活几十个野人是没有问题的。” 刘娣接口道:“由于最近百十年来,文明发展的很快,人类开始涉足这片曾经的禁忌之地,不断压缩了野人的活动范围,导致现在野人几乎濒临灭绝,所以这附近经常发生野人袭击人,与人类男子交.配的新闻。” 黄丽道:“如果这里真是野人的巢穴,那肯定还有一个出入口。” 我点头,看了一眼杨教授,道:“杨教授,或许濮族人到今日并未灭绝,如果分析是对的,那我们就有可能像哥伦布一样,发现了新大陆。” 杨陈二位教授彼此对望一眼,都没有说话,但我看的出,二人是相信我们的分析,眼神中似乎有压制不住的激动。 古濮人,在汉代的时候还是存在的,夜郎国就是濮人建造的一个文明国度,后来到隋唐时候才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中,消失的原因有很多,有人说是战乱,有人说唐时苗族、越族、土族人等从云南南边向北迁徙,濮族人文明遭到了破坏,与其他各族融合在一起。不论到底是哪种原因,反正濮人在唐以后就没有了踪迹,史料里也差不多一星半点的痕迹。 现在,战国时跟随濮王贺亗萨仁南迁的濮人,既有可能还有文化血脉传承下来,这足以令人兴奋。 但似乎这些野人对我们并不友好,算上这次,已经先后偷袭了我们两次,而且两次差点都就要了我们的性命。 我现在有点担心起地表上看守盗洞的王大山,很显然,这支五响翻子之所以会出现在地宫里,与那刚才伤了陈锐的野人有脱不开的关系,不知道是不是王大山也遭到了野人的袭击,现在他从不离身的五响翻子猎枪都被野人夺走了,看来他处境很危险,没准已经被野人生吞活剥了也说不定。 我说出了对王大山的担忧,大家也都有同感。 最后小威站起来说道:“王大山同志是一位优秀的无产阶级少数民族革命战士,如果他真的在上面出了意外,咱们咋向布依族的父老乡亲交代呀?现在已经弄明白了,这地宫里有野人的存在,没准就是野人的老巢,我看咱们事不宜迟,赶紧上去倒了濮王的斗,回到地面看看王大山同志怎么样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现在的情况来看,到了这里了,杨陈二位教授肯定是不愿意就这么空手而归,但周围暗中有野人,敌暗我明,还是早点儿完结此间事情才好,何况王大山情况不明,黄丽中了尸毒,现在连陈锐也身受重伤,再待下去,恐怕都要死在这里。 我看向陈锐,对他说道:“你还挺得住吗?” 陈锐站起来,道:“没事的。” 我见他还能坚持,就招呼大家收拾东西,整理背包。我将五响翻子交给了小威,对付老粽子这枪械估计没有是大用,但对付野人却是可以的。 我说道:“小威同志,我们这些人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现在是警卫营营长,任重而道远啊。” 小威拍着枪身,道:“刘司令,你放心,有我在,那野人不来也就罢了,只要他们赶来,我一枪一个全撂倒。” 既然发现了野人的存在,我们也就不能不防,我将先前在八卦形陪葬室里得到了那柄青铜古剑拎在手中,如果遇到野人,这柄削铁如泥的青铜剑怎么也能砍死一两个。 整理后装备之后,大家就开始走向了南面的阶梯。 我虽然没有上到石台顶部观察冥宫,但我很清楚,冥宫的正门,应该是正对着通天道的,而通天道是从南面延伸而来,南面的这条石阶正对着通天道,是四方石阶中最重要的一个,标志着濮王尸解之后,会通过这个方向进入通天道,得道成仙。 第168章 冥殿 石台的高度大约有15米左右,每一级的石阶在20厘米,从底部到顶部大约有70级石阶。 小威嘀嘀咕咕的说这濮王地宫真是怪的很,咋弄在一个大石台的上面,这一块大石板都几百斤重,这石台虽然就十多米,不算高,但它却宽的吓人,估计也就是因为地形的限制,如果是建在地表,只怕比那埃及金字塔也差不多多少,难不成当时中国文明与西方的埃及文明发生了碰撞? 我说道:“这石台估计和濮人的祭祀文化有关系。没准是一座祭台。” 杨教授接口道:“小刘这话说到点子上,从商周时代到东汉,中原王室祭祀活动,与濮族祭祀文化有许多关联,在濮族文化中,祭祀是一个很重要的缓解,族中大祭司的地位,甚至比族长还要高许多,照我看,这就是一个祭祀台。” 濮族祭祀很诡异,刘娣的师母牛教授曾经无意中提到过,前些年在对濮族一个遗址发掘中,发现过濮族祭祀活动的痕迹,或许是诅咒,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当初对濮王遗址进行发掘的考古人员,离奇的死了不少人。 我担心这地宫,不会真他娘的是一个大祭台吧,别开了冥宫大门之后,把我们当做是祭品给点了。 巨大的石台越往上越狭窄,大约几分钟,我们就沿着石阶登上了石台的顶部。到了顶部之后,我们发现这冥宫还真是诡异,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冥宫的大门,每一方向的大门,都面对着一面石阶。 整个冥宫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漆黑的大屋子,全部是用石头做的殿身,上方则有横木瓦片,由于这里地处地下,这座位于石台上的冥宫保存的相当完好,连宫殿顶部的陶瓦都没碎裂脱落的痕迹。 我们站在冥宫大殿的南门外,在冥宫南门两侧,矗立着一个蟒蛇石雕与一头大象的石雕,与下面石阶两侧的石雕是对应的,但体积高度,比下面石阶的那两尊石雕要小上一圈。 除此之外,冥宫南门外两侧还站着两排活人俑,和站立在下面迷宫土墙上的活人俑不同,这两排拱卫在冥宫两侧的活人俑,人数并不多,每一排只有9个人,加起来是18人,之所以说不同,主要是因为这些活人俑都拄着兵器,就像是在枝龙宝穴八卦形陪葬室里堵着甬道的那个石人的模样,但这些人手中的青铜剑,造诣可就远远不及那个石人手中的青铜剑剑了,由于经年累月的腐蚀,几乎大多数青铜剑或者都锈断了,掉在了活人俑的脚边,就算有几个没掉落,也是锈的不像样子。 在冥宫的南门,除了这2尊石雕与18具活人俑士兵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平整的石板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我用鞋子在石板上擦了擦,灰尘下的石板被打磨的十分光滑,但并没有铭文图案什么的。 我们走到了冥宫大门口,这大门也透着邪性,应该是两扇木门,但年代太久远了,木门腐朽的不成样子,一扇还挂着门柱上,另外一扇已经不知道在几百年前就倒下去了, 我心中暗道,古人就是古人,这思想一点也不前卫嘛,木头能保存多少年?想要千年数千年的保存下去,最好当然是石门,这木门最多几百年就腐烂了。 由于这冥宫的木门已经被腐烂的不成样子,省去了我们许多时间,我打着手电通过破碎的殿门往里面看了看,冥宫里面似乎还有不小的空间,于是就道:“这个没准还有野人,大家小心一些。” 我率先走进了冥宫,一进来,就看出冥宫内部是一个圆形,但好像并非是阴阳八卦,在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半人来高的大石头,应该是石台或者石棺的之类的,距离太远,一时看不清楚到底是石台还是石棺。由于冥殿的面积很大,在内部有几十个大石柱支撑房梁,每一根石柱都有两人合抱那么粗,估计每一根石柱至少也有几千公斤,真不知道这些石柱当年濮人是怎么建造,又是怎么运到这地下冥殿里的来的。 除了石柱与中心那石台之外,整个冥殿里空荡荡,好像并没有其他棺椁,或者是其他随葬品。 小威一看没冥器,立刻就不乐意了,怒道:“这濮王老地主真是够寒酸的!咋啥也没有呀!有必要这么抠门吗?” 我也觉得这濮王老儿在此事上做的有些不尽人意,他修了这么大的一座地宫,肯定是极为看重死后的事情,就算很笃信自己死后能尸解成仙,起码也要弄点值钱的玩意,好给自己带上天界去想用才是呀。 一路走来,到现在为止,我就在蛇蛋墓室里从那蟒蛇石雕上抠那两个玉石眼珠子,外加在八卦形墓室石人手下抠下来的青铜剑,以及在两口玉棺里得到的金盒、黑山不老印以及那女尸口中吐出来的沉香古玉。 这些物件,都是放置在它们该存在的位置,至今还没有发现单独是用来陪葬的器物。我心想,难道这陪葬之风只在中原盛行,到了这云贵之地,就不看重这些陪葬品吗?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白狼王地宫里就存在许多陪葬青铜器,腐烂的漆器以及玉器,犬戎族既然有陪葬习俗,那濮族也是少数民族,没道理什么都没有呀。 在进入冥殿之前,我还以为濮王将陪葬品都放在了在棺椁附近,结果一瞧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本来我还想顺手牵羊弄点劳务费,现在有点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 我们在冥殿里走了一会儿,忽然,刘娣道:“你们快看下面,这地板好像有点古怪。” 我蹲下身子,用手擦拭了一下冥殿里石板的灰尘,渐渐的露出了一个明显是人为造成的线条,大约4-5厘米的深度,宽度大约3厘米,入石三分,应该是某种符号或者某种文字图案的一部分。 当我将石板擦拭的地方大了一些之后,只觉得这石板上镂刻的深痕不像是字或者壁画之类的,倒像是河流脉络一样,完完全全的布满整个冥殿的地板。 就在这时,我身边的陈教授忽然道:“老杨,你有没有发现,这石板上的纹路,很像30年前在川西南发现的那个濮族活人祭台上的血槽?” 第169章 活人祭 我们发现脚下冥殿的石板上,有一种很奇怪的纹路,深深镂刻在石板里,似乎还布满了整个冥殿,就像是一条条河流脉络一般,我没看出这石板上的纹路有什么含义,结果陈教授说出了血槽二字,让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仔细一瞧,这如血管一般布满整个冥殿地板上的纹路,还真像是医院手术台上用来引血的血槽。这玩意在一般军刀上也有。 我站了起来,倒吸一口凉气,道:“他奶奶的,这濮王不会经常在这里用活人祭祀吧?” 杨教授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不惊反喜,口中还一个劲的自语着:“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我看着心寒,看来杨教授找濮王地宫是假,他真正要找的是濮族的祭祀台!我感觉后背都有些发凉了,牛教授说过,这濮族的祭祀很诡异,充斥着各种诅咒,一个不小心就会死人的,如果早知道杨教授是来找濮族的祭祀台,我就算坐牢也不会来这云贵高原。 激动的杨教授此刻如中了邪一般,站起身来,大步朝着冥殿中心的那个半人来高的石台走去。 我看杨教授这小老头跑的贼快,也顾不得研究这是不是血槽了,招呼大家赶紧跟上。 冥殿中心的石台高度只有1米多,长度大约4米,宽度大约只有3米,一个长方形的石台。 到了近处有手电筒往石台一照,我的妈呀,惊呼之声立刻响个不停。 只见这石台根本不是什么石棺,而是一个只看一眼就令人头皮发麻的活人祭祀台。石台上有3对人形凹槽,一共6个。这6个人形凹槽中,每一个里面都躺着一具被.干尸老粽子,这6具老粽子双手、双脚、脖子、腹部,都被青铜挂链牢牢的固定在凹槽里面,看这模样,应该是会活活放血而死的。 活人祭! 我们慢慢的从惊骇之中反应过来,仔细查看这活人祭台,发现每一个人形凹槽边缘,都有放血的引血道,连接着石板上的血槽,祭祀的远离应该是将6个大活人被固定放在人形凹槽里,然后割破他们的大动脉,血液从人身体里流出来之后,会通过石台上的引血道,将血液引到地板上的那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血槽里。这冥殿的面积这么大,6个人的鲜血想要灌满整个地板上的血槽估计是不太可能,要举行一次完整的祭祀,估计至少也要放几十个人的血才能办到吧。 活人祭,我以前只是听说过,在华夏历史中,奴隶社会时期,会偶尔进行活人祭,比如黄河流域去,都会经常用年轻女子祭祀水龙王,将祭祀者放在一艘用麻绳扎的木筏上推进黄河里,木筏顺流而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因为麻绳遇水之后渐渐变松,整个木筏最多飘个十多里,就会彻底彻底分解,已到达献给河神、水龙王的目的。这种活人祭的陋习,一直持续解放前。 不论怎么说,祭祀河神、水龙王还算比较文明的,一次只祭祀一个人,可是这个濮族祭祀真是残忍又变态,一次都要拿好几十个人放干血,其残忍程度,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小威道:“我靠,这里有六个人,哪个才是濮王老地主?” 我翻着白眼,道:“哪个都不是,这他娘的是一个活人祭台。” 小威奇怪的说道:“那濮王老地主到底在哪里埋着呢?我以为他的棺椁一定就在这冥宫之内,这什么情况,难道他真尸解成仙去逍遥快活了?” 我也觉得奇怪,这高山卧龙风水格局之中肯定埋着濮王尸身,怎么冥宫里就这么一个活人祭台,没有濮王的棺椁呢。 在冥殿非常大,我觉得手电光芒有限,就拿出了两根蜡烛点燃,我有一种直觉,濮王就在这个冥殿里,他费这么大力气建造这么一个地下世界,不可能只是建造一个活人祭台这么简单。 我举着蜡烛四处的走了走,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密道,想要通过阴阳八卦寻找,结果这里虽然是一个圆形的冥殿,但似乎并非是根据阴阳周易建造的,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瞧出任何端倪。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这祭台上有个洞。” 我听到声音走过来,杨教授他们在擦拭活人祭台的表面,露出了许多文字,但在石台的中心位置,有一块黑色的灰板,石板打开之后,露出了一个黑乎乎向下延伸的洞口,那洞口并不大,估计最多也就是几十厘米的直径,人想要下去很困难。 我看了看洞口的位置,位于活人祭台的中心位置。活人祭台上六个人形凹槽,都是头朝里,脚朝外,形成了一个圆形的格局,被发现的洞口,进是位于六个人形凹槽对应的中心。 人形凹槽里的干尸老粽子,被青铜链子固定着,也不怕它们发生尸变,于是我们几个就爬上半人高的活人祭台,往那洞口里看,那洞口十分狭窄,手电光芒打进去,黑乎乎的看不见底,于是刘娣就拧了一支冷焰火丢了下去。 散发着幽暗绿光的冷焰火,一直下坠到底部,掉了将近2秒钟,我猜测这个洞至少十多米深,估计是已经深入了整个石台的内部。 我说道:“濮王老地主应该就在下面了。这小小的洞口,可以看做是一条通天道,为了他死后成仙用的。” 小威郁闷的道:“这洞口也忒小点了吧,还没有我们切的盗洞宽,我这体型下去估计有些费劲,黄丽也不成,胸大,没准会卡在里面,小姑倒是可以……” 忽然之间,我们所有人都感觉一股寒意笼罩着小威。 小威缩了缩脖子,对刘娣干笑道:“小姑,我刚才开玩笑的,没别的意思,您可千万别生气。” 我说道:“小威,现在都啥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给老子正经点。不过你刚才这话倒是说的话粗理不出,刘政委这身材确实有待开发……” 我话还没有说完,感觉耳朵一痛。 刘娣拧着我的耳朵,阴阳怪气的道:“怎么,你对我的身材很不满意吗?嫌我是飞机场?” 我连忙道:“哎呦,痛,痛,痛……这小威说的,我只是接了他的话茬,划分责任的话小威这家伙担主责,我最多是帮凶。” 第170章 人形青铜棺 一般相信死后能尸解成仙的人,死后埋着的地方,不可能会彻底封死,总会留一条道,视为通天道。 我是没想到濮王的棺椁不在冥殿里,而是在冥殿下方的石台内部,这倒是可以解释了我心中的一个疑问。 这石台这么大,要堆积起来,少数也要几十万块大石块,以当时濮族的生产力,很难办到,现在搞清楚了,这石台就是外部看着大而已,其实里面是中空的,下面才是濮王贺亗萨仁的主墓室所在,那石台上面的冥殿,说白了,就是濮族的一个祭祀场所。 发现的通天道很窄,人可以勉强下去,但杨教授的注意力似乎并未放在下面的濮王棺椁上,而是比较在意这个祭台。 杨教授说道:“小刘,我看现在咱们还是兵分两路,你和刘娣、小威下去看看下面濮王的棺椁墓室里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我们在冥殿里研究濮族祭祀文化。” 我虽然很想下去看看这濮王到底将什么好东西陪葬了,但听杨教授这个安排,我心里就有点打鼓,这摆明了是要支开我们仨人。 小威立刻接口道:“要么说老杨是教授,这工作分配真是令人信服,就这么定了,咱仨下去倒了濮王的斗,你们在这里该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咱对这祭祀啊诅咒啊没啥兴趣。” 我本来是不愿意下去,想看看这杨教授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是听小威说到诅咒二字,我的心立刻活泛起来。 这冥殿是濮族的活人祭祀的平台,没准还真存在什么科学无法解释的诅咒,要是他们这几个臭老九在研究中触发了什么诅咒,我们也跟着倒霉。下去一探濮王的地宫,从心里感觉上来说,确实比较安全一点,就算是濮王老儿变成了千年老粽子,咱们有黑驴蹄子,未必斗不过他。 我点头同意杨教授的安排,说道:“行吧,此间事情还是早了早好,免得夜长梦多,小威,拿出绳子,准备下去。”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黄丽举手道:“我想看看濮王地宫到底有什么!没准会有壁画或者文字之类的冥器。” 杨教授点点头,道:“也好。” 我不愿意了,毕竟这黄丽中了尸毒,身体比较虚,要是出了啥意外,那可怎么办? 结果刘娣对我说,带黄丽一起下去看看吧,这上面刚才出现过野人,那人没准还在附近徘徊,要是野人又来袭击人,上面的这些人自保都难,再加上一个黄丽小姑娘,估计更是难以应付。 我架不住刘娣的劝说,只好同意。 丢下的一根绳索之后,我先下去,然后是刘娣、小威,最后是黄丽。 那洞口非常的小,是笔直向下的,就像是一口井,直径大约只有六七十厘米,勉强可以下去人。 我整理了一下装备,检查了一下黄丽脖子上的糯米,确定所有家伙什都准备妥当之后,便抓着绳索,快速的从祭台洞口滑了下去。 高度比我预计的要矮一下,应该有十米的高度,而石台有十五米的高度,应该是位于石台5米高的中心。 下面的那根冷焰火,还在散发着亮光,我下来之后,立刻弯腰捡起冷焰火,拧开手电往四周看。 濮王地宫主墓室的面积,比起那冥殿就小许多了,我落下的地方几米外,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人形棺。在墓室的四个角落,各有一个半蹲着的怪兽模样的雕像,布满灰尘,手电光芒一照,泛着绿光,应该是青铜像。 我见这里除了那几个青铜像与人形棺之外,并没有什么危险,就让刘娣等人下来。 当所有人都下来之后,我们这才走向了墓室中间的石台。 小威一下来,又开始破口大骂,说这濮王真是穷鬼一枚,上面冥殿一根毛都没有,下面地宫主墓室竟然也一根毛都没有,怪不得濮族会灭呢,这么穷的民族,不饿死才怪。 我批判道:“小威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行,咱们这是考古调研的,又不是摸金发财的,别整天念叨着冥器,就算有再多的冥器,也不是你的。” 小威看了一眼黄丽,哼哼唧唧的道:“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呀,我看这地宫里家徒四壁,那人形棺里肯定就是正主濮王老穷鬼,咱们还是赶紧动手,升棺看看里面有什么,这穷地方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待。” 我们四人走到了石台的边缘,那石台比较大,和上面的活人祭台差不多,但石台上只放置着一个大约2米多长的人形棺,这人形棺有点意思,似乎是一根完整的大木头中间被掏空了,然后在上面打造了一个人形罩子,罩在上面,人脸四四方方,还有胡须大眼,估计以前上面还涂了色,现在色彩退的差不多了,又积满了灰尘,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黑乎乎的人形棺椁,倒是与埃及法老的棺椁极为相似。 我戴着手套,轻轻的擦拭了一下人形棺椁的表面,灰尘擦拭之后,立刻露出了一层黄皮。 小威眼珠子一亮,急道:“这棺材不会是纯金的吧?那就值钱了!” 我摇头,道:“不,应该是青铜,上面被刷了一层厚厚的黄漆。” 说着,我用力擦了擦,果然一层黄漆给蹭掉,露出下面发绿的青铜棺椁。 这人形棺椁下面是木质的,上面的部分是青铜,青铜棺盖被打造成人的模样,在国内考古界很少发现这种棺椁。 小威一听是青铜,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道:“悬棺、窨棺、青铜棺,这三种大凶棺椁开不得,还记得那九龙青铜棺吗?30年前把潘云川那几个摸金校尉都困死在那了,咱们咋这么倒霉,又遇到青铜棺了,真他妈的晦气。我看咱们还是别开了,万一里面濮王成为了千年老粽子,那就完蛋了,我瞅着墓室四角蹲着的那镇墓兽,应该是青铜打造的,体型也不大,应该能从那小洞口拖出去,咱们弄一个出去,怎么着也换一栋小洋楼,也算是这一趟没白来。” 我没有理会捡破烂的小威,而是皱起眉头,道:“有点不对劲。” 刘娣问我道:“哪里不对劲。” 我说道:“这个棺椁里葬着的应该就是濮王,可是为什么会用青铜棺盖?他眼巴巴的等着死后尸解的,就算不是玉棺,怎么也着也得是极品木棺,青铜在那个年代是打造兵器的,又重又厚实,道家术士,不可能死后用铜棺。而且,这棺椁虽然是人形的,看似特殊,其实价值远远没有我们在陪葬室遇到的那两口玉棺大,濮王的棺椁不应该这么寒酸呀。” 不料就在这时,黄丽忽然道:“姐夫,这一次你可看走了眼喽。” 第171章 人点烛,鬼吹灯! 黄丽忽然说:“姐夫,这一次你可看走了眼喽。” 我们三人这才想起黄丽也在身边,只见黄丽蹲下身子,手指轻轻的从人形棺下面那木质棺底上抠下了一点木屑,在鼻子前闻了闻。 说道:“我一进墓室,就味道一股淡淡的香味,如果没看错,这濮王的棺椁的底部木头,乃是用的是传说中的昆仑神木!” “昆仑神木?” 我眼珠子一瞪,心中大为吃惊。 小威问道:“昆仑神木?很值钱吗?” 我道:“当然值钱,比黄金还值钱。古老相传,上好木棺有四等,一等神木二等阴,三等沉香四等松。一般的帝王,死后能用上二等的阴沉木就已经是难得,听说那秦始皇与武则天用的是昆仑神木制作成的棺椁,这玩意可比沉香木要贵重的多,传说昆仑神木即使只有一段,离开了泥土、水源、阳光都不会干枯,虽然不能再生长了,却始终能保持原貌,如果把尸体放在其中,可以万年不朽。这根大木头如果真的是昆仑神木,那就真的要老命了!” 小威口水立刻就流了下来,双眼放光,道:“那还等什么,咱们直接将这神木棺给吊上去,老子给背出大山。” 我呸道:“如果真是昆仑神木,别看只有这小小的一截,估计也有一两千斤重,你背的动吗。” 小威道:“那咱们就给锯成几段,一个人抗一段,出去后咱们都可以提前退休!” 刘娣道:“不可能的,昆仑神木是做棺椁的极品木材,但一旦被锯断,就没有什么价值了,你们可以仔细看看,这濮王的人形棺,是直接在神木上挖了一个人形的凹槽,并不是将神木锯断打磨后制作的,不过这根昆仑神木树龄还是太小了,树干并不是很粗,就算掏空了树心,人躺在里面也难以盖住,所以,濮王不得已之下,这才打造了一个人形的青铜棺盖。” 我默默点头,现在就说的清了,怪不得会用青铜棺盖封顶,原来是濮王老儿找了一辈子,也没有找到一颗较为粗.大的昆仑神木,只找到了这棵小树苗,最后无奈之下,只好用这棵昆仑神木小树苗做棺底,另外又打造了一个青铜棺盖。 刘娣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想,道:“点烛,升棺。” 墓室里除了这口放置在石台上的人形棺之外,就是剩下蹲在墓室四个角落的镇墓兽,我已经不是当初刚下古墓什么东西都往外拿的破烂王,觉悟比小威高了好几个档次,根本没瞧上那四尊笨重的镇墓兽,见墓室里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就让小威点燃蜡烛,准备升棺发财。 小威一听升棺发财,也不管什么青铜棺的禁忌了,立刻找出了蜡烛,在墓室的东南角落点燃。 在我们不知道的上面的冥殿,此刻杨教授他们也开始了某种神秘的探索。 只见姜涛、蒋书远、冯磊三个人都将背包褪了下来,拿出了背包上层的东西之后,在背包下面,竟然有几个秘法的严严实实的袋子。 杨教授与陈教授在一边看着三人将一个个密封袋子拆开,那袋子上赫然写着“血浆”,下面还有标签,似乎是某某医院的。 杨教授的神色非常激动,示意冯涛现在开始吧。 冯涛拎着一袋血浆,走到活人祭台前,将血浆一点一点的倒进了血槽里。 血浆和鲜血的颜色是不同的,血的颜色通常都是红色,但血浆却是淡黄色液体,相当于结缔组织的细胞间质,是血液的重要组成分。至于血液为什么是红色,则是因为血液之中含有胆红素的缘故。血浆则是可以看做是纯净血,就像超市小卖铺里卖的纯净水差不多。 淡黄色的浓稠血浆一点一点的被倒入了血槽之后,血浆并没有顺着引血槽往下面流,或许是因为血浆较少的缘故,而是流向了活人祭台那6个人形凹槽。 杨教授拿出一枚如眼球一般的玉石,慢慢的举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梵唱着某种古老的祭文。 我们都不知道上面发生的情况,小威点燃蜡烛之后,我们就在人形棺椁旁边也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 “摸金校尉,点烛焚香。祖师保佑,升棺发财。” 念完之后,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到了石台的边缘,抽出了探阴爪,准备打开人形棺上面的那一层人形青铜棺盖。 结果这棺盖并非是密封死的,也没有什么锁扣,只是盖在上面,用力是直接可以掀掉的。 我一想也就明白了,这濮王老儿是等着死后百年尸解成仙的,自然不可能封死棺椁,不然就算尸解了,也永远被困死在棺椁的。 于是,我招呼黄丽拿着两个手电照亮,刘娣拿着黑驴蹄子在一旁照应,我和小威跳上石台一左一右的去抬人形青铜棺盖,如果这老粽子忽然发生尸变,刘娣就用手中的黑驴蹄子招呼着。 盖在昆仑神木上方的人形青铜棺盖很重,看起来不大,但青铜非常厚实,少说也有两三百斤。我和小威一人站一边,弯腰抠出棺盖边缘的缝隙,真准备将这青铜棺盖抬起来。 不料就在这时,一股风,从不知道方向吹了过来,我们都是一愣! 这地下墓室除了那个狭窄的通天道之外,哪里还有别的出入口,怎么会有风呢? 我感觉不妙,转头看向了刚才小威在墓室东南角点的那根蜡烛。 那个蜡烛火光闪烁,从赤变绿,最后,在我们四个人8只眼注视之下,蜡烛噗的一声,熄灭了! “人点烛,鬼吹灯!” 我的心沉了一下,看向了小威,只见他的脸色,也唰的一下变的惨白惨白。 我沉声道:“这他娘的怎么回事,还没有升棺呢,怎么就来了鬼吹灯!刘娣,去把蜡烛点了。” 我站在石台上,掏出打火机交给刘娣,刘娣跑过去重新点燃了蜡烛,可是,每一次点燃,只过了几秒,蜡烛就会立刻熄灭,就像是有一个隐形人,蹲在蜡烛跟前,蜡烛一亮他就吹灭了。 我见刘娣几次都没有点燃蜡烛,骂道:“小威,你丫的是不是又贪小便宜,买了五毛钱一根的假冒伪劣的三无产品?” 小威举手道:“我发誓,这次带来的蜡烛,都是通过ISO9001质量体系认证的!” 第172章 濮王尸身 蜡烛离奇熄灭不是蜡烛的问题,小威这厮最怕在升棺发财的时候遇到鬼吹灯的局面,上次在已经吃过亏,所以我相信小威这次在杭州采购的蜡烛,应该都是上等的。 那问题就出现了,按说我们还还没有打开棺椁呢,没听过这种情况下会上演鬼吹灯的呀,难不成这濮王不是发生了尸变,而是真的尸解成仙,灵魂出窍化为鬼魂,蹲在蜡烛跟前张口就来一口阴气? 我想起了刚才准备升棺时那一股阴风,我相信其他人也察觉到了那股忽然平地乍起的风不同寻常,估计与鬼吹灯有关系。 想到这里,我感觉后背有些发凉,环视这个墓室的四周,感觉有一个我们看不见的幽灵,在墓室里飘荡着。 刘娣试了好几次,每一次蜡烛点亮大约过了七八秒,就会自动熄灭,我记得黄丽的背包里有一个检测空气的仪器,让她拿出来测测,别他娘的是这个墓室里缺氧了。 仪器测试的结果很正常,没有有毒气体,氧气浓度虽然偏低一些,但还是在安全范围之内。 排除了空气问题之后,我忽然想起一事儿来,道:“难道是杨教授他们在上面搞出了什么动静?” 小威立刻道:“有这个可能,这两个教授神神秘秘的,刚才下来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似乎是好像有意支开我们,估计他们在上面搞事情。” 刘娣道:“上面就一个活人祭台,其他也没什么呀。” 我道;“杨教授不会在搞什么封建迷信的祭祀活动吧?我感觉他这一次来黔南,不是为了找濮王贺亗萨仁的,而是为了那个活人祭台来的,你还记得在进入古墓前,陈教授曾经说过,他们手中有一些关于濮族没有解密的资料,还说并不是怎么寻找道地宫的,而是关于地宫内的一些记载,我估摸着,他们手中的资料,多半与濮族祭祀活动有关系。” “啊!我想起来了!” 忽然黄丽惊叫一声。 我们仨都被她这一惊一乍的吓的半死。我问她想起什么了。 黄丽说道:“姜涛学长和我说过一个秘密,说他们这一次带了好几袋血浆来的,还说让我保密别对刘娣姐说来着。” 我一听血浆,就暗道不妙,估计是杨教授早就知道这里有一个活人鲜血祭祀场所,所以事先准备了血浆,八成就是为了重新启动活人鲜血祭祀,进行一场古老而神秘的祭祀。 我心中大怒,道:“这杨教授他们真是疯掉了,竟然敢带血浆进入地宫,这里面有七八千个老粽子,如果这些粽子闻到血腥味,还不立刻复活呀,看来杨教授他们在上面在进行血祭,血祭已经影响到了这下面的濮王地宫。现在事不宜迟,咱们赶紧上去看看,别被他们给玩死!” 小威道:“刘司令,咱们来都来了,既然这蜡烛点不着和棺椁里的濮王老穷鬼没啥关系,那咱们还是直接掀开这棺材板看看里面的情况再上去也不迟。” 刘娣点头同意小威的说法,说现在还是升棺看看濮王棺椁里到底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被两个人这么一唱一和,我心中有些犹豫了,暗想小威这话说的在理,他奶奶的,杨教授他们在上面研究祭祀文化,咱们拼死拼活可不能什么都没捞着,没准这人形铜棺下面堆满了上等了冥器,现在上去就真他妈的亏。 我把心一横,蜡烛也不点了,招呼小威一起抬起来了那人形青铜棺盖。 昆仑神木与青铜棺盖长年累月的闭合在一起,由于分子质量的缘故,两者几乎融为了一体,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青铜棺盖给掀起。 打开之后,黄丽举着两个手电往棺材里一照,我们每个人的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只见这两米来长的大木头被掏空了树心,一个浑身没有穿一件衣服的老头子安静的躺在里面,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连老头子的干巴巴的皱纹都清清楚楚。或许是因为这昆仑神木保持着尸体数千年不腐,这老头子的头发与手指甲,和我们在八卦形陪葬室里开的第一口老太监的玉棺差不多,头发与指甲在死后还在自主的生长,整个狭小的棺材里,几乎充斥着全是黑压压的头发,看的都令人感觉到恶心。 这个昆仑神木棺里除了这个没穿衣服的糟老头之外,就只有一件陪葬器物,好像是一个类似装月饼的盒子,四四方方,抱在了濮王的胸前,糟乱的头发压着大半个盒子。 我看了一下,那盒子非常扁,黑色的,就像是一个老式的笔记本电脑。 刘娣也跳上了石台,一手拿着黑驴蹄子,一手拿着手机,似乎准备对濮王进行拍照存档。 小威制止了她,说道:“小姑,您先别急着拍照留念,容我先把这濮王老穷鬼怀中抱着的那个铁盒子拿出来,如果是好东西咱们就私下分了,现在拍照,万一杨教授他们看到了照片上的铁盒子,可就没咱们的份了。” 我立刻点头,这一次我本来只是想带着杨教授他们找到濮王地宫,算是做一会好人,不料却被杨教授他们耍的团团转,这星期六义务劳动的事儿咱可不做,非得从这里摸点好东西出去,以填补我内心的空虚。 刘娣对我翻了翻白眼,我懒的和她多费唇舌,拿过她手中的黑驴蹄子交给小威,然后我用探阴爪去勾掉濮王尸体胸前乱糟糟的头发。 当那个古怪的铁盒子全部露出来之后,我发现这玩意和笔记本电脑差不多大小,但厚度要高一些,应该有七八厘米的厚度。 我用探阴爪勾了勾那玩意,没勾出来,就让小威刘娣做好准备,我戴着手套的手,缓缓的伸进了木棺里面。 小威紧紧的抓着黑驴蹄子,将黑驴蹄子就悬在濮王的嘴边,只要濮王敢发生尸变,他就敢塞爆这穷鬼的嘴。 当我的手触及到濮王抱着黑色匣子的手臂时,心中忽然一惊,这濮王身体竟然还有弹性,按说就算是这昆仑神木能保持尸体千年不腐,怎么着这身体也该僵硬才是,结果好像完全不是我预想的那么回事,尸体还保持着鲜活状态,好像他体内的血液与脂肪都还没有凝固一般。 第173章 神秘铁书 我感觉这死了两千多年的濮王,身体竟然还没有僵硬,心中又惊又疑。 《秘葬》古书中有记载,尸有许多中,干尸,湿尸,不腐尸,阴尸,活尸……不论是哪一种的尸,只要是没有烂成骸骨,都可以称之为僵尸。人死而不僵,确实少见。 我心想,难道这昆仑神木这么牛叉?不仅可以保持尸体千年不腐,还能保持尸体死而不僵? 心中惊骇归惊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缓缓的将濮王的两条手臂从那黑匣子上面挪开,慢慢的将那黑匣子从他怀中拎了出来。 不管这黑匣子里装的是什么,濮王老穷鬼死后都抱着它,肯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儿。没准比那女尸口里吐出来的沉香古玉还要值钱。 我缓缓的将黑匣子捧出了木棺之后,濮王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并没有发生尸变。我将黑匣子放在一边石台上,用探阴爪又勾了勾木棺里一团团的头发,确定里面除了濮王尸身什么也没有之后,通知刘娣可以摄像拍照留恋了。 刘娣拍了十几张照片,又录了一段小视屏,见这木棺里实在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收起手机,让我和小威将人形青铜棺盖又重新给盖上。 将人形青铜棺盖重新卡在了濮王老粽子的身上之后,我们四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从木棺里捧出的那个黑色的铁匣子上。都蹲在石台棺椁不远处研究那黑匣子。 黑匣子四四方方,应该是一种黑色的金属打造的,很精美,上面还有一个凶神恶煞的浮雕,应该是一个人脸骷髅,两个空旷的眼眶向里面凹陷,看着都有些瘆人。 仔细一看,这黑匣子应该是一个铁盒子,但打不开,有机关锁着。我伸手触摸,发现表面的那个人脸浮雕一个圆形的独立物件,应该是可以转动的,就像是一把锁,但没有钥匙,伸手拧了几下,也没有拧动。 我说道:“这应该是一种类似八宝玲珑锁的机关。” 刘娣说道:“有办法破解吗?” 我道:“这种机关原理非常简单,说白了就是最初的铁锁,只要有钥匙就能开启,就算没钥匙,用面团塞进锁孔里,弄一个模型出来,然后根据模型打造一个差不多样式的钥匙就可以,不过吗,我现在手边没制作钥匙的工具,看来得带出去后再想法子。” 刘娣等人有些失望,大家都想亲眼目睹这濮王死都要抱着几千年的铁匣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结果目前一时间难以打开,多多少少都有些失望。 我手指触摸铁匣子上方的那个人脸骷髅浮雕,两个眼眶与中间眉心处有三个凹洞,应该就是钥匙扣,我三根手指伸进去,确实扣到了里面有顶针机关。 忽然,我心中一动,感觉这锁扣有点眼熟,随即,我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了那枚女尸口中吐出来的沉香古玉。 沉香古玉当时我拿到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呈三根梳状,当时看第一眼就觉得为什么要将沉香古玉打磨成这个样式,难道是天然的?后来我渐渐发现,这梳状的沉香古玉,倒是类似某种机关开启的钥匙,就算因为这种直觉,所以我让刘娣先不要告诉杨教授他们古玉的存在,一路上一直贴身保管在我的身上。 刘娣等人见我拿出古玉,都问我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而是慢慢的将沉香古玉卡进了铁匣子人脸骷髅上,只见古玉的三根凸出来的尖锐处,正好严丝合缝的卡在了人脸骷髅的两个眼眶与中间眉心的凹陷处。 我抬头道:“女尸口中的这沉香古玉,竟然是开启濮王陪葬黑匣子的钥匙!” 我慢慢的转动古玉,果然,黑匣子上面的人脸骷髅的小圆盘,开始慢慢的随着我的用力转动起来。 咔咔咔…… 随着人脸骷髅转动之后,整个铁匣子的内部发出了细微的咔咔声音,紧接着,铁匣子盖子慢慢的松动,竟然真的被打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阴风忽然再度平地刮起。我们几个人都吓了一跳,急忙拿着手电转头四望,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那股阴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在铁匣子被打开的瞬间出现,好像这铁匣子是一件极度不寻常之物一般。 我缩了缩脑袋,道:“没事,一股气流而已。” 大家见我比较镇定,也都渐渐放下心来。 我收起古玉,慢慢的打开铁匣子,倒要看看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大凶之物。 结果打开之后,大家都傻了眼,本来以为这铁匣子里装着的肯定是绝世珍宝,不料打开之后,这里面装的竟然是一片片薄薄的黑色铁片,那铁片大小样式都一样,大约不到1厘米厚度,长度在20厘米,宽度在15厘米,大约有10多张铁片。 所有的铁片都不知道用什么神秘金属炼制的,在一侧有许多小孔,以拇指粗的黑色铁环将这十多张铁片串在一起,就像是一本铁书!而且这本铁书,是与铁匣子融为一体的,那个时候纸张还没有普及,书籍这个概念也才刚刚形成,书写都是以竹刻的方式。 我翻了几张铁片,上面楼刻着密密麻麻的古怪文字,不是当时六国的文字,好像与白狼王黄金面具上的文字差不多。 我让刘娣与黄丽看看,两人都是考古专家,或许能看懂这铁书上说的是意思。 刘娣道:“刘娣姐,这好像是黄金面具上的祭祀文字吧。” 刘娣点头,道:“应该是的,这种文字师母是破解出来的,我来看看……” 她捧起铁匣子,缓缓的用一种十分苦涩的语言念道:“呻嘟嘛,呵奇嘛,啦啦嘟呀撒……” “呼!” 当刘娣口中发出这种苦涩古老的祭文时,忽然间,这间地下墓室竟然平地再次卷起了一道阴风。 我急忙捂住了刘娣的嘴。 刘娣挣扎推开我,道:“你干什么?” 我道:“这估计是古代先民祭天的祭文,一念出来没准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还是别念了!” 刘娣道:“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封建迷信思想太严重,我再看看上面刻着的是什么。” 她继续口中念叨:“啦啦嘟呀撒,啦啦嘟呀撒,啦啦嘟呀撒……” “砰!” 一声闷响,忽然传来,我们都大吃一惊,转头一看,只见身后几米外石台上防止的那口人形铜棺的棺盖,似乎在震动,仿佛里面的老粽子在用力的撞击青铜棺盖! 第174章 黄泉之书 “砰!” 又是一声响动从那人形棺椁里传来,这一次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人形棺椁的青铜棺盖,随着那一声异响,向上方震动了一下,有一股力量从里面想要推开青铜棺椁。 那人形青铜棺盖,我们刚盖上没有5分钟呢,里面就躺着一个没穿衣服的糟老头子,由于棺底是用一整颗昆仑神木掏开树心制作而出,也不肯存在什么诡异的机关,就算棺椁里有机关,先前我用探阴爪反复拨弄,也早该发现才是。 唯一的解释就是,棺椁里的濮王老穷鬼复活了,正在冲击那两百多斤的棺盖。 我们大惊,小威叫道:“我靠,诈尸了!” 我惊道:“这下糟了,刚才刘政委念的那叽里咕噜的鸟语,八成是一种咒语,能令老粽子复活诈尸!” 黄丽叫道:“现在怎么办?” 说话间,那人形青铜棺盖再一次的震动了一下,这一次幅度更大,整个棺盖已经开始前倾斜,只怕最多来个三五次,青铜棺盖就要被濮王给推开。 我叫道:“现在爬出去时间来不及,小威,捆尸索伺候,能挡住一时是一时。” 我下达了最高的战略指令,小威七手八脚的解开捆尸索,我和小威爬上石台,努力的将已经倾斜的青铜棺盖扶正,想要通过捆尸索将棺盖与棺底捆住,不料,棺底是平放在光滑的石台上,根本就没有下绳子的缝隙,而且整个木棺加上上面的青铜棺盖,实在是太重,想要掀起一角来也不可能。 小威双手死死的按在人形青铜棺盖上,叫道:“刘司令,现在咋办!是战是撤你赶紧拿个主意!” 我叫道:“组织上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要做董存瑞,要学黄继光!一定要压住棺盖!” 小威咬牙道:“好!” 说完,整个人当做人肉秤砣,趴在了人形青铜棺盖的上方。 “砰!” 棺盖再一次震动,趴在青铜棺盖上的小威竟然也连带着向上弹了一下。 他道:“刘司令,你放心吧,人在阵地在,我先控制住敌人,你们赶紧上去,记得清明重阳给俺烧点金元宝!” 我呸了一声,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我解开了背包,拿出了几根上丧门钉,用登山锤将丧门钉一点一点的楔进了下面棺底的昆仑神木上。 小威看到我的动作,知道我想要通过在棺椁两侧楔进去几个丧门捆住棺椁,现在正是与时间赛跑的时候,他必须给我争取一点时间,于是,他趴在人形青铜棺盖上,双臂张开,死死的抠着下面的昆仑神木。 但棺椁里面的情况此刻已经到达了紧要进步,甚至可以听到里面粗重的呼吸声音,还有仿佛是从老粽子喉咙里散发出来的嗬嗬声。 这昆仑神木乃是极品木材,木质十分坚硬,我花了两分钟才将一根丧门钉打进木棺里。我用手试了试,将近20厘米长的丧门钉大部分都楔进了木棺里,只剩下大于5厘米露在外面,十分牢固。 于是我又跑到另外一边,继续用登山锤子敲击丧门钉。 刚敲了几下,砰的一声,青铜棺盖加上小威少说也有400斤重,结果被里面濮王老粽子大力冲击之下,一角竟然向上扬起了将近一米,然后又重重的卡在了昆仑神木棺椁之上。 见小威快控制不住局面了,而丧门钉还需要时间,我转头叫道:“黄丽,快帮忙!老粽子跑出来谁也活不成!” 黄丽胆子很小,躲的远远的,被我这么一喝,一咬牙,跑过来爬上石台,伸出双手死死的压在棺盖上。 黄丽虽然是女人,但这全力压着,也能产生一百斤了力道,加上小威的身躯,当里面的老粽子再一次的冲击棺盖的时候,没有像刚才那样被推的扬起将近一米高。 就在这个时候,一边还在研究那神秘铁书的刘娣忽然大声的叫道:“我知道了!这是黄泉之书!” 我一边敲击丧门钉一边叫道:“什么黄泉之书!你以为是在看美国好莱坞大片《木乃伊》呀,这是中国,不是埃及!” 刘娣叫道:“埃及那是亡灵之书,这是黄泉之书,两者不一样。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你们先控制住那棺椁,我看看这黄泉之书的后面已经让老粽子再度沉睡的咒语!” 我当然不寄希望在那什么黄泉亡灵之书上,以前看过好莱坞大片《木乃伊》,女主角好像就是在金字塔里无疑中发现了一本神秘的古书,读了上面的文字,就唤醒了沉睡几千年的木乃伊老粽子。那本书好像就叫做什么亡灵之书,或者死亡之书,记得不太清楚了。 我又楔了一根丧门钉再木棺上,虽然只有楔了两根,但我打的丧门钉是打在木棺的左右两侧,已经可以起到作用。我让小威赶紧从人形青铜棺盖上下来,然后扯过捆尸索,以两根丧门钉为根点,先给棺椁绑上一道。 当捆尸索绑上之后,虽然里面的濮王老粽子还在挣扎着想要出来,但已经被困在里面,就算小威和黄丽不用力压着人形青铜棺盖,里面的濮王也一时推不开。 绑完之后,我见效果显著,又拿出丧门钉在棺椁分别楔在棺椁的两侧,几分钟后,又有两个丧门钉被打进去,又用捆尸索捆了一道,里面的老粽子已经无法像最初那样震动棺盖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和小威这一次携带来的8根丧门钉都打在上面,一共来来回回捆了好几道,整个棺椁绑的跟粽子似的,就算濮王老粽子力气再大,估计也跑不出来了。 就在15分钟前,刘娣念诵那黄泉之书上的咒语时,在上方的冥殿,也发生了变故。 姜涛等人将血浆倒入血槽之后,杨教授就拿出了从白狼王地宫里得到的那枚麒麟目,口中念叨着古老冗长的神秘祭文咒语,像是在举行着某种祭祀活动。 淡黄色的血浆并未顺着引血槽往石台下面流淌,而倒灌如了活人祭台上方那6个人形凹槽之中。 开始并没有什么反应,可是,在下面刘娣开始念出黄泉之书上的咒语时,古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血槽里那淡黄色的血浆,快速的融合进了活人祭台上6具干尸的身体里,在吸收了血浆几秒钟之后,人形凹槽里的6具干尸,干瘪的皮肤竟然开始膨胀起来,胸口也起伏不定,仿佛是在呼吸! 第175章 粽子诈尸 也不知道是冥殿的杨教授的祭祀活动影响到了粽子,还是刘娣念出黄泉之书上的咒语唤醒的亡灵,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在刘娣念动终于的那一刻,在杨教授以麒麟目那那一刻,冥殿与下面的地宫里的尸体,都发生了异变。 冥殿里活人祭台上人形凹槽里的6具干尸,此刻已经开始快速的吸收姜涛他们倒入的血浆,干瘪的尸体渐渐的膨胀起来,仿佛又重新恢复了生机。伴随着这一连串古怪异象之后,干尸的胸口竟然有了起伏,就像是真的将死人从黄泉之路拉回了人间。 首先发现异变的是一直注视着活人祭台的陈教授他们,一见这6具干尸竟然发生了尸变,都吓个半死,连忙退的远远的,就连正在念诵祭文的杨教授也不得不中断,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杨教授看着正在缓缓苏醒的那6具干尸,喃喃的道:“莫非这世间真的存在神灵?” 不料,就在这时,冥殿之外的那个巨大的迷宫,也发生了变故,噗通噗通的声音不绝于耳。杨教授赶忙让姜涛过去看看,姜涛跑到冥殿大门处往下张望,黑乎乎的一片,但噗通噗通的声音还是响个不停。 他慌张的从背包里拿出了照明弹,向上就打了一发出去,刺眼的白光照耀下,只见高大石台周围那巨大的迷宫土墙上站立的数千个活人俑,正在一片接着一片从土墙上方掉落下来,这明显不是小威那厮推倒的了,掉落下来的活人俑,竟然从碎裂的泥俑里爬出来了一个个干尸,正在扭动着身子。 最里面靠近石台的土墙活人俑,在掉落下来之后,竟然开始往石台阶梯上爬! 姜涛只看一眼,就吓的三魂离体,他连滚带爬的往冥殿中心跑,叫道:“老师!不……不好了!那些活人俑复活了……” 她跑到近处一瞧,脸色又白了几分,只见那6个人形凹槽里的干尸,也都全部扭动起来,幸亏在这6个用来祭祀的干尸双手、双脚、脖子、腹部都被青铜铁链缠绕住,若不是这些铁链缠着,只怕早已经爬起来将众人吃的干干净净。 忽然发生的变故,超出的所有人的想象,尤其是外面那几千具活人俑竟然复活了,这简直是要了老命的,如果只是单纯的这6具干尸发生尸变,被青铜铁链捆着,一时间并无什么危险,现在外面几千个干尸发生尸变,这情况就严重了,这里应该有其他进出口,先前偷袭陈锐的那个野人,并不是从他们走的那条通天道进来的,但不论出口是哪里,都必须要经过那犹如重峦叠嶂一般的巨大迷宫。 现在迷宫里的老粽子诈尸复活,退路被封,实乃是十死无生的境地!何况,已经有不少老粽子开始往石台顶部攀爬,石台十多米高,要不了3分钟估计就能通过石阶爬到这冥殿里来。 冥殿里的杨教授他们慌作一团,陈教授还能保持清醒,他叫道:“赶紧上下面的刘阳他们上来,我们对付粽子没有任何法子,他们或许有法子。” 通往下面地宫的就是位于活人祭台中心的那个狭小垂直犹如竖井一般的通天道,现在活人祭台上的那6具干尸正在用力的挣扎,想要挣脱束缚的青铜铁链,竖井洞口又正好位于6具干尸的中心,现在谁敢爬上活人祭台对着洞口呼叫我们? 姜涛壮着胆子想要爬上去,结果一瞧那6具干尸在人形凹槽里扭动,吓的腿都软了,哪里还敢爬上去。 在我和小威合力将濮王老粽子的人形棺椁用捆尸索捆的严严实实的时候,冥殿的四个大门方向,有出现了老粽子。 这种粽子不能直立行走,都是用爬的方式,虽然大部分诈尸的活人俑都被困在了那迷宫之中,但靠近石台土墙上掉落下来的不少老粽子,还是掉到了迷宫外面,这些粽子数量有数百之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闻到了杨教授等人身上的活人气息,它们都嗬嗬的顺着石台的石阶往上爬。 当冥殿大门出现爬来的老粽子之后,受伤的陈锐心一狠,跳上活人祭台,两个人形凹槽里的老粽子伸出干枯的手臂想要抓住陈锐。 陈锐从活人祭台上面凹槽之间的空隙处走到那中间的竖井通天道,对着里面大喊:“刘阳,刘阳……” 这时,我刚好捆住那人形棺椁,走到刘娣身边,准备询问刘娣研究那什么黄泉之书怎么样了。 忽然听到头顶洞口传来了声音,我拿手电走过去,见那从上方坠下来的绳索竟然摇晃不止,我心中大惊,看来是上面出问题了。 我举着手电仰头向上看,似乎看到陈锐被趴在上面洞口大呼小叫。 我大声的道:“怎么了?” 陈锐叫道:“那些活人俑都复活了,已经爬到了冥殿!” 我心中大惊。小威与黄丽也听到了陈锐的叫喊声音,瞬间也变了脸色。 对付这个濮王老粽子已经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以为将濮王老粽子困死在人形棺椁里就可以高枕无忧,不料,上面的变故更大,那些活人俑竟然复活! 那活人俑有数千之多,我们几个细胳膊细腿能弄死七八个就算是烧高香,面前数千个,基本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我叫道:“我马上上来!” 招呼小威刘娣准备顺着绳索爬上去,不料刘娣却是叫道:“让他们坚持住,我找到了让老粽子再度沉睡的咒语。” 我叫道:“现在都啥时候,你还有相信那什么黄泉之书?我先上去!” 这竖井是垂直向下,下来比较容易,10米的高度,扯着一根绳索就能滑下来。但上去就比较麻烦了,由于竖井通天道非常狭窄光滑,双脚无法吃力,需要超强的臂力,在这一点上,我和小威能上去,但刘娣与黄丽毕竟是女人,臂力有限,我必须先上去后,将这两个女人一个接着一个给拽上来。 我背着包裹就抓起绳子,叫道:“小威你断后,我先上去稳住局面。” 小威掏出两个黑驴蹄子塞给我,道:“带几个黑驴蹄子上去!” 第176章 诈尸 我揣着小威塞给我的2个黑驴蹄子,双手抓着绳索就往上爬,这地宫大约里3米的高度,比起上面的冥殿要小太多了。我抓着绳子双脚悬空爬上了上面的竖井,由于竖井实在过于狭窄,无法用后背与双脚吃力,只能用臀部与脚尖微微撑着。 十米的高度,我足足爬了将近3分钟才爬到顶部,我半个身子还在下面,上半个趴在活人祭台,正准备爬出来,立刻被眼前的情况吓的我差点手软掉落了下去。 只见竖井通天道周围的6个人形凹槽里的干尸,竟然尽数发生了尸变,那狰狞干瘪的身子,正在扭动,试图要挣脱捆在身上的青铜铁链的束缚。 我大口的喘着气,心想多亏了这些干尸上捆着青铜铁链,不然我这一爬出来,还不立刻羊入虎口?我微微顺了一下气,就往四周看去,却见到杨教授他们躲的远远的,七八个老粽子从冥殿大门已经快爬到了活人祭台附近。 我吓了一跳,叫道:“你们在上面到底干了什么!被你们害死了!” 我三下两下从竖井里爬出来,晃动绳索,叫道:“黄丽抓住绳子,我拽你上来。” 其实我感觉现在这冥殿里的情况,比地宫里还要危险的多,现在躲在地宫下面,或许还比较安全一些,但濮王地宫就这么一个竖井出入口,如果我们都下去躲避复活的老粽子,一旦上面冥殿被老粽子包围占据,就算老粽子不从洞口下来,我们在下面也会被活活困死,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先将下面的人都弄上来,或许还能杀出去,有一线生机。 黄丽有百十斤,我一个人拽的有些吃力,见姜涛他们躲的远远,怒骂道:“愣着干什么,等着领奖呀?还不快来帮忙!” 此刻性命攸关,这几个人倒也知道情况危机,压抑着内心的惊恐,蒋书远与姜涛爬上石台,抓着身子帮我。 黄丽刚拽到竖井的一半,忽然咔擦一声,或许是那青铜铁链年久失修,只见活人祭台上的一个老粽子竟然挣脱了右手的青铜锁链。 我脸色大变,让姜涛与蒋书远继续拽黄丽,我则松开了绳索,也顾不得危险了,一脚踩在那干尸已经挣脱束缚的右手腕上,蹲下身子,掏出了黑驴蹄子往那老粽子的嘴里猛塞进去。 那老粽子双目被剜了,此刻干瘪的上下颌张颌着,我乘机将黑驴蹄子塞进了它的嘴里。黑驴蹄子一入口,那如黑炭一般的老粽子的身子立刻如触电一般颤动不已,我脚下踩着的它的右手腕用力的想要挣脱,我不敢松懈,经过了十几秒钟,老粽子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完全静止下来了之后,我这才松开了脚,将它口中塞着的黑驴蹄子给拿了出来。 这时姜涛与蒋书远二人已经将黄丽拉到了竖井口,我上前帮忙,抓住了黄丽的手,将她从竖井里给拖了出来。 黄丽上来后一看周围的情况,吓的惊叫连连,我让她赶紧下去和杨教授他们汇合,同时将一个黑驴蹄子丢给不远处看戏的冯磊,叫道:“如果有老粽子靠近,就用黑驴蹄子对付他们!” 现在濮王地宫主墓室里还剩下小威与刘娣,我大声喊道:“刘娣,上来!” 我喊了几下,等了将近半分钟,也没有回应,就在我心中以为下面发生什么变故的时候,忽然绳索下面传来的重力,我招呼姜涛与蒋书远赶紧用力往上拉。 结果这重量却是大的出奇,比刚才拉黄丽的时候要费劲许多,我心想这刘娣身材不怎么样,倒是挺重的呀。 上来一看,我靠,竟然是小威抓着绳子。 我叫道:“老子不是让你断后吗?刘娣呢?” 小威爬上了来,道:“小姑她不愿意上……我靠!这什么情况!咱才下去不到1个小时,咋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叫道:“少废话!快去帮忙,我来拽刘娣上来。” 小威胆子比较大,拿出一个黑驴蹄子就哇哇的从活人祭台上跳下去,跑向了杨教授等人那边。结果冥殿地面上已经爬过来了好几个老粽子,他一个黑驴蹄子孤木难成林,抽出了腰间的折叠旋风铲,对着两个爬到活人祭台附近的老粽子的脑袋用力猛拍,一边拍还一边的咒骂:“都是劳苦大众,何必为难自己!老子弄死你们!” 老粽子本就是已经死了几千年,除了黑驴蹄子等少数东西能克制它们之外,物理伤害对它们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小威手都拍软了,将那两个老粽子的脑壳砸的的稀巴烂,老粽子还是往前爬。 小威叫道:“不行了刘司令!挡不住了!” 说完,从冯磊手中抢过那支五响翻子,嘭嘭嘭就对着地面上爬行的老粽子连开了3枪,结果还是一样。 我摇动绳子,对竖井下面大喊刘娣,可是刘娣一点回应也没有,眼看着密密麻麻的老粽子已经爬到了活人祭台附近,数量达到一两百,只怕再过几十秒,小威他们就被这些老粽子给缠住了,那样的话,根本就办法救治,只能像黄丽在八卦形陪葬室里那样,被老粽子活活的勒死、缠死、咬死。 最要命的是,活人祭台上的6个老粽子,虽然先前被我用黑驴蹄子灭了一个,但剩余的其他5个老粽子,都已经渐渐挣脱了青铜铁链。 正在和我一起向竖井里呐喊的姜涛与蒋书远,见到旁边几个老粽子先后挣脱青铜铁链的束缚,都吓的不敢再站在这活人祭台上,惊叫着从活人祭台上跳下去。 我没有下去,还是对着下面大喊,甚至我将手里的手电筒都丢了下去,以期引起下面刘娣的注意。 我知道刘娣应该还在那研究黄泉之书,她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危机,再研究一会儿,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旁边两个老粽子挣脱青铜锁链之后向我慢慢的爬来,一脚踹中了其中一个老粽子的脑袋,将他踢翻,可是,另外一个老粽子的手臂竟然缠住了我的一只脚,我蹬了几下,既然没蹬开! 我心中大惊,知道这一次恐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转头看向活人集团下面的小威等人,他们也是尖叫连连,小威等人的双腿竟然也被老粽子给缠住,只有黄丽蹦蹦跳跳的尖叫着,躲避着老粽子的手臂。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 第177章 死亡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要葬身在丧尸口中的时候,异变再一次的发生了,我绝望之中,忽然感觉到缠着这小腿的那条老粽子的手臂,忽然僵硬了,我低头一看,却见活人祭台上原本活蹦乱跳的5个老粽子,忽然像是失去了电力的机械,全部在同一个时间停止了下来。 放眼看去,冥殿地上密密麻麻的老粽子,也失去了活力,无力的趴在石板上,又变成了一具具死了几千年的干尸。 我大喜。 这时,下面地宫里刘娣的声音徐徐的传来,道:“刘阳,上面情况怎么样了?” 我叫道:“这些老粽子都没动静了!” 刘娣道:“下面的濮王棺椁也一样,这黄泉之书上的咒语果然有效果,我现在上去!” 我一听原来这老粽子的异变果然和那黄泉之书有关系,心中又惊又恐。没想到世间真的存在这种可以召唤黄泉亡灵的奇书! 我虽然自小就相信老祖宗传下来的那些神鬼怪谈,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如此诡异的场面,几乎打破了我以往的认知与世界观。 我用力的拽着绳索,将刘娣从那地宫竖井下给拽了出来,刘娣一上来就兴奋的和我说:“黄泉之书果然存……” 话音刚落,一声痛苦的惊叫声从身边传来,我和刘娣都往杨教授那边一看,正好看到冯磊噗通一声倒在地上,而刚刚将死去火力的老粽子的手臂从腿上掰开的小威这时大叫道:“我靠!有蛇!” 说完,举起手中的折叠铲,狠狠的拍了下去,将地上一条大约很短的小红蛇拍成了肉泥。 我们大吃一惊,拉着刘娣就从活人祭台上跳了下去,跑到近处一看,只见短短十多秒,冯磊的脸色竟然变成了青黑色,倒在地上抽搐着,口中还冒出了白沫子,伸手想要抓住我们,喉咙里嗬嗬的发出后沙哑的道:“老师……救……救我!” 我们大惊,杨教授立刻让姜涛拿急救包。 我跑过去查看冯磊的伤势,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青,显然是中了一种见血封喉的剧毒!我看向了在旁边被小威刚才拍死的那条蛇,很短,只有十厘米的长度,呈现出血红色,竟然色连古老苗族人都谈之色变的那种魔鬼血蛇! 我怕周围还有血蛇的存在,让他们拿出五毒粉,撒在四周,不料五毒粉还没有掏出来,受伤的陈锐也是闷哼一声坐到在地上,我定睛一看,只见一条血红色小蛇几乎是无声无息的从陈锐的脚边游了出去。 我叫道:“小威,拍死它!” 接连两个人中毒,不知道这冥殿里到底还有多少条这种血蛇,我们的心都悬了起来。 黄丽从背包里拿出五毒粉撒在四周,由于雄黄的气味,只见七八条小血蛇从附近几个老粽子干瘪发黑的身下钻了出来,往四周游走。 我一看果然有蛇,心中大惊! 老粽子诈尸,我们还能正面与之抗衡,可这种诡异的小血蛇却是令人防不胜防,在野人沟遇到的那几百具国.军的尸体,多半就是被这些行动无声无息的血蛇给毒死的。 五毒粉撒在周围,形成了一个圆圈,我们站在圆圈里,将其中的五六具干尸提起来丢出了圈外。 当忙完这一切,我再一次看向中毒的冯磊与陈锐的时候,这二人已经躺在地上没有了动静,皮肤发黑,一探脉搏,已经没有生命迹象。 这个时候,姜涛才慌慌张张从医药急救包里倒出许多药品,我沉声说道:“来不及了,他们都死了。” 此言一出,小小的队伍立刻发出了一阵骚动,黄丽捂着嘴巴似乎不敢相信几分钟前还是好好的两个活人,竟然就这么被毒死了。 这一次进山前,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总觉得这一次危险万分,估计要死人,到了八卦形陪葬室经过黄丽被老粽子缠住之后,这种危险的念头就愈发的强烈。 我站起身来,看向杨教授他们,杨教授在听到冯磊与陈锐已经死的消息,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身子也有点摇摇晃晃,多亏了刘娣在一边扶着他,他这才没有摔倒。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这两个人死在地宫里,和上次在朱元璋地宫里折损的三个人,情况不一样,在朱元璋地宫里折损的都是秦八爷的手下,和我们非亲非故,没说过几句话,而且他们常年都是在地下做刀尖舔血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违法勾当,他们当时死了,我更多的是对朱元璋地宫里机关的震惊,而非悲伤。 眼前从陈锐与冯磊不同,冯磊倒也罢了,是这一次跟随陈教授从四川那边过来的,不太熟悉,但陈锐对我来说却是相当熟悉,上次刘娣失踪在白狼王的地宫里,我和小威从杭州连夜乘坐飞机赶来,当时去机场接我们的就是陈锐,后来还一起下了白狼王地宫,加上这一次一路走来,相互帮忙,相辅相成,还是我一个军区的战友,他就这么毫无生息的死在我的面前,让我一时间有点承受不了。 刘娣与黄丽微微的抽泣,和冯磊熟悉的蒋书远也是抹着眼泪,两位教授脸色也不好看,反正在场的谁都无法一时间接受失去两个队友这个事实。 冥殿里应该还有不少血蛇在活动,但我们有五毒粉撒在周围,这个圈子里短时间内是安全的。 小威和陈锐关系不错,弄了一块破布,因为破布太小,只能盖住他的脸。 他将破布盖在陈锐发黑的脸上之后,从口袋里掏出半盒香烟,拿出了四根点燃,一根递给了我,一根自己叼在嘴上,剩下两根都插在了陈锐与冯磊的尸体脑袋旁边。 他道:“欲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鞘。今天我们不仅仅是失去了两位亲密的队友,更是失去了两位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回想以往的战斗经历……” 我照着小威的屁.股就踹了过去,口中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些形式主义!你想缅怀,也别抄周总理的悼词。” 小威拍拍屁股站起身来,道:“这不是想不出合适的吗,要不你来整两句应景的?” 我吐着烟雾,缓缓的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噗! 刘娣一脚从我身后踹了过来,直接将我踹了一个狗啃泥。 第178章 离开 陈锐与冯磊的死,对我们整个队伍的士气打击很大,杨教授悲痛的几乎差点昏过去了。黄丽中尸毒可能以后无法怀孕的事儿,我当时说谁负责也不该我负责,那时杨教授的心情就不太好。现在忽然死了两个人,他感觉无比的自责与内疚,如果不是他执意要来找这濮王地宫,找这活人祭坛研究古人的祭祀活动,也不会发生这些人。 两个年轻人,本来都应该有大好的前途,却在青春年纪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里,怎能令他不悲伤痛心?或许在这两位教授心里,情愿死的是自己。 在五毒粉的圆圈里待了半个多小时,我说道:“这个,我不想打扰你们摸眼泪,但死了就死了,我们活着的人还得坚强勇敢的活下去,现在这老粽子被摆平了,但这地宫里致命的明显不是老粽子,而是血蛇,现在我们是不是该想法子怎么从这里出去?后面的路还长着呢,如果我们不小心点,死的可就不只是他们两个。” 刘娣道:“蛇类怕雄黄,幸亏我们这一次进山带了不少五毒粉,现在背包里还有不少,我们将五毒粉撒在脚上与身上,那些血蛇虽然毒性很强,能在短时间里致人死亡,但应该不会靠近我们。” 我点头,也只有这个方法试试了,现在确定这冥殿里存在大量的致命血蛇,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事儿,看杨教授的样子,走都走不动了,估计无法再搞什么学术研究,还是找路出去为好。于是我让大家化悲愤为力量,先吃点东西喝点水,养足的力气待会儿出发离开这里。 简单了嚼了压缩饼干之后,我让黄丽与刘娣将我们身上所有的五毒粉都拿了出来,还剩下好几大包,这血蛇很小,陈锐与冯磊都是被血蛇咬中脚踝中毒而死的,所以这鞋子、裤子上必须要撒足了五毒粉,五毒粉的主要构成成分是硫磺、雄黄这种蛇类冷血动物惧怕的物资,闻到这种气味,它们都不敢靠近。 小威一边往鞋子上撒五毒粉,一边抱怨道:“这寒九腊月的,蛇应该都冬眠了,这些血蛇怎么和其他蛇不一样。” 我说这里地处地下深处,气温比较恒定,不像外面那么冷,这些血蛇没有进入冬眠,也是情理之中。 我见杨教授因为陈锐与冯磊两个年轻人的死,打击非常大,似乎脑溢血了一样,整个人失魂落魄,身上的五毒粉还是刘娣给撒的,整个人仿佛变成了痴呆模样。于是我就将杨教授交给了年轻力壮的小威,让他背着杨教授,小威有点不情不愿,但现在这里除了他之外,也没别人了,只好认命。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1点多,我们进入古墓大约有36个小时了。 准备出发的时候,刘娣说出了我始终是不愿意面对的话题。 她说道:“陈锐与冯磊的尸体怎么办?” 她的话一说出来,我们立刻都没说话了,现在古墓里情况不明朗,五毒粉能不能真的将那些血蛇挡在外面还是未知数,现在小威已经背着陈教授,蒋书远与姜涛手无缚鸡之力,经过这几十个小时的探墓,早已经心力交瘁,自己都走不稳了,更别说背着两个将近200斤重的尸体,刘娣与黄丽两个女人更没这个力气,陈教授不需要被抬着走已经是烧高香,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可以背动一具尸体,但此刻我隐隐成为了队伍的灵魂人物,需要在前面开路,这地宫里血蛇与野人的危机还没有解除,可以说是危机重重,步步凶险,我如果背着一具尸体,估计走不出这个冥殿就要挂掉。 鉴于此,我对刘娣说道:“别管他们了,我还是那句话,死了就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现在我们这个队伍已经风雨飘零,如果带着两具尸体上路,没准大家都走不出去,这里是高山卧龙的风水宝穴,对得起他们的身份。” 蒋书远与冯磊是同学,关系较好,道:“不行,我们得将他们带出去,总要给他们家人一个交代。” 我道:“那你背着,但我可要提醒你,带着尸体上路,九成九走不出外面的迷宫。” 僵持不下的时候,还算保持清醒理智的陈教授开口道:“书远,小刘同志说的对,这地宫里出现了血蛇,还有野人在暗中埋伏,带着他们的尸体,我们谁也出不去,就让他们在这里吧。” 我心想这陈教授果然是干大事的,如果杨教授现在神智清醒的话,以他的磨磨唧唧的矫情性格,估计死活都要带着二人尸体出去。 我和小威将冯磊与陈锐的尸体抬到一旁,整理好他们的衣冠,然后各自检查一下每个人身上的与鞋子、裤腿上的五毒粉有没有撒到位,别遗漏了某一处没撒,要是被血蛇咬上一口,不出3分钟就会变成一具发黑冰凉的尸体。 这一次对杨陈二位教授来说,基本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他们的目的就是想通过这个濮人族的祭台,解开麒麟目的秘密,现在倒好,死了2个人不说,这麒麟目到底该怎么用,濮族祭祀文化到底与我们得到的那枚黑山不老印之间有什么渊源,倒现在都没有搞清楚,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还是我开路,身上撒了五毒粉之后,我倒不是很怕血蛇的袭击了,主要担心前不久偷袭陈锐的那个野人,不知道这返回之路还会不会再遇上他们。 我拎着折叠铲走在最前面,刘娣在身后,后面则是小威背着的杨教授。 冥殿里到处趴着失去活力的老粽子,大约有两百个左右,我们怕踩到老粽子的干尸,令他们再度复活,所以只能避开这些干尸,一步步的跨过去,好不容易才走出了冥殿,来到了我们最初进来时的南面大门。 此刻那70多级的石阶上,也横七竖八的趴着不少老粽子,我拿着手电向下面张望了一下,发现原来站在土墙上的好几千具活人俑,此刻已经掉落了大半,就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数量还站在土墙上。 沿着石阶走下石台之后,我让刘娣拿出先前我们进来时绘制的那张迷宫数字草图,现在一群老弱残兵,想像小威和黄丽进来时那样从土墙上顺着一个方向翻过去,几乎不太可能,万幸的是,我和刘娣绘制了草图,就算活人俑从土墙上掉落下来,将地面上我撒的糯米粒给掩盖了,却遮挡不了我刻在每一个拐弯处的数字。 刘娣铺开草图,用铅笔在草图上连接一条虚线,找到了最快走出迷宫的道路。 第179章 绳索脱落 刘娣通过先前绘制的迷宫数字草图,找到了最快走出迷宫的路径之后,我们就从先前我和刘娣走出迷宫的出入口再度进入了迷宫。 此刻的内部的情况,与我们进来时又大不相同。当时那些活人俑都是站在土墙上,迷宫虽然狭窄,但十分通畅,现在可倒好,也不知道是黄泉之书的缘故,还是杨教授用血浆麒麟目进行祭祀的缘故,土墙上一大半的的活人俑都诈尸了,从土墙上掉落下来,由于迷宫十分复杂,诈尸的活人俑在迷宫里爬来爬去,结果迷宫的通道里,几乎全部都变成了这些老粽子的尸体堆砌在一起,我们想不踩到干尸的尸体都不行。 我走进迷宫后,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只好踩着干尸的尸体,口中道:“诸位莫怪,大家都是穷苦大众,今日借各位身躯离开这里,还请诸位网开一面,不要为难我们。” 念叨了几句,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算是一种心理安慰吧。 或许是我们身上撒着五毒粉的缘故,走了这么久,也没瞧见一条血蛇靠近我们,这让我们信心大增。 到了第一个拐弯处,找了一下土墙上我当时用手电划出来的数字75,和刘娣的草图上的数字75对应了一下,刘娣说:“没错,直走,前面的岔路向左拐。” 这迷宫大的可怕,通过草图标注出来的最近距离,也都在里面拐来拐去,大约拐了七八个弯之后,已经深入到了迷宫内腹。 我身后背着杨教授的小威,见大家气氛比较凝重,就说道:“刘司令,你说先前那伤了陈锐的野人,跑进了这迷宫里,会不会迷路呀。” 我一边走一边道:“应该不会,他能将王大山手里的五响翻子带进来,还爬到了石台上面,就说明它懂得如何进出迷宫。” 小威道:“那这野人的智商看起来不低呀,我当时和黄丽妹子进来不到2分钟,就转晕了脑袋。” 我说道:“这也不尽然,这迷宫虽然大,却不复杂,迷宫里没有设置死胡同,而是T字形、L形与十字形,算是最简单的一种迷宫,在里面迷路,主要是因为因为这地方太大,太黑,没有参照物,先前我们在上面通天道的时候,下面不是打出了一发照明弹吗,照明弹消失后,可以看到杨教授他们都在往中心石台的位置靠近,但很快就迷失了方向,所以,只要有参照物,走出去还是比较容易的,就像你这个笨瓜那样,认准一个方向,直接从土墙上走过来的道理是一样的。” 小威身后的陈教授接口道:“不错,当时我们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大家当时分成了几组,只要有一个人走出迷宫,上那石台以手电给我们做参照物,就能轻而易举的走出去。” 我说道:“这迷宫并非是用来对付盗墓贼的,不然这以大衍天道之术演化而来的迷宫,设置八百十个死胡同,就算有参照物,想走出去也非常的难,当然,小威进来时那种飞檐走壁的方法到是不受大衍天道之术的影响。” 小威说道:“刘司令,你就别寒蝉我了,我弄倒摔碎了几十个活人俑,还真怕杨教授骂我呢,哎,只怪我思想觉悟低,没你们的境界高。如果不是这些活人俑诈尸掉下来摔碎这么多,我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 先前我责怪小威觉悟低,推倒活人俑从土墙上方爬过来,破坏历史文物,破坏艺术美感云云,其实都是我的胡诌的,主要是为了掩盖我自己没有想过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怕被小威取笑一辈子,所以用这些话来吓唬他,掩饰我内心的心虚。不料小威竟然还将我那番话给当真了。 我不敢接他的话茬,我的谎话能骗的了小威,没有骗的了黄丽,这个话题再继续讨论下去,万一黄丽说出来了,那我的脸都丢光了。 正好前面有一个十字形的拐弯,我便转开话题问刘娣走哪边。刘娣看了一下迷宫草图,说直走就行了。 大约在迷宫里走了将近20分钟,有惊无险的走了出来,其中之顺利,简直出乎了我们每个人的预料,还以为这迷宫里也会有那种见血封喉的血蛇,或者埋伏着几个长满黑毛的野人。 一走出迷宫,小威气喘吁吁的将杨教授从背上放下,大大咧咧的道:“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咱们终于走过两万五千里,革命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因为队伍死了两个人,我的心情比较凝重,要是换做平时,我肯定也会跟着小威吆喝几句来抒发内心的心情。 刘娣对我说道:“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道:“什么?” 刘娣说道:“我们身上都撒着五毒粉,血蛇不敢靠近,但那野人应该不惧怕五毒粉里雄黄的气味,我还以为野人就在迷宫里等着我们,没想到顺利的有点让我不敢相信。” 小威等人闻言,脑袋直点,似乎都觉得这一路走来顺利的有些匪夷所思。 我想了想,说道:“这野人也是人嘛,老粽子诈尸持续了少说也有20分钟,那些野人如果真的埋伏在迷宫里等着我们上钩,肯定也越到老粽子诈尸的场面了,估计早就被那些老粽子给勒死了,哪里还有活口留下?” 众人一听这解释,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是呀,迷宫通道狭窄,几千个老粽子诈了尸,就算有十个八个野人在迷宫里候着,也肯定被老粽子给解决了。休息了几分钟,我招呼大家继续赶路,虽说这一路安全走出来,但我们绝对不能麻痹大意,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这地方阴气森森,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我们从通天道下来的地方,就在不远,沿着迷宫外围往南走,大约100来米。 可是,当我们到达通天道下面的时候,所有人立刻都瞪大了眼珠子。 我回头看向小威,道:“你丫的,下来后怎么把绳索给解了?我们现在怎么上去呀?” 小威将杨教授放下,只见两条尼龙登山绳掉落在地面上。 小威立刻摇头道:“不对呀,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留了这两根登山绳挂在岩钉上的呀,为了怕绳子自己滑落,我还让黄丽检查来着。” 黄丽点头道:“对,我检查绑好了之后,才离开的,这绳子怎么自己滑下来了?” 第180章 脚印 绳子当然不可能自己滑落,这种登山尼龙绳当时是杨教授他们几个人下来时在通天道上打了岩钉挂在上面,是双绳扣结构,小威与黄丽下来之后,黄丽还特意检查了绳索,并且将绳索两端系上,以防绳子自己滑落。这二人都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两根绳索是我们回去的退路。 现在问题在于,现在登山尼龙绳掉落下来了,肯定不是老粽子干的。 那结果就呼之欲出了。 野人! 野人想把我们困死在里面。 我蹲下身子将脚边一把尼龙绳拿了起来,刘娣问我怎么看。 我当然相信小威与黄丽的话,沉声道:“恐怕是野人做的。他们不想我们从地宫里出去。” 眼前光溜溜的石壁,和八卦形的墓室不一样,这是一个倒斗似的地下岩洞,也就是说下面面积大,穹顶面积小,应该是一个落水岩洞滴穿了之后,连接了地下河或者更加巨大的石壳子,被濮王用了好几万劳工又开凿加宽过,显得底部面积非常大。 石壁并非是垂直向上的崖壁,而是呈现一种向内的斜坡,攀岩高手最多也就是垂直角度向上攀岩,这种石壁向内延伸的崖壁,想要徒手攀登上去,难度非常大,一个不小心,就会失足从上面掉落下来,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通天道在距离地面十多米的高度,至少有5层楼高,一旦掉下来,脑袋先着地也就罢了,当场将脑浆子摔出来,要是腿或者身子先着地,就算死不了,也得落一个终身残疾、半身不遂。反正这个队伍里现在身手最矫健的我,是没有把握上去的。 如果陈锐没死,又没受伤,他或许可以爬上去,毕竟当年我当兵那会,隶属于工程兵部队,说白了就后勤混饭吃的那种,陈锐不一样,他是军区特种兵,三个我也比不上一个陈锐。 可惜陈锐现在已经不在了,我们面对这十多米高的悬崖陡壁,是没有丝毫的法子。 小威道:“能不能爬上去,然后将绳索丢下来?” 我摇头,道:“这种向凹的石壁,表面被休整的很光滑,根本就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没法子爬上去的。” 小威道:“那咋整,难道我们都要困死在这里?” 我摇头,道:“未必。既然野人不是通过通天道进入这地宫的,就说明这里还有一条道路可以通向外面,此路不通,只能找到那条道路了。” 众人一听要走野人进来的道路,都面露惧色,姜涛道:“如果遇到野人怎么办?” 我道:“只能硬拼,否则我们就只能在这地宫里等死。” 大家商议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放手搏一搏。 我拿出罗盘定位,整个地宫的格局在我的脑海中浮现,眼前的地下时间应该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分为大圆和小圆,大圆是迷宫,小圆是里面的祭台,我们现在深处的是大圆边缘的正南方向,我对大家说,如果还有另外一个出口,应该不是在迷宫里,而是在迷宫外围。 大家也都同意我的观点,只是还没有搞清楚出口到底在哪个方向。最简单的方法,沿着迷宫外围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照我的估计,通天道在南面,野人进出地宫的那条通道不在附近,如果按照周易阴阳调和的理论,那条通道应该是北面,或者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存在一条类似通天道的出入口,当然这个推测的可能性非常小,高山卧龙格局,分为正龙与枝龙两个宝穴,中间连着一条通天道,根据《秘葬》古书中记载,正龙的唯一出入口,就是连接枝龙的通天道,如果不是在地宫里真真切切的遇到了野人,我还真不相信存在另外一条出入口。 我们一行人在通天道下面绳索掉落的地方稍作了休息之后,就立刻沿着迷宫外围的土墙边缘,往东面走去。 西方不太可能,当时在地表勘探枝龙宝穴位置的时候,我首先选择的就是西方高山卧龙的两条前爪,当时打下了几十个洛阳铲,几乎将那两个龙爪附近开成了麻子脸,如果有一条通道西方,当时下洛阳铲的时候,应该能有所发现发现。 东面龙身范围很大,距离较远,连接着野人沟,当时并未下铲,正龙北面有盘龙之身延伸,当时因为根据古人坐北朝南的思想,并未对北面龙脉下铲,现在来,出入口极有可能就是在东面或者北面这两个地方。 地下世界非常的大,我们看着迷宫外围小心翼翼的走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我们先前进出迷宫的那个出入口,然后继续往前走,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石壁光溜溜的,没有洞口或者甬道之类的。 大约在地宫里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我看了看罗盘,已经非常接近整个地下世界的正北。我看手电的光芒有点暗淡,就示意大家先消息一下,注意警戒,我则拿出新电池换上。 威将杨教授放下后,坐在地上休息,忽然,他发现了地面厚厚的灰尘好像有些不对劲。 叫道:“刘司令,你快过来瞧瞧!这是不是野人的脚印!” 我们几个人都围了过去,手电依照,果然瞧见在小威脚边的地面灰尘上有几个零散的脚印,其中有我的,也有刘娣,但凌乱的脚印之中,却有一个没有穿鞋的脚印格外的清晰,脚趾踩在地面积尘上,脚趾的纹理都清清楚楚的印在了上面。 我们都穿着登山鞋,鞋钉痕迹很明显,所以这个没穿鞋子的脚印,绝对不是我们的! 我蹲下身子,手指轻轻的触摸了一下那没穿鞋子的脚印,缓缓的道:“脚印非常新,应该是近期留下的,大家小心点,没准这地方还有野人的存在。” 众人一听,都缩了缩脖子。 我将五响翻子交给了小威,里面本来有5发子弹,在冥宫的时候,小威对着老粽子打了3分,现在还有2发。 如果真遇到野人,这2发子弹或许能击毙一个野人,但野人数量如果多的话,那就不行了。 所以,我将五响翻子交给小威后,就抽出了从八卦形陪葬室里石人雕像手中抠下来的那柄青铜古剑,此剑估计和越王剑差不多,在剑身上有一层镍,可以剑身千年不锈,吹毛断发不敢说,一剑砍断一根手腕粗的木头应该没什么问题。 刚吩咐大家小心些,这时,黑暗的传来了刘娣叫声:“刘阳,这有个墓道!” 第181章 刘娣的分析 刘娣发现的墓道,果然是在整个地下时间的正北方,与南面的通天道遥相呼应。 这墓道并非是随意开的,也不是盗墓贼切的盗洞,而是一个3米高、3米宽的甬道,在墓道口,一左一右,都有一尊比真人大一圈的石人,不过这石人都倒在了地上,并非是站立的状态。 墓道没有墓门,我们站在墓道口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里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有多深,跟不知道是通向什么地方的。 我蹲下身子,检查墓道的地面,果然看到在墓道的面上有没穿鞋子猜出来的脚印,新旧都有,有往里走的,也有从里面走出来的,而且脚印大小并不一样,深浅、新旧成都也各不相同,我心想,看来将这濮王地宫当做巢穴的野人数量不少,看脚印情况,野人时常通过这条墓道进出主墓室。 我有点疑惑,就问陈教授,我说:“按照这高山卧龙格局来看,不可能存在一南一北两条通天道连接外部的,这甬道并非像南面的通天道那样开在悬崖峭壁上,按照您的经验来看,这墓道连接的是什么?” 陈教授想了想,说道:“这么大规模的墓室,我也是第一次遇见,只怕格局不必秦皇陵小,这条墓道连接外部,我也说不好,但我感觉,应该是一个陪葬室。” 小威道:“陪葬室?不可能吧。我们刚下来时候,不是遇到了一个陪葬室吗?” 陈教授道:“那个八卦形陪葬室是枝龙宝穴,陪葬的人并不多,恐怕在正龙宝穴之中还有一个陪葬室。” 我道:“陪葬室?陪葬室不可能有通道连接地宫之外的呀。” 刘娣接口道:“八千活人葬,野人出现的时间,我们都忽略了这两个重要的因素。” 我问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刘娣又想了想,似乎在组织脑海中想到的东西,好一会儿才说道:“先前我们分析,这里的野人是濮人的后裔,唐朝的时候,苗人从云南那边过来,发现了月亮山附近的一个土著,将这个土著部落给灭了,有少数土著逃进了祖先开凿的这个地下世界,苗人一百多年后向北迁徙,焚烧毁掉了寨子,所以这些土著就只能继续生活在地下,这个想法很大胆,但不切合实际。” 杨教授点头道:“不错,苗人当年占据了月亮山与月亮湖有一百多年,就算是有幸存的土著逃到了这里,肯定数量也不多,不然食物将是一大困难,而且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少数的族群不可能在地下世界繁衍上千年而不灭。” 刘娣说道:“对,黔南野人传说很久,但真正有人目击并且伤人,那是在民国前后。还记得一百多年前当地曾经发生过一次山洪,有数百具干尸顺着山洪冲到了下面一两百里外。那些干尸与地宫里的干尸如出一辙,但却并非是来自这个迷宫里的,古籍上记载,至少有八千人殉葬,可这个迷宫里的干尸,最多只有四五千,远远没有达到八千这个数量,这里肯定还有一处地方存放着大量的干尸陪葬者,那次山洪将那处陪葬室给冲垮了,或许就是那次地质灾害,让整个古墓重现人间,然后有一伙儿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许是避难,或许是隐居,或许是逃犯之类的,他们来到了这里,发现了当年被山洪冲出来的陪葬室,于是就在此隐居,结果时间久了,由于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所以渐渐的与人类文明脱节,恰好这黔南山区向来都有变婆活动的传说,于是就形成了当地人口中的野人。这条墓道,连接的估计就是另外一处存放干尸殉葬者的地方。” 我听了刘娣的分析,默默的点头,暗想刘娣这考古博士高材生还真不是盖的,单凭这一点有限的资料,就能推理分析出这么多东西来,这是我们无法办到的。考古学就是这样,大胆假设,小心论证,脑洞一定要大。人们说考古就是还原历史,这一点是错误的,历史永远不可能被真正的还原,考古只是将尽可能的接近历史的真相。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这一条野人进出的道路,到底是不是像刘娣分析的那样,我们都必须走进去,薛定谔的猫,就类似我们现在的处境。 我重新分配了一下队伍,我和小威在前面开道,姜涛背着杨教授,蒋书远断后,我之所以这么分配,是因为这条听到里遇到野人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我一个人估计独木难支,在场中只有小威能帮上忙,所以他与我走在前面,一旦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两个人刀枪合并,也能与野人周旋周旋。 墓道很宽敞,比我们走的那条通天道还要宽敞,在墓道的两侧墓壁上,也有壁画,但年代太过于久远,又进了空气,壁画被破坏的程度比通天道里的还要严重,只能隐隐约约的瞧出,在墓壁上有一些曾经有过壁画的轮廓,但墓壁上曾经具体画的是什么玩意,早已经无法辨认。 我一手拎着青铜古剑,一手举着手电走在最前面,大约走了将近2分钟,进入墓道最多一百来米,墓道前方出现了墓门,墓门是关闭的,并非是打开的。 我示意大家先停下来,和小威用手推了推那墓门。 墓门是石板结构,并不厚重,关闭的也不严实,两扇石板之间有一条缝隙,而且墓门上灰尘很少,看来是经常有人推动摩擦掉了。 我知道里面极有可能有野人,于是就示意小威用五响翻子警戒,我一手提着青铜古剑,另外一只手用力的推动了石门。 咔咔…… 随着石门被开启,小威抱着五响翻子就冲了进去,口中大声喝道:“野人们,你爷爷来了!都出来……我靠,这什么情况?喂喂,刘司令,你们快进来看看!” 我提着青铜古剑钻了进去,石门后面是一间墓室,可是墓室里的情况却吓了我一跳。 第182章 王大山 这条甬道石门后是一个墓室,可墓室里的情况却是吓了我一大跳,这里空荡荡的墓室,就像是一个大仓库,和前面我们遇到的那个蛇蛋墓室差不多,到处堆满了一个个大陶罐,而且这些大陶罐多半都已经碎裂了,保存完好的没几个。 除了几乎全部破碎的蛇蛋陶罐之外,这里还有许多别的东西,动物皮毛、尸体、烂肉、破布,什么年代都有,我甚至看到了几把汤姆逊冲锋,生锈的头盔等等。 最让我吃惊的是,这里还躺着一个人,手电筒一照,竟然是我们的布依族向导王大山同志! 我赶忙跑过去,一探王大山的鼻息脉搏,心中微微一定,他并没有死,只是昏迷了过去,身上虽然已经干透发黑的血迹,但似乎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害,只是在后背上有几道抓痕,应该受伤有一段时间了,伤口没有被处理,抓痕已经开始结疤。 大家进来后一瞧王大山躺在这墓室里,都是吓了一跳。 我说道:“他没死,还活着,估计我们从盗洞进来后,他被野人袭击了,这墓室多半就是野人的一个储物室。” 叫了几声王大山,他都没有醒来,死人我不在乎,但活着的人,哪怕只有一口气存在,都不能丢下他。 于是,我就让小威等下背着昏迷的王大山,将他一起带出这地宫。 陈教授猜测的不错,这一条甬道连接的果然是陪葬室,蛇蛋陶罐比我们在枝龙宝穴蛇蛋墓室见到的还要多,但大多数都早就碎裂了。墓室的另一端有石门,是关闭的,我瞧这间墓室并没有野人存在,心中一松。 大家开始打量这间陪葬室,准确的说来,这里以前是陪葬室,现在似乎沦为的居住在此的野人的储物室,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我用脚踢了踢旁边的一堆干木头,心想,这八成是野人的柴房吧? 忽然,小威道:“我靠,这不是咱们那头被野人拖走的骡子吗?原来是被弄到这里了。” 我们走过去一看,见在这间颇大的墓室一角,果然有一匹骡子,皮都被剥了,四肢也被砍了,就剩下了一堆有些发烂的肉,但从旁边的骡子皮上来判断,还真是上次在月亮河附近宿营的时候,被野人拖走的那匹骡马。 除了这些,我们还发现了许多近现代的东西,刘娣还从一堆堆破罐子夹缝里找到了一台老式收音机,上面布满灰尘,擦掉之后可以看清在收音机的底座上,被人用小刀刻着几个繁体字:“一七五师”“国民政府”等字样,应该是国.民党部队当年流窜到这附近带进来的,没准还和野人沟里那几百具士兵尸体有关系。 小威眼尖,在墓室的地面上竟然找到了几枚铜钱,美滋滋的道:“发财了!发财了!这墓室里有古钱币!大家快四处找找!没准还有呢!” 我拿过来一看,眉头一皱,这铜钱锈的很厉害,但依稀可以看出一面有“太平天国”,一面有“圣宝”的字样。 我递给刘娣,道:“好像是太平军的钱币。” 刘娣看了几眼,点头道:“还真是太平天国后期铸造的太平圣宝,难道这些野人是前清太平军的余孽?” 陈教授说很有这个可能,当年太平军被曾国藩剿了之后,残余部队四处被追杀,过了十几年后,还有太平军的余孽占山为王,没准还真有几个太平军为躲避湘军追杀,跑到这黔南大山里,正好发现了这个古墓,就藏进这里躲避清兵的围剿追杀。 小威说道:“如果这些野人是太平军余孽,那会不会与洪秀全的宝藏有关系?我可听老一辈的人说起过,当年清军占了南京,将南京皇宫挖了个底掉,都在寻找那批宝藏,结果啥也没有找到,难道被藏在这里了?” 关于太平天国宝藏的传闻,我也略有耳闻,太平天国有两个至今未能解开的迷团,一个是天京藏宝之谜,一个是石达开大渡河藏宝之谜。 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运动曾经盛极一时,但到了后期,却腐化成风,日渐衰败,终于自己给自己敲响了丧钟。这场声势浩大的农民革命不仅没有促进当时中国社会的发展,反而给当时的中国社会带来了更大的破坏和灾难,但却留下了巨额宝藏。 有记载,因“历年以来,中外皆传洪逆之富,金银如海,百货充盈”,湘军领袖曾国藩与曾国荃弟兄怀疑还有更多财宝窖藏在地下深处,将南京太平天国的皇宫后花园,几乎挖成了一个坑,结果一根毛也没有找到,这是天京宝藏传闻。 还有另外一个传闻,就是翼王石达开大渡河藏宝之谜,翼王石达开的手中也拥有大量金钱,当他率领的太平军被清军灭于大渡河前夕时,他所拥有的金银财宝,传说却并没有被清军收缴,而是被他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 关于石达开藏宝之谜,甚至几乎可以与张献忠宝藏有的一拼,因为石达开死后没多久,就传出“背水面山,宝藏其间”的8字隐语。 石达开兵败的大渡河,和红军强渡大渡河并不是在一个地方,但都是那条河,在现在四川境内的石棉县,距离我们所在的黔南山区,并不远。 我刚想到这里,刘娣就开口道:“这里出现了太平天国的钱币,倒让我想起了石达开宝藏的8字隐语,背水面山,宝藏其间。难道,石达开宝藏传闻是真的?” 陈教授不同意刘娣的观点,道:“只是一枚铜钱而已,当初太平军占据中国半壁江山,现在在市面上流通的圣宝钱币还非常的多,单单一枚钱币就推测石达开宝藏在此,有点武断了。” 刘娣道:“那8字隐语,与此间却是恰好吻合,背水面山,宝藏其间,这座山北面就是月亮湖……” 小威道:“毛爷爷教导我们,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里到底有没有宝藏,咱们动手找找。” 我才不想找那虚幻飘渺的太平天国的宝藏,就算找到了,也不是我的,有杨教授、陈教授等人在场,再多的宝贝黄金,也都是上交给国家的命。 我说道:“小威,你这个同志思想觉悟确实是低呀,现在都啥时候,还惦记着宝藏,找到了我们也分不了一毛钱呀,完全是义务劳动。我看这王大山昏迷不醒,恐怕伤势很重,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大家点头,王大山昏迷,杨教授精神萎靡,在祭台上还损失了两个人,周围肯定有野人,现在逃命要紧,什么宝藏不宝藏的,等以后再说吧。 第183章 野人巢穴 在墓室的另一端,有一扇石门,这石门和刚才我推开的石门差不多宽,厚度看起来也差不多,但我推了几下,竟然没推动,似乎比较重。 我招呼小威先放下王大山,我们两个合力,这才慢慢的推开了一道石门,石门后连接是一条宽阔的甬道,可甬道里的东西却让我们看直了眼珠子。 老粽子! 宽阔的甬道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趴着密密麻麻的干尸,其中不少干尸都堆积在石门后面,形成了一个扭曲的尸堆,所以石门并不厚,我却没有推开。 我吃惊的道:“这里果然有干尸!” 我仔细的看了看甬道里的环境,这些干尸老粽子,应该是和迷宫里的活人俑一样,外面是有一层泥陶的,而且应该是分立在甬道的左右两侧的,估计先前被黄泉之书召唤,结果都发生了尸变,干尸从陶俑里爬了出来。 小威背着昏迷的王大山,刚要踩着干尸的尸体走进去,我拉住了他。 手电打在一堆干尸身上,我感觉这堆干尸扭曲的样子似乎不太寻常,仔细一看,顿时倒吸一口气,失声道:“是野人!” 众人大惊,急忙看去。 果然,那一堆扭曲的干尸下面,明显有一个人被五六个干尸的手脚牢牢的缠住,我壮着胆子伸手将干尸扒开了一些,这下看清楚了,是一个身上穿着破衣烂衫,汗毛、头发、胡须都很长很乱的人,与我们想象中的野人不太一样,倒像是街头的流浪汉,由于皮肤上有一层好几厘米的茂盛毛发,更像是一种类人猿。 我小心翼翼的将缠在那野人脑袋上的一个干尸用力的拽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张人脸,并不是尖嘴猴腮的猿脸。 因为脖子被老粽子勒住,窒息而死,双眼外翻,脸色黑青。 我吃惊的道:“它是一个人!” 刘娣蹲下身子,仔细的道:“死了有几个小时了。看来当时发生诈尸的时候,这野人正好是在这条墓道里,它想要逃走,结果只逃到这石门附近,就被老粽子给缠住了,被活活给勒死了。” 我暗暗咋舌,心想这老粽子果然厉害,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眼前这些诈尸的老粽子,似乎与《秘葬》古书里记载的老粽子诈尸存在很大的不同,最明显的则是,根据《秘葬》古书里所言,古墓地宫里的老粽子诈尸,是站起来袭击人,眼前这濮王地宫里的老粽子,看着吓人,力气极大,只要缠上一个人,没几分钟就能给人活活勒死,但这些老粽子似乎没办法直立行走,只能靠趴。 本来很担心在这墓道里遇到老粽子,结果石门后的老粽子竟然被.干尸给勒死了,倒解了我一个心结。 刘娣拿出手手机对着被几个干尸缠住的老粽子拍照,说道:“我原先的猜测应该是没错的,这附近出现的野人,是光绪年那次山洪冲出来干尸之后的,估计就是太平军的余孽。” 我道:“虽然在墓室里发现了太平圣宝铜钱,也不能断定这些野人就是他们呀,虽然这家伙脸长的很像人,身材也像,但和我们正常的人类又有显著不同,比如这身上长着黑毛,我们身上的汗毛可没这么长。” 刘娣道:“你听过白毛女的故事吗?人类其实本质就是一种动物,一旦重新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在这大山里与世隔绝,吃不到柴米油盐,毛发会再度旺盛起来。按照计算,这伙野人来到这里起码有一百多年,繁衍了六七代了,基因早就发生了变异,所以会浑身长满毛发。” 这一点陈教授倒是点头同意,说道:“不错,这些人是太平军的后裔是极有可能的,没想到轰动黔南的野人,竟然是这么回事,总算是解开了这个谜团。” 这古墓里生活的绝对不止一个野人,上次在露营营地偷袭我们的野人至少有3-4个,这个野人我看它胸口有一道锐器的划痕,应该是前不久袭击陈锐的那个,当时陈锐说用军刀攮了一下,那个野人是受伤的。没想到却死在了这个墓道石门的后面。 这地方肯定还有其他人,死没死还两说,我让大家打起精神,免得有野人还活着,被野人给袭击了。 稍作停留,我们就沿着这跳爬满干尸的甬道走了进去,这条甬道并不是很长,大约只走了几十米,就走到了甬道的尽头。 是一个类似八卦形墓室的半人工、半天然的落水岩洞,面积还挺大的,比那个八卦形陪葬室还要大,最离谱的是这墓室竟然非常高。 刘娣先前的分析几乎是一字不差,这里果然有另外一个安放活人俑的墓室,迷宫土墙上有四五千巨,这里竟然也有几千具之多!而且基本都是像白狼王地宫一样,是挂在四周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非常多。 最可怕的是,这些挂在石壁上用青铜铁链捆着的老粽子,应该也受到了黄泉之书咒语的影响,在某一时刻同时发生了尸变,虽然大多数老粽子还被捆在铁链上,外层的泥俑多数碎裂掉落,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的老粽子从铁链上挣脱掉落了下来,导致这岩洞墓室里的野人遭受了灭顶之灾! 看的出,这个岩洞墓室就是野人吃饭睡觉的地方,随处可见生活痕迹,但此刻却是狼藉一片,俨然成为了尸山,可以看出这墓室里至少有七八个野人,被无数老粽子活活的勒死了,一个活口也没剩下。 我此刻心中暗暗侥幸,多亏野人将王大山同志当做废物一般丢在了“储物间”,不然王大山也和这些野人一样,早已变成了一具死尸。 我们用手电在岩洞墓室里照了照,确定这里的野人都死绝户了之后,这才完全的放下心来。 我们踩着满地的干尸慢慢的往里面走,在一座平整的石台上,发现了一具野人的尸体,那野人是一个雄性,看起来还是壮年,小腹上有一个伤口。 我看了几眼,道:“这个野人受的是枪伤,应该是前几日偷袭我们营地,被我打中的一枪的那个野人,没想到他伤势过重死了。” 小威骂道:“死了正好!这家伙差点把我弄死,活该!” 我示意大家找找出口,既然野人将这个岩洞墓室当做是居住场所,那出入口必定就在附近。 第184章 劫后余生 我们处在的这个岩洞墓室,是卡斯特地形特有的深渊岩洞,一般这种岩洞都是长年累月的落水滴成,在贵州这片大山里,经常可以看到垂直向下的深渊、洞穴,这种岩洞有的能蔓延几百公里,实在是巧夺天工。 岩洞很大,四周的石壁上有着一圈圈的青铜锁链,蜿蜒而上,占据了整个洞穴石壁,与白狼王地宫里犬戎族的那个深渊上挂着的干尸骸骨差不多,但数量远远不及白狼王地宫里的干尸,这四周石壁上最多只有两三千干尸老粽子。 看来杨教授给我的资料,以及那女尸传达给我的讯息都是真的,这里的粽子,加上迷宫土墙上的粽子,至少有七八千之众,八千活人葬之说,并非空穴来风。 这群野人占据这个地方估计有一百多年了,应该是一个家族,大约不到十个人,我们在岩洞墓室里转了一圈后发现,除了我们在石门后面发现的男性野人与石台上受了枪伤死去的两个野人是男性之外,其他的野人都是老弱妇孺,我们还在干尸堆里发现了一个只有五六岁大的小野人,也被无数干尸活活勒死了。 很难想象几个小时前,这群野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场面,他们虽说是野人,但毕竟也是人类,常年居住在这个洞穴里,看着洞穴四周石壁上挂着的活人俑,应该早就习惯了这些活人俑。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死去几千年的活人俑,忽然间挣脱了铁链,对他们张开了血盆大口。看到那个孩童保持着临死前的恐惧表情,我的心有些不忍。 很快,我们就在岩洞的东面岩壁上发现了一个简易木梯子,梯子大约有十多米高,连接着上面一个狭窄的断崖平台,我招呼大家过来。 我顺着梯子往上爬去,到达梯子顶部后,发现有一个岩洞,看起来并非是人工开凿的,这岩洞周围的干尸老粽子都没了,应该是多年前那次山洪,带走了山体外面的岩石,顺带着将这片崖壁冲出来了一个大豁口,将不少干尸老粽子也冲了出去。 我站在木梯子上滑落下来,刘娣问我上面什么情况。 我说道:“上面有一个地质灾害形成的溶洞,这木梯子没有灰尘,应该是野人经常攀爬进出,上面八成就是出入口。” 众人一听到出入口都是大喜,那种死后逃生的喜悦无法用语言描述,我背起还没有恢复神智的杨教授,小威背着昏迷中的王大山,从这木梯子处爬了上去。 进入岩洞之后,只走了大约六七米,前面就有了光亮,我背着杨教授腾不开手,就让刘娣在前面拿着工兵铲开路。 刘娣走到尽头,举起工兵铲砍了几下,立刻大片的光亮就照射了进来。 她转头叫道:“是出口!” 我们钻出了岩洞,发现身处在一个山谷之中,周围都是枯树,那岩洞被野人用不少枯树枝盖着,洞口也不大,不到近处还真是很难发现这里竟有一个通往一个庞大地下世界的入口。 出来之后,我们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小威抓了一下泥土,哈哈大笑,道:“归飞越鸟恋南枝,劫后余生叹数奇!我从来没发现,原来我是如此热爱这片大地!” 我道:“你少咬文嚼字,卖弄肚子里那点可怜的文墨,先看看这是哪里。”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拿出罗盘定位,很快就找到了正龙宝穴的山峰,竟然是在我们现在位置的西南方向,北面是魔鬼湖,按照距离计算,我们现在应该是野人沟里。 小威似乎发现了什么,叫道:“我靠,这不是我们发现国军尸体那地方吗?你们看,在玩意是不是那个蛇雕。” 我们转头看去,果然看到小威从一片枯草中扒出了一个蟒蛇形状的石雕,仔细看看周围情况,好家伙,果然回到了数日前在野人沟发现数百具国军尸体的山谷。 世界之大,很多事情真是不好说,那天晚上我们在这里发现了数百具骸骨,推测出那些士兵是被毒蛇咬死的,后来发现了蟒蛇石雕后,我们撒开脚丫就跑。 如果当时我们的胆子能大一些,在周围仔细寻找寻找,估计多半就能发现那对干草树枝掩盖的出入口,也不至于在这大山里折腾这么久。 当然,这事儿也说不好,比如当夜就算发现了那个入口,肯定与野人面对面撞见了,下面有八九具野人的尸体,我们若真从这个洞口进入地宫,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估计损失的就不止冯磊与陈锐两个人了。 60年前的几百个国军,就在洞口安营扎寨,结果没有发现这个山洞。估计当时是野人发现了国军在外面,弄了血蛇过来咬死他们的。 如果当初国军发现了这山洞,以他们的火力,杀几个野人绰绰有余,也不会落下暴尸荒野数十年的下场。 反正怎么说呢,这一切都是命。 黔南野人经过这一次已经死绝了,我们搬来石块,又用工兵铲挖土,将这个直通濮王地宫的洞穴洞口彻底封死,以免被以后的盗墓贼发现。 封住洞口之后,认准了最初扎营切盗洞的方向,我们一行人就往那边走去,找到了我们最初打的盗洞,将其重新掩埋。 傍晚的时候,王大山醒来了,但整个人却是傻了,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人不认识,我们问他是怎么被野人抓紧地宫里的,他也说不出来,整个人痴痴呆呆,估计短时间里是没得救了。 第二天,我们赶着骡马队往回走,沿着月亮河古道走了3天,回到了最初我们到达的那个布依族部落银丁寨。 这一次行动,死了两个,疯了两个,黄丽也重伤了,损失不可谓不大。布依族那个村书记看到王大山变傻了,整个人也都懵了,说这王大山上有老下有小,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呀。 陈教授说王大山同志是工伤,他回去之后,会向上级说清楚,给王大山同志申请一批资金。 在银丁寨没有多待,我们就立刻启程,杨教授与黄丽现在情况特殊,必须送到医院检查救治。王大山也被我们带到了贵阳的医院。 到了贵阳之后,陈教授就让我们先离开,他负责善后工作,这一次死了一个考古系的研究生,还疯了一个大教授,事情很大,大的几乎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接触的。我和小威如果再留在这里,上面追查下来,我们的身份比较特殊,估计会有大麻烦,于是我们就兵分两路,陈教授在贵阳为此行善后,我、小威、刘娣以及黄丽4个人则离开了大部队。 黄丽身上的尸毒这一路上用糯米拔的差不多了,但还需要一阵子才能彻底拔除,就带着她一起去了杭州,在贵阳人民医院检查了一下,她确实有些宫寒,我知道杭州妇幼保健医院医疗水平不错,带她去杭州一来是拔除她身上的尸毒,二来到大医院没准能治好尸毒给她带来的后遗症。 第185章 回杭 在贵阳与陈教授他们分道扬镳之后,陈教授说他负责善后,不会给我和小威带来什么麻烦,陈教授说话管不管用我不太清楚,但也没有太担心,就算有关单位调查此次行动,我也有底气,毕竟我们倒了朱元璋地宫与小舟村古井将军塚的事儿很隐秘,只要打死不承认,上面也没什么证据。 回到杭州是1月18日,到了年关了,刚下飞机的时候,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雪花,我在杭州好几年,没见过冬天下过几次雪,大家走在风雪中,心情都还算不错,没有当初在地宫里那么压抑。 打车回到住所已经是下午,没有进小区,我们几个人先逛了一圈超市,买了十斤糯米,还有一些食材等生活物资,现在人多了,天气又冷,也不好每顿都下馆子,还是在家里煮饭最方便。 我们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公寓,挨个洗了个热水澡。在刘娣洗澡的时候,我回屋打了个电话给九姐。 九姐接到我的电话,问我杨教授在黔南出事,是不是和我有关系? 我大吃一惊,道:“此事你怎么知道?” 九姐说道:“杨教授这么大的一个人物,出了这么大的意外,虽然新闻上没有报道出来,但我是做这一行当的,多多少少收到了风。” 我对九姐说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我现在已经回到了杭州,找时间我去一趟你的铺子,到时见面再细说。 挂上电话后小威就拎着背包走了进来,说道:“刘司令,刚才是不是和九姐通电话的?我正好要找她。” 我奇道:“你找她干什么?” 小威从背包里将在濮王陪葬室里倒出来的那个金盒子拿了出来,道:“这不是带回来了一个金盒子嘛,虽然盒子里的那什么黑山不老印给杨教授他们拿走了,但这金盒子图案精美,估计能值不少钱,找九姐出手。” 我翻着白眼,道:“你脑子里是不是进水泥了?我们自己的铺子都要开起来了,为什么还要经九姐一道手?我们自己找买家,卖的价格更高!” 小威一愣,随即伸手拍着脑袋,道:“哎呦,我脑袋怎么这么糊涂!是呀,我们自己的铺子随时都可以开张,还找九姐干什么!上次你从北京寄来的玩意儿我看已经不少了,应该能撑起一个小铺子,咱们最近找个黄道吉日,把招牌打出去。” 我说道:“开张不着急,这一次去贵州劳心伤身,先休息休息,马上过年了,等年后再整铺子的事儿。” 这次去贵州,还真不是义务劳动,带回了不少好东西。 除了小威手里的金盒子之外,那柄青铜古剑我也带回来了,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飞机场办理托运的时候,我这才发现青铜古剑在我背包里,多亏了刘娣与黄丽身上有考古证,不然我们行李的这些冥器还真不好办理托运。 也许是当时在贵阳分开的时候比较着急,陈教授一时没想到青铜古剑这件冥器。也许是他想到了,却有意让我带回来的,反正不管怎么着,既然陈教授没有打电话来询问我青铜古剑的事儿,我就装傻充愣,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这玩意卖肯定是不行的,国家有规定,禁止民间青铜古物的交易,连拍卖都不行,但作为铺子的镇店之宝啥的还是可以的,万一哪天陈教授他们又想起这柄古剑了,我还得上交还回去,现在就先隔在我手里,就当撑门面用的。 除了青铜古剑之外,当时进入盗洞后,我从那蟒蛇石雕上抠了两个眼珠子,应该是宝石或者翡翠,高了不敢说,十几二十万应该值的。 最后带出来的,就比较神秘了,是刘娣背出来的那套神秘的《黄泉之书》以及开启黄泉之书的钥匙,那块梳状的极品西沙沉香古玉。 关于黄泉之书,刘娣并没有对陈教授提起,我在大山里的时候私下询问过刘娣,刘娣说陈教授她信不过,等自己的老师杨教授病情好一些了,才将黄泉之书的事情和他说,现在和陈教授说,没准会被陈教授带回四川研究。 这次从贵州带回来的一共就这么多东西,两极分化很严重,比如那两枚宝石以及金盒子,最多能值二三十万就不错了,但青铜古剑、黄泉之书以及那块极品沉香古玉,这可都是无价之宝。 青铜古剑肯定是不能卖的,陈教授他们知道我将此剑带出了古墓,没准过几天想起来了就找我索要,就算不找我索要,我也不敢找买家出手,这是一块烫手的大山芋,搞不好要掉脑袋,还是找个工匠打一个紫檀木盒供奉起来。 黄泉之书更不能卖,这玩意神秘至极,濮王地宫几千年个老粽子忽然诈尸又忽然失去活力,多半就与这黄泉之书有关系,万一这本书真的有神秘力量,一旦落入坏人手中,指不定要翻起多大的祸端呢。 能出手的就是那枚极品沉香古玉,这古玉是从女尸的口中吐出来的,当时在玉棺上就被我收起来了,杨教授他们都不知道此玉的存在,如果真的需要用钱,这块古玉就算打5折出售,也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当然,前提是刘娣同意将这把钥匙归还给我。或者是用模型再做一把黄泉之书的钥匙,将古玉给替换下来。 刘娣在卫生间洗澡,黄丽一个人无聊,推开房门,见我和小威在屋里鬼鬼祟祟的,很是好奇,道:“你们在搞什么?” 我们赶忙将金盒子收起来,结果黄丽眼尖,看到了金盒子。 我解释道:“这是我们以前收的一些玩意儿,打算这阵子铺子开张后拿出来卖,黄丽,你是行家,看看这些玩意值多少钱。” 黄丽还真信了我话,走过来,先是拿起了那两枚拇指大小的绿色玉石,道:“这两块宝石是缅甸翡翠,每一枚能值七八万左右吧。这个盒子有点意思,表面生着淡灰色的锈,是个古物,而且应该还是贵重金属……” 她拿起金盒子看了看,面露疑惑,道:“这盒子你们哪里来的?”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以前从一个老乡手里收的。” 黄丽白了我一眼,道:“你当我是傻子呀?这盒子上精美的图案,明明就濮族风格,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们顺手牵羊,从濮王地宫里摸的?” 我干笑,道:“到底还是逃不过你的法眼,不错,这金盒子就是装那不老印的,那不老印被杨教授他们拿去了,我们总得留点纪念品呀,你给瞧瞧,这支多少钱?” 黄丽没有再说什么,端详了一会儿,道:“这还真不好说,濮族文化消失了几千年,如果是识货的卖家,能卖出天价,如果不是识货的,只能用论克称重,这个金盒子黄金纯度并不高,现在黄金300元1克计算,这金盒子的黄金纯度最多只能卖一半的价格,这金盒子有5斤重,大约2500克,40万元不到。” 小威有点失望,然后拿起那青铜古剑,道:“这剑能值多少钱?” 第186章 古玉 黄丽道:“08年的时候,国外拍卖行拍了一件战国早期嵌松石双箍剑,锈的不像样子,而且长度很短,当时我记得价格是176万欧元,从濮王地宫带来出来的这柄青铜剑,并没有损毁太严重,而且剑身很长,如果非要定个价格的话,价格应该比那件战国早期嵌松石双箍剑要高5倍,大约800万欧元以上,不过我根据08年的国际行情来推算的,现在都2017年了,市场溢价应该会更高一些。” 小威道:“欧元?请换算成人民币!” 黄丽道:“一个亿以上吧。” 噗…… 我和小威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珠子。 我看小威手发抖,急忙抢过青铜古剑,道:“你丫的要是把这剑摔坏了,做十辈子奴隶也赔不起!” 这时,刘娣从卫生间走出来,依靠着卧室门框,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道:“你两个别动歪心思了,你们如果敢把这柄青铜古剑给卖了,陈教授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辩解道:“我们从贵阳离开,陈教授可没提这柄剑的事儿,没准儿是给我们当这次的劳务费了!” “呸!” 刘娣没好气的道:“黄丽的估值还是低了一些,照我看,这柄古剑拿到国外拍卖,至少能拍出1.7亿人民币,我和黄丽都能看出这青铜古剑的价值,陈教授又怎么看不出来?你们两个可没没事找事,脑袋发热把这青铜剑给买了,到时谁都救不了你们。” 我哼哼唧唧的道:“不卖就不卖,我留着做镇店之宝撑门面,正好我打算明天去九姐的铺子里一趟,把青铜剑与其他东西都带过去,敲她一笔竹杠。” 刘娣笑了,道:“这个可以有,如果有这青铜剑在旁边,你们从地宫里摸出来的那几件破烂玩意,多多少少能有些溢价,但是你要记住,青铜剑不能卖。” 我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废话真多。” 小威又是捶胸又是跺脚,说如果把青铜古剑给卖了,咱们明天就可以退休享清福了,现在倒好,守着一座金山,却不能用。 其实,不能用的又何止这柄青铜古剑?牛教授还回来让刘娣带去濮王地宫的那个白狼王黄金面具,价值也绝对不低,不也是只看眼巴巴的看着,不能染指吗? 我心中已经暗暗发誓,以后再下墓倒斗,绝对不会和陈教授、杨教授这些公务员搅和在一起,从濮王地宫与白狼王地宫里摸出来的这几件价值连城的好东西,结果都不能出手,简直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刘娣洗完澡后,黄丽进入卫生间洗澡,小威刚才上来的时候忘买香烟了,就下楼买烟,房间里剩下了我和刘娣。 我对刘娣道:“那黄泉之书估计你也不肯卖吧?咱们把那西沙沉香古玉给出手了,你看怎么样?” 刘娣道:“那古玉是开启黄泉之书的钥匙!” 我道:“那钥匙其实就是最简单的原理,照着模型用石块从新打磨一个就行了,这古玉没有在你老师他们面前露过面,出手应该没事儿的。” 刘娣道:“你又不缺钱,干什么非要卖这些东西?” 我道:“谁说我不缺钱?我打算在杭州买套房,我身上没多少钱,那些金饼子卖了320万,我分了160万,因为铺子我已经花了几十万,上次在凤阳,阿阮给了我们每人一百万。” 刘娣道:“对呀,你身上至少有两百万存款了,还要怎么样?” 我道:“我想在杭州买套房,既然开了铺子,就打算在这里长期战斗,住这两居室的公寓实在是不方便,现在杭州房价虽然比不上北上广,但地理位置稍微靠近市区,都是3万一平起步,我身上的前只够买个一居室的,我都30了,该有个家了。” 我怕刘娣不给我那枚沉香古玉,就打起了感情牌,胡扯乱诌,果然,刘娣听到我要买房成家,表情渐渐就起了变化。 我从小父母双亡,这些年在外面打拼流浪,她和小威在村里还有个家,而我在村里的老宅都被拆了,现在都三十岁了,是该考虑家的问题。 我见刘娣表情有异,知道自己找对了切入点,刘娣不贪钱,能让她松口的就是打感情牌。 我立刻又道:“你放心,我找个工匠,打磨出和这古玉一模一样的钥匙出来,不耽误开启黄泉之书,明天我先将古玉拿去给九姐掌掌眼,看看能卖多少银子,如果太少就不卖了。” 刘娣道:“这块古玉价格不会低,九姐估计吃不下。” 我道:“不可能,杭州的杨家在整个江浙沪也是说的着的,别看人家那聚宝轩铺子小,架不住人家底蕴深呀。” 刘娣摇头,道:“杨家虽然很有势力,也很有钱,但杨九儿毕竟不是真正的掌事之人,几百万的生意或许能做主,再高的价格杨九儿就悬了。” 我一愣,道:“这古玉能值上千万?” 刘娣道:“古玉玩器的价格不像粮食,该多少钱一斤就多少钱一斤,玩器玩器,有人玩才行,极品西沙沉香古玉,慈禧老佛爷找了一辈子都没有找到一块,在懂行的人眼中,这块能保持尸体千年不腐的古玉,那就是无价之宝,杨九儿家族以前就是外八行捞偏门的,祖上做过摸金倒斗的缺德事儿,洗白后又经营古玩生意,上次我在北京问过老师关于杨家的一些事儿,老师说,这杨家是一个隐形家族,几乎垄断了江浙沪地带的地下古玩市场,杨九儿浸淫此道多年,她能瞧出这块古玉的价值,正是因为她懂这块古玉,所以我才说她吃不下,这不是钱的事儿,她做多只能帮你找找买家。” 我有些疑惑道:“我有些不明白呀。” 刘娣道:“古玩市场水很深,就以北京的潘家园为例,看起来是一个古玩集散地,其实真东西没几个,但凡上点档次的真东西,都是在地下市场交易的,这块玉如果扔到了潘家园,能震倒整个潘家园地下市场。杨九儿不是傻瓜,她知道这块古玉很值钱,风险也很大,她就算有足够的资金,也不会自己收,她只是一个商贩、中间人,追求的是金钱上的利益,她并不是收藏家,我估计明天你拿这块古玉去找她,她会很乐意给你找买家,一旦你出手成功,她这个中间人就可以抽取20%的佣金,这些佣金虽然没有她自己花钱收,再转手倒卖赚的差价那么多,但风险小。” 第187章 左青 玩器,有人玩才能成大器。 刘娣话中的意思我渐渐明白,这块极品西沙古玉,在行家眼中就是无价之宝,可是在外行人眼中,一文不值,这两极之间的差异非常大。她接触考古文玩这一行当有十多年,又跟随杨教授身边耳濡目染,对整个市场的了解比我这个雏鸟要深的多。 刘娣的说我就算拿这块古玉去找九姐,九姐多半不会像上次收我们金饼子那样自己花钱先收下来,然后自己找下家出货,她了解玉器的价格波动非常大,比如,她看中这块古玉很值钱,花500万从我手中收了,但如果找不到下家,这块古玉只能留在手里,一旦积压时间长了,就会导致自己的资金链出现问题,甚至会赔本。 所以,在这一行的地下市场,但凡真东西,好东西,值钱的玩意儿,九姐这种商人不会碰,她赚的钱,是渠道门路的钱,她能联系上有钱的收藏家。这就形成了甲乙丙三方势力。 出货的是甲方,收藏家是丙方,九姐这种人就是夹在中间的乙方。她负责牵线搭桥,多少银子甲丙双方自己谈,但不论成交价格多少,她这个中间人,都要拿走20%的佣金,稳赚不赔。 比如前阵子我听九姐说过,江苏一伙儿土夫子这几年在皖北挖了不少战国时期楚国贵族的墓,她很明白那伙人做的是什么买卖,但从来不问冥器来源,只负责联系买主。结果几个月前,江苏那伙人被雷子点了,首脑判了无期,其他人也都判了十几二十年,如果说雷子没追查销账这条线,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但九姐至今还能逍遥自在的活着,就是看准了一点,不碰贵重冥器,不问冥器来源,就算雷子追查到了自己,自己也是合法生意。 至于,上次她收我们的金饼子,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因为黄金是国际通用货币,虽然她清楚那些金饼子是从死人手中抠出来的,但丢进熔炉之后,谁知道黄金是哪里来的?而且价格相对固定,所以她敢收,不愁卖不出去,这边收了,往炉子里一扔,第二天转手就能卖给正轨的金铺。 我对刘娣说,卖不卖最后还两说,我明天先去找九姐探探这几件冥器的实底,看看到底能值多少钱,如果钱少咱就不出手,留着自己玩儿。 关于我想在杭市买房的想法,刘娣没有再说什么,感情牌对她来说永远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坎,所以她被我这么说,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其实,我还想到了另外一层,刘娣之所以不再抵触卖掉古玉,我买房安家是一回事儿,还有一种原因,刘娣知道我和小威的性格,如今我有了这种分金定穴的手段,肯定还会探墓摸金,经过这几次下墓,死了这么多人,古墓的杀人机关与科学无法解释的诡异事情,让人防不胜防,而且还是违法缺德的勾当。 如果这古玉能卖一个好价格,我和小威生活条件好了,成家立业了,或许就不在去想摸金倒斗的事儿,像杨九儿那样,将身份洗白,做做正轨生意。 刘娣的这一层,没有说出口,但我已经有所察觉。其实经历了濮王地宫之事,我也对地宫里的神秘世界感到发憷,不到万不得以,我是不可能再探墓寻宝的了。 晚上,刘娣和黄丽做了一桌超难吃的家常便饭,吃了几口难以下咽,就打电话叫了外卖,看来我真是高看了这两个女人,本来觉得做饭烧菜是女人天生的异能,事实证明这个观点的错误的,起码这两个清华的高材生,做出来的饭菜可以归纳为黑暗料理这一块。 中华美食讲究的是色香味俱全,她们二人在厨房里忙乎了几个小时,做出的饭菜,正好与【色香味】完美的避开,深度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反面食材。 第二天一早,我们兵分两路,刘娣带着黄丽去了杭州妇幼保健医院给身体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我则和小威,带着几件从濮王地宫里摸出来的冥器,打包装箱,直扑九姐的聚宝轩而去。 这几天冷空气来袭,昨天杭州就开始下雪,下午还时候小雪,滴滴答答飘了几个小时,虽说这道路上的雪都被勤劳的清洁工人清理了,但道路两边的绿化带上,还是有积雪的,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清冷感觉。 聚宝轩一如往常的冷清,我来聚宝轩好几次了,每一次来都没见到半个人影,靠近大门的服务台,小芳穿着一件米色羽绒服,戴着耳机,正在摇头晃脑,不知道是不是在听什么动感音乐。 我和小威走进来,还没有开口询问呢,小芳手指往里面的雅间一指,意思是说九姐已经在雅间那间茶寮室等我们了。 到了雅间之后,我忽然一愣,我以为就杨九儿一个人,不料还有一个女子,年纪嘛应该比杨九儿大一些,估计还没有到40岁,长的很漂亮,身段非常好,脸上没有一点皱纹,看似与杨九儿年纪差不多,我内心却有一个感觉,她比杨九儿大,只是保养的非常好,看不出她真实的大致年龄。 这个漂亮的女人穿着非常考究,看似低调不起眼,但全是上等的布料,裁剪的十分得体,低调中蕴含奢华,奢华中又内含朴素,就这么一座,在气质上明显压了杨九儿一筹。 我看着那个女人的眼睛,感觉与刘娣的眼睛蛮像的,大大的,很有吸引力。 杨九儿见我们来了,便起身道:“两位来了,请坐吧。” 我道:“我不知道你这边现在有客人,咱们改天再说吧。” 杨九儿笑道:“你刚从黔南回来,估计身上有真玩意,这位美女是左青左掌柜,对这古玩冥器一道浸淫多年,这一次从外地特地连夜过来,想收点东西。” 经过杨九儿这么一说,我放下心来,如果不是值得相信的老主顾,杨九儿是不可能引来见自己。 小威道:“咱们手中的东西可都是硬货,这位左大姐带了多少钱呀。” 左青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杨九儿打圆场道:“威爷,只要左掌柜看中的东西,不论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我使了个眼神,让小威少说话。然后坐了下来,道:“左掌柜不是本地人呀?” 左青道:“嗯,祖上陕西,最近在上海做点小买卖。刘校尉,客套话咱也不多说了,听说你这次和杨思才与陈学横两位教授去了黔南寻找濮王地宫,我对濮族文化有点兴趣,只是不这次两位校尉有没有带出什么?” 第188章 青铜剑 我有些好奇,没想到除了杨教授他们之外,竟然还有人对濮族文化感兴趣。由于是杨九儿介绍的,我对这位左青倒是没有什么戒心。让小威将金盒子与那对缅甸玉给拿了出来。小威将东西递到左青与杨九儿面前,道:“两位都是行家,给掌掌眼。” 左青伸手将金盒子拿了起来,杨九儿则是捏起了那两枚缅甸玉。 片刻之后,左青看了我一眼,将金盒子放在茶寮上,道:“这金盒子在战国时期叫做宝印尊,上面的图案确实是濮族文化所有的,但这方宝印尊还入不了我的法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金盒里应该是放着一枚古印,那枚古印才是好东西。” 我和小威对望一眼,我心中暗暗心惊,没想到这个左青见识阅历竟然如此深厚,只看了几眼,就判断出这金盒子里以前是装着古印的。 我定了定心神,道:“左掌柜好眼力,不错,这盒子里确实是装着一方古印,但这一次我们是随考古队下墓的,那方古印在杨教授与陈教授手中,我们只摸出了这个盒子。” 左青有些失望,道:“那就太可惜了,刘校尉,不知道能否告知那古印的来头?” 我沉默了一下,有些犹豫,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杨九儿,然后才道:“黑山不老印。” 砰…… 砰…… 两声脆响,杨九儿手中捏着的那两枚缅甸玉竟然掉落在了茶寮上。 小威大惊,急忙伸手抓住,道:“九姐,可别给摔碎了。” 我一看杨九儿与左青的表情,就知道这二人明显是知道黑山不老印的。 杨九儿瞪大了眼珠子,吃惊的道:“黑山不老印?确定是黑山不老印?” 我耸耸肩,道:“我以前也只是在一本古书中看到过一些关于黑山不老印的记载,并没有见过,但杨教授与陈教授很肯定是说那枚是黑山不老印。” 杨九儿倒吸了一口气。 左青倒没有过于吃惊,道:“黑山不老印一共有4枚,根据正史记载,秦始皇的地宫里有一枚,武则天的乾陵里有一枚,二战的时候,日本关东军在东北挖出了一枚,被转移到了日本,没想到这最后一枚黑山不老印,竟在濮王地宫里。” 我点头,道:“看来左掌柜也是此道中人,见识阅历真是令人佩服。” 左青微微摇头,道:“可惜了,传说黑山不老印与香格里拉不老泉有关系,哎,如今这最后一枚不老印在杨教授他们手中,看来要永远沉寂在博物馆里了。这一次我是白来一趟了。” 杨九儿点头,问我道:“你们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这金盒子与这两枚缅甸玉,真的很难入左掌柜的法眼的。” 我心中有些好胜之心,虽然刘娣说不能卖青铜古剑,但此刻感觉到这左青有些轻蔑我们的意思,索性就拿了出来。 当青铜古剑一亮出来,杨九儿与左青的脸色立刻就起了变化,我将青铜古剑递给左青,道:“这柄古剑是从濮王老粽子的手中抠下来的,您给瞧瞧。” 左青的脸色明显凝重了许多,将青铜古剑捧在手中,轻轻的抚摸剑身纹路,沉默了将近2分钟都没有说话。 我忍不住道:“怎么样?此剑如何?” 左青没有说话,杨九儿却是开口道:“没想到你们竟然带出了这么个好宝贝,这可不得了呀,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剑身上有一次镍,和出土的国家一级文物越王剑的制作工艺是一样的,镍的密度很大,可以防止剑身产生氧化生锈,到现在为止,国内只发现越王剑一柄而已,这柄剑比越王剑长许多,价值不菲。左姐,你觉得呢?” 左青将青铜古剑缓缓的放在茶寮上,点头道:“此剑确实是一件宝贝,但我可不敢收。” 小威道:“我就说我们手里都是硬货,一般人还真买不起。” 左青道:“倒不是钱的问题,这柄剑在国外拍卖行,最多1700万欧元,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只是在中国,可以私下交易瓷器、金器、玉器,但青铜器是严令禁止的,普通的青铜器也就算了,但这柄剑来头太大,一旦反了水露了底,不论是谁都要掉脑袋。” 杨九儿道:“不错,我这几年也接触过几次青铜冥器,但都是小物件,像这种青铜剑我是不敢碰的,如果让我们家的老爷子知道,非打死我。这柄剑是烫手的山芋,像我们这种已经洗白的家族,不会碰的,但黑市上应该有很多人敢收,不过一旦流进了黑市,这柄剑就不值钱了,按照左姐的话,这剑如果是公开拍卖,能值得1.7亿,但在黑市上,最多一两百万。” 小威吐了吐舌头,道:“这太黑了吧,缩水了一百倍!” 杨九儿道:“这也没办法,黑市上都是一群黑道亡命徒,走私到国外不知道要转多少次手,每转手一次价格就高几倍。” 我收起青铜古剑,道:“我也知道现在国内对于青铜器的行情,今天也就是将古剑带来给九姐掌掌眼,现在我心里更有底了,这剑就算你们敢收,我也不敢卖的,实话和你们说了吧,此剑在杨教授与陈教授面前露过脸,他们也知道我将此剑从地宫里带了出来,估计过几天等杨教授的病情好一些了,就会打电话问我索要此剑,我只是暂时保管而已。不过左掌柜大老远的从南京赶来收东西,这是看的起在下,也不能让左掌柜白跑一趟。” 左青坐直了身子,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道:“看来刘校尉还有压箱底的好东西,拿出来让我瞧瞧。” 我从口袋里摸出了昨晚刘娣还给我的那枚极品沉香古玉,道:“最后一件了,不知道左掌柜对这个玉器感不感兴趣?” 通常说来,最后一件拿出来都是压箱底的,杨九儿好奇的看着我,以为是没有绝世大冥器,不料就是一块样式普通的古玉,她立刻有些失望了。 不过,左青的表情却截然不同,她接过古玉之后,用掌心轻轻的摩擦了古玉,然后竟然放在嘴边,用舌头舔了舔。 小威吓了一跳,道:“这玩意是从女尸嘴里吐出来的!别舔呀!” 第189章 诅咒 我听刘娣说过,有些古玩的行家里手,一件玩意儿拿在手里把玩一下,闻闻气味,味道闻不出就伸舌头舔几下,是不是西贝货就了然于胸了。 左青伸舌头舔了几下西沙古玉,并不是她不知道这古玉是从老粽子口中吐出来的,恰恰相反,她是很了解这是什么玩意,所以才舔的。 高手归高手,但我和小威一样,还是担心这古玉不干净,这玩意从女尸里吐出来之后,就简单的擦拭了一些上面的灰尘,出了地宫后,刘娣用月亮河的水清洗一下,并没有用酒精碘酒消毒,天知道这玩意上是不是沾染了千年女尸的尸气,就算没尸气,要是有一些古时候的细菌病毒,也够左青喝一壶的。 在我担心的时候,左青忽然说道:“西沙沉香古玉!” 我拍手道:“左掌柜不愧是行业中的高手,不错,正是沉香古玉。” 杨九儿原本是对玉器没什么兴趣,可听到西沙沉香古玉这6个字,她的脸色也骤然起了变化。 道:“据说此玉能保持尸体千年不腐不烂,慈禧老佛爷找了一辈子都没有找到一块。” 我点头,让小威拿出手机,调出在古墓地宫玉棺里拍摄的那个女尸的照片。道:“这具女尸死了两千多年,正是口含此玉的缘故,尸身保持完好。” 我将手机递给杨九儿与左青,两人看了照片,都是啧啧称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是难以相信玉棺里的漂亮女尸竟然死了两千多年,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小威见左青与杨九儿被都照片真到了,大为得意,说道:“当时情况紧急,七八千个老粽子诈了尸,不然我就将这女尸的玉棺给抗出来了,绝对能卖一个好价钱。” 杨九儿吃惊的道:“诈尸?你们真的遇到老粽子诈尸的情况?” 小威道:“可不是嘛,我的妈呀,那地宫里陪葬的八千个活人俑都诈了,幸亏我们反应的快,就折两个人在里面,再慢一些,九姐你可就只能清明重阳给我们哥俩烧点元宝蜡烛香了。” 杨九儿不信,小威大急,道:“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刘司令,我还能骗你不成?我们开了濮王的棺,里面有一本什么黄泉之书,刘政委就念了那书上几句咒语,整个地宫的老粽子都诈!诺!这古玉就是开启黄泉之书的钥匙……” 我脚下用力踢了一下小威,这家伙嘴上都没有一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敢往外勒,那黄泉之书诡异难测,当初濮王地宫里八千活人俑诈尸到底与黄泉之书有没有关系,这还说不准,我本来不想和九姐提黄泉之书的事情,结果小威三下两下将其给撂了出来,我想拦都没拦住。 杨九儿知道小威爱说大话,但瞧见我的表情,便已经猜到小威这一次说的恐怕绝非虚言。 不料这时,左青却仿佛从梦中惊醒,豁然站了起来,盯着小威,道:“你刚才说,黄泉之书?” 小威被我踢了一下,已经知道怎么说错话了,他立刻装傻充愣,道:“黄泉之书?我有说过吗?左大美女一定是听错了!” 左青看着我,道:“你们倒出了黄泉之书?” 我没有说话。 杨九儿问道:“左姐,黄泉之书是什么东西?” 其实我心中也有此疑问,连杨九儿都没有听过黄泉之书,可是左青却似乎对黄泉之书有所了解。 左青没有回答杨九儿的话,只是盯着我,说道:“是不是?” 我心中暗骂小威一声,到了此刻再隐瞒也隐瞒不下去了,何况,我也想从左青口中得到一些关于黄泉之书的事情,这本书我问过刘娣,她也只知道有黄泉之书而已,具体来历,却是不得而知的。 我道:“左掌柜您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知道黄泉之书?” 左青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不是打开了黄泉之书?还念了上面的咒语?” 我道:“是又如何?” 左青道:“如果是,那你们的麻烦就大了。” 我一愣,道:“什么麻烦?” 左青重新坐在椅子上,将手中的古玉放下,道:“既然你们刚从濮王地宫出来,也遇到了濮王地宫里陪葬之人诈尸,那我问你们,那些诈尸的陪葬者,是不是都没有眼珠子?” 此言一出,我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关于濮王地宫里干尸没有眼珠子之事,我并未对左青与九姐说,给她们看的那个女尸照片,那女尸是有眼珠子的,但其他干尸都是没有眼珠子的。 我立刻道:“那些干尸没有眼珠子,难道与黄泉之书有关系?” 左青凝视着我的眼珠子,道:“看看你们两个人的眼珠子吧,我刚开始就觉得奇怪,难道你们都没发现你们眼珠子有问题吗?” 我和小威急忙对视,果然发现小威的眼珠子有些泛黄,好像还有血丝,像是睡眠不足造成的。 小威道:“刘司令我感觉你眼珠子是有点不对劲呀,你丫是不是睡眠不足呀。” 我说道:“你也是呀,眼珠子有些发黄。” 杨九儿问道:“左姐,这是怎么回事?” 左青淡淡的道:“他们应该都受到的黄泉之书的诅咒。” “诅咒?” 我和小威听到这两个字,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我吃惊的道:“左掌柜,您可别吓唬我,我们的眼珠子虽然有些发黄,这完全是因为这半个多月在山里赶路睡眠不足造成的。” 左青道:“信不信由你,不过我要奉劝你们,黄泉之书绝非一本普通的书,从问世的那一刻开始,关于它的诅咒传说就一直没断过,运气好的话,你们也许能保住性命,但这对招子估计是保不住了,这块西沙沉香古玉我要了,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我道:“买卖好说,左掌柜,您还是和我们说说这什么诅咒的事情吧?我怎么感觉心理不太踏实呀。” 左青犹豫了一下,道:“要说这诅咒,就要从华夏远古时期三本奇书讲起,这三本书分别是河洛之书、黄泉之书。” 我道:“那第三本书是什么?” 左青慢慢的道:“生命之书。” 第190章 黄泉诅咒 左青来历很神秘,看似年纪不大,但一身见识阅历,明显超过经营古玩十多年的杨九儿,估计是杨教授那种级别的大拿。 左青在听到黄泉之书的时候,表情就变了,还说我和小威已经受到了黄泉之书的诅咒,如果是以前,我肯定就是一笑而过,并不会将这些神头鬼脑的诅咒之事放在心中,但今时不同往日,在濮王地宫里,那数千具无眼干尸忽然诈尸,好像真的与这黄泉之书有关系,那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我经历过,所以,关于黄泉之书存在诅咒,我不得不担心。 根据左青所言,华夏远古时期,有三本奇书几乎同时问世,分别是南方的黄泉之书,北方的河洛之书,以及西方的生命之书。 河洛之书演化出周易八卦、五行阴阳,在华夏历史上大大的有名,但关于黄泉之书与生命之书的记载,就寥寥无几了,甚至到了今天,除了少数考古专业的人员以及古玩大行家之外,普通人连这两本神秘之书听都没听过。 左青说这黄泉之书最早出现在商朝晚期,零星片语的记载,也都是过于荒诞,充满着神话色彩。 传说,武王伐纣,纣王见大势已去,便使用了巫术,从南疆之地找到了一位精通巫术的巫师,那位巫师手持一部铁卷,念动上面的咒文之后,从黄泉之地召唤了巫术亡灵战士为纣王作战,武王大军损失惨重,后来武王从极西之地找到了生命之书,才将这种亡灵法术化解,这是黄泉之书与生命之书最早出现神话传说。 黄泉之书只在中原露面过一次,其后便消失无踪,关于这本书的存在,考古界一直存在争议,认为只是古人渲染出来的神话故事,至于召唤出来的亡灵战士,用科学的解释就是黄泉之书存在一定的放射性物质,可以使人产生幻觉,就像当初在西域月田氏曾经出现的一种盛开在阴阳交汇处的奇花尸香魔芋,传说这尸香魔芋连接人间与地狱,在西域的大墓中有出现过,但凡是有人想靠近,尸香魔芋就会释放出亡灵,将靠近的人杀死。古往今来,关于尸香魔芋的恐怖传闻不胜枚举,但经过现代科技的研究之下,发现曾经诞生在月田氏的尸香魔芋,并非是如古老传说中那么恐怖,这种奇花可以分泌出一种特有的气味,刺激着生物的脑神经,加上花朵艳丽斒斓的色彩,让人只看上一眼,闻一下花香气味,就能令人产生幻觉,挖掘出人心里最恐惧的东西。 所以,在考古界一直有一个说法,说这黄泉之书,其实和尸香魔芋差不多,都是一种幻觉。 听了左青对黄泉之书的介绍,我心中暗思,如果是幻觉,那未免也太过于真实了,那些老粽子复活,包括那些野人被老粽子勒死,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左青说道:“古墓里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就拿那柄青铜古剑来说吧,它之所以能保持千年依旧锋利,主要是因为在剑身之上加入了一种稀有的物质,镍。这一点在已经出土的越王青铜剑上已经得到了证实。镍元素,是一种银白色物质,易氧化,氧化之后,会形成一种乌青的保护膜,可高度磨光、抗腐蚀,所以你那柄青铜古剑依旧保持千年前的模样。而镍,在西方知道1779年才被发现,真正提炼出来形成元素的,是在一战时期,而在中国,早在公元前300年,就已经可以提炼纯度非常高的镍元素,但其后这种工艺技术就失传了,春秋战国时代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到现在科学依旧解释不了。” 我问左青,有关黄泉之书诅咒的事情,以及她怎么会知道濮王地宫里的那些陪葬者活人俑,都是被挖了眼珠子的? 左青说并非是自己无凭无据的猜测,根据古老的史书记载,黄泉之书的力量源于眼睛,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是恐怖的现象,就是基于这一点,现代考古专家多数都认为,黄泉之书通过视觉效果,可以令人产生一定程度上的幻觉。只有把眼珠子给剜了,才能不受黄泉之书的诱导。 左青对濮族文化十分了解,她说自己对濮王地宫也有心思,早些年甚至自己还深入过黔南寻找濮王地宫,但一无所获,不过根据她掌握的情况来看,八千活人葬都是被剜了眼珠子的,只是一直没有得到证实,直到今天遇到我们,这才明白八千活人葬被剜眼珠子,绝对是与黄泉之书有关系。 我又问左青,是不是我们当初进入地宫的人,都已经被诅咒了? 左青点头,道:“很有这个可能,濮族诅咒之说,乃是千古禁忌,当年濮王为什么会带领族人南迁进入穷山恶水的云贵高原,就是因为受到了楚威王的迫.害,《战国策》中有记载楚威王与大臣莫骜子华的一段对话:百濮之中存上古之巫法诅咒,祭祀可通灵神诸天,寡人欲得之一观,怎奈贺亗萨仁冥顽不化,卿有良策否?莫骜子华答曰:蛮夷之族茹毛饮血,多诡诈、善巫蛊,迷惑人心,吾王万不可信,臣愿随军扫平西南蛮夷,焚之鬼巫,以正王权。” 左青说当年就是因为楚威王派遣莫骜子华率领大军进攻百濮族,并非是要得到濮族的巫族祭祀,而是要毁掉濮族的这些神头鬼脑的东西,以正当时盛行的君权神授。濮族哪里是楚国大军的对手,被打的几乎灭族,贺亗萨仁不得不带着部分族人,向云贵大山里迁徙,躲避战祸,从此之后,历史中就再无贺亗萨仁的记载,永远的消失在了那片山脉之中。 至于玄之又玄的诅咒,多半是存在的,如果没有方法解除,凡是受到诅咒的人,眼珠子都会烂掉,从此失去光明世界。 我和小威被左青的话唬的是一愣一愣的,我们都亲眼见识过黄泉之书的诡异,还经历了濮王地宫的活人俑诈尸复活,见到了十来个野人被老粽子活活勒死,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指向了黄泉之书,如果说那本被濮王死了都要抱在怀中的黄泉之书存在某种神秘的诅咒,这一点儿也不足为奇。 第191章 巴拉神山 关于左青说我们等有可能中了黄泉之书诅咒的话,虽然我们面色没有多大变化,但我和小威的心理,是相信诅咒的传说。 小威道:“左大美女,这可咋整?有没有方法能化解这种诅咒吗?” 左青想了想,道:“相传生命之书可以破解黄泉之书的诅咒,但生命之书比黄泉之书还要诡异,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据说此书是安放在极西之地生命之泉?” 我皱眉道:“生命之泉?难道是香格里拉不老泉?” 小威道:“刘司令你傻啦,左大美女已经说了,在极西之地,香格里拉在云南彩虹之国呢。” 左青点头,但随即又摇头,道:“香格里拉一词,源自藏传佛经中的香巴拉王国,在藏传佛教的发展史上,其一直作为"净王"的最高境界而被广泛提及,在现代香巴拉词汇中它又是伊甸园、理想国、世外桃源、乌托邦的代名词。据藏经记载,其隐藏在青藏高原深处的某个隐秘地方,整个王国被双层雪山环抱,由八个成莲花瓣状的区域组成。传说中的香格里拉和云南的香格里拉不是一回事儿,居住在神殿中的都具有最高智慧的圣人,他们身材高大,拥有自然力量,至今仍从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借助于高度发达的文明通过一种名为“地之肚脐”的隐秘通道与世界进行沟通和联系,并牢牢地控制着世界。事实上长期以来,这条"地之肚脐"的神秘通道,一直作为到达香格里拉的唯一途径而成为寻找香格里拉的关键。” 顿了一下语气,左青继续道:“藏传佛经起源于公元5世纪,也就是唐朝的时候,由松赞干布引进佛教之后,与本土的苯教相互融合,自成一系,但不老泉的传说却远远早与藏传佛经。” 我皱眉道:“这就不对了呀,您刚才说,香格里拉一词是来自藏传佛教,怎么现在又早于藏传佛教?如果按照时间推算,香格里拉出现的时间,比藏传佛教足足早了一千多年。” 左青道:“在唐朝以前,不老泉所在地并非叫做香格里拉。” 我问道:“那叫什么?” 左青一字一句的道:“巴拉之地,在史记与大唐西域记中,称之为神山。” 左青详细给我们介绍了巴拉神山,位于青藏高原的深处,被雪山冰川牢牢包裹,外人难以进入其中,只有一个方法,地之肚脐。 地之肚脐应该是一条绵延上百里的地下通道,是神山通往外界的唯一途径,能破解黄泉之书诅咒的生命之书,就在地之肚脐的尽头。 小威一拍大腿,道:“那还等什么,刘司令,咱明天就出发,去找那什么生命之书。” 左青摇头,道:“想要进入巴拉神山,你们还需要一件东西。” 小威道:“什么?” 左青道:“黑山不老印,不老印是一方印鉴,是一件信物,更是一把开启生命之地的钥匙,当年周天子得知不老泉的传闻,就派兵西进,找到了那条地之肚脐通道,与看守生命之泉的黑山一族达成协议,黑山一族以神石打磨了4枚不老印,只用拥有不老印的人,才能获准进入生命之地,这4枚不老印,一枚在秦始皇的地宫里,一枚在武则天的乾陵里,第三枚流失到了日本,这最后一枚,就是你们从濮王地宫里找到的那枚。” 我和小威也不知道怎么的,直觉上相信了左青的这些看似荒诞的故事,相信了我们中了诅咒,相信了在那遥远的极西之地,在那传说的巴拉神山之中的生命之书能救我们的命。尽管今天是第一次听到生命之书。 从上午9点多,一直在九姐的聚宝轩雅室谈到了中午12点,左青将自己知道的关于黄泉之书的诅咒都和我们一一说了,到了最后,看了看时间,已经正午了,我说左掌柜、九姐,咱们楼外楼走着? 左青摆手道:“今个儿都到这吧,我和九儿中午约了人。你们两个也不必担心,黄泉之书诅咒之事,就算是真的存在,这一时半会也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影响,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至于这快西沙沉香古玉,我要了,多少钱你开,我不砍价。” 我道:“这不急,既然左掌管要这块古玉,我给您留着便是,既然两位今天有事儿,那咱们就改天再约,见面详聊。” 左青似乎想将古玉的事儿抓紧时间定下来,这种档次的冥器,足以震动国内地下黑市两三年,她怕迟则生变。 杨九儿在一旁笑道:“左姐放心吧,既然刘校尉说这古玉给您留着,那就不会再找其他金主,这一点我还是比较相信的。” 我和小威从九姐的聚宝轩出来之后,就打了一个电话给了刘娣,她和黄丽还在妇幼保健医院,片子上午已经拍完了,找黄牛预约了下午3点几个专家会诊,今天中午就不回去了。 我问她黄丽的检查结果怎么样,她说身体是有些毛病,但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我说道:“你和黄丽下午再去眼科检查检查,我刚才得到了一个小道消息,我们可能都中了黄泉之书的诅咒,诅咒的根源就是眼睛珠子。” 电话那头的刘娣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就问我怎么回事。我将今个儿在杨九儿这里遇到的那个左青,以及左青说的关于黄泉之书诅咒的事情,都简明扼要的和刘娣说了。 刘娣听完之后,似乎沉思了有十多秒钟,问我:“刘阳,你真的相信黄泉之书存在诅咒的事情?” 我道:“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濮王地宫里的诡异场面,你我都是遇到过的,这黄泉之书不简单,正好你们在医院,先对眼睛做一个检查,看看是不是感染了某种眼疾。” 刘娣道:“我明白了,你和小威等下去哪里?要不要过来医院一起吃饭?” 我说道:“刚从九姐这出来,心情糟糕的很,哪还有心思吃饭?我和小威等会儿直奔铺子,路上简单吃点就行。” 第192章 虚惊一场 我和小威在外面简单吃了东西,就提着打包装箱的冥器从聚宝轩附近打车直接去了我们的古艺斋。 古艺斋,是当初我给铺子取的店名,关于这个名号,小威觉得不错,刘娣对此却保留了意见。上次我和刘娣去北京潘家园收东西的时候,小威在杭州已经找人开始做匾额以及铺子两边的对联,去贵阳前,这对联已经刻上去了,匾额放在店里,等开张之时才能挂出来。 上联:揽天下百世精品 下联:阅世间众生万象 书写雕刻的是楷体,龙飞凤舞,铁画银钩,颇具匠心。 上次是从北京直接去的贵阳,这铺子都是小威在杭市一个人张罗的,此刻看到这幅对联,我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小威在铺子上还挺用心的。 打开店门之后,扑面而来的不再是装修时的油漆味道,而是一股子木香,这铺子租子没多少钱,装修倒花了一大笔,为了让铺子看起来古色古香,里面几乎都是紫檀、香木等,做工也都十分考究,一进来立刻就被一股紫檀特有的木香包裹着。 我上次在北京潘家园、琉璃厂收了不少前清的玩意儿,都通过快递寄到了杭州,小威接收之后,立刻就将东西摆在了货架上,倒是将空荡荡的铺子撑了起来。 我们的古艺斋,和杨九儿的聚宝轩自然是没法比的,杨九儿那地儿虽说就一个门脸儿,架不住肚子大,里面的实用面积少说也有170平,我们这小门脸儿满打满算就七八十平,还在里面隔了一个雅间,看起来并不算大。 铺子里的东西该准备也都准备了,虽说没有什么值钱的,但毕竟是新店,这种古玩店需要慢慢经营,而且老客户很重要,三两年内估计没什么起色。 我和小威都是下过地宫的摸金校尉,只要手里有好东西,就不愁没顾客,现在价架子上的这些玩意儿,就是糊弄人的,赚钱的营生绝对不是放在架子上公开售卖的,就像杨九儿的聚宝轩,架子上放满了东西,连唐三彩青铜器都有,但没有一件是真的,都的仿古的西贝货,而且我从没有见过有客人在店里交易文玩冥器,但杨九儿还是赚的盆满钵满,这就说明,古玩生意,明面上的东西都不值钱,在看不见的地下市场,自有一条门路,我就是打算学杨九儿那样,私下倒腾点货真价实的真东西,不愁卖不出去。 在铺子里收拾收拾,我们两个又侃了会大山,虽说左青那一番诅咒很惊悚,让我们二人心里都不是很舒服,但还没有让我们失去对生活美好憧憬。 在铺子里带了几个小时,刘娣打电话过来问我在哪?我说在铺子里,她就和黄丽直接从医院打车过来了。 二人到了之后,我就问黄丽的事情怎么样。 刘娣说,经过一天的详细检查,以及下午的专家会诊,黄丽确实有些宫寒以及输卵管堵塞的症状,但专家说了,这些都不是大事,经过后期的治疗与调理,是完全可以治愈的。 我和小威听到了这话,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此事有了着落之后,我就仔细的看了看刘娣与黄丽的眼珠子,在濮王地宫里,我们四个人都接触过黄泉之书,刘娣跟是读了黄泉之书上的咒语,如果真存在诅咒的话,刘娣中招的系数比我们几个要大许多。 刘娣与黄丽和我们一样,眼珠子都有些泛黄,还有一点血丝,从表面上看,这就是睡眠不足造成的。 刘娣说:“你还真相信那人说黄泉之书诅咒的传闻呀?我和黄丽的眼睛在医院都查过来,由于最近劳累,有点结膜炎,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我皱眉道:“医生就是这么说的?” 刘娣点头,道:“我们在眼科查了,医生也没查出来什么,就说是结膜炎,没什么大碍,你不要杞人忧天,诅咒?我从不相信!” 我在一旁嘀咕道:“你以前还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老粽子呢。” 不管怎么说,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医院的医生专家说是结膜炎,总比说是得了眼癌要好吧,起码有了一个心理安慰,也不至于每天提心吊胆的。 小威心情倒是好的不得了,笑道:“那左大姐还真是会吓唬人,早上说我们中了诅咒,眼珠子会烂掉,害的我担心了大半天,中午都没心情吃饭,现在好了,科学战胜了迷信,冷风吹散了雾霾,生活又开始步入正规,走着,找个地方喝几杯,今晚我请客!” 我说道:“你不请谁请?今天是该好好从你这土地主身上刮下一层油来。” 这个寒冬腊月的,自然是涮火锅儿最应景,刘娣的提议,我用手机查找到了最近的火锅店,正好在我们铺子与回去公寓的路上就有一家海底捞,距离不远,就四五百米,我们也没打车,开着11号就奔杀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再去九姐哪儿,先是和小威去了一趟医院,我们两个也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结果查出来的和刘娣上次查的一样,是结膜炎,我才总算将心中的这块大石给放下来。 我是打算出手那枚西沙沉香古玉的,由于这古玉是开启黄泉之书的钥匙,于是我就又找人用一块品质较差一些的和田玉照着沉香古玉的样子又做了一块,等了3天才那道,和沉香古玉不论是大小还是造型都是一模一样,刘娣用这西贝货试了一下,果然可以打开黄泉之书上面的那个骷髅头的锁盘。 如此一来,我就可以安心的将西沙古玉卖给了左青。我和刘娣商量了一下,清缴她这块古玉到底要向左青开多少钱合适。刘娣说这种罕见的玉石,工艺技术几乎没有,就是一个梳妆,但胜在此物可以保持尸体不腐不烂,能值不少钱,但毕竟是私下交易,没有证书,还是从地宫里摸出来的冥器,也不可能将价格开的太高,如果不是我打算在杭州买房,刘娣说她是不会同意我拿这枚古玉出手的。 按照最近几十年公开拍卖的极快极品沉香古玉的价格做参考,刘娣说我们手中的这块古玉,价格比不上那枚青铜古剑,正规渠道公开拍卖的话,应该能拍到5000万人民币以上的价格。但我们这是第一手交易,又是黑货,所以她给我参考价格是2800万。 一听到这个数字,我立刻兴奋了起来,幸亏那天没将古玉当场就卖给左青,因为在我的心理价位是报800万,没想到这古玉比我想象的还要值钱。 心理有了低之后,我就打电话给九姐,想通过她联系一下左青,九姐说正好这几天左姐在杭州,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们明天过去。而且九姐还特意嘱咐,明天要让刘娣一起跟着去。 第193章 九爷 第二天我一早就起来了,和刘娣一起打车前往了九姐昨天发给我的地址。至于小威与黄丽,今天没跟我去,因为九姐指明今天要让刘娣一起去,而这种交易又不方便带黄丽过去,于是昨晚我和小威私下就此事进行了友好的协商,今天我和刘娣去谈买卖,他陪着黄丽去西湖转转。 小威倒没有什么意见,他对我很信任,不论古玉卖多少钱,都不会少了他的那份,而且,他也想与黄丽私下多处处,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九姐给的地址不在市区里,而是在萧山区南面的生态区,距离公寓位置至少有30公里的距离,打车都打不了那么远,现在才发现,除了房子之外,我还得买一辆代步车。 我从手机软件上花了600块钱雇了一辆黑车,负责今天的来回接送,那是一辆低配的白色迈锐宝,在公寓外的马路上等了不到十分钟黑车就到了,司机是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中年人,姓陈,说是在一家酒店做保安队长,这不年关了嘛,想多赚点钱回去过去,所以乘着今天周末的空挡开车跑点儿私活。 车子大约开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拐出了市区,来到了九姐给我的那个地址。 在地图上没瞧见什么,一到了地方,好家伙,这地方还真不一般,没有市区里的高楼大厦,完全是一片田园风光,十分幽静,是有钱人休闲度假的地方。 到了生态园后,我打了个电话说到了,但这里面枯木参天,也没有路标,不好找。九姐就通过微信定位,将地址发给了我。 老陈开着车,通过九姐给的导航,在生态园里周围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地方,他说这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都是真正的有钱人。 在生态园湖泊的东面越山村,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是一栋独立的小院子,院子里种着许多花花草草,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在大冬天的这些花花草草依旧很茂盛,院子的后面是一栋明显是徽派建筑的老房子,看样子是有点年头了,青砖白墙,飞檐楼雀,但从外形上看,就非常的考究,而且面积不小,背山临水,风水格局也是绝佳。 我让老陈先去四周转转,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会打电话给他,不过估计这事儿一时半会完结不了,起码也得等晚上,所以我让老陈该干嘛就干嘛去,不必在门口等我们。 我们下车之后,九姐从那建筑里走了出来,对我们招了招手。 我笑道:“九姐,您可真有钱,这宅子现在至少卖九位数吧?” 九姐笑了笑,道:“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再说了,这宅子可不是我的。” 进了院子,穿过弄堂,在厅堂里我看到了左青,她依旧一身素雅,坐在一把竹藤编制的椅子上,正在和一个白发苍苍的消瘦老头下围棋。 那老头戴着老花眼镜,不时的伸手扶一下眼睛框,表情变幻,对着棋盘时而犹豫,时而沉思。 我们三个人走了过去,站在一边,我不懂围棋,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能看出左青是黑子,那瘦老头是白子。 刘娣似乎略懂,见我面露疑惑,便低声对我说道:“这位老爷子要输了,四方角落的厮杀看似半斤八两,但在逐鹿中原中,黑子抢占了先机,封住了白子所有的棋路,不过这两个人还真是高手,这种局面竟然厮杀了这么久,厉害。” 左青与那瘦老头都将心思全神贯注的放在棋盘上,似乎压根都没有察觉到我们进来,杨九儿示意我们先候一会儿,不要说话。 大约等了5分钟,瘦老头举棋不定,最后长叹一声,道:“本以为杨淮公驾鹤西游,就再无对手,没想到今天还是输给了你。” 左青淡淡一笑,道:“你何必自谦,你我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我还不了解你?如果不是你在布局的时候心乱了一些,又怎么会让我抢占了先机?” 瘦老头苦笑摇头,道:“多年不见,你真是变了许多,身上那股傲气似乎被磨平了。” 左青道:“生活是一个大染缸,想要更好的活下去,总要试着适应周围的环境,以前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总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结果吃了很多苦头不说,还弄丢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说着,她看向了我身边的刘娣,似有所指。 瘦老头看到左青目光,回头看去,见我和刘娣,先是一愣,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刘娣,苍老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了一丝不为人知的沧桑。 刘娣被左青与瘦老头看的有些不自在了,轻轻的拉了我一下。 杨九儿道:“九爷爷,我给你解释一下,这两位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刘阳、刘娣两位摸金校尉。” “九爷爷?” 我和刘娣心中一惊!原来这个貌不惊人的瘦老头,竟然是杨九儿的九爷爷! 上次和杨老七见面时,我们得知了许多关于刘娣父母的往事,其中有一件事就是,刘娣的生母岳西,与杨九儿的九爷爷曾经订过娃娃亲,后来上山下乡的时候,岳西在内蒙插队遇到了潘云川,两人一见钟情,干柴烈火,结果将这位九爷踹到了一边。 为了和潘云川在一起,岳西放弃了原本美好的生活,离开了岳家,三十年前潘老狗等一众摸金校尉除了岳西被我爷爷和老丁头从老坟山盗洞里救出来之外,其他人都死在了楚灵王的地宫里。 更加让我感觉意外的是,这位左青左掌柜,似乎和这位杨九爷是故交。 杨老七当日在楼外楼第一眼看到刘娣,就说刘娣和年轻时候的岳西很相似,此刻杨九爷与左青都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刘娣,我有一种直觉,只怕两个人都已经认出了刘娣。 我想到了左青上次说,她祖籍陕西,现在在上海那边做生意,南京距离上海不是很远,没准左青与南京的岳家有所关系,不然不可能用一种很古怪、很复杂的眼神目不转睛的望着刘娣。 我上前道:“九爷,久仰大名。” 被我这一声打岔,杨九爷与左青都回过神来,杨九爷站起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慢慢起身的左青,最后目光定格在刘娣的脸上,有些沙哑的说道:“你和你母亲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 第194章 水龙观山 杨九爷,又名胡杨书生,是杨家那一代中最小的一位,和其他八位兄长姐姐不同,这位杨九爷从小就是一个书呆子,斯斯文文,身上没有任何的豪气与匪气,年轻的时候,曾对未婚妻岳西情根深种,当年岳西为了潘云川离开岳家之后,这位杨九爷就一蹶不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娶妻,更没有子嗣。 我是没想到这里能遇到杨九爷,更加没有想到左青与杨九爷认识。 刘娣对于生母岳西没有任何好感,仅存的那一点情感或许就是血浓于水的情分,现在岳西已经过世多年,恨也没有,爱也没有,对她来说,岳西就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陌生人。 杨九爷看着刘娣,表情有些复杂的说:“你和你母亲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 刘娣神色有些不自然,她知道眼前的这位戴着眼镜的瘦老头,曾与自己的生母有过一段夙愿,这都是上一辈的事情,她是不想卷如上一辈的恩怨之中。 说道:“九爷,关于我的生母,我不想多谈,今天是来谈买卖的,不是叙旧的。” 杨九爷身子动了一下,似乎面露一丝苦涩。我注意到当刘娣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一旁的左青眼中似乎也流露出了一丝的哀伤,这让我更加笃定,左青年少的时候,没准认识岳西。 按照时间推算,左青最多不到40岁,由于打扮化妆的缘故,第一眼看起来,给人的直觉是35岁上下,而岳西已经过世了20多年,左青如果认识岳西,应该是在她十来岁的时候。 当然,我甚至还想过这位左青就是岳西,可是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推翻了,因为岳西三十年前在小舟村诞下刘娣的时候是33岁,如果岳西没过世,现在应该是63岁,纵然有钱人保养再怎么好,也绝对是白发苍苍,皱纹满布,而左青还很年轻,断然不可能就是岳西本人。何况,上次在朱元璋地宫出来之后阿阮离开前说过,岳西当年从小舟村回到南京后没多久,就身染重病,后来病逝在上海的医院里,关于这一点,我们从杨老七的口中也得到了证实。 九姐见气氛有点尴尬,就打圆场道:“刘博士说的对,今天主要是谈生意,九爷爷你身体不好,不要太激动,大家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说。” 我们在这栋徽式建筑的厅堂里坐下,杨九爷看着我说道:“摸金校尉是发丘探墓之中的佼佼者,手艺高,规矩严,当年岳西与云川在京城成亲的时候,我去了,与云川兄也曾秉烛夜谈,对云川兄一身所学的堪舆分金、寻龙定穴之术大为佩服,我听九儿说,你也精通此道?” 我连忙谦虚道:“九爷谬赞了,我只是这几年来看了祖传的一本古书,连皮毛都算不上,又何谈精通二字。” 杨九爷摆手道:“如果不是精通此道的人,是找不到朱元璋与濮王的地宫的。” 我心中一惊!看了一眼刘娣。心想这九爷果然是神通广大的人物,看似不出门,其实心中早已经知晓天下事。 转念一想,心中已然明了,看来多半是九姐对他说过我们的事情。 左青开口说道:“素问摸金校尉手段高明,尤其是在观山望气这一块连发丘天官都无法相提并论,刘校尉,今日能不能让我开开眼界,瞧瞧九爷这宅子风水如何?” 我心想,今天他们约我在此见面,估计是就想看看摸金校尉的手段,如果今天不露出点真东西是镇不住这九爷与左青的。 进门的时候,我已经大致预览了一下这周围格局,便道:“左掌管客气了,在下虽然不才,但既然您想看看观山望气,在下就斗胆说几句。这片生态园的格局是北高南低,东无遮挡,西有断口,北有矮峰定乾坤,南有湖泊幻龙形,寻龙决有言,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盘龙西断平地起,东连紫薇观龙形,南盘若水真龙现,背山定为龙脊梁。此处从大的风水格局上来说,叫做水龙观山,水龙观山格局的灵气最盛之地便是龙目之所在,先前我观在宅子方位,背山面水,犹如盘龙之目,近可观北山之势,远可眺南水之柔,如果我没猜测错的话,当年在此建造这栋建筑的人,在风水学上的造诣一定不低。但我有一点想不通。” 杨九爷慢慢的道:“哪里想不通?” 我沉默了一下,道:“这确实是一处宝穴,但却是周围龙脉阴气汇聚之所,并不适合建阳宅,乃是一个阴宅之地。” 杨九爷与左青对视一样,两个不约而同的同时拍手。 左青赞道:“摸金校尉,果然名不虚传。九爷,现在你应该心服口服了吧?” 杨九爷呵呵一笑,道:“刘校尉……” 我赶忙道:“九爷,叫我小刘就行。” 杨九爷笑道:“小刘,你刚才说的一点都不错,这宅子所在的位置,正是水龙观月中的龙目之所在,阴气重,确实不适合建阳宅。” 我道:“既然九爷心中知道,为何还在此……” 杨九爷打断我的话,道:“我老了,老人总是想给自己死后找一块好地方,年轻的时候一位故友对我说这里的风水格局,我就将这里买下来打算死后埋在此处,结果都过去了几十年,我却还活着。” 我看着杨九爷的满头白发与满脸的皱纹,按说杨九爷的年纪比上次我见到的杨七爷要小几岁,可是身体状况似乎比杨七爷要糟糕许多,看起来也比杨七爷苍老许多。 我犹豫了一下,道:“九爷,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杨九爷道:“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我道:“这地方阴气太重,不适合人常住,您的年纪并不算很大,可却比一般同龄人要苍老许多,应该就是与这周围风水有关系,何不换个地方?比如,将宅子向北面挪九丈,重新建造一个宅子,避开这阴气汇聚的龙目位置。” 九姐一愣,道:“刘校尉,你是说,我九爷爷身体不好,和这风水有关系?” 我点头,道:“风水堪舆之术,乃是老祖宗传下的瑰宝,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九姐道:“九爷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我明天,不,我今天晚上就给你换个地方,我被西溪湿地有个产业,以后你就住那里吧。” 杨九爷摆手道:“九儿,你这心意爷爷我领了,不过爷爷我这把老骨头在这里住了快40年了,不想挪了。” 第195章 秘葬来历 所有人都看的出,关于这宅子是在水龙观山格局的龙目位置,以及这位置活人常住会带来的危害,杨九爷都是很清楚的,但杨九爷不想搬走,或许他的内心之中,早已经生无可恋。 这是杨家的家务事,我的话点到为止,在我看来,如果杨九爷现在从这栋宅子里搬出去,或许寿命还会增加十年,如果执意继续住在这里,没几年好活了。阴宅之地毕竟是阴宅之地,活人在这种阴气汇聚之地待几个月或许没有什么大碍,但常年累月一住就是几十年,身体会积累一股阴气,不仅仅会让正常人加速衰老,时间一旦长了,还会让人身体机能退化。 杨九爷年纪最多六十来岁,可是看起来几乎有八九十岁了,身体远远比不上杨七爷,其中主要原因,估计就是常年居住在这阴气汇聚之地的缘故。 这是堪舆风水,老祖宗传下来的,可以不信,也不可全信。 因为我毕竟是一个人外人,杨家的事情我不好插手,所有的话点到为止。 九姐也明白这是杨家的事情,当着几个外人的面儿不便和九爷爷多说什么,盘算着等我们都走了,就算用绑也得将九爷爷绑走。 我以为接下来就会开始谈买卖,毕竟今天我来此目的不是卖弄风水学的,将沉香古玉卖一个价钱才是我所关心的。 可是左青似乎并不着急买我手中的沉香古玉,和杨九爷问了我许多关于风水秘术的事情,还询问我所知的这些风水秘术,是从哪里学来的。 这并非是什么大秘密,我便将我的太爷爷的故事简单的和他们说了一下。我太爷爷刘长青是晚清的举子,年轻的时候在县衙当过主簿,辛亥革命之后就返回了村里开了一间小私塾。 民国7年一场暴雨,淮河决堤,村里发了洪涝,然后就是鸡瘟,死了好些人,当年我太爷爷也感染了鸡瘟,等死的时候被一个游方道士用偏方救了过来,病好之后,太爷爷就跟着那道士离开了小舟村,行游天下去了。到了民国22年,太爷爷才返回村里,当时他已经年过半百,娶隔壁村子一个姓田的寡妇过日子,那时候世道乱,他就给人看风水,当起了棺材前面引路的阴师,名号响遍了十里八乡,后来我爷爷也干了这一行,不过新中国之后,这种封建迷信被坚决的打倒,家父从了戎,这观山望气、阴师引路的手艺就断层了。 5年多前,村里要规划修路,我家老宅正好在规划上,在整理东西的时候,我无意之中发现了一本被油布层层包裹藏在我爷爷床下墙壁夹层里的古书,我的观山望气、寻龙定穴知识,都是这几年在古书上看来的。其实我压根就不是什么摸金校尉,几个月前,我只是一个杭州的保安队长。 对于我的身世来历,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我很清楚,其实九姐早就把的身世来历调查的一清二楚,但九姐没说。我这个假冒的摸金校尉实在是没脸在装下去了。 听我说完之后,杨九爷与左青二人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杨九爷道:“小刘,你祖上传下来的那本书,名字是否叫做《秘葬》” 我一愣,诧异的看着杨九爷,道:“九爷,您怎么会知道?” 也难怪我吃惊诧异,我刚才只说是一本古书,至于书名倒是未曾提起,当初和九姐刚认识的时候,好像是对她说过《秘葬》古书的事儿,已经记不清楚了,但瞧着杨九爷的表情,似乎九姐也未曾和他说过,倒像是自己猜出来的。 杨九爷道:“果然如此。” 我说道:“九爷,莫非您知道此书的来历?” 左青在一旁接口道:“此书是嘉庆年间摸金校尉陈知严所写,陈知严收了三个徒弟,大徒弟死在了一座西汉古墓里,二徒弟叫潘凤贵,就是这位刘娣的先祖,号称北派摸金的潘氏一族,这一支在三十年前潘云川等在皖北折了之后就绝迹。三徒弟的名字没人知晓,只知道复姓诸葛,与后人都常做道人打扮,你太爷爷当年遇到的那个游方道士,极有可能就是诸葛道人这一支的后人。”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我和刘娣的渊源,竟然这么深后,往前追溯一百多年,竟然是同宗同脉! 刘娣道:“如此说来,刘阳的太爷爷也曾做过摸金校尉?” 左青看向杨九爷,笑道:“这得问九爷了。” 杨九爷面露沉思之色,口中缓缓的嘀咕道:“刘长青,刘长青……这个名字很陌生,我年轻的时候,我们杨家已经开始从外八门陆续撤了出来,老一辈的人说起过诸葛道人这一支摸金校尉,我记得好像是在民国之后,诸葛道人曾经探过几次大墓,在民国20多年,折在了湘西,好像听说当时诸葛道人身边是有一位文人搭档,至于是不是小刘的太爷爷。如果是的,那这位刘长青老前辈的造化就大了,当年在湘西死了那么多人,他能逃出来,福泽不浅呀。” 我一听时间,心想这估计是八九不离十的了,当初我太爷爷是民国7年离开的小舟村,民国22年又到了村里,在回到村里的时间上来说,是和杨九爷说的民国20多年诸葛道人折在湘西是对的上的。 我估计这诸葛道人当年并非是偶然路过小舟村救了我的太爷爷的,保不准是为了小舟村下面的那明朝将军冢或者是楚灵王地宫而去的,正好遇到了我的太爷爷。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和刘娣之间的关系又更深了一层次,她的父亲潘云川与我爷爷遇到的那个道人,都是前清摸金校尉陈知严的传人。 杨九爷后来又说,这陈知严是一个精通风水堪舆、寻龙定穴的高手,他整理前人留下来的经验与知识,在金盆洗手之后编著了《秘葬》一书,此书可以看做是摸金校尉一千年多年来的宝贵遗产。 《秘葬》共有三份,陈知严分别传给了他的三个门人,潘家的那本早已经失传多年,大弟子的那本据说是被烧了,没想到诸葛道人这一支的《秘葬》一书却传承了下来,还落在了我的手中。 第196章 血沁斑 还没有谈到古玉,一个50来岁的老妈子就过来说午饭准备好了,这个老妈子是平日里伺候杨九爷的保姆,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老妈子的一家子都是在为杨家工作,而且还是很多年的那种。 她男人是杨家大爷的司机,女儿是九姐店里的那个整天没事玩手机追韩剧的小芳,有两个儿子,都是在为杨家打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我一看时间,好家伙,都12点半了,我们是10点左右到的生态园九爷这里,不知不觉竟聊了两个多钟头,可是都是东拉西扯一些阴阳风水、寻龙分金的话题,我的古玉生意连一句话都没有提到。 都到了这个档口,我和刘娣也不好意思现在起身告辞,就留下一起吃了顿午饭。 老妈子烧的这一桌子有点讲究,几乎清一色全部都是金陵菜系,七八道菜,荤的少,多是清淡口味。 九爷今天高兴的很,让老妈子起了一坛子珍藏多年的绍兴老酒,我喝不出什么味道来,倒是左青对这摊子绍兴老酒是赞不绝口。 九爷呵呵笑着,道:“你年轻的时候就爱吃一口金陵盐水鸭,喝一口绍兴老黄酒,我记得呀有一次,你为了两坛子老酒,坐着绿皮货车连夜就来了杭州,在灵隐寺门口堵着老三大半天,软磨硬泡从老三手中将那两坛子老酒弄到了手。” 左青呵呵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苦涩,道:“你还记得这事儿?” 九爷道:“怎么能忘记呀,那年也是这个时候,到年关口了,还下着雪,你穿的单薄,冻的脸都青了,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站在雪地里,一手抱着一坛泥封的老酒傻呵呵的对着我笑……” 开始我没有注意到什么,只当是九爷与左青之间的闲聊,可是我越来越感觉到不对劲,因为九姐的脸色很精彩,时而诧异,时而迷茫,似乎很多事情在她的脑海里打转。 好一会儿,九姐道:“九爷爷,你说的这是哪年的事情?三爷爷都走了36年了,我记得爸爸说过,三爷爷在灵隐寺门口给人看掌纹是81年的事儿了吧。,那个似乎左姐恐怕还没有出生吧。” 九爷与左青同时愣住了,左青回过神来,笑道:“小九儿,你误会了,不是你三爷爷,是另外一位老友。” 我越瞧越是觉得不对劲,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哪里怪又说不出来。 左青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重心转移到了刘娣的身上,夹了一片藕片给旁边的刘娣,道:“刘博士,这个是西湖池子里的莲藕,味道不错,你尝尝。” 刘娣道了一声谢谢。 左青问道:“听说刘博士师从清华杨思才教授,杨教授可是国内外知名的考古专家,你年纪不大就能跟在她身边耳濡目染多年,真是了不起呀。对了,你结婚了吗?” 刘娣摇头。 左青道:“要不要姐给你介绍介绍。” 我见苗头不妙,急忙道:“左青,这就不用您费心啦。” 左青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刘娣,露出了一丝会意的微笑,道:“原来刘校尉早就心属刘博士呀,我刚才还差点点错了鸳鸯谱,我自罚三杯。” 九爷笑道:“什么自罚,我瞧你就是想多喝我的几枚老酒。” 左青真的咕噜咕噜的喝了三杯,但脸色并未有什么变化,酒量绝对非同小可,估计我这个大老爷们都未必拼的过她。 三杯老酒下肚之后,九爷接口道:“年轻人,不要总忙着事业,家庭也挺重要的,我瞧你们两个倒挺般配的,早点儿组成家庭才最重要。摸金一行毕竟凶险,法律约束倒是其次,在古墓地宫里永远没出来的人我见多了,我也有不少老友折在里面,年轻的时候捞一笔即可,还是尽早金盆洗手、封印挂符。” 我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接了下来,道:“我也有此打算,这不来此见左掌柜的嘛。” 九爷点头,道:“世人都说酒桌生意,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谈下来的,三两黄汤下肚,买卖一锤定音,我听说你从濮王地宫倒腾出了一块西沙沉香古玉,拿出来瞧瞧。” 我对刘娣使了一个眼神,刘娣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檀木小盒子,打开之后我伸手拿出了里面的那枚西沙沉香古玉递给了九爷。 九爷拿起了桌子上的老花镜,仔细的把玩观看着古玉,不时的点头,道:“玉是好玉,不过已经塞在古尸口中两千多年,有了血沁,这种极品古玉产生血沁很麻烦,要盘过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没个十年八年盘不出原来的成色。” 九爷口中的盘玉我没有接触过,只听说过一些。从古墓地宫尸体里抠出来的古玉,都和最初放进去时不太一样,会有水银斑、血沁斑等,玉质看起来较暗。这种情况下,就得找人盘。 盘玉的方法没捷径可走,就是用12岁-18岁之间的处.女,每天贴身戴着古玉,洗澡都不能摘下来,这么日积月累,几年之后就能通过少女干净温润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将古玉的斑纹给吸收掉。 这枚西沙沉香古玉有血沁斑,这还算是比较幸运的,如果是水银斑那就比较麻烦了,所谓水银斑就是墓主人为了防止死后自己的陪葬品被盗墓贼盗窃,通常会给古玉、冥器上浸染水银,时间一长,冥器就会出现水银斑,如果找少女盘,少女会中水银毒,对自身的伤害非常大,在以前一些家境贫穷的少女,为了全家的生活,会冒险选择盘玉这一行当,最近这些年,国内盗墓活动被打压的带不起头,倒是很少见少女盘玉了。 左青在一边笑道:“九爷,那你可得多活几年才行。” 九爷一怔,不明其意。 左青道:“我从刘校尉手中收这块慈禧老佛爷找了一辈子都没有找到的沉香古玉,就是打算送你的。这古玉上是血沁,不是水银斑,盘起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是有点费时间,虽然现在是火葬,不过我相信你不会把自己推进焚尸炉里烧成灰,含着这块玉,几千年后还是保持原貌,让后人一睹你的风采。” 九爷呵呵的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收,如果我真含着这枚古玉入土,还不天天遭土夫子惦记呀?活的时候就想图个安静,可不想死了之后被人翻来翻去。” 第197章 真实目的 我们都有些意外,左青能和杨九爷对等喝酒谈笑风生,绝对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女人,她说收这枚西沙沉香古玉是送给九爷的,那多半就是真的。 我、刘娣以及经营古玩生意多年的九姐,都了解这块古玉的价值,以前拍卖行拍出了七八千万的高价,这绝对算的上是一笔天文数字,我和刘娣都在想,这左青与杨九爷到底是什么关系?九姐也在想这个问题。连她都不清楚左青的底细,只知道与自己的九爷爷是故交,这几年和她打过几次交道,但都是生意上的往来。 左青能拿几千万的东西随意送人,那与这个人交情一定不简单。 左青对杨九爷说道:“九爷,你了解我,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回头的,我既然说了这块古玉送给你,那就一定要送你的。” 九爷轻轻的把玩着手中的古玉,沉默了足足几十秒钟,然后才长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得从这宅子里搬出去了,为了这块玉,我也得多活个十年八载才行。” 左青笑了。 九姐的眼珠子瞪的溜圆,似乎不敢相信一辈子从不受人恩惠的九爷爷,今个儿破了例,竟然真的收下了左青送的这一份大礼。 我咳嗽一声:“九爷,左掌柜,我打个岔呀,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你们出了钱,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不过嘛,银子是要给的。” 我见左青与九爷三言两语就给古玉定了以后的归属,我心想这可不对呀,我还没有和左青谈价格呢,咋看样子古玉已经是她的了。所谓钱货两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听说连价格都没谈了就将货物占为己有的,除非是强盗。 九爷呵呵一笑,道:“小刘同志倒是心急了。” 我干笑几声,道:“这价格还没有谈呢。” 左青望着我道:“上次在九儿的铺子里我就和你说过,多少钱你开,我不还价。” 我呵呵道:“我知道左掌柜一定是做大买卖的,不缺银子,咱们第一次合作,总该开诚布公,我这个人童叟无欺,不会漫天要价,这枚古玉在需要的人看来可谓是无价之宝,但在普通人眼中又是一文不值,价格浮动很大,怎么着也得4000万吧。” 刘娣说,拍卖行里最后的冤大头,估计要出六七千万才能拍下来,甚至更高。但我们是第一手生意,又是冥器黑货,不可能卖那么高的。来这里之前,刘娣就给了我一个价位,2800万。我先开个4000万,左青说不砍价难道就真不砍价?对此我深表怀疑。所以我先开一个虚高的价格出来,等左青砍价的时候,我再降降,但心理底线是2800万。 不料左青却道:“好,九儿你先转4000万给刘校尉,明天中午之前我会将款汇到你的账户。” 九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这4000万有点贵,但当着我们的面儿,她又怎么好意思开口? 杨九爷看着九姐的模样,笑道:“九儿,照她说的办就是了。这位左掌柜还不至于坑你这点钱儿。” 九姐点头,道:“我知道了。” 我和刘娣这时同时傻了眼,实在是没料到这个左青说不还价就真的不还价,一泡尿的功夫不到,竟然就达成了4000万的交易。 我如在云里雾里,有点不敢相信,小心翼翼的道:“左掌柜,你真的确定用4000万收这块古玉?” 左青道:“怎么,你不打算卖了?” 我连忙摇头,道:“不不不,卖是肯定是卖的,只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不还价,让我有些意外。” 左青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是傻瓜一枚?我这一次来杭,也不单单是为了收点真东西,主要还是看看故人,以及……” 她看向刘娣,道:“以及看看刘博士。” 刘娣皱眉道:“看我?” 左青道:“潘云川与岳西的后人,我想亲眼见一见。” 刘娣的脸色缓缓的沉了下来。 我的心中早就猜测,这个左青来意不纯,当她第一眼看到刘娣的时候,就感觉眼神不太对劲,而且左青与杨九爷看样子是相识很多年了,估计还真的认识岳西与潘云川。 刘娣说:“左掌柜,我不想提他们。” 左青正色道:“不论你承认与否,你体内流的始终都是潘云川与岳西的血,30年了,多少恨都该化解了,你母亲去世多年,但你的外婆还活着,现在惦记岳家财产的人不在少数,都在等在躺在太师椅上的老太君咽气好瓜分岳家的家产,你是岳西的独女,按照岳家几百年来的规矩,岳家的遗产传女不传男,这笔遗产是你的,这可比我今天买这块古玉花的钱要高许多倍。” 刘娣站了起来,道:“我不在乎岳家有多少钱,他们的遗产我一分都不会要,我姓刘,不姓潘,更不姓岳。” 好好一顿饭,本来都该皆大欢喜,可是现在的气氛倒显得有些尴尬了,我和九姐如坐针毡,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出来打圆场。 杨九爷倒是不卑不亢,稳坐钓鱼台,轻轻的拿起一杯老酒慢慢喝下,道:“你不论是叫潘娣,还是刘娣,终究是云川与岳西的后人,岳家的遗产你可以不要,但你父母的东西,你是该拿回来的。” 我接口道:“九爷,您这话的意思是?” 杨九爷慢慢的道:“三十年云川兄忽然罹难,他是一个穷鬼,没留下几百块钱,但是留下了满屋子的冥器,那是潘家几代人用命换回来的,当年岳西从皖北回到南京时没多久,就将这批冥器从北京转移到了南京,岳家老太君在守着,老太君一天没咽气,那些不成器的后人就不敢动那批冥器的心思,但老太君年纪大了,没多少日子了,刘娣,你不在乎岳家的万贯家财,我赞你一声有骨气。但你父亲、你爷爷、你太爷爷这三代人冒死从地宫里摸出来的东西,难道你就真的情愿拱手送给岳家那些不成器的纨绔子弟吗?” 这才是左青从上海赶来杭市的目的。 这才是将我们约在杨九爷宅子里见面的目的! 他们根本就不是想要买我们手中的冥器,而是想让刘娣去南京,取回原本属于她的东西!我估计别说我开四千,万,就算八千万,左青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因为在她看来,不论我开多少价,都有刘娣的那一份,她只是变着法子将钱送给刘娣而已。 第198章 离去 刘娣望着左青,左青也在看着她,两个人的眼睛很相似,甚至两个人的样貌都有几分相像。 我伸手轻轻的拉了一下刘娣,刘娣道:“左掌柜,你到底是什么人。” 左青道:“我是谁,你不必问,我也不会多说,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你母亲岳西生前的好友,这里面牵扯了许多事情,复杂的让你目前还无法,当年岳西将你留在了皖北的小村子,是有苦衷?” 刘娣嘴角抽动,慢慢的说着:“有什么苦衷,让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扔下?” 左青道:“不论是金陵的岳家,还是京城的潘家,底子都不干净,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潘云川在世的时候,他能压的住,可潘云川忽然死在了地宫里,局面就会变的很复杂,当时你刚刚出生,如果带着你,会非常的危险。当年岳西离开皖北,先是秘密回到了南京,当年为了保住潘家的那批冥器,在京城死了很多人,这一点,九爷应该很清楚吧?” 我们都看向了杨九爷,他表情有些沉重,望着刘娣说道:“不错,30年前岳西找过我,当年我连夜从杭州、绍兴、九江带着人赶往京城与潘家的几个旧部谈判,确实死了不少人。刘娣,本来我是不想插手你的事情的,但你毕竟是岳西唯一的女儿,岳家的东西你可以不要,当年岳西从北京带走的那批东西,你应该拿回来。” 刘娣的心情很不好,九爷说完之后,她就说身体不舒服,先告辞了。 我赶忙起身去追,九姐在我身后大声的说了一句:“等会儿我将古玉的钱转到你户头上。” 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在意那块沉香古玉,刘娣修养很好,一般很少在长辈面前失了礼数,此刻饭吃到一半她就告辞,就说明她的心情已经糟糕的无以复加。 我联系了黑车司机老陈,让他来接我们,结果老陈以为要下午或者傍晚我们才会离开,所以开车已经回到了市区,一时半会也过不来,要我们在生态园转一转,他一个钟头后差不多能到。 这里距离市区有几十公里,打车也不方便,我追上刘娣后,就和她说老陈一时半会来不了,咱们再等等。 刘娣问我要了一支香烟,点烟的时候我瞧见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不是寒风吹的,是她的身心在颤抖着。 刚才在饭桌上,九爷与左青说及刘娣的身世,是刘娣这些年一直不敢去面对的心理阴影,上次从朱元璋地宫出来之后,岳西从阿阮的口中得知自己的生母岳西死了20多年了,哀伤之后就是解脱,起码她不会再去面对这一段不愿意面对的身世。 可是,现在情况变了,从上海过来的左青,明显是冲着她来的,让她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再度面对心理阴影,还让她去南京岳家抢遗产,她想想就觉得肮脏。 我们两个在寒风中行走在生态园北面的越山村的道路上,这里很幽静,风景不错,我知道刘娣现在心情很糟糕,也没有和她多说什么,等她心情好一些之后我再想法子开解她。 刘娣一根香烟抽完,还问我要,我说道:“小姑,再这么抽下去,你会变成老烟鬼。” 我一般只是叫她的名字,当我叫她小姑的时候,她就明白我此刻的心情很严肃。 刘娣一边走一边道:“刘阳,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道:“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金陵岳家是有钱,但咱们也不在乎她的臭钱,不过嘛……” 我话锋一转,道:“九爷刚才说的有点道理,不论怎么说,你毕竟都是岳西的女儿,听他们的意思,你外婆好像身体不太好了,撑不了几年了,咱就算不要她岳家的遗产,去见见你外婆也不算什么坏事,而且……当年岳西从北京带走的潘家的东西,如果你不去要,这些东西都成了岳家的了。岳西对不起你,咱们把这些东西要回来,就当是补偿,何乐而不为。” 刘娣哼道:“你就是为了钱!” 我大呼冤枉,说道:“这些都是你的东西,你要回来了,我也分不到一毛钱,怎么能说我为了钱呀!这些都是你!原本就属于你。” 刘娣沉默了许久,道:“我考虑几天吧。” 我知道此事逼不得刘娣,越逼她越抵触,我虽然想让刘娣去南京要回来潘家的那批冥器,但很清楚,不论是南京的岳家,还是杭州的杨家,都是大家族,内部为了争夺利益勾心斗角绝非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可以想象的。 九爷说,岳西当年为了拿回潘家的冥器,南京的岳家去了不少人到北京,估计底子还不够,岳西又找了杨九爷帮忙,杨九爷连夜调动了杨家在杭州、绍兴、九江等地的势力去北京和潘家的旧部分支谈判,估计谈判没谈成,双方打起来了,九爷说死了不少人,那就绝对不是一两个人这么简单。 南京岳家的老太君看样子是快不行了,惦记着岳家财产的分支旁系估计很多,现在刘娣如果搅和进去,不知道未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局面。钱是重要,但我们现在不缺钱,为了钱犯不着将命给搭进去。 或许刘娣也很明白这一点,她如果去南京认祖归宗,我和小威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将我们拉下水,那就更不妙了。 我们在越山村一座石桥上看着南面波光粼粼的生态湖,等了半个多小时,黑车司机老陈还没有出现,倒是等来了一条短信。 我拿出手机,是银行的转账信息,打开一看,眼皮忽然跳动了一下。 刘娣在我身边,问我怎么了?我有些兴奋的将手机递给她,让她自己看。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身子也震动了一下,然后手指在我的手机屏幕上一点的一点的滑动。 最后她抬头,惊讶道:“4000万!杨九儿真的向你账户里转了4000万!” 我乐呵呵的道:“现在咱们有钱了,这4000万咱们仨平分!可以金盆洗手啦。” 正好这时,我电话响起了,刘娣看了一眼,将手机递给我,道:“杨九儿的电话。” 第199章 分赃 我正好准备打电话给九姐,不料她的电话倒先来了。 接通之后,九姐就说道:“钱刚才已经汇过去了,你收到了吗?” 我说道:“收到了九姐,不过九姐,这数目好像不对呀。” 九姐一愣,道:“什么?不是4000万吗?” 我说道:“是4000万,可是按照规矩,你这个中间人拿20%的佣金,你只要给我转3200万就行了。” 九姐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便道:“左姐买那块沉香古玉是送给我九爷爷的,我哪里还敢抽佣金呀,再说了,咱们都是自己人,不必计较这些,怎么样,刘娣她还好吧?” 我点头,走到一边,说道:“没什么大事,走的匆忙,还请九姐待我们向九爷与左掌柜说声抱歉,有机会我摆一桌当赔罪。” 九姐道:“这倒没什么,九爷爷还不会将这些事儿放在心上,说真的呀,我今天还得谢谢你呀,从小九爷爷就最疼我,他身体一直不好我看着心急,没想到是与这宅子的风水有关系,刚才我已经劝了九爷爷,他同意这两天就搬到我在西溪湿地的一栋宅子里,等我安排好了九爷爷的事儿,在楼外楼我好好谢谢你。” 我连忙说九姐您太客气了,这些都是小事儿,现在你先陪着九爷与左青,我就先挂电话了,有什么事情咱们以后见面再详谈。 挂上了电话,我站在石桥上望着生态湖傻笑,刘娣看着我的傻笑,忍不住伸腿踢了一下,说了一句:“瞧你没出息的样。” 然后,她一直压抑的嘴角也笑了出来。 又等了十多分,黑车司机老陈开着车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上了车,老陈问了是不是回城? 我大手一挥,说:“汽车城。” 有钱了,当然要买房买车。我不是那种野心勃勃的大企业家,贫穷了八辈子的老乞丐,有钱之后自然要挥霍。 房子不着急,得慢慢看楼盘选地点,还要研究房子的楼层,采光,以及所在地的交通设施、公共设施、生活设施,甚至还要考虑到以后结婚有了孩子上学方不方便之类的。 今天我看时间还早,拉着心情十分糟糕的刘娣先去车城看看车。 我对车不是很了解,就问老陈,让他给推荐推荐。 老陈问我道:“老弟有驾照吧?以前没开过车?” 我说在部队里开过半年坦克装甲,倒是有驾照,但家用代步车很少开。 老陈给我分析介绍了一下现在的比较流行的车型,我觉得老陈这辆开黑车的迈锐宝,空间还是有点小,就合计着买一辆越野或者SUV之类的。价格不高不低,三四十万那种。 到了车城,刘娣似乎比我还上心,和销售经理说这说那,我明白她的心思,买车可不是闹着玩的,必须要考虑到很多因素,比如油耗呀,性能呀,防撞之类的。 最后选了一辆白色X1,SUV经典车型,试驾了一圈,感觉还不错,车内空间也比较足,我和刘娣都比较满意。付了2万元订金,5天后过来提车。 从汽车城回到公寓天已经有些昏暗了,小威与黄丽都不在,我打了个电话给小威,问他将黄丽带到哪里去了。小威他们两个人在西湖上包了一条小舟,在上演白蛇传,还说要等晚上的西湖音乐喷泉,就不回去吃饭了,让我和刘娣别等他们俩。 我将两人晚上不回来吃饭的事情和刘娣说了,中午在九爷那吃了一半就离开了,现在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刘娣就从冰箱里拿了两袋速冻饺子,说既然小威与黄丽晚饭不回来吃,咱们就随便吃点儿就行。 晚上小威回来后,我私下和小威说了古玉卖了4000万,他兴奋的跳起来,我让他压抑一下内心的激动情绪,商量这钱怎么分。 我的意思是这将钱分为4份,我、小威、刘娣每个人平分一千两百万,剩下的四百万拿出来另做一份。上次在濮王地宫,陈锐、冯磊二人死在地宫里,王大山疯了,黄丽中尸毒导致宫寒与输卵管堵塞,这些情况上级单位多多少少肯定会有抚恤金,但绝对不会很多。黄丽的病慢慢调理可以恢复,和陈锐与冯磊的命谁来还?所以我建议,将这四百万分别给这四个人,这也符合摸金校尉的行事准则。 小威点头同意,说本就应该如此,虽说和他们不熟悉,但毕竟一起出生入死过的,算是经历生死的老战友,是该给点钱。 我见小威同意,乘着黄丽在卫生间洗澡的空档把刘娣也叫进了房间,简单和她说了一下情况,小威对此事都没有意见,刘娣更没意见了。 不过片刻之后,刘娣说她不打算要自己应得的那份,她并非是摸金校尉,坚持自己是考古工作人员。 这一点我和小威都不同意,小威说道:“刘政委,我对你的高尚品格十分赞赏,现在像你这种拾金不昧、视金钱如粪土的新一代年轻女性很少见了,但我们仨都是都小舟村出来的,都是挂着摸金符的摸金校尉,不论怎么样,升棺发财的时候我们仨都是对祖师爷祈祷宣誓的,这钱该是你的,你不要,你让和我刘司令哪还有脸见人?” 我点头,说道:“不错,咱们是一个团队,虽然处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但始终是团队,上次阿阮给的那300万支票,你也不收了100万吗?如果你现在不想要,就和以前一样,先存在我这里,这马上过年了,我知道你在村里还欠着一部分的债,我先给你卡里打30万,把家里的债给还了,大爷爷大奶奶年纪也大了,留点钱给他们,让他们好生的安顿晚年。” 刘娣拗不过我和小威,最后勉强同意收下这笔钱,但钱款还是和以前一样,我暂时给她保管着,毕竟她还是考古编制里的人,如果一下子都存进她的户口,恐怕会被上面追查这巨额资金来历不明。 我把下午和刘娣在汽车城买车的事儿和小威说了,小威听了立刻也说要买,现在有钱了,出门到哪里挤公交、打车实在太不方便。 在屋里说了一会儿话,就把这比钱给消化了,四百万善款,商量之后定下来的是寄给陈锐与冯磊的父母各150万,寄给王大山50万,最后50万给黄丽。 至于杨教授,那就不在我的考虑范畴了,听说他现在病情已经好转,目前在北京大医院里做康复治疗,现在精神状态十分不错,估计年前就能出院。我估计,经过濮王地宫这一圈,杨教授这个小老头以后肯定不会再随意的去搞这些幺蛾子,没准出院后就给上级打报告要求退休,毕竟他现在年纪大了,已经超过了退休的年纪,再折腾下去那把老骨头还古散了架? 第200章 隐退 黄丽洗完澡,吃完头发,我将她单独叫到了客厅。 我把分她五十万的想法,和她简单的说了一下,她立刻摇头,说非亲非故的,给我钱干什么? 我只好半真半假的说这笔钱,是从濮王地宫里摸出来的冥器卖掉出来的,我、小威、刘娣都分好了,多出来这400万,我们打算用在公益事业上,陈锐与冯磊的父母我们会寄过去150万,王大山同志和你一样,都是50万,这一次在濮王地宫,大家共同经历生死,你还中了尸毒,伤了身体根基,估计这文物局等考古单位也不会将你这个事情列入工伤的范畴,好在,在大医院检查了一番,医生说可以通过后期的治疗调理好身体,这笔钱不算多,就算给你当做是后期的医疗费以及精神损失费吧。 黄丽还是不肯接受,最后我请出了杀手锏,喊了一声刘娣。 刘娣走到客厅,对黄丽直接道:“这笔钱你拿着吧,我们已经商议好了。” 刘娣在黄丽的心中一直是大姐的地位,这一下黄丽老实了,点头勉强答应接受这笔钱。 我让黄丽把银行卡给我,走到房间用电脑给她汇了50万过去。 其实吧,我这坚持给黄丽这一份,也是有私心的,并不像我说的那样慷慨激昂大公无私。这一次黄丽在杭州小住,知道了我们很多秘密,也知道了我和小威手脚不干净,从濮王地宫里摸出了好几个东西,甚至还知道了上次在白狼王地宫里,小威偷偷带出来的那个黄金面具。 我害怕黄丽日后将我们给出卖了,如果她今天收了我们的钱,那就是我们一条战线上的。她看似年轻,但也不傻,她执意不肯要这笔钱,很大一部分原由就是想到了这都是账款,一旦接受了,就回不了头了。 转完款之后,看了一下时间,大约晚上9点多,我们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玩手机。 我问黄丽最近有没有什么打算? 黄丽说,老师杨教授现在在北京住院治疗,上次濮王地宫的事儿没两三个月他们这群人缓不过来,再过七八天就过年了,她打算这两天就离开杭州回老家。 小威道:“不是我说呀,这考古工作虽然重要,但不适合你们女孩子,我看你不如辞职算了,正好我和刘司令的铺子快开张了,你过来帮忙看店,安安稳稳,工作自由,工资你要多少都可以,是吧刘司令。” 我点头,道:“这个可以有呀。” 我身边的刘娣伸手掐了我一下,道:“可以有什么?黄丽现在刚读完硕士,正在读博,你两个别整天误人子弟。” 黄丽道:“刘娣姐,这个……我确实是有这个打算的。这一次濮王地宫之行,对我的冲击很大,威哥说的很对,考古这一行业确实不适合女生,我当年选择这个专业,主要是因为家里穷,正好这个专业国家大力扶植,奖学金高,考研后所有的学习费用与生活费用都是国家提供,外出考古还能有不错的工资拿,我对这个专业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确实不想再继续待在这个圈子了。” 我说那行,如果哪天儿你真的不干考古里,来杭州投靠我和小威,有我们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让你挨饿。黄丽说那就多谢啦,没准以后她还真的回来投奔我们。 然后,我对小威使了一个眼色,乘此良机,我们二人对刘娣发动了糖衣车轮攻势,说现在杨教授住院了,出院后估计直接退休回家颐养天年,黄丽也有了退意,干脆你也下海得了,咱们仨摸金校尉聚在一起,就算不探墓发丘,以我们三个的生意头脑,怎么混的风生水起呀。 小威叫道:“是呀,一滴水只有放进大海里才永远不会干涸,一个人只有当他把自己和集体事业融合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最有力量。老话怎么说来着,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摸金校尉合则生,分则死。我们仨的命运,从30年前就被牢牢的绑在一起。小姑呀,我看你是该离开考古工作,回到人民群众的怀抱中来了。” 刘娣赏了我们一人一脚,然后道:“我困了,先睡了,你们慢聊!” 我一看刘娣这样,就知道这有戏。白天在生态园听到杨九爷与左青的那番关于刘娣身世的话,刘娣就感觉到自己或许不能在考古事业中待太久了。只是她一直在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催眠,说自己姓刘,不姓潘。和北京的潘家与南京的岳家没关系。 但,她心理深处纵然不说,我还是能体会到,她确实是想去一趟南京,尤其是今日得知自己的外婆还活着,而且身体不是很好,刘娣这种压抑在心理最深处的感觉就越发强烈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给九姐打了一个电话,给她转了350万元过去,让她帮忙这这笔钱以慈善的名义,交付到陈锐、姜磊、王大山三家人的手中,具体每个人的金额我也说了一下。 九姐说这是小事儿一桩,正好她有不少朋友都搞慈善基金,这事儿她来安排。 3天后的早上,我和小威去汽车城交了尾款,提了那辆X1SUV,上牌交保险弄了大半天时间,中午接上刘娣与黄丽,找了家像模像样的馆子吃了一顿,下午的时候,我开车将黄丽送到了机场。 还有4天就过年了,她先回北京一趟,一来是看看自己的老师杨教授,二来自己还有许多东西衣物在北京的宿舍楼里,会从北京直接返回老家过年。 我没有让刘娣与小威一起来送,在车上我问她,那天晚上她是考虑离开考古这一行是不是真心的? 黄丽说道:“是的,我只是一个女人,濮王地宫的凶险让我见识到我根本不适合在这一行再继续待下去,今天到了北京之后,我会和老师说这事儿的,如果老师同意,我就打算休学了。” 我点头,道:“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有空儿你也在刘娣耳边吹吹风,虽说辜负国家辛苦培养这么多年,但考古这行风险系数太大了,咱们现在不缺钱,还是早点抽身。” 黄丽点头,答应我会好好劝劝刘娣。 第201章 杨九儿的话 黄丽忽然说道:“姐夫,你和刘娣姐似乎不是夫妻吧?” 我干笑道:“被你看出来了?呵呵,上次在四川白狼王地宫里,刘娣为了摆脱你那学长姜涛的纠缠,拿我做了挡箭牌。让你白叫了这几个月的姐夫,有点过意不去呀。” 黄丽抿嘴笑道:“不算白叫,只是提前了一些而已。我和刘娣姐在一起时间不短,我看的出她对你的感情不浅,或许是碍于你们之间岔着一辈的关系吧,你要努力呀。” 我立刻来了兴趣,道:“你觉得和我刘娣有戏?” 黄丽点头,道:“非常有戏。” 我听了黄丽这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车子开到机场停车站,我说得借你的考古工作证一用。黄丽问我干什么,我从后备箱掏出一个蛇皮袋,道:“有两件珍贵文物要摆脱你带去北京,交给你的老师杨教授与你的师母牛教授。” 这两件文物是普通地宫里摸出来的青铜古剑,以及白狼王地宫里小威顺出来的那个黄金面具。 这黄金面具上刻着古濮族的祭祀铭文,牛教授上次知道我们去黔南找濮王地宫,就将黄金面具交给刘娣带去了,万一会拍上什么用场也说不定。 这玩意白带去,一直放在背包里,正好这一次黄丽回北京,我就让她顺带给拿回去。这两件冥器过不了安检,办理飞机托运普通人也不行,必须需要考古机构工作人员的考古证才能办理,所以我让黄丽准备好考古工作证。 黄丽一看蛇皮袋里是这两件宝贝,眼皮乱跳,道:“这可都是国家一级文物,每一件价值都比你买的那块古玉值钱,你就不怕我半路给私吞了?” 我耸耸肩,道:“为什么,这是国家一级文物,又不是我家一级文物,值多少钱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私不私吞都随你拉。走,我送你进去。” 黄丽有点云里雾里,这两件文物如果拿到国外拍卖行,每一件至少都能拍出3000万欧元以上的价格,换算成人民币,两件冥器加起来至少有6亿。比我那4000万倒卖给左青的沉香古玉的价格高太多了。黄丽带着6亿的宝贝上路,感觉自己的肩膀上压力好重呀。 办理好托运,领取了登机牌,看着黄丽离开,我这才回到停车场取车,刚打开车门,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 “新车不错。” 我回头看去,就见到九姐带着墨镜站在我的身后。 我奇道:“你怎么在这里?” 九姐说她刚送一个朋友来机场,早就看到我了,等我送黄丽离开后这才过来和我打招呼,还问我刚才我送上飞机的姑娘是谁。 我说是杨教授一个女学生,在濮王地宫里出了点意外,就带来杭州医院检查检查。 九姐立刻就想起了一个人,道:“原来她就是黄丽呀。” 我对此并无什么意外,九姐看似平平淡淡,但渠道多的很,当初我们进濮王地宫有多少人,每个人的姓名,她都很清楚。上次我让她帮忙以慈善的名义将钱款交给陈锐等人的家人,她连地址都没问,这就说明她有自己的渠道。 外面气温冷,就让她上了车。 九姐有好几辆车,起码我见到的就有保时捷、路虎、兰博基尼,都是我们常人眼中的豪车,我这辆40来万的X1,还不够她一个小车库的价格呢。 她上车之后,看了一下车子的内饰配置,点头道:“低调中不失奢华,没失了你的本性,适合你。” 我笑道:“我是没钱买高调的车呀,就是这辆,还是狠下决心才买的,比不上九姐,你的那些车凑在一块儿,完全能开一个豪车展览了。” 九姐呸了一声,系上安全带,道:“介不介意让我搭一趟顺风车?” 我道:“你没开车吗?” 九姐道:“怪不得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有搞定刘娣,你完全不懂女人的心思呀,我有没有开车来是一回事,我搭你的顺风车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我讪讪一笑,启动车子离开了停车场。 我说:“九姐,九爷那事儿处理好了吗?” 九姐道:“这事儿我还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上次你去了九爷爷的宅子看出了宅子的风水有问题,我都还不知道呢。” 我摇头道:“这没什么,小事一桩,我打算在杭州买套房产,你有没有熟人在这一领域的呀,能不能拿个内部折扣?” 九姐又呸了一声,道:“刘校尉,你我认识也不止一天两天了吧,你怎么老实和我哭穷?买套房子还想占便宜?” 我大呼冤枉,道:“我是真没钱呀,说真的呀,以前攒的那点儿工资不算,身上的钱都是这几个月来的,怎么来的你也清楚,三个人分分,也没剩下多少,现在房价多贵呀,如果能拿个折扣价,就省了几十万,都能买我这辆车了。” 九姐道:“你没钱可以找刘娣呀,她有的是钱。” 我道:“刘娣钱都在我卡里。” 九姐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一愣,转念一想,道:“你是说南京岳家?” 九姐点头,说这南京岳家在金陵经营了几代,其底蕴不比她们杨家差,不过最近二三十年,岳家的后代似乎都不争气,几乎都是纨绔子弟,败了不少钱,投资的几个重要的生意都砸啦,如果不是岳家底子厚,早就树倒猢狲散了。 我对岳家有点兴趣,就让九姐详细说说岳家的事儿。 九姐说这南京岳家阴盛阳衰,这几代都是女人当家,现在当家的老太君今年96岁了,没几年活头,老太君就一个女儿,就是刘娣的生母岳西,如果刘娣认祖归宗,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管整个岳家的生意,但豪门恩怨深厚,又涉及到上百亿的家族资产,刘娣不掺和岳家的遗产是正确的选择。只要刘娣拿回老太君守了30年的潘家冥器,足够刘娣生活几辈子。 我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呀,你也说豪门恩怨深厚,刘娣什么背景都没有,不可能拿回潘家的东西的。” 九姐摇头,说道:“九爷爷与左青从中斡旋,此事是可以办到的,那批东西毕竟不属于岳家,刘娣拿回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此事九爷爷与左青都不会袖手旁观,你回去好好劝劝刘娣吧。” 我皱眉道:“九姐,这左青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帮刘娣?” 九姐的脸色微变,道:“她是谁我现在不便多说,你们以后会知道的。” 第202章 心意 我看的出九姐似乎是知道左青的身份来历,这一点在我第一次在聚宝轩看到左青、与第二次在九爷的寨子里时并不一样,那两次九姐对左青的了解明显不多,顶多算是生意上有往来的伙伴,今日九姐说出:“她是谁我现在不便多说,你们以后会知道的”话中就可以看出,似乎前几天我和刘娣从九爷那里中途离开之后,九姐得知了左青的身份。 这让我更加的狐疑,联想翩翩,各种可能性的想法在脑海中纷至沓来,最后我想通了一点,左青不仅和岳西认识,而且肯定还和岳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我对九姐说,相请不如偶遇,竟然今个有缘在机场撞见了,晚上一起吃个饭,然后找个场子娱乐娱乐。 九姐摇头笑着对我说下次吧,这不到年关档口了嘛,她要处理许多事情,尤其是杨家一些白的灰的产业,都在这年底几年清账销账,未来这几天,杨家几个盘口掌事的掌柜的要天天聚在一起核对账目之类的,根本没时间应酬,让我将她直接送到聚宝轩。 我笑着说道:“您这是做大生意了,既然你忙咱们就年后抽空再坐下来喝杯茶。” 忽然,我想起一事儿,对九姐道:“对了,上次你买的个西贝货佛骨舍利,处理的怎么样了?那天你走之后,我和刘娣闲着没事就去了一趟灵隐寺转了转,关于灵隐寺佛骨舍利的事情,刘娣后来又和我说了一些。” 九姐苦笑一声,道:“别提这事儿,一提起来我就来气,后来我找了上家,原来他也不知道这佛骨是假的,退了钱,被我教训一顿,扔到西湖里泡了一宿。” 我暗暗咋舌,看来九姐别看是一个女人,手段也是极很,被打一顿之后又在西湖里泡一宿,那人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回到西湖区,我开车将九姐送到了聚宝轩,然后就回到了公寓。路上,九姐说看在她今天搭我顺风车的面儿上,帮我弄一个内部折扣价的宅子。 既然九姐答应了,那此事就有门,只要九姐一句话,便宜几十万是没有问题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知道杨家的众多产业之中,就涉及到房地产项目开发这一块,应该是杨家其他的人管理的,九姐不负责这一块,但九姐毕竟是杨家的人,拿几个点的折扣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房子的事情有了门道,我心情大好,打电话给刘娣,她在公寓外的超市里买东西,小威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我告诉刘娣马上去超市接她。 刘娣大包小包的从超市里拎出来不少东西,一上车就问我怎么送黄丽到机场花了这么长时间,这天都快黑了。 我将在机场遇到九姐顺道送她回来的事情简单和她说了一下,还说一下房子的事情。 刘娣对九姐并不友善,这两个女人之间看不见的硝烟是我所不懂的,她听我找九姐买内部折扣的房子,翻着白眼儿,说:“你缺这点钱?别找她,我给你垫上。这人情债不好还,今天你欠了她一个人情,迟早是要还回去的。” 我说就这一次,以后和她只存在生意上的往来,绝对不会再有这种私下的人情来往。我怕刘娣还纠结这事儿,就转移话题说道:“你怎么在超市买这么多速冻食物?真不打算回家过年了呀?” 刘娣说道:“我还没有想好回不回去。” 我说道:“还有4天就过年了,现在机票、车票都很难买,你可要考虑好了。” 刘娣道:“有什么好考虑的,买不到车票,你这不是有车吗?” 我道:“我家老宅都拆了,大过年我的回去挤在小威家里?这像话吗?我是没打算回去。” 刘娣不同意我的话,说:“刘阳,虽然你在杭州打算买房子,但你的户口毕竟还在村里,你户口还有28亩田,这可不能丢,依我看,你也在村里盖栋房子,你总不能永远待在杭市不回去吧?村里有红白嫁娶,你总要回去的,在村里没有房子,实在说不过去。” 刘娣的话倒点醒了我,这话倒是不假,村里没房子实在是不方便,别说我户头上还有28亩地、婚丧嫁娶之类的,单单是我爸妈、爷爷奶奶、太爷爷的坟在的村里,逢年过节回去扫坟都不方便。 我点点头,道:“这话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等晚上小威回来,咱们仨好好合计合计,这几天就回村吧。” 忽然,刘娣道:“等过完年之后,我打算去一趟南京。” 我开车真进入小区,听到刘娣的话,我脚下一抖,差点开进旁边的绿化草坪上,急忙打方向盘将车子停在车位。 我吃惊的道:“你决定了?” 刘娣点点头,叹了口气,道:“还没有,只是有这个想法,有些事总要去面对,想躲是躲不掉的,我打算先回去和爸妈说一下,如果他们同意,我年后就去一趟南京。” 我道:“大爷爷、大奶奶应该是不会同意的,去了南京就等于是认祖归宗,他们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还指望你给他们养老呢,大爷爷想你招个入赘女婿,省吃俭用、起早贪黑,借了那么多钱给你在村里盖了三层小洋楼,还将你培养成我们县的女状元、女博士,我听小威说大爷爷还找几个老人,想说服他们将你入刘家的族谱,这事儿让他们两个老人知道,指不定多伤心呢。” 刘娣说道:“刘阳,你想我去南京吗?” 我道:“这件事,我拒绝发表任何意见。我说过,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刘娣道:“在村里,在刘家的班辈排序上,我是会字辈,你是宗字辈,我们毕竟岔着一辈。” 我一愣,有点疑惑刘娣怎么忽然和我扯刘家的辈分来了。 下一秒,我心中忽然一跳,道:“你的意思是,你和我之间没准可以从假夫妻转正?” 刘娣呵呵一笑,道:“看你以后的表现吧。” 说完,她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急忙下车,叫道:“南京必须去!大爷爷大奶奶不同意的话,我跪死在他们的面前!” 刘娣打开后侧门,将在超市里的买的大包小包提下车,说道:“你刚才不是说对我的事情,你拒绝发表任何意见?” 我帮忙去提袋子,道:“在怎么说,我们名义上是夫妻呀,你的大学校友师父师母都知道这事儿,你的事儿,我怎么可能不管?就这么定了,这两天就回小舟村。” 第203章 回村 按照刘家的族谱辈分来续,我和小威都是宗字辈,刘娣是会字辈,所以我和小威都得叫刘娣一声:“小姑。” 现在城里这一点看淡了,但在农村还是最看重辈分排序,我心里有刘娣,刘娣对我也不反感,这几个月来的相处,我的心意她多多少少也能了解一些,但如果我们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辈分鸿沟。 我家是没人的,我如果入赘到了刘娣家,孩子就得按照刘娣那边续,就表示我这一支彻底绝户了。 但是,南京是一个转折点。如果刘娣去了南京认祖归宗,这辈分就好说了,和大爷爷大奶奶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刘娣以前很抵触南京岳家,今天忽然对我说打算年后过去,又说起我和她存在一级的辈分差异,我感觉刘娣去南京不是真心的,恐怕有一大部分部分原因是为了我。 刘娣在超市里买了一些火锅的底料配菜,我打电话给小威让他早点回来,涮火锅的时候,我们仨商量了一下接下来工作的大方针。 首先我先发言,指定了明年的总体战略目标,年后铺子开张,然后在铺子的基础上,力图做大做强,在这个大的方针策略中,小威又提出了几条有建设性的意见,建议我们和九姐一样,走高端路线,铺子里摆着的那些玩意,都是前清的旧物,不值什么钱,真正的好东西私下买卖。 刘娣说,好东西哪有那么多?小威咧嘴说道:“这还不简单?别忘记咱们仨脖子上挂着的是什么,以刘司令这观山望气寻龙定穴的手段,随便找几个宋元明的大官地宫,摸几件瓷器,卖出去一个就可以关门休息三年。还记得朱元璋地宫那跷跷板墓室里的陪葬品吗?把那些东西搬回家,咱们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养老了。” 我觉得这个注意好,结果还没有表达我对这个意见赞同的话,就被刘娣一番奚落,说什么探墓倒斗这行当不能再敢了,折阳寿不说,还违法,以后不准提探墓倒斗的事儿。 晚饭还没有吃完,接下来该怎么就商定的差不多了。 又在杭州待了三天,其间买了不少东西,在春节前一天,我开着车载着刘娣与小威,还有给大爷爷、大奶奶、小威父亲置办的东西就回去了。 这几天高速上超读,到皖南的时候,又遇到了几辆车在高速上打滑撞在一起。早晨天没亮就出发了,原本十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的开了二十多个小时,到翌日的大年三十早晨才回到村里。 我照旧是住在小威的家里,不过这大年三十在别人家过年,总让我心里感觉怪怪的。 小威现在可神气了,也不管什么大年三十不三十的,揣着一叠钞票,挨家挨户是还钱。前几年村里三姑给他说了一个对象,当时都已经拿了定亲礼,小威借了不少钱盖了一栋两层半的楼房,借了不少钱,现在外面还欠着七八万元债。 老祖奶奶去世那会儿,为了倒古井下的将军冢,我曾取了自己的积蓄出来打算给小威家的债还上,小威死活也不肯。老丁头过世的时候我们也回来过一次,第二天就又急着赶往了凤阳。 直到现在小威这有空回来将钱给还上。 我们这边和其他地方过春节的方式有点不一样,国内大部分地方主要是晚上的年夜饭,皖北这边的大部分农村,其实主要是中午这一餐,不论是过年还是中秋,中午才是正餐。 小威的父亲,也就是我大叔,见小威这才去杭州三四个月,就好像赚了大钱,不仅将家里几年的债务全部还清了,还给了他不少钱,给他买了许多衣服补品,这让大叔眉开眼笑,烧了一大桌子好吃的。 中午我和小威都喝了不少酒,下午小威带着我去赌牌九,一个下午输了几千块钱,我看到四叔进来了,就丢了根烟给他打招呼。 四叔是在附近包工程的,这十来年皖北农村变化很大,从普遍的请砖瓦房,渐渐都变成了两三层高的楼房,这些年四叔没少赚,在村里的威望很高,老祖奶奶过世的时候,就是四叔当的大知,统筹全局。 我拉着四叔,说道:“四叔,我打算在村里盖栋房,这手续怎么批呀?” 四叔一怔,道:“我刚才在村口小娣家,听你大爷爷说你打算在杭州买房了呀,怎么还想回来盖?” 我说道:“四叔,我家祖坟都在这儿呢,杭州只是落脚的地方,以后村里有什么事情,我还得回来。在村里有栋房子方便。总不能每次回来都借宿在别人家。” 四叔点头,道:“这倒是不错,老话说落叶归根,现在你还年轻,在外面闯闯是应该的,这户口可以迁走,可这祖坟是迁不走的。你家里就剩下你一个,既然你有这个想法,我们都为你高兴呀。” 我说道:“四叔,别光着为我高兴呀,我家老宅的宅基地前几年被征了,我要盖房子古玉要用农垦地或者向村里哪家买宅基地,而且我听说现在再搞新农村,手续不好弄,四叔你给想想法子呗?” 四叔道:“你家又不是只有那一块宅基地,手续的事儿,找你七叔就行,他现在是书记。” 我一愣,道:“什么?我家还有一块宅基地?” 四叔诧异道:“你不知道?” 我摇头。 四叔道:“当年分地的时候,你家是有两块的。拆掉修路的那块宅基地,是你爷爷奶奶的老宅子,你爸爸还有一块宅基地,本来是打算留给你长大盖房娶媳妇的,这不是你爸妈去的早嘛,这事儿就耽搁了。” 我赶忙问道:“那我这块在哪里?” 四叔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自在了,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道:“这事儿我不是很了解,你真想盖房的话,我和你去你找你的大爷爷,你家的那块宅基地,和你大爷爷家是相邻的,都是在村东口。” 我见四叔表情有异,问道:“四叔,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四叔左右看了看,将我拉到了一边,道:“你不知道这事儿?” 我摇头道:“什么事儿?我连我家还有一块宅基地都不知道。怎么好像和我太爷爷家扯上关系了?” 第204章 宅基地 四叔咳嗽一声,道:“这事儿我也不太好说,当初拆迁征地修路,要给你重新盖房你没要,拿了2万块钱拆迁款,大家都以为你不打算回来的,你大爷爷给小娣不是盖了三间三层的楼房吗?按照当时分地丈量的标准,你大爷爷没有子嗣,只分了2间的宅基地,他又舍不得拆掉前面的老房子,因为和你家的宅基地是相连的,以为不回村里盖房了,在给小娣盖房子的时候,就占了你家的一丈八尺的宅基地,我以为这事儿你知道呢。” 我听到这里眉头一皱,按四叔话的意思,刘娣家盖房子,占了我家宅基地一丈八,换算成现在常用的计量单位,那就是差不多有6米。 我对土地没有什么概念,也没种过几年地,没有村里老人那种土地一寸不让的传统思想,记得小时候,村里有人起房子,占了邻居一砖的宅基地,两家闹的不可开交,最后还是老祖奶奶出面调停,占地的邻居赔了钱,这事儿才算了。 一砖地,也就20厘米。大爷爷竟然占了我6米的地。 如果刘娣或者大爷爷说盖房子要占我家6米地,我不会考虑,当即就会答应,可是大爷爷占了我的地,事先并没有对我提起过,这老一辈人最看重地,连四叔都知道占了我家一丈八,大爷爷怎么可能不清楚? 想到这儿,我心中有些来气,就问四叔,村东我家的宅基地面积有多大。 四叔想了想,道:“长七丈二,宽六丈三,当年搞土改的时候,你正好出生,赶上好年头了,我记得那个时候,男婴都是统一按照壮丁分农地与宅基地的,所以大队就给你爸分了四间大瓦房的地,和小威家分的面积是一样的。” 我说:“四叔,我确实是打算让你给我在村里起个房子,既然这宅基地有问题,找时间你和我一起去大爷爷家说说。” 一听我打算将新房子包给他,四叔立刻就知道赚钱的路子来了,他道:“今天年三十,不方便,明天上午拜年的时候,我和你一起过去走一趟。” 我点点头。 旁晚回到小威家,大叔将中午剩下的好些个菜热一热,我们三个就凑活着吃,然后围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 我找个话头,说道:“大叔,我打算让四叔在家给我起个房子,村东面我家的宅基地被大爷爷家占了点,你知道吧?” 大叔点头道:“知道呀,3年前借钱给刘娣起房子,我和他说起两间,他非要起三间,说有大点房子方便招一个倒插门,结果占了你家一块地,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我苦笑一声,道:“我也是今天遇到四叔,才知道我家在东面还有块宅基地的事儿。” 大叔怔了一下,道:“这么说,你大爷爷没和你提占地的事儿?” 小威也插话道:“不会吧,刘娣那房子占了刘阳的地?” 大叔点头,道:“是占了不少,至少有一丈八,你大爷爷没子嗣,小娣又是抱来的女孩子,当年分地的时候,小娣是没有的,所以他家后面只有两间地基,三间房子肯定是占了刘阳的地了。如果刘阳不知道这件事,那这事儿你大爷爷做的就不地道了。你说前些年刘娣上大学,又是本科又是研究生博士的,这学费生活费李阳可没少出,现在刘娣上大学的钱村里的都差不多填上了,可我听小威说,你大爷爷一毛钱也没还给你。” 我摆手道:“钱是小事儿,只是这地是我爸妈留下的,如果我家老宅还在也没什么,可现在我要在村里起房子,没了宅基地我起不了呀。” 小威对地看的比我重,这些年他一直在家重地,知道土地对于村里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土地问题,就是农民的原则问题。 他道:“占了一丈八?我靠,这至少有六米呀。刘阳,明天我去给你问问。” 我立刻摇头,道:“这倒没什么,占了就占了吧,反正我听四叔说,我家那块地有4间的长度,大爷爷占了一间无所谓,我起三间楼房就可以了。” 小威摇头道:“不行,这是原则问题,咱们再怎么有钱,土地的事儿也要说清楚,就像村西的刘会武,这家伙在宁波开了一个贸易公司,每年赚上千万,可村里红白喜事,他该回来端捧刷碗还得回来忙活,这是老理,不能改。大爷爷这不是欺负人吗?看你家就剩下你一个,把你当软柿子捏。” 看着春晚守着岁,熬到了10点多,我和小威回屋里睡觉了,大叔一个人在看。我来到小威屋里,和他说了一下大爷爷占我家宅基地盖房子的事儿。 我真不在乎这点地,在最初知道这个事儿的时候,只是有点气恼大爷爷贪便宜。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倒是可以拿这件事做做文章。 大爷爷与大奶奶肯定不会同意刘娣去南京的,如果拿宅基地这事儿压着,或许有转机也说不定。而且如何我和刘娣的事儿真的能成,这两家不就变成一家了吗,还计较这个干什么? 我将自己的想法和小威简单说了一下,小威一听我的处理意见,不由得拍手叫好。 翌日,初一,村里的孩子挨家挨户的拜年,见到大人就喊一声,讨要压岁钱。 我和四叔约好了今天早上去刘娣家,小威非要跟着去,小威家距离刘娣家不远,一路上遇到了几个村里的小孩,张口就来“刘阳爷爷”、“刘威爷爷”。 这些孩子是谁家我都搞不清楚,但辈分比我小两辈,小威在一旁个我说这是谁谁家的孩子,那是谁谁家的孩子。 我没有准备散钱,和小威一人拿出一张一百的给他们,正好五个孩子,每个人分20买炮仗去。 到了刘娣家附近,四叔已经到了,在向我招手。 四叔贼精,并没有领着我们直接去大爷爷家,而是在刘娣房子旁边拿出尺子量地。刘娣住在二楼,推开窗户,看我们在楼下,就对我们说:“你们起的这么早呀,在干什么?” 我仰头大声的说道:“在杭州你不是劝我回村里盖个房子,以后回村里也方便点,总不能天天赖在小威家呀。” 刘娣披着羽绒服趴在窗户上,道:“你打算在这盖房子?想当我邻居呀?盖房子要村里手续,不是想在哪里盖就在哪里盖的。” 我道:“这片地本来就是我的呀。” 刘娣一愣,奇道:“这片荒地是你的?怎么可能?这不是公家树林吗?” 四叔抬头道:“小娣,你不知道呀?88年分地的时候,刘阳家确实是分了这块地,打算刘阳长大盖房娶媳妇才用的,这不刘阳爸妈走的早嘛,这块地就一直荒着。这地儿可是当年刘阳爷爷亲自点名要来的,说风水好。你看看这些树,都三十年树龄了,就是当年分地之后刘阳他爸骑自行车赶庙会买的树苗种的,现在都这么粗了。” 第205章 大爷爷 刘娣听四叔这么一说,这才相信这块挨着村洞口金沙河的地,早在30年前就是我家的了。 我们隔着窗户说话,说的很大声,前面老屋里大爷爷与大奶奶肯定是听到了,果然,不到2分钟,大爷爷就溜达了出来,往这边看,但没有走过来。 四叔丈量了一下土地,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丈量的,当初我爸在世的时候,用树苗都标好地界了,在宅基地的四边与四角都种上了树苗。 量好尺寸之后,四叔就将我拉到一旁,说小娣这房子占了我6.3米的宅基地,在这农村绝对是捅破天的大事儿。 我不以为意,掏出香烟递给四叔与小威,然后对四叔说:“别管那些,四叔,你看这剩下的宅基地,能不能起三间房?” 四叔包工程这么多年,房子的尺寸大小都了若指掌。 他点头道:“可以的,前面还可以拉个小院子。” 我说这就行了,大爷爷占我地儿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反正我也不常回来住,房子小点没什么的。 四叔见我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好在说什么,毕竟前面还顶着个大爷爷,如果四叔给我出头,估计两个人会闹掰,而且,我还想在大爷爷的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呢。 我让四叔计算一下,盖三间三层的房子,前面拉一个2.5米的院子,地基打深一些,钢筋盘密一些,墙壁外面铺上瓷砖,像城里人那样整个小洋楼,加上水电装修啥的,大约需要多少钱。 四叔给我计算了一下,道:“像小威家那楼,难看是难看点,但20万能垒起来毛坯房,如果设计造型的话,这工程价格就贵了。” 我说不要担心价格,往好的整,给我一个数字。 四叔叼着香烟,笑眯眯说道:“听说你买了辆宝马X1,又在杭州打算买房,看来你小子你几年是赚了不少钱了。我给你算算。” 一根烟没抽完,四叔心理就有了底价了,对我道:“你在杭州发展,也不可能在村里盯着,如果你包工包料交给四叔我的话,32万房子和院子,内部装修,木门呀,地板呀,乳胶漆,吊顶啥的,4万差不多够了。刘阳,你交给四叔就放心吧,不会给你上劣质的钢筋水泥,都是好的。” 我笑道:“我当然相信四叔,不然我也不找你呀,包工包料那就是36万?” 四叔点头道:“嗯,差不多是这个数,但家用电器、大床衣柜啥的,不包括在内的,这都需要你抽空自己回来买。” 我点头,道:“那行吧,你抽空将你的银行卡号给我,我这两天给你把钱转过去,四叔,我房子的事儿你就给我盯着点。” 四叔一看我一口答应了,立刻呵呵笑道:“包在我身上,早上还没有吃饭吧,你四娘包了饺子,小威你也来。” 我看了看大爷爷那个方向,说道:“改天吧,我估计大爷爷马上要来找我了,四叔,那你先去忙着吧。” 四叔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我先回去了,有空来我家喝酒。” 四叔走后,大爷爷就走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刘阳,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我说道:“打算盖房,对了,大爷爷,我正好要找你呢,我爸留给我的这块宅基地,怎么好像不对呀。” 我看到大爷爷听到我的话后,表情有些不自然,小威也瞧见了,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像是长期受到便溺困扰的病患,憋的很是难受。 大爷爷说:“这事儿我以前想和你说来着,这一直没机会,走走走,来家吃饭,咱们慢慢说。” 不论怎么样,大爷爷这个事儿都是理亏,就算上法庭打官司,他也打不赢,所以,他立刻邀请我和小威进屋吃饭。 我们这边的传统是大年初一吃饺子和汤圆,还有糖饼与油条,现在是早上8点左右,刘娣也起床洗漱完毕,大奶奶的锅屋已经煮好了饺子,正在往桌子上端。 这是他们的老房子,红砖红瓦的那种,一共三间,后面有一个院子连接给刘娣盖的小洋楼。 我和小威小时候没少在大爷爷家蹭饭,熟门熟路,大爷爷进门后让大奶奶再多下点饺子。 饭桌上,大爷爷的神色很古怪,咳嗽道:“刘阳呀,关于你家地的事儿,确实了少了六米多,当时我给小娣垒房子打地基的时候没主意,后来小威爸发现了,可当时地基已经打下去了,也不好回填,所以就占了你家点宅基地。” “噗……” 我对面坐着的刘娣,一口喷出了嘴里的饺子,惊愕的道:“爸,啥情况?后面房子占了刘阳的地?” 大爷爷点头道:“是占了一点。前几年我打算和刘阳说的,可是一直不上,后来忙着忙着也就没顾上这事儿。这么吧刘阳,大爷爷不占你便宜,就按现在村里宅基地的价格,大爷爷出钱买,现在房子都盖好3年了,也不能拆了是吧。” 我赶忙道:“没事没事,不就是几米地嘛,刚才四叔给我量了一下地,剩下的足够我起三间,还能拉个院子,咱们两家啥关系,提钱就见外了,这地儿你爱用多久就多久,不,这地我奉送给您了。。” 大爷爷一听我这话,表情这才慢慢的松弛下来,那六米的宅基地,现在值不少钱呢,而且他还理亏,如果我狮子大开口他也得给。 大爷爷大奶奶都70岁的人,家里的地也很少种了,除了刘娣之外,根本没有经济实力。 现在我这一番表态,大爷爷这才放下心来,有点老泪纵横的样子,看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倒像我占了他家的地一样,感觉很过意不去。 一旁的小威吃着饺子笑呵呵的道:“小姑,你卧室是在二楼东面那间吧,那是刘阳的地,你这么多年都睡在刘阳的土地上,呵呵,缘分呀!” 刘娣用筷子打了小威一下,然后问大爷爷这土地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爷爷说:“88年不是搞土改嘛,当时只要是出生的男孩,不论几个月大,都是按照壮丁人头分的,女孩是没有的。刘阳那个时候刚出生没多久,所以分了两间宅基地。而你是女孩,所以没有,大队只分了我们家后面两间土地,盖房子的时候你祖奶奶还提醒过我别占了刘阳家的地,我后来给忘记这事儿,现在刘阳既然表态了,那这事儿就过去了,不提了。” 第206章 左青夹喇叭 在大爷爷家吃了饺子,我和小威没有多待,关于宅基地的事儿到此为止,我的目的达到了,虽说心思不纯,但大爷爷没和我打招呼占了我的6米地,这一点上就算捅破大天,也是我占理,这个好大爷爷估计得记下一辈子。 接下来的2天里,事情就简单了,整天就是在喝酒,今天中午在四叔家,明天中午在三叔家,几天喝下来,我的酒量倒是见长。 其间也办了正事儿,我将款项一次全部会打在了四叔的账户上,他拍着胸脯保证今年6月农忙前,我的房子肯定会垒起来。 初八那天,我拎着一包纸,去祖坟与爸妈的坟前烧了,到了腊月十三,我还在小威家睡觉,刘娣打电话给我,说有急事。 我拽着小威火急火燎的跑到刘娣家,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刘娣和大爷爷在前屋吵架,大奶奶好像在哭。我忙拉着小威让他不要进去。 我们两个人躲在墙角听着,不一会儿就听出了刘娣与大爷爷吵架果然是因为刘娣的身世,然后刘娣就拎着包出来,看到我和小威,什么也没有说,就往小威家方向走。 大爷爷与大奶奶追出来,在后面大喊,可刘娣就是没有回头,只是在抹着眼泪。 到了小威家门口,刘娣打开我停在门口的车,将行李包塞进后备箱。 我问她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吵吵啥呀。刘娣坐在车里抹着眼泪,没有细说,只是让我开车送她去县城,她要回北京。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事情闹大了,忙让小威准备一下,我们马上离开。 原计划是在村里再待四五天,等过万元宵再走,结果突发情况不得不让我们提前出发。小威他爸有点措手不及,但也知道小威是出去做大买卖的,也不好拦着。 我们行李不多,拿着手机充电器和几件换洗衣服就可以随时开始。十几分钟后,我开车离开,经过大爷爷家门口准备上桥的时候,大奶奶堵在桥头。 我摇下车窗,大奶奶手里拎着一个小布包,泪眼婆娑的道:“刘阳,这东西你交给小娣。她要去南京就去吧,这包里是当年你爷爷与丁寺丐将刘娣抱给我们时的物件,里面有证明刘娣身份的东西,还有一些鸡蛋,今天十三,是小娣的生日,她喜欢吃鸡蛋,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小娣……” 副驾驶上的刘娣推开车门跳下车,抱着大奶奶就哭,我鼻子一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爷爷没有出来送,我回头却看到大爷爷站在前屋小木门前,似乎一瞬间也苍老了许多岁。 是呀,这30年来,他们将刘娣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长大,不是亲生的,却胜似亲生的,差的就是那份血浓于水的基因。 没多久,大奶奶就给刘娣送上了车,车上刘娣哭了一路,到了镇里104国道,我说:“往南还是往北。” 往南是杭州南京的方向,往北是北京。如果刘娣要回北京,她现在的情绪状态我和小威肯定不放心,是要跟着去的。 刘娣擦干说:“你们还没有吃饭吧,先在镇里吃点东西。” 我想起今天是刘娣是生日,道:“今天是你生日,咱们到县里吃顿好的。” 小威脑袋直点,说:“怎么也得整一个大蛋糕啥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手机忽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以为是推销的,随手接起来。 结果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女人声音:“是刘阳吗?” 我狐疑道:“你是?” 那女人说:“我是左青。” 我一愣,忙道:“原来是左掌柜呀,这年关还没有过去呢,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左青说道:“我刚从日本回来,带来了当初日本关东军在东北挖出来的那枚黑山不老印,我想夹一个喇叭,去一趟昆仑山口,想请你们三个摸金校尉出手。” 我心中一惊,左青竟然弄回来了一枚黑山不老印? 黑山不老印进入巴拉神宫寻找传说中不老泉的钥匙,难道说,左青对巴拉神宫有兴趣? 我吃惊的道:“左掌柜,你不会是想找不老泉吧?你真信这个?” 左青说道:“我对不老泉没什么兴趣,第一次见面我就和你说过黄泉之书诅咒的事情,你以为我是在骗你们吗?凡是当初在濮王地宫里触碰到黄泉之书的人,都受到了一种神秘的诅咒。你可以理解成是一种慢性毒性,或者是一种神秘的放射性物质。想要解开这个诅咒,只有生命之书可以办到。不然你们的眼睛都会一点一点的溃烂掉,还会传给下一代,子子孙孙都会受到这个可怕诅咒的影响。刘娣是我故人之后,我答应过岳西会好好照顾她的女儿,这件事很急,得马上行动才行,今晚我到杭州,见面再说。” 说完,左青就将电话给挂上了,根本不给我考虑的时间。 刘娣见我表情有异,就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就简单的将左青电话里说的要夹喇叭去昆仑山口以及不老印和黄泉之书诅咒的事儿说了一下。 小威正琢磨干一票呢,不然铺子开张后没真东西真门户,现在倒好,左青自己送上门来了。他立刻表示,现在先甭管南京北京了,先回杭州和左大姐碰个头。 我也是这个意思,本来上次我们在杭州医院检查眼睛之后,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也就没有再将黄泉之书诅咒的事儿放在心上。 现在左青从日本肯定是费了大代价搞来了黑山不老印,那黄泉之书诅咒之秘,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不然左青不会因为搞不到杨教授带出来的那枚黑山不老印,又在大过年的时候跑去日本。 上次濮王地宫出来之后,杨教授住院,刘娣等几个考古人员都在放大假,她也感觉左青这么做必有深意,点头同意先回杭州再说。 有了目标之后,我们没有做耽搁,小威下车在街边的早餐铺子买了几笼包子,拿了几盒牛奶,我们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后,就开车顺着104国道往前走,到了县城后又拐上了高速公路,朝着杭州直扑而去。 这一次高速上没有堵车,中午的时候在高速公路的休息站停留半个小时上厕所,到了下午4点,就已经进了杭州市区。 到了杭州之后,九姐电话就来了,说左青已经到了,今晚7点在楼外楼碰面。 今晚回来晚了一些,就这1章,明天恢复2章! 第207章 又见阿阮 楼外楼距离我们所居住的公寓不是很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我们回到公寓后,洗涤了仆仆风尘,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就驱车前往。 这地儿来过几次,报了九姐的名讳,服务员就带我们到了包厢里。 一开门,里面没人,计划是晚上7点在这里碰面,我们早到了大约20分钟,九姐和左青似乎都没有到。 打发了服务员,说等九姐来了之后再点吃的,不到2分钟,包厢的门开了,我们都站了起来,以为是九姐与左青来了,不料一个七八层的蛋糕车,被推了进来。 我们一愣。 最让我们吃惊的是,推蛋糕车的是人竟然是我们谁也不曾想到的人。 阿阮! 在朱元璋地宫分别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短发美女,不料她竟然出现在此时此地。 阿阮依旧和两个多月前我们第一次见她时,英气十足。 阿阮进来之后,门外又进来了两个人,杨九儿与左青。 我们仨都不是傻瓜,这一刻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在凤阳的那个喇叭,就是左青夹的。我早就应该想到,阿阮应该就是左青的手下。 今天是十三,是刘娣的生辰,这个大蛋糕明显是为刘娣准备的。 小威张大了嘴巴,看了看阿阮,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左青,吃惊的道:“你,你原来是左掌柜的手下。” 阿阮没有说话,将蛋糕车推进包厢之后就站在了一边。 左青走上前微笑道:“不错,阿阮是我的手下,上次朱元璋地宫的事儿,是我策划的。” 我皱了皱眉,今天早上电话里左青语气严肃,似乎关于黄泉之书诅咒的事儿让她心情很凝重,结果一见面,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我道:“左掌柜,这是什么情况?” 左青道:“我知道今天的生日,特地准备了一个蛋糕,大家都坐下吧。” 我对刘娣和小威使了一个眼神,既来之则安之,且看这左青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杭州,我还真饿了,左青让阿阮将包间里的灯光都关闭了,然后走到李易的面前,说:“刘娣,许一个生日愿望吧。” 刘娣心情有些复杂,她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所有的人,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盛情难却。这个生日蛋糕是左青特意为她准备的,是给自己的一番心意,如果现在拂袖而去,确实有点不近人情。 她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走到了蛋糕车前,默默的许了一个愿望,我不知道她的愿望是什么,但我应该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许了愿,吹了蜡烛,阿阮将蛋糕切了几块,每人给我端了一小块,连2层都没有切完,就将剩下的蛋糕车推了出去。 我心想这有钱人还真是浪费,准备了这么大的蛋糕,估计要不少钱,结果就吃了这么一点,剩下都扔扔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片刻之后,点了菜肴也都传了上来,我说道:“这生日也过了,蛋糕也吃了,左掌柜,今个儿这么急找我们来,不单单是给刘娣过了生日这么简单吧。” 左青对阿阮示意一下,阿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很小的锦盒递给我,我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承装的是一枚黑玉古印。 我拿起来,看了一下底部,是六个大小不一的圆环相互的套着,我将黑玉古印又交给了刘娣,我们都默默点头。 左青道:“这枚古印,和你们前阵子在濮王地宫里得到的那枚黑山不老印,是不是一样?” 我道:“不错,不论是材质大小,以及印痕,都是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你电话里说,这枚黑山不老印是你从日本带回来,我还以为是杨教授带走的那枚呢。怎么,左掌柜真的对传说中的巴拉神山有兴趣?” 左青摇头,道:“上午电话里我已经和你说了,我对巴拉神山和不老泉都没有什么兴趣,但根据典籍记载,生命之书就在巴拉神山。” 我说道:“你真的相信诅咒之事?” 左青说:“诅咒自古就存在,你可以当成是一种放射性物质,或者有毒病菌,这是一种神秘的力量。以前在黔南、云南发现的几处古濮人的文明遗址,考古过程中,有不少参与考古发掘的人员离奇死亡,此事不得不防,我最近也调查了一下上次进入濮王地宫里的人,杨教授他们是眼睛并没有发生变异的现象,可是你们三个,还有那个黄丽研究生,眼珠子明显不对劲。” 当初进入竖井通天道下到濮王地宫开启棺椁,还直接触碰到黄泉之书的人,就是我、刘娣、小威、黄丽四个人,左青话语严肃,看来我们四个多半是真的中招了。 小威见有活做,想去巴拉神山摸几件宝贝,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拍大腿,道:“怪不得我最近眼睛视力越来越不好,看来还真是这诅咒在作怪呀,刘司令,我看这一次我们真的得去一趟那昆仑山口了,小命要紧呀!” 我问刘娣的意思。 刘娣说:“听说是左掌柜夹的这次喇叭,不知道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你还找了谁?” 左青道:“都是熟人,上次你们合作过的岭南秦八爷,当然,这一次我会亲自去。” 我一愣,道:“你也去?” 左青点头,道:“有什么不行吗?昆仑山口我去过几次,对那里的环境也比较熟悉,这一次事关重大,你们这些人对巴拉神山以及生命之书了解甚少,我必须亲自前往,香巴拉王国被双层雪山环抱,由八个莲花瓣状的区域组成,进入巴拉神山,唯一的路径就是被称之为肚脐之地的地下通道,这个神秘通道一千多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找到它。” 小威不解道:“为什么不翻越雪山冰川直接过去,红军翻雪山过草地走了两万五千里都行,区区双层雪山,又哪里能挡得住?” 我立刻在心中大大鄙夷了小威一番,这家伙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昆仑山地势险要,海拔极高,雪山冰川犹如断剑之峰,哪里有那么好翻过去的? 第208章 进军昆仑 左青解释说,双层雪山,是藏传佛经中的记载,整个巴拉神山是位于昆仑冰川的内部,具体位置并不知道在哪里,就算范围缩小,也有方圆数百公里,雪峰冰川无数,如果是直接从雪谷中能穿行而过,巴拉神宫的秘密早就被世人解开了。 现在的时间是刚刚立春没多久,内地气温还是比较寒冷的,青藏高原昆仑山冰川跟是奇寒无比,容易发生雪崩等大的自然灾害,可是诅咒不等人,万一黄泉诅咒的事儿是真的,那我们四个可就真的麻烦了。 一顿饭吃了将近2个小时,左青和我们简单的说了一下昆仑山巴拉神山的事儿,都是过于充满神话色彩的荒诞传说,我本人虽然渐渐的相信了黄泉之书的诅咒,但并不相信巴拉神山那梦幻离奇的故事。 巴拉神山,出自香巴拉王国,在藏语中的意思就是“心中的日月”,后来在1933年的詹姆斯·希尔顿所写的小说《消失的地平线》中,首次提到了香格里拉这个词汇。 在唐玄奘《大唐西域记中》有记载,称之为神山,而在华夏的秦汉之前的典籍上,则称之为不老山。 我之所以不太相信香巴拉的传说,是因为根据左青所言,香巴拉王国在藏传佛经中,是极乐园,外面的八片莲花状的区域,每一个区域里都生活着一亿两千万户人家,这简直就是扯淡嘛,现在整个中国才14亿人口而已。 不相信归不相信,也就心里面这么嘀咕嘀咕。到了晚上9点多,我们从楼外楼里走出来,都喝的醉醺醺的,没有开车回去,打车返回公寓。 我和刘娣都没有立刻同意前往青藏高原,告诉左青容我们仔细考虑考虑再给她回复。 回到公寓已经晚上10点,洗了澡后我酒意消了一大半,刘娣没有喝酒,现在还是清醒的,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说实在的,我倒是想跟着左青去昆仑山走一走,能不能找到巴拉神宫倒是其次,主要想出去见见世面,我总感觉左青这个人不太简单,年纪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但见识阅历和身上那股气质,都让我深深的折服,这一次左青亲自坐镇,肯定能从她的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更何况,在《秘葬》古书中不止一次的提到,华夏龙脉源自昆仑山,目前还没有去过昆仑山,心痒难耐,确实也想去看看华夏龙脉发源地到底是什么气吞山河的场面。 我将我的想法和刘娣说了一下,说道:“刘娣,我觉得这一次我们该去,这又不是去盗墓的,就当出去游山玩水。那西域文化与中土文化大为不同,想要进入巴拉神山,首先要找到地之肚脐,如果这肚脐眼真的这么好找,巴拉神山的秘密也不可能被封存两千年。既然有人出资请我们去,而且还涉及到我们自己的生命,何必拒绝?” 刘娣想了想,默默的点头,这一次她其实心里也想去看看,听了我的这番话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我说道:“去之前,还得打个电话给黄丽,那左青不是说什么,我们四个人的眼珠子都有点问题,没准还真是中了招,你将事情大致经过和黄丽说一下,尽量让她和我们一起去昆仑冰川走一趟,虽说我们是抱着旅游的心态前去的,万一还真让左青找到了地之肚脐,找到生命之书,带上黄丽在身边也保险一些。” 此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第二天一早,我就给左青打电话,说我们同意加入这个喇叭队伍,跟着她去昆仑冰川走一遭。 左青对于我们想了一宿后就给她回复,并没有觉得什么意外,她说需要回上海准备一些东西,让我们先走,到时大家在昆仑山口汇合。至于进冰川的装备,向导什么的,她会安排。 我也不想和左青他们一起走,和她在一起总感觉不太自在,尤其是左青那一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在她的面前我总感觉没有什么秘密隐私可言。 刘娣昨晚也和黄丽通了一个电话,黄丽还在老家,年前她去北京,看了老师杨教授,和杨教授说了自己想离开这个圈子,杨教授身体恢复的很快,他知道在经过濮王地宫这件事之后,对大家的士气打击的都很大,不仅死了两个人,黄丽还中了尸毒,伤了身体的根基,当她提出来想离开时,杨教授只是点点头,说自己对不起黄丽。 就算刘娣不给黄丽打这个电话,黄丽也打算这两天等过了元宵联系我们。刘娣简明扼要的与黄丽说了一下黄泉之书诅咒与前往昆仑冰川寻找巴拉神山的事情,黄丽那边足足犹豫了十几分钟,是真的害怕在与任何古老的文明接触了。 可是黄泉之书的诅咒如果真的存在,那就更糟了,所以,黄丽最后还是决定在跟我们走一趟。今天上午已经从老家那边过来,大约今晚就可以到杭市与我们汇合。 下午我和刘娣先去楼外楼开了昨晚留在停车场的车,然后直接去了车站,在车站周围等了半个小时,黄丽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到了,我们接上她后又返回了公寓。 晚上,我们四个人聚集在一起,开始商量这一次西进的路线。我们四个比较简单,只要带着黄泉之书,以及摸金校尉的一些探墓装备,进入冰川的大部分装备,都是左青准备的,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和左青相约在昆仑山口的汇合,我们四个简单的准备了一下之后,第二天就离开了杭州。 昆仑山口位于青海西南,昆仑山中段,格尔木市区向南160公里处,是青海、甘肃两省通往西藏的必经之地,也是青藏公路上的一大关隘,因山谷隘口而得名,亦称“昆仑山垭口”。 目前杭州到格尔木并没有开通直飞航线,也没有开通火车高铁什么的,要么先飞西宁,到了西宁后再转车到达格尔木,要么乘坐汽车,一点一点的走高速公路。 还有一个路线,上海有一班Z164的列车可以到达格尔木,就是时间长点,大约需要在路上跑32个小时左右,就算是软卧,也得累的半死,而且还要到上海去坐车。 计算了一下,我们最终选择了乘坐飞机,先到西宁,再转车往格尔木方向走,到了格尔木之后,就有直达昆仑山口的车了。 第209章 格尔木 我们这一次的目的,是华夏龙脉的源头,昆仑山脉。 我、刘娣、小威、黄丽四人,乘坐飞机到达了青海的西宁,西宁距离格尔木市大约有800多公里,到了西宁之后,又乘坐了7个小时的列车,这才到达了格尔木市,到了格尔木已经是晚上9点多,找了个旅馆休息了一宿。 格尔木海拔在3000米以上,正常人在快速进入高于海拔2700米的区域就会产生高原,一路又是飞机,又是乘坐7个小时的火车,我还好,当过兵,身体素质过硬,刘娣他们明显出现了头痛,失眠,呼吸困难等高原反应。 我们之所以提前好几天赶到青海格尔木,主要就是要适应高原的高压低氧,大约3天之后才能习惯。 这里还只是海拔三千米而已,未来几天我们到达的昆仑山口在海拔4700米,进入昆仑冰川后海拔估计还会更高一些,贸然进入,绝对要出大事儿,所以,提前几天到格尔木,习惯了高原反应,对后面我们进入昆仑冰川有很大的帮助。 第二天上午,我给左青去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们已经到了昆仑山口北面180公里外的格尔木市,左青说她还在上海准备人员与物资,秦八爷等岭南那批土夫子,会乘坐飞机到达拉萨,相约7天后大家在昆仑山口汇合。 我计算了一下,还很充裕的,从我们这里到昆仑山口大约有180公里,有从格尔木直达的汽车。 这一天我们都在旅馆休息,猛然进入高原,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连我都感觉到呼吸困难,没有食欲,更别说体制本来就弱的黄丽了。 在格尔木大约待了3天,大家的高原反应这才慢慢的消除,渐渐的适应了高原环境。 第4天,我们看了格尔木附近的卡尔盐湖与昆仑山,站在卡尔盐湖湖畔,清澈的湖水在蓝天的映衬下如美丽圣洁的仙女,远处的昆仑山脉绵延而过,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座座山峰上方雪白雪白的。 小威第一次来这里,说那是不是雪山? 我说这哪到哪呀。这里是冻土层,海拔又高,很多山峰山脚下或许是一片荒原戈壁,但山顶上都有冰锥和积雪,和昆仑冰川大雪山相比,这几座雪峰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说完,我站在卡尔盐湖湖畔,指点江山,激昂文字,挥斥方遒。 道:“天下龙脉,尽出昆仑。这山势气魄,整个地球上找不出第二处来。” 刘娣说道:“为什么说这里是华夏的龙脉?风水之说源于中原道家,这昆仑山距离中原挺远的,古人为什么认定这里是龙脉的起源?” 我看现在反正无事,就在这美丽的卡尔盐湖湖畔向他们三个侃起了昆仑龙脉的起源。半真半假,我胸中的点墨,忽悠专业的风水大师是差远了,但忽悠忽悠小威等三人,却是绰绰有余的。 “华夏风水堪舆之术门派众多,彼此间的风水理论有很多地方甚至是相互冲突,但几乎所有分支的风水门派,都认同一点:天下龙脉出昆仑。 昆仑山脉约2500公里长,平均海拔在5500米以上,素有亚洲脊梁之称。按照《秘葬》古书上所记载,昆仑山乃是华夏龙脉的中心,可以视为龙头,以后天八卦八方出脉。 正北是阿尔泰山脉,正南是喜马拉雅山脉,正东方位有阿尔金山脉,正西方位有喀喇昆仑山山脉,东北方位有天山山脉,东南方位有唐古拉山山脉,西北方位有阿拉套山山脉,西南方位有冈底斯山山脉,组成了八大龙脉系列。 八大龙脉向东延伸,有祁连山,六盘山,秦岭,巫山,黄山,东北方向尽头龙尾在大兴安岭,东南方余脉一直延伸到台湾的玉山。 这是山势,龙形。 如果单凭这一点,说昆仑是龙脉之祖,还不足以令世人信服千百年。 所谓风水龙脉,除了山势龙形之外,这水源也是重要的一点。水是龙的脉络,是血液,水大则龙大,水小则龙小,无水则是死龙。 华夏两大江,长江与黄河,源头正是在青藏高原唐古拉山,将整个华夏版图纵横连接,一直延伸到东海。 这才是完整的华夏龙脉根源之所在。” 华夏龙脉十分复杂,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楚,只是简单的介绍了昆仑山周围山脉是以后天八卦八方出脉,以及黄河长江两大水系源于昆仑山。这玩意如果往详细的说,那三天三夜也掰扯不完。 我说的这点东西,已经足够镇住小威、刘娣与黄丽了。 小威点头道:“那就没跑,单单是黄河长江在这里形成,就足以说明这昆仑山不一般呀,想这两条母亲河几千年来孕育了多少华夏儿女,天下龙脉出昆仑,名副其实!” 我大赞道:“看来跟在我身边久了,你的思想觉悟也慢慢了提高了。” 小威道:“既然这昆仑山这么牛叉,会不会有很多帝王大墓?” 我摇头道:“不,这昆仑山虽然说是天下龙脉之祖,形、势、水都无懈可击,但青乌风水讲究的是除了龙脉山形之外,还要有藏风聚水,这青藏高原海拔太高了,水是有,但风却难以入纳。风,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氧气,这高原缺氧,风势难形,而起这里是冻土层,地下会有冰川有岩层,所以,古往今来当地藏族,都不会将死去的人埋在地下,而是进行天.葬,或者是法葬。” 小威道:“天.葬我知道,不就是将尸体拉到荒山野岭上,让老鹰、秃鹫、野兽吃掉嘛。这法葬是什么?” 我说道:“这法葬和天.葬差不多,《秘葬》古书中有言:葬者,藏也,乘生气也。夫阴阳之气,噫而为风,升而为云,降而为雨,行乎地中则为生气。天.葬,让野兽吃掉尸体,是为了将尸体里的灵魂释放出来,化为云,化为雨。至于法葬一般是针对未成年就夭折的孩童,青藏高原上的有部分古人认为,10岁以下的孩子灵魂还很弱小,就算野兽吃掉了身体血肉,他们的灵魂也不会离开,所以这些小孩夭折后,不能和大人一样被拉到荒郊野外被野兽吃掉,会将小孩的尸骨装在一个陶瓮中,一般是挂在树上,或者是放在悬崖峭壁上。在四川、贵州、青海、西藏,都有类似的法葬习俗了。” 第210章 昆仑山口 听我对法葬这么一番解释,小威这才恍然大悟,说前阵子还在新闻上看到,一个小伙子驴友在四川一处大山里旅游,发现一片树林里的树木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陶罐,打开其中一个,看到里面都是人骨,吓得他都快尿了,直接报警。警察到了之后,才搞明白这是一个大乌龙,那些人骨都是小孩子的骸骨,夭折后根据当地少数民族的习俗,放在陶罐里挂在树上,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 黄丽对我赞不绝口,夸我见识广。 关于法葬,就算我不说,刘娣与黄丽都是考古专家,自然是知道的,在她们面前卖弄,倒有一些班门弄斧的感觉。 在格尔木待了六天,将周边的地界能走的都走了,刘娣还花了两万多块钱买了一个单反相机,拍了不少照片。 在格尔木的第7日,一大早我们离开了旅馆,背着背包,来到了车站,南下前往昆仑山口与左青他们汇合。 我们乘坐是老式中巴车,车上人很多,大多数都是当地的牧民,像我们这种背包客也不少,大多数也都是前去昆仑山口那个方向的。 车子走的是109国道,就是享誉全球的京拉线,从北京到拉萨,这条公路简直就是人类工程方面一个不小的奇迹,全程有4000公里,经过河北、山西、内蒙、甘肃、宁夏、青海、西藏,大部分都是海拔超过3000米的高原上,正是这条京拉公路,才将青藏高原串联起来。 车子行驶了大约3个小时,到了中午11点的时候,我们在昆仑山口下著名的小镇纳赤台下了车。 小镇上除了穿着藏族服饰的百姓之外,最多的则是背包的游客,这刚过完年没多久,没想到游客还这么多。 纳赤台是昆仑山下著名的小镇,比这个小镇更加著名的是,在小镇的正中那一汪昆仑泉! 向西眺望,远远看到数座雪白的山峦在浩瀚云海中时隐时现。人站在小镇之上,第一个感觉就是神圣,然后就是渺小! 这个的空气比格尔木还要稀薄,虽然是在昆仑山口的山脚,海拔却比格尔木高出1000米,起码在4000米的位置,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心情。 小威豪气万丈的道:“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寒彻……” 这是毛爷爷所作的《念奴娇·昆仑》一词,我们仨一起看着小威,等着他继续感慨抒情,不料这家伙抓了抓脑袋,拿出手机,口中嘀咕道:“我昨晚明明背熟了,怎么又忘词了……” 我翻了翻白眼,还真以为他学有长进,能背诵整篇《念奴娇·昆仑》呢。 其实我和小威是一样的心情,见到这茫茫雪山,总有一股想要吟诗作对的冲动。 于是我道:“万山之巅觅灵根,千江源头远俗尘。雪域净心息浊欲,常有梵歌伴白云。” “好诗!” 小威立刻道:“早知道我昨晚就学你这首了!我再整几句,这首是陈毅大元帅的,大家听着。峰外多峰峰不存,岭外有岭岭难寻。地大势高无险阻,到处川原一线平。目极雪线连天际,望中牛马漫逡巡。漠漠荒野人迹少,间有水草便是客。粒粒……” “打住。” 刘娣忍不住道:“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没完?走吧,秦八爷的人应该已经到了。” 小威跺脚,道:“小姑,这首诗最豪迈的是后面几句,等我念完!” 我伸手拍了他一下肩膀,道:“念什么念?走啦!” 小威大气,就像是实堵屁股门子一样,非要拽着我念完,我们都不听,背着包就往前走,他在后面大声说道:“明天我再念给你们听!” 昆仑山口,藏语称“阿玛尼木占木松”,即祖山之意。 莽莽昆仑,气势磅礴,四季寒冬,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登临山口,巍巍昆仑的千峰万壑如同披着银灰色铠甲的群群奔马,随着风起云涌,滚滚向前。不身临其境,是绝对体会不到。 我看着远处的群山白雪,心想这一趟算是没白来,就算找不到那巴拉神山,单单领略这昆仑山的千峰万壑,就足够我吹嘘一辈子了。 出了纳赤台小镇的车站,我拿起电话,看着有信号,就联系了左青。 左青3天前已经从海市出发,走是秦八爷那条线,先到拉萨,然后转道向北,昨天晚上已经到了纳赤台。 左青说,她在小镇正中的昆仑泉,让我们过去。 我们一路打听,没多久就来到了昆仑泉。内地人或许没听过纳赤台,但绝对听过昆仑泉。 昆仑泉于昆仑河北岸著名的小镇纳赤台正中,海拔3700米,是一泓优良的天然矿泉,被视为昆仑奇观。 纳赤喷泉,一大一小,相距50米,大泉在青藏公路路边,泉眼周围用块石砌成外圆内八角形、高一米的泉台,泉口直径1.6米,泉眼水深1米,旁边有一出口。 泉池四周由花岗石砌成的多边形图案,中央一股清泉从池地蓦然喷涌而出,似一朵盛开的莲花,又似无声的碎玉落入一泓清池,然后奔向滔滔的昆仑河。此泉水冷冽甘甜,水质透明,是昆仑山中最大的不冻泉,被誉为神泉圣水、琼浆玉液。 池中清澈的泉水万年不停地喷涌而出,即使严寒的冬季也从不封冻,谁也不知道泉眼下面通向哪里。当地藏民视不冻泉为神泉,时常对泉水膜拜。 此刻这昆仑泉池附近有至少数十个游客正在拍照,还有不少藏民在对泉水膜拜,我远远的就看到左青、阿阮、秦八爷、陈七四人就站在泉水池子的旁边。除了这四个人之外,还有一个身材不高的中年男子,穿着藏服,应该是当地人,正在和左青说话。 左青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似乎与雪山一样的颜色,她也看到了我,对我们招了招手。 我上前打招呼道:“左掌柜,八爷。” 秦八爷呵呵一笑,道:“刘校尉,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我听说了你们在黔南的事儿,真是后生可畏呀!” 第211章 出发 左青似乎与秦八爷的交情不一般,上次在朱元璋地宫里,阿阮有什么事情明显是与秦八爷私下商量,到了主墓室看到黄肠题凑,秦八爷还知道阿阮身上有一封左青的信,信是给刘娣,让进到古墓里遇到难题之后,一切听刘娣的最高指示。 这一次昆仑冰川寻找巴拉神宫,左青又将秦八爷这伙岭南土夫子给找来了。我打心底其实是瞧不起这些南派土夫子的,没有什么技术手段,说白了就是一群散盗,只是从县志、当地传闻等寻找古墓,很少能触碰到真正的帝王大墓,而且一旦打开墓室之后,这伙人没有一点儿职业道德,根本不会考虑到其他因素,完全是暴力探墓,并且将地宫里所有的一切都打包带走。 但有一点,我倒是对秦八爷刮目相看,就是他手中有一枚铜印,上刻“百无禁忌”四字。 摸金校尉源自三国,是曹孟德手下一群专司倒斗发丘的士兵,共有36人,另有3位发丘中郎将管理,每位发丘中郎将身上佩戴两枚鬼头铜印,一枚是“升棺发财”,一枚是“百无禁忌”。据说这两枚铜印,只要往粽子脑门上一戳,什么粽子尸变都不怕。 发丘中郎将又称发丘天官,业内人常说:摸金有符,发丘有印,就是指古时盗墓两大官盗摸金校尉与发丘天官。 他们曾经都是为曹孟德效力发丘摸金充军饷的,曹孟德时候摸金校尉与发丘天官就分道扬镳了,但这两股盗墓门派,行事风格都是差不多的,都是比较有技术含量的那种。 摸金校尉寻龙诀,发丘天官望星术,就是说摸金校尉是以寻龙诀为基础,倚靠山水地势,寻龙分金,发丘天官在寻龙分金上差了一下,但他们主攻的是天星寻脉这一块,时常能找到连摸金校尉都不曾留意的帝王级别的大陵。 秦八爷身上的那枚“百无禁忌”铜印,虽说不是祖传的,他没有古时发丘天官望星术的手段,但铜印毕竟是真家伙,所以我虽然不是很看的起南派盗墓的,但秦八爷身怀鬼头铜印,就另当别论了,他肯定有常人不能及的手段。 除了黄丽之外,大家也都认识,简单的介绍寒暄了一下,左青对我说,那个身穿藏服的中年人,就是我们这一次进山的向导,名字叫做扎西向吉。 这里地处高原,受到的日照与内地不一样,藏族人的身高普遍不是很高,但很彪悍精壮,皮肤由于日晒的缘故,都有些色素沉积。 我看这扎西向吉大约40岁上下,其实真实年纪要比看上去要小很多,应该才三十出头。 我问左青,这个年轻人当向导可以吗? 左青说,这扎西向吉可不简单,是一位天授的吟唱诗人,能吟唱出170万行的《格萨尔王传》的诗篇。 关于藏族天授吟唱诗人,我也略有耳闻,而且其中充满了神话色彩,至今科学还无法解释。 有些人,出生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但在经历了一场大病或者大的变故之后,一夜之间,就莫名其妙的可以背诵几百万字的诗篇,就像是上天授予的异能一般。 上个世纪有科学家就开始研究,得出的结论,这些所谓的天授吟唱诗人,其实都是父子相传,根本就不是天授的。这一个观点,至今没有得到藏族吟唱诗人的承认。 小威在一旁听的迷迷糊糊的,我就简单和他解释了几句,结果他大为不信,说道:“世间上哪有这种好事,生一场大病就能一夜之间脑瓜子变灵光了?大难不死,也不是这种后福呀。” 扎西向吉用比较熟悉的汉语,道:“有些事情,是佛祖的安排,科学是无法解释的。” 在纳赤台待了2天,第3天早晨我们越过昆仑山口,向昆仑冰川深处进发。 这一次行动的人并不少,除了我、小威等四人之外,秦八爷那边还有陈七与两个小弟,也是四个人。 左青的人就比较多了,除了助手阿阮姑娘之外,还带着六七个年轻人。 向导扎西向吉赶着二十多头牦牛和我们一起进山,在昆仑冰川与青藏高原,这牦牛可是好东西,就像是沙漠里的骆驼,比汽车好使。 现在虽说已经立春,但昆仑山四季寒冷,地上有厚厚的积雪。昆仑山的雪,和我们常见的雪是不一样的,常说鹅毛般的大雪,记忆里雪是很软的,可是由于青藏高原特有地形地貌的缘故,导致这里的雪都跟盐粒子似的,下雪的时候雪花打在脸上生疼,落在地上后人踩在上面,就像是踩在沙丘上,脚不会陷的很深。 牦牛都很怕生人,我们骑在牦牛身上,牦牛很不安稳,多亏了向导扎西向吉在一边安抚,这才没有人从牦牛上摔下来。 越过昆仑山口,眼前是一片白色的世界,雪山冰川绵延不绝,我们就在这千沟万壑之间慢慢的前行。 我对于巴拉神山是一无所知,不仅是我,秦八爷也不太清楚,不过扎西向吉这位天授的吟唱诗人却知道一些。 在《格萨尔王传》中,提到过这么一个地方,和左青告诉我们的差不多,是一片净土,是香巴拉王国的中心,至于具体位置,扎西向吉也不知道。 我们走的路,都是左青规划的,越过昆仑山口之后,我就问左青是不是知道巴拉神山的准确位置。 结果左青也不确定,只是说根据她整理得到的资料显示,巴拉神山应该在昆仑山西南部。 我骑在牦牛神山,戴着防风眼镜与防风面罩,手上还带着手套,显得有些臃肿,还不容易才从背包里拿出地图看了看左青说的大致方位。 我一看就傻眼了,他奶奶的,左青说的方位都快到昆仑山西南部尽头的,几乎与喜马拉雅山接壤了,距离现在所在的位置,有好几百公里呢,按照牦牛的行走速度,没个十天半月,估计还真到不了那片区域。 我心想这左青还真是够气定神闲的,早知道咱们就从昆仑山南部入山了,还能节省不少时间,结果从昆仑山中部的昆仑垭口进入,简直是绕了一倍的路了。 第212章 德国人笔记 随着深入昆仑山脉,海拔也在不断的提高,这几天不论是在格尔木,还是在昆仑山口脚下的纳赤台,海拔都没有超过4000米,可是刚刚进入昆仑大雪山,我们明显感觉到空气稀薄了许多,多亏了我们都是提前几天到达青藏高原的,有了一个较长时间的适应期,否则贸然进入昆仑山腹地,每个人都要引发很严重的高原反应,没准巴拉神山还没有找到,身体就已经承受不住大道回府了。 一路上,扎西向吉在前面领路,走了大约四五个小时,扎西向吉示意大家休息休息吧。我们下了牦牛,身处在两座雪峰的中间,脚下有厚厚的一层积雪。 扎西向吉说,现在昆仑山的冬天越来越短,雪越来越少,雨水越来越多了,全球气候变暖,加速了昆仑山冰川的融化,在几十年前这个月份,昆仑山的雪起码能没到牦牛的腿关节,要等到每年的农历四五月份,山谷里的雪才会融化,露出下面的冻土层。 最近几年昆仑山的雪一年比一年少,今年估计还有几场大一些雪,雪最多在三月份山脚下的雪最多能撑到三月估计就会露出岩石,只会剩下山腰以上的雪峰与山阴处的冰川。 刘娣拿着在格尔木市买的单反相机,对着附近的雪山拍照,她问扎西向吉,我们是不是已经深入昆仑冰川的内腹? 扎西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们才刚进昆仑垭口,按照路线明天晚上可以到达布格拉雪峰,平时在布格拉有许多登峰爱好者求征服它,过了布拉格再往深处走,才算是真正的进入昆仑冰川,以前常有不要命的探险者往里面走,可进去的人没几个能活着出来,最近二三十年,已经没人敢越布格拉了,这一次如果不是我的娃娃动手术急需很多钱,我才不会做你们的向导。” 我在一旁听着刘娣与扎西的对话,看着眼前的茫茫雪山,心想按照扎西的话,我们这还只是在昆仑山外围转悠,周围雪峰已经如此险要,真不知道到达昆仑冰川深处,会是什么样子的壮丽场面。 转头忽然看到左青拿着一个破旧的笔记本在翻看,阿阮在她的身边,从牦牛驮着的行囊包袱中拿出了一样东西,应该是一张地图,但似乎样式也很久,不是像我在格尔木买的昆仑山旅游登山地图。 我走了过去,打量了一下左青手的笔记,那笔记本浑厚,书页已经泛黄,至少有几十年甚至更久了,我看了一下笔记本上面的字,全是外文,看样子像是英文,但不少字母上方还有符号,至于是哪国文字我是看不出来,它们能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 这时,左青手指点在阿阮已经摊开的地图,竟然是一卷皮革地图,不知道是羊皮还是牛皮的,也有些年头,而且那地图破损的相当严重,也不知道因为时间太久,还是认为的远古,那皮革地图上缺失了好几大块,但已然可以看出,皮革地图应该是昆仑冰川地形地貌,并不详细,只是勾勒出了一个大概来。 左青手指点在地图上的一个位置,对阿阮道:“我们已经到这里了。 我问道:“左掌柜,你这是?” 左青收起地图与笔记本,对我道:“巴拉神山并不是没有人找到过,上个世纪50年代,一群德国探险家曾经深入过昆仑冰川,后来那群探险家只有一个人活着从昆仑冰川逃了出来,整个人都疯了,在他的身上只有这个笔记本与这卷羊皮地图,根据笔记上所言,他们一行23人的探险队,从昆仑山口进山,到了第5天,在暴风雪中迷失了方向,在第7天,他们进入了雪山中一座古老的遗迹,那处遗迹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巴拉神山。” 左青说,这笔记本与羊皮地图,都是她早年的一个故人用一对青花瓷换的,年轻的时候,她的那位故人曾经组织过一次探险队进入昆仑山寻找笔记所记录的那座位于昆仑冰川深处冰层下方的古人遗迹,当时左青也参与了那次探险队。 探险队就是走我们今天所走的笔记本上德国人的路线,从昆仑山口进入,在雪山里转悠了4天,遇到群狼的袭击,当时探险队的向导当场就被咬死的,探险队员用随身携带的枪支打退狼群,结果枪声引发了覆盖在冰川上面的积雪的雪崩,十几个人的探险队,连巴拉神山的入口都没有找到,就死了一大半,逃出来的没几个人。 当年左青他们侥幸逃出来之后,准备再一次组织人员进入,结果却听到了当地一个老藏民喇嘛说,巴拉神山是古代香巴拉的中心,外人想要进入其中,必须要拿着信物。 多方打听之下,这才知道喇嘛口中说的信物,就是黑山不老印,那是进入巴拉神山的钥匙。由于黑山不老印当时只出土一枚,还远在日本,所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昆仑冰川气候、海拔等因素相当危险,而且还容易发生雪崩,遇到狼群,以及是其他不可思议的致命危险, 这一次,如果不是为我们四个人寻找破解黄泉诅咒的生命之书,左青是不会冒险进入这片古老且凶险的冰川。 听左青致命一说,我这才明白,她为什么要带着我们从昆仑山口入山,敢情是在走当年德国探险队的老路啊。 赶了几个小时的路,大家都又累又饿,用固体燃料生火烤馕,秦八爷年纪最大,我们年轻人到这昆仑冰川都吃不消,更别说他了,这才几个小时,由于高原缺氧,呼吸有些不畅,老脸发白。陈七拿出氧气,秦八爷吸了一会儿,情况这才好转。 这里并没有什么野兽出没,这条道往前走就是布拉格,那里有一个登峰爱好者的营地,从昆仑山口到布拉格,需要走2天的路程,这段的狼群已经不敢在这里出没了。 由于前两天刚下过一场大学,扎西还是提醒我们,说话的声音不要太大,以免惊扰了山神发生雪崩。 第213章 布格拉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吃了东西,喝了青稞酒御寒,我们一行人又爬上牦牛,继续往前走,天黑之后,扎西向吉找了一个雪谷安营扎寨。这一下就体现出左青带着的那七八个人用途了,帐篷啥的都是他们搞定,我们几乎没上手,帐篷睡袋,食物饮用水都准备妥当。 我感慨的想着,这才是真正的探险倒斗呀,上次跟着杨教授在黔南找濮王地宫,在大山里的那么些天,几乎所有吃喝拉撒住的小事儿,都需要我来过问处理,哪里像现在这样,背着手欣赏了一下雪峰冰川,感叹一下昆仑山脉的磅礴宏伟,顺便抽根烟缓解一下一天的疲乏,这东西都准备好了,有那么一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 和杨教授他们在一起,与眼前的待遇一比,立刻就有天壤云泥之别。 点了几堆火,吃完饭后,就用学烧热水洗脚。 扎西说,进入昆仑冰川,用热水泡脚比吃饭还要重要,这里寒冷,湿气重,在雪谷里走了一天,如果睡觉前不用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一下脚,明天就没力气赶路了。 泡完脚之后,果然感觉到神清气爽,似乎一天的疲累都被洗涤了。 昆仑山的风,就像是刀子一样,又冷又冽,割的人皮肤疼,大家晚上也没有多做交流,各自钻到帐篷的睡袋里睡觉,左青安排几个手下轮流守夜,纵然扎西说这里不太常有狼群野兽出没,但出门在外,还是多小心一些为妙。 在这个雪谷里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继续赶路,到了下午时,扎西望着西南方一处高耸如云的雪峰,说那就是布拉格雪峰。是附近数十里最高的山峰,海拔有7900米,在昆仑冰川,超过海拔7000米的山峰有很多,但7900米的并不多,所以不少中外不少登峰爱好者,都喜欢来这里征服布格拉。 在青藏高原有一句话,不将布格拉踩在脚下,那你就上不去珠穆朗玛。 也就是说,欲要征服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首先就要先征服昆仑冰川的布格拉雪峰。黄昏的时候,我们的探险队到达了布拉格脚下,这里竟然颇为热闹,除了山脚下的一顶顶帐篷之外,竟然还有一个兵站,兵站规模并不大,毕竟这里不是国境,这些哨兵估计都是为每年来这里登山的人服务的。 扎西说,现在还处在昆仑山的雪季,登山的人不多,要是到了每年的七八月份,这山脚下会涌来数百人,那个时候才热闹呢。 不仅是这座布格拉,周围还有几座海拔七千米以上的山峰,也都备受世界各地的登峰爱好者青睐,兵站里的士兵,会定期给雪峰实施人工清雪,就是使用定点爆破的方式,让它发生雪崩,如此一来,这些登山客在登峰的时候也相对会安全一些。 我们一行十多人,夜晚就驻扎在登峰爱好者的营地北面,没有和这些人有过多的交流,有几个老外过来打招呼,我听不懂,只是左青和那些登山客说了几句。 我真是搞不懂这些人真是吃饱的撑的,没事跑到昆仑冰川来登峰,爬完这个爬那个,最后的目标都是想要去征服珠穆朗玛峰。这些人难道不用工作赚钱吗?就算旅游,也不要搞这些有危险性的活动呀,官方统计,每年因为登峰,死亡、失踪在昆仑冰川与喜马拉雅山的登峰爱好者,至少有数十人,前些年还听说一场大雪崩,将二十多人全部掩埋了,没一个跑出来的。还有沙漠戈壁也是,去穿越大沙漠的旅游兴,再我看来和这些登山客一样,都是吃饱的撑的没事干。 旁边小威在逗扎西带来的几条藏獒,对藏獒很感兴趣,问扎西能不能卖一条给他。 扎西一共带了3条藏獒进山,体型很大,很小牛犊子似的,和他的牦牛一样,都是入了保险的,如果在昆仑山里藏獒与牦牛有损失,左青都要出资赔偿。 见小威想买自己的藏獒,扎西摇头道:“不卖的,不卖的,你们城里人不能养它们的。” 小威说我带回农村养,还说你要多少钱都行。 扎西还是摇头,说藏獒属于这片高原,到了内地圈养出来,就失去了它的野性。这三条藏獒,遇到五六条狼都不怵。可比平时常见的哈士奇要凶猛多了。 我懒得听小威在扎西那里软磨硬泡,泡完脚后准备会帐篷里睡觉,结果刘娣走到我跟前,说有事儿和我谈谈。 我们扎营的地方,位于山谷的山口附近,风很大,于是我就让她进帐篷里面来。 这些登山帐篷,都是左青从上海那边采供的,质量什么的自不必说,帐篷有大有小,我这顶相对小一些,晚上我和小威睡在里面倒也可以。 钻进帐篷之后,刘娣对我说:“刘阳,左青有一本笔记,你知不知道?” 我点头,道:“你是说德国人的那个笔记本?我昨天看到过,好像是上个世纪50年代德国一支探险队深入昆仑冰川,结果就跑出来一个人,还疯了。笔记上似乎是记载他们在昆仑冰山深处,发现了一个古人遗迹,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巴拉神山。左青以前还通过笔记本的记录,进入昆仑冰川来寻找,可惜半道上遇到了意外,向导被野狼咬死了,又遇到了雪崩,死了好几个人,不得不返回了。怎么,你对那个笔记本感兴趣?” 刘娣低声道:“我刚才无意中得到左青与秦八爷对话,提到了这个笔记,还提到了潘……潘云川,我怀疑那个笔记本以前就是潘云川的。” 刘娣说到潘云川名字的时候,表情明显有些怪异,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我一愣,昨天左青说那德国人的笔记本是她的一位故友,用两个青花瓷从一个外国人手中换来,难道她口中的那位故友,就是潘云川? 刘娣见我不说话,于是继续道:“你还记得潘云川的那本盗墓笔记吗?” 我点头,那本盗墓笔记几个月前我们在楚灵王地宫里发现的,当时就在潘云川骸骨旁边的背包里,这段时间我也偶尔翻看过,里面记录的很驳杂,什么东西都有,比如看到什么风水宝地呀,探的什么墓呀,还有摸金校尉的一些切口黑话、行事规矩,对付老粽子的方法等等。 刘娣说道:“我记得,在潘云川笔记本里曾经提到过,在1984年的时候,他曾经得到了一个德国人的笔记本,里面记录昆仑冰川一座古迹,他们曾经进过一次昆仑冰川,但由于发生意外半路返回了,我怀疑那个德国人的笔记本,就是潘云川笔记里的那个。” 第214章 和我睡? 听刘娣说起潘云川笔记的事儿,我立刻想起,我身上的那本潘云川摸金笔记里,确实提到过这一茬。 好像是在1984年,他得到了一本德国人的笔记,从中得知了数十年前,一群德国探险队,曾经深入昆仑冰川,并且发现了在昆仑冰川深处一道冰川缝隙中,存在着早已经荒废多年的古人遗迹。我记得笔记里并没有提到,德国探险队发现的就是香巴拉王国的遗迹。只是写到,潘云川得到德国人笔记之后,夹了喇叭,带着十几个人一起进入昆仑山寻宝,结果半道上遇到了意外,就折回了,至于遇到了什么意外,他的那本笔记里也没有详细记载。 但此刻我心中一琢磨,潘云川笔记里关于昆仑山之行,与昨天左青告诉我的故事,似乎是差不多的,而且都是以德国人笔记为基础进山探险的。德国那个时候不可能来两拨人,左青手中的那个破旧的德国人笔记本,以及那卷羊皮地图,多半就是潘云川得到的那本。 可是我转念细想,又暗自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刘娣见我摇头,问我:“你不相信?” 我道:“德国人笔记本的事儿应该是真的,但又不对,很多事情对不上。” 刘娣说道:“哪里对不上?” 我道:“左青昨天中午和我说起过笔记本的事儿,有一点不对劲,左青说,这笔记本是她的一位故友用两个青花瓷换来的,左青认识岳西,也有可能认识潘云川,最后德国人笔记本落在了左青手中,这倒是说的通。” 刘娣道:“那你还说哪里不对?” 我道:“时间不对,假设你的分析是对的,左青手中德国人笔记本,就是潘云川的,那就有问题了,我记得很清楚,左青说她年轻的时候参与了当年进入昆仑山冰川寻找香巴拉的行动,因为遇到了狼袭与雪崩,折损了不少人后无奈返回的,可是潘云川笔记上的时间是1984年进入昆仑山的,1984年……距今已经33年了,左青怎么可能会参与那次行动?那个时候,左青才多大呀?三岁?五岁?这根本不是年轻的时候,而是年幼的时候嘛。” 刘娣沉默了许久,忽然道:“刘阳,我一直有一个很强烈的感觉,这个左青不简单,我甚至猜测,她就是岳西!” 我吓了一跳,立刻摇头说不可能。 当初我刚认识左青那会儿,确实也有过这个念头,但年纪对不上,左青现在绝对没有超过40岁,还很年轻,而岳西现在至少60多岁。 三十多岁少妇与六十多岁的老妪,就算是瞎子也能分辨出来。60多岁的女人,就算是有钱人,倚靠化装,整容,保养,也可能变成30多岁的样子,人体新陈代谢是骗不了人的。 刘娣缓缓的道:“只有一个解释。” 我说道:“什么?” 刘娣一字一句的道:“岳西这30来,并没有变老。” “你疯啦!” 我道:“人都变老,没人可以青春永驻,左青不可能是岳西,这一点我很肯定。” 刘娣道:“如果她不是岳西,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在朱元璋地宫的时候,留信说遇到问题让我决定。在杭州,那块沉香古玉她4000万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买了。还记得我的生日,特意给我准备了一个生日蛋糕。为了我们的事情,她还亲自冒险来到这昆仑冰川里来寻找生命之书。而且,她还与杨九爷私交甚密。昨天晚上,我在帐篷里,她还私下找我,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都是问我这些年我的一些琐事,和她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越长,我越觉得她就是岳西,我的生母。”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回帐篷好好睡一觉,这高原空气稀薄,总会让人浮想连篇,甚至会让人产生幻觉。 刘娣摇头道:“我不回去,我今晚和你睡,我怕左青晚上又来找我说话。” 我一愣,立刻笑道:“这不好吧,我虽然不反对婚前性行为,但这荒山野岭的,我还没有充足的思想准备。而且,如果让大爷爷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腿?” 刘娣一边拉开旁边小威的睡袋,道:“你以为我爸不会打断你的腿?我说去南京一趟,我爸不同意,然后我就说我要和你结婚,我们是真爱,而且我还说早就是你的人了。”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道:“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大爷爷会真的打断我的腿的!” 刘娣脱掉外套,将衣服放在一旁,道:“我还真没开玩笑,那天离开村子,我妈在桥头对你说什么,你还记得吗?” 我想了想,道:“大奶奶好像是让我好好照顾你来着。” 刘娣道:“我没开玩笑吧。” 说完,穿着保暖内衣,钻进了小威的睡袋里。 这个时候,小威拉开帐篷帆布,准备进来睡觉,口中还道:“刘阳,我和你说呀,这藏獒可比咱们小时候喂的大狼狗强多了,等回去的时候,一定要从藏民老乡手里买几只狼崽子带回去……” 刘娣的脑袋从睡袋里探了出来,小威一怔,道:“小姑?” 说着,他脑袋伸出帐篷看了看,奇道:“我没进错帐篷呀?你的那顶单人小帐篷不是在那边吗?” 刘娣道:“今晚你爽了,自己睡一顶帐篷。” 小威奇道:“什么情况?” 我没好气的道:“她今晚要和我睡。” 小威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副“我懂的”的表情,呵呵一笑:“明白,明白!我这就转移阵地。刘司令,今晚你们可悠着点,这帐篷可不隔音呀!” “滚!” 刘娣咒骂一声,小威笑嘻嘻的钻了出去。 我将帐篷帆布的拉链重新拉上,将寒风挡在外面,然后对刘娣道:“我的清白名声都被你毁了!你可要对我负责!” 我一边说着,一边脱衣服,作势要往刘娣的睡袋里挤。 刘娣望着我,笑眯眯的道:“你如果敢有不轨举动,我会让你重新体会四岁时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我立刻缩回了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裤裆,四岁的时候我还在穿开裆裤,结果那次事件之后,只要刘娣来我家玩,我妈妈就再也不敢给我穿开裆裤了,导致现在我对刘娣都有一些心理阴影。 第215章 消失的地平线 这一次左青在上海采购的帐篷大致分为三种,一种的比较大的,可以容纳三四个人,主要是那几个手下小弟用的。还一种中型的,像我和小威就是这种,可以放下两个睡袋也不觉得拥挤。最后一种是小型的单人帐篷,这刘娣、阿阮、黄丽、左青都是这种独立的小型单人帐篷。 刘娣好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整天胡思乱想,竟然臆想死去二十多年都的生母就是左青,有意避开左青,就将小威打发到自己小帐篷,自己占据了小威的睡袋,和我同住一个帐篷。 睡袋里很温暖,我们两个人的睡袋几乎是紧紧挨在一起,如果不是分别是不同的睡袋,还真有一点同床共枕的感觉。 我和刘娣秉烛夜谈,我不想刘娣再胡乱臆想,就将话题转移到了这一次昆仑冰川之行上,问她对这一次我们寻找巴拉神山,有没有什么信心。 刘娣说,巴拉神山她听过,了解不多,算是藏族文化中一个比较另类的神话传说,而且她知道的那些资料,基本都是来自《格萨尔王传》诗篇中的。 我对这什么《格萨尔王传》并无了解,第一次听到还是在前天的纳赤台,左青说向导扎西向吉年轻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病好之后,忽然只见就能吟唱这170多万行的《格萨尔王传》诗篇,后来在纳赤台,我用手机网上搜索了一下,都是一些西域的文化,我看了几行就睡着了,于是我就询问这诗篇到底是说什么的。 现在才晚上9点多,刘娣也睡不着,就和我简单的说了一些格萨尔王传诗篇的故事。 《格萨尔》是藏族人民集体创作的一部伟大的英雄史诗,历史悠久,结构宏伟,卷帙浩繁,内容丰富,气势磅礴,流传广泛。 史诗从生成、基本定型到不断演进,包含了藏民族文化的全部原始内核,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美学价值和欣赏价值,是研究古代藏族社会的一部百科全书,被誉为“东方的荷马史诗”。至今仍有不少民间艺人,在西藏、四川、内蒙古、青海等地区传唱着英雄格萨尔王的丰功伟绩。 向导扎西,就是其中的一位,他是可以通篇吟唱出这部史诗巨作的,到底是怎么记住这数百万个文字,现在科学也无法解释,或许真有天授这么一说。 根据诗篇记载,在很久很久以前,天灾人祸遍及青藏高原,妖魔鬼怪横行,黎民百姓遭受荼毒。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为了普渡众生出苦海,向阿弥陀佛请求派天神之子下凡降魔。神子推巴噶瓦发愿到青藏高原,做黑头发藏人的君王——即格萨尔。 为了让格萨尔能够完成降妖伏魔、抑强扶弱、造福百姓的神圣使命,史诗的作者们赋予他特殊的品格和非凡的才能,把他塑造成神、龙、念(藏族原始宗教里的一种厉神)三者合一的半人半神的英雄。 格萨尔降临人间后,多次遭到陷害,但由于他本身的力量和诸天神的保护,不仅未遭毒手,反而将害人的妖魔和鬼怪杀死。 格萨尔从诞生之日起,就开始为民除害,造福百姓。5岁时,格萨尔与母亲移居黄河之畔。8岁时,岭部落也迁移至此。12岁时,格萨尔在部落的赛马大会上取得胜利,并获得王位,同时娶森姜珠牡为妃。 从此,格萨尔开始施展天威,东讨西伐,南征北战,降伏了入侵岭国的北方妖魔,战胜了霍尔国的白帐王、姜国的萨丹王、门域的辛赤王、大食的诺尔王、卡切松耳石的赤丹王、祝古的托桂王等,先后降伏了几十个部落和小邦国家与人间妖魔之后,格萨尔功德圆满,与母亲郭姆、王妃森姜珠牡等一同返回天界,规模宏伟的史诗《格萨尔王传》到此结束。 我听了刘娣的这番介绍,问道:“这是个人英雄主义的小说呀,怎么和香巴拉扯上关系了。” 刘娣说,在《格萨尔王传》中有提到过巴拉神山这个地方,不仅如此,在印度的宗教里,也有关于类似的记载,两者都指出,在喜马拉雅山脉的北面,有一片人间的净土王国,叫做香巴拉,是时轮佛法的发源地,区域呈现出八瓣盛开的莲花模样,每一个区域都生活着一亿两千万户人家,那里没有疾病、战乱、贪欲,掌管这片净土王国的,就是巴拉神山里面居住的圣人。 直到1775年,大师罗桑华丹益希,根据《大藏经》中的经典,写了一部通俗的《香巴拉王国指南》。除此之外,在藏传佛教中,还有很多关于怎样前往香巴拉的类似指南。根据“指南”,要想在香巴拉圣境入境,要经过许多高山和沙漠,克服无数的雪山险峰和江河湖泊,然后穿过肚脐之地才能进入其中。除此之外,还必须得到香巴拉的保护神的青睐和帮助,以降伏路途上阻挠行者前行的恶魔,才能最终顺利到达最中心的巴拉神山。 但《香巴拉王国指南》在百多年前就已经失传,现在早已经无从考证。在众多指南之中,扎西所会的《格萨尔王传》诗篇,就是其中之一。 刘娣分析,这一次左青估计是花了大价钱才请到扎西做向导的,肯定不是因为扎西向吉进入昆仑冰川的经验,因为越过布格拉雪峰之后,是属于冰川与雪峰的世界,藏民们没几个人进来过,只有一些地质考察的专家学者偶尔进入考察,扎西也没有进来过,但左青还是选择了扎西做向导,应该就是看中了扎西是一位天授的唱诗人。 我和刘娣在帐篷里说了许久的话,整理了一下刘娣所说的香巴拉王国的传说,我道:“这有点离谱呀,每一片莲花瓣形状的区域里,都居住着一亿两千万户人家,那得多大呀!这肯定不是在地球上了,也不是在昆仑冰川里了,估计是一个空间裂缝!” 刘娣说道:“英国探险小说家詹姆斯·希尔顿的小说《消失的地平线》中提到过,在上个世纪30年代,一架飞机掉落在昆仑冰川里,他们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有无尽的居民,没有战乱和纷争,里面有一个喇嘛庙,叫做香格里拉。1934年这部小说出版之后,立刻轰动全球,香格里拉一词,也是最早出现在这本小说里的。按照小说作者的意思,香格里拉就是在一个空间裂缝里。” 第216章 扎西的担忧 我和刘娣挤在一张帐篷里,两个睡袋几乎是紧紧的挨在,大晚上的我们两个也睡不着,就唠起了这一次昆仑冰川之行的前景,对于巴拉神宫我们两个人交换了一下意见,可是最后越唠越离谱,连科幻小说《消失的地平线》里空间裂缝都出来,我觉得再这么聊下去,没准还要出现UFO、外星人,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到了凌晨,就终止了这次学术研讨会。 这一觉睡的很香,连个梦都没有,一觉睡到大天亮,脑袋钻出睡袋时,正好看到刘娣也起来了,正在穿衣服。 说实在的,刘娣虽然和我二十多年来记忆里的梦中情人变化很大,尤其是我梦中的那个刘娣是一头长发,现在变成了短发,但不可否认,她依旧充满着魅力。 纯棉贴身保暖内衣勾勒出了她曼妙的身材,一大清早睁开眼,看到这一幕,确实让我的心噗通噗通乱跳。 刘娣穿好裤子,拿起羽绒外套,一边穿一边道:“看够了吗?” 我没想我的暗中偷窥早就被她给发现了,干笑道:“差不多了。” 刘娣披上外套,伸手往我脸上抓来,道:“行不行我挖了你的眼睛。”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在帐篷外面拍打,黄丽在外面道:“刘娣姐,你起了没?” 刘娣回了一声,这才收回手指。 我穿好衣服钻出帐篷后,发现探险队的大多数人都起来了,不少货物装备已经架在了牦牛的背上,扎西和左青的几个小弟,真在烧水煮饭。 这高原上水是烧不开的,所谓烧不开,就是达不到我们常说100度的沸点。 按照中学时候学的屋里,水的沸点是随着气压的升高而上升,当气压低于一个大气压时,水不到100℃就沸腾了,即使炉火再旺,水温也不会升高。 根据计算,地势每升高1000米,水的沸点就降低3℃左右,我们所处的地方是布格拉山脚下的一个山谷,昨晚到这里的时候,检测了一下,是海拔5300米,也就是说这里烧水,温度只能达到70度,最多能煮个泡面,想喝点小米粥都难。 我撒泡尿回来后,看到小威在一个火堆前,用叉子戳了两个馕在火焰上烤,对我招手。 我走到她跟前,就看到这厮脸上有一种颇为古怪的表情。 猥琐,对,就是猥琐。 我坐在他身边,他用手臂拱着我的,低声的道:“你个禽兽!昨晚和小姑在帐篷里是不是很爽?” 我没好气的道:“爽你妹呀,你当我是什么人?” 小威上下打量我,说道:“昨晚多好的机会呀,你和小姑不会在帐篷里学着梁山伯与祝英台,相敬如宾到天亮吧?你连禽兽都不如呀!啊,我知道了,你们是单人睡袋,今晚在露营的时候,我给你们一个双人睡袋,随便你们在里面怎么折腾都可以!” “说什么呢?” 刘娣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紧接着就听到小威哎呦哎呦喊疼。 刘娣拧着小威的耳朵,道:“你再出这些损招,我就把你的耳朵拧下来喂藏獒。” 小威赶忙说刚才自己是在开玩笑,还发誓诅咒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刘娣这才放过了他。 黄丽在一边抿嘴偷乐,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刚才我去远处倾泻一晚上的膀胱积水的时候,看到黄丽拉着刘娣往山谷另一侧跑,当时这丫头表情很焦急的,看来人的三急问题解决之后,她整个人都放松不少。 我对黄丽说,你笑什么呢? 黄丽连忙绷住脸上表情,忙说没笑什么,只是瞧见我们三个感情这么好,有些感慨。 我说:“那是,我们仨从小穿开裆裤就认识了,都30年了,这感情能不好嘛。” 小威逃脱刘娣的魔爪之后,将在火上烤的差不多的两个大馕都掰成了两瓣,递给我们。 这馕又大又厚,比新疆与陕西民间的馕还要厚实许多,只是半个馕,就差不多能让我们吃饱了。 吃着烤馕,我看到阿阮将向导扎西给叫了过去,扎西走到左青那里,左青手里拿着那张羊皮地图,和扎西指指点点,似乎在讨论我们接下来的行程。 我狼吞虎咽的将半个馕吃下肚子,又喝了一杯半生不熟的白开水,和刘娣他们招呼一声,就走向了左青那边。 这个时候,正好听到扎西摇头晃脑的道:“走这条路很危险,不行的不行的。” 左青道:“德国人走过这一条路,我们要去的地方,必须要从跟着当年德国人走的轨迹,不然很容易偏移方向,这茫茫雪山冰川,只要偏移一点方向,就可能永远的错过。” 我问左青怎么了,左青说:“根据德国人笔记上来看,他们发现香巴拉遗迹的地方是在这里,但必须要穿过公格尔山。” 我看了看地图,道:“距离也不远,只有不到一百公里,那就穿过去嘛。” 扎西连忙道:“不行的不行的!” 他指着羊皮地图,道:“公格尔山是昆仑山中最高的山峰,这旁边的九别峰,是昆仑山第二高峰,海拔都超过了8000米,我们眼前的布格拉雪峰虽然有7900米,但山势较为平缓,这公格尔峰,就像是金字塔一样的陡峭雪峰,山坡的浮雪很厚很厚,现在又是雪季,有100多米深,还有高差达到300米的雪崩区。” 我一听扎西这话,感觉不像是开玩笑,虽然我没爬过雪山,但听到100多米厚的浮雪,就立刻就知道那地方肯定很危险。 我看一下地图,道:“这公格尔九别峰在公格尔峰侧面,我们可以从公格尔九别峰翻过去呀。” 扎西道:“这也不行的,在我们藏语中,公格尔九别峰意思的白色的帽子,这九别峰就像我们头上戴着的帽子一样,山腰细,越往上越宽,以前许多登峰者都死在那里,现在上面怕再出现什么意外,已经禁止登峰者去翻越九别峰了。” 我皱眉道:“那怎么办?能不能换一条路?” 左青道:“不行,这昆仑冰川雪峰连着雪峰,如果迷失在里面,后果会很严重,必须走这条路,因为按照笔记所言,他们是在翻越了公格尔山没多久,就发现了香巴拉遗迹,巴拉神山应该就是在公格尔山的后面。” 扎西见左青坚持,只好无奈的,道:“我可以带你们走这条路,但一路上你们都得听我的。” 第217章 昆仑山的雪 公格尔山地区山势险峻,一般在7000米以上,现代雪线约为5900米,因而冰川规模与冰川地貌都很完整。 根据现代卫星地图显示,延伸几十公里的克拉牙依拉克冰川从公格尔和公格尔九别群峰腰间倾泻而下,冰雪厚度甚至可达百米,冰峰雪坡弯申错落,明暗裂缝丛生其上,更有悬垂冰川,吊卧在山体上部,似乎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 由于多种原因,该地区雪崩频繁,小规模雪崩随时可见,大规模雪崩也常常发生。 1983年5月末,该地区发生一次里氏5.5级地震,从而引发了落差达1500—2000米的罕见雪崩,其时地动山摇,雷霆万钧。 扎西就是知道这公格尔群山的危险,开始说什么也不走这一条路,但金主左青很坚持,他也无奈,最后算是勉强点头答应带我们继续走,但前提是,路上都要听他的最高指挥。 我们一行人从布格拉侧面绕道而行,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这才绕过了布格拉。 地图上显示,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公格尔山西南方向,几乎快与喜马拉雅山脉接壤了。卫星地图上显示,直线距离就一百来公里,但这里可不像高速公路,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的。按照扎西说,这一百二三十公里,我们至少要走7天,这还是保守估计的,如果在山里遇到了大雪,没准要走十天才能到。 越过布格拉之后,我们都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之处,从昆仑山口进来两天,我们走到了布格拉雪山,一路上因为经常有登山客走那条道,所以我们走的很快,几乎是踩着登山客的脚印到达了布格拉。 当越过布格拉雪峰之后,整个昆仑冰川的地形地貌,虽然没有发生太大的转变,但人类活动的迹象却是极少了,只在布格拉的附近有几片登山客的帐篷,当天黑之后,我们远离了几里之后,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类的迹象了,茫茫雪山,绵延数百里,脚下的积雪也比我们刚如昆仑冰川时要厚许多。 我们绕了一整天的路,其实直线距离绝对没有超过20公里,完全是在雪山冰川里打转,好在我们多数人都是骑在牦牛身上前行,不然非累死不可。 扎西就是纳赤台本地人,经常带着登山客从昆仑山口进来,可是他从没有越过布格拉,天完全黑了之后,他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扎营地点,我们只能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大约到了晚上10点多,扎西这才找到一个风小的山阴处作为今晚的营地。 风又大又冷,我头上套着防风面罩,眼上带着类似潜水员用的潜水镜差不多样式的防风镜,身上穿的内衣毛衣羽绒服,风还是一个劲的往我毛孔里钻。 我们一直很奇怪,好几处山谷其实都可以用来扎营,为什么扎西今晚上如此谨慎? 找到合适的扎营地后,扎西解开了我们心中的疑惑,他说:“大家快点将帐篷撑起来,今晚要下雪了!” 昆仑冰川下雪,可不是像内地那样,这里下雪非常的非常的危险。一旦雪势过大,不仅给我们的行动造成很大的阻碍,还很容易在短时间里引发周围雪峰上的雪崩。 我看这天气挺好的呀,天上都是星辰,就是这风大了一些,冽了一些,没有要变天的趋势。 可从扎西样子来看,估计是八成真的要下一场雪了,不然他不会多花了几个小时时间,才找到一处周围山势较为平缓的山谷扎营,就是防止一旦下雪,山势较缓一些的雪峰,不太容易发生雪崩,而我们刚才经过的几个雪谷,两侧都有陡峭的高峰,如果在那里安营扎寨,一旦发生雪崩,所有人在睡梦中直接会被埋在下面。 我们从内地来的这些人,都不太相信今晚会有雪,悠哉悠哉的将帐篷给撑起来,可帐篷刚撑到一半,天上忽然开始聚集了云彩,将漫天的星光遮盖的是严严实实。 我们一看,扎西还说准了,这昆仑山的气候比娃娃脸还要善变,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星盛月黯,后一刻就狂风大作,乌云密布。 左青指挥着小弟们赶紧将帐篷都搭起来,免得等会儿下雪不好弄。 当帐篷帐篷刚刚搭好,如盐粒子一般的雪花哗啦啦的飘落下来,现在哪里还要生火造饭,哗啦啦的全部躲进帐篷里,只有扎西和左青的两个小弟,在外面控制牦牛,将二十多头牦牛都围在我们的帐篷周围系号,然后扎西让那两个小伙子去帐篷里避避风雪,自己在外面用固体燃烧在帐篷周围升起了几堆火,一来是烧水泡脚,二来,这已经深入昆仑冰川,没准会遇到野兽浪群,或者其他不可思议的生物,这些火焰能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 我和刘娣在帐篷的睡袋里,听着雪花啪啪的搭在帐篷上,连聊天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一直快到凌晨1点,我们两个这才渐渐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很早,一离开睡袋钻出帐篷,忽然间吓了一跳,只见帐篷外竟然是一道雪墙! 我大吃一惊,以为昨晚我们睡着了之后发生雪崩给埋了,急忙将刘娣给叫醒拽了起来。 刘娣脑袋向外探了探,说道:“没事,昨晚雪下的有点大,只是把帐篷外积累了一层雪,你怎么也是一个大男人也,别没事一惊一乍的,把帐篷拉链拉好,好冷呀,让我再睡会儿。” 我爬出帐篷一看,果然是我们刚才多虑了,并没有发生什么雪崩,而是积雪很多,由于这些昆仑山的雪不是一片一片的,而是一粒粒的,导致帐篷边缘积累了厚厚的一层。 我见没什么事儿,这才放下心来,刚才被刘娣这一番耻笑,让我脸上有点挂不住,而天色才刚亮,大家都还没有起来,我也就难得偷懒一回儿,重新钻进帐篷里睡个回笼觉。 迷迷糊糊刚睡觉,就感觉有人摇晃我的身体,我脑袋缓缓的睡袋里钻出来,刘娣已经穿好衣服,对我说:“起床了,都几点了还睡!” 我困意刚正浓,此刻眼睛惺忪的有些睁不开,迷迷糊糊的道:“再给我5分钟……” 刘娣似乎早就料到,从外面捧着一把雪就撒在的脸上,我瞬间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睡意全消。 第218章 古庙 刘娣捧着一把雪撒在我的脸上,我是没料到她都30岁了,还做出这种如小孩子一般幼稚的事儿。 昆仑山的气温本来就低的要命,零下35度是常态,一盆热水往天上这么一泼,还没有落在地上就形成的冰雾冰凌,这帐篷睡袋里是比较温暖的,可被雪这么一激,我如触电一般连忙爬起来,掸掉脸上的雪,可是由于坐起来比较猛,不少雪还是顺着保暖内衣往下面钻,瞬间,我感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又蹦又跳,差点将整个帐篷给拆了。 刘娣一点没有为自己的闹剧而感到丝毫的愧疚,反而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似乎看到我出糗的模样,让她很开心兴奋。 我大怒,可对着笑容嫣然的刘娣,也发不出什么脾气,最后只憋出了一句:“你都多大了,怎么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刘娣一边笑,一边说:“现在还需要5分钟吗?” 我现在倦意全消,帐篷拉链又是打开的,冷风一个劲的往帐篷里灌,急忙抓起身边的衣服穿上。 出了帐篷,天空上云彩翻滚涌动,朝着西南方向涌去,昨晚下的一场雪,其实并不算大,只下了不到3个小时就停止了,但脚下的积雪似乎积累了厚厚一层一般。 我出了帐篷,先撒尿,这人体新陈代谢可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民间有一句话,叫做饿了放屁,冷了尿尿。人一旦处在较为寒冷的环境里,膀胱也会受到热胀冷缩的影响会缩小,所以通天的时候,人尿意会比夏天要刚涨许多,但现在人又懒的起床,冬天里不愿意离开那温暖的被窝,所以大部分都市生活的年轻人,冬天的早上并非是被梦想唤醒的,而是尿憋醒的。 解决完膀胱积水的问题,我看到秦八爷与陈七也过来这边解裤子,对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就往不远处的山谷营地走去,正好看到刘娣、黄丽、阿阮三女人朝另一边走去,看样子也憋的不轻,由于她们都是女人,不像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找个地方就能解决问题,女人脸皮子薄,非要找到一个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才行。 照我说,其实没那么麻烦,左青这一次采购了不少尿袋,是可以在帐篷里解决的,但这几个女人就是不用,似乎是早上提着尿袋拿出来扔掉颇为难为情,所以几乎都是夜夜憋到天亮。 左青倒是没有在意这一些,或许是年纪比较大一些的缘故吧,晚上尿急的时候,都是用尿袋解决,第二天一早交给她的手下会清理扔掉。 我对着急冲冲走过去的刘娣等人笑道:“我听扎西说,这附近雪山没准会有狼群出现,你们要不要一个护花使者呀?” “讨厌!” “滚!” “你来呀!” 前面是黄丽与刘娣说的,那一句“你来呀”却是阿阮说,这个看起来英姿飒爽的女人,明显是要比刘娣与黄丽有魄力,少了几分书生不说,偶尔还能露出几分女儿家的柔媚。 我当然不会跑过去充当护花使者,回到营地和小威等人准备早饭。 准备出发的时候,我问扎西,这昆仑冰川最近几天还会不会下雪,扎西看了看天色,说着一两天内还会下血的,后面几天应该还会有一场大风雪,昨晚的那场雪只是毛毛雪,这是又一波寒冷季风吹来的前兆,天上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暴风雪,他希望在这一场暴风雪来临之前,结束这次的该死之旅,早点离开昆仑冰川。 还真让扎西说准了,出发后没多久,天空又飘起了雪,雪势不大,我们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冒着雪继续赶路。 就这么走走停停,又走了三天,距离我们要去的公格尔山脉已经不远了。 第4天下午的时候就虽然没有下雪,风很大,戴着防风镜还是让人有点睁不开眼睛,到了黄昏的时候,我前面骑着牦牛的小威忽然道:“刘司令,我是不是眼花了,前面山坡上是不是有一栋房子?” 风太大,小威连说带指我才整明白,远远的瞧去,果然看到前面数百米外的一个不算高的雪山顶部,明显突出来一团,很像是房屋,但被积雪盖层了白色,没准是什么岩石。 不仅我们发现了,其他人也发现了,左青拿出望远镜看了一会儿,然后对扎西了几句。 扎西将我们带到那山坡下面,让我们暂时留在这里,他跳下牦牛,拿着冰镐就往那雪坡上爬。 我们都下了牦牛,站在山谷里,阿阮拿着仪器检测了一下,对左青道:“海拔5700米。” 左青道:“地图拿出来。” 秦八爷拿着氧气吸了几口,也走了过去,对左青说道:“左掌柜,我们距离目的地不远了吧?” 左青看着羊皮地图,又看着现代化的卫星绘制的地图,两者交叉对比了一下,然后指着很远处一片连绵的高峰,道:“前面那段山脉,就是公格尔,德国人笔记上记录,他们在昆仑冰川里遇到了暴风雪,迷失了方向,结果在风雪中发现了一座古庙。” 我说道:“你是说,上面是一座庙?不太可能吧,这里怎么可能有庙。” 左青道:“没什么不可能的,既然我们找的巴拉神山就在附近,这里有人类活动也是正常,如果这山坡上真是一座古庙,那我们的方向就是对的,是根据德国探险队的路线走的。” 我不太相信这地方会有庙,且不说这里气温与海拔,单单是这里位于昆仑冰川深处的地理位置,就绝对不适合人类居住与生存,在这山顶上建一座庙,里面的喇叭和尚还不冷死饿死? 我拿着望远镜看了扎西的背影,大约十多分钟,扎西就爬到了雪坡的上方,靠近那如大雪球一般的东西。 他只是接近而已,然后就开始原路返回。 回到队伍后,扎西气喘吁吁的道:“上面是一座破败的喇叭庙,还算坚固,今晚我们在古庙里过夜。” 我们一听上面那团大雪团,竟然真的是一座喇叭庙,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随即我们的心情都变的激动起来,既然这昆仑山深处有喇叭庙,那就说明在很久以前,这里是有文明存在的!没准还真能让我们找到巴拉神山! 第219章 冰尸 我们牵着牦牛,从雪坡交缓的一侧往上爬,这可没有刚才扎西那么轻松,足足折腾了大约一个小时,我们这才来到山坡顶部那喇嘛庙的跟前。 这座喇叭庙,至少有数十年上百年没有和尚在这里生活了,甚至年代更加久远也说不定。整个庙宇不大,几乎已经全部被积雪覆盖,这庙应该有好几间,已经倒塌了大半,还剩下两间较为完整。 我走到一间较大的喇叭庙的前面,用冰镐敲了敲周围的积雪,都快有2米厚了。 我看准大门的方向,招呼小威与左青的几个小弟,用雪铲挖,由于现在正是雪季,三天两头下雪,雪铲挖下去,就跟挖在沙土上似的,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硬生生的在一米多厚的积雪中清理出了一条狭窄的道路。 高原氧气本来就稀薄,这一番用力,我们都觉得天旋地转,忙招呼刘娣拿几支氧气罐过来,大约吸了2分钟氧气,头晕目眩的感觉才慢慢的减弱。 我们走进那破庙一看,里面内部也有一层积雪,头顶上的房梁上挂着许多垂直的冰锥,我们怕冰锥忽然掉落下来伤人,就将许多冰锥一点一点的给敲掉了。 这些天在昆仑冰川里风餐露宿的,真是苦的要命,这破庙虽然残破,但墙壁与房顶还是比较完整,起码等挡住昆仑冰川那刺骨的寒风,总比在雪谷里睡帐篷睡袋要享受的多。 里面的面积也比较多,牦牛是牵不进来,住十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我们敲掉房顶挂着的冰锥之后,就在里面生了几堆火,缓过气之后,我看到刘娣与左青都在看墙壁上的壁画。 于是我也走过去,由于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虽然生了几堆火,可破庙里还是十分昏暗。 我拧开一支手电筒往刘娣在看的一面墙壁看去,只见墙壁上的画就跟莫高窟的壁画差不多,又抽象又难懂,看了好一会儿我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只隐隐觉得壁画中有许多祥云、神兽,以及各种各样的菩萨神灵,我只看出来了释迦牟尼佛的样子,其他菩萨佛祖的画像,我一个也不认识。 我问刘娣看出了什么。 刘娣摇头,道:“这些壁画很奇怪,像是藏传佛教的风格,但又不好像不是。” “时轮佛法。” 这时,旁边的左青走了过来,缓缓的道:“这是时轮佛法。” 我们都是一愣。刘娣恍然大悟,我却是如云里雾里。问左青什么是时轮佛法。 左青简单给我们解释了一下时轮佛法。 “时轮”一词既是本尊佛名,又是时轮理法的名称。“时轮”是指宇宙和生命在时间中的生灭规律和与此相应的修炼方法以及终极目的。 时轮又分为外轮、内轮、别轮。 “外轮”指的是天地时间周期,以年为“时”,日行12宫,时行21600时分为“轮”(时轮历,一昼夜平均为60时分,360日×60=21600),周而复始,流转不息,形成四季的交替,万物的生灭。 “内轮”指的是人体的气脉循环周期,以一昼夜为“时”,诸气遍行12轮,呼吸21600次为“轮”(平均一次呼吸等于现行时制的4秒种),流动循环形成人体的新陈代谢和生死交替。 “别轮”指的是一种根据内外时轮客观规律所采取的以改变世间生死规律、净化超脱为目的的修持方法和终极目标——即时轮道路和时轮佛位。 时轮佛的形象是佛祖释迦牟尼在说时轮法时所化现的威严像,也是时轮密法义理的象征。 时轮主佛的身色形态、所执法器,以及坛城和坛城中种类繁多的主从佛众都和内外“时轮”的事相有着相应相对的关系,展示着天道、人道和佛道之间神秘莫测的内在联系。 我还是听的不太懂。 左青说道:“简单的说,时轮佛法是藏传佛教中的一支比较特殊的存在,说供奉的佛祖神像,是释迦牟尼佛讲述时轮法时所幻化的威严像。但并非是我们说熟知的藏传佛法的主流。看来我们已经很接近巴拉神山了,这里在古时候,应该就是香巴拉王国的区域。” 我问道:“你怎么知道?” 左青道:“西藏博物馆里收藏一本《时轮本续》,相传为释迦牟尼应香巴拉法王月贤等九十六小国之祈祷而讲,后由月贤笔录成书,共一万二千颂。它是密教经典中规模最为庞大、且出现时间最晚的一部,1027年被译成藏文,内容描述了对异教徒的排斥和香巴拉王国。而在《大藏经》中有记载,时轮佛法的发源地,就在香巴拉王国,这里既然出现了时轮佛法的庙宇,那就说明,这里在古时极有可能就是香巴拉王国的地界。” 一听这话,我的心立刻又激动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声尖叫打破了我的思路,那声啊的一声惊叫非常突然,没有任何征兆,我们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我们急忙转头,看到秦八爷的一个小弟坐在地上,手里那还拿着雪铲,另外一只手指着前面,声音有些慌张的道:“死……死人!有死人!” 陈七跑过去,将他拽了起来,有手电那往男子手指的方向一照,只见一个雪白雪白的人脸露了出来,眼珠子瞪的的大大,就像是死不瞑目一般。 我们走过去一看,也被吓了一跳。 那死人尸体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由于这里四季寒冷,就算是夏天,昆仑冰川深处的积雪还是终年不化,导致这具尸体依旧没有腐烂,完全像是被冰封了一般。 尸体一直是在这破庙内部的积雪下面,刚才秦八爷那个小弟那雪铲清理庙宇里的积雪准备搭建帐篷,不料竟然从雪下面挖出一张瞪着大眼珠的人脸,猝不及防之下,吓的腿都软了。 陈七看了那冰尸几眼,随即对着那小弟骂道:“你没见过死人吗?真他娘的跌份!以后别说你是跟八爷的,丢人!” 说完,他还想伸脚去踹那个小弟。 我身上拽住了他,在这个环境下,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忽然一铲子挖出一具恐怖的冰尸,对心理的冲击力自然不小。幸亏是别人,如果是黄丽那个胆小鬼,只怕早就吓晕了。 第220章 壁画 陈七对手下一惊一乍的反应很生气,这儿前前后后可分为三波人,我、左青、秦八爷。结果自己的手下被一具死尸吓个半死,确实有点跌份儿,陈七想上去教训自己那个不成器的手下,被我给拉住了。 我对陈七说道:“七哥,这个环境下忽然挖出来一具冰尸确实是够骇人的,不要生气。” 我既然开口了,这个面子陈七自然不能不给。 我们走过去看那具冰尸,也不晓得死了多少年了,只能看到半张扭曲的脸,身体的其他部位都在雪与冰层下面。 左青招呼手下将冰尸上面的雪给清理掉,先弄清楚这具冰尸大约死了多久、什么身份,是冒险家还是和我们一样是来寻找巴拉神山的? 冰尸上躺着破庙了的一个角落,由于这破庙房顶与大门都破了,不少雪被寒风吹了进来,到了夏天,昆仑冰川的气温会升高,积雪会融化,最后破庙里就剩下了一层厚厚的冰层,清理了冰尸身体上的积雪后,我们发现这具冰尸经常是在一层透明的冰层下面,想要挖出来不太容易,只能打着手电筒隔着冰层大致看一下这个人的体毛特征。 被冰封的这具冰尸,模样看起来应该是一个40-50岁之间的男人,个头不算很高,由于昆仑冰川的特殊地理环境,它保存的状态非常完整,就像是刚死后就立刻被冰封存在起来。 通过观察,发现这具冰尸应该是一个藏族人,身上穿着是红色的喇叭服饰,头上没有戴帽子,但手里似乎拿着一个手摇式的经筒,由于几百年、上千年来,藏传佛教喇嘛的服饰变化并不大,通过服饰与经筒,根本无法断定这个喇嘛到底死了多少年。 也许是几十年,也许是几百年,时间跨度非常大,不经过专业的仪器检测,单凭肉眼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我让大家辛苦点,在破庙里积雪覆盖下,还有没有其他冰尸,大家拿着雪铲将整个破庙的地面上都简单的清理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其他冰尸,到在积雪覆盖下的冰层里面,发现了不少其他东西,基本都是一些喇嘛的日常用品,这些用品几乎都是和那个喇嘛一样,全部覆盖在大约20厘米厚度的冰层下来,估计这冰层自从覆盖破庙地面之后,就没有融化过,将整个古庙几百年前发生大灾难的瞬间景象完整的保存下来。 左青与刘娣通过这些日常用品,得出一个惊人结果,这些东西距今至少有400年,至于那个化为冰尸的喇嘛,应该就是这个古庙里的僧侣。 我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在明朝的时候,这个古庙里竟然还里时轮佛法的僧侣在这里修行,古庙的面积不小,有好几间殿宇,多数都坍塌了,看来当时在这里修行的绝不是只有这一个苦行僧喇嘛,应该还有其他喇嘛。 400多年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的自然灾害,或许是百年一遇的暴雪,或许是忽然而至的寒冷,在很短的时间里,将喇嘛给冻死在了这里,由于这里气温零下几十度是常有的事儿,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医院太平间停尸房,冰层一点一点的加厚,将喇嘛与这座古庙都完整的封存在这昆仑冰川深处一座不知名的雪坡上。 研究了一会儿冰尸,实在是没有其他更有价值的发现,左青再度将注意力放在了古庙周围的壁画上。 藏传佛教的壁画很有特色,首先是颜料,非常的鲜艳华丽,纵然过了几百年上千年,也不太容易被氧化脱落。 左青给我们解释了其他壁画的含义,多是一些时轮佛法的重要典故,壁画提到的最多的两个人物,一个是释迦摩尼所化的时轮佛,一个是香巴拉法王月贤。 通过这一点,足以证明这是一座时轮佛法的寺庙。 当年松赞干布创造了文字,整合了本土流传几千年的苯教与印度传过来的佛教,融合成了西藏现在特有宗教,从那以后,藏传佛法就是主流,但在青藏高原还有一些分支,有时候被视为异类,这时轮佛法就是一支。 左青说道:“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时轮佛法很难在青藏高原其他地方建立寺庙,只能在这人迹罕至的昆仑大山里面修行。” 当看到最后几幅壁画时,左青忽然表情起了很大的变化,似乎十分激动。 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前面那些壁画,都是在讲诉时轮佛法,可最后这三幅好像是在说香巴拉王国与香巴拉神山的,双层雪峰包裹着的世外桃源,凡人难以逾越,伟大的法王,在神山中的白色宫殿里管理着整个王国的子民,神谕通过地之肚脐传达到王国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左青看向第二幅,继续讲解道:“有一天,邪恶的妖魔从山的另外一边出现,他们带来了可怕的灾难,香巴拉王国被妖魔毁坏,最后一代法王也被妖魔永远的封印在冰冷的深渊里。法王的白色神兽坐骑,逃出了妖魔的追杀,见到了佛祖,佛祖以无边法力镇服了妖魔。” 她看向最后一幅壁画,道:“地动山摇,天崩地裂,白色的雪从天而降,埋葬了整个香巴拉王国。” 刘娣说道:“古人迷信思想很重,壁画也都有夸大其词以及想象的成分在里面。” 我点头,道:“现在可以明白两件事,第一,香巴拉王国曾经遭受到了外族的入侵,这些壁画中拿着刀叉的三头妖魔,应该就是敌人,只是被妖魔化了。第二,应该是一场罕见的大地震,引发了前所未有的雪崩,将香巴拉王国与敌人一起埋在了积雪的下面。” 众人听了我的分析,都不由得点点头。 左青转头询问扎西,道:“在《格萨尔王传》诗篇里,有没有提到过香巴拉王国是怎么毁灭消失的?” 扎西想了想,道:“没有,格萨尔王传主要是记录了格萨尔的英雄事迹,在两千多年前就有了,可是这香巴拉王国应该是最近几百年才被毁坏的。” 我心想也是这个道理呀,两者时间差距很大,香巴拉王国在两三千年前或许就存在,但毁灭的时间是最近几百年或者是千年前,不可能格萨尔王传里不太可能会记录香巴拉毁灭的经过,最多只有零星讲诉香巴拉存在时的一些美好的记录。 第221章 消失的3天 我们几个研究了壁画好久,破庙里的帐篷已经撑起来了,晚饭也准备的差不多,由于身处破庙,寒冷的风大部分都被挡在了屋外,我们也不像平时那样吃了饭就钻进帐篷里避风取暖睡大觉,而是围坐在火堆周围,分析对比德国人笔记里记载的香巴拉王国。 刘娣首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说道:“根据笔记里记载,当年的德国人在风雪中迷失方向,找到了一座古庙,应该就是我们所在的这座破庙,而其后笔记上就说,他们发现了一处位于昆仑冰川深处的古人遗迹,与时轮佛法有一定的关系。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左青道:“说说你的看法。” 刘娣道:“按照你说的,香巴拉在公格尔山脉的另一侧,公格尔山脉是昆仑冰川最大最高的一片雪峰,他们不可能轻易翻过去,如果他们真的翻越了公格尔山或者九别峰,在笔记中一定会有记载,既然没有记载他们如何翻过去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根本就没有冒险翻越公格尔雪峰,但还是找到了古人遗迹。” 我点头,道:“不论是这古庙里的壁画,还是古籍记载中,都提到过一点,香巴拉的神山,被双层雪山包裹着,普通人很难翻过去,古代可没有压缩氧气瓶,翻越8000米高的雪峰,基本是不太可能,但有一条通道,可以连接巴拉神山,称之为地之肚脐,有没有可能当年德国那个探险队,发现了地之肚脐,通过这么一条通道,直接到达了香巴拉。” 左青又翻越了一下笔记本,说道:“按照笔记的时间来看,他们发现古庙是1947年1月12日,中间有三天的空白期,直到1月15日才重新记录,说是在昆仑冰川深处发现了一座庞大的古人遗迹,这也是最后一夜,后面就没有任何记载了。” 我问扎西,从这里走三天,能不能翻过公格尔雪山或者九别峰? 扎西摇头,道:“不可能的,虽然站在这里能看到公格尔雪山,但走到山脚下,起码要花2天时间,用1天时间翻越公格尔或者九别峰,想都别想,除非他们都长了翅膀,变成老鹰飞过去。” 我点头,道:“这就明白了,假设他们在1947年1月12日遇到大风雪迷失了方向,然后发现了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座破庙,他们不会立刻出发,至少要休整一天,也就是1月13日才会离开破庙,到1月15日发现古人遗迹,其实只有2天时间,这两天那伙德国人是朝着哪个方向走的,这才是关键,大家可以想一想,这里有一座庙,看样子以前规模还不小,里面绝对不止一个喇嘛和尚,粮食补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不可能从外面运送过来,这里是昆仑冰川深处,进来到这里至少也需要七八天的时间,采购粮食太麻烦了,所以,我料定在这个古庙附近,绝对有一个通往香巴拉的地下通道,或者是地下河之类的。” 我拿着很详细的卫星地图,以古庙为中心,画了一个圆形,道:“这大概是我们以古庙为中心,一天能走出的半径路线,那条通道就在这个圆圈之内。” 小威眼睛一亮,道:“等等,我好像有点糊涂了,刘司令,你的意思是,我们不需要再去冒险翻越那什么公格尔、九别峰,在这喇嘛庙的附近,就有一个地下通道,直通我们要去的地方?” 我慢慢的点头,道:“只有可能,或许这条通道,就是古籍与壁画里提到过的地之肚脐。” 小威叫道:“那还等什么!明天天一亮咱们就分头找,咱们这么多人,只要这附近有通道肯定能发现。” 不料这时,扎西却是道:“不不不,这里有没有通道我不知道,但地之肚脐绝对不是一条很长的通道,不然就不会叫做地之肚脐,而是叫地之肠子。《格萨尔王传》有提到,地之肚脐是一个像人类肚脐眼一样的地方。” 我们想想,也觉得扎西的话有道理,如果记载中通往巴拉神山的地之肚脐真是一条几十公里长的地下通道或者是地下河,那就应该像肠子一样,绝对不会叫做肚脐。 我们研究了许久,也没有搞明白地之肚脐的意思,但大家都认可我刚才分析的那一点。 如果德国探险队这个笔记上记录的时间是没有出错的话,这里应该有一条隐秘的通道。这并非是不可能的。 因为昆仑冰川海拔极高,地下河流非常的多,各支流水系纵横交错,也许根本就不需要动用人力去可以的拓宽开凿,从地下水道就可以到达很远的地方。 结束了座谈探讨会,我们各自泡了脚钻进了帐篷,刘娣躺在我身边,问我道:“你真的有把握这古庙的附近有通道?” 我说道:“我的推测是根据德国人笔记上的时间,笔记上只差了3天,3天他们是不可能翻越公格尔峰和九别峰的,他们肯定是找到了一条捷径,只是很奇怪,当年笔记本的主人为什么没有记录下来到底是怎么走的。我总感觉那笔记本最后应该是少了几页。不论是翻越昆仑山脉中海拔最高的公格尔,还是找到了密道,这在探险队应该都是一件大事儿,这种大事没有记录在笔记本上,实在是令人感觉奇怪呀。” 刘娣沉默了一下,然后低声道:“不错,这一点是非常奇怪,我偷瞄过几眼左青手中的笔记,除了文字记录之外,在每一页的后面,都还有他们走过的路线,这个探险队是非常的专业,虽然是草绘,但路线非常形象逼真,1947年1月12日,到1月15日,这从笔记本上消失的3天,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这三天的事情,不是没有被记录下来,而是后来被人撕掉了吗?” 我感觉很有这个可能,而且撕掉最后三天的人,不太可能是左青,应该是当年记录笔记的那个德国人。 可是,据说当初那支德国人探险队就一个人侥幸逃了出来,而且还疯了,既然疯了,为什么会撕掉笔记本上最后三天的内容呢? 事情走到这一步,我忽然感觉到越来越离奇了。就像朝鲜战场上,美军司令麦克阿瑟说的一句话: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什么都知道,事实证明,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第222章 雪怪 香巴拉消失之谜,70年前德国探险队消失的3天,笔记本的最后三页,古庙里冰层下的喇嘛尸体…… 一个谜团还没有解开,更多的谜团接踵而来。 在我和刘娣在帐篷里轻声细语讨论左青的笔记本里是不是缺少最后三页的时候,忽然,破庙外穿来了一阵急促的犬吠!是扎西所养的那三条藏獒! 藏獒跟随我们一起进入昆仑冰川,一路上这几天相处过来,对于这三条藏獒的习性我多多少少是了解的,它们从未在这深更半夜忽然间乱吠。 我小时候在村里养过一条大狼狗,下雪天的时候,和刘娣小威经常带着几条狼狗到山野里逮兔子,对于犬的习性我是比较了解的。庙门口守夜的三条藏獒突然间如此急促的狂吠,只有一个原因……危险来临。 现在大约是晚上23点左右,我们都还没有睡觉,藏獒的犬吠声刚刚想起,我立刻钻出了睡袋。 不仅是我,刘娣也立刻惊醒,我钻出帐篷就看到扎西拎着一支步枪披着一件外套招呼其他人赶紧出来。 我连忙份大喜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扎西说只怕我们遇到了狼群,我先出去看一下,你们都注意一下。 一听狼群,我的脸色微微一变,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大喊小威,遇到危险我本能的反应就是想到小威,至于其他人我则完全信不过他们,我和小威之间是经历三十年岁月锤炼的革命友谊,好几次并肩作战,只要遇到危险,在这冰川里我只能依靠他与刘娣。当然,他们二人最相信的人也是我。 扎西跑出破庙没1分钟,破庙外呼呼的寒风与犬吠声中忽然传来啪啪啪三声枪响,应该是扎西开的枪。 听到枪声,我忍不住破口大骂,这里是昆仑冰川,四周都是雪峰,枪声很容易就会引发雪崩事件。这扎西也是经常进昆仑冰川的老人了,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既然他还是开枪了,只能说明一点,外面的情况已经到达了不考虑雪崩后果的严峻地步。 我是第二个冲出破庙的。外面的积雪几乎都要淹没古庙房子了,只有先前我们费力挖开的一条狭窄的雪道。 我拎着工兵铲钻出去之后,就看到那三条如小牛犊子一边的藏獒正往雪坡下面跑,似乎在追什么东西。我极目远眺,仿佛看到一个毛茸茸如雪人一般的白色雪怪转眼间消失在了皑皑白雪中。 虽然只百忙之中看了一眼,而且距离又远天色又黑,我根本就没看清那白色如雪怪一般的怪物到底是什么。 唯一可以肯定,绝不是狼! 扎西没有走远,就在破庙门口,大声用藏语呼唤着,似乎在指挥着他的那三条藏獒,藏獒是最忠于主人的,听到扎西的呼唤,已经跑到了数十米外的藏獒,停止了继续追击,狂吠了几声之后,又往雪坡顶部古庙这边跑来。 这时,我身后的古庙里又窜出来了几个人,是左青的那几个手下,一共4个人,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支斯特林冲锋枪,这种冲锋枪是比较老旧了,还是上个世界七十年代的产物,但性能不错,尤其是消音效果,比中国的54微冲要好,现在印度边防军还是有装备这种冲锋枪的,族要是在雪山里使用,由于在枪管上装有消音装置,声音非常小,不太容易引发雪崩。 我是没想到,原来左青这一次真的是有备而来的,一路上,我都没有看到过她的手下拿出枪支,以为并没有准备武器。 不料,今夜竟然拿出来了斯特林冲锋枪,真不知道在国内控枪这么严格的大环境下,她是这么将武器弹药从拉萨带到这昆仑冰川的。 端着斯特林冲锋枪跑出来的4个人,明显是训练有素,应该以前当过兵,跑出古庙之后,立刻单膝下跪,分散在四周警戒。 扎西回头对我道:“外面是有人守夜的,看来遇到危险,我们得过去看看。” 这个时候,小威也跑了出来,手里也拿着两支斯特林,叫道:“刘司令。” 我回头,小威丢了一支给我,斯特林是英国产的,我在部队里主要用的是八一和九五,没接触过这种外籍枪械,但原理我是知道的。 我检查了一下弹药,拉动了枪栓,对小威道:“你留在这里保护其他人,我和扎西过去看看,你们别离开古庙。” 这古庙的门就一个,四周都被积雪填埋了,只要守住了大门前狭窄雪道,里面的人就不会有危险。 我和扎西准备去寻找那个在外面守夜的人,身后传来秦八爷的声音,道:“阿七,你也跟去看看。” 陈七说道:“是,八爷。” 自从翻越了布格拉雪峰进入昆仑冰川深处之后,每天晚上都有人在轮流守夜,今天我们发现了这个破庙,因为进出口就一个,所以只有左青一个手下在外面看着,原本计划在凌晨1点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去接替,不料这还没有到凌晨12点,就发生了意外。 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在外面守夜的那个人,竟然现在还没有反应和露面,就算他睡着了,犬吠与那几声枪响也该把他惊醒,所以我现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估计是出了意外了。 我、扎西、陈七三个人,在三条藏獒的引路上,小心翼翼的往那值班守夜人的方位走去。距离不远,就在牦牛群的附近。 到了近处一看,之间厚厚的积雪被挖出了一个放风坑,那个守夜人就爬在雪坑里。 陈七用脚踢了踢,道:“兄弟,兄弟……” 他踢了几下,那人还是没有反应,我蹲下身子,伸手去拽他,准备将他的身体翻过来,可是入手冰冷,就是变成了大冰块一般,我拽了几下竟然没拽动,他整个人都变的僵硬如冰了。 扎西蹲下身子帮我一起翻动那人的身体,陈七持枪在旁边警戒,当将那个人翻过来之后,我的眼皮忽然一跳,一张惨白惨白的人脸,眼珠子和庙里死去的喇嘛一样,瞪的大大的,整个五官都扭曲了,皮肤上面已经凝结了一层冰渣子。 一旁警戒的陈七问道:“刘爷,怎么样?” 我说道:“死了!” 扎西道:“把尸体抬回庙里再说,这里不安全。” 第223章 诡异透明尸 左青的这个手下,死状非常的奇怪,像是被冻死的,但他穿的衣服很多,衣服没有浸水,还有雪坑防风洞,这人出来守夜最多只有一个多小时,又不太可能被冻死。 我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刚才远远的看到那只雪白怪物,它是从雪坡上往下面跑的,估计是摸到了雪坡的上面才被藏獒发现的。没准这兄弟的死,与那白色怪物有关系。 我和扎西准备将尸体从防风雪坑里搬出来,但尸体实在是太重了,都说死的人比活着的时候要重,但也没这么重的呀,我和扎西两个汉子竟然几乎抬不动这具尸体,起码有三百斤。 最后,我们两个一个人拽着尸体的一条胳膊,从雪地上给拖到了古庙门前。 小威看我们拖着一个人回来,道:“刘司令?这是怎么了!” 我说道:“死了,先弄进庙里再说。” 小威和陈七上来,抬住了尸体的双脚,我们四个人才将尸体抬进古庙。 一进古庙,小威就道:“什么情况,怎么这么重!” 我也很奇怪,这具尸体虽然有1.8米左右,身体壮硕,但最多只有200斤,可是死了之后体重明显增加了至少一半。 我指挥左青的几个手下拿着枪守住古庙庙门,蹲下身子去解开尸体身上的衣服,试试他还有没有脉搏和心跳。 在极寒的地方,有些生命会短暂的进入假死状态,网上就有人做过试验,将一条活鱼放进液态氮里,只需要几秒钟就能将活鱼冻成冰块,然后将鱼放置在水中,几分钟后被冻成冰块的鱼就会慢慢的苏醒。 我心中还有一丝侥幸的念头,或许这个人还有救。 当我扒开了他的衣服,还没有伸手去触摸他的心中,就被眼前的场面吓的脸色骤变。 只见尸体衣服下的身体,竟然几乎变成了透明颜色,宛如水晶一般,几乎是可以看到皮肤下面内脏器官,甚至是骨骼结构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我们都倒吸了一口寒气,扎西更是吓的倒退了几步,对着尸体跪了下去,口中用藏语颂念着什么密宗咒文。 所有人在看到如水晶一般几乎透明的尸体后,都脸色难看。 这个人死的怪,死后的尸体也充满诡异。 我自认为也下过几次大墓,不论是白狼王地宫深渊上挂着的无数干尸骸骨,还是濮王地宫里八千活人俑复活,大场面与诡异的场面不是没见过,可是眼前这具尸体之诡异,是我闻所未闻,连《秘葬》古书中都不曾提到过这种透明化的尸体。 我压抑内心的恐惧,大口的呼吸几下,由于这高原缺氧,大口呼吸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刘娣将我拉到起来,问道:“刚才外面是什么袭击我们的是狼?” 我慢慢的摇头,虽然我距离很远只看到了那白色怪物的一眼,但我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狼,不仅体型比较大,而且似乎是长满白毛,倒与民间传说冰川大脚怪有几分相似。 此刻,黄丽惊呼一声,道:“快看,尸体还在变化!” 几支手电筒全部照在了那尸体上,只见被我扒开衣服的胸膛,透明化程度越来越高,而且规模越来越大,就像是一种病毒,以肉眼可以看的清的速度,从他的心脏位置开始顺着血管朝着身体的各个部位蔓延,此刻他的脖子也开始变的透明化,似乎皮肤表层下的血肉都消失变为了冰块一般。 我叫道:“大家后退!不要靠近它!” 现在情况未明,这种诡异的透明尸体前所未见,没准会发生什么更加恐怖的事情,忙让大家散开。 我和小威、陈七一个人拿着一把斯特林冲锋枪瞄准躺在地上快速透明化的尸体,这人肯定是死透了,只要这尸体有任何诈尸的迹象,先给它几梭子弹。 大约过去了2分钟,忽然,那尸体的手指动了一下。 我一看这兄弟果然死不瞑目,对小威示意一下,我们两个端着枪慢慢的靠前。 不料我们刚走上前两步,那具冰冷透明化的诡异尸体,竟然被电击一般,整具尸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小威怪叫一声:“他娘的!这兄弟是要发生尸变呀!” 我没有任何犹豫,喝道:“开枪!” 突突突…… 加装了消音器的斯特林冲锋枪,枪口喷射出火光,随着枪声响起,弹壳啪啪啪的跳了出来,弹头射向了地上颤抖不已的透明尸体。 子弹打在尸体上,犹如打在冰块上差不多,咔咔咔的声音响起,透明的尸体被扫成了马蜂窝,但却没有一点血流出来,这具尸体就像是变成了冰川的一部分,子弹打中后,冰渣子四溅。 我们三个人手中的斯特林的弹匣打光之后,原本颤抖不已的透明尸体忽然停止了动作。 我们快速的换了一下弹匣,示意小威与陈七先不要开枪。此刻那尸体并子弹打出了几十个冰洞,估计已经将它干掉了。 等了几十秒,见透明尸体没有动作,大家的心也渐渐的放了下来。 我壮着胆子上前,正准备用脚去踢尸体的手臂,就在这时,那尸体被打烂的惨白透明的脸颊上的那双眼睛,忽然睁开了! 那一双我从未见过的眼眸,油绿色的,就像是恶魔的眼瞳,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大骂一声,身子快速后退,同时扣动扳机对着那双眼瞳猛扫。 但这一次开枪几乎没有起到任何效果,透明尸体竟然开始在枪林弹雨中爬了起来,而且动作还不慢。 庙里的人都是大吃一惊,纷纷向后面退。 我喝道:“子弹对它没有,刘娣,快拿黑驴蹄子!” 爬起来的透明冰尸,似乎完全不在乎子弹的物理攻击,弹头射在身体上,只是让它的身体晃动几下,带掉一层冰碴子而已。那一双绿色的眼眸就像是某种神秘力量的源泉,充满着邪恶的气息。 在庙门外警戒的左青的几个手下,听到枪声后也冲了进来,看到庙里发生的诡异场面,也都吓的不轻,然后举起手中的斯特林冲锋枪开枪射击。 刘娣钻进帐篷将我的背包拽了出来,快速的翻着,好一会儿才道:“你包里没有黑驴蹄子呀!” 小威叫道:“我靠!黑驴蹄子是在我背包里!” 刘娣又将小威的背包找了出来,慌乱中,拿出了一个布包,里面有2个黑驴蹄子,都是上次在濮王地宫剩下的。 第224章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小威的背包里有2个黑驴蹄子,都是上次在黔南倒濮王地宫时留下的,当时杨九儿一共给我们准备了4个黑驴蹄子,在濮王地宫里用掉了2个。这一次前来昆仑冰川,主要是寻找香巴拉王国遗迹的,并非是来倒斗的,以为不会遇到大粽子,也就没有准备更多镇尸辟邪的东西,不料这香巴拉王国还没有找到呢,我们自己的队伍里就发生了一次诡异的尸变。 对付雪山粽子,我是没有什么经验,只能通过克制大粽子的法宝黑驴蹄子试一试。 尸变的透明尸非常古怪,动作很快,力气也非常大,和濮王地宫里诈尸的活人俑不同,这个透明尸竟然能站起来。 见子弹对他几乎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害,我抢过刘娣手中的黑驴蹄子,叫道:“绊尸绳!” 小威丢掉手中的冲锋枪,拿出一捆绳子,和陈七一人扯着一头,朝着尸变的透明冰尸扑去。 绳子撞击在冰尸上,竟然没有将它拉倒。 我拿着黑驴蹄子健步上前,一脚踹在了冰尸的肚子上,小威与陈七乘机用力一拉,这才将站起来的冰尸重新放倒。 可这冰尸力气非常大,而且动作不慢,似乎还有智商,它倒下之后,伸手去抓绳子,用力一拽,直接将绊尸绳一端的小威给拽到在地。 我见状,扑上前去,骑在冰尸的身上,大骂一声:“大粽子,去死吧!” 我握着黑驴蹄子往冰尸的嘴里塞,可这尸体仿佛完全都冰化了一般,黑驴蹄子根本就塞不进去,而且这黑驴蹄子好像对付这诡异的冰尸,好像并没有任何作用,不像在濮王地宫里遇到的那些尸变的干尸,黑驴蹄子一碰到干尸的嘴巴,干尸就立刻会起反应。 在我吃惊的时候,感觉一股大力将我掀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冰尸就将我一把从他的身上推开,滚动了好几米这才稳住身子,其力量之大,令我心惊肉跳。 小威喊道:“这黑驴蹄子好像不管用呀!风紧!扯呼!” 一看黑驴蹄子克制不了透明冰尸,我们都吓的不轻,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逃! 就在我爬起声准备招呼大家逃出破庙的时候,忽然,左青几乎是不要命一般冲了上去,下一刻阿阮也冲了上去。 我是没想到左青的身手竟然如此高,好像是练家子,与阿阮一左一右,伸脚扣住了冰尸的两条腿,让它暂时无法爬起来伤人。 我叫道:“左掌柜,你们不要命啦!” 左青没有回答,右手伸出,掌心竟然多了一枚黝黑的铜印,她叫道:“天官赐福!” 说完,身子在地上一滚,那枚铜印盖在了冰尸的脑门上。 暴躁的冰尸,忽然间手脚的动作减少了,似乎受到了控制一般。 这时,左青道:“八爷!” 秦八爷虽然年纪比较大,但绝对不是怕死胆小之人,他上前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和左青手中差不多样式的铜印,大喝道:“百无禁忌!” 说完,铜印也该在冰尸的脑门上。 这一下,冰尸就彻底如断电的玩具,一动不动了。 当左青喊出升棺发财的那一刻,我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紧接着又看到秦八爷拿出铜印,再无一丝怀疑! 他们两个人手中各持的一方铜印,必定就是古时摸金校尉的顶头上司发丘天官随身携带的那两枚神秘古印。 一枚上写着:“升棺发财” 一枚上写着:“百无禁忌” 秦八爷手中有一枚百无禁忌铜印,这事儿在朱元璋地宫的时候我就知道的,没想到升棺发财这枚铜印,竟然是在左青的手中! 看这两枚铜印镇尸的效果,绝对不是西贝货,必定是真家伙! 被两枚发丘天官的铜印各戳了一下之后,在并尸体的脑门上留下了“升棺发财”、“百无禁忌”八个古篆红字。 透明冰尸彻底失去了动能,眼瞳里的那诡异的绿色幽光,也渐渐的暗淡下来,但似乎没有彻底将它干掉,那绿色幽光始终还一点凝聚不散。 左青站起来,对阿阮道:“去把那枚黑山不老印拿来。” 阿阮点头,钻进左青的帐篷里,很快就拿出了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了那枚古老的黑玉制作而成的黑山不老印。 左青将手中的“升棺发财”发财铜印收起,然后拿起不老印,蹲在冰尸体的脑袋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将不老印印在了透明冰尸的眉心正中。 那不老印我在濮王地宫就见过一枚,其实造型是非常的简单的,并非是常见虎钮,在底部也不是刻着文字,是六个大小不已的圆圈,一个圆圈套着一个圆圈,就像是一滴水滴落在平静的水面上形成的水圈。 我看左青将不老印印在透明冰尸的眉心,忍不住道:“左掌柜,这是在干什么?” 左青道:“在西藏大藏经与中原许多古老的典籍中都有记载,黑山不老印是进入巴拉神山的钥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慢慢的站了起来,目光死死盯着躺在脚下的透明冰尸。 忽然,冰尸竟然发生了起疑的变化,首先,冰尸眼眸中那股始终凝而不散的绿光,竟然彻底的消失了。 紧接着,整具透明冰尸,就像是被镭射激光网扫过一般,在并尸的表面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纹,转眼之间,细小的裂缝就开始变大。 就在我们以为冰尸要碎裂成无数块的时候,忽然,白色的透明冰尸,渐渐的有些发蓝。 左青伸手说:“大家后退。” 我们都退到了冰尸了好几米外,盯着冰尸发生的巨大变化。 “噗!” “噗!” …… 一阵阵细微的声音忽然响起,远远的,我们都看到从冰尸身体的裂缝里面,忽然窜出了一道道细小的蓝色火苗! 那种火苗,就像是氩弧焊喷出的高温火焰,和我们正常常见的蜡烛火焰外部是白色、内部是红色大为不同。 这种离奇的蓝色火苗,是从冰尸身体内部燃烧出来的,只十几秒,就将冰尸全部覆盖,蓝色火焰渐渐变大,甚至我感觉那蓝色火焰里有一个灵魂在挣扎咆哮一般。 不到1分钟,整具冰尸竟然被烧的干干净净,连骨头渣都没有剩下一点。 第225章 雪魔大脚怪 左青将黑山不老印,在那透明冰尸的眉心戳了一下,没多久冰尸就发生了变化,先是身体出现了许多细小的裂缝,紧接着从裂缝里竟然窜出了蓝色的火苗,那蓝色火苗非常诡异,是从冰尸的身体内部燃烧起来的,不到1分钟,整具冰尸竟然被烧的干干净净,连一点儿骨头渣滓都没有剩下,只留下一摊人形的灰烬。 被寒风一卷,灰烬四处飞扬,真正的是灰飞烟灭的那种。 火葬场我去过,焚尸炉里的高温也不肯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一具尸骨烧成灰烬,到底是这诡异的蓝色火焰厉害,还是尸体透明冰化之后产生的副作用,这一点我们都不得而知。 刚才在火焰之中,我仿佛看到一个灵魂在蓝色的诡异火焰挣扎,我相信不仅是我看到了,其他人肯定也有这种感觉。场面过于惊悚,所以当冰尸烧成灰烬之后,大家还是沉寂中那种诡异的恐惧之中。 许久之后,刘娣忽然道:“这……这难道是地狱业火!” 我对这种火焰了解不多,就让刘娣具体说一下。 刘娣说道:“业火,佛家中的语言,在藏传佛教之中,地狱业火是最可怕的一种火焰,专门惩罚穷凶极恶的妖魔,据说,这种火焰是来自十八层第二层。在日本的佛教里,这种地狱业火是变化为女火神为了惩罚罪人与妖魔的神火。受罪者被高温火苗吞噬,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甚至有传言,地狱业火不仅能烧尽妖魔与罪人的血肉,还能焚烧他们的罪恶灵魂,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刚才分明好像是在火焰中看到了一个扭曲的灵魂被焚烧殆尽,难道真的有灵魂这么一说吗? 或者刚才我们看到在火焰里挣扎的那个魂魄,只是一种光源折射?由于火焰里之中是一句冰化透明的尸体,在燃烧时,冰尸会折射出一种类似人的形态在火焰中。 我比较趋向与后面这一种解释,毕竟这种冰化的尸体,处处透着诡异,又是透明的,是有可能在有光源的条件下,形成一定的折射反应。如果说刚才见到的真是那死去兄弟的灵魂,为什么只见他的灵魂在火焰中挣扎,却没有听到凄厉的咆哮? 幻象,这是我心中给它的定义,但我又觉得这是自己的自我安慰。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左青已经安排的他的手下在庙门口附近四处警戒,以免在发生意外,黄丽在刘娣的身边,紧紧的抓着刘娣的手臂,似乎还处在那种极度恐惧害怕之中。 我对小威使了一个眼神,小威会意,和我走到破庙的一角。 小威说道:“刘司令,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呀,这冰川也太恐怖了吧,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变成了冰尸了呢,先前你跑出去,有没有发现是什么袭击它的?是不是雪山狼群?” 我低声道:“我可以肯定,不是狼,那玩意好像是大雪怪。” 小威道:“喜马拉雅山雪人?也不对呀,我们现在在昆仑冰川深处呢,距离喜马拉雅雪山有几百公里呢,难道这雪人也兴移民这一套?” 我道:“有可能呀,喜马拉雅山脉与昆仑山脉是接壤的,而且气候差不多,没准在这昆仑冰川也有雪人出没。” 小威道:“就算是雪人袭击,可那兄弟死的忒怪了吧,不会是真有诅咒吧。” 我说道:“诅不诅咒我不知道,但这里确实和我们以前下过的地宫古墓一样,现在死了人了,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诡异离奇的事情,等会儿我去找左青商量,到底要不要继续往前走。反正不论怎么样,你给老子注意点,保护好刘娣与黄丽。刚才那什么地狱业火的威力你也看到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将人烧成灰烬,咱们不得不防。” 小威点头,今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就算我不提醒,大家也都会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所有人都不想像刚才那位兄弟那样死的不明不白。如果真遇到事关生命的危机,我和小威只能先保护住黄丽与刘娣,至于其他人,就各安天命吧。 我和小威在这边低声说着话,另一边,刘娣发现了,和黄丽一起走过来说:“你们两个在这嘀嘀咕咕干什么?” 我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们两个小心点。 刘娣看向扎西,说:“我们对昆仑冰川了解的太少了,扎西应该知道刚才袭击我们的是什么。” 我点头,扎西是第一跑出去的,而且还开了三枪,我是在扎西跑出破庙大约1分钟才跑出去,当时我只看到一个白色的模糊影子从雪坡中快速的跑下去,我们之中,只有估计只有扎西一个人看清楚了那白色的怪物到底是什么。 于是我们几个人走到扎西跟前,扎西跪在地上,正在用藏语祈祷,脸色很苍白,似乎刚才那诡异的场面也将他吓的不轻。 我问道:“扎西兄弟,你是不是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扎西抬头看了我一眼,道:“妖魔,是妖魔!我们不能往前走了,必须马上返回!这里是被佛祖遗弃的地方,是妖魔的乐土,充满着邪恶与死亡……” 小威翻着白眼,道:“威爷才不信什么妖魔呢,你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青、秦八爷等人也走过来。现在我们都是双眼一抹黑,唯一可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只有扎西向吉。 扎西站起身来,说道:“《格萨尔王传》诗篇中有记载,莲花盛开的国度,被雪山包裹的国度,发了邪怨的鬼魅们,九个王臣在横行,东面有魔王罗赤达敏,南面有魔王萨丹毒冬,西面有魔王古噶特让,北面有魔王鲁赞穆布,还有宇泽威的小儿子,土地魔王念热哇,冰川魔王阿塞琪巴,凶恶的魔王辛赤杰布。世间的妖魔和鬼怪,有形的敌人和无形的恶魔,唆使藏民走向恶道,让众生遭受苦难……” 小威打断他的话,道:“说点正常人能听懂的,什么魔王?这地方怎么这么多魔王?裙舞乱舞呀?我们想知道,杀了那兄弟,将它冰化的到底是哪尊魔王?” 扎西说道:“冰川魔王阿赛琪巴的宠物,雪魔大脚怪!雪魔大脚怪能随意的穿行在冰川与积雪中,在夜幕来历的时候吸取活人的血肉,被吸食的人会变成冰川的一部分,会被它与生俱来的地狱之火操控着,成为雪魔大脚怪的傀儡……” 第226章 不可告人的秘密? 雪魔大脚怪,应该就是我以前听过是冰川大脚怪,就跟喜马拉雅山雪人,长白山天池水怪,神农架野人差不多,久闻其名,却从未有翔实的证据证明它们真的存在。 我在部队的时候,曾经听过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在解放时期,我军在南京市郊区发现前国民党政权秘密基地及绝密档案一批。与其他军事文件不同的是,这批档案均为民国时期全国发生的各种古怪事件及处理情况的记录。当时专门处理这类事件的为原民国国防部第二厅军统特务特别行动组。 1949年9月1日,根据中央指示,务必在建国前成立一个类似事件的处理部门,从全军各部选拔异能者与军事技术过硬者,由中央直接指挥,陈××为部长,下设15个部门小组,负责各类不明事件的接受与处理。为保密需要,对外宣称"中华人民共和国第091气象研究所",军内统称为“091”。 在091解密的部分档案中,有在甘肃发现的3米高的独眼巨人尸骸,在吉林长白山天池坚守48个昼夜拍到天池水怪的模糊画面。在新疆发现女儿国遗迹,因为当时有男性工作人员神秘失踪,最后放弃,永久的封锁了遗迹。破解河北有人利用控制他的梦境杀人的恶性事件。遗迹冰川大脚怪的秘密等等。 我记得当时战友说过这冰川大脚怪很怪异,有形无质,但又像是穿山甲一样,可以在冰层中打洞,能在厚厚的冰层中自由的穿行。而且能伤人。 距离这冰川大脚怪到底是怎么伤人,这在纪录片里并没有详细提到,估计就像是眼前这样的场面,因为太过于诡异,所以没有被全部解密。 扎西是天授唱诗人,能唱出170万行的《格萨尔王传》诗篇,了解许多藏地无法解释的离奇事件。他既然如此肯定的说今晚的这一切诡异事情是冰川大脚怪干的,那绝对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扎西说,他今晚也是第一次遇到冰川大脚怪,以前只是在《格萨尔王传》诗篇,以及藏族的民间传说中,知道有一个雪域魔国,就在被莲花包裹的国度附近,雪山魔王有一个宠物叫做雪魔大脚怪。 根据扎西所言,这冰川大脚怪在随着夜幕降临而出现,吸食活人的血肉,被吸食的人会变成透明如冰川一样,而且还会被大脚怪与生俱来的地狱火焰所控制。 这些传言,在今晚的一一得到了印证,我们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冰川深处遇到这种传说中的怪物。 地球有46亿年的寿命了,而人类有文字记载才短短几千年,无尽的岁月之中,到底有多少未知生物,科学家也说不清楚。 就像电影《金刚》里的骷髅岛,绝大部分都以为只是一部电影,但这个岛屿是真实存在的,就在苏门答腊群岛附近,终年被浓雾包裹,由于岛上存在一个火山口,温度很恒定,在地球经历了几次冰川严寒时代,可骷髅岛上的气温却没有下降,让骷髅岛成为现代文明探索之中,唯一一个生物进化论的死角,许多史前生物以及完整的生态系统,都被保存了下来。 1933年,当亚洲刚刚发现科莫多龙化石的时候,英国的一个探险队首先发现了骷髅岛,在骷髅岛上却真实存在科莫多龙在肆意捕杀小动物。 1934年到二战前,欧洲许多探险队都到达过骷髅岛,岛上有各种各样的史前生物,比如蛇颈龙、迅猛龙、霸王龙、翼手龙、蝙蝠龙等都真实存在。 可惜骷髅岛就像是一座净土,上亿年都安然无事,当被现代文明发现之后,不到15年,在1948年的时候,骷髅岛发生了一场里氏9.2级的大地震,导致骷髅岛的大部分区域都下沉到了海里,只有两座露出水面的山峰礁石,岛上的史前生物也就渐渐灭绝。目前在美国国家博物馆还保存着当初从骷髅岛带出来的珍贵史前生物的标本。 这并非是电影虚构,而是真实存在与地球上的。现在人类文明越来越发达,地图上的空白区域越来越少,但还是有许多人类未曾探索的区域。 如海洋深处,冰川深处等等,许许多多的生物都还没有被发现。去年在泰国发现的一种大型牛类生物,有牛的四肢与尾巴,但却有鳄鱼的脑袋与皮肤,是首次发现的新物种。这种怪异的鳄鱼牛生物,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片人迹罕至的区域,已经繁衍了几千年,但人类以前始终都没有发现过,直到最近科技发达了,这才被发现。 所以,我们在人迹罕至的冰川里,遇到传说中的大脚怪,或者是其他史前生物,这绝对不是不可能的。 扎西口中的冰川大脚怪很恐怖,我问左青,接下来我们是走还是退?毕竟已经减员死人了,再继续往前走,或许会死更多的人,没准巴拉神山没找到,我们都撂在这里。 70年前德国探险队十几个人,就是在这片区域发现了香巴拉王国的遗迹,但最后只有一个人逃了出来,可见这片区域绝对不安全。 我以为左青看到自己的手下的下场之后,会考虑返回事宜,不料她语气比较坚决的道:“都已经到了巴拉神山的门口,绝对不可能现在就原路返回,现在我们只有一个路,就是继续往前走,找到巴拉神山,找到生命之书。” 我心中越来越奇怪,左青真的是为了我们几个人身上所谓的莫须有的诅咒而坚持要寻找巴拉神山的吗? 我们和她非亲非故,如果说真有点关系,也只是刘娣的生母岳西与她的一点交情,为了这点几十年前的交情,左青真的甘愿冒险? 我忽然感觉到左青这一次冒险进入冰川,和上次濮王地宫之行的杨教授他们一样,只怕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又问秦八爷是什么意思,秦八爷说:“我同意左掌柜的意见,是不是大脚怪还说不准,现在我们距离巴拉神山触手可及,这个时候萌生退意确实不太甘心。” 第227章 大脚印 投票结果已经诞生,三队人马夹的喇叭,两队坚持继续往前走,而且老板左青也不想退,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心中祈祷中千万不要再遇到什么危险了,人的生命是平等的,都只有一条,谁都不该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既然多数人还对这次冰川之行抱有侥幸的幻想,我只能顺应民意,保持十二分的警惕,尽量不要再出现人员折损的局面。 扎西见后退返回无望,只好认命,从凌晨12点开始折腾,现在都凌晨3点了,扎西说那冰川大脚怪既然伤人离开了,天亮前估计是不会再回来,根据《格萨尔王传》诗篇记载,这冰川大脚怪只在夜幕降临后才会从冰川深处爬出来活动,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在天亮前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大家还是抽空抓紧时间好好的休息休息。 虽然扎西说天亮之前冰川大脚怪应该不会再回来,但为了保险起见,左青还是安排了四个手下两个人一组,在庙门前警戒,让他们不要离的太远,以免发生变故与意外。 经过了这些事儿,我们哪里还有睡意,钻进帐篷里,和刘娣大眼瞪小眼,低声说着话,先是说冰川大脚怪,地狱业火,后来又谈到了左青与秦八爷手中的那两枚发丘铜印。 我是真没想到,左青手中竟然有一枚发丘铜印,瞧那玩意克制冰尸的效果,看来比摸金校尉脖子上悬挂的摸金符与随身携带的黑驴蹄子要管用的多。 想来也是,当初曹孟德在营下设“发丘中郎将”与“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一共有3人,摸金校尉则是有36人,每一位发丘中郎将都管理12位摸金校尉,可以说发丘中郎将是摸金校尉的顶头上司,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看来发丘天官的手段,一点不比摸金校尉差,或许在寻龙定穴,分金寻脉的手段上,发丘天官略逊摸金校尉一些,但在克制古墓老粽子尸变的手段上,明显是发丘天官技高一筹。 直到此刻,我终于明白左青为什么要带着年纪很大的秦八爷入昆仑山,左青肯定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冰尸的传言,黑驴蹄子与其他克制老粽子的东西很难镇住昆仑冰川的冰尸,但发丘铜印应该是有效果的。 从先前来看,左青手中的那枚发丘铜印盖在冰尸的脑门上,冰尸还有继续挣扎的迹象,但两枚铜印一起盖上去,那不可思议的冰尸立刻就如断了电的玩具,一动也不动了。 我心想,如果我身上有两枚铜印,就算是秦始皇的斗,我也敢去倒呀。心中合计,这左青似乎对刘娣非常好,有机会要不要怂恿刘娣,将左青手中的那枚发丘铜印借过来玩一阵子,反正左青是生意人,又不发丘倒斗,这么好的玩意落在她的手中,简直是暴殄天物呀。 和刘娣低声说话好一会儿,天快亮时,我们两个才先后迷迷糊糊的睡着。 这一觉睡的十分不安稳,又做起了噩梦。进入冰川之后,由于没遇到什么变故,加上旅途劳顿,每天晚上在温暖的睡袋里睡的很都香,几乎没有什么恐怖的噩梦。但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受到冰川大脚怪的影响,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却断断续续的做了几个噩梦。而且梦都很奇怪,我竟然梦到了刘娣被那冰川大脚怪变成透明冰尸,并且全身冒着蓝色的地狱业火,在朝我张牙舞爪的扑来时,我终于从噩梦中惊醒。 天色已经大亮,我一转头,就看到我身边的刘娣脑袋伸出睡袋,正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刘娣的手臂忽然从睡袋里伸出来,在我的额头触摸了一下,都是汗。 她说:“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但没有将刚才梦到刘娣她被冰川大脚怪吸干血肉变成冰尸、冒着蓝色地狱业火朝我扑来的画面告诉她。 正好这时,帐篷外面传来了黄丽的声音,我知道肯定黄丽又是内急,但自己又不敢出去解决膀胱积水的问题,每天早上都过来找刘娣。 刘娣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回了帐篷外面黄丽一声后,就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我出来后,小威也刚穿好衣服钻出帐篷,在庙门附近,左青的两个手下抱着斯特林冲锋枪在打盹,估计是昨晚给我们守了一宿的夜。 我走过去,对他们两个说道:“两位兄弟,辛苦了,现在天亮了,你们进帐篷睡一会吧,我和小威看着就行。” 两个人站起来,其中一个人对我说道:“多谢刘爷。” 这两个兄弟也是困的不行,将手中的冲锋枪递给我和小威之后,就各自钻进帐篷里抓紧时间补觉。 我和小威提着枪走出破庙,外面晴空万里,是一个好天气,二十多头牦牛正在庙门口吃草料,就是外面的寒风比较大,呼呼的吹着,我急忙拿出防风滑雪镜戴上。 忽然,小威指着雪坡下面,道:“刘司令,那不是扎西兄弟吗?”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扎西带着他的三条藏獒正在雪坡上似乎在查看什么。 我说道:“走,过去看看。” 我们踩着积雪上的脚印,来到了扎西所在的雪坡山腰附近,扎西正蹲在雪地上,有手指量着什么。 我问道:“扎西兄弟,怎么了?” 扎西抬头看了我们一眼,道:“你们看这些脚印。” 我和小威低头一看,只见雪地上果然有不同寻常的脚印,不像是人类脚印,倒像是某种动物的大脚印,脚印呈现出类似三角枫叶的模样,而且非常大,起码有五六十厘米长。 小威道:“我的怪怪!这就是昨晚袭击我们的那个冰川大脚怪留下的脚印?这脚还真大呀!不过,咋看起来像是爪子呀,应该叫做冰川大爪怪!” 我看向扎西,问他是不是冰川大脚怪留下的? 扎西点头,沉声道:“应该是它,这下我们很被动了。” 我问道:“怎么说?” 扎西道:“诗篇里记载这大脚怪是群居的,这里出现了大脚怪,就肯定不止一个,看来我们是闯入了它们的巢穴了。” 第228章 商议 《格萨尔王传》诗篇里记载,在莲花国度的四周,有许多魔国的存在,在西藏文化中,佛、魔、妖、英雄是最常见的故事,在我们今天看来,哪有这么多妖魔、魔王,估计就是把敌人首领都形容成祸害一方的魔王。 格萨尔王就是一个天神下凡的英雄,在青藏之地斩妖除魔,杀死了所有的敌人,然后带着王妃又返回了天界。 在诗篇里记载,香巴拉王国是一个被十多个魔国围绕的净土,其中有一个叫做雪域魔国,大魔王饲养着冰川里最可怕的妖魔大脚怪。形容这大脚怪是来自地狱,与生俱来就带着地狱业火,可以焚烧世间万物。 这些神话传说真真假假,就像中原内流传的《封神演义》《山海经》神话小说差不多,可信度不是很大,但摈除了诗篇神话中的那些神头鬼脑的东西,其实还是有一定的考古价值,或许还很接近历史的真相。 扎西说,诗篇里记载着冰川大脚怪并非是单独行动的,而是群居的妖魔,这一点让我心猛的一跳,如果真是群居的,那我们麻烦就大了,昨晚来了一个就将我们的队伍折腾的够呛,要是多来几个,我们这十几个人估计都别想有什么好下场。 接下来扎西的话,又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扎西说,我们惧怕冰川大脚怪,同样的,它们也惧怕人类,这近百年来,经常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考古队进入昆仑冰川探险,大脚怪的生存空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压缩,尤其是昆仑冰川里有部队,这几十年来已经很少听到大脚怪伤人事件。纵是我们所要面对的真的大脚怪,数量也不会很多。 我问扎西,要是面对面碰到了冰川大脚怪,用我们手中的冲锋枪能干掉它吗? 扎西摇头,道:“不行的,传说大脚怪有形无质,枪炮与大刀都不能伤害它们,只有大盐能杀死它们。” 小威立刻道:“有形无质?扎西兄弟,这传说应该不对吧,你看看雪地上这么一个大脚印,怎么能说有形无质?” 我点头同意小威的看法,所谓有形无质,通常意义上来说是指那种有形状却没有实体的东西,就像是天空的飘动的云。可是在雪地上压出这么一个大脚印,绝对不可能是有形无质。 不过扎西既然说大盐能对付大脚怪,我便道:“那我们这一次进山的队伍里,有没有带大盐?” 扎西说道:“带了一些,不是很多。现在是大白天的,可以放心,大脚怪惧怕阳光,在阳光明媚的白天它们是不敢出来的。” 我站在雪坡上看去,有一点很奇怪,雪坡上除了我们的脚印之外,只有一个大脚怪的脚印,也不知道这脚印是怎么来的,孤零零的在雪坡的半山腰,好像就是在昨天晚上我看到大脚怪消失的地方。 我心想,难道大脚怪真的如神话传说一般有形无质,可以示意的穿越冰层与积雪?如果真是这样,晚上可就睡不好觉了,没准他在冰层里打了个洞,直接爬到我们帐篷里。 这个大脚印也没什么好研究的了,扎西招呼我们返回喇嘛庙。 半途中解开裤腰带放了水,返回喇嘛庙时,去解手的刘娣、黄丽等几个女同志也都安全的回来了。 刘娣见我进来,端着一碗酥油茶递给我,说道:“和点酥油茶暖暖身子。” 这酥油茶可是藏地的特色,藏民们没有不喜欢的,主要就三种原料,酥油、茶砖、食盐。 酥油茶是藏族群众每日必备的饮品,是青藏高原生活的必需。一来可以治高原反应,二来可以预防因天气干燥而嘴唇爆裂,三来可以起到很好的御寒作用。 寒冷的时候可以驱寒,吃肉的时候可以去腻,饥饿的时候可以充饥,困乏的时候可以解乏,瞌睡的时候,还可以清醒头脑。 茶叶中含有维生素,可以减轻高原缺少蔬菜带来的损害。酥油茶颜色与浓可可茶相似,喝一口茶,茶香很浓,奶香扑鼻,有一种特殊的回味。 刚进冰川的时候,我感觉这酥油茶的味道怪怪的,现在我是每天早中晚必须喝上一大碗,尤其是随着海拔越来越高,这酥油茶治疗高原反应就越发明显。 我捧着刘娣递给我的一碗酥油茶喝了几口,然后刘娣问我刚才我们在雪坡那边发现了什么? 我便将在雪坡上发现冰川大脚怪脚印的事儿和她简单的说了说,还没有说完呢,阿阮姑娘就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一路上我和阿阮没有说过几句话,都是各忙各的,我隐隐约约间可以看出阿阮对我们并不是很友好,尤其是对刘娣,阿阮几乎没给她过什么好脸色。 我和刘娣说话呢,阿阮忽然走过来,这让我有些意外。 我问道:“阿阮妹子,有什么事?” 阿阮道:“青姨让你们过去,商量一些事情。” 于是我们来到了左青那边,左青坐在一堆火焰旁边翻看着德国人的那个笔记本,火上还烤着馕,旁边有一碗喝了一半的酥油茶,秦八爷也在,这老爷子精神看上去还行,见我们走过来,对我微笑示意。 我拿了2个折叠凳过来,递给刘娣一个,就坐在左青旁边。 左青看了我一眼,道:“昨晚,你说这喇嘛庙附近有一条地下通道可以到达巴拉神山,我们得抓紧时间寻找才行。” 我问道:“左掌柜,那笔记本上有没有记录当初那群德国人是怎么走的?” 左青摇头,道:“没有。” 我说道:“左掌柜,你不觉得这笔记少了几页吗?” 这个疑问我和刘娣都有,当初这支德国探险队非常专业,每一页的笔记下面都有当天的行走路线草图,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记录在上面,我们这伙人能从昆仑山口,走到这里,前后将近十天的时间,还没有迷失方位,主要都是这个笔记本的功劳。 如此专业的一个探险队,却将最关键的东西并没有记录在笔记本上,这一点任何人都会觉得十分奇怪。 左青听到我的话,微微的点头,道:“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 我说道:“笔记本最后几页也没有被人为撕掉的痕迹?” 左青摇头道:“这笔记本是钢丝线穿的,并不是是胶水凝固,就算真的被撕掉了几页,也看不出什么的。” 第229章 发丘望星术 我拿过左青手中那本德国人的笔记,这笔记本的装订并非是我们常用常见的复合胶,而是一种很细的钢丝线穿订的,就算真的被撕掉的几页,只要清理掉撕掉页面的痕迹,是一点儿也瞧不出来的。 我有些失望,70年前德国人在笔记上消失了整整3天,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遇到了危险,十几个人的探险队最后只跑出来了1个人,或许笔记里有记录那3天发生的事情,因为考虑到他们找到的地方太过于凶险,不想其他人再来送死,所以将进入巴拉神山的方法给抹去了。 昨天晚上我们已经商量决定继续往前走,所以现在我也不会打退堂鼓,以免影响大家的士气。 我将看了几眼笔记本,就交给了身边的刘娣,让她也瞧瞧,这上面的是文字是德语,类似英文,但多了几个字母与符号,就算不多这几个字符,我也认不得。 刘娣是考古博士,英文与德文,其实都是日耳曼语系,用的又都是英文字母,虽然语法上有一些偏差,但只要是懂得英文的,基本都能大致看懂德文的意思。 刘娣拿着笔记本在研究,我则和左青、秦八爷商量接下来该怎么走。 我个人建议,就是以这所喇嘛庙为中心,向外围搜索,天黑之前尽量返回喇嘛庙,要是昨晚之前我还不会这么谨慎,但昨晚遇到了冰川大脚怪的袭击,还离奇的死了一个队员,扎西说这冰川大脚怪是群居的,而且是夜幕降临后才会出来活动,有这么一座废弃的喇嘛庙作为据点,总不在雪谷中住帐篷要安全的多。 如果实在找不到我们猜测的那条通道,那就再冒险继续往西南方向的公格尔山脉挺近。 左青与八爷听我的意见,对望相视一眼,然后都点点头。如果德国人笔记上的时间是对的话,那这喇嘛附近绝对就有一个未知的通道。 我们拿着地图开始商量先寻找的路线,最有可能的方向就是西南方向,但也不一定,八爷问我能不能通过摸金校尉寻龙点穴的手段,以周天八卦、山势龙脉为基础,寻找一个大致方向。 我摇头,说道:“寻龙决在这冰川里根本没用,望星术或许有用,但我对望星术所知甚少,你们二位都身怀发丘宝印,不知道对发丘天官望星术有没有研究?” 秦八爷忽然看向了左青,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询问他们懂不懂发丘天官望星术时,秦八爷几乎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左青,似乎意思是,他不懂,左青或许懂得。 这倒让我大为奇怪,暗想这左青难不成是消失了几百年的发丘天官的后裔? 发丘天官自曹孟德死后,就和摸金校尉分道扬镳了,三个发丘天官,六枚发丘铜印,只传下一支,据说其他两支在后汉时期,就折在了古墓地宫里,这两支的4枚发丘铜印,也相继失传一千多年。 最后一支发丘天官,离开魏国后,和摸金校尉一样,成为了江湖草莽一般的盗墓派系,到了五代时期,天下混乱,五胡乱华,百姓民不聊生,当时盗墓之风极为猖獗,尤其是前朝唐墓,由于唐朝兴盛,国库殷实,当时不仅王公贵族的陵墓随葬品极多,就算是一般的商贾,地宫里也极为奢华,那时发丘天官极为兴盛。 一直到宋元时期,在陕西那一带还有发丘天官的记载。 直到明朝初期,发丘天官忽然消失,坊间传言,在明永乐年间,最后一支发丘天官也折了,两枚发丘铜印被朝廷所毁。 这一次在左青与秦八爷身上各出现一枚发丘铜印,确实让我很震惊,当时在朱元璋地宫的时候,秦八爷曾经和我说过,他的那枚百无禁忌发丘铜印,是三十年前无意之中得到的,对于这一点我是半信半疑。 但左青身上的这枚,我却是连猜都猜不出来她是怎么得到的?高价收购的?在古墓里摸的?还是祖传的? 如果是祖传的,那左青没准还真是发丘天官的后裔,或许懂得发丘天官望星术。这望星术与寻龙诀齐名,极为了得,寻龙诀在中原大地上倚靠山势龙脉寻找古墓那是一找一个准,但到了这青藏高原的昆仑冰川,寻龙诀用途就不大了,望星术就会凸显出来。 古人各地方有各地方的风水,其中华夏中土对阴阳风水研究最深,但古人头顶上顶着的是同一片星空,所以地球上任何古老的民族,都热衷与观星,埃及文明,古印度文明,玛雅文明,包括中国西藏青藏高原的古人类,很多祭祀活动,都倚靠天上的周天星宿,或许可以通过失传几百年的望星术,在这片茫茫冰川雪域中,找到关于巴拉神山的一丝蛛丝马迹。 我看着左青,诧异的道:“左掌柜,莫非你精通发丘天官望星术?” 左青摆手道:“精通算不上,只是略知一二,望星术早在永乐年间就失传了,我也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在年轻的时候跟着一位高人学了几年观星寻脉的手段。在摸金校尉寻龙决中,也有观星寻脉的记载,我懂的并不比你多。” 我默默的点头,心知左青所言估计不虚,望星术博大精深,就算日夜浸淫此道,也不敢说是精通,这左青是一个有钱的商人,自然不会天天研究望星术,她应该是懂一些观星寻脉的手段,但绝对不会是精通此道。 我起身道:“既然如此,咱们今天白天先在附近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70年前德国人找到那条道,如果没有发现,那晚上咱们就以望星术试试。” 左青道:“也只有如此了。” 大家简单的吃了一点烤馕,喝了一些酥油茶,然后阿阮就开始调兵遣将。 今天的任务是以喇嘛庙为中心进行搜索,为了防御冰川大脚怪,晚上无论如何都要回到这喇嘛庙,所以要留下几个人在喇嘛庙驻守,看着物资。 最后商量一下,秦八爷年纪较大,就留在喇嘛庙等消息,黄丽身体较弱也留下,左青与八爷的两个手下也留下保护,其他人则是离开喇嘛庙寻找可能存在的秘密通道。 第230章 狼群 我、刘娣、小威、阿阮、左青、扎西向吉、陈七,以及左青的两个手下,一个叫做沈斌,一个叫做赵小帅,一共十人,带着一点口粮与斯特林冲锋枪,离开喇嘛古庙,至于黄丽、秦八爷等人,则继续留在喇嘛庙等待我们胜利凯旋的好消息。 我们几乎每个人都是骑着牦牛,下了雪坡之后,沿着学线往西南方向公格尔山脉进发。 我们推测,70多年前那支德国探险队的人,应该也是往公格尔山方向走的,在暴风雪中迷失方向,发现在雪坡上废弃了喇嘛庙,他们避过暴风雪后,应该会继续往西南公格尔的方向走,没准就是在前行的道路上,发现了我们猜测所存在的密道之类的。 我们下雪坡的时候,都已经是晌午了,走到了大约几个小时,到了下午,已经远离喇嘛庙大约六七公里,向导扎西示意休息,就算我们吃得消,牦牛也吃不消了,而且已经到了下午,晚上还得赶回喇嘛庙。 扎西对我们说:“不能再走了,再走晚上就赶不回喇嘛庙了,大家先休息一下。” 我们翻下牦牛,我和刘娣、小威拎着冰镐爬上了就近的一道雪坡。 站的高才能看的远,从喇嘛庙一轮走来,我们经常停下来爬上雪坡,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结果却令我们很失望,现在是昆仑冰川的雪季,要是在夏天,山谷与山腰的积雪都融化了,只有阳光照不到的山阴处有积雪,或许还会容易发现一点,可现在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放眼看去,雪线绵延到尽头,积雪折射着阳光,就算带着滑雪防风镜,也有点晃眼,根本什么都发现不了。 小威气喘吁吁的将坐在雪坡上,将冰镐钉在积雪下面的冰层中,以免自己脚下失足滑下去。 他道:“这下没的玩了,走了大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难不成当年那伙德国佬真的长了翅膀飞过公格尔雪山的?” 我拿着望远镜缓缓的打量四周,什么发现也没有。虽然没有什么发现,但我也不同意小威的看法,笔记上记录,德国探险队是遇到大风雪之后发现古人遗迹的,当时他们进山的时候是阳历1月,也是雪季,又刚刚经历过一场大风雪,既然他们还是找到了那条可能存在的地之肚脐,那就说明积雪对地之肚脐是没有多大影响的。 这昆仑冰川这么大,我们从喇嘛庙出来后,只是选择了西南方位而已,也不知道当初德国那伙人到底是往哪个方向走的,所以我并没有像小威那样过于气馁。 实在找不到,今天晚上用望星术试试,也许会意想不到的发现也说不定。 这时,刘娣忽然道:“你们快看那边。” 我和小威都是一愣,以为刘娣发现了什么,急忙看向她手指的方向。 我们仨现在是站在一处雪坡上面,只见是我们另一侧的雪谷中,七八只长角羚羊在雪地中奔跑,片刻之后,只见那群长角羚羊的后面窜出了数头高原狼在追逐。 长角羚羊被狼群追的,慌不择路,并没有发现前面的雪谷已经是尽头了,一道颇为陡峭的雪峰横在前面。 狼群似乎是有意将长角羚羊赶到这片雪谷的,长角羚羊发现前面没路了之后,纷纷朝着侧面的雪坡爬来,也就是我们所在的位置。 我们大吃一惊,虽然进入昆仑冰川之后,也经常发现长角羚羊、大马熊、野生大牦牛的动物在高原上活动,可今天还是第一次撞到狼群狩猎的场面。 这些狼虽说是高原狼,但并不擅长在昆仑山之间奔行,以前青藏高原狼群非常多,搞的青藏高原乌烟瘴气,百姓牛羊马匹经常被狼群咬死吃掉,甚至还有饿急了的狼伤人吃人的场面,从解放后部队就组织士兵与民兵进行了长达十多年的打狼行动,现在青藏高原上的狼群没有不成气候,少数残存的狼群就从青藏高原逃进了昆仑山脉中,由于昆仑山脉地势险要,海拔又高,早些年部队进山围剿过几次,也没有彻底杀死它们。 最近几年,也没有出现几起从昆仑冰川里跑出来狼群进攻藏民的新闻,所以部队也就停止了打狼行动。 进山之前扎西就说过,昆仑冰川里可能存在狼群,这进山这么多天也没有遇到,也就没有将其放在心山,不料今日在公格尔山的东面的雪谷中,竟然遇到了狼群围捕长角羚羊的画面。 长角羚羊在雪地上奔跑的速度不慢,反倒是那些狼,由于体型不是很大,腿又短,在雪地里奔跑起来的速度竟然不如长角羚羊。 我们看到一群长角羚羊慌不择路,竟然朝着我们所处的这片雪坡爬来,都吓了一跳,虽然距离还比较远,我和小威还是急忙将背上的斯特林冲锋枪给解了下来。 就在这时,从雪坡山腰厚厚的积雪中,忽然窜出了4头高原狼,看来这4头高原狼老早就埋伏在这里了,分为两组,每两头狼攻击一只长角羚羊,长角羚羊猝不及防,立刻有两只长角羚羊被狼扑倒。 剩下的几只长角羚羊,根本没有办法去救自己的同伴,继续往雪坡上方爬来,似乎想要翻过雪坡。 刘娣对着雪坡另外一面下面雪谷中的扎西、左青等人叫道:“狼群!狼群来了!” 听到声音,扎西抬头正好看到我和小威在雪坡上方端着枪准备射击,转头看向四周,大吃一惊,叫道:“不要开枪!不要大声说话!” 他提醒刘娣不要大声说话,但自己心急之时,自己却是很大声的提醒着。 这个附近山势比较特殊,除了我们所处的雪坡较矮、山势较缓之外,四周还有三座海拔大约七八千米的险峰,距离雪谷的雪线有斤千米之高,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夹角,极为容易形成雪崩的局面。 我们虽然也听到了扎西的体型,但狼群追逐长角羚羊已经到了我们脚下雪坡大约数十米外。 我和小威实在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对着长角羚羊后面追逐的狼群开枪。 第231章 雪崩 我对这斯特林冲锋枪没有使用经验,小威就更不用说了,一扣动扳机,突突突……一串子弹就泼了出去,结果一头狼也没有打死。但枪声与子弹的嗖嗖飞射,倒是让那狼群不敢再往继续追击长角羚羊。在雪坡下面仰头看着我们三个。 那两个被埋伏的长角羚羊已经停止了挣扎,看样子已经是被狼群给咬死了,几头狼咬着长角羚羊的尸体,在往雪坡下面拖。 斯特林冲锋枪是上个时期七八十年代在装备在英军的,现在英军已经退役了这种装备,但印度军方还是有相当数量这种冲锋枪,主要装备印度东北部尼泊尔与喜马拉雅山的部队里。其中原因,就是这种冲锋枪的消音系统比较优良,在枪管前段添加了十多厘米长的消音管,开枪时的声音很低,相比与其他枪械,这种斯特林冲锋枪再添加消音枪管之后,不太容易引发雪崩。 我见狼群没有继续追击,急忙让小威停止射击,这地方的三面都有险要雪峰,前几天还吓了一场大雪,没准会引发雪崩。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我和小威的枪声太大,还是刚才扎西叫喊的声音太大,忽然,我感觉到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当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似乎,雪坡下面正在用獠牙拖拽两只长角羚羊尸体的狼群,十来头狼,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一起仰头张望。 紧接着,远处忽然传来嗷嗷的狼嚎声,我极目看去,只见几百米外有一头浑身雪白、体型比一般狼要大上一倍有余的巨狼。应该是这群狼族里的狼王。 狼王发出狼嚎,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可雪谷下面的那十几头狼却仿佛明白,也嗷嗷叫着,竟然丢下了到手的两头长角羚羊,转头就往雪谷外面那白毛狼王的方向跑去。 我心中大呼不妙,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如雷鸣一般,从上方远处传来,我抬头一看,只见数百米外正南面的一处陡峭的雪峰,在雪峰的山腰处,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缝,一团团的积雪从裂缝处滚落,短短片刻之间,轰隆声就震耳欲聋,先前的一道小裂缝转眼间快速扩大,滚滚的雪浪从山腰处轰隆滚落。 地动山摇之下,裂缝的上面的积雪也开始震动脱落,携雷霆万钧之势朝着下面的雪谷冲击而来,所过之处,雪峰上的积雪竟然全部被带落。 我大呼道:“不好!雪崩!” 在冰川里遇到雪崩,可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一旦的雪埋了,如果在最佳的15分钟内没有将被埋的人给挖出来,那就会将人活活憋死在积雪下面。 我招呼小威、刘娣赶紧跑,不料,正准备跑下雪坡时,只见在雪坡下面的雪谷之中,扎西等人赶着牦牛不要命的往我们所在的雪坡上方爬来。 扎西看我们往下跑,由于周围轰隆如雷鸣的声音震耳欲聋,他叫道:“别动,上去!” 声音太大,我们根本就挺清楚扎西口中说的是人,但我看他手势,又见他们玩命似的往我们所在的雪坡上面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发生雪崩后,人在雪谷里是跑不过雪崩时万吨积雪滚动的速度的,虽说一般雪崩落差只有几百米,但速度非常快,只需要短短几十秒的时候而已。 扎西常年进出冰川,一看发生了雪崩,快速的计算了一下雪崩的落差距离,发现所在的雪谷多半会受到冲击,所以,他当机立断,带着众人往雪坡上爬。 这雪坡顶部距离雪谷雪线大约有七八十米的落差,而且雪坡很缓,并不陡峭,就算周围的三座冰川雪峰都引发到了雪崩,多半也不会波及到这面雪坡。 人往雪坡上爬,速度并不快,而南面那雪峰发生雪崩,导致东面与西面的雪峰也起到了连锁反应,三座落差超过500米的雪峰相继发生大雪崩,声势之大,骇人听闻。 我见左青滚滚继续已经到了雪谷的附近,而左青等人还在雪坡的半山腰,距离我们所在的雪坡顶部还有一段距离,于是我赶忙招呼小威赶紧拿绳子。 我们用力的将三根绳子甩了下去,绳子的另一端绑在冰镐上,楔入冰层,左青等人抓住了我们丢下去的绳子,挂在了腰间的绳扣上,然后拉着绳索往上爬,速度这才开始增加一些。 这时候,我站在雪坡上,已经可以感到地动山摇,耳中隆隆作响,仿佛发生了大地震一般。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经历雪崩的局面,比我想象的和在电视中看到的还要震撼人心,任何生物在这自然界浩大的威力之下,都是微不足道的。 狼群已经跑出了山谷,远离的危险,那几只长角羚羊也被雪崩的局面吓坏了,就在我们身边的雪坡顶部趴着,一动也不敢动。 左青等人还没有爬到雪坡顶部,从三面滚滚而落的积雪就已经冲进了原先他们所在的雪谷,转眼之间无尽的雪浪、万吨积雪就已经掩盖了整个雪谷,由于雪实在是太多,填满雪谷之后,立刻又朝着雪坡上方压来。 轰隆声中,我们在上面大声的叫喊,让他们快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我刚才拴在冰镐上的一条绳索,忽然挣脱了,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整个冰镐由于受不了大力,都从冰层里被拽了出来。 这条绳索上拉着好几个人,左青、扎西、阿阮正拉着绳索,冰镐忽然脱落,三个人惊叫一声,向后扬倒,眼看就要滚下雪坡,而此刻雪坡下面的积雪越来越多,一旦滚落下去,三个人绝对会被埋进积雪中。 千钧一发之际,我抓着旁边小威刚才楔进去的冰镐上的身子,用力的扑下,伸手抓住了快速向下滑落的冰镐,三个人向下滚动的力道,差点将我也一起拽了下去。 好在雪坡并不怎么陡峭,上面又有层雪,三个人向下滚了几米之后,就被我拽停了。 最上面的扎西很快就重新爬起身来,扶起了身后的左青,可就在这时,一股雪浪冲击而来,将最下面还没有稳住身子的阿阮姑娘给埋了进去。 第232章 大难不死 我们看到阿阮被涛涛雪浪瞬间埋的没影了,都大吃一惊,左青用力拽绳子,想将阿阮给拽上来。 由于先前我们丢下绳索的时候,扎西提醒所有人先将绳索扣在腰间的绳扣上,所以阿阮虽然被雪所埋,但绳索应该还是连在她绳扣上的。 可是这时,又是一道雪浪冲了过来,扎西见状,抓着左青的手臂就往上拽。左青一个女人,力气哪里抵挡的了扎西这个康巴汉子,立刻就被拽了上去。 刚刚提起,一股雪浪就涌到了刚才左青所在位置,若是再晚一步,只怕左青会和阿阮被被积雪所吞没。 相比人,这十几头牦牛与三条藏獒跑的就快多了,此刻已经爬到了雪坡上方,其他人大部分还在雪坡的山腰。 雪崩一直持续了将近1分半钟,耳中的轰隆声这才渐渐的停止,除了阿阮被埋之外,还有陈七与左青一个手下沈斌也被埋着了雪坡半山腰,这一次雪崩几乎将先前我们休息的那个雪谷都填满,积雪一直向上积累,都快蔓延到了雪坡顶部。 幸亏这雪坡有近百米高度,如果再矮一些,我们估计都得玩完。 我来不及喘息庆幸,大叫道:“快来帮忙!” 小威跑过来,将我拉了起来,我们两个加上扎西与左青,四个人一起用力拉绳索,一点一点将绳索从积雪里拽了出来。 大约拽了五六米,这才将被压在雪下面的阿阮姑娘给弄了出来。 也来不及去查看阿阮身体有没有受到大伤害,见她活着,我们几个又去拽另外一根绳索,陈七一个冒出了积雪,由于只被掩埋了不到4分钟,陈七并没有大碍,爬出积雪之后就叫道:“下面还有人!” 可是,当我们将整条绳索都拽上来之后,并没有发现在陈七后面的沈斌。 沈斌应该也是将绳索固定在了绳扣上,但也许是因为刚才冲击太大,也许是因为没有将绳扣固定牢固,导致绳索脱落。 我一看绳索上没人,心中大惊,掏出雪铲就招呼小威等人连滚带爬的从雪坡顶部滑落下去。 被雪埋了,黄金救援时间是15分钟,一旦错过了这个时间,生还几率就小了。 雪和水是不一样的,人落入水里,一分钟就会产生痉挛,但雪下面是有空气的,可以保证一个正常人15分钟的呼吸,当然,主要是寒冷,被雪压着之后,身体温度会骤降,这才是最致命的。 雪崩已经结束,沈斌已经埋在下面五六分钟,现在一点都不能耽搁,几乎所有人都爬过来或用手,或用雪铲,在沈斌大致被埋的方向开挖。 挖了几分钟,也没有挖出任何东西来,我现在最害怕的是由于雪崩时,雪是滚动的,没准沈斌已经被滚动的雪浪推到了另外一边,那就可就麻烦了。 就在我焦急的时候,渐渐恢复过来的阿阮从上面雪坡滑行了下来,叫道:“都让开!” 我抬头一看,只见阿阮手里拿着一个金属探测仪,估计一直是装在背包里的,我们一直找不到沈斌的所在,所以她将这金属探测仪给拿了出来。 虽然这金属探测仪比生命探测仪要拙劣许多,但许多时候,却更加实用,比如现在就是如此。沈斌的身上背着斯特林冲锋枪,还有一些其他的金属,我们手边没有生命探测仪,可以用金属探测仪寻找他的大致位置。 阿阮连滚带爬的拿着金属探测仪来到沈斌被埋的附近,我们果然挖错的地方,金属探测仪一点反应也没有。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阿阮拿着金属探测仪开始向下面搜索。 大约在我们刚才开挖的十多米之外,金属探测仪忽然嘟嘟嘟嘟的响个不停,这就说明在那片积雪下有金属。 我叫道:“在这里!挖!” 我们先是用雪铲挖了一米多深,怕雪铲伤到了下面的沈斌,就用双手挖。 大约又挖了2分钟,我挖到了一个背包,快速的清理之后,果然是被埋在雪下面的沈斌。 此刻沈斌已经被埋了大约12分钟,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我们手忙脚乱的将他从积雪下面给拽了出来,扎西立刻对他进行抢救,先是将氧气罩扣在他的脸上,然后用手抓着一团积雪,在沈斌的脖子、胸口、手脚等处用力的揉着。 大约十几分钟后,沈斌的情况这才好转一些,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意识也渐渐恢复。 扎西见沈斌意识恢复,一屁股坐在旁边,大口的喘气道:“好了,总算将他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 这一次雪崩真是惊险万分,幸亏这里有一座近百米高的雪坡,幸亏我、刘娣、小威三人事先就在雪坡上,然后丢下绳索。 如果没有这么多的巧合,我们遇到狼群往这边跑来,必定会开枪,那时再引发雪崩,后果不堪设想,整个雪谷都被掩埋了,估计我们谁也跑不出来。 三面雪峰上积雪都落了下来,露出了积雪下面光滑的冰川,在阳光的照射下,冰川表面闪烁着晃眼的光芒,如果不戴着滑雪专用的防风镜,我们几乎都会睁不开眼睛。 清点了一下人数装备,除了牦牛奔跑的时候,弄牛了几个无关紧要的行囊之外,大部分的装备物资都还在。 至于人员伤亡问题,除了沈斌之外,其他人都还好,在这场三面雪峰同时引发雪崩的场面下,没人死,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小小的奇迹。 在大伙儿休息的时候,我拿着高倍望远镜打量着刚刚发生雪崩的三座冰川雪峰,忽然,在西面的那座雪峰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西面的雪谷,就是刚才狼群追逐伏击长角羚羊的雪谷,现在也已经被滚落下来的无尽积雪近乎填满了。但是,在那雪峰的冰川下面,似乎并没有多少积雪,这有些不太正常。 按说,滚滚的积雪从数百米高的落差滚落下来,会沿着雪峰冰川向山脚滚落,然后再向低矮的山谷里推压,大部分的积雪,其实都堆积在雪峰冰川的山脚下。 可是,那座雪峰的山脚下,似乎不像其他两座雪峰山脚下的积雪堆的那么高,反而很少。 而且在我的望远镜注视下,积雪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少,似乎有一个地下断层,将不少积雪都吞进去了。 第233章 冰川裂缝 当我发现西南方向那座雪峰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忽然,周围再度响起了轰隆的声音,众人都是一愣,以为又发生了第二次大雪崩。 可是转头看去,周围已经没有可以发生雪崩的陡峭雪峰了。 可我却清楚的看到,在西南方向那座雪峰附近,一大片的积雪忽然向下坠落。 我心中又惊又喜,知道那地方绝对有一个冰川裂缝,或许裂缝上有一层冰川,由于雪崩冲击而下,力道太大,裂缝上面的冰川根本就无法承受,所以被压塌了。 我指着那个方向,叫道:“快看,那里不对劲,似乎有一个地下断层!” 众人闻言,都拿出望远镜朝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有不少积雪正在往下面掉落。 小威叫道:“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我们要找的地之肚脐肯定就是那里了!” 所有人都和小威一样的想法,在我们的推测中,地之肚脐是一条地下裂缝,可我们一路从喇嘛庙走来,由于刚下过雪没多久,整个昆仑冰川都是白色的,并没有发现裂缝之类的。 其实就算有裂缝,只要裂缝不是很大,会一点一点的被冰封,在上面覆盖层一道冰层,然后被积雪掩埋,我们也很难发现。 不料,这冥冥之中仿佛自有天意,无意中引发的雪崩,似乎压塌了裂缝上面形成的冰层,导致裂缝重新出现! 左青拿出详细的卫星地图,根据坐标显示,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昆仑冰川深处靠近西南的方向,那座冰川在地图上显示的是“卡娅米拉雪峰”,位于昆仑冰川公格尔山脉的北面大约10公里的位置,海拔7994米,雪线与顶部落差达到将近1500米,整座山峰十分陡峭,极为容易发生雪崩。 那裂缝距离我们不近,在雪坡的另一端,距离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至少有四五百米的,要去哪里要穿过下面的雪谷,现在雪坡里积满了数十米深的积雪,十分难行。 商量之下,由我、向导扎西、小威三个人穿越雪坡过去看看情况,其他人暂时留在雪坡上休整。 由于积雪太厚,牦牛很难在这么深的积雪中前行,于是我们三个就徒步向卡娅米拉雪峰前行。 我们先是沿着雪坡顶部向南走了几百米,然后下了雪坡,这雪坡下面雪谷里的积雪由于雪崩已经几乎堆积到了山腰,我们踩着数十米后的积雪,走的十分困难,虽然穿着底部较为宽大的雪地靴子,但每一脚踩下去,还是几乎没到了膝盖以上的位置。 雪深,风大,缺氧。这几百米的距离,就像是无形的天堑,我们足足花费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卡娅米拉雪峰的下面。 当我们到达卡娅米拉雪峰附近的时候,周围的积雪已经不再向下掉落,我们艰难的走到近处一看,只见在卡娅米拉雪峰的底部,果然有一道冰川裂缝! 冰川裂缝大约有将近4米宽,长度有数十米长,几乎横穿了整个雪谷。 这道冰川裂缝估计是很久以前一场大地震震出来了的一道地表裂缝,最初时,应该比我们现在看到的要宽大许多,至少有数十米宽,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断崖深渊。 但由于时间太久远了,整个地表裂缝两侧上经年累月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冰层,导致整个裂缝只剩下了4米左右的宽度。 也许再过百十年,这4米的冰川裂缝,也会彻底的被掩埋,形成厚度上百米的冰层,彻底封死裂缝,那个时候,就算再多的考古队、探险队想要找到它,就更加困难了。 由于这裂缝被雪崩冲了出来,导致裂缝周围积雪都滚落到了裂缝之中,在附近形成了一个冰斗模样的地形,我们三个小心翼翼的走到裂缝的边缘,清理出一片冰川裂缝附近的一片积雪,用冰镐楔在积雪下面的冰层上,然后用绳索固定身子,以免失足发生意外从这里掉落下去。 固定好之后,我伸头往裂缝的下面看去,里面很深,上面部分还有光亮,但再往下就是黑乎乎的一片,而且裂缝并不是直直的向下,中间有许多突兀出来的冰块,很影响视线,我拧了一根冷烟火丢下去,也并不能直接看到底部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形,但可以判断出,卡娅米拉雪峰山脚下的这道大裂缝,至少有八九十米深,甚至更深。 我侧耳倾听,似乎隐隐约约间听到下面似乎有不同寻常的声音,我问扎西这是什么声音。 扎西扯掉面罩耳套,也趴在冰川裂缝边缘倾听,然后起身重新戴上面罩耳套,道:“是水流,这下面有一条地下河!” 我一听,心想我们这一次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没准还真让我们找到了地之肚脐的所在。 既然有地下水脉,就说明下面的空间很大,没准在地下延伸到几百公里也说不定。 这时,我身上带着的无线电通讯器响了起来。 “我是刘娣,听到我的话了吗?你们怎么消失了?” 我拿出无线电对讲器,说道:“我们没事,这里有一处冰川裂缝。” 刘娣他们留在几百米外的雪坡上,而我们现在是在冰川裂缝的上面,由于裂缝将周围的积雪都吞掉了,形成了一个落差有将近20米的冰斗,我们就在冰斗的底部,所以刘娣他们看不见我们,心中担心,用无线电对讲机联系我们。 刘娣听到我的回话,这才放下心来,询问我们到底是什么状况? 我说道:“这冰川裂缝下面有水脉,空间很大,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对讲机的那头传来了左青的声音,道:“我是左青,确定是我们要的地方吗?” 我说道:“没有绝对把握,但应该错不了的!” 忽然,小威似乎发现了什么,眯着眼睛往冰川裂缝的对面下方看去,似乎还不清楚,于是就拿出手电筒拧开,往对面的冰层里照。 口中道:“刘司令,扎西兄弟,你们快看看那边,是眼花还是错觉,我怎么瞅着那冰川里躺着一个人呀!” 我是作者流浪,一直辛辛苦苦的码字更新,很少求推荐票!大家手中有推荐票,有月票的,可以投给我几张,拜谢! 第234章 返回喇嘛庙 小威的话,让我心中一惊,忙顺着小威的手电光芒照耀的方向看去。 果然,在几米外裂缝的对面下方的冰层之中,似乎有一团人形的黑色阴影,安静的躺在冰层之内,好像距离冰层的外部,有两三米的距离,被冰封冰层里面,按照冰层厚度来看,应该年头不短了,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形阴影,看不清到底是不是人的尸体,但冰层里封存的真的是人的尸体的话,那年头应该不短,少说也有数百年,甚至更加久远。 对于青藏高原的秘葬风俗,在《秘葬》古书中除了提到天.葬与法葬之外,还有一种古怪的秘葬风俗,叫做冰葬。 冰葬并不属于藏民的主要风俗,而是在青藏高原与昆仑山脉中,有一些被妖化魔国与异教徒有这种风俗,《秘葬》古书中对于冰葬记录并不是很详细,只是说有一些密宗大喇嘛或者是比较有地位的人死去之后,会将尸体封存在万年不化的冰层之内,这些冰层就像是一副巨大的冰棺,只要冰层不化,就可以保持被冰封的尸体千年万年不朽,以供后人朝拜。 关于昆仑山的冰尸,建国后并非是没有发现过,在数十年前,一支国家地理专家组成的探险队,深入昆仑冰川绘制地形时,就曾经在一处背阴处的雪峰冰川后面发现过整面冰川太阳照射不到的背阴处,有数百具冰尸,而且时间跨度非常大,最久远的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000多年,最近的也是唐朝的时候。 我曾经看过这个纪录片,好像是轮回宗的一处高僧喇嘛发生安寝之地,轮回宗和时轮宗差不多,都属于密宗的一支,并不是藏传佛教的主流,从古至今都被主流佛教的信徒视为异教徒。 如果这冰川裂缝下面真的是通往昔日时轮宗发源地的香巴拉万国,那在这里发现被冰封几百上千年的尸体,那就一点儿也不足为奇了。 在冰川裂缝处停留了大约10多分钟,无线对讲机里不时的传来刘娣的询问声,现在已经是下午4点多,在几公里外的喇嘛庙里还有另一伙同伴,而且还要提防冰川大雪怪的袭击,今晚必须要赶回喇嘛庙,看这情形,估计至少要晚上10点才能回到喇嘛庙。 于是,我说:“既然找到了这个冰川裂缝,那咱们就不急于一时了,今天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和左掌柜他们商议一下,等来日点起人马、带齐装备咱们再过来一探究竟。” 我们踩着来时的脚印,又返回了雪坡上方,与刘娣他们汇合,我和他们简单的说了一下那道冰川裂缝的事情,也提到了在裂缝的冰层里面似乎冰封着尸体。 左青听到这个消息很兴奋,如果真有尸体被葬在裂缝周围,那这条被雪崩冲出来的裂缝,就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条通道。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提议先回喇嘛庙。 我们沿着雪坡往北面走,大约走了数百米,走出了被雪崩填满的雪谷,就下了雪坡,原路返回。 足足到晚上22点20分,这才顺利的返回喇嘛庙,黄丽见我们终于回来,将悬着的心放下。 同时,我见喇嘛庙里留守的人都没有发生意外,也就放下心来。 今天有惊无险,但收获却是不少,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错。 我安排了两个人在庙门内侧守夜,冰川大脚怪是晚上出来活动的,如果再安排人在外面守夜,没准会和昨晚那兄弟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扎西说,那大脚怪怕大盐,于是我们就在喇嘛庙的周围撒了一些,由于这一次进冰川主要带是的破冰用的生姜汁,大盐准备的不多,要省着点用,所以我让大家晚上都在喇嘛庙里,只在进出喇嘛庙的唯一出口撒了一把大盐。 围着固体燃料燃烧的篝火,喝着酥油茶,吃着烤馕与烤肉,我们谈起了今天的发现。 下午在雪坡上,由于急着赶回来,我们并没有细说,此刻开启了茶话会,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发言。 我的意思是,那条冰川裂缝就是我们要找的通道,但下面好像比较深,而且裂缝下面到底有多大的世界,我们一点儿也不了解,所以我说一定要将家伙什准备齐全才能下去,不然很容易折在里面。 大家都同意我的看法,且不说我们这个队伍已经死了人,就是70年前的那伙德国人,十几个人的探险队就跑出来一个人,足以说明里面凶险异常。 武器弹药我们不缺,缺的是专门对付未知生物的装备,现在遇到了大脚怪,天知道这昆仑冰川里还有多少妖魔鬼怪。 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在喇嘛庙休整一天,后天一早大家再往那卡娅米拉冰川裂缝进发,去寻找失落千年的香巴拉王国,与那被藏民门视为圣地的巴拉神山。 商量出发的日期之后,小威就说道:“刘司令,咱们下午在那裂缝里发现的东西,是不是尸体?” 我点头,说道:“这个可能性很大?” 黄丽紧张的道:“不会是70年前那伙德国人的尸体吧?” 我知道黄丽胆子小,如果是德国人尸体冰封在那儿,说不定有危险,于是就道:“这倒不像,那尸体在冰层中至少有四五米的深度,应该是时轮宗的某些德高望重的喇嘛去世后,特意被安葬在那里的。” 小威道:“不会发生尸变吧?要是尸变就麻烦了,咱们带来的两个黑驴蹄子,好像对这些冰川老粽子不管用呀!” 我没好气的道:“你脑洞又大了不是?那尸体已经被封在几米厚的冰川里,他娘的就算想诈尸,也诈不了呀!何况,就算真诈了又如何?有左掌柜与八爷身上的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发丘铜印,什么冰川老粽子镇不住?” 小威一想也是这个理,昨晚那两枚铜印对镇尸的威力,他是亲眼所见,这两枚铜印往那冰尸的脑袋上一戳,冰尸立刻就消停了,有这两件倒斗届第一法宝傍身,什么冰川粽子也不怕呀。 第235章 魔国传说 关于左青身上的发丘铜印,我倒是很感兴趣,准备询问,可时间已经太晚了,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1点,左青泡了脚之后,倦意上来,就进了帐篷休息,我也只好将心中的好奇压抑下来。 刘娣似乎和我睡习惯了,前几日她因为半夜左青找她谈话,有点妄想症,硬是将左青想成了自己的生母岳西,所以跑到我的帐篷里将小威挤走了。 这几天下来,她竟然好像习惯了,只要一到晚上就钻进我的帐篷,这倒让我有点不自在了。 不是说和我心仪多年的女神睡在一起不自在,而是,我毕竟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啊,和她每天晚上睡一个帐篷,难免会让我心中有点想入非非,如果不是我们两个都是睡在各自的睡袋里,估计我早已经把持不住了。 话语休繁,话说昨晚因为被大脚怪袭击,我们今晚格外的谨慎,守夜的人都安排在庙门内侧,还撒了盐巴,而且几乎每个人在枕边都放了枪。 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看了一下时间,是上午7点53,刘娣还在我旁边的睡袋里睡的正香,我也没有打扰她,独自一个人钻出帐篷,就看到扎西在煮酥油茶。 我问扎西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扎西摇头,两个守夜的人都安然无恙到天亮,早上天亮后他出去清点了一下牦牛,也没有少,半夜大家休息的时候,三条藏獒也没有动静。 我心中一安,看来这大盐还真有点作用。 昨天太累,回来的又晚,大伙儿提心吊胆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现在天亮了,那两个守夜的兄弟也回到帐篷里睡觉,喇嘛庙里就扎西一个人在煮酥油茶,我出去撒了泡尿,进来时扎西递给我一小碗酥油茶,我喝了之后很快就感觉到浑身暖洋洋的,就像是寒九腊月里喝了一碗腊八粥的感觉。 扎西说时间还早,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明天你们就要出发去那冰川裂缝,今天必须将精神头休息好。 我重新钻进帐篷,虽然手脚很轻,但帐篷就这么大一点儿,还是惊扰了刘娣。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我,道:“昨晚没出什么事情吧?” 我摇头,将羽绒外套褪下,重新钻进了睡袋里,道:“没啥事儿,你再多睡一会儿吧。” 刘娣听到昨晚没发生什么事情,也就迷迷糊糊的继续睡去,我因为喝了一碗酥油茶,睡意倒也是没有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拿出手机看下载的资料。 上次去黔南大山,当时知道肯定要去很多天,没地方充电,于是我、小威、刘娣就买了不少充电宝随身带着,结果没有用武之地,进了黔南大山之后,手机压根就收不到信号,这一次进昆仑冰川,我们将充电宝都带来了,结果发现也不顶什么鸟用。 刚进从昆仑山口进来的前三天,手机还是能收到信号的,越过了最后一道兵站布格拉雪峰之后,手机就变成了砖头。 而且这里的气温零下三十度,手机锂电池电板,在这么寒冷的环境下很难存储很多电量,就算充满电,打开之后不到2个小时就会自动关机,所以白天赶路的时候,我们都是将手机关机,到晚上钻进帐篷温暖的睡袋里,这才会重新开机。 我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没信号,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我们队伍里与三部卫星电话可以联络外面,其中两部是左青带来的,一部是扎西带来的,如果我们真在昆仑冰川里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手机根本无法与外界联系,只能靠那三部卫星,反正我心理一直在祈祷,永远都不要动用那三部卫星电话,因为一旦使用,那就是出了天大的麻烦,身处绝境了。 关于香巴拉的一些资料,都是事先下载好在手机文件里的,有没有信号倒是不受印象。 我在看《格萨尔王传》诗篇,在纳赤台只是简单的看了前面的几页,就睡着了,一路上也没有看,此刻我睡不着,倒是翻起了这部在藏地流传两千多年的英雄诗篇。 我对格萨尔王本人不熟悉,对他生平如孙悟空一般斩妖除魔的英雄事迹也没有啥兴趣,我要看的是这长达170万行的诗篇里那几段关于香巴拉王国的记载。 诗篇非常驳杂,里面出现最多的是词汇就是大王、魔王、魔国、妖魔、罪孽、降妖、降魔、魔军等,主要是讲诉格萨尔如何英勇、如何灭掉周围魔国的故事。 我费了老半天的时间,通过在文件里搜索“香巴拉”、“莲花国度”、“神山”等关键词,这才从数百万的文字中,找到了那段关于香巴拉王国的记载。 根据诗篇上记录,香巴拉王国是一片没有被妖魔鬼怪入侵的净土,但在香巴拉王国的双层雪山周围,倒是存在不少魔国,东南西北都有。 和扎西说的差不多,诗篇里确实提到了雪域魔国这个国家,也提到了雪魔大王饲养的雪魔大脚怪,在诗篇中雪魔大脚怪被形容成是地狱魔神的使者,与生俱来的地狱业火,能焚烧世间万物。它有着血盆大口,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将一个活人变成冰尸傀儡,组成雪域魔军。 忽然,有一段话引起我的注意,在诗篇里有两句提到,雪域魔王联合其他几个魔国的大王对莲花国度发动了邪恶的战争,月贤圣者指挥着信徒击退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格萨尔王收到了飞了九九八十一天才到的雪鹰书信,那是月贤圣者的求救信。 正义化身的格萨尔王,在接到雪鹰书信之后立刻穿上如白雪一样的盔甲,骑着凶猛的麒麟,率领着一支骁勇善战的屠魔军团,翻过了三百六十座雪山,跨过了一百三十儿条河流,终于在关键的时候赶到,用手中屠魔神剑砍掉了雪域魔王等几个大王的脑袋,摧毁了他们的魔军,收复了他们的妖魔,为了感谢格萨尔王正义的救援,月贤圣者赐给了格萨尔王一杯可以永生的神泉,结果格萨尔王却哈哈哈大笑三声,说自己本就是天神之子,事后,格萨尔王将收复的一些魔国妖魔都交给了月贤圣者处置。 月贤圣者悲天悯人,没有杀死这些敌国的妖魔,而是将其驯化,成为香巴拉王国的守护灵兽,其中就包括雪域魔王的宠物冰川大脚怪。 但是当格萨尔王带着士兵离开后没多久,从北方来了一支的强大的妖魔军团,很快就占领了香巴拉王国。月贤圣人的坐骑灵兽去天上告知佛祖,佛祖大怒,于是被妖魔占领的莲花国度天崩地裂,这片净土与妖魔都永远的埋葬在了冰川雪山之中。 我看到这里,立刻感觉到不对劲,转头正好看到刘娣醒来了,就问道:“刘娣,格萨尔是什么年代的英雄?” (求推荐票!拜谢!) 第236章 时间差异 我看到格萨尔王帮助香巴拉王国打败入侵的几个魔国,感觉不对劲,正好刘娣这个时候睡醒了,我就询问这格萨尔王是什么年代的人。 刘娣说道:“关于格萨尔王有许多传说与记载,藏族文字是到公元6世纪松赞干布娶了文成公主之后才统一形成的,以前藏族是没有文字的,所有的故事只是藏民们口口相传。《格萨尔王传》成书于公元11世纪前后,也就是我们中土的北宋时期。但藏族奴隶时期从公元前300年就已经开始了,《格萨尔王传诗》篇里,许多故事都不是格萨尔王的,而是藏族文化一千多年的故事融合的,也就是说,格萨尔是公元11世纪的人,但在《格萨尔王传》诗篇中,许多故事则是从公元前300年,就已经有存在的,这部史诗级诗篇,融合了大量的藏族古文明的事迹。至于历史上真实的格萨尔王,生于公元1038年,殁于公元1119年,是北宋时代的人物。” “北宋时期?距离现在差不多只有一千年?我还以为是公元前战国时期的人物呢。” 我有些意外,先前听扎西说过,格萨尔王是战国时代的英雄,所以我一直以为格萨尔王怎么也比秦始皇辈分大吧,结果刘娣这么一说,敢情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呀,他比秦始皇足足小了1300岁。 我又问刘娣,月贤圣人是什么朝代的人? 刘娣说:“月贤圣人没有具体的史料记载,只在《大藏经》与《时轮本续》中提到过,说是唐朝的时候,月贤圣人当时是香巴拉王国的大王,曾经邀请释迦牟尼佛来到巴拉神山开坛讲经,应该是唐王朝时期的人。但是很多藏文化传说中,都有提到,月贤圣人是香巴拉王国最后一任大王,从那以后,香巴拉就没有在出现过,永远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传言有很多,扎西说的香巴拉王国被来此北方强大的妖魔所灭,随后佛祖震怒,地动山摇,将妖魔与香巴拉王国废墟都掩埋了,这是在藏地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 我听完刘娣的解释,心想这《格萨尔王传》诗篇真的是不能全信呀,月贤是公元7世纪的唐王朝年间的人,格萨尔是公元11世纪的北宋年间的人,两个人相差了400年呢,格萨尔王是怎么接到月贤的求救书信?又怎么率领正义的屠魔大军穿梭四百年的时空去营救月贤圣人与香巴拉王国的呢? 看来刘娣说的不错,《格萨尔王传》诗篇里许多故事,不仅是虚构的,还有许多神话故事都是将以前一千多年藏文化中口口相传的妖魔故事安在了格萨尔王的身上。 想来也是,每一个民族都是崇拜英雄的,何况是古人?刘邦造反还弄一个斩白蛇,说自己的紫薇星转世。《格萨尔王传》之所以是史诗级的诗篇,能与《荷马史诗》、《罗摩衍那》齐名,就是因为它不仅仅是一个英雄的诗篇,还是贯穿了1300年的西藏历史文化与宗教传播,以及藏地各民族的大融合,所以这部诗篇才有如此高的地位。 不论诗篇里的故事是什么年代的,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公元7世纪月贤圣人在位的时候,遇到过两次入侵,第一次被化解了,但随即而来的第二次入侵,导致了整个国家的灭亡。 诗篇里记载,第二次入侵是来自北方最强大的妖魔,至于是东北还是西北方向,诗篇里就没有细说了,只是说这支妖魔军团十分强大,短短几日就毁掉了整个香巴拉。 从此之后,诗篇里再也没有出现莲花国度的任何记载。 让我感兴趣并非是格萨尔王硬生生的塞进了第一次入侵故事里,而是第二毁灭香巴拉的那次入侵。我搞明白了一件事,在藏文化中,妖魔、魔国,其实都是形容异族的,说白了不是自己国度的族人,和自己信仰不一样的,古时候的藏地百姓心中,都被视为妖魔。 我问刘娣,这诗篇里记载来自北方的敌人毁灭了香巴拉,历史典籍中有没有关于此事件的记载。 刘娣摇头,说藏文化中,北方是一个很笼统的概念,由于青藏高原地处西南,但凡不是青藏高原的民族,都可以称为来自北方的民族,大概就是青藏高原以外的敌人,有可能是西域国家,甚至有可能是来自东方的国度。 我皱眉道:“东方的国度?唐王朝?” 刘娣点头,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唐王朝在当时的地球上是最繁华最强大的,而香巴拉我估计就是一座在昆仑冰山深处的一个小国而已,人数不会很多,唐王朝只要派出一点军队找到进入香巴拉的地之肚脐,就有可能轻易就毁掉整个王国,你还记得那四枚黑山不老印的传说吗?周天子只派遣了一支几千人的军队,就轻易的镇住了看守不老泉的黑山族,可见,香巴拉的人口并不多,说是一个王国,其实我看多半就像是陶渊明笔下世外桃源。连周天子都能让香巴拉王国臣服,更何况是一千多年的唐王朝了。” 我说道:“你的意思是,毁灭香巴拉的是唐王朝?” 刘娣道:“这只是我个人猜测,其他猜测也有,比如当时丝绸之路上比较强大的大宛国、库车国都有南下进入昆仑山的实力,至于到底是哪个国家毁掉香巴拉的,恐怕只有进入香巴拉神山之后,或许有一些蛛丝马迹。” 毛爷爷曾经说过,理论联系实际,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刘娣是一个考古专家,这一专业的任务,就是最大程度的还原历史的真相,而在还原历史真相之前,必须要有大胆的猜测,绝对不能缺少理论的部分,只有提出更多的理论猜测,才能通过实践去检验哪一种理论是正确的。 所以,当刘娣猜测毁灭香巴拉的疑凶之一,有可能是来自东方国度的唐王朝,我是一点也不吃惊。 在《大藏经》、《格萨尔王传》以及许多藏传佛教中的典籍中,都均有记载是来自外部的妖魔毁掉了香巴拉,虽然不明确是哪方势力,但可以肯定一点,绝对不是青藏高原自己人干的。 我现在有点担心,既然在一千多年前香巴拉被外族入侵给毁掉了,那我们要寻找的生命之书,到底还在不在香巴拉神山神殿里供奉着呢?会不会已经被外族人抢走了呢?我们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之后,到头来会不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局面呢? 第237章 发丘后裔 这一天我们都是在喇嘛庙休息,养足精神,为进入卡娅米拉冰川裂缝做准备。早饭几乎没人吃,每个人都睡到了大中午这才陆陆续续的起来。 我钻出帐篷的时候,看到小威和黄丽坐在一起说话,也不知道小威这家伙说了什么,逗的黄丽笑的花枝招展。 我是没空搭理他们,转头看到庙门口左青与阿阮站在外面,于是我就走了出去。 阿阮看我走来,对我点点头。经过昨天那一场大雪崩之后,这个女人对我的态度倒是转变了一些,或许是因为昨天我冒险抓住的滑落的绳子,间接了救了她与左青的一命,所以对我心怀感激吧。 换做以前,这一路走来,她从来都没有给我好脸色看。 我问左青:“左掌柜,在看什么?” 左青回过头,道:“没什么,只是有点感慨,每次看到这熟悉雪峰冰川,总会想起一些故人。” 我心中一动,左青确实说过,她手中的笔记是她的一个故人用两个青花瓷从外国人手中换来的,当时那位故人很快的就组织了一个探险队深入冰川,结果啥也没有找到,就遇到了狼群与大雪崩,向导死了,探险队的队员也死了几个,他们不得已之下又退了出来。 故人,意思是指旧交、老友之类的,或者是已故的人。 刘娣说过,那本德国人笔记,很有可能是她的生父潘云川从外国人弄来的。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道:“左掌柜,您口中的那位故人,是不是摸金校尉潘云川?” 左青与身边的阿阮,忽然都转头向我看来。 然后,左青对阿阮道:“你先下去吧。” 阿阮欲言又止,但最终不敢违抗左青的意思,返回了喇嘛庙里。 左青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独自向喇嘛庙一侧的雪坡走去。我跟了过去,因为我已经看出左青支开阿阮,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和我说。 果然,在离开了喇嘛庙不远后,左青开口道:“你怎么会以为,我和潘云川有交情?” 我说道:“我也猜的,据我所知潘云川30多年前曾经也从外国人手中得到一本笔记,也曾组织一支探险队进入昆仑冰川探险,探险队也遇到了麻烦,中途退了出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手中的那本德国人笔记,就是潘云川的。” 左青沉默了许久,忽然道:“潘云川身上随身携带着一本摸金笔记,是不是落在了你的手里。你知道的这些事儿,是不是都是从那本摸金笔记上看来的?” 我点头。 左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 我问道:“您明白什么了?” 左青道:“明白了刘娣为什么躲着我。” 我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又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浮上了我的心头。 从左青的表情与反应来看,她手中的德国人笔记是来自潘云川无疑,潘云川就进过昆仑山一次,可左青几次提到过,她年轻的时候也在那次的探险队的,那问题就出现了,潘云川当年组织进入昆仑冰川的探险队,距今已经有33年,左青怎么可能会在那支探险队里呢? 如果真在,那左青应该当时是一个没戒奶的婴儿才对。 左青似乎瞧见我眉头禁皱,道:“你心中是不是有很多疑问。” 我点头,道:“不错,我在想当初你进入昆仑山的年纪。” 左青呵呵一笑,道:“你倒是挺能忍的,既然你早就猜到我手中的德国人笔记是来自潘云川,恐怕也早就怀疑我的话了吧?但你一路上一直没有询问我此事,看的出你的心思很缜密,城府不浅。” 我沉默,没有回答已经是默认。 左青道:“刘娣是不是怀疑,我就是她的生母岳西?” 我的心猛然一跳,道:“你是吗?” 左青看着我,那一双眼睛似乎能看穿我的内心,让我心中极为紧张。 大约过了十多秒钟,左青才缓缓的道:“不是。” 我心一松,还真怕左青说出“我是”的话语,当听到左青低沉而沙哑的说出“不是”的两个字之后,我如释重负,仿佛心中多日来悬着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 左青道:“我不知道潘云川笔记里有没有提到过,他当年夹的那支进藏的喇叭里,有一对师兄妹。” 我摇头,道:“笔记里只是简单的提到了进藏的事儿,具体细节并没有的。” 左青道:“我和八爷,其实都是那支探险队幸存者。” 我大吃一惊,惊讶道:“什么?八爷也曾经来过昆仑冰川?你们是师兄妹?” 左青点头。 我吃惊之后就是恍然,怪不得秦八爷与左青手中各有一枚发丘天官的升棺铜印,敢情两个人都是发丘天官的传人! 左青道:“我前夜和你说过,我略懂一些望星术,是年轻的时候,跟随一位高人学了几年,其实那位高人就是发丘天官的后裔。因为我是女人,学了师父的观星寻脉,八爷则是学了师父的发丘掘陵,并且各继承了师父的一枚发丘铜印。可惜师父走的早,只学了两三年而已。33年前,潘云川要进昆仑冰川,他知道昆仑冰尸很难对付,于是就找到了我和八爷,当时我和八爷还很年轻,初出茅庐,什么也不怕,就跟着潘云川来到了这昆仑冰川,结果遇到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没有找到巴拉神山,夹的喇叭已经死了一大半人,所以我们就退出去了,后来才知道,要想找到巴拉神山,必须要有黑山不老印才行,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深入过昆仑冰川了,没过几年,潘云川死了,这巴拉神山也就不了了之了。” 对于左青的话,我是半信半疑,主要的一点是年纪的问题上。 怎么看左青也都是30岁出头,绝对不像五六十岁的老女人。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道:“左掌柜,我还有一个问题,” 左青道:“什么?” 我道:“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左青一愣,随即道:“年龄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非常私密的,你这么问,是很失礼的一件事。” 我当然知道,但不问出这个问题,我估计是睡不好觉了。 我道:“你33年前跟随潘云川夹的喇叭来到昆仑冰川,可你现在看起来,也就33岁上下,这……” 左青忽然笑了起来,道:“呵呵……你是在夸我很年轻吗?今天就到这儿,至于我的年纪,等出了昆仑冰川之后,我再告诉你吧。” 第238章 冰尸 翌日,天刚蒙蒙亮,扎西就挨个的叫醒我们,今天要赶往卡娅米拉冰川裂缝那里,由于牦牛无法进入冰川,我们事先商议的结果,扎西与前日在雪崩中被埋身体比较虚弱的沈斌,留守在喇嘛庙负责接应,我们其他人则是全部进入冰川裂缝。 由于从喇嘛庙赶到卡娅米拉雪峰,要走至少四个小时,扎西与沈斌还要在晚上赶着牦牛队返回喇嘛庙,所以我们出发的很早,毕竟两个人在这昆仑冰川里实在是危险至极,最好在天黑前就赶回喇嘛庙。 如果我们在进入冰川裂缝10天内没有出现,扎西与沈斌就不要再等了,立刻原路返回。 我们一行人骑着牦牛,天刚亮就离开了喇嘛庙,这几天昆仑山的天气倒是帮了不少忙,寒风很烈,但没有下过较大的雪,走的很快。 但扎西说,估计这三四天内就会有一场打雪暴席卷整个昆仑冰川,我们必须要在这三四天内返回,如果在大雪暴来临之前我们没有爬出冰川裂缝,只能等大雪暴过去之后再上来。 早上7点多出发,到了中午11点半的时候,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卡娅米拉雪峰的外围,由于前日发生的雪崩,将卡娅米拉雪峰下面百十米的雪谷都堆积了几十米厚的积雪,牦牛进不去,我们只好又花了两个小时时间,从卡娅米拉的侧面雪坡绕了过去。 我们将设备都利用雪橇,通过人力拉到了卡娅米拉雪峰下面,在下面清理出了一大片的积雪,露出下面的冰川层之后,开始往冰层里砸岩钉。 左青在上海采购的设备根本就没有考虑到银子的问题,质量都是最好的,基本都是外国进口的高级货。就拿这绳索来说吧,分为长、中、短三个型号,全部都是高拉力的纤维尼龙绳,最长的一捆有100米,最短的这是30米。 为了保险起见,从冰川裂缝上方顺下去的绳索,都在上面的岩石层上打下3根大约50厘米的岩钉,就算有一根岩钉出现脱落的情况,还有剩下两道保险,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这一次装备比较多,也不知道裂缝下面的世界有多大,该带的都带上,除了食物、水、枪支之外,还带上了两大压缩罐的生姜汁。 在清理上面积雪的固定岩钉的时候,小威叫道:“你们快过来看看,这冰层下面有东西。” 我们跑过去一瞧,只见小威将冰层上面的一层白雪用雪铲铲到了一旁,露出了光滑透明的严冰层,我们仔细一看,果然看到在冰层下面大约三米到四米的位置,有一具赤.裸的男尸,也不知道被封存在这冰层里多少年了,没有任何的变化,几乎还保持着刚封进去的模样。 可以看的出,这男尸并非是非自然死亡的,而是去世之后,被人特意凿开这冰层,以冰层为棺椁将它掩埋的。 这就证实了前天我们发现对面冰层里的阴影极有可能就像我们猜测的那样,是一位时轮宗高僧喇嘛圆寂后被葬在这里。 这里地处卡娅米拉雪峰的山阴处雪谷附近,东面有雪坡,西面有雪峰,一年四季太阳都照不到,冰层可以说是几万都没有融化过,原本几十米的地表裂缝,经过无尽的岁月一点一点的轻视,通过雨雪一层一层的覆盖,形成数十米厚的冰川,斗转星移,最后只剩下了不到4米的峡谷裂缝。 也幸亏被我们给发现了,如果再过个百十年,估计整个地表裂缝都会被冰层彻底覆盖,那时就算这卡娅米拉发生大雪崩,也很难在冲断冰层裂缝让它重见天日。 也许70年前,那伙德国人也是通过雪崩才发现这里的,毕竟当初他们是在冰川里遇到了大风雪之后,卡娅米拉雪峰上的积雪太多,极为容易雪崩。 我们对这冰葬了解不多,连左青似乎也不太了解,于是我们都看向了刘娣,这里她是考古学的专家,是队伍里的权威,知道肯定比我们多。 刘娣仔细的研究一下冰川里的男尸,说道:“应该是时轮宗的一种冰葬习俗,这种以冰川为棺,保持肉身万年不腐的葬法,在昆仑冰川内并不少见,刚建国的时候,一支地理专家组成的探险队来昆仑冰川绘制地形地貌,曾经发现了一整座冰川背阴处冰封着数百具尸体,后来才解开了西藏轮回宗的秘葬风俗。这时轮宗与轮回宗某些教义其实是很有很多相通点的,看这男尸平躺在冰层里,表情安详,明显是死后被人特意封在这里,有守护这条裂缝的寓意。” 我忽然想到一点,问道:“根据藏地传说记载,香巴拉王国毁灭与公元7世纪,也就是中原唐王朝的时候,距今有1300年。可是我们在喇嘛庙里发现的那个喇嘛尸体,以及被冰封的一些物件,是大约距今400多年明朝时候的,这中间跨越了将近1000年,难道香巴拉王国被毁灭之后,那庙里一直有人?这昆仑冰川深处,喇嘛庙里的僧侣是怎么生活的呢?” 刘娣解释道:“香巴拉毁灭了,但时轮佛法却没有因此而中断,香巴拉只是时轮佛法的发源地,现在青藏高原许多地方,其实都还有时轮宗的庙宇。” 扎西点头,说道:“不错,我几年前在纳赤台,曾经认识一位颂念《时轮本续》的时轮宗行脚老僧。” 我们渐渐都听明白了,宗教信仰可以视为一种文化,一种种族的灭亡,并不代表一种文化的灭亡,文化与宗教信仰,会遍布到各地,以各种方式传承下去。 就比如说,佛教源于印度,印度如果毁灭了,不代表佛教也跟着消失。 刘娣说:“现在我们可以确定两点,第一点是在明朝的时候,昆仑冰川深处是有时轮宗庙宇的。第二点,至少在明朝的时候,这个冰川裂缝,还是经常有时轮宗喇嘛过来祭拜朝圣的。” 我赞同刘娣的观点,既然在这卡娅米拉雪峰附近有一座时轮宗的喇嘛庙,那就绝不是巧合,现在又在这卡娅米拉雪峰下面的冰层里发现了进行冰葬的男尸,估计真白雪笼罩之下还不止我们发现的两具,应该还有更多,肯定会有时轮宗的喇嘛过来祭拜。 冰尸在冰层下面好几米的位置,我们可以用生姜汁凿开冰层,但研究冰尸已经没有多少价值,所以我们决定马上下去探索冰川裂缝下面的时间。 为了以防万一,由我与陈七二人先下去看看,确定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条地之肚脐,确定之后其他人再跟着下来。 第239章 地下水脉 一百米的登山尼龙绳沿着冰川裂缝顺了下去,我和陈七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然后开始慢慢的向下滑落。 冰川裂缝很难滑行,并不是垂直向下的,有时候会遇到一些凸出来的冰柱,有时候整个冰壁会向里面凹陷,到处都有锋利的冰棱与冰锥,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冰锤刺的肠穿肚烂。 性命攸关,我和陈七都非常的小心。 刚沿着绳索向下面滑行几米,忽然,我看到冰层里有几团阴影,应该也是冰尸,看来我们猜测的不错,这冰川裂缝附近,应该就是时轮宗几千年来一处比较神圣的群葬之地。 每个地方秘葬风俗都不一样,在很多民族中的丧葬风俗,其实都与当地的地理环境因素密不可分。 在中原,山清水秀,汉人们讲究的是入土为安,而且还很在意墓地的风水。在武夷山与四川巫峡附近,都存在一种木舟悬棺葬。在新疆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主要是石头坟。可在青藏高原,则是又与其他地方不同。 天.葬与法葬是藏民们常用的,但在昆仑冰川中的民族,这两种葬法就不太适合了,这里一年四季气候寒冷,冰层很厚,夏天的时候,就算很多地方露出了地表,也都是冻土层,不适合埋人,而是进行冰葬。 我们已经猜到了,这片冰层下面应该不止只有一两具冰尸,现在正好证实了我们这观点。 越往下,周围的光纤就越暗,我和陈七都打开了头盔上头灯。 接着,我又发现冰层里竟然还有尸体,此刻我们向下了大约十多米,再一次发现冰层里有尸体,让我心中一阵惊讶。 转念一想,这些冰尸恐怕都不是一个时期的,越往冰层下面,年代估计就越久远。上面我们发现的那具男尸,应该是元明时候的,现在发现的这一层应该是隋唐时候,我估计下面还有至少一层。 果不其然,当我们再度往下滑行了七八米的时候,又出现了一层冰尸。 陈七稳住身子,趴在冰墙上试图看清楚里面的尸体,可是周围光线非常暗淡,根本就看不出是什么年代的。这些冰尸唯一的共同点,应该都是没穿衣服,而且几乎都是男性,好像没有女性。 由此也可以推断出,在时轮佛法中,在当时的社会关系中,男性的地位要比女人高许多。 陈七有些咋舌道:“这片冰层里到底埋葬了多少尸体!” 我说道:“不是一个年代,估计数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现在我们已经可以清楚的听到,脚下黑暗之中传来哗啦啦的声音,应该是有一条地下水脉从冰川下面直流而过。我招呼陈七别将心思浪费在这死人身上,赶紧下去看看情况。 很快,我们就落在的冰川裂缝的底部,比我们预计的深度还要深,开始我们从上面往下看,以为七八十米的高度,可是当我们真正下到裂缝底部的时候,发现100米的绳子,几乎没有剩下几米,这冰川裂缝的深度竟然将近100米! 我们一前一后的落在底部之后,解开绳子,下面是一个天然的地下溶洞,昆仑山水系发达,中国著名的黄河、长江,以及西域的塔里木河、尼雅河等,都是从昆仑山方向流过去,这个冰川下来的岩洞,地下水脉,经过几千年万,甚至更长的时间,一点一点的冲击形成的,也不知道连接到哪里。 由于头灯的光芒有限,我和陈七都不约而同的打开了手电。 陈七拿出一个仪器,检测了一下,道:“海拔5320米,氧气浓度偏低,没有可致命的有毒气体。” 我点头,手电沿着地下水面流淌的痕迹向溶洞照去,然后拿出八卦盘,看了几眼,道:“这条地下河流是从南面流淌过来的,应该是从公格尔山脉的方向,看来我们还真的找对地方了。” “刘爷,快看!” 忽然,陈七似乎发现了什么,我转头看去,只见陈七已经走到了我的十几米外,下面不是冰层,而是岩石,在岩壁与河流的旁边,靠着一副骸骨,衣服都快烂没了。 陈七在骸骨旁边发现了一支烂的不像样子的步枪。 虽然枪托都快烂没了,但我当过兵,对枪械还是十分了解,一眼就认出了这支枪,是二战时期德国士兵装备的毛瑟98K卡宾枪。 我说道:“德国货,看来当初那伙德国人果然也是从这里走的。” 陈七站起来,道:“他怎么死在这里?” 我抬头看向了冰川裂缝,道:“这里就在裂缝口,估计是他倒霉,从裂缝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失足掉落下来摔死了,所以他的同伴们将他的尸体留在了这里,其他人继续前行。” 陈七点头,似乎也赞同我的说法。 我们两个人查看了一下周围溶洞,除了孜孜流淌的地下河之外,很快就发现了有人工的痕迹,是一尊我们从未见过的石雕,就在岩石里,应该是某种怪物,又像是在喇嘛庙壁画上出现过的佛陀的灵兽。 我和陈七在下面转悠了好一会儿,周围没有冰川上那种刺骨的寒风,由于在位于雪线下差不多100米的下面,温度也非常适宜,并没有像冰川里零下三十度的低温,不然这地下水脉早就凝结成冰河了,见四周没有什么危险,怕在上面刘娣、左青他们等的着急了,我们就摇动绳索给他们传递信号。 事先约定,如果下面真的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就摇动一根绳索,如果不是的,就摇动两根绳索。 我摇动了一根绳索之后,大约过了3分钟,一条绳子算着一捆装备缓缓的滑落下来。 我和陈七上去将绳索上的装备解开,然后就是第二个装备…… 大约过了20分钟,所有的装备都通过绳索放下来之后,左青、刘娣、小威他们这才沿着绳索缓缓的往下降落。 至于上面的扎西与沈斌,也赶着牦牛队伍返回几公里外的喇嘛庙。按照计划,如果我们10天后还没有回到喇嘛庙,就说明我们已经在下面出现了意外,他们二人也就不必在等了,可以自行离开昆仑冰川。 (求推荐票!) 第240章 异变 大家陆陆续续都下到了冰川裂缝的底部,最后下来的是小威与八爷的两个手下,当所有人都安全下来之后,我们清点了一下物资装备,然后将七八条绳索整理好。我们并没有解开绳索,这是我们的退路,百米高的裂缝,如果没有这些绳索,我们根本就爬不上去。 眼前的地下水脉是由南向北流淌的,大约有七八米宽,靠近冰川裂缝附近,明显是被人为的用大石头堵住了,这一段的河道较为狭窄,只有4米的宽度,估计是为了进出冰川裂缝方便,被时轮宗修成了一个简易的码头,不然水脉贯穿而过,人从冰川裂缝上下来,会直接踩在水里。 可以看的出,这里以前经常有人进进出出,在水脉地下河的一侧,贴着旁边的岩壁,明显有一条大约1个人通过行走的栈道,估计以前的时候,时轮宗与香巴拉的百姓进出时,分为2条道路,第一条是水道,通过船只进进出出,这一点几乎是可以证实的,因为在裂缝下面的水道被人为的用大石块堵住,形成了一个简易但坚固的码头,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地下河流上并没有发现船只。 估计几百年没有人进来过了,就算以前有木船停泊在这里,缆绳与船身也早就烂掉了,最后被流动的地下水不知道冲到了哪里去了。 这第二条道路,应该是水道侧面的岩壁栈道,也不知道这地下河到底有多长,如果是几百米的话,倒还好说,如果是横贯过公格尔山脉,那就长了,有十几公里,甚至几十、上百公里,就需要耗费极大的人力物力,而且也不是一两年就能修好这条岩壁栈道的。 所以我猜想,这条水脉或许很长,但我们所需要走到并不长,香巴拉的国力,是不足以在地下岩层中开凿出一条百公里长的岩石栈道的。 岩石栈道并不宽,水脉是南北走势,栈道是在地下河的东面,是从岩石上开凿出来的一个大约2米高、1米宽的石壁凹陷处,高出水面大约一米左右。由于昆仑冰川四季寒冷,就算是夏天有一些冰雪融化导致地下河水位升高,也不会升的太高,照我的估算,夏天的水位应该会上升几十厘米,现在雪季,气候寒冷,冰川积雪融化的速度很慢,所以水位低于栈道大约一米左右。 我们这一次进入裂缝的人并不少,我、刘娣、小威、黄丽,左青、阿阮、秦八爷、陈七,以及左青的三个手下和八爷的两个手下。 人多了,装备自然也就多,这些装备一路上都是牦牛驮着的,现在牦牛没了,只能我们自己背,一共十几个背包,我和刘娣等从杭州的来的,都是背自己携带的背包,里面主要装的都是摸金校尉探墓可能用到的工具,其他装备都是其他人背着的。 除了年纪较大的八爷与左青之外,其他人几乎每个人都是背上背一个,手里拎一个。倒显得我们几个比较轻松了。 我端着冲锋枪走在最前面,刘娣在我身后,然后是小威、左青,殿后的是陈七。 栈道很窄,只有一米宽,一个人刚好可以行走,我们逐一走上了栈道之后,很快就发现在邻水的栈道边缘,每隔大约两米左右,下面就有一个圆孔。大约走了七八十米,还出现了木桩,木桩就一根,半人来高,连着锁链,锁链都掉进水中了。 我和小威用力的拉了一下铁链,竟然从水里拿出了大截出来。 我说道:“这栈道以前是有铁链护栏存在的,以免行走在这上面的人失足掉落到水里,只不过年久失修,木头桩子都烂了,铁链也都掉落到了河水里。” 刘娣提醒道:“既然以前被人安装了护栏,估计这地下河的水不浅,大家都注意点脚下,别掉进地下河里。” 昆仑冰川是一片买一杯污染的净土,不论是地表的河水,还是地下水面,水质都相当好,不用做任何处理,都可以直接饮用,而且比内地水龙头里的自来水纯净许多。 这条地下水面看起来不浅,溶洞里漆黑一片,我们站在石壁栈道上用手电光芒往水里照,竟然看不到底,初步估计最少有两米深。 最不可思议的是在水道两侧岩石缝隙出,竟然生长着植物,这种类似水藻类的植物,爬满了整个岩石缝隙。 有水藻,那就说明这地下水脉里极有可能存在生物,我感觉这掉落的铁链护栏,不仅仅是为了防止行走在上面的人失足掉落的,估计这水里恐怕不安全,没准就有我们在白狼王地宫里遇到的那种硕大的怪鱼,或者其他未知生物。 我们继续沿着岩壁栈道往前走,大约走了七八分钟,我感觉很热,这地下溶洞的温度比冰川地表也高许多,似乎是一种常温,我们每个人都的很厚实,身上有背着背包装备,不到十分钟,每个人都大汗淋漓。 这里氧气偏低,大汗淋漓中很容易脱水,于是我示意大家暂时休息一下,把身上的外套啥的都暂时脱下来,这地方深处地下,问题恒定,穿这么厚的棉衣羽绒,就算不脱水,也非得捂出痱子不可。 休息中,阿阮拿出温度检测仪表测试了一下,竟然是12摄氏度,与地表相差有40度的温度差。 大家都热的受不了,纷纷褪下温暖的羊毛衫和羽绒外套。 黄丽褪下衣服后,拿出水壶弯腰去灌地下河的水来喝,可是水面距离石壁栈道有差不多1米的高度,于是就让小威拽着她,她整个人倾斜向下,伸手将水壶放在水里。 甘凉的水随着壶口咕噜咕噜的涌进水壶里,冒出一窜窜的气泡,我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刚把衣服脱下来,真准备整理叠好,眼角余光忽然隐约看到水下面有一个阴影从上游快速的飘来,而那阴影明显不是地下水脉从上游冲下来的木头,因为那阴影竟然在水中转了一弯,往正在灌水的黄丽那里快速的游动。 我大吃一惊,叫道:“黄丽小心!” 黄丽几乎是趴在栈道上,右手拿着水壶在灌水,左手则被小威拽着。 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黄丽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可小威是我在一个战壕里并肩作战多年的老战友,听到我的声音当大多数人不明所以的时候,小威却是几乎是下意识的用力将黄丽往上拉。 第241章 魔鬼鱼 我看到水里有一个数米多长的阴影快速的游向拿水壶灌水的黄丽,我立刻出言示警。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威几乎已经用力的将黄丽往上面拉。 黄丽猝不及防,啊的一声惊呼出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色的触角,从水下面毫无征兆的窜了出来,那触角就像是某种生物的尾巴,又像是某种细长的蛇类,大约有正常男人的拇指粗细,很长,窜出水面的触角至少有七八十厘米。 那细长的黑色触角,正好裹住了黄丽拿着水壶的右手手腕。 黄丽又是惊叫一声,竟然被那从水底窜出来的触角向下又拉了几分。我们都没想到水中竟然有这么诡异的生物。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左青的一个手下,我记得名字好像是叫做赵小帅,赵小帅就在小威的跟前,他箭步上前一手拽住了黄丽的衣领,一手抽出了一柄锋利的匕首军刀,挥刀一砍,将缠在黄丽手腕上往水下拖的那个触角斩断。 噗呲,一股红色的血,从那断裂的触角喷了出来,触角断为两截,一截还缠在黄丽的手腕上,另外一截则是消失在河面上,片刻之后,纯洁干净的水面上翻起点点的殷虹。 小威与赵小帅将黄丽拽了起来之后,黄丽慌忙甩动手腕,将缠在手腕上的黑色触角给甩在了脚下。 我手电一照,就像是某些生物细长的尾巴,可我从未见过。 我说道:“大家小心水里!” 刘娣蹲身子,仔细的观看,好一会儿,她道:“这好像是蝠鲼的尾巴!” 我皱眉道:“蝠鲼?魔鬼鱼?” 刘娣点头,但也不确定。 忽然,左青嘘声道:“别说话,周围好像有动静!” 我们立刻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果然隐隐约约间,听到在前面黑暗的河面上,出现了啪啦啪啦的声音,而且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我们不约而同的拿着手电筒往前面水面上照,片刻之后,只见原本安静的水面上,由远及近出现了一道道水浪。 我喝道:“不好,这水里有怪物!” 还不等我们逃跑,那股水浪就已经到了我们的面前,可以清楚的看到,在纯净的水面下,有一个个体系很大的阴影的快速的游来,而且不少阴影竟然越出了水面,这一下我们都看清楚了,只见从水底越出来的竟然是一条条像是长着翅膀的宽大怪鱼,犹如蝙蝠一般,在这怪鱼的蛇尾处,竟然是一条细长的尾巴,足足有将近两米长! 这玩意我们多多少少都见过,真是刚才刘娣猜测的蝠鲼怪鱼! 蝠鲼,又称为魔鬼鱼,缸鱼。如蝙蝠一样的翅膀,可以飞出水面一米多高。 也不知道这水里到底有多少这种魔鬼鱼,它们从上游冲下来之后,就围绕着我们附近的水域乱窜乱飞,转眼之间,只见水面上翻起一股股的鲜血,估计是刚才被赵小帅用匕首砍断尾巴的那条魔鬼鱼的血,将这些魔鬼鱼给引来的,不到一分钟,这些魔鬼鱼就将自己的那只同伴给啃噬干净了。 很快,这些魔鬼鱼发现了岩壁栈道上的我们,竟然摇头好几天窜出水面,往我们扑来。这魔鬼鱼可以飞出水面一米多高,完全可以飞到我们所在的岩壁栈道上。 我叫道:“快跑快跑!” 现在情况万分危机,如果被这些魔鬼鱼飞出来用尾巴缠住我们拖进水里,那肯定转移之间就会被连骨头不都剩下。 我们胡乱将刚脱下来的衣服塞进背包里,背着背包转头就跑,可是那些魔鬼鱼似乎饿的不轻,对我们穷追不舍。 我见根本跑不出这魔鬼鱼的攻击范围,心念一动,招呼大家往拿出斯特林冲锋枪往水里射击。 关于这种魔鬼鱼,我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它的习性与来历,属于软骨鱼纲、蝠鲼科,体呈菱形,宽大6米余,体青褐色。眼下侧位,能侧视和俯视。头侧有1对有胸鳍分化的头鳍,向前突出。背鳍小,胸鳍翼状。尾细长如鞭,具尾刺,尾刺上有轻微的电流。 这种古老的鱼类早在侏罗纪时便出现在海洋中了,1亿多年间,它们的体型几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魔鬼鱼有许多种,大部分性格的温和的,主要是以浮游生物与小鱼为食物,但是激怒了它们,能弄翻一条渔船。 我记得有一种魔鬼鱼,性格暴躁嗜血,和鲨鱼一样,对血腥味非常敏感,只是我想不通,这种生活是深海的鱼类,昆仑冰川下面河道怎么会有?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刘娣惊呼一声,我转头一看脸色大变,只见刘娣的脚踝被一只从水面飞出来的魔鬼鱼的尾巴给缠住了,这种魔鬼鱼的细长尾巴是有倒刺的,而且倒刺里有轻微的电流。 刘娣脚踝被缠,立刻站不稳,半个身子瞬间被拽进了河流。 我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试图将她从水里拽上来,可是那魔鬼鱼有好几米宽,在水里的力量极大,能弄翻一艘小渔船,我根本就拽不上来。 我来不及多想,另外一只手拽过了背在身上的斯特林冲锋枪,对着缠住周围的水底就开枪了。 一梭子子弹全部打进水里,片刻之后,只见在水面下方开始冒出一阵阵血花。 我们眼前所遭遇到的魔鬼鱼大军,对鲜血非常的敏感,只要闻到血腥气味,都会不要命的扑上去,就算是面对自己的同类也不例外。 我开枪打伤了缠住刘娣的那条魔鬼鱼之后,周围水下面的魔鬼鱼几乎都疯了一样,全部朝着那受创的魔鬼鱼扑去。 那魔鬼鱼缠住刘娣脚踝的尾巴一松,我乘机将刘娣从水里给拽到了岩壁栈道。 我叫道:“大家往水里开枪,这魔鬼鱼跟鲨鱼一样嗜血!” 大家现在也看出来了这一点,纷纷端着斯特林冲锋枪往水里射击。 现在这一大片水域充斥着至少数百上千条魔鬼鱼,而且都几乎的贴着水面的,我们根本不需要瞄准,一阵扫射之后,大片的水域几乎都被鲜血所染红,整片水域,至少有三四百米长,几乎如开水一般翻滚着,沸腾着。 第242章 进化死角 魔鬼鱼,学名叫蝠鲼,中华东南沿海的渔民又常称之为缸鱼,因为模样恐怖狰狞,民间俗称魔鬼鱼。 这种深海鱼类,只在每年的12月到4月才会从海底游出来交.配,平时的时候几乎是贴着海底游荡,善于伪装,由于身体呈现蝙蝠状,可以趴在水底,当身上掩盖出一些泥沙之后,几乎就与海底融为一体。 世界上魔鬼鱼的种类不少,在几大洋几乎都有分布,但几乎所有种类的魔鬼鱼都有两个共同的特点:性格温和,食用浮游生物与小鱼。 这种诞生在一亿多年前的古生物,虽然多数都随着海洋的变化而进化的比较温和,但世界上有一种凶猛的魔鬼鱼,却与其他种类的同类大不一样,它们上亿年来处于独特的生态环境中,年复一年的重复祖先传承下来的嗜血本性。 在南美洲的亚马逊雨林里,曾经在一处与世隔绝的地下溶洞的水脉里发现过这种嗜血的魔鬼鱼,它们凶残、嗜血,有类似鲨鱼的嗜血细胞,哪怕只是一点点血融入水里,它们也能很敏锐的嗅到。 我们身处昆仑冰川地下古河道之中,这条地下水脉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由于深处地下,水温常年都是恒定的,没有太大的起伏变化,这就和亚马逊雨林里那片与世隔绝的地下溶洞水脉有了相似之处。 这里躲过了地球几次大寒冷时期,是生物进化的死角,以前冰河时期、侏罗纪时期生存在这里的生物,极有可能逃脱了生物进化的锁链。 像这种生物进化的死角,地球上并不是没有,上个时期三四年代发现的骷髅岛,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当人类探险家发现苏门答腊附近那座被烟雾终年包裹的火山岛的时候,竟然发现岛上竟然悠哉悠哉的生活着许多本该在数千万年前就已经从地球上灭绝的古生物,如蝠龙、科莫多龙、蛇颈龙、巨型大猩猩等,美国好莱坞大片|《金刚》,最早一个版本在1934年,就是根据骷髅岛的原型真实改编。 在骷髅岛上,探险家们还发现了人类文明的遗迹,应该是距今大约3000年前,有一个族群生活在岛上,他们拥有很高的建筑艺术,可惜那个文明在2000年前就戛然而止了。 昆仑冰川厚厚的严冰冻土之下的地下水脉十分庞大,是有可能存在史前生物的,我们现在所遭遇的嗜血魔鬼鱼,就可以算作是一种史前生物。 我们一边往前跑,一边射击,大约跑了两三分钟,终于跑出了魔鬼鱼沸腾的水域,此刻地下河几乎变成了一条血河,魔鬼鱼们正在争先恐后的抢食着自己的同伴。 我们回头看去,见整条水脉都被染成了红色,都忍不住变了脸色。幸亏我们这一次左青带了枪械进入昆仑冰川,做了充足的准备,如果我们赤手空拳的进入这里,一旦被这些魔鬼鱼缠住,没有有效的攻击,此刻河面上的漂着的血可就不是魔鬼鱼自己的了,而是我们的。 我示意大家不要停留,这地方很不安全,还是赶紧离开这群魔鬼鱼比较好,万一这些嗜血的家伙吃光了自己受伤的同伴,那就会转过头来吃我们。 地下水脉非常的长,而且是崎岖蜿蜒的,我们刚开始从裂缝下来的时候,我通过罗盘定位,水脉是由南向北流淌的,我本以为是从西南方向的公格尔山脉的流淌过来的,甚至我还大胆的猜测,只怕这条七八米宽的地下水脉,是从数百公里外的喜马拉雅雪山那个方向形成的,可是沿着水道侧面的岩壁栈道上一路小跑了大约半个小时,至少跑出了七八公里,我们实在是跑不动了,于是就停下来休息,我再一次的拿出罗盘定位,发现眼前的地下河流已经不是由南向北,而是由东向西。 所有人都气喘如牛的瘫坐在岩壁栈道上,好一会儿,小威才骂骂咧咧的对我说:“刘司令,他娘的那些都是什么怪物?” 我大口的喘气,说道:“是魔……魔鬼鱼!” 小威道:“魔鬼鱼?吃人的?” 刘娣接口道:“魔鬼鱼是生活在深海里的,性子是比较温和的。” 小威道:“既然生活在深海里,这里怎么会有呀!真他娘的邪性!难不成当初的香巴拉王国渔民,从海洋里抓来养在水池里当做观景鱼,这香巴拉灭亡之后,没人照顾这些怪鱼,它们就跑进河道里泛滥成灾了?” 我从从石壁上抠下了一块贝壳的化石丢给他,道:“你丫的真会想象,这里怎么可能有渔民出海打渔?别看这昆仑冰川海拔几千米,可是亿万年前,这地方就是一片汪洋大海,大陆板块运动,将这地方挤压变高,沧海变成桑田,桑田变成高山,高山变为冰川……这里的的魔鬼鱼,肯定就是亿万年前就生活在这里的,地形发生大的改变之后,很多海洋生物都因此而死亡,但这个物种却存活了下来,还繁衍了这么多年!” 小威又说道:“如果像你说的,那就糟了!既然有这魔鬼鱼生存下来,没准还有更加恐怖的史前生物也跟着生存下来!我现在总算是搞明白香巴拉好端端怎么会忽然之间灭亡了,他奶奶的,和这些史前生物生活在一个地儿,不灭亡才怪呢!估计香巴拉的百姓们都被这些怪兽给吃了!” 小威的话说着很随意,但我们听了都是心头一跳。 是呀,既然有嗜血魔鬼鱼这种史前生物在这生物进化的死角残存了下来,这地方这么大,没准还真有别的什么史前生物还在这一带活动着。 我几乎下一刻就想到曾经袭击过我们营地的那个白色的冰川大脚怪,没准那玩意也是史前生物的一种,只是我们的人类古生物学家还没有研究透彻到底是哪一种海洋生物进化的。 黄丽瘫坐在小威的旁边,她脸色苍白,先前被吓的不轻,但她毕竟是考古专业的硕士研究生。 她道:“威哥说的很对,这里恐怕还有其他未知的生物,我现在是有点明白,为什么典籍中记载,在香巴拉这片净土的周围,会有许多妖魔,估计就是指这些史前生物的。” 第243章 铁链 我也担心再往前走,还会遇到什么恐怖的生物,伸着脑袋往队伍后面看,左青与秦八爷在后面坐在一起说话,我想问问左青大家还要不要继续往前走,现在回头或许还来得及,可是看到左青与八爷,我便硬生生的将想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在喇嘛庙里遇到冰川大脚怪,还死了一个人,这师兄妹二人都不曾退缩惧怕,更别说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香巴拉的入口,在这条水脉的尽头,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要寻找的消失千年的香巴拉王国。遇到一群魔鬼鱼,还不足以让这二人打退堂鼓。所以我也不去自找没趣。 休息了大约五六分钟,大家这才缓过气来,左青起身招呼道:“大家不要休息了,继续往前走,刘校尉,你带路,小心点。” 不论前面还有什么危险,我走在人群的最前面,遇到危险肯定是首当其冲,左青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出言提醒让我小心一些。 我点头,扶着石壁站了起来,叫道:“大家都起来吧,这地下河还是不安全的,我们必须赶紧走出这里。” 我有点后悔没让向导扎西一起进入这里,扎西能背诵《格萨尔诗篇》,没准在诗篇里,有一些关于冰川妖魔的记载,现在我们是两眼一抹黑,真是别提有多压抑别扭了。 我们顺着地下河的古河道继续往前走,后面的阿阮每走一段距离,就会拿出仪器检测这里的空气有没有有毒气体,以及氧气浓度。 昆仑山海拔本来就高,就算我们处在地下,海拔也有五千多米,不过这里的空气与地表差不多,估计是有很好的通风口,我们下来的冰川裂缝算是一个通风口,四处应该还有其他的通风口的存在。 又往前走到了两个多小时,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20点了,算起来我们走上岩壁栈道已经差不多将近4个小时,走了至少有15公里,水道崎岖,我发现不论这水脉如何怪来拐去,最后还是往西南方向延伸。 我计算了一下路程,现在我们头顶上应该已经是昆仑山脉中最高的公格尔雪峰与九别峰附近。 按照德国人笔记上的时间来推算,他们是1月12日遇到的大风雪,在当天晚上发现了一座喇嘛庙,照我的估计,他们应该会在喇嘛庙里休整一天时间,在1月14日离开喇嘛庙。 如果我们的路线走的和德国人是一致的,他们在1月14日早上离开喇嘛之后,会在当天下午到达卡娅米拉雪峰附近,发现冰川裂缝。那伙德国人肯定是马上就准备绳索降落到冰川底部,不过在准备上应该没有我们准备的充分,我们在冰川裂缝的下面还发现了一具德国人尸体,所以他们在冰川裂缝那地方肯定耽误的时间比我们长。 而在笔记上,1月15日,他们发现了古人遗迹。 我们已经走了4个小时,所以我心中暗暗推测,这条岩壁栈道我们应该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路程,前面应该走不了多久,就会到达尽头。 这个尽头,应该并不是水脉的尽头,而是岩壁栈道的尽头。这条地下水脉到了这里,竟然还没有变窄,就说明它的水源很充沛,应该是连接着多座冰川,甚至是延伸到喜马拉雅雪山。 我手中的手电筒的干电池没电了,我让身后的刘娣拿一组新的干电池给我重新换上,跟着刘娣下地宫探险几次,我也有了一个良好的习惯,耗尽电量的干电池我都会随手放进背包里,或者交给刘娣收起来,以免掉落在地宫墓室里。 我一边走一边替换新的电池,身后隔着刘娣与小威的黄丽说道:“姐夫,咱们都走这么久了,能不能休息休息。”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大家连续在狭窄的栈道上走了好几个小时,又担心水里面有恐怖的怪物袭击,都是提心吊胆、心力交瘁,双脚都不停使唤了。 我也是一样,大腿根附近又酸又疼,恨不得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到天荒地老。 我说道:“这岩壁栈道太窄,过于靠近地下河,我知道大家都很累,再坚持坚持,根本德国人的笔记时间上来,我估计前面不远就是栈道的尽头,到时大家再休息吧。” 大家听我说前面不远应该就是栈道的尽头,精神头又被提了起来。 大约又走了十几分钟,忽然栈道侧面出现了护栏,这些护栏我们一路走来遇到的残破不堪的护栏不同,楔在岩石石孔里的木头桩子都还在,大约每隔三米左右就有一根半人来高的木头桩子,粗大的铁链连接着,铁链是并不是青铜的,就是我们常见的黑铁,由此可以推断出,这些铁链建造的年代是在秦汉之后。 因为在战国晚期,内地才真正掌握冶炼铁器的技术,木材的火焰是无法将铁矿融化为铁水的,只有木炭的高温度火焰非常高,所以纵观世界历史,铁器往往都是在青铜器后面诞生的,因为大量的木材是可以融化淬炼铜器的,但铁器需要更多的温度。 内地真正普及铁器,是在西汉之后,而冶铁技术传到这青藏高原,至少需要几百年的时间。 看到这些锈迹斑驳的铁链,问刘娣能不能看出来距今有多少年。 刘娣说:“应该是隋唐时期,在两晋的时候,冶铁技术已经传入藏区,但真正发展到巅峰的时候,是在公元六七世纪隋唐时期。这些铁链应该都是隋唐时期炼制的,这也证实了《格萨尔王传》诗篇里提到的月贤圣人是香巴拉最后一代大王的记载,起码在隋唐时期,这里是经常有人进进出出的。” 我点点头,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出入不是很大。 我伸手拽了拽铁链,过了千年,这些铁链虽然生锈,没想到竟然还是十分牢固。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嘱咐大家不要去扶铁链护栏,毕竟这些木头桩子都存在至少一千多年了,没准哪根木头桩子木芯腐烂,一旦抓着铁链,不小心将木头桩子压断,估计人也会掉落在水里。 第244章 唐兵尸骸 这忽然出现的铁链护栏,就像是一种标志,一个信号,这一路走了几个小时,近乎所有的木头桩子都烂了,铁链断断续续的拖在古河道里,可是这一段出现的木桩,一个都没有腐烂,还保留着千年前的模样。 旁边有护栏,不论它到底腐烂到什么程度,对人的心里来说其实是起到一定的安慰作用,会下意识的认为,有这一道护栏挡着,就不会受到水里怪物的袭击,这是一种心理暗示,也是一种心理安慰。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在刚下昆仑冰川裂缝的时候,我看到那段河道被巨石堵住大半,形成一个简易码头,当时我直觉的认为可能是有船只通过溶洞地下河进进出出,现在想起来恐怕当时是我猜错了。 如果船只是安全的,香巴拉的人民,不可能花费重大的人力物力,在石壁上硬生生的凿出一条这么长的栈道,看来当时进出这里的古人也知道,水里不安全,喝道有七八米宽,就算是最多只能撑木筏,可是那水里的嗜血魔鬼鱼也不知道生活在这里多少年,肯定比香巴拉古人类要久远许多,几个小时前遇到的那波嗜血魔鬼鱼群,数量极多,而且性格和大多数魔鬼鱼不一样,它们十分暴躁,从袭击灌水的黄丽这一点就可以看的出来。 如果有船只敢在这条古河道上行船,那些魔鬼鱼就敢将其掀翻,然后吃掉落水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以,香巴拉古人不惜花大代价,经年累月的在石壁上开凿出这一条栈道出来,我们已经走了十多公里了,这栈道十分狭窄,就算动用几千人开凿也是大炮打蚊子,只能一个人一凿一凿的砸,就算是两头同时开凿,日夜不停的挖,我估计也需要很多年才能完工。估计当年香巴拉的百姓也没少吃魔鬼鱼的亏。 出现了铁链护栏之后,我们有了心理暗示,认为前面不远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精神再一次的抖擞,大步的往前走。 大约走了十分钟,也就五六百米的样子,地下河流忽然向西北方向差不多来了一个60度的大转弯,这条栈道也由此到了尽头。 前面是一个黑乎乎的溶洞,大家还没有来得及兴奋,我忽然示意大家不要说话,所有人都伸着脑袋往前面看,只见在那未知的黑暗里,有几道光芒,有些绿,在黑暗之中十分的醒目。 那几团光芒似乎不是在地上,而是在距离地面大约一米以上的位置跳动着,就像是幽冥鬼火一般。 所有人也都看到了前面的绿光,脸色都有些沉重,唯独刘娣例外。 她道:“不要紧张,应该是鬼火。” 小威呸道:“鬼火?我本来不这么紧张,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紧张起来,我得把黑驴蹄子掏出来,没准会有老粽子呢。” 刘娣道:“鬼火其实就是磷火,大家就没有感觉到这里的温度比我们刚下来是要高许多吗?磷的燃点比较低,会产生自然,我估计前面有许多骸骨。” 我们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很快就远离了改变方向的古河道,进入了那绿光跳动的岩洞附近,走进一看,黄丽啊的一声,指着地上,叫道:“有好多人类骸骨!” 果然,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倒着一具具人类的骨头,有的趴着,有的躺着,有的蜷缩着,十分杂乱,几团在骨头上跳动的磷火,被刘娣用衣袖一扇,立刻飘到了一旁,然后慢慢的熄灭了。 这些人骨明显并不是70年前来过这里的那伙德国人留下的,德国探险队才十几个人,这里,光是我们脚下这一片骸骨至少就有四五十具之多,而且死亡年代久远,由于这里的温度比较高,尸体都烂成骨头了,并没有像昆仑冰川地表上尸体会被冰封那样保持千年不朽。 这些人的服饰之类的标志,都随着岁月的变迁而消失,但这么多尸骨躺在之类,并不是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很快,我们就从一堆尸骨中找到了几柄烂的不像样子的刀剑、铠甲碎片,还有一些弓箭的箭头等等。 刘娣说道:“这些人都是士兵,看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看这箭头的样式,以及刀剑的款式,好像是唐朝军队中使用的弓弩与陌刀。” 我说道:“你确定吗?” 刘娣点头,小心翼翼的拿着一柄锈的几乎看不清楚样式的长刀递给黄丽,说道:“黄丽,你对唐史研究比较深,你里看看。” 黄丽走上前,仔细端详,然后道:“是唐兵的陌刀,这弓箭是箭头下部镂空的部分有一个活动装置,这是为了方便将毁坏的弩箭替换而制作的制式武器,唐兵是中国历史上最强大的军队,每个士兵身上都穿藤甲,或者铁片铠甲,这种弩箭在唐兵军队里装备达到120%,就算是普通的步兵,随身也会携带这种弓弩,除此之外,还有陌刀与横刀,他们的战斗力是秦汉士兵的3-5倍。这是唐兵的装备,绝对错不了。” 大家在栈道上连续走了好几个小时,此刻也都身心俱疲,现在来到这溶洞里,虽然这附近有许多尸体,但好像并没有什么危险,而且都化为骨头架子了,也没有发生尸变的可能性,所以我们就一边休息,一边研究这些骸骨的来历。 刘娣与黄丽都是考古专业人员,她们两个既然说这是唐朝士兵装备,那就基本八九不离十。 左青道:“藏文化中有许多关于香巴拉灭亡的记载,其中流传最广的则是来自北方的噩梦,毁灭了这里,看来香巴拉毁于战争,是确有其事。” 我皱眉道:“唐朝士兵怎么回到这里?” 刘娣主要研究方向和她的老师杨思才教授差不多,都是先秦文化,黄丽则不同,她研究的侧重点在两晋之后,一直到明末清初,我们这个队伍里,就属她对唐史了解最深。 她说道:“文成公主入蕃嫁给松赞干布之后,大唐与吐蕃的来往便极为密切,此后的一千多年,都没有中断过,大唐的军队来到青藏高原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以当时大唐在世界上的地位,没道理对一个番外的小邦大动干戈,根据典籍记载,香巴拉主要是由黑山族构成,并不是一个强大的国家,它只是一个隐居在昆仑山深处的一个很小的部落,人口绝对不会超过2万人,像这种小王国,当时在青藏高原上有许多……” 刘娣忽然道:“只有一个可能,唐兵来到这里,是为了传说中的不老泉!” 第245章 黄丽的话 华夏历史上有过许多民族,但保留到现如今的,包括最大的汉族在内,只有56个,许许多多的古民族都永远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如我以前追寻探索过的犬戎族、古濮族,他们都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缔造过很高的文明,但由于种种原因,又都消失在历史之中。其中自然灾害是一部分,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毁于战火。 以前青藏高原以及2500多公里的昆仑山中,也生活着许多古老的种族,现在已经没剩下几支。尤其是昆仑山山脉北端,新疆的沙漠戈壁中,古丝绸之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古城被埋在了黄沙之下。 香巴拉王国有两个民族构成,一个是藏族,一个是黑山族,这黑山族是昆仑山的原始居民,人数占据整个香巴拉的7成以上,可是统治香巴拉的却是人数较少的藏族人。 香巴拉同样是毁于战火,这一点在许多藏族传说与佛经中都有记载。来自北方的恶魔,毁掉了这个如净土一般的国度。后来佛祖震怒,降下雷霆之威,将入侵的恶魔与被辉煌的莲花国度一起永远的埋葬在了洁白的雪山下面。 在进入冰川裂缝之前,刘娣就曾分析过,毁灭香巴拉的极有可能就是来自东方的唐王朝,我当时心中是不相信的,可是从眼前这些骸骨附近发现的唐兵所使用的制式武器,应该可以证实了刘娣猜测是正确的。 这一场战斗,应该是香巴拉说遭遇的最后一次入侵,因为双方战士的尸体都还完整的保留在这里,如果自那以后,香巴拉王国还存在的话,肯定会将这些战士的尸体给处理掉,不可能一千多年来都还凌乱的倒在这栈道的尽头岩洞里。 刘娣说唐兵是为了不老泉的来的,这倒是打开了我们的思路。 根据文献记载,周天子也曾派兵来寻找过不老泉,当时还没有香巴拉这么一个国度,只是黑山族,黑山族面对周王室的强大,选择了屈服,以黑玉石制作了四枚黑山不老印,以后只要周王室的人手持黑山不老印,就可以进来获得不老泉。 后来没多久,周王室衰落,诸侯国兴盛,先后出现了春秋五霸与战国七雄,周王室就再也没有能力派遣士兵手持黑山不老印过来取得神泉,四枚黑山不老印也就相继下落不明。 这段历史记载,以前考古专家都以为是天方夜谭,是虚构的,直到几十年前中日建交后,一次文化交流中,日本一位私人收藏家将以前在中国东北挖出来的那枚黑山不老印带回到中国来展览,这才证实了确实有黑山不老印的存在。 小威说道:“这些唐兵难道是李世民派来的?我以为李世民是一个伟人,没想到他也干过这种灭人种族的阴损事情呀!” 我摇头,道:“不是唐太宗。是武则天。” 小威撇嘴道:“刘司令,不是我驳你的面子,你都过去一千多年了,这兵器上可没写是名字,没准就是李世民呢。” 刘娣道:“刘阳的分析应该是对的,根据记载,周王室从黑山族长老的手中带回了四枚黑山不老印,一枚在70多年前,被关东军在东北一座辽代大墓里挖了出来,就是左掌柜身上的那枚。还有一枚是我们前不久在濮王地宫里见到的,现在在我的老师手中。根据现有的考古资料证实,另外两枚黑山不老印都在陕西,一枚是在秦始皇的地宫里,一枚是在武则天的乾陵里。只有手持黑山不老印的人,才有资格带走黑山族视为圣泉的不老泉,既然武则天手里有一枚,那这些唐兵就和她脱不了关系。” 黄丽接口道:“有道理,唐高宗李治患有很严重的目眩头重风眩症疾病,到了后来已经目不能视,便让武后掌管朝政,后来在唐高宗采纳了武则天的建议,自称天皇,武则天则被封为天后,并称二圣,公元675年,李治患的风眩症更厉害了,便与大臣们商议,准备让武后摄政,永淳二年,也就是公元683年,李治驾到奉天宫。在唐高宗李治最后的十年生命中,其实他已经深居内宫,朝廷内的一切大小事务,都是武则天负责处理。正史中有过记载,武则天为了治好唐高宗的病,十年中派出无数人四处寻访名医,甚至还在皇宫里建了一座道观,试图以道家丹药医治,之所以证实在武则天的乾陵地宫里有一枚黑山不老印,是因为在《旧唐书·本纪》中提到过:武后得周天子不老印,欲寻神山圣泉医治天皇顽疾,未果,天皇驾崩与奉天宫,不老印随之葬于乾陵。武后是有一枚不老印,也曾派人寻找过不老泉,但还没有找到高宗皇帝就驾崩了。而这里有出现了唐兵遗骸,基本断定《旧唐书》关于这一段是正确的。” 包括刘娣在内,我们都只是知道,武则天手中有一枚不老印,但我们都没有翻看相关的历史文献,都不清楚原来武则天当年为救治高宗皇帝,曾经派遣人进入昆仑冰川寻找不老泉。 我们队伍里,就黄丽一个人专注研究唐史,她是了解这一点,不过黄丽这个人不怎么爱说话,我们来之前又都没有想过武则天与香巴拉王国之间竟然还有这种关系,若不是今日黄丽说出了《旧唐书·本纪》里提到的这一点,我们都还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档子事。 权威专家都发话了,小威只好悻悻的道:“看来这些唐兵还真不是李世民派来。俗话说,不想长生不老的皇帝不是一个好皇帝,这李世民堂堂的天可汗,我竟然不派人过来寻找不老泉,我对此感到很失望!非常极其以及特别失望!” 我说道:“刘团长,你少他娘的在这乱评历史伟人,什么叫做不想长生不老的皇帝不是一个好皇帝?秦始皇做梦都想长生不老、寿与天齐,难道说他就是一个好皇帝吗?你这是典型的主观教条主义思想泛滥,严重点说就是假大空的形式主义!毛爷爷说教条主义不能有!抽空我得好好给你上一趟思想政治课,将你扭曲的思想给掰正了,不然你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最后脱离人民群众……” “打住!” 小威举手道:“我投降!我认错!刘司令,我就说错了这么一句话,你不会将我就地正法了吧?” 第246章 城墙 我们所处的位置在距离岩壁栈道大约100米左右的一个半天然、半人工的地下溶洞,溶洞很大,里面黑乎乎的,不时的有绿油油的鬼火在跳动,我们只是在溶洞的边缘,就看到了地上有数十具尸体骸骨,估计里面还有很多。 现在大致的脉络已经清楚了,旧唐书里有过记载,武则天与高宗皇帝所合葬的乾陵里,有一枚不老印,武则天为了治愈高宗皇帝的病,曾经派人进入昆仑冰川寻找过不老泉。 这些当兵基本可以肯定,就是武则天派来的,估计是香巴拉王国当时不肯交出不老泉,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到了后面唐兵与香巴拉王国的士兵打了起来。 唐兵当时的战斗力全球第一,香巴拉又是一个深山里的小邦,哪里是骁勇善战、武装到牙齿的唐兵的对手,战斗应该是在这个溶洞之内展开,附近唐兵的尸体骸骨不多,更多是则是手持一种弯刀的士兵,应该是香巴拉的士兵。 从现在表面痕迹上看来,唐兵一路势如破竹,沿着这条黝黑的溶洞往里面杀去。 我们虽然很累很累,但已经发现了遗迹就在眼前,我询问了一下左青的意思,是原地休息,还是继续往前面走走看看。 左青想了想,然后说先看看里面有什么,再做打算。 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这里靠近水脉,并不算安全,我也想往里面走走,或许能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安营扎寨,现在大家是在是太累了,必须尽快找地方休息吃东西睡眠,不然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支撑不下去了。 越往溶洞里面走,我们所有的人的心就越惊! 我们刚开始只是到达溶洞的外围,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状况,可随着我们继续前行,这一条有些蜿蜒崎岖的地下溶洞内的尸骨竟然多的可怕,而且许多尸骨都是纠缠在一起,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骨头,用尸山来形容也不为过。 难以想象,在1300多年前,这里到底爆发了怎样残酷的战斗。 我们所有人,都几乎是踩着骨头往前走的,纵然我提醒大家小心脚下,尽量不要踩到这些骸骨,可脚下还是不时的传来踩碎骨头噼噼啪啪的声音。 人的骨头里是含有磷的,磷的燃点比较低,经常可以看到在乱坟岗、万人坑周围有绿色的鬼火跳动,其实都是骸骨里的磷飘出来自燃造成的一种化学现象。 这地下溶洞里的骸骨之多,超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单单是我们走过来的这不到百米,估计就有五六百具骸骨,可见当时冷兵器时代,厮杀场面是多么的残酷。 华夏不论是奴隶社会,还是秦以后的封建社会,都推崇一种君权神授的思想,天子、皇帝,就像是真龙下凡,拥有普通人无法直视的荣光,所以,每当天子御驾亲征时,士兵们的士气都会大涨。 唐高宗李治是唐王朝的第三代帝王,君临天下,统御四海九州,又刚刚经历了他老爹太宗李世民的空前盛世,当初唐高宗这位天子的民望也是极高的,就历史来说,唐高宗在位时,是大唐版图最大的时期,比他老爹李世民在位时还要大许多,东北一直到朝鲜半岛,所以他不论是百姓中,还是军队中,声望都不低。 而李治的身体不太好,有很严重的头疼疾病,这些被武则天派来昆仑冰川寻找神山圣泉的唐王朝士兵,估计也都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取回圣泉救治当今的高宗陛下,所以下手极狠,不惜将整个香巴拉王国灭亡也要取回圣泉。 而香巴拉王国当时的大王应该是月贤圣者,不知道为何他没有交出圣泉,所以引发了这一场灭国血战。 从现有的资料显示,这一战应该是唐兵胜利了,不然香巴拉也不会灭国,至于藏族民间传言以及《格萨尔王传》诗篇里记载,佛祖震怒,将入侵的恶魔连同被毁坏的莲花国度一起埋葬在雪山里,我对这个传言的真实度感到很怀疑、 当时武则天如果派部队前来取圣水,肯定是携带着《旧唐书·本纪》里所记载的那枚当年黑山族制作的信物黑山不老印,如果佛祖真的将这些唐兵给掩埋了,那不老印应该也会埋葬在这里,而不是进入了乾陵成为了武则天的随葬品。 我根据黄丽说的话,猜测这一场大战应该是唐兵取得了胜利,但还没有返回长安,高宗皇帝就驾崩在了奉天宫。 大约向前走了两百米,溶洞忽然变宽,而且前面有转弯,这里的尸骨更多了,我们顺着变宽的溶洞转过去,眼前竟然出现了一堵石墙! 那石墙有门户,就像是古代城市的围墙,大约4米多高,几乎都要将溶洞的穹顶部分了。在这石墙下方,尸骨到处都是,比我们先前走来的还要多,就算尸体已经完全腐烂了,可尸骨还是堆了将近一米多高。 我们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出来,唐兵与香巴拉王国的士兵,就是在这里展开了最后的大决战。 可惜,一千三百多年过去了,坚固的石墙仍然存在,屹立在这地下溶洞的深处,可是石墙下的大门,却是早已经被打开,两米来高的大门,就像是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入口,手电灯光照射进去,什么也看不清。 我心中震撼,没想到香巴拉竟然还在地下修建了一座城墙,看来城墙的后面,就是香巴拉的核心生活区域了吧。 我站在石墙的下面,举着手电往石墙上面照,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在石墙的上方,还邋遢着不少骸骨,至于石墙下面的尸骨中,用脚一划拉,立刻就可以看到尸堆下面密密麻麻都是三角形的弓弩箭头,应该是唐兵杀到了这里之后,被石墙堵了去路,石墙上方还有敌人,于是唐兵们就用弓弩射击。 按照黄丽所说,唐兵的战斗力是秦兵的3-5倍,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唐兵,身上都携带着弓弩、陌刀、横刀三种武器。这一通远程攻击,估计石墙上的香巴拉士兵死伤惨重,尸体都从石墙上掉落了下来,形成了尸山。 第247章 石屋 我们一行人停在了石墙的外面,刘娣拿出单反相机对着周围一阵咔咔咔的拍照,这里应该是迄今为止,中国发现的最全面的古战场遗迹,当年唐兵与香巴拉士兵在这里作战之后,根本就没有打扫战场,香巴拉被灭了之后,也很少有人进入到这里,导致这里成为一个密封千年的古战场,这对考古界来说,绝对是石破天惊的发现。 这种古战场,我们上次在白狼王地宫也发现过,按照杨教授他们的推测,犬戎族被楚国士兵一路追杀,幸存的族人开启了河洛天演盘,躲进了族中祭祀场所,但楚国的士兵还是追了进去,在放置白狼王棺椁的地下岩洞墓室里展开了战斗,结果是楚国军队赢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楚国的军队又急冲冲的撤了出去,对地宫里的那些青铜器、玉器都视而不见。 相比于白狼王地宫的古战场,眼前呈现出来的古战场更加的真实、残酷、宏大,而且几乎近似于古代攻城大战,这在中国乃至世界考古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发现,也多亏了这里十分难找,一千多年来估计就时轮宗的僧人和那支德国探险队进来过,所以将这处古人厮杀的场面保存了下来。 刘娣一边拍照,一边对着这些遗骸啧啧称奇。 我招呼小威,让大家都暂时留在石墙外面,我和小威则端着斯特林冲锋枪踩着骸骨往里面走,走进了石墙的大门,早已经碎裂,在大门前面的两侧尸骨堆积很多,但门内却是没有什么尸体,一具遗骸也没有,应该是唐兵杀光了所有的敌人之后,将门后附近的尸体都扔到了一边,方便后面大军行动。 石墙下面大约有6米宽,2米高,上面是拱形,以梯形石块相互堆积而成,我看了一下这些石块,与我们走过来的岩壁栈道上的石壁差不多,应该是挖掘栈道的时候,将开凿出来的部分大石头运过来,建造的这个简易围墙,是用来防御的。 石墙还是一个溶洞,但可以有不少倒塌的石头建造的房屋,多半是驻守在这里的士兵的营地,那几间破房子不可能是香巴拉王国的核心。 小威跟在我的身后,说道:“刘司令,你说这里有没有什么冥器呀,咱们这一趟可不能白来呀!” 我点头道:“这里是一座王国的遗迹,已经灭亡了1300年,除了时轮宗的那些大喇嘛之外,外人是很少能找到这里的,70年前那伙德国人基本都死在这里面,就逃出去一个疯子,估计也没带走什么好东西,就算当年唐兵攻占这里,掠夺了这里值钱的东西,但绝对有漏网之鱼!” 小威一听有冥器拿,立刻就来了精神,那两个眼珠子都开始放光了,但随即拍着脑袋,有些懊恼的说道:“哎呀,你也不早点提醒我,我好准备一些装冥器的家伙什,这没经验可真可怕呀,本来以为是来找巴拉神山的,没去想能找到值钱的宝贝,准备的不是很充分呀,如果这里有许多值钱东西,也不好装呀!” 这一次没和杨教授他们一起干活,整个人都轻松许多,小威也没有什么顾忌了,只要发现值钱的东西,这厮绝对是宁拿错不放过。 说话间,我们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一栋倒塌的房子前,这房子没有地基,就是和石墙一样,是用一块块大石头垒起来的,大约3米高,上面应该有房梁之类的,周围墙壁都黑乎乎的,还有几根烧过的黑色大木头横在废墟里,看来唐兵攻占这里之后,就一把火烧了这里,木质房梁给烧塌了,只保存下来了岩石墙壁。 我和小威在周围转了转,这溶洞还蛮大了,里面估计还非常的深,我看也没有什么危险,就喊上在废墟里试图找到一两件冥器的小威往回走。 返回到了石墙外面与刘娣等人汇合,左青问我里面是什么情况。 我把里面废墟遗迹简单的和他们说了,众人还以为石墙的后面会是直通香巴拉王国的核心区域去呢,结果就是一些被烧坏的石头屋,不免有些失望。 我说道:“我们现在已经站在香巴拉王国的区域里了,距离巴拉神山应该也不远了,我们进来已经好几个小时,我们先在这里休息几个小时,然后再往里面走。” 没有比石墙后面更适合的扎营地点了,那些石头屋的房梁房顶虽然是烧没了,也大半倒塌,但我瞧见还是有几间石头屋的四周石壁是比较完整的,在石头屋里安营扎寨、养足精神,万一这里面有什么怪物野兽,或者类似嗜血魔鬼鱼的史前生物,石头屋的墙壁也能多多少少挡了一下。 一众人越过石墙大门,后面的地下溶洞里以及没有多少骸骨了,仿佛战斗在石墙城门破掉的那一刻就宣告了结束。 我们这些人找了一个较大、保存较为完整的石头屋子,将里面的废墟简单的收拾一下,现在出门在外,一切也没有那么讲究。这地方很热,比我们从冰川裂缝下来时还要闷热,我们连睡袋都不需要拿出来,撒了一些五毒粉在这间石屋的周围,这五毒粉并不是左青带来的,而是上次去倒黔南濮王墓的时候还剩下了2大包,从杭州过来前整理装备,我顺手就将两包五毒粉塞了进了包里给带来了,当时心想这昆仑山也是山呀,没准会有一些毒虫毒蚁,带着五毒粉前来是有备无患,一路上我们晚上都是在雪谷或者那座喇嘛庙里睡觉的,又有厚实的睡袋与帐篷,所以这两包五毒粉到现在都没有用武之地,现在倒派上了用场。 从冰川裂缝下来,至少已经有五六个小时了,下来之前又是从数公里外的喇嘛庙一路走来,下来之后单单那条长长的岩壁栈道我们都走了大半天,此刻是身心俱疲,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这间被烧毁的石屋,然后拿出固体燃料和干粮,吃喝之后,由于这里温度很高,也没有费事的拿出睡袋,直接和衣而睡。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几个男同志分为三组守夜,陈七与八爷的两个手下守第一班,左青的两个手下守第二班,我和小威则守最后一班,每一班大约3个小时。 第248章 惊变 我和小威吃了点东西之后,就靠着墙角和衣而睡,大家都很累,不一会儿都陆陆续续进入了梦想。 我睡了大约五六个小时,衣服兜里的手机振动了,这是我设置的闹铃,6个小时,没想到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就睡了这么长时间。 我迷迷糊糊的醒来,掏出手机随手关掉闹钟,看到在石屋破碎的房门处,左青的手下赵小帅与另外一兄弟正坐在两块岩石上昏昏欲睡。 我摇了摇脑袋,站起身走到篝火旁边,从上面的锅子里舀了一碗酥油茶,喝了之后精神头慢慢的恢复了。 我看了一眼小威,他还睡的正香,按照计划,这最后一班是我和小威守夜,可瞧他睡的跟死猪一样,我也就没有去叫他,径自的走到赵小帅二人耳边,对他们说,我来接你们的班,你们赶紧休息休息吧。 两个人已经昏昏欲睡,此刻看我过来接班,赵小帅就丢了一包香烟给我,说道:“多谢刘爷。” 由于刚喝了一碗酥油茶,一扫疲惫倦意,我抱着斯特林冲锋枪,坐在石头上抽着烟。 这个地下世界很安静,也很大,四周漆黑,远远的可以看到我们来时走过的那面类似城墙一般的石墙,有星星点点的绿色鬼火,在漆黑的空间里偶尔跳动,然鬼火大部分只存在不到一分钟,磷燃烧殆尽后就会消失。 我两根香烟没抽完,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吓了一跳,手中下意识的转动冲锋枪,回头见小威正揉着眼睛,似乎也被我的转枪动作吓了一跳。 我心中一通咒骂,这家伙简直是不上道,走路没声音也就罢了,在这么个幽暗陌生危险的地方,竟然不出言打一声招呼,刚才幸亏我把冲锋枪的保险给关了,不然手一抖,这一串子弹还不射了出去? 我低声道:“你他娘的搞什么鬼!差点被你吓死!” 小威也是一脸余悸,刚才那黑黝黝的枪口对着他,一个不小心就能将他打成筛子。 他拍着胸口坐在我对面的大石条上,道:“不是说好的嘛,我们两个守夜,你咋不叫醒吗?” 我翻着白眼,说道:“你睡的跟死猪一样,能叫醒才怪!” 我丢了一个烟给他,然后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5点多了,可是由于地处地下深处,没有日月星辰,千百年来都是黑暗,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人在黑暗之中待久了,生物钟会慢慢的发生一些转变,如果不看时间,还直觉以为现在外面还是晚上呢。 我和小威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由于石头屋里还有其他人休息,我们两个人说话声音都压的很低。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石屋里已经有人醒来了,是黄丽,她估计想起来方便,可她胆子小,我和小威又是男同志,自然不方便,于是她叫醒了刘娣。 已经睡了八九个小时,大家的精神头也都补足了,刘娣就和黄丽走出石头屋。 我说道:“你们两个别走远啊,把枪拿着。” 刘娣从我手中接过了斯特林冲锋枪,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拿着手电筒和黄丽往石屋的外的侧面一栋倒塌的石屋走去。 我和小威都注意着那她们的手电光芒,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们也好及时反应。 没多久,忽然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似乎听到了从黑暗之中的某处,隐隐约约传来了索索的声音,一开始我和小威都以为是不远处断壁后面黄丽与刘娣放水的声音,可是,那索索声音似乎似乎越来越大,而且隔着好几米远,还有一道石墙挡着,就算是尿尿的声音,也不肯传来的这么远呀。 我立刻警觉,对小威道:“不对劲,快去叫大家起……” 我话未说完,忽然间一阵急促的枪响,从刘娣与黄丽方便的那间破损的石屋方向传来。 我大吃一惊,暗呼不妙,由于我手中的冲锋枪刚才交给刘娣拿去防身了,于是就顺手抽出了挂在腰间的旋风折叠铲,拎着铲子就往那边跑去。 小威的枪就放在脚边,他反应只比我慢一些,也跟着我跑了出来。 正好这时,刘娣与黄丽从前面跑来,刘娣一边跑,还一边端着枪往身后盲射,似乎在她们的身后黑暗中,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追逐着她们。 我叫道:“刘娣,怎么了?” 黄丽叫了一声:“有尸鳖!” 我一听尸鳖,心想这有什么可怕的,尸鳖专门吃尸体的,就跟甲壳虫差不多大小,对活人是无害的。这女人真的胆小,按说刘娣与黄丽都是学考古的,不可能没见过尸鳖呀。怎么这二人都被吓的花容失色? 可是,当两秒钟之后,我就知道我刚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只见刘娣与黄丽的身后,黑压压的出现一大片黑色的多足怪物,每一个都几乎有农村人家庭里用来和面的面盆大小,身上有黑色的类似甲壳虫一般的甲,前端则有两排弯曲如螃蟹龙虾一样的钳子,那钳子至少有七八对,好像是用来撕碎尸体腐肉的。 乍一看这多足黑壳的怪物,确实和尸鳖差不多样子,但尸鳖王也没这么大的呀! 普通常见的尸鳖,最多能有拇指大小已经是罕见,这玩意和尸鳖差不多,但体型可就相差太多了,一个是拇指大小,一个面盆大小,两者之间的悬殊可想而知! 刘娣手中的斯特林冲锋枪的子弹已经打光了,正好我和小威跑了过来,看到跟在二人身后黑压压的一片巨型尸鳖,我们两个大男人吓的差点失声叫了出来。 “刘司令!这是什么玩意儿!” 小威手中有枪,他连忙对着快速爬来的尸鳖一阵乱射,我拎着旋风折叠铲跑上去,看到一个巨型尸鳖索索的爬到了刘娣的身后不足一米。 我举起手中的旋风折叠铲就狠狠的砸了下去,噗呲一声,整个巨型尸鳖的黑色甲壳被我这一铲子直接砸的陷了下去,绿色的粘稠液体喷了出来。我抬腿用力一踢,将这个被砸的半死不活的巨型尸鳖,当做足球一样踢了出去。 那尸鳖可比足球大多了,我脚上穿着的是厚厚的雪地登山靴,非常的厚实,可是这一踢之下,还是让我大脚趾一阵剧痛。 在踢飞的那一瞬间,看道那尸鳖翻动身子的那一瞬间,甲壳之下密密麻麻长着无数细长的足脚。 我心中大骇,这他娘的哪是尸鳖呀,完全是史前等足甲壳生物呀! 第249章 巨型尸鳖 刘娣与黄丽去不远处一面石墙后面去解手,却忽然响起了斯特林冲锋枪低沉的枪声与黄丽的尖叫声,突如其来的惊变,震动了所有人,我和小威在石屋门前守夜,立刻就跑了出去。 结果一看刘娣与黄丽的身后跟着一大群黑压压的巨大尸鳖,每一个都差不多有面盆大小,我用旋风折叠铲拍了一个,绿油油的粘稠液体从那巨型尸鳖的身上喷了出来,我一脚将那只半死不活的巨型尸鳖踢开,可是,在踢起巨型尸鳖的刹那,在尸鳖身体在我眼前翻动的瞬间,只见尸鳖的腹部两侧竟然生长着密密麻麻的脚足。 我心中骇然,这他娘是根本不是尸鳖吧,倒与古生物纪录片里经常出现的史前等足甲壳生物鲎虫、三叶虫比较相似! 这玩意呈现出椭圆形,背上顶着黑色的壳,壳下面全是节肢细足,这些细足都是左右对称的,一共有4排,至少有上百根小细足,给人感觉就像是不属于地球上的异形生物。 我将最前面的那个巨型尸鳖踢飞了之后,来不及细想,因为后面的尸鳖的主力部队已经如黑色的潮水一般,朝着这边方向涌来,周围都索索的百足爬行的声音,也不知道这黑暗之中到底有多少这种恐怖的玩意,跟不知道这些巨型尸鳖到底吃不吃活人,赶忙招呼刘娣与黄丽赶紧撤退到我们安营扎寨的那个石头屋子里面,那间石头屋子保存相对比较完整,就一处毁坏的大门进出口,易守难攻,现在其他还都在那石屋里,只能据守石屋。 枪声与叫喊声早已经惊动了石屋里睡觉休息的众人,我们还没有跑回石屋,陈七与赵小帅等人就端着前窜了出来,我急忙道:“回去回去!” 他们看我们往这里跑来,急忙让开一条道,我示意大家赶紧进入石屋里,然后跑去篝火堆附近,掏出看一块固体燃料,点燃后扔在石屋的门前,又让小威赶紧把五毒粉拿出来。 我们将五毒粉撒在了火焰上燃烧,片刻之后,空气里立刻弥漫了一种刺鼻的硫磺问道,也不知道是五毒粉起了作用,还是这些巨型尸鳖天生惧怕火焰,黑压压的巨型尸鳖大军,就从我们面前哗啦啦的跑了过去,这些巨型尸鳖在靠近石屋门口火焰的时候,都下意识的避开了火焰,往那面石墙大门处涌去。 我们这些人端着枪围在石屋门后战战兢兢,生怕这些巨型尸鳖调转方向朝着我们扑来。 很快,我们都发现了一点,这些尸鳖似乎并非是冲着我们来的,它们似乎是在往石墙外面涌去。 这尸鳖数量不少,足足过去了五分钟,整个巨型尸鳖组成的大军都还没有走完,忽然,队伍里传出来了一个声音,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声音有些颤抖的道:“快看!那是什么怪物!” 我们几个人手电立刻照了过去,只见在黑压压一片巨型尸鳖的队伍后面,有一直明显比其他尸鳖还要巨大许多的尸鳖,看起来跟小牛犊子差不多,估计是这群尸鳖中的鳖王! 我们看清楚了之后,立刻倒吸了一口气,我急忙让大家感觉关闭手电电源,别惊扰到了那只鳖王,家伙很小牛犊子差不多,肯定不好惹,既然这些巨型尸鳖并不是朝着我们而来,而是路过这里,咱们还是不要招惹是非,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很快,在无数巨型尸鳖簇拥下的那只庞大的鳖王,来到了我们面前,门口有火焰燃烧,从火焰散发出来的光芒来看,这鳖王简直超乎了我们认知与想象,庞大的身体是其他普通巨型尸鳖的十几倍,如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 这鳖王从我们面前的道路上路过,似乎并没有察觉我们的存在,很快就从我们面前走了过去,消失在黑暗之中,看它们所去的方向,正是我们八九个小时前来的那个充满无数骸骨的溶洞。那写骸骨就剩下一堆骨头,看来并不是自然腐烂的,尸体的血肉多半都是这些巨型尸鳖跟啃光的,所以就剩下一堆堆凌乱的骨头。 既然剩下骨头,那尸鳖肯定就不可能是去进食的,在那尸骸溶洞前面,就是我们原先经过的那条地下水脉,我估计这些巨型尸鳖是去水脉附近饮水的。 我将这个想法和刘娣说了,刘娣微微点头,看来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鳖王后面已经没有多少巨型尸鳖了,秦八爷低声和陈七说了几句话,陈七点头,举着斯特林冲锋枪对着最后面的一只巨型尸鳖就开了枪。 转眼之间,那只巨型尸鳖就被打死了,可是尸鳖大部队根本不在乎,继续往前走,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周围的那种索索的声音也开始减弱,最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陈七和一个手下出去,将刚才被他开枪打死的那只巨型尸鳖给抬了进来,这玩意和农村灶台附近生活的土鳖有几分相似,但很像是尸鳖,尤其是前面类似触角一般的钳子,是专门用来撕碎腐肉的,也难怪刚才黄丽说的尸鳖。 发丘倒斗的人,说是没见过尸鳖,那绝对天方夜谭,这尸鳖经常出没在有很多腐尸的区域。 地宫里最常见吃腐肉的甲虫一般有两种,分别是龙虱与尸鳖,这两种尸鳖在外形上很好辨认,尸鳖是多足甲虫,大约拇指长,胖胖乎乎的,两侧各有8条节肢,前段有类似触角钳子,可以将腐肉撕成小小的肉渣,然后吃下去,可以在陆地上生活,也可以在水里生活。 龙虱则是类似于甲壳虫,前面6足,有的可以飞,但无法进入水里生活。 但无论是尸鳖还是龙虱,它们的体型都很小,从没有见过这么巨大的,简直就像是吃了蚂蚁大力丸。 陈七抬进来的那只巨型尸鳖的尸体,估计有几斤重,翻过来一看,甲壳下面密密麻麻都是细小的节肢。 这尸鳖至少中了七八枪,北部的一圈圈甲壳都被打烂了,流出了绿色粘稠液体,应该是它的血,很是诡异。 第250章 担心 我们围着这巨型尸鳖的尸体,看了好一会儿,我问刘娣,道:“这玩意是尸鳖吗?我怎么瞅着这像是某种史前等足甲壳生物呀?再说了,尸鳖也没这么大呀!” 小威点头,道:“刚才那不知道是鳖王还是鳖后,那才叫大!” 刘娣也吃不准,这玩意外形上看起来确实和普通尸鳖差不多,但她从事考古研究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尸鳖,一时间也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现在我倒有些后悔,要是队伍里有一个古生物的学家,多半能认出这玩意到底是什么物种,可我们这个队伍,大部分都是倒斗为生的文盲,学历最高的刘娣与黄丽,又都是考古专业的,专业不对口,让他们辨别古尸冥器、引经据典倒是可以,可谁也不认识这玩意到底什么东西。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左青忽然道:“这是尸鳖。” 我皱眉道:“左掌柜,您说这是尸鳖?不可能吧,尸鳖不可能这么大。” 左青摇头,道:“我以前见过一群尸鳖,体型虽然没这么大,但也不小,足足有人的脑袋大小,后来我曾请教过一位古生物专家,他很确定这就是尸鳖的一种,靠吃人或者动物鱼虾的为生,之所以这么大,与尸鳖生存的地形环境的因素有关系,尸鳖和普通生物不一样,它们可以几年甚至很长时间不吃食物都不会死去,大家往后面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这些尸鳖数量不少,体型还这么大,就说明在这个地下世界里,共充足的食物供给着它们,这里肯定还有其他我们不了解的生物存在。” 我听到这话,不由得心中一紧,左青说的不错,不论这玩意到底是不是尸鳖,但它们成群结队的在地下世界里横行,肯定是有充足的食物来源,在地下水脉里已经遇到了嗜血魔鬼鱼,现在又是巨型尸鳖群,真不知道再里面走,还会遇到什么恐怖怪异的生物。 这些经历,已经完全出乎了我们事先的预料,在来到这里之前,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原来昆仑冰川地下,竟然还有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而且这个生态系统,似乎是达尔文进化论的死角,这里出现的两种生物,都不是地球所常见的。 现在也算不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些看着就恐怖的巨型尸鳖,似乎对我们这些人不感兴趣,或许是因为它们生活在这地下漆黑的洞穴里不知道多少万年了,眼睛已经蜕化了,所以它们都是高度近视眼,根本就算我们站在它们的跟前,估计它们瞧不见我们。 不过这只是我们的猜测,那些尸鳖到底吃不吃活人,这还没有办法验证,它们是往水源的方向涌去了,估计是去那条地下水脉饮水或者找吃的了。没准还会原路返回。先在地方已经不安全,还是早一点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于是我让大家抓紧吃点东西,该撒尿的去撒尿,该拉屎的去拉屎,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以免再次与这些巨型尸鳖碰到面。 大约20分钟后,我们一行人背着行囊装备,离开了这片溶洞,往先前巨型尸鳖出现的那个方向走去。 一亿多年前,大陆板块移动挤压,造就了昆仑山脉与青藏高原的雄伟壮丽的地形山势,很难想象,在大陆板块移动挤压之前,这青藏高原却是一片汪洋大海,有时候你随便从石壁上抠下一块岩石,没准上面就有贝克或者鱼类骨骼的化石。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昆仑山脉,但当兵那会儿,在部队里听说这地方,上个世界六七十年代,帝国主义灭我之心不死,加上原子弹的超强破坏力,当时野战部队,都是成建制的改编成为工程兵部队,在昆仑山一代没少挖军事基地,我们连长是甘肃人,他和我们说过一些他当兵那会儿从老兵口中听来的一些零零散散的故事,有一些就是与昆仑山脉有关系。 我当兵时,主要是搞军事后勤这一块,通俗点说,就是在部队里养猪种菜的那种后勤兵。但我所在的702师来头却不小,以前是三野的,后来成建制的改编为工程兵,拉到昆仑山挖工事。 这昆仑山乃是华夏龙脉龙头的所在,在古代一直有传说,瑶池宫殿就在昆仑山,这里住着许多神仙,由此可见昆仑山的神秘与特殊。 老连长说,当初一个工程团,在昆仑山深处挖到了一个大口子,下去一看里面是一个庞大的地下世界,有许多恐龙时代生物的化石,还有一些高大树木的化石,有人说这里是华夏龙脉的龙头,不能再挖了,再挖下去瑶池宫里的王母娘娘要动怒了,于是整个工程就停了下来。 后来这事儿惊动了高层,上级从北京抽调了一些专家前来研究,专家进入那地下世界后七八天才出来,在里面好像还死了几个专家。 出来之后没几天,上面就命令那个工程团将挖空的山体隧道给掩埋了,封住了那个地下世界,又向南面便宜了200多公里重新找了一个地方开挖。 这件事当时上级都下了保密条例,不准泄露,以防被敌特分子钻空子搞破坏,或许真是上级处理这件事过于离奇,更加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当时部队里都在纷纷议论着那山口下面的世界里,到底有什么?是不是真住着神仙。 这故事不知道真假,我退役后也曾在网络上搜索,并没有类似的新闻报道,只是团历代老兵口口相传,计传到我的耳中时已经对当时的真相出入很大,但不论怎么样,这2500公里的昆仑山地下是有许多未知的世界,既然当初挖出来的那个地下世界,上级立刻封存了,就说明在那个地下世界里,肯定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我现在所处的地下世界,简直大的可怕,这地儿到底有多少未知生物与危险,谁也说不清,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恐怕前面将有九九十八难在等着我们,没准这个队伍会像70年前德国人的探险队一样,都折在这里。 第251章 神秘世界 巨型尸鳖群出现的地方,就是我们要深入探索的方向,尽管我们隐隐都猜到那群尸鳖估计还会返回来,但我们没有别的方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石墙与石屋,应该是香巴拉王国的前哨,就像是城门,是守护香巴拉的重要的一道防线。 这个地下溶洞虽然很大,但通道似乎并不多,我们顺着溶洞一直往前走,脚下的地面上,还不时的可以看到一两具骸骨,大方向绝对没有错,这个方向就是一千多年前唐兵进攻的方向,只要我们沿着尸骨往前走,应该就能找到香巴拉。 但是很奇怪,本来以为前面的路不长了,可足足走了二十多分,也没有看到出口,或者香巴拉的古城遗迹,我们就像是在溶洞里转圈。 我和刘娣走在人群的最前面,忽然,刘娣脚下一滑,整个人忽然向下滑去,我根本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伸手抓向了她,结果只抓在了她的背包上。我立刻感觉手上一沉,定睛一瞧,只见一处断崖出现在我的跟前,幸亏刘娣在我的前面半个身位,我们两个刚才在交流,都没有注意到前面竟然没路了,结果刘娣失足滑落,多亏了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刘娣的背包,不然肯定掉进了这不知道多深的断崖下面。 身后的小威看到刘娣掉落,被我抓着背包,我们两个人急忙合力将刘娣给拽了上来。 我问刘娣:“你不要紧吧?” 刘娣还是一脸余悸,道:“刚才好险!” 我看刘娣没受什么伤害,也就放心来,但我也是心有余悸,刚才如果出手再慢上半秒,刘娣肯定从我们面前掉落在那断崖下面。 大家围到断崖边缘,举着手电往下面看,下面似乎并不深,看起来也三十米不到的样子,手电光芒可以照到底部,但看不清断崖底部到底是什么状况。 阿阮拧了一个荧光棒丢了下去,似乎可以看到下面似乎有植物,而且好像面积还非常大。 我目光断崖下面收回来,举着手电往四周张望,见这断崖我们深处在一片绝壁上,就像是濮王地宫那条通天道,头顶上就是溶洞的穹顶,有不少钟乳石从穹顶上往下坠,对面看不到头,估计这断崖下面的空间不小。 我蹲下身子,看了看地上的痕迹,似乎是动物爬出来的,我想了想,已然明白应该就是先前我们遇到的那群尸鳖,它们就是从这断崖下面上来的,现在还搞不清楚,那只巨大的鳖王带着数百上千巨型尸鳖小弟,从下面爬上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既然这下面好像有植物,也就说明下面的是有水的,这也就推翻了我们先前猜测巨型尸鳖群是去地下河饮水的观点。 我站起来对大家说道:“那群尸鳖应该就是从这里上来的,下面估计就是香巴拉王国了,大家小心点,看样子这下面水草茂盛,空间很挺大,没准还有其他我们预想不到的生物。” 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下面貌似有很茂盛的植被,这一点上来看是错不了的。 秦八爷的手下组装了一个探照灯,这玩意可我们这个队伍的宝贝,因为电池电量有限,一路上我们一直没舍得将探照灯组装打开,现在面对这未知的庞大地下世界,于是就动用这个宝贝。 探照灯的强光从断崖上照射下去,只见下面的世界比我们想想的还要庞大,按照我根据地图与罗盘定位,现在我们应该是处在昆仑山山脉海拔最高的公格尔山与九别山的下面,或者是两山的背面。 这地下世界探照灯根本就照不到尽头,恐怕大名鼎鼎的昆仑山脉的公格尔雪峰,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空壳! 在探照灯强光的照射下,我们虽然瞧不见地下世界的尽头,却看到下面的地面上很不规则,似乎有很多破碎的房屋和铺满地面的植被。 片刻之后,左青示意将探照灯给关闭了,现在前无去路,那些巨型尸鳖又随时可能从我们的身后的方向返回,没有多少时间犹豫,简单的商量了一下,下到断崖底部一探究竟。 我让大家准备绳索,忽然,陈七道:“这边有条路!” 我们都是一喜,走到断崖边缘看去,果然看到贴着石壁一侧,有一条类似楼梯一般的石阶,开在石壁上,一直通向下面。 想来也是,这地方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巴拉神山与香巴拉王国的核心,他们既然能沿着地下水脉修出一条长几十里的岩壁栈道,这断崖也就二十多米深,肯定会修出一条方便进出的石阶,总不能进进出出都倚靠绳子或者绳梯之类的。 何况这眼前的断崖几乎是垂直的,那些巨型尸鳖虽然有许多密密麻麻的节肢, 既然有石阶,就不必麻烦使用绳索下去。 石阶并不宽,和我们走的那条水脉石壁的栈道差不多,大约只有一米二的宽度,可以一个人行走。 我打算在前面开路,可是左青这一次忽然做了调整,让她的手下赵小帅与另外一个兄弟在前面。这一路上,左青基本上没有干涉过队伍的队形,可这一次左青却忽然做了调整,看来左青也意识到下面恐怕危险系数,将我和刘娣从排头兵的位置给替换了下来。 赵小帅与那兄弟端着枪,小心翼翼的往石阶下面走去,我们则继续留在断崖上,等他们二人走到下面底部查看了之后,赵小帅这才在下面举着手电打着闪光,告知我们下面是安全的,然后我们这才往下走。 到了断崖的底部,我们都被眼前的世界惊呆了,这就像是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下面的空间里布满我们从未见过的植物。 我们这个队伍,不仅缺少了古生物学家,现在好像还缺少了植物学家,到了底部我研究了好一会儿,楞是没看出一种植物的名字。 下面的植物非常茂盛,有花草,也有树木。这地方深埋在地下,阳光从没有照射进来,所以这里的植物,好像是不需要进行光合作用也能茁壮生长,大部分的花草植物叶子要么没有,要么就是叶子非常的尖细,就跟仙人掌似的,很难看到叶子很大的花草植物。 某些植物上开出来的花朵,也不是很大,大部分都只有指甲盖大小,不过倒是五颜六色,颇为好看。 第252章 黑暗世界 对于眼前出现的地下世界,我们都惊呆了! 这完全是一个从没有被外界发现的完整的地下生态系统呀!纵然没有阳光照射进来,可昆仑冰川下面水脉纵横,地表冰川和积雪融化的时候,水会通过深入冻土层以及岩石裂缝渗透到这里,这就给生物生活与植物生长提供了必要的液态水,而且这地方由于深处地下,气温也不像昆仑冰川地表那样寒冷,温度一年四季都近乎是恒定的,这也给动植物的生存提供了先天性的条件。 刘娣对于地质学还略微有些了解,她想我们解释了一下眼前这个不可思议的生态环境的大致构造过程。 早在4.5亿年前,大陆板块开始漂移,.到2.8亿年前的早二叠世纪,现在的青藏高原与昆仑山脉都是波涛汹涌的辽阔海,称为“特提斯海”。当时特提斯海地区的气候温暖,成为海洋动、植物发育繁盛的地域。 2.4亿年前,由于板块运动,分离出来的印度板块以较快的速度向北移动、挤压,其北部发生了强烈的褶皱断裂和抬升,促使昆仑山和可可西里地区隆生为陆地,随着印度板块继续向北插入古洋壳下,并推动着洋壳不断发生断裂。 约在2.1亿年前,特提斯海北部再次进入构造活跃期,,北羌塘地区、喀喇昆仑山、唐古拉山、横断山脉脱离了海浸。 到了距今8000万前,印度板块继续向北漂移,又一次引起了强烈的构造运动,冈底斯山、念青唐古拉山地区急剧上升,藏北地区和部分藏南地区也脱离海洋成为陆地,整个地势宽展舒缓,河流纵横,湖泊密布,其间有广阔的平原,气候湿润,丛林茂盛,高原的地貌格局基本形成,地质学上把这段高原崛起的构造运动称为喜马拉雅运动。青藏高原的抬升过程不是匀速的运动,不是一次性的猛增,而是经历了几个不同的上升阶段,每次抬升都使高原地貌得以演进。 距今一万年前,高原抬升速度更快,以平均每年7厘米速度上升,使之成为当今地球上的“世界屋脊”,青藏高原是世界上最年轻的一个高原。 按照刘娣的说法,我们眼前的地下世界,最早可追溯到2.4亿年前,但最终的定型应该是8000万年前印度半空最后一次大面积的向北面漂移所致。这可比人类存在的历史要高许多了。 至于当初的黑山族,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刘娣就不太清楚了,但根据有限的资料记载,在中原的西周王朝时期,周王室内就已经流传着在昆仑山的深处有一处神山,还有不老泉的传说。由此可见,这香巴拉最初的原住民黑山族,应该是商周时期就来到了这里。黑山族肯定是外来户,这里空间虽然很大,但毕竟只是一个地下世界,还不足以孕育进化出高等智慧生物。也许是商周时期,在昆仑山脚下的一些古老的部落,为了躲避战祸,或者是为了追逐猎物,发现了这个地方,这里与世隔绝,又有充沛的水源和食物,所以就在这里定局了下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小部落或者小王国。 当然这里也绝对不是彻底封闭起来不与外界沟通的,起码在周王朝时,这黑山族就与外面有联系,或许是贸易上的往来,经常有族人出去换取生活的必需品之类的,所以周王室知道了神山与不老泉的存在。 到了两晋时期,藏人来到了之类,将佛法带入了这个地下世界,藏人与黑山族人相互融合,建立了香巴拉王国,这个王国应该是有等级制度的,根据史料记载,藏人是这个王国的领导层,历代大王都是藏人,包括最后一代大王月贤圣者。 不论怎么说,这里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在断崖下面的植被还不算高,在往里面走,明显可以感觉到脚下的植物花草越发茂盛,脚下不是岩石,是湿润的泥土,就像是一片泽国。 刚才在上面用探照灯看过下面的情况,是看到了一些被植被包裹的残破房屋的,由此可见,这地方应该以前没这么多植被,由于香巴拉在一千三百年前被唐兵灭了,房屋估计也焚烧的差不多了,这里变成了一座荒废的地下古城,长时间没人打理,导致古城周围开始生长出密密麻麻的植被。 类似这种鬼城,在现代文明史上也不少见,1984年,前苏联曾经发生过骇人听闻的切尔诺贝利核事故,以及2011年日本福岛第一核电站在大地震中也发生事故,这两个地方附近半径超过30公里的居民都被紧急的转移出去了,留下了一座座被核污染的废城,现在已经是满目疮痍、长满植被的荒凉鬼城。 像这种高度文明的现代建筑城市,在几年没人打理的时候,都会成为鬼城,更别说这里已经荒废1300年了。 左青分析说:“如果这里就是香巴拉王国的核心区域,黄丽说过,香巴拉王国的人数不会超过2万人,就算只有一万人,吃喝用度以及日常的物资消耗也不低,他们的食物是从哪里来的?难道都是从昆仑冰川外面运送进来的?这个地下世界没有阳光,应该是不可能满足农作物的生长的吧。” 我点头,道:“不错,这不是一年两年,黑山族在这里生活了几千年,香巴拉王国也存在了几百年,这确实需要大量的粮食物资作为支撑。” 小威道:“不是说传说这地方有什么不老泉吗?莫非人喝上几口,就可以不用吃饭?” 我道:“你还真相信呀,武则天派遣唐兵来过这里,从不老印作为陪葬品安方在乾陵里可以看出,这支唐兵后来又返回了长安,如果真有不老泉,肯定也被唐兵带了回去,那武则天喝了不老泉,肯定会长生不老了,也不可能死的。我估计这地方就在公格尔雪山的背面,在山谷里种植一些青稞、养殖一些山羊牦牛,应该不是问题。” 刘娣道:“嗯,我同意你的看法,不过现在有几点我很担心,古籍中不止一次的提到,想要来到来到巴拉神山,就必须要带着信物黑山不老印,我们走到这里,是不是太简单了,到现在,我们都没有用过黑山不老印。还有,那地之肚脐到底是什么?真的是代表我们先前下来的那道冰川裂缝吗?最后,唐兵来过这里,毁掉了香巴拉,那我们这一次的目的会不会落空?传说中的生命之书,有没有被唐兵毁掉?或者是被唐兵带走了?” 第253章 袭击 刘娣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不过我们已经走到了这儿,不走进巴拉神殿瞧瞧,断然是不可能回头的,只能继续往前行。 这个地下溶洞很大,和我们当初在黔南濮王地宫里遇到那个迷宫溶洞差不多,我估计这里面的空间肯定不止眼前这一个巨大溶洞,肯定还有其他的地方,不然很难让几千上万人生活在这里。 地下的泥土很湿润,地表冰川与雪山融化的水顺着冻土层与岩石裂缝往下面滴,形成了一个来类似沼泽的地下世界。 有植物多半就有生物存活在其中,我们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为了保险起见,左青让她的两个手下在前面开路,八爷则让他的两个手下兄弟在断后。 从这一点上就看出了左青心中的亲疏贵贱,开始并没有什么大的危险,是我和刘娣当队伍的排头兵,但到了这里,作为喇叭的掌柜的,终于亲自调动了队伍的行进行列,可以看的出明显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所以将花钱雇来的手下挡在前面与最后面,如果真遇到什么意外,我们在队伍的中间,相对也比较安全一些。 湿润的大地,脚下是丰盛的绿色植物,类似水草之类的,叶子很小很尖细,也许是没有光合作用的缘故,周围的植物花草都不算高。 我们从石阶上走下来之后,整理了一下装备,就开始向前挺近,所有人都将枪械都拿了出来,有了这些枪械,起码在安全上也多了一份保障。 我私下提醒了一下小威,让他长点心眼,别跟收破烂一样看到什么玩意都往背包里装,忘记了周围潜在的环境威胁,照看好黄丽,别让黄丽掉了队伍,我则是照应着刘娣。 这一个队伍中,我不想有任何人在出现危险,但很多事情都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如果出现变故,我和小威首先得保证刘娣与黄丽的安全,其他人我可管不了。 不过左青身边有一个阿阮姑娘,八爷身边有一个陈七,这两个人身手都不错,我对小威说的原话是,如果发生大的危险,各人顾各人。 这巨大的地下溶洞,应该是在中间低,四周高,越往前走,地面就越洼,水草的积水也就越多,脚下都是泥泞,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泥泞里,很是难受。越往深处走,脚下的水潭就越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空气腐烂的味道。 我闻到气味有点不对,回头对阿阮道:“阿阮姑娘,你那仪器设备检测一下。” 阿阮点头,将手中的斯特林冲锋枪交给了身旁的左青,从背包里掏出了仪器,一会儿后道:“这里海拔4678米,气温15摄氏度,氧气含量偏低,无有毒气体。” 我道:“我们从冰川裂缝下来之后,海拔在5300米左右,怎么走到这里,海拔不升反击降了,还降低了差不多700米。” 阿阮道:“我们走水脉栈道的时候,是在往上走,海拔有略微上升,可是过了栈道进入溶洞之后,尤其是进入那些巨型尸鳖行走的蜿蜒崎岖的甬道之后,海拔就一直在降低。这里应该是公格山的下方。” 我点头,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们所经过的那条水脉,肯定是南高北低,所以水是从南面上游流淌下来的。 又走了七八米,脚边的植物已经高了许多了,都快齐腰了,生长在这里的植物,我们都比较陌生,并不是记忆里熟悉的花花草草,我和小威、刘娣从小在农村张大,也没见过这些植物花草到底是什么种类。 就在我们踩着泥泞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忽然,前面左青的那两个手下忽然停顿了下来,同时向着身后的我们打了一个有状况小心的手势。 我立刻端起枪,目光向前面看去,只见前面几乎半人高的草丛,似乎在颤动,这里虽然有空气流动,但并没有大的风,那一片草丛忽然颤动,明显是在草丛里有东西。 我缓缓的拉动枪栓,对小威打了一个手势,小威对我点点头,端着斯特林冲锋枪挡在了黄丽与刘娣的身前。 刘娣见我往前走去,提醒我道:“小心点。” 我头也没回,只是摆手打了一个OK的手势。 前面探路的是赵小帅和一个黝黑的大个子,这个黑大个我叫不出他的名字,从昆仑山口走来,和他说过几句话,我都是叫他的外号黑大个。 我、赵小帅、黑大个三个人呈三角形的队列向那片颤动的草丛走去,左青的这些个手下都是当过兵的,身体素质与心理素质都比一般人要强些。 最前面的黑大个举手握拳,我和赵小帅立刻停下来,黑大个示意我们两个先在这里掩护,他过去看看。 我点头,对他打了一个小心的手势。 黑大个慢慢的走上前去,再距离还有不到三米的时候,忽然,从那片草丛里窜出来了一道黑影,扑向的黑大个的脸。 黑大个猝不及防,直接被那道黑影扑到脸颊上,他惊叫一声,整个人向后倒下,手中的斯特林冲锋枪在倒地的同时,由于手指一直抠着扳机上,立刻发出突突突的声音,一梭子弹在不到3秒的时间里都突突完了。 我大吃一惊,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趴在倒地的黑大个的脸上,几乎将黑大个的整张脸都给掩盖住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看起来就像是美国好莱坞的大片《异形》里寻找活物的异形宿主。黑大个惨呼了几声,伸手将脸上的玩意扯下,丢到一旁,那黑乎乎的东西被丢开后,还往黑大个窜去。 我抓准时机,几乎和赵小帅同一时间扣动了扳机,几颗子弹打在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上面,它发出吱吱吱吱的怪叫,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我和赵小帅急忙上前,将摔倒在地上的黑大个的架了起来,我脑袋上的头灯照在黑大个的脸上,顿时脸色大变,倒吸了一口凉气。 几乎同时,我身边的赵小帅也似乎看到了黑大个的脸,吓了一跳。 第254章 诡异死状 我和赵小帅一看到大黑个的脸,都被吓了一跳,只见他脸上出现了数十道血痕,满脸鲜血,一颗眼珠子挂在脸上,应该是刚才那黑乎乎的东西用爪子之类给挖出来的,剧烈的痛苦让大黑个哀嚎惨叫。 我见状,急忙招呼后面的人,叫道:“急救包!急救包!” 经过短暂的包扎,大黑个的命是保住了,但左招子肯定是废了,还要他的有眼珠子没有被挖出来,如果能活着出去,给眼睛上一只假眼,应该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在阿阮手忙脚乱给大黑个包扎的时候,我和小威、刘娣将那个刚才被我和赵小帅开枪击毙的黑乎乎的东西翻了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竟然这么凶残,只十几秒就将黑大个的脸上抓了几十道口子,还将黑大个的眼珠子给抠出来了一个。 翻过来之后,我们看清楚了那黑乎乎的玩意,无毛,身上有一层皮,就像是一团肉瘤,有头,缩在大半个肉瘤下面,那头就像是乌龟的头,嘴巴微张,露出了两排獠牙。除了脑袋的獠牙比较长之外,这肉瘤一般的东西,还有四只爪子,前面的两只爪子很锋利,后面的两只爪子比较长一些,怪不得能从地面上弹跳起来,直接扑在黑大个的脸上。 小威蹲在那肉瘤小兽的旁边,问我:“刘司令,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看起来像是脱了壳的王八。” 我摇头,说:“不可能是王八,王八的动作可没这么快,刘娣,你见识广,能不能认出来?” 刘娣仔细辨认,道:“这好像是穿山甲。” 小威道:“别胡扯啊,穿山甲是有鳞片的,还有尾巴,这玩意身上一点鳞片都没有。” 我却道:“如果把穿山甲的外壳给剥掉,确实和这玩意有点相似。” 这当然不可能是穿山甲,不过通过袭击黑大个来看,这肉瘤小兽非常残暴,攻击力非常的强悍,而且它的眼珠子似乎没有在长期生活在黑暗中而蜕化,眼珠子并没有通常视力蜕化的动物那样泛白。 左青、八爷等人也过来研究那死去的肉瘤小兽,也整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连左青和八爷都瞧不出来,我们只能暂且叫它肉瘤小兽,因为也不知道这玩意到底学名叫什么。 没准和我们先前遇到的嗜血魔鬼鱼、巨型尸鳖一样,都是史前生物,没有任何官方也纯属正常。 研究了几分钟没有什么结论,我回头看到黑大个脸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于是和酌情说,我们必须尽快穿过这片诡异的地下溶洞,没准这附近的水草之中还有不少这种肉瘤小兽,再待下去,一旦再遇到,肯定还会有非战斗减员的情况。 于是我们一行人立刻成列队形往前推进,经过黑大个被袭之事,大家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 七十年前,那群德国探险队十几个人都折在这里,看来不是遇到什么老粽子干尸或者雪崩的,估计都是死在了这里。 往前又小心翼翼的走了十多米,来到了一处长满植被的残破土墙前,这这个地下溶洞应该有许多这种土墙、岩石结构的房屋,规模太大,看不清楚,但周围这种倒塌的房屋非常的多,估计在这里生活几百上千人不是什么问题。 这里被破坏的实在是太严重了,先是唐兵放火,又几千年的侵蚀,土墙已经倒塌大半,就算没倒下的土墙,也看不出来墙壁的原型,上面密密麻麻生长着植物藤蔓。 我示意大家小心一些,由于大黑个受伤被调到了队伍后面,我已经和赵小帅一起在前面开路。 我端着枪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好像并没有什么动静,于是我伸手拨开了面前土墙上的一些滕攀,居然,一个骷髅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人的脑袋被人放在了土墙上的一个破碎的缝隙里,没有身子,现在烂的就剩下头颅骨了。 我平复一下心情,有些奇怪,这倒塌大半的土墙里怎么有一个人的脑袋,这应该不是唐兵留下的,这道土墙裂缝应该是很多年以后土墙倒塌产生出来的,这人的脑袋不可能在裂缝里呀,后来的人放上去的。于是我示意赵小帅去土墙后面看看。 这是土石结构的房屋,下面是石块石基,应该是防止水侵蚀的,在一米以上左右,全部是土砖,这种土石结构的房屋,在内地也常见,最近几十年由于人都有钱了,农村里基本就是楼房,就算不是楼房也都是二三十年前盖的红砖瓦房,现在除了偏远的贫困地区,其他地方倒是很难在看见这种结构的房屋了。 赵小帅绕到了土墙后面废弃的屋子里,片刻之后,赵小帅道:“刘爷,这里面有一具无头的骸骨。” 我进去一看,果然在那土墙裂缝骷髅头的附近的草丛里,散落着一具人骨的骨架,但骨架并不完整,缺少了不少部分,其中就缺少头骨。 我看了看周围,从骨架的周围找到了一支几乎锈烂的枪械,还有一个破碎不堪的帆布背包,这明显是现代人的痕迹。 赵小帅问我:“刘爷,这是不是那群德国人的遗骸?” 我点头,道:“很有这个可能,这是二战时德国军队装备的毛瑟卡宾枪,和我们先前在冰川裂缝下面发现的那个德国人尸体周围的枪械是一致的,不过这人死的好奇怪呀,怎么脑袋在土墙裂缝的外面,身子在里面。” 我看了看四周,这土房子房梁房顶尽数倒塌,但四面的土墙壁却没有毁坏太严重,都还留下大约2米多高的残垣断壁,进出口就一个。 就在我对这德国人死的有些蹊跷的时候,刘娣与小威等人走了过来,问我在干什么。 我说道:“发现一个德国人尸体,死的有些邪性。” 我们是追随当初那伙德国人才找到这里的,每一具发现的德国人尸体,对我们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可以简单的推断出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们就可以提前做准备。 (最近过年,比较忙,应酬多,每天一章,大家体谅下,过了这几天就会恢复每天2更。) 第255章 石阶 可以确定这个死状奇怪的人,是70年前德国探险队的一员,但死的很离奇,我们必须要研究一番,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死在这里的,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们好提前做准备。 这房子虽然破败不堪,但主体的四面墙壁,都还保持没倒,于是左青就让几个手下守住土墙门口。 我从土墙裂缝里将那个人头头骨给扒拉了下来,和地面上的骸骨残肢一比较,屋内地面上的残肢骸骨缺少的脑袋头骨,应该就是卡在土墙缝隙的这个。 小威在翻看着地面上厚厚的水草植物,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德国人存在这里的痕迹,倒不是没有发现,在这个土屋里的杂草下面,发现几个长满草的帆布背包,还有一些现代装备,但人骨就一具。 刘娣分析说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德国探险队曾经在这个屋子里休息,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们又离开的很急,地面上还有一些帆布背包都没有来得及拿走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黄丽问是什么危险。 刘娣说,有可能是刚才袭击黑大个的那种奇怪的肉瘤小兽。 我站在土墙的裂缝前,看着那道裂缝。裂缝是位于两面墙壁的夹角,裂缝并不宽,也不长,从两米做过的土墙下向下面延伸了大约四五十厘米,上面较宽,有四五十厘米,到了下面的裂缝就比较窄了,然后几条细小的裂缝连接这上面直通而下,到达下面的石头结构的墙壁才终止。 我听到了身后刘娣等人的议论声,回过身来,道:“不会是那种肉瘤小兽,那肉瘤小兽虽然动作很快,爪子也很锋利,但体型不大,还不足以将十几个德国大汉吓到,何况他们手里还有毛瑟卡宾枪。” 黄丽道:“我们就遇见一只,就已经伤了一个人,没准当初他们遇到的是一大群呢。” 我说道:“如果是一大群,这土屋里不可能就只有一具残尸了,肯定有许多尸体,你们看这尸体的死状,有没有发现很奇怪,他的身子骨架散落在土墙的里面,脑袋却镶在了土墙裂缝的外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初这伙德国人来到了这里,看这个土屋四面残垣断壁还健在,就在这个土屋里休息,然后发生了变故,应该是被猛兽袭击了,其他人在慌乱之间,都从这两米左右的土墙上翻过去逃走了,这个倒霉的德国佬,攀爬的时候,由于土墙年代久远,所以被他从上面扒出来了一道裂缝,他脑袋卡在了裂缝里,身体还在这土墙内部。” 我拿起那个头骨,道:“这头骨断裂处非常扭曲,应该是被外力生生的给扭断的,也许是卡主的时候,被袭击他们的猛兽弄断的,也许是脑袋卡在裂缝里时被撞断的。他刚才查看了一下地面上散落的骨架,缺少了部分手臂骨头,还有腿骨,看来是被袭击他的猛兽给吃掉了。当他挂在土墙上的尸体腐烂之后,由于颈椎被扭断了,所以整个骨架都散落了下来,只留下头骨还夹在裂缝里。” 众人听到我的分析,都不由得点点头,我分析的想法虽然有点荒诞,但细想之下又觉得合情合理,这条土墙上由上而下延伸的裂缝,很明显就是有人攀爬土墙的时候,由于土墙年代太久远,被扒开了一道口子,导致攀爬的人猝不及防,结果整个人都夹在了裂缝里动弹不得。 那伙德国人人数不少,能让他们攀爬土墙也要逃命的,肯定是遇到了大的危险,绝对不是我们刚才遇到那种肉瘤小兽。 我对大家说,这里绝对不能多待了,得赶紧走。 我们离开了这个土墙之后,继续往里面走,越来越多的残垣断壁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这里曾经绝对是一座陈果,房屋的布局错落有致、连成一片,不会是军营的,应该就是香巴拉百姓们日常生活起居的地方。 我们小心翼翼的在杂草丛生的废弃城郭里走着,偶尔还可以在泥泞的脚底下发现一具具骸骨,这些骸骨应该都是香巴拉原始居民的,都被唐兵给杀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有惊无险的穿越了这个废弃城郭,没有再遇到什么未知生物的袭击,不过这并不是这地方是安全的,这个地下岩洞是由于大陆框架移动挤压造出的,内部空间非常大,我们这些点人,只是沿着一条线走的而已,周围到处都是半人来高的丰盛水草,绝对还有其他致命的动物存在,就比如我们遇到的那种肉瘤小兽,这玩意绝对不止一只。 一路上我心中暗暗吃惊,当年唐兵还真是够残酷的,想要人家的不老泉,竟然还灭整个国家,粗粗估计,这巨大岩洞里至少有几百间土屋,也就说也几百户人家,按照一家三口来计算,在1300年前,这个地下溶洞至少生活了两千人,有没有其他岩洞聚集地,这一点还说不准呢,这么多人就这么随着古老的香巴拉文明一起永远的埋葬在这地底深处。 走到溶洞的另外一端之后,出现了长长的石阶,通向了上方,手电照上去,可这石阶实在太多,至少有二三百级,估计有10多层楼的高度,在下面也看不清楚石阶上方到底是什么,我怀疑上面估计是连接着香巴拉王国的宫殿、神庙之类的,这高高在上的姿态,上面居住的肯定是高层管理者。 我拿出八卦盘定了一下方位,石阶是往西北方向延伸的,石阶周围可以看到散落一些骸骨骨架,看来唐兵攻到这里的时候,为了阻止唐兵,这里也发生过战斗,战斗并不像我们在石墙那边激烈,到了这里香巴拉估计已经没剩下几个人,石阶上骸骨散落的并不不密集。 我们没有立刻沿着石阶往上面走,只是走了二十来级石阶就停了下来,这里应该是安全的,得大家得合计合计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说道:“上面估计就是神庙或者宫殿之类的,没准就是月贤大王居住的地方。” 小威道:“那我们要找的那什么生命之书,难道就在上面?” 我点头,道:“很有这个可能。左掌柜,藏经中不止一次的提到,想要进入巴拉神山,必须要有黑山不老印作为信物,如果相信我的话,将黑山不老印暂时交给我,我在前面开路。” (最近过年,每天保持1章,大家体谅!新年快乐!) 第256章 神山真容 不论是内地王朝的典籍,还是藏经中,都不止一次的提到只有携带黑山不老印的人,才能找到巴拉神山,找到那传说中的不老泉。 眼前的石阶又宽又长,纵然过去千百年,依旧可以看出昔日庄严。这石阶直通高处,我们站在下面看不清到底上方到底通向哪里,但我估计,这一路走来,是该需要动用黑山不老印了。黑山不老印的真正用途,肯定不只是戳在冰尸让冰尸碎裂这么简单。 左青倒也信得过我,对阿阮使了一个眼神,阿阮从口袋里将黑山不老印给取了出来交给我。 我接过,仔细看看,这枚不老印和我们当初在濮王地宫里发现的那枚相比,不论是大小还是材质重量,亦或是下面如泉水涌动一般的水纹圆圈,都是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枚不老印是左青从日本弄回来的,我还真以为这就是当初我在濮王地宫里,从那太监玉棺里摸出来的那枚。 有了黑山不老印作为信物,我的胆子有大了许多。香巴拉王国的时间,远远没有这枚黑山不老印久远,包括生命之书,可以大致分为三个较为清楚的时间脉络。 典籍记载,守护神山与圣泉的,是一支生活在地底的民族黑山族,从武王伐纣的时候,黑山族就已经存在,左青还说过一个很玄幻的神话传说,当年武王伐纣,纣王军队节节败退,眼看着武王大军就要攻入朝歌,纣王手下的谋士从南疆之地找到了一位精通巫术的大巫师,那位大巫师手持黄泉之书召唤亡灵士兵,大败武王军队。 无可奈何之下,武王从极西之地请来了一位高人,手持生命之书出现,破解了黄泉之书召唤的亡灵士兵。 虽然这个神话典故过于荒诞,但黄泉之书已经被我们找到,现在就在刘娣身后的背包里装着,所以这个看似荒诞的神话故事,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 据我们分析,当年纣王是从黔南百濮族大巫师那里弄来的黄泉之书,武王则是从这昆仑山冰川黑山族找来的生命之书,这生命之书应该与这神山不老泉有关系。 这三个时间脉络,最早应该是生命之书,在商朝时应该就已经存在与这神山之中。其次是黑山不老印,有明确记载,黑山不老印是后来的周天子派兵前来讨要不老泉,黑山族迫于周天子的势力,制作了三枚不老印作为信物,让周王朝的士兵带回去交给周天子。 这两个时间点上,都没有香巴拉这么一说。 直到两晋隋唐的时候,青藏高原部分藏族人,不知道是如何掌握了进入这里的方法,一些藏人来到这里,将佛法也带到了这里,组成了一个王国,就是后世称之为净土的香巴拉王国。 香巴拉王国,是在黑山不老印出现后一千多年才有的,但不论怎么说,这黑山不老印绝对没有失灵,那日在喇嘛庙,左青与八爷手中的发丘宝印克制了冰尸,最后是黑山不老印才彻底瓦解冰尸,从这一点上来看,黑山不老印确实拥有某种力量。 我猜测,当初黑山族制作不老印的初衷是在于,拿着不老印能进神山,估计是能活着进神山,周围肯定有许多危险,比如那冰川大脚怪,估计只认印,不认人。 所以往后面走,我既然在前面开路,就必须将黑山不老印拿在手里。 大家在石阶下方做了短暂的休整之后,就由我和赵小帅在前面开路,沿着石阶往上面走。 石阶足足有几百级,每一块石阶又高又长,至少有30厘米高,十多米的宽度,可见当初建造这石阶工程量也是非常巨大的。 当我们爬上石阶顶部的时候,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秦八爷更是连站都站不利索。 石阶的上方尽头,是一个类似祭天用的石板广场,看起来面积还很大,站个几百上千人估计都没有什么问题,除此之外,在广场的四周,矗立着几十尊高大的石像,在黑暗之中好像还有一个神庙宫殿。 我示意大家不要走了,这两三百级石阶爬上来,每个人身上还背着笨重的背包,都喘不过气来了。还是先休息休息,恢复一些体力,再往那黑暗中的神庙宫殿进发。 刘娣精神头倒是不错,她拿着单反相机,走到一处石像面前拍摄了几张照片,忽然,她似乎发现了什么,回头对我道:“刘阳,你快过来看看。” 我和小威一起走了过去,刘娣让我们看的不是石像,而是石像的外侧,竟然如断崖绝壁一般,在我们所经过的那个巨大溶洞的另一侧,竟仿佛还有很大的空间。 我伸着脑袋往下面看,竟然看不到底部。 于是我叫来了秦八爷的那两个手下,让他们将探照灯给重新组装起来。 很快探照灯就组装完毕,被架了起来,大家此刻也都朝着这边围来,左青问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摇头对她说一切还都是猜测,等探照灯打开就能确定了。 片刻之后,明亮刺眼的白光从探照灯射了出来,我示意八爷的那两个手下按照我手指的方向照射、。 在探照灯的光芒之下,另外一片巨大的地下溶洞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就和刚才我们所经过的溶洞隔着一道厚厚的天然石壁。而且这个溶洞里虽然也是杂草茂盛,但房屋结构似乎保持的相当完整,似乎当年唐兵没防火烧了这个溶洞的建筑物。 我说道:“我的猜测是对的,香巴拉王国是由几个巨大的地下溶洞组成的,黄丽先前的分析也是对的,我开始就觉得很奇怪,刚才我们经过的溶洞最多只能生活一两千人,现在一切都明白,还有几个溶洞是相连在一起的。这几个大溶洞,都是面朝着我们现在所在的神庙。” 刘娣道:“不错,我们脚下就像是一座地下的山脉,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神山!” “神山?” 众人眼睛都是一亮,沿着探照灯的方向仔细观看,果然发现我们现在所处的石阶顶部位置,就像是一座近百米高的山峰,形成了一座地下小山脉,这种奇景真是当世罕见。 香巴拉神山传承了几千年,谁也不曾想过,原来神山就是地下一座不到百米高的石山! 第257章 神庙 大自然真是太奇妙了,由于大陆板块的挤压,将整个青藏高原挤压拔高,但在高原的下方,竟然会有一个如此之大的世界,这绝非人力所能为之。 高一百多米的溶洞里,竟然存在一个高度近百米的石山,这里极有可能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巴拉神山。 我此刻心理并不像小威他们那样的激动,而是充满着震撼,震撼于眼前这个对我们现代人来说是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陌生世界。 经过唐兵的洗礼,又经过上千年岁月的侵蚀,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历史的痕迹,唯独这祭祀广场上的十多对巨大石像,依旧矗立着。 可以看的出,这些石像都是佛门菩萨的模样,和藏传佛经里许多菩萨佛爷的画像颇为相似,每一具佛祖石像都神态各异,有面露慈悲和善普度众生的,也有一些怒目金刚做佛家狮子吼的。 这些将近三十尊石佛,就摆在祭祀平台广场的两侧,两两对立,一直延伸到百米之外黑暗之中那座古老的神庙。 在弄清楚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乃是一座地底石山之后,我们就怀疑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山,佛家经典道义的一沙一世界,一花一佛国,就是形容一种玄而又玄的须弥介子空间,我们现在所处的地下岩洞,就像是一个须弥空间一般,方寸山来形容这座石山,再合适不过。 弄清楚了之后,我们就继续往前走,神庙就在眼前,如果什么之书真的存在,那极有可能是被供奉在这香巴拉王国最重要的神庙里。 可是,我对此行的目的已经没有抱有太大的幻想了。唐兵很显然已经攻入了这高高在上的神庙,里面如果真有生命之书这种好东西,估计也早就被唐兵给抢走了。就算唐兵不贪财,可是后世几百年还是有不少时轮宗的弟子来过这里的,起码在明朝的时候,就肯定有时轮宗的弟子进入过这里,喇嘛庙里那具被并非的僧人就是铁证,就算唐兵当年没有带走生命之书,肯定也被后世进来的时轮宗弟子拿走了。 已经走到了这里,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进入前面的神庙里看看的。 脚下是平整的大石板,并不像我们走来时生着杂草,石板上积着厚厚的灰尘,用脚蹭掉灰尘后,这石板还是非常光滑的,显然当初打磨这些石板的工匠极为细心。 走着走着,我听到身后小威的声音,说道:“我说,大家有没有闻到,这周围有一股怪味道,好像是硫磺。” 小威学过几年厨师,这鼻子还是颇为灵敏的,被他这么一提醒,我也感觉周围的气味好像不对劲,于是让阿阮在仪器测测。 阿阮拿出仪器,片刻后道:“没错,这地方三氧化硫气体比例非常高,长期吸入会感染呼吸道,灼伤皮肤等。” 我心中一惊,道:“他奶奶的,我记得在初中化学课上学过,硫磺燃烧后形成二氧化硫,经过一段时间的氧化,会形成三氧化硫气体,遇到水之后会产生硫酸,又很强的腐蚀力,大家赶紧都把防毒面具拿出来戴上。” 幸亏左青这一次装备置办的非常全面,这防毒面具也是较为先进的,有几层过滤层。 我们戴好防毒面具后,来到了那神庙面前。 神庙就跟巴比伦空中花园的建筑差不多,前面是七八根巨大的圆形石柱,整座神庙都是用巨大的岩石构建而成,并没有动用到一根木头,每一块岩石都非常巨大,怪不得唐兵没有毁掉这里,要毁掉眼前的神庙,估计要用TXT引爆。 历经上千年,神庙依旧保持完好,石头表面被用色彩斑斓的颜料涂满着各种各样的佛祖、菩萨、灵兽、祥云等吉祥图案,也不知道这些颜料到底是怎么配制的,历经这么多年,而且周围空气中还有腐蚀力很强的三氧化硫气体,这些壁画竟然还基本保持原貌,并没有大片大片的脱落的痕迹。 神庙外的尸体骸骨非常的多,显然在这里,唐兵与香巴拉的士兵又展开过一场激战。 想来也是,神庙对藏地百姓来说,那绝对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拼死也得保护神庙,所以唐兵在这里遇到的抵抗好像比较顽强,尤其是靠近神庙大门的地方,到处都是尸骨与锈迹斑驳的兵器。 我和赵小帅在前面开路,一直走到神庙前也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就让跟在身后几米外的众人过来吧。 刘娣与黄丽,看到神庙的构造,与外部彩色斑斓的吉祥壁画,都是啧啧称奇,看来这壁画的品相,在考古界也是很少能见到的。 刘娣让小威和黄丽拿手电照着,她则拿着相机对壁画咔咔咔的拍照存档,一边拍照,口中还一边的啧啧的发出惊叹的声音。 小威被刘娣使唤帮她用手电打光,他心中很不满意,道:“刘政委,咱们这一次可真不是来做考古调研的,你没必要这么严谨吧?” 刘娣说道:“你懂什么?这香巴拉王国失落了上千年,没准我们的发现,能解开许多历史谜团,自然要好好研究一下。” 小威嘀嘀咕咕,我上前道:“小威同志,平日我总说你思想觉悟低,这可真没冤枉你,这里被唐兵洗劫一空,估计我们什么也捞不到了,正好帮助国家和人民解开这香巴拉之谜,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如果我们出个传记什么的,将这香巴拉王国交代清楚,帮后人解决了多少麻烦啊,你怎么就不能为群体为国家做出点牺牲呢?” 小威撇嘴道:“刘司令,你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呀,敢情不是你被小姑抓壮丁呀,这一路上她见什么拍什么,我一手拿着一个手电,两条胳膊都酸的抬不起来了。” 我拍着他的肩膀道:“你这么年轻,吃点苦受点罪算什么?就当是人生的一种历练,等会儿进入神庙,如果还有什么好东西,我让你先拿。” 小威立刻眉开眼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呀,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左青上前道:“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我们进去看看。” 第258章 壁画 神庙内的空间不小,里头漆黑一片,但当手电光芒撕裂了黑暗之后,呈现在眼前的几乎是一座保持十分完好的藏地风格的古庙,以红、绿、黄三色为主的壁画,辅以青、蓝二色,色彩斑斓,金碧辉煌,过去了这多年,仍然能瞧的出这座喇嘛庙曾经肯定是香火鼎盛。 在神庙的两侧,有两排经纶转筒,时隔千年,这些转筒木架子竟然没有完全倒塌,我伸手轻轻的滑动,转筒虽然布满灰尘,但依旧可以转动,发出嗡嗡旋转的声音,在一个经纶转筒上面,都密密麻麻的刻着我看不懂的藏文,应该是经.文之类的。 经纶转筒在藏地佛法中重要的组成部分,类似于内地寺庙里和尚念经时所敲打的木鱼,我这段时间以来对藏族文化有些涉猎,对这些经纶转筒了解一二。 转经筒,亦称嘛呢转经轮,藏传佛教信徒人人持有,不停地摇转。转动经轮的功德,转动一周者,即等同于念诵《大藏经》一遍。转动二周者,等同于念诵所有的佛经,转动三周者,可消除所作身、口、意、罪障,转动十周者,可消除须弥山王般的罪障。转动一百周者,功德和阎罗王相等。转动一千周者,自他皆能证得法身。转动一万周者,可令自他一切众生解脱。转动十万周者,可远至观世音菩萨海会圣众处,转动百万周者,可令六道轮圆海中一切众生悉得安乐。转动千万周者,可令六道轮回众生皆得拨除苦海,转动亿万周者,功德等同于观世音菩萨。 所以,这种转经筒在藏地佛教中,是非常的重要,一些古老的喇嘛庙里,戳了修行的喇嘛手中摇动转经筒之外,在庙里的墙壁上、走廊上,还会成排成排的摆放着较大一些的转经筒,当修行的僧侣喇嘛路过的时候,会伸手逐一转动,以求功德圆满。 整个神庙内部,除了两侧依旧保存完好的转经筒之外,内侧的壁画保存的也相当完好,在中心位置,有一个半人来高如莲花盛开一般的石莲,应该是召开喇嘛座谈会的时候,德高望重的高僧坐在那石莲上给下面的僧侣讲授佛法,这一点也印证了在月贤大师曾经邀请佛祖释迦摩尼来此讲诉时轮佛法,据说当时佛祖就是坐在一块石莲上的。 除此之外,神庙宫殿的石板上,有不少僧人的尸骨,看来当唐兵攻入到这里的时候,许多喇嘛都已经放弃了抵抗,围绕着石莲盘膝坐着,结果都被唐兵杀了。 壁画,石莲,骸骨,除了这三样之外,偌大的神庙大殿里就没有其他什么多余的东西了。 我们一众人在将神庙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想要的生命之书,小威一看周围连根毛都没有剩下,就开始发牢骚,破口大骂唐兵真是可恶至极,起码也留下一点值钱的唐三彩之类的,再不济,给留下几尊小金佛也行呀! 我倒是没有小威那么大的怨气,但心情不免有些失落,其实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从发现唐兵进攻过香巴拉,我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看着空空如也的神庙,我叹了口气,道:“哎,我们还是来晚一步呀,生命之书肯定是找不到了。” 小威说道:“刘司令,我们这哪里是来晚一步呀,这他娘的是来晚了一千多年呀,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死了一个,瞎了一个,到头来连个屁都没有捞到,我看咱们还是分了行李,你回你的花果山,我回我的流沙河吧。” 生命之书应该是黑山族的圣物,如果说真的有这本书的存在,那最有可能的是就是存放供奉在这神山之巅的神庙里,神庙我们已经翻了底朝天,什么也没发现,生命之书肯定不在这里了,看来想用生命之书解开我们几个人身上的黄泉诅咒终成了梦幻泡影。 所有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我看向左青,左青似乎并没有放弃,也没有什么明显失望的表情,而是举着手电,和阿阮一起观看神庙内部墙壁上的壁画。 壁画被灰尘遮盖着,包括穹顶在内,几乎没有壁画的死角,所有的地方都被庄严肃穆的彩色壁画所笼罩,经过千年依旧可见。 忽然,左青道:“大家不要吵了,快过来看看这块壁画。” 我们听到左青的话,以为她有所发现,都大步的走了过去。 壁画上没有一个文字,没有文字记录那么直截了当,我看了几眼面前的壁画,好像是神庙外面诸天神佛的壁画大不一样,眼前的这一片壁画似乎在为某人歌功颂德,倒像是古墓里记载墓主人生前的壁画。 刘娣惊喜的道:“这好像是月贤圣人的生平事迹,你们快看他手里捧着的是什么!” 我定睛一瞧,只见壁画中一个散发着金色佛光的圣人,面容和蔼,手中捧着一本像是书籍的模样的东西,那书籍应该不是佛经,因为书籍周围以青绿色的颜料勾勒出发光的场面。 在这个圣人捧着发光书籍的周围,有许多人跪拜在第,这些朝拜的人明显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身穿红色喇嘛服饰的僧侣,还有一部分则是一些黑色服饰的人,应该藏人与黑山族人。 除此之外,在那捧着书籍的圣人脚下,还躺着一个人,应该是一具尸体,但奇怪的是,尸体仿佛重新燃起了什么,有金色与青绿色两种光芒缠绕着那巨尸体。 “生命之书?” 我心中一惊,这壁画模样,还真有点生命之书的感觉。 左青道:“这神庙里的壁画,一共分为8片区域,并非是时轮宗朝拜供奉的神祗,而是列代香巴拉大王的一些生平要事儿,看来这香巴拉一共有过八个大王,月贤并非是最后一任香巴拉大王。壁画应该是月贤大王圆寂去世后才绘制的,你们看,这是月贤大王率领信徒击败了入侵的妖魔,但他自己好像也受伤了,油尽灯枯。” 我仔细看着壁画,果然如此。 壁画上显示,月贤大王率领信徒施展神力击溃了模样狰狞的妖魔之后,身上的金光就消散了,然后就出现了一口发光的棺材,月贤大王躺在里面,被信徒抬着走向了地宫。 第259章 陪葬 神庙的内部,除了穹顶之外,四面的石壁上的壁画是分割层一片一片的,每一片区域都有一个香巴拉大王的壁画,但还有一些区域是没有被画上壁画的,是一种金色与红色的颜料涂抹着底色,看来香巴拉的大王也没有想到,整个香巴拉王国只传了八代国王就被灭国了,所以这里的壁画上只记录到了月贤大王。 《格萨尔王传》、《大藏经》、《时轮本纪》以及一些藏民口口相传中,清楚的提到香巴拉在月贤大王在世一共经历了两次妖魔入侵。 第一次是以雪域魔国为首的几个魔国,被月贤大王所打败,但不久之后又有一波来自北方妖魔毁掉了整个香巴拉。 这北方的妖魔,应该就是指唐兵,但壁画上纪录,月贤大王在第一次雪域魔国入侵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所以壁画上完整的呈现出了月贤大王被装入棺椁里抬进地宫的场面。 壁画直接证明了,在唐兵杀入神庙的时候,壁画是已经存在的,当时月贤大王已经去世了。 在八个大王壁画的微末,有一个年轻人被加冕成为了香巴拉的大王,但新的大王壁画很少,应该是刚刚接管王国,唐兵就来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刘娣在一旁给我们大致讲解了壁画的含义,我叹息道:“血的教训再一次告诉我们一个真理,这领导绝对不能选年轻人,年轻气盛,做事鲁莽冲动,手握大权就以为自己可以与天并肩,我估摸着这个新大王以为自己的香巴拉王国既然能打败入侵的魔国,国力已经是天下第一了,所以唐使拿着不老印前来讨要不老泉时,被这个新大王一口给拒绝了,武则天救夫心切呀,于是就派遣大军扫平了这里。” 小威点头,道:“是这个理儿,如果这月贤大王还没有死,肯定不会这么做的。这屁股大的地方,还没有大唐王朝一个小县城大呢,和大唐斗?这就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呀!” 刘娣忽然指着壁画,道:“你们快看这副壁画,月贤大王去世后躺在棺椁里,怀中抱着的是什么?” 我们仔细观看,壁画上是由十多个人抬着月贤的棺椁,周围跪着许多百姓送别,绘画壁画的画师手段非常高明,有几种颜料渲染,将周围人的悲切都真真切切的表露在壁画之上。 但,隐隐约约可以看的出,棺椁里的月贤大王怀中是抱着一个东西的,那东西很小,却是用淡淡的绿光表示,与前面壁画中的生命之书极为相似。 我心头一跳,道:“好像是生命之书?莫非这生命之书没有被唐兵掠夺走,而是被月贤大王用来陪葬了?” 小威立刻道:“唐兵不会把月贤大王的地宫给倒了吧?如果没有,那这生命之书多半还在月贤老粽子怀里抱着。” 我暗暗点头,小威这话应该是没有说错,月贤下葬后新大王即位,这位年轻的大王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嗝屁儿了,唐兵是奔着生命之泉来的,不太可能掘棺裸尸,估计唐兵当时都不知道,在香巴拉有生命之书的存在,如果生命之书真的被陪葬在月贤大王的棺椁里,那至今应该还保存在这里。 原本已经绝望的我们,此刻心中又纷纷重新燃起了希望。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月贤大王的地宫陵寝的所在。 时轮宗和其他主流藏地佛法不一样,藏地丧葬风俗主要是天.葬与法葬两种,但时轮宗与轮回宗相似,一些高僧和主要人物死后,会进行冰葬,我们最开始从冰川裂缝下来时,就曾看到在冰川裂缝的两侧,从下往上,冰封了至少上百具赤.裸的尸体,那里应该就是时轮宗的主要人物的一处公共墓场。 只要月贤大王的地宫陵寝没有遭到盗掘破坏,那这本神秘的生命之书,就极有可能还在地宫里。 我现在是比较无语,本来这一次是打算来昆仑冰川寻找传说之中的香格里拉古城遗迹,结果到最后还是绕不开古墓地宫,我心中在想,这难道就是摸金校尉的宿命不成? 我对诅咒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这一次我来这里主要是想来看看华夏龙脉的龙头昆仑山有多恢弘,加上我对左青还是比较敬佩的,想跟着她走一遭见见世面,神庙里没有找到生命之书,我就已经打算劝左青往回走,不料现在又对生命之书发现了新的线索,估计我就算现在劝说,左青也不会回头的。 我真搞不懂左青为什么为了我们几个人身上莫须有的诅咒,竟然冒这么大风险来到这昆仑冰川,如果不是上次和她在喇嘛庙外面谈过,我还真以为她就是岳西。 我问左青现在怎么办,左青根本就没有多做思考,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月贤大王的地宫陵寝,这是最后的希望。 壁画上所示,月贤大王的棺椁是被抬进了一个垂直向下的洞穴里边缘,然后以类似绳索铁链捆绑住棺椁将慢慢的放进了那垂直的洞穴里,那洞穴看起来非常的深,好像是一座深渊,但很奇怪的是深渊并非是漆黑的,以红色与绿色的颜料渲染着,可以看的出深渊下面是一个很大的世界,棺椁被放到底部后,以人力抬着继续往前走。 最后一幅壁画,显示的是棺椁被放在一个墓地里,周围似乎还有其他棺椁的存在,还有不少模样威武的佛家吉祥瑞兽守护在那片棺椁墓地的周围。 我伸出手指仔细数了数棺椁的数量,加上月贤大王的那具,不多不少正好是八口棺椁。 我说道:“月贤大王应该是被安放在历代香巴拉大王安寝之地,壁画中其余的七口棺椁,应该是香巴拉王国前七任的大王。” 刘娣说道:“极有这个可能,刘阳,这寻龙点穴就得靠你了。” 我苦笑道:“你还真高看我,这里是地下百米的山腹中,无日月星辰,无缠山门户,无风水交汇,我五行八卦,你让我怎么分金定穴?” 第260章 金文 我比较擅长的是观山望气,寻龙定穴,还略懂一些天星寻脉术,但现在我们身处在这昆仑冰川下方,根本不可能用汉人的风水堪舆之术来寻找圈出历代香巴拉大王的地宫,唯一的线索就是来自壁画上,月贤大王的棺椁是被抬进一个类似深渊的垂直向下的洞穴之中。 为了获得更多有用的线索,我们将月贤大王以前的前七位大王生前的壁画,都仔细的看了一遍。我们果然都猜错,前面七任香巴拉大王过世后,棺椁都是被抬进了那个深渊洞穴里,这八个香巴拉大王的埋葬尸骨的地方,应该是一起的,那里是一片王陵。 研究了好一会儿,我渐渐从壁画上看出了一点门道,这八位香巴拉的大王,应该还没有离开这个地下世界,换言之,他们的王陵安寝之地,就在我们身处的这个一片巨大的地下溶洞里。 我将自己的想法和大家说了说,左青问我这种猜测的依据是什么,我对她说,这八位香巴拉大王的灵柩棺椁,都不是并非在寒冰之中,而是被送到了一个类似深渊的洞穴下面,那洞穴底部面积极大,应该但并未划分多片区域,恐怕在我们经过的那个巨大溶洞的下方,还有一个面积不小的地下裂缝。 刘娣忽然没头没脑的道:“你们还记得吗?扎西向导曾经说过,我们发现的冰川裂缝,并不是地之肚脐的所在,他说的很有道理,那条冰川裂缝通往这里,至少有二十公里,那应该叫做地之肠子,而非肚脐,肚脐每个人都有,是位于腹部的肚脐眼,你们看这壁画上垂直向下延伸的洞穴,像不像是地之肚脐?” 此言一出,我的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刘娣说的没错,也许我们一开始先入为主的观念到了这里却误导了我们是思维。扎西当时的话我们都听到了,但没有一个人放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这位能吟唱《格萨尔王传》的天授唱诗人,其实知道的比我们手中的资料要多许的多了。 《格萨尔王传》虽然是一篇跨越一千多年的英雄诗篇,记录的一些藏地传说与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最迟到宋王朝时期,但其中不少历史记录虽说是强行安在格萨尔王的身上,但多半都是藏地真实发生的事情。扎西直观的以为冰川裂缝并非是地之肚脐,恐怕他早就知道,这地之肚脐是另有存在的地方。 左青说道:“《时轮本经》中记载,香巴拉王国大王圣者,通过地之肚脐将神谕传达出去,管理着莲花国度的百姓们,如果我们最初的分析是错误,那地之肚脐唯一可能存在的地方,就是这里,这座神庙里。” 我点头同意,神庙在古时是最神圣高贵的,尤其是藏地这种宗教国度,神庙代表的意义更是非同小可,只能仰望,如果用手指指点神庙,这是亵渎神灵的举动。 我们看了看脚下的大地,神庙的地面是一种打磨的十分光滑的石板,每一块石板的四方形,大小差不多,不少石板上都刻着一种古老的铭文,我最初以为是藏文,但随即发现不对,藏文我虽然不认识,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呀。从格尔木到昆仑山口,再到这昆仑冰川,去见过不少藏文。 就拿这间神庙来说,两侧的经纶转筒上刻着的是藏文,但地板上描绘的古老文字,却绝非藏文,倒像是内地中原在战国以前的甲骨文。 我立刻召来刘娣,赶紧让她也瞧瞧。 其他人也蹲下身子,将脚下石板上的灰尘清理一番,很快就找出了多块刻有神秘文字的石板。 小威道:“这不是藏文吧?好像是甲骨文,对,甲骨文。” 黄丽摇头道:“不是甲骨文,是金文。” 刘娣点头,说道:“不错,这金文数量真多,绝对是考古史上一个里程碑的发现,只是奇怪,这里怎么会金文。” 小威道:“刘政委,你傻啦,这是香巴拉神庙呀,有经.文在正常不过,我看那两边的转经筒上,都刻着经.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刘娣没有回答,好像是在解读脚下石板上的文字,指着一个古怪的符号,和黄丽低声的议论着,黄丽不时的点头,也不知道这两个考古专业人员看出了什么。 见刘娣没有回答,左青开口道:“这石板上的金文,不是佛经的经,而是黄金的金,在春秋战国以前的商周时期,文字只有少数祭祀人员或者皇室宫廷人员、贵族官员才掌握的,到现在国内考古历史上发现商周时期的文字,主要有两种,一是甲骨文,第二就是金文,甲骨文就是刻在甲骨上的文字,金文则是刻在一些青铜器、祭祀用的礼器、乐器上面的。我国境内出土的最大的青铜礼器司母戊鼎,上面就铸有497个金文,世间罕见,乃是单个出土的青铜器上金文的一件。” 听左青这么一解释,我们都恍然大悟,现在我有点明白刘娣和黄丽会如此惊讶了,这些金文明显是来自商周时期的皇室,几千里外的宫廷文字,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难道与黑山族有关系? 我问刘娣能不能解读出来这些石板上的金文,刘娣摇头,道:“我只能认得一小部分,如果师母在就好了,她研究先秦以前的文字几十年,在国内首屈一指的甲骨文与金文的解读破译方面的权威专家。” 我心想你这不是白扯嘛,那牛教授现在在几千公里外的北京筒子楼里享受退休后的天伦之乐呢,都说远水救不了近火,牛教授这盆水也忒远了点吧。 就在这时,左青道:“让我试试。” 我奇道:“左掌管,您连这种文字都认识?” 左青道:“以前涉猎过,我试试看吧。” 左青的身影在我的脑海中,立刻又高大了几分。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左青长的漂亮,又好像用花不完的钱财,结果她还如此博学,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有活路了? 左青的眼神似乎不好,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眼镜,我一路上从没有见到她戴过眼睛,一时间有点惊异。 第261章 解读 礼器是用来祭祀用的,在商周时期,礼器主要有龟甲、青铜巨鼎、玉器、象牙等,用语祭祀的文字刻在礼器之上,称之为金文,这里乃是香巴拉神庙重地,是祭祀朝拜的场所,在这里出现专门用于的金文,这并不奇怪,怪就在怪在,这些祭祀文字并非是藏文,而是内地中原商周文化时期的祭祀金文。 这些古老晦涩的金文,刘娣只能认出一小部分,黄丽就更不行了,她主要研究方向的隋唐之后,这种先秦以前的古典,佶屈聱牙,她几乎一个字符也认不出来,在国内考古界,刘娣的师母,也就是杨教授分居多年的老伴牛教授,她对这先秦以前的古文字有比较深的研究,显然我们现在不可能求助于牛教授。 此刻,向来神秘低调的左青站了出来,说她或许能解读石板上的祭祀金文,这让我对她又刮目相看。 扯下防毒面具,戴上眼镜之后,左青看了几眼石板上的金文,对我们说道:“这块石板上的意思是,一个叫做鱼的族长或者是首领,曾举行过一场很大的祭祀,祭祀是用……生命之书?” 我们都是一愣。 刘娣手电光芒照在左青在解读的那块石板上,手指一点一点的滑动,果然看到有生命之书的字样。 我起身道:“这石板上的祭祀金文,恐怕不是属于香巴拉的,而是属于黑山族的。” 刘娣接口道:“很有可能,这古老的神庙与地板上的金文,明显早于香巴拉王国,而且至少早了一千多年。” 小威奇道:“这么说,在香巴拉王国出现前的一千多年前,这古庙就已经存在了?” 我点头,说道:“是这么个理,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在三国两晋前后,当地的藏族人来到了这里,并且占领了这个地下世界,来了一次民族大融合,藏人带来了新的神灵,那就是如来佛祖,黑山族人的神灵就没戏唱了,在民族大融合的之后,原来的黑山族人也都开始信奉时轮宗佛法。” 左青说:“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当藏人发现了这里之后,黑山族人已经灭绝了。也有可能黑山族没有灭绝,但成为了藏人的奴隶。” 左青说的可能性不是没有,既然石板的金文提到了生命之书,那极有可能还会提到地之肚脐。 我提议大家花点时间,将这神庙所有刻有祭祀金文的石板都清理出来,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这神庙内部空间不小,不是每一块石板上都有金文的,估计只有三分之一的石板上有文字,但空间毕竟很大,清理出来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 现在我们对与香巴拉王国王陵安寝之地几乎是束手无策、毫无头绪,只能看看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祭祀金文上到底表达着什么意思。 我们分为两组,刘娣与左青继续解读已经清理灰尘的石板上的文字,我、小威、陈七等其他人,则是两人一组开始一块一块石板查找,但凡找到有祭祀金文的石板就着手清理掉上面的灰尘,以供左青与刘娣的解读。 至于秦八爷这个老爷子,身子骨已经经不起折腾,加上这里的三氧化硫气体浓度比较高,我们都戴着防毒面具,八爷的呼吸不是很顺畅,坐在一个背包上休息。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们将所有有文字的石板都清理了出来,为以防万一,我和小威、陈七还出了地宫,来到了外面的祭祀广场上寻找。 广场上的石板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块有文字,所有有金文的石板,都是在神庙内部,一共有92块石板上存在金文,每一块石板上的金文数量并不统一,有的石板上就刻着十多个金文,而有的石板上则刻着密密麻麻的金文,数量起码有两三百之多。 这些金文的发现,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具体的价值,如果非要说有价值,那就是想要看看石板金文上有没有记录地之肚脐的所在。 但这些金文对于刘娣来说,那简直就像是无法估量的绝世宝藏。 在内地出土的金文,几乎都是断断续续的,无法连接统一起来,现在的人类始终无法解开先秦以前内地商周国家的祭祀文化。这些金文的出现,或许能填补这一空白领域。 如果这些古老的祭祀金文真的是来自黑山族,那极有可能会解开黑山族的来源之谜,以及生命之书与黄泉之书的谜团。 虽然现在左青与刘娣还没有完全的解读出来,但从这些金文乃是商周祭祀文字来看,黑山族只怕与中原文化、濮族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毕竟,先秦以前中原王室祭祀很大程度上是受到古濮族祭祀文化的影响。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想象中原王室、西南濮族与昆仑冰川之中的黑山族,竟会被一条看不见的锁链给连接在了一起。 我们清理完神庙里带有金文的石板之后,就在旁边休息,等待着左青与刘娣关于这些古文字的解读。 我和小威主要是干体力活,解读这种先秦以前的古老文字,不是我们的业务的范畴,主要看左青与刘娣,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我们就抱着枪,一边休息一边抽烟。 刘娣是一个热衷考古的学者,一路上她都因为有点害怕和左青单独相处,所以每天晚上都挤到了我的帐篷里和我一起睡觉,但此刻,在学术探讨这个问题上,她似乎忘记了对左青的一系列神头鬼脑的怀疑,不时的和左青商量交流着,看样子,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在解读这几千年前的祭祀金文时,不知不觉竟悄无声息的拉近了一大步。 左青对刘娣是另眼相看,关于这一点我早就知道,这一次又是因为刘娣中了莫须有的诅咒,所以她才冒险带领我们来到昆仑冰川的,对于刘娣的询问,她丝毫不加以遮掩,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知道的一些知识告诉了刘娣,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刘娣一边解读,一边用笔记记录、相机拍摄,获益匪浅,在解读古文字这一块,似乎有了长足的进步。 在一旁,我看到随着解读出来的金文越来越多,刘娣与左青的脸色似乎是越来越凝重。 第262章 破译 前前后后大约花费了数个小时,刘娣才将石板上所有的文字都记录在了笔记本上,然后再逐一的破译。 刘娣在解读这些古文字上的功力,可瞧的出是远远不及左青的,也不知道这左青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好像没有她不懂的东西,一些古老到已经近乎失传的东西,她都十分熟悉。 在休息的时候,我问刘娣左青解读古文字的功力,刘娣赞不绝口,说左青在解读这些先秦文字上的造诣与功底,在她生平所见中,只有自己的师母牛教授能与之相提并论,自己的老师杨教授,在解读古文字这一块,多半都是不及左青的。 这让我对左青的文化渊源更加感到好奇,心想这一次还真是来对了,确实能从左青的身上学到不少好东西。 为了解读这些金文,我们前前后后一直在神庙里待了五六个小时,好在这神庙就一个出入口,四面都是坚固的岩石墙壁,待在这里总比待在其他地方要安全的多。 除了左青和刘娣在专注破译解读金文之外,大家伙吃了干粮,轮番休息望风,其他倒没什么,就是戴着防毒面具,有些憋的慌。 我抱着枪,倚靠在神庙中间的那朵莲花石台旁边打了一个盹,刚睡着忽然就感觉到有人轻轻的推着我的手臂,我睁开研究,是黄丽,她说刘娣与左青的破译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喊我过去商量。 我精神一振,拿出水壶喝了几口水,迷迷糊糊的脑袋在喝了水之后,立刻精神了许多。 此刻,刘娣与左青的身边就秦八爷一个人坐着,几个手下在神庙靠近大门的地方抱着枪在望风,以免发生什么意外,我走过去的时候,另一边的阿阮似乎也从休息中醒来,也往这边走来。 到了近处,我说道:“这些金文上写的是什么?” 刘娣说道:“我们前面分析全部是错的,根据金文上记录,这座石头神庙,并非是时轮宗建造的,最早建造这座神庙的,乃是黑山族,用来祭祀。” 接下来,刘娣翻看着写着密密麻麻字符的笔记本,和我们讲解了一下石板上金文的大致含义。 被她这么一解读,我心头又惊又疑。 原来这石板上的金文,不仅仅是局限于祭祀文化,还包含着神秘的黑山族的起源来历,甚至连生命之书、不老圣泉都有提到过。 刘娣简明扼要的说了一番,我们在一旁听着。 根据石板上的金文记录,黑山族并非是昆仑冰川的原始居民,他们也是外来户,大概在距今3600年前的夏王朝最后一个国军夏桀时期,商汤率领诸侯国联军在鸣条山打败了夏军,建立了商王朝,黑山族的祖先,就是夏王朝时期控制的一个位于西面边陲之地的弱小部落。当时这个部落是站在夏王朝这一边的,夏军战败后,这个部落害怕商汤联军报复,就举族向西迁徙,来到了昆仑山。 那个时候,昆仑山还没有现在这里冷,黑山部落到达昆仑冰川的时候,正是夏天,他们是打算穿过昆仑山脉,到西部找一片净土繁衍生息,结果在穿越昆仑山脉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冰川裂缝。 他们派遣最勇敢的勇士进入了裂缝的底部,发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于是便将整个部落几千人都移到看这个地下世界,建立了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不过享受石台桃源的同时,黑山族人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族人的生命都普遍不能长久,几乎很少有人能活过40岁的。 后来,族人发现了一个秘密,他们进入了一个直通向下的深渊,发现了一种可以延年益寿的泉水,只要平日里饮用这种泉水,就能增加寿命,族中称之为不老圣泉。 黑山族的大祭司,认为这是伟大的天圣赐给黑山族的,于是修建了一座坚固的石头神庙,每隔一段时间,黑山族都会通过祭祀的方法,向天神传达善意。 这种与世无争的逍遥日子,一共度过了差不多六百年,有一天,从中原来了一个高大的大王,带着无数的士兵来到了这里,祈求大祭司赐予他《生命之书》去对抗邪魔。 大祭司同意了,跟随着那位大王离开了,足足过2年之后才回到这里。 如此又过了百年,年迈的族中大祭司在接班人上出现了分歧,一个邪恶的年轻巫师蛊惑百姓,发动了叛乱,这一场叛乱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但那个心术不正的年轻巫师,却带着几个被他收去心智的奴仆,逃出了这片世界。 刘娣继续道:“这个邪恶的年轻巫师,不甘心失败,他逃出去之后,穿过了无数山峰与河流,走过了茫茫的草原与戈壁,见到了中土亿万人类的天子,向那位天子透露了黑山族不老圣泉的机密,那位天子派遣比沙子还要多的士兵,在那个邪恶的年轻巫师带领下,闯进了黑山族世代居住的地下世界,天子强大的士兵,很快就击败了黑山族的勇士,族长向天子妥协,跪下亲吻天子派遣的使者的鞋子,奉献出不老圣泉,但有一个条件,就是让天子的士兵杀死那个邪恶的年轻巫师。天子的使者同意了,将邪恶的年轻巫师活活烧死,族长让大祭司以神灵的力量,打磨制作了四枚圣印,让使者带回去呈交给天子,只要天子日后派遣使者手持任何一枚圣印,都能获得不老圣泉。” 我听到这里,点头道:“第一次找到这里的,应该就是武王,他来借用生命之书,对抗黄泉之书。这第二次来到这里的天子的军队,应该就是周天子,这金文上关于生命之书,有没有什么记录、” 刘娣嗯了一声,说道:“生命之书与黄泉之书,都是濮族用于祭祀的圣物,后来被夏桀暴君派遣士兵进入黔南,逼迫濮王交出了其中的生命之书,后来为了笼络其他部落帮助自己打仗,夏桀就将生命之书赐给了当时的盟友黑山族,后来就被黑山族带到了这里,金文上说,黄泉之书是代表着邪恶,生命之书则代表着善良,但这两本书都有诅咒的存在,除非是可以与神灵沟通的族中大祭司,其他人若打开打开此书,念动咒语,就会受到诅咒。” 第263章 机关 听到诅咒,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黄泉之书有诅咒也就罢了,他娘的连生命之书也有诅咒,这简直是不像话呀。 我的心中对诅咒这种玄而又玄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封建迷信,一直都是持着严重怀疑的态度,纵是左青说我们四个人都中了黄泉之书的诅咒,我也并未将这番话骇人听闻的话语放在心上,不过石板金文上记录,武王确实来过这里,用生命之书对抗过黄泉之书,看来这召唤亡灵的诡异事情,并非是空穴来风。 接下来刘娣又讲解了金文后面的事情,这些金文年代跨度很大,记载的又十分凌乱,刘娣与左青足足花了将近十个小时才将金文里的时间脉络给大致整理清楚了。 金文最后出现的时间,应该是在秦汉时期,跨越有点大,由于金文里的时间都是以历代族长大祭司为脉络,并非是中土的纪元方法,刘娣这位考古学家也无法准确的断定最后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只能大致圈出秦汉时期的这几百年的时间段。 大部分的金文都没有任何意义,基本都是祭祀活动,刘娣也就没有说了,但刘娣着重提到了一点,如果受到了黄泉之书的诅咒,是可以通过生命之书,以鲜血祭祀的方式,将诅咒化解。 同理,如果受到生命之书的诅咒,也可以用黄泉之书来化解,这两本黑金玄玉之书,是相辅相成,相生相克的,至于具体化解的仿佛刘娣没有细说。 我说道:“看来我们先前都猜错了,这个黑山族应该在秦汉时期就已经灭族了,在两晋时期,青藏高原的一支藏民发现了这里,占据了黑山族遗址。” 刘娣说:“我也左掌柜也是这么想的,既然金文上时间脉络在秦汉时期中断,那就极有可能发生了什么天灾人祸,导致黑山族忽然灭族。” 阿阮道:“有没有可能是他们离开了这里?” 刘娣摇头道:“这个可能性不大,壁画上有关于生命之书的记录,黑山族如果在秦汉时期离开这里,肯定会带着族中视为圣物的生命之书一起离开,没理由将生命之书留在这里。现在,我们必须要打开地之肚脐,或许还有可能找到生命之书。” 我道:“怎么打开?” 刘娣说道:“金文中明确记载,黑山族的人刚进来这里定居时,人的寿命都非常短,就算精壮的男子,也不太可能活到四十岁就死了。” 黄丽说道:“这里三氧化硫气体这么浓,根本就不太适合人类居住,在这里住的时间一长,肯定会引起呼吸道感染,死亡是必然的。” 刘娣点头,继续说道:“直到他们发现了一处地下圣泉,经常饮用圣泉泉水,人的寿命就会大幅度增加,甚至能增加两三倍。三氧化硫是一种无色易升华的固体,有三种状态,液体、固体,解热后会形成气体,是一种酸性氧化物,重污染物,是酸雨形成的主要因素,可溶于浓硫酸。但一旦遇到碱性氧化物,就会形成盐。黑山族发现的那种可以延年益寿的不老圣泉的泉水里,应该含有很高的碱性氧化物质,当黑山族人长期饮用含有碱性氧化物的泉水,是有可能缓解三氧化硫带来的负面反应,金文上有一段提到过,由于黑山族人认为这是天神赐予的圣泉,于是就在圣泉的上方盖了一座神庙用于祭祀,应该就是我们现在身处的神庙。” 我们一愣,看了一下脚下,我说道:“你是说,圣泉在我们脚下?” 刘娣点头,道:“上学的时候,让你多读书就不就是不听,想想什么地方最容易产生三氧化硫气体。” 我茫然的摇头。 黄丽忽然眼珠子一瞪,道:“火山口!” 刘娣大了一个响指,说道:“不错,就是火山口,这座地下的神山,应该就是一座地脉死火山,神庙就是建在火山口的上方。” 我立刻摇头,道:“这不太可能吧?当年黑山族就那么几千人,能把火山口给埋了在上面建造一个神庙?神庙外面还有一个面积不小的祭祀广场呢!” 刘娣说道:“所有的文明奇迹,都是人类创造出来的,黑山族从商朝初期就来到这里,一直延续到秦汉时期,在这里至少居住了一千三四百年,他们是有可能办成我们现在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的,这神庙里肯定有机关,就是不知道时隔这么多年,机关没有老化腐朽而失去作用。” 如果这地方真有机关,我们这么多年想找出来也不是难事,我让刘娣与左青二人先休息休息,二人为了破译石板金文,已经连续工作了七八个小时,至于找机关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这些人吧。 机关不太可能是在地上,先前我们查看清理石板上灰尘的时候,几乎每一块石板都查看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整个神庙里,除了两侧可以转动的转经筒之外,最醒目的就是位于神庙大殿里那处仿佛莲花形状的石台,如果真存在什么机关,极有可能就是在那莲花石台上。 我打着手电走到莲花石台附近,小威还靠在石台边缘呼呼的大睡,我用脚踢了他一下将他叫醒。 小威身上扯了扯防毒面具,问我干什么踢他,是不是可以打道回府了。 我没好气的说道:“你就知道打道回府,脑瓜子能不能想点别的?” 小威满不在乎的说道:“问题是你们这些聪明人想的,我不费那脑子,这地方啥值钱的冥器也没有,现在生命之书也化为泡影,现在不回去,等着在这里被史前怪兽吃掉呀?” 我懒的理他,让他的屁股挪挪窝,我好仔细研究一下这莲花石台到底有什么门道。 小威看我拿着手电对着莲花石台来回的转悠,他拍拍屁股站起来,也拧开手电伸着脑袋看着莲花石台,口中道:“刘司令,这破石台有什么好瞅的?” 我将刘娣与左青破译出来的金文大致和他说了一下,最后道:“据我的分析,如果这地方真有机关,多半就是在这石台之上。” 第264章 石孔 莲花石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说是莲花状,也不是很贴切,是一个八边形的形状,对角线长度大概在2米左右,在上面站三五个成年人是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刚进入神庙的时候,由于周围都是密宗佛教的壁画,所以我们第一感觉就是莲花形状,符合香巴拉是一个莲花国度,以及符合月贤大王邀请释迦摩尼佛来此讲诉时轮佛法时所坐的石莲。 但如果仔细观察,这八边形的石台,虽然和莲花盛开的形状有些相似,但又好像不是莲花,如果雕刻者刻意塑造石莲,应该在每一边的边角,以弧形或者半圆形状,但八个边角全是直的,倒像是一个等边八角形。 石台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尘,我招呼小威将石台上的灰尘简单的清理一下,发现这石台有点不同寻常。 最初我们以为是时轮宗高僧讲诉佛法时坐的,经过清理之后发现,石台上有一些文字,但并非是藏文,而是和石板上差不多样式的祭祀金文。 除此之外,在石台的中心,有四个正方向的小孔,布满灰尘,如果不是小威眼尖,还真发现不了这四个排列四方的小孔。 我感觉这小孔有点眼熟,从口袋里摸出了左青给我暂时保管的那枚黑山不老印,跳上石台,清理出一个小孔之后,慢慢的将黑山不老印插入了一个方形小孔。 黑山不老印严丝合缝的放入了其中的一个小孔,仿佛这个两米长的黑色石台,就是一个巨大的石锁,这四个方孔就像是钥匙锁,至于黑山不老印,就是开启这方石锁的钥匙。 小威看到我将黑山不老印放入石孔之后,他怪叫一声,道:“这不老印还真是钥匙呀?” 我点头,没有说话,也没有转动黑山不老印,而是将石孔周围的灰尘全部清理,然后对小威说,你去把刘娣和左青叫过来。 很快,刘娣与左青就来到了石台跟前,我慢慢的将刚才放进石孔的黑山不老印又给拿了出来,转头对刘娣道:“你们看这黑山不老印材质,是不是与这莲花石台差不多?” 刘娣捏过不老印,打着手电筒凑近观看比对。 先前由于石台上布满一层厚厚的灰尘,我们都以为这是石头,此刻将灰尘简单的清理一下之后,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呀,这石台就像是一整块巨大的黑色半透明状的玉石,和黑山不老印的材质几乎一模一样。 刘娣道:“这莲花石台并非是香巴拉的产物,而是和这整座神庙一样,都是黑山族造出来的。” 小威道:“啥情况呀,不是说香格里拉是一个神仙国度、世外桃源吗,怎么他们跑到这里,什么也没干,除了这文化传统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是偷人黑山族的呀,这香格里拉的百姓这么做,可就有点不厚道了呀,严重伤害了我们这些香格里拉爱好者真挚的情感。” 我翻着白眼,道:“你会在乎这地方是谁建造的?伤了你真挚感情的恐怕不是香巴拉吧,是一件冥器都没摸到吧。” 小威嘿嘿一笑,道:“这伟大的头脑总是不谋而合呀,呵呵,还是你了解我,如果这地方有几件好东西让威爷我摸了,那咱什么话也不说了。我看这么吧,等这一趟干完,咱们再回一趟老家,这一次带好装备,把朱元璋地宫里的那些宝贝都给摸了,弥补一下这一次的损失。” 我早就知道小威这厮对朱元璋地宫那连环翻板陪葬室里金银财宝念念不忘,上次没想到朱元璋地宫陪葬室里会装有大面积的连环翻板,我们准备不足,里面的冥器一件也没有取出来。 对此,小威这几个月一直耿耿于怀,经常在我耳边念叨着这事儿,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在惦记着。 不过,这一次小威提起朱元璋地宫,忽然让我有点失神,我的思绪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阿阮是左青的手下,也就是说,上次去探朱元璋地宫,是左青的意思,但左青又留了一封书信是给刘娣的,信中说,如果在朱元璋地宫里遇到了大的分歧,一切意见以刘娣的为准。 以前忽略了这一点,此刻左青就在我的身边,让我忽然想起此事,感觉哪里不对劲呀。 转念一想,我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因素。地宫下面危险重重,到底会有多少危险,谁也不知道。从左青冒险进入昆仑冰川寻找生命之书破解刘娣身上的诅咒来看,她是十分在意刘娣的安危。 可是,朱元璋地宫那次,为什么左青会如此坦然的让刘娣去探墓的? 那一次探墓,分文未取,左青好像事先已经知道朱元璋地宫里没有太大的危险,甚至已经考虑到那连环翻板墓室,以及三阴连体墓室的一切。至于留下的那份书信,应该是早就料到朱元璋地宫主墓室乃是以黄肠题凑规格下葬的。 以刘娣的性格,宁可不可开棺椁。也不可能是去辉煌那珍贵的黄肠题凑。 朱元璋地宫,就像是左青花了重金,给刘娣学习锻炼用的。 唯一的解释,左青曾进过朱元璋的地宫!三阴连体墓室里并未发现有什么打通上方穹顶的样子,我在想,左青是怎么进去的?难道是切了一个盗洞,直接打进了黄肠题凑的主墓室? 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逝,就在这时,刘娣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你们两个不要说这些废话了,这石台应该上的四个方孔应该就是开启机关的关键。” 小威说道:“可这上面有四个方孔,我们手边就一枚黑山不老印,能不能打开呀?” 我想了想,道:“石板金文记载,黑山族当时交给周天子使者带回四枚不老印时,曾经说过,只要日后周天子的使者,手持任意一枚不老印,都可以获得不老泉,由此可见,一枚黑山不老印也应该是能打开机关的。” 左青接口道:“当年香巴拉大王手中并没有不老印,他都能打开,这地方肯定还有其他机关,我们先试用手中的这枚不老印试试,如果打不开再想其他法子。” 第265章 地下火山口 左青说的不错,黑山族绝迹与秦汉时期,香巴拉王国出现在两晋前后,八任香巴拉的大王过世后,全部被抬进了地下,足以说明当时的香巴拉王国的大王或者是高层领导,是掌握开启这机关的方法的,可他们手中应该并没有黑山不老印,除了不老印之外,周围应该还有其他可以开启的机关。 我让小威将大伙儿都叫过来,做好准备,然后我跳上石台,将刚才取出的那枚黑山不老印,又重新放进了那个石孔里。 所有人都显得有些紧张,我也不例外。 刘娣出言提醒让我小心点,我回头打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用力转动不老印,可是无论我怎么用力,黑山不老印卡在那方孔里依旧是纹丝不动。 想来也是,这周围并无类似河洛天演盘的转轴,这么大的一块黑色玉石,我怎么可能转动? 见左右旋转没有效果,我有用力将黑山不老印往下压,开始没有反应,当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我掌心下面的黑山不老印忽然咯噔了一下,声音很轻,旁人都没有听见,但我却听到了,同时感觉到掌心传来一阵颤动。 我急忙缩回手,跳下石台,大叫道:“大家后退!”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偌大的八边形黑色玉石,忽然间进仿佛被通了能源一般,整个石台竟然开始有些发亮,亮光并非是白色,而是一种墨绿的颜色。 当大家都心中惊愕的时候,原本放置在神庙中数千年的石台,竟然快速的发生了变化,向外眼神的八个边角,发出咔咔咔的声响,紧接着,边缘侧面的玉璧忽然缓缓的伸出了一根几十厘米粗的青铜柱,向四面八方逐一延伸。 我心中震撼还没有结束,只见眼前起码几千斤重的巨大石台,竟然缓缓的向上延伸。 整个异变足足持续了将近2分钟,石台被拔高了大约半米,周围延伸出来的青铜柱子,每一根大约都有一米长短。 我瞪大眼珠子,失声道:“他奶奶的,这是一个大转盘!” 此刻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哪里是佛家的莲花宝座呀,这就向是船上的舵、汽车的方向盘,这八根延伸出来的青铜柱,就是方便人转动这个大转盘的。 当石台停止震动之后,我上前,伸手将黑山不老印又给抠了出来,黑山不老印离开方孔之后,石台果然并未有任何异样。 左青道:“真不可思议,这机关经历了两千年,竟然还没有失效。” 小威道:“我不管它失灵不失灵,他他娘的也太古怪了吧,几千年前的人类怎么可能造出这么先进的玩意,完全是自动化呀,刚才黑山不老印塞进去一按,整个大玉台子竟然发出绿光,这玩意肯定是好东西,如果这一趟真没什么发现,咱们就想法子将这块大玉台子给切割带出去,没准能卖一个好价钱。” 这黑山不老印与八边形黑玉石台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启动机关又是什么原理,刚才黑玉石台忽然亮起的墨绿光芒是什么,我现在是搞不清楚,也没有时间慢慢去琢磨。 我招呼一声,道:“大家搭把手,一人推一根青铜柱子,看看能不能开启机关。” 众人点头。 大家都看出来了这八边形的黑玉石台延伸出来的八根青铜柱,就是转动黑玉石台的杠杆。 我、小威、陈七、赵小帅,再加上秦八爷的两个小弟与左青的两个手下,我们八个男子分别站在了一根青铜柱子的旁边。 这些眼神出来的青铜柱子,设计非常巧妙,本来是很低矮的,但整个石台拔高之后,青铜柱子也随之升高,现在大约在我们的腹部。 黑山族移居到这里的时候,大约是公元前一千六百年,那个时候中原周易八卦之类的还没有普及成型,这大转轮中应该不会存在什么左三圈右两圈的奇门之术,大家先是沿着顺时针方向,没有推动,然后我让大家转身,沿着逆时针方向去推。 这一推之下,颇为巨大的黑玉石台果然一点一点的被推动了。 或许是因为这玩意几千年没被推动,虽然还能用,但控制机关的青铜锁链估计是锈的厉害,我们用了吃奶的力气,也只能一点一点的转动黑玉石台,周围阿阮、刘娣等人见状,也上前帮忙推动。 整个黑玉石台大约转动了整整三圈之后,忽然周围的黑暗中传来了咔咔咔的奇怪声音。 刘娣等人举着手电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靠近神庙大门附近的石板上,原本的石板竟然向下陷去,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并且大洞在不断的延伸,一直延伸到神庙的大门这才停止。 我们一看果然这地方果然有个机关直通向下,都是大喜过望,我示意大家慢慢松手,机关已经被开启,黑玉石台在我们松开了八根青铜柱子之后,并没有任何反弹回去的样子。于是我们就大步的走向了前面的那个露出来的大坑。 到了近处一看,我们每个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黑色的大洞笔直向下延伸,一股浓烈的硫磺味道在机关开启后从黑乎乎的洞口里直往上窜,我们戴着防毒面具,还是感觉有些呛鼻子。 我们站在边缘,用手电往下面照,只见下面是有旋转式的石阶栈道被开在黑洞的边缘,并不宽,和我们最初遇到的地下水脉的石壁栈道差不多,可以满足一个人往下走。 下面黑乎乎的,看不见底,我拧开了一支冷焰火,从上面丢了下去,但2秒之后,整根冷焰火的光芒都被下面的黑暗所吞噬,这黑乎乎的大洞,就像是垂直向下通往阿鼻地狱的通道,令人望而生畏。 见冷焰火无法探知这深洞里的环境,于是我让八爷的那两个小弟,再将我们宝贵的探照灯给架起来,现在我们探照灯的电量储备已经不多了,最多还只能再开两三次,此刻下面的情况未名,我也不去考虑浪费不浪费的问题,让他们打开探照灯。 探照灯一打开,往下面一照,我眼珠子立刻一瞪,吃惊的道:“刘政委!你还真蒙对了!这玩意还真是一座地下火山口!” 第266章 担忧 探照灯光芒下,虽然光芒没有照到眼前这个黝黑深洞的底部,但我们所有人都已经看出来了,机关开启后露出来的大洞,确实就是一个小火山的火山口。 怪不得这里的三氧化硫气体的浓度比较高,现在一切都解释的清楚了。 黝黑的火山口四周的岩壁上,被黑山族人开凿修了一条蜿蜒向下的螺旋状栈道,就像是盘山公路。当初唐兵攻占了香巴拉,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这神庙里黑玉莲花石台的秘密,现在我们就一条路,向下。 向下走,继续寻找生命之书的踪迹,来解开我、刘娣、小威、黄丽四个人身上的诅咒。 大家在火山口整理了一下装备,由于这机关至少有千年没有被人开启,浓郁的三氧化硫有毒气体在机关开启后,一个劲的往上窜,我示意大家不要着急下去,既然发现了机关秘密的所在,这神庙里相对又比较安全,先给火山口通通风,大家该休息休息,该吃干粮的吃干粮,该大小便解决三急问题的同志抓紧时间赶紧去。 大约过了3个小时,我们这才点齐装备往下面走,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并没有所有人都下去,受伤的黑大个子,与左青的另外一个手下,留在神庙这里,万一这机关在我们下去之后,忽然间重新关闭,那可就大大的不妙,没准会被永远的困死在下面。 我们给黑大个子两个人留了足够的弹药、炸药、食物与饮用水,然后沿着火山口蜿蜒向下的岩壁栈道往下面走。 栈道很窄,也就一米来宽,高度也比较矮,像我这种一米八的个头必须低着脑袋才通过,不然脑袋就会撞到头顶上突兀出来的岩壁上。 我心想,看来古代人的个头普遍都不高嘛,估计男子一米七在当时已经是大高个了。这个地下火山,恐怕在久远的年代就已经形成,也不知道喷发过几次,反正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座死火山,但纵然如此,火山熔岩中的硫化物,经过亿万年的沉淀,依旧积累在火山口与内部,然后通过慢慢的挥发,形成了有毒的三氧化硫气体。 我在前面开路,发现在这岩壁栈道的边缘,应该也存在类似地下水脉那种铁链扶手,翻这里的三氧化硫气体浓度非常高,这种气体本身就具有很强的腐蚀力,遇到水可以形成硫酸,不论的栈道边缘的木桩还是铁手铁链,早就完全锈断了,如果不仔细看,几乎都找不到曾经存在的痕迹。 在岩壁上,到处都是火山特有的岩浆喷发后形成的火山石,灰褐色,我们越往下走,心中越惊讶,这种火山石十分坚固,当年黑山族这种原始部落,能在这厚厚的火山岩石中硬生生的开凿出一条石阶栈道直通向下,这工程量不可谓不大,估计也不是一年两年能完成,怎么也得几十年甚至更加悠久的时间。 由于栈道很窄,我们走的很慢。大约过了二十分,我的腿肚子都有些发抖了,终于走到了岩壁栈道的底部。 到达底部之后,我们抬头往上面看,发现这高度和我们下来时预计的要矮许多,原先冷焰火丢下来都没有反应,瞬间就被黑暗吞噬,探照灯又照不到底部,所以我们猜测这深度应该在两百米以上,结果到了下面之后,阿阮用了测压仪器检测了一下,海拔只比石山下面的那个溶洞低50米左右,也就是说,这火山口到底部,最多也就120米。 底部的面积很大,而且竟然都是淤泥,先前我们丢下来的那根冷火焰,应该就是陷在了淤泥里,所以我们在上面看不到任何的光芒。 刘娣走下栈道后四处张望,然后道:“这死火山至少沉寂了几千万年,炽热的岩浆早已经消失了,由于冰川融化让水脉通过岩石裂缝流入地下,让这里在很长的时间都充满了水,估计已经形成了一条地下古河道。现在冰川外面是雪季,气候寒冷,积水少了这条古河道也干涸了,到了夏天之后,昆仑山气温升高,地下水应该会重新灌满这里。” 刘娣的分析正是我所想的,但我却比较担心,既然既然有水流淌过,周围好像还有不少奇异的植物,没准会和上面溶洞里一样,存在某些未知的凶残生物。 左青忽然开口,说道:“你们还记得那群巨型尸鳖吗?” 我们点头,肯定不会忘记。 左青继续道:“先前我们经过的那溶洞虽然巨大,但还不足以让这么大群尸鳖生存下来,它们肯定有足够的食物供给。” 我心中一动,道:“您的意思是,那群尸鳖就是从这里跑出去的?” 小威接口道:“不对呀,机关是我们开启的呀,那些尸鳖怎么可能进入这里。” 左青摇头,道:“尸鳖喜欢阴暗干燥的地方,它们吃一顿之后,可以数月不进食,这里阴暗潮湿,尸鳖不太可能在这里生活,它们应该是生活在上面那一层的溶洞里,但每隔数月,它们都会进入这里进食,现在我们遇到的尸鳖群,恐怕不是去地下河那边去饮水,而是去进食,这地下世界肯定还有另外一条属于尸鳖的道路,可以直通到下面这一层。” 左青这番话都是猜测,没有直接的证据显示,这地方还有另外一条道路通往这里,左青之所以会这么猜测,主要是因为上面那一层溶洞,虽然水草茂盛,几个溶洞的面积也很大,但生活在上一层溶洞里的生物,还不足以让成百上千只的尸鳖吃成巨型尸鳖,在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巨型尸鳖的捕猎进食场所。 不论有没有证据显示我们最初遇到的那群尸鳖是通过另外一条道路进入到下一层的,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也不能不防备这一点。 我示意小威等会儿打起精神,小威拍着胸膛,道:“那群尸鳖不在这里也就罢了,倘若真在这里,我一枪一个结果了他们。” 我没好气的道:“谁让你防备尸鳖的?你没听左掌柜刚才说,这里极有可能是尸鳖的狩猎进食场,我们要防备的,是尸鳖的那些食物!这地方面积估计不小,与世隔绝这么多年,真不知道有多少恐怖的怪物存在,没准是第二个骷髅岛,生物进化论的死角!” 第267章 残尸 左青的那一番话,让我们原本有些紧张的神经崩的更加的紧了,我们都不敢拿自己生命开玩笑,个个都打起精神,打开头灯,将斯特林冲锋枪都端在手中,以防发生不测。 火山口的底部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有不同的黑暗空间延伸而去,我们也不知道香巴拉的八位大王的棺椁灵柩,到底被埋在哪个方向,这个地方凶险难测,大家人数又少,断然是不能分开的,刘娣示意大家四周找找,说这里既然是黑山族的圣地,是那不老泉的出处,那香巴拉的八位大王的棺椁,应该就是被安放在圣泉附近,肯定有人类活动的痕迹指引我们找到不老泉的所在。 刘娣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考古专家,经他这么一提醒,我们分散寻找,果然没多久就发现往东北方向延伸的黑暗中,发现了几尊半人来高的石兽,都已经倒了,但依旧可以看出,这几尊石兽就像是古墓神道两侧的石兽,护卫一条神秘的通道。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我们都一致决定,就按照石兽延伸的方向,往东北方向走。 整个公格尔山脉的下面,应该是有两层空间,神庙是在上面的那一层,还有一层就是位于火山口的下面,目前我们就发现这两层,神庙的壁画上也只提到两层,这两层的地下天然空间,足以让我们感叹大自然的造物之伟大。 相比于上面那层空间,现在我们深处的地下空间,应该是亿万年前地壳运动时残留下来的火山底部岩浆奔流过的地方,又经过无数岁月的地下水脉的冲刷侵蚀,渐渐形成的一种喀斯特地貌溶洞,像这种溶洞,在黔南云贵一带比较常见,有些溶洞相互连接,能延伸到数百公里之外。 我们所在的这个地下溶洞,高度很低,大部分只有三四米的高度,还不及上面一层溶洞十分之一的高度,随处可见被地下河与地脉渗水形成的钟乳石、落水岩, 我们沿着石兽所指的方向向前行走,大约只走了五六分钟,面前出现了几个交叉的溶洞,我们打着手电在附近找了一会儿,果然又发现了几尊造型奇特的石兽,很显然,这些石兽应该都是黑山族自己制作的一些路标,这下面纵横崎岖,无数大大小小的溶洞相互连接,通向四面八方,他们也怕在里面迷失方向。 有了这些石兽为路引,我们也就放心多了,一来可以通过石兽排列延伸的方向,找到我们想要寻找的地方,二来,这些石兽存在这地下空间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被移动过,我们也不必太担心会迷失方向,如果真的在这些溶洞里转不出去,也能通过石兽的方位,返回到最初下来的火山口。 我在前面开路,又走了七八分钟,眼前豁然开朗,原本三四米高的溶洞,陡然间进变高了许多,一路上随处可见从穹顶延伸而下的钟乳石之间的间隔明显被拉大拉宽,前面似乎是一片草泽绿洲,脚下泥泞的泥土明显出现了较多的积水,和上面一层一样,半人多高的植物布满了整个地方。 我示意大家停止前进,看头灯的电池快用光了,就拧开了手电筒往前面照,很快我就发现了一处不同寻常的地方。 我一手端着斯特林冲锋枪,一手举着手电,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左青在后面见状,让陈七跟上我。 我和陈七向前走到了几米,脚下的的积水,几乎快漫到了膝盖左右的位置,在茂盛的植物之中的水面上,飘浮着一具残尸。这并非是人类的尸体,而是一种类似水蛭一般的软体生物的尸体,但这尸体真是大的可怕,纵然只是残尸,也可以看出它生前估计有将近一米五六的长度。 这古怪生物大半个身子都被啃噬的差不多了,但头部却被保留了下来,满嘴的尖细牙齿,一圈一圈的足有三圈,越靠近外圈的牙齿就越长。 我和陈七对望一样,都看出对方心中的忌惮。 我低声问陈七:“你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吗?” 陈七微微摇头,道:“刘爷,这地方真是邪都很,这玩意好像是水蛭,又像是蛞蝓,但没见过这么大的呀!这有一米多长吧?” 既然遇到过了巨型尸鳖,在遇到一些其他的巨型生物,也不是不可能。 我说道:“这恐怕不是水蛭,哪有水蛭长这么大的,水蛭虽说是杂食生物,但它毕竟是吸血吃肉的,我估计这玩意是蛞蝓。” 蛞蝓,又叫做鼻涕虫,雌雄同体,无毒无骨的软体生物,陆地、丛林、海洋里都有它们的身影,和蜗牛是同一类,直观一点说,就是没有壳的蜗牛。 丛林里的蛞蝓体型很小,我当兵的时候在野外拉练,没少遇到过,最长的大约也只有十多厘米。 海洋的海蛞蝓听说体型很大,但也不肯超过一米。 眼前这玩意从残尸上来看,是一种无骨的软体生物,除了脑袋那三圈牙齿与体型庞大之外,其他各部位几乎和蛞蝓一模一样。 这条疑似巨型蛞蝓的生物,死亡的时间应该不久,最多一两天的时间,在这闷热潮湿的环境里,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厉害的东西给杀死的,还吃掉了它大半的身躯。 我戴着防毒面具,呼吸十分不畅,大口的喘着气,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周围茂盛的水草一片平静,但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玩意,我拉了陈七一下,示意往回走。 和身后二三十米外的刘娣等人汇合后,我对大家说道:“看样子,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必须穿过这一片地下沼泽,恐怕要出事。” 黄丽胆子小,见我说的语气凝重,连忙问道:“姐夫,你是不是在前面发现了什么?” 我说道:“发现了一条疑似巨型蛞蝓的残尸。” 小威道:“蛞蝓?啥玩意?” 黄丽似乎倒是有些镇定了下来,道:“就是鼻涕虫。” 小威一愣,随即笑骂道:“刘司令,咱们也是大风大浪里头趟过来的,没必要一条鼻涕虫就把你的魂吓飞了吧?” 第268章 巨型蛞蝓 我与陈七返回和大部队汇合,告知他们前面发现了一条疑似巨型蛞蝓的残尸,当小威搞清楚蛞蝓又名鼻涕虫后,立刻嘲笑我一番。 我没有理会小威,问大家的意见,是继续走,还是回头。 结果显而易见,几乎所有人都赞成继续往前走,都到了这份儿了,前面极有可能就是不老泉与香巴拉王陵的地方,我们不可能现在走回头路。 我提醒大家,眼前的这片地下泽国绝对不安全,既然决定继续往前走,必须快点通过这里。 大家紧了紧身上的装备之后,就继续赶路,到了发现巨型蛞蝓残尸的跟前,众人停下了脚步,都被眼前那巨大的软体动物的残尸吓了一跳。 小威第一个就叫了出来,骇然道:“我靠,不是说那什么蛞蝓就是我们农村常见的鼻涕虫吗?咋这么大?” 我在一旁边道:“所以我刚才说是巨型蛞蝓!” 小威道:“就算是巨型,也没这么巨大的吧?这他娘都快赶上我身高了!” 左青见多识广,她道:“不错,这是巨型蛞蝓,我以前内蒙插队的时候,遇到过一次,体型没这么大,大家小心,这巨型蛞蝓和普通的蛞蝓不一样,它们喜欢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而且群居的,生存能力非常强,不仅吃植物与微生物,还吃动物与人!” 我心中一惊,急忙招呼大家赶紧的离开这片地下沼泽,按照我的猜想,面前的泽国应该不会太大,只要穿过去应该就安全了一些。 脚下是泥泞的淤泥,淤泥上有一层积水,大约漫到我们的膝盖位置,周围又是半人来高的古怪植物,十分茂盛,大为影响我们的视线。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警惕的注意着周围茂盛水草的动静。大约在这片地下泽国里行走了五分钟,计算了一下距离,应该走了一百多米。 忽然,周围半人来高的水草中忽然发出索索的古怪异响,我立刻让大家戒备,大家举着枪械,将左青、黄丽、八爷等人围在中间。 周围的水草抖动的越发的剧烈,移动速度也越来越快,而且四面八方都有,似乎已经将我们包围在了泥潭泽国的中间。 我心中大呼不妙,一拉枪栓,回头对小威喊道:“小威,带着刘娣和黄丽跑!” 此刻在周围不知道有多少神秘水生物在游动,一片片如芦苇一般的植物被快速游动的生物振动,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心想,这周围将我们包了饺子的神秘生物,多半就是先前我们遇到的那种巨型蛞蝓,左青说过,这种巨型蛞蝓她以前在内蒙差不对的遇到过一次,和普通我们在农村、树林里常见的鼻涕虫不一样,首先它们的体型就大的可怕,而且它们是群居的,看残尸脑袋上那三圈森森獠牙,恐怕这玩意还真吃人。 人类最最大的恐惧,就是面对未知的危险,此刻周围似乎有许多神秘生物在包围过来,但由于这里生长着一种类似芦苇一般的植物,有半人来高,挡住了我们的视线,面对快速靠近的危险,每个人心中的恐惧可想而知。 我端着枪,对赵小帅道:“走!” 在这种环境下,根本跑不快,刚跑出去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惊叫,然后就是突突突的斯特林冲锋枪的枪声。 我向后面看了一眼,见人群最后面的秦八爷的一个手下,似乎已经与那水中的怪物接上了火,他一边开枪,一边大声的呼喊:“快跑!快跑!” 我们深陷淤泥里,哪里能跑的快? 片刻之后,我旁边的赵小帅叫道:“刘爷,快看前面!” 我抬头一看,只见前面数米外的一片植物快速的晃动,如水波一般,正在往我们这边急速而来。 我和赵小帅二话不说,直接扣动扳机,对着面前晃动的植物下面的积水一通猛扫,随着枪声响起来,似乎有什么吱吱吱吱的怪叫声随之而来,转眼之间,只见一条没有任何皮毛鳞片,恶心至极的巨型蛞蝓从低浅的水里仰起头来,在前端竟然张开了一张满是獠牙的大口,似乎是想去咬赵小帅。 我乘此机会,一串子弹就射进了那巨型蛞蝓满是粘液的大口中,那条大的不可思议的巨型蛞蝓,在子弹的高速冲击下,刚刚扬起的粗壮身躯,立刻向后面倒了下去。 此刻哪里还有时间去震惊恐惧,招呼大家赶紧离开这里。 越来越多的巨型蛞蝓出现在了我们视野的周围,这些巨型蛞蝓,就像是没有壳的蜗牛,又像是嗜血的水蛭,但无一例外,它们的体型都大的超乎寻常,大部分都有一米四五的长度,有个别水蛭的长度更是达到了恐怖的两米左右。 这些巨型蛞蝓并不像蛇那样身体很细,相反,它们的身躯都十分的粗大,由于是无骨软体生物,估计吞下一个人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里与世隔绝亿万年,由于又是处于一座死火山口的下方,地处地下,恐怕在全球大寒冷时期,这里的温度依旧是恒定的,成为了生物进化历史上一处极为罕见的死角,许多早已经消失百万年、数百万年,甚至千万年的远古生物,都极有可能在这里被保存了下来。 我们遇到的嗜血魔鬼鱼、巨型尸鳖、肉瘤小兽,没有一种是我们常见或者认识的,此刻又出现了蛞蝓这种地球上的古老生物活化石,倒也在情理之中,没准在久远的地球上,蛞蝓就是长这么大也说不定。 这条道路应该是通向不老泉与香巴拉王陵的必经之路,不论是黑山族时期,还是香巴拉时期,必定经常有人进进出出,但这一千多年来,由于香巴拉的灭亡,导致这地方疏于打理,水草茂盛,竟然成为了无数巨型蛞蝓的乐土。 这些巨型蛞蝓可以在陆地上与水中同时生存下来,在水里这些巨大的怪物游的极快,但它们没有足,在陆地上应该爬的不快,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到了陆地上应该就安全了,不然我们大家都要全部死在这些巨型蛞蝓的口中。 第269章 残臂 巨型蛞蝓的数量至少有六七十只,这应该只是生活在这片泽国的一小部分而已,我们一边对着蛞蝓的脑袋开枪,一边连滚带爬踩着淤泥往前面奔跑,不料,眼前的这一片泽国面积竟然大的可怕。 足足好几分钟,我和前面的赵小帅击杀了大约十几条游过来攻击的蛞蝓,总算是撕开了一道口子。 可是回头一看,其他人几乎都陷在了后面,阿阮护着左青跟了上来,陈七则护着秦八爷,但黄丽由于一只脚陷在了水泥里,一时间拔不出来,刘娣用力的去拽,结果两个人都摔倒在了淤泥里。 此刻已经有四五条粗大的巨型蛞蝓,朝着倒地的二人快速的游动过去,小威换了一个弹匣,对着最近的一个巨型蛞蝓就扫了过去,口中大骂道:“吃我一盘花生米!” 秦八爷的两个手下,也都在周围,一个人和小威一样在开启射击,另外一个人见刘娣与黄丽摔倒,将斯特林冲锋枪挂在脖子上,一手抓住一个,用力的将两人从积水淤泥里硬生生给拽了出来。 我们几个已经出了巨型蛞蝓的包围圈,那些巨型蛞蝓似乎也知道追不上我们,于是,都掉转头往被困在后面十多米外的刘娣等人游去。 我见刘娣他们情况危机,让赵小帅带着左青等人赶紧继续往前走,前面应该就是陆地,上了陆地之后,这些巨型蛞蝓就没戏唱了,我则是返身回去救刘娣等人。 左青回头见刘娣没跑出来,脸色似乎变了变,对阿阮道:“快,快去刘娣救出来!” 阿阮道:“我要保护你。” 左青急道:“不要管我,去救刘娣!” 在我接近刘娣等人的时候,忽然,一声惨叫传来,我定眼一看,原来是秦八爷断后的那个手下,被两条巨型蛞蝓压倒在淤泥里,小威就在几米外,举枪就射,结果子弹告竭,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换弹药,抽出腰间的旋风折叠铲,上去就往巨型蛞蝓的身上硬砸,锋利的铲子,很快就将一条巨型蛞蝓的身上砍出了十几条大口子,殷红的鲜血弥漫在整个水域。 但那条巨型蛞蝓似乎对自己身上的伤口满不在乎,和同伴一起,将秦八爷的那个手下彻底湮没在积水之下。 刘娣身边另外一个秦八爷的手下见状,大喊:“老三!老三!” 我跑了过去,合力将陷入淤泥里的黄丽的右脚给拽了出来,大叫对那兄弟,道:“快带她们走,我去救他们!” 说完,我返身回去帮助小威,此刻已经有四五条巨型蛞蝓缠绕在了一起,就像是蛞蝓在交.配一般,小威在一边用折叠铲疯狂的砍着,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恍惚间,我看到了一只手从几条缠绕在一起的巨型蛞蝓的缝隙间伸了出来,我扑上去用力去拽,试图将那个叫做老三的兄弟给拽出来。 小威看我出现,大叫道:“刘司令,你怎么来了?” 我叫道:“你他娘的少废话,赶紧搭把手!” 小威也伸手过来想要拽那只手,可是就在此刻,在我用力之下,我忽然感觉失去重心,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面倒去,一屁股坐在了淤泥里。 我定眼一看,顿时脸色狂变,只见我手里还紧紧的抓着那条手臂,可是手臂已经被巨型蛞蝓那锋利的獠牙给咬断了! 小威在一旁七手八脚的将我从淤泥里拽了起来,看到我手里还拎着一条血淋淋的断臂,他也吓了一跳。 我心中大寒,道:“他死了,救不了了,走!” 说着,我随手将那条断臂塞进了小威背后的背包里,和他一起往前面跑。 说来也是奇怪,无数巨型蛞蝓还在攻击其他人,但却对我和小威视而不见,我以为或许是我和小威受到了黄泉之书的诅咒的缘故,可是前面五六米外,好几条巨型蛞蝓正在攻击黄丽与刘娣等人,如果真有诅咒,那刘娣与黄丽肯定也中了诅咒,巨型蛞蝓不可能只攻击她们而不攻击我和小威。 片刻之后,我忽然意识到,这恐怕与我身上携带的那枚黑山不老印有关系! 古老典籍记载,只有手持黑山不老印的人,才能来到神山,得到圣泉,黑山不老印不仅仅是钥匙信物这么简单,在喇嘛庙的时候,这枚古印曾经将被冰川大脚怪袭击冰化的水晶尸瞬间土崩瓦解,化为冰块,这就说明黑山不老印存在一种神秘的力量,应该是它的材质与众不同,带有一种放射性物资,就像是一种放射性的矿石,让这些古老的生物不敢靠近我们。 我想通了这一关节,立刻从口袋了掏出了黑山不老印,见刘娣、黄丽与秦八爷那个手下,以及后面赶来的阿阮情况危机,估计再过十几秒只怕就会和刚才老三一样被几条巨型蛞蝓生吃活剥。 我不及多想,大叫道:“刘娣,接着!” 刘娣听到我的声音,回头一看,就见到我抛过来一物,她并不知道是什么,但也不知是处于本能反应,还是对于我的信任,她伸手去接我抛出去的黑山不老印。 结果,由于这里昏暗异常,视线不佳,刘娣伸手竟然没接住,噗通一声,黑山不老印掉在了水里。 可就在此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当黑山不老印掉进水里那一刻,已经迫近刘娣的人不足一米的数条巨型蛞蝓,立刻如躲避瘟疫一般快速的调转头,往旁边游去。 没了黑山不老印防身,我和小威就倒了大霉了,离开刘娣等人身边的那几条巨型蛞蝓,几乎全部朝着我们兄弟二人准备涌来。 我吓了一跳,端着枪就射击,和小威一起往刘娣那边跑去。 好在我们相距不过五六米远的距离,很快就到了离地的身边,那些涌过来的巨型蛞蝓几乎不敢接近两米之内,全部在外围游曳。 刘娣道:“你刚才扔过来的是什么?” 我说道:“黑山不老印,赶紧把印找出来,这玩意能对付巨型蛞蝓!” 刘娣与黄丽等人弯腰伸手,在水下的淤泥里乱摸,好一会儿,这才将刚才掉落在积水下淤泥里的不老印给摸了出来。 第270章 溶洞缝隙 都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句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假。 在进入昆仑冰川以前,我们都只知道,想要进入神山,必须要带着黑山不老印,关于不老印的传说可以追溯到三千年前的周天子时代,但至于这黑山不老印究竟该如何使用,我们谁也不知道,全部都是两眼一抹黑。 在喇嘛庙里的时候,我们用黑山不老印对付过被冰川大脚怪冰化的水晶尸。在神庙的时候,我们用它来开启了通往不老泉圣地的机关。 此刻,我又发现了关于黑山不老印更加诡异的一个用途,那就是可以避免这些沼泽水域里巨型蛞蝓生物的袭击。 尤其是黑山不老印掉进水里之后,这种效果更加明显,残忍恐怖的巨型蛞蝓,根本不敢靠近两米的范围之内,不过一旦将黑山不老印从水中淤泥下面给拿出来,效果就明显差了一下,巨型蛞蝓开始逼近,但最多也就是靠近一些。 我们反复试验了几次,证实了黑山不老印在水中确实波及的范围大一些。 关于其中的原理,我们都不清楚,到底是神力还是诅咒,亦或是这些巨型蛞蝓认识黑山不老印,各种玄而又玄的想法涌上我们的心头,最后我只能猜测,这黑山不老印的材质比较特殊,能释放出一种放射性的物质,从而让巨型蛞蝓不敢接近我们。 我弯着腰,将黑山不老印一直放在水中拿着走,到前面和左青、八爷等人汇合。然后故技重施,将黑山不老印放在水中,震退巨型蛞蝓,我们大家则围在一起,慢慢的向前走。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我们终于走出了这片宽阔的地下泽国,和我们猜测的一样,这片面积极大的泽国里,不知道生活着多少条巨型蛞蝓,偷袭围攻我们的至少有七八十条,我们往前走,一路上又遇到了很多,粗粗估计,这片水域里少说也有两三百条巨型蛞蝓生活在这里,至于其他水生物倒是没看见。 从这一点上,也间接证实了左青前面的猜测,这一层空间,只怕真是那些巨型尸鳖的狩猎进食场所。 过了面积巨大的低洼水域沼泽之后,我们的脚猜在了干燥清爽的泥土上,很快又发现了一条半天然半人工的溶洞裂缝,在那裂缝的两边,各矗立着一尊石像,应该是某种动物的,但却是我们不曾见过的,很是奇特。 巨型蛞蝓没有足,虽然可以在陆地上生活,但爬的绝对不快,如果巨型蛞蝓谁沼泽里跑出来,我们就也不会惧怕,何况身上还有一枚黑山不老印这种专克巨型蛞蝓的玉印。 我见这里比较安全,便让小威从他的背包里,将秦八爷手下那个叫做老三的男子的残肢断臂给拿出来,先前我就抢救出一条手臂,由于情况紧急,就胡乱的塞进了小威的背包里。 不论是喇叭庙死的那兄弟,瞎了一只眼珠子的大黑个子,还是这个叫做老三的兄弟,他们其实都不该不明不白的在这里出事。 中原人讲究入土为安,这个老三全尸是别想,我和小威打开旋风折叠铲,在附近找了一处泥土较为松软的地方,挖了一个半米来深的小坑,将老三的那只断臂给埋了,又找了几块碎石垒在上面,算是给他立了坟。 我点了三根香烟,猛吸几口,然后将香烟倒插小坟的前面,说道:“兄弟,条件有限,不要嫌弃。” 小威在一旁道:“老三兄弟,不是威爷不罩着你,刚才那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是想救却救不了你,咱们从昆仑山口一直走到这里,也算是志同道合、患难与共的好兄弟,你的离开,不仅让我们失去了一位并肩战斗的好战友,更是让伟大的倒斗行业失去了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好同志,你就放心的走吧,我们一定会完成你未尽的事业,倒了这香巴拉王陵地宫……” 我在一旁越听越是不对劲,小威越扯越远,很快就扯到了倒了香巴拉地宫之后又要去倒武则天的乾陵,把乾陵也给搬空云云。 我打住了小威的悼词,招呼大家过来,这地方还是不安全,水里有巨型蛞蝓,这干燥的案上到底还有没有其他未知的生物,这谁也说不准,大家还是赶紧往前走吧。 我们没有在溶洞缝隙前停留太多时间,大约只休息的20分钟,就穿过了被两头石兽镇守的溶洞缝隙往深处走。 这一条溶洞缝隙应该是积水、地下河之类经年累月冲刷出来的,时而宽阔,时而狭窄,人类活动的迹象也比较明显,有些较高或者较低处,都被人工修葺了石阶。 在溶洞缝隙的两侧,可以看的出两个文明时代在这里重叠交汇,石壁上大部分都是香巴拉时代色彩斑斓的密宗佛教的彩绘壁画,或许因为这里水汽大,加上三氧化硫气体浓郁,这里的壁画彩绘被毁坏的程度,远远高于我们在神庙里看到的那些壁画。 除了时轮密宗的佛教壁画之外,还有明显是另外一种比较抽象,色彩也比较单一的壁画,应该是属于黑山族文明的。 这些壁画线条比较简单,但保存的竟然比香巴拉时期的壁画还要完整,原因则是香巴拉文明的彩色壁画,都基本是用不同颜色的彩色颜料画在石壁上的,至于黑山文明的壁画,线条虽然简单、色彩也不丰富,但却是将线条刻在石壁上的,纵然经过数千年岁月的洗涤,这些线条还是十分的显眼。 在溶洞缝隙出现壁画后,我们就放慢了脚步,刘娣拿着相机不时的对着石壁拍照,将这些壁画都一一用相机给保存下来,这都是具有很高考古价值的东西,没准以后会纠正许多关于历史的曲解。 按照我的经验,在这里出现大量香巴拉与黑山文明的壁画,应该就是快到不老圣泉了。 果不其然,当我们穿过满是壁画与线条的溶洞缝隙之后,感觉耳中仿佛听到了泉水流淌的痕迹。 我们心中都是一喜,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一个颇为巨大的地底洞穴出现在了我们所有人的面前。 第271章 一无所获 溶洞缝隙的尽头,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地下世界,看起来像是一个落水岩洞,但实际则是亿万年前地壳运动时,大陆板块的挤压,将内部挤压拔高,形成的一个椭圆形状的山体空壳子。 地下水脉曾经从这里流淌过,经过无数年的冲刷之后,将整个椭圆形的山体空壳子冲的越来越大,最后就形成了我们眼前现在的壮观场面。 哗啦啦的水声,迎面传来,我们举着手电往里面照,面前有七八级便于行走的向下延伸的石阶,在溶洞的正中心,有一个类似现在公园广场喷泉的人工石台,石台有点高,分为好几层,一股泉水从最高层的石台上面喷出来,然后一层一层的往下面流,最下面则是一个类似喷泉水池的引水渠,从石台最上方喷出来的水,流淌进入水池之后,会形成一条很细小的地下溪流,往更加低矮的方向流淌。 我们看到这股源源不断往上冒的泉水,都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秦八爷沙哑的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昆仑神山不老泉!” 左青点头,道:“应该是的,但现在昆仑不老泉的谜底已经解开了,根本就对正常人没用途,只会生活在这里的人类有用。” 左青的这番话主要是源自在神庙里破解的关于黑山族留在石板上的那些金文,金文中很明确的提到,黑山族刚刚到达这里的时候,族人的寿命都不长,而且都是体弱多病那种,最健壮的人,也只能活到三十多岁就死了。直到他们发现了地下深处有一个圣泉,长期饮用,不禁可以祛除疾病,还可以让人延年益寿。 这个地下空间里有一个火山口,虽说火山早已经沉寂千万年以上,但以往的火山喷发以及岩浆流淌而过,形成了大量固体氧化硫物质,这些硫化物直到现在还有蒸发干净,导致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有毒气体三氧化硫。 人长时间待在三氧化硫气体的空间里,会引起呼吸道感染,直至死亡。而这泉水里肯定含有大量的碱性物质,当遇到硫化物的时候,就产生盐。 如果时候,酸性三氧化硫是毒药,那含有碱性泉水就是解药,中和了其中致命的毒性,所以居住在此的黑山族人长期饮用泉水,确实是会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但外界的人类,如果想要用这种泉水延年益寿,基本是不可能的,由于泉水里含有浓度相当高的碱性物质,正常人饮用不仅不会有延年益寿的效果,估计对身体还会有一定的损害。 我说道:“世界上没有什么长生不老,正所谓毒蛇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这里既然有这么多原始生物生存下来,肯定是和这里的泉水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这里应该就是香巴拉的王陵重地,大家小心点。” 这个岩洞里到处都是人类活动的迹象,除了那源源不断喷出泉水的石台之外,在石台水池的周围,还有几根大石头柱子,多数石柱都已经倒塌,摔的稀巴烂,只有两根大约三四米高的石柱还屹立着。 我们一行人走下那七八级的石阶,很快就有所发现,狼藉的圣泉洞穴中,有不少人类的尸骨,已经腐烂的几乎成为了泥土,很快,我们就找到了一具棺椁,棺椁是以半透明的古怪玉石打磨而成的,造型和中原时期的古人棺椁差不多,就是比较矮一些,但棺椁上方的玉板是被打开的,里面乌漆墨黑的,就剩下了几根骨头。 片刻之后,我们最不愿意去想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众多尸骨之中,黄丽发现了唐兵使用的武器,陌刀、箭头以及锁子甲的碎片。 黄丽从一堆尸骨中拿出一个锈迹斑驳的箭头,道:“是唐兵的武器,唐兵曾经过进入这里。” 我们心中一寒。 左青道:“赶紧找找其他七具棺椁,这里应该是葬着八位香巴拉的大王,找到月贤大王的棺椁。” 我们根据神庙里壁画所绘,生命之书应该是被月贤大王抱着一起葬入了这里,我们眼前发现的这个玉棺,也不知道是不是月贤的,但玉棺里乌漆麻黑的灰尘泥土,玉棺的棺盖还是胡乱的丢弃在一旁,应该是被唐兵破坏的。 很快,我们就将八具棺椁全部找到了,所有的棺椁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木棺,一种是黑色半透明的玉棺,但不论是木棺还是玉棺,都被唐兵彻底破坏,所有棺椁的盖子都已经被暴力撬开,里面就剩下一些烂骨头和一些腐烂发黑的丝织品,别说是我们想要寻找的生命之书了,连一件像样的随葬品都没有剩下。 小威道:“完了完了,这下完犊子了,这里都唐兵洗劫一空,我们什么也没有捞到呀!生命之书会不会已经被唐兵给烧掉了呀?” 我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这时轮宗在藏地佛法中就是比较偏僻的异类,对唐兵来说,这些都是邪门歪道,捣毁这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看来当初唐兵部队里有高人呀,竟然能打开神庙机关找到这里来。” 小威道:“那可咋整?没有生命之书,我们几个身上的诅咒该怎么破解啊?” 我翻着白眼,道:“你问我,我问谁呀?” 左青此刻也是一脸失望,在神庙里我们失望过一次,但神庙壁画又重新给了我们希望,结果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我走到左青身边,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左青说既然这里已经被唐兵破坏殆尽,生命之书恐怕不是被唐兵带走了,就是被唐兵给毁掉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了意义,大家休息一下,原路返回,和守在神庙里的黑大个子汇合后还是离开这里吧。 我心中一叹,低声道:“岳西,你真的相信有黄泉诅咒这么一回事?” 我叫的是岳西,并非是左青,左青开始没有什么反应,几秒钟后,她才猛然转头看向我。 她同样压低声音对我说道:“在喇嘛庙我就和你谈过,我不是岳西。” 我微微摇头,轻声道:“我以前是相信你的话,可是先前遇到巨型蛞蝓的时候,你说过一句话,让我终于确定,你就是岳西。” 第272章 太史令 其实我在一个多小时前,已经猜到了左青的身份,她应该就是刘娣的生母岳西,至于她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并且隐瞒刘娣,这一点我想不通。 至于我为什么忽然看出来这个秘密,主要是因为在遇到巨型蛞蝓的时候,左青对于刘娣的反应太过于剧烈了,明显不是一个朋友长辈该有的关心。 当然,左青关心刘娣这无可厚非,但当时我们发现那具巨型蛞蝓残尸的时候,左青无意中曾经说过一句话。 “这是巨型蛞蝓,我以前内蒙插队的时候,遇到过一次,体型没这么大,大家小心,这巨型蛞蝓和普通的蛞蝓不一样,它们喜欢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而且群居的,生存能力非常强,不仅吃植物与微生物,还吃动物与人!” 她说的这句话,并未有什么不对劲,但是细细一想,她这句话提到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内蒙插队。 据我所知,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中下贫农再教育,是从1968年正式大规模开始,到1980年结束,一共实行了26年的时间,左青无意中提到过,她在内蒙插过队,这问题就大了,不仅仅岳西年轻的时候在内蒙插队这么简单,又回到了最初的疑点,左青的年纪问题。 现在是2017年,距离上山下乡结束已经有37年时间,左青看起来都没有37岁,而当时上山下乡至少要初中毕业,以当时的年纪来计算,城里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年纪基本都是十八九岁以上。 就算左青是1980年压着最后一年去内蒙插队,以她当时18岁的年纪来计算,再加上37年,她现在至少都应该是54岁,如果是1970年下乡的,那今年应该就是64岁。 这个问题,我也是在离开巨型蛞蝓那片沼泽水域之后才想明白的,眼前的左青真实年纪绝对不会像是我们所看到的这么年轻,如果样貌隐瞒了我们,那之前我所推断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毕竟我相信左青并非是岳西,主要是来自左青的年纪与岳西相差实在是太大,现在年纪的问题已经推翻了,从头再想捋一遍就不难发现其中微妙的地方。 岳西是年轻在内蒙插队的时候,遇到了潘云川,左青无意中提到自己也在内蒙插过队,这绝对不是巧合。 何况,岳西对于刘娣的关心几乎可以用过分来形容,在凤阳探朱元璋地宫的时候,恐怕就是左青有意安排,让刘娣历练的,或者是她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刘娣做梦都想要看一看完整的黄肠题凑,她以前应该和潘云川进过朱元璋的地宫,知道那里有一处保存完整的黄肠题凑的帝王陵墓,所以不惜花大代价让刘娣进去看看。 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她会给刘娣留下一份书信,因为她知道一旦撬开了朱元璋地宫的大门,刘娣是不可能让我们暴力破坏珍贵的黄肠题凑墓葬格局的。 我和左青在一边轻声的说着话,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左青似乎还不想承认自己就是岳西的事实,想要说话辩解。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在研究圣泉周围那几句凌乱棺椁的刘娣与黄丽,似乎有了什么发现。 刘娣叫道:“刘阳,你们快过来!” 我们听到刘娣忽如其来的声音,都转头向那边看去,左青看了一眼后就收回目光,低声和我说了一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离开之后,我会找你好好谈谈。” 说完,她走向了刘娣与黄丽那边。 我跟在后面,到近处时,小威这个免费苦力,一手举着一个手电筒,正在给刘娣、黄丽打光。 他们现在正在研究的是一口半透明的黑玉棺椁,棺椁早在千年之前就遭到了唐兵的肆意破坏,玉质的棺材板不仅掉落在一旁,还被摔成了好几段,玉棺里都是发黑的淤泥,在淤泥里还有一根没有烂掉的人类骨头。 我走上前去,问道:“有什么发现?” 刘娣戴着手套,一点一点从淤泥里清理出一块乌黑的牌子,这牌子应该是贵金属锻造的,可能是黄金,密度比较大,在棺椁里存放了上千年,还没有腐烂。 刘娣小心翼翼的将那乌黑的金属牌子上面的淤泥清除掉,又在旁边的水池里用不老圣泉清洗了一下,金属牌子上立刻出现了两个古篆文字。 太史。 我拿过那金属牌子,皱眉道:“这上面好像写着太史两个字吧?是唐兵掉落的?” 刘娣道:“应该是的,黄丽,你看看。” 黄丽对于唐史比较了解,她想了想,道:“这是一枚黄金腰牌,纵然是富庶的大唐王朝,能用这种黄金腰牌的官员并不多,上面写的太史二字,应该是太史令,高宗皇帝在位时,太史令应该是李淳风。” “李淳风?” 我眉头一皱,感觉李淳风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仔细一想,立刻想起了风水周易领域那本奇书《推背图》,好像就是李淳风写的,是一个精通阴阳风水的了不起的人物。 这时,黄丽继续道:“如果是李淳风,那就不难解释唐兵为什么能找到这里,并且要开棺了。” 小威问道:“这李淳风是谁呀?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黄丽道:“李淳风的名气或许不大,但他的搭档袁天罡,这可是大大有名的人物,传世千年的预言奇书《推背图》,就是李淳风与袁天罡二人合力著作的,按照史料记载,李淳风精通周易、风水、五行八卦、天文星宿,甚至他是世界历史上,第一个给风定级数的人物。大家都知道陕西武则天与高宗皇帝合葬的乾陵吧?这个千年来被盗墓贼光顾数十次都没有打开的陵墓,选址与监督建造的,就是李淳风与袁天罡二人,当时李淳风官拜皇帝秘阁郎中,兼太史令。这太史令掉落在玉棺里,极有可能就是李淳风曾经来过这里,以他当时的官位来看,是极有可能亲自作为唐使,来香巴拉讨要不老圣泉给高宗皇帝治病的。” 第273章 新的线索 关于李淳风,我还真知道一些关于他的生平往事,而且都颇具传奇色彩。此人精通周易八卦,阴阳风水,天文五行,数学历法等,在他的生平中有两件事最为传奇,流传千古。 其一,便是《推背图》,此书是与好友袁天罡合著,以周易堪舆之术,配合星辰历法,以周天八卦为基,进行推演命格。往小的方面说,是一本占卜命运、预测吉凶祸福的算命看相书籍。往大的方面说,就是一本不折不扣的预言之书。被誉为中华预言第一奇书。算命先生口中常说的:天机不可泄露。这句话就是出自《推背图》。 传说《推背图》是唐太宗李世民为推算大唐国运,下令当时两位著名的天相家李淳风和袁天罡编写的。李淳风用周易八卦进行推算,没想到一算起来就上了瘾,一发不可收拾,竟推算到了唐以后中国2000多年的命运,直到袁天罡推他的背,说道:“天机不可再泄,还是回去休息吧”,因此这本预言奇书得名《推背图》。 《推背图》共有六十幅图像,每一幅图像下面附有谶语和“颂曰”律诗一首,预言了从唐开始一直到未来世界大同发生在中国历史上的主要事件。 关于李淳风第二件传奇之事,也与好友袁天罡有关系,不仅如此,还与历史上唐高宗与第一位女皇帝武则天有关系。 在中国古代,伴随着帝王登基,基本就开始修建死后的王陵,高宗皇帝也不例外。 唐高宗李治登基之后,按照祖制,开始为死后王陵发愁,于是就找来了当时的风水大宗师袁天罡为他走遍大江南北,选陵造墓。 当时袁天罡从长安出发,向西面寻找,不料刚出长安没多久,就遇到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这暴雨一下就是数月,耽误了袁天罡很多时间,数月后,天色终于放晴,袁天罡乘坐马车准备继续寻找合适埋葬帝王的王陵宝穴,一抬头正好看到一轮彩虹虚挂在天空之上,彩虹之下则是一片重峦叠嶂,汇聚天地灵气。 于是他问车夫那是什么山,车夫答曰:梁山。 袁天罡便命令车夫立刻去那梁山上瞧瞧,到了梁山之后,袁天罡发现此地千锁缠绕,门户相抱,心中大喜,推算出此乃绝佳风水宝地,于是就在梁山的山坡下泥土里埋了一枚铜钱,用以标志。 当天袁天罡就返回长安,向高宗皇帝禀报,在距离长安大约不到200里的乾县境内,有一处梁山,乃帝王宝穴,并埋以铜钱为标志。 高宗皇帝大喜,与皇后武则天商议要不要在梁山开石修陵,结果武则天见袁天罡没有官职,是一个闲云野鹤,便以此为由,不想采纳袁天罡的选址,同时还埋怨袁天罡这一去就是小半年,结果王陵选址就在长安附近,明显是没有尽心尽力,敷衍了事。 于是,武则天推荐当时任职皇帝秘阁郎中的李淳风,让他重新给王陵选址。 李淳风这一去也是数月,同样也发现了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于是就从头上取下一枚头钗,插在泥土中作为标记,随后返回长安复命。 李淳风乃高宗皇帝亲信,高宗皇帝自然信任他,于是摆驾出宫,在李淳风的带领下,亲自前去看看自己死后的王陵所在,文武百官随行。 李淳风领着皇帝与文武百官到达自己选址的地方之后,找到了当初插在地上用作标志的头钗,不料当朱钗从泥土里起出来时,下面却粘上来了一枚铜钱,正是当初袁天罡埋在地下的那枚五铢钱。 原来,这李淳风为皇家所选的皇陵,正是当初袁天罡所选的乾县境内的梁山!而且他用以标识的朱钗,不偏不倚正好插在了最初袁天罡埋在地下的那枚铜钱的钱孔里。 高宗大喜,文武百官跪拜,纷纷说这乃是上天之意。于是,高宗皇帝当即拍案,让李淳风与袁天罡共同为皇陵设计。 一千多年过去了,有记录的大型盗墓团伙,对乾陵就进行长达29次的盗掘,尤其是当初唐末的节度使、以及后来的农民起义军,都是成千上万人一起挖掘,到了民国时期,军阀又用炸药,结果都没有找到乾陵的入口。 关于梁山选址传奇故事,在史料与一些野史中均有详细记载,有人说其实当初不过是李淳风与袁天罡设计的一场迷局,袁天罡为皇陵选址时突遭大雨,耽误了几个月的时间,无法在规定的时间里找到风水宝地,于是便就近选址在了梁山。 这在当时乃是杀头重罪,李淳风与他是好友,为了救他一命,便与他合谋,编造了头钗与铜钱的故事,以此来瞒过高宗皇帝与武皇后。 至于真真假假,到现在早已经成为了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 在这昆仑冰川深处的地下洞穴棺椁里,发现了李淳风佩戴的以黄金打造的太史令腰牌,这绝对不同寻常,黄丽说的很对,以当时李淳风与皇室的关系来说,来取不老泉给高宗皇帝治病,必须要来一位信得过的使者,并且要精通天文风水,方能找到传说中的神山。在当时,官拜太史令与皇帝密阁郎中的李淳风,确实是不二人选。 李淳风找到了这里,发现了八口香巴拉大王的棺椁,于是打开棺椁,极有可能随着月贤大王一起下葬的生命之书,也是被他给拿走了。 我问黄丽,在唐史中,有没有关于生命之书的记载?或者说有没有关于李淳风与生命之书的关联记载? 黄丽想了想,道:“这倒不清楚,《旧唐书》只有关于武则天派遣使者,手持黑山不老印寻找神山圣泉的记载,但书中所言,圣泉寻找未果,高宗皇帝便已驾崩,黑山不老印随即当做随葬品埋入乾陵,至于当时派遣的是哪位唐使,却不曾记录,不过照现在情况来看,当时的唐使,应该就是太史令李淳风。” 左青道:“这么说,生命之书被李淳风取走了?回到长安后,并没有将生命之书的事情告知武后?” 黄丽道:“是有这个可能,但这仅仅只是猜测,目前没有任何史料依据。” 刘娣说道:“就算李淳风从这里带走了生命之书,我们估计也找不到了,关于李淳风与袁天罡的墓,在国内有许多处,谁也不知道哪一处是真的,更不知道生命之书到底有没有埋在他的陵墓里。” 第274章 水中死人 原本我们对生命之书已经断了念想,结果刘娣与黄丽在清理一处玉棺时,在玉棺的淤泥里发现了一枚唐王朝太史令的黄金腰牌,按照黄丽这位考古硕士所言,当时唐王朝的太史令应该传奇人物李淳风。 关于数千年来一直藏于神山的生命之书,到底是不是被李淳风拿走了,我们都说不好,但这是唯一的线索。 如果说,当初身为太史令、皇帝秘阁郎中的李淳风,作为唐使带着黑山不老印来昆仑冰川寻找香巴拉神山赢取圣泉给高宗皇帝治病,这一点上是绝对说的过去,也绝对合情合理。 李淳风是天相大师,精通周易八卦、天文风水、历法数学等,要深入昆仑冰川内部寻找到传说中的神山,队伍里绝对要有一个熟悉天文星宿的高人,在当时的朝廷官员中,李淳风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现在就两个结果,其一,李淳风没有从月贤大王的玉棺里带走生命之书,关于这点,微乎其微,以李淳风的身份,绝对是知晓生命之书的存在的,得到此物之后,他应该不会就地毁坏。 那就是第二个结果,他从月贤大王的玉棺里拿走了生命之书,这样的话,又会出现两个结果。第一是他将生命之书带回了长安,交给了武则天,估计已经埋进了那用炸药都炸不开的乾陵。第二,李淳风产生了私心,只上缴了不老泉,将生命之书给私吞了,这个可能性极大。 当李淳风私吞了生命之书后,这本书历史悠久的书籍无外乎就两种结果,其一传承下去,其二跟随他埋进死后的陵墓里。 刘娣是考古专家,她知道在国内,许多地方都声称有李淳风与袁天罡的墓,但都没有经过考古证实,现在想要找到这本书,真是千难万难了。 忽然,刘娣说道:“我们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神庙石板上镂刻的金文里明确的提到过,生命之书与黄泉之书,同是出自黔南古濮族,这两本书都存在诅咒,如果李淳风拿走了生命之书,他肯定也中了诅咒。” 我微微点头,询问黄丽关于李淳风的晚年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中了诅咒死的。 黄丽想了想,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是隐约知道李淳风是反对武则天为帝的,受到了牵连,当武则天称帝后没多久,他就辞官归隐了,具体的详情,得出去后查查史料才能知道。” 现在也没有法子了,眼前这地方除了一汪数千年都未曾干涸的不老圣泉之外,其他什么也没有,这一趟真是我事先预料的那样,人财两空。 我招呼大家在这里做短暂的休息,然后开启返回之路,先回到神庙里与留守的黑大个子等人汇合,然后原路返回,离开这里。 小威一听要回去,就拉着黄丽在这溶洞的废墟里四处乱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值钱的漏网之鱼,唐三彩什么的他是不敢想的,能找到一尊小金佛已经心满意足,结果他和黄丽翻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任何东西,都是一些残破的陶罐,还有一些人类骸骨之类的。 我觉得有些口渴,从背包里拿出水壶,结果发现水壶里没水,我苦笑一声,拿着空空的水壶走向了那汪被黑山族视为圣泉的不老泉。 其实这不老泉和我们在昆仑山口下面见到的昆仑不冻泉是一回事儿,只是这泉水里含有比例比较高的碱性物质,与三氧化硫气体中和之后,会起到一定的解毒效果,正常人类饮用基本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我摇头晃脑的道:“看来我今天也能当当皇帝,喝几口这传说中的不老圣泉。” 我走到水池边缘,不老泉是从一个人口修葺的三层石台上流淌下来的,就像是公园里、广场上的一个小瀑布,水流不大,但比昆仑山口下的那汪不冻泉要澎湃一些。 刚才刘娣拿着那满是淤泥的太史令黄金腰牌在水池里清洗的,我嫌水池的不老泉脏,就翻过了浅浅的水池,走到了中心的石台,用水壶去接从石台上方流淌下来的水。 水壶刚接到一半,我看到石台周围圆形的水池里的水似乎有些发红,这水池很浅,大约只没到我的膝盖处,水池也不算很大,只围绕着石台一圈,应该是黑山族人修建的石台与水池,方便日常取水的。 此刻发现水池的水有点发红,我以为是我眼花了,仔细一看,并非是我的错觉,淡淡的殷红颜色,如鲜血融入了水池里,正从石台的另外一侧沿着水池飘了过来。 我眉头一皱,随手将灌了一半的水壶放在石台上,从身后拽过了斯特林冲锋枪,慢慢的在水池里往那鲜血飘过来的水池另一侧走去。 我刚走了几米,脚下水池里的泉水已经从最初的淡淡的暗红色,变成了全红。当我转过石台的边缘,头灯光芒一照,立刻被面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只见在这不老泉的泉水池子里,赫然趴着一个人,一股股的红色血水就是从那个人的身下散发出来的。 我脸色大变,打开冲锋枪的保险,将子弹顶上枪膛,同时我大喊道:“小威,有情况!” 在危险的时候,我最信任的人还是小威。 小威正拽着黄丽在一口棺椁的淤泥里扒拉着寻找值钱的冥器,听我这么一叫,他立刻朝着我准备跑了过来,与此同时,刘娣、左青、八爷等人也走了过去。 我没有敢靠近那咕噜咕噜往外冒血水的那个人,此刻他飘在水里一动不动,还流了这么多血,应该是已经死了,在这个香巴拉王陵里死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没准会发生更加诡异的事情。 大家也都看到了水池的颜色变红,发现了水池里飘着一个人,都是吓了一跳。 小威叫道:“我靠,这谁呀?” 我回头看了一眼众人,道:“清点人数。” 这个水中的尸体,肯定是我们的人,诡异的是,他是怎么死的? 片刻之后,刘娣道:“赵小帅不见了!” 我心中一寒,怪不得瞧那水中的背影有点眼熟呢,原来是赵小帅! 第275章 恐怖! 刘娣清点了一下溶洞里的队员,很快就发现队伍里左青的手下那个叫做赵小帅的人不见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昆仑冰川深处的世界,断然不可能有别的队伍来此的。看这水池里鲜血刚刚冒出来,估计死了还不到几分钟,应该就是我们队伍里的赵小帅。 我示意大家小心周围环境,然后我则是慢慢的走向了水池里趴着的那具尸体,当我靠近的时候,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通过我的防毒面具钻了进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抓住了尸体的后背,慢慢的用力将他翻了过来、 当水中的尸体翻过来之后,纵然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我,也不禁脸色大变,头皮发麻,双腿有点发抖,甚至胃脏都有些抽噎,想要呕吐。 只见被我从血水池子里翻过来的那具尸体,整张脸都不见了,口、鼻、眼、嘴就剩下了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坑,最恐怖的是他的胸膛不知道是被利刃还是被利爪给破开了,场子内脏全部都流了出来。 以前我是见过许多尸体,但主要多是古墓里的干尸,此刻赵小帅的死状之惨烈,是我生平仅见,我毫无心理准备,立刻被眼前的恐怖一幕吓的惊呼了一声,连滚带爬的从水池里跑了上去。 黄丽胆子最小,她看到赵小帅那恐怖的死状之后,撤掉面上戴着的防毒面具,扶着水池边缘的一口玉棺就呕吐了起来。 其他人也都被吓了不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我大口的喘着气,道:“是赵小帅吧?” 阿阮道:“是他。” 我咒骂一声,道:“他娘的,这里也太邪门了吧!一个大活人就在我们跟前,脸没了,肚子被破开了,肠子都流出来了,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此刻,我们都心惊胆战,感觉在这片黑暗的溶洞里,有无数的冤魂厉鬼在黑暗中注视着我们,发出嗜血的冷笑。 我道:“这里不安全,快点离开这里。” 既然生命之书已经不在这个溶洞里,左青也不想多待,何况此刻溶洞墓室里似乎有一种十分恐怖的东西在暗中窥视我们,随时都会发动攻击,赵小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呀。 于是,我们赶紧集合队伍,朝着来时的那个布满壁画的山体缝隙跑去。 在这一群人之中,我和赵小帅还是比较熟悉的,几次都是我和他在前面开道,其他人的名字我都叫不上来,唯独知道他的名字,此刻他死的这么惨,我想给他收尸都不行,毕竟在这诡异的圣泉溶洞里多待一分钟,危险系数就多一分,我不能拿大家的生命开玩笑。 小威拽着还在呕吐的黄丽就往溶洞缝隙那边跑,我则在刘娣的身边,看到小威、黄丽、阿阮、秦八爷、陈七都进入溶洞缝隙后,我这示意刘娣跟上他们。 秦八爷的另外一个手下在我的身后负责断后,我们端着斯特林冲锋枪紧张的看着周围,见到刘娣也走进溶洞缝隙之后,我则是转身就往里面跑。 我见秦八爷的手下还在后面,大声道:“兄弟,快跟上!” 那人回声道:“来了,刘爷……” “爷”字刚说出来,我就看到一团白影从那个人的身后悄无声息的接近,我大吃一惊,来不及看清楚那白影是什么,举起枪就射,口中大叫道:“小心你后面!” 秦八爷此次一共带了三个手下前来昆仑冰川,陈七一直跟着他的身边照应,另外两个手下其中一个叫做老三的人,死在那水域沼泽的巨型蛞蝓的口中,就剩下了这一个人。 他看到我举枪瞄准他的身后射击,又听到我的出言示警,立刻就感觉不对,一转身,那团白色的影子忽然将他扑倒在地,他大喊一声,紧接着他手中的斯特林冲锋枪就发出突突突突走火脸色的声音。 我大吃一惊,举着枪就对着那团白影射击,那白影十分臃肿庞大,似乎是一种白毛怪物,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它将八爷的那个手下扑倒之后,巨大的臃肿的白色身躯立刻覆盖了那兄弟的身体。 片刻之后,只听一声声凄厉痛苦的哀嚎惨叫响起,那声音是人在受到极大的痛苦时,在临死发出的惨叫声,声声尖锐,声声疯狂。 已经钻进溶洞缝隙的刘娣等人听到声音又跑了回来,我则是一梭子弹打在那团白影上,那白影怪物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知道救不了那兄弟了,转身往溶洞缝隙里跑,见刘娣他们回来,叫道:“快走!救不了他了!” 凄厉痛苦的惨叫声足足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我们钻进溶洞缝隙里跑了老远,那声音从停止下来,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耳中还是回响着那恐怖的惨叫声音。 我们不知道那怪物还会不会追来,只能拼命的往前面跑,很快就跑到了岩洞缝隙的尽头,就是我们埋葬老三断臂的那个地方,再往前面,就是我们先前被巨型蛞蝓攻击的那片面积不小的水域沼泽。 我们已经知道怎么对付这些生活在水域沼泽里的巨型蛞蝓,我将口袋里的黑山不老印掏了出来,快速的从背包里拿出一只备用手套,将那方小小的黑色玉印塞进手套里,然后用一条细绳索系住了手套的口,我将绳子与装有黑山不老印的手套交给刘娣,让她将装有不老印的手套丢进沼泽的水里,拉着绳子带领大家往前走。 黑山不老印在水里的效果,明显比我们戴在身上的效果要好的多,这片水域泽国的面积还挺大的,要过去至少要20分钟的时间,人不能总弯着腰拿着不老印在水中行走,在当时刚离开这片沼泽的时候,我就已经考虑到回来的时候,用绳子拖着不老印前行。 刘娣接过绳子后,就招呼大家赶紧下水,我则是没有跟上去,手忙脚乱的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密封的塑胶袋,里面装着白色的硕大盐粒,我抓了几把大盐撒在了溶洞裂缝的周围,又向里面撒了几把,这才将剩下的大盐又塞进背包里。 小威见到我还没有过来,叫道:“刘司令,你干什么呀!等着被怪物吃掉呀!赶紧跑呀!” 第276章 尸鳖 我从背包里拿出大盐,七手八脚的撒在溶洞缝隙的入口,还往里面撒了几把,布满厚厚灰尘的的地面上,立刻就闪烁着雪白盐粒,颇为醒目。听到已经走进沼泽水域里的小威等人向我呼喊,我这才背起背包跟了上去。 虽然我没有看清楚那袭击我们的白色怪物到底是什么,但隐隐约约间看的有些眼熟,当到了这里我才猛然想起,那白色怪物不就是在喇嘛庙里看到的那个冰川大脚怪吗! 在喇嘛庙的第一天晚上,我们被大脚怪袭击,当时向导扎西兄弟是第一个拿着猎枪冲出去的,我是第二个,当时我隐隐约约看到月光下在雪地里消失的那个白色的影子,和在圣泉溶洞里袭击我们的那个白色怪物有些相似。 《格萨尔王传》中,以及一些藏地传说中都有提到过,这冰川大脚怪乃是雪域魔国大王豢养的妖魔,来自地狱,与生俱来地狱业火能焚烧一切生灵,同时他还可以吸食活人的精血,将人类变为它的冰川傀儡。 扎西说这种妖魔刀剑等物理攻击对它效果不大,但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惧怕大盐。 我为了防备这冰川大脚怪,从喇嘛庙出发的时候,特意从扎西那里要了一袋子大盐随身携带着,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只是,冰川大脚怪怎么从喇嘛庙附近跑到这里的,现在我还想不通,或许,冰川大脚怪真的不止一个,扎西曾说过,这种大脚怪的群居的,三五成群是生活在一起,解放前在昆仑冰川以及西南面的喜马拉雅雪山,倒是经常有这种白色怪物出没,解放后就少了。 我撒完大盐后就跑进了沼泽里,追上了刘娣等人。 这片水域极大,最初来的时候,我们走了将近20分钟才走出去,周围水域里又生活着成百上千的巨型蛞蝓,脚下淤泥很深,淤泥上又有一层水,想快都快不了。 刘娣手中拽着一根细长的绳子,绳子的另外一端在脚下的水里,下面系着装有黑山不老印的手套。 她问道:“你刚才一个人在那洞口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我说道:“我瞅着圣泉溶洞里那白毛怪物,好像是上次在喇嘛庙偷袭我们一次的冰川大脚怪,扎西说过冰川大脚怪惧怕大盐,所以我就撒了一些大盐在洞口,如果那大脚怪追上来,那些大盐应该也能挡一会儿。” 众人一听在圣泉溶洞里连杀两个人的神秘怪物极有可能就是大脚怪,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这一次来寻找生命之书,真可谓是损失惨重,在喇嘛庙死一个,神庙下面瞎了一个,这沼泽里死了一个,在圣泉溶洞里死了两个,结果连生命之书的影子都没有瞧见,大家的情绪都不高。 走着走着,忽然小威沙哑的道:“我说诸位,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沼泽和我们先前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呀。”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来的时候也是走这条水路,结果里面到处都是吃人的巨型蛞蝓,可我们现在已经在沼泽了走了好几分钟了,一条巨型蛞蝓也没有遇到,纵然我们事先有了准备,将黑山不老印放在水里拖着,也不可能一条蛞蝓都遇不到呀。 我让大家加快脚步,这沼泽里忽然变的诡异的平静,倒让我的心悬了起来,如果说现在周围还是有许多巨型蛞蝓我也不会如此担心,关键在于我们先前在刚刚进入这片地下沼泽的时候,曾经发现了一具巨型蛞蝓的残尸,这就说明,在这片水域里,巨型蛞蝓是有天敌的。 大约又走了两分钟,我隐约听到黑暗中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就像是许多鱼儿在水里翻滚,距离太远,听的不是很清楚。 其他人似乎也听到了声音,都感觉有些不对劲,不约而同的全部的停下了脚步。 我喘着粗气,警惕的看着四周,入眼的黑暗之中,都是半人来高类似芦苇的植物,也不知道那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这时,黄丽忽然惊叫一声,道:“快……快下面,下面!” 我心中大惊,急忙低头看去,只见没膝的沼泽,水不是透明的了,而是呈现出一股淡淡的暗红色。 这种红色我们在前不久见过,是大量的血液与水融合之后的颜色。 “不好!这里有变故!快穿过这片沼泽!” 此刻哪里还需要我的提醒,大家一看脚下的水变了颜色,都纷纷大步的往前跑。 可是,当我们越往前面走,那哗啦啦的声音就越发清晰,似乎还伴随着某种食人的怪物,在黑暗之中啃噬血肉的可怕声音。 而此刻,我们脚下的水颜色已经从暗红变成了血红! 当前面的小威冲破一层植物之后,立刻怪叫一声,道:“我靠!” 紧接着其他人也惊呼起来。 我挤过去一看,脑袋瞬间发炸,只见前面黑暗的沼泽之中,竟然漂浮着无数巨型蛞蝓的尸体,而且都是残尸,密密麻麻的黑色甲壳类大虫子,正在蛞蝓巨大的身体里钻来钻去,赫然正是我们最初遇到的那群巨型尸鳖! 尤其的那只鳖王,体型硕大,如小牛犊子一般,正在啃噬一只巨型蛞蝓的尸体,周围至少有三四百只巨型蛞蝓,大部分都还没有死,正在扭动身子,可是也不知道这些巨型蛞蝓到底是被这数量庞大的尸鳖怎么赶到一起的,此刻拥挤在一起,根本就无法逃走,成为了巨型尸鳖的美餐! 那些巨型士兵正在美美的享用饕餮盛宴,根本就对我们没有任何差距,或许是它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洞穴里,眼睛已经全部蜕化,我们手电光芒照在巨型尸鳖的身体上,它们丝毫都没有差距。 我低声道:“此路不通,我们从另外一边绕过去。” 众人点头。 我拿出罗盘确定方向,然后带着朝着这无数拥挤的蛞蝓西面走去,尽量避开这些巨型尸鳖,虽然说它们好像对我们没有口味,但如果惊动它们,保不齐这些尸鳖就要拿我们当饭后甜点。 此刻在这里遇见了那群巨型尸鳖,证实了先前左青的推测,除了我们走的那个机关通道之外,在另一处地方,应该还有一个通往下面这一层的道路,这些尸鳖就是从那条隐秘的道路从上面一层跑下来。 第277章 尖叫 此路不通,我拿出罗盘定位,辨认方向,打算采用我军迂回包抄的战术,从侧面绕过这些巨型尸鳖。这片水域沼泽面积不小,又生长着一种半人多高的植物,周围一片黑暗,如果不能准确的辨别方位,我们很容易在这片地下沼泽里打着转。 好在我们进来的时候,穿越沼泽时,基本都是往东北方向走的,现在我们只要往西南方向走,应该就能找到来时的路。 临走的时候,我不禁又看了一眼那群正在进食的尸鳖,以及那些还没有死去,正纠缠在一起蠕动的巨型蛞蝓,场面又是恐怖又是恶心。 往侧面走的时候,越发的感觉这个地下岩洞大的可怕,当我们彻底避开那群尸鳖之后,很快就发现有几只巨型蛞蝓一动不动的趴在沼泽里,察觉到被我们放在水中的不老印之后,这些巨型蛞蝓开始挪动身躯,不敢靠近我们。 小威道:“我靠,还有漏网之鱼在这装死!” 我说道:“这片沼泽面积这么大,巨型尸鳖不可能将所有的巨型蛞蝓都围到一起,如果一次性都吃光了,尸鳖早就灭绝了,也不可能长的比足球还大!” 左青道:“不错,尸鳖的生命力极强,进食一次,能管数月以上,一年最多来这里进食一两次,而这里水草茂盛,巨型蛞蝓主要是使用淤泥里的微生物,或者是水草,由于巨型蛞蝓是雌雄同体,繁衍速度非常快,这一次尸鳖吃掉了几百只巨型蛞蝓,几个月后,等它们下一次饿的时候再过来,这里的巨型蛞蝓又会繁衍出一大批。这里应该就是尸鳖无数年来的捕猎场。” 我暗暗点头,心想这些尸鳖还真是够贼的呀,将这种可怕的巨型蛞蝓当做豢养的羊群,饿的时候就跑过来猎杀一番。这一次我们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如果隔了两三天进来这里,等尸鳖吃饱回巢了,我们先前也不会在水中遇到那么多巨型蛞蝓袭击我们,还因此死了一个人。 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沼泽了很大一部分的巨型蛞蝓都被巨型尸鳖围在一起啃噬,只剩下了一小部分惊慌过度的巨型蛞蝓在装死,我们凭借着黑山不老印,多花了半个小时,终于走出了这片沼泽,来到了我们最初进入沼泽的地方,找到了两侧的石兽参照物。 当走出沼泽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瘫软在地上,几乎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这也难怪,沼泽污泥很深,每一步踏出都深深的陷入淤泥里,极为难走,如果不是我们害怕那冰川大脚怪追上来,如果不是凭借着这一股求生的意念的话,早就瘫软在沼泽里。 我们都不记得自己在沼泽里到底摔了多少次,此刻几乎每个人都没有了人形,浑身上下都是淤泥。 脚一踏较为坚实了地面,我们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喘息了大约2分钟,用力的爬起来,从刘娣的手中接过绳索,将还拖在沼泽水里的黑山不老印给拽了上来。 收起了黑山不老印后,我说道:“这里还是不能多待,那大脚怪不知道有没有追来,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为好。” 黄丽躺在地上,摆手道:“不行了,我走不动了。” 小威道:“是呀,我宁愿被大脚怪吃掉也不想再走一步了!刘司令,您就发发慈悲,让我再趟几个小时吧!” 我有手电看了一下面前的沼泽,依旧平静如初,那只大脚怪想要追到这里可不太容易。 可是我嗓子冒烟,在圣泉溶洞里的时候,我就是因为口渴去灌水才发现了张小帅死在水池里,这一路狂奔逃命,体力消耗极大,汗水也流了许多,再不喝点水,我估计非得脱水症不可。 我让刘娣把水壶给我,结果刘娣也懒的动,说挂在腰上,让我自己拿。 此刻我们大家伸手都是淤泥,我伸手去刘娣的腰间去摸水壶,结果几次摸到了刘娣的私密部位,惹的她好几声有气无力的咒骂,这才将水壶给找到。 我喝了大半壶水之后,精神立刻好了许多,又休息了几分钟,我实在是觉得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于是上前一个接着一个将他们都拽了起来。 只要返回到神庙里,将机关给关闭了,应该就能暂时安全,现在绝对不是休息的时候。 我们沿着两侧的石头雕像,顺着来时的路慢慢的走着,几乎所有人都是相互扶着,这才不至于掉队倒下。 大约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终于走到了那个死火山口的正下方,脚下是柔软发腥的淤泥,此刻我们身上没有一块赶紧的地方,也不顾忌什么,直接坐在淤泥上恢复体力。 这火山口有一百多米高,岩壁栈道又非常的狭窄,原本的铁链护栏早已经脱落,以我们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确实不适合立刻上去,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从岩壁栈道上失足掉落下来。 我给大家打气,说道:“同志们,雪山草地大沼泽我们都挺过来了,万里长征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大家先休息一下,10分钟后我们出发,进入神庙,与红四方面军完成胜利的大会师!” 黄丽躺在淤泥里看着那笔直向上的火山口,几乎哀嚎的说道:“还有这么多的阶梯要爬,不如杀了我吧!” 小威将怀中抱着的斯特林冲锋枪丢在了黄丽身上,他道:“你先杀了我,然后你在自杀。” 我也准备趟在淤泥里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当我一躺下,脑袋处似乎有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咯着。 我伸手在脑袋后面的淤泥里摸了摸,发现是一个毛茸茸的圆球,似乎不像是石头。 我随手将那东西抓起,放好了位置,将那石头当枕头枕着。 不料,就在这时,黄丽发出一声极度惊恐的尖叫,划破了黑暗,直冲人的灵魂,仿佛看到了生命中最恐怖最害怕的东西! 第278章 人头! 从圣泉溶洞,一路逃命到火山口的下面,途中还经过了那片布满巨型蛞蝓的沼泽,我们每个人都累的精疲力尽,于是就在火山口下面的淤泥里休息一番,打算十分钟后开始返回到火山口上方的神庙里。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检查了一下周围,似乎那连杀我们两个同伴的白毛怪物,并没有追击过来,我累的实在不行,就躺下休息,脑袋后面的淤泥里感觉有什么圆鼓鼓的东西,就移动了一下当枕头。 不料,我刚躺下,变故就发生了,我侧面旁边躺着的黄丽,忽然像是看到了生命中最恐怖最害怕的东西,发出一声极度惊恐尖锐的尖叫!如活见鬼一般。 “啊!!” 那声音瞬间撕裂黑暗的空间,估计高达一百二十分贝以上,我们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被黄丽那一声凄厉惊恐的尖叫都吓的不轻、 当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黄丽的尖叫声陡然而至,毫无预兆的又停息了下来。 他旁边的小威急忙爬起来,查看黄丽,结果却道:“晕了?” 就在这时,小威忽然也怪叫一声,我正准备爬起来看看情况,忽然小威这家伙双手撑着淤泥,又粗又壮的大腿直接越过昏迷过去黄丽的身体上,踹在了我的腰间。 我猝不及防,被小威这大力的一踹,立刻一个跄踉,向旁边滚去,我爬起身来,大怒,道:“你疯了?” 小威此刻大口的喘着粗气,指着我刚才躺着的地方,阴森森的道:“刘司令,你怎么枕着一个脑袋?!” 我与其他人都是一愣。 此刻三四道手电筒的光芒瞬间都照在了我刚才躺下的地方,只见刚才我用来枕头的那个东西,竟然是一颗人头! 这颗人头,不是骷髅,而是刚刚死去绝对不超过一天的鲜活人头!有血有肉,虽然满是淤泥,但我们都看见那颗人头的一个眼珠子,像是被什么利刃利爪活生生的挖了出来,流出殷红的血泪,另外一个眼珠子瞪的老大,眼瞳死灰,嘴巴微张,像是临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折磨与痛苦。 再仔细一看,竟然是我们安排留守在神庙里的黑大个子! 原本黑大个子的人头是掉落在淤泥里的,我刚才以为是长满苔藓的岩石之类的,就随手挪动了一下枕在上面,我挪动之后,正好将黑大个子的头的放正了,面对着我旁边的黄丽、 黄丽估计是无意中看到我竟然枕着一个血淋淋的脑袋,立刻吓的尖叫出声,然后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 这也难怪,在这么一个黑暗阴森的环境下,忽然面对面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别说胆子向来就比较小的黄丽了,就算我这种大老爷们,也吓的冷汗涔涔而下,难以想象刚才黄丽的脸距离黑大个子的脸只有不到10厘米,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我们所有人都在看着那颗放在淤泥里死不瞑目的人头,我大口的呼吸着,和小威一起将吓晕的黄丽合力给抬到一边。 小威心有余悸,有些发喘,道:“这不是黑大个子吗?怎么脑袋被人给砍了?” 我抬头看向火山口的上方,上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但唯一可以证实的是,在我们离开神庙后,留守在神庙的黑大个子与另外一个左青的手下,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变故。 陈七上前,伸手抓住黑大个子的头发,将他的头从淤泥里给拎了出来。 我心中暗暗佩服陈七的胆魄与勇气,如果是死人的骷髅,或者是干尸的脑袋,我也敢拎起来,可是这是一颗鲜活的人头呀,我是不敢这么若无其事的抓着头发就给它拎起来的。 陈七看了一会儿黑大个子断裂的脖子处,然后道:“不像是利刃割掉的,应该是脖子被拧断之后,被大力生生的给撤掉的。” 我说道:“莫非是冰川大脚怪?” 众人都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刘娣忽然道:“当时留守在火山口上方神庙的,一共有两个人,另外一个不知道怎么样了?” 片刻之后,阿阮忽然开口,道:“他也死了,尸体在这里。” 我们闻言又是一惊,转头看去,只见阿阮从几米外的一处淤泥里拽出了半截人的身子,是人的上半部分,胸口以下都没有了,左手臂也没了,右臂虽然还在,但明显耷拉着,应该是已经断了好几出,这具残尸脑袋也面目全非,但毕竟人头在肩膀上扛着呢,应该就是和黑大个子一起留守在神庙里的那个兄弟。 这两人死状之惨,简直无法形容,被杀了还不算完,竟然如五马分尸一般,幸亏这几天我没吃什么东西,胃脏里缺衣少粮,不然非吐出来不可。 足足过去了十分钟,我们才陆陆续续的从这种惊恐震惊中清醒过来,然后陆陆续续又在火山口下面的淤泥里发现了一些残肢断臂以及一些肠子与身体内脏,可以看的出,这两个兄弟是杀了之后被分了尸,然后才从上面神庙被扔到下面的。 我和陈七、小威三个人,忍者恶心与恐惧,将这些能找到的身体残肢都聚集在一起,已经分不清这些残肢与内脏到底是属于谁的了,只好用铲子挖了一个坑,将两个人的尸体残尸都给埋在一起了。 埋了之后,我这才面对接下来的问题。我们离开神庙前前后后到现在应该还不超过6个小时,既然上面留守的两个兄弟死了,那上面火山口的通道有没有出现问题? 现在黄丽还没有醒来,我们每个人体力这几个小时损耗都非常的大,带着一个昏迷的人贸然爬狭窄的岩壁栈道,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儿,一个不小心就会失足从几十米高的半空中掉落下来,估计连屎都能被摔出来。 于是我就开口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上去看看。” 刘娣说和我一起去。 商量之下,我们决定暂时分成两拨,我和刘娣先沿着岩壁栈道上去瞧瞧,大部队则留在火山口底部,找了一块较为干燥的角落注意四周情况,然后又在周围撒了一些大盐,免得落得和黑大个子一样死不瞑目的下场。 第279章 绝路 我和刘娣尽量轻装简行,背包都被褪了下来,只带着两只斯特林冲锋枪,拿着两个手电筒就走上了岩壁栈道。 这栈道是如盘山公路一样,从火山口的内部蜿蜒向上,大概只有一米来宽,刚好够一个人行走,头顶上的石壁开的非常低,大约还不到一米七,刘娣行走在岩壁栈道里都要注意时不时从头顶突出来的岩石以免撞到额头,更别说是我这个一米八二的个子了,根本没法直起腰在岩壁栈道里走,只能低着头弯着腰,十分憋屈难受。 由于栈道并非是直上直下楼梯,蜿蜒而上形成了一层坡度,倒也没有爬楼梯那样累人,主要是栈道实在是不宽,我们下来的时候精神饱满,力气十足,倒也没有觉得什么,此刻往上走,立刻都是小心翼翼,万一脚下踩滑了,整个人都会从火山口掉落下去。 走走停停,大约用了20分钟时间,我和刘娣这才来到了一百多米高的火山口上方顶部,一到顶部,我们都立刻傻眼了,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神庙里的机关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闭了,头顶上严丝合缝的是厚厚的石板石条,机关设计的非常巧妙,石条异常的坚实,一层压着一层,我伸手触摸了一下头顶上的石条,然后又打着手电四处寻找,看看有没有能从里面开启的机关。 可是,我和刘娣二人在岩壁栈道的尽头几乎找遍了,还往下面又找了十多米的高度,什么机关也没有发现,这神庙里的机关应该只能从神庙里被开启,在里面是无法进行操作的。 我有些沮丧的对刘娣道:“这下完犊子了,刘娣,没想到我们都会被困死在这里。” 刘娣见这机关被关闭,心情也不好,她道:“用炸药应该能炸开。” 我摇头道:“这头顶上面的石条加石板,估计有两米厚,栈道只有这么宽,放炸药的话,估计会将放炸药的人一起给炸死,而且,不是我说丧气话,我们大部分的装备,都是在左青与八爷那几个手下身上的背包里,现在这几个人已经死绝了,估计我们队伍里已经没有炸药了。” 我掏出香烟,点燃后一口一口的吸着,有些绝望。 刘娣说道:“我们先下去吧,天无绝人之路,应该还会有法子。” 我和刘娣又沿着岩壁栈道往下面走,来到下面之后,大家都没有事情,在我和刘娣离开的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黄丽已经从昏迷状态醒来,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我简单的将上面机关已经被关闭的情况和左青等人简单的说了一下,也说了我和刘娣在上面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什么在内侧如此打开机关,我就问左青,咱们队伍里还有多少炸药。 左青没有说话,阿阮却是一摊手,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从昆仑山口进来时,是带了一些爆破用的雷管与炸药,可是这些装备都在那几个手下的背包里,现在这几个人都死绝了,我们疲于奔命,也没有将他们的背包给抢救回来,现在我们手里别说是炸药了,连食物都没有剩下多少。 我一听这话,立刻就暗呼糟糕,没有炸药我们在困在这里,只要不遇到那白毛怪物,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死,可是没有食物,这可就是大问题了,总不能和巨型尸鳖一样去沼泽里抓巨型蛞蝓吃吧? 忽然,左青道:“你们还记得那群尸鳖吗?” 小威道:“那玩意谁能忘记?” 左青道:“我们进来的时候,在上面一层石墙附近,发现进来大群尸鳖在行军,然后没多久他们就出现在了这下面一层捕杀猎食巨型蛞蝓,这些尸鳖并非是从这个火山口下来的,它们有自己下来觅食的途径。” 这个问题我在上面就想过了,这也是我们唯一可能走出去的路了。 我点头,说道:“不错,只剩下这一条路了,可是这下面一层范围这么大,想要找到尸鳖下来的路,不好找呀,何况我们没有多少食物了,这黑暗这种还有不知道多少杀人的白毛怪物。” 左青道:“那我们就回到沼泽里,等那群巨型尸鳖吃饱了之后肯定回到上面一层,我们只要跟在这些尸鳖的后面,就能找到出去的路。” 摆在我们面前的道路就这么一条,已经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在我和刘娣上去查看这一个多小时里,大家的体力也恢复了一些,我们拿出了最后的一些压缩饼干与清水,每个人都分了一些,最后一餐,出不去的话就像七十年前那群德国探险队那样死在这里。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我们收拾能用的装备,然后沿着石兽标记的方向,转身朝着前不久我们刚刚逃出来的那片沼泽水域走去。 现在我们人数太少了,且多数都是老弱妇孺,遇到危险正在能派上用场的也就我、小威与陈七。我则继续顶在前面探路,陈七居中照应,小威在后面压阵断后。 再一次的回到沼泽附近,这里依旧非常的平静。 我浑身都是淤泥,此刻这沼泽里的水倒还十分清澈,于是我们就在沼泽里用水清洗了一下身上淤泥的恶臭味道。 为了保险起见,大部队还是留在沼泽边缘,我独自一个人拿着黑山不老印闯进了沼泽里,看看看群尸鳖有没有吃完晚餐。 刘娣和小威死活要跟着我一起下来,我没同意,黑山不老印足以保证我的安全,而且还不必放在水里,人数一多,黑山不老印就必须在水里拖着前行,没准就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我没同意两个人跟我进去沼泽,让他们等我胜利凯旋的好消息。 独自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地下沼泽里,心中没由来的恐惧起来,尤其是看到身后刘娣等人的手电光芒,渐渐的被黑暗吞噬,感觉整个天地间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无助,彷徨,寂寞,恐惧,压抑,各种情绪充斥在心头,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七十年前那个德国探险队中逃生的那个人,为什么变成了重度精神病患者,在这种环境下,人不被憋疯才怪呢。 第280章 巨型尸鳖 我独自一个人怀揣黑山不老印,左手拎着手电,右手擎着斯特林冲锋枪,就这般的冲入了这片恐怖的地下沼泽。 退路被封,我们又丢失的大部分的装备与给养,现在唯一可以让我们逃出去的只有跟着这群可怕的巨型尸鳖。 数分钟后,我的脚下水面呈现出淡淡的红色,我知道距离巨型尸鳖用餐的那个地方已经不远了,果然不消片刻,黑暗之中便响起了巨型尸鳖正在啃噬巨型蛞蝓的吱吱声。 我小心翼翼的拨开面前的水草植物,很快就来到那成百上千只巨型是别的饕餮盛宴附近。我们离开这这个地方已经有三四个小时,这群尸鳖竟然在吃晚餐,但规模已经远远不及先前我们路过时那么的宏大,被围困起来的数百条巨型蛞蝓,已经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数量,周围水域沼泽一片赤红,浓郁的腥臭与血腥气味非常重,我戴着防毒面具,还是能清楚的嗅到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看这样子,应该再过一两个小时,这些巨型蛞蝓就会被吃的干干净净。 我见巨型尸鳖群还在这里,计算了一下它们大概吃完剩下蛞蝓的时间,便转身返回。 与刘娣等人汇合后,我和它们说了一下沼泽里的情况,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只能在沼泽边缘等待这些巨型尸鳖吃完晚餐。 我们找了一处干燥的高地,乘机休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这一次我们都预料到昆仑之行会凶险异常,没绝对都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的凶险。 从昆仑山口进来的时候,我们的队伍十分庞大,我、刘娣、小威、黄丽四个人为一个小团队。秦八爷,陈七,老三与另外一个兄弟四个人是一个小团队。左青、阿阮以及五名手下,在加上向导扎西,我们一共十六个人进入昆仑冰川。 在喇嘛庙里,我们损失了一个人,之后我们留下了扎西与那日雪崩被埋、身体比较虚弱的左青的一个手下留守在大后方的喇嘛庙,共计十三人进入冰川裂缝。 可现在呢,我们还剩下八个人。 所有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这种糟糕的心情并非是我们在缅怀逝去的队友,我们都不约而同的在想,如果走不出去这里,我们的下场会不会和他们一样?死去之后连个全尸都无法保存下来? 我迷离一会儿,然后就强打精神,现在绝对不是气馁的时候,眼下这个地下世界里依旧是危机重重,黑大个子两个人不明不白的死在神庙里,身体被撕成了碎片,赵小帅等二人又死在了溶洞里,我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在这里存活下去。 人只有活着,才能创造奇迹,我还年轻,事业刚刚起步,可不想就这么死在了这暗无天日的洞穴里,没准尸体还会被尸鳖或者其他不知名的野兽啃的精光。 在等待之中,小威问道:“刘司令,你说真的是冰川大脚怪杀死了赵小帅、黑大个子那些人吗?” 我点头,道:“应该是吧,在《格萨尔王传》中提到过,莲花国度周边的几个魔国,想要入侵香巴拉,当时的月贤大师以苍鹰传出书信向格萨尔求救,苍鹰飞行了九九八十天之后,将书信带到了格萨尔的面前,格萨尔王领兵来援,穿越无数圣洁的雪山、河流以及湖泊,在最后关头赶到了香巴拉,帮助香巴拉打败有入侵的妖魔,降服了魔王座下的魔兽,这冰川大脚怪好像是雪域魔王豢养的宠物,被降服之后就成为了时轮宗的护教灵兽,这故事虽然荒诞,但看来至少可以说明,这大脚怪是时轮宗的守护灵兽之一。” 在一旁的刘娣听到我们的对话,说道:“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受到袭击,全部都是与时轮宗有关系,冰川大脚怪第一次袭击我们的时候,是在雪坡上的那座时轮宗的喇嘛庙,现在又是在时轮宗的圣地,只是有点不明白,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大脚怪不知道繁衍了多少代,为什么还忠实的守护着这里呢?” 我默默摇头,关于这个问题我现在也想不清楚。 这时,向来很少说话的秦八爷,有些虚弱的道:“或许它们并非是守护着这神庙。” 我一愣,道:“八爷,您的意思是?” 秦八爷道:“这地方已经荒废一千多年了,成为了一些古生物与未知生物的乐土,也许大脚怪的老巢就在这里,我们贸然闯入了它们的领地,它们以为我们是敌人,所以对我们痛下杀手。” 秦八爷的分析是有几分道理的,但无法佐证为什么刚会在喇叭庙遇到冰川大脚怪的袭击,毕竟那喇嘛庙距离这里应该路途不进。 还有一点,如果这里是冰川大脚怪的老巢,那大脚怪们是怎么进出的?我们通过的那条冰川裂缝,是雪崩后将上面的冰川压塌了才出现的,在雪崩之前,下面应该是厚度不低的冰层,大雪怪不可能从那里进出的,难道这冰川大雪怪真的如传说一般,可以融入冰川之中吗? 多想无益,我们又将心思放在了那群巨型尸鳖的身上,我再度看了看时间,距离我先前进入沼泽查看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我示意大家差不多了,该整理整理,等会儿进去沼泽里。 不料,我们刚准备动身进入沼泽,忽然黑暗之中传来了索索的声音,我们都是一惊,急忙举枪戒备。 片刻之后,只见面前沼泽的水草晃动,密密麻麻的巨型尸鳖竟然从沼泽里爬了上来。 这些尸鳖由于千万年来一直生活在这暗无天日没有光亮的地下,眼珠子早就蜕化,说白了,就是一群瞎子,就算我们站在它们的面前,它们的看不到。 巨型尸鳖群应该是已经吃饱了,哗啦啦从沼泽里爬出来,然后顺着我们刚刚经过的那条溶洞爬了过去,估计是吃撑了的缘故,眼前的这些巨型尸鳖,爬行的速度比来时我们在上面遇到时要慢一些。 第281章 地下河 没想到尸鳖竟然在这边上岸,这倒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不过倒也省去了我们进入沼泽寻找它们的麻烦。 成百上千只尸鳖,拱卫那个体型最为巨大的尸鳖之王,缓缓的从我们面前的溶洞爬过,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只鳖王了,可是每一次看到,我的心里都有些发寒,这个家伙体型硕大,如小牛犊子一般,如不是亲眼所见,真的难以相信人们记忆中只有拇指大小的尸鳖,竟然会有如此庞大的变异种类。 或许因为这火山口底部的溶洞过于潮湿,或许是因为这里的三氧化硫有毒气体的浓度比较浓郁,这群尸鳖并非是生活在这下面一层,而是在上面那一层,只要跟着它们,应该就能回到上面一层。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沼泽里才没有尸鳖爬上来,我招呼大家一声,赶忙背起背包远远的跟在这群尸鳖的后面。 这个火山口的地下溶洞,岔路极多,错综复杂,我们怕迷失在这个地下世界里,并没有向其他岔路溶洞里进行探索,而是沿着黑山族遗留下的石兽标志走的,这些尸鳖爬上岸之后,只沿着石兽标记的方向走了一小段距离,当遇到岔路之后,尸鳖队伍开始向着左手边的一个岔路涌了进去。 我们远远的跟在后面,不敢靠的太近,怕被它们察觉,也不敢跟的太远,爬跟丢了。 就这样,我们跟随着巨型尸鳖群,在如迷宫一般的地下溶洞间来回的穿梭着,这些溶洞几乎都是天然的,很少见到到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但也不是没有,在少数岔路口,或者高低起伏较大的地方,明显可以看到人力开凿出来的石阶,有些较为狭窄的地方,也被人力开凿加宽了。只是不知道这些是黑山族所为,还是后来鸠占鹊巢的香巴拉百姓所为。但不论怎么样,这里确实是有人类曾经在此活动的迹象的。 这些尸鳖几乎是不知疲倦一般,又像是知道我们跟在它们后面找出路,这帮甲壳虫简直像是在戏耍我们,一个劲的带着我们在无数溶洞里绕圈子。 大约2个小时后,小威终于忍不住道:“这帮尸鳖眼珠子都不好使,它们是不是迷路?” 我摇头,说道:“它们生活在这里无数年了,应该不会迷路,我们跟着它们走就是了,应该快到尽头了。” 我的话就像是预言一般,渐渐的,我们的耳中仿佛听到了熟悉的地下河水脉流淌而过的声音,大约又走了十多分钟,一条只有三四米宽,似乎不是很深的地下河水脉,豁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这些尸鳖如下饺子一般,咕噜咕噜的全部跳进了地下河水里,转眼就消失不见,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跑过去看它们往哪里游去的,它们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举着手电筒看了看上游,又看了看下游方向,道:“你们谁看清楚那些尸鳖是往上游游的,还是下游游的?” 众人一起摇头。 我苦笑道:“这些完犊子了,二选一。” 我拿出了罗盘,发现这条地下水脉是往东北的方向延伸的,于是我回头对阿阮道:“测压仪器还在吗?” 阿阮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了检测仪器,好一会儿才道:“这里海拔5470米,氧气浓度偏低,但空气中已经没有了三氧化硫气体,也没有其他有毒气体。” 我们一听,立刻都撤下了防毒面具,这几十个小时戴着玩意,简直是要了老命了。 阿阮摘下防毒面具后,道:“我们现在已经在第一层的高度了。” 我们一愣。 阿阮道:“这里海拔和第一层神庙下面的海拔差不多,我们应该已经走出了火山口的地下世界。” 我皱眉道:“难道那群尸鳖带着绕了几个小时,我们是不知不觉在往上面走的?” 刘娣看了一眼阿阮手中仪器上显示的数据,点头道:“很有这个可能,那些溶洞大小相连,高低起伏,我们很多次都遇到过在许多溶洞的交接口,都有人力修筑的石阶,看来我们是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上来了。” 确定我们都离开了下面的那层恐怖的溶洞之后,所有人终于如释重负。我们把空了的水壶都拿出来,这地下河水看起来很清澈,现在也管不了水中有没有有毒物质,大家灌水就喝,喝饱之后,我们又在水边将身上的污泥彻底的清洗了一遍。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一是向水脉的上游走,一是往水脉的下游走,当时我们距离那群尸鳖比较远,周围又是一片漆黑,当我们跑到这水脉跟前的时候,那群巨型尸鳖早已经没影子了,也不知道它们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我洗干净之后,就拿着罗盘在四周转悠,刘娣他们则试图找到周围有没有人工的痕迹,结果发现往上游与下游,都有人力活动过的迹象的。 我有点拿不准,召集大家开一个小型的军事会议,就接下来该怎么走,往哪走等问题,深度交换了意见。 秦八爷道:“只要有地下河,就应该有出口,这条地下水脉比我们最初时遇到的那条水面要宅一些,应该不是那一条,我个人建议往下游走。” 众人点头,都是这个意思,秦八爷等人都有很丰富的探墓倒斗的经验,绝不是我和小威这种只下过三四次墓的雏鸟可以相提并论的,秦八爷说沿着地下河往下走,应该能找到出口。 但谁也不好说这条地下水脉有多长,要是有几百公里,我们估计得活活累死在这里。 这条水脉比我们原先从冰川裂缝下来时遇到的那条水脉要狭窄许多,看模样也不是很深,只是一条很浅的水脉,周围岩壁上并没有人力开凿出来的岩壁栈道可以供人行走,但由于现在是昆仑冰川风雪季,地表气候寒冷冰川与积雪融化的速度很慢,导致这地下水脉水位很低,在两侧都露出了河床,我们可以通过河床离开这里。 由于经过千年河水的冲刷,露出一部分的河床都是光滑的鹅卵石,我们的脚终于踩在了坚硬的地面上,仿佛疲惫之意也减弱了许多。 第282章 八爷之死 我们一行八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沿着地下古河道裸.露的部分河床一直向下游走去,这条地下水脉并不算宽大,也并非是笔直向前面延伸的,河道九曲十八弯,但大致的方位应该是向东北方向流淌的。 走了数个小时,我们每个人都是疲倦不已,我见大家实在是累的不行了,再这么走下去非得闹出人命不可,于是找了一处较为宽敞的河床,让大家休息,最好能睡一觉,七八个小时后再继续赶路。 我们身上的干粮已经不多了,负责装带食物的是左青与八爷的那几个手下,他们现在都死光了,我们身上还剩下几包压缩饼干,大家分吃了,连饼干包装袋里的碎渣都仰头倒入了口中。 所有人都清楚,如果再找不到出去的路,不必等冰川大脚怪来杀,我们先得饿死在这里。 我让大家休息,我和小威、陈七三个人负责轮流守夜。 大约七八个小时后,大家都陆续的醒来,准备继续赶路,但秦八爷那边却没有动静。 陈七过去叫喊,结果怎么也叫不醒,我们都感觉对情况有些不对劲,急忙都走了过去。 此刻秦八爷的脸色已经发白,早已经断了气,估计当时睡下的时候,他已经在睡眠中死去了。 陈七见八爷死了,跪在八爷的面前,眼中竟然流下了眼泪。看来这二人不仅仅是领导与下属的关系,恐怕早已经形同父子。 我们都没有说话,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左青走上前,蹲在秦八爷的身边,给秦八爷整理身上的衣冠,口中说道:“师兄,这一次你本不该跟我一起来冒险的,但你还是来了,我知道你的心思,当年师父说过,发丘天官合则生,分则死,你怕我在昆仑山出危险,所以你也跟着来了。你我二人活了几十年,你一直让着我,就连当初师父传授天星术,你也没有和我争,可是,你也知道,我心中是有的别人的。这一次没把你活着带出去,你不要埋怨我,在下面见到师父,代我向他老人家问声好,弟子不孝,辱没了发丘天官的名号,对不起手中的升棺宝印。” 我在一旁抽着烟,看着左青的悼念,她脸颊上的悲伤神色应该不是装出来的,她说与秦八爷乃是同门师兄妹的关系应该也是真的。 我心中悠悠一叹,摸金校尉与发丘中郎将,在曹操手下的时候,两者之间就暗斗不止,这一千多年来更是争斗不休,如今这位发丘天官最后的传人死在我这位摸金校尉的面前,我不仅没有欣喜,反而有些忧伤。 秦八爷年纪本来就大,这一次跟随着我们长途跋涉来到这昆仑山,在进入冰川裂缝之前我就感觉到十分不妙,进入地下之后,又跟随着我们这帮年轻人东奔西跑,他这把老骨头又怎么吃得消? 小威在我身边用手臂拱了拱我,低声道:“刘司令,我们要不要去说点什么?” 我摇头道:“说什么?他是发丘一门,我们是摸金一脉,虽说都是拜曹操为祖师爷,但毕竟门阀不同,我们还是少趟这浑水了吧。” 小威微微点头,感觉是这个理儿。 这时,我看到左青从八爷的衣兜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打开之后,里面安安静静的放置着那枚倒斗界镇山至宝发丘印,上书“百无禁忌”四个篆体字。 左青将铜印递给了陈七,道:“阿七,八爷走了,身边就你一个人,这枚发丘铜印你要好好保管。” 陈七抬头,抹了一下眼泪,道:“八爷在世时,曾经和我说过,这一次昆仑之行,将是他收山之行,回去后就挂印,八爷走了,岭南这一派也没人了,我这点水平怎么可能担起这重任,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也不会再碰发丘这一行,您与八爷师出同门,这枚铜印还是您收回去吧,也算是物归原主。” 左青似乎不太想接手秦八爷身上的这枚铜印,但陈七死活不要,无奈自己只好先收起来暂时保管。 小威露出羡慕的神色,低声说道:“发丘宝印可是好东西呀,什么大粽子都能克,比咱们的黑驴蹄子好使多了,哎,以后咱们也淘换几个在身上傍身,保管一切邪灵老粽子都不敢近身。” 我没有说话,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左青将原本属于秦八爷的那一枚发丘铜印收了起来。我看的出,陈七并非是不想要那枚盗墓界的至宝,只是他非常聪明,又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在别无选择之下,只好大大方方的将那枚“百无禁忌”铜印交给左青。 他如果此刻真的按照左青的话将这枚铜印手下,或许,他绝对不能活着离开昆仑山。 陈七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这才百般推辞,死也不肯接受八爷的遗物。 我心中在想,看来这左青手段非同小可,连陈七这种在刀尖上舔血的人都为止忌惮,看来以后得多防着点她。 这里是地下河道,由于外面是风雪季,河水并不多,到了夏天之后整个河面应该会延伸到我们现在所在河床的上方至少一米的高度。 这条河道虽然九曲十八弯,但一路走来并无岔路直流,四周又都是坚硬的石壁,我们也不可能开山裂石给八爷的尸体埋了。 最后,我和小威用摺叠铲,清理了一片河床边缘,没敢往下挖,因为稍微挖深一些,下面就是湿漉漉的鹅卵石。 我们将八爷的尸体用一堆鹅卵石给埋了,谁都知道这个墓肯定不结实,只要河水升高,尸体就会被冲走,可我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埋了八爷之后,我们一行七人继续往前赶路,大约又走将近三个小时,另外一条地下河从西北方向延伸而来,这两股地下河流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颇为巨大的地下水脉,与我们在冰川裂缝下遇到的那条地下河流差不多,但又好像并非是我们曾经遇到的那条河流。 巨大的地下河,将河床部分全部掩埋了,我们无路可走,黄丽、刘娣几个女人去一旁解决膀胱积水问题,忽然,刘娣声音传来,叫道:“这有一条石阶通道!” 第283章 脚印通道 刘娣和黄丽她们去一旁拐角处小解,我们三个男人自然不好跟过去,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刘娣的声音忽然传来,叫道:“这有一条石阶通道!” 听到声音,我、小威、陈七都是一喜,急忙朝着那边跑去。正好看到阿阮正在系裤腰带。 我们相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跑到了刘娣、黄丽所在的那边。 只见,在两条地下水脉汇聚的地方,在那侧面的岩石处,竟然有一条狭窄的山体裂缝,这条裂缝被人工加宽与修葺过,有一条石阶通道往上面延伸。 我们数人站在通道下面举着手电筒向上面看,石阶似乎很长,也不知道有多高。 忽然,小威倒吸了一口凉气,沙哑的道:“刘司令,你看看这石阶上的脚印!” 我一愣,低头看去,只见满是灰尘的岩壁石阶上,赫然清清楚楚的印下了好几个脚印,呈三爪形状,十分巨大。 我脸色微微一变!这脚印我见过,上次我们在喇嘛庙被冰川大脚怪袭击后,就在雪坡的下面发现了这么一个怪异的脚印,我们正是根据这种脚印才推断出袭击我们的应该就是传说中活跃在昆仑冰川与喜马拉雅雪山之中的那种大脚怪。 不料,在这地下水脉附近忽然出现的岩壁石阶上,又发现了这种怪异绝伦的大脚印。 “冰川大脚怪?” 我的心头一寒。 左青蹲下身子,伸手轻轻的擦拭了一下那脚印附近的灰尘,道:“这脚印是最近踩上去的,大家小心点,看来这里是大脚怪经常出入的地方。” 我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这石阶通往地表?” 左青道:“应该是的。” 小威道:“那还等什么?这鬼地方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待,大家赶紧上去!” 我制止了他,说道:“这里既然出现大脚怪的脚印,我们就不得不防备!” 说完,我脱下背包,将还剩下少量的大盐拿了出来。 我拎着那只剩下小半包的大盐,说道:“我在前面开路,你们跟我后面,遇到什么危险就往后跑,千万不要管我。” 刘娣凝视着我,说了一句:“小心点。”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斯特拉冲锋枪丢给了阿阮,伸手抓了一把大盐握在手中,然后走上了那神秘的石阶。 石阶周围两侧的岩壁上,有许多色彩鲜艳的壁画,应该都是出自轮回宗的,但这些壁画与我们在神庙里看到的那些壁画截然不同,眼前的这些壁画上绘着的尽是一些妖魔鬼怪,其中一个雪白的怪物,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仔细的看着那白色怪物的脚,果然是三爪形状! 我心想,这估计就是冰川大脚怪的真身原形了,不过这里的壁画脱落比较严重,而且关于冰川大脚怪只是画了一团白色如雪球一般的东西,除了三爪形状的脚足之外,并无法看清楚它的脸与脑袋。 越往上走,我感觉气温就越低,自从下了冰川裂缝之后,这地下的气温基本都是恒定的,十分温暖,所以我们从冰川裂缝下来没多久,就褪掉了身上大半的衣物,此刻气温异常变低,我立刻就察觉到了。 但我们此刻背包里也没有什么御寒的衣服,多数都已经随着那几个手下的死去而彻底留在这片地下裂缝里。 此刻,我忽然感到不妙,如果这石阶真是通往地表的,那昆仑冰川现在气温零下三十度,我们现在身上这点衣服,估计只能在冰川雪山里支撑三十分钟就会被冻成冰棍。 大约向上走了百十米之后,岩壁上出现了冰渣子,越往上面走,岩壁上覆盖的冰渣子渐渐形成了冰层,应该是越来越接近地表冰川了。 我现在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这出口可千万不要距离扎西留守的喇嘛庙太远,不然以我们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走回到喇嘛庙去。 大约又向上走了数十米,前面没有路了,倒是有一款结冰的木板,我将木板从费劲的打开,我手电照去,立刻有反光,挡住我们出口的竟然是一层冰! 我伸手触摸了一下冰层,又用手电照着,看的出这层冰应该不是很厚。 这时,身后跟着的刘娣等人也顺着石阶走了上来,见我在上面停止不动了,就问我怎么回事? 我回头说道:“走到头了,外面有一层冰,他娘的,这下糟了,外面估计就是冰川地表,我们现在保暖衣服基本丢的差不多了,出去还不被冻死呀!” 众人也早就发现周围气温急速下降,温度已经低到了零下,好在我们每个人贴身衣服都基本是两层羊毛保暖内衣,倒还能坚持的住。 小威从人群后面挤了上来,搓着手,道:“外面就是花花世界了,我们赶紧这层冰给凿开。” 我回头道:“生姜汁有没有?” 陈七在后面道:“我背包里有一小罐。” 我心中大喜,本来没保有什么希望,结果没想到陈七竟然还随身携带者一罐生姜汁。 这些高度压缩的生姜汁,我们是打算破冰用的,结果一路走来没用到,现在倒派上用场了。 生姜汁的压缩罐被后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传了上来,我打开气阀,对着面前的冰层喷了几下,然后让小威拿出冰凿去敲。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坚硬的冰层一旦遇到生姜汁那就没戏唱了,变的如沙土一半,我一边喷小威一边敲打。 这冰层并不算后,大约只有数十厘米的厚度而已,我们很快就在冰层上凿出了一个直径超过一米的大洞。 当冰层被破开的刹那,外面哗啦啦的涌进来了不少积雪。 我和小威将挡在冰窟窿里的积雪扒了下来,立刻一股寒风就往里面吹,同时,我们也看到了冰窟窿外面白色的亮光。 小威大喜,叫道:“外面是白天,真是天助我也,咱们赶紧爬上去吧。” 我示意不要着急,外面虽然是白天,但风雪很大,进入冰川裂缝之前,扎西曾经对我们说过,再过三四天左右,这附近将会有一场大雪暴,如果我们无法在雪暴来临之前赶回来,就必须等到雪暴结束之后, 看来还真让扎西这家伙个蒙对了,现在外面的风雪十分巨大,现在贸然出去,以现在的状况,只怕走不了多远就会被暴风雪中活活的被冻死。 第284章 喇嘛庙 我从背包里翻出了滑雪防风镜,又将防风面罩给套在头上,示意大家先留在这个洞穴里,我先出去看看。 外面的暴雪十分的大,比内地而言,昆仑冰川的风才是最致命的,那阴冷的风一个劲的往衣服里钻,有刺骨的凉意,在这种冷风之下,人的保暖措施如果做的不到位,体温会在很短的时间里骤降,心脏会越跳越慢,最后就会如温水煮青蛙一般,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冻成冰雕。 简单的做好了防护设备之后,我从事先凿出来的冰窟窿里爬了出去,一出来,正好一股冷风气流席卷而来,差点将我吹倒在雪地里。 我努力的稳住身子,身体顶着风,由于天色降雪非常大,雪花被风吹的如刀子一般,严重影响视线,只能看到这个地下裂缝岩石阶梯的出口,是在一个雪坡山谷的下面,由于能见度很低,暂时还无法判断东西南北。 我拿出八卦盘,顶着风雪努力的辨认方向,抬头去找参照物,这不抬头还好,我一抬头立刻愣了一下。 只见在这片缓坡上面,在那风雪飘摇之中,似乎有几栋被白雪覆盖的房屋。 “喇嘛庙?!” 我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拿出望远镜仔细辨认,好一会儿我终于看清楚了,那就是我们视为大后方革命根据地的喇嘛庙! 我心中大喜,一股死里逃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想来也是,这山体裂缝的石阶是人工修建为了方便人进进出出的,在石壁上还绘满了时轮宗佛法图案,我其实早就该想到,这石阶上方是直通时轮宗的这座喇嘛庙的!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我急忙又钻进了冰窟窿里,和刘娣他们汇合。 一看我进来,小威就问道:“刘司令,这外面是什么情况?” 我大口的喘着气,好一会儿气顺了,就咧嘴大笑。 众人见我无缘无故的发笑,都是愣住了,刘娣道:“刘阳,你倒是说话呀!” 我笑了将近三十秒,这才气喘吁吁的道:“外面……呵呵,外面你们肯定想到是哪里!” 小威:“你笑的这么开心,难不成是喇嘛庙?” 我用力的拍了拍小威的肩膀,大声的道:“就是喇嘛庙!大家快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出去!” 众人一听外面竟然是喇嘛庙,都是大喜过望,如黄丽都几乎要哭了,这几天在地下大家死里逃生,现在终于看到曙光了! 我们将用不到的东西该扔都扔掉了,轻装简行,鱼贯走出了这条对我们来说绝对是生命之路的通道。 外面的风雪非常的大,我们一行七人,顶着风雪往雪坡上爬,我在前面,七个人身体都绑在绳索上,以免有人掉队。大约爬了二十分钟,前面的喇嘛庙已经近在眼前,几十头牦牛正围趴在喇嘛庙附近抵御风雪。 看到牦牛,简直就像是看到的最亲的亲人。我们力气几乎都快耗尽了,结果一看到这些牦牛力气再度爆发,相互搀扶着走下了喇嘛庙。 喇嘛庙的大门已经毁坏了,但此刻有一层厚实的防风帆布挡在那里,我用力的摇动了几下帆布,大声的叫着“扎西兄弟!扎西兄弟!” 叫了几声都没有什么反应,于是乎我伸手用力的接口了帆布的一角,就在这时,一团白色的东西打在了我的脸颊上,幸亏我戴着防风面罩与防风镜,不然就被打了个正着。我伸手在防风镜上抹了一下,只见手套上竟然全是大盐粒子。 就在我有些疑惑的时候,忽然我听到扎西的声音,叫道:“是刘爷他们!” 片刻之后,只见帆布被从里面掀开,留守在这里的向导扎西与左青一个手下,正全副武装的站在帆布后面,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袋大盐。 看到是我们,两个人急忙丢下大盐,将我先给拽了进来,然后是刘娣左青的人。 当最后面的小威进来之后,小威呵呵傻笑,紧紧的握住扎西的手,叫道:“咱们中央红军总算是会师啦!” 扎西伸头往外面去看,道:“其他人呢?” 我坐在温暖的破庙里,摆手道:“都没了,就剩下我们几个了!” 扎西与那留守的兄弟一听就剩下我们这几个人,两个人的脸色也不禁变了变。 既然外面已无其他队员,扎西二人重新将帆布固定好,将寒风全部挡在了屋外。 我们几个人扑在固体燃料篝火前烤着火,扎西二人急忙从我们的装备里拿出器皿,给我们每个人倒了一碗酥油茶。 几碗酥油茶下肚,我们身上的寒冷也渐渐的退去。 我问扎西,我们离开多久了? 扎西说我们已经离开四天五夜了,还以为我们要等这场大风雪过去了之后才会回来。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一把大盐撒在我的脸上,我心中一动,就问他这五天来是不是冰川大脚怪又来骚扰了? 扎西点头,苦笑道:“几乎每天晚上都来,多亏这座破庙与身上的几袋子大盐,不然早就被大脚怪给杀了。” 我心中一惊,看来这地方不能多待呀,多待一天风险系数就高一些。 我说:“扎西兄弟,这场风雪什么时候能过去?” 扎西道:“这场雪已经下两天,明天天亮前应该就能结束,这一场大雪过后,昆仑冰川估计未来两三个月的风季里,应该是不会有这么大的雪了。” 我点头道:“好,明天早上雪一停,我们就离开这鬼地方。” 扎西拿出地图,左青等人也都围了过来。 扎西说道:“我们现在在昆仑冰川卡娅米拉雪峰的东北方向大约七公里,如果往回走的,走原来我们的老路,会花费不少时间,我建议向东面方向走,大概两天就能走出这冰川的核心区,第四天就能走到这个巴桑林小镇,而我们要是按照原先来的路行走,从这里到布格拉需要大约五天时间,从布格拉到昆仑山口还需要两天时间。” 小威说道:“布格拉附近有兵站,我们到布格拉就安全了,往东面这一条路我们不是熟悉,虽然快了三天,但觉得还是往来时的路走比较靠谱。” 扎西摇头道:“这一次队伍里死了这么多人,到了兵站谁说的清楚,如果上面的老爷追查下来,我们都会很麻烦。” 左青开口,道:“好,就按你说的,我们往东面走。” 第285章 谈话 这一次我们进入昆仑冰川,名义上是登山队,其实说白了就是来倒斗盗墓的,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如果我们在布格拉被兵站的人盯上,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左青也不想惹麻烦,所以采取了扎西的意见,往东南方向走,大概四天就能到达昆仑山海拔较低的一个叫做巴桑林的藏族聚集小镇。那里有旅馆和招待所,也是青藏公路的经过的地方,不论是南下到拉萨,还是往北到青海的格尔木,都十分的方便。 商议妥当了明天全军大撤退的总方针之后,我们煮了点食物吃下,由于是大白天,也不必太担心冰川大脚怪来骚扰,除了扎西与那兄弟之外,我们都钻进帐篷里的睡袋,美美的睡了一大觉。 这一觉其他人或许睡的都很香,尤其是小威,钻进睡袋没几分钟呼噜声就响彻天地,我则是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噩梦。 先是梦到黑大个子邋遢的眼珠子盯着我看,然后是赵小帅满脸是血的抓住的脚踝大叫“刘爷救我”,我甚至还梦到了不太熟悉的秦八爷,他咧嘴在对着我笑,笑的很阴森,我大声的询问他在笑什么,可八爷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露出阴森的笑容,在梦中我都感觉到一股股冰冷的寒意。 我们到达喇嘛庙大概是上午10点,钻进帐篷睡袋里睡觉是大约中午十二点,大家这几天筋疲力尽,到了这相对安全的地方,每个人都放下了心中了压力,睡的时间都比较长。 我由于接连做着噩梦,醒来时外面的天色还亮着,看了一下时间,是晚上19点,睡了大概六七个小时。 帐篷里,刘娣就睡在我旁边的睡袋里,我起来的声音惊动了她,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对我说:“几点了?” 我说道:“晚上7点,你在睡会吧,这几天你也累的不轻。” 刘娣没有醒来就很难在睡着了,她也慢慢的爬起了身,道:“我睡饱了,晚上是冰川大脚怪出没的时间,我们还是小心点。” 我道:“没事,有我在。” 走出帐篷,扎西见我们醒来就向我们打了一声招呼,另外一个兄弟在坐在靠近帆布布置的简易大门那里在抽烟,脚边还放着一袋大盐。 这几天由于每到晚上冰川大脚怪就出现在这里,导致他们二人都是晚上瞪大眼睛打起精神,白天轮流睡觉,今天我们赶回来,两个人一直在守护着,都没有休息。 于是我就扎西道:“你们先去休息吧,我来看着。” 扎西看了一下时间,对那兄弟招手道:“老四兄弟,现在时间还早,大脚怪几乎都是每天晚上12点才来,咱们也抓紧休息吧。” 左青手下那位叫做老四的兄弟丢掉了烟蒂,道:“好嘞。” 然后对我说:“这古庙周围都撒了大盐,那畜生对大盐非常敏感,只要守住这大门,就没事儿。” 我看了看地面上果然撒了一层雪白的大盐粒子,默默点头。 扎西提着半包大盐递给我,说道:“刘爷,有什么事情就叫一声。” 外面的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但屋外的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暴风雪还是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呼啸而尖锐的风声,如狼嚎、似鬼哭,仿佛这人迹罕至的昆仑冰川深处都变成了修罗地狱。 相比于屋外恶劣的环境不同,屋内的气温就高了许多,我们身处的这间时轮宗废弃破庙,虽然破败不堪,但四面墙壁完好,破门与破窗处,都被扎西与那唤作老四的兄弟事先以厚厚的防风帆布盖住,挡住了屋外的风雪。 如果不是这么一间屋子,若遇到这么大的风雪,单凭我们带来的帐篷,只怕是抵挡不住的。 其他人都还在睡袋里休息,就我和刘娣二人先行起来换了扎西的班,我坐在先前老四坐着的马扎上,守护着唯一进出这间破庙的大门,拿出香烟点燃,吸了几口,吞吐着淡淡的烟雾。 刘娣则在我旁边不远处的那堆火焰前,先是煮了一壶酥油茶,然后拿出一个厚厚的大馕,在火焰上烤着,渐渐的,酥油茶的奶香就在这破庙废屋里渐渐的弥漫开来。 我连续抽了两根烟,刘娣端着刚煮好的酥油茶与刚烤好的大馕走了过去,对我说道:“吃点东西吧。” 我点头,我们两个就坐在靠近门边附近,咬一口被烤的发焦的大馕,喝一口浓香四溢的酥油茶。 吃着东西,刘娣问我关于这一次香巴拉之行的一些事情,多数话题就聚集在那传说中的生命之书上。 这一次我们不远万里、长途跋涉来到这昆仑冰川,死了这么多人,结果连生命之书的银子都没有瞧见,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关于黄泉诅咒的真假。 至于生命之书到底有没有被月贤大王用以陪葬,以及作为唐使的李淳风有没有将生命之书带出香巴拉,这一切都成为了永远也解不开的千古谜团。 吃完东西后,刘娣有些担心左青口中信誓旦旦关于黄泉之书诅咒的事情,她非要看我的眼珠子,我说这都是封建迷信,不要当真,可到后来实在是拗不过她,只好让她拿着手电扒开我的眼皮看看我的眼珠子有没有什么变化。 这几天在地宫里,几乎没有怎么睡觉休息,眼珠子布满了红丝,刘娣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也就只好放弃。 我揉了揉刚才被她扒的有些生疼的眼睛,说道:“从这昆仑冰川出去后,你有什么打算?黄丽已经激流勇退,离开了考古这一行,你有没有这个想法?” 刘娣摇头,道:“我不知道。” 我说道:“现在你应该想想未来的路了,南京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刘娣一愣,一直以来我都是极力劝说刘娣去南京认祖归宗,此刻听我这一番话,刘娣似乎有些意外。 道:“你以前不是总在我耳边一个劲的让我去南京,怎么现在又不想我去了?” 我默默摇头,对她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咱们仨就是无产阶级中下贫农,这是命,得认。南京是岳家是有钱,那又怎么样?你去南京肯定要被南京岳家的那些人嘲笑,说你是为了钱。咱们虽然穷,但得有骨气。” 第286章 深夜 刘娣看着我,似乎想看清楚我这一刻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好一会儿,她道:“好吧,没想到你的觉悟这么高,以前算是我门缝里看人了。我是刘娣,我姓刘,不姓潘,更不姓岳。没有岳家,我这些年不也活的好好的?至于岳西当初从北京带走的潘家的那些古董冥器,我才不稀罕。” 我一听,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立刻说道:“这个,小姑啊,话不能这么说,不是咱的东西咱不能要,是咱的一个毛钱也不能丢,当年岳西从京城带走的那些东西,都是潘家的,你如果不要,那岂不是便宜了岳家人?” 刘娣说道:“你刚才不是说别让我去南京吗?” 我说道:“南京可以不去,但潘云川留下的这些遗物,咱不能不要,我找机会和左青说说,看看能不能通过左青的关系,将那批东西从岳家弄出来。” 我之所以现在忽然不赞成刘娣去南京,主要原因是在香巴拉地下溶洞里,我猜到了左青的身份,她极有可能就是刘娣的生母岳西。 在圣泉溶洞里的时候,我出言试探了一下,当时左青立刻否认,但随即又低声告诉我,等以后有机会和我好好谈谈。 这个发现我一直对刘娣隐瞒着,我知道刘娣的性子,如果真的确定左青就是岳西,咱们在昆仑冰川的日子估计都不好过,绝对没有什么母女相认的催泪画面,而是一场压抑多年情感的宣泄。 左青如果是岳西,她隐藏身份,甚至是改变容貌,如此接近接近刘娣,让我感觉这其中多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想刘娣卷入岳家的豪门纷争,所以我才不太赞成刘娣前往南京。 屋外的风雪依旧,屋内我和刘娣之间的谈话,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似乎我们两个人的心中,忽然在这个瞬间都想到了别的什么事情。 这种沉默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忽然,屋内的一个角落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们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去,只见原来是黄丽从帐篷里钻了出来,看到我和留在在门边附近,便走了过来,低声和刘娣说了两句话。 我不用猜就知道她在说什么,对她努努嘴道:“天色已经黑了,冰川大脚怪随时都可能存在,屋外又是风雪交加,更加危险,要解手的话就在屋里解决吧。” 黄丽的脸色忽然微微一红,左右看了看,道:“姐夫,这地方怎么解手呀?” 我起身,从装备行囊里掏出来了一块帆布,又拿了几半人多高的铁管,走到了古庙的西北角落里,将铁架子固定好,批上帆布,回身拿了一个用不到的不锈钢盆放在里面,自己解开裤腰带洒了一泡尿,然后才走到黄丽与刘娣身边,道:“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今晚先将就一晚上吧。” 刘娣点点头,对黄丽说了几声,然后黄丽也勉为其难的点头,两个人一起走向了我刚才搭建的简易厕所。 我又拿出了一根香烟,无聊的抽着,黄丽的醒来就像是一个信号,没过多久小威、陈七、左青与阿阮等人都相继睡饱了,钻出了帐篷,只有扎西与老四兄弟还在帐篷里继续休息。 现在已经差不多到了晚上10点多,众人相继起来后,就拿出大馕、干肉在火堆上烤着吃,为了避免影响到在帐篷里休息的扎西与老四兄弟,我们说话的声音都很轻。 当大家吃饱喝足后,我留意了一下时间,都快到凌晨12点了,我的心开始悬了起来,扎西说这几天那冰川大脚怪基本都是在入夜12点左右,开始出现在喇嘛庙的周围。 大脚怪对外面的牦牛视而不见,似乎就想杀了闯入喇嘛庙的这些人类,多亏了这一次扎西来的似乎,准备了几袋大盐以防不测,不然这几天早就被大脚怪攻入了庙中。 我和大家说了一下,既然吃过了就不要休息了,大家在喇嘛庙里坐到天亮,天亮之后冰川大脚怪就不敢出现了。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在凌晨1点前后,扎西与老四兄弟休息了大约五六个小时后,也醒来了。 今晚是最重要的,只要熬过今晚,我们就基本安全了。 正如扎西所料,这一场几乎持续了三天的暴风雪,终于变小了,雪势虽然变弱了下来,但风依旧凌冽。 在风声中,似乎还有一种诡异的吱吱声。 我忽然一惊,脑海中忽然一件事儿来,转头问扎西,道:“扎西兄弟,进山时,你不是带着几条藏獒吗?怎么现在没见到那几条獒犬?” 自从回到古庙之后,我们都心神俱疲,上午回到这里后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睡觉了,当时没放在心上。 黄昏时我醒来替扎西的班,当时就感觉到少了些什么,但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此刻我听到屋外风声中仿佛夹杂着吱吱吱的声音,按照以前,扎西带进来的那几条獒犬早就狂吠了起来,我这时才猛然惊醒,从上午回到这里之后,别说是看到那几条獒犬,就连一声犬吠也没有听到。 听到我的话,扎西与老四兄弟都是面临苦笑,其他人则是脸色微变,似乎我的话点醒了他们。 小威接口道:“对呀,我差点忘记了那几条藏獒,还打算离开时买个狼崽子回去养呢,扎西兄弟,这几条藏獒呢?” 扎西说道:“都被大脚怪拖走了。” 此言一出,我们尽皆变了脸色。 接着,扎西就简单的和我们说了一番我们离开后的事情,原来在我们离开后的当天晚上,冰川大脚怪或许感觉到古庙里的人类减少了,就对这里发动了攻击,当时多亏了扎西进山时带了几条防狼的獒犬,发现了大脚怪的行踪。 獒犬能对付孤狼,但根本对付不了大脚怪,接下来的几天,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一条獒犬失踪,应该多半就是被冰川大脚怪拖走吃掉了。 我心下有些奇怪,大脚怪如果饿了,完全可以吃掉外面那几十头牦牛呀,为什么单单只拖走了那几条獒犬呢?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感觉今天晚上,距离黎明的这几个小时,只怕并不安宁了。 就在我心中的那股不安的感觉越发浓烈的时候,异变忽然发生了。 第287章 生变 “砰!” 毫无征兆的一声巨响,我们所有人吓了一跳,转头看去,见笼罩大门的厚厚帆布似乎从外面被一股巨力拍打了一下,整块帆布向屋内震荡着。 这绝对不是风吹的! 扎西叫道:“大脚怪又来了!” 冰川大脚怪到底是什么,扎西也说不清楚,但大脚怪惧怕大盐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扎西将所有的大盐都拿了出来,让我们每个人抓一把在手中,只要有怪物靠近,就将大盐撒过去。 我招呼小威,将刚才被大脚怪撑开的防风帆布重新固定好,但在固定的时候,又是砰的一声巨响,我的手此刻还按照帆布上,立刻感觉到一股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量从防风帆布上撞击了过来,整块大帆布高高的扬起,连带着将我也掀翻在地。 在帆布再一次被撑开的瞬间,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在庙门外,一个如雪球一般的臃肿怪物,正一闪而过。 惊叫声此起彼伏,小威手中一把大盐就从帆布缝隙间撒到了庙外,而在屋里,扎西拎着大半袋子的大盐,将整个屋子里都撒了一遍,尤其在庙门口附近,更是毫不吝啬我们本就少的可怜的大盐,撒了一层又一层。 现在是凌晨1点,外面的风雪已经开始变小,距离天亮大约还有四五个小时,只要熬过这几个小时,天一亮冰川大脚怪就不敢出来了。 或许是大盐起到了作用,连续两次拍打帆布之后,外面的那个冰川大脚怪并没有再次的骚扰我们。 扎西让我们不要担心,现在满屋子里都撒了大盐,大脚怪是不敢进来的。 正如扎西说的那样,大脚怪果真没有发动进攻。 但我心中的那股阴霾始终挥之不去,大脚怪不吃外面的牦牛,却将扎西带进昆仑冰川的几条獒犬给拖走了,这一点我实在是想不通。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这一场昆仑冰川的风雪,终于到达了尾声,当凌晨3点左右的时候,外面的天空上已经几乎看不到飘落的雪花,但风声依旧,呜呜的风声尖锐刺耳,如鬼哭狼嚎一般。 我见外面许久没有动静,就走到了庙门前,轻轻的揭开帆布的一角向外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在帆布的另外一侧,三个蓝色的眼珠子一起瞪着我,距离我的眼睛最多不超过一米。 我被这三只蓝色的眼珠子瞪的瞬间头皮发麻,还不及反应,只见那三只蓝色眼珠子忽然随着一个庞大的雪白色身躯朝着庙门的另外一侧走去。 我深深的呼吸着,尽量让自己的心保持平静,慢慢的看着那个白色臃肿的怪物。 那白色臃肿的怪物,就像是一个大雪球,估计至少有三米高,走起路就像是雪球在滚动,没有什么声息。 或许是感觉今晚它是进不来这庙里了,在我注视下,那雪球一般的大脚怪在古庙周围转悠了几圈,然后朝着雪坡下面而去。 扎西在窗户帆布附近也在注视着外面,他也看到了那大脚怪离开,长出了一口气,道:“大脚怪离开了,我们安全了。” 黄丽道:“你确定?” 扎西又向外看了几眼,道:“嗯。” 听到大脚怪离开了消息,大家都是精神一振。我将手中的一把大盐倒进了袋子里,拍了拍手中附着的盐粒子,道:“既然大脚怪离开了,你们先休息吧。天一亮我们就走。” 大家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谁也没睡意,于是就围坐在篝火旁边说话,扎西、陈七、老四,这三个人则是一个在窗户附近,两个在庙门附近守着,以免那大脚怪再回来。 小威大大咧咧的说道:“你们说这冰川大脚怪,是不是那喜马拉雅雪怪?” 我点头,道:“很有这个可能,昆仑冰川西南部与喜马拉雅雪山是有接壤的,这两个没准还真是一个物种也说不定。” 小威道:“哎,可惜这一次准备的不是很充分,要是多准备一些抓捕工具,我们就抓一只大雪怪回去,弄一个冰川主题的动物园,一张门票十块钱,我们也赚翻了!” 我笑道:“你的觉悟咋这么低?就知道赚钱?如果我们真抓到了一只大脚怪,首先是应该考虑国家这个大集体。怎么着也得上交给国家,制作成标本,填补我国在这一领域的空白。” 小威道:“那就抓两只,一只我们用来卖门票赚钱,一只上交给国家自然博物馆展览。” 大家见我和小威在开着玩笑,心情也都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阿阮说道:“威哥,若真抓了一只雪怪回去,十块钱一张门票也忒低了吗?有没有点追求?” 小威道:“大妹子,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主要是面向基层老百姓,造福于民嘛,让长期奋战在基层一线的无数伟大的无产阶级同志们,也能亲眼看看这雪怪的庐山真面目。贵的门票也有呀,咱们上交给国家自然博物馆的那只,看一次五百块现大洋,专门面向像您和左掌柜这种有钱人与一些国际友人。” 刘娣道:“都什么时候,你们少耍嘴皮子。” 黄丽接口道:“就是,威哥,你若真有能耐,就去外面抓一只大雪怪。不对,是抓两只。” 小威立刻道:“这还真不是我不敢出去抓,主要是现在我们是残兵败将,下一次,下一次再来鬼地方,哥一定抓两只大雪怪回去!” 众人不禁莞尔。 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声巨响从我们头顶上传来,我们还不及反应,只见破庙的房顶上出现了一大洞!挤压在屋顶上厚厚的积雪,以及瓦砾碎片,哗啦啦的随着那个大洞往下面掉。 那个大洞距离我们这边还有点距离,但距离看守庙门的陈七与老四却是非常近。 陈七比较机灵,反应也非常的快,连滚带爬的躲向了一边,可是那个老四兄弟却是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被掉落的瓦砾碎片与积雪掩盖,惨呼一声之后就没了声音。 第288章 冰川大脚怪 古庙的房顶,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个大洞,瓦砾碎片与积雪哗啦啦的掉落下来,大洞的下方靠近陈七与老四所在的方位,陈七反应比较快,连滚带爬的躲到了一旁,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害,可是老四兄弟躲避不及,瞬间被掉落的瓦砾碎片所掩盖,只听得老四惨呼了一声,接下来就没了声音。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我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间古庙年久失修,由于这些天连日的大雪,让房顶上积雪太多,压塌了房梁。 可是这个念头瞬间就被我的否定了,如果房梁被积雪压塌,这间古庙肯定和旁边那几间已经道法的庙宇房舍一样,全部整个房顶都会塌落。 现在只是房顶上陷落了一个大洞,坍塌的地方差不多只占整个房顶的三分之一面积,这是一股大力砸落的。 最让我惊疑的是,这从坍塌屋顶掉落的积雪,几乎太多了,就算屋顶上的雪有两米厚,也不可能掉落这么多雪下来,积雪几乎瞬间充斥了整个房屋内部,我们都被迫逼到了我先前搭着的简易厕所的角落。 刘娣看到老四被埋,生死不知,就要跑过去挖,想要从积雪与瓦砾中将老四给挖出来,没准还有的救。 我一伸手,抓住了刘娣的手臂,黄丽也准备去救人,同样被我拉住了。 我叫道:“大家小心,这雪有点古怪!” 众人又是一惊。 就在此刻,忽然,从屋顶上掉落的积雪竟然抖动了一下,似乎内部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觉醒。 我失声道:“不好!大脚怪进来了!” 他奶奶的,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前几天晚上冰川大脚怪将扎西兄弟带进来的几条獒犬给弄死了,反而并没有对外面二十多头牦牛下手。现在我瞬间醒悟,这大脚怪智商不一般呀,它因为惧怕大盐,无法从正面攻入古庙房屋里,于是就通过房顶进来,这无数瓦砾碎片与积雪滚落到屋子里,早已经将地面上我们撒的那些大盐给掩埋了,它也就没有了忌惮。 而要实行这个计划,绝对不能有獒犬的存在! 外面呼呼的风声,是它行动的最好的掩护,我们都没有想到它竟然爬到了古庙的房顶上,可是如果有獒犬存在,就算外面风声再大,也会敏锐的察觉到房顶有异常状况。 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冰川大脚怪才将那几只獒犬给拖走弄死的。 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如小山一般的积雪,缓缓的抖动,此刻屋内的篝火已经被积雪掩埋熄灭,事情又发生在须臾之间,我们手边都没有拿着手电筒,周围一片漆黑,帐篷也被积雪冲散了一大半,现在我们被逼到墙角,手中什么武器都没有,眼前更是一抹黑,情况很糟糕。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嘶吼声,我们面前那高高的积雪轰然再一次的爆发,从原先微微的抖动,瞬间变的如惊涛骇浪,席卷而来。 在我们的惊呼声中,只见一个白色巨大怪物,慢慢的站了起来,足足有三米高,浑身白毛,如一个巨大臃肿的大雪球。 黑暗之中,我们最看到三团蓝色的如鬼火一般的眼珠子,在那团白色的积雪中闪烁着。 这大脚怪竟然是有三只眼睛,呈现出一个三角形的模样,但至于它的脑袋到底长成什么模样,我们根本就看不清,听到刚才它那一声沙哑的嘶吼,恐怕它绝对拥有一张能吃人的血盆大口! 这时,我看到一道身影冲在了我们的面前,然后就听到扎西叫道:“快跑,我来挡住它!” 小威叫道:“往哪里跑呀!” 扎西道:“旁边有炸药,将墙壁炸出一个洞,快,我手中还有半袋子大盐!” 原来扎西先前一直在附近的一个窗户处警戒,随身还携带着半袋子的大盐,此刻他抓住一把大盐,对着那巨大无比的大雪球就撒了过去。 “吼!” 当大盐粒子撒到那雪球上,大脚怪立刻发出略带痛苦的嘶吼,不敢继续往前来。 或许是天意,我们堆放装备的地方就在这房屋东北角落,虽然近乎所有的帐篷都被积雪摧毁掩埋了,但其他物资就在我们身边。 我们几个乘着扎西暂时抵挡住大脚怪的时候,七手八脚的将盖在装备上是帆布掀开,下面有七八个大背包,有枪械弹药,也有食物,压缩生姜汁,手电等。 我拽出来的一个背包里,里面有十几个手电,还有不少干电池,我急忙将里面的手电与干电池都倒了出来,大家一个人拿了一个,继续翻找其他背包里的物品。 我拧开了手电,朝着几米外嘶吼不已的大脚怪照去,光芒一打在那怪物的身上,我们都吓了一条。 这怪物全身毛发雪白,而且非常的长,手电光芒照在它的脑袋上,只能看到三团反光的蓝色眼珠子,但那怪物似乎不仅仅是惧怕大盐,它好像也惧怕亮光,被我的手电光芒这一照,立刻将脑袋转向一边。 冰川大脚怪向来都是在晚上活动,从没有在白天出现过,我心中豁然开朗,叫道:“这畜生怕光!” 众人一听,拧开手电就往大脚怪身上照,只见两团臃肿如手臂一般的白色东西,在它面前挥舞,似乎是在躲避我们照射的光芒。 大家一看这畜生果然对光芒非常敏感,都是大喜。 刘娣举着手电慢慢的靠近大脚怪,我吓了一跳,叫道:“刘娣,你干什么!快回来!” 刘娣指着前面一处被积雪掩埋大半的帐篷,叫道:“我包在帐篷里!” 小威道:“刘政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要你的包?等回去了,我买十个送给你!” 我没好气的对小威道:“你丫的少说两句,黄泉之书在那包里呢!” 黄泉之书我们是从杭州带到这昆仑冰川的,但从没有拿出来,一直放在刘娣的背包里,这玩意关系重大,可不能丢弃呀! 就在这时,忽然破庙外的四周又传来了几声大脚怪的嘶吼声音,而且距离似乎都很近。 我心中一惊,猛然想起扎西曾经说过,这冰川大脚怪他娘的是群居动物! 第289章 群怪 从喇嘛庙房顶上掉下来的那只大脚怪,由于身躯庞大,竟然被卡在那窟窿下面,难以施展其恐怖实力,加上挡在我们面前的扎西不停的对着那雪白臃肿的怪物撒着盐粒子,我们又发现这怪物的惧怕光亮,七八支狼眼手电刺眼的光柱往大脚怪三只蓝色的诡异眼珠子上照射,这怪物咆哮连连,一时间竟进退两难。 刘娣趁此良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附近我和她的帐篷旁边。由于房顶崩塌一个大洞,积压在房顶上的积雪与瓦砾碎片都倒灌如古庙的房屋里,我们在屋里搭建的七八个帐篷,起码有一半都被不同程度的被碾压或者毁坏。 我和刘娣的帐篷,此刻被先前掉落下来滚动的积雪瓦砾几乎压倒了。 刘娣趴着身子,伸手从几乎破碎的帐篷里,拖出了一个背包,结果是我的那个背包,于是又不得不探出身子,将那装有黄泉之书的背包给拽了出来。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只听到古庙周围传来了几声沙哑却满怀暴戾嘶吼咆哮,我的脑海瞬间想起扎西曾经说过,这冰川大脚怪好像并非是独居的,而是群居! 眼前我们面前有这么一头怪物,庙外面似乎至少还有两三只大脚怪,这一头就已经十分难以对付,如果再来两个,我们这点人,手中有又没有了多少专门克制冰川大脚怪的大盐里,只怕是要不了一时三刻,都得死在这里不可! 陈七与小威终于从一个背包翻出了我们所需要的雷管炸药,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使用炸药实在是不太明智,这地方比较特殊,虽然我们所在的这个古庙,是建在一个缓坡的上方,不易发生雪崩,但这缓坡的四周,至少有六七座海拔超过七千米的冰川雪峰,炸药的威力稍微有些控制不住,不仅会将整个古庙炸塌将我们埋入其中,还极有可能引发雪崩。 毕竟,这地方刚刚经历了长达的三天的暴风雪,只要一个小小的动静引发积雪共鸣,就很容易发生落差超过500米的大雪崩! 现在又听到古庙外面几个方向传来了冰川大脚怪的嘶吼咆哮,我的心沉了下去,眼前这困境局面,仿佛是我至今所遇到最难解的一个梗。 距离天亮还有3个小时时间,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别说是坚持3个小时,只怕3分钟都难了。 我看到刘娣拖着两个背包,立刻心念一动,上前将我的背包给拽了过来,从最里面掏出了一个密封的塑料袋,里面有我的手机,充电宝,身份证件以及银行卡之类的,为了防水,这些东西都是放置在塑料袋里的。 但有一件东西,黑色玉石模样,并不算大,正是在地下溶洞里左青暂时给我保管的那枚黑山不老印! 《大藏经》与《时轮本纪》中有明确记载,只有手持黑山不老印的人,才能活着找到巴拉神山,这其中的活着二字,我一直想不明白,普遍认为,这黑山不老印是黑山族当年给周天子打造的信物,或者更直白的一点说,是钥匙。 在巴拉神山上的神庙里,我们用黑山不老印开启了通往圣泉的火山口的机关,在这一点上可以证实,这不老印确实有类似钥匙的功效。 但黑山不老印的用途远非这么简单,在溶洞沼泽里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巨型蛞蝓似乎能感应到黑山不老印的独特信息,尤其是放在水里之中,没有任何一条巨型蛞蝓敢靠近我们周身三米范围之内的。 由此可见,黑山不老印材质十分特殊,或许是被黑山族的巫师下了某种玄而又玄的魔力,让生活在这冰川雪山中的妖魔怪物,都不敢靠近。 冰川大脚怪存在的时间绝对比香巴拉王国要久远的多,没准可以通过黑山不老印来解决眼前这几乎是必死的困境。 就在我掏出黑山不老印准备试验的时候,忽然,小威与陈七大叫道:“快趴下,要爆炸啦!” 我们都是心头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威和陈七找出雷管炸药之后,立刻着手实施定点爆破。 我心中暗骂一声,叫道:“你大爷的!谁让你现在炸的!” 雷管的引线已经被点燃,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方法,大家慌忙的抱着脑袋趴在地上。 随着砰的一声响动,声音也不是很大,紧接着我们身后的古庙墙壁上就出现了一个大约一米五左右的大洞,整个破碎的喇嘛庙在爆炸时震动了几秒之后,就停止了颤动,我心中爆破引发整间古庙倒塌的担忧看来是多余的,这陈七似乎是一个炮王,对炸药的掌控非常到位。 我爬起身来,叫道:“大家快离开这里!” 此刻大家也顾不了外面到底有多少大脚怪,现在屋里这一只近在咫尺,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毕竟每个人都心存侥幸心理,都纷纷的想着,外面就算再怎么凶险,也应该比此刻的喇嘛庙里安全吧。 扎西将最后一把大盐撒在了出去之后,也往后面跑,从爆破出来的那个墙壁大洞里钻了出来。 外面的风似乎还是不小,吹的人脸颊生疼,此刻也不得去找防风眼镜与面罩了,率先跑出来的小威等人,开始向那群牦牛所在的地方而去。 积雪太厚,走起来甚至比在溶洞里的那个沼泽还要费劲,我们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两米多厚的积雪中爬行数十米外牦牛群的地方。 可就在这时,前面的小威忽然怪叫一声:“我靠!这地方还有一个怪物!” 我们大惊,纷纷举起手电照去,只见在前面大约五六米外的厚厚积雪中,缓缓的站起了一个高达三米的白色雪球,看不清样貌,但那三团如恶魔火焰一般的蓝色眼珠子,却是在黑暗之中格外的醒目。 被我们手电光芒一照,那三只蓝色的眼眸似乎很是敏感,立刻转向了一边,但这怪物却仿佛十分暴躁,怒吼一声之后,一支粗大且长满白色鬃毛手臂横扫过来,由于距离有五六米,那条手臂没有扫到队伍最前面的小威与陈七,而是狠狠的扫在了厚厚的积雪里,看色柔软的积雪,在这巨臂的大力横扫之下,如化为无数尖锐的碎石,朝着我们激射而来。 第290章 黑山不老印 哎呦…… 哎呦…… 众人被这忽然激荡的积雪扫中,立刻就发出痛苦的声音。 与此同时,我们身后不远处的那间破旧古庙,此刻却的砰的一声巨响,靠近庙门的半面墙壁轰然倒塌,先前被卡在庙里的那个大脚怪,臃肿的白色躯体破墙而出,经过几番变故,这间屹立数百年的时轮宗古庙,终于支离破碎,倒塌大半。 这两只怪物,一前一后的挡在我们的面前,而且看样子它们在雪地里如鱼得水,行动似乎丝毫不受到厚厚积雪的影响。 最要命的是,当这两只怪物堵住了我们前后退路之后,在侧面,又出现了一个体型较小一些,但依旧高过2米的雪球。 三只冰川大脚怪! 我们竟被两大一小三团雪球一般的臃肿怪物包围住了,此刻只有右手边没有怪物,可是那里却是有一堵残破的古庙墙壁。 漆黑的夜空下,怪物脑袋顶端那三团散发着蓝色妖异光芒的眼珠子,是那般的清晰,甚至是有些明亮刺眼。 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都彻底看清楚这冰川大脚怪到底是什么模样,它的身躯与脑袋,都隐藏在长长的白色毛发下面,唯一能瞧见的,也就只有它们额头附近分列三角形模样的蓝色眼眸。 那眼瞳里,或许就是蕴含着那传说中可以焚烧世间万物的地狱业火。 我们八个人,此刻站在黑暗的雪坡上,忍受着周围从四面八方吹来的刺骨寒风,但我们谁也不敢有一丝的动作,似乎一个动作,就会激怒眼前周围的这三头可怕的白色怪物。 “吼!” 我们的身后那头刚刚破墙而出的白色怪物,仰天嘶吼了一声,声音似狼嚎,又似鬼笑,沙哑低沉中竟有几分的刺耳尖锐。 随着这一声满含着暴戾愤怒的嘶吼,前面的那头大脚怪与侧面那头体型明显小一圈的怪物同伴,也都随之咆哮一声,三个庞大臃肿的白色身躯,就这么直直的朝着我们八人扑来。 我手中此刻紧紧的抓着黑山不老印,现在也只能最后一搏了! 见到三头怪物发动袭击,只怕不消几分钟我们就会和黑大个子等人那样,被三头怪物彻底的撕碎。 我叫道:“都聚拢过来!快!” 随着我的叫喊,其他人都呆了一下,但很快,小威、刘娣与黄丽三人,出于对我的信任,立刻在厚厚的积雪中连滚带爬的往我这边爬来。其他人见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此刻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法子。 死,也要死在一起。或许几个人结伴而行,在黄泉路上也不会感到寂寞吧。 三头白色的臃肿怪物,仿佛携毁天灭地之威,眼看着就要扑到众人面前,眼看着我们下一刻就要有人血溅当场,忽然当先对面的那头白色怪物硬生生的停住了臃肿如雪球一般的白色身躯,那三只蓝色的眼瞳就如三团燃烧的幽冥鬼火,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准确的来说,是看向了我高高举起在手中的那枚黑山不老印! 后面与侧面的那一大一小两头怪物,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身子也停在了我们三四米外。 三头怪物同时发出低低的吼叫,似乎在用它们自己的语言在私下交流着。 原本大家都已经做好了被三头怪物彻底撕碎的心理准备,不料,闭目等死许久也没有感觉到周围扑来的三头怪物有什么动作,于是,我们都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立刻又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那三头怪物,一共9只眼眸,此刻全部看在了我手中举起的不老印之上,似乎这看似平常的黑玉古印之中蕴含着某种魔力,吸引着这三头恐怖的怪物。 我身边刘娣等人顺着怪物的眼神看去,看到不老印,大家身子都是一震。 我此刻心脏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上了,我没有想过,这么多的命运竟然寄托在一场没有任何把握的豪赌之中,而唯一的筹码就是那来历神秘的不老印。 没有说话,没有人有任何动作,如此诡异的局面大约持续了超过5分钟,我高高举起的手臂发麻了,就在我支撑不住的时候。 前面不足三米外的那头冰川大脚怪忽然慢慢的挪动它臃肿的身躯向我们走来,我们都是大惊,难道这黑山不老印根本对这大脚怪无效? 小威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捆雷管,他低声道:“看来这一次我们都要交代在这里了,与其被这些怪物撕碎,我看不如咱们自己来个痛快的!” 我立刻道:“不要冲动,这怪物不是想攻击我们!” 前面那只怪物移动过来的速度比刚才冲过来的速度要慢许多,就像是一个跑一个走的差距。 巨大的白色怪物到达我面前的时候,缓缓的伸出雪白的前肢手臂,似乎想要触摸我手中的不老印,但那巨大的手臂刚刚抬起后,就立刻又垂了下去,似乎有些忌惮着什么。 三只蓝色的眼睛慢慢的向前探去,距离我手中的不老印几乎只有不到10厘米,近距离的观看着。 我们冷汗涔涔,所有人内心都紧张无比,现在这怪物距离我们如此之近,一旦这怪物失控发狂,巨臂砸下,我们估计一个也活不了。 小威的手指已经扣在了雷管炸药的引信上,随时做好光荣的准备。 大约过了半分钟,或许时间更长一些,但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仿佛每一秒都是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 在我们紧张恐惧之时,面前的那头近在咫尺的怪物,忽然慢慢又缩回了脑袋,口中发出一阵低低的嘶吼,但声音比起先前的咆哮不知道要柔和多少倍了,仿佛那股暴戾之气竟然在见到这黑山不老印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暗想这黑山不老印看来对冰川大脚怪是有作用的,有时间真得好好研究一下,这不起眼的黑玉古印,到底蕴含着什么魔力,是神秘的诅咒?还是黑玉本身就是一种可以释放放射物质的矿石? 就在这三头大脚怪对我们这群人敌意渐渐消失的时候,忽然,一声嘶吼划破夜幕,从呼呼的冷风中远远的传来。 一听这嘶吼声,三头白毛怪物脑袋上顶着的三团蓝色眼珠子立刻亮了许多,一股暴戾之气再一次的出现。 第291章 厮杀 眼看着黑山不老印就要降服这三头守护巴拉神山的怪物时,一声如狼嚎一般的嘶吼,仿佛从久远的年代传来,随着这一声狼嚎,三头怪物立刻又暴躁了起来,我们心中大惊,可是就在这时,我明显发现不对劲,这三头怪物转头向那狼嚎声音看去,似乎那股暴戾之气并非是针对我们的,而是针对那一声狼嚎。 片刻之后,两大一小三头怪物,忽然似乎发现了什么,纷纷咆哮怒吼,丢下我们这八个人不管不顾,转头就往雪坡下方飞奔而去。 看它们飞奔而去的方向,好像是昨天上午我们逃生出来的那条狭窄的山体隧道! 还没有奔到雪坡下面,忽然下面一片大乱,似乎有无数猛兽正在围攻那三头怪物,我们都是大吃一惊,反应过来之后,举着手电往下面照,但距离很远,只能隐隐看到那三头怪物被敌人围攻。 扎西身子一抖,失声道:“是那群狼!” 此言一出,我恍然大悟,此刻在雪坡下面正在围攻三头怪物的,应该就是我们在卡娅米拉雪峰附近遇到的那群狼!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狼群竟然和大脚怪厮杀了起来。不管是什么原因,此刻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件大好事,起码将三头怪物从我们身边吸引开了,虽然看样子这黑山不老印对于冰川大脚怪,就像是我们曾经遇到过的那恶心恐怖的巨型蛞蝓一样,都是有一定的作用的。但怪物在身边总是让人无法安心,此刻三头怪物被狼群惊扰吸引离开,我们立刻长出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大脚怪与狼群的厮杀到底是谁胜谁负,为以防万一,我们立刻趁此良机钻进了已经摇摇欲坠浪迹不堪的破旧古庙里,找到了几只斯特林冲锋枪和一些弹药,万一这大脚怪前脚刚走,狼群又对我们起了饕鬄猎食之心,我们手中有枪械,面对狼群也不惧怕。 曾经屹立在这雪坡上至少数百年的时轮宗喇嘛庙,可以看的出,在建造之初,这里应该是有很大的面积,起码有七八间房屋庙宇之类的,经过岁月侵蚀,就剩下一间还相对完整的,其他周围的庙宇早已经倒塌。 不料今夜突遭横祸,这唯一一间保存还相对完整的时轮宗古庙,在随着冰川大脚怪的两度破坏,以及我们用炸药在北面的墙壁上炸出一个大窟窿后,这最后一间庙宇终于宣告死亡,整间庙宇的南部几乎已经全部倒塌,只剩下北面与西面还剩下一些残垣断壁,至少三分之二的房顶也坍塌了,只有两根梁木横在上面,稍微支撑住了其他房顶的大面积坍塌。 这古庙随时都有可能全面崩塌的危险,我们找到了一些食物枪械,抢救出几顶相对完整的帐篷后,就立刻退出了摇摇欲坠的古庙。 扎西拎着猎枪一直在注意在雪坡下的情况,狼群与冰川大脚怪之间的厮杀早已经结束了,扎西说应该是狼群败了,狼王带着残兵败将,朝着西南卡娅米拉雪峰方向逃走,至于那三头怪物,在击败了狼群之后,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下。 我问扎西,这大脚怪与狼群都是生活在昆仑冰川这一带的,怎么双方好像是仇敌一样? 扎西说,这些狼群其实并非是雪山狼,而是高原狼,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青藏高原、可可西里狼群肆虐,部队就组织了许多次打狼行动,青藏高原上的狼群都基本被杀光了,有些高原狼为了生存下去,就逃进了这昆仑山,在昆仑冰川这一带并不算多,往北面在昆仑山北部高原,那里还有许多狼群。 按照扎西估计,狼群与冰川大脚怪厮杀起来,多半是为了抢夺地盘吧,这些外来狼群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有充足的水源、食物,这一点来说,在昆仑冰川并不现实。 可是,冰川大脚怪霸占的整个地下溶洞世界,那是一片温暖和煦的世外桃源,那地方极大,就算是在寒冷的冬天,在里面也有充足的水源和食物,估计狼群对地下溶洞世界有觊觎之心,所以两方才结下了梁子,其中主要的理论依旧,是大脚怪与狼群显然不是第一次在这地方发生争斗了,先前听到狼嚎声后,两大一小三只大脚怪立刻朝着雪坡下面冲下去,明显是夙怨已久。 扎西的这个分析,我颇为赞同,自然界中如此厮杀,基本都是为了生存,只是冰川大脚怪在那溶洞下的地下世界栖息不知道了多少年,狼群想要杀死大脚怪占领那个地下世界,我对此并不看好。 但扎西却明显更偏向与狼群,他说也许要不了多久,这一片冰川雪山,估计就不会有大脚怪的踪迹了,因为狼实在是太狡猾太聪明了,或许是因为我们打开了那个山体缝隙的通道,让狼群发现了进入地下世界的出入口,长此以往下去,大脚怪恐怕会被狼群一点一点的蚕食殆尽。 天色终于亮了,这一夜有惊无险的过去,在天亮之后,我们挖出了被埋在瓦砾之中的老四,他早已死去了多少,这在冰川内部,也不能就地掩埋,放任不管的话,估计会成为那群狼的美餐。 我对着老四的尸体瞩目许久,说道:“这一路上我们丢下了太多队友的尸体,现在我们要出去,就带上他一起离开吧。” 众人没有反对,这一次死了这么多人,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前面死去的人由于条件限制,我们都没有将尸体带出来,现在我们都不想丢下老四,虽然我们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叫做老四的男子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和小威将老四的尸体装进了睡袋里,然后用绳子困住,放在牦牛的背上。 我们一行人,下了雪坡之后,朝着昨天商议好的路线,并没有往来时的昆仑山口的方向走,而是往东面的方向。 当时我们走昆仑山口,主要是因为德国人的那本笔记,如果早知道这里是香巴拉的入口,我们从昆仑山口南面大约两百公里处进入昆仑冰川,路程将会减少许多。 第292章 计划 在昆仑冰川中走了几天天,由于刚刚下过一场大雪,我们偶遇了几场雪崩,有扎西这个经常进入昆仑冰川的向导带路,我们有惊无险的避开了那些雪崩发生的地方,一路向东,第三天又转道向南。 或许是人算不如天算吧,连扎西也不曾预料到,在我们第三天转道向南的时候,昆仑冰川又开始了下起了大雪,由于前几天的那一场大雪,让昆仑冰川的积雪很厚,前面有发生了几次大雪崩,我们走的速度非常缓慢,原计划第第四天走出去的,结果都走了三天了,我们还是在昆仑冰川深处。 那一场风雪足足下了一天,在风雪中极为容易迷失方向,于是我们只好找了一个缓坡下方安营扎寨,到了第二天上午才继续往前走。 原本四天的路程,我们足足走了十天,当越过最后一道冰川雪峰,看到较为平缓的地势时,所有人都像死过一次。 我们来到了昆仑山脚下一个叫做巴桑林的小镇,镇上几乎都是藏族同胞,也有一些行脚的僧侣与一些来此观光的游客。 由于这个小镇就在昆仑山脚下,旅游业比较发达,镇中有招待所,青藏高速横穿而过,往北就是我们最初的起点昆仑山口,往南则是拉萨的方向。 在即将出了昆仑冰川的前一天,左青用卫星电话联系了在昆仑山口待命的几个手下到巴桑林小镇汇合,主要是处理我们从昆仑冰川里带出来的老四的尸体。 到了小镇外,左青的几个手下就开了几辆车过来接应,尸体连小镇都没有进入,就被装车拉走了,同时离开的还有左青、阿阮二人,扎西赶着他珍贵的牦牛队伍,前往小镇熟悉的朋友家里。队伍就只剩下了我们四个从杭州过来的,以及岭南土夫子硕果仅存的陈七。 陈七似乎有点忌惮左青,并没有跟着她一起离开,左青命令一个手下,开车将我们五个人送到小镇招待所,说她先回海市一趟,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有时间会去杭州找我们聊一聊。 其他人都没有多想,但我心中却是有些怪异,估计她是要找我聊一聊吧,在圣泉溶洞里的时候,我猜测她的身份极有可能就是岳西,她曾私下和我说过,会找个合适的时间与我单独聊聊。 我们在巴桑林小镇休整了三天,这三天我们几乎没有离开过招待所,每天都是蒙头大睡,似乎一辈子没有睡过觉似的。 不过,陈七倒是在第二天就离开了,应该是回岭南了,八爷死的突然,陈七虽然说金盆洗手,但他毕竟是八爷的传人,八爷在岭南那一带有很强的势力,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与一些资产冥器之类的,估计随着八爷的死,岭南地下世界将会一片血雨腥风,陈七城府极深,他可以不要八爷视若珍宝的发丘铜印,但他绝对不会放弃属于自己的那些钱财。 第山天的时候,我们四个在招待所房间里聚集在一起商议。 黄丽有些担心的道:“刘娣姐,你说这黄泉之书是不是真有诅咒?如果真有,这一次我们进入昆仑冰川一无所获,没有找到传说中可以破解诅咒的生命之书,我们会不会死呀?” 我哼道:“黄丽,你少听左青吓唬人,按照那神庙石板上破译出来的文字来看,黄泉之书与生命之书都是存在诅咒的,而解除诅咒的唯一方法,就是用另外一本古书才行。这两本书天隔一方,一本在黔南古濮族,一本是昆仑冰川黑山族手中,如果真有诅咒,那濮族的族长、大巫师以及黑山族的族长大巫师,还有后面的香巴拉历代大王,但凡是有机会接触到这两本古书的人,都有可能中招,可是这些族中高层似乎没人眼睛是瞎的呀。” 小威立刻点头,道:“还真是这个理!别的咱不知道,但濮王那老粽子的棺椁我们是打开的,当时我们四个都在场,那老粽子躺在昆仑神木里千年不腐,当时我们好像都没有看到那濮王老粽子眼珠子没有啥问题呀。” 不料,一直以来对这些妖言惑众、怪力乱神嗤之以鼻的刘娣却忽然道:“有没有诅咒我不清楚,但黄泉之书与生命之书恐怕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我说道:“你的意见是?” 刘娣道:“关于这两本来历神秘的古书上诅咒的记载,多是传言,没有任何考证,就像我被左青带走的那枚黑山不老印一样,可是那枚普普通通的玉印,却有神秘的力量控制巨型蛞蝓与冰川大脚怪,还能净化被冰川大脚怪冰化的尸体,这其中肯定有我们现在还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如果没有在昆仑冰川见识到黑山不老印的神秘力量,我也是不相信有诅咒这么一说的,可是现在……我感觉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结果听刘娣这么一说,立刻道:“对对对,我早就说诅咒是真的存在,不然那左青也不会费了这么大力气,死这么多人,为小姑寻找破解诅咒的方法!我觉得关于诅咒之事儿,咱们还真不能掉以轻心,现在是该将寻找生命之书的工作提上日程!” 我呸了一声,没好气的道:“你丫的是墙头草吗?怎么哪边风大你就往哪边倒?我看你压根就不关心什么诅咒,你就是想去倒了李淳风与袁天罡的墓!” 小威嘿嘿一笑,道:“刘司令,你又曲解我的意思了,这不咱们都有可能中招了吗?四条人命呢,万一这诅咒和那黑山不老印一样,传说都是真的,那我们可就英年早逝了!” 刘娣这一次竟然站在了小威的那一边,点头道:“现在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生命之书有可能被当时的唐王朝太史令李淳风从香巴拉带走了,我们还是先顺着一条线索看看吧,黄丽,既然你休学了,跟刘阳、小威一起返回杭州,你比较了解唐史,再查查史料,看看有没有关于李淳风与生命之书的记载。” 我一听这话,皱眉道:“你不打算跟我们回杭州?” 刘娣点头,道:“我还是体制内的考古研究人员,我打算去北京一趟,黄泉之书上的文字我会誊录一份带到北京给师母看看,她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古文字权威专家,应该能破解上面的文字,我们要搞清楚,这黄泉之书上的文字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第293章 岭南危局 我们一行四人,在昆仑山脚下的巴桑林小镇待了4天,这一次本打算跟着左青来昆仑山见见世面,看看这华夏龙脉的发源地,不料却经历了一些列匪夷所思的事儿,死了不少人,我们还差点都没有走出那片神秘的冰川。这地方我是再也不打算来了,这里并非是人类所能征服的区域。 在巴桑林小镇的招待所里,我们喝着酥油茶,吃着大馕与烤牦牛肉,召开了一个小型的会议,对接下来我们这个队伍怎么走、往哪走等重要议题交换了意见,制定了大的战略方针。 我们还是比较担心黄泉之书诅咒的事儿,关于寻找生命之书的路子不能中断,这个重担就交给黄丽,她负责查询史料,寻找出唐王朝的太史令李淳风,到底有没有从香巴拉带走生命之书。 刘娣则是北上京城,有三个目的,其一,誊录一份黄泉之书上面的古老铭文,让她的师母牛教授进行破译。其二,去看看年前忽然疯掉的杨教授。其三,刘娣感觉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要处理许多事情,打算和研究所说一下,辞职或者请个大长假。 我是打算和刘娣一起去北京的,因为是怕刘娣这一去就不回再回到杭州,可是刘娣却拒绝了我随同前往的提议,她说的理由我也无法拒绝,拿我们在杭州即将开张的铺子说事儿,这生意已经投进去了不少钱,不能总闲置着,是时候将铺子开起来了。 在这种大背景大环境下,我们从巴桑林小阵乘坐大巴车,沿着青藏高速一路南下,到达拉萨之后,又乘坐民航直飞杭州而去。 到了杭州的第二天,我开车将刘娣送到了机场,在机场,我语重心长的对刘娣道:“刘政委,这一去你可不能眷恋京城的繁华,我们这个队伍的后勤保障如果缺少了你,那可就乱套了。” 刘娣早就看出我的心思,道:“你不必说这么多,现在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自有打算,最迟十天,最快一周,我一定会回来。” 我点头道:“那行吧,我和小威在这边将铺子开张最后的事宜都拎清楚,等你回来我们就开张。”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看着刘娣拿着登机牌进入登机通道渐渐被人群淹没的背影,我心中一叹,似乎有一种颇为惆怅的情绪,独自一个人走出机场,来到停车场驱车返回西湖区。 我没有回公寓住所,看时间还早,就前往了杨九儿的聚宝轩,刚到巴桑林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九姐的电话,昨天回到杭州时,九姐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岭南那边现在几乎乱成一锅粥,秦八爷这么一死,下面的几个堂口开始蠢蠢欲动,陈七前几天赶回岭南,也没有镇得住场面,估计八爷的丧事一过,几个堂口就要反了。 我来找九姐,并没有什么冥器出手,这一次去昆仑冰川,连个毛都没有落到,主要是顺路打听打听陈七的事儿,毕竟与他相识一场,也算几次同生死、共患难的人,我还是比较在意陈七现在的处境。 在路上,我给九姐打了一个电话,她正好就在铺子里,听话中意思是要出去,可听说我要顺路过去看看,她就说在聚宝轩等我。 大约30分钟后,我来到聚宝轩,很难得的看到九姐在大堂里,正在和她的店员,那个漂亮的小芳姑娘在说话。 今天的九姐似乎没有怎么刻意装扮,穿着很是随意,但那一身直筒裤,却衬着她修长的大腿,令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看到我走进来,她对小芳说了一句:“把我的大红袍拿出来。” 我说道:“不必了!我是粗人一个,品不了好茶,给我倒一杯白开水就行。” 到了里面的雅间,九姐说道:“你们在昆仑冰川的事儿,我大致知道了一些,没想到这一次这么凶险,死了这么多人。” 我点头,随即问道:“不知道左掌柜那边是怎么善后的?如果能有效劳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九姐耸耸肩,道:“干这种买卖,都知道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哪个过的不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死了就死了,至于善后,也就是私下给他们的家人一笔抚恤金,不过你放心吧,左掌柜可不像考古队那么抠门,你不必考虑像上次在黔南那样自己私下出钱,她给死在昆仑冰川那些人抚恤金不算少,据说每个人都有七位数,倒是岭南八爷那边,似乎事情有点棘手。” 我正是为陈七来的,便问道:“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九姐道:“这几十年秦八爷在岭南一代名头不小,在岭南土夫子口中都尊称为佛爷,有几个堂口,有点固定资产,秦八爷早些年有一个私生子,底子很干净,现在在香港读书,八爷出事后,陈七就派人将那个私生子从香港接了回来,准备让他子承父业。” 我一愣,道:“陈七有这么仗义?” 九姐翻了翻白眼,道:“仗义个屁,那个私生子今年才十八岁,又没有涉足过这一块,陈七找他回来接管岭南这么大的地下市场,无非是想推个傀儡在前面,不然陈七搞不定八爷手下的那几个堂口的负责人,现在这个私生子回来了,名正言顺,几个堂口虽然想闹事,但也没有好的借口了。不过嘛,我看这一次岭南那边太平不了,如果不是刀光剑影,左青是不可能亲自带人过去的。” 我心中微微一惊,道:“什么?左青带人过去了?” 九姐道:“嗯,两天前就过去了,我听九爷爷说,这左青与八爷师出同门,算是师兄妹的关系,八爷那边出了事儿,又是为了左青死的,左青赶过去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你应该也很比较了解左青的架子,一般事儿她不会亲自出手,一旦她亲自出手,那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所以我说岭南那边的事情估计小不了,没准会闹成三十年前北京潘家那样,会引发一场火拼。” 我有些不信,道:“你说的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现在是法制社会,网络又这么发达,真闹出人命,就算是左青估计也罩不住吧?” 九姐呵呵一笑,道:“你还真是天真,这一次你们在昆仑冰川死了这么多人,你见到新闻媒体上有任何报道吗?有光明的一面,就必定有黑暗的一面,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第294章 宅子 天快中午时,九姐让我留下来一起吃过饭,我婉言回绝了,家里还有小威与黄丽二人,我说了送完刘娣去机场之后就回去。 离开聚宝轩前,九姐想起一事儿,问我上次托她帮忙在杭州买套产业的事儿还办不办,杨家有涉足房地产,如果我有意在杭州置办产业,她就和负责房地产这一块的杨家兄弟说一声,给我留一个好点的。 房子我肯定要买的,现在我们还挤在出租房里,就两个卧室,开始我和小威住在一起还行,现在刘娣与黄丽也在,那两居室的房子明显就小了许多,我和小威挤一间,黄丽与刘娣挤一间。 房子的事儿毕竟是大事,也不能草率,我就和九姐说一下要求,独立的小别墅就算了,太贵,上次用一块极品沉香古玉坑了一把左青,身上是有点钱,可是这钱几个人分一分,又私下给陈锐等人的家人一些,也没分多少,所以太贵的宅子我还真买不起,最好是顶层的复式户型,四五个房间,能住不少人那种。 九姐说:“我知道了,我晚上正好回去一趟,帮你打听打听,如果成了,可别忘记请吃吃饭。” 在回住处的路上,我打电话给小威,他和黄丽还都在住所,于是我就点了几份外卖。 回到公寓,小威在课堂沙发看电视,黄丽则在卧室里,我问小威:“黄丽整天憋在屋子里干什么呀?” 小威耸耸肩,道:“还不是害怕那什么黄泉之书的诅咒,她今天一早就在房间里上网寻找关于李淳风的史料,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生命之书之书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 我心中苦笑摇头,网络上的史料,基本都是扫描上传的,只是华夏万千史料中很小的一部分,如果李淳风真的与生命之书有关系,并且能在网络上寻找到,那左青也不可能带着我们一头钻进昆仑冰川里面去了。 如果李淳风真的与生命之书有联系,肯定是在一些孤本史料里,网络上是基本找不到的。 第二天,黄丽还在查资料,我和小威则去了我们那个小铺子古艺斋,门前的那龙飞凤舞的对联是我对小威做的事情唯一肯定的地方。 上联:揽天下百世精品 下联:阅世间众生万象 除了古玩少了一些之外,这铺子已经装修整理的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开张大吉,本来是打算过完年回到杭州只有就开张的,结果去了昆仑山,一前一后折腾了一个多月,直到现在我们这才开始筹备铺子开张的事儿。 就这么过了大约一周的时间,期间杨九儿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看宅子,也在西湖区,是现房,一个中高档的小区,顶层复式,面积不小,上下两层加起来大约有240平,我挺中意的,和小威一起看了两次,但还没有下定决心,毕竟买房是大事儿,我看上了这套宅子,价格也从杨九儿那里拿了一个内部折扣价,主要是房间多,下面一层三间,上面一层两间,还有三个卫生间,但刘娣没有回来,我的潜意识里买房就是结婚,而我心中的结婚对象就是刘娣。 刘娣不亲自过来看看,我也不敢随便拍案。 我几乎每天给刘娣打个电话,询问她在北京那边的状况,杨教授的病情好转了许多,但估计是无法在从事高强度的考古活动了,这一场大病之后,已经琢磨着退休到后方战线颐养天年。 刘娣之所以在北京待着,是在等待她的师母牛教授破译的黄泉之书上的文字内容,刘娣也打了离职报告,上面没批,但刘娣还是拿了一个留职停薪的批条。现在考古专业不景气,培养一个考古专业的博士,从本科到硕士,再到博士,这几年求学生涯,不仅食宿全免,尤其是考古博士,就算是在读期间,也可以实习工作,拿着一份工资,在毕业前,国家每年还会补助七八万元,培养刘娣这种人才,国家至少要投入了七八十万元,这还不算师资力量。所以上面不舍得放刘娣走,也是我意料之中的。毕竟硕士在读生黄丽,也只拿到了一个休学的批文,更何况是刘娣辞职这么大的事情。 刘娣电话里对我说,本来研究所连停职留薪都不想批的,是她的老师杨教授出面,上面这才勉强给批了。 刘娣在北京除了这几件事之外,这两天乘着牛教授在破译黄泉之书文字的时候,她抽空去了一趟潘家园与琉璃厂,买了一批不值钱但还看的过去的玩意儿打包邮寄过来,对于这一点我的满感激的,但我和小威心里都清楚,这铺子如果只是单单倒卖这些前清时期的小玩意和西贝货,估计赚的钱还不够交房租的,我们的铺子未来的走向以及发展战略,还是要走杨九儿的聚宝轩那种路子,台面上摆着的都糊弄外行的,不指望这些小玩意挣钱养家糊口,私下里的交易,那才是我们以后的发财路子。 但这种路子,需要手中有硬货,几次下墓,昆仑冰川就不说了,连根毛都没有落到。朱元璋地宫之行,除了左青给的支票劳务费之外,也是空手而归。最大的一笔收入,还是从濮王地宫里带出来的那块沉香古玉。现在铺子开张在即,我们急需要再找个大墓下去,摸几件值钱的真玩意上来。 刘娣当然也清楚和我小威的想法,所以在北京她自己去了琉璃厂与潘家园收点东西过来,就是害怕我和小威再一次的铤而走险探墓发丘。 关于房子的事儿,我在电话里也和刘娣说了,刘娣却仿佛真的成为了我的老婆,直截了当的说:“房子的事儿不着急,等我回杭州看看。” 我听到她的回复,心中忽然有些兴奋,感觉我和她的事儿没准还真有发展空间,我可以感觉的出,刘娣对我也不排斥厌恶,对我也有好感,唯一挡在我们面前的坎,就是我们之间的辈分差异。 我这几天心在一直在琢磨,是不是要联系左青,彻底将刘娣与岳家的事情给拎清楚,也不必让刘娣认祖归宗,只是将刘娣的身份拎清楚之后,我和她之间的阻力也就不会那么大了,此事不搞定,村里的人绝对是不会同意我和刘娣走到一起的,毕竟村里的人还都是比较古板,如果我和刘娣结合,那以后进祠堂的时候还真不好写序排位。 第295章 召唤亡灵 2017年3月31号。 在3月的最后一天,在离开队伍十二天之后,刘娣风尘仆仆的返回杭州,是乘坐动车回来的,这一天杭州在下雨,到达车站的时候又是晚高峰,刘娣没让我开车去接她,她自己打车回到公寓。 她去北京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回来的却大包小包提了不少,想必她将北京宿舍里的一些换洗的衣物和生活用品都带了过来,足足一个背包两个大行李箱子,出租车到达公寓小区外面的时候,我们三个前去迎接。 我皱眉道:“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还这么沉,早知道我就开去车站接你了。” 刘娣说:“你拎的那箱子是书,给你们看的。” 小威说道:“小姑,不是我要多说你几句了。你带这么多书过来干什么呀,你知道和我刘司令从小看书就晕,医生说我们这晕书癌症晚期,一看书就睡,治不了。” 刘娣白了他一眼,道:“你们不是打算做文玩生意吗?可是你们两个在鉴定古玩这方面几乎没有任何经验,我这次从北京带回来了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书籍,你们抽空好好看看。” 我立刻点头,关于鉴宝方面的知识薄弱,是我和小威的一大弊端,文玩古董这一行当,考的就是一个眼力见,如果眼力不够,会高价收上来一个西贝货,同样也会低价将真品给倒卖出去。以前我心中是有琢磨加强鉴宝方面的能力,但最近刘娣与黄丽这两个考古专业人员在身边,我也就没有将此事提上日程。 关于眼力这方面的用途,上次在北京潘家园我可是亲眼所见呀,花了两千多收了一个梳子,转手少于十万不出手,这主要就是当时刘娣眼尖,在潘家园捡了个漏,如果没有这份见识阅历,也就与财富失之交臂了。 回到公寓,将东西放下之后,我让小威用手机点几样外卖,现在外面下雨,我们也都懒得出去吃饭。 我询问刘娣关于黄泉之书文字破译的情况,刘娣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说道:“我也正要和你们说这事儿,我从黄泉之书誊录的文字,拿给师母破译,已经有了结果。” 接下来刘娣就和我们简单的说了一下牛教授破译的情况。 黄泉之书上的文字,是一种早已经在华夏大地上失传许多年的文字,尤其是秦始皇一统天下时,还统一了文字与度量衡,到了东汉末年这种文字彻底失传。根据考古发现显示,在大约四十年前,对夜郎国一处祭祀遗迹的发掘中,在一些发掘出来的青铜礼器以及一些占卜祭祀用的骨片上,有零星这种神秘文字,但发现的很少,在夜郎国祭祀遗址中,只有几十个文字。 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生命之书上的文字,与我们从白狼王地宫里带出来的那个黄金面具上的文字,是一种文字,都是远古先民用于祭祀用的。我们想要寻找的生命之书,上面的文字多半也是这种祭祀文字。 我询问这些文字的含义,刘娣翻开笔记本说道:“黄泉之书一共有十三页,每一页上的文字最少的有20个,最多有45个,前前后后相加起来,共有426个文字,分为前后两个部分,这些古老的文字翻译成现在的汉语,大致意思是:以鲜血为媒,生命为桥,灵魂为引,让逝去的亡灵从黄泉之路重返人间,伟大的亡灵之神,请接受您最虔诚仆人卑微的要求,复活吧,复活吧,复活吧。” 顿了一下,刘娣道:“这是黄泉之书上半部召唤亡灵逝者的方法,后面还有一些咒语。在黄泉之书的最后面几页,是记录如何将亡灵送回地狱亡灵之神身边的咒语。” 我皱眉道:“你的意思莫非是在濮王地宫里那八千活人俑忽然复活,和杨教授等人在祭台上用鲜血祭祀没有关系?而是你读了这上面的召唤咒语才复活的?” 刘娣摇头,这时黄丽却道:“应该是两者相加。你们看,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以鲜血为媒,生命为桥,灵魂为引,才能召唤亡灵,单单咒语是不行,依我看,当时那些活人俑还有濮王忽然诈尸,刘娣姐读了黄泉之书上的咒语,正好上面祭坛里老师等人又在用鲜血血祭亡灵之神,这两者相加正好完成了整个召唤仪式。” 刘娣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具体到底是如何,恐怕我们永远也不得而知了。” 小威道:“那倒未必,毛爷爷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们可以试试。” 黄丽直接摇头,道:“我可不想再回到濮王地宫了。” 小威摇头,说道:“没说回去呀,反正是亡灵,哪里都有。咱们找一处乱坟岗,用黄泉之书试试能不能召唤亡灵,如果真能的话,那咱们就发了!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 我立刻将小威这个想法扼杀在萌芽之中,这玩意邪性的很,躲避都来不及,还想找个乱坟岗试验?除非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呀! 但我忽然看到刘娣眼神似乎有些飘忽,心中一惊,道:“刘政委,你不会是赞同小威这拙劣的意见,也想找个乱坟岗试试这黄泉之书吧?” 刘娣道:“如果我们能破解先秦以前,商周时期的祭祀活动的秘密,将会是本世纪最伟大的考古发现!并且会改写许多历史课本。” 我说道:“你别瞎折腾了,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是请鬼魂了。如果这玩意万一真管用,我们召唤出了亡灵,那可就整大了。” 刘娣道:“这倒没什么,在黄泉之书的最后几页,是有送回亡灵的方法的,就像我们在濮王地宫里遇到的情况一样。” 我见刘娣是真动了心思要找地方试试黄泉之书,立刻果断的摇头,与魔鬼最交易,绝对是赔本的买卖,我劝刘娣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刘娣见我态度很坚决,无奈的摇头,道:“好吧,那此事咱们就不要再提了,我一路上我都快饿死了,小威,你点的外卖到哪里了?” 第296章 房子问题 翌日一大早,我就开车带着刘娣去看了杨九儿给我介绍的那套宅子,因为杨九儿的关系,这套宅子这半个月一直给我留着,甚至看在她的面子上,开发商还给我留了一把钥匙,随时可以过来看。 这是最后一次看房了,刘娣只要点头,今天就会把购房款付了,签合同。 刘娣在毛坯房里转了一圈,说:“是不是太大了?有必要买复式的吗?” 我摇头,说道:“咱们人比较多,小威的意思不打算在杭州买房,我买了房总不能将他赶出去吧,还有你现在固定办公地方也在杭州,也得有个落脚的地方。这房子是我买来打算结婚用的,以后有孩子了,总得耍的开不是?” 刘娣对房子格局还算比较满意,价格方面由于有杨九儿这个大靠山的金面儿,拿了一个内部开发商折扣价,刘娣也没有意见,最后说道:“我感觉这房子除了大了点,其他都还好,小区环境不错,其他的公共配套设施也比较完善,距离西湖与西溪湿地也比较近,你如果决定的话,买就买吧,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有个家。” 我嘿嘿一笑,道:“那房本上是写我一个人的名字,还是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刘娣一愣,随即笑骂,道:“你还真把我当你媳妇了?要写我名字我倒是乐意至极,万一咱们感情破裂离婚分家产,我起码也能分半套房子。” 我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话,其实是想试探刘娣心理的底线,看看她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不料她的回答让我也搞不明白她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既然刘娣对这套房都没有什么意见,我就打电话联络了杨九儿给的开发商的售楼小姐的电话,告诉她这套房子我要了,需要什么证件资料,我下午过去付款签合同。 房子的大事儿尘埃落定,当天下午我就和刘娣两个人去签了合同,由于是现房,当场交了钥匙,至于房本要走一些手续要办,需要等三五个月,不过倒是可以先装修起来,等房产证下来基本都装修完毕,甲醛的气味也消散的差不多可以入住了。 走出售楼处,我拿着合同在傻笑,在半年之前,我是从没有想过可以在杭州买房,还是一次性付清的。 刘娣看我傻呵呵的模样,道:“现在房价真要命,一套房子几百万,幸亏这是复式的,买一层送一层,不然这两百来平的房子都差不多要一千万了!” 我父母早逝,独自漂泊了十多年,此刻总算有了一个港湾,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太大的理想与追求,不奢望家财万贯、扬名于世,只希望在这个从城市里有一隅偏居。 我前脚刚离开,后脚杨九儿的夺命连环CALL就打来了,她消息很灵通,付款到签合同之后不到十分钟,她就得到了消息,非要让我请客吃饭。 这事儿杨九儿确实帮了我不少忙,她一句话让我省下了几十万,这顿饭是跑不了的,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4点,就对杨九儿说,今天晚上7点,楼外楼。 回到住所公寓,和小威、黄丽说了一下房子的事儿,两个人都为我感到高兴,我问小威要不要打算在杭州买房,小威摇头,说他老父亲还在乡下,在乡下住了这么多年,就算接到城里估计也不会来,短时间内,起码在结婚以前,不打算在城里买房,就算买应该也不会在杭州,毕竟距离小舟村太远了。 小威是一个大孝子,房子的问题主要还是看方不方便照顾他的老父亲,现在他爸年纪才60岁,还能走能干活儿,再过十年,估计就需要人伺候了,小威不可能离的太远,等这几年赚够了钱,金盆洗手之后,肯定是要琢磨往村里转移,而非这大城市。 关于这点,黄丽明显不赞同,说道:“威哥,如果手里有钱,房子车子该买还是得买,你看姐夫现在有车有房,说出去都让人羡慕,再说了,在城里安家落户,总比回农村强吧?城里教育医疗,都不是乡下可以相比的,你可以把你爸爸一起接过呀。” 小威摇头,说道:“我爹那人我太了解了,家里那几亩薄田他死都不可能放下的,过年的时候我回家和他提过在杭州买房,他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死也不肯跟我进城,买房的事儿以后再说吧,或许谈了对象要结婚时才能将房子的事儿提上日程。” 我在一旁看着黄丽撺小威在城里安家落户,心中微微一动,对刘娣使了一个眼神,刘娣则是一脸黑线。 此刻我竟有点看不懂小威了,这家伙在微信上泡妞约炮那脑袋聪明的跟爱因斯坦似的,怎么真到眼前了他竟然没瞧出来呢? 我这个外人就都看出了,黄丽撺撮小威在杭州买房买车以后做一个城里人,明显是在暗示什么呀,这小威这好处花丛情圣,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到刘娣一脸黑线,我知道刘娣应该也看出了一点门道,但她很清楚小威是什么德行,尤其是现在小威身上有钱了,心也收不住了,如果黄丽真和小威有点事儿,受伤肯定是黄丽呀。 对于这一点,我以前是赞同刘娣的观点,但和黄丽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觉得如果说有人能压制的住小威,让他浪子回头,这个女人必定就是黄丽,我倒是很看好他们两个未来的发展趋势。 年纪此处,我打算今晚私下好好和小威谈一谈这房子的事儿,不能说是直言相告吧,总得旁敲侧击一番。 在公寓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晚上6点多时候,我们出门打车去了楼外楼,今晚肯定要喝的烂醉,所以刘娣就不让我开车过来,她俨然成为了一家之主,我的什么事情都要亲自过问干预。 不过我倒没有反感或者抵触,或许这些年自由自在惯了,总希望有一个人在身边管着我,现在刘娣进入到了我的生活,这让我有一种久违的温馨感觉,就好像第一次感觉到自从爸妈去世之后,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的关心我的。 第297章 九爷 和杨九儿约在7点见面,我们6点30左右离开公寓,15分钟后就到达了楼外楼,我们以为自己来的够早的,不料刚到楼外楼,礼仪小姐就对我们说九姐已经到了,还在原来我们常去的那个雅间包厢里。 我有点尴尬,毕竟说今晚是我请客吃饭,结果客人比主人还早到了,这让我脸上有些挂不住。 不过转念一想,和九姐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何况有刘娣和杨家的这层关系,都不的外人,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推开雅间的门,我一看原来不止是杨九儿一个人,在包间里还有一个人,白发苍苍,很是消瘦,仔细一看竟然是我们在生态湖那个度假村有过一面之缘的杨九爷! 我心中一惊,忙上前道:“九爷,您来也不事先打声招呼,让您在此等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呀!” 杨九爷微笑道:“无妨,我和小九儿也是刚到,这不上次你给我看了宅子风水之后,九儿就把我接到城里湿地一套宅子里颐养天年,下午九儿正好在我那儿,距离这里也不远,我就厚着脸皮过来蹭你一顿饭,你不会介意吧?” 我道:“九爷,看您说的,您能来那是我的福分。上次回杭还想着过去给您拜年呢,这不赶巧去了一趟昆仑山,给耽误了。” 杨九爷呵呵一笑,道:“年轻人,有心就好。” 说完,他转头看向了我身后进来的刘娣等人,道:“小娣,好久不见。” 不管怎么说,杨九爷与刘娣的母亲岳西曾经定指腹为婚定过娃娃亲,这上一辈的恩怨是抹不掉的。 刘娣对杨九爷倒也恭敬,叫道:“九爷。” 上次去九爷的度假村倒卖沉香古玉,是我和刘娣去的,小威与黄丽并未参与,于是我就将大家相互介绍了一下。 小威一听这瘦老头竟然是杨家的九爷,立刻上前握住九爷的手,道:“原来是九爷大驾光临!我早就听刘司令说了您年轻时候的传奇故事……呸呸呸!您现在也不老呀!” 杨九爷似乎心情很好,笑道:“你这个年轻人可真会说话,江山代有才人出,这个世界是你们年轻人,我早已经不问世事多年,现在就是一个坐吃等死的糟老头子。” 一阵寒暄之后,杨九儿拿着菜单点了十几个楼外楼的特色菜肴,由于杨九爷喜欢和绍兴老酒,我们也点了一些。 中国人自古有个不成文的传统,酒桌上谈生意,我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杨九儿这种大人物会无缘无故来蹭我这个后生晚辈的一个饭局,能惊动他大驾的肯定是有正事儿,而这事儿绝对与刘娣脱不了关系。不过杨九爷很沉得住气,一直没有说出来,有这位前辈在侧,我们几个年轻人也都感觉有些拘束。 几杯绍兴老酒下肚之后,杨九爷道:“小阳,听九儿说你在附近置办了一个铺子?” 我点头道:“嗯,一个小门脸,也没指望赚钱,瞎玩的,我算了日子,这几天找个黄道吉日就开张。” 杨九爷道:“古玩古玩,不仅要古,还得有人玩,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古就是质量,玩就是商业市场,二者缺一不可。不过这一行当中有一句话叫做十古九骗,没几样真东西。从鸦片战争开始,到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这一百多年里我们国家风雨飘摇,别的不说,庚子年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时候,倒腾走了多少好东西,后来是个外国人都敢在这里低价收购宝贝,抗战的那些年,又有不计其数的好东西成船成船的拉到日本,到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又有红卫兵破四旧,市面上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就算偶尔出现几件好东西,也基本都是土夫子从斗里倒出来的,这是我们国家的一大损失呀。” 小威道:“可不是吗,那些洋鬼子早年不知道从我们这搜刮了多少好东西,搞的现在我们自己手中没有留下几件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每每想到这里,我都夜不能寐呀!” 我瞪了小威一眼,让他丫的少说话,杨九爷忽然说这些话,肯定是别有深意。 果然,杨九爷道:“其实我这次来,也不单单是蹭顿酒喝,左青最近在处理一些事情,短时间里无暇过来,不过她倒是和我联系了几次,小娣,关于南京岳家之事,你考虑这么久,有没有拿定主意?” 刘娣看了我一眼,道:“不瞒九爷,我实在是不想去南京。” 杨九爷点头,道:“我理解,你不是一个将金钱看的很重的人,岳家虽说这些年出了几个纨绔弟子败了不少,但还是有些底子的,不论怎么样,岳家的财产你分一个亿不是问题,既然你不看重这些身外之外,也不强求你。” “噗……” 小威与黄丽听到刘娣如果去南京争家产,至少能争一个亿,立刻被口中的菜给呛哦了一下。 小威想要说话,结果被我眼珠子一瞪,立刻悻悻的又闭上了嘴巴。 他身边的黄丽,低声对小威道:“我的妈呀,刘娣家原来这么有钱呀!怎么以前没看出来呀?在北京的时候,她连坐地铁的钱都不舍得出!更不舍得买衣服!” 小威低声道:“早知道南京岳家这么有钱,就该早点让小姑去争家产。” 黄丽道:“现在也不晚呀!一个亿!我打十辈子工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呀!” 这一边小威与黄丽对一个亿暗暗咋舌,另一边,杨九爷又继续的说道:“岳家的家产你不要,没有什么不妥,可是……当年你母亲从北京带去南京的那批潘家的东西,你得拿回来。你是潘云川唯一的子嗣,那批东西虽然不多,但都是潘家几代人一点一点攒下来的,当年你母亲也正是以暂时为你保管这批资产的名义,才强行接管潘家的这些资产,为了那些东西,死了不少人,你如果不去拿回来,那这批东西就要归岳家,被岳家那几个不成器的孩子给败光了。” 刘娣没有说话,表情似乎有些不悦,我见状急忙道:“九爷,这事儿急不得,咱们以后再从长计议吧。” 杨九爷道:“不,此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岳家的老太君只要还坐在那张太师椅上一天,这批东西就还姓潘,但老太君一旦哪天倒下了,这批潘家的东西就不好说了。” 刘娣忽然道:“九爷,您是说,老太君……要不行了?” 第298章 风水(上) 杨九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然后端起杨九儿给他倒了一小杯黄酒。 他一饮而尽后才道:“岳家向来是阴盛阳衰,全部是女人当家,这一代的老太君,也就是你的外婆,当年怀上你母亲的时候将近四十岁,你算算她现在年纪有多大了,自古有言人生七十古来稀,她都一百岁了,没多少日子了,我和左青的意思都是今年一定要将此事给了结。你母亲岳西当年与我有婚约,虽然后来她离开了我,但我与她的情谊仍在,当年是我带人入京护送你岳西杀出一条血路,我也曾答应过她,会帮她将这批潘家的东西完整的交给你,只要你点头答应去南京,其他的事情,交给我这个糟老头子。” 我们不傻子,南京岳家的人也不是傻子,当年岳西拼死从北京带走的那批潘家的财务,如果不是价值连城,说出去谁都不信。 岳家应该也很清楚那批潘家东西的价值,不可能随便一个人上门说是潘云川与岳西的女儿,就会随随便便将那批东西交给她带走。 刘娣想要那批东西,单靠我和小威的力量,就算像上学的时候那样一人拎着砍刀也砍不出血路,这追回潘家财务如果不是左青与杭州的杨家帮忙,刘娣是不可能夺回祖上的东西。 杨九爷似乎一肩抗下了刘娣的事情,但这件事非同小可,比岭南事件估计还要大,弄不好会形成两家人火拼,但杨九爷还是承担了下来。 刘娣皱眉道:“九爷,如果我所料不错,那批东西价值不菲,岳家人不可能轻易吐出来的,你帮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杨九爷淡淡的道:“君子一诺千金,这是我答应岳西的,不论面对什么样的局面,不论后果会如何,我都不会背弃诺言。” 九姐今天很少说话,但我从她的表情里可以看出,其实九姐是不想杨家掺和进潘家与岳家之间的斗争,这三家祖上都是外八门捞偏行的,虽然解放后渐渐洗白了,但私下还是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灰色产业,岳家这最近这一代年轻人,虽说没几个争气的,但瘦死的骆驼,破船还有三千钉,岳家大树还远远没有到树倒猢狲散的落魄局面。 如今九爷爷要帮刘娣夺回潘家的那批东西,肯定是要动用杨家的力量,如此一来,杭州的杨家与南京的岳家算是彻底撕破脸了,从她这个生意人的角度来看,为了一个许诺,就得罪了实力不比杨家小多少的岳家,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呀。 但这是老一辈人的恩怨,虽然杨家现在是几个年轻一辈在前面打点生意,但几个叔叔爷爷辈的还是很有权威的,九爷爷金口一开,杨家会动用所有的关系网络潜入南京,能通过谈判夺回潘家财务当然是最好,谈不拢就得按老祖宗传下的规矩办事。 三十年前,岳西就是没有和潘家的几个旁支谈拢,杨九爷接到消息,连夜从江浙、岭南、湖光一带集结人马猛龙过江,带兵进入京城,与潘家的人在京城内打了一场,双方都死了十多个人,这才将此事又重新拉到了谈判桌上,当年九爷爷带兵入京,杨家上下已经颇为不满,现在又要插手杨家这点破事,杨九儿心里肯定是不爽的。 我见场面气氛有些压抑,于是就道:“九爷,关于这事儿,我晚上回去和刘娣好好商量商量,您说的对,岳家的钱刘娣可以不要,这是骨气,但潘家几代人积攒的家业,不能拱手让人,不过此事还得请九爷与左掌柜多帮忙,我们几个晚辈可斗不过岳家那棵大树呀。” 杨九爷是一个睿智的人,他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人与处过?听我这么一说,他露出了一丝的微笑,显然是明白此事估计是大局已定。 他道:“有你这句话,今晚这顿酒宴我也算没白来,此事就先这么着,来,咱们喝酒。” 酒没有喝醉,有九爷这个泰山北斗在场,我们几个年轻人也比较收敛,在楼外楼吃完晚饭之后九爷看了一下时间,大约晚上9点多一点,九爷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对我说:“小阳,我看时间还早,我很少出门,今天晚上好不容易出来,咱们一起到西湖走走吧。” 我没有说话,看向九姐,九姐搀扶着杨九爷站起来,对了使了一个眼神。 楼外楼就在断桥旁边不远,于是我们几个人有在这幽静的夜晚散步到了断桥,在苏小小墓前的石亭附近,黄丽拉着小威在拍照,刘娣似乎心事很重,远远的在众人的外围。 我、九姐、九爷三个人慢慢的走到了断桥上,此刻周围并没有什么游客,想来也是,都晚上九点多了,自然不可能像白天那样挤满游客的。 杨九爷站在断桥上看着波光粼粼的西湖水面,在远处有几条张灯结彩的笼罩不知道什么有钱人包了,在湖面上缓缓的飘荡。 杨九爷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杭州是个烟花柳绿脂粉气很重的地方,小阳呀,你精通这风水之术,能不能说说这杭州的风水的怎么样?” 我心想这是杨九爷在考我呀,还真问到我心坎里,别的咱不懂,这风水堪舆正中下怀,连朱元璋大看风水八百里的龙脉我都能准确的点出那三尺龙穴,别说只是简单的扯几句风水学了了。 我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杭州自古就是一个好地方,不仅是风景优美,还是江浙这一代有名的宝地,古时称为临安五代时的南越国与后面的南宋,都在此建立都城,而并非是选择距离中原最近虎踞长江龙脉的南京,可见这杭州风水不差。杭州地脉,发自天目,群山飞翥,驻于钱塘。江湖夹挹之间,山停水聚,元气融结,南跨吴山,北兜武林,左带长江,右临西湖,所以全形势而周脉络,钟灵毓秀于其中。” 第299章 风水(下) 听到我的这简单的分析杭州风水龙脉,杨九爷慢慢的点头,似乎颇为赞赏,身旁的九姐虽然也听过我分析几次风水,但这种大看风水,还是第一次。 她颇有兴趣的道:“哦,原来杭州的风水不差呀,再具体说说吧?” 我也有心在九爷面前卖弄,便回想《秘葬》天书里关于临安古城的风水记载。 说道:“杭州的风水自天目山起,从黄山大岭过峡后,一枝起南高峰,从石屋过钱粮司岭,起九曜山,越王山,过慈云岭。起御教场、胜果山、凤凰山,过万松岭,起吴山入城。另外一枝起北高峰,从桃园岭青芝坞跌断,起岳坟后乌石山,从智果山保叔塔入城,来龙沿江而下,皆自剥星峦遮护,隔江诸峰,远映护龙,直从萧山至海门。生天弧天角星,从别子门石骨渡江,起皋亭诸山,作下砂兜转。右界水自严州桐庐流入钱塘江,左界水自余杭西溪一部分流入官河,一部分则注入太湖,惜两界分流未合,城中诸河塞阻秽浊,脉络不清,所以杭州出人俊雅风流,杭州美女声名远播,家中亦是大部分女人掌权,故杭州宜居,然发大富者寥寥。” 九姐听的糊里糊涂,有些不明白。 杨九爷却是大点起头,赞道:“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头子很多年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了。” 我谦虚道:“九爷过奖了,这都是秘葬古书记载的,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 九爷摇头。 九姐道:“刚才你说了一大通,到底的什么意思呀?” 我说道:“这杭州的风水虽然不错,但正如刚才九爷吟的那首诗,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由于这地方水脉足,故而湿气重,多滋生胭粉气,才子佳人,却少了几分阳刚之气,尤其是隋炀帝大运河开到了这里,又是大运河的终点所在,这一条水龙贯穿华夏这条大龙,湿气便越发的凝重了,南宋小朝廷在此建都,虽然百姓富庶,但朝廷积弱,兵力不强,重文轻武,整天吟诗作对,并非是没有道理的。自南宋之后,历朝历代都没有国家在此建都了,可惜呀。” 九姐略有所悟。 九爷却叹息一声,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在此与潘云川谈过这里的风水格局,他说的和你说的相差无几,最后云川兄只长叹一声,他说:一条大运河,将贯穿东西的两大水脉黄河与长江拦腰斩断,改变了多少风水龙脉啊。” 我说道:“这也不尽然,长江下游南京那座虎踞龙盘之地,如果没有这条大运河在上游斩断龙身,也不能成为六朝古都。可惜的是,虽然斩断了长江这条水龙,却始终挡不住滚滚江水涌入海洋,所以南京也只能称得上是半壁江山,难以驾驭天下。远的不说。明太祖朱元璋建都南京,死后没几年就迁都了北京,太平天国洪秀全也在南京建立都城,一朝还没有坚持就瓦解了,后面蒋公也是如此。” 九爷忽然拍手大笑,道:“妙极,妙极,老头子潇洒一生,也算阅人无数,没想到晚年能结识你这位小友,也算是无憾了!” 和九爷在断桥上侃了半个小时的风水,已经晚上10点,九爷身体不好,这西湖湿气又重,九姐就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分别的时候,九爷没有多说什么,就说了一句:“南京,半壁江山。” 我糊里糊涂,有点搞不明白他这只老狐狸话中的意思,但我注意到了这南京二字,看来是想让我回去劝劝刘娣,尽量促成南京之行,乘岳家的老太君现在还坐在那把太师椅上,还是尽快叫此事早点解决为好,一旦老太君哪天双脚一蹬,这件事就麻烦了。 我们四个人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11点,各自洗了澡都快过了凌晨了,也没有时间找刘娣好好谈谈。 第二天,小威就将我拽了起来,他很难得的比我早起。 我迷迷糊糊的问他干什么,他拿了一本老黄历给我看,让我赶紧找个黄道吉日将铺子开张。 我早就私下查过日子,便道:“后天,后天就是黄道吉日。” 小威笑道:“好嘞,那就后天。” 这些年在杭州确实认识不少朋友,但这些朋友多是普通工人,我现在走的路,和他们已经不在一条道上,除了以前做保安队长时几个十分要好的朋友,我基本没告诉其他人我在杭州开了铺子。不过嘛我做保安队长这些年,倒也认识几个有点资产的公司老板,这些老板一个人递了张请柬,没准里面会有一两个有空路过这里,或者是私下找我买冥器的,这都是潜在客户。 在开业的前一天,小威忙的热火朝天,订酒店,鲜花之类的,我倒是没什么兴奋的,在黄昏的时候,我叫上刘娣下楼到附近的湿地走走,主要还是谈谈昨晚杨九爷说的那件事。 我也没有怎么劝,刘娣在过年的时候就已经拿定的主意要去一趟南京,为此还和大爷爷大奶奶吵了一架,我只是说了几句,她便说或许是该找个时间,去了结这一段恩怨了。 不过具体什么时候去南京,刘娣没说,我打电话和九爷说了一下,九爷很高兴,说既然刘娣已经答应了,那此事就得慢慢计划,短时间里肯定不能去,得做好充分准备,如果准备不全贸然进入金陵,没准会被岳家反摆一道。 听了杨九爷的回复,我心中稍安,想着是不是抽空得私下找左青好好聊聊了,我在昆仑冰川说左青就是岳西,也只是我根据左青的一些话进行推演猜测出来的结果,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左青就是岳西,不过我有些奇怪,在昆仑冰川的时候,左青就曾经私下和我说,会找我好好聊一聊,但回来都大半个月了左青没有和我有什么联系,这让我实在是想不通她心中到底哟什么打算的。 在没有完全证实左青的身份之前,我也不想让刘娣贸然就去南京,现在九爷的这番回复,正好给我吃了一个定心丸。九爷的意思是,在今年之内将此事办妥,我估计没个三五个月的准备,刘娣是不可能去南京的。 第300章 开业大吉 公元2017年,3月5日。 中国农历二月初八,惊蛰。 丁酉年,癸卯月,辛卯日。 惊蛰,农历二十四个节气中的第三个节气,标志着仲春时节的到来。 这一天,老黄历上说,宜嫁娶、祭祀、开业、升灶、动土。我和小威一手打造的铺子,也就选择在了这一天正式开业大吉。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们这间铺子和九姐的那个堂口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但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前面是大堂,两旁的木架子上摆放着从北京潘家园与琉璃厂淘换回来的西贝货,里面是一个小雅间,谈生意用的。 我们做的不仅是卖,也做买,有合适的东西该收就得收,然后转手卖个下一家,从中赚取点差价。 一大清早,我、小威、刘娣、黄丽四人便穿戴整齐来到铺子,门口已经摆放着两排花篮和红地毯,匾额也盖上了喜庆的大红布,只等吉时到了就揭开匾额正式营业。 小威买了几盘两万响的鞭炮,还有不少烟火,结果刚铺在铺子前的道路上,一伙城管队员就来了,死活不让我们放,说是市区禁止燃放烟花炮竹,我和小威好说歹说也不行。 快到中午的时候,杨九儿来了,我让九姐过去给我们说说好话,哪有开业不放鞭炮的? 杨九儿无奈的过去和城管队长套近乎,杨家在这杭州可非常的不简单,不过现在是明令禁止的事儿,炮竹一开,这玩意声音太大,肯定扰民,最后通过九姐与城管的友好协商,城管勉强同意放两箱烟花,至于那几盘两万响的鞭炮,根本不给放。 总算有了让步,听听响动就好,算个仪式就行了,最后只留下了两箱烟花,其他的都被收了起来。 我以前工作时不少朋友都过来道贺,我散出去给几个老板的那几张请帖效果不大,没人过来。九姐倒是认识不少大老板,而且都喜欢收藏古玩的,便邀请来了七八个人。还有一个是我认识的,蔡哥。就是去年给我和九姐牵线搭桥的那个杭州地头蛇。 吉时到时,烟花冲天,我拉开匾额,打开大门,算是正式开业了。 中午的时候,左青终于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道:“恭喜你,听说你今天铺子开张。不过我现在在北京呢,没时间过去,抱歉啊!” 我笑着说道:“左掌柜,这您可就见外了,您能来这个电话,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和左青没有说几句话,就简单的寒暄了几句,电话就挂了,我应酬这邀请过来的客人。 12点多,黄丽与刘娣在铺子里整理,我和小威则与这些大老板杀到酒店。 一共大约十三四个人,除了九姐与蔡哥之外,其他人我都是第一次见,酒桌上,我端起酒杯,笑道:“今天我这间小铺子开张,惊动了这么多大神过来捧场,在下感激不尽,我也不多说了,先饮为尽。” 众人的情绪似乎不是很高,今天是九姐邀请他们来的,以为有什么好东西,可是在我的铺子看了一遍,他们都没有发现什么像样,如果不是九姐在场,估计早有人离场了。 蔡哥和我比较熟悉,笑道:“阳哥,现在你有出息了呀!这才半年时间,铺子都开起来了!以后什么什么发财的生意,可别忘记兄弟我呀!” 我说道:“蔡哥说的哪里话,我这还不多亏了当初蔡哥的提携?” 九姐老于世故,她早就看出几个大老板面色似乎有些失望,于是就道:“我说刘校尉,今个儿我可把我店里几个老主顾都拉来了,以后可别抢我生意呀。” 我立刻道:“九姐,这您放心,远的不说,在场的几位老板只要在我手中拿走一件冥器,少不了你那份的佣金。” 九姐笑道:“呵呵,搞的我像是缺少那点钱似的。” 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中年人道:“刘老板这铺子里我看了看,似乎没什么好东西呀,都是以前前清的西贝货。” 九姐说道:“陈先生,这您可说错了,我阿九是什么人您应该清楚,我既然能请诸位前来,诸位心中应该有底才是呀,这两位刘阳、刘威,可是现在国内炙手可热的人物,是悬挂正宗摸金符的摸金校尉,大的不敢说,在这江浙一代,想买真东西,冥器,还是这找他们比较靠谱。” 众人一听摸金校尉四个字,脸色瞬间就变了,又是吃惊又是惊愕。 小威得意的从脖子里掏出挂着的摸金符,道:“如假包换,假一赔十,我和刘司令正是曹操手下正宗的摸金校尉第八十二代传人,以前在北京打拼,现在将重心事业放在祖国的江南地区,以后诸位老板要买冥器,就找我们,绝对没有西贝货,至于铺子里架子上摆放的,都是骗一些门外汉的。” 摸金校尉,这可绝对是非同小可的人物呀。 原先众人眼中的失望与蔑视一扫而空,个个是面露精光,和我们套近乎。 我和小威都没有多说什么,点到为止,但九姐似乎想帮我们在杭州这一带打开局面,便道:“诸位都是圈内消息比较灵动的人物,应该听过最近半年内四川的白狼王、黔南的濮王还有上次的昆仑冰川香巴拉都被人开了吧?” 先前那个说话的陈先生道:“不错,好像是国家考古队杨教授领的队。” 小威噗呲道:“杨教授算什么?如果不是我们摸金校尉出手,他连白狼王的河洛天演盘都开不了,更别说在茫茫大山里找到濮王地宫了!这都是我们的功劳!” 一个胖乎乎的老板说道:“这么说,二位爷也进入了白狼王的地宫与濮王的地宫?” 小威道:“不错,白狼王地宫里那叫一个奢华,地上都是青铜器呀,随便拿出一件,就能震住潘家园,濮王地宫就更不必说了,八千活人老粽子复活,那叫一个惊险,你们知道八千老粽子复活是什么场面吗?那家伙,简直是没的说了,当时如果不是我和刘司令,对了,还有在铺子里看店的刘政委三位摸金校尉在场,杨教授他们早就被老粽子活活的给吃掉了,刚才大家在铺子里看到那个黄丽的小姑娘,当时被老粽子缠住,还尸气入体,是我们用黑驴蹄子将她从鬼门关拉回的!” 第301章 坑人 小威在酒桌上和这些有钱的老板胡侃乱侃一通,添油加醋的将我们在黔南濮王地宫里的经过说了一遍,别看九姐请来的这几位大老板有钱,也擅长鉴定古玩,手中买了不少好东西,但摸金校尉的发丘探墓,他们是不懂的,小威口才好,直吹的天上天有地下无的,唬的他们一愣一愣。 不过小威也并非是没有脑子的人,他主要将吹牛的重点放在黔南濮王地宫与四川白狼王地宫上,这两次都是我们跟着杨教授等一众考古学家一起进入的,可以拿出来吹吹牛,至于小舟村下面的将军墓、蚌埠东南郊外的朱元璋地宫以及我们刚刚经历过的昆仑冰川之行,倒是很少提及。 小威说道:“杨老板,我就问一句,白狼王老粽子脸上卡的黄金面具,值不值钱?” 那斯斯文文的杨老板立刻点头,道:“这可是无价之宝呀!” 小威得意的道:“那我在问你,濮王老粽子王妃嘴里含着的和鹅蛋差不多大极品沉香古玉值不值钱?” 众人一惊,这些爱好收藏古玩的老板,自然知道精品沉香古玉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老板道:“莫非是慈禧老佛爷找了半辈子都没有找到的可以保持尸体千年不腐的沉香古玉?” 小威道:“这位陈老板还是很有眼光的嘛,当时那玉棺一开,我的妈呀,里面躺着的女尸哪里是尸体呀,简直就像是睡着的绝世大美女呀,几千年了不仅没有腐烂,而且面色还很红润。” 众人不信。 小威急眼了,拿出手机,道:“今个威爷就让你们开开眼,这是当时开棺时威爷我拍的照片,还有视频呢,让你们见识见识几千年我们中国的绝世大美女。” 小威果然从手机里调出了上次在濮王地宫八卦陪葬室那口玉棺里拍的照片,拿着给几个我们潜在的大客户一一观看,这些人都是眼力过人之辈,真假自然能分的出来,立刻又是一片惊叹。 我没有制止小威,这些东西都是和考古队一起经历的,可以说出来,也正好打开我们的市场。 杨九儿就坐在我的身旁,她低声对道:“从今天开始,你小子算是在江浙这一带站住脚了。” 我有些不解,杨九儿解释道:“我请来的这几位,都是隐形大富豪,也是我几个重要的合作下下家,只要是真品,他们多少钱都能出起的,最主要的是,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估计今天之后,圈子里有有头有脸的老板都会得到一个消息,想要带土腥味的冥器,就要去你的古艺轩,估计要不了几年,我的堂口就要关门了。” 我低声道:“九姐,瞧你说的,咱们是自己人,我能有今天和你有分不开的关系,以后有东西,您先掌眼,优先供货给您。” 杨九儿微微一笑,道:“说到这儿,我还真有一个打算,如果刘娣真从南京岳家将那批东西带出来了,如果想要出手,可以找我。” 我道:“我这边是没问题,不过那毕竟是刘娣的东西,到时我问问刘娣,不过嘛,以九爷的这层关系在这里摆着,以后不找您还找谁呀? 一顿饭从中午一直喝道了黄昏,几位大老板一扫先前的失望,纷纷留了电话名片,还说日后我们有真东西摸出来,一定要通知他们。 到了黄昏,我和小威都喝了晕晕乎乎的,来到铺子里,黄丽与刘娣还在,不过铺子里倒有几个客人在看东西。 我和小威都没有想到,这才开业第一天,竟然有客人上门,倒是有些意外。 刘娣与黄丽正在推销上次在潘家园捡漏得来的那只有写年头的篦梳,买主似乎不是中国人,身边有一个翻译。 以我多年观看岛国爱情动作片的经验来看,那个矮矮胖胖的客人应该是来自日本。 现在刘娣正在与那人的翻译在讨价还价。至于那人则是拿着放大镜,在仔细的品鉴篦梳到底是不是西贝货。 刘娣说道:“三十二万,不能再少了,这是刚流出来的,还带着土味,看样子你也是大行家,应该能品的出来。” 那个日本客商看了许久,我和小威都没有过去,而是在一旁看着,看到那客商伸着舌头忽然在篦梳上舔了一口。 小威大怒,要过去理论,我急忙拉住了他,低声对他道:“这日本人有点派头,应该是个行家,咱们先看看情况。” 他们应该谈论许久了,三十二万人民币有点贵,能不能再优惠一些。” 刘娣道:“不能再便宜了,今天还是新店开业,如果山田先生实在觉得贵,那就算了吧?” 翻译和那日本客商说了几句,那日本客商犹豫了一下,然后这才点头。 翻译道:“这个篦梳山田先生买下了,出入关手续都是齐全的吧?” 刘娣微笑道:“那是当然,我们是正规的店铺,一应手续证件都齐全的,可以通过海关……” 我看着刘娣与黄丽就在我的眼前以32万元的高价,将我们从潘家园以2000元淘换来的那个篦梳倒卖给了那个日本客商,临走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叫做山田的家伙脸上美滋滋的,似乎没有想到在这个小铺子里竟然能淘到一个真东西。 所有的手续办好之后,待他们离开,我立刻上前,道:“刘娣,你怎么把我们国家的宝贵的文化遗产卖给了一个日本鬼子?这不是让国宝流失海外吗?” 刘娣道:“一个清明的篦梳而已,算不上什么档次,在市面上最多十来万,我宰了他三十二万他还美滋滋的,这叫报仇!” 小威立刻点头,道:“对,对待这鬼子就不能手软。这铺子还真是赚钱呀!这一天就赚了三十多万!本钱都回来了!” 刘娣摇头道:“别想的太多,我们手中能的出手的,也就这支篦梳,其他东西都不值钱。” 我道:“没事,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不着急呀。” 第302章 青铜剑! 接下来的几天,铺子基本就交给了小威与黄丽打理,除了第一天坑了一个日本客商之外,这几天基本没生意开张。 黄丽现在是我和小威雇佣的店员,一个月一万块钱,卖出去的东西有另外的提成,还包吃包住,她很满意,起码不必像以前那样进古墓丢了性命,有了一个安稳的生活。 我和刘娣则是忙着装修我那套房子,刘娣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从材料到装修工人再到装修风格等等,她几乎都包揽了。 这一天,大概是铺子开张十来天之后,刘娣陪着黄丽去了杭州妇幼保健医院复检,上次黄丽尸毒虽然拔除了,但对本身还是影响很大,缓了宫寒的妇科病,如果调理不好,很容易会不孕不育,所以定期黄丽都去医院检查治疗。 我和小威在铺子里无聊的打发时间,眼看快到中午,一个客人也没有。 小威说是不是关了铺子,到附近的一席地吃顿鸡公煲?我觉得这主意靠谱,就打电话个刘娣,询问她在医院那边的情况,我等会儿开车过去接他们。 刘娣说不必去接,她们两个已经从医院那边打车回来了,十分钟内就到铺子与我们汇合。 不料,在我和小威快要关门等待刘娣二人的时候,一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提着一个塑胶方便袋,神色古怪的在我们店铺门前探头探脑,我瞧见那小老头有点不对,便上前道:“师傅,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那小老头用一口本地杭州话,说道:“你们这儿是古董铺子?收东西不?” 我听这小老头的口音,应该就是杭州本地人,看穿着又不像是市区的,应该是郊区一片的。我忽然想起九姐和我说过,不少农民私下在田地里挖出点东西,都不会主动按照我国法律上交给国家,而是会私下找人卖掉,这是一个很好的渠道,有时候能低价收不少好东西出来。 于是我点头,用杭州话和他说,道:“嗯,这里收旧东西,大叔你有什么东西要出手吗?咱们里面说吧。” 小威本来在关门,准备汇合刘娣与黄丽之后求吃鸡公煲,看到我从门外领回来一个老头子,有点意外,但我立刻就对他使了一个眼神,他瞬间会意。 我看那老头子一直捂着手里的那个黑色的方面带,里面鼓鼓的,应该是有东西,九姐教导过我,敢古玩这一行,千万不要以貌取人,有些农民在田里挖出来的东西,都是价格不菲的宝贝。 所以,我将那老头子带到了里面的雅间,打开了灯,让老头子坐下后,就对小威说了一声,让他沏一壶龙井过来。 然后我问道:“不知大叔贵姓呀。” 老头子似乎看到我也是说的一口杭州话,那种紧张警惕似乎少了一些,道:“我姓吴。” “原来是吴叔,我姓刘,这这个铺子的掌柜,您叫我小刘就行了,听您的口音是本地人吧。” 吴叔道:“嗯,我是临安的。” 我点头,道:“临安是个好地方呀,依山傍水,多出才子,对了,吴叔今天过来是不是有东西要出手?” 我看了一眼吴叔手中抱着的袋子。 吴叔又有些紧张,道:“这个东西我也不晓得值不值钱,是祖传的,儿子要结婚用钱,所以我就拿过来看看能不能卖点儿。” 我说道:“这个吴叔呀,我这里是收旧玩意,不过您把东西捂的这么紧,我也瞧不见是什么玩意不是,您拿出来让我瞧瞧。” 吴叔又显得有些紧张,正好这时小威端着一壶龙井进来,放下后我对他使了眼神,他会意走出去,像这种买卖,人多了反而不好。 吴叔喝了一杯茶,紧张的情绪这才好转了一些,似乎对我也比较信任了,从黑色方便袋里拿出了一个青布包裹的东西,又小心翼翼的解开青布,一层一层的解开之后,里面竟然还裹着一层的毛巾。 我心下有些好奇了,不知道这祖传的到底是什么,竟然被这个老头子如此看重? 片刻之后,当最后一层毛巾被解开,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只见在层层包裹下的竟然是一柄青铜剑! 这柄青铜剑,保存的还相当完好,但比起我们从濮王地宫里带出来的那个,就短了许多,从剑柄到剑锋大约有不到40厘米,上面布满了青绿色的铜锈。 我眼珠子一瞪,这青铜器可是国家明令禁止的,民间私人不得买卖交易,这柄青铜剑虽然锈迹斑驳,但扔出去绝对能震倒一大片。 我没有将内心的激动与震撼表现出来,而是面色平缓,道:“吴叔,让我看看。” 吴叔看我伸手,立刻道:“不,你就这么看吧!” 我说道:“吴叔,这古玩讲究的就是一个眼力见,我不仔细看看,真的不敢随意开价的呀,您老放心,我不会损坏的。” 吴叔听我这么是一说,想想也对,如果不让我仔细观看,我也不会出钱买呀。 我伸手接过青铜剑,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在青铜剑的剑身上,虽然都是铜锈,但依旧可以看到血槽,以及两个小篆文字:泉亭。 别的东西我的眼力见还差一些,可是青铜器我却生物熟悉的很,看到不少埋在地下的青铜器,尤其是白狼王地宫里面,那地面上散落的青铜器不计其数,我一眼就看出,这柄青铜剑并非是仿古或者的西贝货,而是有岁月痕迹的真东西呀! 我仔细看了看剑柄尾端,是一圈圈的螺纹,这是后来焊接上去的,是秦汉时期青铜剑的一个颇为重要的标志。 我多多少少知道杭州古代的名字,杭州之名是源于隋朝,以前称之为钱塘,在西汉的时候还叫过一段时间的泉亭。结合剑身上的那两个文字,我几乎可以断定,这玩意是西汉时期的。 青铜剑上锈迹中带着一股子的土腥味,应该是刚从地下刨出来没多久的。这玩意价格绝对不低,如果我转手倒卖给杨九儿,少于五十万我是不可能出手的。 第303章 缺德 我心中暗暗给手中这柄青铜剑估了一个价,同时心中暗笑,这吴大叔骗人的本事还真不高,这玩意明显是近期刚从土里刨出来的,不可能是祖传的。 于是我将青铜剑递给了吴叔,他急忙接过,说道:“小刘同志,这个能卖钱吗?” 我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然后道:“吴叔,你和我说实话,你这柄剑,是从哪里来的?别再说是什么祖传的,如果我没有猜测,这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 吴叔神色一僵,却没有说话。 我说道:“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和你交个实底,你这个东西说值钱也值钱,说不值钱也不值钱,这东西有多少人知道?如果是从坟里刨出来的,我可不敢收脏物呀!” 吴叔想了许久,这才一拍大腿,道:“小刘同志真的好眼光呀,小老也实话说了吧,这东西不是从坟里盗出来的,是我拉土的时候,从土里发现的,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我老伴去的早,儿子又在北京工作,我可以保证这剑就我一个人知道。” 我点头道:“和我详细说说。我要确定这铁剑的来历才敢花钱收的,来历不明我是不收的,毕竟我是正经的铺子。” 或许这吴叔真的急用钱给儿子结婚,他就和我说了一下这青铜剑的来历。 去年他给儿子在村里盖房子,房子已经盖的七七八八了,需要拉一些土修真了一下房子周围,于是他就去村南面的将军山下面的一个土坡取土,当挖第二车的时候,在土里发现了这柄青铜锈剑,这青铜剑拿在手里有半个月,也没当回事。前几天他无意中听人说,现在旧东西很值钱,不少古董店铺都在收,于是他想起了这个玩意来,正好儿子今年要结婚,于是就想着能不能将这从土里挖出来的东西换点钱。 我听了吴叔讲述的大概,心中已然明了,估计他老人家取土的那个山坡下面有一个西汉古墓呀。 说完之后,吴叔问我,道:“小刘同志,我这不算违法吧?” 我立刻摇头,道:“从墓里偷出来才违法,您这是挖土盖房挖出来,不违法,但也绝对不能说出去,你懂吧?” 吴叔点头,然后紧张的道:“那这值多少钱。” 我道:“这古玩古玩,需要有人玩才行,你这个铁剑锈的不像样子,好在年头长了点,如果我给给估价格的话,也不准确,毕竟我也不保证有没有老板过来买,也不保证怎么时候我才能买出,我看这么吧,你把这剑放在我店里卖,如果有客人看上了,卖出去多少钱,我抽两成,没准三两年内就能卖出去。” 吴叔失望道:“这么长时间?” 我故作思考,过了一会儿才道:“如果您不想放在店里卖,那我就花钱收,不过您也看到了,您的这个剑都锈的不行了,刚才也说了,好在你东西年头比较久,在市面上这种成色一般都是十万以下,我出7万,也不能让我不赚钱,您看怎么样?如果觉得价格不满意,那就放在店里卖,过几年没准能卖个十万上下。” “7万?” 吴叔的眼珠子一瞪,道:“好的呀,好的呀,我不放店里的呀,7万块钱我卖给你呀。” 正好这时,刘娣与黄丽从医院回来了,小威说我在里面谈生意,刘娣就拉开雅间的门走了进来。 我和吴叔已经谈的差不多了,见刘娣走进来,于是就招手道:“你过来看看这剑。” 刘娣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此刻吴叔已经对我彻底的信任了,立刻将青铜剑双手递给刘娣。 我眼力肯定比不上刘娣的,正好让她看看这青铜剑的真假,刘娣看了几眼,脸色也变的有些古怪,看了看青铜剑,又看了看吴叔。 我不留痕迹的低声道:“是真东西吗?” 刘娣对我微微点头。 我心中彻底定了下来,道:“小威!” 小威与黄丽立刻走了过来,我道:“店里的备用金不够,你马上去对面银行取七万块钱过,现在就去。” 小威一愣,但随即面露喜色,道:“好,我这就去。” 我对吴叔道:“您先在这坐会儿,钱马上就取回来。” 说完,我和刘娣走出雅间,来到外面的大堂。 黄丽伸着脑袋,道:“什么东西?” 我低声道:“西汉时期的青铜剑!” 刘娣道:“你七万收的?” 我点头。 刘娣没好气的低声道:“你缺不缺德,刚才我看了那柄青铜剑,上有泉亭二字,十分罕见,市面上价格至少七位数,而且有钱都不一定能买的到。” 我惊讶道:“能卖这么多?我以为就值二三十万!不过既然价格已经开了,我看就这么着吧,毕竟吴叔也只是农村人,7万块钱对他来说已经不少了。” 黄丽瞠目结舌,低声道:“这铺子还真赚钱呀!” 我让两个人不要多说话,转身回到雅室里继续陪着吴叔东拉西扯的乱聊。 很快,小威就从对面银行去了钱回来,一沓沓的钱放在雅室的茶几上,吴叔立刻眉开眼笑。 我说道:“吴叔,有一句话我一定嘱咐你,这事儿你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你的儿子,你也知道的,虽说不是从古墓里盗出来,但毕竟来源有些问题,一旦泄露出去,没准我们都要吃官司,我也是冒着很大风险才收的。” 吴叔脑袋直点,道:“这点我晓得,我们寸吴老四前年在地里挖出一个东西,被文物局给收走了,说是国家的。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我说道:“嗯,你明白这点就最好,毕竟万一传了出去,惊动了文物局派出所,那就不好办了。钱你点一下,以后什么东西再来找我,闷声才能赚钱,明白吧。” 吴叔立刻道:“明白,明白,小刘同志,你真是一个大好人呀!” 听到吴叔说我是一个大好人,我立刻感觉有些怪异,暗想我真的是不是有点缺德,明明知道这青铜剑的价格,却只花了一点儿钱就收了上来,结果吴叔还对我感激涕零。 第304章 踩点 我并不很担心从吴叔身上收上来的这件西汉时期的青铜剑会露底,吴叔是一个聪明人,从他从土中挖出来青铜剑不敢声张,甚至不敢在临安附近出手倒卖就看的出,他心中是知晓其中的厉害关系。 我又在旁边不漏痕迹的警告,大致意思是这事儿也算是触犯了法律,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即可,连他儿子都不能告诉,万一此事哪天露了底,他儿子也有一个知情不报的包庇罪。 吴叔听我这么一嘀咕,立刻就点头称是,临走前我嘱咐他,以后在田里、地里、土里还挖出什么好旧东西,跟谁也甭说,悄悄的拿过来找我出手。 送走吴叔后,刘娣说我缺德,小威与黄丽倒是大为兴奋,黄丽说道:“刘娣姐,姐夫说的不错,7万块钱已经不少了,如果拿到别的地方出手,没准别人只给他几千块钱呢。” 从目前来看,铺子的发展前景很可观,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传统到现在还没有变,今天可谓是收获颇丰,小威提议甭去一席地吃鸡公煲了,咱楼外楼走着。 今天黄丽从妇幼保健院复检回来,从检查的情况来看,身体的好了许多,大家心情都很不错,于是就直奔了楼外楼。 四个人点了十来道特色菜后,小威要看看我收上来的青铜剑。 我拿出来给他瞧瞧,他口中啧啧的惊奇,说道:“这么一个破烂玩意,能值七位数?这品相比我们从濮王地宫里带出来的那柄青铜宝剑差远了。” 黄丽接口说道:“这两者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从濮王地宫里带出来的那柄青铜剑,可以说是国宝,不比越王剑差。在秦汉时期,当时冶铁技术已经颇为成熟,兵器基本都由青铜向铁质方向发展延伸,到了汉武帝时期,朝廷的军队的兵器基本全部是铁器了,这青铜剑身上可有泉亭二字,应该是西汉时期的产物,当时也只有王公贵族,或者文武大臣才会佩戴这种剑,你们看这剑身最多一尺,没有多大的杀伤力,其实就是当时有钱人用来装饰用的,挂在腰间的佩剑,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柄剑的价格才能高一些,要是一般兵卒的兵器,最多也就二三十万。” 我在一旁道:“听听,这专家一开口就是不一样,这玩意不能在手里多拿,明儿找九姐掂量掂量。” 小威不解道:“我们手边也认识了不少喜欢收藏古玩的大老板,何必找九姐过一手?我敢说,这剑我们自己卖给那些大老板一百五十万的话,九姐最多出一百万,我们前前后后损失了三分之一。” 我摆手道:“我们这铺子想要在杭州长久的立足下去,杨家这一关是必须要打点到位的,我当时和九姐也说了,如果我有东西私下向那几个老板交易,给她抽两成的红利,但是我们这生意才刚做起来,如果就绕开九姐的话,她心理肯定很不爽,钱可以慢慢赚,但路子必须先铺开。” 黄丽道:“我同意姐夫的说法,江浙这一代古文市场,目前还是杨家一手遮天,没必要为了点钱就得罪杨家那位阿九小姐,只要前期打点好了,以后再收到什么好东西,我们就可以自己找下家出手。” 我们这一个团队中,要说会做生意,也就黄丽了。她虽然知道,青铜剑拿给杨九儿,肯定会亏了几十万,但她还是赞成我去杨九儿,不在乎眼前一城一池的小利,而是放眼未来的产业规划,这份眼光阅历,就不是小威可以相比的了。 我夹了一筷西湖醋鱼在口里嚼着,对小威道:“这事儿就这么定,明天让九姐到店里,黄丽,你负责将这柄剑倒腾出去,小威、刘娣你们明天和我出去一趟。” 小威还是有些郁闷,闻言道:“去哪里?” 我说道:“这个吴叔是当地临安人,就在临安西面的将军山附近,我们去那片转转,看看能不能再收点东西上来。” 小威点头道:“这主意好,既然那吴老头能从土里刨出来东西,没准还有其他人还挖出来一两件。” 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娣,此刻忽然开口,道:“刘阳,你少胡说八道,我看你是收东西是假,去踩点才是真吧?” 小威与黄丽都是一怔,黄丽道:“刘娣姐,这话怎么说的呀?” 刘娣翻着白眼,看了一眼,道:“吴叔挖出青铜剑附近,肯定有一座西汉大墓。” 我没有说话,小威的眼睛却是亮了起来,一拍脑袋,道:“我怎么忘记这茬呀,明天就去将军山。” 晚上,我给九姐打了一个电话,说最近手里有个东西要出手,让她明天去我的铺子里看看,到了铺子里后找黄丽就行了。 九姐有些意外,道:“你不在铺子里?要去哪里?” 我说道:“有点事儿要和小威刘娣出去一趟。” 我并没有说要去临安的将军山附近转悠,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那将军山距离临安市中心也就二三十里,附近到处都是村落,就算真的有古墓在下面,在这几乎是闹市的地方也很难下手,所以我也就没有和九姐说真话。这一趟出去也就是看看将军山,顺便看看能不能再捡个漏收点东西什么的。 第二天一早,我嘱咐黄丽,今天上午九姐要去铺子看昨天收上来的青铜剑,照刘娣的估价,这青铜剑市场价格应该在130万元以上,我给黄丽一个底线一百万,九姐出价低于一百万就不买。 黄丽点头,她也知道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不宜在手中拿的太久,早出手早安心。 我开着车,打开导航系统,从我们这到将军山,大约只有65公里,开车从G56国道向西而行,大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 大约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将军山西部的一个小村子,叫做郎碧村。 刘娣上次在格尔木买的单方相机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我们三个背着小包,刘娣拿着单反相机,小威扛着脚架,化妆为普通的采青游客,朝着北面将军山杀去。 第305章 西汉古墓 郎碧村,位于将军山西面大约一公里不到的地方,远远看去,将军山也不算太高,在将军山的北面则是大青山,东北面则是干草山,这三座山各占据一处,如果用线相连的话,会很直观的形成一个等腰三角形。 刘娣说道:“这里曾是南宋朝廷的都城,在临安附近发现的古墓不计其数,其中南宋以及之后的非常的多,那将军山里据说埋着的南宋的一个大将军,前几年有关部门组织考古人员,对将军山、大青山、干草山进行过定点勘探,从勘探的结果来看。将军山是有不少古墓的,但已经没有什么价值,据说在将军山山坡周围,发现了不同时期的盗洞就多达上百个之多,我昨晚就对你们说,这一趟肯定是白来了。” 小威道:“刘政委,你不要这么悲观嘛,这一次我们就是来调研考察的,就当旅游玩儿。” 我们三个人从郎碧村的东北入山,由于干草山在将军山与大青山的后面,看的不太真切,从地图上看,临安附近的方圆几十里,这地方确实是难得的可以埋人的地方。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我们就来到了将军山的山脚下,昨天我很仔细的询问过吴叔发现那青铜剑的地方,根据吴叔所说,他是上山取土垫基,从将军山东面一个土坡上无意中发现的。 于是,我们三个人没有登将军山,而是沿着山脚的道路转道向东北方向走。 这里距离杭州非常近,农家乐很有名气,正好今天又是周末,可以看到三三两两前来游玩的旅游,由于正值阳春三月,漫山遍野的稻花五颜六色,很是漂亮,吸引了不少游客。我们三个人进山也不觉得突兀。 相比于普通游客都在前山方向,或者是在大青山、将军山附近,我们三个人则是直接转向东北方向,这地方地势自然不可能与黔南大山相比的,缠山很弱,门户很低,帝王将相应该是看不上这里的风水的,按照我对风水的了解,这地方也就是有钱的土财主能瞧的上。 将军山不大,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将军山的东北方向,远远看去有十几座几十米高的山麓土坡连绵纵横,由于地形缘故,这些在风水秘葬中视为缠山锁门的沟壑,并不能形成像黔南十万大山那样浑厚磅礴的地脉龙势,只绵延纵横了不到两公里,就被东面的才干草山阻隔。 小威看着周围的地形,嘀咕道:“刘司令,我怎么感觉这地方有点眼熟呀?将军山,大青山,干草山,我靠!这不是我们在朱元璋地宫里遇到的三阴连体穴吗?” 我默默点头,道:“你小子最近眼力是越来越毒了呀,不错,这方圆几十里,从大的风水格局上来说,确实与三阴连体穴有些相似,但这种地形的学名叫做三龙观月,其中主龙脉是在东北面的那座干草山,西面的将军山与大青山,顶多是支龙,这地方有点意思。” 小威急不可耐的道:“那这地方有没有古墓?” 我点头,道:“这方圆十里,估计至少能找出上百座古墓,应该都是集中在这三座山腰龙背附近。” 小威喜道:“这么多?” 我道:“你丫的别高兴的太早,这地方没油水可捞的,这些估计很多都是宋元明清时期的古墓,不知道被盗墓贼光顾了多少次,远的不说,就说我们身后的这座将军山,估计都被盗墓贼给挖空了。我们一次要调研的,不是南宋之后的这些古墓,而是那座西汉时期的古墓。” 刘娣道:“你看出什么了?” 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兀自的继续向前走去。 我们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对照着卫星地图,在一处缓坡上,刘娣站在上面拿着单反相机咔咔咔的拍照,我则是让小威留意一下四周,看看周围有没有人靠近,然后我拿出罗盘定位。 根据吴叔所言,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是他取土的地方,在一处矮坡下面,很明显可以看到经年累月被人取土的痕迹,我用罗盘定了穴之后,心中忽然泛起一丝古怪,嘴角微微一动,走下山坡,来到了那有取土痕迹的地方,伸手抓了一把泥土在手里撮了撮。 这个山坡背对着将军山,距离将军山只有不到三百米,正面数百米外则是干草山的龙脉,这山麓之中很少有人,除了当地村民盖房时,来这里偷偷的挖点土回去垫地基,连游客都很少有人来到这荒山野岭的。 一般人或许看不出这里有什么门道,以前的我也肯定看不出来,但我对秘葬古书还是有些研究的,很快就发现一处山麓与其他地方有些与众不同。 刘娣与小威见我忽然不走了,于是走过来问我。 刘娣说:“是这里?” 我点头。 小威张目四望,道:“这地方山坡上的土都快被挖完了,怎么可能有古墓?” 我解释道:“你们仔细看看这一处的地形,山坡是弯曲的,呈现出C字形模样,不过经常有当地村民过来这里挖土,导致两边延伸弯曲的山坡都已经被挖成平地的,在村民取土之前,这应该就是一个C形山麓,延伸出来的两端,就像是两条手臂,抱着这个不大的山谷,在风水学来说,这叫做左青龙,右白虎。这里背靠着将军山,在风水中叫做有抱有靠。东北最高大的干草山为擎天之柱,将军山与大青山互为犄角门户。正所谓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所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这方圆十里,蜻蜓四点水,第一点点在干草山,第二点就点在这里,最后两点则分别点在将军山与大青山,一般的盗墓贼土夫子,就算来到这里,目光肯定也都聚集在其他几座山的蜻蜓点水穴上,这地方很容易被忽略到,恐怕只有精通寻龙分金术的摸金校尉或者是发丘天官能找到。” 我说了这么多,刘娣听的七七八八,小威则是完全不懂,他也不要懂这些。 他直接道:“刘司令,听你这意思,我们脚下有可能存在一个大墓,而且还没有被盗墓贼光顾过?” 我点头,道:“对一半,错一半。这地方肯定是有墓,应该就是西汉的那座墓,至于有没有被盗过,那就我不敢保证了,只能说普通的盗墓贼很难找到这里,专业的摸金校尉是能找到这里的。” 第306章 蜻蜓四点水 眼前的这座左青龙、右白虎的古墓,在《秘葬》古书中有详细的记载,前有两山化门户,后有擎天立之柱。龙穴左右怀臂抱,天元四方灵气足。 在《秘葬》古书中,称之为天元四方穴,或者蜻蜓四点水,一点擎天柱,二点真龙目,三点青龙身,四点右白虎尾,我们现在所站立的地方,就是整个蜻蜓四点水的第二点水位。 我掏出香烟抽了几口,指着脚下松软的泥土,说道:“这蜻蜓四点水各有讲究,比方说,这周围方圆数十里,起码有几百座古墓,虽然面积不大,但每一处的风水又各不相同,这一处地脉龙势是由东向西而起,龙头东面的这座干草山,正对临安古城,是整个大格局三龙观月的龙头所在,帝王肯定是看不上这里的风水的,但要压住这龙头,估计怎么也得文曲星下凡,类似文天祥那样大文豪才行。” 刘娣问我,那将军山与大青山又有什么讲究? 我说道:“将军山,是蜻蜓四点水的第3点水的位置,名曰青龙身,非骁勇善战、拜印封将的三军统帅不可驾驭,所以这将军山名字应该就是源自于此,在将军山肯定有一座古代大将军墓。至于大青山,为蜻蜓第最后点水的地方,名曰白虎尾,在大青山镇住宝穴阴气,应该是夫妻合葬,而且多半是出于商贾之家。” 小威皱眉道:“此话何解?” 我道:“白虎尾,算不上什么好龙穴,是整个三龙观月的末端,大官将军是看不上那里的龙脉,不过有钱的商贾倒是求之不得的。至于为什么是夫妻合葬,我们现代人所说的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就是这个意思。” 刘娣与小威默默点头,又抬头看了一下周围的山势龙脉,但二人根本就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最后,刘娣道:“这青铜四点水,你解释了三种,这最后一种又有什么讲究。” 我没有直接回答刘娣的问题,而是开口道:“蜻蜓点水穴我们遇到过几次,其实每一处按照周易选址的陵墓,都逃不出蜻蜓点水这四字,如果通俗点来说,寻龙分金是挖,那蜻蜓点水就是埋,我们以前进入几个古墓地宫,面积都不算小,而且耳室众多,但存放主人棺椁地方,就那么一小片,也就是蜻蜓点水点出来的最佳的龙脉宝穴,我们寻龙分金圈出来的地宫,也基本都是根据前人埋葬时蜻蜓点水的路子来进行分金定穴,只有最老道最有经验的摸金高手,才能通过观山望气的手段,直接将穴定到存放主人棺椁的主墓室,像我这种也算是了解分金定穴的人,最多只能圈出古墓的大概位置,然后以洛阳铲勾土定位,正所谓蜻蜓点水,一点再点,不会点在同一个地方,这就是我没有能力一下子就找到前人埋葬时蜻蜓点水的准确位置的原因,因为宝穴风水极佳,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是蜻蜓第一次点水的地方。” 我说到这里,用脚跺了跺脚下的大地,继续道:“我们脚下面的古墓,是这蜻蜓四点水第二点的地方,名曰天元四方穴,可以说是这附近风水最佳的地方所在,这一处与其他另外三处有些不同,并无过高的山峦聚灵收气,看似这里毫不起眼,但只要在这地宫里打上一口深潭古井,就可以扭转整个方圆几十里的山势龙脉。我料定,这下面的古墓,必有活水存在。” 刘娣略有所悟,道:“就像是我们村双龙捧月?我家门口的那口古井就是古井映月?” 我点头,道:“孺子可教也,不错,和我们小舟村的双龙捧月风水格局,在某种程度是极为相似的。” 小威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道:“我说二位,都到这儿了,既然找到了这古墓,说太多也都是瞎猜,我们是不是该秉承我党理论结合实践的优良传统,找个时间我们下去看看,瞧瞧在下面的古墓里到底有没有一口古井活水的存在。” 刘娣道:“你疯了呀,这地方距离临安市区不过二三十里,三公里外就有村子,探这个墓,估计盗洞还没有打通,我们已经被扭送派出所了。” 我点头,这地方确实比较扎眼,离市区比较近,因为将军山这一带有无数宋元明清的古墓,这里也是浙江考古重点保护的单位,在这里动土,确实是有些冒险。 而且,我既然能看出这里蜻蜓四点水、天元四方穴的位置,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精通此道的摸金校尉与发丘天官肯定也来过这里探墓,若说他们没有发现这里的龙穴所在,打死我也不相信,估计我们就算切了一条盗洞打入进去,没准也就是七八九进宫,连二进宫都轮不上。 小威倒是无所谓,道:“管他娘的是几进宫,咱们哪次探墓是一进宫?远的不说,上次在昆仑冰川,被唐兵抢先了一千多年,既然那吴老头能在这里捡到一柄青铜剑,我估摸着,这下面就算有几拨人进去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刚才刘司令你说了,除了精通分金定穴的摸金校尉,一般土夫子是找不到这里的,摸金校尉有摸金不摸全的说法,没准在里面还留着几样宝贝呢。” 刘娣立刻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贼心不死,还想做这没本钱的亡命买卖,在昆仑冰川死了这么多人,你们还不收敛?” 小威辩解道:“小姑,这话就不对了呀,在昆仑冰川死了几个人,有哪个人是死在古墓的机关之下的?不是被那巨型蛞蝓吃掉的,就是被冰川大脚怪撕碎的,秦八爷是自然死亡,那就更无法和古墓机关扯上关系,你难道觉得这在临安郊区,会有大脚怪、巨型蛞蝓那种史前生物?我看这里在群山包围之中,连像样的道路都没有,游客更不会往这里来,顶多偶尔三五个月有一些当地村民开拖拉机进来取点土盖房子,我们就算在这里闹翻天,也不会被人发现,我估计这下面地宫很小,咱们快进快出,几个小时就完事儿,我可要给你们提个醒,我们手中可没什么真东西了,怎么着手里也得存几件真玩意,咱们的铺子才能继续的经营下去呀,难不成指望像昨天一样,捡漏收点老百姓从土里挖出来锈的掉渣的冥器?” 第307章 西汉大墓传说 小威这话倒是话粗理不粗,别的我倒是不在意,关键是现在手里没硬货,总不能在铺子里干巴巴的等待着像吴叔那样前来出手的百姓,是该在手里弄点真东西,上次铺子开张时,九姐介绍的那几个有钱的老板,三天两天打电话过来询问有没有真货,我都没好意思说没有,这简直太跌摸金校尉的份了。 刘娣一看我眼珠子一转,就知道我要拉什么屎,她立刻道:“我不同意。” 我点头道:“我也不同意,咱们就是过来看看,在市区郊外盗墓,以为是在解放前呀?我看这到下午了,中午还没有吃饭呢,咱们还是回去吧,有什么事情回去后在从长计议。” 我们三个走出林区返回郎碧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左右,这地方农家乐比较兴盛,村子不大倒挺繁华,大排档、农家小炒随处可见,由于今天是周末,这村里倒也颇为热闹。 我们三人饥肠辘辘,也没有急着开车返回杭州,找了一家农家小炒,由于我等会儿要开车回去,也没有喝酒。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儿了,这家农家小炒也没什么人,除了我们三个并没有其他客人在这里吃饭。 这应该就是当地的一户普通人家,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在院子里还有有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在抽旱烟。 我们三个人点了五个菜,一个皮蛋豆腐汤,在等待上菜空当,就随意的聊起了天,不知不觉中,话题又转移到了眼前的将军山这一代。 在这里说话,自然不像刚才在那山沟里那么的随意,大家都不是傻子,都没有提什么盗墓啊,摸金校尉之类的字样,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说话间,正好说到新闻上看到在将军山一代有许多古墓,这个时候,那个老板娘端着烧好的菜过来,听到这个话题,她立刻笑道:“咱们将军山这一带,古墓可不少,每年都有上面来的考古专家定期勘探,据说有的古墓都挤压在一起,不同时期的都有,最多的则是宋元明时期的,不晓得有多少,主要集中在这大青山、将军山、干草山这一带。” 我笑道:“老板娘知道的不少呀。” 那老板娘呵呵一笑,道:“我也都是听人说的,这些古墓几百年来都被盗的差不多,不过嘛,据这一带民间传说,在山里有一座西汉大墓,至今还没有被盗墓贼找到过,这几年考古队过来考察,也都想找到那个西汉大墓,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 我们三个一听西汉大墓,立刻就来了兴趣,想要多问几句,但老板娘似乎也只是道听途说,对我们说他家老爷子或许了解更多一些。 于是我就将在院子里抽旱烟的那个老头子请到了桌子上,对他说道:“我们三个都是在杭州工作的,这一次乘周末过来这里转转,对西汉大墓比较感兴趣,您老人家给说说呗?” 我递上一根烟之后,那老头子便点头,带着浓郁的杭州口音,说道:“是的嘛,祖祖辈辈是说这地方有一座西汉时期的大墓,经常可以从将军山附近土里找到一些西汉时期的瓦砾碎片,但具体那座西汉大墓在哪里,那就不晓得喽。” 杭州话小威与刘娣都不太懂,也没有搞清楚这老头子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在杭州生活多年倒是听的懂的。 于是就杭州本地问道:“这一片山脉也不算大呀,往北到乌金山、马岭一带,往东到临安普陀寺一带,估计方圆也就几十里,如果真有一座西汉大墓,怎么会连专业的考古队都不找不到呀?” 那老爷子摇头道:“不在东边,也不在北边,就在这将军山一带,小伙子你不知道,咱们临安在古时候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呀,以前临安古城的杭州湾是连海的。往东、东北那一片以前都是水,后来这个陆地升高了嘛,海水退下去了,这才有了现在的杭州城、” 我一愣,这我还真不知道,于是就问刘娣,刘娣则是点头,道:“在秦汉时期,现在的杭州城区以及往北都是水,后来海水退却了,到了隋唐时期这才露出了地表,现在都说杭州就是古临安,其实在地理位置上是有一些偏差的,杭州的建在临安城的东面,在隋朝的时候,才有杭州湾这么一说的,和现在的连云港差不多吧,当时是连接大海的一个港口。” 我心想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呀,没想到我居住了这么多年的杭州,在以前竟然是一片大海。 这个年纪颇大的老人也没有给我们过多有用的信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都听说将军山有一座西汉大墓,至于具体方位以及是西汉哪位王公贵族的陵墓,他也不知道。 我心中想着,如果以前杭州湾连接大海,那这就有意思了,古临安有钱人非常多,选择墓地时由于其他地方都是水,也就在这一带附近选择,这将军山附近的山丘里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古墓,应该几乎都将这方圆几十里给挖空了才对,我们今天找到的那一处蜻蜓点水、天元四方穴,应该是绝佳的宝地,古往今来肯定有许多达官贵人看中那里,为什么就没人发现下面存在一座西汉大墓呢? 如果不是我看错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座西汉大墓埋的非常深。 南宋以后的古墓,由于当时的社会环境比较乱,多是青砖与五层夯土,下埋的不是很深,估计也就距离地表三五米,如果我发现的那处地方真有可能存在一座西汉大墓,估计至少在地表十米之下,夯土层至少有三十层之多。这在当时绝对是一个很大的工程量,恐怕不比最近两年轰动不已的江西出土发掘的西汉海昏候大墓规模小。 “如果真的埋在地下十几米以下,还真有可能不被后面的人发现。” 我心中如此的想着,或许是职业病的关系,我竟然真的想探一探这一座西汉大墓了。想到这里,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刘娣,又苦笑摇头,有这位赋闲在家的考古女博士在场,肯定不会让我打这西汉大墓的主意的。 第308章 大包大揽 在郎碧村一家农家小炒吃了午饭后都快下午5点了,于是我们就开车返回杭州,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一路奔到了铺子。 黄丽拿着手机在打手机上下载的王者荣耀游戏,看来已经杀的难分难解,见我们进来,只说了一句“等我3分钟”,然后就继续低头打游戏。 我们倒是不着急,下午我给黄丽打过电话,今天早上九姐是过来将我们昨天收上来的那柄青铜剑拿走了,钱也划到了我户口上,没有走铺子的公用账户,主要是怕露底,还是走私人账户安全一些。 价格和我预料的差不多,107万,我的底线是100万,九姐也不会亏,按照刘娣的说法,那柄青铜剑至少值得130万,以九姐的门路,卖个一百四五十万是没有多大问题,她这半天的功夫就里外净赚50万。 好一会儿,黄丽的手机游戏这才结束,和我们简单说了一下早上九姐过来的情况。 黄丽说:“九姐倒是一个非常爽快的人,她早上拿着青铜剑打量几眼之后,就说107万,我按照姐夫你的意思也开口还价,就让她打包拿走了,钱已经打到姐夫你的私人账户,姐夫你收到了吧?” 我点头,道:“她当然爽快,几分钟的功夫赚几十万,不爽快就是大傻蛋。” 小威对此次事情还是颇有微词,他道:“我看咱们以后能找下家就自己找下家,不必再过九姐这一道手了,她这半年是帮了我们不少,这铺子啊,还有刘司令那宅子都是她的关系跑下来的,但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这二者不能混为一体,如果每次都被九姐卡去三分之一,那咱们还赚个屁呀?” 我点头,道:“前期铺路子是要出点血,不过我们现在手里真东西也没多少,对了刘娣,我们还有多少真东西。” 刘娣想了想,道:“就剩下几件从濮王地宫里带出的几样,一个是装不老印的那方金盒子,一个是你在那蟒蛇眼珠子里抠下来的一小块缅甸玉,再有就是黄泉之书了。” 小威懊恼道:“黄泉之书卖不得,咱们身上到底有没有中诅咒这还说不准呢,这玩意得留着,哎,刘司令,你说你干什么年前让黄丽将那青铜宝剑与黄金面具带回北京呀,要是有这两件真东西在手,我敢说可以震动整个江浙一代的地下市场,价格绝对要比上次我们倒卖的极品沉香古玉要高的多,一辈子吃喝不愁,还搞什么铺子呀。” 刘娣接口道:“我怕你有命赚钱没命花。” 这一次黄丽却是意外的站在刘娣这边,道:“对,那两件东西非同小可,我们今天卖出去的青铜剑,品质不高,锈的也厉害,顶多算是二级文物,可那黄金面具与那青铜宝剑,都可以归纳为国宝级文物,或许重要性比不上黄泉之书,但也绝对不一般,你们倒卖点文物我没有什么意见,但国宝级文物千万别碰,要枪毙的。” 我点头,对小威道:“听听,你丫的好好听听这两位女专家学者的意见,别没事整天把黄金面具青铜宝剑挂在嘴边,咱们现在手边也不缺钱,还是稳一点,可千万不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我们现在的局面得来不易呀。” 小威面对三面夹攻,立刻举手投降,说道:“得,我说不过你们三个,我闭口还不行吗? 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们将铺子关上之后开车回去,到小区门口的超市时,刘娣与黄丽下车去超市里买点菜回去烧饭,我和小威则先行回到了公寓。 到了公寓,小威立刻就道:“现在小姑不在,你和我交个实底,将军山那个西汉大墓,你到底什么心思?” 我换了拖鞋后,说道:“我能有什么心思,今天小姑的话你又不是没听见,那地方不好办,以后机会多的是,咱们最好是尽量找荒山老林里的古墓,这西汉大墓距离市区太近了。” 小威道:“荒山老林里的大墓哪有这么好找?我今天留意了一下那地方,被几座大山包围着,鸟不拉屎,这一票可以搞,咱们快进快出,几个小时完工,天亮前就出来,有什么难的?” 我摇头说道:“没这么简单,我估计那座西汉大墓埋的非常深,至少在十五米以下,就算是打盗洞一晚上都不见得能打的穿。” 小威道:“你怎么知道会在十五米以下啊,赶明儿咱们用洛阳铲试试。我都和那几个大老板说好了,说最近会有冥器找他们出手,现在手里没货,确实是难为情呀。” 我一路上心中也惦记着这件事,听小威这么一嘀咕,我只好道:“好吧,我找机会探探刘娣的口风,如果能说服她,咱们就下去看看。” 小威大喜,道:“说服小姑,这事儿好办。” 我呵呵笑道:“你就吹吧,你有什么法子说服她?” 小威神秘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他这一笑倒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了,小威平日里虽然爱大包大揽,但还从没有拿探墓摸金开过玩笑,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似乎还真抓住了刘娣的什么软肋把柄之类的。 我心中有些好奇,就问小威到底打算怎么说服刘娣,但小威就是不说,让我等结果就是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将说服刘娣的伟大重任,全权交给了小威负责。 没多久,黄丽与刘娣买菜回来了,见我和小威神神秘秘的,刘娣就问我:“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干什么呢,是不是心里还憋着坏呢?” 我立刻摇头,道:“哪能呀,你又把我们兄弟俩看扁了不是?虽然我和小威年少的时候在村里干过一些坏事,但还不允许咱浪子回头、改过自新呀?” 小威道:“就是就是,小姑,你总不能老是戴着有色眼镜看我和刘司令呀,我们一回来,就对铺子的未来发展进行深度探讨研究,交换了一下宝贵意见和建议,咋说是憋着坏呢?” 黄丽接口道:“你们两个得了吧,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两个家伙只要开始讲大道理,绝对没什么好事儿。” 刘娣立刻道:“听听,连黄丽都看穿你们狐狸尾巴了。” 我懒得在纠缠此事,便道:“这都晚上7点多了。你们两个妇女同志还是进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饭吧,老爷们之间的大事儿你们少掺和进来。” 第309章 神秘计谋 晚饭是刘娣与黄丽烧的,刘娣烧饭的难吃程度确实令人不敢恭维,色香味在她的菜肴中绝对一点边都沾不上,这也难怪,她虽然出自农村,但大爷爷与大奶奶几十岁才抱养了这个一个女婴,视为掌上明珠,从小到大我和小威经常放羊放牛,她几乎是一点活儿都没有做过,像烧饭洗碗这种活儿以及靠近油烟的地方,大奶奶都不让刘娣沾手的,以至于刘娣今年都三十岁了,有时候都会把米饭煮成稀饭,或者煮成干巴巴的夹生米饭。 但不得不说,与我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黄丽,最近这段时间厨艺那是大涨呀,本来她手艺就不错,最近又天天烧饭,进步神速。 吃着可口的菜肴,我赞不绝口,说道:“黄丽这厨艺见长呀,这红烧鲫鱼味道不错呀。” 刘娣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烧的?” 我道:“这还用说?桌子上这六菜一汤,也就这酸辣土豆丝是你烧的吧。” 小威惊讶道:“这是酸辣土豆丝?我以为是炒黑的胡萝卜。” 刘娣立刻怒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我们都是哈哈大笑,我劝刘娣以后还是要多跟黄丽学习做菜,如果闲的没事儿,就花钱去报一个厨艺培训班,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年过三十的女人,连几个家常饭菜都烧不了,这以后的日子可咋办呀。 黄丽倒是刘娣一条心,她立刻出言帮刘娣解释,最近一段时间,刘娣姐在厨房是很有心的,还让我们不要再取笑刘娣。 刘娣则很自信满满的道:“黄丽说的对,我现在在很用心学习,要不了几个月,你们就会对我刮目相看。” 吃饭间,小威忽然没头没脑的说道:“小姑,其实吧不会做饭也没什么的,咱可以天天下馆子,或者直接请厨子,川鲁粤淮扬,闽浙湘本帮,八大菜系咱各请一个厨子,最后再单独请两个糕点师傅。” 刘娣没好气道:“还八大菜系呢,请厨子不用花钱呀?我还是自己学烧菜吧。” 小威眼珠子一转,道:“这就说到点子上了,归根到底就是钱的问题,你看人家马云,有钱了还让媳妇烧饭吗?还不是顿顿不带重样的。这钱可是一个好东西呀,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这半年的战绩是比较辉煌,但花的也快呀,最大的一笔收入就是那块沉香古玉,刘司令买房买车之后,如果不是小姑你分的那些钱在他那儿,估计他现在兜里比脸干净,现在情况不容乐观,简直可以用刻不容缓来形容……” 刘娣道:“打住,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你还在动将军山那座西汉大墓的心思。” 我在一边没有说话,这说服刘娣的事儿我是全权委托给了小威,现在是小威的表演时间了。 小威道:“那座西汉大墓,说真的,我还真没看上,为什么呢,主要是因为那地方埋的古墓太多了,尤其是宋朝之后的古墓,简直是多不胜数,也不知道被以前的摸金校尉倒腾过多少次,没什么经济价值,刘司令今天看出来的蜻蜓四点水、天元四方脉,以前肯定也有许多拨摸金校尉看出来,那地下的西汉大墓我估计早就被前人搬空了。我之所以还想去探探这座西汉大墓,并非主要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我们老祖宗遗留下来的宝贵文化遗产。” 刘娣白眼一翻,相信小威这通鬼话她就是白痴加二百五,她就是怕自己返回北京研究所后,我和小威继续干这倒斗摸金的缺德勾当,这才离开北京和我们在一起,主要是看着我们,阻止我们继续去探墓发丘。 她对我说:“刘阳,小威这一通冠冕堂皇话的差不多了,这会儿是不是该你上场了?” 我立刻摇头,道:“您别看我呀,这事儿和我可没什么关系,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强烈反对兔子吃窝边草的龌龊行为,而且你说的很对,将军山距离临安太近了,周围几公里外就有村子,太危险,咱现在铺子营业了,房子车子也有了,没必要再拼死拼活的。我说小威,你少整幺蛾子,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不行吗?” 刘娣听我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意外惊奇,她本来以为我和小威会唱双簧劝她去倒那座西汉大墓,结果我这话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她迟疑的道:“你心里真的这么想的?” 我立刻道:“我没必要骗你呀。那座西汉大墓,我既然能圈出来,就说明我这个人在分金定穴上还是有一定的造诣的,我如果想继续摸金发丘,去那八百里秦川,或者那秦岭,那些地方遍地都是古墓,处处都是宝贝,我想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找一处诸侯墓,那还不是跟玩似的?没必要铤而走险在杭州附近下手呀。” 黄丽道:“刘娣姐,姐夫这话是有道理的,以姐夫的手段,配合观山望气,想找到深山中的大墓绝对不是难事儿,咱们在黔南不就是姐夫圈出来的濮王地宫吗,看来姐夫这一次是真没动将军山西汉大墓的心思。” 我对小威使了使眼色,意思时我做好人做到底,坏人你去当吧,能不能说服刘娣就兄弟你的了。 然后我就对刘娣道:“黄丽大妹子这话说的还是比较水平的啊。我想找什么墓找不到?一座有可能被前人光顾过无数次的西汉小墓,还真不入的我法眼。” 刘娣微微点头,道:“你没打将军山西汉大墓的主意那就好,小威,你也收点心。” 小威眼珠子一转,忽然起身,附耳在刘娣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声音很小,我和黄丽都没有听到他在刘娣耳边到底嘀咕了什么。 不料,他私下嘀咕的这几句话,就像是某种控制人心神的咒语,刘娣的眼神明显起了变化,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小威回到自己的位置,道:“小姑,我呢言尽于此,咱们到底去不去将军山走这一遭,全凭你一句话,你如果说不许动那西汉大墓,我小威以后绝对不会提将军山这三个字。” 第310章 决定探墓 也不知小威在刘娣耳边刚才说了什么,我明显发现刘娣的面上的表情有了剧烈变化,眼神竟然出现了一丝犹豫思索的神色。 见状我心中更是意外,刘娣似乎被小威那番神秘的话语给说动了一般,在她心里好像有两个不同的声音在挣扎着,劝说着。 我皱眉道:“刘娣,你怎么了?” 刘娣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会儿,道:“关于将军山那座西汉大墓,我们或许可以下去看看。” “噗!” 旁边正在吃饭的黄丽似乎没有想到刘娣的态度会转变的如此之快,口中正在咀嚼的饭菜差点都喷了出来。 我的心没由来的一跳,却没有看向刘娣,而是转头看向小威,道:“你丫的刚才到底和小姑说了什么?” 小威神秘一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我又问刘娣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好像刘娣有什么小辫子把柄给小威攥在手里,如果说小威是靠讲道理打动刘娣改变主意,这打死我也不相信呀。 刘娣似乎在斟酌语句,好一会儿才道:“那座西汉大墓应该被前人盗过许多次了,里面估计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既然考古队没有找到,我们倒是可以下去看看。” 我说道:“刘娣,是不是小威威胁你的?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中?你和我说实话,我帮你出头。” 刘娣摇头,道:“你想的多了,我说的是真的。” 刘娣思想转变之快,出乎我和黄丽的预料,但刘娣似乎真的想下去看看将军山那座西汉大墓里到底有什么,几分钟前还坚决反对的她,此刻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竟然开始劝说我。 吃完晚饭后,黄丽在洗刷,我趁此机会将刘娣拽到他的卧室里,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小威和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刘娣说,小威没有和她说什么,只是说她作为考古专业的工作人员,如果不下去看看,没准这座西汉大墓永远没有重见天日的一天,这话她觉得有道理,所以才改变了思想态度。 对于这番敷衍之词,我当然是不相信的,见刘娣与小威都不肯说出其中的关键性因素,我也就不好再继续多问。 我说道:“你真的决定,同意我们去那西汉大墓探探?” 刘娣点头,道:“是的,咱们要准备准备,最好就像小威说的那样快进快出。” 我满心狐疑,正要询问,刘娣便继续说道:“咱们的摸金符最多能让一些邪祟不敢靠近,无法镇尸,黑驴蹄子是好用,但为了以防万一,你最好打个电话给左青,她身上有两枚专门克尸的发丘宝印,可以借来用一下。” 晚上,我又询问了小威,想从他口中套出一些蛛丝马迹,可小威这家伙守口如瓶,什么也不肯说,这让我的心中更加的好奇,这家伙到底用什么法子说服刘娣的。 第二天上午,我给左青打了个电话,说想问她借她手中的两枚发丘宝印用一下。 左青有些奇怪,道:“你要发丘铜印干什么?难道你们又打算探墓倒斗?” 我说道:“这个电话里就不方便细说了,关于借印之事儿,是刘娣委托我的。” 电话那头的左青似乎楞了一下,道:“你是说,刘娣让你问我借铜印的?” 我说道:“是的。” 左青大约沉默了几秒钟后才道:“我现在在北京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短时间里离不开,如果你们急需的话,我让阿阮给送到杭州。” 我大喜,道:“那就多谢左掌柜了。” 我们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及岳西的事儿,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左青似乎在那边真有事儿,说了一句:“我不管你们要铜印去探哪座陵,发哪座丘,必须要保证刘娣的安全。” 打完电话给左青之后,我们兵分几路,黄丽和往常一样去铺子里开门看店,我和刘娣则是跑了一圈建材市场与家私装潢,还去了一趟新宅子,那里的装修正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地板砖、改接水电的材料都已经运到,工人也找好了,正在金罗密布的装修中。 至于小威,则是最忙碌的,他开始购买摸金用的材料装备,这一次在杭州周边探墓,我们不打算知会九姐,所以这装备也就没有通过九姐这一道,而是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大部分的装备我们都是齐全的,主要是采办一些绳索,重新定做飞虎爪,再有就是摸金校尉防身的黑驴蹄子。 又过了两天,一大早我接到了九姐的电话,让我到她铺子里去一趟,具体什么事情九姐电话里没说。我本来打算和刘娣继续忙装修的事情,于是我就和刘娣说了一声,她和黄丽先去铺子里,我则是去会一会九姐。 我独自一个人开车来到了聚宝斋,小芳看我过来,亲昵的叫了一声:“阳哥。” 然后对着里面雅间的方向努努嘴,低声道:“阳哥,九姐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你是不是得罪她了?” 我一愣,道:“没呀,我这阵子都没有干啥呀,我先进去看看。” 我走进雅间,九姐一身枣红色的连衣裙,气质很好,但我心中却想,这还没有到4月呢,穿裙子也不嫌冷呀? 九姐见我过来,便道:“坐吧。” 我坐下道:“九姐,什么事儿这么急急忙忙的把我叫过来。” 九姐道:“我说你们太也不够意思了吧,想探墓怎么也得和我打声招呼呀。” 我心一惊,很显然这九姐已经知道我们近期要探墓的计划,难道是小威那个大嘴巴不听指挥泄露的? 我干笑道:“这个,我手里现在不是没货了嘛,所以想出去干一票,就没麻烦九姐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九姐从身边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打开之后竟然是两方铜印,正是我上次电话里问左青借的那两方发丘宝印。 我心中已然明了,恐怕不是小威说漏的嘴,是因为这两方发丘宝印的缘故。 我说道:“这发丘宝印怎么在你这儿? 九姐道:“今天一大早,阿阮妹子将这两块发丘宝印送到我那儿,让我转交给你的。” 第311章 平阳候曹襄 左青派阿阮来杭州送印,但并不知道我们公寓的地方,她又急着要赶回北京,于是就找到了杨九儿,让杨九儿将铜印转交给我。 我讪讪的说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点小事儿,那阿阮竟然麻烦九姐,真是过意不去呀。” 九姐呸了一声道:“你们这次看来动作不小呀,我听朋友说,这几天小威在四处定做飞虎爪、金刚伞之类的,这一次不会有白忙活吧?” 我道:“没九姐您说的这么玄乎,确实就是我们手中现在没什么真东西流转,所以想出去转转。” 九姐道:“你就骗我吧,我估计你这一次的行动,和上次你卖给我的青铜剑有关系吧?你小子运气挺好呀,那个小铺子才开张,竟然能7万块钱收上来这么一个宝贝,我这铺子几个月也收不上来一件像样的东西。” 我说道:“九姐慧眼,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了,不错,这一次我们打算围绕那青铜剑出土的地方搞点事儿。” 九姐道:“上次你让黄丽把剑卖给我,你们仨开车离开了市区,就是去踩点的吧?” 我微笑点头,道:“不错。” 九姐道:“那青铜剑是西汉时期的古物,看来你们这一次要探的是一座西汉古墓,咱们可有言在先,有什么好东西,我先过过眼。” 我立刻道:“那是自然呀,其他人都得排队,我手中但凡有真东西肯定不会忘记九姐您的呀,上次刚收了青铜剑,我这不就立刻联系您了吗?” 听到我这番话,九姐脸上才渐渐的露出了笑容,说中午要请我吃饭,我婉言回绝了,带着两枚发丘铜印杀到了古艺轩与刘娣汇合。 又经过三天的筹备,小威那边的东西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手中原先就两柄金刚伞,最近几天又找路子打造了一柄,还有几根飞虎爪。 除此之外,还准备辟邪用的黑驴蹄子,黑狗血,糯米,墨斗等等。 所谓不打无准备之仗,刘娣自从决定同意小威的意见探一探将军山那座西汉大墓之后,也通过她的专业知识,寻找了一些有用的资料。 在万事俱备之后,就是挑选时间,这动手的时间不能是周末,因为将军山附近农家乐有点火爆,每到周末,附近几个村子都有不少城里工作的人过去游玩,但也不能太突兀。 最后敲定是周末当天我、小威、刘娣三个人先行到将军山附近的郎碧村踩点,因为当日村里会有许多游客,我们开车过去也不显得太另类。 至于黄丽,她不会跟随我们这一次探墓行动,带上她估计还是个累赘,她继续留在铺子里看店,等待我们凯旋的消息。 这一日,我们将装有装备的背包都提上了车子,挥别了黄丽之外,向西朝着郊外开去。 副驾驶上的刘娣拿着手机,道:“关于那座大墓,我最近也收集整理了一些资料。” 后面座位上的小威奇怪的道:“那古墓不是没被人发现吗,连考古队几次勘探都没有凿出来,你怎么会找到相关的资料?” 刘娣道:“上次我们在郎碧村也听到了,当地村民祖祖辈辈都传说这地方有一座西汉大墓,网上也有零星的资料,我通过考古内部网络与当地县志,调取了部分关于那座西汉大墓的资料,你们可以听一听。” 开车到上次我们去过的郎碧村,至少需要一个多小时,刘娣就和我们说了一下她找到的相关资料,以供我们参考。 在汉武元丰二年的时候,设丹阳郡,当时的临安并非是这个名字,而是丹阳郡下属的一个叫做泉亭县。临安二字是在晋朝的时候才出现的。 根据当地县志与考古机构的文献资料记载,在将军山到天目山一带,确实埋葬着一个西汉贵族的墓,墓主人的身份极有可能就是西汉开国功臣曹参的曾孙平阳候曹襄。 根据刘娣所说,平阳候曹襄的墓,在茂陵周边有一座疑似的,但考古家一直还是有不同的说法的。 按说以一个小小平阳候,还不足以让考古家感兴趣,关键是平阳候曹襄的老婆可不简单,是汉武帝刘彻的女儿卫长公主,是刘彻与卫子夫所生,所以说这曹襄也算是皇亲国戚。 曹襄是曹参的后人,在西汉到东汉时期,可谓是百年候族,曹襄是军旅出身,跟随者大将霍去病出征匈奴,在当时西汉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所以汉武帝便把卫长公主许配给了他,封为平阳候,其属地其实就是现在浙江温州平阳县那一带。 至于为什么曹襄英年早逝后,会将自己的陵墓建在这距离温州有一段将近400公里的泉亭,这也是有典故的。 据说当年曹襄与卫长公主大婚后,有一日乘船从辖地平阳向北游玩,来到了当时的丹阳郡,在泉亭歇脚,发现这泉亭景色优美,卫长公主很是喜欢,两人便隔三差五过来,有时候在泉亭一住就是数月。 曹襄死的早,只活了二十九岁,在曹襄去世后,汉武帝就将卫长公主接回宫中,后来改嫁给了当时给汉武帝寻找长生不老药的一个术士,叫做栾大。但长公主对这个道家术士栾大很不喜欢,心中始终忘不下亡夫曹襄,不久后也郁郁而终了。 汉武帝就将曹襄与长公主的迁到了茂陵,合葬了一起。 这是正史记载,但也有不少野史记载,当时曹襄就被葬在如今的临安将军山一带,汉武帝根本没有将曹襄的墓给迁到茂陵,而是在卫长公主去世后,悄悄地将卫长公主的法身送到了丹阳郡的临泉,与前夫曹襄合葬在一起。 在临安自古就有传言,在将军山一带有一个西汉事情的贵族大墓,极有可能就是合葬长公主与夫君曹襄的。 根据刘娣所言,我们这一次的目标,在那蜻蜓四点水、天元四方脉的下面,极有可能正是考古界找了几十年的曹襄与卫长公主合葬墓。 第312章 宋元古墓? 一路上刘娣简单和我们说了一下她整理出来的资料,说将军山后面山坡上那处天元四方脉下面的西汉大墓,有可能就是平阳候曹襄与妻子卫长公主的合葬墓。 关于这个说法,刘娣只是说有可能,并不能确定,毕竟没有打开地宫,没有见到墓志铭或者可以表示墓主人身份的印章、文字之类的,只能做这种大胆的猜测。 小威说道:“我有点想不通呀,刚才小姑说,这曹襄与那卫长公主爱的是死去活来,怎么这曹襄刚死,卫长公主就改嫁给了那什么术士栾大。就算卫长公主死了,我估计这早一步而去的曹襄也不会要她了吧,古人不最讲究女人三从四德、从一而终吗?” 我接口道:“理是这么个理,但卫长公主毕竟是汉武帝最宠爱的一个女儿,曹襄死的又早,二十九岁就咽气了,我估计当时卫长公主也就二十五六岁,总不能让这么一个年轻闺女守一辈子寡吧?何况,帝王家女的女人,有几个能像我们现代人这样自由恋爱的?封建包办婚姻是当时的社会主流,汉武帝一句话,卫长公主能不顺从的改嫁吗?最后这卫长公主郁郁而终,也算汉武帝有点良心,将卫长公主与前夫合葬在了一块。” 小威道:“那是,汉武帝刘彻和我们本家呀,老刘家的人没什么坏心眼。” 开始刘娣还是在做学术报告,结果我和小威不知不觉就将故事的发展脉络给印向了宫廷狗血剧,什么卫长公主是卫子夫的闺女呀,卫子夫长的很好看呀之类的,直听的副驾驶座位上的刘娣大皱眉头。 出了市区,快到郎碧村的时候,刘娣这才又给我们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会在茂陵与将军山都有一座曹襄与卫长公主的合葬墓。 到了郎碧村之后,我们找了一个村子最北面靠近将军山的一家农家乐,然后我们就背着包,拿着相机走进了将军山,绕到了将军山的后面。 前山满山遍野的桃花、梨花开的正旺,游客很多,但后山方向一片荒凉破败,灌木丛生,很少有游客过来。 我们到达上次发现的那个山坡之后,我拿出罗盘开始分金定穴,在罗盘之下,周围的风水方位以及各种细微变化全在我的脑海一一浮现,配合着秘葬古书里记录的寻龙诀,我很快就通过罗盘定了一个大概的位置。 黄昏的时候,周围已经彻底没人了,但我还是不放心,让刘娣站在制高点的山坡上望风,我和小威组装洛阳铲开始下探,毕竟我的道行不够,通过分金定穴的访法,我只能大致的归纳出下面古墓的方位,但具体细节,我却无法通过简单的观山望气寻出来的,只能通过老法子,用洛阳铲进行定位。 几节洛阳铲打下去,勾上来一看,竟然真是封墓盖顶的夯土,而且好像将墓顶给打穿了。 小威疑惑道:“刘司令,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这西汉大幕至少在地下十五米吗?怎么这才还不到五米呢,就打穿了?” 我也奇怪呢,抓着以洛阳铲勾上来的夯土仔细的看着。 道:“这夯土里有墓砖碎屑,应该是已经打穿墓顶了,但这也太浅了吧,还有,这墓砖好像是宋元时候的吧。” 我看不准,就招手让在山坡上望风的刘娣下来看看这勾上来的墓砖结构到底什么年代的。 刘娣是考古学家,一眼就看出来了,道:“确实是宋元时期的墓砖,西汉贵族大墓,一般都会以泥砖夯土,石板封顶,不可能用这种烧制的青砖的。” 小威道:“刘司令,你是不是看错了,这下面不是一座西汉大汉,是一座宋元时期的大墓?不过这也无所谓,现在青花瓷这么值钱,要是里面有几个完整的瓷器,不比西汉大墓油水少。” 我说道:“根据那吴叔所说,那柄青铜剑就是在这一带挖土时在土疙瘩里找到的,这里应该是一座西汉大墓呀,没道理呀。” 刘娣道:“不同时期的墓主人,看中同一块风水宝地,这并非是不可能的,我参与的几次考古挖掘中,在同一个地方就曾经发现了三处不同时期的文化遗址,时间最大差距多达将近两千年。” 我皱眉道:“你的意思是,那座西汉大墓早就宋元时期一个有钱人给挖开了?然后那家伙自己在原址上方重新修了一座墓?” 刘娣点头,道:“很有这个可能,你还记得我们小舟村下面将军墓吗?不就是修在楚王的陵墓上方的吗?” 我若有所思,这地方蜻蜓四点水,天元四方脉,确实是绝佳的风水保底,或许帝王看不上,但一些皇亲国戚,贵族巨贾绝对是能看上的,从西汉到现在也将近两千年了,估计有不少有钱人看中了这里的风水。 既然已经决定开挖了,就不管到底是西汉的还是宋元的,既然这墓距离地表只有几米深,那这就比我们事先预料的要简单许多了。 看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了下来,今天是周末,游玩的人都已经在天黑之后返程了,虽说应该没有什么人深更半夜来这荒山野岭的,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做足了准备。 刘娣继续负责望风,我和小威缓了防御全就像是电鱼的渔民穿的防尘服,准确的来说就像是消防员穿的消防服,包裹的严严实实,轮流挖盗洞。 由于这古墓的位置比我们预想中要接近地表许多,看样子也就在地下两三米的位置,于是我决定盗洞不必垂直向下,而是以大约四十五度角向下延伸,虽然工程量要大了一倍,但对于我们脱身手填埋倒以及进出都是很便利,不需要用绳索就能下去。 我先挖了一会儿,将盗洞的格局给定好,大约向下挖了两米,换做小威来挖,我则将挖上来的湿土运送到了一旁。 这地方土质松软,比上次我们在黔南挖盗洞要顺利太多了,我们两个轮换挖,大约到了晚上9点时,只挖了不到三个小时,下面小威就喊道:“挖到墓砖了!” 第313章 下墓 挖通墓砖后,我让小威先上来,拿出鼓风机往顺着盗洞里里面吹,以免下面的空气有毒,然后又招呼刘娣过来商议。 今天晚上天气不是很好,天空上一颗星星也看不到,周围刮起的风越来越大,天上的乌云也越来越厚,今晚应该会有一场雨,这对我们来说确实是好事儿,如果下雨,那就更不会有人来这荒山野岭了。 我们三个抽空吃了点东西,将装备都带上之后,开始商议下墓流程。 自曹操设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一职后,摸金校尉全部都是三个人一组,这是最佳的摸金组合。 我们仨已经一起下过不少地宫,彼此间都有很好的默契,我在前面开道,刘娣居中,小威断后,我们都很小心,将防水布盖在盗洞上,在上面又扔不少树叶子,四周用泥土压着,就算有人误入这里发现,多半也不会发现在防水布下面的盗洞。 我戴上防毒面具,打开战术头灯,对二人打了一个小心的手势,然后掀开防雨布的一角,当先顺着盗洞爬了下去。 盗洞呈四十五度角向下延伸,切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盗洞并不算宽敞,四四方方,宽度也就一点二米左右。 我很快就爬到了盗洞了底部,西面是一层被小威敲碎的墓顶莫砖,墓顶是呈现出一个拱形,是典型的宋元时期的古墓结构。 我在伸着脑袋向下看看,距离古墓底部大约有将近三四米高,跳下去估计很危险,没准会摔个骨折什么的,于是我就在盗洞底部边缘的泥土层上打进了几根长长的岩钉,然后掏出一段绳索从被打开的墓顶丢了下去,另一端绳子则是穿过那几根岩钉固定住。 我用力拉了几下绳子,很牢固,然后对后面已经爬到我身后的刘娣道:“我先下去,你们两个等会儿!” 下面情况不明,古墓里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可能发生,还是保险一点,等我确定下面没有危险之后在让他们下来也不迟。 我顺着绳索缓缓的滑落到了古墓的底部,先向四周看一眼,周围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头灯的光芒有限,我随手拿出了狼眼手电筒拧开。 这墓室的地面上铺着的也是青砖,由于年代较为久远,原本较为平整的地面墓砖,此刻变的凹凸不平,脚下到处都是淤泥,我大致看了一下,这应该是一座不大的墓室,但并没有棺椁的存在,于是就对上面的刘娣说了一声。 片刻之后,刘娣与小威也先后从那根绳索上滑落下来,大家先聚集在一起整理了一下装备,我将金刚伞给拿了出来提在手中,道:“他奶奶的,我的寻龙定穴的手段还是没练到家呀,还以为直接打进主墓室了呢。结果打进了这个小墓室里,大家找找有没有甬道墓门什么的。” 小威道:“刘司令,这长夜漫漫急什么,咱先看看这墓室里有没有像样的东西呀。” 刘娣举着手电,看着四周,道:“这是应该是一座南宋时期的古墓,但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应该是一座耳室。” 小威不信邪,打着手电在墓室里一点一点的仔细寻找,这墓室以前应该经过水,现在水退下来去了,但脚下还是有一些淤泥,和我们第一次探墓的那个小舟村将军冢颇为相似。 上次我们在小舟村将军冢的淤泥里挖了不少金饼子,还挖了几件完整的瓷器,所以小威这一次丝毫没有放过一点地方。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我们下落的这一间墓室里别说是棺椁尸体了,就连一根毛都没有,周围的古墓墙壁也显得颇为粗糙,不知道是当时建造时就很粗糙,还是经过几百年的岁月侵蚀被地壳运动时挤压所致。 我们在这间墓室里找了十几分钟,几乎将墓室翻了个遍,什么也没有找到,都是大失所望。 小威跳脚道:“有没有搞错呀,这里怎么连个破罐子都没有,这是威爷我进过的最寒酸的一座古墓了,呸!” 这时,刘娣道:“这里有一条甬道,应该是连接主墓室的。” 那条甬道我们早就发现了,两米多高,两米多宽,是往西南方向延伸的。 我和小威走过去,小威道:“咱们还是赶紧往前走吧,这墓室耽误了十几分钟,这不瞎耽误工夫嘛。” 刘娣道:“不急。” 我有些意外,但却见刘娣忽然伸手触摸甬道的边缘墓壁,然后蹲下身子扒开脚下的有些湿润的泥土。 我问她是不是发现什么。 刘娣起身道:“从这墓室甬道的设计来看,这里应该是有一道石门的,这符合南宋时的墓葬风格,可是你们看,这甬道却没有石门,连固定转动石门的石轴都已经做好了,为什么没有石门,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小威道:“这与啥好奇怪的,这间墓室里啥也没有,墓主人估计是想在这里弄不弄石门都一样。” 我点头同意小威的话,说道:“石门不是我们要找的,咱们赶紧往前面走,天亮之前出去。” 刘娣似乎还真很在意连石轴都做好了,为什么没有墓门。可见我小威都急着往前走,她也只能将这个疑惑压在心里。 这甬道是笔直的,而且不宽,为了防止有什么毒箭机关,我们仨都将金刚伞拿出来。 依旧是我在前面,我感觉这甬道似乎比我们刚才所在的墓室要低洼一些,脚下的淤泥还很深,几乎快没到了脚踝位置,在古墓甬道的两侧墓壁上,大约每隔三米就会有一对人脑袋大小的石碗被固定在墓壁上,这些石碗多数都还保持原样,只有少部分掉落在了甬道下面的淤泥里。 刘娣说道:“这些石舀形状的东西,是用来放置蛟油点燃长明灯的,但也很奇怪,这些石舀里似乎没有被灌入蛟油的痕迹,连灯芯都没有。” 我说道:“会不会是已经腐烂成灰了?” 刘娣摇头,道:“不,这些石舀放进到现在,应该都没有用过,还保持着最初放进来时的模样,如果里面曾经灌入蛟油,就算点燃烧没了,在石舀的本身也会留下相当明显的痕迹,这石舀很干净倒有些不对劲。不,是这整座古墓都不对劲!” 第314章 发现盗洞 我问刘娣,这古墓哪里不对劲?还不是和我们以前下过的那些古墓差不多,还不都是墓室、甬道、淤泥、刺鼻的气味、阴森的环境。 刘娣想了想,并没有对我和小威说出她此刻内心的想法,应该是她自己也没有搞清楚眼前的这座南宋时期的古墓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中土王朝,尤其是北宋开始,墓道普遍不长,这其中主要是因为国力的限制,像西汉时期,或者盛唐时期,当时国力昌盛,百姓富足,王公贵族们在修建陵墓的时候,都喜欢开山裂石而建,整个古墓的范围规格非常庞大。 但五胡之乱后,从北宋开始,国力远不及大唐时那般的昌盛兴隆,包括帝王墓在内,规模都显得很小,不仅陪葬的金银珠宝明显减少,连古墓的甬道、墓室的大小等等,都显而易见。 我们现在身处的这条甬道并不算长,大约只有二三十米,这在我们以前探墓走的甬道,应该算是最短的一个,我对照着手中的罗盘,心中暗自确定方位,我们应该已经到了那山坡的正下方了。 忽然,在即将走出甬道的时候,我脚下的面上忽然出现了一堆土包形状的青砖碎片,这痕迹我太熟悉,是到盗墓贼打盗洞时,打穿了上方的墓壁掉落下来的夯土和封顶的墓砖。 我一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我早就猜到这地方以前应该有人来过,而且应该来的人还绝对不止一拨人。 我们仨用手电照着上方,果然在我们甬道的头顶上,发现了一个黝黑的大洞,看年头应该不是近期留下的,少说也有几十年了吧。 小威道:“我靠,这么大一个盗洞,怪不得古墓里连根毛都没有,敢情以前都被人给搬光了!都说摸金不摸全,这些前辈也忒不厚道了吧?多少给后人留点呀!” 我也是心中暗骂一声,心想以后探墓还真不能在大城市周边风水好的地方找,这地方古墓是多,但基本上都被盗十次八次了,就拿将军山来说,据说上面能肉眼辨别的盗洞,就多达上百个,各个朝代的盗墓贼都在上面留下了历史的印记。 本来我还抱着一丝侥幸,毕竟这天元四方脉连考古学家都找不到,普通的盗墓贼也肯定找不到,只有精通寻龙点穴的摸金校尉,或者是精通观星望气的发丘天官才能找到。结果还是被人进来过了,心中多少有些郁闷。 刘娣蹲下身子,抓了一把从上面掉落下来的碎墓砖,看了一会儿,道:“这个盗洞距离现在应该年代不远,最多二三十年。” 小威道:“小姑,你怎么看出来的?” 刘娣道:“这地宫曾经进过水,但这掉落的墓砖碎片却没有被水冲到一边,就说明这是地宫里的水降下去之后才打盗洞的,最多二三十年。我估计这一次我们真是白跑一趟,往里面走再看看吧。” 我们仨继续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甬道的尽头,两块巨大的岩石放在地上,上面的污秽与淤泥,应该是墓门,但却没有安装上。 眼前是一个比刚才那个要宽敞两三倍的豪华墓室,可是,诡异的是,这里面除了淤泥与碎裂的石板之外,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别说是棺材,连跟骨头都没有看到。 刘娣说这应该就是主墓室了。 我皱眉,说道:“怎么可能呀,以前的盗墓贼是不是穷疯了,连棺材板都扛出去了?” 刘娣摇头,道:“这里根本没有埋过人,这墓室修建大半的时候,忽然暂停了,没有用过的长明灯石舀,没有来得及安装的巨石墓门,都足以说明这一点。当时应该发生了事情,修建古墓的工匠撤离的很匆忙。” 我说道:“这是一座疑冢?” 忽然,正在周围试图找到一两件冥器的小威忽然叫道:“我靠,你们快看上面。” 我和刘娣被小威这一咋呼,都是吓了一跳,急忙举起手电往这颇大的墓室的顶部看去。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我和刘娣都皱了皱眉眉。 只见墓室的拱形穹顶上方,竟然有七八个黑乎乎的盗洞,大的,小的,圆的,方的,什么形状的都有,而且看样子还是不同朝代不同时期留下来的。 就算我修养再好,此刻也不禁跳脚大骂,道:“妈的,真倒霉,别说是二进宫,我们这连十二进宫也算不上呀!” 面对着这么多不同时期残留下来的盗洞,我和小威一起咒骂,刘娣倒是没有将这些盗洞放在心上,而是走向了旁边。 回头对我道:“一二三……一共有三条甬道,除了我们刚才走过的这条之外,另外还用两条甬道通向西南与西北方向。” 我说道:“这周围的地形格局是三龙观月,这里是主墓室,这三条甬道的尽头,应该是两个耳室与一个陪葬室,至于延伸的方向,是西南面的将军山、西北面的大青山以及东北方向干草山,对应这三条龙头,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刘娣点头,若有所悟。 小威此刻如泄气的皮球,道:“得,我看咱们也不必瞎耗功夫再往前走了,估计那两个墓室和眼前的一样,连个鸡毛都找不到,咱们还是打道回府吧。” 我也是这个意思,他娘的,别说这是一座疑冢空墓,就算是堆满金山银山的帝王墓,面对着头顶上出现的那么多盗洞,估计也早就被以前的盗墓贼如老鼠搬家一般给搬空的。 现在我唯一感觉到欣慰的是,从眼前的情况下来,这座南宋时期的古墓,还真的很像刘娣说的那样,在建造一半的时候,工匠们就忽然撤走了,这里根本就没埋过人。以前那些进来的盗墓贼,估计也是白忙活一场,啥东西也没有捞到,想到这里我心里才微感平衡。 忽然,刘娣手中光芒转照在我的脸上,道:“刘阳,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座墓为什么建造了一大半忽然停工了?是墓主人本身的缘故?还是这地方不干净,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 第315章 诡异墓葬! 刘娣的话,让我和小威都是一愣。 我心中想了想,道:“这墓里连根骨头都没有,能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就算老粽子诈尸也没机会呀。看这墓的格局,应该不像是商贾之流,而是王公贵族的陵墓,估计是墓主人被满门抄斩了,或者是南宋亡国了,所以用不上这古墓了。” 刘娣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显然是不太同意我的话。 我现在是越来越发现,这个队伍中原本对怪力乱神之说向来最嗤之以鼻的刘娣,似乎变的比我和小威还要迷信起来。 刘娣说道:“既然来都来了,咱们进去另外两条甬道看看吧,实在没有有价值的发现,咱们就离开。” 眼前这个偌大的主墓室,都是一些修墓的建筑材料,没有什么好东西,所以小威和很痛快的答应了。 我们先是走进了往西北大青山方向延伸的甬道,大约二十多米,尽头是一个和我们先前第一次落脚的那个墓室差不多格局大小,但又是一间空墓室,里面堆放了一些多出来的青色墓砖,还有一些腐烂的木头工具,别的什么也没有。 于是,我们又返回了主墓室,走进了向西南方将军山方向延伸的那条甬道。 这一间墓室大小格局虽然与其他两个耳室差不多,但明显精致了许多,在墓室里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在墓壁上,竟然还有壁画,虽然被水浸泡过,但壁画还是能模模糊糊看出一点影子。 而且在这间墓室的四个角落里,竟然还有四尊模样像是麒麟的镇墓兽,这四尊镇墓兽都很矮,还没有半人来高,雕刻的栩栩如生,满嘴獠牙外露,看起来有些恐怖。 我们对这些石头自然没有任何兴趣,刘娣拿出相机,让我用手电给她打光,对着壁画咔咔的拍照。 她口中道:“你刚才说的不错,残存的壁画显示,这墓主人应该是朝廷的官员,王公贵族、领兵大将之类的,不过这壁画只画了两面墙壁就忽然终止,看来当时这些修墓的工匠撤的确实很着急。” 我这些时间一直在看刘娣的考古专家的书籍,对壁画解读也有点造诣,我看了一会儿壁画,道:“这应该是个将军吧?” 刘娣点头。 我说道:“这就难怪了,当时南宋朝廷在和很多敌人打仗,什么辽国、大金国、蒙古国之类的,既然是领兵的将军,没准在一场战斗中战死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所以这座墓也就荒废了。” 刘娣道:“不可能,古代将军战死沙场,那是最高的荣誉,就算没有尸体,皇帝也会帮助为修好陵墓,建一个衣冠冢。” 我想了想,道:“那就是被敌人俘虏了,或者是投敌了。” 刘娣道:“如果是投敌了,这倒有可能是古墓忽然中断修建的原因之一。” 墓壁上的壁画,一共只在南面与西面的墓壁上存在,被水浸泡之后很难辨认,我和刘娣看完了南面的壁画的壁画之后,就去看西面,那边壁画上的残破程度好像轻一些,有几片壁画竟能看的清楚壁画上人物的服饰。 我一手举一个手电,光芒打在壁画上,刘娣用相机正准备先拍照存档。 忽然,就在这时,一声惊叫在我们身后响了起来,我和刘娣同时回头,就见到小威哼哼唧唧的从墓室的一角爬了起来,口中大骂道:“谁他娘的在这里放着一块石头呀,哎呦,疼死我了。” 我和刘娣走过去,询问小威到底是什么回事。 小威说他正在古墓里找冥器,忽然一不留神脚下绊了一下,脑袋正好磕在了角落的一尊镇墓兽的身上,立刻磕破了一层皮,流出血来。 刘娣看小威额头流血,顿时脸色微微一沉,道:“快把急救医疗包拿出来,这地方几百年没有通风,肮脏污秽的细菌很多,别感染了破伤风,那就麻烦了。” 我急忙从小威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了急救包,刘娣给小威额头的伤口先是消毒,好在就是擦破了有一层皮,伤口不大,先是用两个创可贴黏上,又用纱布简单的包裹了几圈。 包扎好之后,刘娣说:“我们对西面墙壁上的壁画拍完照之后,就赶紧出去吧,免得再出意外。” 我点头,嘱咐小威小心点,这地方是空墓,别整天想着找冥器,老老实实的跟着大部队走。 刘娣走到西面墙壁,我拧开手电照去,忽然,我们二人都愣住了,只见壁画色彩斑斓,金碧辉煌,仕女图栩栩如生,哪里还是先前我们二人所见的那种被岁月蚕食剥落严重的壁画? 我看了看刘娣,刘娣似乎也是心中惊讶,转头看了看我。 我吞了吞口水,道:“从你的表情来看,我确定这不是我自己眼花。” 刘娣道:“这不是我们先前看到的那幅壁画,这是拥有浓郁唐代风格的宫廷壁画!” 刘娣说的不错,这壁画中慵懒散步的仕女图,以及身上穿的服饰,都是唐代宫廷壁画的风格。 我心中暗骂一声,这他娘的是什么回事,刚才还是脱落严重的南宋壁画,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唐朝壁画? 我和刘娣似乎同时想到了什么,一起走向了刚才拍完照照片南面墓壁。 当看到南面墓壁时,我们两个人的身子都颤抖了一下。 这他娘了根本不是刚才我们拍照的壁画呀,同样是很清楚很清晰的唐代壁画,整面墙壁上全部都是,几乎没有任何剥落侵蚀的痕迹。 小威受伤之后比较老实,在我们两个身后跟着,看着我们两个表情神色大为怪异。 他忍不住道:“你们两个搞什么,不就是几副壁画吗?难不成要挖出去卖钱?小姑,我说你赶紧拍照呀,拍完了咱们出去吧,这地方什么玩意儿都没有,我可不想多待了!” 我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心都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上了,我和刘娣慢慢的转头看向小威,不,不是看向小威,是看向小威的身后,那一片黑暗的世界。 第316章 阴森的血棺 原本空旷的墓室,此刻完全变了模样,三间耳室,一间主墓室,我们都记得很清楚,整个地下陵墓是处于一种还没有装修完毕的状态,最多只有一些建筑废料,并没有棺椁。 可是,此刻在我和刘娣手中手电光芒照过小威,照在他身后的黑暗中时,比壁画还要恐怖十倍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黑暗之中,在小威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口刷着如鲜血一般的红漆棺椁! 在手电光芒的照耀下,那红色的棺椁,如正在流淌是鲜血一般,十分刺眼与恐怖! 我的头皮瞬间发麻,腿肚子大颤,大口的喘着粗气。生平所遇诡异之事,非眼前莫属! 小威看到我和刘娣的身子大震,直勾勾的盯着他身后的方向,他有些狐疑的转过头。 “我靠!” 一转头,小威就看到身后几米外那两口大红棺材,顿时吓了一大跳。 他惊叫道:“怎么多了两口棺材!什么情况呀!” 我心中很清楚,越是遇到科学无法解释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越不能惊慌失措,我强自镇定心神,说道:“你们不要慌,估计是触动了什么机关,让棺材升上来了。” 小威听了我的话,脑袋直点,他倒是不慌不怕,反而一脸兴奋大喜,叫道:“这机关藏的够隐秘的呀,估计是威爷我刚才跌倒的那一下触动了古墓的机关,这下我们发财了呀,这棺椁里绝对有冥器呀!没白来!” 我和刘娣则是没有对眼前抱有任何的乐观态度,我们两个人都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人为能控制的机关,如果这两口大红棺材是藏在地下机关里,这墓室里这么安静,两口大棺材升起来绝对会有声音,可是我们任何异常的声音都没有听到,估计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让小威先把他那股贪财的欣喜给心情给压制下去,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升棺发财找冥器,而是搞清楚他娘的这到底是回事! 我们三个人在这个墓室里转了一圈,发现这墓室和先前一模一样大小,但不同的是,脚下的淤泥污秽变少了,四面墙壁上都有了壁画,而且是金碧辉煌的唐代宫廷壁画,这种壁画很有时代风格,不仅仅是表现在服饰与人物特征上,就连壁画上的仕女拿着的圆扇,都是典型的唐文化。 除了这些巨变之外,墓室里忽然多了两口红漆大棺材,这两口血红大棺材又醒目又阴森,令人望之生畏惧。其他的还有一点变化,就是我们先前来的甬道被两扇石门给挡住了,墓室的墓壁与顶部,都是一种梯形的黑色墙砖构成,并非是我们最初下来的时候青色墙砖。 一看那墓砖结构,我心中暗骂一声,这墙砖构造我们在朱元璋地宫里见过,是天火琉璃顶机关所用的梯形墓砖,只要打破一块墓砖,天火琉璃顶的机关就会被启动,我们瞬间就会化为灰烬。 就算是神经大条只对冥器财宝感兴趣的小威,在看了一圈墓室的结构之后,也傻了眼睛。 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我说两位,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墓室和我们先前进来时,结构完全不一样了?” 我心想,你丫的终于发现了这一点了。 我问刘娣,她见多识广,应该能找到其中的一些关键。 刘娣却是没有什么建设性发现,只是说,我们最初进来的是一个座修建了一半的南宋时期的墓葬,此刻我们眼前呈现出来的,是一个唐代中期风格的墓葬,从壁画上来看,那个时候大唐还算富庶,应该是唐玄宗时期,安禄山造反之前的年代,但没有具体的墓志铭,她也无法推算出准确的时间点。 不论怎么样,刘娣很确定的说:“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已经不再原先的南宋古墓里,而是来到了这个唐代古墓里。” 我摇头道:“这不可能,以为是拍电视剧呀,整个布景说切换就切换?这么大的一个古墓墓室,不可能凭空出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谜团我们还没有解开,咱们从头捋一捋。” 在墓室变化之前,我和刘娣正好走到到墓室的西边墓壁去看壁画,刘娣刚刚拍两张照片,身后的小威忽然惊叫一声,脑袋磕在镇墓兽上,我们给小威清理伤口,前前后后大概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当我们处理好小威的额头伤口再一次回到西边墓壁准备观看壁画时,我和刘娣发现了壁画不再是那剥落严重的南宋壁画,而是保存相当完好,色彩鲜丽的唐朝宫廷风格的壁画。紧接着,我们发现整个墓室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可以确定一点,这座保存相当完好的唐代古墓,是我们给小威包扎伤口的那个几分钟内出现的,而且,恐怕并非是凭空出现,与小威那一摔应该有莫大的关系。 小威刚才的撞到了东南角的那个镇墓兽,于是我们又都走向了东南角。 那镇墓兽依旧是石雕刻,和我们先前看到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些镇墓兽的表面,都会涂着色彩很暗的漆,犹如麒麟一般的石兽,眼珠子却涂成了白色,满嘴的獠牙却涂成了黑色,其他周身主要是以暗红色的漆为主。 我皱眉,道:“整个墓室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唯一没有变的,是这个墓室四个角落的镇墓兽!这四个镇墓兽依然存在!看来眼前的诡异事情,与这镇墓兽有关系。” 刘娣蹲下身子,伸手去触摸那镇墓兽的脑袋,忽然,她道:“你们快看看这是什么!” 我和小威都是一惊,全部都伸头去看,只见刘娣戴着手套的手指,在那镇墓兽一个类似麒麟角的石角上刮蹭了一下,竟然有淡淡的殷红液体残留在刘娣的手套上。 是血! 小威的血! 我们三人几乎很快就辨认出来,这沾染在镇墓兽石角上的红色液体,就是刚才小威额头撞在镇墓兽时,残留的那一点淡淡的血迹。 刘娣起身,看了看四周,道:“我想我们应该找到了为什么那座南宋古墓修建了一大半,却忽然暂停的原因了。” 第317章 幽灵塚 现在情况摆在面前,很明显的是这座三龙观月、天元四方的宝穴,并不干净,南宋时期那个大将军在此修建古墓,极有可能就是发生了此刻我们三个人经历的事情,所以修建大半的整座地宫古墓也不要了,那些建墓材料也不要了,所有的工匠都急冲冲的撤走了。 我心中在想,眼前这座唐墓忽然出现,是因为小威无意中撞击了这镇墓兽,还是因为血? 我将心中想法和刘娣、小威二人说了,刘娣比较认同血这一说法。于是我就让她分析自己的想法。 刘娣说:“考古就是在现有的资料文献以及出土的文物基础上,进行大胆的推测,我觉得我们还在宋墓里,但是我们眼前看到的这些景象,就像是海市蜃楼,不,准确的说,是两个时代空间的折叠,而鲜血或许就是触动这个神秘空间的钥匙。” 小威道:“小姑,你越说越离谱,还空间折叠呢?我们这是倒斗呀,要我说,我一切都是幻觉,他娘的,这里没准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被鬼遮眼了。” 我个人比较倾向与小威的说法,在时空重叠与鬼魅二者之间,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鬼遮眼。 我说道:“小威同志,你的分析虽然充斥着封建迷信思想,但倒是给我开启了拓展新思维的大门,嘿嘿,恐怕我们先前猜对了,几千年来,看中这地方风水的,恐怕和外面的盗洞一样,不止一拨人。” 刘娣说道:“你的意思是?” 我道:“这么说吧,假设在西汉时,平阳候曹襄看上了这里的风水,并且在此建了墓穴,他应该是第一拨人。第二拨人,或许就是唐墓的主人,这位老爷也相中了这里,在此修建了豪华的地下陵宫。但好景不长,一两百年后,南宋一个将军,也看中了这里的风水。这三个人,代表着三个不同时期。” 刘娣道:“这也不对呀,如果宋墓的主人发现了这下面有一个豪华的唐墓,应该不会自己再出巨资修建了吧,直接把唐墓里的棺椁都扔了,自己鸠占鹊巢岂不简单?” 我摇头道:“不然!你们看看周围的墓壁墓砖,是梯形的,这种墓砖我们在朱元璋的地宫里见过一次,恐怕整座唐墓为防止被盗,设下了天火琉璃顶的机关,只要打开破坏一块墓砖,这天火琉璃顶的机关就会启动,化为一片火海倒是其次,估计整座唐墓主体结构都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宋墓主人只能原址上重新修建。” 刘娣略有所悟的点点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小威听的糊里糊涂,道:“刘司令,你的意思是说,眼前的这座唐墓,早在南宋时期就已经被毁掉了?” 我点头,道:“应该是的,但这座唐墓为什么又好端端的出现在我们眼前呢,这一点我们还没有搞清楚。” 刘娣道:“是幽灵。” 我和小威都是一愣。 小威道:“小姑,你可别吓人,我和刘司令从小就胆子就小,还有心脏病,不经吓。” 我愣了一下之后,眼神却是渐渐的亮了起来,道:“这他娘的还真有可能是一座幽灵塚。” 小威道:“幽灵塚?幽灵船我倒是听过,这幽灵塚是什么玩意?” 我说道:“幽灵塚和幽灵船差不多,自古传言,世间有灵的存在,尤其是造诣精美的东西,倾注了无数人力或者是耗尽了无数人的心血,就有可能在那东西的本身存在一种类似幽灵一般的神秘物质,这座唐墓之豪华,简直是当世罕见,区区这一间墓室里就满是壁画,在当时是动用了无数人力无力,耗尽无数人的心血建造而出,或许这座唐墓本身就已经成为了一个幽灵。在整座唐墓被毁坏之后,它的灵还是存在的,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也许会再一次的出现,就像大海里的幽灵船。” 小威抓了抓脑袋,道:“你们越说越玄乎,我不管什么幽灵塚还是幽灵船。我就想知道,这眼前的两口大红棺材是不是真实存在的?里面的冥器到底还有没有,如果有我们能不能拿出去卖钱。” 我说道:“是真实的,但也不是真实的,如果我所料不错,恐怕发生改变的不仅仅只有我们现在身处的这间耳室,其他的几个墓室应该也发生了改变。” 刘娣举着手电,在墓壁上照了一会儿,道:“这应该是我们走进来的那个甬道,不过现在有两扇石门封住了。” 我说道:“我们在墓室里面,这道石门难不住我们,小威你丫的别跟收破烂似的想打那两口棺材里冥器的主意,这不过只是一个偏室,真正的宝贝在前面的主墓室里面呢。” 三人一合计,还是先离开这个耳室偏殿,回到主墓室看看那里有没有也像这儿一样发生巨大变化。 甬道虽然被石门封死,但这可难不住我和小威,万象勾用力一压,石门就被打开了一道缝隙,我们两个人一点一点的将缝隙扩大,当缝隙大约有四五厘米的时候,我们将万象勾给收起来,用手一点一点的用力将其中半扇石门给拉开了。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石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的墓壁上同样出现大量精美且保存完好的唐墓宫廷壁画,壁画人物栩栩如生,规模庞大,想必当初化这些壁画的画师,也个个都是技艺高超之人。 我们现在周围环境不明,连刘娣此刻都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壁画了,我们三人小心翼翼的走到甬道里,我示意他们都拿出金刚伞小心一些,这座唐墓如此豪华,估计会有机关,而布置机关最佳、最令人防不胜防的地方,就是古墓中的甬道。 甬道并不算长,也就二三十米,和我们先前走的宋墓甬道几乎差不多长,照现在的局势看来,那座宋墓,不论是格局还是大小,都是仿照这座唐墓的,两座古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相互重叠在一起的。 第318章 宝库! 二三十米长的古墓甬道,并没有任何的机关触动,想来也是,在古墓的外围设下了天火琉璃顶这等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机关,再在古墓内部里设置机关倒显得多此一举。 走到甬道的尽头,两块紧密贴合在一起的石门挡住了去路,这还真他娘的是见了鬼了,如果不我亲身经历,打死我也不相信,在世间竟有如此诡异离奇的事情。 小威惦记着主墓室里的财宝,见石门挡路,哪里能忍?立刻叫我一起去推石门,可我不论我们两个如何用力,那石门依旧是纹丝不动,根本就推不开。 刘娣说道:“里面有自来石挡着,这么推是不行的。” 我祈祷道:“千万别是圆形自来石。” 万象勾专破石条形状的自来石,但圆形自来石基本的无解的,只能暴力打开。当初在朱元璋地宫的时候,我们就曾经遇到过一次圆形自来石,当时冒着震破天火琉璃顶的危险,阿阮的手下对那石门实施了定点爆破,现在又遇到了天火琉璃顶的墓室,又同样遇到了挡门的自来石,我心想千万别是圆形自来石,否则就很麻烦了。 我取出万象勾,一点一点从石门缝隙中延伸了进去,很快,万象勾的顶端就触及到了石门后面的硬物,我慢慢的调整万象勾的角度。 万象勾开自来石,这是一个比较细致且考验耐心的活儿,由于隔着厚厚的石门,石门后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一点儿也不知道,必须以万象勾一点一点的摸索,将万象勾顶端的挂钩准确的伸入到自来石与墓门的结合处的缝隙里,然后用力一压,万象勾的力量能轻巧的将自来石重达百斤的石条给从凹槽里给顶开,这是摸金校尉比较实用也比较常用的宝贝。 我努力了将近二十分钟,手都酸了,小威一个劲的催我,问我能不能打开。 我说道:“运气很好,这后面是一方比较常见的石条形状的自来石,并不是圆球形状,应该可以打开,需要一点时间。” 小威与刘娣确定以万象勾可以打开之后,两个人都暗自舒了一口气,如果万象勾打不开,周围又被设下了天火琉璃顶的机关,我们极有可能就会被困死这一条甬道之内。 大约又过扣死万象勾,固定尾端的弹簧,用力一压。 砰! 一声轻响隐隐约约间从石门的另一侧传了出来,由于有石门阻隔,声音并不明显,但我很清楚,那一声轻响,就是自来石被万象勾顶出墓门凹槽滑到一边的声音。 我将万象勾从石门缝隙里给抽了出来,招呼小威过来一起用力推。 果然,在没有了自来石封门之后,眼前这两扇封闭墓道的石门便不再那般的坚固,在我们一起用力之下,其中一扇石门开始慢慢的被往里面推了进去。 当整扇墓门被彻底推开之后,一个颇为巨大的豪华墓室,完整的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眼前的唐墓,与我们除进来时看到的宋墓,不论是格局还是大小,几乎都是一模一样,在整个墓葬的最中心,是宽大的主墓室,在主墓室的墓壁上,向着东北、西南、西北三个方向,有石门挡住的甬道。 我第一个走了进去,手电光芒一照,立刻就有反光,我仔细一看,立刻吓了一跳,只见在墓室的中心一个正方形的石台,石台大约有四五个石阶,石台的正上面,有一口硕大的石头棺椁,反光的则是在那石台阶梯上以及周围地面上到处散落的陪葬冥器! 这些陪葬品之多,简直是让人目不暇接,而且应该其中不少有贵金属,所以才会反射光芒。 第二个进入主墓室的刘娣,也被眼前墓室里数量庞大的陪葬冥器吓了一跳,目瞪口呆。 至于最后进来的小威,却是尖叫一声,然后就是哈哈大笑,兴奋的道:“发财了!发财了!这次我们真的发财了!” 整个墓室呈现出正方形的模样,面积足足有一百多平米,由于这并非是依山而建,周围都是土,所以在墓室的中心有四根支撑穹顶,防止墓顶坍塌。 几乎绝大部分的冥器,都散落在那中心棺椁的四周,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小威捧起一剑五彩缤纷的马匹模样的陶瓷,上面还骑着一个小人,栩栩如生,是难得的珍宝! 小威道:“你们两个快看看,这玩意就是唐三彩吧?听说唐三彩比汝窑瓷器还值钱!” 刘娣急道:“你小心点,别弄碎了!眼前的这些的冥器,随便一件都是国家一级文物。” 我心中震撼无比,周围堆放的冥器中光价值连城的唐三彩少说也有上百件,还有成堆的金元宝,玛瑙之类放冥器,他娘的足够在杭州买下一个小区了吧? 我和刘娣还能控制的住情绪,可小威已经彻底疯癫了,如果不是刘娣拉着,他估计都将整个人丢尽了冥器堆里。 我心中感叹,这唐王朝还真是富庶呀,竟然有这么多陪葬品,怪不得盗墓贼对唐墓尤为热衷,开了一座唐墓,几辈子吃喝不愁呀! 同时,我也感到疑惑,眼前的唐墓虽然不大,但奢华至极,尤其是眼前的这些陪葬珍宝,都快赶的上最近几年轰动一时的江西海昏候大墓挖掘出来的陪葬品了,周围壁画又是唐代宫廷风格,看来这个唐墓的主人身份来历极不简单,应该不是普通的王公贵族或者富甲一方的商贾,多半是皇族的! 墓室的中心那石台大约有一米三的高度,有5层汉白玉石阶构成,最高处是一个长约七米左右的正方形石台,在石台上方安静的存放着那口硕大的石头棺椁,那棺椁内层应该还包裹着几层木棺,所以看起来体积十分巨大。 我们并没有立刻走上石台去研究那口棺椁,而是沿着石台周围小心小心翼翼的走着,查看周围的环境,至于为什么要小心翼翼,主要是这石台周围地面上也有不少散落的冥器,而且多数都保存完好,要是一不小心就踩碎了一尊唐三彩等价值连城的冥器,那可就会心疼死呀! 第319章 亲王大幕 眼前这些眼花缭乱随意丢弃的冥器,很多冥器的价值我都不清楚,但唐三彩这玩意比较出名,价格非常高。 早在十几年前,大约是03年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正好辍学去南方打工,在火车上我听人说过当时的一个新闻,香港富商刘銮雄将自己收藏的一对唐三彩陶马在苏富比拍卖行进行拍卖,那一对巴掌大小的陶马,被一个犹太商人以153万美金拍下,按照当时的汇率,折合人民币那就是一千三百万。 我这个的关于唐三彩的故事,还是发生在十四年前,天知道这些不起眼的陶瓷玩意现在会被炒成什么样子的天价。 所以我们三个都是小心无比的在石台周围转了一圈,这种小心不是害怕这古墓了有什么机关,而是生怕一不留神踩碎了脚下的一个冥器,就算不心疼死,也会被刘娣这位考古人员活活的掐死。 忽然,走到石台东北角的时候,刘娣道:“快看,这是什么?” 我和小威立刻小心的走过去,只见刘娣面前脚下,竟然有一个大洞,这洞口很圆润,有墙砖墓壁,并非是摸金校尉打的盗洞,而是与这座唐墓本身连接在一起的。 我说道:“你们还记得我上次分析的这天元四方宝穴,是蜻蜓四点水的第二点水的位置吗?当时我就说过,这位置虽然风水极好,是周围三龙观月的龙脊位置,但此处地脉无水无峰,蜻蜓无法点水,在地宫里肯定有一处人造的古井活水。” 刘娣打着手电,往那深洞下面看去,道:“你是说,这就是那口扭转乾坤的活水之地?” 我点头,道:“错不了,看来这唐墓的墓主人身边有高手呀,这口古井肯定就是蜻蜓点水的地方,可惜,好像古井早已经干涸了,如果里面还有水,以这处宝穴起码能聚集千年灵气,也不会只过了几百年后就被南宋的那个墓主人给平了。” 黝黑的古井就像是一张噬人的恶魔之后,里面漆黑一片,有手电往里面照,也看不到有任何水流液体反光,想必这整口古井早已经干涸多年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口墓中古井干涸,导致这里风水大变,结果不仅没有庇佑后世子孙,连整座唐墓都毁掉了。如果不是这一次阴差阳错被小威的鲜血启动唤出了这座唐墓的幽灵,让这座幽灵墓重新出现,恐怕再时隔百年千年,世人也不会发现这里的秘密,甚至会有永远的迷失在历史之中。 真是时也,命也。我们来此探墓发丘,小威惊天一摔,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随后,我们又在四周仔细看了看,除了我们先前推开的那扇石门之外,通往东北、西北两个方向的甬道,石门都保持完好,门后有长方形石条顶住石门,应该从未被人开启过去。 除此之外,我们在这主墓室中,竟然也发现了四尊镇墓兽,与先前那个耳室的镇魔兽要高大一倍,几乎都有人高了,应该是麒麟之类的神兽。 刘娣特意数了一下镇墓兽脖子上云雕毛鬃,我和小威有些奇怪,就询问她在是在干什么。 刘娣说:“古代等级制度非常严谨,在镇墓兽以及墓葬规格同样存在等级制度,就拿这镇墓兽来说,普通百姓商贾墓葬里的镇墓兽,脖子上的云雕毛鬃不能超过二十个,官员墓葬中镇墓兽的这种云雕毛鬃以死去时官职大小,可以有二十至二十三个不等,亲王级别的是二十四个,帝王是二十五个,我刚才数了一下,这镇墓兽脖子上的云雕毛鬃,足足有二十四个,这应该是一座唐朝亲王的大墓。” 我点头,举着手电看着周围华丽的壁画,道:“这壁画上记录的应该是墓主人生平大事吧?怎么都是一群仕女啊。” 小威道:“没准这王爷好色。” 刘娣忽然皱眉,道:“我倒想起一个人,是唐太宗李世民同父异母的兄弟。” 我道:“玄武门之变被杀的那几个?” 刘娣摇头,道:“李渊有很多儿子,封地在这临安附近的王爷,又奢靡成风、喜欢美色的,应该是李渊的第十二个儿子,李元则,封为荆王,后来被当地人举报强占民女,李世民又将他从荆地调了出来,做了婺州刺史,婺州就是现在的金华,距离古临安才几十公里,这里当时应该都是荆王李元则的属地,李元则很得兄长李世民的宠爱,关于他的死后陵墓也有许多说法,一是说陪葬献陵,一是说其实李元则就埋在了他的封地婺州一带,这没准还真是李元则的墓。” 我乐了,道:“下墓之前,我们是来找西汉平阳候曹襄与卫长公主的合葬墓,结果找到了荆王墓,这地方的风水还真是厉害呀,埋的都是皇家人。” 小威道:“我不管什么平阳候、卫长公主还是花心大萝卜荆王,反正现在我们身处在这宝库之中,咱们是来摸金发财,可不是来寻古问今的,这么多陪葬品,咱们感赶紧装,装完了赶紧撤!” 刘娣道:“往哪撤?这座幽灵塚忽然出现,这地方已经不是我们先前刚下来的宋墓,现在能不能出去还两说。” 我点头,道:“不错,这些财宝看着诱人,我估计没办法带出去吧,万一这幽灵塚又忽然消失了,估计这些财宝冥器也会随之消失。” 小威眼珠子一瞪,道:“啥?这些都是假的?不对呀,我手中这唐三彩可是沉甸甸的呀,还有那墓门,咱们可是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打开的,不可能是假的,我反正不相信带不出去,我先装几个在包里。” 这一次刘娣竟然没有出言训斥小威肆无忌惮的盗宝活动,她问我,有没有法子将幽灵塚送回去,或者有没有法子从这幽灵塚里离开? 我摇头道:“关于幽灵塚,《秘葬》古书里是有零星的记载,但记录不详细,这又是我第一次遇到,能不能出去我还真不敢保证,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这座唐墓已经被毁掉了,这幽灵塚忽然出现,会不会有什么寓意,或有什么危险。单凭一座幽灵塚,估计吓不退杀人无数的那位南宋的大将军。” 刘娣皱眉,道:“你是担心这里会有其他的危险?” 第320章 壁画 我最近半年多也确实进过不少古墓,规模大的有黔南濮王地宫,四川白狼王地宫等,在我所探过的这些古墓地宫中,眼前的这座幽灵塚唐墓,规模并不算大,墓主人的等级也不算最高,但不可否认,这是我见过最豪华的墓葬。 或许正是因为这唐墓地宫无比的奢华,纵然在南宋时期已经被毁掉,但唐墓的幽灵依旧在这里徘徊。 关于怪异的幽灵塚记载,《秘葬》古书中是有提到,但记录的文字并不多,大致意思是,幽灵墓与幽灵船差不多,时隐时现,在以前的摸金校尉探墓发丘的生涯中,遇到幽灵塚的概率非常的低,但也并非是没有。 我记得在《秘葬》古书中有过这么一行记载:“明洪武3年,张宝仔发洛阳帝丘,原汉帝王侯,入之诡事不断,亦有战国秦候地宫时隐时现,张惊,以为幽灵。” 这句话就是说,在大明洪武3年,一个叫做张宝仔的摸金校尉在洛阳盗掘一座汉朝的王侯墓,进入地宫诡异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了,一座战国事情秦国王侯的墓时隐时现。张宝仔心中大惊,以为遇到了幽灵。 我们现在的情况,与那个叫做张宝仔的前辈如出一辙,确实是碰上幽灵塚。 在古代,当时最高的技艺基本都是用于古墓上的,所以每一座帝王大墓,都是那个时代生产力与文化艺术的缩影。 在无数人苦心建造的古墓被毁掉后,古墓会有可能变为幽灵继续存在,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幽灵塚,这幽灵塚会不会有危险,如何将幽灵塚送回去,还有就是眼前这如山一般的价值连城的冥器宝贝,能不能带出去,这我就不得而知了,现在只能大致推算出,幽灵塚的出现与小威在耳室那惊天一摔有关系。 刘娣见我面色有些凝重,就问我是不是担心这古墓有还有其他危险。 关于这一点,我心中是有隐隐的担忧,但具体要说哪里危险,我现在也说不出来。 我们并没有立刻去开启墓室中心石台上的那口棺椁,小威在周围找着值钱的冥器往袋子里装,可是这石台台阶周围冥器实在是太多了,都不知道装什么好。 我和刘娣则没有像捡破烂的似的去装那些冥器,这座唐墓已经被毁掉多年,这些冥器也在南宋时期就已经彻底毁坏,就算这幽灵塚再这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就毁掉近千年的东西复原,这些东西多半是带不出去的,所以刘娣也就由着小威在那瞎折腾,我和她则开始研究主墓室墓壁上的壁画。 壁画保存的相当完整,但几乎都是一个身穿黄色衣服的男子在饮酒享乐的场面,无数漂亮的宫娥穿着低胸装在壁画中惟妙惟肖,有的在跳舞,有的在陪着那个黄衣男子在饮酒。壁画中男子出行时,除了前呼后拥的马匹与士兵之外,还有成群结队的美丽女子。 我跟在刘娣的身边,看了一会儿壁画,忍不住道:“这墓主人要真是你说的那什么荆王李元则,那这个王爷还真是够好色的,看看这奢华的生活,估计都快赶上他哥哥李世民了。” 刘娣一边对着壁画咔咔咔的拍照,一边道:“这应该就是李元则的墓,历史记载,李元则确实喜欢女人,尤其是喜欢名花有主的女子,非常的荒淫。” 我一愣,道:“什么意思?名花有主的女子?” 刘娣解释道:“据说他有一种癖好,不喜欢黄花大闺女,反而对有夫之妇特别有兴趣,尤其是对自己手下的老婆,据说他荆王府里上到管家主簿,下到杂役士兵,许多人的老婆都被他给睡了,他这种人就是变态,他就是想要这种征服的快.感,当面睡了人家的老婆,那人还得忍气吞声给他卖命干活儿,心理扭曲。” 我目瞪口呆,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这种荒淫无道的人呀,最可悲的是,被这荆王李元则睡了老婆的那些手下,头顶西兰花,还得忍气吞声的给李元则做事儿,这才是最荒诞的,换做是我,早就一刀砍过去了。 我们看了一面石壁上的壁画,都是这墓主人生前奢华享乐的画面,于是我们走到了南面的墓壁附近。 忽然,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对刘娣道:“你有没有察觉,这壁画的颜色好像暗淡了许多,不像开始那么鲜艳明亮了。” 刘娣微微点头,道:“好像是暗了一些,应该是幽灵塚在作祟,这些壁画没有什么太高的历史价值,基本都是白日宣淫、饮酒作乐的场面,我拍照留档之后,就想法子怎么离开这幽灵塚。” 我点头,双手举起手电,刘娣用相机快速的拍照,我们两个都不再像刚才那么一副一副的细看。 大约半个小时后,刘娣将主墓室包括穹顶上的壁画都一一拍照之后,小威喊我们要不要升棺看看。 我心中倒是有些期待,虽说这些冥器多半都是带不出的,但我还是想看看棺椁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毕竟这值钱的东西,往往都是在棺椁的夹缝里,或者是墓主人随身携带的。 我询问刘娣的意思,刘娣几乎没有多做考虑,也想看看这巨大的石头棺椁里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宝贝。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小心的沿着石阶上的空隙,走到了石台之上,多数的冥器几乎都集中在石台四面的石阶上方,以及石台下方的地面上,石台上倒是干干净净,一件冥器也没有。 颇为巨大的正方形石台,在放置了那口棺椁之后,几乎没有多少多余的地方,可见这巨型棺椁确实非常大。 棺有许多种,一般普通老百姓用的棺材,就是木棺,而有钱有条件的大富之家,在死后为了保持尸体更久的保存下去,是有可能像俄罗斯瓷娃娃那样,套了好几层棺材。 眼前的就是一口典型的多层棺,此类棺一般都叫做棺椁,外围的为椁,里面的为棺。一般都是两层,但也有例外,如海昏候大墓里用吊车拉出来的那口棺椁,里里外外足足套了四层,那口棺椁不比眼前的小,重达数千斤,我看过纪录片,当时好像是将整具棺椁用轨道拉出地宫,然后用两部吊车给吊到大货车上,拉到无氧实验室里这才开的棺。 第321章 鬼吹灯 这棺椁到底有几层,现在还不得而知,从巨大的体型外表来看,经验老道的刘娣分析,这棺椁至少有三四层。 最外层是石棺,石棺表面镂刻着许多浮雕,但没有文字,这些浮雕和壁画不同,浮雕上记录的确实是一些大事儿,刘娣一边拍照一边解读了这些浮雕了含义,基本都是墓主人生前所经历过的重要事件。 至于大概含义无非是自己受封王位时候的画面,以及一些打仗的画面,看来这墓主人是李元则的猜测又多了几分把握,李元则是李渊的第十二子,他是经历过大唐在建立之初的战乱环境的,当时天下大乱,十八路反王、三十六路烟尘正在席卷整个隋朝大军,他虽然年纪还小,但确确实实是经历过无数战乱的。 在将外层石椁上的浮雕都拍照留档之后,我拿出蜡烛在石台的东南角点燃,我、刘娣、小威三人走到蜡烛跟前拿出脖子上佩戴的摸金符,口中念叨:“摸金校尉,点蜡焚香。祖师保佑,升棺发财。” 所谓行有行规,现在我们既然悬挂摸金符来此做倒斗发丘的勾当,就得遵守摸金校尉传承千年的规矩。 行完规矩之后,我们就打算开启最外层的石椁。 石椁有将近一米六高,六米长,差不多有2.5米宽,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棺椁。 石椁就像是一个大型的石槽,是四周都没有任何纹路,就像是一整块大石头中间部分被掏空了一般。唯一的有衔接的地方就是上面的石板,石板紧密的贴合在了石椁上方,为了保持密封性,这石板与石槽缝隙处应该是进行过很高明的处理,在缝隙处最外层是灰白色的石膏,铲掉石膏后,竟然出现了一层蜡,当我们将蜡给清理之后,在最里面竟然还有一层半透明的物质,紧紧的封死石椁与石板的缝隙。 根据刘娣的经验,这半透明的物质应该是某种植物分泌出来的树液,刚开始类似胶水,当这种树液晾干了之后,就会变成我们常说的琥珀之类的物质。 为了保持棺椁的密封性,这墓主人真可谓是下足了心思。 但这可难不倒我们三个专业的摸金校尉,理论有我,经验有刘娣,力气有小威,加上现代化的装备,对付这石椁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我们先用旋风铲,将石椁上层一圈的灰白色石膏铲掉,然后又用蜡烛火焰一边熏烤固定的蜡,一边用将其刮掉。 最费工夫的是最里层的那层树液凝固之后的半透明的物质,这玩意油盐不进,用火焰烧也不变形。 好在我们这个队伍里,有刘娣这么一位专业的考古工作者,她用很薄很锋利的刀面,一点一点的将那玩意与上面的石板分离出一个小洞,然后用考古专家专门开棺用的一种类似钢尺一般的钢片插在了那个小洞内,用力往旁边一划,整层的透明物质立刻如摧枯拉朽一般与上面的石板分离开去。 小威赞道:“刘司令,你还别不承认,小姑还真天生就是干倒斗的料啊。” 我点头,我有《秘葬》古书的理论依据,但我这些年的主要研究方向,就是怎么观山望气、寻龙分金,刘娣则不同,这几年跟随着她的老师杨教授,没少在古墓地宫里打转,她的经验之丰富,是我和小威都望尘莫及的。 此刻看到让我和小威十分头疼的那层密封石椁与石板物质,在刘娣出手后三下两下就搞定了,心中也忍不住暗暗佩服。 刘娣手中握着那钢片,围绕着巨大的石椁走的一圈,彻底将其分离之后,这才对我道:“你们两个少耍贫嘴,赶紧干活儿。” 我和小威吆喝一声,别的本事咱没有,这升棺发财的手段倒是有那么几分手段,石椁基本是没有棺钉的,里面的木棺才有丧门钉之类的。我先是用万象勾将石板向上面压了一些,然后小威掏出撬杆插.进缝隙中。 当初阿基米德发现了杠杆原理之后,曾经发出“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整个地球”的感慨。 这小小的撬杆,要撬动地球那是妄想了,但撬动上面封住石椁的石板倒是可以的,随着小威用撬杆用力一压,整块石板都翘了起来。 这石板大约五厘米的厚度,面积不小,足足有好几百斤,小威一个人十分吃力,于是我收起万象勾,招呼刘娣也拿出撬杆,三个人在同一侧一起用撬杆用力,这面恐怕足足有三百斤的石板立刻向一边滑落。 其实照我和小威的意思,直接将石板退下去得了,可刘娣却没有同意,怕石板被摔碎了,硬让我和小威搭手将足足几百斤重的巨大石板一点一点的给抬了下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我们仨这才将石板放在了石台地面上。 小威背靠着石椁,气喘吁吁的道:“他娘的,谁再说这里是幽灵塚,老子就和他急。” 我明白他的意思,废了这么大力气才将石板抬下来,这明显不像是幻觉或者幽灵之类的,感觉非常的真实。 我们三个人都累的不轻,于是就暂且休息一番,等会气喘匀乎了再继续动手生棺发财。 和我们最初想的一样,这石椁里面果然套着一层木棺,木棺是长方形,非常的精美,上面还涂着一层漆画,画风与石椁上的浮雕极为相似,应该同样是记录墓主人生平大事的。 刘娣从包里又把相机给拿了出来,让我和小威用手电帮她照明拍照。 小威心中有些不愿,说道:“刘政委,拍几张照片得了,这棺材有什么好拍的。” 刘娣道:“你不懂,像这种保存完好的唐代漆木棺材,很少发现,纵然有的出土类似的漆木棺材,上面的漆画也都被腐蚀的差不多了,我们面前的这口漆木棺材,非常的罕见,必须存档。” 我拍了拍小威的肩膀,道:“你少抱怨几句。政委说什么就是什么!还真当自己是盗墓贼了?我们是摸金校尉,是考古事业的急先锋!为了祖国伟大的考古事业,就让她多拍几张照片吧!” 忽然,就在这时,我们眼前突然毫无征兆的一暗,似乎有一股阴风一闪而过。 我们三个人心中都是一突,同时转头看向石台东南角的那根蜡烛。那里黑暗一片,我们开棺前点燃的蜡烛,竟熄灭了! 第322章 生死轮回 我和小威正准备给刘娣照明,好让她对第二场的漆木棺材进行拍照,不料,就在这个时候,我们都感觉到周围的光线一暗,转头一看,只见石台东南角地面上的那根蜡烛,竟然熄灭了! 鬼吹灯! 这三个字瞬间涌上我的心头。 人点烛,鬼吹灯。在开棺的时候遇到鬼吹灯,可不是什么吉祥的预兆! 那根蜡烛是崭新的,而且是很贵的优质产品,用小威的话说,是经过ISO9001质量体系认证的,就算在水里浸泡一会儿,拿出来将水甩掉,棉心照样可以点燃,而且连续燃烧三四个小时完全不是问题。 我们自点烛到现在,虽然开启第一层外围的石椁时花费了不少时间,但绝对没有超过两个小时,按说那蜡烛应该还剩下一半才对,不可能是因为点完的缘故才熄灭的! 我手中手电的光芒照了过去,果然,还剩下一大截的蜡烛就定在墓室的东南角落,惨白的蜡身此刻在我看来竟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我们三个面面相觑,然后警惕的向四周张望,生怕忽然间就从周围的黑暗里蹦出来一个绿毛大粽子! 以前并不是没有遇到过鬼吹灯的场面,但我还是有些心惊肉跳,估计是与身处在这诡异的幽灵塚中有关系,整座唐墓就是一个幽灵,没准这里面还真有其他诡异的幽灵的存在。 小威胆气很足,他咒骂一声,从身上拿出打火机,走向了蜡烛方向,道:“他娘的,老子还没有开棺摸冥器呢,你这灯吹的也太早了点吧?” 说完,他蹲下身子,用打火机再一次的将蜡烛点燃。 片刻之后,周围的光线又亮了起来,小威蹲在那蜡烛跟前好一会儿,见这蜡烛没有要熄灭的意思,这才站起来。 可是,他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又蹲下身子用手擦拭了一下石台地面上,叫道:“你们快过来看看。” 我和刘娣心中一惊,大步的走了过去。 小威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地方好像和先前有些不一样了。我记得这石台上很干净呀,先前点蜡烛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没有这么多灰尘呀,怎么这才一个多小时的功夫,石台上咋积累了这么厚的灰尘。” 听小威这么一说,我和刘娣也发现了这一点,这古墓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变化。 刘娣举起手电,往东面的墓壁照去,道:“快看壁画。” 我抬头一看,只见手电光芒下原本金碧辉煌的壁画,此刻已经暗淡了许多,在开棺之前我就发现了墓壁上的壁画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但没想到变化速度如此之快,不仅色彩暗淡了下去,似乎还有剥落腐蚀的痕迹。 刘娣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还是满肚子的疑惑,摸不到头脑,哪里能和他解释的清楚。我估计这是幽灵在作怪,但说出来多半会扰乱军心。 于是我就道:“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古墓千年没有见到空气,忽然遇到空气这些壁画颜料就会很快的被氧化。” 小威点头,道:“是这个理儿。” 刘娣却是不相信我说的,她的考古专家,当然知道千年颜料遇到空气时会忽然挥发,但如果单单是壁画有变化也就罢了,整个地宫墓室里都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就像是,这座唐墓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是墓主人刚下葬的时候,里面的一切都保持的相当完好,连壁画都没有任何的毁坏,可是现在就像是经历了几百年一样,整间墓室里充满了腐朽的气息。 小威忽然惊叫道:“我的个妈呀,这石阶上的冥器也变了!” 我和刘娣将目光从东面渐渐有些残破剥落的壁画上收了回来,看向连接石台的那四五级的石阶,原本石阶上放满了给墓主人死后到地府继续享用的陪葬品,开始进来时,在地上几乎每一件冥器都很新,手电光芒打上去,还能反射光线。 现在可倒好,几乎每件冥器都像是从淤泥里捞出来似的,布满了灰尘,几乎看不到原有的色彩。 小威七手八脚的将他先前装进袋子了几件唐三彩给掏了出来,果然,这些被他装进真空袋里的冥器,也都在变化着。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面对如此诡异的场面,我们都吞了吞口水。 小威道:“刘司令,你刚才不是说是古墓遇到空气的氧化现象吗?我这么感觉这古墓就像有生命,他在衰老腐朽呀!” 刘娣点头,道:“对,我也有这个感觉,情况不太妙,你们说这古墓是不是在进行一种演变?” 我问道:“什么演变?” 刘娣道:“从生到死的演变。” 我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大变,道:“你是说,整座唐墓在周而复始的进行着从修建好投入使用后,到被毁灭的这些年的历史?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小威有些疑惑,道:“你们说什么呢?有什么麻烦的!”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墓室的穹顶,道:“恐怕到了最后,这墓室会像以前那样再一次发生毁灭,这座唐墓设有天火琉璃顶的机关,它的毁灭肯定与天火琉璃顶有关系!” 小威现在听出了点头绪,吃惊的道:“你是说,整个天火琉璃顶会被打破?” 我点头,道:“应该错不了,古墓正在加速蜕变衰老,到了最后,就是天火琉璃顶机关被触动,整个唐墓将会化为火海!我们估计都会被活活的烧死在这里面!” 小威道:“刘司令,你说的也太恐怖了吧,别吓唬我呀!” 刘娣接口道:“他还真是没吓唬你,短短的几个小时,让这座古墓经历了几百年的岁月变迁,我估计最多半个小时,整座唐墓就会走向灭亡,看来每一次唐墓出现,都会上演一场从生到底的轮回,我们没有时间开棺了,得赶紧找路离开这鬼地方,来,我们把石板再盖在石椁……” 说到这里,刘娣的声音忽然停止了,我与小威感觉不对劲,回头一看,顿时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第323章 崩塌 我们发现这整座地宫都在不为人知中剧烈的变化着,就像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间,这座幽灵塚唐墓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壁画脱落,灰尘积累,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恐怕就会演变为整个唐墓被毁灭! 现在哪里还有时间去开这口巨大无比的棺椁呀,还是赶紧找路出去才是王道呀! 刘娣让我们先把石板重新盖在石椁上,可是一转头却忽然停住了声音,我和小威同时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立刻吓了一大跳! 只见先前被我们前后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掀开抬下的那面重达三百斤的石板,不知何时竟然又重新的盖在了身边的棺椁上! 而且,上面的灰白色石膏依旧完完整整的存在,仿佛我们先前一个小时都是在做梦! “我靠!” 我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小威叫道:“什么情况,这他娘的怎么自己复原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呀!” 我们三个一直就站在棺椁的旁边不到一米的地方,背部都依靠在棺椁上,竟然都没有察觉有任何的异样,天知道被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抬下来的石板,是怎么自己又复原的,何况石板与石椁缝隙之间的那层早已经被我铲掉的灰白色的石膏也重新封好,就好像我们从来都没有打开过石椁一般! 我知道现在越到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慌乱,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然后转头看向四周,道:“我估计这地方马上就要毁灭,赶紧逃!” 小威道:“往哪里逃?” 我说道:“先回那个耳室,当时我们是在耳室里,你撞到了那镇墓兽,这让这座唐墓出现的,我们回到那耳室看看能不能有法子将幽灵塚送回去!” 小威与刘娣都没有任何意见,立刻背起背包也顾不上石阶上的冥器了,直接跑了下去。 可是,当我们跑到往西南将军山方向延伸的墓道石门处时,立刻都傻了眼,只见石门不知道何时关闭了,连自来石都安安静静的顶在石门后面。 我看了看方位,确定没有错,这石门就是我们先前进来时开启的那座石门,可是现在也诡异的复原了! 我们现在就像站在一个巨大幽灵噩梦的肚子,被它百般的戏耍,却丝毫没有余力反击,一股无力又无奈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甚至在想,恐怕这一次我们仨是过不去眼前这个坎了。 不到最后一刻,我是断然不会放弃,招呼小威合力将顶在石门上的自来石给挪开,正准备将这墓门重新打开的时候,忽然,如发生地震一般,整个唐墓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们三人同时惊叫一声,脚下不稳,差点苏摔到在地。 紧接着,从黑暗不知道是哪间耳室的方向传来了轰隆的声响,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山崩地裂一般。 我脸色大变,叫道:“不好!地宫开始崩溃了!” 小威急道:“那现在怎么办?” 我说道:“我们回不去了,等死吧!”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刘娣大叫道:“那口井!” 被刘娣这么一喝,我立刻反应过来,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求生的欲望,叫道:“快往那口井跑!” 那口井,是蜻蜓点水的地方,当时我们站在古井的上方用手电往下面照,下面没有丝毫反光,应该是早就干涸了,此刻古墓恐怕已经开始坍塌。那口井也许能救我们一命! 我们三个人连滚带爬的跑到那口干涸的古井边缘,我快速的拿出几枚岩钉,快速的砸在古井边缘墓砖缝隙里,足足砸了三根长长的岩钉这才罢手。 此刻墓室抖动的越发的剧烈,短短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那沉闷的轰隆声音越来越近,已经可以听的是从东北方向那个墓室传来的,似乎那座墓室已经坍塌,而且正在朝着这边蔓延。 我来不及多想,扯下腰间的飞虎爪,飞虎爪上有一段铁链,我将铁链捆在刚才钉下三根岩钉上,然后将飞虎爪铁链的另外一短连接绳索,丢进了那深不见底的古井里。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绑绳子,主要是我担心这如果真是天火琉璃顶崩塌了,这墓室里肯定化为一片火海,估计绳子会被烧断,所以我将上面的一截用飞虎爪的铁链绑着,就算是火焰,估计也烧不断这百炼精钢的铁链。 当我将绳索丢下去的那一刻,忽然,主墓室的东北角方向竟然坍塌了一角,一股热浪冲了进来,无数火焰夹着漫天的火油从墓室顶部冲击性下来。 我见果然不出所料,立刻叫道:“快下去!” 小威道:“你先下!” 我反手抽出金刚伞叫道,道:“他娘的现在是谦让的时候吗?快下!” 小威一咬牙,抓着铁链就往古井下面滑落。而此刻,从主墓室东北角坍塌的地方,如摧枯拉朽一般,坍塌的面积快速的扩大。 刘娣不用我吼了,见小威下去之后,立刻跟着爬了下去,我在最后。此刻坍塌的位置已经快蔓延到这口古井的附近,我见刘娣还有半个脑袋在古井上,也没有时间想了,急忙抓着铁链往古井里跳,直接将下面的刘娣压的掉落下去。 我此刻也没有时间去考虑下面两人了,一手抓着铁链,一手抓着金刚伞,这金刚伞撑开之后,正好挡在古井的上方,我向下滑落了两三米,耳中听到上面墓室里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整个古井井壁都剧烈的颤抖起来,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上方光亮无比,一股股热浪冲击下来,多亏有金刚伞撑在古井的井口上方,不然火焰肯定掉落在古井里,我们三个人会直接被烧成烤串。 我们三个忽然都不说话了,紧紧的抓着手中的绳索,悬挂在这古井里,听着上面如末世一般的轰鸣,大口的喘着气,生怕这古井也开始坍塌,那就直接被埋了。 这轰鸣与颤动,已经持续了将近十分钟,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我回过神来,对下面道:“下面到底了吗?” 最下面的小威叫道:“我不知道呀!” 我叫道:“那你他娘的快点落到底部看看这古井有多深,万一这绳索被烧断了,我们都得死!” 第324章 第三座墓! 上面的墓室还在坍塌,火焰还在燃烧,我感觉老是这么悬在古井之中完全不是事儿,于是就让最下面的小威到古井底部看看。 照我的估计,这古井应该不会太深才是,最多十几二十米应该就能到底。果然,片刻之后,小威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叫道:“我到底部了!这井底空间很大,他娘的还有一个大洞呀,你们快下来看看!” 我一听这话,立刻顺着绳索往下面滑去,不料刚滑了不到一米,脚下竟然踩到了东西,然后就听到下面刘娣没好气的道:“你慢点,别再踩我的头,我在你下面呢!” 我刚下古井的时候,就踩了刘娣的脑袋,现在又踩了一下,惹的她立刻发火。 片刻之后,我们两个也落在了古井的底部,这底下的空间就像是一个颇为巨大的蓄水池,面积不小,估计有四五十平米,四周与底部都有墓砖,看来当时建造那座唐墓时特意为之的。 刘娣有些奇怪,道:“这井底怎么像个墓室?” 我摇头,道:“这不是墓室,这是蓄水用的,看来就算将古井往下打了十几米,还是没有挖出水,所以他们建造了一个蓄水池,往里面灌水,这就落了下乘了。这蓄水池虽然也能装不少水,估计三五百年也不会干枯,但毕竟不是活水,在风水学上来说,这种人力修建储存的水,叫做死水,我是高看了刚出建造设计唐墓的那个人了,这地下应该有活水,但他蜻蜓点水,却没有点地下水脉上,可惜呀。” 小威道:“你们快过来看看,这有个大洞。” 我和刘娣走过去一看,果然在这个古井下蓄水池的边缘,有一个向下凹陷坍塌的大坑,这坍塌面积还不小,但看样子并非是人为打出来的大洞,而是自然坍塌的现象。 我们三个人站在那坍塌大洞的边缘往下面看,似乎还下面还有空间,由于是自然坍塌的,断裂处很不平整,手电光芒很难照下去,于是就我拿出了一根冷焰火拧开丢了下去。 散发着火焰白光的冷焰火,咕噜咕噜的滚落下去,这大洞并不算深,大约有七八米左右,下面似乎还有很大的空间。 刘娣说道:“下面应该是一个地下溶洞吧?” 小威点头,说道:“我看像,不知道这有没有出路呀。” 我没有说话,心中在暗暗沉思着。 刘娣收回目光,说道:“看来这蜻蜓点水的地方是没错,只是井没有挖到下面,如果再往下挖几米,应该就能挖到下面的溶洞,溶洞一般的地下河冲击而出的,下面肯定有活水。” 我摇头,道:“这是江南,不是黔南山区,更不是昆仑山,地表几十米都是土,不太可能会有岩石溶洞。” 刘娣问我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说道:“我们这一次是来干什么的?” 一旁的小威想也不想的道:“当然是来发丘摸金的呀,难道还是来观光旅游的呀?” 我又问道:“那我们是来发哪座丘,摸哪门金?” 小威一时间脑袋没有转过来,但刘娣却是眼睛一亮,道:“平阳候与卫长公主?” 我点头,看着下面渐渐消散的冷焰火,道:“我一开始就猜到这座西汉大墓可能埋的很深,没想到这么深,估计在地表至少30米以下了。” 小威道:“等等,刘司令,您老人家是说,下面的就是我们要找的西汉大墓?” 我点头,道:“应该错不了,真是天意呀,如果那唐墓幽灵塚没有出现,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不论是被毁掉的唐墓,还是建了一半的宋墓,都只是建在这座汉墓的上面,他们估计都不知道下面还有一个墓,这唐墓挖了十几米深都没有挖到水,如果再往下挖个两三米,应该就能挖到下面这座西汉大墓的墓顶了!天意呀!” 这确实是天意,我们在宋墓里一无所获,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小威那惊天一摔,摔出了个唐墓出来,结果这座幽灵塚开始由生到死的转变,我们无奈之下只好躲进这枯井里。枯井里的水已经没了,却露出了一个似乎是自然坍塌的大洞,没有这个大洞我们就算逃进了这古井里,多半是无法发现下面还有一座墓! 本来我们都已经对那西汉大墓死心了,不料经历一系列的意外与巧合,这座西汉大墓又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现在不管怎么说,西汉大墓被发现,我们这条小命暂时的保住了,起码不会死在唐墓幽灵塚的坍塌之中。 我说道:“这幽灵塚估计快消失了,这古井与幽灵塚是一体的,一旦幽灵塚消失,这古井也会跟着消失,我们现在的马上离开这里,进入下面的西汉大墓。” 刘娣与小威都没有意见,于是我们拿出绳索固定,我先下去,落到下面之后,我发现下面果然是一座风格与宋墓、唐墓完全不一样的古墓,但并非是在墓室之中,而是在一条宽阔的甬道之内,甬道两边黑森森的,一眼也看不到尽头,脚下不再是墓砖,而是满是淤泥的石板,这符合西汉贵族大墓的风格。 我见周围没有什么异样,就让刘娣与小威二人赶紧下来吧。 唐墓是幽灵塚,这一点已经确凿无疑,眼前的汉墓应该是真实存在的,我心中暗暗侥幸,多亏当年建造唐墓的设计师,在打那口古井的时候没有继续再往下多打两米,如果他在努力努力,肯定能发现脚底下的这座汉墓。 刘娣与小威紧接着从绳索上滑落下来,见这下面果然不是地下溶洞,而是一座大墓,不由得都是大喜过望,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小威哈哈大笑,道:“这汉墓藏的这么隐秘,肯定没人进来过,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又是唐三彩,又是西汉青铜器,发财……” 说到这里,小威的声音忽然哑了,似乎察觉到什么,将背包打开,只见他几个真空袋里装着的那几件珍贵无比价值连城的唐三彩,都不翼而飞了! “什么情况?老子的唐三彩呢?” 我和刘娣对视一样,我说道:“那唐三彩在唐墓毁掉时也付之一炬了,不可能离开那座幽灵塚的,现在我们脱离了幽灵塚的范围,所以就消失了。” 想以为小威会跳脚大骂,不料他却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道:“没了就没了吧,反正眼前有一座待开发的西汉大墓,随便摸几件青铜器,也不比那唐三彩差!” 第325章 汉砖座谈会 眼前我们身处的地方,虽然只是一条甬道墓道之类的,但建筑风格明显与先前我们经历的宋墓、唐墓不同,甬道墓壁上的墓砖,清一色全部都是宽大的青灰色墓砖,脚下为石板,这种青灰色的墓砖很有时代风格,在墓砖本身镂刻着许多铭文图案的浮雕,这是极俱两汉时期的墓葬风格。 或许正是这些墓砖本身无法与石板相比,所以唐墓在汉墓上方两米建造一个巨大的蓄水池时,蓄水池的积水一点一点的向下渗透,所有就冲出了一个大坑出来,否则我们绝难发现蓄水池下面竟然还有第三座墓的存在! 我拿出八卦盘辨识方位,发现我们身处的这个汉墓甬道,是东西方向延伸,我们应该是处在甬道的中间的一处位置,往东面还是西面,都有长长的一眼看不到头的甬道,也不知道哪个方向才是我们要找的主墓室。 和刘娣小威二人商量合计了一下,最后还是老法子,一条一条的试验,以我的经验阅历判断,这往西面走,应该就是走向将军山的方向,我个人是倾向于往外西面走走看,主墓室极有可能在这条长长甬道的西面。 可刘娣却一反常态,她提议先往东面走,如果东面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咱们再回头往西面走也不迟。 刘娣这个提议,获得的小威的高度赞同,这倒让我大为不解。按说以小威贪财的性格,肯定是想尽快找到主墓室升官发财才是,听我的分析主墓室极有可能在西面之后,他应该头也不回的往西面闯,怎么会赞成刘娣往甬道东面走的想法? 照我的估计,甬道的东面应该是个陪葬室之类的,估计都是一些腐烂陶俑、骨头之类的,没什么太有价值的东西。 我这个人很讲民.主,既然刘娣与小威都赞成往东面走,我也只好将满肚子的疑问先压一压,倒要瞧瞧这两个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汉墓的墓室非常的宽大,墓砖保存的都相当完好,连每一块墓砖上精美的铭文图案的浮雕都清晰可见。 一边走,小威一边啧啧的道:“我上次和九姐唠嗑,她说唐墓是好,但现存与世没有被盗的唐墓很少,犹如凤毛麟角,这汉墓的陪葬品或许没有唐墓奢华,但是一点儿也不逊色与唐墓,就拿着墓砖来说,不管是唐宋元明清,还是三国隋两晋,这些朝代的地宫墓砖的价值,都比不上两汉时期的贵族帝王墓用的墓砖,瞧瞧这些汉墓上面精美浮雕,每一件都是艺术品呀,现在普通鸟兽浮雕的汉砖据说这市场上都一两千元一块,这周围的墓砖,做工如此精细,我估计一块墓砖卖个三五千不是问题,这一趟要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东西,咱们就开个拖拉机来,将这些汉砖都拉走,保准赚它一大笔!” 我白眼一翻,道:“你还真当自己是收破烂的?怎么说咱们也是挂着正宗摸金符的摸金校尉呀,有点追求行不行?有点品质行不行?古往今来,就连最不起眼的散盗土夫子,最多也就是听说过从棺材里死人身上扒鞋子、剥衣服的,还从没有听过哪个没出息的破烂王对墓砖感兴趣的,传出去也不怕丢人?” 小威道:“话不能这么说啊刘司令,正所谓赚钱不分贵贱,窑姐儿双腿一张与普通工人上一天的班,赚的可都是钞票,没有真假贵贱呀。以前这这汉砖是没有市场,最近几年国内兴起了收藏汉砖,这就是经济价值,我们要与时俱进,开拓创新,在创新中谋发展才是呀。刘政委,你说句话,这汉砖是不是挺值钱的?” 刘娣难得的回了一句,道:“最近几年国内收藏市场上,汉砖确实是异军突起,高价值吧也不可能,品质好点的最多两三千。” 小威道:“两三千就够了呀,看看这墓有多大呀,这条甬道我估计就有几千块墓砖,咱们也不能弄多,拉两汽车回去,弄个万八千块汉砖回去倒卖,每个人分个三五百万不是问题。” 我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可拉倒吧,这收藏市场讲究物以稀为贵,你弄个万儿八千块回去,几乎人手一只了,别说卖几千,就算几十块钱我估计都没人买。咱们还是往前走吧,我看前面好像是尽头了,看看这么长的甬道到底是连接着什么。” 这甬道有多长其实我也没谱,从下来的地方往东面走,大约只走数十米,我就看到前面好像是到了甬道的尽头了,至于往西面要走多远,这还没有走过,所以无法准确的判断这条古墓甬道到底有多长。 又走了七八米,我们三个人手电光芒照过去,果然看到前面是甬道的尽头,远远看去,好像能看到那是挡路的墓门,在墓门两侧好像是石雕。 我们精神都是一振,也没有心思开玩笑去讨论这汉砖的价值了,收敛心神,我一手举着狼眼手电,一手从身后的刘娣手中结果金刚伞,然后对着二人说跟在我的身后,别靠的太近。 我们来的时候是每人一只金刚伞,但在幽灵塚里跳下古井的时候,我身上的那柄金刚伞用来封住那口古井的井口了,没有收回来,所以我只能将刘娣的金刚伞撑开。 小威倒是一脸无所谓的道:“刘司令,你也这忒小心了吧,这古墓甬道里就算有机关,都过了两千年了,估计早就失效了吧?” 我道:“老话说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古墓埋的这么深,又是卫长公主这等皇室成员的陵墓,估计防盗手段不少,而最容易布置机关的位置,就是每一条地下甬道的尽头墓门处,我先在前面去看看,你们两个跟在我三米之外,不要靠的过近。” 我走到了甬道的尽头,看清楚了面前的场景,两扇紧紧闭合的巨石墓门,在墓门的两侧各自跪着一个石头人,就像是我们在电视剧里常见的手举灯笼的跪人俑。 但我看清楚这两尊手举石灯笼的跪人俑之后,一股寒意涌上了我心头,几乎全身掉落进了冰窟之中,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充斥心头。 第326章 无头 开始我并没有将甬道墓门前的跪人俑放在眼中,这种石俑我在不少古墓里都看过,开始也没有当回事儿,可是当我看清楚了甬道墓门前的那两尊跪人俑后,我的头皮瞬间发麻,吓的往后面直退了两三步。 “我靠!跪人俑怎么没头?” 我忍不住在心中暗叫了一声。 没错!墓门前跪着的两尊掌灯石俑,虽然与真人大小差不多,而且雕刻技艺了得,栩栩如生,但仔细看去,只见跪人俑高高举起双手撑起的石灯笼后面,是没有脑袋的! 由于雕刻极为过于了得,宛如真人,忽然一看没有脑袋,我毫无心理准备,立刻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随后跟上来的刘娣与小威见我表情有异,仔细一看,两个人也忍不住惊呼一声。 小威道:“这真他娘的邪性呀,这两尊石俑脑袋怎么被人砍掉了?吓我一跳。” 刘娣艺高人胆大,她走到了近处,手电在四周寻找,然后道:“这周围没有人头掉落,而且这石俑的脖子处,也不像是后来将脑袋砸掉的,好像最开始雕刻设计的时候就是这种款式,这种无头怪俑,在考古家历史上也并非是没有发现过,但多数是战国时代楚国贵族大墓里才会有的,怎么这座汉墓里也会有这种无头怪俑!” 此刻我也从刚才那短暂的惊吓中渐渐的清醒过来,我走过去,看了一眼布满灰尘的石门,伸手轻轻的擦出一片,在石门上竟然也与两个石人雕刻,大约是在1.5米的高度,这两个石人不大,大约只有一个足球大小,就像是石门的两个门环,可是,仔细辨认之外,我发现这两个石门上的小石雕,也是没有头的。 我沉声道:“没有头的可不止那两座跪人俑,这石门上的两个小石俑也是同样没有脑袋,真他娘的怪了。怎么说这地方就算不是平阳候与卫长公主的夫妻合葬墓,也应该是西汉一个大贵族的陵墓,怎么修的如此诡异阴森?” 小威道:“没准当时流行这种无头的艺术风格呢?或者是有意修成这样,吓退前来摸金的土夫子。” 刘娣立刻摇头,道:“不,应该不是这样。” 我说道:“你有什么看法吗?” 刘娣仔细的观看着无头怪俑,缓缓的道:“这不是一种警告,也不是一种艺术的表达方式,应该是某种惩罚或者表达不完整的意思。” 我说道:“什么?说清楚点?” 刘娣道:“这座墓如果真是我们事先猜测的,是西汉平阳候曹襄与妻子卫长公主的合葬墓,那问题就来了。当时的曹家在西汉是百年望族,其祖上曹参是跟随着汉武帝刘邦最早起义的乡党,曹襄又是封侯之人,也曾跟随卫青出征匈奴,屡建军功,在当时年纪轻轻也算是一方诸侯。可是,曹襄是一个短命人,二十九岁就死了,他死后没多久,妻子卫长公主就被汉武帝改嫁给了一个术士,当时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虽说女子三从四德远不及宋元之后。但女子改嫁,其前夫又是当时汉朝一方诸侯,这肯定令曹家大为不满,或许这无头人俑,有可能就是想表达一种不完整的意思。毕竟这卫长公主后来嫁给了术士栾大。在当时看来,就是一个不完整的女人,没有资格进入曹家坟墓与曹襄合葬。” 我点点头,刘娣确实是知识渊博,很快就想到了这一层,我倒是没有想这么多。 于是我又问道:“那你刚才说的惩罚是什么意思?” 刘娣说道:“如果这无头怪俑与卫长公主改嫁没有关系,那就很有可能与当时的帝王与诸侯的矛盾有关系,在西汉有两次大规模的削藩,汉景帝与汉武帝,汉景帝是直截了当的缩减藩王诸侯的领地与权利,遭到了大规模反弹,汉景帝的这次削藩,虽然以失败告终,但当时比较有实力的几个藩王都被削掉了。到了汉武帝时,大藩王几乎没有了,只有一些百年世家的侯爷,汉武帝比较聪明,他没有直接动武,而是施行推恩令,使诸侯王的权力越来越小,这平阳候在当时也算是一方诸侯,祖上又是西汉的开国功臣曹参,想削弱曹家势力很难,所以有史学家就曾留下记载,卫长公主与曹襄不过只是一场政治婚姻,本意是汉武帝用来削弱曹家的,而他这一招也有奇效,曹襄临死的时候,都没有一儿半女,后来在曹襄死后,这曹家在朝中势力也就渐渐的土崩瓦解,这无头怪俑或许与当时汉武帝的削藩政策有关系,也许当年曹襄的死,没有这么简单。” 小威听明白了,立刻摇头,道:“刘政委,你的意思是,这曹襄是汉武帝刘彻害死的?我们老刘家的人绝对没这个坏心眼。咱们也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猜测了,我看就是一种艺术的表达方式。这玩意也不值钱,还是想法子打开这石门,咱进去墓室里看看才是正事儿。” 我点头同意,这无头怪俑忽然出现在古墓里,虽然让人有些人始料未及,但毕竟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就算这无头怪俑再怎么值钱,也没法扛出去卖呀,还是小威的话靠谱,现在不是探古寻今做调研的时候,我们身上的装备物资带的不多,还是先看看这汉墓有没有值钱的东西,然后找路出去才是王道。这地方深埋地下至少有三十米,如果没有长生道之类的通道,我们估计都要活活死在困死在这里。 在汉代的时候,自来石还是比较容易搞定的,甚至很多秦汉的贵族大墓里都不存在顶住石门的自来石,因为那个时候盗墓活动还不猖獗,整个社会风气整体还是沿用周王朝以礼治天下的路子。 至于盗墓活动,是三国之后才渐渐兴盛。我们眼前的石门后面并没有自来石,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们三人几乎没有花很多力气,就将挡路的石门给推的松动了,然后有撬杆一点一点的将石门撑开。 第327章 无头塚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眼前的这个汉墓,好像没有被土夫子掘开的痕迹,或许是埋的太深的缘故吧,这将近两千年来,能看出此处蜻蜓四点水、三龙观月、天元四方脉的人决不在少数,可是由于这座汉墓埋的过深,在古代没有洛阳铲的情况下,寻找地表下三五米的古墓还行,就算明明知道这地方是一处绝佳的风水地脉,但多数人最多挖个十几米盗洞,如果没有发现古墓,估计就会觉得此处没有墓穴。 到了唐代,那个疑似荆王李元则的唐墓,在墓穴里挖蜻蜓点水古井的时候,几乎快要挖到下面的汉墓了,但或许当时监造之人也没有想到下面有一座规模庞大的汉墓,所以他不仅没有继续往下挖,反而觉得找不到地下水脉,只好用人力在古井下面修建了一个蓄水池。 到了南宋时期,唐墓被毁,宋墓修建,但这座宋墓在快要完工时忽然暂停,宋墓里并无任何棺椁。 在宋墓里,我们曾发现多达数十处的盗洞,而且不同时期的都有,可见从南宋之后,进入过宋墓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拨人,但似乎那宋墓倒成就了下面的这座汉墓,在摸金校尉进入空空如也建造一半的宋墓时,估计也没人会想到,在宋墓之下二十米,竟然还有一座古墓。 种种因素叠加起来,让这座汉墓从目前来看,并没有摸金校尉进入这里进行盗掘过的迹象。 我们将甬道尽头的石门两侧那怪异的无头怪俑的事情放在脑后,三人合力,缓缓的将石门打开。 当石门开启之后,我首先就用手电往里面一照,这石门后面是一个颇为巨大的墓室,但正如我事先所料的那样,在这墓室里并无棺椁存放。 是一个陪葬室! 只见在墓室里,每隔几米就有一根高约四米的石柱支撑穹顶,粗粗看去,这陪葬室里的石柱少说也有将近二十根之多。 汉王朝,尤其是刘彻汉武帝在位时,国家尚武,眼前我们身处的这座汉墓,极有可能就是当年出征匈奴为前锋的平阳候曹襄与妻子卫长公主的墓,所以这陪葬室的陪葬品,也几乎都是与行军打仗有关系。 墓室里,密密麻麻的站着许多陶俑,和秦始皇兵马俑差不多,但更像是我们在黔南大山濮王地宫里见过的那种活人俑。 但我们眼前的,明显不是活人俑,而是用泥烧制的陶俑,且都是士兵俑,最前面三排的士兵俑是半跪状态,身后则是一排排站立的,还有马俑,几乎与真马大小相仿,在马俑的后面似乎还拖着战车,但岁月悠久,那些木质战车早已经腐烂的几乎看不到一点痕迹。 当看到这墓室里密密匝匝的出现这么多人俑,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活人俑,但仔细一看,他奶奶的,这些人俑和我们先前发现的跪人俑一样,全部是没有脑袋的! 数百个没有脑袋的人俑,场面确实颇为吓人。还好我们几个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主,连八千活人复活都经历过。这区区几百具无头兵马俑,又怎么能吓的住我们? 由于年代久远,这些无头的兵马俑中,有许多都已经碎裂,陶俑碎片就散落的到处都是,但还是能从现存的无头俑中看出大致的队列。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墓室,墓室的面积应该不小,至少估计也有五六百平米,为了防止坍塌,有数十根石柱支撑墓顶,这里原本至少有近千个无头俑,但由于损坏了一半,现在看去还有数百个之多。 刘娣一边拿着相机拍照,一边惊叹道:“无头兵马俑,这是考古史上首次发现呀,规模还如此巨大!前面几排半跪着的应该是弓弩士兵,后面的是步兵……” 刘娣简单的和我们说了一下这些无头俑的身份,全部都是士兵俑,看来这里应该是一个建制的部队。 我说道:“选择路线前,我就觉得主墓室在西面,这东面估摸着就是陪葬室,怎么样,我没猜错吧,这里都是无头陶俑,没有棺椁,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再这里多待,还是尽快离开这个陪葬室,往回走,我几乎可以肯定,那甬道西面连接的,应该就是主墓室的方向。” 刘娣点头,但却没有往回走,而是继续往前。 小威不乐意了,道:“刘政委,我看咱们还是听刘司令的话,先到主墓室看看吧。” 刘娣道:“主墓室在那里又跑不掉?你们急什么?好不容易找到这里,肯定要将这个墓每一个角落都给摸清楚。” 我感觉刘娣有些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劲,一时间我也说不出来。 最诡异的是小威,他既然亲眼看到这里没棺椁可开,以他的性子自然是立刻转身催促我们去找主墓室,可是他听到刘娣的话后,忽然一声不吭,像是赞同了刘娣的意思,先把这附近的陪葬室看清楚再去找这个汉墓的主墓室。 我将心中的疑惑压在心底,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多想,就从一群无头俑之间的空隙间继续向前走去。 忽然,刘娣停在了两匹无头马俑的旁边,那两匹无头马,体型硕大,与真马无异,并驾齐驱,好不威风,但没有马头,看起来在威风中有一丝阴森的诡异。 我见刘娣走到那两匹无头马的后面,这两匹无头马应该是拉着一辆战车的,战车并非是陶泥烧制,而是木质的,现在已经腐烂,但这里从没有人来过,可以从地面上简单的看出一个车辕的轮廓。 刘娣缓缓的蹲下身子,从泥土灰尘下缓缓的清理出一小片地方,然后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从泥土里挖出了一小块玉片。 那玉片常年埋在泥土淤泥里,玉质也不是极品上等宝玉,看起来有些发黑发暗。 小威眼睛一亮,道:“这里还有玉呀?值钱吗?” 我最近眼力倒是见长,看了一眼刘娣手中的玉片。道:“那玉片材质很差,十块钱都没有人买。” 小威大感失望。 但刘娣的眼神却是渐渐的亮了起来,她站了起来,一点一点的擦去玉片的泥土灰尘,是一块长约五厘米,宽约三厘米的正方形玉片,在玉片的四角附近还有一个小小的孔洞。 刘娣忽然惊叫道:“不会吧,难道是……” 第328章 惨白人脸 刘娣忽然的惊叫,吓了我和小威一跳,我道:“你怎么了?难道是什么?这材质一般的玉片有什么不对吗?” 刘娣却忽然摇头,表情将玉片有随手丢在了脚下的泥土里,道:“没什么不对的,不值钱,还是留在这里吧。” 我心中疑惑,小威却是满脸失望。 小威弯腰将刚才刘娣丢下的那枚玉片捡了起来,道:“我说两位,这玩意虽然不值钱,也别扔呀,这连进了三个时代的古墓,咱们还没有开张呢。” 说完,他将那枚玉片随手的往口袋里塞。 我刚才注意到刘娣的表情明显起了变化,显然这玉片非同小可,于是我伸手将小威准备收起来的玉片给拿了过来,放在手电的光芒下仔细端详。 这枚小小的玉片很薄很薄,估计厚度只有几毫米,玉质一半,并非是上等宝玉,而且边缘有三个缺口,根本不值钱。我没有看出这玉片有什么价值,能让刘娣忽然动容惊叫。 就在我准备放弃观察的时候,那玉片四个角的小小的孔洞,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眉头一皱,总觉得这玩意在电视里好像看到过,片刻之后,我脑袋里灵光一闪,脸色微变,惊讶的道:“我靠,这玉片好像是一个残片……” 小威道:“什么?什么残片?” 刘娣忽然伸手掐了一下我,我回头一看,却见她瞪着眼珠子对我摇了摇头,威胁我不要多嘴。 我吞了吞口水,干笑道:“就是一个不值钱的残片,不值钱。” 小威郁闷的接过我手中的玉片,道:“不值钱就不值钱,这也算是今天咱们开张了。” 他收起之后,他开始在周围满地的碎裂无头俑中仔细寻找,估计还想找到点其他的陪葬品。 我低声对刘娣道:“你干什么呀?” 刘娣轻声道:“你也看出来了吧。” 我点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撅屁股寻找陪葬冥器的小威,低声道:“好像是金缕玉衣上面一片残了的玉片。那玉片上有几个缺口,看来是质量没过关,所以随意丢弃在了这里。” 刘娣点头,道:“我看也像!金缕玉衣是汉代贵族的特色,目前在整个中国也没有出土过几件,已经出土的也就是一些散落的玉片而已,如果这里有完整的金缕玉衣,那可就不得了了。” 我道:“金缕玉衣价值连城,可你为什么不告诉小威?” 刘娣道:“你也说了金缕玉衣价值连城,那家伙要是知道这地宫里可能存在汉代的金缕玉衣,还不将这地方掘地三尺?咱们还是先不要对他说,免得他对这座汉墓大肆破坏。” 我心想也是,刘娣的担心是可以理解的,我个人还是比较有保护国宝文物的意识的,如果真在这汉墓了发现了完整的金缕玉衣,刘娣说不拿,我多半也是不会拿的。 但小威就不一样了,拿不出去的话,他穿在身上也得给穿出去。刘娣似乎就是担心这一点,所以不想小威知道。 刘娣毕竟是考古专家,在她心中,我们倒卖点冥器赚钱,她睁只眼闭只眼,可是如果我们的罪恶之手伸向了国宝级的文物,这就触及她的心理底线了。 说白了,就算这汉墓里真的有完整的金缕玉衣,我估计也带不出去。 我们三人在这个无头俑陪葬室里转悠了一圈,由于这地方面积不小,这一圈转悠下来足足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个墓室了最多的就是无头陶俑,有人的,也有马匹的,但无一例外,这些陶俑全部都没有脑袋。 我们很快就在这个墓室里找到了另外一个石门,是在整个墓室的东北角方向,只是这道十分怪异,石门看样子不宽也不高,只有一面,但却是从上而下的落下。 小威伸手触摸这巨石,道:“我们手里没炸药,这石门好像推不开吧。” 我点头,道:“这叫断龙石,封墓用的,和我们遇到的石门墓门不一样。” 小威奇道:“怎么不一样?” 我说道:“普通的甬道墓门,不太可能会被封死,最多用自来石从后面顶上,而且主墓室里肯定有一条长生道,以供墓主人死后灵魂飞天成仙用的,是长期产品,可这断龙石就不一样了,它可以说是一次性的产品,一旦被封闭,从里面基本是打不开的了,断龙石落下,就说明墓主人已经安葬进来,不会再有人进来了。” 小威眼睛一亮,道:“那岂不是说,这断龙石后面肯定有宝贝?” 我摇头,道:“有宝贝我们也打不开,这断龙石有万斤重,别说是我们三个,就算是三百个人也抬不起来,而且你看看这些无头俑全部是面向西面,说明主墓室在西面,这断龙石在无头俑身后东北角落,我估计这断龙石后面恐怕……嘿嘿……” 小威道:“什么?” 我道:“恐怕都是死人。” 刘地点头,道:“不错,一般为了保护古墓的位置,墓主人的亲人就将参与修建陵墓的那些工匠秘密的杀死,他们将工匠都聚集在一处坚固的墓室里,然后将断龙石落下,里面的人就永远也出不来了。” 小威咳嗽了一声,道:“古人就是凶残没人性,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走吧,去找主墓室,不要打这断龙石里面宝贝的主意了。”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忽然,我们三个人的手电都开始闪烁,就像是电路接受不良一般。 我手电在手里在敲打了一下,嘀咕道:“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身边的刘娣忽然惊叫一声,道:“什么人!” 我和小威同时抬头,只感觉到一股阴风平地乍起,紧接着,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如幽灵一般的人影,从我们的面前一排的无头俑中直接穿了过去,在消失前,那个人影忽然还回头朝着我们看了一眼。 我瞬间头皮发炸,在那电光火石的刹那间,我分明看到一张惨白的人脸,在对着我们仨个人笑,然后下一秒,那道人影就消失了! 而它消失的地方,竟然就是东北角那个厚厚的断龙石,仿佛飘进了断龙石的后面! 第329章 刘娣的坚持 那是一张几乎是扭曲且没有丝毫血色的人脸,就像是日本艺妓脸上厚厚的白色粉底,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回头对我们看,在瞬间,我看到那张惨白的人脸上,是一双空洞发黑的眼眸,似乎是没有眼珠子一般。 我们三个人都看到了,瞬间头皮发炸,还不及惊呼,那道诡异的身影,竟然消失了,消失在我们面前的那块巨大的断龙石前。 没有说话,没有声音,都在喘着粗气,如果是老粽子,咱们有黑驴蹄子、发丘铜印,肯定能与老粽子博上一把,可是,眼前刚才忽然出现的那道影子、那张惨白的脸,明显不是老粽子,倒像是…… 鬼! 我脑海中浮现出了鬼的字眼,心中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惧有惊慌。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鬼魂这种阴森恐怖,玄之又玄的东西? 我信宇宙中有外星人,但我始终不相信有鬼魂这么一说,可此刻又该如何解释? 幻觉? 我一个人产生幻觉也就罢了,可是,此刻身边的小威与刘娣二人,身子在微微发抖战栗,显然二人也是看到了刚才那张阴森恐怖的惨白人脸。 直到好一会儿,我压抑内心的惊恐,沙哑的道:“你们……也看到了吧?” 我的话就像是一颗石子掉落进了平静的水面,刘娣与小威也渐渐从那种惊恐的状态恢复。 小威声音有些颤抖,道:“他娘的,刚才那是什么玩意?” 刘娣道:“幻觉。” 小威明显对这幻觉二字不感冒,道:“幻觉?滚蛋!这地方除了这些无头人俑之外没有其他什么东西,没有令人产生幻觉错觉的壁画之类的,我感觉我们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说道:“就算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身上有许多辟邪除妖的东西,单凭我们仨脖子上挂着的摸金符,任何不干净的东西都不敢靠近。刚才那东西如果能靠近我们,早就扑过来了,显然不敢靠近我们。” 我这么一说,刘娣与小威都是默默点头,想来也是,身上挂着摸金符,包里还有发丘铜印、黑狗血、糯米、黑驴蹄子,一般的阴灵邪祟还真不敢随意靠近我们。 片刻之后,我们三个人又走到了那断龙石去前面,刚才那身影就是消失在这断龙石的前面的,看样子是飘进去的,那身影就像是要给我们传递什么信号,想要让我们打开这断龙石。 断龙石是比较特殊的一种存在,在许多帝王大墓里都有断龙石的存在,和普通的石门墓门不同,这断龙石是用来永远封住墓室的,一般都非常笨重,至少也有数千斤,而且基本都是从上而下坠落封闭的,蛮力是推不开的,也担不起来的。 正如刘娣先前说的那样,一般设置断龙石的古墓,基本都是用来杀人的,而所杀之人,并非是日后的盗墓贼,而是当时参与修建古墓的那些工匠民夫, 为了保护古墓的秘密不会外泄,墓主人的家人或者后人,会将参与修建陵墓地宫的工匠民夫杀死。 要杀这些工匠无非就两个手段,其一,就地以刀剑毒物杀死,用于给墓主人陪葬。其二,是将这些人关押在一间极为坚固的墓室里,当所有的民夫工匠都被关进去之后,外面忽然放下断龙石,里面的人基本不是被饿死的,而是会被活活憋死。 墓室里的无头人俑全部是面向西方,这就说明埋葬墓主人的主墓室应该在西面,断龙石所在的位置则是在无头人俑墓室里不起眼的东北角落,这断龙石后面到底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刚才那身影,估计就是死不瞑目的工匠,死后化为阴灵,在墓室里不愿散去。看样子它是想引导我们去打开断龙石,或许这样它就能放下怨气,不再做孤魂野鬼了。 可是以我们现在手里的工具,想要打开断龙石,基本是不可能的,我们门路少,不像左青、九姐那样手眼通天,这一次又是在城郊发丘倒斗,根本就没有准备用以爆破的炸药雷管的东西,单凭我们三个人的力量,想要打开面前这重达数千斤的断龙石,基本是不太现实。 走到断龙石边缘后,我伸手触摸了一下那坚硬的石壁,是厚重坚硬的大理石,根本打不开。 我说道:“这地方不干净,我们快离开吧。” 不料,刘娣忽然道:“刚才那影子好像是钻进了这断龙石的后面,似乎是在指引我们,我感觉如果我们不打开这断龙石,只怕麻烦会很大。” 我道:“怎么打开?我们手边就几把铲子,这断龙石有几千斤重,往里面是推不开的,必须往上面抬,《秘葬》古书中曾有记载,断龙石一旦放下,从里面是断然打不开的,只能等死。” 刘娣道:“可是,我们不是在里面,我们是在断龙石的外面,这断龙石应该是有机关控制。” 我摇头道:“不是我小瞧古人,虽说断龙石是以机关控制的,但过去有两千年的,控制断龙石的机关铁链恐怕早已经锈断了。” 刘娣坚持要打开这断龙石,似乎在看到那道惨白人脸的影子之后,忽然坚定了开启断龙石的决心。 她道:“还记得在昆仑冰川下面的那座巴拉神庙吗?那座神庙存在的时间比这座古墓至少要高出一千年,可是神庙里的机关依旧可以被开启,我们先在周围仔细找找,周围应该有机关的,如果机关真的失灵了,我们就放弃打开断龙石。” 我皱眉,道:“你明明知道在这断龙石的后面有什么,为什么还要打开?刚才那鬼影你也看到了,是飘进这断龙石的后面,我反对打开断龙石。” 小威立刻道:“我也反对!小姑,咱们身上多半都是克制老粽子的法宝,对付鬼魂这种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可没有别的手段,刘司令说的对,这断龙石咱们还是别它的主意为妙,以免发生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 刘娣根本不听我和小威苦口婆心的劝说,执意要找方法开启断龙石,我拽都拽不走,最后还是我做出了让步,面前同意先找找机关试试,心中在祈祷着,这机关可一定要损毁失灵呀。 第330章 尸骨如山 刘娣根本不听我和小威苦口婆心的劝说,执意要找方法开启断龙石,我拽都拽不走,最后还是我做出了让步,面前同意先找找机关试试,心中在祈祷着,这机关可一定要损毁失灵呀。 很快,刘娣就在断龙石东面大约七八米的墓壁上发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招呼我们过去。 我走到近处一看,是一个凹槽深坑,刘娣伸手进去,竟然从墓壁上那黑洞里拽出了一条粗大的黑色青铜铁链。 刘娣喜道:“这应该就是控制断龙石的机关。” 我讪讪的道:“你别高兴的太早,这断龙石可不轻,万一铁链生锈断了几根,根本是吊不起这断龙石的。” 刘娣倒是无所谓,道:“你们不是常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吗?咱们试试。” 那青铜铁链足足有手腕粗细,但露出来的很短,我让刘娣闪到一边,和小威一起抓着那青铜铁链用力拉扯。 开始的时候,就像是感觉在拉一座大山,铁链根本就拉不动,反复几次之后,似乎生锈的铁链被磨动了,随着我们二人合力一拉,铁链开始向外一点一点的被拉了出来。 咔! 咔咔咔! 当铁链被拉动之后,漆黑的墓室里,忽然传出机关转动的咔咔咔声音,声音很低沉,是在墓壁里面传出来的。 我和小威继续用力,铁链向外面一共拉出来了大约一米就拉不动了,但从墓壁里传出来的那种咔咔咔的沉闷声响却是一直响个不停,整个机关似乎已经在转动。 这种机关原理非常简单,其实就是类似跷跷板或者是简易的升降梯,在两个地方分别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当这一块岩石升上去,另外一块岩石就会降落下来。 所谓越简单破绽也就越少,两块巨大岩石一升一降,却不知道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在外面只要两个人拉动铁链就能催动开启整个断龙石的机关,可是,一旦被封闭在了断龙石的后面,就算有几百个人,也别想打开这玩意。 见铁链拉不动了,我和小威都慢慢松手,可是铁链却没有往回缩。 片刻之后,我们脚下大地忽然颤抖了一下,咔咔咔的声音中似乎有一道沉重的轰隆声。 我心中苦笑,他娘的,这机关都过了两千年了,竟然还没有失灵呀,咔咔的声音是铁链转动的声音,那沉重的轰隆声,应该是另外一块大石缓缓下落的声音。 我转头一看,果然先前挡在我们前面去路的断龙石,一点一点的缓缓升起。 小威与刘娣也发现了断龙石在慢慢升起,都走了过来,我却示意二人不要走的太近,这断龙石的机关毕竟是几千年没有被开启,万一支撑机关的其中一根铁链断掉了,这么重的大石还不立刻掉落下来? 这种轰鸣声,足足持续了将近五分钟,当轰隆声彻底停止的时候,那断龙石已经彻底被拉升到了墓壁的上方,与此同时,在两侧各自延伸出一块厚实的类似石墩的石条,似乎是防止断龙石忽然掉落下来的,有这两块石条挡在下面,就算断龙石忽然掉落,也只是砸在石条上,并不会彻底封死。 我心中是又惊又佩,都过去两千年了,没想到这古墓里的机关不仅没有任何损坏的模样,反而似乎还保持的相当完好,真不知道古人到底是怎么设置这些机关的,心中敬佩古人在许多工艺设计的造诣上,其实一点儿也不比现代科技差。 当断龙石彻底升上去,周围那沉闷的轰隆声音也彻底停息下来的时候,我们三个人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到了被打开的断龙石前面一看,我纵然是心中早就有些准备,但看到断龙石后面的场面,依旧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只见,断龙石后面是一条并不算长的墓室甬道,大约三米宽,高度却不低,足足有五六米高,在这条甬道里,竟然密密麻麻的堆积着无数人的骸骨,数量之多,简直令人发指,估计至少也有数百具。 纵然我们三个人心中早就有了准备,此刻看到这些堆积如山的骸骨出现在面前,加上前不久从我们面前消失飘进这甬道里的那张惨白的人脸身影,我们不由得变了脸色。 好一会儿,我开口说道:“哼,这些封建王侯真是没人性,为了保守古墓的秘密,连给自己修建王陵的工匠民夫也不放过。” 刘娣接口道:“又不是只有这一处,我听老师说过,普通人的墓没有什么的,可是王侯大墓,几乎都有一个陪葬坑,用来杀死存放民夫工匠的尸体,这座汉墓规模不小,估计被杀的人少说也有数千人。” 我点点头,单单这甬道里应该就有几百具骸骨,甬道的尽头应该还有一个巨大的墓室,哪里肯定还有更多的民夫工匠。 我们都不是刚做这发丘倒斗买卖的雏儿,多多少少也见过不少大场面,这些已经化作白骨的人古骷髅,还吓不倒我们三个,但我们三个口中虽然没有说,心中却始终有一个忌讳,关于刚才那惨白人脸的忌讳! 小威探着脑袋往里面看了一会儿,回头道:“这墓道里都是人骨,我估计里面的情况和墓道里差不多,我们要不要进去?里面会不会有陪葬品?” 我翻着白眼,道:“你想多了,你觉得墓主人会给这些短命鬼放价值连城的陪葬品?为了防止里面的人逃出来,锤子,铁器,甚至是石头砖头都没有一块,你看看这甬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只有三米宽,却有六米高,而且不论是墓壁还是脚下的墓砖,全部都是用巨大的大石块构成,就是为了防止人逃走。难以想象,当断龙石放下来的那一刻,这甬道里的人是如何哀求哭嚎的。” 忽然,刘娣却褪下背包,道:“我们不必进去,在这里应该就可以了。” 我一愣,道:“你要干什么?” 刘娣打开背包,从包里缓缓的掏出了一个东西,我定睛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你,你怎么把黄泉之书也带来了!” 第331章 黄泉之书 刘娣从包里将黄泉之书给拿了出来,让我大吃一惊,但我身边的小威似乎没有什么意外的样子,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意外,一拍脑袋,喝道:“小姑,你不要命啦,怎么把黄泉之书给带来了?” 我转头看向小威,瞬间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一路上百般疑惑,在看到黄泉之书之后也豁然开朗。 小威当初劝说刘娣,在刘娣耳边说的话,让刘娣忽然间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当时就诧异小威当日到底私下与刘娣说了什么,后来我几次旁敲侧击,刘娣与小威二人都是守口如瓶。 后来刘娣还让我找左青借发丘铜印,以及到达这汉墓里刘娣种种异常的举动。 现在我算是搞明白了,刘娣当日之所以忽然同意我们前来发丘倒斗,恐怕就是因为小威说这是一个验证黄泉之书诡异妖力的大好时机呀。 刘娣上次去北京,将黄泉之书上的文字都誊录了下来一起带去了,她的师母牛教授将这些古老的文字全部给破译了,当时刘娣就想验证一下这黄泉之书到底有没有文字中记录的那样拥有召唤黄泉亡灵的诡异作用。 当时,我就将她这个念头扼杀在萌芽之中,后来刘娣一直没有再提这事儿,我也就当她已经放弃了验证黄泉之书,不料,她不仅没有放弃,反而私下和小威勾结在一起。 我转头对小威怒道:“好你小威,是你忽悠她搞这一出的吧?” 小威立刻举手,道:“冤枉,冤枉呀,刚才看到小姑拿出黄泉之书,我也是吓了一跳的呀?难道我的演技退步了?” 我没好气的道:“浮夸,一眼就看出你早就知道此事,你们两个是不是疯了?还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黄泉之书的诅咒我们到底有没有中,这还没有搞清楚呢,你们两个家伙竟然还想再一次的利用黄泉之书召唤亡灵!” 小威干笑道:“你不要生气嘛,我如果不拿黄泉之书说事儿,你以为小姑能同意我们来这里倒斗?” 我瞪眼道:“我宁愿不来!” 刘娣将我后来配置的玉石钥匙打开了黄泉之书的页面,道:“刘阳,这件事是和我小威瞒着你的,是我们不对,不过黄泉之书必须得验证一下,如果它真能召唤亡灵,那我们几个人恐怕是真的中了黄泉之书的诅咒了,如果不能召唤,那诅咒也就是空穴来风,以后也不必再担心诅咒的事情。 小威立刻点头,道:“小姑说的事儿,到底是女博士呀,说话就是比一般人有水平。” 我瞪着小威,道:“你老老实实的站在那儿别说话。我说刘娣,你可想好了,万一这黄泉之书能召唤亡灵,这周围有几千个阴魂不散的亡灵,惊扰了它们,可不是闹着玩的呀!” 刘娣信誓旦旦的道:“放心吧,这黄泉之书后面有将亡灵送回去的咒语,如果通过祭祀活动真的能唤醒这些骷髅,我就立刻终止,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小威,我们开始吧?” 小威道:“刘司令,都到了这一步了,咱们也只能姑且试试。” 我看了看刘娣,又看了看小威,心中又是好气又是愤怒,但此刻也容不得我反对了,刘娣一心想要打开这断龙石,以及一路上坚持往东面走,就是在寻找可以用来祭祀的骸骨,现在她断然不可能放弃了,我了解她,一旦她决定了什么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唉声叹了一口气,没好气的对刘娣道:“算命先生说我迟早被一个女人害死,现在我可以肯定,这个女人就是你!你就是我命中的克星!” 刘娣倒是十分轻松,道:“那是我的荣幸呀。” 见我也被拉上了他们的这条贼船,刘娣就打开了黄泉之书,对我们道:“你们两个在甬道前看着,有什么变化及时告诉我!” 说完,她盘膝而坐,黄泉之书打开放在双膝上,缓缓的翻动黄泉之书的薄薄黑色铁片,忽然,当黄泉之书打开的那一刻,一股阴风,平地而起!发出呜呜如鬼哭一般的声音。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这阴风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地下墓穴里的,看来这黄泉之书果然非同小可呀。 我心中大寒,警惕的看着周围,有心想要再劝说刘娣,道:“这玩意真邪,我看还是算了吧。” 小威看到黄泉之书一打开,立刻就卷起了一道阴风,他心里也有打鼓了,道:“对对对,小姑,要不咱们就算了吧?” 刘娣感觉到阴风消失了,道:“我一个女人都不害怕,你们两个大男人害怕干什么?“ 说完,她又拿出了牛教授破译的文字,口中缓缓的念动冗长而诡异的文字。 这祭祀语言,我在濮王地宫的时候曾经听过刘娣念过一次,晦涩难懂,佶屈聱牙,绝对不是汉语,应该是早已经在华夏历史上消失数千年的远古先民祭祀时的语言。 冗长晦涩的咒语开始念动之后,我和小威都紧张的看着那甬道里堆积如山的尸骨,生怕这些尸骨忽然跳起来扑向我。 刘娣大约念了足足三分钟的咒语,最后反复且大声的念着道:“呻嘟嘛,呵奇嘛,啦啦嘟呀撒。呻嘟嘛,呵奇嘛,啦啦嘟呀撒。啦啦嘟呀撒!啦啦嘟呀撒!啦啦嘟呀撒!” 周围一片安静,甬道里的那些人类骸骨一点变化也没有,除了最初翻开黄泉之书时的那阵呜呜鬼叫的阴风之外,最大的诡异场面应该就是刘娣如疯子一般在念动着这远古先民祭祀时的文字。 刘娣念完之后,左右看看,问道:“那些骸骨没什么变化吧?” 我和小威都茫然摇头。 我说道:“看来这黄泉之书是骗人的呀。现在你满意了吧。赶紧将那本破书给收起来,咱们离开这座墓室。” 我见刘娣祭祀召唤亡灵失败,心中大喜,催促刘娣赶紧收拾收拾走吧。 不料刘娣却没有离开的意思,道:“看来这召唤仪式还真得用人血才行,小威,你准备一下,我们再试一次。” 我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回头一看,只见小威褪下背包,从包里掏出来了两个装着淡黄色液体的透明塑胶袋,仔细一看,竟然是血浆袋!上面还有出自哪家医院血库的名字!以及血型、日期。 第332章 复活 刘娣和小威显然是串通好的,而且二人应该还是密谋已久的,把黄泉之书带进来也就算了,我实在是没想到,小威竟然还带了两袋子密封的血浆。 根据我们上次在公寓里的分析,要通过黄泉之书召唤亡灵,极有可能是分为两个步骤的,或者说是两个环节。 其一是黄泉之书,其二就是血祭仪式。 当日在濮王地宫里发生粽子复活事件,刘娣在下面朗读了黄泉之书上的铭文咒语,可是与此同时,杨教授他们也在上面的祭坛上完成了血祭,刘娣很显然准备的很相当充分,见光念咒语这些骸骨没有反应,于是乎就让小威拿出了血浆。 此次倒斗的一切东西,其实都是小威私下里安排购置的,我也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渠道,藏了两袋子的血浆一起带进地宫里了。 正在我惊讶间,小威将一包血浆丢给我,道:“你不要发呆了,这件事如果搞不定,小姑是不可能离开的回头的,咱们几个也都是当事人,此间正是检查这黄泉之书到底有没有存在诅咒。” 我生气归生气,但转念一想,刘娣的初衷倒是没有什么大错,黄泉之书的诅咒,波及包括黄丽在内的我们四个人,现在我们都没有任何身体不适,可左青也不会随意拿此事开玩笑,必须要搞清楚这黄泉之书到底有没有神秘妖力。 如果这一次,我们再通过黄泉之书召唤了亡灵,那就说明黄泉之书确实是存在一种科学无法解释的奥秘,那诅咒之说可信度就极高了。 相反,如果这一次血祭黄泉之书无法召唤亡灵,那这本古老的祭祀宝典,就是当时领导者用来愚弄百姓的,至于诅咒之说,也以后就不必担心,也不必再提。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如果不继续完成血祭仪式,刘娣是不可能罢手的,我只好对二人道:“你们两个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现在我先把这事儿放一放,等出去之后,咱们还好好算算账。” 我和小威剪开血浆袋的一角,将袋子里淡黄色的血浆一点一点的倾洒在充斥着无数骸骨的甬道里,不少血浆直接沾染在森森白骨之上。 做完之后,我将血浆袋子丢给了小威,让他把这袋子收起来,别掉在了地宫里。 刘娣见血浆已经淋在了骸骨上,又开始翻动双膝上的黄泉之书,口中重新开始念起那冗长的祭文咒语。 好一会儿,她声音激荡,大声且反复的叫道:“呻嘟嘛,呵奇嘛,啦啦嘟呀撒。啦啦嘟呀撒!啦啦嘟呀撒!啦啦嘟呀撒!!” 她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吟唱到最后,声音竟然有些沙哑,声嘶力竭的样子有些阴森。 就在这时,一股阴风从黄泉之上喷了出来,吹的刘娣的头发狂舞,随即,那股阴风并没有立刻消散,而是化作了气浪,朝着西面八方席卷而去。 满是灰尘的肮脏古墓地宫里,被这一股突如其来的风卷起无数灰尘,多亏了我们自从下墓时就戴着防毒面具,不然不知道要吸进多少这些肮脏的灰尘了! 我们三个都感觉不妙,忽然,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在呜呜阴风中骤然响起,那声音极为凄厉,如临死时的女人发出最恶毒的咆哮,几乎刺破人的耳膜。 我们都是大吃一惊,急忙转头举起手电往那满是骷髅的甬道里看去,这光芒一照之下,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双膝颤抖,只见密密麻麻的骷髅,在两千年之后,仿佛受到了什么神秘力量的控制,竟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大约只过了不到十秒,那原本还只是微微颤抖的骷髅,竟然剧烈的抖动起来,这甬道里的尸骨至少有数百具之多,由于腐烂多年,早已经化为森森白骨,而且几乎所有人的骨骼都是混在了一起。 此刻,这些估价竟然开始重新拼装,形成了一具具怪异无比的人形骨架。 我大吃一惊,喝道:“我靠!这玩意还真能召唤亡灵!刘娣,快读最后几页的咒语!将这些亡灵给送回去!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刘娣反应过来,急忙翻动黄泉之书,去寻找最后将亡灵送回黄泉之路的咒语。 不料就在这时,小威大喊道:“我的妈呀,你们快看看周围!” 此言一出,我就知道恐怕又发生了怪异绝伦且十分恐怖的事情,转身一看,立刻心跳了到了嗓子眼上,只见无数阴魂从墓室的四面八方的墓壁中涌了出来,发出淡淡的幽光,这些阴魂脸色惨白至极,没有丝毫人色,且多半都是表情狰狞扭曲,张牙舞爪,欲择人而噬一般。 片刻之后,一道道的尖叫与鬼嚎声音响起,声声尖锐凄厉,然后这些阴魂在尖叫声中,扑进了那一具具复活的骸骨之中。 当阴灵与骸骨融合之后,骸骨立刻变的灵活许多,张牙舞爪的朝着我们扑来。 我们三个就在这断龙石门通道的附近,从甬道里如潮水一般扑出来了上百具人形骷髅,而且和黔南濮王地宫遇到的粽子复活不同,眼下的这些骷髅竟然可以站起来,几乎每一个骷髅手里都拎着自己的一根骨架,似乎是将骨头当做兵器一般。 我和小威二人此刻哪里还有时间去惊恐?我们二人手持旋风铲将最前面几具人形骷髅拍打在地上,可是,无数是骷髅绵绵不绝,不仅是甬道里的这些骷髅全部复活,甬道的尽头似乎还有一个很大的墓室,墓室里还有更多的骷髅也在这血祭仪式中纷纷无数。 最要命的是,周围飘出来的无数阴灵鬼魅,飘进了复活的骷髅之后,这些骷髅变的十分凶残。 “小姑,你快点呀!挡不住了!” 我和小威撂倒了几具骷髅之后,更多的骷髅扑来,而且动作都不慢,我百忙抽空回头催促刘娣赶紧念咒将这些亡灵送回去。 不料刘娣叫道:“这咒语很长,别打扰我!又要重头念!” 小威已经坚持不住了,转头就跑,叫道:“还念什么呀!跑啊!” 第333章 幻觉? 我和小威几乎同时转头,拽起正在朗读咒语的刘娣转头就跑,身后从甬道里涌现出数百个人形骷髅已经追到了身后,再耽误几十秒,大家都得死。 不料,我们刚刚跑进这无头怪俑的方阵中,忽然,大地微微颤抖了一下,我定眼一看,立刻吓了一跳,只见我们身边的几具无头兵俑似乎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在无数阴风鬼嚎中,几声马嘶如雷鸣一般响起。 我手电一照,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墓室里数十匹无头马俑前蹄忽然高扬,虽然没有马头,却发出马的悲嘶,紧接着,战鼓声轰隆响起,随着那沉重的战鼓声,无数人俑尽皆复活,手持锈刀、长戟、盾牌,发出山呼山呼的声音,也不知道这些无头泥俑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这些声音的! 小威大叫道:“我靠!这怎么也复活了!这不是泥捏的吗?” 我叫道:“我就知道会被你们害死,现在跑不了了!” “等等!” 刘娣抱着黄泉之书,道:“不对劲呀,你们看看那些骷髅人,好像没有追来!” 我们回头一看,果然从甬道涌出来的数百具人形骷髅,都没有敢靠近,只是拎着吓人的白骨在复活的兵俑外围,似乎很忌惮这些兵俑! 片刻之后,只见这些兵俑最前面的一个骑着马俑的无头将军,一提马的缰绳,顿时间,原本全部面向西面的无头兵俑哗啦啦的全部一起转身,面向了东北面的那些骷髅! 紧接着那无头将军说出了一个我们三个都能听的懂的字:“杀!” “呼呼呼……” 随着那无头将军的一声杀字出口,这些复活的无头兵俑一排一排的朝着那些骷髅走去,刚走几步,我们都感觉到头顶嗖嗖嗖的声音响起,只见墓室里密密麻麻的羽箭从最西面的那几排弓弩手方向射来,全部射向了那些骷髅人! 骷髅人一片大乱,但很快,一个被无数骸骨拼接而成的巨型骷髅也是尖叫一声,无数骷髅也扑向了那些的忽然意外复活的无头俑。转眼之间,他们就在墓室的东北角厮杀在了一起。 我大喜,道:“这些兵马俑对我们好像没有敌意,他们要杀的是这些复活的兵俑呀!快走呀!” 我已然发现,这些无头兵马俑应该与复活的骷髅是两拨人,这些兵俑是镇守古墓保护墓主人的,现在古墓里那些殉葬惨死的的工匠民夫的骸骨复活,似乎惊扰了这些沉寂千年的无头兵俑,本能的开始保护整个古墓。 这些无头兵俑复活后,目标显然只有一个,就是杀死这些人形骷髅,手持兵器从我们三个人身边冲上去,对我们三个视而不见,好像没有恶意。 我立刻反应过来,招呼刘娣和小威赶紧溜走,这些无头兵俑虽然厉害,但数量上远远不及那些骷髅,只怕时间拖的越久,我们就越危险。 我们三个人在两军混战之中,好不容易跑到了墓室的西部先前我们打开的那道墓门附近,这里属于整个战场的大后方,所有的人形骷髅与无头兵俑,全部都在东北方向混战,这里面漆黑无比,只能听到喊杀声音,轰隆的战鼓声音,鬼魅尖叫声,也不知道双方大战谁更厉害。 乘着骷髅被无头兵俑挡住的时候,我让刘娣赶紧趁此良机朗读黄泉之书后面几页的咒语。 黄泉之书上的文字念起来很费劲,虽然后面几页咒语文字并不多,但刘娣还是足足花了好几分钟。 当刘娣口中的咒语祭文念完,周围战场的喊杀尖叫声陡然停止,阴风也在这一瞬间完全消失,我和小威举起手电看去,只见眼前的墓室似乎和我们先前来时一模一样,无数无头泥俑分为一排排,安静的站在墓室里,面向西方,守护着这座地下王陵。 我心中又惊又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道:“我没眼花吧,这些兵马俑怎么又复位了?刚才不还和那些骷髅人打的不可开交吗?” 小威也是搞不清楚,他壮着胆子上前几步,道:“没有呀,这周围也没有骷髅人了呀。” 刘娣收起黄泉之书,道:“我们回去看看。” 我伸手拉住她,道:“你疯啦,万一那些骷髅再复活了再整?” 刘娣挣脱了我的手,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的一切都幻觉,走,回去看看。” 她当先大步走向了墓室的东北角,我和小威相视一眼,然后我衣服的贴身口袋里摸出了从左青那里借来的那两枚发丘铜印,我拿着一枚百无禁忌,另外一枚天官赐福则丢给了小威。 刚才事发突然,来不及拿出来这两件粽子的克星,现在我想起来了身上还有这两个宝贝,万一骷髅再复活,有这两枚曹操祖师传下来的发丘铜印,应该也能对付一阵子。 当我们穿过整个兵俑墓室再一次的来到了东北角,我们都傻眼了,那块笨重坚实的断龙石已经被打开,无数人类骸骨横七竖八,层层叠叠的倒在了断龙石开启后的甬道里,但甬道外面,却没有一根骨头。 我很快就找到了先前我和小威撒在地上与一些骸骨上的血浆,血液还没有凝固,一切都表示刚才发生的都是我们的幻觉,并非是真实的存在,这些骷髅压根就没有复活过! 刘娣道:“果然如此。” 我说道:“这怎么回事?刚才那场面都是假的?不可能呀,我和小威与复活的骸骨交过手,非常真实呀。” 刘娣道:“黄泉之书确实有某种神秘妖力,但这种妖力只怕并非是召唤亡灵,而是可以令人产生恐怖的幻象。” 我摇头道:“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还记得在濮王地宫里那八千活人俑复活的场面吗?如果黄泉之书可以令人产出幻觉,当时是我们四个在祭坛下面的濮王墓室里打开黄泉之书的,如果要产生幻觉,也是我们四个产生幻觉才对,祭台上方的杨教授他们不应该会产生幻觉,何况,在出口的位置,那些野人被复活的老粽子活活勒死,这绝不是幻觉。” 第334章 贼不走空 刘娣说这黄泉之书不存在什么可以召唤死人亡灵的诡异妖力,而是存在一种能令人致幻的特殊能力而已。 对于这一点,我并不敢苟同。上次在濮王地宫里,刘娣第一次读起黄泉之书上的咒语文字时,是在祭坛下十多米的濮王主墓室里,只有一条狭窄的通天道连接祭坛和主墓室,祭坛上的杨教授等人不可能听到咒语,也不可能看到黄泉之书,更别说那些远在数百米外的野人了。 可是,当时八千活人俑同时复活,这就不可能是幻觉了,而是真真实实的复活的, 对于我的观点,刘娣只用了一句话就将我给噎住了,她指着周围,道:“如果刚才不是幻觉,那眼前的场面又如何解释?”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刚才刘娣以血祭仪式、黄泉之书召唤无数阴灵,还复活了无数骸骨,并且与镇守古墓的这些无头兵马俑厮杀了将近半个小时。 可是,当刘娣读完了最后的那几页将亡灵送还地府之后,这墓室里竟然恢复成为了原来的模样,骷髅没有复活,更没有阴灵鬼魅,至于无头兵马俑与复活的骷髅厮杀场面更是毫无痕迹。如果说不是幻觉,那怎么可能原本狼藉的战场转眼间恢复到了原貌? 可如果说不是幻觉,刚才的场面实在是太真实了,连耳中的战鼓声此刻还历历在目。所以我现在还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被刘娣这一声反问,一时间无言以对。 忽然,小威伸着脑袋道:“没准与先前我们看到的那个鬼影有关系!” 我心中一动,道:“说说你的想法。” 小威道:“那鬼影是我们血祭之前就看到的,说明这古墓里本就不干净呀,没准刚才还是幻觉,是那不散的阴魂给我们施的妖法,就像是鬼遮眼一样。” 我点点头,这个说法虽然荒谬,但并非是不可能。神探夏洛克曾经说过,除去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最后一个,就算再怎么不可思议,也是事情的真相。 既然基本可以确定在濮王地宫发生的事情不是幻觉,那此间的事儿就极有可能是那鬼东西不安好心给我们施展的妖法。 如果真是这地宫里的冤魂在作祟,那此间事儿也就好办了,只要不是黄泉之书复活的亡灵,我们身上的家伙什对付几个阴灵鬼魅应该还不是问题的。 刘娣也没有再试验一次黄泉之书的欲望了,我和小威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打算关闭这断龙石,可是我和小威二人去拉先前开启断龙石的铁链,不论怎么拉扯,这断龙石依旧是纹丝不动,在周围又寻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关闭放下断龙石的机关,寻觅了一会儿之后,也就只好放弃。 这地方几千年估计都没人能进来一次,关与不关,也没什么区别,何况先前我们所见到了的那个惨白人脸的身影,似乎就是在引导我们将断龙石打开,毕竟这断龙石后面不知道有多少亡魂聚集不散,现在好了,断龙石被开启,如果真有天堂地府,这些被封在断龙石里面的亡灵该上天堂就上天堂,该下地府就下地府,也算是我们三个人积了阴德。 至于断龙石后面的甬道以及墓室,我们三个都没有进去,这里面是用来杀死这些修建地宫的民夫工匠的,不可能有什么珠宝冥器,而且里面骸骨无数,保不准还会发生什么诡异难测的事儿,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为妙。 商量一下之后,当即决定先离开这里,原路返回,从来时的那条甬道往西面走,看看西面到底有什么。 厚重的石门也没有彻底关闭,我们三个走进了宽阔的甬道向着西面而去,走了数十米就看到了先前我们从唐墓幽灵塚爬下来的那个甬道顶部的大坑附近,那根绳索还从上面延伸落下,我举起手电往大坑里照,里面并无任何异常,也不知道上面的唐墓幽灵塚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消失了。 刘娣拽了拽那根绳索,道:“唐墓是被损坏了,恐怕那口井没有毁坏。” 我皱眉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那口井并非是幽灵塚的一部分?” 刘娣点头,道:“嗯,应该不是。” 小威抓了抓脑袋,道:“这不对呀,如果古井没有毁坏,那就应该还存在与我们最先进来时的那座宋墓里,当时我记得没有在宋墓的主墓室里发现这么大一口古井呀。” 刘娣道:“当时主墓室还没有完工,地面上到处散落着大块的石板与建材,我估计那洞口是被一块石板给压住了,所以我们当时并没有发现。” 我同意刘娣的看法,唐墓是因为毁坏了,这才化为了幽灵塚,但那口蜻蜓点水的估计,有十多米深,下面还有一个不小的蓄水池空间,纵然是天宝琉璃顶的机关能毁坏整座唐墓,未必会毁掉十几米深的古井。 如果古井没有毁掉,那就不太可能化作唐墓幽灵塚的一部分! 这个猜测主要依据就是这条绳索依旧建在,从那古井下面的蓄水池大坑一直延伸到这汉墓里。 小威大喜,道:“如此说来,那我们出路就有望了呀。” 我点头,道:“不催,或许我们还可以从这里原路返回去,现在时间不早,我们进入盗洞以来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我们带的物资不多,还是赶紧完事儿出去,不然非饿死不可。” 小威应了一声,急忙催促我们赶紧继续往西面走,这一次还没有摸到像样的东西,好不容易下一次墓,所谓贼不走空,总不好空手而归吧? 他这番话是话糙理不糙,摸金校尉说白了就是盗墓贼,盗墓贼就是贼,贼不走空是这一行业老祖宗传下来的无上真理。 这一趟下墓,先是经历了唐墓幽灵塚,又经历了无数亡灵复活,不狠狠的捞一笔还真对不起这几番活罪。 西汉到汉武帝时期,经过文景盛世之后,国力昌盛,贵族厚葬之风鼎盛,从目前情况来看,这座汉墓应该还没有摸金校尉进来过,又极有可能是卫长公主与平阳候的合葬墓,想到那南昌海昏候大墓里出土的无数金银财宝,我的心立刻活泛了起来,这墓室里有几百具无头兵马俑,又杀光了民夫与工匠,这墓里的珍宝绝对当世罕见呀! 第335章 耳室 我对这座似乎没有外人光顾过的汉墓里存在绝世珍宝很有信心,尤其是在那无头兵俑的陪葬室里刘娣发现的那枚玉质普通的玉片,那玉片虽说不是什么高档货,而且还是一个残次品,那很明显,那玉片是另外一件更加巨大的东西上面的一小片物件。 关于这个东西,小威还没有思想准备,我和刘娣其实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极有可能就是西汉贵族厚葬之风中流传甚酒却极为罕见的西汉金缕玉衣。 也只有在西汉这个昌盛的王朝,贵族厚葬时才会如此奢靡,在入葬的时候,给死人身体上套着一层价值不菲的玉衣。 我们三个人很快就离开了唐墓古井坍塌的地方,沿着那条宽阔的墓道,往西面走去。 中原墓葬风俗与古时外族不同,中原墓葬的墓道普遍不长,我经历过濮王地宫里数百米甚至上千米的通天道,可是在中原墓葬来说,纵然是朱元璋这等开国帝王,在地下建造了一座冥宫,但冥宫正前方的神道,其实也就是百十米而已。 眼前的这个西汉大墓,极有可能是曹参的孙子平阳候曹襄与妻子卫长公主的合葬墓。侯爷在当时来说,其实不过是一个小藩而已。经过汉景帝以武力削藩、汉武帝以推恩令削藩之后,当时在西汉国内,几个重要的王公大藩都几乎消失了,这两年传的沸沸扬扬的海昏候,还做过二十天的皇帝,到了也只是侯爵而已。 平阳候曹襄的封地不过数千户,并非是刘姓王氏,若不是娶了汉武帝刘彻与卫子夫所生的长公主殿下,以他的爵位来说,是不可能修建这么长的甬道,只周王朝开始,每一级别的王侯、官员、贵族的墓葬规格大小都是有严格规定的。 以春秋战国时期的诸侯王来说,他们的墓室可以设九条神道,但每一条神道不得超过九丈,陪葬器物可以有青铜鼎,但数量不得超过九尊,每一尊大小、所刻铭文,都有严格规定。 至于黄肠题凑、九鼎环绕,这是周天子一个人的礼遇,也是古往今来华夏汉文化墓葬中最高的规格,自从秦末之后,九鼎消失,铁器渐渐取代青铜,这九鼎环绕一说也就渐渐的失传了,只有黄肠题凑天子规格墓葬被保留了下来。 很显然,作为一个平阳候,这墓道的长度是远远超过他本身的身份的,照我估计,这墓道至少有百米长,这明显不是一个侯爵该有的墓葬规格。 所以我现在心中越来越佩服刘娣,这地方还真有可能就是曹襄与卫长公主二人的合葬墓,因为卫长公主是皇家血脉,又是汉武帝长女,地位其实已经高过了当时汉武帝的几个儿子王爷,如果卫长公主埋在这里,那就是解释的通为什么这里的墓道这么长了。 沿着甬道向西面走了大约六十七米甬道这才出现了分叉,主甬道还是一直向面延伸,应该前面还有数十米,但在南北两侧,却各出现了一条分叉,分出来的两条甬道,不论是高度还是宽度,都比主甬道略小了一圈。 我们三个人站在分叉路口,面面相觑,举着手电往分岔路的深处照,里面似乎并不深,隐隐约约见可以看到十多米外应该就是尽头。 刘娣此刻的作用就凸显了出来,她的文化底蕴以及对墓葬的了解,绝不是我和小威这刚刚入门半年多的雏儿可以相提并论的。 她看着那两条向南北延伸的甬道,道:“这应该就是整个汉墓的两个耳室,里面一般安葬的是墓主人的小妾,或者是墓主人的小儿子、陪葬的奴仆之类的。” 小威不管这两条甬道里埋的是什么,他就问一句:“有陪葬品吗?” 刘娣点头道:“应该是有的。” 小威二话不说,撸着膀子就往南面的那条岔路甬道走进,说道:“咱们要不急不躁,也要雨露均沾,每一个墓室都照顾的到,咱们先从这两个耳室开始新的人生旅途。至于主墓室,那是压箱底的,最后再开主墓室。” 我和刘娣没有说什么,其实我们两个人也都是这个意思。刘娣是考古学家,每一次发掘古墓,都是先清理出主墓室周围的耳室,最后才会打开主墓室,至于开棺则是整个考古发掘的最后一个环节。 见小威已经走进了南面的那条甬道,我们二人相视一眼,也都抬步跟了上去。 中国的古人讲究阴阳两界,在阳间享受的一切,在死后也应该享受,而且厚葬之风鼎盛,纵然是贫困人家,也会竭尽全力弄一副三寸厚的棺材,给死去的人放置几件陪葬品。有条件的墓主人,则是更加大手笔,除了陪葬品丰厚之后,墓室也建的富丽堂皇。 墓室阴宅,基本都是仿照在世时的阳宅,主墓室是安防墓主人棺椁的地方,相当于阳宅主人的卧房,耳室则是相当于阳宅的偏房,一般王侯将相的陵墓,会有四个墓室,分别是主墓室一间,是墓主人安寝之地,陪葬室一间,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这活人陪葬殉葬就基本没有了,几乎都是一些牛羊马匹等动物,或者是我们刚才遇见的陶俑之类的。 另外,还有耳室的存在,耳室就像是人脑袋上的两个耳朵,共有两间,规模要比主墓室小,一般都是小妾之类的。 至于帝王大墓,格局也差不多,但陪葬室却是比普通王侯将相要多一个,如东面有一个陪葬,西面必定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陪葬室,这是对称。我们在第一次探小舟村下面楚王墓的时候,当时就是有一东一西两个一模一样的陪葬室。 这座汉墓显然不是帝王大墓,绝对不可能存在两个放置无头兵马俑的陪葬室的,这是僭越之罪,就算此处真的是卫长公主的墓,也不能僭越。 很快我们三个就走到了南面耳室,就一扇石门挡路,估计里面的墓室不大,石门两侧有下跪的婢女石雕,手举石灯笼,和我们先前遇到的一样,这下跪婢女也是没有脑袋的,乍一看模样有些吓人。 第336章 石门碎裂 古代的王侯贵族真是残忍呀,多亏我们是生活在红旗下新社会的,没有经历过万恶的旧社会中那些有钱人折磨人的手段。 耳室门前两个手举长明灯半跪着的无头人俑,虽说是石雕,但由此也可以看的出,在墓主人活着的时候,家中的婢女奴仆,其实是没有任何地位的,估计面对主人时,不仅连腰杆子都站不起来,还得跪着伺候。 对无情封建地主阶级的无情鞭挞,是我和小威最爱干的事情,每当感觉刨坟掘墓有损阴德的时候,总是幻想成我们不是在做刨人祖坟的缺德勾当,而是对封建阶级残忍统治者的报仇,是劳苦大众一种无声的反抗。 每当想到这一点,我的内疚之意就会减弱一些,算是一种自我安慰疗法。 这座汉墓,处处透着古怪,在我看来那些复活的骷髅与兵马俑大战倒还不是最古怪的,最古怪的是这汉墓里好像所有的人物浮雕、动物之类的,都是没有脑袋的,连马都没有脑袋。 刘娣说这可能与当时卫长公主后来再婚或者与当时汉武帝对待勋爵侯爷的政策有关系,对于这一点,我是半信半疑,汉武帝又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就算看不惯当时那些百年世家,也不可能不让这些人死后连个完整的陪葬品都不给吧? 何况,平阳候曹襄那是远征大漠、击溃匈奴的先锋将军,战功赫赫。 如果是卫长公主改嫁之事儿让曹家的人觉得卫长公主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所以墓里的一切都是没有脑袋的,是暗中隐喻此事,关于这点,我也不敢苟同,当时虽说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女子三从四德在西汉时期,还没有这些大的条框约束,那是隋唐之后的事情了。 眼前这些无头石俑到底是为了什么将脑袋拿掉,我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就不想,看着耳室左右跪着的可怜女俑,激发了我和小威心中的正气,心想反正这墓主人生前对待这些无产阶级的仆人也不友好,今天儿咱们哥俩就代表当初那些被墓主人欺负过的劳苦大众,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先倒了这个汉墓再说。 石门并不大,只有一扇,比起先前我们费力开启的那个无头兵马俑的两扇石门来说,这耳室的石门可谓就寒酸至极了。 里面没有自来石顶着,用力一推,那扇大约只有二十厘米厚度的石门就缓缓的被推开了一条缝。 呼! 当石门开启的那一刻,一股风从石门的缝隙里钻了出来,我和小威吓了一跳,立刻向后退去,以为又遇到了鬼魂邪祟作怪。 刘娣倒是比我们镇定的多,她说道:“这是长时间空气不流通,猛然接触外面的空气产生的一种气流反应,再正常不过。” 听她这么一解释,我和小威立刻感觉没面子,怎么说也是下过几次大墓的摸金校尉呀,结果被一股气流吓的花容失色,还是在刘娣这个女人的面前,男人的自尊立刻伤的体无完肤。 我讪讪一笑,招呼小威走到南面这座耳室前继续推石门。两千年没有转动的石头轴早就被压碎了,整扇石门都与地面牢牢的契合着,也正因为如此,导致中间耳室石门与地面的缝隙没有了,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墓室。 这几百斤的花岗岩石门就这么放在地面石板上,而且还将地面压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坑痕,推出一道缝隙出来倒是不难,可是想要彻底推动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我和小威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将这一扇石门挪开,刘娣拿出撬杆也过来帮忙,结果三个人一合力,整扇石门就咔咔的响个不停,然后二十米厚、两米高的石门,直接朝着里面倒去。 轰隆一声,这几百斤的石门轰然倒地的声音还真是威势无穷,几乎将我们脚下的地面都震的颤抖了一下,好在这汉墓顶部都是大石封顶,结构坚固,没有引起墓室塌方。 也不知道这石门经历了多少风霜岁月的侵蚀,倒下之后,石门竟然被摔成了七八块,这墓室几千年都没有打扫过卫生,立刻尘土飞扬,也幸好我们三个人脸上的防毒面具一直没有摘下来,否则还不知道要吸多少尘埃病毒到体内,没准会引起呼吸道感染。 我们也都没有想到这石门竟然这么不经推,一推就倒,倒下就碎,在尘土飞扬中,我们三个立刻后退,等了好几分钟,这弥漫在甬道的尘土消散之后,这才举着手电走了过来。 一看石门摔成了好几瓣,小威道:“完了,完了,搞出这么大动静,估计整个墓室里的老粽子都被惊扰了。” 我说道:“你他娘的就是一个乌鸦嘴,少说几嗓子破嘴话儿,如果真有老粽子复活,我第一个掐死你!” 小威也觉得在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不吉祥的话儿,确实有点不合时宜,他的嘴巴在防毒面具里了连连呸了三声,想要褪去晦气与刚才不吉祥的话。 刘娣没有理会我们哥俩,见我们两个在破碎的石门前吵嘴,她看了一下破碎的石门之后,也没有什么惋惜痛惜的样子,就踩着摔碎的石门往这间耳室走去,手电一照,一口棺椁终于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这不是幽灵塚里的幻觉,这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棺椁! 看到墓室里有棺椁,我和小威也没心思拌嘴吵架了,立刻紧跟着刘娣走进了这间耳室。 耳室一共有两间,一南一北,古人讲究坐北朝南,南面的这间耳室棺椁的身份,应该没有北面那座耳室葬在的人身份高。如果这两个耳室里都葬着的乃是墓主人的小妾的话,这两个小妾估计一个是老大,一个老二。 棺椁横对着石门,看样子体积不大,比起我们先前在那唐墓幽灵塚里试图打开的那座巨大石棺,眼前的这口木质棺椁,明显在大小与气势上就落了下乘了。 我看了一眼棺椁完好无损之后,立刻就将目光与手电的光芒移到了这墓室的其他地方。 第337章 楠木棺椁 这个墓室并不大,连无头兵马俑的墓室十分之一的面积都比不上,那口布满灰尘的棺椁,就横放在墓室的正中间。 我将目光从墓室的那口棺椁上移开,打量四周。这个墓室并非是四方形的,而是一个圆形,墓室不算大,估计直径最多十米一口棺椁的长度就差不多有三米了,我们三个一走进来,第一个感觉就是拥挤。 我心想,这个地下汉墓的规模不小,先前经历过的无头兵马俑墓室,是由几十根石柱撑起墓室穹顶,面积很大,原先以为这耳室就算比不上主墓室,应该也不会太逊色吧,结果一看这墓室的面积格局,心中隐隐有些失望。 难道这口棺椁里埋的真的是墓主人的小妾?小妾没地位?所以连死后居住的墓室都很小? 能开凿建造这么大规模的地下陵墓,偏偏这耳室面积这么小,这让我有点摸不到头脑。 地面上有几件陪葬品,基本都聚集在那口棺椁的周围,没有我梦寐以求的青铜器,都是一些陶器,还有一些漆器。 陶器不是唐代的陶瓷,不值钱呀,漆器是价值连城,可都是木头制作的,腐烂的差不多了,只能从一块块腐烂的木头碎片上隐隐可以看到上面似乎有暗红色的漆画,根本没有一个完整的呀。 我们三个很有默契,都没有立刻升棺发财的意思,而是在这个不大的墓室里转了一圈。我和小威低着头,在满墓室的寻找上眼的冥器,刘娣则是看向圆形耳室的四周,似乎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壁画之类的。 结果我们仨都很失望,我和小威的失望是因为经过两千年的岁月蹉跎,棺椁周围的几件漆器都烂掉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残破的瓦罐泥陶,这玩意拿出去当尿壶也没人要呀。 刘娣的失望是因为周围的墓壁上没有任何的壁画,只有是墓壁的墙砖上镂刻着汉砖特有的雷云纹或者一些图案花边。这想来也是,在西汉时期,壁画还没有兴盛,在两晋之后,墓葬里有壁画才开始成风。直到大唐盛世时,壁画才达到了华夏文明的一个高峰,中西方颜料的结合,造就了那个时代一段不朽的传奇神话。 如我们先前遇到的那个唐代幽灵塚的壁画,色彩鲜艳,画风生动,挖出去一大块就能在城里换一套房子。再比如,莫高窟里的壁画,那也都是在盛唐时期开始流传下来的。 只西汉距离盛唐相差了六七百年的时间,那个时候的古墓壁画还没有太流行,就算当时有壁画,如漆器上的各种画风,可是由于颜料调配不协调的关系,在漆器上作画可以,如果将颜料涂抹在墓壁上,经过两千年早已经剥落退化了。 汉墓最大的特色就是汉砖,几乎每一块汉砖上都有雷云纹或者浮雕,栩栩如生,这是其他朝代的墓葬无法相比的。 首战没有告捷,我们三个人都大失所望之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聚集在了耳室中心那口棺椁上。 这耳室不怎么样,棺椁倒是不错,外层是楠木,楠木是制作棺椁的好材料呀,在西汉时期楠木还并非是皇家御用之物,皇家在建造大殿使用楠木之外,普通的贵族或者商贾,都可以用楠木的,但除了帝王之外,其他人可不会奢侈的用楠木建造宫殿,而是多用楠木做棺材。 在当时来说,主要盛产楠木是蜀中一带的高山密林中,由于这楠木的密度比较大,无法漂浮在水面上,也不沉没与水底,就在水中间悬着,弄成木筏顺着长江而下很难,每一根楠木运出来都非常的不易,不知要死多少人,所以当时能用楠木做棺材的,都是富贵人家。 到了明朝的时候,蜀中楠木被明成祖朱棣砍的差不多了,据说紫禁城几乎全部是用楠木建造的,其木料全部是从蜀中一带运出来的,楠木减少了,就成为了皇家专用之物,到了清朝,除了皇室之外,就算是一品大员都不能使用楠木,一旦僭越,立刻砍头抄家灭九族。 有一个事情很有意思,乾隆皇帝死后,嘉庆帝就对和珅动手了,结果在和珅府邸发现了一座楠木大殿,这也是和珅的众多罪状檄文中比较靠前的一个大罪。 我看到这棺椁竟然是楠木,心中的失望渐渐减少了,实在没有收获的话,就按小威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说,将这口棺材想法子给运出去,卖个三五百万应该不是问题。 我在心中对眼前的这口楠木棺材做了一个心理估价,小威眼力差,没看出这棺椁这金丝楠木,在耳室里连根毛都没有找到,便催促我们升棺发财。 我对棺椁里存在价值连城的冥器并没有报太大的幻想,从眼前的情况看,葬在这个耳室的人地位应该不高,地上连一件青铜器都没有,顶多是墓主人的小妾或者殉葬赔死的丫鬟,里面除了一具骨头架子之外,估计没有什么好玩意,开棺估计要耗费不少时间,而我们下来已经十几个小时了,体力消耗的很严重,我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于是我就看向刘娣,询问她的意见。 刘娣考古多年,当然也清楚耳室棺椁的陪葬品不可能与主墓室棺椁里的陪葬品同日而语,她的意思是估计这棺椁里没什么值钱的,咱们还是不要打开了,北面的那个耳室咱们也甭去了,直扑西面的主墓室。 小威不乐意了,道:“咱们这一趟忙碌的要死,还没有开张呢,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呀,我强烈建议升棺看看里面的情况。” 我和刘娣都架不住小威的喋喋不休,只好同意开棺,我从背包里拿出蜡烛,根据八卦盘定位之后,将蜡烛点燃放在墓室的东南角。或许这里由于有点缺氧与密封两千年的缘故,空气质量并不好,蜡烛的火苗发着绿光,有点瘆人。我们三个人六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蜡烛,生怕它忽然就熄灭了。 不过还好,六个眼珠子瞪了发绿的烛火两分钟,这蜡烛火苗依旧旺盛,除了火苗发绿没有任何要熄灭的迹象,于是我们三个放下心中大石,决定升棺。 第338章 棺液 我们三个人站在点燃的蜡烛前,从脖子上掏出了挂着的摸金符,三只手掌相抵,口中念着:“摸金校尉,点烛焚香,祖师保佑,升棺发财。” 天下三百六十行,行有行规,摸金校尉虽说是外八门捞偏行的,但也有摸金校尉的规矩,我们身上挂着摸金符如果不行摸金校尉的规矩,别想祖师爷会保佑我们化险为夷。 当然,规矩也不能全部遵守,比如在摸金校尉规矩中有一条鸡鸣三声不摸金,这一条我们从入了这一行就没有遵守过,远的不说,就拿这一次来说,地下古墓里看不到日出日落,可我们进入古墓已经十多个小时,现在外面的时间已经是中午,别说鸡鸣三声,就算母鸡也都下蛋了。 金丝楠木可是一个好东西啊,放在现代也是上等棺木,在寿棺界的地位只比昆仑神木低一等。在古代,由于蜀中楠木运出来很费力气,且产量很少,寻常的百姓根本买不起楠木做棺材。 经过两千年的岁月腐蚀,这楠木棺材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连个虫眼都没有,凑近了用鼻子一闻,虽说棺木上积累了厚厚的灰尘,可仿佛隐隐还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楠木香气。 点完蜡,行完祖师的规矩,我和小威就拿出万象勾,这万象勾可是摸金校尉比较实用的宝贝之一,可以破顶门的自来石,也可以升棺起钉。 这楠木棺材不是石棺,棺盖与寿棺是通过十几根将近三十厘米长的丧门钉紧密的钉在一起的,万象勾的前端顶住丧门钉,用力一压,几乎与棺材木质融为一体的丧门钉就会被撬起来,当丧门钉被撬起大约五厘米后,在用身上准备的升棺爪勾住一拉,足足有三十厘米长的丧门钉就会被从棺材板上起出来。 我用万象勾在沿着整口棺椁周围转悠,逐一的将棺椁上的丧门钉一一压的冒了个头,小威用升棺爪尾随其后,将冒头的丧门钉拽出来,这两个活都比较耗费体力,墓室里本就空气稀薄,我们还戴着防毒面具,丧门钉一半还没有起出来,我们哥俩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至于刘娣,这位管后勤的政委是这个队伍中最轻松的,她左手一个手电筒,右手一个手电筒,就站在我和小威的身后给我们打光照亮,我们哥俩儿累的跟狗一样,她倒是悠哉悠哉,一点没有感到任何的疲惫。 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十六枚长长的丧门钉才尽数全部给拽了出来,我和小威顾不得休息,用撬杆掀动了一下棺材板,用力之下,厚厚的棺材板立刻微微向上撬起。 既然棺材板能翘起来,那就说明棺材板与棺材已经分离了,但由于紧密贴合了两千年,分子在挤压的情况下早已经融合在一起,得要用撬杆沿着缝隙一点一点的用力,这是一个细致的功夫,刘娣又不想破坏这口保存相当完好的汉朝楠木棺材,非要我和小威一点一点的撬棺材板,然后她就干回了老本行,每当棺材板被撬起来一道缝隙,她就拿出一块长长薄薄的铁片儿顺着缝隙轻轻的探进去。 她为了保护楠木棺材,这可苦了我和小威,当忙完这一切,我们都快要累的脱虚了。一看时间,好家伙,都已经到了下午3点,体力消耗严重,又困又累,我们身上带着的食物清水不多,也没功夫吃干粮,拿出水壶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大口,然后准备升棺发财。 刘娣的做法我和小威虽然满心埋怨,但不得不说,她往棺材板缝隙里塞铁片确实是有效果的,几十枚铁片塞进之后,已经将棺材板与棺材彻底的隔离,我们三个几乎没有花多大的力气,就将笨重的棺材板给掀了起来。 不过,这楠木确实很重,这一块棺材板足足都有三百斤,整口棺材估计不下一千五百斤,也难怪楠木会卖的这么贵了。 我们三个人没有将棺材板抬下来,太费力气,就将棺材板合力在棺材上转动了九十度,横放在棺材上面。 里面应该有尸体,还不是骨头的那种,但棺材内部里有一层棺液,和我们在黔南濮王地宫里玉棺里的绿色粘稠棺液不同,我们眼前这口楠木棺椁里的棺液更像是石灰水,并不粘稠,呈现出灰白色,就像是过期几年的牛奶,同时还有一股刺鼻的气味从棺材里蹭蹭的往外冒,也不知道这气味有没有毒性,我们三个脸上都卡着防毒面具,倒也没有什么担心的。 棺液很多,这楠木棺材密封性很好,两千年也没有让这棺材里的棺液挥发掉。在手电的光芒照耀下,可以隐隐看到在棺液下面,似乎躺着一个人形的躯体,没有捞出来也分不清那尸体是男还是女。 由于接触到了空气,棺液很快就与氧气产生了氧化反应,几分钟的时间棺液就从灰白色变成了暗黑色,就像是往里面泼了一大盆的墨水,黑乎乎的,有些令人心里发毛。 我心中暗想,古人为了防止尸体腐烂,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埃及有古木乃伊,在我们中国,木乃伊也有,但我们的祖先讲究天人合一,死后也要留一个全尸,很少人能接受将自己死后的尸体五脏六腑都挖出来,不吉利,死后要做孤魂野鬼,所以我们中国最常见的一种防止腐烂尸体的方法就是棺液。 最最著名的马王堆出土的辛追大美女,也是西汉时期的人物,几千年后被挖出来,皮肤还保持弹性,震惊全世界,让埃及的木乃伊只能靠边站,而专家一致认定,除了马王堆辛追大美女死后埋葬没多久墓室就进水阻绝了空气之外,辛追大美女的尸体能如此完整的保存下来,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棺椁的那满满一棺材的放腐棺液。 这说明,在西汉的时候,在棺材里灌入某种特殊物质混合的棺液,是可以保存尸体不腐的。这在当时,应该也是贵族死后防腐的一种重要的手段。 在这耳室的楠木棺材里发现类似马王堆辛追大美女棺材里类似的防腐棺液,我和刘娣都没有什么意外,只是小威咒骂了一声:“怎么是一棺材的黑水,真他娘的晦气!” 第339章 百鸟朝凤 前后费了两个小时才打开的棺椁,冥器没瞧见,尸体也没有瞧见,首先看到的是一棺材的水,小威的心里就立刻不乐意了,忍不住还咒骂了几声。 我赶紧制止了他的牢骚,他娘的,在棺材的主人面前咒骂,就算棺材里的尸体不诈尸也不行啦?没准现在这棺材主人的阴魂就蹲在东南角的蜡烛边缘使劲的吹蜡烛呢。 我有些担心,于是就回头看了一眼蜡烛,还好,那蜡烛虽然还泛着绿油油的火苗,但火苗没有被阴风鬼气吹动的样子,一时半会灭不了。 一棺材的黑水,里面啥也看不清楚,我们身上也没有带舀子,小威弯腰在楠木棺材附近找了两个还算完整的泥陶,招呼我一起将棺材里的黑色棺液都给舀出来,这隔着黑水也不方便找冥器呀。 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撸着膀子就要和小威开始伟大的南水北调工程,结果刘娣过来对着我们两个毫不客气就踹了几脚,还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大致意思就是,这棺液比冥器还贵重,对古人防止尸体腐烂有着很高的研究价值,说什么也不让我们将棺材里的黑色棺液给弄出来。 无奈,伟大的水利工程是干不了了,只好将那不值钱的泥陶罐子丢在一边,结果两个泥陶罐子摔的稀巴烂,又遭到了小威的一通怒骂。 折腾了好一会儿,我们拿出探阴爪,在黑乎乎的棺液里乱捞,这棺液几乎没有怎么挥发,探阴爪又不长,几乎手都没入了那黑色的棺液里,多亏了小威是事前诸葛亮,给我们准备的手套不仅仅有一次性的白手套,还有几副隔水的塑胶手套,否则就算冥器不要,我也不会伸手往那泡着尸体几千年的黑色棺液里去捞。 刘娣没有下手捞,她还是迈不过心理的那道坎,总觉得自己是考古专家,干摸金倒斗的事儿她做不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和小威在棺椁的两侧在奋战。为了防止发生老粽子诈尸,她一边看着,一边手里还攥着一个发丘铜印。 我心中有些好笑,就感觉自己在盗墓,刘娣这位考古专家在旁边给我们把风。 古人盛行厚葬,这个耳室里估计是个小人物,但也不是空无一物的,探阴爪很快就从满棺材的棺液里勾出了几样东西,不是金饼子,也不是漆器,我仔细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一只燕子样式的青铜器! 大约手掌大小,张翼歪头,做工极为精巧,连燕子的眼珠子都清清楚楚,燕子张开双翼的背包,是一个凹槽,燕子的脑袋微微倾斜,燕子的尾巴是叉形状的,微微高敲,中间有一出凹陷,浑然天成,我叫不出这玩意的名字,只能看出这玩意以前应该是用来装酒的,就像我们现在的酒杯。上面布满一层铜锈,但我一眼就看出,这玩意可不是一般的呀! 这只青铜燕子是小威捞起来的,美滋滋的问我能不能卖个好价格,我无法估价,刘娣见真的从棺液里捞出来东西了,就戴着手套将我手中的青铜燕拿了过去。 她看了几眼,顿时道:“这是青铜燕尾觚!” 我看刘娣几乎放过的眼珠子就明白这玩意价格估计低不了,忙抢过来让小威赶紧把本次买卖的第一单生意给收好了,不然刘娣圣母玛利亚的精神病一犯,没准又白忙活了。 不料,刘娣却没有说什么,而是也拿出探阴爪挤开小威,在小威刚才捞到这尊青铜燕尾觚的附近下手就捞。 我和小威看的目瞪口呆,实在是没想到向来对盗墓如此反感的人,竟然此刻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下手就捞。 我在一边道:“刘政委,你找什么呢?” 刘娣说道:“这种青铜燕尾觚,应该是一套酒具,四只燕尾觚,一只神凤尊,你们找找。” 我和小威乐了,立刻对这口棺椁进行八国联军进北京一般的大扫荡。 棺液下有尸体,探阴爪能清楚的感觉到下面的尸体应该还没有腐烂成白骨,应该是和辛追一样的湿尸,我和小威对尸体没啥兴趣,刘娣也没时间去将尸体拽出来看看,三个人一起下手,很快,越来越多的陪葬冥器从乌黑的棺液里被勾了出来。 果然正如刘娣说的那样,小威捞起的那只燕尾觚就只是一个开始,是一套完整酒具中的一部分,从棺液下面又陆续捞出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青铜燕尾觚,还有一个犹如凤凰寻天,昂首孤傲的青铜神凤尊,那神凤尊体积比燕尾觚要大许多,四个燕尾觚往周围一摆,这不就是一副万鸟巢凤立体图嘛。 我笑了,小威也笑了,连刘娣也笑了。 但除了这一套青铜酒具之外,在棺液里再也没捞出其他别的冥器。 小威开始出鬼点子,说道:“刘司令,我听你说过,好东西都是攥着老粽子手里的,含在嘴巴里,甚至还会塞在肛.门里,这棺材里好像除了这几个酒杯酒壶之外,也没有其他东西了,要不咱们把下面的尸体勾上来,看看有没有好东西?” 我立刻拍手,这个主意好! 谁说耳室的小妾没地位?这一套百鸟朝凤的酒具,没个千儿八百万我压根不出手,这是一大笔的财富呀,纵然是在西汉时期,这一套做工精美的百鸟朝凤的酒壶,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用的。 说干就干,我和小威一左一右,用探阴爪在黑色棺液里乱划拉,很快就将探阴爪一左一右的勾住了棺液下面的尸体的两个胳膊上,死人都会僵硬,不可能只拉出一条胳膊,用力拉的话,估计整具尸体都会被拉出棺材里。 我回头再一次看了一眼蜡烛有没有熄灭,看我的动作,小威与刘娣也转头看向蜡烛。 蜡烛诡异的油绿火光,在我们三个人的注视下,忽然噗的一声轻响,火苗向着旁边歪倒倾斜了一下,似乎在蜡烛的旁边,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在对蜡烛轻轻的吹气。 看到火苗闪动,我们三个人的脸色都变了,这地方地处地下,不可能存在这么强的气流,难道是我们要勾起棺材里的尸体,惹的他老人家不高兴了? 第340章 无头女尸 我现在是养成了一个习惯,每一次开棺、触动尸体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一眼东南角的蜡烛,蜡烛如果还在燃烧,那我就比较安心,如果蜡烛熄灭了,那我的心就会非常的不踏实。 我们三个人都看向了东南角的蜡烛,这不看不要紧,正好看到那原本就油绿的有些瘆人的蜡烛火苗,像是被一股气流掠动了一下,火苗向着一旁压倒,闪了几下之后,火苗才重新稳住,没有熄灭。 我的心一沉,这里不可能有风,密封的地下墓室,空气流动的速度也不可能这么快,刚才那火苗向旁边一歪,明显不是正常燃烧的反应,就像是有一个人,蹲在那蜡烛的旁边,张口对着蜡烛吹了一小口的气。 可怕的是,我们并不能看到那个人的存在。 我们三个此刻大气也不敢出,人点烛,鬼吹灯,这是摸金校尉的经常遇到的,没准还真是墓主人觉得我们三个贪得无厌不高兴了。 幸好这火苗闪了几下,又重新恢复了正常,不然我和小威还真不敢下定决心将浸泡在防腐棺液里几千年的老粽子从棺液里拽出来。 见火苗恢复如初,只是还泛着绿光,我和小威对望一眼,我们兄弟二人心意相通,既然蜡烛没灭,那就没的说,继续干呗。 探阴爪已经勾在了棺液里尸体的两侧手臂上,手臂很僵硬,用力一拽,只听哗啦一声,半截如木乃伊一般的尸体从棺液里给拽的坐了起来。 “我靠!” “啊!” 纵然我们三个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当棺材里的尸体被拽出来的一刻,不仅我和小威这两个男人吓了一跳,正在一边拿着相机准备保留珍贵档案照片的刘娣也忍不住惊呼一声。 我和小威同时吓的腿一软,连连后退好几步,那探阴爪还勾在那尸体的两条手臂上,可尸体没有重新倒进棺液里,而是就这么坐在棺材里,露出半截尸体。 死人尸骨我们都见的不少,白狼王地宫里成千上万挂在悬崖峭壁上的干尸,濮王地宫里从泥陶里爬出来的八千活人俑,再怎么恐怖的尸体我们都见过。 可是,当看到眼前坐在楠木棺材里被我们拉起来的尸体,我们三个都吓的不轻。 我以为棺液下面是一具湿尸,的确,这就是一具女性湿尸,没有腐烂成骨头,和马王堆出土的辛追大美女差不多,干瘦发瘪的皮肤下包裹着骨头架子,肌肉都早已经萎缩了。 这吓不倒我们三个久经沙场的摸金校尉,将我们三个吓的半死的是,这具尸体竟然没有头! 对,她就像我们一路上所遇到的石雕、兵马俑一样,她是没有头的!乍一看十分的恐怖吓人。由于尸体保存的很完好,就像是刚被人砍了脑袋,黑色的棺液哗啦啦的顺着身体往下流淌,就像是脑袋被砍掉之后流出来的血液。 这可就差点要了要老命了,如果从棺材里拽出来的是一具完整的女性湿尸,就算脑袋张大、表情狰狞、眼珠子耷拉着挂在脸上,我们也不会如此失态,已经早有了心理准备。偏偏拽出来的是竟然是一具无头女尸,完全没有防备,差点被她给吓死! 那无头女尸就坐在棺材里,波动的棺液在她的尸体周围荡漾着,整具坐着的尸体似乎不重,随着棺液的荡漾而轻轻晃动,就像是复活过来了一般。 我深深的呼吸,压抑住心中的恐惧,这时候小威的咒骂声音已经响起,他也是一脸余悸的道:“他奶奶的,怎么没脑袋,要是诈尸了黑驴蹄子与发丘铜印都没用呀!” 他说的不错,黑驴蹄子是往老粽子的嘴里塞,发丘铜印则是往老粽子的脑门上戳,这无头女尸没有脑袋,如果发生尸变,我们手中最厉害的两种克尸制胜的法宝几乎变成了废铜烂铁,完全派不上用场。 好在这无头女尸身体虽然随着棺液在晃动,但好像没有发生尸变的样子,不然我们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这时,我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转头看向东南角的蜡烛,小威与刘娣也发现了,一起看去,只见那根蜡烛还在燃烧,但火苗却是噗呲噗呲的响个不停,东倒西歪的,仿佛周围四面八方都有气流,可是我们都没有感觉到墓室里有气流流淌,就像是那凌乱的气流只在蜡烛的附近才有。 我心中一骇,这他娘的不是一个家伙啊,这墓室里好像有好几个家伙都围在蜡烛跟前了。 蜡烛的火苗东倒西歪闪烁不定,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危险,我们三个人六只眼珠子瞪的大大的,目光都聚集了蜡烛上面。 这一次没有像先前那样,火苗在闪烁了几下之下,噗呲一声,熄灭了! 鬼吹灯! 我心中一寒,看到蜡烛熄灭就知道情况不妙,转头一看,就见到端坐在楠木棺材里露出半截身体的无头女尸那两只僵硬的手臂,忽然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这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我们已经遇到很多次,看到这无头女尸老粽子身体开始抖动,原先勾在女尸手臂上的两个探阴爪都被震的掉落在地上。 我们三个都吓的不轻,连连后退,都下意识的伸手去拿武器防身。 哪里还顾得上害怕,小威掏出黑驴蹄子就冲了过去,可惜这女尸没有脑袋,黑驴蹄子无法塞进无头女尸的嘴巴里,小威只得握紧黑驴蹄子往那无头女尸干瘪发黑的脖子处用力一戳,或许在他看来,这被人砍断的脖子没准也可以和嘴巴一样,在塞进黑驴蹄子后将这老粽子干掉。 他失望了,也失策了,脖子就是脖子,还是剩下半截的脖子,黑驴蹄子往脖子断裂处乱捅,无头女尸不仅没有被专克老粽子的黑驴蹄子杀死,反而手臂上的动作越来越剧烈了,随时都有可能从棺液里爬出来掐死我们三个贸然闯入者的趋势。 棺材里满满的棺液,随着这女尸的颤抖,棺液开始鼓荡,不少乌黑的棺液已经从棺材里被荡了出来,黑色的液体顺着棺材边缘哗啦啦的往下面滑落,就像整具楠木棺材在流出黑色的血,很是吓人。 第341章 尸变 我和刘娣一手一枚发丘铜印,这玩意的用途我们只在昆仑冰川喇嘛庙里看到左青与秦八爷用来克制冰化透明的水晶尸,当时很管用,两枚铜印往水晶尸的脑门上一盖,活蹦乱跳的水晶尸立刻就不动了,但眼前的女尸没有头,更没有脑门,盖在身体的其他部分能不能管用还说不好,现在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见黑驴蹄子无法克制这无头女尸,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我和刘娣手中的发丘铜印,几乎是一左一右戳在了正在发生尸变的无头女尸干瘪的身体上,颤抖的尸体忽然幅度小了一些,我们大喜,这发丘中郎将的宝印果然比摸金校尉的黑驴蹄子好使,果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曹操祖师爷在军营中设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摸金校尉是士兵,发丘中郎将是专门管理摸金校尉的,官阶只大一级,身上克制老粽子尸变的法宝差距就大了去了。 我心在发誓,如果这一次能活着出去,这两枚发丘天官的升棺铜印我是不会归还给左青了,起码在我金盆洗手前不还给她。 在和我刘娣的的合击之下,在无头女尸的左肩膀与右手臂上,分别留下了“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字,或许是不是戳在脑门上,两枚铜印双管齐下,虽然将女尸暂时的克制住了,但女尸的手臂还是微微的颤抖着,似乎在挣扎着。 小威见状,叫道:“你们两个在她身上在戳几下。” 我和刘娣二话不说,拿着铜印几乎狂风暴雨般的在那无头女尸的身体上乱盖一通,在女尸发黑干瘪的尸体上留下了许多天官赐福、百无禁忌的印章,只是这玩意是不是多戳几下就行的,无头女尸手臂抖动还是没有停止。 我看没办法干掉这具无头女尸,只能撤,我将铜印收起来,乘着这无头女尸被铜印镇住的片刻时间,赶紧将这棺材板重新给钉上封死。 好在先前我们开棺的时候,并没有将几百斤的棺材板抬下来,而是横放在棺材上,现在倒省下了很多的力气,我和小威一起合力,将棺材板推动,准备盖上,可是那无头女尸僵硬的身躯就坐在棺材里。 刘娣此刻倒变成了一个狠角色,她见到无头女尸挡住了棺材板的运行轨迹,抄起脚边掉落的一根探阴爪,健步上前,就用探阴爪的顶部勾住女尸半截脖子上的干枯发憋的皮肉,用力向后面一拽,整具无头女尸竟然又硬生生的被她给拽倒进入了棺液了。 看到无头女尸倒进棺液,我和小威都对刘娣的勇猛赞不绝口,不料,这赞美的语言还没有形成涛涛黄河之水,忽然,重新倒进棺液里的无头女尸再起波澜,两只青黑色干瘪的手掌唰的一下就伸了出来,带起一大片黑色棺液。 我大吃一惊,叫道:“不好,这棺液冲掉了老粽子身上的铜印痕迹,赶紧把棺材板盖上上!” 现在我算是搞明白了,发丘中郎将随身携带的这两枚可以克制老粽子的铜印,只怕主要因素是在那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四个朱砂红字上,刚才无头女尸重新倒进了棺液里,估计棺液将这八个字给冲淡了,所以被暂时克制住的无头女尸又活泛了起来。 见此状况,我们哪里还有心思多想,合力将几百斤重的棺材板一点一点的重新给盖上。棺材板盖上之后,里面的无头女尸还是不依不饶,双手在里面用力的推着棺材板。或许是她没脑袋的缘故吧,她没有发出一点儿阴森的嘶吼声音,就是用力的想要将困住自己棺材板给顶开。 笑话,让她给顶开,我们三个人肯定都会死在她的鬼爪之下。沿袭对付濮王老粽子的战术,小威胖身躯压在棺材板上泰山压顶不弯腰,我和刘娣则先前被起出来的十六根长长的丧门钉快速的从地上捡起来,由于棺材板是胡乱的盖上的,原先的钉痕并不合槽了,没法子,只能重新砸。 我从背包里好不容易翻出锤子,小威已经叫了好几遍,里面的无头女尸,随着尸变的加速,力气也越来越大,那棺材板加上小威的重量,估计少说也有五百斤,结果被里面的无头女尸从里面一顶,就顶的老高。 我攥着一根丧门钉,拎着锤子就用力的砸,可惜里面无头女尸太不安分,楠木的材质又非常的厚实,砸了十几锤子,都没有将丧门钉砸进去。 我们仨都感觉绝望了,我对着趴在棺材板上的小威叫道:“不行啊,这老粽子顶来顶去,丧门钉砸不进去呀。” 小威怒骂道:“你他娘的不能在两侧砸钉子,然后用绳子捆起来呀!” 我一拍脑袋,上次对待濮王老粽子我们就是这么干的。在棺木的两侧砸两排钉子,然后用绳索固定。 我正在招呼刘娣过来扶丧门钉,结果刘娣却没有过来,而是快速的打开自己身后的背包,将背包里的黄泉之书给掏了出来。 我大气道:“政委,现在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摆弄那本破书,快过来帮忙!” 刘娣叫道:“你先忙着,我看看能不能将这女尸亡魂送回去!” 她完全不理会我一个人的势单力薄,也不理会趴在棺材板上用力压制无头女尸危在旦夕的小威,直接打开黄泉之书,翻到最后面几页,又开始念动这本妖书上苦涩冗长的神秘祭文。 我对黄泉之书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此刻求鬼神帮忙,完全是对自己生命的严重不负责,我只好蹲下来,左手固定丧门钉,右手轮着锤子,一点一点的将丧门钉砸进楠木棺材的底部。 好不容易才砸进去一根,待准备砸第二根,小威忽然尖叫一声,整个人高高的被推起来,从棺材板上滚了下来,而高高弹起的棺材板,又重重的掉落卡在棺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我见小威滚落,来不及去查看他有没有摔的骨折,伸手就要去按棺材板,不料,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从棺材板里面传来,整个棺材板在这股大力之下,直接被掀翻了,掉落在棺材的一边。 第342章 恐怖 我见小威从棺材板滚落下来就知道不妙,丢锤松钉,站起来就用双手去按重新重重砸落在棺材上的棺材板,不料,我双手刚按上去,一股大力就从棺材板的下面传了上来。这股神秘大力不仅我的双手给震开,那几百斤的楠木棺材板砰的一声,竟然被掀翻了,滚落在棺材的一边。 我大吃一惊,慌乱之下就去掏发丘铜印,现在我心中暗骂,因为这两枚发丘铜印极有可能是世间仅存的两枚了,又是从左青那里借过来的,所以我们对这两枚铜印都非常的珍惜,不用的时候,都是塞进贴身衣服的口袋里,以免丢失遗落。 现在可就吃大亏了,身上有背包袋子,又穿着防尘的连体雨衣,我还没有将雨衣的拉链给拉开,只见棺材里的黑色棺液剧烈的翻滚不已,那两只干瘪发黑的手掌,由于肌肉都萎缩了,那十根手指看起来又长又黑,阴森如鬼爪。 下一刻,那具无头女尸就从棺液里重新坐了起来,没有脑袋的干瘪躯干,就如同无头恶鬼一般。 当无头女尸坐起来之后,干枯的手抓在棺材的两侧,慢慢的从棺液里站了起来。 “我靠!” 我和小威见无头女尸真的站起来,开始往棺材外面爬,立刻吓的双腿发软。 小威哼哼唧唧的从地上重新爬起来,看样子刚才从棺材板上摔落下来,没摔断他的骨头。黑驴蹄子不管用,他就抽出了腰间的旋风铲,对着往棺材外爬的女尸一通乱砍乱砸,同时口中还催促我,让我和刘娣快点拿出发丘铜印。 我惊慌失措之下,更难掏出贴身收藏的发丘铜印,至于刘娣,对此刻危险至极的局面充耳不闻,还在诵读着黄泉之书最后几页的咒语祭文。声音叽里咕噜的,以前听的都不自在,现在生命危在旦夕,听到那吟唱的蹩脚咒语,更加令人心烦。 小威的旋风铲终究还是没有阻挡住那无头女尸,当我终于掏出来上刻“百无禁忌”的发丘铜印的时候,小威怪叫一声,拎着旋风铲就跑,我大吃一惊,见那无头女尸已经爬出了楠木棺材。 古代的女人个头都不高,我们眼前的无头女尸也一样,由于没有脑袋,加上肌肉萎缩,看起来只有一米四左右。皮包着骨头,看起来就像是一尊干瘪的骷髅。 我此刻哪里顾得上危险,扑上前去,举起发丘铜印就往那无头女尸干瘪的胸膛上戳,不料,还没有戳到,一只干瘪的手臂横扫而来,直接扫在了我的手臂上。 无头女尸的手臂如钢钎一般,几乎将我的整条手臂扫的发麻,手中的发丘铜印立刻就脱手而出,也不知道掉落在了墓室那个旮旯角落。 我脸色大变,顺手抽出旋风铲就往无头女尸身上招呼,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都已经化为湿尸的木乃伊,身体竟然坚硬如铁,旋风铲砍在它的身体上,竟然如砍在铁石上,几乎连条痕迹都没留下。 现在才知道小威说的话真不错呀,从濮王地宫里带出来的青铜宝剑不该让黄丽带回北京的,要是此刻手中拎着的不是旋风铲而是那柄青铜宝剑,肯定能将这无头女尸砍翻在地,剁成肉泥。 我见物理伤害对这无头女尸几乎没有任何作用,百忙之中抽空转头对要冲上来与兄弟一起并肩作战的小威大叫道:“你他娘的快去找发丘印!” 小威一拍脑袋,摸出手电就在墓室角落里寻找刚才被无头女尸扫落的发丘铜印。 小威还没有找到发丘铜印,我已经被无头女尸逼到墓室的角落,手中唯一的武器旋风铲也被力气强大的女尸给抓走扔掉了,那旋风铲就掉落在正在诵读祭文的刘娣身边不到一米,就差一点就将她脑袋开了瓢。 我惊的是一身冷汗,刘娣也被忽然掉落的在自己身边的旋风铲吓了一跳。但她的心智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定的多,口中那冗长的咒语祭文还是没有中断过,这黄泉之书的咒文非常的晦涩,而且还很变态,要一口气读完,错一个字符就要重头开始。 就在这失神的时候,那具无头女尸干瘪的双臂竟然掐住的我的脖子,我立刻感觉头脑天旋地转,这刚劲有力的手臂,就如同两只大钳子,死死的钳住我的脖子之后,不仅感觉脖子要断了,一口空气也吸不到,力气就像是抽空了一般。 我用力的挣扎,都没有任何效果,也不知道这女尸没有脑袋,它是通过什么辨别方位的,小威还是没有找到发丘铜印,转头看到我被无头女尸掐住,双眼的眼白都翻了出来,他哪里还要心思去寻找发丘铜印了,嗷嗷怪叫一声就冲了上来,双手从后面抱住了干瘪无头女尸的身体,想要将无头女尸从我身上扯开。 他这一拽很有效果,无头女尸被他拉的向后摔倒,直接压在了他胖胖的身躯上,可是,女尸的手臂还紧紧的掐在我的脖子上,我也跟着向前摔倒。 转眼之间,两人一尸就像是叠罗汉一般压在了一起,小威在最下面,无头女尸在中间,而我这是在最上面。 干瘪的无头女尸,死了两千年,在那恶心的棺液里泡了两千年,我此刻虽然还戴着防毒面具,可是我现在已经压在无头女尸的身上,刚才女尸跌倒时双臂一松,我暂时脱离危险,大口的呼吸之下,那恶心的恶臭差点让我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我想要从无头女尸的身体上爬起来,可是,那女尸不掐脖子了,干瘪的两条黑色手臂竟然拦腰紧紧的勒住了我的身体,根本就无法脱离这老粽子的魔掌。 我心中那叫一个怨,此刻这耳室里有三个人,为什么这女尸偏偏咬着我不放,难道是觉得我长的英俊潇洒,想弄死给她陪葬做她的男宠不成? 最下面的小威此刻的用途就凸显了出来,这家伙在宋墓里摔破的脑袋,刚才还被无头女尸震的从棺材板上滚落下来,但一声腱子肉那可不是吹的,只听他怒吼一声,直接将他身上的无头女尸和我一起给掀开了。 第343章 黄泉之书 小威这一顶之力若有千斤,直接将他身上压着的无头女尸和我一起掀翻在了地上,无头女尸似乎是要吃定我了,不掐我的脖子,该勒住我的腰,强大的力量几乎将我的脊椎骨都给勒断了。 小威爬起身来,看到我和无头女尸扭打纠缠在一起,还听到我痛苦的救命哀嚎,他跑过来用力去扯无头女尸的手臂,可是毫无反应,无头女尸的双臂就像是两根钢铁,根本就掰不开,就像在濮王地宫里那具干尸老粽子差点累死黄丽。 不同的是,黄丽是被老粽子从后面勒住脖子,我则是被这无头女尸面对面的勒住了腰。 多亏了这女尸没有脑袋,否则,我非得被她啃下几块肉不可。 我都快要失去了意识,耳鸣都产生了,耳中轰隆声音不断,我心中已经绝望了,最后的意识在想着这一次恐怕真的要折在这里了。 我也不叫救命了,对正在努力营救我的小威大声的叫道:“你和小姑快走,我是走不了了!” 小威大骂道:“你他娘的少说废话,咱兄弟要死也死在一起!” 我刚要破口大骂,可腰间的剧痛钻心的传来,疼的我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我耳中似乎听到了墓室里传来了如梵音一般的高亮声音,那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召魂曲,听到那梵唱的声音,我忽然不挣扎了,感觉整个人的灵魂都从脑袋里飘了出来,眼前都是星星,然后这些星星就好像变为了一颗颗闪亮的星辰,然后这些星星就变成了一个个冤魂,张牙舞爪的向我扑来。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耳中那好听的梵音忽然停止了,眼前扑来的无数冤魂就在我眼珠子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哗啦啦的消散了。 下一刻,我感觉勒住我身躯的那两条手臂忽然松开,我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只见刘娣和小威一起将我身上的那具无头女尸给丢到了一边,刘娣在拍着的脸,似乎很焦急,在叫着我的名字。 我的神智快速的回来,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住咳嗽,伸手扯掉脸上的防毒面具,拿出水壶大口的喝了几口。 几口凉水下肚,这灵魂才像是又回到了身体里,刘娣将防毒面具又卡在了我的脸上,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扭了扭差点被无头女尸勒断的腰,看了一眼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无头女尸,说道:“我没事,这老粽子怎么不蹦了?” 小威伸腿踢了一脚瘫软在地上的无头女尸,道:“刚才小姑念完黄泉之书上的咒语,这老粽子就消停了,我看你眼珠子都快翻出来了,要是再晚两分钟,估计你会被它活活给勒死。” 我一脸余悸,刚才那如幻似真的冤魂,那萦绕耳边的梵音,应该不全是我的幻觉,恐怕都与黄泉之书有关系。 我没有将刚才那一霎那经历的暂且一切告诉小威二人,怕二人担心,只是说我没事。然后我招呼小威,将死去活力的无头女尸抬起来,丢进楠木棺材里,无头女尸掉入黑色的棺液中,噗通一声,泛起道道水浪。 然后,我们三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掉落在一旁的棺材板重新盖在棺材上,没了里面那无头女尸的折腾,这丧门钉就钉的非常的顺利,十六枚丧门钉重新楔入棺材板,就算里面的老粽子再诈尸,估计也顶不开了。 忙完了这一切,我们三个都坐在墓室的一角,背靠着墓室墓壁大口的喘着粗气,像是很有默契,谁都没有提刚才无头女尸诈尸的事情。 刘娣现在也不将黄泉之书装进背包里了,就抱在怀中,似乎随时想要用。 我让小威将背包里的食物都拿出来,现在是又困又饿,力气又消耗严重,必须补充体内的热量。 小威和留在掏干粮,我举着手电在墓室的角落里找到了先前被无头女尸扫落的那枚发丘铜印,他娘的没什么收获,差点还将命搭进去,如果再丢了一枚发丘铜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们在墓室里重新点了蜡烛,这一次蜡烛的光芒不是绿色火苗,而是我们常见的赤黄色,火焰很平稳,就说明这里的空气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于是我们都拿掉防毒面具,开始吃干粮。 带来的干粮不多,都是高蛋白高脂肪高热量的,如火腿肉,巧克力之类的。 吃完之后,我们又在这墓室休息恢复体力,在墓室里休息了两三个小时,被重新封在棺材里的无头女尸再也没有出来作祟,看样子是黄泉之书真的有神秘莫测之力,将这无头女尸的冤魂送到了黄泉地府。 以前不太相信黄泉之书有这种力量,在无头兵马俑墓室里刘娣用血祭仿佛搞出的那些事情,我也都以为是幻觉,直到现在,我是有点相信这黄泉之书有诡异妖力了,咒文一念完,无头女尸就不蹦达了,重新点蜡烛,蜡烛火苗也从绿色变成的赤黄色,就好像我们进入这间耳室的时候,耳室里有一个看不见的幽灵,所以连蜡烛的火苗都是绿色的。 可是,祭文咒语念诵完毕之后,蜡烛火苗也恢复了平时那样。 一个巧合是巧合,两个巧合也是巧合,但几个巧合在一起,那就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可是,每次看到黄泉之书大展神威,我的心就沉了几分,因为每一次黄泉之书施展诡异的力量,那传说的可信度就多了几分,我们几个人身中那神秘诅咒的几率也就大了几分。 我宁愿眼前的一切和黄泉之书没有任何关系,如此我就不必再担心诅咒的事儿。 在墓室里就是小眯了一会儿,实在是太累了,从昨晚切盗洞进入地下,现在都快过二十四小时了,我们也吃了一顿饭,连觉都没有睡,现在就两条路,要么在这陵墓里睡七八个小时,要么就小憩一会儿,然后赶紧结束这一段危险的旅程。 我们三个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先在这耳室里休息一番,然后去探主墓室,争取在五个小时内就离开这里。 我看了一下时间,在耳室里已经休息了三个小时了,于是就招呼小威与刘娣准备离开这里。 最近几天电脑屏幕坏掉了,新的还没有邮到,天天在网吧码字。所以估计更新不是很多。抱歉! 第344章 碎裂石门 耳室的石门不结实,在我们进来的时候,被我们给直接推倒了,碎裂成七八块大石板,现在走的也轻松潇洒,只是刘娣临走前看着碎裂的石门,眉头直皱,我知她的心思,她的思想还是没有完全从以前考古人员的身份转变过来。 她总感觉,自己的工作是复原,而非破坏,尤其是在古墓里,别说是破坏古墓了,就算是一件现代产品,都不得古墓里,看我包里装着的废电池以及吃完东西的包装袋,就知道我和小威因为刘娣的坚持吃了多少苦头。 要是石门没碎,我们给石门关闭就是了,现在石门已经碎裂了,我也没法子,也懒得出言劝刘娣,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就率先走进了通往耳室的甬道。 进了甬道,很快就来到了那条主墓道上,耳室一共有两个,南北对立,我们首先选择的是南面的这个耳室,北面耳室估计也不太平,没准还是一个无头女尸,耳室棺椁里估计也没什么好东西,我们也就不冒这个险,时间有限,干粮与清水已经没剩下多少了,所以我们就放弃了去北面这个耳室探险的打算。 进入甬道之后,我们就直接沿着宽阔的主甬道,向西面继续走去。 我现在是摸清楚了这个汉墓的格局了,古人讲究阴阳调和,讲究对称,非常的严谨,两个耳室我不必全看就知道是一模一样,不仅格局一样,甚至连连接的甬道石门肯定也是一样的。 眼前的这条东西走向的宽阔甬道,就像是一条笔直的轴,墓室所有的格局都是以这条轴线为中心的。 轴线的南北两方是耳室,东面是我们经历过的那个无头兵马俑的墓室,这轴线的西面,绝对就是主墓室,而且主墓室的面积一定不小,不然难以与东面的无头兵马俑墓室对称。 大约只走了二三十米,我们就走到了轴线甬道的尽头,到了尽头,我们三个人的脸色都有些怪异了。 只见,面前是一个豪华的冥宫大门,两侧有汉代风格的虎型石雕矗立着,这石雕四四方方,表面都是雷云纹,很是庄重肃穆。 让我们脸色怪异的原因有两点,一是这墓门前的两尊虎形石雕和我们先前遇到的石雕并不一样,首先是高大威武了许多,其次,这两尊虎形石雕是完整的,都是有脑袋的,所以我们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虎形石雕。 第二让我们脸色诡异难看的是,厚重的巨大石门,原本应该是两扇合在一起的,但此刻,却有一扇石门,是碎裂的,而且是向里面倒塌的,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长方形的大洞。很明显,这石门不可能是自己毁坏的,前面耳室的那薄薄的劣质石门都能坚持两千年不倒,眼前这主墓室的石门,厚度足足是耳室墓门的两三倍,比无头兵马俑的墓室石门似乎还要厚一些,就算年久失修倒下,也不可能摔的稀巴烂。 只有一个可能,这一扇石门是被人为破坏的! 我们三人站在石门前,好一会儿,小威忍不住道:“我说刘司令,你不是说没人来过这里吗?这石门被谁炸开的?” 我此刻也是心中疑惑,一路上走来,没看到有前人来过这墓室的痕迹呀,无头兵马俑的墓室,那自来石是我们亲手开启的,自来石一旦从里面,只能从里面打开,外面打开非常的麻烦。如果有以前的摸金校尉进来过这座汉墓,没理由推出无头兵马俑的墓室之后,又一点一点将自来石重新放下呀。 还有那个耳室,石门与那无头女尸的棺椁都保存的相当完好,并没有任何前人进来摸金的痕迹。怎么到了这里,这最重要的主墓室,石门被人从外面砸开了一扇。 我看了看另外一扇还坚.挺如初的石门,足足有40厘米厚,是坚固的花岗岩,高有三米多,宽度也有两米,好像没有火药爆破的痕迹,人力要砸开这么一扇大石门,还真不是一两个人能轻易搬到的,而且还需要专门的破石工具才行。 我带着疑惑转到石门后面一看,这才恍然大悟,在这墓室的后面有一个圆形的大石头卡在地面的凹槽里,紧紧的顶着另外一扇石门,原来后面是圆形的自来石,并非是石条形状的自来石,面对圆形自来石顶门,除了暴力打开之外,还真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进去,我们手中的万象钩,对付圆形自来石也是无能为力。 刘娣蹲着身子在查看碎裂的倒塌的石门,又研究了一下碎裂的痕迹,然后说道:“这石门是被外力打开的,而且年代还非常的久远,估计有一两千年了。” 我同意刘娣的说话,散落在地上的石门碎片,都已经被淤泥厚厚的盖了一层,与周围甬道里的淤泥没什么两样,这就说明,石门倒塌碎裂的年代十分的久远,绝对不是最近几十年、几百年的事儿。 小威此刻急眼了,道:“我就知道,每次倒斗,都没有一个雏儿,全部被前人轮过了,咱们还是干净进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连这么厚的石门都被砸了,我估计里面都已经这些混蛋搬空了!” 我没好气的道:“你急什么呀,我们都到了这里,里面有冥器的话,它不会跑,只是很奇怪呀,这石门怎么被砸开了,其他的墓室石门却没有人为开启过的痕迹。” 刘娣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你还记得我在车里的分析吗?这座汉墓极有可能就是平阳候曹襄与妻子卫长公主的合葬墓,以前这个观点只是我的怀疑,现在这石门碎裂了一块,我更加肯定了这一点。” 我心中有些疑惑,说道:“这话怎么说?” 刘娣道:“曹襄是29岁就死的,死了之后,卫长公主又改嫁给了术士栾大,在曹襄死了十几年后卫长公主才死的,当时这座墓应该已经完全封闭了,要将卫长公主的棺椁运进来就必须砸开石门。” 第345章 主墓室 我听明白了刘娣的意思,合情合理,不由得心中暗赞一声。心想我和刘娣对古墓的知识储备量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在看到眼前主墓室的石门破碎了一扇,我第一个念头是想以前有摸金校尉进来过,没有去在意、深究古墓的来历,但考古工作人员就和土夫子的想法不同,他们在看到古墓里任何不同寻常之处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这座古墓地宫的历史、来历之类的。 平阳侯曹襄与卫长公主前后差了十几年才合葬在一起,这石门后面又是圆形自来石,当卫长公主的棺椁被运进来的时候,这石门早就被关闭十几年了,圆形自来石又基本是无解的,所以只能砸开一扇石门。 小威在一边听着,然后道:“听这意思,这石门不是摸金校尉砸开的呀?” 刘娣说道:“应该是后来卫长公主死后为了与曹襄合葬在一起,重新打开了这座汉墓,因为圆形自来石顶着门,这圆形自来时放在今天都破不开,万象钩也没任何法子,所以只能用外力砸破。” 小威大喜,我却提出了心中的一个疑议,说道:“她这也只是一个猜测,有很多地方解释不通。” 刘娣本以为自己的猜测分析天衣无缝,听到我的话似乎有些不服气,问我她分析的哪里不对劲。 我说道:“卫长公主身份尊贵,死后与平阳侯合葬在一起,就算要破开石门,在将她的棺椁灵柩运送到这主墓室里之后,应该也会重新弄一扇新的石门给安装上,不太可能只将石门砸了半边后就不修补,如此一来,这圆形自来石的用途就完全没用了,整个庞大的汉墓,这里主墓室倒变成了最脆弱的地方,只要有盗墓贼进来,可以直接轻而易举的进入到主墓室,就算曹家无所谓,那皇家也不可能同意。从地宫深埋地下几十米就可以看出,他们是很害怕给盗掘的。” 我的话让刘娣哑口无言,汉武帝刘彻那个时代,是大汉最辉煌的时代,通过文景之治之后,国库充盈,百姓富庶,不可能不修补这么一座石门的。 小威最是干脆,他直接了当的道:“我说两位大专家,咱能不能暂时终止一下这没有意义的考古调研,在这里猜测有什么劲,都到了门口了,咱们进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石门都倒下了一扇,估计也不太可能存在什么机关,毒气什么应该也早就散去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示意还是走我们三个配合默契的阵型,我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撑开金刚伞在前面开路,刘娣在中间,小威在最后,以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 墓室很大,很黑,脚下都是散发着恶臭气味的淤泥,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我走在最前面,举着手电四处看了看,似乎有兵俑之类的,距离有点远,看不清。 出了那些半人来高的兵俑之外,在墓室的中间,似乎有一处高高的石台,台子上应该就是放置墓主人棺椁的地方。 由于这间空旷的墓室太大,好像所有的东西都集中在墓室的中心位置附近,其他地方都是空的,我们三个人走着走着队形就变了,小威一边走一边低头观看四周的淤泥地面,生怕有什么陪葬冥器就在脚下。 这是一种类似捡破烂的习惯,我们第一次下墓倒斗是村下面的将军冢,当时就是在那肮脏的淤泥里挖处了不少金饼子,还有一个至今被刘娣占为己有的鎏金银骑,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其后我们每次探墓摸冥器,一进入墓室,我和小威第一个念头就是在脚下寻找冥器,和捡破烂的没什么两样,完全没有去想,陵墓里最值钱的东西,往往都是在墓主人的棺椁里,像我们先前遇到的那个幽灵冢,无数精美的漆器、金器、瓷器、唐三彩等随意的摆放在棺椁的四周的豪华大墓太少见了。 不仅我和小威一边走一边低头留意脚下黏黏的淤泥里有没有值钱的冥器,刘娣看我们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模样,她也变的几位谨慎起来,和我们一样都低着头往前走。 幻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古人诚不我欺。 本来想着这汉墓如此巨大豪华,肯定遍地都是陪葬品呀,结果地面上除了恶心的淤泥,什么东西也没有找到,完全是浪费了表情。 一边往墓室的中心位置走,小威就一边的抱怨道:“政委,您刚才不是说那石门是卫长公主砸开的吗,我咋感觉不对劲呀,这里连根鸡毛都没有,我看肯定是摸金校尉砸的,将这主墓室里面的东西都已经搬回家了。”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墓中心那颇为高大的石台附近,在石台的周围,大约站着三四十个兵马俑,和先前见到过的造型差不多,只是,这些兵马俑都是有头的,是完整的! 和名动世界的秦始皇兵马俑差不多,都是真人大小,但服饰与发髻样式却与秦始皇兵马俑有很大的差异,最明显的是,驻守着墓主人的数十具兵马俑所持的兵器,都是真实的,虽说大部分都快锈断了,但确实是真真实实的刀枪剑戟。 为首的是一个跨在高头陶马上的一个游击将军,栩栩如生,身上的铠甲都棱角分明的勾勒了出来。 刘娣几乎是苍蝇见到屎,见到这些造型精美的陶俑,欢呼一声,拿出照相机就拍照,一边拍照还一边啧啧称奇。 看她这个三十岁的女人,此刻如同兴奋的小孩,我立刻苦笑,我是搞不明白她怎么会对这些不值钱的陶俑感兴趣,在我看来还是值钱的玉器、青铜器才能令我兴奋。 在汉墓里,能找到的陪葬品也就这两样东西了,漆器在西汉时是贵重的玩意儿,分为木漆与陶漆两种,一般贵族都是用木漆,平民是不允许使用木漆的,只可以用陶漆,可是西汉距离现在都两千多年了,木器早就烂了,保存下来的基本都是陶漆,纵然是淘漆,表面的漆画也都基本全部被岁月腐蚀了,所以,进入这种年代较为久远的,能找到的陪葬品,基本都是不易被腐蚀的青铜和金银玉器之类的。 至于丝绸之类的,想都别想,早成土了。 第346章 可怕 我被刘娣当作苦力,拿着手电给她打光,好让她将这些精美的陶俑一一拍照存档。 小威就比较聪明了,看到刘娣将相机拿出来,立刻脑袋一转走向了别处,显然是早就被刘娣抓壮丁抓怕了,我没逃的过去,除了埋怨刘娣几句,心中咒骂几句不讲义气的小威之外,只好认命,老老实实的跟在刘娣的身边。 这墓室地面的淤泥里,显然是没有任何冥器陪葬品,小威就偷偷摸摸的走上了那石台。 石台的高度大约有三米左右,三面垂直,只有东面有数十级石阶通向石台顶部,由于石台较高,我们在下面也只能看到上面有类似棺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棺椁,看不清,不过从耳室那个装着无头女尸的金丝楠木棺椁来说,耳室都用了上了楠木,这主墓室肯定不比耳室的差。 大约拍了十几个兵俑照片,我和刘娣来到了最前面的那个骑着高大马俑的那个威风凛凛的将军面前,那将军泥俑刻画的非常好,保持着骑马的坐姿,由于那马俑也和真马大小无异,看起来很是高大威猛,几乎可以想象大汉时期,马上的将军骑在马上远征匈奴的悲壮场面。 刘娣对着这骑马将军俑是一通猛拍,这是所有兵马俑中艺术性最高的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按着快门。 我举着手电,手臂都有些酸了,忽然就在这时,黑暗之中传来了一声小威略带恐惧的尖叫,还不等我和刘娣反映过来,就瞧见小威连滚带爬的从那石台的阶梯上三步并两步的跑了下来,将近二十几的石阶,在最后几个石阶直接踩空,狠狠的摔倒在淤泥上,来了一个狗啃泥。 我和刘娣就在跟前,急忙伸手将小威给拽了起来,小威似乎被吓的不轻,也没有在意满身发臭的淤泥,指着石台上方一个劲的说:“上面,上面……” 小威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干尸老粽子也见过不少,就在几个小时前,我们还与一个恐怖的无头女尸做殊死的搏斗,一般的东西是不可能将他吓成这样。 我见他神色慌张,断喝一声,将他的魂给震回来,然后说道:“你怎么了?见到鬼了?” 小威被我这一喝,气才喘匀乎了。 他有些发抖的说道:“比鬼还可怕!” 我和刘娣面面相觑,这没得说,肯定是老粽子诈尸了,我和刘娣立刻摸出了身上的发丘铜印。 小威又说:“上面有好多恐怖的小女孩尸体,太可怕了!咱们快跑吧!” 铜印在手,管他什么粽子邪灵? 我和刘娣没有立刻上去看看石台上的状况,而是仔细询问小威。 小威也说不清楚,只是说上面好像没有棺材,就两个石台,在石台的两侧各有一排跪着的小女该,不是泥俑,也不是石雕,而是真正的人类,那些小女孩双手全部被反绑着跪着,身躯直挺挺的,仰头,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珠子也瞪的大大的。由于都积满了灰尘,当时小威以为是石雕或者是泥俑,也没有在意,结果不小心蹭掉了一个小女孩脸上的灰尘,露出惨败的皮肤,他胆子很大,就伸手将那小女孩脸上的灰尘被擦掉了,露出了一张张着大嘴巴的人脸,这才知道这哪里是石雕陶俑呀,这一具具都人呀! 看清楚之后,小威立刻吓的半死,腿都软了,施展水上漂的轻功从三米高的石台上一路飞掠而下。 听到小威手脚比划的讲诉,我觉得他的举动夸张了,不就是活人陪葬吗?又不是没见过。难不成比那八千活人俑复活的场面还可怕?再说,看这意思,石台上那几个殉葬的奴隶就是跪在那儿,也没有诈尸复活呀,至于让见过无数干尸老粽子的威爷吓的差点屎尿一裤裆? 我心中不以为意,但刘娣似乎完全不同,防毒面具卡在脸上,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我可以感觉到,刘娣的身子似乎也在微微颤抖着,似乎有些害怕。 我一愣,问道:“你也怕?” 刘娣摇头,道:“不是怕,是愤怒!” 说完,她转身就往石阶上走,走的非常快,我见状,怕刘娣有危险,忙迈步跟了上去。 石台顶部的面积不算大,大约只有六七十平米,石台是面向东面的,石台上没有棺椁,却在石台的靠西位置有一块半人来高的玉台,那玉台应该就是放置墓主人尸体的,我有些意外,竟然没有用棺椁。难道说,平阳侯曹襄与妻子卫长公主,死了之后就是躺在那玉台上的吗?完全不像是中原的丧葬习俗。 出了那玉台之外,通往玉台的石台顶部,果然有两排跪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人,黑乎乎的,乍一看还以为是泥俑呢。 小威也走上了石台顶部,似乎还有些害怕,躲在我的身后,指着那些跪着的人俑,道:“就是这些人!” 刘娣没有丝毫害怕畏惧的样子,大步走向一个跪着的人俑,伸手就去擦那人俑面上的灰尘,擦拭了几下之后,一张惨白女子的脸就露了出来。 我在后面看到刘娣的身子似乎又颤抖了一下,忙走过去一看,这一看之下,我只觉得三魂七魄都差点吓了离体了,纵然有了心理准备,此刻看到那惨败的女尸,还是吓的头皮发炸,蹬蹬的向后连退了好几步,直接撞在了我身后的小威的身上。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少女的脸颊,应该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脸色惨白中带着一块块的水印斑,下身跪着,双手反绑在腰后,上身直挺挺的,仰头看天,几乎将脑袋仰成了九十度,没得说,脖子肯定是被扭断了。 这还不算可怕,最可怕的是这少女表情惊恐狰狞,眼珠子烂了,只留下黑洞洞的两个眼眶子,嘴巴张的很大,已经超过了人嘴巴张开的极限,下颌应该也已经被卸掉了才能张这么大。 这个十来岁的少女,就这么惊恐的跪着,望着墓室的穹顶,又诡异又阴森,似乎能感觉到她临时前收到的折磨与她心中的恐惧。 第347章 人蜡 人蜡! 看到眼前少女的恐怖惨状,人蜡两个字立刻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很显然,刘娣刚才在下面听到小威描述的时候,也已经猜到了上面有人蜡的存在,所以她身体发抖,不是害怕的发抖,而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 我刚才初见人蜡,被吓的连退几步,丢了面子,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走上前去,数了数石台上方的人蜡,道:“这就是人蜡吧?一二三……我的妈呀,这畜生点了十八具人蜡!简直是丧尽天良!这都是孩子呀!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刘娣没有说话,但我却瞧见了她摘下了防毒面具在擦眼泪。她一个女子,看到十八个十来岁的孩子被做成了人蜡,似乎想到了这些孩子临死前受到的折磨,忍不住潸然泪下。 小威说道:“什么是人蜡?听起来挺恐怖的,和点天灯是一回事吗?” 我摇头,说道:“人蜡和点天灯不一样,在古代,点天灯是一种残酷的刑罚。将人剥光衣服,缠上浸泡过火油的麻布,然后头上脚下的捆绑在木头桩子上,从脚上点燃,烧了一部分后再浇灭,然后再点燃,直到活活烧成焦炭。到了清朝时期,湘西出现了另外一种点天灯,将人的脑袋砸出一个大坑,往里面倒入火油,然后点燃,极为残酷暴戾。至于这人蜡……” 我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面前表情狰狞恐怖的少女人蜡,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至于这人蜡,就更加的残忍了,将水银灌入活人的血管,这水银顺着血管会流遍全身,如此一来就算死了,也能保持千年尸体不腐不烂,你看看这女尸上浑身遍布的水银斑,可见生前肯定被灌过大量水银。人被灌入水银之后,趁着还有一口气,打碎她的下颌,从嘴巴里灌入牛油、火油、煤油之类的助燃液体,当人被活活的折磨死后,她身体就像一个天然人体容器,体内被灌满了火油,最后在嘴里插一根棉芯点燃,就制作成了人蜡。” 我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人蜡的制作过程,都是从秘葬古书里看到的,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么制作而成的。 说完之后,小威是破口大骂,刘娣则是弯着腰似乎想要呕吐。如此残忍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 在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人口大幅度减少,为了更快的从常年的战争中恢复元气,始皇帝就曾严令皇室勋贵的人死后,不得以活人殉葬,就算奴隶也不行。这个政策千百年历朝历代的史学家都是嗤之以鼻,认为秦始皇如此残暴好的一个人,自己的皇陵里都不知道有多少民夫和妃子陪葬,不可能颁布这么一项禁令。 直到建国后发现的兵马俑之后,史学家们这才开始相信秦始皇没准还真的严令皇室勋贵们不得以活人殉葬的法令,毕竟他自己的陪葬从现在挖出来的,都是泥烧的兵马俑,而非活人俑。 到了汉代,经过连连战争,人口锐减,汉高祖刘邦也曾下令,严禁活人殉葬,汉武帝更是因为活人殉葬连杀了不少勋贵大臣,从此之后,活人殉葬这等残忍的殉葬方式,在中华文化中就渐渐的被终结了,一些帝王驾崩,也只是抓几个不受宠的妃子了事,当然,参与建造陵墓的那些民夫工人,基本都是挨杀的命运。 这平阳候竟然将十八个活人小女孩点成了人蜡来殉葬,还是发生在汉武帝时期,简直不可想象。 刘娣干呕了一阵子之后,说道:“人蜡,是古时最残忍的一种殉葬方法,我曾见过一次,没想到又见了一次,而这一次人蜡的数量竟然多达十八具,难道那个时候,贵族就不拿人命当一会事吗?” 我有些意外,奇道:“什么?你见过人蜡?如果哪个陵墓里挖出来了人蜡,恐怕早已轰动全国了,怎么我没在新闻上见过呀。” 刘娣说:“就是因为太恐怖,在陵墓里发现人蜡的事情,都被压了下来,从没有在新闻上出现过,除了拍摄几张照片存档之外,每一次在陵墓里发现人蜡,都会立刻封存火化。” 我看了看那些恐怖的人蜡,暗暗点头,这些人蜡由于生前被灌入了大量的水银,尸体保存的相当完好,两千年过去了,面上临死前的惊恐依旧展露无疑,连我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只看一眼,就吓的三魂离体,要是有几张照片传出去,还不吓死小孩子?而且,主要是名声不好,对我中华文明史有着不好的影响,是人性最黑暗的一面。所以上级有关部门封锁在古墓里发现人蜡的消息,并不能说他们做的不对。 小威义愤填膺,早已经将平阳候曹襄骂了个遍,扬言要将这古墓搬空,不留下一针一线。这种残酷的事儿,谁遇到都会感到愤怒,我也没有阻止小威的咒骂。可是当小威扬言给开棺戮尸,而且还撸着棒子准备这么干的时候,我就不得不开口了。 骂几句没关系,发泄发泄火气也就是了,戮尸鞭尸这种缺德的手段,咱可都是文明人,不可取也。 伍子胥鞭尸三百,爽是爽了,可最后的结局又怎么样?临老被吴王夫差赐了一把宝剑自杀了,死后连眼珠子都被挂在了姑苏城的门楼子上,估计这就报应啊。 我让被雄性荷尔蒙高涨的几乎要喷勃的小威先消消气,咱们卷走这墓室里的宝贝就成了,让墓主人成为一个大大的穷光蛋,无法享受死后的金银财宝,这才是鞭挞一个冷血无情的奴隶主最好的手段。 至于戮尸鞭尸的话儿,可千万不要再提,咱们现在可都是在人家的地头上,万一他不高兴,和无头女尸一样跳起来了,以我们三个人现在的体力状况,估计我们三个小命儿都玩完。 小威被我这一番话说的是哑口无言,他也忌惮再有什么难缠的老粽子复活,没准比那无头女尸还要厉害,只好闭上口,戮尸鞭尸是不成了,只好拿出背包里真空压缩袋,做好随时搬空这座陵墓的打算。 第348章 金缕玉衣 十八具人蜡,分为两排,每一排九个,一直延伸到了西面的那半人来高的玉台上。看到这十八具皮肤泛着水银斑,比看到那无数工匠被挡在断龙石后活活憋死更让人愤怒心寒。 我们三个人走在两排人蜡的中间,只感觉到愤怒,竟然没有了恐惧。 这主墓室里没有棺椁,石台上有两具积满灰尘的人形模样的东西,估计这就是墓主人尸骨吧,有两具,还真的极有可能就是平阳候曹襄与妻子卫长公主的合葬墓。 我是有点意外,耳室无头女尸用的是金丝楠木棺椁,里面还装满了防腐棺液,尸体保存的还比较完好,完全是一个上等的木乃伊,比大美女辛追被挖出来的样子也不逞多让。 我以为这墓主人应该棺椁防护程度应该会更好才是,类似海昏候那样的好几层棺椁包裹着,才符合他们的身份。 不料,竟然是裸葬,这是以天地为棺的节奏。这种看淡死后尸体会不会腐烂的人,怎么能狠毒的制作十八个少女蜡人呢?完全不合理呀。 小威没有去看那被厚厚灰尘掩盖住的两具尸骨,而是很眼尖的发现了在尸骨的周围玉台上,竟然有不少布满灰尘的冥器,有金,也有青铜。 这一下我们都乐了,一扫心中的愤怒与疑惑,我和小威拿着小毛刷子,一点一点的将玉台上的陪葬冥器从厚厚的灰尘里取出来。 这陪葬的应该都是墓主人生前的心爱之物,大部分都是女子的贴身饰物,光簪子我就发现了两三堆,什么款式的都有,玉的,金的,铜的,银的,而且造型都相当精美,做工极为精巧,不少上面还镶着宝石。这写簪子应该以前都是装在精致的木盒子里的,两千年过去了,盒子烂成灰烬了,可这些簪子却是在岁月的侵蚀中保存下来。 这可都是贵重的东西呀,我和小威连打气都不敢出,如两位专业的考古人员,一边用小刷子清理上面的灰尘,一边小心翼翼的将清理出来的冥器打包封袋,成为自己的战利品。 或许太激动了,或许没看到棺材,我们竟然谁都没想起来去东南角点根蜡烛。 除了女子的簪子手镯之类的冥器之外,还有不少精美的青铜器,我一个名字也叫不出来,但我和小威都很清楚,这一趟真没白来,这些东西一出手,估计真的可以金盆洗手了。 当装入了十几件冥器之后,我忽然从灰尘里清理出一柄青铜宝剑的剑身,我心中大喜,招呼小威一起过来,我们两个如同对待老祖宗那样,一点一点的将那青铜剑清理出来。 一拿在手里,好东西,品相不比我们在濮王地宫里带出来的差,就是短了许多,剑身加剑柄五十厘米长,保存的相当完好,剑刃都没有卷,拎在手里沉甸甸的,估计现在还能刺穿人的胸膛。 吴叔倒卖给我的那柄锈迹斑驳的青铜剑,都卖了一百多万,这柄剑价值更高! 我擦拭掉剑身上的灰尘,在剑身两面竟然都刻着两个篆体小字。 一面刻着【平阳】二字,一面刻着【御赐】二字。 我说道:“我靠,这还真是平阳候的墓呀。” 冥器分为两堆,南面尸骨附近都是一些女人的饰品,那具尸骨应该是卫长公主的。北面尸骨附近陪葬品就少的可怜了,除了一柄青铜剑之外,好像还有一副将军穿的光明甲,但已经烂了。 当我和小威将所有的冥器都打包之后,这才想起了刘娣,问她找到了多少冥器。 转头一看,刘娣压根就没有像我们两个这样在搜刮财宝,而是在非常非常小心的清理南面的那具骸骨,至于北面那具骸骨,已经被清理出来了,就是一具骨头架子。 我手电一照,发现刘娣小心翼翼清理的那具骸骨,没看到骨头,而是反着光泽,我心中一愣,走过去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金缕玉衣!” 没错!就是金缕玉衣! 那具骸骨上,竟然有一身完整的金缕玉衣,无数大小被打磨的差不多的薄薄玉片,被金线串联在一起,似乎金线还没有断裂,只是里面的尸体烂成了骨头,整件金缕玉衣有些发瘪。 小威收好冥器,走过来一瞧,也是怪叫了一声。 他可不是傻瓜,我们两个辛辛苦苦找到的那些冥器,加起来都远远没有一件完整的金缕玉衣值钱!这可是国宝级的文物呀! 当时在无头兵马俑墓室里刘娣找到了一枚四角钻着小孔的玉片,当时我和刘娣就猜到那可能是整件金缕玉衣的一个残次品玉片,没想到这地宫里,竟然真是有金缕玉衣的存在! 现在我算是想通了,怪不得这对夫妻没有使用棺椁了,金缕玉衣就是棺椁! 我和小威撸着膀子就要上前帮刘娣一起清理,刘娣却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大声的尖叫一声,将我们两个踹开。 “这件金缕玉衣金线没有断裂,整件玉衣还保持着原貌,我们国家以前出土的两件金缕玉衣金线都断了,玉片散落一地,虽然后面经过考古人员修补成型,但许多玉片的位置都是错误的,无法完全复原金缕玉衣的原貌,你们两个谁都别插手!要是弄断了一根金线,老娘和你们拼命!” 刘娣这是真的发怒了,看她双眼中的火焰,如果我和小威真敢上手,她还真敢和我们拼命。 我拉着小威,让刘娣自己去折腾这件玉衣,别到时弄断了串联玉片的金线,反过来埋怨我们。 我想到这金缕玉衣应该不止一件吧,既然是夫妻合葬,没道理卫长公主的尸体上穿着金缕玉衣,平阳候不穿呀。 于是我就和小威去平阳候的尸骨上折腾,结果让人很失望,平阳候已经烂成的骨头,周围连一枚玉片都没有。 这让我和小威都非常的不解。难道在当时,只能皇家血脉死后才能穿金缕玉衣不成?卫长公主是刘彻与卫子夫的闺女,所以穿得。平阳候和刘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就穿不得? 在疑惑的时候,小威忽然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用手电照着一看,立马怪叫道:“我靠,这儿怎么还有一具尸体!” 第349章 第三具尸体 刘娣自己一个人亲手清理那具保存相当完整的金缕玉衣,根本不让我和小威靠近三米之内,于是我和小威就去扒另外一具骸骨。可那具骸骨事先已经被刘娣给清理出来了,完全就是一具骨架子,一枚玉片都没有,更别说是穿着金缕玉衣了。 就在我疑惑是不是皇家嫡系才有死后穿金缕玉衣权利的时候,小威的叫声打断我的思绪。 小威用手电照着脚下的地面石台,怪叫一声:“我靠,这儿怎么还有一具尸体!” 此言一出,我立刻走了过去,正在专心致志清理金缕玉衣的刘娣也抬起了头。 我走过去一看,好家伙,果然在玉台北面的下方有一堆散落的骨架,大部分骨头都烂没了,或者被灰尘彻底掩盖了,但那个人脑袋的骷髅头,却是清清楚楚的在小威的脚下踩着。 我有些诧异,弯腰伸手就那颗人头骷髅给拿了起来,看了看玉台上的两具骸骨,南面那个骸骨是被包裹在金缕玉衣里面,依旧保持几千年前的姿态,北面那具人骨就躺在金缕玉衣尸骨的旁边大约一米的位置,虽说这家伙身上没穿金缕玉衣吧,但骨头还保持完好,那颗人骨骷髅头空洞洞的眼孔正好对着我。 我心中狐疑更甚,用脚在发现人头骸骨的附近蹭了蹭,这一蹭不要紧,被我脚掌这么一踢,厚厚的灰尘下面不仅踢出来了一段人的腿骨,还踢出了好几枚发黑的玉片,看那玉片的材质与大小,应该是金缕玉衣上的玉片。 这一个发现,令人感到兴奋无比,小威叫道:“原来这还真两套金缕玉衣呀!” 他二话不说,拿出密封袋子,蹲下来一点一点的从那厚厚的灰尘下将那些散落的玉片小心的捡起来,一边捡还一边数。 刘娣也不清理那副被她视若珍宝的金缕玉衣了,走过来,看到我手里抠着一个人脑袋的骷髅,而小威则爬在地上一枚一枚的捡玉片,她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刘娣道:“我当时还在奇怪,为什么只有一具骸骨身上有金缕玉衣,原来另外一具被人从玉台上扔了下去。” 我颠了颠手中的骷髅头,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刘娣说道:“什么?” 我说道:“刚才我在石台上发现了一柄青铜剑,上面刻着御赐平阳四个字,现在可以确定,这就是平阳候曹襄与妻子卫长公主的合葬墓,这是主墓室,那十八具被点了人蜡的小姑娘不算,这里应该只有两具骸骨,这里却出现了三具骸骨。南面身上穿着金缕玉衣的那具骸骨,身边有许多首饰陪葬品,应该是卫长公主的骸骨。北面地上这具被人丢弃的骸骨,身上应该也是穿着金缕玉衣的,应该是墓主人平阳候的骸骨,可是,现在躺在卫长公主身边的那具没有穿金缕玉衣的骸骨,是谁的?” 听我这么一说,刘娣立刻也反应了过来。她看了看小威正在捡拾玉片的那具骸骨,又看了看自己清理金缕玉衣的那具骸骨,最后目光落在了那具安静躺在玉台上,身体上却没有穿着金缕玉衣的骸骨。 可以看的出,两具穿着金缕玉衣的骸骨,应该就是这墓主人平阳候曹襄与妻子卫长公主的,可是,为什么曹襄的尸骨被人直接从玉台上连带着金缕玉衣一起丢了下去? 见刘娣在沉思,我转头看向远处墓室石门,然后对刘娣说道:“看来你原先的猜测是错的,那石门并不是为了安放卫长公主才被人砸开的,恐怕是这个没穿金缕玉衣的人弄开的,这三具骸骨进入这里的时间顺序应该平阳候、卫长公主与这个多出来的人。” 刘娣猛然抬头,道:“栾大?” 我微微点头,道:“应该错不了。古人还挺开放的,三角恋、三角婚姻什么的也就罢了,死之后还来了一出三角合葬群,这曹襄还真他娘是够倒霉的,英年早逝不说,死后没两年,自己的老婆改嫁给了栾大,结果好不容易老婆也死了和自己合葬在一起,这栾大又过来插一脚,将他的尸骨如垃圾一般丢在一边,栾大霸占了他老婆两千多年,可谓是千古第一绿王八非他莫属。” 刘娣非常赞同我的猜测,作为一个考古工作者,首先就是要大胆假设,然后再小心求证,她说如果我当年好好读书,没准现在也是一名考古专家,我对此是嗤之以鼻。 没人会费了大力气挖进地宫里,结果什么宝贝冥器都没有拿,只是将自己的身子往石台上一摆,我的猜测极有可能是最接近历史真相的,另外一个男人,很大的可能就是曹襄的情敌,在卫长公主被埋进这里之后,心中很不甘心,于是想法子进入到了这里,用暴力打开了一扇石门,将曹襄的尸骨随意的一丢,自己躺在了卫长公主的身边,这一躺就是两千多年。 而这个讨厌的人,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就是卫长公主第二个老公,栾大。 刘娣也不顾忌那尸骨上有没有邪灵,她直接爬上了半人高的玉台,一点一点的翻弄着那具骸骨。 我问刘娣怎么了,在寻找什么,刘娣也没有回答,她在那堆骨头里来回的翻捡,好一会儿才从那具骸骨中拿出了两节骨头丢给我。 我有些糊涂了,心想刘娣是不是疯了?丢两块骨头给我干什么?拿回去煲骨头汤? 刘娣跳下玉台,问我:“你看看这两块骨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听了这话,我有些狐疑的打量着手中的两节骨头,应该是人盆骨以上的一截椎骨,但好像是被利器一分为二,切口表面非常的平整,并非像是死后自然断裂的切口。 我讶异的道:“这家伙是死后被人抬进来的?看这腰椎骨的样子,好像是被利刃给切开的,这历史你比我懂,栾大那妖道是怎么死的?” 刘娣慢慢的从口中说出两个字:“腰斩。” 我眼珠子一瞪:“腰斩?那就绝对没跑了,从这骨头的切口断裂的情况来看,这还真就是腰斩留下的伤口,只是到底是谁已经腰斩的栾大弄到这里的呀?” 腰斩的人,肯定不可能自己抱着尸体爬进来,肯定是有人偷偷的将尸骨抱进来的,应该是栾大的手下之类的。 小威没有功夫听我和刘娣探讨高深的历史话题,他还在从灰尘里一点一点的将散落的玉片捡起来,听他口中的数字,竟然已经找到了四五十枚了。 既然确定了这玉台上被腰斩的人就是栾大,刘娣也就过去继续一点一点的清理卫长公主身上的金缕玉衣。 第350章 无耻之人 我站在一边给她打着手电照光,结果举的胳膊疼,这才想起我们仨在这玉台上摸了半天的冥器,还没有点蜡烛呢,于是就从背包里拿出几根蜡烛,也没在东南角点,就在玉台上方点燃给刘娣照亮。 刘娣不让我上手清理金缕玉衣,我只好在一边干看着,就询问刘娣关于栾大的一些生平事迹。 刘娣对是不吝赐教,一边清理金缕玉衣每一个接缝处灰尘,一边开口简明扼要的和我说了一下当时的历史。 这栾大可不是一般人,乃是道家的一个术士,和坑了秦始皇的徐福一样,对自诩懂得长生之术。 汉武帝刘彻,早年是英明神武,可是年纪一大,也就走上了秦始皇的老路,幻想着长生不死,永远坐大汉朝的武帝陛下。 这栾大从小就长的清秀帅气,身材高大长相俊美,和文成将军少翁拜同一个老师学习方术。经乐成侯丁义推荐至汉武帝处。 武帝以为栾大能通神仙,对其委以重任,封他为五利将军,又拜为天士将军、地士将军、大通将军、天道将军,后又封为乐通侯,佩六印,贵振天下。 因栾大被武帝信任,当官封侯名噪一时,才得以迎娶已孀居的卫长公主。武帝送女儿黄金十万斤作嫁妆,将其汤沐邑改名当利,举办盛大婚礼嫁女于栾大。 我听到这里,有些感觉不对劲了,说道:“感情这栾大与卫长公主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的一对璧人呀?” 刘娣说道:“你听过汉武帝时期的巫蛊之祸吗?” 我点头,道:“好像在电视剧看到过。” 刘娣继续说道:“历史上著名的巫蛊之祸,就和栾大脱不了关系,武帝当时非常宠幸栾大,以为栾大能帮他长生不老,几十年后发觉栾大的方术大多都是骗人的,栾大并不能通神,皇帝的信任换来的是欺骗与失策,还因此耽误了长公主,愤怒的武帝将栾大腰斩。这就是武帝时期的巫蛊之祸的大致脉络。不过,根据历史记载,栾大的先死的,卫长公主并没有受到巫蛊之祸事件的影响,栾大死后几年,卫长公主才死的,正是因为栾大被斩了,所以卫长公主才被武帝下令,与前夫曹襄,合葬与皇家茂陵。其后又有传出,曹襄的尸骨并没有迁茂陵,而是卫长公主的尸体被运到了曹襄的陵墓,也就是现在我们所在的这座汉墓。” 我现在终于是理清了当时曹襄、卫长公主、栾大三个人之间的混乱关系,曹襄先挂的,卫长公主又嫁给了当时很得武帝宠幸的术士栾大,结果这栾大屁本事没有,被武帝一怒之下实施了腰斩,也挂了。 两个男人都死了之后,卫长公主守寡十几年,就郁郁而终了。死了之后,没地方埋,单独埋入皇家陵园,她一个公主还没有这个资格。栾大又是乱臣贼子,肯定不能合葬了。于是就打着思念第一任丈夫的大旗,和曹襄合葬在一起。 怪不得这陵墓里到处都是无头的怪物,估计和卫长公主这朝三暮四的性格脱不开关系。 在卫长公主死后,栾大的亲信或者手下,又将早已经下葬多年的栾大骸骨给挖了出来,估计是栾大很爱卫长公主,连死了之后都想和她合葬在一起,于是就有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一幕。 这一段三角关系中,最可怜也最无辜的应该就是平阳候曹襄了,自己没招谁没惹谁,死后老婆改嫁也就罢了,结果连自己的陵墓都不放过,还将自己的尸体从玉台上丢弃下来,两千多年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与栾大亲密的躺在玉台上,自己孤零零的散落在肮脏的地下,地位和那十二具人蜡差不多,估计在阴曹地府,这曹襄也会被再气死一次吧。 刘娣说到这里,忽然也不清理金缕玉衣了,转头看向身后那两排阴森恐怖的人蜡。 她说道:“我现在算是想通了,为什么这地方会有这么多人蜡。” 我心中有些诧异,想了想,忍不住道:“你不会是说,这些人蜡和曹襄与卫长公主都没关系吧?” 刘娣点头,道:“应该是没有关系的,人蜡是一种巫蛊之术,多半是将栾大尸骨带进来的那些人在这里安放了人蜡。那扇碎裂的石门可不是一两个人能砸开的,当时肯定有至少数十人的带着栾大的尸体来到这里。这些人蜡八成就是他们布置的。应该是他们巫术中的一种仪式。”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怪不得叫做巫蛊之祸呢,这他娘的栾大哪里是什么求长生的道家术士,完全是祸国殃民的邪恶巫师呀,连人蜡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干的出来,而且一点就是十八具,简直是灭绝人性呀。 栾大这种既无耻又残酷的人,腰斩都是轻的,他所犯下的罪孽,凌迟处死、诛灭九族也不为过。 刘娣悲伤了不到一分钟,就收敛心绪,又开始继续清理金缕玉衣的工作。 小威这个时候拎着三个沉甸甸装满玉片的袋子跑过来,问刘娣这金缕玉衣有多少块玉片。 刘娣说,从目前国内已经出土的金缕玉衣来看,一件金缕玉衣大概需要两千枚玉片,一公斤的金线。 小威立刻邋遢着脸儿,看了看手中三个沉甸甸的袋子,对我说道:“刘司令,你别在这傻站着呀,我找了这么半天,才找到一千三百片,你赶紧过来搭把手,咱们继续找。” 玉台上点了六支蜡烛,将周围照的亮亮的,刘娣又不让我靠近她正在清理的那件金缕玉衣,只好和小威如考古学家一般,拿着小铲子,毛刷子,蹲在玉台北面,一点一点的将散落的玉片清理出来,然后装进袋子里。 这件金缕玉衣虽然金线断裂了,但是玉片都是保存完好的,将玉片全部收拢齐全,带出去有刘娣与黄丽这两位考古专家在,又有一件完整的金缕玉衣作为参考,肯定能将这件毁坏的金缕玉衣重新拼装,卖出去绝对是天价。 第351章 玉衣 金缕玉衣说白了就是死人穿在身上的殓服,主要出土于中国汉代,玉衣也称“玉匣”、“玉柙”,是汉代皇帝和高级贵族死后穿用的殓服,外观与人体形状相同。 玉衣是穿戴者身份等级的象征,皇帝及部分近臣的玉衣以金线缕结,称为"金缕玉衣",其他贵族则使用银线、铜线编造,称为"银缕玉衣"、"铜缕玉衣"。 金缕玉衣是汉代规格最高的丧葬殓服,大致出现在西汉文景时期。据《西京杂志》记载,汉代帝王下葬都用“珠襦玉匣”,形如铠甲,用金丝连接。这种玉匣就是人们日常说的金缕玉衣。当时人们十分迷信玉能够保持尸骨不朽,更把玉作为一种高贵的礼器和身份的象征。 在这里能发现两件金缕玉衣,这简直是天降横财,没的说,拼老命也得将这两件金缕玉衣给带出去。 我和小威在玉台的周围,几乎找遍了,足足装了五袋子的玉片,足足有两千多枚,每一枚玉片都很薄,但这么多玉片堆积在一起份量也不轻,我拎在手里感受了一下,这五袋子的玉片,重量至少有三十斤,加上我们之前找到的冥器,要将这些东西带出去,绝对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为了防止遗漏一枚,我们哥俩拿着毛刷子小铲子,几乎是趴在石台上,来回寻找了好几遍,确定石台上再无一枚散落的玉片,这才罢手。 见实在没有什么好找了,我便招呼小威,将躺在玉台上两千年的栾大的尸骨都给扔掉了,然后将地上散落的平阳候曹襄的尸骨都捡了起来放在玉台上,根据人体骨骼的位置大致摆好,就放在卫长公主骸骨的旁边,让这对夫妻躺在一起。 至于栾大的尸骨,这家伙祸国殃民,霸占别人老婆,墓穴,还残忍的制作人蜡,对他绝对不能手软,该扔就扔,小威听说这里的十八具人蜡应该是栾大点的,非要将骨头也给砸碎,我好说歹说才将他给拉住。 忙完这一切,刘娣的清理工作也接近了尾声,本来她的清理工作,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无法完成的,现在这里工作设施简陋,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所以刘娣只是给那件完整的金缕玉衣做了最简单的清理,主要是那两千枚玉片的金线连接,将灰尘清理掉,看看有没有金线毁坏断裂之类的。 大致清理完毕之后,一具完整样式的金缕玉衣就出现在了我们三个人面前,由于年代久远,这玉片又经过尸体腐烂,几乎每一片汉玉都是灰黑色的,软趴趴的包裹着里面卫长公主的骨架,完全没有我们在电视里看到的金缕玉衣那种金光闪闪的样子。 刘娣拿出照相机拍照,然后小心的从脖子处解开一条金线连接的玉扣子。我和小威站在一边,连大气还不敢出,紧张的看着刘娣缓慢的动作。 金缕玉衣几乎是一体的,但仔细一看却是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脑袋、上身双臂,下身双腿,只是这三个部分之间都是用金线玉片连接在一起,用金线玉扣子扣住,不到近处仔观看很难发现这一点。 刘娣很有经验,她第一步就是将脑袋部分拿下来。在脖子处连续解开了六处玉扣子之后,这才招呼我过去。 小威也准备上去帮忙,结果被刘娣几脚给踹了回去,这是一个细致活,两个人最合适,人多了反而会加大损坏金缕玉衣的几率。 小威悻悻然,只好拿着真空压缩袋在一边等着装玉衣。 我和刘娣都已经爬上了玉台,双膝跪着,如伺候自己的老祖宗一般小心翼翼。 刘娣先是将脑袋部分轻轻的捧起来,里面的骨头早已经散架子了,她轻轻一捧,包裹着卫长公主脑袋的骷髅头就被捧了起来。 刘娣对我道:“将里面的骷髅头拿出来,小心点。” 我点点头,慢慢的伸出双手,用双手的食指一点一点的将包裹在里面的脑袋骷髅给勾了出来。 当骷髅头被取出来,刘娣手里捧着的金缕玉衣立刻就发出哗啦的一声轻响,被骷髅头撑开的部分立刻瘪了下去。 听到这声音,我们所有人的心都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这连接玉片的金线断裂。 好在金线比较粗,颇为牢固,金缕玉衣脑袋部分保持完好。 见金线没有断裂,刘娣立刻呼喊小威,在一旁的小威早就做好了准备,手里撑着一只真空压缩袋,刘娣慢慢的将手中的脑袋部分玉衣放进了压缩袋里。 小威立刻封闭袋口,抽出里面的空气,压缩袋迅速的发瘪,紧紧的贴合着里面的玉片,所有的玉片被压缩固定,就算大的晃动,估计也不会损害连接玉片的金线了。 将脑袋部分的玉衣被封存好了之后,接下来就算拆解上半身与下半身的两个部分,这就比较费时费力了。 这可不像是脱掉衣服那么简单,连接玉片的金丝线年代太久,稍微用力就有可能让这些金线断裂,必须得小心。 刘娣还是用老法子,先在金缕玉衣的腰间部位,轻轻的解开了八个玉扣子,然后直接将上下两部分连带着里面的骨头一起分离。 她小心的撑开干瘪的金缕玉衣,我则是伸手将玉衣里面的骨头一点一点的给掏出来。 腰间肋骨都好掏,那两条手臂的骨头就难搞了,上下其手,折腾了好半天,才将里面的骨头清理干净。 这玩意没法叠起来,只能整个装入压缩袋里,由于玉片比较重,为了保险起来,我拿出细绳子上下带了几道,尽量不要让金线吃力。 高度集中精神太长时间,实在是太疲惫,当下半身的玉衣也装进压缩袋里之后,我们几乎都快累残了,饥肠辘辘,困乏无比,我看了一下时间,好家伙,都已经是凌晨4点。 我将被搞的乱七八糟的卫长公主的尸骨简单的摆好,然后就招呼小威和刘娣不能再此休息,我们进入古墓的时间太久了,干粮也吃完了,得在天亮前离开这里,迟恐生变。 由于这一次冥器比较多,而且还非常的重,我就将自己的背包清空了,先装冥器,没必要的装备能丢就丢。 我将那整件玉衣的三个部分先装进了背包里,试了一下,大约有三十斤,于是又装了两袋子散落的玉片,和一些在玉台上找到的冥器。 小威清空袋子后则是装了三袋子散落的玉片,外加两袋子的冥器。刘娣也将背包里没用的装备都拿出来,可是她背包里装有黄泉之书,已经没有多少空余的地方。 冥器实在太多,最后不得不发挥摸金校尉摸金不摸全的规矩,忍痛将好几件金器给放回了玉台上。至于必要装备之外,其他带不走的装备一把火全部烧了干净。 第352章 离开 这一次摸的冥器不仅数量比较多,重量也不轻,就那两件金缕玉衣就差点要了老命了,加起来有六七十斤,我们三个人想要将这些冥器带出去可不简单。 先是清理了各自的背包,主要就三样必须得带出去,黄泉之书、金缕玉衣以及曹襄的那柄还闪着寒光的青铜宝剑,没准还砍过匈奴人的脑袋,就算我脑袋不要,也得将这玩意带出去。 东西多了,背包空间就这么大,我们将最不值钱的金器又不舍的放回了玉台上,以前我和小威都没有经验,进了古墓之后专门拿那种金光闪闪的金器,认为金子才是最值钱的,经过杨九儿几次顿足捶胸的教训之后,我们这才从那种传统的旧思想中转变过来,古墓里的陪葬品,最不值钱的就是金子。 如果是金首饰、精美玩意儿还行,如果是纯度不高的金饼子,只能像上次那样堆在一堆估个价。 我们在这玉台上找到了不少金银陪葬品,现在带不出去,只能放弃,首先要保证所有的青铜器带出去,别看一小盏锈迹斑斑的青铜尊酒杯,价值比这里所有的金银饼子加起来都值钱。 除了放弃了一些金银饼子之外,我们随身携带进入陵墓的不少装备也留在了这里,贯彻刘娣不能在古墓里留下一件现代物体的最高指示,也为了消除可能泄露我们三个人的人踪迹,一把火烧了,在完全烧成灰烬之后,我们仨这才背着沉甸甸的背包离开了这件主墓室。 走过十八尊跪着的少女人蜡,走下高高的石台,越过那碎裂的半扇石门,来到了墓道,走过耳室,一路向东,很快就来到了我们从唐墓幽灵冢下来的那个地方,绳索还从甬道顶部的大洞里耷拉下来,我伸手试了一下,然后对刘娣、小威二人说,让他们别记着上来,我先上去看看。 我们是在唐墓幽灵冢毁灭的时候,通过那口蜻蜓点水的古井口下来的,按照我的猜测,这古井估计并没有随着唐墓一起毁坏,它并非是唐墓幽灵冢的一部分,从这条绳索爬上去,应该能进入我们最先进来的那个还没有完工就舍弃的宋墓里。 当然,这仅仅是我们的猜测,古井能不能通往宋墓,这还说不清楚,所以我让二人先不要着急。 我顺着绳索爬上了古井底部巨大的蓄水池,和我们最初下来时候一样,古井底部没有任何变化,然后我走到古井口打着手电往上面看,一条绳索从上面垂直的滴落下来,看到绳索还挂在古井口,我的心就安了一大半了,回头将刘娣与小威从汉墓里拉上来。 二人来到古井底部之后,依旧是我先打头阵。这古井有十多米深,而且非常的宽,想要单凭一根绳子就爬上去,难度系数不小,为了防止挤坏我身后背包里的金缕玉衣,我将背包退下来,然后轻装简行。 爬绳子非常的吃力,尤其是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休息体力消耗严重的情况下,就更是危险,好不容易才爬到井口,几次差点都手滑掉落下去。这十几米高的高度,掉下去那就是一死呀。 经过九死一生之后,我终于双臂搭在了古井井口上,脚下蹬着井壁,这才翻了上去。 脚一踩到地面,我顾不得休息,立刻打开手电筒四处看,周围狼藉一片,果然是我们最先遇到的那座宋墓,周围还有许多建筑陵墓时所用的石板石料,这古井口就在这一堆石板石料之间,我的那柄金刚伞就掉落在一边,无力的撑开,并没有被唐墓幽灵冢毁灭时烧坏。 我心中大喜,摇晃绳索,示意上面是安全的。 很快,我就将三个人的背包都通过绳索从井底拉了上来,第二个上来的人是小威,刘娣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当小威爬上来之后,下面的刘娣将绳子往腰上一捆,一百来斤的身子,几乎都是让我和小威从上面拽出来的。 三个人上来之后,都已经累的是半死不活,四仰八叉的躺在古井口哈哈哈的笑着,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休息了大约十分钟,我知道不能再这么休息下去,外面天色马上就亮了,收起绳索,背着背包,认准方向就朝着东北面的那条甬道走去。 走过数十米长的通道,很快就来到了我们原先打盗洞的那个耳室,盗洞是斜角往下切的,爬上墓室顶部之后,我们收起绳索,很快就爬到了地面上。 前天晚上下墓的时候,好像要下雨,当时我们还在盗洞口做了一些伪装,出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我冲破伪装,来到了将军山东面的山谷中,打开腰间的折叠铲,将盗洞给填平了,以免被人发现,只要三五年没人发现这个盗洞,以后就算有人发现了,也发现了下面的古墓被人盗掘过,可谁又能找到我们这伙人呢? 填完盗洞,天色已经亮了,我们三个人现在完全是变成了泥猴子,好在都穿着连体的防尘衣,忙完之后,就将伸身上的防尘衣脱掉,里面的衣服是干干净净,就是背包上与脸上都是泥土。 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溪流,立刻杀过去,将背包的泥土清洗了一遍,半个小时后,我们三个衣着光鲜的背着背包行走在山坳间,刘娣拿着照相机不停的走走拍拍,完全就是前来将军山踏青游玩的游客,谁也看不出我们三个人是刚从古墓里爬出来的。 车子停在将军山西南面的郎碧村,距离这里也就二里路,前往郎碧村的路上,我给黄丽打了个电话,这小丫头两天没联系上我们,估计要急疯了。 果然,一大清早的,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然后电话那头就听到黄丽一声长长的出气声,道:“这两天没你们的消息,我都担心死了,怎么样?没事儿吧。” 我和她说,我们三个都没事,已经从古墓里出来了,一天一夜没睡觉,现在是赶不回去,今天会在郎碧村的农家乐旅馆休息,晚上回去。 第353章 返杭 两天前,我们三个人开车来到将军山进行倒斗大事儿,虽说是心怀鬼胎吧,总算是有惊无险的从古墓里逃了出来。 我当时就预料到不知道要耽误许久,所以就对郎碧村农家乐的掌柜的说,我们三个我来这山里野营历练的,估计两三天才能回来,车子停在这儿,房钱照付。 所以,当我们三个背着三个硕大的背包满脸疲倦的出现在那农家乐掌柜面前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怀疑,看到我们三个人背着的背包,还以为里面装的是野营的工具帐篷之类的。 简单的吃了早饭,我们三个就进入各自的房间洗澡,然后倒头大睡。 我和小威一个屋子,刘娣单独一个屋子,三个背包都在我和小威的屋子里,睡觉前,特意反锁了房门,以免有闲杂人等进来发现背包里装满了冥器。 这一觉睡的别提有多舒坦了,从杭州出来到现在,差不多50个小时没有好好休息,体力又消耗严重,这几乎快达到了人类的极限。我以为睡七八个小时就能恢复过来,结果从早上9点左右,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小威还没有醒,呼噜声就像打雷一般睡的正酣。 我将手机开机,有几条黄丽发来的短信,本来说好的今晚回去,结果我们三个倒头睡下后,压根就没及时醒来,晚上10点多了,也回不去了,于是我就发了个信息告诉黄丽,说我们睡过了头,明天一早再回去吧。 经过十来个小时的休息,我脑袋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收到我短信的黄丽正好打电话过来,我不想吵醒在睡觉的小威,拿着手机走进了卫生间,一边给膀胱放水,一边接通了黄丽的电话,简单的和黄丽说了几句,让她明天不要去铺子里了,等我们明早回去后再详谈。 撒完尿,用凉水洗了把脸,昏昏沉沉的脑袋总算是变清爽了,走出卫生间看到小威还在睡觉,我就打开房门走出去了。 刘娣的房间就在隔壁,我敲了敲房门,没有回声,就拿手机打刘娣的电话,还在关机中,看来她还在睡觉。 听到声音,这农家乐的老板与老婆走从前院走了过来,看到我醒来了,那五十来岁的老板笑的是见牙不见眼。 我告诉那老板,这两天在山里露营,累的不轻,所以睡的时间长了一些,现在都晚上十点多了,肚子饿的不清,能不能给我们仨准备点晚饭。 俗话说有钱好办事,大晚上的,老板娘亲自下厨,做了七八道农家小炒,闻到饭菜的香味,不用我去叫,刘娣头发蓬松睡眼朦胧的就寻着香气找了过来。 我正在和老板侃大山,看到刘娣出来了,就让她去洗漱一下,等下就吃饭。 七八道菜肴,一大碗皮蛋瘦肉粥,被我们三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给消灭的干干净净,一直到了凌晨之后,这才拍着滚圆的肚皮朝着各自的房间走去。 第二天上午,结了帐,在老板与老板娘不解的眼神中,小心翼翼的将三个背包放进车子里,这才一路杀向杭州西湖区。 这临安距离西湖区不远,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达,但我计算错了一件事,正好赶上早高峰,刚进市区就被堵的如腊肠一样,前不见首、后不见尾。 后座位的小威开始抱怨,说不该这么早就走的,还能在农家乐多睡几个小时。 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足足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回到公寓都快到11点了。 休息了一天一夜,精神头算是彻底恢复了,黄丽看到我们三个背着包精神抖擞的走进公寓,没缺胳膊也没缺腿,这才彻底的安了心。 然后就问我们这一次的地下探险之旅有没有什么收货。 小威来了精神,拉着黄丽在客厅的沙发上就是一通讲述,不必添油加醋,这一次的古墓之行确实是少有的惊险,匪夷所思。什么幽灵冢呀,干尸与无头兵马俑大战呀,无头女尸复活呀,十八具恐怖的少女人蜡呀,足够他吹嘘半辈子。 我和刘娣没有参与小威的吹嘘座谈会,先后进入浴室洗澡换衣服,刘娣是先洗的,我是后洗的,没法子,这两室的公寓就一个卫生间,只能一个一个来,等我的那套房子装修好之后,就没必要早上排队抢马桶,晚上排队抢卫生间。 我洗完澡换完衣服出来时,小威也不吹嘘了,如泄气的气球坐在沙发上把玩着一件玉器,至于刘娣与黄丽,现在二人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团体,征用了餐厅的餐桌,在桌子上铺着一层不不知道是谁的床单,一枚枚金缕玉衣的玉片就倒在上面,两个人全副武装,戴着手套口罩,拿着毛刷子,手里还有考古人员专门清理古物的喷雾液体,一枚一枚的清理玉片。 一看这情况,我立刻吓了一跳,道:“你们有没有搞错呀,这些玉片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你们竟然放在餐桌上,以后还怎么吃饭?” 刘娣回头道:“没事儿,你和小威等下去买一张新的,这张桌子现在被征用了,我和黄丽打算将这件破掉的金缕玉衣重新复原,对了,你们两个确定将所有的玉片都捡回来了吧?” 我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懒的理她,反正那张餐桌以后是不能吃饭了,虽然上面铺着一层床单,但那些玉片毕竟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每一枚都发黑,这都是沾染了腐烂的尸液的缘故,还不知道带着多少细菌病毒呢,就算没细菌病毒,估计也负着邪灵冤魂在上面,看来还真得买张新桌子,不然吃饭只能在沙发钱的茶几上解决。 我郁闷的走到沙发前坐下,见小威在把玩从墓里带出来的一块玉佩,我就伸手接了过来,看了一眼被整齐摆放在茶几上的其他冥器,对他说道:“这些东西出手后,咱们就金盆洗手,焚香挂印。应该足够我们好好生活一辈子了。” 小威点头,一提到钱,他整个人的精神就来了,说道:“这些东西能值多少钱。” 我看了看茶几上那些青铜器,玉器,至于金器银器,基本没有带出来,只带出来了少数造型极为精美的金器首饰。 我说道:“能卖多少钱我现在还不没有概念,但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第354章 恶心 听到金盆洗手的话儿,正在清理玉片灰尘的刘娣砖头对我道:“你们两个能这么想,算是你们还有点见识,这一次我们从曹襄地宫里带出来的东西,这两件金缕玉衣不算,其他东西的价值加起来,应该超过2亿了,那些玉器不值多少钱,主要是你们带出来的那些青铜器,都是珍品,还有汉武帝御赐给平阳候的那柄青铜剑。至于那一件完整的金缕玉衣没有办法估价,因为市面上至今没有买卖金缕玉衣的先例,外国拍卖行也没有拍过金缕玉衣,这是无价之宝。” 我和小威还没有从这巨大的财富中反应过来,一旁的黄丽解开口罩,笑道:“如果你们想多赚点钱,最好弄点黄金过来。” 我不解,道:“要黄金干什么呀?” 黄丽道:“要修补这一件金缕玉衣,至少需要1千克的金线,另外一件金缕玉衣虽然保存的还算完整,但金线已经腐朽了,也需要新的金线重新修复,这两件金缕玉衣没有两公斤的金线是不成的,这一摊玉片不值钱,金线串起来之后,这才值钱,我现在真后悔为什么没跟你们一起去冒险,结果我现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你们赚大钱。” 我道:“瞧你是说的,咱们都是自己人,你那一份不会少的。” 这时,小威顿足捶胸,道:“哎呀,失策呀,我们将金饼子、金首饰大部分都放了回去,就带出来几样造型精美的金钗、金手镯。要是顺手抓几个金饼子揣在兜里就好了,现在还要自己花钱去买金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两公斤黄金能值多少钱?几十万而已,我们面前的这可是一座金山呀!别在乎这些蝇头小利。” 黄丽又道:“金线最好是用古代纯度不高的黄金拉成的,而且最好是古艺,我看茶几上那写金簪、手镯应该可以,不如给溶了拉成金线吧。” 我立刻瞪眼道:“我还以为我是败家子,你比我还败家呀,这些精美的首饰溶了多可惜?大不了我再下去一趟,将遗留在那里的金饼子都给拿出来。” 刘娣头也不抬的道:“没必要再去冒险,你打个电话给杨九儿,她手里肯定有不少古金,黄丽说的不错,要想完美的重现金缕玉衣,最好就是用古代的金线。用现代纯度很高的金线,反而会拉低整件金缕玉衣的档次。” 刘娣与黄丽口中的古金,其实就是指古代的黄金,在现代工艺诞生前,老祖宗们从金矿石中提取的黄金,纯度和现在的999赤金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所谓有金必有铜,但凡出现金矿的地方,就会有铜矿伴随着,老祖宗们提炼出来的黄金,内里多多少少都是夹杂着少许的铜。 金缕玉衣虽说是死人的殓服吧,但毕竟具有中华大汉王朝的时代特色,绝对是这种中华珍宝,可不能随意的用现代的赤金金线代替,以前中国考古学家发现的金缕玉衣,那都是散了架子的,在修补过程中,这些考古学家所用的就是古代的黄金,然后查找史书典籍,用最接近当时的方法,通过人工一点一点的将古金拉成细细的金丝,这么做就是最大限度的还原出两千年前金缕玉衣的原本面貌。 现在我也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将金饼子等许多金器都给放回了那玉台上了,只捡造型精美的金饰带回来,那几十个马蹄金应该随手装几块在兜里,当时就是没想到修补金缕玉衣这茬。 如今后悔也无济于事,为了几块汉代古金,再冒险下去遭罪完全没必要,九姐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她手中就算没有汉代古金,应该也能通过渠道搞到几公斤。 刘娣与黄丽都是专业的考古专家,只要我们捡回来的玉片数量正确,加上那一件还相当完整的金缕玉衣,再有足够的金线,估计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这姐妹二人就能将那件破掉的金缕玉衣给完全复原了。 已经是大中午了,我和小威下楼,在楼下的川菜馆打包了几样菜,没有叫外卖,走进拎回来,现在这公寓客厅里到处都是古物冥器,还有两个疯婆子在清理超过两千枚的玉片,如果送外卖的小哥进来一看,还不吓的立刻报警? 将饭菜拎回来,刘娣与黄丽双手拎起餐桌上的床单,小心翼翼的放在地板上,准备吃完饭继续修补工作。 刘娣只是拿着抹布在桌子上这么擦拭了一圈,就让我和小威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开吃。 我看的那是一个心惊肉跳呀,这两个女人还不怕那些玉片上有细菌恶灵呀,完全是毫无忌讳的表情。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道,那是埋葬在灰尘里两千年的冥器散发出来,这一顿饭我没怎么吃,看着这张椭圆形的餐桌,怎么也无法不敢动筷子。 结果我的举动招来了刘娣与黄丽的一阵耻笑。 刘娣说,她们在野外考古的时候,由于条件有限,别说一张干净的桌子了,有时候桌子上还摆放着满是淤泥的冥器与骷髅人骨,盒饭就放在旁边,照吃不误。 黄丽在一边帮腔,说她有一次就推着一堆人骨头吃饭,那骨头上还冒着黑水呢,别提有多恶心了。 小威倒是吃的痛快,说道:“刘司令,咱们在古墓墓室里吃饭喝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打紧的。” 这一顿午饭在惶惶不安与极度恶心中吃完,然后洗了好几遍的手,还是感觉胃里一阵阵的恶心。 吃完饭后,刘娣与黄丽将地板上的床单往餐桌上一铺,继续开始修补清理玉片的工作。 至于我和小威则是兵分两路,我去随手拿着那一套从耳室里摸出来的百鸟朝凤青铜尊找九姐,看看能不能通过她点淘换汉代古金,小威则是拿着刘娣与黄丽所列的清单,出去买一些修补金缕玉衣的装备,我则在那张清单上,补充了一张折叠饭桌,我可不想在放过浸泡人腐烂尸液玉片的桌子上继续吃饭,如果可能的话,我甚至想将房东的那张餐桌丢到焚炉里烧成灰烬。 第355章 颜公端公 出门前就给九姐打了一个电话,说有事儿找她,不出意料,她又一次的没在铺子里,那铺子就是一个门面儿,她一个月也不见得能去几次,基本都是小芳在看店,有事儿了才打电话让她过去。 杨九儿她是西溪湿地的别墅里,把地址发给我,让我过去。 那别墅距离我住的公寓不远,也就三里路,开车拐几个红绿灯就到了,于是我就开车带着小威到达别墅门口,然后将车钥匙丢给小威,他一溜烟的开走了。刘娣与黄丽大部分的考古部装备都是研究所的,手边没有专业的修补工具,小威要采购的东西不少,开车方便些。 这是一片高档的别墅群,都是三层独栋,紧挨着西溪湿地,光看着里面绿油油的植被绿化面积就知道能住在这栋别墅小区的,绝对是非富则贵。 我这个人从小就不爱打扮,刚才准备过来的时候,刘娣拎着我刮了胡子,然后找了一件像样的衣服这才过来的,倒不是穿给杨九儿看的,我们都知道,这别墅里还住着九爷,在九爷面前可不能失了礼数。 本来就打算带那一套百鸟朝凤青铜尊,一听来九爷这儿,刘娣给我找了一块刻着麒麟纹的汉玉,说是送给九爷的。 送当然不可能,半卖半送倒是可以,九姐也不缺那点钱孝敬长辈。 没有什么好包装,我就是装在一个布袋子里就拎了过来,结果被保安一脸嫌弃的挡在了别墅小区的外面,说什么都不让我进去。 我也是做了这么多年保安的,从几个保安的眼中我就看出来了,这是狗眼看人低呀!不能忍! 口水费了许多,保安愣是不让我进入大门一步,这别墅群就那么二三十家,每一家有几口人,司机、保姆长啥模样这些保安都是记得清清楚楚,我这么一个土里土气还提着一个更加土里土气的布袋子,一看就是中小贫农,没准还是小偷呢,不让进是应该的,只能说这些保安比较负责,起码比我做保安那会儿要负责的多。 没法子,只能当着几个保安的面儿再一次的敲了九姐的电话,九姐马上出来领我进去。 她口中是马上就来,实际上是足足23分钟,我蹲在大门口尴尬的抽了三根烟,穿着酒红色连衣裙的杨九儿,才一脸笑意的瞪着一辆金黄色单车慢慢悠悠的出现了。 看到我就问:“这两天跑哪里去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干什么?” 我懒的回答,而是指着那几个表情惊讶的保安破口大骂,叫道:“早就说我是九姐的朋友,你们现在相信了吧。” 我没单车骑,那单车后面压根就没位置,只好开十一路跟在九姐的身后。不料,九爷颐养天年的那栋别墅在最里面最幽静的地方,面靠着湿地,足足有好几百米,我跟在九姐的后面,累的直吐舌头。 我一边走一边道:“九姐,你玩我呢?让我在门外等这么久?” 杨九儿似乎很开心的样子,道:“九爷爷要打电话,让保安带你进来,是我阻止了,看你的样子,这一次出去收成一定不错吧?正好,九爷爷的两个朋友今天在这儿,有什么好东西今天是最好的出手时间,不过嘛,这一次得老规矩半,我的红钱一分不能少,我以前觉得你很穷,就没占你的便宜,最近我才发现我吃大亏了。” 我呵呵一笑,道:“好说,好说,我还正愁着没大客户出手呢,既然是九爷的朋友,肯定能吃得下我手中的东西。” 别墅侧面有一个小小的凉亭,私人的,连接着杨九儿别墅的小院子,那凉亭就在湖边,很是雅致,现在有是阳春三月,西湖养人,在这个不冷不热微风拂面的时节,在凉亭里泡上一壶大红袍,看两侧柳絮萌芽,湖中鸳鸯戏水,倒有几分江南烟雨不沾身的诗意。 九爷此刻就在那古色古香的亭子里,还有两个老头子,都穿着休闲服,很是儒雅,气质非凡,一看就是有地位的人物。 杨九儿放好单车,将我引了进去,笑道:“九爷爷,人我领进来了。” 我赶忙上前见礼,在九爷面前,我可不敢有丝毫的放肆。 自从九爷搬出了生态湖那个阴气森森的宅子来到这里调养,起色明显好了许多,容光焕发,就是还那么瘦。 他笑呵呵的道:“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知道来瞧我这个老头子了,来,我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端公,这位是颜公,都是有大学问的人。” 我赶忙上前施礼,既然九爷说这两个老头子有学问,那就错不了。毕竟达到九爷这个境界的,能与之共饮一杯茶的人,绝对不仅仅是富豪这么简单。 较胖一些的老头子,被九爷称之为端公,他微微一笑,道:“听说你是潘老狗的女婿?” 我一愣,没想到这两个老头子竟然好像认识潘云川。 他笑道:“算是吧,我和他女儿是红颜知己。” 较瘦一些的颜公道:“潘老狗死了有三十年了吧,没想到还有后人,你一身土腥子味,刚从地下出来?” 我面色更加恭敬了,心想九爷认识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呀,一个比一个变态,我都洗了两次澡了,还刮了胡子,还能看出我刚从古墓里出来。 端公道:“现在时代不同了,不比乱世,还是小心点好,露了底的话,谁也保不住你,何况岳家那边已经知道了岳西有个闺女,这几天就会有人来杭,还是小心点。” 我心中一惊,道:“什么?南京岳家来人了?” 九爷摆手,道:“这你不必担心,这里是杨家的地盘,岳家猛龙过江,也未必斗的过我们这几条地头蛇。” 端公、颜公二人闻言,都是呵呵一笑。杨九儿则是如乖巧的一只小猫咪,在凉亭的茶几上泡着茶,给三位老人端了过去。最后还给我端了一小杯茶水。 我二话不说,直接一饮而尽,刚才在别墅大门外等的好久,抽了几根烟,口干舌燥,这一小杯茶水就那么一点,根本不解渴,让杨九儿再给我倒几杯。此言一出,引得九爷等人哈哈大笑,直言我和潘老狗一个样,都是大老粗,糟蹋了上好的碧螺春。 第356章 百鸟朝凤 几杯茶水下肚,杨九儿就问我这一次找她干什么,有端公与颜公在场,我也不好明说。 九爷是老奸巨猾的存在,他微笑的说:“颜公、端公都不是外人,这一次小娣想要和岳家斗法,少不了两位老先生的帮忙,如果不是左青出面,他们两个才不会来和我这个糟老头子喝茶下棋。” 我一听这话,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了,敢情这一胖一瘦两个老头子,是看在左青的面子上才出面的,瞧九爷这意思,好像还和岳家的事儿有关系。 想到这里,我也就不好再藏着掖着了,何况他们知道潘老狗,也看的出我刚从土里出来,在隐瞒也只是被这三个老爷子当猴耍。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临来前刘娣塞给我的那枚乌漆嘛黑的汉玉,不好意思的道:“刚得了一块玉,知道九爷喜欢盘玉,打算送给九爷玩儿,没想到颜公、端公在场,赶明儿到我的小铺子里,两位老先生喜欢什么随便拿。” 九爷呵呵一笑,伸手接过汉玉,道:“你那铺子里有真东西吗?哎哟,不错的古玉呀,瞧这玉血沁,盘出来就是一块好玉呀,颜公,古玉你最喜欢了,你瞧瞧。” 瘦瘦的颜公拿过汉玉,在手里来回了搓了搓,揉了揉,点头说道:“上面的麒麟纹很精美,这种玉佩一般都是武将佩戴的,而这种麒麟纹是西汉武将的标志,小子,你不会掘了一个西汉王侯陵吧?” 貌不惊人的颜公这番话听我的是大为佩服,举着大拇指连拍了几个马屁,这是真心的恭维,他的见识阅历,连刘娣这种考古学女博士都比不上,绝对是一个高人。 颜公道:“自从摸金一门绝迹后,已经有好些年没见过这么好的汉玉了,小子,这玉老头子也收了,正好给我那小孙女今年上高中了,给她盘盘,等她嫁人的时候应该能将这块玉盘出来,当她是嫁妆,老头子不白拿别人的东西,给你这个数,你没意见吧?” 颜公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七的手势。 我不知道是七万还是七千,我也不敢多说,连忙道:“瞧您说的,颜公您喜欢,拿去玩就是了。” 颜公摇头道:“一码归一码,如果是老头子我自己把玩,才不会给你一分钱,既然是给小孙女的,自然是公事公办。” 说完就对杨九儿说道:“阿九,这事儿你处理,明儿我会让人将款划到你账户上。” 杨九儿微微一笑,说了一声:“小事儿”,然后就继续给三位老爷子煮茶。 端公看我身边还有一个布袋子,便道:“你还有东西吧?” 我心中暗骂一声,本来打算是将布袋里的百鸟朝凤青铜尊卖给杨九儿的,所以刚才我只拿出来了汉玉,没有将这套青铜酒器给拿出来,不料那端公眼睛很毒。 这套青铜酒器,价值是远远高过那块黑不溜秋的汉玉的,如果被这个胖子看上眼,估计连半卖半送都划不上,亏的连内裤都没有。 既然端公说了,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准备将布袋拿过来,不料,正在煮茶的杨九儿笑嘻嘻的伸手率先抓住了布袋子,打开一看,顿时笑意全无,看了看布袋子里的那一堆散乱的青铜器,又看了看我。 她喉咙间似乎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你还真是土豪呀,把这么好的宝贝随意的就拎来了?” 三个老头子都是一脸疑惑,可当杨九儿小心翼翼的将布袋里的百鸟朝凤青铜尊的这一套酒器拿上来之后,这三个老头子眼珠子瞪的一个比一个大。 端公看着铜锈斑斑的神鸟造型的青铜酒樽与四个燕子造型的酒杯拿出来之后,吃惊的道:“这是,这是百鸟朝凤青铜樽?还是完整的一套!” 青铜器又称为神器,在国内是禁止民间买卖任何青铜器古物的,就算祖传的也不行。这几个老头子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宝库的藏品中也有不少汉代以前的青铜器,甚至是先秦以前的古物,他们手中也有。 可是,像这么一套完整的青铜器确实是十分少见。虽不能说价值连城吧,这一套青铜器拿到国外拍卖行,能至少七位数,还是美元。 三个老头子戴着老花眼镜仔仔细细的看着造型精美绝伦的青铜器皿,好一会儿,颜公准备说话,却被胖胖的端公打断了。 端公道:“老颜,你都收了一块汉玉了,你还要干什么呀?这一套百鸟朝凤青铜尊,我要了。” 颜公不乐意了,道:“你就不要附庸风雅了好不好呀,我的藏品中,就差一套完整的百鸟朝凤,你如果喜欢,赶明儿去我那儿,看上什么随便挑,这套百鸟朝凤,我势在必得!” 九爷看着两个老头子吵架,都在争夺这一套百鸟朝凤青铜尊,也没有理会,问我道:“小刘,你还真不拿宝贝当宝贝呀,这套百鸟朝凤,就用那破袋子装在一起提来的?也不怕破坏了。” 我干笑,道:“家里没有合适的包装盒,就随手拿了一个袋子,打算拿过来让九儿给掌掌眼,估个价,我想这青铜器又不是瓷器,应该不会随意损坏吧,所以就没放在心上。” 九爷与杨九儿都是一拍脑门,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败家子一般。 好一会儿,杨九儿道:“百鸟朝凤青铜尊,是西汉皇家之物,除非是皇后或者长公主,一般的公主嫔妃都没有资格用,如果是残缺不全的,价格不会很高,如果是完整的一套,价格就高了去了,你这一套,就算走黑市出手,五百万不是问题,如果流到了国外,价格估计能翻三倍。” “七百万,我要了。” 端公直接开口,然后将几个青铜器都抱在了怀中,以防颜公抢夺。 颜公没法子,只好找九爷给评评理,说自己又不是出不起七百万,一千万也行,九爷也不知道怎么评理。 我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这两个老头子绝对和九爷一样,都是腰缠万贯的主。 于是,我就道:“颜公,您就不必和端公抢了,既然您喜欢这些青铜器,小子那里还有不少,甚至还有比百鸟朝凤好百倍的东西,如果您喜欢……” 我话还没有说完,颜公就吃惊的道:“什么?你还有比这套百鸟朝凤更好的冥器?小子,你可别糊弄老头子呀。” 第357章 富婆杨九儿 听到比百鸟朝凤更好的东西,几个老头子都来了精神,也不再去抢夺那套百鸟朝凤青铜尊了。纷纷询问我手中还有什么好东西。 我说道:“既然都不是外人,小子也就不隐瞒了,前两天,我探了一座汉墓,是平阳候曹襄与卫长公主合葬墓,确实是带出来了几样还不错的冥器。” 九爷伸手捋着胡须,道:“是将军山的那个?” 我诧异道:“原来九爷您知道?” 九爷摇头,道:“听说过,这几十年考古队没少在将军山勘探,都没有找到,只是坊间流传而已,没想到你手段不小,能找到那座墓,怪不得有百鸟朝凤呢,卫长公主是武帝长女,是有资格使用百鸟朝凤陪葬的,不算违制僭越,看来你这一次赚了不少呀。” 我道:“也没赚多少,真正能瞧的上眼的,除了这套百鸟朝凤,还有汉武帝赐给平阳候的一柄青铜宝剑,其他都东西,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样宝贝,绝对比这套百鸟朝凤价值高百倍,我这一次来就是找杨九儿帮忙弄点几块西汉古金饼子,当时在地宫里光顾着逃命,许多金饼子没带出来,回来后才想到需要一些。” 杨九儿奇怪的道:“你要西汉古金干什么?那玩意纯度不高,也不值什么钱。” 我说道:“我打算用金饼子拉成金线,修补一样宝贝。” 杨九儿也是满脸疑惑,可是此刻,九爷、端公、颜公三个人却是忽然都站了起来,三个人六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 九爷声音似乎都有些沙哑了,道:“金缕玉衣?” 我点头,道:“九爷慧眼,不错,正是金缕玉衣。” 当金缕玉衣四个字被我说出口的时候,我明显看到包括杨九儿在内的所有人,眼珠子都露出了一丝炽热的火焰。 杨九儿似乎以为刚才是幻觉,半晌才回过神来,道:“你说什么?你手中有金缕玉衣?”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凉亭里四个人的反映,虽然我猜到了金缕玉衣很值钱,可是这些人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不应该会被金缕玉衣惊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吧。 我道:“是呀,从平阳候和卫长公主身上扒下来的,一共两件,一件是完整的,一件是残破的,不过这两件都需要金线进行重新修补,九爷……你们怎么了?” “两件?你说你有两件金缕玉衣?还有一件是完整的?” 这三个老头子都不淡定了,连一向云淡风轻的九爷,此刻也仿佛像是年轻的三十岁,一下子就越过了凉亭里的石桌到了我的面前。 金缕玉衣在普通人的眼中,或者年轻人的严重,都只是一件很值钱的古董,但对于九爷、端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来说,绝对是非同小可的东西。 因为,金缕玉衣是敛服,是死人穿的衣服,也是中华五千年文明历史中,最高等级的敛服,与大看风水八百里的黄肠题凑是一个等级的。 杨九儿是对金缕玉衣能值多少钱而震惊疯狂,这三个老头子则无一例外的在想着,自己死后如果能穿着金缕玉衣敛服下葬,一辈子也就无憾了吧。 西汉时期的古金,说是稀罕物也不算稀罕,九姐手边暂时没有,以前从土夫子里收上来的古金,她都没有在手里留的时间过长就找下家出手了,不过端公却是拍着胸脯说,区区几公斤的西汉古金就包在他的身上,甚至他可以找最地道的工匠,不依靠机器,一点一点的将古金饼子拉成金丝。 当然不可能是无偿帮忙了,他很明确的表达了一旦那两件金缕玉衣修补好了,就卖给他一件,多少钱都可以。 那件金缕玉衣的价值,绝对不会比我倒卖给九爷的西沙古玉低,甚至要高数倍,我不敢做主,刘娣要是知道我私下将两件金缕玉衣给倒卖了,估计会掐死我,只好和端公说回去得和几个刘娣商量,刘娣是考古专家,现在正在忙着修补金缕玉衣,至于复原之后会不会卖出去,这都得看刘娣的意思。 几个老头子也不为难,这种事儿可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的,金缕玉衣的价值他们清楚,风险也清楚,一旦此时露了底,所有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急不得。 在别墅里和几个老头子喝了一个下午的茶,快黄昏的时候,九爷留我吃饭,还说要开了他那瓶珍藏多年的绍兴老黄酒好好与我喝几杯,我不习惯和长辈吃饭,就找了个理由告辞了,出了别墅打电话给小威,如果在附近就开车过来接我,结果这家伙还在萧山那边采购刘娣与黄丽列的清单,无奈之下只好站在别墅小区大门口准备打车回去。 车没有打到,从别墅里开出了一辆狂野的路虎,直接停在了我面前,车窗摇下,原来是杨九儿。 我也没什么客气,直接拽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就坐了上去。 杨九儿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一愣,道:“什么?” 杨九儿没头没脑的道:“你手中有两件金缕玉衣。” 我说道:“原来是这事儿,不错,我手中是有两件金缕玉衣,这玩意连刘娣都不知道能值多少钱,九姐,你见多识广,给断断价。” 杨九儿道:“我只能告诉你,金缕玉衣非常值钱,不过我杨九儿还是能吃的下这两件的,十八年前,一伙土夫子在秦川挖出过一件完整的金缕玉衣,当时那伙笨贼是以八十万卖给了江苏的一个老板,两年前,那个老板的公司资金链中断了,就在黑市上出手了那件金缕玉衣,价格是足足翻了一百多倍。你守不住你手中的那两件金缕玉衣,端公与颜公虽然眼红,但他们还真没有这个本事,他们的生意都是儿孙在打理,千儿八百万他们没有压力,可是价值这么高的金缕玉衣,他们不太可能吃的下,如果信我,金缕玉衣修补复原之后就匀给我,价格方面不会让你吃亏,不会比黑市上的低,你赚钱,我也赚钱,不是我自吹,如果我杨九儿不接手这两件金缕玉衣,以你的人脉关系,根本就找不到好的下家,就算找到了,价格也低的可怜。” 第358章 纠结 杨九儿是有骄傲的资本,如今整个江浙一带地下大宗冥器交易,基本都是她杨九儿经手的,其他的几个码头,不过只是小打小闹,其规模与实力,远远比不上杨家的势力。可以说,杨家就是江浙一带的冥器黑市。 这是底蕴。 杨家经验上百年,但凡是道上的土夫子从地下摸出来真东西,或者一些老板要套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杨家。 至于像我这种散户,最多只能像上次那样,收上来吴叔的一柄锈迹斑斑的青铜剑,小打小闹,根本不入杨九儿的法眼。 按照杨九儿的说法,单件金缕玉衣的价值都有九位数,那就是过亿,加上其他东西,此次从汉墓里带出来的东西价格累计超过四个亿,完全可以金盆洗手了,不必在为生计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冒险了。 我有些心动,在沉思着,杨九儿也没有打扰我,而是拿出手机,通过她的超级网银给我的账户了转了六百二十万元。这笔钱是我卖给端公颜公汉玉和百鸟朝凤青铜尊的钱,其实一共是七百七十万,杨九儿公事公办,抽取了红钱,这女人下午就倒了几杯茶水,轻轻松松赚了一百五十万,简直让人嫉妒。 给我转完款之后,她就开动路虎,问我要不要去找个馆子喝几杯,我说不必了,让她直接开车将我送回了公寓。 车子停在了公寓大门口,我没有邀请她上去坐坐,现在公寓里实在是太乱了,估计黄丽和刘娣还在修补清理那些玉片,那些值钱的冥器都胡乱的拜访在客厅的茶几上,还是不让杨九儿上去为妙。 杨九儿也是一个聪明人,见我没有邀请,也就没有死皮赖脸的上去看看,只是在临走前,隔着车窗对我说,让我回去和刘娣好好商量一下。 往公寓走的路上,我心乱如麻,杨九儿说的不错,我们确实是守不住那满屋子的宝贝,必须尽快出手,纵然刘娣是考古专家,可一旦此事曝光,估计也会受到牵连,还是早点将这些烫手山芋扔出去。 这可不像是白狼王黄金面具,黄丽带回北京的黄金面具与青铜宝剑,都是在杨教授等人眼前露过面的,不送回去就等着挨抓吧。金缕玉衣不同,刘娣要是上交给国家,我们几个会被一窝端,至少20年起步。 回到公寓,刘娣黄丽二人果然还在清理玉片,两个人忙碌了一整天,也只是清理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玉片,估计两个人还需要花上至少三天时间,才能将那堆散落的玉片都清理完毕。至于另外一件完整的金缕玉衣也需要清理,当时在地宫里,。刘娣只是简单的清理了一下玉片连接缝隙的金线,查看金线有没有断裂,现在要重新复原金缕玉衣,就必须要每一片都要清理灰尘,然后用专门的消毒液对每一片玉片金线全方位的消毒。 刘娣中午和我说过,清理修复这两件金缕玉衣,两个人至少要花上两个月的时间,清理工作倒还是比较快的,主要是后期的穿线,每一件金缕玉衣都有两千多枚玉片,每一块玉片的所在的位置都是不一样的,好在有一件完整的金缕玉衣可以作为参考,如果没有那件完整的,单单修复一件金缕玉衣都需要至少三个月的时间。 看到我回来,两个人也没什么心思和我说话,只是刘娣抬头问我一句:“怎么样?” 我说道:“那块古玉与那套百鸟朝凤都卖出去了,九姐拿走她的佣金之后,还剩下六百二十万。” 刘娣说道:“我不是问你卖了多少钱,我是问你,西汉古金有没有着落?杨九儿手中有没有?清理这些玉片大约需要十天就能彻底完工,到时就需要金线了。” 我点头道:“西汉古金有着落了,这两天已经在找人用最原始的人工方式进行拉线,估计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拉出足够的金线。” 一番话之后,刘娣这才看到我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放下手中的工作,解下手套和口罩,问我:“你怎么了?” 我想了想,道:“刘娣,这两件金缕玉衣修补复原之后,你打算怎么办?是卖掉还是上缴国家。” 刘娣一愣,连黄丽也不由自主的抬起头,似乎两个人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们全力修复金缕玉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们所学的专业与工作习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考古工作者,没想那么多,只想将破损毁坏的金缕玉衣进行复原。 现在被我这么一问,刘娣一愣神之后,就道:“这是国宝级文物,当然上交国家,存放在博物馆里呀。” 黄丽忽然道:“不行啊刘娣姐,如果交给文物局,那就完了呀,这满屋子的古墓,足够让我们几个人将牢底坐穿,这是盗墓,数额巨大,重罪。你们三个是主犯,至少二十年,我是从犯,也至少十年。” 刘娣又是一愣,似乎她以前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似得,直到黄丽说出这番话,她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对呀,这些东西来历不正,上交给国家总不能说是田野里捡来的吧,而且还是捡到了两件,到时自己等人盗掘平阳候与卫长公主合葬墓的事情就会彻底曝光,此事可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没准会轰动全球。 悬挂着曹孟德祖师爷传承下来的正宗的摸金符,手持着正宗的发丘铜印,行走在龙脉山岳间,专司倒斗掘墓,搬山卸岭的营生,倒了两件国宝级文物金缕玉衣,而且倒的还是经常在影视剧里出现的刘彻与卫子夫大女儿卫长公主的墓,而且摸金校尉中还有一位清华考古女博士,噱头十足,不出二十四个小时,绝对会霸占各大新闻榜单的头条,经过新闻一发酵,别说判刑二十年,枪毙都有可能。 刘娣艰难的摇动了一下脑袋,似乎在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这本该在电视剧或者探险小说里出现的剧情,如果搬到人前,后果不敢想象。 第359章 准备 刘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过了好几分钟才缓过神来,询问我是什么意见? 我的意见很简单,攥在手里的票子才是最实在的,金缕玉衣和我们以前倒出来的黄金面具、黄泉之书一样,都是烫手的山芋,还是扔给别人接着比较好。 然后,我就隐晦的说出了杨九儿要当傻瓜接盘侠,杨九儿这个小富婆,简直富的流油,颜公与端公都吃不下的几亿元的大宗交易,她张口就来。 将这批冥器交给杨九儿,才是最安全的,这么多年来,杨九儿接收的违禁国宝多了去了,也没看出现什么乱子,既然杨九儿说出想要一口吃掉我手中的这批货,那就说明她充分考虑到了其中的各种渠道,什么冥器卖给谁,哪些主顾是值得信任的,做事绝对会滴水不漏,此事永远不会见到太阳。 商人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一类人,这些生意人,最会做风险评估,没有把握,杨九儿不会接这种杀头的买卖。何况杨家的势力这么大,就算露了底,我相信杨家的人会在私下摆平一切。 虽然我知道,就算杨九儿以一亿一件收购金缕玉衣,她一转手,至少能卖出一亿五千万,可是我没理由眼红。因为所有的风险都会从我的身上转移到杨家人的身上。只要杨家不倒,我们就是安全的。 也正如杨九儿说的那样,如果她不接手,我手中的这批珍宝冥器还真卖不出去,我顶多能分散的将那些小东西卖出去,至于金缕玉衣这种顶级货,我没有人脉,认识的大老板中,就算有身家过亿的,也没人会白痴的花光所有的积蓄去买一件死人的敛服,就算卖出去,价格也绝对会非常的低,所以不论她转手能赚多么丰厚的利润,这都是她应得的。 刘娣也知道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将金缕玉衣修复后,让杨九儿接手,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或许,还有一个人,那个神秘的左青,可刘娣就是不愿意去想这个令自己厌恶又温暖的女人。 刘娣说:“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先修复这两件金缕玉衣,至于修复之后该怎么处理,到时我们再商量吧。” 听到刘娣的这番话,我心中暗暗的舒了一口气,我了解刘娣的性格,能说出这番话,就已经是被我说动了,她应该不会再傻乎乎的将修复好的金缕玉衣交给文物局,只是她内心之中还在纠结,反正修复这两件金缕玉衣需要好几个月,也不着急,这段时间里我有事没事儿的在他的耳边吹着风,应该就能彻底的说服她。 这件事告一段落之后,我忽然想起一事儿,道:“我今天在九爷那里得到一个消息,南京的岳家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最近应该就会有人来杭。” 刘娣的脸色微微一变,道:“来找我?” 我点头,道:“来者不善,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有我和小威在,绝不会怕这些人,那个左青已经做了准备,今天我在九爷那里见到了两个老头子,名字不知道,只知道一个叫端公,一个叫颜公,好像就是左青不知道从哪里请出山的老爷子,就是专门处理岳家的事儿的,九爷也和我说了,杨家已经出面正式接手了此事,岳家的人不敢放肆的,他们也人好,先探探岳家人的底细,听九爷今天的意思,他已经和岳家有了接触,如果能通过谈判的手段将潘老狗的那批东西要回来就最好,如果谈判不成,就只能来硬的,左青最近在北京就是在张罗这件事,这几天好像左青也会来杭,所以你该修复玉片就修复玉片,这些事儿你不要管。” 刘娣默然不语。过年的时候,她打算去南京看看,这是出自她的真心,想要看看与自己有血脉关系的亲人。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但不论如何,当时她确实是没有真正的想过去争夺生父潘云川留下的一批价值不菲的珍宝。 现在不同了,岳家的人对她的出现明显是怀有敌意,这让她十分的心寒,也懒的去南京了。 至于接回当年寄放在岳家的那批东西,她基本没有插上任何意见,不论是她想要还是不想要,左青已经在大力的推动着这件事,有一种黄袍加身,身不由己的感觉。 尤其是知道可能会与南京岳家相互血拼之后,刘娣更是反感,她可不想骨肉相残的事情发生。 现在可倒好,自己还没有去南京呢,南京岳家已经率先有人过来砸场子,这让她十分的不安,这种情绪一直到天黑之后小威带着大包小包的装备回来,这才好转一些。 岳家来人,我不能不防,这些曾经捞偏门的家族企业,个个都是隐形富豪,豪门恩怨哪有善终的,虽然我不知道左青与九爷做了什么安排,可我不能不提前做准备。 晚上,在卧室里,我和小威说了一下岳家要来人的事情,既然岳家来人了,那就说明对方已经将我们查了个底掉,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早一点防备为好。 小威火气大,说道:“岳家的人找小姑干什么?打架?当年小混混骚扰小姑,我们两个在校门口一人提一把开山刀追了那些流氓几条街,现在我还没有老,还拎的起刀。” 我对小威的豪气大为佩服,说道:“咱们兄弟一体,连老粽子都掐不死是我,倒要看看这帮人有什么手段,你明天找蔡哥,弄点称手的家伙,以防万一。这公寓估计不安全,岳家的人肯定早就查出来我们的住所了,明天一早我打听一下,这楼上楼下的公寓有没有要出租的,再租一套公寓,一来防备岳家人,二来刘娣与黄丽修复金缕玉衣也需要一个安静封闭的环境。” 小威点头同意我的意见。 昨天小威没有采购完那清单上所列的修复用品,一大清早就开车出去了,同时还要找蔡哥弄点防身的武器。 我则比较清闲,早上7点就起床了,下楼给刘娣、黄丽买早饭,正好看到公寓小区的保安,就和保安攀谈了几句,问问附近还有没有空出来准备租出去的公寓。 这种公寓小区,保安的消息被网络上中介网站要灵通的多,果然,两根香烟一递,保安就在保安室里翻看着,很快就找到了我所租的那栋公寓,在十六层刚好空出来了一套三居室的公寓。 第360章 麻烦来了 三居室正好,不觉得大,刘娣与黄丽修复金缕玉衣需要好几个月时间,那些从古墓里摸出来的东西毕竟不干净,得给二人腾出一个单独的工作室,整天霸占那张餐桌也不是个事儿。 我买了两包烟塞给了门口的两个门卫保安,要了房东的号码,一边提着早餐上楼,一边给房东打电话。 这种市区里的房子不好租,面积越大越不好租,价格太贵,三居室的房子,一个月至少上万的房租,上一波房客是七八个年轻的小姑娘居住在这里的,两三个人挤在一间屋子,这么多人分摊房租,才这个城市里生活了下去。 这套三居室已经空出来大约一个月了,房东听说我要住房子,立刻驱车过来。 房东杭州本地人,来的是一个大妈,姓曹,以前是颐高数码城附近的城中村居民,规划拆迁比较早,当时家里分了不少房子,而且当时的土地是公社出租出去的,现在变成了高楼大厦,每年公社给昔日每户村民的分红都将近七位数,小日子过的无忧无虑,现在在杭州有七八套房产,儿子儿媳也没什么正经工作,就是收房租、分红过日子,羡煞无数人。 或许由于这套房一个月没有租出去了,价格也不算太高了,三居室,两厅两卫两阳台,足足有130平的房子,每个月价格是八千元。 我在杭州生活这么多年,知道这里的行情,也没有还价,直接给了三个月的定金。曹大妈喜滋滋的点着钱,抄了水电煤表,说自己现在住的不远,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就行,这房子是简装的,家具什么的都有,随时可以提包入住。 我没什么意见,就是说将每个房间都换锁,曹大妈也没有任何反对,毕竟这是出租房,一般住客入住前都会将门锁都给还掉。 在电梯里的广告上打了电话,很快换锁匠就提着工具箱来了,这些锁匠都是备案过的,开锁换锁都必须房主出示身份证,这些曹大妈都给解决了,我在一边看着锁匠将大门的锁与三个房间的锁全部换了新的之后,只给房东的曹大妈一支玄关大门的钥匙,作为备份。 签完合同之后,曹大妈就走了,我回公寓之后才和刘娣说在楼上租了一间房,让她和黄丽以后就住在上面的房子里,黄丽最近也别去铺子里了,和刘娣两个人没事也没出去,就安安心心的在新租的房子里修复那两件金缕玉衣,一日三餐我会送上去。 两个人都不是傻瓜,自然很快想到我新租房子绝不仅仅是为了方便修复金缕玉衣,恐怕主要还是为了防备即将到来的岳家人。 我将钥匙给了刘娣二人,那房子一个月没住人了,让她们上去打扫打扫。九爷说岳家的人这一两天内应该就到杭州,估计现在已经到了,还是不能多耽搁。 两个人也都没有说什么,算是接受了我擅作主张的安排,将一枚枚玉片打包收好,全部提上了十六层新租的房子里。 中午的时候小威回来了,手里还是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其中还有两柄瑞士军刀,两柄百炼金钢开了刃的开山刀。 小威回来之后,刘娣与黄丽已经将东西都搬到了楼上,我和小威也帮忙收拾,而我也从小威的卧房里搬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第二天上午,刘娣与黄丽继续埋头修复金缕玉衣,我和小威没事儿做,就来到铺子里看店,随手拿了几样真东西带上,要是碰到什么买家也好赚一笔。 铺子里很无聊,打开大门坐了一个上午,我和小威都是在玩手机,一个顾客也没有。 我看了一下时间,快中午了,我就让小威开车回去,给刘娣黄丽二人送午饭。而我自己则是在隔壁的一个东北老乡的饭店里点了两样菜。 东北菜还没有送来,竟然来客人了,两个女人,一个男人。 那两个女人应该年纪都不算大,就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最多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个脸尖,一个脸圆,长相气质都不差。 至于那个男人,年纪就更小了,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梳着大背头,流里流气。 这三个人身上都是名牌,一看就不像是农村人。 我不经意间还发现到,在铺子门外,似乎还站着三个人,都是虎背熊腰的壮汉,应该是保镖或者马仔。 我心头一跳,暗骂一声,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用屁股想都知道,这几个人,应该就是从南京来的岳家的人。 三个人进入铺子,也没有和我说话,而是随意的看着架子上的玩意儿,我正在用手机看新闻,就随手给刚刚离开不久的小威发了一个信息。 信息很短,就五个字:岳家人来了。 架子上的东西自然不能入这两女一男的法眼,转了不到一分钟,三个人就来到了我跟前。 那个流里流气的青年道:“掌柜的,就你店里这些东西的成色,我看没一件是值钱的呀。” 我微微一笑,放下手机,随手将收银台下面的开山刀不露痕迹的向外抽了一些,放在了我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我说道:“看来三位都是识货的,真东西有呀,有钱就行。” 个子较高的那个高挑尖脸女子,道:“我家里的一位老人过大寿,想买一件上眼的冥器,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推荐的,钱不是问题,但不能拿西贝货糊弄我们。” 说到冥器二字,我更加笃定了这伙人是有备而来,普通顾客进入古玩文物店,不可能直接说出冥器二字的,这是黑话,正经人不会很熟悉,只有捞偏门的才经常会称古墓的东西叫做冥器。 我随手拿出了一块汉玉,和我卖给颜公的那块古玉不同,这枚古玉是卫长公主的一件陪葬品,是上好的汉白玉,价值不比颜公买去的那枚低,上面的卷云图案非常精美,难得的是,上面还刻着两个字,子夫。 刘娣说这块玉应该是卫子夫的,女儿出嫁时就成为了卫长公主的陪嫁物品,价值非常高。 我将汉玉放在面前的收银台桌子上,笑道:“这枚古玉来头不小,三位看看如何?” 第361章 岳家三人 两个女子没有动作,青年伸手将汉玉拿在了手里,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眉头似乎皱了一下,然后将古玉交给了说话的那个尖脸女子。 尖脸女子仔细看了看,在看到上面的子夫二字的时候,我明显看到那个女子的眼神收缩了一下。 我咳嗽了一声,道:“这块古玉是祖上传下来的,是汉武帝皇后卫子夫的贴身饰物,老人爱玉,尤其是古玉,都有灵性,既然贵府有老人过大寿,这块汉玉就不错。” 尖脸女子道:“多少钱。” 我眯着眼睛,笑道:“不贵,五百万而已。” “你抢劫呀。” 一直没有说话的圆脸女子拍着桌子,叫道:“你说是卫子夫的就是卫子夫的?就你这个破店,能有这种好东西?” 我伸手将汉玉从尖脸女子接了过来,随手收起,道:“想要便宜的有呀,架子上的随便选就是了。” 尖脸女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忽然道:“青雀,不要放肆,堂堂的摸金校尉,还不至于拿西贝货来骗人。” 我心中没有丝毫惊讶,如果我的底细没被他们摸清楚,他们这些豪门子弟才不会无缘无故的上门呢,既然他们能找到这里,那就说明他们早就在暗中调查过我了。 我故作听不懂,道:“什么摸金校尉,我怎么不明白呀,这块汉玉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可不是摸金校尉从斗里倒出来的。” 尖脸女子道:“刘校尉,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我能来到这里,就不会是平白无故的来的,我来介绍一下,我叫青瑛,这是我的妹子青雀,弟弟青原,我们是从南京来的。” 我掏了掏耳朵,道:“南京来的?没听过。三位到底买不买东西,要买的话我欢迎,不买的话请离开,我等下就要吃午饭啦。” 这三个人中,明显是这个叫做青瑛的尖脸女子为首。青瑛听到我的话,脸色似乎有些不好看。 道:“刘娣在那里?” 我眉头一皱,道:“什么?” 青瑛说道:“装傻没意义,岳家的东西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冒出来就能拿走的,既然有这个勇气,就让刘娣出现见个面儿吧,我知道这是她的铺子,我们从南京过来,就是来辨认一下,这位刘娣是不是我们的堂姐。瞧瞧她有什么本事,能从岳家拿走一大笔财富。” 既然撕破脸,我也没什么可装的了,虽然这门外有三个大汉,但真动起手来,我也不怕。 我冷冷的道:“原来是南京岳家的人,你们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呀,竟然能找到这里,刘娣是在杭州,这个店也有她是一份,不过你说错了一件事,刘娣要拿回来的,是属于她的东西,三十年前从京城带出来的那批东西,是潘家的,只是寄放在你们岳家,什么时候称为你们岳家的财富了?” 青原大怒,道:“你少胡说八道,刘娣再不出来,信不信我砸了你的铺子。” 话音一落,门外就有数个大汉走了进来,好家伙,原来外面不止是三个保镖,看样子至少有十来个,我刚才看到的三个只是站在店门口的,此刻一听要砸店,立刻从两边有出现了七八个人,一看就是道上混的马仔,不过这里毕竟是西湖闹市区,前面就是西城广场,这些小混混也不敢明目张胆,三三两两的都站在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台位置,看样子就像是在等待公交的。 我才不管他们有多少人,顺手从收银台下面抽出了开山刀,开过刃的刀锋似乎淌着寒光。 我喝道:“你们试试。” 青原看我单手持刀,呵呵笑道:“你一个来自农村的商场保安,在我面前刷威风,信不信我今天就废了你?” 就在这时,一辆银色宝马呼啸而至,小威拎着一柄开山刀走了下来,下车之后,随手扯掉了皮革刀鞘,威风凛凛,门外几个赤手空拳的小混混都被他的气势所摄,竟没人敢阻拦。 小威冲进铺子,哇哇大叫,狠狠的踹在了一个马仔后腰上,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手中的开山刀已经架在了那个嚣张的青原的后脖子上,刀锋太利,竟然在青原的后脖子上划破了一层皮,立刻鲜血就往下淌。 小威阴笑道:“谁在这里撒野?老子倒要看看是你的脖子硬,还是老子的刀硬。” 场面一下子就混乱了,十几个马仔就要往铺子里冲,被青瑛给拦住了,至于那个刚才还嚣张的青原,此刻吓的面无人色,几乎要尿了。 青原说道:“你们真的想将事情闹大?打起来,你们两个能打的过我这么多人?” 我冷笑道:“不是想我闹大,是你们不给我活路,既然你们要砸我的铺子,那就来吧,我们兄弟也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也不在乎多死一次。” 这个世界上,向来都是软了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些马仔我算是看出来了,就是街头不良小混混,打架飚车或者可以,真正白刀子红刀子出,他们未必敢拼命。应该是这三个不知死活的年轻纨绔用钱笼络的一些地痞而已。 眼看着局面有些失去控制,忽然,七八辆白色面包车呼啸而至,为首的是一辆银色路虎越野。 戴着黑色墨镜的杨九儿很优雅的走下车,摘下墨镜,门外的几个马仔想要阻拦,不过九姐只是伸手推开了他们,直接走进了铺子里。 看到铺子里已经见血,刀子都亮出来了,杨九儿咯咯笑道:“刘校尉,你们两个还真是威猛呀,连刀子都亮出来了,打算两个人单挑这十四个人?” 杨九儿来了,我的心就放了下去,嘿嘿的笑道:“没法子呀,我就是混口饭吃,有不长眼的家伙要来砸我的饭碗,不拼命不行呀。” 杨九儿点点头,道:“说的有点道理,如果有人敢砸我杨九儿的饭碗,我杨九儿也会和他们玩命的。” 听到杨九儿三个字,青雀、青瑛以及小威刀下面的青原三个人的表情都变了变。 青瑛缓缓地道:“杨家幺九?” 杨九儿道:“是我,你就是岳家的青瑛吧,怎么今个儿有空来杭州了?我们两家是世家,来杭州怎么和不姐姐我打声招呼?” 第362章 砸铺子 青瑛三姐妹似乎都听过杨家幺九的名字,但这三个年轻就像是没脑子的蠢猪一样,竟然不给杨九儿的面子。 圆脸的青雀道:“九姐,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杨家难道真的想插手吗?” 杨九儿道:“我不想插手你们岳家的事儿,可是,这件事当年杨家是有参与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我说,你们三个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带几个小混混来杭州,就以为能把这事儿给结了?你们不过是岳家那几个人的蛊惑来探底的斥候而已,我不想计较这事儿,在这事儿闹大前,立刻返回南京去,否则我幺九就不客气了。” 九姐来了之后,我和小威也都很识趣的将手中的刀都收了起来,后脖子流血的青原见看开山刀离开了脖子,立刻又嚣张了起来。 道:“你是杨家幺九又怎么?我们岳家岂能怕你?” 杨九儿的脸上笑意渐渐的消失了,道:“给脸不要脸,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这杭州是我们杨家的地盘,想在这里闹事,下场会很惨,何况,你们三个除了花天酒地买名牌包包之外,还有什么本事?算不得强龙吧。” 青原大怒,指着杨九儿道:“看来杨家是真的要出头了,那我也就不怕得罪杨家,兄弟们,给我把这个铺子砸了。” 这些马仔应该都是这个青原的小弟,听到大哥发话,撸着膀子就冲进来,将我和刘娣辛辛苦苦从北京潘家园、琉璃厂淘来的不值钱的东西都给砸了,小威要冲上去,我拽住了他。 我不仅拽住了他,还掏出了先前收起来的那块卫子夫的玉珏,刚放在架子上立刻就被人摔个稀巴烂,青瑛看的心惊肉跳,想拦都没拦住。 看到砸的差不多了,杨九儿招了招手,忽然,停靠在路边的那七八辆白色面包车里,忽然车门全部被从里面拉开,一个个穿着黑色T恤的寸头年轻人手持短棍冲了出来,数量至少有四五十人,这些寸头将门外几个马仔立刻放翻在地,然后立刻冲进狼藉不堪的铺子,将里面砸的正爽的七八个马仔全部连拖带拽的给拖了出去,一顿乱殴,惨叫声立刻就响了起来。 将所有人的马仔都拖出去之后,九姐的一个手下就将铺子的卷闸门从给拉了下来,然后惨叫声就小了下来,似乎青原的这些马仔都被带走了。 看着我一手开起来的铺子被砸的稀巴烂,我的心不仅没有悲伤,反而很愉快。 青原等人没想到杨九儿竟然带着这么多人来,转眼间收拾了自己的手下,立刻就知道今天估计是闯大祸了。 杨九儿看着满地的碎片,道:“这里太乱了,进里面谈谈赔偿的事宜吧。” 心在滴血的小威,恨不得一刀砍死这三个岳家人,听到杨九儿说到赔偿问题,又看到我一直在阴阴的笑着,他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叫道:“必须赔偿,不然谁都别想离开!” 里面的雅间,现在岳家的三个人都没有了先前嚣张的起眼,马仔看样子已经被九姐收拾干净了,都等了半个小时了,也没有等到警察来敲门。没道理的呀,几十个人打架,砸店,路人难道就没一个人报警的吗?现在这三个只会花钱仗势欺人的岳家三个纨绔,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 他们来杭州,就是要来教训那个忽然跳出来要和岳家争夺家产的刘娣的,岳家阴盛阳衰,最近几代就是女的掌权,而且都是嫡长女,按照族谱上的排名,岳西是嫡长女,岳西的女儿同样是嫡长女,如果岳西姑姑真的有一个女儿的话,来争夺岳家的财富顺理成章,纵然不可能拿走全部产业吧,分个三分之一这些岳家不成器的后人也吃不消。 所谓富不过三代,岳家昔日的嫡长女岳西嫁给了潘云川之后,那十几年中就没有过问家里的产业,几个弟弟妹妹又不争气,当时很败家。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大好时间,几个败家子开始洗白,开始做正经的生意,结果做一样亏一样。 最倒霉的是,岳家没有涉足房地产,眼看着最近几年杭州的杨家,上海的徐家通过房地产赚的是盆满钵满,于是一个败家子说服了老太君,投资了将近一大半的家产去搞房地产开发,结果很悲惨,被几个大公司合伙设计了一下,亏了一大半,这才抽身,至于家族控制的上市公司,也是死水一潭,如果不是岳家积累一两百年的底蕴在撑着,这个家族早就没落了。 曾经几百万买一个玉珏送给老太君当寿诞礼物,那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现在却是根本不会花这钱。 他们三个现在很后悔,现在终于明白,自己这三个傻蛋都是家里那个几个人的替罪羊,结果自己年轻气盛来杭州,还得罪了杨家,看来这一次杨家的幺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拿着计算器正在计算,杨九儿道:“算出来了吗?” 我说道:“差不多了,铺子里架子上的货物,一共损失了八百五十万、” 杨九儿点头,道:“那零头五十万就不要计较了,就按八百万赔吧,年轻人总该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这是理,是你们自己转账,还是让岳家的人来输人?看你们三个人身上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青雀怒道:“那点前清的破玩意,值八百万?讹谁呢?” 杨九儿手里拿着碎裂的几块玉片,道:“这还真没讹你们,知道这块汉玉的价值吗?汉武帝刘彻御赐给皇后卫子夫的,在史书都有记载的,名曰凤霞晚云珏,后来赐给了卫长公主当作了陪嫁物,照我看,单单这一枚玉珏就值八百万。打电话让岳家人来送钱吧,否则你们离不开杭州。” 听到杨九儿的这番话,青瑛、青雀、青原三个人立刻都慌张了,他们可不认为鼎鼎大名垄断江浙地下大宗交易的杨家幺九,会欺骗他们。 我和小威都没有说话,这事儿杨九儿处理就行,而杨九儿肯定是九爷叫来的,这是两个家族的博弈,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还是少搀和为妙。 青雀眼泪巴巴的说自己等人知道错了,可是八百万实在太多了,他们三个人每个月的零花钱加起来只有三十万。 第363章 杨家幺九 杨九儿雷霆手段可不是这几个纨绔能比拟的,八百万就八百万,少一分就不行,这是在杭州,如果不果断处理,以后杨家还怎么在这条线上混? 折腾了几个小时,三个人知道不是杨九儿的对手,只好打电话求援,杨九儿也不着急,一个下午就在这里陪着三个人。 我和小威变成了大闲人,看到满屋子的破碎东西,只好唉声叹气的收拾着,八百万肯定是赚的,这满屋子的冥器加起来是只有不到五十万,那块古玉最多值两三百万,再多价格也上不去了,这一次肯定能从岳家身上钻几百万,可是我和小威就是高兴不起来,看着自己一手经营的铺子被砸的七七八八,心在滴血呀。 大约傍晚6点的时候,关闭的铺子闸门被打开了,当先进来的一个竟然是阿阮姑娘,紧接着就是多日不见的左青,在左青的身后,还跟着四个穿着西服的彪形大汉,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箱子,看到我和小威在眼泪巴巴的收拾屋子,左青就直接道:“他们三个人呢?” 我十分的意外,没想到来赎人的竟然是左青,伸手指了指里面的雅间,道:“九姐在里面陪着她们。” 左青哼了一声,大步的走了进去,我和小威急忙的跟了过去,我是去看热闹的,小威则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四个彪形大汉手中提着的八个箱子,不出意外的话,里面应该都是一沓沓的百元大钞。 一进屋,青瑛等人看到左青来了,都站了起来。 左青二话没说,啪啪啪三声响,在青瑛、青鸾、青原三个人的脸上都抽了一巴掌,下手极重,一点儿也不留情,我看的都感觉到疼。 左青冷冷的道:“长本事了?敢带人砸店了?以后你们三个每个月零花钱取消,一分钱没有,直到将这笔钱还上为止。” 三个人唯唯诺诺的也不敢说话,捂着脸低着头。 左青似乎还是非常生气,道:“还不快滚回南京,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三人灰溜溜的走了,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左青让四个手下将八个箱子放下,就让他们跟上去,将青瑛等人连夜送回南京,处理完这些事之后,才对我道:“对不住,八百万我带来了,算是赔给你的损失,青瑛他们三个也是被人利用,被人当棋子使唤了。” 我笑道:“钱你拿回去吧,如果是岳家的钱,我收。既然是你出的钱,算是自认倒霉。你的面子我还是不能不给的。” 几个小时前,青原打电话给家里,让送钱来赎人,我就感觉到十分的可怜,这三个人应该也算是岳家的嫡系,而且都已经成年,竟然凑不出八百万,只有每个月十万块钱的零花,看来岳家现在确实是在走下坡路,缩减了年轻人的开支用度。 在看到送钱来的是左青之后,我就没打算要这笔钱,左青的面子不能不给,而且还有刘娣与南京岳家的这层关系,不必将事情做的太绝,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左青说道:“晚辈被人当枪使,闯了祸,该罚还是要罚,钱我既然带来了,就不会拿回去,不过你这个铺子里的东西值八百万,还真让我意外。” 坐在软椅上的杨九儿,随手拿起来几块碎裂的玉片丢给了左青,左青接过,脸色立刻变的古怪了。 杨九儿笑道:“左掌柜,岳家这几个小辈确实不成器,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他们砸店之前故做聪明的在店里溜达了一圈,没什么好东西才动的手,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一块极品汉玉,瞧瞧那断裂处的刻字,子夫,你应该能看出单凭这块玉,要岳家八百万,没坑岳家。” 左青点头,但似乎又很生气,都说富不过三代,现在岳家一代不如一代,再这么下去,估计岳家积攒几百年的家底子,都会被这些纨绔败家子败光了。 事情暂时解决了,我要请杨九儿与左青去楼外楼吃饭,杨九儿说:“这顿饭先欠着,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和九爷爷说一下,左掌柜,你和我一起走呗。” 左青点头,道:“我正好要找九爷说说话。” 然后转头对我说道:“我既然来杭州了,短时间内不会离开,我会联系你。” 杨九儿、左青、阿阮姑娘三个人都走了,我和小威送到门口,只见门外停了许多车辆,初略估计有十来辆,都分散的停在路边,杨九儿等人驱车离开后,这些车子也都开始发动,有的跟着杨九儿的车子立刻,有的则是朝着另外的方向开去。 我和小威面面相觑,这才是大家族呀,很明显这十几辆车里都坐满了人,除了那七八辆杨九儿带来的黑色商务面包车之外,其他将近十辆车子应该有两三辆是左青的人,其他几辆车子上的人也不知道属于哪家势力的。 我现在才搞明白,盯着我这个小铺子的,可不止岳家,黑暗之中还有许多不知道什么势力的人,忽然我觉得自己这几个小人物忽然变的重要起来,只是我想不通,除了岳家,到底什么人还对我们感兴趣? 现在我有些担心了,单凭我和小威,根本是不可能应付这么复杂的局面,同时也想明白了一件事,刘娣取回潘家寄存在岳家的东西是情理之中,可为什么九爷与左青两个人都是如此是谨慎?为什么九姐最初不愿意将杨家搀和进来,现在看到眼前的架势,我明白了,这其中牵扯到的利益关系,恐怕不是我们几个这种穷了八辈子的农民可以想象的。 杨家,岳家,这是我目前知道的两股力量,上次在九爷别墅里遇到的颜公、端公,这两个老爷子来头也不小,刚才开车离开的人之中,绝对有这两位老爷子的手下。 既然左青说青瑛、青原、青雀三个纨绔是被人当了枪使用,那利用这三个人的人幕后推手肯定也会暗中派人过来盯着,作壁上观的姿态是要摸清楚现在杭州的局面,我可不认为我们这点人会让对方如此谨慎小心,他来探底不是来探我们的底,而是来探杨家的底,要看看杨家的底线在哪里,从今天杨家幺九的表现来看,杨家是彻底要与岳家撕破脸了。 第364章 左青之邀 我和小威将八个钱箱都提上了车,左推右推还是没有让左青将钱带回去,正如她说的,年轻人做错了事儿,总要受到一些惩罚,这八百万不是左青出的。她只是一个前来赎人的中间人,这些钱倒了最后还是要从青瑛、青原、青雀三个人每个月的家族份利里面扣掉。 岳家虽然在走下坡路,可是这三个家伙每个人一个月的零花钱竟然还有十万之多,一年三百多万,扣三人两年多的零花钱就将这八百万的窟窿给补上了。 经过今天这么一出,店被砸了,虽然心疼,也没有要死要活的地步,架子上的玩意儿不值钱,只是花几十万从北京潘家园收过来的,那块汉玉虽然值钱,也绝对不会值八百万,准确来说我是赚了一大笔,如果每天能赚这么多钱,我倒不介意铺子每天都被砸一次。 而且,经过这三个纨绔这么一闹,彻底让岳家人看到了杨家要撑刘娣到底,应该不会再有傻乎乎的岳家纨绔跑来找我们麻烦了,八百万的学费足够他们学聪明。 夹在几个豪门大家族之间,危机四伏,我不想让刘娣被牵扯起来,有什么事情我和小威这两个男人在前面扛着就行,在回去的路上,我对小威嘱咐了一下,让他回去后别乱说话,铺子被砸之事也别提,现在刘娣与黄丽在新租的公寓里忙着修复那两件金缕玉衣,估计两三个月内不会去铺子里,瞒一时也是好的。 副驾驶位置上的小威,满不在乎的回答着我的话,然后就打开了一个钱箱,里面都是一沓沓的百元大钞,每一个箱子都是一百万现钞,整齐的码放在箱子里,看的我们的眼珠子都绿了。 八百万,对于我们来说都不算多,可是,我们的钱都是在银行卡里,是一串冰冷的数字,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现金,小威笑个合不拢嘴,拿出一沓沓钞票就往兜里塞。 我一边开车一边取消这个土鳖,这些钱都是我们的,有必要这么饥渴吗?再说了,你兜里能装多少? 开车回到公寓车库,这八箱子钞票可苦了我们了,一百万的崭新钞票有20多斤,加上箱子,足足有三十斤,我们两个只能一手提一个箱子,可是又不放心将剩下的四个箱子留在车里,万一被佛爷给盯上了,想哭都没有地方。 我看了一下时间,晚上7点,于是我就打了一个电话给刘娣,让她和黄丽下来一趟。 没一会儿,刘娣与黄丽来到了车子前,看我和小威提了几个箱子,问我箱子里什么,我小声的说是钞票,两个女人立刻紧张兮兮的,一人费力的提着两个箱子往公寓里走,进入电梯里,有两个小姑娘,看着我们四个每个人提着两个沉甸甸的箱子,都是一脸狐疑。 进入房间之后,小威兴奋的打开一个箱子,道:“我一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刘娣问我们这钱是哪里来的。 我说是今天在铺子里卖出去了几样东西赚来的。 刘娣也没有怀疑。 黄丽在一边东拉西扯的说既然的铺子里卖出去的,要分红。这一点我倒没那么小气,有钱大家一起赚,黄丽也融入了我们这个圈子,知道了我们的秘密,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能我们三个摸金校尉每天都在发大财,她在旁边只能眼睁睁的干看着。不过,这分红的比例,自然不能像我们三个这么高,她拿一成,我、小威、刘娣各拿三成。 一整天没吃东西,黄丽兴奋的也不做饭,用手机点了不少外卖,在外卖还没有送到之前,八百万现金就被我们四个人瓜分完毕。 为了保险起见,吃完饭黄丽与刘娣就去了楼上十六层公寓,那是新租的,虽然在一个单元里,可岳家人想查到估计短时间里很难,那里现在是安全的。 第二天一早,我和小威就带着钱去银行给存起来了,这么一大笔钱,还是存起来比较安全一些,看着我们提着这么多现金,银行专门给我们引进了贵宾窗口,几台验钞机足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将八百万都清点完毕。 出来之后就接到了左青的电话,说在西湖上泛舟,要找我谈谈,点名说让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我知道今天左青估计要交老底了,就打发小威自己先回去,现在是特殊时期,两个女人在家也不安全,让小威最近没事儿别乱跑,就在公寓里充当保镖。 我开车到了西湖,在楼外楼附近找了一个停车位,来到断桥旁边苏小小陵墓亭子的时候,一身干练的短发姑娘阿阮已经在那里了,看我过来,只是对我招了招手。 左青说是泛舟,我以为真是租一艘扁舟,在西湖上学许仙与白娘子,当阿阮带我上船的时候,这他娘的哪是舟呀,简直是大船呀,上下三层的楼船,应该是整个西湖湖面上最大的那艘,以前在西湖边上散步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这艘大船就停在断桥附近,听说是国家领导人游西湖时乘的,也不知道这艘华丽的楼船租赁一天需要多少钱。 在我心中暗暗嘀咕左青是大骚包的时候,就看到船舱里除了九姐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杨九儿,一个是九爷,在甲板上则有几个男子,很是精干,应该是保镖之类的。 我和阿阮上了楼船之后,整艘穿就开始启动了,这么大的船竟然是靠人工乘船的,不过需要三个人,一个人撑篙,两个人划桨。 我现在总算发现一点,有钱的暴发户为什么一眼就能在人群中被看出来,穿金戴银的暴发户在修养一道上,与那些富了两三辈的家族是没有办法相比的。 怎么提高修养?那就是喝茶。 中华茶道源远流长,远不是日本茶道、高丽茶道可以相提并论的,自古以来,那些儒学大家、书香门第、高官显贵,总是在茶道中找到一种可以修身养性的门道,船舱里,杨九儿温顺的如一只小绵羊在煮茶,九爷与左青坐在两侧品茗,我这个大老粗一眼就看出这三个人气质非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第365章 阿阮 我心中在暗暗发誓,以后自己也得附庸风雅,专研一下茶道精髓。自己现在也算有钱了,可是修身养性方面还欠缺许多,小威、刘娣、黄丽也是如此,昨天晚上为了那八箱子钞票几乎兴奋了一宿,现在看来,我们几个还真是土鳖。没有修养,就算有多少钱,也无法融入真正的高层圈子。 我学着左青与九爷一样,跪在在船舱里的一个蒲团上,小小的茶几上烟雾袅袅,一股淡淡的茶香在船舱里弥漫,这是一艘赏湖的楼船,在两侧都是空旷的门楼窗子,可以将四周的西湖美景一览无余。 茶还没有煮好,杨九儿还在专心煮茶,左青开口了,说道:“你还真够土的,今天一大早就带着几箱子钱去银行,就跟没见过钱一样。” 我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左青道:“你也当过兵,难道你现在还没有发现,自从你和小威开车离开公寓小区时,至少有三辆车在跟着你们吗?” 我的脸色微微一变。这我还真没在意。本来以为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岳家的人会收敛一些,没想到竟然还在监视我们几个人。不必说,三辆车肯定不全部是左青的人,应该有岳家的人。 我讪讪一笑,道:“有您和九爷在,我们几个应该没什么危险的,这一点我还是很确信的。” 左青与九爷都是笑骂一声。 九爷道:“我早就说了,这小子滑头的很,除了钱什么都不在乎。” 左青笑了几声,然后问我道:“听说你摸了将军山里的那座汉墓?了不起,当年我和云川,也曾在将军山里转悠了一阵子,在蜻蜓四点水的第二点水的位置,以为是卫长公主陵墓宝穴,切了盗洞进去之后才发现了一座没完工的宋墓,然后就出来了,你是在哪里找到的那座汉墓?” 左青说到她和云川去盗墓,口气很自然,我也没什么意外,她就是岳西,这一点已经没有任何可怀疑的了,既然她不说出为什么要隐姓埋名,为什么不与刘娣母女相认,我这个局外人也不好询问。 我说道:“原来你们也去过那座宋墓呀?” 左青与九爷面面相觑。 左青道:“怎么?难道当年我们看走了眼?” 我干笑道:“这个,怎么说呢,我前几日也是进入的那个没完工的宋墓,不过那地方很古怪,我们也是在下面误打误撞才进入卫长公主的汉墓的。” 左青面色忽然变的有些古怪,当年她和潘云川等一众摸金校尉,在临安郊区将军山寻找卫长公主与夫君平阳候曹襄的合葬墓,潘云川精通摸金校尉的观山望气,寻龙点穴,而她则是发丘天官的传人,精通天星之术,在将军山里转悠了好几天,通过观山望气与望星术圈出了蜻蜓四点水的二点水龙脉宝穴之位,打通盗洞之后,下面竟然是一处没有完工的宋墓,而且那座宋墓上面至少有十几个不同时期的盗洞,里面什么也没有。此刻听到我在那宋墓下面发现了卫长公主的汉墓,怎么能让左青不吃惊? 她古怪的看着我,心中却是在暗想,是不是我的分金术已经超过潘云川。 阿阮姑娘在一边有些疑惑道:“你是说,那里是一座墓中墓?宋墓下面是汉墓?” 我点头,随即又摇头,道:“那地方不简单,准确的来说,应是一处墓中墓中墓,将军山东北面的那个山坳下面,同一个地方,一共有三座大墓。最上面的一层就是那座没有完工的宋墓,至于宋墓,埋的极深,至少在三十米以下,所以虽然有许多土夫子进去,却基本都止步与未完工的宋墓,那座宋墓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迷惑人心的作用。” 我简单的和九爷、左青等人讲述了上次的探险之旅,从吴叔来铺子里倒卖青铜剑开始,唐墓幽灵冢,无数唐三彩,巨大的棺椁,幽灵冢自我毁灭过程。接着就是从蜻蜓点水的枯井中发现了下面的汉墓。 汉墓里发生的那些离奇的事情,如无头怪冢,十八具少女人蜡,干尸复活与无头兵马俑大战,无头女尸差点勒死我。 在九爷和左青面前,我可不敢随意的编排大话,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纵然如此,也听的众人惊心动魄。 许久之后,在众人还在吃惊幽灵冢、无头怪冢的惊险刺激的场面中时,阿阮忽然兴奋起来,这个小丫头似乎天不怕地不怕。 她道:“原来地下的世界这么精彩,以前听说你们在黔南遇到八千活人俑复活,没想到这一次更加神奇,阳哥,下次也带我一起去呗,我也想见识见识。” 我翻了翻白眼。 也不知道这个阿阮和左青是什么关系,身手了得,心狠手辣,没想到现在还多了一项爱死人骨头的癖好,以后还是离她远一些才好。 忽然看到杨九儿,她也是一脸憧憬,似乎也想真正的体验一下下墓倒斗的乐趣。 我心中暗叹,这都是什么女人呀,不好好享受荣华富贵,好日子过腻了,都想找刺激,这大半年中,死的人还少吗?黔南,朱元璋地宫,昆仑冰川,哪里不是死了很多人?她们这两个女人,只看到我们活着出来,感觉古墓下是一个未知的恐怖世界,哪里去想,许许多多的人都永远是死在冒险的路上?这一次也多亏了带着黄泉之书,否则我非被那个无头女尸活活勒死。 左青与九爷就比这两个女人镇定许多了。 九爷说道:“你们又动用了黄泉之书?那本黄泉之书,真的有召唤亡灵的神秘力量?” 我摇头,道:“这还真说不出好,当时在陪葬墓室里进行血祭,我们明明看到无数骸骨复活,无数发光的阴魂钻入到复活的骸骨中人,变的力大无穷,接着几百具镇守古墓的兵马俑也跟着复活,与骷髅人大战,战鼓声震的人耳膜乱震,可是,几分钟之后,当我们准备逃走的时候,墓室里竟然恢复如初,没有厮杀,没有复活,一切和我们最初进去时一样,应该是幻觉吧。” 第366章 往事 左青摇头,说道:“如果连战鼓声都清清楚楚,那就应该不太像是幻觉,何况,你刚才说在耳室里,无头女尸诈尸,差点勒死你,刘娣用黄泉之书将无头女尸克制住的,我估计这黄泉之书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最近你们几个眼睛感觉怎么样?” 我摇头,道:“还和以前差不多,只是长时间疲惫,眼珠子有些泛黄。” 左青仔细的看了一会我的眼珠子,道:“唉,你们几个胆子还真够大的,黄泉之书也敢胡乱的拿出来进行血祭,我看你们的诅咒正在加速蔓延,得必须尽快找到那本生命之书,根据传说,只有生命之书才能化解黄泉之书的诅咒。” 我本来以为左青会询问我金缕玉衣的事情,结果左青似乎对金缕玉衣似乎并不感冒。闲聊了一会儿我在汉墓了一些古怪遭遇。 到了最后,九爷对左青说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当年云川兄在观山望气寻龙定穴上的造诣,国内无人能及,而你又是发丘天官一脉的唯一传人,发丘天官与摸金校尉联手,竟然败给了刘阳,不服不行呀。” 左青点头,道:“谁也不曾想到,将军山后面的那个山坳下面,竟然有这么多的诡变,尤其是那座唐代幽灵冢,更是匪夷所思,看来想要进入汉墓,首先就要触动那座幽灵冢的出现,以前听云川说过,他的祖上在秦岭,也曾遇到过一座幽灵冢,六个人下墓,结果就一个人爬出来的,没想到在这杭州附近,也有一座幽灵冢,老了,如果再年轻三十岁,我也会和阿阮一样的心思,想下去看看被埋葬多年的地下世界。上次去昆仑冰川,就已经感觉到力不从心了,唉。” 她叹息了一声,包含着无限的沧桑意味,我都听出来了她这一声叹息是多么的悲凉。 年轻三十岁?我没有意外,阿阮没有意外,九爷与杨九儿也没有丝毫的意外。这只是一层窗户纸,他们都在窗户的里面,我在窗户的外面,他们都知道左青的身份,我现在也知道了。 我说道:“你这些年,为什么不去接刘娣。” 我知道左青这一次找我来这里可不是泛舟的,而是解开三十年前谜团的,所以我就问的很直接。 果然,左青这一次不再回避这个话题,道:“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尤其是我这种人,生活在一个很复杂的环境里,我不想刘娣也变的和我一样,当年那座楚王地宫里,困死的不仅仅是云川,还有我的心,我厌倦了那种生活,不像让我的女儿也走上我的路。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摸金校尉,发丘天官,注定在这个时代无法生存下去。” 我默然无语。 杨九儿的茶煮好了,给我们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慢慢的品茗,我也没有犯在九爷别墅里的笑话,纵然对茶道一无所知,还是有样学样,学着九爷喝茶的神态模样,被老爷子直骂我是附庸风雅。 左青的话一旦打开,就没有再对我打算有任何的隐瞒,她慢慢的讲述了三十年前的事情。 当年,他们为了寻找雪蟾,找到了小舟村下面的明代将军冢,后来发现了在将军冢的下面还有一个楚墓,于是就下去探险。 那座楚墓机关重重,尤其是自动关闭封死墓门的机关,更是神秘莫测,潘云川等一众摸金校尉被困死在九龙拉棺的墓室里,这一困就是数日,他们手中没有炸药,根本就不可能打破石门,墓顶太高,距离地面也太高,想挖盗洞都不行。 所有的食物和水,都分给了当时怀孕的岳西,也就是我面前的这位左青,左青看着丈夫,看着同伴一个一个的死去,他也快死的时候,我爷爷与老丁头不忍,就从村西面的老坟山,打了一个盗洞直通九龙拉棺墓室,当时左青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的爷爷将将左青救上来没多久,左青就临盆了,诞下了一个女婴,取名潘娣。 左青生下了刘娣之后,大冷天的也没有坐月子,将女婴托付给了我的爷爷,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当时左青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岳家的事情,北京潘家的事情,她带着一个女婴,根本不可能在那种枪林弹雨中存活下来。 左青离开小舟村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北京,而是了去了南京岳家搬救兵,她要给自己的女儿博一条生路,一条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富贵路。 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要有很多的钱,刘娣是潘家唯一的血脉,有资格继承这些东西。 当时岳家的人没有怎么出力,他们不想得罪北京老九门,左青就找青梅竹马曾经订过娃娃亲的杨九爷帮忙,杨九爷动用了一切力量,从江浙、湘西、赣南、黔南、岭南几个地方连夜调人,带着人星夜坐绿皮火车杀向北京,与北方盘龙一决高下。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虽然潘云川死了,但潘家的势力没有倒下,龙蛇混杂的京城也不愿意看到北方的盘口被南方人接管,于是双方谈着打,打着谈,最后死伤很多惊动了政府,这才偃旗息鼓。 双方达成了协议,潘家的堂口,人脉,资产之类的,左青一个不要,但潘家老祖宗积攒下来的那些从古墓里摸出来的冥器一件不能少。 “北京的事情解决之后,我就带着东西回到了南京,当年我执意嫁给云川,已经与家里决裂,我几个妹妹也不希望我回去分家产,于是我将那批从北京带出来的东西交给了我母亲看管,自己带着一件冥器去了上海,到了上海之后,我将那件冥器卖给了一个外国人,一共是一万七千美金,在当时也算是一笔很大的财富,可是北京那边的人对我还不放手,尤其是二十年前左右,北京潘家的堂口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来的,整个势力都垮了,就来找我的麻烦,我就改了姓名,整了容,也不敢去看望小娣。消沉十年之后,我开始振作起来,用当初那一万多美金,在上海做生意,我的生意都很正经,主要是房地产,赶上了好时机,这些年来我攒下了一大笔家业,我没有其他的孩子,这笔家业我要留给小娣,可我知道她心中恨我,所以我不敢对她坦白。” 第367章 秘密 左青找我来坦诚想告这些事情,我知道她是想利用我,让我有事没事在刘娣的面前吹吹耳边风,或许哪一天刘娣真正面对她的生母,也不会震怒。 我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些话,你应该自己对她说。其实,刘娣早就怀疑你就是岳西。” 左青摇头道:“上次在城南九爷的宅子里,我是打算透露的,可是当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一提及岳家的事情,小娣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饭都没有吃饭就走了,我就更不敢说了,三十年了,她恨我是应该的,是我对不起她。我生了她,却没有养育他,这年多亏了你们村里人帮忙,才没有让她饿死。我曾经好几次派人到你们村里和学校打探小娣的消息,当年她考上清华大学,我很高兴,我去了小舟村。” 我一愣,道:“你去了我们村?” 左青点头,眼睛都有些发红了,道:“我女儿考上清华大学,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去呢?当时看到村里人挨家挨户的拿着百十元交给刘娣,给她凑学费,生活费,我哭了。那个村子才是小娣的家,我根本没脸出来与她相认,我还记得刘娣走的那一天,全村人都在刘家祠堂相送,小娣跪在祠堂门前给老祖奶奶磕头,我真的感觉好欣慰,当时你还记得小娣是怎么去北京的吗?” 我想了想,道:“是乡长开着乡政府那辆最好的破桑坦纳送去的。” 刘娣道:“是我的安排的,我想多看小娣几天,不想她乘坐火车,当时我的车子就跟她的车子后面,一直跟着她去了北京,就像是一个母亲送她的女儿去学堂。”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来这些年来,左青一直在没有忘记过这个女儿,想起种种经历,我忽然道:“刘娣十二岁住院,当时村里很穷,根本没钱,住院费是你出的吧?” 左青点头。 我长叹一声,果然如此,左青没有直接给刘娣钱财,可是,刘娣的一举一动,都有左青的影子,我记得十二岁初一的时候,刘娣忽然得了一场大病,镇里治不好,到了县医院之后住院了将近半个月,大爷爷在村里挨家挨户的凑钱都不够,结果一个不记名的好心人垫付了所有的医药费住院费。 忽然,我想到一事儿,道:“大半年前,老丁在门前的树上吊死了,和你有没有关系?” 左青摇头。 我道:“不可能,老丁死前留下一封遗书,是给刘娣的,当时说有一伙神秘人在村里打听刘娣的消息,然后他就吊死在了树上。怎么可能和你没关系?” 左青继续摇头,道:“我的命,是你爷爷和丁寺丐当年一起从楚王地宫里救出来的,他们两个都是我最尊敬的人,怎么可能对他下手?何况丁寺丐一直是我在村里的眼线,小娣的一举一动都是丁寺丐传给我的,我何必再去打听小娣的事情?他对我有大恩,我又怎么可能会害死他?” 我慢慢的抬头,看下左青,道:“这么说,老丁不是自杀的,是岳家的人害死他的?” 左青没有说话,没有说话就是最好的回答,这是默认。 我的心中一寒,怒气蹭的一下就窜了起来,道:“岳家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老丁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为什么要杀他!” 我问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或许是此刻我过于惊怒的原因吧,没有往更深层次里去想,老丁是我们村的人,一个村子里的人就像是一个家人,被外人害人,要说没有愤怒之火是瞎扯淡。 就像是祖国,我可以骂我的祖国多么的不堪,骂国人的素质多么的差,可是如果外国人也跟着骂,那就对不起了,直接抡起拳头就打的他满地找牙。 丁家在小舟村居住了几百年了,代代繁衍,每一代都是一脉相传,从小村里的老人就告诉我,小舟村像是一条小舟,当年先祖花大价钱从丁家堡迁来一户丁姓人间,就是要钉住这艘小舟的船尾,免得小舟飘走了。 话一说出口,我立刻就明白这个话是白问了,岳家人弄死老丁,这是在杀人灭口,岳家的人绝对不想任何一个知情之人知道刘娣的真实身世,如果我爷爷还在世的话,肯定要会将我爷爷给弄死。 我现在都有点怀疑老祖奶奶是不是自然死亡的了。 看到我满眼都是愤怒与仇恨的神色,左青说道:“这几年我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又没有怎么过问岳家的事情,现在几个掌权人,没一个争气,做生意不行,还害怕有人去抢岳家那渐渐式微的产业,现在岳家在走下坡路,就打起了潘家那批东西的主意,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金钱面前,那些人都疯了。不过你可以放心,去年在小舟村动手的人,现在已经尸沉黄浦江了,至于给他们下命令的人,我也早已经让他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丁寺丐是我母女的救命恩人,这是我的逆鳞,不用你动手我自己都会处理的干干净净。” 听到这话,我心中的火气这才消了一些,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既然左青已经说处理了这些人,那就一定是处理了。 楼船在西湖上缓缓的漂着,湖面上就这艘船最大,其他的一叶扁舟在这艘大楼船面前划过,小的跟蚂蚁差不多。 我也没有心思再继续谈论左青的往事,这些事儿在昆仑冰川的时候,我就已经猜的七七八八,当时是没时间,也没有机会,所以左青才推延了告诉我真相的时间。 现在我心中唯一疑惑的是,左青的样貌为什么这么年轻,都六十多岁的老奶奶,怎么看起来还不到四十岁的模样,整容化妆难道真的有令人返老还童? 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刘娣的电话,问我回不回去吃饭,我心情烦躁,不想和左青等人多待,就告诉左青他们说我有事儿要回去。 楼船开始往岸边划去,上岸前,左青终于还是说了金缕玉衣的事情。 她道:“小娣要修复金缕玉衣丸让她修复,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工作,不过这种级别的东西不是你们能处理的,你们从卫长公主地宫里带出来的东西幺九会处理,不会让你吃亏,明白吧?” 我点头,什么也没说就上了岸。 第368章 交易 回到公寓刚好是饭点儿,这阵子没吃上什么好的,由于黄丽在帮刘娣修复金缕玉衣,这几天一直在忙着逐一清理每一枚玉片,也没人下厨房了,每日三餐都是点的外卖。 饭桌上,刘娣问我一个上午都去了哪里,我看了一眼小威,看来他并没有将左青找的事情告诉刘娣,看来是怕刘娣担心吧。 我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道:“左青来了,约我去西湖上泛舟,到了之后才发现,哪是什么泛舟呀,坐着西湖湖面上最大的那艘楼船龙舟逛了一圈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回来了。” 刘娣一愣,道:“左青来了?” 前几天我告诉过她,岳家的人可能要来杭州,左青也会在近期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她问道:“既然左青来了,是不是岳家的人也来了?” 我道:“嗯,岳家的人昨天来了,被左青打发回去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左青已经处理好了。” 刘娣看着正在焖头扒饭的小威,道:“你是不是也知道?上午问你,你还一个劲的摇头。” 小威干笑道:“这都是些小事儿,是刘阳,他怕你为了这些小事儿费了心神,让我暂时不告诉你的。” 刘娣没有再说什么,岳家的人是她的一根软肋,也是逆鳞,如果轻易提及,肯定会会惹她不高兴,既然左青已经处理了岳家的那些闲杂人等,她也落个清闲,何况,最近这几个月,她还真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修复两件金缕玉衣才是正事。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刘娣与黄丽都几乎没有离开公寓,就算离开,也都是在楼下的饭店餐厅吃饭,在旁边的西溪湿地里跑步锻炼,至于那开门也没生意的铺子,两个人是一次也没去。 这正合我意,铺子青瑛他们三个带人砸的稀巴烂,要是刘娣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还是不让她们知道为好。 我托杨九儿,再给我弄一批和以前铺子里差不多的玩意儿,没几天,杨九儿就派人给我送来了一大车子,不值什么钱,不是西贝货就是前清民国的旧物,其他还有一些奇石之类的,总共花了不到五十万,估计是在地毯上淘换的。 这些东西重新摆上去之后,我和小威就没事轮换在铺子里上班,小威打算联系几个大老板出手几件真东西的,被我给劝住了,左青说的对,卫长公主地宫里带出来的这些东西,还是不要随随便便找不相干的人出手,还是都打包给杨九儿,这样比较保险。 这段时间里,修复金缕玉衣的金线也被送来了,全部是用西汉古金,以古老的人力做工方法,一点一点的拉出来的金线,但粗细与金缕玉衣上的几乎丝毫不差,刘娣拿到金线之后就和金缕玉衣上的金线进行了对比,很是满意。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我买的那套房子早在两个月前就装修完毕,打开窗户散了两个月的甲醛,又买了许多活性炭,前天拿设备进去检查了一下,里面的甲醛已经降了很低,随时可以拎包住人。 这三个月中,没有岳家的人来烦我们,左青也回上海了,只有杨九儿有事没事的给我打电话,问了金缕玉衣的修复进展,这一次我决定打包卖给她,我能赚一笔天文数字,她绝对也能赚一笔天文数字,所以她才这么的热衷上心。 公寓里两套房间都差不多到期了,两件金缕玉衣也全部的修复,这一天杨九儿就带人过来验货了。 关于将这些东西卖给杨九儿,我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说服刘娣的,威逼利诱,好话坏话说的一大堆,刘娣这才同意,这些东西拿在手里实在是太烫手了,还是早点出手,对我们四个人都比较安全一些。 交易的地点就在公寓里,是在十六层刘娣与黄丽的工作室,跟随杨九儿前来的一共有四个人,一个是她店铺里的那个漂亮的小芳姑娘,一个是左青身边的那个阿阮姑娘,还有两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根据杨九儿介绍,这两个男人都姓杨,应该是杨家的嫡系。 至于阿阮姑娘会出现,我想这肯定是左青的意思,杨九儿毕竟是一个生意人,有阿阮在旁边坐镇,想必杨九儿也不会太心黑,让我们几个多赚一些,毕竟左青的面子杨九儿不能不给。 除了将两件已经修复好的金缕玉衣卖给杨九儿,从卫长公主地宫里带出来的其他冥器,一共有数十件之多,也一起打包给了杨九儿,现在杨九儿正在一件一件的检验冥器的价格。 她拿着放大镜,检查每一件冥器的成色,瑕疵,缺口,来历,造型美观等,都直接影响价格。 那堆冥器中,凡是带着御、卫等铭文的,都是价值不菲,其他东西这比较廉价,最值钱的应该就属上刻御赐、品阳四个字的那柄青铜剑,在所有的冥器里,价值仅次于金缕玉衣。 我在和杨九儿讨价还价,这个时候不多要点,实在是对不住自己,多亏了身边有黄丽与刘娣这两位专业的人才,杨九儿欺负我不懂得行情,一直在压价,刘娣是考古女博士,怎么不知道这里每一件冥器值的价格呢? 杨九儿看完一个汉玉玉钗,道:“六十万。” 我看了一眼刘娣,刘娣摇头,对我示意另一个八的手势,我立刻说道:“八十万。” 杨九儿很无奈,真想一棍子将刘娣打昏过去。 大部分东西的价格都商量完毕了,六十九件各种珍贵冥器,其中近乎一半全部都是青铜器,一共卖出了一亿九千万,其中那柄青铜宝剑,是以六千七百三十五万成交的,简直是一个天价。在一边拿着计算器计算的黄丽和小威,手抖的几乎将计算器都抖掉在了地上。 杨九儿既然能出这么多钱,她再将这些东西分散的找渠道转手,绝对能赚的更多。 杨九儿将最后一件青铜宝剑精心的打包装好,那两个男子立刻小心翼翼的将其单独放在一个安全箱里,锁上密码。 杨九儿看了所有的东西动装好了,道:“没想到你们这一次的东西这么多,看来这一次之后,你们就要金盆洗手了,多亏是我,一般人还真吃不下这么多东西,不废话了,上主菜吧,把那两件金缕玉衣拿出来吧。” 第369章 搬家 经过刘娣与黄丽三个月努力修复的金缕玉衣,从里面的卧房里缓缓的抬了出来,里面已经用人形熟料撑起来了,整件金缕玉衣鼓鼓的,在光芒的照射下,金线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泽,那两千多枚玉片更是幻光无限。 坐在沙发上的杨九儿等人都是慢慢的站了起来,我看到见过无数大世面的杨九儿,在看到这两件金缕玉衣后,竟然也有些失态。至于小芳、阿阮与那两个男子,眼珠子此刻已经瞪的比牛眼还大了。 刘娣说道:“九姐,你讨价还价了一个下午,我不希望这两件玉衣你也讨价还价,这两件金缕玉衣的价值,你清楚,我也清楚。而且,你保证,这两件玉衣绝对不能流失到海外。” 杨九儿点头,她走上前一点一点的观察金缕玉衣,阿阮与小芳等人还上钱观看。 杨九儿与阿阮在低声的议论着,我们也听不见二人在商量着什么,直到许久之后,我看到杨九儿点头,就知道这两个人已经商量好价格了。 果然,杨九儿道:“刘娣,我知道你不愿出手这两件金缕玉衣的,这是国宝,你放心,我就算买了,也绝对不会流失到国外,它会去它该去的地方。” 我有些奇怪的道:“你不会是想说,在给它埋进地下吧?” 杨九儿笑道:“金缕玉衣本来就是一件敛服,是中国历史上等级最高的敛服,与黄肠题凑的齐名的,既然是敛服,就该穿在死人的身上,这才是它的归宿,我已经联络了买家,都是半截入了土的,他们不缺钱,缺的就是一件最好的敛服,三亿,两件玉衣三亿,刘娣,这你没话说了吧?” 刘娣果然无话可说,一件金缕玉衣一亿五千万,这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她的心理价格,这是黑市交易,不是国外正规的拍卖,如果是国外拍卖会上,估计单件能拍出四亿人民币以上,可是黑市就不一样了,见不得光,价格大打折扣。 至于听到这个数字的小威,直接晕了。 两件金缕玉衣被小心的从熟料模型上扒了下来,几个人小心翼翼的给装进了特意准备好的袋子里,然后全部放在一个密码箱子里,两个密码箱子竟然是用手铐铐在那两个杨家男子的手腕上。 这两个人,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亿五千万,想想都令人恐怖,如果真的有强盗贼子,估计砍了这两个人的手也要抢走这两个箱子吧。 没有什么手续,小芳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操作,一共三亿九千万,这么大笔金额流转,很容易被查出来,只能通过分流的方式,通过几百个帐户进行分流,然后转入我、小威、刘娣、黄丽四个人账户。 当小芳在操作的时候,我们四个人的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一笔笔的资金通过不同的账户流向我们四个人的账户,有单笔五百万的,也有单笔八百万的,甚至有单笔二三十万的。 转账足足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小芳这才操作完毕,至于杨九儿他们已经带着冥器先走了。 当小芳将资金分流完毕,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我们发财了,有空请她吃饭,然后她也离开了。 公寓里,我们四个人看着手机上的资金流动短信,每个人的呆住了,不知道说什么。 这种发呆,一直持续了足足好几天,等房东打电话收房租的时候,我们几个这才从激动中清醒过来。 三亿九千万,加上先前卖出去的东西,以及左青赔偿的八百万,这一次收益超过四亿,这绝对是一个土夫子一辈子都赚不到的。也多亏了杨九儿,如果我们没有杨九儿的这条线,自己在黑市上倒卖,估计所有的东西加起来能卖出两亿已经是天价了。 根据分赃,四亿中黄丽占一成,我、刘娣、小威各占三成,基本都成为了大富翁,一辈子吃喝不愁。这一行收益简直吓人,怪不得这么多人都会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没本的买卖。 由于我那套房子已经装修好很长一段时间,这公寓里的房子我就没有再继续续约,立刻搬家。新房子里什么都有,所以我们搬家很快,杨九儿知道我们要搬家,开了一辆路虎,后面还跟着一辆小货车过来帮忙,结果看到就几个行李箱,将小货车打发走了。 公寓里已经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那本黄泉之书,其他值钱的冥器都卖给了杨九儿。 搬家时,杨九儿眼珠子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刘娣身上背着的一个背包,我立刻就明白,原来帮忙搬家是不安好心,她估计通过那批冥器赚了很多钱,还像当我们是韭菜,再来割一茬,这是在打黄泉之书的主意。 她用胳膊捅着我,说道:“刘娣背后包里装着的是不是黄泉之书?等到你的新家,让我开开眼界。” 我立刻将她的念头扼杀在萌芽之中,道:“九姐,这你想都别想,黄泉之书有诡异的力量,还有诅咒,谁打开都会受到诅咒,我们四个已经受到了诅咒,现在是生不如死,你难道要步我们的后尘?” 果然,听到我的这番话,她立刻不再提黄泉之书的事情,她也清楚,在我们几个人身上诅咒没有解开之前,多少钱都不可能卖出黄泉之书的。 两辆车驮着几个行李箱,很快就到了新房里,这房子是杨九儿当时给我找的路子,是杨家开发的,拿了一个内部折扣价,是顶层复式结构,房间很多,面积也很大,再也不用和小威这家伙挤在一间屋子里了。 下层的三个房间留给了刘娣等三人,装修的时候,我将顶层的两个房间打通了,连接着阳台,安装了巨大的落地窗,又宽敞又明亮,打算独占,结果刘娣看上了,将我的行李扔了下去,自己占据了顶层,还美名其曰顶层夏天很焖热,住在底层就是遭罪,为了我,这个罪她宁愿自己承受,丝毫不给我反抗的机会,完全将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 第370章 陈教授来电 几个月辛苦成果被杨九儿打包装箱一股脑的全部带走了,我们也搬进了新房子,但我们始终都开心不起来,因为在某一天的早上起来,爱美的黄丽首先发现自己眼球的变化,眼珠子泛黄,血丝密布。 紧接着,我们也都发现了自己眼珠子同样起了变化,就像是一种可怕的传染病,于是我们急匆匆的全部到医院检查,换了三家医院,检查的结果都是休息不足。 自从金缕玉衣卖出去之后,我们连铺子都没有开张,全部是在吃喝玩乐,每天不睡到中午是不会起床的,睡眠不足完全不可能发生在我们四个人的身上。 到了这个时候,我们终于都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黄泉诅咒。 我私下偷偷打电话和左青说了一下我们四个人眼珠子的变化,左青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说她那边也正在加紧寻找李淳风墓地的下落,现在只能是老天爷保佑,当年李淳风将生命之书从神山带会了大唐,并且成为了自己的陪葬品,而且一千多年来还没有被人盗掘过,最后还得让我们寻找到。 每一种可能性都几乎是不可能的存在,所以我的心情一直很低落。 前几种可能性已经是十分的不确定,首先我们能不能找到李淳风的地宫所在,这就无异于大海捞针。 从昆仑冰川回来之后,黄丽专门搜集了许多关于李淳风的相关史料典籍,没有找到任何李淳风与生命之书有关联的只言片语,至于他的古墓所在地,流言非常的多,最可信的有两处,一处是他的家乡,一处是他曾经和袁天罡定居的地方。 李淳风是岐州雍人,也就是现在陕西省宝鸡市的岐山县。他死后就葬在家乡的天柱山下,现在当地的李家道村还有不少他的后人。而后世为纪念李淳风,为他修建了一座坟墓,高4米,周长68米。和墓地路对面是他的一座祠堂,据说是李淳风死后当地官员奉旨修建的,有三间大瓦房,现在还是古色古香。如今,他的后人们每逢初一、十五还是会来到这里祭祀,清明节当天更是会有盛大的庙会。 关于李淳风墓,另一个说法是在四川省阆中市天宫乡。袁天罡先在此定居,之后李淳风也来了,两人死后也都埋葬在这里。据说,两人在死前都为自己挑好了墓址,隔得不远可以遥遥相望。袁天罡埋葬在观稼山半腰,地形风水叫“麒麟奔日”。而李淳风葬在五里台山上,叫“二龙戏珠”。在他墓前,有“唐太史令李淳风之墓”的墓碑,以及一座纯风观。当地人在唐朝的时候为了纪念两人还建造了一座天宫院,现在还保存有两座宫殿。 就传奇性而言,后一种说法更加符合李淳风和袁天罡他们风水大师的身份。不过死后埋骨家乡,也是古人孝道的体现,十分合理。 这只是两座比较令人相信的,在国内还有至少十多处地方,都煞有其事的说李淳风与袁天罡就埋在自己这个地方,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要找出他的墓,比在七十二疑冢中找到曹操的墓还要难。 我比较同意一种说法,袁天罡与李淳风是埋在一起的,但这二人都是当时举世无双的高人,精通周易堪虞,天相地理,历法算学,寻龙点穴,奇门遁甲,都是宗师级别的人物,只怕能耐比撰写《撼龙经》、《疑龙经》、《倾囊奥义》、《葬法倒杖》的杨钧松更加厉害,要知道,摸金校尉的寻龙决,分金术,观山术,望气术,天星术,全部是从这四篇出自杨钧松的风水书里提炼而来的。 打死我都不相信,袁天罡与李淳风死了之后躺着的墓地,没有使用机关,估计这二人墓地的风水堪称天下第一风水,毕竟闻名于世的《推背图》就是二人合力画出来的,是中华第一预言奇书。 眼睛出了毛病,现在也没有任何法子了,只能大海捞针,死马当做活马医,用黄丽的话说,现在发财了,可不想没享受眼前的荣华富贵,就被这可恶的诅咒害死。 为了保险起见,我让刘娣打了一个电话给杨教授,问问他的眼睛有没有变化,顺便再让杨教授打听一下当时去黔南的其他人,如果真是诅咒,没准当时在濮王地宫里的所有人都跑不了。 杨教授传来的结果是,他们的眼珠子都没有丝毫的变化,正常的不要不要的,出现问题的就我们四个倒霉鬼。 一连过去了将近一个岳,这一天我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保持,小威他们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忽然我电话响了,我打开一看有些意外,竟然是陈学横教授。 自从黔南之行结束后,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都没有联系过,我不明白怎么这位成都大学的教授会想起我来,难道是说我们倒卖金缕玉衣的事情露底了? 我惴惴不安的接通了陈教授的电话,这位陈教授我一直对他没有好感,他这个人不像杨教授那样和善,我能感觉出他的城府很深,满肚子都是花花肠子。 我笑道:“陈教授,怎么想起小子我来了?” 电话那头陈学横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猥琐,道:“听说你们在濮王地宫中招了?受到古巫诅咒了?” 我心中一惊,既然陈学横打电话给我,那就肯定是知晓了,估计是从杨教授那里知道的。 我说道:“您消息还真灵通,唉,我,刘娣,小威,黄丽,好像都中招了,估计是活不成了,陈教授,上次我们可是为国家办事的呀,万一真的死了,算工伤吧?有抚恤金吧?” 陈教授笑道:“抚恤金?你们在濮王地宫里发财发的还少吗?黄泉之书都被你们带走了,我说你们的保密工作还真是挺到位的,当初从黔南出来,我都没有想到你们在濮王地宫里拿出来了这么一个要命的东西。” 我又是一惊,道:“原来您也只知道黄泉之书的事情!” 陈教授道:“本来是不知道的,最近刘娣打听曾经去过濮王地宫的幸存者,加上我上个月去北京,刚好看到牛教授给刘娣破译的那些上古祭祀文字,很明显你们是中了传说中黄泉之书的诅咒。” 第371章 六甲奇门 这日子完全没法过了,我一直都以为黄泉之书是我们这个小团队中最大的秘密,还打算用来卖钱呢,现在可倒好,连远在四川成都的陈教授都知道了我们手中有黄泉之书。 我说道:“陈教授,您老人家真是慧眼呀,您还是赶紧过来把这本书带走吧,我给您亲自送去成都也行。我可没想弄出来卖钱,当时刘娣就想带出来研究研究,哪成想摊上这么倒霉的事儿?” 陈教授道:“刘娣与黄丽都是杨老的学生,又是在考古一线工作多年的同志,我自然不会怀疑你们是贪财起意的,不过这黄泉之书我也不接,这玩意一打开就会有诅咒,据说只有香巴拉神山中的生命之书能化解,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过年的那段时间,你们会组织一个探险队深入昆仑冰川,结果还死了那么多人。” 我奇道:“不是吧,我们去昆仑冰川的事儿你们也知道?” 陈教授笑道:“这么大的动作,怎么可能瞒得住?不过你们还真有能耐,竟然真的能找到传说中的香巴拉,小刘同志,咱们来做一个交换吧,你告诉我香巴拉的具体位置,我就告诉你李淳风的地宫大致位置,但生命之书在不在李淳风的地宫里,我就不敢保证了?” 此刻我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上,靠,这老家伙是神仙?能掐会算?我们所有的事情他好像都一清二楚,连我们现在正在寻找的李淳风古墓他都清楚的很。 不过更让我意外的是,这个老头子竟然会对香巴拉神山感兴趣。 我想了想,道:“陈教授,你怎么对西域文化感兴趣了?香巴拉神山里面危机重重,就算是正规军队进去,估计也会死很多人,里面的史前生物太多了,我劝你还是不要想着进去,会死人的。” 陈教授笑道:“我知道那是一座地下世界,而且还是一个进化死角的世界,对许多专业学说都有不可估量的研究价值,可惜知道具体位置的人太少了,刘娣与黄丽身份敏感,不便询问他们,左青身份也比较特殊,所以只能问你了。上级打算组织一个大型的科研团队进入昆仑冰川,不仅有考古专业的学者,还有古生物学家,医学家,植物学家等,当然,如果你能当我们的领队那就更好了。” 我一愣,敢情不是陈教授要去昆仑冰川呀,而是那个神秘的有关部门的一次大行动。 我说道:“那地方我打死也不会去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刚才说拿李淳风的地宫位置和我交换,我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你是考古学家,就不怕我们进去将李淳风的地宫翻个底朝天?这不该是你该说的话呀。” 陈教授道:“人命大于天,何况是你们四条认命,杨老最近和我谈论了好几次,一座古墓没有什么的,能救命才是最重要的,希望你们的猜测是正确的,生命之书在李淳风的地宫里。我会把资料发给你,你也把进入香巴拉的具体路线发来。有刘娣与黄丽在你身边,我很放心你们不会干出其他勾当。不过,你要和刘娣他们保密,不必提是我将李淳风地宫的大致位置告诉你的,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能找到李淳风地宫的,只有你一个人。” 我挂上了陈教授的电话,精神还沉寂在陈教授电话里的那番话中,直到手机显示收到一份邮件,这才将我的心神从那种迷蒙的状态唤醒。 我打开一看,果然是一份资料,应该是一本古书手札的扫描页面,文字都是繁体字,不像是清明时期的,应该是唐宋时期的文字。 一共就两页,我仔细辨认才看出来,第一页上面写着:袁守诚寿八百载,斩泾河龙王,泄天机,犯天规,魏征杀与梦中,葬与白玉山。族侄天罡择其友黄冠子,先故与蜀,合葬白玉山,成六甲奇门,外人不得入之。 第二页的字数比较少,一共就十六个字,写着:六甲奇门,合天地人。五行阴阳,葬白玉京。 我看到这些文字,脸色大变,猛然从沙发上就坐了起来。 骇然自语道:“什么,六甲奇门?!” 正好这时,刘娣慢慢悠悠的从楼上走下来,看到我表情,道:“你怎么了?” 我说道:“叫黄丽,李淳风的墓我有发现了。” 说完,我急匆匆的跑到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本包裹的相当好的《秘葬》古书。 我快速是翻看《秘葬》古书,很快就找到了一篇文字出来。 “六甲奇门合阴阳,龙势隐与山水蔷。五蕴其色连天地,白玉京上觅龙殇……” 对于六甲奇门,《秘葬》古书里有很大篇幅的记载,这是一处十分特殊的风水宝穴,在书中记载,在历史上只有三个人是以这种宝穴下葬的,三国时期的诸葛亮,西汉时期的晁错,明朝时期的刘伯温。这三人也只是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葬在六甲奇门这种神秘宝穴中,谁也不得而知。 很快,黄丽与刘娣就来了,小威今天在铺子里没有在家。黄丽这几天为了寻找李淳风的墓穴,已经憔悴了许多,见面就道:“姐夫,你有线索了?” 我点头,将陈教授传给我的那两页古书手札的扫描图片拿给刘娣与黄丽看。 两人看了之后,也是脸色微变。 “袁守诚寿八百载,斩泾河龙王,泄天机,犯天规,魏征杀与梦中,葬与白玉山。族侄天罡择其友黄冠子,先故与蜀,合葬白玉山,成六甲奇门,外人不得入之。” 刘娣口中读着这句话,道:“黄冠子?” 黄丽喜道:“李淳风道号就叫做黄冠子,没错,我们终于找到李淳风地宫的线索了!在白玉山。” 我说道:“六甲奇门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两张纸片上的文字有几层可信度?我怎么感觉有点玄呀,你看这开头,袁守诚寿八百载,斩泾河龙王,泄天机,犯天规,魏征杀与梦中,这完全是胡扯呀。” 第372章 天上白玉京 黄丽对唐史比较熟悉,就和我解释了一番话的意思以及里面的典故。 在隋唐时期,有一个人叫做袁守诚,足足活了八百岁,此人能掐会算,可知前世,也可知今生,他看到一个渔夫在泾河上钓鱼,竟然算出了鱼儿会在每天什么时候出现,没多久泾河里的鱼儿都被那渔夫差不多捕捉完了,泾河的老龙王知道此事之后,就和袁守诚打赌,赌的是下雨的雨点数。 后来,天上的神仙知道的此事,认为袁守诚泄露了天机,违反了天条,就让唐朝有名的言官魏征在睡梦将其斩下脑袋。 这个故事在西游记也有,是一个历史上很著名的典故。 我皱着眉头打断黄丽的话,道:“这还是很胡扯,魏征能在梦里斩人脑袋?那袁守诚能活八百岁。这个故事好像是西游记里的吧?” 黄丽解释道:“姐夫,你或许不知道,这些老仙人的计算年岁的方法,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普通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而道家的术士,则是六十日为一岁,袁守诚活了八百岁,其实就是一百二十岁,不过在当时已经算是长寿了,要知道在贞观初年,当时大唐平均寿命只有不到三十五岁。” 听了黄丽的解释,我顿时哑然,嘴巴张的大大的,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奶奶的,这些古代的道家术士还真是够无聊的呀,为了给世人一种得道成仙的假象,竟然两个月就算是一年,按照这个计算方法,我现在也有三百岁了。 黄丽继续说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当时玄奘从天竺取经回来,长安城万人空巷,实在乃是佛门空前盛世,当时正是道家与佛家之间斗争最激烈的时候,所有许多怪诞的故事传出来,比如道人孙思邈睡梦中给龙王治好眼疾,龙王送给他一颗大珍珠。所以这魏征梦中斩头颅的事儿,也都是当时道家为自己造势杜撰出来的,为的就是提高道家学说的威望,这两片纸张上记录的既有可能是真的,上面说袁守诚死了之后埋在白玉山,他的侄子袁天罡,以及黄冠子李淳风,也一起埋在了白玉山,形成了六甲奇门,外人找不到进去的道路。” 刘娣在一边说道:“这线索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陈教授让我保密,不想让刘娣与黄丽知晓这桩暗中的交易,我明白老陈的想法,这是在给自己挣脸面的,他的考古学教授,明明知道我们要去刨李淳风的墓,要是传出去是他告诉我们的线索,不仅老脸上挂不住,估计还会有后患。 我没有将老陈供出来,只是含糊的说是一个朋友找到的线索。 刘娣狐疑的看了几眼,以她和黄丽这种能进入考古专业史料文献数据库的人都没有在浩如烟海的史料中找到一丝半点的线索,结果被我一个朋友找到了,她不得不怀疑。 何况,这两张泛黄的图片,明显是从一本古书手札上扫描下来的,应该是没有存在网络数据库上的,应该是绝世孤本。 见我不说明详细来源,她也就没有多问,而是将心思重新转移在了那两张扫描图片上。 六甲奇门,合天地人。五行阴阳,葬白玉京。 她问是这白玉山,白玉京,都是什么地方。 我摇摇头,说道:“地方在哪里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上面的六甲奇门我却是略知一二,《秘葬》古书里有关于六甲奇门的记载,是配合山势地脉,阴阳五行,通过奇门遁甲布置成的一种非常神秘的阵法,我们都知道卦坐八方,可是六甲,就是六幺皆为阳,就是我们常说的乾卦,这种地形非常难找,据我所知,历史上只有诸葛亮、晁错、刘伯温三个人的墓穴是在六甲奇门之内,一般人就算找到这种神仙宝穴也没能力布置六甲奇门,只有精通周易之道、奇门遁甲的人才行。这什么白玉山、白玉京在哪里,还真说不好。” 刘娣道:“我记得李白有一首诗,好像提到过白玉京。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这白玉京在古人心中就是神仙地,这就说得通了,袁守诚、袁天罡、李淳风三人都是道家术士,自诩仙人,他们或许都想死后尸解成仙,所以将自己葬在白玉京。” 我摇头,道:“不可能,六甲奇门锁生死,通天路绝无生机,布置了六甲奇门,就是彻底断绝了尸解成仙的念头,这三个家伙根本就是不想成仙,而是想做地仙,永远的活在地下逍遥自在。现在我们的线索就这么多,想要找到白玉山,看来还得费心思。” 我现在总算明白了陈教授的话,他说世界上如果有人能找到李淳风的墓,估计只有我一个人。懂得观山望气的摸金校尉现在就剩下我这一脉,普通的盗墓贼土夫子根本就是不入流,如果想要破解六甲奇门,恐怕只有我一个人能有机会办到,我估计陈教授他们早就有这两页关于李淳风地宫的记载,但只言片语中,根本无法根据这些有限的线索找到白玉山,就算找到了白玉山,以他们的手段也不可能找到这三座古墓地宫的准确位置,毕竟这三个人都是道家宗师级别的人物,单单门前的六甲奇阵,他们都破不开。 《秘葬》古书里有很大的篇幅讲述这种六甲奇门,如果我能找到白玉山,或许能根据《秘葬》古书里的记载解开这个秘密。 现在陈教授传给我的这两页扫描纸是唯一的线索,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试试,以前不担心黄泉之书的诅咒,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四个人的眼珠子都明显起了变化,再拖下去估计有性命之忧也说不定。 我们三个坐在沙发上,三台笔记本电脑一字摊开,全部在网络上搜索关于白玉山的线索。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位于大连旅顺的国家5A级旅游景点白玉山,我调出卫星地图查看了一下,大连那座白玉山根本不可能有六甲奇门,再一看结算,是光绪年间才命的名字,由于朝代更迭,一千多年前唐朝时期与现在许多地名都是完全对不上的。在网络上搜索了半个多小时,我也就果断放弃了,将这个艰苦卓绝的任务,交给刘娣与黄丽,让她们找出唐朝时文献,重点搜索白玉山的位置。 第373章 大海捞针 陈学横教授给我的那两张扫描资料,我没有怀疑它的真伪性,这老头子和杨思才教授不一样,城府深了一些,名利心重了一些,这恰恰是我不怀疑他的原因。 昆仑冰川中的那座庞大的地下世界,那座恢宏的史前神庙,还有那无数的史前生物,我可不认为上次遇到的巨型尸蟞,巨型蛞蝓,嗜血魔鬼鱼,冰川大脚怪就是那个地下世界所有的史前未知生物,那个地下世界太大了,而我们只是在里面很快一部分的地方转悠了一些。 比如,袭击我们导致大黑个子瞎了一只眼珠子的那个肉瘤般的小兽,我们至今都没有搞明白那到底是什么生物。在比如,我们发现的那个德国探险队员的脑袋卡在土墙缝隙里,明显是受到了什么庞然大物的追逐逃命所致,那追逐他们的又是什么? 还有其他的植物,微生物……在那个地下世界,就是一个进化的死角,对人类研究史前文化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陈教授有私心,不单单是不忍看到我们四个中了诅咒的倒霉鬼,更加重要的是,他是真的想临退休前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扬名立万是他想要的。 可不能像老友杨思才教授那样,经过濮王地宫的那次打击之后,现在已经处于半退休的状态。他比杨思才年轻十岁,他还能在搏一搏。 我给他神山的位置,这就足以,至于他说最好我亲自带队再走一遭,那完全就是扯淡了,只要找到了那座时轮宗的喇嘛庙就可以了,在喇嘛庙背阴面的冰川山脚,有一条直通地下世界的山体裂缝,当时我们就是从那条缝隙里逃出来的,进入之后就是地下河,沿河往上走几十里就是神山的所在,发现香巴拉的荣耀只会属于陈教授一个人,不可能让我去分一杯羹。 所以我断定,陈教授不会拿两张假的消息来坑我,而且,我可以感觉出陈教授的一丝戏谑,单凭那典籍上的几句话,想要在茫茫华夏中找到李淳风的地宫,无疑就是痴人说梦,我估计陈教授或者更多的考古人员都寻找过,可是没人有任何线索。 单凭一句六甲奇门,白玉山,这仅有的线索,不太可能找到的。 黄丽与刘娣进入了他们考古专业的系统网络,里面有许多文献典籍只是扫描之后就上传到了资料数据库里,几千年浩瀚的文献资料,多的能吓死人,小到一个人物的传记,县志,大到一个朝代的历史,想要在这浩瀚书海中找到线索,非常的难。 唯一庆幸的是,里面的资料都进行大致的朝代分类,所以两个人只需要在隋唐时期的资料里寻找含有白玉山或者白玉京的典籍就可以了,不必再大海捞针一般寻找李淳风这个小人物的地宫。 朝代更迭,城市没落,地名变幻,但山的名字,却是很少变化的。 华山就是华山,泰山就是泰山,自古以来都是叫做这个名字,至于白玉山,估计就是一座小山头,既然在道家典籍中有迹可循,既然袁守诚、袁天罡、李淳风三个人都看中了那里的风水宝地,那就绝对不是一座普通的小山头。 一连数日,一个个白玉山的地名被刘娣黄丽二人从浩瀚的文献中找了出来,这一找不要紧,竟然在全国范围内找到了一百多处白玉山,其中隋唐时期就叫做白玉山的,就多达三十多处。 我们都知道,六甲奇门就隐藏在这三十多处的白玉山之中。 我给她们二人划分了一下甄别的方法,首先方圆低于三十里的小山脉就可以放弃了,六甲奇门需要因地制宜,肯定是千重缠,万重锁。其次,长江以北的地方不要看。六甲为六爻,全阳为乾,北主水为坤,所以我断定,肯定是在南方,长江以南的南方。 至于关注的重点在于道门中有传说的南方群山,李淳风这三个人都是道门大宗师,法骨所埋之地,道门中肯定会有神话传说流传下来。 又过了几天,经过刘娣与黄丽逐一的甄别筛选,从最初的三十多座白玉山中,很快就遴选出了三个疑似地方。 其一,云南苍山。其二四川大凉山。其三是江西龙虎山。 这三座山脉在隋唐时期,都有山峰名曰白玉峰, 当刘娣将这三个圈出来的地方交给我的时候,我立刻将江西龙虎山给划掉了。 刘娣有些不解,道:“你怎么把龙虎山给划掉了?这可是道家的圣地呀,在东汉时期,这里就有一座白玉山,后来才改了其他名字,我和黄丽都觉得李淳风最有可能埋在这里。” 我摇头,道:“龙虎山素有九水绕龙头之说,不符合六爻阳乾之位,看来我们要找的地方,不是在苍山就是在凉山。” 这可要了老命了,苍山在大理,就是以前的南诏国发源地,海拔有三四千米,,山势浩大,乃是昆仑龙脉的龙爪延伸方向,而且那里地址特殊,几乎都是岩石,山下炎热,山顶却是白雪皑皑,素有苍山雪之称。 至于大凉山,在凉山彝族自治州中的一片崇山峻岭之中,其山势之险,比起黔南山区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可倒好,不论我们的目的地是苍山还是大凉山,都够我们喝一壶的。 我打开电脑,通过卫星图片看看这两座山的地形地貌,同时询问刘娣圈出来的这两处地方关于白玉山的往事。 刘娣拿着资料在一边说道:“苍山有十九峰,平均海拔都在三千五百米之上,根据史料记载,在明代以前,这十九峰中的白云峰,就叫做白玉峰,就是这座山峰。” 刘娣手指点在电脑打开的卫星图片上。 我慢慢的放大、缩小卫星地图,问道:“这里和道教有什么联系?有什么道教传说?” 刘娣说道:“道教在刚诞生时期,就是东汉时期就已经传到了这里,可是当时影响不大,但到了唐朝佛道想争的时候,道门就在这里活跃起来,单单这苍山就有就有好几座道观,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白玉观,就在这白玉峰山腰上,也曾是恢弘一时。” 第374章 祖师爷 听着刘娣的解释介绍,我渐渐知晓了云南这苍山,但我总感觉这地方不是我们要找的,首先这苍山也太偏远了,在唐朝事情,这地方还是蛮人掌握的,是中原人眼中的烟瘴之地,到了武则天时期,北方人口慢慢的多了,这才开始开发云南这一片地方,后来有了南诏。 不过,我还无法断定这里不是我们要找的六甲奇门,从卫星地图上看,苍山十九峰环环相扣,起伏分明,在这里布置六甲奇门,以袁守诚、袁天罡、李淳风三个人的手段应该是办到的。 无法确定就看下一处。 四川多山,除了天府之国的成都有一片平原之外,其他地方基本都是山,这大凉山面积很大,我们圈出来的只是其中的一个个点。 由于大凉山面积实在太大,我和刘娣根据古地图显示对照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无法从卫星地图上准确的表示出白玉山的具体所在,这里不像苍山就十九座山峰,这大凉山海拔不比苍山低,而且群山沟壑,实在是难以辨认,最后只能依靠古地图一点一点的圈出一个大约二十里的范围。 当圈出范围之后,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电脑屏幕上被我用圆形标志出来的那片区域,沟壑极深,三座山峰分列山峰,山峰与山峰之间连接着陡峭的山脉脊梁,将一个大谷围在中间。 刘娣在和我讲诉这里道门与彝族的关系。 唐朝时期,由于大唐皇室姓李,李渊这个大家族,其实都是五胡乱华后的产生的,都不是汉人,李家的祖上是鲜卑族人。包括大唐许多将领大臣,如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图首位的场长孙无忌,唐太宗时期的皇后长孙无垢,祖上都是外邦。 为了更好的统御汉人,也为了彰显自己是正统,加上五胡乱华已经过去了两百年,所以在李家得势后,就开始给自己家族的祖先找靠山,最后还真找到了,那就是老子李耳,于是就编了一个族谱,自诩为李耳的后人。 占着这个大便宜,道门在唐贞观年间就开始大肆弘扬道法,为了与佛门一争长短,当时在关中流行的道门开始将触角伸向大唐铁骑到达地方,其中第一站就到达了蜀中。 在今天的四川,包括云南,有许多少数民族,但与道门融合最深的就是彝族,当时道门文化传承到这里的时候是汉朝,可是流传并不广泛,一直到贞观年间,道门文化与彝族的巫术文化相互融合,发展的极为迅猛,这大凉山在凉山彝族自治州内,居住的彝族人比较多,道门文化在这里影响很大。 我打断了刘娣滔滔不绝讲述彝族文化中的道门思想,道:“不要说了。” 刘娣道:“怎么了?” 我道:“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六甲奇门!” 我一看到圆圈圈出来的那片范围,地形地貌与《秘葬》古书里的六甲奇门立刻就对上了,如果我是袁守诚,我不会跑去大理的苍山,肯定会在这大凉山。 刘娣一喜,道:“你确定?” 我点头,道:“应该错不了,你看看我圈出来的这篇山脉地势,三峰相聚亦相连,三座高峰与三条线,这就是六甲奇门的六道门户,想要进去,只有一条是生门,其他肯定都是死门,通知小威、黄丽,最近开始准备倒斗探墓的装备,七天后我们入蜀地。” 这一次可不是去盗墓的,而是为了保命,寻找那本有本可能被李淳风这家伙从香巴拉神山带走的生命之书。 刘娣也没有了什么心理抵触,立刻打电话给小威。 我看着那个圈圈里的山脉,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六甲奇门,生人难进,阴阳不辩,机关重重,这六扇门到底哪里才是生门,我现在通过卫星地图根本看不出来,只能到了现场之后估计才能看出端倪。 很快小威与黄丽也从外面回来,当得知我们已经解开线索,找到了李淳风地宫的所在,他们也都很高兴。由于大部分倒斗装备都在卫长公主的地宫里被烧了,小威立刻采购新的装备物资。 要闯六甲奇门,装备一定要准备好,金刚伞是必须要有的,防毒面具也必须要最好的,还有各种高科技的探测仪,甚至连炸药都必须装备。 普通物资小威可以在杭州采购,就是炸药比较难弄,于是我就打了一个电话给左青,告诉她我们已经找到了李淳风地宫,近期就会过去,需要一批物资装备,左青很痛快的答应了,让我列一个清单给她,她会将物资装备直接送到大凉山。 大凉山在成都西南方向大约三百公里,我们商议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乘坐飞机先从杭州到成都,然后沿着G5国道一路南下,在德昌下车,从德昌境内进入大山,根据查询的资料显示,我们要去的那片大山,荒凉无比,人迹罕至,只有彝族的两个寨子,还是在外围二三十公里外,可以说那里是天生的探险家的圣地,不论在里面是放枪还是炸山,估计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这才是我们摸金校尉的乐土,倒朱元璋、卫长公主墓的时候,距离市区太近了,提心吊胆的,这一次完全没这个必要。 在杭州准备了七八天的时间,大部分能买到的物资装备都弄来了,我找人打印了一张曹操的画像挂在枪毙上了,还放着一个神案香炉供奉着。 摸金校尉、发丘天官拜的是曹操,认为曹操才是这一脉的祖师爷,至于其他民盗,也有拜曹操的,也有项羽的,连伍子胥都有人拜。 这一次探墓和以往不同,以往那些墓穴主人对周易之术知之甚少,可是这一次要面对道门三大宗师所布置下来的奇门遁甲,我心里实在是没底,所以还是弄张祖师爷画像拜拜,祈求祖师爷保佑我们平安无事。 这就是临时抱佛脚的典型。 临走前,我们四个人站成一排,每个人手中捏着一炷香,对着曹操的画像顶礼膜拜。 第375章 每个人的目的 恭恭敬敬给曹操祖师爷深深的三鞠躬将香插在香炉里之后,我们三个人将摸金符都掏了出来,至于黄丽手里则是捧着从左青那借来尚未归还的两枚发丘铜印。 我说道:“祖师爷,您老人家麾下的发丘中郎将携摸金校尉向您焚香祭拜,请祖师爷保佑我们这一次能顺顺利利,时代不同了,发丘探冢已经没有前途可言,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发丘,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必定在祖师面前封符挂印,金盆洗手,每日三炷香供奉祖师爷,求祖师爷庇佑!” 说完,我单膝跪下。 刘娣、小威、黄丽也有样学样,单膝跪下举着摸金符与发丘铜印,大声的道:“求祖师爷庇佑。” 也不知道这种祈祷能不能管用,祈祷完毕之后,我们背上背包,带上装备,杀向蜀中。 前面的路很好走,乘坐飞机到达成都之后,又乘坐长途客车沿着G5国道一路向南,早上8点从杭州萧山机场出发的,到了晚上8点,我们四个人已经来到了德昌县的一家宾馆。 到了宾馆之后,我向左青打了一个电话,问问她的人在哪里? 左青说他的人已经在两天前到达了德昌,现在已经深入到了大凉山,现在已经到了白玉山东北面大约六十公里的黄草乡,算是我们的前站。 我有些意外,本来以为左青的人就是来给我们送必要的装备的,如炸药,帐篷,睡袋,还有几样高科技的检测仪,不料他们没有在德昌停留,而是直接深入到了大凉山的深处。 难道左青这一次还要跟我们一起去冒险? 我随即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在杭州的时候,左青在电话里就和我说的很清楚,这一次她不会来的。 估计是派了几个手下过来帮忙,毕竟这一次危险的很,多几个人也就多一分的安全。 在德昌宾馆里休息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开始往山里赶去与左青的人汇合。 小巴车在盘山公路上晃晃悠悠的行走着,现在已经是9月,天气十分闷热,小巴车里都是进山的百姓,还有不少携带家畜的,气味别提有多难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山峰越来越高,道路也越来越险,乘坐了六七个小时的小巴车,下车的时候,已经处在一处四面都是群山包裹的小镇,这里几乎看不到太多的现代化的设施了,除了临街的几栋水泥楼房之外,大部分的房屋竟然还都是老式的木式结构。 这个叫做黄草乡的地方,距离我们要找的那片山脉直线距离大约有六十公里,但在这穷山恶水间行走,绝对不能只计算直线距离,天知道要翻过多少座山,而且道路很差,根本就没有水泥路了,比我们去年来四川营救刘娣探的白狼王地宫所在地要难行的多。 刚下车,迎面就走过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这两个人我竟然都认识!竟然岭南的陈七与左青身边那个得力助手阿阮。 看到这二人,我们都是一愣。我们只知道左青的人在黄草乡,没想到竟然是这二人。 秦八爷死在了昆仑冰川,陈七在左青的帮助下控制了岭南,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此人,没想到他又开始干这种没本钱的买卖了,看来左青这一次出的价格绝对很高,不然陈七不会再淌这浑水。 看到我们走过来,陈七微笑道:“刘爷,你们来了。” 我点点头,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发现这才半年没见,陈七的好像艘了许多,心中不禁想着这半年来看来岭南真是不太平呀,让这么一个大汉在短短的时间瘦了二三十斤,真是让人不免唏嘘不已。 陈七说道:“黄草乡太偏僻了,就两间客栈,都被我们包下来了,我们先到客栈再说吧。” 两间所谓的客栈就是两个农家乐,我们这一次进山的人数比较多,纵然包下了两个客栈,房间还是不够住,我和小威挤一间,黄丽,刘娣,阿阮三个人住一个大间,除了陈七之外,还有八个手下,他们也都是两三个人挤一间。 到了客栈,我听陈七说这次又来了这么多人,心中有些担心,上次为了寻找生命之书深入昆仑冰川,结果死了那么多人,这六甲奇门估计比昆仑冰川安全不到哪里去,这么多人过来,没准还要出现意外。 我们几个都不自私残忍的人,要是为了自己有活命的希望,结果害死了更多无辜人的性命,就算我们活了下来,心理也不会安心的。 上次在濮王地宫,死了几个人,虽然不是为了我们,但最后我们几个还是商议拿出不少钱交给九姐,让她私下交给死去的陈锐等人的家属。 陈七对此则是不以为然,说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生存法则千古流传至今,那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拿上次昆仑冰川之行吧,出发前,左掌柜与八爷都对属下说明白了其中的危险,可是不还是有那么多人上去了吗?多到底就是为了钱,一个人想要活的比别人好,就要比别人更加拼命。” 我说道:“看来左青出的价码一定不低。” 陈七道:“进去五十万,能活着出来,再加五十万,如果出不来一百万,这已经是行业内最高的价格。当然,左掌柜还说了,不论里面有什么,谁带出来就是谁的。” 我们几个目瞪口呆,左青还真是大手笔呀,上次在昆仑冰川折损了那么多人,光是抚恤金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我对陈七说道:“你应该不缺少这点钱吧?上次在昆仑冰川的神庙,你连发丘铜印都拒绝了,还说永远不会再碰这一行,这才大半年,怎么又吃回头草了?” 陈七苦笑道:“岭南现在乱成一锅粥,虽然左掌柜上次暂时压制住了场面,但以前八爷手下的几个堂口的主事人心中还是不服我的,我必须要闯一闯龙潭虎穴,否则别说立足问题,估计再过几个月我就会不明不白的被人乱刀砍死在街头。” 我明白了,其他人是为了钱,陈七是为了名,没有进过龙潭虎穴,是压不住八爷的那些手下的,只要这一次陈七活着回去,估计秦八爷留下的那几个堂口,都会以陈七为尊。 第376章 彝族宅子 坐了一天臭味熏天的小巴车,晚上谁也没胃口,就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 到了第二天早上出发的时候,我才看到聚拢过来的人,竟然有十二人之多,而且穿着都很古董,这些小伙子看上去就像是文文静静的文化人,看不出丝毫的戾气。 阿阮和我们解释说,这一次我们是装扮成地质勘测队进山的,说完还得意的拿了一个红头文件的批文,有这个批文在手,当地的部门就不会有任何起疑, 我对此翻了翻白眼。 上次探朱元璋地宫的时候,就见过左青的手段,直接以地质勘探的名义调来了工程车,三两下就将盗洞给打好了,现在他们又玩这一套! 我可不认为这是假的文件,绝对都是真实的印章。 黄草乡已经是十分偏远了,再往前走就没有了像样的路,早我们到来的阿阮与陈七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向当地的彝族百姓买了十几头驴子,这可不是用来骑的,全部是负责驮装备的,我们这些人只能开着11号在山谷里,沿着一道小河缓缓的往东南方向挺进。 早上出发,绕过了好几座大山,到了晚上黄昏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只有二三十户人家的彝族小村寨,这里比黄草乡还要贫瘠,房屋清一色劝是青黑色的木楼,而且看样子都已经有不少年了,村里没有什么年轻人,就十几个老人和一些几岁的孩童,但凡能有点力气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有一帮老弱妇孺还留守在村子里。 看到黄昏下那一处贫瘠的寨子,小威忍不住道:“大凉山这么荒凉,这些人怎么还住在山里头?多不方便呀。” 黄丽道:“这个村子没有几年寿命了,在国内每天都有无数的自然村消失,这里太闭塞了,出去的人都不会再愿意回到这里,看到山腰上那些破旧的寨子了吗?看的出这里以前还是有许多人家的,现在就山脚下的这二三十家,其他人都离开了。” 我们一行人带着长长的毛驴队伍走进了寨子,引来了几个孩童的跟随,这些四五岁的小孩子衣衫褴褛,好奇的看着我们。 刘娣拿出单反相机,给这些孩子拍照,黄丽则是拿出了一些饼干、巧克力、火腿等食物递给这些娃,小孩子拿到好吃都很高兴,领着我们去找村里的书记。 根据地图上显示,这个彝族寨子名为小圆村,祖祖辈辈居住的都是彝族的百姓,建国后,大凉山这一带包括更远的小凉山,由于有许多彝族人居住,就设了一个凉山彝族自治区,面积很大,向北面几乎延伸到了雅安,向南几乎与攀枝花接壤,这里除了山还是山,是大雪山的支脉延伸,海拔高的要命,基本都是三四千米。 来到了书记家,书记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瘦小老头,看到阿阮出示的红头文件之后,殷勤的给我们倒水,口中直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级科研队来这里了。 这小圆村距离我们要去的白玉山已经不远了,在西南方向直线距离不到15公里,顺着山里河道走,一天估计能到。 我拿着地图,对老书记说明了来意。 老书记一看地图,就用十分生疏蹩脚的汉语说道:“那里很危险,有瘴气,也有魔鬼一样的森林,最聪明的猎犬走进去,也出不来。” 我心中好笑,这种怪力乱神的老人,是怎么当上村书记的? 那片地方很危险,我自然很清楚,六甲奇门肯定被袁天罡他们布置了许多玄妙的道门阵法,最常见的就是迷失森林,雁不归森林,人一旦贸然走进去,就会被困死在迷林里。 至于瘴气,这是一道天然屏障,上次在黔南也遇到过,有毒性,但也不至于一下子要了人的性命,这种瘴气自然没法和煤气中毒那样快速凶残,何况左青给我们提供的装备很齐全,防毒面具小威也在杭州采购了一些,都是最好的,所以瘴气我也不怕。 我现在就是想要看看整个六甲奇门的格局,选择唯一的生路方向进去其中,这一点在卫星地图上根本看不清楚,必须依靠这里的山势地貌,水流风向等等。 老书记招呼几个寨子里的百姓,将我们这一队人安排分住几户人家,原本那些百姓是不乐意的,可看到阿阮手中厚厚的一沓钞票之后,这些人立刻换上了笑脸,殷勤的带着队员去他们家。 现在寨子里大部分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空出来的木楼空房非常多,简陋是简陋点,但总比在野地里搭帐篷要好的多,木楼下面一层都是空的,一般都是用来养猪或者防虫防水的,这种木楼是十万大山的特色,云贵川乃至广西的山区少数民族,祖祖辈辈都用这种木头房子。 我们一共十六个人,租了6家木楼才住下来,现在不宜进山,已经到了山跟前,必须研究好之后再进去,否则这么多人,估计还没有进入大山的另外一端,就已经死了一大半了。 简单的商议之下,决定先在这个小圆村休整两天的时间。 第二天一早,除了少数人留在这里之外,我们都离开了村子,老书记这次发了一笔财,还给我们找了一个干瘦的小老头给我们当向导。 距离我们要找的白玉山只有十五公里,其实这是核心区域,如果是白玉山的外围,距离我们其实只有六七公里。 我的计划就是先在外围看看周围的山势地貌,这一次可比黔南那次要复杂的多,在黔南就在月亮湖周围转悠的了好几天,这一次我估计也需要不少时间才能找出点眉目。 早上9点多离开寨子,物资都留在寨子里,大家轻装简行,中午的时候就在那个向导老头的带领下来到了白玉山东北方向的一座山峰下面,这里距离寨子就半日的脚程,但已经像是没有人来过的样子,十分的荒凉不堪,有些地方荆棘遍布,需要用砍刀砍出一条道路出来。 大凉山的山势陡峭,连个栈道阶梯都没有,在向导的带领下,使用了洪荒之力,才从一处较为平缓的地方爬上了山峰顶部,这上面已经十分的寒冷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气候反差这么大,山峰下面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森林,可是到了山峰上方,竟然还有雪!尤其是山阴处,有雪有冰,几乎蔓延到了山腰,真不愧是大雪山的支脉。 第377章 磁场 站在这座向导口中的云山山顶,我拿出望远镜看着白玉山的方向,周围的情况却大致都收在眼底。 身临其境之后,我立刻就更加断定这一次没有来错,白玉山是一片连绵的山脉,四周都有千米高的断崖绝壁,但并非是绝境,通过望远镜可以清楚的看到好几处山隘口,应该都可以进入其中。 白玉山海拔非常高,山顶上都是雪,远远看去就像是白玉一样,或许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我指着白玉山的方向问向导:“大叔,那片地方你了解吗?” 那皮肤黝黑的干瘦向导摇头。 我说道:“你们以前没进去过吗?我看那里面植被茂密,肯定有许多山货。” 向导道:“那是一片被诅咒的地方,进去的人很少能活着出来。那座山的背后有一片很大的盆地,长着许多树木,有一种灰色的毒雾瘴气笼罩着,就算下雨那些毒雾瘴气也不会散掉,生活在里面的都是动物都几乎带着毒性,小小的毒蛇就能很快的毒死一头牛。以前也有和你们一样的地质科研队去过那里,结果死了好几个人,都是被毒蛇咬死的。” 刘娣问道:“除了地质科研队,还有没有别人也来过这里?” 向导点头,说道:“有的嘛,有人说里面有神仙墓,以前有许许多多的盗墓贼进去,可是没一个能活着出来的,老汉十岁的时候就亲眼见过一群盗墓贼进去,有十好几个人,结果一个也没出来,后来民兵排长带着几个胆大的民兵去找,发现了三具尸体,因为民兵也死了一个人,所以就放弃了寻找。你们这些专家,为什么要进去那里呀?很危险的。” 我说道:“正是因为这个山谷盆地很古怪,所以我们才搞清楚,这是科学研究。” 盗墓贼来过这里我是一点儿也不意外,盗墓贼和商人一样,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一群人,起早贪黑,兢兢业业,没日没夜的刨人祖坟,大山外面的坟墓刨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来大山深处,这大凉山自古就是关中连接西南边陲的交通要道,是古代南方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处,还是茶马古道的一条重要的通道,在古代这地方还是埋着不少有钱人的,盗墓贼将手伸到这里,我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不过,六甲奇门可不是普通盗墓贼能轻易破解的,就算是专业的摸金校尉也悬,何况以前的装备和现在有着天壤云泥之别,光是山那边终年不散的瘴气毒雾,就不是古代人能硬闯的。 袁守诚、袁天罡、李淳风三个人选择在这里安葬,又设下瘴气,在当时看来肯定是进去一个死一个,可是,这三个道门大宗师做梦估计都想不到,一千多年后的今天,科技水平发展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们所倚仗的毒雾,在我们面前不值一提。 我拿着望远镜一点一点的看着周围的山势地脉,同时吩咐刘娣用照相机将周围的情况都拍下来。 此刻我已经大致将周围的地脉山势看的七七八八了,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陈教授传给的资料中那十六个字。 六甲奇门,合天地人。五行阴阳,葬白玉京。 我拿出八卦盘,忽然一愣,只见八卦盘上的指针迅速的转动,但就是不停,刘娣皱眉道:“怎么会这样?” 我道:“这周围有磁场。” 听到我的话,小威、阿阮等人也从怀中掏出指南针,发现指南针也不准确,指针一个劲的转动,显然有强力磁场干扰。 小威还拿出了手机,手机里有指南针,同样也是失灵了。 我说道:“这里的磁场还是比较弱的,如果我猜的不错,在白玉山肯定有一块巨大的磁石。” 有这附近有干扰磁场,开始我很惊讶,但想了想也就没有多少意外了,袁守诚、袁天罡、李淳风这三个人,哪一个不是精通此道的宗师?对摸金校尉的那些计量,简直是熟门熟路,要知道高宗皇帝与武曌合葬的乾陵,就是当年李淳风与袁天罡一起选址,一起修建的,一千多年来,不知道被民盗官盗挖了多少次,连墓道都没有找到,他们自己的陵墓弄一些防盗的手段,自然不再话下。 一千多年来,活跃在这片大陆上最厉害的盗墓贼无非就是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远处的山谷,有磁场干扰罗盘,摸金校尉的寻龙诀几无用武之地。而山谷中又常年弥漫瘴气,浓如雾,遇水不散,这样一样连发丘天官的望星术也用不上了。 将这两支最厉害的盗墓贼挡在六甲奇门之外,其他的盗墓贼土夫子,来多少死多少。 我可以断定,肯定有一条秘道,直通山谷里的地下墓穴,就是生门所在,也是道门中人非常钟爱的通天道。 不过,以我这半吊子的水平,就算《秘葬》古书里有关于六甲奇门的记载,我估计也找不到那条通天道,这可不像黔南濮王地宫,濮王地宫就是根据道家周易理论建造的一个大型土豪墓葬,这三个人都是精通周易之术的,撰写寻龙诀的杨钧松给这三个人任何一个提鞋都不配呀。 站在云山山巅,看着远处的白玉山,我无奈的摇摇头。 回到彝族寨子天已经将黑了,走了一天,还爬了云山,双腿都有些发疼,吃了晚饭,洗澡冲凉之后,我就招呼刘娣等主要骨干来开会。 会场就设立在我的竹楼房间里,会议的主要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走,往哪里走。 刘娣问我:“白玉山周围大致地形已经看的差不多了,刘阳,说说你的看法。” 这里的人,除了我有可能带着他们走进去之外,其他人都不行,所以大家都期待我的看法。 我苦笑,道:“六甲奇门的生门通天道,估计是袁守诚老儿亲自布置的,我可以确定,在白玉山山谷的外围,有一条秘道直接通往地宫。” 众人一喜。 黄丽说道:“那我们就像上次在黔南一样,慢慢的试。” 我摇头,道:“我想过这个方法,可是,我根本没有把握,六甲奇门配合八卦方位,变化实在太多,我估计动用十万人在山的外围挖一个月都不见得能挖出那条通天道。” 第378章 进山 看了地形之后,我立刻就否定了通过最直接的方法进入地宫的打算,说到底还是我没那个水平,六甲奇门的变化实在太多,据我推测,至少能在外围找出六条通天道,其中只有一条能直接进入古墓地宫,其他五条都是有去无回,几率太小了,不敢冒险。 小威说道:“那怎么办?打道回府?” 我摇头,说道:“万变不离其宗,我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不论是什么奇巧机关,都有一定的规律变化,最简单的破解方法就是找到其中的变化规律,现在我们找不到在这种规律,只有一个方法了,那就是直接闯,别管什么变化,将这条曲线趟直了,那其中的规律变化就对我们无用了。” 刘娣忧心忡忡的道:“这个方法可行吗?老向导说那山谷里有迷林瘴气,贸然进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我说道:“迷林有点麻烦,不过瘴气对古人来说是毒气,对我们来说根本无所谓,为什么有最好的防毒面具,阿阮,陈七,明天一早就出发吧。” 二人点头同意,陈七道:“要不要带向导?” 我道:“不必了,那地方没人进入过,没有合适的向导的。” 第二天一早,我们一行十六人告别的彝族寨子的老书记,赶着毛驴队,沿着碎石谷朝着西南方向走去。 临走前,老书记忧心忡忡的对我们说:“你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进不去就快点出来。” 我点头,看样子老书记还是不放心。 中午的时候,就到了我们昨天登高望远的云山山峰脚下,暂时在这里休整吃饭,大约休息了一个小时,继续赶路,到了黄昏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了白玉山的外围。 这里植被茂盛,还有黑瞎子、大野猪、大熊猫出没,当然,这些野兽对我们没有丝毫危险,阿阮带着的那些人离开彝族寨子后不久,就从行李里掏出来了五六杆猎枪,三张强弓弩,只要有野兽在视线范围之内,绝对逃不了一死。 绕过前面的一道山就会到白玉山的外围,这里的空气很正常,没有测到有毒气体,找了一处山谷边缘安营扎寨,七八顶帐篷撑起来之后,我就让陈七布置警戒哨,这地方大晚上的可不安宁,必须严防死守。 他们带来的那十个手下,也都知道这一次来的工作任务,没有对守夜警戒有任何意见,毕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说白了就是打工的。 十个人分为三组在营地周围警戒,这个时候天气闷热,蛇虫鼠蚁很多,不仅没顶帐篷周围撒了两圈五毒粉,守夜的人身上脚下也鞋子上也撒了一些,野兽可怕,毒蛇蜈蚣之类的更加可怕,这些毒物别看体积很小,毒性却很强,要是被咬上一口,后果很严重。 帐篷很大,我躺在帐篷里翻看着《秘葬》古书里关于六甲奇门的记载。按说这六甲奇门也不是太深奥,以合阴阳乾坤八卦方位,成六甲,以六阳爻卦为基础成阵。 说白了,就是这六甲奇门不是根据八卦方位的,它没有八个方向,只有六个方向,缺少的方位是上乾下坤,乾坤又代表着阴阳,没有阴阳方位就代表着超脱阴阳二界,游离在日天地之外,不在轮回之中。 倒霉的晁错据说是用六甲奇门为基础设计陵墓的,神机妙算的诸葛孔明与刘伯温据说也是用六甲奇门的。 对于《秘葬》古书中记载的这三位,我对晁错是相当怀疑,最近几天我在网络上查过,晁错是西汉时期的著名文学家,大儒一枚,以改革名动千古,后来汉景帝听信谗言,将他在菜市口腰斩,只活了不到五十岁。 没听说晁错对道门八卦周易精通的。 倒是三国时期的诸葛亮与明朝的刘伯温,这两个人都是奇才,精通周易,能掐会算,他们能布置六甲奇门我是一点怀疑都没有。 “汉时晁错,能言舌辩,谏言助学,革新削藩,腰斩与东市,天雷奔腾,地龙翻身,视为不详,葬与山野,成六甲,独一门也。” 大致意思是,西汉时期有个家伙叫晁错,此人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敢于直言进谏,对学问一道很有帮助,同时提倡改革削藩政策,被汉景帝腰斩的时候,天上雷电不断,大地也发生了大地震,被人们视为不详,于是就将晁错葬在深山,布置六甲神阵,但只有一道门是真正能进入其中的。 这是关于六甲奇门最早的记载,我思考着这几句话,想明白了一点,晁错的六甲奇门不是他自己生前设计的,而是在他被腰斩的当天,发生了大地震,当时古人都非常的迷信,认为这是不详的预兆,所以汉景帝就把他葬在深山,还布置了历史第一座六甲奇门。 至于《秘葬》古书中提到的诸葛亮、刘伯温,都是自己生前就建好的六甲奇门。 我有点疑惑,秘葬古书包罗万象,为什么没有记录在唐代时期,袁守诚、袁天罡、李淳风三人也是以六甲奇门规制的呢?难道当年编写《秘葬》古书的那位前辈,也不曾知道这一点? “六甲奇门,奇门六甲,合阴阳乾坤……” 我口中在缓缓的嘀咕着,忽然帐篷被掀开了,刘娣抱着笔记本钻了进来。 我皱眉道:“你不是和黄丽住一个帐篷吗?怎么,还要和我住一起?就不怕我晚上对你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 现在天气非常炎热,刘娣的穿着很少,又不像在昆仑冰川时那样睡在睡袋里,穿着内衣睡觉都觉得热,在这种环境下和刘娣住一个帐篷里,我还真的会把持不住,在这个情况下,我可不想被儿女私情扰乱了心智。 刘娣毫不客气的踢了我一脚,然后坐在我旁边,打开笔记本电脑,道:“给你看样东西。” 我心中一愣,来了兴趣,爬起来道:“什么呀。” 刘娣在电脑上点了几下,立刻就调出了一个文件夹,当打开第一张图片的时候,我立刻就坐不住了,脸色微微起了变化。 第379章 愤怒! 《袁守诚梦录》 这是刘娣打开给的看的资料,是一页页的扫描照片,书页黑黄,上面的字体有的有已经模糊了。 一共有数十页,还有不少残破的,记录的是唐朝术士袁守诚的一些往事。我仔细一看,连陈教授发给我的那两页竟然也在其中,看来陈教授关于李淳风地宫的记录,也是出自这本书。 刘娣看我神色古怪,道:“我一直都很奇怪,你是从哪里找到关于六甲奇门的。这本《袁守诚梦录》是孤本,3年前被挖掘出来,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只是简单的扫描拍照之后就存入了资料数据库,这个数据库虽然与全国各大院校联网,但由于没有整理过,所以能打开这个数据库的人非常少,我有这个权限,黄丽却没有,我留意了一下这份文件的下载记录,三年来预览过这份文件的只有八个人,而下载这份文件的,除了我之外,上一个下载的是陈教授。” 我干笑道:“没想到这荒山野岭的还能有网络,真是了不起。” 刘娣道:“你少打马虎眼,你说,到底是不是陈教授把资料给你的?” 我无辜的看着刘娣,最后还是坦白了,道:“不错,是陈教授给我的,我们和陈教授都是老交情了,他老人家不愿意看我们四个大好青年因为黄泉之书诅咒而死,所以就帮了我们一个小忙。” 刘娣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合上电脑,道:“杨教授我比你更了解他,老实交代,他给你这份资料,从你这得了什么好处?” 我笑道:“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好处给他呀,他老人家是一位海内外知名的考古专家,不贪金不纳银,完全是处于好意帮我们一把。” 刘娣道:“信你才怪。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娣步步紧逼,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上次我答应过陈教授向刘娣黄丽保密他给我们资料的事情,没想到刘娣自己无意中查出来了这份资料的来源,还查出了上一个拷贝下载这份资料的就是陈教授,这可就不怪我不讲信誉了。 思量良久,最后只好对刘娣说道:“杨教授也没问我要什么,只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我们半年前去了一趟昆仑冰川,还知道了我们发现了香巴拉神庙,他老人家也想去看看,所以有关部门就组织了一个多专业的科研队,准备去昆仑冰川看看,他老人家就是问我要了进入香巴拉的方法。” 刘娣神色微微起了变化,道:“你给他了?” 我耸耸肩,道:“给了啊,这是好事儿,那里有不少古生物,是生物进化的死角,对许多领域的研究应该都有帮助,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儿,我为什么要拒绝啊,怎么我也是被党和国家培养多年的,这点思想觉悟还是有的。” 刘娣气急败坏的在我身上捶打了好几下,道:“你不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呀?去的肯定都是专家学者,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可怎么办?” 我推开刘娣,道:“安啦,这种级别的科研队,肯定有大批全副武装的军队随行的,而且我告诉陈教授的是最安全的那条路,就是时轮宗喇嘛庙山脚下的那条秘道,不会像我们那样从冰川裂缝下去的,而且我还告诉他了要准备大盐对付冰川大脚怪,还告诉他要想进香巴拉,一定要去北京带上杨教授手中的那枚黑山不老印,陈教授也同意,所以我觉得没什么问题,现在是大夏天,昆仑山的雪已经融化了,不会有雪崩,只要准备妥当,有部队同行,肯定就没有任何问题。” 听到我的这番话,刘娣的心情这才算有些好转,她指着我的脑袋,道:“如果有什么问题,我拿你是问!” 威胁完就气呼呼的钻出帐篷,我叫道:“等等。” 刘娣脑袋又探了进来,道:“干什么?” 我指着她手中的笔记本电脑,道:“陈教授太小气,就给我发了两页资料。既然你有全套资料,拿给我研究一下,对了,昨天在云山上你拍的那些白玉山周围的照片,也拷贝进入电脑了吧?我得好好研究研究。” 刘娣是一个成熟且十分聪明的女人,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发脾气,什么时候该收敛,现在是正事,她也没有说什么,就重新钻进帐篷里,将笔记本电脑里资料与照片都调了出来,然后这才走出帐篷。 陈教授给我的资料从《袁守诚梦录》里提取的两页,几十页残破的扫描纸张能看清楚的就那么几页,其他多是残破不堪。 袁守诚寿八百载,斩泾河龙王,泄天机,犯天规,魏征杀与梦中,葬与白玉山。族侄天罡择其友黄冠子,先故与蜀,合葬白玉山,成六甲奇门,外人不得入之。 六甲奇门,合天地人。五行阴阳,葬白玉京。 这是陈教授给我的那两页的资料上的文字。 当我看到整部资料后,立刻咒骂一声,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关于六甲奇门的资料,这老陈并没有完全给传给我。 我很快就发现一页上写着:“奇门难入,蛇鼠难行。烟瘴守护,巨蚁为兵。六盘水道,孤舟难渡。六气之变,升天道明。三冢相连,奇书命源。尸解羽化,诅咒无乾。” 我咬牙切齿,这才是寻找到六甲奇门最重要的线索,可陈教授那老家伙竟然不给我,这摆明了是让我们来送死的呀? 我可不认为是陈教授遗漏的,他研究古籍几十年,眼光毒辣,见识阅历自然非同小可,他肯定也清楚这一页纸上文字的重要性,这明显是故意要害我们呀。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一句:三冢相连,奇书命源。尸解羽化,诅咒无乾。这应该是与我们苦苦寻找的生命之书呀! 这老头子,别让我遇见他,否则我非一拳打掉他吃饭的门牙。 就在这时,忽然刘娣急匆匆的钻了进来,道:“刚才我气糊涂了,我想起一件事来,那资料里好像有提到生命之书。” 我翻了翻白眼,咬牙切齿的道:“看到了,这陈教授还真不是什么好人,这么大的线索他竟然没告诉我,我真希望他永远走不出昆仑冰川!” 第380章 残破偈语 被陈学横这个老混蛋摆了一道,他只是想从我口中弄出来怎么去香巴拉的路线,压根就没希望我能找到白玉山的下落,毕竟单凭白玉山这个词汇,没有任何的地理位置的线索,想要在茫茫华夏群山中找到李淳风的地宫,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或许就是因为他不相信我能单凭这一点点信息就找到白玉山,所以就没有给我后面重要的东西。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是官,我是贼,所以处处提防着我,这一次如果不是刘娣在资料数据库里找到袁守诚的一些文献记录,我还一直被陈教授蒙在鼓里,还以为他是真心想帮我们解除在黄泉之书的诅咒。 想起在杭州陈教授给我打电话时说的话,说什么希望李淳风地宫里有生命之书,我呸,这资料里明明白白记录了生命之书就在里面,这老头子如果在影视圈混的话,拿个奥斯卡小金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还亏我忙了两个晚上,给他整理出香巴拉的具体路线以及沿途需要主意的危险,亏大了。 看到我咬牙切齿的模样,去而复返的刘娣走过来,道:“你要早点告诉我线索是陈教授给你的,我早就能猜到这里头的猫腻了,我和陈教授合作过几次,太了解他了,他比我的老师杨教授还要传统,作为一个考古专家,怎么可能会把一座古代知名人士的大墓资料随随便便提供给一群摸金校尉?他只是想从你这儿得到香巴拉的具体路线,没有想过让你找到李淳风的地宫。现在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让你对我和黄丽保密了吧?” 我哼道:“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仅仅凭借白玉山这三个字,我们还是找到了这里,前面的白玉山,与这古书后面描述的大体一致,奇门难入,蛇鼠难行。烟瘴守护,巨蚁为兵。六盘水道,孤舟难渡。六气之变,升天道明。现在我更加笃定,前面就是李淳风的埋骨之地。” 刘娣走到我跟前重新坐了下来,这一次她没有对我发脾气,而是伸手在笔记本上翻看着古籍扫描图片,道:“可惜呀,这本古籍年代实在太久远,很多地方都残破了,后面应该还有许多关于这里的记录,你看这一面残破页,九树八弯,高低石岩。这应该就是形容里面的环境的,可是后面的页面都烂掉了。还有这一页上可以模糊的看出:三棺镇首,六气变,之类的语句,这应该是形容地下陵墓的情况的,可惜后面也都看不见了。如果这本书是完整的话,对我们来说应该有非常大的帮助。” 我点点头,道:“道门中人和那些帝王将相不一样,这些牛鼻子老道追求的是天人合一,选择在这崇山峻岭之中修建陵墓,布下六甲奇门,目的是防止盗墓贼,但还有一个目的,恰恰是想让盗墓贼来这里盗掘的。我估计陵墓里面没什么陪葬品,最多就一本生命之书。” 刘娣道:“何以见得?” 我翻看了几页残破的图片,道:“你看看这页,命源伊始,甲子为元,二十载余,轮回再转。你是考古学家,应该能明白这几句话的意思吧。” 刘娣今天晚上在查看资料库的时候,发现了这部残破不堪的《袁守诚梦录》后就急急忙忙的找我对质,其实她对里面的内容并没有多加细看。 她细细的品读了一下,脸色有些古怪,道:“不会吧,难道这些人真的能掐会算?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生命之书里有生命起源的秘密,以一甲子六十年为一个纪元,过了二十余甲子之后,生命之书将再次轮转。二十余甲子,也就是一千两百年以上,正好差不多是现在的时间段,难道说,早在一千两百年前,这几个人就已经计算到在一千两百年后的今天,我们会找到这里?” 我道:“你还别真不相信,别忘记了,中华第一预言《推背图》,就是袁天罡与李淳风一起推演绘画出来的,何况还有一个比这二人更牛叉的袁守诚,能推算出一千多年后的事情,不足为奇。可惜呀,可惜呀,这本《袁守诚梦录》残破的太狠,前面是记录袁守诚的一些传奇故事,这部分无所谓,关键是这本书的后半部分,好像全部都是关于六甲奇门的记录,对了,这本书是从哪里挖掘出来的?” 刘娣想了想,道:“我刚才看了资料出处,应该是三年前在一处山崖上的悬棺墓葬里发现的,墓主人也是一个道门术士,这本书虽然被层层包裹,被放置在一个密封的石匣子里,可是岁月依旧侵蚀的很厉害,因为是道门的书,当时考古人员也没当回事,觉得没有什么考古价值,就将能看见字的页面扫描拍照存入数据资料库里,就没有再研究了。” 我心中默默的点头,如果我是考古工作人员,也不会对道门古墓里出土的一本残破的古籍不会有任何兴趣,何况还是一本残破不堪的道门古书,这种玄之又玄的道家奥义典籍对史学家眼中一文不值,他们锁在乎的是史册、人物传记等等,这些东西才能才最大限度的还原真实的历史。 我和刘娣在帐篷里将残破书籍所有能用的图片都整理了出来,一共有十余张之多,运气好的可以看到一张纸上有十来个字,运气差的就三五个字,我们只能通过只言片语看出这些文字的一小部分。 可以看的出,关于六甲奇门的记载,是四字一行,每页有四列十六个字,应该是谜语或者指路的寄语,可惜现在连三分之一的字都辨认不出来,我们两个人在帐篷里只能哀声叹息。 小威在外面实在忍不住了,摇晃着帐篷,道:“都晚上10点了,我说小姑,要不您今晚就住这帐篷,我去和黄丽住一个帐篷。” 刘娣这才反映过来,原来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她当然不会和我住一个帐篷,更不会让小威和黄丽住在一起,立刻起身,收起笔记本电脑,对我说道:“明天白天有时间在讨论这件事吧。” 第381章 玩笑 翌日,一大清早钻出帐篷第一件事就是撒尿,天气比较闷热,睡的并不安稳,到了后半夜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还没有睡过瘾呢就被尿憋醒了。 对着营地边一棵大树,还没有尿完,忽然从树后面的丛林里钻出三个人,我定眼一看竟然是刘娣、黄丽、阿阮三个女人,立刻就吓的萎了。 三人也看到我,黄丽立刻别过头去,刘娣呸了一声,说道:“你也不走远点?” 倒是阿阮若无其事的朝我走来,看到我表情尴尬,她呵呵一笑,道:“害什么羞?又不是没见过。” 这话说的就有歧义了,果然,刘娣与黄丽都一起看向了阿阮。阿阮耸耸肩,从我的身边扬长而去。 我立刻提上裤子,叫道:“你少造谣!” 黄丽也走了,结果我没有逃脱刘娣的魔爪,逼问阿阮刚才那句话是怎么个情况?难不成阿阮和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大呼冤枉,心中咒骂了阿阮几百遍,这个死女人明显是想挑拨我和刘娣之间的感情,何等阴险,其心可诛。 刘娣是了解我的,我和小威经常花钱找女人的事儿他是知道的,我也从没有对她有什么隐瞒,毕竟单身男子无论做出什么龌蹉的事情都是情理之中。 我一再辩解,刘娣也就相信了我和阿阮之间没什么事情,因为就算有事情,我也没必要隐瞒。 回到营地,就看到阿阮在火堆边一脸似笑非笑的玩味表情看着我和刘娣,我真恨不得踹她几脚,真想不通左青为什么要让阿阮跟来,没有左青在身边压着,这个女汉子简直无法无天。 刘娣回到了帐篷,我一屁股坐在阿阮的身边,没好气的道:“你嘛意思呀。” 阿阮道:“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呀。” 我翻着白眼,道:“你少装蒜,从凤阳第一次见面我就感觉出来你对刘娣的态度很微妙,似乎很是仇视和嫉妒。” 阿阮神秘的笑了笑,附耳在我耳边小声道:“如果我说,我和她的同母异父的姐妹,你相信吗?” 我眼珠子一瞪,吃惊看着阿阮,在凤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阿阮曾经报出过自己的名讳,叫做阮凤玲,但她的身世来历以及背景,我却是一无所知的。 阿阮的年纪看起来也就二十六七岁上下,比刘娣小四五岁,难道左青当年离开小舟村之后,又改嫁了? 这个可能性很大,当时左青也就三十来岁,不可能守寡几十年,肯定还有知己,没准就在擦枪走火一不小心中又怀了孩子。 我低声道:“你不会真是左青的女儿吧?” 阿阮微微一笑,道:“要不然为什么我总针对刘娣呢?” 看我阴晴不定的表情,阿阮忽然扑哧笑了出来,道:“逗你呢,你还真信呀。我的她的义女,是她收养的我,从这层关系上来说,刘娣确实是我的姐姐。” 我偷偷的擦了一把冷汗,心中暗自侥幸,如果左青真的还有别的孩子,刘娣在和岳家的人斗完之后,估计又要和自己的兄弟姐妹斗,这是刘娣最厌恶的事情,现在好了,一切都是玩笑而已。 刘娣与黄丽一起从帐篷里走出来,见我和阿阮聊的不错,黄丽似乎在为刘娣鸣不平,大咧咧的坐在的身边,坐的很近,坐下的时候有意挤了我一下,似乎在提醒我别做出对不起刘娣的事儿。 她的小动作怎么能瞒得过阿阮,惹得阿阮扑哧又笑了一声。 陈七过来问我要不要拔营,我摇头,说道:“这里处于瘴气的外围,空气没有毒性,再往前走,估计就会进入了瘴气范围,我们带的物资很足,这里距离彝族寨子也只有一天的脚程,还是先在外围看看情况吧。” 阿阮奇怪的道:“前天晚上在彝族寨子里,你不是说找不到六甲奇门的入口,只能硬闯吗?怎么现在又不进去了?” 我笑着道:“硬闯也得讲究策略的,昨天晚上我和刘娣又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应该对我们这一次寻找的陵墓有帮助,既然有线索,那就得查查,能不硬闯尽量就不硬闯,古人的智慧非常高,高的令你难以想象,还是小心为上。” 黄丽举双手赞成我的意见,说道:“没错,还记得在濮王地宫吗?将近三千年钱的古墓,竟然滚石机关都没有失效,我们这一次要寻找的是李淳风、袁守诚、袁天罡三人的合葬墓,距今只有一千两百年,还是历史上最为繁华的唐王朝时期,这地方如果设置了机关,肯定多数都还在运转,贸然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黄丽胆子小,我能理解她不想硬闯六甲奇门的心思,可是小威这个彪形大汉左手拿着一个烤馒头,右手拿着一盒牛奶走过来,也扯着嗓子说小心为上、将这里底细摸清楚再进去的话,这就有点过分了。 果然,小威的话立刻遭到了阿阮的无情鄙视,顺带还将我一起也鄙视的一番,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对我们很失望!还以为我们这几位摸金校尉都是艺高人胆大的神仙,结果也这么怕死。 我就当没看到阿阮投过来的鄙夷眼神,和她下过朱元璋地宫,还一起在昆仑冰川探险过一次,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没头没脑的二百五,估计她这一次前来就是因为上次我在西湖楼船上说探卫长公主墓的惊险,惹的这个好奇心与好胜心都极强女人的心痒难耐,所以才亲自过来一趟的。 我不想在死人,先在这里看看能不能从《袁守诚梦录》残篇中找到一些线索,实在没有线索再进去也不迟,毕竟这古墓都在这里一千多年了,不会自己长腿跑了,我们这一次携带的物资足够我们十六个人吃喝拉撒一个月有余,为什么要在乎这一两天的时间呢? 陈七又问我要不要四处转转? 我说道:“当然,必须要搞清楚外围的状况才行,等下吃完早饭大家分为两拨,刘娣黄丽,你们在营地里看看能不能在资料库里再找到一本完本的《袁守诚梦录》,或者看看能不能找到这本书最后几页的偈语,小威你跟着我在山谷外围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端倪。” 第382章 毒谷 阿阮是一个闲不住的姑娘,她这一次进山就是来冒险的,结果到了山脚下却不入,这让她活跃的战斗基因无法安放,主动请缨和我们一起出去当斥候,还美名其曰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吃完早饭,陈七带着五个手下在保护营地里的刘娣与黄丽,阿阮带着五个手下扛着猎枪和装备跟着我。 小威捏了捏鼻子,看了一眼活蹦乱跳的阿阮,悄声对我说道:“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丫头还挺活泛的,在昆仑山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爱蹦跶。” 我小声的道:“那是有左青在场,她自然不敢放肆,现在的她就像是从金丝笼里放出来的杜鹃,不闹才怪呢。” “出笼的杜鹃?我看怎么像是乌鸦?” 阿阮手里还有一个单反相机,镜头比刘娣那个还要长,光这一套装备,没有三五万是不行的。 她抱着硕大的相机,故作高雅的对着周围山川啪啪啪啪的拍着照,身后还有一个手下帮她扛着三脚架。 离开营地我们就直接沿着碎石山谷往前面走,翻过这一座山,就进入了白玉山的范围,直线距离不超过两公里。 在快要走过山谷的时候,周围的景色明显起了变化,树木变矮变稀疏了,花草植被也变的很少,周围有一层层灰蒙蒙的淡淡雾气。 我示意大家停下脚步,伸手拽过冒充野外摄影师的阿阮,说道:“别往前走了,把你带来的装备拿出来检测一下空气成分。” 阿阮点头,很快仪器就被拿了出来,小小的屏幕上立刻发出滴滴滴滴的声音,还亮着黄灯。 阿阮道:“这里空气不对劲了,二氧化硫、氨气、一氧化二氟、硫化氢都已经超标,等等,还有少量的氰化物!” 我心中一惊,对周围的人道:“戴上防毒面具。” 这么多有毒气体,怪不得进来一批人就死一批人,古代盗墓贼就算明明知道这里有一座古墓,可是谁也进不来,也只有依靠先进的设备才能进来。 我知道,所谓瘴气,多是指原始森林里动植物腐烂后的毒气,只是这地方瘴气竟然能几千年而不消散,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大家都戴上防毒面具之后,我看了看旁边的山脊,也不算很高,就对小威道:“上去看看。” 站得高才能看的远,现在这里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看的不清楚,站在山脊上应该就可以对白玉山一览无余了。 这片山脉是大雪山的支脉,山势陡峭,顶部平缓,想要从山脚下的碎石山谷爬到上面去,这可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 角度几乎达到七十度的山峰,多是突兀的岩石,山腰上基本没有一棵像样子的树木,我让阿阮等人都在山谷下面待着,就我和小威两个人爬上去,结果爬到一半,低头一看其他人都在下面呢,阿阮却拿着登山镐爬了上来。 登山镐、绳索、岩钉,几乎攀岩的工具都用上来,好几次都差点失足掉落下去。 大约半个小时后,竟然是阿阮第一个爬到了山脊上,打下岩钉,顺了一根绳索下来,我和小威这才顺利的爬了上去。 我心想这阿阮深受果然了得呀,以前猜测她是特种女兵,看来这个猜测还真的有几分道理。 到达山脊上之后,我朝着山的另外一边瞭望,结果大吃一惊。我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我看到山另一边情况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环形山谷,被几条山脉包裹着,头顶上是艳阳高照,可是山谷里却是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我知道那不是云,也不是雾,更不是霾,而是瘴。白玉山山谷里瘴气浓度,是山这边的几十倍不止,估计活人如果不戴着防毒面具进去的话,不三五个小时就死翘翘了。有这么一个天然屏障立在这里,我真有点担心面上卡着的防毒面具能不能管用。 小威看着那灰蒙蒙的一片,道:“下面那是雾还是云?” 我摇头道:“都不是,是有毒的瘴气。” 小威吓了一跳,道:“不会吧?那我们怎么进去?听说这里面的瘴气下雨都不会消散。这么浓厚的瘴气,我感觉防毒面具罩不住呀。” 阿阮忽然道:“彝族老书记说,这瘴气千年不散,遇到遇水不仅不灭,反而越发浓郁,这么毒的瘴气,当初怎么能在此建造地宫呢?在唐朝的时候可没防毒面具呀,那些建造的工人怎么能在瘴气中生存的呢?” 我道:“无外乎两个原因,其一,他们没有进入山谷,而是从山谷外围,地下水道或者山体缝隙直接进入到了山谷的地下,这些瘴气都的漂在地表的,地下却是没有瘴气的。” 阿阮与小威都是微微点头。 阿阮道:“有道理,你不是一直说六甲奇门有一条可以从外面直通陵墓地宫的通天道嘛,没准他们就是利用了这一条通天道从地下进入的。对了,还有一个原因是什么?” 我看着脚下不远处那巨大山谷里的瘴气,缓缓的道:“第二的原因,就是在建造的时候,这地方根本就没瘴气,这些瘴气是袁守诚那三个家伙自己弄出来的。你们看看白玉山的地形,山峰山脊相连,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山谷,在风水上来说,这里的风水非常的差,风进不来,水出不去,是一块死地,一旦产生有毒的瘴气,很难消散,全部都聚集了在山谷里。” 阿阮皱眉道:“他们自己制造的瘴气?怎么可能,都过去一千多年了。” 我摇头道:“是有这个可能的,你刚才也说了,一般瘴气瘴气遇到遇水就会减弱,可这里的瘴气遇到遇水却更加浓郁,我估计他们在山谷的地面泥土里动了手脚,泥土里的有毒物质在接触到水之后就会散发出来,然后一点一点的再沉寂到泥土里,周而复始。” 阿阮不相信,道:“这也太扯淡了吧?” 我笑了笑,道:“我说过,千万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何况这一代在古时候就是蛮族聚集之地,蛊毒一道不比云南苗族人差,只要有足够的人力与财力,再加上可以聚拢毒气的封闭山谷,弄出一个千年不散的毒谷,并非是天方夜谭。” 第383章 视觉误差 原本想爬到山脊上就能看到白玉山的具体情况,不料费尽千辛万苦爬上来之后,只见白玉山围绕的那片山谷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座山叫做白玉山,恐怕与这终年不散的烟瘴有关系。 《秘葬》古书中曾有关于烟瘴之气的记载,这种对人体有毒的瘴气,基本都是在广西、云南等热带季风原始森林了,几乎都是因为没有及时处理的动植物尸体腐烂后分解释放的毒气,人死后也有,但我们通常都称之为尸气,尤其是密封的棺材里,由于尸体是在棺材里腐烂的,分解出来的尸气都聚集在棺材里,猛然开启,立刻有一股黑气腾起,那据是尸气,棺材密封的越好,棺材里的尸气就越重。 不过,这种棺材里的尸气,也不是永远保存在棺椁的,最毒的是大约三百年以内的棺椁,超过这个时间,棺椁里的尸气就会慢慢减弱,而在千年以前的棺椁,其实尸气已经几乎没有了,因为就算棺材再怎么密封,经年累月之后,还是会有丝丝缕缕的毒气外泄,所以时间越长,尸气也就越薄。 在古书中,还提到过一种人为制造瘴气的方法,这个法子也是盛行在云贵川桂这一带,在古时,这地方一直是蛮族各部落聚集生活的地方,巫峡两岸的悬棺,就是鼎鼎大名的僰人族的坟场。 大约在三国时期,有一个部落发现了一种可以制作毒气的方法,用大量动物或者人类的尸体,通过蛊毒进行调配发酵,埋与泥土下三尺,上面覆盖以细沙,细沙上是石灰,石灰上方则是泥土。浇一盆水下去,立刻会腾起一股有毒烟雾缭绕,对人类和动物都有很大的危害。 但这种烟雾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很难长时间保存。 此刻看到眼前的毒谷,我脑袋里立刻就冒出了这个制作瘴气的方法,别的地方或许无法使用这个法子,但这白玉山却是可以的,估计世间也只有这一处可以。 这里处于大雪山的支脉,海拔超过四千米,不时可以看到不少山峰顶部竟然是矮矮白雪和冰川,而山腰处则是绿油油的一片,植被树木很是茂盛,山腰则是另外一种天气。 山脚下热的要命,山腰四季如春,山顶却是奇寒无比,这就是这里地形的特色。 白玉山是一个圆形的山谷,气流不通,上面寒气凌厉,下面确却是猛然无比,冷热两股气流终年交织,所以山谷中的天气应该与外面不同,经常下雨。 如果在山谷里埋了大量以秘法蛊毒制作的尸体,上面再铺上细沙与石灰,由于山谷四周山脉相连,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环境,将很容易散发的毒气全部聚拢在山谷里,只有少量外泄出来,轮回循环千年瘴气不散,这是绝对有可能的,因为彝族寨子里的那个老书记和我们介绍这个地方的时候,曾经提到过,每当下雨,山谷里的瘴气更加浓郁猛烈。 我基本可以断言,山谷下面肯定埋葬着大量的腐肉尸体,应该不是人类的尸骸,道门还不会丧心病狂的杀死至少上万人去填山谷,应该都是动物的。 站在山脊顶部,我再一次的拿出八卦盘,结果八卦盘上的指针还是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比前日在云山山顶时转的还要快一些,我叹了口气,看样子这地方有一种磁场,干扰着指针。 面对道门高人布下的重重迷阵,没有八卦盘定位简直就是找死,好在我们站在山脊上,可以看到头顶上的太阳,有太阳作为地标就可以大致的判断方位。 阿阮见我拿着八卦在光嘟嘟的山脊顶部来回的走着,还不时的抬头看着太阳,几次想要说话,都被小威给制止了。 小威说道:“你别打扰刘司令,我们的队伍中,也只有刘司令能搞的清楚这鬼地方到底有什么机关迷阵。” 花费了几分钟,我大致确定了周围的方向,六甲奇门无乾坤,所以八卦上的乾坤两个方位不能看,有些不懂行的人,又喜欢以八卦定位,来到这里肯定会死的很惨。 我伸手将八卦盘中心滴溜溜转个不停的阴阳指针给拔掉了,然后将根据刚才辨别出来的大致方向通过罗盘定位,我将罗盘放在脚下平滑的岩石上,结果弯腰去看很是费劲,就使用了小威这个免费劳动力,让他平捧着罗盘,千万不要乱动,不然很容易让我辨别出来的方位发生偏差。 阿阮问道:“我能帮什么忙?” 我说道:“你当然得帮我,用你的相机将白玉山周围都拍一遍,记住,要一个方位一个方位拍,千万不要记错了顺序,没准以后能用的到。” 我其实就是瞎说的,给她找个事情,免得在旁边有一句每一句的打扰我的思维。 果然,阿阮听到自己有事情可以做,立刻就来了精神,拍着胸脯保证不会拍错一张。 我懒得理会她,从背包里拿出纸笔,通过八卦盘展现出来的方位,大致在纸上画出了白玉山方位轮廓。 我一看轮廓方位,立刻心中暗骂一声,这下意识的方位果然是不靠谱,我一直以为白玉山是在我现在所在的山脊西南方向,结果通过仔细辨认,根本不是那情况,而是在正西方向,这就相当于错了一个八卦方位了,由于这地方只有六个方位,弄错一个方位,视觉上给人带来的误差非常大,会导致整个推演都会功亏一篑。 小威捧着八卦盘问我还要捧多久,胳膊都酸了,我示意他可以放下了,有简易图纸上的方位,用不用八卦盘定位已经不重要了。 我将图纸交给小威,让他先拿着,然后拿过八卦盘开始推演六甲奇门的准确六门方位。 缺少上乾下坤,只剩下西南巽风位,正西方坎水位,西北方艮山位,东北方震雷位,正东方离火位,以及东南方向的兑泽位。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在白玉山的正东方离火位,以离位为基点,根据《秘葬》古书里关于六甲奇门的记载进行推演,以正位为准,该是上离下坎。 第384章 摩崖石刻 上离下坎是周易第六十四卦:水火未济。 《象辞》说:本卦上卦为离,离为火。下卦为坎,坎为水。火在水上,水不能克火,是未济卦的卦象。君子观此卦象,有感于水火错位不能相克,从而以谨慎的态度辨辩事物的性质,审视其方位。 我暗自摇头,此卦不同,错位而行主万事颠倒,诸事不顺,血脉不畅,门户不合,袁守诚这三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道门高人,不可能以此方位进行排列六甲奇门的生门所在的。 于是我就以上坎下离继续推演。此乃周易第六十三卦,名曰水火既济,火在下,水在上,初吉终乱,有盛极必衰之意。也不是一个好方位。 虽然缺少上乾下坤,但还是有六卦为方位,变化实在是太多了,我简单的变化了不到十次,就已经头晕眼花,其中有两次推演都感觉可能是通天道生门所在,可是后面还有几十种不同的变化,以我这半吊子水平,根本就无法圈出六甲奇门的生门,就算圈出来了我也不敢走,因为我自己都不自信自己圈出来的是正确的方位。 想要更准确的找到方位,必须还要有更多的信息。单凭这灰蒙蒙的一片山谷根本不可能找到正确位置。好在秘葬古书中里有名且记载,六甲奇门为六阳爻,这是六甲奇门的根基所在。 就在我烦躁的时候,忽然,正在拍照的阿阮惊叫一声,道:“你们快过来看看!” 我和小威都是一惊,转头一看,只见忙着执行我分派任务的阿阮,不知不觉已经距离我们很远了,由于这山脊顶部是平圆的,上面还是比较宽阔的,她向南大约走了二三十米。 看到她向我们招手,于是便我和小威便沿着山脊顶部走了过去。 到了近处,阿阮一脸兴奋的道:“我有大发现!” 我不明所以,小威抢先道:“你发现啥了?我们刘司令都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你能发现啥?” 我示意小威不要多话,也问阿阮。 阿阮指着脚下的岩石,道:“你们看看,这地方有字!” 我心中一愣,蹲下身子俯瞰脚下山脊光溜溜的岩壁,果然,所在岩壁上出现了几个被岁月侵蚀斑驳有些眼中的石刻文字。 这些文字就是刻在山脊上方一角,字体不算大,都是篆体小字,看样子岁月久远,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出一些被刻出的比划纹路。我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小钉子,一点一点的清理文字纹路里的灰尘,立刻一个文字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小威与阿阮也蹲下身子想要帮忙清理,我制止了他们,这些文字并非是刻在山脊顶部的,而是刻在面向白玉山的那一面,蹲在山脊顶部只能稍微清理出几个字,其他的都要用绳索吊着类似蜘蛛人那样高空作业,空间有限,三个人都过来清理文字,万一发生危险就麻烦了。 我让小威在附近打下几根岩钉,又让阿阮继续在山脊顶部两侧附近找找,看看还有没有文字。 虽然只清理了几个字,但我心中有一个感觉,这些文字与白玉山六甲奇门有关系。 当我挂上绳索开始向下清理的时候,一个个沉寂千年的文字一一的浮现在我的面前,立刻就印证了我的猜想。 六甲奇门,合天地人。五行阴阳,葬白玉京。奇门难入,蛇鼠难行。烟瘴守护,巨蚁为兵。六盘水道,孤舟难渡。六气之变,升天道明。三冢相连,奇书命源。尸解羽化,诅咒无乾。 九树八弯,高低石岩。神御奇兽,守古则颠。三道六门,阴阳同源。白羊为尊,天地混沌。鲲鹏为先,万物当变。大椿为源,生命之道。命源伊始,甲子为元。二十载余,轮回再转。 我的心在噗噗噗的直跳,这一段文字,应该就是《袁守诚梦录》中记载与后面的文字!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呀,没想到李淳风他们将这段文字还刻在了这鸟不拉屎的荒山山顶,我估计一千多年来,我们是第一个发现这石壁上分布的文字的。 我吊在这一片石壁前面,拿出纸笔,想要将这些文字抄录下来,可是山顶风大,抄了几个字纸张都被风的不见踪影,只好拿出手机将这些石壁上的文字用照片存储下来。 这些文字,分为上下两个部分,四句一行,共有三十二句,一百二十八个文字,就是进入六甲奇门的道路! 我心中惊喜若狂,没想到李淳风这三个老家伙还挺大方的,虽然设里近乎无解的死地墓葬,但还是为我们留下了进入其中寻找生命源泉的线索,这是道门中人喜欢干的时期,以为自己是化外神仙,留下一个可以长生不老的线索,让后人寻找。 好久之后,小威与阿阮走到了我头顶上方,说周围没有发现任何的摩崖石刻,似乎整个山脊石壁,就这一片小小的石壁上被刻下文字的。 我点头,告诉他们不要找了,这就是我们想要寻找的。 我顺着绳索爬上到山脊上,阿阮问道:“这些文字是什么意思?” 我笑道:“你立大功了,这些文字和六甲奇门有关系,应该是记录六甲奇门的机关布置,以及找到生门的方法。” 我将手机递给她看,她翻看了几张图片,小威也凑着脑袋看,但两个人都是一脸迷茫。 小威道:“刘司令,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些文字是与六甲奇门有关系,我怎么只看到里面有多凶险呀。什么巨蚁为兵,蛇鼠难行,烟瘴守护,神御奇兽。没看到你说的生路的线索呀。” 我接过手机,道:“你们看看这几句,三道六门,阴阳同源。白羊为尊,天地混沌。鲲鹏为先,万物当变。大椿为源,生命之道。这其中的白羊,鲲鹏,大椿,应该就是指袁守诚、袁天罡、李淳风这三个人,大椿为源,生命之道,就是我们要找的线索,或许指的是生命之书,或许指的是六甲奇门的生门所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回去和刘娣她们好好研究。” 收起绳索,又来到了先前爬上来的地方,通过事先打好的岩钉缆绳,很快就相继滑落到了下面的碎石山谷中与阿阮那五个手下汇合。 第385章 轮回 距离营地并不算远,回到营地的时候大约中午1点,陈七一个手下正在给大家煮饭,看到我们一行人远远的走过来,便迎了上来,询问我们这一次出去的考察团有没有什么发现,我告诉他有重要的发现,他立刻就眉开眼笑,可是阿阮这个时候却是伸出脑袋,大包大揽的将所有功劳都揽到了她的身上。 我没有在意阿阮的自吹自擂,这一次还真是多亏了阿阮,那山崖石壁上的文字非常的隐秘,字体很小,一百来个字只占据不到两平米的石壁,石壁被岁月风干侵蚀的很眼中,文字的纹路里都是灰尘沉积物,站在山谷里就算拿高倍望远镜根本看不见,就算哪个闲着没事儿的人爬到那处山脊,就算站在那文字上面估计也很难发现那些文字。真想不通阿阮当时是怎么发现的。 正好阿阮和陈七说到了这茬,原来是当时她发现携带松开了,就将单反相机放在脚下系鞋带,再次拿起相机的时候,一不留神就发现了原来相机下面有几个刻字。 不得不说,有时候运气这东西没得说,运气好的时候,大街上捡张彩票都能中五百万,运气差的话,上吊绳子都能在断掉。至于阿阮今日的运气,真是好的没谱了。 同时,我也暗暗侥幸早上离开营地的时候没有将阿阮支回去,不然不可能发现这些文字的。 到了营地,先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水,刘娣、黄丽听说我们回来了,都从帐篷里钻了出来,这个小妮子很是郁闷,她们在考古专业的数据库里大海捞针的大半天,也没有发现一本《袁守诚梦录》,在网络上搜索,又用袁守诚梦录里的话进行检索,也是毫无发现。 我笑道:“你们不要再劳心劳力的寻找《袁守诚梦录》了,后面的那些偈语我已经找到了。” 黄丽更郁闷了,道:“不可能,我和刘娣姐找了几个小时,一点线索也没有,你怎么可能出去了一趟就能找到?” 刘娣倒是反应比较快,道:“你在山里发现了完整带来偈语石刻之类东西?” 我点头,示意进帐篷里在细说。 一个空间颇大的纳凉帐篷里,我将手机递给刘娣,让她将我拍摄的摩崖石刻文字都抄录下来。 刘娣与黄丽一看手机照片上的文字,神色都是剧烈变化,显然这就是他们在茫茫数据库与网络上寻找几个小时都毫无线索的那段偈语。 黄丽怪叫道:“你还真找到了?” 我摆摆手,道:“不是我找到的,这一次多亏了阿阮姑娘,是她找到的,先把这些文字誊抄下来,咱们细细研究。” 黄丽写着一手好字,龙飞凤舞铁画银钩般将这通篇一百二十八个文字都誊写在了纸上,口中细细的品读着:“六甲奇门,合天地人。五行阴阳,葬白玉京。奇门难入,蛇鼠难行。烟瘴守护,巨蚁为兵。六盘水道,孤舟难渡。六气之变,升天道明……” 刘娣也抄了一份,只是她的字,就没有黄丽些的那么好看了,她从小智商就非常高,学习成绩也非常好,就是那一手字,丑的要命,也不知道这些年她为什么不练练书法,我伸着脑袋看了一眼,只绝对她手中拿着的笔记本上,一群乌龟爬行留下的足迹跃然于纸上。 我打趣了几句,结果遭到了刘娣无情的白眼。 刘娣处处都比黄丽强,但有两点是比不上黄丽的,做饭,书法,这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 小威端了一大锅面条走进来,面条里加了山跳、火腿,满满一大锅的大杂烩,浓香四溢。在山里也没什么讲究,现在还在相对安全的地方,能吃上一口热腾腾的食物已经是天赐的了,按照以往盗墓探陵的经验,一旦走进古墓的世界里,最多抽空嚼点压缩饼干和高热量的巧克力、肉干,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一碗素面也会吃出满汉全席的味道。 阿阮也端着一摞不锈钢大碗走进来,见可以吃饭了,我就招呼刘娣与黄丽不要再看纸上的偈语了,走出帐篷洗手。 每个人抱着一大盆子的面条,这面条应该是陈七这位没有美食细胞的人煮的,粘乎乎的,里面的各种肉块似乎比面条还要多,而且盐好像放的有些多,吃起来嘴里有些发苦。 刘娣吃了两口就不打算再吃了,翻捡着大碗里的肉块,细嚼慢咽的道:“刘阳,这三十二句偈语你怎么看?会不会是假的?” 黄丽接口道:“我也有此怀疑,哪有人将自己古墓的情况留给世人知道的?会不会里面有诈?” 我往大碗里冲了一些开水,将盐味中和,说道:“这三十二句偈语的可信性应该是极高的,袁守诚、袁天罡、李淳风这三个人都不是一般的普通人,也不是古时的勋贵,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世外高人,而且都是道门中人,我不相信能画出《推背图》的人,会留下这些偈语和后人开玩笑,这三个人都是大智大才之辈。” 刘娣道:“我还是有点担心,如果他们真的看淡生死,不在乎后人盗掘他们的陵墓,为什么要布下六甲奇门,还弄了毒雾烟瘴,这在古时几乎是无解的防盗手段,明摆着就是害怕自己死后陵墓被人盗掘。” 刘娣的话合情合理,在旁边吃饭的小威、黄丽等人都不由得暗暗的点头。实在是说不通,既然留下了线索偈语,为什么还设置如此凶残恐怖的防盗机关?这就相互矛盾了。 我想了想,对刘娣他们说道:“这或许与生命之书有关系。” 刘娣来了兴趣,放下碗筷,道:“说说你的想法。” 我说道:“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当初李淳风在昆仑冰川的香巴拉带走了生命之书,以他的见识阅历,自然知道此书非同小可,乃是真正的天书,可是一般人根本不配拥有它,所以设下了六甲奇门,挡住了无数觊觎此书的人,但在偈语最后几句也说了,命源伊始,甲子为元。二十载余,轮回再转。这说的很清楚,他们已经预测到,在二十个甲子之后,也就是一千两百年后,生命之书将会重现人间,这是一个轮回。” 第386章 解开秘密? 最近几年因为研究《秘葬》古书,我越发的对古代道门高人敬佩无比,从昆仑冰川回来之后,我也研究过《推背图》,不认为能画出《推背图》的人会无的放矢。 《推背图》共有六十幅图,每一幅图上都有律诗偈语,相传唐太宗李世民为推演大唐王朝日后的命数,于是就找来了当时最富盛名的袁天罡与李淳风一起占卜。 袁、李二人就在太极殿占卜,袁天罡一边占卜,一边画出了三幅图,预示着未来大唐王朝百年的运势。 可是李淳风年少气盛,连画了五十六张图,一直推演到了后来两千多年前后的世界大事,由于泄露天机太多,据说当时刚满二十岁的李淳风在太极图忽然头发瞬间变白,而他却一无所知。 当李淳风沉寂在其中准备占卜第五十七张预言图的时候,袁天罡发现了这一点,急忙起身,手推李淳风的后背,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还是休息去吧”,这才打断了李淳风的占卜。 李世民见只有五十九张图,就让袁天罡再补上一幅凑个甲子之数,于是袁天罡占卜之后画出了最后一张图。 李世民对这六十幅预言图视若珍宝,亲自取名为《推背图》。 其中五大预言被现在的看作已经应验了,比如推算出了武曌掌权,宋朝南渡,明朝土木堡之变,庚子年八国联军进紫禁城、抗日战争。 我研究过这些六十幅图,也研究过这五大预言,看似玄奥,其实所有的预言都是模棱两可,说它预言的很准,又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说它不准,又多多少少的说到点子上。 当然,单凭推背图这五大预言,还不足以让它被誉为中华第一预言奇书,关键是在第五十二卦图以后,预言就比较怪异了,什么人在天上飞,日行万里车等等。 这些预言看似荒诞,但在今天都一一得到了很好的印证,在清朝以前,推背图还没有什么大的名字,但最近几十年,《推背图》后期的预言得到印证之后,被不少人奉为至宝。 鉴于此,李淳风能准确的推算出一千两百多年后,会有一群人来到这里,让生命之书再现人间,这并非是不可能的。 这些道门高人最讲究的是顺应天命,既然他只能保存生命之书一千两百年,那就不会干扰我们来此将其取走,所以我对在摩崖石壁上发现的偈语真实度,很是相信。 当然,偈语虽然是真的,但古墓里机关重重,九死一生,这也绝对不会是假的,纵然我们是那群天命所归之人,杀人机关也会照样开启运转。 从三十二句偈语来看,烟瘴、巨蚂、水道都是守护六甲奇门的重要部署,后面的九树八弯,高低石岩。神御奇兽,守古则颠。三道六门,阴阳同源。这个应该就是类似迷宫一般的奇门遁甲。 这种三位一体的防御,想要顺利的进入其中,并且安然脱身,我自己都没有多少自信。 吃完饭,我们几个人聚集在一起继续搞学术研究,重点就是根据三十二句偈语,配合白玉山周围的地形地貌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丝一毫的端倪。 六甲奇门,合天地人。五行阴阳,葬白玉京。奇门难入,蛇鼠难行。烟瘴守护,巨蚁为兵。六盘水道,孤舟难渡。六气之变,升天道明。三冢相连,奇书命源。尸解羽化,诅咒无乾。 九树八弯,高低石岩。神御奇兽,守古则颠。三道六门,阴阳同源。白羊为尊,天地混沌。鲲鹏为先,万物当变。大椿为源,生命之道。命源伊始,甲子为元。二十载余,轮回再转。 刘娣又朗诵了一遍这篇偈语,然后对我道:“我有一点疑问,混沌,鲲鹏,大椿,六气,都是出自庄子《逍遥游》,可是你看这句,六气之变,升天道明。这句话应该是指出我们想要找到的直通地宫内部的通天道,可是前面的六气之变,很是古怪,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是辩论的辩,而非变化的变,在摩崖石刻以及袁守诚梦录中都可以看的很清楚,偈语中却是用变化的变,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微微点头,这个小细节我也注意到了,道:“想要找到升天道,就必须解开这六气之变的含义。既然李淳风用这个字,就绝对是有根据由来,我可不认为他会写出一个错别字来。” 黄丽道:“姐夫,你对这道家的东西比较熟悉,这六气指的是什么?” 我说道:“庄子《逍遥游》中提到的,御六气之辩,这六气是指阴、阳、风、雨、晦、明。等等……” 我忽然心中一动,站了起来,从纳凉帐篷里的桌子上拿起我在山脊上画的简易地图。 刘娣等人见我表情有异,询问我是不是发现什么。 我说道:“这六甲奇门是没有阴阳的,六气中却阴阳,不对劲。六甲奇门,合天地人,五行阴阳,葬白玉京。阴阳代表乾坤,乾为天,坤为地,合天地,意思非常明白,就是将阴阳乾坤何为一体。后面有一句三道六门,阴阳同源……” 我猛然抬头,道:“六甲奇门,合天地人,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刘娣急道:“什么?” 我说道:“不是没有阴阳,而阴阳融合,六甲奇门都是障眼法,应该叫做七甲奇门才对!我真笨,这偈语的开篇第一句就已经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的了,合天地人,融合的是天地阴阳,但融合之后形成了人!人代表生命,生命的通道,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条安全的通天道!” 众人见我似乎发现了其中的关键问题,都来了精神。 小威道:“刘司令,你说的什么,说点我们能听明白的。” 我说道:“我们一开始就被带入了误区里,《秘葬》古书看来对六甲奇门记载的也不算准确,不是没有乾坤,而是相互融合,古墓属阴,相互融合应该是上坤下乾见生门,是周易里的第十一卦!” 刘娣道:“周易里的第十一卦?卦语是什么?” 我缓缓的道:“上坤下乾,地天泰,天地合!这才是六甲奇门的真正秘密所在!” 第387章 暗河 上坤下乾是周易十一卦,卦语是:地天泰,天地合。 泰为三阳开泰。 由小而大,由微而盛,天地交感。小往大来,通泰吉祥,泰极转否,事宜固守。得此卦者,否极泰来,鸿运当头,诸事皆顺,但须防乐极生悲。 我是完全没想到,原来六甲奇门中竟然还隐藏一条最重要卦位,如果不我刘娣对六气之变这四个字有些疑惑,估计我一时半会也参悟不透其中的含义。 这么一来就好办了,拿出八卦盘,以我所擅长的分金定穴就可以点龙脉了。 八卦盘根据我所绘制的白玉山的简易方位的草图,口中默念寻龙诀,最后道:“坤遇离为震,乾遇坎为巽,震与巽为坎,正西坎水位,为生门所在!” 小威见我推演出六甲奇门的生门,大喜,道:“那什么等什么,赶紧出发呀。” 刘娣制止了冲动的小威,询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我道:“至少七分。坎为水,处于正西,如果我没有猜错,那里应该有一条水道,那就是入口所在。我们现在的位置在白玉山的东面,要到西面需要绕一个大圈子,现在是下午三点四十五分,今天来不及了,明天一早,我们从东北方向往白玉山的北面走,从白玉山山谷的西北方向绕过去。明天下午应该能到白玉峰山谷的西面。” 有了线索就要去探索,陈七出去安排了,通知手下整理东西,明天拔营出发。 本来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能找到通天道,打算戴着防毒面具硬着头皮往白玉山山谷烟瘴毒雾里闯,不料峰回路转,竟然发现了李淳风等人一千多年前留下来关于地宫的偈语。 以前我无法根据寻龙分金的方法确定通天道所在,就算大致圈出来一个,我也没自信,肯定不敢走的,现在我圈出了西方坎水位,却无比的自信,我觉得这一次我找到了正确的门道。 翌日,天一亮,帐篷外就响起了声音,钻出帐篷时,大多数人都已经起来了,几个人正在收拾帐篷,那个颇为巨大的纳凉帐篷昨天晚上就给拆掉了,现在倒省下不少时间,吃了早饭之后,我们就按照昨天商议的路线,绕了一个大圈子,从白玉山的北面,绕到白玉山的西面。 白玉山是一个颇为巨大的圆形山脉,有三座高峰,连接着山脊,在中心形成一个不透风的圆形山谷。 在白玉山的外围,则也是层层叠叠海拔极高的险峻山脊,正是因为这群山叠障,所以在一定程度上阻挡了白玉山山谷内瘴气的外泄,将所有的瘴气都封在方圆五里的范围之内,不会波及太远,否则北面十公里外的彝族寨子也不会有活人。 望山跑死马,何况还走的是还是群山之间的碎石山谷,从我们出发的营地到白玉山的正西面,地图上显示直线距离只有不到四公里,可是我们要从北面、西北绕一个巨大的圈子,路程增加了四倍,中午的时候,我们还在外围绕圈子,到了黄昏时候,这才终于绕到了白玉山的另外一边。 这里的山势比东面还要险峻的多,最高峰的海拔应该超过四千米了,在我们试图靠近白玉山谷外围的时候,空气中也测出来了几种对人身体有害的气体,我立刻命令往后退,待退到了大约一千米开外,这才到了安全地带。 两山夹一谷,这就是这片山区最大的特色,这种地势在国内其他地方不常见,倒与昆仑山的地势有点相识,选择宿营地也比较讲究,冬天选择背风面,夏天则最好选择风口的位置,十几个人很快就在山口一处位置清理处一大片的乱石,将帐篷重新搭好,两侧的山腰上生长着灌木,甚至还有一片高竹林,这地方都是大型野兽出没之地,绝不能大意。 队伍里有几杆猎枪,还有几张弓弩,倒也不是很害怕野兽的袭击,帐篷搭建好之后就撒五毒粉防止山里的蛇虫毒蚁袭击。 我看天色还没有黑,拿着八卦盘在四周转转,阿阮派三个手下拎着猎枪保护我。让我感觉就想是珍惜动物。 刘娣跟我一起,我们几个从营地向东面逼近,在靠近白玉山谷的时候,防毒面具就卡在了脸上。 我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对刘娣道:“这里应该就是白玉山的正西方坎位,往前走走。” 越往前走,周围弥漫的那层灰白色的雾气就越重,这些含有毒气的烟雾,都是从白玉山谷里扩散出来了,隔着一道高高的山脊,毒性已经很强了,真的无法想想山谷里弥漫的瘴气到底有多毒,昨天在山脊上往山谷里眺望,只能看到灰蒙蒙的一片,根本就看到山谷里的一草一木,我估计人如果不戴防毒面具,在山谷里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就会彻底的死翘翘。 在山谷外面还好,空气流通非常快,瘴气也远远没有山谷里那么浓郁。 灰蒙蒙的烟瘴中,一座高耸的山峰横亘在我们的面前,这就是白玉山!我们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靠近这片被当地人视为死亡之地的禁地。 站在山脚下,我发现这座白玉山几乎都是岩石,是一座不折不扣的石山,抬头向上看去,只能看到淡淡的烟瘴缭绕,从远处能看到山顶,到了近处反而看不到了。 刘娣道:“这就是白玉山?” 我点点头,道:“这附近应该有一条水道,大家找一下,主意安全,这里瘴气缭绕,不要过于分散。” 扛着猎枪的那三个人点点头,朝着两侧搜索而且,不到五分钟,南面的一个兄弟就叫道:“这里有条暗河!” 听到声音,我和刘娣就大步的朝着难免走去,果然在不到百米之外,就有一条大约两米宽的暗河,水势非常缓,几乎的静止的,应该是从西南方向那十几座大雪山上的雪融化之后形成的一条河流。 白玉山的山体上有一道岩洞缝隙,河水就贯穿进入山体之中。 这种暗河在白玉山周围应该还有很多,但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一条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条升天道河流。 刘娣从地上捡起一把枯叶洒进平静的河面上,发现河水过完是缓缓的往岩洞里面流淌,只是河水流动的速度非常慢,如果不撒一片枯叶在上面,很难发现这条河是流动的。 刘娣道:“看来就是这条河了。” 我说道:“这岩洞里应该还有很大的空间,看来我们得做几张木筏子了。” 第388章 六盘水道 回到营地,我将发现和其他人说了一番,大家听到我发现了进去的入口,都是大为兴奋,陈七看看时间,天色已经黑了,就请示我要不要今晚连夜砍伐一些竹子做筏子。 我摇头,现在不能着急,山里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呢,还是等明天天亮以后再动手吧。同时我通知大家今晚尽量多休息,明天天亮以后,以及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估计就没什么时间休息了。 夜晚,我召集了阿阮、陈七商议,这一个队伍一共十六个人,这一次肯定不必进去这么多的人,除了我们四个之外,再进去四五个已经是极限了,进去的人越多,遇到危险的几率也就越大。 两人见我态度比较坚决,也不好在说什么,他们两个执意要跟我们一起进去,然后再带三个手下,其他人则留在这个营地里接应。 这一觉睡的很好,或许是心理暗示的结果吧,我知道明天有可能就要进去地宫,所以我心理告诉我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这种心理暗示果然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一觉直接睡到翌日的早上8点。而且和我住一起的小威这一次竟然比我起来的还早,当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人了。 我钻出帐篷,很尴尬的发现我应该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刘娣、黄丽在火堆旁边给大家做饭,陈七、小威则带着六七个手下,在那片竹林里砍竹子,一张青竹双排筏子已经被做好了,另外一张青竹筏子也制作的差不多了。 南方的竹子韧性非常好,尤其是在这荒山野岭里,几乎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漫山遍野的都是竹子,根根挺拔笔直,足有碗口粗细,由于那水道狭小,竹筏不宜太宽,但却很长,双排竹筏足可以浮起千斤重量,捆绑竹筏的又是非常细的尼龙绳,甚至还用铁丝盘了几道,十分的坚固。 昨天晚上已经商议的差不多了,这一次进去的人除了我、刘娣、黄丽、小威四个人之外,还有陈七、阿阮以及他们的四个手下,剩下的六个人则留在山谷外面没有瘴气的安全营地,扎两个竹筏应该足以了。 第二个竹筏也扎好了,我们就生火造饭,将装备物资都齐齐的点了一番,将可能用到的装备都带上,毕竟现在有六个兄弟留在营地里,能带进去的装备就会大大的减少,还是专捡可能用到的带上。 食物、清水、五毒粉、蛇毒血清等东西绝对不能少,猎枪,弩弓,雷管,炸药这些也是必须品,剩下还有氧气瓶之类的重东西,以及一些先进的设备,几乎每个人的背包都有二三十斤。至于那四个苦力身上的的装备更多,好在他们四个都是身强力壮之辈,似乎还都是退役的军人,受过良好的训练,体能超过普通人许多。 中午吃完饭,立刻点齐装备出发,戴着防毒面具,将两加长长的竹筏子拖到了白玉山西面的那条狭窄的暗河上,还好最近一阵子这片大山里没有下什么雨,否则河水升高,估计白玉山那道裂缝根本就无法容下。 白玉山的那道山壁裂缝很小也很窄,两米宽的小河,再流淌到山壁处时,只有大约一米五宽,而且还十分的挨,蹲坐在竹筏上还得低着脑袋才行,否则根本进不去。 我、陈七、刘娣、小威、阿阮在前面的竹筏上,黄丽与其他四个人在后面一个竹筏上,我示意大家打开头灯,注意山体裂缝里的岩石,免得被岩石撞到脑袋。 竹筏子缓缓的顺着河流飘向了山体深处,我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由于岩洞太矮太窄,我们几乎是趴在竹筏上往里面行进,我就在最前面,见脑袋转动了有些难度,就打开了手中的手电筒看着岩洞里的环境。 山体缝隙里没有任何人工开凿过的痕迹,弯弯曲曲的,有手电往上面照,发现上面还有缝隙一直向上延伸。 我身后的阿阮几乎同样的趴在竹筏上,她翻了一个身子,从趴的状态变为了平躺着,她用手电看着沿着岩洞缝隙一直往上面看。 然后道:“刘校尉,你确定你没搞错吗?这道山体缝隙不是水流冲出来的,也不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应该地震震出来的,时间还很短,形成时间应该还不超过二十年。汶川、雅安两次强震,距离这里都不远,估计是那个时候被震出来的,不太可能是一千多年前李淳风他们所布的六甲奇门的生门吧?” 我也看出了,这道山体裂缝是近期形成的,那一道往上面延伸的山体裂缝,这是明显地震断裂的标志。 难道说,一千多年前,那三个老变态就已经算出了附近会有地震?还算出来了在地震中会将这白玉山震出一道裂缝直通陵墓? 我想了想说道:“咱们再往前走走看,如果前面没路咱们就原路返回,这河道没有岔路,返回应该不是难事。” 我错了,竹筏越往前走,山体裂缝就越大,从最初开始我们几乎是趴着才能避免周围的岩石撞到,大约向里面行了四五十米后,我们已经可以坐起来了,而且还在不停的变大。整个裂缝就像是一个大喇叭一般,前细后粗。 忽然我听到了黑暗的前方传来了哗啦啦的水流声,我们现在所在的这条河道水流非常的慢,几乎感觉不到水在流动,只能用手抠着旁边的石壁往前划行,忽然听到水流声音,我立刻精神一震。 我回头道:“大家小心,前面应该有另外一条地下暗河、” 果然,又往前划行了十多米,从右手边出现了另外一条山体裂缝,一条十分狭窄的暗河从裂缝里流出,说是地下暗河,其实就是一道小溪,由于我们所在的暗河与那条暗河有一定的落差,当那条小溪一样的暗河汇入这里的时候,形成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刘娣说道:“奇门难入,蛇鼠难行。烟瘴守护,巨蚁为兵。六盘水道,孤舟难渡。六气之变,升天道明。看来我们现在进入了六甲奇门中复杂的六盘水道了。刘阳,你有没有把握能找到出路?” 第389章 水道迷途 听到刘娣的话,我心里也有些打鼓了,六盘水道肯定是错综复杂的地下水脉,如果我定的位置是错的,那就极有可能被卷入六甲奇门的迷阵中,生路只有一条,其他的迷阵中肯定有机关,一旦走错一步,那就有生命危险。 现在大家所有的信心都来自我,我虽然有些发虚,但现在绝对不能表现出一点犹豫。 我道:“我一直在留意水道的方向,没有大的变化,我们应该还是往东走的,坤遇离为震,乾遇坎为巽,上震下巽见生门,只要我们顺着坎水顺流而下,绝对能进入地宫,这错不了。遇到分岔河道的石壁上用荧光粉做一下标记,万一弄错了,我们还能找到路出来。” 身后的陈七将我的话传达给了后面的那艘竹筏上,荧光粉在那艘竹筏上,很快就得到了黄丽的回应。 当第一条暗河并入到这条河流之后,整条暗河变宽了一些,但山体裂缝的高度依旧没有没有大幅度变高,最多只能坐在,无法站起来。偶尔还有不少嶙峋突兀的石头从石壁上延伸出来,必须处处小心,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有突出来的岩石将脑浆子刺出来的危险。 当遇到第一条暗河之后,刚过了二三十米,另外一条暗示从侧面又延伸了出来,这一次并没有并入河道,而是一条南北方向的河流将我们所在的这条河流几乎从中间截断,如果装上红绿灯,那绝对就是一个标准的地下暗河十字路口。 这可就难办了,是往前面走,还是往左面走?还是往右面走?两艘竹筏停在这岔道口,一时间难以决断。 小威怪声怪气的道:“现在咋办?走哪条路?要不咱们还是用最古老的法子,小公鸡点到谁就选谁。” 我摇头道:“我们前进的方向是对的,你们这眼前这条截留暗河,这和我们刚进来时天然形成的不一样了,这条暗河已经有被人开凿过的痕迹,最近都没有下雨,附近的雪山融化的差不多了,导致这附近地下暗河的水位都非常低,显示出了被人力斧凿的痕迹。岩石和泥土不一样,纵然过去了一千多年,岩石上的痕迹还是有迹可循的。” 小威道:“有迹可循又能咋办啊,眼前这三条水道总要选择一条往前走才行呀。” 我拿出八卦盘,本来以为这和山谷外面一样,会被磁场影响,不料八卦盘上的阴阳指针竟然在很快就顶了方位,并没有像在外围时那样转个不停。 我心中又惊又喜,以为是八卦盘坏了,于是就让刘娣他们也拿出身上的指南针看看方位。 果然,几个指南针都恢复了正常使用,似乎这里的磁场只能在山谷外围有影响,到了山体缝隙里,范围没有了神秘磁场的干扰了。 和我预料的差不多,我们所在的这条河道还是在蜿蜒的向东流淌,只是位置微微向北偏移了几个角度,眼前横贯而过的河道这是南北走向。 我不是盗墓的新手了,我们现在应该还是白玉山范围,没有进入那个毒谷,所以不应该往上游走,现在就两条路,往北或者继续往东。 念及此处,我回头对后面的黄丽说道:“每一个岔路口,都用荧光粉标志,并且标刻上数字,画成草图,注意一下大致的距离。” 现在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像在黔南濮王地宫那样,用最直接的方法,将每一个叉路口都标识数字花成草图,这水不是死水,而是缓缓流淌的,所以只要有草图在,就算是一个水道迷宫,我们也不太可能会迷失在里面,只是会浪费一些时间而已。 我心中感慨万千,如果这真是一座地下河道迷宫那就悲催了,不能像上次在濮王地宫里小威那样直接从迷宫的土墙上面翻过去走直线,我们只能顺着河水走。 不仅黄丽在绘制草图,刘娣为了保险起见,也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在上面画图。等两个人都画好之后,我提议继续往东走,不改变方向。 越往前走,水道越发的宽敞,大约划行了近百米,第三条岔路出现了,依旧是南北走向的水道,形成了一个十字路口,并且这一条切断水道的那条暗河,比我们所在的这条暗河宽敞许多。 六盘水道,孤舟难渡,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我估计前面至少还有三条岔路,并且我们会很有可能又绕回来。 水流都不大,水里也很安静,并没有发现水里有类似昆仑冰川地下河流里见过的那种吃人的史前生物,既然安全,那就继续前进,我无视眼前这条更加宽阔的暗河,继续向东。 这一次在划行了大约两百米的时候,第四条暗河出现了,而我们的方向也开始发生了给大的改变,在这一段两百米的距离中,河水开始蜿蜒向南,并不再是朝着东面的大方向。 我暗道不妙了,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我们继续沿着这一条线往前走,估计会拐一个大弯,从新的回到某一个十字形状的叉路口。 发现这一点的还有刘娣,她也在画图,手里也拿着指南针,水流方向的改变她也通过指南针发现了,并且画成了行舟草图,更直观的表现出我们开始东南方向前进,在乎是画一个巨大的圆圈。 她将笔记本递给我,让我看她画的图,然后问我,道:“还继续沿着这条河流走吗?现在这条暗河已经不是向东了,而是向东南方向,几乎快偏移到了正南方了,再走的话,我估计是会向西了。” 我摇头道:“出现的这些越来越快的拦路暗河,我总觉得是疑兵之计,正确的录就是我们所走的这条暗河,继续沿着这条暗河走,大不了再转回来,我倒不信邪了。” 连我都搞不清楚这里的状况,其他人更是一头雾水了,见我无视其他岔路,继续坚持沿着这条河流,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说什么,现在人心开始慌乱了,有一个人指出一条路来,这等于给他们吃了一个定心丸,大家见我云淡风轻气定神闲成竹于胸的模样,纷纷以为我能带着大家走出去。 第390章 孤舟难渡 两艘竹筏飘荡继续往前行走,在黝黑狭窄的暗河里,竹筏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足足划行了将近一个小时,第四个叉路口出现,依旧是一个十字形岔路,而且出现的暗河更加比前几次遇到的都要宽一些。 做好标记,我继续坚持直走,对出现的岔路根本视若无睹,通过八卦盘我已经发现,我们在这个巨大的暗河网络中绕着圈子,我估计现在已经快将整座白玉山绕了一遍了。 第五个岔路出现的时候,众人都不想往前走了,因为任谁都看的出,我们已经走错路了,我心理越来越烦躁,尤其是刘娣刚才和我说了一句,再往前走两百米,就有可能划出了白玉山。 我咬牙道:“不要紧,这里面应该没有什么机关,水里也没有什么恐怖的怪物,大不了划出去重新来一次。” 见我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大家也都没有说什么,我知道其实他们心里已经做好了划出水脉的准备,但大家并不担心会迷路,因为我们走的是直线,并没有拐入任何一个叉路口,万一前面没路了,直接后队变为前队,也可以很轻易的回到原点,只是多花一些时间而已,这是暗河水道,不是可以移动的机关,所以大家都不担心会被困死在六盘水道里面。 路过第五个分岔路口的时候,我开口询问刘娣,道:“我们经过几个叉路口了?” 刘娣拿着笔记本,看着上面的草图,道:“如果计算上刚进来就遇到的那条汇入暗河的小溪流,我们已经经过了五条水脉,前进三条水脉相距很近,最多百米,可是第四个、第五个这两个暗河水道,彼此间距离非常的长,至少有数百米以上。” 我暗暗的点头,道:“六盘水道,孤舟难渡,前面应该没有什么大的水道了。” 刘娣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我们是从白玉山的正西面下水的,现在按照我所绘的草图来看,我们应该已经从南面绕到了西面,现在我们的前进方向是向北。”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八卦盘,刘娣说的不错,开始进来的时候我们是沿着暗河笔直向东,虽然我们没有进入遇到的任何一个分岔水道,这这地方的暗河水脉崎岖蜿蜒,不时的改变方向,我们先是往东,然后是慢慢的向东南方向、南面、西面面前进,到了现在,水道已经是在向北面前行了。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我手电的光芒看到前面没有路了,立刻命令大家稳住竹筏,不要行进的太快。 向前行了十米左右,一堵粗糙的岩石墙壁挡在了竹筏的前面,一个T字形的岔路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由于我们现在是东北方向行进,这T字型的岔路水流是从西北方向往东南方向延伸,西北方向的水道很窄,长长的竹筏根本怪不进去,但东南方向的水道却非常的宽阔,竹筏可以面前拐弯进去,我们所在的水道,就是并入了这忽然出现的水道之中。 刘娣道:“现在怎么办?还前进吗?” 我摇头,已经进入水道超过两个小时了,不能再盲目的走了,六盘水道,在偈语中已经说明,这条地下水脉,应该是六条纵横水道连接成水网,我现在真是有些惊奇,白玉山下面已经是空壳子了,全部都是暗河,这白玉峰竟然还没有倒,简直就是一个袭击。 后面的竹筏已经和我们的竹筏前后停靠在一起,我让大家先休息休息,注意保持警戒。黄丽从后面的竹筏上跳到了前面的竹筏,问我现在怎么走? 我拿着八卦盘,觉得口干舌燥,就让刘娣将水壶给我,咕噜咕噜喝了几口之后,才道:“偈语上明明白白的说着,六盘水道,孤舟难度,这是关于如何走出六盘水道仅有的八个字,这是一个谜语,我一直感觉我们的路线是正确的,我甚至感觉到,我们就站在了地宫的门口,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就能破门而入。” 刘娣看着前面横贯过去的水道,道:“眼下只能拐入岔路了,按照指南针所示,眼前的水道是从西北流向西南往下的,西北应该就是白玉山外围的山脉了,不是我们要去的山谷内部方向,我们只能往东南方向走。” 小威挤上前,点头道:“看来只能往西南方向走,西北方向角度太窄了,竹筏无法转弯啊。” 我没有说话,而是蹲在竹筏最前面,伸手在水里抄起了一把凉水,河水很清,没有任何异味,水流还在缓缓的流淌,这就说明,整个地下暗河网络不是死水。 我没有去看往东南方向延伸的那条较为宽大的暗河,而是看向了暗河的上游西北方向,手电筒往里面照,发现里面怪石突兀,好像里面的水道更窄了,完全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我又看了看八卦盘,刘娣说的很对,西北方向应该已经远离白玉山了,距离目标越来越远,可是我心中有一个强烈的感觉,入口就在眼前。 我又将手放在水里感受水流,忽然我眉头一皱,让刘娣撕一张纸给我。 刘娣狐疑的从笔记本的后面空白页面撕下一页递给我,我将纸撕的粉碎,一部分洒进了通往西北方向的暗河,一部分洒进了通往东南方向的暗河,细小的纸屑在水面上飘着,我观察了许久,忽然心中咯噔了一下。 猛然起身,道:“我明白了!” 众人被我忽如其来的动作都吓了一跳,刘娣道:“你明白了?走哪条路?” 我点头,指着西北方向的暗河,道:“走西北方向。” 众人狐疑。 阿阮接口道:“走这条狭窄的水道?你确定?这里面我看了一下,好像很狭窄,角度太小了,我们的竹筏有五六米长,根本拐不进去。” 我说道:“这就对了,六盘水道,孤舟难渡,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经历过六条暗河,进入一个连孤舟都进不去的地方,你们看这河面上的纸屑,东南方向的纸屑都慢慢的随着水流飘走了,再看看西北方这条水道,上面的纸屑几乎是没有什么移动,这足以表明,西北方向的上有是思路,这一段水道根本没有水流的痕迹!阿七,试一下这水有多深,我们要弃船了。” 第391章 弃船前行 水不深,往东南方向的暗河大约有1.2米深,可是往西北方向的水道只有区区的几十厘米,估计刚漫过人的膝盖位置。 刘娣他们也绝对我说的有道理,河面上纸屑足以说明西北方向暗河是没有活水涌进来的,只是一个疑兵障眼法。 为了保险起见,我对陈七道:“我和小威先去前面探探路,你们暂时留在这里。” 陈七与阿阮都立刻摇头,显然不同意我的安排。 阿阮叫来了后面竹筏上的两个手下,说道:“你们两个下船,沿着这条水道往前走,看看前面有什么。” 那两个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答应,拿人钱财给人消灾,他们也知道这一次来就是当炮灰的,可是在金钱的诱惑下,他们无法拒绝,早在进入山洞前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两人退下了背包,我拿出了一捆细细的尼龙绳绑在二人的腰上,对二人道:“这绳子是一百米长,绳子到头就回来,明白吧?还有,你们带手机了吧?最好录像。” 那两个人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有这条绳索绑在腰上,也能保证几分安全。 两个人跳下了水,只带着两个手电筒就顺着水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西北方向走,很快二人就背影就看不见了,只能看到淡淡的手电光芒在黑暗中闪烁。 河道显然不是笔直了,大约走了二三十米,远远的就听到一个人喊道:“这里的水越来越浅了!” 阿阮叫道:“继续走!” 两人得到命令,又往前走,这一下连一点光芒都看不见了,只能看到竹筏上的那盘绳子在一点一点的往水里拉。 当绳子快到头的时候,绳子竟然停止了,我急忙伸手去拽绳子。大约等了两分钟,光芒在一次是出现在黑暗中,只见那两个人在水里往这边大步的走着。 在水里走路很费力气,到了竹筏前,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的,我问道:“兄弟,前面什么情况?” 一人喘着大气,道:“呼呼,阿木,录像拿出来给刘爷看看。” 另一个叫做阿木的兄弟拿出手机,道:“这就是里面的情况。” 我们几个人都凑过来看着阿木手机里的录像。 光线非常暗,只有两只手电惨白的光芒的光芒,加上两人是一边走一边录的,画面非常晃动,配合这狭窄的岩壁与突兀的怪石,看起来阴森无比。 小威只看几眼,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伸手在那个阿木的脑袋上拍打了一下,咒骂道:“你威爷我什么恐怖的古墓没下过?老粽子都干死无数,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现在被你拍的画面吓到了。” 阿木兄弟干笑两声,似乎也觉得自己拍出来的效果跟恐怖片差不多,有些尴尬。 我让二人不要闹,很快就看到画面内岩石通道越来越狭窄了,几乎仅容一个人侧身才能通过。 阿木解释道:“这是一处比较狭窄的地方,大约有三米长。过了这里脚下就没有水了。” 果然,两个人很快就走出那片狭窄的岩石缝隙,前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宽阔的岩洞,但岩洞里似乎没有什么其他通道似得,两个人在岩洞里转了一圈就回来了。 刘娣道:“好像只是一个天然的岩洞,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我没有说话,反复的调看后面的出现的岩洞,忽然,我暂停了播放,截图放大一个画面,对刘娣道:“看看这个。” 刘娣仔细一看,之间画面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圆盘,布满灰尘,如果不仔细看似乎看不出来。 我兴奋的道:“路是对的,那里就是入口,阿阮,你测试一下这里的空气,小威,阿七,你们带人将竹筏固定绑定好在这里,别让水冲走了,我们回来时还要用。” 分工明确,大家见似乎找到了地宫的入口,干劲都很足,很快就将装备全部背在身上,又在岩壁上打下四根岩钉,将两张竹筏子用绳索牢牢的固定在这里,这可是回去的交通工具,要是漂走了,我们出来时就要趟水出去,非活活累死不可。 我们背着背包,跳进水里,沿着河道缓缓的往前进发,很快我就发现脚下的水开始越来越浅,刚下水的时候几乎蔓延到大腿根,走了不到三十米,水位便已经在膝盖位置了。 没多久,就来到那出狭窄的山体缝隙处,这地方实在太狭窄了,怪石林立,人根本无法正常行走过去,只能侧着身体,于是我们就将背上的背包退下来,一个挨着一个穿越这长达三四米的狭窄地带。 小威不出所料的被卡住了,就看在两块岩石缝隙的中间,吸着肚子,被后面的黄丽死命的推,这才将他推过去,我在前面忍不住打趣道:“刘团长,你丫的最近不是说瘦了吗?我咋看你又胖了几圈?” 小威呸道:“刘司令,你就少说两句风凉话吧,这地方这么小,我能挤进来就不错了。瞧刘政委,她不也是被卡住了?刘政委,你是不是最近胖了?” 刘娣就在小威的前面,毫不客气的伸手掐了他一下,疼的他哇哇直叫。 很快,我就第一个拎着背包通过了那段狭窄的山体缝隙,将背包背在身上之后,见刘娣也挤出来了,就伸手拉了她一把。 眼前是一处颇为宽阔的山体缝隙,几乎看不出有任何人力开凿的迹象,应该压根就没被人休憩过。 山体缝隙歪歪扭扭的往前走延伸,我看过视频录像,知道前面再走十多米应该就到了那个岩洞里。 我没有急于前行,等后来的小威与黄丽都从缝隙里挤出来之后,这才招呼一声继续往前走。 这段路应该没有机关,如果有机关,刚才那两个兄弟就已经出发机关了,所以我还是比较放松的,只是随手将金刚伞抽了出来,拎在手中并没有打开。 但我还是有些担忧,毕竟这地方埋着的三个人,都不是易于之辈,这里没机关,不代表地宫里没机关,于是我转身对阿阮道:“你告诉你的人,进入地宫之后,千万不要乱走,也不要乱碰什么东西。” 第392章 机关 岩洞比视频录像里看到的还要大一些,就是一个典型的喀斯特地貌下的落水岩洞,不少钟乳石从上面延伸下来,造型古怪奇特,像这种岩洞,在以前的探险中遇到过几次,白狼王地宫、濮王地宫,都存在这种岩洞。 我根据视频录像里的发现,很快就找到了那一处不起眼的圆形石盘,那玩意并不大,只突出石壁一点点,上面布满灰尘,如果不是标准的圆形,真的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我伸手擦去了上面的灰尘,立刻露出了一个双鱼太极图案,材质不是周围石壁岩石,倒像是一种玉石,造型与在白狼王地宫里曾经见到过的河洛天演盘很相似。 刘娣道:“这是双鱼太极图,是不是开启机关用的?” 我说道:“很有这个可能,大家后退,我来试试。” 我将手电筒递给刘娣,打开了金刚伞,让大家都推到岩洞的外面,以免触动杀人的机关。 阿阮还是不放心,打算让她的一个手下来开启,上次在朱元璋地宫的时候,秦八爷两个手下就是因为开启冥宫大门时,触动机关,被弩箭射成了马蜂窝。 我对阿阮示意不必担心,有金刚伞在手,应该不会有危险,再说了,这涉及到了太极图的东西,一般人估计无法开启,还是我来比较保险。 阿阮见我意见坚决,就带着手下往后面推。 我回头看大家都退出了岩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手举着金刚伞,一手抠住了那面双鱼玉盘,用力转动,果然,玉盘并非是钉死的,随着我的用力,玉盘开始颤动着。 或许因为多年没有被开启的缘故,很难转动,只能将玉盘松动一些。 我一咬牙,将撑开的金刚伞放在脚边,双手抠住玉盘用尽全力转动,但还是没有任何效果,玉盘根本就转不动,只能微微的晃动,表明它并非是固定死的。 我见无法转动双鱼玉盘,忽然心中一动,伸手用力的压在双鱼玉盘上往里面呀。 果然,在我的大力按压之下,玉盘内部的岩石里发出了咔咔的声音,片刻之后,整面双鱼玉盘全部的被按进了石壁里,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我左右看看,忽然脚下大地似乎颤抖了一下,心中一惊,抓起地上的金刚伞就挡在脑袋上,同时快速的向后面退去。 没有杀人的机关,只见双鱼玉盘被推进去之后,整个机关就被开启了,他奶奶的,都过去了一千两百年,这里的机关竟然还能完全照常运转,不得不佩服古人卓绝的智慧。 下一刻,我就更加的佩服了,只见岩洞的地面忽然出现一条贯穿的黑线,转眼间那条黑线就越来越粗,慢慢的扩大,仔细一看,竟然是整个地面一分为二,露出了一个向下延伸的甬道,这设计似乎是仿造了香巴拉神庙的机关设计,我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毕竟李淳风当年去过香巴拉神庙,以他的聪明才智,自然能看的出神庙里机关的设计原理是什么。 此刻我们已经完全站在了岩洞的外面,看着地面在扩大。 小威道:“这一幕好像有点眼熟呀。” 我说道:“能不眼熟吗,在昆仑冰川里的香巴拉神庙,就是这种类型的机关,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小威仔细一看,这机关的开启模样还真的和香巴拉神庙里的机关一模一样,只是开启的方法不一样,香巴拉神庙是用好几个人推动青铜棍,拉动了整个机关。这里的机关设计的更加的巧妙,只要用力将那块双鱼玉盘按进去,就会自动出发开启的机关。 这里机关设计的巧妙程度,还不止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只见随着岩洞地面分裂出一个大洞之后,三尊神像竟然缓缓的从下面升起,当大洞停止分开的时候,神像也正好停止了上升。 三尊神像并排而立,都十分高大,挡在岩洞的前面,仔细一看,竟然没一个是人类造型的,千奇百怪,很是古怪。 中间的石像是白色玉石雕刻而成,竟然是一头硕大的山羊造型,左面是一尊长着鱼头的老鹰,右面的则是一棵树的造型。 刘娣道:“这应该就是偈语中提到的白羊,鲲鹏,大椿了,出自庄子逍遥游里的记载,应该是代表着埋葬在这里的袁守诚、袁天罡、李淳风这三个人,每一尊雕像代表着一个人。” 我点头同意刘娣的说法,偈语中提到,三道六门,阴阳同源。白羊为尊,天地混沌。鲲鹏为先,万物当变。大椿为源,生命之道。 这座六甲奇门的地宫里,应该是有三座棺椁,分别放置在不同的方位,我们要找的就是放置有生命之书的那口棺椁。 山羊为尊,这山羊应该就是代表袁守诚,鲲鹏为先,则是代表李淳风的师兄袁天罡,至于大椿,则是代表李淳风本人了。 至于道门神话中迹象瑞兽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选择一棵树作为神像,我觉得这和生命之书有莫大的关系。 庄子《逍遥游》里有记载,“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年为春,八千年为秋。”,也就是说,在上古时代,有一种叫做大椿的神树,以八千年为一个春天,八千年为一个秋天,增加一一岁,就需要一万六千年年。 在道门典籍中,往往将大椿树比喻成源源不绝的寿命,是绵长生命的代名词,为了考虑到生命之书,所以选择了道门神话中生命的象征大椿树为守护,这一点说的通。 只是我还是感觉怪怪的,山羊与鲲鹏,这都算是动物灵兽,这大椿是一棵树,怎么看怎么别扭。这李淳风还真是心大,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选择一棵树为化身,怎么着也得是霸气的神龙、麒麟之类的,为了区区的生命之书,委屈自己成为一棵树的化身,实在是不值得啊。 见岩洞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动静,小威就伸着脑袋往里面看,我回过神来,伸手将他给拉了回来,小心驶得万年船,眼前找到的入口,是不是六甲奇门真正的入口还真说不好,得谨慎行事才行,以前探墓就是因为不够谨慎,这才接二连三的死人。 第393章 岩洞 等了一会儿,见也没有什么毒雾弩箭守护的巨蚁从通道里爬出来,我们这才将心给放回肚子里, 刘娣又开始干起了老本行,拿出单反相机就对着那三尊石像喀喀喀的拍照,我这一次没有放过一点线索,仔细的观看研究那三尊神像,别有什么线索留在了神像上而被忽略了。 结果很令人失望,这三座神像,上面连条纹路都没有,根本没有任何的线索。 见没有任何发现,我就招呼大家不要再这里休息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地宫的大门也被打开了,不论这条通道是不是六甲奇门的通道,我们都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闯。 墓道是阶梯状,全部是宽大的石阶,通向位置的地下黑暗之中。 阿阮的两个手下被选为了排头兵,战战兢兢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如果这石阶上有什么杀人的机关,先死的必定是这两人,而往往古墓机关里,最容易被设置杀人机关的,就是石阶和墓门、甬道、棺椁这四处地方。 刚走下去七八个石阶,我就知道整个白玉山地宫的空间恐怕非常的大,心中忍不住咒骂了一番李世民,就是这个家伙死后开山建陵,导致唐王朝时期许多的帝王勋贵,都找一处内聚乾坤的大山建造陵墓,最著名就是高宗皇帝李治与皇后武曌合葬的乾陵,就是开山凿石建造出来的伟大皇陵,恰恰当时给乾陵选址以及督造的就是我们这一次要找的李淳风与袁天罡。 乾陵一千多年来被盗墓贼光顾无数次,光是数千人的官道开挖记录就超过十七次之多,民国的时候,当地大军阀还派遣部队以炸药去炸,炸了小半年,连乾陵的墓道在哪里都没有炸出来。 眼下的墓葬群,应该也是一个完美运用地脉山势建造的,古墓规模越大,也就表示这其中的危险也就越大,我不认为单凭我的本事能找到这个入口,袁天罡与李淳风的手段在乾陵上展露无疑,只要这两个家伙不想自己的墓被盗,就算我在白玉山周围转悠十年八年,肯定也找不到墓道的位置。 既然我们打开了墓道,这正是说明,这几个道门中神仙一样的人物,其实是有意让人找到,只是看样子偈语说的是真的,在轮回了二十个甲子之后,才有我们第一波人出现在墓道里。 石阶大约有三十级,下面并非是小威等人幻想的放置棺椁的墓室,或者是陪葬室,就简简单单的一个山洞,这个山洞应该也是一个落水岩洞,不过被人力休整过,地面的石壁被铲过,四周突兀出来的尖刺钟乳石也被凿掉了,看起来十分的空旷。 在这个空旷的岩洞里,在正中心的位置矗立着一块又高又大的石碑,看样子至少有三米高,两米宽,厚度至少也有一米,我真是想不明白,这么笨重的巨石,到底是怎么运送到这里了,唯一可以肯定是,运进来的路线不是我们走的路线,那狭窄的岩洞,小威进来都费尽,更别说运送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进来了。 刘娣看到这石碑上似乎有铭文,立刻招呼小威帮忙擦拭掉上面积累的厚厚灰层。 当石碑上的灰尘被擦掉之后,偌大的石碑上龙飞凤舞的雕刻着三个巨大的篆体字。 白玉京! 这三个字每一个字几乎都有一米高,笔势苍劲有力,直走龙蛇,非常的威武霸道。 六甲奇门,合天地人。五行阴阳,葬白玉京。 这是李淳风留下的三十二句偈语中开头的四句。 刘娣大喜,道:“我们没来错,这里就是白玉京!” 我撇了撇嘴,道:“装神弄鬼,愚昧百姓,所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这白玉京传说是天上的天宫,这地方乃是深处地下的冥宫,可不是天上。” 小威点头同意我的话,他道:“我还以为这一次会和以往倒斗有什么不同呢,还以为是在山峰上呢,结果还是在地下,很失望。”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革命尚未成功,这情绪不能低落,一定要保持良好的战斗意志,现在大家找一找这岩洞里有没有墓道入口,都小心些。” 大家散开在岩洞里寻找石门墓道之类的,我则是忙里偷闲,在阿阮刚刚检测这里的空气没问题的时候,我就彻底的扯掉了脸上卡着的防毒面具,从口袋里拿出香烟,丢给小威一根。 刘娣对着巨大的石碑拍了几张照片之后,说道:“纵横交错的六盘水道,巧妙的机关,现在还有一块这么大的石碑,当年李淳风也不过是太史令,在这荒山里修建一个如此巨大的地宫,他有这个实力吗?” 我道:“我估计他一分钱都没花。” 刘娣道:“怎么可能?这么大的地宫,比皇陵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又不是封疆大吏,怎么可能不花钱就调动成千上万的民夫工匠来这荒山深处修建陵墓?这些工匠民夫的生活物资,每天的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抽着烟,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黄丽。 黄丽接口道:“姐夫还真没说错,估计李淳风、袁守诚、袁天罡一分钱都没花,在当时来说,这三个人都是如神仙一般的存在,天下信徒无数,只要他们一句话,估计就有成千上万的信徒心甘情愿的在这里给他们拼死拼活的工作十年。” 我耸耸肩,对刘娣道:“听到了吧,这李淳风虽然不是封疆大吏,不是王公显贵,但他们的信徒是非常多的,也是非常忠实的,在那个时代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那些愚昧的百姓,能为心目中的神仙修建一座神仙地,那些愚昧的信徒估计只上打破头皮抢着来。现在也不缺这些疯狂的宗教信徒,你看看每年去拉萨朝拜的那些信徒,两块破木板套在手上一步一跪,朝圣的路就是用白骨垒成的,他们也知道有危险,非常幸苦,可是你可曾听过有人是被迫的吗?全部都是自愿的,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第394章 爆破 刘娣也是一个对历史研究很深的人,经过这一番话,她立刻就明白了,眼前的这座地宫,我们估计只进入了冰山一角而已,如此庞大规模的地宫,不是百十个人就能修建成的,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工的,估计至少有数千人在这里没日没夜的修建十年以上才行。 我继续说道:“现在明白了吧,我虽然没有进入那毒谷,但我几乎可以肯定,毒谷里的烟瘴毒气,并非是天然的,而是通过秘法,依靠这白玉山特有的四面环山的地形,由人力布置而成的,我估计下面是埋葬了数万计的尸体,在铺上石灰、细沙,这才形成了千年不散的瘴气毒雾,以道门的抠门手段,那些动物的尸体当然不可能是自己买的,估计就是那些信徒供奉的,甚至有可能是那些信徒自己牺牲自己,将尸体埋在下面,守护着三位仙人的地宫。” 刘娣与黄丽似乎有些想要呕吐,让我不要再说这么恶心的话了。 就在这时,阿阮叫道:“这边有发现。” 我对此没有任何意外,这里肯定有通往地宫的墓道,岩洞就这么大,几个人不出十分钟估计就能找出来,所以我偷懒在石碑这里抽烟打屁。 走到阿阮那边,发现有一道石门,说是石门也不准确,和我们以前遇到的石门造型上有很大的区别,它就是一块完整的石头,就像是一座小小的假山,颜色与周围岩洞石壁别无二致,如果不仔细找,很难发现这块大石是石门,还以为是整个岩洞的一部分,如果让小威找,估计会直接忽略这块岩石,也不知道阿阮是怎么发现了。 我伸手推了推那石头,非常重,看这大石头的体积以及高度,估计至少有万斤重,完全就是一块断垄石,看样子这玩意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关控制,就这么一大块挡在墓道口,不是十个八个盗墓贼能推开的,这是天然的屏障。 小威等几个人见石头太重推不开,就开始分散找控制的机关,我制止了他们徒劳的举动,说道:“别找了,这就是一块大石头,应该没有什么机关控制,阿七,准备炸药爆破。” 人力打不开,那就用雷管炸药,不必将大石炸碎,只要在将缝隙的石壁炸出一个大口子就行,这是山体内部,不是墓砖垒的地宫,也没有天火琉璃顶,在这里实施爆破,危险系数并不是很大。 左青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这一次让阿阮带来的爆破装置,都是军方用的,威力强大,阿木与两个兄弟似乎都是爆破高手,开始从背包里组装爆破装置。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爆破装置弄好了,那个叫做阿木的兄弟,拎着引爆装置道:“这山壁都是石头,爆破时这里不安全,会有石块乱射,大家最好还是全部退到上面。” 安全是首要的,我立刻让大家都沿着阶梯退上去,重新回到了上面三尊神像的岩洞里。 见大家都退出来了,最后两个在布置炸药的兄弟,拿着引爆线从下面走上来,然后就将引爆线安装在引爆装置上,只要一按按钮,就会实施爆破。 他们小心的将引爆线安装好之后,阿木看了我一眼,道:“刘爷,可以了。” 我点头道:“那就爆破吧。” 阿木深吸一口气,然后还不犹豫的按下了引爆按钮,几乎在下一秒,轰隆一声沉闷的声响从下面传来,但我们所在的上面这个岩洞里只能听到声音,没有预想中山壁颤抖,看来这炸药份量调配的刚刚好,可以将岩壁炸出一个大口子,却不会让整个岩洞崩塌。 爆炸之后,阿木收起引爆装置,招呼两个同伴就沿着阶梯快速的走了下去查看爆炸效果。 大约过了五分钟,他们三个人上来了,阿阮询问道:“怎么样?石头炸开了吗?” 阿木点头,道:“炸出了一道裂缝,可以通过人。” 到了下面看到爆破场面,我不由得对阿木竖起了大拇指,这种定点爆破反正我这个退役军人做不到这种精准,大石头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却在大石与岩洞的石壁缝隙间硬生生的炸开了一个高一米六、宽八十公分的大缺口,人弯腰完全可以走过去。 也多亏了我们都去了上面一层躲避爆破,下面岩洞里到处都是碎裂的小石头,岩洞中间那巨大的石碑,都被爆破的小石头砸出十几个豁口,如果我们刚才在岩洞里,绝对损失惨重。 我伸着脑袋往爆破出来的缺口里看,里面黑乎乎的,是一条半天然半人工的隧道,我最喜欢这样的甬道,由于是人力在原有的山体裂缝加工出来的甬道,很难布置杀人的机关。 我没有立刻让人进去,而是拿出八卦盘定位,这甬道是往东面延伸的,看样子甬道还不是笔直的,也不知道通往哪里。 阿阮似乎有些兴奋,她说道:“刘校尉,这条墓道是通往放置棺椁的地宫的吗?” 我微微摇头,道:“这个还说不好,偈语中提到,三冢相连,奇书命源,按说这地方应该是有三个放置主墓室的地宫才对。” 阿阮道:“上次在朱元璋地宫,不是出现了一个墓室里摆放三口棺椁吗?我记得好像叫做三阴连体。没准这也一样,三口大棺材放在一起。” 我摇头,否定了阿阮的猜测,李淳风这三个人都是道门隐士,这种世外高人追求的就是宁静致远、天人合一,就算关系再好,也不太可能三个人挤在一个墓室里,所以我断定应该是三个不同风格的墓室,甚至既有可能是分列在白玉山的三个不同方向。 小威从来不会去动脑筋去想里面的弯弯道道,直接说道:“管他有几个墓室,既然中门大开,咱们就杀进去,遇门开门,遇棺升棺,总有一个棺椁里放着生命之书。” 阿七同意小威的看法,接口道:“对,来都来了,只能硬闯。” 我们现在刚发现墓道,前面不论是六盘水道,还是两层岩洞,都是在地宫的外围转悠,现在根本无法通过仅有的线索盔得地宫全貌,于是就道:“也只有如此,我再提醒一下,这里面埋着的三个人都不是易于之辈,大家千万要小心,我不想有人留在这里。” 第395章 门神铁人 阿阮让两个手下当排头兵,走在大部队的前面,我和刘娣紧随其后,这个墓道十分的宽阔,通过山体缝隙再经过人工开凿,感觉很宏伟浩大,高度竟然有六七米,宽度有四五米宽,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如此宽敞的墓道。 不过想来也是,前面岩洞里的大石碑、挡门岩石,都无比的巨大,如果没有一条宽阔的墓道,不可能将这些庞然大物运送到岩洞里。 大约往前走走了数十米,甬道出现了一个大的拐弯,前面一个兄弟叫道:“快看,上面有东西!” 我们抬头举起手电往上面照,见在拐弯处的两侧岩壁上,在距离地面大约三四米的半空中,出现了一对雕刻,竟然是怒目圆睁的金刚力士,看样子不是石像,而是铁铸的,比人还要高大,被铁链固定在墓道两侧的半空中,巨眼方脸,手持兵刃,就这么挂在上面看着下面的墓道,像是在看下面过去的每一个人。 铁像的那对眼珠子又大又凸出,看着很渗人,大家一时间都被这两尊金刚力士的铁像锁摄,都没有说话,感受着自己心脏砰砰的乱跳。 许久之后,我才听到小威的声音,道:“我的乖乖,石人、泥俑老子在古墓地宫里遇到不少,这种悬挂在甬道上面被碗口粗的大铁链子锁着的大铁人,老子还是第一次见,刘司令,这铁人是干什么的?” 我仔细的看了看两尊俯瞰甬道的铁人,道:“偈语中有这么一句,神御奇兽,守古则巅、三门六道,阴阳同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对大铁人,就是大力门神。” “门神?” 小威不解。 我对门神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认知,但黄丽肯定知道,于是我就问黄丽,道:“黄丽,你怎么看?” 黄丽与刘娣的研究方向不一样,刘娣和她的老师杨思才差不多,主要研究秦汉极其以前的文化历史,而黄丽则是研究隋唐以后的历史,这座地宫的主人是生活在唐王朝时期的,正是她的学术范畴之内。 她道:“是很像门神,而且门神和李淳风、袁天罡、袁守诚三人也有一定的关系,大家都知道李世民是通过玄武门之变才登基为帝的,历史上唐太宗李世民是一代贤明君主,但他也有黑暗的一面,玄武门之变中,亲手杀死了亲兄弟李建成、李元吉,然后在太极殿尉迟恭三步逼迫李渊禅位,李世民当上皇帝后,将父亲李渊囚禁在内宫,又将李建成、李元吉的老婆也都纳到了自己的后宫群里,这种杀兄囚父淫嫂的行为,是李世民的心魔,他一直因为此事心魔不定,经常做噩梦。” 顿了一下,黄丽继续道:“由于被噩梦所扰,李世民就求助道门高人袁天罡与李淳风兄弟二人,正好那个时候,道门与佛门的争斗白热化,有许多神鬼怪谈的是事情发生,其中有一件就是袁守诚计算雨点术,惹得泾河龙王犯了天条,李世民在与魏征下棋的时候,魏征在梦中斩杀了泾河龙王,而李世民的噩梦据说是李建成化作厉鬼在要梦中杀他,所以当时袁天罡与李淳风就请来了秦琼与尉迟恭身穿铠甲,手持兵刃,站在寝宫门前,这才让李世民睡个安稳觉。李世民为体恤老将,不忍看到二人日夜为自己站岗守卫,于是就让工匠根据秦琼与尉迟恭的身材样貌,打造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铁人守护殿门前,久而久之,民间就出现了秦琼与尉迟恭这两位门神的画像,直到现在一些农村每到过年,还是有贴他们两个人画像的习惯。这就是姐夫说的门神。你们看这两尊铁人手持的兵刃,双锏、战马槊,应该就是秦琼与尉迟恭的铁人像。” 小威道:“怪不得看这两个铁人有点眼熟呢,原来是两位门神,不过,这地方又不是李世民的地宫,是三个牛鼻子老道的地宫,怎么将这二位爷挂在这里了?” 我冷冷一笑,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用秦琼尉迟恭这两位门神镇住墓道,看来这李淳风这三个人也有害怕的事情。照我估计,应该是和修建这座地宫陵墓有关系,估计枉死了不少人,三个人怕那些枉死的人阴魂不散,所以打造两尊门神,将阴魂鬼魅都挡在墓道外面。” 小威才不管铁人出现在这里到底意味着什么,他这个人现在已经坐拥亿万资产,还是改不了贪心的毛病。 说道:“我估计这两尊铁像就是当年给李世民守大门的那两尊,如果这一次没什么大的收货,咱们就回来将这两尊铁像拉走,绝对能卖一个好价钱!” 这么白痴的想法,竟然得到了陈七等几个人的赞同,陈七接口道:“威爷慧眼!这两尊铁像锈是锈了点,不过卖个八百十万还是可以的。” 我正要出言,阿阮已经说话了,道:“你们几个能不能有点志气?这两尊铁人像,估计每尊都重达几百金,就是一堆废铁而已,到古墓里随便摸出去一件玉器也不值这个价格,别往那估计了,咱们进的是唐墓,要是能带出去几件唐三彩,你们一辈子吃喝无忧!” 这话立刻就让陈七和他几个手下兴奋了起来,临来前左青都说了,除了左青本人支付的劳务费之外,如果在地宫有什么收货,那就归自己。 说真的,陈七还真看不上左青那点劳务费,他看中的是冥器拿到就归自己,就算是我们几个拿剩下的,他们带出去几件也能卖出不少钱。 我懒得理会这几个做梦发大财的家伙,这是道门地宫,又不是什么王公贵族的陵墓,道门中人都是修士仙人,他们喜欢找一个山崖洞口当墓室,最多陪葬一部道德经,没听过这些道门中人墓葬里会出土大量的陪葬品的。 我拍了一下幻想发财的小威的肩膀,道:“你丫的别对着两尊门神的铁像流口水,样子真的很恶心,走吧,继续往前走。” 第396章 杀人机关 我对这两尊悬挂在甬道两侧的铁人门神没什么兴趣,这两尊铁人周围既没有威胁的话,也没有设置什么机关,肯定不是用来吓退盗墓者的,能走到这里的盗墓者,估计李淳风也不会防了,只有黄丽说的那个典故,铁人门神是用来镇住古墓甬道外的阴邪之气。 偈语中的神御奇兽,守古则巅,后半句应该就是指这两尊门神。 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什么恐怖的东西,这一点不得不说李淳风这三个人还是有几分风度的,毕竟是道门隐士高人,不会像历史上绝大部分勋贵地宫里随处可见用来吓唬盗墓贼的东西,甚至到现在连一具人类的骸骨骷髅都没有见到,所经历的唯一恐怖的事情,应该就是阿木那扑街先前探路时用手机拍摄的阴森画面。他们只是布置道理许多奇巧机关,绝大大部分的盗墓者挡在毒谷之外而已。 李淳风是君子,那我也就不去做小人,生命之书本就不属于他,既然李淳风已经算出一千两百年后有人进来拿走生命之书,他也就不会强留。 这种道德隐士谦谦君子,最讨厌的就是逆天而行,所以他们才会留下偈语,让我们顺利的找到这里。 就像是一个轮回,当年李淳风从香巴拉带走生命之书是一个轮回,如今我们进来寻找生命之书又是一个轮回。我们行走在宽阔的甬道里,就像是在取回自己原来的东西,没有一点儿盗墓贼的觉悟。 李世民带了一个不好的开头,开山建陵劳命伤财,眼前的这个地宫看样子也是如此,甬道是我见过最宽阔的,长度也不短,足足有数百米长,东拐西拐的,终于走到了宽阔甬道的尽头,一扇半开半掩的石门出现在我们面前,石门的后面是一条平整的甬道,不再是前面走过的那种根据山体缝隙开凿修缮出来的模样,在两侧有墓砖,在脚下的石板。 看到墓门是半开启的状态,这让我们都惊疑不定。 小威急道:“我靠,这墓门怎么被打开了?是不是我们又他娘的是二进宫?” 我走到宽大的石门前,仔细研究良久,忽然笑道:“应该当时就是这个模样,并没有人来过。” 小威不信。 我环视四周,道:“这是机关,终于出现了,一路上这么平静,我还以为李淳风这三个人真的会这么大方不设置任何防盗机关。” 阿阮皱眉道:“如果是防盗机关,怎么把门还半开着?不应该是用厚厚的石门封死,然后在后面顶上圆形自来石,如此一来,除了炸药之外,根本就无法打开,岂不更加保险?” 我摇头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自来石总会被外力强行打开,但是如果能将人杀死在这里,那就另当别论了。这石门只打开一道缝隙,人无法通过,必须继续推开石门才行,这就是机关的关键,只要有人推动石门,肯定就会触动机关,只是这种方法简直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大家都退后,小威留下帮我。” 刘娣道:“不会有问题吧?这李淳风、袁天罡设计的乾陵,现在还是牢不可破,机关肯定不简单。” 我道:“乾陵这千年来之所以没有被破开,是整个陵墓地宫是在整座大山的内部,没人能找到乾陵的墓道,就算有摸金校尉能找到墓道,以古人的力量,实在是无法一层一层的打开重达万斤的石头,乾陵就是靠那些大石头才躲过一次又一次的盗掘。我估计眼下的机关,顶多是一些弩箭,一千多年过去了,就算是铁打的箭矢估计也都锈的差不多了,能不能发射出来还两说呢,有金刚伞应该能保住安全。” 陈七与阿阮都不同意我们两个人冒险,有几个手下在,完全没必要我们亲自动手,无奈之外,只好将两柄金刚伞交给两个手下,让他们去推开石门,我们则躲的远远的。 那两个兄弟胆战心惊的撑着金刚伞,然后用肩膀去顶石门,两个汉子的力量很大,很快石门就缓缓的向里面推动,就在石门刚刚推动后,周围的石壁忽然滚落一些小石块,我们站在远处用手电一照,只见滚落的小石块的石壁上露出了密密麻麻的石孔,不等我出言示警,那两个兄弟也发现了不妙,按照我事先告诉两个人的方法,这两个家伙立刻在贴着石壁背对着蹲下,一人撑着金刚伞守护一个方向。 果然,不到十秒钟,嗖嗖嗖的羽箭就从石壁上的那些石孔里射了出来,只见密集的剑雨在我们前方穿过,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如果现在还有人站在石门前的甬道里,估计立刻就会被射成马蜂窝。 这些似乎都是连弩,激发的速度非常快,我躲在远处看着,心中有些意外,都这么多年来,这些弩箭竟然还可以催动激发,看样子威力还不小,就算弓弩箭矢通过钢铁打造,上面刷几遍金漆可以放置生锈,但是激发箭矢的弓弦,应该也早就烂掉才对,怎么还能正常使用。 我有些担心的看着那两个如缩头乌龟一般蜷缩在石门附近石壁处的那两个人,还好,由于事先有了充足的准备,这两人贴着石壁,用金刚伞护住全身,羽箭咔咔咔咔的射在在金刚伞上,全部被金刚伞叮叮当当的弹开。 这波羽箭足足持续了两分钟,当羽箭停止射击时,地面上已经全部被羽箭覆盖,所有人都以为危险已经过去了,可是我却感觉不对劲。 见那两个兄弟正要放下金刚伞站起来,我远远的大喝道:“小心!” 话音刚落无数刺耳的嗖嗖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射出的竟然不是弩箭,而是一个个圆形飞轮,飞轮上有三根锋利的尖刺,被机括从石壁里激发出来,旋转的齿轮呼啸而过,强大的冲击力竟然撞下了一块块的岩石,这些齿轮威力要比那些连弩羽箭要强大许多,不少齿轮撞击在石壁上之后,立刻反弹,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飞射,我们站在数十米外都不安全,我看到几个齿轮朝着这边飞来,大吃一惊,夺过刘娣手中的金刚伞就挡在前面,同时小威也从黄丽手中抢过金刚伞挡在众人面前。 我喝道:“这里不安全,再往后退!” 第397章 危险甬道 几枚飞旋的齿轮打在我手中的金刚伞上,立刻感觉到如被大力撞击一般,连连后退了十几米,这才完全脱离了齿轮的射程之外。 我心中暗骂,先前还当李淳风这三个家伙是隐士高人,现在看来都是扯淡,留下偈语让后人寻找,结果还设置了这么阴毒的杀人机关。 先前那波密集的攒射剑雨,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足以射杀石门前二十米的所有人,结果这还不算完,竟然还有数百个齿轮飞盘从各各角度射出来,几乎没有死角,我现在已经十分担心躲在石门边缘的那两个兄弟,这齿轮飞盘的威力要比连弩剑雨要强大许多,而且撞击石壁后,会反弹,令人防不胜防,两柄金刚伞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防御死角,能挡得住羽箭攒射,未必能挡得住这些齿轮飞盘。 这一波齿轮飞盘持续的时间也不短,至少有一分钟,射出来的齿轮飞盘少说也有五六百个之多,我可不相信李淳风那个混蛋,只会在这道石门前布置弩箭和齿轮飞盘,要知道那石门背后的甬道,是有墓砖和石板的,不像一路走过来的宽大石壁甬道。 墓砖与石板下面要说没布置杀人的机关,打死我也不相信了,可到底布置了多少可怕的东西,这就说不好了。 在齿轮飞盘刚刚激发出来的时候,我脑海中就立刻想到,只怕直到现在我们才真正的走入六甲奇门的区域。 这地方不太可能存在阴魂鬼魅脏东西,但绝对布满了奇门遁甲之术,接下来恐怕会越来越难走。 这一下那两个兄弟学乖了,齿轮飞盘刺耳的嗖嗖声消失了许久,这两个人也没有站起来,看样子是害怕后面还有机关。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五分钟,确定没有齿轮飞盘再发出来之后,我拎着金刚伞踩着脚下密密麻麻的羽箭和齿轮分盘,心情很是沉重。 我看到那两个兄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这才心情稍缓,看样子金刚伞还是很有用途了,如果不是金刚伞护卫,这里两个人估计已经成为了肉泥。 见那二人没事,我弯腰从地面上捡起了一根羽箭和一面齿轮飞盘,羽箭从箭头到箭身都是铁质的,和我猜测的差不多,这羽箭相当豪华,里面是百炼金钢,外面刷了几层厚厚的漆,应该是金漆,金子的密度非常大,稳定性教好,有很强的防腐蚀性,在混合一些稀有金属制作箭身,羽箭可以保持很长时间不会生锈,加上这里并没有经过水,更加难以生锈。所以羽箭箭矢竟然保持一千多年还可以具有很强的杀伤力。 至于齿轮飞盘,都是制式的,每个齿轮飞盘的大小样式都是一模一样,应该是通过某种机括弹射出来的,杀伤力巨大,从那两个兄弟手中的金刚伞表明坑坑洼洼就可以看出来,几乎都是齿轮飞盘造成的。 阿阮对那两人道:“你们没受伤吧?” 一个兄弟一脸余悸的道:“多亏了刘爷和威爷的这两支金刚伞,不然就肯定交代在这里了。” 金刚伞是现代科技下的产物,以前摸金校尉也带着金刚伞下墓摸金,但那个时候制作工艺很笨重也很简陋,基本都是条条厚实的铁片进行组装,据说每个金刚伞有好几十斤重。 我们找专人定制的金刚伞就没有这么笨重了,一共有十八片伞叶,没一片伞叶都是高硬度复合塑料为里,特制钢片为面,就算外面的刚片被刺穿了,里面还有一层复合塑料,真可谓是水火不侵,百毒不侵。 我接过一支金刚伞看了一下,见金刚伞的伞面钢片已经变成了麻子脸,坑坑洼洼到处都是伤痕,可是内层的复合塑料却没有任何损伤。 小威在指挥两个手下在收集地面上散落的箭矢,扬言这些羽箭上那层黑漆,是黄金,这么多羽箭,如果将金漆刮下来绝对能卖一个不错的价格。 他这一番怂恿,果然就看到阿木与一个兄弟在弯腰捡箭矢,我在一边看着,忍不住想要踹小威的大屁股,可是想想还是算了,因为小威怂恿别人去捡箭矢,他自己却抱着膀子没有去捡,显然是没有对这些金漆放在心上。至于其他人去刮金漆,这是他们应该得到的,前面凶险异常,如果没有这几个兄弟背着大量的装备,我们还真不好往前走,总要给他们一些甜头。 刘娣站在被推开的石门边缘,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的甬道照,我走了过去,道:“别进去,这条甬道不简单,进去肯定就是一死,我们只有四支金刚伞,却有十个人,保不住我们所有人的。” 刘娣道:“那现在怎么办?这应该是唯一的道路。” 我看了几眼里面的石板,似乎有一定的规律,便道:“这些机关肯定有规律存在,李淳风这些人都是道门中人,应该会根据周易八卦布置机关,我应该能找出一定的规律,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阿阮走过来,道:“你确定这条甬道里有机关?” 我点头,道:“一路走来都是山壁岩洞,就这条甬道里有墓砖和石板,多半是有机关的,一旦我们进入甬道触动了机关,想跑都来不及,刚才的弩箭与齿轮飞射的场面你也看到了。” 阿阮的脸色一白,显然刚才那弩箭攒射、齿轮飞旋的的场面,对她的冲击不小,如果是个人被困在甬道里,单凭四支金刚伞肯定会死不少人。 她很后悔,来之前什么装备都想到了,唯独没有采购金刚伞,如果每人一支金刚伞,她就有信心硬闯这条神秘甬道,现在她不敢往前走了,只能寄希望在我的身上。 小威听说这条甬道可能存在机关,抓起脚边的一块石头,往里面一扔,什么也没发生。 我道:“你少添乱,这种机关不是一小块石头能试出来的,需要很大的力道踩动下面的某一块石板才会触动机关发射。” 第398章 无法破解 这条甬道里肯定有弩箭或者齿轮飞盘,亦或者二者都有,在这么一条光嘟嘟的甬道里一旦弩箭和齿轮飞盘一起发出来,进去的多少人就会死多少人,完全没有幸存的可能。当然,如果我们十个人每个人都有一支金刚伞,应该就可以闯一下,问题是我们是个人只有四支金刚伞,这问题就来了。 小威用一块石头丢进去试了一下,并没有触动任何机关,这在我的意料之中,甬道内石板排列好像是按照九宫飞星的方位布置的,机关就在这些石板上,估计就像电影里看到的那样,人只要踩错了一块石板,就会触动机关。 我拿出八卦盘开始定位,想要找出甬道里机关的破绽。 很无奈的是,里面的石板分列方位,很是奇特,看似九宫飞星,但内里变化十分复杂,我只看了一会儿就立刻觉得头昏眼花。我知道以我这半吊子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参悟袁守诚、袁天罡、李淳风这三个道门宗师联手布置的机关。估计就是武当山的老道士,也看不懂这些怪异的阵法。 我心中暗自叹息,这奇门遁甲真是了不起啊,三国时诸葛亮以乱石布置八阵图,困死曹操数千大军将士,内里的玄奥变化真的诡异离奇,非深谙此道的人不可破解。 我从秘葬古书里接触道的周易堪虞之术,多半都是观山望气,寻龙定穴,虽然秘葬古书里也有不少关于各种古墓机关的记载,但却没有关于眼前这种怪异阵法的记载,简直令人头疼。 看了几分钟,我就知道自己无能无力,找不出内里乾坤,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原路返回,回到杭州整天花天酒地,等待着黄泉之书诅咒的降临,二是硬闯,派进去两个人手持金刚伞硬闯进去,触动里面的机关,等里面的机关弩箭都释放完毕了,这条甬道也就安全了。 毕竟,机关是数量的,就算是诸葛连弩,也有箭矢射完的那一刻。 这是最后的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轻易派人进去趟雷。 我们从水道进来已经许久了,估计有三四个小时,大家都有些疲惫,我见陈七、阿木等几个人兄弟,将一堆箭矢、齿轮飞盘收集在一起,在用小刀刮上面的金漆,心中无奈,就通知大家在这里休息,吃了东西之后才继续谋求前路。 我靠在石门附近的岩石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看着八卦盘上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支的方位。刘娣见我表情有些凝重就走过来,低声道:“你有没有把握破解甬道的机关?” 我看了看周围除了刘娣之外没有其他人,便摇头道:“没有把握。” 刘娣皱眉道:“一点把握也没有?” 我苦笑道:“一点把握也没有。” 这一下刘娣才感觉事情整大条了,这一年来,从村里将军冢,到四川白狼王地宫,我对这种道家周易之术了解之深,刘娣是看在眼中,连河洛天演盘都能被我开启,在刘娣的心中,其实我已经占据了至高的位置,她习惯性的以为,只要有我在身边,就没有破不了的机关迷阵。 白狼王地宫,濮王地宫,大看风水八百里的朱元璋地宫以及数月前的卫长公主地宫,都充分证实了我在寻龙点穴上的造诣。 此刻见我连一点把握都没有,刘娣有些不相信,道:“你对这些东西非常了解,难道就找不出一点规律?” 我一边抽着烟一边道:“我会的是寻龙点穴,还都是从秘葬古书里学来的,眼前的奇门遁甲,是道家是精髓,本来我以为能找出里面的规律,可刚才我看了一会儿就明白,这不是我所能破解的,就像是让一个小学生来解高等几何的方程式,根本就看不懂,因为是压根就没学过这玩意。你让我分金定穴我在行,因为秘葬古书里主要说的就这个,让我解开这种玄妙的奇门遁甲,完全就是老虎吃刺猬,无从下口。甬道很长,看不到尽头,可是我只看跟前的一些石板的排列,就看出里面的变化实在太多,早已经超出了我认知的范畴,没法子。” 听我说的如此干脆,刘娣想了想,道:“唉,那我们只能往回走了。” 我将香烟头熄灭,将烟蒂装进了专门承装烟头的密封袋里,这是刘娣打了我无数次养成的好习惯,不能在古墓里留下任何现代东西,纵然是在卫长公主的地宫里,我们也是将多余的带不出来的装备焚烧成灰烬才离开的。 我说道:“那也未必没有办法,这种机关看似玄奥,无法破解,其实是有迹可循,我们不能将它想是太复杂,用最简单的方法就能解决问题。” 刘娣道:“什么?” 我道:“我估计这甬道里的机关是分为区域的,比如十米范围是一个区域,只要我们派人进去硬闯,走一条直线,触动机关,将机关里的箭矢、齿轮飞盘都消耗光了,这个机关自然也就瓦解了。” 刘娣的眼神一亮。 我继续说道:“我打算不让阿阮的手下打头阵了,这毕竟是我们几个人的事儿,进去是生是死说不准,为了我们几个人的这点破事,在昆仑冰川已经死了很多人,再有人为我们而死,就算我们最后破解黄泉之书的诅咒活了下来,我的心也不会安的。” 刘娣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想法,我和你进去吧。” 我摇头道:“还没有轮到女人上战场的时候,我和小威进去吧,我们有四支金刚伞,我和小威依托这四支金刚伞,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等我和小威将道路给趟平了,你们在进来。你去把阿阮姑娘叫过来,我需要她的人身上的一些装备。” 阿阮和陈七都走了过来,我将自己的想法和二人说了一番,两个人都不同意我和小威进去冒险,但我十分的坚持,二人最后也无话可说,只好同意。 我对阿阮道:“荧光粉你们还有吧?这甬道里的机关我猜测是分为一片片区域的,所以走的每一步都必须留下标记,最好是我和小威的鞋子上都撒一些荧光粉,免得你们走错一步。” 第399章 硬闯 很快阿阮就将我需要的荧光粉准备了,我只是简单的和小威说了一声让他和我一起进入甬道,小威就大咧咧的笑了笑,道:“完了,完了,这次要被你给整死了!” 谁都知道,这一次进入甬道就是排头兵就是去做人肉趟雷包,将里面可能存在的机关全部触动,让弩箭射完之后大部队才能安全通过。 现在那种万箭攒射、齿轮飞旋的场面大家都是看到的,在现在的甬道里,要面对这两样杀人的机关,危险系数比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金刚伞能不能抵挡的住,现在谁在无法肯定。 小威一边说这一次死定了的话,但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害怕惊惧,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从小胆子就大,又下过这么多次地宫,无数次与死神擦身而过,面对生死还是挺看的开的。 阿木与那三个同伴手下,知道自己这几个人进来就是当排头兵的,于是上前道:“刘爷,威爷,这种小事儿不必你们两个麻烦您二位出马,我和小冯进去就行了。” 小冯就是先前下船时和阿木一起绑着绳子去探路的那个兄弟,临来前左青就说了,跟随进入古墓给五十万,活着出来再给五十万,如果死在古墓里面,每个人的抚恤金都不会少,他们就是来用命博富贵的,当送死的马前卒,他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现在谁都知道这条甬道很危险,所以阿木就很义气的挺身而出,自告奋勇要去趟雷。不能只拿钱不办事,那是无耻。 我拍了拍阿木的肩膀,道:“这一趟还真得我亲自去,这种奇门遁甲你们都不熟悉,只有我略懂一些,你们放心吧,不会有事情的。” 我和小威的鞋子上都撒了一层荧光粉,为了放置毒气机关,我们还重新戴上了防毒面具,头上戴着钢盔安全帽,将背包都丢在地上,队伍里四支金刚伞都戴上,每个人手里撑开一支,腰间挂着一支,有这四支金刚伞,应该就能保证万无一失了。 甬道里地面上的石板大小样式各异,有的是方形的,有是半圆形的,有的是月牙形状的,也有长方形的,这些石板排列出来之后,会形成一个个类似九宫飞星的图案,一看就是蕴含周易之道。 这玩意还真不好走中间的位置,最好的方法就是贴着一处墓壁行走,但是甬道里不是石壁,是墙砖墓壁,天知道一旦触动机关,会从哪块墓壁里射出弩箭箭矢?所以我还是选择了顺着甬道的中心往前走。 我回身对小威道:“你跟着我的步伐,我踩哪块石板,你就哪块石板,如果触动机关,立刻背靠背蹲下,你手中的两支金刚伞尽量护住左右后三方,我的两支金刚伞护住上方和前方,在我没有说安全之前,千万不能起身将金刚伞挪开。” 小威扶正了脑袋上的钢盔安全帽,拍着胸脯道:“刘司令,你就放心吧,咱们生里来死里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我在你后方,一支箭矢都射不到你的后背,” 小威说的并非是夸夸之谈,我们两个是过命的交情,三十年的兄弟袍泽,在面临生死危险的时候,背靠着背战斗,可以完全放心的将后背交给对方来守护。 刘娣与黄丽都说了一声小心,两个聪明的女人就没有再说什么了,我挥手让他们都不要站在石门附近,天知道先前石门触动的机关有没有射完,万一机关是相连的,我们在里面触动了机关,启动外面的机关再次发动,那可就糟糕了,刘娣他们必须退到先前我们躲避箭矢齿轮的几十米之外。 看着他们远去,我对小威道:“怕吗?” 小威干笑道:“说不怕是假的,刚才有这么多人在场不好露怯,我说刘阳,咱们可一定要活着啊,我刚发财,还没有让我爸享福呢,可不想这么早就挂在这里。” 我点头,道:“放心,兄弟连心,其利断金,我们兄弟在一起就没有干不成的事儿,跟着我。” 我拧开头盔上的头灯,一手举着手电筒,一手拎着已经撑开的金刚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率先迈步走进了甬道之中。 小威没有拧开手电,还将头上的头灯光线跳到最暗,两只手一手一支金刚伞抗在双肩上,他不需要看别的地方,只需要看着脚下微微发亮的石板,跟着我脚下踩过留下的荧光粉走就对了。 我的不快,每踩到一块石板就用脚轻轻的试探一下,然后再重重的踩下去。 前面一点问题都没有,连走了二十多块石板,已经走进去了十多米,可就像是普通甬道一样,没有任何机关被触发。 小威在我身后道:“你是不是猜错了,这里面没机关?” 我也郁闷呢,道:“应该不会猜测,脚下石板的排列很古怪,如果没有机关不会这么排列的,你不要大意,跟着我走。” 当我再一次踏出脚试探前面的一块圆形石板的时候,开始这块圆形石板没有任何的反应,可当我放松警惕准备迈开脚步的时候,忽然脚下的那块圆形石板一沉,我心中大呼不妙。 喝道:“小心!防御!” 小威对我的话是毫不怀疑的,立刻一个健步冲到我的身后,背对着我,我丢下手电筒,顺手解开了腰间的那支金刚伞,四支金刚伞全部撑起,将我和小威两个人包裹的如同粽子一般。 几乎就在布防完成的瞬间,只听到嗖嗖嗖的弩箭攒射的声音在黑暗的甬道中响起,尤其甬道又宽又长,弩箭飞射的声音凄厉如诡笑,令人不寒而栗,下一刻金刚伞就啪啪啪啪的响了起来,不知道一瞬间有多少支箭矢从四面八方射在了金刚伞的伞面之上。 这种弓弩的力道非常大,近距离射击不比手枪力道差多少,短短几秒钟,我和小威就被震的手臂发麻,差点没稳住防御阵形。现在我终于明白先前那两个石门下躲避弩箭的兄弟站起来为什么双手双脚都是发抖的,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这种大力撞击下,坚持几分钟,手臂发麻,想不发抖都不可能。 第400章 中招 我和小威现在连说话的余力都没有,都在竭力的稳住四支金刚伞,以免露出任何防御的缝隙。 我们遇到的局面,不那两个兄弟要凶险的多,那两个兄弟当时是贴着石门的,弩箭箭矢的波及范围会小很多,我们是在甬道的正中心,需要防御四面八方,难度非常的大。 弩箭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应该有一分钟,但我和小威心中都不约而同的认为时间要更长,当弩箭射完之后,我们两个人都蹲在金刚伞里一动不敢动,因为先前就有先例,弩箭射完就是威力更大的齿轮飞盘。 我叫道:“小威,你丫的没受伤吧?” 我背后的小威大声的道:“没有,就是手被震的发麻。” 没受伤就好,我道:“估计还有齿轮飞出来,先不要起来。” 等了两分钟,也没有见齿轮飞盘射出来,我慢慢的扯掉了一支金刚伞,见满地都是箭矢,两侧的甬道墓壁的墓砖缝隙里,也密密麻麻盯着无数箭矢,让我头皮一阵发麻,但似乎并没有齿轮飞盘的机关。 小威问道:“危险过去了吧?” 我点头,道:“应该是过去了,我们继续往前走,这条甬道里不知道有多少机关。” 我伸腿又踩了一下刚才触动机关的圆形石板,那石板已经陷落下去,看样子这一段区域的机关已经是触发了。 继续往前走,大约又走了数十米,忽然脚下一沉,我大叫道:“机关,防御!” 这一下我和小威的配合就娴熟的多了,当石板被踩下去不到三秒钟,一个完美的防御阵形就出现了,又是一阵密集弩箭的攒射,噼里啪啦的声音让牙酸。 一通弩箭持续了一分钟。估计是弩箭箭匣里的箭矢都射完了,这才i彻底停止下来。等了两三分钟,见依旧没有齿轮飞盘出现,我和小威就起身,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十米后,隐隐约约间可以看到这条甬道的尽头了,我可不认为触发两道机关之后这条甬道里就没机关了,前面应该还有杀人机关。 小威有些胆战心惊了,道:“前面好像就走到头了,应该没机关……” 他话还没有说完,我大叫道:“防御!” 小威怪叫道:“还有完没完!” 在快到甬道尽头的时候,第三块石板被我踩了下去。这感觉我太熟悉了,当石板踩下去之后,两侧的墓壁内就传出了哗啦啦机括的声音。 上百块墓砖滑落,露出上百个黝黑的洞口,这些箭孔角度都不一样,但几乎都是往下面的,射击角度都是固定好的,多亏了我这个人比较倚仗金刚伞,来之前让小威定做了四支金刚伞,如果只有三支金刚伞,是防御不住这种密集攒射形的机关的。 这一次箭矢持续的时间非常的长,前面遇到两次大约只有一分钟就停止了,这一次足足射击了两三分钟才停止,应该是连环机关,当这一批弩箭射完之后,会触动第二批弩箭继续射击。 金刚伞在数千支箭矢的攒射中如鞭炮一般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我现在非常好奇,真想炸毁一面墓壁,看看里面到底藏着多少弩箭,看看这些弩箭的弓弦到底是什么制作的,都过去了一千多年了,弓弦竟然还没有腐烂毁坏,这比牛皮筋还牛叉呀,比复合弓的钢丝弓弦还厉害。 见弩箭终于射完了,等了两分钟,我和小威就站了起来。 不料刚站起身,嗖嗖的刺耳声音破空而来,我大呼不妙,小威也瞬间反应过来,立刻又如同两个缩头乌龟一般躲进了金刚伞的护卫下。 这一次根本不是弩箭,而是齿轮飞盘,力道十足,杀伤力大的吓人,我立刻就感觉双臂几乎都控制不住手中的两支金刚伞。 小威咒骂道:“好像是齿轮!” 我叫道:“他娘的真够阴险的!开始两道机关只有弩箭,让我们放松警惕,没想到在这里设置了弩箭和齿轮的双重机关!” 嗖嗖嗖……也不知道有多少齿轮飞盘从我们身边飞过去,不少打在金刚伞上,金刚伞立刻砰的一声巨响,若不是有我们两个在金刚伞里死命的顶着,防御阵形早就被破掉了,纵然如此,随着每一声巨响,金刚伞就会歪一下,然后我们就会立摆正,好几次露出缝隙,差点就有齿轮飞盘通过缝隙飞旋进来。 齿轮飞盘我在甬道石门处仔细的看过,三支凸起的尖刺粗粗有五六寸,如果射到人,立刻就会造成一个十几厘米深的血窟窿,如果不小心从脖子出划过去,那就比较悲催了,薄薄的锋利齿轮,在强大的飞旋力道之下,估计能像血滴子一样将人整个脑袋从脖子上旋掉。 一支金刚伞被飞旋的齿轮飞盘狠狠的撞击一下,我根本稳不住,金刚伞偏移了几分,立刻露出一道缝隙出来。 我还没有来得及将金刚伞复位,另外一个齿轮飞盘竟然也飞旋过来,直接从缝隙里射了进来。 我脸色大变,来不及多想,脑袋向下一歪,并不是想躲开脑袋的要害,而是那齿轮飞盘是朝我脖子处射来的,我脑袋上戴着钢盔,只能在慌忙之间,用脑袋上的钢盔去阻挡。 在这个瞬间,我感觉死神已经像我招手了,因为这齿轮飞盘的冲击力在一定程度上不下手枪打出来的子弹,战争题材的影视剧里,经常看到戴着钢盔的士兵被一枪爆头的画面,只是没有时间让我去想别的,只能用脑袋去顶。 砰! 我只感觉一股大力在我脑袋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蹲坐在地上的身体向后仰起,后面是背对着我的小威,感觉到一样,用后背死死的撑住我的身躯。 “刘阳!” 在的双眼冒金光手足无力的时候,我耳边响起了小威的咆哮声。 我不知道钢盔有没有挡住那枚齿轮飞盘,也不知道脑浆子有没有被射出来,天旋地转之下,只能勉励控制金刚伞阵形,心中想着,我这一次死定了,小威不能死,他得活着离开。就像那位革命烈士邱少云,临死也不能嚎出一声,不能让金刚伞的阵形乱掉。 第401章 侥幸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坚持到最后的,当我终于感觉到外面没有大力撞击金刚伞之后,双手无力的松开,紧紧握着的金刚伞也脱落了。 小威站了起来,我后背失去了依靠,整个人天旋地转的倒了下去,我看到有一枚齿轮飞盘还插在我的脑袋的上,看到小威大喊我的名字,然后将我背起来往回走。小威这个家伙还是比较聪明的,生怕触动别的机关,背着我从脚下泛着荧光的石板往回走。 一百多米长的甬道,他走的很快,几乎是用跑的,我迷迷糊糊看到小威背着我冲出甬道,听到甬道外刘娣与黄丽的尖叫惊呼声。 然后就感觉一群人在摆弄着的脑袋,将我脑袋上的头盔给解下来。 当我醒来的时候,感觉脑袋还是有些晕,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回到了甬道外的岩洞里,刘娣就在我身边,我的脑袋竟然是枕在她的大长腿上。 见我醒来,刘娣道:“醒来就好。” 我揉了揉眼睛,然后伸手摸了摸脑袋,发现没有脑浆子,道:“怎么回事?我没死?” 刘娣道:“你差点就死了。” 说完,从身边拿过一个头盔,上面还插着一个齿轮飞盘,还好,头盔里有一层防震网,齿轮虽然穿透了钢盔,但穿透的并不深。 刘娣道:“你这次没死算是明白,幸亏头顶上戴着头盔,如果没有头盔,你整个脑袋就会被开瓢了。” 我起身道:“没受伤呀?那我怎么昏迷了?” 刘娣道:“强大的冲击力,没刺破头已经算是万幸了,齿轮飞盘的速度就像是脑门被狠狠人用锤子狠狠的锤打了一下,脑震荡肯定是有的。” 阿阮、黄丽等人就在一边,看我醒来也就走过来,询问我的情况。 我说道:“小威呢?” 刘娣道:“小威没事,和陈七进甬道里了,小威将你背出来,金刚伞都留在了甬道里,他们两个进去拿回来。” 听刘娣这么说,我就知道我并没有昏迷多长时间,刘娣说我昏迷了应该有半个小时,不算长。 很快,小威与陈七就走出了甬道,见到我醒来,小威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哈哈大笑,道:“刘司令,我就知道你死不了,刚才真是吓死人。” 我没好气的道:“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哪里采购的钢盔?质量这么差?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物资装备都是小威负责经受的,这带着头灯的钢盔也是他弄来的,没想到质量不过关,按说如果真是百炼金钢的钢盔,依靠弧形的钢面,可以很轻易的挡住一枚一千多年前制作的齿轮飞盘,就算挡不住也会轻易的震开, 结果齿轮飞盘直接穿透了钢盔,这就比较恶心人了。 小威大呼冤枉,道:“这些矿工头盔已经是最好的了!不比部队里的钢盔差。” 我道:“你可拉倒吧,别寒碜部队里的头盔,部队里的头盔质量要是这么差,后勤司长早就被枪毙一百零八回了,你就是在逃避责任,这一次暂时记下,等出去后,咱们好好唠唠这钢盔的事情。” 小威也觉得这一次理亏,如果我真的因为钢盔质量问题命丧与此的话,估计他也会内疚的抹脖子。 由于我差点死在甬道了,还有些脑震荡,所以大家并没有立刻往里面走。 我询问了回来的小威和陈七里面的情况,这两个人第二次进去后,顺着荧光粉的脚印很快就找到了我出事的那个地方,那里其实距离甬道的尽头已经非常的近了,小威与陈七捡起遗落的金刚伞之后继续往里面走,走到尽头也没有再触动机关,甬道里应该只有这三处机关而已。 关于甬道的尽头,是一堵巨大的石门,和我们眼前的石门不一样,那道石门是封闭的,并没有被半开启,在石门的前面还有一尊山羊的石像。两个人不知道石门处有没有机关,只推了几下,并没有推动石门,就回来报信了。 小威分析道:“那道石门有没有机关我不知道,不过里面应该有自来石顶着,不好开。” 我道:“如果是条形自来石还好,我们用万象钩可以打开,如果是圆形自来石就不好办了。” 阿阮道:“没什么不好办的,如果真是圆形自来石,咱们就用炸药,这一次带的炸药才用了一次,还有很多,我就不信炸不开石门。” 我点点头,道:“我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大家先不要进去,反正我们带着的干粮清水足够生活好几天,咱们现在这个岩洞里休息,睡一觉,等养足精神再继续往里面走。” 这正好符合大部分队员的观点,原因无它,因为阿木等几个人刮金漆刮上瘾了,据说每个人都刮下来七八两的金漆,里面到底有没有值钱的东西还不知道,先赚一点是一点,完全是和小威一样捡破烂的心态。 我简单喝了点清水,吃了几块巧克力和肉干,就躺下一个角落里睡觉,脑袋晕乎乎的,看样子真是有些脑震荡,在这种思绪下,绝对不能冒进,必须等休息足够了,脑袋恢复清明了才行,否则我很难在脑袋昏昏沉沉的状态下,看穿古墓里机关。 比如半开的石门,比如忽然出现的石板甬道,我都看出来是有机关,如果不是这点眼力,在推开石门触动机关的时候,估计连金刚伞都没有撑开就已经被乱箭齐发射死在石门前。 由于脑袋非常晕,很快就睡着了,唯一遗憾的是,我想再枕一下刘娣大长腿的合理要求,被她无理的给拒绝了,还骂我一声下流。 几乎所有人都抓紧时间休息睡觉,只有两个可怜的倒霉鬼被安排守护在周围,其实照我说万全没有守护的必要,这地方没野兽,也没有阴魂鬼魅,至于老粽子……来一具骨头没都看到,更不会有老粽子,这里最要人命的是奇门遁甲的杀人机关,和我们以前进过的地宫是完全不一样的,派人守护在周围也是瞎折腾人,只要在原地不动,不触动机关,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言。 第402章 断龙石 这一觉果然是我这个受到轻微脑震荡的伤患睡的最长,足足酣睡了六七个小时才因为尿急的缘故醒来,小威休息的也挺好的,不过阿阮与那几个手下显然是没休息好。 在阴森森的古墓地宫里,我们是习惯休息吃饭睡大觉,他们不一样,尤其是那四个兄弟,还是第一次干这种没本钱的买卖,在古墓里安稳的睡大觉,倒是很不习惯。 至于陈七,这家伙倒是一个人物,这么些年来跟随着秦八爷风里来雨里去,也不知道下过多少地宫,这点场面还吓不到他。 醒来之后我就发现脑袋不再像先前那样昏昏沉沉的了,思绪清明,身手敏捷,已经没有大碍。吃了点食物之后,我们就商议继续往里面走。 十四个人走成了一个长长的直线,大家都没有打开手电,只是用头盔上的头灯,因为石板上的荧光粉在亮度太强的情况下是看不见的,天知道甬道里还会不会有其他杀人的机关,还是走最安全的那条通道才是最保险的。 我依旧是走在最前面,刘娣跟在我的身后,然后是陈七,小威。我们每个人都看着脚下的石板,生怕走错一步。 看到满地的箭矢,刘娣等人就越发的感觉到我和小威第一次杀入甬道时的危险场面。 两个人,四支金刚伞,闯入这设置了三重机关的甬道实在是欠考虑,现在想起来都让人胆战心惊。 当走到我受伤的那段甬道时,地上墙壁上已经不仅仅是弩箭箭矢了,数百个齿轮飞盘有些掉落在地上,有些插在两侧的墙砖上,难以想象当时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用枪林弹雨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压抑,我也懒得说,我知道刘娣和黄丽心中在想着什么,在这么严密凶残的机关下,我和小威竟然都不缺胳膊不缺腿的走出来,绝对是烧高香的。至于阿阮与陈七,这两个奉命过来保护我们安全的人,都已经暗自决定,如果后面的道路还有危险的地方,绝对不能再让我和小威涉嫌,如果我们二人在地宫里出现任何意外,他们回去都无法对左青交代。 在我看到那些深深飞射在墓砖墙壁里的箭矢与齿轮飞盘,心中也有些发凉,当时我实在是没法子,解不开这甬道里高明的奇门遁甲机关,只能冒险去硬闯,如果有可能,我估计没有勇气再硬闯一次这种危险的局面。 现在我的心中只能在暗自起到李淳风那三个死变态,千万不要在地宫里再搞出什么花样出来。 六甲奇门,烟气毒瘴,荒山野岭,六盘水道,这已经将决大部分心怀不轨的盗墓贼挡在地宫的外围,连墓门都找不到,所以这一千多年来,我们应该是第一支深入到地宫墓道里的。 如果我们不够小心谨慎,或者是我的眼力稍微差了一些,在推开石门的时候估计就已经被乱箭射死。 如今这甬道里也是天罗地网,蚂蚁难行,所以后面我估计没有这种场面了,起码不抬可能会出现弩箭和齿轮飞盘,因为如果有人能闯过这两道机关,里面就算再布置更多的弩箭与齿轮飞盘也是无济于事。 走过了长达数百米的机关甬道,所有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甬道里的场面实在是太恐怖的,如果还有机关,十个人是活不下几个的。 甬道的尽头是一处较为宽阔的地带,小威与陈七先前进来过一次,并没有触动什么机关,所以大家也就比较放心。 前面有一堵差不多三米多高的石门,石门前有一只山羊的石像,这山羊看不出任何威武雄壮的感觉,第一眼看上去就是给人一种平和的气息。白羊为尊,天地混沌。鲲鹏为先,万物当变。大椿为源,生命之道。我估计这石门后面极有可能就是袁守诚那老家伙的埋骨之所。在三个埋葬在这里的道门高人中,从辈分上来看,李淳风与袁天罡都是晚辈,地位是远不及袁守诚的。 半人高的老山羊石雕,就在石门的旁边,老山羊的两只羊角上,还顶着一个硕大的铜盘,看样子这是长明灯,时间太久了,里面的鲛油烧光了,通盘也烂的不像样子。 我们在石门的四周寻找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的机关,于是我就将注意力放在石门纸上。 一般古墓的墓门,都是左右两扇,几乎都是厚重的大石打磨而成,每一扇石门动辄几千斤,眼前的石门倒是比较奇怪,就一堵,就像是在临安将军山卫长公主地宫里见到的那种断龙石,眼前的这堵石门应该也是一道断龙石。 我拿着万象钩试图通过石门与石壁的缝隙插到里面去,看看能不能勾到里面的自来石,结果很无奈,万象钩只能探进去不到十厘米,似乎就像是现代人的推拉门,在缝隙里设置了卡槽。 我耸耸肩,道:“这下麻烦了,万象钩没法用。” 阿阮道:“那就炸开。” 我瞥了她一眼,道:“这是断龙石,至少有七十厘米厚,重达万斤,我估计你把地宫都炸塌了,都未必能炸通这道断龙石。” 小威道:“上次在卫长公主地宫里,我们也不是遇到断龙石封住那些工匠民夫的吗?我记得当时你说过,断龙石都是依靠机关开启的。” 我点头,道:“断龙石一旦放下,除了机关之外基本是打不开的,上次我们遇到的断龙石,是为了防止那些工匠民夫跑出来,所以机关是设置在外面的。眼前的断龙石机关可不太可能设置是在外面,应该是里面,我们现在在外面根本别想打开。” 阿阮不信邪,招呼手下阿木兄弟与小冯兄弟,让他们这两位爆破高人看看能不能炸开这道断龙石。 阿木拿出一个仪器设备开始组装,不是爆破装置,而是某种探查装置,一个仪器连接着一个平板电脑大小的液晶屏幕,当那个古怪的仪器贴合在石门上石,那个小屏幕上就会跳动着一些我们谁也看不懂的数据。 刘娣对我说道:“这是岩石检测设备,比我们北京研究所的专业设备还要先进。” 我想起在白狼王地宫时,杨教授他们也带着一种岩石检测设备,可以检测出岩石的厚度,密度之类的。 第403章 实门 片刻之后,我就看到阿木皱着眉头,问道:“阿木兄弟,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阿木兄弟再一次的仔细检测断龙石后,道:“这道石门有点不对劲。” 我问道:“哪里不对劲?难道又是一堵假门?” 阿木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道:“刘爷慧眼,这石门应该是一道假的。如果是真的,这也太厚了吧?这种检测一起能穿透至少2.5米的岩石层,比雷达还好使,可是却探测不出这石门的厚度,如果不是假的,那就只能说,这石门的厚度应该在三米以上。” 我立刻摇头,三米厚度的断龙石?开什么玩笑? 我咒骂了一声,道:“又是实门!在白狼王地宫遇到过一次,现在又遇到了。” 不论是阳宅还是阴宅,其实都有实门和虚门之说,阳宅中,实门就是正常的门,能打开的那种,虚门则是用来装饰用的,最常见就是窗户。现在建筑房屋中很少需要虚门了,但在古代的建筑中,由于没有什么高楼大厦,用以装饰的虚门是非常常见的,这种虚门是打不开的,只是设计成房门的模样,主要用途就是为了对称与美观。 阴宅与阳宅正好恰恰相反,在阴宅地宫里的实门,就是一座山,一堵墙,是实心的,打不开的,主要目的当然不是为了美观大气,而是为了迷惑人的,算是一种防盗手段。 比如我们现在面前的,绝对就是一道石门,看样式非常的逼真,如果没有专业的检测设备,连我都没有看出来这玩意就是一堵石山。 有了这个迷惑,盗墓贼就会想法设法的打开这道石门,最后白白浪费力气,从而掩护了真正存在的地宫墓门。 至于地宫中的虚门,则是我们在墓中遇到的无数墓门,是可以打开的。 这就是阴阳对立的典型,在阳间的一切都与阴间是相反的。 我很相信仪器检测的正确性,他娘的,多亏了现在科技水平发达,要是再往前几十年,我们手里没这些设备,肯定会想尽设法试图炸开这道拦路的断龙石。 既然弄清楚了这石门是实门,那就好办了,另外的通道肯定就在附近,只要找出隐藏在黑暗中通道就能进入其中。 我让大家分散开,一点一点的寻找这个岩洞,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但是很奇怪,我们几乎将岩洞的每一寸角落都找过了,连石门前的那尊昂首的山羊石像都搬到了一边,也没有发现其他可能出现在虚门,最后无奈,又将山羊石像移到了原位。 找了一个多小时,一点发现也没有,刘娣就问我这是不是一条死胡同,或者是我们已经进入了六甲奇门的岔路里。 我摇头,能在甬道里布置这么多杀人机关,不太可能是用来迷惑人的,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在这个岩洞里绝对有我们还没有发现的秘密。 我拿着罗盘开始定位,这石门是面向东方的,正对着那条甬道,但岩洞里除了这道石门与这尊山羊石像之外,其他什么东西也没有。 刚才已经几次搬开三样石像了,可以确定山羊石像并不是开启机关的东西,山羊本身上也没有任何关于机关的线索和痕迹。 现在为什么唯一的线索就是在山脊上发现的那古老的偈语。 刘娣在研究偈语,忽然对我说道:“刘阳,你看看这句,三道六门,阴阳同源。白羊为尊,天地混沌。这句会不会就是记录真正墓门的所在的?” 我想了想,说道:“这石门前只有一尊山羊,应该和偈语上的白羊为尊脱不了关系。” 说完,我又转头看向山羊石像,难道找到这岩洞秘密,还真得依靠这只山羊? 现在山羊因为几次移动再复原,位置有些偏移,我就招呼小威、陈七一起搭把手,将山羊的位置放正,复原成最初我们进来时的模样。 好在地上有灰尘痕迹,刘娣也事先习惯性的拍照存档,对照痕迹与照片,我们很快就将山羊有摆回了原先的位置。 我蹲下身子,就蹲在山羊石像的旁边,口中小声的念道:“三道六门,阴阳同源,白羊为尊,天地混沌……” 我忽然抬头,道:“天地混沌,是眼睛!人只要一闭上眼睛,天地就会回到混沌,什么也看不见。” 刘娣一个反映过来,道:“你的意思是,山羊眼睛有问题?” 小威立刻摇头,道:“不可能,我还以为那山羊的眼珠里有宝石,早就检查过了,没什么发现。” 我说道::“并不是山羊的眼睛有问题,而是它眼睛看着方向有问题。” 众人一听,几个家伙也都蹲在山羊石像的旁边,看着这头高傲的山羊眼珠子看着方向。 没任何意外,这石门就是对着甬道的,山羊石像就在石门的跟前,看着的方向自然就是那个差点要了我的一条小命的甬道。 小威有些失望的说道:“难道是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让我们原路返回?” 众人也都是大失所望,还以为山羊石像的眼睛真的能给我们带来什么不一样的线索呢,现在看来都是白浪费功夫。 我倒没有多少这些人的消极情绪,缓缓的站起来,道:“刘娣,你没有想过,为什么一路上我们经过都几乎是半人工半天然的岩石缝隙,但这条甬道里却是以石板墓砖建造而成的?” 刘娣道:“你不是说了吗,墓砖墙壁是用来方便设计机关的。” 我摇头,道:“墓砖不仅仅是用来设计机关的,它还能隐藏一些东西。将我们看不见的东西隐藏在墓砖的里面。” 刘娣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诱惑人心的?我们要找的真正的墓道,不是在这里,而是在甬道里?” 我点头,道:“应该错不了,如果真是在甬道里,那就太可怕了,将人类的思维与心理运用到了极致,是我们以前从未遇到过的可怕对手。不仅仅是一场攻坚战,还是一场心理战!” 第404章 心理战术 甬道里到底还有没有并未被我和小威触动的机关,现在还难说,因为先前我和小威趟路的时候,只是走的中间的一条直线,在甬道里绝对还有许多可以踩下去触动机关的石板,就是不知道那些机关是不是连接已经触发的弩箭与齿轮飞盘。 我和大家简单的说了一下我此刻的想法,听说还要去趟雷,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我说道:“还我是和小威进去,就四支金刚伞,进去的人太多一旦再一次的出发机关,很难防御。” 刘娣道:“你有伤,还是我和小威进去吧。” 陈七也说自己愿意进去。 我摇头,道:“你们对古墓不是很熟悉,就算进去也很难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我必须得进去。” 大家见我语气坚决,都纷纷劝说,我笑道:“大家不必担心,我估计机关已经全部触发了,应该不会再有弩箭射出来了。” 大家想想也对,甬道里有三个区域铺满了弩箭和齿轮飞盘,该触动的机关应该早就出来了。 于是和我小威在一次的轻装简行,除了四支金刚伞之外,我们还多了那个可以检测石壁厚度的仪器,这玩意实在是太好用了,甬道里有没有其他甬道,有这种高科技一检测就明白了。 这种产品我看不懂,阿木兄弟简单的教授了一下我和小威如何使用这些件仪器。 操作起来很简单,只要检测一起贴着检测墙壁就行,就是屏幕上跳动的那些数据令人眼花缭乱。 阿木兄弟有法子,直接设置了一下,说道:“我已经设置了1米厚度就发出示警的警报,只要检测装置检测到小于一米厚度的墙壁或者石壁,就会自动发出警报。” 这样就最好了。 我走在前面,小威拿着显示屏走在后面,这一次并没有走中间的位置,而是选择了左手边的,贴着甬道墓壁开始往回走。 我一边走,一边将手中的一起贴合在墓壁上,上下左右的移动,每一步都走的异常的缓慢。 走了十几米就来到了我受伤的那面杀人机关的区域,墓壁上密密麻麻插着无数箭矢,这么一来行动就更加缓慢了,我需要一边清理掉墓壁上的箭矢,一边用仪器检测。 当走快要走出这片满是箭矢的区域之时,我感觉到脚下一一沉,一块石板被我踩了下去。 我心中大呼不妙,急忙提醒小威防御。 我们两个将金刚伞防御阵形布置好之后,也没有迎来任何箭矢。等了好几分钟,我这才心安理得的站了起来。 看来我猜的还是对的,虽然这甬道里有许多可以踩下去触动机关的青石板,但都是触动里面的弩箭的,现在弩箭与齿轮飞盘都已经射完了,就算踩下去也没有危险。 果然,走了几步之后,又一块石板被踩下去,但周围依旧没有任何反映。 我们走出这片区域之后,我已经踩下去了四块石板,无一例外,都没有触发任何机关。 这就让我和小威的胆子大了起来、 正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忽然我耳中听到了滴滴滴滴的声音,身后端着检测显示器的小威道:“刘司令,这玩意发警报了!” 我大喜过望,再一次的用检测仪在墓壁上来回游走,果然,当检测仪离开这片墓壁的时候,那声音就消失了,可是一旦在这片墓壁上滑过,立刻就会发出滴滴滴滴的警报声。 通过反复印证,我已经通过警报发生的墓壁区域,画出了一个宽月两米,高度至少也有两米的区域,就像是一道隐藏在墓壁内部的墓门。 现在我可以确定,这片墓壁后绝对是有一条通道的! 我将检测仪器给了小威,擦掉了这片墓砖墓壁上的灰尘,仔细寻找发现在一个墓砖上,竟然有一个太极标记,标记非常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回头对小威道:“应该就是这里了,咱们回去那装备。” 小威现在对我已经佩服我无以复加,只能举着大拇指对我一通马屁。 刘娣他们在甬道尽头的岩洞里提心吊胆等候了良久,见我们走回来,刘娣询问道:“怎么样?” 我点头道:“我没有猜错,真正的通道就隐藏在甬道的墓砖墙壁里面。” 我对于自己的发现,其实一点欣喜都没有,这一年以来,也进过几个大墓,什么凶险的场面也都经历过,用九死一生来形容也不为过,但眼前的这座六甲奇门地宫,是我遇到的古墓里最凶狠也最要命的。 处处都是奇门遁甲,处处都是杀人机关,整座地宫的防御力已经超乎了世人所认知的范畴。 在白玉山周围肯定布置了大量磁石,所以指南针与八卦盘在白玉山外围都失灵了,到了白玉山内部却忽然恢复了。 在白玉山山谷里,依靠特殊的地形,布下了千年不散的瘴气毒雾,就算戴着防毒面具我都不敢硬闯那个毒谷。 除此之外还有六盘水道,还有杀人的连弩与可怕的齿轮飞盘,这一切的一切对我这位摸金校尉来说都感觉到胆寒。 现在,又出现了利用人心理的战术,将人心发挥到了极致。 在甬道的尽头弄了一道足以以假乱真的实门,能进去到这一步的人,在没有我们携带的高科技检测装备情况下,都会认为那就是一道真实存在的墓门。 谁能料到,我们想要找的墓门通道,就在这条令人胆战心惊的甬道中间? 这种对人心理的把握,让我想想都觉得后背发亮,甬道,机关,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掩饰甬道里那一条神秘的墓道。 我几乎可以肯定,就算以前有十七八波盗墓贼能找到这里,在我们现代检测仪器的支撑外,几乎是没有人可以找到发现隐藏在甬道墓壁后面的秘密。 袁天罡与李淳风亲手选址、设计督造的武则天乾陵,至今没有被无数盗墓贼攻破,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了,这种手段,我这个摸金校尉二把手根本就无法应对,因为我连甬道里石板的九宫飞星都看不懂,只能冒险用最原始的方法往里面闯。 可怕。 这是我脑海中唯一的两个字。 第405章 窨子木 当拿上装备之后,依旧是我和小威俩个人进入甬道去弄开发现的那道墓门。因为我们不知道那墓门被砸开后,会不会有其他机关弩箭,还是保险点,两个人进去就好。 在一次来到甬道里,找到了我先前标识出来的墓壁,我用锤子一点一点的砸碎了几块墓砖,墓砖竟然有两层,当第二层墓砖被我弄下来后,一扇木门出现在我面前,我和小威一起迅速的将周围的墓壁都扒拉了下来,看清楚了木门的全貌。 木门高两米五左右,宽度差不多将近两米,用力推了一下,木门有些松动。 小威惊叹的说道:“墓室里石门见多了,这种木门还是第一次见,都这么多年了,竟然没有腐烂!应该是一种好木头。” 我点头,伸手触摸着发黑的墓门,道:“这是窨子木,造棺椁的极品木材,比金丝楠木还珍贵,也邪的很,我们摸金校尉自古流传一句话,窨子棺,青铜椁,八字不硬勿近前。据说中这种窨子木是生长在大阴之地,一辈子都见不到阳光,生长的非常缓慢,一般的树木一年就会长一个年轮,而窨子木十年才会长一个年轮,非常珍贵,尸体放进去可以千年不腐,不比昆仑神木差多少。” 小威来了精神,道:“那是不是很值钱?” 我道:“当然值钱,门,这是最上等的棺椁木材,价比黄金,只是这么多的窨子木竟然用来制作墓门,有点作孽啊。” 小威拿出旋风折叠铲就要挖门,我制止了他,道:“窨子木太阴了,只适合在地宫里,活人如果在阳宅里摆放一个窨子木雕刻玩意儿,就会像杨九爷一样的下场,你别大这窨子木的主意,你也别对陈七他们说这是窨子木。” 小威悻悻的收回铲子,道:“我们可以弄出去卖掉呀,就卖给杨九爷,反正他也活不了几年了,正好缺一副窨子棺。” 我摇头道:“你可拉倒吧,杨九爷手里有一块沉香玉,还在乎这窨子木?你别搞事情了,咱们这一次来寻找生命之书解开诅咒的,不要节外生枝。” 木门要比石门好开多了,我和小威几乎没有废什么力气,就将这扇用窨子木制作的墓门给推开了,里面是一条近乎天然的洞穴。 我用手电往洞穴里面照了一下,里面非常的黑,看不清到底有什么,但这种洞穴石壁几乎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很难被人布置杀人的机关,这让我的心放了下去。 我对小威说道:“你回去让刘娣他们跟上来,记住,就沿着我们走的边缘石板走。” 小威回去招呼大部队过来,我一个人提着金刚伞走了进去。 现在我不像是刚盗墓的雏儿,小威也不是,要是一年多前,小威肯定不敢一个人走过一百多米的甬道回去,我也不敢一个人闯进这个神秘的洞穴里。 这里非常的隐秘,估计就算是国家考古队对这座地宫进行全方位的挖掘,也不太可能找到这个地方,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地宫的真正入口,竟然是在甬道的中心,在那两层墓砖的后面。 当在走进洞穴,就嗅到了一股古怪的气味,这种气味纵然是我戴着防毒面具,还是能感觉到。 这是天然的洞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喀斯特地貌下最常见的溶洞,溶洞非常的长,前面应该还有一个更加面积的溶洞相连,现在看不清楚。脚下不是石板,也是墓砖,而是一层沙子,没错,就是沙子。我蹲下身子弯腰抓了一把沙子在手里搓了一下,由于时间太长了,沙子有些发黑。 我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拿出折叠铲快速的沿着沙子往下面挖,沙层很厚,至少有20厘米的厚度,但挖到底部后我又有些意外。 下面并没有是想象的石灰,也没有我想象的无数骸骨,我看到沙子,当时第一个直觉就以为这与白玉山山谷里的烟瘴毒气有关系,结果沙子下面竟然是天然的岩石层。 我有些奇怪,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要在一个地下岩洞里铺了一层厚度达到二十厘米的沙层?难道是流沙? 我立刻又否定了这个可笑的想法,流沙层一般都是在松软的泥土下的古墓才会用到,眼前的这个古墓很明显是开山建陵,依靠原有的喀斯特熔岩洞进行扩展,因为整座白玉山就是一座石山,流沙在这里不起任何作用。何况,如果是流沙层,那也太薄了,只有20厘米的厚度而已。如果真是流沙层,至少有三米的厚度,一旦有人打开古墓,无数流沙瞬间倒灌才会起到效果,就像是天火琉璃顶。 可是,眼前的沙子是干什么用的? 我发现了沙层,就没有敢继续往里面走,在我没有解开沙层的秘密之前,还是待在这里等刘娣他们比较好,刘娣见多识广,或许能知道在地宫里铺上一层沙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刘娣他们很快就过来了,刘娣是第一个走进溶洞的,当看到我蹲在地上,她叫了一声,道:“刘阳,怎么了?” 我说道:“你考古经验比我丰富,你看看这地方怎么回事,怎么会铺上一层沙子?” 刘娣惊讶的走过来,伸手抓了一把沙子在手中,思索良久他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但后面进来的黄丽,却给我一个很重要的提示。 黄丽说道:“在地宫里铺上一层沙子,在唐代时确实是有的,但主要是集中在相信可以尸解长生的术士的古墓中,他们认为自己死后会尸解成仙,然后通过升天道进入天界位列仙班。他们在通天道上铺一层沙子,就是表示纯洁,不会踩到人世间的污浊泥土,干干净净的神仙。还有一种说法是,沙土下面有许多可怕的机关,所以用沙子很好的掩盖机关的痕迹,这种将沙子铺进地宫的,只在唐朝时期昙花一现,我在读研的时候,主要研究方向就是这段时期的历史,曾在一本地方志上看到这个记载。” 第406章 巨蚁为兵 黄丽的话给我了很大的启发,但我不认为在这里铺沙子,是因为李淳风这三个家伙想尸解成仙,不沾泥土的去天界做神仙。 整座白玉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被设置了无数种杀人的机关,戾气如此之重,还想尸解成仙?这简直就是一个大笑话。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机关。脚下的沙土应该就是杀人机关的一部分! 弩箭、齿轮飞盘,都是明面上的,也是常见的古墓防盗机关,这沙子下到底隐藏什么机关,我不清楚,秘葬古书里有许多关于沙子的机关,比如用沙子、石灰、以及种下蛊毒的尸体可以制造出烟瘴毒气,比如在古墓地宫的外围设置一道流沙层之类的。 但秘葬古书里从没有提到过在地宫内部铺上一层沙土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询问黄丽,黄丽摇头,说自己只知道这么多,其他的他也不清楚了。 我回想着偈语,里面似乎没提到沙子呀,这不太像是李淳风他们三个人的行事风格,既然留下谜语偈语让后人有机会寻找到了古墓地宫,就不太可能给一份残缺的偈语, 沙子有二十厘米的厚度,这一点几乎可以确定的,因为我们不止在一处地方开挖,往顺着岩洞走到里面一处颇大的落水溶洞里,我们也动手用铲子在不同的地方挖了几处大坑,结果也都是一样,往下面挖了大约二十厘米之后,就是坚硬的岩石,岩石是山体的一部分,并不是人工铺设的石板,这一点我们都经过验证,十分的肯定。 在沙子溶洞了寻找了许久,也没有任何头绪,但也没有触发什么机关,这让我们所有人悬着的人渐渐放了下来。 阿阮过来和我说,她的手下在侧面发现了一条通往未知地方的甬道,于是我们就过去。 甬道就像是楼梯,竟然不是往下通的,而是网上通的,一道山体裂缝被完美的运用,通过在原有的山体缝隙中开凿出一条蜿蜒而上的通道。 我举着手电往上面看,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看来我是想错了,这层沙子应该就是黄丽说的第一种情况,是为了仙人尸解后走的,以免沾染了人间泥土。” 刘娣道:“怎么说?” 我道:“我们现在应该是在白玉峰的正下方,这条通天估计一直延伸道白玉峰的山腹之中,道门中人都习惯死后将尸体放在高高的山崖石壁上,一来符合他们的思想,天人合一,二来高高在上距离天界也就更进一步了,这三个老家伙还真想依靠生命之书尸解成仙,真是贪得无厌。” 小威道:“我们也遇到不少想要尸解的变态,那个濮王就是例子,可是没有尸解成功的呀,全部变成了达粽子,刘司令,你说李淳风这个三个半仙,会不会也变成了千年老粽子?” 我点头,道:“很有这个可能呀,不过也不必害怕,我们手中有黑驴蹄子,有发丘铜印,还有猎枪强弩,他们三个家伙不变粽子也就罢了,如果真变成粽子,我们定要让他们好看。” 现在可不能乱了士气,老粽子我也害怕,可其他人就更害怕了,尤其是阿木兄弟那几个雏儿,没有倒斗经验,如果让他们与敌人厮杀,我相信他们没有一个是怂包,可是一听到千年老粽子,那几个汉子立刻双腿就有些发抖了。 我云淡风轻的说这些话,就是让他们放心下,就算遇到老粽子,吃亏的也未必是我们,没准还能顺手干掉三个老粽子为民除害。 果然,我的话起到了作用,刚才还有些紧张的队伍,立刻就变的平静下来。 但这种平静只维持了不到一分钟,黑暗的沙洞中,忽然传出了沙沙的声音,那声音很奇怪,说不出道不明,但声音是越来越响,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明显是在沙洞中,除了我们十个活人之外,还有活物。 我脸色微变,暗道不妙,让大家不要散开,站在一起,举着手电往四周查看,感觉似乎沙子就像是水浪一样,在缓缓的涌动,又像整片沙土下方有无数条蛇在爬行,场面很是古怪。 忽然,我看到前方十多米外,忽然鼓气了一个小小的沙包,然后在不远处又出现了一个小沙包,小沙包不断的上涨变大。 惊呼声不绝于耳,因为在很多地方都鼓起了沙包。 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以前在部队里,曾经在沙漠里演习,我曾亲眼看到过和眼前近乎一模一样的场景!当时沙丘上也是鼓气一个又一个沙包,只是当时遇到的沙包比现在要大许多,那是沙漠行军蚁出行的场面,和现在几乎如出一辙。 “奇门难入,蛇鼠难行。烟瘴守护,巨蚁为兵。” “巨蚁为兵?!” 我大骇,叫道:“你们快往上走!黄丽,五毒粉!” 黄丽慌张的打开背包,准备拿出五毒粉,而就在此刻,一个土包轰然炸开,一群蚂蚁哗啦啦的如火山喷涌一般从小沙包里冒了出来。 那些蚂蚁非常的大,用巨蚁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个头比沙漠行军蚁还要大许多,但巨蚁一出现,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蚁酸味道。 现在根本不必我出言提醒了,众人呼朋唤友的就沿着那条岩壁通道往上面跑。 越来越多的小沙包炸开,密密麻麻的巨蚁蜂拥而出,小威以铲子拍打在靠近的一片巨蚁上,不少蚂蚁还附着在铲子上,他仔细一看,立刻大声咒骂道:“他娘的,这不是蚂蚁,这是蚂蚁怪兽呀!” 附着在铲子的上的蚂蚁,有些没死的,竟然尾部翘起,射出一股蚁酸,多亏了小威戴着防毒面具,否则猝不及防之下没准会有蚁酸射到眼睛里。 黄丽终于从背包里拿出一包五毒粉,我接过,推着她,叫道:“小威,保护好黄丽和刘娣,我断后,不要啰嗦,快走!” 小威一咬牙,拉着黄丽也朝着那条延伸向上的甬道跑去。 第407章 功夫不负有心人 我将五毒粉倾洒在地上,五毒粉可是山野旅游的必备,那种气味是蛇虫鼠蚁的克星,就像里面是雄黄,不论是多么毒的毒蛇,嗅到雄黄的气味,也不敢靠近。 这些可以从尾部喷射出蚁酸的巨蚁,通体发黑,未必赤红,体型很大,每一只几乎都有三四厘米长,说是巨蚁,这一点都不为过。 但它们始终还是一群蚂蚁。 无数黑色的巨蚁如潮水一般冲破沙包蜂拥而来,可是当靠近我洒在沙子上的五毒粉时,立刻就乱成了一锅粥,没有一只蚂蚁敢靠近五毒粉的。 可是,这岩洞里是一层沙子,很快就有许多巨蚁从沙层下穿过,避开了上面的黄褐色的五毒粉继续涌来。 其他人已经退到了蜿蜒向上的通道里,我见到巨蚁从沙层下面穿过,也赶忙往后退。 好在甬道里没有沙层,而是青石,我将五毒粉洒在甬道里,布置成了好几道防线。这些巨蚁再怎么厉害,也不太可能穿过甬道石壁内层的。 果然,无数巨蚁被挡在了甬道的外面,密密麻麻的巨蚁几乎在甬道口拥挤成一米多高的巨蚁墙壁,但甬道了五毒粉的气味让它们望而却步。 我们站在甬道里,看着巨蚁墙壁还在不断拔高。 忽然,刘娣道:“不好,这些巨蚁是要从石壁上爬进来。” 巨蚁很快就找到了另外一条路,我基本都将五毒粉撒在脚下的,甬道两侧的石壁却是忘记了,经过短暂的挣扎之后,那些巨蚁就发现了这一点,不少巨蚁已经开始往石壁上爬。 我手中还有一点五毒粉,但这不要紧,我们这一次携带的五毒粉非常的充足,为了就是防止毒谷里的蛇虫鼠蚁。黄丽身上有一包,阿阮身上有一包,连陈七的背包里也有一大包五毒粉。 我们又拆开了一包五毒粉,这一次不仅脚下地面被撒了几道防线,连周围的石壁上也撒了五毒粉,为了保险起见,一共在五米的区域内布置了三道五毒粉防线。 那些从石壁上往里面爬的的巨蚁,很快就被石壁上的五毒粉挡住了,没有一只越过来。 看到这种情况,我们悬着的人这才渐渐放了下来,如此多的巨蚁,要是没有五毒粉,现在估计我们所有人已经被这些巨蚁啃的只剩下一堆白骨了,这种比沙漠行军蚁还要大的巨蚁啃起人来,肯定也是非常快速的。 刘娣说道:“这是公牛蚁,世界上最大的蚂蚁,这种公牛蚁一般都生活在澳洲,没想到亚洲呀能发现。” 我才不管什么公牛蚁母牛蚁,现在退路已经被这些可怕的蚂蚁彻底封死了,回是回不去了,于是就道:“这些巨蚁恐怕一时半会也不会散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早点离开。” 已经进入了甬道,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顺着甬道往前走,起码现在可以证明,我们的行军路线没有发生偏差,路线一直是对的。 地面有烟瘴守护,地下的吃人的巨蚁,这种变态防御的古墓,在秘葬古书里都很少有记录。 地质活动引发的山体裂缝,被修建成了蜿蜒向上的甬道,我有一个念头,到了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机关了,上面应该就是我们要寻找的目的地。 甬道很长,曲曲折折的蜿蜒向上,似乎从地下一直通向白玉山的顶部。我们就像是在登山一般,走的十分的幸苦。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每个人都累的气喘吁吁,终于走到了头,前面是一扇石门,简简单单的石门,如果费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石门是暗黄色的,竟然是一块田黄石,这玩意说是石头也行,说是玉也行,最近国内有不少人开始炒田黄,这么大的一块田黄石,如果能倒腾出去,卖个千儿八百万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我仔细研究了一下,没发现周围有什么机关,心中稍定,然后就开始研究这一扇田黄石石门。 石门不高,也不算很大,大约两米高,一米五宽,有检测仪器测试了一下,只有三十厘米厚。 我随手推了一下,竟然有些活动,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让大多数人都退到几十米外,只留下我和小威在推石门,金刚伞已经撑开,就放在脚边,万一这石门推开有什么机关,可以在瞬间就将身体躲在金刚伞的保护之下。 没有任何的机关,也没有顶着自来石,石门被我和小威很顺利也很轻易的就推开了。 推开石门时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往里面一瞅,立刻眼珠子一瞪。 这里面竟然不是漆黑一片的墓穴,但是有光亮的! 我第一个感觉就是像朱元璋地宫里遇到的那样,或许是长明灯还没有熄灭,可是窒息一看,却见墓室周围竟然有七八个类似天窗的窗户,单单的光亮就是从那些小孔里透进来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还真是会找地方呀,竟然真的是在白玉峰顶部! 躲的很远的刘娣黄丽他们也大步的走来,看到石门后面的场景,也都是惊叹一片。 这是一个墓室,也是一个山体裂缝,里面的空间不算大,顶多只有七八十平方米,纵然是不打开手电,也能透过从天窗里射进来的微弱光亮模模糊糊的看清楚里面的场景。 三个白玉台分列在墓室的三个不同方向,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模样,在三角形的中心位置,还有一个半人来高的玉台。 周围三个玉台上看样子是各自盘膝坐着一个人,全部都是面向中间的玉台,而中间的玉台上似乎放置一个匣子。 我看着那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我心中大喜,道:“找到了!就是这里!” 现在不必说就知道,分列在三方的三个盘膝而作的人,应该就是是袁守诚、袁天罡、李淳风三个人,他们三个人面对中心玉台上的匣子,匣子里的东西几乎可以脱口而出了,肯定就是我们苦苦寻找许久的生命之书。 第408章 长发老尸 当我们走到最近的一个玉台跟前的时候,手电光芒一早,立刻都吓了一跳。 只见玉台上盘膝端着一个老人,这老人或许以前是穿衣服的,但经过一千多年的风化,加上这里是透风的,风化的速度就更快了,身上的丝织品衣裳已经全部腐烂,赤身坐着,皮肤青黑,头发与指甲都非常的长。 这种情况我见的多了,没少遇到升棺之后,棺椁里的尸体斗法指甲都非常长的,用现代科学来解释,那就是人就算死了,体内的某些新陈代谢还在缓慢的运转,尤其是尸体不腐的情况下,头发与指甲都会慢慢的继续生长。 眼前的老人就是这么一位异类,盘膝坐着,头发披散,估计有三两米长的头发就这么窝在一团,指甲弯弯曲曲的延伸,竟然也有一米长,看起来很是恐怖。 小威已经拿出了黑驴蹄子就要往尸体的嘴里塞,道:“我靠,果然有老粽子,要是被这指甲抓了一下,还不立刻死翘翘?” 我阻止了小威想要黑驴蹄子去塞这尸体嘴巴的愚蠢举动,这是得道高人,尸体一千多年来竟然没腐烂,绝对不是一般人呀。 我说道:“你丫的别一口一个粽子,这是得道高人的法身,就像是佛门的金身,精贵着呢。” 刘娣与黄丽这两个专业考古人间自然没有什么害怕的,两个人倒是饶有兴趣的开始研究这具坐在玉台上的古尸。 黄丽惊奇的道:“真是奇怪呀,没有棺椁,也没有任何密封措施,这个岩洞有好几个天窗,这具尸体怎么没有腐烂?还保持的如此完好。” 刘娣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了,就问我,我耸耸肩,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一些风水宝地,阴气很足,是天然的棺椁,可以保持人的尸体千年不腐不烂,这地方海拔极高,上面是雪山冰川罩顶,空气阴寒,尸体经过秘法处理之后,放在这宝穴里,千年不腐也是可以理解的。” 风水一道博大精深,三言两语也很难和刘娣、黄丽解释清楚,我让大家不要乱走,这里是六甲奇门背后隐藏的主墓室,没准还会有什么机关,我们的目标是放在中间玉台上的匣子,还是少节外生枝为妙。 走向了中间圆形玉台,竟然是一个石头匣子,我让大家不要靠近,因为在香巴拉神庙石板上的金文我们得知,生命之书与黄泉之书,都是存在诅咒的,解开诅咒都需要另外一本书。这石头匣子里应该就是放置生命之书的,万一打开之后,再有人中诅咒,那可就不太妙了,所以除了我、小威、刘娣、黄丽四个人之外,其他人都躲的远远的。 石头匣子上有石锁,还不等我好好研究,小威一铲子就将石锁砸的稀巴烂,这让我很无语,说道:“你做事能不能别这么鲁莽啊,万一这匣子有机关,你这一铲子下去,还不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 小威耸耸肩道:“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匣子不大,估计里面就算有机关也不可能是弩箭,顶多会喷出一股毒气,我们都戴着防毒面具,还爬一千多年前的毒气?” 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想要继续批评小威这是强词夺理,是拿所有人的生命在开玩笑,旁边的刘娣与黄丽二人却的等的不耐烦了,尤其是黄丽,她急切想要知道石匣子里装着的是不是生命之书,伸手将石匣子上面的一层石顶给掀开了。 我也没功夫继续教训小威了,见里面没有喷出什么弩箭毒气,就伸着脑袋往里面看,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匣子,不过却是木头匣子,我和小威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木头匣子给抬了出来,是一个长约五十厘米,宽约三十厘米,高度只有十厘米的木盒子,以连环扣扣住木盖,缝隙你黄蜡密封,看样子里面的东西非常的珍贵。 黄丽想继续打开木头盒子,这一下不要我说话,刘娣就制止了她。 刘娣道:“这木盒是用楠木树心制作,上面的花纹浮雕非常的精美,我们得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一层用来密封的黄蜡去除掉,以免破坏了这么珍贵的文物。” 黄丽听刘娣这么说,也就绝了立刻开盒的举动,两个人拿出专业的考古装备,趴在玉台两侧一点一点的开始清理掉黄蜡。 我和小威在一边帮不上什么忙,看样子一时半会无法全部清理掉黄蜡,于是我们两个就打算在这地宫里好好看看,也许能发一笔横财也说不定。 躲的远远的陈七、阿阮等人,见里面什么也没有发生,于是在巨大利益的驱使下,几个人探头探脑的从黄石门外钻了进来,也不靠近中间正在清理的黄丽与刘娣,而在墓室来寻找可能存在的陪葬品。 我和小威什么也没有找到,除了三个干瘪的千年老尸之外,好像整个地宫里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这是在我的意料之内的,道门高人的墓室,可不是那些王公贵族的墓室,这些术士讲究的是天人合一,如果说有陪葬,最多放本道德经,不会有什么金器,银器,唐三彩之类的。 按照黄丽的说话,现在价值连城的唐三彩,在唐朝的时候其实并不值钱,因为那时还不算古董,就像是现在我们家里的玻璃杯一样寻常,所以唐三彩在当时并不是古董,至于唐朝的有钱人最喜欢什么古董,那当然是先秦以前的青铜器,玉器之类的。 所以,当阿木兄弟从东南方向那个长发老尸的一堆乱糟糟的头发下面,翻出一个青铜樽的时候,我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只是羡慕。 阿木欢呼的叫喊声把我们都吸引过去了,我伸手拿过青桐樽,品相很不错,不比我们在卫长公主地宫里摸出的青铜器品相差。 我伸手接过,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对阿木道:“兄弟,你发了,这玩意带出去,就算黑市第一道手,也值几十万。” 阿木找到了一只青桐樽,陈七找到了两只白玉杯,其他几个人也都小有收货,倒阿阮姑娘翻箱倒柜的想要找一件冥器回去向左青显摆显摆,结果什么也没有,很是郁闷。最后终于在一堆甘枯的头发中找出了一根样式古拙的玉簪子,虽然不是很值钱,但她还是乐不可支。 第409章 诈尸了 墓室里的三个干瘪老尸,已经分不清谁是李淳风谁是袁天罡了,三个人状态几乎都一模一样,身上的衣服早就腐化干净,皮肤青黑,头发与指甲都非常的长,撩开头发一看,干瘪的脸颊上鼻梁下塌,眼珠子也烂掉了,就剩下两个深深的眼窝。 他们三个都没有尸解成仙,我不认为一千多年过去都没有尸解,以后还会有尸解的可能。 我曾经听过一句话,不相信神仙存在的,往往便是那些整天给神仙三炷香祷告的人,这三个人在中国历史上也算是三个拔尖的道门高人,按说他们的知识越渊博,就越不会相信神仙这种荒诞的事情,可是这三个人晚年几十年,都是在为尸解成仙做准备。 从李淳风与袁天罡的人生轨迹上来看,这个人年少出家,青年出仕做官,李淳风的官坐的很大,最高时竟然做到了从二品的太子少傅,这就说明他们在青年时期就已经放弃了追求仙道,可是中年之后为什么又重新回到这一条死胡同? 我思来想去,这三个人后来思想的转变,或许和李淳风为高宗皇帝去昆仑冰川取不老泉有关系。他们解释不了不老泉为什么会对生活在香巴拉里面的人来说是圣水,可以延年益寿,他们也解释不了从昆仑冰川带回来的那本生命之书。 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认为神仙真的存在。 六甲奇门,合天地人。五行阴阳,葬白玉京。他们三个还真是葬在了白玉京,高高在上,四面通风,俯视大地,和传说中神仙地白玉京又有什么不同的呢? 三个人一心想要尸解成仙,墓室里基本没有什么陪葬品,或许在他们临死的前一刻,还在笃定自己死后百年会白日飞升,所以不必要放一些陪葬品,因为那些人间俗物,是无法和他们一起进入仙界的。 刘娣与黄丽已经将木匣子四周缝隙的黄蜡彻底清除了,一个精美的木盒子呈现在面前,木盒子上的浮雕非常精美,都是一些祥云神兽,栩栩如生,与现在市面上价值不菲的木雕核雕有的一拼。 这木匣子可的个宝贝,是一件真正的艺术品,只可惜是楠木雕刻的,如果是紫檀、沉香,再加上一千多年的文化沉淀,那就值老钱了。 这到不是李淳风没有条件用很好的木材,其他木材顶多算是高贵木料,却无法长期保存,如昆仑神木,楠木,窨子木,这些木料比较稳定,适合做棺椁,纵然是泡在水里几千年,也不会腐烂,而紫檀的,本身就容易招蛇虫鼠蚁,最多几百年肯定烂的连跟木头片子都剩不下。 密封黄蜡被彻底清理之后,木匣子的连环锁扣就呈现出来了,这玩意还得我来开,我让陈七那几个还在孜孜不倦寻找冥器的家伙都退到墓室的黄石门外面,躲的越远越好,万一再有什么诅咒,还是让我们四个顶着吧。 这种连环锁对我来说不是难事,连河洛天演盘我都能解的开,更别说是这种和鲁班锁勒死的连环锁了,我很轻易的就抽出了两根锁扣,按照天地人三个顺序挑开之后,只听的木匣子内侧发出喀喀喀机括转动的声音。 我们四个金刚伞立刻撑起,躲在金刚伞后面,等待良久也没有机关弩箭射出来,我伸头一看,连环锁已经彻底被打开。 我伸手小心的将木匣子上面的木顶打开,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动静,里面安静的放着一个用羊皮包裹着的物体。 我看了一眼刘娣,刘娣点了点头,我们两个一左一右将里面的羊皮给捧了出来,放在玉台上,解开羊皮上的羊皮绳,一整张羊皮缓缓的掀开,露出了一个黑色的长方形匣子,上面有一个人脸骷髅的浮雕,不论是大小还是样式,都与黄泉之书一模一样。 我们四个都是大喜,直到此刻亲眼见到生命之书,这才算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现在我就恨不得抱着这本生命之书亲吻几口,理智又告诉我不能这么做。 刘娣倒是我们四个人最镇定的那一个,她解下背包,拉开拉锁,然后从背包里捧出黄泉之书。 阿阮胆子大,趴在石门处伸着脖子往里面看,在看到两个大铁盒子之后,她立刻吞了吞口水,如躲避瘟疫一般缩回了身子,显然知道那两本书代表着什么。 钥匙就是梳状的玉石,刘娣将玉石递给我,我将玉石扣进骷髅浮雕的眼珠子里,轻轻一转,生命之书立刻咔的一声被开启。 我开启了生命之书的第一页,里面也是十几页被装订在一起的黑色铁片,但又绝对不是生铁这么简单,几千年都没有生锈,这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金属物质。 每一页铁片上都如同鬼画符一般刻满了字,和黄泉之书上的文字如出一辙,歪歪扭扭的,反正是我一个字也看不懂。 刘娣将我挤开,口中喃喃的诵读着上面的文字,只读出几个音符,忽然岩洞墓室里竟然传出呜呜的风声,一股股气浪从四面八方刮来。 我赶忙捂住刘娣的嘴,结果忘记了刘娣脸上还戴着防毒面具。 我喝道:“你疯啦!没搞清楚之前,别读上面的咒文!” 刘娣这才警觉的看了看四周,风声果然在她停止朗读生命之书上面的咒文时止息了。 我们四个人围站在生命之书的四周,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发慌。 我道:“怎么解开我们身上的诅咒?” 刘娣说道:“在香巴拉神庙石板上的金文上有关于生命之书与黄泉之书诅咒解法的,我试验一下。” 小威道:“刘政委,咱们能不能先离开这里,将生命之书带出去慢慢研究,我总感觉这地方不对劲呀,后背凉飕飕的。” 这种感觉我也有,但为了顾及大家心情所以我没说,没想到小威也感觉不对劲了,小威胆子大,不知道从生死线上挣扎了多少次,不是真的从内心中感觉到恐惧,他是不会提出立刻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的。 就在这时,黄丽举起胳膊指向我的身后,眼神惊恐万分,似乎因为恐惧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小威就站在黄丽的身边,抬头一看,立刻怪叫一声:“我靠!炸尸了!” 是真的诈尸了,三具同时诈,盘膝坐在墓室三个角落玉台上的那三个长发干瘪的男尸,此刻竟然几乎在我们打开生命之书的同时,从玉台上爬了下来,一步一晃的走向中间的玉台。 我知道,这三个人执念太深,死了这么多年还放不下生命之书,这对他们来说就是无可替代的重要宝贝,谁碰生命之书肯定就掐死谁。 从一开始走进这个岩洞墓室我就觉得十分的奇怪,在我预先的猜想中,三个道门高人就算合葬在一个地方,也不可能在一个墓室里,毕竟他们都自诩仙风道骨,不太可能三个人拥挤在一个模式里,我甚至做好了连闯袁守诚与袁天罡叔侄二人的地宫的准备,在我的预测中,生命之书应该是保管在整个地宫最隐秘的一处,由李淳风亲自看守护。 可是当我走进了这个墓室,看到三个角落里盘膝而坐的三巨干尸时,就发现我猜错了,我当时也没在意,毕竟我的目标生命之书,懒的去想这三个名动千古的高人为什么会在一个墓室里。 此刻看到三个老家伙都诈了尸,我终于想通了这个关节,恐怕当年去昆仑冰川香巴拉王国给高宗皇帝寻找不老泉的不单单只有太史令李淳风一个人,估计袁守诚与袁天罡也一同前往了。 这一点不是没有可能,在古代,关于昆仑西王母传说就没有终止过,尤其是在道门,更是笃信不疑,李淳风要去昆仑冰川,袁守诚与袁天罡跟去看看有没有西王母宫殿也是情理之中。 这本生命之书我一直以为是李淳风发现并带回中土的,现在看来不是这样,应该是这三个人一起发现了生命之书,但又各自有私心,想要将生命之书占为己有,可是又抹不开其他两个人,所以三个人到死了谁也不相信谁,生怕其他人抱着生命之书得道成仙了,所以三个人才会千年看守在生命之书的旁边,面向着中间的生命之书。 至于留下的那个偈语,在偈语最后提到的命源伊始,甲子为元。二十载余,轮回再转。恐怕并不仅仅是我们理解的那样,在二十个甲子之后,生命之书就会被人取走。 恰恰相反,这四句话的真正意思,没准就是在一千两百年后,他们就会尸解复活,而这个复活的前提要素,就需要有人作为牵引童子,将他们复活。 很显然,我们闯进来,触动了生命之书,这才是让他们诈尸的直接原因。 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诈尸了,濮王地宫八千活人俑复活的场面都见识过,区区三个千年粽子有何惧哉? 我快速的从怀中掏出百无禁忌发丘铜印,上去一脚踹向了身后晃悠过来的那个老粽子,这粽子实在太有些可怕,指甲有将近一米长,头发就更不必说了,从脑袋一直拖在地上,估计至少两三米长,由于都是死尸,一边走,那些长长的头发还一边被剐蹭掉落,很快就露出了一片头皮。 我一脚踹上去,竟然被踹倒它,反倒像是踹到了一块铁板上被镇了回来,我心中一惊,再度铺上,发丘铜印狠狠的朝着老粽子的脑门戳去,可惜那家伙脸上都是啊邋遢下来的头发,发丘铜印只是盖在了一层厚厚的头发上。 刘娣手持升棺发财发丘铜印,旁边的小威倒是机灵,扑上前去将一个老粽子的遮盖在面部的头发撩开,刘娣见状箭步上前,发丘铜印直接印了过去,那老粽子竟然出手格挡了一下,刘娣的手臂一偏,铜印印在了那个老子的左肩。 第410章 穷追不舍 发丘铜印传自曹孟德手下的发丘中郎将,又称发丘天官。 发丘中郎将共有三人,每个人都下辖十二位摸金校尉,准确的来说,是摸金校尉的队长,每一位发丘天官随身佩戴“升棺发财”、“百无禁忌”两枚铜印。 按照在昆仑冰川与卫长公主地宫里得出来的经验,发丘铜印是有存在一种克制老粽子的神秘魔力的,不像黑驴蹄子,必须塞进老粽子的嘴巴里才行,铜印只要戳在老粽子的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有克制老粽子的效果。 当日在卫长公主地宫里,遇到的那具无头女尸,就是将铜印盖在无头女尸的身体上,短暂了让无头女尸失去了战斗力。 可是,刘娣手中的百无禁忌铜印,戳在了那老粽子的肩膀处,留下的百无禁忌四个朱砂红字,但那个老粽子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继续扑向刘娣。 刘娣大吃一惊,叫道:“刘阳,发丘印对这个老粽子不管用!” 不必她提醒,我也已经将铜印盖在了面前的老粽子的身上,还是撩开长发盖在它的脑门,可是这家伙根本不配合,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三只老粽子,我挡住了一只,小威和刘娣对付了一只,剩下一只吓的黄丽亡魂大冒。 就在这时,我听到石门处传来惊叫声,是阿阮的声音。 她尖声道:“快来帮忙,尸变了!” 片刻之后,我就听到砰砰猎枪的声音,还有弩箭飞射过来穿透老粽子身体的身影。 我们进来一共带来了三支双管猎枪,两张复合式强弩,这些武器都是在陈七那几个手下身上。 这些人几乎吓尿了,双腿发软开枪对着老粽子射击,由于心中恐慌,几乎没有命中老粽子要害的,甚至有个家伙,距离不到十米,连开两枪竟然都打空,差点打到了自己人。 子弹弩箭没有对三个老粽子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过稀稀疏疏的猎枪巨响,倒是有点用途。 听说老粽子爬打雷,爬巨响,这一点看来一点也不错,三个老粽子立刻被枪声吸引过去了,放缓了前进的步伐,扭着脑袋往四周看。 我很确定这三个老粽子的眼珠子早就烂光了,眼窝黑洞洞的,真不知道他们这种转动脑袋往四周看有什么意义,难道没了眼珠子还能看到东西?或者说,这三个老粽子都已经进化成了可以听风辨位? 刘娣乘老粽子被枪声吸引的空档,翻身抱起黄泉之书,快速的用石钥匙打开,翻到最后几页。 我知道她这是在干什么,像想前面几次遇到老粽子一样,通过黄泉之书将老粽子送回黄泉之路。 可是,三个老粽子又开始扑来了,我抓起玉台上的生命之书,用羊皮卷胡乱的裹住,然后放在木匣子中抱着。 叫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超度他们!风紧扯呼!” 黄泉之书上的咒语需要念好几分钟,还不能中断,现在老粽子就在面前,哪里给刘娣充足的时间去开启黄泉之门? 刘娣见我抱着生命之书跑了,她也知道现在确实没充足的时间念动咒语,立刻裹挟着黄泉之书撒腿就跑。 黄丽吓的不轻,似乎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小威见状,抓着她的手就拽着冲了出去。 当小威与黄丽一出来,看到三个老粽子竟然紧追不舍,我和陈七、阿木三个人试图将石门给重新关闭,结果石门太重,推动的速度太慢。 我将生命之书交给刘娣保管,叫道:“阿阮带着大家先走,主意下面的巨蚁群,我、陈七、、小威断后!” 我估计并不是黑驴蹄子、发丘铜印失灵了,而是这三个老粽子的道行太高,在身前就是道门高人,死后尸变的妖力自然也比一般的老粽子要强大许多,所以发丘铜印戳在他们的身体上,对他们一点反映也没有。 我结果一个兄弟递过来的一支双管猎枪,上了子弹后对着最前面走来的老粽子就开了两枪,子弹全部打在了那个老粽子的身上,结果那个老粽子在强大的子弹冲击力下,身体只是向后倾斜了一些,然后再度扑来。 这是真正的扑来,不再像刚才那么慢慢悠悠的晃动,这老粽子的速度明显有了飞跃性的提高,喉咙和嗬嗬声音就像破砂纸磨砺一般,长长的指甲在光芒的照射下泛着蓝光,这千年老尸似乎饿了千百年,今朝醒来欲要择人而噬。 连双管猎枪都拿老粽子没任何法子,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一个字,逃! 我们顺着如盘山公路一般的甬道裂缝疯狂的往下面跑,我见阿木几个兄弟身上都背着巨大的背包,跑起来很不方便,而后面的三个老粽子穷追不舍,照这么下去肯定会被追上。 我几乎可以肯定老粽子的指甲有尸毒,要是被抓一下,或者被咬一口,那可就不得了了,估计比上次黄丽中的尸毒还要严重。 于是我就让他们丢掉不必要的装备,随身带着有汽油,往丢掉的背包上浇,当我最后一个路过的时候,拿出打火机,砰了一下点燃了被汽油浸染的好几个背包,火焰噌的一下就窜了起来,差点把我的衣服也烧着了。 火焰立刻充斥整个甬道,我们都希望火焰能阻挡住那三个老粽子前进的步伐,结果很糟糕,三个老粽子竟然直接从火海中跑了过来,由于它们的头发都非常的长,立刻就燃烧起来,全身着火,看起来更加的惊悚恐怖。 我大叫道:“快跑,快跑!千万不要停!” 很快我们就跑到了甬道的尽头,布置的几层五毒粉防线还在,但已经不见一只巨蚁,估计是那些巨蚁发现无法突破五毒粉防线,又回到了岩洞的沙层下面去了。 前面的阿阮等人都提着五毒粉,准备杀出一条血路,现在一看没巨蚁了,立刻欢呼一声就冲了下去。 当我们跑到沙层岩洞中间的时候,我发现脚下的沙层在缓缓的流动,心中不妙,叫道:“巨蚁要来了!快走!” 说完,一个个沙包再度出现,到处都是,我将自己的身体当成了药罐子,浑身上下全部洒满了五毒粉,一边撒一边往来路跑去。 就在这时,三个被烧的外焦里嫩的老粽子也追了出来,速度更快了,我知道他们还不死心,不是在追我们这些人,而是在追刘娣身上的生命之书。 我们身上的诅咒还没有解开呢,怎么可能轻易将生命之书再还回去? 第411章 消息 好在这沙层岩洞并不算大,很快我们就已经跑到了窨子木门前,无数的巨蚁从沙层下面爬出来,由于我们浑身上下都洒满了五毒粉,这些巨蚁基本不堪靠近我们,但那三个里老粽子可就惨了,站在岩洞口,我们看到三个老粽子追到沙层岩洞的中间,就被数以百万计的恐怖巨蚁包围住。 无数巨蚁爬满了老粽子在身躯,只听到岩洞里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啃噬声音,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三个铜皮铁骨一般的老粽子,被啃的就剩下一节节的白骨,身上干瘪的皮肉已经被啃的干干净净。 我看了一会儿,心中暗叹,这或许就是报应吧,这三个老粽子生前苦心布置的巨蚁大阵,试图以巨蚁来守护这座地宫,不料一千多年后,他们却将自己的身体葬送在这群可怕的巨蚁口中,这些巨蚁的尾部能喷射出可怕的蚁酸,纵然老粽子的身体的合金,也挡不住蚁酸的腐蚀。 五毒粉基本用光了,而巨蚁在啃噬完毕那三个老粽子之后,立刻朝着这边爬来,黑压压的令人头皮发麻。 我们将最后一点五毒粉,以及衣服上的一些五毒粉粉末都洒在了窨子木门前,将窨子木门关闭之后,再也没有回头,沿着布满箭矢的甬道往外面跑去。 甬道里的机关已经被我和小威破掉了,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往前跑,很快就跑到了实门处,看了一眼身后的甬道,甬道里传来了沙沙的声音,似乎巨蚁群已经突破了窨子木门防线,正在往这边涌来。 我们不敢有任何耽搁,立刻沿着来时的路,穿过长长的山体裂缝,穿过几层甬道,当我们跑到最初下船时的六盘水道时,每个人都累的气喘吁吁。 当我们冲进河道里,找到了固定在拐弯处的那两个木筏时,每个人都几乎选择了躺在木筏上哈哈大笑。 上了木筏就没什么危险了,那些巨蚁再怎么能耐也不可能下水来追击我们。 水道虽然错综复杂,但我们进来时是走一条直线的,并没有拐入任何一条岔路水道,所以我们只需要沿着眼前的这条河道一直往回划就行。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前面黑暗的水道里出现了一点光亮,我们精神一阵,两条竹筏如快艇一般冲了过去,越靠近亮光,岩洞就越挨,我们都几乎是趴在了竹筏上向前划行。 很快,竹筏冲出了狭窄的岩洞,进入了一团灰蒙蒙的迷雾之中,正是白玉山的有毒瘴气。 阿阮咯咯的笑道:“下午一点三十分,我们进去了不到三十六个小时,一个不少的全部活着出来了!” 我们筋疲力竭的将竹筏拖上了岸,在迷雾中认准方向,十几分钟后来到了西面的露营地,这里有六个兄弟在这里等待我们。 到了营地,并没有任何意外,六个兄弟都没事,就是一头毛驴昨晚被山里的野兽袭击,被咬伤了腿,估计是走不回去了。 小威二话不说,招呼两个兄弟将那头受伤的毛驴拽到一边的树林里,片刻之后就听到一声枪响,看来今天晚上是有驴头肉吃了。 在营地里休息到了晚上,刘娣要研究生命之书,我立刻就制止了,这营地里有这么多人,倒不是怕这些家伙心怀不轨、见财起意,主要是那神秘的诅咒谁也说不清楚,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四个在旁边就行了,免得诅咒再波及到其他人。 驴肉火烧不错,在大帐篷里,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驴肉火烧,一边听着外面阿木等几个兄弟,在向其他兄弟吹嘘这一次探险的事迹,说到三个老粽子复活诈尸,没有随我们一起进去的几个兄弟立刻摇头不信。 阿木急了,就拽着小威的手,道:“威爷,您说句话呀,告诉这帮没见识的土鳖,我们是不是遇到了三个老粽子复活?” 小威这个人是不嫌事大的主,道:“三个老粽子算个屁啊,威爷有没有和你们说过,去年在贵州黔南山区濮王地宫里,我们哥几个可以是足足面对着八千个老粽子一起诈尸……” 他开始添油加醋的吹牛皮,我也懒得理他,吃完晚餐,大家商量了一下明天启程返回事宜,阿阮忽然对了使了一个眼神,似乎让我借一步说话。 我心中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个姑娘搞什么鬼,说了一声去撒尿,就和阿阮一前一后走到了阴暗的树林里。 到了树林没人的地方,我真的是先解开裤腰带尿了一泡,然后回头看到阿阮走来,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阿阮道:“下午出来之后,我和岳西通了电话。” 我没有什么奇怪的,在杭州西湖的时候,左青已经对我坦白她的身份就是岳西,当时阿阮也在场,所以阿阮就直接称呼岳西。 我道:“你和她通电话与我有什么关系?” 阿阮道:“老太君不行了,估计熬不了几天了,现在在医院一直念叨着要见见岳家的长子嫡孙女。” 我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这长子嫡孙女就是指刘娣。 经过上次岳家那三个愣头青砸了我的铺子之后,我是不再打算让刘娣再搅和进岳家的豪门恩怨,至于潘家的那批财富,纵然刘娣不去南京,以岳西和杨九爷的手段,也能将那批东西运送到杭州。 在西湖龙船的时候,我已经将这个想法和岳西、杨九爷都说了,两个人也都同意刘娣不必去南京,怎么现在又搞这一出。 阿阮见我表情不定,便说道:“你和刘娣姐说说,看看她的意思,岳西说了,不勉强。” 我诧异的看着阿阮道:“刘娣姐?你什么时候和她好的穿一条裤子了?一口一个姐?” 阿阮笑了笑,道:“我是岳西的养女,刘娣本来就是我的姐姐,我叫她刘娣姐有什么不对?” 我摇摇头,道:“没什么不对,看你们两个能一笑泯恩仇我还是比较欣慰的,对了,你对岳家了解比较深,你觉得你的刘娣姐该起南京见老太君最后一面吗?” 阿阮道:“这和我没关系,我只是传话筒,去不去还是要她自己拿主意。” 第412章 告知 阿阮不愿意陷入与南京岳家的漩涡太深,这是岳家的家事,说到底她只是岳西的养女,而不是亲生女儿,而且阿阮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千钉,岳家这二十年是在走下坡路,不过终究是一个隐性的大家族,家族势力还是有的,她想让刘娣去岳家,但不能说出来,万一岳家的秋后算账,阿阮虽然不惧怕,也肯定会被烦死。 我见阿阮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没有再继续询问她的意见。回到营地,我想找刘娣谈谈,通过帐篷我看到她和黄丽在帐篷里有说有笑的聊天,找到了生命之书,这是刘娣最近半年来心情最好的时候,现在和她提起岳家的事情实在是不合时宜。于是我又悄悄的转身离开,转身看到阿阮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瞪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就返回了帐篷里。 实在是太累了,在地宫里还受伤了,脑震荡,睡了两觉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和小威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一会儿话,就钻进睡袋里睡觉了。 这一觉睡的不是很安稳,奇怪的梦一个接着一个,但又不是噩梦,准确的来说是春梦,一会儿梦到我和刘娣结婚的场面,一会儿又梦到我和刘娣的孩子在哇哇大叫,我让刘娣喂奶去,她不乐意,我就在她的屁股蛋上抽了几下,结果性趣又来了,两个人根本不管不顾孩子的大哭,在床上又开始逍遥快活起来。 第二天醒来,想起昨晚那些春梦,我苦笑摇头。外面已经人声鼎沸,我钻出帐篷一看,大部分的帐篷都已经拆的差不多了我没有搭手帮忙,解决了一宿的膀胱积水问题之后,就站在山坳里看着东面被淡淡毒雾缠绕着的白玉山,脑海中不禁想起了刘娣曾经说过的那首诗。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世间或许真的存在白玉京这个地方,但绝对不可能是眼前这座石山,这里烟雾瘴气遍布,哪有一点儿仙宫的样子? 李淳风等人将这座山布置成了人畜难进的绝地,还在里面布置了许多杀人的机关,可是到头来,我们一个人没死,无数巨蚁却将他们三个啃噬的干干净净,这或许就是作茧自缚的最佳诠释。 生命之书已经找到了,诅咒的事情已经不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现在我已经生出了封印挂印的心思,金钱我有了,女人还没有,我已经三十一岁了,和刘娣还没有一个结果,我不想再这么耽误下去,这一次回去解决了南京岳家的事情,我就打算和刘娣好好谈谈我们两个人的终身大事,我们之间差着的那一辈,在经过了这么多生死患难后,其实已经不值一提。 我很清楚,刘娣心中也有了我,只是那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看来得找个机会,将她的衣服一脱,只要生米煮成熟饭,由不得她再犹豫。 队伍很快就启程了,走了一天的时间,到了晚上八点才回到那个彝族寨子。在寨子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继续往回走。 两天后,我们坐上了从成都飞往杭州萧山机场的航班。 小威和黄丽最近的感情急速升温,两个人一上飞机就腻在一起,小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笑话,惹的黄丽咯咯直笑,还用小粉拳捶打了小威几下。 我和刘娣看在眼中,也没有了最初那种要棒打鸳鸯的冲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不短,其实从年初黄丽跟随我们一起去昆仑冰川,又同意留在杭州和我们在一起,我就已经猜到恐怕黄丽的心中也有了小威。 既然两个是两情相悦,我也就懒得干预了,以前是怕黄丽这个文文静静的研究生,镇不住整天花天酒地的小威,不过这半年来,小威的改变非常大,起码在微信约妹子开房的事情,这半年来一起也没有发生,一天三餐小威都在家吃,我知道这是小威已经被黄丽彻底降服的节奏。 刘娣看到黄丽和小威二人卿卿我我,坐在椅子上,用手臂拱了拱我,道:“我看他们两个好事将近了。” 我咧嘴道:“人家有情人都成眷属了,我们两个是不是也该将感情的事情提上日程了。我们都三十多岁了,再耽误下去可不好,我可是知道的,女人超过35岁生孩子,那就是大龄产妇,非常危险。” 刘娣道:“什么叫我们两个?我是你的小姑,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呵呵一笑,道:“都到了这个年纪,除了我之外,还有人要你吗?我们还是凑合着过吧。” 刘娣道:“怎么说我也是考古专业的博士后,你连一束花都没有送,连一枚钻戒都没有,更别说是跪下求婚了,你觉得我会将就?” 我立刻道:“这好办,等下了飞机,我立刻就去给你买个鸡蛋大的钻进,在万众瞩目下向你求婚。” 刘娣呸了一声,道:“想的美!你还没有通过我的考察呢。” 又闲聊了几句,我便开始转移话题,说道:“刘娣,有一个事情我觉得该和你说了。” 刘娣一愣,随即笑道:“什么事情?难道你已经结婚生子了?” 我道:“你少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岳家老太君要不行了,现在在住院,一直放不下你,口中念叨着要在死前见一见岳家的长子嫡孙女。” 刘娣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消失了,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叹息了一口气,轻轻抓住了她的手,道:“好几天了,从我们刚从地宫里出来的那天,我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当时看到你和黄丽很开心,就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你,再过两个小时我们就到杭州了,是该和你说了,我不想你不开心,但这件事你终究是有权力知道的,去还是不去,你自己决定。” 刘娣没有我想象的那般的痛苦纠结,而是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凝视着我道:“在我做决定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而且不能对我有任何欺骗。” 我说道:“什么事情?” 刘娣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一句一字的说道:“左青,是不是岳西。” 我哑然,好一会儿才有些不自在的转转头,看向机外如棉花糖一般的云彩,道:“这个,你应该去问左青本人,干什么问我?” 第413章 心意 刘娣对我太了解了,一看我犹犹豫豫左顾右盼的样子,立刻就明白半年前在昆仑冰川她的猜测是对的,左青就是岳西。 她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一看刘娣眼泪都流下来了,知道这事儿是瞒不住了,赶忙道:“咱不能不能不要哭,其实我知道的也没多长时间,就是上次左青来杭州的时候,约我去西湖泛舟,我才知道的。” 刘娣的眼泪还是哗啦啦的往下流,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前面座位的黄丽与小威也感觉到了刘娣在哭,同时回过头来。 还以为是我欺负了刘娣,黄丽将我拽了起来,自己和刘娣坐在一起,然后刘娣就趴在她的肩头哭泣,她细声询问刘娣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娣什么也不说。 我和小威坐在了一起,小威皱眉的问我:“刘阳,你把小姑怎么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道:“没什么,你别多问,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小威这个时候忽然不傻了,他低声问道:“和南京岳家有关系吧?” 我点头,什么也没有说,心中极为烦躁,将耳机一戴,闭目养神去了。 这事儿刘娣有权利知道,隐瞒刘娣虽说是我和左青之间的约定,但终究是伤害了刘娣,这个坎还得她自己去过,等回到杭州之后,等刘娣的心情平复下来,再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谈谈,现在刘娣恼怒我隐瞒她欺骗她,现在和她谈,简直就是自寻死路,非智者所为也。 果然,刘娣很长时间都没有理我,从飞机落地,到回到住所,她只和黄丽说了几句话,我说了几句,她都当我是一团空气,根本没回我一句。 早上乘坐的飞机,回到杭州才中午,家里也没什么可吃的,刘娣的心情也不好,我就和小威去外面的饭店点了几个刘娣爱吃的打包提回来,结果她一口也没有吃,回到住所后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下午,黄丽和小威去铺子里看看,我一个人在家里憋屈,就下楼在小区旁边的公园里转悠。 一圈子还没有转悠完,我就看到刘娣坐在一个大理石长凳上,我转身准备躲着她,结果她的声音传来:“躲什么?” 我干笑,道:“没躲,就是有点累想回去睡一觉。” 刘娣伸手拍了拍长凳,我只能走过去坐下。 现在刘娣的情绪好了许多,她既然在这里堵着我,应该就是理清楚了心中的乱麻,想要和我谈谈她的生母岳西。 她先开口了,道:“对不住了。” 我一怔,道:“什么?” 刘娣道:“我不该生你的气,是我自己的原因。” “没什么,我理解。” 我并没有因为刘娣一路上对我态度而感到任何的生气,换做是我,估计一口牙早就咬过来了。 我说道:“既然你知道了左青就是你的母亲,你打算怎么办?” 刘娣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好在这一次她没有在无缘无故的掉眼泪,看来她已经证实这个问题了。 我见她不说话,便继续的道:“其实岳西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你,你小时候生病,考上大学,她都在,都在的你身边,只是她没有现身,你在北京求学,在北京工作,她几乎每个月都会去看你,因为她有许多苦衷,你应该理解她。” 刘娣看着我,道:“我猜到了,这么多年来,每当我真正有困难的时候,黑暗中总会有一股力量将我的所有的困难都化解掉,尤其是在金钱方面,你也知道我大学的学费、生活费基本都是村里这家三百,那家五百凑的,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为了早点将村里的债还上,我大一就开始勤工俭学,我甚至在校园里一个咖啡厅里找了一个薪水非常高的兼职,每年系里面的奖学金,贫困助学金我都是最多的,大二的时候,我生了一场大病,没敢告诉家里,自己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花了几万块钱,可是当我住院的第一天,我的医疗卡里就有十万元存进去,还有小时候那次大病,也是在我生命危险的时候,一个神秘人在按照帮我支付了所有的医疗费用,我一直梦想着看一套真正的黄肠题凑,结果在朱元璋地宫里我真的见到了。我一直都在猜测,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当年狠心将我扔掉的亲生父母,可是无论我怎么寻找,都一点线索没有,刘阳,你说她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些年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却没有让我见她一眼?” 我叹息了一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你这些年活的痛苦,也许岳西的心中更加的痛苦,你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一个母亲无法见证自己的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这是最残酷的惩罚,你既然明白岳西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暗中默默守护着你,这一点就足够了,家族的恩怨,她不想让你掺和进来,你不论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百分百的支持你,就算你不要潘家的那几件冥器也是支持,咱们现在不缺钱,不在乎别人的财富,你如果担心我再和小威继续去干倒斗的买卖,我可以挂印摘符,金盆洗手,永远不会在碰这一行。” 刘娣摇头,道:“封印摘符是肯定的,这一行有多危险你应该清楚,而且还违法,不过关于我的事情,我也得面对,我没的选择。” 我道:“你有的选择。不论是南京岳家,还是岳西,只要你不想和他们纠缠,我保证他们永远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刘娣看着我,道:“可是我比你大一辈。” 我愕然。 刘娣这句话,说的是无头无脑,可是我却是瞬间知道她心中所想何事。 按照刘家的宗辈,她是我的小姑,甚至是没有出了五服,我们永远无法在一起。 如果她不再是刘娣,而是潘娣,那这种辈份之间的差距是荡然无存。 她这是真的认定我是她日后打伙过日子的男人。 这么久了,我们口中很少谈及未来,也没有谈论爱情,但我们之间的默契,其实早已经心知肚明。我们都已经离不开对方了。 第414章 出发 刘娣看我吃惊的模样,道:“你干什么把嘴巴张的这么大?黄丽叫了你大半年的姐夫,难道你想赖账?” 我心中狂喜,立刻道:“咱们可说好了,你可别逗我!” 刘娣白了我一眼,道:“想我这么嫁给你?你缺少一个求婚,你求婚了我还得考虑清楚。” 我立刻就有一种起身冲进珠宝店买戒指的想法,可是理智告诉我,现在绝对不是离开的时候。 我渐渐将心中狂喜的情绪给压了下去,道:“这么说,你打算去南京了?” 刘娣点头,道:“血浓于水,这是我永远无法回避的,岳西就算了,我想去看看我的外婆,你给岳西打电话把,明天我们去南京。” 说完,刘娣起身离开了公园,看她消失的方向,应该是回去了。 我傻傻的坐在长凳了,好几分钟才回过神来,拿出手机拨通了左青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了,左青的声音似乎有些低沉,道:“你终于来电话了。” 我皱眉道:“这几天你不会一直在等我的电话吧?” 左青道:“你以为呢?” 我听出左青似乎有些疲惫,道:“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感觉你的精神很不好,现在在哪里?” 左青道:“还能在哪里?当然是在医院,老太君这一次估计过不了这个坎了,岳家几个不肖子孙在吵着分家产,都快将我烦死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刘娣怎么说。” 我说道:“明天早上去南京,中午应该能到。对了,我可提前给你预警一下,刘娣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电话那头左青沉默了许久,我以为手机坏掉了,叫了好几声,左青才轻轻的说道:“她知道了?她说了什么吗?” 我道:“她哭了一场,现在情绪还不错,就是她让我给你打这个电话的,看来她的心结已经解开了,南京的事情你尽快处理好,刘娣去南京是看外婆的,不是争家产的,如果到了南京有什么人敢对刘娣胡言乱语,有任何的不敬,我和小威可不管岳家有多厉害,也会拼个鱼死网破。” 左青笑了,道:“就像上次在你的铺子里,你和小威一人一把开山刀准备对付岳家的人?” 我道:“是有些滑稽,但这是就我们兄弟的处事风格。” 左青道:“我明白了,放心吧,一切我会安排好的。” 挂了左青的电话,我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小威,让他们两个早点回来,合计合计去南京的事情。 杭州距离南京不远,两百多公里,开车过去三个小时足够了。 我本来意思是我和小威护送刘娣去的,结果黄丽非要跟着去,我没法子,只好求助刘娣,刘娣说跟着就跟着吧,不信岳家的人能把我们吃了。 黄丽说道:“可不是嘛,把我们的店铺给砸了,我倒要看看对方有多厉害。” 这话一出就捅了马蜂窝了,刘娣眼珠子一瞪,道:“什么,铺子被砸了?什么情况?” 我和小威立刻想溜,结果被刘娣给拽了回来。 上次岳家那三个纨绔带人砸了铺子的事情,我和小威都没有告诉黄丽和刘娣,后来我又托杨九儿花了几十万买了一批前清的玩意儿摆在架子上,由于前阵子刘娣与黄丽一直忙着修复那两件金缕玉衣,后来又去了四川,就没有去铺子里。 直到今天下午,小威和黄丽去铺子里,这才发现铺子里的商品很不对劲。 在我和小威看来杨九儿淘换来的东西和我们以前在潘家园琉璃厂淘来的差不多,但黄丽是什么身份呀,眼光毒辣,又是铺子里的营业员,进去一打量一眼就看出架子上所有的货物都不是以前了,小威也就招了,将数月前岳家的那三个纨绔过来砸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黄丽。 我现在又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刘娣。 刘娣听完气的是七窍生烟,怒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对我说?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干笑道:“其实事情也不算大,铺子被砸了,我们不仅没有亏,还赚了一大笔。” 小威立刻道:“对对对,上次八百万就是对方的赔偿,说回来我们是赚了。” “原来那八百万现金是这么来的……”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我们就驱车离开了,刚出小区门口,十几辆车就跟了上来,我当时没主意,还是坐在后面的黄丽心细,发现了这一点。 她道:“姐夫,情况不对劲呀,后面有不少车跟着我们许久了。” 我从倒后镜往后面看,果然清一色的银色面包商务车吊在我们的车后,我心中也没当回事,道:“你是警匪电影看多了吧。” 可是,当我们的车即将上高速的时候,从省道上又拐上来七八辆车,为首我那辆车我看的眼熟,一看车牌,竟然是九姐的那辆路虎。 这一下我才感觉情况大条了。 点开蓝牙耳机,打通了杨九儿的电话,接通之后,我直接就道:“九姐,什么情况,不就是去南京探个亲吗?你有必要搞这么大阵仗吗?” 结果电话那头传来的竟然不是杨九儿的声音,而是九爷的声音。 九爷道:“猛龙过江如果没有雷霆之威,是压不住地头蛇了,这一次去南京必须要将事情给解决了。” 我一惊,道:“九爷?您也在?” 九爷道:“我和端公、颜公在你前面的车子上,小子你真以为你和威仔的两柄开山刀就能镇的住岳家?北京潘家、上海左家,连黔南陈七都带人连夜进金陵,很久没有这么大的场面,这一次岳家不服软都不行,你告诉刘娣一声,潘家的东西,估计要分一部分给北京潘家的人,做事要大气,明白把?” 我心中汗颜,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和小威往座垫下面塞两把砍刀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对付这种外九门的家族,就得按江湖上的规矩办。 既然这些人马已经出动了,我绝对不可以在说什么,这些事情也不是我这个小辈可以过问的,还是让这些江湖大佬去处理吧。 陈七会从岭南带人过来我不奇怪,奇怪的是北京潘家竟然有人过来。 第415章 汇合 我挂了电话,和副驾驶上的刘娣说了一下情况,刘娣没有什么表情,这些都是她母亲岳西的安排,既然岳西这么安排,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小威讪讪的说道:“没戏了,我还以为能像初中时候一样,和你一人一把开山刀,杀的敌人人仰马翻呢。” 黄丽用力的掐了他胳膊一下,道:“你就知道打打杀杀,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将刀藏在座椅下面,人家岳家是什么地方?那是龙潭虎穴,你和姐夫再厉害,能抵得过千军万马?” 小威道:“现在说什么都白搭,你看看我们前后的车辆,粗略估计有二十辆辆,一两百人肯定是有的,再加上陈七从岭南带来的兄弟,阿阮从上海带来的兄弟,对了,还有北京来的潘家的人马,岳家这一次算是倒霉了。” 听到北京的潘家,刘娣看了我一眼,道:“杨九爷有没有说北京潘家来的是什么人?” 我摇头道:“没有,只是让我提醒你,从岳家带走东西之后,你要拿出一部分分给潘家。” 刘娣默默点头。 上了高速,开了两个小时,刚从沪蓉高速上下来,我就看到前面杨九儿的车队开始走一条省道,我也没有多想,就跟着车队走。 车队没有进入南京市区,而是拐入了方山风景区,在这里有岳西的一个产业,是一个度假酒店,当车队行驶到酒店面前,银瑞度假酒店,我这才知道岳西确实很有钱。 岳家在南京一天不如一天,可是从岳家离开,隐姓埋名在上海打拼的岳西,这些年生意却是越做越大,估计身价不低于五十个亿。 我看到站在酒店门前一身干练服饰的阿阮,心中不禁在想,阿阮只是岳西的养女,如果刘娣和岳西母女相认,自己再和刘娣结婚,那岳西百年之后,这些巨额财富不就是我的吗? 忽然,我有一种很不痛快的感觉,就像一个大男子主义很强的爷们,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是一个吃软饭的,这太打击人了! 下了车,我才发现这一次从杭州跟过来多少人马,足足二十五辆商务车,每辆车都走下来了七八个寸头青年,这些人一下来,立刻就走进了酒店,并没有和我们打招呼,仿佛没看见我们一般。 我看到杨九儿、九爷、颜公、端公等人也下车了,急忙上前,道:“九爷,端公,颜公,劳三位大驾,小子真是过意不去。” 这三个老家伙年纪都不小了,坐了三个小时的车,精神头都不是很好。 胖乎乎的端公呵呵笑道:“小子,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赶明儿再给老头子弄几件青铜器。” 我干笑道:“这个估计很难,我已经决定金盆洗手了。” 刘娣走过来,我赶忙介绍道:“颜公,端公,这位就是刘娣。” 刘娣上前见礼道:“见过两位前辈。” 两个老头子笑的是见牙不见眼,似乎对刘娣这个人很是满意。 阿阮上来道:“咱们进去说吧,先在酒店里休息一会儿,下午等陈七来了,我们就进金陵城。” 左青没有露面,看来岳家的老太君真的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以至于九爷等人来到南京,她都没有时间过来迎接,恐怕现在还医院里守着。 九爷、端公、颜公三个人进入酒店之后就没有再露面,午饭都是杨九儿亲自带人送到酒店房间里的。 我们四个人是一个小团队,在房间里说着话,大约在下午2点,阿阮给我打电话,说陈七来了。 和陈七是前天在四川成都分的手,今天又见了,只是呵呵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我不知道陈七带了多少人过来,估计人数不会少,跟在他身边的就一个带着厚厚近视眼镜的白净年轻人,大约应该只有十七八岁,身材很高,很阳光,和陈七站在一起,立刻就将陈七比下去了。 我有些意外,道:“阿七,这位是?” 陈七笑道:“这位是八爷的儿子秦怀风,一直在香港读书,不过毕竟是八爷的后裔,现在岭南的堂口都由小风打理,我只是一个跑堂的,这一次要和岳家斗法,我可没有话语权,所以就连夜让小风从香港过来,我就是因为从上海等了小风的航班,所以来迟了一些。小风,这几位都是你父亲生前的好友。” 一番介绍之后,那个秦怀风倒也懂事,一口一个阳哥、威哥叫着,我在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陈七,这家伙还真将秦八爷的儿子推出来执掌了岭南堂口呀,我以前以为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不过是陈七为了稳定岭南人心推出来的傀儡,现在我感觉我猜错了,从陈七对于秦怀风的态度上来看,他是真的很尊敬秦怀风,看样子是真心想让秦怀风子承父业。 阿阮过来,对我使了一个眼神,我会意,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阿阮道:“你和小威、黄丽带着刘娣姐去南京鼓楼医院住院部四楼ICU病房,晚上十点之前别走出医院。” 我沉吟道:“这就开始了?你们对付的了吗?我留下帮你们。” 阿阮摇头道:“你们留下没有什么意义,今晚十点之前,所有的事情都会解决。” 我心中还是有点感觉不痛快,给刘娣争夺潘家的东西,刘娣不在场,确实有点不好。但是阿阮说这是左青的意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有左青安排一切,应该不会有什么纰漏。 何况刘娣去医院,我和小威不贴身守着,确实不放心。 忽然,阿阮从身后腰间掏出了一支手枪,还有几个弹匣,塞给我。 我脸色微变,道:“难道去医院还有危险?” 道:“我们和岳家的人商议好了,只让你们四个去医院看望老太君,但不得不防他们使诈,拿着防身。“ 我点点头,将手枪和弹匣收好,道:“这些事情我们想参与,左青的安排是对的,现在是两点三十分,三点钟我们出发去医院。” 阿阮去安排今晚的谈判了,我往酒店房间走,却看到杨九儿风情万种的依靠在她房间的门外看着我。 她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道:“今天晚上凶险的很,岳家也请了不少帮手,力量不比我们弱,但有九爷爷他们在,估计很难打起来,医院才是最危险的。我已经调动三十个人先行出发了,就潜在医院的周围,岳家有什么动静他们会帮你。” 第416章 岳家人 我并没有和刘娣他们说内里的凶险,黄丽胆子小,如果知道这一次医院之行凶险万分,她肯定会失了方寸的。 下午3点,我开着我那辆SUV离开了度假区酒店,设置了导航,驶向南京市区里的鼓楼医院。 路上我的车开的很小心,军人出生的我,警惕性与反侦查能力还是有的,如果我是岳家的人,想杀刘娣,最好的伏击地方就是前往医院的路上。 快要进市区的时候,路过一处红绿灯,我驾驶车辆启动正准备通过,忽然从侧面出现了一辆大货车,似乎煞车失灵,横冲直撞的闯过红灯斑马线向十字路中心冲来。 我的脸色大变,在黄丽等人的惊呼中,来不及多想,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穿了出去。 砰! 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我从倒后镜里看到,那辆大货车在从我的车子侧肩而过后,装在了路边的路灯上,将路灯杆子撞断之后,一头撞进了绿化带这才停下。 我的心砰砰的跳动着,他娘的,这岳家人还真狠呀,想要制造一场车祸。 刘娣他们还在拍着胸脯大呼侥幸,刚才实在很凶险,如果不是我果断踩油门,估计此刻已经被那辆大货车撞碎了。 他们都以为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只有我知道这其中不简单,没理由当我们的车子刚到这十字路口那辆货车就失控的,明目张胆的对付刘娣,岳家人不敢,因为一旦他们动手,岳西不会放过他们,所以就想制造一次交通事故,纵然岳西他们知道与岳家有关系,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估计也无法拿岳家那几个家伙怎么样。 刘娣见我额头都是汗,她刚才也吓的不轻,就让我将车停到一边休息一下。 我立刻摇头,道:“现在还不是停车的时候。” 无数次与死神擦身而过,也不在乎这一次,很快我的心绪就稳定下来,看了一眼道行,还有十五公里,现在已经进入市区了,大车子无法在市区里通行,他们就算还想制造车祸,也不可能是刚才那种大货车,小车子的危险性就低许多了。 而且我不太认为,岳家的人一击不中之后,还会来第二次。 果然,一路上很畅通,没有再遇到任何心怀不轨的车辆。 下午4点左右,进入了南京市中心鼓楼广场,鼓楼医院就在广场的南侧,紧紧的挨着南京大学,这算是南京数得着的医院了。 将车子停在车库,刘娣空空两手来的,老太君现在在ICU病房里,连说话都不利索,看着阿阮透露的信息,老太君恐怕活不过七日,现在这种情况下,刘娣就是最好的探病礼物,不必要再拿着什么东西过来,那样倒会让人觉得虚情假意。 ICU重症加护病房在住院部的四楼,我们四个人没有乘坐电梯,从安全楼梯走了上去。 我见刘娣越靠近自己的身世,脸色就越苍白,就私下让黄丽挨着刘娣,握住她的手,在现在这个时候,刘娣就像是一只软弱的小鸟,需要是来自朋友的关怀,才能勇敢的迈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否则让她独自承担所有的事情,非将她折磨的心理崩溃不可。 刚到四楼住院部,就看到靠近窗户一处休息抽烟区有好几个人,男男女女都有,其中三个人我还认识,正是上次去杭州砸了老子铺子的青瑛、青雀、青原三个家伙。 这三个人看到我们走上来,立刻就站了起来,和身边几人说了一句什么,那几个家伙也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忽然,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很高很瘦的妇人说道:“干什么?” 那几个对我们怒目而视的岳家年轻人被这个妇人一说,立刻就不敢放肆了。倒是与我打过交道的美女青瑛走了过来。 她看了看我,随后将目光落在了刘娣和黄丽的身上,但很快,她就将所有的心神目光都放在了刘娣的身上,显然她已经猜出了刘娣的身份。 青瑛说道:“你就是刘娣吧,我是青瑛,上次去杭州没见到你,真是遗憾。” 昨天在杭州我已经将青瑛、青雀、青原三个人砸铺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刘娣。刘娣看着青瑛,忽然道:“上次在去杭州砸我铺子的有你的份吧。” 青瑛的脸色微变,那个小伙子青原更是叫嚣道:“店铺是老子砸的,你要……” 话还没有说完,身边那个很有气质的妇人一巴掌就甩在了那个青原的脸上,青原一下子被打蒙了,捂着脸不知所措。 那个妇人站起来,冷着脸瞪着青原,一字一句的道:“这些年你的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按辈分,刘娣是岳家的长子嫡孙女。这一巴掌就是让你长点记性。” 说完,她走过来,青瑛赶紧退到了一边。 妇人道:“是我岳北,你得叫我一声姑姑。” 刘娣没有说话,那个叫做岳北的妇人脸色有些难看了,就在这时,左青冷着脸远远的招手。 我对刘娣道:“你去病房解决你的事情,这里交给我。” 刘娣看了看那七八个表情不善的岳家年轻人,然后对黄丽道:“黄丽,你和我一起进去吧?” 我对黄丽点了点头,两个人就朝着左青走去。 那个叫做岳北的妇人,想了想,也跟着走了过去。 那个岳北一走,吸烟区这些个年轻人立刻就不安分了,那个刚被打了一巴掌的青原,从怀中拿出一把蝴蝶刀在手中耍的很是熟练,还有三个年轻男子也都站了起来,看样子他们是想仗着人多群殴我和小威。 小威一看对方架势,怪笑两声,掀开衣服拽出两把插在皮革刀鞘里的砍刀,塞给了我一个,刀出鞘,寒光闪闪,开过锋的百炼钢刀,一刀下去能砍断人的一条胳膊。 青原那四个人立刻就不敢过来。 这些纨绔,虽说没少和人打架斗殴,但上去的基本都是手下的小弟马仔,我和小威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没少过,我们两个人的气势立刻震慑全场,他们不会怀疑,如果真发生冲突,我们两个手中的刀子绝对会朝着对方的要害招呼。 第417章 巨额财富 青瑛似乎是这些年轻人的头头,在杭州她见识过我们哥俩的手段,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我和小威这一年多不知道与死神擦肩而过多少次了,与死尸大交道,浑身上下都是死气,青瑛很清楚,面对这四个软蛋,根本不需要我和小威两人,只要我们其中的一个人出手,就绝对能将自己四个弟弟全部砍死在这里。 她上前道:“两位校尉,怎么刀子都亮出来了,什么个意思呀?” 我呵呵一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以防万一,既然我们兄弟来了,就没打算完整的走出去,要是有人敢搞事情,我们兄弟也不怕事情。” 我窗户前,将钢刀往窗台上一撂,拿出香烟丢给了小威一根,我们两个就依靠在墙壁处抽烟。 我看到青原目光发红,忍不住笑道:“小屁孩,上次八百万的教训你还没有吸取吗?年轻人还是火气太盛了。” 青原哼道:“八百万算什么?你真的觉得区区八百万我们岳家出不起?” 小威笑了,道:“既然出的起,上次去赎人的怎么不是你们岳家的人,而是左青大掌柜?” 青原的脸色一红,但这时青瑛却是道:“左青就是岳西,是我们的姑姑,有什么不对吗?” 关于左青就是岳西的事儿,小威和黄丽也都知道了,并没有什么意外。 我看着青瑛,道:“说你们年轻,你们还不服气,你们以为刘娣是来争岳家的家产的?” 青瑛笑道:“难道不是?” 我道:“当然不是,刘娣来南京是看望她的外婆,顺便拿回潘家的东西,不会拿走你们岳家的一针一线,岳家有你们这些败家子,还有什么家产?说真的,你们岳家的这点东西我们还真看不上。既然窗户纸捅破了,你们难道就不用脑子想想,左青是刘娣的生母,左青三十年前离开岳家,独自在上海创业,攒下的家产又岂是现在你们岳家可以相比的,左青的这些生意到最后不还是落在刘娣身上?一个是刚下水的万吨油轮,一个是正在下沉的破旧老船,也就你们抱着破船坐吃山空,按照现在的趋势,不出三十年,你们岳家就彻底完了,刘娣会在乎?” 青原那几个岳家的年轻后辈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我说的这些话,正是说到了他们的软肋处。 也不知道怎么了,岳家以前在外九门捞钱的时候,生意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杭州的杨家,北京的潘家、上海的杜家以及金陵的岳家,在解放前被外九门的称为四大家族。 杜家在杜月笙之后一落千丈,潘家在潘云川死后也散了,但杨家与岳家却是完整的,现在杨家转型成功,什么生意都做,一个幺九妹,现在只要一跺脚,整个江南地下市场都要抖三下,更别说杨家其他后辈了,房地产生意都做到澳洲去了。 可是反观曾经辉煌一时的岳家,这几十年一直在洗白转型,可是成功的非常少,如果不是老太君在太师椅上躺了几十年,岳家早在二三十年就散了。 现在老太君要死了,这些岳家旁支后裔,不是想着怎么重整旗鼓,反而是在想法子怎么往自己兜里搂钱。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渔的道理,他们没一个懂的。 刘娣现在不缺钱,不是说左青是她的生母,单单是在卫长公主地宫里带出来的冥器,刘娣分红就高达九位数了。 青瑛冷笑道:“岳家现在是式微了,可是也不是谁想从岳家拿东西都的,三十年前岳西将北京潘家的东西带到金陵,那就是我们岳家的,我们岳家为了这批东西当年也出了不少力,现在一个刘娣冒出来说是岳西与潘云川的女儿,你以为就能轻易从我们岳家拿走那价值超过二十亿的财富吗?” 我一愣,小威抽烟都抽呛了。 小威手一抖,道:“多少?潘家当时这么有钱?” 说实话我也是被吓了一跳,我一直以为潘家的冥器最多值两三亿就撑破天了,二十亿?我的天呀,这是二十件金缕玉衣的节奏啊? 小威用手臂拱了拱我,道:“我靠,你发财了啊,你和小姑结婚,这就是你们夫妻共有财产啊。不行,我心理很不平衡,上次卖金缕玉衣的钱,你再多分我一亿。” 我踹了他一脚,都什么时候,还在想着钱? 我道:“刘娣的钱是刘娣的,我的是我的,按照刘娣的性格,取回冥器肯定是一股脑的全部捐给国家博物馆,我们一件也落不下。” 刘娣抓了抓脑袋,道:“好像也是,她就是一个死脑筋,看来我们要好好劝劝她,以免她做出愚蠢的傻事啊。” 我和小威已经视若无人的开始商量如何劝说刘娣脑袋别发热将冥器全部捐出去,气的那些个岳家纨绔脸色发青。 那个青雀哼道:“岳家的东西没人可以拿走,岳家出了这么多力,不可能拱手让给别人的。” 我撇了一眼青雀,淡淡的道:“当年从北京带回来这批东西,有你们岳家的事情吗?是杨九爷带人入京,死了那么多人,有一个是你们岳家的人吗?当年你们不管不顾,现在还想捡现成的。今天杨家九爷,岭南秦小爷,北京的潘爷,还有端公,颜公都来了,就是谈这件事,此事已经既然是当年九爷他们参与的,就让九爷他们结束,什么结果我们都接受。” 说不通就打,谁打赢了潘家的那批东西就是谁的,这就是外九门捞偏行的规矩,三十年前,潘家人在自己的地头输掉了,这一次岳家人有了充足的准备,他们可不认为会重蹈潘家的覆辙,所以听到我说现在正在举行的谈判活动,这些人的心情还是比较愉快的。 我听到了IUC重症加护病房里有哭声,然后就看到黄丽泪眼婆娑的走了出来,看到黄丽出来,我和小威拿起窗台上的看到揣在衣服里走了过去。 有左青在里面,我对刘娣的安危还是比较放心的,估计现在病房里正在上演母女相认的悲情戏码,黄丽估计就受不了那种压抑气氛,所以才泪眼婆娑的走出病房来的。 第418章 冲突 我问了黄丽里面的情况,她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些,大致就是刘娣与生母岳西相认,血浓于水的母女情爆发出来,抱头痛哭不成样子,连病床上躺着的老太君,都是老泪纵横。 病房很大,但里面现在就四个人,除了在病床上到了油尽灯枯地步的老太君,剩下三个人就是左青、刘娣与那个岳北,我并不担心刘娣在病房里的安危,都到了这一步,在进城的时候,那辆大货车没撞死我们,岳家基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在对刘娣下手了,现在就是看九爷他们的谈判结果。 我看了看时间,快到了下午5点,我对小威和黄丽说,晚上十点之前,我们不要离开鼓楼医院,在医院我们是安全的,出了医院,那就说不好了。 按照杨九爷与岳家的商议结果,是我们四个只身前来医院,双方都不得在医院派遣手下马仔。但杨九儿不放心,下午就派了三十个手下提前一步来到了医院周围潜伏了下来,如果医院发生什么意外,这三十个手下会在很短时间控制场面。 刘娣进到病房里已经好几个小时,到了晚上7点,气氛看似平静,但岳家那几个家伙,电话一直断断续续响个不停,直到一直在病房里的那个岳北拿着电话走出来接通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劲了,看来那一边的谈判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双方既有可能已经打过一场了。 我想拨打杨九儿或者阿阮的电话问问谈判的情况,好几次拿出手机,又从新放回了口袋里,阿阮在度假村酒店里和我说过,如果事情有结果,会打我的电话联系我,让我尽量不要联系她。 看到岳北脸色凝重在远处打电话,我正打算派黄丽靠近去偷听,忽然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杨九儿。 我接通后,杨九儿就问道:“你们没事吧?” 我道:“医院这边没出什么事情,你那边怎么样?” 杨九儿道:“有点波折,现在又回到谈判桌上,我估计岳家的人会铤而走险,毕竟涉及到几十亿,我已经让医院附近的兄弟进去医院了,要是真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一定要小心。” 说完,杨九儿就卦了电话,我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结束通话的屏幕,心中冷笑。 我看到岳北已经通完电话,将青瑛叫了过去在交谈什么。 就在这时,我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竟然是左青发来的,就十几个字:“让黄丽进来,晚上十点前,别让任何人进来。” 我暗道不好,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对小威使了一个小心的眼神,然后对黄丽说道:“黄丽,你进病房里陪着刘娣,别出来。” 黄丽一愣,待看到小威从衣服里的砍刀掏出来之后,她的表情就沉了,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向了病房里。 黄丽离开之后,我从后腰上将阿阮事先给我的半自动手枪掏了出来,检查了一下枪膛与弹匣里的子弹。 小威看到了我在检查手枪弹药,低声道:“你什么时候弄了一个喷子?” 我道:“在酒店里阿阮给我防身的,九姐的三十个手下已经进入医院,随时支援。” 小威阴沉着脸道:“这么说,岳家人真要对我们动手了?” 我冷笑道:“在医院里我们就是安全的,按照规矩,晚上十点会有一个结果,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在晚上十点都会出结果,现在是七点,再等三个小时。在此期间,谁也不能进入病房里。” 小威点头。 我们两个离开抽烟区,直接走到了医院走廊,站在IUC重症加护病房门口,如秦琼与尉迟恭,成为了两尊门神。 岳北和青瑛说完后,准备进入病房,被我制止了。 岳北的脸色一变,道:“干什么?” 我笑着说道:“岳夫人,刘娣与岳西今天刚刚母女相认,你就让她们母女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吧,这是岳西的命令,现在是晚上7点,估计她们母女交谈三个小时就足够了,晚上10点前你们还是别进去了。” 这一下不仅是岳北发脾气了,那几个岳家的后辈立刻蜂拥而上,我和小威刀子一亮,将他们逼退。 我冷冷的道:“左青给我的命令,晚上10点前谁也不能进去病房,谁敢上前别怪我不客气!” 这些纨绔拿我和小威这两个不要命的家伙没有丝毫的办法,那个青原立刻打了一个电话,不到两分钟,哗啦啦的从安全通道上面涌下来了二三十个纹着纹身的人,有些人手里还拎着钢管、西瓜刀。 我冷笑,道:“原来你们在露上还藏着人。” 岳北道:“让我进去。” 我道:“不可能,想进去就从我们兄弟的尸体上踩过去。” 岳北瞪着我,道:“别以为我不敢?” 说完,立刻有七八个壮汉就往门前走来,手里拎着明晃晃的刀子。 我毫不犹豫的掏出手枪,打开保险,瞄准了前面的一个壮汉的脑袋。 原本乱哄哄的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那几个壮汉也不敢上前了。 我道:“我当过兵,枪法还行,弹匣里有十一发子弹,枪膛里有一发,我很自信在你们砍死我前,我能杀死你们十二个人,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很多次了,早就活够了,不怕死的上前来。” 那几个岳家的人一看我连枪都掏出来了,立刻往人群后面挤,每一个有种的。 挤着挤着,数十个拎着保安防暴棍的年轻人哗啦啦的冲了过来,直接来到了我面前,我认识领头的那个人,是杨九儿的手下。 这三十个人全部一言不发的站在病房门口,气势很足,立刻将岳家的那些小混混打手逼到了抽烟区和楼道里。 杨九儿的手下来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岳家的人但凡有点胆量冲上来,我相信我是不会开枪的,现在有这几十个人撑场面,我就将枪给收了起来。 岳北急的团团转,不停的在打电话,看样子是在和正在谈判的岳家高层通话。听到岳北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的心情就逐渐好了起来,看来那边的谈判岳家人已经差不多要输了。 第419章 疑兵之计 潘家的那批价值20亿的冥器,除了老太君之外,其实岳家人,包括岳西都不清楚具体藏在什么时候,大家只是知道有这批财富的存在。 现在岳家的生意做的非常的艰难,如果能得到这批财富,岳家就会东山再起。当然,这是岳家人自以为的。 在我看来,这20亿的冥器就算给了他们,没有聪明人坐镇,都是一群败家子,迟早也会败光的,富不过三代可不仅仅是一句谚语。 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本质,岳西才支持女儿拿回冥器。但是岳家人没有看到这一点,直到现在他们还固执的认为,岳家保管了这么多年,自然就是岳家的东西,只有手里有钱,就可以重新开始。 他们过惯了花天酒地的奢侈生活,最近几年,生活条件明显降低许多,家族里嫡系的成年男女,一个月只有十万块钱零花钱,旁系的只有一两万,这够干什么的?在自己不会赚钱的背景下,吃岳家的老底,想买辆百万的车子,都需要攒好几年。青瑛、青雀、青原三个人更惨,八百万的赔偿金,让他们三个人未来三年别想有一分钱零花钱。 当年岳西为了这批财富,想要从岳家调动一些力量,结果岳家人胆子非常小,都不想和北京潘家撕破脸,所以当年进京城的是杨九爷等一群人,岳家一个人也没去。 现在他们没钱花了,看着岳家祖祖辈辈打下来的金山一天一天的被他们坐吃山空,所以就无耻的想要霸占潘家的财富,而且还理直气壮! 我和小威都是小舟村普通的农民,对于这种外九门家族间的斗法,我是真没想搅和进去,不如在古墓里和老粽子真刀真枪面对面实在,如果不是因为刘娣,我们是不会触及到这社会的阴暗的一面。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好几次有路过的人和护士,都匆匆的避开,这么多人对峙,医院里竟然没人报警,这让我很是意外。 20点,21点…… 我距离晚上22点还有十分钟的时候,病房的房门被打开了,首先走出来的竟然是黄丽。 她看外面竟然有这么多人,也吓了一跳,然后她小声的对我说道:“岳西让我告诉你和小威,事情解决了,让我们先回去。” 我皱眉道:“刘娣呢?” 黄丽看了一眼身后的病房,道:“她和岳西在一起,阿阮带着人已经往医院赶了。” 我点头,阿阮来了就说明谈判以岳家的失败而告终。 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要进病房看看,但想想还是算了,就拿出手机打通了刘娣的电话。 刘娣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让我们三个先回到度假村酒店,她处理完事情会到酒店与我们汇合。 我没有多问,她留下来肯定是处理潘家那批东西的,就算我和刘娣结婚了,她也不太希望我参与这件事,有权力处理潘家遗产的,只有她和岳西两个人。 十几分钟后,阿阮来了,岳家人也已经得到了消息,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 阿阮手臂上有伤,看起来伤口还不小,雪白的纱布都被染红了,她没有多说谈判的事情,只是告诉我:“事情处理完毕了,剩下的交给刘娣姐,你们先回酒店。” 然后阿阮就和一脸死灰的岳北一起推门走进了病房。通过开门的缝隙,我看到了刘娣,还有左青,我甚至看到了躺在病床那个几乎头发都掉光了的老人。 现在岳家一败涂地,有左青和阿阮,刘娣的安全不会有任何问题,我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过去了。 小威不情愿的离开医院,上了车之后,他才道:“刘政委太不够意思了吧,把我们打发了,她去取冥器,那可是二十亿的冥器呀!” 我说道:“就算是两百亿,那也是刘娣的,和我们没关系,该怎么处理,都随她,这种话你以后不要说了。” 就在这时,黄丽忽然神秘的道:“开车,快开车。” 我皱眉道:“怎么了?” 黄丽道:“藏冥器的地方距离这里很远,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这一下我和小威都愣住了,很快我就明白过来,诧异的道:“原来是故布疑阵?让我们三个去取冥器?” 黄丽点头。 拿出一张纸条,还有一把钥匙,道:“想要取出冥器,分为两个部分,刘娣的外婆有藏宝的地址,刘娣的母亲有开启大门的钥匙,刚才老太君告知了刘娣藏宝地点,岳西也把钥匙交给了我,一共三十二件冥器,件件都是国宝级文物。听说里面有颜真卿的字,唐伯虎的画,以及传说中中国历史上秦始皇博浪沙遇袭时消失的传国玉玺。” 我开着车,在市区了转了两圈,确定没有岳家的人暗中跟随着我们,于是就调转车头,设置导航,箭一般的驶向了藏宝地所在。 是在金陵郊区很远的一个村子里,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我这才找到地址上位置,一栋非常老的宅子,一对年迈的老夫妻住在这里。 当院子里的狗开始叫唤的时候,宅子里的灯就亮了,那对老夫妻佝偻着身子走了出来。 我下车,说道:“是岳三爷爷的家吗?老太君让我来的。” 那对老夫妻什么也没说,只是领着我们进屋,让我掀开床后露出了一个暗格。 老翁道:“我和老伴在这里守了三十年了,终于有人来了。这需要特制的钥匙才能打开,一旦钥匙不对,机关就会启动,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会销毁。” 我让黄丽将一把很大很古怪的钥匙拿出来,老翁看了看,点头道:“是这把钥匙。” 打开了暗格机关,我和小威从里面提出了两个尘封了三十年的木箱子。 我们没有在这里多待,将两个大箱子塞进了后备箱,然后就开车离开了村子。 黄丽这个时候说:“岳西告诉我,一旦取得冥器,让我们直接返回杭州,一刻也不要停留。” 于是我就给刘娣打了一个电话,说事情办妥了。 刘娣已经不在医院了,在酒店里,她说:“你们立刻返回杭州,我两天后回去。” 第420章 摘符 一个月后。 一切事情都结束了,我们身上的黄泉诅咒终于被生命之书解开了,解开的那一刻,我们明显感觉到眼珠子里的血丝暗淡了下去。 老太君去世了,刘娣与岳西母女也相认了,关于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在南京鼓楼医院的病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刘娣与黄丽都没有说。杨九爷他们谈判时又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问了几次,九姐都是闭口不言,从那晚阿阮去医院时胳膊上带着伤我就知道,那晚肯定是你死我活的厮杀,但很奇怪,在媒体网络上,都找不到任何新闻报道。 那两箱冥器刘娣自己处理的,分给了北京来的潘家的人一些,至于其他的,她都交给了母亲岳西,岳西也悻然接受,说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己现在保管也是为女儿保管。 今天是我们三个摸金校尉摘符封印的日子,来了几个人,主持金盆洗手的是杨九爷,岳西、杨九儿也来了。 地点就在我的家里,家里的那一尊祖师爷曹操的画像换成了一尊金漆雕像,在祖师爷的金像下,我们三个跪着,先是用金盆洗手,然后焚香,将脖子上挂着的摸金校尉专用的摸金符从脖子上摘了下来。 “祖师爷在上,多谢祖师爷赏后世弟子一口饭吃,刘阳、刘娣、刘威三位弟子今日在您老人家面前摘符封印,从此金盆洗手,再也不碰摸金倒斗这一行,符摘,印挂,焚香,净手,如有违背今日誓言,必将死于尸毒之下。” 摸金符一旦挂上就不能摘下来了,一旦摘下来就算重新挂上,祖师爷也不会保佑了。 关于摘符这件事,我和小威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符一旦摘下,就相当于永远告别了这一段峥嵘岁月,以后只能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不会在碰这一行。 在杨九爷的主持下,我们三个摘符成功,三枚摸金符全部挂在了祖师爷曹孟德金像的旁边,每天三炷香供奉不断。 摘完符,大家都站了起来,但我却没有,变成了单膝跪在地上,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是一枚钻戒,足足有7克拉! 我笑眯眯的对刘娣道:“刘政委,您可是对我说过,我们摘符之后就结婚,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感情沉淀,你愿意将我们之间的革命友谊再升华一下吗?” 刘娣笑着,然后踢了我一脚,最后大大方方的将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小威、黄丽上前一阵恭喜。 只有杨九儿阴阳怪气的道:“刘娣,你可要将他看牢了,这么好的男人我会忍不住下手的哦!” 众人哄笑。 我在村里的房子已经装好了,有钱好办事,钱到位,四叔这个包工头干活就是快。 岳西含着眼泪,道:“刘娣,我们最近回小舟村吧,我跟你一起回去,辈分不能乱,我去和你爸妈说,你放心,我不会抢走他们的女儿,只是让你们村里的人知道,你是我的女儿,你和刘阳结婚不是差辈的。” 刘娣点头,道:“好,我们明天就回村里。” 小威看着眼泪啪啪的黄丽,忽然鼓足勇气,也单膝跪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钻戒,黄丽几乎不敢置信的捂着嘴巴。 小威道:“黄丽,我知道我学问低,是个粗人,配不上你,但我会全心全意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你愿意嫁给我吗?” 黄丽又是幸福又是害羞,捂着脸跑回房间,小威一阵失望,可就在这时,黄丽又冲了出来,一把抓起小威手中的戒指,最后又害羞的冲进了房间。 我和小威都是在傻笑。 兄弟就是如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连娶老婆都得一起娶。 看着挂在祖师爷金像旁边的三个摸金符,我们兄弟二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