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醒来就是太子妃? 夙锦醒来时发现自己浸透在一处深湖之中,湖水冰寒彻骨,冻得她四肢发麻,慌张之下喝了几口水,难受之极。 她明明记得自己躺在自家粉色大软床上睡觉,为何醒来之时是这般情景,眼下又不会游水,难道就要在此一命呜呼? 胡思乱想之际,夙锦感受到一股大力将她狠狠箍住,带着她的身体朝着水面上浮动。 憋闷许久的她终于重见天日,夙锦露出水面本能地大口呼吸,才让自己的气息略微缓和。 箍着她的手臂依旧不肯松开,直到将她带上岸边才罢休。 夙锦吐了好几口水才觉得胃里舒服一些,刚要转身感谢一下自己的救命恩人,顺便想看看他长得什么模样,就被身后人忽然搂了个满怀。 夙锦惊到之余想要反抗,耳边吹来的热气让她突然恍了神。 “夙锦,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就算你嫁给皇兄,也还是本王的女人!” 这一声魅如弦音的男音在夙锦的耳边久久回荡,好久才反应过来的夙锦回头,却见月光如水的夜色下一个人影都没有,恍若刚才的一切都似梦境。 “不好啦!太子妃落水啦!” 夙锦听见远处有人喊叫着,只见湖面粼粼的岸边,一排排石灯的照耀下。 几个素衣麻布装扮的人匆匆赶到夙锦这里,一个绿衣裙衫,丫鬟模样的姑娘率先一步将夙锦抱住,满脸忧色地哭了起来:“小姐你吓死奴婢了!还好找到你了!” 妙柔瞧着自家小姐这一身湿漉漉的狼狈样,忙左看看右看看地检查起来,嘴里也不闲着:“小姐你可有受伤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听她这般说,夙锦才忽觉自己的左腹有些疼痛,下意识伸手去摸,结果摸了一手掌温热粘稠的鲜血,当即晕了过去。 。 夙锦醒来已是三天之后,身边的丫鬟妙柔忙不迭地去请了太医,当房门关上时,夙锦才回想起之前的情形,她躺在红木雕花牡丹榻上,环顾四周古香古色的陈设,良久才在心里做了决定,既来之则安之吧。 房门被再次推开,夙锦听见纷纷的脚步声朝着她的床边走来,一名身穿深蓝长袍,头戴官帽的太医为她诊脉,而站在太医身后穿玄紫绣四爪龙纹锦袍的男子正盯着她看。 夙锦见他目光清亮无比,却透着令人寒颤的冷意,她被盯得心里莫名不安,只好垂眸视而不见。 片刻后,太医才对那名男子回禀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如今身体依然虚弱,需要好生调养,腹部的伤口更是不能碰水,不能乱碰,多卧床静养才是。” 太子,太子妃? 夙锦心思一转,没想到她穿越而来身份就如此尊贵,面前这名男子便是某国的太子殿下。 夙锦趁着太子与太医对话,悄悄地打量他一番,太子面庞棱角分明,似坚毅的山峰,锐气而沉敛,眉峰飞扬如丹青恣意挥落的潇洒,微微低垂的眼眸深邃明亮如玉盘坠落的黑色珍珠,头戴着金玉白冠将长发高高竖起,两缕墨发顺滑地垂在双肩,薄厚适中的嘴唇轻启,发出沉朗如泉溪击石般的声音:“太子妃的身体便由你负责,退下吧!” 太子一声令下,屋内的仆人们纷纷退下,只留下夙锦身边的妙柔,一时间气氛寂静下来。 夙锦静静躺在床上默不作声,目光盯着床顶上系着的安身香囊,她能感觉出随着太子缓缓接近床位的脚步,他眸子里的寒意更深一层,似冰针一样扫过夙锦的脸庞,令她不觉地背脊发凉。 气氛越发凝冷,太子直到坐在床尾,深深呼着气息,才淡淡道:“你宁愿死也不要这太子妃的位置?你对他可真是情深。” 夙锦心下无措,这话题她该怎么接?万一说错话只怕会露了陷,干脆闭上眼睛沉默是金。 倒是这时候,妙柔跪到了太子面前,哀诉着替自家小姐求情:“太子殿下,小姐既然已经嫁了过来,她早已经想通,又怎么会在大婚之夜跳湖自尽呢?何况小姐腹部的刀伤,分明是有人想致小姐于死地,不然小姐若真得想跳湖求死,又何必多次一举桶伤自己?也有可能是那个传。。言。。” 妙柔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紧接着便不停地求太子明察,抓到真凶。 太子司徒南澈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着,良久,他才说道:“照顾好你家小姐。”话毕他便起身欲走。 妙柔低低应着,行礼恭送太子。 夙锦半眯着眼睛偷偷打量太子,却见他突然转过头来看向自己,她忙闭上眼睛装睡。 司徒南澈见夙锦闭着眼睛,心中突生奇异之感,却也没有多在意,便大步扬长而去。 夙锦本想着对原主的丫鬟多打探一些这里的情况,可没想到自己太过虚弱,这一装睡竟然真的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夙锦瞧着夕阳昏黄的光辉映射在檀木双鱼刻莲枝的木衣柜上,想来已是傍晚时分。 夙锦见屋子里空无一人,自己试着想坐起来,可哪知道这一动便会扯到伤口,疼得她直皱眉冒虚汗,只好乖乖地又躺回了床。 开着半扇窗的那边似有两个丫鬟走来,正津津有味地聊着什么,夙锦眼睛眨了一眨,静静侧耳过去偷听。 “哎,你说咱太子妃难道不是为情跳湖?真的是有人谋害?”丫鬟甲略思量着。 “这个谁说的准,若不是圣上下旨赐婚,太子妃现在还在和潇王约会吧!可如今这般,她心里若好受,我可是不信的。”丫鬟乙咋舌道。 “说起来要不是太子殿下命格里克妻,天师又算出太子妃的命格正好可以化解,不然怎么也不会指婚到一个小小落没侯门家的嫡女。”丫鬟甲语气含着轻蔑。 “何况这个嫡女还是皇城出了名的软柿子,任谁都好欺负的!”丫鬟乙不禁捂嘴偷笑。 “就是苦了咱们太子爷,娶这么一个拿不上台面的太子妃,还心有所属,真是替咱爷叫屈。”丫鬟甲万分同意地说着。 2.第2章 金大腿,你值得拥有! 门外的两个小丫鬟聊得正欢,夙锦在窗内听得也是有滋有味,没想到原主居然还这么有故事,可是性子软到在皇城都闻名也是令夙锦讶异的。 一个严声突然打断了两个丫鬟的聊天:“你们两个不好好干活,在背后竟敢议论主子,是不是自己肉皮子痒痒了?” 两个丫鬟似乎不当一回事,丫鬟甲挥挥手道:“太子妃正睡着,只要妙柔姐姐不说她又怎么知道?” “就是就是。”丫鬟乙附和道:“何况咱们太子妃这么温柔,一定不会生我们的气。” 妙柔的脸色越发难看,面对自己主子的软性子,她也是恨铁不成钢,却依旧没有放下脸来,厉声厉色地道:“太子可下了严令不准议论生事,难道你们连太子殿下的话也不听了吗?” 把太子一搬出来,两个丫鬟赶紧跪下求饶道:“妙柔姐姐,我们知道错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太子殿下啊!” 整个太子府谁都知道,太子司徒南澈因为克妻之命,曾经被皇城议论纷纷,很是厌烦。 于是他下令府内谁也不准背后嚼耳根子,否则将受到重罚。 二人吓得手脚冰凉,连连保证不再有下次,妙柔才让她们退下,端着汤药推门而入。 夙锦侧过头看着一身素衣绿裙的丫鬟将药放在了桌子上,通过刚才的对话将她名字已经记下,轻声道:“妙柔,扶我起来坐会儿。” “小姐,你醒了。”妙柔看着夙锦的目光柔和,笑容可亲,又听她为自己训斥那两个丫鬟,想来是原主最亲的仆人了。 夙锦微微笑了笑,只是带着病气的脸显得有些惨白,只道:“我有些饿了,可有什么吃的?” 妙柔正拿过金丝绣鸳鸯红枕给夙锦靠着,说道:“已经为小姐温着软粥呢,就怕小姐醒来饿着。” 说着她将一碗热乎乎的软米粥端到夙锦的面前,已经几天没吃饭的夙锦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接过热粥想几口吃干,可惜粥太热了,吹了半天也才喝一点点。 妙柔笑着将粥接过来,道:“小姐慢点吃,当心烫着,还是奴婢喂你吧!”她一边搅拌着热粥,一边轻轻吹凉,才喂给夙锦喝。 喝过粥,吃过药,夙锦觉得困意再次袭来,复躺回床上再睡一会,可怎知有一点睡不着。 想起下午那两个丫鬟所言之事,没想到现在自己处于一个尴尬境地,相信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心系潇王,与太子貌合神离,可是现在的她连潇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别谈什么刻骨深情了。 再者如今事局已定,自己的身份为太子妃,能重活一世,不如好好把握,混个好吃好喝好生活才是王道。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太子的颜值真得很高! 对于颜值控的夙锦来说无非是致命的诱惑! 经过几番思量,她便决定瞧准太子的大腿狠狠抱过去! 夙锦猜想心属潇王的原主一定在九泉之下气晕,不过对不住了,毕竟对于她来说眼下的处境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选择。 可是夙锦后来越发觉得,太子这条金大腿,并不是那么好抱的。 就在她养伤的这段日子,太子也只来过一次,而仅仅的这一次也是为了追查凶手的下落而问她一些事情。 司徒南澈神色淡漠,坐在床榻边上的漆花圆凳上,一点点对自己妻子关心的态度都没有,只沉声问着:“夙锦,你可有看清当时刺伤你的人的样貌?” 夙锦斜靠在床榻上,想着自己穿越之时便已落水,只被一个神秘男子所救。 等等,她似乎漏掉了什么,记得那名神秘男子在岸上对她说得一袭话,称太子为皇兄,自己为本王。还有什么约定,难道是与原主两情相悦的潇王? 司徒南澈瞧着夙锦那若有所思的神情,深幽的瞳孔凝上一层寒霜。 “夙锦,不论发生什么事,孤都会替你做主,你直言即可,不用有所顾忌。” 夙锦见太子的表情越发肃冷,一定是刚刚她走神令他觉得此事有所内情,其实她哪里见过什么凶手,当时都不知道自己中了刀伤。 她灵机一动,才道:“当时明明是在新房等太子殿下过来,不知怎得突然头一晕,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浑身湿漉漉地在湖岸边。” 司徒南澈的目光更加冷冽,幽深见不到光泽,紧盯着夙锦的美眸,观察她是不是在说谎。 一旁的妙柔也应和着:“当时奴婢和春荷等人都中了迷药,醒来的时候小姐就不见了,还好小姐福大命大,不然。。太子殿下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夙锦见太子的眼神缓缓透出一点光泽,寒霜微动,想来是相信了这番话。 还好她之前有和妙柔套话,不然出了差错,只怕解释不清,太子也会多分猜忌。 “这是自然。”司徒南澈离开圆凳站起身,对夙锦淡淡道:“你好好养伤,过阵子孤再来看你。” 夙锦知道因为潇王,眼下跟太子的关系紧张,不好贸然说些亲近的话,只能点头应下。 之后太子殿下便再也没有来过。 随着时日推移,夙锦的伤势已然大好,如今可以到院子里散步,但也仅限于在她的小院之内,院门口经常有两名侍卫把守,说是凶手没有找到,以防万一太子妃再有什么不测,只能先在小院内安身静养。 可夙锦却觉得这般更像是被软禁了一样。 午后暖阳,春风柔绵。 夙锦靠在梨木软榻上拿着小铜镜瞧着如今的样子,眉不画而横翠,唇不点而含丹,肌肤白皙如凝透玉脂,双眸含情似秋水涤漾。 这般绝美的女子,连夙锦自己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妙柔沏好一壶茉莉花茶,将一盏青璃梅纹杯斟满,递到夙锦面前,见她天天吃饱喝足,一点都没有担忧之色,心里更是着急。 “小姐。”妙柔将夙锦手里的小铜镜夺走,道:“太子殿下如今已经半个多月都没来看你了,你怎么都不着急呢?” 3.第3章 你真是个蠢货! “如今这样,也不是很好?”夙锦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喝着,一点都没有担忧之色。 “小姐!”妙柔着急了:“如今你已经为太子妃,不该再总想着潇王,何况帮助潇王的那件事,奴婢认为风险极大,太子殿下的势力雄厚,就算夺得宝物,潇王不一定就会击败太子殿下,到时候小姐你还有平海侯的结局,小姐可有想过?”说着妙柔居然眼眶微红。 夙锦将茶盏放回炕桌,装作很懂的样子,握过妙柔的手道:“你倒是个通理的,我自然明白这些利害关系,所以也想如今在这宅院里,好好想一想今后该怎么办。” “小姐你能这样想,奴婢就放心了,从前小姐一心为潇王,说什么甘愿送命,可真的让奴婢担惊受怕!”妙柔一脸欣慰。 夙锦没想到原主爱潇王如此深刻,可是什么宝物,风险,夙锦一点都不知,现在的自己真有必要为他送命? 她淡淡道:“经过这次落水,我想了很多,确实不应该如此鲁莽。” “小姐,你打算今后如何呢?”妙柔问道。 夙锦虽然想投靠太子,可是如今连人都不让见,想投靠也得从长计议。 这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丫鬟春荷走到桌子前,将端来的冷红豆羹好不客气放在夙锦面前,冷冷道:“小姐,快喝吧!” 夙锦瞧着这一碗冷冷的红豆羹,刚刚春荷那一甩汤汁差点没溅到自己的裙衫。 这个春荷素来冷冷淡淡,也因为原主从前性子太软,除了妙柔一心一意的对夙锦,其他院子里的婆子丫鬟对夙锦都是两面三刀,心口不一。 春荷更是如此,而且她每次瞧夙锦的眼神,总是冷如冰刀一样,似经历过风霜雨雪的历练,同妙柔的温柔可亲对比鲜明。 妙柔摸了摸那碗红豆羹,生气的说:“这都凉了叫小姐怎么喝啊!小姐大病初愈,万一再闹出病来,你担负的起责任吗?” 春荷面对妙柔的质问并不在意,道:“以前小姐不也是这样吃么?也没见小姐生病啊。” 夙锦扬起嘴角,冷冷一哼,眼神再不是从前躲闪之光,反而多了一份定然,早就想修理修理这群不听话的奴才,如今她身体大好,此番正是个机会。 “春荷你是不是觉得,我从来不发脾气,就代表我真的任人欺负?” 春荷听闻一愣,没想到夙锦居然会反驳,只怕也是不知道鼓足了多大勇气,成不了多大的事。 这样一想她又放松心来,慢慢地道:“素来小姐都是温柔性子,哪会发脾气啊!就算发脾气也是哭哭啼啼,还是别发了,眼睛还得哭肿了。” “放肆!”夙锦猛然站起身来,柳眉倒竖,美眸怒瞪道:“真是惯你们没样儿了是不是?竟敢这样跟我说话,当不好这个奴才就给我卖去奴役场做劳力!” 春荷一听也跟着急了,低吼着:“小姐我看你是生病生糊涂了吧!我可是潇王的影卫,岂是你说了算?刚刚我可听见小姐你竟然不想帮助潇王,你可知道叛变的后果吗!” “混账东西!”夙锦岂会怕一个小小奴才?以前在职场什么难对付的人都能让她整得服服帖帖,何况这是古代,她是当今太子妃。 以前夙锦就喜欢古言小说和历史文化,所以对于在这里做个古典女子,可算游刃有余,一点违和感都无。 “春荷是你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吧?就算是御前侍卫也得听皇上派遣,你一个小小影卫真当不自量力!”夙锦神色严厉,沉声道:“春荷对主子出言不逊,妙柔掌嘴!” 妙柔见自家小姐前所未有的霸气,自己也壮了胆,面对会武功的春荷毫不客气的上前就是一巴掌。 从前春荷仗着是潇王的人,原主又软弱,经常欺负妙柔,妙柔只得忍气吞声。 如今被妙柔猝不及防地打了一巴掌,一向气焰嚣张的春荷愣住了,紧接着火冒三丈,大吼道:“你竟然打我,看我不收拾你!”说着春荷急步扑向妙柔。 夙锦及时将冷羹碗砸向春荷,春荷灵活地躲开几步之外,却也和妙柔拉开了距离。 “好大胆的奴才,竟然以下犯上,嚣张跋扈!今天我必将你严惩不贷!来人呐!” 屋里闹得沸沸扬扬,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早就在门口瞧好戏,一听见夙锦喊人,最靠近门的两个婆子就被身后的丫鬟们推进了门,无奈地走到了夙锦面前,异口同声道:“太子妃唤老奴何事?” 夙锦自然细心地观察到了门外的一切,心里冷嘲这原主未免也太窝囊。 “将春荷拿下,给我重重地打四十大板!若是能活命便另行处置!” 春荷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什么时候软柿子变成了硬刀子?太子妃这惩罚分明是想要她半条命! 两个婆子也是愣住了,没想到落水之后的太子妃性格突然大反转,可不是原来那般随便糊弄糊弄就行了。 “怎么,李嬷嬷,杜嬷嬷,你们也想违逆主子么?是不是想尝尝板子啊?”夙锦凤眉一扫,就感觉到屋内的气压格外的低。 两个婆子便再也不犹豫,想要将春荷钳制住,怎奈,春荷会习武,就算再加两个婆子也不见得能拿下她。 “小姐,你以为这几个人就能制住我么?”春荷突然亮出一把匕首乱挥,将李嬷嬷和杜嬷嬷吓得连连后退。 夙锦知道若不能让她心服口服,今天事情肯定是越来越不好收场。 “你们都先出去吧,妙柔你也是。”她一声命令,两个婆子赶忙跑走。 倒是妙柔担心夙锦的安危,不肯离开地道:“小姐,让我留下来吧!”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你去门口看着别让人把墙角!”夙锦这话小声地在妙柔耳边说着。 妙柔听得出小姐自有打算,于是出门将房门带上,把那些丫鬟婆子都轰走了。 春荷不解太子妃这是要做什么,但见她镇定自若的表情,心头就莫名的窝火,从前只要她语气一横,夙锦就吓得哆嗦,而现在居然还想背叛潇王,看来得好好吓唬吓唬她,只要让夙锦听从自己的安排,不怕替潇王拿不到夏冰镯 还未等春荷发言,夙锦先打断了她:“你可真是个蠢货!” 4.第4章 本太子妃不会任人欺负! 春荷被骂蠢货自然是不服的,才想反驳就被夙锦一记耳光扇过来。 这次春荷才不会傻到等着挨打,才抬手将夙锦的左手握住,哪里知道她声东击西,迅速抬过来的右手狠狠地扇了春荷一巴掌。 “你!”春荷甩开夙锦的手,捂着自己的脸颊恨恨地看着她。 “这一巴掌是我替潇王打的,若他知道你是这么不尽职又愚蠢的奴才,只怕对你的惩罚就不单单是扇耳光了吧!”夙锦红润地小嘴微微翘着,淡然然地坐回了雕花软榻上。 春荷想起潇王以前待自己的种种,自认为她在潇王的心里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于是反驳道:“不会的,潇王有情有义,他一定不会罚我!” “有情有义?”夙锦似乎猜想到了些什么,道:“你可知道如今我们身在太子府,到处都是太子的眼线,你还在这冲我囔囔自己是潇王的影卫?真是胆子很大嘛!到时候别说你会死,我会死,就连潇王都脱不了干系,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有情有义?” 夙锦说到‘有情’的时候故意拖长了音,春荷见夙锦那直直的目光似已看穿了她的心思,脸上不禁浮现一丝窘迫,却也只是那一刹便又恢复她原来冷冰冰的神情,可没撑多久,她眉眼舒展,垂下眼帘。 “从前都是因为小姐太过软弱,奴婢怕小姐的胆怯误了潇王的大事,才不得已让小姐能够听奴婢的决定,如今又见小姐想要背叛潇王,奴婢一时心急才会出言不逊,顶撞了小姐,希望小姐看在潇王的面子上饶恕奴婢这一次。”春荷半跪在了夙锦的面前,做出了服软的样子,可是在说起潇王的面子时,她眼中闪过一丝丝的得意。 夙锦自然看在眼里,想来这个春荷和潇王果然是关系不菲,早在养病之时有所耳闻潇王是个花心萝卜,原主还为他死心塌地,夙锦不得不感慨原主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自己手底下的奴才随便呵斥她,还对个渣男爱个死去活来,真不知道平海侯夫妇是怎么调教女儿的。 “若说起潇王,这次我落水,他一定有斥责你吧?”夙锦观察着春荷的神色,果然她眼底有一闪而过的不甘。 “你说如果你是潇王影卫的事不小心传出去了,害得我不能继续留在太子府,可知道后果?” 春荷这时候已经开始出现慌张之色:“奴婢知道。” “所以你出去领四十大板,也许还有活路。” 夙锦瞧见春荷猛然抬头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伸手打断了她的话。 “我这样做自有我的安排,如果你不想潇王有事,就乖乖的去院子领罚,而且声音叫得越大声越好。” 春荷越发觉得太子妃好像变了个人,再也不似从前胆小又软弱,她咬咬牙,内心做了片刻斗争,最终起身推门而去。 夙锦仍旧坐在软榻上悠悠地喝茶,不到半刻就听见院子春荷的惨叫声和木板打肉皮的闷声。 这时妙柔进来,不解地问她:“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夙锦浅浅一笑,拍着妙柔的手背:“妙柔,如今我再不会像从前那般任人欺负,而你只要一天是我的人,我定会保你周全不被那些下人看轻!” “小姐!”妙柔难得见自家小姐开窍,喜极而泣扑在她怀里道:“小姐你这样就对了,要不是夫人走得早,老爷又不疼小姐,后进门的正母将小姐你养成这样的性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死去的夫人交代!” 妙柔似乎想起了伤心事,哭得更厉害了,夙锦这才明白为什么原主这么窝囊,被继母养大的孩子能好哪里去,软生软语地安慰了妙柔一番,院子的喊声似乎停了下来。 夙锦起身缓步走进院子,犀利的目光环了四周的奴才,才看向躺在木板上被打的血淋淋的春荷。 “太子妃,春荷姑娘晕过去了。”李嬷嬷为难地说。 夙锦在心里轻嘲,一个优秀的影卫会连这点板子都受不住?也不知道春荷是不是装晕。 “将她带回住处,若能安然痊愈,再叫她来找我。”夙锦非常有气魄地说道:“如果再让我发现有出言不逊,阳奉阴违的奴才,下场会比春荷更惨,都给我记住了!” 夙锦说这话的时候狠狠地咬着牙,那股子狠劲另在场的所有人一个颤栗,不知道什么时候软弱的太子妃突然性子变得这么霸气侧漏。 夙锦瞧他们一个个的神色,很满意地转身,施施然地进了屋。 这场教训奴才的风波自然传到了太子司徒南澈的耳朵里,此时他正在书房理事,听见身边的奴才贵福纳闷道:“太子妃不是出了名的窝囊愚笨吗?如今这般倒也是稀奇。” 司徒南澈放下手里的公文,瞧着院子内的桃花开得烂漫,悠悠道:“也许传闻不尽然都是真。” 贵福眨眨充满灵光的小眼睛,说:“当初太子嫌弃太子妃愚蠢窝囊,才会想将她圈在院子里一辈子,可是如今再这样的话……” 司徒南澈淡淡扫了一眼贵福,贵福知自己又多嘴,忙低头闭声。 他重新拿起公文继续翻看,不过他心里也充满好奇,这太子妃究竟怎么个软弱,还是根本就并不软弱。 再次见到太子时,是要去皇宫给皇上皇后请安,原本大婚第二日就该进宫的,可夙锦受伤,才拖到了现在。 天还没亮的时候夙锦就被叫起来洗漱打扮,那层层复丽的宫装穿了快一个时辰才穿好,夙锦站到腰都酸了,内心感叹当个皇家儿媳妇就是不容易啊! 一切都收拾妥当,才发现太子已经在府门口等候多时,夙锦在妙柔的搀扶下急了几步,可是快到大门口时,她便微微放慢脚步,免得让人觉得急慌慌的失了仪态。 司徒南澈站在门口的马车旁,神情淡漠地见夙锦一身华丽的珍珠紫底蝴蝶牡丹闪缎宫装,飞天髻上的金珠红玉步摇随着她婀娜多姿的步伐叮当作响。 夙锦只是薄施粉黛,红唇一点,眉间透着一股柔韧,双眸如月下幽湖般波光流涟,额心描画的一朵粉色桃花更添媚韵,这一装行头将夙锦衬托的华美大气,倾国倾城。 夙锦几步走到司徒南澈面前,对着他羞媚一笑,柔柔道:“太子殿下,我们几时出发?” 5.第5章 美人计 司徒南澈这才晃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不觉间看痴了,再次定睛看向夙锦时,眼中的光泽晦暗不明,笑容却轻柔,宛如春风暖阳,对着夙锦伸手过来,道:“孤扶你上车。” 夙锦微笑着将自己如凝玉般的手指放到了司徒南澈的手掌心,她知道如此举不过是给外人瞧罢了,让别人觉得他们二人如今的关系不错,如果关上这太子府的大门,还不知道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司徒南澈感受到夙锦手背上细滑的肌肤和她微凉的手指,轻轻一握,便将夙锦带入车厢内,等二人坐定,夙锦将她的手迅速从太子的手里抽出。 手中的充盈感消失,司徒南澈竟然能感受到自己的手心还隐隐留有夙锦指尖上的凉意。 他看着身边一语不发,低眉敛目的夙锦,唇角微起,却什么也没有说。 一路上气氛沉闷,夙锦难得从小院子里出来,还没有看过这天凌国的街景是什么样子,不禁掀开窗帘偷偷观望,只见马路两旁商铺琳琅满目,一排排房屋鳞次栉比,街道上人流涌动,络绎不绝。 想来天凌国正是一派祥华之时。 司徒南澈见她似乎对街边很感兴趣,正巧此时小摊上叫卖着热腾腾的包子,于是笑道:“可是没吃饭?要不叫贵福去买一些。” 夙锦将窗帘放下,侧头看向司徒南澈,只见他神色清冷,一点点担心她饿不饿的表情都没有,难免腹诽,太子这人是有多表里不一? “不用了,臣妾吃过了。”夙锦淡淡地回应,司徒南澈便不再多说,气氛再一次寂静下来。 时间久了,夙锦才想起来自己是要抱太子的金大腿,这次出门可是难得的机会,想要在太子府上立足,继续好吃好喝的生活,不巴结着太子怎么能行? 夙锦思来想去琢磨着跟司徒南澈聊些什么好,没想到司徒南澈先开了口:“听说你打罚了院子里的丫鬟?” 夙锦就知道没什么瞒得过太子,应了一声,问:“怎么了?” “没想到一向温柔如你,竟然也会发脾气?”司徒南澈垂眸抚摸着玉尊杯,摇了摇里面的清酒,语气带有一丝嘲味。 夙锦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却也不恼,只道:“奴才做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做主子的如果连这点威严都没有又如何能服众?何况臣妾如今是太子妃,一言一行也关乎于太子殿下的颜面,不是吗?” 话毕,她对司徒南澈嫣然一笑,仿佛真的似是关心他一样。 司徒南澈换了个姿势靠在竹漆刻纹貂绒靠椅上,冷亮的眸子里是满满对夙锦的探究与打量,说道:“孤以为,你不会承认自己是太子妃呢!” 夙锦笑容微滞,不过两秒,又绽放出更明艳的笑容来:“臣妾不承认难道就不是太子妃了?经过这次落水,以前很多事情我都忽然想通了,还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再按从前来看我这个人。” 司徒南澈饶有兴趣地歪了歪头:“是吗?你想通什么了?” “比如,不再任人欺负和摆布!”夙锦说道此处,流波莹润的双眸露出坚毅自信的光泽,也正因为她的自信,将她绝代容颜更添了几分魅力。 司徒南澈凝视她良久,刚要说什么,马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夙锦重心不稳整个人都栽了出去,司徒南澈本能想要将她拉回来,哪里知道马车晃得厉害,两个人抱成一团滚在了地上。 等马车终于停下来时,贵福刚掀帘想问问太子的情况,只看了一眼就识趣地将帘子放下,恭声道:“爷,刚才半路上突然出来个小孩子险些惊马,您没事就好,咱们继续赶路了。” 夙锦感觉到车轮重新滚动起来,而她此时正趴在司徒南澈的身上,闻见他若有似无的龙涎香。 司徒南澈双臂紧紧地抱着夙锦,感觉到她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虽然隔着繁复的宫装却依然能体会到她玲珑的曲线与柔软的质感。 还有她匍匐在自己胸膛上那一处饱圆弹柔的感觉更加叫人心驰神往。 而最关键的是,夙锦那一双娇红如樱花的嘴唇正紧紧地贴着司徒南澈的脸颊,司徒南澈似乎闻见她吐出的气息如兰花般清幽。 司徒南澈有那么一刻失神,但很快眼中清明无比,低沉地道:“孤快喘不过气了。” 这样好的气氛下,夙锦怎么也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一点心动都没有,难不成他对美人不敢兴趣? 难得的机会,夙锦不想这么放弃,于是她抬起头,冲着太子殿下绽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来,俯下头去想亲吻他的嘴唇。 哪里知道太子殿下说是迟那是快,一个翻身便将夙锦压在身下。 夙锦以为自己的美人计成功了,作出一副娇喘的羞涩,可哪知道司徒南澈笑了起来,冷嘲道:“太子妃是不是没睡醒?将孤当成四弟了?” 夙锦听闻一怔,气恼地将司徒南澈推开,回到了座位上,她当然知道太子的四弟便是潇王,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儿子。 司徒南澈对她的示好竟然嘲弄,夙锦心头有气可也无法,谁叫原主情系他人,是个男人都会介意的。 “这么说,太子殿下是希望臣妾一辈子都喜欢潇王,思念潇王了?”夙锦凤眼一瞄司徒南澈,转头自顾自地整理起有些松动的金钗和凌乱的衣领。 司徒南澈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很有意思,侧身靠到椅子上挨着夙锦很近,低喃道:“想做孤的女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眼中盛着调戏之意,抬手捏住夙锦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看着自己。 夙锦目光媚亮,一点没有怯懦之意,反而非常胆大地直直盯向司徒南澈。 司徒南澈越发喜欢她这双自信妩媚的眼睛,像个纨绔公子一样赞道:“还真是个美人。” 夙锦挥手想打开司徒南澈的手,却被他巧妙的躲避,两个人这才分开点距离。 夙锦调息自己的情绪,冷然道:“太子殿下是不是花酒喝太多了,连自己的太子妃都拿来调戏。” “哈哈。。”司徒南澈一阵朗笑。 6.第6章 对本宫不敬,拍飞! “孤还是头一次调戏女人。” 夙锦听到司徒南澈淡淡地说了这句话,转头看向他时只见他已经恢复如常清冷的俊颜,自顾自地饮着佳酿,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垂眼思索,太子殿下因为克妻已经晚婚多年,可身边不应该没有个通房服侍的丫鬟,美娇娘的陪伴,又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也许太子不过是随便说说,夙锦不再去理会,其实她并不知道司徒南澈所言非虚。 很快马车远离了繁华的街市,进入了皇宫的东轩门,沿着平坦的大理石路上缓缓前行。 以前夙锦曾经去过北京故宫游览,觉得大清宫殿虽然精美复古,可却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华美辉煌。 可见了天凌国的宫殿,夙锦确实被这里的金碧荧煌紫气荡漾感到叹为观止。 贝阙珠宫,走鸾飞凤,朱甍碧瓦,金铺屈曲等等典雅美丽的建筑叫夙锦都觉得眼花缭乱,就连去当今圣上的朝天殿的路上,石路都是带有金雕花纹。 想来天凌国可不是一般的富有,夙锦内心连连感叹,面色却淡然从容,一直来到宫殿内拜见皇上皇后,她才收敛了心神。 司徒南澈在这段路上一直都有观察着夙锦,尤其是进入宫殿给皇上皇后请安时,夙锦表现的非常淡定,没有丝毫胆怯懦弱之色,面对皇后偶尔的询问,夙锦也都能从容不慌,微笑着回答皇后。 待行了请安之礼,皇帝也便让他们退下了,出来的时候夙锦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内心不紧张是假的,皇上威仪严肃,皇后倒还算可亲,回想自己刚才倒也不曾出差子,希望能给公婆一个好印象,洗掉窝囊的头衔。 司徒南澈瞧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似比刚才微微放松,可神色依然静肃,自有一种端庄秀美。 原本对夙锦因传闻而嫌弃几分,如今见她的表现,司徒南澈倒渐渐放下以前对她的偏见。 “孤还有事要和父皇相谈,你先回车上等孤。” 夙锦还未来得及回应,就见司徒南澈神色冷冽地转身离去。 她只好随着领路的宫婢离开宫殿门口,弯弯绕绕来至了御花园。 此时更是暖春时节,花园内桃花开得正艳,夙锦不禁放慢脚步观赏,想着早回去也是坐在马车里无聊,不如在这里消遣一下时光,可是转念一想这里容易遇见皇上的妃嫔,打招呼什么的最麻烦。 所以她不再久留,提步跟着宫婢刚走几步,就碰见一个身穿茜红色绣兰花复羽宫装的女子,正扭着腰肢朝着夙锦这边走来。 夙锦偷偷询问一下宫婢,才知道朝她走来的女子是潇侧王妃。 “呦,这位是太子妃吗?果然一打扮起来跟传闻判若两人啊!”潇侧妃完全不当夙锦这太子妃是回事,还不自觉地上下打量着夙锦。 夙锦一听潇侧妃这话,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善茬,见她对自己一点恭敬之意都没有,眼神渐渐凝上寒霜,声音柔柔又懒懒的,可话语分外冰凉:“潇侧妃见了本宫竟然不行礼么?” 潇侧妃怔了怔,还以为是自己幻听,她又瞧了瞧夙锦,见她眼中的寒光,气势威足,一时间竟然让人心生畏惧,这真的是传闻中懦弱的夙家嫡女么? 夙锦对于潇侧妃的打量非常不耐烦,微蹙柳眉,用绢巾试了试额角的汗珠,也不知道是她穿得衣服太多还是春阳熏热,汗珠越来越多。 可她的目光一直冷冷的,语气也凉得透骨,道:“潇侧妃,不要告诉本宫,你不懂这宫中礼仪,若真是这样,我应该劝劝潇王,下次找侧妃挑个懂理的才好。” 夙锦这一番话咽得潇侧妃心头冒火,可自己确实失礼在先所以又反驳不得,而且这是在皇宫,不得不向夙锦敛衽一礼,低声道:“见过太子妃。” 夙锦微微一抬手,气定神闲道:“起来吧,潇侧妃这是去哪儿?” 潇侧妃起身,脸色自然不大好看,敷衍着:“回太子妃,妾身要去参加贤贵妃的诗花宴会,太子妃可有收到贵妃邀请啊?” 夙锦见潇侧妃虚伪的笑着,知道她是想在自己面前炫耀,却也不急不慌,只道:“最近身子刚好,如今才进宫又怎么会得邀请呢?不过刚刚皇后已经告知本宫,过阵子皇后举办的华家大宴倒是让本宫前去呢。” 夙锦瞧着面上越来越挂不住的潇侧妃,不想再跟这样小家子气的人多说,就像春荷一样,都是战斗力极低的小角色,在她面前闹腾不起来。 “好了,潇侧妃快去参加宴会吧,本宫也该走了。” 潇侧妃再次微微福礼,道:“恭送太子妃。”她低眉下眼的那一刻,见夙锦的裙边从身边经过,突然心中生念,伸出玉绣花鞋踩到了夙锦的裙角。 “啊!”原本宫装就很繁琐,被潇侧妃这一脚踩下去,夙锦失了重心,眼见着就要朝着凉凉的碧湖里栽去。 站在身后的潇侧妃嘴角洋溢着得意的笑,等着瞧夙锦摔进湖水成了落汤鸡,成为皇宫饭后闲谈的笑柄。 却岂料突然出现个人影来,将夙锦环在身侧,把她从岸边拉回来。 夙锦被这一绊一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见面前搂着自己的是个陌生男子,本能地将他推开,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陌生男子眼中闪过诧异,如美酒般沉香的声音响起:“锦儿,你怎么了?” 夙锦理了理自己的服饰,微微打量面前的男子,他穿暗蓝绣祥云锦袍,目光散发着幽蓝如宝石般的光芒,鼻梁直挺,唇瓣薄如香叶,乌黑长发束着紫云玉冠,泼墨般披散在身后。 他周身散发着极具吸引到气场,令人不知不觉间被他的邪魅所吸引。若说太子的俊美如同朗月清风,暗雪红梅,俊逸如仙又透着一股王的大气。那么面前这个男子,就要用妖娆美艳来形容了。 “王爷,你怎么来了?”潇侧妃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柔情似水地往男子身上靠,而再看向夙锦的目光时,竟多了份妒意。 夙锦这才恍然,原来是遇上原主的老相好了啊! 7.第7章 醉酒美人 “刚才多谢四弟出手相救。”夙锦面对潇王笑容非常亲切,可这亲切感又对潇王透着疏远,仿佛他们真的就只是叔嫂的关系,再无其他。 换作从前夙锦见到潇王早就用炙热又柔情的目光投去,可如今见她神色淡然,目光波澜不惊,好像不曾与他有过一段往事。 也许是因为潇侧妃在,夙锦不敢表露真情吧! 潇王这样想着,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笑着回应:“皇嫂无需言谢,都是自家人,倒是今日得空进宫来?” “今天是来进宫请安的。”夙锦举止大方,连潇侧妃都觉得她似乎变了个人似的。 潇侧妃本还想再打量夙锦,却见潇王侧头看向她,询问:“你不是去参加我母妃的宴会?不怕去晚了失了礼?” 潇侧妃哪里不知道这是嫌自己碍眼,耽误他们老情人叙旧,想到这里这气火就从心口往外冒,可又无法,只好跟夙锦微微施礼道:“那弟妹就不陪嫂嫂了,不过还希望嫂嫂多多自重,毕竟已经成为太子妃,还是该多为太子考虑考虑了。”说着她不等潇王冲自己发作,就转身悠然离开。 夙锦怎么听不出潇侧妃这话里有话,但也不急不躁,施施然一笑道:“想来太子殿下应该已经议事回去了,本宫就不多留了,四弟也去忙你的吧!” 刚才潇侧妃离开时,夙锦不经意间瞥见远处的月亮拱门露出一抹淡黄色的衣角来,她心里咯噔一沉,面上却仍扬着笑意。 “锦儿,眼下无人,你又何必如此生疏?”潇王柔情的双眼装满了比蜜还浓的情意,还欲靠近夙锦,似乎想要拥她入怀,可夙锦岂会让他在皇宫内胡来? 她后退了好几步,才道:“四弟,如今我们关系不似从前,还是要认清事实才好。” 潇王越发觉得夙锦谨慎许多,毕竟这里是皇宫人多口杂,他一时心急于至宝的事情,有些忘形了。 “也对,也对,如今你已是我的皇嫂了。”潇王这番强调,表示自己不会做出越礼之事。 夙锦微微放松,却用眼角余光扫过院门,发现淡黄色衣角还在,于是她故意声音放大一些,道:“四弟明白就好,因为这次受伤遭受重创,醒来后有很多事情我都只是模糊不清了,虽然记得咱们从前关系不错,可更多的都已忘记,希望四弟放下过去,不要再做无意义的纠缠,对咱们都不好。” 潇王没想到夙锦会说这样的话:“你说什么?什么叫不记得从前?” “记不记得已经不重要了,希望四弟能想清楚,早些纳妃,告辞。”夙锦转身的时候,瞧见潇王那颇具深意的目光,只觉他不仅外表妖娆,内心也定是充满阴谋诡计的,可也只是一瞬,他又恢成复温柔多情的潇王。 夙锦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马车上的,只是掀帘的一刹那,她看见太子正端坐在椅子上,心中一紧,神色转为歉意地道:“太子殿下久等了吧!” “也才来不久,你去了哪里?”司徒南澈清淡淡地问道。 夙锦瞥见他浅黄色锦袍的一角,果然刚才没有猜错,现在他分明就是对自己试探。 “在花园里遇见了潇侧妃,说了会话。”夙锦才想起来好像她被绊倒的时候,似乎是被潇侧妃踩到裙角,因为潇王的出现她把这茬儿给忘了,以后潇侧妃若不再找她麻烦也就罢了,若不能,那可就别怪她记仇了。 “和潇侧妃还有话聊这么久吗?”司徒南澈那阴晴不定的眼神,夙锦就知道瞒是瞒不住的。 “还见到了潇王。”夙锦乖乖承认。 车厢内一下子又安静了,夙锦见司徒南澈垂目把玩着自己的玉尊,夙锦腹诽难道她对潇王那番话,太子殿下没有听到?怎么一副生气了的样子啊! “臣妾已经告诉潇王,从此再无瓜葛,只是陌路,相信他会明白的。”夙锦心虚地解释解释,希望不要让太子误会了,他现在可是自己的靠山。 司徒南澈把玩玉尊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眸用初雪下新阳般的目光看着夙锦,低声道:“你不需要解释。” “不。”夙锦朝着司徒南澈身边靠了靠,道:“臣妾必须要解释,希望太子殿下能相信我。” 司徒南澈侧头看向夙锦,她绝美的容颜绽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来,似想要融化他面上的寒霜。 司徒南澈将另一盏玉尊杯递给夙锦,只道:“一个人喝怪闷的,你陪孤。” 夙锦虽然从来没喝过酒,可是也不能扫了太子的兴趣,只好陪着,一开始她还小心翼翼地喝着,见太子似乎相信了自己的话,心情不错,趁热打铁道:“太子殿下,如今我身体已经全好,是不是可以不用只在院子里静养?连碧湖花园都不能去,怪闷的。” 司徒南澈喝酒的动作微顿,淡淡道:“也罢,只是凶手还没抓到,你不可离开太子府。” “谢殿下!”夙锦心下一高兴,多饮了几口美酒,这酒是甜葡萄酿成,喝起来感觉像果汁一样,她也就没有再介意,可哪知道酒劲越往后越上头,迷迷糊糊间就倒在了太子的怀里。 司徒南澈拥着醉酒的美人,见夙锦媚眼如丝,神色迷离,凝如玉脂的脸颊上浮现着朵朵红云,简直美如天仙。 “爷,咱到了。”车外的贵福小声提醒,这次他可再不敢掀帘子,万一又看见什么不该看的,自己的屁股又得挨疼。 司徒南澈低首见美人依旧半醉不醉的模样,轻轻一笑将她紧紧横抱在怀,下了马车。 众奴才见太子抱着太子妃下车的,都不由得吃惊,更让众人吃惊的是太子殿下就这样抱着太子妃进了他的玉祥院。 在他将夙锦放在自己的床榻上时,伺候太子殿下的贴身丫鬟凌容和秋玉都还没缓过神来。 司徒南澈自坐上了床边,对着两个傻掉的丫头扫来冷冷的目光,两人顿时精神抖擞,赶忙去给太子妃打热水煮醒酒汤。 等东西备齐,司徒南澈冲她们二人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孤自己来,记得把门关上不许人进来。” 凌容和秋玉边低伏着身子应着,边补脑接下来太子殿下是不是对太子妃……想到这里就不由得脸红心跳。 司徒南澈没空理会她们的想法,听见门扉紧扣的声音,才淡淡地瞧着因为醉酒发热而扯自己衣杉的夙锦。 8.第8章 就是抱大腿,怎样? 司徒南澈看着面前的美人,双颊绯红,吐气幽兰,解开的领口露出白如雪瓷的肌肤,他的神色越发冷凝。 “夙锦,夙锦?”他轻轻唤着,观察她的反应。 此时的夙锦只觉浑身燥热,头昏昏沉沉的,疼得难受,只想好好睡一觉。 她随手抓过床上的锦被,感觉到一股陌生的龙涎香,微微睁眼,瞧见被面不是她所盖的桃粉色绣牡丹花式样,而是紫云色刺金龙祥凤图案。 “咦?这好像不是我的被子吧?”夙锦对这陌生的锦被来了兴趣,反复地看来看去。 司徒南澈淡淡地看着夙锦这一举动,眼里的冷意渐渐减退,终于开口说道:“你醉了,可还记得自己是谁?” “我是谁?”夙锦抬起眼眸瞅着床顶上一颗散发香气的夜明珠,芊芊玉指揉着太阳穴,似乎在努力思考着:“我是谁?我曾经是职场上叱诧风云的人物。”说完她还嘿嘿笑起来,又纠正道:“不对,她们都叫我女魔头。” 司徒南澈面对着夙锦的胡话深深地锁起了眉头,已经喝醉到开始做胡梦了? “你现在是谁?为何而来?”他再次诱导她。 夙锦忽闪忽闪她两个迷离的大眼睛,努力回想着,手还指指点点着:“我现在?现在是那个什么,什么太子妃?哦对,太子妃。”说完她自己又嘿嘿傻笑起来。 “可是当了太子妃,就不能做潇王的王妃,你可还愿意?”司徒南澈盯着夙锦,神色不冷不热。 夙锦歪着头,身体软无力地靠上了床栏,她在床上总是不老实的乱动,衣杉都顺着肩头滑落,露出来的酥肩光滑白皙,配上她迷离媚眼,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潇王的王妃,没想过。”夙锦笑笑道:“我就觉得既来之则安之,何况我也不喜欢潇王。” “哦?可今天你们不是还见面了?”司徒南澈继续套话:“他可对你说么?有没有让你拿什么东西?” 夙锦嘟嘟小嘴,蹙眉思索道:“什么什么东西?” “难道,你此次嫁过来就没有什么目的?”司徒南澈俊美的脸上散发着寒气,眼神也变成如同冰川上的夜空般,冷凌辉亮。 “嗯……有。”夙锦略加思考,喝醉了的她反应都是慢半拍的。 “是什么?”司徒南澈屏息道。 “就是抱太子的金大腿。”夙锦很认真地对司徒南澈说道。 司徒南澈很不解金大腿是什么,用一种看奇葩的目光看着夙锦,没想到她喝醉了胡话连篇,早知道就应该用摄魂香了。 他正思考着,没有注意到夙锦此时有些反胃,等他回过神来,夙锦已经抓住了他的衣领,哇地一口。 ………… 夙锦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日下午了,她在自己的床上懒洋洋地番了个身,感觉自己头痛欲裂。 妙柔端着热水走过来,笑着说:“小姐你醒了。” 夙锦坐起身子瞧着窗外的夕阳,揉揉太阳穴地说:“我都睡了这么久了。” 妙柔拧干毛巾递给夙锦擦脸,软声道:“是啊,小姐睡了一天一夜倒是舒服了,可惜太子殿下那一身好衣裳。”妙柔掩面而笑。 夙锦不解地问:“太子的衣裳怎么了?” “小姐真的忘记昨天吐了太子殿下一身?”妙柔接过夙锦擦完脸的毛巾,放回水盆里说:“当时我去接小姐,看见太子殿下那冰雕似的脸,真的难得一见。” “可惜我什么都忘记了。”夙锦继续揉着她钝痛的太阳穴。 这时候妙柔神情突然紧张起来,对着窗外瞧了瞧,又将房门关起来,夙锦见她如此,感觉气氛都凝重了,压低声音问:“什么事这么紧张?” 妙柔走到夙锦跟前,非常小声地说道:“小姐,当时在太子的房间里把你接过来,在你的衣袖里掉落出一个纸团,我见太子殿下没注意就赶忙捡了起来,打开发现竟然是潇王的书信,若是被太子殿下发现可就糟糕了。” 夙锦接过妙柔手中的书信,她努力回想,想来只有潇王在湖边救自己的时候,有机会塞进自己衣袖,其他时间,她都与他保持了距离。 展开信件来看是一个精致玉镯的图案,旁边写着一行漂亮的小楷。 ‘寻玉为相思,勿忘情至深’——落款是流琛,想来潇王名为司徒流琛。 句句都在表明潇王的痴情,可惜夙锦却不吃这套,心里冷笑着所谓情深也不过就是想让自己为他达到目的而已,这情的含金量有待考量。 倒是这个玉镯,从画上来看确实精美,这就是潇王给她的任务?春荷所谓的帮助潇王?玉镯一般是女子所好,潇王这样大费周章不会只是为了取悦某个看中的美人吧?如果真是这样,夙锦除非脑袋被门挤了,才会管他的闲事。 妙柔在一旁感叹道:“原来传闻中的夏冰镯是这个样子啊!” 传闻?看来这是件宝物?夙锦眼珠一转,问着:“你说那传闻是不是真的呢?难道得了这个镯子就可以帮助潇王?” 妙柔遥遥头道:“奴婢也不知道,只听说得到传闻中的重时之镜,就会坐拥天下,所以五国的皇室都想得到,而这夏冰镯就是其中的线索。” 夙锦将此事在心里记下,原来潇王不是为美人,是为了王位,这夏冰镯一定是件难得的宝贝,难怪妙柔说什么太子实力雄厚,恐潇王难对付,春荷又急于帮助潇王,一切都说通了,不过是皇室夺权。 她想了想,故作担忧地说:“就算我们帮潇王夺取这夏冰镯,你说他就一定能找到重时之镜?” 这时候妙柔一把抓住了夙锦的手臂,说道:“小姐,你可再不要动摇了,我们就安分在太子身边,不好吗?何必再去冒险,平海侯府还依仗着小姐呢!” “我知道,我会自有分寸的。”夙锦宽慰着妙柔,命她为自己洗漱打扮,她将书信收好,朝着后院春荷的房间而去。 夙锦命妙柔在门口看守,自己独自进屋,见春荷还在床上趴着不能动,将手中上好的金创药递给她,道:“用这个会好的快一些。” 春荷没有接过药,扭头看向别处,只道:“奴婢只怕无福消受。” 夙锦却并不恼,反而笑:“放心我没有在药里下毒。”她的目光带着一层深意,春荷再是蠢蛋也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含意。 9.第9章 孤且相信爱妃。 “谢谢太子妃赏赐。”春荷虽然趴在床上不能行礼,但也还是恭恭敬敬地接过夙锦递来的药膏,她怎么听不出来夙锦的话是在告诉她,如今她想碾死自己就像踩死蚂蚁一样容易。 “这就对了。”夙锦满意地坐在了床边的竹木凳上,道:“养伤的这段日子你可有想好?” 春荷递来不解的目光,道:“还请太子妃明示。” “那我也不绕弯了,你若是不服我,我便将你赶出府去,这样你就可以回到潇王身边了。”夙锦可不想留一个潇王的眼线在自己身边,影响自己的行动。 春荷似乎对回到潇王身边颇为心动,可是当初她答应潇王要保护夙锦的安全,还要助她夺得夏冰镯,如今就这么回去了,又怎么向潇王交代? “太子妃是否不打算再继续帮助潇王了?”春荷觉得这是自己唯一能回去的理由。 夙锦抚了抚耳边的发丝,微微一笑道:“我要不要帮助潇王,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若不愿诚心唯我侍从,不如回去,如果你想要留在我身边,就要百分百忠心,无论以后我做何决定,是否帮助潇王夺宝,都不能干涉。” 夙锦观察着春荷似乎在犹豫,她又继续说:“当然,只要我和潇王关系不断,你若表现好,我还是会在适当机会,让潇王纳你进府。” 说到这里,春荷的眼睛突然一亮,夙锦知道成为潇王的妾室是对春荷的极大诱惑,可是她并不表明就很想留下春荷,只是如若春荷执意留下,只怕也是为了潇王监视自己的行动罢了,所以谈出这样的条件,才有可能迷惑春荷,让她倒戈卸甲。 春荷又何尝不知道,身为影卫生来就是为了用命保护主人,要么生,要么死,能够嫁给心上人过平静的日子,这对影卫来说简直是一种奢求。 “可是太子妃,我不过是个影卫,能得潇王眷顾已经是上天垂怜,又怎么可能让潇王纳我进府?” 面对春荷的质问,夙锦明白,这个条件她是心动了,于是沉然地闲闲道:“只要你忠心于我,我自然有办法,就看你相不相信了。” 说着,夙锦俯身靠近春荷,拍了拍她的肩,语气沉冷:“只是你若阳奉阴违,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不用急着回答。” 离开后院,夙锦见自己的院落里春花开得正好,晴朗明媚的天空万里无云,心情自然不错。 “妙柔,咱们去花园里走走。”如今她已经得到太子的允许,可以在太子府上到处走走,说起来太子府甚是宽阔宏大,夙锦在妙柔的陪伴下走了半日,花园是没找到,却迷了路。 她们来到了一处水榭楼台,牌匾上挂着‘听风荷榭’四个大字,而楼台二层隐隐约约地传来袅袅琴声。 夙锦好奇,提起裙衫登上台阶,妙柔却是有意劝回:“小姐,咱们这样冒然前去,不妥吧?” “怕什么?我堂堂太子妃还有不能去的地方?”夙锦不以为然,自小步轻轻地朝着二楼走去。 二楼的风略大,整个楼层挂满了繁复绣莲花的红纱账,随着温柔的春风飘飘扬扬,远处是碧波荡漾的清湖,粼粼金光,美不胜收。 夙锦在红纱账内绕啊绕,看见不远处有一位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细长的手指拨弄着婉转的琴音。 只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女子就如同红云一样随风而散,琴声也嘎然而止。 夙锦还在寻找那名红衣遮面的女子,却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双眼。 眼前一片漆黑,她能感觉到那人手掌的温热,和指纹略带着的粗糙感,应该是长期练剑所致。 “太子殿下喜欢躲猫猫?”夙锦声音柔软,媚笑着。 “你怎么猜出是孤?”司徒南澈将手放下,走到夙锦面前。 夙锦笑容更灿,得意道:“因为太子殿下曾经握过臣妾的手。”她将司徒南澈的手摊开,用指尖轻轻在他的掌心划过,说道:“太子殿下的手上有些小茧子,曾经磨过我的手呢!” 司徒南澈淡淡一笑,说道:“爱妃的记忆力倒是甚好。” “还有太子殿下身上的龙涎香,只怕整个皇城没几个人能用得起龙涎香吧?”夙锦洋溢着笑。 “鼻子也这么灵,让孤闻闻爱妃身上是什么香?”司徒南澈兴致大好,手臂突然发力将夙锦箍在怀里。 夙锦满满帖着司徒南澈结实有力的胸膛,她心里一慌,想要借理由离开,却发现妙柔不知道何时已经不在身边。 想来此时气氛大好,确实是难得机会,何必破坏了太子的兴致,但她还是要欲拒还迎着,轻轻推了推司徒南澈:“太子殿下,不怕被人看见吗?”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被谁看见?看了又怎么样,你是孤的太子妃。”说着他低首埋进了夙锦香滑的肩窝。 夙锦被司徒南澈温热的气息扫得痒痒,她的手正好搭在了司徒南澈的心口,似乎可以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她这一出神,感觉到司徒南澈灼热的唇,印在了她的香颈处。 夙锦本能地想往后退,可惜腰肢还被司徒南澈大力环着动弹不得,她凝视着抬头的司徒南澈,两人之间距离不过分毫,只要司徒南澈微微低头,鼻尖就会碰上夙锦的鼻尖。 “上次在马车里的主动劲儿去哪了?”司徒南澈抬手轻轻抚摸过夙锦洇了红云的脸颊。 “欲擒故纵,是不是这样子呢?”夙锦柔媚一笑,轻轻推开司徒南澈,迈着飞快的步子,朝着繁复红纱账的更深处跑去。 夙锦走到刚刚那名遮面女子弹琴的地方,发现空空荡荡的平地,似乎不曾有人来过一样。 她见司徒南澈缓步而来,掀开帐帘走近自己,略显吃醋的样子问道:“太子殿下在这里赏景听曲,还有美女作伴,真是好雅兴。” 司徒南澈勾了勾夙锦的下巴,笑道:“那么爱妃不也曾经心系他人?算扯平了吧!” 夙锦就知道男人都是小心眼,却不急着解释,逗趣道:“太子殿下这么在意,干嘛还要调戏臣妾?” “上次爱妃的胡话,孤就姑且相信一回。”司徒南澈将夙锦再次揽怀,他修长干净的手指顺着她白皙的颈畔渐渐向下游去。 10.第10章 殿下你猜,猜对有奖! 夙锦确实想要和太子搞好关系,可是也没想过进展这么快,于是她再次推开司徒南澈,不明地问:“什么胡话?上次臣妾醉酒,醒来就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了,太子殿下是不是欺负臣妾着?”话毕,夙锦就转身看向露台外的湖面。 司徒南澈微翘着唇角,淡淡然地走到夙锦身边:“爱妃醉酒的时候,说什么不喜欢潇王,要抱太子的金大腿,话说这金大腿,孤还是第一次听说,还请爱妃解释解释。” 夙锦掩面而笑,没想到醉酒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嗔怪着:“太子殿下好坏,趁人醉酒套人家的话。” “孤可没有,是爱妃自言自语。”他笑得清朗,眼神是月色下的波光,潺潺浮动自有一种深刻的灼热与无愧的坦然。 夙锦知道他这人说什么话都一派冷然,哪里能探究到他是否在说谎,好在自己没有说什么太奇怪的话,免得惹他怀疑。 这酒是万万不能沾了,夙锦这般想着,故意卖关子地说:“什么意思,太子殿下自己猜,猜中了有奖。” 司徒南澈好奇地问:“哦?是什么奖赏呢?” “等太子殿下猜对了,臣妾再告诉殿下。”越神秘才能越发勾起太子的好奇心,夙锦媚眼一勾,步步生莲,姿态婀娜,突然做起舞的旋身。 “良辰美景,不如请琵琶女弹一曲,臣妾为太子殿下一舞,如何?” “孤正好带了箫,为爱妃吹一曲罢!”说着司徒南澈解下腰间的长箫,气韵悠扬地吹起了美曲。 夙锦浅浅一笑,随着箫声翩跹起舞,想来她自幼学习古典舞,这时候倒算派上用场了,虽然不说一舞动天下,可也柔美惊艳,何况她生得这般美,堪称绝代佳人。 红帐飞扬,伊人舞美,箫声悠悠,碧水湾湾。 夙锦在最后做了一个飞跃,羽纱裙随身飘扬,落下时做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再一转身便消失于红帐楼台中。 司徒南澈停下吹箫的动作,看着层层红纱内再无佳人的身影,眼中盛着清冷冷的笑意,如同新阳下沾在梅花上的莹露。 他越来越觉得,夙锦很有意思。 夙锦匆匆下楼,见妙柔正等在楼梯口,忙拽着她从水榭旁的红漆长廊离开。 走了不知道多久,夙锦见离听风荷榭已经有一段距离了,才终于放慢脚步,拿出绢巾擦擦刚刚跳舞时流出的汗珠。 “小姐,你这急匆匆的做什么?可是惹太子殿下不高兴了?”妙柔被一路拽过来,纳闷地问着。 “怎么会,你没听说过欲擒故纵这词的意思么?”夙锦眼中闪过自信,说道:“也许今晚,太子殿下就会请我去他的玉祥院了。” 妙柔一听,喜出望外地说:“真的?小姐可是得了太子殿下的欢心?” “得他的心我想应该没那么快,不过这是好的开始。”她又用绢巾擦了擦额头,道:“咱们先回去吧,刚刚跳舞跳得我一身汗,回去我要好好沐浴一番。” “小姐,你居然跳舞了!”妙柔万分惊讶。 夙锦心里还在想,坏了,难不成原主不会跳舞?莫不是露了馅儿? 妙柔抓过夙锦的手臂,似乎高兴得忘了规矩,道:“小姐你终于战胜了心里的阴影,敢于在人前跳舞了?” 夙锦一听,立即应和着道:“啊,是啊,这次我决定敢于直面别人,不再像以前一样畏畏缩缩。” 妙柔高兴得快跳起来了,道:“小姐你能这样想是再好不过了,以前不过是二小姐使坏,害你在人前跳舞时出了丑,往后你就再也不跳了,其实实在没有这个必要,一次跳不好,多跳几回,别人也就不记得你曾经出丑过。” 二小姐?肯定是继母的女儿,不知道从前原主究竟过得是怎么样的生活,突然觉得原主很可怜。 “以后不会了,很多事情我都已经想通,妙柔你放心吧,咱们回去吧。”夙锦宽慰她,两人叫了个府上熟门熟路的丫鬟领着回了小院。 到了夜晚,月色疏淡,夙锦泡了个玫瑰花香浴,换了一身淡紫色绣芙蓉薄羽纱复裙,吃了简单又精致的晚膳。 如今在夙锦的调教下,院子里的奴才都恭敬得很,没人再敢小瞧了夙锦这太子妃,饮食起居自然不曾怠慢。 夙锦很享受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只要好好跟随太子殿下,相信日后的生活不会差。 她正坐在梨花软榻上喝着花茶,就见妙柔兴冲冲地进了屋,道:“小姐猜得没错呢!太子殿下邀请小姐前去玉祥院饮酒赏月呢!” 夙锦扬起嘴角,将茶盏放回红木刻鸳鸯的炕桌上,不紧不慢地说:“就说我下午跳舞甚是疲累,眼下已睡了。” 妙柔诧异地问:“小姐,这可是和太子殿下相处的好机会,为何要推掉?” “太容易得到,男人是不懂得珍惜的,越是得不到,他才会觉得你是珍宝,一定要让太子殿下心痒难忍,不知所措才是胜算,你才会在他心里渐渐变得特别。”夙锦胸有成竹地说。 妙柔突然领悟,拍手道:“原来是这样,还是小姐懂得多。” 夙锦凤眼弯弯,说道:“你就这么回吧,过两天咱们再去见他。” 妙柔应着出了屋子,这一晚夙锦睡得极香。 玉祥院的司徒南澈得了夙锦传来婉拒的消息,极轻的声音笑了笑,自顾自地举起酒樽,对着明亮的孤月,一饮而尽。 再次见到太子时,是几日之后在他的书房里。 原本司徒南澈下令,在他理公事的时候,除了身边的贵福,是谁也不得进去的。 可是夙锦带着茶点前来,门口把守的护卫将她拦下,说道:“太子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夙锦不慌不忙,颇有气势地说:“请问本宫是何人?” “太,太子妃。”护卫面对霸气外露的夙锦,竟不由得结巴了。 “既然知道本宫身为太子妃,又怎会是闲杂人等?你这个奴才好大胆,竟然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就不怕本宫治你的罪?” 11.第11章 孤就将夏冰镯送给你。 “太子妃请息怒,属下也是按照命令执行任务。”护卫恭恭敬敬地对夙锦赔礼道歉。 这时候书房内的贵福急步而来,对着夙锦行礼道:“太子妃,太子殿下请您进去。” 夙锦理了理发髻,满意地笑着:“你们都在外面候着,本宫想和太子殿下单独说说话。” “这是自然,有什么需要叫奴才便是。”贵福低伏着从妙柔手里接过食盒,嘻笑着:“让奴才给太子妃送过去吧?” 不得不说这个贵福是个懂得办事的奴才,难怪能成为太子的贴身奴才。 夙锦挥手道:“不必了,我亲自送去。”她将食盒接过手,提着裙衫施施然地朝书房里面走去。 推开门,满室都是书柜,一排排整齐摆放着,书柜铺满或新或旧的书籍,阳光顺着窗口照进来,自有一种古旧的陈腐意境。 “在上面,爱妃上来。”二层楼阁传来了司徒南澈如清泉击石的朗澈声音。 夙锦沿着楼梯来至二楼,这里明显宽敞许多,古木刻画的书案摆在窗边,左边摆放着巨大的青花瓷瓶,里面插满了画卷,右边的白墙上挂着仙鹤飞日图,下方是红木桌椅,桌上摆放着几盏瓷杯,旁边还放置一个青木刻菊软榻供人休息。 此时的司徒南澈正站在书案前挥墨练字。 夙锦走到书案前将食盒盖打开,端出可口的甜点和一盅银耳羹,柔柔地说着:“太子殿下,忙了这么久歇息歇息吧,臣妾自己煮的银耳羹,希望太子殿下趁热尝尝。” “也没什么事要忙,爱妃亲自下厨,孤自然要尝尝。”司徒南澈将毛笔放在笔枕上,走到夙锦身边,笑着揽她入怀,道:“不过孤先闻闻今天爱妃身上是什么香?” 夙锦笑着将司徒南澈推开,道:“太子殿下,这汤羹凉了就不好喝了。” “貌似是茉莉花香。”司徒南澈接过夙锦手里的羹盅,还不忘调戏她一番。 夙锦也不理他,自己坐上了软榻,环顾四周,说道:“太子殿下将这里布置的好雅致啊。” “你喜欢,以后可以常来。”司徒南澈放下喝完的银耳羹,微微蹙眉说:“似乎有些甜。” 夙锦感觉自己放的冰糖已经很少了,素闻太子殿下口味清淡,没想到会这般清淡。 “臣妾下次会记得少放些冰糖。”夙锦说着。 司徒南澈也依着她坐上了软榻,将夙锦轻轻一览,道:“糖放得正好,只是…”他顿了顿:“气氛有些甜腻了。” “太子殿下不喜欢,臣妾现在就走。”夙锦佯装嗔怒,说罢就起身欲走,但被太子殿下伸手用力拽进他的怀里。 司徒南澈神色清冷,语气却充满暧昧:“如此佳人配美景,岂能辜负?再甜腻的味道,孤也受得住。” 司徒南澈温热的气息悉数落在了夙锦的香肩上,夙锦顿时觉得心跳加快,似乎要发生些什么。 可是很快她手上被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套上,夙锦定睛一看,却是一个精美刻银花的玉镯。 等等这玉镯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上次潇王书信里的夏冰镯? 这样重要的东西,为什么太子殿下就这般轻易地戴在了夙锦的手上? “孤觉得这镯子和爱妃非常般配,爱妃可喜欢?”司徒南澈将夏冰镯送给夙锦仿佛是送一件非常寻常的首饰一样自然。 夙锦自然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她认识这个镯子,只是装作欣喜的模样对玉镯细细观赏,媚笑着说:“这镯子戴在手上甚是冰冰凉凉,可又不寒人,真是件宝贝,谢谢殿下,臣妾很喜欢。” “既然得了宝贝,只是说声谢谢就了事?”司徒南澈捏着夙锦的下巴,极为赏心悦目地凝视她。 “不然呢?”夙锦欲拒还迎,明知顾问。 司徒南澈紧紧搂过夙锦的腰肢,将她压在榻上,当他薄凉如春晨的冷唇‘贴上了她樱花般粉红的润唇时,夙锦有一刻失神,听见自己如雷鼓般的心跳。 虽然她已经嫁给太子,也知道早晚都会和他行夫妻之事,只是亲密接触间她心里的防设还是略显不稳。 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夙锦变被动为主动,环住司徒南澈的脖子,抬头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太子殿下,礼部尚书大人求见。”楼下传来贵福的声音,夙锦忙离开软榻,整理衣杉,道:“太子殿下既然有正事要忙,臣妾先行告退。” “偏偏有人破坏孤的雅兴,爱妃:先回去吧!”司徒南澈无奈叹息,凝望夙锦的目光盛了如水般的光泽,满是眷恋神色。 夙锦微微一笑百媚生,却不多语,提裙下楼离开,换成贵福前来,司徒南澈理了理锦袍,在书案前坐定,又恢复他往常清寒的神色,冷淡淡地说:“让尚书来书房议事吧。” 贵福应着,小眼睛轱辘一转,道:“刚才奴才见太子妃戴着玉镯,会不会令太子妃不安全?” “放心,孤已经派好影卫保护她。”司徒南澈目光晦暗不明,阴晴不定。 贵福见到主子如此,知道是又谋什么计策,不禁多嘴一问:“难道太子妃还不得信任?” 司徒南澈寒寒扫他一眼,道:“不过是醉酒后的胡话,岂能尽数相信?” 贵福心领神会,一点就通,不再耽误太子仪事,退下去传话了。 回到自己院落的夙锦,伸手抚了抚夏冰镯,虽然此玉镯冰冰凉凉,可是现在在她看来却像是烫手山芋。 太子殿下将至宝的线索就这么轻易的给了她,究竟是对她的信任,还是……… 夙锦靠着金丝莲蓬刺绣花枕,微微叹着气。 妙柔端着芙蓉糕和红豆羹进了屋子,见自家小姐唉声叹气着,不明地问:“小姐怎么了?看起来不开心的样子,可是做给太子殿下的糕点不合他口味?” “自然不是此事。”夙锦起身,懒懒地依靠着雕花小炕桌,用小银筷夹了块糕点吃起来。 “那又为何事?”妙柔将热腾腾的红豆羹倒满一小碗,放在夙锦面前。 夙锦瞧着外面无人,小声地说:“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夏冰镯?”说着她将袖口掀开一点点。 妙柔细细观察,随后讶异道:“这……” 夙锦朝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妙柔才没有呼出声来。 “小姐,太子殿下既然送给你做首饰,相信他是信任你才会如此,小姐应该高兴才对。”妙柔极低地声音说。 “怕只怕……”夙锦面露愁色,道:“不会这么简单。” 12.第12章 献舞一曲 “太子妃,春荷在外求见。”门外守候的丫鬟传话过来说。 夙锦抬眼明示妙柔,妙柔点点头说:“小姐叫她进来。” 传话的丫鬟退了下去,夙锦将袖口拉了拉,挡住了手腕上的夏冰镯。 不一会就见春荷缓步走来,似乎她的伤势还未好全。 “奴婢见过太子妃。”春荷谦卑地行礼,语气轻低。 夙锦抬手说:“起来吧,你这次前来是不是已经想好今后的打算?” “是。”春荷再不是从前那种冰冷冷的态度,语气缓和许多:“奴婢愿意追随太子妃,为太子妃的命令是从,保护太子妃的安全。” 夙锦却不觉得这会是件好事,搞不好春荷偷偷将此事告知潇王,潇王让她监视自己也未可知。 “你可真的想清楚了?”夙锦语气懒懒,透着凉意。 “奴婢想了许久,与其回去被潇王府的人看轻,不如追随太子妃,只是太子妃曾经承诺的,希望有朝一日兑现。”春荷说道。 “这是自然。”夙锦侧身靠向福字红底软抱枕,说:“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太子妃。”春荷再次行礼。 这时候一个小厨房的丫鬟端来了一碟酥点,轻轻地放在了夙锦身边的炕桌上,行礼道:“太子妃,太子殿下送来的茶点,希望太子妃喜欢。” “行,知道了,你退下吧。”夙锦起身看了看糕点,样子像是蛋黄酥,不知道味道如何,她这一抬手,袖子顺着碧藕般的手臂滑了下去,正好将夏冰镯暴露出来。 春荷自然是看见的了,她的眼里充满的震惊。 夙锦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再看看春荷的神色,静待她下一步的反应。 妙柔则在一旁,紧绷着心弦,生怕春荷因为夏冰镯会对夙锦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以防万一她随时准备保护夙锦。 “可是看见了?”夙锦见春荷整个人僵住了一样,久久都没有动作,她声音极冷地问道。 春荷这才回过神来,刚开始她以为自己眼花是看错了,经过无数次的确认,确实与潇王画上的夏冰镯非常相像。 “太子妃,这可是传说中的夏冰镯?”春荷怎么会料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夙锦就得到了天下人都在寻找的夏冰镯。 “是的,夏冰镯就在眼前,春荷,你打算如何?”夙锦淡定地说着,既然被她瞧见,也就无需隐瞒,正好可以试探一下春荷对自己的忠诚度。 “太子妃,你不打算将此物转交给潇王吗?”春荷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起,夏冰镯近在眼前,只要她夺过来逃出太子府,就可以帮助潇王进一步寻得重时之境的下落,要说此时春荷不为所动,那是不可能的。 夙锦缓缓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说着:“本宫现在还不想交给潇王。” “太子妃,你真的打算背叛潇王?”春荷一直以为,就算夙锦性子大变,可是从前对潇王痴情的种种,相信她顾念旧情,不会彻底和潇王决裂。 夙锦冷然地注视着春荷道:“不是说本宫做任何决定,你都会唯命是从?我是否背叛潇王,岂是你个小小丫鬟过问的?” 春荷抿了抿双唇,如今觉得太子妃越来越难以捉摸,留在她身边虽然是权宜之计,可是在这个急骨眼儿上得罪了太子妃,只怕她今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夏冰镯,不能给潇王,至少现在,不行。”夙锦将衣袖一拉,把夏冰镯隐藏起来。 “如果你觉得本宫的决定你甚是不服,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夙锦并不想留一个潇王的眼线在这里,可是贸然轰走她也会惹太子怀疑,总要想个合适的时机,目前也只能对她多加防范。 “不,春荷没有不服,一切听从太子妃安排。”春荷半跪在夙锦面前,诚恳地说。 “很好,你退下吧。”夙锦挥了挥手,见春荷出了房门,才长呼一口气。 妙柔却觉得不安,虽然春荷此番面子上处处好似服从夙锦,谁知道她往后会如何? 夙锦当然知道妙柔想说什么话,抬手示意她噤声,说道:“春荷那里,必须多加几个人注意,观察她今后的一言一行,有什么异常都要向我汇报。” “是,小姐。”妙柔应声道。 又过了一段时日,春荷那里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却是迎来了太子殿下的生辰。 本来司徒南澈觉得一个生辰,并不想铺张浪费,可是接连着收到各路官员大臣和挚友兄弟们的贺礼,也只好办一场宴席作为答谢。 夙锦在今夜的宴席上,身穿华丽的流彩暗花云锦宫装,配上朝云近香髻和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自有一派皇后接班人的贵气华美,倾国倾城。 她落座在司徒南澈所在金龙桌祥云椅的左下方,与他一身贵气十足的白金色绣云龙锦袍相得益彰。 而在他们看台下侧两排坐着各路官员大臣与兄弟挚友,一同举杯庆祝太子生辰,整个艳华厅一派热闹和美的气氛。 很快便有臣子特意挑在这个时候,送上奇珍异宝表示祝贺,夙锦眼见着血珊瑚,金宝塔等上等名贵之品放在大厅中央供大家欣赏,而她自己却迟迟都没有送给太子礼物,面上依旧淡然从容,清浅笑着。 这次宴会,潇王自然是参加了,虽然他想夺得太子手里的夏冰镯,可是面子上还是装作相处融洽。 他举杯慢慢品味,目光时不时地落向夙锦,只觉得她变化甚大,从前的夙锦虽然样貌也是这般绝色,可是因为她胆小怯懦,总是缺少一份气韵,可如今的夙锦却万万不同,她那自信的凤眸微微一扫,不知道勾摄了多少参加宴会的青年俊杰们的心扉,气度大华,尊贵无比,甚是让人觉得母仪天下的皇后非她莫属。 潇王几次都因夙锦的美韵而失神,从前怎么没有发觉她竟是这般摄人心魄的尤物。 有心计的臣子纷纷送完礼物,酒过三巡,气氛也变得微醺,司徒南澈放下手里的酒樽,侧目看向夙锦,低声道:“爱妃今日可真美,孤有些后悔让你出现在人前。” “太子殿下说笑了,不过是人靠衣装罢了。”夙锦柔柔一笑,那妩媚风姿令司徒南澈都不禁心潮掀起几缕浪涛。 他轻轻一笑,笑得极为俊美,看着夙锦放下自己手里酒樽,起身朝着自己行礼道:“臣妾也没什么珍贵宝物奉献,不如就舞一曲为太子殿下庆祝生辰吧!” 13.第13章 潇王,你放手! “爱妃的舞技不凡,孤也很久没看了,准。”司徒南澈难得心情不错,露出不常见地笑意来。 夙锦行礼起身,说道:“容臣妾下去准备一下。” “你去吧。”司徒南澈声音清凉,夙锦缓步从后门离开。 众人见到太子妃这般大方得体,一点也不似传说中的那样胆小愚笨,都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平海侯任人欺负的嫡小姐吗? 又是一波举杯庆祝,热闹的大厅突然响起了清潺潺的琴音,一群身穿桃粉色的舞姬上台开始旋舞。 琴音美妙又动听,舞姬们纷纷飞裙旋转,却迟迟不见夙锦出现。 台下很快就有人窃窃私语,觉得夙锦自从上次在宴会出丑,就再也不敢跳舞,也许这次没准都顾不上太子殿下,落荒而逃。 可也有人质疑,太子妃既然害怕又怎么会自己提出为太子献舞?岂不是打太子的脸么? 司徒南澈在大厅中央的高台上淡然然地喝着酒,一点都没有因为台下的议论而坏了心情。 倒是潇王自顾自喝着酒不说话,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夙锦跳舞,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的期待,可也希望她不要出来,让太子丢脸才好。 气氛渐渐凝滞的时候,琴音突然戛然而止,跳舞的舞姬们也纷纷退下,连灯火似乎也暗了下来。 众人纷纷表示不明,就在气氛沉闷地令众人躁动起来的时候。 整个大厅的灯火突然明亮起来,粉红色的玫瑰花瓣纷纷飘落,在大家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之时。 一丝罗带从殿外飞了进来,缠绕上了红漆顶梁,随之而来的便是夙锦拉着罗带飞身飘落,仿佛上天入凡的九天玄女那般仙逸优雅。 她一袭红色绣珍珠繁复纱裙,白皙如瓷的手臂缠绕着红色罗带,在舞台中央做出一个优美的落定姿势。 这时候笛音似山涧的夜露般,清清凉凉地从厅外传来,夙锦随着悠扬的笛声开始翩翩起舞。 她神色媚柔,仪态万千,手上的罗带似乎也充满的灵性一般,随着她的动作飞舞回旋,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在笛声停止的时候,弯成了一个柔韧的弧度。 在众人以为这样就结束的时候,琴声再次拨弹,笛声也随之附和进来,一曲动听的乐曲飘进众人的耳朵里。 夙锦随着曲子的动率开始舞出越来越难的舞姿,也越来越优美惊艳,空中还飘落着粉色花瓣,琴音笛声也越发涤荡,这一刻仿佛世间最美的水墨画,令人心醉神迷。 一曲毕后,待众人回过神来,发现舞台上的仙女已经不见了,徒留一地残花。 就连一向淡然的司徒南澈,也在这一瞬晃了神,他手里还举着酒樽,却已经忘记了饮下。 良久,他深邃如夜的眼睛里,充满了笑意。 而台下的潇王神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夙锦这般是给太子赚足了面子,又让众人知道,太子妃舞动惊艳,也不似传闻那般懦弱,对啊,她为什么性子突然转变了呢? 潇王脸色越来越沉凝,陷入深深的沉思中,片刻后,他借着去方便为由,离席而去。 夙锦换了回华丽宫装,在妙柔的陪同下,盈盈地朝着宴厅走去。 经过一处两旁种满繁茂树丛的小路,她侧耳听见那边隐蔽的树林里,似乎有人在说话。 夙锦示意妙柔脚步放轻,她们二人来至一棵大树下,听着那边传来的对话。 “主公,太子妃如今似乎并不想继续帮助咱们了,可要怎么办?”这声音夙锦听得出来,是春荷。 潇王司徒流琛玉树临风地站在月色的投影里,轻佻地笑着:“如今的锦儿已经大不相同,忽然觉得她更加吸引本王了。” 司徒流琛还在回味着刚刚夙锦那惊动全场的优美舞姿,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一丝丝后悔将她安排到了太子的身边。 夙锦在不远处的大树边上,虽然树林光线昏暗,可是月色银亮,还在照映到了春荷的脸色闪过的嫉恨。 她不禁在心里冷冷哼着,就知道春荷这丫头怎么肯愿意心甘情愿地服从自己。 “主公,还请明示接下来怎么做。”春荷打断了司徒流琛的出神。 司徒流琛冷眼瞧了瞧春荷,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眼神充满蛊惑,却又极为漠然,就连远远看着的夙锦,都认为司徒流琛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他那妖魅的俊容,连月光都为之黯然失色。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司徒流琛顺着春荷洁白的下巴往下游移,邪魅一笑:“曾经你是本王的宠儿,本王才得以信任你留在太子妃身边,可若你不好好服从本王,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本王会叫你死得很惨。” “主公,你这话春荷怎么听不明白?”春荷承受着司徒流琛的触碰,内心却是忐忑的。 “锦儿那里,本王自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你只要负责保护好她的安全,听命于她便可。”司徒流琛邪魅的目光突然如冷剑一般盯着春荷,说:“本王看得出你不愿服从锦儿,当初你明明知道会有人陷害锦儿,却装作被迷药迷晕,你真当本王什么都不知道么?” 春荷当即跪了下去,求饶着:“主公,奴婢知错了!求主公原谅!” “想让本王原谅,就好好听命,下去吧!锦儿那里有什么异动,再跟本王回报。”司徒流琛理了理随意搭在肩头的墨发,身穿紫红色云锦袍随风摇摆,在阴暗的树丛,点点月光的浮动下,他妖异如暗夜下的魔尊。 春荷依命离开,留下司徒流琛,欣赏这里的景色,夙锦想要悄悄带着妙柔离开,却被司徒流琛拦在了路边。 “锦儿,想我了没?”司徒流琛温柔一笑,那笑容仿佛施了魔咒一般,带着让人神魂颠倒的魅力。 夙锦凤眸一挑,神色疏淡,道:“原来潇王早就知道本宫在。” 司徒流琛剑眉飞扬,说道:“锦儿,四下无人,何必这样生疏?” 说罢他几步走近夙锦,大臂一揽就想将夙锦贴近自己的胸膛。 “潇王请自重!”夙锦不想与他过分亲近,更有些气恼潇王的轻佻,便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去推他,结果衣袖顺着手腕一滑,露出了精美的夏冰镯。 “果真在你这里?”司徒流琛眼尖地发现了,一把抓过夙锦的手腕,眼里充满阴恻,说道:“春荷一开始说太子将玉镯送给你,本王还不全尽信,没想到他真得这么大方。” “潇王,请你放手!”夙锦面色沉冷,不容置疑地口吻。 14.第14章 夙锦,把镯子交出来! 司徒流琛阴柔一笑,说:“锦儿,枉我一片深情,你怎么嫁给皇兄就不顾我们曾经的情意?” “曾经的情意?一往情深?”夙锦冷冷哼道:“如果你真如此又怎么会让我冒险为你夺取这夏冰镯?” 司徒流琛却也不恼,轻笑着:“锦儿,原来你一直的冷漠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啊?你是在怪我么?” 他抬手欲轻抚夙锦的脸颊,却被她侧头躲开,冷目对视:“潇王,这里可是太子府,若被太子看见,你我可都说不清了。” “怕什么?”司徒流琛紧紧地抓住夙锦佩戴玉镯的那个手腕,道:“如今我们有了夏冰镯,很快就能找到重时之镜,到时候我就可以拥有整个天下,而你就是我的王后,还在乎皇兄做什么?” 在潇王对夙锦的了解,从前她性子软又没主见,哄骗起来相当容易,可惜他不知道如今的夙锦对他这一番不切实际的诱饵,只是轻轻讥嘲。 夙锦大力甩开司徒流琛的手,于他拉开距离,言语似冰寒的冬雪,浸入骨髓的冷意:“王后?如今我是太子妃,将来一样会成为天凌国的皇后,我为什么还要继续冒着太多不定性因素和风险,助纣为虐?” 司徒流琛美艳的丹凤眸里,渐渐浮现出阴暗的光泽,道:“助纣为虐,连这样的词锦儿你都说得出来,看来皇兄待你不错啊,竟然背弃于我!” 夙锦唇角一勾,笑道:“太子殿下自然待我不薄,不然怎会将如此珍贵的夏冰想送给我?而你呢?曾经送过我什么?如今也不过是送我于火潭之中!” 这话让司徒流琛不禁怔住,曾几何时懦弱的夙锦会说出这样的话,看着她笃定又决然的表情,再回想今夜她飞舞的美艳,司徒流琛不得不面对现实,夙锦真的变了。 “夙锦,我们曾经海誓山盟,如今你背信弃义,要成为皇兄的人,可知道后果?”司徒流琛眼眸闪过一丝狠厉。 “后果?我如今乃太子妃,你能耐我何?”夙锦才不怕他的威胁,道:“什么情深意浓,不过是虚情假意!” 司徒流琛突然大步向前,再次紧紧抓住夙锦的手臂,道:“我对你的情谊并不假,可是你不要逼我!” 他说着探手将夙锦手腕上的夏冰镯握住,欲将其从她的手腕上摘下,说道:“这镯子丝丝凉意,却不寒骨,定是夏冰镯无疑,夙锦,只要你乖乖交出来,以前我就既往不咎。” 夙锦岂会任他夺走,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她知道自己的力气哪里抵得过司徒流琛,说道:“你这样冒然夺玉镯,不怕将来太子殿下针对?” “没有十足把握,你以为我会在这样情况下鲁莽?”司徒流琛得意着,似乎早就布好了局。 “王爷你不要对小姐动粗!”妙柔忠心护着夙锦,上前想要阻止,可是还没来得及就被司徒流琛一脚踢开,重重跌落在地,疼痛地捂着自己的肚子。 “你放肆!”夙锦这下再不能淡定,想要大喊叫人过来。 司徒流琛早就看出她的意图,说道:“咱们这样纠缠不清,又是在这片隐秘的树林,若叫人来只怕传出去又是皇城一大绯事。” 夙锦又气又无法,再这样下去夏冰镯一定会被潇王夺走,到时候以从前她与潇王的关系,一定会被太子殿下怀疑她与潇王是一伙人,是潇王派来的细作。 正当她思索怎么挣脱潇王的手臂,就是见远远地石板路上过来一袭淡金色白底锦袍。 糟糕,如果太子殿下看见她与潇王在这撕扯,指不定要误会,怎么办才好? 夙锦心下无措,手拼尽全力抓住夏冰镯,不让潇王得逞,可眼见着金袍越走越近,似乎发现他们,脚步越发急快。 夙锦急中生智,扬起嗓音大叫着:“我死都不会让你得到夏冰镯!你死了这条心吧!” 司徒流琛背对着那抹前来的金袍,对于夙锦的突然大喊并没有太大防备,只道:“你当真不怕死?” 夙锦继续叫道:“没错!自从我嫁过来,就决定与你恩断义绝!”说完她在司徒流琛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司徒流琛对于夙锦这突如其来的一咬猝不及防,疼得他本能地松开手,夙锦便借着他手臂一挥的情况下,假装被他推开,朝着大树撞了过去,咬咬牙将额头在树皮上磕破。 说是磕破,其实多半是划伤,她还不想撞成脑震荡,顺势倒向了树旁,装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妙柔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腹部的疼痛挪到夙锦身边,担心地摇晃她,说道:“小姐你醒醒啊!” 树荫下月光稀疏,夙锦在妙柔的怀里冲她眨眨眼,然后继续装晕,妙柔自然明白,见自家主子没事情,也就放下心来,但是面上还是要继续表现她是万分担忧的样子。 “四弟?你这是在做什么?对孤的爱妃,你的皇嫂莫要大不敬。”司徒南澈清冷冷的声音响起,竟然这片树丛似起了寒霜一样刺入皮肤般的冷寒,他深邃无波的双眸更加魄力十足,令周身的气压变得极低。 司徒流琛岂会不明白,如果将他对太子妃大不敬传出去,不仅让夙锦可能再做不成太子妃,太子也一定会利用这样的流言打压他的势力。 真是好狠的一个人,一句话就可以一箭双雕。 夙锦也不是傻瓜,岂又听不出?太子妃可是最看重名节的,声誉若是坏了,皇家又岂会继续让她做太子的未来皇后? 难道刚才她说的话,太子没有听见?还是他一直都没有相信她。 “皇兄,这是什么话?臣弟不过是多喝了几杯,在院子里迷了路,恰巧遇见太子妃,也是臣弟的皇嫂问问路,哪里知道月黑风高,我突然出现把嫂嫂吓住了,这才酿成了嫂嫂受伤之事,是臣弟莽撞了,给皇兄赔罪了。” 夙锦躺在妙柔怀里,内心不禁轻嘲,好个潇王,撒谎都不打草稿的,几句话就把刚才的事说成令一番景象。 司徒南澈神色如严寒的冰霜,冷冷地扫着嬉笑赔罪的司徒流琛。 15.第15章 给孤生几个胖小子 “既然四弟醉了,就早些回去休息,明日还要上早朝呢。”司徒南澈冷肃的面色突然露出一丝笑意,僵持的气氛瞬间松弛许多。 司徒流琛之所以敢强取夙锦手里的夏冰镯,是知道当今圣上的皇嗣并不多,总共不过四个儿子,大儿子又曾平反南蛮族而战死沙场,如今就剩下二儿子司徒南澈,三儿子司徒夏埙,四儿子司徒流琛。 而司徒流琛又是皇上目前最宠爱的儿子,如果他在太子府上出了什么意外,自然是太子的责任,而所谓的重时之境,皇帝又岂会不想要,而太子司徒南澈得到了夏冰镯却没有上交给皇帝,自然成了司徒流琛目前手里的把柄,可以告太子是谋反之举,不过他现在并不想闹僵,因为他也想将重时之境私吞。 太子司徒南澈自然明白,两人闹僵并不是明智之举,于是化干戈为玉帛,淡淡一笑,就命人送司徒流琛回去了。 而夙锦继续装晕,直到被人抬回了自己的院落,太医诊了脉,将她的额头做了包扎,屋子里的丫鬟奴才都出去了,只剩下司徒南澈和妙柔。 司徒南澈冷冷地看了眼昏睡的夙锦,再侧目问向妙柔:“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最好如实说来。” 妙柔自然是不敢有所隐瞒,便将潇王欲夺夙锦手上的夏冰镯,而夙锦死命保护结果被潇王推到了树旁,撞破了的头等事一一叙述清楚。 “太子殿下,小姐她真心是向着殿下的,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小姐明白既然嫁了过来,自然是嫁夫随夫,不再对过去有妄想,希望太子殿下相信小姐。”妙柔半跪在司徒南澈面前,不断地替夙锦说好话。 司徒南澈眸色微暗,若有所思般沉着脸,却一语不发,这时候夙锦装作渐渐转醒的样子,妙柔见她醒来,面露喜色,问道:“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了?” 夙锦缓缓起身,伸手抚摸着自己微微疼痛的额头,虽然她很怕疼,可是为了逼真,却也是豁出去了,额头上划了个小口子,希望以后不要毁容才好。 “我怎么在自己的房间里?”夙锦装作纳闷的样子,看见司徒南澈,想要起身对他行礼。 “爱妃不必行礼了。”司徒南澈探手阻拦她,顺势坐上了床边,幽幽道:“爱妃可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四弟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夙锦面色露出悲伤,似乎极恨道:“没想到潇王是这样的人,为了夺得夏冰镯,居然不顾往日情谊威胁我,还欲强行夺取,从前我那么信任他,却没有想到都是骗人的,都是谎言!” 她越说越激动,下意识地手臂一挥,碰洒了床边小木凳上为她晾好的茶水,缓缓地顺着凳子往下流,妙柔赶紧上前收拾。 夙锦却因激动觉得头有些疼,轻轻地想要抚摸自己的额角,想碰又不敢碰,只能忍着疼。 司徒南澈见她如此之气,眸色渐渐缓和,轻声道:“不要想过去了,夙锦,你现在是孤的太子妃,从今往后孤会负责你的安全,不让别人对你有所伤害。” 这还是夙锦第一次听太子说这般柔情的话语,微怔几秒,惨笑着:“太子殿下一定觉得我很傻吧?虽然我已经给到太子府,也想过从此与太子殿下好好过日子,可是却从来没有料到,潇王他竟然会骗我,真是让我震惊又失望。” 说这话的时候,夙锦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伤痛,恍然,自责与失落,她觉得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选择去考北影?真是浪费了一身的好演技。 司徒南澈自然明白,被自己曾经爱过的人欺骗是什么反应,也觉得夙锦的话并非都不可信,他接过夙锦凝白如青葱的手指,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缓缓道:“不要难过,相信孤,往后再不会让你心伤。” 夙锦的双眸亮出一抹光泽,太子的这一番的话,让她心里是真的有几分期许,既然已身为太子妃,与太子殿下相惜相伴,享受荣华富贵,这是多美的一件事。 可是当太子在潇王面前险些一箭双雕诋毁潇王和自己的声誉时,夙锦此时还是有些犹豫的,感觉到太子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不然又怎么可能坐上当今太子,未来诸君的位置? 不管太子作何打算,总之夙锦要更加努力让他相信自己,这次当他的面与潇王决裂,希望能让太子多少放下一些心防。 “太子殿下,臣妾既然嫁过来,就不会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妄想,希望太子殿下能够信任臣妾,断不会再和潇王来往。”夙锦万分诚恳地说。 “孤何时说过不相信你了?”司徒南澈黑深的眸子里凝着冷寒。 夙锦知道言多必失,于是说道:“太子殿下将夏冰镯送给臣妾,臣妾实在是不安。” 她将手腕上的玉镯摘了下来,塞进了司徒南澈的手里,说:“臣妾也是在潇王抢夺夏冰镯的时候才知道,这就是传闻中寻找至宝的重要线索,太子殿下放在臣妾这里,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何用意?臣妾实在惶恐不安。” 司徒南澈的俊容突然漾起一抹笑来,将夙锦轻轻环在怀中,道:“是孤大意了,本来想着最爱之人应该配最好之物,何况若真有人想要夺取玉镯,也断不会想到在爱妃这里,可是却还是被四弟撞上,害你受伤,是孤的错,孤从此以后再不会让你受这样大的风险。” 夙锦依偎在司徒南澈的怀里,微微颔首,算表示相信了他,可是在她的内心里,听着太子的情话,却让她更加确信,太子将夏冰镯送给她不过是对她的一番试探。 可是若她真的是潇王的卧底,将夏冰镯给了潇王,太子岂不是得不偿失? 也许他早就将局布好,等着鱼儿上钩。 夙锦不禁感叹,自己嫁了个如此腹黑的老公,也不知是福是祸。 这时候院外的丫鬟将熬好的药汤送了过来,妙柔接过手递到了夙锦面前,说道:“小姐,该和喝药了。” 司徒南澈却将药碗接过,声音如同月夜下的蝉鸣,轻而舒缓:“孤喂你吧?” 夙锦却皱皱眉头,说道:“好苦,不想喝。” 司徒南澈神色从来没有这般温柔,劝说着:“不喝药,伤口怎么能好?何况这药更是用来调理你的身体,等将来给孤生几个胖小子。” 夙锦心里忽然一跳,想着日后有可能会和太子做亲密的举动,脸颊竟然有些发烫。 司徒南澈抬手勾了勾她的小鼻子,说:“想些什么呢?这么脸红?” “哪有。”夙锦接过汤药,说:“臣妾自己喝吧。”她憋着一口气将苦口的汤药全都喝下。 16.第16章 爱妃,有孤陪着你。 夙锦喝完药,太子殿下拿过妙柔递来的手帕为她擦拭唇角,又将一颗蜜果塞进夙锦的嘴里。 夙锦感受着口中的甜蜜,面对太子殿下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温柔有些恍惚,本觉得这应该是好事,可是为什么心里总觉得不安呢? “孤今夜留下来陪你可好?”司徒南澈目色柔和,仿佛今夜窗外那银亮的月光。 夙锦心下更没底了,太子这是闹哪样了啊?难道说是因为太子的有心试探,害她受了伤,所以内心愧疚才会如此温柔待她? 可是凝着太子那双墨眸,在幽暗的烛光下泛着深沉的难以捉摸的光泽,夙锦觉得他会内疚,一定是吃错了药。 “太子殿下今夜举办宴会也定是疲累了,臣妾又受了伤,不能侍奉太子殿下,不如早日歇息,改日选个良辰吉日,再……”夙锦说到此处,欲言又止,作出一副你懂得的羞怯样,让人见了惹人怜爱。 司徒南澈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薄薄的嘴唇微启:“今夜爱妃受了惊讶,又伤心过度,孤不想爱妃自己独留残夜胡思乱想,爱妃即便受了伤无法侍奉,孤只想陪陪爱妃,爱妃也不愿?” 太子如此这般,夙锦知道他今晚是留定了,于是点点头微微一笑:“那就让妙柔她们伺候太子殿下宽衣沐浴吧。” “不用,孤还是习惯贵福伺候。”司徒南澈说到这里,低首侧身靠近夙锦,在她耳边轻轻吹气,道:“除非爱妃亲自侍奉,否则孤是不会让别的女人碰的。” 这番暧昧的话语,夙锦只觉心里紊乱,不得不承认面对俊如仙不染凡尘的太子殿下,她这个颜值控确实是难以抵御的。 回想起来潇王也是个少有的美男子,不过他更阴柔妖媚,而太子属于芝兰玉树,飘飘如仙。 如果说潇王的俊美犹如是地狱之门的魔君,妖冶又阴历。太子殿下的美貌当属九天之上的仙尊,清冽又威仪。 “也好,妙柔去吩咐人准备热水。”夙锦脸微微泛红,故作冷静地吩咐妙柔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太子和夙锦两个人,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夙锦最怕尴尬,想着说些什么好,太子已经俯身过来,轻声说:“来,让孤看看伤口严重不严重,可不要影响爱妃的美貌。” 夙锦依命抬头,却迎上了太子那双深邃如晨星,又如令人看不清的暗黑漩涡,她本能地想向后仰,与太子拉开一点距离,可是谁知道太子殿下已经揽住了夙锦的腰肢,逼迫她直视自己。 “爱妃是害羞,还是害怕?还是……”司徒南澈顿了顿,说:“因为今天见过四弟,所以……” “不要再跟我提他!”夙锦自然明白,太子心里依然有芥蒂。 “好好,爱妃别气,孤再不提便是。”司徒南澈将她搂怀,柔声说。 夙锦靠近太子的胸怀,故作委屈地说:“太子殿下还是不信臣妾。” “是孤太小气,只是爱妃从前可是很主动的,如今怎么这般扭捏?”司徒南澈露出疑惑之色。 夙锦嘟起小嘴,说:“上次太子殿下拿我的情意开玩笑,臣妾还会如此吗?” 司徒南澈略思,说道:“都是孤的错,爱妃想要什么补偿,尽管说。” “臣妾现在哪里想得到,等想到了,太子殿下不许反悔。”夙锦决定先留着这次补偿,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处。 “这是自然。”司徒南澈声音清朗。 这时候妙柔轻步推门而入,说:“热水已经备好,太子殿下可以沐浴更衣了。” 司徒南澈对着夙锦再次露出春阳融雪般的笑意,道:“我们一会再聊。” 夙锦只娇声“嗯”了一声,目送太子离开。 她一直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下来,叫妙柔来到身边,眸色略暗沉,询问春荷的下落。 妙柔怎么不知道,如今自家小姐已经投靠太子,与潇王决裂,留下春荷只会是一大祸患,可是暗中派人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春荷的下落。 夙锦心里隐隐不安,春荷放在身边就像一个定时炸弹,如今找不见人,这颗炸弹随时可能会回来爆炸。 “只希望春荷已经回到潇王身边。”夙锦这样安慰自己。 妙柔也说道:“春荷也不是傻瓜,留在这里只会被咱们抓起来,她当然选择跑路了。” “希望如此吧,妙柔你服侍我沐浴吧。”夙锦起身下床,太子在浴室沐浴不便,她便让妙柔叫人端来浴盆遮挡上花鸟沐春风的屏风,在屋里洗浴。 夙锦褪掉繁重的宫装,玲珑躯体滑入温热的花瓣水中,氤氲热气缓缓蒸发,她美丽的姿容都显得朦朦胧胧。 妙柔在身后为夙锦按摩,她的手法很舒服,让夙锦不过一刻就觉得浑身放松,困意袭来。 迷迷糊糊间,夙锦似是和周公掉了回鱼,再次睁眼时,感觉身后的妙柔依旧为她按摩,可是怎么觉得不太舒服? 夙锦皱了皱眉,说:“力道太重了,轻一点。” 说完这话之后,身后的妙柔确实力气轻了许多,可是好像又太轻了,于是说:“力道重一点,不要太重了。” 身后的妙柔继续按摩,不过夙锦越来越觉得气愤不太对,而且感觉到为她按摩的双手并不像从前妙柔那双细嫩的小手。 夙锦明显感觉这双手有薄薄的茧子,在她如玉脂般的白劲上摩挲,就好像是太子的那双手。 太子?夙锦心里一惊,睁眼凤眸转头一看,只见换上了舒适柔软的棉罗绣清竹长袍的太子,正温柔地看着她。 夙锦慌张地捂住胸部,绯红都绵延到她的耳根后,还好浴盆里飘满了玫瑰花瓣,不然就要被太子都看了去。 司徒南澈见到慌乱的夙锦,眼中满是笑意,说:“孤第一次为人按摩,手法不好,爱妃不要笑孤。” “怎么会呢,只是……”夙锦真想一头扎进水盆里不出来,可是她不能这样,显得有些小气,毕竟她是太子的正妻,这种事情早晚就会经历。 “孤为你更衣吧?”说着司徒南澈将衣架上准备好的薄羽纱刺芙蓉的长裙拿在了手中。 17.第17章 上了贼船下不来。 房间内的气氛越来越温热,在花瓣热水的氤氲下,夙锦面前的太子都被这一团薄雾晕染出柔如春月的光泽。 他手上拿着自己要穿的衣杉,神情自然到仿佛为夙锦更衣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可是夙锦却有些难为情,虽然她早就想好有一天会如此,也早就决定讨好太子,魅惑他的心,只是这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她还是不自觉地羞怯。 “爱妃怎么害羞了?再不出来热水都要凉了,当心寒了身子。”司徒南澈声音轻柔,叮咛着。 夙锦抿抿唇,想着太子好不容易转变态度,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扭扭捏捏故作娇羞,并不是她夙锦的本性。 这样想着,夙锦咬咬牙,抓过毛巾就站起了身子,开始为自己擦拭身上的水珠。 司徒南澈没想到,夙锦真的会起身,都想好她若拒绝自己该如何应对,结果也没有用上。 只见她自顾自地擦着自己美好的娇躯,司徒南澈也不能干看着,拿起另一个毛巾为夙锦擦后背。 司徒南澈手上拿着毛巾触碰到夙锦白瓷的后背时,明显感觉到她身体一僵,但随即又缓和下来。 待擦拭干净,司徒南澈将软棉绣花里衣为夙锦穿上,才为她再披上薄纱长衫,直直垂于地面。 夙锦一直沉默任太子为她披衣系扣,虽然面色上从容淡定,可是双颊上的红云却还是出卖了她。 司徒南澈自然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看她这般故作镇静内心却慌乱的模样,不知道为何会让他心情愉悦。 待穿好衣衫,夙锦素颜示于他前,与平常施了红妆华丽美艳的她相比,此时的夙锦清秀丽人,一袭充满仙气的羽纱长裙,加上她的肌肤胜雪,秋瞳剪水,唇如樱红,整个人在月色下,在昏柔的烛光中,显得格外清雅动人。 司徒南澈微怔几秒,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不能自控的发紧,他突然大力一揽,将夙锦横抱在怀,朝着紫檀香雕牡丹花的床榻走去。 夙锦觉得她这若有若无的美人计似乎起了效果,才稳当当地躺床上,就被太子温热的气息扑面,紧接着他那双薄薄不带一丝温度的双唇就压了下来。 夙锦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体会着太子的灼情与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慢慢地她将双手环过太子的脖子,惹来他身体的一顿,随后太子呼吸越发沉重,悉数落在夙锦的心口上。 明明才穿戴好的衣杉眼见着又再次被解下,夙锦感受着心口舒涩的异样,用双手轻轻推了推太子,说道:“太子殿下,臣妾才受了伤。” 司徒南澈的动作停了下来,极近距离地凝视着夙锦,眼里不再是往常腊月的冬雪,灼热的目光宛如烈焰下的火种一样。 “是孤一时忘情,竟然忘记爱妃刚刚受惊。”他抚摸过夙锦的额头,问道:“可还疼了?” 夙锦抿抿嘴,说:“有一点。” 司徒南澈侧身躺到夙锦身边,扯过棉被将两人盖得严严实实,虽然现在已是春天,可春寒料峭,夜里还是有些渗骨凉意。 “孤说过今夜只是陪你,孤就要言而有信。”虽然司徒南澈这样说着,可是他却紧紧握住夙锦的手,仿佛还在眷恋刚刚两人的缱绻缠绵。 夙锦腹诽若不是刚才她小声提醒,指不定现在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司徒南澈将她搂怀,口中清新的气息扫过夙锦的耳廓,问她:“想什么呢?也不说话?” “没,没什么。”夙锦被司徒南澈这样严实地抱着,肌肤能感受他身体递来的温暖,不禁困意来袭,打了哈欠,说:“太子殿下,明日你还要上早朝,不如早些休息吧?” 司徒南澈将头埋进夙锦的肩窝里,嗅着她身上的玉兰花香,声音闷闷的:“可是孤睡不着,刚刚我们……” 夙锦听他这样一说,脸上不觉地发热,嗔怪着:“登徒子。” 司徒南澈轻轻一笑,道:“如果孤真是登徒子,爱妃现在还不定是哪般醉生梦死的模样。”话毕,他还像个登徒子一样,抬手勾了勾夙锦的下巴。 夙锦将他的手打开,说:“臣妾困了,不理太子殿下了。” 她佯装生气,准备翻身闭眼睡觉,却被太子搂得更紧了,力道之大让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爱妃从今天起,便只能是孤的女人,否则……” 前面半句话,夙锦还以为太子又在说一些令她起鸡皮疙瘩的话,可是到了最后一句,她明显听出来太子的语气已经如同天山上的寒雪,冷冽到让她心头一颤。 面对难以捉摸的太子,夙锦只能以柔克刚,媚眼一撩地看向太子,语气柔得能拧出水来,笑道:“太子殿下真会开玩笑,难道臣妾昨天就不是殿下的人了?自打嫁过来,臣妾还有别的选择?” 司徒南澈对夙锦的这番话还算满意,终于脸色又转寒为暖,笑着说:“爱妃说的是,不过假如有一天,爱妃可以在孤和四弟两人之间重新选择,爱妃又当如何?” 夙锦轻柔一笑:“臣妾不会选,因为臣妾从来不做假设,只认真活在当下。” “哈哈哈……”司徒南澈突然笑了起来,道:“爱妃真是个调皮的。” 他的眸色光泽闪烁,用手背轻轻摩挲着夙锦白皙的小脸蛋。 夙锦敛眉垂眼,说:“太子殿下不相信臣妾?” “春荷已经被孤关了起来,孤刚刚从她的口中得知了一切。”司徒南澈一副‘别以为我不知道’的笃定神色瞧着夙锦。 夙锦心下惊慌,虽然她强自装作镇定自若,可是她水莹莹的美眸却有着难以掩饰的无措。 “爱妃别怕,孤没有怪你的意思。”司徒南澈虽然语气甚是温柔,可是在夙锦听起来更像是涂了蜜的冷剑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将她刺中。 “太子殿下,你究竟想说什么?”夙锦突然明白过来今夜太子如此大费周章为她上演一出美男计究竟是何为。 “孤,只是想让爱妃替孤办一件事情。”司徒南澈动作轻柔地为夙锦梳理她耳畔边的发丝。 夙锦却觉得太子简直像一只老狐狸般奸诈,先是对她猛灌一杯迷魂酒,再循序渐进地让她明白,如今要怎样选择才是对的。 最后才将底牌揭露,让她别无选择,而如果开始对她就是直接威胁,只会让夙锦对太子防备记恨。 而如今他们这样共榻而眠,夙锦岂会不明白,太子是在暗示她,往后的关系进展。 夙锦越来越觉得,她只能抱着太子的大腿一路走到黑,她现在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18.第18章 这件事只有爱妃能做到。 “不知太子殿下是何事情,非要臣妾去做?”夙锦神色如常般轻笑着,可是动作却微妙地与太子拉开了一点距离。 司徒南澈看在眼中,却仍旧留有柔色,微笑着握过夙锦的手说:“这件事情除了爱妃能够做到,再无其他人可以升任。” 夙锦越发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微微垂眸作失落样:“太子殿下好精明,什么都瞒不过,如今臣妾是不是如果拒绝接受此事,就会招来祸端?” “你瞧你,怎么生气了?”司徒南澈轻抚着夙锦的脸颊,道:“春荷什么都招了,孤自然知道爱妃早就有弃暗投明之心。” 先不说太子是用何方法让春荷招认,至少洗清了她的嫌疑,要不然她身边留着潇王的影卫,还口口声声说要投靠太子,只怕太子打死都不会再相信她了。 也许就不会是如今两人同榻而卧的情景了。 夙锦突然心里一阵发寒,只觉后怕,感觉自己简直身处在前有虎后有狼的境地。 “爱妃怎么手里都是汗?”司徒南澈将夙锦细嫩的手掌摊开,用自己的衣袖为她擦拭汗泽,动作轻熟的好像是她多年体贴的夫君,可惜他的夫君不禁体贴而且充满算计与谋略,更是将来一代君王,所谓伴君如伴虎。 “不过是太子殿下的手很暖和,将臣妾的手都捂热了呢!”夙锦不管心里怎么不安与慌乱,她娇媚的面容永远都是一派淡然从容。 “爱妃的手总是容易发凉,孤以后尝尝给爱妃暖手,可好?”司徒南澈含情脉脉,夙锦看来只觉阵阵发寒。 她轻笑表示欣喜,却提醒着:“太子殿下是不是跑题了?还没有回答臣妾的问题呢!” 司徒南澈浅浅地扬起嘴角,说:“其实这事情不难,只要爱妃继续和潇王保持联络,不要和闹僵,他有什么动静你便向孤回报即可。” 这是要上演一出谍中谍,无间道的戏码吗?作为本来身份就不简单的太子妃,如今居然成了反卧底? 夙锦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充满了无力感。 “爱妃,可是不愿?”司徒南澈在软榻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为夙锦扯了扯有些掉落的锦被,虽然他这一动作充满了温柔,可是见夙锦迟迟不作回应,太子的双眼却渐渐凝上了寒气。 夙锦知道自己肯本没得选择,转念一想这也是向太子证明自己忠心的好机会,虽然她曾经在电视和小说里都看过身为卧底的人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夙锦轻轻闭上眼,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于是道:“太子殿下要臣妾去做,臣妾岂能拒绝?” “不,”司徒南澈神色阴晴不定道:“你可以拒绝。” “臣妾愿意做。”夙锦这次双眸里满是决绝不容易质疑的光泽。 司徒南澈终是满意地笑了,手臂突然搂过夙锦,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语气轻柔地说:“别怕,孤说过,孤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 夙锦嗅着太子怀里清淡的龙涎香,轻轻闭上了眼睛,她只希望最后太子真的是相信自己,给自己一条生路。 次日清晨,太子便早早起身上早朝,夙锦本也应该近身伺候更衣的,可是她本来就有赖床的习惯,昨夜又睡得晚,如今天刚擦亮就要起床,对她来说比死都还要难受。 司徒南澈见她在床榻上磨蹭半天,终于笑了笑道:“爱妃继续睡吧!昨夜也是睡太晚了,孤叫贵福伺候就行。” 夙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如释重负地又一头栽在自己暖暖的被窝里,对着太子道:“谢殿下体谅。” 司徒南澈轻轻一笑,俯身在她额上一吻,才离开让贵福伺候。 这让房间内正打热水,备早饭的妙柔和几个丫鬟看在眼里,都一副半羞半偷笑的模样。 夙锦知道她们一定都误会了昨夜之事,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她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那种事是早晚都会发生的,可是为何心里这般想着,还是会脸颊发热。 该不会她真的对太子产生情愫?不,这可不行,太子那样腹黑的人,她才不要喜欢呢!就怕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太可怕了! 夙锦裹在锦被里,面朝墙壁,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结果想着想着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司徒南澈洗漱更衣完毕,临走前想回头看看夙锦,见她已经沉沉睡去,眼中闪过一丝光泽,便放轻脚步离开。 等夙锦醒来的时候,都已是日上三竿了,她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睡得好饱,在床边照看的妙柔,见夙锦一点都不着急,才提醒道:“小姐,平时太子殿下几乎不来咱们院子,你想睡到何时都可以,可是如今小姐你与太子殿下已经……”妙柔脸上一抹粉红,说:“太子殿下刚刚来传小姐一同用午膳,可是小姐还睡着,奴婢都不知道怎么回复了。” 夙锦从床榻上坐起来,神情散漫,说:“太子殿下可还在等?” “等什么啊,都过了午饭的点了。”妙柔心里急啊,自家小姐怎么就一点都不在意呢?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知道自家小姐贪睡,会不会不喜。 夙锦虽然也不想如此,可是她实在受不了早起,这大概是她最大的软肋了。 没过多久,太子身边的贵福前来,只身立在房门口道:“太子妃可起了?太子殿下命奴才送午膳过来,怕太子妃还没吃饭饿坏了肚子就不好了。” 夙锦朝着妙柔递了个眼色,妙柔会意地出去接过了贵福手里的食盒。 贵福又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给妙柔,冲着里屋说道:“太子殿下让奴才交给太子妃的。” “替本宫谢过殿下,你下去吧。”夙锦声音肃然。 贵福应了一声便离开。 妙柔把信递给夙锦,转身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看都是些美味佳肴,还在冒着热腾腾的香气。 “太子殿下待小姐可真是好。”妙柔算是明白,她之前的担心都是瞎操心,手不停地将菜肴端上了桌。 夙锦却没空理睬美食,迫不及待地将信拆开,上面居然写着潇王明日游玩的时间地点。 看来这次太子殿下是要她前去赴会了。 19.第19章 是赴会,还是送死? 夙锦明白,太子的意思是想她借此机会与潇王和好如初,从而在潇王那里打探他下一步计划。 可是夙锦想起以前潇王欲对自己亲近的举动,若她这次重返而去,太子就不怕潇王会对她做些什么?还是太子他并不在意? 她放下手中的信,用额头揉了揉太阳穴,算了,多想无益,她已经不能回头了。 妙柔见自家小姐忧心忡忡的样子,走过来对夙锦一番关心的询问,夙锦知道她是自己最亲近的奴婢,谁都必须瞒着,但是妙柔一定是瞒不过的,于是夙锦将昨夜与太子的谈话告诉了妙柔。 妙柔听后脸色苍白,无力地跌落在地,万般忧心地扑在夙锦的裙衫上,哽咽地说:“小姐你这一去,会不会有危险?太子殿下这般做是不是不信任小姐?咱们只想在这后院好好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想太子殿下既然从春荷那里知道我有心依靠他,就不应该这般不信任。”夙锦起身来至桌前,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道:“想也想不通,不如不想,还是填饱肚子重要。”说着她拿起银筷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果然味道鲜美,不禁多吃了几口。 妙柔面对自家小姐如此看得开的态度微怔几秒,若是从前的夙锦一定哭哭啼啼整日杞人忧天,可现在的她还有心思吃饭,让妙柔宽心了不少。 既然是见潇王,自然不能让人觉得夙锦是特意去桃林找潇王的,本来他们俩之前的绯闻就铺天盖地,直到夙锦嫁入太子府多日,流言才渐渐消停,如果明目张胆地直接奔着桃林而去,只怕又要惹出不好听的流言来。 这天晴空万里,虞美人在院落里绽放它红颜的花姿,而清净的石板路上都是纷纷零落的琼花,美雅至极。 夙锦今天穿绣铃兰淡紫色复纱长裙,头发绾成了流云髻,配上紫晶罗兰金钗与步摇,整个人清雅不俗又不失端庄。 她在妙柔的搀扶下上了一辆金丝绣彩云追月的马车,车顶还镶着六颗南珠,彰显她太子妃尊贵的身份。 待她坐定,马车缓缓启动,先是去云霄山上的玉隐寺为太子上香祈福,回来的路上经过桃花林,此时绽放的桃花已经接近尾声,纷纷兀自在风中零落。 夙锦便借口说要看看这片春季里最后的桃花,于是留下马车和几个小厮,自己带着妙柔进入桃林里赏景。 越走越深,越走越深,眼见着马车都已经消失在桃林的尽头,可是夙锦还是没有找见潇王设宴的地方,难道说她们来晚了,宴席已经散去了? 在桃林的西南处,夙锦发现有一片湖泊,湖中央建立了一座凉亭,她领着妙柔往湖中亭走去,只见亭子里一个人影都不无,石制的圆桌上全是冷饭残羹,满目狼藉。 夙锦有一点小失落,她确实是想要在宴会结束,人都散去的时候装作与潇王巧遇,可如今连潇王的影子都没见着,怕是散了很久了吧! “嫂嫂这是在找谁呢?”身后魅醇似美酒的声音响起,夙锦背脊一凉,收敛起她的神色,淡然然地转身看向潇王。 “来玉隐寺为太子祈福,碰巧经过这里而已,四弟怎么会在这?” 司徒流琛邪邪一笑,刚刚他本来打算要走的,在桃林处无意间瞥见了一抹媚影,还想着会会这名女子,如果是美人就收纳回府,却没想到会到了自己的旧情人。 “本王也是来赏赏这大好的景色,不过嫂嫂要没什么事,本王就不再这打扰嫂嫂了。”自从夙锦在太子府的僻静树丛中对司徒流琛表明了态度,司徒流琛对她就非常恼火与气愤,毕竟在他风流韵事篇篇数不尽的成绩里,还没有哪个女子的芳心能逃脱他的手掌心,如果夙锦不是当今太子妃,他真想把她绑回潇王府好好修理修理,让她跪倒在自己的身下求饶! 不过如今的夙锦,司徒流琛那带着钩子的双眸阴阴地打量着美艳的她,不得不承认夙锦越来越漂亮了。 夙锦当然不喜欢被司徒流琛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扫来扫去,可是她有太子殿下给的任务在身,不然她这辈子都不想理会潇王。 “四弟若不急,能否借一步说话?”夙锦声音清冷,但态度不再是从前的冷漠。 司徒流琛对于夙锦这突然的转变,有些诧异,不过他很快恢复那迷死一片女子的魅眸,轻佻一笑着:“本王知道有一个谈话的好地方呢!嫂嫂不介意的话随本王来。” 夙锦虽然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是这片桃林虽然隐蔽却也会有来赏花的人经过,难免不被人发现,她只好尾随潇王,心里只盼着早些跟他说清楚,早点离开这里。 司徒流琛带她来到一片荒草丛生的树丛,却在一处看似不起眼的地方将杂乱的草丛分开,里面竟然有一汪清泉,清泉周围是高高的峭壁,这里极为隐蔽,只怕很少有人能发现这里。 “你们出去把风,不过不要离入口太近,免得引人注意。”司徒流琛吩咐他的下属们离开,将入口重新覆盖起来,只留下了夙锦和她的丫鬟妙柔。 夙锦刚想好要说些什么,司徒流琛突然一个闪身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妙柔劈晕在地。 “潇王你这是做什么!”待夙锦反应过来时,她只觉背脊帖上又硬又凉的崖壁,她这细皮嫩肉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摩擦。 “锦儿,你不是已经投靠我皇兄了吗?还过来做什么?穿得这么美艳,难不成是想勾引我么?”司徒流琛魅眸带着一丝薄怒,对夙锦一番冷言:“你忘记我跟你说过,背叛我的下场是怎么样的!” 夙锦虽然不想承认此时被潇王壁咚,可是他妖艳绝美的脸就尽在咫尺,吐出的热气尽数喷在她的脸上,虽然她很想反抗却不得要领,只能侧目看向别处,说:“傻瓜,我你还不了解么?上次我那样说,是因为早就知道太子埋伏在外,等着抓咱们的把柄,我如果不说与你决裂,你和我都不会有好结果!” “哦?我的锦儿变聪明了?”司徒流琛捏着夙锦的脸颊,让她逼视自己,说:“你的话我还能信吗?” “想想以前我对你如何,你应该明白。”夙锦循循善诱,希望潇王能相信她,这样她便可以离开了。 “以前?说到以前,我们还有很多遗憾没有实现。”司徒流琛的眸色忽明忽暗,素净的手指顺着夙锦的颈畔下滑,道:“真希望你是来诱惑我的,因为我已经急不可耐了!” 司徒流琛突然将夙锦紫云丝衣领扯开,露出她白如初雪的肌肤来! 20.第20章 爱妃半日不见,孤甚是想念 夙锦见势不妙,毫不犹豫地上前就给司徒流琛一耳光,骂道:“你疯了!你是不是都不在乎我的死活?” 司徒流琛还从来没有被哪个女人扇一耳光,怒火莫名窜出,可是当他盯着夙锦那张倾国倾城,用一种狠厉如刀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 他突然就不生气了,反而妖柔一笑,说道:“为什么本王越来越觉得锦儿……” 司徒流琛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像一个轻佻的花花公子般,打量起夙锦来:“我的锦儿变得越来越有滋味了。” 夙锦只觉胃里一阵翻滚,但是她面上依旧冷然,漠视司徒流琛,看向潺潺清泉说:“你以为我这一路,太子就真的放心?如今我在这里待得时间越久,他的疑心就越重。” 她挥一挥衣袖,说:“总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夙锦从来没有说过要背叛你。” 夙锦转身再次看向司徒流琛的时候,眼中波光流转,熠熠生辉,好似这一汪泠泠清泉,洗涤一切杂乱,递到司徒流琛心里的,是她的晶莹与媚透。 只是这一瞬,司徒流琛心里某个地方,似有破土而出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扎针般的心疼,这种感觉他从来都没有过。 “此地不宜多留,你快点把妙柔叫醒。”夙锦觉得自己完成任务,应该可以离开了,又说:“潇王如果有什么计划,记得飞鸽传书。” 司徒流琛却不急不缓,走到妙柔面前,朝她泼了一捧泉水,夙锦没想到他叫醒人的方式居然是这样,刚想指责他,就听见司徒流琛阴邪地笑了:“自然是将夏冰镯夺过来,连你一起回到我身边。” 他起身,靠近夙锦,深深地凝视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司徒流琛有点舍不得放她走,如果不是碍于现在的身份,他一定会带她回潇王府好好疼爱一番。 “夺得夏冰镯,又将如何呢?潇王就真的能找到重时之境?”夙锦见妙柔缓缓苏醒,走到她身边扶着她起身,拿出绢巾为妙柔擦去脸上的水珠。 司徒流琛一副胸有成竹的淡定,说:“七大线索,我已经找到三件,加上皇兄的夏冰镯,剩下的三件应该不难找到,这样重时之境,志在必得。” 夙锦没想到随便一套,司徒流琛就提供了这么大的信息,她自然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小九九,继续问着:“是嘛,没想到潇王倒也不简单,居然被你找到了三样宝物,可是哪三样?” “等锦儿带着夏冰镯来找我,就会知晓。”司徒流琛卖了个关子,干净的手指在夙锦脸上轻轻一划,道:“真想你尽快回到我身边。” “不会太晚。”夙锦媚柔笑道,勾人心魄的凤眸一扫,扫得司徒流琛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本王等你的好消息。”司徒流琛抬步欲走,突然侧身道:“春荷如果不能尽心服从,不如将她做了,本王再为锦儿选个更好的影卫。” “太子府戒备森严,想进去一个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春荷的离间之心本宫自然是要找她好好算算。”夙锦扶着身边的妙柔,眼中浮现一丝狠厉。 妙柔知道这时候自己最好没有存在感,看自家小姐演戏即可,于是只是默默不说话。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锦儿了。”司徒流琛留下这句话,终于离开了这隐蔽之处。 “小姐。”妙柔想说什么,但是被夙锦一个噤声的手势止住了音。 夙锦一语不发,只是带着妙柔从入口离开,直到两人出了桃花林,上了马车,她才长长地呼一口气。 妙柔知道自家小姐这样做是怕潇王多疑,派人跟踪偷听她们的谈话,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着,直到夙锦的马车缓缓行驶在杨康大道上,妙柔才敢开口说话:“小姐,潇王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夙锦摸了摸自己险些被扯坏的衣领,一丝不苟地系好,如今是她对太子证明自己的好时机,千万不能再让他有什么别的猜疑。 “没有,我能让他对我无理么?”夙锦对妙柔露出放心的笑容。 可是妙柔仍旧就有担心,只道:“如果潇王真的得到了三件宝物,重时之境的线索已经浮出一半了,万一他真得先找到重时之境。” “所以我们要好好计划,怎么将潇王手里的宝物拿到手。”夙锦眼中光泽深暗。 妙柔却不赞同地说:“小姐,你不能再以身犯险啊!” “放心好了,我相信太子殿下自然有办法。”夙锦拍拍妙柔的肩。 此时的司徒南澈正在书房里挥毫笔墨,他身穿月白绣金龙的锦袍,挺拔而健硕的身姿站在书案前,从白玉金冠里倾斜而下的墨发贴在他的肩侧,偶尔的微风拂过,整个人飘然兮若流风回雪,一派清然。 身边的贵福为他磨墨,并汇报一些影卫打来的消息。 司徒南澈听后只是淡然一笑,那笑容仿佛青云浮过暖阳,却也是恍然一瞬。 他眸色清冷,道:“夙锦果然是孤没有看错的人,竟然如此聪颖。” 这时候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夙锦换了身清爽干净的淡青色柔羽纱裙,气质清雅,步步生莲地走上了二楼楼梯。 贵福见是太子妃,忙先前低伏行礼,司徒南澈挥挥手,便叫贵福退下了。 夙锦提裙走到书案前,看见宣纸上行云流水的大字,不禁赞道:“太子殿下的书法了得,有扰龙蛇战斗之象,云雾轻笼之势。” 司徒南澈笑着瑶瑶头,说:“爱妃过奖了。”他绕过书案,环住夙锦的腰肢,带她到软榻上坐下,说道:“爱妃此次前去,可遇上什么危险?” 夙锦回想着桃花林的情景,气急败坏地说:“危险倒是没有,只是臣妾真的不想再见到潇王。” “哦?四弟他怎么惹你生气了?”司徒南澈了然于心,却面子上仍旧露出疑惑之色。 夙锦又羞于启齿,只道:“臣妾岂会让他欺负?就算臣妾不顾自己,也要顾及太子殿下的感受不是吗?”说到这里,夙锦对司徒南澈一记飞眼。 “孤知道,爱妃聪颖能干,四弟他不是你的对手。”司徒南澈的手掌握住夙锦的香肩,虽然隔着衣衫,可是如今已是深春,夙锦所穿的裙衫轻薄又柔软,司徒南澈的手掌心能感受到她肩头的圆滑与肌肤的温度。 他复瞧了瞧夙锦这张媚艳无双的脸颊,加上她如此的智慧与机敏,这般绝代红颜,他司徒南澈岂会不动心? “虽然如此,臣妾也不想再见到潇王了。”夙锦朝着司徒南澈的怀里缩了缩,满满委屈的样子。 司徒南澈将她紧搂在怀,道:“爱妃出门半日,孤发现自己越发思念,往后定不会让爱妃离开府上,以免体会相思之苦。” 夙锦轻柔笑着,故作娇羞地低头,司徒南澈用戴着玉戒的手指抬起她光洁的下颚,微微俯身下去。 21.第21章 太子殿下,危险! 眼见着司徒南澈的俊容越来越近,夙锦推开他,笑着说:“太子殿下不想听听臣妾打探来的消息?”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事情告诉太子。 司徒南澈身形一顿,说道:“爱妃说来听听。” 夙锦神情严肃,将潇王已经夺得找寻重时之境的三件线索宝物的事情告诉给了太子。 可哪里知道司徒南澈听后一点都不惊讶,反而会心地笑了笑。 夙锦没想到太子会是这样的反应,只听他说:“孤,早就已经知道了。” 这次换作夙锦诧异,原来太子他一直在暗中掌控着一切局面吗?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还这般淡然,不会是已经想到了对策?”夙锦问着。 司徒南澈抚摸着夙锦垂在身侧的顺滑的发丝,语气轻松自然:“还没有。” 夙锦还以为太子如然悠哉悠哉的态度,是已经想到了对策,可结果…难道是他不愿意对自己说? “想没想好都是太子殿下的事情了,希望太子殿下别叫臣妾又去见潇王就好。”夙锦微微撅起小嘴,作出对潇王讨厌透顶的样子。 司徒南澈轻轻笑出声,说:“爱妃当真如此这么痛恨潇王?” “被骗一次是无知,被骗第二次就是愚蠢,臣妾真是希望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夙锦说。 司徒南澈将她揽怀,在她的额心留下一吻,道:“孤会保你安全,不让四弟再对你有所企图。” 听太子这么说,为什么夙锦隐隐觉得上午桃花林之事,他好像知道呢?不过这个念想也只是一瞬,夙锦并未多在意,而说道:“臣妾与潇王约定,以后书信来往,应该过段时间,潇王的飞鸽就会落在臣妾的院落里。” “也好,孤也不想总让爱妃去见他人。”司徒南澈轻轻用手指在夙锦的脸上一划,声音万般温柔地道:“今夜留在孤的玉祥院吧,孤的爱妃怎么能总是和孤分居呢?” 听到太子的话,夙锦心头突突跳,她起身一礼,声音娇软犹如甜甜的糯米,说:“既然如此,臣妾先行回去准备一下了。” “爱妃去吧。”司徒南澈终是等不及,这样的绝代女子,他自然要紧紧握在手里,无论她的心曾经所属谁人,今后她只能为自己所思。 夙锦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命妙柔去准备玫瑰花瓣的热水,今晚该来的终于是来了。 这代表太子算是接受她了?也许毕竟两人是夫妻,来日方长,既然她愿意依靠他,他又有何理由不接受呢? 只是这里面会不会有爱,夙锦也不知道,她从前一直都觉得嫁人就要嫁自己的所爱,但是她在前世还没来得及嫁人,今世就穿越过来成了落水新娘。 面对太子的足智多谋,腹黑深沉,又是未来的一代诸君。 爱情对于皇家,应该是微不足道的奢侈品吧。 夙锦长叹一口气,望着窗外的月色,她起初来这里,不就为了能过上好吃好喝的日子么?现在眼看愿望就要实现,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妙柔备好了热水进屋来叫夙锦,经过花香沐浴的她满身都是隐隐约约的香味,换上一件白纱绣紫色兰花的裙衫,微湿的长发上只绾了一支白玉钗。 夙锦让妙柔备好夜晚的睡衣,和一些她随身的首饰用品,提步缓缓朝着太子的玉祥院走去。 进门就见到贵福在院内守候,他见太子妃携丫鬟前来,忙上前行礼道:“呦,太子妃您来啦!怎么也不通传一声,好让奴才过去帮忙啊!” “没什么东西要拿,不麻烦贵福了,太子可在屋内?”夙锦对贵福非常客气,要知道今后太子登基,贵福可就是他身边的大总管了,给自己拉些人脉总是好的。 “太子殿下正在屋内看书,太子妃请进。”说着贵福还亲自为夙锦掀开门帘。 屋内灯火明亮,司徒南澈正在灯下阅读,她柔柔笑着对他行礼,司徒南澈见了忙站起来,扶过夙锦道:“屋里又没有别人,不要这般拘束。” “是,殿下。”夙锦露出女儿家的羞答答,侧身吩咐妙柔放下东西便离开。 司徒南澈脸上是久违的温润笑靥,环过夙锦的腰肢,两个人在窗边,花好月圆,你侬我侬。 直到夜色微深,夙锦为司徒南澈欲宽衣解带,共枕而眠,她神色专心,纤纤玉指正在为司徒南澈解开衣领的纽扣,就被他突如其来的大手抱住的后脑,顺着他的力道,自己红润可口的双唇就被司徒南澈亲上。 这次夙锦不再推开他,双手环抱住司徒南澈的肩头,柔软的唇舌主动与他撕磨。 司徒南澈仿佛吃到花朵的蜜儿,觉得夙锦的香口是这般甜滋滋,内心的渴求越来越大,他的吻也越发激烈深入。 夙锦吻得情之深动,搂着司徒南澈的双手不禁抓起他的衣衫,体会着太子的渴望,霸道,和动情的缠绵。 室内的温度逐渐升高,空气里似到处都弥漫着触情的荷尔蒙,在夙锦认为下一步司徒南澈就要抱她上榻的时候。 突然一阵寒风刮过,连夙锦都觉得背后汗毛竖起,司徒南澈更是敏锐地感受到一股杀气。 他反应极快地与夙锦分开,欲要喊侯在门外的贵福时,屋内的烛火倏然熄灭,一瞬间夙锦与司徒南澈都处在黑暗之中,只有月光潺潺流进窗内,映照出一点微弱的光泽。 司徒南澈提高自己的警觉,左臂紧紧搂着夙锦生怕她受一丝意外。 夙锦都觉得整件屋子内充满了杀气,司徒南澈肯定早就感应到了,她不明白如此高度防范的太子府,怎么会有刺客? 沉寂如死灰的氛围中,一阵铁器与风摩擦出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 当夙锦凭借着月色只看清一个银色长剑挥舞过来的时候,司徒南澈早已将她护在身后,上前与刺客撕斗。 夙锦后背贴着床帏,只见司徒南澈从顶梁柱上取出所挂的长剑,与刺客拼斗越发激烈,两人的招数速度之快光凭夙锦的肉眼肯本无法看清。 她还从来不知道,司徒南澈的武功这般超群。 不过半刻功夫,刺客就被司徒南澈制服,他扬声唤人,却听那刺客冷冷道:“他们都被迷晕了,谁会来管你?” 夙锦听得出这声音是春荷的! 她拿过桌子上的火折子,将烛火一一点亮,很快春荷那张惨白的满是血痕的脸出现在夙锦的面前。 “你的胆子可真大。”司徒南澈冷冷一哼,手握利剑朝着春荷的肩头刺了过去。 鲜艳的血液顺势晕染了春荷的衣衫,她却一声不吭,仿佛刺中的不是她的身体一样。 “我此次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春荷阴冷地笑了,她抱着必死的决心,以飞快的速度掏出三枚银针,朝着司徒南澈投掷过去! “太子殿下,小心!” 司徒南澈的长剑还在春荷的肩头,拔出来的速度太慢,于是他刚想蹬地飞身去躲,眼前却现了夙锦的身影! 22.第22章 孤为爱妃画眉,可好? “夙锦!” 司徒南澈抄起身边炕桌上的书籍朝着夙锦面前扔过去,堪堪挡住了飞来的三枚银针,当厚厚的书跌落在地,银针也深深地插在了上面。 春荷似乎并不甘心,一挥手再次向夙锦的方位投掷出剩下的两枚银针,皆涂有剧毒,只要沾身立即毙命! 夙锦只觉瞬间天旋地转,司徒南澈动作极快地将她拉入怀中,一个转身便躲过了毒针,两枚毒针钉在了他们身后的屏风上。 司徒南澈转身之时将夙锦头上的玉钗摘下,她泼墨般顺滑的发丝披散下来,随着他的动作飞扬。 再一个转身,司徒南澈手指的玉钗脱离,精准无误地插进了春荷的喉咙处,一击毙命。 这时候护卫队纷纷前来护驾,护卫首领推开门时发现春荷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而太子几个随身的影卫也在迷药的作用挥发后立刻赶到了屋内,发现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 “属下护驾来迟,还请太子殿下降罪!”护卫首领跪在地上请罪道。 影卫们也纷纷认罪跪在太子面前,异口同声道:“卑职失职!请太子殿下赐死!” “孤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到头来居然还不如一个小丫头,都是群酒囊饭袋!”司徒南澈面色犹如极地寒冰,声音沉冷到令在场每个人都不寒而栗。 只有他怀里因为见到太多血光,而晕了过去的夙锦浑然不知,被司徒南澈紧紧搂在温暖的怀里。 “是属下的疏忽!”护卫首领低头道。 “本来就是你的疏忽!”司徒南澈寒潭般的双眸盯着屋内所有人,冷声道:“连个丫头片子都能让她跑出来,你还能做什么?从今后革除职位,发配卒人局!” 护卫首领本以为自己只是会受些皮肉之苦,怎料竟然丢了职位,还被发去卒人局做劳力,真是万万没想到的,忙跪地下求饶。 可司徒南澈却当他如空气一般,命人将他拽走,转而看向保护他的几个影卫,以他们的身手不会斗不过春荷,除非春荷早就将他的随身影卫落脚和埋伏的地方仔细观察过,再逐一击破。 可即便如此,也不构成饶过他们的理由。 “身为死卫,护主失误,险些酿成灾祸,应当如何?”司徒南澈深潭的目色亮出冰冷如利剑的寒光,在四个影卫的身上狠狠地刺去。 四名影卫自然知道该如何做,纷纷亮出了自己的长剑,眼中却有一闪而过的冷肃。 “算了,护卫队!”司徒南澈察觉到了一些异样,于是立刻道:“将这里清扫干净!把他们几个压去卒人局!” 护卫队的人依命进来,清理现场的,将影卫压走的,还有几个护卫跟在太子左右。 四个影卫见人多再不好下手,便随着护卫离开,在他们出了房间时,司徒南澈将夙锦放在旁边的软榻上,见一个护卫将五枚毒针放在绢巾里欲拿出去清理。 “等等。”司徒南澈叫住那名护卫,道:“递过来。” 护卫恭恭敬敬双手奉上五枚毒针,司徒南澈接过绢巾,将毒针对着窗外被护卫押送的四个影卫狠狠掷出,他连看都不用看,转身时动作优雅地将绢巾放回护卫的手里。 等护卫回过神来时,那四名影卫已经倒地不起。 玉祥院如今司徒南澈不想再住下去,于是命人清扫干净后,将他的随身物品搬离至夙锦的云俪院。 夙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新阳初露,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发现自己居然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回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夙锦心有余悸,她轻声唤妙柔,发现无人应,担心妙柔会因昨夜出什么意外,急忙掀被下床,这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司徒南澈身穿月白刺金云的长袍款款走进来。 “爱妃醒了?”他语气温柔,全然没有了昨夜的凌厉与寒霜。 夙锦想起昨夜司徒南澈将自己紧紧护在身后的情景,不禁心头微漾,声音都变得轻软,道:“太子殿下可有受伤?妙柔她呢?她可还好?” 司徒南澈坐在夙锦的身边,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道:“你是在关心孤,还是在关心妙柔?” 夙锦握过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手,说:“当然是更担心太子殿下了!” 面对夙锦含情脉脉的美眸,司徒南澈心里莫名触动,笑着说:“孤没事,妙柔她被春荷迷晕,虽然喂了解药,却也要昏沉一阵子,眼下应该刚起来吧。” “这样就好,殿下没事就好,昨夜吓死臣妾了。”夙锦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危险,难免不会慌。 司徒南澈将手搭在夙锦的香肩上,语气沉稳地说:“这次是孤用人失策,没想到跟在孤身边几年的人,居然……”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极红的怒光,想来身为未来储君,如果连身边的人都搞不定,岂不是成了笑话? 昨夜司徒南澈一夜未睡,下令彻底搜查和清理太子府上的所有下属,发现倒未再有可疑之人,如今他并不想做惊弓之鸟,惹得下属们心下难安,于是便作罢。 至于那四个叛变的影卫,司徒南澈大致能够猜到是谁,总有一天会将那些碍于自己前程的人,一一铲除。 夙锦看见太子那若有所思的神情,轻声问着:“殿下?” 司徒南澈回过神来,说道:“爱妃饿了吧?孤命人做好了清淡早点,一起去吃吧。” 他扬声一唤,凌蓉与秋玉进屋来,伺候着夙锦宽衣洗漱,夙锦这才发现自己的屋内好像多了一些太子殿下的书籍和用品,于是道:“太子殿下,你这是要与臣妾住在云俪院?” 司徒南澈走到在妆奁前梳妆的夙锦身边,叫凌蓉搬来一个梨木圆凳,他坐下来拿起一只眉笔,说道:“与爱妃成婚至今,还没有为爱妃画过一次眉,孤以后天天为爱妃画眉,可好?” 夙锦媚眼一勾,娇笑着说:“那也要看太子殿下画眉的手艺如何了。” “哈哈。。”司徒南澈朗笑出声,道:“爱妃定会喜欢的。” 23.第23章 七大美玉渐渐浮现 待司徒南澈将眉笔阁下,夙锦瞧了瞧镜中的自己,那柳叶弯眉轻轻上扬,竟然添了几丝锐气,彰显出未来皇后的威仪。 而她眉心的中央被司徒南澈画上了一朵碧凰花,是天凌国最大方美艳的国花。 “太子殿下画得这样好,臣妾甚是喜欢。”夙锦欢喜着,对镜中的自己细瞧了良久。 司徒南澈双手掰正她的肩,让夙锦注视着自己,道:“孤就说爱妃定会喜欢,以后只要孤不忙,就会为爱妃画眉,绝不食言。” 夙锦握过司徒南澈骨节分明的大手,语气轻柔:“殿下待臣妾真好。” 司徒南澈抚过夙锦晕染了淡淡嫣红的脸颊,低沉道:“爱妃是孤的妻,孤自然会待妻好。” 自从昨夜夙锦为司徒南澈以身作盾欲挡掉那些毒针的时候,司徒南澈觉得眼前的女子如果只是为潇王夺得夏冰镯,施用美人计来博取自己的信任,那么在生死关头的一霎那,她的反应绝不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 这一刻,司徒南澈才终于对夙锦放下心防。 “臣妾也会尽心服侍殿下的。”面对司徒南澈那凝着炙火的目光,她垂眸含羞,声音软甜。 司徒南澈富有深意地一笑,抬手勾勾夙锦尖尖的下巴,俯身贴近夙锦,小声在她耳边呢喃:“这可是爱妃说的,今夜孤要看看你怎样尽心服侍。” 夙锦娇媚一笑,双颊绯红,却敢于凝视着司徒南澈湛亮的双眸,突然在他的唇角亲了一口,道:“今日太子殿下可是难熬了。” 结果夙锦她说对了,这一天司徒南澈确实有些恍惚,偶尔在翻阅公文的时候,会走神地想起夙锦那双媚人心魄的眼睛。 他将文件放下,朝着窗外望去,似是想要穿透繁花围墙,看一看夙锦现在在做些什么。 不过司徒南澈并没有多久时间发呆,他收回神色,想着潇王那边已经夺得三件至宝的线索,而他二弟肃王也打赢了西南蛮族的战事,很快凯旋归来。 肃王虽然长年战场厮杀,可他并不只是单纯的粗鲁将军,心思缜密,诡计多端,不比他四弟潇王差哪里去,此次肃王回京,必能得到父皇赏识,如果他也听说了至宝一事的话。 司徒南澈眸色幽深,轻轻摩挲着自己手上玉戒,想来自己的太子之位若能稳当坐上去,还需要更深一番谋策。 夙锦这一天却是悠哉悠哉,在自己的屋里学习刺绣,听闻妙柔说原主以前最怕针,所以不曾学过刺绣,如今闲来无事,夙锦想给太子绣个荷包,顺便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夕阳渐落的时候,一只白鸽扑扇着翅膀落在夙锦的窗头,妙柔过去将白鸽抓住,从鸽子腿上摘下一个小竹签,递到了夙锦的手里。 夙锦打开一看,满纸写得都是潇王对她的情话,惹得夙锦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最后才终于问她关于夏冰镯的下落。 “小姐,你打算怎么回潇王?”妙柔问着。 夙锦将纸条递给她,道:“将纸条送去书房,问问太子殿下的意思。” 妙柔只好依命离开,结果却是把太子殿下招了过来。 只见他风风火火地进了屋来,将纸条狠狠扔在地上,愤怒道:“这个司徒流琛,太不把孤放在眼里了!” 夙锦见他这般激动,不由得噗嗤一笑。 “爱妃竟然取笑孤?”司徒南澈剑眉一扬,顺势坐在美人榻上,紧挨着夙锦将她搂怀,道:“再笑,孤就要惩罚你了!” 夙锦在司徒南澈的怀里仰头看他,说:“太子殿下是在吃醋么?” “好啊,原来爱妃是故意拿这个气孤,是不是?”司徒南澈思念了一日的美人终于在眼前,他轻轻抚了抚夙锦的脸颊,说:“让你调皮,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司徒南澈突然一个翻身,夙锦恍惚间便躺在了美人榻上,随之而来便是司徒南澈充满占有与霸道的激烈深吻。 连掀帘欲通知他们用晚膳的妙柔看见这一情景,刚要说的话又咽回肚子里,红着脸将帘子放下去,还不忘把房门关紧。 夙锦眼角余光扫过妙柔的身影,她想要起身,司徒南澈的大手钳住她,说道:“爱妃躲什么?” “不是,臣妾刚刚看见妙柔,应该晚膳备好了,要不太子殿下先。”夙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司徒南澈滚烫的唇舌封住,略强的窒息感抽紧了夙锦的心。 但很快司徒南澈渐渐移动,咬住了夙锦的耳垂,说道:“等会再吃也是一样的。” 司徒南澈眼神中无尽灼热的火光,将夙锦横抱在怀,走进层层纱帐垂下的里间。 几日下来,夙锦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酸软无力,只觉得连走路的气力都没有,对着镜子瞧着自己,无比美艳的容颜都要出黑眼圈了。 太子殿下未免太能折腾了,夙锦都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克妻之命的原因,所以就一直没有让女子贴身服侍过。 想到这里,夙锦心里竟然有一丝期待,希望他今后身边,只有她的相伴。 “小姐,小姐?” 听到妙柔几次唤着,夙锦才回过神来,问她:“什么事?” 妙柔掩嘴偷笑,上前为夙锦揉肩,道:“小姐这几日累坏了吧?奴婢见小姐都不愿意多走路呢。” 夙锦去打妙柔的手,说:“我看我是太宠你了,竟然敢调侃主子了是不?” 妙柔嘻嘻笑着,说道:“奴婢也是替小姐开心啊,如今终于得了太子殿下的欢心。” 夙锦坐在梨木雕牡丹花的软榻上,看着传闻开得明艳的紫薇花,不知不觉间已是初夏了吗? 月夜下,司徒南澈殿下微醺归来,推开门见夙锦已经穿上舒适的罗软纱裙在美人榻上半眯着等他。 司徒南澈眼眸温柔,带着一点点醉酒的朦胧,走到夙锦身边,俯身亲吻着她的脸颊,说:“夜已经深了,困了就睡,何必等孤?” 夙锦揉了揉眼睛,有些迷糊地起身,说:“殿下你回来了。” 司徒南澈将她搂怀,夙锦依偎在他的胸膛,能够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夙锦以为今后的日子都会像现在这样,温馨,甜腻。 直到太子殿下将可以获得重时之境线索的七大美玉图样,交给夙锦的时候,她知道太子的储君之位,还不是那么安稳。 “孤,需要爱妃留意潇侧妃身上的首饰。”太子殿下今天穿着一身浅黄色绣飞龙的锦袍,面色认真又严肃。 24.第24章 接近潇侧妃 “潇侧妃?太子殿下你是说,潇王会将美玉放在潇侧妃那里?”夙锦回想起当初那个见识短又爱招摇的潇侧妃,潇王放在她那里会不会太不靠谱。 “美玉放在女人的首饰盒里,是最不容易引人注意的。”司徒南澈转身看着夙锦,一副透视一切的目光,淡淡地说:“潇王府那边来了消息,说潇王将红滴坠送给了潇侧妃,但是潇侧妃并不知情美玉的事情,以为是潇王送她的名贵首饰。” 夙锦没想到太子在潇王府也布下了眼线,随时观察着潇王府的动向,于是说:“既然殿下已经将潇王府的动向了如指掌,还干嘛叫臣妾大费周章地与潇王和好?” “爱妃可是觉得委屈了?”司徒南澈面色转柔,凝视着夙锦,说:“孤需要爱妃与潇王的联系,毕竟他会对太子府做什么不利的事情,还得靠爱妃探知。” “臣妾可没有那么大能耐。”夙锦回坐在书房里的雕紫软榻上,看着桌子上七大美玉图样,各个精致唯美,突然有一种集齐七个鸭蛋即可召唤神鸭的即视感。 司徒南澈已经打听到潇王身上所得到的三件美玉,一是红滴坠,二是梅上雪,三是音殇玉琴,如今红滴坠送给了潇侧妃,就看她会不会拿出来戴了。 “不过,潇侧妃一直都不喜欢臣妾,想来接近很难。”夙锦慵懒地倚着桌子,在红滴坠的图样轻轻摩挲。 司徒南澈将书案上一封请柬递给夙锦面前,说:“肃王前几天立功回来,肃王妃便在府上设了个琼花宴,邀请爱妃前去,相信潇侧妃也会去的。” 夙锦接过这封请柬,而他手上又出现另一样东西,眸色深沉地凝着她,说:“爱妃应该明白怎么做。” “臣妾,知道了。”夙锦接过司徒南澈手里的东西,眸色露出自信的光泽。 琼花宴上,肃王妃邀请大家在肃王府后身的琼花园举办。 夙锦穿一身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衫,配上娟纱金丝绣花长裙,乌黑亮丽的发丝绾成鸾凤凌云髻,戴上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一派华美富丽,彰显她太子妃的尊贵。 就连贴身丫鬟妙柔,身穿勾勒宝相花纹服,简单的发髻配上碧玉玲珑簪,打扮也是其他府上的丫鬟不能比拟的。 夙锦看着种满琼花的院落,此时花园中央的宴席上摆放着各色茶果餐点,被邀请的几位夫人已经提前到来,见到太子妃都微笑上前行礼。 肃王妃自然也早早等候客人前来,对夙锦非常客气,道:“太子妃大驾光临,实属妾身荣幸,快请上座。” 肃王妃身边的丫鬟领着夙锦坐在了宴席最高的位置,虽然肃王妃还是庄家,但是太子妃是天凌国未来的皇后,身份自然不能小窥,其他前来赴约的夫人见到夙锦都要对她行礼才能落座。 眼见宴席就要开始,潇侧妃还慢悠悠地携着自己的丫鬟前来,笑对其他夫人打招呼,见到夙锦了,只道:“难得太子妃也会出府,真是稀客稀客啊!”说完她才对夙锦微微施礼。 夙锦皮笑肉不笑,不咸不淡地说:“潇侧妃免礼,倒是你这么晚才来,是在路上耽搁了么?” 对于夙锦的质问,潇侧妃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笑得明媚说:“这不是参加肃王妃的宴会,要精心打扮嘛,所以有些来晚了,肃王妃不会介意吧?” 肃王妃也不好拆台,干笑着说:“宴席快开始了,潇侧王妃快入席吧!” 宴席间夫人们叽叽喳喳像百灵鸟一样,聊着家长里短,夙锦则坐在最正中的位置,言语不多,细细观察着在座的每一位。 尤其是潇侧妃身上所配的首饰,夙锦眼尖地发现她白颈间的金丝红珠项链,熠熠生辉。 “潇侧妃,你颈间的项链可真是特别。”魏侯夫人坐在潇侧妃身边,早就对这闪闪发亮的项链起了兴趣。 夙锦在一旁不动声色,瞧着潇侧妃那得意劲儿,摸着自己颈间炫耀起来,道:“这项链可是我家潇王爷从西域高价得来的,在咱们皇城也算是独一无二。” “是嘛,今个儿也算是让咱们大家开开眼了。”一直跟潇侧妃要好的沙燕侯夫人忙附和着。 不怎么喜欢潇侧妃的东侯夫人,却说道:“西域的东西一直在皇城流传,潇侧妃这项链虽然称得上别有风味,倒也不见得是独一无二。” 潇侧妃也不急着恼,抚摸着自己的项链悠悠地说:“可潇王爷对我这份心,可算是独一无二吧?像东侯夫人又怎么能体会呢?东侯爷最近可有回过家?” 常年独守空房的东侯夫人被戳心窝子,自然是不好受的,一时间气愤地涨红了脸,却又找不到词反驳,只能闷声不吭。 同样讨厌潇侧妃的晋王夫人,唇齿伶俐地道:“潇王对潇侧妃这般疼爱,想必不久潇侧妃就会成为正妃了吧?到时候我们大家可都要好好祝贺一番呢!” 晋王夫人的话算是狠狠刮痛了潇侧妃,谁人都知道,潇王虽然风流成性,小妾成群,可是他的正妃位置一直悬空,如今就只有潇侧妃一个妃位。 肃王妃忙笑着打圆场地说:“今天请大家过来赏赏这琼花,眼看着夏意渐浓,天气越发热起来了呢!” “是啊是啊,妾身最讨厌的就是夏季,闷热难耐呢!”魏侯夫人也帮着化解宴席上的尴尬。 夙锦冷眼瞧着这宴会上的好戏,一语不发,她始终观察着潇侧妃那串项链,经过几番确认,发现经过金丝包裹的红色宝石链坠,确实与红滴坠有八分相像。 宁可认错也不能放过,夙锦拿起茶杯轻轻抿着,不着痕迹地对妙柔眼神示意。 妙柔明白,于是在为夙锦到茶水的时候,故意将身边潇侧妃的茶杯碰倒,茶水顺势着桌边流下,洇湿了潇侧妃的银纹绣百蝶度花裙。 潇侧妃自然是恼火地要骂妙柔,她身边的沙燕侯夫人忙扯着潇侧妃的衣袖,眼神示意她不要发火。 夙锦在一旁冷眼观望,那气势如收紧的火焰,压得所有人都背后微微出汗,连潇侧妃到嘴边的话,也被夙锦冰冷的双眸给瞪了回去。 25.第25章 殿下想要,臣妾能不给么? “是奴婢一时疏忽,碰洒了茶杯污了潇侧妃的裙子,还请潇侧妃降罪。”妙柔语气轻柔,可神色却不卑不亢,虽然她身为奴才,可也是太子妃的贴身侍婢,而潇侧妃只是区区一个侧妃,连诰命夫人都没册封。 妙柔并不是仗着主人作势,而是不能给夙锦丢面,尤其是在潇侧妃面前。 潇侧妃虽然在心里骂了妙柔一万遍,可是面对如今气势强大的夙锦,她也是不敢说出口,只能干笑着说:“下次仔细着些,万一是惹你家太子妃不高兴了,更是有你好果子吃。” 听到潇侧妃的话,众人皆是愣住了,万万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种话,真是拿不上台面的主。 夙锦神色肃然,宴席上的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怕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惹着太子妃,自然也就沉默是金。 就连跟她关系不错的沙燕侯夫人,也是无奈地沉默不语。 “本宫正好多戴了一套裙衫,以便备用,不如潇侧妃随本宫去马车上换。”夙锦紧绷地面色终于露出笑意,令在场众人都呼出一口气。 潇侧妃知道自己也不好推脱,何况弄湿了裙衫也确实有损仪态,于是笑着起身说:“多谢太子妃。” 待夙锦与潇侧妃都坐上了彩云追月锦车,夙锦命妙柔将裙衫递过来,放在潇侧妃旁边,说道:“潇侧妃,不介意就换上吧。” 潇侧妃心里还纳闷着太子妃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虽然是妙柔将茶水洒在她的裙子上,但也不至于为她换裙衫。 可是见到那珍贵难得的云雁细锦罗纱裙,潇侧妃还是动了心,只笑着道谢,让自己的丫鬟帮着换衣服。 这时候夙锦朝着妙柔递了个眼色,妙柔会心地微微颔首,走到潇侧妃面前,轻轻一笑道:“让奴婢也帮忙伺候潇侧妃吧,免得肃王妃她们等急了。” 潇侧妃连看不都看夙锦一眼,只急慌慌地说:“也好也好,你快点帮我把首饰摘一下,太碍事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妙柔便将潇侧妃脖颈处的金丝红宝石项链摘了下来,放在距离夙锦非常近的地方。 潇侧妃这忙乱地换衣服,妙柔几步侧过来,就为夙锦遮挡半面身子,夙锦趁此机会将项链上的宝石扣下来,之前她在太子那里得到专业手法的训练,对此能够轻松应对,将太子之前准备的普通的红色宝石换在潇侧妃的项链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了长椅旁边的木桌上。 待潇侧妃换上新的裙衫欲要离开时,夙锦说道:“潇侧妃你前去跟肃王妃说一声吧,本宫身体忽觉不适,先行回去了。” 潇侧妃见夙锦抚额倚着靠垫,面色有些苍悴,于是说:“妾身这就回去通知肃王妃,太子妃回去好好歇息吧!”说罢,又想到什么,继而道:“这身裙衫,待妾身回去后洗好。” “不必了,就当本宫送给潇侧妃做礼了。”夙锦挥挥手,像是已经力不从心,说:“你们退下,本宫要回府了。” 潇侧妃能够得到这件锦裙自然是欢喜的,对待夙锦的态度也不是从前那样冷嘲热讽般,想想夙锦就算是潇王最上心的女子,可她现在已经是太子妃,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这样一想,潇侧妃心里就更加舒畅了,就等着为潇王生一两个儿子,也许就可以顺利地成为正妃。 夙锦冷眼瞧着潇侧妃那美滋滋的模样离开了她的马车,从靠枕上坐正身子,手里面拿着从潇侧妃的项链上取下来的红宝石,而这个红宝石握在手心里的时候温暖如火,而宝石中间熠熠闪着光泽,宛如一颗小火种在燃烧着,点亮整个红宝石,更加鲜亮红泽。 这便是七大美玉之一的红滴坠。 潇王一定想不到他以为最保险的地方,如今却被夙锦轻而易举的得到吧? 马车缓缓启动,妙柔见离肃王府越来越远,才轻声说:“也不知道这潇王是什么个眼光,居然看上这样的潇侧妃,感觉她出来就是给潇王丢人的。” 夙锦浅浅地笑着,说:“潇侧妃如果是那种心思缜密的女子,咱们又岂会这么容易将东西得到手?说起来还要感谢潇王呢!” “这倒也是,不过等潇侧妃回去后,潇王发现红滴坠不见了,再盘问潇侧妃,他一定知道是咱们做的,到时候会不会怀疑小姐你呢?” 夙锦沉了眸色,摩挲着手里的红滴坠,说:“为了不让潇王起疑,只怕还要去会会他。” 妙柔听后更加担心了,想起上次潇王身手利索地就将自己劈晕,万一这次再来这一出,自家小姐让谁保护去?急急道:“小姐,你这次可再不能去见潇王了,他上次对你。那样子,万一这次再来一出,只怕酿成不好的后果啊!” 夙锦知道妙柔担心自己被潇王轻薄,可是她却也没别无选择,既然选择了太子的阵营,那么就要尽自己的绵力保证太子殿下夺得重时之境,保证他的诸君之位百分百安稳。 “妙柔,你不要担心,我会让太子殿下多派些影卫,护我安全。”夙锦劝慰着妙柔,妙柔忧心忡忡地还想说什么,可是却也知道,如今除了面对,也没有别的办法。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太子府门口,夙锦为保安全下了马车便直接奔向太子的书房去。 此时的司徒南澈正倚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听见轻声的脚步缓缓上了楼,他微微抬眸,眼神示意贵福离开。 贵福自然是机灵的,对夙锦恭敬行礼后,便下了一楼,将书房的大门轻轻关上。 夙锦微微笑着坐上了软榻,靠在太子身边,说:“太子殿下是在等臣妾吗?” “当然,孤就怕爱妃会出什么闪失。”司徒南澈沉温地笑了笑,将夙锦轻轻搂怀。 夙锦掩心媚笑着,不知道太子殿下是真心在意她的安全,还是更在意红滴坠的下落。 想来帝王皇家,从来都是权力最大,夙锦自知虽然与太子痴缠了几天几夜,可并不就证明,太子殿下的心里,她的位置有多重。 红滴坠对于夙锦来说,简直就是危险物品,随时都有可能被野心勃勃的人抢夺,她也会深受其害。 于是毫不犹豫地将红滴坠塞进了太子的手中,自己突然觉得如释负重,柔柔地说:“太子殿下想要的东西,臣妾已经带回来了。” 司徒南澈感受着红滴坠微微散发的温热,见其红心中央盈盈散着光泽,眼中露出满意的笑意来。 26.第26章 本王竟然被你耍了! 夙锦懒懒地靠上软榻的红桌,素手纤纤地拿起青玉琉璃茶盏,红艳小口抿了抿温热的清茶,媚眼睨着太子,说道:“拿到红滴坠,臣妾是不是可以安生休息了?别再叫人家跑来跑去的,不喜欢。” 司徒南澈深邃地眼眸里满是温情与深沉,大力地将夙锦扣进自己的怀里,抚摸着她美好的容颜,如此千娇百媚的女子,他又怎么舍得总让她去抛头露面?只不过…… “如今是特殊时期,爱妃委屈你了。”司徒南澈俯身在她额间烙下一个温柔的吻。 夙锦软软地依靠在太子结实的胸膛,嗔怪着:“可不委屈么?身为太子妃还要东奔西跑的,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太子殿下的将来,臣妾委屈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希望太子将来顺利登基,后宫佳丽三千陪伴的时候,还能记得臣妾曾经的好。” “哈哈哈,爱妃你看看你,这醋吃得也太长远了吧?别忘了,孤可是克妻之命,今后身边也只有爱妃一人相伴了。”司徒南澈声音清沉,暖热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夙锦顺滑的发丝。 夙锦媚柔一笑,道:“那太子殿下天天只对着臣妾一人,可别觉得厌烦才好。” “瞧你这张利嘴。”司徒南澈捏了捏她的脸颊,道:“晚上孤就让爱妃知道,孤有没有厌烦爱妃。” 话毕,司徒南澈俯身在夙锦的唇瓣上印下深深的吻,此时的气氛恰到好处,可惜却被楼下轻声询问的贵福打破。 “太子爷,海默他们传来消息,说潇侧妃在回去的路上被人劫持。” 司徒南澈眼眸瞬间转冷,就连身边的夙锦都觉得周围气氛温度倏降,她都觉得等到了炎炎夏日,只要待在太子身边,肯定好乘凉。 “没了?”司徒南澈的声音宏响在整个二层书房,留下的贵福却觉得浑身冷不丁地起一身鸡皮疙瘩,“据说潇王得知后,已经派人将劫匪半路拦截,不过劫匪被抓获时就服毒自尽,潇王最终也没查出来是谁指使。” 司徒南澈坐在软榻上,用手指轻轻扣着桌面,沉思良久。 楼下的贵福见太子爷许久没有回话,他便小声地继续说着:“潇王救下潇侧妃的时候,首先就检查了她的项链,所以…” 贵福的声音虽小,但是却清晰地传至二楼,夙锦微微挑目扫了一眼太子,只见他狭长的丹凤眸幽幽如暗不见底的深渊,想来他一定是又在想什么计谋。 “没别的事情,你先退下。” 贵福听见太子爷如此寒肃的声音,便默默地转身将房门关上离开。 夙锦这时候也起身对太子行礼,说:“太子殿下公务繁忙,臣妾先行告退。”说罢她抬步离开。 “爱妃,且等等。”司徒南澈声音低冷,夙锦知道她怕是躲不过,于是停下脚步,回头静静地看着他。 司徒南澈抬眸,眼中似有歉疚,语气也变得软和,说道:“爱妃似乎还要辛苦一下。” “好了,殿下的意思臣妾明白。”夙锦长长叹了口气,几步走近软榻,凝着太子的双眼,说:“潇王那边最近除了给臣妾写写情诗,似乎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透露,臣妾想潇王是不是已经怀疑?或者说他给臣妾的任务,只是夺夏冰镯这么简单?如果是这样,臣妾若明面背叛他,又能怎样呢?” 司徒南澈轻轻笑着,牵过夙锦软而细白的手,用力一拉,就将夙锦拉进他的怀里,说:“潇王知道你还在俯身监视着孤,那么他一定会放松警惕,只要着你的消息便可,但如果你明面与他决裂,那么咱们太子府只怕,”他眸色深沉,老谋深算地说:“怕是再无安宁。” 夙锦岂会不明白,如今这样混乱的局势,她躲避在后院,难道就真的能够坐得安稳?何况太子殿下的话,并非是无道理的,且一定经过他深思熟虑。 “太子殿下要臣妾怎么做呢?”夙锦忽然媚柔一笑,摩挲着太子棱角分明的脸庞。 司徒南澈将夙锦不老实的手握紧,笑意深深,“爱妃这般聪颖,自然明白怎么做,孤会派海忠他们,暗中保护爱妃的。” 夙锦依旧笑得妩媚,内心暗诽,就知道还是要来这么一出。 潇王发现红滴坠丢失后没几天,就暗中给夙锦传信说要见一面,夙锦自然会应邀而去,这次他们见面的地方依旧选择了较为隐蔽的桃花林。 此时的桃林已经残花败落,只剩下光秃秃的质押与零星的绿叶,虽然已是初夏时节,可林间却一派颓然之色。 夙锦今天穿了件藕荷色软银轻罗百合裙,配上简单的堕马髻,戴上空雕花的芙蓉玉环,素雅又清美。 她自然是怎么简单怎么打扮,万一穿得太艳又被潇王想入非非,真是徒添麻烦。 马车停靠在林边,她和丫鬟妙柔一前一后地来至桃林深处,林边的碧湖荡漾,湖中央的亭子里潇王早已在此等候。 夙锦不急不慢地走近,对待潇王的态度也是淡淡,说:“不知道四弟急急找我来,是何事?” “锦儿!”司徒流琛似乎还在气头上,大步向前抓过夙锦的手腕,质问着:“你口口声声说没有背叛本王,可到头来却帮着皇兄将红滴坠偷走是不是?” 夙锦狠狠地甩开潇王的手,冰凌的目光扫过周围,只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还嫌不够乱么?” 司徒流琛温怒地口吻,说道:“锦儿,你好个两面三刀左右逢源啊!本王竟然被你耍得团团转!” “红滴坠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潇王要污蔑人也得制造好证据吧?”夙锦神情淡淡,面对潇王的愤怒,她越发沉静。 司徒流琛眸色阴冷,道:“别跟本王装不知,素嫣已经告诉本王,锦儿曾经带她上马车换衣衫,可有此事?” “没错,妙柔不小心弄湿了潇侧妃的裙衫,我带她换件衣服,有什么不妥了?”夙锦一派端庄,气势一丝不弱,冷静地说:“难道就因为这件事,便断定是我拿了红滴坠?我都不知道红滴坠长什么模样,呵,流琛,什么时候你已经不再信任我了?你还送给潇侧妃那样精美独特的项链,你可曾送过我什么呢?” 27.第27章 潇侧妃与肃王有染? 司徒流琛瞧见夙锦那副委屈难过的样子,眸色里的怒光才微微一暗,走近夙锦身边,故作亲昵的样子:“本王要送,自然会送给锦儿最好的。” 夙锦半信半疑地斜眼睨向潇王,转身坐在凉亭上的长凳,借此与潇王拉开距离。 “什么金银珠宝,再好看也不稀奇。” 司徒流琛扬起一抹邪笑,道:“本王的正妃位置,可一直都留给锦儿呢!” 夙锦望向碧湖的视线收了回来,平静无波的目光突然透出一丝嘲味,道:“你觉得如今我的身份,还能做上你潇王妃的位置么?” “只要你将夏冰镯与红滴坠一起交给我,别说区区一个潇王妃的位置了,普天之下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给你。”司徒流琛眼眸柔和,在他绝美妖娆的俊脸上散着闪烁的光泽,夙锦看来竟有一种魅惑人心的吸引。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我!”夙锦故作生气,猛然从长凳上站起身子来,说:“潇侧妃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她被劫匪劫持的时候可有很长一段时间,你怎么能确定这段时间不是劫匪夺取了红滴坠,话说这红滴坠怎么在潇侧妃身上呢?她可有被搜身?清白可。。还在?” 夙锦装作完全不懂的样子,薄怒道:“单凭潇侧妃的片面之词,你就断定是我的拿了红滴坠,还说什么潇王妃的位置留给我?听起来这不是很可笑么?” “是本王不对,不应该这般怀疑锦儿的。”司徒流琛望着夙锦,眼眸幽幽泛着暗蓝色的光泽,说不出的魅柔与阴沉。 他见夙锦那副又生气又委屈,美眸中水光潋滟,心中对她的防范倒是减少了不少,于是道:“那依锦儿的意思,是素嫣没有说出实情?” 夙锦抿了抿自己的樱桃小嘴,翻眼看着远处,缓缓道:“你若还相信我,就应该想得到,潇侧妃之所以指正是我拿的红滴坠,有两种可能。” 她慢条斯理将自己的意图对潇王洗脑,面色终于褪去了怒色,说道:“一是她也不知道红滴坠在什么时候丢的,所以怀疑在我马上换衣服的时候可能不小心掉落,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会如此疏忽?就算换衣服也应该会小心看管才是。二是潇侧妃与劫持方是一伙的,她说是我拿了红滴坠,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也好离间你我的关系。” “我的锦儿这般聪颖,为何从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司徒流琛越来越佩服夙锦的分析能力,若是换成从前,她一定不知所措没了主意。 司徒流琛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女子,她千娇百媚,倾国倾城,又充满智慧与机敏,面对任何事情都能够沉静面对。这样的女子又有哪个男人不喜欢? 突然觉得将夙锦送到太子身边,真是便宜了太子。 当初因为太子的克妻命格之说,司徒流琛才会想到这样的计划让夙锦成为太子的枕边人。 可怎知道,不需要他计划,夙锦便是那个可以破解太子克妻命的女子,还曾听到天师说过夙锦乃真凰之命,只要是拥有她的男人,就会稳坐皇位。 司徒流琛不是没有过后悔,可是事已至此,只能通过得到重时之境,坐拥天下,到时候夙锦这样一个柔弱女子,他想要又岂会得不到? 而眼下更不能和夙锦把关系搞僵,现在的夙锦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那个乖乖听话任由他摆布的软柿子夙锦,突然一夜之间脱胎换骨般,成了如今聪慧端庄的太子妃。就算面对他的威胁,她都可以临危不惧。 夙锦微微探眼瞧着潇王凝着双眸,若有所思的样子,还时不时地对自己来回打量,突然不耐烦地开口说:“看来你还是不信?如此这般,我留在这里也是徒添危险!” 说罢,夙锦带着在小亭边上候着的妙柔,就要离开桃林。 司徒流琛急步上前说着:“锦儿莫气,本王只是在分析你所言之事,并不是对锦儿不够信任。” 初夏的微风吹拂进整片桃林,扬起了潇王的墨发,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媚动与俊艳,皇城第一美男的称号也不是浪得虚名。 可惜在夙锦眼里,他依旧是披着美艳外表的渣男而已。 “不管你想没想明白,时候已经不早,我也该离开了。”临行前,夙锦远远地朝着潇王抛了个媚眼,道:“我在府上,等你的消息。” 借着夕阳的余晖,夙锦将一抹倩影留给了潇王,最终丢下了一个炸弹给他,她说:“我曾听说,肃王对潇侧妃有恩呢!” 司徒流琛听到这句话不禁一愣,待回过神时夙锦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心中莫名地窜出一股混乱的怒火,紧紧地握起自己的拳头。 “皮豆!”司徒流琛唤着自己的贴身奴才。 皮豆在不远处小跑而来,弓着身子问道:“爷,可有何吩咐?” “去查查潇侧妃是否与肃王曾有联系!”说着他便朝着自己马车的方向走去。 直到坐上车时,司徒流琛的脸色都一直不怎么好看,身边的皮豆只能闷声不吭地为他斟茶。 司徒流琛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清茶,却还是压不住他内心的燥火,如果潇侧妃真的与肃王有什么关系,甚至两个人背着他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这顶绿帽子可戴着真是稳当! 夙锦的话处处针对着潇侧妃,可是她却也分析得当,潇侧妃的话里确实也出现了漏洞,她一直都没有说被劫持时可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但是夙锦以为潇侧妃知道自己身上有红滴坠,可司徒流琛知道,他当初送潇侧妃那条名贵的项链时,并没有告诉她那便是寻找至宝的美玉,所以她完全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掉了包。 还是说. 司徒流琛本就阴郁的神色,越发难看,他手中的茶杯几乎被捏成了碎片。 气氛凝重到连皮豆都战战兢兢,额头都微微出汗,一句话都不敢言。 直到潇王府,司徒流琛都是阴沉沉的一张脸,下了马车就径直去了书房,并且吩咐皮豆要尽快得到答案。 皮豆自然不敢懈怠,多派了一些影卫去查探潇侧妃与肃王是否有所关联。 28.第28章 夙锦,我跟你势不两立! 而这时候的潇侧妃在娘家留宿,完全不知情,想到这次质控夙锦,将会与潇王决裂,她就会心情大好,连晚上睡觉都是笑着的。 可等到第二天她悠哉悠哉地回到潇王府时,一切全都变了样。 潇侧妃在丫鬟红菱的陪伴下回到自己的小院,还想着今天没有看见潇王和他的贴身奴才皮豆,结果推开门就见到司徒流琛和皮豆正坐在客厅中。 潇侧妃一时诧异,却也不忘行礼道:“王爷这一大早就来妾身屋里,可是有什么事吗?” “自然有事!”司徒流琛的脸色阴霾密布,重重地将一叠信件甩在地上,直奔主题:“这些给肃王的信,可是你的?” 潇侧妃瞧见那些信件,心里咯噔一下,颤着身子跪在了司徒流琛的面前道:“王爷你听我解释,这里面有误会啊!” “还能有什么误会!”司徒流琛暴怒地站了起来,走到潇侧妃面前就是狠狠一巴掌。 这一掌打下去,潇侧妃都只觉头晕眼花,天旋地转,要不是她的丫鬟红菱及时抱住了她,只怕要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司徒流琛一点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无,指着被打得意识有些昏沉的潇侧妃,低吼道:“老实交代!红滴坠是不是给肃王了!” 潇侧妃捂着自己火辣辣的左脸,眼眶湿润地看着司徒流琛,委屈地说:“妾身不知王爷在说什么,王爷忘记了你送妾身项链的时候,没有告诉妾身那是红滴坠,妾身怎么会送给肃王呢?” 司徒流琛魅眸含着阴寒,缓缓俯身对质潇侧妃,说道:“那这信是怎么回事?有事无事你向肃王报什么平安!他是你什么人!”越说越来气,司徒流琛抓住潇侧妃的衣衫,将她狠狠地朝着软榻上拽过去。 潇侧妃东倒西歪地扑倒在榻,她眼里簌簌流泪,此时也因为激动和惊恐,身体不停地打颤。 “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本王干了什么勾当!”司徒流琛已经被怒火冲埋了理智,从来都是他甩女人,可还没有哪个女人敢给他戴绿帽! 他突然双手紧紧抓住潇侧妃的脖子,力道之大令潇侧妃白皙的脸颊开始泛出不自然的血红之色。 “说!你跟肃王是不是暗度陈仓!你说啊!”司徒流琛怒吼着,这时候潇侧妃的贴身奴婢红菱见自家主子快要被掐断了脖子,连忙哭诉着扑倒在司徒流琛的脚下,抱住他的大腿求饶道:“王爷求您放了小姐吧!肃王和她真的是清清白白啊!哎呀!” 司徒流琛不耐烦地将红菱一脚踢开,潇侧妃倒是借着这个机会挣脱了司徒流琛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咳嗽着。 “你说你家小姐清清白白,那这些信又是怎么回事?你倒是给本王解释清楚,如果有半句虚言,小心自己的小命!”司徒流琛也觉得折腾累了,坐回红椅上接过皮豆递来的热茶。 红菱跪在地上,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潇侧妃虽然是魏侯的亲女,可却是庶出,并没有什么地位,她一母同胞的亲姐现在是肃王的侧妃,肃王最疼爱的便是她这个姐姐,可是越多的宠爱,只会招来肃王妃越多的记恨,肃王又常年在外打仗,肃王妃想整肃侧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曾经肃侧妃就在肃王平反北荒族的时候,因为肃王妃连连对她施行处罚,滑了胎。 肃王也是在回来之后,才得知这件事情,肃王妃的娘家实力雄厚,如今与肃王府同坐一条船上,肃王还需要肃王妃娘家的力量,所以他无法对肃王妃怎样。 肃王妃不准肃侧妃写信给肃王,就算写了,也会被肃王妃的人拦截下来,所以肃侧妃就拜托了潇侧妃给肃王写书信,肃王知道肃侧妃平安无事,也算安了心。 潇王越听,神色越发阴冷,他面前跪地的红菱不断磕头,解释着:“潇王你一定要相信小姐啊!她真的跟肃王没有做过一丝对不起王爷的事情!” 潇侧妃在软榻上缓过神来,泪眼婆娑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语气有些委屈又多是失望,只道:“妾身嫁进潇王府这么多年,一直遵守妇道,如今却被王爷误会,如果王爷不相信妾身,大可将妾身赶出府去!” “你不要觉得自己多委屈似的。”司徒流琛站起来,冷吼着:“信件之事就算你只是为了你姐姐,可红滴坠失踪了,你自然也脱不了干系,这段时间本王会彻查此事,你就好好待在院子里,哪都别去!” 说完他便长袖一挥,无情地离去。 潇侧妃难以相信自己相伴这么多年的夫君居然会怀疑自己,心里不知道有多伤心,这时候她的丫鬟红菱忙扶着她坐上了床榻,几欲安慰潇侧妃。 潇侧妃却挥挥手,神色黯然,说:“你不用说些安慰的话,王爷如果真的疼爱我,早就让我做上那王妃的位置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一直守在院外的丫鬟桂香急忙进来,担心地问着。 “桂香,我没事。”潇侧妃的眼角还有泪痕,却强忍着难过安抚桂香。 桂香见自家小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怒气在胸腔内翻滚,愤愤不平地对潇侧妃说道:“昨日奴婢无意间得知与太子妃在桃林幽会,待他回来的时候就开始派人查咱们的院子,奴婢想这件事情一定跟太子妃脱不了关系,她一定是蛊惑了王爷,陷害小姐你啊!” 潇侧妃经过桂香这一番推测,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好端端的潇王为什么突然查她的屋子,搜出这些信件来?一定是夙锦说了什么,才会令王爷误会自己。 “这个夙锦,居然会陷害我!一定是她觉得自己得不到王爷,嫉妒我时时陪伴着王爷,才会如此!对了,还有红滴坠!一定就是她偷的!好个狠毒的女人,为了掩盖自己害我险些被王爷掐死,今后我跟她势不两立!”潇侧妃眼中泛着狠厉的精光,双手紧紧握住拳头。 29.第29章 夙锦,你骗我是要付代价的! 潇王府的另一个院子里,此时的司徒流琛正在繁花柳绿的庭院中,听着悠扬的琴声看着美姬跳舞,怒火也随之渐渐消融,换回来的便是清晰的理智。 司徒流琛把玩着手里的琉璃酒杯,细细回想了想夙锦的话和潇侧妃的话,他觉得如今谁都不值得完全的信任,为今之计是对两边都平衡处之,让敌人放松警惕。 他回想起在桃花林里美艳如璞玉的夙锦,心头竟然一丝回味的眷恋,她如今这般聪颖,还真是不好糊弄了,还险些将自己给忽悠了,不过。 司徒流琛邪邪地扬起嘴角,手里还在把玩着酒杯,他已经吩咐人去查潇侧妃的事情,只要事情真如潇侧妃所说,且肃王那边没有什么异动,那么红滴坠,就应该到了太子的手里,夙锦的话也自然都是谎言。 一个跳舞的美姬旋转着舞步,来至司徒流琛的身边,冲着他狐媚一笑,扭动着腰肢渐渐靠近他。 司徒流琛一把将美姬揽怀,轻佻地揉扶着眼前的美女,轻声说:“锦儿,这次等证据确凿,你可要付出代价了。” 怀里的美姬诧异,说着:“王爷是认错人了吧?” 司徒流琛眯着他那双勾人的眸子,冷笑着:“本王不会认错,你不如她。”说罢却将美姬的裙衫一扯,与她缠绵进庭院里布置的层层帷帐包裹的软榻之内。 此时的太子府内,雅致的书房里,夙锦正在为太子磨墨,她穿着淡紫曳地飞鸟描花长裙,佩戴着与衣衫同色的珠钗,清雅毓秀。 司徒南澈站在书案面前,神情专注地挥毫笔墨,在干净的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静字。 夙锦轻笑着,放下了墨块,走到太子身边,说:“殿下这是要以静制动么?” “是静候消息。”司徒南澈清凉凉一笑,就着初夏的微风将一杯温茶饮下。 很快贵福就前来汇报关于潇王府所发生的事情,太子听后满意地挥挥手,叫贵福退下了。 夙锦端起茶壶为太子重新倒了杯清茶,声音柔软地说:“消息好快,不愧是太子手底下的人。” “这次爱妃可算是立功了,如今的潇王府可是鸡犬不宁了。”司徒南澈用非常赏识的目光,看向夙锦。 夙锦轻轻一笑,说:“这都要归于太子殿下的消息得力,如果不是潇侧妃与肃王有书信来往,潇王他不一定将臣妾的话尽信。” 司徒南澈放下手指的笔,缓缓走到夙锦面前,牵起她白玉般的手指,微微摩挲,目光柔和地说:“那也是爱妃将消息用得恰到好处,这次辛苦爱妃了。” “辛苦倒是谈不上,不过接下来如果潇王发现了潇侧妃并没有拿红滴坠,定会怀疑臣妾的。”夙锦媚眼如丝,勾着太子说道:“太子殿下打算如何?” 司徒南澈朗声一笑,修长的手指在夙锦的鼻尖轻轻一划,笑说:“孤自有打算。”司徒南澈顿了顿,又说:“眼下孤与夙锦还有更要紧的事做。” 他臂力突然一紧,环住夙锦的腰肢将她带到软榻之上,司徒南澈的目光盛着如同烟火消逝前的零星火光,渐渐点燃夙锦内心的激荡,层层纱帐随初夏的凉风轻荡,窗外的紫薇花此时绽放得越发艳浓。 初夏的时节,灿花漫天开,夙锦在自己云俪院内,看着洁白的栀子散发着自己浓郁的花香,招惹着蝴蝶翩翩而来。 夙锦近日算过了一段太子最近忙于朝政,似乎肃王归来以后,得到皇帝器重与嘉奖,有一些中立的官员似乎渐渐向肃王靠拢,这对太子是非常不利的,太子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常常约大臣们夜间会议。 倒是潇王最近似乎没有什么动静。夙锦怀疑潇王已经知道红滴坠在太子手里,不然如今他怎么连书信都不再写。 她坐在庭院里的圆形石凳上,喝着妙柔为她沏好的玫瑰花茶,凝望着明媚的晴日,这样安逸的日子真是许久没有体会了。 “小姐,最近太子殿下都没来过云俪院,小姐要不要带上茶点,去看看太子殿下?”妙柔细心地为主子安排着,生怕自家小姐在太子那里失宠,妙柔是在这深宅大院里长大的,自然明白一个女子这一生过得如何,都是要依靠自己的夫君疼爱与否。 夙锦却并不急于这一时,回道:“现在太子殿下正忙于公事,咱们前去打扰并不算个好时机,这时候应该安分地待在后院,不给太子殿下填麻烦才是。” 妙柔听后一想,说:“也对,还是小姐想得周全。” 这时候丫鬟莺歌进院来,将一个首饰盒放在夙锦面前,说:“太子妃,这是太子殿下送过来的首饰,请太子妃过目。” 夙锦接过首饰盒,缓缓打开来看,珠光宝气在明阳下闪着璀璨的光芒。 一旁煮茶的妙柔羡慕不已,赞叹着:“这么精致珍稀的首饰,戴在小姐的头上一定能将小姐漂亮的容颜衬托得更加明艳动人。” “今早吃蜜了?嘴这么甜。”夙锦轻笑着,命莺歌退下,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对葫芦形金耳环,递给了妙柔。 妙柔略感意外地接过金耳环,欣喜地道:“谢谢小姐。” “平时好好收着,等到了你出嫁的时候,我会为你准备一份更好的嫁妆。”夙锦语气亲和,笑着伸手握住妙柔的手。 妙柔被感动地两眼泛着泪光,毅然决然地说:“奴婢发过誓要守护小姐一生一世的,小姐莫想要赶奴婢走。” 夙锦笑了笑,只说:“如果缘分到了,我怎么能束缚你呢?如果真的找不到中意的那个人,留在我身边自然会好好待你。” 夙锦知道,如今得以信任的人,也只有眼前的妙柔了,她对自己一心一意,自己又岂能不好好善待她? 就算是太子司徒南澈,他虽然许诺一身只与自己相伴,可是往后成等他成为一国之君,难道就真的肯放下佳丽三千? “小姐,太子殿下既然送来这般好的首饰,不如奴婢随小姐去金衣坊挑几件搭配的衣裙如何?这样才能更彰显小姐的贵气。” 30.第30章 泼毒 “也好,今日天色明媚,不如现在你叫莺歌就去准备准备。”夙锦心情大好,起身走近自己的屋内挑选出门的衣衫。 备好马车,夙锦携妙柔前去皇城最有名的衣服店金衣坊,正兴致勃勃地挑选布料的时候,金衣坊的老板突然笑嘻嘻地走过来,说:“这位贵客若是觉得这里的布料不够满意的话,楼上二层还有从西蜀新运来的珍稀蜀锦,贵客不妨去瞧一瞧。” 夙锦听说这西蜀盛产的蜀锦布可谓上乘之品,太子倒也曾经送她两件,只是颜色有些深,夙锦不太喜欢,如今店里有,自然是想瞧瞧的。 “也好,还请老板领路吧。”夙锦客气气地说着。 金衣坊的老板自然是了乐意效劳,夙锦带着妙柔来到二层楼阁,发现这里的蜀锦样式居然如此之多,两个人正在屋里挑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板悄悄退下,而在屋里的一扇门却轻轻打开。 “锦儿倒是好兴致,在这里挑布料选新衣。” 夙锦听到这个魅惑如乐曲的声音,不用转头看也知道是潇王,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安排这么一出。 夙锦浅笑着转身,看着眼前身穿紫玄色绣银云的司徒流琛,她声音慵懒而媚,说道:“你倒是将我的动向,知道的很清楚么?” 司徒流琛绝美的眸子闪着幽幽暗蓝的光泽,邪邪一笑着:“只是碰巧,看见锦儿进了这家金衣坊挑选衣衫。” 夙锦并不想跟他周旋,于是说:“有何事情就直接说吧,我还要赶着回去。” 司徒流琛却不着急,几步走近夙锦,俯身靠近她,带着一种男性独有的气息与魅力,向夙锦的方向铺展开去。 夙锦似乎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迷迭香,这种香本身就一种魅惑的暗示,令人无限遐想。 “难道没事情,就不能见面么?”司徒流琛突然抓过夙锦的手臂,表情含有一丝玩味,“许久没有好好叙旧了,本王知道最近皇兄忙得顾不上锦儿,不如今天换本王陪陪锦儿,如何?” “流琛,今天怎么兴致这般好?”夙锦这次倒没有恼羞成怒,急于甩开潇王的手,反而静静地看着他,“该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司徒流琛抬手在夙锦的手背上轻轻一划,道:“要说刺激的话.。就是今儿个的锦儿太过勾人心魄。” 夙锦用力甩开了潇王的手,转身带着妙柔往门口走去,说道:“既然潇王没什么事,我就当没见过你,妙柔,把这几个蜀锦包好,我要卖下。” 司徒流琛神色微暗,冷冷道:“锦儿,你是不是叛变了?” 夙锦的脚步一顿,但没有回头去看潇王,声音依旧波澜不惊:“为何这样说?” 难不成潇王已经查出肃王并没有拿到红滴坠,潇侧妃是清白的? 夙锦虽然有一丝丝的忐忑,身边的妙柔也递来了担忧之色,不过她伸手示意妙柔不要露出马脚,转身之时她淡定从容,说:“流琛,你若是不能说个明白,我可是会生气的。” 司徒流琛面对眼前这个冷静聪颖,国色天香的夙锦,真恨不得分分钟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一尝相泽,最近他虽然沉浸在温香软玉之中,却在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夙锦绝美的容颜,忽然之间觉得任何女子似都比不上她,他如今心里只想得到她。 “从前的锦儿,可是最喜欢本王的怀抱。”司徒流琛打量着眼前的夙锦,道:“锦儿的性子不再如从前般软弱,是不是连对本王的感情,也变了?”他眼神似乎藏着一种说不清的温火,继而道:“在太子身边待久了,也学会了见异思迁?” 夙锦听后,突然掩唇笑了,说:“流琛,你最近都在琢磨这事么?”她收敛了笑容,又说:“我这样疏远,是为了你好,你应该懂得。” 说罢她转身离开,一点点眷恋都没有,独留在阁楼里的司徒流琛眼中却是越发阴寒。 他如今越来越想得到夙锦,可是她对自己的冷淡却是发自内心的,这次司徒流琛过来不过是试探一番,经过查探虽然潇侧妃与肃王并没有什么不清白之事,但是也不能够保证,红滴坠就不在肃王手里。 但是即便如此,夙锦的嫌疑也无法洗脱。 如今红滴坠丢失,他潇王手上就还剩下梅上雪和音殇玉琴,只要保存好这两件物品,其他的美玉,他早晚一并夺回来! “啊!小姐!” 楼下突然传来惊叫之声,潇王自己不便露面,于是走到窗前察看一下楼下的情况。 夙锦和妙柔买好布匹出门的时候,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蒙面人朝着夙锦的方向毫不犹豫地泼洒一些不明的液体。 妙柔眼尖地将夙锦护住,两个人扑向另一边躲避开液体的飞溅,可妙柔的裙角还是被溅到几滴液体,很快她的裙子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蒙面人似乎还不死心,拿着手里的瓶子冲了过来,但很快就被一名隐藏在夙锦周围的影卫制服,直接将蒙面人摁倒在地,他手里的瓶子落地而碎,溅出来的液体滋滋地冒着热气。 夙锦捂着自己的心口,慢慢地缓过神来,看着面前的蒙面人赤红着双眼,待影卫将他的面巾摘下时,他已经服毒自尽,口吐鲜血而亡。 最终混乱的场面被控制住,夙锦在妙柔的搀扶下起身,她瞧见妙柔那被毒液烧得不成样子的裙角,担心她说道:“可有受伤啊?” 妙柔摇摇头,说道:“奴婢没事,小姐吓坏了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夙锦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上了马车急匆匆地回府。 二楼的窗户内司徒流琛见夙锦没有受伤,才放了心,只是瞧着那个向夙锦泼毒液的蒙面人,衣衫有些眼熟。 他略略思索,没有再多停留,悄无声息地离开。 当晚的云俪院,夙锦多少对此事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妙柔以身作盾护住自己,只怕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31.第31章 潇王府被盗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毒,竟然想要将小姐毁容。”妙柔换了一身新衣裳,端着茶点进了屋子,见夙锦郁郁寡欢,于是安慰着:“小姐不要担心了,相信太子殿下一定会查明此事,咱们安心在院子里,只要不出门一定没事的。” “也只好这样了。”夙锦长叹一声,其实她心中有嫌疑人,那便是潇侧妃,只是无凭无据的,也不能将潇侧妃怎么样。 这时候太子殿下进屋,直奔到夙锦身边,坐在梨花雕并蒂莲的软榻上,关心着说:“听说爱妃在金衣坊出了事,可有受什么伤?” “臣妾无事,太子殿下担心了。”夙锦反握过太子的手背,想来已经有一段时日未见过太子了,今天他依旧穿着象征尊荣的金丝月白长袍,头戴金刻南珠羽冠,长发如泼墨般倾泻在肩头两侧,恍若下凡的飘俊仙君般,即使混入这浑沌的世俗,却不染一丝尘埃。 一时间夙锦居然有些看痴了,司徒南澈见她这个呆呆的模样,竟有一点可爱之气。 司徒南澈勾唇将夙锦搂怀,说:“孤是不是很好看?” 夙锦这时候才回神,倚着司徒南澈,道:“太子殿下多日不见,臣妾想多看几眼。” “好,今日孤不走了,让爱妃好好看个够。”司徒南澈言语温柔,遂又说道:“这段时日为保安全,爱妃就好好在院子里,孤会替爱妃查出凶手是谁。” 既然话题聊到这里,夙锦便顺势将怀疑潇侧妃指使告诉给了太子。 司徒南澈听后沉思片刻,才说:“如果真是她所为,四弟那边暂时还不能撕破脸,不过孤也不会让她任意胡为,威胁到爱妃的安全,必要的时候.” 夙锦见他欲言又止,不解地问着:“会怎样?”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司徒南澈探手梳理着夙锦的长发,命妙柔将灯火转暗,悄悄地退了出去,只有月光柔柔地洒进窗子,映照着两个人依偎的身影。 相比太子府的安宁,潇王府可就算四面楚歌了,正在院落里听曲品酒的司徒流琛被一个慌慌张张前来的小厮打断了兴致,他非常不耐烦地挑挑眉,道:“急慌慌地什么事!” “王爷不好了!有人盗取美玉!”那名小厮急得额头密密一层汗。 司徒流琛大惊地站起,低吼着:“什么?宝物被盗走了?” “还好影卫发现的早,正在与盗窃者撕斗。”小厮知道潇王一定震怒,头都不敢抬地说着。 “加派人手过去,务必抓住这个贼人!”司徒流琛一声令下,浩浩荡荡地带着身边的手下前去藏有宝物的芳玉阁,也是他的妾室小蝶的住处。 司徒流琛为了防止有人偷窃美玉,将红滴坠,音殇玉琴和梅上雪分别放在潇侧妃和两名小妾的院子里,而小蝶的住处藏的正是音殇玉琴。 他赶到之时,芳玉阁的院落里正刀光剑影一片乱战,三四名影卫与窃贼纠缠,他的爱妾小蝶和她的丫鬟被吓得躲在屋内哆嗦着不敢出来,司徒流琛阴冷的神色越发难看,命令他手下人前去将窃贼活捉。 两三名劫匪见势不妙,丢下音殇玉琴想要逃跑,司徒流琛岂会给他们机会,他冲上前去将两名劫匪斩杀,剩下一个准备留活口严刑逼供背后主使。 窃贼被逼得将潇王的爱妾小蝶抓住要挟,没有情绪的声音响起:“若想她活命,就放我走!” 小蝶被窃贼紧紧箍着脖子,冰冷的刀剑抵上她的脖子,吓得她惊恐万分地看向潇王,不停地对他说:“王爷,救我!” 怎知这时候的司徒流琛手握冷剑,神绪竟然有一丝走神,在这关键的时刻,如果眼前是被劫持的夙锦,她会不会也是这样惊慌失措呢?还是.依旧镇定自如? 司徒流琛突然轻笑了,夙锦如今就像一张织得密密麻麻的丝网一样捕获了他的心,转念回神间,他的长剑已经深深地插进了小蝶的身体! 小蝶瞪大眼睛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的鲜血将衣衫染红,身边窃贼都不禁颤抖着,没想到潇王对他身边的女人下手这样狠! “王.王爷你.”小蝶的话还未说完,人已经倒地断了气。 司徒流琛脸上没有一丝难过的神色,反而阴邪地笑看着窃贼,说道:“本王帮你解决了,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受苦。” 窃贼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终于狠心一咬牙,将嘴里的毒丸咬破,当场毒发身亡。 司徒流琛冷眼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面无表情地转身命令着:“把这里收拾干净!整个房间重新布置!” “不好啦!”这时候他的贴身奴才皮豆匆匆跑来,说:“不好了王爷!暖月园的梅上雪被窃了!” “什么!?”司徒流琛顿时怒火中烧,妈蛋,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暖月园里东倒西歪着几个影卫,连潇王的妾室梦云也被劈晕过去,太子手下的影卫海默手中已经拿到了梅上雪,正欲要脱身之时,突然从墙围上跳来一个不同与潇王府影卫着装的黑衣人,抢夺着海默手里的梅上雪。 两人过招不过十几,海默手上的美玉就被黑衣人夺了去,他也成功地将黑衣人腰间的令牌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过来。 黑衣人得手以后迅速逃离庭院,海默冷冷一扬唇角,将刻有‘肃’字的令牌,丢在了院内,然后自己矫捷地脱身。 待司徒流琛领着自己的手下前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梅上雪丢失,还死了几个影卫,他愤怒地将身旁一棵桂花树用长剑砍断几枝花枝。 随后一名影卫将丢在地上的令牌递到司徒流琛面前,单漆跪地低着头说:“王爷,院内发现了这个。” 司徒流琛狠狠捏着手里的令牌,见到上面大大‘肃’字,目光攒着极盛的怒火,低吼着:“一个个都惦记着本王的美玉,本王就叫你们谁也得不到!”说罢他将令牌狠狠地砸向地面。 32.第32章 本王得不到,谁都别想得到! 初夏的清晨鸟语花香,夙锦终于为了太子戒掉了赖床的习惯,此时正为太子穿衣系带。 待穿戴完毕,司徒南澈握过夙锦的手,道:“孤为爱妃画眉吧!许久未画了。” 夙锦自然是欢喜的,笑着说:“殿下倒是信守承若。” “就算食言于人,也要守信于爱妃。”司徒南澈清淡的笑容里缓缓流着暖阳的温度,修长均匀的手指执起螺子黛,轻轻在夙锦的眉上一点一点地画起来。 半刻之后,一双锐利媚动的凤眉点缀着夙锦绝色容颜,更显她一代天娇,国色天香。 夙锦拿着小铜镜细瞧了一遍又一遍,笑容媚灿地赞叹着:“殿下将臣妾画的真美。” “是爱妃本就美艳动人。”司徒南澈将眉笔搁在妆奁里,牵着夙锦的走到客厅里用早膳。 这时候在门口候着的贵福似乎得了什么消息,几步走到客厅,对太子和夙锦行礼,说:“太子爷,海默他顺利完成了。” 司徒南澈听到这个好消息,如晨曦清冷的神色终于又浮上一丝暖春的笑意,挥挥手叫贵福退下。 夙锦虽然很好奇是什么事,但是太子不主动跟她说,自己也不会自讨没趣,于是默默地吃饭,一语不发。 司徒南澈很满意夙锦这样识大体,他主动说起:“爱妃可知昨夜潇王府发生了什么?” 夙锦这才抬眸道:“臣妾怎会知道呢?” 司徒南澈将昨夜潇王府上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夙锦,夙锦听后将银筷放下,笑着说:“殿下真是足智多谋,竟然连肃王的人会去偷窃都能算到。” 司徒南澈十足自信,清冷的亮眸有着睥睨天下皆在手中的气度,淡淡道:“这点小事都不能掌控,又如何一统天下?”他拍拍夙锦的手,又说:“爱妃慢慢用,孤该上朝了。” “臣妾恭送太子殿下。”夙锦起身微微俯身行礼,目送太子离开。 妙柔见屋内只有夙锦和她两人,才小声地说:“太子殿下为何将潇王府的事情告诉小姐你呢?” 夙锦夹起小碟子里的酥酪卷,放入嘴里细细品味,外酥里嫩,香浓可口。 “等面对潇王的时候,也许会有用处。”夙锦心如明镜,继续品味着早餐的美味。 妙柔虽然有些不解,可是却不再多问,为夙锦精心布菜。 其实夙锦没有告诉妙柔,太子之所以告诉夙锦,也是为了让她知道如今将肃王偷取潇王手里的美玉之事坐实,那么潇王自然对夙锦的嫌疑稍微放松,将怀疑的矛头再次指向潇侧妃。 更重要的是,太子希望肃王与潇王两虎撕斗,他好坐享渔翁之利。 好个腹黑的夫君啊!夙锦内心叹着。 直至午后,院落里飞来一只信鸽,妙柔将纸条从鸽子腿上摘下,递给了夙锦。 上面写着‘相思越浓,相见有何时?’ 夙锦轻轻一笑,将纸条折上,这个潇王最近王府里状况百出,他还有心思想跟自己幽会?是不是脑子冒泡了? 妙柔不知道纸条的内容,轻声问着:“小姐,潇王可有什么新动向?” “他?呵。”夙锦将纸条递给了妙柔,说:“按往常一样送给太子过目,看他如何安排。” 妙柔瞧着纸条的字,气愤不已地说:“这个潇王怎么越来越像个登徒子了?天天就想着跟小姐见面幽会!” “你也别生气了,咱们推了不就好了?相信太子殿下也是这个意思。”夙锦重新拿起自己的针线,继续给太子绣个荷包,又道:“也许因为红滴坠,潇王虽然表面上没有跟我闹僵,可是多少还是会有疑心的。” “可是这次梅上雪是肃王拿走的。”妙柔说:“要怀疑也是该怀疑潇侧妃。” 夙锦放下绣花针,瞧着妙柔的额头点了点道:“你又懂了是不?快去把纸条送到书房去。” 妙柔呶呶嘴,但也没再多问,便离开了屋子。 太子殿下自然是不会让夙锦前去的,于是命妙柔回信说未防太子起疑,婉拒了来往。 当司徒流琛收到夙锦传来的书信时,看着上面的字迹他暗蓝的双眸越发阴寒,将纸条揉成一团,丢在了地上。 他越是想见她,她就越躲着自己,司徒流琛双眸冒出佞邪之色,喃喃着:“夙锦,你就不怕本王起疑么?” 自从潇王府的美玉被盗后,夙锦本以为潇王会暴怒,处处针对肃王,可怎知潇王一点动静也没有,肃王那里也是平安无事。 就连一直被潇王怀疑的潇侧妃,也重新出现在各种贵妇的宴会上,似乎一切都祥和的非常不真实。 而肃王那边虽然在拉拢人脉,但是经过太子交际与手腕,自然令肃王成不了大气候,似乎一时紧张的朝政渐渐平衡下来。 夙锦原以为潇王和肃王要沉寂一阵子,怎知在栀子花渐渐枯萎的夏日,贵福一路小跑着来到书房的二层,也顾不上合不合适,太子会不会生气,直接走到太子和夙锦面前行礼道:“太子爷,不好了,潇王将他手中仅有的音殇玉琴呈到了皇上面前!” 听闻这个消息,司徒南澈挥毫的手一顿,正在为他研磨的夙锦也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此事属实?”司徒南澈凝冷的双眸如冬日初下的寒雪,整个人似缓缓地散发着一股寒气,虽然已是炎炎夏日,可夙锦在他的身边都觉得阵阵凉风吹过背脊。 夙锦不禁在内心感叹,她的夫君可真是个会移动的降温剂啊! 贵福不敢怠慢,谨慎地说着:“潇王确实将音殇玉琴交到了皇上面前,此时他还在朝阳殿内邀功呢!殿外的小喜子眼尖地发现了音殇玉琴,又依稀听见潇王与皇帝的对话,才派人传信的。” “呵。”司徒南澈从书案后面走出来,领着夙锦坐上了软榻,深寒的眸色攒着笑意,可是这笑却如冷风刮过,仿佛能冰透了肌肤,他道:“四弟好个谋算,知道自己手里的美玉守不住,就干脆让大家谁也别想得到。” 33.第33章 太子被诬陷 贵福抬眼瞧了瞧太子的神色,才躬身低声说:“太子爷,要不咱们也将美玉献给皇上吧,也算讨了皇上的欢心。” “欢心是讨不到了,潇王这一举动让如今的孤处于被动,再去献宝只怕也是会招惹嫌疑。”司徒南澈总能将事情看得很透彻。 “是奴才考虑不周,不知道接下来太子爷可有吩咐?”贵福问着。 司徒南澈面对当下的局面一点慌乱之色都无,还在悠哉悠哉地品着清茶,夙锦贴心地为他重新满上一杯热茶,见他清冷的表情对贵福说:“继续让小喜子多留意御前动向,尤其要留意肃王什么时候会御前进见。” “是,奴才领命。”贵福恭敬地退下了,只听一声门扉轻掩的声音,书房里就只有夙锦和太子两人。 夙锦看着自己面前已经喝空的茶杯,抬眸对上了太子那双如初秋午后清凉又充满暖意的光泽,她微微一笑,妩媚动人,只道:“太子殿下可是有新的打算了?” “爱妃何以见得?”司徒南澈牵过夙锦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轻笑着。 夙锦自长袖里露出自己白皙的小手,抚上太子结实的胸膛,笑容明媚地说:“太子这般冷静应对,想来一定有更好的计划在心中盘算。” 司徒南澈轻轻勾了勾夙锦笔挺的小鼻,说道:“知孤者莫若爱妃了。” 夙锦笑得更灿,轻轻在太子轮廓分明的脸庞上啄了啄,软声地说:“臣妾的夫君是未来的储君,是这天凌国最优秀的男人,这点事情怎么会轻易地将夫君打败呢?” 夙锦说到夫君二字的时候,司徒南澈的心口不由了紧了紧,抱着夙锦越发用力,一个旋身,书房里满是莺声燕语。 潇王送上宝物没过多久,肃王也将自己才从潇王手里夺来还没捂热乎的梅上雪也献给了皇上。 皇帝面对潇王和肃王的举动,并没有多欣喜,但也没多说什么,将美玉收下了。 而如今就只剩下太子手里的红滴坠和夏冰镯还没露面,这样的形势对太子非常不利。 可太子却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他身边的贵福都担心死了,他却依旧闲情逸致地在书房练字,眉宇间从容不迫的淡定,连夙锦都敬佩太子这般沉敛。 夙锦这些时日一直未再出府,自从上次在金衣坊见过潇王和被泼毒,如今她觉得还是待在府里比较安全,所以一旦太子不忙的时候,她都会陪着他,为他磨墨倒茶之类的。 “美人相伴,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司徒南澈时不时地调戏着夙锦,笑意温暖。 夙锦垂眸含笑,却不羞恼,只道:“太子殿下就会取笑臣妾。”她将墨块放下,又说:“练字这么久了,歇息一下吧。” “也好。”司徒南澈坐上红木雕花太师椅上,夙锦殷切地为他按肩,司徒南澈拍着夙锦的手背,说:“这种力气活还是让贵福他们来吧。” “他们怎么能有臣妾按摩得舒服呢?”夙锦软绵绵的双手在司徒南澈的肩上按捏着。 司徒南澈越来越觉得夙锦体贴懂事,如今谁还会记得从前的她是个胆小懦弱的女子? 如今的她不仅美丽而且睿智,仿若珍稀的南珠一样难得与特别,司徒南澈伸手在夙锦的手背上摩挲,似乎珍惜与她相守的光阴。 这时候贵福慌慌张张地从一层跑了上来,夙锦自从认识这个太子身边的贴身奴才,就算上次通报潇王的消息时也没有这么惊惶,夙锦在贵福的眼里,似乎看见的惊恐之色。 司徒南澈见到贵福这个样子,眉头深索,训斥道:“怎么慌慌张张的,跟孤这么久了连规矩都忘了?” “太子爷,太子爷大事不好了!”贵福哆嗦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也顾不上太子对他的不满,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潇王和肃王一起告太子爷谋反,妙柔被劫持了!” 一向沉静从容的夙锦这是都有些无法淡定,几步走到书案旁边,情绪有些着急地说:“什么?太子被告谋反?妙柔她怎么会被劫持,被谁劫持?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了!” 贵福额头上都是冷汗,咽了咽口水才将事情原委一一说清楚。 今日午时,潇王和肃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达成共识,非常有默契地进宫觐见皇上,一口咬定太子府上藏有美玉还不上交,已经有了谋反的嫌疑。 但是皇帝并不会全然相信他们的片面之词,如今之际要急昭太子进宫,当面对质。 至于妙柔,夙锦如今出门不安全,于是让妙柔出门去香茗阁挑几款新到的香薰,却在收到太子进宫的传召之时,也同样收到了妙柔在街上被人绑架的消息。 夙锦心头一沉,如今的局势算是祸不单行么?但是在看到太子凝着雪珠般莹冷淡定的目光时,她便莫名地踏下了心。 “太子妃,妙柔被绑架后,潇侧妃就送来一封书信给您。”贵福将一封书信递上。 夙锦将书信拆开,上面写着潇侧妃盛情邀约在桃花林见面,一起赏湖看景。这份书信来得太过蹊跷,夙锦怀疑就算潇侧妃绑架了妙柔,只不过潇侧妃不想以劫匪的身份出现,也是给自己留了后路。 司徒南澈将夙锦手上的信接过来,淡淡地扫了一眼,忽然轻声笑着,道:“看来事情的转机到了。” 不光是贵福,就连夙锦都面露疑惑,明明看起来是大祸临头的局势,怎么会出现转机? 司徒南澈笃定地浅笑着,他那双深邃多谋的眼睛绽着熠熠的光泽,让夙锦都恍惚地觉得似乎这是希望的光芒。 “事情看起来不仅有转机,还会助我们一臂之力。”司徒南澈在夙锦与贵福不解的目光中,缓缓地走到书柜前,开动了一个机关将内壁里面的红滴坠与夏冰镯拿出来,交到了夙锦的手上。 贵福越发不解,问着太子说:“太子爷,你难道不是交给皇上吗?” 34.第34章 孤相信爱妃会做到的。 “如今再交给父皇,岂不是坐实了孤要谋反的嫌疑?”司徒南澈清淡一笑,对夙锦交代着:“爱妃你务必要游说潇侧妃,将这两件美玉让她带回潇王府。” 夙锦看着自己手里两件沉甸甸的美玉,抬起她美艳如珠的眼眸,问太子说:“臣妾不一定能办得到。” “孤相信你。”司徒南澈紧紧地握过夙锦的手,神色柔和又充满抚慰,道:“爱妃一定可以办到。” 他之后命令贵福备马车,进宫觐见皇上,临走之前再三嘱托夙锦,一定要尽快让潇侧妃拿着美玉回潇王府。 夙锦坐在她彩云追月的华锦马车上,内心非常忐忑,太子殿下如此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这件事情一定关乎他的命运,他的储君之位,关乎现在这场看似死局一样的形势。 她觉得从皇城通往郊外桃花林这条路,变得异常漫长,夙锦在内心不断想着对策,如何才能让潇侧妃在最短的时间里相信她的话,并且将美玉带回潇王府呢? 无论遇上什么事情都能够淡然处之的夙锦,头一次握着两件美玉的手心微微地渗出了热汗。 马车停靠在桃林路边,夙锦下了车脚步有些匆忙,来至桃花深处的湖心亭就见到潇侧妃已经早早地在此等候,她身后是被捆绑着的妙柔,见夙锦匆匆前来,潇侧妃的脸色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太子妃贵临于此,可真是不容易啊!”潇侧妃款款起身,却没有对夙锦行礼。 眼下的形势紧迫,夙锦也顾不得她礼数不周,开门见山地说:“你要见本宫,直接邀约即可,绑架我的奴婢又是为何?” 潇侧妃微微表示歉意地说:“太子妃真是对不住,是妾身考虑不周,只是听说妙柔的刺绣非寻常可比,想请教一二,怎奈她不愿,只好将她带过来,希望太子妃同意此事。” “不过是个刺绣,又不是什么大事,潇侧妃若想请教,本宫会为你寻得更好的刺绣师,妙柔她那点刺绣功夫,本宫还是了解的,不值得一提,还是先把人放了吧,以后有什么问题潇侧妃直接来找本宫便可,这样强行带本宫的奴婢过来,多少有些过分!”夙锦见妙柔平安无事,此时不适宜与潇侧妃发作,但毕竟是此事潇侧妃做得有些过头,打狗还要看主子,何况妙柔是夙锦的心腹。 这件事情夙锦她在心里记下了,等将来有的是机会回报潇侧妃。 潇侧妃见到夙锦那张精致的容颜逐渐变冷,之前在潇王府建立起来的胆子突然有些发虚,忙表示歉意地说:“是妾身鲁莽了,以后.” 夙锦分明见到潇侧妃身后的红菱不着痕迹地用手指捅了捅潇侧妃。 潇侧妃的话语立刻峰回路转,道:“只是太子妃诬陷妾身与肃王有染,还助肃王偷取红滴坠,这件事情难道就不过分么?” “哦?”夙锦就知道她今日找自己还是为了这件事,怕自己不肯前来赴约,就将妙柔绑架过来作为威胁,真是有点蠢。 “难道不是么?”夙锦淡淡一笑。 听到她这样说,潇侧妃越发激动了:“太子妃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妾身偷取红滴坠?!简直是诬陷!” 夙锦不慌不忙,说:“那么潇侧妃又为何断定是本宫拿了红滴坠?难道就不诬陷了?” “你!”潇侧妃一时语塞,她虽然有所怀疑,在夙锦马车上换衣服的时候被她偷梁换柱,但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将此事告诉给潇王,有她的私心,希望能离间潇王与夙锦的关系,可怎么知道夙锦居然反咬一口,以牙还牙,害的潇侧妃险些被赶出潇王府。 夙锦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着:“此事咱们就算扯平了,本宫不想再同你计较,不过红滴坠,确实是在本宫手上。” 听到夙锦亲口承认,潇侧妃恍然间明白自己是被她耍了,气得直跳脚,指着夙锦的鼻子就道:“好你个夙锦,竟然敢耍我!今天我就跟你拼了!”说着潇侧妃扑到夙锦面前想要掐住她的脖子。 夙锦没想到潇侧妃会像个泼妇一样的这般闹,好在被松绑的妙柔及时地护住夙锦,挡在她面前阻拦着潇侧妃,不然还不知道会酿成什么局面。 “够了!你个潇王的侧妃,像个市井妇人一样撒泼成合体统!”夙锦大声厉喝,威震四射的气场蔓延在整个湖心亭中,一时间潇侧妃与她几个丫鬟都愣住了。 夙锦挥了挥她的金色绣牡丹袖袍,魄力十足地冷眼瞧着被妙柔拦着的潇侧妃,声音冰冷得像是破土的冰川,夏日的烈光似乎都融不掉她一身冷寒的气场。 “潇侧妃你给本宫听好了,本宫之所以拿走你身上的红滴坠,是因为本宫知道红滴坠早就被肃王府看中,为了不被肃王得逞才不得已出此下策,送给了太子,也是为了取得太子的信任。”夙锦边说着边在心里编排措辞,让潇侧妃逐渐相信自己的话。 “你,你在说什么啊?”经夙锦这么一说,潇侧妃越发迷糊了。 “潇侧妃你仔细听好,本宫其实是潇王的卧底,潜伏在太子府上为助潇王称帝而做事,所以才会和潇王联系密切,请你以后不要再因为吃醋嫉妒而针对本宫,如果破坏了潇王的大计,你一定会死得很难看,你可以不相信本宫,但是你别忘了潇王的行事手段!”夙锦循循善秀,开始迷惑潇侧妃。 潇侧妃有两秒的呆滞状态,似乎在消化掉夙锦所说的信息,才反问她说:“我凭什么相信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诓我?” 夙锦被潇侧妃的话逗得很想笑,这是一个王爷的侧妃该说的话么?简直了,也难怪都说庶女无法登上大雅之堂,虽然不能一竿子打翻一群庶女,但是潇侧妃可算是其中一个。 “本宫这里有与潇王秘密来往的书信,不信你可以过目。”夙锦让妙柔将自己带来的潇王传递的小签递给潇侧妃看,当然她将潇王写给自己那些肉麻情话的都烧了,独留下关于夏冰镯任务的给了潇侧妃。 35.第35章 太子的将计就计 潇侧妃认得潇王的笔迹,确实是潇王所写,她现在有些相信了夙锦的话,但仍旧存着怀疑地说:“太子妃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是想说什么?” 夙锦知道一切都按照她心中盘算的进行,离成功已经不远了,她转身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缓缓说:“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和潇王打过招呼的,如果你贸然出现针对本宫,很容易让事情变得棘手,这对潇王很不利,只要本宫助得潇王夺得七大美玉,找到重时之境,到时候他就可以一统天下,而你也不再是小小侧妃,将会成为无上荣耀的皇贵妃,这不是很好么?所以本宫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坏了潇王的大业!把你那点醋意和妒意,统统给本宫收起来!” 夙锦这时候将袖口里装着的两大美玉,夏冰镯与红滴坠放在了圆石桌上,对潇侧妃说:“这两件美玉,你速速交给潇王,我听说他府上丢了梅上雪,但是只要将其他美玉收齐,梅上雪自会受到感应而出现的,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将其他六大美玉集齐。” 潇侧妃看着夙锦那双坚定而认真的眸子,对她的话姑且信了八分,毕竟有潇王的书信,夙锦还拱手将两件美玉给她,应该不会有假吧?而且夙锦说是在帮助潇王一统天下,皇贵妃这个位置对于潇侧妃那简直是极大的诱惑,如果。。如果她能成为皇后的话。。 “那妾身怎么知道,这美玉是真是假?而且你将美玉给了我,那么太子可不会放过你的。”潇侧妃心里还是有一丝丝怀疑。 “是真是假,你找潇王鉴定即可,他会告诉你一切的,至于太子那边,本宫自有办法,你无需多问。”夙锦从石凳上起身,说:“时候不早了,未免太子起疑,本宫也该回去了,潇侧妃你可要看好这两件美玉,垂涎的人很多,还是回王府最安全。” 潇侧妃拿过夏冰镯和红滴坠,将信将疑地收下了,于她而言如果这两件美玉是真的,她就可以向潇王邀功,如果是假的,她就将责任都推给夙锦,无论怎样她都是不亏的。 见夙锦要离开,潇侧妃笑着行礼道:“恭送太子妃。” 夙锦淡淡应了,携着妙柔从桃花林出来,终于将烫手山芋成功地丢了出去,顿时觉得整个人轻松许多。 上了马车,逐渐里桃林越来越远,夙锦长呼一口气,侧目看着妙柔说:“潇侧妃没有为难你吧?” 妙柔摇摇头,说:“没有,只是将我绑了而已,可是小姐为什么要将红滴坠与夏冰镯都给了潇侧妃?难道小姐心里其实还是想帮潇王吗?” “不,是太子殿下让我这样做的。”夙锦波光潋滟的眸色泛着淡淡的冷光。 妙柔更是不解地说:“太子殿下?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美玉.” “好了,妙柔,这件事情我回去跟你说好吗?我现在只想安静一会。”夙锦打断妙柔的话,她现在有些疲累,靠上了金丝软枕,闭目养神。 此时的皇宫又是一场风雨的前夕。 司徒南澈进入朝阳殿,门口的苏公公赔笑着迎他进去,大殿内的紫金龙纹香鼎缓缓生烟,富丽堂皇的陈设彰显着皇家尊贵气息。 只是此时的大殿被一股沉冷的气氛强压着,让人觉得内心都跟着沉甸甸的。 司徒南澈瞧着内殿里坐在高高金绸书案上的当今帝王,他虽然已经人到中年,可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越发深沉,深谙的眸色让人心生敬畏。 书案前方站着潇王与肃王二人,见到司徒南澈都很恭敬地对他行礼,道:“见过皇兄。” 司徒南澈沉敛的神色浅浅一扬嘴角,可惜这个笑意分外冷寒,“两位皇弟今天这是一起前来给父皇请安么?” 肃王司徒夏埙久经沙场,身材魁梧结实,剑眉星目间是掩藏不住的锐气,面对太子一点虚心全无,坦荡荡地直接说道:“皇兄还不将两件美玉交出来?给父皇一个交代?” 司徒流琛听见肃王这样直奔主题,不禁咳嗽几声,看来肃王战场待久了,俨然不擅长虚与委蛇,他只好默默不说话,等待时机。 “美玉?什么美玉,孤还是头一次听说。”司徒南澈转作全然不知的样子,反问着肃王。 司徒夏埙微微一沉,倒没有急着回复太子,反观一下皇帝的神色,他依旧暗着眸子,不发一语。 “皇兄是不是头一次听说,相信你自己比我们更清楚,上次臣弟想要交给父皇的美玉红滴坠,不是被皇兄拿走了吗?”司徒流琛这时候上前说道,将矛头步步指向太子。 司徒南澈却一点不慌张,神色清淡地说:“四弟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 司徒流琛见太子这是装傻到底了,于是转身对一直观察他们的皇帝行礼,说:“父皇,儿臣是亲眼看到皇兄他府上有美玉夏冰镯的,那时候还是在皇兄的生辰宴上,可皇兄迟迟不肯拿出来,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皇帝在龙椅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微微叹息,抬眸看向肃王,声音浑厚低沉地说:“夏埙你又是怎么知道南澈手上有美玉的?” 司徒夏埙脸上的笑容一顿,拱手道:“回父皇,儿臣虽然没有见过皇兄手上的美玉,不过四弟流琛同儿臣描述的有模有样,相信四弟一定没有说谎,儿臣也是担心父皇的安危,才同四弟一起过来的。” 司徒流琛怎么听不出来,肃王这话锋一转,算是把自己撇个干净,刚刚还不懂虚与委蛇,这么快就在皇帝面前拍了马屁,看来还是不能小看了肃王这个家伙。 “南澈,你可有话要说?流琛可是一口断定的你私藏美玉。”皇帝面对三兄弟的争斗,好似看热闹一样,对谁的态度都是模棱两可。 司徒南澈清澈的眼眸看向皇帝,行礼说:“父皇,儿臣确实不知道什么美玉,倒是四弟,他所说的什么夏冰镯等等,看来一定对美玉很是了解,会不会其实是他自己私藏而怕揭发,才会.” 36.第36章 流琛,跪下! “皇兄你这就胡说八道了!”司徒流琛被反咬一口,自然有些急躁,不过司徒南澈却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说:“既然四弟觉得孤私藏美玉,大可请示父皇搜查我的太子府,不过孤也怀疑四弟这么了解美玉,也许另有所图,不如要查一起查,连带三弟府邸一起查清,这样省得大家互相猜疑。” 说罢,他转身请示皇帝,“儿臣恳请父皇查清此事!” 司徒流琛知道太子一向诡计多端,可是如今形势已经无法扭转,他想自己手上的音殇玉琴已经交了出来,就算父皇搜查又能查出什么?不过心里却还是莫名地忐忑。 “也好,传令下去。” 在大殿片刻的寂静过后,皇帝一声令下立即派人搜查太子府,潇王府和肃王府。 此时潇侧妃刚回到潇王府不久,将从夙锦那里得来的两件美玉交给红菱先保管起来,可美玉还没藏好,就被一群皇宫派来的御卫闯进王府大肆搜查,自然也就将夏冰镯和红滴坠找到,告诉潇侧妃这是奉皇帝之命,便将美玉带走了。 整个过程潇侧妃都没回过神来是怎么回事,结果两件美玉都被拿走了。 等两件美玉被御卫呈上给皇上时,司徒流琛终于露出得逞的笑意,刚要开口质问太子,结果就听见御卫跪地说道:“回皇上,这是在潇王府搜查出来的美玉,请皇上过目。” “这,这不可能!”司徒流琛顿时膛目结舌,话都说不顺溜了,他那美艳媚俊的脸色霎时像死灰一样苍白,而站在他旁边的太子却是好不悠然自得。 司徒南澈幽黑的双眸掩藏着得意地神色,装作疑惑地样子问向潇王:“四弟啊,你不是说美玉在孤府上么?怎么确从你府上搜出来了?” 他见到司徒流琛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心里说不出的舒畅,不过面子上仍旧装作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样。 而在另一侧的肃王,见如今这样的局面,决定沉默是金,静观其变。 皇帝将苏公公递过来的两块美玉瞧了瞧,确定是真品之后,他的脸色也变得越发阴沉,自有一种强势的气场镇压着在场的所有人,整个大殿寂静得仿佛掉落一根绣花针都能清晰可闻。 “可还查到了什么?”皇帝又问向御卫说。 御卫低头老老实实地交代,说:“回皇上,只在潇王府查到这两件美玉,太子府与肃王府并未发现可疑物品。” “哎呀呀四弟啊!”一直未开口的司徒夏埙这时候拍了拍大腿,指责道:“你自己藏了美玉,怎么可以诬陷皇兄呢?实在太过分!” 司徒流琛错愕地瞪着肃王,心里无名火瞬间窜起,知道自己又被太子算计了,他心思一动,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阴郁,指向肃王说:“当初可是三哥的要扳倒二哥,臣弟不过是配合三哥才这么说的,怎么这时候你倒是将自己撇得干净呢?” “四弟你在胡说些什么!”司徒夏埙也被激怒了,眼看两个人就要吵起来,皇帝一声沉厚的低吼:“够了!不准再胡闹!”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司徒南澈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争吵。 皇帝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表情凝重地看着他们三人,如今天凌国虽然正处于繁荣时期,可是边境的部族却对天凌国虎视眈眈,都想争夺一块肥沃的土地,所以国境边缘一直****不安。 而皇帝也已经渐渐年迈,他身边就只有这三个儿子,失去哪一个都另他心痛。 可是潇王与肃王竟然敢当面对付太子,皇帝再清楚不过司徒南澈,他是自己所有儿子里面最优秀的,也是同自己一样最有城府的人,这件事情绝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流琛,跪下!”皇帝突然令喝道,司徒流琛见到父皇薄怒的表情,只好乖乖跪地。 皇帝严肃地训斥他,说:“你说美玉不是在南澈的太子府上么?怎么跑到你的府上了?到底是谁要意图谋反?” “父皇,儿臣冤枉啊!这件事一定有问题!请父皇容儿臣明察!”司徒流琛这时候装起可怜来,将矛头指向肃王,道:“当初是三哥叫儿臣如此说的,儿臣确实是在府上发现了类似于夏冰镯的镯子,但是一直都不敢确定,直到三哥他向儿臣确定此事,儿臣才会出此下策,儿臣也不知道为什么夏冰镯和红滴坠就到了儿臣的府上啊!” 这一通长篇大论,可是将事情扭曲得可以啊! 司徒南澈冷眼瞧着潇王与肃王,早就知道他俩的野心,只不过在谋略上面,两人的智商还差了点,区区两件美玉就若能将自己搬到,那他这个储君也当得太不称职。 他此时不宜多说什么,毕竟知道皇帝最不希望看到他们兄弟反目,所以司徒南澈为博皇帝的好感,一直沉默不语。 只是肃王就显然没有想这么多了,潇王句句都将矛头指向他,从而撇清自己,这口气怎么忍,要不是皇帝在这里,只怕他这个久经战场的汉子,都要对潇王大打出手了。 皇帝自然不能任由他们胡闹下去,拍案而起,震怒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想进大理寺!还不够胡闹!” 司徒流琛见皇帝是真生气了,于是赶紧闭上了嘴。平时最得宠的就是他这个小儿子,皇帝对他从小就有些纵容,因此他才敢做出检举太子的事情来,完全是仗着皇帝的溺爱。 可是司徒夏埙就不一样了,他既不如太子那样出色,又不得皇帝的宠爱,只能拼得一身武艺为皇帝打江山,才得以重用,如今见潇王频频诬陷自己,一时间火冒三丈,被皇帝这么一吼才恢复一点点理智,闭了嘴。 “这件事情朕不想深究,此事作罢!”皇帝深沉地目光扫了一眼殿上的三兄弟,又继续说:“可终归是流琛你太胡闹,向南澈道歉,回去领三十大板,面壁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你好好待在王府,不准出来!” 37.第37章 夙锦,我不会放过你! “父皇!”司徒流琛怎么会想到最终没有搬到太子,自己也赔了进去,如果皇帝一直不肯放他出来,岂不是天天被圈在院子里,还不得憋闷死。 “住口!”皇帝重新坐上龙椅,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三兄弟,他真是越来越力不从心,只道:“美玉之事如果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了你,流琛你应该知道后果!” 如果将私藏美玉的事情扣在潇王的头上,只怕他今天是不可能活着走出去,挨几下板子已经算是轻罚了。 司徒南澈这时候终于站出来,对皇帝行礼道:“父皇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流琛他还小,很容易受别人蒙蔽,所以这件事情有可能事出有因,至于夏埙,”说道这里,司徒南澈顿了顿,道:“相信夏埙也不是有心的。” 皇帝听到太子这样说,心中的怒火终于消了下去,最懂他的人只有这个二儿子,不过他的城府也令皇帝心中所有防范。 潇王此番计谋失败,被罚紧闭,而肃王在对皇帝一番表示前来只是担心潇王所言是真,只是担心皇帝才觐见的陈情之词后,皇帝令他将功补过,即日前去边境击退进犯的匈奴。 潇王与肃王离开后,大殿之上只剩下皇帝与太子。 皇帝对于他们三人的伎俩,又岂会猜不出个七八成来?他老谋深算的双眼看向桌上放着的红滴坠与夏冰镯,声音带着一种震慑力,说道:“太子殿下,有没有什么要向朕交代的?” 司徒南澈那颗似能看透一切的心思,已经明白皇帝的用意,只道:“美玉一事,儿臣也是略有听闻,只是觉得传闻并不能确信为真,还在着手调查,至于四弟误会儿臣,也许只是听了小人的谗言罢了。” 皇帝的面色微微一松,他的帝位将来是要交到太子手里的,只要太子勤于朝政,不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来,皇帝并不想将他怎样,因为天凌国需要像太子这样的君王。 “关于七大美玉的传说,不论是真是假,咱们都要防患于未然,既然流琛与夏埙已经找到了四样美玉,如今全部放在皇宫之中,并不代表就非常安全。”皇帝左手握成拳,敲打着紫檀四方桌,沉声地说。 “那父皇意下如何?”司徒南澈单手负背,问着。 “皇宫里留下两件,南澈你保管一件,剩下的一件。”皇帝略微思索了一下,说:“近日你皇叔周游四海就要回来了,留他保管一件便可。” 司徒南澈拱手行礼道:“一切听从父皇的安排。” 他明白皇帝的用意,将美玉分散保管,为了以防万一全部丢失,更可以试探自己与皇叔齐王的忠心。 皇帝本有三个兄弟,可最终只剩下了年龄最小的齐王,而其他两个兄弟在皇帝登上帝位的时候,就被关押进了大雁塔,终身囚禁。 而齐王之所以幸免,皆因为他对朝政一点也不上心,自小就是个享乐派,典型的逍遥王爷,又跟皇帝关系走得不错,所以才能这般闲情逸致地带着自己的王妃和郡主,一家三口周游天凌国,自在得很。 如今要回来了,齐王又是个最爱美酒与宴会的人,这下皇家又要热闹了。 经过这么一闹,太子平安无事的回了太子府,可是潇王却是被人抬着回的潇王府。 潇侧妃见到自己的王爷伤成这样,哭哭啼啼地半天,把司徒流琛都给哭烦了,趴在床榻上,将放在床边木凳上的茶杯砸碎,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本王还没死呢!” 潇侧妃被吓得颤抖着身体,拿着绢巾梨花带雨地说:“王爷你怎么伤成这样子,究竟是谁干的!” 司徒流琛一想到太子居然来了个计中计,自己不仅洗脱了嫌疑,还让他受了罚,可真是一举两得啊!这般想着,他就觉得自己心口又一团怒火熊熊地燃烧着! “对了!咱们府上怎么会搜查出红滴坠和夏冰镯?”司徒流琛知道真是太子计谋的关键。 潇侧妃一听,便原原本本将夙锦送给她美玉的事都说个清楚。 司徒流琛听到这件事,比被太子算计更加恼火! “夙锦,你可真是将本王耍得团团转啊!”司徒流琛回想起夙锦从前的种种迹象,才恍然明白其实她早就叛变,成了太子的人。 司徒流琛美艳的凤眸逐渐阴冷,咬牙切齿地说:“既然你不顾旧情,本王也再不会手软,等本王撤除禁闭,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自从潇王被关禁闭,这炎炎夏日倒是让夙锦过了段平静又安逸的生活,每天陪伴太子左右,只是最近边境战事吃紧,肃王这一仗打得很艰难,太子在朝政方面自然也不轻松。 倒是听说游山玩水回来的齐王,不但不问政事,还每天夜夜笙歌,总是喜欢饮酒作乐,或者找一群文人墨客写写诗作作词之类的,好不闲情逸致。 这不才没多久,太子府就收到了齐王的盛情邀请,说是许久未见,办一场普通的家庭宴会叙叙旧。 太子与齐王的关系一直要好,所以就算他再忙碌,也还是会抽空赴约,这天已是立秋时节,天空湛蓝高远,万里无云,庭院内落花纷纷,碧湖流波,洒下来的日光如同灿灿的碎金子一样。 夙锦穿一身丁香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绾了个云近香髻,乌黑亮丽的发髻上戴着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整个人婉约清雅,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如同紫兰花般的女子。 她随太子一同来到的齐王府,这里的建筑别一番风味,不得不说齐王真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将自己的王府建的跟一幅山水墨画般充满了诗意雅趣。 竹林幽幽,小溪潺潺,鸟语花香,清风徐来。 一向谨慎得体的夙锦也不禁被这里的美景吸引,多观望了几眼。 太子今天一身浅黄锦袍,明净耀眼,他那张俊美逼人的脸颊上镶嵌着一双深邃如黑幕耀星般的双眸,令人只觉胧上层层烟纱一样,似看不透他的内心,嘴唇虽然微微上扬,却怎样都觉得带着一丝冷意。 38.第38章 我就是喜欢他! 夙锦每每见到太子这般神色,总是被他的俊美扣住心弦,却也被他那与生俱来的冷意与疏远,感觉自己与他的距离,总是一念间贴近,一步间又遥远。 晃神之间已经来到了齐王设宴的春芳榭,这里围绕着流动的溪水,哗啦啦的声音悦耳动听,阁楼里隐隐约约的琴曲悠扬动听,随着太子渐渐走进,可以看见几位舞姬正在跳艳舞。 “侄儿你来得可真晚啊!本王都喝了第二壶酒了。”齐王司徒云坐在宴厅正中,身穿青烟紫绣长鹤锦袍,长长的墨发随意搭在肩膀上,一直垂落到长椅。 夙锦不得不说,她见过太子,潇王这样的美男,而像齐王这么风姿优雅的男子,却还是头一次遇见。 “孤怎么能像皇叔这样悠然自得?”司徒南澈领着夙锦坐在了殿内的东侧,举起一杯陈酿的美酒,对着齐王道:“孤先干为敬。” 司徒云哈哈一笑,说道:“侄儿来晚了,确实该罚。“他将空了的酒杯放在王妃面前,齐王妃殷勤地为他斟满,似乎对于他的寻欢作乐早就习以为常。 夙锦瞧着齐王妃一身素雅飞雁的纱裙,那端庄娴静的样子,看起来性子应该是个温柔的,只是她几次想与齐王妃交流,齐王妃都是淡淡回应,虽然很礼貌,但是夙锦看出来她似乎并不想多说话。 倒是荣乐郡主,齐王唯一的女儿,总是对夙锦问这问那的,她如今正是妙龄少女的年华,穿一身桃粉色百褶如意月裙,梳着娇俏的百花髻,戴着碎钻珠花,一双明灿灿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白皙的小脸有点婴儿肥,非常甜美可爱。 “嫂嫂,我听说你跟明修玉是表兄妹,而且你们关系一直都很好,是不是真的?”荣乐郡主澄澈又天真的眼睛充满了期待地看向夙锦。 可是夙锦却是心里没底了,这些时日她一直都能不提家人就绝对不提,万一说错了话,或是见面露了馅,只怕会招来祸端。 如今荣乐郡主提起了她的表哥明修玉,以前似乎听妙柔说过,原主因为胆小懦弱,也没什么朋友,只有这个明修玉会跟她玩,想来应该关系不错吧? “恩,不知道郡主问起本宫的表哥,可有什么要紧的事?”夙锦淡淡一笑,对待荣乐这个女孩态度很亲和。 “这件事情很重要,很重要!”荣乐郡主在自己的坐位上已经待不住了,跑到夙锦的身边,摇着她的胳膊说道:“嫂嫂,我告诉你的个秘密哦!” “荣乐!不许胡闹!”一直沉默不言语的齐王妃突然严厉地训荣乐,就连她身边的夙锦都被她这一嗓子小小的惊到。 荣乐郡主撅起了樱桃小嘴,很不高兴地说:“不过是想问问明哥哥的情况,有什么不对了!” “你这孩子,怎么能一点女孩的矜持都没有!”齐王妃见荣乐郡主不听话,态度越发严肃了。 荣乐郡主自小在齐王府娇生惯养,哪里受得这般训,于是站起来气愤地说:“我就是喜欢明哥哥怎么了?难道不可以么?不过是想让嫂嫂帮我安排和明哥哥见见面,说说话而已,又会不怎么样,怎么就不矜持了!你们的世界太难懂了!”说罢,荣乐郡主提裙跑出了宴厅。 齐王妃的脸色也越发不好看,身边的齐王依旧品着美酒,劝她说道:“你这是做什么?荣乐她也大了,是该谈婚论嫁了,多了解了解夫君,也不是什么坏事。” “王爷,可。。”齐王妃心里着急,如果荣乐郡主吵个见心上人的事情被传出去,那可真是丢尽了齐王府的脸面,可是齐王却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似得,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好了,若玉,你回头好好说说荣乐便是。”司徒云举着酒杯,神情随意温和,好像除了美酒,他似乎对什么都不是很在意一样。 齐王妃听见齐王这样说,也只好作罢,又变回她那沉默的婉约模样。 “难得侄儿来,听听本王最近新谱的曲子。”司徒云一抬手,两名素衣宫女将一把古琴摆了上来。 夙锦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七大美玉之一的音殇玉琴,如今经过皇帝的分配,音殇玉琴由齐王保管,梅上雪由太子保管,夏冰镯在肃王那里,红滴坠放进了皇宫。 而齐王将如此重要的东西就这样随便地拿出来弹奏,不知道他是不在乎这美玉的作用,还是不怕招来觊觎着的杀身之祸? 太子见到音殇玉琴,举酒杯的手无法掩藏的一顿,本就清冷的双眸更加发寒,不过倒也未阻拦齐王弹奏。 司徒云起身缓缓走到玉琴面前,一曲高山流水般忽激荡忽婉转的动听乐曲从他干净白玉一样的指尖流出。 待乐曲结束时,夙锦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齐王已经坐回了原位,自己身边的司徒南澈扬起手来鼓掌,轻笑着赞扬道:“皇叔的琴艺似乎更精湛了。” “那是自然,何况这可是音殇玉琴,听说能弹奏出寻常古琴弹奏不出的曲子,还能令风云变化,实在是妙得很。”司徒云坦然地笑着,举起自己的手中的酒杯,发现空空如也,忽然变了脸色,责问齐王妃说:“不是说过本王的酒樽不能有空的时候么?你是怎么搞的!” 夙锦瞧着齐王那神色与口气,对待齐王妃好像在批评一个丫鬟般,似乎没有什么是比他的美酒更重要的。 “是臣妾的错,听了王爷的曲子一时走了神,请齐王恕罪。”齐王妃频频道歉,这才让齐王的脸色缓和下来。 夙锦总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是有故事的,只是不好去深究,于是装作没看见一样低垂眼眸,默默吃菜。 太子见夙锦这般得体,自然是满意的,不过荣乐郡主听说她跟卫旭侯明家的嫡世子明修玉的关系很好,眼底藏了一丝丝刺冷的暗光。 一席宴会上,只有齐王和太子淡笑风声,齐王妃一直板着脸不语,夙锦也是觉得极为无趣的,不过想起荣乐郡主的那番话,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的,可是一时间也想不到。 39.第39章 又一个穿越女? 太子看了看时间,觉得宴会接近尾声,也该告辞了,可怎知齐王说许久不见,还想再同太子讨论诗词歌赋,举樽对月,讲述一下他最近游山玩水的感悟。 夙锦瞧了瞧齐王在说完这些话后,太子殿下那无奈又无法的面容,知道今晚是要留宿齐王府了。 他们被安排在了金悦院内,太子被齐王叫去他的华湘亭里谈论诗词笔墨,夙锦则在妙柔的陪同下到处走走,齐王府随便一处都是秀丽景色,看得夙锦眼花缭乱,也算是饱眼福了。 说起来按礼节来说,齐王妃应该过来招待她的,可是自宴席散场之后,夙锦就不见了齐王妃的身影。 这时候就见到在紫林园里荡秋千的荣乐郡主,似乎因为宴会被齐王府训责,还在闷闷不乐。 夙锦正好也想找她聊聊,就同妙柔走过去,柔和一笑地问:“荣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身边都没个丫鬟伺候?” 荣乐郡主嘟嘟小嘴,不高兴地说:“我把她们都打发走了,想自己待会。” 夙锦坐到了秋千旁边的石凳上,笑着对荣乐郡主说道:“郡主这么喜欢明修玉吗?” 荣乐郡主似乎被点到了伤心处,激动地从秋千上起身,走到夙锦面前说:“嫂嫂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明哥哥,自从上次在皇宫里见过他之后,我就下定决心这辈子只嫁给他!” 夙锦对于荣乐郡主这样敢爱敢言甚是佩服,要知道在这古代的女孩子可是不能随便说出自己心仪谁,就算是见了面也要遵守礼数不能坦言于心,像荣乐郡主这样大大方方在人前表明心意的,只怕也算是绝无仅有了。 “荣乐郡主既然这般喜欢明修玉,嫂嫂自然是可以帮衬一下的。”夙锦拉过荣乐郡主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喜欢这个心思单纯的少女,也许是在阴谋算计里待久了,忽然遇见这样天真烂漫,笑容如阳光一样明亮的女孩子,似乎她那纯澈的双眸都能让自己的心变得明净。 “真的?嫂嫂真的愿意帮我吗?”荣乐郡主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闪着希冀的光芒,不过转念间她又垂头沮丧地说:“可是娘亲不让我出去,就怕我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 “这有何难,本宫回去跟齐王妃说一声,你来太子府上住几天,到时候本宫安排明修玉过来吃个家宴,你不就见到他了吗?”夙锦笑容可亲地说着,夏花艳艳,她在一簇簇红如火焰的扶桑花包围下,被衬得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 “好呀好呀!嫂嫂你对我真好!”荣乐郡主欢喜地拍手叫好。 夙锦笑容更艳,说着:“本宫第一次见郡主,就觉得很亲切呢,所以愿意帮郡主牵桥搭线,不过这事能不能成,还得看你们俩的缘分。” “知道知道,其实我也觉得嫂嫂很亲切呢!”荣乐郡主很快就跟夙锦打成一片,知道她肯帮忙心情也好起来,跟夙锦在紫林园里聊了好半天。 “太子妃,郡主,晚宴要开始了,请二位移步到月莲庭。”一名穿着蓝素衣的丫鬟走进小园,行礼道。 “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荣乐郡主挥挥手打发,又冲着夙锦身边的妙柔说道:“你也先出去,我想跟嫂嫂一个人说说话。” 妙柔侧目看向夙锦,夙锦微微颔首地示意,妙柔才对郡主行礼道:“奴婢告退。” 夙锦瞧着荣乐郡主那神秘秘的模样,东瞅瞅西瞧瞧的,才将自己袖口里的东西拿出来,说:“她们都不能欣赏我的手艺,虽然面子上夸赞好看,其实我知道她们背后都笑话我不会刺绣,就会拿这个糊弄。” 说着她将手里的东西塞在夙锦的手里,道:“我这个荷包是自创的,希望嫂嫂不要笑话我,就当做对嫂嫂帮忙的答谢,如果嫂嫂不喜欢就随意给人吧。” 夙锦摊开自己的手掌心,她突然心里咯噔一沉,不由得呼吸都变得有些急。 荣乐郡主的荷包虽然材质普通,也没有刺绣图案,可是她却将刺绣换成了缝上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这说明! 夙锦看着眼前的荣乐郡主,难怪她的言语和举动,都不同于古代女子,原来她也是穿越而来? 那么她在四下无人的情况才将这个缝着蝴蝶结的荷包送给自己,是真如她所说的怕人笑话,还是说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 夙锦脑子里飞快思索,想来今天可是第一次见荣乐郡主,以她的性子应该不会发觉自己,何况夙锦将自己掩藏的如此之隐秘,如果不是她自己亲口承认,只怕没有人会相信。 荣乐郡主见夙锦似乎在走神,挥着白白的小手在她面前晃啊晃,问着:“嫂嫂可是不喜欢?要不我叫府上最好的绣娘绣个漂亮的荷包再送你吧?” “啊,不,我很喜欢,觉得郡主心灵手巧,连荷包都能编出这么新奇的花样来。”夙锦柔柔一笑,再分不清是敌是友,她不会贸然与荣乐郡主说破。 “嫂嫂既然喜欢,荣乐还做了很多小包包,回头送给嫂嫂可好?”荣乐郡主终于在这个古国认识了和自己能聊得来的人,开心得不了,热情地说着。 夙锦自然答应了她的要求,正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虽然她现在的身份不能说破,但是能遇见跟自己一样是穿越的荣乐郡主,也觉得终于有了同类人般的亲切。 齐王府的另一处华湘亭里,司徒云面临碧澈的湖水,在四方的书台上挥洒着几行诗词,停笔后笑看向太子,说道:“侄儿瞧瞧我这新作的诗词如何?” 司徒南澈一直坐在茶桌旁边,欣赏美景喝喝茶,最近为朝政忙碌不堪,许久没有这样闲下来了,他将手中的青玉茶盏放下,起身瞧了瞧齐王的打油诗,轻轻笑着:“诗还是那么烂。” 司徒云一记斜眼盯着他,司徒南澈才轻咳一声,继续说:“不过这字倒是有所长进。” 40.第40章 美玉的下落 “哼,本王又不是最擅长这个,哪能跟才华横溢的当今太子比啊!”司徒云掀了掀袍子,翘起二郎腿坐在华漆木凳上,端起茶桌上的青玉茶盏,一口闷。 司徒南澈瞧着齐王这喝茶的架势,眼角弯弯,摇了摇头说:“皇叔这是品茶,不是喝酒,哪有你这种喝法?也不怕烫了舌头。” “本王就喜欢喝个过瘾的,这茶又淡又苦,哪里有酒好喝,来人,上美酒!”司徒云朝着侯在亭子外围的奴才招招手,翘着的腿还不忘晃晃脚。 在宴席间因为有夙锦等人,司徒云还多少端着点王爷的架子,如今华湘亭里只有太子与他二人,两人年龄相近,从小一起玩到大,关系甚好。 虽然身份是太子的皇叔,其实更像是他的挚友,自热而然地就在太子面前现回原形了。 司徒南澈见齐王还是老样子,摇头叹息地站起身子来,在书台前换了张干净的宣纸,执起墨笔行云流水般写下了几行诗词。 待小厮将美酒呈上来,司徒云边喝着酒边欣赏着太子的好诗好字,不禁夸赞道:“妙哉妙哉,真是好诗。” 司徒南澈将笔搁下,双手负背地看着平静的湖面,阵阵微风吹拂,湖岸周围的紫薇花像艳丽的棉絮蔓延整个岸边。 “皇叔这次叫孤过来,只是为了在这赏景作诗?”司徒南澈见四下无人,知道他的好皇叔可不是表面这样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小子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司徒云摇着手中的酒樽,略显正色地对太子道:“这次本王出去游山玩水,可是带回来了比较有利的信息。” “哦?说来听听。”这才是司徒南澈感兴趣的。 司徒云狡黠一笑,道:“那么侄儿的府上珍藏着那坛陈酿的珍露酒.” “就知道你还惦记着。”司徒南澈道:“你将消息告诉我,明个就给你送府上来,如果不说,酒不让喝。” “真是让你捏到了短处。” 司徒云知道他这个侄儿就算不告诉他,以他的精明早晚会知道,可是那西贡的珍露酒可是皇城仅有的一坛啊!不知道垂涎了多久,这个臭侄儿就是不给,他齐王总不能去偷吧? 因此为了得到美酒,司徒云只好听从司徒南澈的安排,假借游玩一说,其实是要打听其他美玉的下落。 “说不说?不说孤可走了。”司徒南澈抬步就要离开小亭。 齐王赶忙拦住他,服软地说道:“好侄儿别急啊,听皇叔给你慢慢说来。” 司徒南澈神色清冷冷地看着齐王,也不知道谁才更像个皇叔的样儿。 对于不拘小节的司徒云,辈分什么的都是浮云,关系铁才是关键,他又重新做回软凳上,继续翘着他的二郎腿,说:“哎,本王尽力了,只打听到了两个美玉的所在地。” 一向沉静内敛的司徒南澈,此时寒深的黑眸微微亮起一抹光,问着:“是哪里?” “幻霜铃在雪岭一带似乎有所出没,还有一个南青笛听说是在云河边界,至于钰琉珮,似乎消失很久了,怎么也打听不到。”司徒云品着手里的酒,难得严肃地思索着。 司徒南澈晦暗不明地眼神凝着,似乎心中有所盘算,沉声道:“皇叔的消息倒是多少有用的。” “什么叫多少有用?”司徒云不服气地站了起来,道:“哎,本王好不容易打听来的,你倒好,一句话就想赖账是不是?不想给本王珍露酒就直说。” “瞧瞧,就惦着这坛酒呢!”司徒南澈又恢复往常的笑意,缓步出了亭子说:“孤会兑现承诺,明天将酒送过来。” 齐王一听高兴了,尾随太子身后,笑着说:“这才是本王的好侄儿嘛!今晚上不醉不归啊!” 司徒南澈摇摇头,回绝道:“孤可喝不过皇叔,点到为止,可行?” “不行,难得过来,别扫兴。”对于司徒云来说,喝酒就得尽兴。 晚宴上不似午时那般正式,大家都围坐在一张圆桌上用餐。 荣乐郡主倒也学着乖乖吃饭,拿出了食不言的淑女风范,夙锦觉得她即使是穿越过来的女孩,也一定是个年纪不大的,瞧她这性子想来应该是个中学生吧?倒也和她如今的身份年龄蛮相符的,只是以后的路会怎样,只怕也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齐王妃见了荣乐郡主不再问东问西的,总算放了心,齐王依旧与太子把酒当歌,不醉不归,结果太子的酒量自然比不过常与美酒作伴的齐王,酒过三巡太子的俊容就泛起了微红,最后只好对齐王说着:“醉了醉了,侄儿喝不过皇叔,甘拜下风。” 齐王瞧着太子那醉醺醺的样子,蹙蹙眉道:“你看看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酒量一点不渐长呢?罢了罢了,你们先回去吧,本王还要去看舞姬新排得舞蹈。”他起身离开餐桌,一点也不拘小节,朝着更深处的楼阁走去。 留下来的齐王妃尴尬地笑笑,对夙锦说:“王爷他不被拘束惯了,希望你不要见笑。” 夙锦礼貌地笑着说:“这般洒脱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本宫送太子殿下回院,先行告退了。” 齐王妃微微颔首,派了几个小厮抬着太子回了金悦院。 一进屋子,太子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看样子确实是醉了,夙锦遣走了小厮,在妙柔的帮忙下为太子宽衣解带,盖好棉被让他睡下了。 此时夜色尚早,荣乐郡主又说让夙锦去她的馨园挑几个包包,夙锦也想确定一下她确实是穿越而来,于是叫贵福在屋里看着太子,自己带着妙柔出了金悦院。 金悦院到馨园有一段距离,夙锦同妙柔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见月莲庭里时不时地传来女声阵阵娇喘的声音,而后就是似乎是吵架的动静。 夙锦听见有齐王妃的声音,不禁想起她与齐王的关系,于是带着妙柔溜进隐秘的竹林,瞧见通亮的楼台里,一名衣不蔽体的舞姬正在坐在床榻上,而床边站着齐王与齐王妃。 “太子和太子妃都在,王爷就不能收敛一点,这楼台又没个遮掩,若是被看见了,王爷真不怕丢了脸面吗?”齐王妃厉声厉色地训着齐王。 41.第41章 小心本王解决了你! 司徒云正在兴头上,被齐王妃这么一闹,败坏了兴致,脸色自然不怎么好看,言语极冷:“本王什么时候怕丢过脸面!倒是你,才将你放了出来就真以为自己还是齐王妃?你有什么资格训斥本王!赶紧给本王滚回去!” 齐王妃听见齐王的话一点情面都不留,伤心至极地落了泪,说:“就算我曾经不对,可是既然我选择了你,为何如今你还这样对我!是不是你从没爱过我,是不是你一直将我当成你的工具!” 司徒云这时候转身坐上了软榻,将那名露骨的舞姬搂在怀里,声音仿佛是世间最锋利的利剑,狠狠地插在了齐王妃的心口上。 “本王从来没有当你为妻。” 竹林里的夙锦见到齐王妃哭着跑开了,齐王和舞姬那边莺莺燕燕的画面她自然是不感兴趣的,带着妙柔悄悄地走开了。 夙锦一路上回想刚刚齐王和齐王妃的对话,不知道他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来齐王妃很不受齐王的宠爱,但是他对荣乐郡主似乎是很溺爱的。 到了馨园,夙锦才发现荣乐郡主的闺阁可真是非比寻常,院落里的竹椅竹凳都被涂成少女一样的桃粉色,就连窗帘都缝补着大大小小的蝴蝶结,再进屋去瞧,满眼全是粉色纱绸装饰,有一种甜美清新的感觉。 夙锦觉得就差在粉色绸布上绣几个hellokitty了。 不仅如此,荣乐郡主欢欢喜喜地跑过来迎接她,并且拿出自己的主打甜点招待她,什么草莓慕斯啊,芒果派啊,还有红豆奶茶等等。 如果说那个蝴蝶结荷包是个偶然,那荣乐郡主的整件屋子足以说明她是个穿越女。 夙锦其实心里很想与她坦白,这样两人也会更有话题,也可以在这个陌生的古国有个照应,只是荣乐郡主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许让她知道得太多,不一定是件好事情。 所以夙锦一直闭口没有说穿,对荣乐郡主的甜品连连赞美。 “就知道嫂嫂会喜欢,以后就要暂住太子府了,到时候荣乐经常给嫂嫂做这些好不好?”荣乐嘻嘻地笑着。 夙锦刮了刮她精致的小鼻,笑着说:“这就学会巴结嫂嫂了?放心吧一定让你见到明修玉。” 荣乐郡主一听,更是开心了,连忙从柳叶绣花红登上起身,对夙锦行礼道:“多谢嫂嫂!” 和荣乐郡主在一起,夙锦总是不自觉地就放松了心情,一时间聊了许久才离开,此时都已经是月悬高空,秋蝉寒噤。 夙锦回去的路上,经过紫竹林的时候,被一个黑影挡了去路,定睛一看,这不是刚刚跟舞姬在月莲庭欢好的齐王么? “皇叔这么晚了,还有兴趣在园子里赏月么?”夙锦从容地笑着,神色沉静,一点不失端庄之气。 齐王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早有听闻平海侯的嫡长女乃皇城第一美人,如今见她细柔的双眉含翠,流光如霞的水眸莹莹,那粉红如樱花瓣的双唇更惹人想要去俯身一吻,肌肤白皙如凝雪,腰肢纤细如弱柳,她就这般安静地望着自己,便犹如那疏月清辉下的芙蓉暗香。 这次国色天香,就算是万花丛中过的齐王,都不由得被她的美貌动容。 “侄儿媳妇又为何这么晚了,还流连这个小园呢?”司徒云笑容含着一丝轻浮,神色浪荡不羁。 若他不是齐王这个身份,夙锦真觉得他是哪冒出来的登徒子,就冲他对待齐王妃的态度,只怕也是个花心汉。 “刚刚去荣乐郡主的馨园,眼下想回去看看太子殿下可好。”夙锦垂眸,可却毫不掩饰提到太子时的温柔神色。 司徒云轻轻一哼,笑得清浅,说道:“希望侄儿之后,也能像现在这样对待你。”他突然府身靠近夙锦,在她耳边轻语。 “希望你做好最坏的打算,也许哪一天,本王就亲手解决了你。” 夙锦翻眼瞧着缓缓离开她身侧的齐王,眼里泛着潺潺的冷意,说:“本宫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齐王,居然说出这番话来,还请齐王明示。” “你自己心里清楚。”司徒云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一身清月蓝色锦袍衬着他几分凌然般的威慑力,再不是人前那散漫随性的花王爷形象。 夙锦蹙着她那柳叶弯眉,不明白齐王所言所指的是什么,只见他丢下一句,道:“好好帮助太子。”然后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待齐王的身影离开园子,妙柔才扶着夙锦的手臂,担忧地说着:“小姐,齐王他在你耳边说了什么?有没有事?” “没事,咱们回去吧。”夙锦知道这齐王府一定不是明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如今她安守在太子身边,一定会没事的。 只是齐王说出这样的话,究竟是因为什么?夙锦想来想去,也找不出依据来,索性不去想,事情总会有浮出水面的时候。 次日清晨太子带着夙锦便与齐王告别,齐王也同意了荣乐郡主的请求,同夙锦一起暂住太子府几天。 一路上荣乐郡主在马车里开心地不知道怎么待着才好,简直快乐地像个小兔子一样,就差跳起来了。 夙锦想起昨夜齐王与齐王妃的对话,有意无意地在荣乐郡主面前说着:“瞧郡主你这高兴样子,在府里是不是经常被你娘亲管教?” 荣乐郡主坐到了夙锦斜对面的软椅上,回想以前神色有些黯淡,她掀帘瞧着车窗外的街景,说着:“自我的记忆里,爹爹从来都不关心娘亲,有时候还将娘亲关起来不准出院子。” “郡主,奶茶煮好了,还是趁热喝吧。”荣乐郡主的贴身丫鬟茉榆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将一杯热腾腾的奶茶递到了荣乐郡主面前。 “嫂嫂也尝尝吧,这叫原味奶茶哦。”荣乐郡主接过奶茶,终止了这个话题。 夙锦笑了笑,也接过一杯奶茶,品尝了一口,虽然跟现代的奶茶味道有所不同,可却没有什么添加剂,是纯手工制作,品着品着,倒也有几分想念家了。 可夙锦知道穿越容易,回去并不容易,也许她这辈子都要留在天凌国了,所以并不多做妄想,徒添烦恼。 回到太子府后,太子就换上朝服进宫去了,因为为了不耽误太子上朝,于是夙锦可是起了个大早,于是安排荣乐郡主住进的秋霖轩,自己就躺回舒服的软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42.第42章 给荣乐当红娘 太子回来后就一直公务繁忙,有时候夙锦都难得见上一面,不过荣乐郡主自打过来不是给夙锦做下午茶,就是陪着她逛逛街买买衣服首饰什么的,夙锦倒也不觉得闷,反而每天被荣乐郡主叽叽喳喳地吵着院子里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这天晚上,太子留宿书房处理公事,荣乐郡主非要跟夙锦一起睡,她终于找到能和自己谈得来的人,早把夙锦当成像闺蜜一样的嫂嫂了,想在夜里同榻聊天,说说知心话。 夙锦自然是同意的,于是吩咐妙柔为两人铺好被子,秋夜渐凉,妙柔还将一个汤婆子放入被窝里焐热,免得主子刚进被子里的时候凉了身子。 荣乐郡主在自己的小屋沐浴更衣后,披着锦缎绣月莲丝绒大氅才蹦蹦跳跳地来到夙锦的云俪院。 “嫂嫂!”荣乐郡主进了屋子,高兴地扑在夙锦的怀里,再一转身就溜进了暖暖的被窝,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 夙锦笑得柔和,说道:“瞧你这欢腾劲儿,女孩子家家的还是文静一点好。”说着她坐到妆奁前,拿起月牙玉梳子缓缓地梳起自己长长如黑锻的发丝。 荣乐郡主瞧着侯在一旁的妙柔和自己的丫鬟茉榆,打发她们道:“你们在外面候着吧,我跟嫂嫂要睡觉了。” “郡主,还是让奴婢在这候着你,有什么需要方便些。”茉榆似乎并不希望荣乐郡主单独和夙锦在一起。 荣乐郡主有些不耐烦了,对茉榆说道:“那就让妙柔在对间守夜,你回去吧!” “可是。。”茉榆还是不想走,结果惹毛了荣乐郡主,冲她发脾气道:“本郡主的话你也不听了?不想听就滚回齐王府,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郡主别生气,奴婢回去便是了。”茉榆见劝不动荣乐郡主,只好听命地离开了。 夙锦见荣乐郡主这架势,将梳子放回妆奁里,转身对妙柔道:“天色不早了,你也去睡吧,有事我会叫你。” 妙柔微微欠身子行礼,离开时将寝室门关上了。 如今屋子里就只是剩下夙锦和荣乐二人,荣乐郡主长长呼出一口气,躺在床榻上摆了个‘大’字,无比放松地说:“终于自由了,每天被茉榆围绕着,感觉被监视一样。” 夙锦也躺上了榻,睡在外侧,笑看着荣乐郡主说:“怎么能说是监视呢,茉榆既然身为你的贴身丫鬟,自然是要关心照顾你的。” “可是她总是不许我这样,不许我那样,烦死了。”荣乐郡主嘟嘟嘴,捏着被角抱怨着。 夙锦微微一笑,抬眼瞧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轻声说:“你这活蹦乱跳的性子,确实该收敛收敛了,都行过笄礼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似得。” “好吧。”荣乐郡主虽然不情愿,可是在古代十五岁行过笄礼,就代表是成年人了,可是若在现代社会,她还是个上中学的学生,每天除了学习就是被父母宠爱,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哪里有这么规矩呀! 不过自从遇见了自己的心上人,荣乐郡主就下定决心抓住自己的幸福,留在这个陌生的古国又能怎样呢? “嫂嫂,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明哥哥啊?这都好几天过去了。”荣乐郡主抓过夙锦的手臂,有些心急地说。 夙锦拍拍她白白肉肉的小手,道:“别急别急,前些天我已经送信去了明府,明修玉如今身负要职,公务自然是繁忙的,大概要过些天才能来太子府小聚。” 她瞧着荣乐郡主那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禁感慨小女孩的心思就是这样简单透明,将话题轻描淡写地一转,说:“那天在马车上听你说齐王妃被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 荣乐郡主难得找到知音,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爹爹不知道为什么,对待娘亲总是冷漠,还经常将她关禁闭,只能待在院子里哪儿也不准去,连我都不能看望她,娘亲其实这些年很苦吧。” “那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夙锦继续问着。 荣乐郡主说道这里,表情似乎有些不太自然,解释说:“那****再落水之后,就不记得从前了,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起码这三年爹爹是这样对娘亲的。” 没想到这个懵懂的小丫头居然比自己早穿越了三年之久,看来齐王很早就对齐王妃如此了,可是出于什么原因呢?当齐王妃说到自己只是工具的时候,夙锦总觉得他们之间隐藏着很深的秘密。 “荣乐一定很难过吧?以后不开心了就来找嫂嫂,嫂嫂很愿意当荣乐的倾听者。”夙锦安慰着荣乐郡主,现在她们的关系已经好到不再本宫,郡主的称呼了。 “嫂嫂,你待我真好。”荣乐郡主不知怎的,鼻子突然间酸酸的,夙锦算是她在穿越过来之后,遇见待自己最好的人了。 “怎么还要掉泪了?哭鼻子明天眼睛会变肿,可就不好看了。”夙锦故意逗她说:“到时候肿得像两个豆包,不怕人见了笑话吗?” 荣乐郡主被逗得又气又笑,裹着被子转身面朝墙壁地说:“嫂嫂讨厌,不理嫂嫂了,我要睡觉了。” 夙锦轻轻一笑,也闭上了眼睛,很快进入梦乡。 没过几天明府来信说,明修玉因前阵子不能赴约,表示深深的歉意,对带着自己的亲妹明悠画登门拜访。 夙锦从妙柔的口中得知,这个明悠画不同与她的哥哥,是个鬼心眼颇多的女孩,自小就喜欢不着痕迹地欺负夙锦,可是自从被明修玉发现之后,两人大吵一架,明悠画这才收敛起她的小心机,对待夙锦自然是疏远很多,不过如今夙锦以太子妃的身份邀约,她若推脱自然是不合适的。 可妙柔却觉得不如不见这个坏丫头,对夙锦劝着说:“小姐,要不想办法别叫明二小姐过来了,见了面也堵心。” “这怎么行,明修玉之所以带着她,一定是怕局面尴尬。”夙锦瞧着自己手里的草拟的邀请函,又继续说:“要知道虽然我们是表亲的关系,可也就是这表亲的关系容易让人猜想。” 43.第43章 太子府的家宴 她还犹记得那日将邀请明修玉过来坐坐的想法告诉给了太子,太子脸色瞬间冻成了冰块,没把夙锦冷得打喷嚏就不错了。 不过瞧着太子那吃醋的样子,夙锦心里小小地窃喜,但还是解释这样做是为了给荣乐郡主拉红线,太子这才同意了她与明修玉见面。 想来明修玉也一定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自打夙锦嫁过来从来没有主动提出见一见,这次见面也要带着明悠画,也是为了不给夙锦再添不好的流言。 妙柔似乎千万个不愿意明悠画来,夙锦怎么不知道她是怕明悠画又欺负自己,于是宽慰她说:“你跟了我这么久,对于现在我的身份,她区区一个侯门贵女能比么?再说你小姐我如今还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儿么?你对我是不是太没信心了?” 听到自家小姐这样说,妙柔这心里的纠结总算是解开了,脸色缓下来说:“小姐说得对,小姐一定不会被别人欺负的。” “这才对嘛。”夙锦笑说,将请柬递到妙柔手里,道:“选个好看的信笺,重新抄一份送到明府吧。” 荣乐郡主期盼已久的家宴算是到来了,她这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身桃红艳艳的裙衫,发髻上更是戴满金钗,屁颠屁颠地跑到夙锦面前问她好不好看。 夙锦正在梳妆,她侧头瞧见荣乐郡主这一身跟要展翅飞翔的火鸡一样的打扮,差点没喷笑了。 荣乐郡主见夙锦这般,忧愁地说:“嫂嫂不好看吗?” 别说夙锦了,就连她身边的妙柔,都抿嘴忍着不敢笑出来。 “茉榆,快快给你家小姐宽衣,把头上的珠钗都摘了重新梳,荣乐你这满头的金钗,可真是不怕沉。”夙锦边笑边说着。 茉榆早就觉得自家郡主这身打扮太夸张,得了夙锦的命令赶忙给荣乐郡主摘头上的金钗。 荣乐郡主越发忧愁地说着:“嫂嫂难得我这样很丑吗?” 夙锦笑着说:“还好还好,你倒是没画个大浓妆过来给我看。”说完这话,屋子里的丫鬟们都不约而同地掩嘴偷笑。 “哎呀,嫂嫂你就别取笑我了,一会就要见明哥哥了,我该怎么打扮啊?”荣乐郡主抓过夙锦的手,急得直跳脚,向夙锦求救道。 夙锦反握过荣乐暖暖的小肉手,说:“这才大清早的,家宴还早呢!你先回屋子里选几件喜欢的衣服,不要太艳丽,拿过来给嫂嫂看看,待嫂嫂梳完装,给荣乐好好打扮打扮,定然叫荣乐在明修玉面前一亮。” 听见夙锦这般说,荣乐郡主自然欢欢喜喜地跑回自己的院子挑衣服去了。 而夙锦今天因为要明修玉他们,自然打扮得稍显隆重一点,也要彰显出她太子妃的身份,用妙柔的话说就是要在气势上压倒明悠画,让她再不能小瞧夙锦。 夙锦笑了笑,挑了件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梳了个飞天髻,佩戴上金累丝嵌宝牡丹鬓钗,嵌红宝石花形金耳环和金钑花孔雀纹霞帔项链,又画了个太子所爱为她画的微显锐气的飞柳眉,额心点了个牡丹花钿。 待梳妆半壁,夙锦瞧着铜镜中的自己,觉得这哪里是要气势压倒明悠画,简直是华丽明灿地要闪瞎众人的眼了。 荣乐郡主这时候也带了几件喜欢的衣服过来,夙锦帮她挑了挑,最终让她穿浅粉色蝶戏水仙裙衫,命茉榆为荣乐郡主梳个显得文静婉约的垂鬟分肖髻,戴上翠玉蔷薇缠枝钗,原本活泼闹腾的荣乐郡主,这样一打扮,竟然也有几分温柔气质。 “嫂嫂,我这样打扮真的会让明哥哥喜欢吗?”荣乐郡主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反复地瞧啊瞧,心里很是忐忑。 夙锦双手搭在荣乐郡主的肩膀上,俯身看着铜镜里的荣乐,笑着说:“一定会让明修玉喜欢的,你就放心吧。” 荣乐郡主心里七上八下地终于等到了午宴,同夙锦来到了设宴的落花阁。 之所以叫落花阁,是这个阁楼被樱花,琼花,槐花,桂花,梅花六大花树所包围,一年四季整个阁楼里都能欣赏到落英缤纷的美景。 此时落地窗外的槐花分落,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凄美的甜甜香气,意境淡雅唯美,在这里摆家宴最合适不过。 夙锦在宴厅正上方落座,荣乐郡主则坐在她的左下方,此时传话的小厮一路碎步前来,躬身对夙锦行礼道:“太子妃,户部侍郎明大人与明二小姐前来拜访。” “快请进。”夙锦微微抬手,太子妃的威仪尽显。 小厮得令下去,很快就有两个身影朝着宴厅而来。 荣乐郡主激动地都站了起来,夙锦侧目瞪着她,轻声道:“荣乐,坐下。” 荣乐郡主现在很听夙锦的话,于是坐了下来,看着越来越近的二人。 “明修玉参见太子妃。” 一声沉朗的男音响起,夙锦抬眼细细打量面前她的表哥,只见明修玉身材修长笔挺,着一身翡翠青烟长袍,面容清俊,可谓是温润如玉,芝兰玉树,不过静静在那里站着,就好似林深处的玉青竹一般意气风发,出尘不染。 “表哥无需多礼,快请。”夙锦抬手指向她右下方的席位,正好是和荣乐郡主面对面。 许久未见到夙锦,明修玉为她那沉凝的端庄气质不禁一顿,以及她如今绝艳倾城的容颜带着一丝摄人心魄的妩媚,一时间竟然愣在了原地。 他身边的明悠画当然也看出了如今夙锦的变化,只是见到自己哥哥这般呆住了,忙裣衽一礼地对夙锦道:“明悠画见过太子妃。” 在她行礼的时候还不忘用胳膊肘捅了捅明修玉,这才让明修玉回过神来。 夙锦对于他们这般举动,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笑着说:“自从本宫嫁过来,就再未见过表哥表妹,今日得空聚聚,不要拘谨,就当做自家便可。”她抬一抬手,请明修玉与明悠画坐在了宴席上。 待明家兄妹落座,夙锦才微微一笑,对他们介绍道:“这位是荣乐郡主,你们可有见过面?” 44.第44章 各怀心事 明修玉对着荣乐郡主微微一礼,算是打过招呼了,笑着说:“我同荣乐倒是在皇宫里见过一面。” “明哥哥还记得呢。”荣乐郡主欢喜地说着,笑容纯真烂漫。 明悠画这是时候也笑着说:“我同荣乐经常参加贵女的聚会,倒是熟的。” “说熟也算不上多熟。”自从在贵女圈的聚会上,明悠画暗暗嘲讽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不配嫁给自己哥哥的时候,荣乐郡主就非常讨厌这个表面上柔柔弱弱,笑容无害的明悠画,在她心里早就给明悠画贴上了白莲花的标签。 夙锦听到荣乐郡主这样说,她侧目去打量这个明悠画,见她身穿白底绣紫罗兰雪纺长裙,头上绾了个令人觉得很柔弱美丽的堕马髻,头上戴着。等等! 夙锦心里一惊,难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自诩记忆力超好,基本上过目不忘,而如今应该安放在太子府上的美玉梅上雪,为什么会戴在明悠画的头上? 明悠画那虽然称不上多么惊人的容颜,却也是姿容出众,秀丽清美的,她柔柔地一笑,含着水雾般地眼睛眨了眨地说:“那是自然,虽然郡主没有才情,可终究身份高贵,岂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可高攀的?” 明修玉微微蹙眉,低声训着明悠画:“妹妹,胡说什么呢!” 荣乐郡主本来还在为明悠画讽刺自己而生气,可是见到明修玉为了自己训明悠画,瞬间气就消了,花痴一般地看向明修玉。 明修玉自然是感觉到了荣乐郡主的灼灼目光,尴尬地咳嗽几声,转身问向夙锦说:“太子妃最近过得可好?听说潇王曾经找过你的麻烦。” 夙锦这才回过神来,双眸含着笑意地说:“让表哥担心了,本宫很好,倒是你,怎么还不娶妻,眼看着都过了嫁娶的年龄。” 说到这里明修玉轻笑着,说:“一直忙于公事,最近朝政不安宁,太子身边也缺些得力的人手,自然婚事还是暂时搁置了。” 明家如今正在得势的时候,多半的原因也是站在太子的战线上,得到太子的重用,肃王如今势力占去了三分之一,又是手握兵权的,自然多少会威胁到太子,明修玉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比太子殿下似乎还要忙碌。 夙锦在明修玉那不自然的笑容里,不知怎么竟然看出一丝惨然,而他身边坐着的明悠画再向自己的目光,似乎也带着一点怒意。 “太子殿下到!”宴厅门口的小厮突然传话来,夙锦等人纷纷站起身子,见太子缓步而来,皆是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司徒南澈身穿绣金龙黑底锦袍,头戴南丝金玉冠,表情沉冷地一扫众人,最终目光定格在夙锦身上,深邃的眸子才含着点点柔光,走近夙锦身边,双手将她扶起说:“爱妃不介意孤突然到来吧?” 夙锦柔媚一笑,道:“臣妾盼着太子能来,又怎么会介意?” 司徒南澈注视夙锦的神情永远是沉柔的,在席位上行礼的明悠画微微抬眼去瞧,心里是说不出的嫉妒。 “你们就座吧,既然是家宴不必太拘谨。”司徒南澈面向众人的时候,神色倏然转冷,并不刻意去瞧谁,而是优雅如风般落座在夙锦身边,朝她淡淡一笑。 明修玉见到太子对夙锦这般温柔,既安了心,却也徒添几丝忧愁。 而荣乐郡主一向是畏惧太子的强冷气场,尤其是在太子府上与太子见过几次面后,她在齐王府可以任性妄为,到了太子府却是不敢的,于是乖乖地默默吃饭,一时间宴席都安静了下来。 司徒南澈倒是不觉得什么,与夙锦聊起了家常,偶尔与明修玉谈论一些公事,气氛说不上好也不算坏。 倒是明悠画虽然一直闷头用膳,可时不时地瞄一眼太子殿下,眼神里都是崇敬与爱慕之意,被夙锦看得个清清楚楚。 夙锦忽然想起明悠画头上戴着的玉钗,与梅上雪有七分相似,难道太子与明悠画早就暗通曲款?可是为何太子似乎完全当明悠画是空气一样,难道是为防自己察觉,假装二人不熟? “表妹你头上戴得玉钗可真好看呢!是从哪里得来的?”夙锦决定试探一下,观察着太子与明悠画的神色。 司徒南澈听夙锦这样一说,目光也落在了明悠画的发髻上,不禁眸色一凝。 明悠画见太子注意到了自己,垂眸含笑,凝雪香肌上浮现出微微红绯,回话道:“太子妃,这玉钗是悠画特意让人打造的。” “这图样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次说话的司徒南澈,夙锦侧目看向他那冷肃的神色,陪在太子身边这么久,夙锦怎么不了解,太子似乎有些温怒了。 明悠画没想到太子会与自己说话,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强压着自己的紧张,声音都变得软黏黏地说:“回太子殿下,是悠画无意间曾经在贤贵妃娘娘那里见到的图样,于是稍微修改之后就成了现在的玉钗。” 贤贵妃?那不是潇王的生母么? 夙锦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试探太子和明悠画,结果倒是套出了个更重要的内容。 此时的司徒南澈神色已经幽冷似无底寒潭,除了还因为被太子问话而沾沾自喜的明悠画,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宴厅的气氛已经冷到极点。 “孤还有些要事去办,明侍郎请慢用。”司徒南澈离开座位,神色清寒地说。 明修玉恭敬地起身行礼,说:“恭送太子殿下。” 夙锦等人也随之起身行礼,直到太子的身影消失在落花阁。 见明悠画那副见到心上人的娇羞样,夙锦的美眸就蒙上了一层寒气。 宴会结束后,夙锦并未让明修玉早早离开,荣乐郡主难得见他一回,自然要多安排他们两个相处,于是借由品闻桂花浓香,留明家兄妹在院落里的长亭中品茶看花。 清茶袅袅,花香弥醉,夙锦瞧着一直盯着明修玉无心赏花的荣乐郡主,再看看心思已经随着太子的离去而游飞的明悠画。 45.第45章 明悠画的企图 她娴静地看向只是默默品茶的明修玉,似乎大家都是各怀心事。 可荣乐郡主心里有一肚子的话想跟明修玉说,小脸都憋红了,夙锦浅浅一笑着说:“表妹陪本宫去那边散散步吧,那边的花枝开得最艳。” 明悠画回过神来,知道夙锦是想给明修玉与荣乐郡主独处的机会,她是不愿的,从心里是瞧不上天真任性的荣乐郡主,更别说让她做自己的嫂嫂了。 “表妹,难得见面,怎么不愿意么?”夙锦流光粲然的凤眸,渐渐转成冷寒,连明悠画一向自傲的人,此时面对夙锦这低压的气场,也有几分动容。 明修玉见自己家妹妹又不懂事了,低声责问着:“太子妃叫你呢,怎么回事?” 见哥哥都这样说,明悠画只好婉柔一笑,颇有淑女范地说:“妹妹岂会不会愿意呢,这就随表姐前去。” 夙锦对于明悠画的娇柔做作并不在意,自己笑得温和,携着她去了桂花繁茂的树荫下,离开长亭一段距离。 留在长亭里的荣乐郡主坐在明修玉的对面,看着他摆弄着石桌上的茶道,眼下花开正好,秋初风柔,她的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寻思半天也不知道该与明修玉说些什么好。 “郡主怎么有兴致在太子府暂住了?”不等荣乐郡主找话题,明修玉倒是先开口了。 荣乐郡主抿抿小嘴,笑得甜美地说:“在齐王府待烦了,想出来玩玩,还有就是嫂嫂人真的很好,和她在一起总有话聊。” “是么?在郡主眼里,表妹她是怎样的人?”明修玉露出温润的笑意,恍若这午后明暖的秋阳,清新又明媚,差点让荣乐郡主看呆了,好几秒后她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嫂嫂人很亲切,对荣乐很好,她长得那么美,是荣乐见过的女子里最好看的,又很端庄得体,举止大方,不像荣乐就只会任性闯祸。” 说着说着,荣乐郡主没了声音,她自从穿越过来,就与这里格格不入,琴棋书画样样不会,长相虽然甜美可爱,却不是像夙锦那般国色天香,惊艳动人。 “其实明悠画说得挺对的,我好像除了这个郡主身份,真是一无是处。”荣乐垂下她圆圆的大眼睛,却难掩自己的自卑与失落。 明修玉笑如清月,将一杯沏好的热茶放在荣乐郡主面前,说:“郡主甜美烂漫的笑容,就很好看。” “真的吗?”荣乐郡主受到明修玉的赞美,心情瞬间转晴。 “当然,所以郡主以后要常笑笑,不要总是愁眉苦脸。”明修玉对待荣乐郡主好似对待自己的妹妹般,给予她开导与鼓励。 只是他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朝着夙锦的方向看去,多日不见,夙锦如今端庄妍丽,对事冷静从容,自己已经可以担当太子的贤内助,在不是从前胆小懦弱的她,也再不需要自己的保护。 这样想着明修玉温润的笑意里藏着一丝丝黯然。 在桂花树下的夙锦坐在了红木长椅上,似乎并不想跟明悠画说些什么。 面对有些寂静的尴尬气氛,明悠画见四下无人,还是没忍住地说着:“表姐如今好不威风,成为太子妃连性子都改了么?” 夙锦轻笑着,也不瞧明悠画,只道:“既然我做了这个太子妃,自然不能同往日。” 明悠画自小性子就傲慢,又喜欢在人前装柔弱,可是言语却总是喜欢戳人心窝子,自然而然结交的闺中好友也少之又少,可她却不一点不觉得自己说话有什么不对。 “虽然表姐现在身为太子妃,可也得把这个位置坐得牢固才可以啊!”明悠画的言语里噙着一丝轻蔑,似乎觉得夙锦这个太子妃的位置不会太长久。 “这就不劳表妹费心吧?别的不说,光是太子殿下克妻之命,只怕这皇城内只有本宫才能留在太子身边。”夙锦故意对明悠画露出得意洋洋的笑意,气一气她。 明悠画这才想起来太子殿下这克妻命格,夙锦成为太子妃也因为能够她的命格正好为太子带来祥福,且不会被克妻命冲撞。 她心里有些不甘,可是就算喜欢太子,倒也不想把命搭进去,不禁越发嫉妒夙锦,凭什么她就可以陪在太子殿下的身边。 “虽然如此,可太子殿下是克妻,却又没说会克妾,如今又有表姐陪在太子身边化解他的命格,也许过不了多久太子府就该添新人了吧?”明悠画暗暗赞赏自己真是会能言善辩,忽然一个灵光,她觉得自己就算不能当太子妃,那侧妃也许可以.。想到这里明悠画的心里又是一阵窃喜。 夙锦怎么不知道明悠画那点小心思,就从她对太子那副恋慕的样子,只怕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但她并不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明悠画这样的性子,太子又岂会看得上。 月夜柔凉,繁星点点,在庭院深深中点燃起一盏盏昏黄的石灯,仿佛夜空中坠落的星辰。 云俪院里夙锦坐在花树下品着荣乐郡主做的奶茶,却见荣乐郡主闷闷不乐的样子,笑着问她:“今天见到你的明哥哥,怎么还不开心呢?” 荣乐郡主嘟嘟着小嘴,叹气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明哥哥似乎只把我当妹妹,而且.。”她瞧着自己手里握着的红豆奶茶,说:“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似得。” 暗恋中的女孩子总是特别敏感多思,夙锦笑得轻柔,安慰她说:“才见一面,你就知道这么多了?是不是你的胡思乱想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荣乐郡主郁闷地将红豆奶茶大口大口地喝,夙锦瞧她那架势有一种借酒消愁的壮烈。 “许是见面太少,对方自然不能有什么感觉来,多见面一下熟络起来,也许明修玉他才会注意到你啊。”夙锦提荣乐郡主分析着。 结果被荣乐一把抓过手抓,两眼冒着金星地说道:“最近有个上游节,咱们也去做画舫游湖好不好啊?” 46.第46章 爱妃可是吃醋了? “这才是你要说的重点吧?”夙锦用她玉笋般的手指点了点荣乐郡主的脑门,瞧着荣乐郡主笑着那又害羞又被发现了的不好意思样儿,连一旁的妙柔都不禁掩面偷笑,只是在煮奶茶的茉榆脸色虽然说不上难看,可也未免太平静无波了。 夙锦总觉得这个茉榆是知道齐王府内情的人,只是怎么才能从她口中打探,还有待思量。 没过多久太子便来至云俪院,荣乐郡主一向都是敬畏这个表哥的,于是打了个照面就带着茉榆离开了院子。 待太子在石凳上坐定,夙锦将一杯热腾腾的红豆奶茶放在他面前,笑容里漾着一丝丝柔媚,说着:“太子殿下不要总是板着脸,瞧把荣乐郡主都吓得躲着你。” 司徒南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俊容,质疑着:“孤有那么可怕么?怎么没见爱妃也躲着孤?” “是,殿下不可怕,殿下是这皇城里最俊的男子。”夙锦声音甜腻得能挤出蜜来。 司徒南澈握住夙锦白皙的玉手,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来回摩挲,笑容潋滟又清透,说:“几日不见,爱妃这张嘴又变几分甜了。” 夙锦将手抽回,佯作生气的样子说:“何止是几日,也许殿下再不来臣妾这云俪院,都快将臣妾的模样都忘记了吧?” 司徒南澈略思,然后非常认真地说:“很有可能。” 夙锦听了气得想去打他,结果却被太子几步靠近,将她整个人都横抱在怀,冲着院内的丫鬟们说道:“没有孤的命令不许进屋打扰。”他俯下身凝视着夙锦,语气柔得能滴出水来,道:“孤要好好地瞧一瞧,爱妃这惊艳姿容。” 芙蓉暖帐里是潮汐退去后的氤氲得令人脸红心跳的摇靡之气,层层繁复的红纱帐内,夙锦躺在紫熏雕花软榻上,用头枕着太子的手臂,声音如同水波一样柔柔潺潺的,说着:“太子殿下可将臣妾的模样记下了?” 司徒南澈在夙锦光洁如玉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浅尝辄止的柔吻,声音带着某种剧烈之后的灼热,说着:“记住了,孤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夙锦听着这样的情话,觉得这一刻心满意足,只是下午的时候明悠画说得那些话,其实并不无道理,也许有一天这太子府就该添新人了。 “想什么呢?”司徒南澈用他均匀修长的手指在夙锦嫣红的润唇上来回摩挲,语气含着命令:“不准在陪孤的时候走神,听到么?” 夙锦轻轻一笑,朝着太子的怀里蹭了蹭,这个时候不能破坏良好的气氛,于是在他的怀里扮乖。 次日中午,秋天的暖阳高照,太子难得早下朝,一溜烟地就来至了云俪院,想好好陪陪夙锦,可怎知不一会就有个丫鬟来报说是明悠画前来探望。 夙锦此时正在为太子剥葡萄,手势忽然一顿,明悠画居然这么心急地想见太子么? 司徒南澈转头看向夙锦,问着:“什么时候你跟这个明家小姐关系这么好?” 夙锦将葡萄狠狠地塞进太子的嘴里,媚眼淡淡一瞥地说:“只怕明小姐说是来看我,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司徒南澈将口中甘甜的葡萄咽下,看着面前似有些生气的夙锦,忽然地笑着说:“为什么觉得爱妃好像在吃醋啊?” “臣妾怎么敢呢?要知道太子可是对明悠画挺上心呢,对她问了那么多问题,都把人家姑娘家问得脸红了呢!”夙锦掩面而笑,媚态悠悠地说着。 司徒南澈端起一杯茶,垂首低吟半刻,转头看向夙锦眼中带着笑意,说:“孤算是听明白了。”他顿了顿转头对传话的丫鬟道:“就说是孤的命令,要与太子妃谈些事情,你叫明小姐在客厅里暂等片刻。” “是。”传话丫鬟离开庭院,夙锦瞧着她的背影,侧目对太子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司徒南澈那冷清的容色突然朗笑一声,好似清寒的泉水突然坠落一颗石子一样涤荡,笑着说:“这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说着他将夙锦揽怀,勾勾她莹挺的小鼻,说着:“孤还想吃爱妃的葡萄。” 夙锦轻轻笑着,没再言语。 在府上迎客的大堂里,坐在红木椅上的明悠画已经喝了第四杯清茶了,可是却依旧不见有人传话过来,她身边的丫鬟兰花有些替自家小姐不平,小声在明悠画身边说着:“小姐,你说这是不是夙锦捣的鬼,故意把咱们晾在这儿?” 明悠画低眉训责兰花说:“不要在外面直呼夙锦的名字,这样被人落下口实就不好了。” 一直在明悠画身边的兰花自然也有点目中无人的性子,对于明悠画的提醒不服气地说:“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以前她还是平海候家的小姐时,不知道被咱们怎么欺负呢!” “兰花!不许胡说。”明悠画面上虽然是在教训兰花,可她心里却也同意兰花的说法。 明悠画看了看天色,似乎再这样等下去,夕阳都要钻入地底了,她想着要不就找个借口先行离开。 这时候一个丫鬟过来对她行礼说:“明二小姐久等了,太子妃请您过去呢!” 明悠画起身,被晾了这么久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可是又不能在这里发作,要知道太子还在府上呢! 这样一想她的脚步越发急快了,希望能在路上和太子来个不期而遇。 “小姐小姐,你看那边的长廊里是不是太子殿下?”兰花眼尖地发现了正要去书房的太子。 明悠画其实很早就暗恋太子,在一次繁华的长街上偶热看见踏马而去,风姿俊朗,惊世出尘,仿佛人间烟火之气都不曾沾染他身一样,那时候明悠画就暗暗下定决心,要嫁给像太子这样的男人。 只是太子殿下拥有克妻之命,不然她早就请求宠爱自己的爹爹,一定会进入太子府。 这次她决不能错失机会,对着领路的丫鬟说着:“我的手绢好像在来时的路上掉了,你能不能帮忙找找?” 47.第47章 故意接近太子 领路丫鬟自然是应着往来时的路上去寻,明悠画就带着兰花绕过小路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处被六月雪繁茂的花丛包围着的僻静小路,明悠画见到太子一身明黄锦袍缓缓朝着这边走近,她理了理发饰,假装从这里经过一样的小步走过去。 “太子殿下真是好巧啊!”明悠画不偏不倚地挡在了太子的面前,一副柔柔弱弱的文静样,声音柔得似是沾了蜜儿一样。 司徒南澈没想到会在这遇见明悠画,他单手负背,面色肃冷,一丝笑意也无,只是淡淡地说:“明小姐怎么走到这边的园子来?可是离爱妃的云俪院偏远了呢!” “我刚刚去寻自己的手帕,结果迷了路,正巧遇见了太子殿下呢!”明悠画腼腆地微微低眉,含羞带怯地恰到好处。 司徒南澈却不以为意,面色淡淡地命令身后的贵福,道:“你带着明小姐去夙锦那里,还有就是传令下去孤经过书房的路以后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说罢,司徒南澈长袖一挥施施然地离开,理都没有理会明悠画那抽搐着嘴角的表情,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曾几何时她明悠画会受到这样的羞辱。 贵福灿然然地笑着,恍若看不见明悠画那尴尬神色,起伏身子道:“明二小姐,请吧。” “本小姐突然身子不适,改天再来看表姐吧!”明悠画的傲娇除了被她的父母宠溺酿成的,更是因为她的爹爹是当朝宰相,谁人见了她不得给她的爹爹三分面,可是太子却对她视如空气? 明悠画在回去的路上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匆匆离开太子府,马车哒哒有节奏地行驶着,坐在车厢里的丫鬟兰花瞧着自家小姐那闷闷不乐的神情,心里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说出了口:“小姐,你看太子殿下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做他的侧妃,小姐这么漂亮多少优秀的贵公子想娶,难道做人家的正妻不是更好吗?” “你懂什么。”明悠画白玉的手指转着她那绣海棠蚕丝手帕,水光的双眸翻了翻,继而道:“虽然嫁给那些公子或者王爷可以做个正妻,可是将来如果夫君纳了小妾,还不是一样被打理琐碎的家事和斗小妾搞得成了黄脸婆?可是太子就不一样了,就算我委身成为侧妃,可等太子称帝后,我就是贵妃,荣华富贵又岂是那些侯门可比的?再说了,”明悠画眼里闪烁着坚定的目光,道:“等进来太子府的门儿,我一定会得到太子的宠爱。” 经过这次之后,明悠画依旧时不时就来拜访夙锦,夙锦虽然并不想见她,可也只能客气相迎,不能让人觉得她这个太子妃失礼,倒是荣乐郡主才不管什么礼节之类的,摆明不喜欢明悠画,经常挤兑她,气得明悠画不行不行的,又担忧太子会来,有损自己淑女形象,只是柔柔地一笑。 一来二去,明悠画却连个太子的影子也没见到,书房那边又有侍卫把守,明悠画靠近一点都不行,渐渐她来府上的次数就变少了。 这日秋色晴朗,泛黄的枫叶自树枝上盘旋而落,微微秋风渐凉,荣乐郡主从她的小厨里带来了葡萄蛋挞给夙锦品尝,这些时日荣乐郡主总是研究各种甜品,夙锦倒也算个饱了口福。 她将吃了一半的葡萄蛋挞放在蝴蝶飞花刻纹的三彩食盘上,姿容轻媚,只穿了件白底繁复雪纱绣紫兰花的长裙,清秀又透着一点点令人觉得疏远的冷媚。 “将来谁娶了荣乐郡主,可真是好口福了!”夙锦冲着荣乐郡主亲和一笑。 荣乐郡主含羞地低下头,望着桃花茶中漂浮的粉色小花瓣,不好意思地说:“希望明哥哥也能喜欢。”突然她两眼放光一样地瞧着夙锦,满心期待地说:“嫂嫂,三日后就是上游节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去江上游船?还可以放许愿灯!” “好好好,到时候叫上明修玉,是不是就更完美了?”夙锦还不知道荣乐那点小心思。 荣乐郡主却是瞪圆了她那小桃眼,粉润润的小唇张成鸡蛋形状,诧异地说:“嫂嫂你居然知道完美这个词?” 夙锦这才发现自己跟荣乐郡主待久了,心情放松下来顺口就说出了现代词,忙打圆谎地说:“还不是跟你待久了,耳濡目染,也跟你说一些莫名的话。” 荣乐郡主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期待神色,不过很快就有些沮丧,随即来脸上依旧是甜美可爱的招牌笑脸,说:“不过嫂嫂倒是运用挺快嘛!” “还不是你天天念叨着。”夙锦玉指一点点在荣乐郡主光洁的额头上,又聊起了三日后游江的事情,将荣乐郡主的注意力转移,轻巧地避开了她的疑惑。 夙锦现在并不想告诉她自己的身份,荣乐郡主是个单纯没有心计的女孩,又心直口快的,现在告诉她不是明智之举,她想等到适当的时候,与荣乐郡主说也不迟。 三日之后上游节,夙锦身穿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绾了朝云近香髻,配上金累丝镇宝蝶赶花簪,额心见绘制了一朵艳丽的牡丹花,玉容如新阳下冰晶映雪般盈透雅致,一缕乌黑的发丝垂落在纤细腰肢间,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 荣乐郡主穿了见清雅的淡粉色散花如意云烟裙,挽着堕马髻,她俏丽的脸色露出可爱的笑意,陪在夙锦身边朝着画舫,只是时不时地会侧目朝着夙锦投来仰慕的目光。 她们来至画舫的时候,明修玉与明悠画已经在画舫上等候多时了,明修玉依旧作为臣子的态度对夙锦微微行礼,明悠画也是微身一欠。 夙锦免了他们的礼,坐在正中央的丝绒毛毯雕木红椅上,其他人也便落座。 荣乐郡主也不顾得害羞,直直地在明修玉身上扫来扫去,今天他穿一身木兰青霜绣纹长袍,墨发如绸般地被青玉发冠高高竖起,眉宇间藏着淡淡如秋水清透的忧郁,英挺的鼻梁,紧抿的双唇,眼神清凉柔和,自有一种明清淡雅的俊逸之姿。 明修玉被荣乐郡主看得有些不自然,只是默默地低头品茶。 “太子殿下怎么没来呢?”明悠画期待的双眸丝毫不做避讳。 48.第48章 游江遇难 “你怎么天天就想着我表皇兄?”在荣乐郡主的意识里,从来都觉得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就应该一心一意的,面对古代的三妻四妾很不屑,见到明悠画怎么热心地关注着太子,已经把她视为勾搭已婚男人的小三,对她很不客气地说:“身为姑娘家天天想着已经成婚的表皇兄,是不是太不知检点了?” “荣乐你可真会说笑。”明悠画与荣乐郡主斗嘴已经习以为常,嫣然一笑着说:“既然知道姑娘家应该矜持一点,那你怎么还总是盯着我哥哥看个没完呢?口水都快要留到菜盘子里了。” “你才流口水呢,你们全家都流口水!”荣乐郡主被说着一时气结,脸都憋红了,毕竟当着明修玉的面难免会窘迫,但还不忘用自己的手帕下意识地擦擦嘴角。 单纯如荣乐郡主这般,夙锦到觉得有几分可爱,只是不知道明修玉会如何看待荣乐,这样想着夙锦抬起她魅柔的凤眼,瞧了瞧明修玉。 岂知明修玉正用一种含着某种情愫的熠熠目光,凝视着夙锦,但在夙锦看向他时,又风淡云轻地避过,低首摆弄着自己的茶道,神情疏淡地好似刚刚他并不没注视夙锦。 夙锦心里一惊,恍然间只觉得是自己的错觉,视线偏向吵得火热的荣乐郡主与明悠画,泠泠地肃声道:“够了,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了?瞧瞧这秋日景色大好,江面风平浪静,难得出来何不欣赏一番?” 明悠画柔柔一笑,拿捏着她的绢巾,做出淑女风范,好不做作,只说:“表姐说得是呢,可是这也要看陪同赏景的人是谁,有些人不论风景多么迤逦,也会破坏气氛。” 荣乐郡主也不是个傻的,听得出来明悠画的话里有话,仰着鼻子瞥瞥眼,一副傲慢的样子道:“这话正好也是我想说的。” 明悠画一时语塞,哼了一声就转头看向江边的风景。 荣乐郡主沾沾自喜地甩着自己手里的帕子,侧目看着夙锦那严厉的目光,就知道自己又失态了,忙端坐好,默默凝视明修玉。 可是过了许久,明修玉一个回应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荣乐郡主,荣乐郡主为了吸引他的注意,于是对夙锦笑着说:“嫂嫂这么好的风景,不如荣乐献曲一首,供大家欣赏可好?” “呦,什么时候琴棋书画样样不会的荣乐郡主,如今要给我们弹奏一曲,不知道这曲子能不能算个曲子呢!”明悠画又逮到机会好好挤兑荣乐一番。 明修玉微微皱眉,神情很严肃地对明悠画说着:“悠画,身为宰相之女,说话这么刻薄,可有想过你自己的名声?” “哥哥,我哪里刻薄了?”明悠画见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帮着外人训斥她,心里自然是不平,可是从小她就很敬重自己的哥哥,明修玉对她也很疼爱,于是抻着明修玉的长袖子,撒娇地辩解着。 “好了,不许你在对荣乐郡主不敬,否则我真得生气了。”明修玉义正言辞地说着,明悠画最怕就是明修玉生气,可以半个月都不再理她,只好乖乖地闭了嘴。 荣乐郡主见明修玉又一次为自己训责明悠画,心里暖洋洋甜滋滋的,命人将古琴端上来,起身缓缓地走过去,抬手演奏一曲春花月夜。 荣乐郡主这些日子为了今天这一曲付出了很对的努力,只为了能让明修玉对自己另眼相看,曲子虽然谈不上大家风范,但也能完成地弹奏出来,实属不易。 不过夙锦却没有心思听荣乐郡主的演奏,她的目光一直盯着荣乐郡主手指下的那只古琴,心里却是万分忐忑。 这个荣乐,怎么把美玉之一的音殇玉琴偷了出来! 而坐在她下侧的明修玉似乎也注意到了音殇玉琴,他原本温润的双眸渐渐凝结一片漆黑不见底的深色。 随着荣乐郡主的琴声,本是秋高气爽的明媚天空,缓缓地似有乌云朝着江面浮来,越来越密,天色也越来越暗,艳阳被乌云遮住,江面也刮起了阵阵急风,吹着挂在船顶上的铃铛叮叮作响。 夙锦越来越觉得不妙,站起冷色命令着荣乐郡主,道:“荣乐!快停手!” 荣乐郡主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喝惊到,手指一松在琴弦上划出一个口子,嫣红的血液滴到了音殇玉琴上。 “不好!”明修玉起身喊着,可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眼看着平静无波的江面掀起了惊涛骇浪,摇晃不停的画舫在面对巨浪的时候如同一片落叶一样不堪一击。 画舫内的众人自然失了平衡随着船只摇晃,在荣乐郡主不小心跌倒的时候,夙锦也同时在坐位上滚到了船边,险些落入江水里。 “表妹!”明修玉的眼里就只看到了滚落的夙锦,一点没有没发现荣乐郡主跌倒的时候,腿被倒地的椅子砸到,很痛很痛。 没有哪个女孩不期待自己受难时,挺身而出的是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可是荣乐却看见明修玉着急地大步朝着夙锦的方向而去,将她紧紧揽在怀里,关切地说着:“表妹,你可有受伤啊?” 那一刻荣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么难受。 夙锦被船只晃得七荤八素,见到是明修玉抱住了自己,有些想避嫌地推开他,可是船只太晃了,她自己都站不稳,还要依靠着明修玉的支撑,只摇摇头说:“我没事,你去看看荣乐她们怎么样啊?” “悠画我让她扶着木柱应该没事,荣乐郡主她。。”明修玉望眼而去寻找荣乐郡主,发现她滚落到了船角,腿还被椅子砸伤了,可是他距离荣乐比较远,见到拼命抓着船上木柱的茉榆,都不顾自己的主子,一时气愤地说:“你这个奴才居然不管你家主子死活!光想着你自己是不是!赶紧去找你家郡主!否则你这次能活下来,可郡主有个什么好歹,你一样活不了命!” 被训的茉榆只好朝着荣乐的方向去,荣乐郡主见明修玉为了自己而大动肝火, 49.第49章 游江遇难(2)求票 想来他是在乎自己的吧?只不过是因为夙锦身为太子妃,又是他的表妹,出了事情不好向太子交代,而他就算在意自己,也许这个时候有明悠画在,不好表现出来也未可知。 荣乐郡主这样自我安慰着,心里总算好受一些。 画舫渐渐稳定了下来,夙锦等人都以为风波就此结束的时候,音殇玉琴微微地开始散发出玄紫色的光芒,荣乐郡主不小心滴在琴上的血珠渐渐凝结成一颗琥珀,开始与玉琴相融合。 “不好!”明修玉箭步一般的跑到玉琴面前,传言音殇玉琴见血光,会引发天灾人祸。他拼尽全力将粘在玉琴上的血珠拔了下来,可却没有能阻止玉琴再次掀起千丈高的浪涛,将画舫狠狠地拍进了江里。 . 太子府内的书房里,一名身穿黑色锦服的侍卫匆匆来报,对着正在练字的太子道:“太子,出事了,太子妃所乘的那艘画舫翻船了!” “什么!”司徒南澈的手一松,落在宣纸上的墨笔染了一大片黑色的墨汁,他却已经顾不上,急急走出书案,瞪着那名侍卫说:“究竟怎么回事!给孤说清楚!” “是,太子殿下。”那名侍卫单膝跪地握着自己的佩剑,低伏地说着:“今日午后太子妃邀约明家兄妹去游江,怎知船只行驶到江中央的时候,天气突变,阴云密闭,狂风四起,江面掀起阵阵大浪,许多船只都就此遇难,太子妃的画舫也。。”侍卫说道这里,不敢再说下去。 司徒南澈狠狠地拍着书案,冷凌的声音响起:“给孤务必找到太子妃,孤决不允许她有事,否则你们都提着脑袋来见孤!” 司徒南澈强冷的气场令侍卫觉着似冬季的北风一阵刮过,惹得他汗毛乍起,心中颤栗。 “还有一件事要回禀殿下。”侍卫忍着寒冷的气氛,继续说着:“当时见太子妃的画舫遇难,属下便派人去水下寻,却是发现了一物,当时此物还微微泛着紫色光芒,属下觉得一定有问题,所以就带了回来,请太子察看。” “呈上来。”司徒南澈挥了挥手,道:“你现在加派人手去寻太子妃,找不到人就不要回来见孤!” “属下遵命。”那名侍卫下去之后,有两名小厮将打捞出来的音殇玉琴放在了太子的面前。 他瞧着此时已经褪去了紫色光芒的古琴,微微思量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便命人备了马车,带上古琴去了齐王府。 夙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江流冲向了下游的岸边,身边是紧紧抓着自己手的明修玉,她此时已经被江水浸透了衣衫,眼看着天色渐晚,秋夜渗入皮肤的凉意,这样下去她和明修玉都要得风寒不可。 “明修玉,醒醒,明修玉。”夙锦爬上了岸,对着明修玉拍拍脸,说实话明修玉其实也算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男子,秀气的俊容如青云流水般清美,闭上眼睛时候那浓密的长睫毛投下一层淡影,让人忍不住去瞎想他此时的梦境。 夙锦想努力掰开被明修玉紧紧握着的右手,可是用了半天劲儿也掰不开,真不知道他使了多大的力气这样抓着自己。 见明修玉似乎没有转醒的迹象,夙锦决定狠心朝他脸上撩河水,这时候的水可清凉凉地带着一点寒意,不多时明修玉就被这凉意激得缓缓睁开了眼睛。 “明修玉,醒醒!别睡!”夙锦拍打他的脸,自己已经在岸边被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明修玉揉了揉眼睛,转身见坐在岸边的夙锦,激动地抓住她拍打自己的玉手,问着:“表妹,你可有事?” 夙锦两只手都被明修玉紧紧攥着,这个姿势她分外难受,而且和明修玉的距离似乎太靠近了一些,尴尬地笑着:“我没事,表哥你要是能放开我的手就更没事了。” 明修玉这才发现自己死抓着夙锦的两只手,慌忙地松开,声音带着一点点尴尬的微颤,说:“对不起表妹,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所以。。” “好了表哥你不用解释,你知道咱们现在在哪儿?接下来该怎么办?”对于夙锦而言更重要的是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下来,他们两个会不会露宿郊外。 明修玉从岸边的浅水里爬了上来,观察了一下附近的环境,才是说着:“当时浪潮挺大,估计咱们已经到了下游的某个河岸。” 夙锦也跟着站起身来,说:“我也知道是河岸,问题是哪个河岸,离皇城远不远?” 明修玉瞧着夙锦那着急的样子,心里却像是被什么石头压着一样,只是说:“咱们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把衣服烤干,这样下去都会生病的。” 夙锦听了大概明白了他们现在一定里皇城不近,只好跟着明修玉进入红叶漫天的树林,找到了一个避风的浅穴,将一路捡到的干木枝堆起来,升起了一族明晃晃的火焰,照亮了向晚的树丛。 ”表妹,你先烤吧,我避一避。”明修玉将自己身上湿漉漉的长袍脱下,搭在支起的一个木架子上,作为简陋的屏风,让夙锦在后面换下自己的外衣。 他说完就要起身离开,夙锦轻声拦着他说:“夜色已浓,你这湿漉漉的去哪啊?还是坐在火堆旁暖和些,我还得让你帮忙将衣服烤干呢!” 明修玉温润一笑着,说:“只是表妹不要介意才好。” 夙锦见他自从跟自己独处之后,似乎有很紧张拘谨,可这方圆百里只有他们二人,再避嫌可怎么出去呢? “不介意的,表哥将我的锦袍拿过去吧!”夙锦只穿着里面的内袍,伸出一只手将外衣递给了明修玉。 明修玉将四周摆满了木支架,将夙锦的衣衫一一放上去。 渐渐地夙锦的衣服越来越多,夙锦的身上是越来越薄,明修玉看着面前摆在架子上的绣芙蓉淡紫色肚兜,要不是面前的火焰旺盛掩盖住了他微红的脸颊,不然气氛只会更加尴尬。 50.第50章 太子的醋意 夙锦穿着已经烤干的外衣在火堆旁,她现在已经冻得手脚冰凉,湿透了的肚兜实在是没办法穿,要不然也不会拿出来。 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僵硬的尴尬,好在夙锦可不是这里的女子那边守旧,想想还是荣乐的事要紧,便说道:“表哥,你觉得荣乐她人如何?” 明修玉坐在夙锦身边,在焰火的照应下他的表情有些朦胧,只听得他的声音清淡,说道:“荣乐她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我一直将她当成妹妹。” “可是荣乐郡主很喜欢你呢!”夙锦抿抿嘴顿了一下,篝火将她的脸颊都熏热得发红,别有一番艳姿,又说着:“表哥如今都已经过了婚嫁的年龄,这样下去怎么能行?表妹觉得荣乐做你的妻子,一定万般服帖。” “就她那个任性的性子。”明修玉轻笑着摇摇头,说道:“表妹你不要为我操心了,若我想娶,也不会娶荣乐。” “这是为何,难得她这么喜欢你。”夙锦微微思量,说着:“如果论家室,她可是齐王唯一的女儿,又被册封为郡主,身份可算是尊贵,还配不上表哥么?” 明修玉坐在石头一处平坦的表面,侧头看向夙锦的目光似乎被这炙热的火焰点燃一般,闪烁着熠熠光泽。 夙锦被他这般凝着,有些不自然地将头偏过去,不知道为何,她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声声如鼓。 “表妹,你要不为表哥操心了,表哥知道你和荣乐最近关系好,可是表哥若想成家,也不会等到这时候。”明修玉语气颇为认真,夙锦知道只怕荣乐是没有希望了。 可她却不敢询问为何明修玉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居然还能成为大龄剩男,因为她心里隐隐觉得这件事情跟自己似乎有点关系。 “衣服都干了,表哥你也快烤烤吧,不然真的着凉了。”觉得气氛又一次陷入了尴尬的寂静,夙锦起身将自己的衣衫从支架上拿起来,打算去穿上,却在这时候被脚下的石子一拌,崴了脚,眼看着就要跌入燃烧正旺的火堆之中。 “表妹小心!”明修玉眼疾手快地将夙锦揽入进怀,才避免她被烫伤。 只是夙锦的外袍比较宽松,这样拉扯间衣领顺着她白滑的酥肩下落,露出珍珠凝白的肌肤来。 气氛越发灼热,明修玉慌忙将夙锦松开,转过身地说:“对不起,表妹,失礼了。” “没事,表哥也不是故意的。”夙锦赶紧将衣衫拢紧,跑到后面将所有衣衫穿好。 待明修玉换上自己烤干的衣服,他便找来不少稻草,铺在地上做床铺,两个人睡在****的东西两边,一时沉默安静。 夙锦躺在松干的稻草上,却有些睡不着,通过种种细节来看,明修玉对她似乎并不只是简单的表哥表妹关系,这才是他在她大婚之后就再也不出现的原因吧? 不过他倒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关心,这样也就让夙锦放下一点心防。 突然打了个喷嚏,夙锦揉揉鼻子,感觉到身上多了一件外袍,抬头去看,是明修玉温润如水的双眸。 “表哥,你会着凉的。”夙锦将明修玉的外袍扯下,想还给他。 怎奈明修玉不肯接受,还笑着安慰她:“表哥没事,身强体壮,你就盖着吧!”说完他人就走到自己铺就的稻草躺下。 夙锦盖着明修玉的玄色外袍,隐约间还有一丝极淡的青草香,他越是这样,夙锦心里越是不安。 不知道如果是太子殿下,他会怎么样做呢?他现在在干嘛?自己失踪了,他会着急吗? 夙锦回想着太子那双冷峻的黑眸,逼人的俊容,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会不会有一丝重量。 她一直都明白,即便如今盛得太子的宠爱,可不代表这就是爱情,历史上的帝王,可有几个是会为自己的女人付出过真心? 既然初衷便是为了在这个古国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又何必在这里庸人自扰? 夙锦呼出一口重重的气息来,重拾自信心,既然得不到爱,能得到荣宠也是手腕,不管将来明悠画也好,还是什么妾室也罢,她夙锦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本以为要次日清晨,太子殿下的人才能找到他们,没想到后半夜的时候,太子带着侍卫还在树林里寻她。 当夙锦所在的壁穴被团团火把照亮的时候,夙锦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火把簇拥下的太子面色冷峻,深邃的黑眸见不到光,正静静地瞧着明修玉与夙锦。 明修玉自然立即起身对着太子行臣子之礼,太子却将目光淡淡地扫到了夙锦身上的锦袍。 “秋夜寒凉,卑职只是怕太子妃着凉,所以。”明修玉行礼,俯首地解释着。 司徒南澈看向明修玉的目光微有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随后他将夙锦身上的锦袍还给了明修玉,声音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低压:“有劳明侍郎这般照顾爱妃,将衣袍穿上吧,当心自己着凉。” 夙锦才刚刚从困意中清醒一点,想起身给太子行礼,怎知太子将自己的黑色金缎长袍脱下,套在了她的身上,紧接着感受到一股大力袭来,将她悬浮离地。 司徒南澈横抱着夙锦,用自己的锦袍将她裹个严严实实,好似生怕被明修玉看出一星半点般,眼神清寒,说不上生气也不算高兴,只道:“给明侍郎备马,送他回明府。” 话毕,司徒南澈就抱着夙锦大步流星般地朝着自己的马车上走路。 一路上太子无话,但却紧紧地将夙锦抱在怀中,似乎只有这样搂着她,她才不会走丢一样。 夙锦依偎在太子结实温暖的胸膛上,心里莫名安定,鼻尖是他身上萦萦的龙涎香,车厢内烘着暖炉令温度渐暖,这样安然温暖的气氛下,夙锦迷糊地打了个哈欠,在太子的怀里睡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夙锦瞧着头顶熟悉的紫苏流花金丝床幔系着一个安身香囊,就知道自己回到了云俪院。 51.第51章 太子的醋意(2) 她转个身想伸了懒腰,却被身边的人险些吓到,太子此时正闭着眼睛睡在夙锦的身旁,神情安然微松。 夙锦忙收回自己的动作,生怕把太子吵醒,就在她想起身下榻的时候,司徒南澈睁开一双清亮的眼睛,手臂一把将夙锦重新箍在自己的怀里。他懒懒地翻了个身,半个身子都压在了夙锦的身上,睡醒后的声音有些低压,好似清风传递的钟鼓之声。 “爱妃想去哪儿?” 夙锦一双水莹莹的美眸盯着太子,感受着他清香又温热的气息悉数喷在自己的脸颊上,淡淡一笑说:“臣妾起晚了,太子殿下可会怨臣妾?” “昨天经历了那么多,爱妃身子疲乏,孤岂会不体谅?”说着司徒南澈细细打量着夙锦的美艳,手指在她红润的唇瓣上来回摩挲。 “爱妃昨夜都发生了什么?给孤说说吧。” 夙锦就知道太子见到她和明修玉孤男寡女共处一穴,一定会多疑,她作出害怕的样子,捂着自己的胸口,对着太子说:“昨夜若不是明修玉救了臣妾,臣妾只怕今天就见不到太子殿下了。” “明儿个孤就送礼给明府,表示感谢。”司徒南澈清淡淡地说:“后来呢?你们上岸了之后呢?可有遇到什么危险?” 夙锦回忆着,说:“没有,之后臣妾跟表哥就找到了那个石穴,打算在那里过一夜,清晨之后再找回来的路。”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司徒南澈修长的手指从夙锦的脸颊直至颈畔来回地摩挲,弄得夙锦觉得阵阵酥麻。 “太子殿下是不相信臣妾,还是不相信明修玉?”夙锦一双凤眸亮出无愧的坚定神色,反过来质问起太子。 司徒南澈明朗地一笑,捏住夙锦的小鼻,说着:“孤当然相信爱妃了,只是。。” 在夙锦去打开司徒南澈的手时,他已经俯下身来,薄凉的双唇印上了她的红润。 一段深深的交集,司徒南澈才抬起头来,用深亮又火热的双眸看着夙锦,说着:“爱妃与别的男人有接触,孤心里就不是滋味。” “瞧瞧咱们当今太子,还是个醋坛子。”夙锦逗趣地点着太子的鼻尖,笑着说:“臣妾与明修玉只有兄妹之情,但如果太子殿下觉得臣妾是个见一个就爱一个的女子,大可将臣妾休出去好了,免得让殿下心烦。” “孤可不管。”司徒南澈突然下榻,将夙锦再次抱了起来。 毕竟这是在云俪院,夙锦觉得被这样抱着若是让人看见了,心里还是有些羞意,于是说:“殿下这是做什么?快放臣妾下来。” “妙柔她们在浴室烧水,想来应该可以更衣沐浴了。”司徒南澈微微挑眉,一副登徒子的样子,在夙锦的耳边低喃:“今日爱妃就要补偿一番,孤才肯相信你。” 夙锦一时间脸红,知道太子是想来个鸳鸯戏水,可不她怎么反对,都无济于事。 被热气熏蒸的浴室里,四四方方的浴池漂浮着许多浅粉色的玫瑰花瓣,夙锦在妙柔的服侍下更衣入池,太子已经在浴池中等候,双眸满是深情地凝望着夙锦。 妙柔自然识趣地退出去将浴室门紧紧关上,随后不知多久,浴室内弥漫着绯靡的令人脸红的声音。 这次画舫翻江导致明悠画呛了水受了惊吓,回到府上就发起了高烧,许多天才有所好转。 至于荣乐郡主因为私自偷拿音殇玉琴,被齐王责骂,荣乐从小到大都没有被谁这么严厉的骂过,心里自然委屈不服。 她也因为落水而感了风寒,齐王不想她再留在太子府,打算将她接回去,可怎么知道荣乐郡主拿着不吃药来威胁齐王,就是不肯回齐王府。 齐王无法只好让她养好身体,再接回去。 荣乐郡主就总是借着身体还没好的理由,迟迟不回去,结果将齐王惹毛,已经派人传信命令告诉她,明天再不回去,齐王就亲自把她带回去。 荣乐郡主觉得齐王府一点都不如太子府来得更自在,何况回去之后,就没有这么聊得来的嫂嫂可说说话。 眼看着的中秋来临,皇家团圆宴会荣乐郡主自然要去的,于是她想找一处藏身之地躲起来,这样就不会在参加宴会的时候被齐王抓到带回齐王府,荣乐便躲在太子府的最偏远的西侧,那里鲜有人过来,结果她在西侧的废院子里,发现了一个密道,之后便受到了惊吓。 中秋佳节,月圆之夜,皇家举办一年一度的团圆宴,皇亲国戚齐齐到场,皇帝这次选在了郊外的行宫举办,一来可以欣赏月夜下华麟山上灯萤花树的美景,而来也可以在半山腰上更加贴近欣赏圆月之姿。 这几天太子殿下一直都特别粘着夙锦,只要下了早朝就一定赶回云俪院,夙锦都怀疑他是不是被明修玉刺激到了,每天晚上都要折腾几回才罢休,搞得夙锦这些日子一直被折腾得身体疲乏,白日里睡得觉更多,都顾不得荣乐郡主与齐王闹别扭。 夙锦知道荣乐郡主还是有些小孩子脾气,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回齐王府,可怎知这天中秋皇宴,荣乐郡主说好了随后就到。 眼看着月榀行宫的露天环形湖水榭天台上已经宾客满至,却怎么也不见荣乐郡主的身影。 夙锦今天身穿一袭嫣红色彩云弦月织金流绒锦袍,搭配轻纱暗星蓝紫宫裙,朝凤髻上佩戴着十二颗红珠玛瑙金凤展翅发簪,除了当今皇后一袭金色金缎华服璀璨夺目,只怕在场所有女子的装扮,与夙锦相比都要稍显逊色一番。 如今皇帝心情大好,于是趁着此次团圆宴,也将潇王的禁闭解除,允许他参加家宴。 待人已基本到齐,皇上皇后才缓步而来,众人纷纷朝他们行礼叩拜,齐声喊着千岁万岁。 直到二人落座在最高的看台之上,众人才起身落座。 “既是家宴,又都是一家人,不必拘谨,今夜一定要把酒言欢。”皇帝难得展颜露笑,众人悬着的心稍显放松。 52.第52章 赐婚 很快舞姬们迈着轻盈的步子来至舞台中央翩翩起舞,皇帝与众人举杯邀月,气氛也算融洽。 夙锦察觉到似有视线向她投来,侧目之时只见到坐在她与太子对面的潇王正闷闷地喝着酒。 而他身边的潇侧妃倒是用一双凌厉的目光瞧着夙锦,恨不得在她身上瞧出个窟窿来。 夙锦在心底暗暗一笑,知道潇侧妃被自己忽悠了,还害的潇王被罚,一定恨极了自己。 可是她才不以为然,潇侧妃这般怨恨地看着自己,也不过是因为拿自己没办法而已,只要是有心计的,决不是这样的表情。 倒是潇王,面色如常,说不出高兴也说不出不高兴,只是一直默默喝酒,换作从前他应该会对自己投来恨极的目光才是,可如今却这般好似不认识自己一般,才真正叫人觉得难以防备。 这时候太子放下酒杯,将放在桌子下面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夙锦的细手,夙锦收回了心思,回眸看他,只见太子那双深邃的眼神满是温柔,她不禁想起这几日的欢好,脸上竟然有一丝灼热感,朝着太子殿下回了一个柔媚的笑容。 这时候举杯的司徒流琛终于抬眼,用一双仿佛幽暗深渊又极具魅惑的丹凤眸冷冷地盯向夙锦。 只是这一眼不过蜻蜓点水,待夙锦回头的时候,见到的只有依旧喝着闷酒低眉顺眼的潇王。 而在他们一侧的肃王,摇着自己的酒杯,有些看戏似得看着潇王与太子妃,他忽然萌生出一计,只是这计划似乎需要慢慢规算,倒也不急这一时,先看看潇王与太子妃的关系进展如何。 宴会进行到一半,夙锦边吃着美味佳肴,边寻思着荣乐郡主怎么还没有前来,便向太子询问。 司徒南澈举着酒樽,眉宇淡淡一扬,只道:“荣乐知道她来参加宴会,一定会被皇叔抓回齐王府,她肯定百般推脱不愿意来的。” 夙锦想想也是,她还在琢磨着荣乐郡主这样不参加宴席,也不派人只会一声,怕是不合礼数。 高高在上的帝王沉声地说道:“怎么不见荣乐郡主前来?” 夙锦夹菜的手臂一顿,想着替荣乐打个圆场才好,将筷子放下,款款起身对着皇帝行礼,声音平缓地说:“回陛下,荣乐郡主因为游江一事,感染了风寒,如今虽然身子大好,可心里还是受了惊吓,只怕是无法到席,还请陛下宽恕。” 皇帝微微换了个姿势,坐在金丝刻龙的软椅上沉吟半刻,才说:“听齐王说儿媳与荣乐走得很近,荣乐最近也住在太子府上,可有此事?” “确实如此。”夙锦眉头俯首地回答,她其实一直觉得这种场合能低调就低调点,实在不想太招眼,只盼着皇帝赶紧问完让她坐下。 可夙锦却不知,她一身华丽宫装在盈盈月色下笼罩层层朦胧之意,那惊艳出尘的容颜也被晕染上淡淡的光亮,好似坠落凡间的仙妃一般,令在场所有人都为她叹美。 皇帝撵着自己的下颚长长的胡须,威胁四方的眼睛喊着几丝笑意,说道:“荣乐一直都是这么任性,罢了。”他挥挥手,示意夙锦坐下,夙锦这才不急不缓地坐回自己的云绣软椅上,微微松了一口气。 皇帝将目光移向齐王和齐王妃身上,问着:“荣乐如今也该谈婚论嫁了,你们做父母的倒是一点都不操心!” 见皇兄训斥着自己,齐王司徒云缓缓起身,行礼表示愧疚道:“是臣弟疏忽,可这亲事毕竟是女儿家的终身大事,也不能草率,还请皇兄劳心给荣乐许个好人家才是。” 一旁的齐王妃也跟着起身行礼,只是低眉顺眼没有多语。 皇帝又一次顺了顺自己的长胡须,突然轻笑道:“荣乐的婚事确实也该好好精挑细选才是。” 齐王本以为皇帝会趁此机会给荣乐指婚,可他似乎没了下音,只是让他们先坐下。 这时候在皇帝高席的左下方,贤贵妃微微起身对着皇帝行礼,趁热打铁地笑着说:“这时日可过的真快,眼看着荣乐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皇帝还好意思说齐王,怎么就不想想如今琛儿还没有正王妃呢!” 贤贵妃的话音刚落,坐在潇王身边的潇侧妃手一抖,琉玉酒樽咣当一声落地,发出了清晰无比的脆响,引得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朝她这边看来。 皇帝深深地瞧着潇侧妃,虽然他们的位置距离较远,可是潇侧妃还是感觉到了帝王威慑心人的气场,似乎对潇侧妃的失态很不满意。 “朕看也是该给琛儿寻个好亲事了,真好也管管琛儿散漫的性子。” 皇帝碍于面子只能说潇王散漫,其实在座的谁人不知道,潇王那风流性子好似八辈子打光棍没碰过女人似得,只是在这样的宴会里说出来太伤风雅。 就在这个没人说话的空档,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声音轻柔地开口,说:“臣妾倒是想起明丞相之女明悠画也到了适嫁的年龄,而且明悠画本人臣妾也是见过的,绝对称得上是美艳无双,性子也是个温柔的,相信将来也会是个贤妻,身份又配得上咱们流琛,不如。” 一身金艳宫装的皇后将话说到一半,转头看向皇帝,等待着他的意思。 贤贵妃这时候似乎就有些不愿意了,她倒是有所耳闻这个明悠画性子确实是柔柔的,可是这张嘴却是个犀利的,就会戳人脊梁骨,加上自己的丞相之女,难免骨子不带着几分傲娇,若她真成了琛儿的媳妇,往后能不能伺候好潇王都难说,更别说孝敬她这个婆婆了。 贤贵妃正想着怎么措词将此事推了,就见潇王突然站起了来,对着皇帝行礼道:“父皇,恕儿臣不能娶明悠画。” 皇帝微微皱起龙眉,问道:“这是为何?” 潇王司徒流琛恭敬敛眉,一双星眸带着几分妖娆之气,在潺潺月色中更添一丝美韵,可他的神情严肃,笔直地站立着,好似地狱魔君般英俊却又透着危险。 53.第53章 夙锦躺枪 “儿臣不喜欢明悠画,请父皇不要为我们指婚。” 皇帝听后,突然龙颜大怒,道:“混账东西,那你说你喜欢谁?难不成是花楼里的女子么?!” 这时候默默喝酒的肃王司徒夏埙终于放下酒杯,站起身子对皇帝作揖道:“父皇息怒,儿臣觉得四弟并不是随便说说,想当初整个皇城谁人不知道四弟心里系着太子妃.”这话说到这儿,司徒夏埙轻轻一笑,表示我不说你也懂得的态度,又继续说着:“也许这才是流琛一直不愿意娶正妃的意图。” 此话一出,好好个赐婚,又将矛头指向了夙锦,贤贵妃和潇侧妃纷纷朝夙锦投来了如小刀片般冷冷的目光,不同的是贤贵妃的眼眸多了几分寒气扫在夙锦身上,潇侧妃的眸色则是恨意。 夙锦自然不能干坐着被肃王抹黑,她正要起身理论,身边的太子已经先她一步站起,声音清脆如这月色浸泡的溪流,淡笑着说:“三弟此言差矣,就算从前孤的爱妃有些流言蜚语,可流言止于智者,你若拿此事说事不是会显得你很愚笨?再说流琛也是个懂事理的,做事绝不会没个分寸,孤相信流琛,希望夏埙你不要在造谣生事。” 司徒流琛当然也不想这个时候跟夙锦扯上什么关系,先不说对夙锦不利,也关乎着他自己的名声,便说:“皇兄说得没错,流琛的心里确实没有对太子妃有什么非分之想,还请三哥搞清楚弄明白事情才好,要不然流琛风流成性的名声就不好,再来个莫须有的罪名,可真是说不清了,相信三哥不会陷我于不义。” 这太子和潇王一唱一和的,倒弄得肃王里外不是人了,他尴尬地端起酒杯,赔礼地笑着说:“哎呀本王贪多了几杯酒,脑子有些迷糊了,听来的流言怎么能信呢?确实不能信,本王自罚一杯给皇兄和四弟赔不是,赔不是。”他举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后笑着坐回了自己的软椅上。 皇帝看着眼前的众人,心思明镜,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冷冷地说道:“行了,朕觉得这门亲事不错,命钦天监选个良辰吉日,传指赐婚!” 帝王的一句话,潇王和明悠画就这样被凑在一起了。 夙锦侧目凝视着太子殿下时,他正用一种温柔又含着几分让夙锦安心的意味看向她。 良久,夙锦似乎明白了太子的意思,想来丞相一家都是站在太子这边的,而皇后即为的太子的生母,又怎么会让潇王娶到明悠画来瓜分了太子的势力呢? 唯一能说得通的,便这本就是太子的意思,夙锦没想到太子竟然为了不让明悠画进府,居然冒着势力被削减的危险,也要将明悠画赐婚给他人。 不过想想既然明丞相和明修玉都在辅佐太子,而太子又是将来的帝王,明悠画又暗暗倾慕太子,明丞相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与将来的保障,也一定会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太子。 夙锦觉得一定是太子对明悠画的毒舌膈应至极,不然也不会做出这样冒险的决定。 司徒流琛听见皇帝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还想再次请示皇帝收回成命,贤贵妃迅捷地将他拦住,拍拍的他肩笑着说:“父皇给你指了这般好婚姻,还不上前谢恩?” 司徒流琛见自己的母妃微微摇头,他岂会不知帝王之意不可反驳,想想就算娶了明悠画,将来找个什么借口把她休了也是一样的,只好暂时做了服软,对着皇帝谢主隆恩。 坐在流丝软椅上的潇侧妃瞬间觉得天都榻下来了,她脸色苍白地用手指绞着丝巾,眼中含着湿润的水泽,难过的神情也不知道掩藏一下,就这样被众人都瞧了去。 还想着靠将来生个一儿半女晋升正妃,这下子所有的幻想全都成了泡影,而那个明悠画出了名的毒舌以后还指不定天天怎么挤兑她呢,这往后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了。 贤贵妃对这个儿媳妇也不甚满意,可是皇帝赐婚,她又能如何,好在这个儿媳妇是丞相之女,只要琛儿好好利用,也许将来能给太子重重一击也说不定。 皇帝因为刚刚三兄弟的斗嘴而有些破坏了好心情,一时间不语地淡淡喝酒。 齐王又岂会看不出来,便起身对着皇帝行礼道:“流琛得了这么好的婚事又是中秋家宴,臣弟想借着难得的圆月,为皇兄献曲一首表示庆祝如何?” 皇帝和齐王关系一直很好,知道齐王的琴技可是这天凌国闻名已久,许多年都难逢对手,终是露出一点笑颜说:“准了。” 齐王款款来至宴台中央,命人将一把古琴放在他面前,今天齐王一身水月青莲长袍,配上这白玉古琴真是相得益彰,凸显他整个人都清风道骨,翩然欲飞。 可众人却见到这把古琴时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太子倒是淡定地饮着酒,等着齐王弹奏一曲仙乐,而坐在他身边的夙锦却多少有些惊讶,只是面色不露,依旧贤然地品着菜。 皇帝也颇为诧异,不过他也只是龙眉微蹙,浑厚的低音响起:“皇弟真得打算用音殇玉琴弹奏么?” 齐王细长均匀的手指放在琴弦上,无比珍惜这稀有古琴,肯定地说:“这玉琴素有变幻风云之灵气,今日臣弟献曲,想为皇兄营造不同的旋律与风景。” 他素手拨弄一根琴弦,如清流般的乐律缓缓展开,十指如同展翅的白色蝴蝶般在音殇玉琴的琴弦上跳跃,谱出来的乐曲宛如山涧月下的小溪,叮铃铃哗啦啦,渐渐流向川河,汇入大海,浪涛在月夜下翻滚,翻卷出一波又一波的白色浪花。 夙锦觉得随着琴曲仿佛进入了一场月下海浪的梦境般唯美,难怪齐王的琴技堪称天凌国魁首,这般如梦似幻地让众人随着他美妙的琴音身临其境,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然而这不仅仅是他想要展示的,在众人还沉醉在齐王的琴声之中时,音殇玉琴散发出淡淡的紫光,很快夜幕上一轮明亮的圆月也随着玉琴的紫色光雾,渐渐染上一层薄薄的紫色纱雾。 54.第54章 醉红楼夺美玉 众人发现之时抬头望去,圆月被紫色光雾笼罩着,如同一颗悬挂在夜空上的紫色珍珠般,散发着神秘又柔和的紫色光芒,真可谓一方奇景。 夙锦长这么大什么风景没见过,可这带着魔幻色彩的紫色月亮只怕有生之年难得一见。 只是不知道齐王是怎么做到能够操纵音殇玉琴,为他创造这般绮丽的紫月呢?上次荣乐郡主在游江时用音殇玉琴可是令整个画舫都翻了船。 夙锦现在想想才觉得心有余悸。 太子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俯下身子凑到她耳边,呵出的气息带着甘醇的酒香,轻声说着:“音殇玉琴可是传说中的美玉,带着灵性,自然会喜欢琴技极高的人,齐王只要弹奏出的曲子得到玉琴的认可,自然会心灵相通。” “看来这个玉琴是好是坏,还得看在谁人的手里。”夙锦轻轻一笑着道。 齐王将曲子渐渐收回,双手离开音殇玉琴,玉琴也在曲子的停止后渐渐消失了紫色光雾,高空中的圆月也渐渐恢复了原本银冷的颜色,泠泠得像是带着薄雾的流光。 皇帝刚刚不好的情绪被眼前这般奇景一扫而空,大赞地鼓掌道:“好好好,好个紫月奇景,皇弟有心了。” 众人在皇帝的鼓掌声中才回醒过身来,都是对齐王这一曲梦幻琴音赞美不已。 眼看着天色已深,高挂的月盘已经渐渐向西,宴会也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可就在这个时候,行宫的上空刮起一阵阵阴风来,虽然现在已是寒秋之时,但这风似乎吹得非常不自然,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隐隐地藏着一种杀气。 “护驾!有刺客!” 因为是在行宫,随皇帝出行的御前侍卫机警地发现了气氛不妙,下令吩咐手下的几百名保驾侍卫纷纷围住了整个露台,保护起皇帝与众人的安全。 一时间气氛沉凝,阵阵阴风时不时地吹起环形湖面,泛着层层涟漪,就连夙锦都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更别说身边的太子。 此时的太子手指佩剑,一只长臂紧紧揽住夙锦的身子,在她身边低声道:“紧搂着孤,千万不能分开。” 司徒南澈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与谨慎,似乎这次来者势力不小。众人都屏息凝视,等待着随时会触发的一场未知的恶战,夙锦也被这样紧张的气氛搞得心绪不宁,双手紧紧环着太子的蜂腰,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一阵阵阴风越刮越大,连湖畔上的枫树都被刮着红叶飞乱,落尽湖面上纷纷散散,而在红叶点缀的湖面上空,飞来了一只又一只火红色的油纸伞,起初的数只红伞飞过露台上空便消失不见,而随后飞来的红伞却不那么简单。 在宫灯与月色的映照下,夙锦抬头瞧见纷纷飞来的红伞下是一个个身穿的同纸伞一样红艳如火的紧身服。 大概有六七个人撑着红纸伞在空中漂浮,他们转动着手中的红伞,好像这样就不会掉落在露台上一般。 而此时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太子的神情也不怎么好看,夙锦在他温暖的胸膛里,听见太子一声冷寒如冰的声音响起:“醉红楼!” 夙锦还在想这个听起来像是某个酒楼的名字,该不是哪个江湖门派,这时候就听见半空之中传来了一声妩媚又轻柔的女音,好似这月夜下嘤嘤炫歌的黄鹂鸟。 “本尊不想伤人无辜,此番只为取一物。” 未见真身先闻身,想来一定是内力极厚才可以做到。 在一只只红伞之上,夙锦望见远远地飞来一袭红影,宛如一簇火红的烟花,踏在红纸伞上朝着露台而来。 只见红影足见一点,定立在距离宴席最近的红纸伞上,伞下人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地支撑这位醉红楼楼主。 没想到女子也可以拥有如此高强的武功,夙锦很想看清这位江湖女楼主,但对方蒙着半面红色面纱,妖娆浓妆下的那一双傲视群雄般自信的光泽,确是难以掩饰的。 “朕这里怎么会有江湖中名闻天下醉红楼想要的东西呢?”皇帝目光深冷,对这个不速之客倒也带着三分客气。 醉红楼楼主在红纸伞上对着皇帝微微行礼,表示敬意,说:“本尊扰了帝王的家宴实属不该,不过原本属于江湖的东西,似乎帝王应该归还。” 话音刚落,她一挥衣袖,长长的红色飘带将齐王身边的音殇玉琴紧紧缠住,不过轻轻一拉,飘带就轻而易举地将玉琴带到她的手上。 这一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只不过是眨了眨眼的空档。 晚风轻抚起楼主的红漫轻纱,夙锦眼尖地发现她的脖颈处有一块如同妖艳红色的曼珠沙华,也只是轻轻一瞥,便被红纱覆盖。 “叨扰帝王了。”醉红楼楼主轻盈盈地一转身,带着她一群撑伞的属下仿佛被风吹扬的几片红叶一般轻飘飘地飞舞而去。 挡在皇帝面前的御卫统领自然是想替皇帝出口气,扬声对着包围露台的侍卫下令欲朝着醉红楼飞去的方向射箭。 “住手!”眼看着侍卫的飞箭就要拉起弓弦,皇帝一声令下阻止了他们。 “让他们走。”皇帝又补充着。 御卫统领跪在地上请示着:“陛下,就这样放过这些江湖人士,岂不是扫了皇家的颜面?还请属下将音殇玉琴夺回!” 丢了一件美玉,皇帝的脸色自然阴沉沉的,不过他只微微叹了口气,坐回了自己的龙椅上,见醉红楼的人已经在寂寂的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皇帝低浑的声音才道:“皇家向来跟江湖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破了这规矩,自然要还以颜色,不过不是现在。” 他复看向席位上的齐王,神色严肃地说:“皇弟来朕的书房一趟!” 齐王知道这次事件,自己自然会被怀疑的,起身行礼,却不多语,随着皇帝离了宴席,众人也便纷纷散去。 天色已深,一席人都留宿在了行宫里。 夙锦见着眼前淡紫色铃兰纱帐层层包围的寝室,她坐在妆奁前将自己一身繁琐的行头卸下,此时的太子还在青灯如豆下阅读。 55.第55章 嫂嫂,我害怕 她换上嫣紫色曼莎睡衣,走到太子面前将他的书籍放下,声音是春风拂过棉絮般轻柔。 “太子殿下,该歇息了,灯光这般暗,当心伤了眼睛。” 司徒南澈一双如同寒凉的枫叶沾染得露珠那样明亮又清寒,伸出手握住夙锦白玉的小手,感受着她指尖微凉,轻声说:“宴会上,你受委屈了。” 夙锦媚柔地笑着,说:“虽然现在已是寒秋,可有了太子殿下这句话,臣妾一定都不觉得冷了。” 司徒南澈微扬嘴角,起身搂住夙锦的腰肢,领着她朝着梨花紫苏金香玉软榻上走去,笑着说:“爱妃的嘴总是这样甜。”他顿了片刻,扶着夙锦坐在软榻上说:“四弟这次恢复自由,一定会对你不利,回去后就好好待在府中,尽量不要出去了。” “臣妾倒是想看看,潇王能把臣妾怎么样。”夙锦将床帏上的流苏解开,半玩笑地说着。 司徒南澈略显不悦地蹙蹙眉,说道:“爱妃不听话,孤可是要惩罚的。” 夙锦掩唇巧笑,媚眼如丝地斜斜地睨着太子说:“不知道殿下,要怎么个惩罚?” 司徒南澈用手指捏了捏夙锦侧腰的肌肤,惹得她一阵阵银铃般地咯咯笑,夙锦像碧藕一样的胳膊挡开司徒南澈的手,气喘吁吁地说着:“殿下怎么还使这种无赖手段,也不怕臣妾笑话。” “既然爱妃想笑,那孤自然让爱妃笑个够。”说着司徒南澈又对夙锦饶痒痒,神色是沉稳的温柔。 夙锦被痒得受不了,连连求饶司徒南澈才肯放过她,两人伴月共眠,灯火暗暗,月色柔亮,夙锦躺在榻上想起了那个醉红楼楼主脖子上的图腾,不知为何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那朵妖娆红缨的曼珠沙华花。 夙锦总是觉得心里隐隐不安,这样的江湖门派在万丈红媚下,总是透着一股邪陷气息。 她轻轻凑到司徒南澈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安稳有力,说着:“这个醉红楼派在江湖很有名望吗?以前怎么没听说啊?”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司徒南澈猿臂一揽将夙锦箍怀。 夙锦纤纤玉指摩挲着司徒南澈那薄柔的罗羽衫,丝滑轻柔,喃喃说:“好奇罢了,总觉得这门派不简单,殿下不想说就算了。” 司徒南澈握住了夙锦的手,沉声地说:“江湖中有三大门派,是如今最有威望的,醉红楼是其中之一,其他两个门派分别是青云阁,蜀月派。醉红楼的楼主专门收女弟子,在江湖中行侠仗义,帮助百姓。” “这么一说,那应该是个正义门派,可是为什么她们要抢美玉呢?”夙锦想起个妖冶的曼珠沙华图腾,总觉得这醉红楼并不简单。 司徒南澈的眼眸如夜色般幽暗,继续说着:“想来江湖一直都是三大门派互相制衡着,也许醉红楼想借助美玉一统江湖也不是不可能。”他捏起一缕夙锦滑顺的发丝,在手中把玩着:“而且这个醉红楼有个规矩,但凡成为楼主殷红的女弟子,都要清心寡欲,不准嫁人。” “是嘛,还有这样的规矩。”夙锦轻叹着,总觉得这个醉红楼的殷红,是个有故事的人。 皇帝这次在行宫暂住,早朝也是在行宫立的,不过也只是在皇帝的书房召见了几名重要的大臣议事,并且将潇王与明悠画成婚的旨意颁下。 直到散了朝用过午膳,皇帝才起驾回宫,太子带着夙锦这才回了太子府。 “太子殿下,不好了。” 太子和夙锦才刚刚踏进了太子府,小厮辉安就急慌慌地来报。 司徒南澈冷着脸,蹙眉地说:“什么事情慢慢说!” “是。”辉安躬身垂首,道:“自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去参加皇宴,正在屋内梳妆打扮的荣乐郡主就不见了,府上所有人都到处寻找,怎么也找不到,等再回屋子里看到荣乐郡主正躲在床榻的角落,似乎受了什么惊吓,谁人都不见。” 太子听闻指责道:“怎么不叫人通报一声!若是郡主有个好歹,可想过后果?” 他语气冷寒,惹着辉安慌张地跪地磕头道:“派出传信的豆子一直没回,奴才以为再等等殿下就回来了,可怎么知道,是奴才的疏忽,求太子殿下饶命!” 太子冷冷一哼,挥挥衣袖朝着府内走去,夙锦尾随在后,跟着太子径直去了荣乐郡主的院子。 “你们别过来!走开!走开!” 才刚刚进小院,就听见屋子内传来荣乐大口大叫的声音,太子见门外两个守院的丫头,冰寒的声音问着:“荣乐现在怎么样,可有请太医?” 守院丫头行礼回复:“请是请了,可是荣乐郡主不让太医接近,大家都无法。” 太子深深蹙眉,大步推门而进,夙锦也跟着进来,就见寝室里满地狼藉,什么青瓷花瓶古玩玉石,都被荣乐砸得砸,摔得摔。 再看看宝玉雕花软榻上的荣乐郡主瑟缩在床角,床边的茉榆想照顾她,劝她看看太医,可荣乐就是不听,一个劲儿地赶茉榆走。 “郡主,郡主你这是怎么了啊!”茉榆一脸忧容地抹着眼角的泪。 荣乐郡主用像水白菜一样的小脚在空气中作踹开的动作,紧紧抓着被子道:“走开你们都走开!你们都是坏人,坏人!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太子走到床榻前,看着荣乐郡主像个受惊吓的小猫一样,声音微微转柔,说:“荣乐,你怎么了?” 荣乐郡主见到太子跟见到瘟神一样,突然惊叫将自己身边的靠枕朝着太子砸过去,大喊着:“坏人!出去!出去!” 太子见到荣乐郡主这样的反应,墨眉凝着,转身对着贵福道:“去请齐王和齐王妃过来。” 贵福应声离开,夙锦缓缓走近荣乐郡主,轻柔柔地好似月色中的浮云,唤着她说:“荣乐,荣乐你没事吧?是受了什么惊吓?” 荣乐郡主见到夙锦,这段日子夙锦一直都待她很好,仿佛自己的亲姐姐一样,如今见夙锦眼眸里对自己的担心,荣乐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满溢在心,化成泪水扑倒夙锦的怀里,说:“嫂嫂,我害怕。” 56.第56章 太子府有女尸 夙锦坐在床榻上,抱着怀里泪汪汪的荣乐郡主,说:“荣乐发生了什么?跟嫂嫂说说。” 荣乐郡主见到太子就不由得一阵打颤,夙锦见她这样子似乎很是害怕太子,抬眸着太子道:“不如殿下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臣妾照料。” 司徒南澈见荣乐郡主只对夙锦一个人亲近,神色是说不出的复杂,只淡淡道:“也罢,你好好照顾荣乐吧。” 太子转身掀开门帘而去,夙锦也叫茉榆等丫鬟下去了,并且将房门关紧,只留她与荣乐两个人。 夙锦轻轻拍着荣乐郡主的后背,柔声说:“眼下这屋子里只有你我二人了,荣乐,不要害怕,嫂嫂陪着你呢!” “嫂嫂!”荣乐郡主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地抓住夙锦的手,带着哭腔地说着:“嫂嫂,我好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我很怕。” 夙锦一听,更是疑惑了,小声地跟荣乐说:“你告诉嫂嫂看见了什么,嫂嫂不会告诉别人的。” 荣乐郡主颤抖着身体,起身靠在夙锦的肩头,双手紧紧抓着夙锦的手不放,似乎是提起了很大的勇气,她说:“我在,我在太子府上偏僻的废院里,看见了.看见了.”说道这里她越发抖得厉害。 夙锦紧紧地搂着她,问着:“看见了什么?” “两具女尸.”说道这里荣乐郡主紧着往夙锦的怀里钻,从小长大出来没见过死人,这下可好,一见就见两个,荣乐郡主的小心脏着实承受不住了,在夙锦的怀里哭得更凶了。 夙锦也是听得心惊肉跳,好端端的太子府怎么会有女尸呢?这件事只怕是跟太子有关。 “嫂嫂,我觉得在我认识的人里,就你最值得信任了,我才告诉了你,我怕这件事情跟表皇兄有关系,所以才一直不敢说。”荣乐郡主虽然是个任性的,可她又不是傻子,太子府里藏女尸,这件事除了太子能同意,怕是谁也不敢这么干的。 夙锦又问道:“荣乐,你是怎么发现的?” 荣乐郡主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我不想去参加宴会,怕被爹爹带回去,就藏起来拖延时间,于是觉得西南的废院最为偏僻,可怎么知道那里的旧宅里,有一个机关,然后就发现了一个密室。” 夙锦越听越觉得瘆的慌,深深呼吸让自己保持镇定,拍着荣乐郡主的肩说:“荣乐定是吓坏了吧?” 荣乐郡主瞥瞥嘴,双眼含泪地说着:“当时真的害怕极了,差点就晕在密室里,不知道回去晚上会不会做噩梦,而且。。”她抬头看着夙锦说:“万一这是表皇兄杀的,那嫂嫂你,会不会也有危险?” “怎么会,我觉得太子殿下不是这样的人。”夙锦面子上这样说,可心里却也是有些忧惧的。 “那些杀人狂魔都是表面上看起来衣冠楚楚的,背后可是邪恶的很。”荣乐双手比划着,绘声绘色地讲诉杀人狂魔是怎么怎么做出一个个可怕的举动的。 夙锦原本还有一些害怕,可是被荣乐郡主这么一讲,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倒镇定下来,感觉荣乐郡主穿越之前一定没少看那些恐怖电影,不然怎么能描述得这样声情并茂的。 “好了,荣乐。”夙锦抓住荣乐郡主在空中比划的两只手,说道:“本宫嫁过来也已经快一年之久,太子殿下如果是这样的人,本宫岂能活到现在?” 她纤纤素手拍了拍荣乐郡主那藕皮一样白净的手背,说:“荣乐你放心,嫂嫂一定没事的,太子殿下一定是有他的原因,而荣乐你就当一场梦,回到齐王府好好过你的生活,嫂嫂有空就去看你。” 荣乐郡主似乎并不放心,难得有这么个对她好的嫂嫂,万一太子殿下如她想得那样,嫂嫂岂不是很不安全? “嫂嫂,我看你也别住这儿了,跟我一起回齐王府,住我的院子,咱们两个天天研究美食,绣荷包,好不好?” 见荣乐郡主这么关心自己,夙锦心里也是暖暖的,紧紧握住荣乐的手说:“好荣乐,不要担心嫂嫂,嫂嫂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可是。”荣乐郡主觉得夙锦若是能跟她一起回齐王府,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一时半刻并不愿放弃。 夙锦好说歹说,终于是哄着荣乐答应了自己先回去,又千叮咛万嘱咐她这件事情谁也不告诉,就算是齐王和齐王妃都不行。 荣乐郡主频频点头向夙锦保证,夙锦才稍微放下心来,这时候门外的茉榆轻声地说着:“太子妃,郡主,齐王妃前来接郡主回去了。” 夙锦扬声道:“让王妃进来吧。”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只见齐王妃穿着紫英绒花宫装款款而来,见到荣乐郡主一脸泪水的可怜样,一下子坐到她身边,搂过荣乐郡主,语气里满是心疼地说:“女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跟个泪人似得?谁欺负你了?” 齐王妃上上下下仔细地检查荣乐是不是有受伤,夙锦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是给自己看的,不禁心里轻嘲。 “娘亲,我没事。”荣乐郡主穿越过来三年,因为齐王妃总是被齐王关禁闭,其实母女二人少有往来,可是荣乐见到齐王妃那含着水泽的关切目光,知道她对自己是真的关心,忍不住搂着齐王妃的怀撒娇地说:“娘亲,我就是做了个噩梦,想你了。” 齐王妃的神色这才缓下来,抚摸着荣乐郡主乌黑柔顺的长发,语气满含着母亲的关爱,“好孩子,娘亲知道,娘亲也想你。”说罢,她抬头看着夙锦,问着:“荣乐她好端端的,怎么就做噩梦了呢?夙锦啊不是我说,好歹你也是荣乐的嫂嫂,应该多关注一下她的心情。” “是本宫照顾不周,害得荣乐受了惊吓。”对于齐王妃的埋怨,夙锦心里并不生气,毕竟荣乐郡主在太子府跟她同住,有什么问题她当然是要第一个负责任的。 57.第57章 夙锦进密室 荣乐郡主却从齐王妃的怀里坐了起来,替夙锦说情:“娘,不怪嫂嫂,昨晚她被邀请去参加皇宴,你又不是不知道。” 齐王妃见自己的宝贝女儿也没什么大事,终于展露出慈爱的笑容说:“你呀,就是太调皮,上次游江一事,你父王还在气头上,这次回去乖乖地跟他认个错,以后行事总要想想后果,不能想起什么就是什么,知道么?” 荣乐郡主嘟嘟嘴,认错似得低头说:“荣乐知道了,娘亲就不要再说荣乐了。” 待丫鬟们收拾妥当,夙锦送走了荣乐郡主和齐王妃。 见到她们母女情深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夙锦竟然有一丝想家了,可想又有什么用呢?终究是回不去了。 她心情有些低落,神色有些出神,待回了云俪院,一直跟在身旁的妙柔突然开口地说:“小姐可是羡慕齐王妃了?” 夙锦立在院子里,身后的桂花芬芳馥郁,零落落地飘着几瓣残香,她的声音柔美动听地也似个桂花的清香,让人闻了倍觉舒心。 “羡慕?有什么好羡慕的?” 妙柔执着绢巾掩面一笑,说:“当然是也想有个宝贝跟小姐叫娘亲呀!” 夙锦一听脸顿时微热起来,嗔怪着道:“你个讨厌包,说什么呢!” “呦,小姐还害羞了。”妙柔轻笑着,继续说:“想想最近这些日子,太子殿下每晚都要疼爱小姐,搞不好现在小姐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小宝宝。” “好啊,还敢拿我找乐是不是?看我不收拾你着。”夙锦佯装生气地冲到妙柔面前,想要对她挠痒痒,妙柔又跑又求饶地进了屋子,夙锦也追了进来,见屋子里没人,她便将房门紧关。 妙柔见到自家小姐神色变得紧张起来,她也不安静了下来,夙锦拉着她到客厅后身的寝室里,将寝室的房门也关起来。 “小姐,可是有什么事?”妙柔询问着。 夙锦谨慎地瞧了瞧外面确实没有人,才把荣乐郡主见到的事情告诉给了妙柔。 妙柔惊吓地捂着嘴巴,感觉自己的腿都有些发软,摊坐在夙锦的梨花美人榻上。 夙锦瞧她那副被吓坏的样子,坐到了妙柔身边紧紧攥着她的手道:“早知道你这么害怕,就不告诉你了。” 妙柔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极力地压制着自己惊怕的心绪,转头看着夙锦说:“小姐,你说太子这个要做什么啊?为什么要藏着女.女尸啊?” 夙锦安抚着妙柔,她想想也觉得害怕,这太子府一时间让人觉得不安心了,说:“本想着是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见你这样害怕,要不就算了。” “小姐,你是打算,去那废院.看一眼?”妙柔想一想废院的情景,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反握过夙锦的手说:“小姐你疯了吗?这太危险了,你千万不可以冒险。” 夙锦微微思索着,说道:“荣乐郡主的话说得逼真,可她也许是贪玩,在夜里看错了,或者是把做得噩梦当真了,都有可能。” “那既然荣乐郡主可能是说梦话,咱们就没必要去废院,那里人烟稀少的,怪瘆人的。”妙柔忧心忡忡地说:“如果能证明是荣乐郡主是说梦话就好了,如果不是,小姐我真的很怕你有危险。” “如果不去才有危险呢!”夙锦想起与太子相处的这些日子,面对太子那深邃的眼神,时而冰冷时而温柔,夙锦其实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他。 这次虽然废院一事,夙锦自己也很害怕,但是她更想要知道真相,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太子到底是怎样的人。 “如果荣乐郡主所言是真,这件事情跟太子有关系,那咱们继续这样装作不知道的情况,会不会有一天我的下场,会.” 夙锦这样的话,让妙柔突然觉得现在的处境危险重重,她再次紧紧抓过夙锦的手,说:“小姐,这样太冒险了,你可想过最坏的打算吗?” “我当然想过,如果妙柔你害怕,我自己去便是。”夙锦不能这么不明白地再住下去。 妙柔见夙锦这样执意,也就咬咬牙,下定决心地说:“若是小姐一定要去,妙柔就算是死,也要陪小姐一起去。” 夙锦没想到妙柔这么害怕,本想着劝她不要去了,可妙柔实在担心夙锦的安全,说什么都要跟着,夙锦也只好同意。 这天晚上正好太子政事繁忙,为了帮助皇帝执政,留宿在了皇宫议事,夙锦便带着妙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了废院。 荒草丛生的废院里黑幽幽不见个人影,极为寂静的院落里只有一两只夜莺悲啼着,更显得院子里鬼气森森。 夙锦带着妙柔借着月色潺潺的一点银光,在石板的小路上走着,踩在枯枝黄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使得在漆黑的院落里格外显眼。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夙锦都能听见自己如擂鼓一样的声音,紧紧抓着妙柔的手,仿佛这样才能让她镇定几分。 “小姐,真的要去吗?”妙柔一想到可能会见到的场景,后背就一阵冷寒,担心地再次确认夙锦的意思。 “既然来都来了,这样半途而废可不是我的作风。”夙锦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抓着妙柔说:“要么,你在门口守着,我自己去看看。” “算了,小姐,妙柔还是陪你一起去吧。”比起废院的恐惧,妙柔更担心夙锦的安全。 两个人没走多久就来至破旧的房屋内,夙锦探手将门推开,只听吱呀一声,好似鬼魅的哀泣。 进屋之后,夙锦叫妙柔将自己的烛灯点燃,昏暗的灯光将满屋子的陈设映出一种昏旧气息。 夙锦瞧着满屋子的尘土与蜘蛛网,小心翼翼地寻找着荣乐郡主所说的机关。 几步走过,险些被一个物品搬到,夙锦低头去看,发现是一个倒在地上的锦盒,她蹲下身子仔细瞧着这个锦盒,发现这间屋子里除了这个锦盒,其他地方都满是尘土。 58.第58章 密室女子的来历 夙锦轻轻摩挲的这个锦盒,想来这一定就是密室的机关,她试图拿起来,似乎拿不动,想打开也不行,她想起荣乐郡主的话,说被搬到后碰到了什么东西。 于是她灵机一闪,将手放在上面用力一按,果然锦盒缓缓下落进地底下,旁边的木板突然打开,露出了通往密室的台阶。 妙柔惊讶地捂嘴,瞪着眼睛说:“难道荣乐郡主说的都是真的了?” “是不是真的,只有下去才知道。”夙锦接过妙柔手里的烛灯,对她说:“你紧紧跟在我身后。” 妙柔点点头,抓过夙锦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密道。 起初密道里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见,而且密道很窄,空间狭小又封闭,仿佛是没有尽头一样。 一路上夙锦都很小心地前行,想来荣乐郡主进来都没有出什么事,应该不会有什么机关之类的。 走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夙锦只觉得越来越冷,不远的面前似是有光亮,而这寒气就是从那光亮里发出的。 妙柔也冻得有些起鸡皮疙瘩,虽然是深秋,她们所穿的衣衫都繁复加厚,可是面对这里的寒气,抵御的作用甚少。 夙锦快走几步,靠近光亮处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而晚她一步的妙柔见到后不禁捂嘴倒抽一口凉气。 这间密室虽然四四方方不过三十平米,可四周所有的墙壁上都凝结成冰。 夙锦走入密室,仔细瞧着结冰的墙壁,才发现这墙壁本就是寒冰打造,只怕这样极冷的寒冰只有极寒的北带才会有吧? 而整间冰室房顶四角都悬挂着夜明珠,熠熠地散发着莹绿的光芒,照亮着冰室。 “小姐,这两个冰棺里好像真的有.。”妙柔紧紧地抓着夙锦的衣袖,身体都不自觉地发冷,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指着那冰棺说道。 夙锦转头看向冰室中央的两个冰棺,抬步想去瞧瞧,妙柔却拦着她说:“既然知道荣乐所言是真,咱们还是别去看了吧?” “真没想到妙柔你这么胆小。”夙锦故作冷静地取笑着妙柔,缓解一下紧张害怕的氛围。 妙柔见自家小姐好像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满心疑惑地说:“小姐你一点都不害怕吗?要是从前的你呀,早就吓得晕过去了。” “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早就看淡一切。”夙锦其实自己心里也发毛,这辈子也没见过死人呢,可是既然来了,总这样自己吓自己有什么用处,再把自己吓坏了。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小姐福大命大,一定会长命百岁。”妙柔坚定地说着,被夙锦这样一取笑,气氛似乎再那么可怕。 等她回神去找夙锦,发现自家小姐已经在两个冰棺中间了,妙柔没办法只好舍命陪君子,凑过去看一看冰棺里的女子。 夙锦细瞧着冰棺里的女子,因为一直放在这极寒的冰室里,所以身体容貌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身上还穿着繁复华丽的裙衫,似乎生前的地位并不低。 “这.这两位不是.。素小姐和邱小姐吗?”妙柔惊呼着。 “妙柔你认识她们两个?”夙锦疑问。 妙柔抓过夙锦的手,将她带进密道里说:“此地不宜久留,小姐咱们回去再说。” 看来这冰室里的女子大有来头啊,夙锦被妙柔牵着一路走出了密室,又几次躲避护卫的巡视,回了自己的云俪院。 刚一进院,就看见去方便的莺歌瞧见了她们,问着:“太子妃你这么晚了去哪儿了?” 夙锦轻轻然地笑着,不急不慌:“哦,我半夜睡不着,让妙柔陪我在花园里赏月景。” “哦哦,夜深露重,太子妃早些回去歇息吧。”莺歌好心提醒。 夙锦朝着她挥挥手,道:“莺歌你也忙活了一天,赶紧去睡吧。” 打发走了莺歌,夙锦和妙柔才进了客厅,将房门关紧。 一路走过来,夙锦都觉得有些口渴,叫妙柔给她沏了杯茶,暖暖的清茶飘着香,一扫刚才在废院里的紧张,夙锦饮罢,也让妙柔喝了几杯,润润喉,说说冰室里女子的事。 “小姐,你真得不记得了?”妙柔连饮了三杯茶,才觉得解了渴,说:“素容月和邱筱香,以前不是在贵女聚会的时候见过嘛!” 夙锦微微蹙眉,假作用力思考地样子,说:“经过上次落水,不知道怎么的,有些从前的事情似乎都不记得了,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不记得了?也是,小姐跟她们也没什么交情。”妙柔倒是有些担心地问夙锦说:“可小姐你要不要看看大夫啊?是不是上次落水还有哪里没检查出来。” 夙锦瞧着妙柔那紧张神色,知道她关心则乱,便笑着说:“从前不在意的人和事,自然是不大往心里记,可我不还记得妙柔你吗?若真是有什么问题,太医能看不出来?你别太紧张了。” “小姐你就知道吓唬奴婢。”妙柔嗔怪地说着,又继续说着:“素容月是魏候嫡出的二小姐,小姐应该知道她曾经是准太子妃,当时谁人不知道太子娶她,可是风光一时呢!” 接着妙柔又叹息一声,说:“可惜大婚前日,这位素小姐就离奇溺水而亡。” 夙锦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跟太子有关的事情,她自然不能做出第一次听闻的样子,跟着妙柔一起表示惋惜,说:“这么个丽人,就这样消香玉损,确实可惜了,不过我怎么都不记得了呢?可能听你说过,只是我自己不在意罢了。” “当时小姐正和潇王.。”妙柔说道这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打住了,话锋一转说:“那小姐可记得另一个女子邱筱香?” “有点印象。”夙锦作回想的样子,说:“说来她也蛮可惜的。” 妙柔唉唉一叹,说:“邱小姐虽然是晋田伯的嫡女,可地位与太子悬殊太大,可却一时间得了太子的倾心,说什么都要娶进门做太子妃,皇帝最后也准了,说起来可谓是见佳话,可惜了下场却和素小姐一样。” 夙锦这么一听,算是明白了这两位小姐的来头,可是为什么太子殿下将两位放在废院的冰室里呢? 59.第59章 明悠画的不甘心 夙锦想来想去,觉得只有太子顾念与邱筱香的旧情,所以将她的身体保存在废院的冰室里,可为什么素容月也一起在,这就不能够理解了。 她将这件事情的疑虑告诉给了妙柔,妙柔也觉得很是不解,只道:“难不成是因为这两位小姐都是因为太子而死,所以他觉得亏欠,才会将二人的尸身安在冰室存放?” 夙锦却不尽其然,说:“就算是觉得愧疚,太子殿下也不用这样吧?而且这件事情不小心被穿出去,对太子不尽会有利,怎么说都觉得太过牵强。” “那太子殿下究竟是何用意?”妙柔想着冰室里的寒冷,都不禁一阵冷颤,对夙锦说:“小姐这件事情现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咱们先休息吧,夜色已晚,奴婢去给小姐备热水洗浴一番。” 说着妙柔就想要起身去浴室,夙锦又问她一句:“妙柔,素容月和邱筱香是不是都在大婚前夜溺水而亡?” “是的,小姐,怎么了?”妙柔不解地问。 夙锦想了想,只道:“你先去烧水吧,明天再同你细说。” 洗了浴,换了身茉莉花香熏过的丝绒睡衣,夙锦躺在软榻上却没有什么困意,想起废院里的冰室,夙锦猜想太子殿下也许真的对邱筱香还存着情意,留着素容月也许是为了查清当时她们的死因,也许她们肯本不是太子殿下有什么克妻命造成的只怕有人为之也不一定,想通过太子克妻之说,将他从未来储君之位上拉下来。 夙锦突然想起她穿越之时就是原主与太子大婚之夜,当时她就跌落湖水中,并且身中刀伤,想来凶手也许是同一人也不一定。 可太子查了这么久,以他的能力怎么会查不到? 还是说,他其实早就知道元凶是谁,只是现在并不是一个很好地揭露时机,太子如此腹黑,如果没有足够让对方重击而毙的时机,相信太子一定会等待时机。 后来夙锦借着太子政务繁忙的时间,便又想去查看一下冰室里的女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她还未动身,突然就接到了太子殿下传达的命令,说是废院的风水不好,必须重修,就这样夙锦却再也没机会前去。 等到废院变成了一处荷塘水榭,翠竹花园,却再也找不到那隐秘的冰室了。 “小姐,我听府上的丫鬟们小声嘀咕着,说有人看见两个冰棺被抬走了,说是去了什么寺庙里了。”妙柔趁着午后四处安静的时候,小声地在夙锦耳边说着。 “想来太子殿下察觉到了冰室现在不安全了,怕惹出流言来。”夙锦揣测着。 “可那冰棺暴露在外,不就不能保存里面的人?”妙柔觉得不能理解。 夙锦淡然一笑,将红木霞云炕桌上摆着的红蜜果捏了一颗,放在嘴里含着,才说:“只怕太子殿下会有更好的准备。” “小姐,既然太子殿下并不是咱们想的那样,而且还是个念旧情的人,想来重情义,往后小姐就安稳地在太子府上生活,不要多想才好。” 夙锦轻淡笑了笑,说:“就知道你呀,一直等着说这话呢!” 妙柔吐了吐舌头说:“奴婢是怕小姐乱想,再坏了和太子殿下的感情。” 夙锦拍拍妙柔的肩头,将一颗红蜜果赏给她说:“怎么会呢?这府上的生存之道,妙柔你可别小瞧了你的主子。” “是奴婢操心多了,谢小姐赏。”妙柔将红蜜果塞在自己嘴里,酸酸甜甜的,很清口。 明府的秀吉阁内,明悠画将自己屋子里的东西能砸的全砸了,几个丫鬟怎么劝也劝不住,最后把明俢玉和明夫人都招来了。 明夫人见宝贝女儿一直温温柔柔的,从来都没有发过这样大的脾气,赶忙过来拦住正要将玉如意砸个稀巴烂的明悠画,心疼地说:“女儿你这是做什么啊!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明悠画将手里的玉如意气愤愤地推到明夫人的手里,哭得泪眼婆娑地说:“娘,女儿不要嫁给潇王,他风流成性,天天喝花酒,女儿才不要嫁给这种纨绔王爷!他不配!” “哎哎哟!”明夫人赶忙去捂住明悠画的嘴,说着:“女儿你可别乱说话,这是皇上御赐的婚姻,,你这样的话传出去,咱们明府可是都要遭殃的!” 明悠画打开明夫人的手,不管不顾地说:“我说的有错吗?潇王那样的人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王爷,就可以胡作非为吃喝玩乐,不思进取的家伙,我明悠画才不要嫁!” “悠画你放肆!”明俢玉一直站在门口默默无言,这一刻终于对自己这个侍宠而骄的妹妹忍无可忍,低吼着:“你这几句话就够明府掉脑袋!什么不够格?你能当上潇王妃是你的福气!说什么不够资格你就是在质疑皇上的眼光!质疑他的儿子的能力!这不是打皇帝的脸吗!” “可是,可是…”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明悠画,见到一直疼爱自己的哥哥突然大吼,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立马就心虚起来。 这个家明悠画不怕爹不怕娘,就怕她哥哥生气不理她。 “可是什么!”明俢玉一向温润如玉,但是面对潇王的婚姻,这可不是小事,不能由着自己妹妹胡闹,“皇帝已经下旨你做潇王妃,如果你敢抗旨不尊,咱们明家上上下下,都会因为你的任性而受到牵连,到时候你再不是什么丞相之女,不过是个阶下囚!还谈什么资格?配不配?皇上说你配你就是配!所以这次你给我安分守己,乖乖地等着做你的潇王妃!” 听到哥哥这样长篇大论,其中利害关系都说了个清楚,明悠画突然觉得自己的婚姻无望,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就这样永远的擦肩而过吗?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一直都是她想得到的东西,可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可如今自己喜欢的人有了妻室不说,自己还要嫁给个风流王爷,明悠画觉得自己堂堂丞相唯一的女儿,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 60.第60章 太子的试探 灯火阑珊,月静暮深,明悠画在自己的闺房里梨花带雨,一直陪着她的明夫人搂着自己的女儿苦口婆心地开导着,明悠画已经红肿的眼睛才停止了哭泣,说着:“娘亲,女儿知道这天命不可违逆,女儿嫁便是了。” 明夫人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瞧着她那忧戚神色,说不出的心疼,道:“女儿放宽心态,好歹潇王也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你又是皇上钦点的潇王妃,以后进了潇王府的门,谁也不能小瞧了你。” 明悠画点点头,作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用绢巾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说:“娘亲也快回去歇息吧,天色不早了。” “好好好,乖女儿也早些休息,不要再做摔东西这样有损嫡女形象的事情,传出去会不好的,生气也伤身体,知道吗?” 明悠画又做出小女儿家的憨娇,摇着明夫人的袖子道:“女儿知道啦,娘亲放心吧。” 明夫人见宝贝女儿心情好一些,才放心下来,笑着说:“你啊,都让我给惯坏了。” 待明夫人离开房间,明悠画的丫鬟小兰问着:“小姐,你已经决定嫁给潇王了吗?” 明悠画此时正坐在妆奁前卸妆,听见小兰这样说,愤恨地将头上的珠钗拍在桌子上,眼中是满满地不甘与怨怼。 “我才不会这样认命!本小姐喜欢的人就一定要得到!”明悠画眼中满是不会改变的决绝。 小兰拿起木梳对明悠画披散下来的长发慢慢梳理,说:“小姐事到如今,你还打算嫁给太子吗?会不会太难了。” 明悠画想起司徒南澈那双犹如暗夜下璀璨夺目的星光一样的眼眸,一瞬间她的心都柔软了。 “如果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么就算有皇帝的旨意又能如何?” 小兰见明悠画似乎有了想法,问:“小姐你是要?” 明悠画嘴角微翘,胸有成竹地说:“这次一定要完美无缺。” 冷月疏影,暗香浮动,云俪院里面种植的桂花浅浅白瓣随风零落,星星点点在草地上铺成一片美丽的花瓣银河。 夙锦正坐在灯火下看书籍,她对古文颇有了解,从小也喜欢诗歌,偶尔翻阅闲读,在这古香浓郁的情景下更是颇有韵味。 门扉轻开,一袭月华溶金降龙锦袍缓缓而来,妙柔笑着太子行礼,识趣的离开将房门带上。 夙锦将书放在炕桌上,笑得轻柔,起身行礼道:“太子殿下这么晚才回来,一定很辛苦吧?” 司徒南澈风淡云清地笑了笑,声音富有磁性地说:“不辛苦,倒是念想爱妃念想的苦。” 夙锦如今再听见这样的话,心里五味沉杂,不知道那位邱小姐在太子的心里是怎样的位置,并不是说她很小气,和一个已故的女子争风吃醋,只不过觉得太子心里如果非常看重这位邱小姐,那么他面对自己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又有几分真呢? “臣妾也很想念太子殿下,说起来太子殿下都好些天没过来了。”夙锦笑得更灿媚,不管他是真是假,他们如今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伙伴,夙锦早就不再去想那些奢侈的情与爱。 司徒南澈带着夙锦走上了床榻,在层层紫色繁纱中,月光投进一点点窗边,烛火在秋叶的凉风中忽然熄灭。 夙锦在朦胧的月色中看向俊美的太子,可在幽暗中她似乎感受到了太子紧握自己的手,传来的阵阵寒意。 她想要凝视着太子的眼眸,他却在背光之中双眸是漆黑的深邃,没有一点亮光。 气氛越发冷渗,夙锦心头一跳莫名不安,想要挣脱太子的手,可却被他握得更紧了。 夙锦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慌,只听到身边的司徒南澈声音依旧波澜不惊,可却更让人觉得寒骨。 “爱妃在孤繁忙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夙锦都能听见心口突突撞出来的声音,好在室内昏暗,太子亦看不清她美丽的凤眸里藏着一丝丝的慌乱。 “自然是安心在院子里,等太子回来。”夙锦极力塑造冷静之态,一点点音色都是如水般柔软。 “哦?”司徒南澈在暗夜中轻冷一笑,双眸一直紧盯着夙锦说:“可孤怎么听说爱妃有一天晚上很晚才回了云俪院。” 司徒南澈明显感觉到夙锦的手微微一僵,不过瞬间又放松了下来,只听她说:“这阵子长夜漫漫,时常见不到太子殿下,有些睡不着罢了,于是到院子外的花园走走。” “可孤却怎么听说有人在废院,”司徒南澈在这时候突然顿了顿,惹得夙锦屏息凝视,不敢有一丝一毫慌乱气息,怕被他敏锐的直觉洞悉。 “见到了荣乐郡主。”司徒南澈说完这话,夙锦略略一思,才说道:“荣乐郡主向来贪玩,一定是经过废院被人看见了。” 司徒南澈微微沉吟,说:“想来是这样的。”他起身走到仙鹤飞立的宫灯前,将红烛点燃,昏幽的寝室里晕染出一抹摇晃梦乡的柔光。 夙锦再次看向太子的时候,他在柔和的烛光下被打染上了一模糊的难以捉摸的神色,可他就这样对着夙锦笑着,笑得柔情似水。 “太子殿下,夜深了,歇息吧!”夙锦声音涂上了一层月光般的柔轻,起身走近太子,将他的外套衣带解宽。 司徒南澈换上舒适柔软的睡袍,大臂忽地扣住了夙锦的腰肢,让她紧紧贴着自己的心跳,俯身灼热一吻,均匀的手指似乎带着某种滚烫的旨意,在夙锦的颈畔处描画着丹青墨画。 夙锦长吁一声,显然是被太子吻得有些窒息,心跳如春雷一般,随着炙热的空气逐渐上升,似乎也将夙锦的娇容熏蒸一片绯气。 司徒南澈似乎对夙锦这样的表现很满意,他的眼神中笑意饱满,熠熠闪烁着星辰一样的光泽,照亮了夙锦的心,也似一种如幻的谜语。 让夙锦未得谜题,已探出太子接下来的谜底。 可她万万没想到,在太子温暖的怀抱,他温情的抚摸,却听见他温柔的声音却如同冷利的寒风,阵阵吹过夙锦的心口。 “那么爱妃前去废院,可也是因为贪玩?” 61.第61章 夙锦这丫头留不得!(一更) 夙锦原本柔软无骨的娇躯一瞬间僵直,她缓缓离开太子的怀抱,水眸清澈,声音无波。 “太子殿下在说什么呢?臣妾怎么听不懂啊?” 司徒南澈轻轻探指在夙锦细滑的脸颊上划着,神色是尽在掌握的笃定,淡淡地说:“爱妃知道了什么,可不要瞒着孤才好。” 夙锦此时的心都快跳掉嗓子眼了,可她绝世美貌一丝丝慌乱都难以寻到,笑容明媚地说:“臣妾能瞒着什么呢?就算有所隐瞒,”她玉笋般的纤纤细指点了点太子的心口,凤眸一勾地笑着说:“能瞒得过太子殿下么?” 司徒南澈将夙锦的手握住,搂着她上了软榻,说道:“那看来只好等臣妾想跟孤聊聊的时候,再说了,孤也乏了,睡吧。” 夙锦柔柔地笑着,她打算装傻到底了,如果太子有所怀疑,或者已经清楚此事,是祸她夙锦终究是躲不过的,现在这般不过想给大家一个缓和的机会,如果说破了,也许两个人再相处会变了味儿道。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不愿意去细听,太子关乎邱筱香的事情,宁愿这么装傻到底。 秋风萧瑟,寒意渐浓,天凌国的皇宫内金碧辉煌,依旧百花齐放,一丝丝萧条的孤冷全无。 而贤贵妃的浓宜园绽放着朵朵红艳的月季,原本金黄凋落的秋季在她的院子里成了明艳艳的火红,哪里还有什么寂寞锁清秋之感。 此时厢房里的正厅,潇王正坐在漆花红椅上,端着清茶微微抿了一口,妖冶的幽蓝双瞳是难得的平和之色,对坐在他上堂的萧贵妃道:“母妃近日可好?” “好什么,一直担心被幽禁的你,现在倒好你终于解了禁闭,结果又要去个毒舌小姐,我的琛儿是什么命啊!”坐在绣牡丹飞蝶的花榻上,想起这婚事,贤贵妃就气不打一出来,把自己的紫兰花白底手帕狠狠拍在炕桌上。 贤贵妃本来想着将自己的外甥女嫁给潇王,这样一来可以巩固她娘家的地位,将来潇王要是当上了太子,她的外甥女就是皇后,肥水不流外人田。 现在却在皇帝的一怒之下指了明府的女儿明悠画,要不是如今侯府贵女要么不是年龄不够,就是已经出嫁,不然怎么也不会指一个口不留情的娇小姐。 更主要的是,贤贵妃一家如今封爵加官,势力已经不小,想来皇帝是不想让贤妃的娘家一方独大,叫潇王娶丞相之女也是为了压制一下太子的强势,不然皇后一提出让潇王娶明悠画,皇帝怎么会这么快就同意了? 贤贵妃冷冷一笑,这天底下要说腹黑,谁还能比得过皇帝老儿? 而他那个二儿子跟是有他老子的一派作风,阴险狡诈,是个难对付的主儿。 “说起来要不是你一时冲动回绝你父皇,皇上也不会这么快就下旨赐婚。”贤贵妃目视着坐在红椅上还悠哉悠哉地喝着茶的潇王,刚下去的火气又窜上心头。 司徒流琛将茶盏放下,说着:“母妃不要着急,看你这心急火燎的样子,这秋季天干物燥,最容易上火,到时候嘴角又起了泡,怎么伺候我父皇?”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为了你,我能这么着急么?”贤贵妃飞了半天唾沫,也觉得口渴,端过一盏茶全部饮下。 司徒流琛却闲然然地说:“母妃放心好了,父皇让我娶明悠画,我娶便是,正好我也可以将她为我所用,对付太子,等将来重时之境找到,我就可以坐拥天下,到时候再找个理由将明悠画休了不就行了?” “你想得倒是美!”贤贵妃冷哼一声,啐道:“上次为了美玉,你反被太子算计,关了禁闭,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 贤贵妃想起太子那副诡计多端的深眸,跟皇帝一个模子刻的似得,想想就来气。 “那是因为夙锦背叛了我,不然一定能将司徒南澈从太子之位拉下来,给他个重重一击。”司徒流琛想起夙锦把自己当猴儿耍,美妖的双眸里泛起幽冷阴深的怒意。 他今天穿了一身薄纱覆盖紫蓝长袍,长长的墨发随意搭在椅子上,说不出的俊媚妖冶,此时的怒意更添几分生动。 贤贵妃怎么不知道这个夙锦,从前她是个软柿子好糊弄也就罢了,可早有听闻如今她性子大变,人也变得聪明机敏,又背叛了琛儿跟太子站在了一线上,贤贵妃觉得夙锦在太子身边,会是一大危险。 “既然夙家那丫头背信弃义,这种人留着还有什么用?”贤贵妃双眸翻了一翻地说,她长得虽然不算多么惊为天人的美丽,如今已是四十出头的妇人,可脸上却一点岁月的痕迹都鲜有,气韵又透着一股冷媚之色,说不出的诱人心田。 潇王就是继承了他母妃这媚劲儿,比贤贵妃更加魅惑俊美,不知道迷倒了皇城多少女子。 “母妃,儿子不许你对夙锦做什么。”司徒流琛怎么不知道贤贵妃的意思,阻止地说着。 贤贵妃却是颇为惊讶地看向司徒流琛,说着:“那丫头片子都背叛了你,你怎么还护着她?” 司徒流琛被这样一问,心头居然像有块石头堵住了一样,瞬间词穷,居然自己都解释不明白这是为何。 贤贵妃手里的拍子在指尖绕了两圈,她细细观察着司徒流琛的神色,说着:“琛儿,你该不会对那丫头动了心吧?” “怎么会,能让儿子动心的女子,这天下还不出现呢!”司徒流琛故作不以为意地表情,可是心里却莫名的发虚。 贤贵妃不了解别人,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了解的,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琛儿露出这种不自然的表情,于是提醒着说:“夙家那丫头当初接近她,也不过是因为她好糊弄又没主意,说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才拿过来利用的,如今她性子大变,就没必要再留着她,你可别忘记了,当初天师是怎么说的,说她是真凰之命,谁娶了她谁就是将来的帝王,这种女子留在太子那边,只怕会对咱们不利!” 62.第62章 锦儿,做我的女人(二更) “儿子知道母妃的担心,可是夙锦正所谓真凰之命,如果让她成为儿子的人,那不是更好么?”司徒流琛解释着。 贤贵妃放心自己手中的青玉盏上,脸色不似刚才那般气盛,反而沉淡下来,微微挑眉说:“如今她是太子妃,哪个女子不贪图富贵?将来助太子继承江山,她便可以母仪天下,你个小小潇王,现在还能入她的眼?” 司徒流琛被贤贵妃这般挑拨,脸色越发沉阴阴的,贤贵妃观察着他的神色,又说道:“什么真凰之命,难道历朝皇后都是真凰之命么?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琛儿何必这样看重?小心中了美人计啊!” “儿子知道清重,母妃不要太过担心,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司徒流琛不似刚才那番闲适模样,表情有些阴郁,像随时都会电闪雷鸣一样。 贤贵妃知道再说下去,只怕会惹了宝贝儿子不高兴,于是道:“母妃是太为你操心了,不过现在你也大了,相信不会让母妃失望,咱们娘俩很久没聚了,留下来用过晚膳再走吧?” “儿子还有要事去办,得了空再同母妃一起用膳,至于夙锦,儿子不会置之不管,希望母妃不要插手才好。” 说罢,司徒流琛沉着脸色对贤贵妃行礼,也不待贤贵妃要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院子。 贤贵妃要说的话被噎了回去,气生生地徒手拍着炕桌,道:“这孩子,越大越不听话了!” 她身边最得信任的岳嬷嬷走近花榻,拍着贤贵妃的后背为她顺气,宽慰着说:“娘娘快别气了,当心身子啊!” 贤贵妃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无奈地叹息着:“嬷嬷,你说本宫能不气吗?本宫养他这么些年,为他谋划了这么些年,如今只要搬到太子,只是久战沙场的肃王不足畏惧,可他却在这个时候动了情,万一被人利用,只怕咱们都要跟着遭殃。” 岳嬷嬷给贤贵妃递了杯新茶,开解着:“潇王如今也已成年,是个大男儿了,怎么会不知轻重?对于儿女情长,岂会放在心上?依老奴看啊,是娘娘太过担心罢了。” “哪里是本宫担心,你瞧瞧本宫才说了几句夙家丫头的不是,他就摆脸子给本宫瞧,往后情若身陷,只怕会万劫不复啊!” “有这么严重吗?娘娘是不是想得太远了。”岳嬷嬷给贤贵妃体贴地捏着肩膀。 “这个夙锦决不能留,不要一定会成为本宫的心中大患。”贤贵妃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娘娘的意思是说…”岳嬷嬷揣摩着主子的心思,只听贤贵妃说道:“嬷嬷,找个可靠的人,去太子府上……” 秋雨绵绵惹相思,阴柔柔的天气揣着透骨的凉意,渐入初冬的季节,湿雨却来的漫长又缠绵,偶尔夹杂着小雪珠,天凌国的冬天似乎来得极快又寒冷。 夙锦坐在马车上,掀帘看着窗外的绵雨,淅淅沥沥的,感觉很忧伤。 可这般忧伤的秋雨,却是皇后喜欢的,在露华楼台上设了华宴,邀请了皇城里有身份的贵妇皆来参加,夙锦是她的儿媳妇儿,自然也在邀请之内。 其实对于夙锦来说,这样的秋雨最适合盖着软绵被,睡个一个舒服的午觉,身在皇家总是要应酬这些,也是不得已的。 妙柔在车厢里备了暖炉,又为夙锦沏了壶玫瑰红茶暖胃养颜,见到夙锦坐在马车里连连打哈欠,笑着说:“小姐若是困了,不如小寐一会,前面的路不知道怎么行驶缓慢,应该要过一会才到皇宫里。” 这种宴会夙锦一点都不喜欢,不过是假模假样的在一起笑脸相迎,这会儿确实也有些困意,便听了妙柔的话,在暖烘烘的车厢里眯一会儿,结果就睡着了。 待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在车厢里,而是一处陌生的环境,她躺在蓝色丝绸缎子的软榻上,眼前有一张妖媚的俊脸越靠越近。 “啊!”夙锦惊吓着起身,与那张俊容拉开了距离,才看清眼前人是潇王。 夙锦一下子警觉起来,发现妙柔也不知踪影,冷声说:“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妙柔呢!你把她怎么了!” 司徒流琛见到夙锦难得露出来的慌张之色,心情一下子就大好,邪魅的俊容上露出迷人万千的笑靥,说着:“放心,妙柔不过是睡着了而已,就像你刚才在车厢里一样。” 夙锦回想起车厢里的香炉,味道是她从前不常闻见的,才知道潇王早就对她的马车做了手脚。 这时候窗外一阵带着秋雨的湿凉气息扑面而来,夙锦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有些凉意,她垂下眼帘发现自己的领口大敞,露出脖子下面的冰肌玉肤。 她赶忙将衣杉紧遮,恨恨地看着潇王,说:“司徒流陈,你别太过分!” 司徒流琛见她将春色遮挡,有些意犹未尽之感,对于夙锦的冷言冷语并不生气,只道:“若说过分,锦儿,你是不是更过分呢?” 潇王将她重新拉回了自己的身边,不管夙锦怎么反抗都逃不过被潇王搂怀的举动。 夙锦在潇王的怀里感受到他参杂着强烈欲望的灼热气息,试图将他推开却被他狠狠地扑倒在软榻上,一股不同于太子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夙锦的娇躯,她激烈地反抗着,大喊道:“走开!唔……” 是潇王滚烫又湿软的唇舌,将夙锦樱花般香润的双唇紧紧地封住! 夙锦死命抵抗却被潇王充满力量的手掌箍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朝着她的衣领探去。 “不,你疯了!放开我!”夙锦扭头离开了他的亲吻,感觉到颈畔往下越来越凉,心也跟着越发寒冷。 “锦儿,今天你成了我的女人,本王可以不计前嫌。”司徒流琛抚摸着夙锦白皙水嫩的肌肤,邪邪地扬起嘴角,双眸里满是对夙锦索要的渴望。 夙锦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一闪而过的疼痛,都说就算人会失忆了,身体也还会存着从前的记忆,这一刻夙锦的身体竟然有一丝想要投入潇王的怀抱的冲动,许是原主爱得太过深刻。 63.第63章 太子才是真凶(三更) 就在夙锦走神的这个空档,肃王以为她是服软了,于是手臂有些松动,幽蓝的眸色也融进一点点柔和,声音香醇如诱人的美酒,缓缓道:“锦儿,可是想起从前我们的种种?是不是想要回到本王的怀抱?” 他抚摸着夙锦微微红润的脸颊,眼中竟然流露难以察觉的浓浓爱意,声音变得温柔无比,竟让夙锦一瞬间失神。 “锦儿,回到我身边,我需要你。” 一个恍惚间,是双唇的温柔在夙锦的樱桃小口上撕磨,夙锦突然想起了太子那双如星辰璀璨的眸子,以及他冷淡的口吻对她说:“爱妃,你是孤的女人,忘了么?” 夙锦突然回过神来,奋力一搏,将潇王推得远远的,起身离开床榻欲要逃走,但还是被潇王双臂从背后环住,让她动弹不得。 “司徒流琛,你放开我,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让我替你做事罢了!别以为几句甜言蜜语,就能糊弄我,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夙锦!”夙锦双手拼命地拍打着潇王箍着自己腰肢的双手,可是在他看来跟挠痒痒也差不多。 只是夙锦的话语却像是沉重的石头,砸在潇王的心口,沉沉的钝痛感让他一瞬间怔住,从来没有哪个女子会让他有这样的感觉。 夙锦感受到潇王的手臂放了松,她立即挣脱开,转身看着他说:“潇王,你这样做一点好处都没有,希望你想清楚,不要胡来。” 司徒流琛被夙锦的话语唤回了神,眼色恢复他最初的邪冷,阴怒的神情对着夙锦说道:“当初你害得本王挨了板子,还被关禁闭,就该想到今日你要付出的代价!” “代价?”夙锦微微扬起凤眸,质问着说:“所谓代价,难道就是和潇王春宵一刻?” 她轻嘲一笑,说:“潇王还真是不改本色啊!” “锦儿,本王不准你这样看我!”司徒流琛突然大怒,抓过夙锦的双肩命令她。 夙锦还从来没有见过潇王会如此激动,一时间竟有讶异,又听他说:“太子对你就那么好么?你留在他身边就这么死心塌地?将我们从前种种轻描淡写地一笔勾销,就算过去我对你不算真心,可如今你也不再是从前的你,而我对你的心意,也不再是从前简单目的,你明不明白!” 夙锦听着潇王这一长篇大论,信息量有些大,令她感觉身处在云里雾里。 司徒流琛也看她怔怔出神的模样,一双凤眸闪亮亮的,突然又俯身下来想吻她,这次夙锦反应机敏,推开他说:“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现在是太子妃,就不允许你胡来,以后我们不要见面,就当做从来不认识罢了。” 夙锦只想快快摆脱这个难缠的潇王,万一被人看见她与潇王在一起,只怕是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提步子正要走,却听见司徒流琛的话语从身后冷飕飕地刮过来:“太子府上的两具女尸,将是你未来的下场。” 夙锦整个人都僵住在原地,不敢相信地回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本王不仅知道,而且还清楚来龙去脉。”司徒流琛缓步走近夙锦,笑容惊艳又邪魅,说:“看来你也发现了太子府上的两具女尸了?还说带你去瞧一瞧呢!” 夙锦想起在废院里冰室的情景,如今那里已经被改造成了荷塘,加上前几晚太子殿下的试探,突然觉得背后阵阵寒风,浑身一阵冷颤。 “你是说你知道如今素小姐和邱小姐的身体在哪里?” “是的,就在齐云山佛光寺后身的冰洞里。”司徒流琛斜扬着嘴角,得意地说着:“皇兄以为他做得很隐蔽,可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是被我发现了。” 夙锦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尽力地冷静,问道:“潇王,你说我会有她们的下场?可是天师算过了,我的命格不会被太子克,你多虑了吧?” “你还真的以为太子有什么克妻之说?”司徒流琛像个登徒子一样地勾了勾夙锦的下巴,夙锦觉得他不是像,根本就是本性流露。 他继续说:“素小姐和邱小姐,都是太子所杀,肯本不是他有什么克妻之说。” 窗外还下着细细绵绵的秋雨,装饰素雅的房间里吹来阵阵凉风,掺杂着湿漉漉的寒气,惹得夙锦一个喷嚏。 潇王见到,竟然走到窗前,将风吹来的窗户关紧,秋风被阻挡,屋内的暖炉缓缓冒着青烟,渐渐地暖和起来。 “你的片面之词,我凭什么相信?何况太子有什么动机要杀自己的未婚妻子?”夙锦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因为她们跟你一样,都是别人的卧底。”司徒流琛就知道如今的夙锦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便将原由都告诉了她。 潇王说第一个要嫁给太子的素容月,原本是大皇子司徒洛峰要娶的女子,可是后来大皇子死了,司徒南澈继承太子,素容月就被下旨嫁给他。 可是在婚嫁前,素容月得知司徒洛峰的死跟太子有些瓜葛,借着一次太子单独相约,想对他不利,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把太子怎样,自然是失败了。 司徒南澈也没有因此对素容月如何,反而放她回去了,却在太子大婚的前晚,素容月的尸身在湖里被打捞上来。 当时大家都觉得是素容月情念大皇子,所以不愿意嫁给太子而投湖殉情,可是潇王却不这么认为,如果她真想殉情,怎么不在得知大皇子死的时候殉情?反而是婚嫁前一天? 潇王说素容月得到过大皇子的遗言,只怕是些关于太子殿下的一些底细,关乎对付大皇子的证据,所以素容月才敢肆无忌惮去找太子,并且想对他下毒手,因为他的把柄在自己手里,太子不敢对她怎样。 可是后来素容月死了,怕是因为太子将把柄找到并且清理干净。 “只能说素容月太蠢,都不知道好好利用证据,如果换做是本王,绝对让太子一败涂地。”潇王嘲讽地说着。 64.第64章 太子是凶手? 夙锦细想想,觉得素容月也许是因为对大皇子用情太深,所以才恨不得分分钟为情郎报仇,她说道:“素容月算不上什么卧底,只不过是个悲情女子罢了,倒是邱筱香,她不是和太子殿下情投意合么?怎么会成了细作?” 司徒流琛朝着夙锦走近几步,夙锦警觉地与他保持距离,见夙锦这样,司徒流琛心中有些不悦,幽幽地说:“邱筱香,是本王派去的卧底,一开始她接近太子倒是挺成功的,不过皇兄他不是个贪图美色之人,一直与邱筱香以礼相待,眼看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邱筱香的死,一定是被皇兄发现了她隐藏的身份导致的。” 夙锦轻蔑一笑地说:“原来是因为邱筱香失败了,你就开始接近我,利用我的感情替你办事,达到你的目的,是不是?” 司徒流琛面对夙锦的质问,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看见潇王沉默了,夙锦就知道原主一定是被潇王哄骗的,越发轻视潇王,说道:“一个男人利用女人的感情才能完成他所谓的大业,不是很可笑么?原来你是这种男人啊?也对,天天流连花丛中,的确这样的事情最拿手。” “锦儿,你现在真是越发伶牙俐齿了,本王喜欢。”司徒流琛目光闪烁令夙锦无法直视的灼热,她转头看向别处说:“如果都是太子所为,那么他留在她们的身体做什么?” “这个本王就不知了,你可别傻去问才好,会招来祸端。”司徒流琛难得的叮嘱。 夙锦瞥了他一眼,转身背对着潇王,说:“太子如果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到处寻找,你才刚刚解除禁闭,如果你想我身败名裂,却搭上你自己的名誉招来无法预计的后果,你觉得这样划算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司徒流琛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随意搭在两侧的发丝如墨绸一般柔顺,一直冷艳疏离的他笑起来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动人的惊美,这样绝色美男子,只怕世间少有。 “锦儿,你太讨本王欢心了,本王真的舍不得你回去送死。” 夙锦媚态尽显,微翘着嘴角说:“如果太子真想杀我,只怕我已经死很多次了,何必等到今日?” “看来,我的锦儿对太子用情太深了,难得灵光的脑子也变愚钝了?”司徒流琛再次想靠近夙锦,夙锦想躲却被他拽住了手臂,无法后退。 “你忘记当初大婚之夜落水的事情了?太子后来可有将凶手找到?” 夙锦心里突然一凉,浑身不由得起鸡皮疙瘩,司徒流琛继续说道:“他找不到凶手并不是凶手太狡猾,而是他自己就是害你的凶手!” 夙锦有一瞬间失了重力,回想起太子对自己的种种,不能相信地说:“怎么会?如果真是太子,他后来为什么不对我动手?” “后来觉得你还有利用价值,比如这次对我的计谋反败为胜,不全是靠锦儿你的功劳吗?” 潇王的话一下子将夙锦变得心绪紊乱,她以为自己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讨得太子的欢心,成为和他站在同一条船上的太子妃,可到最后,她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夙锦又转念一想,潇王这般说也许是离间计,她不会完全相信潇王的话,只是回想太子以前对她柔情似水,万般体贴之后,哪一次不是要她去做一些帮助自己的事情? 如果他是认为自己是他身边最值得信任的妻子还好,如果只是当她为棋子为可以利用的工具,夙锦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坍塌了。 想想原主和潇王从前就有瓜葛,太子殿下又怎么会因为生辰宴的一事就轻易地相信自己? 夙锦越往下越不敢想了! 司徒流琛见到夙锦这般沉思的样子,心里就莫名地高兴起来,趁热打铁地说:“皇兄本就是多疑之人,怎么会要一个和本王有过瓜葛的女人?所以锦儿,你要想清楚,当他不再需要你这枚棋子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夙锦抬眸看着眼前的潇王,用力甩开他的手说:“你是希望我再回到你身边?那我若回来,对你来说不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吗?这不是你的初衷吧?” 司徒流琛微微一怔,想着怎么向夙锦解释个理由,却被她挥手打断说:“不管如何,我现在还是太子妃,不想把事情闹大就送我回去,至于回到你身边…” 夙锦心里盘算,保全自己最好方法就是任何事情都留有退路。 她渐渐靠近潇王,手指在他俊美的脸上轻轻划了一下又一下,挑逗的司徒流琛想要抓过她调皮的手,心里仿佛瞬间燃起一颗火苗,想要烧进夙锦的身体里。 可夙锦才不会给他机会,在他眼看就要抓住的时候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说:“你想要我,就要有本事让我心甘情愿,现在这样算什么?你的报复?听起来不是很可笑么?” 司徒流琛露出迷人的魅笑,沉底地声音说:“总有一天本王叫你心甘情愿。” 这场秋雨下的特别漫长,刚从皇宫之中忙完政事的太子回来府中,就见辉安心急的样子对太子行礼:“太子殿下,不好了!太子妃失踪了!” 司徒南澈冷冰冰的脸色越发涂上一层寒霜,说:“什么叫失踪了?细细说来。” 辉安便将夙锦去参加皇后的秋雨宴却未进皇宫也没回府上的事情告诉给了太子。 司徒南澈一双寒刀般的眸子刮过辉安的脸,辉安吓得直打颤,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派两批护卫军,把皇城都给孤搜过来!注意不要扰乱平民百姓的家,对百姓客气点,但是一定要给孤搜仔细了,找不到人,你们都提脑袋来见孤!” “是!奴才领命!”辉安叩头匆匆离开,这时候一个传话的小厮过来递了一封信,说:“太子殿下,明侍郎的信件。” 司徒南澈接过打开来看,上面写着请他到清雅小筑一聚,有要事相谈。 正好去问问他,夙锦以前常去的地方,说不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司徒南澈这样想着,便叫人备车去了清雅小筑。 清雅小筑,顾名思义是文人墨客喜欢聚集的地方,楼阁很多,里面的建筑都别出心裁,竹林山水,花香鸟语,秀丽雅致。 也有一些身份地位价高的贵公子,喜欢带着自己的爱妾或者美姬,来这里谈情说爱,你侬我侬,好不浪漫。 明悠画在自己定的房间里忐忑的等待着,对着镜子看了好几遍自己的装扮妥不妥当,不过转念一想,一会就要跟太子在黑漆漆中滚软榻了,哪里还用在意她的妆啊。 “哎小兰,你说太子收到我哥名义写的邀请信,他会来吗?” 65.第65章 明悠画计划成功?(二更) 小兰宽解着自家小姐,说:“放心吧,太子殿下一定以为有要事商谈,肯定会来的。”不过她面色露出一抹担忧,说着:“可是小姐,你这样做会不会惹太子殿下生气,到时候就算嫁过去了,他依旧对你耿耿于怀怎么办?” 明悠画放下小铜镜,瞥了瞥小兰说:“这有什么好担心,等我嫁到了太子府,来日方长,太子殿下见我温柔体贴,还能冷落了我?到时候我有的是办法得到太子的宠爱。” 小兰立刻展颜,笑着说:“也对,凭小姐的美貌与温柔,哪个男人不喜欢?” 这时候一直在给她们把风儿的店小二,轻轻叩门扉地说:“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明悠画激动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叫小兰打赏给那个小二,当然她没有留自己的真名,让小二以为是太子邀约的美姬。 打发走了店小二,明悠画叫小兰点上了弥醉香魂,专门用来催动欢爱的。 天色已晚,阴沉沉的秋雨更是黑得早,此时小兰将房间内的烛火吹熄,只留下一盏客厅内的灯火,见明悠画已经躺上了床榻,独留她自己在这里还是有些担心,问着:“小姐,要不我也留下吧?” 明悠画从被子里露出头来,不耐烦地说:“太子马上就过来了,你想露馅吗?赶紧走吧!回去叫我哥哥过来当见证人。” 只要她与太子生米煮成熟饭了,再被明修玉撞见,到时候事情一传开,太子殿下不想娶她也不行了。 想到这里明悠画不禁偷偷笑着。 小兰听命地离开了房间,明悠画瞧着房间内唯独一盏红烛,窗外的秋雨渐渐停了,却带不走袭来的寒意,她躲在棉被里感觉到弥醉香魂渐渐起了作用。 这弥醉香魂药效很厉害,只要闻上一闻就会心醉神迷,明悠画和小兰都是事先吃了点解药,才不至于被立即迷晕。 现在似乎解药的作用要发挥没了呢。 正当她越觉得头越来越晕,身体也渐渐发热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轻轻推开,一个高大笔挺的身体朝着她的床榻走来。 之后明悠画忘记了是怎么样与太子欢好,只知道衣衫尽数褪去,随意散乱在地上,舒适的软榻好似帆船一样摇晃。 清雅小筑在秋雨的湿润中越发富有诗意,因此前来聚会作诗的文人墨客也似乎比往常多了些许。 这其中还有明修玉,他与挚友饮酒作诗,甘畅淋漓后,觉得天色渐晚打算告辞离去。 太子殿下来到这里就直奔着信件上留名的雅间而去,却在半路与欲要离开的明修玉撞见。 明修玉见到是太子,酒后微醺的神情变得郑重起来,对太子微微行礼道:“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太子殿下,真是要缘分。” 司徒南澈蹙起他飞扬的深眉,问着:“明侍郎,不是你邀约孤来清雅小筑的吗?” 明修玉礼毕站直了身子,纳闷地说:“卑职一直与挚友们刚刚聚会结结束,何来邀约一说?太子殿下是不是记错了?” 司徒南澈深沉的眼眸暗了一暗,想起那封信件,再看看不远处的那个雅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夙锦她失踪了,孤正在四处寻找她,你可知道她会经常去哪里吗?” 明修玉听说夙锦失踪了,露出非常担心的神色,急急想着夙锦生平最喜欢去的地方,可发现她似乎都不怎么出门,也就只有平海侯的闺房了。 司徒南澈便说:“孤送你去平海侯看看夙锦可在那里。” 明修玉行礼听命,随着太子上了他的金锦绣飞龙的马车。 待车轮缓缓前行,车厢内的太子一语不发,明修玉担心着夙锦的安危,不由得打听着:“表妹她什么时候不见的?不是有太子殿下的影卫保护么?” “是在下午去皇宫的路上,想来如果是被劫持,一定早就做好了准备。”司徒南澈冷淡淡地说着,虽然明修玉是太子党的一份子,但是太子主要是与他的爹爹关系融洽,与他总是透着一份疏淡,尤其是知道了夙锦是明修玉的表妹,而他这个表哥曾经对夙锦表白欲求亲的时候。 “孤希望明侍郎今后还是少见夙锦比较好。”司徒南澈带着明修玉去平海侯的意图,就是想跟他说这件事。 明修玉温润的神色微显得一丝尴尬,说着:“上一次在游江的时候,发生意外,卑职也是不得已。” 司徒南澈想起上次夙锦和明修玉在同一个洞穴过夜,眼神就冷上几分。 “孤知道,上次还要感激明侍郎舍命相救。” 如果不是明修玉紧紧抓着夙锦,夙锦指不定会不会淹死。 明修玉柔淡一笑,可这笑容却有些僵硬,说:“保护太子妃,也是卑职一份指责所在。” “明侍郎知道只是指责就好,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司徒南澈这话里有话,明修玉又岂会听不出来,为了避嫌,他其实已经不打算与夙锦来往,只是这次夙锦主动邀约,他不好推托,自己也想知道如今的夙锦过得怎么样。 可这次见到的夙锦,同往常太不一样了,她独立自主,自信聪颖,就像变了个人似得,是那么明艳动人,迷人心魄。 只是见过两次面,明修玉就有些魂不守舍,他从小就喜欢她,可是如今她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人也越发优秀,自己再也配不上她,也不会再也这样的机会。 “卑职自然遵守礼数。”明修玉口口保证,心里却觉得沉痛,待下了马车与太子告辞,转身之时他的脸色只有惨忧。 刚刚临行前,司徒南澈将以明修玉的名义邀请他的书信交给了明修玉的手上,并说:“这封信是模仿你的笔迹写的,不知道明侍郎可知道是何人?” 从平海侯出来,明修玉空落落的心情回了明府,将信笺展开的时候,发现这笔迹怎么这么熟悉。 太子府上,夙锦刚刚回来梳洗一番,换了身新装,就见太子火急火燎地来至云俪院,推门而入,见她安然无恙,紧张的神色才微微缓下来,道:“爱妃你去哪儿了?叫孤好担心。” 66.第66章 孤会等你 夙锦换了身白底绣天蓝色君子兰的繁复裙衫,只绾了个茉莉白簪,未施任何薄妆,素面朝天,虽然少了一份妩媚风骚,但却多了一抹清丽秀雅。 她从潇王的别院回来,路上想了很多,觉得潇王的话不能尽信,但也不能就不考虑,如果真如潇王所言,素容月与邱筱香这两个前车之鉴,太子又不是个贪图美色之人,岂会轻易的相信夙锦? 而至于素容月与邱筱香的身体为何放在山寺的冰洞里,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还有待考究。 “太子殿下,你这么急的样子是做什么?”夙锦如今自然谁不得罪,才是保全自己的最好方式。 司徒南澈走到她身边,双手搭在她的香肩上,细细地凝视着夙锦,生怕她消失不见了一样,声音沉柔地说:“爱妃去哪儿了?知不知道孤倒处寻你。” 夙锦瞧着太子那担心的神色,不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垂眸说:“去皇宫的路上,马车被突然窜出来小狗惊到,马车就压在了马路边上的石墩子,车子撞坏了,没办法我和妙柔就想着租个客栈的马车,哪里知道因为秋雨绵绵,马车都租出去了,我便和妙柔在茶楼里躲了会雨,这雨停了才回来,让太子殿下担心了,是臣妾不好。” 司徒南澈宽厚的大手抚摸着夙锦刚刚沐浴后带着茉莉香味的脸蛋,低低的声音说:“怎么听起来这么危险,可有受伤?” 当时在清雅小筑,就有人传信过来说太子妃已经回府,所以太子才会不急不慌地找借口送明俢玉,为的就是同他说那一些话。 如今看见夙锦好好站在这儿,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结果又听她说什么撞车,真是太不让他省心了。 夙锦见司徒南澈又把自己仔细瞧了个遍,似乎真的是在关心她,浅浅地笑道:“臣妾没事,太子殿下也未免太紧张了吧?” “能不紧张么?”司徒南澈朝着一旁候着的妙柔和秋玉挥挥手,两个人都知趣的默默退下,屋子里就剩下司徒南澈和夙锦两人。 司徒南澈突然将夙锦抱了起来,将她放在软榻上新铺的龙凤呈祥软被上,栖身而上地贴近夙锦,为她宽衣。 夙锦棉若无骨的小手盖在太子的大手上,拦住他的动作说着:“太子殿下这么早就想休息了?” 司徒南澈寒俊的面容微微舒展,漆黑的星眸闪出稀有热度,他俯身对着夙锦的美眸上轻柔一吻,侧帖在她的耳畔上说:“孤不放心爱妃,自然要好好检查一下爱妃的身体,可有磕着碰着了。” 司徒南澈说着便埋首与夙锦的颈畔,细嗅她身体清淡又好闻的茉莉香。 灼热的气息喷在夙锦的肌肤上,痒痒的,好似瞬间化成电流,传递进夙锦的心间。 黑压压的夜幕被乌云遮盖,没有一点星月,任湿漉漉的秋风裹着初冬的寒意吹进云俪院,却寒不了这房间内的旖旎春声。 热情褪去,司徒南澈搂过夙锦合被共眠,夙锦在他温暖的胸膛上枕着,听见太子沉稳有力的心跳,不知不觉自己的心绪随着他的心跳放空。 司徒南澈轻轻抚摸着夙锦披散在床榻上的秀发,薄荷清新的唇瓣在夙锦的额头上啄了啄,沉声说:“爱妃没有什么想说的话么?” “说什么?”夙锦在他的胸肌上画圈圈,尖尖的指甲刮得司徒南澈只觉一阵酥麻。 他抓过夙锦的手,说:“爱妃,莫要调皮。” 夙锦轻巧一笑,笑得妩媚动人,抬起水莹莹的眸子凝着太子说:“原来太子殿下还怕痒。” 司徒南澈捏了捏夙锦的脸蛋,将她软若无骨的身子搂进在怀,轻轻地说着:“累了吧,睡吧。” 每次这时候的太子没有一丝寒意,对待夙锦满是温柔的暖意,包裹着夙锦,让她莫名的心安。 想起潇王的话,夙锦真不想他所说是真,可她又不敢去直接问太子,怕真相更残酷。 怀着心事迷糊糊地要睡去,却听见太子在身边轻声的叹息,声音如羽毛般极轻。 “孤会等着你坦诚相待的时候。” 深秋的冷夜里总有人还没睡去,此时的明俢玉怒冲冲地进入明悠画的闺房,见到刚要出门的小兰,往日的温玉风姿不再,满眼都是怒意,看得小兰心口直慌,他直接了当地问道:“明悠画呢!叫她出来!” “奴婢正要说此事呢!小姐不知道去了哪里,找不见人!”小兰顺着明俢玉的话引入正题上。 明俢玉略略思索,知道明悠画不会那么甘心地嫁给潇王,却没想到她居然大胆地约太子,可他忽然想起太子殿下刚刚的举动,还将信直接给了他,说明太子早就看出了问题。 那明悠画为什么还没有回府?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明俢玉不敢多想,抓过小兰的衣领厉声说:“你最好如实招来。”说着他将明悠画仿造他笔记的信件给小兰看,继而道:“现在明悠画有危险,你敢隐瞒小心没了小命!” 小兰被明俢玉的勃怒吓到,老老实实地将事情全部交代了。 明俢玉松开小兰,狠狠骂道:“真是没用的奴才,居然由着小姐胡闹!跟我走!” 明俢玉抓着小兰,就直奔清雅小筑,此时夜色已深,饮酒作诗的文人墨客都已散去,留宿的客人也回到自己的房间,明俢玉不顾店小二的招呼,直接去了明悠画订的客间。 一个侯门贵女,竟然为了达到目的,不顾女儿家的清誉来这里订房?还称自己是陪客的美姬?真是丢尽了明家的脸! 明俢玉越想越气,来至房间门口毫不客气地将房门踹开,因为这里的房间都是竹子所搭建,隔音并不是特别好,就吵醒了其他留宿的客人。 明俢玉已经气昏了头,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命店小二将屋内的灯点亮,就把他打发出去。 感觉到床榻上弥漫着令人耳红心跳的绯靡气息,明俢玉就怒火烧心,命小兰将床纱扯开,看见明悠画一丝不挂地搂着一名男子! 67.第67章 明悠画被欺负(二更) 明悠画被房间里明亮的烛火晃得微微睁开了眼睛,瞧见自己的哥哥站在床榻边,正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盯着自己的。 “哥,你怎么这么快!”明悠画在弥醉香魂的作用下还不够清醒,一下子将实话说了出来。 明修玉见明悠画扯着自己身上的被子,她身边的男子趴在床榻上,看不清脸颊,再难以压抑心中的火团,对着明悠画重重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打得响亮,明悠画被打得压在了身边男子的背上,把睡着的男子吵醒。 “哥,你竟然打我,你从来都不曾打过我的。”明悠画捂着自己火辣辣的左脸,她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父亲专情,只娶了母亲一人,从来没有纳妾收房,所以明府没有妾室和庶姐妹,便将她宠得不明事理,只知道一味的索取。 “小姐,你没事吧!”小兰忙跑上前去护住明悠画。 “你真是丢尽了明家的脸面!”明修玉气愤不已,又拿自己的亲妹妹没办法,转念一想太子肯本没有来过明悠画的房间,那床上这个男子是? 这时候明悠画身边的男子缓缓翻过身来,揉着眼睛说:“什么事情这么吵?” 明悠画刚想开口说一句太子殿下,可是当认清眼前的人时,她内心彻底崩溃,指着面前妖冶的男子说:“怎么会是你?” 司徒流琛将披散下来的长发放在肩后,露出他绝艳美颜在烛光之中,竟然增添几分隐约之美。 明悠画惊了,她身边的小兰捂住了嘴巴,连明修玉都怔住了。 “怎么是你睡在我旁边?”司徒流琛记得自己送走了夙锦,心中的情火无法宣泄,只好派人去寻他相识的美姬,来清雅小筑聚一聚,怎么到最后与他在床榻欢好的,变成了即将嫁给他的明悠画? 再看看淡粉绣桃花的被单上一片殷红,司徒流琛突然轻邪的笑着,在他精美的俊面上增添了几分妖娆,略显轻佻地口吻:“本王未来的潇王妃,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成为本王的女人吗?” 明修玉瞬时觉得如今的气氛颇为尴尬,还好明悠画是与潇王在一起,毕竟她已经是皇帝钦点的未来潇王妃,如今成婚的日子都定在了下月,眼下就算见面不合礼数,可是也让别人说不出什么来。 “希望今后潇王能好好待悠画。”明修玉对潇王微微行礼,不再去看裹着被子露着半肩春色的明悠画,若不是他担心自己妹妹的安危,怕被什么登徒子欺负,也不会直冲冲地进来,此时见是潇王,也算是放了心,起码传出去不过是说二人提前见面不合礼数,不会坏了明悠画的清誉。 此时也不宜多留,明修玉转身离开了清雅小筑。 明悠画见哥哥离去,知道事已至此,好端端的太子却变成了潇王,这回她是真不嫁不行了。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啊!”明悠画心里非常不甘心,将怨气都撒在了潇王身上。 司徒流琛岂会由着她的脾气胡来,一把抓过明悠画捶打自己的手,将她狠狠地甩在一边,妖冶的丹凤眸冷漠地看着她道:“怎么,做本王的王妃你还不情愿?哦,本王知道了,你这次是约了情郎在这里相会吧?你这个不检点的女人!” 司徒流琛忽然明白自己误入了明悠画的幽会,这还没嫁给过来做潇王妃就想给他潇王戴绿帽子,往后还指不定给他潇王丢脸!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居然在这里偷会情郎!你有把本王放在眼里?”司徒流琛越想火气就更难以平息,他从来就看不起明悠画做作的娇弱与不识时务的毒舌,如今反倒被她轻视,真是火冒三丈,抓过明悠画白滑的手臂,逼她看着自己,说:“你就不怕本王真的怒了,做出你会后悔的事情么?” 小兰见到潇王那阴恻寒幽的妖眸,紧慌地跪在潇王面前,说着:“潇王息怒呀!小姐怎么可能幽会什么情郎,她知道王爷会来,想同你见上一见,她真的没有做对不起王爷的事情啊!” 司徒流琛见小兰絮絮叨叨的烦得很,将明悠画的手松开,转身一个劈风斩把小兰打晕在地。 “小兰!”明悠画刚想喊出来,就被司徒流琛用了块手帕塞住,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双手也被潇王紧紧捆绑在头上,栓在了床杆动弹不得。 司徒流琛邪魅地笑着,好似地狱出世的魔君,幽蓝的凤眸透着一丝危险气息。 “既然明小姐的情郎没见成,就让本王好好陪你玩一番!” 次日清晨,明悠画绑在榻上的双手才被松开,她不敢回想昨夜潇王对她是怎样的羞辱。 司徒流琛穿好衣衫,一副爽快的样子轻轻扫过明悠画一眼,似乎她不过是个陪客的美姬。 “你不想嫁给本王,本王成全你,过几日就退婚,可满意?哈哈哈哈”司徒流琛笑着离开了房间,留下眼神由怨恨渐渐变得空洞的明悠画。 经过昨日秋雨的洗礼,空气中都弥漫着寒冬初来的清冷气息。 阴沉的乌云散去,露出湛蓝的晴空,仿佛被水洗过了一样干净明媚。 夙锦坐在自己的美人榻上,品味着热腾腾的红枣莲子银耳羹,暖阳照进窗户熏得整个软榻都是热烘烘的,夙锦连连打哈欠,这样慵懒的午后睡个午觉最舒适。 “小姐若是困了,就睡会,奴婢在这看着呢。”坐在榻边的妙柔给夙锦揉着小腿,语气软和。 夙锦又张了个哈欠,想打算睡个回笼觉,却被跑进来的莺歌吵到,又睁开了眼睛,见她似乎有事情要说,便微微点头。 莺歌知道自己有些打扰到夙锦,见她没有恼色,才敢说:“太子妃,外面传闻明家小姐和潇王在清雅小筑同宿一夜呢!” 夙锦略沉吟了一会,说:“然后呢?” 莺歌又说:“正在大家都觉得两个人是不是早就暗生情愫的时候,明家小姐却跳河自尽了。” 夙锦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悠画不是喜欢太子么?怎么会和潇王睡在一起,可是她本就是未来潇王妃,犯不着因为这个跳河吧? “人现在可好?”夙锦又问,她其实不关心明悠画怎样,她是担心明修玉如果知道自己的妹妹出事,一定会难过吧? 其实他这个表哥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夙锦在这古国,好像也只有明修玉这一个真正的亲人了。 莺歌说:“说来也奇怪,明家小姐跳河之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样消失了,更有乡野周边的农妇说见过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子,跟着一个红艳衣衫的女人消失在山林里。” 68.第68章 替太子掩饰 “哦?还有这样的事。”夙锦将手里的红枣汤羹喝完,淡淡地说。 “更有人看见那名红衣女子的脖子上,似乎画着奇异的图纹。”莺歌补充道。 夙锦放下汤碗的手势一顿,她忽然想起了当初在中秋夜的皇宴上见到的醉红楼楼主殷红,总觉得事情似乎变得不简单,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只怕明悠画今后会成为一大危险。 “罢了,这件事跟咱们无关紧要,还是不要操心别人的事情了,太子最不喜欢府上流言,往后你们都要注意点说话。”夙锦凤眸一扫,莺歌和几个候在厅内的丫鬟都低伏作礼,道:“谨记太子妃教诲。”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休息了。”除了对妙柔说话的时候,夙锦会放松一些,对于其他丫鬟奴才,她向来都严肃对待,让他们对她敬畏,不敢有半丝怠慢。 一个守院的丫鬟进来,对着夙锦行礼道:“太子妃,荣乐郡主叫人来传话,希望若太子妃有空找她去齐王府聚一聚。” 夙锦才想起这个小丫头还一定在等着她解释关于废院冰室的事情,也不知道荣乐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说起来在夙锦认识的人里,就只有荣乐郡主最天真单纯,没有那么多的阴谋算计。 正好去齐王府偷闲几天,离开太子和潇王一段时日,也好将思绪理清楚。 说动身就动身,夙锦第二日就带着妙柔去了齐王府。 荣乐郡主见到夙锦高兴得又蹦又跳的,拉着她来到自己的院子,给她看最近新做的几个包包。 夙锦见着款式分明就是现代人用的手提包,竟然被荣乐郡主改良后成了古风版手提包。 “荣乐郡主的小手可真巧,居然做出这样好看的包包,样子也是新颖呢!以前都没见过。”夙锦挑了个天蓝色绣着蝴蝶结的包包瞧了瞧,包包的带子居然用的珍珠一颗颗穿起来,样子也算好看。 “嫂嫂若是喜欢,选几个带回去好了。”荣乐郡主笑嘻嘻地说着,今天她穿一身桃粉色的裙衫,说不出的可爱,又抓着夙锦的衣袖说:“嫂嫂近日可见到明哥哥了?他身体可好?” 夙锦见荣乐郡主急切地样子,放在手中的包包,握过她的手说:“荣乐,最近嫂嫂也没有见到明修玉,相信他应该没什么大事。” 荣乐郡主在庭院里的小石凳上坐着,还不老实地将胳膊搭在石桌上,靠近夙锦说道:“嫂嫂,我听说明悠画她跳河了,想来明哥哥一定很担心吧?” “这事情你也知道了?”夙锦没想到事情会传得这样快,连足不出户的荣乐郡主都知道了,真是小瞧了皇城的八卦速度。 荣乐郡主点点头,还很解恨地说:“明悠画本来就很讨人厌,没几个人会喜欢她,不然潇皇兄怎么会去找皇叔退亲呢?” 夙锦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层,问着:“你是说潇王他去找皇帝要求退亲了?” “对呀,嫂嫂你不知道吗?这件事情闹得整个皇城人尽皆知,大家都在看明悠画的笑话,有人曾经在清雅小筑见过明悠画和潇皇兄留宿,就觉得潇皇兄一定是用得不满意,要退货,说得可难听了。”荣乐郡主一阵唏嘘,又说:“潇皇兄是有多讨厌明悠画啊,可是为什么他跟明悠画都过夜了,还要退婚呢?真是奇怪。” “这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夙锦知道潇王风流浪荡的性子,可是将自己的未婚妻玩过就不要了,是不是太过分了?想来这里面有什么纠葛,只是这件事情不归她管,她也不想管,毕竟去关心一个自己的情敌,夙锦还没那么大度。 “明悠画会这样,也是她活该,可就是明哥哥,一定很为妹妹担心难受吧?”荣乐郡主无时不刻地都在惦念着明修玉。 夙锦想起游江翻船,被明修玉救上岸的时候,他在篝火旁曾暗示自己的心意,又态度决绝地表明不会喜欢荣乐郡主,不知道这小姑娘若是得知会不会伤心好久。 “你若担心明修玉,有时间去看看他好了,也让他明白你的心意。”夙锦觉得两人多相处相处,也许日久生情,明修玉会渐渐接受荣乐郡主也说不定。 荣乐郡主却很沮丧地说:“爹爹不许我离开齐王府,更是侍卫专门把守。” 夙锦安慰着:“上次你闹出那么大的乱子,齐王也是不放心你。” 荣乐郡主嘟嘟嘴,转身对着茉榆说道:“你去跟小厨房说一声,叫他们做两个苹果派,还有酥栗子糕,再煮一壶奶茶来。” 茉榆依命离开,荣乐郡主就抓着夙锦的手道:“嫂嫂,现在外面天气越来越冷了,咱们还是进屋吧,屋里有暖炉熏着很暖和。” 夙锦笑着跟她进了屋子,荣乐郡主见到妙柔也在旁边,似乎有些顾忌,夙锦便说:“妙柔是值得信任的,荣乐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 “嫂嫂,太子府上的废院,你可去看过了?”荣乐郡主见到夙锦这么说,也就不绕弯子了,直接问她道。 夙锦就知道这件事一直是荣乐郡主的心病,微笑着故作轻松,说:“嫂嫂去过废院了,确实有两位已故的女子,不过太子殿下已经将事情告诉我了,说是因为这两位小姐都曾经是他的未婚妻,年纪轻轻就被他克死,很过意不去,于是找了个冰室将两位小姐的身体保存完整,让她们的父母想念的时候可以看一眼。” “原来是这样,可是府上有这样两个女子,也怪瘆人的,嫂嫂不怕吗?”荣乐郡主问着。 夙锦说:“太子已经将她们的遗体移至更为妥当的地方了,如今不在太子府上,废院也改造成了荷田,荣乐你就不要担心了,太子也是你的皇兄,怎么能乱猜测他呢?” 荣乐郡主一听,也有些歉疚地说:“是荣乐太爱胡思乱想了,嫂嫂可没有跟表皇兄说吧?” “当然没有了,嫂嫂是那样的人吗?所以以后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提了,毕竟不知道情况的人,还是会妄加悱恻,对太子殿下没有益处的。” “好,这件事情我就当不知道,一定不会乱说的。”荣乐郡主保证地说着,可是随后又神色黯然,说:“我现在都不能出去,跟谁说呀。” “人言可畏,就算你的娘亲,也还是不知道的好。”夙锦再次叮嘱着。 69.第69章 齐王妃的秘密 这时候茉榆端着茶点过来,荣乐郡主见到美食,脸上又露出笑意来,夙锦不用猜就知道她是个标准的吃货。 喝过下午茶,荣乐郡主的意思是想让夙锦留下来一晚,跟她说说体己话,夙锦告诉荣乐郡主她会多住几天再回太子府。 荣乐郡主自然是高兴的,两人又聊了会天,逛了逛园子,到了晚膳的时候,依旧是在荣乐郡主的院子里用膳,从夙锦来到齐王府就一直没有见到齐王妃,如今晚膳齐王妃还是没有出现,夙锦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齐王妃没在府上吗?怎么一直没见到她?”夙锦吃着妙柔为她家夹到盘子里的酱香宝鸭,用手帕擦了擦嘴,才说着。 荣乐郡主却习以为常地说:“娘亲如今不能出院,只能等爹爹回来之后。” 她说到这的时候,身边的茉榆打断荣乐郡主的话说:“王妃最近身子不好,王爷心疼王妃,就叫她好好在院子里休养。” 这时候夙锦一听,放下了筷子,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好像腊月雪天中的红梅,媚骨生姿却透着让人生畏冷意。 “主子还在说话,生为奴婢竟然敢打断主子抢话说?茉榆,你是不把荣乐郡主放在眼里,还是齐王府没教过你规矩!” 夙锦的凤眸凌厉一瞪,茉榆身不由心,双腿发软地跪在地上认错求饶:“太子妃饶命,是奴婢一时多嘴,求太子妃宽恕!” “一时多嘴?连郡主的话你都敢打断,往后是不是还想一时疏忽地欺负郡主啊?”夙锦的强势让茉榆背后不禁发冷汗。 “奴婢错了,太子妃息怒,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荣乐郡主早就看不惯茉榆了,只是她对古代的规矩并不够了解,不知道该怎么教训奴婢,如今见夙锦训斥茉榆,就差拍手叫好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本宫看来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去院子跪着,郡主不叫你起来,不准起!若是让本宫知道你偷懒,拿就不是罚跪这么简单了。”夙锦柳眉一挑,声音不急不缓。 茉榆转头看向荣乐郡主,希望她能替自己说说话,却听见荣乐郡主说:“嫂嫂叫你去罚跪,还愣着做什么!” 平时茉榆一直都管教着荣乐郡主,齐王在府的时候还好,不在府上茉榆对待荣乐郡主根本不会尽心伺候,反正齐王妃被软禁,没人会给荣乐郡主撑腰,齐王又喜欢寻花问柳,游山玩水,与荣乐郡主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如今夙锦被荣乐郡主撑腰,荣乐郡主自然是心情大好,觉得能遇见这样的嫂嫂真是幸运,心里也非常感激夙锦,晚膳都多吃了几块宝鸭。 夜幕降临,夙锦陪着荣乐郡主在屋内的夜话家常,跟着荣乐郡主一起学习做蝴蝶结的荷包。 荣乐郡主在小院子里无聊,就研究些这个东西,夙锦就提议说让她做个好看的蝴蝶荷包送给明修玉,也许一来二去,明修玉知道荣乐郡主的好,对她的态度也会有所改观。 荣乐郡主觉得夙锦这个提议很好,一时间兴致大好,挑起绸布来给荷包做底色,夙锦帮她选了样子和布料,荣乐恨不得赶快做出来送给明修玉。 夙锦却劝道:“荣乐,现在很晚了,灯火下绣东西会伤眼睛,先去睡吧,明天咱们再绣。” 荣乐郡主看着手里的布料,好似看见明修玉收到这样的荷包高兴的样子,喜从脸露,但还是听话地说:“也对,那嫂嫂也赶紧睡去吧。” 她又想起来院子外面还跪着的茉榆,忙瞧着窗外看,只见茉榆跪在地上,似乎因为双腿麻疼,表情甚是痛苦。 荣乐郡主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本心也是善良的,见到茉榆那难受的表情,于心不忍地说:“嫂嫂,咱们是不是罚得太重了?” “她平时对你也是这样?”夙锦问着。 荣乐郡主手里捏着滑溜溜的丝绸布料,回想着从前茉榆对自己的种种,说:“她倒也该伺候伺候,只是管我好严,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像是被关押起来的囚徒,对我并不是尽心尽力的。” 夙锦瞧了瞧院子里跪在地上的茉榆,想着她在的这几日还好,不再的日子里荣乐郡主会不会被这般刁奴欺负? “荣乐,你跟我来。”夙锦拉着荣乐郡主的手,推开房门走到茉榆面前,说:“你这不知轻重的刁奴,可知道自己错了?” 茉榆连连对着夙锦磕头说:“太子妃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 “要不要饶了你,本宫说了不算。”夙锦侧目看着荣乐郡主说:“荣乐,你说要不要饶过你的奴婢呢?” 茉榆也是个知事的,立即对着荣乐郡主连连磕头道:“郡主是奴婢不好,奴婢往后不再这样了,奴婢一定尽心服侍郡主,求郡主饶了奴婢吧!” 荣乐郡主平时发火,茉榆并不怎么当回事的,荣乐郡主又善良单纯,总是制不住她,如今见茉榆这般求饶,心里自然是舒畅了。 “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叫我嫂嫂好好收拾收拾你。”荣乐郡主叉着腰,振振有词地说。 夙锦瞧着她那俏皮样,轻轻一笑,不过对着茉榆便立刻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冷冷地说:“待本宫回去,会派一名本宫身边最得力的丫鬟过来伺候郡主,到时候若让本宫知道你阳奉阴违,对本宫的丫鬟不善,本宫就将你卖给人牙子,听见没!” 再刁钻的奴才也怕厉害的主子,何况夙锦又是太子妃,茉榆乖乖听命,夙锦便叫她起身去给荣乐被洗澡水,叮嘱荣乐早些睡,自己就同妙柔一起回金悦院。 中途经过的紫竹园,这里是去齐王妃最近的路途,她心怀疑惑,想去一探究竟,便带着妙柔去了齐王妃的翡翠院前去。 经过院门口的时候,夙锦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齐王妃的声音。 “你们都给我让开!本王妃的话都不听了吗?” “王妃,王爷有令不准你出去,都这么多年了,何必呢?”说话的似乎是齐王妃身边的丫鬟翠玉。 70.第70章 死在爱人手里 “就是啊,王妃你还是省省吧,别让我们做奴婢的为难,回头王爷回来了不好交代。”另一个奴婢珠儿打着哈欠,有些不耐烦地说着。 齐王妃知道自己现在被齐王冷落,这些下人们也是势利眼,不怎么拿她当回事。 “你们,你们别太过分了!”齐王妃如今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气着说。 翠玉又一副为难的样子,说:“哎呀王妃,齐王的吩咐我们做奴婢的哪里敢违抗,您啊还是回去乖乖睡觉吧!” 夙锦在院门口将齐王妃与丫鬟的对话都听个清楚,见齐王妃似乎没了音儿,于是上前轻轻叩门扉,问着:“齐王妃睡了吗?本宫前来看你了。” 院子里的人皆是诧异,没想到太子妃会在这么晚的时候过来,齐王妃怕翠玉抢先回绝了,忙开口说:“还没睡呢!珠儿快去打门!” 齐王妃这声音故意放大,让夙锦听见,珠儿碍于太子妃在这儿,不好说话,只能乖乖地去开门。 院门轻开,夙锦瞧见站在院落里的齐王妃,她如今素面朝天,头戴一支简单的青玉钗,衣衫也是素净的紫色,绣上的花纹简单清雅,一看就不经常走动的装扮。 “今日听说婶婶病了,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婶婶如今的身体可还好?”夙锦笑着说,见齐王妃身边的两个丫鬟似乎被她打乱了将齐王妃送回去睡觉的计划,很是不情愿呢,对王妃横惯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给她这么太子妃行礼。 “呦,婶婶身边的丫鬟们派头不小啊,是得了谁的指令可以不对本宫行礼呢?”夙锦笑里藏刀,美眸泛着一丝寒光瞧向翠玉和珠儿。 两人都被夙锦的冷笑冻了个激灵,齐齐对夙锦行礼说:“参见太子妃。” 夙锦不再理她们二人,转身看着齐王妃说:“瞧着婶婶的气色,倒不像是重病的,不如来紫竹园陪我坐坐,如何?” “当然是好的,这几日天色不好,妾身也许久没在夜间赏月色了。”齐王妃抬步离开了院落,随着夙锦朝着紫竹园走去,她身后的翠玉和珠儿自然想要跟着的。 夙锦却转身冷冷地说:“本宫想和婶婶说说体己话,你们两个就留在院子里给婶婶铺床,一定要放个汤婆子才暖和,回去吧。” 太子妃的话她们两个奴婢可不敢反驳,只好依命留在了翡翠院。 夙锦让妙柔也先行回去,携着齐王妃来至紫竹园,此时夜深人静,一轮孤月高挂于空,园林中的盏盏石灯像是夜空遗落的珍珠般,在湖畔的周围散发着昏黄位暖的光芒。 坐在了长竹凳上,夙锦并不想与齐王妃绕弯弯,开门见山地说:“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王妃就不要再虚与委蛇才好。” “不知道太子妃想说什么呢?”齐王妃也不是笨的,这半夜夙锦突然到访,自然是有事情。 夙锦轻风抚水般地一笑,说:“王妃这般不得齐王待见,他不在的时候还要将你禁闭,这一禁闭就是好几年,通常这样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你接近外界,更不想让你知道一些事情,不知道本宫说的可对?” 齐王妃欣赏夙锦的聪颖,赞道:“果然是聪慧的可人。”她又说道:“那妾身也就不再隐瞒了,想来太子妃已经知道妾身的底细。” “这是当然,不然本宫也不会找你谈话了。”夙锦就猜到会是这样子,不过这天凌国的皇室都喜欢玩‘我是卧底’的游戏么?怎么是个王妃夫人都有可能是卧底的。 “这么说来,齐王是发现了你的身份,所以你软禁起来,免得你将一些消息泄露出去?”夙锦问道。 “既然太子妃都猜到了,又何必来问妾身呢?”齐王妃深深吸一口气地说:“好久没有出来透透气,总是觉得外面的空气比院落里更清新。” “那齐王可知道你是谁的细作?”夙锦进步一打听着。 齐王妃闭眼享受紫竹园的空气,复缓缓睁开眼道:“是我闭口不说,他便将我关在这翡翠院内,不准我出门,除非要参加重要的宴会。” 夙锦想起那日,在这园子里遇见齐王,他对自己说会亲手解决了自己,想必是知道自己的底细。 “齐王没有杀你,想来对你还是有情的。”夙锦不知为什么,也许是身份相同,竟有一丝想安慰齐王妃。 齐王妃却摇摇头道:“他是怕我背后的主谋察觉到,只要我在齐王府安然活着一天,我的主子就会放松警惕。” 她转身戚然然地看向夙锦说:“你这般美艳,国色无双,又是极为聪颖的,相信你在太子身边能够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听齐王妃的口气,好似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夙锦有一丝警惕。 齐王妃却笑得无害,说:“那天不小心听到了齐王对你的谈话,猜出你的身份。” 夙锦没想到齐王对自己的威胁,会被齐王妃撞见,便不再掩饰地说:“身为卧底,结局从来都没有好下场,我能留在太子身边,也不过是因为还值得他所用罢了。” 她忽然想起了潇王的话,心情竟然有些纷乱,如今这般,真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好。 “没错,细作从来都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黄泉路。”齐王妃凝着天上的月色,说:“齐王这次出游,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让我沉睡却不死的药,呵,当初留在他身边,那么多时日,说没有真情那是骗人的,可是他最终还是不再念及旧情。” 齐王妃又一丝苦笑着说:“如果能长久睡去,也是好的,爱得这般痛苦,也算是解脱了,只是这些年,苦了荣乐。”说着说着,她双眼湿润了,莹莹泪珠摇摇欲坠,对着夙锦说:“太子妃,如今我也已经顾不得太多,我见你跟荣乐很是投缘,往后荣乐就托付给你了,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 夙锦见到齐王妃这般凄楚的模样,心里竟涌上酸涩,郑重地点头说:“荣乐那孩子我很喜欢,你放心好了,只是。。”她顿了一秒,才说:“真的要留在这里等死吗?何不逃出去?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齐王妃的目光放远,瞧着一面如境的碧湖说:“爱已深陷,如何能重新来过?如果光阴倒流,真希望我从来不曾动情过,既然不能,若能死在自己爱的人手里,也是件美满。” 夙锦真切地看到,齐王妃那双悲伤又满足的眸子,落下一滴泪水。 71.第71章 不好啦!太子妃她。。 夙锦回到金悦院,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着齐王与齐王妃的故事,她能断定齐王心里其实存着齐王妃的位置的,不然齐王早就会一剑刺死齐王妃,岂会留到现在?只是她的身份再不能回到相濡以沫的从前,爱已破裂,就无法愈合如初。 那么太子殿下对自己可有一丝丝情谊呢?最后自己的结局会不会像齐王妃这样沉沉的睡去,或者直接死去。 夙锦不知怎的,心里竟然像被谁的手紧紧攥着,喘不过气来的疼痛,她感觉眼角有丝丝凉意,抬手一抹竟然是泪珠。 一定是太困了才会流泪,夙锦这样安慰自己,闭上眼睛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好好地睡一觉。 在齐王府上住了几日,太子就派人催着回去了几日,妙柔都不禁笑着说:“小姐你瞧瞧,太子殿下多惦记你呀!” 夙锦轻轻一笑,如今也是该回去了,哪有太子妃长居别处不回去的道理,这次来也是让荣乐郡主对冰室女子的事情放下疑虑,瞒着她也是为了她的安全。 荣乐郡主自然是不想夙锦离开,不过她也知道不能常留夙锦在府上,于是将自己做的几个蝴蝶结包包送给夙锦,并且让她替自己将绣好的荷包送给明修玉。 夙锦本想着叫荣乐郡主自己去送,可是她却说齐王不准她外出,等过阵子花灯节的时候,她会送给明修玉更好的礼物,叫夙锦多在明修玉面前美言几句才好。 小姑娘的心思夙锦自然是明白的,便替她收下了荷包,带着妙柔和简单的行李从齐王府的大门口上了马车。 可才走了没多久,夙锦就觉得这条路不是回太子府,命妙柔去问问车夫,怎么知道这时候其中一名车夫突然冲了进来,将妙柔一掌劈晕。 “你们好大的胆子!谁派你们来的!”夙锦知道又入了歹人的埋伏,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反抗得了,可她不会因此畏惧,更不会向坏人服软。 “太子妃果然有胆量!”匪徒对待夙锦的冷静,似乎颇为赞赏,又说:“放心,我们会将太子妃你安全送到一个地方,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夙锦狐疑地看着这个劫匪,见他朝着自己越走越近,想大声呼喊,却被劫匪及时地用手帕塞住了嘴,并且说着:“得罪了。”就把夙锦五花大绑了起来。 之后劫匪在车厢里点了一盏安魂香,此香虽然安神,但不会让人睡着很沉不容易醒来,夙锦只是觉得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被马车带去了一个地方。 清雅小筑里,太子从他金锦白月祥云的马车下来,来到提前订好的云风华小阁。 肃王早就在这里等候,此时见到太子前来,忙起身笑脸相迎,他高大威挺的身姿比本就长身玉立的太子还要高上半头,常年在战场烈阳下厮杀的肃王就算笑起来,也是令人觉得夹杂着一股戾气。 相比肃王的太子身穿金龙白月底长袍,清风徐来不染身之气韵,更显得飘然如仙君。 “皇兄快快请坐,品茶一下这亲摘的龙井。”肃王客客气气地迎着太子。 司徒南澈清浅一笑,肃王这次是突然约他在这里品茶,向来好酒的肃王竟然改了性子,司徒南澈只觉得无事献殷勤,定不是好事。 “不知道三弟叫孤过来,所谓何事?”司徒南澈举止儒雅地坐上了蒲团,品着木桌上肃王端过来的清茶。 肃王一脸笑意,说:“皇兄一定猜出臣弟邀约定有事相商,也就不拐弯抹角的,臣弟也不会虚以委蛇。”说着他又端起一杯清茶,细细闻了闻道:“只是臣弟如今可是初品这清茶,对此颇感兴致,皇兄对茶道最为了解,可否指点一二呢?借着这样雅致的风景,咱们先不记得谈事,免得辜负了这好茶。” 司徒南澈微微沉吟,只道:“三弟要是有兴致,孤自然愿意讲解一二。” 肃王高兴了,说:“悉心听教。” 司徒南澈复品了品这龙井,味甘醇香,一丝清苦却不苦心,真真是上等好茶,只是他会不知道肃王的兴致根本不在这好茶上,更像是为了什么事情,再与他耗时间罢了。 他虽然有极为敏锐的察觉,但是表面上依旧风淡云轻,双眸是如同夜幕中的寒星,清冷光亮,为肃王讲解茶道的知识。 肃王作出一副很认真聆听地样子,其实心里盘算着一会的计划可会顺利进行,不知道等会太子若是见到那样的场面还会如现在这般沉淡冷静。 这个计划肃王早就在谋划,尤其是在那次中秋皇宴上,他看见刚刚被解禁的潇王在席间总是脸色阴沉地瞧着对面落座的太子妃,两人之前就有情投意合的传闻,那时候的潇王简直像是个被爱人背叛后又愤怒又悲痛的样子。 肃王就觉得两人根本不如表面上那样断得彻底,搞不好私下还是藕断丝连,暗通曲款。 这次的计划虽然不算精密,可是男人最要紧的就是尊严,太子就算参透了他的计谋,可是无凭无据,又被戴了绿帽子,只怕最后也是打碎银牙肚里吞的结局。 一箭双雕,肃王想想就觉得快意,不禁都笑出了声来,惹得司徒南澈煮茶的动作一顿,问道:“三弟怎么突然笑了起来,难道是觉得孤所做的茶道不够精雅?” 肃王忙摆手否认道:“不不不,臣弟是觉得皇兄的茶道精又妙,难得见上一见,不自觉地喜出望外,都笑出了声。” “如此,三弟就品一品这清茶吧!”司徒南澈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放在了肃王面前。 肃王品后,赞不绝口,就算他闲来无事约太子品茶,太子政事繁忙也没有多少时间陪他在这闲耗。 司徒南澈比这清茶还浅淡的声音响起:“三弟究竟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孤还有要事在身。” “哦,对对,差点忘记了。”肃王将奉命保管的夏冰镯拿了出来,道:“臣弟过几日又要奔赴战场,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江湖人士又紧紧盯着这些美玉,臣弟想美玉放在肃王府并不安全,还希望皇兄替臣弟保管。” 司徒南澈看着眼前的夏冰镯,深眸肃冷,并没有急着去接手,只是说:“臣弟多虑了,相信江湖门派也不一定就知道美玉如今的落脚地,那次音殇玉琴丢失,也是因为齐王弹奏出紫月惹来醉红楼,若臣弟不放心,不如交由父皇保管更为妥当。” 太子才不会上肃王的当,到时候指不定又想拿美玉做由,参太子一本,上次潇王的事太子绝不允许再发生。 “不好啦!太子妃被劫持了!” 72.第72章 中计 太子与肃王正在谈话的时候,贵福突然闯了进来,太子见他这慌慌张张的样子,墨眉微皱想训斥贵福,却听到贵福说:“不好了太子殿下!太子妃好像被人劫持了!” 司徒南澈再坐不住,站起来问他说:“可知道人去了哪儿?” 贵福知道太子一向关心太子妃的安危,急忙交代:“太子妃离开齐王府,就被一辆马车带出了郊外。” 司徒南澈凝紧深眉,他知道齐王一直想替自己将夙锦了结,因她曾经是潇王的细作,怕夙锦会成为自己登上帝王的阻碍。 可是他已经警告过齐王不许动夙锦,难不成这次齐王想来个先斩后奏? 司徒南澈这样一想,越发担心了,急忙命人被好马车,去追夙锦。 坐在蒲团上喝茶的肃王,眼神里闪过计谋得逞的光泽,但很快褪去,换成一副担心太子妃安全的面孔,起身说着:“既然太子妃有危险,臣弟常年习武,遇见歹徒兴许帮得上忙,不如让臣弟一同前去吧!” 司徒南澈想着如果真是齐王所为,被肃王发现了只会更加麻烦,也给夙锦带来更多危险,于是说:“不用了,孤有办法对付这些毛贼。” 他一刻都不再停留,离开清雅小筑朝着郊外驶去。 肃王坐在茶桌前继续悠哉地喝着清茶,这时候他的奴才五仁进来笑脸说:“王爷,都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 “好,咱们就等着明日,把谣言一散,他太子和潇王定要颜面无存!哈哈哈…” 夙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处郊外的小木屋里,这里被靠青山面朝绿水,周围种种着红粉相接的花树,环境恬美得似如世外桃源一般。 她走出木屋看着一望绿水对面是自己刚刚坐过的马车,她担心着被劈晕的妙柔,正想从绿湖上的木桥过去,身后就响起一声美酒般迷深的男声。 “锦儿,你约本王到这儿来,可是想通了?” 夙锦转身看向潇王,觉得这件事颇为蹊跷,道:“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儿?” “你这跟本王打什么哑谜呢?”司徒流琛邪魅一笑,缓缓几步靠近夙锦,道:“是你在信上说想念本王,想见本王,还约在了这里,锦儿,你是不是决定回到我身边了?” 潇王如此近距离地站在夙锦身边,夙锦都能闻道他身上弥漫着暧昧气氛的迷迭香。 可是她顾不得眼下潇王对她的亲近,只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久久缠心。 “我什么时候给你写信了?”夙锦觉得好像是中了谁的圈套,说:“我是绑架到这里的,你就出现了,我们是不是中计了?” 司徒流琛微微挑眉地看向夙锦,问她说:“中计?这时候可不能开这种玩笑。” 夙锦抓过潇王的手,急急道:“你赶紧离开,再不走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司徒流琛垂眸看着夙锦白嫩嫩地小手牵着自己的大手,突然微微笑着说:“这还是锦儿第一次主动牵起我的手。” 夙锦这儿都快急死了,他还有闲情讨论这个,她生气地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反被潇王握住,生生将她拽入了怀里。 “你疯了吗?就这荒郊野外总有人经过,当真是不怕被看见吗!”夙锦生气地垂打潇王的胸口,可惜自己力气微弱肯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反倒是令潇王觉得添了几丝情趣。 “怕看见还不好说?”他突然将夙锦横抱在怀,走进了木屋里。 房间虽然简洁,但是设备齐全,需要用上的床榻舒适宽大,还没有任何遮挡,占去了小房间的三分之二。 司徒流琛将夙锦扔上了床榻,眼里种满了占有的火光,明知道这个陷阱,他居然不仅不躲避,还非常配合一样。 夙锦顿时觉得火冒三丈,大骂道:“你发什么疯!要是被太子殿下看见了,你觉得我还能活?” 司徒流琛那一双摄人心魄的幽蓝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嘲,说:“他们就是想让咱们的好事被太子撞见,今天本王心情好,不如就遂了他们的愿。” 司徒流琛朝着夙锦扑了过来,夙锦动作飞快地躲到床榻的另一角落,这次她身后是死角,司徒流琛渐渐靠近她,她退无可退,说:“你想玷污我,让太子一怒之下将我杀害来做为你的报复,是不是?” 司徒流琛闻言一怔,声音变得柔缓地说:“本王恨你气你的叛变,也想过要你死于非命。” 他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抚摸着夙锦冰玉般的脸颊说:“可是当本王在皇宴上看见惊艳动人的你,本王就知道自己狠不下这个心!” 夙锦将他的手打开,冷语道:“狠不下就放了我,如今这般不是一样要置我于死地么?” 司徒流琛的手掌抓过夙锦碧藕般的手臂,虽然隔着衣杉,他还是能体会到她身体的柔软。 内心的火焰瞬间燃起,一个猛力夙锦就被带离床角,晕眩过后夙锦就见潇王坐在自己上面。 她心下很慌,挥舞着双手想推开潇王,女人在男人面前一点反抗的力气全无,每每都是悲剧收场。 司徒流琛紧紧抓住夙锦乱晃的双手,说:“若是被皇兄看见了最好,他一定碍于颜面找个其他理由休了你,到时候你就不再是太子妃,本王就可以得到你,将你养在本王的金屋,与本王夜夜笙歌,岂不美妙?” “你做梦!”夙锦对着司徒流琛的手臂上去就是一口,疼得司徒流琛倒吸一口凉气把手松开,夙锦趁着这个空档对着司徒流琛的要害上去就是一拳。 司徒流琛也是习过武的人,哪能让夙锦得逞,轻巧地就躲避开,但也离开了夙锦。 夙锦就趁着这次机会翻身下床,想逃出去,却被司徒流琛一个闪身拦截。 他揉着自己疼痛的手臂,面上却不恼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道:“本王的锦儿,如今这般泼辣,叫本王更加喜欢!” 夙锦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司徒流琛就突然伸过手臂搂紧她的腰肢,另一只手箍住她的后脑,猛地上午就封住了夙锦的红唇。 咣当一声门扉被大力推开。 司徒流琛与夙锦都闻声转头看去,就见太子殿下整张脸色如同极寒冰川,一瞬间就将房间里原本暧昧的热气降低到零度。 73.第73章 夙锦请死 司徒南澈神色凝重,双眸如同出鞘的寒剑,硬生生地刺向夙锦与潇王,语气冰厉低沉:“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夙锦这下觉得自己跳黄河也洗不清了,可是洗不清也得洗,不能让太子殿下这么一直误会下去,她用力推开潇王的手臂,走到太子面前说:“太子殿下,事情不是你想得这样,你听臣妾解释。” 司徒南澈垂眸凝视夙锦,从来冷静沉容的她如今却露出慌乱神色,他默默不语地看着她抓住自己的衣袖,想要从她那双莹透的眸子找到几分真。 这时候司徒流琛将夙锦又一次拉入自己的怀里,不顾她的反抗猿臂抱住夙锦的双肩。 “皇兄,你也知道臣弟同夙锦早就两情相悦,若不是皇帝的一道圣旨,如今的夙锦应该是臣弟的潇王妃才是,如今夙锦不想跟你再待在太子府,不如就此让夙锦回到臣弟身边,可好?”司徒流琛将计就计,相信被太子看到了他与夙锦亲热的这一幕,夙锦就做不得这太子妃,不如表明自己的态度,已经与太子闹翻,也不怕与他关系更差。 夙锦愤恨地看着潇王,没想到他这个时候居然火上浇油,用力挣脱他的手臂,说:“潇王你是不是在做梦?” 她忽然心中的怒意渐消,盘算着心中事,几步退后与潇王保持距离道:“本宫被人莫名其妙地绑架到这里,潇王你就出现了,居然还对本宫跃居之礼,又说这么一堆扭曲事实的话来,潇王你不要颜面,本宫却视清誉为命!” 说着说着,夙锦的凤眸泛滥出水泽,莹莹得,好似荷叶上的清露。 司徒南澈觉得再这样下去,事情只会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让一些人计谋得逞,冷而狭长的眸子横横一扫,不顾夙锦是否会疼,手劲很大地将她拉到身边,却又轻描淡写地松开她,说:“今日孤与太子妃前来受潇王的邀约,来这山水环绕的美景一聚,何必动气呢?” 太子这翻话一出,事情似乎又换了新样貌,他又接着说:“不过是四弟不小心喷洒了茶水,溅到爱妃的裙角,爱妃就不要生气了。” 夙锦见太子这是想息事宁人,并且将此事掩盖,自然要顺着太子的意思说:“是臣妾小气了,还请潇王莫介意才是。” 司徒流琛这会子见司徒南澈和夙锦夫唱妇随,心头一团火气烧着,垂落的手紧紧攥起,却又没有办法,他又不是抓住不放,无理取闹之人,相信这次之后太子会夙锦失了信任,夙锦回到自己身边是早晚的事,只好忍了这一刻,说:“也是臣弟莽撞,湿了皇嫂的裙衫,还请皇嫂见谅。” 司徒南澈声音绷得极紧,牵过夙锦的手说:“天色也不早了,孤与爱妃就不陪四弟赏景色了。”他搂过夙锦的肩膀,两人相依偎甚是亲密地样子离开了这个木屋,直至上了马车。 马车里气氛僵冷,夙锦几欲与太子解释,可见他那冰雕一样的冷脸,觉得这时候开口不是好时候,见身边昏睡的妙柔转醒,她便一心照顾起妙柔来。 等到了太子府上,进了大院,太子表现出来的怒意让夙锦心头微颤,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太子如此动怒,一向冷静如她也难免会慌。 直至到了云俪院的东厢房,太子将夙锦大力拽进寝室内,对着客厅打扫的丫鬟们说道:“全部都退下,没有孤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妙柔这一路跟来就觉得太子和小姐的脸色都不对,可是也知道自己不能贸然询问,如今太子又将自家小姐关进了寝室,她心下担忧,停在客厅不知该如何是好。 “妙柔,你也下去。”夙锦见太子冰寒的脸色,妙柔再违逆一定会招来责罚,于是说:“将寝室门关上。” “是,小姐。”妙柔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低身将房门关紧。 太子一直冷颜站在屋内,他周身的寒意将整个寝室都凝成冷库似得,加上秋色天寒,屋内烘着暖炉都不能将太子身上的寒气退散。 “太子殿下,臣妾是被人算计了,可是潇王他那般,臣妾自是有罪,请殿下责罚。”夙锦合礼跪在了地上磕头。 司徒南澈转过身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夙锦,她眉眼低顺,神色忧淡,扶着她起身,声音依旧冰凌:“请罪?孤倒要听听爱妃何罪之有?” 夙锦略思,想着刚刚被潇王轻薄之时正巧太子撞见,说:“臣妾被潇王轻薄,只怕无颜再侍奉殿下。” 司徒南澈眸上的寒色越来越深,俊美的脸庞仿佛蒙上了一层寒霜,低声说:“爱妃的意思,是想让孤赐你一纸休书?”他怒上心头,一把将夙锦拽上了床榻,寒言道:“爱妃所谓的解释,就是要告诉孤,你想得到休书,回到四弟身边是不是?” 夙锦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的情绪会这样激动,从床榻上起身说:“臣妾早就说过跟潇王再没有往日情分,当时是他强迫臣妾,臣妾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抵,可清白已毁,太子殿下若不愿休了臣妾,赐给臣妾一杯毒酒也罢。” 在古国,女子的清白比命重要,她又是当今太子妃,且不说是不是她自愿,如果她与潇王在木屋的事情被传出去,太子戴了绿帽颜面扫地,她也无颜苟活,不如求得一死,或者一份休书,离开这是非之地也好。 只是为什么心里有隐隐的不舍与疼痛,绞得她快窒息了。 司徒南澈急火攻心,却对夙锦打不得骂不得,瞧着她绝艳玉容,目光停留在她那抹嫣红柔软,此时似乎有些微微红肿。 他蓦地抬手,轻轻摩挲着夙锦的红唇,饱满芬芳,总会惹人想要低首品尝。 可他摩挲的力道越来越大,弄得夙锦有些疼地微微皱眉,她却忍着,一语不发。 良久,司徒南澈放下他的手,转身将房门打开,唤来几个奴婢说:“备热水伺候太子妃沐浴更衣!” 夙锦瞧着太子殿下离去的绝冷背影,心里一团乱麻。 太子府的书房里只点了一盏孤灯,贵福站在一旁观察着太子的神色,他眼下如同万丈寒潭的脸色,连贵福也闭声不敢语。 司徒南澈坐在自己的梨木太师椅上深思,今日之事他早就察觉是个圈套,可顾念夙锦的安危,再管不得其他,当他看见潇王轻薄夙锦的时候,心头怒火猛窜,只是当面不能与潇王撕破脸面,否则会正中了敌人的下怀。 他虽然生气,可是细想想自己竟然有一丝害怕,怕夙锦真的是会如潇王所言,她要离开自己。 74.第74章 落跑太子妃 深秋里的寒夜总是粘着肌肤一样的冷风吹来,司徒南澈在阵阵秋风中怒意渐消,理智重建的他想起今日的种种,最有可疑的人便是肃王,他莫名约自己喝茶,不过是想制造干扰,为自己避嫌开脱留下后路。 司徒南澈剑眉深锁,英俊的脸上凝着赛过秋风的寒冷,忽然想起关乎夙锦的名声,今日在郊外的木屋,虽然没见到什么人,可是流言蜚语传的最快,哪里需要什么亲眼目睹,而最有可能传播的人就是肃王。 “传孤的命令,给肃王送个信儿,告诉他如果明日有关太子妃不好的事情传了出去,那么等他上战场的时候,孤会好好替他照顾家眷的。” “遵命,太子殿下。”贵福得了指令,欠身地退了下去,书房里就只剩下司徒南澈一人。 他看着窗外清冷的月色,不远处的云俪院此时亮着盏盏昏黄的灯火,不知道夙锦是否已经歇息。 他思忖着要不要去见她,可想起下午的画面,司徒南澈的心头就怒火中烧。 心烦意乱间想提笔挥毫,让自己静心,却在执笔之时脑海里满是夙锦为他磨墨的娴静之态,遂又将笔放下,深深叹息。 这些时日,太子殿下一直没有再来过云俪院。 夙锦夜夜难眠,总是辗转反侧,醒来时也再无从前的焕发神情,总是恹恹的。 “小姐,今日梳什么发式?”妙柔为坐在妆奁前的夙锦轻轻梳头。 夙锦看着镜子有些憔悴的自己,轻声说:“弄个简单的就好,衣服就素蓝裙衫吧!” 妙柔知道郊外的事情后,替自家小姐好生担忧,万一小姐因为此事与太子殿下断了情分,往后的日子岂不和冷宫一样?这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 “小姐,今日太子殿下不忙,要不要去书房给他送些茶点?”妙柔想着让夙锦去见见太子,缓和两人的关系。 夙锦这些日子不好过,想起太子殿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可事情已经发生,她又该如何解释? “只怕太子殿下不愿见我。”夙锦顾虑着。 妙柔想起夙锦告诉她,那晚与太子争执时夙锦所说的话,道着:“也许太子殿下就等着小姐去呢,小姐想想那夜如果太子殿下不在乎小姐,又怎么会不同意给小姐休书呢?还生气的离开,小姐你这次去说说好话,太子殿下兴许就原谅了你呢。” 夙锦想起那晚太子生气的样子,不知道如今他气消了没,如今去会不会火上浇油。 妙柔见夙锦犹豫,又劝着说:“夫妻吵架哪有总冷着对方的,总要有一个人主动点是不是?虽然这次小姐是受害者,可是被太子误会了总要去解释的。” 在妙柔的游说下,夙锦决定去见一见太子,待她梳妆打扮好以后,一个眼生的小丫鬟提着食盒进来了,对着夙锦行礼说:“奴婢奉太子殿下之命,送上一碗桂花酿丸子,请太子妃品尝。” 小丫鬟放下食盒离开后,妙柔将食盒打开,热腾腾的桂花香气弥漫在客厅里,说道:“瞧瞧,太子殿下还是惦记着小姐,这是想和小姐和好呢!” 几日闷闷不乐的夙锦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将丸子盛出来,我尝尝。” 妙柔依命地盛了几个丸子,可是递给夙锦的时候,不小心将汤汁撒了些在夙锦的手上。 妙柔连连道歉地给夙锦擦手,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夙锦瞧见自己所戴的梅枝刻花银戒指渐渐发黑了! “妙柔,你看我的银戒指!”夙锦连忙将戒指摘下来,发现被汤汁溅到的地方都黑漆漆的像煤炭。 妙柔险些惊呼,将自己头发上的银钗插在了丸子里,在拿出来的时候都渐渐变黑了! “有毒!这汤丸有毒!”夙锦激动地站起来,一瞬间觉得心跳如雷鼓般在心口,背后是阵阵冷汗,她不禁捂着心口咳嗽起来,震惊又悲伤地说:“太子殿下终究是无法原谅我,要毒死我!” 差一点点,夙锦就一命呜呼了!妙柔更是后怕,哭着抓过夙锦的手说:“小姐,太子殿下不会这么狠心的,若是真要死,就拿奴婢的命好了!是奴婢保护小姐不利啊!” “我也不想相信他会如此做,可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我又能怎么办呢?”夙锦看着面前的桂花酿丸子,眼神里做出了决绝之色。 妙柔知道自家小姐要做什么,忙拦着说:“小姐,不可以!奴婢替你死!”她从夙锦的手里将汤碗抢过来,想一饮而尽。 夙锦打掉她手里的汤碗,汤碗摔地碎成几片,汤丸也洒了一地。 “我怎么能让你替我去死呢!我做不到!”夙锦红着眼眶说:“既然太子殿下无情,不如从此断了便罢!”她握过妙柔的手,突然想通了,妙柔都甘愿为她而死,她又何必为不值得的人送命? 夙锦想起之前潇王的话,当太子殿下觉得她如今没有利用价值了,还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便是送她赴黄泉了! “妙柔,你去简单收拾行李,多带些盘缠和首饰,咱们这就走。” 妙柔诧异地说:“小姐,你的意思是说?” “既然太子殿下无情无义,咱们何必留在这里?只是要你跟着我四处奔波,苦了你了。”夙锦心疼地看着妙柔。 妙柔满眼泪花地说:“只要能跟着小姐,妙柔就不觉得苦。” 主仆二人达成一致的决定,于是趁着院子无人,她们俩悄悄从后门离开了太子府。 夙锦如今出逃,潇王那里她定是不会去的,想来想去只有明俢玉值得信赖,便同妙柔去了明府。 明俢玉从来没想有一天,心心念念的表妹居然亲自拜访,他自然是想要好生接待。 可夙锦现在还是太子妃的身份,进了明府太过声张,便叫明俢玉备上马车去郊外细谈。 明俢玉第一次见夙锦这般紧张,想来是有要事,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带着夙锦和妙柔坐上马车去了郊外。 路上马车哒哒,明俢玉心存疑虑地问着:“表妹是有要事?怎么这样紧张之色?” 75.第75章 落跑太子妃2 夙锦并不想将太子殿下下毒的事情告诉明俢玉,怕他担心,这件事也不宜张扬,于是说:“总是呆在府上怪闷的,我得了太子殿下的恩准,可以出去游戏一番,可能太过兴奋了,倒让表哥觉得是紧张。” “太子殿下倒也纵容你,就带着妙柔出去,万一有个意外可咋办?”明俢玉温润如玉的风姿一顿,微微蹙眉地说。 夙锦掩饰道:“自然是派了四个影卫精英陪同着,只是他们隐在暗处不到危险之时不会露面的,表哥放心好了。” 她让妙柔从包裹里拿出荣乐郡主绣的荷包,上面有小颗小颗珍珠,还有荣乐亲自扎的蝴蝶结,递给了明俢玉。 明俢玉接过这荷包,样子新奇可爱,问向夙锦说:“这是?” “荣乐郡主亲自绣的,这次见你就是想转交给你。”夙锦微微笑着说:“表哥,荣乐虽然任性了些,可她心地不坏,你为何不……” “好了,表妹不要再说了。”明俢玉看了看荷包,打断了夙锦的话,抬头看着她说:“我的心意,你应该明白,现在我觉得一个人也挺好,这荣乐的好意,我心领了。” 明俢玉将荷包又递到夙锦面前,夙锦可是不会接的,说:“送出去的东西,我哪里有再收回来的道理?这荷包你不想收,也是要收的。” 明俢玉顿了顿,将荷包收起来道:“也罢,回头我亲自去齐王府登门谢绝。” 夙锦瞧他真是个死心眼的,想再劝劝他,又听见明俢玉温和沉软的声音说道:“表妹打算去哪里了吗?” 夙锦见他不想再提荣乐郡主的事,也只好转了话题:“还不知道呢!表哥可知道哪里好玩吗?” 明俢玉想了想,暖如朝阳的双眸在夙锦身上久久停留,看得夙锦略微心虚,将目光瞥向别处。 “明家在水云镇上有个小园子,水云镇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不如表妹先去那里散散心,等待够了,表哥再给你安排别处去。” “那就麻烦表哥了。”夙锦感激地说。 这水云镇离皇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马车行驶了大概一日的时间,傍晚的时候就到了镇上。 明俢玉带着她们来到明园,这里虽然不比太子府宏大,但是温馨典雅,小园正门口就是假山碧池,想要进入院内必须从池水上的石桥穿过。 而石桥的另一头就是接待客人的大厅,穿过大厅分别有三个供人居住的小院,再往后就是大厨房和仆人们居住的地方。 夜幕降临,此时园子里已经点起盏盏红灯,映在碧波池水里,别有一番意境。 明俢玉安排了夙锦在东边的月临院休息,给她介绍了看管这园子的付妈妈和几个打杂的丫鬟,并吩咐她们尽心服侍夙锦。 “哟,姑娘长得可真美,若是我们明少爷的妻子该多好啊!”付妈妈见夙锦长得美艳,不禁多说了几句。 夙锦怕行动不便,并没有亮出她太子妃的身份,只是到这里游玩的小姐。 明修玉这个未婚大龄青年,明府的忠仆都开始替他操心,这付妈妈虽然是在水云镇看管园子,可明俢玉却有空常来游玩,跟付妈妈关系不错,每次付妈妈见他都是孤身一人,最多带几个男性朋友和明悠画,从来没听说过他与哪家小姐有来往。 这次难得带过来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姐,付妈妈那热心肠又管不住了。 明俢玉赶忙责怪道:“付妈妈乱说什么呢,惹得夙小姐不敢住了可是要罚你。” “付妈妈也是着急你的婚事,谁让你不赶紧娶个媳妇呢!”夙锦毕竟不是真正的古人,对于这样说两句倒是不为在意的。 “是老奴多嘴了,该罚。”付妈妈自己作势地拍了一下嘴,又笑着说:“夙小姐请到月临院休息,老奴吩咐厨房给小姐做几个可口的菜去。” 夙锦微微一笑,收敛起当太子妃的霸气威严,和善地说:“有劳付妈妈了。” “一路上风尘仆仆,表妹你快去洗漱休息一下,我在隔壁的葵寓院,有事情叫我便是。”天色不早,明俢玉便留在园子里过夜,明早再回去。 夙锦点点头,进了月临院,院子虽小却摆了一个石桌和两个石墩,种植几株早梅与秋菊,红白相间甚是好看。 屋内的陈设简单倒也齐全,夙锦让妙柔打了热水在屋内好好洗漱一番,换了身素雅的淡紫色丁香花纹长衫,配着雪白色裙纱,头绾着青玉如意钗,一缕长发松散地搭在肩侧,褪去华美惊艳,此时的夙锦打扮得清雅深美,宛如一朵凝白馥郁的玉兰花,出尘的气质亦使人看一眼便挪不开目光。 晚膳是与明俢玉一起在后院的餐厅用的,明俢玉见到夙锦这清美的装扮,一时间看得痴了,竟然放在嘴里的菜都忘记咀嚼。 “表哥,你若这样,叫表妹怎么好意思吃饭啊?”夙锦被看得也是不好意思了,小声地对明俢玉提醒着。 “失礼失礼,表妹快吃吧,路途劳累,一定饿坏了吧。”明俢玉笑了笑,如同温暖的春风,关切地说着。 夙锦笑笑不再语,用过膳后,明俢玉说带着她在园子西侧新建的溪水林散散步,全当消食了。 夙锦如今既然已经逃出来,又在乎太子的感受有何用,就算这次太子没有毒死她,可她这个太子妃的头衔早晚是要卸下的。 往后也便与司徒南澈再无瓜葛,何必在意避嫌之说? 夙锦便应了明俢玉的邀约,与他在溪水林里走走,心里却隐隐作痛,当着明俢玉的面惹着夺眶的泪水,望着溪水林被潺潺溪水围绕,芬芳的花树错落纷零,落在缓缓流淌的溪水上飘去远方。 “好美的溪水林。”夙锦赞美着。 明俢玉见她喜欢,润玉的笑容说着:“表妹若喜欢,以后可以常来。” 夙锦蹲在溪水边,伸手触摸着冰凉凉的溪水,轻轻一扬,撩起几滴水花,说:“表哥不嫌麻烦才好。” “怎么会,夙锦只要你想回来,表哥永远在这里等你。” 76.第76章 落跑太子妃3【求推荐票】 夙锦站起身子,在纷纷花落之中看着眼前的明俢玉,配着她一身素丽裙衫,宛若月宫仙子。 “表哥,既然我们都已回不去,你又何必再如此执着?难不成你这样孤独终老么?” 她的声音轻柔,却如山石重重地压在明俢玉的心口,他并不想听她说劝导自己的话,凝着夙锦的眸子温柔又清澈,就如同这潺潺溪水一样,低声说:“那么你说,要怎样将交付的感情收回?” 夙锦一时语塞,她如今自己都心乱如麻,要怎么样劝明俢玉呢? 明俢玉见她不说话,又问着:“表妹如今难道就可以将潇王放下?” 这话让夙锦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说:“表哥,我对潇王一点情分全无,对他谈不上什么放下不放下的。” 明俢玉表示不解,问:“当初你总是与潇王有来往,又在那时对我的提亲婉拒,如今你却说对潇王没有情,这要如何说通?” 夙锦望着天空中一轮孤月,银辉撒了满地,说道:“自表妹嫁到太子府,就再不是从前的夙锦,如今的夙锦对过往只当浮云。” “表妹,你这话让表哥心里难过。”就算当初的夙锦为了潇王拒绝了明俢玉的提亲,明俢玉也没有像现在这般难受,夙锦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就将从前他们一起美好的过往,全都否决了。 “也许是很残忍,可是表哥又何必抓着过去不放呢?”夙锦转身留下一个清丽又决绝的背影,说:“若表哥不能放下,我便不会再出现你面前,免得两个人尴尬。” 在她抬步的时候,身后的明俢玉突然低喊道:“你不爱我,也不爱潇王,是不是因为如今你爱上了太子殿下?” 明俢玉的话深深地刺中了夙锦,她的脚步停顿了下来,却不敢回头。 爱上太子,是这样吗? 夙锦忽然觉得鼻尖泛酸,似乎有泪流了下来,她强迫着让眼泪倒流,可还是有泪珠滑落至脸颊。 明俢玉见夙锦久久不作声,将她转过身看向自己,却见她泪眼婆娑忧伤的样子,一时间于心不忍,柔声说:“表妹,你是不是在太子府受了委屈,才会出走?” 夙锦意外明俢玉也是个善于观察之人,她以为能瞒得过,却还是被他发现了。 “确实发生了一些事。”夙锦掩饰不住,也不再隐瞒,神色黯然地说:“我以为自己可以潇洒地离开,到如今才发现,心里会这样难过。” 明俢玉担心地抓紧夙锦的玉手,急切地忘记了礼仪,问她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诉表哥!” 夙锦摇头,说:“你不要问了,我不能说,表哥现在我心里很累,让我静静吧!” 明俢玉从来没见到夙锦这样黯然神伤的模样,心疼不已,于是轻声说:“不管我放不放得下过去,我终究是你的表哥,以后需要我就尽管说,知道吗?” 夙锦心里很感动,终是点点头。 本来明俢玉不放心夙锦,想着留几天,夙锦拒绝了,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而耽误公事,更是不想让太子发现自己在这里,叫明俢玉保密。 明俢玉虽然不知道夙锦和太子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夙锦要求的他都一一答应了。 这几日夙锦都待在水云镇,明园里的人见明大少爷对夙锦特别上心,自然是尽心伺候着夙锦的。 而水云镇周边环境特别美丽,青山绿水迤逦不绝,飞鸟花雾绵绵无尽。 夙锦坐在清澈的湖边享受着这如诗如画的风景和温暖的日光,似乎心也渐渐便宁静了。 “小姐你真的打算离开太子了吗?”妙柔坐在夙锦身边,终于忍不住问着。 夙锦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说:“既然他不顾情意,要置我于死地,还回去做什么?” 妙柔捏着身边草地上开得很艳的小野花,说:“可奴婢总是感觉,这其中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奴婢也相信太子不是那样绝情的人。” 夙锦却轻轻一笑,如果他不够绝情够狠,又怎么能坐上太子之位? “总之我们不回去了。”夙锦说:“等过阵子,咱们就离开这里,去更远的地方,隐姓埋名,找一处村庄,过平静日子,如何?” 妙柔说:“小姐去哪里,奴婢都跟着。” 在夙锦离开太子府没多久,府里正要去云俪院传太子旨意的贵福就见到一个面生的丫鬟急匆匆地要去后院。 他觉得蹊跷立即喊住那个丫鬟道:“站住!你是哪来的丫鬟,我怎么没见过你?” 绿衣丫鬟转身,看见是太子身边最得意的贵福,心知不妙,可却也只能面上作笑,道:“奴婢是新来的小翠,见过总管。” 贵福却微眯着眼睛审视小翠,身为太子府上的大总管兼太子殿下的贴身侍从,哪个奴才见了贵福都是恭敬客气的。 此时贵福的总管威严还是要发一发的,说:“最近府上没有收过新人,你这新人是打哪里冒出来的?” 太子府收人非常严格,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都不会收外来的奴才,此时的小翠就越发可疑,贵福必要好好盘问。 小翠见自己的身份要败露,于是冲着贵福一个旋风掌劈过来! 贵福虽然不是个会武的,倒也是个机灵的,堪堪躲过一击便大喊道:“有刺客!有刺客!” 这么一喊,太子府上的护卫军和影卫纷纷露面,几个回合便将小翠拿下。 贵福回过神来,站定地说:“别让她服毒自杀!” 一个影卫将小翠的下巴一拧,她口中的毒药就掉了下来。 贵福叫人看紧小翠,自己去书房禀报给了太子。 司徒南澈得知后,急急派人去云俪院看看夙锦的安全,自己来至花坛前亲自审问小翠。 这时候去云俪院的小厮回报说:“回太子殿下,太子妃不见了!” 司徒南澈一惊,疑问道:“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被牵制的小翠跪在地上,听见说太子妃失踪时,不由得地说:“太子妃不是应该死了吗!” 77.第77章 落跑太子妃4 “你在说什么!?”司徒南澈震怒,指着跪在地上的小翠道:“你再说一遍!”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小翠知道自己是活不成,告诉太子有何妨,道:“有人叫我给太子妃送一碗毒汤丸,而且是以太子的名义,太子妃没喝下么?想来也要恨极了太子吧!” 司徒南澈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大胆地使出这种阴毒的手段,眼色深邃无光,传令道:“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让她吐出背后主使!” 怎知就在这时候小翠突然大力挣脱侍卫的牵制,夺过近身侍卫的长剑就朝着太子殿下刺去! 电光火石间,影卫为保全太子的性命朝着小翠一击致命! 司徒南澈知道这不过是小翠寻死的方法,可终究是阻止不住,见小翠倒在了血泊之中,他挥挥手命人将花坛收拾干净,并传令下去彻底搜寻太子妃,但为了她的名誉,暂时对外不能声张。 安排好一切,司徒南澈前去云俪院,发现已是人去楼空,客厅的圆桌下面是一地碎了的瓷碗,和洒了满地的桂花酿丸子。 司徒南澈对身边的贵福招招手,贵福领会精神,拿过一个试毒的银针对地上的丸子插入片刻,拔出来的时候竟然转瞬成黑色。 “太子殿下,这丸子确实有毒。”贵福都替太子妃捏了一把冷汗。 司徒南澈冷寒的脸色渗出冰凉的冷气来,沉声说:“吩咐下去,务必找到太子妃,若是找不到,后果自负!” 贵福低伏的身子令了命,下去传旨了。 司徒南澈走进寝室里,发现东西都好好的,只是他牵绊的人却不在,不知道为何,夙锦这一离去,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心里缺了一块似的难受。 他走到夙锦梳妆的妆奁前,拿起夙锦平时最喜欢用的柳叶合意桃木梳,上面残存着几丝夙锦的发丝。 “爱妃,就算把五国都翻个遍,孤也要把你找回来。” 皇宫中也渐渐有了初冬的萧索,浓宜园的暖殿内坐在百花蝶舞刻花软榻上的贤贵妃正单手支颐地闭目养神,厅内的紫金炉缓缓冒着青烟,满室都是醉玉香的味道。 门口一个小宫婢对贤贵妃身边的岳嬷嬷传话,片刻后岳嬷嬷走到贤贵妃面前,俯身贴近贤贵妃的侧耳,小声地说:“娘娘,派去太子府的人败露了。” 这时候潇王恰巧过来给母妃请安,走到门口时,就听见贤贵妃激动地说:“什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干什么吃的!太子可有发现?” 岳嬷嬷拍拍贤贵妃的后背,慢慢地说:“娘娘息怒,太子府实在封闭得很,又很警觉,没办法只好叫人扮成婢女混了进去,本就是个有去无回的任务。 司徒流琛一听,似乎是关于太子府的,刚要进去的脚步顿住,原本要传话的守门奴才也被他遣走了,躲在门口细听着。 “咱们的人被发现后,就寻死了,太子自然不会怀疑到娘娘身上。”岳嬷嬷说着。 贤贵妃从金丝软枕上起身,端起炕桌上的清茶润润喉,眼神冒一丝阴暗,说:“那夙锦那丫头,可服用了毒药?” “这就不得知了,得知事情败露,咱们手下的人就撤了回来。”岳嬷嬷低眉敛目地说,知道贤贵妃一定会生气,又劝道:“娘娘息怒,如果太子妃歿了更好,没有的话咱们可以再想计谋。” “想计谋?你们背着本王还想怎么害夙锦?!”司徒流琛生气地大步走进厅内,对着贤贵妃简单一礼,冷嘲地说:“母妃虽长居宫中,倒也真是忙活得紧,不知道母妃还想怎样对付夙锦呢?” 贤贵妃没想到时候潇王会来,更没想到都被他听了去。 “琛儿,母妃也是为你好,你看看现在只要是关于夙锦那丫头的事,你就这般紧张,母妃真的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司徒流琛一双绝媚的丹凤眸含着温怒,正色地对着贤贵妃道:“事以至此,儿子也没什么好再掩饰,母妃如果想对付夙锦,就是与儿子为敌!请母妃慎重考虑!” 贤贵妃一时气结,指着潇王说:“你居然为了一个丫头片子,与母妃作对!你还知道何为孝道!” 司徒流琛对着贤贵妃行礼说:“儿子不孝,只怪儿子对锦儿已深陷,此事母妃最好不要插手!不然儿子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不顾贤贵妃表态,直接离开了浓宜园。 贤贵妃望着宝贝儿子的背影,一向听话孝顺的潇王,如今竟然为了个女人跟自己反目。 她愤怒地将茶盏摔个粉碎,刺耳的声响令周围侍候的丫鬟跪了一地,只听贤贵妃说:“这个不孝子!居然被个女人迷惑得魂不守舍!真真是气死本宫了!” “娘娘息怒,当心身子。”岳嬷嬷劝慰着说:“潇王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等往后他会明白娘娘的苦心。” “夙锦这丫头不能留,这次没能毒死她,总会有机会送她上路!”贤贵妃泛起狠意。 太子府上,司徒南澈在书房里坐立难安,已经寻遍了整个皇城,可是连夙锦的影子都没找到,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能去哪里呢? 这时候贵福来传话,说:“太子殿下,潇王硬闯入太子府,拦都拦不住。” 司徒南澈眉头紧锁,这会子潇王跟着添乱,他不耐烦地说:“孤知道了。”就起身要去找潇王。 但贵福又说了句:“潇王冲着太子妃的云俪院奔去了,太子殿下你看…这…” “这家伙越来越放肆了!”司徒南澈脚下的步子越发极快。 等到了云俪院,潇王转了一圈没见到夙锦,转身却与太子打了个照面。 他担心夙锦的安危,也顾什么礼节,直接问道:“锦儿呢!她在哪儿?!” 司徒南澈自然不想将夙锦失踪的事情告诉潇王,冷冽如寒风的语气说:“四弟擅闯太子妃的寝院,是不顾礼数和名誉了吗?” 司徒流琛急火引怒,吼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夙锦到底在哪里!” 夙锦在哪儿?司徒南澈比他还着急知道,这会儿潇王居然跑来问自己,忽然一丝念头在司徒南澈的脑海闪过。 78.第78章 落跑太子妃5 “四弟这是听到什么消息了?这么紧张你的嫂嫂做什么?” 刚才司徒流琛担心夙锦的安全,生怕她喝下母妃安排好的毒药,才急慌慌地闯入太子府上来寻,可这时候太子一语惊醒了他。 关于母妃下毒之事,自然不能与太子说,于是编了个谎道:“锦儿曾经来信说她要为了皇兄的名誉以死谢罪,臣弟不放心一时情急,越了规矩,可这规矩在郊外的木屋已经破了,所以希望皇兄若是介意,不如休了锦儿还她自由,臣弟会负责她的后半生。”说着说着,司徒流琛把心里话的坦白出来,知道夙锦有可能会死,会从此失去她,司徒流琛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暴躁焦急,无法恢复理智。 太子的心里其实不比潇王更平静,听到潇王的话他深寒的眼色眯成了一条缝,这是极为愤怒的表现。 “四弟居然公然向孤要人么?”司徒南澈冷言道:“孤什么时候说要休了夙锦,四弟又什么时候得到准许,可以直呼夙锦的名讳?” 司徒流琛流媚的眼波此时闪烁着坚毅的光泽,紧盯着太子道:“如果皇兄不能给锦儿幸福,臣弟有何不可守护她?” “夙锦只能是孤的女人,臣弟就不要说梦话了!”司徒南澈寒星的眸子回瞪着潇王,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似乎只要一星火光便会触发。 一直站在旁边的贵福这时候想劝劝两位爷,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二人对视良久,司徒南澈终于淡淡地说:“孤不会放弃夙锦,若四弟还想保住亲王爵位,就乖乖回去!” 司徒流琛也不是吓大的,直接了当地说:“臣弟可以为了夙锦,放弃爵位,放弃一切,可皇兄步步盘算走到今日,可会为了一个女人舍弃大好江山呢?” 司徒南澈的冷眸又深了深,只是半刻都未语。 太子府的护卫头领这时候来报,说:“太子殿下,太子妃的下……” “混账!没看孤与潇王正商谈吗?”司徒南澈及时制止护卫头领说出关于夙锦失踪一事,怕潇王得知。 可司徒流琛也不是傻子,见夙锦不在房间内,护卫又回报夙锦的事情,他魅眸一转,扬起唇角道:“皇兄不要告诉臣弟,皇兄把锦儿弄丢了!” “孤不准你再叫她锦儿!”司徒南澈脸色难看,语气也凌寒几分。 司徒流琛见他回避此问题,就知道自己猜中了,说:“想来一定是锦儿对皇兄失望透顶,才会离府出走。” 司徒南澈不气反笑,只是笑得冻人三分,瞧着院子里的花树说:“孤的爱妃出走,大抵是跟你…或者你的母妃有关系吧?” 司徒流琛听到这句话身形还是不由得一僵,但很快就放松下来说:“无凭无据的,皇兄可不要胡说。” 刚刚司徒流琛硬闯太子府,又一副担心夙锦的样子,司徒南澈就已经推测出夙锦被下毒这件事情,跟贤贵妃似乎有些关系,并且得知潇王他已经对太子府的构造与建设,已经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之前他可以一步都未踏进过府上,怎么会一下子就找到了夙锦的云俪院? “无凭无据?如果四弟想要证据的话,孤就可以给你制造些证据,只是这样一来,你的母妃贤贵妃在宫里可就不能像现在这么安稳了。” 司徒流琛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太子的话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要挟。 他可以为了夙锦什么都不要,但是身为人子不能不顾及自己母亲的安全。 “皇兄好大的口气,就不怕说话不甚闪了舌头么?”司徒流琛故作轻松的样子,气势上不能输给太子。 “只要你乖乖回王府,不要再来生事,孤自然让贤贵妃安安稳稳的,但是…”司徒南澈的眼眸里杀气渐浓,冷冷地说:“毒害太子妃的罪名可大可小,你真的想跟孤赌么?” 潇王真是悔不当初自己太过冲动来找夙锦,可是不见到她安然无恙,他难以平静。 如今知道夙锦失踪,此时不宜在太子府久留,也无须跟太子逞一时之快,等回去后慢慢盘算,如果将夙锦先找到的话,也许事情还会有转变。 “臣弟前来拜访已久,先行告辞。”司徒流琛对太子拱手行礼说,欲要离开。 司徒南澈回礼,只道:“慢走不送。”又补充一句:“皇嫂永远是你的皇嫂,孤不会放弃她。” 潇王的脚步顿了顿,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云俪院门口。 贵福见潇王已走远,才敢轻声地在太子身边说:“如今被潇王知道太子妃失踪,如果他先一步找到太子妃的话,只怕又要有流言了。” 司徒南澈自然也明白,摩挲着一直握在手中的,夙锦的桃木梳,冷淡地说:“他要找就让他找,咱们只要让潇王找不到便可。” 这时候一直不敢刷存在感的护卫头领告诉太子,太子妃依然没有下落,惹来太子的薄怒,厉寒道:“找不到太子妃,就不用回禀孤!也不用回太子府了!” 话毕,司徒南澈大步回了书房,他决定这几日将政事提前批奏出来,大事自然还是交由皇帝处理,繁琐的小事便交由六部分别处理,这样一来他便可以抽身去寻找夙锦了。 而潇王那边似乎也开始在找人,司徒南澈决定使用一些手段,让潇王的那些手下往太子已经找过但是没有夙锦的地方去引,费时费力也不过一场空。 司徒南澈担心夙锦的安危,很多个夜晚不能眠,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夙锦一个弱女子,最多带着贴身奴婢妙柔,主仆二人能跑去哪里? 司徒南澈深锁眉头,狭长的双眸轻闭,敛起了满目的星璨,坐在太师椅上揉着沉重的额角。 月华洒窗,孤灯如豆,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立刻喊了贵福去明府传话。 初冬的夜里风寒露重,夙锦站在屋内的窗前看着悬空的月色,她离开的这几日其实心里还有一丝期待,太子殿下会前来寻她。 79.第79章 落跑太子妃6 可是夙锦更怕再见到太子殿下时,他的双眼只有如这初冬的冰寒,面对太子殿下时而温柔如冬日暖阳,时而又寒冷似北风极雪,夙锦总是无法猜透太子他究竟在想什么。 妙柔过来给夙锦披了件织锦镶毛斗篷,细语地说:“小姐不要站在窗口,天色已寒,当心着凉。” 夙锦将斗篷在胸口紧了紧,望着夜幕上的月光,淡淡地说:“这几天来,似乎皇城都没有关于我的消息,难道太子殿下将我失踪一直瞒着吗?” “也许太子殿下正着急的寻找小姐也不一定啊。”妙柔宽解地说:“小姐,你嘴上虽然不说,可是奴婢知道小姐是在乎太子殿下的。” 夙锦被说中心坎,一阵寒风吹来,不知道为何就算是毛绒斗篷,都不能暖她的心。 “在乎不在乎,如今已经都不重要了。” 她想着往后不能总是依附明修玉的帮忙,总要自力更生,正好身上戴着荣乐郡主送她的荷包,忽然灵光一闪地说:“不如我们多做一些像这样的荷包和布包,去镇子上摆摊售卖,这个镇子卖得差不多,咱们就去别的村镇和小城继续售卖,你看如何?” 妙柔赞同地说:“小姐这个主意好,这两天咱们多做一些,这种蝴蝶结的荷包一定会受欢迎的。” 说干就干,这几日夙锦与妙柔在小院里做了很多不同款式的荷包,也有一些传统的荷包,只是绣花的纹样都是夙锦亲自设计的,样子新颖好看。 两个人绣好以后,就去小镇上最繁华的一条街市租了个小摊位,在一张铺展粉色粗布的红桌上摆售荷包。 镇上的人淳朴善良,从来都没有见过缝制蝴蝶结的荷包,更是对卖荷包的姑娘吸引过来。 夙锦因为容颜太过出众,美艳到不可一世,镇上的人先看了看夙锦再看看她卖的荷包,都纷纷赞美着。 “这是哪家的姑娘,生得好似天上的仙女下凡,这摊卖的荷包也样子新奇,真是蕙质兰心。” “就是就是,姑娘你打哪里来?瞧你的相貌像是贵小姐,怎么会来卖荷包呢?” 一些爱打探的大妈大婶们,过来买夙锦的荷包总是要多问几句。 夙锦也不恼,笑脸相迎地说:“小女子为寻亲路过此地,身上的盘缠所剩无几,只好绣些荷包来卖,婶婶若喜欢,就当帮帮小女了。” 一个身穿黄衫的中年妇女拿起个荷包瞧了瞧,听着夙锦说出这样的处境,甚觉可怜,便说:“这么可怜的孩子,我卖两个好了,一个送给儿媳妇。” “多谢婶婶了。”夙锦笑着说,她今天穿得素雅,可却难遮掩她的风华,只是这一笑,连买荷包的大婶都要看痴了。 身边的妙柔将钱收好,将两个荷包递给大婶说:“婶婶你收好。” 这时候那位大婶才回过神来,笑着道:“姑娘真好看,我老妇人都看傻眼了!” 夙锦掩嘴而笑,却没多语。 站在那大婶旁边的绿衣妇人,也笑着说:“这姑娘确实美,比这绣得荷包还好看。”细细打量了夙锦一番,说:“姑娘如今多大,可未嫁娶?” 夙锦笑着说:“小女的夫君早年病逝,至今一人。” 绿衣妇人微微皱眉,说:“呦,可真是可惜了。”便拿起一个荷包说:“这个不错,我要了。” 待客人都走了,妙柔小声地对夙锦说:“小姐,你为何说自己是寡妇啊?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没见那个绿衣妇人似乎想给我说媒么?说自己的寡妇就剩了这些事了。”夙锦摆弄着摊位上的荷包,眉眼淡淡地说。 一天下来售卖的荷包剩余不多,眼见着夕阳泛黄的余晖扫过街道,缓缓西下,夙锦也叫妙柔将摊位收拾起来。 这时候来了一个白面书生,对着夙锦轻轻一笑道:“姑娘,我想买个你的荷包。” 既然有客来,夙锦自然会和气地接待说:“这位公子可是看上了哪种荷包?” 白面书生选了一个浅黄底绣芙蓉的荷包,说:“就这个了。” “只要十文钱。”夙锦说。 白面书生掏了钱拿了荷包,便走了。 夙锦也没多想,就收拾好摊位回了明园。 明园的付妈妈见夙锦回来了,还听说她在小镇上摆起了摊子,说:“夙小姐是觉得园子的奴才们伺候不周吗?干嘛出去摆摊受累的?” “不是的付妈妈,小女总不能一直打扰你们,等攒够了盘缠,我们就要离开了。”夙锦微笑着说。 付妈妈一听,赶忙劝道:“哎,夙小姐既然是大少爷的表妹,就是一家人,住多久都没关系的,何必见外呢?再说我们大少爷这么在乎小姐,你若是说走就走,老奴怎么跟大少爷交代呢?” “付妈妈多心了,到时候我会留信一封,你就放心好了,不会让你为难的。”夙锦对妙柔招了招手,妙柔就将赚来的一些钱提给了付妈妈。 付妈妈哪里敢接,夙锦却硬塞给她说:“这些日子打扰了,一点心意,付妈妈收下吧。” 见夙锦这样坚决,付妈妈也不好在劝,只能笑着收下了,对夙锦的照顾也是更加尽心。 这几日夙锦因为貌美,荷包又新颖独特在镇上得名,水云镇将夙锦誉为荷包西施,传遍了整个小镇,连带着周边的乡村都知道了。 许多人纷纷过来买夙锦的荷包,更重要的想看看夙锦的模样究竟是不是传闻中的那么美艳。 可当众人一睹夙锦的容貌,赞叹不已,只感叹找不到合适的美词来形容夙锦的美貌。 而后更有游山玩水的诗人墨客前来,更是为夙锦写下朗朗上口传颂千万户的诗歌。 夙锦可哪里想过自己卖个荷包引起这么大的响应,如今前来买荷包的人虽然越来越多,可也总是盯着夙锦的容貌瞧来看去的,看得夙锦极为不爽。 更有一些青年俊杰的借着买荷包为由,对夙锦频频示爱,其中就有那个傍晚的白面书生,每天要来买夙锦的荷包,如今对她更是展开一系列的追求。 夙锦没有办法只好命妙柔赶紧收拾摊位离开,可是几名热血青年哪里肯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在眼前离去,将欲走的夙锦拦下来,纷纷送上自己精挑细选的礼物递给她。 见一推金银首饰摆在自己的面前,夙锦曾经可是尊贵的太子妃,什么奇珍异宝,名贵饰品没戴过,岂会看中这些俗气的东西,挥手婉拒着。 青年俊杰们似乎都不甘心,还想朝着夙锦围过来,连妙柔都有些拦不住四五个大小伙子的围攻,白面书生更是冲在前面,对着夙锦道:“姑娘,在下对姑娘朝思暮念,姑娘可愿与在下鸳鸯戏水,欢好缠绵?在下真心喜欢姑娘!” 夙锦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鸳鸯戏水这词,忽然觉得白面书生好猥琐,看着他的魔爪就要朝自己的肩膀伸过来。 就在这时候,几个身手不凡的侍卫将围着夙锦的青年们统统掠走,白面书生也被揪着衣领扔飞出去。 一名身穿墨黑绣金丝锦袍,头戴金玉发冠的身影缓缓走近夙锦。 “爱妃,你让我好找。” 80.第80章 重逢(一更) 街头一时安静下来,在护卫的戒严下,街道上来往的人群被截了去路,将夙锦的摊位肃清,只留下了太子一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夙锦曾经想过无数次太子殿下出现的画面,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如此高调地找到她。 镇上的人哪里见过这么大架势,都以为是某个富豪公子追求夙锦,纷纷议论起来。 “哎呦这是谁家的公子啊,这么多家卫,想必是达官贵人呢!” “这荷包西施可真是走运啦,被这么富贵的俊公子看上,真真是福气哎!” “说得就是呢!不过这荷包西施早年丧夫,估计进门也得做个侧室了。” 司徒南澈听见‘早年丧夫’这话的时候,冷俊的面容上深眉微微一挑。 夙锦觉得将他戏弄一下,心情大好,不禁抿嘴偷笑,却不料一个眨眼间,太子就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突然俯身环过她的双腿,再一用力夙锦整个人腾空,被太子横抱再怀。 平时也不是没有被他抱过,可是当着水云镇上这么多围观的人可还是第一次,夙锦不由得脸颊腾得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司徒南澈低眸见夙锦羞怯的样子,眸色终于漾起一抹温热,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夙锦上了金珠锦鲤戏水的马车上,护卫也撤了戒严,随着哒哒马蹄排成两排尾随而去。 镇上的人哪里见过这阵势,纷纷猜测这位公子的来历,有人说是宰相之子明修玉,可是明园谁人不知就是明少爷的外院,每次见明少爷前来,也没有这样的阵势。 众人便觉得是皇亲贵族,这位公子一定与皇家有关,说不定是个王爷,很快荷包西施被皇亲王爷带走的事情传了个遍。 司徒南澈并不理会这些流言蜚语,毕竟抱得美人归才是重点,可这真的是抱得,就算在马车里,夙锦都是被他紧紧抱怀,根本不准乱动。 夙锦靠在司徒南澈温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里莫名的喜悦,抬眸想去瞧瞧他是否如想象中那样沉寒的眸子。 她那莹澈的凤眸对上的却是他一双如深夜中燃烧的晨星,灼灼其华,熠熠生辉,滚烫了她低落谷底的一片冰心,渐渐暖如春阳。 夙锦慌忙低头,觉得周身都被他清澈的灼眸染了温度,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却被太子无可摧的力臂紧紧环着,试了几次也是挣脱不了。 再次抬眸时,见到太子美如玉的容颜有一丝嘲味,她更是气得想推开他。 见夙锦在怀里很不老实,太子的手臂又紧了紧,力道大得夙锦都感觉快喘不过气来,折腾了半天也折腾累了,她沉沉呼气,像个乖猫一样地依偎在太子的怀里,这才让太子的手臂微微放松,轻柔地揽着她。 外面冬夜微寒,车厢内的暖炉熏得气氛昧暖,夙锦在太子的怀里舒服得有些困意,迷蒙地眨了眨双眼,在进入梦乡之际,似乎感觉到太子有些凉意的唇,在她的额头贴了贴。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程,夙锦以为自己醒来就会在太子府上,可是当她发现自己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可是却不是她云俪院的房间。 夙锦起身见这处陈设精美的房间,翻身下床出了门,就见太子殿下正缓缓朝着自己的小院走来。 她有些赌气地转身将房门关上,坐在妆奁前梳理自己因睡觉而有些凌乱的发丝。 此时暮色已深,寒风顺着窗缝儿飘进,夙锦不禁打了喷嚏,就见太子殿下推门而入,吩咐人将暖炉加炭,备上热水,便走到夙锦身后,取过她手中的桃木梳,轻轻地为她梳发。 夙锦感受着他缓慢仔细又温柔地动作,梳得自己的头皮都有些舒缓地发麻,此时的气氛很恬静,她想说得话就又咽了回去,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生气,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气他狠心下毒?还是这么久才来接她。 待下人将东西都备齐全的时候,太子吩咐贵福将房门紧闭,屋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爱妃更衣沐浴,可抵御寒意。”司徒南澈的语气柔如那氤氲的春水,将夙锦的心间暖化了一样。 夙锦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被太子的温柔炮弹给轰晕了,起身转头看着他说:“太子殿下这般,是想让夙锦能在温柔乡里安心上路么?” “胡说。”司徒南澈俊容敛了温色,眼中渐渐泛着冷幽,说:“爱妃难道觉得孤是这样绝情之人?” “可是小木屋一事,太子殿下就不介意么?”夙锦潋滟水光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太子。 司徒南澈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牵起夙锦的手,走到梅花吻雪的屏风后面,开始为她宽衣解带。 夙锦不想这样含糊过去,握住太子的手说:“殿下,你还没回答我。” 司徒南澈沉柔柔的目光投向夙锦,荡了起她心湖间的层层涟漪,在夙锦晃神间,他已经俯身下来,在她那抹柔软红润上深深地烙印。 在浴盆缓缓升腾的热气里,玫瑰花瓣弥漫的芬芳中,两人温存得甚是动情,越来越浓烈地相拥相亲。 良久,司徒南澈才不舍地送开了夙锦,无比眷恋地在夙锦媚如丝的眸上啄了啄,呢喃说:“爱妃觉得,孤介意吗?” 夙锦不知道为何鼻尖一阵泛酸,眼眶满含泪水,却倔强地说:“骗人,明明太子殿下是要对夙锦……”后面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司徒南澈又岂会不明白,夙锦以为是他要毒死自己,解释着:“那爱妃又为何没有喝下那碗毒汤呢?” 夙锦凝视着他,说:“真的是你做的?” “不是孤,孤发现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他抬手抚摸着夙锦的脸颊,道:“你没有喝下,不也是觉得孤不会这样对你吗?” “不。”夙锦微一偏头,躲开了太子的摩挲,说:“夙锦当时的确是想要喝下那碗毒汤的,既然太子殿下要夙锦死,夙锦又怎么能够违抗执意?也唯有这样,夙锦才能表明自己的清白。” 81.第81章 温情脉脉(二更) 夙锦的声音微颤,她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些哽咽,“若不是妙柔极力阻拦……恐怕……” 司徒南澈悬在空中的手一滞,缓缓落在了夙锦的肩头上,万分后怕与心疼地说:“爱妃若死了,清白与否又有何用?孤失去了你,其他的又有什么意义?”他眉眼舒展,道:“孤知道那次是一场计谋,潇王不过是将计就计,孤明白你也是受害者,怎么会下毒害你呢?” 这一番话,让夙锦终于红了眼眶,她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难过失望,以及面对往后的流离颠沛,心里思绪万千,都化成泪水欲要滑落。 可她却强忍着不哭,想要将泪水生生咽回去,她从前不论遇到多么艰难的事情,都会硬撑起一片天,更是不会再人前哭,觉得哭是软弱,也毫无意义。 司徒南澈见到夙锦倔强的模样颇为疼惜,终是给她一个大大的怀抱,清凉如水的声音响起,却又似暖洋洋的热风安抚着夙锦的心。 “想哭就哭出来,不要这样隐忍,孤看了难过。”他素手柔抚着,在夙锦的耳畔喃喃地说:“孤从来不会不要你,孤害怕失去你。” 在太子句句的温柔中,夙锦终于反手抱过太子的腰间,泪如雨下。 沐浴之时,太子亲自侍奉夙锦,夙锦觉得这样不妥,婉拒着说:“太子殿下,臣妾自己来就好。” 司徒南澈往浴盆里灌热水,生怕夙锦觉得冷而着凉,听见她这样说,轻轻一笑道:“爱妃终于称为臣妾了。” 夙锦脸色微红,她坐在温暖的水里,朦胧的雾气缓缓升腾,氤熏得她的美貌如遮云的羞月般秀雅。 渐渐觉得太子殿下似乎加了很多热水,待她想让他休息时,只见他解开腰间的锦带,夙锦的心扑通一声跳得极快,两人许久未亲近,如今再见面竟然令她有些紧张。 直到太子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夙锦才缓缓抬眸,脸上的红云染上了耳珠。 司徒南澈寒眸漫着这水波的雾气,低声说:“爱妃是孤一辈子的人,以后不准再提什么休书,孤会生气。”说着他便朝着夙锦俯身下去。 ………… 夙锦醒来的时候,院子里初冬的黄菊开得正艳,她从软床上坐起来,虽然用棉被裹紧自己的身体,可还是有半面酥肩露出来,冰肌如雪,长发如流水般长发披散在床面上,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她刚要扬声去唤妙柔,身边的太子一个翻身将她搂怀,刚睡醒的声音略显沉哑:“今日孤不上朝,爱妃不必早起。” 夙锦疑惑着:“太子殿下从来没有缺过早朝,今儿个这是为何?” 司徒南澈将头埋在夙锦的肩窝,细嗅她身上的玫瑰花香,闷闷地说:“这几日孤都不会上朝。” 夙锦讶异地看向司徒南澈,他清朗笑着,继而道:“如今还在水云镇,不如好好陪爱妃游玩一番,可好?” “孤不怕父皇说你不务正业?”夙锦娇笑着,对于太子留下来之举感到惊喜。 “几天而已,无妨,今日孤带你去个好地方。”司徒南澈捏了捏夙锦的鼻子,略显宠溺。 在软榻上懒床一会,才唤来妙柔和菱容两个丫鬟进屋过来伺候他们起床洗漱更衣,今日太子选了件青云烟柳玄身锦袍,配上竹玉白冠,清雅出尘恍若神袛下凡。 夙锦也换上了白云逐月浅藕色裙衫,这次他们出游,自然不想人知道身份,衣杉打扮也是要敛起华光。 梳妆的时候,太子坐到夙锦身边为她画眉,他用骡子黛轻轻在她的娇容上描画,夙锦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次太子所画的眉宇似从前般妩媚凌厉,换成了弯弯如月牙般的娇俏可人,与她的衣着相称。 “太子殿下每次都将臣妾的眉毛画得这样好看。”夙锦微微一笑百媚生。 司徒南澈勾了勾夙锦的鼻尖,这时贵福带人纷纷呈上早膳,精致的小碟摆满了八宝玉石红木桌,他带着夙锦坐上餐桌用膳。 之后太子又带夙锦前去逛逛这司府邸,夙锦发现竟然比明园还要大上几分,不禁问着:“太子殿下在水云镇也有宅子?” “刚买的,这镇上大宅太少,只能让爱妃凑合一下了。”司徒南澈环顾着大院的庭栏水桥,玉亭花荫,淡淡地说。 夙锦觉得这宅院已经很好了,当然不能和太子府比,只顿觉得有钱就是任性,说买下就买下了。 而后太子殿下又带着夙锦去游湖,这里的幻影湖不是普通寻常的碧水清湖,因着阳光的折射与地理环境,此处的幻影湖会泛出五彩斑斓的色彩,好似天空的彩虹堕落此湖一般,层层水波荡漾着时而幽蓝时而浅绿时而紫红等不同的颜色来,真真h好看极了。 夙锦坐在画舫上不禁伸出手,去触摸着粉淡色的水波,一汪清水到手时只是透明的浅色,没有任何色彩。 她身边的太子坐在茶桌前,细细品着茶欣赏着佳人美景,别一番滋味。 其实夙锦心里还有一些疑问,虽然太子殿下能够过来寻她,又对她软声轻语温情脉脉,说明他还是在意自己的。 可是那些疑问就像心里的结,若不解开只会变成一个顽固的疙瘩。 “爱妃不喜欢这里吗?”司徒南澈见夙锦似乎心事重重,知道她的心思,朝着侍候的妙柔和贵福挥挥手,让他们去了船头。 “爱妃,你来孤这儿。”司徒南澈伸出手,对着夙锦柔声说,夙锦将自己玉脂般的手搭在司徒南澈宽大的手掌里,就被他这样微力一拽,软若无骨的身子跌入他的怀。 司徒南澈轻揽着夙锦,沉柔地说:“爱妃,若有心事,不妨与孤说说。” 夙锦躺在太子的温暖胸怀,如今这般,她越发不敢去触碰真相,只起身看着太子说:“那汤丸既然不是太子殿下所为,又是何人?” “爱妃关心的是这件事么?”司徒南澈美俊的脸色微松,可眉眼却深凝,道:“孤自然会替爱妃出这口气,爱妃无须担心。”他修长的手指又一次轻轻划过夙锦的脸颊,说:“只是另一件事,爱妃真不想知道么?” “什么事?”夙锦秋水一样的眸子含着疑问。 “废院一事。” 82.第82章 游花街(三更) 夙锦的娇躯一震,眼眸随和下来,声音动听如这幻影湖的潺潺水波,“臣妾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太子殿下。”她坐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太子的长臂动作轻柔环在她的腰间,似乎并没有因此事而生气。 “爱妃还不打算告诉孤么?”司徒南澈牵过夙锦的纤纤玉指,摩挲着她指尖的凉意。 “还需要夙锦说么?太子殿下什么都知道。” 司徒南澈的面色如阳春白雪,冷意中卷着一丝温热,夙锦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如此出逃本是大罪,可太子不但没有惩罚她,还陪她在水云镇闲游,若要置她于死地,太子妃有的是方法,不会等到现在与她大费周章。 司徒南澈语气如清新的晨风,悠悠道:“爱妃是不是吓坏了?不肯跟孤说也是因为觉得孤是个刽子手?” 夙锦扑哧一笑说:“哪有像太子殿下这么英俊的刽子手,臣妾不敢说是怕殿下生气,也怕坏了殿下的事情。” “可爱妃对荣乐郡主,却是掩饰的很好么。”司徒南澈的大拇指在夙锦的手背上轻轻按摩。 这个腹黑的太子,究竟还知道自己什么事?夙锦腹诽,只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得很,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太子知道她对自己并无异心,才会温柔相待。 “臣妾不想容乐郡主掺和进来,也不想传出些对太子殿下不利的事情,所以臣妾才会如此。”夙锦从太子的怀里起身,对着太子行礼道:“臣妾瞒着太子殿下实属不该,请太子殿下责罚。” 司徒南澈弯了眉眼,清亮的眸子似晨星般俯瞰洞悉一切,将夙锦拉起身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说:“爱妃知道孤不会责罚,还偏偏请罚,真是调皮。” 夙锦将清茶慢煮,好看的手指微微一翘,指指盘如丝轻抚过南丝翠玉茶具,将清茶滚烫,芳香四溢,缓缓举到太子面前说:“臣妾刚刚学习一点茶道,就当作赔罪,太子殿下不要取笑臣妾的手艺不好才是。” 司徒南澈接过夙锦玉手递来的清茶,浅饮道:“爱妃煮得茶自然是清香的。” “太子殿下真会捧场。”夙锦媚笑着。 画舫已经游驶到幻影湖的中央,四周环水,湖岸上种植着映红的鸢尾花,映在此时泛着深紫色的湖面,红花艳影与魅幻紫湖相呼应,说不出的迷幻之美。 夙锦不禁被这奇景吸引了去,凭栏眺望荡漾的湖水,赞叹着:“此等美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见。” 司徒南澈起身走到她身边,垂眸深深浅浅的看向她,说:“美如天仙的爱妃,也是世间独有。” “太子殿下就会取笑臣妾,哪有你说得那样好。”夙锦轻笑着,说:“眼看夜幕就要来临了,太子殿下是否该回去了?” “不急。”司徒南澈突然将夙锦又抱了起来,笑道:“难道魅幻美景配上天仙佳人,岂能不尽欢?” 说罢,他朝着茶间后面被宽大的春梅冬雪的屏风后面走去,夙锦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一处被嫣红纱幔遮挡的檀木雕花宽式软榻,就知道太子殿下接下来要做什么。 夙锦笑得媚人心神,对着太子殿下英气逼人的俊容上轻轻一啄,而后之事春风化雨绵柔悱恻,不可而语。 ……… 夜色阑珊,月光疏淡,这日是传统的梅花灯节,太子殿下带着夙锦游完画舫,便来到镇上游灯节,太子殿下先是带夙锦去了镇上最好酒楼用膳,特意挑了间可靠窗欣赏繁华街景的雅间,夙锦坐在红凳上望着楼下挂满街道的梅花灯,红艳艳地仿佛真正的梅花绽放。 这时候太子殿下已经对店小二吩咐了菜品,选了夙锦爱吃的银丝卷,八宝蒸鸭,还有水云镇特色的梅花水晶糕,糖醋鲫鱼,山药荷花炒肉丝。 待菜上齐全,夙锦听见自己的肚子也咕咕叫了,司徒南澈浅浅笑着,将一块梅花水晶糕夹在夙锦的菜盘里,说:“饿了吧?” 夙锦这才发现太子没有让贵福进屋伺候,于是她充当起丫鬟的角色,给太子布菜,还为他盛了一碗珍珠素苓汤。 司徒南澈见她这边细心,抚摸过夙锦的手说:“爱妃不必这般拘礼,咱们在外面就自在一些。” 夙锦抿嘴一笑,说:“臣妾很久没好好侍候殿下了,就让臣妾做吧。” “适才在湖畔中央,爱妃侍奉的够尽心尽力,如今便好好补充体力才是。” 夙锦对上太子的一双颇有深意的目光,想起刚刚在画舫的种种,她感觉脸上发热,映着街景的姹紫嫣红,更添几分风情。 司徒南澈就喜欢见往常冷静从容的夙锦会羞媚的模样,轻笑着说:“孤不逗爱妃了,菜该凉了。”他又夹了一块银丝卷到夙锦的盘子里。 夙锦这日心情不错,与太子用过膳后,两人到街上赏花灯,水云镇上此时热闹非凡,镇上的人都出来过节,人流涌动不亚于皇城的繁华地段。 司徒南澈生怕夙锦在热闹街市被人潮冲散,紧紧地抓着夙锦的手,夙锦则四处张望着,瞧着一个个好看的花灯,笑着说:“殿下……” 夙锦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称呼太子,会暴露他的身份,改口道:“夫君,你看这些花灯多漂亮。” 司徒南澈为这一声夫君,心中像是某个地方破土而出般,慢慢发芽。 “娘子喜欢,为夫去买。”司徒南澈声音朗朗,将一盏暗香浮动的梅花灯递给了夙锦。 夙锦欣喜颜笑,这花灯还散发着冷梅的清香,沁人心脾,说道:“夫君,我很喜欢。” 一对壁人在梅花灯绽放的街景相视而笑,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而远远地在街角的另一端,是一袭青色身影,明俢玉见到夙锦笑得明艳动人,她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这样笑过,似乎连潇王都不曾得到过。 可是如今她却对太子,笑得妩媚,笑得灿烂,仿佛来自心底深处的喜悦。 那成双成对的影子拉得好长,衬得明俢玉一抹孤影越发寂寥。 83.第83章 太子灼目烫了她的心(四更) 夙锦觉得在水云镇上,是她这一生最美好的光阴,没有任何事任何人的纷扰,每每抬眼就是轻浅对她笑的太子。 初冬的午后,倚畔煮茶,看清风吹皱一波碧湖,忘记了光阴似箭,岁月孤凉,身边是他冷亮又柔和的目光,轻抚着她雪凝玉香的笑靥。 只是好日子总是来去匆匆,晃眼间就要启程回京了,这天妙柔他们都将行礼收拾好,装上了马车。 夙锦在太子的扶助下上了马车,她坐在车厢内,掀开帘子又细瞧了瞧这落花月园,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 司徒南澈见她那依依不舍的样子,轻搂过她说:“往后有机会,我们还会回来。” 夙锦点点头,只道是在安慰她,如今太子政事繁忙,将来又是要一统天下,这般惬意的时光,可谓奢侈了。 马车缓缓行驶开去,渐渐远离了水云镇,朝着杨康大道上走去,不过装着行李的马车突然在岔路上与太子的马车分道扬镳。 夙锦见装着行李的车,还有妙柔他们都往皇城的方向去,而太子的m马车则去往一处青山之中。 她不明地看向太子,太子低语道:“有些事情,还是向爱妃解释清楚的好。” 很快马车停在了齐云山上的佛光寺前面,夙锦随太子下了马车,走进寺庙中,自有德高望重的主持相迎,太子说难得来一次,佛光寺许愿很灵验,让夙锦也上个香祈福。 夙锦也同意了,对着满身金光的尊佛,行叩拜礼,点了三柱香送上,默默许了愿,才跟着太子到佛光寺的后山上去。 走了段树丛繁茂的青葱小路,到了一处隐蔽的山院,这小院光看外表是没什么特别的,院子背靠山壁,四周松柏围绕,小院里的布置也非常简单,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的样子,略显得寂寥。 太子领着她绕过山院后门,在一处荒草丛生的石壁上摸动了机关,看似严丝合缝的山石壁竟然开了个缺口。 “石阶湿滑,爱妃牵进孤的手。”司徒南澈叮嘱着,将提前备好的蜡烛点燃,领着夙锦朝着隐秘狭小的石洞走去,每走几步,太子就会点燃石壁上放置的蜡烛。 很快陡峭的石阶隧道就被一个个烛火点亮。 夙锦紧紧抓着太子殿下的手,虽然她曾经在废院里也走过这样的密道,可是心里还是毛毛的,何况她知道这次要见的是什么。 “可是害怕了?”司徒南澈感受到夙锦的手抓着自己都微微渗出汗珠来,低声问着:“若爱妃不想去,孤便送爱妃回去吧。” “让臣妾看看吧。”夙锦却不没有停下脚步,说:“也想知道太子殿下要对臣妾说些什么。” 司徒南澈沉默片刻,带着夙锦来至密道尽头的冰洞之中,这里和当初废院里的冰室大同小异,只是因为建于山穴,因此周遭更加寒冷,夙锦如今穿着丝绒斗篷,倒也还能多少抵御一些寒气,只是太子殿下却始终都不曾松开她渐渐发凉的手。 夙锦见到素容月与邱筱香就安然地躺在了冰棺里面,她转身对太子说:“为何要如此留着她们?” “当时爱妃见到她们的时候,是不是很害怕?是不是将孤当成了坏人?”太子殿下所问非所答。 夙锦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这也是臣妾不敢说的原因之一。” 司徒南澈又道:“如今将爱妃领来,也是想证明孤不是爱妃所想之人。”他领着夙锦往回走,说:“这里寒冷,孤同爱妃上去说罢。” 离开密洞,太子带着夙锦到山院里坐坐,院子里开着一串红很旺盛,艳红如火,给这萧寂的院落增添几分生气。 夙锦站在院子中,一袭金花妃色长裙,比这红簇簇的一串红更艳美。 司徒南澈凝着她波光潋滟的美眸,说:“爱妃要相信孤,孤不是那样狠心杀戮之人。” “如果臣妾不相信,又怎么会随太子殿下前来?”夙锦心怀疑问,说着:“可是臣妾记得素小姐和邱小姐都是太子殿下曾经的未婚妻,后来却传她们死于非命,可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克妻之说。” “孤乃天皇之命,却因命格太硬,遂会克亲克妻,容易孤独终老。”司徒南澈长身玉立,华贵的锦袍加身,一派俊朗大气。 他又继续道:“虽然孤确实有克妻之命格,但是素容月与邱筱香皆不是因此事而死。” “那是因何?”夙锦追问着,不知道太子会如何解释。 司徒南澈略略沉吟,似乎在回想起当时般,声音低沉地说:“当初素容月一心为皇兄报仇,想要对孤不利,可孤念她情痴,确实想过令她喝下忘忧水,忘却从前情事,可却没有想到她会跳湖自尽。” 这话到和潇王所讲差不多,至于是不是太子所为,夙锦倒觉得并不重要,重要是的邱筱香,夙锦继续问着:“那么邱筱香当初和太子殿下情投意合,可是真?” 司徒南澈将视线从远处收回,良久注视着夙锦,目光含情,说着:“邱筱香她确实机灵聪慧,懂得讨人喜欢,当时孤也觉得此女子会是往后相伴的人,只是当爱妃嫁给孤后,孤才明白情难轻掩这滋味。” 夙锦本是一心求证来的,没想到这时候太子会对她说这样的情话,不禁有些窘羞,垂眸瞧着自己绢丝绕蝶的长裙。 司徒南澈眼眸含温,又道:“知道邱筱香是潇王的细作之后,孤就再不愿见她,她曾几次想登门谢罪,都被孤拒之门外。”说到这里,他一声叹息。 “后来呢?”夙锦抬眸询问,又对上了太子一双灼热的眸子,烫了她的心尖尖,这次夙锦羞恼地抱怨,道:“太子殿下是跟臣妾解释邱小姐的事情,还是想在这孤僻的院子里跟臣妾风花雪月?不许太子殿下这般瞧着臣妾了。” 司徒南澈朗笑出声来,将夙锦的玉手握住,道:“孤不该,这就好好解释一下邱筱香的事情。” 84.第84章 遇刺(五更) 山间的风又寒又冷,可太子的双手暖暖地将夙锦搂怀,怕她因此着了凉,得了风寒。 “若是冷的话,咱们回马车上说罢,反正如今也让你知道了,孤再没什么隐瞒之事。”司徒南澈说着,见夙锦颔首同意,牵着她的手往马车走去。 车厢内的暖炉熏得正好,将夙锦原本要沾冷的身子又烘暖回来,她接过太子煮弄的清茶,缓缓入口,顿时觉得暖意从体内漫出。 “孤本想将邱筱香打发走便算,只是当时已经与她定亲,便想着什么理由退亲,可最后邱筱香以死相逼,说已经离不开孤。”司徒南澈对着面前茶桌上氤氲热气的清茶,表情里有岁月蹉跎的无奈与轻嘲,继续道:“她是潇王的细作,孤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她那番所谓感人肺腑的话。” 夙锦听着太子的一句句话语,心里却也是一点点往下陷,她道:“后来呢,她是怎么死的?” “孤不想退亲搞得人尽皆知,便决定让邱筱香在大婚那日从侧门抬进府,收她为妾,免得事情闹大,可怎知她大婚前一晚就在自家的园子里溺水而死。” 在司徒南澈叙述着过去的时候,夙锦细瞧着他的目光,想要从中探究他所言是否全然属实。 可是太子那深邃的眸子,又岂是容易看透的? 感觉到夙锦似乎在凝视着自己,司徒南澈侧目撞上夙锦的视线,结果夙锦却觉得有些心虚,将目光移向别处。 “爱妃可是不信孤的话?”司徒南澈是个洞悉力极强的人,只要几眼就能猜透别人的八分心思。 夙锦复又看向他,犹豫半分,终是说道:“可臣妾听说,素容月和邱筱香是死在太子手里。” “是潇王这样说的,对不对?”司徒南澈被误会,神色依旧淡定自如。 夙锦就知道没有什么是瞒得过太子的,觉得他简直是腹黑的鼻祖,也只好承认了。 司徒南澈淡淡一笑,道:“孤就知道。”他将夙锦面前的茶水斟满,又说:“爱妃你且想想,如果真是孤所为,孤这个元凶,岂还会留着素容月与邱筱香的遗体?早就该毁尸灭迹才是。” 夙锦觉着太子所言有理,哪有凶手自己还精心保存着证据的?便说:“那她们是死于意外,还是。。” 司徒南澈这时候眼色变得冷寒,仿佛暖烘烘的车厢外刮人肌肤的北风。 “孤从她们身上找到了一些痕迹,将来会是重要的证据,只待时机成熟,凶手将会彻底溃败。” 看来司徒南澈似乎在盘算着一场更大的计谋,夙锦对此却并不关心,她更关心他的抉择,说:“如果当时邱筱香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么太子殿下将她娶进门做妾之后,会如何对待?” 司徒南澈沉淡地口吻:“如果真是那样,也许会将她圈禁在小院里,而后再找什么机会,将她送出去。” 这句话音刚落,夙锦手指的茶盏应声落地,溅起来水花打湿了她的裙角。 她想齐王妃的处境,忽然觉得如今的自己也甚是不够安全,会不会有一天太子殿下不再需要她的时候,可是,可是他明明对她会那么温柔。 “爱妃,爱妃?”司徒南澈见到有些出神的夙锦,将她的身子揽了过身,轻轻唤她。 夙锦回过神来,眼底里掩饰着自己的一丝紊乱,声音尽力平柔,将摔落在地上的茶盏捡了起来,说:“太子殿下若真如此,邱筱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爱妃刚刚在想这件事?”司徒南澈拿过夙锦腰间的手帕,将她手上的茶水珠擦干,说着:“还是别的?” 太子敏感多心,观察力又很强,很多事情他比自己都清楚,当初自己嫁过来的时候,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底细。 “臣妾在想,当初嫁到太子府时,将臣妾刺伤溺水之人,也是同一个凶手么?”夙锦将话题转移,不想被太子殿下猜出自己的心思。 司徒南澈从夙锦后背环住她,将优美的下巴放在夙锦的香肩,说着:“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过爱妃安然脱险,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夙锦心底的疑虑还是想在司徒南澈面前问个清楚,道:“如果当初,夙锦也会是邱筱香那样的身份。” 她离开太子的怀抱,转头盯着他清寒的双眸,说:“太子殿下会对臣妾如何?” 司徒南澈眉宇微沉,如深夜钻醒的眸子看着夙锦,他似乎在思索这件事,神色浅淡得让夙锦猜不出他是否有生气或者猜疑。 正当她屏息凝视地等待着太子的回答,外面的扬长小路上的寒风越刮越冷,一股令人冷颤的气息飘进了车窗,似乎带着丝丝危险卷进了暖熏的车厢内。 太子自然是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息,而保护他们的随身影卫,警觉地落在马车周围,随时等待一触即发的危险到来! “夙锦,搂紧孤。”司徒南澈怀抱夙锦,眼眸深邃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此时的马车也停了下来,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如果被困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夙锦不敢言语,屏息凝沉地抱着太子殿下,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逐渐加强的寒气,似乎这次情况不容乐观。 叮! 是万里飞穿的利箭与呼啸的北风摩擦的声音!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太子殿下的马车飞来! 司徒南澈转身压住夙锦,带着她朝车门滚了过去,就在夙锦只觉天地旋转的一刻,利箭准确无误地刺进了刚才他们所坐的红玉宝椅之上。 树林间突然飞出来七八名刺客,个个黑色紧衣裹身,手持长剑,稳身落地,将马车包围了起来。 而太子殿下所带的影卫不过五六个,但是个个是精英,对付这几个刺客应该不在话下。 怎奈对方有一名擅长弓箭的刺客,落在树林上对准车厢发射数十支飞箭,不得不逼得太子带着夙锦从车厢飞出。 刺客们本与影卫周旋,见目标出现,则齐齐指向太子与夙锦而去! 85.第85章 臣妾快不行了 刺客们本与影卫周旋,见目标出现,则齐齐指向太子与夙锦而去! 影卫们将太子和夙锦挡在身后,可还是有一两个刺客得了空隙对着夙锦挥剑而来。 太子殿下精通武艺,与刺客周旋绰绰有余,只是这样一来他身后的夙锦就没有人可以保护。 在树枝上的弓箭手几次想将夙锦射死,太子渐渐明白这次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夙锦、 眼见着一支飞快的利箭瞄准着夙锦的胸口而来,太子急手将面前的两名刺客击退,凌波微步般跃至夙锦身前将她抱紧,在这生死一线的关头,太子一个旋身让夙锦堪堪与飞箭擦过,可他因为护着夙锦,利箭终是刺破了他的手臂。 “太子殿下!”夙锦紧张去看他的伤处,只见金丝祥云的袖泡被划开一道缝隙,缝隙里开始缓缓渗出血色来。 “小心!”司徒南澈根本顾不得自己的手臂,在夙锦被后又出现了刚才的那两名刺客,剑锋犀利地朝着夙锦的后背指来。 太子一边抱着夙锦,一边与刺客打斗,可是受伤的手臂终究是受了影响,力气越来越弱,很快两名刺客占了上风。 眼看这形势越发糟糕,太子的影卫们将其余刺客尽除,飞奔过来欲保护太子与太子妃。 两名刺客见此时不得手就没机会了,纷纷调转了目标,朝着太子的心口刺去,奔来的影卫见势自然要先将刺客斩杀,救下太子,太子也因用剑当着两名刺客的攻击,一时间松开了怀里的夙锦。 在影卫们将两名刺客击杀之时,树林里的弓箭手趁虚而入,朝着夙锦的胸口精准地射去! 一道铁器与风声摩擦的声响! 太子回身只见那冰冷的飞箭刺中了夙锦的胸口! “爱妃!”他飞跑过去将欲倒地的夙锦揽在了自己的怀中,看着她娇丽的容颜渐渐苍白,红润的双唇慢慢变得没有血色,心口插着的利箭沾满了褐色的热液。 “爱妃!你不能死,你要挺住!”司徒南澈在喘息有些急促不稳的夙锦耳边低吼着,似乎生怕她会意识渐渐涣散。 夙锦觉得自己每一寸呼吸都会引起一次火辣辣的难以忍受的疼痛,浑身也渐渐觉得有些发冷,她莹澈的美眸此时有些迷蒙,却紧紧地盯着太子殿下,生怕下一秒就看不见他了一般。 “太子殿下,臣妾。。臣妾快死了吗?”夙锦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只觉得仿佛要耗尽她所有的力气似得。 “爱妃你现在不要说话,孤会带你回去,给你找最好的大夫医治。”司徒南澈万分心疼地说着,他命令自己的影卫将马车备好,横抱着夙锦上了车,分派两名影卫将逃离的弓箭手活捉回来,便命令马夫快些驾车进皇城。 “爱妃,皇城离这已经不远了,你可千万别睡知道吗?”司徒南澈在马车里给夙锦简单的用棉布捂着胸口,又点了一个穴位,好让她的血流得慢一些,不至于在路途失血而死。 夙锦感到自己浑身的力气像是被谁抽干了一样,只能安静静地躺在太子的怀抱里,他的怀抱那么温暖,心跳那么有力,可是自己的感官似乎渐渐有些模糊。 “太子。殿下。”夙锦吃力地说话着,却被司徒南澈打断了,“你现在不要说话,会费体力,乖乖地躺好,不要乱动。” 夙锦却微微摇头地说:“不,太子殿下。臣妾。。怕有些话再不说。。就真的来不及了。” “胡说!”司徒南澈有些恼,口吻像是命令,“孤不准你说这样的话!” 夙锦觉得如今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奢侈,她经历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不会因起此彼伏的胸腔触碰到伤口,她隐约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处,只要大力地呼吸,肺部就会被利箭的箭尖刺到。 “刚才。。臣妾问太子殿下。。一个问题。太子殿下还没回答臣妾,就遇上了刺客。”夙锦的声音细弱蚊虫。 “孤现在就回答你。”司徒南澈紧紧搂着怀中的夙锦,用大手摩挲着她白皙的面颊,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吻。 夙锦却说:“臣妾现在。。已经不想知道答案了,因为。。这已经不重要,臣妾是想告诉。。太子殿下,当初,臣妾就是潇王派来的。卧底。” “孤知道,孤早就知道了,爱妃你不要再说话了,皇城很快就到了。”司徒南澈感觉到夙锦的身体越来越凉,她心口虽然略粗糙地止住了一点血,可还是将她的衣衫染湿。 夙锦如今气若游丝,轻轻浮起笑意,说:“原来太子殿下早就知道。。太子。殿下真是好厉害。”说着她努力地提着一口气,才能继续说:“可是太子。殿下。你不知道。。” 她的唇瓣已经苍白无血,“臣妾,已经。不是原来。的夙锦。臣妾如今。。一心想跟太子殿下相伴一生。可是。可是如今。只怕。” 话还没有说完,夙锦觉得自己的力气全部耗尽了,潋滟的波光开始涣散,渐渐地她觉得困意来袭,眼皮子越来越沉,似乎还隐约地听见了几声太子的呼喊,仿佛来自远山上的传音,空旷又不真实。 终于她在太子殿下怀里,安然地睡去。 在皇宫里的浓宜园,一个太监来至前厅对着岳嬷嬷汇报事情,待说完就被岳嬷嬷打发出去,她转身进入深厅里,站到半躺在梨木缠绕连理枝木榻上的贤贵妃面前,小声地在她的耳边说:“娘娘,探子来报,事儿成了!” 贤贵妃听到这个好消息,立刻从木榻上坐了起来,对着岳嬷嬷又问了一次:“可有亲眼所见,那丫头中箭?” “探子说他亲眼见到,咱们的人对着太子妃的心口射了一箭,只怕这回太子妃是无回天之力了!” “好!太好了!终于除去了本宫的心头大患,只要这丫头一死,琛儿也就断了念想,便会好好地听本宫的安排,筹谋大事!”贤贵妃斜扬红唇地说。 86.第86章 夙锦死了? “恭喜娘娘了,眼下是不是也该给潇王选个良妃了?”岳嬷嬷忙拍着马屁地说:“如今太子妃已铲除,原本要嫁到潇王府的明小姐又失踪,这时候给潇王说一门亲事再好不过了,也好随了娘娘的心。” “岳嬷嬷所言正是本宫心里所想。”贤贵妃春风得意,笑容都明亮三分,道:“今个是初五,皇帝会来浓宜园的日子,正好就同他说说外甥女慕芝秋的婚事。” 这厮暖殿里贤贵妃与岳嬷嬷聊得正欢,殿厅里侍候的一个小宫娥将听见的暗自记了下来,等她值班结束,回去定要派人将此事告知潇王。 不过到她换班的时候要晚上了,皇帝也在晚膳之时过来,贤贵妃将潇王的婚事同皇帝提了一提,如今明悠画不知所踪,是死是活都不知,如果让潇王再等下去,岂不是猴年马月了。 皇帝思量了一番,终是同意了潇王娶慕家千金,贤贵妃一听更是欢喜,用膳的时候不觉间都多吃了几口鱼丸子。 等小宫娥回去想传话的时候,夜色已深,宫门一锁,只好等明日派人送信。 太子紧紧抱着夙锦从郊外赶回了太子府,此时的夙锦气息极弱,脸色苍白如纸片,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中。 一路上太子将她横抱在怀,不许任何人触碰夙锦,一直到了云俪院,将她放在软榻上,叫妙柔等人将屋子里的暖炉加热,免得夙锦再着了凉。 贵福早早地就去请了专职负责太子府的御医,待御医前来,见夙锦这样严重的情况,又叫了几名御医一起商议如何救治夙锦。 眼间着夙锦的气息越来越弱,太子殿下急不可耐,额头上满意汗珠,对着院子里商议的御医们,厉声道:“若救不回太子妃,孤要你们人头落地!” 谁人不知道太子殿下冷寒的性子,如今脸色更是难看,仿佛极地的千年寒冰,没有人不畏惧的。 “经过商议,臣等认为只有将太子妃胸口的利箭拔出,可这样一来,如果太子妃一口气提不上来,怕是凶险万分。”为首资格最老的御医行礼说道。 “孤也知道将利箭拔出,孤叫你们来不就是商议如何能让太子妃安然无事,你们商议了半分钟,就只决策出这件事?个个都是无用!”司徒南澈心里急得直蹿火,夙锦如今生死一线,得寻个万无一失的方法才好。 “太子妃虽然这一箭未伤及心脉,可是因大量失血,怕是难以挺住拔箭之痛啊!臣等如今也是束手无策。”老御医无奈地叹息着。 惹得司徒南澈更是恼怒,低吼道:“关键时刻,你们却说束手无策?个个都不想活了么!” “请太子殿下息怒!”七八个御医齐齐跪地告罪,“臣等失职,医术不精,请太子殿下责罚!” 司徒南澈哪里顾得上罚他们,一个个跪着真是给他添堵,他知道如今别无他法,终于做了决定,说:“就算机会渺茫,也要试一试,拔箭!” 御医们听了命令,只好照做,见给夙锦喝了一碗补气血的汤药,将她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处抹了些凝血的药粉,以免拔箭之时引起再次失血。 司徒南澈凝着深眉,看着眼前虚弱得仿佛风一吹就飘走的夙锦,心里百般疼惜,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心口的箭,在胸口处握紧。 此时已经昏迷的夙锦紧闭着双眼,司徒南澈体会着从未经历过的焦虑与疼痛,如果这次救治失败,他便再也见不到她那双泛着湖光秋水的潋滟水眸。 老御医手脚麻利,拔出箭的那一刻毫不犹疑,不过眨眼间的动作,夙锦心口鲜红的血液飞溅出来,几滴落在了司徒南澈紧握她手的长袖上。 可此时的太子根本顾不得这些,紧紧盯着夙锦,生怕她出事。 夙锦在这拔箭的一霎那,身体本能地吸进一口气,御医们紧张地将夙锦的心口包扎好,可是再为她诊脉的时候,好像没了脉搏。 几名御医都仔细查探,司徒南澈见他们有些惊恐的双眼时,就猜出情况似乎变得更加糟糕。 他当即挥开还在给夙锦诊脉的御医,亲身上前去摸夙锦的脖颈,又将手指放在她的鼻尖出。 司徒南澈每做一次动作,他的脸色就白了一分,床边一直守着夙锦的妙柔,终于是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此时的夙锦已经没有了呼吸,也没有了脉搏。 几名御医见到太子殿下一阵白一阵青的脸色,都纷纷跪地磕头求饶。 “不,不可能的,孤的爱妃,怎么会死?”司徒南澈跌坐在床边,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明明昨日的她还笑靥明媚,眼眸含柔,如今却就这样不顾他的感受撒手人寰了? “太子殿下,节哀啊!”御医们又齐齐地说着,终于是将司徒南澈惹恼了,将他们逐出了云俪院,并且罚他们半年俸禄,赏了每人二十大板。 妙柔已经在榻边哭成了个泪人,想再去摸摸夙锦的手,却被太子拦下。 “你们都出去,让孤跟爱妃单独待会。”司徒南澈的声音寒冷至极,任谁听见了都不觉地浑身一冷。 妙柔虽然不舍,可是也不能不听太子殿下的话,只好随着贵福等奴才出去了。 屋内一时静极,司徒南澈抚摸着夙锦的脸颊,平日里她的肌肤细滑温暖,如今却已经渐渐冰凉,凉得他心头一揪。 “爱妃,你不会离开孤的,你怎么舍得?”司徒南澈喃喃自语着,仿佛这样同夙锦说说话,她就会醒来似得。 “你忘记了答应孤,会陪孤一生,你刚才不是也说,要相伴相守。”司徒南澈冷俊的脸上满是悲痛,“转眼间,爱妃怎么就这么快食言了呢?” 他将夙锦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心里,紧紧捂着,仿佛这样就可以将夙锦的身体捂得暖和。 “爱妃,你的手总是这样凉,记得当初孤第一次握住你的手时,你的指尖就是微微凉意,显然是个没人疼的姑娘。”他顿了顿,又说:“孤如今想要心疼你,可是为何你的手却还是这么凉啊!” 87.第87章 真凰之命? 可惜任凭司徒南澈怎么呼唤夙锦,夙锦都一直紧闭双目,没有一丝生气,身体也渐渐冰凉。 冬夜寒骨,连高挂于空的弯月都显得孤寂寞落。 司徒南澈就这样握着夙锦已经冰如寒玉的手,坐了一夜之久。 贵福推开房门时,见太子倚着床栏睡着,面容悲恸憔悴,令他这个做奴才的见了都心疼,走近床边轻轻唤醒太子,说:“太子殿下,节哀啊!” 司徒南澈缓缓睁开他疲惫的双眼,瞳孔深邃看不到一丝星光,手里紧紧握着的夙锦轻如白羽一样的手,似乎并没有因为他手掌心的热度而暖了她的身。 他终于要面对这个事实,夙锦,她真的去了。 蒙蒙的一层水雾罩在了司徒南澈的眸子上,他对着贵福沉沉地说着:“为太子妃准备后事吧!” “是。”贵福躬身应着,转身欲离开,又被太子喊住了。 “等等!” “太子殿下,可还有事?”贵福不明地看向太子。 司徒南澈以为是自己眼花,他握着夙锦的手,似乎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动了动,他这次目不转睛地盯着,却见夙锦的手未再动。 难道真的是他眼花了? 司徒南澈又不甘心地去触摸夙锦的身体,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冰凉了,但他也不能排除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就在这个时候,贵福大惊地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什么事?”司徒南澈被贵福这一惊一乍搞得不耐烦。 却见贵福颤巍巍地举起他的手指,指着夙锦搭在司徒南澈腿上的手臂,道:“刚才,刚才是不是太子妃的手指动了一下?” 司徒南澈心中一喜,确认地说:“你可不要乱说,当真不是眼花?” 贵福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心里有些发憷,颤抖着身体猛点头,“奴才刚才确实是看见太子妃的手指又动了动。” 司徒南澈听后,眼眸终于亮出点点光泽,紧紧握住夙锦的手说:“爱妃,爱妃你醒醒,可听见孤的话了?” 他这次发觉夙锦的手似乎在渐渐回温,又去查探她的气息,仿佛有轻浅不易察觉的呼吸,再摸摸夙锦的脉搏,似乎心脏开始跳动,只是非常微弱,也跳得很缓慢。 司徒南澈都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是上天眷顾他,让夙锦死而复生? 这次他掀开夙锦的衣领,去检查她胸前的伤口,转头对着贵福说:“你去请御医过来。” 贵福见到太子妃的脸色都不似刚才那样煞白,好像双颊上缓缓地晕上红润,这等奇事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赶忙应了去请御医。 司徒南澈将衣领扯开,夙锦白如凝玉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只见她包扎的伤口已经不像昨夜那样血肉模糊,而是已经迅速凝结成痂,以他肉眼见得到的速度慢慢愈合。 这次连一向淡定的司徒南澈都为之震惊了! 就见夙锦的伤口完全愈合之时,她的心口似乎还发散出淡淡的红光,只见这红光如漂浮的红云,缓缓地融入夙锦的身体之后,她的呼吸便得平稳,气色也恢复如常的红润,胸口也开始此起彼伏着,好像不曾受过伤的人。 司徒南澈虽然心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可是见到夙锦身体的这种异象,他的眉宇又凝成了伟峻的山峦,将夙锦的衣衫整理好,盖上了厚厚的棉被。 这时候贵福也将御医请了过来,待御医给夙锦诊断过后,许御医也倍感惊奇,跪在地上对太子殿下行礼道:“臣回禀殿下,如今太子妃起死回生,真乃一大奇事啊!” “她现在的身体如何?”司徒南澈坐在床榻上,冷淡地问话。 许御医道:“回禀陛下,太子妃如今身体已无大恙,只是昨天经历了那么大的重击,恢复的速度实在异于常人啊!” “胡说!”司徒南澈突然面色冷厉,低吼地对许御医道:“太子妃不过是挺过了昨晚一难,如今身体依然虚弱,需要好好静养,何来异于常人之说?” 许御医自然明白太子所言的用意,忙附和道:“是是是,太子妃身体强壮,能够挺过去实属不易。” “这就对了。”司徒南澈冷言道:“吩咐下去,太子妃乃真凰之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传言流出了这太子府,你们御医院个个都要掉脑袋,听见没!” 许御医赶忙跪地磕头,道:“臣自然会处理好此事,定不让不利的传言流出去,请殿下放心。” “退下吧!”司徒南澈挥挥手,又道:“给太子妃开几个补药来,失血过多还是需要补一补的。” “臣遵旨。”许御医一直是太子亲挑的御医,专门负责太子府的医事,又得了不少太子的好处,恩威并施,自然要效忠太子。 待御医退下后,司徒南澈又吩咐贵福,让太子府上的人都把嘴管好了,否则小命不保。 于是夙锦起死回生之事,一时间倒是压了下去,不过太子府里的丫鬟婆子,还是喜欢悄悄地说一说,但大家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只觉得太子妃曾经是被天师算出,乃千年难遇的真凰之命,自然有上天庇佑,哪里那么容易死。 不过这话也只在太子府上说说,谁都知道太子殿下为人非常严厉,若是真不小心走漏风声,怕是下场会很惨。 只是夙锦的身体虽然渐渐好转,但她依然没能醒来,在妙柔的精心照顾下,已经睡了三天三夜。 太子每日下了早朝,就会回来陪伴夙锦,偶尔政事繁忙不得空,也叫贵福派人到云俪院询问夙锦的情况。 夙锦的脸色是越来越红润,身体也暖和不已,如今盖棉被偶尔还会热出汗,妙柔就将棉被换成了蚕丝薄被,将房间内的暖炉烧得热一点,打开窗户缝通通风,免得将夙锦热坏了。 这日午后,温暖的室内总是让人昏昏欲睡,妙柔搬了个小木凳坐在床榻边,时刻关注夙锦的动静,只是时间久了,她觉得眼皮子打架,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没过多久,就听见院子里的莺歌喊道:“潇王,潇王你不能进院啊!” 88.第88章 爱妃究竟是什么人! “你个小小奴婢,胆敢拦本王的去路,给本王让开!”司徒流琛在王府里听到关于夙锦中箭之事,早就心急地想过来看看,可是却被传召进宫,才耽搁了几日。 而这几日一直在陪贤贵妃娘家的慕小姐,浓宜园的眼线早就告诉给了潇王,贤贵妃有意要将慕芝秋许配给他做潇王妃,而皇上也答应了,只怕没几天就会宣旨。 这次陪陪慕芝秋也不过先让两人见见面,互增一下好感。 可潇王哪里有心思管什么慕小姐,只想着太子府的夙锦是否安恙,偏偏贤贵妃要他住在宫里,哪里都不准去。 潇王想反驳,贤贵妃就豁出去了已死相逼,潇王只好先服从贤贵妃,毕竟贤贵妃娘家慕府,势力虽然没有皇后家强大,但也是不容小瞧的。 如果夙锦真的死了,那他潇王只有娶了慕芝秋,别无选择。 直到皇帝的旨意搬下来,将潇王与慕芝秋的婚事昭告天下,贤贵妃见事情板上钉钉打死了,这才肯放潇王出来。 潇王一离开皇宫就直奔太子府而来,顾不得什么礼节不礼节,一定要知道夙锦到底有没有事才行。 “潇王,你不能进屋啊!你是王爷,如此莽撞进太子妃的房间,实属不妥啊!还请潇王在乎一下太子妃的名节才是。”莺歌在院子里死命地拦着潇王,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进屋。 司徒流琛被这个难缠的莺歌搞得烦了,大臂一挥地将她推开,道:“本王今天说什么也要看夙锦一眼。” 屋内打盹的妙柔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从床榻上起身之时,就见夙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还靠在百福字软枕上对着妙柔微微一笑。 妙柔又惊又喜,对着夙锦说:“小姐,你终于醒了!” 这话传到院子里,潇王听见之后更加心急,也不顾得怜香惜玉就想往屋子里闯,莺歌见有些拦不住赶忙叫了几个丫鬟婆子将屋子门口给堵上了,这要是让潇王进门,她们几个奴婢都要受罚。 “你们几个给本王让开!” 夙锦才迷糊糊地醒来,就听见门口是司徒流琛焦急的声音,她原以为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了,想着没准还可能穿越回现代,怎知一觉醒来,自己还是留在了这里。 “妙柔,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夙锦知道潇王又闹事来了,叫妙柔前去查看,这时候一个低沉如霜雪的声音在院内响起。 “四弟,你怎么有空来看孤?只是孤不在云俪院,你走错地方了吧?” 司徒南澈站在院子里,冷笑着盯着潇王,气势不怒自威。 “原来皇兄不在这里啊,可让臣弟好找,不过听说皇嫂最近身体有恙,做弟弟自然要关心一下了。”司徒流琛轻佻地笑着,既然来都来了,耍赖什么的他最拿手。 今日司徒南澈身穿玄亮墨云绣龙纹长袍,更彰显他未来储君之威仪,只轻哼一声,就让身边的众奴才,心肝抖了一抖。 “你嫂嫂她没事,不劳臣弟费心。”司徒南澈脸色极寒,又说道:“还请四弟移步到孤的书院,不要叨扰了你皇嫂休息。” 司徒流琛这次怕是见不到夙锦,之前他知道夙锦失踪的时候,就到处去派人寻,可怎么也寻不到,直到听说了自己的母妃派人在半路射杀了夙锦,这他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臣弟是想过来邀请皇兄参加臣弟过几日摆下的酒宴,顺便来看看嫂嫂,见皇兄这么繁忙,嫂嫂也没事,那臣弟就先告退了。” 司徒流琛知道了夙锦安然无事,也就放下心来,不急这一时要见太她,以后他自有办法将她弄出府去。 如此心里谋划一番,司徒流琛心上高兴,就对着太子行礼欲走。 “孤确实不用参加四弟的酒宴,这月下旬就是四弟大婚之日,到时候孤去喝四弟的喜酒便可,现在你也是该回去准备准备了。” 司徒南澈直直戳痛了潇王的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让原本计划着将夙锦得手的潇王,此时心里堵得烦闷,面子上却不敢有所表露,只道:“一定一定,臣弟告退。” 司徒流琛转身出了云俪院,魅俊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这次他不想跟太子闹僵,毕竟夙锦出事又是他母妃所为,万一惹恼了太子,搞不好他母妃那边会有危险。 等这次风波淡去,他将婚事办完,自然要会有办法将夙锦占为己有。 每每夜深归寂,潇王从梦中惊醒,回想梦里与夙锦在绵榻上欢好的情景,那可火热的心就难以释放,恨不得分分钟将夙锦裹进自己的胸口。 如今错过了寻找夙锦的好时机,又因以为夙锦会死而同意娶了慕芝秋做正妃。 上天既然不给他名正言顺娶得夙锦的机会,那么暗通曲款将夙锦深藏起来,又有何不可? 这次的大计,一定要毫无纰漏,不得有失! 见潇王离开太子府,太子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打发走,留贵福守在门口,自己进了屋子。 屋子里暖如春日,窗外的寒风似乎都吹不进便被热气散去了,司徒南澈径直走到夙锦的床榻,看见她已经坐起了身子,面色被热气熏得如红潮一般,轻声道:“爱妃,你总算是醒了。” “太子殿下,臣妾。” 夙锦欲要说着,却会司徒南澈挥手打断,只听他吩咐妙柔将暖炉的温度降下一些来,免得夙锦熏得太热被寒风一吹再得了病。 妙柔便听了话,将暖炉里的几个烧得热腾腾的炭火拿了出去,并且将寝室的房门关上。 夙锦瞧见太子他的眸子深沉不见底,一丝光亮也无,表情也似乎有些严厉,她不知道他为何这般,却明白他沉淡的性子,一时间不敢多语,只静静地等他开口。 “爱妃,你究竟是什么人?”如今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司徒南澈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什么人?”夙锦被问得有些迷糊了,本来睡着了这么久脑子就转得慢。 “孤差点以为要失去爱妃了,可爱妃却起死回生,叫孤好不喜出望外。” 太子的话让夙锦有些不明地看向他,什么叫起死回生?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昏迷了而已。 “孤亲眼见到爱妃的心口处,闪烁红光,之后你冰凉的身体回升,骤停的心跳也再次跳跃。”司徒南澈的眸子越来越寒,他道:“寻常人怎么会死而复生?孤想知道,爱妃你,究竟是什么人。” 89.第89章 如何解释 夙锦被太子这样一问,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疑惑道:“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难道刚才臣妾已经死了?” 司徒南澈见她懵懂不知的样子,也不知道夙锦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给他看,他坐到夙锦身边,细瞧着她与往日也没什么不同,这么久的相处,更没觉得她哪里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司徒南澈回忆起当日的画面,断断续续也有些模糊,眉宇凝锁着。 夙锦不过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太子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妖怪一样,这让她心里有些发虚,难道还要告诉他,自己是穿越之人?只怕太子更难接受,再将自己当成怪物给浸猪笼了。 这事情说什么也不能告诉太子,至于什么起死回生,她哪里知道,于是问着:“太子殿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否可与臣妾说说?” 司徒南澈见夙锦似乎真的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当时也只有他一人在场见到夙锦心口的那抹红光,可能是一夜未睡好,产生幻觉也不一定。 何况天师早就说过,夙锦乃真凰之命,有上天庇佑,命厚福高,不会容易遇上凶险,只怕遇上了也会化险为夷。 天师更有说过,无论谁娶到夙锦,都会成为下一任帝王,这也许就是夙锦的不同之处。 如此一想,司徒南澈似乎将心疑解开,只道与夙锦温和地笑着说:“也没什么事,只是孤觉得爱妃这次能够难打不死,定是上天庇佑,孤万分欣慰。” 瞧着太子那脸色从寒冬腊月渐渐暖回如初春的融雪,这变化也未免快了,可夙锦终究不明到底发生过什么,也不敢多问,怕平添是非,就点点头应下了。 她忽然抓过太子的手说道:“臣妾以为再也见不到殿下了。”夙锦一双水眸含情脉脉,想要融化了司徒南澈常年融雪的心。 司徒南澈想起当时夙锦奄奄一息,对他所言之事,忽然记起她口中所说,不再是原来的夙锦,有些不解地问起。 “该如何说呢?”夙锦微微敛着笑,说:“以前的夙锦太傻太笨,还总是任人欺负,如今夙锦已经改变,对于过去的种种已经都放下了,太子殿下也可以视夙锦为新生的夙锦。” 她目光如水,非常认真地说:“殿下,臣妾当日中箭,心知自己会死,想着将心里话告诉给殿下,希望就算臣妾当真不能陪伴殿下,也要殿下明白,臣妾的一番心意。” 司徒南澈目色渐渐柔和下来,沉吟片刻,将夙锦揽怀道:“从前爱妃一定受了很多委屈,所以才容易被有目的之人欺骗,现在孤护着爱妃,保护爱妃周全,往后爱妃不要再胡思乱想,孤是信得爱妃。” 夙锦靠在太子殿下的怀里,暖暖地温热感带着他身上的龙涎香传来,让她觉得无比心安。 日子如白驹过隙,院子里的繁华茂叶都已经枯萎得不记原来模样,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萧瑟,显得格外肃冷。 夙锦的身子也在越来越寒冷的气候里,彻底好起来,养病的这些日子,太子对她关爱有加,无论多么忙碌也要抽空过来瞧一瞧她才安心,似乎生怕她再有事似得,总是要多看几眼,才会去忙政事。 夙锦觉得如今与太子殿下将心结解开,实属不易,能够相濡以沫地一起走下去,比什么都要珍贵。 可是当她身体已经无大碍,无须再喝补药的时候,妙柔一时高兴,说了句:“小姐这次死而后生,想必一定有大福在后。” 夙锦一听,想起上次太子对自己的质问,这才恍然似乎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她放下手中的脆枣搁置于三彩绘牡丹的瓷盘里,问道:“妙柔,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妙柔才发觉自己多嘴,原本这事情太子下了严令,不准再提起,当着夙锦的面自然也不能多说,她瞧了瞧院子内,此时丫鬟们都在后院做活,也就放心了下来,为难道:“小姐,这事情太子原本不准多说,可是如今小姐问起,妙柔觉得瞒着小姐,心里过意不去。” 夙锦朝着妙柔招招手,示意她同自己坐在漆花美人榻上。 妙柔便听命而坐,小声地在夙锦耳边,将她昏迷那几日的事情告诉了她。 夙锦这才明白,太子殿下在疑心什么,轻声地在妙柔身边说:“你说太子殿下会怎么想?” 妙柔撅起小嘴,略思了思道:“奴婢觉得,太子殿下将此事都压了下来,只道小姐当时是硬挺过去的,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想来他还是护着小姐的。” “可是护着归护着,太子殿下不想将此事传出去,不过是因为怕事情闹大,让对手拿来做文章,朝政本就复杂,一个不小心就满盘皆输。”夙锦沉思地说。 “小姐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是怕此传言被坏人借题发挥?所以才压制了下来,并不是就真的相信小姐?”妙柔也是个通透的,一点就懂。 夙锦又说:“当时我可还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奴婢当时没在屋里,只是小姐在拔箭之时,奴婢亲眼见御医说小姐已经没了气息和脉搏,可是经过一夜,小姐又恢复了,确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妙柔将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说道。 听着听着,夙锦却觉得心惊,要说原主可是妙柔伺候长大的,能有什么特别之处? 若真有不寻常的地方,就是她这个夙锦是穿越过来的,难道她起死回生也是因为穿越? 可是夙锦也不是没看过穿越小说,一般不都是死了就穿越回现代么?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思来想去,夙锦也不明白这是为何,但如今能确定的是,太子殿下一定会将此事记下了,如果他把自己往好里想,也就罢了,如果越想越坏,只怕事情会变得糟糕。 “哦对了,当时小姐活过来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只有太子殿下陪着小姐呢!”妙柔观察与记忆也是仔细的。 “只盼着太子殿下别将我当成妖怪才好。”夙锦这般叹息着。 “爱妃,再说什么?什么妖怪不妖怪的?” 主仆二人正聊着悄悄话呢,怎知太子就施施然地进了屋。 90.第90章 太子的疼爱 太子殿下的脚步极轻,两主仆都没能听见,夙锦闻声而去,就见到太子殿下已经站在寝室的门口了。 “殿下怎么今儿个这么早回来了?”夙锦心里噗通一下,可脸色依旧露出美艳的笑姿来。 妙柔也忙对着太子行礼,太子冲她挥挥手,妙柔就识趣地退下了还不忘将房门关紧。 “爱妃可是嫌弃孤来得早了?”眼下只有夙锦一人在室,司徒南澈冰镇过的俊脸终于缓缓消融了寒意,眉眼弯弯地笑着说。 夙锦见太子还同自己打趣,就知道他心情不错,嗔怪着:“怎么会,太子殿下又拿臣妾逗趣,想让臣妾承认对殿下日思夜想,分分钟就盼着殿下来,见不着殿下就寝食难安,臣妾才不说呢!” “哈哈。。”这下司徒南澈被夙锦给逗笑出了声,道:“爱妃嘴上这不都承认了么?还说什么?” 夙锦佯装生气地冲着太子一哼,别过头去不理他,其实她刚才就是故意说给太子听,哄他开心的。 司徒南澈坐在了夙锦的身边,今日他幽兰色墨袍在身,将环在肩膀的白色狐皮围肩脱下,搂住了夙锦玲珑的娇躯,手掌在她温软的肩臂上摩挲,虽然隔着她藕荷色烟花长袖上杉,可依旧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与细滑。 “这么冷的天,怎么穿这么少?”司徒南澈不禁凝了凝眉头,责怪道:“爱妃的病刚好,当心着凉才是。” 夙锦终于将一双水波荡漾的眸子看过来,见到太子关切的神色,他那迷人的黑眸里只倒映着她的影像,心中微悦,轻笑着:“你们个个都怕臣妾着凉,总是让臣妾穿很多,又不肯让臣妾出去走走,这屋子里的暖炉烧得这样旺,臣妾热得快满头大汗了。” “哦?是这样?”司徒南澈眉峰微扬,眸里有这冬日午后的暖阳,闪着温热的光芒,说道:“爱妃觉得热,其实并不是因为这暖炉烧得太旺。” 夙锦依偎在太子殿下的怀里,不明地抬头问他:“那是因为什么?” 司徒南澈抬起他干净修长的手指,在夙锦的下颚轻轻划了划,一副调戏的模样,又说:“爱妃觉得热,是因为大病痊愈后,还未得机会与孤在芙蓉暖帐,一泄浓情,才会有些上火。” “殿下说些什么呢!”夙锦被太子这般直白地调戏,弄得她顿时脸颊绯红,瞬间灵光的脑子变得迟钝,找不到合适的词回他,忽然想起在水云镇的种种,那段时日几乎每夜都得太子的宠幸。 那些迤逦美好的画面不知怎的就闯进了夙锦的脑海,令她的脸颊越烧越红,红云都蔓延至耳根子。 司徒南澈注目着夙锦这般神色,就知道她又想入非非,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去轻咬啃噬她白净柔软的耳珠,陈陈酥麻传入了夙锦的四肢百骸。 “殿下光天化日之下就对臣妾这般,依臣妾看是殿下急得上火才是。”夙锦轻轻取笑太子,惊艳的娇容羞涩着却带着一丝嘲味,更添几分风姿。 司徒南澈一听,在夙锦红润饱满的唇上微微一咬,惹得夙锦轻呼道:“殿下好坏,疼。” 这声音却是裹了蜜汁一样,甜甜得合着唇齿的芬芳,绕着太子心头涤荡。 他忽然将夙锦大力地搂怀,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般,薄而温热的唇对着夙锦白皙的颈畔如雨点般滴滴落下。 铺面而来是太子独有的气息与他身上的龙涎香,包裹着夙锦的心房让她无从逃避,只能迎接着太子浓烈的爱抚。 夙锦欲拒还迎地对太子殿下推了推,说:“臣妾的伤没好呢!太子殿下不准乱碰。” “已经多日过去,怎么会还没好,让孤看看。”司徒南澈还吻着夙锦冰凝的肌肤,手已经迅速解开她的衣领,露出一团团白花花的心口,随着夙锦急促的呼吸乱颤。 司徒南澈垂眸去瞧,只见夙锦心口处的箭伤如今已成了轻浅的疤痕,他轻轻一触,关心地问道:“爱妃可觉得会疼?” 太子的眸亮如晨星,一时间迷乱了夙锦的心绪,她只乖乖地说道:“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这疤痕不知道会不会消失,殿下可会介意?” “孤不介意。”司徒南澈大臂一环,便令夙锦的身子整个想他靠近,让她的红唇顺势贴上了他的吻。 而太子的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夙锦心口的伤痕,又说:“既然爱妃不疼了,孤便可以好好疼爱一番。”说着夙锦便感受到太子宽大手掌的灼热在她的心口传递着。 “殿下又乱摸。”夙锦此时的双颊红如艳霞,妩媚的双眼开始迷离,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净一样,任由太子殿下将她欺压在榻,风景一片大好,春风吹不尽美人榻上的热浪。 待释怀情思,夙锦坐在妆奁前梳理自己凌乱的发丝,太子将他幽兰墨袍披上,走到她的身后,接过木梳为她轻轻梳理。 夙锦脸上还泛着刚刚之事的潮红,眼中含着情事过后的欢悦,说道:“太子殿下给臣妾梳得头总是最顺滑的。” 司徒南澈沉柔一笑,抚摸着夙锦倾斜如瀑布的墨发,道:“爱妃的头发真真是极美的。” 罢了他在夙锦的发丝上轻轻一吻,又说道:“刚才爱妃跟丫鬟讨论什么?什么叫孤将爱妃当成妖怪?” 夙锦的心咯噔一下,没想到太子殿下还是听见了,觉得如今她与太子终于解开种种误会与心防,不能再填新误会。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可是太子本性谨慎多思,她总要尽力澄清才好,如若不然,告诉他自己其实是穿越女? 只是这样怪力乱神之说,他会相信吗? 夙锦握过太子的手,从雕花宝莲凳上站起来,对着太子解释着:“妙柔已经将事情都同臣妾说了,臣妾想起当初太子问臣妾是何人,臣妾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从死里脱险,想解释都不知道如何解释,怕太子将臣妾当成了异类。”说着说着,她美亮的清眸泛起点点泪光。 91.第91章 奶茶是什么东东 司徒南澈见夙锦一副心急委屈的样子,自己的胸口只觉闷闷的,他牵起夙锦的手,又拿过她的手帕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声音低沉如婉转的乐符一样跳上了夙锦的心尖。 “如果孤有所怀疑,又怎么会如此待爱妃?”司徒南澈温柔地说着,搂过夙锦的肩膀,道:“孤真的要感谢爱妃,能再次回到孤的身边,当时你那苍白的脸色,和冰凉的身体,对孤来说,仿佛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一般。” 夙锦久久凝视着太子,见他双瞳璀璨如星,深邃无波,仿佛天地日月之灵化,都被他的双眸吸了去,璨烂到夜幕中的繁星都比之不及。 “也许是爱妃乃真凰之命,所以上天眷顾,让你重回我身边,又或者是正巧当日某位神仙路过太子府,见爱妃可怜,救你一命。”司徒南澈淡笑着,笑得俊美醉人,道:“孤确实也猜想过种种,也确实怀疑过爱妃的身份,可是最好孤觉得,若爱妃真心相待,这些又有什么重要呢?” 他说得风淡云轻,夙锦心里却翻云覆雨,最后见太子那柔和的笑意,她不感动是假的,恨不得抱着太子的怀大哭一场,告诉他谢谢他如此信任自己。 “太子殿下。”夙锦百感交集,五味陈杂的情绪堵在心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说起。 司徒南澈紧紧揽着夙锦,见她身体微微颤抖,眼眶微红,抬手轻柔抚摸着夙锦的头,一头乌发如水而下,他将自己下巴抵上夙锦的侧额,声音柔软地说:“爱妃想哭就哭吧,孤抱着你。” 这句话让夙锦眼眶的泪水决堤,仿佛潮水一样涌了出来,她反手紧紧搂着太子,将头埋进他温暖的胸膛,在这个陌生的古国里,她无依无靠,原本只是想抱上得太子这里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怎奈在长久的相处下,动了心思。 种种误会之后,他依然选择相信自己,给予自己温柔与暖情,夙锦想着,这一辈子,也就太子这个人了。 两人在寒风花窗下,你侬我侬,一双影子被点亮的红烛照应在窗户上,外面寒冬腊月的天,北风呼啸却扫不进这一室暖意的柔情。 夙锦躺在软榻之上,柔顺丝滑的长发铺满于榻,被身侧的太子拈来把玩,她余光扫到一地凌乱的衣衫,只觉刚才太子殿下的目光炙热,深情又霸道地对待自己,早就搅得自己春心意乱。 她侧头见此时的太子单手支颐,正用星星火光的深眸凝着自己,夙锦刹那情动,双手撑住床榻,垂首在太子光洁的额头上啄了一啄。 司徒南澈嘴角一扬,突然将亲完自己欲起身的夙锦揽住,箍住了她的后脑,令她向前一倾,便与自己优美弧度的薄唇撕磨。 这时候寝室外面的妙柔声音轻扬,说道:“太子殿下,小姐,晚膳已经备好了,是否现在用膳?” 还与夙锦的红唇缠绵的太子,这才松开了她,温情满目地摩挲着夙锦发热的脸颊,沉声说:“爱妃可觉得饿了,要不要现在用膳。” 夙锦抿抿嘴,娇嗔着:“这么大的运动量,殿下难怪觉得臣妾会不饿么?”她冲着寝室门口扬声道:“妙柔,叫他们备上晚膳吧!” 妙柔应声退了出去,夙锦从暖和的棉被里起身,将散乱的衣服捡起裹身,她见衣衫一件件穿起,躺在软榻上太子就这样淡淡地瞧着夙锦,仿佛看她穿衣的动作如同是惊美的舞姿一样,令人赏心悦目。 夙锦整理好衣衫,转身见太子就这么怔怔地凝视自己,媚笑着将他从被窝里拉了出来,说道:“太子殿下怎么还喜欢赖床了呢?快点起来,臣妾帮你更衣。” “臣妾若是帮孤更衣,那自然要起的。”司徒南澈不急不慢地离开软榻,等着夙锦给他穿衣。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充满肌理的健硕胸膛,可还是让她的脸颊红了一红,不过手上可不敢怠慢,虽然这寝室内暖炉烧得很旺,但也怕太子殿下着凉。 司徒南澈对夙锦轻柔的动作,很是受用,于是笑说:“还是爱妃更衣,让孤觉得舒心,可惜这机会也是难得。” 夙锦想起自己因为总是喜欢懒床,每次太子殿下上朝,都是贵福或者妙柔为他更衣,不觉间有些内疚,但是嘴上却逞硬地说:“若是天天为殿下更衣,殿下该习以为常,又怎么会显出臣妾的好?” 司徒南澈宠溺地勾了勾夙锦的小鼻,笑道:“你这张利嘴,刚收拾完你,又得意忘形了。” 这话又惹得夙锦脸上一阵滚烫,故作羞恼地将太子的腰带狠狠一用力,惹得太子一个大喘气。 “爱妃这是要谋杀亲夫么?系得太紧了吧?”司徒南澈眼里柔柔的。 夙锦这才将腰带松了松,规规矩矩地给太子殿下穿衣,说道:“谁让殿下总是调戏臣妾。” “还不是因为喜欢。”司徒南澈穿好衣服,俯下身子在夙锦红云的脸颊上吻了一吻。 两人都整理好后,太子牵着夙锦的手走到了云俪院偏厅的餐桌上,妙柔和贵福早已等候为主子伺候用膳。 这日的晚膳都是夙锦喜欢吃的,她瞧着太子似乎对任何菜都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不论荤的素的,他都会吃一些,也不会说这个多夹一些那个少夹一点,唯独只要清口就行。 夙锦觉得自己似乎对太子还不够细致的了解,就好比他最爱吃什么,她就不知道,好像他也从来没提起过。 待晚膳用毕,两人又去花园里散散步,消消食,如今深冬的寒风越加刺骨,夙锦裹着妆缎狐肷褶子大氅,似乎还觉得有些冷。 太子也念她身体刚好,便只随她走了一会,就带着夙锦回了云俪院。 这时候留在云俪院的妙柔见两位主子从院子里进屋,笑着行礼道:“小姐让奴婢煮的奶茶已经好了,太子殿下和小姐都趁热喝吧,驱一下身上寒气。” “奶茶?”太子殿下微微挑眉,他只知道漠北地域的壮西族会常喝奶茶,可是那奶茶膳得很,便问:“爱妃喜欢膳味?” 92.第92章 孤舍不得你 夙锦噗嗤一笑,说着:“不是那种奶茶,太子殿下一定没尝过。” 司徒南澈勾勾夙锦美丽的下巴,说着:“不许取笑孤。” “太子殿下这般厉害,臣妾怎敢?”夙锦所指的是太子他心思缜密,机智多谋。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司徒南澈微挑嘴角,瞧着夙锦的那双深眸颇具深意地道:“爱妃知道孤的厉害就好。” 夙锦知道他又想偏了,才不去理会,只拽着太子的手同他坐上软榻,吩咐妙柔将煮好的奶茶端上来,在青玉百合盏里倒满。 她纤纤双手端起一盏奶茶,笑意盈盈,好似山涧中的扶桑花,美又柔情,声音仿若山下的溪水流淌,悦耳动听。 “太子殿下,尝尝味道如何?” 夙锦的柔媚一向对太子很是受用,他微微笑着接过奶茶,轻抿嘴唇,细细品尝一番。 奶茶香醇丝滑,入口浓郁,温暖的水液顺着喉咙而下,回味无穷。 “好茶,只是孤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呢?”司徒南澈将玉盏放在雕花檀木炕桌上。 夙锦也喝了几口,觉得妙柔这丫头真是个玲珑的,指点一二便将这奶茶做的这么好喝,见太子询问,她回道:“是从荣乐郡主那里学来的,殿下可莫要笑臣妾班门弄斧才是。” “这般好喝的奶茶,孤只觉得爱妃贤惠才是。”司徒南澈握过夙锦的手,目色深深地看着她。 寝室里的暖炉熏得正旺,摆在美人榻旁边摆设的青花瓷瓶里插着几枝冷梅,淡淡的暗香浮动于室,更添几分韵味。 夙锦轻笑着道:“太子殿下若喜欢,臣妾往后经常给殿下煮奶茶,臣妾还在荣乐那里学到几个甜点,殿下若是喜欢,臣妾也可以尝试着做来给殿下品尝。” “你这般体贴贤淑,别累坏了身子才是,孤会心疼的。”司徒南澈的手臂忽然用力收回,就将夙锦整个人都拽进怀里,他埋首在她的肩窝处,细嗅她淡淡的香气。 夙锦被太子呼出的气息弄得痒了,忙起身笑着说:“殿下,臣妾今日已经很累了。” 司徒南澈摩挲着夙锦的娇容,说着:“爱妃若不是身子刚好,孤真想多宠爱你几次。” 这话把夙锦的脸又说得红彤彤了,垂眸不语。 司徒南澈复低头眷恋地闻了闻,又道:“爱妃身上用得是什么香?为何孤怎么闻都闻不腻呢?” “能让太子殿下无比迷恋,自然是迷魂香了。”夙锦玩笑地说着。 “爱妃总是这样调皮。”司徒南澈就喜欢她这样子,又垂首吻了夙锦。 外面忽然传来了贵福的声音,隔着寝室的门说:“太子殿下。” 被打断了好事,司徒南澈自然有些不耐烦,眉头微锁地说:“何事,直接说。” 门外的贵福得了令,这才说道:“齐王府那边的消息,说齐王妃殁了。” 夙锦靠在太子的怀里,心里一沉,想起了那夜与齐王妃的对话,忽然就觉得伤感。 “孤知道了,你打点好一切,明日就去齐王府探望。” 贵福得了令退下了,这时候一直没敢刷存在感的妙柔,从屏风后面出来,对着太子殿下行礼道:“殿下吩咐奴婢备好的热水,已经可以沐浴了。” “行了,你退下吧。” 司徒南澈还搂抱着夙锦,夙锦坐在他的双腿上,被妙柔瞧见这一举动,忙识趣地微微红了脸退下了。 夙锦知道妙柔好歹也是个姑娘家,难免是会害羞的,可她本想在妙柔出来的时候坐好,谁只太子将她紧紧箍怀,说什么也不准她动。 司徒南澈将她抱起来,走到屏风后面的浴桶前,欲又要为夙锦宽衣,让她沐浴,夙锦却抬手拦着他解开自己的衣扣,说道:“这次让臣妾侍奉太子殿下可好?” “孤怕冷着你。”司徒南澈清寒的双眸存着暖炉的温度,继续为夙锦宽衣。 夙锦却是不肯的,想起上次被太子伺候沐浴,虽然是极大的宠爱,可是却也叫她倍感羞涩,这次说什么也要太子先沐浴。 司徒南澈扭不过她,只好张开双臂,对着夙锦道:“那就麻烦爱妃为孤宽衣了。” 夙锦轻柔一笑,将太子的锦墨外袍褪下,放在了衣架上。 待太子坐上了浴盆里,披散下来的墨色长发因沾了水露,故而粘贴在他白净结实的胸膛上,蜿蜒向下而去的地方令人遐想。 夙锦正给太子抹香氛的皂膏,轻滑的手指在太子殿下的身上来回摩挲,惹得太子舒适地闭上眼神,感受着夙锦微凉的手指传递的****感。 原以为这次太子会规规矩矩的沐浴,怎知道才为他刚倒满新的热水,就见他突然撩起飘着玫瑰花瓣的水,将夙锦的衣衫都聊得满是红艳的玫瑰花瓣。 夙锦拍拍身上的花瓣,可是裙衫却被沾湿,气得她嗔道:“太子殿下这是嫌弃臣妾伺候不周啊,臣妾还是唤贵福来服侍殿下吧!” 说着她就离开,却被司徒南澈一把拽住手腕,听他沉柔的声音说:“孤怎么会嫌弃爱妃?孤只是觉得既然爱妃的衣衫湿了,不如宽衣与孤同浴,可好?” “就知道殿下这么坏。”夙锦虽然脸上微热,可还是依了太子的话。 次日因要同太子殿下前去齐王府,自然不能懒床,与太子用过早膳后,就上了马车离开了太子府。 马车上夙锦又想起了荣乐郡主,这次过去免不了好生安慰她,妙柔说过荣乐郡主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曾经来看望,只是齐王不想她常出门,就未再过来,没想到这才几天齐王妃就没了。 “说起来,齐王妃也是可怜的。”夙锦不禁叹息着。 司徒南澈坐在车厢里的软绒毛榻上,静静凝望着夙锦,说:“别难受了,毕竟这也是她的命数。” 夙锦依靠在太子的肩膀上,说:“殿下会不会有一天也给臣妾一杯睡不醒的汤药?” “孤可舍不得。”司徒南澈缓缓道:“爱妃莫不要再这样想。” 夙锦听了不知怎得,心里发酸,眼泪就想流下来,也许她是这皇城里,最幸运的卧底吧! 到了齐王府上,大门都挂着白色的丧布,从正门望去,就可见到齐王妃的灵堂上,点着几柱香,一些齐王府的人跪在灵堂前守灵,荣乐郡主也是一身孝衣,在齐王府的棺木前烧着纸钱。 93.第93章 本王替你解决了她! 深冬时节,寒风呼啸而过,枯枝落叶扫过灵堂前面的空地上,曾经如诗醉人,清雅仙姿的齐王府,如今仿佛被这无情的北风包裹,处处透着一种难以释怀的萧寂感,悲从中来。 夙锦随着太子一起为齐王妃上了三炷香,齐王与荣乐郡主对他们二人行叩谢礼。 见到荣乐郡主脸色平静无风,似乎对于齐王妃的死并没有多么悲伤般,夙锦想着也许荣乐郡主毕竟为穿越女,对于齐王妃的感情不深,齐王妃又总是被圈禁,失了这一世的母亲,对她来讲,也许没有那么悲痛欲绝。 太子与夙锦探望过后,齐王留他们二人在府上小住,太子最近的政事处理得差不多,正好有了闲空,知道齐王是想找他举杯对月,借酒消愁,便也答应了下来,夙锦也想找荣乐谈天。 晚上月色清冷,荣乐郡主的房间内暖炉熏得很旺,只是在荣乐郡主的脸上如同这疏凉的月光一般,淡淡无波澜,再无往日的轻浅的笑靥。 夙锦瞧着真是心疼,她同荣乐郡主坐在绒羽毯铺就的刻梅花润雪的木榻之上,握着荣乐郡主的手,轻柔的声音说:“荣乐,不要这样闷着,想说什么告诉嫂嫂,嫂嫂在这陪你。” 荣乐郡主久久没有表情的脸颊终于有一丝松动,抬眸见夙锦满眼都是对自己的心疼,终于泪水润了眼眶,倚靠在夙锦的肩膀上,道:“嫂嫂,荣乐心里难过。” “嫂嫂明白,你若想哭就哭吧。”夙锦环抱住荣乐郡主,轻轻拍着她的背说着。 荣乐郡主眼中一颗颗泪珠划过那吹弹可破的脸颊,说:“娘亲走了,疼爱荣乐的人又少了一个。” 她心里委屈,在这古国本就觉得孤独无依,唯有齐王妃这个娘亲还是疼爱自己的,齐王爹爹虽然对她放纵,可是终究爹爹不懂得体贴人,齐王又常年游玩,将她一个人留在王府,好不寂寞。 可如今齐王妃却走了,荣乐郡主又在无意间得知,是齐王给齐王妃喝了一种药,亲手送她上了黄泉路,荣乐郡主心底不禁有些恨她的爹爹,对娘亲这般无情。 “我不明白,娘亲究竟做错了什么,爹爹要这样对她!”荣乐郡主一口怒火忽然上涌,突然离开了夙锦的怀抱跑了出去。 夙锦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觉得荣乐郡主这般激动,一定不有好事情,赶忙叫茉榆去追,自己同妙柔一起出去找她。 这时候谢花阁上,齐王与太子对斟美酒,阁楼里虽然供着暖炉,可是四周都只是紫色纱幔包裹,自然有瑟瑟寒风吹进。 只是喝着被火炉烫过的清酒,一杯下肚令寒气无法侵入体内。 太子与齐王跪坐在的矮平长方挽金花的木桌前,齐王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太子瞧他那架势,今儿个又想不醉不归,可他酒量自然不如齐王,上次就被灌醉一回,这次说什么也只是偶尔喝上一杯,也劝着齐王说:“皇叔,莫要贪杯,借酒消愁不过愁更愁罢了。” 齐王这才放下酒杯,望着远处寒风凛凛中绽放的白梅,仿佛瞧见了那个已故的伊人。 “本王不会醉,即使醉了,也还是忘不掉。”司徒云一直放荡不羁的姿态,此时却显得有些颓然。 司徒南澈轻不可闻地一声叹息,对齐王说:“皇叔,这又是何必呢!” “不如此,又能怎样呢?”司徒云苦笑着,又干了一杯酒。 司徒南澈眉目低垂,凝着自己手中的酒樽,在清澈透明的酒液里,好似看见了他心爱人的影像,喃喃说:“说到底,皇叔还是不再信任她了。” “如何信任?身为肃王的细作,就算本王不亲手了结这一切,肃王又岂会放过她?”司徒云将自己的酒杯斟满。 司徒南澈喝下半杯酒,将剩下的半杯捏在手中轻轻摇晃着,说:“既然如此,为何要等到现在才送她走?早在十几年前,你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那时候却留她,这是什么逻辑?”他又摇头道:“皇叔明知自己舍不得,又何必这般做绝。” 司徒云被说中心坎,悲伤搅着自己的心口,想起太子似乎还留着那个夙锦,不禁道:“难道侄儿就可以做到完完全全的信任?太子妃如今虽然看似与你情投意合,可她毕竟与潇王有过一段,而且当初也是带着不纯的目的而来,侄儿真的都不介意么?” 司徒南澈举杯的动作顿了顿,复又放下酒樽,说:“当初孤确实颇为怀疑,可是渐渐发现夙锦她不似从前的那样,对待孤确实是真心,尤其是在那次她临死之前,还对孤表自己情谊,一个快要死的人,又何必再继续说谎?面对死亡之时,她仍心系与你,这般若不是真情,哪什么样才算呢?” 太子回想起当日夙锦遇刺时,生命垂危所言的话语,仍叫他万分心疼。 司徒云听了这番话,手中的酒杯忽然松落,落在地上咣当一响,惹得太子问声去瞧,良久才见司徒云懊悔地道:“她临死前,也对本王说了一番话,但本王知道一切已晚。” 太子不禁唏嘘,刚要开口安慰齐王,就见荣乐郡主突然跑了到齐王的面前,将他温着的酒壶狠狠摔碎在地,响起刺耳的脆裂之声,把齐王的思绪唤回来。 司徒云见荣乐郡主这般无理取闹,有些怒意地站起来对她训斥:“荣乐你这是做什么?!莫要胡闹!” 荣乐郡主才不会怕他,大吼着:“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人!为什么要那样对娘亲!为什么要她死!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是你的妻子啊!” 司徒云闻言一怔,诧异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候的齐王已经有些微醉了,脸色泛着一丝潮红,有些哀恸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在怨恨自己。 “都是你!既然不喜欢娘亲,你为何要娶她?娶了她却将她关起来,与我见面的机会都少之又少,如今又亲手杀了她!你这个杀人凶手!我恨你!”荣乐郡主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吼出来的,她无法接受在这个古国里自己的爹爹与娘亲,这样的结局。 夙锦匆匆赶来,知道荣乐郡主与齐王吵了起来,上去劝着说:“荣乐,别这样对你爹爹。” 齐王看见夙锦一身灰白玄亮绣兰草裙衫,姿色倾国倾城,又透着一股妩媚撩人的风姿,心想这样的狐媚子,把太子迷惑了不说,还蛊惑荣乐与自己作对,真是好深的心机! 突然一声利剑出鞘声音划破空气,齐王拔出自己的佩剑,剑锋搭在了夙锦的肩膀上,冷冷地说:“本王的王妃临死所言也许为真,可是侄儿,你怎么不想想,这个狐媚子明明没有死,那所谓的肺腑之言有可能是骗你的局!本王知道你心软不愿下手,今天本王就替你了结了她!” 94.第94章 伶牙俐齿的太子妃 比寒风还要冰冷的利剑就抵在夙锦白皙的颈畔处,只要齐王稍作用力,就可以将夙锦的喉咙割开。 荣乐郡主没想到自己爹爹的剑会对着夙锦,一声惊呼地不知所措。 太子自然不能让夙锦有事,如飞箭一般的步伐来至夙锦身边,对着齐王说:“皇叔,你做什么!把剑放下!” 齐王在温香软玉,繁花丛中不是没有经历过,知道太子毕竟是初常欢爱,只怕难以分辨****真假,早在上次聚会之时,就对夙锦这般摄人心魄的美艳提起疑心,又得知她性子大变,变得聪颖果敢,如果是那个软弱无主的软柿子也就罢了,最多只会让太子糊弄得团团转。 可如今的夙锦,心思玲珑,只怕不会那么容易忠心太子。 “傻侄儿,这种女子宁可错杀,她毕竟从前是潇王的人,如今你不能因为她的花言巧语就被蒙蔽了!”司徒云放在夙锦的脖子上的利剑又欲往里挪动,在夙锦细腻的肌肤上蹭出浅浅的痕印,微微泛出一点血丝来。 司徒南澈这下真的怒了,脸色沉寒,双眸亮起威严四射的光芒,吼道:“孤命令你齐王,把剑放下!” “侄儿,你不要忘了!你是未来储君,从来帝王都不能对一个女子动真情!且不说她对你是否真心,就算是真心,可你对她的情意有些过了!凭这一点,她就该死!” 历代能够成为帝王,都不能对女子动真情,以免为情所困,终了国家大业,这也是做帝王的悲哀,最平常的****,成了最奢侈的东西。 司徒南澈岂会不明白,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夙锦宛如凝花的媚容,她婀娜如柳的身姿,还有她聪颖机智的性子,已经在他的心上深深烙印。 这一次夙锦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他怎么能再让她有事? “齐王该不是因为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后悔不已,所以觉得但凡一对恩爱璧人,都是罪过?”夙锦面对齐王的冷剑,面不改色心不惊,依旧从容淡然,微笑示人。 这话却让司徒云有些恼了,说着:“你胡说些什么!” 夙锦轻轻一扬红如樱瓣的嘴唇,道:“明明是两个深爱之人,非要弄得你死我活,这又何必呢?”她叹了叹,又道:“虽然齐王妃的身份不纯,可她对齐王的心意是真,当初本宫与她攀谈,她曾经说能死在齐王的手里,也是种圆满,这么深爱齐王的女子,这世间可有几人?” 这话给了司徒云又一次重重一击,他心绪起伏,握剑的手都有些颤。 夙锦又继续说道:“齐王你之所以不信任她,不过是介意她曾经的细作罢了,其实你明明知道她,对你是认真的,只是你一直自欺欺人,如今她死了,你后悔了,又有什么用?” 她潋滟的水眸转头看向太子,却是对齐王说:“太子殿下之所以会相信臣妾,是他敢于直面自己的心,也坦然接受了臣妾的过去,信任从来都是互相的,如果有一方欺骗,谎言总会有拆穿的时候,不是吗?” 夙锦又一次看向齐王,这次她的目光冷冽,美艳的容颜漾起如阁楼外绽放的白梅那般,清丽又冰美,说道:“说到底,齐王妃对你的爱,远远胜过你,而齐王你更爱的,不过是你自己罢了!” 司徒云这次终于被夙锦激怒了,双眼泛着酒气熏出的迷离,却仍旧存着锐利之色,盯着夙锦道:“好个利嘴!难怪侄儿被你蒙蔽了!今儿个本王就替他铲除你这大患!” 夙锦在齐王出剑的一霎,喊道:“你可以杀了我!”惹得齐王的动作一顿,剑锋堪堪停在夙锦的喉咙上。 身边的太子内心焦灼,紧紧注目着夙锦,想着如今将她救下,齐王的武功不在太子之下,他的剑法更是快得惊人,虽然太子如此近距离的在夙锦身边,却也没有多少把握。 “齐王,你可以杀了本宫,本宫一介女子,死不足惜,不过我愿意死,并不是因为我曾经是谁的细作,而是齐王的那一句,帝王不得动情,如果因为此事而阻碍了太子登帝,本宫确实罪该万死!” 夙锦在气势上从来不逊弱,不仅如此,她还高傲地扬起头,道:“齐王如此做也是为太子将来的好,本宫不会愿你,你动手吧!” 如此果敢的烈女子,只怕世间少有,司徒云面对夙锦这翻陈词与举动,竟然有一丝钦佩之意,若是换成了寻常女子,怕是早就吓得哆嗦着跪地哭求了。 只是这一念之间,司徒云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太子会如此宠爱这个女子了。 “皇叔,如果你敢动夙锦一根汗毛,别怪孤跟你决裂!”趁着齐王走神的空档,司徒南澈迅捷地挡在了夙锦的身前,身子对准了齐王的利剑,冷冷地说。 这时候的荣乐郡主也回过神来,冲着齐王大喊道:“你是不是要将所有对荣乐好的人赶尽杀绝?荣乐如今就只有嫂嫂可以说说话了,你要是敢杀了嫂嫂,就先把荣乐杀了吧!荣乐在这里也待够了!” “荣乐.。”夙锦没想到荣乐郡主会挺身而出说出这样的话,心里还是泛暖的。 而太子更是率先挡在自己面前,夙锦觉得此时就算死了,又有何惧?不禁从袖口探出自己的手,将太子的手握紧。 司徒云知道,自己如今不可能杀了夙锦,只道:“太子妃如此果敢,称得上将来的凤冠,本王趁着醉酒不过对太子妃一番试探而已,只是希望太子妃好好扶持太子,让他做个好君王。” 夙锦腹诽这个齐王,可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啊! 只见齐王将长剑收鞘,拿起了太子那桌子上的酒壶,对嘴饮下,又咂吧咂吧嘴地道:“哎,好酒好酒,本王醉了,要去睡了。”说着他就朝着阁楼里间的卧室而去,也不再理厅中的太子等人。 司徒南澈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看着夙锦,眼中满是关心之情,说:“别吓到爱妃吧?让孤看看可有受伤?” 95.第95章 参加婚宴 夙锦碰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发现有点点血痕,太子见了很是紧张,还张罗着要请御医,却被夙锦拦着道:“一点小伤,血已经凝结了,不碍事的。” 司徒南澈眉宇微紧,冷冷地扫过阁楼内卧室的门口,心里有气,又无得发作,只道:“这个齐王也太任性妄为了,等回头找时间看孤怎么收拾他。”他知道齐王也是为自己着想,而夙锦也并不大碍,不然绝不会这么简单了事。 荣乐郡主见表哥和嫂嫂这般恩爱,心里其实不知道有多羡慕,可是回想自己,她手里还握着当日做给明修玉的蝴蝶结荷包,如今却被他退了回来,心里一阵酸楚。 夙锦眼尖地发现荣乐郡主手里的荷包,认出了那是荣乐托付自己送给明修玉的,想起当初明修玉的话,夙锦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她对太子道:“殿下很晚了,又喝了酒,早些回去休息吧?” “齐王他气着孤了,孤不想留此,咱们不如回去吧。”司徒南澈脸色微恼地说。 夙锦本还想着安慰一下荣乐郡主,看来只能等丧事过了再说了。 荣乐郡主这次倒做了主人之仪,亲自派人护送太子他们,而且还替她的爹爹齐王给夙锦赔不是,如今这府上再无疼爱她的人,夙锦觉得荣乐似乎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日子仿佛旅客哒哒的马蹄匆匆而过,不过眨眼间一丝痕迹也无,仿佛那心心念念之人从未来过。 就像那个枯残的落叶,入土归根不记曾经,御寒的冷梅丝丝飘香,花落时节香气仿佛也只是一种错觉。 夙锦今日换上了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长衫,宫缎素雪绢裙,外加上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头绾成了朝云近香髻,戴着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化上媚态万千的红妆,一派华贵大气! 太子亦是穿上了锦绒飞龙呈祥白底浅金的长袍,配上白狐裘绒蜀锦绢绣金花披风,乌黑的头发被南玉金丝琥珀发冠高高竖起,披散下来的长发如瀑川飞河,剑眉星目,自有睥睨天下的威风,彰显着帝王之气势。 他们夫妻二人坐着金车来至潇王府,双双挽手迈进王府的大门。 此时潇王府一片喧闹喜气,贤贵妃的外甥女慕芝秋终于嫁过来坐上潇王妃的位置。 府上张灯结彩,红烛彤彤,各种亲朋好友,朝廷大臣,都纷纷前来祝贺。 众人见到太子与太子妃嫁到,齐齐前来行礼叩拜,司徒南澈寒淡的面色微微轻笑,抬手对着众人道:“今日是四弟的大好日子,大家不必多礼。” 话毕,众人才收了礼,潇王的总管亲自将太子与夙锦引入了大厅的上座,待他们二人入座,其他人才敢坐下。 因为身份尊贵,与太子他们同桌的,只有肃王一家人。 肃王今日穿了件银丝深蓝刺瑞云锦袍,头发束的是白银蓝宝石冠,身形魁梧,眼神就算存着和善,可却有着难以掩饰的戾气。 而他身边的肃王妃温婉娴静,穿着一身深紫色勾勒宝相花纹服,配着刺绣妆花裙,绾了个显得柔弱的堕马髻,戴着几支珠蓝翠玉兰花钗,也是个文静的美人。 只是夙锦瞧着肃王妃虽然施了不少脂粉,却难以掩饰常年独守空房盼君归的憔悴,如今肃王眼看就又要再一次奔赴战场,这次战事吃紧,不知道肃王要何时才能回来,她虽然明面上满是笑意,也眼中还是丝丝幽怨缠入。 太子殿下在餐桌上只是淡淡地喝着茶水一语不发,瞬时显得两家气氛有些尴尬。 肃王握了握手中的酒杯,忽然笑着对太子说道:“皇兄,四弟大喜之日,干嘛喝茶,来三弟敬你一杯。” 司徒南澈冷眼瞧了瞧肃王手中提过来的酒杯,将他自己的茶盏放下,却也不接过,只淡淡道:“孤不胜酒力,倒是三弟不是喜欢研究茶道么?如今可有造诣?” 见太子忽然提及那件事,肃王脸色稍显尴尬和不快,却仍旧笑脸相迎,将手中的酒杯放下,说:“臣弟真是悟性太低,也就偶尔品品好茶罢了。” 司徒南澈轻轻一哼,叫贵福为他夹菜,才道:“三弟悟性不高倒也无妨,就怕不是一心想要钻研茶道,那可就容易招来没必要的祸端了。” 夙锦一直在旁边默默吃菜,这时候太子亲自夹了个四喜丸子给她,轻声在她旁边说:“爱妃尝尝这个,味道不错。” 肃王知道自己在郊外木屋那件事上,确实不光彩,原本是想第二日将潇王与太子妃的丑事宣扬一番,却收到了太子的密函,以他的家人做威胁。 肃王其实并不喜欢肃王妃,可是他现在还需要依靠肃王妃娘家的势力,如果肃王妃有什么意外,他肃王这边势力自然受到重创,所以面对太子的冷嘲热讽,只能闷声不吭,忍了这口气。 可是肃王妃却是个斤斤计较的,她在王府里也是独大惯了,对于太子的话颇有意见,声音轻轻柔如水波,说道:“太子殿下可不能这样说啊,王爷他如今就要上战场了,还要为国家效力,平定外族,这祸端不祸端的,听了多不吉利。” 肃王听了只低声谴责肃王妃,道:“你少说两句。” 夙锦见肃王妃被训责,心里却有不甘,而太子只是默默喝茶用膳,不理肃王妃,她便笑着说:“肃王妃可是冤枉太子殿下了,他也是为肃王好,免得他蒙蔽了明心,不知道祸从何起,当然肃王妃如此说,本宫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肃王奔赴战场,刀剑无眼,自然是会关心则乱。” 肃王妃听了这番话,虽然明面上太子妃好像是在解围,可是却处处护着太子,又说什么刀剑无眼这样的话,真是一口闷气提到心口,却撒不得。 肃王脸色一沉,如此能言善辩的聪慧女子,也难怪会成为太子最宠爱的女人。 他垂下眼眸,手指的酒杯不自觉地捏紧,粗大又充满厚厚茧子的手指骨戒泛白,再抬眼时,又笑着道:“太子,太子妃,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不过是妇人之见而已。” “这是自然。”司徒南澈从未正眼瞧过肃王妃,当她的话做耳旁风。 96.第96章 因为你不该是本王的妻 肃王又笑着说:“臣弟自罚一杯,敬皇兄。”说着他将酒一饮而尽。 身边的肃王妃也不是笨的,自然明白太子如今势力不容小窥,并不是能随便得罪的,便也再也不曾多语,她不过是深宅锁寂寞,时间久了,难免成了怨妇。 肃王离开时盼着他回来,可是他回来了,待在自己屋子的次数一手都数得过来,基本都是去肃侧妃那个贱人院里,一想起这事情来,肃王妃心里就堵得慌。 夙锦凤眸微微观察着肃王妃的表情,见她从幽怨变成了嫉恨,不知道她究竟过着什么日子,竟然把个美人弄得这般。 “三弟不必介怀,孤也没有责怪之意,何来罚不罚的?”司徒南澈眉宇深深,神色疏淡,对着身边的夙锦体贴地问:“可有吃好?” “很好,殿下呢?”夙锦柔柔一笑,话语如莺燕般动听。 肃王妃见他们夫妻二人情深,不禁越发怨恨地看着肃王,可是肃王才不理会她的目光,反观太子他们,眸中闪出了凌厉。 如今肃王这般低伏的态度,不过是心中早就盘算出了新的大计,他这次在已经年迈的太后身边打点好一切,等他离开了皇城,计划变开始实施。 忽然大厅中一阵喧哗,原来今日的新郎新娘进入大厅中央拜天地,满座贵客欢呼叫好,只见着潇王一身红如火的婚袍,手中牵着大红花系着的绸带,面色阴冷,一丝结婚的喜悦都无。 而那大红花绸带的另一端,是穿着鸳鸯戏水红服,头戴大红盖头的潇王妃。 两个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再者就是夫妻对拜,这时候潇王转身,正好侧首是夙锦落座的位置,他飞眼轻快一扫,就被夙锦惊艳端庄的模样惊到,不禁微微怔住了。 眼见他对面的慕芝秋已经微微俯首下去,他还在那傻愣着,身边的奴才皮豆见主子发呆,忙在潇王身后戳了戳他,潇王这次回神,低头对拜。 这一举动自然被太子殿下看在眼里,脸色虽然平淡,可是狭长的深眸又寒了一寒。 夙锦见他如此,怕他生气,在大红布铺展的圆桌下,将手轻轻探入太子那边,将他宽大温热的手握紧。 司徒南澈感受手心里的微凉,面色怔松,侧眸看向夙锦,只见她娇艳如花的面容对着自己微微笑,水眸仿佛会滴出荷露一般,满是柔情,这让他的眸光渐渐退去了寒色,反手将夙锦的手握紧。 这一幕被潇王瞧见,见到太子与夙锦这般恩爱,心里就莫名窜火,只恨自己没能将美玉集齐,如今又不能将太子搬到,还不能反驳母妃的意思,娶了这个表妹为妻。 原本他心里妻子的位置,是留给夙锦的。 潇王面上如这深冬的寒夜般,妖娆又阴冷,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夙锦,总有一天本王会将你夺回来!哪怕不择手段! 在宾客的簇拥下,新郎新娘入了洞房。 天凌国的新婚礼节习俗与古代略有些偏颇,大婚之日竟然在晚上拜堂成亲,新郎新娘也直接进入洞房,礼数倒是显得略简单了些。 太子沉静的性子可是不会去跟他们闹洞房,也有失身份,起身牵起夙锦的手便对潇王说了些祝福的话,就离开了。 潇王见夙锦面色平静,一直都紧紧牵着太子,眼眸中也没有因为他娶了别人的伤感,离开的时候毫无眷恋之情,他就知道她的心早就背叛了他,背叛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洞房花烛,原本该是美好的时刻,只是在慕芝秋的眼里,却成了无法磨灭的噩梦。 待潇王送走大厅的宾客,回来之时命所有丫鬟婆子都退下,什么合欢酒,什么早生贵子等礼节全都免了。 司徒流琛大力地将慕芝秋的盖头扔在地上,毫不客气地将她推到在床榻上,并且发狠地扯着她的衣领,锦帛撕裂的声音极脆,灌入慕芝秋的耳朵里。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慕芝秋第一次经历此事,本就紧张,却见潇王那张阴冷如森殿罗刹般的面孔,极俊美却也透着未知得令人恐惧的危险。 司徒流琛见到慕芝秋那副胆小哆嗦的样子,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这更让他浮起虐其之意的快感。 “瞧你这副模样,真是与她差太远了!”司徒流琛眼中闪过一丝嘲蔑,胡乱将衣衫扔在地上,把慕芝秋的双手栓在了床栏上,还将她的嘴用手帕堵上。 慕芝秋又慌又怕,不知道潇王要对她如何,可渐渐发现自己身上越来越凉,以及双眸对上了潇王那阴柔又轻蔑,仿佛将她看做成一个工具一般,心下越发荒凉。 经过了一夜之后,慕芝秋终于被解了绑,松了口,而她身边的司徒流琛心满意足地起身,披上自己艳紫色锦袍,冷冷地说着:“昨夜发生之事,你若感告诉母妃,本王就让你不得好死!” 慕芝秋被潇王那咬牙切齿的狠意吓得一个激灵,这让他越发轻视她,如果换作是夙锦,她会怎样呢? 潇王不禁遐想,他觉得夙锦只会怒意横生,却绝不会对他服软,更不会有一丝畏惧,搞不好还会赏他一耳光,真是个让人欲罢不能的女子。 “王爷,你为何要这样对妾身?”慕芝秋拖着疲惫痛楚,满含泪水地望着潇王。 潇王目色冷淡无情,声音沉入冰酒中一般,那样魅惑又透着疏远,只道:“因为你不该嫁给本王。” 临走再次叮嘱慕芝秋不要将此事告诉贤贵妃,否则他就让她‘意外身死’ “妾身知道了,妾身不会说的。”慕芝秋泪眼婆娑,却不得不依命承诺,眼睁睁地看着潇王绝情而去。 再俯下眼眸瞧着自己身上一道道或青或紫的於痕,以及被单上的一片殷红,昨晚真得疼极了。 太子府的书房,夙锦穿着素丽水仙裙装站在书案前,玉手捏着墨块细心的研磨,看着太子在宣纸上挥洒丹青。 司徒南澈亦会抬眸凝着夙锦,眼中有温色,好似暖日的余晖。 “爱妃今日可真美。” “殿下每次都是这样夸赞臣妾,太没新意了,换一个词来听听。”夙锦莞尔一笑,打趣着。 97.第97章 爱妃太可口 “孤看来是太宠着爱妃了,连夸赞都听腻了。”司徒南澈搁置手中的素笔,将夙锦一把拽入怀里,捏住她的下巴,神色仿若寻花问柳的登徒子,可这登徒子也是那般高贵的气质。 夙锦想推开他却不得,又被太子挠着腰肢,痒痒的咯咯直笑,求饶着:“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快停下来。” “爱妃这般调皮,孤得好好惩罚一番。”司徒南澈手上的动作不停,惹得夙锦笑得快要岔气,慌乱着要躲开他,结果一不小心踩到了裙角,眼看着就要撞到立地白瓷三彩花瓶。 司徒南澈手疾眼快地将她抓住,却也因为夙锦的重力影响,步伐险些不稳,朝着夙锦扑了过去,结果就将她挤到了墙角里。 带着淡淡龙涎香的温热气息迎面扑来,夙锦瞧着眼前的太子,俊美的脸庞放大了好几倍,因为距离很近,彼此不可闻的呼吸都清晰灌耳,太子如香叶般清新的口气更是呼在夙锦脸颊上,喷得她面颊绯红。 “太子殿下好坏,竟然对臣妾壁咚。”夙锦双手还因为刚才的动作,紧贴着太子的胸膛,右手间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逐渐加快,撩得自己心头一紧,笑着说。 司徒南澈眉宇微扬,饶有兴趣地问道:“壁咚?是什么意思?” “就是咱们现在这样子,就叫壁咚。”夙锦轻笑着,可脸上的红晕却一点不减。 偌大空旷的书房里,只有太子与夙锦两人,二层阁楼里还插着暗香浮动的冷梅,红瓣点点,如同夙锦饱满红艳的双唇。 司徒南澈的眸色缓缓下落,盯着夙锦吐气芬芳的红唇,说:“爱妃这是从哪里听说的?孤怎么不知道?” “以前院子里的丫鬟说的,被臣妾偷听了来。”夙锦打哈哈地说,当然不能告诉他这是现代的网络用语。 司徒南澈越发有兴致,探手抚摸过夙锦的唇瓣,笑意颇深地说:“那接下怎么做,爱妃教教孤。” 夙锦一想起被壁咚了会怎样,脸色越发红润,垂眸撇开目光地说:“才不要告诉太子殿下,免得被占了便宜去。” 司徒南澈何等精明,轻笑道:“这便宜也不是占了一回两回了,多一回又何妨?” 他缓缓俯身,靠近夙锦绝美的容颜,那双薄凉的唇只在她的红口上贴了贴,这一贴就舍不得离开,深深而又浓烈地品尝夙锦美好的香唇。 太子的吻从来都是浓而温柔,仿佛一波春水荡漾地夙锦心口微颤,不由自主地迎合着他,白皙的手臂将他的脖子揽住,只愿此时此刻光阴停留。 从一开始的小河溪水轻轻浅浅,到如同波涛骇浪般缠绵激烈。 松开之时,夙锦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呵气幽兰地平息着自己的心跳,可是太子却觉得如此还不够,紧紧地搂过她的腰肢,力道之大仿佛恨不得将夙锦融入自己的身体,再不分离。 “太子殿下,你又在摸哪里?”发现太子的手又开始不老实,夙锦嗔怪地说着,想推开却只会被抱得更紧。 “爱妃这般可口,孤怎么尝都尝不够,怎么办?”司徒南澈心头的情火已经点燃,再不想控制地对夙锦一吻情深。 “太子殿下。”楼下传来的贵福的声音。 司徒南澈的好兴致又不得不终止,低声怨道:“怎么每次都要被打断,真是扫兴。”遂又扬声询问贵福,道:“什么事,快说!” 贵福听到自家太子爷那寒气逼人的声音,知道又生气了,忙说:“是荣乐郡主前来探望太子妃,殿下您看。。” “知道了,往后没什么重大事件,不要打扰孤!”司徒南澈厉声道。 “是,殿下。”贵福无奈地退出去,做奴才的可是苦啊!早知道坏了太子殿下的好事,说啥也不进去啊! 夙锦见到太子那副生气焦灼的样子,噗嗤一声笑,拍着太子的衣领说:“殿下真是个猴急的。” “还敢取笑孤?”司徒南澈再次将夙锦箍怀,说:“不过是荣乐而已,大可以办完事再去找她。”说罢他埋首对着夙锦细白的香颈吻了又吻。 夙锦被他弄得很痒,忙将太子推开说:“太子殿下,哪有让客人久等的道理。”她轻笑着跑开,与太子拉开距离,免得他再闹。 “若是感情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夙锦放下这句话,临走前冲着太子媚柔一笑,勾得他心湖一片荡漾,就见夙锦已然下楼离去。 司徒南澈倚窗去望着夙锦的倩影,心头想着她刚刚的那句话,嘴角微微一扬。 云俪院里,夙锦整理好衣衫,接见前来找她的荣乐郡主,这几日夙锦早就想叫荣乐过来,她如今没了娘亲自然孤独,怕她一个人在齐王府胡思乱想,再徒添伤感,就想叫荣乐来太子府上坐坐,聊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 可怎么知道,齐王妃一死,皇后知道荣乐郡主可怜,就将她召入宫中暂住去了。 “荣乐怎么有空过来了?在皇宫里住的可习惯?”夙锦笑着迎接荣乐郡主,见她如今不似发丧那时候忧郁,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又说:“我看皇后娘娘一定将你养得极好,怎么嫂嫂觉得荣乐又白又胖了呢!” “嫂嫂你又取笑我。”荣乐郡主本就是婴儿肥,如今随着年纪增长,已经有了女子该有的曲线,可她还以为真的是自己胖了,忙低头瞧着自己的身段,嘴里不忘叨叨着:“真的变胖了?” 夙锦轻声笑着说:“嫂嫂逗你呢!倒是比从前更漂亮了,也有了女人味了,还是皇后那里锦衣玉食供养得好啊!” 荣乐郡主被她这么一说,害羞地脸红了起来,嗔道:“嫂嫂你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女人味了。。” “嫂嫂没有取笑你,真的觉得荣乐郡主成了大姑娘了呢!”夙锦牵起荣乐郡主的手,往暖屋里面走去,两人坐上了暖炕,又叫妙柔沏了杯清茶捧在手中,这才抵御了寒气。 “真的吗?我想如果明哥哥见了我,也一定会惊讶的吧?”荣乐郡主满心期待的说。 夙锦不禁有些疑惑,道:“嫂嫂正想问你这事呢,上次在齐王府见你拿着荷包,可是送给明修玉的那个?” 98.第98章 殿下,臣妾好累! “恩,是啊,他又派人送了回来,算是拒绝我了吧?”荣乐郡主从怀里掏出那个绣满珍珠的蝴蝶结荷包,眼中有微微的失落。 夙锦拍拍荣乐的手背,安慰道:“荣乐,既然他并没有意思,不如咱们另选他人可好?何必单恋一棵草。” 荣乐被这话逗笑了,反手握住夙锦的手,说道:“嫂嫂一定以为我很难过吧?其实这次我想通了,面对明哥哥,我觉得我做得还不够,怎么可能打动他呢?” 她眼神发着光,仿佛对未来充满了遐想,又说着:“等将来与明哥哥成婚了,我一定要他知道我的好。” “成婚?”夙锦有些感到意外地问着:“这是什么时候事情?明修玉他答应了?” 荣乐郡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地对夙锦说道:“这件事情我只告诉给你一个人哦!” 夙锦点点表示不会说出去,就听见荣乐郡主继续说着:“这几****不是一直住在皇宫里吗,皇后娘娘很可怜和疼惜我,对我非常好,我也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看待。” 夙锦想起皇后娘娘那婉约美丽的容颜,为人又和善,也难免荣乐郡主会喜欢她。 荣乐郡主又说道:“这几日皇后娘娘觉得我已经是大姑娘了,可亲事却从来未提及,如果再不张罗只怕嫁不出去了。” “所以你就将喜欢明修玉的事情告诉给了皇后?”夙锦问着。 荣乐郡主却摇摇头,道:“嫂嫂猜错了,不过也对了一半,本来明哥哥拒绝了我,我已经心灰意冷,皇后又说为我张罗亲事,便就答应了。” 她说了这么多觉得口干,又端起炕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道:“然后皇后娘娘就以才子斗诗会为媒,设在了玉露园中,让我在远处的阁楼上挑选中意的年轻俊杰。” “然后呢?你可有中意的?”夙锦又将一杯热茶倒满,递给了荣乐郡主。 荣乐郡主接过茶盏,才说:“可不知道怎么的,这件事泄露了出去,那些青年才子们知道是在为我挑选夫婿,就议论了起来,没想到竟然连我送明哥哥荷包被拒绝的事情都传了出来。” “没想到这些才子也这么八卦。”夙锦叹道。 “可就因为这样,皇后娘娘觉得如今我的名声都被明哥哥败坏了,所以她一气之下去找了皇帝,决定让明哥哥对我负责到底。”荣乐郡主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因为暖炉烤得太热,还是她害羞,圆圆的小脸竟然红扑扑的。 “那怎么没有得到皇帝的旨意呢?”夙锦又问:“难道皇帝没同意?” 荣乐郡主笑着说:“皇帝伯伯同意了,不过现在正是我守孝的时期,不宜婚嫁,打算在年后挑个吉日赐婚。” 夙锦不知道这一桩婚事是好是坏,可瞧着荣乐郡主那双充满期盼的杏眼,也许将来嫁到明府,与明修玉日久生情,两人也便能过得和和美美。 荣乐郡主又在夙锦这里待了会儿,陪她在厅中用了晚膳,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临别时,荣乐郡主拽着夙锦的手,撒娇地摇啊摇,说着:“嫂嫂你要有空就来皇宫看我哦,皇后娘娘现在可喜欢我陪着她了,都不愿意让我出宫。” “皇后喜欢你是好事呀!以后她多照应着你,比嫂嫂强,你在宫里好好的,不要任性给皇后惹事。”夙锦多加叮嘱着。 荣乐郡主嘻嘻一笑,说:“放心吧,荣乐已经长大了,不会在孩子气,我走啦!” 见荣乐郡主冲着自己挥挥手上了马车,夙锦也笑着目送她而去,眼见着马车消失在巷子中,夙锦回身之时,却正巧撞见了太子殿下。 太子距离她太近了,不过几厘米之间,惹得夙锦差点被吓出声来,慌忙退后几步,看清楚了是太子的俊容,才扶着胸口喘息道:“殿下,你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想吓死臣妾么?” 司徒南澈却大步走近夙锦,将她整个人横抱在怀,夙锦一阵惊呼后身体腾空,双手只能紧紧环着太子的脖子。 “孤长得有那么可怕么?”司徒南澈疑惑地蹙眉,灿星般的眼眸凝视着夙锦。 夙锦笑得极柔,抬头主动在太子好看的下巴上啄了一下,说:“殿下不仅长得不吓人,还是极为俊美的,只怕任哪个姑娘见了,都要芳心暗许了。” “瞧瞧你这张嘴。”司徒南澈抱着夙锦,朝着云俪院走去,又说:“孤就喜欢这样的你。” 夙锦笑意深浓,将头倚靠在太子的胸怀,任他抱着走了一段路。 只是太子府正门到云俪院可有一段距离,夙锦怕太子累坏了,就说:“太子殿下放臣妾下来吧?臣妾可重得很。” “孤如果连这点力气都没有,如何做一代郡王,又如何成征服爱妃的芳心呢?”司徒南澈颇具深意的目光扫在夙锦的艳容上。 夙锦笑得更柔,又往太子的怀里贴了贴,说:“那一会没力气了,可不要怪臣妾太重才是。” “孤有得是力气,咱们还没有将壁咚该做的事情做完。” 司徒南澈这番话又惹得夙锦心跳紊乱,想起那时在书院被太子壁咚的情形,只觉甜美又羞怯。 回到了云俪院,太子命所以奴婢都退下,将房门进关,便是那芙蓉暖帐,春光醉人意,偶尔还有那声声如夜莺娇啼传出院内,惹得院子里的红梅含羞飘零。 ..。 夙锦疲累地躺在暖榻之中,太子从她的身后环抱过来,令夙锦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以及那薄软的唇瓣如雨点般地落在夙锦白滑无暇的玉背上。 “太子殿下都不累吗?”夙锦握着太子环着自己的手掌,垂眼去瞧那修长干净,骨节分明的手指,握在自己手里把玩着。 司徒南澈的唇却没有停住,边吻着夙锦的香肩,边说着道:“爱妃定是用了什么迷魂术,害得孤总是想疼爱你。” “哪有,每次都要被殿下折腾得好累,怎么还会弄什么迷魂术呢?”夙锦羞怨着。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司徒南澈忽然对着夙锦的酥肩轻轻一咬,惹得她一阵痒一阵疼。 “殿下好坏。”夙锦欲拒还迎地说:“不要理殿下了。”作势就要跑走,结果被太子结实的手臂揽得更紧,跑也跑不掉。 他的手掌在夙锦冰肌玉骨上来回游移,惹得夙锦浑身打颤,她感觉到了身后的帐篷支入,又道:“殿下又来?臣妾好累了。” “再来最后一次。” 夙锦原本信了太子的话,怎知道他又哄骗自己,一晚上好多个‘最后一次’,第二天夙锦浑身酸软地下不来床。 99.第99章 太后懿旨 寒冬腊月雪纷纷,眼看着年关将近,太子府上也忙活起过年的事宜,皇宫中又分赏了一些玉珠银翠,绫罗绸缎,和金银财宝等等。 都要经过夙锦这个当家主母过去,这金银珠宝闪亮亮的,简直晃瞎了夙锦的眼,天凌国的皇帝可真是财大气粗啊! 身边帮忙打点的妙柔都不禁感叹道:“这赏赐也未免太多了吧?” 夙锦倒是对此不足为奇,只说:“仔细打点着,可别漏记了什么。” 妙柔依命继续忙活着,这时候一位从宫中而来的福公公,进了太子府接客的大厅之中,见到夙锦和一些丫鬟婆子打点东西,冲着夙锦微微笑道:“太后有旨,太子府接旨。” 夙锦便领了妙柔等下人一同跪在地上,等着这位公公将圣旨打开,扬声说道:“太后懿旨,太子妃命乃真凰,保太子安康呈祥,实属有功,但如今长久无所出,应宽容大度,为太子广纳美妾,开枝散叶,绵延福泽,钦此。” 夙锦这一听,心里仿佛被大石头打落湖畔,沉沉一声闷痛,古代女子历来都是母凭子贵,如果长久生不出个一儿半女,就是大罪过。 “太子妃接旨吧。”福公公轻笑着,将圣旨递到夙锦面前。 夙锦知道不能抗旨不尊,更不能让人说太子妃是个小肚鸡肠,霸占太子不撒手的泼妇。 这旨意她只能接了,“臣妾领旨。”夙锦双手捧上,欲要将圣旨捧过,却先一步被人夺了去。 夙锦抬眸时,却见身边长身玉立着太子,他一脸黑寒,冷冷地扫着那个公公,说:“太后如今年迈,有些事情也不一定是她的本意,不如公公带路,孤要一趟祥延宫。”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老奴也就只得领命了。”福公公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自然是个会处事的,这时候得罪了太子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笑着说:“奴才先去太子府门口等候殿下了。”说罢,利落地离开了。 夙锦转头看向沉着脸色的太子,知道他定是生气了,心里有丝丝说不出的甜,只道:“太子殿下何必如此动怒?若你不想纳妾室,同太后好好说便是,更何况.”她将眼光放远,面色微黯然地说:“历来帝王的身边,哪里不是佳丽三千?如今太子殿下可以与臣妾举案齐眉,可等将来也是要与他人花好月圆的。” “孤,不许你这样说。”司徒南澈声音极冷,冷得人心颤,可是他凝视着夙锦的双眸,却那般心疼万分,看得夙锦一阵感动,只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司徒南澈见夙锦要哭,以为是自己的语气不好,忙将夙锦搂紧道:“孤只要爱妃一人,这件事情,孤会想办法的。” 夙锦倚靠在太子的暖怀里,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了,原以为太子因为克妻而不会纳妾,可是明悠画的话却给夙锦提了醒,太子克妻,可既然有了夙锦这个妻子,克妻之说也自然化解,为何不可以纳妾? 其实她当初投靠太子,不过是贪图这太子妃的尊贵,和这里的锦衣玉食,若是那时候,太子要纳妾,夙锦也会不痛不痒的无所谓。 可是如今动情至深,又如何能将自己心爱的人与他人分享? 夙锦的心里乱成一团,既希望太子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可是在这古国谈何容易,又不想太子因为她而为难,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司徒南澈将夙锦又紧紧搂了搂,在她的眉心间烙上一个吻,说:“爱妃不要担心,孤心里只存你一人。” 夙锦波光潋滟的美眸注视着太子,踮起脚尖在他薄淡的唇上亲了亲,说:“早去早回。” 司徒南澈点点头,又不舍地看了一眼夙锦,才离开大厅,去往皇宫。 一直侯在远处的妙柔见太子走了,这才来至夙锦身边,刚刚那个旨意,妙柔岂会不明白?这是太后希望早点抱重孙子,见夙锦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就想着给太子选几个美妾。 “小姐,不要担心了,太子都没让你接这旨意,他心里只存着小姐的。”妙柔安慰着夙锦地说着。 夙锦再次瞧瞧今日皇宫送来这一箱箱金银珠宝,便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可是历届帝王哪里有娶妻一人的?这恐怕不好拒绝的,将来太子登基,新帝自然会为了巩固他的地位,将一些重臣之女纳为妃,难道太子殿下就会是例外么?我不会做这样渺茫的期望。”夙锦拿起一箱子里的粉莹珍珠项链,幽幽地说:“早纳妾和晚纳妾,其实又有什么区别呢?” 妙柔微微叹息着,说:“有时候奴婢真希望小姐能活得简单些,将事情都看得太透,只会徒添烦恼啊!” 夙锦轻笑着,说:“我没事,快将这些记录下来,收入库房吧!” 妙柔知道自己不善言辞,也不知该如何劝,便也做罢,依命干活去了。 皇宫里却一时间不能安宁,太子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太后的祥延宫。 这时候太后正坐在凤羽飞花的檀木软榻上喝着下午茶点,她如今年迈七十有余,身子骨自然不再利索,凤凰展翅的头钗下已经白花花的发髻,布满皱纹的面色却透着和蔼可亲,性子并不是特别严厉之人。 她一双老花眼看见是太子前来,向来就疼爱这个孙子,太子能都坐上这个位置,也有太后一丝帮衬。 “孙儿怎么有空来看皇祖母啊!”太后笑着冲太子招招手,道:“来来来,让皇祖母看看,孙儿最近可长高了没?” 司徒南澈见到堆满笑意的太后,忍着自己心中的火气,走近太后面前,对她行礼道:“皇祖母,孙儿过来是有事找您。” 太后睁着她的老花眼,左瞧瞧右看看,又笑着说:“孙儿好像是越来越有福相了,想来最近过得不错嘛!” “孙儿自从有了爱妻之后,自然是过得不错,可是皇祖母这一道旨意,又是为何?”司徒南澈语气平冷,面对疼爱自己的祖母,当然要收敛,只将圣旨放在太后旁边的炕桌上。 100.第100章 殿下注意身体~ 太后将那圣旨取过,展开一看又放下了,微微长叹道:“这不是哀家刚刚发过的旨意么?孙儿可觉得有些不妥?” “自然是不妥的。”司徒南澈站在太后面前,再次行礼道:“请皇祖母收回成命。” 太后身形一顿,问着:“怎么,孙儿不想纳美妾?” “孙儿与夙儿一直都很恩爱,如果皇祖母想要赶紧抱重孙,孙儿尽力满足皇祖母便是,何况夙儿她才进门不过一年未满,实在不至于下此旨意。”司徒南澈拱手行礼道:“还请皇祖母收回旨意。” “放肆!”太后怒吼着将炕桌上的圣旨都挥到了地上,训斥道:“堂堂太子,未来储君,因为一个女子痴心到如此!将来后宫佳丽三千人,你是不是也只取这一瓢水?” 司徒南澈知道向来帝王不可动情,可他并不想因此而让夙锦有压力,自己也并不想再纳什么妾室,才会贸然前来恳请太后收回成命。 太后见自己宝贝的孙儿沉默不语,长长呼出一口气,让身边的付嬷嬷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润润喉,才对太子道:“孙儿啊!你这般懂事的孩子,怎么就犯了糊涂呢!不管你与孙媳妇多恩爱,可是你是帝王一辈子不能只守她一人的,所以哀家不会同意的,但顾及你的感受,只给你选了一个美妾,而且是玄舞司的舞姬,哀家知道你爱舞,这舞姬身份又低微,将来生的孩子也可以归到孙媳妇名下,这有何不好的?” 司徒南澈又想婉拒着,这时候太后身边的付嬷嬷插嘴道:“太子殿下,还请听老奴说一句。” 面对太子的寒冷之色,付嬷嬷也不畏惧,声音平和地说:“向来帝王不可钟情,如果太子殿下执意要如此,眼下您是太子倒也罢了,可是将来会不会因为殿下的钟情,而害了太子妃?成为迷惑君主的红颜祸水?到了那日,若群臣觐见刺死将来的太子妃,殿下可想过要如何应对?” 付嬷嬷的这一番话,让太子无言以对,历朝不是没有过君主独宠一名妃子,后那名妃子被群臣觐见刺死的前车之鉴。 如果他执意如此,将来会不会给夙锦带来祸端,都是个未知数。 太后又语重心长地说着:“哀家知道孙儿如今正与孙媳妇新婚燕尔,所以这美妾也不急着纳入府上,待年关一过,再纳府上也不迟。” 见到太后步步退让,司徒南澈知道这一次是劝不动太后了,便正了色的,对太后再次行礼道:“皇祖母应该知道,孤有克妻之命,虽然夙锦她如今嫁作孤的妻,可也并不能保证孤就不会再克其他女子,若是美妾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祖母别怨孙儿这命格不好才是!” “你这.。”太后被噎得词穷,还想教训这个臭孙儿,就见他道:“孙儿还有要事去办,就不多陪皇祖母了,改日再来探望。” 太后知道现在他正在气头上,也不想与他计较,挥手道:“罢了罢了,反正美妾是给你的,爱怎样怎样,下去吧!” 司徒南澈回了太子府,便直奔云俪院,这时候夙锦已经叫人备好的晚膳,就等着他若回来,一起用膳。 见到金龙黑绣长袍的身影闪入室内,夙锦起身刚想对太子行礼,就见他一个大力将自己拉入怀中,并且命妙柔他们都退下。 夙锦不明地从太子温暖的怀里探头,问着:“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爱妃,你不会怪孤吧?”司徒南澈摩挲着夙锦凝雪般白皙的面颊,眸色深深。 夙锦一听,便知道太后之命没有收回,说着:“臣妾其实也不想太子殿下有太多压力,如今非要纳妾,纳了便是。” 这话是她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说出来,反手将太子抱紧道:“只是殿下莫不要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孤是那样的人么?”司徒南澈在夙锦樱瓣般的红唇上,落下柔柔的吻,才道:“如果孤是个见异思迁之人,又何必大费周章跑去皇宫叫皇祖母收回成命?” 夙锦想想,太子说的有理,心情又好了几分,说道:“臣妾能得太子殿下这般一心对待,已经死而无憾了。” “说什么呢!孤不准你再说死不死的。”司徒南澈有些恼意,想起上次差点就失去了夙锦,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如今与夙锦相处的日子,就变得越发珍惜。 夙锦轻笑着,依靠着太子的怀道:“那太子殿下何时纳妾?” “皇祖母已经选好了一位身份低微的舞姬,年后入府,还说什么若是她生了儿子,就归你的名下。”司徒南澈低头看向夙锦,仿佛对她保证一番道:“孤不可能跟她有什么孩子,所以爱妃放心,她进来不过是守个空院子养起来便是,等到合适的时机,孤就会.。” 说道此处的司徒南澈,冷星的眼眸里泛起一丝令人胆寒的光泽,夙锦看了都不禁身上发麻,便问着:“殿下会怎样?” “孤会处理好此事,爱妃只要相信孤。”司徒南澈瞬间眸色转柔,如同夏日幽凉山涧里的泛泛溪水,缓缓流淌进夙锦的心。 “臣妾相信殿下。” 两人又你侬我侬般,将晚膳用过,在夙锦去沐浴更衣时,太子便吩咐贵福去找人打听一下,太后将指的美妾是谁,可与什么人有关系,一定要将此人弄清楚。 原本太后对于夙锦这个孙媳妇,倒也是满意的,今儿个却突然下旨要求夙锦接纳侧室妾室,太子本就缜密的心思,更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不过回想起太后和付嬷嬷的那一番话,若是他明面拒绝纳妾,更是早有打算将来废除选秀制度,只宠爱夙锦一人。 可若没有个什么理由,只因为喜欢,怕将来确实让夙锦成为众矢之的,扣上红颜祸水的罪名。 如今这美妾进府,太子沉眸一番思量,忽然就便觉得这其实是件好事,等将来为废掉三千佳丽,做一个铺展的开始。 夙锦沐浴回来,换上了藕色轻纱繁复绒裙子,样子婉丽可人,叫太子不舍移开目光。 “殿下,夜深了,该休息了。”夙锦声音仿佛掺了院子里绽放的梅香,叫人心醉。 “确实该歇息了!”司徒南澈将她搂上了丝绒绣莲花暖帐之中,烛火晃动着两个人交叠的身影,不过片刻,就是衣衫落地的轻轻声响。 夙锦在太子温柔的爱抚中,微微喘着气,说道:“太子殿下,昨夜不是已经.殿下也该注意身体啊!” “孤要爱妃给孤生个胖小子,不努力怎么行?” 之后便是太子因为用力而发出的轻轻闷声,仿佛动听的弦音,荡漾在夙锦的心池。 101.第101章 荣乐赐婚 大年除夕,瑞雪兆丰年,这一日除夕漫天飞雪,夙锦站在院内徒手借着雪花,却在片片晶莹雪花落在掌心时,倏然融化不见。 太子身穿白绒狐裘披风,一身金灿龙纹的月白锦袍,长身玉立,俊逸仙然,身后是贵福为他撑起一把深蓝色油纸伞,挡住冰晶的绒雪落身。 “爱妃,该走了,去晚了可不好。”司徒南澈神色淡淡,眼中有被这净雪润泽过的清亮。 夙锦紧了紧她身上的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狐披风,穿着华丽的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衣与曳地飞鸟描花长裙,喜气洋洋地走到太子身边,挽过他的手,一同前行去的皇宫参加除夕皇宴。 皇宴设在了皇宫内的牡丹台,在这样隆冬时节,只有牡丹台因为地势温暖,整个台院还绽放着红粉白相间的牡丹花,争相绽放,偶尔还会招来一两只彩蝶飞过,明明这样的雪夜寒天,还纷纷下着白色点点的雪花,可是才落到一半的时候,就被牡丹台的地热熏得成了水蒸气,飘散在空气里。 空中纷纷落雪,满园却绽放着牡丹花,彩蝶翩翩,形成了难得迤逦风景。 中午所设的皇宴,会邀请众多朝廷德高望重的大臣与其亲眷,一起庆祝新年,而到了晚上才是皇家亲眷的家宴。 皇帝与皇后坐在大厅中最高的位置,贤贵妃坐在皇帝右下方略低的玉桌旁,而皇帝左下侧便是的太子和夙锦的位置,再往下是潇王与潇王妃。 因为肃王已经远赴战场,所以肃王妃便被皇帝特令可以回娘家过节,算是表示安慰。 所以肃王一家没有来,坐在潇王下首的便是明丞相与明修玉一家。 而在太子与夙锦对面的是齐王与荣乐郡主,夙锦瞧着荣乐郡主见到一身狐裘配竹青长袍的明修玉,青玉如松,芝兰玉树,看得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夙锦不禁暗笑,这个荣乐还是改不了花痴的性子,可众目睽睽,她又不好提醒荣乐,想着很快他们的亲事就要颁下来,也就作罢。 这一顿皇宴甚是无聊,除了与皇帝皇后敬酒,就是臣子们纷纷献宝,以表示庆祝新年。 夙锦吃得极慢,一是要保持端庄淑女的形象,二是如果吃太快,吃饱了也是坐在那里无聊,不如就慢慢吃,还有个事做。 宴会进行过半,皇后忽然温柔一笑,瞧着荣乐郡主说道:“郡主今年也到了该婚嫁的时候了,齐王妃的孝期已过,是时候为她张罗婚事了。” 说罢,皇后转头看向皇帝,问着:“不知皇帝意下如何?” 皇帝威严的神色一松,略沉思地说:“皇后不知可有合适人选?” 皇后就等着这句话呢,于是说着:“臣妾觉得丞相之子明修玉明公子,就与荣乐郡主甚是般配,皇帝觉得呢?” 皇帝微微一吟,若有所思般,身边的贤贵妃不禁也插了一句嘴道:“明公子一表人才,多少女子暗许芳心而不得,皇后的眼力可倒是极好的。”如今贤贵妃有外甥女做了的王妃,而丞相府本就是太子的势力范围自然不会去趟这浑水。 并且见皇帝那做派,定是早就有将荣乐郡主许配给明修玉的意思,不过自己不好开口,让皇后挑明此事罢了。贤贵妃一番夸赞皇后,也是变相地讨好皇帝。 荣乐郡主提到了自己的婚事,眼见着心愿即将达成,可皇帝迟迟不发话,她心里着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可是面子上默不作声,总不能让人看出她急切嫁给明修玉,只怕是惹了笑话,多少也得端着点淑女的样子。 只是明修玉在听说将荣乐郡主许配给自己,内心瞬间沉落,想着皇帝未开口将此事落实,不如早早起身婉拒才好,可是身边的明丞相却按住了他的身,不准他轻举妄动,这让明修玉的心变得更加煎熬。 “传朕的旨意,待年后三月,明侍郎与荣乐郡主择吉日大婚。”皇帝终于将此事落实。 荣乐郡主听了就差欢喜地跳起来了,可她按捺着心中的喜悦,起身上前对皇帝跪拜道:“谢主隆恩!愿皇帝伯伯福泽绵延,万寿无疆。” 皇帝被嘴甜的荣乐郡主逗乐了,一展威颜地笑着:“好好,荣乐真是个讨人喜的。” 明修玉面色却不太好看,可是身边的明丞相却拍着他的手臂,眼神暗示他不可以拒绝圣恩,他心中无奈,却也只能向前对皇帝谢恩。 夙锦在座位上见明修玉面无表情的神情,知道他心里并不甘愿,想着有时间找他聊聊,解开多年执念,好好待荣乐才是。 午宴结束后,夙锦与太子还不得回去,晚上还有一次家宴,太子被皇帝叫去议事,夙锦则去了皇后的凤栖宫,荣乐郡主最近一直住在皇后那里,自然也是会陪同的。 皇后是个随和的人,夙锦对她也有几丝亲近之意,又因有了荣乐郡主这个开心果在,暖殿之中更显得热闹起来。 何况荣乐郡主嫁给明修玉的事情尘埃落定,心情更是大好,在殿中高兴地都不知道怎么坐着才好了。 夙锦瞧着荣乐郡主在软椅上左扭扭右扭扭的,不禁笑着说:“瞧把你开心的,眼看就要做新娘子,成了大人,将来你就是明府的世子夫人,总要觉慧端庄从容才是。” 皇后也说着:“儿媳说得对,正好你的婚事还要在三月份,这段时间本宫要好好教教你规矩。” 荣乐郡主一听说要学规矩,嘟嘟嘴道:“哎呀最麻烦学规矩了,可不可不学?” “不可以,女儿家自然端庄贤惠才是好的,这样子你将来的夫君也会喜欢你。”夙锦板着脸说:“这事情没得商量。” 皇后也同意点头,又说道:“如果你学得好,本宫妆奁里的首饰任你挑,可好?” 荣乐郡主早就看上了皇后妆奁里的一些首饰,各种珍贵珠钗好看极了,以前就跟皇后想要来着,如今没想到皇后早就将自己的心思看透,面对奖品的诱惑,荣乐郡主便爽快地答应了。 “那我现在可不可以先挑一个预定?”荣乐郡主其实是想再次目睹一下珠钗的华美。 “好,去挑吧!”皇后真是个可亲的人。 一会荣乐郡主就兴冲冲地从里间跑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镯说:“皇后娘娘,荣乐想要这个,可好?” 夙锦定睛一看,这不是美玉之一的夏冰镯么? 102.第102章 殿下不能安生一会儿? “皇后娘娘,这个镯子戴在手上只觉冰凉,又不寒骨,夏天戴着一定解暑气,荣乐想要这个做奖励。”荣乐郡主撒娇地对着皇后摇着袖子。 皇后却颇有些为难地说:“本宫什么都能送给你,唯独着镯子不行,这可是个特别之物。” 荣乐郡主又对这夏冰镯握在手心里又摩挲了几番,很是爱不释手的样子问着:“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夙锦知道皇后不好开口,便解释着:“这镯子是七大美玉之一,可不是随便能送人的普通镯子,荣乐你还是将此物放回去吧!” 荣乐郡主也是听说过关于重时之境的传闻,只是从未见过七大美玉都什么模样,当初皇帝将音殇玉琴交给齐王,她这才有幸见到一回美玉,这次又看见了夏冰镯,不禁赞叹道:“这美玉所打造的事物就是与其他不同,难怪会微微泛着令人舒心的凉意,叫人爱不释手,那荣乐还是再挑选一样事物吧。” 见得荣乐郡主进了内殿,夙锦才转身问着皇后道:“母后,怎么夏冰镯会在你这里,是父皇所赏?” “他说这等如首饰一样的美玉,放在琳琅满目的首饰盒里最不起眼,如果将其小心翼翼地供起来,反而会让人有探虚实。” “可是这镯子不是肃王一直保管的吗?皇宫里只有红滴坠。”夙锦又问着。 皇后亲和一笑地说:“红滴坠现在在贤贵妃那里,肃王因为长年征战,怕守不住美玉,便将夏冰镯交给圣上,圣上便将此镯交由本宫保管了。” 夙锦一听,如何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将美玉分散出去,如若有人野心勃勃,为其争斗,正所谓两蚌相争,渔翁得利。他这个皇帝才能高枕无忧,坐享其成。 从而也就可以试探到眼下这几个皇子里面,谁会是最有野心容易谋篡权位的。 肃王如此将美玉奉上,又将自己撇个干干净净,这样一来他在边境大获全胜的时候,又可以再一次得到皇帝的器重,好个谋算。 皇后又岂能不知道,所以才没有将美玉交给太子,免得皇帝起疑心,而贤贵妃也定是明白这个理,只将美玉好好收着。 等到了晚宴只有皇家几位王爷和太子,连带着一些皇亲国戚,宴会的阵容比午时小了很多,可却也不能怠慢的,夙锦一直规规矩矩的含笑待人,姿态端庄得体,令所有人都青眼相看,投来赞赏的目光。 待到宴会结束,太子同太子妃这才回了府上。 刚到云俪院,夙锦就快被这一天的规矩累得散了架似得,倒在那柔软的美人榻上,就疲累地不想起身,翩翩太子又过来搂着她,将下人都遣走,独留二人在这暖阁内。 “太子殿下,臣妾这么累了,你怎么还不能安生一会儿?”夙锦圆白的耳珠被太子含在口中,一会亲啄吸允,一会又轻轻噬咬,惹得夙锦又疼又痒,可却泛着阵阵舒服。 “爱妃今日这般华美,孤早就忍不住要疼惜了。”司徒南澈的手探进夙锦的衣衫里,很是不老实地揉着夙锦凸起的白兔。 夙锦被太子这番拨弄,惹得心湖泛起涟漪,气息也变得急了,欲推开他说:“今儿个可是除夕夜,太子殿下不想守岁了吗?” “每年守岁都是干坐着一夜,无趣得很,如今有爱妃陪伴自然要找些事情来做,才不觉困意不是?”司徒南澈说着就用他那柔软微凉的唇瓣堵住了夙锦的红润。 每次无论怎样,都是太子有理,夙锦知道说不过他,每次又总是被他缠得抵不住,只等太子像拨葱一样地将躺在美人榻上白嫩嫩的夙锦拨出来,栖身而上与她缠绵悱恻。 几次到了动情之处,彼此都要深缠浓吻,好不愉悦与幸福,夙锦更是禁不住太子的冲击,娇喘地红唇里不自禁地溢出声音,那娇滴滴仿佛能拧出水来一样,连夙锦的脸颊都更红热起来。 飞天过后的缠绵,夙锦感受着太子蹭过来的滚烫身子,发现他的兴致似乎还没完,便轻轻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膛说:“太子殿下总是这样怎么能行?对身体不好的。” 司徒南澈无比眷恋地抱着夙锦,在她绯红的面颊亲了又亲,手也是握着她心口因为呼吸而此起彼伏的白兔,温柔地说着:“放心吧,孤平时有锻炼,又是滋补着,身子怎么会虚了?那样还怎么当爱妃的夫君呢?” 说罢,他又想再来一次,夙锦尝试着推开他,可是自己已经被折腾了一次,如今身体软弱无骨,更是没什么力气,推他的动作也跟挠痒痒差不多,反而增添了几丝情趣,惹得太子这次对她越发猛烈了。 直到凌晨的炮竹和烟花在屋外响起,这除夕守岁算是过了,太子才终于肯作罢,将夙锦抱入舒适的大床上,搂着她合被睡去。 因为太后急着抱重孙子,又想将美妾纳入府上,太子觉得如果夙锦趁着年关传出喜讯,锦上添花,也许太后一高兴,就收回了纳美妾之意。 这几日夙锦的心里百般滋味,太子夜夜疼爱自然是幸福至极,可是也非常消耗体力,年后又要按照风俗设宴走亲串友之类的,虽然她太子妃身份尊贵,除了要去看太后和皇后,还有齐王府,潇王府和肃王府都是来太子府拜访。 可这一来二去的张罗,夙锦自然也觉得力不从心,晚上又要陪太子夜战,每每早起都有掩盖不住的疲态,连眼底也泛着淡淡青色了,只好叫妙柔为她多涂一些脂粉,才多少遮掩住。 但即便如此,也还是被太后看出了夙锦的疲态,虽然她老眼昏花,可是对于这事倒也是过来人,因此旁敲侧击的对夙锦叮嘱,叫太子与她都注意下自己的身体,要孩子是好,也不急于这一时。 弄得夙锦倒也些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皇后见了都要抿嘴一笑,待出了太后的祥延宫,皇后才小声说着:“儿媳可真是难为你了。” “夙儿岂敢。”夙锦被这样一说,脸上浮出窘色。 103.第103章 盼子心切 只听皇后又说道:“南澈疼爱你,自然是你的福气,想来这皇家之中,真心难得。” 夙锦倒是有些诧异地看着皇后,向来婆婆都是不喜欢自己的儿媳妇太招惹自己儿子喜欢的,好似自己养大了儿子被抢了去,面对儿媳都如临大敌一样,而太子又不是寻常人,对待夙锦已经是太过痴情了,连太后都要给太子纳妾,以防他用情至深,怎么皇后却好像是个看戏人,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样,还反过来对夙锦有一丝羡慕之意。 “母后就不怪儿媳嫁过来之后,一直不给太子纳侧室,独占着太子殿下吗?”夙锦同皇后坐在一处步撵上,心里疑惑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着。 皇后却笑笑道:“你才将嫁过来,急着纳妾做什么?如果不是太后急切地想要抱重孙子,其实本宫并不赞同现在这个时候纳妾的。”她似乎将一切都看透,也看淡,似乎任何事情都如同淡淡浮波,吹过了就罢了,也许这就是她为什么会对夙锦如此亲和,对皇帝也贤惠体贴。 因而坐上这个高高的皇后之位,稳如泰山。 “只是南澈他将来并不是普通人,往后自然还是要纳些许妃子来充盈后宫,壮大后宫,也要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香火。”皇后柔水一样的眸子瞧了瞧夙锦,似乎是想宽慰她说:“无论将来如何,你既然是太子妃,地位不会更改,将来更是要懂得处理好夫妻间的感情,只要南澈心系于你,那些逢场作戏,何必在乎?” 夙锦没想到今日皇后会和自己说了这么多体己话,又好像是将她亲身体验过后的心得,传教给夙锦。 在这皇家之中,夙锦知道想要与太子一心一意一双人,的确是不容易的,而皇后又这样宽解自己,自然明白她在这深宫中经历的曲折。 “母后所言甚是,夙儿会记在心里的。”夙锦心里深深不希望太子将来会佳丽三千,可是见皇后这般对自己好,也不会与她争执,毕竟古时的女子都已经被封建规矩根深蒂固了,多说无益。 回去之后,夙锦却陷入了沉思,如果将来太子不得已,要纳妾纳妃,她扪心自问,真的就可以做到平静对待么? 如今太后这一美妾还没入府,太子也对自己连连保证,绝不会对美妾流连,可是等她进了院子,就要对夙锦每日晨昏定省,与太子也是抬手不见低头见的。 难保来日方长,美妾不会趁虚而入,若真的让她钻了空子,与太子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夙锦真的会不动怒,会冷眼旁观? 且不说这美妾会将太子得手,就算她真如太子所言那般,被圈禁在院子里,不准出门。 那么将来等太子登基,妃子一个个进了宫,那时候的美人背后可都是有大臣们的撑腰,太子难道真的不顾大臣的感受,让妃子们独守空房? 夙锦忽然觉得,今日皇后这一席话,更让她感觉前景昏暗一片。 而太子自然还不知道自己心尖上的人想了这么多,在书房理事的时候,只见一个最善打探消息的小厮果子来至二层阁楼,对着太子说道:“太子殿下,奴才已经打探出了那舞姬的来历。” “哦?”司徒南澈放下公文,冷言道:“如实说来。” 经过果子的一番陈词,司徒南澈眸色染上冬雪的寒气,冷冷道:“果然是他。” “太子殿下,要不要趁着如今舞姬还未进府,找人解决了她?”果子半跪在书案前,拱手低头地请示着。 “不用。”司徒南澈眼里泛着冷嘲,淡淡地说:“孤留着她还有用处。” 让果子退下后,身边伺候的贵福小声问着:“不知太子殿下留着这么一个糖衣炮弹,有什么用处呢?万一她进了府,再伤着殿下.。可就.。” 贵福一心念着太子的人身安全,觉得此女子不应该纳进府里。 “放下吧,贵福,孤岂是那么容易被人伤?”司徒南澈定然地说着,略思了思又说:“对了,关于太子妃的人身安全,近几次她出现意外,那些派去保护她的影卫,怎么都没了踪影?可有查到什么?” “还没有,只怕九死一生。”贵福说着。 司徒南澈清冷一哼,说道:“怕是这几名影卫,早就存了背叛之心!知道回来也是死路一条!” 想起夙锦这几次都被人暗算绑架,心里的火气就从无发泄,狠狠拍着桌子,怪自己用人失误。 “太子殿下息怒,这次为太子妃所选的影卫,都是从皇宫里精挑细选的,一定会保护好太子妃的安全。”贵福说着。 司徒南澈微微消了气,神色寒淡地说:“这些影卫定好查清楚底细,虽然都是父皇一手培养出来分给各府以备万全之策,可难免有些影卫不会提早被人收买。” “是,奴才定会将此事办好。”贵福深深行礼地说。 皇帝自己本就培养着一群血滴子,用来办一些不利摆上明面的事情,而影卫本来是不该存在的,可是面临着美玉纷纷出世,重时之境的穿传说,江湖上动荡不安,怎知道那个野心勃勃的江湖组织会不会贪图皇家权势。 而如今又有三大美玉在天凌国内,怎知何时江湖中人不会攻打而来,而他们的武艺五花八门,奇特更甚,为保安全,影卫便也就存在了下来。 夙锦屡屡出事,太子很是担心她的安危,一定要将她保护得紧了才行,这次的影卫不知道如何,实在不行,太子打算将皇帝精心培育的新一波血滴子要过来也不是不可。 他想着想着,脑海里又浮现去夙锦艳丽如花媚如玉的容颜的来,遂起身离开了书院,朝着云俪院走去。 太子想着今晚继续好好疼爱夙锦一番,却不料她小日子来了,从而也得知了她还没有怀孕,心里很是急切,可明面上对夙锦依然温柔,不想将生子的压力传递给她。 可夙锦却已经在心里有所感觉了,想着太子这般,一定是想让她早些生个儿子,堵住太后的嘴。 104.第104章 潇王妃的邀请 偏偏越是心急,这肚子就越没有消息。 晚上夙锦和司徒南澈在榻上相拥而眠,被太子折腾了这么些天,如今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夙锦反而感谢这小日子来得真好,反正她也没有痛经,只是怕冷而已,多穿些在暖阁里便是。 夙锦在司徒南澈的怀里蹭了蹭,他的怀抱又暖和又温柔,困意渐渐上涌,却感受到他在自己额头上轻落,抬眼之时却见他还睁着双眼睛。 “太子殿下怎么还不睡?是不困么?”夙锦叮咛着,为太子掩了掩被子说:“明日还要上早朝,快睡吧。” 司徒南澈却捏着夙锦粉嫩的小脸,说着:“晚上原本应该跟爱妃欢好的,如今不得,孤心里难耐啊!” 夙锦被他这调戏的话弄得红了脸,娇嗔地说:“殿下还好意思说,这些时日害得臣妾都不能好好安睡,真是疲累得紧。” “是吗?可是孤已经很收敛了。” 听着太子这话,夙锦真怀里他是不是寻了什么大力丸来吃吃,怎么每天晚上都那么起劲儿呢! “可是天天这样,其实不容易怀孕的。”夙锦说着:“我听院子里的李妈妈说,要是想怀孕,得隔三差五才行,天天如此反而容易坏了事。” 司徒南澈疑狐地挑挑眉,说着:“是这样吗?莫不是爱妃你想借此诓孤,不想与孤行这欢好之事吧?” 夙锦被问得脸又一红,说她喜欢,怎么好开这口?若说不喜欢,那不是让太子更要追问究竟。 这样子她水莹莹的眸子忽闪着,故作打哈哈地翻身说:“臣妾累了,要睡了。” 司徒南澈怎么肯这样放过她,在夙锦身后紧紧贴上她,追问着:“爱妃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夙锦只当自己睡着了,也不理他。 司徒南澈如此,轻轻一笑,在夙锦白皙的颈畔处轻轻浅浅地吻着,搂着她腰肢的手渐渐上移,覆盖在她柔软的白兔上,又一阵柔捏。 夙锦被他搞得身上阵阵酥麻,如今她小日子自然不能行事,知道是太子想让她亲口说出来才甘心,否则就不让她睡觉,气得她扭头看向太子,装作生气地样子说:“好不容易睡着安稳觉,太子殿下再这样,臣妾可真恼了。” 见夙锦那半嗔半羞的样子,娇丽可人,又对她亲了亲才说:“好,孤不闹你了,快睡吧。” 夙锦这才遂又侧身冲着床壁躺好,可太子却将她搂得紧,一只大手状若无意地放在她的胸脯上,夙锦也没有理会,过了片刻,她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太子早就不在自己的身边,妙柔告诉她太子已经上早朝去了。 平日里夙锦就很爱懒床,可是想伺候着太子上朝,便总是早早起身,等他上朝后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最近被太子折腾得狠了,竟然疲累的已经睡到日上三竿都不觉,她便起身想下床,吩咐妙柔为她更衣洗漱。 离开被窝起身的时候,发现胸口一阵发凉,低头看去才见自己做完明明穿着服帖的内衣,什么时候竟然松散地敞开怀间,露出颤巍巍的玉团来,而那白滑圆挺的上面竟然有大大小小的红印,好似零落在她心口的樱色花瓣一样,尤其是在她肌肤如雪上更为扎眼。 夙锦赶忙将衣衫胡乱捂上,惹得妙柔在一旁掩嘴而笑,面色微红地说:“太子殿下真真是宠爱小姐的呢!” 这话明明都是带着一丝逗笑,夙锦凤眸微抬,嗔了妙柔一眼,只道:“我看我是把你宠坏了才是,都会拿主子找乐了。” “奴婢怎么敢呢?奴婢这是替小姐感到高兴啊!”妙柔扶着夙锦下床,伺候着她更衣梳妆。 待用了早膳,院外的莺歌才进了对着夙锦传话,说今日潇王府的潇王妃设了宴,邀请了皇城中的王妃夫人们参加,并且特意邀请了太子妃,请太子妃定要参加才好。 “好不容易刚过了年,怎么她倒是有兴致张罗起聚会来了。”夙锦与潇王妃又不熟,打心里其实是不想去的。 妙柔端来一壶新煮的冬菊茶,放在夙锦身边的炕桌上,问着:“小姐可是不要去呢?” 夙锦是太子妃,碍于身份这宴会是不好拒绝的,摇摇头说:“叫人备好马车,妙柔伺候我换衣。” 潇王府上,潇王妃慕芝秋仔细的检查着招待客人的流雪阁布置的如何,这可是她第一次宴请皇族圈中的贵妇,又有太子妃亲临,自然不能出了什么纰漏,扫了她的颜面也是扫了潇王的颜面。 一想起潇王,慕芝秋就忍不住浑身颤抖,每每潇王留宿在她的院子里,简直就是她的噩梦,而最近潇王终于不常去她的院子,而是去了潇侧妃素嫣那里,她反而不会难过,倒是松了一口气。 经过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打击,她如今反倒恨不得潇王再也不进她的院子里。 可她毕竟是潇王妃,对皇城的贵妇圈还是要多结交一番才好,多结实一些朋友,也让她这个寂寞王妃有所排遣心忧。 而潇侧妃则在自己的院子悠哉悠哉,她毕竟在这个王府时间最久,因此肃王府哪里没有她的眼线,自然早就打听到了潇王妃的事情。 红菱为自己的主子剥着橘子,边说着:“这个潇王妃当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竟然举办什么宴会,也不怕累出病来。” 办个宴会怎么可能累出病,红菱只是看不惯,间接诅咒潇王妃罢了。 “这话你不许乱说,好歹她慕芝秋才是正妃,这里的主母,若是被人听了去,传到她耳朵里,免不了你一顿苦头吃。”素嫣略斥责着红菱,其实心里听她这么说,还是很愉悦的。 “可是这个正母当的可着实辛苦啊!”红菱想起了这几日院子传了八卦,心里就爽快,说道:“听说丫鬟巧玲给王妃更衣的时候,见到她身上多处的青紫伤痕,可见咱们王爷下手多狠。” 她又拍着马屁地说道:“可是王爷对小姐可就不一样了,说明王爷心里是存着小姐的。” “王爷他可不是心里存了我,只不过我也没用抢占那王妃的位置罢了。”素嫣岂不知道潇王的心思? 105.第105章 潇王的劫持 “小姐莫要这样说,如果王爷他不是心里有你,又怎么会常来咱们院子?大可去其他妾室的小院不是?”红菱宽着自己主子的心,素嫣听了心里多少好受些。 可惜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会,潇王就出现在了潇侧妃面前,这次潇王妃举办的宴会都是女眷,潇王自然是要避嫌的,而潇侧妃又没有资格参加宴会,这时候潇王过来,难不成是想安慰她陪她一会? 素嫣娇柔的声音对潇王说着:“王爷今日不是应该在朝上么,这么快就忙完了?” “素嫣,本王无意间发现了这个想送给你。”司徒流琛柔魅的神色,任哪个姑娘看了都春芳面红。 潇侧妃接过了潇王手里的锦盒,打开一看是支珠钗,可这珠钗不仅款式新颖,上面颗颗宝石更是难得的佳品,想来价格不菲。 “王爷送妾身这么贵重的礼物,妾身真是受宠若惊!”素嫣心里高兴得不行不行的。 可惜接下来的话让她飘飘然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司徒流琛笑着极具魅力,又说道:“希望嫣儿能帮本王一个忙才是。” 潇侧妃疑惑地看着他,说着:“是什么事情呢?还需要妾身帮忙?” 潇王低伏着身子,在她的耳边说着,这才让潇侧妃惊讶不已,欲有些劝阻地说:“王爷,这样做后果可大可小,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可就.。” “本王叫你去办,你就办,不要让本王生气,否则.” 潇王的心狠手辣素来有名,就像他当初亲手解决了一个小妾,又曾经差点将潇侧妃掐死,而如今又虐待潇王妃,他其实是一个极具魅力又深藏危险的男子。 潇侧妃陪伴他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的性子,为达到目的绝不罢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何况这件事情,若真的是捅了出去,潇王其实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倒是那个太子妃夙锦,搞不好因为毁了名节,成了万人唾弃的荡妇! “这件事情,妾身一定会办好的,请王爷放心。”素嫣微微裣衽一礼,目色温柔地说着。 潇王又叮嘱了她切不可露出马脚,才满意地离开了。 红菱却不解地看着自己主子说道:“小姐为什么要帮着王爷呢?万一让他得逞了,咱们不是以后就不能笼络他的心了?” 潇侧妃坐上了美人榻,抚摸着锦盒里的珠钗,说道:“如果和王爷撕破了脸,只怕往后更没有咱们什么地位了,而如今帮着王爷,他心存感激,往后还会念着我的好,而且我也想看看夙锦被王爷羞辱的模样,到时候看她会不会撞墙而死。” 说到此处的潇侧妃仿佛就看见夙锦失魂落魄的狼狈样,最后血溅墙壁的惨状,心里就有一丝快感。 潇王妃举办宴会的流云阁差不多邀请的贵客都已经到场,夙锦也身穿华丽宫装做在最上侧的位置,今日是潇王妃坐庄,主位自然的她落座,但是为了显示夙锦这太子妃的位置,于是将她的坐位安排在了主坐旁边。 这种宴会本来夙锦就不喜欢,她同潇王妃与几位参加宴会的夫人们打了招呼就很少再说话,只默默地喝着水果酿的甜酒。 这酒甘甜可口,回味无穷,着实好喝,夙锦便不禁多喝了几口,结果这果酒没多长时间就被她喝了一壶,而后又有个小奴婢换了壶新酒。 夙锦简单地吃了几口菜,又喝了一杯这果酒,忽然顿觉头晕,旁边的妙柔忙上前扶住她,劝说道:“小姐,是不是喝醉了?” 潇王妃见到夙锦这般,于是好心地让人扶她去偏殿的暖室休息一下。 夙锦便起身随着妙柔和一个领路的丫鬟去了暖室,这里烘烤着炭火,暖意融融,她躺在了柔软的芙蓉榻上,妙柔为她盖了被子,随着酒劲儿,困意涌上头。 在暖室里,夙锦沉沉地睡着,没多一会儿,潇侧妃就带着几个丫鬟过来了。 妙柔对着潇侧妃微微一礼,问道:“侧妃怎么有空得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潇侧妃笑意很浅,只道:“是王妃怕下人对太子妃照顾不周,这不派我来盯着点,顺便也给太子妃熬了醒酒汤。”她又瞧了瞧夙锦的样子,说着:“太子妃这是睡着了?” 妙柔素来就不喜欢这个嚣张的潇侧妃,如今见她这般亲和的态度,总觉得怪怪的,只将醒酒汤接过来,便对着潇侧妃谢道:“多谢潇侧妃了,我家小姐睡一会儿就好了,不劳驾潇侧妃在这里照顾,还请回去休息吧!” 潇侧妃见这丫头实在机灵,暗示她的手下一位老妈妈,趁着妙柔将药放在炕桌上时,徒手将她劈晕。 妙柔晕倒在地,红菱问着:“要不要将她做了?” “王爷说过不要咱们轻举妄动,还是将她绑了悄悄送回太子府便可。”潇侧妃将一个小玉瓶拿了出来,说:“记得让她闻闻这个,可以忘记两个时辰的记忆,免得被她怀疑是咱们所谓。” 这种失落香可是西域的珍品,非常难得,潇王为了这次计划可是下了血本。 潇侧妃冷眼瞧着安然睡在榻上的夙锦,一个果酒怎么可能这么快醉了,不过是被她下了一点迷药而已。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等着看夙锦清白尽毁寻死的那一刻。 “将太子妃悄悄运往月落庵。”潇侧妃吩咐她的奴婢们,这个月落庵是在离这里不算远的云山上的尼姑庵,潇王不知道是什么收买了那里的主持,竟然同意他在那庵上一处半山腰僻静的院落里,及时行乐。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归潇侧妃所管,就看潇王那里的安排了。 宴会结束的时候,潇王妃还担心着太子妃有没有醒来,想去暖室里看看,就见一个小丫鬟走过来对着她行礼道:“王妃,太子妃叫奴婢过来传话,说她已经回去了,改日再来小聚。” “哦?回去了?”潇王妃心里虽然疑惑,可也没再多想,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太子妃为人很冷淡,所以也不打算多结交。 而其他夫人们回去时,就看见门口太子妃的彩云追月马车缓缓离开,大家都认为夙锦回了太子府。 106.第106章 潇王的劫持2 夜晚时分,太子才从皇宫协助皇帝处理完事情,回到太子府上的时候,辉安见他进了大院,立刻跪到了太子的面前,对着他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出事了!” 司徒南澈脸色霎时泛寒,冷声问着:“什么事!” “太子妃,她。她。”辉安哆嗦着不敢说。 陪同在太子身边的贵福当即斥责道:“什么事都赶紧说!小心殿下赏你板子!” “太子妃在郊外遇劫匪,与几名影卫葬身荒林!”辉安几乎是使出了所有力气才能把这句话的说完整。 司徒南澈闻言,震惊不已地晃了晃身子,身边的贵福赶忙扶住他,这才让他不至于身形不稳地跌坐在地。 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司徒南澈觉得一定有问题,厉色道:“命人备马车,孤要亲自去瞧。” 辉安这时候又道:“还有一事,就是妙柔姑娘被人绑架送了回来,只是一直昏迷不醒。”然后他又提着勇气地说:“太子殿下才是不要去看太子妃的尸身才好,实在惨不忍睹,整张脸都被豺狼野豹啃花了。” “哦?妙柔安然回府,夙锦的脸被啃花?”司徒南澈一听,越发觉得蹊跷,说:“带孤去看,并且想办法让妙柔尽快醒来。” 司徒南澈领着几个侍卫去了郊外的荒林里面,见到一片树丛之中躺着新派给保护夙锦的三四名影卫的尸体,还有就是一具女尸,身上穿着夙锦参加潇王妃宴会的衣服,可是脸却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任谁也看不出来。 可是司徒南澈一眼就看出,这女尸的身形与夙锦八分相似,却能断定她不是夙锦,因而又在女尸胸口没有发现夙锦应该有的一颗美人痣。 “太子殿下,要不要将太子妃厚葬?”贵福却是看不出来的,以为这就是太子妃。 “此手段如此粗糙,还想瞒过孤,可真是小看了孤的能力。”司徒南澈面色冷寒,比这新落的冬雪还要冰上几分,他这是愤怒的表现。 贵福听出了太子话里的端倪,说:“难道这不是太子妃?那此人予以何为?” 司徒南澈再不去看那几具尸身,转身上了马车,才道:“怕是想将夙锦据为己有。”说着这番话的时候,他不自觉地将手紧紧攥成拳头。 这时候又有小厮过来报,说皇城如今已经传遍了太子妃在郊外遇劫匪被杀的谣言。 夙锦失踪才一天不到,她身亡的消息就急切地放出来,想将此事坐实,让太子殿下无从证据地反驳,只能忍气吞声地接受此事。 只怕除了潇王能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也再无他人了。 司徒南澈心里虽然如此推断,可是他却不能明面上去怀疑,总不能直接说是潇王所为,那样夙锦的名声尽毁,她就算救出来,只怕皇家也容不得她,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在表面上,司徒南澈只能吃了这个暗亏,假装着相信了夙锦已经死了的事情,但却已心灼思痛为由,推迟着夙锦的丧事。 而妙柔那边虽然已经醒来,可是她却忘记了前两个时辰里发生的事情,这样又少了一个可循迹的线索,实在令司徒南澈头疼。 他坐在书房中,单手抚着额头,等待着放出去的影卫们的消息,直到很晚,才有影卫回来,说在潇王府和潇王的别院里,都为见到太子妃。 司徒南澈心中焦灼,只能派人继续暗中寻找,可是却一直都没有音讯,他万分担心,生怕时间越长,她会出什么事情。 云山上月落庵的半山腰处一座僻静的院落里,夙锦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房间内灯影憧憧,明明自己不是在潇王府一个暖室里,怎么这会儿却个陌生的地方? 她缓缓起身,感觉到自己有些头昏沉沉的,揉额头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也换了,竟然是一袭水蓝碎花长裙配上浅粉色锦绣绒袄,怎么不是她所穿的宫装? “妙柔,妙柔?”夙锦扬声去唤,怎么连妙柔也不在。 这时候一个陌生丫鬟闻声打开了房门,对着夙锦笑着:“姑娘,你醒了啊!” 夙锦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紫衣丫鬟,问:“你是谁,妙柔呢?” “姑娘,我叫小茹,是专门奉命才伺候姑娘的。”小茹自我介绍着,又想扶着夙锦起身,说:“姑娘睡了这么久,一定饿了,让奴婢伺候姑娘洗漱用膳吧。” 夙锦却挥开她的手说:“奉命?奉谁的命?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妙柔又去了哪里?” 小茹见夙锦问一大堆的问题,一时语塞,却在这个空档,房门忽然推开,一身紫兰绣月影长袍的身影提步而来。 “锦儿,莫要紧张,小茹她一定会尽心伺候你的。”司徒流琛魅眼泛着淡蓝色的柔光,对着小茹挥挥手,示意她下去。 只见小茹将房门关紧离去,留在客厅里侍候,这里毕竟是山腰上,夜里的风比城里吹得刺冷,夙锦偶尔能听见北风呼啸的声音。 不过室内却是暖如春,暖炉烧得极旺,又有热炕暖着,夙锦一点都不感觉到寒冷,可是她的心却掉进了极地寒冰中,如今见势,只怕又被潇王劫持了。 “潇王,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面对潇王那魅柔如妖的神情,夙锦并没有给他好脸色,冰凉凉地说:“你最好将我送回去。” “闹,呵,要说闹的话。”司徒流琛坐在夙锦的床边,抬手欲轻抚着夙锦的脸颊,可是却被夙锦躲了过去,他也不恼,只道:“这回是最后一次。” 夙锦一波秋水的眸子盯着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徒流琛告诉她说:“这次本王找个了替死鬼,让人认为你在郊外被劫匪杀害,连皇兄都信了本王计策,打算过段日子就给你办丧事。” 他志得意满地轻笑着,瞬间光华的妖美令屋内的烛火都一闪黯然。 “锦儿,从此以后你再不是什么太子妃,而是投住在月落庵的落魄小姐锦心,恰巧在郊外梅林遇见本王,一倾芳心,将来你就会顺顺利利地成为本王的妾室。” “呸!”夙锦啐了潇王一口,道:“你想得美!” 107.第107章 本王就想霸占你! 司徒流琛见到夙锦这因为薄怒而染红的脸颊,娇媚艳容,又换了这个清丽的衣衫,显得俏皮可爱,美得不可方物。 “锦儿真叫本王喜欢得心肝颤。” 面对司徒流琛这肉麻的话,夙锦不禁浑身打了哆嗦,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太子他不会这么轻易相信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后果你可有想过?”夙锦据理力争,最好是能说动了潇王将自己放回去。 可惜这只是她的异想天开,司徒流琛说道:“后果?咱们独居这月落庵的事情被传了出去?本王的风流名声早就遍布整个天凌国,多一出桃色绯事又能怎么样呢?可锦儿你是那尊贵的太子妃,如果没了清誉,你觉得太子还会要你么?就算他想要,皇室也容不下你。” 司徒流琛早就算计好一切,胸有成竹地说:“皇兄他若相信本王的计策也好,不相信也罢,他定会知道你在本王手里,你的清誉已经没有了,与其说他是面子上相信你死了,不如说他知道你回去了也会被皇家赐死,不如早早放弃你,任由你与我共度良宵。” “你,你胡说!”夙锦这次可是真的怕了,上一次因为郊外小木屋的事情,就让太子误会,虽然后来冰释前嫌,可如今这样接二连三的与潇王有瓜葛,太子他要相信,可该怎么相信呢? 就如同潇王所言,怕是太子知道自己就算回去,清誉也没有了,不如直接放弃,还能留自己一条活路。 可是他们都步步算计,处心积虑为事,却有谁想过夙锦她自己的感受? 心里一阵委屈,可是她强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流出来。 司徒流琛见她那伤心失望又怨恨的目光看着自己,忽然心里竟然不是滋味,语气也便缓和了,说着:“锦儿,本王知道这样做对你不公,可是本王无法再忍受你做他人的妻!你始终都应是本王的人!” “什么叫应是你的人?”夙锦狠狠地瞪着他说:“当初你接近就带着不纯的目的,如今你又想反悔,将我从太子手里抢来,我在你眼里成了什么?一个随便拿来扔去的玩偶么?” “对不起,锦儿,可是本王对你真心的!”司徒流琛觉得夙锦对自己的误会颇深,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真心?你让我的名声尽毁,无颜存与世上,你的真心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么?”夙锦将心里的怨气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司徒流琛更是急了,说道:“本王不是说了,如今将你换了身份,过了这阵子的风波,自然将你纳入府邸,到时候你为本王生个一儿半女,本王就升你为侧妃,甚至是王妃有何不可?” “王妃?所有皇亲贵族都知道我的容貌,我能做得上这王妃么?”夙锦这话倒是提醒了司徒流琛。 不过他又说道:“等将来本王做了这天凌国的一代君主,想封你为皇后又什么不可?” 司徒流琛双手紧紧抓着夙锦的肩膀,非常认真地说道:“只要你甘愿跟了我,锦儿,我不会亏待你的。” “成为君王?你是不是痴人说梦?如今美玉早就被江湖觊觎,你还想着靠重时之境坐拥天下么?”夙锦一丝冷嘲。 司徒流琛却道:“本王想要得到的,从来不曾失手过!”他被夙锦那讽刺的表情给激怒了,低声道:“就像你夙锦,本王对你真心不假,你若不信,本王也可以承认,就是想要你,霸占你,睡你!你如今可有反抗的余地!” 夙锦没想到妖魅的潇王会这样说着,呆愣的一瞬间就有他灼热烧心的美唇对着她嫣红柔软的唇瓣狠狠撕磨。 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也挣脱不得,被他的唇舌肆意掠夺着她口中的芬芳,越尝越香甜,越尝越想要。 这一激吻深烈令夙锦缺氧得都有些头晕,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反抗,却对潇王来说更添了几丝夺取她的欲望。 最终夙锦心一横,狠狠朝着潇王的唇瓣咬去,潇王因疼痛而蹙眉,却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吞吃着夙锦的唇,反而动作越加激烈,将她栖身在床榻上,大力地撕开她的衣领,露出冰雪一样白嫩的肌肤。 夙锦感受着唇齿间的血腥味,咬了潇王几次都不见他松手,反倒记得他欲对自己侵占,随着香肩一片冰凉的感受,夙锦的心也越来越凉。 直到潇王松开她的唇,沿着她美瓷一样的颈畔往下亲去,力道之大落下点点红痕。 眼见着潇王的吻就要探入衣衫落在她耸立的玉团上,夙锦终于开了口道:“今晚你若轻薄了我,明天你见到的,将是我的尸体。” 这句话终于让潇王停下了动作,依然匍匐在夙锦的身上,俯首凝着她泛着泪水的眼睛说:“好,本王可以不强迫你,只是夙锦,你也要接纳本王的真心才是,如今你逃是逃不掉了,就算你想回到太子府,皇兄也不会再要你了,所以夙锦,本王的耐性有限,希望你尽早考虑清楚,否则得不到你的心,本王也要得到你的人!” 说完这句话,潇王从她的身上离开,理了理自己的锦袍,又将嘴边上的血印抹去,又说道:“本王知道你性子烈,所以派了几个影卫看守你,小茹也是出身影卫府,所以你不要想着会走去这月落庵!” 夙锦没想到他将自己防护得这样紧,一双水艳艳的眸子恨恨地瞪着他看。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夙锦这样,让潇王越发想要疼爱她,从来都是他虐别人,还没有谁让自己身心俱虐,求而不得! “还有,不要想着寻死,你也知道本王的手段狠辣,如果你敢死,本王就将一向关心你的荣乐郡主,送给你陪葬。” 司徒流琛拿荣乐郡主的命做要挟,他知道夙锦一向同荣乐关系好,她定然不会想荣乐出事。 “你疯了?她可是你的妹妹!”夙锦没想到潇王竟然残暴到连自己的亲表妹都敢下手,又说:“你未免太无情,卑鄙了!” 司徒流琛邪佞地扬声而笑,说道:“本王想要得到,不择手段又如何?”他又大力地捏着夙锦的脸颊,眸色阴森地道:“本王对你却是一片真情,你居然当做粪土!本王说什么都要你乖乖臣服!” 108.第108章 你把她藏哪儿了! “你所谓的真情不过是占有!以为我会被你蒙骗么!”夙锦也便得激动了,与太子好好日子都让这家伙破坏了,也不知道太子会不会如潇王所说,将自己放弃了。 夙锦自然是不希望太子真的放弃自己,想起他从前对自己所说的那些情话,以及他那双璨如星辰的眸子里满含着柔情。 她不相信那些都假的,他会这样绝情,就将自己轻易放弃了。 “好,既然你不相信,本王总有一天会让你相信!”司徒流琛自负还从来没有哪个女子不会为他沉迷,这一定也会包括夙锦! “你暂且再此住下,小茹会照顾好你的一切,有什么需要同她说。”司徒流琛放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了,关于夙锦被藏在月落庵的事情,一定要处理妥当,不能露出一丝蛛丝马迹,被太子发现。 虽然刚才对夙锦那样说着,可是太子诡计多端,若不会将夙锦彻底放弃,万一被他找到了,一定会有麻烦。 好在关乎夙锦的名声,就算被他找到,也只能闷声硬吞,一定不敢声张,只要潇王作出自事不关自己,太子又能拿他如何? 待潇王回去的时候,就见到太子已经在潇王府接客的大厅等候已久。 司徒流琛想过太子会找自己谈话,可是却没想到这么快,夙锦遇难的消息才传出去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太子就过来找他,未免也太过心急了! 这对于司徒流琛来说并不好事,可是也不得不笑脸对太子拱手一礼,道:“皇兄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司徒南澈的脸色极寒,深眸对着客厅中的一些潇王的奴才瞥了瞥,司徒流琛会意地叫下人们都屏退了。 “夙锦在哪儿,四弟最好如实招来。”司徒南澈也不会给潇王什么笑脸看,他冷寒的神色只会更显他的威严。 司徒流琛也不是吓大的,既然他已经做了,就不怕再耍无赖,挑挑眉故作疑狐地说:“皇兄是不是因为悲伤过度,人都犯迷糊了?皇嫂不是在郊外遇难了?还请皇兄节哀顺变啊!” 司徒南澈见他这副无辜无害的样子,心中就有气,可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发作,只道:“四弟不要打哑谜,你应该比孤更清楚,孤有没有真的犯迷糊!” “是是是,皇兄不迷糊,可是四弟真的不知道皇兄所言为何。”司徒流琛继续装听不懂。 司徒南澈自然明白他不会轻易承认,便说道:“劫持太子妃这事情可大可小,四弟是不是不相信孤的能力,可以让你再无重起之日?” “四弟当然相信了,可是皇嫂如今遇难,难不成皇兄认为是四弟所为?四弟可真是冤枉啊!我与皇嫂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害她?”司徒流琛魅眼流露出倍感遗憾的神色,说:“说起来曾经与皇嫂.哎,不提也罢。” 这话分明就是想气一气司徒南澈的,可他若真在乎,岂会对夙锦投入真情?自然不理会潇王的话。 司徒南澈寒冷的眸子将厅堂内的温度都冻得似乎有所下降,即便是知道他如此冷寒之性的潇王,也不禁浑身凉得起了鸡皮疙瘩。 “孤给你三日的机会,如果你再不将夙锦交出来,孤就会让你后悔!”说完这话,司徒南澈甩一甩衣袖,冷然离去。 司徒流琛这次为了夙锦,废了半天周折,岂会这么容易将她送回去? 就算他失去这位潇王的爵位,失去皇权前景,又有何妨? 可是夙锦却将他的真心当成了随意践踏的泥土!真是想想都气! 回头一定要好好收拾夙锦,让她乖乖地对自己服从! 潇王沉思片刻,就朝着的潇侧妃的院子而去了,毕竟她这次帮忙有功,总要好好疼爱以作为奖励。 被困在了月落庵的夙锦,知道凭自己这点缚鸡之力根本逃不出去的,小茹一直都围在自己身边监视着,连上厕所都要盯着,着实让夙锦头疼。 这日屋子里的玉面山河圆桌上摆放着夙锦最喜欢吃的各种美食,小茹在身边伺候自己起床更衣,态度亲和地笑着说:“知道姑娘喜欢懒床,所以王爷特意嘱咐厨子要给姑娘的午膳做得丰盛些。” 夙锦打了哈欠,懒懒地坐在椅上任由小茹给她梳头,听到小茹这样说,有些诧异地问:“潇王他怎么知道我喜欢懒床?” 小茹声音很柔,想是早春里的喜鹊啼鸣,人长得也柔柔弱弱的,实在看不出她会是个刀剑上生活的人。 “奴婢也不知道,王爷是这样交代的。” 待将夙锦的头发梳好,简单地绾了个流云髻,配上浅蓝色芙蓉加绒长裙,整个人娇俏可人。 她坐上餐桌前,瞧着满桌子的美食,叫小茹伺候她用膳,就算极为不乐意地留在这里被潇王圈禁起来,可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何况这饭菜的质量颇高,不吃白不吃,吃了才有力气与潇王抗衡。 这般想着夙锦就更多吃了几口饭,最后吃多了,便叫小茹带着她到院子里的散散步。 这半山腰上虽然晚上风大,白天有阳光沐浴着,倒也不算太冷冽,半个院子都是腊梅的香气,芬芳馥郁,久久不能吹散。 这让夙锦想起了云俪院的梅香来,太子为了让云俪院在四季里都有景色赏,因为种植了桃花,紫薇,蔷薇,木芙蓉,还有白梅,冷梅等花树,不论到那里一季节,云俪院总是热闹闹的,不会有花枝惨败的萧瑟感。 而如今她被困在这月落庵,虽然院落里种满了腊梅,可却不及云俪院的梅花冷艳夺光。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心境不同,连梅花都要带着一丝怨色去欣赏罢了。 “小茹,潇王说除了你还有几个影卫在这,我怎么没瞧见他们?”夙锦问着。 “姑娘,影卫毕竟是男子,多有不便,自然在院外守候。”小茹解释着说。 夙锦点点头,一时找不到话题来聊,这院内院外都有人看守,只怕是只金丝雀也飞不去了。 她只能期盼着太子会来找她,不要把她就这样轻易地丢给了潇王。 109.第109章 被本王的美貌迷住了? 到了晚上夜深之时,潇王才会进入月落庵来找夙锦。 此时夙锦正躺在床上欲睡,可是她惦记着太子,又担心他会不会真的不来找自己,或者找她找不到就放弃了。 难不成她真的要对潇王低头?那她夙锦成了什么人,任人寻乐的美姬么? 夙锦不是没想过最坏的结果,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步田地,死有何惧? 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夙锦警惕地坐起了身子,她知道晚上潇王搞不好要来,自然身上也穿得很多,就怕为他趁虚而入。 见到一袭蓝紫绣银月长袍的潇王将门扉关紧,自己缓步走到夙锦的面前,见她扯着被子在胸,眼中满是警惕地看着自己,邪柔一笑道:“本王说过会给你几天时间,锦儿难道觉得本王不是信守承若之人?” 夙锦冷眼扫着他,见他坐上了床边,自己往床里面缩了缩,才道:“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衣冠禽兽的话?” 司徒流琛还是第一次被人骂成衣冠禽兽,却不怒反笑着说:“你早晚都是本王的,本王会在乎这几天?” 夙锦不想跟他逞口舌之快,万一真把他激怒了,指不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便垂眼说着:“王爷这么晚过来,可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些想你罢了。” 这样露骨的话语,让夙锦有些无措,再看看司徒流琛那幽蓝迷人的醉眼看着自己,夙锦只能瞥过头去,当作没看见一样,淡淡地说:“王爷这是喝多了说醉话呢?你可懂得想念是什么滋味?” “侵入骨髓的煎熬,便是如此吧!”司徒流琛的眼色迷离,似乎真的是喝了些许酒。 夙锦知道他这浪荡情子,说起肉麻话来脸不红心不跳,只是轻轻一笑,并不回应。 司徒流琛见状,明白她根本没相信自己的话,便扬声唤起小茹温一壶酒来,他起身离开了床榻,坐上了床边的圆桌旁,待小茹将烫好的热酒端来,低伏身子退下。 夙锦听见房门再次关紧的声音,只见司徒流琛将酒杯举起,面色妖柔,披散的长发并未竖起,他美如霜花,妖如夜君,飞扬如叶的眸子轻而细,双眸狭长又幽蓝,周身带着强大的诱惑魅力,只怕没有哪个女子会拒绝这样美艳男子的邀请。 “我不喝酒。”夙锦却冷冰冰地回绝他,连正眼看都不看他一眼。 司徒流琛悬在空中的手僵持了一下,而后就将手中的酒樽放在桌子上,自嘲地说:“本王怎么就喜欢找虐受呢!” 夙锦见他将温酒一饮而尽,窗外的月光朦胧,屋内的灯火明亮,她见他一头墨绸缎子般的长发,如飞泄的瀑布垂落在地,他夜深前来,竟然都忘了束头,似乎很是急切。 司徒流琛幽蓝如宝石的魅眸转过来,捕捉到夙锦打量的眼色,一笑万千媚,说着:“被本王的美貌迷住了?” “你这张俊颜确实好看。”夙锦也不想再做躲闪,反而将心里话坦白出来。 司徒流琛这难得的赞美,倒是有些怔住了,轻笑着:“本王以为你的眼力不怎么好呢!一直都看不出本王的俊美。” 啧啧,真是个风流又自恋的美王爷,夙锦瞧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便说着:“可惜白白生得这副好皮囊,竟然外美内腐心带渣,哎哎!” 司徒流琛一听,似乎对夙锦这词有点不消化,可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凝神三秒才质问道:“什么叫心带渣?你给本王说清楚!” 夙锦见他有些微怒,竟然有一丝得逞的快意,说着:“像你这样妻妾成群,又喜欢在花柳街巷留恋,难道不是渣男,是什么?” “男人都不是三妻四妾么?这有何不妥?”司徒流琛深深认为他没有做错。 夙锦忘记了再古代男人如此风流很正常,只有女人要从一而终,好不公平。 这让她想起了太子殿下,他从来不谈恋女色,独爱她一人,为了她去和太后争执拒绝纳妾,虽然他没能说服太后,却因为对自己食言而满满愧疚,又保证绝不会碰太后指来的美妾。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农夫渔翁,也许不足为奇,可他是太子,是天下无双的未来帝王,居然对她连连证明自己的专情,只怕这一生,只有这么一个难得的男子爱着她了。 “太子殿下从来没有妾室,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我嫁过去后,他也只一心一意待我,这样的男子不多得,我夙锦有此一遇,死而无憾。” 啪!是一声酒杯碎裂的声音。 夙锦惊得闻声望去,只见司徒流琛将手里的酒杯狠狠捏碎,有细细的血珠顺着他的手指缝隙流出来。 她不由地注视着他的眼色,那里面充满了怒气,悔恨与灼情,他低沉如美酒的声音响起,说着:“皇兄不近女色,不过是怕中了美人计而已,如今他一心待你,也不过因为你是真凰之命,能保他前程!你却将他的谋策当真心?真是笑话?” 夙锦不止一回被他挑拨她与太子之间的感情,又怎会轻易相信他的话,回绝道:“是真情是假意,难道我就感觉不出来么?人可都是将心比心的!” 司徒流琛看她已经深陷,心中有气无从发,又说道:“如果你想要一心人,本王也可以做到!明日本王就将府上的妻妾都休了!往后只宠你一人!” 夙锦见他那幽深的冷眸泛着怒气,却又无比清诚,好像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王爷说笑了,夙锦怎么能有那么大能耐呢?”她并不想去探究他的话有几分真意,摆明自己立场地说:“只要王爷能放我回去,这件事情我可以不追究。” 司徒流琛挑挑浓而细的长眉,阴冷的声音道:“本王说过,你回去只是死路一条,皇兄他早就放弃你了!” “太子若真的放弃,就应该早早给我发丧,将事实掩盖,他可有这样做了?”夙锦直直盯着司徒流琛说:“你若骗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司徒流琛真的很想撒谎,可他面对夙锦莹澈的眸子,竟然做不到,只说:“你考虑的时间不多了,不要等着本王强迫的那日!” 110.第110章 夙锦给潇王的难题 见到潇王似乎要怒了,夙锦没有再多说什么,不想这时候跟他争执,只会让自己吃亏。 她声音平静如水,淡漠地说:“堂堂王爷强迫一个弱女子,是不是太没风度了?如果你让我心甘情愿,总要拿出你的诚意来,只知道将我关在这里,让我想通,我怎么可能想通呢?” 夙锦看出潇王听得认真,又道:“你口口声声说真心,总要落到实处才是,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呢?” 司徒流琛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神情来,魅声道:“锦儿想要什么,本王都会给你,如何?” “你刚刚不是说会休了妻妾么?那你可要说到做到才是?”夙锦想尽办法给他找难题,如何他才娶了潇王妃没几天,这就要休掉谈何容易。 司徒流琛妖媚的蓝眸微微一暗,那神情也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没有,夙锦静静地盯着他,等待他的回应。 片刻后,司徒流琛看着已经冷却的美酒,放下酒杯起身说:“王妃刚进门,本王休了她还需要一点时间,但是侧妃和妾室,本王答应你明日就会处理掉,你可满意?” 夙锦不为所动,不难为难为潇王怎么能行,又说道:“潇王妃,也要一并处理掉。” 司徒流琛便说:“如果本王都处理了,你是否会留在我身边?” “如果王爷真能做到,我会考虑考虑。”夙锦淡然地笑了,媚艳的姿色令潇王看得有些出神。 见到事情有了一丝希望,潇王终于答应了夙锦的要求,说着:“时候不早了,锦儿早点休息,本王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冬日清阳无风,梅花三弄香浮动,潇王府如往常般安逸,还不知道将要面临一场风波。 潇侧妃在她的房间里整梳妆打扮,想着这两日因为她帮了潇王的忙,潇王对她格外感激,因此温柔备至,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体会到潇王的温柔了,平常他虽然魅惑俊极,可总是透着阴冷的疏离感。 可惜如今他的温柔,也是因为得到了夙锦那狐媚子的原因! 这样一想,潇侧妃又高兴不起来了,将梳子狠狠地摔在妆奁前。 红菱见她如此,忙问着:“小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又生气了。” “月落庵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潇侧妃素嫣还等着夙锦撞墙而死,可夙锦被抓当晚却出乎她的意料,什么事也没发生,潇王也是呆一会就走了,真真是气死人了! 而昨夜潇王深夜又去了月落庵,这次她派人小心跟踪,发现潇王露宿夙锦的小院时间很长,这次应该把事情都办了吧? 潇侧妃希望大早起就能听到夙锦身死的消息。 红菱却说出来让她失望的消息,“回小姐,听打探的小厮说月落庵并没有出什么事情。” “这个狐媚子还真是不要脸!竟然连为了苟活,连清白都可以丢弃!”素嫣对夙锦又添了几丝恨意,从前潇王待她不是没有情浓爱深之时,可偏偏潇王遇见夙锦以后,一时贪图她的美貌冷落了自己。 可那时候的夙锦是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就算真被潇王纳进府来,还不是由潇侧妃摆布,便也不拿她当回事。 怎知如今夙锦变得冷艳又睿智,再不是想欺负就能欺负的主儿了,而潇王也似乎不再只看重她的美貌,仿佛魂儿都被夙锦的媚态给勾了去,如今更是为了夙锦做出这绑架皇嫂的大不敬之事。 潇侧妃曾经还被夙锦摆了一道,陷害了潇王被关禁闭。这笔恩怨,她迟早是要找夙锦清算的。 “如果她自己不想死,咱们就用点伎俩,让她活不过几日。”素嫣眼底闪过一丝狠绝。 就在这时候,潇王身边的一个小厮过来传话,说让潇侧妃到一厅一聚,潇王有要事。 潇侧妃一听是潇王的意思,赶忙把自己打扮的艳丽多姿,提着莲花步子走去了正院内议事的厅堂。 她过来的时候,发现内院里的两名小妾也到了,而潇王妃跟她是前后脚进来的。 厅内的正堂之上正做着一身紫云锦袍的潇王,媚娆的脸色威正,似乎有事要宣布。 “王爷叫妾身们过来,所谓何事?”素嫣询问着,这话本不应该她说,论地位如今有当家主母潇王妃在,是轮不到她说话的。 可是这潇王妃给潇王行礼后,就一直站在旁边默默不语,似乎连潇王的眼神都不敢瞧,很是害怕的样子。 潇侧妃心里急,就没管那么多的问了。 司徒流琛冷眼一扫自己的妻妾们,眼神并没有什么留恋之情,只淡淡地开口道:“本王决定再给你们都寻觅个好人家嫁了,也不枉伺候过本王,你们觉得如何?” 众人一听当然是不愿意的,两名小妾立即跪地哭诉着说希望留在潇王身边,不愿意再嫁人。 不过小妾地位卑微,容不得她们做主,潇王便吓唬她们不走就只有死路一条,这才将小妾打发出去。 如今最让潇王头疼的,是潇王妃与侧妃两人。 潇侧妃听到潇王有意思将她们改嫁,心中充满愤怒与委屈,想着一定是夙锦顺从了潇王,在他耳边不知道吹了什么风,竟然让他将自己妻妾都赶走,真是个祸水! “王爷,素嫣嫁进来几年了,虽然一直无所出,可尽心伺候王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而王妃她如今才嫁过来几天,与王爷不应该是新婚燕尔么?妾身不知道与王妃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让王爷休妻改嫁么?” 素嫣知道她只是侧室又无所出,光这条确实可以休了她,但她服侍潇王多年,怎么会因为个夙锦而认输,这时候必须要将潇王妃拉进来,联盟统一战线,才能更加有利留在王府里。 潇王妃也十分意外,她嫁过来没几天就被休弃改嫁,这让她以后怎么抬头做人?而且这婚事可是姨母贤贵妃一手操办的,潇王如今出尔反尔,不是打贤贵妃的脸么? “王爷,你可以休了妾身,只是妾身要问问王爷,如何向姨母交代?”慕芝秋记得贤贵妃曾经叮嘱过,有什么事情她会给自己撑腰,除了那件事她无法启齿,休妻这等大事,自然要坚持己见。 111.第111章 将夙锦除掉 “母妃如何交代,是本王的事,王妃不用操心。”司徒流琛神色疏离,对待潇王妃仿佛是陌生人一样。 这让慕芝秋心底委屈万分,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会让潇王这样对待自己,她自己陪嫁过来的奴婢,不乏有贤贵妃指来的得力丫鬟,早就将潇王的脾气秉性都了解清楚,并且也打听过潇王对待他的侧妃,并不会像他对待自己这样暴力。 原本以为潇王是因为自己,碍到了那个受宠爱的侧妃升为正妃的缘故,所以将潇侧妃视为敌人,还想着等自己的地位更稳固之时,好好修理一下这个潇侧妃,可谁想到如今连她都要被赶出去。 “王爷的态度坚决,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是么?”慕芝秋如此问着潇王。 只听司徒流琛没有情绪波动的声音响起:“王妃若有看中的达官贵人,本王定会让你嫁得美满。” 慕芝秋见他如此绝情,也许从来就没有什么情意对她,凄然一笑说:“达官贵人?呵,妾身一个弃妇,有哪个达官贵人可要?就算他们肯要,我慕芝秋可是慕家长孙嫡女,绝不会如此苟活!” 她越说越激动,面对潇王的漠然,恨恨地道:“与其被王爷休弃,不如就撞死在这,一了百了!” 最后的话语,慕芝秋几乎是用吼的,转身就朝着大厅一个粗壮的红木柱飞步奔去! 潇王也没想过潇王妃会如此,忙叫人拦住她,这才没有酿成灾祸。 如果潇王妃死了,潇王可就真的不好像母妃交代了,而潇侧妃也在这时候跪地哭求,求潇王不要赶她和王妃,不然她也会像王妃一样,死也是王府的人。 司徒流琛被她们俩闹得头疼,此事便也草草收场,命她们二人下去。 经过这件事,倒是让潇王妃与潇侧妃拉近了一些,素嫣更是担心王妃身体为由,留在了潇王妃的院子。 她此番来自然是有目的,与潇王妃一起控诉潇王的无情,却也将潇王被夙锦蛊惑的事情告诉了潇王妃。 慕芝秋万分诧异地看着她,说道:“你是说王爷是被太子妃迷惑了,才做出将她劫持大不敬之事,又被她游说着将咱们赶出府?” “一定是这样的!姐姐你要相信我!那太子妃是个狐媚子,勾引男人有一套,连太子都被她迷得不行不行的,咱们这次一定要将她除掉才是!”素嫣说得口干舌燥了,为得就是借潇王妃的手,将夙锦除掉,毕竟王妃是当家主母,有说话的分量。 “那咱们要怎么做?”潇王妃早有耳闻曾经潇王与夙家小姐有一段情,却没想到如今还在藕断丝连,居然行了暗渡陈仓这种事情,真真是不知廉耻,如今潇侧妃将夙锦所在地供了出来,这次一定要将她除掉,才能让潇王清醒过来。 潇侧妃心里早就盘算好一计谋,同潇王妃悄悄地说了,潇王妃也觉得如此甚好,便按照她的计划次日就去了皇宫。 与贤贵妃说了夙锦在潇王手里,并且潇王想纳她为正妃而将府上的妻妾尽赶,若不是她慕芝秋以死相逼,如今只怕已是弃妇。 原本潇王不准她将此事告诉给贤贵妃,可又咽不下这口气,偷偷跑了出来。 贤贵妃听了非常震怒,便对潇王妃发话说什么也要将夙锦除掉,她留着对潇王一丝好处也没有,何况夙锦又是真凰之命,除掉也就少了一个危险。 潇王妃便提议让贤贵妃传潇王小聚,留他在宫里,而自己责回去亲手将夙锦解决了。 贤贵妃觉得这个主意甚好,为了以防万一,她将皇帝派来保护她和红滴坠的影卫拨了三个给潇王妃,方便她行事。 此事自然不能拖,免得夜长梦多,在潇王妃离宫不久,刚下早朝的潇王就被贤贵妃传话到了浓宜园一坐。 潇王妃回去带着贤贵妃的口谕,潇王府的人自然不敢轻易怠慢,她将潇侧妃招来,一同去了云山的月落庵。 而下了早朝就回太子府的太子殿下,这几日追查夙锦的下落几乎动用了所有的人力物力,却还是一筹莫展。 夙锦失踪不过三天,可对司徒南澈来说仿佛度日如年般煎熬,心里急得都有些上火,贵福这几天一直给太子煮泡清火的金银花茶。 最近这两天,司徒南澈虽然对朝政有些心不在焉,可是却强迫自己专注行事,决不能让人看出他因为太子妃之死而失魂落魄。 司徒南澈知道夙锦没有死,若让人觉得他对夙锦太动情,只怕待夙锦回来的时候,会对夙锦有不利的微词。 所以这几天他强打精神处理政事,不仅将事办好,而且还要办得漂亮,顺了皇帝的心。 这样心力交瘁强迫着处理繁忙的公事,回到书房的司徒南澈,累得步子有些虚,身子一晃险些撞到了身边的圆凳。 贵福忙上前扶住太子,担心地劝着:“太子殿下,你如今心火过旺又加劳累,实在不利于身子,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司徒南澈抚了抚自己沉痛的额头,低声说:“孤找不到爱妃,如何能入眠?” “可是这样下去,太子妃找到了,殿下却倒下了,如何有力气处理她回来之后的事?”贵福知道太子一心想着太子妃的安危,便投其所好地劝说着。 司徒南澈想想也对,等夙锦回来,他自然要找潇王算账,如果不好好休息,怎么能对付这场恶战。 “扶着孤到软榻上睡会吧!” 见太子终于肯休息,贵福殷切地上前招手,服侍着太子躺下。 可太子还没睡着,就有影卫海默来报,说已经找到了当初射杀夙锦的弓箭手。 太子一听便躺着挥手示意,让海默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让弓箭手招认出主使,只要不将人弄死就行。 海默领命退下之后,又有一名探子来报,说找到了夙锦的下落,在云山的月落庵。 这下子司徒南澈再也躺不住了,立即起身叫人备马,前去月落庵将夙锦救出。 112.第112章 拼死一搏! 冬阳暖烘烘地照进了夙锦的房间里,她想着给潇王出了这么个难题,只怕他一时半刻不回来打扰自己。 可虽然在这里好吃好喝好伺候,夙锦的心里依旧塞塞,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找她,会不会连找都不找就放弃了。 随着时间越久,她的期盼就越加强烈,似乎很怕最后面对的,是太子的谎言与无情。 结果没把太子盼来,却将潇王妃与侧妃招来了。 夙锦透过窗子缝儿看见慕芝秋与素嫣在院门外被几名影卫阻拦着,可是慕芝秋身后也有贤贵妃派来的影卫,又得了贤贵妃的支持,自然无畏地厉声道:“你们都给我让开!” “王妃,王爷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两名影卫跪地对潇王妃行礼道。 慕芝秋轻哼一声,说道:“我可是奉贤贵妃的命令而来,难道她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 “这.”两名影卫一听是贤贵妃,不免露出为难的神色。 夙锦在房间里看得清楚,便将小茹唤过来,问她道:“潇王妃身边的几名影卫,你们可是对手?” 小茹看了一眼,神情难为地说:“是皇宫里得力的精英,只怕不好对付。” 夙锦凝思片刻,说道:“一会你尽力拦着潇王妃与侧妃,我从窗户偷溜出去,离开这里。” “可是王爷嘱咐过不准姑娘出院子的。”小茹真是一根筋,难怪潇王会放心让她看着自己。 “潇王妃与侧妃这样来势汹汹,只怕是将我命断于此,若我真的出事,你觉得王爷还会留你性命?”夙锦劝说着小茹,“一会你就上前阻拦她们进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知道么?” 小茹虽然行事耿直,可是也知道潇王妃她们来不会有好事,如果真动起手来,她和守院的两名影卫并不一定会是三名皇宫精卫的对手。 只好先听从夙锦的安排,到屋门口去守着。 夙锦将寝室门关紧,让人以为她躲在寝室里,见到院里的两名影卫拦不住的潇王妃与侧妃,两人带着几名奴婢和影卫气势汹汹的进了房间,只有小茹上前拦着说:“两位主子,没有王爷的命令,不能进啊!” “你个小小奴婢,竟然敢拦着本王妃?落雨,将她绑起来!”慕芝秋可硬气一回,自然不把小茹放眼里。 待落雨要上前出手,却被身为精英影卫的小茹两三下就绊倒了。 潇王妃没想到小茹也是影卫,便叫一名影卫困住小茹,让她脱不开身,自己径直踹开寝室的房门,只见空空无人,一扇窗户敞开着。 “来人去院子拦住那个贱人!” 潇王妃还没看出端倪,却被侧妃素嫣先发现了问题,大叫着指着院外对两名影卫命令着,要抓住逃跑的夙锦。 夙锦才跑去没几步,哪里快得过会轻功的影卫,不过眨眼间她就被影卫抓回了院子里。 潇王妃与侧妃从屋内出来,看见身穿珠绣月牙嫣红色绒裙的夙锦,梳着娇丽的云祥髻,虽然少了份平素华丽宫装下的威仪,却更添几分女儿家羞美的娇俏。 这般倾国倾城的女子,哪个男人见了不爱,哪个女人见了不妒忌呢? “没想到身为太子妃,居然干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真是不要脸!”潇王妃从小受到大家族的熏陶,认为女子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夙锦既然成了太子妃,还与潇王私相授受,让她更加鄙夷夙锦。 夙锦挣脱了两名影卫的制服,道:“我一个弱女子如今能跑到哪去,至于这么紧绑么?”说着她狠厉的眸色瞪过影卫,两人都被她摄人的气场怔住了,竟然松开了手。 她这才面向潇王妃,不惧不缩地说着:“王妃,可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本宫一直都清白之身,为反抗潇王不轨之心豁出性命又如何?倒是王妃,你虽然才嫁过来没多久,可是也要懂得笼络自家王爷的心,不要让他整天就知道流连外面的花丛。” 慕芝秋被这话气得火冒三丈,指着夙锦道:“若不是你这个狐媚子勾引王爷,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就是,你就是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的妖精!”素嫣也附和着,今日要将夙锦出去,心里这叫一个痛快,恨不得多骂骂夙锦,只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总不能跟个市井泼妇一样。 “呵呵本宫是狐狸精?可有证据?你有本事让本宫现原形,没本事就不要污蔑本宫,小心惹了罪名你承担不起!”夙锦岂会怕她们二人,自己就算面对死亡,都要有骨气的主儿,才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胆怯,死都不怕还惧何事? “你不用在这嘴硬,等你死后,王爷自然就断了念想,你不是觉得我没有手段么?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手段!”慕芝秋被夙锦激得鼻子孔都放大了两倍,冲着丫鬟们喊道:“将毒药给我灌进她的嘴里!” 夙锦见着两个丫鬟想对她动手动脚,她一声大喝地说:“你敢!” “有什么不敢?我家王妃可是有贤贵妃撑腰,就算潇王他会怪罪,可也不能不顺从贤贵妃的意思,所以夙锦,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素嫣将贤贵妃搬出来,让潇王妃也越加有底气了。 就算潇王会因此嫉恨她又如何?平常潇王待她已经很难了,难道情况还能更差劲儿么? 况且夙锦死了,就算潇王再怨恨她,也比被他休妻要强百倍,只要等时间一长,潇王将夙锦忘记,也许她慕芝秋才会在潇王心里挤到一席之地。 “给本王妃狠狠的灌,毒死她!”慕芝秋这样一想,越发坚决地要害死夙锦。 夙锦岂会任她们摆布,双手大力地将两名丫鬟挥开,以飞快的速度拔出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影卫身上的佩剑。 待众人还没来及反应之时,夙锦一个箭步勒过潇王妃的脖子,将剑抵在了她细嫩的肌肤上,眼色犀利,冷言地说道:“谁敢靠近一步,我就将她陪葬!” “你,你别乱来啊!”被夙锦挟持的慕芝秋见冷剑抵着自己的喉咙,这下子可泄气底气,有些慌乱的神色。 夙锦这招可不是临时发挥,在她总是频频被劫持之后,太子为了加强她的自保能力,曾经抽出时间教了她几招,虽然学得有模有样,不过招数有限,也只是在生死关头一搏罢了。 “如果不想你们的潇王妃死,就让我出去!”夙锦低喝着。 113.第113章 孤来晚了! 众人没有想到夙锦这般烈,旁边的潇侧妃小步地向后退与夙锦拉开距离,似乎很怕殃及池鱼,嘴上却说:“你放开王妃!你若杀了她,你也活不了!” 夙锦才不会被她迷惑,低声冷哼道:“我放开她,难道就不会死么?你别以为几句话就能蒙过去!” “你你你,你别杀我!”慕芝秋这时候害怕极了,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打颤,夙锦放在她脖子上的剑微微一斜,她那脖颈处就划出了一道血痕,疼痛感传来,吓得她都快哭出来了。 “不杀你可以,让他们都离原点!”夙锦冷冰冰的语气说着,潇王妃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自然吩咐他们都退开,让夙锦离开。 潇侧妃见夙锦眼看着快挪到了院门口,如此大好的机会错过了,将来再对付夙锦可就难了! “趁她不注意时夺过她手里的剑。”素嫣这话在影卫身边悄悄地说,不能让潇王妃听到觉得她不顾自己的性命,回头记恨自己。 夙锦毕竟才初习剑术,这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斗得过精英影卫,而潇王派来的影卫又顾忌贤贵妃的威严,一直不敢有所动作。 而小茹与一名精英影卫在屋里打斗半刻,竟然不分上下,小茹想脱身救夙锦却不得意。 在夙锦临近院门口想着怎么逃跑时,潇侧妃指使的两名影卫已经闪身到她跟前,两三下将剑夺回来,并且救下潇王妃,牵制住了夙锦。 夙锦看着院门口一直犹豫无主的潇王影卫,大声道:“若我死了,你们的王爷会饶过你们吗!” 听了这句话,两名守院影卫似乎有所动摇。 见潇王妃被救下,素嫣才不能让夙锦得逞,想让那两名影卫帮助她制造混乱,她好趁机逃跑,便扬声道:“贤贵妃会为你们做主,饶你们不死,只要别妨碍王妃姐姐执行贤贵妃的命令!” 慕芝秋刚被夙锦挟持过,自然更加记恨她,自己夺过丫鬟手里的毒药,直直冲着夙锦前去,恨声道:“今天我亲自送你下地狱!我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被影卫紧紧牵制的夙锦挣脱不得,眼看着潇王妃就将毒药灌进夙锦的嘴里。 太子,救我!救我! 夙锦左躲又闪就是不肯喝,潇王妃见她如此顽强,便命影卫掰开她的嘴,逼她喝进去! 真的要丧命于此了吗?太子若真的寻找自己,怎么会找不到?也许他并不想找,也许他早就放弃了。 也好,这样生无可恋的离开,也是个解脱,也许自己就能回去,回到现代过着职场白领的生活。 可是心为什么痛呢? 夙锦流下泪水,眼见着毒药就灌进她的嘴里,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白色的身影仿佛闪电般地挡在夙锦面前,将潇王妃狠狠一脚踹开,毒药瓶顺着她的滑了出去,摔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溅起一地深褐色的水花。 而潇王妃也被这一脚跌了个趔趄,滚在地上美丽的裙衫沾满了灰尘,很是狼狈。 负责保护潇王妃的精英影卫们见势都想对来人大打出手,当迎面看清来人的身份时,都纷纷停下动作,对其躬身行礼道:“太子殿下。” 很快太子的手下和影卫,将小院包围。 司徒南澈身穿金丝绣飞龙月白底的绒袍,眸色冷寒如腊月冬雪,身上似乎还带着一丝隐隐的梅香,因为担心夙锦的安全,在梅林中急匆匆赶来,沾了香气都不觉。 他肯本连看都不看院子里的众人,只独独盯着险些被害死的夙锦,满心的愧疚流露于深眸中,语气温柔地说:“对不起,孤来晚了。” 夙锦热泪盈眶,冲到太子的怀里将他搂紧,委屈地说着:“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为什么才来找我!” “对不起,爱妃受委屈了。”司徒南澈疼惜地将夙锦抱怀,恨不能时时刻刻与她粘在一处,这样她有什么危险都有他的保护。 潇王妃与潇侧妃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没想到这时候太子殿下居然赶来,他不是相信夙锦死了吗?怎么会找到这里? 潇王妃从地上爬起来显得特别狼狈,被身边的丫鬟搀扶着,仿佛还没有从刚刚的跌倒中换过神来,无语地抽噎着。 潇侧妃知道有太子庇护,不能再拿夙锦怎样,可是她毕竟被潇王留在这里几日,还是不是清白又有谁可知? 何况男人都是要面子要尊严的,而对方又是太子,便更是如此,她心里有了主意,便对太子微微一礼道:“太子殿下,你怎么会找到这里?也是知道了太子妃借假死之事而趁机与王爷偷偷私会的事情了?” 潇侧妃真的佩服自己的绝顶聪明,这样一说看夙锦还怎么得太子的宠爱与保护。 夙锦就知道潇侧妃一心想对付自己,正打算措词回击她,就听见司徒南澈清冷的声音响起道:“你是说四弟?”他环顾四周之后,又说:“这里哪里有他的身影,孤分明是看见你们二人对太子妃起了歹意,将她关在这里试图害死她!” 潇侧妃闻听大惊,这太子殿下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怎么一番话下来,倒是给自己和王妃按上了罪名。 “你们二人想害死太子妃而不得,就不顾四弟的声誉而诋毁太子妃,真是罪加一等!”司徒南澈强冷的气场令在场的众人都心生畏惧,连刚回神的潇王妃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太子殿下怎么这样说呢!是你的太子妃勾引王爷在先!妾身才奉贤贵妃之命除掉这个不知羞耻的荡妇!”潇王妃欲毒害夙锦不成,反倒自己落了罪名,潇侧妃的话倒是给她提了醒,只要一口咬死夙锦不检点,她就活不成。 “竟然敢污蔑太子妃,掌嘴!”司徒南澈一点都不会相信她们那点小技俩,命令影卫掌嘴。 潇王妃没想到太子殿下行事会这样狠,影卫那一掌打下去,她的半张脸都肿起来了,当即哭出声。 司徒南澈却冷眼看着潇王妃哭,依旧将夙锦搂怀,他怎么不知道夙锦是被潇王劫走的,可他又如何不了解夙锦是怎么样的人,早就想好要如何解决此事。 “潇侧妃,你们口口声声说太子妃与潇王私通,证据呢?” 114.第114章 爱妃别哭,孤心疼。 此时此刻的潇王妃已经被打傻了,坐在地上哭得说不出话来,潇侧妃被太子这冷寒的强势也吓得不轻,可是她心里深深的妒意在提醒她不能放弃。 面对睥睨天下的太子,潇侧妃强忍着自己有些发抖的身体,咬着牙才让自己镇定地说着:“证据,这里在场的人都可以做人证,更何况有潇王的影卫一直守着夙锦,她与潇王发生了什么,大家都清楚!” “你说大家都清楚?”太子面色森冷,下了一道令所有人都肝胆俱颤,“那么传孤的旨意,院内所有人,一个活口也不留!” 潇王妃还没从刚刚的掴掌中缓过神来,就见到太子手底下的精英影卫从院外冲进来,两三下就将潇王妃带来的丫鬟婆子全部赶尽杀绝,一直强撑着的潇侧妃也吓得瘫软在地,而负责保护潇王妃的几名影卫敌不过太子的影卫人多势众,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眼见着小茹也要命丧与此,一直在太子怀里的夙锦见影卫的剑锋直指小茹的胸口,她突然阻止道:“住手!将她活捉过来!” 得了太子妃的命令,影卫才没有对小茹下手,而是将她带到太子和太子妃的面前。 夙锦见小茹那股视死如归的样子,知道身为有素质的影卫,并不惧死,她便说:“小茹,本宫被关在这里时,都是你照顾本宫的,如果你如实将事情说来,本宫就饶你一命。” “太子妃想问什么?”知道自己还有生存的转机,小茹双眼放光,虽然她不怕死,可就这么白白死了,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夙锦虽然知道太子会相信自己,可是难保将来人言可畏,会怕太子动摇,他如今在此大开杀戒,只怕也是怕后患无穷。 “这些日子,潇王可与我如潇王妃她们所说,暗通曲款?”夙锦就是要一个清白的证明。 小茹自然也明白,虽然她是潇王的人,可若真毁了夙锦的清白,潇王也不会放过她的,“并没有,潇王与太子妃是清白的。” 太子听了这话,冷寒的脸色微松,瞧见潇王妃与潇侧妃已经被横尸遍布的情形吓傻的样子,寒声说:“你们二人污蔑太子妃,罪可当诛,可还有话说。” 潇侧妃这才回过神来,而她身边潇王妃哆嗦连哭声都不敢出,只觉得这个王妃不过是个花瓶罢了,连点胆子都没有。 “太子饶命,是妾身一时糊涂啊!求饶过妾身吧!”潇侧妃还不知道自己也是半斤八两。 夙锦这时候离开太子的怀抱,上前几步对潇侧妃冷言道:“你们如今也听见了,潇王的人都说本宫与潇王是清白的,就收起你们那么无畏的嫉妒之心!否则……”夙锦夺过影卫手里的剑,剑锋上沾了鲜红的血液,指向了潇王妃与潇侧妃,潇王妃看见那血淋淋的剑,吓得惊叫起来。 而潇侧妃也是心里发虚,太子能如此做绝,就一定早有预备,潇王妃与她若真的命丧黄泉,只怕太子一定能在此事抽身,做到毫无干系。 她突然扑到夙锦的脚下,哭得妆都花了,给夙锦磕头地说:“太子妃饶了妾身吧!都是妾身的错!不该污蔑太子妃,妾身发誓今后若是再做出对不起太子妃的事情,就遭五雷轰顶!” 夙锦瞧着跪地的潇侧妃,轻冷地说:“不用五雷轰顶,发誓你今后若再敢冒犯本宫,往后便无子出。” 潇侧妃听了,心里一阵哆嗦,无子出,太子妃也未免太狠了!她这些年就一直没有孩子,可看了太医又没什么毛病,竟然不知道为什么就不会有孩子。 而夙锦早就拿捏到她这一点,在古代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是最不好过的,她猜到一直没所出的潇侧妃早就急着要孩子,想来发了这样的毒誓,潇侧妃才能真正的消停。 “好,妾身发誓,若再冒犯太子妃,妾身永无所出。” 听到潇侧妃发过毒,夙锦才满意地将剑扔在地上,说:“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做你的潇侧妃,本宫不会难为你的。” 说罢她就回到太子身边,太子叫得力手下海默处理好这里,带着夙锦上来金月飞龙的马车,离开了这寒风刺骨的半山腰。 回去后的潇侧妃自然是不敢再造次,而潇王妃却因此吓破了胆儿,听说受了大惊吓,开始有些神智不清,变得絮絮叨叨疑神疑鬼。 潇王从皇宫回来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可这件事情本就是他理亏,又得知潇王妃与潇侧妃欲陷害夙锦反而被太子所救,j这事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想,都是对他潇王不利的,也只能任夙锦回了太子府。 可是这事情还没完,回到太子府后,太子得知抓到的当初射杀夙锦的弓箭手,经过严刑拷打终于招供出幕后黑手,便是那贤贵妃。 太子早在之前对邱筱香和素容月的死就有所怀疑,而在她们身上发现了影卫致死的伤痕,如今她们两个终于派上了用场了。太子带着夙锦回了云俪院,久违的熟悉感让夙锦一直绷紧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不觉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爱妃,别哭了,是孤不好,以后再不让你一个人出门。”司徒南澈看着夙锦委屈的样子,就好像万箭穿心般一样的疼,满眼都是愧疚。 “孤会帮你除掉那些想害你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司徒南澈的眼神里满是狠伐。 这时候妙柔听见动静从屋内出来,见到夙锦好端端地出现在院子里,一时激动地红了眼眶,跑到夙锦面前握着她的手说:“小姐!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妙柔!”夙锦见到她也平安无事,心里也是高兴的。 司徒南澈知道她们主仆二人一定有很多话说,而他现在有见大事要办。 “服侍太子妃去沐浴更衣吧!”司徒南澈吩咐着妙柔,又转身对着夙锦道:“孤晚一些再来看你。” 夙锦见太子似乎有事要办,点点头道:“臣妾等殿下回来。” 115.第115章 爱妃再来一次,可好?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太子救下夙锦的当晚便命人将素月容与邱筱香的遗体,还有射杀夙锦的弓箭手一起带去了皇宫,好好惩治一下贤贵妃。 邱筱香她们身上分别有形态相似的箭伤,与此弓箭手特有的弓箭相当吻合,并且弓箭手已经招供幕后主使就是贤贵妃。 因此太子以贤贵妃谋杀准太子妃与故意伤害夙锦的罪名,去向朝阳殿理事的皇帝告状。 并且将夙锦在潇王府被劫持,命潇王妃与潇侧妃将夙锦毒死一事,全部的都按在了贤贵妃的头上。 皇帝当然要询问一下贤贵妃的动机,太子以贤贵妃拿自己克妻命格说事,连连弄死自己身边的女子,只为的将来若太子当上帝王而无所出,成为重大理由而换掉太子职位换掉,以便扶持潇王上位成为储君。 这样一来就不是简简单单地想要谋害太子妃了,皇帝会认为贤贵妃与潇王野心勃勃,想要谋权篡位,这可便是杀头的大罪。 皇帝震怒,传来贤贵妃问话之时,贤贵妃知道如今此事证据确凿,就算她想为自己申辩也无济于事,便将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口口声声说这件事情潇王并不知情,一切都是贤贵妃自己想做太后的梦想疯了。 太子早就知道贤贵妃为了潇王,一定就将罪名揽上,但只要除去她这个祸水,潇王一党的势力就会大大减弱,到时候太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而且为了维护夙锦的名声,太子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到一句潇王,将全部的罪名都扣在了贤贵妃的身上,这样夙锦就依然还是他的太子妃,安然无恙。 皇帝没想到贤贵妃如此有野心,他最恨私下结党之事,而太子的动作从来都很谨慎,不会让皇帝有所察觉,何况在几个皇子之中,只怕没有谁比太子更腹黑了。 最终贤贵妃被削去了贵妃的职位,命她回到浓宜园不得出入,也不准人探望,与进入冷宫无所区别,她娘家慕府也因此削了一等爵位。 太子惩治完贤贵妃之后,心情大好,回去之时命人将邱筱香等人好好安葬。 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夙锦已经用过晚膳,也沐浴更衣一番,身上满满都是玫瑰花的香味,萦绕在太子的鼻尖,想要将她搂紧。 夙锦见太子进了屋子,笑着问他说:“事情可是办完了?” “办完了,爱妃放心,今后再不会有人对你不利了。”司徒南澈轻柔柔地笑着,干净的手在夙锦白皙的脸上摩挲着。 夙锦抓住太子的手臂,媚柔一笑:“太子殿下辛苦了,可有用过晚膳?” “忙着办事情,还没有用过。”司徒南澈语气温柔,俯身在夙锦的肩窝嗅了嗅,说道:“爱妃身上好香。” 夙锦被这亲密的举动熏得脸红了,笑着说:“臣妾伺候太子殿下沐浴更衣吧。”说完叫妙柔吩咐厨房准备晚膳,并且将浴室的水烧热。 在浴室里,夙锦拿着竹篮里面的玫瑰花往水里撒着,太子殿下则坐在浴池里舒服地闭起眼睛。 见水面上满满都是玫瑰花,香气融合在热气中弥漫了整间浴室的芬芳。 夙锦放在竹篮,走到太子身后为他按摩肩膀,太子自然受用,舒服地赞道:“爱妃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谢殿下夸奖。”夙锦声音比这玫瑰花瓣还香。 司徒南澈笑了笑,说:“爱妃,没在月落庵受委屈吧?” 夙锦的双手一顿,她其实早就想到,太子本是多疑的,怎么都要怀疑一下自己,会不会真的与潇王有了什么,哪怕是被迫的。 “小茹的话,殿下都不相信么?”夙锦带着一点委屈的酸意,说:“太子殿下,难道是觉得夙锦与小茹早就串通好不成?” “孤不是这个意思,孤是怕你受了委屈不肯说,若四弟他欺负你,孤一定会找他算账!”司徒南澈眼眸突然睁开,深深的眸色满是冷厉之色。 夙锦知道太子这样护着自己,心里总算好受一些,说:“如果潇王他真对臣妾做什么,臣妾也无颜回来,早就命归月落庵了。” 司徒南澈一听,心里揪着疼,沉柔地说道:“爱妃别这样说,只要你的心在孤这里,孤自然不会介意。” 夙锦没想到太子会这样说,在古代女子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可是他却说不介意,夙锦的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忍不住将太子抱紧,这一抱便将她的衣袖都被热水打湿了。 “夫君,谢谢你这般待我!”夙锦心里不知道是喜悦还是委屈还是感动,五味陈杂,难以说清,只知道泪水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只知道这一刻想叫他一声夫君。 司徒南澈也将她的手臂抱着,侧过脸去在她落泪的莹透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吻,听得她这声夫君,心里充满暖意,说:“孤认定的人,一世都不会改变,如果说会改变,便是爱妃不要孤再先。” 夙锦深深的被太子感动,这一次主动亲吻上了太子,他因为在暖暖的浴室泡着,薄香的双唇也不再有凉意,反而温软如春阳,与夙锦樱花瓣的红唇撕磨。 司徒南澈被夙锦这样的主动劲儿弄得心口迸发着火焰,他结实有力的手臂在夙锦的领口一拉,她如同被拨开的玉米棒一样白光光地滑进了浴室。 司徒南澈紧紧将她贴在自己的身上,浓烈又柔情地吻着她的双唇,感受着她急促的呼吸,与她胸前玉团的柔软,忍不住要上手去爱抚一番。 夙锦被太子这番抚弄,身体也渐渐起了变化,她紧紧抱着太子宽厚的肩膀,任他的唇舌如灼烫的落日般印在自己的脸颊,颈畔,酥肩以及往下游移着。 在他温柔地含住她的玉团,时不时地发出滋滋有味的声音,与哗啦啦的亲水之声,惹得夙锦玉面一样的脸颊染着绯红的晚霞,绵延至她的耳根后。 被太子这样亲抚的感觉是非常美妙的一件事情,夙锦放松身心地去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刻,而那飞上云霄的疼爱更是令她深深地爱着太子。 浴室里水花四溅的声音不断,夙锦坐在太子的身上,感受着自己一上一下的晃动,嘴里难免会动情地溢出几声娇吟,撩拨着太子深情的心弦,对待夙锦越发起劲儿。 直到夙锦忍不住大叫出声,太子凝视着眼前双面飞红而娇媚的夙锦,以及她舒服过后不自觉微抖的身体,和她那软弹又乱颤的玉团。 太子原本要熄灭的火焰再次燃起,狠狠地亲吻了夙锦,沉声说:“爱妃,再来一次,可好?” 116.第116章 孤会温柔些的 夙锦平安回到了太子府后,她意外身亡的传闻也不攻自破,而得知她是被贤贵妃所害,与潇王无关,便没有丝毫染了她的清白。 太子这番动作,让夙锦感动又感激,如果此事处理不好,她名声尽毁,只怕如今便是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而她自从回了太子府,太子对待她如同往常一样宠爱,而原本要刺死的小茹被夙锦解救下来,非常感激,想着要留在夙锦的身边。 夙锦觉得在月落院的时候,小茹待她很好,而如今小茹又视她为救命恩人,希望能成为夙锦贴身的影卫。 知道她无法回潇王府交代,夙锦就请示了太子的意思,太子觉得小茹毕竟是潇王的人,所以就给了她一些盘缠,叫人带着她去一个遥远的城落脚,隐姓埋名的生活便可。 夙锦觉得这样做也是妥帖的,她也怕太子一见到小茹就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如今这样再好不过。 荣乐郡主知道了夙锦被绑架的事情,关心地从皇宫出来看看她。 云俪院里,荣乐郡主穿着粉色银纹绣百蝶度花裙,俏丽可人,带着她的丫鬟茉榆,给夙锦送来了好多好东西。 夙锦看着满桌子的礼盒,笑着对荣乐道:“荣乐你送这么多东西干嘛?嫂嫂没什么事的。” 荣乐郡主却将礼盒打开道:“这可是皇后娘娘赏我的千年人参,很滋补的,想着这次嫂嫂应该多补补才是。” 她又打开另外一个礼盒说:“这是南香粉,只要轻轻一闻就会晕倒,万一嫂嫂以后在遇到什么事情,也许用得上呢!” 荣乐郡主把礼盒都打开,一一介绍着,什么奇珍异宝,滋补的食材,看得夙锦都眼花缭乱了。 夙锦忙回绝着说:“这些都是皇后娘娘赏赐给你的好东西,嫂嫂怎么好意思要呢!你快收着,眼看荣乐的婚事将近,这些东西啊荣乐才正是用得上呢!” 被夙锦这样一调侃,荣乐郡主圆嘟嘟的小脸腾地就红了,害羞地捂着脸说道:“哎呀嫂嫂,人家关心你给你送东西来,你倒好怎么笑话起人家来了!” 夙锦今天穿着身嫣红色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绒裙,特别的美艳动人,拉着害羞的荣乐郡主坐上了雕花梨木软榻,说道:“荣乐,你如今是大姑娘了,马上就要嫁人了,要嫂嫂说啊,你正是该好好调养的时候,给明家生个嫡长嫡孙才是。” 荣乐郡主又羞羞地捂脸,说:“哎呀嫂嫂,我这还没结婚呢,怎么就说起这事了呢!” “这事还不快么?”夙锦又说:“女人想稳固自己的地位,就是要有个孩子才行。” 荣乐郡主听着听着,总觉得夙锦的话里有话,便说着她说:“嫂嫂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啊?” 夙锦一怔,想着明修玉如今对荣乐郡主还没有什么好感,只能让她先生下个孩子来,这样日后在明修玉那里,多少都是有分量的。 “嫂嫂不是为你好么?你看嫂嫂这么久了,还没动静,太后就下旨让你表皇兄纳妾,嫂嫂也是怕你将来会受了委屈。”夙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 荣乐郡主这便明白了她的用意,荣乐最近一直在皇后那里住,皇宫里有点什么动静,她早晚都会知道的,自然也知道了太后为太子选美妾一事。 她抓过夙锦的手,安慰她道:“嫂嫂,你也别难过了,赶紧要个宝宝,这样太后就不能说什么了。” 说罢荣乐郡主去圆桌上拿了一个小盒子过来,打开里面是一个白色药丸,她把盒子递给夙锦说:“嫂嫂,这个你要留着,这个东西是西域进贡的宝贝。” “有什么用处?”夙锦瞧着这个药丸,样子虽然比平常的药丸大了好几倍,可是却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荣乐郡主这时候尽量压低了声音说着:“这个药丸是可以让嫂嫂生儿子的哦!每天搓一小点服下,时间久了,嫂嫂就会怀孩子,而且保证是个男孩!” “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难道皇后赏你的?”夙锦觉得这药也太奇葩了,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啊?她是不太敢吃的。 荣乐郡主道:“这药自然是皇娘娘特意叮嘱我,让我亲手送给你的。” “皇后娘娘?”夙锦诧异地问着,没想到皇后也会私下关照着自己。 荣乐郡主点点头地说:“嗯嗯,皇后娘娘一直都担心你无所出,万一真是怀不上,就用这样药试试吧。” 夙锦心里还是感激的,将药盒收下给了妙柔,想着如果是最坏的情况,总要留着备用。 “替嫂嫂谢谢皇后。”夙锦笑着说。 荣乐郡主见她收下了,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嘻嘻笑着说:“一定一定,那嫂嫂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夙锦点点头,如今荣乐郡主的婚事全由皇后一手操办,自己也就不用帮什么忙,省了一份心。 晚间的时候,太子处理完事情,回到了云俪院,夙锦服侍他沐浴更衣,结果又成两人的鸳鸯戏水。 回去的时候,用了晚膳,太子吃饱喝足,抱着夙锦进入他们二人的紫韵流苏幔纱床榻上,欲要与夙锦再次欢好几番。 夙锦原本在浴室已经被弄得疲累,推开太子,语气带着撒娇地说道:“太子殿下,臣妾真的好累,而且你这样子,是不容易有孕的。” “可是几日不见爱妃,度日如年,孤想好好疼你。”司徒南澈匍匐在夙锦的身上,对她又亲又嘬的,害得夙锦冰肌如玉的身上都是深深浅浅的红点。 “殿下,明天我们再来,好不好?”夙锦被亲得浑身痒痒,连连求饶着:“万一臣妾怀了怎么办?” 司徒南澈却抑制不住自己的热情,小帐篷再次置入夙锦的花芯,他发出一声享受的闷声,喘着粗气运作着,在夙锦心口的隆起狠狠一嘬,声音极具温柔地说:“最后一次,孤会温柔些的。” 夙锦扭不过太子,只能任他折腾。 117.第117章 太子吃醋 次日的夙锦懒懒地醒来,发现已经到了中午,最近她不知道怎么的特别嗜睡,许是被太子宠爱太多的过,便也就没怎么在意。 夙锦在妙柔的服侍下起了床,换上了秀丽的浅紫色绒衣,梳了个简单的流云髻,化着淡淡的妆,却已经是国色天香,媚艳惊人。 午膳用过后,院子里的莺歌来传话,说是明修玉得知了夙锦被绑架的事情,想过来慰问一下。 夙锦便安排他们在,清水园子里见面。 清水园里都是弯弯绕绕都是小河潺潺,是太子刚刚命人修建好的,整片梅花绽放,配上流动的溪水,原本寂静的冬日都在园子里显得生气勃勃。 夙锦坐在园子里的金玉绣福软垫的石凳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身穿青烟翠竹绒披风的明修玉对自己微微一礼,说道:“见过表妹。” “表哥快坐吧。”夙锦伸出手指了指石桌对面的座位,对明修玉客气地说着。 如今隆冬将过,初春的气息渐浓,明媚的午后已经不是那么太刺骨的冷,所以夙锦才会选在这清水园里坐坐。 妙柔为他们沏了一壶好茶,将玉杯斟满放在他们各自面前,夙锦端起一杯悠悠地喝着,瞬间觉得胃里暖暖的,笑着说:“表哥,不用担心我,你看我如今不是好好的么?” “表妹无事就好,只是也该早些为太子绵延子嗣。”明修玉这样直接了当的话语,让正喝茶的夙锦突然呛了一下。 “表哥,你怎么也担心起这个来了?”夙锦几声咳嗽过后,才缓解了下来,面色自然有些窘迫地说着。 明修玉知道,他不应该问及此事,可是夙锦一向与平海侯关系不好,就连回门都不能去过,虽然这样不合规矩,可是太子竟也由了她的性子。 可见太子对她极为在意的,这倒是件好事,只是如今夙锦一直无所出,太后搬出的旨意,明修玉也是知道的,平海候也就是夙锦的父亲,多少也会担心太子有了侧室或美妾,冷落的夙锦。 便托人给明修玉传话,要他劝劝夙锦生个孩子,稳固自己的地位。 其实稳固夙锦这太子妃的地位,也就是在稳固他平海侯的地位,明修玉对于这样一个自私的父亲,他是很鄙视的,只是出于自己也担心夙锦,会因为美妾进院而受了委屈,才决定过来劝劝她,早要了孩子,也许太后就会将旨意彻回。 “表妹,我知道这些话本不该我来说,只是你的母亲走得早。”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怕让夙锦伤心,又说:“我已经听说了太后的旨意,难道你真的想让太子去宠爱一个小妾么?”明修玉温润的神色突显得担忧起来,又说:“虽然你身为太子妃,可是将来你便是皇后,如果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将来能依靠谁呢?” 夙锦知道明修玉是在为自己好,笑着安慰他说:“表哥,我才嫁过来一年,还不至于就判了无子的死刑吧?何况我的夫君不是别人,他是太子,将来的君王,如今我能拦下一个美妾,那将来呢,又能拦得住后宫佳丽三千么?” 原本是想安慰明修玉的,可是说着说着,夙锦突然又想起了这堵心的事情,不禁轻轻一叹。 “历来女子都是母凭子贵,表妹,你要抓点紧,最好多生几个孩子,这样太子待你也一定不会有所改变。”明修玉的话也是非常实际的。 夙锦却听了难受,难道女人要挽住丈夫的心,全靠着孩子不成?若他是真心,无论自己有没有孩子,他应该都不会改变初心才是,若是他因为自己没有孩子就看轻自己,那么他也不是真心爱自己,又何必为这样的人去低声下气,去想尽办法生孩子呢? “我是知道的,不过孩子还得随缘,越是着急反而适得其反。”夙锦这样说,她端起茶水垂眸喝了起来,掩盖自己心底的失落与无奈。 明修玉自然没有察觉,只点点头,道:“表妹说的是,你也不要太过在意了,这种事情也是看天意。” 夙锦知道他不过是宽自己的心,怕自己因为没有孩子而难过,其实她倒觉得这样挺好,等美妾进了院子,就可以知道太子究竟是不是如他所言的那样,从一而终。 “倒是你表哥,马上就是新郎官了,可将婚事准备好了?”夙锦微微一笑百媚生,将话题引开。 明修玉一想到自己就要跟荣乐郡主成亲,心里是极不情愿的,明朗的笑意显得有些惨然,笑着说道:“自然是准备好的,到时候表妹和太子一定要参加。” “那是自然的。”夙锦也笑着说,她怎么不知道明修玉的感受,便说:“表哥,放下吧,我们如今都已经各自成家,你又何必抓了过去那点儿时的情结,不放呢?” 明修玉那如清风朗月的眸色,凝视着夙锦,声音淡柔地说:“表妹,你是否还记得小时候我们过家家,你扮新娘,我扮新郎?那时候我就发誓,今后一定要娶你为妻,可是你却同潇王,后来又嫁给了太子,这是我一生的遗憾。” “表哥,得不到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夙锦语重心长地劝说着:“荣乐郡主她才是那个真心爱你,一心一意对你的人,而我不是,我们在一起,只会是痛苦的。” “可于我是快乐,是幸福。”明修玉的眼神中闪烁着微亮的光泽。 夙锦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只道:“表哥,感情是要两情相悦,才能美满,而如今我已是太子妃,你也将要娶荣乐郡主,事实无法改变。” “何况你刚才不是还劝我要为太子绵延子嗣,怎么这么一会又不是你了呢?” 夙锦这样一说,明修玉竟然无言以对,是啊,刚刚才劝她为太子生个男丁,现在在说从前,是不是太可笑了? “表哥,荣乐郡主她那般喜欢你,你可一定要好好待她。”夙锦真的不想让荣乐受到伤害,如果她知道明修玉心里一直装着的是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夙锦都不敢想。 “表妹,你放心,我会好好待她,就算不能伉俪深情,也一定不会让她觉得委屈。” 听见明修玉这样说,夙锦知道他是个守信用的人,便也就放下心来。 送走了明修玉没多久,太子就来至了云俪院,见到夙锦正在做绣活,板着一张脸地问道:“明侍郎过来,所为何事?” 夙锦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明湛的黑眸,见太子一副吃醋的表情,噗嗤地笑出了声,说:“太子殿下,你猜猜,我们刚才在清水园子里呢!” 118.第118章 太子吃醋2 “孤还没和爱妃赏一赏清水园的美景,倒让他抢先一步,看孤回头怎么修理他。”司徒南澈那愤恨的表情,惹得夙锦忍不住大笑出声。 见到夙锦取消自己,还笑着这么大声,司徒南澈狠狠地将她抱怀,放到了暖帐之中,故作严厉地说着:“还敢取笑孤?你们兄妹二人倒是好惬意,趁着孤不在就在园子里赏景,看孤今天怎么收拾你。” 说罢太子就去挠夙锦的痒痒,弄得夙锦到处躲藏,也逃不过太子的‘毒手’。 “臣妾知错了,太子。。太子殿下饶命啊!”夙锦被痒得受不了,差点笑岔气,连连对太子求饶,太子这才放过了她。 “跟孤说说,明侍郎可有什么事找你?”司徒南澈臂力结实地将夙锦大半个身子都揽进怀里,虽然用力可却极为温柔。 夙锦将头依偎在太子的胸膛,嗔怪地嘟起小嘴说道:“还不是因为太子殿下要纳美妾了,表哥担心我失宠,让臣妾赶紧为太子殿下开枝散叶。” “他倒是管得挺宽啊!”司徒南澈将夙锦搂得更紧了,生怕她被谁抢了去似得。 “他也是臣妾的爹爹委托而来。”夙锦想起那样的渣爹,都觉得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反正他又不只有自己这一个闺女,听说那个继母给他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呢! “哦,那爱妃是否需要孤提拔提拔平海侯?”司徒南澈虽然知道夙锦与家里人不合,可是平海候毕竟是她的亲爹,提拔他也是在帮衬夙锦。 “不用了,以后再说吧。”夙锦回绝了,将太子抱得紧紧。 司徒南澈疼惜地在夙锦的额头上吻了吻,说:“放心吧,孤会让你有孩子的,终于什么美妾,从来不能入孤的眼,孤只宠爱你一人。” 夙锦心里像灌了蜜一样,可面上却依旧严肃地说着:“天天就会甜言蜜语,到时候等美妾进了院,别丢了魂儿。” “瞎说,孤是那样的人么?”司徒南澈又对夙锦嫣红的唇瓣啄着,让她躺在了舒适柔软的床榻上,轻轻去解开她的衣领。 “殿下,昨夜不是才来过么?”夙锦将太子的手抓住,不准他解衣。 “为了让爱妃尽早怀孕,孤要多努力几次才行!”司徒南澈熟练地一拨,两人的衣衫又零乱地扔在了地上。 每次面对太子殿下温柔的爱抚,夙锦都招架不住去享受,太子的唇舌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她的凝雪玉肌,又无限温柔地吃弄着她心口的白兔,几番下来,夙锦娇容红晕,娇声喘气,忽然感觉到太子的唇舌探入她那里,一种酥麻欢快的感觉传遍了她的全身。 屋内摆放的玉瓷净瓶里还插着几株红梅,散发着馥郁的香气弥漫在暖账之内,更增添了几分韵味与情调。 夙锦不知道与太子恩爱了多久才停了下来,只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她能感觉到太子那深深的爱意,恨不能将她天天挂在自己的腰间,走哪里都要带着。 太子最近似乎也越发粘人了,除了上早朝以外,只要不忙,太子都要过来陪着夙锦,连她出门去首饰店挑一些新品,太子也要随去的。 在首饰店里,夙锦选来选去,不知道买哪个好,最终还是只挑了一个珠钗买回来,可是第二天太子就命人送来昨日她去过的首饰铺子里面的所有首饰,让她留着或者送人都自己处理。 “太子殿下对小姐真好啊!”妙柔瞧着整张桌子都快摆不下的金银珠钗,玉镯项链等等,赞叹道:“这么多首饰,今天首饰店的老板岂不乐坏了?估计半个月都不用开门了吧?” 夙锦也觉得太子殿下出手太阔绰了吧?她拿起昨天看上的另个很喜欢的珠钗,戴在头上很是漂亮,便笑着说:“他这样奢侈也不怕父皇知道了,会责怪他。” 妙柔笑着说:“太子殿下又不是天天如此,奴婢觉得皇帝陛下一定不会去管的。” “以后我可不敢带他去逛这些地方了,要是都搬回来,那还得了?”夙锦嘴上是担忧语气,可是红润的玉容满是笑意。 妙柔不禁笑着说:“小姐你还怪殿下呢?依奴婢看小姐都高兴得合不拢嘴了,要说这皇城之中,可有谁有这样的实力,将整个铺子都包下来了呢?唯独太子殿下也!” 夙锦见妙柔又打趣她,将头上的珠钗取下,冲着妙柔比划着扎她的手势,吓得妙柔跳脚地躲开,说道:“小姐现在有太子殿下撑腰,连奴婢都被扎,真真是极惨啊!” 夙锦将珠钗放在桌子上,说着:“你还笑,看我不挠你痒痒。” “啊,救命啊!小姐发威啦!”妙柔赶忙跑跳着躲开夙锦。 主仆二人正嬉闹着,忽然夙锦觉得小腹有些痛意,忙停下了动作,单手支着桌子,双眉蹙紧。 妙柔见到自家小姐的脸色微变,也不跑跳了,疾步走到夙锦身边,搀扶着她坐在了美人榻上,询问着:“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看看?” “没事没事,只是小肚子有些不舒服,想来很快就要来小日子了,所以会这样吧。”夙锦感觉到小腹的疼痛感渐渐消失了,便又说道:“妙柔你去给我煮一碗红糖水吧,让我暖暖。” 妙柔说:“好的,许是这几日有些降温,着凉了。”她从软榻上拿过一个绒毯给夙锦盖上,说:“奴婢这样就去给小姐煮红糖水。” 喝了红糖水的夙锦,才觉得身体舒服多了,脸色也恢复了往常的红润,妙柔见她没什么大事,也就放心下来,只是不敢有什么闪失,便说道:“小姐,要不还是请太医看看吧?你的小日子总也不准,也该调理调理,这样才能要孩子啊。” 一听到孩子,夙锦现在就头大,说:“孩子会有的,一点小事情不要劳烦太医了,若被太子知道了,他又该担心了。” 妙柔拗不过夙锦,只能服从。 待夙锦觉得无大碍了,便离开美人榻来至圆桌,对着妙柔道:“你可有喜欢的?挑几个吧?” 妙柔虽然眼热可也不能坏了规矩,说:“小姐没挑呢,奴婢不能先选的。” 夙锦无奈,只好自己选了些,剩下让妙柔挑了些,然后便留着以后打赏用。 这时候太子进了云俪院,见妙柔在整理桌子上的首饰,笑着对夙锦说:“爱妃可喜欢这些?” 119.第119章 孤爱不释手 “太子殿下送的能不喜欢么?”夙锦轻柔柔地一笑,揽过太子的手臂让他坐在暖榻上。 司徒南澈捏了捏夙锦的小鼻,笑着说:“爱妃嘴这么甜呢?是不是刚吃过糖了?” “糖倒是没吃,倒是喝了点红糖水。”夙锦媚眼如丝,倾身在太子的脸上亲了一下,说:“太子殿下,以后不要这样奢侈了,虽然臣妾很喜欢,可是这么多首饰,戴都戴不过来了。” “怎么会戴不过来,爱妃每天换一样,总会有戴完的时候。”司徒南澈又仔细凝视了一番夙锦的容貌,说:“孤的爱妃这么美,怎么能够不好好打扮一番呢?” “咦,臣妾没见太子殿下喝红糖水,怎么也这么会哄人呢?”夙锦俏皮地打趣道,不过还是要说:“殿下,你有这份心,臣妾已经很感动了,但是毕竟这么首饰,可是大手笔,不要让外人觉得太子是个花销无度的人,坏了名声。” “好,孤答应你。”司徒南澈冷俊的容颜上满是微醺的暖意,说:“孤以后包铺子一定不会让别人知道。” 夙锦被太子这话给逗乐了,咯咯直笑,司徒南澈猿臂一伸,便将她抱入怀中,说着:“爱妃可是要来小日子了?怎么喝起了红糖水?” “嗯嗯,刚才有一点不舒服,现在好多了,不过臣妾的小日子一向都不准,恐怕又要推迟几天。”夙锦这般说着。 司徒南澈满目关怀地俯身在夙锦的红唇上一吻,柔声说道:“一定是最近孤闹你闹得太勤了,这几天孤好好陪着爱妃睡觉,可好?” 夙锦心里甜蜜,嗔道:“太子殿下还好意思说呢!臣妾好几天都没有睡好一次觉。” 司徒南澈眉目飞扬,捏着夙锦尖尖的下巴,一副登徒子的模样说:“可是爱妃每次好像都很配合,难道爱妃不愿?” 每次说到这种话题,太子都很会耍无赖,弄得夙锦脸红心跳,又不好意思承认,气得她直接将太子捏自己下巴的手,一口咬过去。 司徒南澈只觉得一点都不疼,反而夙锦那软软的唇舌黏在自己的手背上,说不出的感觉来,有一种难以抵御的电流窜进他的心尖。 他赶忙将手挣脱,对着夙锦说道:“爱妃,不准诱惑孤,否则孤若控制不住,你可别怨孤哦!” 夙锦见到太子清寒的脸色微润,喉咙还不自觉地往下咽了咽,她纳闷地说:“臣妾明明是惩罚殿下,怎么就成了诱惑,分明是殿下自己总把持不住地老往那方面想。” 面对夙锦的娇躯红唇,她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就已经对太子是一种致命的诱惑,何况她又用自己的小唇去咬他的手背,这让太子心口的火焰只会越燃越旺。 “怪就怪爱妃你太香甜,叫孤爱不释手。”司徒南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深深地将夙锦扣紧在怀,狠狠地吻了她许久,才肯罢手。 夙锦都被太子吻得头晕目眩了,嫣红的小唇微微泛肿起来,这时候妙柔进屋来通知二位用晚膳,见到夙锦那红肿的双唇,不禁脸红地偷笑。 夙锦对着妙柔狠狠地嗔了她一眼,司徒南澈却并不在意,拉着夙锦朝着客厅里走去。 荣乐郡主的大喜日子来临,这日明府难得的热闹一番,似乎在明悠画失踪之后,明府许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喜庆欢闹了。 郡主出嫁,皇亲贵族自然都会前来道贺,太子与夙锦也纷纷亮相在明府的大院之内,坐在了上上座位,而他们身边依次坐着潇王与肃王妃。 肃王如今去了战场还未归来,肃王妃就代表肃王来参加荣乐郡主与明修玉的婚礼,见到潇王也是一个人前来,不见潇王妃的影子,肃王妃不禁要询问道:“四弟怎么不见四弟妹前来呢?” 如今谁人都知道潇王妃因为在月落庵受了惊,就一直神神叨叨的,还偶尔会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后来被太医判定是失心疯。 如今一直都养在潇王府,自然是不能让她出来,惹人笑话。 可是肃王妃这哪壶不开提哪壶,分明就是想拿别人的不幸来遮掩自己的不幸。 潇王却也不以为意,只道:“慕芝秋在府上养病,不能来参加婚礼了。” “呦,都是夫妻了,四弟怎么还称呼四弟妹的全名呢?”肃王妃就是存心想证明潇王与潇王妃过得不恩爱不幸福,这样似乎才能让她空守寂寞的心得到一丝安慰。 “习惯而已。”潇王又客气地说道,他堂堂潇王爷,才不会跟个妇人计较,这有失男人的风度。 夙锦坐在太子的身边,时不时地为他布菜斟酒,都不让下人帮忙,说对太子她愿意亲力亲为,这才是让潇王最为堵心的地方。 可谁知道这个肃王妃是揪着潇王不放了,知道潇王妃他们过得并不好,而今潇王妃又得了失心疯,能不能好起来都很难说,她肃王妃心里啊就更是痛快。 “四弟也老大不小了,该要个孩子了,可要抓紧了。”肃王妃又笑呵呵地对着潇王说。 潇王真是烦了他这个如同市井农妇一样的四嫂,真怀疑肃王的眼光,他这次皮笑肉不笑地对着肃王妃道:“嗯嗯,四嫂也得抓紧了,眼看你年纪大了,虽然有两个女儿,可是儿子却是个小妾所生,你说将来继承我三哥的爵位,难不成让一个庶子继承?” 这话真真是狠戳了肃王妃的心窝子,这下子她气得没话说,总算安生了下来。 而太子和夙锦,都不理会潇王与肃王妃的斗嘴,只顾着用膳,偶尔太子还会给夙锦夹菜,问问她喜欢吃哪个,就多夹给她一些,还会劝她不要饮酒,命人准备来新鲜的果汁给她。 来参加的宾客自然有眼尖地发现了太子与太子妃的恩爱举动,不禁连连赞叹他们是神仙眷侣,如此恩爱羡煞旁人,有人这样一开头,自然也有人附和,都夸赞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深情,难得难得。 120.第120章 孤这就来补偿 太子从来都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他的眼中只有夙锦一人,她过得开心,他便开心,而夙锦觉得太子毕竟是身份尊贵的未来储君,自己自然不能给他丢面儿,虽然在公众场合秀恩爱不是夙锦的作风,可是心里喜欢的感觉,是无法掩藏的。 潇王见到夙锦对太子那番浓情蜜意的目光,而她看自己的时候,眼里总是闪烁冷漠的神色,心里就像有块大石头压着一样,闷闷地疼痛。 这次太子不禁将他的母妃扳倒,还从他的手里将夙锦抢了回去,实在是可恶至极。 可是面子上他又不能表现出对太子的愤恨,只是与他说一些客套话,便不再多说一个字。 只是自己依旧不自主地回偶尔瞟过夙锦,见她仿佛身无旁骛,目光永远只注视着太子,心头就将被谁抓住,紧疼紧疼的,又似有怒火在他身体里窜烧,难以发泄。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他就该的把夙锦先强了再说,看太子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不介意地宠着夙锦。 荣乐郡主与明修玉在大堂里拜天地后,就被人送进了洞房,明修玉出来送太子他们回去,夙锦见到他一身大红喜服,越发映衬他的神色黯然。 夙锦趁着没人的空档,对着明修玉劝说道:“能拥有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不容易,表哥,你要珍惜。” “表妹,你放心,我不会亏待荣乐的。”明修玉的眼神中有无奈有不舍还有一丝丝难以说清的情愫。 太子不想让他总是盯着夙锦看,于是大手环抱住夙锦圆滑的肩头,对着明修玉说:“孤祝你和荣乐,百年好合。”说完就带着夙锦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去的时候,夙锦看见太子坐上了他看书时喜欢坐的虎皮刺金镇邪榻上,一张脸寒冷得像是可以把人都冻上一样。 “哎呀呀,天凌国万人敬仰的太子殿下,原来却是个不为人知的醋坛子。”夙锦有心想要逗太子开心,先打趣一番地说。 结果太子突然从榻上站起来,英气逼人的寒容不改,径直走到夙锦面前,连夙锦都被他这冷强的气场,不禁心里有一丝虚。 只见太子那双深邃好看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夙锦,一句话也不说。 夙锦还想着太子是不是真生气了?可是她好像也没做什么过火的事情啊,思来想去一番,也找不到原因,只不过与明修玉说了几句话而已,而且还是为了荣乐。 难得太子已经小气到连与其他男子说话,他都会生气的吗? 夙锦想来想去,不知该如何开口打破现在的僵冷气氛,这时候太子忽然大臂在她的腰背上狠狠一案,夙锦整个人都扑到了太子的怀里。 再次感觉到太子的大手托住夙锦的后脑,霸道又蛮横地将夙锦紧箍在怀的吻着。 这次的吻是掠夺是吸噬,夙锦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霸道浓烈如醉酒般的吻,吻得她浑身无力,气息急促,心砰砰直跳,一直到最后太子将她松开的时候,她都没有缓过神来。 “殿下,你.”夙锦才刚喘口气地想要说话,结果嘴又被太子严丝合缝地堵上了。 这次夙锦浑身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绵绵地倒在了太子的怀里,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亲个嘴也是件体力活啊! “太子殿下,臣妾都快喘不上气了。”夙锦原本想说的话也都忘记了,此时只觉得头晕目眩的,躺在太子的怀里任由他抱上了榻,浑身无力地任由他为自己换衣服。 “爱妃,如今可好一些?”司徒南澈为夙锦换上了她平时最爱的芙蓉柔纱睡衣,自己也披上了云锦蓝烟睡袍,将夙锦搂在怀里,共同一个棉被。 夙锦这才缓过来,长长吁一口气,手臂抱过太子的肩背,说着:“殿下,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有一点。”司徒南澈伸手轻轻摩挲着夙锦如绸缎般的长发。 有一点?就刚才那霸道蛮横的架势,才是一点点生气么?那暴怒得什么样啊,会不会把她的唇亲成香肠嘴? 夙锦自己一边补脑地想着,一边用手抚摸着自己红润的小唇,发现已经有些微微发肿了。 司徒南澈见到她那副想入非非又无比心疼似得摸着自己的嘴唇,心情忽然好起来,沉柔地说着:“爱妃的唇真香。” 夙锦被这话引得抬眸去看太子,发现他正带着一丝玩味地看着自己,微微抱怨着:“殿下,臣妾也没做错什么吧?怎么就惹殿下生气了呢?还那样亲臣妾,臣妾到现在还觉得头晕呢!还把嘴亲得这样肿。” 这样话立刻调动起了司徒南澈的关心,他一副疼惜的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在夙锦的红唇上来回摩挲,说着:“孤是不是亲疼爱妃?孤这就来补偿。” 话毕,太子殿下俯身下去,夙锦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而且自己被他紧搂着,想动也动不了,自己微肿的软唇,只能再一次地被他欺负了。 不过这一次,夙锦感受到的不是那种激烈的霸道,而是太子最最温柔的摩挲,还有他软热的舌尖,在她的唇瓣上来回揉蹭,惹得夙锦只觉双唇发痒,忙伸舌去舔舔止痒。 结果这一张口,就被太子的唇舌稳准地擒住她软弹的小舌,仿佛滋味甚好地引进了他的口中慢慢品尝。 夙锦被太子这样逗趣的吻给羞红了脸,屏息着自己的气息,生怕让太子知道她身体里的渴望。 只是再怎么隐藏也禁不住太子温柔的爱护,暖润的唇舌已经让夙锦大脑短路,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睡衣不知所云,而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正攥着她的玉兔。 “殿下,臣妾昨天小腹才不舒服,殿下也不想臣妾有事吧?” 听夙锦这般说着,司徒南澈拧紧浓眉,眼神无限温柔地看着夙锦,仿佛是在对她撒娇一样。 可是夙锦知道这样纵容太子可不行,不仅不容易有孕,而且对太子的身体也不是一件好事,他毕竟公务繁忙,费心费力,回来还要和夙锦夜夜笙歌,自然不是长久之事。 121.第121章 发现秘密 这一次夙锦终于劝动了太子,太子也担心会让夙锦小腹不舒服,只能退一步地说着:“让孤好好亲亲爱妃,可好?” “刚才不是亲了么?还要亲哪里啊?”夙锦轻媚地笑着,波光潋滟的目光凝着太子。 “哪里都想亲。”司徒南澈敛色柔和的俊颜,仿佛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晨星,光华灼灼,映在夙锦的心里。 同样的月夜里,云俪院里一片娇俏的嬉笑声,而明府的春荣院里,正是灯火通明的洞房花烛夜。 荣乐郡主想了多少个天天夜夜,盼了多少个天天夜夜,她终于如愿以偿地披上了大红嫁衣,端坐在的喜床前,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成为了夫君。 明修玉一向温润如玉,态度亲和,虽然他此时的心仿佛跌入了冰谷之中,可是面色却没有显露出来,按照喜婆说的规矩,对荣乐郡主掀盖头,与她和交杯酒,又让喜婆和几个丫鬟对着他们撒桂圆花生等物品。 待一切礼节都完毕,喜婆和丫鬟们都里开了,红彤彤的婚房里就只剩下了荣乐郡主和明修玉二人。 荣乐郡主心里扑通扑通直跳,非常紧张,可是见明修玉一直坐在她身边,也没个动静,总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夫君,我来服侍你就寝吧?”荣乐郡主觉得只有自己主动一点,才能打破这僵局,许是明修玉比自己还紧张,怎么好像都不敢看自己似的。 她双手放在明修玉的衣领上,刚想要为他解衣,就见他的手覆盖在她细白又肉肉的小手上,荣乐郡主的脸颊不禁地红了起来。 明修玉攥过她一双软手,态度依旧温润如春风般,拂过荣乐的心房,他说道:“应该是我来为娘子宽衣才是。” 虽然心里还不能接受这份婚姻,可是事已至此,他也答应过夙锦,要好好照顾荣乐郡主,何况荣乐郡主对自己的情意不假,只是自己心属旁人,才没有她的位置。 明修玉这样一想,觉得荣乐郡主嫁给自己,真是枉费了大好年华,他给不了她真心,就只能给她一个安逸的生活。 这般想着,明修玉便将荣乐郡主的繁复喜服,统统剥了个干净,将她的凤冠霞帔挥在地上,与她欢度一夜春风。 洞房进行的很顺利,次日清晨荣乐郡主心满意足地起床,与明修玉一起去给自己的公婆敬茶,从今往后,她便是这明府堂堂正正的明家大少奶奶了。 进接着荣乐郡主与明修玉又去皇宫拜见了皇后,毕竟荣乐的婚事是她一手操办,自然要表示谢意与孝道,而荣乐的亲爹齐王,却在女儿出嫁的第二天就逍遥自在去了。 荣乐至今也不能原谅自己的爹爹害死娘亲,就算齐王不出门,她也不打算去回门看他。 等这新婚大大小小的礼节都结束了之后,荣乐郡主以为会心爱的明哥哥过美好的日子,可是事实上,却与她所想的有些偏差。 明修玉经常以公务繁忙而早出晚归,回来便是在荣乐身边倒头就睡,自从洞房之后,明修玉就再也没有碰过荣乐。 荣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想着也许明修玉是在气她拿皇上的圣旨逼自己成婚,这样一想荣乐觉得自己理亏,毕竟当初若不是皇后撮合,荣乐也不一定就嫁给明修玉。 于是她精心地又绣了个荷包送给明修玉,明修玉接过荷包,态度谈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说了句:“有劳娘子了。”就将荷包放在了桌子上。 这让荣乐郡主有些不安,而她身边的茉榆也为她担心,毕竟主子的日子不好过,做奴婢的日子只怕更难,就给荣乐郡主出主意,让她亲自下厨做几道新鲜的水果甜点,博得明修玉的欢心。 荣乐郡主自然觉得这主意不错,何况她也听说过想管住男人,得先管住他的胃。 便做了红豆奶茶和苹果派,端去给正在书房理事的明修玉。 “夫君,妾身做了些茶点,希望夫君喜欢。”荣乐郡主将自己所做的甜品摆放在了明修玉的面前。 明修玉面色如春,笑容淡淡地说:“太辛苦娘子了,这些东西叫厨房弄便是。” “不辛苦,夫君快尝尝。”荣乐郡主满心期待地看着明修玉将甜品放入嘴里,又喝了一点奶茶,内心忐忑地等待着他的评价。 “味道还可以,就是太甜了,娘子以后不要弄这些了,太辛劳了。”明修玉的笑容很轻,仿佛吹过就散的春风,让荣乐郡主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明修玉的态度一直如此,要说他对荣乐郡主不好吧,可他对荣乐郡主想买的东西从来都不吝啬,只要她喜欢的,他都会为她买单,而且话语中也总是带着关心的语句,口口声声地喊她娘子,从来没有对她冷漠过。 可是说他对荣乐郡主有多好,明修玉却总是这样相敬如宾,虽然他面色春润,虽然他笑容亲切,可荣乐依旧能感受到,他心底的疏远。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半个多月后,荣乐郡主终于爆发了,哭着质问明修玉。 明修玉见她哭成泪人,走过去紧紧的将她搂紧,在心里告诉自己,荣乐郡主是无辜的,她不过是爱错了人。 那晚上的明修玉对待荣乐非常温柔,荣乐觉得仿佛回到了洞房那夜的欢愉。 原本以为日子会从此改善,可是明修玉渐渐地又开始疏远她,荣乐郡主实在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她为他做尽了很多事,若换成别人,不动心也该动容了,可是明修玉的心仿佛是铁打的一样。 无论荣乐郡主想尽多少办法,就找不到入口。 直到有一天,明修玉同挚友出游赏春雨,荣乐郡主本想着投其所爱,在书房练练明修玉喜欢的柳字。 在整理宣纸的时候,一叠画纸里面,突然掉落了一副画在地上。 荣乐郡主不以为意地捡起来,发现这幅画画得是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却非常眼熟,女子旁边还提了一句诗‘朝朝与暮暮,心念而不得。’ 荣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明修玉他早已心属他人,又如何能接纳自己?而这画像里的人,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像夙锦呢? 122.第122章 爱妃的醋劲儿可真大! 阳春三月,终于离开了寒人的隆冬,夙锦如今也脱下了厚重的裘绒大袄,换上了相对薄一些的棉复裙衫。 春寒料峭,毕竟才出了二月,气候还不那么明暖,倒是清水园里的潺潺溪水,似乎更加欢快地流动。 因为太后的旨意,被指给太子府的美妾,今日便从侧门抬了进来。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夙锦心里早就给自己建立了许多防设,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胸口闷痛难受? 太子知道夙锦一定会不高兴,但是这美妾毕竟是太后所赏,总要让夙锦见上一见,才不会显得太子妃小气善妒。 他便把人安排在了待客的大厅,自己亲自来接夙锦去客厅里。 夙锦见他处处关照着自己的心情,也知道他的意思是太后觉得太子妃善妒,夙锦她就更要让别人看看,她其实是大方得体之人。 虽然夙锦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若她任性不去,只怕会让太子为难,便被他牵着手去了大厅。 美妾身穿艳粉色流纱长裙,长相清秀,水眸羞中含媚,毕竟是皇宫里有名的舞姬,身材自然轻柔如水,曲线优美,那小蛮腰更是软得如柳枝一般,不盈一握。 她见到太子牵着太子妃的手前来,乖巧地半跪行礼道:“奴婢蝶影见过太子,太子妃。” 夙锦同太子坐在上堂,见着这样一个惹人怜爱的尤物,转头看了一眼太子的神色,倒是要瞧瞧,他会不会将这美妾如眼几分。 司徒南澈却不改自己冷寒神色,深邃的眼眸无光,看不出喜怒,却自有一股威力震慑着,只道:“如今让你进门,只因为是太后的旨意,往后你在院子里住下,有什么需要跟翠儿说便是。” 夙锦看不出太子到底喜不喜欢面前这个可人的美妾,倒是觉得这个美妾称自己为奴婢而不是妾身,只怕是个心思玲珑的女子,往后这院子里,怕不会那么风平浪静。 “奴婢遵命。”蝶影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司徒南澈又说道:“太子妃喜欢清静,你不要没事就去打扰她,而且你也知道孤喜欢舞蹈,你就好好在院子里练舞,等孤去欣赏,如果跳不好,孤就把你逐出院子。” 蝶影一听,忙低伏地说着:“奴婢一定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的。”她说完这样话,还不忘微微抬眸勾了一眼太子,只觉得他人长得英俊夺目,气质高贵,在这天凌国之中,只怕没有几人能比得上太子的美貌。 夙锦这时候开口说:“本宫也不是那么不将情理之人,你且好好服侍太子,早点为他开枝散叶,也算了了太后的心愿。” 这话说完,她就示威地瞧了一眼太子,看他是个什么神色,怎么知道他一点尴尬之色也无,反而坦荡荡地对蝶影说:“你先下去吧。” 夙锦本来是想拿这个话气气太子,怎么知道未得逞,自己倒觉得有些气,等蝶影一离开后,她便起身头也不回地回了云俪院。 见夙锦那般生气,就知道她还是会吃醋,司徒南澈朝着贵福招招手,低声说道:“叫海默他们紧盯着蝶影,一定要将她联系外界的方式弄到手。” 贵福领命离开,太子这才起身,直直地朝着云俪院去。 此时月上枝头,夜色朦胧,在灯火通明的寝室里,夙锦闷闷不乐地坐在美人榻上,对着妙柔吩咐着:“叫人准备晚膳吧。” “小姐,也许太子殿下回过来一起用膳的,要不要等等?”妙柔知道自家小姐不高兴,小声地问着。 夙锦一想起今儿个那蝶影狐媚子一样勾人的眼神,还有她那柔软的玲珑身段,这心里就难受极了,又想起太子说什么回去蝶影院子里看她跳舞,他不是发誓绝对不会去美妾的院子么?怎么一见到真人了,改口就这么快。 真是越想越气,夙锦便说道:“今儿个美人入府,太子他能有空理咱们?还是叫人赶紧备晚膳,免得再过一会,我气都气饱了。” 妙柔无奈,想劝又没什么词合适,只好依命下去,结果在门口碰见了太子。 “太子殿下。”妙柔对他行礼,知道他还是惦记着自家小姐的,想着今晚叫厨房多备些好吃的,将太子留住才是。 司徒南澈点点应了,叫妙柔出去了,并且将房门关紧,进了寝室,就见到夙锦躺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他淡淡一笑,脚步放轻,俯下身子在夙锦的额头上吻了吻,可又觉得不过瘾似得,又在她眼皮上亲了亲,仿佛还是不够,竟她樱花般的小唇撕磨良久。 见到夙锦依然装睡,一双眼珠在眼皮底下骨碌碌地转,就是不肯睁开,司徒南澈笑意更深,低伏在她的胸口,手势利落地将夙锦的衣领剥落。 夙锦忽然感觉到她白兔上传来温热又润泽的柔软,忙起身将太子推开,把自己的衣领系好,嗔怪着:“殿下怎么有空调戏臣妾,你的如花美妾呢?不是说要去她那里赏舞么?” “瞧瞧你,这醋劲儿也太大了,孤可对那个妾室什么也没做啊!爱妃就这样生气?” 听了太子这番话,夙锦心里稍微好受一些,可是嘴上却不饶人,说着:“太子殿下纳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臣妾怎么敢生气呢?” “还说你没有生气。”司徒南澈坐在夙锦身边,将她抱进怀里,温柔地安抚着:“好啦,爱妃别气了,孤除了云俪院,哪里都不会去的。” “瞎说,你不是还想看那蝶影跳舞么?人家可是常年习武,相比身体非常柔软,她长得又白净,肌肤胜雪,难道殿下就不想尝尝鲜?”夙锦还在气头上。 司徒南澈却是乐了,笑得灿烂,夙锦见他还好意思笑,更是生气地说:“你笑什么?是不是有个这样的美妾高兴坏了?” “孤觉得爱妃这吃醋样,真真是可爱极了!”司徒南澈突然低首对夙锦就是一吻,又道:“这说明爱妃心里非常在意孤啊!” 123.第123章 独守空房? 夙锦微微噘嘴,看着太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竟忽然有一丝甜蜜,不为美女而所动,反而过来哄她,虽然在现代的时候,夙锦也是很喜欢古言穿越小说和研究古代历史,可一夫一妻制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古代的三妻四妾。 “臣妾是不是太小气了?”夙锦见太子已经很在乎自己的感受,多少也要关照一下他的顾虑。 司徒南澈深邃的眼眸看着她,低沉如清泉的声音流淌过夙锦的心里:“不,在孤心里,本就只想与爱妃一人和和美美,相守到老。” “可是,今天是蝶影进门的日子,太子真的不去陪她?”夙锦犹记得潇王曾经都觉得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太子殿下难道不是这样想么? “难道,爱妃希望孤去?”司徒南澈握着夙锦白玉兰花一样芬芳的手背,轻轻摩挲着道:“就算爱妃让孤去,孤都不会去,孤是个守信之人,从不改变。” 太子已经这样说了,夙锦心里有气也都化成了青烟,流涟水润的凤眸,满满都是感动的光泽。 司徒南澈又抬手抚摸着她光洁细致的脸颊,柔柔地说道:“夙锦,我们一起经历过这么磨难,岂会是一个小小美妾就能动摇孤对你的心?那么孤这样的夫君,如此不称职,不是辜负了你对孤的真心?” 夙锦再也忍不住地将太子抱紧,感受着他怀抱里熟悉的龙涎香,和他对自己那份温热的心意,不禁泪如雨下,依偎在太子的怀里说:“那以后太子殿下要像从前一样,只宠爱臣妾一人。” “好,孤答应你。”司徒南澈温柔的地说着。 夙锦得了保证,心情终于好起来,惊艳的容颜露出难得的笑意,司徒南澈见她终于喜笑颜开,也算是宽了心,疼惜地说:“妙柔他们一定将晚膳准备好了,爱妃也已饿坏了吧。” 司徒南澈带着夙锦去用晚膳,两个人在餐桌上吃得有滋有味,可是另一头的小香院里,就显得寂寥冷清了。 “姨娘,咱们还要不要等太子殿下过来用膳了?”负责照顾蝶影的丫鬟丁香,对蝶影询问道。 蝶影见了见天色,独自坐在餐桌前,看着满桌子的菜,叹了声说:“都这个时辰了,太子殿下一定不来了,先用吧。” 丁香便走近些,伺候着蝶影用餐,蝶影见屋子里也没别人,就拍了拍丁香的手臂,说着:“我自己一个人吃也怪无味的,这里也没别人,你陪我一起用吧。” “这样不好吧?”丁香有些犹豫着,毕竟奴才是不能与主子一同用膳的,虽然蝶影只是个妾室,可也要称呼一声姨娘,何况她还是太后钦点的美妾,自然不能怠慢。 “有什么不能,这小香院我说了算,你就坐我身边吧,一样能给我布菜。”蝶影这样说着。 丁香点点头,便坐了下来,她是这太子府上原本打杂的丫鬟,难得太子觉得她勤快能干,就派她来伺候蝶影,不过来之前太子曾经叮嘱过,要好好地看着蝶影,她若是有什么异动,记得告诉贵福。 虽然太子的话要遵从,不过丁香却觉得蝶影姑娘灵巧可人,又很容易亲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处处看管着她,丁香的心里是有意投靠蝶影的,她若得宠,自己这个贴身丫鬟也长脸不是? “太子殿下也真是的,平时对太子妃宠爱也就罢了,今天可是姨娘进门的日子,怎么也留在了太子妃那里呢?” 蝶影与丁香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丁香就一副气不过的样子替蝶影抱不平。 蝶影见她是有心想跟着自己,婉柔一笑地说着:“也许太子是气太后硬将我纳入府里吧,等他气消了,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丁香听蝶影这样一说,更是觉得蝶影姑娘太善解人意了,不好意思地说:“姨娘,你看好像比我都看得开,你真是太善良了,若是换成别人,只怕会觉得委屈吧?” “我倒不觉得,来日方长,我相信太子殿下不是个无情之人,只要我多多讨他欢心,相信他一定会感动的。”蝶影将一块糖醋鱼夹在丁香的菜盘里,说着:“如今我只是个小小姨娘,毕竟不如太子妃那般尊贵,以后你跟了我免不了要受些委屈,可是只要我在一天这小香院,就不会亏待你的,多吃点。” 丁香一个干杂活的丫鬟,从来没有谁会待她这么好,一时间热泪盈眶,感动地说着:“姨娘待奴婢这般,奴婢定当尽心尽力地伺候姨娘!” 蝶影笑了笑,等晚膳过后又给丁香一些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样首饰,更是让丁香以后踏实地给自己卖命。 在这太子府上若是不能有个忠怒帮衬着自己,蝶影的计划只怕也不好完成。 蝶影看着灯火昏黄的寝室,空荡荡只有她一人,望着窗外落败的冬梅,她怀疑太子殿下难道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不应该啊,如果他知道,又怎么可能会让她进门? 蝶影想想今天见到太子妃的时候,太子看她的目光深情款款,连来受蝶影的拜礼,太子都是牵着太子妃的手的。 她在大厅上偷偷打量过太子妃,从前身在皇宫中,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数不尽的美人,个个都是精美标致,可蝶影却觉得皇宫就算再多的美女,哪一个都比不上如今的太子妃,那美得仿佛月仙下凡,出尘脱俗,惊艳动人。 也难怪太子殿下会如此宠爱她,只怕今日太子不来自己的院子,也跟这个太子妃有关。 蝶影的眼中闪过刀光剑影般的锐冷,想着这阵子她要加把劲儿,早些将太子诱到自己的院子,完成任务。 她又转念一想,今日见到太子殿下,他是她见过的男子,长得最美的一个,冷寒如冰的俊色又透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场,不亏是未来的帝王。 可是作为一个杀手,她不能手软。蝶影这样告诉自己。 124.第124章 夙锦有孕 云俪院灯火柔晃,初春的夜里还是有些刺骨的冷,寝室点着暖暖的火炉,温热的气氛中弥漫着一种令人脸红心跳的绯靡香气,在芙蓉暖账内慢慢散开。 夙锦躺在床榻上深深地吸一口气,似乎很是疲累一般,将头搁在了太子结实的臂膀上,声音妩媚极了,说道:“殿下又不怕臣妾不舒服了?” “孤一直都很温柔的。”司徒南澈将夙锦的手背轻轻抬起,在上面落下一个吻。 夙锦却忽然凝眉,觉得小腹忽然又些不舒服了,用手紧紧捂住,说道:“臣妾好像不太舒服。” 司徒南澈见她脸色有些发白,忙起身查看,只见被褥中有一点点血痕,分外紧张地询问夙锦说:“爱妃,若是太难受,请太医看看吧!” 夙锦却摇摇头地说道:“不用了,一定是小日子来了,叫妙柔进来为臣妾换洗一下吧。” 司徒南澈听说是女子的小日子,这才微微松了眉头,可依旧担心地看着夙锦说:“孤见你刚才脸色发白,真怕你有什么问题,不如让孤请太医看看。” 夙锦却一直推脱,太子又拿她无法,只好让妙柔为夙锦换洗一下衣衫和被褥。 待收拾完毕,二人重新躺回床榻上,司徒南澈见到夙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实在放心不下,不肯依着夙锦任性,还是请了太医来。 太医把过脉之后,跪在太子面前,说道:“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太子妃这一脉是喜脉啊!” 夙锦都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太医说:“你刚刚说什么?本宫有喜了?” 太医对着夙锦行礼道:“正是,只是刚才太子妃似乎有做过什么剧烈的动作?有一些滑胎之象呢!望太子妃一定要多加注意。” 被太医这么一说,夙锦想到刚才和太子在温香暖帐里的种种,在镇定的神色也被染上双颊的红霞出卖。 太子听到太医报喜,打心里高兴不已,但又听到夙锦有滑胎之象,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说道:“许太医你定要为孤保住这孩子,若保不住,孤要拿你治罪!” “一定一定,卑职这就去给太子妃开一副安胎的药来,只要太子妃按时服用,此胎定会保住的。”太医拱手说道。 听了太医这番陈词,司徒南澈脸上的寒冰才稍显融化,再去瞧夙锦那绯红的小脸嗔怪地瞪了一眼自己,回想刚才太医说的话,也怪他太过喜欢与夙锦缠绵,竟然让她险些滑胎。 “太子妃的孕期是从何开始的?”司徒南澈关切地问着,想着夙锦会在什么时候生下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太医恭敬地说道:“从太子妃这脉象来看,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司徒南澈一闻,面色转瞬即逝的寒光还是被夙锦捕捉到,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这本来是见喜事,可是偏偏一个多月的时候,正是潇王将她劫持的那段时日。 夙锦再次打量太子的时候,他已经微微笑着让太医去开保胎的方子,并且叮嘱云俪院的奴婢定要好好伺候夙锦,不可以有一丝怠慢,如果夙锦出了什么意外,定不轻饶。 太子这一通发威,云俪院的丫鬟婆子都害怕地连连从命,待众人都离开时,房间就剩下躺在软榻上的夙锦和立在她身边的太子。 夙锦不知道太子他会不会介意,可是当初小茹已经澄清了她的清白,而且在潇王被劫持的前段时日,和归来之后,夙锦都与太子有过欢好之事,她自己知道自己清白无疑,可是这怀孕的准确日子,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司徒南澈坐到了夙锦的身边,璨如星辰的深眸看不出有什么不悦之色,他一向不将喜怒轻易显露于色,只有与夙锦在一起时,偶尔露出笑意。 “爱妃,可还觉得不舒服了?还有没有见红?” 夙锦看他很是关心的样子,觉得心底有想那些事情,不能与太子提起,若是提起,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只怕更会惹太子怀疑从而越描越黑。 “已经不怎么痛了,不过这孩子倒是真能挺得住你的折腾。”夙锦轻笑着,将心事深深藏起来。 司徒南澈回想起最近可没少跟夙锦欢好,竟然到现在她才有了反应,便说道:“是孤太大意了,让爱妃受惊了,这可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孤说什么也会让爱妃平安生下他。” 夙锦温柔地笑着,想到自己将要成为母亲,心里有一块就变得柔软了,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声喃喃道:“孩子,你听见了吗?你爹爹说了,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所以你也要努力,不要急着离开娘的肚子,知道么?” 司徒南澈见她这般温顺慈爱的样子,触动地在她的脸上浅柔一吻,说着:“孤会保护你们母子的。” 夙锦抬眸,看着太子那温柔如水的深眸,心里虽然有些忐忑,可还是柔笑着依偎在他的怀里说:“殿下怎么知道就是儿子呢?万一是女儿怎么办?殿下是不是就不喜欢了?” “怎么会呢?”司徒南澈将自己宽厚的手掌,覆盖在夙锦抚摸小腹的玉手上,继续说着:“只要是孤和爱妃的孩子,孤都会喜欢的。” 夙锦笑笑,希望太子不会怀疑这个孩子的血缘,如若那样,真的就让她觉得寒心了。 自从夙锦有了身孕之后,太子府上上下下都对夙锦格外的重视,这事情也传到了皇宫之中,太后知道自己将要抱到重孙子,嘴都乐得合不上了,还将自己最金贵的凤头钗,送给了夙锦。 夙锦没想到自己会因为怀孕而受到这般关注,想来母凭子贵在古代真是一点不假,除了太后从来礼物,连皇后也送了一些补品和贵重的绫罗绸缎,说让夙锦做几身孕妇装。 连皇城圈里的夫人贵人也纷纷送来贺礼,夙锦都觉得自己现在怀着这个孩子压力山大,如果不好好平安生下来,都会让人拿来说是非的。 125.第125章 蝶影的诱惑 “小姐,你也别多想了,好好养胎。”妙柔见夙锦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样对孩子很不利的,就劝说着:“小姐现在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她们自然都会想巴结你了,要奴婢说啊,不必太在意她们。” 夙锦其实并不是在意这个,而是又寻思着另一件事情。 要知道,她如今怀孕了,是不能够在伺候太子殿下了,回想他以前对自己那股热情劲儿,如今却要忍着,会不会让那个新进门的蝶影钻了空子? 成为孕妇本就爱胡思乱想,而夙锦又是爱思虑的,眼下更是闷闷不乐了。 太子自从得了夙锦的喜讯,一直神清气爽,心情大好,每天忙公务的时间都一再紧赶着处理,只想处理完之后好好地回云俪院陪夙锦。 只是当得知了夙锦是一个多月的身孕,心里还是有所顾虑,毕竟那段时间夙锦曾经被潇王劫持去了月落庵,虽然太子在明面上说是贤贵妃的主使,并未提及潇王。 可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太子还是怕朝堂上与他敌对的势力,会抓到此事,来污蔑夙锦的清白。 太子私下找到许太医,叫他将夙锦的孕期说是未足一月,再上报到皇宫里,入了太医院做档案。 处理好公务,回去的时候已是黄昏,向晚的夕阳泛旧的余晖照应在书房外的院子里,太子在小院中疾步走着,想早点见到夙锦。 院内种植的迎春花开出了茂密的小黄花,给枯燥的初春添染了几丝生机,被夕阳的光芒映照着,司徒南澈从路旁望去,只觉得一片片金灿灿的。 他心情本就好,看什么都喜欢,想去摘几朵放在夙锦的院子里,可结果去碰见了蝶影携着她的丫鬟丁香前来。 “太子殿下,妾身知道太子妃如今有了身孕,想着去恭喜一番,可是殿下有说过不准让妾身前去打扰,所以妾身想请示一下殿下。”蝶影的声音柔婉动听,好像叮叮当当的风铃一样清脆。 她今日穿了身百蝶寻花锦纱长裙,头发是温柔的堕马髻,只戴了两支翠玉钗,简单素雅又清秀可人,而她衣衫剪裁合身,将自己火辣的身材尽显,而她的衣领也拉得极低,两团白扑扑的柔软呼之欲出。 “不必去了,你不去就是对太子妃最好的贺礼。”司徒南澈连瞧都没有瞧蝶影这‘精心’的打扮,只顾着将迎春花折几枝来带给夙锦。 蝶影见太子对自己这般淡漠,都觉得他是不是妻管严?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不愿意有个小妾寻乐呢?他怎么好像将自己当成瘟疫一样,躲之不及? “殿下是想摘几枝迎春花吗?妾身帮殿下吧。”蝶影欠身地走到了太子的身边,帮着他折了几枝迎春花,她距离很近,而且还将自己的胸脯挺得老高,太子只要手微微一落,就会触碰到。 司徒南澈却不理会,将自己折的迎春花折好,背对着蝶影一转身,让她那两团白花花无法靠近自己。 他头也不回地就走,冷淡地说:“没什么事你回去安生待在院子里。” 丁香见太子对待自己如今的主子,与太子妃可真是天壤之别啊!她见到太子冷漠的背影消失在月亮拱门里,又转头看了看蝶影失落的眼神,上前对安慰着:“姨娘,你也不难过,这才刚刚开始,以后慢慢地,太子会被你的心意打动的。” 蝶影微微叹息着,说:“我只是想不到,太子殿下如此深爱太子妃,竟然为了她碰都不碰别的女人么?” 她拉着丁香的手,朝着自己的小香院慢悠悠走去,问道:“你说是不是太子妃太过厉害,所以太子有些怕她不高兴,才不敢接近我?” 丁香回忆地说着:“太子妃做事情确实很雷厉风行,但对下人都是赏罚分明,对待太子殿下更是温柔备至,太子殿下对太子妃一心一意,深情不移,两个人几乎不怎么吵架的,天天都腻在一起,好不艳羡旁人。” 说着说着,丁香这才想起蝶影的感受,便又干笑地安慰说:“姨娘,能嫁给像太子殿下这样柔情的男人,是姨娘的福气,奴婢相信将来太子殿下也会好好待姨娘的。” 听到丁香这样说,连蝶影都好不羡慕,在这个古代哪个男子不是三心二意见一个爱一个的,就连蝶影的主人,不也是将正妻长期冷落,只宠爱侧室和小妾么。 像太子这样的真命天子,又是难得的深情专一,为人沉静睿智,样貌俊美夺人,只怕这天凌国没有哪个女子不想嫁给他。 蝶影的心底,其实也想找一个心爱的男人长相厮守,可是她的身份不允许,她注定就要一生活在打打杀杀之中。 如今见到这样幸福的太子妃,蝶影越来越不甘心。 云俪院里,太子带着他刚摘来的几枝迎春花,交给了妙柔,让她放在客厅的花瓶里,屋子里也显得有春意。 夙锦一直担心有天,会听见太子去了小香院的消息,但见到太子又来到她的云俪院,心情不觉间就愉悦一些。 “太子殿下,你来了。”夙锦想从床榻上起身,去迎接太子。 司徒南澈见她如此,几大步地迈进寝室里,来至夙锦的身边,双手扶住她要起来的身子,忙让她都躺了回去,说道:“爱妃,不许乱动,你忘记太医怎么交代的?这几****有滑胎的迹象,可不能在出了什么意外,要好好养着才是。” 夙锦听着太子的唠叨,突然噗嗤一笑,声音柔柔地说:“太子殿下,你怎么跟个老嬷嬷似得,絮絮叨叨的。” 司徒南澈听后,气急地对着夙锦道:“孤关心你和孩子,却被你笑话成老嬷嬷,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夙锦更是咯咯地笑了起来,司徒南澈原本俊寒的面色,在见到夙锦的时候瞬间融化成了初春的溪雪润阳,温柔至极,又笑着说:“再说了,有孤这么英俊的老嬷嬷么?” 126.第126章 太子的死期? “殿下。”夙锦笑得开心,如今见太子为了给自己解闷,居然放低身段地与自己开玩笑,他那双温柔明亮的目光传递到夙锦的心里,夙锦顿时觉得自己一下午担忧这担忧那的,都是瞎操心。 可是如今她是刚刚怀孕,太子还沉浸在要当爹的喜悦中,可是她毕竟要怀孕十个月呢,而太子毕竟是个男人,难道真的会为她忍十个月? 夙锦从床上坐起来,靠在金丝绣福的软枕上,瞥着樱桃小嘴,拉着太子的手说:“臣妾如今身子不便,要怀胎十月这么久的时间,而正好小香院来了个蝶影,不如。。” 司徒南澈听后,脸色刚才还说阳春白雪,如今瞬间掉进极地寒冰,眼神里装着满满的怒意。 夙锦没想到她就这样提了提,太子反应未免也太过了吧?自古妾室本就是妻子不方便伺候丈夫的时候,小妾来给丈夫解闷的,虽然夙锦极为不愿意,可是与其等太子自己主动去小香院寻乐,还不如自己推一推,这样太子还会记得自己的好,觉得自己贤惠。 夙锦可是想了很久很久,才咬咬牙做了这个决定,虽然她说出口的时候,心里还是不舒服。 “爱妃的意思是不想要孤了?”司徒南澈面色严肃,夙锦都觉得不寒而栗。 “当然不是,臣妾还怀着殿下的孩子,不要殿下从何说起呢?”夙锦知道太子有些生气了。 司徒南澈深吸一口气地说:“孤知道,爱妃是怕怀胎十月,一年不满的时间,孤会受不住,是不是?” 夙锦抿抿嘴,当做默认了。 司徒南澈捏了捏夙锦白润的脸颊,神色终于放柔地说:“爱妃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孤不会去那边的,以后你也不准提,若再提此事,孤可真的会生气。” 夙锦听了这番话,倍感暖心,扑到太子的怀里与他亲热好一会儿,才与太子同用了晚膳。 因为太子放了话,蝶影不允许去叨扰到夙锦,所以夙锦自从蝶影进门时见过她之外,就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一样,一点也不影响到她的生活。 只是太子就有些烦闷了,书房他下过令,除了太子妃谁也不许进,而这个蝶影倒也是个懂事的,就真的不会进入,可是却在书房外静静地等候着太子的出来。 已经不是一次太子理事出了房门时,就见到蝶影笑盈盈地对着自己行礼说:“见过太子殿下。” “你怎么又来了,这已经是第几日了,孤不是叫你安生待在小香院么?”司徒南澈无奈,没想到这个蝶影这般缠人,见她将丁香提过来的食盒打开,对着太子说道:“殿下,这是妾身亲手做的栗子糕,希望殿下能品尝一下。” 司徒南澈俊寒的神色不动,深眉一挑,心想她送的东西,他怎么敢尝? “辛苦你了,以后这些事情还是让下人做吧。”司徒南澈对身边的贵福递了个眼色,贵福就心领神会地将食盒接过,却也不急得递给太子。 太子吃不吃她的东西,蝶影其实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让太子多注意到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会在意起自己。 “妾身做这些没什么的,妾身愿意为太子殿下做任何事。”蝶影低伏着身子行礼,她胸口的衣领已经低到就快将两团白软遮挡不住了。 可是司徒南澈却瞧也不瞧,直径朝着院外走去,说:“以后不要再来书院,孤也没什么需要你去做的。” 撩下这话,司徒南澈带着贵福离开了院子,朝着夙锦的云俪院而去。 经过花园的时候,贵福见四下无人,便请示太子道:“殿下,这蝶影姑娘送的栗子糕,可要怎么处理?” “喂狗。”司徒南澈冷冷地说着,便箭步流星地进入了云俪院。 小香院里,蝶影屡屡碰了太子的钉子,心情自然有些失落,而她身边的丁香也是替她抱不平,愤愤地说道:“这个太子殿下,怎么就这么固执呢?如今太子妃有孕,他身边是最需要人伺候的不是?怎么就这样冷漠地对待姨娘你呢?” 丁香气得叉着腰,摇头道:“姨娘你这般美貌,哪个男人不爱的,偏偏太子殿下居然都不看你一眼,真是铁石心肠。” 蝶影听了她这话,心里苦笑着丁香这是安慰她呢还是在戳她痛处啊?今日她已经将自己的胸口做出那般招摇之势,就差在胸脯上写着尽情享用四个大字了,可是太子的眼珠子好像被打直了一样,愣是没拐弯瞧一眼她傲人的深沟。 太子越是这样拒绝她,其实越是激发蝶影的挑战心理,她忽然微微松口气,说道:“其实太子殿下这般,我倒是挺欣赏的,如果换成别的男人,有谁会为怀孕的妻子守身如玉?这天凌国之中,只怕寥寥无几,这更加让我觉得太子殿下的珍贵,更加喜欢他的专情。” 丁香想了想,说道:“姨娘这样一说,倒也让奴婢觉得太子殿下真是绝世好男人了。” 蝶影轻轻笑起来,觉得这个丁香略有些单纯,说:“太子殿下本就是个绝世好男人,他是未来天子,无人能及,又专一深情,令人艳羡,能成为他的妾室,我已经觉得很是幸运。” 如果不是主人安排这场任务,她蝶影又怎么会遇见这么好的男人?太子就仿佛是她远处明灿灿的晨星,只要一步步靠近,哪怕是非常遥远,只要她坚持,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拥抱到这个明星,被他身上的光芒照亮自己晦暗的杀手人生。 “只是太子殿下如今,心里爱的人是太子妃。”蝶影这样一想,眼中又黯然失色。 “姨娘别泄气,这才刚刚开始不是?日久见人心,太子殿下早晚会发现姨娘的好,也会像对待太子妃那样温柔地对待姨娘的。”丁香是个嘴笨的不会安慰人,也只能说道这儿了。 蝶影微微点头,总有一天她要得到这个男人,得到他哪怕是一二分真心,她也要努力尝试,虽然成功的那一天,会是太子的死期。 127.第127章 是你逼我的! 初春的小雨绵绵如佳人的泪滴,在青山云雾之中欣赏这份富有诗意的春雨,那种情怀难以言说,虽然如今春意寒湿,可早春的花儿竞相绽放,青绿的草地灰燃又生,春天的生机都隐藏在了诗里。 明修玉与他的挚友们踏青几天,闲谈逗趣,吟诗对词,把酒当歌,好不畅快。 因为荣乐郡主嫁进来的事情让明修玉久久都不能释怀,阴霾的心情在这次畅游之后,倒是一扫干净,可是再美好的聚会总有散场的时候。 回来的路上明修玉想起这些日子对待荣乐似乎冰冷,就连他的贴身奴才豆子都劝过他好几回,既然荣乐郡主已经做了明家大奶奶,明修玉在这般只是让两个人都难过罢了。 明修玉忽然觉得豆子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通透,可惜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每次想要对荣乐好一些,做出一些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去哄她开心,心里总是不舒服,怪就怪自己太执着太执拗,将心交付给了夙锦,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回到明府的时候,明修玉想着几日将荣乐冷在了院子里,这次他特意折了几枝早春的桃花归来,想拿此送给荣乐让她心里好受一些,却怎么料到他才一进门,就对上了荣乐郡主冷冰冰的脸色。 明修玉以为定是他出游没带上荣乐,她不高兴了,便将那几枝桃花递到荣乐面前,对着她说道:“娘子,这是夫君特意为你带回来的桃花,可喜欢?” 荣乐郡主瞧着明修玉那春光般明媚的笑意,想来这几日踏春,他一定过得很开心吧?才会想起拿几枝桃花来哄自己开心,可惜啊!她如今却不会领这份情的。 明修玉见到荣乐她依旧面无表情,将目光望向远处,不再看着自己,也不接过那几枝桃花,任由它们自己绽开得娇艳。 他将桃花交给了的茉榆,吩咐着她放在室内的绘蝶云彩净瓶里,结果就听见荣乐面露温怒,对着茉榆说道:“不准放!” 茉榆手里拿着桃枝,看看荣乐又看看明修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明修玉也收了笑容,对着茉榆说道:“你先下去吧。”又看向生气了的荣乐,说着:“怎么了?是不是怨我去了几天青山没带你?” 荣乐郡主垂眸不语,面露怒色。 明修玉对她这般温和,本是出于他的愧疚与弥补之心,虽然每次对荣乐好的时候,他的心情并不好过。 只是见如荣乐似乎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跟他闹脾气,一股莫名的火气窜进了他的心里。 明修玉一改往常温润的神色,态度不好地对荣乐说:“不过是没带你去踏青,至于这样么?荣乐,你已经是明家少奶奶了,往后改一改你任性的脾气,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荣乐郡主终于开口了,瞪圆了她的杏眼看着明修玉说道:“你不喜欢我也就罢了,可是皇帝赐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既然你没有拒绝,那就该接受我们的婚姻,可是如今你却这样忽冷不热地对待我,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你这样做难道就做得对了!?” 说道最后的时候,荣乐郡主似乎是吼出来的,她说道他心里有别的女子时,让明修玉倍感诧异,问她说:“你在说什么?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 “还用得着我听来么?”荣乐郡主将一直藏在身后的画像拿了出来,狠狠地甩在了明修玉的身上,对他低吼着:“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明修玉将落在地上画捡起来,这正是他在与荣乐郡主大婚的前一夜,喝醉了酒,无比惆怅地画出来的。 明修玉这下子明白了荣乐郡主究竟在气什么,他想将画卷好好地收起来,却又被荣乐抢了过去,指着画中的女子质问明修玉说:“这个是不是嫂嫂,她是嫂嫂,对不对?” 荣乐郡主的逼问让明修玉无从躲闪,他自知心里愧对荣乐,只是默不作声。 这良久的沉默,终于让荣乐郡主明白了他为什么都不肯接受自己,眼角瞥过画中的女子,那双眸媚动柔情,又含着一丝娇嗔,婀娜的身姿风情万种,却又带着几分端庄大气。 这样玲珑美丽的夙锦,荣乐郡主知道自己怎么可能比得过她呢?可是可是她明明如今已经是太子妃了,为什么还会让明修玉这样牵肠挂肚? “你们是不是暗通曲款!你说!”荣乐郡主觉得如今夙锦她没有给过明修玉希望,他怎么可能到现在还不会死心?她有些怀疑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荣乐你怎么能污蔑你的嫂嫂!”明修玉没想到荣乐郡主会怀疑夙锦的清白,有些急火地说:“我与表妹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你不要胡乱猜测,这事情传出去,大家都会难堪!” 一说到关于夙锦的事情,荣乐从来没有见过明修玉会这么紧张过,她看着画中的女子,气得牙痒痒地将画像撕了个粉碎。 明修玉见她暴怒的样子像是市井泼妇一样地扯了画像,万万没想到她还会有这样的一面,上前阻止道:“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荣乐郡主见他心疼地看着撕烂的画像,终于忍不住地流了泪,哽咽地说着:“我发疯也你是逼的!明修玉!明明是你对不起我!你为什么可以这样理直气壮!” 见到荣乐郡主哭了起来,明修玉还是有些心软地说:“我不想你变成刚才那样,平日里的荣乐都是快快乐乐的。” “如今我嫁给你,一天都没有快乐过!”荣乐郡主心里揪着疼,颤抖着身体说道:“我喜欢你,有错么?那时候我嫂嫂已经是太子妃,我不算是破坏你感情的第三者吧?而你呢?虽然婉拒过我一次,可是终究你还是同意这婚事,如果你不喜欢,完全可以跟皇上说,我可以放过你!” “荣乐,我对不起你。”明修玉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负了荣乐郡主。 128.第128章 心灰意冷 “对不起我?呵,我嫁过来这么些日子,你居然连我的小名都知道,你确实愧对于我!”荣乐郡主怒喊道,双眼的视线都已经被泪水覆盖,看着明修玉清俊的容颜越来越模糊,她才发现自己虽然站在他的身边,可是却离他非常遥远。 “明修玉,你不要将你的悲情怪罪到我的头上,你若真的喜欢嫂嫂,大可以拒绝与我成亲,就算死有何妨?我为了爱的人可以不怕生死,而你却因为是皇帝的旨意委曲求全,说白了你就是太懦弱!是你自己的懦弱造成你的不幸,你怨不得我!” 荣乐郡主几乎是歇斯里地地将话说完,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顿时觉得浑身发软地颤抖着,她几步跌坐在了鸳鸯戏水紫檀软榻上,深深地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 明修玉被她的话怔住了,当初他确实想过要拒绝这门婚事,可是身在朝廷不由己,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对荣乐忽冷忽热,作为她的丈夫,他承认自己是不称职的。 “荣乐,你希望我怎么弥补你?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为你做到,还有。。”明修玉轻步来到荣乐身边,对着她说:“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你。” “如果你是出于愧疚之心,就不必了。”荣乐郡主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面色又变得冷漠,不含情绪的双眸凝视着明修玉说道:“只要你一天不放下嫂嫂,就一天不要进我的院子,出去。” 明修玉没想到她的态度这样决绝,似乎容不得缓和,他只好说道:“等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我说过了,你若心存旁人,便再不准踏进我的屋子。”荣乐郡主冷冷地说道:“不要让我再重复自己的话。” “好,都听你的。”明修玉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门。 荣乐郡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那样干净利落,一点犹豫都没有,她的心慢慢地缓缓地掉进了冰渊之中。 这几日荣乐郡主与明修玉便分房睡了,两个人如履薄冰,几乎都不怎么见面,更别说会聊聊天了。 明夫人急着抱孙子,结果听说了荣乐郡主与明修玉分房睡,她又怎么会同意,便将荣乐郡主叫过来问话。 结果荣乐郡主却含沙射影地说了明修玉他心意旁人,不想与她同欢,将罪过全都算在了明修玉的头上。 明夫人又怎么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怕是让荣乐郡主知道他心里还想着当今太子妃,也就说不出荣乐郡主什么来。 倒是还宽解着荣乐叫她多投其所爱,明修玉他也并不是个冷酷之人,来日方长一定会被感动的。 荣乐郡主虽然点头应付着,可是她曾经为明修玉做过多少事情,为他熬夜做衣袍,结果把手都扎破了,眼睛都熬酸了,却至今都没有见过他穿上自己亲手绣的锦袍。 她的心已经死了冷了,不会再做这些让他看轻的事情,荣乐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郡主,就算将来她无子出,明家也不会轻易将她赶走。 如此一想,荣乐便决定自己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只是没过多久,就传出了太子妃怀上龙嗣的事,这事荣乐郡主自然也知道了,不禁有些嫉妒起夙锦来,太子对她的宠爱,在齐王要刺杀她的时候,太子那紧张又担心的神情,荣乐见了都非常动容,如今夙锦又怀了孩子,日子一定过得非常幸福。 而自己百般地讨好着明修玉,夙锦却什么都没有做过,为什么明修玉就是这样为她死心塌地?为了她都不肯多看自己一眼,多对自己笑一下?更别说他还会再碰自己了。 火炉虽然将房间熏得暖暖的,可是寒春的夜里,荣乐郡主一个人在床榻上,依然觉得冷,是她的心冷了,就算火炉烧得再旺,都暖不了她的心。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好恨夙锦,如果从来没有她这样一个人,明修玉是不是早就与自己举案齐眉? 次日清晨,荣乐郡主叫茉榆为自己精心的梳妆打扮一番,她本是微胖的婴儿肥,可是因为明修玉而郁郁寡欢,最近清瘦了不少,圆圆的脸蛋现在竟然瘦得似乎有了瓜子脸的形态。 加上她那双含着秋水涤荡的忧眸,微微施着淡妆,桃色小唇让原本有些忧郁的神情添了几分生气。 又让茉榆给她梳了个端庄秀丽的百合髻,再配上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整个人竟然有一种惹人怜爱的秀美。 待她梳妆完毕,带着要送给夙锦的礼物出门的时候,正巧撞见了下朝回来的明修玉。 两个人在院门口撞见,相互对视着,气氛略显得僵硬。 “少爷回来了,可需要备午膳?”还是茉榆见两位主子一动不动的,也不说话,只好自己来打破僵局,询问着明修玉。 明修玉已经有些日子没正面瞧过荣乐郡主了,如今她清瘦了许久,人也变得美了,这身打扮更显得荣乐楚楚可怜,清秀动人。 “若需要备午膳就让豆子操持吧,我要去看望嫂嫂了,就不陪夫君了,对了,嫂嫂怀孕了,你不去恭喜她么?”荣乐郡主也不等明修玉回话,抢先将话说了,她的神色依旧淡漠,可是明修玉却还是在她故作冷寒的眸色,抓住一点点忧郁。 “荣乐。。”这么长时间的冷战,明修玉觉得夫妻这般实在不好,他虽然还不能完全的接受荣乐郡主,可是也不想让她这样独孤终老。 毕竟他是荣乐的夫君,应该要做到他为夫的义务与责任。 “如果夫君不是向我表白的话,那么就不要说了。”荣乐郡主先将他的话堵住,知道他不会这么快就喜欢上自己,这也是疏远他的最好办法,也是让自己不再动摇的一种警告。 明修玉没想到荣乐郡主会这样说,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荣乐郡主内心轻嘲一声,知道他会是这样的态度,自己为何还要有所期待呢?她在期待着什么?结果得到的却还是跌入谷底的失望罢了。 她不再留步,径直从明修玉身边走过,她以为自己走得很决然,却没想过她身上百合花的香气,萦绕进了明修玉的鼻尖。 129.第129章 我跟你绝交! 这些日子,夙锦见到太子对她的疼爱不仅没有一丝改变,反而更加宠溺她,恨不得什么都不让她做,不让她碰这碰那的,生怕她和她腹中的宝宝出什么意外。 一直被派去观察小香院的动静的莺歌,也如实地告诉了夙锦这几日太子是如何如何冷落蝶影的。 夙锦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沉石,想着蝶影在院子里孤守一个人也怪可怜的,她便与太子说起,等过些日子给蝶影找个好人家嫁了。 太子吻着夙锦的眉心,对她温柔地说:“这些琐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孤自有打算。” 这话让夙锦有些不解,难道他还是想着要留下蝶影吗? 此时他们在清水园里听着清脆如铃铛的溪水声,欣赏着春梅的芳姿,红色的梅雨随春风而飞,姹紫嫣红,不如这份清雅别致。 “臣妾以为殿下不想留着蝶影呢!”夙锦微微低眸,却掩饰不住娇嗔的潋滟光华,语气略带轻俏,玩笑也开得妩媚多姿,如今又因为有身孕而更添几分韵味。 “孤留着还有用处。”司徒南澈淡柔地说着。 他们身后是纷落的梅花雨,司徒南澈见到一瓣梅花沾在夙锦的乌黑发丝上,轻手为她抚去。 在清水园的另一侧,荣乐郡主见到表哥与嫂嫂这般恩爱甜蜜的样子,她的心里忽然膨胀出一种妒忌。 “表哥和嫂嫂都在啊!”荣乐郡主微笑着,笑得和从前一样明亮,可是却多了一份轻忧感描摹在她的眉宇间。 “荣乐来了,是来看你嫂嫂么?”司徒南澈客气地说着,他对这个表妹说不上多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只当她是个任性的孩子。 夙锦见到荣乐郡主自然是高兴的,忙过去拉着她的手说:“荣乐你过来怎么没通知一声?让嫂嫂好生接待啊!” “嫂嫂你如今有孕在身,荣乐怎么好意思劳烦嫂嫂,还是自己过来了,也不是第一次来太子府,迷不了路的。”荣乐笑着说。 司徒南澈见她们二人似乎很多话想聊,便说道:“爱妃和荣乐去云俪院吧,不要总在这里站在着,爱妃你的身体还刚好些。” “那殿下呢?”夙锦注目太子的目光总是柔柔的,含着一点惹人怜的水雾。 “孤去书房了,一会再来看你。”司徒南澈的声音低柔,握了握夙锦的手,才离开了清水园。 荣乐从来没有见过一向冷酷寒俊的太子会温柔体贴的好比初春的暖阳。 她以为明修玉是这世上最温暖的男子,如今见到太子对夙锦的时候,荣乐才明白明修玉对自己是多么的冷淡无情。 这样一想她心里的委屈与怨恨越发加深,可还是不动声色地与夙锦去了云俪院。 两人坐在屋内的软榻上,夙锦最近害喜的厉害,总是喜欢吃酸的,妙柔就为她准备了酸梅汤,给荣乐郡主准备了红豆奶茶。 “都说酸儿辣女,嫂嫂定是要生男孩了!”荣乐郡主笑着将红豆奶茶轻轻一抿,没怎么喝就放在了炕桌上。 “男孩女孩,本宫都会疼爱的,倒是你,荣乐,明俢玉他待你可好?”夙锦最担心的就是她婚后的生活。 荣乐郡主想起那个画像,以及明俢玉那双愧疚又冷淡的双眸,心里不禁有些怨恨夙锦,只道:“嫂嫂是希望他待我如何呢?” “这话是怎么说的呢?”夙锦有些不解地说。 荣乐本就是个不怎么能将心事藏着掖着的人,尤其是对自己最亲的人,便开门见山地说:“嫂嫂当初是知道明哥哥一直心系嫂嫂吧?却一直想将我与明哥哥撮合,是按的什么心?” 夙锦没想到,荣乐郡主她才嫁过去没多久,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明俢玉也太不小心了!还是他并不想刻意隐瞒? 如此一想,夙锦便知道,荣乐郡主在明府,过得并不幸福。 “荣乐,是不是明俢玉他欺负你了?”夙锦心里不是滋味,没想到明俢玉这般执拗,荣乐都成了他的妻子了,怎么还抓着过去不放手。 “他没有欺负我,他不过是冷淡着我,只因为他放不下你罢了!”荣乐郡主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她以为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地对夙锦大骂一顿,以泄心中怒气,可结果却发现,她没有自己想象的坚强。 “荣乐,你是不是怨嫂嫂?”夙锦如今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荣乐郡主,又保证地说道:“嫂嫂真的从来只把明修玉当成亲哥哥,真的。” “你只当他为哥哥,他却心里一直拿你做妻。”荣乐郡主忍不住站起来,说:“为什么你什么都没做,就可以让他死心塌地?为什么我费尽心思去讨好他,却换来他的冷漠无情!太子妃,你好有魅力啊!” “荣乐,嫂嫂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嫂嫂真的从来没有要破坏你们的感情啊!”夙锦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也有些急得站了起来。 荣乐郡主这些日子在明俢玉那里所受的委屈,埋怨与不甘,都不由自主地发泄在了夙锦的身上,低喊着:“我不想听这些!我今天来是祝贺嫂嫂喜得贵子,可也要告诉嫂嫂,从此我与你绝交!再无瓜葛!” 她让茉榆将礼品放下,就气愤地离开了云俪院。 夙锦追她出去,揽住荣乐郡主说:“荣乐,嫂嫂知道你委屈,可嫂嫂心里还是当你做妹妹的,明俢玉那里我会替你说他的。” “你还要去找他?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么?”荣乐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敢说:“他一天放不下你,我与你一天都做不成朋友!” 说罢,荣乐郡主愤愤地甩开夙锦拦她的手臂,险些让夙锦脚下不稳,栽个跟头,还好妙柔眼疾手快地将夙锦接住了,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荣乐却顾不上这些,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太子府。 她与夙锦在院门口吵架的情形,被蝶影的丫鬟丁香经过时看见了,回去之后就将此事告诉给了蝶影。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蝶影真希望荣乐郡主那一推就把夙锦的胎给推滑掉了,看来这个荣乐郡主,有些用处。 130.第130章 夜会黑衣人 “可不是么,没想到太子妃不仅与潇王有过瓜葛,没想到如今又与明丞相的独子有所牵连,像太子妃这样招花惹草的,太子殿下怎么就不介意,不生气呢?”丁香在小香院想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也没所顾虑。 蝶影叮嘱她说:“这话你可不能出去乱说,万一被太子妃听见了,少不了你一顿板子。” “奴婢会注意的,姨娘放心吧!”丁香以为蝶影关心她,其实蝶影是怕她这无遮拦的嘴连累了自己。 今天太子要处理的事情繁多,等到他离开书房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是暗蓝渐渐变浓黑的颜色。 又听得贵福说荣乐郡主与太子妃吵了一架,想来太子妃现在心情一定不好。 太子想着早些去云俪院安抚一下夙锦的心情,只是当他走入繁花园的时候,碧湖潺潺的露水台上,蝶影身穿紧身火辣的红色舞衣,将她美妙的身材尽显,碧藕般的手臂挽着红色丝绸带,接着花园里的点点灯火,跳起了曼妙的舞姿来。 太子在园子里停下了脚步,看见蝶影一身红衣轻舞,忽然想起了夙锦在他的生辰宴上,那惊艳全场的鸿美舞姿,仿佛已经深深的烙印在太子的脑海里,夙锦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身穿大红舞衣如同火焰凤凰一样在他脑海里翩翩起舞。 他不再多做停留,步子越发加快地去了云俪院。 而繁花园子里还在跳舞的蝶影却一点都没察觉,等她大汗淋漓的时候,再去瞧一眼碧湖对岸已是空有一树繁花,哪里还有太子的身影。 蝶影这段时间想了不少办法去接近太子,可是太子对她的态度是始终如一的冷淡,这让蝶影越发想要得到这个专情又完美的男子。 云俪院里,太子匆匆赶来,如今的天气渐暖,已经不再那么寒凉,寝室里的暖炉也放到了客厅,而寝室内青木立桌上摆放着的水瓷绘青鸟花瓶插满了初春的桃花。 太子见到夙锦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对着妙柔挥手,她便行礼带着侍候的奴婢们离开了。 他轻声走到夙锦身边坐下,修长的手指在夙锦的肩膀上柔缓地按摩起来。 夙锦一直没睡着,想着荣乐郡主的事情,想着找机会,还是要见见明俢玉,问问他们两个的事情也要好好劝说明俢玉,不能再这样执拗了。 忽然感觉到有一双手在为她按摩,不同于妙柔那双柔软的手指,轻轻一笑说:“力气有些重了,再轻一些。” 又过了一会儿,夙锦又说:“力道太轻了,再重点。” 就这样反反复复,夙锦本来想着戏虐一下太子,结果太子都好有耐心地为她按摩,时间久了,反而她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夙锦睁开她水波潋滟的凤眸,将太子为她按摩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笑着说:“太子殿下,你都知道臣妾是故意的,怎么都不生气呢?” “为爱妃按摩,有什么好生气的?”司徒南澈将夙锦揽入怀里,轻手抚摸着夙锦的小腹,说:“今天身子可还好?听说荣乐跟你吵架了,可别动了气。” 夙锦摇摇头,依偎着太子说着:“生气倒是没有,只是荣乐那孩子在齐王府的时候,就很少有人关爱,如今嫁了人,夫君又待她不好,命运太过坎坷,实属可怜。” “可荣乐过得不好,怎么会和你吵了起来?也太任性了,将怨气撒在你身上,回头孤要好好说说她。”司徒南澈拧着深眉说道。 夙锦从太子的怀里起身,说:“其实荣乐生气,臣妾也是理解的,太子殿下还是不要说她了。” 见到夙锦的眼神闪烁,司徒南澈便猜到了一丝缘由,于是淡淡地笑着说:“这个表妹,孤也关心的甚少,想来也该为她出一份力。” 夙锦不明地望着他,问着:“太子殿下,想要如何?” “爱妃不要操劳了,好生休息才是。”司徒南澈牵着她朝着客厅的餐桌走去。 夙锦又轻巧地笑着,说:“过几天,臣妾想去香山上祈福,殿下公务繁忙,不如让臣妾表哥护送我前去吧?臣妾也想与他聊聊。” 司徒南澈心里虽然不愿,但是他相信夙锦的为人,还是同意地说:“也好,孤会多派些人手,保护你的安全,爱妃要早些回来,一路小心。” 夙锦颔首应下了,坐在餐桌前与太子用晚膳。 小香院里的却依旧冷清,丁香坐在蝶影身边为她布菜,嘴里还不忘絮叨着:“姨娘今日的舞可真美,奴婢都看痴了呢!可惜太子殿下居然都没好好欣赏一番,就走了。” “无妨,只要太子殿下看见了就好,以后自然会让他多关注我的。”蝶影吃着丁香夹过来的小酥鱼。 丁香见主子想得这样开明,也就宽了心,不再提起此事,聊起今年春季新出的几样首饰。 夜深人静的时候,蝶影见守在自己屋子里的丁香已经睡沉,她便换上了一身黑色紧身衣,从窗户轻巧一跃,一丝丝声音都无,就已经站在房屋顶上,可见轻功了得。 蝶影躲过守卫的查勤,与深深的黑夜融入为一体,她根据地形来至后院,纵身一跃轻松离开了太子府,穿过漆黑的巷子里,再次跃上了皇城错落有致的一排排房屋顶上,最近落在了一家客栈里。 蝶影从二层楼的阳台跃进屋内,此时房间里一丝光线都无,只能通过银亮的月光能看清站在窗前,有一个高大的身影。 “蝶影你来了。”声音低沉浑厚。 蝶影一惊,眼眸闪过意外,立即单膝跪地行礼道:“见过主子。” 啪地一声,是黑影人忽然对着蝶影的肩头就是一掌,刺骨的疼痛传入蝶影的四肢百骸,只要黑衣人再加重一丝力道,蝶影的肩骨就会被捏碎。 “这么久了,为何本王还是没有听到太子的死讯?”黑夜人忽然松了手,蝶影还觉得肩头隐隐作痛,倒也是呼出一口气来。 她恭敬的行礼道:“是奴婢无用,太子为人谨慎又不贪图美色,实在难以接近。” 131.第131章 步步心计 黑衣人低思片刻,才道:“太子妃最近有身孕,这不是个很好的机会么?是不是你露出了什么破绽,让太子发现了?” “奴婢一直小心谨慎,太子见奴婢的次数也不多,不应该会被发现才是。”蝶影回想着这些时日,觉得如果太子真的发现了她的身份,怎么能一直都没对她下手呢? 黑衣人背对着蝶影,望着皇城里阑珊的夜色,说道:“那总要有个原因,找出太子的弱点,你才能将他拿下。” 蝶影想了想最近太子的举动,说道:“太子现在对太子妃的孩子非常看重,希望她能为他生下子嗣,而太子妃为人善妒,不喜欢太子接近其他女子,而太子都对她颇为宠爱,这也许是太子不愿接近自己的原因。” 黑衣人沉吟道:“没想到太子他还是个痴情种,本王倒是没看出来。”他想了想,又说道:“如果太子与太子妃夫妻情深,那么你想些办法让他们感情出现隔阂,这样一来,你不就有机会接近太子了么?这些事情还需要本王教你?” “是,主人,奴婢也打算如此做。”蝶影说着,她此时的面无表情,认真严谨,一点不像在太子府那边柔弱婉约。 “如果可以,将太子妃的孩子流掉,更好是一尸两命,这样太子他毕竟会伤心万分,你就可以展开软怀让他投入,这样不就可以一箭双雕了么?”黑衣人阴冷地笑着。 蝶影没想到他会和自己想法一样,只是她想要除掉太子妃,是因为她拥有了太子全部的爱,太让人妒忌,如果,如果太子失去了太子妃,那么来日方长,也许他的爱就会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她想到此处的时候,觉得如果太子真心护着自己,要不要刺杀太子的事情,就变得非常犹豫。 蝶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心里渐渐的存了太子。 “这件事请,你一定要办好,给你十天的时间,如果你办不好,本王会让你付出代价。”黑衣人说罢,转身飞出了客栈。 蝶影也不留痕迹地撤出来,小心翼翼地回了太子府。 待她回到自己的小香院,将黑衣换下来,躺回自己的床上睡觉。 蝶影以为自己的行动非常谨慎,不会被人发现,却不知道她门口与回来的行踪早就被人盯上了。 在床榻上,经过主人的提醒,蝶影这下子更有胆量去做她想做的事,就算第一个计划失败了,她还有第二个完美的计划在等候着夙锦。 这样一想,蝶影心情大好的睡去。 而云俪院的寝室里,夙锦如今怀了宝宝非常嗜睡,太子在床边陪着她,让她先睡着了。 他看着夙锦那沉静的丽容,只觉得这般恬淡的光阴希望能够过得缓慢一些,能够像现在这样一直看着夙锦睡着的模样。 这时候贵福在房门外悄声地说着:“太子殿下,海默那边有信儿了。” 司徒南澈不想将夙锦吵醒,起身迈着轻步退出了寝室,将房门关紧,沉寒的脸色对着贵福,说道:“什么事?” 贵福知道又打扰到太子与太子妃温存的时间了,可这事情不得不说,只能硬着头皮道:“海默发现蝶影今夜出门夜会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此人蒙了面,看不清是谁。” “呵,就知道他会有所行动。”太子殿下冷言道,似乎已经猜出是谁所为,他又问:“可有探听到他们谋划之事?” “海默他们已经很小心地跟踪,可是怕被发现,只是远远的瞧了瞧。”贵福说道,又好奇地问起:“太子殿下已经知道是蝶影背后的主谋?” “只是怀疑,不过应该不会错。”太子淡淡地叮嘱着:“叫海默他们继续盯着,如果蝶影再在夜里出门,一定要想办法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 “是,殿下。”贵福又说着:“听海默说,丁香似乎已经投靠了蝶影了。” 司徒南澈清风一样地笑着,不留一丝痕迹,又恢复成沉寒的面容,说着:“孤安排她在蝶影身边,就是想希望她能投靠蝶影,这样一来,蝶影才不会处处提防丁香,才有机会从丁香那里得到一些主蛛丝马迹。” “太子殿下英明。”贵福就是佩服太子的谋算。 春意渐浓的四月,满院的桃花绽放,随风吹落成美丽的花瓣雨,春意盎然的生机却一直没能感染荣乐郡主的芙蓉院。 她与明修玉的关系一直没有什么好进展,虽然有时候明修玉想要与荣乐郡主冰释前嫌,可是荣乐郡主毕竟也是现代穿过来的女孩,面对爱情,与夙锦是一样的态度,那就是要一心一意。 如果明修玉他的心里一直放不下夙锦,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她的态度也不会改变。 明夫人知道明修玉与荣乐郡主一直都是分居而住,这让她觉得荣乐郡主也太过任性,太不懂事了,要知道明夫人是这个古代熏陶的女子,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事。 何况明修玉只是心里存着个人,又没做什么,荣乐郡主却这般不依不饶的,明夫人倍感不喜,于是就精挑细选了几个身份低微的******,想给明修玉做妾。 明修玉觉得已经很对不住荣乐郡主,如果再纳妾,他们的关系只怕不会有缓和的一天,何况他并不贪美色,当初为夙锦守了那么久的身,如今更不会因为荣乐的冷落就另寻美妾。 明夫人见儿子看都不看一眼******就推脱了,真是心中有气无处发,都怪自己的儿子随明丞相,认定的事情是不容易改变的。 不过也这因为这样,明丞相专情不移,府上一个姨娘也没有,明夫人的生活不知道多幸福。 这般想想,明夫人也就依了明修玉不纳妾,但是希望他与荣乐郡主早些给她生个大孙子。 明修玉点头应了,他回到院子的时候,看见东厢房里的荣乐郡主又在绣她的蝴蝶结荷包。 想想从前自己曾经拒绝过她送来的荷包,现在觉得当初一定很伤她的心吧? 明修玉思量一番,走进东厢房来至荣乐身边,笑着说:“这荷包真好看,娘子可否送给夫君一个?” 132.第132章 步步心计2 荣乐郡主手上缝针的动作一顿,却并未抬眼去瞧明修玉,只冷淡淡地说着:“当初夫君不是不喜欢么?所以我也没有准备你的荷包。” 明修玉略显尴尬,又温和地笑了笑,说:“这里有这么多呢,送给夫君一个不好吗?” 荣乐郡主见他就要随手拿起一个荷包,手快地抢了回来,说道:“这是要送给皇后娘娘的,还有桌子上的这几个是赏给院子里的丫鬟们的,没有你的份儿。” 明修玉看着荣乐郡主那板着脸的样子,回想起她从前那般明亮的笑容,似乎在嫁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那样笑过了,又哄者她说:“之前娘子不是给夫君做了一个么?夫君想将它要回来,可以么?” 荣乐郡主放下手中的绣花针,站起了身子,怒言道:“明修玉,你究竟想干什么?” “娘子,我只是想要回从前你送我的荷包而已。”明修玉见到荣乐郡主有些生气的样子,忙解释着:“我从前拒绝你,是我不好,我可以将它要回么?” “我已经将它烧了。”荣乐郡主扭过头,又重新坐在桌前拿起针线绣荷包。 明修玉却很诧异,问着:“好好的荷包,干嘛烧了?” “别人不要的,我也不会留着。”荣乐郡主狠狠地对着荷包就是一针,结果扎到了自己的手指,点点血珠从指肚上流出。 明修玉见到了,有些紧张地夺过荣乐郡主的手指,关心地说道:“怎么扎到了?有没有事?”他仔细瞧着荣乐郡主的伤口,又命豆子拿来药箱,放在桌子上。 荣乐郡主想抽回自己的手指,却被明修玉紧握着不撒手,他的声音轻柔又带着命令的口吻,道:“别动,我为你上药。” “不过是个小针扎了一下,用不着上什么药。”荣乐郡主面对明修玉的关心都有点不适应了,急忙着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明修玉却不准她乱动,将药汁用棉球蘸好,轻轻地为荣乐郡主的手指上药。 这棉球软软的,与手指摩擦感觉很舒服,似乎明修玉这一下一下的动作,会融化荣乐郡主的心一样。 荣乐郡主依旧冷着脸,在明修玉还认真的为她上药的时候,她将手抽回,说道:“药也上过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荣乐.”明修玉见她还是不想理自己,一时半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才道:“明天我要护送太子妃去香山祈福,你不要多想。” 才刚刚被明修玉那关切的态度险些心软的荣乐郡主,一听到这样的消息,心情转瞬进了冰谷,冷嘲道:“难怪你刚才这般想讨好我,原来还是因为嫂嫂!” “不是的,娘子,我告诉你就是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和表妹一直都是清白的,只是太子担心她有孕会出什么意外,才会派我去一趟。”明修玉努力地解释着。 可是在荣乐郡主看来,解释就是掩饰,她摇摇头地说:“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都与我无关,反正咱们不是分居了么?各过各的生活,你出去吧!” 明修玉还想辩解,就听见荣乐郡主一声低吼:“出去!” “等我回来,再来看你。”明修玉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的,只好先让荣乐静一静,等他回来了再说。 荣乐郡主在明修玉走后,心里难过极了,看着他的背影进入了西厢房,自己其实刚才已经快要心软了,可结果他又是为了夙锦的事情才过来找她。 她看着桌子上的荷包,起身走到自己妆奁前,将小盒子打开,里面是被明修玉拒还回来的那个珍珠蝴蝶结荷包。 一颗颗泪珠就落在了荷包上,成了点点装饰荷包的水色珍珠。 茉榆回到屋子时,见到郡主又在偷偷流泪,好言地安慰她一番,才让荣乐的情绪恢复了平静。 她看着满园的春色,淡淡地说:“郊外的桃花林,一定都开了,咱们去看看吧?” “要不要叫上姑爷呢?”茉榆说着:“这也是跟他缓和关系的好机会。” “不用了,他明天还要送嫂嫂去香山祈福呢,哪里有时间理咱们。”荣乐郡主一想到此就一肚子的怨气,叫茉榆为她更衣打扮,让人备了马车去郊外。 桃花林此时开得正浓正艳,荣乐郡主在茉榆的陪同下,走进了桃林深处,欣赏着这大片大片绚烂的粉色。 此时是欣赏桃花的好时节,自然也会有许多人来观赏,更有多数都是恋人或者夫妻,在这里增进感情。 这样一来,倒是显得荣乐郡主孤身一人,有些寂寥落寞了。 她微微叹气,想着本来出门散散心,却没想到走到哪里都让人堵心,不幸福的婚姻生活,就是这样悲哀。 “这不是荣乐郡主么?见过郡主。” 荣乐转身的时候,瞧见一身紫红色绣杜鹃花水裙的女子在自己面前行礼,她破有些疑惑地说道:“你是?” “小女子是太子的妾室蝶影,从前在皇宫家宴上跳过舞,便对荣乐郡主的容颜过目不忘。”蝶影笑着起身,声音清甜。 荣乐郡主用目光上下地打量着蝶影,觉得她这个媚狐勾人的气质,只怕没有几个男人不喜欢吧? 可惜她最讨厌就是小三,对待蝶影的语气也不会友善,道:“原来你是我表兄的小妾啊,区区一个舞姬,有什么资格跟本郡主说话?” 蝶影也不恼,反而笑了笑说:“妾身只是仰慕郡主,见到郡主有些激动,所以才叨扰了,望郡主见谅。” “你有什么可仰慕本郡主的?”荣乐郡主轻嘲一笑地说。 “自然是仰慕郡主的气度。”蝶影笑了笑说:“妾身听说,明侍郎大公子一直爱慕太子妃,郡主居然都不介意地嫁给了明侍郎,这说明郡主的气量之大,对明侍郎的爱之深切,令人叹服。” 荣乐郡主一听,有些气恼地说:“你是在取笑我管不住自己男人的心么?我看你是活腻了吧?区区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还有脸来说我?” 133.第133章 步步心机3 蝶影面对荣乐郡主难听的话,也不懊恼,只是笑着说:“如果郡主非要这样说,那么太子妃岂不是郡主和明公子的第三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荣乐郡主说着。 蝶影解释道:“难道不是么?如果明公子心里不曾念着太子妃,那么郡主你的婚姻生活,也就不会这么孤寂了,是不是?” 蝶影这话说得是不假,可是荣乐郡主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她提防着蝶影说:“你究竟想说什么?再说你个区区妾室,又怎么知道本郡主的婚后生活,就是过得不好呢?” 蝶影谦卑地说着:“这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吧?今日这般好的天气,这样美丽的桃花林,为什么别人都是成双成对,而郡主却独自一人而来?” 荣乐郡主面上微有窘色,又说道:“那你呢?为何一人前来,又跟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如今的荣乐郡主,经过了母亲的死,爱人的痛,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了,也多了一份提防人的心思。 “妾身确实是为了郡主而来,可是这件事情,对郡主与妾身,都有好处。”蝶影迷惑着郡主说道:“太子妃一天安然无事,与太子幸福的生活,就会让郡主一天都活在太子妃的阴影里,如果太子妃不幸出事,香消玉殒,那么明公子再怎么念想,却见不到人,只怕早晚有一天,也会将太子妃的样貌忘得一干二净。” 荣乐郡主一听,忽然笑了,说:“对你呢,就少了个正妻的欺负,就可以与太子情意绵绵?” 蝶影又低伏地行礼道:“对于妾身,其实好处并不大的,因为少了一个太子妃,太子就娶妻了么?妾身只是想投靠郡主,为郡主尽一份心力罢了。” “投靠我有什么用?”荣乐问道。 “如果郡主将来与明公子夫妻情深,希望郡主能记得妾身的好,如果妾身靠不住太子殿下,希望郡主能为妾身寻个安良之所。”蝶影又做出戚戚然的表情,说道:“妾身在太子府过得很不好,因为太子妃不让太子接近妾身,妾身经常被冷落,连下人都会欺负妾身,妾身这才想到找郡主啊!” 说着说着,蝶影还掉了两滴眼泪,又说:“妾身知道,太子妃成了你与明公子之间的一根刺,妾身早就想帮郡主,但力量微不足道,无法接近太子妃,所以这件事情,相信郡主是最能办到的。” “你想让我怎样做?”荣乐郡主面色如常,看不出是信了蝶影的话还是没有信。 蝶影起身,走近荣乐郡主身边,将一包药从手帕下面悄悄地递给了荣乐郡主,小声说道:“这药效会在服用之人三天后才发作,所以郡主放心,不会怀疑到你头上的。” 荣乐郡主默默地接过了那包药,对待蝶影的态度突然勃怒冲冲,道:“好个妖货!竟然干蛊惑本郡主做这样的事情!不怕我告诉表皇兄,将你逐出太子府吗?!” 蝶影没想到荣乐郡主居然不接受这件事,还怪罪起自己来,忙跪地求饶着:“郡主息怒,妾身也是为郡主好啊!只有这样明公子才能忘记太子妃,难道郡主想独守空房一辈子么?” 荣乐郡主与蝶影此时在桃林偏远的湖心亭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来这边,两人的对话应该没有人听见。 荣乐郡主这才放心地说:“这次就放过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本郡主。”她面色虽然冷淡,可是手上的药包却被她装进了袖口。 回去的路上,荣乐郡主坐在马车里想了很久,蝶影说的没错,明俢玉喜欢夙锦这么久了,岂是说忘记就忘记的? 但是如果夙锦死了,他就觉得再没有希望,再也见不到夙锦这个人,就算想念,也不过都是回忆罢了。 时日一长,明俢玉就一定会接受自己,也许情意都会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 荣乐郡主这样一想,不禁将手里的药包,捏得更紧了。 茉榆见主子一直默默无语,又看见她一直都拿着那包药,轻声问道:“郡主,你真的打算要这样做吗?” “我不知道。”荣乐郡主此时心里乱乱的。 春花烂漫的时节,明俢玉次日就护送夙锦去香山祈福,回来的时候,夙锦让明俢玉同她坐了一辆马车。 明俢玉知道夙锦有话要说,就应了,车厢内气氛微妙,妙柔默默为二人沏茶,不多言语。 夙锦也不同明俢玉绕弯子,直接了当地说:“你与荣乐究竟是怎么回事?上次荣乐过来,我就看出来她过得并不幸福。” 明俢玉一时语塞,默默良久才道:“是我不好,没能给她她想要的。” “是没有给,还是你不想给?”夙锦逼问着,见明俢玉不说话,她长叹一声道:“明俢玉,你要不要这么固执?我如今已经是太子妃,你怎么就不能认清事实呢!” “表妹!”明俢玉情绪也有些波动,说道:“倘若叫你轻易放下太子殿下,你可会愿?” 夙锦将目光放远,说着:“如果太子殿下当真不爱我了,天涯海角,何处没有我的安身之地?我绝不会为了一个不爱我的人,纠缠痛苦。” “那是你没有经历过,你不了解我的痛,你知不知道你所说的这些话,有多伤我的心?”明俢玉左手捂着自己的心口,灼灼的目光让夙锦无法直视。 “你怎么知道,我没经历过,潇王他当初对我好,我以为是真心真意,可当我知道他利用了我,便与他恩断义绝,再无来往。”夙锦再次看向明俢玉的时候,她的眼神充满了坚韧,说:“我都能做到,你为何就是做不到?在你身边明明有一个爱你如命的人你不要,非要执着我们这一点点兄妹情,得不到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啊!表哥!” 明俢玉在夙锦的眼里,找不到一丝丝往日对他微弱的情火,他的表妹真的变了,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不再留恋从前,也不再对他有愧疚的情愫。 “表哥,听我的话,好好待荣乐。”夙锦劝道,她如今怀着身孕,妊娠反应有些严重,不是嗜睡就是呕吐,实在没什么经历去管别人,这是她最后一次劝说明俢玉了,之后就要看他能不能想得通了。 134.第134章 荣乐下毒 明修玉无以言对,他承认自己对待荣乐,有些淡漠,有些心不愿从。可是如今见到夙锦,满心都在关心着太子与她肚子里的孩子,明修玉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放下呢?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的话也不多,夙锦又嗜睡,等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太子府上了。 夙锦打了哈欠,在妙柔的搀扶下进了太子府的大门,她也叫明修玉早些回去陪荣乐,别让她总是一个人。 明修玉点点头,就离开了。 这时候守门的辉安对着夙锦行礼道:“太子妃,这是荣乐郡主派人来送的信。” 夙锦将信笺打开,内容大概就是荣乐郡主希望与夙锦和好,能够在明府一聚。 她收了手中的信笺,告诉辉安说:“派人去明府通知荣乐郡主,本宫会在明日午睡后去见她。” “是,太子妃。”辉安得了令离开。 天气渐暖,桃花与梨花在庭院里热闹非凡,晴好的阳光照进院子里,柔肤的微风吹过,说不出的惬意。 坐在院子里的荣乐郡主吩咐着茉榆布置一些茶点,以便招待一会前来的夙锦。 茉榆将茶杯摆好,并且沏好了一壶上等的龙井茶,只见到荣乐郡主将一包药从她的袖口里拿出来,欲要放进茶壶里。 “郡主,你真的想好了要这么做?”茉榆不经提醒,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如果出了叉子,荣乐郡主也是难辞其咎的。 荣乐郡主有一刻的犹豫,随后便毅然决然地将药粉倒入了茶壶里,摇晃均匀。 “一会你不要露出马脚了,我自有打算。”荣乐郡主正叮嘱着有些慌张的茉榆,她毕竟是不想让荣乐郡主出事,而且也觉得蝶影的话漏洞百出,不过是拿捏住了荣乐郡主急切想抓住明修玉的心理,才会让荣乐郡主有所动摇。 “郡主,太子妃待你一直不错,这只怕是蝶影她想借刀杀人啊!”茉榆也是个聪明的,以前总是不服心地伺候着荣乐,是因为觉得荣乐太任性太孩子气,也好糊弄,每次都能把荣乐气得不行不行的,如今荣乐郡主渐渐懂事,也变得成熟了,茉榆也愿意好好照顾荣乐一辈子,不想这时候,荣乐再出了什么事情。 荣乐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夙锦已经带着妙柔进了院子,便上前微笑着说:“嫂嫂,你总算来了,荣乐已经等你好久了。” “荣乐,你最近过得可好?”夙锦柔柔地笑着,怀了孕的她少了一份媚色,倒是多了一份亲柔,容貌越发白净如瓷,好似一捏就会滴水一样。 “挺好的,嫂嫂快坐吧。”荣乐郡主领着夙锦坐在了院子里的茶桌前,笑着说:“嫂嫂最近的皮肤又白又细致,听说孕妇皮肤变好,会生个男孩呢!” 夙锦一听,心里自然高兴,说道:“虽然都这么说,可是这哪里有个准的。”她又握过荣乐的手,说:“荣乐,你也要抓点紧啊,女子的青春不等人。” 荣乐郡主微微应着,可是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黯然,夙锦观察细致,自然看得明白,又说道:“就算明修玉他现在还不能接受你,可是日子这样漫长,难道都你们一辈子都不会有欢好的一天么?荣乐你不要再怨嫂嫂了,嫂嫂明白你的苦楚,嫂嫂已经替你说了明修玉一顿,相信他会慢慢转变的。” 荣乐郡主眼中放出了亮光,问着:“嫂嫂你说他什么了?” “自然是要好好待你了。”夙锦笑着,身为孕妇特别爱口渴,就随手端起了桌子前面斟满的茶水,说道:“明修玉啊太一执拗了,如今我都嫁人了快要为人母了,他还总纠结过去做什么,我已经好好劝他对你真心相待,不要再抓着过去不放了。” 荣乐郡主见到夙锦端着那口茶,要喝不喝的样子,心情一下子提了起来,又听到夙锦说:“荣乐,你不要误会嫂嫂,我对明修玉是一点点那种心思都没有的,我心里只想着跟太子把日子过好,把孩子顺利地养大,以后为了你们好,我也不会再见明修玉的,你就放心好了,能不能抓住男人的心,可还是要靠你自己啊!” 夙锦说完这话,就想将茶水一饮而尽,荣乐郡主听着她这样劝导自己,心下感动,在夙锦喝下茶水的一刹那,荣乐郡主突然站起来,大喊道:“不要喝!” 夙锦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到荣乐郡主将她手中的茶杯碰到在地,碎裂后的茶杯水花四溅,夙锦看得真真切切那茶水在融到石灰地面时候,变化成异样的绿色。 “小姐,你没事吧!”妙柔没想到茶里有毒,忙关切地去问夙锦的安全。 夙锦惊讶地站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荣乐郡主,说:“荣乐,你这是要做什么?” 荣乐郡主眼中盛着泪水,扑到夙锦的面前,垂头道:“嫂嫂,我对不起你!” “荣乐,你。。”夙锦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抓着荣乐的手说:“你想要害嫂嫂?!” 茉榆知道事情败露,生怕夙锦迁怒荣乐郡主,如今夙锦可是怀有身孕,害夙锦等于害皇室子嗣,罪过非同小可,于是赶忙跪在了夙锦面前,磕了几个头才道:“太子妃息怒,饶过郡主吧!她也是被小人谗言,险些酿成大祸,可她毕竟还是善良的,不然也不会阻止太子妃喝下毒茶不是?” “可如果郡主她未阻止或者阻止已晚,那么这后果,可是你们担待得起的?”一向温柔的妙柔在这件事情上却眼里融不进沙子,自家小姐对待荣乐郡主这般好,她却要害自家小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妙柔这口气是咽不下去的,她又说道:“这件事情,奴婢一定要禀报给太子殿下,谋害皇室子嗣可是大罪,不容轻处!” 茉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又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求夙锦能宽恕荣乐郡主。 荣乐郡主这时候也离开了夙锦面前,跪在地上说:“荣乐,一念生恨,嫂嫂若真要定罪,荣乐无半点怨言。” 135.第135章 皇后的邀请 夙锦见她这难过又懊悔的样子,知道荣乐郡主的本心并不是坏的,也听见茉榆说是有小人谗言,她便心平气和地坐在石凳上,说道:“荣乐,你是听了谁的话,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荣乐郡主见到夙锦似乎并没有要怪自己的意思,心里说不出个滋味来,只道:“是表哥最近进府的那个妾室蝶影,她一番巧言令色,就将荣乐给甍住了。” 夙锦如今不宜多动,便让妙柔扶着荣乐起身,她声音沉淡,眸色柔缓,说道:“嫂嫂明白你的心情,可这件事情你确实做的不对,你想害我也就罢了,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你真的狠下这个心么?” 荣乐郡主一听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忏悔道:“嫂嫂,荣乐知错了!荣乐一时糊涂啊!” 夙锦叹了一口气,轻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满眼的慈爱,再次抬头时却是一双无奈的眼睛,说:“荣乐你刚才既然能够及时阻止我,也说明你是真心悔过,希望你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好好考虑清楚。” 听了夙锦这般劝导,荣乐郡主更加觉得愧疚,虽然她确实不忍心毒死一直照顾自己的嫂嫂,可万一真有个意外,只怕后悔都来不及。 “嫂嫂是不是原谅荣乐了?”荣乐郡主两行泪挂在脸颊上,目光里充满了希冀。 “嫂嫂从来没怪你,你不过是被人谗言蒙蔽了初心,嫂嫂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就好,只会害人害己,知道吗?” 荣乐郡主这下子紧绷的神经彻底崩溃,趴在夙锦的双腿上不停的道歉忏悔。 夙锦如今因为有了宝宝,自然不会让自己出现负面情绪,也学会了多宽容别人,也是为未出生的孩子积福。 何况荣乐郡主她并不是那个该惩罚的人,该罚的人夙锦自然不会放过。 因为这次事情,夙锦与荣乐郡主又重新修好,夙锦离开明府回了太子府的时候,就想着怎么才能惩治一下居心叵测的蝶影。 她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将此事告诉给太子殿下。 待太子来到云俪院的时候,夙锦就将此事告诉给了太子,当然她没有将荣乐郡主下毒险些害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而说蝶影想要说服荣乐郡主借刀杀人,荣乐郡主自然没有同意,反而将此事告诉给了夙锦。 太子知道后非常震怒,没想到这个蝶影居然想害夙锦,他一直以为蝶影的目标应该是自己才对,这让他更加警惕与防范,将云俪院封得死死的,并且安排夙锦的衣食住行都要由他亲自把关才行,免得让人趁虚而入对夙锦下手。 夙锦旁敲侧击地跟太子说想着寻个适当的时机,给蝶影寻个好人家嫁了算。 太子自然明白夙锦的想法,只是蝶影现在还有些利用价值,便决定先将蝶影留住,关禁闭不准她出门,而云俪院又严防得紧,相信蝶影无法再对夙锦做出什么事情来。 夙锦听了有些不高兴地说:“太子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看上蝶影那火辣的身材,想尝尝鲜?连你亲儿子的性命都都不顾了是么?” “说什么呢,爱妃误会孤了。”司徒南澈将夙锦抱在怀里,道:“蝶影她的身份特殊,孤是想留着她从而得到一些消息。” “什么?”夙锦略微一思,说道:“难道蝶影也是谁的细作么?” “爱妃聪明。”司徒南澈在夙锦的脸颊上轻轻一吻,说道:“孤想将那个主使人找出来。” 夙锦这次放下醋意,说道:“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早说,害我曾经那么生气,都白气了。”说着夙锦给了太子一个白眼。 司徒南澈朗笑出声,微扬眉峰,说:“如果不让爱妃气一气,孤怎么知道孤在爱妃的心里,地位这样重?” 夙锦柔柔一笑,嗔道:“就知道太子殿下是故意的,臣妾现在怀孕吐都吐不过来,还要被你气。” 司徒南澈一闻,有些担心的揽过夙锦的肩膀,说道:“爱妃总是呕吐么?要不要紧?” 夙锦端过茶盏润润口,自从怀了孕,她就总是容易口渴,才说道:“偶尔会吐的,尤其是在吃了东西以后,只要少吃点,倒还好。” 司徒南澈微微皱眉,俊冷的面容浮现一丝愧疚,说道:“要不要紧?要不叫太医过来看看,爱妃和孤的孩子可不能有事。”他将夙锦的发丝挽过耳畔,说道:“都怪孤最近太忙碌了,都很晚才能过来陪你,爱妃若有什么不适,一定要说,别忍着。” 夙锦见到太子这般担心,心里暖暖的,笑着说:“臣妾已经请太医看过了,说这是正常反应,只要少时多餐,注意休息就好,太子殿下不必这样紧张,不要因为臣妾耽误了公事。” 司徒南澈很是心疼夙锦的善解人意,与她在软榻上又温存许久,才一起用膳入寝。 春色渐浓,云俪院里的杜鹃花与琼花竞相开放,红白相间很是好看,尤其是琼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花型更像是白色蝴蝶般,在树上翩翩欲飞,美不胜收。 如今荣乐郡主已经与夙锦重修旧好,便会经常来夙锦这里走动,只是荣乐郡主与明修玉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很大的进展。 而蝶影也被太子以专心练舞,等待夙锦的生辰为她献舞祝贺为由,关在了小香院里不准出来。 夙锦如今只想着安心养胎,对于其他事情她并不想多理会,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顺利的出生。 “小姐,今天皇后娘娘派人来送请柬,说是希望小姐参加她举办的春花宴。”妙柔将请柬递到了夙锦的手里。 夙锦翻开来看,皇后的字迹优美流畅,看过之后她将请柬放在桌子上,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说:“这阵子一直都待在院子里没出门,也是该出去走走了。” “小姐好不容易保住这胎,还是小心为好,要不要问问太子殿下的意思?”妙柔将一叠果盘放在了夙锦的旁边,又道:“小姐多吃点水果是好的。” 136.第136章 入宫 夙锦将一块切好的苹果丁放入嘴里,香甜可口,原本是她的最爱,可是现在却一阵恶心,将吃下去的苹果又都吐了出来。 妙柔在旁边伺候着,为夙锦拍拍背,说道:“小姐这般吐,可怎么是好,容易缺失营养的,不如再叫太医来瞧瞧?” “太医来了只怕也是没办法的。”夙锦接过妙柔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淑过口的嘴唇,说道:“你去煮一碗百合银耳粥来,我想吃。” 妙柔应声下去了,夙锦看着果盘里的草莓,红亮如宝石般,以前她最不喜欢吃草莓了,如今却有些嘴馋,便夹了一块放入口中,发现这甜滋滋的味道甚得她的心。 都说孕妇的口味会变,没想到这么明显,以前她最最不爱吃的东西,如今都开始喜欢起来。 夙锦正吃草莓吃的欢,就瞧见的太子一身墨金色锦袍闪过院子,随后就见他进了屋子,神情温柔,可眉目间却是无法抹去的冷锐之色,彰显着他睥睨天下的气势。 “太子殿下。”夙锦放下手里的草莓,想起身上前对太子行礼。 司徒南澈三两步来至夙锦身边,将她拦住不准她起身,说道:“爱妃如今才稳定了胎气,还是少动为宜。” 夙锦笑了笑说:“哪里有那么娇气。” 司徒南澈却不能赞同地说:“如今你怀的可是孤第一个孩子,也许会是将来的帝王,怎么能不娇贵呢?要多娇贵就有多娇贵。” “被太子殿下这么一说,臣妾到觉得怀这个孩子责任重大。”夙锦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总是喜欢这样抚摸着,仿佛可以让宝宝感受到自己对他的爱。 司徒南澈将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疼爱般的语气说:“爱妃可不要有什么压力才好,这样对你的身体和孩子都不好的。”他将夙锦的手握起来,俯身轻轻一吻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多想,孤会替你解决一切问题,你只要安心养胎,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夙锦柔笑着将太子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说道:“殿下你总算这样念,臣妾做梦都要梦见殿下说的话了。” 司徒南澈抬手捏了捏夙锦的小鼻,说道:“孤不是关心你么,真是把你宠坏了。” 夙锦倾身上前对着太子的脸颊就是一口,媚笑着:“臣妾就喜欢殿下这般宠爱臣妾。”她见到太子心情甚好,俊美脸上露出的笑容如同白雪过后的日光。 夙锦便将炕桌上的请柬拿到太子的面前,说:“母后邀请臣妾去参加她的春花宴,臣妾想问问太子殿下的意思。” 司徒南澈看到请柬略吟半刻,又见到夙锦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便说道:“如果爱妃实在想去,便去散散心也好,正好孤也会进宫议事,明日陪爱妃一起入宫。” “真的?”夙锦一时欣喜,揽过太子的手臂笑着说:“殿下能陪臣妾一同入宫,那是再好不过了。” 入宫的这天,夙锦换上了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配上了凤云金花头钗,富贵得宜。 太子一身金云绣龙长袍,手牵着的夙锦,在太子府门口一起上了马车。 夙锦在马车里坐好,太子对她笑了笑,她忽然想起了当初两人第一次坐上马车的情形,没想到一眨眼光阴过得这样快。 她还记得那时候的太子冷淡而威严,如今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满是柔情。 夙锦靠在太子的肩膀上,两人虽然无多言,可却能感受得到满屋子温馨的气氛,让她倍觉舒适,结果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入了皇宫,太子不放心她一个人前去,便陪着她一起去了皇后娘娘设宴的云霞园。 云霞园里这时候已经有收到邀请的王妃夫人们前来入座,皇后也在最高的位置上入了戏。 众人见到太子携着太子妃前来,纷纷起身行礼拜见。 太子身形倾长,挽着夙锦的手对她甚感疼爱,带着她来到皇后的面前,行礼拜见。 皇后娘娘见到自己的儿子儿媳妇一起来,露出的可亲的笑颜说:“儿媳如今身怀有孕,就不必行礼了,起来吧。” “谢母后。”夙锦起身,太子扶着她坐在了皇后身侧的位置上。 皇后见到太子这般重视夙锦,笑着说:“澈儿倒是难得有空过来。” “母后,儿臣担心夙锦的身子,所以才过来,眼下儿臣还有事情要办,就不耽误母后的宴会了。”司徒南澈对着皇后行礼,欲要离开。 今日春光明媚,阳光照耀在皇后的珍珠凤冠上闪着金灿灿的光芒,皇后气度端庄大气,对着太子说道:“既然你们难得入宫,晚上来本宫的凤祥宫小聚。” “是,母后。”司徒南澈与夙锦一同行礼。 皇后才道:“澈儿你去忙吧。” 见太子退下后,那些王妃夫人才纷纷落座,更有者偷偷去打量太子的尊容,只见他俊气如山,眉宇如云,睥睨天下的气势令人生畏,真真是龙之天子。 而太子对待太子妃又这般看重关切,更是令人羡慕,尤其是苏王妃,看见太子在看着夙锦时候那满满的关心,心里说不出的妒忌。 可夙锦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她肃王妃再怎么妒忌,也不敢对夙锦怎么样,这次贤贵妃的事件,更是给众人一个警醒,得罪了太子妃,太子一定不会饶过,而且会下场很惨,如今连潇王都因为贤贵妃被打入冷宫,而再没有任何动静,每天只呆在自己的王府,基本不再出门。 皇后见到如今的夙锦因为怀孕而皮肤白皙光洁,面露笑颜地说:“瞧瞧这皮肤都能捏出水来一样,想必这一胎定是个男孩。” 夙锦温柔一笑,说:“现在才三个多月,哪里能说得准呢,借母妃吉言,希望是个男孩。” “太子妃这面相就是生男孩的命,一定错不了的。” “是啊是啊,太子妃这般好福气,将来啊肯定会给太子殿下生很多小皇子的。” 137.第137章 夏冰镯在哪儿! 几位夫人在宴席上应和着好话,既是讨好夙锦,也是巴结着皇后,叽叽喳喳地大家都聊了起来,气氛也变得活络。 只有肃王妃与潇侧妃一直默默无语,喝着自己面前的桃花酿,没多久肃王妃就以不胜酒力为由,先行离席了,而后就是潇侧妃。 原本潇侧妃是没有资格来参加皇后的宴会,只是潇王妃如今因得了失心疯,被潇王休掉送回了幕府,潇王府如今就只有潇侧妃一个妃位了。 只是现在的潇侧妃却也是高兴不起来,自家王爷被太子重重一击,如今只能在王府里休养生息,每次见到潇王郁郁的叹气,潇侧妃是想帮也帮不上什么的。 而且潇王妃的位置再次空缺,可是她却明白,自己这辈子只怕没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了,眼下又无所出,不知道今后的日子,会不会太过黯淡,对于皇后的宴会自然是没什么心思。 好在皇后是个随和可亲的人,就算提前离席,她也不会计较什么,夙锦瞧着肃王妃与潇王妃黯然离去的背影,心里却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之后因为她比较嗜睡,便被皇后的宫女带去了凤祥宫里午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皇后的宴会早就散场,夙锦瞧见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正绣着什么东西。 “母后。”夙锦懒洋洋地起身,朝着的皇后旁边挪去,笑着说:“母后在绣什么?” “你醒了。”皇后放下手里的绣活,关爱的目光看着夙锦,说:“在给未来的孙儿绣肚兜呢!” 皇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充满了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慈爱与深柔,古时的女子都是生育早,虽然皇后如今要做奶奶了,可那细腻如瓷的肌肤和清柔的媚眼,明明还是个正是芳华的女子。 夙锦将绣了一半的肚兜接过来,见到红色棉布上面用金线绣的大大的葫芦,寓意平安吉祥,不禁赞赏道:“母后的绣工如此细致,是儿媳见过的最好的。” “瞧你说的,只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皇后看着那个小肚兜,说:“也想给自己的宝贝孙儿做点东西。” 夙锦见到皇后轻轻抚摸着那金色的葫芦,笑着说:“如果是个孙女可怎么办呢?” “女孩,本宫更喜欢。”皇后拉着夙锦的手,朝着客厅里走去,说:“太子与你今日难得一同入宫,咱们一家三口一起用个晚膳吧。” 自己的婆婆如此和善,夙锦也是愿意与皇后亲近的,她皇后一同坐在了客厅中,正巧太子就处理完事情过来。 皇后一展她亲和的笑颜,对着太子道:“刚要派人去问澈儿何时会来,没想到你就来了,翠玉,传厨房上菜,太子妃如今身怀有孕,容易饿,叫厨房快些。” 司徒南澈对着皇后行了礼,就走到夙锦的身边,关心她的情况,说:“爱妃可有睡觉?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叫厨房给你做。” “刚睡醒,母后一直在臣妾身边守着呢,太子殿下放心吧。”夙锦柔柔地笑着说。 皇后和蔼地笑着,说:“瞧瞧,本宫还从来没有见过澈儿,会这般细心体贴。” 经皇后这样一说,夙锦都不好意思起来,司徒南澈却道:“儿臣自然也会关心母后的。” 话毕,司徒南澈坐到皇后的身边,为她耐心地揉肩,说:“母后这样可舒服?” 皇后嗔笑着说:“好,这次就绕过你了。” 之后宫婢们齐齐端上了晚膳,一家三口吃得其乐融融,夙锦很久没有感受到像这种家的氛围了,皇后本就亲和又不喜多礼,仿佛是家常便饭一样温馨。 用过膳后,太子还有公务事要在宫中与皇帝商讨,皇后便留下夙锦在凤祥宫里过夜,想与夙锦说说体己话。 太子便决定忙完,就过来凤祥宫安歇在偏殿,明早一起与夙锦回太子府。 夜晚之时,皇后与夙锦在凤栖牡丹的紫檀软榻上说夜话,夙锦因为嗜睡,跟皇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结果就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月上树梢夜已深,她的孕期越长,自己晚上总是起夜频繁。 此时皇后的寝殿里灯火幽暗,夙锦缓缓起身下榻,想着去唤妙柔陪她小解,却在开口之时,看着一个黑影忽然闪过。 夙锦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待她定睛想要去叫妙柔,在幽幽的灯火下一道红影接近了夙锦,将她的嘴紧紧捂上。 夙锦一阵心慌,下意识地用手捂着自己的小腹,这守卫森严的皇后怎么会有刺客如此轻易的进入而不觉? 她感觉到身后人的气息微凉,用短刀抵着自己的后背,冷冷地说:“夙锦,你最好不要动也别出声,否则冷刀无情。” 这女声听起来虽然冷淡,可是夙锦却觉得很熟悉,她点点表示听从女刺客的意思。 灯火昏暗,夙锦借着一点点昏暗的光,想看清女刺客的面容,却发现她蒙着面纱,一身红衣,眼眸柔中带着冷意,却含着一丝幽怨,夙锦总觉得似乎认识她。 在女刺客想要将夙锦绑起来的时候,夙锦假装重心不稳将旁边的红木圆凳碰倒,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这一声响动,惊醒了睡梦中的皇后,和守夜的丫鬟们。 “你!”女刺客对夙锦极为恼怒,她将夙锦一把推开,从皇后妆奁处的锦盒里想迅速找到美玉夏冰镯。 夙锦明白了她的意图,上前阻止将妆奁上所有的珠钗弄乱,更有一些金珠玉钗,掉落在了地上,发出的叮当脆耳的声响。 琳琅满目的珠钗首饰,女刺客越发难以找到夏冰镯,将怒火发在了夙锦的身上,拽过她的手腕,冷冷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这时候守夜的丫鬟们已经跑出门外,大喊护驾,皇后惊醒后见到女刺客欲对夙锦不利,冲到了夙锦面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女刺客飞掷银针将门口喊叫的丫鬟们一招毙命,这时候皇后身边的丫鬟红袖与妙柔纷纷跑出来想护着自己的主子,却被夙锦一声令下喊退,不想让她们受到危险。 女刺客此时时间紧迫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抓过皇后的脖子死死捏住,厉声道:“说!夏冰镯在哪里!” 138.第138章 女刺客是明悠画? 夙锦背后抵上了床帏,捂着紊乱的心口,看着眼前的女刺客双眉间一个如火焰的印记,与醉红楼的弟子眉宇间的印记非常相似。 “大胆刺客!竟敢行刺皇后娘娘!这罪过是你担待得起的么!”夙锦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刺客有些熟悉。 “死?呵,说起来我早就死了!”女刺客的手劲儿依然没有松开的意思,皇后此时已经憋闷地脸色通红,她对着皇后说道:“快说!夏冰镯在哪里!不说我掐死你!” 夙锦眼见了皇后快窒息了,为了皇后的安全,拖延时间等御卫们前来,她对着女刺客说:“皇后不知道夏冰镯在哪儿,她将镯子给了本宫,现在在太子府里,你想要就冲我来!” 女刺客闻言手劲儿终于松开,夙锦将皇后拉到自己身后,皇后倚在床边不停地咳嗽着。 “夏冰镯究竟在哪儿?不说实话你们两个都得死!”女刺客这时候拔出了她的长剑,指向夙锦。 御卫们匆匆赶到,见到女刺客对夙锦不利,齐刷刷地冲了进来,就在这时候,女刺客将夙锦拽至身边,对着御卫们亮出冷剑。 几个回合下来,御卫们纷纷倒下,女刺客挟持着夙锦冲到了院内,这时候太子带着一队精英影卫前来,见到女刺客剑抵在夙锦的脖子上,太子的冷眼越发幽寒。 “竟敢入宫行刺,谁人这么大胆!”司徒南澈的寒声令人不寒而栗,被挟持的夙锦明显感觉到了身后的女刺客动作一瞬间僵硬。 “都别动,否则我死了也要带着太子妃陪葬!”女刺客威胁着,将夙锦越勒越紧。 夙锦喘着气,呼吸微微有些吃力,她死不要紧,可是不想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赔上性命,只道:“你别激动,只要你放了本宫,本宫便不再让太子追究。” 司徒南澈见到心尖上的夙锦遇到这样的危险,她现在怀着龙嗣,万一有个闪失,他更不得将女刺客千刀万剐。 “你若放开太子妃,孤且保你一命,如若敢伤她一丝一毫,孤就将你碎尸万段!”司徒南澈极寒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大院内,即使春风入夜,也变得转寒几分。 不知为何,夙锦感觉到身后的女刺客手劲微微松动,耳侧听见她说:“没想到太子殿下,将她视为珍宝,而我当初被人欺辱,可有谁曾关心过!” 没想到这时候的女刺客情绪会变得有些激动,太子生怕夙锦在有什么闪失,便让悄悄绕后的影卫突袭女刺客,在她的肩上狠狠刺中一剑! 电光火石的刹那间,女刺客握剑的那只手受了伤,可她拼尽全力想将夙锦的心口刺中! 夙锦趁着女刺客负伤挣脱牵制,连连后退,却不料女刺客铁了心地想夙锦死,步步紧追不舍,眼见着锋利的剑尖就要抵上了夙锦的心口。 太子拔剑飞跃到夙锦身边,将她护在身后,挥剑挡开了女刺客的攻击,反手一转,剑锋就朝着女刺客胸膛穿过。 女刺客闪身一躲,却不料被身侧的影卫一剑穿来,刺中了她的肩头,也正好将她脸上所蒙掩的面纱划开。 面纱随着夜风翻飞出几个旋,终于落在了地上。 夙锦倚着太子的手臂,借着院内的灯火与如水的月光,看见那个女刺客双眉间的火红印记还万分耀眼,眸子也冷若冰霜无一丝柔和气息,可是她的面容依旧是无法改变的。 “明悠画,是你?”夙锦不禁开口。 明悠画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可随后就是冷冷一哼,道:“如今我再无法进入太子府,夙锦,你是不是很开心?” “明悠画,虽然你我关系不恰,可是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本宫怎么会有所开心或不开心之说?”夙锦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还好有惊无险,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她又说道:“反而是你,为何要对我如此至死方休?” 明悠画看着包围她的影卫们,个个武功精湛,如若不是她习得了醉红楼的绝世轻功,飞天玉,可以悄无声息地在夜空里长久飞行,只怕还不好入这凤祥宫呢。 “因为你所得到的幸福,都曾经是我想要的,所以杀了你,才能让我内心畅快!”明悠画毫无避讳地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司徒南澈紧张地搂过了夙锦,询问她是否有事,夙锦只微微摇头,笑着表示无碍,司徒南澈这才放心下来。 明悠画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心里不舒服,冷冷道:“这次任务失败,算我倒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明悠画,你可曾想过明家会因为你而遭到灾祸?”司徒南澈目光离开夙锦后,眼光里泛着一股寒意,泠泠的好似这夜空里的寒星。 一说到自己的家人,明悠画在不是那个一心赴死的决绝神情,面对太子的冷眼,明悠画终于松动了她自己紧绷的神色,跪下来说道:“我的死活都无所谓,希望太子殿下不要迁怒我的家人!” “你还顾念你的家人,又何必走这条亡命徒的路呢?”夙锦此时此刻觉得明悠画甚是可怜,就算明悠画从前不讨人喜欢,嘴巴也毒,对太子有心存爱慕,可是终究她们两人没有过多大的仇恨。 明悠画悲戚一笑,说道:“我的路我自己走,就算死也不用你管。”她又对太子说道:“我做得事情跟我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都不知情,求太子殿下不要牵连他们。” 司徒南澈微微低吟,对一身黑衣的明悠画说道:“只要你说出醉红楼要美玉的意图,孤就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明悠画有一些犹豫,想着当初醉红楼楼主殷红只是让她进入皇宫取得美玉,却没有说明原因,明悠画也不知道殷红为何要得到七大美玉。 就在这时,皇宫的房顶上神不知鬼不觉地闪出了一道黑影,冲着庭院内丢出了几个迷雾烧球,整个庭院瞬间被雾气笼罩,所有影卫护卫们都保护起太子太子妃,还有屋内的皇后,没有人注意到院内的明悠画。 太子更是紧紧将夙锦揽在怀里,生怕她再出了什么事,待雾气散去,明悠画与黑衣人都不见了踪影。 影卫头领跪地请示道:“属下办事不利让明家小姐跑了,请示太子是否要追?” 司徒南澈望着薄透又深邃的黑夜,冷淡地说:“不必,既然知道明悠画未死,又成了醉红楼的弟子,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明府处理。” 139.第139章 夙锦身体不适 在郊外的丛林中,夜如鬼魅般伸手不见五指,明悠画借着隐隐约约的月色,看见崖边的黑影人摘下了面纱。 那张俊美妖冶的脸庞露出来的时候,明悠画露出惊讶的神色说道:“潇王?怎么是你?” 明悠画以为是醉红楼的人过来救她,却没想到会是她最痛恨的人! 如果当初不是潇王误闯了清雅小筑,若不是他对自己那番羞辱,她又怎么会没了生的意念,万念俱灰,最终成了醉红楼的女弟子。 “明家二小姐,别来无恙啊。”司徒流琛魅如弦音,一袭紫墨长袍在月光的银辉下随风飘扬,宛如月中魔君般妖美,又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危险。 明悠画流转的目光从惊讶转为深深的恨意,拔出长剑指向潇王,激动地道:“司徒流琛!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找死!” 她一剑刺向潇王,却扑了个空,再转身之时,潇王巧妙躲闪,并且将她手中的剑轻而易举的夺走。 明悠画自然不会甘心,可惜肩头上的刀伤令她痛不欲生,加上失血过多,还来不及夺剑就已经昏厥在地。 清晨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将昏睡中的明悠画吵醒,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房间里,她想起身却觉得伤口疼痛,不敢再动。 “你总算醒了。”司徒流琛从隔间里掀帘而进,轻笑着。 明悠画看见他那张妖魅的脸庞,便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她强撑着坐起身子,说:“你究竟想怎样?” 司徒流琛在她床边的木凳上坐了下来,说道:“你就这样的态度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明悠画冷嘲道:“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又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应该是太子府里的侧妃!”她指着潇王的鼻子怨怼道:“你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仇人!我跟你势不两立!” 司徒流琛面对明悠画这副愤恨又悲痛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她如今褪去了那做作的柔弱模样,竟有几分与夙锦神似,一时间心头被触及到了他最柔软的地方。 司徒流琛面子上依旧轻佻柔媚,起身坐在了明悠画的身边,将她指着自己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明悠画万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慌乱中将手抽回,冷着脸道:“你又想趁我受伤做些什么?!” 司徒流琛看着她因为气恼而涨红的脸,眼神却依旧冷冽,不免越发觉得有趣,他抚摸着明悠画白皙的面容,说:“本王不喜欢趁人之危,可咱们早有了夫妻之实,若本王真的想对你做什么,不过是故技重演而已,重温旧情。” “卑鄙无耻下流!”明悠画大骂着。 司徒流琛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见到明悠画越是生气他心情就越好,这一点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 不过下一刻他思绪收回,从明悠画的床边起身,表情略显严肃,说道:“你乖乖在此养伤,本王会负责你的安全,不过本王也有个交换条件。” 明悠画将视线放在了床尾的紫色幔纱上,不屑地说:“我又没求着让你给我疗伤,何来什么条件!” 司徒流琛转身用暗蓝如幽谷的目光盯着明悠画,声音醉如美酒,却透出寒进人心的危险。 “你现在在本王手里,不想配合你也得配合,否则本王不会让明府的人好过。”司徒流琛在凤祥宫的时候,就听见了明悠画对太子求情,希望太子放过明家,他自然也就明白,拿什么要挟明悠画,才是最有效的。 明悠画抿抿嘴,做出了妥协地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司徒流琛嘴角一扬,笑道:“带本王去见殷红。” “你见楼主做什么?”明悠画诧异地问。 司徒流琛卖了关子,说:“自然有本王的打算,你带本王去见便是。” 一夜风波,太子对皇宫守卫加强严守,尤其针对醉红楼绝世轻功飞天玉布下了天罗地网,因此醉红楼的人想要再次进入皇宫已然不是件容易的事。 凤祥宫的防守更加严格,而皇后也因受了惊吓得了心悸之怔,需要长期静养,夙锦倒没什么大碍,但太子为保夙锦的安全,次日清晨便带她离开皇宫,回到太子府由太子精选的影卫保护。 可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夙锦以为回到太子府,便可以安心养胎,却不料那日起,夙锦便开始觉得不舒服了。 云俪院的栀子花都开了,芬芳馥郁,可是夙锦却没有心情赏闻,她如今怀孕三个多月了,壬辰反应却越来越大,总是恶性想吐,晚上又多梦盗汗,甚为难受。 太子这几天见夙锦精神越来越不好,倍感担心,连早朝都不去了,除了偶尔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情,基本都是陪在夙锦身边。 这天夙锦一大早就开始吐,太子在她身边体贴的照顾着,连妙柔都没有几个机会近身伺候。 “爱妃要不要紧,再去请太医看看吧?”司徒南澈深眉紧锁,轻抚着夙锦的后背,担忧道。 太子今天一身墨蓝绣云翼锦袍,头戴玉束蓝冠,敛去了气场高冷的帝王之气,英俊的脸庞已变得柔和如阳,更有一种动人心弦的气质。 “昨日不是才看过太医么?”夙锦倚着太子温暖的怀抱,面色有些憔悴,说道:“太医都说只是体虚所致,调养便可,臣妾应该过阵子就会好了。” “可是孤见爱妃这般辛苦,孤心疼得紧。”司徒南澈捏着夙锦的肩头,说:“早知如此,孤不该让爱妃这般辛苦。” “太子殿下说什么呢,臣妾眼下感觉好多了,殿下不要担心了。”夙锦握住太子的手,笑着安慰他。 可是司徒南澈却见到夙锦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实在心中不安,还是叫了太医再次来瞧,却依旧瞧不出什么。 “废物!太子妃如今脸色如此不好,怎么会没事?你若是再找不到原因,太子妃与龙嗣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孤只怕你死一百次都不够赔命!”司徒南澈心中焦虑,夙锦明明看起来并不好,怎么可能诊断不出问题?他借此机会冲着太医发了一通怒火。 140.第140章 太子是凶手? “卑职该死,卑职确实查不出什么不妥,只感太子妃的脉象游浮微虚,乃体虚气郁之症,卑职也开了药方,让太子妃服用,为何不见好转,还请太子再找其他御医诊断看看,可有什么发现。”太医跪在地上请示道。 夙锦拉着太子的手,劝他说:“殿下,你也不要太过紧张了,怀孕的女子情况各异,许是臣妾身子太弱,才会如此,就不要怪罪太医了。” 司徒南澈转身瞧着夙锦那苍白的小脸,心疼又无奈,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最无力,无法让夙锦能够好受一些。 “都是孤不好,没能照顾好爱妃。”司徒南澈坐回她身边,抬手抚摸着夙锦的发丝。 夙锦觉得自己再多说几句,就已经没有了力气,随时会晕倒一样,只是摇摇头,微笑着挥手让太医退下。 晚膳的时候,夙锦也只是喝了些清淡的粥,就吃不下了,太子不离她左右,直到入侵。 太子因为担心夙锦出什么事情,一夜都没有睡安稳,他莫名的感觉到心里不安,夜里几次都惊醒去瞧瞧夙锦是否安好地睡着。 直到早晨,天微微擦亮,太子便也睡不着了,待他起身去瞧夙锦,只见她脸色潮红得很不正常,探手去摸才发现夙锦竟然发烧了。 “爱妃,爱妃?”司徒南澈轻声想去唤醒夙锦,可是此时她已经烧糊涂了根本醒不了,嘴里还喃喃地说些听不清的话语。 “来人,传太医!”司徒南澈扬声唤人,右手却在被褥下面摸到了一丝粘稠之感,却没想到是夙锦身下的鲜血。 夙锦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的场景总是转换,杂乱不清的事情让她只觉得心绪不宁,她自己也知道这是梦,也想醒过来,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自己沉重的眼睛。 又传入沉睡之后,夙锦才终于渐渐睁开了眼睛,看着熟悉的床幔和天顶,她眨了眨眼,转头看向一旁趴在床边睡着的妙柔。 夙锦感觉自己有些虚弱,连说话都无力,只能用垂在床边的手微微地去触碰妙柔的头发。 妙柔睡得很轻,被夙锦这一碰便激灵一下醒来,看见夙锦睁开了双眼,欢喜地握住了夙锦的手说:“小姐,你终于醒了。” “水。”夙锦艰难地吐出了这一句话,妙柔贴心地为她倒了一杯温水,扶着她坐起在床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下去。 喝过了水之后,夙锦觉得自己干涸的喉咙终于舒服多了,便说:“我这是怎么了?感觉睡了好久。” 妙柔给夙锦的锦被盖好,让她躺回了床榻,才说:“小姐,你这回可是吓死奴婢了,你发烧了好几天,一直昏迷不醒,太医都说你再不醒来,都是凶多吉少,还好小姐你总算醒了。” 夙锦见到妙柔眼眶红润,她就听说自己得了这么严重的病,心中不安,抓住妙柔的手臂问道:“我的孩子,孩子还在么?” “小姐。”妙柔哽咽着欲言又止,夙锦见她这样的神情,便知晓了结果。 她缓缓松开妙柔,说:“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为何我会好好的就突然生病了?” “是,是。”妙柔吞吞吐吐的,才说:“是被人下了毒。” 夙锦虚弱地呼了一口气,说:“竟是被谁人下了毒,可有查出?” 妙柔却没有接着夙锦的话回答,而是说道:“小姐,你如今身子虚弱,先好好调养吧,奴婢先去给你熬些粥来,都几天没吃食怎么得了。” 夙锦躺在床榻上见到妙柔似乎刻意回避这个话题,转身离去,她心里疼痛难安,悲伤不由得化成了泪水流到了枕巾上。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如今那里再也没有她疼爱的宝贝,心里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一样,眼泪越流越多。 妙柔端了碗热粥回来,夙锦见她似乎不愿多说,就暂时没问,喝了粥又睡了一会,到了傍晚时分,醒来的时候,看见妙柔在身边点起烛灯,却不见太子的身影。 “殿下呢?为何这个时辰,他还没过来。” 若是往常这个时候太子早就过来了,夙锦不禁要问一问。 妙柔放下火折子,来至夙锦的身边,对她端了一碗肉糜粥,说:“太子殿下刚才就过来了,只是这个时候有事情要去处理,那时候小姐才睡着,自然不知道。” 夙锦点点头,让妙柔喂她喝粥,吃完之后觉得精神好多了,便靠在床边,看着妙柔点灯,收拾一些东西。 “妙柔,你明明知道下毒之人是谁,为何不愿与我说?”夙锦见到妙柔想端着空粥碗出去,她终于开口问起。 妙柔险些将粥碗都掉落在地,夙锦与她相处这么久,最了解妙柔的心性,她是个不会撒谎的姑娘。 “妙柔,你若告诉我,不然我就直接去找太子问。”夙锦说着就想要起身下床。 妙柔见到夙锦这样,急急放下粥碗,来到床边拦着她说:“小姐,我说我说,你现在身子虚弱不能下床啊。” 夙锦重新盖好自己的被子,说:“那你就将实情告诉我。” 妙柔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想了很久,说道:“小姐,你别难过了,孩子还会有的。” “究竟是什么原由,你倒是说啊!”夙锦已经有些急切了。 “是。是太子殿下。”妙柔红了眼眶,落了泪,她说:“你昏迷不醒之时,就已经落了胎,可是却查不出是何原由,只到太子请了一位神医前来,才知道原来最近小姐身体不适,皆源于太子身上的香气。” 夙锦想起每次似乎太子在的时候,她就会更加恶心想吐,难道竟然是因为太子身上的龙涎香? “龙涎香素来没有听闻会令孕妇导致流产之说,怎么会?”夙锦难以相信这件事情,说:“会不会是其他原由?” 妙柔越说越难过,眼泪不停地流着,道:“不单是因为龙涎香,而是因为龙涎香与某种花粉掺杂在了一起时,就会有令孕妇不适甚至落胎之事。” 141.第141章 蝶影怀孕了? “那可查出是什么花粉没有?”夙锦追问着,却见妙柔摇摇头说:“此花粉无色无味,千百种花里实在不易查出。” 夙锦无法平息自己的情绪,靠在床上尽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说:“难道,难道太子他是害我孩子的元凶么?” “小姐,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想啊!”妙柔就怕夙锦因为痛失孩子而悲伤过度,容易钻牛角尖,才一直都不肯将事情说出。 妙柔拉过夙锦的手说:“当初那位神医告知太子殿下后,太子殿下的表情也很震惊,奴婢观察太子殿下的言行,见他应该不是元凶才是,更何况若真是太子殿下所为,那么他又怎么会费劲心思请来神医找出至小姐滑胎的原因呢?”她好心劝言道:“事情没有水落石出,小姐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才好。” 这时候太子处理完事情回来,见到夙锦醒来,略显憔悴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温色,来至夙锦的床边轻声对她说:“爱妃可觉得好一些了?刚才孤过来时,你还在睡觉。” 夙锦怔怔地盯着太子的俊容看,他一向腹黑多谋,心思深沉,又有几人能够真正的了解太子?她忽然发现自己陪伴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却始终都没有把握说自己足够了解他。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陌生。 “孩子没有了。”夙锦以为自己流了够多的眼泪,泪水早已干涸,却没想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仿佛被谁撕裂了一样的痛,眼眶里的水泽将她的视线都模糊了。 妙柔知道这时候自家小姐一定是需要太子的好生安慰,她便识趣地默默退了出去。 司徒南澈将夙锦紧搂在怀,他的表情悲悯,却不想让她看见,怕她会更难过,语气却是平柔的,说:“爱妃,孤与你还会再有孩子的,你不要太过伤心了,对身体不好。” 夙锦听着他的声音,依靠在太子温暖的怀抱里,她心里这般难过,他却似乎风平浪静,一丝悲凉的语气都无,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更是让夙锦的理智濒临崩溃。 她一把推开了太子,对着他吼道:“你杀了我们的孩子,却一点都不难过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这话从何说起?”司徒南澈没见过夙锦会这样激动,他看着她抽噎的模样惹人疼惜,想将她的手拉过来,却被她狠狠甩开。 “爱妃是说关于孤身上的龙涎香导致爱妃怀胎之事?”司徒南澈知道夙锦心里委屈难过,才会这般对他发火,便说:“孤一定会查出对孤的龙涎香做手脚的人,给爱妃一个交代,也给咱们没了孩儿一个交代。” “交代?”夙锦红着一双眼睛看向太子,说:“孩子都没了,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只怕是殿下想掩人耳目罢了!” 司徒南澈见夙锦似乎一心认定是自己所为,不禁有些气恼道:“孤怎么会亲手害了自己的孩子?爱妃你莫要伤心得糊涂了!” “可是孩子终究是因你而没有的!”夙锦此时已经没有理智可言,她因为失去了孩子,变得消极多心,想到当初太医说明夙锦怀孕的时候是一个多月。 那一个多月前正是潇王劫持夙锦的时候,夙锦明明记得太子当时闪过冷寒之色,虽然是转瞬即逝,可是却一直被夙锦记在了心里。 但是夙锦也觉得这阵子太子确实却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也因此夙锦觉得他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里。 如今孩子没有了,太子却没有表现出多难过,也没有因为自己误伤了孩子而愧疚。 夙锦现在不知道在太子的心里,究竟有没有将那件事情,真的不介意。 “你们都别拦着我,我要向太子殿下说一件要紧的事情!” 院外的喧闹打破了屋内僵持的气氛,太子有些不悦地皱皱眉,扬声唤来了贵福,道:“怎么回事?太子妃需要静养,谁人在外面大呼小叫。” 贵福低眉敛目地说道:“回太子殿下,是小香院的丫鬟丁香。” “丁香?她来做什么?”夙锦疑惑着。 “说是有要紧的事情,用不用赶她走?”贵福请示地说着。 司徒南澈最防范的就是小香院里那个毒蝎美人,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好事,便说:“让她出去,传孤的指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太子妃休养。” 夙锦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的丁香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心生好奇,便叫住了欲要离去的贵福,说:“让她进来吧,本宫倒想知道她有什么事情要跟太子殿下说。” 贵福片刻犹豫,又看了看太子的神色,见他似乎并不反对,就出去领着丁香进了屋。 丁香原本打算再不让她进来,她就在院子里将事情大喊出来,没想到太子妃竟然会让她见太子殿下。 夙锦见到丁香给她与太子行礼,便说:“你究竟有什么事情要跟太子说?” 丁香半跪着起身,说道:“回太子妃,是一件要紧的事。” “什么事情快说,说完赶紧离开。”司徒南澈寒星的目光看得丁香一个哆嗦,再不敢耽误地直接道:“是姨娘,姨娘她今早呕吐恶心,请了郎中来看,竟然是喜脉。” 说到这里,丁香忙微微福礼道:“恭喜太子殿下,姨娘她有喜了。” 这句话久久地缠绕在夙锦的脑海里,她睁开眼睛满是愤恨地看向太子,一时之间胸口仿佛被大石压住一样透不过气来,悲怒交加令她难受至极,仿佛每一寸肌肤都要被撕碎般。 “你在胡说什么!”司徒南澈没想到丁香会如此说,胆大妄为到令他出乎意料。 “你若再敢胡言乱语,孤就要了你的贱命!”从来都是司徒南澈将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何时会被人一步步算计?以前不想搭理蝶影,不过觉得她一个女子做出什么逆天的事情来,看来如今还真是小看了她。 司徒南澈深邃的眼眸冷到没有一丝光亮,也许是小看了蝶影的幕后主使。 142.第142章 吵架 “丁香没有说谎!”丁香完全将事情无中生有,颠倒是非,说道:“太子殿下在私底下一直对姨娘关爱有加,在照顾太子妃的同时,不是偶尔也会去小香院看望姨娘么?那日黄昏,太子妃在午休,太子殿下不是在小香院与姨娘欢好过么?应该是那时候怀上的,奴婢没有说谎啊!” 丁香一副千真万确令谁人见了都会相信的表情,夙锦顿时觉得脑海里一道闪电劈过,瞬间令她的大脑轰炸开来,只剩下阵阵白光,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 “放肆!”司徒南澈震怒了,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居然敢胆大地公然污蔑他,真是找死! “丁香以下犯上,污蔑主子,罪大恶极!”司徒南澈深冷的寒目泛着蓝幽幽的怒火,连在他身边伺候多年的贵福都没见过太子这样暴怒的神色。 “来人!将这个胡言妄语的恶奴给孤关起来!严刑考打!定要她将背后的实情说出来!” 丁香见到太子勃然大怒,才知道自己闯了祸,惹了事,本是蝶影告诉丁香,说自己与太子在花园里欢好一次,这次又是请的郎中确诊说蝶影怀了孕。 她才听了蝶影的话,来跟太子说及此事,怎么知道太子却说她是污蔑,胡言乱语,不肯相信自己的话。 原本是来讨赏钱,却成了挨酷刑,丁香顿时吓得浑身哆嗦,跪地磕头求饶道:“殿下息怒啊!姨娘说过你们确实有过一回欢好之事,这次郎中也确定姨娘怀了孕,奴婢就算是天大的胆儿也不会说谎啊!” 司徒南澈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话,命人将丁香关进了柴房。 他的心绪稍微平复一些,回想起最近发生事情的种种,也许真的与蝶影有关。 待司徒南澈将下人都谴退,转身想对夙锦一番安慰解释时,却对上了一双绝望又悲痛的美眸。 “爱妃。”司徒南澈走到夙锦的床边,却见她怒火中烧的眸子冷冷地盯着自己。 “不要叫我爱妃!”夙锦痛到无以复加,却还强忍着自己虚弱要倒下的身体,存着一丝理智地说:“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通过丁香那样逼真的言辞,夙锦想不相信都难,她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想来太子也许在她被潇王掳走之时,就却她起了变意。 试想一下有哪个男子能够忍受自己的妻子不是清白的,哪个男子能够忍受得了自己的妻子总是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更何况这是古代,她的夫君是太子! 也许在她怀孕的时候,太子知道孩子是一个多月前坏上的,就已经起了疑心! 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让人知道太子府上的丑事,这丑事无非就是夙锦,是孩子!所以才假装对她这样好,等待着时机,博取夙锦的信任,从而顺利的与蝶影春宵一刻。 这样步步为营走到今天,就算夙锦的孩子没有了,还有蝶影可以为他怀下龙嗣! 夙锦的大脑里在刚刚太子怒斥丁香的时候,竟然飞速运转出这样一场连环戏码,不知道是不是她因为孩子没了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和她悲痛情怀的出破口。 无论她所想所认为的是不是真的,可是夙锦却清楚的明白一件事,太子他睡了蝶影! “既然如此,何必当初信誓旦旦的对我说那样的话?”夙锦苦笑着,笑得凄然不已,“何必说什么只许我一人相守,小香院绝对不会去,可是到头来,呵呵,一想到你与她在床榻欢好,都会令我阵阵作呕!” “爱妃!不是你想得那样,能不能听孤解释?”司徒南澈知道如今一时间让夙锦转变过来只怕很难,可是他明明与蝶影什么都没有做过,却莫名其妙地被如此污蔑,心中怒火在烧着,被夙锦误会的痛与焦灼在绞着,思绪纷乱竟然让他不知要如何说起。 “孤从来都没有碰过蝶影,何来她有孕之说?就算她真的有了,也绝对不会是孤的孩子!” “我的孩子都是被你害死了!你还要在这里演戏做什么?!”夙锦所有的理智全然崩塌,歇斯底里地吼着:“你不就是怀疑我的清白,怀疑孩子不是你的么?现在好了,我的孩子没了,蝶影却怀了,将来我这个太子妃扫地出门,蝶影也可以母凭子贵顺利地接替我的位置,这不正是你所计划,所安排的么?” “孤何时安排过要致你和孩子这样的下场!孤何时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不过一个小小奴婢的片面之词,你就这样认定孤是主谋么!”司徒南澈急火攻心,想想自己始终对夙锦专心专情地百般疼爱,最终却抵不过外人的一句谗言! “可是孩子确实因你而没了的,这件事情无假!就算是借他人之手,可你却也有推卸不掉的罪责!”夙锦如今心早已经凉透了,孩子没了对她的打击太大,毕竟这是她两世为人第一次怀孕,第一次尝到了做母亲的甜美与责任。 如今孩子就这样没有了,她如何不心痛,越想越悲观,也再不顾什么能不能说,可不可说的,都直接了当地说了。 “既然你已然喜欢上了蝶影,她也怀上了你的孩子,那我这就退位让贤,求太子殿下让我带着妙柔离开,从此天涯海角,咱们就做陌路好了,这样也遂了你的心意!” “孤说过孤跟蝶影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咣当一声响,惊吓到了房门外面的丫鬟们,贵福忙进屋察看情形,只见太子一怒之下将寝室里的八宝红木圆桌一掌拍成了两半,此时的残桌正静静地躺在了地上。 司徒南澈这一掌下去,顿时让他的火气发泄了不少,他深深吸一口气,知道现在两个人情绪都不太平稳,需要好好静静,便说:“你好好养身体,等过两天你冷静下来,孤再来看你。” 夙锦看着太子那身金边墨袍英挺的身姿消失在了房门口,顿时悲从中来,觉得这一别,便真的是天涯海角了。 她抬手想轻轻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越抹越多,越抹越无法停了下来。 143.第143章 惩治蝶影 司徒南澈气愤地回了自己的书房,坐在书案后面的太师椅上抚摸着自己的额头沉思,一旁的贵福见到太子这般疲惫,命人端了一碗清心去火的茶水来。 “殿下,喝点碧玉莲茶吧,安神养心。” 司徒南澈缓缓睁开眼睛,接过了茶盏,抿了一口清茶,问起贵福道:“可有查出孤熏香的香炉有什么问题?” “回禀太子殿下,香炉内并无异常,并且也检查了太子殿下的其他衣物,可并无可疑的花粉,所以。”贵福瞧了瞧太子的神色,没有再说下去。 喝了碧玉莲茶,司徒南澈觉得自己的情绪平复许多,回想起今日数夙锦那悲痛难过的样子,苍白如纸的面色怎叫他心里不难受,仿佛被刀刃一下一下刮着般。 可是这次的事情处处都指向了司徒南澈,他觉得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只是如今千丝万缕的头绪却找不到源头。 司徒南澈想起蝶影身边的丁香今天胡言乱语,在他发怒之时那丁香又那般惊吓,只怕也个被利用的,就算严刑考打也问不出什么,便说:“那丁香可有被问出什么?” “回禀太子殿下,刚刚小德来报,那丁香经不住酷刑,已经断气了。”贵福小声地说着。 司徒南澈冷淡一笑,道:“这下更是死无对证了。”他顿了顿又说道:“叫太医过来,同孤去趟小香院。” “是,殿下。”贵福行礼,退出了书房传话。 小香院里,丫鬟小菊进屋来给蝶影传话,看见她在灯下绣针线活,有些焦急地说道:“不好了姨娘,丁香被太子手下的人打死了!” 蝶影知道会如此,这一切都在她主人的安排中,也在她的计划之内,但她面上依旧装作惊讶又难过的神情,说:“什么?丁香死了?” 说着她将针线活撒落在地,眼泪一滴滴地掉落,万分歉疚地说着:“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要她去告诉太子殿下,我有身孕了,也许太子不会因为顾忌太子妃的感受,迁怒与她,令她致死。” “姨娘真是宅心仁厚,莫要太过责怪自己了,也是丁香的命不好。”小菊拿起手绢,在蝶影的脸上拭泪。 “可终究丁香是因我而送命的,小菊你一定要让人将丁香厚葬,银子需要用的,你尽管跟我说。”蝶影惺惺作态的样子,蒙蔽了小香院不少丫鬟,这更是让大家觉得太子妃小鸡肚肠,如今连蝶影怀孕的事情,都斤斤计较。 另一个丫鬟进屋禀报说:“姨娘,太子殿下带着太医前来了,一定是关心姨娘的身子。” 这厮丫鬟刚报,太子便后脚进了屋门,他面上冷寒如冰,一丝丝因为蝶影怀孕之事的喜悦都无,这令丫鬟们看在眼里,都颇为诧异。 “太子殿下。”蝶影从软榻上起身,对着太子行礼道。 司徒南澈寒星的目光看着蝶影,挥挥手道:“其他人都出去,只留贵福与太医便可。” 小菊和丫鬟们见太子这阵势,隐隐得觉得不好,可也没别的方法,就听命地出去了。 门扉关上之后,蝶影起身见到太子那张冷脸,心头微惧,却依旧露出一番楚楚可怜的样子,说:“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妾身惹殿下不高兴了?” “呵,眼下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司徒南澈一点都不想看见蝶影这副假惺惺的样子,说道:“太医,将她诊脉,孤倒要看看,是否你真的怀孕!” 蝶影就知道太子会如此,早就做好了准备,无辜地说:“太子殿下是在怀疑妾身?” “是不是怀疑,很快就知道了!”司徒南澈冷言道。 待太医诊了脉,回身对着太子行礼道:“太子殿下,卑职诊断出蝶影确实为喜脉!” “什么?”司徒南澈面露讶异,但随后他冷寒的双眼微眯成一条缝隙,想来这一切都在幕后主使的计划中,声音冰凌:“就算你真坏了孕,也不会是孤的孩子,说!是和哪个奸夫做了苟且之事!” 蝶影忙跪在地上,一脸无害的模样说:“太子殿下冤枉,妾身的孩子确实是殿下的啊!” “胡说!是不是孤的,孤岂会不知?”司徒南澈的声音冷寒到了极致,继而说道:“贵福,这个荡妇不守良德,竟然还怀上了别人的野种!把她即可关入柴房!若是说不出奸夫是谁!就不准给她饭吃,只许喂水!” “妾身冤枉啊!妾身冤枉啊!”蝶影跪在地上死活都不肯起来,声音之大令院外的丫鬟们都能听清楚。 “妾身真的是怀着太子的龙嗣啊!太子殿下你忘记了吗?那日妾身在花园里散步,你突然冲出来把妾身拉进假山做了那样的事情!太子殿下你怎么能忘记呢!” “你这个疯子!”司徒南澈饶是在冷静,也不免对这样一个颠倒是非无中生有的胡搅蛮缠感到气愤。 “贵福,将她的嘴堵上,给孤绑进柴房去!”司徒南澈怒吼道。 贵福手段麻利地将蝶影的嘴巴塞上,不让她再乱说,并且将她捆绑好欲带进后院的柴房。 院门口的小菊等丫鬟们见到蝶影被绑走,立刻跪地向太子求情,说:“太子殿下,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殿下看在姨娘怀孕的份儿上,饶了她吧!” 司徒南澈长长出了一口气,深深道:“蝶影与人暗通曲款,种下孽种,孤定不会轻饶,你们若再敢为她求饶,孤定会重罚!” 所有人都畏惧太子的冷颜与手段,太子一直都是赏罚分明之人,如果真有下人惹恼了他,一定没有好果子吃,自然都不敢再多言,只能默默看着蝶影被贵福带去了柴房之中。 蝶影被关之后,并没有惊慌失措,因为以她的武功想要离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眼下只是在做戏,也不能在太子面前显露功夫败露身份,自然先忍一忍。 司徒南澈将蝶影关起来后,便命人去给夙锦传个耳边风,让她明白自己是清白的,自己的心是向着她的,与蝶影并无任何瓜葛。 只是传话人回来后,云俪院那边依然没有什么动静,太子这几日又有国政要忙,被皇帝急召入宫,一连几日都留在了皇宫中。 待他回来之时,没想到夙锦却不见了。 144.第144章 夙锦的决定 司徒南澈回到太子府的时候,云俪院的丫鬟莺歌都急匆匆过来,行礼道:“太子殿下,太子妃不知何时离开了府上,怎么找也找不到。” 司徒南澈凝眉敛目,寒气逼得莺歌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气氛逐渐僵持。 “妙柔是否也随太子妃一起不见了?” “是的。”莺歌被太子的气场压得透不过气来,直接跪地道:“是奴婢失职,请太子殿下责罚。” 司徒南澈没有理会莺歌,转身对着贵福道:“你去请明侍郎过来一趟。” 贵福领命离开,他才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莺歌,说道:“孤不叫你起来,你就好好在这跪着。” 说罢他便进了太子府的大院,走近了书房,还没坐稳,影卫海默就来报,说:“太子殿下,属下发现昨晚蝶影悄悄离开柴房,去了那家客栈,会见黑衣人。” “哦?可有什么发现?”司徒南澈目光深谙地说。 “属下这次距离他们很近,听到蝶影他们说着下一步计划,貌似是想将太子妃找出,将她作为人质威胁太子殿下。” 听到海默如此说,司徒南澈更加凝重,说:“一定要派人找到太子妃,确保她的安全。” “属下领命。”海默单膝跪地道。 司徒南澈挥挥手让海默退下,这次是他太轻敌,没想到如今居然让蝶影成功挑拨了他与夙锦的感情,夙锦这次离家出走,危险异常,叫他如何放心? 蝶影能够轻松离开,不过是司徒南澈故意放她离开的,为得就是这次探取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他知道蝶影是不会承认自己与人苟且,而会有喜脉,也有可能是她吃了什么丹药才如此,司徒南澈之所以还没有将蝶影处理掉,是因为她现在还有利用价值。 虽然她此次作为,令司徒南澈真的很想一剑将她处死,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他不得不暂且忍下,可是这却让夙锦又一次离开,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时候贵福来传话,说:“殿下,明侍郎人已经带来了。” “让他在清园里等候。”司徒南澈起身下楼,从书房离开。 走在庭院的小路上时,恰巧要经过一处花丛,这里的木绒花花艳叶茂,更有些许花枝探出了花丛,拦在小路上,这里又是去云俪院的必经之路。 当司徒南澈的衣袖触碰到了这些花枝时,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身后的小厮道:“去传太医,让他察看一下这里的木绒花可有什么问题。” 小厮领命离去,他才缓步进了清园,见到明侍郎正在孱孱溪水旁边的石桌前等候。 明修玉见到太子前来,微微对他行礼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叫卑职前来,所为何事?” “太子妃可有找过你?”司徒南澈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 明修玉顿了顿,不明地问:“太子妃并未找过卑职,不知道是何事?” 司徒南澈脸色越发难看,说:“如果她来找过你,一定要通知孤,如果有所隐瞒,你应该知道后果。” 明修玉听此一说,猜到发生了什么,可明知道太子本就因为夙锦而对他有所芥蒂,他却还是不禁要问:“太子妃可是不在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明侍郎不必多过操心,先回去吧,孤若有事自然会召你。”司徒南澈就知道明修玉会为夙锦担心,可他现在管不了这些,眼下找到夙锦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此时的夙锦身子才刚好一些,却带着妙柔,来至了齐王府。 齐王妃已死,荣乐郡主又嫁到明府,齐王府如今虽然精致依旧典雅,却因少了些人气而显得更加萧索寂寥。 这时候一名小厮过来,见到是太子妃,忙行礼道:“太子妃独自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夙锦一身素衣,此时的面色还有些微白,可她已经顾不得这些,只说:“本宫要见齐王,请通传一声。” “是,奴才这就去报,请太子妃到大厅等候。”小厮将夙锦领去了前院接待客人的厅堂中等候,便去通知齐王了。 一直在旁边的妙柔见四下无人,才小声地在夙锦身边说:“小姐,太子殿下已经处罚了蝶影,而且太子殿下从来都不承认蝶影肚子里的孩子,也许真的是蝶影自己与人私通,从而为了保命才说是太子的孩子,小姐何不回去好好与太子沟通,也许真的是误会呢?” 当初夙锦对妙柔说出自己要离开太子府的决定,妙柔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尤其是如今夙锦的身子才刚好一点,很是虚弱,经不起舟车劳顿,可是夙锦却坚持,她无法只要陪着夙锦来到这齐王府。 “那日丁香说的真切,我见她不像是撒谎的。”夙锦说道:“如果太子没有做过,蝶影有岂敢顶着掉脑袋的风险将孩子赖在太子身上?” 她已经被怨恨,悲痛蒙蔽了双眼,说道:“而太子殿下那日的样子未免太过激动异常,我已然不能全然相信他,更何况。”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如今那里已经空了,鼻子一酸就落了泪,说:“更何况孩子的死,与他有关,我无法不介怀。” 这时候齐王一身淡雅青衣前来,见到夙锦面色不佳,眼神却是明亮无边,便说道:“太子妃仿佛身子虚弱,还前来本王这里,可是有什么急事?” 夙锦看了看跟在齐王身边的丫鬟小厮们,齐王立刻领会,叫他们都退下了,大厅中只有夙锦,妙柔和齐王三人。 “如此太子妃可以说明来意了?”司徒云还是那副浪荡不羁的样子,手里还不忘拿着一壶酒,自娱自饮。 “都知道齐王喜欢游历大江南北,一定知道哪里比较适合女子安顿才是。”夙锦开门见山地说:“还请齐王为本宫选得一个好去处,最好远离皇城。” “这是为何?”司徒云眉峰一挑,说:“莫不是与太子闹了别扭,又想离家出走吧?” “这一次可不是别扭那么简单了。”夙锦说道此处,眼中满是恨意,被齐王收入眼底。 “可如若需要帮忙,太子妃也找不到本王才是吧?”司徒云酌了一口酒道。 夙锦轻笑说:“齐王不是一直觉得本宫会祸害太子殿下么?如今本宫要离开,齐王自然会愿意帮本宫的,而且本宫也相信齐王,一定不会将本宫的行踪透露给太子殿下。” 145.第145章 太子得知真相 “太子妃如今这是要太子一辈子也找不到你?”司徒云深感意外,问道:“你这般费尽心机得到了太子的信任,如今却这样放弃,岂不是可惜?” 夙锦清淡淡的一笑,眼神中却有着难以辨清的情绪,说:“本宫如今选择放弃,不是遂了齐王的心愿?其缘由又有何重要?” 齐王看着她这略苍白的面容,眼神却决绝,定是与太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关于太子妃流产的事情,齐王是知道的,他猜测与这件事情有关系,不过面上却没有再追问,只道:“既然太子妃想要离开,本王定会帮你,不过本王也要安排一下,所以这几天你先在府上住几日,待本王安排好,便可启程。” 妙柔听见齐王这样说,面色倒是缓松了许多,她本就担心自家小姐刚刚小产,身子虚弱,如果再舟车劳顿只怕不宜恢复保养,这下好歹还能在府上养几天。 “夙锦,就多谢齐王了。”夙锦见齐王答应,也便改了口,如今的她已经不想与太子有任何瓜葛,去掉这个太子妃的头衔,反而觉得轻松许多。 齐王安排她们住在了金悦院里几日,这一待就是就半月有余,期间太子也曾找到齐王,可他只说太子妃失踪,希望齐王能够动用在江湖上结交的朋友之力,留意一下太子妃的去向。 齐王满口答应了,却没有说夙锦其实就在齐王府里,太子也万万想不到,夙锦会投奔一向对她有偏见的齐王。 太子回去时,影卫海默来报,说蝶影假装饿晕在柴房,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发现她与外界联系。 司徒南澈斟酌一番,便说:“放她回小香院,告诉她安心养胎。而这段日子,你们就找出她与外界如何联系,最好能得到她的下一步计划。” “属下领命!不过海富他们来报,说追踪黑衣人的去向,好像是往北方蛮荒之地而去的。”海默说道。 司徒南澈一副心有了然,说:“孤早就知道,蝶影的主子是谁了,叫海富他们不必再追。” 海默一听,想了想说:“可是肃王?” “哼,他在战线上不好好打仗,居然还有空管我这里,只怕他的背后会有更大的阴谋。”司徒南澈用食指敲了敲桌面,说:“让海富他们去查查肃王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此事万分凶险,一定要他们小心,不可暴露身份。” “是,属下领命!”海默行礼退下来了。 书房里就只有司徒南澈一人,他望着窗外的夕阳,心中忧虑,惦记着夙锦的安危,也担心着她的身体。 这一次一定令她伤心了,而这场误会让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什么叫无可奈何。 身为高贵的太子,从来都不曾有过这样无力挽回的痛楚与无可奈何愤怒。 “夙锦,你真是孤的宿命。”司徒南澈叹道。 这时候,贵福带着太医前来,在太子面前行礼道:“太子殿下,太医已经查出了花粉的来历。” 司徒南澈淡淡地扫了一眼太医,只道:“说。”便坐在太师椅上单手支额,闭目养神。 “回太子殿下,卑职发现太子所让查看的那小路上的木绒花确实有不同与此花的花粉,一定是有人故意在这些木绒花上撒下花粉,等待太子前来,在经过木绒花时,将花粉沾染在衣杉上,与太子身上的龙涎香一混合,就成了极具杀伤力的堕胎药,因此太子妃才会……”太医说到这里,看了眼太子寒冷的神色,便没有再说下去。 “孤知道了,你退下吧!”司徒南澈虽然查到了原因,可如今夙锦不在,又有何意义? “海修他们可有调太子妃的消息?”司徒南澈见太医走后,才对贵福说道。 夙锦失踪一事,太子命府上封紧口风,不准一字泄露,生怕给夙锦带来更多危险。 “回殿下,还未有任何消息。”贵福道,见太子不再说什么,他才小声提醒道:“太子殿下,已是该用晚膳的时候了。” “孤,没胃口。”司徒南澈叹了口气。 “可太子若不好好注意身体,又如何有力气去寻找太子妃呢?如何替太子妃报仇,惩治那些害太子妃与龙嗣的人呢?殿下还是该吃些东西才好啊!”贵福一向了解太子的习性与心事,自然是能说动太子的。 “也罢,去云俪院用膳吧。”司徒南澈起身下楼,贵福身后尾随。 小香院里的蝶影听了太子的意思以后,认为太子这是想让时间来戳破她的谎言,而她却并不慌张,因为她知道其实这次前来的任务,是要杀太子,如今太子妃失踪,太子一定会因此事而扰心,拿到了太子的弱点,目的岂会不成? 夙锦在齐王府上住了一段时间,妙柔为她煮了一切养身的膳食,倒也对夙锦滋补了不少,如今现在她的面色不似刚来之后苍白,双颊红润了不少。 而在齐王府的这几日,夙锦倒是不常见到齐王,她也不喜欢走动,毕竟虽然她如今已经不想要再做太子妃,可是毕竟没有昭告天下,她也不想在离开之时又掀起风波。 现在夙锦能待在院子里,是绝不出门的,她坐在软榻上,看着院子里的合欢花,没想到一眨眼,春天都快接近尾声了。 “小姐,喝点红枣水吧,补血养气。”妙柔这时候端来了一杯红枣汤,放在了夙锦身边的小桌子上。 夙锦拿起勺子来尝了一尝,甜香可口,笑着说:“妙柔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小姐喜欢就好,多喝一些,补好了身子,才不至于在途中受累。”妙柔笑着说:“好在齐王府什么东西都有,更说起一些水果竟然是齐王游历时带回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方法保存,到现在都新鲜的很。” 说着她就让院子里的丫鬟巧惠端来了一盘新鲜的水果来,说:“小姐快尝尝,是齐王差人送来的,说这水果还是齐王初春时节带回来的呢!” 夙锦瞧了瞧这果盘里面的水果,有木瓜,芒果,橙子,都是南方的水果。 她用手摸了摸橙子,还有一些凉意,只怕在齐王府也有一处冰窖,储藏这些新鲜水果用。 “没想到齐王也是个懂享受的人,我以为他只会饮酒作乐呢。”夙锦淡笑着说。 妙柔让丫鬟们都退下了,走到夙锦身边说:“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回太子府了吗?” 146.第146章 前往青云阁 “这话你已经问了好多次了。”夙锦将橙子放回果盘上,对她道:“我真的不想回去,一想到太子和蝶影会做那种苟且之事,我就觉得恶心!” 夙锦如今不再相信太子,说:“也许我腹中的孩儿,就是他们两个人联手。”她无法再说下去,失去了孩子的痛令她无法恢复平静的心绪。 “小姐,我觉得太子殿下不是那样的人,小姐难道都忘记了太子殿下对你的好了吗?”妙柔说着。 夙锦却说:“太子殿下以前也许对我是充满真心的,可是自打我怀孕,不能侍奉太子殿下,他作为男人,难道对蝶影那样娇美的女子不动心么?” 妙柔这样一听,也觉得夙锦说的有道理,毕竟她是土生土长在古国中的女子,认为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之事,说道:“小姐这样说,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奴婢不相信太子殿下会将自己的嫡子陷害,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去扶持一个小妾来害小姐呢?实在没有动机啊!” “也许太子殿下在这件事情上,是被人利用,很有可能就是蝶影,因为她怀了太子殿下的孩子,想为了给孩子挣得一个好名位,才加害于我。”夙锦听了妙柔的话,再一回想当时的种种,太子殿下也可能是无辜的。 妙柔拍了拍夙锦的手背,宽慰道:“小姐你这样想就对了,不如咱们回去,跟太子把事情说个清楚才好。” 夙锦却是摇摇头,说道:“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太子殿下终究是杀死孩子的帮凶,我现在还无法原谅他,更何况蝶影现在怀着的孩子,说不准就是太子殿下的。” “如果当初小姐主动为太子殿下选几个为自己所用的美妾,也许太后就不会再赐蝶影进府,这样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现这些事情了。”妙柔惋惜的说着。 夙锦可却不是这古国生长的人,她依旧坚持着现代人的思想,认为爱情就应该一心一意,相守相依,如今加入了别人进来,怎么可能美满? 如果她自己选入美妾,亲自送给太子殿下,明明心里很痛,还要扬着笑脸,这是她最无法忍受的。 “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身边有几个美妾确实在别人眼里,是再正常不过,可是我的心里确实不愿的,如果不能两个人一心相待,我宁可决裂。”夙锦说出了她最深底的心思。 妙柔叹息着,说:“小姐,太子殿下是未来储君,如何能做到不纳妾娶妃呢?只要太子殿下对小姐一人真心,就算有佳丽三千,小姐是太子妃,是未来皇后,又有何怕何惧?” “后宫斗争从来都不平静,在这样日积月累的尔虞我诈之中,曾经的情感最后只怕都被磨平了,从前太子殿下待我甚好,我也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将来太子殿下会不同于别人,将来也会待我一心一意,可是如今蝶影的出现,让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想法很傻很天真。”夙锦说着说着,眼眶湿润了起来,又说道:“这次我想好好静静,想想这辈子究竟能不能将心意托付给太子殿下。” “小姐。”这回妙柔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自从小姐性子大变,也变得非常有自己的主意,她决定的事情,不是随便就能劝回的。 晚上的时候,夙锦在屋内用了膳,这几日在齐王府里补养身子,也没怎么运动,夙锦都觉得自己长了两斤肉,于是跟妙柔说在院子外的紫竹林里散散步,却没想到遇见了齐王。 夙锦一身清雅的紫兰花素裙,在被清白的月光照耀的泛着幽幽紫雾的竹林中,宛如雾中的仙子在紫竹林里翩跹散步。 “红颜祸水。”齐王坐在凉亭里品着酒,看着远处的夙锦正在漫步,他虽然这样说,可眼神还是无法移开夙锦的身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齐王这样游览过大江南北,阅目过不少各色美女,可像夙锦这样媚中透着疏离的冷艳,清秀中又含着一种勾人心魄的风姿,叫人心神荡漾。 “请太子妃过来喝茶。”司徒云对着自己的小厮说道。 夙锦得了邀请很快进了凉亭,见到齐王一身玄青长袍,举止优雅地在亭中饮酒。 “齐王可真是有雅兴呢。”夙锦缓身坐在齐王的对面,淡淡地笑着说。 “本王,何时没有雅兴过?”司徒云又端起了一杯酒,一口饮干。 夙锦将齐王的酒壶取过,将面前的酒盏斟满,说道:“齐王邀请我饮酒赏月,夙锦自然愿意奉陪。” 说罢,她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并且将空了酒杯示给齐王看。 司徒云忽地大笑,说:“没想到太子妃这般豪爽。” “小姐,你身子刚好,还不要饮酒的好。”妙柔担心夙锦的身体,在她身边小声的叮嘱着。 “无碍。”夙锦说道,她笑着对齐王又说:“不过齐王这般饮酒成性,可要当心身体才是。” 司徒云端起酒杯在手中摇了摇,说:“多谢太子妃关心。”说着将酒盏中的酒喝尽。 “也要多谢齐王这些时日的关照。”夙锦也举杯将酒喝干,说:“这杯酒就算是答谢了。” “太子妃客气了。”司徒云俊朗偏偏,虽然他是太子的皇叔,其实在年龄上不过差了几岁,也是一位英气风发的君子。 “很快我就不是太子妃了,所以齐王直呼我的名字便可。”夙锦正说着,这时候齐王传话的小厮过来在齐王身边耳语。 司徒云眉目舒展,将小厮递过来的一副令牌放在了夙锦的面前,说道:“本王的挚友易云枫已经同意了,夙锦可以去云河的碧城找他。” “易云枫?”夙锦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回想起来当初醉红楼出现的时候,太子曾经更她介绍过江湖中的三大派,醉红楼,青云阁,蜀月派,而易云枫便是青云阁的阁主。 “没想到齐王的江湖朋友,也不简单呢!”夙锦轻笑着,仿佛云开见月般幽美,她将令牌拿起来,仔细瞧了瞧,花纹繁复精美,一看就是大手笔。 “青云阁是三大派系唯一一个愿意归顺天凌国的门派,自然是朋友了。”司徒云补充道:“这个青云令除了关门弟子,外人是不可得到的,你可要收好。” “多谢。”夙锦说道。 147.第147章 同心结 太子府上,这几日司徒南澈为了寻找夙锦,非常焦心,可却一点夙锦的消息也没有,最近打理政事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而每每夜晚时分,他都会在雨花台上,借着月色饮酒消愁。 蝶影这几日回了小香院后,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日子,不过这次主上催得紧,希望能在太子失意的时候,对太子施展温柔软怀,趁机下手。 可是太子妃的离开,本就是因为自己慌称怀孕所致,太子本就已经对她起了疑心,这一计只怕需要借助点外力了。 “小菊,一会太子殿下的酒没了,你就给他换上这壶酒。”蝶影在园子门口这样叮嘱着身边的小菊。 小菊点点头,跟着蝶影进入了园子,此时月色潺潺,湖光粼粼,芙蓉在碧湖中露出一点点花骨朵,眼看着就是初夏时节,景色怡然。 司徒南澈在雨花台上饮酒,看见蝶影扭着细腰提裙前来,微微笑着对他说道:“太子殿下一个人在这里饮酒,多无趣,不如蝶影来陪殿下共饮如何?” 蝶影用尽妩媚风姿,刚想要在太子的酒桌对面坐下,却听见太子冷声说道:“滚。” 蝶影这半坐不坐的样子尴尬在那里几秒,她忽然轻笑着,站起身子说道:“太子殿下这是怪妾身将姐姐气跑了?” 司徒南澈喝得微醺,双眼间冰冷的寒光带着一点迷离,说不尽的俊逸风姿,他忽然轻笑道:“蝶影不是有孕在身?居然还能陪孤饮酒?这是什么原由呢?” 蝶影一时语塞,本想着今夜将太子攻下,却不料把怀孕这件事情疏忽了。 “妾身知道,所以叫小菊带了份果酒,陪太子殿下饮酒赏月。”蝶影挥挥手,让小菊将酒为他们二人斟上,放在了太子的面前。 蝶影端起酒杯,笑吟吟地说:“妾身先干为敬。”说罢她便将酒饮掉,因为事先喝了解药,所以蝶影不用担心一会儿药效发作。 司徒南澈看着眼前的酒杯,却迟迟没有拿起,只道:“孤累了,蝶影回去好好养你的胎吧!” 他起身毫无留恋地离开,蝶影面对太子寒威的背影,想留确是不敢说话的。 蝶影回去的时候,小菊在身边不停的安慰,其实她不知道蝶影心情不好其实是不知该如何跟主子交代,蝶影面子上是顺着小菊,让她回去休息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蝶影在房间里写着字条,放进竹筒里栓在白鸽的腿上,将其放飞。 太子回到云俪院在贵福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准备就寝,这时候海默在房门外低声道:“太子殿下,海卫收到了蝶影传递的信鸽。” “进来说话。”司徒南澈淡声说道,他今晚穿了件宽松舒适柳叶纹丝绸长袍。 因为春末初夏,气温升高,司徒南澈内里并未穿衣,领口露出着的白色光洁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光泽,加上他微醺的醉意,竟然带着一丝魅色。 海默进来单漆跪地,对着太子道:“海卫收到了蝶影飞出的信鸽,里面写的是计划失败,请求主人指示。” “等待信鸽飞回,看看肃王会有什么安排。”司徒南澈说着,挥手示意海默退下,也让贵福退下了,他自己来至紫檀雕花软榻上,合被躺下。 原本是想借着酒意,以为会睡着,可是自从夙锦离开,他在这个床榻上,总是辗转难眠,深怕夙锦在外面会有什么意外。 翻身之时,发现夙锦的枕边有她掉落的青丝,太子借着柔和的烛光,将夙锦的枕头上的青丝一一捡起,起身来至夙锦梳妆的妆奁前,将桃花木梳上面留落的发丝与他手中的发丝梳理到一起,又拿起剪子将自己垂在身前的一缕发丝剪掉,与夙锦的发丝缠在了一起,用红绳系起来。 “盘丝如结意,爱妃,孤一辈子初心不悔,你终有一天会明白孤的心意。”司徒南澈喃喃自语,将发结放在夙锦亲手绣的荷包中,从此贴身佩戴。 次日清晨,明府里的荣乐郡主,正在梳洗打扮,更是让茉榆为她准备些精心的礼品,什么人参阿胶之类等滋补的食材。 荣乐郡主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从前的她因为长期在齐王府不出门,又喜欢研究些吃食,自然身材也养得圆润。 可是如今因为明修玉的事情,让她心中存忧,久而久之,那肥嘟嘟的圆脸早已经无踪影,如今的荣乐郡主鹅蛋脸,秀叶眉,小鼻尖尖,朱唇一点红,说不出的清婉俏丽。 而她原来婴儿肥的身材,如今也凸显出了女人的风味,荣乐郡主学着打扮自己,挑了件素雅却又不失清丽的复纱透紫兰花长裙,配上了婉约的堕马髻,头戴着几支紫兰花,美而清雅。 荣乐郡主满意地放下铜镜,转头对着茉榆说:“礼物准备好了么?太子妃这次小产,我也该去看看她,安慰一番。” “郡主真是个好心的。”茉榆将礼盒包好,说:“东西都要包好了。” “嫂嫂待我不薄。”荣乐郡主缓步朝着院子走去,说:“上次之事,我心里有愧,应当好好弥补才是。” 她前脚刚出了院门口,就被前来的明修玉挡了个正着。 荣乐郡主最近与明修玉一直都是相敬如宾,明修玉也一直在西厢房住着,两个人分居已经小半年了。 “夫君,有事么?”荣乐郡主笑得很淡很轻,好似一阵风就会将她脸上的笑容吹走了。 明修玉见她拿着礼盒要出门,问着:“是要去看太子妃么?” “什么时候夫君,不称呼太子妃为表妹了?”荣乐郡主逮到机会,就要对他冷嘲一番。 明修玉却不理会她这样,在这段时间的相处,荣乐郡主虽然不像从前一言不语,可是一提到夙锦,她还是会忍不住说几句,虽然荣乐郡主知道,夙锦对明修玉本无心,可是明修玉却自作多情,执意不改,还是让她觉得委屈。 “我有话同你单独说。”明修玉直接进了屋子,荣乐郡主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感觉似乎与夙锦有关,她便让茉榆等丫鬟在外面候着,自己跟随明修玉进了屋。 148.第148章 你是想休了我么? 荣乐郡主走到梨花软榻边上缓缓坐下,看着明俢玉站在原木桌旁边,似乎几日未见,他又消瘦了不少。 “有什么事情,需要单独淡?” 明俢玉见到荣乐依旧是冷冰冰的态度,温和的容色稍微显得暗淡,说道:“荣乐,你最近都不要去太子府了。” “为什么?太子府出了什么事?”荣乐郡主不解地问着。 明俢玉见她如今越发娇丽清美,只是人越来越清瘦,心中难免动容,语气温和地说:“太子妃如今已经离开了太子府,太子正在暗中找她,你不要声张,这件事情对太子妃的名声不好。” “嫂嫂她失踪了?是什么时候的事?”荣乐郡主惊讶地站了起来,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明俢玉,说:“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荣乐,你就这样怀疑我?”明俢玉没想到荣乐郡主会这样说,有些气恼道:“太子妃没有来找过我,你不要胡思乱想妄加论断。” “怀疑你?”荣乐郡主轻笑一声,说道:“不是我怀疑好么?明明是你自己承认你心里有她,现在嫂嫂不见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你找她回来表明真心,她一感动也许就会跟你远走高飞,长相厮守,明俢玉,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找她吧!” “你在胡说什么!”明俢玉从来不没想过,自己就在这一刻,打了荣乐郡主一耳光。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荣乐正在捂脸,满目悲哀的看着他。 “荣乐,对不起。”明俢玉赶紧道歉,可是这对充满伤痛的荣乐,一点作用都没有。 荣乐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确实很过分,可是她的婚姻长久在这样的压抑中度过,她没有疯掉已经是万幸,知道自己的夫君心心念念着别人,宁愿自己单相思,也不愿意接纳荣乐,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只怕只有荣乐心里最清楚了。 明俢玉非常后悔刚才打了荣乐郡主,他几步走近她,清荡的眼神中满是愧疚,说道:“打疼了吧?对不起,荣乐,我……” 明俢玉心绪紊乱,他刚才那样对待荣乐,只因为她说的话令他非常生气,可是为什么会那样激动,他自己都不知道缘由。 “不要说了。”荣乐郡主捂着自己的左脸,此时此刻她还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可是跟她千疮百孔的心比起来,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既然你这样不喜欢我,我们是不是就不要再耽误彼此了?”荣乐郡主想起自己当初满心欢喜地嫁过来,可是经过了一年的光阴,她终于明白以前自己的努力与幻想,都不过是因为自己当初太傻太天真,现在她终于明白,感情是无法勉强的。 “荣乐,你说什么?”明俢玉凝着荣乐郡主的眼眸,她的眼里充满了悲凉与失望,渐渐地在她眼睛里晶亮的光芒熄灭了,只剩下了空洞与冰冷。 “明俢玉,我们和离吧,这样没有希望,没有温暖的日子,我过够了,明日我就会去皇宫与皇后娘娘说此事,只要皇后娘娘答应了,相信皇帝伯伯不会为难你们的。” 荣乐郡主转过身子,不想看见明俢玉的表情,她怕她看见他眼中充满了欣喜,那样是对她最残忍的表情。 “荣乐,我……”明俢玉这时候居然不知道该如何说才是。 “你不用说了,回去吧,明天你就自由了,以后你心里爱想谁就想谁,再也与我没有关系。”荣乐郡主语气决绝,不给明俢玉一点缓和的机会。 明俢玉觉得她是在气头上,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决定两个人先静一静,明天他再来给荣乐郡主道歉。 明俢玉离开之后,他想了很多,在西厢房里看着荣乐郡主的屋内,渐渐亮起了灯火。 如今夙锦失踪,确实让他有所担忧,但是像当初为了夙锦想要跟她离开这里的冲动,早就在时间的长河里打磨的无影无踪。 更何况这么久的时间里,明俢玉已经接受和认清,夙锦不爱他这件事情,他已经明白,夙锦爱得人无论是从前的潇王,还是现在的太子,从始至终,都没有他明俢玉的位置。 夙锦的心里,永远只当他是表哥。 叽叽喳喳的鸟儿唤醒了清晨的新阳,在做了和离的这个决定之后,荣乐郡主以为她会难过的失眠,可却没有想到这一夜前所未有的好眠,原来有时候放手,也会是一种解脱。 早晨她在茉榆的伺候下梳洗打扮,用过早膳准备好一切之后,她让茉榆收拾好行礼,准备进宫。 推开门的时候,她想要再看一次这个开满繁花的院子,今天之后,她决定住进宫里,与明俢玉和离后,就好好的陪着皇后娘娘。 再打开门扉的一刹那,却看见明俢玉站在门口,他身穿一身青烟绣白云的长袍,风度翩翩,可是脸上却有着隐藏不住的憔悴,似乎昨夜没有睡好,眼中依旧温润如玉。 荣乐郡主感到一些意外,说道:“就不用送我了吧?从此我们便是陌路。” “我还没有答应。”明俢玉的语气非常认真,让荣乐郡主感到意外。 明俢玉见到荣乐郡主身边的茉榆拿着一些行礼,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既然要和离了,我自然不会在明府继续住着。”荣乐郡主这般说道。 明俢玉让奴才们都退下了,一把抓住荣乐郡主的手臂,带着她进了屋子,说道:“荣乐,昨天是我不对,不该打你,无论你希望我怎么做,我都补偿你,你不要再生气了。” 荣乐郡主看着他温柔的目光,那般诚心诚意的样子,原本她冰封已久的心,忽然有一些松动。 可是她面色上依然紧绷着,冷淡地说:“我想要什么,难道你这么久了还不清楚,你打了我,其实我并不生气,因为我对你的绝望与悲痛已经淹没了一切,昨天的事情,也是有我的不是。” 她抬起头注视着明俢玉,说道:“心已经冷了,又怎么可能会复原呢?明俢玉,你心里没有我,就放了我,这样两个人生活一辈子,你不觉得很可怕么?” 明俢玉看着荣乐郡主对自己失望的神情,她这次看来不是一时冲动说出这样的话,他轻轻攥起来拳头,对她说:“我并不同意和离。” “难不成你想休了我?”荣乐郡主不明白,明俢玉为什么不同意。 149.第149章 我不后悔 明俢玉反驳道:“不是。” “那你想怎么样?”荣乐郡主不明白他想做什么,难道是因为与郡主和离这件事情会让他们明家丢颜面?所以他才不肯么? “我………”明俢玉欲要开口,可是却不知道要如何说起,他只知道,不想与荣乐郡主和离。 这时候房门口传来茉榆的声音,说:“姑爷,小姐,圣上传旨来了,让你们两人去大厅接见。” 明俢玉自是疑惑,皇帝这时候会有什么事情,他只好带着荣乐郡主来到明府的议事大厅,见到皇帝身边的李公公正在厅中喝茶,明丞相与明夫人都在厅中等候多时。 明俢玉与荣乐郡主上前笑脸相迎,李公公话不多说,放下茶盏起身,对着明俢玉回礼,道:“明侍郎接旨吧。” “微臣接旨。”明俢玉跪地,荣乐郡主也要随夫跪下,明丞相与明夫人也在一旁行大礼,听着李公公念圣旨。 荣乐郡主虽然对古文不甚了解,但也能听出上面的意识,似乎是皇帝要去城外青山狩猎,明俢玉奉旨参加,而且皇帝还让李公公带话,说皇后这次也会一同前去,一定要明俢玉带着荣乐郡主一起,与皇后作伴。 明俢玉接了旨送走了李公公,既然是皇上旨意,自然无法违抗。 明丞相只叮嘱他几句,就离开了,明夫人则与荣乐郡主一起准备出行要带的物品。 这次狩猎连带着去青山赏景,一番游玩要五天来回,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荣乐郡主与明夫人准备好行李后,明夫人便离开了,这时候明俢玉进了门,见到荣乐郡主还在清点这次出门要带的东西,便说道:“和离之事,是不是暂时缓缓?” “也不用。”荣乐郡主抬起头来,说道:“这次狩猎既然是让我去陪皇后娘娘,我会找机会与她敲敲边,等回去的时候,咱们就把和离办了。” “荣乐,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情你先不要跟皇后说,可以么?”明俢玉以为这次出门会是个转机,没想到荣乐郡主似乎是铁了心的要离。 荣乐郡主从座位上站起来,呼了一口气说:“你怕你们明家颜面扫地,我可以理解,可是我不能这样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都搭进去,更何况让你与不爱人的在一起生活,确实为难了你,你放心吧,等和离时,你就说是我的问题,不会丢你们明家的颜面的。” 明俢玉还想说什么,可是荣乐郡主已经往寝室里走,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道:“你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明俢玉无法,只好默默离开。 荣乐郡主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却没想到抬手一摸,竟然满手心的水泽。 狩猎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行驶到了青山脚下,如今已经是初夏时节,百花争艳,碧波荡漾,山水间的美景如画,最适合赏游了。 这次荣乐郡主一路上都是随着皇后的队伍跟在了皇帝的大队身后,在山脚下的溪水林中安营扎寨。 为了方便女眷,便为她们独另扎起几个营帐,荣乐郡主就在皇后的隔壁,而离荣乐郡主不远处的男营帐中,离她最近的便是明俢玉的帐篷。 白天的时候,皇帝带着人马在山上狩猎,荣乐郡主就陪着皇后在千太湖边散步,赏一赏秀丽景色。 晚上的时候,荣乐郡主几次想要与皇后说起和离的事情,可是谁知道每次皇帝都会传皇后晚上过去用膳,然后皇后就一夜都不会回来。 白天的时候,皇后的身边总会有宫婢与侍卫,说起和离这事情就难以启齿。 已经两天了,荣乐郡主都没有找到机会与皇后说起此事,而这两天里她倒也没看见明俢玉。 这一晚上,夜空中无月,只有漫天的繁星,荣乐郡主回到自己的营帐中,无奈叹气。 明明都已经要和离了,还想着明俢玉做什么?从此以后天涯陌路,明俢玉今后与谁在一起,都与她无关。 可越是这样想,她的心里就越在意起来,躺在床上夜不能寐,想着这世上还有谁能像她这样爱着明俢玉爱得如此痴迷? 荣乐睡不着,就叫茉榆去外面采几朵梦庭花来摆放在营帐内。 梦庭花是天凌国独有的花朵,有安神助眠的功效,香味好闻又浓郁,摆在室内最有利于睡眠了。 只是荣乐郡主等着许久,茉榆都不见回来,她想着这荒郊野岭的,茉榆一个姑娘家不会出了什么事。 她刚想要起身,就听见掀帘的声音,紧接着是花枝插入花瓶中的细碎声响。 “回来的这么晚,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荣乐郡主躺在床上,灯光昏暗,她的床前又有屏风遮挡,就没注意来人,又说道:“这几日皇后娘娘一直陪着皇帝,我都没机会与她说,也不知道她同不同意我和离。” 听到这话,插花之人的动作微顿,但很快又将梦庭花在花瓶里插好。 “你说的对。”荣乐郡主也没在意茉榆没有搭话,又说道:“明俢玉他失去我,可是他的损失,像我这样爱他的人,这世间能有几个?” 她叹息一声,说:“虽然我很多东西都不会,只会绣荷包和做甜点,可是我对他一直都是用命去爱的。” 说到这里,荣乐郡主不禁眼角流下眼泪,说:“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与他终究是无缘。” 她顿了顿又说道:“等我离开他,我就把他彻底忘记,这般无情,也不值得我再留恋,到时候我再找个比他各更优秀的,找个对我很好很爱我的,让他后悔去吧!” “我不会后悔的。” 荣乐郡主听到这个声音都惊呆了,等她坐起身子时,明俢玉已经从屏风后面过来,坐上了她的床边,说道:“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让我去后悔。” 荣乐郡主没想到明俢玉会来,回想到刚才说的话,一时间脸都红了起来,说:“你怎么在我房里,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出去出去!” 150.第150章 月儿,我要你。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我是夫妻,早就有过夫妻之实,夫君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明俢玉清朗的笑意仿佛这夜里清凉的潺潺泉水,流淌进了荣乐郡主的心间。 他们二人已经许久都没有做过夫妻生活了,回想当初两人缠绵在榻的情景,已经遥远的模糊不清,可就仅仅是几个残缺的片段,让荣乐郡主也不禁的脸红了。 “我们不是说好要和离的,所以还是避讳一点好。”荣乐郡主只想让明俢玉赶紧离开,她很怕他再这样磨下去,自己和他和离的决定会反悔。 “娘子什么时候跟夫君说好了?”明俢玉将荣乐郡主的手握住说:“夫君可没打算要和娘子和离。” “我知道,你是怕丢了明家颜面才不肯跟我和离的。”荣乐郡主被明俢玉干净温暖的手掌握着,让她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 其实她不是没有幻想过,有一天明俢玉终是放下了夙锦,愿意与她在一起。 可是如今已经走到这地步,她不想再有任何希望,生怕最后换来的不过是更伤人的失望。 明俢玉知道一时间让荣乐郡主改变主意,不是容易的,他温暖如春的眼神看着荣乐,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荣乐郡主被明俢玉这暖心的目光蛊惑,她本想着拒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明俢玉为她披了件披风,带着她骑上了一匹骏马,沿着清澈的长河边上飞驰。 荣乐郡主第一次骑马,马儿的速度又这么快,她以为自己会还害怕,可是身后的明俢玉将自己紧紧护在怀里,她可以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心也就安逸了下来。 他们来到了一处花丛茂密的溪水林中,这里从悬崖峭壁上缓缓流淌的小泉,哗啦啦的声音如同悦耳的铃声。 溪水周围除了茂密的树林,便是散发着幽香的水星花。 荣乐郡主看着眼前美妙的景色,她俯身摘下脚下美丽的水星花,此花为白色,在夜间会散发着幽幽白光,整片水星花在溪水周围仿佛天上落下来的星辰一样,照亮了这片树林。 “这花好美。”荣乐郡主难得见到这番美景,心情自然是好的,转身看着明俢玉问他说:“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你喜欢就好。”明俢玉温和一笑,说:“你若喜欢我们以后可以常来。” “你又忘记了,我们………”荣乐郡主可不想因为他带自己来此,就改变了当初的主意。 明俢玉却先打断了她的话,说:“我们不和离,好吗?” “那你想怎样,难道我们就这样生活一辈子,你真愿意?”荣乐郡主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加快,垂眸瞧着发光的水星花,不敢看明俢玉的眼睛。 “荣乐,其实我,我已经想通了。”明俢玉忽然发现,第一次表明心意会这么紧张,他掰过荣乐郡主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说:“我们,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么?” 荣乐郡主紧紧地攥着自己手上的水星花,她觉得刚刚明俢玉说的话,好似幻听一样,那么不真实。 “重新开始什么,难道你真的可以放下么?”荣乐郡主松开明俢玉握自己肩膀的手,她转身瞧着溪水边上走去,又道:“我怎么觉得你是为了明家才如此做的?” 荣乐郡主主动屏蔽了明俢玉的温柔,她害怕自己又一次受伤,便说:“明俢玉,我因为嫁给你,过上了这种冰冷又灰暗的日子,你真的忍心,再这样继续下去么?” 明俢玉走到她身边,真诚地说:“荣乐,你要相信我,这一次我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以后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我不相信。”荣乐郡主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哄哄就听信的小女孩了。 “那你要我怎样做?”明俢玉问道。 荣乐郡主想了想,说:“光说不练,谁不会,你想因此而让我打消了和离的念头,那得看你的表现了,否则……” 她的话还没说完,明俢玉就府身搂过她的腰肢,手掌从她的脑后固定住她的姿势。 荣乐郡主不过眨眼间,明俢玉那张清俊的脸庞已经靠近过来,温柔的唇将荣乐郡主的双唇严丝合缝的帖上。 荣乐郡主有一瞬间大脑短路,任由明俢玉的唇舌在她的香口里探寻摸索。 “你…”荣乐郡主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明俢玉吻了好一阵子,她睁眼睛看着明俢玉紧闭的双眼,模样深情又投入,令她冰封的心瞬间破裂出暖热的外表。 她忘记了反抗,忘记了自己的坚持,情不自禁地与明俢玉相拥相吻。 仿佛过了许久许久,明俢玉才将她松开,含情脉脉地看着荣乐郡主,说:“月儿,我们重新开始,以后我定会好好待你。” 荣乐郡主心头一惊,别人都喜欢叫她荣乐,那是她郡主的名号,可是除了亲近人很少知道她的乳名。 没想到上次她说的话,他竟然都记在了心里。 “你不是,不是喜欢。。”荣乐郡主刚要说出夙锦的名字,却又一次被明俢玉的唇堵住了。 小一阵的眷恋痴吻,明俢玉才将荣乐郡主搂怀,说:“以后我心里只有你一人,可好?” 荣乐郡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搞得头晕晕的,感觉像做梦一样的不真实,可她的双手已经不听使唤地将明俢玉搂紧,说:“你是不是在骗我?怎么会这么快,你就。” 明俢玉摩挲着荣乐郡主的长发,侧脸依偎着她的头,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你闯进我的心里,而这次你要和离,让我忽然明白,我不想失去你。” 他说得动情,让荣乐郡主羞红了脸,感觉到明俢玉温润的软唇亲吻着荣乐郡主的耳廓,弄得她心里痒痒的。 以前他们做那种羞人启齿的事情,明俢玉总是透着一种疏远,像是完成任务一样的,有些冷淡。 如今他这般温柔,荣乐郡主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暗骂自己不争气,太容易心软,明俢玉不过甜言蜜语,温柔亲吻,她就要坚持不住了。 “月儿,今晚我想要你。” 明俢玉的话,让荣乐郡主的心更加慌乱了。 151.第151章 娘子,夫君表现如何? 自从与明俢玉成亲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出这样羞人的话来。 荣乐郡主此时娇丽的容颜已经红的像个小苹果,忙推开明俢玉,说道:“才不要呢。” “娘子,这事情可容不得你了。”说着明俢玉将荣乐郡主横抱在怀,惊得荣乐郡主呼出声来。 荣乐郡主双手环抱着明俢玉的脖子,有些气恼地说:“放我下来,你这样就不怕让我生气么?” “娘子不会这么小气。”明俢玉又在荣乐郡主的额头上亲了亲,这下荣乐郡主的脑子又短路了。 总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他们来至溪水边的帐篷里,里面摆满了香气清甜的粉色百合。 而这个帐篷里的床榻温暖舒适,里面的陈设也是用了荣乐郡主最喜欢的粉色蕾丝。 荣乐郡主不敢相信地看着明俢玉,一直都觉得明俢玉是个温润君子,对于哄女孩子的事情应该不会很擅长,可是今天他将浪漫氛围做到了极致,这还是真是明俢玉么?“月儿,你可喜欢?”明俢玉将她放在软榻上,身子匍匐在她的身上。 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男女之事,可是荣乐郡主却如同初次经历一样的紧张。 “明俢玉,这些都是你做的?”荣乐郡主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心上人,轻声问着。 明俢玉面色有些微窘,语气却温柔如水,说道:“布置了两天,还是第一次为了追回女孩的心如此做,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吗,月儿可不要取笑我才是。” 荣乐郡主见他那副紧张模样,鼻尖一酸,莫名地流下眼泪来,白皙的小手握起来拳头捶打着明俢玉的胸口,抱怨着:“你到底想怎样啊!冷漠我的人是你,讨好我的人也是你,你有想过我的感受么?你有考虑过我。。唔唔。。” 荣乐郡主的唇又一次被明俢玉给封住,柔软的唇舌相互纠缠,她捶打他的小手也被明俢玉紧紧握住。 眼角还含着泪光的荣乐郡主,心里确是无比喜悦的,她真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她好怕明天天一亮,睁开眼睛发现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明俢玉亲吻着荣乐郡主的唇渐渐下移,他温暖的手掌在荣乐郡主的身上来回摸索。 如今的荣乐郡主身材再不是微胖型,如今玲珑曲线凸凹有致,****更显得丰满,他的手掌轻柔握住,还无法握满。 荣乐郡主不由地娇哼一声,这让明俢玉越发起劲,将她的领口打开,探入进去对着坚挺丰满的绵球握揉扁捏,这让荣乐郡主感到舒服与愉悦,口中声声悦耳低吟。 明俢玉的唇一路吻着她绯红的脸颊,圆净的耳珠,轻吻吸允,顺着荣乐郡主白净的脖颈烙下点点红印,如同朵朵待放的花苞。 如今初夏的时节,夜里也不是那么凉人,此时的荣乐郡主已经被明俢玉爱抚的身体渐渐发热。 当身上的衣衫被明俢玉扔在一边时,荣乐郡主也没有感觉到有些许凉意。 不过树林里还是环境幽凉,荣乐郡主打了个喷嚏,明俢玉见状忙将身边的锦被盖过来,两个人肌肤相亲地裹在了一起。 “坏人。”荣乐郡主喘着粗气,感受着明俢玉身体的冲击与运作。 一下又一下,像是打着一种节拍似的,不断地探入荣乐郡主腿间的峡谷,峡谷中的溪水源源不断地流出,在与明俢玉的身体碰撞时候会发出噗噗的水声。 这声音让荣乐郡主更是脸红心跳的,看着有些摇晃的帐篷下,明俢玉一双炙热如火又清亮如水的眼眸在注视着自己。 荣乐郡主越发动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主动热情,深情款款地对待自己。 “明俢玉。”荣乐郡主唤着他的名字,双手覆盖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她感受着如梦似幻的旖旎情事,感受着明俢玉俯身而来滚烫的热吻。 两人唇齿间相互绵缠,明俢玉边吻着她边说道:“叫我夫君,月儿,我是你的夫君,一世不变。” “夫君。”荣乐郡主的心防早就卸下,此时更是浓情蜜意地唤着明俢玉,主动对他激烈亲吻。 这令明俢玉的心里越发激荡,身体的动作也加快加重,一次次的撞击着荣乐郡主的身体。 荣乐郡主双臂环着明俢玉的肩膀,愉快地感受着明俢玉手掌对她柔软的棉球揉捏,舒适地体会着明俢玉温湿的唇舌含着她棉球上中间一点红豆,滋滋发出的吸允之声令荣乐郡主耳根子都红透了。 加上明俢玉不停运动的撞击,荣乐郡主一次次被他带去了九霄云上,那种快乐无法言语。 一晚上的缠绵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荣乐郡主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快散了架了,可是心里却比蜜还要甜。 次日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营帐之中,身边合衣睡着明俢玉,而她自己的身上也披着一件睡衣。 回想昨晚他们两个人不是在溪水繁花处做那种事情么? 想起昨晚上的种种画面,荣乐郡主就羞红了脸,这时候感觉到了明俢玉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摩挲,她微微抬眼,见他眼眸温情地看着自己。 荣乐郡主又羞的垂眸,嗔怪道:“昨晚上就是你的表现么?” 明俢玉轻轻一笑,说道:“昨晚夫君的表现,可还让娘子满意?” 这话让荣乐郡主更脸红了,将明俢玉的手打开,说道:“别以为昨晚那样,我就打消了和离的念头。” 明俢玉瞧着荣乐郡主那逞强的样子,甚是可爱,低头又对她的唇亲了亲,说:“夫君会努力的,娘子放心。” 荣乐郡主一时无语,嘟着嘴起身说道:“我饿了,要去吃早饭。” “夫君陪你。”明俢玉笑得温和,笑得俊美,荣乐郡主又看得痴了。 这几日狩猎,明俢玉除了陪皇帝出去打猎,就是在荣乐郡主的帐篷里黏着她。 就连皇后见了都打趣地说他们两人好像是新婚不久的小夫妻一样,弄得荣乐郡主的脸红了又红,而明俢玉却笑得明朗。 152.第152章 荣乐郡主昏迷 眼看着就到了回去的时候了,荣乐郡主不知道明俢玉这次的表现,是不是因为皇后在这里,他怕荣乐对皇后说和离之事,才会想出这样一个缓和之计。 荣乐郡主觉得也许回到了明府,她与明俢玉的关系,只怕又如同从前一样了。 可毕竟是要回去的,好梦也总归要醒,怎知在回去的路上,皇家的队伍遇见了强敌。 刺客不知道是如何得知皇帝狩猎的事情,埋伏在半路突然袭击,一场恶战交织。 皇帝身边的精英影卫自然重点保护皇帝与皇后,而皇宫护卫虽然保护着荣乐与明修玉,却不是刺客的对手,而刺客这次突袭似乎想要活捉皇帝与皇后。 明俢玉虽然会骑射,可是武功并不算上等,但是却冲在了荣乐郡主面前,为她挡剑。 荣乐郡主紧紧被明俢玉抱着,这让明俢玉的动作受到了限制,拼尽全力为荣乐郡主遮挡刀剑。 这一刻荣乐郡主觉得就算是死,她也觉得无憾,自己的夫君为自己拼命,对自己用心保护,这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荣乐郡主看见明俢玉的背后突然冲出一个刺客! “夫君,小心!”那一刻荣乐郡主来不及多想,以身做盾挡在了明俢玉面前,那一剑深深地插进了她的左胸口。 明俢玉将面前两名刺客斩杀,又将刺向荣乐郡主的刺客削去了脑袋。 他抱着跌倒在地的荣乐郡主,粉色的裙衫被鲜血染红,染上了他的手掌。 “月儿,月儿你怎么样了!”明俢玉紧紧将荣乐郡主抱在怀中,顾不得其他人,杀出一条血路来将荣乐郡主带到偏远地带。 皇后见到了远处的荣乐郡主受伤,请求了皇帝派几位精英影卫前去保护。 而后护卫军的即时支援,使得刺客们再无得手的机会,死的死,逃的逃,安危形势总算度过了。 荣乐郡主感觉着自己胸口的疼痛,看着抱着自己的明俢玉,轻轻一笑地说:“能为夫君死,也是月儿一件幸福的事情。” “胡说,什么死不死的!夫君不许这样说。”明俢玉红了眼眶,终于放下了从前,在不知不觉间对荣乐郡主动了心,这个时候如果再失去她,对明俢玉是个重重的打击。 荣乐郡主明亮的眼睛越来越涣散,胸口的痛也渐渐变得毫无感觉,气弱肉丝般地说着:“夫君,嫁给你,我不后悔,为你死,我也不后悔,这几天很快乐,谢谢你,只是以后你要,你要,好好的……” 荣乐郡主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昏迷过去,这时候皇帝和皇后过来,叫太医诊断,太医为荣乐郡主吃了一颗止血提气的药。 明俢玉急切地问道:“荣乐她可还好?” 太医中规中矩地说道:“郡主失血过多,而长剑的位置距离心脏非常近,若稍有不慎就可能断命,希望带郡主速速回去,进行仔细的治疗。” 听得太医的话,皇帝派了自己最好最舒适的皇家马车,命明俢玉抱着荣乐郡主上了车,一行人马急急奔入皇宫,抓紧时间为荣乐郡主治病。 荣乐郡主被安排在了皇后的凤祥宫内,明俢玉则在身侧寸步不离,看着太医为荣乐郡主一直医治。 而荣乐郡主却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明俢玉为了照顾她,几天几夜都没合眼。 等到荣乐郡主的高烧退了,明俢玉终于熬不住,倒在了荣乐郡主的身边昏睡不醒。 待明俢玉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荣乐郡主隔壁的房间里,他起身询问伺候荣乐郡主的茉榆道:“月儿她怎么样了?” 茉榆一脸苦色,道:“太医说郡主这次伤得太重,如果再不醒来,只怕会一直这样昏睡下去了。” 明俢玉瞪大了眼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只道:“一直昏睡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就唤不醒她么?” “太医试了很多种方法,却不得始终不见好转,只怕……”茉榆说到这里掉了几滴泪水,虽然她以前觉得荣乐郡主好欺负,就总是不愿尽心伺候她,可是自从太子妃训罚之后,荣乐郡主却也不是个记仇的,对她并不没有因此有所刁难,渐渐地茉榆也喜欢这个没有心机,善良的郡主,却没想到如今,好人却没有好报,眼看着郡主与明俢玉关系进展大好,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明俢玉顾不得洗漱更衣,直奔着荣乐郡主的房间,看见宫婢们在她身边伺候着,可是荣乐郡主却一直都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明俢玉来至她的床边,接过宫婢摆干的毛巾,动作温柔的为荣乐郡主擦脸。 “月儿,月儿,该醒了。”明俢玉试图唤醒荣乐郡主,可惜无济于事,无论他与荣乐郡主说什么,荣乐郡主都只是安静地睡着。 这时候皇后来看望荣乐郡主,见到明俢玉一脸憔悴的样子,感慨万分地说道:“荣乐才嫁给明侍郎不过一年,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叫人难过。” 明俢玉又何尝不是,他如今才发现自己已经放不下荣乐,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牵扯着他的心。 如今她这般模样,叫他如何不心疼。 皇后也看出了明俢玉面上难掩的痛色,又说道:“本宫已经令太医院研究治好荣乐郡主的方法,荣乐郡主这般善良,相信老天爷会保佑她的。” “卑职也相信,荣乐她会醒来的。”明俢玉棉柔的目光看着荣乐郡主,无论她会不会醒来,他都会等,都会一直守候着她。 自齐王将青云令交给了夙锦,夙锦便启程离开了皇城,经过了三个月的路途,她终于来至了天凌国最边境地域__云河碧城。 此地方距离皇城最远,再走几千公里便出了天凌国境地。 因此这里便让碧城城主掌管着云河境地,而碧城城主也就是青云阁阁主易云枫,是江湖三大派系,唯一明示臣服于天凌皇帝的。 夙锦带着妙柔连夜赶路,此时已经有些疲惫,来到青云阁大门前,对着两位守门的青云阁弟子拱手道:“小女夙锦,朋友让我来此拜访阁主,这是令牌,请两位传达一下。” 青云阁弟子都是一身白袍武衣,给人感觉清秀干净,对待夙锦也是客客气气,见到令牌更是不敢怠慢,对夙锦说道:“请姑娘到大厅里等候,容我去通知一下阁主。” 153.第153章 初见易云枫 夙锦带着妙柔在大厅等候,一路上就听闻这个碧城城主,青云阁阁主,是个传奇人物,而且他行侠仗义,爱戴自己的城民,口碑甚好。 可是这对于夙锦来说,口碑和人品却不一定成正比,还是要看他本人如何。 她此次前来,其实还有一个打算,毕竟自己是个弱女子,江湖险恶,难免会遇上麻烦,总要寻个可以自食其力的方法,这样以后离开青云阁,也不会寸步难行。 夙锦看见几个白衣弟子前来为她们奉茶,随后而来的男子,一身纯白内袍配轻纱衣,剑眉星目,都带白玉冠将乌黑长发高高束起,气质出尘,似乎走到哪里都不会沾染一丝俗尘之气。 想必此人就是易云枫了,夙锦上前行礼,说道:“见过阁主。” 易云枫见到夙锦先是一愣,齐王在信里只说要好生接待照料自己的一位朋友,却没有说这位朋友是位女子。 而此女子媚眼如丝,如花玉容,可谓倾国倾城。 这让易云枫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就客气地笑道:“没想到齐王的挚友是位女子,失敬失敬。” 夙锦轻淡一笑,她眉眼如画,红唇娇艳,在易云枫身边的几名小弟子都看得眼直了,好像没见过女子一样。 易云枫见到他的小徒弟很失态,便让他们退下来,留下两名婢女候命。 夙锦见此也不气恼,只笑着说:“叨扰阁主了。” 易云枫态度客气,举止风雅,自有一股正气凛然,俊容上虽然露出谦和笑容,但也透着一股疏远。 夙锦见他似乎为人不错,也许正如外面的口碑一样,是个正人君子。 也许暂时可以留在这里,虽然他是齐王的挚友,可是齐王此人风流成性,浪荡不羁,毕竟人以类聚,夙锦自然也要审视一下这位齐王的挚友,别刚离开虎口又跳进了火坑。 易云枫对她和妙柔很客气,给她们安排在青云阁里面安静的一处流云台中。 流云台在青云阁的东南方向,碧城本身被山围绕,青云阁更是依山而建,流云台被建在山腰间,与比青云阁的主院高出五六米来。 夙锦每次推开自己房屋的窗户,就能看见大院里的清一色白衣弟子们在练武。 她远远地看见了易云枫站在院中,指点着他的弟子,此时不过清晨五点。 夙锦原本不是个喜欢早起的人,只是每天早上会听见大院里的呐喊和剑气声,她也便不再入睡。 “小姐,吃早点了。”妙柔将早点放在了桌子上,今天早点有三丝春卷,松子肉茸,还有炖鱼汤,与太子府上的吃食可谓不分上下。 夙锦坐在餐桌上,拉着妙柔一起坐下来,说:“这里也没有别人,你我也不用分的那么清楚,一起用膳吧。” “谢小姐。”妙柔高兴地坐下来,还是不忘给夙锦布菜,边说着:“小姐,这里衣食无忧,这阁主的生活也是个优越的,连早点每天都不带重样的,住在这里其实也挺好的。” “不过,毕竟不是咱们自己家里,总不能麻烦人家,但是我有个想法。”夙锦夹起盘子里的春卷,说道:“我想拜阁主为师。” 妙柔讶异地说:“小姐为何这样想?” “毕竟咱们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不过现在是为了躲避太子的寻找,等风头过去了,咱们两人离开这里,总要有些保护自己的本领。”夙锦想了这件事情已经有几日了。 妙柔点点头,说道:“小姐说的是,靠谁也不能靠咱们自己,不如让奴婢去学,这样也好保护小姐。” “不如一起学吧。”夙锦又凝了凝眉说:“只是听说阁主收徒很严格,而且没有收过女弟子,不知道他肯不肯收咱们。” “要不我替小姐去问问?”妙柔说道。 夙锦放下手中的银筷,说道:“既然是拜师自然要有诚意,还是我亲自去吧。” 这几天夙锦入住青云阁内,一直都在流云台中,没有再与易云枫碰面,而他却派了一个弟子,专门负责夙锦的日常和传话,让她的日子过得很舒适。 而夙锦也知道,青云阁里头除了几名婢女以外,都是男子,易云枫执掌青云阁与碧城八年,却一直没有婚娶。 妙柔这时候又八卦起来,对夙锦小声说:“我昨天刚沐都说,阁主这些年来提亲的都快踢破门槛了,可他却一直婉拒,不知道是何缘故。” “沐都身为青云阁的弟子居然跟你说他师父的八卦,他可真不怕被罚。”夙锦淡笑着说。 妙柔掩嘴笑着:“那个沐都是个话痨,跟他说几句就什么事都跟我讲,我不想听都不行。”“也好,跟他套套话,问问阁主的收徒要求和喜好。”夙锦嘱咐着。 虽然如此,她还是决定去见见易云枫,毕竟什么都不如诚意最好。 结果易云枫去城中处理要务,到了晚上才回来,夙锦觉得晚上单独见面,实在不妥,便也作罢。 只是夜晚月色太美,青云阁的后花园便是山腰倾斜而下的瀑布,清凉的池水泛着月色迷迷。 满花园的红艳鲜花盛开,幽幽飘着香气,青山绿水繁花似锦,实在美不胜收。 夙锦用过晚膳,在流云台上散步,就见到远处的花园里这番美景,太过吸引人,便带着妙柔去看看。 夙锦穿着一身白底紫兰花的裙衫,头发只绾着一支青玉钗,素雅清丽,往瀑布倾斜的碧水池边一站,宛若充满灵气的碧水仙子,仙逸翩跹。 夙锦坐在了碧水池边的石墩子,周身被淡粉色的梦庭花围绕,此时此景,却让她想起了那阵子与太子在水云镇的日子。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妙柔站在身侧,见到夙锦久久出神,不禁问一句。 这里环境幽静,也没有人来往,夙锦便也放下避讳,说道:“我在想以前,记得在水云镇的时候,也有这样美丽的风景。” “是啊,那时候太子与小姐情深意浓,连奴婢都羡慕不已。”妙柔她也感叹着,又继续道:“我觉得小姐,你应该给太子殿下一个解释的机会,就这样离开,是不是太匆忙了?” “你一直在帮太子说话,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啊?”夙锦故作抱怨,其实她自己离开皇城之后,以为从此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可是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控制地想起太子,想起他的深情款款与温柔体贴。 有些时候,她也会对这次的决定出现质疑,可是再一想起那个蝶影,夙锦的决心就又巩固了,说什么也不能回去,哪怕就算是当了皇后,还不是与人共享夫君的命。 154.第154章 易云枫收徒 “小姐可是冤枉奴婢了,奴婢只是觉得太子殿下待小姐一直都是情深意长,专情不移,奴婢实在不相信太子殿下会这么轻易的就移情别恋,也许太子殿下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一定啊!”妙柔陪伴夙锦这么久,夙锦当局者迷,可是妙柔是旁观者清,对于太子待夙锦的好,妙柔可是清楚的。 夙锦叹道:“如果太子殿下是个身份平凡的男子就好了。” 这时候从花丛中缓缓出来的一身白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易云峰。 “原来姑娘是太子妃。” 夙锦没想到易云峰会在花丛中的凉榻休息,想来自己的话都被他听了去。 “见过阁主,小女如此隐瞒自己的身份,也是不得已。” 夙锦的话语淡淡,月色清泉中的她静美灵动,连一向不对女子动心的易云峰,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而易云峰永远是一身白纱缥缈的紧衣长袍,月色的照耀下恍若白袍泛着点点朦胧的美感,他眉眼俊秀,气质如芝兰玉树,又藏着一丝威震严谨的气场,与太子的睥睨天下的强冷气场不同。 易云峰的气质就如同青山中仙气萦绕的白云,如同碧波荡漾中停驻的高雅仙鹤,他的俊美是一尘不染的,清凉又干净。 “身为阁主,居然偷听人说话,是不是太没风度礼数了?”妙柔一开始对易云峰这样谪仙的男子还萌生好感,可如今见他扒墙角,自然会有点生气,毕竟夙锦的身份若是泄露,只怕会招来祸端。 易云峰先是对夙锦微微行礼,而后又表示歉意的说:“在下因留在花丛中的凉榻不小心睡着,醒来就听见了太子妃与丫鬟的对话,实属无意,希望太子妃见谅。” 夙锦笑容可掬,只道:“既然阁主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相瞒,只是希望阁主能够为我隐瞒此事才好。” “既然齐王愿意帮助太子妃,在下自然也不会违背当初的承诺,只是在下不明白太子妃离开皇城是为何呢?”易云峰面色淡淡,笑得很轻,却已经美如这月色风景中的主角。 夙锦想起在太子府的种种,流潋如水光的凤眸难掩悲色,被善于观察的易云峰收入眼底,只听她轻声道:“缘由无法细说,还希望阁主能够体谅。” 见到夙锦不愿说起,易云峰也不再追问,只道:“既然如此,太子妃不愿在下也不会多问,往后姑娘想要在青云阁住多久都可以。” 夙锦温婉一笑,玉容媚嫣,说道:“小女怎么能一直打扰阁主呢?何况这里除了几名奴婢,似乎只有我与妙柔两名女子,想来一定会给阁主带来诸多不便。” 易云峰面色轻然,笑着说:“只要太子妃不觉得不方便,在下便会尽心照顾好太子妃。” “阁主不用再称呼我为太子妃,相信很快这个头衔就被撤销了,以后还请阁主喊我的名字夙锦就好。” “好,夙锦,如果在这里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跟沐都说,不要客气。”易云峰待人接物一直都是亲和客气的,不过却透着一种让人无法接近的疏离。 此时夜幕中的月圆被丝丝缕缕的云雾围绕,清泉花园里的景色忽暗忽明,一排排围绕着花园的宫灯,昏黄的光线照耀在夙锦白皙如雪的脸上,一半投入暗影中,美得那样神秘莫测。 易云峰凝着夙锦的丽容,眸色微微收紧,他不禁感叹,夙锦生得太美,易云峰虽然不近女色,可是他身为青云阁阁主,又是碧城城主,自然****提亲数不胜数,又有更甚者直接带自家姿色过人的女儿直接带来给他相亲。 还有一些达官贵人们为了官途来为他献美女,拍马屁,只求个顺利钱途,不过这些都被易云峰回绝了,久而久之,碧城便传言出易云峰不近女色,可能是个断袖的传言,因此青云阁再也没有****提亲和送美女的,易云峰不在乎这些谣言,让青云阁清净了倒是个好事。 可是自从见了夙锦,她这般倾城倾国的姿色,他不问便知道,夙锦绝不是普通女子,只是有齐王的嘱托,他便认为她有可能是齐王的情人,齐王向来风流,有一段两段情史,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却没想到夙锦的身份如此尊贵,只是她突然离开皇城,离开太子府,一定有什么他猜不到的原因,见她眸色悲伤,易云峰心下动容,这样美的女子只身投入江湖,太过危险,既然有齐王的嘱托,让她长久安身在此也无不可。 估计连易云峰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自己在说服自己。 “如果只是这样一直住着,夙锦实在心有不安。”夙锦觉得话题聊到此处,该是说到主题的时候了。 “那么夙锦姑娘觉得,应该如何?”易云峰问道。 夙锦此时对易云峰微微欠了欠身子,说道:“夙锦并不打算长久居住,但如果……”她微微垂眸,银凉的月色在她浓密的眼睑下投出一道阴影来,此时月出云雾,夙锦的面容全部被柔水般的月光包裹,宛如月光仙子,美得惊人。 “夙锦与丫鬟妙柔相依为命,往后若是深入江湖市井中,只怕难以立命,如果阁主能收夙锦为徒,指点一二防身术,夙锦将感激不尽。” 易云峰没想到夙锦会想做他的徒弟,略思道:“夙锦姑娘身子骨柔软如柳,想来是从小练舞所致,如今习武只怕……”他顿了顿,又道:“在下收徒向来严格,亲手受教的徒儿,如今就只有珠峰一人,如果你想习武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修行极苦,你可做好了准备?” “只要阁主愿意收下夙锦为徒,再苦再累,夙锦都愿意。”夙锦态度坚定,易云峰见她如此,心中便有所盘算,说道:“那好,不过在下收徒需要鉴定一番,看看你是否适合习武,明日一早夙锦姑娘来后山的竹林。” “夙锦一定会去。”夙锦没想到易云峰会答应的这样快,还想着取其所好巴结巴结呢,不过既然要成为易云峰的徒弟,讨好师傅也是必不可少的。 回到流云台,妙柔便从沐都那里打听到了不少关于易云峰的事情,听说易云峰很喜欢甜点,尤其是凤梨酥,而且喜欢品茶,喜欢上好的龙井茶。 夙锦听妙柔缓缓道来,心下便有了主意,让妙柔明日做几样拿手的糕点,夙锦给易云峰带去。 155.第155章 易云枫的考验 夙锦难得起了一个大早,率先去了后山的竹林,此时新阳破云,鸟儿啼鸣,林间清新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双臂展开松快一下自己,这时候就听见轻稳的脚步声前来。 夙锦看见易云枫白衣飘飘地朝她走路,恍若天外仙人降临般,出尘清逸。 “师父早。”夙锦淡淡一笑,颇为礼貌地说着。 易云枫的脚步在她面前停下,面色平静无风地看着她,说道:“在下还没说一定会收你为徒呢。” “那只要我完成了考研,不就是你的徒儿了么?”夙锦很有自信地笑了笑。 易云枫的笑容风淡云轻,说:“哦?这么有自信?” “当然。” “那好,因为你是女子,青云阁素来不收女徒,在下见你如此有决心与诚意,而且听你的处境,确实有心帮助,不过为你所出的考题,自然难一些。” 夙锦对着易云枫拱手行礼,道:“师父请出题。” “第一道题目,希望你能在一炷香的功夫,找到两片一模一样的竹叶。”易云枫转身走近一处躺倒的石块上,将一炷香点燃放在了一个很秀气的小香炉里。 易云枫动作优雅,如流水般落座在石块上,淡淡地说:“在下在这里等你。” 夙锦没想到他会出这样的题目,而且时间紧迫,只有一炷香的功夫,看来易云枫的题目确实不容小瞧,要花点心思才行了。 她在竹林了绕了一圈,虽然这竹叶繁多,可是按理说每片叶子大多都不相同,想要找到两片一模一样的,也是有难度的。 夙锦摘下一片又一片竹叶,比来比去,都有些不同,这样绕了几圈下来,半柱香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 眼看着第一道题目就要完不成,夙锦的心里有一些烦闷,如果不能拜易云枫为师,那么今后若想要独自闯荡江湖,可不是见容易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夙锦忽然想起了太子,他的眉眼在脑海里浮现,是那般清晰。 夙锦心口一阵伤感,这时候忽然掉飘落下来的竹叶落在了她的头发上,她摘下来,发现与自己手中的竹叶相差甚远。 只是这一走神的空,眼看着香火已经快要烧完了。 夙锦看着这两片完全不相同的叶子,突然就顿悟出来,自信满满地去找易云枫,对他说道:“就是这两片。” 易云枫在石块上盘腿打坐,听见夙锦的声音,他缓缓睁开清湛的眼眸,接过夙锦的两片叶子,对比之下一片叶子明显比另一片大很多。 “这两片叶子明显不同,你怎么能说是一样的呢?”易云枫轻淡一笑。 夙锦却也不急,缓缓来道:“怎么不同呢?明明都是竹叶么?” “虽是竹叶,也两片大小不一,如何能同论?”易云枫将两片叶子放在夙锦的面前。 夙锦看着两片叶子依旧笃定地笑着,说道:“它们形状确实不太相同,可是师父也没说要找个形状相同的两片叶子啊,若说它们相同之处,自然是竹叶,同在这片竹林中生长,况且佛家有云,一切皆空,所为万物相像,皆有心生,那么在夙锦的心中,觉得这两片叶子没有什么不同,一切万物也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夙锦的心,已经空如澄明。” 易云枫听了她这一番话,从石块上起身,静静伫立地凝视着夙锦,沉默良久。 夙锦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不知道这番回答可会过关,心里微有忐忑,不过面上却不露声色,等待着易云枫的判决。 “随在下来到梦水池,进行第二个考验。”易云枫步伐轻快,白衣随风飘摇,宛如谪仙。 夙锦在他身后尾随,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若是说她心大皆空,还要拜太子所赐,若不是想起了他,又怎么会悟出这样的道理。 不知道太子如今知道她又一次出逃,会不会很是生气? 不对,他应该会很高兴才对,毕竟没了自己这个阻碍,他就可以和蝶影双宿双飞了。 只是随着时日的推移,夙锦回想起那段悲痛时日的片段,为何脑海里捕捉到的,都是太子看向自己时,那种心痛,心疼,自责,又悲伤的目光呢? 为何夙锦在他的眼眸里,找不到一丝丝的窃喜? 她想起从前太子说过,蝶影是派来的细作,像他那样多疑谨慎之人,当初夙锦为了让他相信自己,费了多少时日,最后命都差点搭进去了。 可是如今他怎么可能会轻易地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舞姬呢? 夙锦越想越发现自己要原谅他了,她努力摇摇头,让自己回过神来。 就算太子与蝶影之间并没有什么瓜葛,可是他毕竟是未来储君,她说什么也不能心软,不能回去,更不能进入皇宫那种勾心斗角的地方去。 夙锦光顾着自己做心里斗争,没有注意前面的易云枫已经停了下来,她就这样直直地撞上了易云枫的后背。 易云枫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夙锦,夙锦被看得不好意思,说道:“抱歉。” 他没多说什么,而是去看向身边的梦水池,此水池被山壁围绕,岸边都开满了淡粉色的梦庭花,景色宜人。 “第二道题目,就是如何能在水上写字。”易云枫半蹲下身子,撩起长袖去扬清透的池水。 夙锦这下子可有些为难了,水本就是透明的,又是流动体,怎么能在池水上写字呢? 易云枫起身,见她略有所思的样子,淡然道:“怎么,是不是做不到?如果做不到,可就不能成为我的徒儿了。” 夙锦咬咬牙,说道:“这有何难的?这次的限定时间是多少?” 易云枫又从袖口里拿出一炷香,与比手掌还小的铜质的小葫芦香炉来,放在了池水岸边,在一旁的石墩坐下来,说道:“依旧是一炷香的时间。” 夙锦坐在了池水边上,用手在水上划来划去,水波潺潺向西流,她手指写下的字可是一点痕迹也没有。 156.第156章 小聪明 夙锦对着流动的清池水已经发呆了半柱香的功夫,她那如白玉般纤细的手指在水里划来划去,却怎么也划不出字来。 要如何能在水上写字呢? 她转身见到易云枫在石墩上闭目打坐,眼见着他身边的半柱香就快要烧完。 夙锦急中生智,迅速从梦水池离开,一路跑回了流云台,小厨房里的妙柔正在按照夙锦的吩咐,在做樱桃奶油蛋糕。 妙柔见到自家小姐急匆匆的样子,问道:“小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哪有,给我一个空碗,和一点奶油,我有用。”夙锦火急火燎的样子,妙柔自然不敢怠慢,速速给她准备好碗和奶油。 夙锦拿了就往会跑,来到梦水池边,见到易云枫依旧闭目打坐,此时的半柱香也快烧完了。 剩余的一点时间,夙锦将碗里盛上梦水池的清水,并且在水面上面写了个‘大’字。 因为奶油与水的溶解会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只要不搅拌,奶油可以飘在水面上。 “师父,我已经完成了。”夙锦将盛了奶油字的一碗水放在了易云枫的面前。 易云枫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夙锦手里端着的碗漂浮着奶油,他忽然地笑了笑,说:“亏你想得出来,不过这白色的是什么东西?” “是奶油。”夙锦微微一笑。 易云枫从石墩上站起来,接过了夙锦手中的碗,仔细地瞧了瞧,说:“奶油?又是何物?” “一种吃的,很快师父就会知道了。”夙锦卖了个关子,又问道:“师父,我的考验算过关么?” 易云枫端详着水碗里的奶油,很快奶油就与水就融在了一起。 于是他微微蹙眉地说:“勉勉强强。” 夙锦算是松了一口气,生怕易云枫觉得不能通过,她可就白忙活了。 此时此景青山碧水,鸟语花香,阳光透过竹林照映在池水中,照映在芬芳的梦庭花上,也照映在了娇媚玉容的夙锦身上。 也不知道是因为光线的作用,还是怎么,易云枫面前的夙锦在柔和的光线下,面容冰玉赛雪,细滑无暇,仿佛是冰雪下最透亮的水晶般,加上她如同这梦水池的波光潋滟的水眸,恍若长处世外仙源的水神。 易云枫对着夙锦定定地看了一眼,便转身朝着梦水池边上去,说:“其实我的意思,是让你徒手在流动的水上写字。” 夙锦跟随他来到池水边,看着清澈见底潺潺不停的池水,疑惑道:“这怎么可能做到呢?” 易云枫面容轻淡,长袖露出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食指与中指相并,夙锦似乎看见了他的两指顶端,微微散发着淡蓝色的气流。 他手臂突然有力地指向了流水中,在水面上开始写字,这时候原本娟娟流淌的清水忽然起了变化。 夙锦睁大了眼睛都不敢眨一眼,生怕错过这精彩的一面。 只见易云枫的手指行云流水,梦水池的水波也随着他的动作所改变,很快在水面上,便浮现出来一个‘清’字。 能够让流动的水浮现出一个字来,这是需要多深厚的内力才能做到。 虽然夙锦对武艺并不怎么了解,可也知道这不是见简单的事情。 “师父如此厉害,夙锦佩服,想来刚才自己的那番小聪明可真是不值得一看。” 易云枫面色如常,没有因此而有什么小得意,似乎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他平静如水的情绪而波动,亦或是他自己已经对任何荣辱哀宠,都看得比风还要轻。 “以后只要你努力学习,也可以做到如此。”易云枫淡淡笑着。 夙锦淡笑着,说:“那我们第三道题目是什么呢?” 易云枫将目光放远,声音清凉,说道:“第三个题目,便是你自己的选择。” 夙锦不解,问道:“什么选择?” 易云枫收回目光,看向夙锦,缓缓说道:“昨日我已经收到了皇城传来的密令,便是搜寻太子妃。” 夙锦听后,其实她也料到会如此,可是真的发现了太子正在秘密搜寻自己的时候,心里百感交集。 “所以呢,阁主是不是要将我交出去?”夙锦水眸清亮,直直地盯着易云枫。 易云枫也不回避她的眼神,淡淡地说:“我虽然不知道你与太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若是你决心不再回去,我还是会收留你的,也会言而有信,收你为徒,传你武功。” 夙锦微微垂眸,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阁主为什么还要收下我?” 易云枫面对夙锦的问题,自己有一瞬间的犹豫,但很快他便淡然一笑,说:“毕竟我答应了齐王之请。” 夙锦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她眼神泛着坚定的光芒,说道:“皇城,我这辈子是不愿再踏入了。” “你已经想好了?”易云枫再次确认。 夙锦面不改色,说道:“坚决不改。” 易云枫微微垂眸,再次抬眸眼神清潺潺的,说道:“那好,从今日起,你就是我易云枫第三个关门弟子,按照青云阁的规矩,为师赐你名号是玉清。” 夙锦听后,万分欣喜,跪地对着易云枫拜道:“多谢师父。” “之后还要举行一次拜师礼,到时候你再拜我也不迟。”易云枫双手扶着夙锦起来,说道。 “夙锦已经将认阁主为师父,这一拜还是要的。”夙锦说道,想起了妙柔的甜点应该已经做好了,便说:“师父出来了半日,想来也该回去歇息了,玉清让丫鬟做了些甜点给师父,师父不如回去品尝一番?” 易云枫最喜甜点,点点头应了,欲要转身离去时,听见夙锦一呼,转身发现她脚下的泥土松动,险些落入梦水池中。 他动作轻快,仿佛一片飞叶飘零般,轻盈盈地就将要落水的夙锦抱怀,带她离开了池水边。 夙锦定了定神,发现自己与易云枫紧紧相拥,距离之近到他轻热的呼吸仿佛都快要扫到夙锦的脸上。 两个人先生冷了两秒,随后易云枫便将夙锦的腰肢松开,尴尬地轻咳一声,说:“你没事吧?” 夙锦笑着僵硬,说:“没事,谢谢师父相助。” “举手之劳,咱们走吧。”易云枫单手环背,先一步走开。 夙锦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想着易云枫不近女色,搞不好是个GAY,所以不用想太多。 157.第157章 吃货GAY? 回去的时候,夙锦让妙柔将做好的樱桃奶油蛋糕拿给了易云枫,她笑着说道:“这是孝敬给师父的,希望师父喜欢。” 易云枫接过食盒,打开来看是个桃粉色的奶油涂抹在蛋糕表面上,中间还有奶油与樱桃块的夹心。 “这点心,为师还是第一次见到。”易云枫最喜甜品,在碧城中最有名的甜品铺子就是翠云阁了。 这翠云阁里不仅有自创的招牌点心,还有各地各城最有名的点心,种类齐全,样品繁多,几乎都被易云枫品尝过。 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夙锦这种甜品,一时间觉得新鲜。 易云枫将食盒递给了贴身伺候他的小弟子青竹,对夙锦说道:“玉清有心了,回去休息吧,明日便举行收徒礼。” 夙锦对着他行礼,说:“师父也早点休息吧。”说罢她与易云枫在大院内分开,带着妙柔登上石阶去了流云台。 易云枫朝着自己的住处潇湘轩走去,跟在身后的青竹听了师父与夙锦姑娘的对话,还听见师父叫夙锦姑娘为玉清,看来师父这真是要收徒了。 可是青云阁向来都是只收男徒弟的,而易云枫的关门弟子这些年来不过两人,如今这两位关门弟子已经被易云枫派出去江湖历练了。 这时候若是再收个关门女弟子,不知道传出去会不会惹人非议呢? 青竹为了师父名声的着想,决定还是要探探口风,询问道:“师父,你打算收那个夙锦姑娘做关门弟子吗?” 易云枫迈入厢房的脚步一顿,说道:“怎么?” “青竹觉得,这样不妥。”青竹将夙锦送的樱桃奶油蛋糕从食盒里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易云枫将一壶烧好的热水提来,在茶盒捏了一把龙井茶,自己亲手冲泡。 他素来爱茶,也对茶道,茶具颇有讲究,因此沏茶的温度,手法,用量都非常细致,遂这清水他从来都不让旁人来煮,都是亲力亲为。 “有何不妥?”易云枫坐在桌前洗茶,眼也不抬地问着。 青竹知道师父向来严厉,也是个不苟言笑之人,虽然态度看似亲和随性,却总是给人一种凌峰脚下仰望之感,青云阁的弟子对待易云枫从来都是非常敬畏的。 此时见到易云枫面无表情,不知喜怒的俊容,青竹心里有些打鼓,不过还是说道:“毕竟咱们青云阁从前只收男弟子,如今师父却破例要收夙锦姑娘为徒,还是关门弟子,若是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声议。” “女弟子又如何?”易云枫将手中的清茶倒掉,将茶杯凑到鼻尖前,闻一闻茶水留下的温香,他又道:“青云阁从前不收女弟子,只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如今为师发现一位骨骼柔软身材奇盈的女子,非常适合收徒,有何不可?” “可是。”青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从前那些官员和媒婆,可没少往师父这里送女子,可是师父都拒绝了。” 易云枫一听,这下可是笑了,将清茶不徐不慢地送入口中,说道:“收女徒又不是成亲事,怎么能混为一谈呢?为师不愿意收下那些人送的女子,一是师父并不想这么早成亲,二是不想与那些的官员们淌浑水,三是咱们青云阁门规素来讲究清心寡欲,虽然没说过不许成婚,可是寻花问柳之事,万万不能碰的!” “青竹明白了,那青竹这就去准备明白收徒的礼事。”青竹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师父,暗自惭愧。 易云枫点点头让他离开,自己慢慢品着茶,看见了桌上的樱桃蛋糕,便拿了过来,发现盘子上还配了个小银勺,倒也是贴心。 他拿起小银勺,挖了一块樱桃奶油蛋糕放在嘴里,香软可口,酸甜的樱桃果肉被浓浓的奶香包裹着,配上松软的蛋糕,简直美味。 易云枫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甜点,难免贪口,结果这一吃,没一会就将樱桃蛋糕全都吃完了。 流云台的厢房里,夙锦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以前在太子府上好吃好喝的养着,又很少运动,自己没有发福成个胖子已经是不错,如今小产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身子稍微有些缓和,如今习武只怕刚开始一定会很艰难。 可是夙锦觉得靠谁也不如靠自己,只要自己学得上乘武功,往后就没人敢随便动她。 面对太子的追兵,也不再犯怵。 想到这里,夙锦发现自己怎么总是想着想着,就会想到太子那里,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窗户外面的妙柔正在摘栀子花。 此时夏日炎炎,栀子花的芬芳让人觉得清爽,夙锦便叫妙柔去院子里摘一些放在屋内,有助于安心养神。 记得从前,在云俪院里,太子为了让院子不至于冷清,便命人在庭院中种满了花树,春天的梨花桃花,夏天的栀子紫薇,秋天的桂花海棠,还有冬日的雪梅。 那时候在云俪院里,庭院中总是会热热闹闹的,太子每天忙完公务,都会陪她赏花看月。 为什么曾经衷情的让她依赖的人,一日之后就变得令人陌生了呢? 她回想当初,也许是她错怪他了,可是这并不能代表她就会愿意回去重新开始,就愿意回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夙锦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 “小姐,你看这栀子花开得多好啊。”妙柔采摘了一些栀子花回来,笑着对夙锦说。 夙锦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对着妙柔微笑着说:“快拿回来让我看看。” 妙柔将花递到她面前,栀子花的香味浓郁,夙锦远远地就闻见了,说道:“就将花放在厅中的红玉花瓶里吧。” 见妙柔去插花,夙锦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消失,她不想让妙柔担心,最近一直都没有再提起过从前。 只是自己却还是不自主的想起过去,想起那个对她柔情似水的男人。 她记得易云枫说太子如今正在秘密搜寻自己,难不成他还是不肯给自己一个自由么? 早知道当初离开的时候应该留个字条,写个勿念勿找之类的话了。 妙柔将花放入瓶中,转身过来对夙锦说:“小姐,刚才奴婢听了沐都说,阁主很喜欢小姐送的甜点呢!” 夙锦笑了笑,说:“没想到这个易云枫,是个吃货GAY,这下我就放心了。” 158.第158章 拜师 “吃货GAY是什么啊?小姐。”妙柔不解地问着,将新煮的玫瑰花茶端到了夙锦面前。 夙锦清咳一声,想起在这古国待久了,都快忘记了自己曾经是现代人,偶尔说出流行词来,自己都意外。 “哈哈,就是说易云枫很爱吃的意思。” 妙柔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说:“明天小姐要早起行收徒礼,今晚就早些休息吧!” 夙锦喝了玫瑰花茶,便让妙柔为她沐浴更衣,泡在温热的花瓣水中,她觉得浑身轻松舒服,只是闭上眼睛时,还是会浮现出太子冷峻的模样。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夙锦摇摇自己的头,让思绪停了下来,为了避免胡思乱想,她早早洗完入榻睡觉,待第二日清早醒来,想起今日有重要的收徒礼。 夙锦便不敢再赖床,只怕以后成为易云枫的徒弟,懒床的日子到头了。 收徒礼在大堂举行,青云阁的弟子都齐齐站成一排,个个白衣神情严肃,显得整个大堂都威严肃穆。 易云枫就站在大堂中央,等着夙锦前来,他一身薄纱繁复长袍,面容是夙锦从未见过的清肃严俊。 夙锦如今成为青云阁的弟子,自然也换上了统一的白衣,不过她的衣服是女款,紧束的腰肢下是飘逸的裙子,上身将夙锦傲人的胸脯紧裹。 发髻成了高高扎起的马尾,夙锦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倾斜下来,她俏丽的面容越发精神,这身装扮让夙锦整个人都变了一样,英姿飒爽,俊俏媚人。 大堂里的弟子们看夙锦的时候确实都有些难以移开目光,毕竟青云阁除了几个打扫的婢女,还真没有一个女子长留此处,更又成为青云阁易云枫的关门弟子。 夙锦见他们一副几百年没见过女子,看她一眼都脸红的羞样,她差点想笑出声来。 不过这是收徒礼,她自然面不露色,依照青竹的指示,对着厅堂中央的青云阁祖师爷挂画前上了香,磕了三个头,又对着站在一旁的易云枫磕了三个头。 易云枫神情肃穆,气度矜贵洒脱,他将一个袖珍的青玉佩递到了夙锦的面前。 “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师第三个关门弟子,也是青云阁第一百八十一个关门弟子,往后你要恪守清规戒律,刻苦修艺,不负为师期望。” 夙锦跪在地上,双手接过易云枫递过来的玉佩,说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收徒礼结束后,夙锦抚摸着自己手中的玉佩,精巧别致,象征她如今已是青云阁的关门弟子。 大堂的弟子们都散了以后,易云枫便让夙锦也先回去,明日开始便是她正式习武。 回去流云台的路上,身边的沐都羡慕不已地凑到夙锦面前,笑呵呵地说着:“师妹,给我看看你的玉佩好不好?” 夙锦如今虽然是易云枫的关门弟子,可是按照先后顺序,她算是青云阁里辈分最小的了,如今青云阁弟子都算她的师哥。 夙锦虽然明白,不过心里还是别扭,毕竟好多青云阁弟子都比她小很多,更有一些才十几岁的小少年,称其师哥也太别口了。 好在除了沐都,其他人也不熟,以后还是少往来才是。 “你还是叫我玉清吧,叫我师妹怪不习惯的。”夙锦笑着说,将玉佩递给了沐都。 沐都点头应了,接过玉佩如是珍宝一样的仔细看了看,说道:“第一次见到师父的关门弟子的信物,没想到真如三师兄所言,这般精致小巧,简直与毓琉珮是一个模样的。” “毓琉珮?可是七大美玉的毓琉珮?”夙锦这般说着,想起了之前太子给她看过的七大美玉图纸,她曾经对毓琉珮扫过一眼,难怪觉得眼前这个小玉佩样子有些熟悉。 她从沐都的手里拿过玉佩,仔细端详着,确实与毓琉珮如出一辙,只是这玉佩是精致的水玉而做,也比较袖珍小巧。 “玉清你知道啊?既然你已经入了青云阁,这事也没什么好瞒的,听三师兄说,当年毓琉珮是青云阁的世代阁主守护的传家宝,而因第八代阁主贪图美色,被歹人的美人计利用,因此毓琉珮失窃,不知所踪。”他清了清嗓,又继续说道:“直到如今师父接任阁主后,师父不知道花了多少精力,才将毓琉珮重新找回来,因此青云阁再无人敢小窥。” 夙锦没想到关于毓琉珮还有这样一段曲折,她又问道:“那毓琉珮是落在何人手里了?” 沐都见到石板路上没有人,可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万恶谷的七星魔殿,那地方一般人去了是回不来的。” 夙锦略思着,说:“看来师父的功夫不是盖的嘛!” “那是当然啦!”沐都得意洋洋地说,可又惆怅起来道:“可惜我得不到师父垂青,只能做个青云阁普通的弟子,若是能学个一星半点师父的真传,那就好了。” 两人说话间,就已经到了流云台,夙锦拍了拍沐都的肩膀说道:“别灰心,青云阁的弟子不是那么好当,你入师门,说明天资还是不错的。” “谢谢玉清师妹的鼓励。”沐都被说得又有了信心,傻嘿嘿着。 妙柔这时候从小厨房里出来,看到夙锦回来,跑过去说道:“小姐,你回来了,渴不渴呢?奴婢给你倒水。” 夙锦笑着说:“辛苦你了,给沐都也倒一杯吧?” 妙柔看了一眼冲她傻嘿嘿的沐都,没说什么就去倒水了,回来的时候先给夙锦端了杯茶,样子还是笑容满面的。 可是看向沐都的时候,一副亦怒亦嗔的样子,将茶水端过去,说:“喏,赶紧喝吧。” 沐都依旧傻嘿嘿地点头接过妙柔的茶水,一饮而尽,喝完还不忘夸她说:“妙柔姑娘的茶水就是好喝。” 妙柔却哼了一声,转身对夙锦说:“大厨房送来了午饭,小姐去屋里准备用膳吧,奴婢去端菜。” 夙锦笑吟吟地看着妙柔离开,再转身看着沐都见到妙柔就发直的眼神,似乎明白点什么了。 159.第159章 将计就计 晚膳的时候,夙锦笑着对妙柔说:“眼下就只有咱们二人,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谢小姐。”妙柔依命坐下来,夙锦给她夹了一块酸菜鱼,说:“妙柔你最近辛苦,除了一日三餐是大厨房给送,其他事情都要你亲力亲为,以前在太子府上……” 夙锦话说到一半,没有再往下说,便转了话题,说道:“今天见到沐都对你,似乎有些意思呢!” 一提起沐都,妙柔脸色明显有些泛红,说道:“小姐乱讲,沐都是青云阁弟子,他们都不近女色的,小姐可不能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夙锦颇有深意地看着妙柔,说:“青云阁弟子是清心寡欲,可也允许婚姻大事,妙柔你可要想好了,终身幸福不能错过。” 妙柔被说得羞极了,说:“小姐,什么婚姻大事,终身幸福的,八字没一撇呢!我看那目睹就是常年不见女子,才会这样子的。”妙柔放下筷子,羞恼地说:“小姐你再说下去,奴婢就不吃饭了。” 夙锦见到妙柔是真要生气了,笑呵呵地为她夹菜,说道:“好好,我不说了,你说的对,是我太草率了,沐都那小子是不是真心,还得多多观察才是。” 妙柔给她夹了几块烧茄子,说道:“小姐,奴婢不嫁,奴婢要一辈子跟着小姐,照顾小姐的,倒是小姐你,听说太子殿下已经发布暗令在四处寻你,小姐你难道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 “你怎么又提起此事了。”夙锦面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妙柔瞧着她的脸色,想说的话又吞回肚里,只说:“奴婢是为小姐着想。” “我知道,吃饭吧。”夙锦不想说起此事,她怕自己会动摇,可是如今太子寻她究竟是想兴师问罪,还是真的担心她的安危都不知,她没有理由就这么回去了。 她说什么都不能回去。 皇城如今依旧繁荣热闹,而太子府里确显得肃箫冷清,虽然庭院中的夏花开得绚烂,但没有百花簇拥的女主人,总少一些温馨的气氛。 太子眉宇冷寒,他那双夜星一样的幽亮深邃的眼睛,正往着窗外繁花似锦的庭院。 他一身玄银色绣白龙长袍,长发用琉璃月石镶嵌的玉冠高高束起,单手负背长倾而立,气质依旧尊贵威严,自从夙锦离开,太子府上的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温柔的一面。 “太子殿下,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贵福从屋外进来,对着太子行礼道。 “孤没什么胃口。”司徒南澈垂手抚摸自己腰间的荷包,里面是夙锦的发丝缠绕的同心结,如今他时不时都会抚摸这荷包,抒发他满满的思念之情。 贵福知道太子的心事,劝解道:“太子殿下,当心身体,如果太子妃没寻找到,殿下的身体再出什么问题,那太子妃的情况只怕越发危险了。” 司徒南澈觉得有理,淡淡道:“罢了,让他们将膳食端上来吧。” 这时候海默进屋来,向太子报告蝶影的行踪,如今云俪院没有夙锦之后,海默也就没有什么避讳,太子殿下议事理事都在云俪院,书房都很少去了。 “太子殿下,蝶影的幕后主使派来飞书,说太子妃已经找到,让蝶影将此事透露给你。”海默拱手躬身说着,“只怕他们会用太子妃对殿下做要挟啊!” 司徒南澈听到夙锦有了消息,心里如何不激动,他说道:“若是计谋,咱们就将计就计。” 他又想了想,说:“你们如今一定要找出太子妃被困在何处,肃王府先去查一遍,如今肃王在北漠征战,搞不好藏于他的军营也未可知。” 正说着,传话的小厮默默从院外进来,来到厅中对着太子行礼,对道:“关塞来报,肃王这次大获全胜,皇帝龙颜大悦,等待肃王回朝的时候只怕会重赏。” “知道了,你退下。”司徒南澈目色幽冷,见小厮退下后,厅中只有贵福与海默两人。 “太子殿下,肃王这次立了大功,只怕皇帝会封爵重赏,到时候肃王的势力只怕会威胁到太子殿下。”贵福有些担心地说着。 司徒南澈面色微松,平淡地说:“如果功高盖主,只怕皇帝也会对肃王有所忌惮,不一定就如同表面上那样,非常看重于他。” “殿下说得有理。”贵福却又有疑虑道:“肃王这次明明立功,皇帝定会封爵,可是他却又抓获了太子妃,想对太子殿下做出威胁,这样犯险的事情,肃王他不应该啊!” 海默也插了句,说道:“这些日子海星他们一直都在观察蝶影的行踪,似乎他们密谋的大计划,就是劫持太子妃。” “难道夙锦真的是被他们劫持走的。”司徒南澈站在案几前敲着桌面,说道:“肃王只怕也揣摩到了一点帝王的心思,所以。” “殿下,不要就直接将那蝶影抓了,让她说出太子妃的下落。”海默说道。 司徒南澈很快就否决了,说道:“这样不行,只怕会打草惊蛇,咱们静观蝶影的动作,在顺其应变。” “太子殿下快用膳吧,不然午膳凉了会影响口味。”贵福关切地说道。 司徒南澈知道了夙锦的下落,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松了一半,只是又知道夙锦被肃王的人挟制,他心里又是一团乱麻。 午膳也是吃得不太多,他便午休闭目养神,待睁开眼睛时就听见外面一个娇嫩的女音说道:“我要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正在午休,蝶影姨娘还是好好回去养身体吧。”贵福看着蝶影那平坦的小腹,前阵子她知道自己假怀孕是无法隐瞒的,就做了一场意外流产的戏码。 太子自然早就看穿了这一切,不过为了得到更多线索,才一直留着她没有动她而已。 “不行,妾身这次是有大事要告诉太子殿下,希望贵福能通传一声。”蝶影穿着一身艳丽的桃红色裙衫,紧紧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尤其是低领的抹胸,一双白涛涛的玉脯就要蹦出来一样。 160.第160章 将计就计2 司徒南澈睁开眼睛,他知道蝶影早晚会来找他,却没想到会这样快。 他起身离开软榻,走到房门口,就见蝶影对自己行礼说:“太子殿下,妾身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与太子殿下说。” “去孤的书房。”司徒南澈理了理自己衣衫,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出了院子,贵福与蝶影尾随其后。 司徒南澈他不想让蝶影留在云俪院太久,想到若是夙锦知道了,一定会生气地跟他闹别扭。 只是这样一想,司徒南澈又想起当初夙锦流产之事,让她痛苦不已,也让她误会自己,那时候的他很生气,生气她那样执拗,那样不相信自己。 可是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心里的怒气早就消散,更多的是对她的担心。 而造成这一切的凶手蝶影,如今却还需要留着她一条命,来对付肃王。 若是换做从前,按照司徒南澈的作风,蝶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书房里只剩下太子与蝶影两个人,蝶影眼中含泪,一下子跪在了太子的面前,对着太子说道:“太子殿下,求你救救妾身吧!” 司徒南澈万年冰霜一样的脸,对着蝶影越发冷寒,蝶影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知情的人都会起了怜悯之心。 可是司徒南澈却不会心软,只想看她如何演下去。 他声音没有一点情绪,说道:“救你?” 蝶影拼命地点头,说:“太子殿下,蝶影自知罪孽深重,不能求太子殿下原谅,但是妾身希望将功补过,能得一条生路。” “你这话从何说起?”司徒南澈眼眸深幽,看不到一点光亮。 蝶影面对不怒自威的太子,内心其实有些发抖的,可是事到如今,她也别无选择,硬着头皮说:“其实太子妃流产,失踪,都是都是妾身被人要挟去做,妾身一点都不想害太子妃,可是那人要挟妾身若不按照他的指示做,妾身就会性命不保啊!” 司徒南澈知道蝶影会演,却没想到她这么能编,把自己说得极其无辜。 “那么你是被谁胁迫?”司徒南澈坐到自己的太师椅上,问她。 蝶影目光无害无辜,双眸里盛着莹莹的水珠,楚楚可怜地说:“是,是肃王逼妾身的,他在妾身进入太子府的时候,就已经威胁妾身,做这些伤害太子妃的事情,妾身知道自己虽然是迫不得已,可是也难辞其咎,如今妾身希望投靠太子殿下,希望太子殿下能给妾身这个机会。” “那孤也要看看你的诚意才能定夺。”司徒南澈看着蝶影自导自演的模样,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 蝶影没有想到会这样容易,早就听说太子殿下多疑又谨慎,以前蝶影多次诱惑他都没有得逞,她都备好要以死证明自己的衷心,结果也没用上。 “妾身知道太子妃的下落。”蝶影目光直视太子,如今他才正眼看着她,以前都不曾多看过她一眼。 他深邃的目光没有一丝星光,英俊的脸庞宛如冰川般寒冷,说着:“太子妃在哪里,如果你敢说半句谎言,可要想好后果如何!” “妾身自然不敢撒谎,肃王凯旋归来时,将太子妃也从军营压回来了,听说要在半路诱太子殿下前去,并且将太子殿下在路上斩杀。” 司徒南澈身子靠在椅背上,单手摩挲着玉戒,说道:“肃王这样做,理由是什么?他如今立了功,实在没必要这样犯险。” “妾身也不知道,妾身只知道肃王让妾身将消息透露给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中计。”蝶影说道,跪在太子脚下,一副可怜的样子,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的样子。 可惜司徒南澈却不领这个情,再不看蝶影一眼,目视窗外的风景,只道:“那么你说,如今该怎么做,才能救出太子妃?” “只要太子殿下,趁肃王不备的时候,救出太子妃就可啊!”蝶影微微抽泣着,垂眼掩饰自己的眸色。 司徒南澈点点头,说道:“如果你真愿意投靠孤,就帮助孤救下太子妃。” 蝶影听到此处,展颜而笑,对着太子再次行礼说:“多谢太子殿下的信任,妾身一定会帮太子殿下找回太子妃的。” 司徒南澈忽然露出一丝笑意,对着蝶影说道:“那就靠爱妾了。” 蝶影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太子那冷俊的脸上舒展的笑意,她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又听见太子称她为爱妾,她只觉得自己恍若做梦一般。 早知道只要坦诚相待,就能得到太子的看重,当初又何必大费周章,只可惜如今再也没有办法坦诚相待了。 蝶影默默退出去的时候,似不经意地撇了一眼太子,他高贵俊美,王者风范,这样的男子又有哪个女子见了不心动呢? 她原本是来刺杀他的,如今日子一长,她心里发生了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变化,回到了小香院的时候,她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条,放在竹签里绑在自己养的鸽子腿上,从窗台上放飞。 还在书房里静静等候的司徒南澈,听见门扉轻开,海默这时候进来,对着他行礼道:“太子殿下,小香院又传了信息出去。” 司徒南澈在蝶影离家开时,就恢复成了冰川一样的脸色,他对蝶影微笑,还称她为爱妾,不过是想让她放松警惕,以为自己相信她罢了。 “是何消息。”他淡淡地说,目光淡然地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蝶影发的消息只有几个字,说事情已成。”海默说道。 司徒南澈敲着桌面,说道:“看来要有一场大战了。” 事情一切都顺着肃王的安排进行,也是在太子的掌控之中。 这一次太子将计就计,决定顺着蝶影的意思,在肃王回程的路上,暗袭将太子妃救出来。 不过太子自然明白,如果行动失败与肃王的人马真要打起来的话,若是太子赢了,肃王便让人撒播是太子妒忌他的功名,欲意除掉肃王,若是肃王赢了,他便藏匿此事,再令找个太子意外身死的理由,跟他撇清关系便可。 太子早就知道肃王这点小心思,岂会让肃王得逞?他自有应付的良策。 161.第161章 将计就计3 这日蝶影领着太子的一对人马,来至郊外青山脚下,此时正是肃王班师回朝的人马前来。 太子知道肃王一定是故意为之,不然怎么会选择离皇城较远的青山行动,不过他却一点都不怕,假装相信蝶影所说,将要在傍晚十分对肃王的队伍暗袭。 待到了时机,太子让他一部分的暗卫出击,打算做出一副遇见刺客的样子,去搅乱肃王的队伍。 肃王却知道是太子的人马,便假装让护卫们重点护住一辆粉色的马车,而马车里又穿来几声女子的声音,而这声音非常像太子妃在喊叫,让太子认为那里面便是太子妃。 果然太子带着他的几名精英影卫飞了出来,落在了粉色马车的面前,只听司徒南澈一声令下,说道:“都住手。” 肃王见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不禁心中暗喜,没想到太子如此看重太子妃,关心则乱,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进入了他的圈套。 “皇兄,别来无恙啊。”司徒夏埙笑着极轻,对太子没有一丝敬重之意。 司徒南澈的眸色极冷,明明是夏季中的晚林,却在他强大的气场中,炎热之余似会感觉到寒意钻入皮肤里,让人不禁打个冷颤。 “三弟,你是不是胆子太大了点?”司徒南澈如今可不会对肃王客气,他抓了夙锦来要挟自己,兄弟之情本就薄如蝉翼,如今更是会一戳击破。 肃王看着太子站在粉色的马车上,还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危险处境,笑着说道:“怎么会,皇兄如今前来,才是胆大之举。” 司徒南澈不想与他绕弯子,直接了当地说:“你绑了太子妃,还打算要挟孤,这番举动只怕天凌国再无第二人敢为之。” “皇嫂?她怎么了?不是在太子府养胎么?”肃王作出一副诧异的样子,说道。 司徒南澈脸色不好看了,他转身掀帘去看马车内的人,却不想一个穿着紧身衣的女影卫窜了出来,手持短剑直接朝着他的心口刺去! “护驾!护驾!”不远处的海默大喊着,却因为距离问题在这短短的几秒内,根本无法护到太子。 而女影卫的身手不凡,在太子惊异的空档,锋利的短剑就要刺入他的心口。 这时候传来一声刀尖破肉的声音,分外刺耳,仿佛将时间都停止在了此处。 司徒南澈看着眼前挡在自己面前的蝶影,她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现的,在他淬不及防的时刻,就要被女影卫伤到的时刻,蝶影突然出现,替他挨了这一刀,正中心头。 眼见着蝶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司徒南澈本能地接住了她,就在这个时候,女刺客又一次地想要击杀司徒南澈。 蝶影用尽了她最后一口气,徒手接住了刺向太子的短刀,她的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气息已经不稳,却还是用力地对太子说:“殿下,快走。” 司徒南澈没想到蝶影会这样做,却依旧保持冷静,抽出手中的长剑将女刺客刺中腹部。 这时候海默等人已经将太子护住,而肃王自然不会放过这唯一地一次机会,带着影卫杀了过来。 在肃王从马背上腾空而起,欲要落在马车上再次刺杀太子,一个浑厚的声音破空划响。 “都给朕住手!” 肃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茂密的丛林中皇帝与齐王领着御卫前来,眼见着自己的计谋就要被识破。 他急中生智,突然朝着太子面前的女刺客见血封喉,顿时女刺客一丝气息都没有了。 “父皇,你怎么在这里?”肃王对着皇帝行跪礼。 皇帝面色阴沉,极具威慑,冷冷地说道:“埙儿,你在做什么?” 肃王露出一丝愧疚的神色,说:“皇兄在此遇上了女刺客,儿臣刚才遇见,所以过来保护皇兄安全。” 太子没有理会他的颠倒黑白,他怀里的蝶影不停地吐血,只剩最后一口气提着。 “殿下,殿下。。”蝶影看着面前如此之近的太子,这样仔细地看着,越发觉得太子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男子。 司徒南澈抱着她,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滋味,他不喜欢她,甚至是憎恶,一度想要她死,只是蝶影如今确实奄奄一息了,但是却是为了他。 “殿下,能够为你死,能够死在你的怀里,妾身很知足。”蝶影嘴角抑制不住地流出血液,呼吸越来越急促,“妾身。妾身不能。得到。但是。殿下。。原谅。我。。” 司徒南澈看着蝶影断了气,可是一双眼睛却睁得很大,仿佛得不到他的答案,就死不瞑目。 他叹了一口气,用手将她的眼睛闭上,放平在马车上,转身的时候对着皇帝行礼道:“父皇。” 皇帝的神色严冷,声音低浑,说道:“太子,如果不是叫朕前来亲眼所见,朕还不敢相信,肃王会刺杀你。” 肃王闻言,当即跪在了地上,英猛魁梧的身姿此时见得特别渺小,说道:“这里面有误会,父皇听儿臣解释!” “朕不想再听!朕累了,启程回宫。”皇帝不想再听肃王的瞎话,带着所有人回去。 这件事情让原本立下大功,马上加爵的肃王一下子跌入谷底,因为刺杀太子的事情,让皇帝倍觉威胁,既然敢刺杀太子,往后会不会弑君都很难说。 皇帝因此削去了肃王的爵位,撤去了大将军的职务,被贬为庶民,从此流放滨州,永生不得皇城。 而也因为此事,夙锦失踪的事情也不能瞒住,太子便说夙锦因为落胎心情不好,他便让夙锦去水云镇散散心,却没想到肃王借机给太子设了局。 皇帝听后,便没有因此迁怒夙锦,太子也借此机会请求皇帝,说醉红楼对美玉虎视眈眈,不知道得到美玉召唤至宝要有什么企图。 所以趁着皇宫里有留有几个美玉,抢先醉红楼将至宝找出来,太子最近得到一些线索,希望可以亲自去寻。 皇帝见到太子既然主动请缨,而且皇帝他手里抓着几个美玉,不怕太子集齐美玉会威胁他的地位,便也让他放心地去了。 太子其实借此机会,去寻找夙锦的下落。 162.第162章 玲珑凤 碧城环山而建,青云阁正倚着灵山耸立,显得清威宏大。 夙锦开始学武的时候非常艰难,很多都要从最基本的开始,首先就是要锻炼她的臂力,比如提水桶来回走半个时辰,还有练习扎马步,增加腿部力量,扎实步伐等等。 一套基本功下来,夙锦每天都是腰酸背痛的,趴在床上就再也起不来,妙柔每晚上都给夙锦打盆热水,给她敷脸泡脚。 经过一段时日下来,什么提水砍树,扎马步长跑,对于夙锦来说变得游刃有余,轻轻松松就搞定了。 而这时候易云枫才终于让她可以握剑了,他先将自己的玉烔剑递给了夙锦,夙锦刚开始的时候,是握不住这把由星玉石打造的玉烔剑,此剑剑柄为星玉石,剑锋是稀有玄铁所制,虽然比不上铁锤那般重,却也是长剑中重量级的。 如今她单手都能够轻松拿起来,说明这段时间的锻炼是有效的。 “师父,玉清现在是不是可以学真正的武艺了?”夙锦拿着玉烔剑挥舞了两下,仿佛手里面是柳枝一样简单。 易云枫清俊的面容没有一丝情绪,仿佛夏日微风的吹拂都无法掀起他心湖里一丝的涟漪,真正做到了万物皆动,唯我静的一种境界。 “为师要教给你一个不同与青云阁的武功,你随为师来书阁。”易云枫动作轻缓地抬起手,夙锦领会他的意思,将玉烔剑递到他的手里。 来至书阁中,这里收藏了不少的武学书籍,夙锦随着易云枫走到书阁的最深处,他抬手扭动了书柜上的一本不起眼的书籍,墙壁上的暗格启动,露出一本武功秘籍来。 易云枫将此秘籍取下,交到了夙锦的手中,夙锦接过看着秘籍上的字迹,喃喃道:“玲珑凤。” “此武学乃玲珑凤,最适合女子随学,因为学习此武功不仅要有力道,还需要极柔软的筋骨,所以玉清你学习,再适合不过。”易云枫声音清朗地说着。 夙锦翻开书籍,里面所画着一个女子习武的招式相当柔软,宛如在跳一段优美的舞姿一般,男子是绝对最不好这样柔软的程度的。 “听闻青云阁素来只收男徒,怎么会有合适女子所学的武功秘籍呢?” 易云枫脚步轻缓地朝着书阁的门口走去,说道:“当初青云阁男子女人都可以拜师学艺,不过是因为后来祖师爷与祖师母一段感情纠葛,青云阁便因此分家,男弟子都留在青云阁继续学武,而女弟子便被祖师母带走自立门派,成了如今的醉红楼。” “原来醉红楼的前身是青云阁?”这让夙锦感到意外,遂又想起了什么,说道:“难怪醉红楼的女弟子都不允许嫁娶,也未免太不尽情了。” 易云枫带她离开书阁,来至他休息的庭院中,缓缓道:“开始的时候,醉红楼是没有这样的规矩的,直到上上任的楼主接任醉红楼,便立下此规矩了。” “原来是这样。”夙锦说道,见到易云枫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她便问:“师父将秘籍交给玉清,莫不是想让玉清自学成才吧?” 易云枫将放在石桌上新煮的热茶端起,在玉杯里斟满,轻轻一品,才说:“为师先教你内功心法与入门招式,往后还需要你自己钻研才行。” 他放下茶杯接过秘籍说道:“玲珑凤是江湖上少有的高等绝学,又是适合女子所练,更为稀有,而且只要认真钻研悉心学习,练到玲珑凤的最高境界第九层,只怕到时候玉清你的武功连为师都不一定能招架。” 夙锦听后倍感意外,问着:“师父为何要教玉清这样高深莫测的武功,玉清也不过是才入门的弟子啊。” “为师见你的骨骼异于常人的柔软,又是练武的好苗子,而这玲珑凤许多年放在书阁中已经许多年没有新主人了,为师自然愿意将这盖世绝学拿出来给予你。”易云枫说得很认真,夙锦却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他这份恩情。 “师父放心好了,玉清一定会不辜负师父的一片期望。”夙锦笑得很动人,易云枫怔两眼,便垂下了眼眸。 之后夙锦都很认真地学习内功心法,而入门招式易云枫更是亲自指点教导。 在后山的竹林中,夙锦看着易云枫一身素白轻衣,挥舞着玉烔剑的样子真真是帅极了,他招招飞花,步步飘叶,翠绿的竹叶仿佛充满了灵气一样,在他的周身旋转,更加衬得他一身白衣如仙飘逸。 片刻后,易云枫收起姿势,转身对着夙锦说道:“可都看清了?” 夙锦光看着他在竹林挥舞的俊美了,招式一个没记住,不禁暗骂自己怎么泛起花痴了,遂虚心地笑着说:“看清是看清了,但是招式太快了,没记下来。” 易云枫微微摇头叹息,说道:“为师一招招教你。” 夙锦点头,很认真地与他学习招式,不让自己分心,亦不让自己的乱想,一心想着要学好武艺,将玲珑凤的武功秘籍背熟,将来有一天可以突破第九层,到时候她便可以轻易地在江湖立足。 她也很怕一停下来,就会想起太子,想起与他的种种回忆,他温柔又冷傲的眉眼。 就这样日子又过了许久许久,夙锦如今对待玲珑凤的武功,已经练到了第三层,醉玲珑。 一开始她觉得自己对武功什么的并不感冒,也最好了吃比别人几倍的苦去学习,却没有想到这玲珑凤的前几层招式并不难学,而且只要参透其中的奥秘,就让你拥有了不错的修为内力。 如今她与已经在青云阁有十年的沐都过招,沐都都已经打不过她了,害得沐都好一阵子心里不平衡,觉得师父易云枫好偏心。 不过青竹的一番话,也让沐都豁然开朗,毕竟夙锦是易云枫的关门弟子,如果再教不出夙锦来,岂不会有损了青云阁的名声。 夙锦如今武艺渐长,便经常与青云阁弟子切磋,渐渐的青云阁里除了易云枫,再没人能打败夙锦了。 163.第163章 好尴尬! 夙锦潜心练功,几个月磨练的她,眉宇间多了份习武之人的沉稳与冷锐,容貌依旧媚艳卓绝,摄人心魄的媚姿笼罩着一份薄薄的疏冷感,气场叫人不敢靠近。 青云阁的弟子如今见到夙锦都会肃然起敬,毕竟他们都在青云阁多年,结果武艺还不如在青云阁几个月的夙锦,虽然一开始大家甚是不服,对夙锦叫嚣,夙锦正好拿他们练练手,结果没一个能打赢夙锦的。 天空晴朗,七月的伏天很是闷热,好在青云阁依山傍水,湖泊上传来微微的凉风,倒是让人觉得舒服些。 夙锦知道易云枫喜欢甜食,面对吃货师父最好的报恩方式就是给他做各种甜品,她将从荣乐郡主那里学来的甜品都拿来讨好易云枫,这招很是受用。 这次夙锦和妙柔一起做了份莲子水晶糕,在夏日里吃一点,清凉又去火。 夙锦最好甜点就想去给易云枫带一些,妙柔提着食盒随她一起走去易云枫的庭院。 平时易云峰除了青竹和几个打扫的奴婢,是不准别人进他的院子的,如今夙锦是他的关门弟子,才会破例让她带着妙柔过来。 此时易云峰正在院子里品茶,而青竹在院子里的一棵桃树上摘桃子。 在青云阁里除了易云峰的两个已经游历的关门弟子,就属青竹跟在他身边最长,夙锦也要称呼他为三师兄。 青竹随便不是关门弟子,可以习武多年,自然是青云阁里的佼佼者,与夙锦切磋之时,夙锦与他几次打成了平手。 “师父这回桃树长的桃子,个头分外的大,想必一定很甜。”青竹站在树上,摘着桃子往树下的竹筐里。 易云枫也不看他,动作风雅地端起一杯茶,细细品着,才说:“个头大不一定会甜。” 青竹撇撇嘴,他觉得这回的桃子一定很甜,正挑选着成熟的桃子,结果没注意脚下,一下子踩空导致他整个人不稳当地掉了下去。 易云枫前一秒还在品茶,后一秒人已经站在桃树下接住了青竹,速度快到肉眼的无法看清。 夙锦进入院子的时候,恰巧看见了易云枫揽着青竹的身体,青竹愣愣地睁大眼睛看着他。 哇靠!这是什么情况? 夙锦站在院子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画面一样。 她身后的妙柔更是长大了嘴巴,以前妙柔听都没听过所谓断袖之事,但是在夙锦的讲解下,又拿出易云枫多年不娶亲的极有说服力的情况下,妙柔的潜意识也渐渐认为,易云枫喜欢男人的这件事。 如今亲眼所见,腼腆的妙柔还是补脑了很多桥段,一时间觉得新奇又令人热血沸腾。 夙锦不算是最资深的腐女,却也看过一些BL的小说,如今这样的画面,一向淡定冷静的她也不冷静了。 顺带着在脑海里分析出为什么这么多年,易云枫除了几个婢女外,就只让青竹入院伺候的原因! 天!再往下想画面太香艳不敢看了! 这时候易云枫看见夙锦和她的丫鬟妙柔,并不知道她们俩的所思所想,只是很自然的松开青竹,还不忘对他关心的叮嘱道:“以后上树小心点。” 这句话让夙锦和妙柔不由地吸一口凉气。 易云枫见到夙锦一副闪着精光的眼睛,又看看妙柔憋得通红的脸蛋,不解地问:“玉清你过来可有事?” 夙锦回过神,她哈哈笑着说道:“做了点莲子水晶糕孝敬师父。”说完不忘对妙柔递眼色。 妙柔立刻领会,将食盒放在了石桌上,便退到了夙锦身后。 “有劳了,玉清送来的甜点,为师很喜欢。”易云枫露出清风一样的清新笑容。 夙锦却没发觉,只是笑道:“师父喜欢就好,青竹师兄也可以尝尝,没别的事情就不打扰师父和青竹师兄了,你们继续继续哈。”说完带着妙柔拔腿就跑出去了庭院。 青竹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看夙锦离去的背影,挠了挠自己的头转身看着易云枫说:“师父,小师妹她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易云枫走到石桌旁,将食盒的盖子打开,看着玉碟里晶莹剔透的莲子水晶糕,眸色清淡,也不去看青竹,只说:“谁让你刚才脸红了。” 青竹内心崩溃,他是摘桃子摘得太热了好吗! 夙锦和妙柔回到了流云台的时候,才发觉两个人走的太快,导致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气喘吁吁的。 妙柔这才反应过来地说:“小姐咱们为什么要走这么快啊?” 夙锦坐在八宝白玉圆桌旁,端起她们新榨的西瓜汁喝了起来,冰凉败火,她畅快地放下杯子,说道:“当时那种场面多尴尬,万一在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易云枫生气将咱们赶出去怎么办。” 妙柔似懂非懂的,问着:“什么是不该看见的?” 被妙柔这样一说,夙锦的脑海里出现她看的BL小说里男男的那种场景,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给妙柔倒一杯西瓜汁,说:“这个你就别多问了,咱们就好好待在流云台,少去易云枫的院子,以后甜点就让沐都送去便可。” 妙柔听话地点点头,忽然感叹道:“小姐你好像懂得好多。” 时间久了,夙锦都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宅府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能知道这样多。 “额,不过是在太子殿下的书房里无意间发现过这样的话本子,才知道世间还有断袖这样的说法。”夙锦想想自大穿越过来,妙柔就跟在身边几乎不离开,所以想想只有太子的书房,妙柔从来没进去过。 “太子殿下的书房?太子殿下的口味也真重。”妙柔又一次感叹。 夙锦笑笑,不知道司徒南澈得知她这么说,会是个什么表情。 怎么一转念又想起了太子呢,她笑意渐淡,想想这点日子离开了太子府的小院,在这云山碧水的环境中习武,心情都变得开朗许多。 果然环境是能改变人。 妙柔又想劝夙锦回去了,她陪伴自家小姐这么久,太子对小姐的好,她比谁都看得出来,觉得小姐应该也太子一个机会。 164.第164章 我喜欢女子 只是在青云阁这么久了,夙锦从来都没有动摇过自己的主意。 妙柔看着自家小姐一提到太子就默默不语地喝起了西瓜汁,她已经劝说过自家小姐很多次了,如今自己都觉得再劝无用。 如果太子能够不远万里来寻自家小姐,也许事情就有缓和的机会。 妙柔心里盼着太子能找到这里,可是都过去两个多月了,太子若是真有心找小姐,只怕早就找到了。 难道太子真的放弃小姐了么? 妙柔越想越心塞,她盼着自家小姐能和太子好好的。 “想什么呢?妙柔?”夙锦将杯子里的西瓜汁喝干,想让妙柔给她倒杯新的,却看见妙柔正在愣神。 妙柔回过神来,给夙锦又倒了杯西瓜汁,说道:“小姐你少喝点,西瓜吃多了也上火的。” “知道了,喝了这杯就不喝了。”夙锦知道妙柔的心思,以为她会问问自己,没想到她一字不提回去的事情,只怕是也放弃了吧。 夙锦面上淡然处之,心里却有些不舒服了,想着时间总能冲淡一切,连妙柔都渐渐放弃了劝她,只怕太子也应该放弃寻找她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太子就可以昭告天下说太子妃病逝,这样太子名正言顺地另娶,或者将蝶影扶正,总之她夙锦从此与太子再无瓜葛,获得了真正的自由了。 这样一想,夙锦心里应该是高兴的,却不知道为何,就是高兴不起来,她盼了这么久的自由和解脱,发现只是另一种枷锁。 傍晚十分的山涧最为凉快,夙锦执着羽瑢剑来至后院的竹林练武。 此时此刻青翠的竹林深处幽静无人,偶尔有一声两声鸟儿啼鸣,远远传来的是潺潺流动的水声,环境十分雅静。 夙锦喜欢这样宁静的氛围,可以让她专心致志地练剑,不用去想一些扰乱心神的事情。 她一招一步,稳扎稳打,清新的山风吹来,几片碧绿的竹叶在她的周身落下。 夙锦身穿薄纱繁复的紧身白衣,高高束起的长发随着她柔美的动作飞扬。 她精丽的容颜倾国倾城,眼眸带着一种吸引人的媚色与笃定,在竹林飞舞宛若山涧神女下凡,美的不可方物。 她以为竹林里静谧无人,其实不知道远处的梦水池边上,易云枫正在石座上闭目打坐。 他听见声音,远远望去,毕竟他内心深厚,能够听到百里之外的一切动静。 夙锦的修行还远不够她感知这么远,不知道易云枫在远处观察她。 “师父,玉清师妹武得好美。”陪着易云枫的青竹在梦水池边打水,拿回去用来煮茶。 他看见易云枫一直盯着远处看,不由得好奇望去,见到夙锦宛如天外飞仙的舞剑,一时间看得痴了,不由得感叹。 易云枫收回目光,看着青竹片刻,青竹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有点窘迫地挠挠头,不知道如何言语。 “你说怎么样才能讨女孩欢心?” 易云枫这一开口把青竹说猛了,他说道:“啊?师父你要讨谁欢心啊?” 易云枫淡淡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说道:“我是帮别人问的。” 青竹想了想说:“师父,我没追过女孩子,也是不懂啊!” 易云枫听了,摇摇头说:“罢了罢了。” 青竹拿起竹筒在梦水池边打水,想着刚才的对话,平时师父只在青云阁里,偶尔有城里的事务才会出门,能帮谁问呢? 他猜想师父是对新徒弟玉清动了心思,要知道师父向来不近女色,却破天荒地收了玉清做了关门弟子,还传授她绝世武功,这般厚爱,要说师父对玉清没有什么,整个青云阁的人都不相信。 青竹想了这么多,没注意到自己脚下,一下子要滑进水池里。 “哎呀妈呀!”青竹大叫,这一声喊倒是将夙锦吸引而来。 她听见有人喊叫,怕是出什么事,前来看看情况,结果…… 易云枫原本在石座上打坐,听见青竹的叫声,顿时飞身而起,轻功已经厉害到宛如仙人腾雾一般自如。 青竹前脚还要掉入池水里,后脚就被易云枫抱入怀中,待他安稳落地,拍拍胸脯说道:“谢谢师父。” “怎么又这么不小心。”易云枫声音如同梦水池的流水,清亮动听。 青竹还想说什么,结果抬头就见到夙锦睁大眼睛地看着他们二人。 青竹看她那微微红脸想入非非的样子,真想一头栽进梦水池一了百了。 易云枫自然也看见了夙锦,他放开青竹,对他道:“你先回去吧。” 青竹得了令,拿起竹筒飞奔而去,消失在夙锦的视线里。 气氛有些尴尬,夙锦见到易云枫似乎有话要对她说,以为他是想告诫自己不要让别人知道。 虽然断袖不是什么过错,可是夙锦明白在古代还没有这么开明,如果让别人知道青云阁阁主,碧城城主是个断袖,肯定要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玉清,为师有话要说。”易云枫觉得必须要解释一下了。 夙锦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师父,我懂我懂,玉清一定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情,你放心好了。” 易云枫皱皱眉头,说道:“我不喜欢青竹,你不要多想。”他觉得这样解释还不够,又补充道:“我喜欢女人。” 夙锦听了以后,倍觉尴尬,干笑着说:“是玉清误会师父了,希望师父不要生气才是。” “没什么,其实为师心里确是有喜欢的人。”易云枫想着怎么样告诉夙锦才好。 “是吗?那师父这么优秀,相信那个女孩一定很欢喜。”夙锦不知道为什么易云枫会跟自己聊起这些,也许是觉得青云阁都是男弟子,没有女生的心细细腻吧。 易云枫微微垂眼,说道:“她还不知道,是为师的一厢情愿罢了。” “原来是这样,为什么不告诉她?”夙锦说道。 “怕她拒绝。”易云枫抬眸眼睛清亮无比,又说:“玉清身为女子,可否知道如何讨女孩欢心呢?” 夙锦莫名的回想起太子以前对她的种种,一开始是她费劲心思的想要博得太子的信任,后来太子的深情打动了她,可是如今…… 165.第165章 太子驾到 易云枫看见夙锦的神色渐渐黯淡,不禁离她近几步,将手自然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关心地说:“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夙锦回过神来,看见距离如此之近的易云枫,心里忽显一丝异样的感觉,她看见他一双明眸,恍若夜下碧湖中倒映的圆月,明亮又带着波波湖光,甚是轻柔。 这一刻竹林幽幽,碧水湾湾,气氛有些暧昧,夙锦觉得自己脸色有些烧,她连忙后退几步,说道:“只要是真心对待,相信她会被打动的。” “是吗?”易云枫的眸子闪烁出微微的星火。 夙锦觉得气温都上升了,忙笑着说:“若是没什么事情,玉清先回去了。” “去吧。”易云枫垂眸,细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浓密的阴影。 他太过俊美,又太过优秀,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这样的男子,又是这样仙气俊逸的男子。 只是夙锦经历过一次情伤,自然是没有这个心思了。听见易云枫同意离开,她跑的比谁都快。 回到流云台,夙锦的心才稍微平复了下来,妙柔这时候端了大厨房送过来的午膳,见到夙锦脸红红的样子,疑惑地说:“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中暑了?” 夙锦走到桌前坐下来,拿起新煮的清茶喝了几口,看着妙柔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说道:“这么凉快的山涧能中什么暑,是我跑得太快了。” 妙柔没有察觉什么不对的,将餐盘放在了夙锦的面前,给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说道:“小姐练功辛苦,多吃些补补身体。” 夙锦拿起筷子夹了起来,说道:“妙柔你也别站着了,一起坐下来吃吧,每次还都要我说啊?” “已经伺候小姐习惯了呢!”妙柔坐在夙锦身边,又给她夹了一块青玉合炖肉,酸甜可口,香而不腻,夙锦很喜欢吃。 “听说青云阁要来一位贵客,现在阁内正在打扫卫生,准备迎接呢!”吃着吃着,妙柔突然想起了今天沐都跟她说的八卦。 “青云阁向来不接纳外人,是谁人这么隆重啊?”夙锦好奇地说道。 妙柔摇了摇头,说:“好似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好像是阁主的朋友。” “是吗?该不会是齐王吧?他说不定游山玩水过来看看易云枫。”夙锦猜测着说道。 妙柔想了想,说:“嗯,极有可能。” 午膳过后,夙锦躺在床上午休,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抱有幻想,一再告诉自己这次来青云阁的贵客一定是齐王或者别人,不会是他,不会是他。 夙锦像是在自我催眠一样,心里不停地繁复念叨着,可是心里的期待却是不曾减少,倒是把自己给念叨困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妙柔为夙锦打了盆水,让她擦擦脸精神精神。 夙锦放下毛巾,对妙柔说道:“青云阁的贵客可有来了?” 妙柔点点头,说:“沐都告诉我,午后贵客就到了,不过因为是男宾,自然要与咱们的住处隔开,已经将贵客安置在了后院的飞玉轩。” 夙锦“哦”了一声,想着这个飞玉轩位置在主院的西南角,与流云台正是一个斜对面,距离算是最远了。 如此一来,就算来人是太子,青云阁如此之大,两人也不一定碰面。 虽然这般想着,可是夙锦的心还是会砰砰乱跳,总是难安,要有事情发生似的。 妙柔见到夙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询问着:“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什么时辰了?有没有让沐都给易云枫送甜点?”夙锦知道易云枫对她的甜点很是喜欢,她觉得易云枫肯收自己为徒,又传授绝世武功,每天送甜点这点小惠最为报答又算得了什么。 妙柔笑笑说:“已经送去了,不过听沐都说阁主正在见客。” 夙锦眼睛一瞥,瞧见了妙柔头上翠玉海棠钗,问着:“我好像没有送给你这个首饰吧?这是哪里来的?蛮好看的!” 妙柔摸了摸发髻上的玉钗,白润的小脸不禁绯红起来,说:“是沐都送的。” 夙锦一副了然的样子笑着说:“哦~原来是这样子啊!” “小姐!”妙柔被夙锦打趣的脸色越发红彤彤了,说道:“一开始我不打算要的,是沐都硬塞给我的。” “不管他是怎么送你的,你还不是接受了?”夙锦下床站了起来,拉着妙柔的手说道:“妙柔,你若是真心喜欢沐都,有什么好掩饰的?你俩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想在一起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吗?” 妙柔却撅起了小嘴,说道:“小姐,奴婢不想嫁人,奴婢想一辈子跟着小姐伺候小姐。” 夙锦拍拍她的肩头,说:“傻丫头,你这般芳华,怎么能就此跟着我漂泊呢?你跟沐都两情相悦,难得情意,不要错过。” 妙柔有些害羞地说:“小姐,我们才来了几个月,对于沐都我还想再多了解了解,然后再说什么嫁娶,行么?” 夙锦觉得这样也好,多了解一下沐都好知道他的为人,别到时候妙柔嫁过去受委屈。 “你说的也对,都说日久见人心,怎么也要观察他一年半载的,才知道他的为人如何,免得将来我的妙柔受苦。” “谢谢小姐。”妙柔听了笑得很灿烂。 夙锦看着她,都觉得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可以让女子变得像花一样娇艳美好,也可以让她变成冻雪中的风霜一样心灰意冷。 青云阁的潇湘殿内,易云枫正在接待不远万里前来的贵客,他白袍飘飘,如仙如嫡,对人还是一贯的风淡云轻,只是清亮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漠然。 他对面坐着的贵客,云墨色绣金龙长袍,双脚穿着蜀锦踏云飞靴,头戴金玉冠,乌黑长发倾斜如绸,眉宇凝着冷意,目光深邃如寒潭,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散发出一股强冷的气场,令人莫名生畏。 只是此刻他因为长时间的车马劳顿,面色略显得一丝疲乏与风尘仆仆的气息。 易云枫将亲手煮好的清茶放在贵客的面前,淡淡地说:“太子,请。” 166.第166章 相遇 司徒南澈拿起面前桌子上的清茶,品了一口,声音冷如冰地说:“孤听说太子妃来到碧城,你身为城主可得知了此事?” 易云枫煮茶的动作一顿,说道:“碧城在天凌国边界,也是外来人流动最多的地方,在下确实有查探过,外来女子数多,在下又没见过太子妃的样貌,实在不容易找到。” 司徒南澈凝着寒眼,举起茶杯又喝了几口,觉得易云枫所言也不无道理,他毕竟从未见过夙锦,只怕夙锦不说破自己的身份,怕是没有人知晓她的身份。 “也罢,听说醉红楼的动向越来越频繁,宫中传信来说,几大美玉又依次失窃,只怕与醉红楼脱不了干系,孤会留下来一段时间,查寻此事。” 易云枫听后微微垂眸,掩饰心中不悦,只道:“在下听从太子的意思。” 青竹这时候提着食盒前来,行礼道:“玉清师妹送来的甜点,师父是否现在享用?” 易云枫本想着让青竹放回他的厢房去,就听到太子轻笑一声,说道:“什么时候阁主收了个女弟子?还有甜点可以享用,生活真是不错。” 太子这样说了,易云枫不好在将食盒收回,便说道:“难得遇见一个灵骨玉筋的女子,有心指点一下而已。” 他让青竹将食盒里的甜点放在了桌上,又道:“清茶配点心,太子可以尝尝。” 司徒南澈只是看了一眼那甜点,便认得是草莓慕斯,这种甜点除了荣乐郡主会做,只怕就只有一个人做的出来了。 他神色变得严肃,拿起小银勺挖了一块来吃,味道极好又带着似曾相识的感觉。 司徒南澈放下银勺,笑着对易云枫说:“孤还有事情要出门,晚上回来。” 易云枫起身对着太子行礼:“恭送太子。” 流云台里,夙锦在自己的屋子里坐立难安,想着要不去看一眼来青云阁的贵客,若不是太子,她也就踏心了。 可是转念一想,太子那般绝情无义,她连人都没见到,就这般坐不住,也未免太没出息了! 夙锦再三叮嘱自己,一定不能回去,就算见到太子也不能动摇。 打定主意后,她拿起自己的玉瑢剑去了后山竹林。 午后阳光毒辣,但是在梦水池边的竹林里却一点都不觉的闷热,反而比别的地方阴凉爽快。 夙锦专心练剑,直到大汗淋漓她才停了下来,走到梦水池边捧起清澈凉爽的池水洗了洗脸。 每次心神难安时,夙锦都喜欢练剑,玲珑凤如今她已经突破到了第五层,往后若是她再多加修炼,突破第九层只怕易云枫都不是她的对手。 夙锦洗完脸,拿起佩剑时,听见身后一阵破风之声! 她迅速转身用佩剑抵挡突来的袭击,脚尖轻点池岸边,宛如飞天仙女一样腾空而起。 对手的剑招老辣稳健,招招直击要害,夙锦长剑出鞘,巧妙应对,得到空挡便反守为攻,将对方飘逸的发丝斩断一缕。 飞花逐叶,玄风乍起,对手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准,周身凝结出玄青色的剑气,气势磅礴,令夙锦无法招架,将她弹飞出去。 而然对方飞跃到她身边,一身白衣飘飘如仙,将夙锦搂在怀里,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夙锦看着面前的易云枫,如此近距离接触,两人之间不过分毫,她都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师父,可以放我下来了。”夙锦被易云枫抱得有些不自然。 可是易云枫却没有放开夙锦的意思,周围的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微风阵阵凉,却吹不散在夙锦和易云枫之间的暧昧热气。 “玉清,你看着我。”易云枫声音清亮又温柔,可是夙锦却一直垂眸,不敢看他。 易云枫抬手抵上了夙锦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他低声软语,目光含情地说:“玉清,如果抛开过去,你是否愿意重新选择?” 夙锦看着易云枫的目光,在他的眼里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她瞧了几眼,回过神来,对上他有些灼热的目光,一下子推开了易云枫的怀抱。 她转过身,不敢看他的眼睛,尽力平息自己的情绪,说:“师父说的什么,玉清听不明白,如今玉清成为青云阁的弟子,就没有过去,也放下了男女之情。” 易云枫凝视着夙锦清瘦的背影,如今她长期练剑,身材变得更加高挑灵动,气质不凡,光是一个背影,就让人浮想联翩。 夙锦的声音如水,似水般柔,似水般媚,她又说:“何况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为兄,玉清一直把师父当兄长一样对待,又怎么会有不该有的念头呢?” 说完这一大堆话,夙锦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她打算与易云枫告辞离去,却听见易云枫淡淡地开口。 “玉清,记着你说的话。” “什么?” “放下了男女之情。” 夙锦没有再说话,朝着原路返回,回到流云台的时候,她想了很久。 感觉今天易云枫太反常,以前他不是不近女色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对她说出那样的话?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可是躺在床上依旧心烦意乱,本是凉爽的夏夜,她却冒了汗出来。 夙锦干脆起床下地,出门到后花园里散散步。 后花园的清水溪就是从梦水池引过来的,溪水边上开满了梦庭花,芳香馥郁,四季不败。 夙锦站在水岸边,随手摘下一朵梦庭花放在鼻尖嗅了嗅。 以前她在太子府上睡眠不好的时候,太子就命人在她的云俪院里种植了梦庭花,摘几朵放在寝室里,有助于安眠。 青云阁的梦庭花因为环境不同,生长的更加繁盛,香气也比太子府上浓郁许多。 夙锦决定采几朵,蹲下身子正要摘花时,却看见纯白色染着月光的花朵边上,有一双飞云踏月靴。 她起身,顺着靴子往上看去,看见了那张久违的冷俊面孔,看见了那双深邃如夜星的寒眸正注视着自己。 “夙锦,你让孤好找啊!” 夙锦心中没有一点防备,会在这里遇见太子。 她手中的梦庭花掉落在地,转身就想跑走,却被太子一把手抓住了臂弯,大力一拉想将夙锦拉入怀里。 167.第167章 夙锦你是不是变心了! 夙锦转身架起手势朝着太子一掌劈过去,太子挥手一挡,她借势与他弹开,站在他一米开外。 “夙锦。”司徒南澈看见她眼里冷淡的光泽,心中隐隐不安。 夙锦看着太子,他风采依旧,俊美无边,气场强大又冷冽,王者风范。 她心里没有一丝激动是假的,曾经无数次不能控制的想念,曾经无数次的想要动摇,如今他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她却一下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我名为玉清,是青云阁的关门弟子,不知道来者是何人呢?”夙锦别过头,不去看太子滚热的目光,深情冷漠。 司徒南澈见她想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子,箭步奔到夙锦的面前,狠狠地抓过她的手臂,温怒道:“你我夫妻多年,装作不认识就可以将过去一笔勾销?自私逃离太子府也就算了,还拜师在青云阁当什么关门弟子?夙锦你这是想跟孤撇清关系么?你够狠心!” 夙锦胸口积攒多日的怨恨委屈,恨不得一下子对太子发泄,可是她忍住了,平复自己内心波澜的情绪,低垂的眼眸微微抬起,闪烁着冷漠的光芒,说道:“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你若是再纠缠不清,不要逼我动武了!” 夙锦大力从太子的手中抽开,怎知太子死死抓住她的手臂不放,她试了两次无果,只好凝气挥剑,使出了玲珑凤第四层招数,幻影凤。 只见夙锦手中的羽瑢剑在她的手上凭空消失,只能听见一阵阵的剑气,围绕着太子。 司徒南澈没想到夙锦如今的武艺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提升,这等招数并不是谁都能够驾驭得了的。 他依旧紧紧地抓着夙锦手臂,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可是夙锦另一只手开始比划着操控幻影凤,无影的剑刃与有声的剑气一直都在围绕着太子。 “夙锦,孤不相信你会真的忍心!”司徒南澈静静站在她的面前,抓着她的手更加用力,眼神里满是深邃流入夙锦内心的灼热。 夙锦心里忽然有些软了下来,她手中操控的剑气也没有刚才那么杀气腾腾,司徒南澈以为她会收手,可怎知夙锦再次作势,手掌狠狠地朝着他劈来。 司徒南澈看着她眼中的决然,轻轻地闭起了眼睛,就算是死,能死在夙锦的手里,又有何憾? 周身的剑气突然大盛,散发着极强的白光,夙锦心头紊乱,在朝着司徒南澈一掌劈过去的时候,同时一直隐身状态的羽瑢剑突然闪现,就在司徒南澈的背后,对准了他的后脑,瞬间刺了过去! 这第四层幻影凤如梦似幻,已经不是普通剑客所能招架的了,可是夙锦才刚刚练成,而这招又极为消耗内力,加上她见到太子,心绪紊乱,很容易走火入魔。 不过一霎的光景,天地间都仿佛静止了一样,风似乎停了下来,树叶也不再摇晃。 羽瑢剑在司徒南澈的后脑只差一分一毫的距离,停止了下来。 夙锦操控的剑气也在他周身渐渐削弱,直到消失不见。 “夙锦。”司徒南澈以为她心软了,身后的羽瑢剑咣当落地。 夙锦的掌力也越来越弱,她水一样的眸子开始迷蒙,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 司徒南澈见她面色苍白,心知不好,伸手想将她揽入怀里。 夙锦哇地一口,鲜血喷洒在地。 “夙锦!”司徒南澈紧紧将她抱入怀中,夙锦却已经昏迷了过去。 流云台的厢房里,夙锦躺在自己的床上,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见守在身边的人是妙柔,还有一袭墨色金龙锦袍闪过。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了?”妙柔面露忧色地询问着。 夙锦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她又转头看到了司徒南澈,说:“谁允许你进来的。” 也许因为说这话的时候太过用力,夙锦不禁咳嗽起来,一旁的妙柔连忙端过一杯茶水,让夙锦喝下。 “小姐,若不是太子殿下及时用内力安抚住你紊乱的气息,不然小姐你一定会走火入魔的,小姐你就不要再气太子殿下了。” 夙锦喝完茶,将杯子推给妙柔,生气道:“他才过来,你就向着他说话,你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了?” “小姐。”妙柔一心为自家小姐好,哪里知道小姐现在脾气大也主意大,真是不好劝啊。 “妙柔,你出去吧。”静立许久的司徒南澈开了口,妙柔依命地退下了。 他坐上了夙锦的床边,夙锦靠在床头,目光向着窗外的风景,并不想理他。 司徒南澈握过夙锦的手,说:“妙柔都在这,还说你不认识孤么?” 夙锦见到院子里的栀子花渐渐飘零,并不答话。 “夙锦,你知不知道孤为了寻你,费了多少心力,还险些中了肃王的圈套,一命呜呼。”司徒南澈决定打个亲情牌。 夙锦坚冷的水眸微微松动,但她依旧没有说话,还将手抽离了太子温热的手掌心。 “蝶影她已经死了,她是肃王派来的细作,孤早就知道,孤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天天想着杀孤的人动情?夙锦,你应该明白孤的心意。”司徒南澈见她无动于衷,继续解释着,分开了几个月不见,浓浓的思念早已成了化不开的结。 司徒南澈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夙锦,她还是那么美艳动人,如今因为习武,穿着紧身白纱服,更显得英姿飒爽。 只是现在她面色还有些苍白,因为刚刚差点走火入魔,伤及内力。 夙锦感觉到了一双温热的目光总是注视着自己,她不想去看,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与司徒南澈对视的那一刻,看见他冷傲的俊容下一双灼热的目光。 她不自觉地别开了头,生怕再多看他一眼,自己会缴械投降,只冷冷地开口说道:“太子殿下,如果因为蝶影死了,你就决定接我回去,那还是省省吧。” 这一句话就让司徒南澈心头蹿火,声音也略显波动,说道:“你就这么不相信孤?”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因为你的身份太过高高在上,我高攀不起。”夙锦说这话的时候,心中难过的情绪掩藏的很好。 司徒南澈只觉得她如今太过陌生,太过冰冷,再不是从前的那个他爱的夙锦。 “什么叫高攀不起?孤是太子,你是太子妃,一切都合情合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抓过夙锦的手说:“这些理由根本就不是理由,夙锦你是不是变心了!” 168.第168章 春宵一刻不停歇! “变心?心都冷了何来变心!”夙锦冷冷地说着,像是冬雪里一阵寒风,她忽然明白了太子所言的深意,又继续说道:“太子殿下,你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 这时候易云枫站在房门口,见到屋内夙锦与司徒南澈僵持着,他轻咳一声,打破了冷僵局。 夙锦闻声望去,只道:“师父。” 司徒南澈听见她叫易云枫为师父,心里很是不爽,自己的太子妃,没经过自己的允许跑去认别人为师,而对方又是个优秀的男子,这让他心里颇有威胁感。 易云枫点点头,走进屋内,从袖口中的丹药拿出来,递到了夙锦的手里,说道:“这云生丸对治愈内伤有奇效,你一会记得服用。” 夙锦接过云生丸,对易云枫浅浅地笑着:“谢谢师父,玉清没事。” 司徒南澈看见夙锦对易云枫笑着那样明媚,对自己却是冷言冷语的,心里一阵泛酸,只道:“阁主可知你收的徒弟,便是孤的太子妃?” 易云枫默默不语,夙锦怕太子怪罪他隐瞒此事,便说:“他不知道,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过他。” 司徒南澈瞅了一眼夙锦,面色又寒上几分,只道:“既然如此,阁主如今对她多有照顾,还收她为徒,孤对阁主必有重谢,不过毕竟夙锦是孤的太子妃,孤还是要接她回去的。” “我不会回去的。” 还没等易云枫说话,夙锦先回驳了太子,她态度坚决,说道:“我不会再回去。” “夙锦!”司徒南澈心中集火,可是面对的是夙锦,真是打也不行,骂也不行。 “师父,你先回去忙吧。”夙锦不想让易云枫看见她和太子吵架,便先让他离开了。 易云枫知道现在也不太合适,毕竟夙锦的身份无法改变,想要真正让她留下来,他只能等待机会跟她单独谈谈。 易云枫离开后,屋内又安静了下来。 司徒南澈长呼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了下来,坐在夙锦的床边,说道:“夙锦,孤知道你是在跟孤赌气,对不对?” 夙锦微微低垂着眸子,不让太子看出自己的情绪,此时已是傍晚十分,夕阳将屋内照得昏黄。 “夙锦,如果你不是赌气,如果你喜欢他,孤也可以成全你。”司徒南澈又沉声说道。 夙锦这次抬眸,问道:“你说我变心,说我喜欢他,你有什么证据?” 司徒南澈说:“孤看得出来,易云枫他很喜欢你。”他又补充道:“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孤?” 他是当今太子,其实在他到青云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夙锦留在此处,更叫人打听过易云枫对夙锦的态度,他可不会当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太子,这不是他的作风! 夙锦这次沉默,她无可否认,易云枫确实对她表过真心,可是她并没有接受。 如今太子这样质问,她应该解释,却不想解释。 “就算如此,可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从此以后我喜欢谁,爱上谁,是我的事情,我早就不想当你的太子妃!” “夙锦!”司徒南澈这次真得怒了,他为了她万里奔波而来,为了她冒死跳进肃王的圈套,为了她寝食难安,时时牵挂,如今终于见面,她却始终都是这样冷冰冰的态度。 他难解的相思之渴无法释怀,心头火再也抑制不住。 “你要干什么!” 夙锦看见司徒南澈掌风乍起,寝室的房门便紧紧关闭,他抓过她的两只手臂,狠狠地将她压在了床榻之上。 “夙锦,孤要你明白,你永远都是孤的女人!”司徒南澈拿过云生丸,他也知道这颗药丸对于夙锦的极为有效,只要吃下不过半刻,夙锦的内伤就会好了大半,毕竟接下来的事情,还是很费体力的。 夙锦躺在床上看着身上的太子,他想将的云生丸塞进她的嘴里,她却扭头躲避着怎么也不肯吃。 司徒南澈便直接将她按住,不允许她乱动,他将云生丸放在自己的嘴里,俯下身子对夙锦进行强吻! 夙锦紧闭着双唇不想让他探入,可哪知道司徒南澈捏住她的下颚,逼她张开了嘴,云生丸便被太子用软舌送入夙锦的口中,夙锦被迫吞了下去。 喂完夙锦,司徒南澈滚烫的唇舌并没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地吸允着夙锦口中的香甜。 夙锦反抗着发出呜呜的声音,可越是这样司徒南澈就越想要她,她的双手被他一只手掌就紧紧箍住,而另一只手固定着夙锦的头部,不准她在接吻的时候乱动。 她感受着太子身上若隐若现的梅花香,心中疑惑他从前都是喜欢龙涎香的,如今却换了香味,是有意还是无心? 正当夙锦有些晃神,她的身子微松,抵抗也没有刚才那般激烈,唇舌竟然去迎合了太子的深吻! 司徒南澈的动作一滞,浓郁化不开的思念之情如海水将他吞没,他深深地压住了夙锦,一边吻着她一边将她的领口解开,露出来白嫩无暇的肌肤,莹莹透透如同羊脂玉一样。 夙锦的双手还被太子紧箍着,她现在任由他宽衣摆布,心里莫名有火,想趁着他吻自己一口咬伤他。 司徒南澈岂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轻巧地避开了她的唇,直接顺着她白皙的颈畔一路吻了下去。 夙锦咬着自己的嘴唇,想要克制住自己身体的反应,可是任何事情都可以掌控,除了这件事情,总是心不由身。 司徒南澈并没着急将夙锦的衣服都解开,只留下了她贴身的绯色抹胸,他温热的手掌很熟练又自然的伸入抹胸里,握住她胸口饱满弹滑的浑圆,一个大手掌都握不满,随即揉捏了起来。 他的吻也一路向下,在她呼之欲出的深沟中落下一个粉红色如花瓣的吻痕。 夙锦抵抗无力,一直都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气息已经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她火气上涌,终于忍不住大骂他:“司徒南澈,你个混蛋!” 只是这句看似骂人的话,却因为在司徒南澈温柔的爱抚下,她的声音都变得娇柔动听,带着一点点令人遐想的颤音,感觉更像是在撒娇般。 司徒南澈身子微微抬起,冷寒如星的双眸此时漾着一股霸道的火光,狠狠地吻住夙锦嫣红的双唇,边说道:“哪怕成为混蛋,孤也要占有你,让你知道你只能是孤的女人。” 169.第169章 美男计 夙锦听到这里,知道自己无力抵抗,干脆放松了自己的身体,直直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司徒南澈,淡淡地说:“即便如此,我也不跟你回去!” 司徒南澈吐气如青草的芬芳,面对夙锦的拒绝,他却一点都不恼火,反而越发温柔地说道:“你一天不回去,孤就一天在这里陪着你,直到你肯回去为止。” 不等夙锦回绝他,司徒南澈先下嘴为强,将夙锦的红唇再次堵住,之后便是深深的辗转摩挲,柔情不已。 次日清晨小鸟叽叽喳喳地在窗台上唱个不停,夙锦在温暖的被窝睁开了眼睛,发现身边的太子早已经不知去向,若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令人无限遐想的暧昧气息,她都觉得昨夜发生的事情是一场梦境。 夙锦懒懒地躺在床上,浑身有些酸软,回想起昨晚上的事情,莹透透的脸蛋还是染上了绯红。 昨晚上司徒南澈格外温柔,做那件事情的时候带着一股霸道的占有,和疼惜的柔情,灼热如星火般的目光一直都深深凝着夙锦。 夙锦仿佛置身在他布下了深情海洋,一波一波的海浪从她的腰下往上摇晃着,连透进床帏的月光都似被这情火熏出了温度般。 咚咚地心跳声仿佛都要从夙锦的胸口蹦出来一般,她猛然坐起身子来,觉得太子这招美男计实在太可恶了,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这般轻易地绕过他。 门扉被妙柔推开,她看见床上未遮片褛的夙锦,露出白皙光滑的后背,惹得妙柔不禁捂脸偷笑,说道:“小姐,该起床洗漱了。” 夙锦知道她在笑什么,给了妙柔一记白眼,抓过衣衫披上,问道:“什么时辰了,太子殿下呢?” “太子殿下回飞玉轩处理公务了,一会处理完就过来。”妙柔笑着说:“小姐,你看太子殿下还是最爱小姐,最关心小姐的。” 夙锦接过妙柔递来的漱口水,漱了漱口,吐掉才说道:“你知道什么,不过是蝶影死了,如果这时候再传出我不见的消息,只怕会惹出风波,这才是他想着让我回去的目的。” 妙柔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小姐,瞧你说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复杂,依奴婢看太子殿下对小姐深情款款的样子,觉得太子殿下对小姐很是思念呢!” 夙锦漱完口,洗完脸,坐在了妆奁前,说道:“妙柔你怎么总是向着他说话啊,我早就听说了,他这次来碧城,不过是因为皇宫里的美玉失窃,怀疑是醉红楼的人所为,皇帝派他前来,他根本不知道我在这里。” 妙柔惊讶地说道:“小姐,你消息好灵通!” 夙锦淡淡地说:“刚才沐都来送早餐,我问他的。” 这个沐都,真是个大嘴巴,什么事情都说,妙柔心里嗔怪着,手上的动作没停,给夙锦梳了个飞天髻。 夙锦看着镜中的自己,问道:“怎么不是平常梳的马尾辫,梳成飞天髻做什么?” “一会太子殿下过来,小姐自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啊。”妙柔嘻嘻笑着说,还将一支翡翠珠钗戴在了夙锦的头上。 夙锦将珠钗取下来,放在了妆奁上,说道:“我不要什么飞天髻,你就给我梳个简单的马尾辫就行。” “小姐。”妙柔微微噘嘴,说道:“你还在为蝶影的事情而耿耿于怀?现在人都已经死了,往后太子府上便是小姐和太子的二人世界,你又何必这般对待太子殿下呢?” 夙锦将飞天髻也拆了,一头乌发披在了她的身后,仿佛倾斜的瀑布,闪烁着亮丽的光泽。 “我不是说过了,就算没有蝶影,可是他是未来诸君,只怕将来后宫佳丽三千,过着期盼他翻牌子的日子,这种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夙锦依旧坚持离开的初衷,不能因为太子一时的柔情就心软了。 妙柔又一次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夙锦想起了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眼眶有些微红地说:“如果孩子能够平安出世,也许我不会如此。” “这件事情一定和太子殿下无关,而且只要小姐肯回去,就会和太子殿下生好多好多孩子,到时候只怕小姐照顾孩子都忙不过来呢!”妙柔希望自家小姐能想通,早些和太子回去,毕竟在这个男权主义社会,女子有个好依靠才是重要的。 夙锦沉默良久,又想起昨晚她与太子的床笫之欢,心里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悲怨,心情复杂极了。 妙柔按照夙锦的要求,给她换成了高高的马尾辫,穿上青云阁弟子的统一服装,白色复纱紧身长袍,衬着她风采熠熠。 夙锦刚刚在餐桌前坐稳,就看见太子一身浅青烟云长袍而来,不是昨日的黑墨云锦龙袍。 他一贯喜欢深颜色的衣衫,要么是墨黑深蓝,要么就是银白浅金,如今换上这身清淡的青色长袍,强冷的王者气息褪去了不少,倒是添了几分闲云野鹤的洒脱。 夙锦看着他这身轻装,只是微怔几秒,便收回目光,冷淡地说:“你过来做什么?” 司徒南澈无视夙锦的冷漠,径直坐到了她的身边,亲切地将一块炸酥鱼块夹入夙锦的餐盘中,声音柔如春风说道:“自然是伺候爱妃用早膳。” 妙柔见到太子殿下如此温柔体贴,偷偷地站在后面笑,结果看见了太子殿下背对着她挥挥手,妙柔便识趣的悄悄出去,顺便还把门关上了。 夙锦见到妙柔离开,她不想和太子单独相处,于是起身道:“那太子殿下你慢慢用吧,夙锦要去后山练剑了。”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称呼自己为臣妾,她想要跟他划清界限。 司徒南澈也跟着起身,拉住了夙锦的手臂说道:“你昨晚伤了内力,虽然服下了云生丸,可是修炼玲珑凤是需要一丝不苟,极消耗体力与内力,夙锦,你确定你不会再次受伤么?” 夙锦甩开太子的手,表情依旧紧绷着,说:“我说过,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司徒南澈忽然将她紧揽入怀,双臂一环便从夙锦的身后扣住了她的腰肢,声音透着清凉,却不寒人,温温沉沉地说:“夙锦,经过昨夜之事,你觉得你的事情能不与我有关么?” 170.第170章 你可愿留下来? 夙锦侧过身子去看太子,见过无赖还没见过这么无赖的,明明昨晚是他趁着自己内力受伤,逼自己吃下云生丸强行做那件事情。 现在这就算跟他撇不清了? 她用力地挣脱着太子的双臂,说道:“太子殿下,你别太过分!” 司徒南澈见她不乖,直接将她抗在肩上,夙锦想运用内力金蝉脱壳,却没想到自己有力气用不出来。 “云生丸服用后的确可以治愈内力,可是也会在十二个时辰内不能自行运用内力。” 夙锦试了几次无果,听见太子幽幽地开口说。 这个家伙真是腹黑极致!想必早就算计到了云生丸的疗效,不然他怎么能够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夙锦越想越气,越气越难受,干脆一口咬上了太子的肩膀,以泄心头之气! 这一口下去,夙锦也不管轻重,司徒南澈还抱着她,也只是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将她放在了床榻之上。 夙锦松了口,心里觉得舒服一些,发现自己又躺在床上仰视着太子,她冷冷道:“你又想做什么?” 司徒南澈以前对于夙锦的冷淡与温怒,总会搞得自己心头恼火,可是经过了昨夜之事,想起夙锦那副满春桃花的面容,他知道夙锦一直都没有变。 司徒南澈轻浅一笑而不语,俯身又一次吻上了夙锦。 夙锦躲避着司徒南澈,伸出双手推开他,眼中充满了怒火,说道:“司徒南澈!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你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玩物么!” 司徒南澈闻言一怔,漾起一丝火气,说道:“你怎么会这样说!” 夙锦拉开了她与太子的距离,直接跳下床,说道:“司徒南澈,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 她心中翻江倒海,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道:“蝶影死了,你就来找我,其实你没有这个必要,只要你也宣布太子妃病逝,从此天涯海角,彼此都自由了,不是么?” 司徒南澈走到她面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仿佛是将他心口的怒火平息般,说道:“夙锦,你还是不信任孤,是么?” 夙锦默然,她此时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见到她不说话,司徒南澈便认为夙锦是默认了,他心底一片凉意上涌,寒了自己的身,说道:“夙锦,孤千里迢迢来寻你,只因为你是太子妃?正如你所说的,孤完全可以在寻不得你的时候,宣告天下太子妃病逝,之后再重新纳妃便是,可是孤没有这么做,因为孤不想放弃你。” 夙锦转身,不想去看太子炙热的目光,她说道:“你走吧,让我冷静冷静,不管怎样,我们的孩子始终是没有了,你和蝶影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去追究,只是。。” “只是什么?”司徒南澈问着。 夙锦没有再说下去,如果他不是当今太子,那么一切的理由都不算理由,可是他身为太子的事实无法改变,夙锦知道命中注定的东西,如何能逆天。 司徒南澈见她不语,以为夙锦还再为孩子伤心,他声音缓和下来,说道:“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夙锦。” 夙锦背对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低声说:“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你走吧,最近不要来找我。” 这句话之后,太子便真的没有来找过她,因为太子的飞玉轩本来与夙锦的流云台就相隔很远,如果太子不是刻意来找她,只怕两个人很少碰面。 几日下来,夙锦倒是真的再没有见到过太子,妙柔都替自家小姐着急,生怕再这样下去,太子会真得生气离开,不再管小姐了。 结果这几日夙锦没少听得妙柔在自己身边吹风,她觉得再不把妙柔嫁出去,耳朵一定会长茧子的。 “小姐,奴婢说的话,你有没有在听啊?”妙柔急得转圈圈,夙锦倒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还有闲情喝茶。 “你刚才说什么?”夙锦不急不慢地放下茶盏,她现在对于妙柔的唠叨,已经学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妙柔真是要被自家小姐气死了,埋怨道:“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奴婢跟你说太子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处理公务,你怎么都不去关心关心呢!” “我还没有原谅他呢,干嘛去理他。”夙锦说得理直气壮。 她正要倒茶,看见易云枫一身飘飘白衣而来,这几日没见到太子,连易云枫都露面少了。 他看见夙锦在自己的小庭院里赏花品茶,风淡云轻地落座在她对面,道:“可是上好茶让为师品品?” 夙锦笑着,将一壶新煮的清茶为易云枫倒满,说道:“师父对茶颇有研究,玉清这里的茶自然是比不上师父的,随便喝喝罢。” 易云枫端起面前的茶盏,品了品道:“还不错。” “师父不嫌弃就好。”夙锦说着,转头对妙柔道:“去小厨房拿些点心来。” “小姐,小厨房的甜点刚好吃完了,现做的话要等很久的。” 妙柔以前因为易云枫对自家小姐多有照顾,又肯愿意收小姐为徒,对他还是挺敬重的,可是如今从沐都口中得知了,易云枫对小姐有意思,这样会大大阻碍小姐和太子和好如初。 妙柔不禁对易云枫有一些敌意。 夙锦看出来妙柔的心思,对她说:“罢了,你先去做吧,做好了送到师父的院子就行。” 妙柔再不愿意也不敢违背小姐的意思,于是应了一声离开了。 午后阳光和煦,眼见着气候转入秋,庭院里的桂花微微绽开,飘出了点点浓香。 易云枫觉得此时气氛很好,便说道:“玉清,你可愿意回皇城?” 他从来不懂讨女孩欢心,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总是有一说一,也不会轻易食言。 夙锦轻轻一笑,说道:“师父怎么会问起这个。” “玉清,你应该明白为师的心意。”易云枫说道:“如果你愿意,为师也可以照顾你一辈子,不离不弃。” 夙锦以为上次的拒绝,让易云枫可以死心,没想到他还会提起,说道:“师父,玉清说过,待你如兄如长,难道师父忘记了么?” “可是为师见你遇到太子后,心里并不快乐。” 夙锦没想到易云枫会这样了解她的心思,这几天她面上悠闲,其实这夜里还是心中忧忧。 171.第171章 你要怎样才肯原谅? “师父,你再这样,玉清真的很为难。”夙锦面对易云枫的直接表白,有些尴尬与不自然,这些日子她一直都不敢见易云枫。 易云枫却不想这般轻易放弃,多么年来他从不动儿女之情,只因为师父说过,他的命中会有一个情劫,容易毁了他自己。 只是当他见到夙锦的那天晚上,夜观天象,他的红鸾星微微移动了,他知道自己躲不过,不如直接面对。 夙锦为难起来,说道:“师父,若你执意如此,那玉清也只能离开青云阁了。” “玉清。”易云枫听见她这样说,心里有急了,握住她放在玉桌上的手,道:“是不是我这样,吓到你了?” 夙锦抿抿嘴,面对师父的喜欢,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直以来都很感谢易云枫对她的照顾,又肯教她绝世武艺,对他便真的如同兄长对待。 虽然易云枫确实很优秀,可是她如今与太子还没有彻底了断,又怎么能随便便的接受易云枫呢,这样对他太不公平。 如果没有太子,易云枫也的确是个可以依赖的依靠,只是夙锦如今自己的感情都没有处理好,又怎么可以想别的。 归根结底,不过她没有对他动心罢了。 “易云枫,你在做什么?” 夙锦被这声冷冷的寒音收回了神,她看见几米开外站着的太子,强冷的气场铺展开来,一时间她只觉不妥,将手从易云枫的手掌中脱离。 易云枫起身离开石凳,与太子面对面道:“太子殿下既然看到了,又何必问呢?” 司徒南澈紧紧握着拳头,心中有气,目光深冷地看着易云枫,说道:“易云枫,不要忘记你的身份,更不要忘记了夙锦身为孤的太子妃!” “可是如今,玉清不愿意跟你回去,不是么?”易云枫一语中的,直戳了太子的心口。 “易云枫,不要认为你是碧城城主,我司徒南澈奈你不得,不要忘记你还要对天凌国的天子俯首称臣!”司徒南澈眸色又寒了几分。 夙锦见气氛越来越僵,不想闹得太大,她也站起身来,冲着他们说道:“你们不要再说了!” 司徒南澈与易云枫侧过头来,看着夙锦目光如潺潺泉水般透彻,语气却是极凉的,说道:“我不会跟你们任何一个,如果你们两个没完没了,我就离开青云阁,天涯海角,你们都休想找到我。” 说罢她就转身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砰地一声重重地将房门关紧。 庭院里的两个人,司徒南澈依旧冷傲的姿态,对易云枫说:“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不属于你的,不要妄想,否则后果只怕你担当不起。” 易云枫面不改色,说道:“玉清身为太子妃在先,这一点在下确实没有占理,可是如果太子殿下对玉清百般呵护,又怎么让她伤心离开?如果她不离开,又怎么会遇见在下呢?” “你这是在指责孤么?”司徒南澈没想到易云枫对夙锦这般执迷不悟,比潇王还难办,他心头冒着火气,却也是在气自己。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的疏忽,他们的孩子也不会没有了,夙锦也不会因为此事伤心离开。 这回他一定要将夙锦追回来,将她好好放在深宅里,她长得太过美艳,出来实在是不安全。 “在下没有,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易云枫捏住了太子这次的失误,对他频频挑衅。 司徒南澈又岂会在乎这一时半刻的口舌之争?未免太幼稚了!只冷淡说道:“你会后悔今天说得话的。” 夙锦见庭院没有了声音,她推开窗子的缝隙看去,发现庭院空空无人,想必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司徒南澈已经够难缠了,结果易云枫又在这添乱,他是什么时候看上自己的,夙锦都一点察觉没有,就被莫名的表白了,还固执不已,自己不是都明确拒绝他了么? 夙锦这样想想,觉得青云阁也没有办法待下去了,可是如今要去哪里才好? 她所学习的玲珑凤不过练到第四层,对付江湖混混应该够用了,只是易云枫对她有恩,就这样不辞而别,真的好么? 这一次真把夙锦给难到了,关上窗子,刚一转身就看见司徒南澈站在她的身后。 “你是怎么进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夙锦发现自己一点察觉都没有,以前没接触武学的时候,就觉得太子的武功应该不错,却没想过他的内力惊人到自己一点点都没发现。 司徒南澈冷着脸,抓过夙锦的手,就朝着水盆走去。 “你做什么啊?”夙锦被他拉着走,就听见司徒南澈冷声说道“洗手。” 夙锦见他握着自己的手放入水盆里,用香胰轻轻地擦拭,非常仔仔细细。 “我的手又不脏,干嘛洗这么细致。”夙锦不知道太子这是闹哪出。 司徒南澈没有立刻回应她,而是将她白嫩嫩如青葱的双手洗了干净,拿起毛巾为她擦干。 他才抬眸,深邃的眸色中泛着星星火光,冷言:“以后不准其他男子碰你。” 夙锦这才明白,太子这是介意刚才她被易云枫握住手的事情了。 他是在吃醋么?为何她心里有一丝窃喜? “若说碰我的,还不始终都是你?” 夙锦说完这话的时候,忽然才发现好像有一些些暧昧在里面。 司徒南澈的眼睛一亮,凝着她,沉声说:“夙锦,你。” “我的意思是说,往后谁都别想碰我。”夙锦转过身说着。 “易云枫我会处理,以后你也不要再见他。”司徒南澈靠近她,身上好闻的冷梅香气将夙锦包裹。 “你想对易云枫做什么?”夙锦转身问道,她知道太子是极品腹黑,对付易云枫肯定一套一套的。 司徒南澈刚刚还有点好心情,此时又紧皱起了眉头,说道:“你关心他?” “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恩师,我不想他过得不好。”夙锦说道,又补充着:“何况我有说过原谅你了么?” 她推开司徒南澈,道:“你如今和我说话,保持些距离。” “夙锦,你要如何,才肯原谅孤?”司徒南澈如同寒冰潺潺清水的眸子,泛着温暖的初阳光泽。 172.第172章 柔情占有 夙锦不知道该如何说,她只道:“你回去吧,我说过我想静一静。” “可是好几日都过去了。”司徒南澈见她又想躲避这个问题,掰过她的身子让她看向自己,说道:“夙锦,你总要面对的。” 夙锦看着他,鼻子一酸,垂下眸不让太子见到她眼底的悲伤,声音有些不稳地说:“可是,孩子终究是没有了。” 司徒南澈搭在夙锦肩膀上的双手微微垂落,关于那个孩子,他也很难过,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一切都无法挽救。 “夙锦,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夙锦转过身子,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软弱,只是眼泪又无法控制的流下,她说:“可是过去这么久了,我的心里,还是很难过。” 司徒南澈知道现在说什么,对她来说都是无用的,他从她背后环住了她,给她一个温暖又柔情的怀抱,道:“可是还有孤陪着你。” 夙锦沉默许久,她感受着他传递的温暖与关怀,有那么一刻她就快缴械投降答应跟他回去了。 可是,她心头的顾虑一直存在,她怕回去之后,当他身边佳丽三千,他的许多皇嗣在他膝下承欢,那他是否还会记得这个未出生的孩子,是否还能如今日这般对她专情呢? 经过蝶影一事,夙锦确实对他少了些许信任,也是经过此事让她明白,再深情的彼此,也容易在时间的长河,在阴谋算计中,走入死途。 “你走吧。” 司徒南澈抱着夙锦不知道多久,他以为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却听见她这样冷冷地说着:“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会跟你回去。” 她推开了他的怀抱,转过身用一种坚定的眼神看着他,又道:“不,是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再做你的太子妃,不想成为你的皇后。” 司徒南澈听了这话,以为她所言的意思,是她不想成为自己的女人,不禁有些生气,问着:“你不想做孤的太子妃,难不成你想做他的。” “这跟易云枫没有半点关系!”夙锦打断了太子的话,说道:“等我练好玲珑凤,报了恩,就会离开青云阁,从此天涯海角,自由自在,不想再跟你们任何人有瓜葛。” “报恩?你打算怎么报恩?难不成每天给他做甜品么?”司徒南澈想起这事情就来气,抓过夙锦的手说:“什么时候开始,你天天给他送甜品了,你做太子妃的时候,也没给孤天天送过甜品吧!” 夙锦没想到连这件事情都被他知道了,不过太子在天凌国可以说除了皇帝,他便算是一手遮天,有什么事情他想知道能够查不到的。 “是啊,不然呢?你希望我怎么报恩,以身相许么?” 夙锦这话倒是把司徒南澈噎得够呛,相比以身报恩,送甜品确实就不算什么了。 “可是即便如此,孤也不准,你的甜品只能孤尝。” 夙锦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太子殿下,你高高在上,真是霸道得很。” 说着她甩开了太子的手臂,冷声道:“你再这里也待太久了,回你的院子去。” “孤活到现在,从来都是遣别走,还是头一次被别人赶出去。”司徒南澈又生气又觉得好笑,只怕这辈子,也只有夙锦做得出来。 夙锦不去看他,说道:“别总在这赖着了,快走吧,总之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 “话不要说的太早。”司徒南澈自信满满,心里早就盘算好,不将夙锦带回去,自己就一直缠着她。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远去,夙锦转过身看见房门外是满庭院的桂花绽放,司徒南澈不着痕迹的踪影消失不见,仿佛刚才没有来过一般。 夜里的时候,夙锦以为赶他走,心里就清净不少,怎么知道越发烦躁不安,在床上翻来覆去,还微微渗出了汗。 月光柔柔地透过窗户照在她的床榻上,她想起今天太子给她的那个温暖的怀抱,满满的冷梅香将她包裹。 为了不让她伤怀,他连熏香都换了吗?还是他自己怕想起那个孩子,才刻意换掉龙涎香的? 此时夜深人静,夙锦乱想一通,也没能想出个答案,她只觉得对不起那个孩子,心里不免又伤感起来。 她闭上眼睛时,眼角有泪光缓缓地滑落。 迷迷糊糊之际,夙锦觉得好似有人在替她擦掉泪水,她浑身一个激灵,警觉地睁开眼睛要出招式,就看见俊美如仙,冷眉寒目的太子深深地凝视着自己。 夙锦收回掌风,冷冷地说:“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不要再来打扰我。” 司徒南澈见她没好气的样子,可虽然是在点点朦胧的月光下,他还是眼尖地发现了夙锦的玉面染着红晕。 “爱妃,刚刚有没有在想孤?”司徒南澈抬手轻轻摩挲着夙锦的脸颊,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去。 夙锦打开他的手,说道:“别自作多情了。”说着她转过身去,不想理他。 司徒南澈见她没有要赶走自己的意思,心里一阵欢喜,挪了挪身子凑近她,闻见夙锦身上沐浴后的玫瑰花香,不禁泛起一丝热流,漫布全身的血液。 他贴近她,俯首埋入她的肩窝,深深地嗅着她的味道。 “夙锦,那夜之后,孤一直不能忘怀。” 司徒南澈温热的气息尽数喷在了夙锦雪凝般的肌肤上,夹杂着他清新如薄荷的口气,还有刚刚沐浴过后潮湿的茉莉花香。 夙锦身子一紧,不禁心跳有些紊乱,就知道他是有备而来,准没什么好事。 正想着,司徒南澈的手开始在夙锦的身上不老实了,虽然现在夏末初秋,晚上很凉爽却不寒人。 夙锦只穿了见宽松的羽丝睡袍,里面可是寸缕未遮,再盖上薄薄的棉被,舒适又温暖。 结果如今倒是给了太子占便宜的好机会。 “你做什么?”夙锦转身想将太子推下床,哪里知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子火热的唇舌堵个严丝合缝,她的薄被也被他大力地扯开,带着一丝霸气将她睡袍唯一的扣子解开,随意剥落,就露出了她洁白无瑕的身体。 173.第173章 柔情占有2 “呜呜呜。”夙锦的唇被太子深深地吻着,想说话都说不出来,她极力反抗,可是于事无补。 在这方面,女人永远都赢不了男人的。 司徒南澈一边激吻,一边在她的身上来回摩挲,他的手掌滚烫,每过一寸她的肌肤,仿佛都点燃起了丝丝星火。 夙锦的身体紧绷,却不再反抗,她听见自己咚咚乱跳的心脏,仿佛快跳出了胸口,却被他一把握住,反复摩挲,像是在安慰她,让她渐渐放松下来,同时也在撩起她的渴望。 司徒南澈温软的唇舌终于离开了夙锦的香口,她深深的呼吸,宛同刚才就要被他吻得窒息般,可他的吻却没有停下来,沿路来至她的香颈,她的锁骨,还有锁骨以下的一双雪峰。 他两只手温柔地抚慰着,一口含住其中一个雪峰,舌尖在粉粉的红豆上来回拨撩,惹得夙锦一阵娇喘。 一路向下吻去,司徒南澈不肯放过她的每一寸香滑的肌肤,恨不得在片片肌肤上印上他的吻痕,来证明夙锦只能是自己的女人。 “司徒南澈,你个混蛋。”夙锦又骂他,可是自己也已经被他这番抚弄,搞得无法自拔,双臂已经将他紧紧抱着,来回抚摸他宽广的脊背。 司徒南澈每次听到她这样骂自己,心里就无比喜悦,知道她这是投降,任由自己侵占她。 他嘴角一扬,来至她双臀的深处,那里的蝴蝶花已经打开,微微地轻颤着,像是在等待他的入侵。 司徒南澈俯身压住夙锦,将她紧搂在怀,再次深深地稳住她,喃喃道:“还说不爱孤,不想孤,你看看你,都流成什么样子?” 夙锦还想再骂他无耻下流混账,结果下面一股异样的冲击,让她所有的言语都化为撩人心弦的娇呼。 第二天早上醒来,夙锦发现太子又不见了,这个腹黑帝他自己吃饱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么?从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混账无耻下流! 夙锦气得不行不行,她决定下次将房门都紧锁上,免得他趁虚而入,白占她的便宜。 “小姐,该起床洗漱了。”妙柔照旧殷勤地端着水盆前来。 夙锦起床时身上的被子掉落,结果把她和妙柔都惊得倒吸一口气。 她看见自己白璧无瑕的肌肤上,到处都是太子留的吻痕,密密麻麻的,好像长了红疹一样。 夙锦忍无可忍,气得大叫出声:“司徒南澈,下次让我看见你,我一定用剑再你身上戳一百个洞!” 这时候回了自己院子的太子,冷不丁地打了喷嚏,他没怎么在意,继续低头处理公务。 一连着几日,夙锦自从发了誓要戳太子一百个洞,结果就没再看见太子了。 她如今内力已经全好,回到后山竹林继续练剑,大汗淋漓后再回去洗澡,发现身上的吻痕已经消失不见了,好似没有来过一样。 夙锦换上了妙柔给她准备的衣服,穿好后才发现不是青云阁的衣衫,而是一袭妃色蝴蝶百花烟云长裙,头发因为还湿着,就简单地用玉钗绾了一圈,留出一缕长发垂在身侧。 “妙柔,怎么不是我的练武服?”夙锦纳闷地问着。 妙柔笑嘻嘻地说:“小姐勤于练武,那些衣服都渗了汗液,奴婢都拿去洗了,要等干了才能穿。” 夙锦“哦哦”两声,便没多想,这时候她的房门被人轻叩两声。 “是不是太子殿下来了?”妙柔屁颠屁颠地去开门,夙锦鄙夷地看着她的背影,这丫头一定收了太子不少好处,胳膊肘总是往外拐。 结果妙柔打开门,却见是易云枫。 “阁主,你怎么来了?”妙柔微微有些沮丧,不过还是微笑着对易云枫施礼。 夙锦从妆奁前起身,走到易云枫面前,对他道:“师父前来可有什么事?” 易云枫见她如今换回一身女儿妆,许久没有见到她这番婉约柔媚的样子,不禁看得有些痴。 夙锦被他这样盯着很不自然,身边的妙柔更是不开心,想着自家小姐这身打扮是给太子殿下准备的,怎么先让易云枫看了去。 “咳咳。”夙锦轻轻咳嗽了几声。 这才让易云枫回过神来,对她说道:“玉清,为师要下山几日,处理一些事情。” “师父很少出门,这次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夙锦问着。 易云枫颔首,说道:“确实,太子殿下得知了醉红楼拥有了皇宫内的四件美玉,如今毓琉珮在师父这里,还有一件美玉幻霜铃,就在碧城中,为师要去查探一番,希望不会落入了醉红楼手中。” 夙锦没想到醉红楼会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公然盗取美玉,不知道会不会又引起一场巨大风波。 “可知道醉红楼要美玉的目的?”夙锦说着,她刚刚沐浴完,宛若沐浴过雨水的鲜花,娇艳欲滴。 易云枫动了动自己有些干涩的喉咙,知道如今不是想这事情的时候,又道:“还不知,不过为师会尽力查出,你就好好在青云阁习武,不要想太多,对你修行玲珑凤有阻碍。” “知道了师父,你放心吧。”夙锦点点头说。 易云枫不敢再多看一眼夙锦,怕再停留片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火,便说道:“为师走了,有什么事情找沐都和青竹。” “一切小心。” 易云枫转身之时,听见夙锦这样的叮嘱,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安慰。 他走之后,夙锦坐在客厅的青木雕花椅上,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隐隐觉得,会发生些不好的事情一般。 妙柔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以为她担心易云枫,说道:“小姐,你不会是在意阁主呢吧?” “自然是要担心他的安危。”虽然易云枫对自己有那种意思,可是夙锦也不能就因此连人家的死活都不顾了吧?好歹也是恩师啊! 妙柔一听,着急了,误以为自家小姐的红鸾星移动了呢!说道:“小姐啊,你可要想想太子殿下,他对你这么好,千里迢迢来找你,阁主确实对你有恩,可是小姐你不能将恩情和感情混为一谈。” 夙锦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妙柔,你想多了,虽然我不会答应易云枫和他在一起,可是他是我师父,我总不能从此对他冷漠无情吧?人总是要讲个道义的。” 174.第174章 柔情占有3 听到自家小姐这样说,妙柔终于放下心来,给夙锦倒了一杯茉莉花茶,说道:“原来小姐是这样想的啊,奴婢误会小姐了。” 夙锦白了她一眼,端起新煮的茉莉花茶喝起来,茉莉的那种清淡香味萦绕在她的鼻尖,她又想起了那夜里的司徒南澈,身上好闻的茉莉香味。 这么一想,这杯茉莉花茶怎么喝不下去了。 “小姐,你怎么了?”妙柔见自家小姐盯着茉莉花茶一直看,问道:“茉莉花茶有问题?” “没事。”夙锦放下茶盏,就看见司徒南澈施施然进了客厅内。 妙柔见正主来了,忙识趣地行礼退了下去,临走前还不忘记将房门带上。 夙锦起身,没给太子好脸色,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孤想念你。”司徒南澈将情话说得如潺潺流水,虽然清凉,但却还是缓缓流进夙锦的心里。 她浑身一个激灵,道:“什么时候太子殿下把情话说得这么肉麻?” “还不是因为你。”司徒南澈又柔柔道。 夙锦又一个哆嗦,忙去摸摸太子的头,说:“太子殿下,你是发烧了,还是吃错药了?你没事吧?” 平常的时候,太子对待他人都是一副傲视天下,冷寒极致的模样,对待夙锦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丝柔色,但却极少这样肉麻麻的样子,夙锦实在觉得不自然。 她玉笋一样的小手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感觉也没有发烫呐,刚想将手抽回,却被太子牢牢地抓住了。 这一抓住不要紧,他随之大力地拉她,夙锦猝不及防,整个人就跌入了他的怀里。 司徒南澈就势将她紧搂,大手扣住她的后脑,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夙锦的红唇,仿佛可以吻到老天荒,海枯石烂。 夙锦被他吻得云里雾里,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床榻上了,身上压下来的太子亲吻着她的脸颊,颈畔,和心口。 不知不觉间她的衣衫领口大敞,浑圆已被他紧紧握住,来回揉捏。 “司徒南澈,你给我停手!” 夙锦如今觉得太子越来越混蛋,见面就要对她那样那样子,她身上的红色吻痕才刚刚完全消退。 她用手堵住他的嘴,不准他在她身上乱吻,说道:“你给我闭嘴!” “孤没说话。”司徒南澈眸色含情,声音低柔。 夙锦真是又气又想笑,腹黑帝无赖起来简直无敌。 她推开他,将衣服遮挡住胸口,说道:“每次来你就这样,你以为这是怡红院么?” “孤从来不去怡红院。”司徒南澈淡然地说着,在夙锦的身边侧躺下来。 夙锦却坐了起来,说道:“司徒南澈,我不准你在这样。”她指着房门口,说:“出去。” 司徒南澈也跟着坐了起来,却是将她抱住,夙锦反抗,他的力道越发大起来。 夙锦见势,直接催动内力,劈掌而去。 司徒南澈敏捷一躲,徒手又去揽夙锦的腰肢。 夙锦翻身一转,离开的床榻,巧妙地躲开了他。 “夙锦。”司徒南澈见抱了个空,语气有些耐人寻味。 夙锦却依旧指着门,说:“你走,出去。” 司徒南澈起身却没有走的意思,理了理微乱的衣衫,走近夙锦说:“爱妃今天真美,是为孤盛情打扮的么?” 夙锦知道又中了妙柔的圈套,她转头又坐上了床榻,说:“随你怎么想好了。”忽然想起了易云枫,说道:“易云枫离开青云阁,是不是你安排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徒南澈反问道。 “不是你说会对付易云枫的么?你不要让他陷入险境。”夙锦说道,觉得让易云枫孤身一人去查探醉红楼的事情,会不会太危险。 她遂起身道:“不行,我还是去请示一下青竹,下山去寻他。” “夙锦!”司徒南澈眼中闪着火光,深眉紧蹙,一把抓住夙锦的手臂,说道:“你想跟着他以身犯险?” “果然是你安排的,对不对?”夙锦知道太子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他做不到的,而且他对待敌人从来都是心狠手辣,易云枫这次很有可能陷入囹圄。 “不是孤,是他自己决定要去的!”司徒南澈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骨节泛出青筋。 他按捺住火气,又说道:“况且他带着几名弟子下山,以碧城城主身份去处理公事,醉红楼自然不会想到他是去查美玉一事,你未免担心过头了!” 夙锦其实是想着,如果这次能帮到易云枫,也算是还了他一点恩情,这样她离开青云阁就不会觉得内疚,毕竟他对自己示好,长久下去对两个人都不是好事。 可是在司徒南澈看来,夙锦这是在关心易云枫,在乎易云枫,这样一想,他都觉得自己的肺快气炸了! “真的么?你不能骗我。”夙锦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武艺不高,对付醉红楼的人,应该只会给易云枫当累赘,又听见太子说易云枫是去明察暗访,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也就放了心。 司徒南澈却是怒了,将夙锦直接壁咚在了床栏上! 夙锦怔住了几秒,看着怒火冲天的太子,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大火气,一会肉麻麻,一会又火汹汹,到底闹哪样。 可她也不是笨的,随即一想,就明白了,一定是他误解了自己。 夙锦心里暗笑,既然他曾经那么伤过自己,要生气让他生气去好了,自己才懒得解释。 “夙锦,你是在在乎他么?”司徒南澈狠狠地用下腹抵住夙锦的身体,夙锦突然觉得气氛不对,脸色都被空气里的热因素熏红了。 她咬了咬唇,决定气一气他,说:“随便你怎么想,你怎么想就是怎么样。” “夙锦!” 这下子真的将司徒南澈惹怒了,夙锦从来没有看见他这副暴烈的怒样,就算是上次最激烈的一次吵架,她也没有看到他这副要吃人的样子。 “司徒南澈,你想。。做什么?”夙锦试图想让他消消气,可是这个时候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下一秒,她就被他抱进了床榻上,霸道粗鲁地撕烂她的衣衫,用了三百六十种姿势,狠狠地教训了夙锦一番。 175.第175章 我要杀了你! 醉红楼在云河的翠冷山隐匿,位于碧城的西方位,而青云阁在碧城的东方,两派向来都是进水不犯河水。 雕梁画栋建筑,盏盏红色灯笼在红漆顶梁上悬挂,一排排地将红楼包围,在夜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楼主殷红在正殿之上,她面容精致艳丽,是不折不扣的美女,可是她左侧脸颊的眉角处,却遮着一朵红玲花,大朵的花儿绽放在她的额头上,只为遮挡住她额边一块红色的胎记。 其实这不是胎记,而是一种毒,殷红的后背有个占据三分之二的红色毒胎记,比额角处的还要大还要红艳。 所以她只穿红色的衣衫,就算夏天穿着红艳的繁复纱裙,后背微微透露出的毒胎记,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此时她浓妆艳抹,美丽如妖,看向站在她面前的潇王,媚笑着:“辛苦潇王了,若不是有你的协助,四大美玉也不会这么轻松拿到。” 司徒流琛邪魅一笑,红艳昏暗的灯光下映衬的他更加妖冶俊美,只听他说:“等到这次幻霜铃和钰琉珮到手,你也会兑现你的承诺吧?” 殷红收起笑容,认真说道:“放心,本尊只是想要重时之境解本尊身上的毒,之后你便可拿去统一天下,只要记得本尊的好就行。” 殷红对于争霸天下并没有兴趣,她想要的,不过是让自己的脸和身体恢复如初。 她这身上的毒,说起来还有一段凄凉的故事,下毒之人便是她的未婚夫,却因为爱上了她的表妹,于是和她表妹联手,想将她置于死地。 可是她被醉红楼的前任楼主所救,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可是身上的毒只解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仍然残留在体内。 殷红成了前楼主的关门弟子,刻苦修炼,增强体质,来对抗身上的余毒,此毒为罕见的至尊情毒,服用多了会死人,少了则一动情就会撕心裂肺的痛, 不仅如此,如果不早些解毒,她可能缩短寿命,随时死去。 自从听说只有无所不能的重时之境可以解她的毒,她便着手想要得到它。 这些年来殷红苦不堪言,也因此她接手醉红楼以后,专门收一些受过很重的伤害心灰意冷的女子,比如明悠画。 殷红去皇城查探美玉的下落,恰巧看见投河自尽的明悠画,将她救下来,得知她的情况,便决定收她为醉红楼的女弟子。 “如此再好不过。”司徒流琛一身深褐色银丝白云长袍,长发并未竖起,只是随意搭在身后,声音如弦,说道:“合作愉快。” 殷红微微一笑,将面前白玉桌上的酒盏举起,对着潇王道:“先干为敬。” 司徒流琛笑得妖魅,也拿酒杯一口喝下。 “这次去梅红院找花魁姗姗的事情,潇王你真的要亲自前去么?”殷红放下酒杯说道。 司徒流琛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道:“本王最喜欢的烟花之地,即可以办了正事又可以好好游玩一番,为何不去?” 殷红也多少了解这个潇王的风流事迹,不过她却是后来才得知将明悠画污辱的人就是潇王。 她对于男人自然有恨,如果这次不是因为和潇王达成这个诱人的协议,她是不会想和任何男人有什么牵扯。 “对了,这次前去,本王想带着一个人。”司徒流琛眼底泛起一丝玩味。 “谁?”殷红问道。 “明悠画。” “她?”殷红微有诧异,随即又朗笑出声,说道:“潇王知道明悠画对你可是恨之入骨,你居然带上她,不怕她趁你不备一剑将你刺穿?” “你倒是挺关心本王么?”司徒流琛风流性子又关不住了。 殷红才不吃这套,说道:“本尊是担心计划生变。” 虽然如今四大美玉到手,梅红院的姗姗应该是好对付的,可是毓琉珮却在青云阁。 青云阁的易云枫已经很难对付了,听说当今太子殿下又住在那里,只怕没有人比潇王更了解他的皇兄了。 殷红还需要潇王的一臂之力。 “这才是有意思的地方。”司徒流琛想起明悠画那副恨透自己的样子,那样绝冷孤傲,再无之前她那令人作呕的柔柔弱弱的做作,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司徒流琛对明悠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看看她什么时候会杀自己,什么时候有能杀得了自己。 “好,本尊答应你。”殷红之所以答应,一是想给明悠画报仇的机会,二是她知道明悠画现在还不是潇王的对手。 如今潇王暂住在醉红楼里的暗香院,他如今在皇城中已经失势,想要靠人脉已经不能扳倒太子,更何况他又听说肃王暗杀太子失败的消息。 只觉得肃王真是个蠢货,也就是个武夫,阴谋算计,任谁都算计不过太子。 更让人觉得不解的是,皇帝应该最恨有人暗中结党,对于太子的腹黑,他不会不看在眼里,难道就不会疑心,总有一天太子会谋权篡位么? 潇王想来想去,也一定想不到这背后原因,是因为贤良淑德的皇后娘娘。 皇帝从始至终就只爱着皇后一人。 回到房间,司徒流琛叫人给他准备的热水,打算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进入木桶里,热水散发着氤氲水雾,将司徒流琛魅惑的俊脸都熏得朦胧。 他双臂搭在木桶上,闭目养神之际,就听见一道划破空寂的声音冲他而来。 司徒流琛不急不缓,待冷剑距离他半米之时,他忽然撩起水花,水珠在他的内力之下变成了似石子般坚硬无比。 直接打中了刺客的手臂,一阵发麻之下,长剑咣当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司徒流琛不给对手反击的机会,直接劈掌过去,将其抓进了木桶之中。 水声哗啦啦地响动着,明悠画面颊绯红,死死盯着司徒流琛,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只好趁着他沐浴之时偷袭,哪里知道还是失败了。 她恨恨地咬牙,双手被司徒流琛大力地钳住,挣脱不得,便说:“司徒流琛,你这样做算什么君子,有本事你放了我!” “本王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君子了?”司徒流琛眼底闪过一丝嘲味,魅色不减,凝着明悠画说道:“你偷袭本王,又算什么?” 176.第176章 叫夫君 “我说过,我一定要杀了你!”明悠画眼中仿佛有冷剑般,想将司徒流琛看穿。 司徒流琛紧紧地抓着明悠画,忽然发起力量让明悠画紧贴住自己,俯下身子吻上了她的脸颊,声音极具诱惑力:“可惜你杀不了本王,每次你若失败,那么就只好任由本王欺负了。” “谁给你的权利!”明悠画低吼道。 “没有人给,可是你也无法抵抗,不是么?”司徒流琛直接点住了明悠画的穴位,让她无法动弹,才松开了她的双手,嘴角邪魅地上扬,道:“明悠画,你是不是自从上次就暗恋本王许久了?别拿什么刺杀的名义来偷看本王洗澡。” 明悠画这时候才发现司徒流琛可是光光的一点遮挡都没有,此时他修长干净的大手正在为她解扣。 “你!我要杀你了!”明悠画大喊着,可是她被点了穴,一点都动弹不得,想发力气却发不出来,真是心有余力不足。 木桶旁边衣架又搭上了几件衣服,直到最后一件明悠画的浅粉色绣双花的肚兜放上面,司徒流琛满足地看着凹凸有致的明悠画,评头论足一番道:“身材不错,上次怎么没有好好欣赏一番呢?” 明悠画闭上眼睛,想死的心都有了,没想到自己会再次被司徒流琛羞辱,想起上次那个夜晚,她强忍着剧痛却无法抵抗。 如今身体都不由得紧张起来,她很怕再次承受那样无法承受的痛楚感。 司徒流琛见明悠画身体似乎微微颤抖,将她的双腿微曲,坐上了木桶里,又往木桶里倒了几盆滚烫的热水,水温才达到舒适的温度。 “鸳鸯沐浴,别有一番情趣呢!”司徒流琛声音低迷,俯身靠近明悠画,湿润的唇舌开始亲吻她白洁的耳朵。 一阵阵又痒又麻的感觉从耳廓传遍至全身,明悠画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呼吸都有些不稳,她依旧紧闭着双眼,声音却响亮:“别碰我。” 这话说得微微带着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司徒流琛可是情场高手,身经百战,面对明悠画如此,怎么会不知道,她其实在害怕,只是嘴上还逞强罢了。 他湿柔柔的唇舌继续吻着她的耳珠,低喃道:“悠画,放轻松,不会痛的。” 谁要相信他的鬼话! 上一次就被他羞辱得痛不欲生,吃饱喝足他就将自己像丢垃圾的一样丢掉,那种耻辱感,她一辈子都不能忘。 没想到这次又要被他欺辱,心里一阵泛酸,眼泪在眼眶打转。 “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对待我!”明悠画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来,她曾经发誓,这辈子就不会在仇人面前示弱! 司徒流琛闻言一怔,他起身看着眼前红了眼眶的明悠画,上次那样对待她,是生气被她算计,后来才得知,一切都是乌龙,一场闹剧。 又知道她投湖自尽,司徒流琛心里没有一点内疚,也是假的。 如今见明悠画明明是个待宰的羔羊,却倔强的强忍泪水,不甘示弱,司徒流琛莫名地想起了夙锦,如今的明悠画身上有一丝丝她的影子,这不免让他起了疼惜之情。 “本王会好好疼你。”司徒流琛俯下身子,将明悠画柔软的唇瓣吻住。 这一次的吻,温柔至极,让明悠画大脑一时间短路,完全空白,身体感受着司徒流琛的手轻柔的摩挲,像是对待一件珍宝般,生怕太过用力,就将她揉碎了一样。 司徒流琛温柔地对明悠画爱抚,两个人都被热水熏得微微发热起来,眼见着很快要进入主题。 明悠画抿着嘴,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她在脑海里想了半天该如何挣脱他的占有,可是总被司徒流琛熟练又温柔的撩拨搞得大脑反应迟钝。 她干脆将舌头抵在贝齿下,来个咬舌自尽,士可杀不可辱。 “如果你敢自尽,本王就将明府找个罪名,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司徒流琛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女子在这方面要么认命,要么寻死,可见这次明悠画还是很有骨气的。 这会让司徒流琛对她越发的感兴趣。 明悠画冷冷地说:“潇王,你已经在皇城失势,没有那个本事了。” “那么你敢和本王打这个堵么?”司徒流琛笃定地笑了笑,又道:“你不要忘记了,如今我在和你们楼主合作。” 明悠画这才想起,如今他打算夺得重时之境,而美玉也收集到了四个,事半功倍,一旦他成功了,碾死明家就会像碾死一群蚂蚁一样轻松。 她,不敢打这个堵。 “本王,要进去了。”司徒流琛贴近明悠画,结实的胸膛抵上了她丰满的胸口。 明悠画脸红心跳着认了命,感觉到了下面的异样,她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让司徒流琛接下来的动作有些阻碍。 他俯下身子继续温柔地亲吻她,说道:“放松,只要你放松就不会痛。” 明悠画在司徒流琛绵绵的吻里,听着他的话,仿佛是蛊惑人心的咒语一样,真得就让她身心放松了下来。 紧接着,是她身体里冲涨的感觉。 司徒流琛将她已经完完全全占有,明悠画看着眼前妖魅如魔君的男子,他确实俊媚,那种媚可以摄人心魄,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抓住了明悠画的心。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明悠画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娇喘,可是嘴还是死硬着。 司徒流琛的兴趣越发高涨,嘴角一扬说道:“本王等着你下次的刺杀。” 明悠画以为自己又要一夜痛不欲生,却怎么知道司徒流琛给她带来的是难以言喻的愉悦感。 木桶的水凉了之后,司徒流琛将彼此的身体擦干,又将明悠画抱上了床榻,并且将她的穴位点开。 明悠画感觉自己能动了,想要挣脱司徒流琛,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出招。 司徒流琛再一次的占有她,带着有力的节奏俯下身子,贴近明悠画的面颊,说道:“叫夫君。” 明悠画死死的闭着嘴巴,说什么也不会喊他,只觉得他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结果她不肯说的代价,是他越发加大了力气,让她欲罢不能。 “叫夫君,快点!”司徒流琛命令地口吻。 明悠画始终不肯说,到最后迎来了她难以抑制的呼喊。 177.第177章 你别过来! 第二日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明悠画趁着司徒流琛还在熟睡,从枕头边捡起她昨夜散落的发钗,长长的锋利尖头对准了司徒流琛的胸膛。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一招刺下去的时候,堪堪被司徒流琛一把握住。 发钗的尖头距离里他的胸膛不过毫米。 “宝贝,你就这么着急么?”司徒流琛邪邪一笑,说道:“昨夜我们才折腾完,你就又迫不急待了?” 明悠画想了想司徒流琛的话,记起昨夜他说如果自己刺杀失败,就要被他。。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知道自己杀不死他,转身想要下榻,却被司徒流琛一下子抱回了床榻之上。 两个人此时都还未更衣,身上所盖的锦被也在动作下脱落,司徒流琛坐在床榻上从明悠画的背后将她搂紧,低头亲吻着她光洁的酥肩,喃喃道:“刺杀失败了,乖乖投降吧。” 明悠画面对这样暧昧的情况,不禁有些脸红,想起昨晚的缠绵,怎么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你休想得逞!”明悠画转身一掌劈过去,被司徒流琛轻而易举地擒住,直接将明悠画压在身下。 两人肌肤相亲着,司徒流琛温热的气息喷在明悠画的脸上,仿佛夜里绽放的夜来香,清香却带着一种魅力的毒。 明悠画的脸已经滚烫了,她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 司徒流琛又给了她一个吻,说道:“昨夜没吃饱么?这么急切的想要。” “你!”明悠画的脸颊已经红的像熟透的苹果,气得说不出话来。 司徒流琛玩味地漾起笑,说道:“本王心情好,今天满足你的一切。” 明悠画想跑,可惜怎么也逃脱不了司徒流琛的魔爪,被他在床榻上又折腾了一天。 傍晚趁着司徒流琛疲累地睡着了,明悠画赶忙下床跑路,回到自己院子里的时候,发现腿都是软的。 她跑得有些快,想着白日的种种,不知道如果被师父发现了,会不会将她逐出师门。 醉红楼的规矩不能和男子来往,更不能动情。 动情?明悠画忽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一股异样的感觉。 说不上是难过,还是喜悦。 “明悠画,师父找你。”门口有人喊道。 明悠画忙换了身衣衫,理了理自己的情绪,开门出去,见到是自己的师姐,笑着说:“师姐,师父找我什么事情?” “不知道,师父没说,你快去吧,别让师父等。” 明悠画见到师姐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这才跟着她去了醉红楼的正殿。 进入之后,她就看见满殿嫣红的灯笼都透着微微的光,照亮正殿中央高高在上的殷红。 “师父。”明悠画上前对着殷红行礼道。 殷红从她那富丽堂皇的花绘长椅上起身,顺着台阶而下,来至明悠画身边。 她微微垂眸,看见明悠画包裹严实的衣领处,还是不小心露出半个吻痕。 明悠画感觉到殷红身上散发着一股压抑的气场,这让她心里有些慌乱。 “昨夜和今日,你是不是在潇王的院子里?”殷红问着。 明悠画强做镇定,想来师父已经知道了,便承认地说:“是的。” “好啊,他不是你的仇人么?怎么最后两人倒是在一起去了?”殷红转过身去,明悠画看不见她的表情,声音平静如风,猜不出是不是怒了。 她半跪在地,说道:“是徒儿太蠢,一心想着要报潇王污辱之仇,可怎么知道.” 明悠画说道这里眼圈泛红,垂头道:“徒儿无能。” 殷红轻笑着,转过身,冷艳无比,说道:“如果你能够杀了他,我也不会让你去的。” 明悠画听了这话一时间惊呆了,睁大眼睛看着殷红,说:“师父,你。” “本尊就是想要考验你,看看经过这一天一夜的亲密后,你是对他动了情,还是怨恨更加深呢?”殷红抚着自己垂落肩上的长发,说着。 明悠画眼眶里转着眼泪,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恨不能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将他的尸骨拿出喂狗!” “好,很好!”殷红等着就是这句话,她抚着明悠画起身,道:“如今你不是他的对手,硬碰硬自然吃亏的是你,但潇王如今对你颇感兴趣,如今你运用美人计的话,事情就会容易的多。” 明悠画不明白地看着殷红,说道:“师父希望我杀了潇王?” “等到计划完成,本尊得到了重时之境,到时候潇王就无用处了。”殷红心中早已盘算好,只要她得到了重时之境,全天下的男人都得死! “到时候本尊会让你得偿所愿。”殷红说道:“你现在的目标,就是让他好好地配合本尊的计划。” 明悠画不解地说:“潇王不是已经和咱们合作了,师父的意思是?” “潇王诡计多端,怎么又能知道他会不会反悔?毕竟夺得重时之境挣得皇位,这条路并不光彩,如果他真的成功了,过河拆桥也不是没有可能。” “师父是希望我去迷惑他,见机行事,以免坏了师父解毒的大事。”明悠画问着。 殷红很欣赏明悠画的聪慧,真是一点就通。 明悠画别无他选,只能选择听从殷红的安排,当初她因为痛恨潇王,一心想着跟殷红拜师学艺,只为一天可以报仇,亲手杀了潇王。 殷红也是在看她这份恨意,才愿意让她做自己的关门弟子。 不过明悠画却在这期间了解她的师父,性格古怪,脾气无常,有时候无端就会发脾气,更甚还会打骂,并且不准醉红楼的女弟子对男人有一丝丝的念头。 曾经有一个女弟子欲和男子私奔,结果被殷红将那对逃命鸳鸯亲手杀死了。 明悠画回去的时候,将自己的房门紧闭,如果,如果被师父发现她心软了,只怕也是逃不过一死。 她重重叹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心软,眼前还不潇王的对手,等师父得到了重时之境,她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夜晚时分,初秋微凉,明悠画在自己的房间里沐浴,暖暖的水包裹着她,让她身心微微放松。 正迷糊着要睡着的时候,身边的热水哗啦啦地响起,明悠画睁开眼睛,看见赤果着身体的潇王渐渐靠近了她。 “你!”明悠画来不及惊呼抵抗,就已经被司徒流琛深深的吻住,两人肌肤相亲,一夜缠绵。 178.第178章 花愿节 次日,潇王得了殷红的邀请,他才从明悠画的床榻上离开,穿好衣衫推门而去。 明悠画躺在床上,想起昨夜种种,她现在心里燃着汹汹的恨意,可是却在回想司徒流琛魅力无比的俊面对她露出的温柔,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深深扎了一下般刺痛。 司徒流琛理着自己的紫墨长袍,来至正殿上见殷红。殷红见他满面春色,凉凉一笑,说道:“今日本尊收到消息,称易云枫带了几个徒弟下山,不在青云阁内,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好时机。” 司徒流琛坐在金玉椅上,拿起面前的琉璃杯斟满佳酿,一饮而尽,说道:“易云枫这次下山,为了什么?”“说是处理碧城公事。” 殷红懒懒地躺在自己的长椅上,说道。司徒流琛轻嘲一声,道:“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不如我们趁着这个机会,来个声东击西。”“本尊也正有此意。” 殷红端起自己的酒樽,对着司徒流琛敬意,一饮而尽。当明悠画得知司徒流琛下山还要带着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必须服从师父的命令,便跟着他一起下山了。 青云阁里的流云台里,夙锦在院子跟妙柔摘桂花,打算做个桂花糕来吃,这几日青云阁如往常一样宁静,沐都也对妙柔表白心意,想征求夙锦的同意,让妙柔嫁给自己。 夙锦觉得这是好事,难得妙柔遇见了意中人,沐都这段时间对妙柔也是关怀备至,不过她并没有着急答应,毕竟沐都是青云阁弟子,婚姻大事,总要问一下易云枫。 “小姐,这桂花开得真香呢!想来做成糕点一定很香甜。”妙柔摘下一朵桂花放在鼻尖闻了闻道。夙锦将几朵摘好的花,放在妙柔手提的篮子,说道:“瞧你最近开心的样子,真是要嫁人了呢!” “小姐说什么呢!”妙柔羞红了脸,嗔道:“阁主还不一定会答应呢!” “怎么会不答应,青云阁又没有不许成婚的规矩,等他回来了,一定要给你和沐都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喜宴。”夙锦笑着说。“小姐!”妙柔羞得跑进了小厨房。 夙锦捂嘴轻笑,转身就见司徒南澈迈着悠哉悠哉的步子,来到她面前,清凉凉的声音响起说:“爱妃,想孤了没?”夙锦看见他就来气,三番五次地半夜潜入她的寝室,要么就是那样那样,要么就是死缠着跟她睡一起,从前她怎么没发现太子这么粘人呢! “想你做什么。”夙锦扭头转身进了屋子,想将司徒南澈关在门外,怎知他步伐如箭,先她一步进入屋内,还帮她关上了房门。 房门一关,司徒南澈就像个狗皮膏药似得想往夙锦的身上贴,夙锦想将他推开,怎知又被他壁咚在门柱上。 “司徒南澈!”每次夙锦一怒了,就会直接喊太子的名讳,反正她也不想回去当太子妃,管那么多规矩呢! 可是这样只会让太子心里越发愉悦,此时听见夙锦叫他的名字,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住了夙锦的唇,说道:“你再喊一次。” “凭什么听你的,走开。”夙锦一把推开他,手掌凝结出一股轻盈的内力,她打算运用玲珑凤第二层,轻舞凤,将司徒南澈打出去。 司徒南澈敏捷一躲,以退为进,两个人在屋子里过起招来。可惜几个回合之后,夙锦还是败下阵来,太子将她搂进怀抱里,任她怎么挣扎也无用。 “司徒南澈!”夙锦气得牙痒痒,一口咬到了太子的肩膀,这次太子可是疼得发出了声音。夙锦一听松了口,扯开太子的肩膀,看见上次她咬他的地方还残留着一丝淤青,都过去多久了,竟然还没有好全,可见上次她咬得多狠。 她抿了抿嘴,却没有说话,将他拉到座位上坐下来,从自己的木匣子里找到了金创药,想给太子敷上,却被太子一把抓住了手。 “不用了,过几天就好了。”司徒南澈眸子坐在椅子上,夙锦站在他面前,她看见他细长浓密的睫毛遮挡着深邃的瞳仁,无法看清他的情绪。 “可是这样好的快一些。”夙锦说着,将药膏抹到了太子的肩膀上。 司徒南澈握过夙锦的手,说道:“爱妃是在心疼孤么?” “我已经不是你的爱妃了。”夙锦抽回手,将药膏放在太子的手里,又道:“你自己抹吧。” 司徒南澈眼神暗了暗,将自己的衣领系好,沉声道:“我们并没有和离,你依旧是孤的太子妃。” “不过一纸休书罢了。”夙锦淡淡地说,更像是喃喃自语,传到太子的耳朵里,却格外刺痛。 “夙锦,别再赌气了,这么久的时间,还不够让你原谅孤么?”司徒南澈起身走到夙锦面前,目光深深注视着她。 夙锦不敢看太子光芒如炬的双眸,只道:“我说过我去意已决,说什么的不会跟你回去的。” “孤与蝶影真的没有什么。”司徒南澈解释着,道:“你要怎样才肯相信?” 夙锦抬眸看着太子,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知道你没有与蝶影怎么样。” 司徒南澈更加不懂了,问道:“那你为何不愿跟孤回去呢?” “我……”夙锦难道说因为他是太子么?她也做不到让他放弃大好前途。 “罢了,孤不逼你,今晚是花愿节,不如孤带你去散散心吧。”司徒南澈在这么多天里对夙锦的了解,知道她心里其实一直存着他,可是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夙锦总是刻意疏远自己。 他不想把她逼得太紧,怕她再次从他的手中消失。 他之所以不去处理身上被夙锦咬过的伤,就是要警醒自己,不要再犯同一个错误,不要夙锦再从自己的身边离开。 “花愿节是什么?”夙锦一直都在青云阁,都没有去碧城里逛过,听说碧城因为气候原因,盛产各种鲜花,大街小巷都摆满售卖各种鲜花,尤其是在春天,五彩缤纷的鲜艳的花将碧城淹没,如同一片巨大的花海之城。 179.第179章 花愿节2 “你去了就知道了。”司徒南澈卖了个关子,想勾着夙锦陪他前去。 夙锦才不会上这个当呢,说道:“在青云阁里也挺好的,我想就不用去了。” 司徒南澈真是拿她没办法,大臂一挥就将夙锦搂怀,说道:“如果孤说,我们可以借着游玩之际,去查寻美玉幻霜铃的下落呢?” 夙锦惊讶,问道:“你知道了美玉的下落?” “孤得到的消息,幻霜铃应该就在碧城的梅红院里。”司徒南澈神色认真,不像是骗她的。 如果能够找到幻霜铃,那么夙锦也算是帮了易云枫,而且太子殿下得到了幻霜铃,解决了与醉红楼的事情,也许皇帝就会立刻召他回去,那样的话,夙锦既摆脱了太子的纠缠,又算是报答了易云枫的恩情。 这样一来,她不就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开了么? 司徒南澈看着夙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对他问道:“那么我们去帮助易云枫,这样事情就顺利许多。” 她想了想,又坚定地说:“今晚的花愿节么?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这次司徒南澈不淡定了,觉得夙锦这样说分明就是想气自己! 他直接将夙锦抱上了床榻,狠狠地压住她,霸道地吻上她的唇! 夙锦反应过来的时候,满唇都是司徒南澈好闻的薄荷清香,她推开他,喘着粗气,说道:“怎么又来!” “爱妃不是问孤什么时候动身?”司徒南澈在夙锦的唇上啄了啄,手指很自然流畅地将她的衣衫解开,说道:“完事之后,孤就带你去。” “司徒南澈!”夙锦恨恨地咬牙,这个家伙现在已经将无赖发挥到了极致么? 司徒南澈看着夙锦红润的小脸一副羞恼的样子,顿时兴致高涨,不过半刻床榻边落满了衣衫。 夙锦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任凭他在自己的身上自由发挥,她觉得他总有一天会腻烦的,那样她就可以摆脱他了。 只是为何这样想的时候,心里会不舒服。 走神的时候,夙锦听见司徒南澈温暖的唇舌在她的心口发出啧啧的水声,羞得她嗔道:“流氓。” 司徒南澈听了心里却高兴极了,对夙锦的爱抚越发热情滚烫。 傍晚十分,夕阳都渐渐西下,天空泛着蒙蒙的灰蓝。 夙锦无力地跌入司徒南澈的怀抱,她平复着自己不稳的气息,额头上渗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在司徒南澈温情的手掌中抹去。 他俯身亲吻自己最爱的人,对她说:“你就那么关心他么?孤对你还不够好?” 夙锦感受到司徒南澈喷出来的薄荷清香,凝着他深情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这一次,会是与他最后一次的亲密接触。 她忽然就落了泪,他伸手去为她擦干。 “夙锦,是孤不好,没有察觉蝶影在孤身上下毒,不然我们的孩子也不好没有了。”司徒南澈以为夙锦又在想念那个孩子,他声音温柔地道歉。 孩子是蝶影所为,夙锦其实在后来想起从前的种种,就有所怀疑,如今听见太子亲口告诉她,她也算了一桩心事。 “这些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夙锦这些日子想明白,再怎么纠结过去,也不能让时光倒流,重新来过。 而她也感受得到,太子对她的真情不是假的,只不过她不敢保证,这份真情可以抵得过时间,长长久久不会消亡。 夙锦第一次主动将司徒南澈抱得紧紧的,柔声地说道:“如果你不是太子,也许我愿意和你回去。” “为什么?”司徒南澈闭目感受着夙锦暖暖的怀抱,她有多久没有这样主动抱自己了?他反手将她搂得更紧了。 “因为你是太子,将来便是皇帝。”夙锦贴近司徒南澈的唇,在他的唇瓣上烙了一个深深的吻,又道:“南澈,我爱你,可是我不能跟你回皇城。” 夙锦主动亲吻自己,又是在这样肌肤相亲的时候,司徒南澈心里的情火又被她轻而易举地点燃,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吻了她。 因此夙锦前半句话说得清楚,司徒南澈也听得清楚,后半句被他的吻嚼碎,只言片语他已经顾不得去听。 “夙锦,你刚才叫孤什么?”司徒南澈紧紧地贴着她,唇舌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游移。 “南澈。”夙锦这次不想再赌气了,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怕来不及告诉他,自己的心里话。 “夙锦。”司徒南澈为她这句话而沉沦,汹汹火焰从他的心头窜出,燃烧至整个身体,直至冲入她的心尖。 一阵阵的热浪,一声声的哼呢,两个人终于筋疲力尽时,发现夜幕已经全部暗了下来,屋内没有点灯,只能通过微弱的新月看见房间的轮廓。 夙锦眼见着夜幕越来越深,对着身边的太子说道:“咱们是不是该下山了?” “你还是那么在乎他。”司徒南澈醋意不是一点半点。 夙锦轻轻笑着说:“才不是,他是我的恩师,我想要报答他的恩情。” “恩情,孤替你办便是。”司徒南澈轻轻抚摸着夙锦的脸颊,说道:“孤希望孤的女人,不要心有任何的负担。” 下山之后,两个人先在碧城有名的闭月楼用膳,司徒南澈选了一间靠窗的雅间。 夙锦坐在窗边,就能看见碧城繁华的容貌。 街道来人流涌动,车水马龙,各色的摊位都会摆放着冰雪花,梦庭花,还有桂花等等美丽的花朵。 就算是在酒楼里,也可以看见各种鲜花的装饰,简直要被花海所淹没的城市。 司徒南澈看着菜单,对店小二点了几样特色小菜,红烧蹄髈,青云醋鱼,山仙银酥,又点了几份夙锦最爱吃的银丝卷,糖醋排骨,香玉圆子。 “好啦,好啦,点太多就咱们两个人,吃不完也是浪费。”夙锦笑着挥挥手,让店小二下了去。 司徒南澈冷俊的面色露出一丝温柔,说道:“难得爱妃原谅孤,怎么也应该庆祝一下。” 180.第180章 花魁姗姗 夙锦的手被司徒南澈握紧,暖暖的温度传递进她的心里,她这次紧紧地反握住他,问道:“点了这么多,可有太子殿下喜欢的?” “孤吃什么都好,只要你陪着。” 司徒南澈这话把夙锦可是肉麻到了,但她却觉得心里甜甜的,好像他们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好好地在一起吃饭了吧? “孤还是喜欢爱妃,叫孤的名。”司徒南澈注视的目光深深。 夙锦笑着道:“南澈。” 店小二推开门,将菜一一端上了桌,待他退下重新将房门关上,夙锦便夹了一块红烧蹄髈,放在太子的碗里,说道:“尝尝。” 红烧蹄髈吃起来的时候,有些不雅,司徒南澈不想刚和夙锦和好,就在她面前做出不雅的举动,于是将蹄髈又放在夙锦的碗里说:“爱妃先吃,刚才那么劳累,应该多补补。” 夙锦想到刚才两个人的床笫之欢,姣好的玉容飞上艳霞,美如仙女。 她没有想那么多,徒手就拿起蹄髈,刚想下嘴,这才发现问题,她气着将蹄髈扔进了太子的碗里,说道:“这才是你不想吃的原因吧?” 司徒南澈只是笑着不语,笑容宛若冰川上反射的温热阳光。 夙锦瞪了他一眼,将蹄髈又拿了回来,一点一点撕开,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再次放在太子的碗里。 “喏,吃吧,别嫌弃我的手脏就行。” 夙锦在旁边的水盆里洗了洗油乎乎的手,说道。 司徒南澈笑意更深更柔了,拿起筷子道:“爱妃为孤撕掰的蹄髈,孤怎么会嫌弃呢?”他顿了顿,又道:“何况爱妃的手,从来都如玉兰花般香洁。” “南澈,什么时候你学会这么肉麻的情话了?”夙锦对于太子如今的温柔攻克,实在有点不适应。 司徒南澈却缓缓道:“等过阵子,忙完这里的事情,就跟孤回去吧?” 夙锦不想在这个时候扫他的兴,只说:“我好饿,咱们先吃完这顿饭再说好么?” 用过晚膳,夜里的花愿节也热闹了起来。 街道上到处张灯结彩,放烟花,点花灯,还有各种漂亮的鲜花做装饰,简直比皇城过新年还要热闹。 夙锦跟着司徒南澈走在街上,发现一些未婚家的闺中小姐,纷纷走上了街道,还有一些文质彬彬的公子们,也出来热闹热闹。 她看见平常矜持的姑娘们,手中都拿着一朵含笑花,待看见她们中意的那个人,就将花送给对方。 如果公子也喜欢送花的姑娘,他便将含笑花收下,两个人就算是私定终身了。 “没想到花愿节,原来是这个意思。”夙锦看着街道上的男男女女们,说道。 司徒南澈早就知道这花愿节的来历,才会想着带着夙锦过来,他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多了一朵含笑花,递到了夙锦的面前。 夙锦看见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花愿节都是女孩送男孩的,太子殿下你送我算怎么回事呢?” 司徒南澈却一脸正经,深情地说道:“夙锦,孤心悦于你,已经许久许久,是否你愿意接受,孤的真心呢?” 夙锦被太子这样真挚的告别怔住了,她没有想到,以前冷傲无比,睥睨天下的太子,如今这般柔情似水,递到她面前一朵含笑花,说着天下间动听的情话。 她不知道心里是怎样的感受,只是在这一瞬间,她脑海里的记忆仿佛过尽千山,穿梭不息地一段段地掠过。 最终定格在她面前的,便是他冷颜寒气下的一双炙热目光。 夙锦眼眶含着泪水,接过了那朵含笑花,听着他说道:“夙锦,放下过往,让我们重新开始。” 她想要答应他的时候,看见热闹的街角闪现出一个紫墨色的身影。 夙锦以为自己眼花,她定睛看了看,发现是潇王! 她机敏地抓过太子的手,将他带到一簇簇繁花丛中。 “夙锦?”司徒南澈不解地问。 夙锦则看见潇王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红色衣衫,非常低调,但是夙锦却觉得这身姿怎么看都像是明悠画。 他们来碧城做什么? 只见两个人在隐蔽的街角低调地走着,来到不远处的一座布满鲜花装饰的红灯楼阁,两个人没多说,就进去了。 夙锦觉得蹊跷,转身想问问太子的时候,只听他道:“四弟想必是为了幻霜铃而来,千万不能让他们抢先一步。” “那还等什么,咱们也进去看看。”夙锦起身就想冲过去,却被司徒南澈一把拉住,听他道:“那种烟花之地,你个女子怎么可以进去。” “那明悠画不也进去了吗?我有什么不能去的,南澈,别耽误了,再耽误就晚了。”夙锦如今已经练到玲珑凤第六层,她想着如果真有什么意外,潇王和明悠画应该是好对付的。 司徒南澈自然也是想到如今夙锦的武功不在他之下,他多加保护她便可,也就跟着她进去了。 红梅院到处都是穿着暴露身材纤柳的美女,自然也有各种前来寻欢作乐的男子。 大堂内灯红酒绿,一派烂漫的绯靡之气。 来迎接客人的老妈妈看见太子身边的夙锦,又啧啧地说道:“今天是怎么了,老是有自带美妾前来寻乐的。” 司徒南澈和夙锦两人一听便知道老妈妈指的是潇王与明悠画。 司徒南澈也不想解释,便顺着老妈妈的话说:“本公子今日想让花魁姗姗陪酒,不知道老妈妈能否安排安排?” 穿着花枝招展的老妈妈一听,面色难为地说:“哎呀真是不巧,姗姗她今天有客人了呢!” “哦?对方出了什么价钱,本公子付双倍!”司徒南澈豪气冲天。 夙锦白了他一眼,觉得他不是影帝,就是一定来过这烟花之地,不然演一个嫖客演的也太逼真了。 “这这这。”老妈妈犹豫的样子,说明事情还有余地,说道:“这样吧,贵公子难得来一次,又这么喜欢姗姗,那么等一等那位公子离开之后,老妈妈我就给你们安排。” “那岂不是要等到天亮了?”司徒南澈露出一丝不满说道。 181.第181章 双环记 “不会不会,那位客人只是喝个酒坐一坐就走了。”老妈妈赔笑地说着,道:“要不让我给贵公子找几个姑娘好酒好菜地招待着?等一会姗姗就有空了。” “还等什么!现在我们就找她,姗姗在哪里?”夙锦觉得在磨叽下去不知道要磨叽到什么时候。 “在这二楼呢!不过。。哎这位姑娘你等会,不能去啊!”老妈妈没想到这个贵公子身边的美妾,竟然比他还要心急,已经蹭蹭地上了二楼,准备挨家挨门地去找了。 司徒南澈瞧着夙锦那副着急的样子,眼眸微沉,不动声色地跟她来了二楼。 夙锦也不想随便闯门而入,毕竟这种地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也是很尴尬的。 “最好带我们去姗姗处,她现在有危险。”司徒南澈见到老妈妈不想给他们带路,司徒南澈强冷风流又开始在脸上刮啊刮。 老妈妈阅人无数,什么达官贵人没看见过,但她还是第一次遇见气场这样强大的人,即使他说话依旧客客气气,面色如常,却还是给人一种难以自拔的畏惧感! “姗姗,她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老妈妈刚说完,就听见姗姗的房间那边传来了一声惊叫。 司徒南澈与夙锦疾步跑过去查探,推开大门的时候,发现潇王与明悠画就在里面,而花魁姗姗手臂上受了伤,躺在易云枫的怀里。 易云枫一身白袍,姗姗的鲜血多少染在了他的衣衫上面,显得特别刺眼。 “师父?”夙锦没想到易云枫也在这里。 司徒流琛看见了夙锦,眼中也充满讶异,又看了看太子,说道:“皇兄,好久不见。” 司徒南澈懒得与他假惺惺的寒暄,直接道:“你助醉红楼盗取皇宫的美玉,你可知道这罪过会是什么下场?” 司徒流琛也不是吓大的,既然敢做自然豁得出去,阴厉地轻笑着,道:“皇兄,你不用担心,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把幻霜铃交出来!”明悠画看着眼前的局势,知道她与潇王处于劣势,如果只有太子和夙锦,自然不用忌惮,问题是易云枫也在这里。 刚刚明悠画与潇王已经与易云枫交过手,若不是她伤了姗姗,易云枫分心去照顾她,只怕他们俩根本与易云枫过不了十招。 姗姗靠在易云枫的怀中,她忍着胳膊的疼痛,说道:“这块美玉的主人,说过只要我交给自己的意中人,就会与他结合一段姻缘。” 她将幻霜铃从腰间拿出来,将其交给了易云枫,说:“你拿着它,快走吧!” 所有人都惊到了。 易云枫知道幻霜铃必须拿过来,可是听了姗姗的话,他又觉得这块玉成了烫手的山芋。 明悠画看见他犹豫了一下,起身上前就想要抢夺,易云枫岂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带着姗姗轻松一躲就躲开了明悠画的进攻。 这时候潇王却转身想将夙锦抓住,夙锦如今也是会武功的,再不是从前那么容易就会被劫持的弱女子! 夙锦此时没有佩戴长剑,但功底不弱,潇王欲抓她的时候,反身一躲,轻松地躲开了。 潇王微微一惊,他自然看得出来,夙锦这招式明显是习过武的。 太子箭步上前,挡在了夙锦的身前,冷如寒冰地说道:“四弟,你还想对夙锦怎样?你真的不怕父皇的通缉令么?” 司徒流琛邪冷地一笑,说道:“只怕你们没有机会再回去了!” 说着他冲着太子狠招击去! 明悠画那边想抢美玉却失败了,知道此时不宜多留,冲着潇王道:“撤!” 潇王却因为见到了夙锦,有些红了眼,原本听说夙锦因为蝶影的事情,与太子决裂,心中有些窃喜,想着等他统治天下,还不怕得不到她么? 没想到她又与太子在一起。 司徒流琛心中有气,可是更气自己疏忽,应该先太子一步找到夙锦才是! 这时候窗外面忽然出现了青云阁的紧急信号,说明那边出了变故! 易云枫对着夙锦道:“青云阁出事了,快跟为师回去!” 潇王得意地笑着,将他们都拦住道:“别这么快走啊,多待会,想必殷红已经得到了毓琉珮了吧!” 众人恍然,没想到醉红楼会趁此机会闯入青云阁! 司徒南澈的眼眸泛着无底寒渊的光泽,是他大意了,眼见夙锦就要原谅了他,便想趁热打铁,让她跟自己回去。 却怎么知道,醉红楼会这么清楚他们的动静,借此机会大胆盗取毓琉珮。 夙锦这时候挡在了易云枫与姗姗的面前,说道:“师父,你带着姗姗离开,这里交给我和太子。” 易云枫看了一眼太子,他是未来储君,身份极重,就算两人是情敌,可是大敌当前,哪还能顾忌这些。 太子的安全现在才是首要的。 “阁主快去吧!再这样下去,姗姗会有性命之忧!”司徒南澈用命令的口吻对着易云枫道。 他便不再犹豫,带着姗姗离开。 “留下幻霜铃!”明悠画见师父要将计划得逞了,决定能拖一会是一会。 夙锦却挡在了她的面前,阻拦她道:“明悠画,你这样做不怕连累明家么?” 明悠画对夙锦早就是恨之入骨的,见她现在跟太子出双入对,更是恨意加深,长剑便调了方向,朝着夙锦刺过去,还说道:“等你死了,还有谁会知道!” 夙锦学习玲珑凤绝学,武艺早就超过了明悠画,可是她如今没有戴佩剑,徒手与明悠画对抗,还是有些吃亏的。 司徒南澈见到明悠画要伤到夙锦,他将桌子上的茶杯打碎,碎片在空中翻飞,他只抬手轻轻一弹,飞落的碎片变成无数的暗器,朝着明悠画飞去! 潇王见势,将桌案上当装饰品的长扇拿起,挡在明悠画面前,为她挥掉了飞来的碎片,可也就是这一瞬间。 太子手中藏留的一片锋利的碎片,朝着明悠画稳准狠地丢出,刺中了她的胸口! “太子殿下!”明悠画捂着自己受伤的胸口,眼中满是悲痛。 182.第182章 中计 司徒南澈漠视明悠画那受伤的目光,冷冷道:“你们若执迷不悟,不要怪孤不顾手足情义!” “哈哈哈!这听起来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司徒流琛说道:“大哥和三哥,不都是你司徒南澈杀的么!” 司徒南澈面色冷冽,声音沉冷道:“是他们想将孤至于死地在先!” “少拿这个当借口,你步步心机,善于算计,又怎么可能轮到你坐这个太子之位?”司徒流琛早就知道,论谋略,他们几个皇子之中,谁也斗不过太子。 可如果得到了重时之境,这天下只怕无人能敌过他司徒流琛。 他一定不能让太子破坏了他的计划! 他要用这次机会,好好地将太子对他的种种,狠狠地回击回去! 可是眼下他看见了夙锦,心心念念的女人,他说什么也要将她带回去! 司徒南澈知道他的心思,青云阁那边出了事,此地不宜久留,他抓过夙锦的手,打算撤离。 明悠画因为受了伤,无法再阻拦他们,她小声在潇王身边说:“师父应该已经回去了,在这里久留无益,不如先回去吧?” “你受了伤,先回去治疗,本王去去就回。”司徒流琛头也没回地丢下这句话,就冲出房间去追夙锦。 明悠画刚刚面对太子的冷漠与无情,已经很受伤,结果潇王见到夙锦,就跟丢了魂似的,他从来都没有用那样深情炙热的眼光看过自己,哪怕她与他在床笫之欢的时候。 明悠画对夙锦已经有着深深的解不开的恨意,为什么她喜欢上的男人个个都追着夙锦跑?个个都围着她转? 她发誓一定要杀了夙锦!让太子,潇王一辈子都得不到!这样她就有机会,让太子潇王成为她的人! 司徒流琛紧紧追着夙锦和太子,他们来至青云阁山下,一路上他都没有找到机会带夙锦走,只能在暗中等待时机。 司徒南澈早就察觉了身后有人跟踪,身边的夙锦见到他表情严重,心里也多少知晓。 他们在茂密树林里的羊肠小路上停了下来,司徒南澈一直都不曾松开过夙锦的手。 “四弟,你打算要跟多久?”司徒南澈清冷如冰的声音在林子里响起。 在他们几米远外茂密的树上,飞下来一个紫墨色身影。 “皇兄,你们现在回去,不是去送死么?”司徒流琛邪笑地说着。 夙锦担心着青云阁,此时他们离青云阁已经不远了,可是却听不到一点打斗的声音,这让夙锦更加担心。 “潇王,你还是多关心你自己吧!青云阁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夙锦说道。 司徒流琛看着夙锦,手不自觉地握紧,说道:“只要你愿意跟本王回醉红楼,也许我会让殷红放过青云阁。” 司徒南澈这时候冷声道:“四弟,这里可是青云阁的地段,你不要太嚣张了!” “那又怎样?还不是被醉红楼轻易攻破!”司徒流琛掌风亮起,朝着夙锦闪身过去! “锦儿,跟我走!” 夙锦见潇王快要抓住自己,闪身一躲就躲到了太子的身后。 司徒南澈更是将她护在身后,掌力重重地打在潇王的胸口! 一道红绸飞了过来,成功阻挡了太子对潇王的攻击! 太子转身受回掌风,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的夙锦不见了! 这时候的夙锦被醉红楼楼主殷红用红绸捆绑住了身体,无法动弹。 她本是想反抗的,可惜玉瑢剑没带在身上,玲珑凤无法会挥展出来,更何况殷红的修为在这里任何人之上,只怕只有易云枫才能与她一较高下。 “放开夙锦!”司徒南澈这下沉不住气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半路杀出殷红! 以为她夺得了毓琉珮会立刻离开青云阁,以免易云枫及时赶回来阻挠。 却不想到殷红居然没有走! 司徒南澈再看看潇王那阴险得意的笑意,他知道是中了潇王的计谋! 这时候树林里隐藏的海默等精英影卫纷纷露面,保护在太子身边。 司徒南澈之所以将潇王引到树林,本是想将他在这里让海默拿下,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太子殿下,这次可就由不得你了。”殷红冷艳无双,笑道。 潇王也阴测测地冷哼一声:“本王想要的人,早晚都会弄到手!” 司徒南澈极地冰川的气场包围了所有人,就连殷红都感觉到寒人的气息刺入她的皮肤,令她心头不稳。 “太子殿下,这次可由不得你了!”殷红用红绸捆着夙锦,带着她飞身而上! 司徒南澈命海默去追,潇王投下一个烟雾弹,令众人视线里只有一片迷雾。 夙锦离开的那一瞬间,看见司徒南澈眼中的焦虑与担心,她目光充满柔情,想着被劫持到醉红楼,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她最好了最坏的打算,在离开时对太子大喊:“不要管我!保重自己!” 潇王慢她们一步离开,飞身到高高的树上,道:“想要夙锦,就拿出幻霜铃!” 司徒南澈见到潇王的身影消失在了树林中,从来没有输过的他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气!当机掌心一股强风,劈断了一截树杆。 “太子殿下,眼下该怎么办?”海默请示着,看见太子汹汹的怒意,又说:“要不要先将太子妃追回来?” “先去青云阁。”司徒南澈不知道青云阁现在是什么情况,夙锦是一定要救的,只是眼下硬闯不是明智之举,还需要谋划一番。 青云阁因为没有易云枫坐镇,而他的两个关门弟子也去了游历未归,资历高些的只有青竹,毓琉珮被盗,青云阁的弟子也都受了重伤,好在没有造成亡者。 易云枫回去的时候,青云阁一片打斗的狼藉。 他找到青竹,见他受了轻伤,满脸愧疚地看着自己,跪地道:“师父,对不起,我没能守住毓琉珮。” 说着青竹抹泪哭了起来。 易云枫叹息了一声,他将姗姗放在自己的房间,刚刚给她吃了颗凝心丸,为她止住了血,不然姗姗受的伤不重,却因流血过多而死,岂不是冤? 183.第183章 夙锦被强! “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了城主。”姗姗水波一样的眸子含着歉意,看向易云枫的时候满是柔情。 易云枫将她放在自己的屋内,此时青云阁动荡刚过,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不安全因素,将她放在自己这里,还算安全些。 他命青竹将药盒拿过来,亲自为姗姗上药,才说:“你不用自责,只是你怎么会得到幻霜铃?” “我。。”姗姗欲言又止,道:“一个半刻也说不清。” 易云枫没有再继续追问,只叫青竹去察看青云阁弟子们的情况,重伤者赶紧接受治疗,没有受伤的弟子就好好将青云阁打理一下。 青竹看了一眼姗姗,见她穿着嫣红的长裙,低胸的领口下露出呼之欲出的胸脯,长长的裙摆是用层层薄纱所制成,露出若隐若现修长的大腿极为性感,加上姗姗她如花绝艳的容貌,在云河被封为第一花魁当之无愧。 可惜只是个花魁,这个身份怎么能配得上师父呢? 青竹无端的叹息着,想着师父可千万不能跟姗姗有了什么,对他的名声可是极为损害。 姗姗见到青竹看着自己的时候,目光有点嫌弃与敌意,她忽然起身说道:“城主我的伤也无大碍,不如就让我回去吧?” “幻霜铃出自你的手里,只怕你回去会有危险,先在此地留下来吧!”易云枫并未察觉到什么,见到青竹还杵在他身边,便说道:“怎么还不去!” “是,师父。”青竹不再看向姗姗,离开了房间。 易云枫专注地给姗姗包扎伤口,伤口虽然不长,但是有些深,养起来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他将上好的金创药拿出来,说道:“会有一些疼,忍一忍。” 药水倒入伤口里的时候,姗姗疼得拧紧了眉头,额头上都微微渗出汗珠,但她还是咬着牙忍了下来。 待易云枫包扎完以后,说道:“你先在这里,哪里都别去,晚一点我再过来。” 姗姗点点头,看着易云枫离开了房间。 他的背影英俊挺拔,一身白衣飘飘如仙。 她觉得这世间男子无数,却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但是想起刚刚那名青云阁弟子看自己的眼神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他。 司徒南澈回来的时候,见到易云枫正在整顿青云阁,许多弟子都受了伤,被留在潇湘殿里疗伤。 “太子殿下,你回来了。”妙柔见到太子,却没有看见自家小姐,询问着:“殿下,小姐没跟你回来?” 司徒南澈脸色一沉,妙柔便知道事情不妙。 易云枫这时候从偏殿里间出来,对太子行礼,问道:“你们可都顺利?” “夙锦被醉红楼带走了。”司徒南澈冷冽的声音响起道。 易云枫顿了顿,说道:“看来幻霜铃必须要交出来了。” 司徒南澈颔首,微微思索了一会,又道:“你青云阁现在实力如何?能否与醉红楼一拼?” “青云阁如今多少有损元气,只怕无法与醉红楼硬碰硬。”易云枫说道。 司徒南澈沉吟半刻,只道:“那就不好办了。” “救夙锦迫在眉睫。”易云枫将幻霜铃交到了太子的手中,说道:“先救人要紧。” 司徒南澈接过幻霜铃,此美玉玉体通透,形状似铃铛,只要微微一摇,会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只不过不能摇铃超过三次,否则就会对人产生出幻觉来。 并且越是内力修为高深者,越是能将幻术编织的极为庞大。 司徒南澈看着此幻霜铃,突然有了想法。 翠冷山的醉红楼里,夙锦浑身被绑着不能动弹,被殷红丢给了潇王。 “只要别让她死,其他的随便你。”殷红看着眼前妖冶魅力的潇王,天下的男子都是负心汉,一点都不假。 明明前脚还跟明悠画缠绵悱恻,后脚得到了新欢,就忘记了旧爱。 殷红冷眼看着潇王将夙锦扛在肩头上,对她说道:“往后本王一定不会忘记楼主的。” “那就不打扰王爷了。”殷红转身去了她的红花殿,她背对着潇王时,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等着她得到了重时之境,她就要将全天下的男子都杀光! 夙锦在潇王的肩头上一路喊叫着让他放下她,可惜无济于事,直到她进了他房间,潇王才将她放到了床上。 “锦儿,本王今天看你要怎么逃!”司徒流琛心心念念的人儿,如今得到,终于可以一尝所愿了! 夙锦见他将自己的衣袍褪去,只剩下内衣,长长的墨发并未束缚,垂到了她的脸上,有些不舒服的痒。 “你得到了我的人,也不会得到我的心!”夙锦没想到自己着急了也会说这样的话,像个农家小姑娘被调戏一样。 可惜她现在被绑着,无法动弹,不过这样也倒让潇王无法近身于她。 他知道解开夙锦,她一定会想办法挣脱,轻轻一点封住了她的穴位,这样夙锦就动弹不得。 “锦儿,今日你便是本王的人了!”司徒流琛压住了夙锦,将她身上的红绸解开,顺带着扯掉了她的长裙,只露出里面的内衣。 夙锦感受着司徒流琛滚烫的手掌伸入她的内衣,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来回摩挲,湿热的双唇在她的脸颊,耳畔延伸到她白皙的脖颈。 “走开!别碰我!”夙锦一脸厌恶的想躲开潇王,可惜她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欺负自己。 夙锦已经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如果真的被他侵犯,她只能以死证明自己的忠贞了!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明悠画闯了进来,她长剑一挥冲到潇王面前,喊道:“司徒流琛,今天我要杀了你!” 司徒流琛被坏了兴致,心情也不美妙了,很是气愤地对明悠画道:“你闹什么!” “你个三心二意的混账!今天我就取你狗命!”明悠画看似被激怒了,冲着司徒流琛一剑刺过去。 司徒流琛本能地闪躲,哪里知道这时候明悠画的剑转了个方向,朝着夙锦指向过去! “你干什么!”司徒流琛大惊道。 184.第184章 逃离魔掌 司徒流琛徒手挡过明悠画对夙锦的攻击,长剑无眼,将他的左臂直接划出个口子。 一道血痕从他白色的衣袖里渗出来,触目惊心。。 明悠画也是一愣,对着他说:“你为什么要救她!” “她是本王心爱的女人!”司徒流琛暴怒了,直接站起身子将明悠画手中的剑打掉,徒手狠劲地抓住明悠画的脖子,掐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居然敢动本王最爱的女人,你是不是想死了!”司徒流琛幽幽暗蓝的目光此时转为暗火怒烧的深紫色,这表示他真的生气了! 明悠画双手握住司徒流琛的手,想让他松开,可是他的力气却越来越大了,掐得她脸已经显露出不自然的涨红。 “你。你同我。有了夫妻。之事。你居然这样。负心!”明悠画艰难地吐出字来,难过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她知道自己肯本打不过潇王,可是她就是忍不下这口气,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跟别的女人欢好,尤其那个女人是夙锦! 夙锦已经抢了她曾经喜欢的太子,如今又想抢她刚刚动心的潇王么? 凭什么!凭什么她喜欢的男人都喜欢夙锦! 就算是死,她也要破坏他们,也要亲手杀了夙锦。 司徒流琛的手劲一直没有松减,掐得明悠画已经快要窒息了。 夙锦趁着这个时候,拼命地去想起玲珑凤的心法,记得秘籍上记载过,玲珑凤的心法运用得力之后,将其逆转而行,可以用来解穴。 她努力调试气息,运用内力,试图一一解开自己的穴位,似乎有些成功。 夙锦看见旁边司徒流琛丢掉的长剑,她心中已经盘算好,待她解开自己的穴位时,一定要逃出这里! 明悠画已经绝望地闭起了眼睛,温热的泪水滑落到潇王的手中。 不知道为什么,司徒流琛突然松开了她,将她推到旁边的木柱上,邪冷的声音响起:“这次就当给你个教训,不要再惹恼本王!” 明悠画猛地咳嗽几声,抬起眼眸幽怨地看着潇王,说道:“从始至终,我不过是你的玩物罢了!对不对!” 司徒流琛原本是想承认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能说出口,只是冷漠地说道:“给本王出去!” 明悠画却没有动,说道:“现在你有了那个贱人,就把我像丢弃不要的东西一样扔掉!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司徒流琛不想再听她念,说道:“给本王滚出去!” “司徒流琛!”明悠画看着眼前对自己冷漠无情的潇王,想起他在床榻之上对自己温柔的种种,心痛如刀绞,歇斯底里道:“我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明悠画扑到司徒流琛面前,对他一番捶打,司徒流琛被弄得烦了,将她一把推倒,训斥道:“你闹够了没有!” 明悠画被推到地上,伤心地哭着。 夙锦此时打通了她所以的穴位,已经可以灵活行动,她敏捷地握住长剑,招起架势,运用了玲珑凤第三层,千变凤! 此招数千变万化,让人无法捉摸她的路数,这一招对付潇王与明悠画,已经绰绰有余! “潇王,你若不肯放我走!就别怪我动手!”夙锦亮起长剑,准备迎战。 司徒流琛并不知道夙锦练就了绝学武功,只以为她只是会一些防身的功夫,这些他都招架得住,轻嘲一笑,说道:“夙锦,不要白费力气,还是乖乖听从本王的话,这里可是醉红楼,不是你想出去就能出去的!本王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夙锦手中的剑光大闪,从她的手中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冲着司徒流琛一招穿过! 司徒流琛没想到夙锦的武功会这么厉害,她的招数如影似幻,周身散发着蓝色的光芒,其实皆是剑气,无形无影间,就已经将他的发丝斩断! 他退后几步,躲避着夙锦的剑招,将自己的佩剑从架子上拿起,褪去剑鞘,与夙锦剑影相向。 几个回合下来,司徒流琛渐渐处于下风,他真是小看了夙锦,可他怎么可能让她离开,于是这样的决心竟是缠住了夙锦。 夙锦本以为找到个机会挣脱潇王,逃出醉红楼,却没想到他原本就要成为她的剑下输客,怎知他突然绝地反击,竟是不让她脱身! 明悠画看着纠缠打斗的二人,她在找机会,想办法对夙锦下手,见到机会来了,在夙锦躲开潇王攻击的空档。 她箭步迅捷向前,对着夙锦的身后就是重重一击! 可惜在她靠近夙锦的时候,却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弹了回来,又撞上了飞身在夙锦周身的蓝色剑气,手臂上被划出一个长长口子,鲜血溢出。 玲珑凤的精髓在于只要运用自如,很少能够被人偷袭,周身的剑气会形成一道防护墙,武功不深的人是极容易受伤的。 夙锦凝结了所有剑气,朝着潇王重重一击,他终于不堪招架,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本王对你一往情深,你却狠心如此伤本王,锦儿,你怎么可以!”司徒流琛捂着疼痛的胸口,目光是难以置信的伤痛。 夙锦知道不宜久留,说道:“潇王,我对你已经拒绝过很多次了,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任性!” “我是不会对你动心的!”夙锦转身,留下一个淡漠的背影,道:“放弃吧!” 她飞身出去,打算用最快的速度逃离醉红楼。 怎么知道才飞出了院子,醉红楼楼主已经在等她了。 夙锦执起长剑,这剑是明悠画的断情剑,与她无法心意相通,运用玲珑凤自然不如玉瑢剑得心应手。 但她也要拼一拼,找到机会逃脱。 “太子妃,没想到你居然习得了绝世武功玲珑凤,真是令人意外呢!”殷红说话凉飕飕的,别人不知道玲珑凤,她可是了解得很。 那可是青云阁最珍宝的武功,多少女子想拜青云阁学此武艺,可是都被拒之门外,如今却让夙锦这个半吊子出身的人学到手,不知道招恨了多少人! “楼主,你我无冤无仇,何必如此?”夙锦举起长剑,打算用她习得玲珑凤最高一层,第五层凤笑天。 185.第185章 今晚本王要得到你! 殷红一袭红纱裙在风中飞舞,眼神变得凌厉充满杀气,她手中的红绸翻飞,朝着夙锦飞掷出去,自信地说:“你在本尊这里还有点用处,还是乖乖投降吧!” 夙锦长剑挥舞,周身再次亮起蓝色的剑气,这次剑气由淡淡的蓝色渐渐转变为幽幽的紫光,随着她的内气增强而转变的颜色,层数越高所需要的内力越大,发挥出的伤害越强,当到第九层乾坤凤飞,将会是艳红色的剑气。 她步步稳打,面对殷红袭来的红绸,一一斩断,动作轻舞翻飞,优雅灵动,仿佛欲要展翅翱翔的凤凰般绝代风华。 殷红没有想到夙锦居然可以招架过她十招,真是小瞧了她,也没有想到玲珑凤居然这样厉害,让一个初学武功的人,可以短时间增进武艺如此之快。 只是夙锦在怎样出类拔萃,也终究斗不过在江湖也一席地位的殷红,她使出了自己的绝学,红步独天,将夙锦紧紧地缠绕住,将她手中的剑一招打掉。 夙锦手中没有了剑,赤手空拳自然更斗不过殷红,很快败下阵来。 “还没有人不是本尊的手下败将。”殷红将夙锦紧捆住,想带她去红花殿。 司徒流琛从院子里出来,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暗蓝色的瞳仁死死地盯着夙锦,对殷红说道:“把她交给本王!” 殷红手中还攥着控制夙锦的红轴,轻哼一声说道:“若不是本尊早有察觉,岂不是叫她给跑了?你看你都受了重伤,还敢将她留在你身边?” “刚才是本王太大意,这次一定不会让她跑掉!”司徒流琛阴狠狠地说,他对她梦寐以求,她却对他痛下杀手! 这次若不能将夙锦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他就不叫司徒流琛! “罢了,若再出什么差错,这事情潇王可要负全责。”殷红将红绸交到了他的手上。 司徒流琛握住红绸,就仿佛握住了夙锦的所有,嘴角一扬说道:“多谢楼主,这次你就放心吧,明天她就会乖乖听本王的话。” 明悠画出来见到潇王又将夙锦带回了院子,眼中充满恨意,说道:“司徒流琛,你真是不怕死!” “回去你的院子去,好好疗伤,明天还有一场恶战要打。”司徒流琛声音冷淡,可是在明悠画听起来,为什么觉得他在关心自己? 只是这种想法很快消失,当她看见司徒流琛再次将夙锦抱起,进入房间关上门后,她心中痛楚淹没了一切。 司徒流琛将夙锦重重地扔到了床上,这次他受了些伤,需要调理,于是暂时没有理会她,而是吃了一颗凝气丸,在榻上凝神打坐。 “司徒流琛!你打不过我的,还是放了我比较好!否则你若敢侵犯我,我一定会杀了你!”夙锦说道,她浑身都被红绸紧紧绑着,无法动弹,只能靠嘴来诱导潇王。 司徒流琛没想过夙锦还会这么吵,起身下榻,直接封住了夙锦的声穴,让她发不出声音来。 “你有本事就继续自己解开。”司徒流琛万万没想到,夙锦被封住穴位之后,还会自己解开,这功夫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夙锦被封住穴位,如果再次运功解穴,她又要耗费很多内力,刚才一战,已经让她内力消耗不少,便决定等待时机,此时修生养息一番才是上策。 夕阳渐渐希西落,洒了一地昏黄的光泽,一点点的消失,直到天色暗蓝融入进黑绸,点点星光悬挂于空。 夙锦听见司徒流琛的脚步渐近,缓缓睁开眼睛,见他眼中凝着浴火,手劲发狠地捏住自己的下颚,一颗药丸逼她吃下。 “你给我吃了什么!” 夙锦被迫吞下药丸,之后潇王解了她的穴道,她心知不好,却无计可施。 司徒流琛这次十足的把握,笑着说道:“魂牵梦绕丹,这世上无药可解,今晚上美景佳人,不能辜负。” 没想到潇王会自己下药,夙锦咬牙切齿地说:“无耻之徒!” 司徒流琛邪笑着,俯下身子来贴上夙锦的耳畔,低语道:“一会我的锦儿,就会来求我疼爱了!” 夙锦还想骂他,可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对劲,一定是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 她的面颊渐渐染上绯色,呼吸也变得急促,感觉身上越来越燥热,好想扯掉衣衫,去洗个凉水澡。 司徒流琛只披了见长袍,内里已经毫无挂碍,他等待这个时刻已经等得太久了。 看见夙锦渐入佳境,她如清泉一样潋滟的眸色开始迷离,脸颊上的红晕蔓延至耳根,她的呼吸也渐渐紧促,自己开始不自觉地解开衣衫。 司徒流琛俯身亲吻了夙锦桃花红的脸蛋,低声说道:“想脱了?本王帮你。” 他手指轻轻剥落,就将夙锦的衣衫如同剥荔枝般褪去,露出她白璧无瑕的玲珑玉体来。 “锦儿。”司徒流琛饥渴难耐地压在夙锦的身上,此时此刻的夙锦已经因为药力发作,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只知道自己很热很想要。 司徒流琛太过投入与夙锦的情事,他的心愿终于成真,内心的激动难以言喻,却不知道身后一个影子,如同鬼魅一般的靠近! 房间内的黑影从手中掏出幻霜铃,看着潇王欲要欺负夙锦,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潇王死! 只是眼下不能有一丝闪失,否则计划全盘败露! 他举起手中的幻霜铃催动其灵力,房间内传来阵阵悦耳动听的铃铛声音,司徒流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幻霜铃催眠,昏倒在地,进入无法醒来的梦境。 潇王昏迷,黑影人想带夙锦离开,可是发现夙锦似乎有些不对劲,见她浑浑噩噩的样子,绯红如花的面颊,看见自己时毫不犹豫地抱住了他。 夙锦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境,梦里的男子在她身上运动,激荡无比,百般温柔,令她身心畅快愉悦。 只是她怎么好像看不清楚他的脸呢?凭着点点月光挥洒的凉光,照应出男子的轮廓,好似太子殿下。 186.第186章 把幻霜铃交出来! “夙锦,夙锦?” 夙锦感觉到被人用手拍打着脸蛋,迷迷糊糊地听见熟悉的声音喊她。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的人是太子。 “南澈,你怎么在这?”夙锦感觉自己浑身酸痛,像是被谁泄了力气一样,她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头,坐起身子的时候发现她与太子未遮片寸。 她忙扯过身边的衣衫遮挡自己的胸口,回想着刚才不是潇王对她不轨么?怎么太子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夙锦刚想要问,司徒南澈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道:“四弟已经被孤的幻霜铃迷晕,只要没有人叫他,他自己是醒不过来的。” “那你是怎么潜入醉红楼的,这里防守森严。”夙锦问道。 司徒南澈早就有所打算,说道:“易云枫在外面吸引了醉红楼的注意力,孤才得以暗中潜入,找到并且救下你。” 夙锦瞧着彼此现在这个样子,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她也不会清醒的如此之快,这样想着脸色又是一阵烧红。 司徒南澈瞧她那害羞样,觉得甚是可爱,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为她贴心地穿上衣衫,自己也整理好,说道:“现在也不知道易云枫有没有拖住殷红,咱们快些离开,以免被醉红楼的人发现。” 夙锦点点头,太子这次将她的佩剑玉瑢也带了过来,他们两个从院子后身离开,想趁着浓浓的夜色离开醉红楼。 怎么知道正巧被想去偷偷察看潇王的明悠画撞见,她原本不想去看潇王与夙锦旖旎的春光,可是心里就是别扭的睡不着,打算趁着潇王不注意,投掷暗器将夙锦刺杀。 这样一来,就算潇王生气,夙锦已经死了,还是死在他的床上,他又能怎样呢? 谁知道就这样好巧不巧地撞见了正要逃跑的夙锦和太子!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明悠画警觉地亮出断情剑,指向太子与夙锦道:“你们把潇王怎么了!” “他没怎么样,你不要担心!”夙锦淡淡地说道,手中的玉瑢剑已经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剑魂也跟着躁动起来,似乎很想大战一场。 明悠画挡在他们面前,说道:“你们休想离开这里!” “明悠画,如果你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若再这样执迷不悟,不怕连累你的家人么!”司徒南澈循循善诱,想让明悠画放弃阻拦他们。 明悠画知道自己如今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说道:“我的家人都不知情,希望太子网开一面,往后任何过错,我明悠画以死赔罪!” 见到对她劝解不管用,太子只能动武了,哪里知道了夙锦先他一步上去,与明悠画厮打一团。 明悠画虽然也在醉红楼学艺许久,可是毕竟夙锦所学为世间绝学,自然无法抵挡得了,很快明悠画就占了下风。 她却在最后关头,飞身一跃跳出夙锦的攻击,夙锦周身的剑气紧紧追击着,明悠画不怕死地将醉红楼独有的信号发射出去,很快吸引了许多醉红楼的人前来,而她自己也因为没有防守,受了夙锦剑气的攻击。 明悠画落地时候口吐一滩鲜血,夙锦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拼命,说道:“明悠画,你这是何苦?” “为了潇王,我无怨无悔。”明悠画笑了,却笑得有些惨然。 夙锦心中动容,却来不及多说,与太子速速撤退,防止醉红楼的人追到。 可惜他们的行踪还是败露了,这样下去殷红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到时候两个人都别想走。 太子带着夙锦逃出了醉红楼,两个人在翠冷山的小路上奔波着,却见四周幽黑的树林突然光芒大盛,气氛异常蹊跷。 “你在孤身后,跟紧孤。”司徒南澈护着夙锦,生怕她再受什么伤害。 夙锦心里暖暖的,但是却先太子一步上前,将他挡在身后,说道:“你现在武功不如我,还是我来保护你吧!这次有了玉瑢剑,我的玲珑凤终于可以发挥到极致,咱们一定能出去的。” “夙锦。”司徒南澈也感受了一下被人保护的滋味,还是被自己心爱的女人保护,那感觉简直比抹了蜜还甜。 周围树林的红光突然更亮,殷红从天空中飞落下来,她手中拿着红滴坠,此时红滴坠已经被她催动了灵力,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原来树林的红光都来自红滴坠。 “你们还有闲情谈情说爱?不如就在这里做一对亡命鸳鸯吧!”殷红一身红艳的长裙,身后飘舞着红色的绸带,宛如赤练魔女一般,妖魅又危险。 夙锦亮出自己的玉瑢剑,虽然这次使用了她自己的佩剑,可是她却也知道自己才练到玲珑凤第五层,并不是殷红的对手。 她小声地对身后的太子说道:“一会我跟她打斗时,你就见机会离开!” 司徒南澈却一步上前,与她并肩而站,握住她的手说:“孤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一起面对。” 夙锦笑着,眼中闪烁着柔光,两个人互相对视良久,这温暖的画面在殷红的眼里分外刺眼,她想起当初自己的情郎与表妹也是这样深情对视,而他看自己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嫌弃的表情! “你们够了!”殷红被激怒了,她挥舞起左手的红色绸带,直接冲着太子与夙锦两人挥去,他们二人为躲避攻击不得不分开一些距离。 这时候殷红笑着,说道:“刚刚还一副深情款款,怎么现在就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你永远都不会懂!”司徒南澈冷寒说道。 殷红手中的红滴坠再次亮起,光芒朝着司徒南澈扑了过去,不屑地说道:“很快你们就要命丧黄泉了,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她手里的红滴坠微微不安起来,似乎感应到了幻霜铃的存在,七大美玉之间互相存在着感应,互相连接某种契机,这样才可召唤重时之境。 因此红滴坠能够感应到幻霜铃的存在,而幻霜铃也似乎做出了回应,在司徒南澈的腰间发出纯白的光芒。 “交出来吧,太子殿下,只要你肯交出幻霜铃,本尊可以考虑你们之中活一个。”殷红冷艳地笑起来。 187.第187章 本王不准伤害她 “孤不会让你得逞的!”司徒南澈握着幻霜铃,打算用内力催动其灵力,对殷红产生出幻觉。 这时候易云枫也赶了过来,刚才殷红得知了夙锦潜逃,她派了醉红楼精英弟子与易云枫纠缠,易云枫向来主张不杀生,而醉红楼弟子又很难缠,耽误了一些时间。 他一身白衣飘飘落在夙锦与太子中间,直面殷红,说道:“你如此做,到头来又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殷红凄凉一笑,说道:“如果没有重时之境,也许我会死,你觉得我为了什么呢?一统天下?太可笑了!” 易云枫淡淡地看着她,说道:“其实你身上的毒并不是无解,只要你将美玉交给太子,在下愿意尽绵薄之力,解你身上的毒。” “本尊不需要让男人解毒!”殷红冷眼地看着易云枫,说道:“就算你们三个人,也不见得是本尊的对手,别忘了,本尊手中可有五大美玉。” 殷红将衣袖一挥,红滴坠,夏冰镯,梅上雪,毓琉珮,还有音殇玉琴都悬在她半空中,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芒,已经完完全全为她所用。 能够同时操纵这么多美玉,是级消耗内力的,可见殷红这些年的功力增长的不是一点半点。 司徒流琛与明悠画带着众弟子敢来,而太子的精英影卫与青云阁弟子也在树林里埋伏许久。 两方战火一触即发,僵持不下。 “殷红,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还是将美玉交出来,这样当今陛下也会放你一马!”司徒南澈寒气逼人,周身散发得令人生畏的寒气似乎可以将这里瞬间调入冰场,声音一字一句,不费余力地在每个人的心里敲击。 司徒流琛阴魅一笑,说道:“如今的局势,应该是皇兄跪地求饶才是,本王若是心情好,可以饶你不死!” 夙锦想起今日差点被潇王侵犯,气就不打一处来,愤愤道:“你若敢伤害南澈一丝一毫,我夙锦只要活着就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她没有动一招一剑,可是这话已经宛如万剑般对着司徒流琛穿心,他眼眸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暗淡,声音有没起伏地说:“怨就怨你爱上了他,不然他就不会死!” “谁能留到最后,还不一定呢!”司徒南澈催动了幻霜铃,制造出庞大的幻境,打算让殷红等人入梦! 一些醉红楼弟子内力毕竟不足,不过片刻已经招架不住,进入梦境昏睡在地。 明悠画此时也觉得头昏沉沉的,眼前开始出现虚无缥缈的假象,身边的潇王运动内力将她打醒,才得以未进入幻境。 殷红毕竟内力深厚,不是那么轻易被操控,她手中端着音殇玉琴,催动灵力散发着浅浅黄色的光芒。 白玉的指尖轻轻一拨弹,司徒南澈的幻霜铃瞬间被击垮,光芒消失。 “区区雕虫小技,能斗得过本尊?”说罢,她再次拨弹音殇玉琴,这次的琴音节奏紧快,充满了杀伤力,一阵阵剑气从殷红的指尖里流出来,朝着太子,夙锦他们飞过去。 不仅如此,地面似乎都在晃动,很快从地底下窜出碎石的冲击,重招的人皆喷出鲜血,一命呜呼。 司徒南澈第一时间感到了夙锦的身边,护着她不被重伤,在躲避殷红的招数之时,司徒南澈还是不小心被剑气划伤,幻霜铃也从他的腰间滑落。 易云枫轻而易举地躲开招数,反守为攻,冲着殷红长剑挥去,这时候司徒流琛上前,接了易云枫的招数。 易云枫向来不喜欢杀生,但他的功力远远超过司徒流琛,只要几招司徒流琛就摆下阵来,他原来就因为夙锦受了些伤,还没好全,这时候又受到了易云枫的重创,再也站不起身来。 “王爷!”明悠画跑到他身边,关心着他的安危。 “走开!”司徒流琛被打败了很是不爽,他看着远远夙锦与太子紧紧相拥,更是心口在滴血! 明悠画见到潇王对自己忽冷忽热,尤其是在他见到了夙锦之后,明悠画看着远处毫发无损的夙锦。 太子为了保护她,都受了伤害,凭什么她可以得到这么多人的爱? 心中恨意涌起,明悠画执起自己的断情剑,朝着夙锦的方向奔去! 这时候易云枫已经接近了殷红,他的武功并不在她之下,殷红拿开音殇玉琴,挥舞起自己的红绸与易云枫激烈地缠斗。 夙锦正在给司徒南澈包扎伤口,见到明悠画冲着自己过来,她拿起玉瑢剑与明悠画抗衡! “你何必如此!何必一次又一次为了不爱你的男人拼命!”夙锦早就想明悠画说这话了,只觉得她太傻。 明悠画却执拗地对她痛下杀手,说道:“如果没有你,我不会这样悲惨!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今天我就要取了你的命!” 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但是明悠画不是夙锦的对手,很快落地狼狈跌倒,被夙锦用剑抵着脖子。 “明悠画,你醒醒吧!不要再执迷不悟,很多事情都是你自作自受!”夙锦说着,看着明悠画那充满恨意的目光,她转身不想理睬,走到司徒南澈身边去查探他的伤势。 明悠画依旧不甘心,她趁着夙锦背对着自己,拿起丢在地上的断情剑,冲着夙锦再次刺过去! “小心!”身后的司徒南澈看见了明悠画的偷袭。 夙锦敏捷感应,转身用剑将明悠画的佩剑挡开,而这时候司徒南澈的寒剑朝着明悠画刺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明悠画来不及躲避,以为就此死在了太子的手里。 却在闭眼片刻之后,发现自己身上毫无痛感,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不知道是何时,潇王出现在她的面前,徒手去抓住了太子的长剑,红而浓腥的血液顺着他的手指间滴落。 “王,王爷你!”明悠画没想到这时候,潇王会出面救她,她心里不知道有多感动。 司徒流琛松开了太子的长剑,对他道:“本王不准你伤害她。” 明悠画不敢相信这一幕,她以为自己是在幻听,潇王真的在护着自己么? 188.第188章 轮回之心 司徒南澈寒眸冷冷地扫过面前潇王和明悠画,沉声道:“只要她不再伤害夙锦,一切都好说。” 潇王此时还受着伤,他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刚刚疾步飞奔到明悠画的面前,用了他所有力气。 明悠画见到潇王如此关心自己,心中的怒意消减,便扶着他坐到了树边上,让他好好休息。 此时夙锦带着太子坐在他们对面的石墩上,给他包扎好后,她执起玉瑢剑,对他说:“我去帮易云枫。” 司徒南澈抓住她的手臂,口吻如下令,道:“不许去!” 夙锦看着易云枫与殷红打得不可开交,她想去帮帮易云枫,说道:“南澈,你让我去帮忙,就算是报恩行不行?” “不行,太危险了,孤不能让你去。”司徒南澈知道殷红的厉害,连易云枫与她都只能打成平手,僵持不下,如果夙锦前去,只怕会送死。 红绸漫天飞,寒剑如凌月,易云枫与殷红,一白影与一红影相交呼应,两个人都使出了自己的绝学武功,却依然难较高下。 殷红见到地上掉落的幻霜铃,她假装渐渐处于下风,欲意躲避易云枫的追击,落在幻霜铃的旁边,想将其捡起来。 夙锦见到,执起玉瑢剑冲到殷红面前,长剑朝着她刺过去!阻碍殷红夺得幻霜铃。 殷红岂会怕一个刚刚学艺的夙锦,红绸再次飞舞,将夙锦钳制,徒手抓住了她的脖子! 易云枫落在她们身后,说道:“你放开她!” 司徒南澈这时候起身,不顾着自己身上的伤势,想要将夙锦救出来,却听见殷红一声令喝,说道:“谁要是再靠近一步,本尊就掐死她!” “殷红!你若还想活命,就放开夙锦!”司徒南澈寒气更加重了几分,怒意填心,恨不得分分钟将殷红五马分尸! 殷红却将夙锦的脖子捏得更用力,忽然得意地大笑道:“杀了她,你们这些臭男人,可会心痛?哼!不过是因为得不到而已,等她死了,你们就会忘记她,另寻新欢!” 夙锦呼吸有些难受,可还是用力地吐出话来,说:“既然知道他们都是负心汉,你又何必对我下狠手?大家都是女人!” 殷红冷冷道:“可惜你是阻碍我的人,谁挡我的计划,谁就得死!” 她这次真的想要夙锦的命,手劲越发得狠。 易云枫与司徒南澈齐齐飞过来,长剑朝着殷红刺去! 殷红为了躲避二人的攻击,将夙锦推给了他们,顺便拿到了幻霜铃,将六件美玉集齐。 她站在他们几米开外,手中操控着六件美玉,说道:“美玉之间互相吸引互相感知,如今本尊得到了六件美玉,最后一件重要的轮回之心,很快就会被本尊召唤!” 只要召唤出轮回之心,七大美玉集齐,重时之境就会降临人世,可传说重时之境拥有至高无上的能力,世间万物皆可生死转换,操纵一切。 可这样的能力不知道是会祸害人间,还是会造福人类。 “殷红,你住手!”易云枫执起长剑对着想要破坏殷红的举动。 但已经来不及了,殷红催动了六件美玉的召唤,美玉之间形成了强大的光芒,照亮了整片树林。 夙锦被司徒南澈搂在怀里不停地咳嗽着,才觉得舒服一点,突然她觉得整个人都发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撕裂感,咚咚的心跳声越来越深而疼痛。 “南澈,南澈!”夙锦紧紧地抓着太子的手臂,说道:“我,我好像不对劲。” 她心口剧烈的疼痛让她承受不起,整个人渐渐陷入昏迷,只见在六大美玉的召唤中,光芒逐渐缩小,像是感应到了轮回之心一般,六件美玉的光芒变得温和起来。 司徒南澈紧紧抱着夙锦,见她面色惨白,额头上冒着虚汗,整个人已经浑身无力地瘫软在他的怀里,他心里万分着急与心疼,不停地喊着夙锦的名字。 “夙锦,夙锦!” 可是无论司徒南澈怎么呼喊,都无法将夙锦唤醒,只见她胸口处散发出奇异的光芒,似红似粉似黄似青,七彩斑斓,甚是好看。 司徒南澈觉得这一刻有些熟悉,他想起当初夙锦中箭,命在旦夕,原本已经快要将死,无药可医,却在胸口时突然出现一道奇异的光芒。 当时他以为自己眼花,又见到夙锦死而复生,欣喜万分,便将这事情搁置了。 如今见到她心口再次亮起七彩光芒,他心里暗惊!难道!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轮回之心,居然在她的身上,这次她必死无疑!”殷红大笑着,催动自己的内力加快七大美玉的融合! 夙锦脸色越发苍白,开始出现青灰色! “轮回之心居然在玉清身上。”易云枫也惊讶,难怪他觉得她气质脱俗,骨骼惊奇,是练玲珑凤的好材料,也许就源自于轮回之心。 轮回之心之所以不容易找到,因为它一直以人的身体为媒介寄存,一般会与灵魂相吸,一旦轮回之心认定了某个灵魂为主人,那么它就会带着这个灵魂不断轮回,无论是重获新生,还是借尸还魂,此灵魂将不灭不散。 夙锦就是因为某种媒介,被轮回之心认定为主人,因此才可以穿越到这个古国,也可以死而复生。 但是现在殷红强行将美玉集齐,轮回之心就会与灵魂分离,这时候的夙锦一定会死! 司徒南澈早就听说过轮回之心的传闻,他见夙锦胸口的轮回之心与殷红的召唤有些抵抗,许是不想离开夙锦的灵魂,可是再这下去夙锦真的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不再犹豫,拿起长剑,对着易云枫说道:“咱们必须破坏殷红,否则夙锦会死!” 易云枫点头,两个人想要突破美玉散发的光芒,将殷红斩杀! 可惜当美玉被催动召唤最后的轮回之心时,光芒会形成一层防护盾,并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但是再这样耗下去,夙锦真的有危险! 司徒南澈咬咬牙,他就算是拼死了这条命,也要保护夙锦的性命。 他与易云枫尝试多次突破美玉的防护层,却无济于事。 司徒南澈紧握长剑的手已经慢慢地渗出了鲜血,身上的长袍也被如刀如剑的划破的不成样子。 189.第189章 轮回之心2 “太子殿下,这样下去,你也会有性命之忧!” 连易云枫都无法将美玉的防护突破,更何况是司徒南澈。 他劝太子不要再这样下去,美玉的光芒一会将他的身体打穿! 可是司徒南澈却不听,就算拼劲全力,就算是死,他也要救夙锦,屡次失败,他依然屡次尝试。 一次又一次,司徒南澈一直不死心,连身边的易云枫都想要放弃,可是他却没有,他不允许夙锦受到伤害,不允许! 一道道如刀光剑影的光芒,划破了他的手臂,擦破了他的大腿,更有锋利的光芒,直接穿透了他的肩膀! 可是司徒南澈依旧不放弃,哪怕是遍体鳞伤,他也要冲破这坚固如铁般的光芒,破坏殷红的计划! 突然一道光芒重重地击伤了司徒南澈,他嘴角溢出滴滴鲜血,可却一点退缩的意思也没有! 他只凭着一股信念,只想要救夙锦! 自己无论是残废,还是丢了命,都不重要。 夙锦比他的命更重要! 活在阴谋诡计,争夺权位的皇族之中,司徒南澈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动情,都不会再有一丝怦然心动。 他视皇权为天命,视女人如尘土。 直到遇见了夙锦,她将他的心防解开,让他体会到灰暗的皇族生活下,还会有一丝丝色彩闪烁。 她是他这辈子唯一最爱的女人,他不会让她死,不允许她会死! 殷红看着如此拼命的太子,没想到太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什么她却遇不到这样的男人?为什么她身边都是负心汉? “太子殿下,你最好知难而退!重时之境本尊是要定了!”殷红志在必得,想着如果她得到了天下至宝,一定将太子留在她的身边,这样的痴情男,不多了。 “你若不住手,孤一定会杀了你!”司徒南澈的眼眸已经泛出令人颤栗的杀气,他恨不得当殷红碎尸万段。 可是夙锦胸口的轮回之心似乎因为受到的召唤太过强烈,光芒越来越盛,眼见就要离开夙锦的身体。 司徒南澈还在拼命地想打破防护层,他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却不知道痛,没有什么比夙锦死去更让他痛楚! 在树边休息的明悠画看见太子如此执着地想救夙锦,她心里就来气,冷眼道:“夙锦死了才好!” “住口!” 明悠画被司徒流琛这声怒斥给吓到了,她以为他已经放弃夙锦,转身爱上了自己,却不想他还是惦记着夙锦。 司徒流琛感觉身体好一点,他起身执起长剑,来到司徒南澈面前,指着他道:“太子殿下,没想到你还是输了吧!” 司徒南澈寒眸无光,沉默不语,他看见夙锦心口的轮回之心闪现出了轮廓,再不阻止已经来不及。 可是他却被司徒流琛阻碍了行动,自己身上也都是血痕,伤得不轻,声音却依旧沉顿有力,说道:“重时之境传说中确实拥有无上能力,可是是福是祸,谁也不能预测,司徒流琛,你真的希望天下苍生毁于一旦么?” “这不是我考虑的范围。”司徒流琛转身对着殷红说:“我们的交易很快达成,我助你一臂之力,让轮回之心尽快出现,如何?” 殷红嘴角微扬,操控美玉本就是极费体力的,如今确实需要帮手,否则内力耗尽,她自己也容易被美玉的灵力反噬。 “你在本尊身后,为本尊输送内力。”殷红如此说道。 司徒流琛飞跃到殷红的身后,做出要为她输送内力的动作,却在触碰殷红的背脊之时,一道寒光闪过,他手中的长剑将殷红的背脊刺穿,冲破腹部! “你!”殷红怎么也不会想到,眼看彼此的计划成功,潇王却倒戈相向,对她痛下杀手! 殷红受了重伤,吐血倒地,六大美玉失去了操纵,在半空中漂浮着,停止了对轮回之心的召唤。 轮回之心是七大美玉之首,其灵力在所有美玉之上,并且它自身似乎有一定的思想般,美玉之间的互通都会听从它的指令。 若不是殷红的强行操控,六大美玉是不会主动召唤轮回之心的,除非轮回之心找不到可以寄托的灵魂,才会选择归位。 如今六大美玉安静地在半空中漂浮,却不再对轮回之心召唤,轮回之心也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渐渐地回到了夙锦的身体里。 夙锦苍白的面容渐渐地恢复往常了红润,司徒南澈见她周身散发着光芒,仿佛重生般充满活力。 殷红倒在地上无力起身,她恨恨地看着潇王,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如此,提着一口气地说道:“你疯了么?眼前了大好江山都是你的了!你居然敢暗伤本尊!” 司徒流琛手上的剑还流着鲜艳的血,他魅如鬼魅,对待受伤的殷红没有一丝怜悯,说道:“你想拿夙锦的性命做代价,本王不允许!” “你!活该你成为太子的手下败将!本尊死了,你也不会活不成!”殷红吐血不止,她心心念念地想着将天下所有负心汉杀死,却没想到潇王竟然背后捅她一剑,果然男人最是靠不住! 可是,为什么有些人总是能够得到上天的垂怜。 殷红看向夙锦,见到浑身是伤的太子顾不得自己,先去关心着夙锦是否有恙。 而她这一辈子,却从来不曾得到过谁的一丝关怀。 这样的人生不要也罢。 “哈哈哈哈哈!” 夙锦刚刚醒过来,就看见殷红在她不远处忽然大笑,听她说道:“夙锦,你真是好命!所有人都爱你,所有人的关心你!” 殷红的目光里充满了绝望,深如渊谷的绝望,夙锦看得心里不知道为何,会莫名的怜惜殷红。 她忽然起身,朝着夙锦扑来,做出一副欲要与她同归于尽的架势来! 司徒南澈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毫不犹豫地挡住夙锦,手中的长剑再次刺穿殷红。 夙锦看着她心底,是了无可恋的笑意,之后便重重倒地,没有了气息。 司徒南澈刚刚用力过猛,长剑入地支撑着他微微晃动的身子,可惜一下秒他便重重地倒地,昏迷过去。 190.第190章 轮回之心3 “南澈,南澈!” 轮回之心回到了夙锦的身体,她只觉头脑微微有些沉顿,并没有什么大碍,但见到太子昏厥倒地,她心里比谁都着急。 殷红已死,无人操控六件美玉,轮回之心也重新回到了夙锦的身体,司徒流琛打算一统天下的计划,却因为要牺牲夙锦的性命,而改变了主意。 如果夙锦死了,那么拥有全天下又有何意义? 他这样想着,却见到太子昏厥不醒,这时候两边的人都伤的伤,死的死,只怕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司徒流琛握着长剑的手微微发紧,他一步步走到太子的面前,想要将他杀死! 只要太子死了,夙锦就会回到自己的身边,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能跟他抢她了! “你要做什么?” 易云枫上前几步,看出了司徒流琛的意图,他也被美玉的光芒伤得不轻,但是为了天凌国的安危,他必须保护太子! 就在太子为夙锦拼命的那一刻,易云枫终于明白,为什么夙锦那么爱他,不肯接受自己。 一瞬自惭形秽,让他明白,爱着实来得不易。 他与太子也算旧交,知道太子一定会是个让天凌国国泰明安的好皇帝,所以他不能让司徒流琛得手。 “如果你愿意臣服于本王,本王也可以保全你们青云阁。”司徒流琛试图诱导易云枫。 “多谢,可惜在下认定了太子会是天凌国的皇帝。”易云枫的长剑出鞘,打算与司徒流琛一场恶战。 夙锦紧紧地将司徒南澈抱怀,生怕他被潇王伤害,她手握玉瑢剑,使出玲珑凤的剑气护在周身。 明悠画想要帮潇王,拿起长剑朝着夙锦刺过来,却被她的剑气抵挡,无法近身。 潇王与易云枫两人还在僵持着,一时间气氛凝固,谁也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亡魂。 夙锦凝聚了自己所有的内力,将剑气加重防护,无论是谁冲过来,她都可以第一时间抵挡上去。 司徒流琛知道易云枫虽然受了伤,可若两人真较量起来,自己的胜算不大。 如果不能在此时斩杀,往后也还会有机会的。 他心中盘算着,冲到明悠画身边,抓过她的手道:“走!” “易云枫,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 司徒流琛丢下这句话,带着明悠画消失在树林里。 青云阁经过一场大战之后,进入了休养生息的阶段。 流云台里夙锦一直守护着太子,他伤得实在是太重了,回去之后就一直发烧。 请了郎中为他开了药,喝了几副总算是退了烧,夙锦又为太子小心处理着身上的伤口,好在青云阁的丹药齐全,为他抹了上等的雪域膏,又喂了他强生丹,会好的快一些。 夙锦为了太子几天几夜都没好好休息,困了也就是在他的床边趴着睡着,半夜里会听见太子喃喃地要水喝,她就会被吵醒,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喂给他喝。 原本是个如花似玉的人儿,这样熬下去也显得憔悴了不少。 “小姐,你不能再这么熬下去了,你也是刚刚恢复身体,经不起折腾的,有奴婢在这看着,你就放心好了,去睡一会吧。”妙柔很是心疼自家小姐,当她回来讲述经历的事情之后,妙柔心里一阵后怕,真怕万一小姐与太子有个什么闪失,后果不敢去想。 夙锦当时昏迷,并不知道太子是为了她重伤至此,她也是听了易云枫的转述,才得以知道。 她觉得这辈子能有个用生命爱自己的男人,已经足矣。 “也好,那我就在软榻上睡一会,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叫我一下。”夙锦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小间的软榻上盖个薄被休息,刚躺下就累得很快进入了梦乡。 妙柔看着昏迷的太子,又听见隔间里自家小姐轻轻的鼾声,想着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结束呢,真希望早点回皇城。 易云枫这几日忙着整顿青云阁与碧城,醉红楼的殷红死了,只怕内部又要掀起一场风波,应该没工夫再理会他们。 至于潇王,他潜逃而去,不知道又会不会有什么隐患存在。 易云枫拧紧眉头,回他自己的院落,却发现姗姗穿着一身朴素的布衣裙,像个婢女般正在为他的房间打扫。 “姗姗?”易云枫觉得姗姗住在他的院子里并不方便,于是让姗姗与夙锦一起住在了流云台,只是这些日子忙碌,没有闲暇顾及她,谁知道她竟然如此。 “你是在下阁中的贵客,怎么做这些事情呢,快放下活计回流云台好好休息。”易云枫客气气地说着。 姗姗将手中的抹布放在桌子上,样子扭捏地道:“阁主是不是觉得姗姗碍事了?” 易云枫轻轻一笑,道:“怎么会,只是这些活都是下人们做的,况且还是青竹他负责,你就不要多想,我让你住下可不是让你做粗活的。” 姗姗脸颊微微泛红,说道:“那次在红梅院里见到城主,姗姗便一见倾心,觉得这世间没有谁能比得上城主的风采,可是姗姗也自知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城主,那日将幻霜铃交给城主,也没有想着真的要城主对姗姗负责到底,姗姗只是希望城主能够收留姗姗,替姗姗赎身,姗姗做牛做马都会报答城主的。” 这般说着,姗姗竟然跪在易云枫的面前,又道:“姗姗做青楼女子,也是逼于无奈,希望城主能够救救姗姗。” “你这又何必。”易云枫想将姗姗扶起来,谁知道姗姗不肯,连连摇头道:“城主就算不愿意为姗姗赎身,但起码让姗姗做婢女伺候城主几日,算是报答城主的恩情,如果城主不答应,姗姗就不起来。” 易云枫微微蹙眉,这下子可觉得有些为难了,说道:“也罢,如果姗姗姑娘不想再留在红梅院,在下会为你赎身,只是不需要如此报恩,之后你愿意去哪里都可以,是你的自由。” 姗姗听了感动万分,连连谢过易云枫,却不肯离开,坚持要给易云枫做婢女,为他打扫房间。 易云枫拗不过姗姗,便也就答应了她。 晚上用过膳后,一般这时候都是青竹为易云枫打热水,可是眼下他要照顾受伤的弟子,实在忙不开,这事情就由姗姗代劳。 “城主,热水已经备好了。”姗姗很懂礼貌地对易云枫欠了欠身子,说道。 易云枫客气道:“有劳姗姗了。”他便进了浴池。 在温热的池水中,易云枫渐渐放松,闭目养神,没过多久,就听见有人走近的声音,很快一双温柔如丝的手,轻轻地抚摸过他的肩头,来回摩挲。 191.第191章 孤的爱妃最美 易云枫缓缓睁开眼睛,眸色有些温怒,凝眉时眉心中间会形成一道缝隙,他转头看着面前的女子,冷声说:“在下从不许女子进入浴池。” 姗姗听了一愣,万分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城主,我只是,只是想给你擦擦背而已。” “不需要,你出去吧。”易云枫态度冷漠,不同于往日他对她那客气亲和的样子。 姗姗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眼角泛着泪光,连连对易云枫道歉,才转身离开。 却在门口碰见了青竹,青竹看见姗姗是从浴室里出来的,又看见她红着眼,想必是被师父训斥了。 “你怎么能随便进入浴室呢!不知道男女有别么?是不是当花魁当太久了?”青竹见到姗姗难免会讽刺她几句,希望她赶紧离开青云阁,不要再纠缠师父。 姗姗虽然迫不得已成为青楼女子,可是她自己内心还是有自尊有骨气的,被青竹这样一说,不觉地感到羞愧,说道:“你放心好了,往后我不会再打扰城主。” 说着她便回到了流云台。 妙柔见姗姗梨花带雨,哭得很是怜人的样子,不禁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事,我没事的。”姗姗摇摇头,就进了她的小屋。 沐都正在帮妙柔打井里的泉水,见到姗姗进了屋子,说道:“肯定是师兄又说她了。” 妙柔接过沐都手里的水盆,道:“干嘛说人家啊,成为青楼女子,是哪个女子自愿的?” 沐都叹息道:“可是她的身份,确实不应该留在师父身边,这样对师父并不好。” 妙柔无奈,只好先进屋去了。 姗姗靠在自己房间的门扉上,听见了妙柔和沐都的对话,她眼角有泪水划过,第一次尝到了一见钟情的滋味,也同时尝到了被人看轻被人嫌弃的心酸。 她决定收拾包袱,离开这里。 流云台的另一端,夙锦用妙柔打来的水给太子擦脸,太子如今身体恢复的很好,只是还一直未醒。 郎中的意思是他可能体力透支,所以需要长眠来恢复气力,又给太子开了些补血补气的方子,过几天自然而然就会醒过来。 夙锦这几日一直给太子喂饭喂药,就希望他能早点醒过来,今天她经过妆奁时候,发现自己狼狈的不像样子。 一心想着照顾好太子,夙锦都没有时间打理自己,眼睛都泛起了青青的黑眼圈。 她可不想太子醒来就看见自己这副样子,便叫妙柔去打水洗漱一下,在脸上抹了些珍珠粉,遮挡一下黑眼圈。 又涂了些唇膏与胭脂,为略显得憔悴的面容平添几丝光彩。 今天夙锦让妙柔给她梳了个云近香髻,配上烟霞色繁复纱裙,美不胜收。 她决定不管太子什么时候醒来,她都要他第一眼看见最美的自己。 没想到这番心思也没白费,傍晚十分,太子缓缓地睁开了他深邃如晨星的美眸。 “夙锦?”司徒南澈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找到夙锦。 “南澈,你醒了?”夙锦原本趴在他的床边午睡,听见了太子在唤她,一下子就醒了过来,见太子已经睁开眼睛,她心里的担忧也放了下来。 司徒南澈想要起身,发现身上有些撕裂地疼痛,这才想起当初为了救夙锦,身上受了很多外伤。 夙锦扶着他坐起身子来,见他掀开自己的衣袖,胳膊上还有涂抹药膏的伤口,此时已经渐渐结痂,想来他睡了多日。 他抬眸看向夙锦,沉柔道:“爱妃,这些日子辛苦了。” 夙锦笑容倾城,说:“南澈,你能醒过来就好,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他伸出自己修长的手指,轻轻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见她面上涂了胭脂,说道:“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吧?快去睡一会,孤如今已经没事了。” “我不累,南澈你再休息一会吧。”夙锦将棉被给太子盖好,眼眸里充满了温柔。 “少骗孤了。”司徒南澈捧着夙锦的脸颊,用拇指轻轻摩挲,说道:“以前你从来不用胭脂水粉,因为肌肤天生丽质,不需要这些东西就已经很红润白皙,可是如今,”他的拇指肚摩挲到了夙锦的眼下,道:“瞧瞧,黑眼圈的出来了。” 夙锦以为自己已经掩饰的很好,哪里知道他比自己还了解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道:“那我这样是不是很丑?” “不会,孤的爱妃什么时候都是美的。” “醒了就开始甜言蜜语,真是不正经。”夙锦嗔怪着,心里却甜滋滋的。 司徒南澈捏了捏她的脸蛋,道:“若不是孤现在身上有伤,还会有更不正经的。” 夙锦一听就脸红了,谁能想到堂堂尊贵无比的傲冷太子,也会说这么羞人的话语。 司徒南澈拍拍自己的床边,对着夙锦道:“过来,在孤的身边睡会。” “现在睡,晚上还睡么?”夙锦说着,便去喊妙柔备晚膳,转身对着太子说道:“你想吃什么?喝些肉糜粥可好?” “都好。”司徒南澈素来对食物没有什么太高的需求,只要能吃饱就行。 夙锦同他又说了会话,妙柔才将肉糜粥端了上来,又怕打扰到他们二人,便悄悄退了出去。 “来,张嘴。”夙锦接过肉糜粥,用银勺搅拌吹凉,一口一口地喂给太子吃。 司徒南澈这几日只吃一点稀粥和草药,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一碗普通的肉糜粥也让他觉得分外香甜,很想大快朵颐一口喝干。 只是难得夙锦这样贴心地喂他吃饭,这种滋味难得享受,所以他便乖乖地吃着夙锦一勺一勺的肉粥。 没多久妙柔将夙锦的膳食端上来,最近大家照顾病人都很累,便叫沐都吩咐大厨房多做些滋补的膳食,免得夙锦疲累过度,体力不支。 妙柔又打了盆热水来,见夙锦坐在桌子上吃得正香,便想着替她分担一下,说道:“太子殿下,要不要洗漱一番?” “也好。”司徒南澈向来不喜欢婢女贴身伺候,以前自己的院子有两个丫鬟,也不会让她们贴身伺候,都是贵福去做。 他主动下床自己洗起脸来,顺便刷刷牙,漱漱口,发现自己长长的头发都被汗水浸透,便说道:“孤想要去沐浴一下。” 192.第192章 红鸾星动 夙锦还没说他擅自下床呢,居然还想着沐浴,她将嘴里的红烧肉咽下去,训斥道:“你真当自己好全了?那伤口怎么可以沾水。” “如果用促进血液循环,愈合伤口的汤药,对孤来说也是有益处的。”说罢,他便吩咐妙柔让易云枫给他预备药浴。 夙锦对于药理确实一点都不懂,见司徒南澈很懂的样子,如果易云枫也同意了,她也就没什么好反对的。 结果易云枫真的同意了,还请青竹过来跟沐都一起为太子准备药浴,夙锦看着流云台小间浴室里,沐都与青竹在清水里撒着各种药材,一股药香缓缓散发在整个房间里。 司徒南澈身穿宽松的长袍,初秋时节,夜里微凉,夙锦为他披了间披风,怕他伤病初愈,会着凉感冒。 感受着夙锦的贴心,司徒南澈轻轻搂住她的腰肢,对她道:“要不要一起?” 夙锦嗔怨地瞪了他一眼,沐都他们都还在,她不好意思说什么。 沐都和青竹还在浴池边上准备着,两人将柴火填好,保证池水的温度,将药材也都按照易云枫所准备的计量,放入池水。 “太子殿下,可以入浴,师父说不要泡太久,一刻钟便可。”青竹笑着,知道此时不宜打扰太子与太子妃的二人世界,与沐都关门退下了。 夙锦站在太子身边,为他宽衣解带,将衣衫放在衣架上。 司徒南澈拉过夙锦的手,说:“真的不一起洗么?” 夙锦抽回手,淡淡地说:“这药材是给你养身体的,不适合我,你快下水吧,别着凉。” 司徒南澈知道自己现在身子还有点弱,禁不得吹风,他进入池水中,被淡淡药草香的池水包裹着,温暖入身,顿时觉得浑身舒服放松。 “这药材益气补血,对女人的身子也有好处的。”司徒南澈抬起他寒似梅雪的眸子,却在看夙锦的时候,仿佛被温暖的氤氲水雾迷蒙住了双眼般,显得那样柔和迷离。 夙锦将打湿的毛巾为太子擦擦身,他身上有很多道伤口,不能太用力,也不适合用香胰,只能用药水轻轻擦拭。 她看着他身上好几道伤口,心尖忽然一软,从他的背后环住他的肩膀,说道:“南澈,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疼,谢谢你这样爱着我。” 司徒南澈抚摸过夙锦细滑的手背,沉沉的声音一字一句敲击夙锦的内心,他道:“只要你能好好的,孤做这些就值得。” 夙锦感动地流了泪,她第一次知道眼泪也可以是喜悦的,将司徒南澈搂得更紧了,说:“南澈,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你愿意跟孤回去了?”司徒南澈回头看着她,眼中充满希冀的光芒。 夙锦轻轻点头,俯下头对着司徒南澈浅浅地亲吻着,表达着她此时心中的爱意。 刚她蜻蜓点水的一吻,打算探头离开时,司徒南澈的手臂突然环住了她的后脑,不准她离开,微微用力一按,她的红唇再次被他吃到。 这个吻长久又缠绵,司徒南澈不断地吸允着夙锦口中的香甜,仿佛怎样都吃不够一样。 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般,司徒南澈才将夙锦轻轻松开,却还是留恋她的软唇,又啄了几口才罢休。 夙锦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如同月光般柔软,凝着司徒南澈道:“好好泡一泡吧,这几天没洗澡,臭烘烘的。” “爱妃可是嫌弃孤了?”司徒南澈握过夙锦的手,轻轻闻了闻,道:“爱妃任何时候都是这样香香的。” 夙锦莞尔一笑,道:“快点洗,洗好了该回去睡觉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月上树梢,房间里熄了灯,只有洒了一地的月光散发着光亮。 床榻都是妙柔事先换成新床单被褥,上面还有白天阳光晒过之后的清香气味。 夙锦睡着床榻的里侧,头靠着司徒南澈,两个人合衣而眠,觉得特别心安。 “爱妃,你在想什么呢?”司徒南澈睡了几天几夜,刚刚醒来,又沐浴一番,显然是不太困的。 可是夙锦为了照顾他,几日都没有睡好觉,如今这样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更容易犯困。 “没想什么啊。”夙锦往太子的怀里蹭了蹭,好温暖,好舒心,她迷糊糊地就要睡着了,听见太子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说道:“这样花好月圆的良辰,真是浪费了。” 夙锦心里微紧,脸颊飞云,嗔道:“你身上的伤才刚刚好一些,就乱想些什么,给我好好养伤,听见没?” 司徒南澈在夙锦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道:“等孤好了,一定好好疼爱你。” “等你好再说。”夙锦已经困得不行了,说完这句话她就沉沉入睡。 司徒南澈听见夙锦平稳的呼吸声,知道她这几日太累了,便轻轻搂着她,让她好好沉睡。 他的下巴贴着夙锦的头顶,手轻轻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闻着她身上好闻的茉莉花香,听着她轻稳的呼吸声,觉得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的时光还要幸福了。 说起来当初,就算他拼了自己一条命,也不一定能够将夙锦救下来。 救下她的其实是司徒流琛。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骤然一紧,总觉得司徒流琛会是一个大隐患,让他充满危机,想起去醉红楼救夙锦的时候,他再晚来一步,只怕夙锦就被司徒流琛欺负了! 怒火在他的心中燃烧着,等这次伤好,他一定要将司徒流琛斩草除根,绝不让他碰夙锦一丝一毫! 夜色如水,易云枫他飞上自己院落的房顶,夜观天象,此时漆黑如幕的空中,挂着一轮圆月,明净如水的光芒照耀的大地,星辰的光芒会微微隐匿一些。 只是易云枫从小在青云阁习武,夜观天象的本领也是师父亲自传授,就算此时天空有一轮圆月干扰,他依然可以洞察秋毫。 易云枫微微凝眉,他看着自己的红鸾星,好似又动了动,照理说他已经放弃了夙锦,红鸾星应该会归位才是,可是为什么没有归位,反而又偏移了些许呢? “师父!”青竹在院内冲着屋顶喊道。 易云枫飞身一落,翩翩然地落在青竹面前,问道:“什么事?” 青竹难为地说:“守门的小师弟,看见姗姗拿着行李离开,他问她要去哪里,她一句话没说的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易云枫道。 193.第193章 美人抱 青竹讪讪地说:“好像刚走不久吧?” 易云枫见着这天色已晚,下山的路程到碧城还有一段距离,姗姗她一个柔弱女子走夜路实在是很危险。 “你守好青云阁,为师去找她。”易云枫说着,拿起自己的玉烔剑,准备下山。 “师父。”青竹有拦他的意思,说道:“姗姗她一定没事的,也许是下午她就离开了呢?没准这时候都到红梅院了。” “为师答应过姗姗帮她赎身,依然话已说出岂有不做之理,身为碧城城主与青云阁阁主,连这点信用都没有,如何能树立威信?”易云枫快步离开,又对身后的青竹道:“姗姗为什么离开,为师回来再与你计较。” 青竹抿抿嘴,认错似得耷拉着脑袋,就见白衣飘飘的易云枫消失在院门口。 他下去寻了半天无果,葳葳蕤蕤的树林里没有一个人影。 易云枫以为姗姗已经到了碧城,正打算沿路返回,却听见不远处的泉水池边,有人惊呼的声音。 他疾奔而去,只见比人还高的草丛之中,有女子的呼救声,他闻声上前,就看见姗姗正被一个匪徒侵犯。 此时姗姗眼中含泪光,拼命地抵抗匪徒乱摸的大手,她的衣衫也被扯得不像样子,眼见着被匪徒压在身下,欲要行那件事情。 “小美人,你就乖乖从了我吧!爷一定让你舒服地爽死!”匪徒露出猥琐的笑声。 姗姗在他身下拼命地呼救,可是这里荒无人烟,又有谁会管她呢? 她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以为就此要被歹徒强占,不料听见一声钝响,结果发现身上的男子昏厥过去,倒在了旁边。 一袭白衣在她面前飘落,她看着眼前的易云枫,出尘绝艳,恍若刚刚下凡的仙人一般,不沾染一丝世间烟火。 姗姗眼中还转着泪水,因为受到惊讶身体微微颤抖着,红艳的嘴唇轻轻地吐出一句话来。 “谢谢城主的救命之恩。” 易云枫静静地看着她,一时间沉默,姗姗发现他一动不动,有些纳闷,抬头去看他时,发现他俊美的脸颊微微发红,之后脱下一件外袍,将她包裹起来。 姗姗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所剩无几,关键的几个地方也被他全看了去,一时间竟羞红了脸,心跳都漏了一拍。 “你看你为什么要独自离开?也不跟我说一声,如果我来得晚了,后果不堪设想。”易云枫直接将姗姗横抱在怀,就这样抱着她一路朝山上走去。 他的话像责备,又是像是关心,让姗姗心里暖暖的。 可是她抬眸看着易云枫那样清凡脱俗,而自己却是混在尘世里最浑浊的一处,身子早已经沾满了污泥,洗也洗不掉,又怎么可能配得上这样美好的男子呢? 她这么想着,心里有些失落,便自嘲道:“城主,你忘记姗姗是做什么的了?多一个男人,也没什么区别。” 易云枫顿下脚步,将她放在地上,淡淡道:“我从来都不会看轻活在风尘中的女子,因为只要她自己不看轻自己,没有人可以任意羞辱她。” 他又说道:“但如果你自己先放弃你自己,让自己堕落了,成为污泥而不是污泥之中一朵浊而不染的莲花,那么也不值得别人尊重。” 姗姗站在原地,看着易云枫转身就走的背影,她自行惭愧,见他步伐很快,眼见着她就快追不上了。 “城主,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易云枫听见这话,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姗姗踉跄几步走到他面前,她刚刚为了躲过匪徒,鞋子都跑丢了,如今赤着一双白净的小脚在地上,却顾不得小石子扎了她的脚,抓过易云枫的白衣袖,说道:“我姗姗也是个有尊严的人,从小我是个孤儿,十六岁那年被养父卖进红梅院赚钱,虽然身子被人玷污了,可是我一直都想要离开那里,希望城主帮忙,让我获得自由,以后我会慢慢将赎金还清的。” 她微微低眸,又道:“如果城主愿意收留姗姗,姗姗做小妾做婢女都可以,我会用一辈子来报恩。” 易云枫转过身子,微微叹息,看着姗姗期盼的目光,一双玉脚被路面上的小石子扎红了脚趾,他道:“先回去再说。” 说罢,他便将姗姗横抱在怀,朝着青云阁走去。 却不料被路过此处的柴夫看见,堂堂青云阁阁主抱着名镇云河的青楼花魁姗姗一路回了青云阁。 这可是个大爆料啊!柴夫激动不已地往回走去,传给了他的布衣妻子,妻子又传给了邻居的大婶,很快大街小巷的长舌妇们传碧城城主喜欢花魁姗姗带她回了青云阁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第二天就上了碧城的头版头条。 而此夜里的易云枫与姗姗还都不知道他们明天就成了焦点人物,两个人回到了青云阁里。 青云阁的弟子见到师父抱着姗姗回来了,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觉得姗姗真是个青楼女子,诱惑男人一套一套的,这才几天啊,就把师父迷得神魂颠倒,竟然把人给抱回来了! 青竹看见这一幕,更是替师父担心,他见师父将姗姗抱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放在了他的床上,这让青竹更加急得跳脚。这是要睡了的节奏么? 易云枫将姗姗放好,转身对着青竹道:“去将浴室准好热水。” “师父。”青竹还想说什么,他不想让姗姗玷污了师父的名声。 “以后你不许再说姗姗,若是让为师知道了,有重罚。”易云枫眉目冷淡地说。 师父平时一向和善,他这样子证明真的生气了,青竹不敢再多说,应了声就去浴室备热水了。 易云枫又吩咐他的另个徒弟去流云台找妙柔要件女子所穿的裙衫,自己去小橱子里拿出药箱,走到姗姗身边坐下,给她轻轻涂抹脚上的肿泡。 姗姗被易云枫这样照顾,有点不好意思,接过易云枫手上的药膏,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易云枫没说什么,看着她自己涂抹,又道:“赎金我已经派人送到红梅院,你放心,明日你就自由了。” 姗姗惊讶地抬眸,她一双媚人心弦的水眸泛着点点泪光,问道:“城主,真的么?” 易云枫颔首,道:“当然。” 姗姗高兴得激动不已,一时忘情地抱过易云枫,说道:“城主,谢谢你。” 怎知她这动作太大,他的长袍从她的身上滑落,露出了她白如新雪的肌肤,丰满的双峰紧贴在他的身上,易云枫一瞬间脸颊微红。 “姗姗。”易云枫想推开她,可是发现她身上的衣衫被撕烂,触摸的地方皆是她白滑的肌肤,一下就不敢动了。 194.第194章 皇宫政变 “姗姗,男女授受不亲。”易云枫手不知道放哪里好,无措地说道。 姗姗这才晃过神来,她连忙离开他的怀抱,将长袍披好,满目歉意地道:“对不起,是我忘记了。” 青竹这时候进屋,看见师父和姗姗都红着脸羞怯的样子,他压抑着心里的火气,说道:“师父,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姗姗姑娘可以洗了。” “你去吧,需要什么跟我的婢女说。”易云枫声音柔和,说道。 姗姗红了脸,“嗯”了一声就离开了房间,去了浴室。 见姗姗走了,青竹终于忍不住说道:“师父,你怎么可以喜欢她!她可是青楼女子!还是出了名的花魁!指不定跟多少男人睡过了,多不干净!怎么配得上师父您呢!” 易云枫此时正在换他平常休息时候的宽袍,听见青竹的话他动作一顿,说道:“为师与姗姗又不会怎样,你何来这样的想法?” “师父!”青竹急得直跺脚,说道:“你现在和姗姗的关系就已经够模糊不清了,还想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么?” 易云枫将外袍递给青竹,说道:“将这衣服洗了吧。” 青竹接过手,见到师父不为所动,道:“师父,你已经为她赎身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没有必要留她在青云阁里,如今大家对姗姗都多少有些看法。” “为师身为碧城城主,青云阁阁主,可也是个正常的男人,青竹,为师不是圣人。”易云枫叹息着,因为他的身份,身上的重担和责任比常人沉重不知道多少倍。 他虽然不爱色,但是对于女子,也是有正常男人的反应和情感,并不是个看破红尘的和尚。 而且他也想借着姗姗,看清楚自己的红鸾星,是否与她有关。 “为师会处理此事,你不要担心,退下吧。” 青竹见易云枫主意已定,想劝却觉得自己已经说什么都无用,只能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易云枫在房间的偏间沐浴完,回到他寝室内准备休息,却听见敲门的声音。 他起身打开房门,就见到姗姗一身白底淡粉色绣花的长裙,站在门口,眸色柔和地看着他。 “城主,我。我可以进来吗?”姗姗扭捏着道。 易云枫看着她微微红透的脸颊,好似一个水灵灵的苹果般,又刚刚出水芙蓉,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芬芳。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喉咙莫名地发紧,说道:“进来吧。” 姗姗心中欢喜,进了屋子将房间门关上。 易云枫坐在软榻之上,一盏孤灯下,房间内显得格外的幽暗。 姗姗站在他面前,对他道:“明天我就会离开这里,城主的赎金,姗姗将来凑够了钱,一定会奉还,只是城主的恩情,姗姗无以为报。” 说着她将自己的衣扣解开,露出里面白雪般的肌肤来,外衫轻轻一退,就落在了地上,只留下抹胸长裙。 易云枫看着眼前的姗姗,她不愧为云河第一花魁,这样的月色下她一身白裙,美如初绽放的百合花,惊心动魄之感流连于人心,只觉得应该好好对她疼惜。 他起身凝视了她几秒,垂在身侧的手掌轻轻握紧,朝她靠近几步,最终将她脱落在地的外衣捡起来,为她重新披上,淡淡道:“这些,在下都没有要求你回报,你无需感到有心理负担,以后去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就好。” 他将姗姗腰间的纽扣系紧,说道:“赎金也不需要你偿还,恩情也不必在意,在下只希望你能了无牵挂地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易云枫转身,不再看她,说道:“回去吧,好梦。” 姗姗面对着他的背影,那样随和的语气,可背影却透着一种疏远感,她有一些退却了,可是一想到自己明天就会离开,只怕再也见不到他,心里就仿佛被刀绞一样的难过。 姗姗鼓起最后的勇气,从易云枫的身后抱住了他,说道:“城主,你知道姗姗喜欢你的,姗姗只想好好报答城主,今夜之后,姗姗再也不来打扰城主,可好?” 易云枫感受着姗姗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他的喉咙滚动了两下,猜测的事情似乎将要被印证。 他转过身,看着眼前娇艳如花的姗姗,说道:“没有必要这样。” 姗姗却不肯离去,主动抱着他,说道:“我知道我是个风尘女子,城主一定觉得我不干净,对不对?” 她贴着他温热的胸膛,那样宽广结实,又道:“良家女子,也不会像我这样,孤身闯入男子的房间,我只是怕,怕今后我会后悔。” “姗姗,对不起。”易云枫垂眸,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绪。 姗姗听着他的声音低沉,虽然温柔,却依旧带着疏冷的拒绝,她从他怀里离开,说道:“是姗姗打扰了城主,姗姗这就离开。” 易云枫见她离开了房间,微微叹息,他出门飞上房顶,今夜无月,点点繁星在夜幕中闪烁,如同钻石般璀璨。 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红鸾星,发现不仅没有归位,还渐渐与另一颗晨星汇合。 易云枫微微皱眉,星象异动,是福是祸,很难预测。 次日的碧城闹得沸沸扬扬的谣言,很快就传到了青云阁。 青竹听了之后更是气愤,跑到易云枫那里,说道:“师父,你看看,姗姗在咱们青云阁才几天,眼下就有师父与她各种版本的绯闻了,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易云枫淡然处之,一定不会为这些而打动,说道:“你去给姗姗准备足够的盘缠和行礼,还有一封去绫罗城的书信,让她得以投靠我的挚友。” 青竹看着师父放下手中的笔墨,将一封写好的书信递给他,说道:“那些谣言,不必在意。” 他接过易云枫的书信,发现自己这些天都干着急了,师父还是师父,怎么可能会喜欢一边风尘女子。 “原来是徒弟误会师父了。”青竹歉疚地说着。 易云枫低头继续挥墨,低头不再看向青竹,只道:“喜欢不一定就要留在身边。” 青竹意外地看着师父,问道:“师父,你不是一直喜欢玉清。” “一开始确实,可是后来。”当他看见太子不顾自己安危,不顾性命,不顾尊贵身份,一心只想要救下夙锦。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战而败,从始至终,他还不够了解什么是爱。 而姗姗,也只是浅浅的喜欢罢了。 “不好啦,不好啦!”一个小弟子急慌慌的跑过来,对易云枫说道:“皇城传来的消息,皇宫政变了!” 195.第195章 夫君,给我 易云枫听了蹙起眉头,说道:“这件事情,太子殿下知道了么?” 那名小弟子点点头,道:“是太子殿下的人传来的消息。” 这样一来,只怕当今皇帝会有危险,宫变未知数太多,万一让潇王得逞,只怕又一场恶战。 易云枫不多说,直接去往流云台。 这几天司徒南澈在流云台与夙锦同住,伤势也差不多痊愈,原打算再留几天陪陪夙锦,但是海默得知了宫变的消息,他无法再逗留,只想着早些赶回去,救下皇帝。 夙锦陪着他在流云台里过得恬淡的几日,觉得好似回到了曾经在太子府上安静的日子,没想到好景不长,传来这样重大的消息。 “南澈,我同你一起回去,面对这场变故。”夙锦握住太子的手,坚定地说着。 司徒南澈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温暖如冬日,说道:“孤怎么可能会让你去犯险呢?” 何况这次政变是潇王搞起的,他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不会如此,万一真的有什么闪失,夙锦落入潇王的手里,这比他死了还要痛苦。 “可是。”夙锦还想说什么,却见到易云枫脚步极快地进入庭院。 “师父。”夙锦招呼着他。 易云枫点点头,对太子微微行礼,说道:“太子殿下,如今情势,你有何打算?” “孤会带人快马加鞭地赶回去。”司徒南澈冷眼凝眉,又道:“好在皇城还有咱们的眼线,镇守南疆的姬将军是孤的心腹,这次守护边境的安危,都全靠你了。” 易云枫合掌行礼道:“多谢殿下对在下的信任。” “蜀月派早就有意要跟随孤,这次孤派人游说,而你青云阁刚刚因为醉红楼元气大伤,孤会让蜀月派替你分担这重任。”司徒南澈早就布好天罗地网,到处都有他的人手,只要潇王敢谋权篡位,他司徒南澈绝对不会留下潇王的狗命! “好,在下会加派人手,镇守边境。”易云枫说道。 司徒南澈微颔首,侧头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夙锦,才对易云枫道:“夙锦,就先交给你保护了。” “不,南澈,让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夙锦拉过太子的手,说道:“不论发生什么,我与你同生共死。” 司徒南澈深暗的目光闪过一丝感动的目光,他低头吻了吻夙锦的额头,道:“有你这句话,孤就死而无憾了。” “乱说,什么死而无憾,我不准你有事,知道么?”夙锦心里总觉得隐隐的不安,很怕这一次分别就再也见不到太子了。 易云枫在旁边成了个白花花的大灯泡,不禁轻咳一声缓解尴尬,说道:“殿下打算何时动身?” “明日。”司徒南澈说道。 易云枫道:“好,殿下放心,夙锦在青云阁里很安全。” 司徒南澈对于易云枫,比潇王要放心许多,起码易云枫是正人君子,不过如今关于姗姗的绯闻,他比谁都清楚易云枫,他是做不出那种风月之事的。 易云枫与司徒南澈又商量了一些事情,易云枫才离开流云台,回去的时候就见到姗姗过来辞别,还跟他道歉关于碧城的绯闻。 易云枫并不在乎这些,闲言蜚语经不过时间的消磨,很快这件事会被人们遗忘的。 姗姗不再多说,被易云枫的弟子护送去往绫罗城,她行别之时说道:“幻霜铃曾经是那个最爱我的人送我的,如今我将它送给了你,也许是天注定吧。” “既然他最爱你,为何没有替你赎身,带你离开烟花之地?”易云枫白衣胜雪,站在青云阁大门口为姗姗送别。 姗姗轻轻一笑,眼中却满是凄凉,道:“他不能,因为他死了。” 易云枫缄默,心中感触良多,无法安慰她,只觉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姗姗转过身,那背影透着一股决然孤凉之感,上了马车,行驶在山路上,扬长而去。 易云枫看着马车消失的尽头,微微叹息,转身离开。 他们之间曾经的交集,都只是擦肩而过,谁也没有为了谁,留下一丝痕迹。 惊鸿一瞥间,已是过往天涯。 夜晚月色如水,秋天渐渐深浓,些许渗透肌肤的凉意让夙锦扯了扯锦被,往太子温暖的怀里缩了缩。 司徒南澈抱着她,却无睡意,两个人刚刚沐浴一番,彼此身上还留有芬芳的香韵。 “夙锦,睡着了吗?”司徒南澈温沉的声音在夙锦的头顶响起。 夙锦用脸颊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手臂环过他的蜂腰,紧紧抱住他,声音微甜,像是在撒娇般,说:“没有呢。” 她虽然有些困意,却强行让自己不睡,生怕醒来之后,发现他已经不在身边。 司徒南澈浅浅地吻过夙锦的眉心,道:“今夜之后,孤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 “我知道。”夙锦的手臂又紧了紧,道:“今晚我想给你。” 司徒南澈融化掉了他身上所有的寒气,对待夙锦的时候,温柔似水,他微微低头,薄薄的唇贴上她嫣红的双瓣,慢慢地,轻轻地,辗转撕磨。 夙锦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身心投入到他的温情中去,两人深情拥吻不知道过了多久。 司徒南澈翻过身,匍匐在夙锦的身上,结实健硕的胸膛贴上她的心口,惹得她微微闷哼,他的吻仿佛被这一声所撩起了火焰,逐渐变得浓烈滚烫。 衣衫落地的细碎之声,两个人再无挂碍,相互纠缠,依偎。 司徒南澈细软的吻游移在夙锦的全身,恨不得任何一处都不要放过,仿佛烙下他的吻痕,她便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一般。 “南澈。”夙锦喘着粗气,挺拔的胸口随着呼吸此起彼伏,仿佛在等待着太子的爱抚。 湿唇落在她的****上,啧啧地发出声响,一阵阵地舒服与愉悦,染透了她白皙如瓷的脸颊。 “夙锦,你多久喊夫君了?”司徒南澈骨节分明的大手顺着夙锦的长腿渐渐向上,来至深处。 夙锦感觉到腹下的异样感,又快乐又难受,她轻哼着:“夫君,给我。” 196.第196章 分别 夙锦想着自己一定要在第二天早早醒来,为太子送别,可是太子晚上体力太好,直到天蒙蒙快凉的时候才肯罢休,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午后,太子一行人马早已经离开了碧城。 她坐在妆奁让妙柔为她起长长的马尾辫,如今太子不在,她又喜欢只穿青云阁的练武服,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如今爱人不在,她也没心情打扮。 “小姐别郁闷了,太子殿下就是怕送别太伤感,才没有叫醒你的。”妙柔边为夙锦梳头,边说道。 夙锦也知道太子的用意,怕她难过,怕她伤感,才不愿意两个人作别的场面出现。 但是她心里却很是担心,总觉得这一次分别,两个人就不会再相见,总要多看他几眼,才是好的。 难不成她要穿回去了? 夙锦心绪很乱,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记得以前看电视剧,女主要回去的时候,心里也会有些预感,如果她真的回了现代,只怕都不能适应现代的生活了。 更何况现代没有她爱的那个人。 她微微叹了口气,起身到水盆里用凉水轻轻怕打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不要再瞎想,等着太子的消息便是。 这几日易云枫加派人手去守边境,听他说太子已经到了皇城郊外的丘河地域,与潇王的大战一触即发,姬将军的所有兵马前去协助,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夙锦听到这样的消息更加但是太子,她如今练剑都没了心思,玲珑凤最忌讳心不在焉,这样是无法进步,而且容易入心魔。 夙锦干脆不再练武,只在竹林里散散步透透气。 妙柔见到自家小姐这样闷闷不乐,总想着让她开心,便为夙锦做很多果茶和甜点,夙锦也微笑接受,只是吃在嘴里那样香甜,心里却是苦的。 “要不我去跟师傅请示,咱们就这几天选个吉日,成亲吧?”沐都见到妙柔坐在庭院的凉花石台上,发愁让夙锦高兴,不由得这样说道。 妙柔一听,脸颊绯红地说道:“这算什么主意,明明是你想拿这个做借口把我娶进门罢了。” 沐都着急了,问着:“难道你不愿意嫁给我吗?还是觉得我不够好?咱们两个在一起已经一年了,按照习俗早就应该成亲,如今都拖了很久了。” 妙柔羞涩地扭过头,不去看沐都,说道:“可是这样也不能让小姐开心啊。” “怎么不能,她见你嫁给个好男人,自然是开心的。”沐都说道。 “你就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可还没正式答应呢!”妙柔起身,嗔道:“你啊就会油嘴滑舌,谁知道将来会不会三心二意。” 沐都也跟着站起来道:“哪里油嘴滑舌了,我说得就是心里所想,我就是想娶你做我的媳妇。” “哎呀羞死了,不和你说了。”妙柔害羞地将脸捂着,一路小跑回去。 这一幕被散步回来的夙锦看见,觉得最近光担心着太子,把妙柔的终身大事给忘记了,于是她转身朝着潇湘殿走去。 此时易云枫正立在房顶上夜观天象,如今姗姗已经离开了他,为何他的红鸾星依旧与一颗星辰相近,没有正常归为,这将说明了什么呢? 清俊的面容眉宇深锁,易云枫一身白衣在风中翻飞,他回想起当初师父的教诲,他的命中会有一场红艳浩劫,如果他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也许可以避开此劫难。 如今夙锦心向太子,姗姗也已经送走,他的红鸾星还没有归位,难道是命中注定的人没有出现么? “师父。” 一声清亮甜脆的女声响起。 易云枫回过神来,看见夙锦在院子里望着自己,说道:“玉清有事情要跟师父商量。” 易云枫从青瓦上跳跃,飞身而下至她身边,这一套动作一点点声音全无,可见他的轻功了得。 “不知道玉清找为师何事?”易云枫问着。 夙锦笑着说:“是这样的,沐都与妙柔两个人日久生情,我想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让他们两个人成婚,如何?” 易云枫顿了顿,没想到沐都居然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了,说道:“沐都他做事中庸,武艺也不算吐出,不过心思纯良,不是个坏孩子,只要你愿意将你的丫鬟托付给他,为师岂有不成全之理?” “那太好了。”夙锦道:“明天就叫他们一起,选个好日子把婚事办了,我也了了一桩心愿。” 将妙柔嫁给她的良人,没有比这个能让妙柔更安全的了,这样她也就可以安心地去找他,妙柔也不用再跟着她去冒险。 夙锦这样想着,就听见易云枫说道:“为师也是很久没有看到玉清脸上的笑容了。” 她面色一滞,又展颜说道:“师父说笑了。” “玉清,为师知道你在担心太子殿下,你不要太多虑,已太子的能力与谋算,又怎么会对付不了潇王呢?”易云枫安慰着。 “我也希望如此,只是心里总觉得不安,等妙柔的婚事忙完,我也该和师父辞行了。”夙锦说道。 易云枫有些意外,问着:“你要去找太子殿下?” “嗯。”夙锦点点头,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易云枫单手环背,对夙锦说道:“为师不能让你去。” “师父。”夙锦就知道,他一定会受太子的嘱托,不肯放自己离开。 太子让他照顾自己,其实就是限制她的行动,不让她去找他,不让她冒风险。 “为师答应了太子殿下,不能放你离开青云阁。”易云枫一手拍拍夙锦的肩头,仿佛给她宽心,道:“夙锦,放心吧,太子殿下他会回来接你的。” 夙锦抿抿嘴,知道易云枫向来说一不二,他既然答应了太子不会让自己离开,那怎么样都不会改变他的主意的。 回去之后,夙锦躺在自己的软床上,辗转难眠,心里对太子的担心有增无减,而且最近也没有太子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是否安好无恙。 197.第197章 太子死了 之后就是给妙柔办婚事,夙锦忙着操办,倒是没有什么时间去胡思乱想。 妙柔的婚礼简简单单,不过该有的规矩有会有。 沐都从小是孤儿,无父无母,是被青云阁上一任阁主收留,从小就在青云阁长大,如今他的师父易云枫就是他的衣食父母。 一贯清净的青云阁难得如此热闹,院内到处喜气洋洋,红灯红绸高挂装饰。 潇湘殿上更是放眼望去红艳艳一片,大红喜字放在殿上中央的墙壁上。 易云枫和夙锦坐在高堂之上,看着一对新人进门,妙柔一身凤凰于飞的喜服,头盖着大红盖头,一双红色的绣花鞋迈着不急不慢的脚步,与沐都双双进殿。 沐浴这个新郎官也穿着红扑扑的,手里攥着大红花绸布的一头,牵着自己的新娘子,笑着合不拢嘴。 “一拜天地。”青竹站在易云枫身旁,高喊着:“二拜高堂。” 一对新人对着天地,易云枫与夙锦,都齐齐鞠躬。 “夫妻对拜。”青竹又喊着。 沐都与妙柔两个人面对面,头碰头,从此成为相濡以沫,相伴一生的夫妻。 “送入洞房。”青竹这一声下去。 旁边看热闹的青云阁弟子们开始起哄起来,将沐都与妙柔包围着,闹哄哄地带着他们去了他们如今新布置的庭院,算是两个人的婚房。 夙锦见到此情此景,想起自己与太子当初相识,也是在大婚的时刻,不过她却是穿越之时,并未能与他行拜天地之礼。 说起来也算是个遗憾呢! 可惜如今她不能再让他与她拜一次天地,如果告诉他,自己其实不是夙锦,他一定会感到奇怪。 次日清晨,妙柔就早早来到流云台,为夙锦打水,伺候她起床。 夙锦见她面色红润,想来昨晚春色汹涌,幸福不已。 “妙柔,你看你都是新娘子了,怎么还过来伺候我?”夙锦心里不忍,想让妙柔回去多睡会。 妙柔拧干毛巾,红着脸的样子真像一个小媳妇,说道:“奴婢就算嫁人了,也还是小姐的丫鬟,还是要伺候小姐的。” 夙锦心里暖暖的,不禁问道:“昨晚沐都待你可好?” “小姐。”妙柔被这样一问,脸颊更红了。 “哎,都是过来人了,还这么害羞干嘛,他若是敢对不住你,我一定收拾他,你就放心跟他好好过日子,知道吗?”夙锦又道:“不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娘家人,受了委屈,一定不许忍着,知道么?” “小姐,大早上,你说这话,怎么跟要告别似的。”妙柔不经心的话,却让夙锦微微一怔。 她道:“都说嫁出去的丫鬟泼出去的水,往后你就要留在青云阁了,分别是早晚的事情。” 妙柔为她擦手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睛里不大会泛起了泪光,说道:“小姐,我就是不想离开你,才一直不愿意嫁人的,实在不能让奴婢跟着你去皇城吧?” “这是什么话,哪里有妻子与丈夫长期两地分隔的,这样感情也会出问题的。”夙锦握住妙柔的手道:“你想我了,就来皇城看我。” 妙柔呶呶嘴,却说出不话来,夙锦为她抹掉了眼泪,说道:“傻瓜,有分离才有相聚。” 有分离才会有相聚。 这句话她似乎是对妙柔说,也是对自己的说。 妙柔的事情已经办妥,夙锦当天夜里,就收拾了行礼,去马厩里挑了一匹千里马,从青云阁的后门打算偷偷溜走。 没想到才打开门,转身牵马的时候,就看见易云枫白衣翻飞,坐在骏马上面。 “玉清,你要去哪里?”易云枫声音依旧淡淡的,好像碧波中微微晃动的月光,虽然无声却无比清亮。 夙锦尴尬地笑笑,没想到易云枫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小计谋,说道:“师父,你就让我去吧。” “不可以。”易云枫从马上翻飞而下,将马牵回去,说道:“这么好的马,被你拿走,岂不是可惜?” 夙锦听了怎么觉得话里有话呢?意思是她挑一匹普通点的马,就可以离开了? “多谢师父。”夙锦感激万分,挑了个笨头笨脑的小马,翻身而上,抓起缰绳只听一声:“驾!” 很快她的身影在哒哒的马蹄中,消失而去。 易云枫望着幽暗的山路,如今夙锦已经将玲珑凤第五层凤笑天练得游刃自如,一般小喽啰是打不过她的。 此番下山,对她也是一种历练。 与其将郁闷的她关在青云山,不如让她不留遗憾地奔驰而去。 这是易云枫所思所想,他飞身到最高的天顶,看着夜空中的繁星的,发现红鸾星与那颗明星有些偏移。 难道?夙锦才是他命中那个人? 可是她并不爱自己,而自己也并不认为是最爱她的那个人,又怎么会呢? 他意外之余,却没有发现,那颗明星的身边,另一颗明星,正渐渐与其靠近。 云河离皇城的路途遥远,夙锦行了三天三夜的路才刚刚到了临近皇城的开墨都,到此地她在一家大客栈住下,并且一路注意着皇城传出的消息。 如今太子与潇王已经开战,皇帝皇后被潇王软禁,大将军叛变向着潇王,与太子的军队打得不可开交。 夙锦坐在餐桌前,听着旁边邻桌几人聊起此事。 大家都为太子担心,也唾骂潇王的谋反行为。 她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一语不发,将午膳用完,回到她的房间休息一晚,第二天继续赶路。 一路下来,夙锦得知太子的军队不必大将军的军队实力强盛,经过几天的战事,太子的大军粮草不足的问题,已经出现了危机。 她快马加鞭地想要早些到达皇城,就算最后太子真的不敌潇王,败下阵来,就算是死,她也要同他一起。 她不要这样两地天涯,更不要阴阳相隔,他可以用命换自己的命,自己又有何惧为他一死? 可惜,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 当她到达丘河的时候,遍尸荒野,硝烟狼藉,这些痕迹证明了曾经在这片土地上,多么惨烈的一站。 夙锦心里越发揪疼,大脑一片空白,只想要找到太子,找到他的身影! 她冲到了皇城的青山,这里是潇王的军营,如果太子战败,一定会被孚,只要他活着,她一定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你来了,本王等你很久了。”司徒流琛在夙锦前去的路途上,已经等候多时。 198.第198章 失去夙锦 夙锦看着潇王一身紫墨色绣银龙的长袍,天凌国是除了皇帝和太子,王爷也不可穿戴龙图案的衣袍。 可是潇王如今如此肆无忌惮,夙锦心里暗觉不好,她咬了咬下嘴唇,说道:“太子殿下呢!你把他怎么了!” 司徒流琛微微扬起嘴角,得意地说:“他死了。” 他死了。 简短的几个字,一句话,对于夙锦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般,在她的脑海里轰炸出一片光电,让她一时间大脑空白。 “不,不可能,太子殿下他怎么会死!你骗我!”夙锦稳定不了自己的情绪,攥着缰绳的手微微发紧。 司徒流琛看着骑在马背上的夙锦,她今天只穿了一身干练的紧身白衣,束起高高的马尾辫,英姿飒爽,他知道她就是自己要的那个女人,谁人都无可替代。 “本王没有骗你。”司徒流琛充满邪魅的眼眸盯着她,说道:“刚刚才你经过丘河一带的平地,也应该看见了,太子的大军全军覆没。” 夙锦依旧不相信,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是不会相信的!” “他中箭跳崖,只怕尸体都已经被野狼虎豹啃干净了吧?”司徒流琛露出魅色无边的笑靥,说道:“锦儿,你看,本王就算不用重时之境,也可以夺得这天下。” 他用一种意味深长的口气,说道:“还有你。” 夙锦恶狠狠地瞪着潇王,说道:“你杀了太子,我要替他报仇!” 说着,她将玉瑢剑举起,朝着司徒流琛飞身过去,招数不留一点情面。 潇王身边的影卫上前保护他,更有军兵对夙锦利刃相见。 “不准伤害她!你们都退下!”司徒流琛一声令喝,所有人依言不敢再上前。 夙锦来至他的面前,说道:“用不着这样假惺惺的。” “锦儿,不如我们胜负定局,如何?”司徒流琛说道:“如果你赢了,本王任你千刀万剐,如果你输了,就要跟本王回皇宫,做本王的皇后。” 夙锦冷冷地说道:“你是赢不了我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司徒流琛接过身边影卫的长剑,说道:“接招!” 潇王手持长剑,对着夙锦刺了过来,夙锦凝结内力,使出凤笑天,周身散发着浅紫色的剑气。 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谁也没能让谁占到便宜,夙锦疑惑上次潇王没有这么厉害才是,怎么可能会与她打个平手? 难不成上次他没有用尽全力? 走神之间,夙锦被潇王一道剑气斩断了衣角,她不敢在大意,集中全力也要赢得潇王,将他斩杀为太子报仇! 一道道紫光剑气齐齐指向潇王,潇王反攻为守,一步步后退,直到抵上一棵粗壮的大树,无可再退。 夙锦以为自己赢定了,却不料天上突然出现利刃切不断的金丝网,将她兜头罩下。 “卑鄙!”夙锦被金丝网缠住,无法脱身,恨恨地看着潇王,恨不得现在就将剑刺穿进他的喉咙里。 潇王邪气一笑,他知道自己肯本不是夙锦的对手,信守承诺这种词不存在他对夙锦的手段里。 他一步步靠近夙锦,隔着金丝网欲抚摸着夙锦的脸颊,却被她扭头躲开。 “就这么一心想要本王的命么?”司徒流琛语气魅沉,对于夙锦的反抗一点都没有生气。 “只要我活着,就一定要杀了你。”夙锦咬牙彻齿地说道。 司徒流琛却道:“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锦儿。”又对旁边的侍卫们说道:“把她带进宫里。” 一路上,夙锦浑身被捆绑着不能动弹,在马车里颠簸着,她始终不能相信,太子怎么会死?怎么会呢?他那么腹黑,那么有谋略,却打不过潇王么? 回想起刚刚潇王说的话,太子身中飞箭,掉落悬崖,只怕凶多吉少。 夙锦心里一沉,被撕裂的痛感漫布全身,泪水模糊着她的视线,像雨滴般,一颗接着一颗,无法抑制。 进了皇宫内,潇王将她带进去如今自己入住的悦龙殿,房屋内华丽的陈设,彰显着皇族的贵气。 可是对于夙锦来说是那样残败与陌生,甚至是冰冷的,心爱的人已经死了,她的心也随着太子而去了。 潇王让影卫在门外把守,不准任何人进入。 他将外袍脱掉,夙锦的玉瑢剑也被他收起来,只要她没有了长剑,就无法发挥出玲珑凤,这样的夙锦他还是能应付的来的。 夙锦双手上的绳索被潇王绑到了床上,让她无法动弹,再将她的双腿的绳索解开,方便他行事。 “司徒流琛!我一定要杀了你!”夙锦身上的衣衫被潇王脱去,眼见着只留下遮羞的内衣。 “锦儿,太子已死,如今你还是乖乖的做我的女人!”司徒流琛大手用力的将夙锦的头扭过来,狠狠地吻了她。 夙锦感觉到身后一片凉意,潇王就要将她的身子侵占。 她就算是死,也不要被潇王污辱! 夙锦拼命地将手挣脱,就算缰绳把她的手勒出了血痕,她却已经顾不得这些,迅速脱离缰绳,腾出来的手拔下头发上仅有的一枚发钗,朝着潇王刺了过去。 潇王有所察觉,一手抓住了夙锦的手臂,幽蓝色的瞳孔骤紧,对着夙锦说道:“锦儿,你刚才没能杀我,现在更不能!” 夙锦嘲讽的笑着,目光冷漠,说道:“是吗?即便杀不了你,我也不会让你得到我!” 她另一只手也挣脱出来,将发钗夺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中正自己的喉咙! 鲜血迸出,飞溅到了潇王的脸上,他肯本来不及阻止! “锦儿!”司徒流琛难以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夙锦喉咙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侵染了她白皙的肌肤,染透了她身上的白衣。 而她却已经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没有一丝气息。 潇王哀嚎,抱着夙锦的身体痛哭流涕,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这样烈,宁肯死也不愿意与他在一起! “锦儿!你怎么可以!”司徒流琛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坍塌了一样,他这样努力,夺下江山,却没想到再也换不回她的初心。 199.第199章 只是司徒流琛根本没有时间去伤心,心痛失去夙锦,突然间殿内的大门被打开,一阵气势汹汹的响动打扰了他。 司徒流琛刚想责骂守门的影卫,转头时却看见太子带着他的人马,双目寒烈的盯着自己。 “你,你居然没死?!”司徒流琛万分惊讶,明明太子已经中箭跳崖了,怎么可能还会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司徒南澈冷眼看着他,刚要说什么却不经意间瞥见了床榻上的人影,那刺眼的鲜血晃的他有些站不稳。 他冲到床榻前,看见躺在血泊中的夙锦已经冰2冷,司徒南澈见到她喉咙处插着的珠钗,就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个畜生!”司徒南澈暴怒了!他直接拔出长剑,对准司徒流琛的心口狠狠地刺了下去! 司徒流琛看着他的举动,却没有躲,任冷剑穿透他的胸膛! “夙锦死了,孤要将你千刀万剐!”司徒南澈没有打算一剑刺死潇王,觉得让他这样死了,真的太便宜他了! 司徒流琛嘴角溢出鲜血,他突然觉得自己解脱了,竟然笑了起来,说道:“早晚都是死,怎么个死法又有什么分别?” 他单手握住了冷剑,果断反转,隔断了他自己的大动脉,鲜血如泉涌般流出,很快就染透了他的衣衫。 “本王很快就可以去见锦儿了,皇兄,最终还是我赢了!” 没有了夙锦,失去了王位,司徒流琛生无可恋,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司徒南澈看着潇王重重倒地不起,没了声息,他命人将潇王的尸体抬走,转身看着夙锦静静的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眉头微微皱着,仿佛临死之前受了什么痛苦一样。 司徒南澈抱起夙锦的身体,将她带入冰室之中,身边的贵福看着自家爷那难以掩饰的悲痛目光,想上去安慰几句,就听他说:“叫人三天内制出冰棺来。” 贵福得令,便吩咐下去了。 从此之后,天凌国安定下来,司徒南澈成为了一代明君,将国家建立的更加繁荣昌盛。 一晃而过,已经三年之久。 “皇帝陛下,夜色已深,该就寝了。” 朝阳殿内灯会通明,贵福小声提醒正在看奏折的司徒南澈。 如今司徒南澈一身龙袍,彰显着他天子风范,依旧冷俊的脸上一双深邃的双眸,寒冽的光泽里多了几分沧桑。 他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窗外夜色已深,冷淡地说着:“去冰霜殿。” 贵福动了动嘴皮,却没有说什么,跟随司徒南澈去了冰霜殿。 冰霜殿是一座很大的冰室,为了造出这冰室,司徒南澈费了不少心思。 如今这里面只住着一个人。 “你在外面等候,不要让人打扰。”司徒南澈淡淡地说。 贵福站在门口,看着他推门进去,心里难受却又无法说些什么。 冰室里到处摆放着夜明珠,亮如白昼。 在大殿的中央,有一座冰棺,司徒南澈渐渐靠近冰棺,看着冰棺下面不变的容颜,探手去抚摸,却只摸到一片冰凉。 “夙锦。”他唤起她的时候,声音有一些哽咽,眼眶湿润,难掩悲色。 “夙锦,别偷懒了,该醒醒了。”司徒南澈的声音轻柔,仿佛对着熟睡的人呢喃,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夙锦面容美艳如初,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她紧紧闭起的双眼,一直都不曾睁开过。 “三年了,夙锦,你知不知道这三年里朕是怎么过来的?”司徒南澈满眼温柔,泛着点点痛心的哀色,握住夙锦的手说:“夙锦,不要闹了,快醒来吧,朕真的不能没有你。” 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落下,带着一丝温度掉在了夙锦白皙无色的脸颊上,瞬间变得冰冷,凝成一颗冰珠滚落下去。 这冰室极寒,才能长久保存夙锦的身体,可再寒的地方,也寒不过司徒南澈的心。 三年了,他不是没有试过各种办法,起初他知道夙锦的心是轮回之心,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可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夙锦却一直没有醒来。 他只好寻找来美玉夏冰镯,来召唤激发夙锦身上的轮回之心,却发现夏冰镯没有感应,说明夙锦身上的轮回之心不见了! 没有了轮回之心,夙锦便无法复活,司徒南澈不顾一切集齐美玉想通过召唤重时之境,借用其强大的力量来让夙锦复活。 可是当重时之境现身时,它并没有传说中的强大的无所不能的力量,但却能够看到不同时空不同境地的人生。 可以看见某人的前世未来。 司徒南澈看见了夙锦的前世,重时之境里展现的另一个世界的夙锦的模样。 这让他明白当初夙锦说的那些话的真正含义。 他看着前世今生,却无法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在他辉煌的宫殿之中,他似乎找不到她的身影。 难道他们就这样天人永隔?他不甘心,他怎么舍得! 他身为天子,却连最爱的女人都不能救活,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司徒南澈突然明白,当初潇王自杀时眼里的笑意。 他竟然有一瞬间,会妒忌潇王任意支配自己的生死! 若救不活夙锦,司徒南澈觉得随她去了也没有什么不好,可是他不能,这个天下还需要他,他不能不顾天下苍生撒手而去! 坐在这高高在上的位置,看似风光无限,可是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司徒南澈每一晚都会去冰霜殿,很久才回离开。 他期盼着她的醒来,期盼着奇迹的发生,轮回之心又回到她的身体里,她还是那个谈笑风生,妩媚多姿的女子。 可是他所见到的,依旧是她冰凉凉的睡着。 那天晚上,司徒南澈梦见了夙锦,梦见她醒来,笑着对自己说:“傻瓜,我一直都在。” 司徒南澈又见到她媚灿的笑容,心里不知道有多欢喜,想要过去抱住她,却发现无论他怎么努力,他总是差那么一步碰到她。 他发现夙锦穿着一身奇装异服,好像在重时之境她的前世里见过。 一阵光晕之后,他逐渐醒来,突然脑海灵光一闪。 司徒南澈命人将重时之境抬进寝店,看见夙锦在异世生活着,她穿着黑色风衣配淡灰色长裙,踩着一双高跟鞋进入一家公司,似乎她是那里的领导人,大家都敬她畏她,她在异世活的风生水起。 于是司徒南澈猜测她如今已经活在异世中,所以轮回之心会离开她的身体,所以她无法再这个世间醒来。 从此之后,司徒南澈迷恋上了重时之境,每天除了忙政务,就会坐在自己的寝殿里看重时之境里另一个世界的夙锦。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他的心。 偶尔在夜深人静之时,夙锦会喝很久红酒,窝在沙发里哭泣。 司徒南澈看着她哭成泪人的模样,分外心疼,他很想上前为她拭泪,却只能触碰到冰凉的镜面。 有时候夙锦喝醉了,会自言自语地喊着:“南澈,南澈。” 那一刻司徒南澈终于明白到,什么是海角天涯,彼之天涯,此之海角,人生就再没有交集的那一刻。 “夙锦,你要幸福。” 昏昏欲睡的夙锦靠在床边,抹掉自己的泪水,心心念念的爱人却再也寻不到,她不知道他在那个时空默默注视着自己,更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掉落眼泪的声音。 (完结) 200.第200章 美好的番外 宫内繁华似锦,百花齐放,夙锦坐在凉亭里看着碧波荡漾,她神情恬淡,笑容轻浅,手时不时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如今她已经怀胎六月有余。 “娘娘,该喝安胎药了。” 妙柔嫁了人之后,在夙锦身边伺候的一直是百合。 夙锦端过药碗,一口喝下,苦涩的味道让她不禁蹙眉。 “娘娘,今早听贵福说大臣们不赞同废除选秀制度,可皇上却执意如此,放弃佳丽三千,只宠爱娘娘一人,娘娘你真是好福气呢!”百合笑盈盈地说。 夙锦心头一暖,“这幸福来得太不容易,皇上待本宫真正有情有义。” “可不嘛,丞相大人还想将他的独生女送进宫,谁知道皇上先他一步,将其许配给了别人。”百合掩面笑着,“真真是气坏了丞相。” “皇上驾到。”不远处传来贵福的通报声。 夙锦欲起身行礼,只见司徒南澈先一步牵过她的手,柔声道:“你有孕在身,不是已经免了你的礼数?怎么还这么爱乱动。” 虽然是嗔怪,却透着宠溺,夙锦依偎在他的怀里,想想两个人从分别到重聚,一晃已经两年了。 如今她是尊贵的皇后,他是九五之尊,更是她的夫君,这样的美好,仿佛一场梦镜,那么不真实。 “干嘛总是看着朕?”司徒南澈温和一笑,“朕脸上有东西?” 夙锦摇摇头,凝着他俊美的面容,“臣妾的夫君真是天底下最俊的男人。” 司徒南澈朗笑,“那是你孤陋寡闻,好看的男子可多了去。” 夙锦靠上他的肩头,娇嗔地说:“臣妾觉得皇上最好看,谁也比不了。” 光阴暖暖,阳光抚慰着凉亭里的一对佳人,潺潺的水声像是动听的乐曲,谱写二人的浓情蜜意。 司徒南澈在夙锦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朕也觉得这天底下的女子,皆不如朕的妻。” 夙锦笑着,目光放远,“是不是又到了易云枫的忌日了?” “是啊,日子过得真快,这次你身怀我们的孩子,就不要去祭奠了。”司徒南澈说道。 当初重时之境现世,七大美玉皆会消失,没有了轮回之心,夙锦无法重生。 然而易云枫夜观星象,在他不断的努力下,竟然发现了惊人的秘密。 彼时的司徒南澈,经常在冰殿凝视夙锦,他知道她如今已经在另一个时空生活,两个人在无法有所交集,他只能守着她的冰棺,看着她宁静沉睡的容易,无法释怀的思念。 这时候,贵福前来小声通报,“皇上,易云枫求见。” “准。” 易云枫一身白衣,清风飒爽,他的目色闪着希冀的火光。 “你此番前来,可有什么事?”司徒南澈淡淡道。 “在下发现了可以救活夙锦的方法。”易云枫说道。 司徒南澈黯然的眸色燃起光亮,“你说什么?可当真?” “当真。” “是什么方法?快与朕说!” “在下其实便是轮回之心的碎片。” 易云枫在夜空中,发现夙锦的那颗命星并没有泯灭,而自己的那颗渐渐靠近,并且星光越来越暗,而他自己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的变化。 之后他记起师傅临终前交给他的一封信,待他命星危变时方可打开。 原来他的心是轮回之心的碎片,而如今轮回之心已经消失,他也将无法存活,如果运用碎片最后的灵力,将夙锦的召回,那么他死前也算是做了件有意义的事情。 “如果没有易云枫,我无法与你相见。”夙锦含着泪光,无比珍惜眼前的幸福。 “我知道,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一切多么不易。”司徒南澈神色动容,俯下身子深深吻着夙锦。 不知吻了多久,他才依依不舍离开她的唇,探手抚摸她的脸颊,“夙锦,我真想要你。” 夙锦脸颊微红,“眼下皇上只能忍一忍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司徒南澈眉眼明亮,“朕的爱妻为朕绵延子嗣,朕委屈这一会不算什么。” 夙锦轻轻笑了,“你说臣妾怀得是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朕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