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奇怪的组合 “这不是即将转证的高仁高律师么，看这模样像是被扫地出门了？” “嗨，你还不知道呀。我们事务所一个萝卜一个坑，老板的侄子下周来实习，他一个准律师不主动腾位置，难道让我们这种正牌律师退位让贤不成。” “说的也是，幸好领导体恤下属，让我提前转证了，要不然我就危险咯！” 一幢气派不凡，颇为壮观的写字楼门前，一对衣着时尚的年轻男女对着迎面走来的高仁指指点点，言语间不乏幸灾乐祸。 此刻，高仁神情落魄，抱着储物箱，脚步沉重的走在明亮堂皇的大厅里，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那是多么的刺耳，可这又是不争的事实。哪怕高仁心中满怀愤怒和委屈，可此时此刻的他只能化作一声轻叹，人嘛，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总要去接受现实。 他目光越过两人，怔怔看向外面那处标志性的铜像“放飞梦想”。 曾几何时，这儿是他梦想的起点，也是他前进的动力！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西装革履的开车来这儿上班，不在受那讨厌保安的冷眼，他在这背后付出了巨大的艰辛，可这一切抵不过关系二字。 三年辛苦岂寻常，一朝回到解放前！ 将储物箱扔在铜像面前，高仁脸上泛起了自嘲的笑意，也许像自己这种人不该有梦想吧，也许自己只适合找一份安稳的工作，过着平淡如水的生活吧。 虽说大城市比较公平，但人脉俨然凌驾这份公平之上，今日这事不就是最真实的写照么。 正当高仁自伤自艾时，身后传来几声吠叫，他下意识转身望去，眉宇间的忧郁有所缓解，整个人很自然的往前蹲下，熟练的将面前这只纯白的哈士奇抱在怀里，一边抚摸它的头，一边道：“小白，这一个月你都跑哪去了！” 小白撒娇地叫了几声，随即用舌头舔了舔高仁的手，接着用力挣脱他的怀抱。 高仁一愣，连忙松开小白，只见它咬自己的裤角往一边扯，接着又汪汪叫了几声，往前跑了几步又回头望着自己，意思是让自己跟上。 狗通人性，虽然哈士奇很笨，不过面前这只哈士奇颠覆了高仁的对这类品种的认知，它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一只小动物都要聪明。 高仁知道小白是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于是弯腰拾起地上的储物箱，跟着小白就走。 小白是高仁一个多月前从马路上救回的，当时它被汽车撞后只剩半条命，在高仁半个月的精心照顾下它得以康复。事后小白不辞而别，高仁心中虽然不舍，但以为它是回到主人身边，所以也就没在意，没想到一个月后还能再次见到它。 这刻，愁眉苦脸的高仁露出了一个笑脸。 望着小白欢快的在前面跑，高仁以为它这是要带自己去见狗主人，于是也加快了步伐。好在小白跑的不快，高仁又身强体壮，所以一人一狗始终相隔几米的距离。 十几分钟后，高仁跟着小白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公园，公园依湖而建，风景幽美怡人，一阵轻风拂过，湖面上波光粼粼。 高仁心里有些纳闷，难道狗主人在这里散步不成，见小白在湖边停了下来，他下意识往四周寻找狗主人的身影。忽的感觉后脑勺一疼，他眼前一黑，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高仁感觉一个柔软的东西在舔自己，湿意中又带着一股熟悉的味道，他吓了一跳，连忙睁开双目，发现舔自己的是小白。 “我这是怎么了，他娘的刚才是谁袭击了自己，这朗朗乾坤的还有没有王法，必需要报警！” 想起昏倒之前的事情，高仁怒从心起，一骨碌爬起来伸手去兜里掏手机。这时，感觉裤腿被小白扯了几下，高仁一愣，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去，只见小白扭头往一边看去。 高仁心中一动，心说难道小白发现了什么可疑人物，连忙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发现正前方二十米有处建筑，灰色的墙壁，蓝色的玻璃门，门上方写着五个大字。 字迹潦草，龙飞凤舞，高仁足足花了几分钟才搞清楚这几个字念什么，顿时目瞪口呆，“牛人事务所”这几个大字着实将他雷的外焦里嫩，到底是什么样的奇葩老板才会取出这么牛的名字。 小白冲里面汪汪叫了几声，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长发飘飘，衣襟飞舞，身上带着一股淡淡幽香，很有学生时代的感觉。 她先是抱了抱小白，接着用怪异的目光打量了高仁一番，向小白道：“小白，这就是你强烈推荐给我的人才，看起来不咋样嘛。” 小白不满地叫了几声，女孩立马改口：“好好，我知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不过公司招人有招人的标准，若是他不符合要求，我和老板都不会同意的。” 听到这里，本来一头雾水的高仁总算明白过来，原来小白带自己走这么远的路是打算给自己介绍工作呀，不过貌似它一只狗狗聪明的有点儿过分呢，它怎么知道自己今天会失业，而且刚好出现在公司楼下拦截自己。 想到这点，高仁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女孩，希望她能为自己解答这个问题，可女孩她所有心思都放在小白身上，完全当高仁是透明的。 高仁心中苦笑，看来和小白在一起，自己永远是配角。 小白听到女孩的话，从她身上挣脱下来，前腿高抬，仅用后腿绕着高仁转了几圈，配合它的汪汪声，似在给高仁打气。 女孩嫉妒地看了高仁一眼，淡淡道：“也不知你给小白灌了什么迷魂汤，既然它如此相信你，你随我来吧。” 高仁虽说是满腹疑惑，不过毕竟不能辜负小白一片苦心，更何况自己确实需要一份工作，要不然下个月就要留宿街头了。 里面别具一格的装修风格让高仁眼前一亮，不过这么大的一家公司只有两台电脑，他心中的疑惑再次升级，这还真是一家充满奇奇怪怪的公司。 在交谈的过程中，高志得知女孩叫江小雨，是这家事务所明面上的负责人，公司目前只有她和老板两人，老板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情况下是见不到他人的。本来在公司没有决定聘用高仁之前，按规定江小雨是不能透露公司的任何信息，包括她的个人信息，只不过在小白的叫声下，她才简单介绍了一下。 高仁入座后，江小雨给他倒了一杯水，随即拿出一份个人简历表递在他面前，道：“按照上面的要求将你个人情况填写上去，消息一定要真实有效，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分辨出你是否能胜任这份工作。 高仁点头，不过待看到生辰八字以及累计到现在一共经历过几次险象环生的事件时，他顿时一脸懵逼的样子，指着上面两行，问道：“这些非要写么。” 江小雨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废话，要不我怎么分辨你的工作能力。” 高仁：“……” 这家公司在窥视隐私方面比较过分，不过见小白在一旁凑着脑袋看着自己，高仁还是强忍住了不满，给家里打了电话，将这些陈年往事一一询问清楚后才写了上去。在这个过程中，怕出了差错，高仁足足检查了三遍。 接过简历，江小雨仔细地看了一遍，满意的点头，“好了，你的简历还要上呈给老板过目一遍，届时如果公司聘用你，我会打电话通知你来上班。” 说着她起身，似乎要下逐客令，高仁好歹上过几年班，又岂不懂察言观色，不等她开口，忙抢先道：“江小姐，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等等。” 江小雨喊了一声，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串珠子，也不知用什么材料做的，散发出一股特有的香味，“这串佛珠你戴在手上，我怕公司一旦录用你而你又找不到公司的地址。” 高仁瞬间莫名奇妙到了极点，但还是礼貌的接过佛珠，在江小雨怪异的目光下戴上了佛珠。 这人还真是奇怪，刚才简历表上明明有公司的地址，再说就算没有，自己导航一下不就知道了，何必郑重其事，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不对，不对，难道这妞看上自己了，找了这么个理由明目张胆的送自己定情信物。 想到这里，高仁心里一阵激动，迫不及待看向江小雨，没在她脸上找到任何害羞脸红之类的特征，心里不由有些失望。 在江小雨恨恨的目光下，高仁抱了抱小白，跟它道别，随即抬腿出了事务所，临走时回头又看了一眼，心道：“奇怪的公司，奇怪的人还有一只异常聪明的狗，这是怎样一个组合。” 摸着鼻子，高志脸上不由泛起一丝轻松的笑意，他心里忽然有些期待接到江小雨的电话了。 …… 牛人事务所。 一人一狗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 “小白，为了报答你的恩人我今天可是破天荒泄漏公司的信息，希望老板能录用他，要不然我就惨了。”江小雨喃喃说着，随即将小白抱在怀里，用食指点着它的脑袋道：“就罚你每天让我抱一个小时好了！” 小白听罢，委屈的哼了几声。 江小雨顿时有些来气，粗鲁的松开它，双手插腰道：“好歹我也是一名大美女耶，难道还不如刚才那臭男人？看你和他亲热的样子，本姑娘白养了你一场。” 看到江小雨发怒的样子，小白顿时噤若寒蝉，伸出一只脚小心翼翼地去碰她。江小雨顿时转怒为喜，摸着小白的脑袋，一副无奈的语气：“小可爱，真跟你没法生气。” 小白献殷勤的舔了舔江小雨的小手，瞬间窜到茶几上，叼起上面的个人简历放在她面前，接着又不知从哪儿叼来一部苹果手机。 做完这些后，它一脸期待地望向江小雨。 江小雨目瞪口呆，无奈拿起手机，道：“真服了你，为了报答你的恩人居然做到这个份上，要是老板知道了指不定会吃惊成啥样。” 小白汪汪两声，扑到江小雨身边，将身体依偎在她脚上，一副乖巧的样子。 江小雨嘀咕道：“也不知那个叫高仁的家伙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救你半条命，看来这份工作是非他莫属了。你放心，我看了他简历，他的条件勉强符合我们公司的最低招聘标准，想来老板那儿没什么意见。” 小白听罢，高兴地绕着沙发转了好几圈，惹得江小雨不停的翻白眼。 第二章 第一封委托书 次日一早，高仁对着镜子将自己好好整理了一番，直到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帅气，这才出了门。 想不到昨天丢了工作，今天却去另一家公司上班，命运这东西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不过这种无缝对接的感觉让高仁由衷感到踏实，他发现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独自在陌生的城市漂泊，没有什么比工作更让人有归属感，属于这座城市的归属感。昨晚接到江小雨电话那刻，高仁浑身上下按捺不住的激动，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到了滨湖公园，高仁发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昨天追着小白来时，这湖边明明是草坪，可这会却平白无故多出一条青石小路，而且在路的尽头便是电梯口。 摇了摇头，高仁觉得自己应该是记错了，于是顺着路进了电梯。 到事务所刚好八点，高仁耐心等了半个多小时，江小雨才姗姗而来，小白在前面开路。小白见到高仁汪汪叫了几声，一个纵身扑了过去，高仁立马将其接住。 见到这幕，江小雨冷哼一声，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 待进去后，江小雨整理一份合同递给高仁。因为页数比较多，高仁大略浏览了一下，合同的内容大致是“牛人事务所”正试聘用他为牛人律师，全权负责为客户处理一系列法律问题，还包括一些心理问题，还有客户的慷慨赠予，自己必须无条件接受，不然将解除律师一职，终生不将录用。后面则是一些待遇问题，薪资八千起步，如果算上客户给的一些佣金，一个月保守估计上万。 这么好的待遇，几乎是上家公司的两倍，高仁有什么理由不同意，于是大笔一挥，爽快的署上了自己的大名。 江小雨看完合同后，满意的点点头，指着靠窗的两张电脑桌，道：“前面一张便是你办公用的电脑，所需用品都给你准备好了。我们公司在管理上非常具备人性化，只要你不被客户投诉，哪怕你上班玩手机，打游戏，做一些私人相关的事情也没人说你。” 江小雨说完，便丢下高仁独自去工作了。 听到后面传来人物对话的声音，高仁顿时有些无语，今天是自己第一天上班，这妞也不知道树立老职工的典范，自顾自的看起电视剧，也太目无纪律了。 常言道：入乡随俗，近墨者黑。虽然报到时江小雨说公司管理相当自由，不过有上家事务所工作的经历，高仁还有些谨小慎微，只有等江小雨去沙发逗小白了，他才偷偷玩一会小游戏。 …… 时光匆匆，转眼在这上了一个多星期的班，每天见江小雨只是玩手机，逗小白，啥正事不干，又将自己当成透明的，高仁就肆无忌惮起来，开始公然玩游戏，甚至上班睡觉。 这种日子过的到是欢快，可时间一久未免有些索然无味，自己是来工作的，是抱着成为一名弘扬正能量的律政先锋，不是来混日子的。 这天，高仁将心中的疑惑和不满向江小雨传达了，也不管她听后会不会生气，给自己穿小鞋。谁知，江小雨一双眼睛当场笑成了月牙形状，挪揄道：“原以为你起码要一两月才会收起玩心，想不到你比我想象中要有上进心，不错，恭喜你通过公司的考核。” 高仁皱眉道：“你什么意思，公司不是跟我签订了合同，怎么又多了一个考核环节！” 江小雨解释道：“只有不沉迷现在的安逸生活，你才有资格真正为客户服务。因为未来你在为客户服务时会面临诸多诱惑，甚至会迷失自己，如果没有较强的自控能力，公司如何放心将这些重要客户交给你呢。” 听罢，高仁心中一惊，这家公司好深的套路，换作一般人面对这样理想的工作方试，大多选择混下去，也是自己梦想作祟，才能迷途知返。 “若是我一直这样混下去，会不会被公司扫地出门。” 江小雨一脸认真：“不会，你既然跟公司签了合同，在合同期限未到之前，只要你不主动离职，公司会无条件支付你的薪水，只是这样一来你的薪水只能停留在八千这个标准上，而且我会一直把你当成透明的。” 高仁点头，任何一家公司营业的目的都是为了赚钱，若是你没为公司赚取一定的利润，公司又凭什么开你高昂的薪资了，要知道付出和回报在一般情况下是成正比的。 …… 这天，事务所来了一位客户，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气度成稳，一双眼睛犀利有神，属于那种目光与他对视没来由会紧张的那种，此人要么从政要么经商。 高仁细细打量了来人一番，在江小雨的吩咐下，他上前接待。没办法，公司就两人和一只狗，指望江小雨上前接待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每次吃饭都是自己下去帮她买的，这位大小姐嘴巴不仅挑，而且不接受外卖服务，简直比亲妈还难伺候。 高仁给中年男人泡了一杯茶，随即面带微笑的坐在他对面：“先生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在律政界干了两年，高仁的职业笑容是由内到外的，能让人放松下来。 中年男人看了高仁一眼，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道：“这是我拟好的委托书，你先看看，若是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就签上你的署名及贵公司的法章。” 高仁一怔，心说这位大叔还真够着急的，连委托书都准备好了，难道是离婚案。要是这种案子就好办，以前没少经手。 “好的，您先喝杯茶。” 一看委托书上的内容，高仁的表情瞬间僵硬，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对方居然自称魏武帝曹操的转世者，委托自己帮助他赢得赤壁之战。 高仁强忍住心中的怒气，沉声道：“先生你这委托书有点小问题，要不你再仔细看看。” 对方瞟了他一眼，向江小雨道：“你这位同事不了解你们的服务性质，给你十五分钟搞定他，要不然我向你们老板投诉你们。” “抱歉，我只要十分钟。” 江小雨小步跑过来，不好意思地冲中年男人笑了笑，接着拽着高仁胳膊就往书房走去。进去后，她对着高仁就是一阵数落：“你有毛病吧，竟然公然质疑客户的委托书。” 高仁颇为委屈，气呼呼地道：“你是没看到那委托书上的内容，他上面写着他是曹操，让我帮助他打赢赤壁之战。我看这人脑袋八成是被门给挤坏了，否则光天化日写出这种荒唐可笑的委托书来。” 谁知江小雨听罢，怪异了看了高仁一眼，道：“难道你在这里上班一个多月，就没发现怪异之处。” 高仁一愣，问道：“你什么意思？” 江小雨道：“其实我们不是寻常的事务所，客户也不是寻常客户，我们的工作也不是什么寻常的工作。” 高仁一头雾水，对方说的是人话么，怎么自己压根听不懂。 江小雨忽然严肃了起来，伸手一指，竟然隔空将桌面上的盆栽吸了过来，接着她整个人离地飞了起来，漂浮在了半空中，就跟电影《神话》中那个借助陨石飞起的外国人一样，高仁目瞪口呆，掐了掐自己的脸蛋，疼痛的感觉告诉他分明不是在做梦。 武功，超能力者，她不是人？ 这一连串的信息出现在高仁的脑海中，让他无从适应。 江小雨叹了口气，道：“你该明白了，外面的来人正是我们接待的客户。” 高仁足足花了五分钟，努力的消化刚才看到的一幕，咽了咽口水，颤声道：“这么说要接手这件案子，我要……穿越一次。” 江小雨认真的点头：“不错，我们的客户来自不同的时空间，穿越这种事情很正常。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不过你已经知道我们公司的秘密，再继续留在这里就不合适了。” 高仁不由一怔，这刻，他想了很多，这家公司不管是环境还是待遇都是极好了，还有小白这种可爱的动作相伴，若是离开且不说诸多不舍，再找到这样的公司几乎不可能。 咬了咬牙，他道：“穿越有风险吗？” 江小雨心中暗笑，道：“有，不过没有性命之悠，而且你只要完成案子，就能返回现实世界。还有你在时空间所经历的一切不会抹去，这也是报酬的一种吧。” “成交！” 穿越这种事情是千年难遇，而且还能返回现实中，这种事情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吧。相较平淡如水的生活，去时空间经历一番，也是弥补诸多憾事的一种。 想到这里，高仁心里不禁怦怦乱跳，像是被打翻的空瓶子，他有些期待接下来的三国之旅。 第三章 时空之门 在上家公司，高仁主要负责离婚案和讨债案，还是头一次接触这种匪夷所思的案子，当事人还是非常牛逼的人物，在整个华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 虽然刚才的所见所闻让高仁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是当他握着那份痴人说梦的委托书时，双手不停的颤抖。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突然置身一个陌生而神奇的环境中，面对身份诡异的人，他能不激动，能不战战兢兢么？ 看到高仁的表现，中年人曹操脸上闪过戏谑的神色，道：“小伙子，不过一份委托书就吓到你了，待会跟我回到三国，见识数万人在战场上厮杀的场面，你岂不是要尿裤子。” 高仁知道自己表现不堪，平日的冷静和沉稳这会都消失不见了，可容不得被别人小看，当即硬着脖子反驳：“谁说我害怕，我只是激动而已，毕竟这案子非同寻常。” 说着高仁有些不自然地喝了一口水，借此平复心情，对面的曹操嘿嘿发笑，他顿时有些恼怒，暗道：“你是杀人不眨眼的曹操咋样，你是魏武帝又如何，你再不可一世也是我的当事人，作为你的律师，我有权提醒你对我保持应有的尊重。” 摆正自己的位置后，高仁心态平缓了许多，毕竟江小雨说当穿越案子开始后，自己的记忆不会抹去，而当事人曹操会抹去这世的记忆。当然，为了凸出自己作为律师的重要性，当事人要无条件相信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完成委托书上的内容。 由于甲乙双方都没意见，所以很快在委托书上签了字，盖了章，从法律角度来讲，意味着委托书正试生效了。 江小雨不知从哪找来一个铜鼎，铜鼎约摸书本大小，四周刻着电闪雷云，珍禽异兽，那古旧泛着奇异光泽的铜鼎看上去像是一件古董，同时又像是道士所用的某种法器。 瞅了一会，高志看不出任何明堂，只觉得十分古怪。 将铜鼎放置在两人眼前，江小雨变戏法似的拿出四张灵符，分别往铜鼎四周贴去，最后一张灵符贴完后。只见扑了一声，铜鼎居然窜起蓝色的火焰，火焰越过鼎畔，映亮了几人的脸。 高仁心中吃惊不小，和刚才的隔空吸物、在空中漂浮相比，江小雨这一手高明百十倍，按照高仁的理解，用灵符生出火焰这已经是法术的范畴了，而且整个过程江小雨表情相当轻松，并没有念什么“急急如令令”之类的法咒。 这江小雨究竟是什么人，她这么厉害，这家事务所的老板只怕不是普通人，不然小白怎么如此通灵性，跟小说里描写的妖物类似了。 “高仁，你把委托书扔进古鼎中。” 江小雨吩咐一声，高仁也不多问，直接照办。 一个强者不管去哪都会受人尊重，高仁自然也不例外，何况他心中有自己的小算盘，现在跟江小雨搞好关系，以后好处还能少得了自己。要是万一哪天江小雨高兴之下教自己一招半式，那这辈子也就不用愁了。 用灵符生起的火焰温度岂是一般，委托书一扔进去立马化为灰烬。 江小雨这时从口袋里拿出两个铜质吊坠，一公一母，分别刻着天地二字。她目光扫向高仁和曹操，郑重道：“委托书已燃，时空之门会在五分钟后开启，你们拿好吊坠，它能保证你们在时空之门穿梭时不受到伤害。” 闻言，两人收好吊坠，因为是律师，高志拿着的是天字吊坠。 此刻，不管是对高志还是曹操来说，五分钟是无比漫长的，因为他们马上就要去往另一个时空，完成一个惊天计划，也不知是否会改变现在的历史。 想到这里，高仁心中怵然一惊，意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暗道：“自己去改变历史，不就间接改变了这个世界，那到时候自己存不存在还是个未知数。” 江小雨似乎看穿了高仁心中所想，冲他笑道：“你不用担心，你们所去的是小说世界，那是独立出来的世界，建立在历史的基础上，但又不会改变历史发展的规律。” 高仁松了口气，往曹操看去，这位大叔到是一脸平静，不过从他左手不时敲打茶几来看，他内心是激动的，毕竟是完成上辈子未完成的心愿。 江小雨见时机差不多了，向高仁道：“高仁，去到另一个时空，虽然有我们的客户无条件相信你，但是同时也要考验你的专业素质，一切要谨慎行事。” “凡事也要小心，毕竟小说世界不比现实世界，危险防不胜防。你若出了事，不仅会隐响我们公司的业绩，而且……” 江小雨一句话还未说完，高仁大惊失色，当即截声道：“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跟我说没有危险吗？” 一旁的曹操听了不由笑出声来：“小子，听说过机遇和危险并存么。若毫无风险可言，为什么选中你小子当我的律师，你当真以为老天垂青你么！” 高仁心中一沉，这时看向江小雨的目光有些不善，心说这么厉害的人物，还来坑自己，自己居然就相信了，太单纯了。 江小雨面色有些尴尬，拂了拂耳边秀发，道：“高仁，你别听曹大叔瞎说，虽然此行有风险，不过我观你面相不是短命之人，定能逢凶化吉，安然归来，到时我给你开庆功晏。” 高仁脸上泛起苦涩的笑容，认真看了江小雨一眼，忽道：“你说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曹操觉得高仁很傻很可爱，不由笑道：“哈哈，这世上有后悔药吃么，小子你最好抱着九死一生的准备，可别去了阎王那当一只糊涂鬼。” 见江小雨摇头，高仁也只好接受现实，不过他很看不惯曹大叔幸灾乐祸的样子，冷冷地道：“曹大叔，作为你的律师我不得不提醒你，若我出了意外，你打赢赤壁之战的计划必然泡汤！” 笑声戛然而止，曹操脸上闪过几分怒色，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世没人敢这么威胁他，不过考虑到高仁特殊的身份，他最终不敢发作，随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闷茶。 曹操吃瘪的样子落在高仁眼里，他心里别提多解气了。 时间就像不经意间从指间略过的微风，高仁还未做好充足的准备，时空之门就开了。那是一扇由金光组成的拱门，门那边泛着淡蓝色的光芒，看上去像是被波浪推动的海水，极尽梦幻。 “好了，你们快进去吧！” 见两人站着不动，江小雨不由催促。这是事务所成立以来接到的第一个案子，若是办砸了，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整个施法过程她都无比小心谨慎，力求每个环节都要到位。毕竟穿越不是闹着玩的，稍有差错，这个空间会发生一些想象不到的变化。 高志神情肃然，深吸了口气，一步步向时空之门走去，每走一步，他心中会徒然蹦出一个念头，那是对门另一头世界的幻想，会不会有危险。 曹操不甘落后，也跟着进了时空之门。 两人一进去，只感觉周围涌来一阵巨大吸力，似要将他们吸入一个莫名的空间。还好关键时刻铜吊坠发出一阵淡金色的光芒，如保护罩一样将两人紧紧护住，并一路向前飞行。 没有危险，两人好奇地向四周看去，只见左右两侧不时会浮现空间之门，五光十色的，特别漂亮。在时空之门的附近存在黑洞，眼球形状的黑洞带着吞噬之力，有几次差点将两人吸了进去。 高仁心中着实惊了一把，躲过一个黑洞后，在打量周围的一切时，心里不禁在想这大概是一个连接所有空间的主空间，而自己和曹操所去是其中的一扇门，这江小雨既然能打开空间之门，那她必然有穿梭阴阳两界的能力，难道她是神仙？ 这个想法虽有些荒诞不经，不过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又怎么去解释。 高仁忽然发现，自从他踏入牛人事务所那刻起，他的命运似乎已经被改变了。 就在这时，一阵巨大吸力从前方涌来，排山倒海，带着令人窒息的感觉，高仁感觉眼前一花，随即整个人被一阵刺眼的白光所吞噬。 第四章 战书 建安十三年，大汉丞相曹操率领几十万大军，兵不卸甲的接收了荆州，至此挥下足有八十万大军。大军屯兵江北，以席转天下之势，兵锋怒指江东，一时间局势严峻，天下诸侯震动。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想到持续几十年的乱世将在自己手上终结，曹操满面春风，走路像喝醉了酒似的，别提多高兴了。 这日，曹操和几位重要谋臣武将制定了初步的作战方针后，便屏退几人，自个儿去内室休息了。他这段时间用脑过度，头痛的毛病又犯了。 “岂有此理，身为人臣，食臣之禄，却不懂为主公出谋划策，整日只避于府中安图享乐。此等无用之人要之何用，待某去好好教训一番，若肯悔改，我便饶他一命。不然，休怪我剑上无眼！” 许褚怒气冲冲，握着佩剑向程昱、荀攸两位重要谋士说道。他是曹操的贴身护卫，对曹操忠心耿耿，今早派人去刘府请高仁前来商议军机大事，可高仁一个“忙”字就将人给打发了。 若不是有事耽搁了，他早就杀到刘府，将高仁绑到军营交给丞相发落。 跟随曹操多年，程昱对曹操的心思可谓是洞若观火，岂不知高仁在主公心目中的地位，就是已故的郭嘉也有所不及，于是劝道：“将军不可莽撞，高子孝深得主公器重，你若对他无理，主公得知后定然责罚于你。此去以礼相待，将他请到我帐内由我劝导如何。” 荀攸看了程昱一眼，跟着劝道：“将军忠心可表，但主公识人方面胜我们多也，我想这高子孝必然有过人之处。将军切不可与其交恶，否则于你不利。” 两人不劝还好，这一劝无疑是火上浇油，许褚一张脸都给气青了，喘着大气道：“我不管高仁这厮向丞相灌了什么迷魂汤，此去我偏要好生羞辱他，大不了让丞相砍了我许褚的脑袋。” 说着他不给两人再劝的机会，带着几名侍卫怒气冲冲地向刘府杀去。 程昱和荀攸对视了一眼，无奈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高仁从天而降，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主公对他百般信任，两人心中嫉妒，自然希望许褚能好好教训高仁，杀杀他的威风，否则以后主公面前哪有他们的地位。 身为一名合格的谋士，必需要有高瞻远瞩的眼光，还要有深谋远虑的思想，否则一旦失宠，多年的辛苦付之东流，岂不衰哉。 …… 高仁自半个月前来到东汉末年，就一直待在刘府。本来是刘表的府邸，只不过老刘病死，他儿子不争气，将偌大家业拱手献给了曹操。 出于安抚人心，曹操还是让刘表家人住在原府中，只不过高仁身份非同寻常，所以硬是安排了进来。 “先生，许将军带人强行闯入，小的怎么也拦不住。” 一名下人苦着脸向高仁诉苦。 高仁挥手让下人退下，只留东伯候在一侧，东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会些武艺，对他是忠心耿耿。瞥眼见许褚来者不善，便问：“许将军，如今我大汉士兵正在厉兵秣马，军营亦是事务繁多，将军不在丞相大人跟前随时待命，来我这儿做甚。” 许褚横了他一眼，哼道：“高仁，你少在那装腔作势，我只问你，早上我派人来请，你为何托词不去。” 说完，他给几名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人向高仁所坐的位置迅速围了过去。 高仁心中一惊，连忙起身，在曹操面前尽管有些无礼，但出于委托书上的无限信任，他断然不会怪罪于自己。可许褚就是一莽夫，他可不会顾及这么多。 高仁看着几人逼近，大声喝道：“许将军意欲何为？” 许褚森然冷笑，“你这厮不懂的为臣之礼，我当然要替丞相好好教教你！” 他打出曹操的名号，几名侍卫更是肆无忌惮，如狼似虎地向高仁扑去。这时东伯上前欲要拦住几人，不过被高仁给制止了。 “且慢，我早上是因为写战书的事情耽误，所以没去。这事我自会向丞相解释，用不着将军教我。” 说话的同时，高仁心中生出几分闷气，许褚这厮分明欺负自己孱弱，要是自己在军中有程昱的威望，量这厮也不敢如此放肆。 闻言，许褚大笑道：“我当你这厮有什么大能耐，原来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俗人罢了！” 他根本就不信高仁在写什么战书，只不过拿这事先稳住自己，暗中派人向丞相求救罢了。想到这里，许褚心生一计，挥手示意几名手下先不要动手，他到要看看高仁面对自己威逼时会做出什么样的小人举动。 教训高仁固然能扫除心中的不快，可若能将他赶出军营，岂不是众同僚喜闻乐见的好事。 高仁冷冷看了他一眼，反驳道:“世人皆恶死爱生，你一个只懂打打杀杀的莽夫如何知道。”说着他向身后的老人道：“东伯，将我写好的战书拿出来给许将军好好欣赏一下。” 许褚听罢，大吃一惊，心说难道他真写了什么战书不成。看高仁面带微笑的样子，他心里一阵烦躁。 高仁看了许褚一眼，心中大乐，他一直找机会让自己在曹操手下大放异彩，提升个人威望，光靠一份战书还不足做到这点，眼前不就是一个天赐的机会么。 许褚可是曹操身边的红人，倘若他对自己心服口服，这不是威望的最好体现么。 要知道曹操手下几名重要谋士之所以能得到将士们的敬重，那可是靠出谋划策，治理政务积攒下来的声望，而自己不同，自己空降而来，在曹营毫无根基，若不想办法提升名声，即便有曹操这个护身符在，也少不了吃哑巴亏。所以不管是为了完成案子，还是避免以后的麻烦，高仁必需要踩着许褚的肩膀上位。 东伯从内室拿出战书，在高仁的示意下递给许褚，并道：“将军请过目。” 许褚接过战书，有些惊疑地看了几眼，登时大惊失色，紧紧握着战书，向高仁求证：“这战书真是先生所写。” “然也。” 许褚深吸了口气，花了一会儿功夫将战书看完。这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惊失色的举动，他收起战书，走到高仁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抱拳道：“先生高才，许褚佩服。还请先生原谅我之前的无礼。” 见效果如自己猜测的一样，高仁笑着摆手：“不知者不怪，再说将军也是尽了人臣的本分罢了，若是换成我只怕早将人给绑了。” 许褚悻悻道：“先生高义，许某心服口服。” “哪里，哪里！” 两人客套了几句，高仁让东伯下去安排酒菜好生招待许褚，谁知许褚摆了摆手，高举战书道：“如此气势恢宏，让人热血沸腾的战书，当第一时间拿去给丞相过目。先生，以后有的是机会喝酒。” 高仁欣然点头，他能想象出这份战书一出，他的大名将会在最短的时间沸腾整个神州大地。在这个乱世，名声可是好东西，若是江东知道曹操手下出了高仁这么一个人才，投降的声音会不会更猛烈些。 以前作为第三视角去看《三国演义》，看着诸侯交战，智谋百出，英雄辈出，固然很爽。可当身临其境时，高仁别有另一番感受，自黄巾起义开始，战乱持续了几十年，在战火笼罩之下，整个国家千疮百孔，人口锐减，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太需要人解救了。 高仁是一个穿越者，一个律师的身份，但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曹操打赢这场战争。虽然曹操不是好人，视人命为草芥，但不可否认此人身上极具枭雄气质，也是最有机会完成统一大业的人。 第五章 钦差大使 “滋央央大国，礼崩乐坏。至董卓之乱以来，天子蒙羞，群臣遭辱，百姓更是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大汉处生死存亡之秋也。有费亭候曹操高举忠义之旗，迎天子，恢朝制，修礼乐，安万民，此举乃平四海，匡社稷之大事，然袁绍、袁术、吕布之流内藏私心，名为汉臣，却纷纷拥兵自重，欲脱离朝廷怀抱，构建一个小朝廷，惹天子震怒，曹操奉命兴师问罪，所率虎贲之师，使之众战，谁能御之？使之攻城，何城不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天子贤明，丞相能干，百官齐心，百将勇猛，正是我大汉中兴之迹象。素闻尔等江东群臣，个个深明大义，心系大汉，此时不纳入朝廷怀抱，更待何时？如若不然，百万雄师横江而过，兵锋所向，玉石俱焚。” 曹操看完后神清气爽，抚掌大笑：“好文，好文！此文气吞山河，读起来朗朗上口，一股热血沸腾之感直击人心。子孝不枉我如此看重你，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一旁的曹仁面有惊讶之色，接过曹操手中那封战书，边看边叫好：“丞相，相信这篇檄文一经传出，江东鼠辈定然开城投降，将大小乔二位美女献给丞相。” 曹操心中大喜，相比青涩的少女，他更好花信少妇。大小乔艳名在外，他惦记许久，若能一一纳入府中，当是人生一大幸事，为此他专门修建了一座铜雀台学那秦始皇，收集天下的美人。 程昱、荀攸和贾诩几位谋士看完后，纷纷称赞，高仁这篇檄文从词辞修饰来说，太过浅显直白，完全没有瑰丽华丽的措辞和文风，但胜在气势磅礴，令人发溃。 贾诩摸了摸胡须，眼中精光一闪，遂向曹操道：“主公，如此战书需派一个得力心腹前往江东，一来壮我家主公之威，二来探探江东群臣口风。” 曹操颔首：“那依文和看，派谁去比较合适。” 此时的曹操意气风发，志在一举收复江东，建盖世奇功，虽有几分骄傲自满，但对身边几分谋士的建议还是酌情采纳的。 闻言，贾诩看了高仁一眼，高仁眼皮一跳，暗道：“这位毒士不会推荐自己出使江东吧。” 他念头一起，只见贾诩开口道：“主公，我以为子孝完全有能力担此重任，只怕他嫌江东偏僻，不肯前往。” “文和你错了，子孝乃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怎会吃不了这点苦头。”曹操将目光转向高仁，笑道：“子孝，就麻烦你辛苦一趟了！” 高仁心中暗暗叫苦，将贾诩祖宗十八代全给问候了一遍，这老家伙大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还来坑自己，不过曹操既然开口了，又是当着众人的面，若是推辞显然拂了他的面子，以后在曹营肯定没法待了，于是咬牙道：“为主公办事，是我的荣幸。” 曹操喜道：“好好，你若能完成任务，我必在陛下面前大力举荐你，为你谋得高官俸禄！” 高仁心里苦笑，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高官俸禄能让别人趋之若鹜，舍生忘死，但对自己来说只不过过眼云烟，自己终归是要离开的。 程昱看了贾诩一眼，心里唏嘘不已，暗道：“毒士不愧是毒士，一句话就将对手给打发到了江东，看来以后要多多跟此人交好才是。” 一封战书让许褚对高仁的印象大为改观，这时见他要出使江东，于是向曹操建议道：“高先生到底是一文弱书生，只身前往江东只怕被江东群臣轻视，到时怠慢了岂不是使丞相脸上无光。还请丞相派一名虎将同往，一来保护先生周全，二来彰显丞相之威名。” 高仁眼中掠过一丝讶色，想不到这粗人到有心细的一面。他却不知，许褚能胜任曹操贴身侍卫这一职岂非等闲，若没有几分头脑，只怕早就葬身政治的漩涡中。 曹操听罢，沉吟道：“仲康说的不错，只是要挑选一个智勇兼备的人才行，诸位可有人才举荐。” 荀攸拱手道：“主公手下武将如雨，似此人才多不胜数，属下举荐一人，必能协助子孝完成任务。” 曹操大喜：“此人是谁？”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荀攸，连高仁都好奇会从他嘴里说出哪个人物，五子良将估计不行，曹操舍不得，而钟会、邓艾之流还小，不可能是他们。可抛去这些人，曹营还真没什么独挡一面的武将。 荀攸道：“他便是曹仁部曲将牛金，此人不仅勇猛，且一片赤诚之心，有他前往，必能护子孝周全。”荀攸虽然有些嫉妒高仁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但并不希望他此去江东遭遇不测，所以推荐的一个还算有几分本事的人。 曹仁听到是他的部曲，不禁脸上有光，忙道：“先生好眼光，这牛金却是我手下不可多得的一员将才，为人坦荡，很合我脾气。” 曹操压根没听过牛金此人，不过听手下一文一武这般大力赞扬他，想其人必有过人之处，心中已有几分钟意，不禁将目光看向高仁，问道：“子孝以为牛金如何？” 高仁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主公，在下一介布衣，一直隐于山野之中，闻主公雄才大略，故来帐前效劳。虽入军中半月有余，不过寸功未立，名声未显，此去江东个人性命是小，只怕有辱朝廷颜面，那在下万死难辞其咎。” 在主战派的周瑜在，别说一个自己连听都没听过的牛金，便是猛人许褚护着，也难保自己不会出事。所以高仁必须要向曹操讨个一官半职，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才是大智慧。 闻弦音而知雅意，在座的都是聪明人，曹操更是此中翘楚，他微微沉思了一下，遂将目光看向左下首的程昱。程昱叹了口气，拱手道:“主公，子孝此去江东代表大汉、代表朝廷，若布衣前去，一来身份不明，二来江东群臣必然轻视我等。正所谓名正才言顺，下官恳请丞相奏明陛下封他为天使，浩浩荡荡的出使江东，以显天威。” 刚才一幕，荀攸看在眼里，忙道：“在下以为仲德所言甚是有理。” 曹操故作沉吟之色：“尔等说的甚是，只不过自古以来天使乃宦官，子孝堂堂一个大好男儿如何使得。” 程昱道:“主公，此一时彼一时，除天使外可以另设一职，如此可行。” 曹操颔首道：“仲德你替我拟一封请封书，请封高仁为大鸿胪兼天使之职，出使江东为大汉收复疆土，如此则名正言顺。” 高仁听了一惊，这不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钦差么，有这层身份在，此去江东可以说稳如泰山，他心中不由激动了起来。 曹操一句话，高仁升官十拿九稳，众人纷纷向高仁贺喜。 高仁微笑的和众人客套了几句，见没什么事就率先退去了。 此去江东，虽说不抱有凭三寸不难之舌说服孙权开城投降，但好歹也要弄清江东军事布防，以及内部所面临的危机，只有这样才能找出瓦解江东政权的对策。 第六章 初临江东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艘战船顺江而下，风吹的诡杆上的帆布呼呼作响，高仁一袭青衣，背负双手站在甲板上，望着眼前的江水，忍不住念起了杨慎的《临江仙》。 “先生果然学究天人，如此好词信手捏来，连俺一个大老粗都忍不住喜欢。尤其是开头那两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一听就气势磅礴。” 高仁身后站着一个五大三粗，浓眉大眼的壮汉，大冷天的只穿着一件单薄衣衫。他便是荀攸举荐的牛金，本来高仁以为此人只是一无名小卒，不过一次无意中见他轻易举起几百斤来重的大石头，顿时收起轻视之心。 也许是三国的英雄人物太多，导致牛金这样的人物名不见经。 高仁闻言，扭头看了牛金一眼，用一副开玩笑的口吻：“牛将军，想不想做一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牛金将胸脯一拍，昂然道：“想，做梦都想。俺这辈子的愿望就是做个像周亚夫，霍去病这样的大英雄。” 高仁赞道：“很伟大的目标，周亚夫以一己之力平定八王之乱，霍去病横扫漠北，杀的匈奴望风而逃，他们是我大汉的名将，史书上所载的英雄。” 牛金点头，叹道：“只可惜我强汉不复往日辉煌，内有诸侯争战不休，外有异族在旁虎视眈眈，多灾多难的时节。希望先生此去江东能说服孙权投降，否则兵戈一起，又要血流成河了。” 高仁苦笑，相比孙策，孙权在野心方便或许不及，但此人权力欲望极大，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投降的。平心而论，江东内部条件相当不错，换作自己也不会轻易投降，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嘛。 “大人，江东已经到了，我们这就准备停船靠岸。” 高仁眯着眼睛看去，只见前方几十米外甲士林立，两排弓箭手蓄势待发，他眉头一跳，连忙向身后的牛金道：“此处风大，我们下去避避。” 牛金皱眉道：“看来江东对我们的防备很强啊。” 早在三天前，曹操就派人送信去江东，说高仁会在三日后过江，代表朝廷犒赏孙权治理江东有功。可眼前这一切可以看出，江东并不欢迎高仁。 “来者何人，速速停船靠岸，否则格杀勿论！” 一名江东将领大声喊着，声音洪亮，震的高仁耳膜都有些发痒。牛金昂头挺胸，以不输对方气势的声音回道：“我家大人乃天子亲封的天使，朝廷命官，你们难道想造反不成。” 那江东将领冷笑道：“你说你家大人是天使，有何物件可以证明！” 牛金正要说话，被高仁伸手制止了。高仁向江东将领道：“我便是如假包换的天使，你若是信我，自会安排车马迎接；若是不信，我便是拿出天子的佩剑，你亦是不信，何须多此一举的证明。” 说着冷笑几声，见江东将领一怔，他接着道：“我高仁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们如此阵势，还真看得起我。” 那江东将领脸色一红，边挥手示意众下属收起兵器，边解释道：“大人误会了，只不过最近水寇频频骚扰沿江百姓，我奉周大都督之命在此镇守，实乃无心冒犯大人，还请见谅。” “如此说来是高某误会将军了。” “天使大人言重了。” 高仁冷哼一声，背着手，抬脚下了船，也不理会那名江东将领，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牛金暗自捏了一把汗，不由的握向剑柄，生怕对方恼羞成怒伤到高大人，在人家的地盘动起手来，吃亏的总是自家人。 在场的江东士兵脸色一变，那员将领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顾及高仁的尊贵身份，只好强忍住对方的无礼，上前带路。他奉周瑜的命令，本想给高仁一个下马威，然后顺势好生羞辱一番将他撵回曹营，告诉天下人，江东要战。谁曾想，面对长枪如林，森然有序的士兵，高仁不仅面不改色，而且言语犀利，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面对如此嚣张跋扈的高仁，只懂得上阵杀敌的他毫无办法。 赶了两天的路，高仁一行人来到了柴桑，也就是后来的九江，此城格局虽小，不过依山环水，易守难攻，又在江东中间，乃是当之无愧的心脏。 目光所极之下，车马如龙，人声鼎沸，繁华虽繁华，不过却无大城池应有的气象，到底是先天条件不足，发展有限，怪不得孙权未来会将孙氏政权迁到秣陵的。 “大人请看，这便是我江东最为繁华的一座都城，眼前的景象只不过冰山一角。我江东虽说地处偏僻，但人杰辈出，我家主公便是当世大英雄。” 那员将领为高仁介绍时，还不忘赞扬他主公孙权。 高仁摇头道：“非也非也，若说繁华，不提已经化为废墟的洛阳城，就是我大汉之都许昌也远胜此城，将军有机会不防去许昌见识一下。至于吴候的大名，高某自然听过，可称豪杰，但还谈不上大英雄几个字。” 那将领下意识按住剑柄，怒道：“高大人此言何意，莫不是看不起我家主公！” 高仁笑了笑，道：“当年我家丞相和刘备青梅煮酒，论起天下英雄之事，想必将军有所耳闻吧。” 那将领哼了一声，道：“那是酒后闲谈之言，当不得真。刘备戎马一生，尚无立锥之地，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如何称的上英雄。而我家主公则不然，不仅拥有数郡之地，更是拥兵十数万，左右人才济济，若他称不上英雄，这世上谁配得上英雄的称号。” 高仁侃侃道：“所谓英雄，借时势而起。曹丞相起兵兖州，数年征战，为大汉鞠躬尽瘁，立下盖世奇功，若说英雄他当之无愧。而吴候只不过沾了他父兄的光，才得以治理江东这片基业，但也仅限如此。上不能为朝廷平乱立功，下不能荡平山越蛮族为百姓除害……” 那将领乃是周瑜麾下大将周泰，他越听脸上越黑，可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这些年主公和身边文臣武将费尽了心思，却不能将山越之害剪除。实在是这些蛮夷长年生活在深山中，对地型山貌十分熟悉，他们十分难缠，若是派大军前去剿灭，劳师动众不说，难有成效；若是派小股兵马前去，多以失败而告终，为此主公伤透了脑筋。 大汉衰微，群雄并起，孙权野心不是最大的一个，但也想逐鹿天下，扩大领土，可是有山越这群蛮夷在后，如一把利刃悬于头顶，他有一半兵马被限制住了，只能眼睁睁看中原各路诸侯征战，却无能为力，只是偶尔和刘表不痛不痒的打上几战，双方互有胜负。 周泰听说高仁只不过靠一篇檄文出名的书生，并没多少真才实料。却不料此人口才不仅了得，却也知晓天下大势，他心中不禁叹气，看来很难完成周瑜交给自己的任务了。 周泰的反应全落在高仁眼中，他心中一笑，接着道：“而刘使君则不然，虽兵不过数千，将不过关张赵三人，处境有些狼狈，但此人乃是大汉皇叔，仁义之名四海皆知，又有神机妙算的孔明相助，他日时机到来，必将如龙一飞冲天，扶摇直上，依我看盖过吴候是必然的。” 周泰听后愤愤不平，心想曹贼势大，主公比不过也就罢了。这刘大耳不过凭着汉皇国戚身份，才有一片安身之地，此人如何能跟主公相提并论，“大人未免太高看刘备了吧。” 高仁笑道：“不是高看，此人有这个命！” 说着也不管周泰如何反应，他便抬步往前走去。 第七章 周瑜用计 “主公，天使远到而来，我们不出门迎接已失了礼节在先，如今却托词不见是何道理！” 吴府议事厅，除了大都督周瑜、程普一干武将坐阵夏口，不能前来，文臣班子都到齐了，以二张为首。张昭资历老，乃文臣之首，是江东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压住心中的不满，率先向跪坐案几后面的孙权道。 孙权心中冷笑，上次周瑜的强势以及分析曹操的四败论增加了他的勇气和决心，不再恐惧寡不敌众。可众文臣却不这么想，他们只看到曹操势大，而江东弱小，怕一旦战败，他们身家老小要受灭顶之灾。虽上次议事后，这些人老实了很多，但听闻天使出使江东，他们暗地里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沉吟了许久，孙权开口道：“孤为汉臣，接待天使本义不容辞，只不过这天使之职是否经由陛下同意尚未可知，若贸然前去接待，岂不是落了孤的面子。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秦松出列道：“主公，在下以为张大人说的甚是。天使乃朝廷命官，若是怠慢传出去有损主公的贤明。” 张昭心中一沉，和旁边的秦松对视了一眼，二人见曹操势大，虽有长江天堑，但不足以抵挡几十万大军，所以早就存了归降的心思。高仁的到来，让二人意识到这是一个结交曹操的机会，可孙权故意冷落高仁，令二人暗自着急。 秦松道：“主公之言甚是，只不过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他若为人请封，陛下焉敢不从。主公今日不近天使，天使回朝后，想必少不了添油加醋，诋毁主公的名誉，到时天子震怒，导致主公失了道义，岂不是得不偿失。” 孙权思量了半晌，道:“卿之言有理，那孤就去见见这个天使。” “主公英明。” 就在这时，有侍卫进殿在孙权耳边悄声嘀咕了几句，张昭等人竖起耳朵，却什么也听不到。只见孙权皱了皱眉，道：“让周泰进来。” 周泰大步流星，进殿后向堂上的孙权拱手：“主公，属下奉大都督之命前去接待天使，属下以礼相待，但此人目中无人，不仅不将属下放在眼里，而且言语间不无贬低……贬低主公。” 周泰说完，暗暗低下头去。 众文臣怵然一惊，孙权脸色暗沉，道：“他是如何贬低孤的，你一一道来，不许漏掉一个字。” 周泰闻言，将高仁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众文臣倒吸了一口凉气，张昭和秦松暗暗着急，生怕孙权恼怒下斩了高仁。高仁死了不打紧，可这样一来无疑是葬送了他们二人的前程。 张昭咬了咬牙，正在出列为高仁求情。谁知，孙权忽然笑了，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众人一脸茫然，张昭不知何故，便问:“这个高仁狂妄无知，目中无人，主公为何发笑乎？” 孙权道：“我道能写出这篇气势恢宏的檄文是什么样的经天纬地之才，原来不过继祢衡之后的又一狂士罢了。曹操有眼无珠，派此人充当天使只不过是徒增笑柄。他刘备征战数年，除了名声，没有半点成就，难道以迟暮年纪还能胜过孤不成。” 张昭松了口气，附声道：“主公，当今群雄俱灭，连马超之流都不能跟主公相比，何况一事无成的刘备。孔明纵然有经天纬地之才，投刘备也不过是明珠暗投，早晚会心生悔意。” “哈哈，卿之言一针见血。” 孙权微微沉吟了一会，道：“本想见见这个高仁，不过此人太过嚣张，孤不跟他一般见识，唯恐给自己添堵。周泰，你将他带到夏口，让公瑾杀杀他的威风，到时再带他来见孤。” 秦松正要说话，孙权却摆摆手，道：“孤累了，卿等退下吧。” …… 夏口。 深夜的江风格外寒冷，吹的人瑟瑟发抖，恨不得解衣躲进温暖的被窝中，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只不过军纪严明，纵是大雪天也要站岗，何况曹军就在江对面，江东的士兵更是不敢松懈，几个人缩在一起，一边搓着取暖，一边骂贼老天。 而周瑜的帐内灯火通明，他此时毫无睡意，正在来回渡步，眉宇间微微皱起，似有烦心事。 这时，帐帘儿被掀开，一身朴素打扮的鲁肃匆忙进帐，周瑜脸上露出笑容，上前拉着鲁肃的手，道：“子敬你来的正好，主公让我接待远到而来的天使，让我杀杀他的威风，但又叮嘱我不能伤他，这叫我好生为难。此人是曹贼派来打探我方虚实的奸细，按我的意思直接杀了便是。” 鲁肃连忙摆手：“大都督使不得，有道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高仁怎么说也是个天使，若是杀了，对主公大为不利啊。” 这周郎文武全才，深受孙策孙权两兄弟看重，只不过此人杀心太重，但凡危险主公统治的都有铲除之心。前番若不是自己拦着，只怕孔明已遭不测，如今大敌当前，斩杀盟友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周瑜叹道：“我也是考虑到高仁的身份，不然早在他踏上江东那刻起，就将他扔进江里喂鱼了，岂会容忍此人在我江东的地盘耀武扬威，贬低主公。不过，高仁有一点到说的不错，刘备虽然半生潦破，不过气势已成，他日若有机会未必不能一飞冲天。此人一旦做大，对我江东的威胁更甚于曹贼，必须要想办法除去，绝此后患。” 鲁肃大惊失色，忙劝道：“大都督，刘备此人素有仁名，除他容易，只是他那帮手下必然会因此怨恨我江东，到时倒戈曹操，我军如何能敌，还望大都督以大局为重。” 江东虽说对外号称兵精良足，但水军只有五万，和刘备的军队合在一起才不过七万，而曹操光水军就有近十万，步兵数十万，在人数上有绝对的优势。若是杀了刘备，不仅大大削弱了己方的实力，还增加了敌军的威风，得不偿失。 周瑜笑道：“子敬不必惊慌，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目前的情势我如何看不清，岂会向刘备下手，待打赢曹贼，再收拾他也不迟！” “大都督英明。” “子敬，前番我命甘宁为将，重挫曹操水军。此一战虽说打出了江东的威风，不过曹操未伤元气，而且自那一败后，他在江北大建水寨，连日操练水军，我前夜过江勘察敌情，发现水军主帅乃蔡瑁、张充二人，此二人善于水战，若不除去，对我军威胁很大。” 鲁肃见周瑜说话时气度成稳，毫无忧郁之色，不禁道：“想来大都督心中早有安排，在下愿闻其详。” 周瑜哈哈大笑：“知我者子敬也！ “快入座，我们边喝边聊。” 命人烫好酒后，周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我打算使一计除去蔡张二人，此二人一除，那曹操手下十万水军也不足为虑。前几天还担心派何人作说客，这天使来的正好。” 鲁肃也有大才，只不过在周瑜的光环笼罩下，难有他一展所长的机会。孙权不比曹操，能够唯才是用，人尽所能，他用一个人时使劲地用，只到那个人不在了，才会想到去用别人。 从周瑜到鲁肃，再从吕蒙到陆逊，无不如此。这也是孙权运气好，能碰到这几位大才，不然以他的用人水平，只怕江东早就是曹操的囊中之物了。 鲁肃一听便明白了其中的精妙，不禁抚掌赞道：“此计甚妙，公瑾果然深暗兵法，在下佩服。” 周瑜看了鲁肃一眼，淡淡道：“那有劳子敬这几天好好陪陪高仁，届时时机成熟再使计。” 鲁肃道：“在下听令。”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举杯痛饮。 这个没有什么娱乐的年代，不仅武将喜酒，文人也是对酒趋之若鹜。 第八章 群英会 （求收藏） 第九章 刺客 一连几日，周瑜每日都会设宴款待高仁、诸葛亮二人，比将士点卯还准时，过程自是十分热情。 席间，诸葛亮和周瑜、鲁肃论起天下大事，引经据典，口若悬河，让一旁的高仁目瞪口呆。三人博学多才，又是当世名士，鲁肃性格温和，少了几分争强好胜，而周瑜和诸葛亮则不然，二人各为其主，才智相差无几，各抒己见下，争论不休，差点发生冲撞，还是鲁肃见势不妙打圆场，不然双方定然闹个不欢而散。 几人侃侃而谈，故意将高仁晾在一边，冷落他。对此，高仁心知肚明，虽说他不想在才学上压过几人，不过也不能被几人小看，再怎么说他也是来自后世。 于是，信手剽窃后世几句名言，什么“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还有“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一番胡扯下来，让周瑜几人对他是刮目相看，此人虽然狂妄自大，但到底有几分真才实学。 这天，几人吃完宴后，周瑜借着酒劲，拉着高仁进帐一叙。高仁推迟不过，只好应允下来。 进帐后，周瑜捂住额头叫晕，便径自上塌睡去，一会儿发出轻微的鼾声。 高仁莫名奇妙，想要离开，忽觉得这幕有些熟悉，下意识往几案上看去，果然上面放着一封竹简书信，竹简摊开，露出两三个字来。虽隔得远，不过他眼尖，看到上面有老贼两个字，想来指的是曹操。 高仁揉了揉有些晕晕乎乎的脑袋，心中暗叫一声，骂道：“我靠，这不是蒋干盗书的场景么，我说怎会感到如此熟悉，敢情蒋干的戏份被我给抢了，所以周瑜特地给我摆了一计。” 往塌上的周瑜看了一眼，见他睡得很沉，高仁心中一笑，暗自道：“既然你处心积虑给我设计，我要是不中计，岂不是白费你一番苦心。” 想着，高仁蹑手蹑脚的上前将竹简小心翼翼的摊开，一边浏览上面的内容，一边回头打量周瑜，做贼心虚的模样十分明显。慌慌张张看完后，高仁脸色大惊，着将竹简收好塞进袖子里，回头又看了周瑜一眼，便匆忙离帐。 他一走，周瑜便眼开双眼，面上笑意十分明显，这个高仁实在是太可爱了。 过了一会，鲁肃匆忙进帐，迫不及待地向周瑜道：“大都督，我刚才撞见天使神色有异，莫非离间计已顺利完成。” 周瑜心中有几分得意，道：“此计天衣无缝，自然能成。等着吧，等高仁将竹简献给曹老贼，老贼一怒之下，蔡瑁、张充二人必然人头落地，这借刀杀人的计策才算圆满！” 鲁肃赞道：“古有晏子二桃杀三士，今有周郎一计除二患，妙啊，实在是妙！” 周瑜微微一笑，随即道：“既然计策顺利执行，那高仁再留在军营有些不合适，烦劳子敬走一趟，带他见过主公后，趁早打发他过江，以免影响计划。” 鲁肃肃然道：“属下遵命。” …… 高仁回到临时住宅，打发走牛金等随从后，便径自上塌休息。不过，脑中想着竹简的事，他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头枕双臂，无聊打量着房顶的结构。 一只蜘蛛从横梁上的网丝迅速划过，目标赫然是蜘蛛网上挣扎的猎物。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一条可以容纳拇指大小的间隙，接着一个黑影迅速窜过，很快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刺客，高仁脸色阴晴不定，提心吊胆起身去开门。高仁住的地方离军营有三里余，是靠近一座岭间，因为地势偏低的原因，这里江风比较小，加上住宅环境不错，所以他被鲁肃安排在这儿。 军营重地，不管是周瑜还是他手下的将领，自然不希望高仁有所了解。虽然没在周瑜的眼皮底下，不过高仁的行动还是被人给监视了起来，可能周瑜自信有他在，高仁翻不出多大风浪来，所以这种监视并不严，只是当高仁离开他的活动区域时，才会被江东士兵拦下来。 将门轻轻拉开，高仁壮着胆子探头望去，发现黑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外的一颗松树下，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一双颇具善意的目光正好奇的打量自己。 此人形迹可疑，深夜出现在自己的住宅，看着不像刺客，莫不是找自己有事？ 想到这，高仁到也不急着开口，目光平静的盯着来人。 谁知，那人看了一会，一个转身，窜入一旁的草丛中，瞬间没了身影，只留一片压弯的野草，在月光下轻轻摆动。高仁摸着鼻子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随即回屋睡觉。 翌日，在鲁肃的陪同下，高仁再次出发前往柴桑，去见上次没见着面的孙权。只到离开军营，高仁才知道真正自己真正安全了。 “高大人，前面便是野狼谷。传说一百多年前，这儿住满了狼，夜间出来祸害过路人，遇害者不计其数，他们的家属便向当地的官府求助，要将谷中狼患除去好告慰那些枉死的冤魂，可官府见没有油水可捞，竟是放任不管。那些家属气不过，于是家家筹钱请了三名远近闻名的猎户，这三名猎户到是响当当的汉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三人来到野狼谷，与群狼战了三天三夜，这才将群狼赶尽杀绝，可他们在搏斗的过程中受了很重的伤，最后死在返程的路上。周边的村民感三名猎户的伟大壮举，于是积资修了一块石碑，将他们的英勇事迹刻在碑上，便于后人瞻仰。” 鲁肃娓娓道来，高仁顺着他所指的杂草丛中看去，果然有一块石碑立在那儿，依稀能辨清上面的字迹，只不过在岁月无情的侵蚀下，这块石碑已然残旧不堪，上面还爬着几根青藤条儿。 路过石碑往野狼谷看过，地势险俊，杂草丛生，一阵山风拂过，泛起一片片山谷特有的雾气。不知为何，高仁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就在这时，从两旁的丛林中窜出几个身影，惊的鸟儿纷纷飞起，打乱了山谷的寂静。 飕飕几声，几支暗箭冷不丁地朝高仁一行人射来。 “保护大人，有敌袭！” 牛金最先反应过来，一边指挥手下护着高仁离开，一边挥刀迎敌。只是对方明显有备而来，个个是弓箭好手，一番轮射下，护在高仁四周的侍卫几乎都倒在了地上。 高仁又惊又怕，这时顾不得去想这些人是谁派来的，撒腿便跑。还是一旁的鲁肃镇定，立马安排随行的小将去护着高仁，他则紧跟两人身后。 牛金武艺高强，将手中大刀当盾牌使，毫不畏惧地向山坡上冲去，躲过几轮箭雨，终于冲到了敌人的藏身之处，一招横扫千军将最面前的两人砍翻在地，鲜血直喷，剩下几人见牛金英勇，纷纷撤去。 “他娘的，有种就给老子站住！” 牛金见这伙人跑得贼快，气得哇哇大叫，提刀便追。他想抓一个活口，好拷问主谋是谁。 眼见就要追上，那几人扭身朝身后放了几支冷箭，牛金见势不妙，就地一滚躲了过去。当他从地上爬起来时，那伙人早没了踪影，牛金大骂一声，一脚踹在地上，踹出一个深深的脚印来。 “不好，调虎离山！” 这时，牛金猛然反应过来，对方是冲着高仁大人来的。他顿时心急如焚，连忙调头顺着高仁刚才逃跑的方向赶去，一边跑一边想：“大人千万不要有事，否则某只能跳江喂鱼赎罪了。” 第十章 献图 “大人不必担心，有杨某护着你，绝不让人伤你半根寒毛！” 一阵乱跑乱撞，高仁不知道到了哪里，只见四周郁郁葱葱，天空仿佛被树海给遮住了，景色显得阴暗而寂静。高仁一屁股坐在树下喘着粗气，他平时就缺少锻炼，身体属于亚健康状态，刚刚危险到没觉得什么，此刻一停下来，感觉两腿酸疼，心都快要从肚子里跳出来了。 反观一旁这位姓杨的小将，脸不红气不喘的伫立树下，不愧是武人，身体素质比自己强了数倍。 “看来以后要加强锻炼，要不然再遇到今天这事，连逃命的力气都没有。” 高仁闻言，颔首道：“有劳将军了，待本大人见到吴候，一定在他面前好好赞赏将军。”说到这儿，他想起鲁肃和牛金，也不知他们俩怎样了，于是问道：“杨将军，刚才只顾着逃命，你可看见其他人？” 杨小将微微笑道：“大人放心，那些刺客的目的只是制造混乱，调开不相干的人，并非伤人性命！” “你什么意思？” 高仁皱眉，这时认真打量眼前的小将，发现身形、面貌有些熟悉，于是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杨小将往树旁一站，做了一个高仁眼熟的姿势，道：“呵呵，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昨晚我们还见过呢。” “是你，你昨晚装神弄鬼，将我引出来又离去，现在又将我单独带在这儿，究竟意欲何为？”高仁心中一沉，怪不得跟在自己后面的鲁肃会莫名失散，看来是眼前这人的杰作。此人为了创造与自己独处的机会，可谓是煞费苦心。 “大人就不担心我是周瑜派来的刽子手。” 高仁冷笑：“你是在怀疑本大人的智慧么？你若真是奉命来杀我的，我这会早就去阎王那儿报到了，还能在这儿和你说话。” 杨小将鼓掌道：“大人不愧是曹丞相面前的红人，这份胆色足以让人佩服。实不相瞒，在下本是荆州一富商之子，来往于长江两岸之间，因家逢巨变，不得以落草为寇。想我堂堂七尺男儿之身，岂能一直与贼为伍，于是一边与贼首虚与委蛇，一边暗中联系荆州官军，希望有朝一日能脱贼从兵，为国家效力，岂料那些官兵一个个眼高于顶，不屑与我共事。没办法，大丈夫总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于是我找人与江东的甘宁联系上，此人也是水匪出身，没道理会嫌弃我的身份。” 说到这里，杨小将叹了口气，高仁道：“原来你是水寇出身，怪不得敢冒着生命之危在野狼谷设了一局。只是你就不怕孙权得知，一句话叫你人头落地。” 杨小将脸上闪过一丝狠色，咬牙道：“大丈夫行事全凭手段，杨某既然做都做了，岂会在意一颗项上人头。” 高仁倒吸了一口冷气，此人到是一个狠角色，“你既然如愿以偿当上了兵，就该忠于职守，为国效力，来日好出人头地，福萌子孙。” 杨小将厉声道：“我到是想出人头地，可江东的将领嫌弃我手段太狠，处处给我使绊子，有功劳的事情没有我的份，有危险的事情都推给我，这是何等不公平。他们没有我这般经历，岂知处于狼窝虎穴中，若不心狠手辣，焉能有命站在这天地间。” 虽说此人的做法有些极端，跟高仁完全不是一类人，但高仁心中还是有几分赞同的，乱世是人吃人的时候，若不狠点，连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何谈理想与抱负。 气氛有些沉闷，高仁叹道：“你将我引到这儿来，难道想让我将你引荐给丞相。” “不错，良禽择木而栖。孙权虽为一方豪杰，不过这江山是沾了他大哥孙策的光，无论是政务上还是军事上的能力有些欠缺，缺乏强力手腕。在识人用人方面更是拍马不及曹丞相，在下脱离他，也算是弃暗投明。” 高仁苦笑道：“你太高看我了，我的引荐只能让你顺利加入曹营，但若想出人头地还得靠你个人。” 杨小将附声道：“这个自然，当年家破人亡时，在下就明白了一个真理。在这个世上，我能靠的人只有自己。”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卷，将羊皮卷缓缓展开置于双手间，向高仁道：“大人请看，这是在下花了半载功夫精心绘制的地图，中间那一大片临近江岸的位置便是江东水寨，此处厄江东之咽喉，足有一万精兵把守，而剩下四万则驻守岸上，与水寨遥遥相望，互为掎角之势。一旦水寨遇险，四万精兵只需半炷香的功夫就能赶到。” 虽然地图十分粗糙，但能清晰反应江东的边关布防，曹操若得到此图，对付江东水师无疑多了几分把握。 高仁前世酷爱历史，平时在论坛上也跟人讨论历史上的著名战役，赫赫有名的赤壁之战自是不例外。可是研究来研究去，发现曹操虽然在人数上占绝对的优势，但要想赢得这场战争很难，原因无非是曹军不善水战，对江东的了解知多甚少，又想速战速绝，众多因素叠在一起才导致曹操集团败北，三足鼎力的局势已成。 盯着地图看了一会，高仁叹道：“水寨兵多粮足，即便十万大军围攻，至少也得三五日功夫才能攻破，除非里应外合。而周瑜的大军就在岸上，随时援助，这场战难难难！” 杨小将道：“在下只管献图，至于如何制定作战计划，却是跟我毫不相关！” 高仁皱眉，忽瞧见他脸上露出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心中不由一动。此人心思缜密，想必早有安排，只怕水寨里面有他的人。 这时，高仁想起一事，便问道：“既然你有心投我家丞相，昨晚为何不与我道明，反而如此多费周章。” 杨小将冷声道：“在下所为，乃是杀头灭门的大事，小心驶得万年船。况且也是存心试试大人，能不能为杨某带来荣华富贵，岂能贸然押宝。” 高仁当了三年实习律师，每天过着看人脸色的日子，时间久了，心思玲珑剔透。这一听之下顿时明白了，杨小将昨晚是在试探自己的胆色，若是自己昨晚没有开门，只怕没有今日野狼谷这一出重头戏。 杨小将目光冷冷盯着高仁，道：“大人，在下已表明心迹，不知大人如何决断。”只要高仁敢说一个不字，杨小将只能杀人了，然后逃离江东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高仁虽然讨厌被人威胁，不过形势比人强，于是回道：“你放心，待我见到丞相一定为你牵线搭桥，总会让你有一展抱负的机会。” 杨小将心中一阵兴奋，“有大人这句话，那杨某就放心了。大人，我们还是早些跟鲁肃汇合吧，要不然时间一久，他必起疑心。” 高仁点头，与杨小将往野狼谷方向回赶。 两人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看到往这边走来的鲁肃，鲁肃见到高仁喜不自胜，一边打量他有没有受伤，一边关切地问：“大人没事真是太好了。” 高仁笑道：“让先生担心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这时牛金也找来了，见到高仁没事，兴奋得捶打胸脯，“那几个贼人被砍倒了两个，剩下的都跑了。” 鲁肃脸上有些不好看，向高仁道：“大人请放心，回去我一定奏明吴候，彻查此事，看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行刺朝廷命官，一定将他们一网打尽。” 高仁微微瞥了杨小将一眼，心中笑而不语。 第十一章 丽人 二入吴候府，只在堂厅等了一会儿，高仁便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孙权。 高仁此行代表朝廷，虽然知道孙权不可能将江东六郡拱手献于朝廷，但面上功夫还是要做足，便拱手道：“吴候之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卓尔不凡，让人由感钦佩。” 见孙权只是笑了笑，他接着道：“天子得知吴候将偌大的江东治理的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他甚是宽慰。直言大汉立国四百载，像吴候这种治世能臣屈手可数，本要大肆奖励，以作朝堂之榜样，只是国家动乱不休，正处于青黄不接之际，国库空虚，故待天下太平，兑现诺言。另外，天子思念吴候已久，盼吴候入朝一叙，全明君贤臣之美谈。” 孙权心中冷笑，面上故作惶恐：“臣何德何能，敢得天子这般评价，实感惭愧，惭愧！天子思臣、念臣，臣实在感激不尽，欲前往许都叩谢皇恩，只是当前局势走不开，还请天使转告陛下，孙权一片忠心可昭日月，不求天下人理解，只求天子体谅，如此死而无憾。” “吴候为国事操劳，鞠躬尽瘁，乃天子这福，社稷之福，本官一定将吴候之言转告吾皇。”高仁垂手，随即话风一转，说起江东一行的所见所闻。 孙权也是健谈之人，自从他接手兄长基业已来，早将六郡之地视为私人财产，在治理方面不遗余力，尽心尽力，经过几年的发展，江东已初窥繁华，比起中原城邑也不逊色，唯一的缺点就是人口太少。 刘表昏庸，却占着一个偌大又富饶的荆州，此地可攻可守，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孙权眼红已久，早有染指之心。只是刘表苦心经营多年，荆州兵多粮足，光一个黄祖就打了好几年，想拿下荆州的困难可想而知。 如今曹操接手荆州，不仅城池，连兵马也是一股脑的接收下来。几十万兵马如一座大山压在他心头，压着他睡不好也吃不好，稍有风吹草动就惊骇不已，以为是曹操率军渡江了。 聊着聊着，孙权开始打探曹营的虚实，“天使乃曹丞相身边红人，想必对行军打仗，治理政务很是在行。不知对荆州兵如何看待。” 高仁心中一动，肃然道：“自黄巾之乱以来，中原各处烽火不断，唯有荆州、益州例外，虽说刘表昏庸，无进取之心，但能在群雄争霸的乱世守住富饶的荆州，全靠手下文武鼎力相助，这些人能力可见一斑。以本官看来，荆州兵虽算不上精兵，但兵员素质不错，只要稍加训练，必有脱胎换骨的一日。” “天使何出此言？” 父亲孙坚死于刘表之手，自己又和刘表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每晚做梦都想取老匹夫首级告慰父亲的英魂，孙权对荆州的情况岂会陌生，他只是想问出自曹操接手荆州以来，荆州兵有何变化，一般来说，换了一个主公，不论是将军还是士兵在士气方面都会大打折扣的。 高仁笑道：“吴候有所不知，将为兵胆，在刘表手下，这些人确实难有作为，只能当一个称职的官员，在岁月飞逝下磨平菱角，浇灭往日的雄心壮志，可如今转投朝廷，便是弃暗投明，有了一展所长的机会。况且曹丞相知人善用，只要有真才实学，必有发光发亮的一天！” 孙权听后闷闷不乐，若荆州兵投了曹操后比以前更加勇猛，那江东儿郎如何抵挡，难道父兄打下的基业就要亡于自己手上了吗？ 一旁的鲁肃见孙权表情不对，忙向高仁道：“高大人，我家主公批阅公文久了，有些累了，不便继续会客，还请大人多担待。”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辞了。”说着高仁转身，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脚走到门口，就被鲁肃叫住了：“大人慢行，我已让人备好车马，明日亲自护送大人过江。” “有劳先生了。” 离开吴候府，见用饭还有半个时辰，高仁便带着牛金去街上走走。那日，初来柴桑，因赶着去见孙权，故只是大略扫了一下，没了解当地人土风情。 大街上人来人往，牛金生怕野狼谷的事情再次上演，双眼警惕的打量四周，一只手按着刀柄，做好了随时应付危机的准备：“大人，为何要等到明日过江。” 护卫有这种高度的警惕心，高仁十分愿意看到，边走边道：“你怕多待上一日，本官就多一日的危险么。” 牛金不可置否的点头。 高仁笑道：“有你半步不离的护在我身旁，没人动得了我半根寒毛的！” 走到一家豆腐脑摊前，高仁不由停了下来，经营摊位的是一对中年夫妻，那妇人正给一位客人舀豆腐脑，丈夫则躬着身子擦一旁的案几。丈夫擦完后去帮妇人打下手，妇人见他满头大汗，心疼的拿起手帕给他擦汗，一边擦拭一边问他累不累，惹得周围的客人当场出声调笑。那丈夫被笑，脸上挂不住，于是夺过妇人手中的手帕随便擦了几下，便低头干活去了。 “老板，给我来两碗。” 好一副温馨的画面了，高仁不禁为这对夫妻感到高兴。有时候，幸福不一定非得轰轰烈烈，平平淡淡也是难得可贵的，只是人们一味追求前者，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后者，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高仁以前在父辈那一代看到过不少这样的画面，可随着收入上涨，生活水平上升，现在几乎看不到了，人性越发冷淡。 “客官，你的豆腐脑，请慢用。”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失去了控制，往这边疾奔而来，惊得路人纷纷叫骂。由于正视前方，高仁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面前搭着毛巾向自己微笑的老板，牛金不愧是习武之人，身子霍然而立，单手顺势拽起案几砸向迎面奔来的俊马，两碗豆腐脑顿时洒在地上，溅在高仁满脚都是，他愣住了。 这一砸岂止百斤，那马儿吃疼下，嘶叫一声，不管马夫的大喊大叫，前腿向前一跪，巨力带着整个车厢后面翘起，马夫重重摔倒在地，正当众人大惊失色之际，忽从车厢里面滚出两名女子，其中一个被牛金接住，而另一个则向高仁扑了过来。 所有人都呆住了，目光齐刷刷看向趴在地上的男女，除了那匹马。 真是飞来的艳福，高仁呆呆的看着压在身下的俏丽女子，一时说不出话来。活了这么多年，不管是电视上还是现实中，高仁看过的美女不计其数，但从未有一个美女像眼前这位女子这般清丽脱俗，那张充满古典韵味的脸蛋有着烟雨江南的气息，如春雨润物，让人沉醉却又沁人心脾。 那女子愣了一会，随即霞飞双颊，用手轻轻推了推高仁，高仁连忙爬了起来。 女子也跟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整了整衣衫，轻声告罪道：“这位先生，真是对不住了，因马儿发疯惊了先生。” 被牛金接住的丫鬟狠狠瞪了他一眼，关心地问女子：“夫人，你没事吧！” 那俏丽女子摇了摇头，向高仁微微施了一礼，吩咐马夫留下来处理眼前的状况，她和丫鬟没入人群中，只留下那一道倩影。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可看，纷纷散了去，牛金道：“大人，你没惊到吧。” 高仁摇了摇头，低头看了鞋上的豆腐脑，再也没有食欲了，于是付了豆腐钱，便和牛金打道回府。 第十二章 知己知彼 一路舟车劳顿的回到曹营，还未来得及休息，高仁就被叫到曹操的帐前复命。 曹操先是当众表彰了高仁，他手下的几位谋士也对高仁是刮目相看。一个文弱书生能够在敌营全身而退，足以见其胆色与智慧。一个有能力的人不管在哪都能够得到同僚尊重的。 夸了一番下属，曹操问起了正事：“子孝，此去江东可探到群臣的口风，有哪些人是心怀大汉的？” 高仁道：“回禀主公，江东主降派乃张昭、秦松二人为首，多为文臣。这些人畏惧我大汉精锐之师，恨不得匍匐来降，表明忠心。” 话一出，曹操大笑，众文武也跟着笑出声来。 人要名，树要影。曹操南征北战多年，败少胜多，如今地盘占了天下三分之二，手下谋臣如云，武将如雨，区区一个孙权，兵不过十万，将不过周瑜、程普几人，在座的多数人还是有信心能将其收拾的。 只不过摆在眼前的难题是江东有长江天堑，又有五万水师阻了大军的去路，使得几十万大军不能过江。 荀攸素有大才，当年曹操征讨吕布，在攻打下邳受阻就是他献的水淹之策。一听文臣主降，他眉头微皱，向曹操道:“主公，如今与江东大战在即，孙权手下的文臣到起不了多大作用，主要是那些武将的态度，这些可是能左右孙权决策的人。” 曹操无比聪明，一点就透，大声道：“公达分析问题总能一针见血。”说着他将目光重新转向高仁，问道：“子孝可知那些武将的态度，有没有主降者？” 高仁摇头，见曹操和众人脸上一阵失望，便道：“主公，江东武将老一辈以程普、韩当为首，这些人早些年随孙坚南征北战，孙坚死后，他们又随其子孙策，如今效忠孙权，他们对孙氏的忠心已经深入骨髓，除非孙权投降，不然他们绝无投降的可能。而年轻一辈中以周瑜为首，周瑜为人颇为自负，自恃兵法韬略不输任何人，况且他和孙策又是连襟关系，又岂会投降。” 曹操颔首道：“如些说来，我们与孙权一战不可避免。” 高仁肃然道：“主公明鉴，与孙权非战不可。胜则一统天下的伟绩便落在主公身上，败则三足鼎力，天下又要乱上个几十年。” 曹仁笑道：“子孝先生此话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丞相地广人多，说句不中听的，就算此次征伐江东不成，来日再来便是，如何造成三足鼎力的局面！” 程昱摸了摸胡须，往一旁的贾诩看了一眼，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座的老僧，心中不由叹了口气，出声道：“程某以为子孝先生所言正是符合当下情况的。需知我们的敌人并不止孙权一个，北边的马超、韩遂还是公孙康等人，这些人都是一头头恶狼，若我们胜了还好，败了岂有不狠狠咬上一口的道理，而刘备欲与孙权结盟，挡我大汉天兵，他们二人手中谋士乃天下名士，挥下武将也是百战之将，又岂会不趁机消耗我军的实力。” 高仁附声道：“不错，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曹操沉吟了一会，道：“诸位的勇气可嘉，要想办法打败江东水师，好叫天下人看看，我曹操挥下不止陆战无敌，水师也是攻无不克。”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懂水战的以蔡帽、张允为首，他们等人又如何能拿出一个胜策来。就算蔡张二人在场，估计也是提议先固守营寨，操练水军为主。 曹操何等聪明，见众人状态哪会不知毫无对策，心里有些闷闷不乐。高仁见状，拱手道：“主公，在下此行有幸去了一趟江东大营，故有些发现。” 众人眼前一亮，曹操大喜道：“你速速道来！” 高仁将从杨小将那得来的情报说了一遍，当然，杨小将私下献图的事情没说。计策这种高明的军事手段当然是越少人知道，它的成功率就越高。 孙刘两家联盟，手下不乏大才，若是己方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哪怕一个微不足道的消息，则势必会影响整个计划的实施。 在场的众人，除了许褚外，其他人都懂行军打战，曹操更是此中行家。一听之下，也不禁竖起大拇指，“我原以为周瑜不过是一个纸上谈兵的书生，想不到颇懂兵法之道，怪不得有胆量与我一战的，到底是年轻气盛。” 见曹操言语间有些轻视周瑜，高仁便道：“主公有所不知，孙策当年献玉玺给袁术，换兵三千，便是周瑜出的主意。此后他辅佐孙策横扫江东，可谓是功不可没，只不过江东偏安一方，孙策打败的对手皆是弱者尔，故周瑜名声不显。” 曹操皱眉，他也是十分自负的人，当年煮酒论英雄，轻视天下诸侯，说这些人成不了什么大事，唯有重视刘备。说到底，曹操是一个高明的政治者，一向抱着去虚名得实处的做事态度去争霸天下，这才有今日的辉煌成就。这个周瑜年纪轻轻却有这种觉悟，看来此人不简单啊。 众人闻言，皆是心中一惊，他们对江东了解不多，唯一耳熟能详的就属孙氏父子三人。一个是因为中原混战，各地消息阻塞，二个是孙权自接手江东以来，用兵最多的不过是对付江夏黄祖，就一个没多大本事的匹夫就让孙权打了几年，足见江东众文武平庸到什么程度，所以也懒得去了解江东的情况了。 曹操见手下一时拿不出一个良策，心中有些郁闷，他不由想起了郭嘉，当年南征北战，不管处境多么艰难，此人都有办法助自己化险为夷，最后获胜。现在处境好了不知多少倍，然而面对江东不足一州之地，兵不过十万，诸位智囊却想不出一个妥善的对策来，实在让人痛心。 想到烦心处，曹操让众人先退下，三天后再来帐前议事。 出了帐，除了曹仁拉着高仁的胳膊说了几句家常，其他人只是淡淡看了高仁一眼，便离去了。高仁去了一趟江东，虽说他们心中对高仁的印象稍有改观，但并不代表认可他。 曹仁讪笑了几下，劝道：“先生别介意，他们这段时间兴许没睡好，脾气有些古怪。” 高仁苦笑一声，没有接话。荀攸、程昱他们跟着曹操南征北战，不知献了多少谋策才有今日的地位，而自己半路杀出，仅凭一篇檄文，一次江东之行就和他们平起平坐，他们怎么可能会接受了。 纵然是大公无私的圣人，也会跟身边人攀比，追求所谓的公平。只不过他们追求是史书上的评价，期待能够名垂千史，而普通人追求的是名利，只要今生过的好就行，哪会在乎后人的评价。 不过这也没什么，常言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动四方。只要自己的计策能成功，何愁天下人不识得自己，又何愁不能得到别人的认可了。 高仁的性子虽说算不上争强好胜，但也不甘心沦为边缘人物。 想着待会还是折回去见见曹操，高仁借故有事便与曹仁分开了。来了这么久，他只想早日助曹操打赢这一战，然后回到现实。 第十三章 将计就计 “子孝你怎去而复返。” 曹操面露疑惑，高仁笑着解释道：“我此来是为主公献计的！”说着他从怀里拿出杨小将献的那份地图，缓缓展开，呈现在曹操面前，介绍道：“主公请看，凭此图能将江东的军事布防尽收眼底，我军只要拿下这座水寨，江东水师便对我军再也构不成威胁，而长江天堑便形同摆设。” 曹操大喜，一边仔细看着地图，一边问道：“这图你是如何得来的？” “说来也是偶然，属下自知江东一行危险重重，所以到了江东便高调行事，连孙权都不放在眼里，于是被孙权打发到周瑜那里，在那遇上了一位人才。此人仰慕主公已久，一直想加入我军建功立业，只是有长江天堑横在那，于是苦等机会……直到那日野狼谷，才亲手将此图交于我手，并扬言主公一旦决定攻打江东水寨，他动用他的人手与我们里应外合，则大事可成。” 战术上终于有了进展，曹操不禁喜上眉梢，大声叫好，“多亏子孝机智，才有了这份地图，加上一个千载难逢的契机。若能一举攻破江东水寨，我一定重赏于你。” 高仁拱手道：“多谢主公。此行还有一事，那周瑜想使一出反间计，却不知我早已识破，特地将他伪造的书信献给主公，请主公过目。” 曹操接过书信，一看之下眉头深深皱起，“这周瑜小儿用心歹毒，他知道我挥下懂得水战者有蔡冒、张充二人，我若中计将二人除去，不仅自断两臂，而且主将被斩，荆州兵必会与我生了间隙，战力大打折扣，到时又怎能胜过江东水师呢。” 高仁点头：“主公明鉴，常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周瑜给我们使计，那我们大可将计就计，利用他的计策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曹操一听就明白了，笑道：“看来子孝不止在写文作赋方面出众，出谋划策更是不输半分。我虽然明白了将计就计，但如何去实行还得靠你分析。” 高仁也不卖关子，喝了口茶，便道：“我们可以找两个跟蔡冒、张允面貌相似的死囚，然后假装中计斩了他们。周瑜得知后，必然会前来我营寨勘察军情，到时发现水师无精打采，防守松懈，必会中计。” 曹操笑道：“找死囚多麻烦，而且徒耗时间，直接从营中找两个面貌相似的人斩了便是！” 高仁心中一凛，这曹操不愧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枭雄，两条人命在他眼里实在不值一提，跟踩死两只蚂蚁没多大区别。叹了口气，高仁也无力去改变，只有暗自为两位倒霉的哥们默哀了。 曹操何等眼力，看高仁面部变化便知他心中所想，微微沉吟了一会，别有用意地问:“子孝是不是觉得我心肠歹毒，不择手段，违背了仁义美德？” 高仁沉默不语，曹老大可不是善男信女，当年亡命天涯，因疑心作怪就将吕伯奢一家斩尽杀绝，手段之残忍令人毛骨悚然，何况现在位极人臣，视天子于掌中之物。 正所谓掌兵者无情，执政者无心，指望这些人去体恤百姓是不可能的。 曹操哈哈大笑，他从来不在乎天下人如何去骂他、去评价他，只要他一天站在权力的巅峰上，这些谣言就杜绝不了，就如同当年的董卓一样。那些大臣恨董卓恨的要死，不也拿他毫无办法，反在他的淫威下战战兢兢，卑躬屈膝。 不管曹操人品如何，他是自己的当事人这点无法改变的，高仁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主公，要想让周瑜相信，光靠斩人还不够。主公事后必需要表现出中计后的愤怒，派人攻打周瑜，只有这样周瑜才会相信他的离间计已经成功了。”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听出他话中有话，于是问：“周瑜他相信了又如何？” “相信便能抛下诱饵，引他上钩。” 曹操闻言，心痒难耐，忙不迭地问：“如何引他上钩？” “主公，可否容我近前说话。”曹操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高仁向前走了两步，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一番。完后，曹操眼睛越来越亮，高仁向后退了两步，便又道：“如此，我们就有八成的把握解决江东水师。” 曹操不解：“为什么是八成，而不是十成？” 高仁反问：“主公以为我们这次大战的心腹大患是孙权？” 曹操笑道：“当然，我征战多年，陆续消灭了几位强敌，如今能与我一战者唯有孙权。而韩遂、马超之流只不过有勇无谋之辈，只要拿下江东，到时挟大胜之威北上，灭掉这几人最多也不过几年功夫！” “主公似乎漏掉了一个人，此人心怀天下，做梦都想匡扶汉室，一有机会便招兵买马，暗访名士……” “你说的人可是刘备。”曹操皱了皱眉，当即截道。他与刘备是老相识了，岂会不知此人的野心，从最初想纳他为己所用，到后来想除去他，再到现在的些许不屑，心态一直在转变。 说实话，对刘备的不成器，曹操心里是失望的，亏自己当年夸此人是英雄人物，当真是看走眼了。 当年的自己不过是众多诸侯的一位，实力谈不上强，地盘也不大，而如今实力横跨大汉几个州，可动用兵员数十万，成为天下最大的诸侯；而刘备贵为皇室，手下有关张二将，名满天下，可十数年过去了，此人一直在原地踏步，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这人生际遇果然不可捉摸。 高仁侃侃道：“主公千万不可小瞧了他，虽说此人新野之败后，逃到了江夏与刘表之子刘琦兵合一处，尚有几万兵力，不可小觑。而自从主公向江东宣战后，刘备便派手下谋士诸葛亮前往江东，游说孙权与主公开战，当时他会率军帮助孙权，共阻我军。” 曹操闻言，咬牙切齿地道：“此人真是硬骨头，明明实力不济，却屡屡跟我为敌，他日若落于我手，必活剐了此人扔进江里喂鱼。” “刘备一心向汉，只要天下还有诸侯与主公为敌，他必会拔刀相助，哪怕只剩一兵一卒也在所不惜。这种人不乏骨气，只不过他的能力配不上这份骨气。” “哈哈，子孝所言甚是，想那刘备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要说机会也不是没有，当年陶谦将偌大一个徐州送给他，可惜他能力不足，被吕布给夺走了，还是我出兵将徐州给夺了回来。” 高仁莞尔一笑，接着道：“主公，若攻打江东，必需要先解决刘备。只有解决了刘备，我们才能全力对付孙权，否则总留一个变故在那，对我军极为不利。” 曹操皱眉道：“那江夏有江水环绕，易守难攻，除非我派数十万大军日夜猛攻，否则难下。只怕那周瑜不会坐视刘备灭亡。” “绝对不会，周瑜善于用兵，焉会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高仁掷地有声，又道：“不过，对付刘备我军可以采取围而不打的计策，江夏能用之兵最多两万，而主公手下兵多将广，完全可以抽出五万将江夏围起来，让刘备不能干预我军与江东一战。” 曹操眼前一亮，忙道：“此计甚好，我若以十万人攻打江夏，最少也得打几个月，而只要区区五万人便能困住刘备。这样一来，我便能全力收拾孙权了。” “子孝，你暂时就别回刘府了，晚上与我在这饮酒如何。” “属下恭敬不如从命。” 曹操与高仁相视一笑，如今战略方针初步定下了，接下来便是打仗的一些细节问题。 第十四章 开战 “恭喜都督，荆州探子来报，蔡冒、张充二人以通敌的罪名被曹贼所斩，你的借刀杀人计策圆满完成。”鲁肃满面春风的掀帘进来，冲跪坐在案几前批阅军情的周瑜说道。 自刘琮举州投降，荆州没落，有个别将领不服曹操，于是暗地和江东搭上了线。周瑜考虑人数有限，他们来投对江东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于是先让他们暂时委身曹贼，为江东打探军机情报，待来日曹贼退去，再以胜利方接纳他们。有了这些人充当耳目，曹营有什么风吹草动，周瑜是了如指掌。 周瑜眉宇舒展，缓缓放下竹简，沉吟了一会，道：“今晚我便去江北水寨一探虚实。” 鲁肃大惊失色，急道：“公瑾不可，你贵为一方统帅，岂可亲易涉险，还是另择一员将领前去探听军情！” 周瑜笑道：“蔡冒、张充二人一死，荆州水军必然士气涣散，守备松懈。况且江上有雾，我又在数丈外查看，对方摸不清我军的虚实，岂会贸然出战！” “可是……” 周瑜摆手道：“我意已决，子敬不可再劝。” …… 深夜，江上弥散着淡淡雾气，若是白天还能雾里看花，将江上的轮廓收于眼底，而晚上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周瑜一身甲胄，披着红披风，威风凛凛地站在江边聚兵点将，凡是被他点到的将领都会上战船候命。今晚只是探看敌方水营，并不打仗，所以这次出动的人员有限，一艘战船，加上几员战将，几十精兵。 “大都督，果然不出你所料，敌军水营防守松懈，士兵们东倒西歪，简直形同虚设。嘿嘿，只要给末将一支精兵，定能杀的他片甲不留。” 凌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神中散发着浓烈的战意。他年轻时便跟着孙策征战江东，立下赫赫战功，是孙权手下有名的悍将。 周瑜淡淡一笑，道：“凌将军不必着急，以后有的是仗打，今晚主要是勘察敌情。现在目的已经达到，我们就此打道回府。” “属下领命。” 凌统抱拳下去了，自从周瑜接掌大都督一职以来，凭借高明的治军手段，江东将领无人不服。可以说在江东，除了孙权，周瑜的威望无人能及。 江东的战船一走，混迹在士兵当中的牛金精光一闪，暗道：“先生果然神机妙算，看来这次江东蛮子要吃大亏了。” …… 次日一早，曹操传几位重要文武议事。 待众人到场后，曹操率先开口：“周瑜小儿阴险狡诈，居然使此等恶计害我手下两员良将。士可忍孰不可忍，我欲与江东开战，你们有何话说！” 他脸色阴沉，帐内气氛十分沉闷，这时谁敢提反对意见。 在场众人都是聪明人，深知这个主公多疑，若这个时候反对，定会在他心中留在疙瘩，没准还会被打入冷宫。主公怒令智昏，仅凭一封书信就斩了蔡张二人，开战是让他下台阶的最好方式。 曹操手下人才济济，也只有荀彧敢直言相谏，只可惜有萧何之才的他坐阵许昌，为曹操料理后方，不然凭他的威望定能劝住盛怒的曹操。 “曹仁！” 曹仁出列道：“属下在。” 曹操沉声道：“传我命令，令毛阶、于禁二人率水军五万，火速进军三江口，势与周瑜小儿决一死战。” 曹仁征战多年，深暗兵法之道，当即劝道：“丞相不可，我方水军尚未练熟，若贪功前进，正中周瑜的圈套，还请丞相三思。” 曹操怒目圆睁，拍着面前案几道：“三思，三思，再这样下去，周瑜小儿快骑到我脖子上作威作服了！” 曹仁还要再劝，被曹操挥手制住了。 这时，贾诩抬抬眼皮，出声道：“丞相，江东擅于水战这是不争的事实，不如先率两万大军做前锋，与周瑜一战，若能缠住江东水师，再将另外三万压上去，合攻江东兵；若前锋不行，也只损失两万人马，我军未伤元气。”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 曹操往左侧的高仁看去，问道：“子孝以为如何？” 高仁朗声道：“丞相，贾先生的计谋虽稳妥，但不适合我军眼下的作战方式。蔡张二将被斩，荆州水军人心浮动，丞相不防散布消息，就说此二人实则死于周瑜之手，以此激发将士们的复仇之心，势于江东决一死战，如此才有一战的资格。” 贾诩摸了摸胡须，道：“子孝先生是想要丞相学韩信背水一战么。” 高仁侃侃道：“不错，江东水师不论是装备还是作战经验皆胜于我军，要是稳打稳进，我军很难胜过他们，在下想来想去，也只能在军心气势方面做功夫。常言道：一人拼命，十人难挡。只有将我军上下所有人的战意激发出来，无所畏惧的勇往直前，才能打败敌人。” 贾诩冷哼一声，道：“子孝的想法好是好，只是行军打仗岂能儿戏，惜当年赵括如此，不以赵军的情况而定，妄想一战打败秦军，结果白白葬送四十万赵军，成为千古罪人。” 高仁毫不示弱，扬着脖子道：“先生将我比作赵括么？要不是赵王昏庸，一下子将赵国的重担压于赵括身上，焉知赵括不能成为千古名将。” 贾诩脸上闪过一丝温怒，讥讽道：“看来子孝还是挺理解赵括的，只是赵括还有个名将老爹，而子孝你又读过几本兵书，又见识过几场战役？” 从某种角度来讲，一个合格的谋士也是一名合格的辩士。当年的苏秦、张仪莫过如此，见两人当场势均力敌的争论不休，曹操也不阻止，而是颇有兴趣打量着两人。 程昱、荀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从内心深处来讲，他们想看看高仁到底有几斤几两。一旁的曹仁瞪着两眼干着急，贾诩的计策与他的不谋而合，他当然不遗余力的支持，只是高仁为人合乎他的脾气，他很想帮帮高仁，不过他善于行军打仗，唇枪舌战方面完全不行。 泥人也有三分火，被人当场质疑自己的能力，高仁怒了，也不管会不会得罪贾诩，拉下脸道：“惜范雎不过是魏国中大夫须贾门客，毫无名声，一旦入秦便青云直上，提出远交近攻的策略，为秦国的统一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卫青身份低微，靠她姐姐的关系才斩露头角，从未上过战场的他首征便能大败匈奴，俘虏700余人，后屡战屡胜，为北击匈奴立下赫赫战功。我高仁不过无名小辈，自然不敢跟两位大人物相提并论，可也知道‘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句话。先生博览群书，难道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知？” “你……” 贾诩气的老脸通红，曹操抚掌道:“好一句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这话形容我最合适不过了。” 众人点头，想当年曹操只不过占了兖州一半地盘，北有袁绍、公孙赞，南有袁术、刘表等诸侯，这些人实力远胜于他，可如今这些人早已化为黄士，所占领的地盘纷纷被曹操拿下。 本来曹操就和高仁有言在先，只不过刚才两人争得兴起，曹操也看了一会热闹。这会，曹操看贾诩气得说不出话，刚才高仁的话又点到他的痒处，于是一锤定音，“就按子孝说的办。” 说着他望向曹仁，道：“曹仁，在众将之中你口才不错，我就将激发将士们士气这事交于你，若是办不好，我唯你是问。” 曹仁忙道：“丞相放心，属下一定将此事办妥。” 战事已经定了下来，明早三更做饭，五更出发，势于江东血战到底。 众人见没什么事了，于是纷纷请示告退。 第十五章 激战 天刚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上镶嵌着几颗暗淡的星星，预示着已经进入黑白交替的时刻。一阵江风拂过，波浪晃晃悠悠地撞击岸边的礁石，水花溅起几尺来高，看上去汹涌莫名。 曹军水营，一大早就忙得热火朝天，将士们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经过一番折腾，几百艘战船停放在岸边，延绵数里，十分壮观。 刘表苦心经营荆州多年，在水师上花钱无数，有战船近两千只，此次出动还不过一半而已。曹操望着面前数万带甲儿郎，又看了看他们身后的战船，那又高又大的家伙几乎将长江给遮严了。 饶是沙场老将的曹操，这刻也不禁生出想要一举歼灭周瑜的念头。稍微平复了激动的心情，他往曹仁使了个眼色，曹仁手按剑柄从容走上了点将台。 曹仁身上战功颇多，是一员能征善战的悍将，他一上台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下面一片安静，曹仁很享受这种感觉，他拔剑横在面前，大声道：“毛阶、于禁听令，我令你们二人率五万水军直捣敌营，你们有信心么？” 二人面面相觑，抱拳道：“末将全力以赴。” 曹仁似乎也知道二人信心不够，也没再说什么。昨日，他按照曹操的意思，给整个水营从上到下做了一番鼓励工作，虽说他本人累得够呛，不过效果到也明显，只不过毛阶、于禁这种经验丰富的将军考虑比较多，不会仅凭一番话就盲目的相信此战能赢周瑜。 五万水师乘着战船，浩浩荡荡向江对面开去，那儿有他们要征服的疆土，那儿有他们梦寐以求的功名。 曹营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周瑜，几乎在曹仁聚兵点将的同时，周瑜已经作好了战斗部署，亲率三万大军渡江迎敌。 三万对五万，虽然人数占了弱势，不过此战周瑜有必胜的信心。 狭路相逢勇者胜。 双方在江中心遇上了，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开打。一阵箭雨如蝗虫过境，密密麻麻的落在双方战船的甲板上，许多士兵倒在了上面，也有不幸落在江上的，就算不死也会葬身鱼肚。 这是曹操执掌荆州已来，水师与江东水师第二次正面交战，第一次以惨败而告终。 一阵箭雨后，双方战船兜头相撞，在力量惯性的冲击下，曹营好多士兵站不稳摔倒在地。江东兵作战英勇，趁着这机会，士兵们轻车熟路的跳入曹军的战船，一阵乱砍乱杀，如猛虎入羊群，曹军被杀的节节败退，有的无处可逃，直接跳江逃生。 水流湍急，且暗潮汹涌，这一跳下去几乎无生还的可能。 于禁见自家兵马如此不堪，脸都气紫了，冲上去连砍了几名企图逃命的士兵，大声叫道：“将士们，拿出你们的勇气，敌人也不过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谁怕谁。如再有临阵逃者，势斩不休。” 很快于禁身边聚集了数十名精兵，在这些人的加入下，很快将船上的敌人斩尽杀绝。众士兵见主帅如此英勇，羞愧之中又生出一股狠劲，那是为蔡张二位将军报仇的决心，只不过数百战船都有敌人，一时间陷入了乱战之中。 毛阶、于禁二人虽不是水战将军，不过好歹跟蔡张二将相处了几个月，从他们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水军只是慌张了片刻，就被毛阶、于禁二人稳住了局面。毛阶负责指挥船舱的勇士们拨船调头，而于禁则带人将上来的敌军赶走，两人合作多年，早有默契，这种默契在战场上带来的好处不言而喻，起码在他们的指挥下，面对第一轮冲杀，水师损失不大。 “没想到除了蔡瑁、张允二人外，曹营还有懂得水战的人才，老天待曹贼不薄。不过仅凭二人就想破我水师精锐那是做梦。” 周瑜目光炯炯，伫立在船头上，对前方的喊杀声置若罔闻，几百上千人的死亡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数字罢了。作为一方统帅，他要做的是怎样痛击入侵者，赢得这场战争，至于死多人他完全不关心。 见跳入敌船的江东儿郎被敌人尽数歼灭，没歼灭的也被赶了回来，周瑜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当即下令：“敌将是想与我军拉开距离，采取迂回作战方式。哼，传我命令，将所有战船靠过去，给我狠狠咬住，既然曹贼派五万士兵过来，那我就将它给吃了，看老贼如何猖狂。” 传令官领命下去了，一旁的凌统听罢，笑道：“大都督，以我江东水师之能，打败这五万尚未练成的水师，末将还是有这个信心。只是将五万人马给留下，仅凭现有的人员还不够！” 周瑜拔出腰间的长剑，对着前方做了一连串几个动作，似在说围困之策，“敌军锐气未失，我军目前要做的是消耗敌军，等这股锐气没了，然后再给我狠狠地打。” 江东水师操练娴熟，又有周瑜这种举世无双的统帅，只不过半炷香的功夫，毛阶的作战意图被江东水师给摧毁。面对被包围的处境，毛阶怒了，五万人居然被三万人给围了，传出去他还有何脸面在丞相手下做事。 “将军，不好了，我军数百只战船只能在江中心打转，士兵们个个惶恐不安！” 毛阶眉头紧皱，眼前情况他如何不知，一个不好，没准五万人就没了。沉吟了许久，他大声道：“传我命令，组织几艘战船，然后多上几百人，给我朝东南方向突围，无论如何也要撕开一个口子，否则本将拿你问罪。” 那校尉心中一凛，连忙下去组织人手突围。 毛阶下令完，又跑到其他船只上去组织反攻，趁现在局势还未完全恶化，必需想办法阻止，否则在敌军的层层推进下，被困的地盘再次压缩，那几百艘战船可就报废了。 “有点意思，凌统你率五百精兵乘两艘战船饶到敌方后面，本都督不要你们与敌厮杀，要趁机毁去敌军战船，只要战船一毁，五万人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凌统闻言，苦着脸道：“大都督，可我们这次所携带的猛火油不够。” 周瑜笑道：“无防，敌军战船与战船之间相隔较近，只要其中一艘烧着了，在江风的推动下，旁边两艘必会殃及。我们只要点着中间数十艘船，敌军自然陷入大乱，如此一来，此战便能提前结束！” 凌统大喜：“都督英明！” 战场上，双方正在激战，一方突围，一方却是不让，双方在那僵持不下，战争俨然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被围的曹军经过最初的恐慌后，在毛阶、于禁二人的带领下开始反击、突围。可是士兵素质和战斗力不如江东水师，几次反击无效，反而损失严重。 战争打到这个份上，于禁知道战机已失，眼下最为明智的是及时突围，保存实力，可看敌军的架势，分明是要将自己困在这里。于禁叹了口气，他脸上血迹斑斑，不过这都是敌人的血，往四处看去，士兵们一个个在奋勇杀敌，往日操练都慢待的士兵们这会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俨然有了精兵的悍气。 看来蔡瑁、张充二将深受荆州水师爱戴，要不然只怕这些人这会早就缴械投降了。 领毛阶命令的校尉叫张牛，他有今日的地位完全是由张充提拔起来，这会已经组织好了三艘战般，八百勇士。他巡视众人一眼，大声道：“我张牛出身卑微，若不是遇到张将军，我早就饿死在路边成了孤魂野鬼。今日报恩的机会来了，你们可有勇气随我与江东蛮子一战。” “战，战战！” “好，你们果然是好儿郎，我张牛认你们这帮兄弟。江东蛮子用心险恶，想逼我们一个个跳江喂鱼，我张牛就是死也不当那溺死鬼，随我杀！” 一声霹雳一声吼，八百勇士随张牛浩浩荡荡向江东水师冲去，那般无所畏惧，那般勇往直前，哪怕前方是万丈悬崖，哪怕是无间地狱，他们毫不在乎，这是一种视死如归的战斗精神！ 第十六章 袭击水寨 在敌我双方鏖战，不死不休的同时。另一边，消失了两天的蔡瑁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水寨，作为陪同的还有高仁，这一消息顿时沸腾了整个水寨。 此刻，留守水寨的尚有一万五千人马，本来有两万的，今早被曹仁给调走了五千。目前水营的一切大小事务由讨逆将军、江夏太守文聘全权负责。 为了防止周瑜偷袭营寨，曹操在于禁、毛阶二人进军三江口时就调来了文聘镇守，方保后方无虞。 听说蔡瑁来了，文聘吓了一跳，再三向报信官确认后，忙不迭的出营迎见。 “蔡将军、你……” 文聘满脸惊惑，听闻丞相听信高仁的谗言斩了蔡瑁、张充二将，他心中愤愤不平，欲要找曹操讨一个说词，可他人未到丞相的中军大营就被陈群给截下了，在陈群的一番劝导和安抚下，文聘才息了心中怒火，觉得这一切都是高仁这小人搬弄是非所至，于是暗地里恨上了高仁。 蔡瑁淡淡一笑，上前拉着文聘的胳膊，道：“文将军别来无恙，此处风大不是说话之地，去你帐中详谈如何。” 文聘点头，亲自带路。 蔡瑁此次能捡回一条命全靠高仁，对他既是感激又钦佩，于是伸手请他先行。高仁晒然一笑，大大方方的跟上文聘，边走边问：“文将军，我观营中众士兵军容齐整，威武不凡，俨然跟兵书上所说的精兵相差不远了。” 蔡冒没事，文聘对高仁那点恨也就烟消云散了，于是耐着性子道：“先生眼光独到，本将佩服。毛阶、于禁二位将军所调走的五万大军，不过多是新军和老弱为主，留守大营这两万才是我水军精锐，比起江东水师也毫不逊色。” 曹操接收了荆州，考虑到水军只有五万，而且军心不稳，战斗力亦是不高，靠这些人想打败孙权绝无可能，于是从其他营调了三万人马充实水师。经过几个月的磨合，水师已有八万之众，除去生疾病不能战者，还有七万六千人，前番与周瑜在赤壁发生几次小规模交战，损失了几千，如今尚有水师七万。 高仁点头，历史上赤壁之战，曹操之所以失败，除了水土不服，军中瘟疫横行外，主要是荆州军和本部兵马磨合不够，没有将水师的力量充分发挥出来，才会听信庞统献策，铁锁连舟，最后功败垂成，失去了一统天下的机会。 两人寒暄了几句，蔡瑁趁机将假死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并声明这一切都是出自高仁的手笔，文聘这才恍然大悟，欠身抱拳：“先生之智，文某佩服。” 高仁淡淡一笑，随即拿出曹操的虎符，朗声道：“蔡瑁、文聘二人听令！” 两人异口同声：“末将在。” “我令你们二人即刻率营中所有人倾巢而出，渡江攻打江东水寨，不得有误。” “领命！” 二人对视了一眼，文聘道：“先生，周瑜只是出动三万兵员于我军交战，一万精兵把守水寨，一万驻守夏口，以防水寨有失。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此次出战，我军只动员一万五千人马，连敌军倍数都未到，末将担心拿不下水寨。” 高仁笑道：“文将军不用担心，我早安排好了一支偏师，到时与你合攻，必能破寨！” 文聘心中一松，他也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有偏师相助，打下敌军水寨的把握无疑倍增。可那夏口一万人马终究是个变故，他把自己的担心当场说了出来。 高仁不慌不忙地喝了杯茶，润了润嗓子，随即反问道：“此次交战，你们以为三万敌军能全歼我方五万水师否？” 二人同时摇头，以周瑜的指挥能力，加上江东兵善于水战，此战毛阶、于禁二人毫无胜算，不过要全歼难度何止十百倍，要知道五万水师又不是乌合之众，而且都是打着复仇的旗帜，不管士气还是战斗力远胜从前。面对锐气正盛的水师，即便是周瑜也难已办到，除非双方鏖战的同时，江东有一支生力军加入，这时不管是人数还是士气可以摧毁五万水师。。 想到这里，二人心中俱是一惊，文聘道：“先生是说战争的后阶段，周瑜必会把夏口一万精兵调走，一举吃掉我方五万水师。” 高仁点头：“于禁所率五万人是我给周瑜下的饵，以周瑜的大胃口，他已经吃了一半，难道还会松口不成。嘿嘿，不出一个时辰周瑜肯定会调走夏口兵马，这一万人才是压垮我五万大军的稻草。” 蔡瑁赞道：“先生高明，可这样一来五万大军就危险了。” 高仁沉声道：“几万人的交战，短时间难以分出个胜负，我们能做的只有与时间赛跑。最终能不能打赢这场战役，全靠你们能不能攻下敌军水寨，若是不能，万事则休。” 蔡瑁、文聘心中一凛，忙不迭地道：“请先生转告丞相，我们二人必定全力以赴，势死也要拿下敌军水寨！” 高仁满意地点头，一个人若能抱着必死的决心，他能干成许多人眼中干不成的大事，而一只军队若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绝对是一支虎狼之师。 …… 三江口，战争惨烈无比，在凌统的偷袭下，曹军战船毁了几十艘，气得毛阶站在甲板上破口大骂，就差没跳过去跟凌统拼命。 两人相隔十几丈的距离，除非毛阶疯了，不然他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才几个时辰的交战，曹营足足损失万余人马，剩下三万多人被围困住了，似乎除了跳江没有其他生路了。于禁是一员智勇兼备的良将，可不精通水战的他面对此局面也只能望江兴叹，他组织几次有效的反击，可都被击退了回来，敌方防守十分严实。 那周瑜十分可恶，将自己几万大军围起来后，就不再进攻了，而是采取放冷箭的作战方式，己方采取反击的队伍还未靠进就损失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是心生惧意，如何跟以逸待劳的敌军搏命。 好在，已经损失两万人马，敌方也损失了五六千，只是周瑜指挥老辣，善于捕捉战机，硬是将兵力不足给发挥到极致，左右了战局。 此刻，于禁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周瑜却是佩服不已，一个名声不显的将军，指挥三万水师如臂使指，那份从容不迫，那份老辣着实让人尊敬。 “将军，敌军箭失太过密集，我等冲上前也是白白牺牲，不如……” 那参将见于禁脸色一沉，到嘴边的话连忙打住了。于禁怒道：“你去告诉大家，我们没有任何援军，若撕不开敌方的防线，大家一起完蛋！” “是！” …… 战船撞上了战船，便不能动了，张牛带着八百勇士跳上了敌军的战船，虽然有很多同伴中箭倒在地上，但他们没有因此停顿脚步，反而加快步伐。 一鼓作气，在付出两百多同伴的性命后，张牛的人马与江东水师缠斗一起，双方畏不惧死，战死方休，顷刻间船上堆满了尸体。与曹营其他水营士兵不同的是，这八百勇士由于张牛的关系无比团结，加上一个个不畏生死，爆发出来的战斗力让江东水师大吃一惊，什么时候荆州兵变的这么强悍了。 早在张牛突围时，毛阶已经注意到他了。见在张牛猛打猛冲下，敌方的防线及及可危，毛阶暗自叫好，可良好的局面在几十人的加入下硬是稳住了，反而开始反击张牛，毛阶当机立断，聚集身边所能聚集的人手去支援张牛，无论如何也要打出一个缺口来。 潘璋虽然带人加固了的防线，不过由于人数有限，他只能将敌方这支精锐赶走，而不能给予歼灭。 潘璋作战英勇，乃是江东不可多得的骁勇之将，论排兵布阵，他远不及毛阶；可论单打独斗，毛阶却是不敌。本来有毛阶的加入，敌军人数远远不够，可以说突围在望，可正在江东防线告急时，周瑜叫上自己的亲兵去驰援，毛阶见事不可为，喟然一叹，只好暂时退去。 退去后的毛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命令，他命人焚去了两百艘战船，然后将所有人集中在一百五十艘战船上，准备从敌军几个防守薄弱的地方突围。 在包围圈外的周瑜发现这个奇怪的现象后，皱眉沉吟了一会，随即下了一道命令。 第十七章 刘备的苦恼 曹营水寨，蔡瑁、文聘的一万五千士兵早已集合完毕，可高仁不让他们出水寨。二人憋着一肚子气，同伴们正与江东蛮子鏖战，可他们还在这等候什么狗屁时机。 高仁一脸轻松之态，他虽然熟知历史，可终究能不能打赢这场战役，他心里也没底。别看刚才在两人面前一副料敌于先，决胜千里的潇洒之态，可这都是装出来的，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紧张。 对于排兵布阵，运筹帷幄，高仁完全不懂，可曹操相信他，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哪怕斗智斗勇的是千古名将周瑜。 高仁在赌，赌周瑜的心理，若是夏口那一万精兵按兵不动，这次偷袭敌方水寨的计划只能搁浅。时间正在一点点的流逝，帐内的气氛很是沉闷，蔡瑁有些沉不住气了，在帐内来回走动，文聘为人沉稳，但眼中也透着几分焦急，唯有高仁悠哉地喝着茶。 就在这时，牛金匆忙进帐，在高仁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高仁顿时眉开眼笑，向蔡瑁、文聘二人道：“偷袭敌军水寨的事情就有劳二位将军了，我就在军营静候捷报。” 二人郑重地向高仁抱了一拳，便踏上了征途。 …… 江夏郡，听说曹操中了周瑜的离间计斩了蔡张二将，刘备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一半。还未高兴半天，这好消息又传来了，怒令智昏的曹操派五万水师进军三江口，准备与周瑜一决生死，刘备高兴坏了，当时便找来了关羽和张飞，三位好兄弟美美喝了一顿酒，好不快哉。 可就在等曹操大败的消息时，江夏突然被人给围住了，足有三万人马，领头的赫然是张辽和听说被斩的张允，这下刘备愣住了。 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刘备立马招集挥下文武议事，众文武各抒己见，有说出城与曹军打上一场的，也有说闭城不出，耐心等待江东的捷报。 过了不惑之年的刘备两鬓微白，这会眉头皱成了疙瘩，听到座下争论不休，尤其是三弟张飞吹胡子瞪眼，他心烦意乱，心想若有智囊诸葛亮在此，何至于束手无策。 张飞性子急，见争论不过他人，于是向刘备请命：“大哥，以某看，管他娘的曹贼有何目的，给我五千人马，我必杀得他们屁股尿流。” 关羽为人稳重，抚了一下长长的胡须，劝道：“三弟不可莽撞，敌军统帅是张辽，此人是曹操引以为重的骁将，况且有张充五千水师策应，怕是难以建功。” 张飞不满道:“二哥你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别说城下是张辽，就是他前任主公、三性家奴吕布来了，我张飞也不怕。” 张飞纵横沙场几十载，凭着手中一杆丈八蛇矛，他还从未怕过谁。 赵云看了张飞一眼，向刘备道：“主公，只怕曹军是想将我们围在城内，怕我们影响他们的计划。” 刘备颔首：“子龙所言甚是，曹军劳师动众，可看情况又不像是要攻城，行为实在可疑。想来想去，也只有打围城的主意。我方能战之兵只有一万五六，若用来守城绰绰有余，可是迎战似乎不妥。” 赵云沉吟道：“主公英明，敌军水陆齐全，人数于我军两倍，我军不管从哪个方向出击，必然会遭到堵截。人数少了不顶事，多了就白白将江夏郡送给敌军。” 张飞一听就急了，瞪眼问赵云：“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学那缩头乌龟，等敌人撤了，我们再出去不成。” “三弟不可无理！”刘备瞪了张飞一眼，忙问赵云：“子龙可有什么好的对策。” 赵云苦笑一下，摇头道：“主公，属下一时也没什么好的对策，是战是守全凭主公一力决定。” 刘备叹了口气，他最讨厌自己想对策了，因为他每次想出来的对策在高明人士眼中不值一提，原以为有了孔明后，出谋划策方面不用他操心，可现在还让他亲自动脑。 有时候，刘备无比羡慕曹操，手下人才济济，只要曹操上战场，身边的谋士们将上中下三策早已拟好，他只管打仗就行。 沉吟了许久，刘备道：“敌军来势汹汹，我军当暂避锋芒，观时待变。另外传信江东，令军师孔明速速赶回江夏主持大局。” …… 三江口，一面绣有“大汉”两字的红色大纛迎风飘扬，后面则是连绵不绝的战船，战船顺江而下，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卒对千米外的战场视而不见，哪怕他们的同伴此刻陷入了绝境中的苦战，十分渴望他们的支援。 周瑜眉头皱得愈发厉害了，他起初以为曹营派来了援军，见功亏一篑，正要下令撤退。可是文聘的万余人马从他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领头的几艘战船专门诱了一面“文”字旗帜），连为袍泽呐喊助威的心思都没有。饶是周瑜聪明绝顶，也搞不清楚文聘的意图。 曹操虽然兵强马壮，可这五万水军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这是一支对江东能够产生威胁的军队，就这么坐视他们灭亡，这可不是老贼行事风格，莫不是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不成。 直觉告诉周瑜老贼有后招，可周瑜想来想去，觉得文聘此去唯一的可能便是趁己方后营空虚，一举拔除水寨，只要拿下水寨，便能以它为桥头堡进军江东，那长江天堑对曹军来说不足为虑。可仅凭万余兵马就想拿下足有一万精兵把守的水寨，周瑜认为老贼是在做梦，做白日梦。 能够打败吕布、袁绍等人，占据大半天下的曹操岂是蠢人，他会干这么愚不可及的事情么？ 周瑜百思不得其解，有心想退回夏口，这样不管曹军有什么阴谋，面对兵精粮足的防线统统无效。可就这么放弃到嘴的肥肉，周瑜不甘心，实在不甘心，经过一天的鏖战，翁中捉鳖的战斗意图已经卓见成效，有一万精兵的加入，将防线打造的如同铁桶般严实，敌军无处可逃。 可能在士兵看来，曹军还在反抗，战斗还未结速，双方还未分出胜负。但在周瑜这种高明的统帅眼中却是另一种理解，敌军统帅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覆灭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敌军疲惫了，到时全军进攻，一举歼灭敌军轻而易举。当年，面对赵军锐利的兵峰，武安君白起就是这么干了，结果干掉了四十万赵军。 思虑了良久，周瑜下了决定，不管文聘的战斗意图是什么，他当前的任务是迅速将剩余两万敌军消灭。至于水寨的防守问题就交给甘宁，有此人在，谅他文聘万余人马翻不出多大风浪来。 于禁和毛阶还在反击，只是这种反击完全消耗自身的实力，对江东水师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没办法，二人不能坐以待毙，动物在掉进猎人的陷阱中，自知逃生无望也会做困兽犹斗，何况人乎。 文聘来了，可又走了，二人苦笑的同时将文聘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遍，可是他们知道没资格去指责文聘什么，毕竟他们带了足有五万大军，身为进攻方的他们居然被人数少于自己的江东水师给包围了，连一个报信的都没能逃出去，想来有些可笑，事实就是如此。 深吸了一口气，于禁和毛阶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尽忠的决心，唯一的遗憾他们不能看到他们的主公一统天下了。 投降，他们没有这种想法，也视为一种耻辱。他们没有，乃至于他们手下两万水师也没有，不是说这些人对朝廷忠心耿耿，对曹操忠心耿耿，而是这些人的家属都在荆州，一旦投降，家破人亡的悲剧将会上演，毕竟曹操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曹操势大，纵然这一仗全军覆灭，但他仍然是天下最大的诸侯，江东难挡其兵锋。于其到时候兵败被杀，还不如壮烈牺牲，起码护得一家人平安。 于禁是沙场老将，经历数次恶战，但他知道今日难逃一死，他将身边的将士聚集在一起，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将剑插在甲板上，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吹的他披风呼呼作响。他环顾所有人一眼，大声吼道：“瓦罐难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兄弟们，生死存亡的时刻到了，随我冲，随我杀敌。不管今日结果如何，我于禁都承认你们是一支精兵，都是热血好男儿，于某为你们的勇气感到自豪。” 曹仁的例子告诉于禁战前训话很有必要，他预料到战死的结局，所以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大汉万岁，杀杀杀！” 一个个扯着脖子吼着，他们喊的歇斯底里，旁人听的热血沸腾，就连江东水师也露出了尊敬的目光，心说荆州水师不是孬种。 第十八章 甘宁 江东水寨，一万水师已经安排就绪，只等敌人强攻了。 甘宁高大威猛，站在众将面前犹如鹤立鸡群般存在，他目光炯炯，望着正浩浩荡荡杀来的敌军，不仅没有半分凝重表情，反而有种嗜血的兴奋情怀。 见主将如此自信，众将一个个热血沸腾。陆战，他们或许不及曹军，不过论起水战，江东绝对是第一，之前名声不显，因为每次与刘表交战，他们都是进攻的一方，在攻城的环节功亏一篑，始终不能闻名天下。 在离水寨一百五十步时，文聘挥手示意停止前进，他眯着眼睛打量了水寨一番布置，见其安排有序，蓄势待发，比起自己也毫不逊色，不禁向一旁的蔡瑁道：“这甘兴霸不愧是纵横长江多年的匪寇，这仗不好打。” 蔡瑁道：“高先生既然相信我等，唯有鞠躬尽瘁。我们下令拔寨吧，此战若胜，你我二人的名声将闻名天下；若败，只有一死报丞相了。” 文聘听了有些意外，侧目看了他一眼，心说这蔡瑁经过这次假死，到是想开了。 为将者，都想荣华富贵，福荫子孙，可同时也要有马革裹尸的觉悟，只有这样才称的上是一名合格的将军。 一声鼓响，接着便是悠远绵长的号角声，曹军在文聘和蔡瑁二人的指挥下，开始发起攻击，二人分别负责西面和北面。在来的路上，文聘作为一方统帅，很明确的告诉手下士卒，只有打下敌营水寨，那五万同袍才有机会获救，否则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葬身鱼肚。 士兵是人，是人都有感情，特别是袍泽之情，对他们来说无比重要，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种东西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因为在战场除了靠自己外，还得靠袍泽相肋，有时袍泽一个眼神，一个举动都能将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 文聘为人严肃，赏罚分明，深受士兵爱戴，这一点同为水军主帅的蔡瑁拍马也不及。在他的命令下，荆州水师一个个畏不惧死，由城下向上仰攻。 水寨依水而建，全是木制结构，所以曹军在攻寨时根本用不着云梯、井欗这类辎重，士兵只要踩着木头，就可以顺着往上爬，轻易攀上城头。当然，前提是江东兵不加以制止。 可甘宁是何许人也，先令手下士兵对着城下一阵放箭，待敌军倒下一片后，接着换一批人往向下扔石头，倒热油，淋的曹军哇哇大叫，有的受不了直接往江里跳。 文聘脸色凝重，一次试探性的攻击，连水寨城头都没摸到就足足损失了几百人，要拿下这座坚寨也不知花多少代价。他往西面看去，蔡瑁那处境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兄弟们，拼命的时候到了，我文聘可是在高先生面前立了军立状，天黑之前一定拿下这座水寨。第一批登上城头就是我文聘的兄弟，来日开庆功宴时，我与大家往死了喝，如有临阵怯敌，必被我所不耻，我水营也不再需要他。” 文聘脸色肃然，宝剑一指，亲自带头攻寨，不论是胆色还是沉稳，他当世一流，就连武艺也不逊于张辽等名将。将为兵胆，士兵见身为主帅的文聘都冲在最前面，纷纷狼嚎一声，也跟着开始冲锋。另一面，蔡瑁也不甘落后，将所有兵马压了上去。 火失，石头，血水以及哀嚎声交织成一副极其惨状的画面，面对曹军全面进攻，甘宁神色淡定，在城头上来回走动，指挥众将守寨拒敌。 可是曹军悍勇，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往上攀，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有好几批人差点登上城头，还是众将合力将其赶下去。 战争越发激烈，江东这边的守城物资消耗的厉害，这会已经无法对曹军压制的打，而是用手中的兵器与对方拼命。 攻城战还不到两个时辰，曹军损失足有三千，而江东水师也损失了千余人，最为关键的是他们的守城物资消快耗完了。 面对这种情况，甘宁脸色变的有些凝重，对荆州水师他并不陌生，之前打过几次仗，可对方这次所爆发的战斗力让他大吃一惊，简直可以与手下一万精兵相媲美。 这个文聘到是练兵的好手，此人不除来日必是我江东的劲敌，隔着老远，甘宁注意到了登上城头那员将领，一身盔甲装扮的不是文聘又是谁，此人端是好武艺，手中利刃所过之处竟无人可以抵挡。而且更糟糕的是，以他为突破口，不断有曹军攀上城头，眼看敌军控制的范围越来越大，对己方形成压制，甘宁大喝一声，双脚在城沿上一登，几个来回，人已经到了文聘面前。 双方只有一个眼神的交流便开打，文聘往后退了三步，大声道：“来人可是甘兴霸！” 甘宁将双戟往地上一插，道：“某便是。文聘，我敬你是一员良将，今日便用这双戟取你性命，好让你死后也做一个清白鬼。” 文聘冷笑道：“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别人怕你甘兴霸，我可不怕，有本事放马过来！” 甘宁赞道：“好，有种！” 话完，两人再一次交上手了，甘宁力大无比，文聘每一回与其交手，感觉手被震得发麻，有几次兵器险些脱落。文聘一边暗赞甘宁的勇猛，一边用打斗技巧消耗对方的力度，只有这样，才能赢得这场战争。 两人斗的不亦乐乎，蔡瑁那边总算有了进展，这会已经有几名勇士在城头上站稳了，不过还没高兴一会，这几人被敌将给击杀了，气得蔡瑁在城下骂娘。 “老大，动手吧，此时双方激战，乃天赐良机。” 江东水师奋力搏杀，唯有杨小将率领几百人例外，他们不与曹军纠缠，躲在同伴后面保存实力。这几百人乃是杨小将的嫡系，说话的是一位大汉，杨小将当年做水匪时，此人便唯他马首是瞻，对他暗地里投靠曹操的事情也一清二楚。 杨小将目光看向西面，甘宁将主力调到北面防守文聘，而西面相对薄弱几分。沉吟了一会，他下令道：“兄弟们，成名就在今日，随我攻下西门，放曹军进来。” 一声令下，几百人扑向西门。 另一边，文聘越战越心惊，这甘宁乃是他平生少见的勇将，论武艺他确实有所不如，此时的他全凭一股意念苦苦支撑着。 也不知高先生所说的偏师在何处，按理说这会应该杀出来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若再不出现，这次拔寨只能无攻而返了，文聘借着甘宁的力劲与他拉开距离，瞥眼瞧见双方酣战，但是没有任何进展，心道：“有甘宁在此，今日绝无可能拿下水寨，看来只能先退去了。”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暗自焦急的蔡瑁这会如有神助，轻而易举的登上西城头，在他老辣的指挥下，曹军迅速控制了城头，攻破水寨在旦夕之间。 “将军，不好了。杨小将暗自投靠了曹军，这会西门被他们控制了，我军设法夺回，可几次徒劳无功，返而折损了几百人马。” 报信的小校耷拉着脑袋，如同斗败的公鸡。 “什么，西门失守了。” 甘宁怒瞪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才不过半天功夫，水寨就丢了。他怒火攻心，虚晃一击，趁机跳出战斗圈，一个箭步冲到小校面前，提小鸡一样将那小校给提了起来，大喝道：“你再说一遍！” 那小校身子一软，颤声道：“回、回将军，西门失……失守了，咱们赶紧走吧，要不然就走不掉了！” “胆小之徒，要之何用！” 甘宁大骂一声，将小校给扔进江里。 “甘将军，水寨一破，江东的门户已无，我军便能水陆并进，江东早晚会被丞相所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军不如顺从天意归顺朝廷，文某为将军引见。” “哈哈哈，主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甘宁虽然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但岂会干出忘恩负义的事情来。文聘，少说废话，与我再斗几十回来，就算你对我最大的尊重。” 周大都督临走时将水寨交给自己，水寨丢了，自己还有何颜面去见他，又有何颜面去见主公，自己无能，唯有一死报达主公。这刻，甘宁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 “将军，我来助你！” 一员曹将腾出手来，与文聘合攻甘宁。文聘自知武艺不及甘宁，也就默认手下的举动，二人合力，但只是跟甘宁打了一个平手，这时又有一员小将加入进来。 三人配合之下，甘宁节节败退，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在蔡瑁的指挥下，曹军已经控制了西门、南门和东门，唯有甘宁在的北门苦苦支撑着，杨小将的倒戈对江东士气打击很大，这刻一万精兵损失了大半。 第十九章 周瑜跑了 “大都督，不好了。文聘和蔡瑁二人率一万五千精兵袭击我军水寨，甘将军与敌奋战，最终不敌，他……他力竭而亡了！” 周瑜身子一震，险些倒在甲板上。一旁的凌统大怒，揪起报信官的衣领，骂道：“胡说八道，甘将军勇猛过人，且手下有一万精兵，怎么可会把水寨给丢了，连他本人……给折了！” 这消息太骇然听闻了，也难怪凌统无法置信。 “将军，小人所言千真万确，我军与敌军酣战，可杨小将带手下人马倒戈，狠狠在背后插了我军一刀，水寨不过半个时辰就易主了。甘将军自知失责，与敌死战，最后力竭而亡！” “什么，这可如何是好！” 凌统望着周瑜，眼神一片茫然，水寨失守可不仅失去了一万精兵，更重要的是江东没了门户。门户不存，众将士还有何信心杀敌，要知道曹军人数是己方的数倍。 经过一会的调节，周瑜脸色恢复了几分血色，刚才得知这个噩耗时，他脸色惨白如纸。他往江中心看去，那儿仍有万余士兵在反抗，即便明知必败，可于禁、毛阶这两个匹夫势死不降。 “不必惊慌，天还没塌下来。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这个消息流入军中，以免乱我军心。” 周瑜背对着报信官，伸手朝凌统做了一个举剑的动作，凌统心领神会，反手一剑解决了那报信官。 “大都督，现在该怎么办？” 周瑜静了静神，道：“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加把劲，天黑之前务必解决曹军，否则只要有头衔的军官一律军法处置。” 凌统心中一凛，这位大都督看着文弱，不过治军严格，上次办了主公的小舅子。 得知蔡瑁没死，周瑜就知道中了曹操的圈套，这个高仁到真是利害，不仅看出了自己的离间计，反而将计就计，最狠的居然拉拢了杨小将，厉害，厉害呀！ 这刻，周瑜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说什么也要杀了高仁，何至于有如今的处境。他虽然智谋无双，可是面对现在的状况也只能见招拆招，毕竟江东兵力不足，无法分兵行事。 …… 江夏，刘备在太守府欲眼望穿，可没盼来军师诸葛亮，反而盼来两个好消息，先是张充撤兵了，没过两个时辰张辽又撤兵了。围困了半天，这会突然撤兵，饶是对曹操无比熟悉的刘备，这会也摸不清曹军的意图。 “他奶奶的，张辽这小子居然跑了，他爷爷还没跟他大战三百回合了。” 张飞骂骂咧咧地来到刘备面前，请命道：“大哥，给我五千精兵，让我去追杀曹军。” 刘备喝道：“三弟不可胡闹，敌军撤了，我们不可贸然行动，一切等军师回来安排。” 张飞当下听了不高兴，不过他对刘备这位大哥向来敬重，自然不会违背他的意思，闷哼了一声，便下去寻酒解闷了。 关羽摸了摸长须，忽道：“大哥，会不会是曹军和周瑜分出胜负了，否则张辽不会无原无故撤兵。” 刘备皱眉道:“或许是，你安排几个探子过江前去打探消息，看那边战况如何。” “大哥放心，在张辽撤兵那会，我已经安排人手出城了。” 刘备满意的点头，这个二弟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很懂兵法韬略，来日必是一员名将。 …… “大都督，十里外有一支约摸五六千人的水师正向我方驶来，意图不明。” 周瑜心中一惊，这个文聘来的好快，才攻下水寨不过一个时辰，就敢来援救友军。他正要派一员战将前去拦截，好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消灭于禁这支孤军。 就在这时，周泰大步走来，向周瑜抱拳道：“禀大都督，属下的探子回报，说张充率五千精兵向三江口这边火速赶来。” 周瑜闻言，脸上阴晴不定，竟然是张充，他怎么偏偏这个时辰出击，难道早就算出我江东水寨会失守。周瑜发现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局里面，这个局环环相扣，连自己每走一步都准确无误地给算出来了，高人呀。 心念转动间，周瑜下了一个决定，在半个时辰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下这个决定，那时俨然胜券在握，可兵无常势呀。 “传我命令下去，全军撤退，在张充来临之前，我们必需要离开三江口！” 周泰大惊，苦战两天，眼看天黑之前就能解决于禁，这时撤兵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当即道：“将军，对方只不过区区五千人马，给末将三千精兵，保证一个时辰内打得张充溃不成军。” 周瑜叹道：“周将军，事不可为呀！”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在自己高超的指挥手段下，将五万敌军围困了，并吃掉了敌方大半人马，可己方损夫也不小，足足损失了近两万，这为关键的是紧守水寨的万余人马灰飞烟灭。 自己率领五万精兵拒曹，这一战损失了五分之三，若再不退去，损失只会更加严重。 如果是文聘前来营救，周瑜还有信心吃掉于禁的人马，毕竟文聘攻下水寨后，士兵已是疲师了，这时不说打垮他，缠住他轻而易举。可张充不同，他手下五千水师养精蓄锐已久，别说给周泰三千精兵，就是一万精兵也难以打垮他。 本来兵力就不足，又处在战争劣势，这个时候没有十足的把握，周瑜冒不起这个险。 曹操家大业大，败几次无伤元气，而主公孙权则不同，如果挥下这两万精兵葬送了，那江东就完了。 周泰还想再说什么，周瑜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此事，我意已决，休要再劝。另外撤兵徐徐退去，将多余的船只物资全部焚毁，切不可落到曹军手中。” “在下遵命！” 周瑜在军营积威已久，除非面对生死存亡的大问题，否则无人敢去挑战他的威严。 连绵的号角声响遍长江，那些与曹军厮杀的江东士兵抽身退去，刚才还激烈无比的战场这刻陷入了平静。于禁双手无力地搭在栏杆上，望着远去的江东水师，目光闪烁不定，这时浑身是血的毛阶走过来，向他道：“于将军，张充率五千精兵赶来驰援我等。” 于禁失声道：“什么，张充他不是被丞相给处死了么？”就是因为蔡瑁和张充被斩，两人才接手水师与周瑜大战，可现在张充凭空冒了出来，于禁一时不能接受。 毛阶苦笑道：“只怕他们二人假死，以此来麻痹周瑜。” 于禁点头，一脸无奈道：“虽然有友军驰援我等，但我们却没这个能力去追击周瑜了。” “还是让将士们好好休息吧，连续两天的厮杀，所有人都筋疲力尽了。虽然我们损失惨重，可周瑜也损失近半，这仗我们并没有输。” “哈哈，毛将军说的不错，这下只怕江东炸开了锅。” …… 周瑜吃了败仗的消息很快传回了柴桑，江东文武大惊，孙权立马招集群臣商讨对策。 这刻，张昭和秦松腰板硬了起来，二人公然在议事厅高言讨论江东六郡的归属事宜，其他人虽没响应，不过从他们的态度来看，显然是赞成孙权投降的。 孙权虽然恨的牙痒痒，但拿这些人毫无办法，给周瑜的五万人是江东能够调集的所有机动人马，可一仗下来足足损失了大半，连江东的门户都丢了，简直是大败。 以两万对抗曹操的几十万大军，敌我双方实力悬殊，孙权一点信心都没有。 面对堂下一片言降之声，孙权心烦意乱，只能让手下去夏口请鲁肃来商讨大事。 第二十章 分头行动 得知大败周瑜，曹操大喜，当天晚里大摆宴席赏赐有功之士。作为这次计划的执行人，高仁的功劳最大，曹操当即拟了一道请封书，请封高仁为平南候，并令人快马加鞭送往许昌。 宴席开始，高仁无疑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得知事情的始末，曹操手下众文武对他是刮目相看，同时也心服口服。丞相棘手几个月苦无进展的事情却被高仁轻易给解决了，这不是能力出众又是什么。 虽然江东还没打下，不过众文武都知道孙权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曹操举杯敬了众人一杯，接着道：“诸位，眼下江东势弱，我们何时进军江东。” 贾诩眼中精光一闪，起身道：“丞相，江东已经是囊中之物，不必急于一时，待我军休养几日，到时大军横江而过，以雷霆之势直插柴桑，江东必当土崩瓦解。” 曹操抚赞道：“文和不愧是文和，一言击中要害，孙氏政权在江东根深蒂固，只要拿下柴桑，必然大大削弱孙权的影响力，到时拿下江东六郡还不是轻而易举。” 众人忙道：“恭喜丞相，贺喜丞相。孙权一败，试问天下间还有谁敢与丞相为敌。” 曹操笑道：“不错，只要平定南边，到时我挟大胜之师前往北方，马韩二人还不望风来降！” 征战多年，终于有机会一统天下，建盖世奇功，曹操心里一片火热。大丈夫生逢乱世，必当学秦始皇和汉高祖，立万世基业。 众人点头称是，高仁喝了一杯酒，向曹操道：“丞相，在下得知刘备已经招回了诸葛亮，想来他们不会坐视我军拿下江东，需得防备才是。” 曹仁闻言，不以为然道：“先生太过小心了，连周瑜都不是丞相的对手，那刘备不过两三万乌合之众，焉敢拂我大军之威。” 他这话一出，众人哈哈大笑。 曹操皱眉，向曹仁道：“曹仁你不可大意，只要我一日健在，刘备亡我之心不死。子孝有言：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你们有谁能为我除去刘备，我必当重赏，他日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此言一出，诸将个个热血沸腾，对于他们这些武将来说，封侯拜将乃是最高荣誉。眼见孙权快玩完了，丞相一统天下的日子也不远了，这时若能好事成双，拿下刘备的首级献给丞相，来日可是从龙之功。 曹仁当即请命:“丞相给我五万人马，我必当拿下刘备首级。” 其他人见被曹仁抢先，纷纷叹气。曹操何许人也，早将众将的表情看在眼里，便道：“刘备虽然不堪，但他手下有几员能征善战的大将，又有诸葛亮在旁出谋划策，仅凭你曹仁一人难以打败他。” 说到这里，他往挥下武将扫了一眼，点了张辽、于禁和文聘，让他们三人协助曹仁攻打刘备。 三人领命。 …… 七日后，曹操亲率四十万大军分批过江，在高仁的建议下，晕船的人一律空着肚子乘船过江。众将起初不知高仁的用意，不过待过江时发现呕吐现象少了许多，顿时对高仁佩服得五体投地。 过江后，曹军休整半日，令蔡瑁、张充顺江而下，走水路直逼柴桑，而他则率陆军近四十万从夏口出来。 周瑜大败的消息在江东传的沸沸扬扬，整个江东人心慌慌，曹军一路上所向披靡，沿途所过城池纷纷开城投降，因为心情不错，江东这块地过不了多久就属于自己了，曹操并没有纵军杀人。 只不过两日功夫，大军便逼近合肥，合肥是江东的重镇，也是唯一一座坚城，城高三丈有余，气势不凡。此城早在几日前被周瑜接手。 此时，周瑜手中尚有两万人马，再加上城中五千守军，共计两万五千。 看到城下锦旗飞舞，敌军一望无际，周泰倒吸了一口冷气，向一旁的周瑜道：“大都督，曹军来的好快啊。” 周瑜点头，道：“令士兵打起十二分精神，此城是我江东最后的屏障，绝不容有失。” 哪怕面对四十万曹军，周瑜也是丝毫不惧，合肥是一座坚城，守军充足，粮草够大军吃上半年，即便攻城的是枭雄曹操，他也有信心让曹操折戟沉沙。 但凡名将，身上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敢与天下任何人为敌，这是一种人格魅力，周瑜无疑是其中翘楚。 曹操眯着眼睛打量城头，当看到一身盔甲装扮的周瑜，不由笑出身来，向身边的高仁道：“这周瑜到是好胆量，刚吃了败仗不久，这会又敢与我军较量，此人到是个人物。” “丞相所言甚是，江东不大，但担得起如此称赞的也只有周瑜一人。” 高仁心里不由一笑，要不是自己扇起的蝴蝶效应，曹操这一辈子都会记住周瑜。 曹操忽然从马车上站了起来，拔出手中的天子剑，没有任何语言，只是将手中宝剑往城头方向一指，将士兵便浩浩荡荡开始攻城。 高仁还是第一次看到上万人攻城的场面，当即呕吐起来，实在是太惨了，城下到处都是死尸，有的身体不全，有的被石头砸了个稀巴烂，还兀自睁着双眼，血流成河，将大地染成了妖异的红色，战争如此残酷。 曹操见状，只是笑了笑，他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对眼前的景象早已习以为常，数万人的死亡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数字，唯有天下太平了，才能改变人命如草芥的现象。 日头西坠，残阳如血，在号角声的催促下，曹军如潮水般退去。 此次攻城，曹军从三个方向发起了激烈攻击，投入兵力足有五万，一天下来，伤亡者有万余人，没有攻下城池。 曹操也不着急，这次不过是试探性攻击罢了，明天的攻击强度将会加倍，看周瑜如何应对。 …… 一连几日，天一亮曹军就发起了攻击，天黑退去，可损失了六七万人，还是没拿下合肥。曹操大怒，把众将狠狠训了一遍。 高仁见状，上前道：“丞相，我军兵力充足，没必要全耗在合肥这一座城上。” 荀攸眼前一亮，附声道：“子孝所言甚是，我们完全可以分兵行事，留下一半人马围攻合肥，其他人马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柴桑。只要柴桑一下，合肥弹指间可破。” 曹操大喜道：“我是被周瑜小儿给气糊涂了，我有水师接应，去柴桑有的是路，何必跟周瑜耗上呢！” 说完，曹操连忙让许褚将众文武招进帐来议事，待人数到齐后，他环顾了众人一眼，道：“这几日攻城无果，我决定留下一位心腹主持大局，我则亲自率大军前往柴桑，诸位可有异议。” “丞相圣明。” 曹操看了高仁一眼，道：“子孝，你虽然从未领过军，但已知运筹帷幄之精髓，将十五万大军交于你，你可有信心将周瑜困住。” 高仁一愣，没想到曹老大意属自己，于是拱手道：“在下信心是有信心，不过还得需要两位将军配合才行。” 曹操道：“我军中诸将，随便你挑。” 众人听了一阵羡慕，曹操手下不凡有谋士领兵的，但一般是腹背受敌时才会出现，像现在这种大好局面几乎不可能，看来高仁在他心里位置无人能及，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赏识高仁。 高仁也不客气，选了徐晃和乐进。有他们二人相助，在加上十五大军在手，不提攻下城池，缠住周瑜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次日一早，曹操亲率十几万大军绕过合肥奔往柴桑，因为有高仁这支大军看住了周瑜，所以压根也不担心他会半路设伏。 第二十一章 陷城 十几万大军前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江东的探子，周瑜得知消息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知道江东已然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当即召集所有将领在大厅议事。 一会功夫，等人数都到齐了，周瑜环顾了众人一眼，见大家脸上都有疲态，他心中叹了口气，大声道：“各位，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就在今早，曹贼亲率十几万大军前往柴桑，柴桑危也！”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柴桑不比合肥，城中守军不过五千，如何能抵挡曹操的十几万大军。一时间，大家心开始慌了，程普乃军中老将，素有威望，当即喝道：“都干什么，有大都督在，这天就踏不下来！” 他这一声大喝如暮鼓晨钟，众人心中凛然，将目光齐刷刷看向周瑜，他们渴望眼前这位年轻的周大都督能解柴桑之危。 周瑜沉声道：“诸位，柴桑是我江东的心脏，不可不救。连日大战下来，虽然重挫敌军，但我军伤亡亦不小，目前能战之人不过一万六千人。单靠这些人守城绰绰有余，但想分兵援救柴桑之危无疑是痴心妄想，为今之计，只能弃城，在曹操大军之前赶到柴桑，如此才有一战之力。” 他这话一出，众将有了主心骨，这会纷纷点头。 程普沉吟了一会，忽问：“大都督，曹操人多势众，就算合两城人马也不过两万余人，能抵挡住曹操？”作为征战多年的军中老将，程普在战术战略方面不及周瑜，但是在敌我双方实力判断问题上绝对不输于周瑜，对将所有兵力集中柴桑与曹操决一死战，他信心不大。 周瑜洒然一笑，道：“靠区区两万人马打退曹操自是办不到，可若是将江东六郡所有能调集的兵力集中在柴桑，难道还不能跟曹贼一决生死，况且我们还有盟友刘备。而曹贼的北方并不平稳，他若在我江东耽搁久了，马韩二人必会出兵大闹他后方。” 此言一出，众人大喜，程普觉得有些不妥，皱眉道：“大都督，若我们调走各城邑的守军，到时山越进攻又如何抵挡。” 周瑜冷声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对本都督和诸位来说，柴桑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柴桑守住了，大家的荣华富贵才守得住，不然一切随风而逝！” 众人心中凛然，情知周瑜说的不错，事态紧急，也就顾不得江东百姓了。 见没人反对，周瑜当即下令，让凌统、潘璋二人挑选一支精兵，带上他的虎符去调集各郡守军，务必在十日之内赶到柴桑城下，他带上人马准备出城。 因为曹军围了三面，所以周瑜完全不用担心无路可走。 …… “什么，周瑜弃城而逃！” 高仁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乐进上前道：“先生，定然是周瑜得知丞相星夜兼程赶往柴桑，所以前去援救。” 周瑜不愧是周瑜，这么一座坚城说弃就弃了，在决策方面一点也拖泥带水。在心里感慨了一番，高仁让人找杨小将过来。 因为夺寨有功，又有高仁的担保，曹操许了杨小将司马一职，待平定江东后另有赏赐。杨小将满面春风，大步上前来，恭敬地向高仁道：“不知先生找我何事。” 高仁道：“从这里去柴桑有几条路可走？” 杨小将道：“有两条路可走，丞相走的那条是驰道，平坦完阔。而另一条是小道，从十里外的山脚绕过，这条路不好走，不过比大路节省了半天时间。” 高仁皱眉道：“那小道可是独立出来的小道，还是中间有岔路通往驰道！” 杨小将笑道：“先生，据我所知，从这儿到柴桑，驰道与小道之间穿插几条岔路，就是路有些不好走！” 高仁心中一松，幸好有路，要不然只能一路跟着周瑜后面吃灰尘了。大喊一声：“徐晃何在。” 当即一名气势不凡的将领上前，抱拳道：“末将在。” “徐将军，你速去点集两万精兵，随我前去拦截周瑜。”等徐晃领命下去后，高仁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乐进，又道：“乐将军，我将剩余的大军交给你，待你安排好接手合肥事宜后，再前去柴桑与丞相汇合。” 乐进肃然道：“先生请放心，我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与丞相汇合。” …… 两天后，曹操十数万大军兵临城下，以乌云压城城欲摧之势怒指柴桑，江东文臣武将人人胆战心惊。 孙权无力地躺在塌上，目光无神的盯着帐顶，完了，这下全完了！他给予厚望的周瑜没能阻挡曹操的大军，反而让人打到城下了。 十几万大军，以城中五千守军如何抵挡，柴桑危如累卵，我该怎么办？难道父兄打下的基业就要毁于我手了么！ 这刻，一向稳重，攻于心计的孙权想去大哥孙策灵位前大哭一场，可他不能，因为江东的文臣武将还等着他去下一个决定。 “主公，不好了，现在我江东群臣言降声高涨，若不是末将掌控着军队，只怕这些人早就打开城门放曹操进来了。” 一员将领满脸愤怒之色，孙权自嘲道：“你不必动气，为这些人不值得，这就是我江东的股肱之臣，曹贼还未下令攻城，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投降，要是明日曹贼攻上城头，他们岂不是要绑我去向曹贼邀功！” 那将领大声道：“主公放心，就算战到最后一兵一卒，我也绝不放曹军入城。” 孙权淡淡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径向大厅走去，那里有好多人在等他。 张昭见到孙权，挤出两滴眼泪来，痛心疾首道：“主公呀，曹军来得如此之快，该如何是好！” 他这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能站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大家知道这江东用不了多久就会易主，此时只有相劝孙权投降，他们才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否则一旦城破，什么也保不住。 孙权环视了众人一眼，沉声道：“诸位不用惊慌，公瑾传来消息，自有退敌良策，让我们耐心等候。” 秦松急道：“主公，军情急如火，如今曹军就在城外，随时会攻城，我们是否能等到大都督前来实属未知。在下恳请主公早做决策，不然城门一破，玉石俱焚。” 张昭附声道：“主公，不是老臣害怕曹操，是时势如此，非人力所能改变。” 孙权冷冷看了两人一眼，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意已决，你们休要多言。” 孙权在等周瑜来救他，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周瑜的忠心，哪怕只剩下一个人，周瑜也会义无反顾赶来。 可孙权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周瑜此刻遇到了麻烦，在赶往柴桑的途中，突然从半路上杀出一支敌军，厄守路口。周瑜发动了几次攻击都徒劳无功，反而折了千余人马，一时间，他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过去。 这时改走大路也晚了，因为曹操的大军很有可能到了柴桑城下。 饶是周瑜智谋无双，面对如此局面也只能望路兴叹，他想集结所有人马与对方打上一仗，可对方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偏不跟他打，就在那把守路口，阻止他大军过去。 这便是阳谋，阴谋可破，但是阳谋的厉害之处，你明知道是个坑，你还得往里跳，对周瑜来说便是如此。时间不等人，周瑜耗不起，在攻打半天无果后，次日便发起了不计伤亡的攻击。 在付出了四千人的伤亡后，周瑜终于打破了高仁设下的防线，来不急休整，连忙火速赶往柴桑。 一路上，周瑜心急如焚，担心柴桑城破了，那他当初的抉择就显得毫无意义。半天后，当他风尘仆仆的赶到柴桑时，得到一个惊天的噩耗，那就是在早上城陷了，主公孙权被扣在了曹营军中。 周瑜当场气得吐血，两眼一抹黑便晕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意外的赏赐 原来今早，曹操准备发动攻城，一举攻破柴桑，取缔孙氏政权。可还未下令攻城，城头突然发生变故，守城的将领率兵开城投降，此人赫然是昨日向孙权表明忠心，言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也不放曹军进城的将领。 孙权闻后，差点气晕过去，柴桑已破，他除了投降别无他法，于是率江东文武出城投降，至此，江东六郡正式归于朝廷的名下。 曹操许了孙权一个有权无实的官职，遂后借机将他扣在军中，至于那员开城投降的将领被曹操就地处决了。曹操平身最痛恨没有气节，卖主求荣的家伙，况且这么做也是存心卖孙权一个人情。 曹操手下人才济济，他派了两人接手柴桑城内的所有事务，自己便在军营大摆宴席，犒赏有功之城。 …… 一轮明月升起，无风无云，有的只是繁星点点的星空。 曹营灯火通明，曹操和文臣武将们喝了几盅洒，兴致越发昂然，有种即兴作赋的念头。不过随即给否决了，城内还有绝世美女等他去宠幸，他可不会将这事给耽误了。 接手柴桑后，曹操让许褚第一时间将孙府和周瑜的家眷给控制了起来。 曹操饮完一盅酒，眯着眼睛望向坐在下首的高仁，问道：“子孝，此番能这么快打下江东，你是功不可没。说吧，你要什么赏赐。”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仁身上，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日高仁的升迁令就下来了。他已经是大鸿胪兼平南候，再升的话岂不是位列三公，众人一阵羡慕。 高仁不急不慢地道：“丞相，此番能拿下江东，全赖主公英明神武，指挥有功，将士们奋勇杀敌所致。在下实在不敢居功，望您收回赏赐之言。” 曹操大笑，指着高仁，向众人道：“你们看看，子孝的境界何等之高，简直是大公无私。”见众人点头，他又道：“有功便赏，有过便罚，这一向是我做人做事的原则。子孝年纪轻轻，官职却不低了，那就赏你点别的。” 这时，许褚想起前段时间和牛金喝酒，听他说起高仁在江东的遭遇，心中一动，不过想到此女的身份，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趁巧被曹操给瞧见，他笑骂道：“仲德你有什么话不防直说，吞吞吐吐像个娘们。” 许褚把心一横，上前轻声道：“丞相，属下得知高先生在江东似乎看上了一女子。” 曹操笑道：“竟有此事，你可知是谁家的女子，我亲自为子孝上门提亲，帮他们促成这桩金玉良缘！” 许褚看了他一眼，壮着胆子道：“这女子不是别人，是周瑜的夫人小乔。” “这……” 曹操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大小乔这两位绝世美女，他仰慕已久，如今有机会将两人纳入后宅，怎能拱手让出其中一个。可子孝不是别人，若不是他出谋献策，自己也拿不下江东。 罢了，罢了！左右还有一个大乔，小乔就让给他罢。 咬了咬牙，曹操一脸痛心的样子，道：“许褚，你下去安排一下，今晚就促成子孝与小乔的好事！” 许褚肃然道：“丞相如此厚待子孝先生，末将深感佩服。” 两人在那小声嘀咕，众人竖起耳朵去听，却啥也听不到，不过见曹操目光时不时看向高仁，大家知道与他有关。 经过这个小插曲，宴席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场面。 高仁现在的地位可以说是稳如泰山，作为曹操身边当仁不让的第一红人，喝酒自然少不了他，来向他敬酒的人络绎不绝。连曹操手下几大谋士也不例外，这几人都是当世智者，既然打压不了高仁，那只能与其交好，这才是为官之道。 虽然这个时代的酒精含量低，不过也架不住这般喝法，宴会还未结束，高仁已经喝得晕头转向，曹操考虑他晚上还有正事要办，于是让人搀扶他下去歇息了。 柴桑拿下后，有功之臣都赏了宅邸，高仁也不例外，他白天过来参观过，环境十分不错。回到住处，高仁感觉脑袋清醒了几分，便让侍卫退下，他大摇大摆往房间走去。 曹操既然打赢了这场大战，自己接受的案子也就圆满完成了，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想着，高仁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来到这个世界一两个月了，他还是习惯不了这儿的生活。 “这、自己莫不是走错门了！” 见屋里多出了一个女人，那诱人的背影让人浮想联翩，高仁以为自己不小心闯入哪户官员的内宅，于是一手扶门板撑住身体，自言自语起来。 “大人没有走错，这儿……就是大人的住处。” 说话的功夫，女人转过身来，那俏丽的容颜，如玉般的肌肤让人惊艳。高仁一愣，喃喃道：“是夫人你，你怎会出现在我屋中。” 这女人不是别人，乃是当初高仁在街上匆匆一瞥，但她绝世的容颜早已印在他的脑海中，有几次午夜梦回都不由自主的梦见她。 女人脸色微红，低声道：“还不是因为大人的原故，若不是大人要见……要见妾身，妾身也不会出现在这儿。” 她便是周瑜的夫人小乔，柴桑易主后，她家被人看守了起来。她无比聪慧，知道在乱世中等待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本想自尽为周家保全名节，可是许褚告诉她，她若一死，周家所有人包括周瑜都会为她一时冲动而陪葬；若能陪伴丞相，周家不仅可以保全，而且荣华富贵不减。 为了丈夫，为了周家，善良聪慧的小乔只能选择牺牲自己。 本来以为晚上就要被曹操这个好色之徒给玷污清白，没想到峰回路转，许褚带她到高仁家里，并告诉她曹操已经把她赏赐给了高仁。 相比喜怒无常，迟暮之年的曹操，小乔心里更倾向一表人才的高仁，所以不管愿不愿意，这个人就是她未来的依靠了。 高仁心思玲珑，一想就明白了问题的关键点，想来小乔是曹老大赏赐给自己的。可小乔早已为人妇，并且与周瑜琴瑟萧合，自己怎好霸占她，况且过不了几天自己就要离开这里。 纵然小乔美若天仙，高仁也不会欺负她一个弱女子。 叹了口气，高仁道：“夫人，你走吧！” 小乔娇躯一颤，垂目道：“难道大人嫌弃妾身残柳之身！” 高仁摇头道：“夫人天姿国色，气质动人，在下只不过一俗人，岂敢嫌弃夫人。只不过夫人乃周瑜之妻，在下虽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夺人妻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干不出来。” 听到“人妻”二字，小乔脸色红的像一朵火烧云，不过她终归不是一般女子，即便此刻羞辱心作怪，但她还是强自定了定神，轻声道：“大人错了，从妾身进了这间房开始，我的命运已经注定。大人若是接受了我，我或许还有个好归宿；大人若是将我赶出去，我的下场只怕是无比凄惨，那时难逃一死的命运。如何决断，全凭大人的意思。” 高仁闻言，无比头痛起来，他知道小乔说的不错，可终究难过心里那关。就在这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高仁下意识望去，只见小乔轻褪衣裙，慢解抹/胸，那含羞带怯的样子让人热血沸腾。 这时，一阵凉风吹进来，吹灭烛台上的油灯，月华如水，趁机倾泻了进来，照亮了屋子。在淡淡月色下，那姣好的人体剪影，起伏剧烈，看得人惊心动魄。 良辰美景，千古佳人宽衣解带，那暗示不言而明。高仁暗骂了一声禽兽，反手关上门，刚才的思想斗争早已被他抛之脑后。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尽情地去欺负眼前的佳人，管他明天是世界末日还是斗转星移。 将小乔抱上塌，高仁忽然明白，为什么有“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个典故，对于能和小乔这样的绝世美女共赴巫山云雨，千金，万金也换不到。 在小乔一双柔波的注视下，高仁浑身血液被点燃了，他化为奋勇杀敌的绝世英雄，去征服他要去征服的领土。 …… 次日，高仁念念不舍地从温柔乡里爬起，因为曹操有紧急大事要见他。 刚一见面，曹操笑道：“高律师别来无恙！” 高仁奇道：“曹大叔，你记忆恢复了。” 曹操点头，道：“既然案件已了结，那我们赶紧回去吧，我怕迟则生变。” 高仁下意识点头，随即面露犹豫之色，曹操何许人也，哪会不明白高仁是放心不下小乔，于是劝道：“高律师，你不是普通人，昨晚一切只不过是你的众多经历的一种，何须留念。你若不放心，我便叫许褚进来。” 曹操让侍从跑了一趟，一会儿功夫，许褚大步流星的进来。一进来就对高仁挤眉弄眼，高仁想着小乔怎么办，所以没心思理会。 曹操道：“许褚，子孝要去很远的地方办一件大事，所以小乔夫人就交由你保护，若出了差错，我唯你是问。” 许褚抱拳道：“丞相和高先生放心，有我许褚在，保证不让人伤小乔夫人一根头发。”说着有些疑惑地看了高仁一眼，问道：“先生要去哪里，以后有什么事招呼一声，许某定然全力以赴。” 听到许褚如此说，高仁心中那份担忧也就淡了，冲曹大叔点了点头。 曹操心领神会，将所有人赶了出去，只留下他和高仁两人。两人分别拿出铜质吊坠，合在一起，房间里顿时出现了一扇光门，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缓步走了进去。 第二十三章 学习仙术 一会儿功夫，两人便回到了事务所。 江小雨见两人安然无恙回来，不禁笑脸相迎，一边从两人手中收回铜质吊坠，一边对高仁道：“恭喜你完成案子，我果然没看错人。” 高仁翻翻白眼，心说哪是你呀，明明是小白好么。 曹操见没他什么事，便提出了告辞。 高仁送他出门，虽然之前看不惯曹大叔的嚣张劲，但一番经历下来对他的印象是大为改观，尤其是最后他把小乔赏赐给了自己，更让人感动。 送走曹操后，高仁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去沙发上睡一觉。昨晚与小乔酣战一夜，虽说他年轻力壮，但也有几分疲惫。 人还未走到沙发上，就被江小雨给拦了下来，高仁把头一扬，不爽地问：“你要干什么？” 江小雨也不生气，抬腕看了手表，笑道：“快中午了，你去卫生间整理下头发，我代表公司请你吃大餐！”一说到大餐，趴在沙发上睡觉的小白翻了翻眼皮，低声叫了几声。 高仁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卫生间走去，这段时间在军营吃的净是些粗茶淡饭，导致他体力本来不多的油水排泄干净了。 十分钟后，两人一狗出了事务所，小白有好久没见到高仁了，这会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惹得江小雨在一旁暗生闷气。 在点菜方面，可能是不花自己的钱，江小雨充分发挥了大方奢侈的作风，足足点了十道菜，全部都是贵菜，瞧得高仁咂舌不已，心道：“也不枉自己穿越一场。” 两人吃个半饱时，江小雨眨了眨眼睛，忽道：“高仁，可能你只能短暂的休息一下了。” 这话中有话，高仁缓缓放下筷子，道：“这才结束一个案子，莫非你又接了新案子。大小姐，我劳心费力的帮助曹大叔完成委托书上的内容，你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几天么。” 江小雨叹道：“没办法，咱们事务所刚开始接手业务，案子难免集中一起，等事情处理顺了就好了。事务所就你一个律师，所以这事只能落在你头上了。当然，从第一个案子可以看出，你的能力毋庸置疑。” 完成了第一个案件，高仁已经生出了信心，自己能很好的胜任这份工作，心想没有休息就不休息吧，反正在完成案件的过程自己也能休息。 难得江小雨态度这么好，自己就给她一个面子。 “好吧，这次又是什么案子，该不会又是辅助某位大人物打仗吧。”说实话，对这种案件高仁现在兴趣减半了，实在是战场上的经历太吓人了，到现在他还在做噩梦。 江小雨摇头，卖起了关子，“这次案件相信你比较感兴趣，而且当事人还是一个美女哦。” 高仁肃然道：“江同学，律政工作不是为了金钱美女，而是为了弘扬正能量，帮客户排忧解难！” 江小雨笑道：“高仁，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一个律师了，一个脸皮比较厚的律师！” 高仁:“……” …… 回到事务所，江小雨将第二封委托书递给了高仁。高仁泡了一杯茶，翘起二郎腿认真浏览了起来，看完后脸上堆满了笑容。 “这个案子不仅有趣，而且很有挑战性。” 江小雨淡淡看了他一眼，接住话题：“当然有挑战性，里面各种绝世武功，还有绝世美女，这不是你们男生梦寐以求的世界么。” 高仁哈哈大笑，也不否认，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自己当然也不例外。听江小雨这话有点儿意思，高仁决定调侃她一下，于是道：“听你这话有股淡淡的酸味，该不会是喜欢上我啦，所以不希望我与时空间的任何女性发生暧昧关系。” 江小雨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喜欢你，等你什么时候能打赢了我一根手指头再来说这话。” 一听这话，高仁就沉默了，江小雨的强悍他是见识过了，别说他一人，就是上百人一起上也不是江小雨一根手指头的对手，好在自己对这妞没什么兴趣，要不然还不得郁闷死。 “对了，武侠世界不比三国世界，那么十分危险，你去之前必需要掌握一个技能，否则随时有丧命的危机。” 高仁急道：“什么技能？” 江小雨缓缓道：“是一种仙术，将咒语和咒印相结合，以此达到召唤的效果。召唤出来的人物会在你所待的时空帮你排忧解难后自行离去。” 高仁一听就来了兴趣，忙不迭地道：“这不是召唤术么，怎么成了仙术。对了，我能召唤哪些人物为我所用。” 江小雨没有理会他第一个问题，而是认真看了他几眼，问道：“你在完成上件案子的过程中，有没有和别人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高仁心头一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呃，小乔她算吗？” 高仁的面部变化，江小雨如何不知他与小乔发生了什么，于是咬牙道：“无耻！” “怎么就无耻了，当初合同上白纸黑字，不是清清楚楚的写着要无条件接受客户的慷慨赠予，我这是贯彻公司的服务宗旨好不。”高仁一副大公无私的正经样子，瞥了江小雨一眼，发现小妞脸有些红，心里不禁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难道这妞还是个没经人事的雏。 这个想法一冒起，高仁有些恶趣的往江小雨双腿看去，发现并拢的很紧，心里已经得到了验证。 江小雨见状，狠狠瞪了他一眼，威胁道：“高仁，我警告你，以后在我面前别生出龌龊的想法，要不然本姑娘让你做不成男人。” 话音一落，高仁感觉下身一寒，忙收起杂念，转移话题：“如果小乔不算，那只有许褚了。对了，在我离开之前，许褚他说若是以后我需要帮助，他会全力以赴的。” 江小雨点头，道：“看来你运气不错。你和他已经很好的建立了深厚友谊，这符合仙术的召唤契约，到时在另个时空遇到危险，只要使用召唤术，就能将他召唤过去了。” 高仁叹了口气，心说那许褚在三国是当世少有的猛将，可是去了神雕世界屁都不是，那儿随便拿出一个三流高手，许褚都不是对手。 当然，这话他只能在心里说说，不能说出来。以江小雨的尿性来看，指望她派一个牛人去保护自己绝不可能，说来说去还得靠自己。 以自己的智慧和先知先觉，加上有陆无双保护，就算有危险，自己也能逢凶化吉。 …… 接下来一个下午，高仁都跟着江小雨学习所谓的仙术，其实这门仙术并没有他所想的那般有趣，反而十分枯燥，一个下午他不停的练习一个他压根看不懂的符咒，然后就是念咒语。 想到江小雨之前使用法术时并没有念咒语，高仁于是问她可不可以不念咒语。 江小雨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如果你有我这个道行，完全可以不用念。嘻嘻，你要有我一成的本事，连这门仙术都不需要学习，随便来个御剑决就能在武侠世界秒杀四方。” 高仁眼前一亮，忙道:“这么厉害，可不可以教我。” “想学，等你什么时候能见到老板了再说，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好好表现哦。” 高仁一听，瞬间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在心里苦笑一下，随即老老实实跟着江小雨学习那无聊透顶的仙术。 按江小雨的解释，咒语与咒印结合之所以称得上仙术，本义就是以咒语为媒介，让咒印和天上鬼神达成某种契约，然后借助他们的力量帮助自己完成召唤，跟道家的《五雷法》如出一辙。 第二十四章 神雕世界 穿越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第二天与当事人陆无双在公司签字画押后，两人便在江小雨的指挥下进入了时空间。 这次比上次待遇要好，至少不是荒山野岭，见前方一里外有炊烟升起，高仁下意识的摸摸肚子，心说早上走的匆忙，都忘记过早了。 一进村庄，高仁忍不住蹲在地上干吐了起来，眼前一幕太惨了，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尸体，男女老少都有，应该全是这个村的百姓。 高仁见过死人，可是死状这么恐怖的还是头一回见到，男人和老人就不说了，身体基本分了家，而妇人和小孩，妇人不着片缕，身上到处是抓痕，还有鞭子抽打的痕迹，从她们临死前的表情可以看出，显然是被活活凌辱致死，小孩的肠子都被拽了出来。 对待一群手无寸铁的无辜村民下手这么狠，凶手绝对是一群畜生。 吐完后，高仁打算去村里拾些干柴将这些死人一把火给烧了，死的这么惨，总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吧。 就在这时，后背猛然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抽了一下，高仁倒吸了一口气，身体不由自主往前窜走了几步，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娘的是谁偷袭自己！” 高仁暗骂一声，猛然回来，只见一群人围了过来，观其打扮是蒙古兵无疑。只听离自己最近的那名拿着鞭子的蒙古军官咧嘴笑道：“哈哈，这儿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说着他甩手又是一鞭，高仁早有防备，身子一闪躲了过去，那蒙古军官不怒反笑，扬鞭喝道：“快说，你是不是这个村的人。” 高仁环顾了四周，见对方有十几匹马，不由暗暗叫苦，心里埋怨江小雨办事不靠谱，穿越到哪不好，非得碰到凶残的蒙古兵，这下危险了。 “原来这小子是一个哑巴，谁去把他给我一刀宰了。” 那蒙古军官兴趣大减，连看都懒得再看高仁一眼，拔马便走。一时心血来潮屠了这个村子，他要赶过去与大部队汇合。 见一名蒙古兵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怪叫一声，挥刀向自己冲来，高仁大喝一声，道：“等等！” “咦，这小子原来不是哑巴。” 在场所有人惊疑了一声，就连已经走了几米远的蒙古军官也拨马转身，一脸好奇地望向高仁。 趁这功夫，高仁右指迅速从口袋里沾了点朱砂，这是江小雨特地为他准备好的朱砂，便于使用召唤术。沾好朱砂后，高仁在左掌掌心上画了一个符印，符印一气呵成，这会他脸上也布满了汗珠。 “这小子在干什么。” 蒙古军官一脸疑惑，他手下的士兵一个个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至于忘记朝高仁下手了。 高仁冷笑一声，一边将画有符印的手掌朝天，一边念道：六甲九章，天圆地方，诸天鬼神，助力于我，急急如律令！ “他娘的，这小子在装神弄鬼，差点被他给唬住了。去，把他脑袋给我砍下来当球踢。” 蒙古军官看明白后，不由大骂一声，连忙指挥手下动手。 就在这时，高仁掌心处金光闪闪，接着从天上落下一道红光，如流星坠地。红光散去，一个魁梧大汉手握大刀，威风凛凛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蒙古军官大吃一惊，他手下的人惊恐莫名，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他们以为见鬼了。 许褚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高仁身上，径向前道：“先生，可是这些人想欺负你。” 高仁点头，“这些人十分残暴，许将军下手时不必留情。” 许褚将胸脯一挺，轻描淡写道：“先生放心，我保证这些人一个个别想活着离开。” 两人的对话刺激到了对面的一群蒙古兵，他们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似宋人如猪狗，肆意屠杀，何曾被人当面如此轻辱过。虽然这大汉来历不明，看着孔武有力，可他们一点也不怕，因为他们是以一敌百的蒙古勇士。 “给我杀。” 蒙古军官杀气腾腾，扬鞭冲着手下大喊大叫。 许褚轻蔑一笑，一个纵身跃上其中一匹马，将马上的蒙古兵往空中一扔，随即大刀一横，那蒙古兵跌死在刀下，鲜血顺着刀刃滴在地上，是那般触目惊心。 在场所有人一惊，除了高仁，许褚可是赫赫有名的勇将，对付这些蒙古士兵自然不在话下。 同伴的死亡激发了蒙古兵的凶性，一个个咬牙切齿往许褚杀去，包括他们的军官。可双方实力不在一个等级，许褚纵马向前冲的同时，大刀往左右劈来劈去，犹如砍瓜切菜，来回几个冲杀，蒙古士兵全部成了他的刀下之鬼，只留下那蒙古军官愣在马上，一脸惊恐的看着许褚。 许褚咧嘴一笑，手掌一用力，整个人从马上跃起，将大刀往前一掷，将蒙古军官当场刺了个窟窿，连人带刀飞出去一丈多远，须臾间便断了生机。 “有劳许将军了。” 看许褚如此神勇，高仁眼中异彩连连，幸好学了召唤仙术，要不然就惨了。 “先生不必客气，这些都是我该做的。”许褚打量了满地的尸体，又道：“这儿的尸体就交给我处理，先生只管忙去。” 高仁点头。 …… 和许褚分开后，高仁策马往南边赶去，这个案子当事人只给六个月的时间，自己必需要在最短的时间找到陆无双，否则很有可能完不成案子。 想起委托书的内容，虽有挑战性，不过高仁依然感觉难度很大。 内容分为两块，其一帮助陆无双成为一流高手，二是助她打败李莫愁，报杀父之仇。 按高仁看《神雕侠侣》对高手的等级划分理解，陆无双连江胡上的二流高手都算不上，要想在有限的时间内帮助她成为一流高人，只能下猛药了。 古墓里面的那部分九阴真经跑不掉，还有那事半功倍的寒冰玉床，以及吃了能增加功力的菩斯曲蛇胆。只有这三样结合，才能完成案子。 原著中，小龙女跳崖后，杨过将玉女心经传授给了陆无双，陆无双在十六年后才成为一流高手，可见成为一流高手有多么不容易。 北方是蒙古人的地盘，高仁换了一套装扮，戴上帽子才躲过蒙古士兵的盘查，可即便这样，他有两次差点被抓了壮丁，还是偷偷塞了些银两才躲过一劫。 银两都是从那群蒙古士兵身上搜来的，所以花起来也不心疼。 一路打听，高仁从几个江湖人士口中听到了最近江湖上发生的大事，原来几天前在大盛关举行了一场英雄大会，一心想夺得中原武林盟主的金轮法王师徒几人折戟沉沙，于是把主意打到了郭靖家人身上。 对于接下来的剧情，高仁再熟悉不过了，后来便是杨过为救黄蓉母女受了重伤，被程英所救，在小屋遇见了陆无双，接下来几人遭到了李莫愁的追杀。 高仁不敢耽误，一路打听一个拿着拂尘的道姑，还真打听到了消息。顺着店家所指的方向，他急行了二十余里，来到一处幽静的小树林，四周花香灌木，一片生机盎然，几只蝴蝶在半空中翩翩起舞，很快停留在了花上面。 高仁扫了几眼，正要离去，忽瞥眼瞧见草丛中躺着一名女子。走近一看，见那人身着朴素，一副村姑打扮，她脸色苍白，显然受了伤。 “傻姑，傻姑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声音中带着关心和焦急。高仁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跛足女子正向她口中的傻姑赶来。 高仁心中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在这里碰到了陆无双。 第二十五章 真相 “可恶，女魔头知道她不是我们四人之敌，居然使奸耍诈，暗中偷袭了傻姑。”陆无双一脸愁容，问一旁的杨过：“傻蛋，现在该怎么办，女魔头武功高强，以我们的武功定然斗她不过。” 杨过目光闪烁，安慰道：“娘子不必着急，要是傻姑完好无损，我们自是不惧李莫愁。可现在这种情况，只能从长计义了，黄岛主临走之前传了我两门绝世武功，我想肯定能破她的五毒神掌。” 李莫愁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杀人无数，主要是靠五毒神掌和尘拂功。 杨过自拜师以来，这几年奇遇不断，身兼数家之长，他所学的功夫随便拿出一门都是当世一流绝学，只不过他学武年限不长，博而不精，若能将这些功夫融会贯通，又岂惧那李莫愁。 “杨少侠说的不错，黄岛主乃当世奇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他所传的武功自是威力不俗，对付李莫愁绰绰有余，陆姑娘你不必过于担心。” 有陆无双的介绍，高仁算正式加入了几人当中，只不过他毫无战斗力，加入进来不仅没有增加几人临敌的胜算，反而是一个累赘。 若是旁人自然不会同意，可杨过是谁，他武功高，心肠热，日后即便面对砍下自己左手的郭芙也能释怀，自然是欣然留下了高仁。这让高仁又敬又佩，主角不愧是主角，就凭这份义气和胆色，就注定以后成就不低。 杨过有些诧异地看了高仁一眼，道：“高兄弟不是江湖中人，居然对江湖上的事情如此知晓，实在让人佩服。” 在杨过看来，高仁在不尊礼教上面十分合乎自己的脾气，身体发肤，皆授之父母，他居然给剪了，实在佩服他的勇气。 高仁道：“在下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不过常年在外行走。常言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听多了，自然对武林的事情有所了解。杨少侠应该听过华山论剑吧。” 杨过沉吟道：“听郭伯伯提起过，华山论剑每隔二十年举行一次，第一次是中神通王重阳真人力压群雄，夺得天下第一的称号。” 高仁心中一动，这到是一个将当年的事情真相告诉杨过的好机会，也是一个帮助陆无双求取玉女心经的好机会。于是故作惊讶：“你口中的郭伯伯可是当年的金刀驸马郭靖。” 见杨过点头，高仁叹道：“那这么说来，令尊可是杨康。” 提到“杨康”，杨过身子一震，霍然起身，抓着高仁的胳膊，迫不及待地道：“你认识家父。” 高仁摇头，杨过顿时大失所望，他母亲去世的早，他对父亲杨康的事情知多甚少，一直想去打听，可很遗憾的是一直没遇到父亲的故人。唯一认识父亲的郭靖夫妇对当年的往事又只字不提。 高仁看了杨过一眼，道：“我虽不认识令尊，但我对他的事迹知道不少，不知杨少侠可有兴趣听在下一叙。” 杨过眼前一亮，大喜道：“高兄快说！” 《射雕英雄传》的故事高仁再熟悉不过了，于是先从牛家庄开始讲述，他声音平和，将当年的往事娓娓道来，简直就像亲身经历一样，杨过听的入迷到没多想，可陆无双和程英不同，她们俩是女子，女孩子心细，高仁最多不过二十四五，怎么会对几十年前的事情这么了解，顿时，两对妙目十分好奇的打量着高仁。 程英捅了捅陆无双的胳膊，将她拉到一旁，轻声道：“表妹，你是怎么认识这位高公子的。” 陆无双道：“说来也奇怪，这几晚我重复做一个梦，在梦里有人告诉我，说有一位叫高仁的人能够帮我提升武功，能帮我报杀父之仇。” 程英奇道：“表妹你居然相信梦中之言，你好糊涂。” “表姐，梦由心生，既然梦中所提示的人物在现实中出现，我觉得无论无何要相信一次。而且我观这位高仁不是一般人。” 程英浅笑道：“有多不一般，比你的傻蛋如何。” 陆无双俏脸一红，娇嗔道：“表姐，你好讨厌。” 两人在一边小声聊着女儿家的私话，而坐在桌上的高仁也讲到了精彩之处，听到杨康为了荣华富贵认贼作父，杨过气得拍桌而起，大声反驳：“不可能，不可能，我父亲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这种事，你骗我，骗我！” 程英和陆无双连忙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扶着正在气头上的杨过，关心地道：“杨大哥（傻蛋），你没事吧！” 高仁看得暗自羡慕，杨过这小子女人缘就是不错，不管在哪身边都不乏美女相伴，不得不说这是人格魅力。虽然张无忌张大教主女人缘也是极好的，有与四女同舟的光辉事迹，不过那是他武功大成，又是明教教主的时候。 “杨少侠连一点真相都接受不了，那我又如何将当年的事情继续说下去。是人都会犯错，令尊又不是圣人，又如何不会犯错了。你究竟是在乎你父亲多点，还是在乎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多点呢。” 杨过闻言一呆，自己确实过于在意父亲的形象，在桃花岛时，郭芙这丫头经常提起他父母如何了不起，是当世大英雄。这话让年幼的他很是不服气，认为自己的父亲跟郭靖一样是个大英雄，谁知事实居然如此残酷。 静下心来，好好调整了心态，杨过涣散的眼神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沉声道：“你接着说下去。” 高仁点头，从王爷府开始说起，一直说到杨康在铁王庙中毒身亡，当然中间省了好多篇幅，不然一天一夜只怕也讲不完。 听完后，杨过整个人像是刚生了一场大病，说不出的失魂落魄，高仁能理解他的心情，有着念父情结的他得知残酷的真相还未崩溃已经极为不易了。 要知道，对于杨康的为人，穆念慈自然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一直瞒着杨过，这让年幼的杨过对他父亲多了几分幻想。后来又受郭芙的影响，这种幻想再次升温，驱使杨过偷偷在心里为杨康树立了一个无比伟岸的英雄形象，谁知这个形象被高仁一番话给摧毁，而且是如此彻底，令人难以接受。 “杨少侠不必过于在意这件事，子不言父过，做父亲就算有百般过错，做儿子的应当试着去原谅和理解，况且令尊早已仙逝，当年的恩怨情仇也随风而逝。我知道有位前辈，他的经历跟你十分相似，却又比你要凄惨。” 杨过看了高仁一眼，静静地道：“高兄弟所言不错，我父亲当年结下的仇怨，我杨过一力承担。高兄弟尽管说，我很想知道这位前辈是谁。” 陆无双眨了眨眼，他感觉高仁就像一个说书先生，怎么腹中的故事一个接着一个。不过说实话，讲得非常精彩，她刚才都听入了神。 有三位听众，再加上一位病号，高仁喝了杯茶，接着讲起乔峰的故事。乔峰是北宋年间的武林人物，离现在已经近两百年，当年的事迹随着时间逝去，早已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过丐帮仍在，那大名鼎鼎的降龙十八掌也在，所以也不算与这个时代脱节。 这次，用了近一个时辰才讲完，杨过叹道：“这位乔前辈如此豪气盖天，只恨平身不能与他相识。” 听完乔峰的故事，杨过的郁闷情结淡了几分，相比乔峰的经历，他的经历实在不值一提，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起码，自己有姑姑，还有郭伯伯疼爱自己。 陆无双拖着香腮，不敢相信道：“这降龙十八掌居然这么厉害，那岂不是说郭大侠天下无敌了。” 高仁笑道：“降龙十八掌自然厉害，不过乔峰却是极为少见的武学奇才，凭着超强的作战天赋和临敌经验，才能将这套掌法打遍天下，鲜有敌人！” 陆无双点头，杨过若有所思，这武林前辈果然厉害，要是我杨过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第二十六章 蛤蟆功 天色渐暗，几人认为李莫愁不会来了，于是纷纷回房养精蓄锐，明日好跟李莫愁决一死战。 因为宅子总共就三间房，傻姑一间，程英表姐妹一间，而高仁理所当然跟杨过睡在一间房了。虽然高仁不太习惯跟男人睡一张床上，不过身为江湖之人，得学会不拘小节，况且他有事相求杨过。 “杨少侠，在下有一事相求。” 进屋后，高仁冲杨过深深抱了一拳。 杨过道：“高兄弟有话不防直言，只要小弟能帮上忙的，必会尽力而为。”高仁不仅告诉了有关父亲的一切，而且还解开自己多年的心结，杨过感觉他的武学境界似有所突破，所以他对高仁感激不尽。 高仁缓缓道：“实不相瞒，在下此来便为一个目的，就是助陆姑娘报杀父之仇。” 杨过奇道：“高兄与娘子是何关系。” “当年陆姑娘的父亲在太湖救过家父一命，家父临死前还念念不忘，嘱咐我一定要找到恩人的后人，竭尽所能去帮助她。在下不懂医术，自问治不好陆姑娘的跛足之疾，思来想去，唯有助她报杀父之仇，以尽父愿。” 为了让杨过相信，高仁酝酿了好一会才编了这么个故事，不然无原无故让杨过传授陆无双玉女心经，只怕他会怀疑自己别有用心。 需知杨过的聪明才智不在江湖女诸葛黄蓉之下。 杨过闻言，到也不怀疑，通过半天的接触，他觉得高仁这人十分可靠，于是道：“原来如此，高兄大义，小弟十分佩服。只是不知高兄让小弟如何配合。” 杨过这话也是在试探高仁，如果高仁让他授予武林绝学，那他必然对高仁看轻几分。 “陆姑娘武功低微，即便苦练十年也不是李莫愁的对手。”见杨过深以为然的点头，高仁接着道：“在下得知杨兄和陆姑娘师属同门，还请杨兄传她一套你们古墓派的绝学，这样的话，一来她闯荡江湖多了几分保障，二来假以时日也能寻那李莫愁报仇。” 杨过既然能在几年后传授陆无双玉女心经，没道理现在不会答应，况且他还欠自己一个大大的人情。 杨过一愣，没想到高仁让他帮这个忙，心里不由对高仁高看了几分。凭他跟陆无双的关系，两人又是同门师兄妹，传玉女心经到也没违背本派门规，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高仁大喜，拜谢道：“如此，我就替陆姑娘谢过杨兄了。” 杨过摆了摆手，道：“高兄客气了，只是小弟有些个问题不解，还望高兄解答。” 高仁忙道：“杨兄请讲。” “武林凶险，明枪暗箭，令人防不甚防，说是将头系在腰间行走也毫不为过，高兄常年行走江湖，为何不学些功夫，这样也就多了几分保障。” 高仁叹了口气，道：“不瞒杨兄，其实我早有学武之心，只可惜已经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世间武学不计其数，但是适合我学的武功却没有，所以早就断了那份心思！” 说实话，高仁当然都想习得绝学，纵横江湖，这样完成案子岂不易如反掌，可世间厉害绝学都掌握在那些成名前辈手中，想从他们手上获得功法无疑是难于上青天，自己不仅过了习武的年龄，况且又没有主角独一无二的气运，凭什么能得到他们的赏识和青睐。 就算自己哪天鸿运当头，得到了一本绝世武学，可没有老师在旁悉心指导，如何能学会，要知道像黄裳那种仅靠抄袭道经能成为绝顶高手的人物毕竟百年难遇。 若是别人这般说，杨过劝劝也就算了，可高仁不是别人，他心里已经将此人当作兄弟看待。微微沉吟了一会，他便道：“高兄不必沮丧，这世间绝学大部份对习武之人要求严格，但也有例外的。比如我义父的绝学蛤蟆功行功时反其道而行，对习武者没有过多的年龄限制。” 高仁心中大喜，正愁学点武艺防身，想不到杨过这么给力，居然说出了蛤蟆功，此功纵横武林这么多年，比起降龙十八掌也毫不逊色，乃当世威力绝伦的掌法之一，只不过姿势不太雅观，不过瑕不掩瑜嘛。 杨过虽说不拘礼教，个性乖张，但到底是古人，若自己一口答应下来，只怕会被他看轻。于是高仁当即出言拒绝：“蛤蟆功乃天下绝学，在下区区一无名小辈，岂有资格见识此等神功。再说那是你义父的绝学，未得到他老人家的同意，我……” “哎！” 杨过截道：“高兄，你我一见如故，何必妄自菲薄。再说我义父仙逝已久，我是他当世唯一的传人，我自然有这个资格。” 高仁为难道：“这……” 杨过连忙道：“高兄若当我是兄弟，就别再推迟了，否则从今以后我杨过不识得你号人。” 高仁动容道：“杨兄既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嘛，高兄你我都是性情中人。” 高仁忽道：“杨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不如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杨过喜道：“我正有此意，今晚明月当空，我们就跪在外面以天地为证，结为义兄义弟！” 高仁点头，当即从屋里找出一坛酒和两个大碗，来到外面。两人相视一笑，纷纷跪在地上，杨过一手举酒，一手竖掌对天起誓：“苍天在上，明月为证，我杨过今日与高仁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背誓言，必当天打五雷轰！” 高仁举酒道：“天地为证，我高仁与杨过结为异姓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的事便是我高仁的事，纵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若违背誓言，当万箭穿心。” 两人立完誓，相视一笑，将碗里酒一饮而尽，当真快哉。 一番动静引起了程英表姐妹的注意，两人推门缓步走了出来，陆无双狐疑地扫了两人一眼，奇道：“你们两个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在院外看月亮么。” 杨过笑道：“不错，今晚夜色如此之美，我打算与高兄痛饮一番，你们若有兴趣的话，就一起吧！” 陆无双白了他一眼，懒散地道：“我才没你们这么好的雅兴了，我和表姐要回房睡觉了，你们自便。”说着她挽起程英的胳膊便回房了。 杨过晒然一笑，往四周看了一眼，道：“高兄，这儿地处僻静，我正好趁着月色传你蛤蟆功。” 对于这门绝学，杨过练习了几年，只不过后来得了玉女心经和九阴真经，他就很少用到了，不过他天资聪颖，早已将蛤蟆功的心法和招式熟记于心。 杨过他不愧是武学奇才，在讲解蛤蟆功行功路线和入门心法时还不忘增加他个人的理解，高仁第一次接触武学，有点似懂非懂。 只不过蛤蟆功是天下武学中的绝顶功法，变化精微，奥妙无穷，内功的修行功法更是艰险无比，练得稍有不对，不免身受重伤，或是吐血身亡，当年欧阳峰清醒时，连他儿子欧阳克也没传授。后来，欧阳锋传授杨过蛤蟆功时，他疯疯癫癫，不分轻重，毫无顾及的教给了杨过，也是杨过没有武学根基，不知深浅，这才去学这门绝学。 不过杨过福大命大，不仅学了全真心法，玉女心经又兼习部分九阴真经，故才练了几年有缺陷的蛤蟆功没有走火入魔，后来欧阳峰再次传功给他，但蛤蟆功仍有缺陷。他也是不知这个原故，才敢贸然将蛤蟆功传授给高仁。 高仁内心激动，根本不知练习蛤蟆功的凶险，他只知道这门绝顶功法厉害无比，哪知对学习者要求苛刻，非大毅力者根本练不得。 按照杨过教的方法，高仁扮作蛤蟆一样趴在地上，吸一口气藏于体内，接着便开始运功行法。只不过一连试了半个小时毫无收获，不仅没有感觉丹田有热力升起，反而把自己累得够呛。 杨过在一旁安慰：“高兄，你不必着急，只要劳记我说的方法，不出半月便能入门了。” 当年杨过学习蛤蟆功时，不过几个时辰就入门了，那是因为他原本就懂些武学，加上他天资聪慧，又有欧阳峰这个大宗师在旁指导，这才很快掌握了方法。 而高仁则不同，他一点武学基础都没有，加上年龄偏大，学起来自然是无比困难。不过高仁也不气馁，他主要任务是完成案子，至于学武，能有所成就更好，若是实在不成，只能寻找其他途径了。 第二十七章 吓退李莫愁 次日，几人带着受伤的傻姑来到了一间打铁铺，一个佝偻身子，驻着拐杖的中年铁匠在那打铁，铁炉烧着通红，映红了他的脸。 这时，一群官兵走过来，问了那中年铁匠一番，得知他正是冯铁匠后，便让他明日去军中效力。冯铁匠跪下求情无果，便只好无奈答应。 看着黄药师的弟子竟过着这样的生活，高仁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其实以冯铁匠的武功来说，他想改变生活条件轻而易举的，只是他没有这份心思。 杨过上前道：“冯铁匠，我想打造一把三尺大剪刀，能否麻烦你在天黑之前打造好，我有大用。” 冯铁匠点头，以他的打铁技术，只要赶一下工是没有问题的。 “哈哈哈，杨过，亏你还是我古墓派的，真够异想天开，一把破剪刀就妄想能对付我。好吧，我便等到天黑再取你们几人的性命。” 一阵大笑，李莫愁师徒在空中虚踏几步，纵身出现在众人眼前。 相比娇美俏丽，机灵可爱的陆无双，李莫愁的容貌更胜三分，那一身宽松的道袍将她成熟女性的气息很好展现了出来，在加上一张美艳的脸蛋，这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女人。 只不过她的赫赫凶名却让所有男人退避三丈，高仁只跟她对视了一眼，感觉心神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陆无双壮着胆子，上前道：“李莫愁，你少狂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李莫愁冷冷看了她一眼，喝道：“住口，你一个背叛师门的小贱人有什么资格在这大言不惭，等我收拾了杨过这小子，第一个便杀了你！” 杨过眼珠一转，大声道：“好你个李莫愁，不防告诉你，我的大剪刀专门破你的尘拂功，你若是怕了就赶紧逃命，省得小爷待会打的你落花流水。” 杨过不愧是杨过，不管对手是谁，总要逞一番口舌之利。 李莫愁轻蔑一笑，道：“杨过，你武功不行，一张嘴的功夫着实了得。只怕我那单纯的师妹就是被你一番花言巧语给骗了吧。” “住口，我不许你侮辱我姑姑！” 一说起小龙女，杨过控制不住自己，就要拔剑相向，还是一旁的高仁轻轻拍了拍他，示意他不要动怒，免得中了李莫愁的圈套。 “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难道你们以为能堵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么。”李莫愁轻轻拨动尘拂，对一旁的弟子道：“洪波，你去找一条长板凳过来，我们坐着等他们。” “是，师父。” 李莫愁师徒坐在几丈外，程英有些担心，小声对杨过道：“杨兄，你有把握吗？” 杨过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有动手时才知道有无把握。” 程英点头，几人无事可做，只能安心的等待冯铁匠打造好剪刀，与李莫愁决一死战。高仁将傻姑扶进屋里休息后，便也懒得出去等了，于是在屋里练起了蛤蟆功。 有昨晚的练习，这次高仁苦练两个时辰后，隐隐感觉到体内有股热力升起，他顿时大喜过望，连忙用意力驱使这股热力在身体里游走，打通一两处穴位，积攒更多的热力。可是刚用意力去触碰那股热力时，那热力突然消失了，此后不管他如何运功，始终感觉不到热力的存在。 高仁苦笑一下，心说这武功果然不是那么好练的，怪不得有的人用了一辈子时间也不过才达到一流高手的境界。摇了摇头，他往外面看去，见天就要黑了，于是推门走了出去。 在旁等候的李莫愁，见大剪刀还未打造出来，一边催冯铁匠快点，一边说道：“黄药师欺世盗名，他靠多收徒弟，恃众为胜。哼！他这些弟子之中，又有哪一个是真正有用的？” 说着她左手一扬，白纸挥出，跟着手臂微动，一枚银针飞去，将白纸钉在柱上，又道：“留此为证，他日黄老邪回转，好知他这两个宝贝徒弟是谁杀的。” 众人闻言大怒，杨过和程英对视了一眼，心道：“对付这女魔头也不急于一时。” 冯铁匠边打着铁，边眯着一双红眼瞧那白纸上的内容，上面十六个字“桃花岛主，弟子众多，以五敌一，贻笑江湖”。冯铁匠思索了一下，左手伸出铁钳，将木柱上的连针带纸一齐夹起，投入熊熊的炉火之中，白纸瞬间烧为灰烬。 这一下，众人惊讶之极。 李莫愁大怒，举拂尘就要去打冯铁匠的天灵盖，可转念一想：“这铁匠知道自己会武功，还敢烧自己的纸，此人定非常人。”她本已站起，于是又缓缓坐下，问道：“阁下是谁，十嘛烧我这张纸。” “我么，就是一个老铁匠。”说起自己身份，冯铁匠眼神异常平静，瞥了李莫愁一眼，道:“纸上内容不对，我就烧了。” 李莫愁厉声道：“哪儿不对了！” “桃花岛主有通天彻地之能，他的弟子只要学得他老人家的一艺，但足以横行天下。”说起黄药师，冯铁匠平静眼神有了变化，如妇人家倒豆子似的，将黄药师几个弟子的大名和绝技统统说了一遍。 李莫愁常年行走江湖，对江湖上的事情比杨过几人知道的要多，于是一一道出黄药师几个弟子的结局，一个个下场无比凄惨。 冯铁匠隐居小镇三十余年，对江湖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一百个不信。李莫愁便说：“老铁匠，你若不信可以问这几位小辈。” 冯铁匠身子一震，程英站起身来，黯然说道：“我师门不幸，人才凋零，晚辈入门日浅，功夫低微，不能为师父争一口气，实在惭愧，你老人家可是与家师有旧么？” 冯铁匠打量了她一番，神色之间大见怀疑，问道：“桃花岛主晚年又收新弟子么。” 程英有些疑惑，细细打量了冯铁匠一番，见他打铁姿势，却是一偏一拖，这手法与本门的落英神剑掌法极为相似，心中更明白了三分，于是将黄药师空闲之时和她说的往事一一转述了一遍。 冯铁匠泪如雨下，打铁的动作不由一停，李莫愁何等聪明，心思转念间就猜出了他的身份，便道：“冯默风，恭喜你们师兄妹相会啊！” 说着她冷冷看了杨过几人一眼，又道：“你既已被你师父逐出门墙，却还依依不舍，岂非无聊之极。今日我要杀这几个小娃娃和一个傻女人，你在一旁看热闹罢。” 冯默风缓缓说道：“我虽学过武艺，一生之中却从未跟人动过手，况且腿也断了，打架是打不来的。” 李莫愁道：“是啊，那最好别动手了，犯不着为这事赔上一条老命，不值得。” 冯默风摇头道：“我可不许你碰我师妹一根毫毛，这几位既是我师妹的朋友，你也别逞凶耍横。” 黄药师不在，这是一个除去杨过几人的大好时机，李莫愁杀气斗起，岂会因为冯默风一句话而离开。她连黄药师都较量过，岂怕一个废了条腿的冯默风，便笑道：“那你们四个人一起上，也妙得紧啊。” 虽然高仁站在几人中间，不过李莫愁一眼便看出他不会武功，所以直接过虑了。 一言不合，动手不可避免。不过，冯默风到没急着动手，而是一锤一锤的打着铁，不管李莫愁如何催促，他就是不动。 出道这么多年，还从未被人如此轻视过，李莫愁大怒，当急挥动拂尘，连攻三招，这三招虽然不是攻击一个部位，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古墓派的武功果然精妙无比。 冯铁匠虽然一条腿行走不便，但少年时就打下了武学基础，又苦练了三十余年，武功早已进入一流行列，加上桃花岛的武功本身就博大精妙，他一手执铁锤，一手拿拐杖，很容易就化解了这三招凌厉的攻势。只不过他缺少打斗经验，交手十余招后，竟被李莫愁逼的手忙脚乱，险些招架不住。 杨过在一旁看得暗暗着急，心念电转，想到了一个帮助冯铁匠对敌的好办法，于是在旁胡言乱语起来，处处针对李莫愁。李莫愁本来就说不赢杨过，况且她在打斗中无法分心他故，只能哑巴吃黄连，气得咬牙切齿。 听到李莫愁在江湖四处败坏家师的名声，冯铁匠顿时气贯瞳仁，怒发冲天，铁锤和拐仗横行直压，猛不可挡，初时他招术颇见生疏，斗了一阵，越来越顺手。 在旁观看的高仁只感觉胸口热血沸腾，原来高手相争，竟是这般精彩。看了一会，虽然看不出两人武学的精妙之处，但他心有所获，悄悄离开战场，回到了屋中。 此刻，高仁脑海中一片平静，想起昨晚杨过一字字教给自己的心法要领，懵懵懂懂的，他下意识的趴在地上运功，只感觉胸口一股热力涌出，这股热力比之前的要强大，他没有像先前那般着急去驱使那股热力，而是不急不躁，等充分了解了这股热力后，再行驱使。 这一次，高仁居然成功了，那股热力在他意力的驱使下缓缓行走，如清泉石上流，被热力涌过的部位，他感觉异常舒服，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仁练功完毕，一摸之下，全身竟被汗水淋湿了，不过整个人说不出的神情气爽。这时才察觉到屋里有人，原来杨过几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屋里。 杨过笑道：“高兄，恭喜你的武功入门了！” 高仁能这么快入门，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高仁晒然一笑，问：“李莫愁这个大魔头了，被冯铁匠打跑了么？” 杨过点头，把刚才打斗结果说了一遍，这些高仁自然知道，他心道：“看来剧情还是如期进行着，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发生变化。” 第二十八章 练功 在冯铁匠家住了三日，几人便分开了，杨过和程英一起寻找他姑姑，陆无双把高仁当成命中贵人，所以二人一路往北，前往终南山。 这几日，杨过应高仁所求，将玉女心经传授给了陆无双，还亲自指点她。陆无双喜不自禁，她师父李莫愁的功夫虽然不俗，可为了防止她报仇，所以传她的都是一些粗浅功夫，能练到三流高手境界已经十分不易了。 连赶了两日，二人来到了终南山山脚下，陆无双望着眼前峰峦起伏的山脉，不由问一旁的高仁：“高大哥，终南山这么大，我们什么时候能找到古墓派的位置。” 对于如何帮助陆无双提升武功，高仁也没瞒她，毕竟不管什么案子，当事人都有权知道律师的想法和行动安排。 “古墓派就在全真教附近，只要我们找到了全真教，范围就大大缩小了。” 全真教乃天下玄门正宗，在江湖中享有盛名，在陕西这块就连种地老农都听过全真教的大名，问了附近的一个猎户，两人打听到了全真教的位置。 不过，两人毕竟不是去拜见全真七子，所以在半道上便一头钻进了深山老林。 深山多财狼，不过两人都是练家子，所以也不担心会成了虎狼的腹中之餐。 陆无双自得了玉女心经，通过几日的练习，功力精进迅速，在路上一剑刺死一头野狼，而高仁蒙得杨过指点，蛤蟆功也有所进步，虽说不能一掌震碎大石头，但能击飞百十来斤的石头。 花了半日功夫，两人找到了古墓派，不过入口被一块巨石堵死了。陆无双失声道：“高大哥，这门被封了，我们怎么进去呢。” 高仁一拍脑仁，心道：“看我这记性，几个月前，杨过和小龙女为了躲避李莫愁的追杀，将断龙石给放下了，使得里面与世隔绝，不过好在后面水底下有一个入口。” 于是笑道：“陆姑娘不必担心，我知道还有一个入口，不过就是要费一翻功夫。对了，陆姑娘你生活在江南水乡，想必会些水性吧！” 陆无双点头道：“我自幼与表姐在湖上泛舟，有一次表姐失足跌落水中，还是被我救出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绕到后面，那儿果然有条河流，河水顺着峡谷流入山中，约摸一丈来宽，不过河水逞碧绿色，想来比较深。高仁从小玩水，水性极佳，于是纵身一跃，入水后便往水里扎，陆无双也跟着跳下水中。 两人憋了一会气，然后把头伸出气换气，如此反复经过七八次换气，才在水下两米多深的地方找到了地下入口，高仁心中一喜，率先钻了进去，陆无双紧跟其后。 在水里游了几丈远，两人发现了前方有几级台阶，台阶上方便是一个平台，那儿光线十分昏暗，看不清楚什么状况。 顺着台阶，两人来到平台上，在那摸索了一会，在一个突起的石台上找到了几根火折子，里面空气潮湿，费了老大劲才将火折子点燃。 有了火光，两人视线豁然而开，陆无双望着周围光秃秃的墙壁，问道：“高大哥，这便是古墓里面，我怎么感觉四周异常寒冷呀。” 高仁解释道：“这儿常年不见半点阳光，石室里面又有一张寒冰玉床，日以继夜的散发寒气，所以比一般的山洞要寒冷。这个地方虽然冷点，不过对你修炼玉女心经却大有益处。” 陆无双点点头，目光盯着石门，道：“高大哥，我们快进去吧。” 两人扭动石壁机关，进到里面。古墓派虽然不大，但也有四五间石室，进了三四间，他们才找到小龙女当年练功的地方，那儿果然摆着一张寒冰玉床。 饶两人是练家子，靠近寒冰玉床时也感觉到刺骨的寒意，相互对视了一眼，高仁一本正经地道：“陆姑娘，你武功高强，先去试试效果吧。” 陆无双心里有些发怵，忙摇头道：“高大哥，你是男子你先来。” 高仁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冻着咬紧牙关：“还是你来，这床可是你们师祖林前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北海弄来的，你身为古墓派的传人，不能辜负她的心意。” “对了，咱们要在这里住上几个月，得去采购生活所需用品，否则怕是撑不下去。陆姑娘腿脚不便，不如由在下代劳吧。” 话刚说完，高仁迫不及待的离开了石室，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陆无双。 开玩笑，提升武功他到想，可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杨过有一两年的武学功底，初次睡在寒冰床也是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何况自己这点粗浅功夫。 等高仁采购了满满两大袋东西回来，发现陆无双已经坐在床上练功了，虽然冻得紧咬嘴唇，可依然坚持着，他心道：“这陆姑娘到是有股常人所没有的毅力，就冲这股毅力，半年成为一流高手到有几分希望。” 高仁放了点干粮在墙角，便找了间石室开始练习蛤蟆功，这几天他每日都会练习，只感觉手劲越来越大，不过可能是骨胳定型，经脉堵塞的原因，始终没能将体内积攒的热力转化为内力。 内力才是武学极为重要的根基，只有根基扎实了，那修炼武功便相对容易些，君不见张无忌九阳真经一成，乾坤大挪移短短几个时辰便练到了第七层。 不过，高仁也不着急，练武本来就是夺天地造化，窃取阴阳的行为，能成为绝世高手更好，若不能也怨不得他人，毕竟能得到蛤蟆功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殊不知，他这种心态正是暗合了蛤蟆功的修炼本意，蛤蟆功虽然不是道家绝学，但是所创者在创立这门绝学时，受大自然，受天地万物的影响，自然而然加入一些法则的核心东西。 天地万物，自有其运行规律，武学也一样，急于求成往往一事无成，反观那些心态平和者往往取得别人所没有的成就。比如张无忌在练习九阳真经时，他单纯只是想压制体内寒毒，结果练成了九阳真经；又比如黄裳，他当年抄录天下道经，只是完成皇帝交给他的任务，结果无意成为了绝世高手，他所创作的九阴真经更是几度引起江湖上的腥风血雨。 虽然高仁暂时没有内力，但只要他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用热力去扩展经脉，总有功成的那天，就好比滴水能穿石。 …… 转眼一个半月过去了，陆无双除了日常吃饭休息外，其他时间都在寒冰玉床上渡过的，在寒冰玉床上练武，比在别处练武强上几倍，所以她进步很快。 有一次，高仁问她，有没有进入二流高手的行列，她摇了摇头，说在突破的边缘了，高仁也就放心了。 这段时间以来，高仁除了隔段时间去外面烤只鸡解馋外，其他时间也花在练功上面。虽然体内还是没有内力，不过掌劲比之前有了十足的进步。 现在，他一掌打在碗口大小的树上，震得树叶簌簌而下，这还是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若是有内力相助，威力自会更加不俗。 这日，高仁下了狠心，决定去寒冰玉床上试试看。 陆无双听后，表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拍掌表示赞同，不过眼神却大为怀疑。她跟高仁相处了半个月，发现高仁对寒冰玉床视为洪水猛兽，每次她让高仁去床上练功，高仁往往溜之大吉，今日却主动提出来，太阳莫非是从西边出来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 高仁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打击，他咬了咬牙，纵身跃上了寒冰玉床。冷，冰冷无比，他感觉整个人如坠冰窟，下意识就要跳下床，可是一看到陆无双轻扬唇角的样子，他硬是忍住了，趴在床上开始运功。 第二十九章 九阴真经 修行是一项伟大且又十分枯燥的事情，因为跟人吃饭睡觉一样，这是每日要做的功课。在这个世界待了一个多月，高仁才体会到要想成为一名大侠有多么不易，简直不亚于读书人考中进士。 在寒冰玉床上修炼的第三天，高仁体内无比艰难的产生了一丝内力，就这一丝内力，也足够这让他欣喜若狂的了。毕竟万事开头来，只要能产生第一缕内力，后面积累内力就容易多了，更打破年龄大不能练武这条不成文的规矩。 高仁并不知道，他之所以能这么快练成内力；一来赖于蛤蟆功是当世绝学，行功路线异于别派武学，可以说是别具一格。二来他心态平稳，没有急于求成。三来寒冰玉床神奇无比，不仅能倍增修炼速度，而且还有宁神定气的功效。这三种条件叠加在一起，故而才能成功，否则旁人估计就是练上几年，也不一定能成功。 有了内力后，高仁再去试自己的掌力，一掌能将百十斤的木头震碎成几块，这还只是打通了全身三处穴位，若是将任督二脉打通，体内便开辟了小周天，内力运转自如，犹如河流一样奔流不息，那威力将会大上十倍。 当然，要想达到这种境界，非数十年苦练不可。 高仁在练武上进步明显，陆无双却在几日前突破了三流瓶颈，进入二流武学境界。 高仁待她稳固了几日后，便带她进了墓室，那儿较其他石室要阴森几分，里面放置着几副用巨石打造的棺椁。陆无双抱着双肩，一副无比疑惑的样子：“高大哥，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莫不是让我去祭拜历代掌门。” 说着她上前对着摆放的棺椁躬身拜了几拜，虽然她没拿李莫愁当成师父，不过对古墓派的前辈还是心怀敬畏的，毕竟她的武功源于古墓派。 高仁也上前拜了几拜，不为别了，只为武林前辈林朝英，在五绝并存的年代，林朝英一介女流却能闯下这么大的名声，而且还能开宗立派，可见天赋和才华。纵观金庸世界，女子开宗立派的不是没有，但也是极少的，郭襄虽然创立了峨嵋派，不过根本无法跟古墓派相提并论。 拜完后，高仁卖起了关子：“陆姑娘，还记得当初我说过来古墓，有两份惊喜送给你么。” 陆无双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思索了一会，随即拍掌道：“我知道啦，这儿定有一本绝世秘籍。”说着一双灵动的眼珠在四周寻找了起来。 高仁笑道：“陆姑娘果然冰雪聪明，这棺椁里面藏有天下绝学九阴真经！” “九阴真经！” 陆无双大惊失色，对于九阴真经的大名她是如雷贯耳，第一次华山论剑便是为了争夺它，当年的铜尸和铁尸就是靠里面的武功闯下黑白双煞的名号。 一本玉女心经就让李莫愁惦记多年，三番四次地来古墓派向小龙女讨要。可见练武之人对心法秘籍何等看重，有的甚至比自己性命看的还重。 这刻，陆无双的内心开始火热起来，那是对报仇的希望。虽然高仁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会帮自己报仇，可是一想到李莫愁的武功，即便自己没日没夜的苦练，也不知道要等到多少年以后，哪怕习了玉女心经并不能在短时间弥补自己和李莫愁的差距。 可现在有了九阴真经，那就完全不一样了，陆无双相信在两年之内一定会取女魔头的性命，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高仁点头，有些失望道：“只可惜，只有残篇，若不然咱们的武功会突飞猛尽呢。” 九阴真经乃当世武学总纲，里面包含内功、招式、轻功、点穴、暗器等，可以说只要学会了九阴真经，就等于说什么都学会了，简直是练武人梦寐以求的宝典。 只是重要的后半部分王重阳没有留下来，不然杨过和小龙女初出江湖便能闯下赫赫威名，何至于在江湖中受十几年生死离别之苦。 陆无双脆声道：“高大哥，天下绝学往往有德者据之，你我二人能得到残篇已经是上天眷顾了，又何必贪心不足，妄想全部据为己有。” 高仁笑道：“还是陆姑娘境界高。嗯，我们也不在旁啰嗦了，赶紧推开石棺，一睹绝世武学为重！” 陆无双点头，上前去帮高仁的忙。石棺沉重无比，单靠一个人的力气是无法推开的，即便是合二人之力也勉勉强强，两人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其中两副。里面有两副骸骨，高仁一边念叨“打扰了，前辈”，一边将火折子凑前，看棺盖下方是否刻字。 将两副棺盖看过了，也没发现有刻字的，两人又打开了其他几副棺椁，果然在其中一副上面找到了重阳石刻，最上面刻有九阴真经几个大字。 高仁虽然习武近二个月了，不过连半调子都算不上，面前所刻是一部武学宝典，他也看不出任何门道来。反而一旁的陆无双看得很入迷，一边暗暗记住上面的心法，一边喃喃道：“九阴真经不愧天下绝学，上面所载奥秘难解，我只能看懂一部份。” 高仁笑道：“看懂一部份也好，就怕什么也看不懂！” 陆无双忽道：“高大哥，我们这几天就待在这间石室罢！” 高仁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陆姑娘，我不行的，这里阴森恐怖，又有几副骸骨，我若睡在这里只怕一晚上噩梦不断，你还是饶了我吧。” 陆无双白了他一眼，笑骂：“胆小鬼！” 高仁不以为意，反而顺着她的话：“胆小就胆小吧，反正你早有了意中人，不然我不介意舍命陪佳人。”杨过这小子喜欢沾花惹草，不过真正动心也就小龙女一人，陆无双喜欢上杨过，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哎，自己想那么多干嘛，这天底下不幸的姑娘多了，自己难道一个个去拯救不成，反正早点帮陆无双报杀父之仇，自己也就能离开这儿了。 提起杨过，陆无双心头一热，俏脸不禁红了起来，娇声道：“高大哥，你有喜欢的人么。” 高仁认真想了想，还真有，不过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后来踏入社会一心忙着工作，根本没时间去谈恋爱。虽然在上个案件中跟小乔发生了关系，那只不过双方有不得已的苦衷，压根就算不上爱情。 见高仁不说话，陆无双自顾自地道：“也不知道傻蛋有没有找到她的姑姑，傻蛋人那么好，他一定能如愿以偿地和他姑姑团聚的。” 高仁笑道：“陆姑娘，我们好好练武罢，没准以后还能帮到杨兄弟了！” 陆无双点头，开始对着九阴真经沉思起来，看到妙处，还不自觉用手去比划。 高仁武学浅薄，连蛤蟆功都没完全弄懂，何况是更为高深的九阴真经了，于是径自离开石室，留下陆无双在那独自参悟。 世间武学，唯有佛道两家绝学最难以领悟，往往这两家的武学玄之又玄，妙之又妙，和佛道思想紧密相连，没有一定功底和超人的领悟能力是难以学会的。 还是等陆无双领悟差不多了，自己再让她在一旁指点自己，如此学起来岂不更为省事。有了蛤蟆功，再加上部分九阴真经，在这个世界待上六个月，自己应该能成为三流高人吧。 第三十章 初试身手 时光悠悠，转眼两人在古墓中待了三个月。 陆无双白天练习玉女心经，晚上再抽出两三个时辰修炼九阴真经，双管齐下，武功自是突飞猛进。虽然进步迅速，但高仁却让她收拾一番，准备出古墓。 陆无双百思不得其解，不由问道：“高大哥，只要我再坚持苦练一年半载，便能与李莫愁这个大魔头一较高下，现在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高仁道：“陆姑娘，一味的苦练对你的增长实在有限，我们必需要进入实战环节，只有这样你才能早日报杀父之仇。” 李莫愁闯荡江湖十数载，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为人也是颇为机智狡猾，要不然上次便死在了黄药师的绝技之下了。 “好吧，我听高大哥的。” 经过三个月的朝夕相伴，两人虽未产生男女之情，不过陆无双心里早已经将高仁当成亲人看待，对他话自是欣然认同。 当即，两人收拾了一番，便下山去了。 …… 这日，两人来到小镇，进到一间酒楼打算大吃一顿。 在古墓这三个月，两人基本以干粮为主，还没正儿八经地吃顿饭，看到桌上一盘诱人的红烧肉，高仁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陆无双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善解人意地道：“高大哥，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不必等菜上齐！” 高仁点头，便不再客气，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陆无双见他吃得这么香，还时不时在旁边帮他夹菜。高仁颇有些不好意思，放下碗筷，道：“陆姑娘，你别光照顾我，你也吃呀！” 陆无双点头，不过她是大户人家小姐出身，虽在江湖行走多年，不过从小养成的良好家教到没因此而改变，吃饭起来十分优雅，看得高仁在一旁直摇头，暗道：“看来还是和新世纪的女性在一起吃饭比较舒服，没那么多讲究。” 就在这时，从外面走进两名道士，一人年龄偏大，神色阴沉，而另一个年龄大约与杨过相仿，身体矮胖，两人各拿着一把剑，一看便是武林中人。 中年道士扫了高仁和陆无双一眼，便在一旁的空桌上坐了下来，年纪小的可能是他徒弟，一边毕恭毕敬给他倒茶，一边喊店小二过来点菜了。 “师父，师祖叫我们南下联系郭靖夫妇，来日我教有难伸手援助。那郭大侠乃杨过的伯伯，听说杨过这叛徒在英雄大会上数落我教不是，只怕郭大侠会袖手旁观。” 小道士提起杨过，高仁和陆无双不由竖起了耳朵。 中年道士阴色一沉，道：“杨过这小畜生欺师灭祖，不仅不念为师授艺恩情，反而恶言相向，诋毁我教的声誉，我恨不将他挫骨扬灰！” 小道士有些担心：“师父，听说杨过这小子武功今非昔比，即便遇上了，咱们能打赢他么。” “混账，为师难道还对付不了区区一个叛逆！” 中年道士被徒弟质疑能力，不由怒不可遏，扬手便是一耳光，小道士的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中年道士冷冷扫了徒弟一眼，道：“杨过这小子逆天伦，与自己的师父做了苟合之事，此乃天理不容，必被天下武林同道所唾弃，为师还担心没有帮手么。” 陆无双听不下去了，霍然起身，拔剑指着中年道士，喝道：“哪里来的臭牛鼻子，竟敢在这败坏杨大哥名声！” 这对师徒便是赵志敬和他徒弟鹿清笃，两人奉丘处机的命令下山，准备奔赴襄阳。 赵志敬扫了陆无双一眼，问道：“哪里来的臭丫头，你与那逆徒有何关系。” 陆无双冷笑道：“杨大哥义薄云天，他离开你们全真教便是你全真教的不是，你们不思反省自己，反而百般诋毁我杨大哥，今日我便要教训你们这两个臭牛鼻子，好给我杨大哥出气。” 赵志敬大笑几声，轻蔑看了她一眼，道：“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竟敢大言不惭跟我动手，快快将你的师门报来，免得失手杀了你，无人去你师门那报丧。” 陆无双气的脸色惨白，高仁放下筷子，道：“全真教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竟收了一个心狠手辣，在背后毁人名声的卑鄙无耻的小人，这是灭教的征兆呀。” “小子，你胡说八道！” 赵志敬一张脸都气绿了，对一旁的徒弟道：“清笃，你去给我狠狠教训这臭小子，这丫头就交给为师了。” 他练武几十年，江湖经验丰富，一眼便看出陆无双武功高强，而高仁只不过是一个才练武不久的愣头小子。 陆无双瞥了高仁一眼，道：“高大哥，你能对付这个小道士么。” 高仁轻描淡写道：“这小牛鼻子一看就笨头笨脑的，别说我练武有几个月了，便是没几天对付他也绰绰有余。陆姑娘大可放心，只是你对面这个牛鼻子卑鄙无耻，喜欢暗中偷袭，你可千万要小心。” 赵志敬师徒闻言，气得吐血，全真教玄门正宗，乃天下一等一的大派，他们不管去哪都会受到武林同道的礼待，今日却被一对男女如此诋毁，简直是奇耻大辱。 赵志敬当即怒喝一声，拔出剑来，将剑柄扔向陆无双。陆无双纵身一跃，用脚将飞来的剑柄踢在地上，随即挥动宝剑，身如乳燕，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直攻赵志敬上三路。 赵志敬怎么说也是二流高手，武功非同凡响，到也不急不躁，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挥剑化解，一经交手，他身子缓步往后退，渐渐退到了外面。 陆无双娇笑道：“牛鼻子武功到不错！” 见玉女心经上的武功如此精妙，陆无双信心大涨，使出浑身解数对付眼前这牛鼻子。 全真教惯于用剑，哪怕全真七子早年也是如此，只不过随着武学修为增长，他们的拳脚功夫也十分精妙，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用剑。不过三四代弟子修为不够，所以往往都是使剑。 鹿清笃看了高仁一眼，伸手掐了个剑诀，向高仁刺了过来。高仁身了一闪，躲了过去，借着这功夫，他趴在地上做蛤蟆状，鹿清笃一见是蛤蟆功顿时就慌神了，颤声道：“西毒是你什么人，你怎会这门功夫。” 当年被杨过一掌击晕过去的场景历历在目，他自然得先问清楚才行。 高仁笑道：“我与西毒素未谋面，至于这门武功的确叫蛤蟆功，小道士到有几分眼力！”内力已经聚于双掌之中，高仁纵身跃起，挥手击向鹿清笃的左肩。 赵志敬师徒虽然人品败坏，但到底是全真教门下，不宜为了这两人与全真教结下梁子，所以高仁避开了对方的要害。 鹿清笃大惊失色，连忙掀起桌子去挡，不过桌子被高仁一掌击得四分五裂。鹿清笃退后几步，持剑警惕看着高仁，生怕他下一掌打在自己身上，那滋味可不好受。 高仁唇角不由勾勒出一丝笑意，他不仅身负蛤蟆功，更兼习九阴真经，对于掌法拳脚之类的功夫，颇为不俗。此番见鹿清笃畏惧自己的蛤蟆功，便改为拳脚。 第一次与人实战，对方又是拿着兵刃，高仁眼珠一转，便从地上拾起一根断木，向前斜刺过去。他根本不懂剑法，此时不过胡乱而刺。 鹿清笃见他没再用蛤蟆功，心下大松，忙举剑招架。全真剑法精妙无比，高仁一个门外汉与全真教的弟子对战，便是关公门前耍大刀，才过了几招，他手中断木已经被削去了好几截，根本就无法对敌了。 没办法，高仁只好将手中的一截断木扔掉，左腿往前斜跨，右腿往后拉开，握紧双拳做了一个武松打虎的动作。鹿清笃哈哈一笑，刚才剑法取胜，他戒心全无，剑光一闪，身子凌空跃起，那剑如长了眼睛般直刺高仁胸前。 说时迟那时快，高仁双手松开拳头，身子往后一仰，迅速做了一个铁板桥，待鹿清笃掠过他身体上方时，右腿与左手支撑身体的平衡，左腿猛然往上一踢，将鹿清笃踢出老远。 鹿清笃揉了揉肚子，爬起来，气呼呼地道：“小子，你耍诈。” “兵不厌诈。” 高仁咧嘴一笑，随即身子前倾，平地跃起，内力蓄于双掌之间，直奔鹿清笃击去。鹿清笃大骇，他根本就来不及躲避，只好用双掌去挡，呯了一身闷响，他整个人倒飞出去一丈来远，将桌子撞得四分五裂，那掌柜和店小二吓得紧紧抱成一团，那些个别还在用餐看热闹的客人怕受殃及，连饭钱也顾不得给了，慌忙而逃。 虽然学武不过三个月，不过有寒冰玉床的帮助，足以抵上旁人练上一两年，况且蛤蟆功乃当世绝学，威力绝伦，加上九阴真经无上内功心法辅助，高仁即便对上三流高手也有一搏之力。他刚才奋力一击，鹿清笃分神之下自然抵挡不住。 鹿清笃喉咙一甜，鲜血吐出，便晕了过去。 高仁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只要勤加苦练，蛤蟆功肯定会在自己手中再次大放异彩。 第三十一章 前往襄阳 外面，两人出身名门，不管是轻功身法还是武学都是当世一流，身法当真潇洒从容，一时交手在空中，一时在地上，一会又跃上屋顶中，叮吟之声不绝于耳。 论武功和经验，陆无双不及赵志敬，可玉女心经处处压制全真派武功，赵志敬越斗越是憋屈，明明实力强于这丫头，但就是没法胜她。 “臭丫头，你究竟是何派门下，为什么你们的武功处处破我派剑法。” 陆无双咯咯一笑，道：“你们全真教不是自视武林正宗么，依我看你们的武功也不怎么样嘛，比起桃花岛的差远了。” “桃花岛。” 赵志敬身子一震，失声道：“你莫非是黄岛主门下传人。” 陆无双道：“我虽认识黄岛主，却不是他门下传人。臭牛鼻子，你若打赢了我，我自会告诉你我的师门；若输了，你就乖乖扇自己几耳光，还要为刚才的话道歉。” “臭丫头，贫道念你年幼无知，故意让你一招半式，你还真以为能跟贫道比肩不成。也罢，今日我就替你师门教训你这个不知礼数的丫头。” “呸，自吹自擂，好不要脸！” 赵志敬何曾被人如此轻辱过，顿时怒火中烧，招式一变，剑法也越发凌厉，主攻陆无双全身要害，简直背离了全真教的剑术宗旨。 他一发猛，陆无双不敢分心，于是全力应付。 高仁早已非吴下阿蒙，见两人一招一式，只觉得无比精妙，他不由露出神思向往的表情。若换作一流高手相斗，那以他的武学境界难以看懂，可赵志敬和陆无双二人的武艺不过高出他一个境界，自是能窥视几分。 练习了九阴真经后，高仁发现自己的武学境界不知不觉中提高了许多，连带修行蛤蟆功不解的地方也是豁然开朗，不然他的实力绝对不会提升的这么快。 看场中二人的招式和身法，再对比刚才与鹿清笃打斗时所用的招式，高仁发现不管是威力还是技巧都相差了好几个层次，不愧是二流高手。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二人已经斗了上百余招，高仁见陆无双不能取胜，往店里晕倒的鹿清笃瞥了一眼，顿时计上心头，大喊道：“臭牛鼻子，你徒弟武艺不精，被我打晕过去了。你若再不去救他，只怕他会重伤而亡。” 赵志敬先是一惊，随即认为这是高仁的阴谋诡计，于是道：“小子，休想乱我心神，我徒弟根基扎实，岂是你一个黄毛小儿能打败的。” 高仁叹道：“好个没同情心的牛鼻子，你徒弟昏迷在地，你不仅见死不救，反而在那说风凉话，难道全真教一个个都像你这般自私自力，冷血心肠么。” 赵志敬心中起疑，往店里瞥了一眼，果然见徒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顿时无心再斗，用一招“天女散***退陆无双，连忙转身便往店里赶去。 赵志敬刚才辱骂杨过，陆无双存心要教训这个老牛鼻子，自是不依，手一松，重重击打了剑柄一下，长剑如流星赶月，直直射下他。赵志敬耳朵一动，身子快速回转，举剑便挡，他这时离高仁不过几尺来远。 趁此良机，高仁将全身内力蓄于双掌间，一个纵跃，身子已到了赵志敬后面，猛然发掌。赵志敬刚将陆无双掷过来的长剑挡住，此时哪料到高仁会出手偷袭，顿时结结实实挨了一掌，身子足足后退了几步，虽没有吐血，不过见他身子晃动了几下，显然受了重伤。 赵志敬伸指在胸前轻轻点了两下，这时他苍白的脸色恢复了几分红润，目光扫向高仁和陆无双，苦笑道：“想不到贫道闯荡江湖数载，今日居然在你们两个小辈手中栽了跟头，佩服，佩服！” 高仁冷冷看了他一眼，道：“赵志敬，做人别太嚣张，不然总有你后悔的一天。今天看到丘道长的份上放你一马，要是下次我再听到你在背后毁人清誉，绝不轻饶。” 赵志敬默默看了高仁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拾起地上长剑，便去看他徒弟了。 陆无双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气愤地道：“陆大哥，就这么放过这可恶的牛鼻子。” 高仁道：“陆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赵志敬心术不正，迟早会遭报应的。咱们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个小人与全真教结仇。” 陆无双点头，上前弯腰拾起宝剑，走到酒楼门口，从口袋里摸出一锭银子，随手挥出，那银子“嗖”了一声稳稳停在掌柜的柜台上，“掌柜，刚才的损失算我的。” 掌柜诚惶诚恐，道：“多谢女侠。” ……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两人在集市上买了两匹马，便一路向襄阳赶去。 路上，陆无双一边拉缰绳漫步林间小路，一边道：“高大哥，你的蛤蟆功越来越厉害了，不过就是姿势有些不雅。”想起高仁扮蛤蟆状运功的样子，她就觉得好笑，这西毒不愧是世间奇人，连所创绝学都与众不同。 高仁到无所谓，刚开始心里还有几分别扭，不过现在早已释怀，于是道：“武学一道，在于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至于姿势身法到是其次，若是过于注重这方面，便有舍本逐末之嫌。” “好啦，好啦，人家知道呢。” 陆无双吐了吐舌头，不满道：“也不知高大哥哪来这么多大道理，跟你相处了三个月，我耳朵都快起茧了。我到觉得以高大哥的口才，能与那些高僧一较高下呢。” 高仁笑道：“你太抬举我了，那些高僧动不动讲些禅机，然后佛学道理一大堆，听都听得头晕脑胀的，我跟他争论岂不是自找罪受么！” 陆无双浅浅一笑，随即看了他一眼，忽说：“高大哥，要不我把玉女心经传授你，这样你出手的姿势身法也要好看些。” 高仁大为意外，武功绝学何等重要，没想到她一个女子胸襟这么开阔，简直让人刮目相看。沉吟了一会，他不由开起玩笑来：“玉女心经是你们古墓派的绝学，你私自传授于我，就不怕你们掌门怪罪么。” 陆无双道：“你帮我这么多，报答你是应该的。再说若不是你，我根本就学不成玉女心经，我相信即便傻蛋知道了，他也不会怪我的。” 高仁点头，杨过这人重情重义，他既然传给自己蛤蟆功了，知道自己学会了玉女心经也不会说什么。不过，高仁不打算接受陆无双的好意，于是道：“多谢陆姑娘一片好意，只不过武学一途，在于精而不在于多，我身负蛤蟆功和九阴真经，连这两门绝学都没有完全学会，岂敢贪图其他绝学。” 杨过会的武功够多吧，蛤蟆功、全真心法、玉女心经、九阴真经残篇、打狗棒法等等，单论武学积累，全书无人出其右，可身负这么多绝学的他被金轮法王一语道破玄机，可见在没有一定武学境界前，绝学多了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乔峰只靠一套降龙十分掌和少林功法打遍天下，几无敌手，而慕容复出生武学世家，绝学多不胜数，可最后成就又如何，跟乔峰简直没法比。 人嘛，有时走一条路比走几条路更容易到达终点。 高仁知道自己若是将蛤蟆功与九阴真经学全了，不说成为绝顶高手，但成为一流高手绰绰有余吧，何必再去练什么玉女心经，况且一想到小龙女冰冷的性子，他便立刻断了此念头。 陆无双猜到高仁会拒绝，但没料到他会拒绝的这么爽快。这刻，高仁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又上升了一大截，虽然不及杨过，但绝对是当世少有的英雄人物。 “高大哥武学境界非常人能及，妹子佩服。” 高仁谦虚道：“哪里，哪里，陆姑娘过奖了。对了，天快黑了，我们在附近找家客栈住下，明日再行赶路。” 陆无双点头，扬起马鞭一拍，那马儿吃疼之下，顿时加快步伐向前跑。 第三十二章 神雕 到了襄阳后，两人并未入城去拜见郭靖夫妇，虽然高仁对郭靖这位为国为民的大侠十分仰慕，但现在显然是寻找神雕为重。 于是，在高仁的提议下，两人弃大路走小路，疾奔了一阵，不知不觉中闯入一片空谷深山中。对于神雕所住的确切位置高仁也不清楚，按书中原文推测，最多在襄阳城外方圆五十里内，可这范围极广，若一处处的找，也不知要找到猴年马月。 还是陆无双聪明，坐在树下想了一会，叫道：“高大哥，咱们所找的是一只神雕，雕以蛇为食物，咱们找附近的猎户问问，看这方圆几十里哪儿的蛇最多，就从那儿入手，这样范围不是大大缩小了么。” 高仁眼前一亮，忙道：“陆姑娘所言极是，这样我们就节省了不少时间。”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两人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在几里外找到了一户人家，见院外的竹竿上挂着几张兽皮，高仁便知道这家定然是猎户无疑。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大汉，他有些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不知两位有什么事？” 高仁微笑道：“这位大哥，向你打听一事，这附近可有蛇多的地方。” 猎户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高仁心念转动间，编了一则谎言：“不瞒你说，我师父是一名郎中，常年行医救人。前段时间，襄阳城里有不少人得了病，需要蛇胆做药材，这些人家中都是一贫如洗，我师父心善只能自己掏腰包，可他家中银两有限，采购不起足够数量的蛇胆，我和师妹二人俱懂些武艺，于是自告奋勇，出城来捕蛇。可在这附近转了半天，别说蛇了，就是蛇皮也没看到一张。” 那猎户听完，赞道：“令师高义，小人佩服。十里外的幽谷蛇到多，不过那蛇特别凶狠，且浑身金光闪闪，二位虽说会些武艺，但也要小心行事。” 猎户常年打猎，对危险有着本能的反应，他觉得这种蛇很危险，但是没有见识过这种蛇的厉害之处，否则说什么也要劝住面前这两人，不能让他们涉险。 高仁心中一喜，这定然是菩斯曲蛇无疑，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神雕住处，就是不知杨过有没有跟神雕邂逅。点了点头，他出言谢道：“多谢大哥告知，我和师妹这便去捕蛇。” 告别了猎户，两人纵马疾奔，可行了几里就被一大片树林给挡住了，没办法只能弃马改为步行，背上包袱往山里走。 山中寂静，不时有虫鸣鸟叫声传来，越往里走，雾气就越大。高仁皱了皱眉，向一旁陆无双道：“陆姑娘，这深山老林的容易迷路，我们必需要留点记号，不然日后怕是难以走出来。” 陆无双点头，轻声道：“还是高大哥想得周到。” 高仁上前，用剑在一颗树上做了一个记号，他不会使剑，买把剑完全为了应付毒蛇猛兽，毕竟打定主意要在这深山老林中住上两个月，面对毒蛇猛兽这种情况肯定不少。 又往里走了一两里路，两人靠着身后的大树歇了下，高仁喝了口水，就在这时，只听陆无双叫道：“高大哥当心，你身后有蛇。” 一听到蛇，高仁整个人不寒而栗，他从小就怕蛇，看到这东西就吓得走不动路了。一脸惊恐的缓缓转身，只见一条足有胳膊粗的大蛇昂立身后几尺外，头上生有肉角，身上隐隐散发金光，是菩斯曲蛇无疑，被大蛇一双冰冷的眼睛锁定，高仁全身胆寒，心道：“完了，我命休也！” 由于惊吓过度，以至于都忘记拿剑壮胆，还是陆无双反应过来，身子轻纵，剑光在半空中挥动，往大蛇刺去。 这时，大蛇动了，蛇头缓缓垂下，接着身子快如闪电，将高仁给缠住了，长长的舌信还在他脸上舔了几下。陆无双一剑刺中蛇身，只感觉异常坚硬，只有剑尖刺进去一寸，她不由一呆。 大蛇被刺之下，凶性大发，蛇头左右摆动，狠狠撞在陆无双身上，将她撞飞出去一丈多远。一个二流高手居然对付不了一条大蛇，这蛇不愧是异兽，非神雕不能降服。 被大蛇缠住，高仁感觉浑身骨头都快勒散了，还好学了几个月的武功，要不然早被勒死了。陆无双已经受了伤，指望她救自己是不可能，这刻高仁十分后悔自己冒险闯入这里，以至于葬身蛇腹。 “高大哥，我来救你。” 陆无双不顾身上的伤势，捡起地上的长剑，准备再战大蛇。她知道大蛇身体坚硬，于是找机会刺大蛇的眼睛，那大蛇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松开高仁，盘在地上，做出了搏斗的姿势。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咕咕咕几声，接着一阵大风吹动，吹得高仁都睁不开眼睛。那大蛇听到这声音，顿时如临大敌，舍了陆无双，准备应付天敌。 高仁心中大喜，冲一旁的陆无双大喊大叫：“陆姑娘，是神雕，是它来了，我们有救了。” 刚才去鬼门关走了一趟，现在呼吸空气高仁都觉得无比珍贵，找了一颗大树靠着，这时才有时间打量起神雕。那雕身形巨大，比人还高，形貌丑陋之极，全身羽毛疏疏落落，也不知是被人拔走了一大半还是自己掉的，毛色黄黑，身上甚是肮脏。神雕头顶生着个血红的大肉瘤，跟大蛇一样显然属于异兽猛禽之类。 神雕见到大蛇，连叫几声，似在挑衅，大蛇吐了吐信子，随即跃起，整个如离弦之箭向神雕射去。神雕怪叫一声，翅膀往前猛的一拍，将大蛇拍飞出去，大蛇不甘心，蛇头一摆，便上前来缠神雕的身体。 神雕如同人一样往前一跃，巨大的双爪准确无误地踩在大蛇身上，一边固定它不让它乱动，一边伸嘴在大蛇身上连啄几下，大蛇纵然身体坚硬，但神雕的嘴更硬，每啄一下便有蛇血激喷而出。大蛇全身扭曲，翻腾挥舞，不过七寸位置被禁锢，蛇头始终抬不起来，最后在痛苦中僵直了身子。 雕蛇之间相斗很短，不过不亚于一场高手搏斗，高仁在旁暗呼精彩。 神雕不急着去取蛇胆，反而好奇打量起高仁和陆无双，这儿已经好久没来人了。高仁一骨碌爬起来，抱拳道：“多谢雕兄相救，雕兄神力惊人，高某佩服。” 神雕低鸣几声，缓步走到高仁身边，用翅膀轻轻拍打了几下他的肩膀，一副你也不错的样子。陆无双见神雕如此通灵，不由抿嘴轻笑。 神雕忽想起了什么，缓步走到大蛇面前，伸嘴将蛇胆取出，冲高仁昂叫了几声。高仁沉思了一会，随即伸出双手，神雕松口将蛇胆放入他手中，淡紫色的蛇胆散发一股十分难闻的腥味。 陆无双奇道：“高大哥，这神雕还挺好客的嘛，初次见面就请你吃蛇胆。” 高仁看了看蛇胆，随即咬了咬牙，问神雕：“雕兄，你是打算让我吞下这枚蛇胆么。”神雕点了点头，高仁一手捏着鼻子，仰头将蛇胆缓缓放入口中，蛇胆足有鸭蛋大小，吞的话估计吞不下去，他只好用牙齿嚼碎，强忍住恶心的念头咽了下去。 这一咽下去，高仁立马扶在树上，大口喘气。 陆无双目瞪口呆，赞道：“高大哥，你太勇敢了，小妹佩服。” 高仁扭头瞪了她一眼，若不是为了她的案子，他至于刚才差点被蛇勒死，现在又学西方人生吃食物，简直太恶心了。不过还别说，蛇胆一入肚，感觉神清气爽，体内内力增长了不少。 神雕走过来拍了拍高仁的后背，接着用嘴扯了扯他的衣衫，随即放开，大踏步向前走去。高仁知道神雕要带自己去它住的山洞，于是给陆无双使了个眼色。 神雕健步如飞，一下将两人甩在后面，两人只好施展轻功跟上。 第三十三章 谷中练剑 剑自古以来便有“百兵之君”的美称，有了蛤蟆功，高仁暂时不打算学习其他门派武功，但剑法是非学不可，毕竟来这儿一趟不容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神雕早年跟随独孤求败隐居山谷之中，近朱者赤，虽然它是猛禽异兽，但常年累月下来，对剑法的理解已然不输当世名家。跟它学习剑法，无疑是十分明智的举动，至少高仁是这么认为的。 听高仁说要学剑，陆无双有些诧异，世间剑法分为很多种，但万变不离其中，基本以轻柔灵活为主，相比拳掌腿法，使剑多了几分杀伤力。当然这只是对一般高手而言，若是绝顶高手，那定论就完全不一样了。 诧异归诧异，但她还是十分赞同的，高仁现在的武学修为太低，虽说身负绝学，但无法将蛤蟆功的招式运用自如，若是遇到经验丰富的江湖人士，那就非败无疑了。学剑也是多了一门保命的手段。 神雕通灵，跟高仁相处了几日，觉得他为人十分亲切，神雕虽不能言语，但早已将他引为知己好友。徒然听到高仁要随它学习剑法，兴奋的拍打翅膀，嘴里还发出咕咕咕的声音，竟是喜不自胜。 高仁笑道：“雕兄，看你这表情是答应了！” 神雕用力点了点头，随即大步上前用嘴扯了扯高仁的袖子，高仁知道它是要带自己去剑冢，于是连忙道：“雕兄，你是想带我去学剑的地方么。” 神雕仰头昂叫了两下，便转身朝前方树林走去，高仁连忙跟上。见一人一雕当自己不存在，陆无双气得跺跺脚，也跟了上去。 行了里许，来到一座峭壁之前。那峭壁便如一座极大的屏风，冲天而起，峭壁腰部离地约二十余丈，生着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便似一个平台，石上刻着“剑冢”两字。 这便是独孤求败埋剑之处，高仁在想，这位前辈埋剑时的心情是何等悲寂，败尽天下英雄，最后只有一个心愿希望有人能打败自己，就是这个心愿也不能满足，充分诠释高处不胜寒这句话。 其实，孤独求败没赶上一个好时代，若他和扫地僧、黄裳或者石破天当中任何一人处在同一时代，那他就不会寂寞了。 在神雕的示意下，陆无双轻功好在前，高仁在后，两人顺着隐藏在峭壁上一丛丛青苔下面的洞孔爬了上去，若不然这么高的距离，世间无任何一人能飞上去。 陆无双还好，高仁却累的够呛，上去后毫无形象的躺在平台上休息，没过一会，神雕也爬了上来。它冲高仁低吟了几声，高仁只好站起来。 随后，神雕伸出钢爪，抓起剑冢上的石头，移到一旁。顿时露出并列的三柄长剑，旁边刻有小字，是介绍这几柄剑的来历和剑主人纵横江湖的光辉事迹。几把剑分别代表着独孤求败每个年龄段的武学境界，当然他最后连木剑都用不上了，那时他的修为已经到了随心所欲，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神雕昂叫几声，然后看向中间那柄漆黑的玄铁重剑，显然是想让高仁拿起这柄剑。 高仁心中苦笑，这神雕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这柄剑足有七八十斤，拿着它都是个累赘，更别说用来对敌了，自己可不是杨过，一只手拿着重剑，还能闯出神雕大侠的称号。 陆无双冰雪聪明，眼珠滴溜溜一转，促狭道：“高大哥，既然神雕让你挑中间那柄重剑，你便选它呗。” 高仁白了她一眼，弯腰上前拾起那柄青峰剑，剑长约摸四尺，入手颇沉，青光闪闪，实在世间少有的宝剑。神雕见状，将头摆了摆，有些不高兴。 高仁握着剑道：“雕兄，我不比你神力惊人，那把剑实在不适合我。” 神雕扬起脖子，将头转向一边，赌气般不看高仁。这般样子将陆无双乐得不行，高仁没办法，只好上前去抚摸神雕的羽毛，跟它道歉。 …… 离挑选宝剑已经过去了半月，高仁每天除了练功还是练功，甚至连睡眠时间也会被神雕占去一两个时辰，高仁苦不堪言。 整天的练剑，他胳膊痛的都抬不起来了，可神雕充分发挥严师的作风，对高仁吐苦水、装可怜视而不见，每日天刚破晓就将他从床上唤了起来。若高仁不醒，它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翅膀扇过去，结果便是高仁直接撞在墙上哀嚎。 半月苦练，高仁的剑法进展迅速，单论剑法而言，他都可以跟陆无双斗上二三十招。当然除了剑法，内功也颇有进步，就连一灯大师这种当世高人都说菩斯曲蛇胆是一味灵药，高仁天天服用，效果自然不用说。 按高仁个人理解，他现在的武学修为算得上三流高手了，起码内功算得上。若是再跟鹿清笃打斗，高仁有信心随便一掌能将他给震晕过去。 除剑法与内功外，他的蛤蟆功也没落下，不管白天多么疲惫，晚上睡觉前都会抽出一两时辰去练习蛤蟆功，这是他在古墓养成的良好习惯。蛤蟆功玄妙精深，每一招每一式之间都蕴含强大武学道理，随着武学日夜精进，他的理解越来越深。 和一般武林人士不一样，高仁对理论方面东西十分看重，试问天下哪个武学宗师理论不丰富，不说讲起来长篇大论，滔滔不绝，但至少远甚旁人，所以他们的境界很高，乃当世当之无愧的高人。 从某种意义来讲，理论知识决定练武之人日后的成就，就好比修造水渠，理论知识就相当于脑海中浮现出的水渠轮廓，只有将轮廓勾勒出来，你才知道怎么去做第一步，不然就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嗡嗡乱转，踏步不前。 虽然高仁有意识去注重这方面，不过他所接触的武林人士有限，陆无双不用说，对武学境界上的理解只怕比他强不了多少。神雕虽然活了很多年，本身实力甚于一流高人，可它不会开口说话，高仁又不懂鸟语，指望它指点自己也不可能。 所以更多时候，高仁只能靠自己去参悟，好在他来自后世，经过各类书籍的熏陶，眼界十分开阔，也悟出了不少东西，起码对九阴真经的了解又进了一层。 高仁每天都在进步，陆无双自然不会原地踏步。作为她的律师，高仁对于她的事比自己的更加关心，隔三差五便问她的修行状态。 好在玉女心经比较完善，她又有基础，修行上平坦顺畅，至于九阴真经，经过翻越十几本道家典籍，加上高仁在旁相助，她已经参透大半了。 当然参透是一回事，能不能运用修行中又是一回事，九阴真经博大精深，哪怕只是一部份，也远远不是那么好理解的。对此，陆无双有充足的心理准备。 高仁每天以蛇胆和野果为食，并告诉陆无双这蛇胆的功效，陆无双起先闭口，扬言即便是饿死也不吃这么恶心的东西。不过在高仁一哄二骗三吓的方式下，咬牙吃了一枚，感觉到蛇胆的效果后，不用高仁提醒，她每天会主动去吃。 要知道，天材地宝对练武之人来说何等重要，这一枚蛇胆功效不亚于一株百年野山参，拿出去会让整个武林人士为之疯狂的灵药，陆无双又岂会拒绝这种诱惑。 本来神雕一个人的食物，它每天花上一两个时辰猎杀就足够了，可现在多了两个人的口粮，捕猎起来就困难多了，所以每天出门捕蛇，它都会带上高仁和陆无双，在两人的配合下，收获远甚于它自己单干，这便是团队的作用。 因为每天与菩斯曲蛇博杀，不管是高仁还是陆无双，两人打斗经验越来越丰富，陆无双更是信誓旦旦告诉高仁，以她现在的实力再去对付赵志敬有八成的把握能赢。 第三十四章 郭靖 一套剑法下来果然凌厉无比，刺出时如大漠孤烟，挥剑时如长河落日，当真是有模有样。这是跟神雕交手两个月，加上隔几天跟陆无双切磋一次，高仁自己领悟的剑法，虽然剑法有独孤求败的影子，但威力不知相差多少倍，所以他给这套剑法取了一个威风的名字，叫“破风剑法”。 因为每次神雕挥动双翅，都会掀起一阵强大气流，常人别说挥剑了，就是睁眼都无比困难。也是高仁饱受神雕虐待，两个月以来，终于掌握了一套对抗狂风的剑法，这剑法的名字也就应运而生。 剑法虽不是经过千锤百炼形成，也不能跟当世一流剑法相提并论，但高仁觉得适合自己，招式极其简单实用，每招每式颇为凌厉。 本来高仁想在剑冢翻出独孤求败的秘籍剑经，可翻找几遍，除了几柄剑，什么也找不到。高仁也就放弃了打“独孤九剑”的主意，也不知风清扬这家伙在哪得到这套绝世剑法的。 剑法虽成，但神雕嫌高仁实力太弱，想让他去瀑布下面练剑，便于增强自身的功内。哪知，高仁听后连连摇头，说什么也不答应。 开玩笑，杨过在瀑布下面练剑，虽然借助水流的强大力道将身体的潜能逼了出来，可同时在严重伤害身体，不见日后杨过才三十多岁，可看起来跟四五十岁的人没多大区别。 提升实力固然重要，但这么脑残的事情高仁可干不出来。 神雕一心为自己考虑，可它终归是一只猛禽，对人体内部结构了解有限，以它的体积和实力在瀑布下面待上一天不会有什么问题，可高仁却不行。 …… “陆姑娘，你收拾一番，我们准备出谷了。” 高仁信步来到山洞后面，那儿树木苍翠，山气清新，一阵轻风袭来，遍体都有凉意生出，真是一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幽美之处。 陆无双就在一片树林里苦练剑法，两个月的苦练，又经常跟神雕切磋，她没能如愿踏入一流境界，但是已经到了二流的瓶颈，突破只有一步之遥。可就是这一线之隔，让多少江湖中人心灰意冷，最后郁郁而终。 在这个世界上，三流高手和二流高手很多，但是一流高手却很少，要不然李莫愁也不敢在江湖上四处杀人，结怨无数的她仍好好活着。 高仁虽说习武不过几个月，但也知道陆无双继续苦练下去，短时间内也难成为一流高手，因为她缺少的是一个契机，一个突破的契机。 陆无双有些沮丧，她这半月以来借助蛇胆去刺激自己的身体，激发潜能，只要内力能顺利达到一流高手，那提升武学境界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不管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陆无双捏诀收了剑，拂了拂额前的头发，轻声叹道：“高大哥，我是不是很没用，你这般不遗余力的帮我，可我还是无法成为一流高手，这样下去还谈什么报仇呀。” 高仁劝道：“陆姑娘别急，练武是一步一个脚印，越急越容易出岔子。再说李莫愁又跑不了，只要你武功大成，那我们便去寻她报仇。” 一晃在这个世界待了五个多月了，离交付案子还有二十来天，说实话高仁也着急，可是他身为律师，越在紧急关头越要沉着冷静，不然一切辛苦都将会付之东流。 陆无双用力点了点头，随即转移话题，问道：“高大哥，这段时间我忙着练功，也不知你情况怎么样，蛤蟆功没有出什么岔子吧。” 当初，杨过传授高仁蛤蟆功两天后，才发现这门功法存在一定隐患，可他性格倨傲，碍于面子无法直接跟高仁讲明，所以暗自嘱咐了陆无双，一旦高仁练功出了状况，一定要让他暂停练习，否则很容易走火入魔。 “没有，练的相当顺利。” 高仁笑了笑，不过这时脑中一闪，他忽然想起自半个月前开始，胸口有股气堵住了排不出去，他也试过用内力去化解这股气，不过尝试几次无果后，所以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虽有这个问题存在，但于身体毫无影响，高仁以为是蛇胆吃多了的原故，也就没怎么在意。动了动嘴，本想告诉陆无双，可见她心情不好，又将话生生咽了回去。 …… 神雕听说两人要走，一百个不舍，不停挥动翅膀，嘴里发出一阵低吟声，带着一种悲伤情绪。 高仁道：“雕兄，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只是我们有大事要办，非出谷不可。你放心，待我们大事了结，再来谷中看你可好。” 神雕似乎也知道留不下高仁，缓步上前拍了拍他，眼角竟有些湿润。 高仁吸了吸鼻子，冲神雕抱上一拳，转身与陆无双踏上了出谷的路。 两人在谷中一待便是两个月，系在入谷那片树林的两匹马儿也不知是被野兽给吃了，还是被人偷偷给牵走了。高仁向陆无双道：“陆姑娘，最近的集市离这儿也有十几里，看来咱们只能一路施展轻功了。” 陆无双点头，幽幽地道：“也不知傻蛋在哪，高大哥不如我们去找他吧。” 一提到杨过，高仁心里暗暗叫遭，最近忙着提升实力，到忘了这茬事。也不知杨过的胳膊是否还在，他还没与神雕邂逅，断臂故事应该还没上演吧。不管有没有发生，他都是自己的义弟，于情于理都该去见他。 “陆姑娘提醒的是，一别数月，也不知杨兄弟过得可好，有没有找到龙姑娘。” 两人一合计，便直奔襄阳而去，郭靖是杨过的伯伯，益于高仁的原因，杨过也没像原文中把郭靖当成杀父凶手，想来郭靖对杨过的踪迹比较清楚吧。 蛤蟆功主要以掌法和内力为主，对轻功涉及不多，而九阴真经只有残卷，主要是内功心法，还有些涉及移形换位方面的东西，关于轻功只是一笔带过。 高仁的轻功是陆无双教给他的，走的自然也是古墓派路线，身法轻灵，如百灵鸟行走空中，姿态不仅潇洒，而且省力。轻功主要以内力维持，高仁目前的内力已经小成，便是放在三流高手当中也是强者的存在，用轻功行个几十里想来问题不大。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了襄阳城。襄阳城自郭靖肩负守城重任以来，这儿便是武林人士汇集之地，就连丐帮的总舵也设在这里，可想而知这儿的重要性。 对汉人来说，襄阳是大宋的一个极为重要的屏障，而于蒙古人来说，襄阳是一块十分难啃的骨头。 在城中打听了一番，两人直奔郭府而去。那家丁见二人风尘仆仆，各背着一把剑，到也不敢怠慢，进去通报了一声，便请他们进去。 在大厅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高仁便见了大名鼎鼎的郭靖，和原文所描述的一样，浓眉大眼，相貌平平，看着像是一个普通人，不过此人身怀绝学，实乃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见过郭大侠。” 高仁和陆无双起身施了一礼，对于郭靖这位为国为民的大侠，高仁是极为佩服的，纵观金庸笔下这么多英雄人物，也只有乔峰能与此人一较高下。 郭靖回了一礼，道：“不知两位找郭某有什么事。” 高仁也不隐瞒，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如实相告。郭靖听后，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原来是过儿义兄，他两个月前已经和龙姑娘回古墓了，莫非你不知道。” 高仁一愣，心说这剧情跟原文中怎么有些出入，于是又问最近有没有全真教的弟子前来拜访，得知两个月前尹志平和李志常二人来过之后，他不由松了口气。 原来那日在小镇上，赵志敬和尹志平约好在三十里外的树林汇合，然后两人前往襄阳拜见郭靖夫妇。只不过由于高仁在中间发挥了作用，受了伤的赵志敬不得不回山修养，丘处机便派出了李志常。 没有赵志敬在旁威逼利诱尹志平，尹志平自然不会吐露他在后山犯下的大错，小龙女也就不会知道当日的真实情况。郭芙没有激怒杨过的把柄，也就没有断臂的事情发生。 高仁一时的无心之举，却掀起了蝴蝶效应，改变了杨过悲惨的命运。 第三十五章 全真劫难 北方早已沦为蒙古人的地盘，全真教所在的终南山位于陕西，自然也不例外。这几年，忽必烈陆续派了几拨人前往全真教，劝说全真教投效蒙古朝廷，可无一不被掌教丘处机给拒绝了。 念在全真教乃天下玄门领袖，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影响力非同小可，忽必烈几分顾虑下到也不敢向全真教下手，再说这全真七子都是江湖上一流好手，若能收入挥下，来日南下必然是一大助力。 可自从郭靖入住襄阳以来，以他为领袖，襄阳迅速聚集了一大批江湖人士，有这些人在，将襄阳打造的固若金汤，前番忽必烈率十几万大军猛攻月余，结果徒劳无返。 这次失败后，忽必烈将主意打到了全真教身上，恰逢全真五子闭关，教中只有小猫几只，况且还是赵志敬充当内应，他对拿下全真教势在必得，于是派了金轮法王师徒三人、尼摩星、潇湘子，尹克西，马光佐等人前去。 …… 全真教，全真五子闭关，原本接任掌门的尹志平在赵志敬的威胁下让出掌门之位，赵志敬接任掌门后，第一件就要接受蒙古大汗的册封，这事受到李志常等人的强烈反对，在一翻争论打斗下，企图叛教的赵志敬当场被制住，眼看全真教的内乱已平息。 可就在这时，尼摩星、尹克西、马光佐等人分别从几个方向攻打全真教，这些人都是忽必烈手下一流的好手，比起当年杨康手下的灵智上人，沙通天等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全真教一代不如一代，如何能抵挡，不过半炷香的功夫，这些人已经攻入了三清大殿。 尹志平知道了赵志敬的阴谋，于是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带领李志常、王志坦、宋德方等人决意一拼，无奈这些人实力不济，不过十余招间就被人给制服了。 “全真教在王重阳手中时，在江湖上是何等盛名，执正道之首，没想到了尔等手中竟是如此不堪一击，亏王爷兴师动众，派这么多高手前来，简直抬举你们全真教了。” 霍都哈哈大笑，不屑的盯着地上一群成了俘虏的臭道士。他前几年来过全真教，也跟全真七子动过手，七子武艺高强，若不用偷袭手段他根本赢不了。 可论起武艺，三代弟子可就差远了。 尹志平气得咬牙切齿，喝道：“住口，三清殿中岂由你一个外族在此撒野！”说着便要强行站起来，不过肩膀被一旁的尼摩星紧紧按住，他根本无法动弹。 霍都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不服气呀，可你又能怎么办，给你一把剑，你能证明你们全真教的武学精妙么。还是乖乖接受大汗的册封，没准哪日还能混上一个蒙古勇士当当，岂不快哉。” “呸，我堂堂汉人，又岂会为你们蒙古人卖命！” 霍都上前拍了拍尹志平的脸，笑道：“你这个掌门到挺有骨气的！”说着他眼中寒光一闪，吩咐手下：“来人，杀一个道士给姓尹的瞧瞧，若是不答应，给我接着杀，我到要看看骨气重要还是同门的性命重要。” 一声闷哼，当场有名道士倒在地上，血液顺着他胸中的刀刃流在地上，那般触目惊心。尹志平咬着牙不说话，等第二个同门死在他面前时，他双手青筋直冒，竭尽全力遏住自己的情绪，第三个同门死去时，他发指眦裂：“住手，有什么冲我来！” 霍都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我只问你接不接受我们大汗的册封。” “我。” 尹志平沉默了，他作为掌门，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同门死在面前，那比杀他还难受万分。李志常、宋德方见尹志平有松口的迹象，相互对视了一眼，李志常厉声道：“掌教师兄，本教以忠义创教，决不能投降蒙古，否则我教必被天下人所唾弃，到时又有何面目去见师伯师叔他们。身为全真弟子，我们死便死了，也没什么可怕的，可掌门师兄千万不要为我等犯下千古大错，否则我们做鬼也不原谅你！” 尹志平为自己刚刚生出那念头惭愧万分，忙道：“李师弟，我虽贵为掌门，但在本教生死存亡的时刻，看问题不如你，实乃惭愧。” 霍都脸色一沉，拍掌道：“好对有情有义的师兄弟，来人，把这姓李的给我杀了，尸体扔到山下去喂狼。” 一名蒙古士兵领命上前，挥刀就要结果李志常的性命，李志常默默闭上眼睛，已经做了身赴教难的准备。就在这时，嘟了一声，他手中的大刀应声折成两段。 “弹指神通。” 在场众人一惊，霍都跟黄蓉交过手，见识过桃花岛的绝技。转身望去，只见杨过和小龙女缓缓落在大殿门口，他当即勃然色变，厉声喝道：“杨过，你想为全真教出头么！” 杨过笑道：“全真教跟我派有段香火情谊，虽然这群臭道士本事不行，但这份骨气可佳。我杨过平生最看不惯以多欺少，看到就想管管喽！” 五个月的练习，杨过的弹指神通非同寻常，在场中人，一流的好手有好几位，这些人都与杨过是旧相识，这会不由露出钦佩的目光。 马光佐上前道：“杨兄弟，几个月不见，你的武艺又有长进了。” 杨过莞尔一笑，上次高仁解开了他的心结，他武学本就有所精进。后来在绝情谷中遇到了周伯通。周伯通乃武学大师，本人自创双手互博，七十二路空明拳，见识又岂非寻常，经过他的一番指点，杨过豁然开朗，花了一段时间尝试着将所学绝学融会贯通。 杨过本是武学奇才，又先后与当世四大绝顶高手打过交道，武学见识在年轻一辈中无人出其右，若是旁人想要融会贯通，少说也得花几年上十年或更久的时间，可他仅仅用了四五个月就做到了，简直不可思议。 这一融合，他的武功突飞猛进，虽说没达到绝顶高手的境界，但在一流当中也是少有的强者。 小龙女一进殿，尹志平的目光就挪动不开了，不管什么时刻，她都是那般清丽脱俗，宛如天上的一轮明月，让人感叹她的美丽之外，心里更是油然生出想去呵护她的心思。 小龙女察觉到尹志平的目光，眉头一蹙，她性子冷淡，没有争强好胜的心思，也不习惯江湖中的尔虞我诈，打打杀杀，她只想一辈子跟杨过待在古墓中，过着只有两个人的生活。杨过要来援助全真教，她二话没说跟了过来。 霍都上前一步，道：“好，我就再次领教你的武艺。” 杨过摇摇头，道：“霍都，上次在大胜关比武，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今日更不是对手了，还是换个有实力人的上吧，免得自取其辱。” 霍都大怒，挥扇直取杨过的颈部，他的扇内藏有暗器，只要一接触到对手的皮肤，便能让对手在最短的时间内丧失战斗力。他自出道以来，遇到好几位比他厉害的高手，不过最后结果都败在他手上。 杨过跟霍都交过手，十分清楚他的卑鄙无耻，身子一纵从霍都头顶上跃过，接着身子一个回旋，如鲤鱼打滚，右手一弹，嘟了一声，霍都的扇子便破了一个洞。 “哼，躲躲藏藏，枉为英雄。” 吃了一个亏，霍都大吃一惊，暗道：“真是邪门了，杨过这小子武艺怎么进步这么快，在大胜关时自己实力高出他一截，怎么现在反而不如他了。” 杨过也不在意，拔出剑来与霍都斗了起来，他剑法精妙，内功远远强于霍都，不过几十个合回，霍都被逼的毫无招架之力，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时，杨过右手一弹，一道暗劲夹带破空之声，打在霍都左肩上，霍都整个人倒飞出去几丈远，撞在了殿内的大柱上，已然受了重伤。 第三十六章 剑芒 潇湘子、尼摩星等人见状一惊，霍都身为金轮法王的高徒，武艺十分出众，即便是对上马光佐，胜负也是在两可之间。可这样一个人物，杨过只用了几十招就轻易击败了他，可见杨过有多厉害。 李志常、宋德方等全真弟子吃惊之余，还有另一番感受。遥想几年前，杨过还是教中四代弟子，武艺平平，可现在此子的成长速度实在是令人震撼，实力只怕不在几位师伯之下了。 霍都受伤，杨过扫视众人几眼，道：“还有谁来领教我杨过的武艺呢。” “好，后生可畏，那我便来会会你。” 话音落下，尼摩星举步上前，他是忽必烈手下五大高手之一，擅长瑜伽之术，一条蛇形铁鞭使得出神入化。因为高仁掀起了蝴蝶效应，他没像原著中了李莫愁的冰魄银针，所以双腿完好无损。 杨过心知尼摩星武功了得，空手只怕难以取胜，于是将剑横在胸前，笑道：“原来是天竺高人，听说你为了获得‘蒙古第一勇士’的称号不惜得罪金轮法王，现在为他徒弟出头，莫非自知实力不如他，想借这事讨好他不成！” 尼摩星四肢发达，性格鲁莽激进，一听之下，哼道：“金轮法王他算什么东西，也配我去讨好他。我奉王爷之命行事，小子你若是识趣就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杨过笑道：“我这人一向不识趣，再说你这天竺来的武士，跑到我汉人的地方耀武扬威，我若不出手教训，岂不是有损我古墓派的威名！” 尼摩星怒道：“好一个无知小儿，敢口出狂言，今日便让你尝尝我天竺的绝技！” 说着蛇形铁鞭挥动，犹如一条活生生的毒蛇，径取杨过的头到肩膀的区域，招式狠辣。杨过剑光闪动，步法忽左忽右，与尼摩星游动在大殿之中。 论内力，尼摩星独步天竺，生平未逢敌手，即便是金轮法王也不会轻易与他动手，可见其功力深厚之处，更甚潇湘子一筹。杨过与他相比，自然要弱上几分，不过杨过无论是剑法、弹指神通，还是打狗棒法都十分精妙，在招式变通方面要远远强于尼摩星。 这一场打斗，谁赢谁输实难判定。 两人都是一流好手，兔起雀落间已经交手十数回合，霍都这会被手下搀扶着坐了起来，在一旁观看，越看越是心惊，暗自道：“想不到杨过居然跟尼摩星都能斗个不相上下，此人不除，来日必是我蒙古人的心腹大患。” 想到这里，他眼中寒光一闪，将折扇轻轻挥动，射出一枚毒镖。这一幕恰巧被小龙女看到了，她离杨过比较近，袖中白绫挥出，将毒镖给截了下来，掷在地上，冲霍都骂道：“卑鄙！” 霍都见偷袭不成，冲潇湘子几人道：“各位前辈，王爷的大计为重，岂能因杨过一人而影响全盘计划，大家一起动手将他拿下。” 一提起忽必烈，几人便不好意思看热闹了，纷纷亮出兵器，准备一起动手。 小龙水一个纵身挡在几人面前，冷冷地道：“有我在，你们休想过去。” 潇湘子大笑道：“龙姑娘，凭你一人也想挡住我们三人，实在太可笑了。今日除非全真教的王重阳复生，否则谁也别想影响王爷的大计！” 说着三人一起动手，小龙女的武艺跟杨过不相上下，虽然古墓派武功精妙，但也抵不住三个一流高手同时攻击，才斗了十几回合，她脸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尹志平心中大急，喊道：“龙姑娘，你和杨过的侠肝义胆我们全真教上上下下心领了，今日我教遭此大劫，是我领导无方所至，你们不必枉送性命，赶紧离开三清殿下山去吧。” 小龙女一心对敌，别说无法回应他，就是能的话她也不会回应，她的心思都在杨过身上，对别的男子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尹志平十分失望，他对小龙女的爱已经深入血液中，也许从今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她了，只盼佳人能回头看自己一眼，哪怕说一句话也好，如此离开这个世界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可即便这样一个愿意也无法满足，尹志平长叹一声，没再言语。 “潇湘子，你们以多欺少，对付的还是女流之辈，传出去也不怕天下人笑话。这样吧，我看这位天竺高人应付我很是吃力，你们派一个人过来。” 杨过见小龙女那边有三位高手，心中顿时大急，可尼摩星十分难缠，他一时也没机会去分担小龙女的压力。 尼摩星笑道：“这姓杨的小子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们直管对付那女娃娃，我这边不需要任何人相助！” 杨过道：“小爷最厉害的本领还没使出来了，怕吓到你，赶紧唤一个帮手过来，免得死在我绝技之下！” 尼摩星笑而不语，蛇形铁鞭使得密不透风，如网一样罩在杨过前面，杨过分心之下，身上挨了一下，疼着他一个趔趄，差点儿率倒在地。 小龙女见杨过受伤，大急之下，右手使剑，左手使白绫，她虽未学两手互博的本事，不过心性单纯，做到这点并不难。潇湘子几人并不知道她另一只手还能发动攻击，淬不及防，被白绫打中，几人纷纷后退几步。 借着这个机会，小龙女退到杨过身后，与杨过背贴着背，道：“过儿，这几个人太厉害了，我们使双剑合璧。” 杨过道：“姑姑，我正有此意。” 半年前，在大胜关，那时两人的武艺，特别是杨过的武艺跟现在有着天壤之别，可即便这样，两人双剑合璧仍能击退金轮法王，可见双剑合璧威力多大。 潇湘子等人虽在绝情谷见识过两人双剑合璧，觉得威力只有一般，连公孙止都打得无比艰难，所以压根就没放在眼里。他们却不知，当时小龙女身中情花剧毒，所以十成威力不过发挥了四五成，威力自是一般，可回古墓修养了几个月，每日在寒冰床上练功，食用蜂蜜，她的情花毒也没再发作了。 霍都不一样，他亲眼见识过两人双剑合璧的威力，大声道：“各位前辈高人，赶紧动人，一旦让他们双剑合璧，我们就惨了。” 尼摩星冷冷看了他一眼，道：“霍都小王子，你未免太过威严耸听了，他们双剑合璧能有多厉害，比得过北斗天罡阵么，我连全真教的护教阵法都闯过了，还怕这女娃娃口中说的双剑合璧。” 尼摩星除了蒙古大汗和他儿子忽必烈外，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岂会听信霍都一个小辈的话。 霍都气急败坏，可拿这头脑简单的尼摩星一点办法也没有，对付这种人除了在武艺上压过他，再无他法。潇湘子自认武艺高强，己方人多势众，难道还惧怕杨过和小龙女二人不成。 但凡高手，都对自己比较自信，不论是狂妄的尼摩星还是内力深厚的潇湘子都是如此。 杨过和小龙女心有灵犀，双剑合璧在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便完成了，两人纵身跃起，身子平行地面，双剑或分或合，分开时寒光点点，合并时有光芒射出，带着一股肃杀之意，在场之中，武功较为低微的人心中一凛，纷纷感到一股特别的寒意。 “剑芒，竟然是剑芒！” 李志常、王志坦等人大惊失色，在武林有过这样一段传言，传说使剑之人达到一定高深莫测的境界后，对敌时，剑尖上会自然形成无形剑气，这种剑气或红或黄或蓝或紫，又或者其他颜色，这也被称之为剑芒。剑芒越长，则代表使剑之人的武学境界就越高。 尼摩星、潇湘子等人都不是中原人士，自然没听过剑芒的传说，可他们都是一流好手，眼力非常人能及。那两柄剑尖上冒出一尺来长的剑芒，他们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无坚不催的气息。 这刻，他们脸色变得骤然沉重起来，一个个如临大敌，准备对付杨过和小龙女的双剑合璧。 第三十七章 兄弟相见 若论单打独斗，杨过最多也就跟尼摩星打个平手，而小龙女估计与潇湘子平分秋色。可杨过和小龙女双剑合璧，威力成倍上升，以二斗四还占了上风，剑芒如青龙吐水，击在蛇形铁鞭上，火星迸出，尼摩星虎口一震，兵刃脱落在地。 杨过大喜，正要趁此机会一剑结果了这天竺高人，那剩下三人就不足为虑了。就在这时，从门外飞来一个金轮，夹带破空之声，杨过知道金轮法王来了，若是不管不顾，固然能一举击杀尼摩星，可这样势必会挨上一金轮，心念电转，杨过身子骤然收住，闪身避开了金轮。 尼摩星刚才吓出一身冷汗，这会见金轮法王带着他徒弟达尔巴赶到，犹豫了一下，上前低下高昂的头，抱拳道：“多谢国师救命之恩。” 金轮法王点点头，目光看向杨过和小龙女，道：“一别数月，二位武艺又有精进，当真可喜可贺。只不过全真教覆灭在即，以你们二人实力无疑是螳臂挡车，识相就此下山吧。” 杨过笑道：“金轮法王，我杨过这人不识相，只服输。你若赢得了我和姑姑，那全真教的一群道士就交给你处置，若赢不了我们，那就赶紧下山去罢！” 金轮法王道：“二位的武功老纳早见识过，所以不必再见识了。”说着他向一旁的尼摩星、潇湘子道：“尼摩兄，潇湘子，我们三人合力先收拾了杨过和小龙女，然后再去对付全真七子。” 尼摩星能捡回一条命全靠金轮法王，于情于理也要卖他一个面子，所以点头答应。潇湘子见尼摩星答应了，也跟着点头。 杨过大喝道：“金轮法王，亏你还是一位武学宗师，居然以多欺少。” 金轮法王不仅不生气，反而笑道：“对付别人，哪怕是郭靖，老纳一个也够了。可你们二人不同，剑法诡异，威力甚大，老纳怕一不小心吃了暗亏，还是找两个帮手较为稳妥。” 杨过和金轮法王交手过几次，深知这和尚是个十分难缠且又狡猾的角色，激将法对他不管用，于是没再说什么。和小龙女对视了一眼，二人足上生风，身法向前推进，持剑便要攻向金轮法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几声哀嚎声，接着一男一女持剑闯入大殿。男的向杨过高呼道：“杨兄勿急，我与陆姑娘来助你一臂之力！” 杨过一见高仁和陆无双来了，顿时大喜，忙道：“高兄，你怎么来了。” 高仁道：“我去襄阳见过郭靖郭大侠，从他口中得知你和龙姑娘回到了古墓隐居。一路赶来，在山脚下发现蒙古士兵活动的迹象，一番打听，才知道有不少高手闯入全真教，意欲图谋大事。我想杨兄一向侠肝义胆，定然不会坐视不管，所以和陆姑娘一路杀上山来。” 杨过动容道：“原来如此，多谢高兄不远千里赶来相见，杨过能交到你这个重情重义的兄弟，算三生有幸。只是这些魔人一个个武功高强，你和无双不是对手，还是赶紧下山去罢。” 高仁道：“杨兄有所不知，你我分开这几个月，我和陆姑娘另有奇遇，武功突飞猛进，不说帮你歼灭魔人，但却能与你并肩作战。” 杨过喜道：“竟有这等好事，这是你和无双的造化，等击退了强敌，我再好好祝贺你们！” 从见到杨过开始，陆无双就一脸关切，不过她很快注意到了小龙女，一袭白衣，肌肤如玉生辉，即便她是女子，也被小龙女的美貌所折服，简直美的不食人间烟火，令同为女子的她黯然失色。 此刻，陆无双心里既是高兴又是失落，高兴的是傻蛋终于找到了他姑姑，失落的是有如此出色的绝世美女相伴，傻蛋心中还容得下别人么。 高仁也注意到了小龙女，这么出色的美女，他想不注意都难，那绝世容颜，虽然冷若冰霜，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光彩，怪不得尹志平为她神魂颠倒，将几十年的道心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金轮法王打量了高仁和陆无双一眼，道：“这全真教虽然日渐势微，但到底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居然有这么多人前来相助，想必王重阳知道了也该含笑九泉了。” 见金轮法王在三清大殿当众嘲笑全真教，而且言语之间对他们奉若神灵的祖师爷不敬，全真教众人一个个咬牙切齿，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金轮法王此刻被千刀万剐了。尹志平大喝一声，道：“住口，祖师爷的名号岂是你一个蛮夷之地的和尚所能议论的。” 金轮法王对尹志平的话置之不理，向杨过道：“杨过，你叙完旧了没，老纳这便动手了。” 杨过对小龙女点了点头，两人身子轻跃，在半空中转了几圈，双剑合在一起，那尺长剑芒奔向金轮法王射去，势如白虹贯日。金轮法王面色疑重，右臂震动，须臾间飞出金银二轮，两轮重叠在起，发出一连串嗡嗡声，横在他胸前，与急速而来的双剑撞在一起。 叮当一声脆响，剑轮相接之处光芒射出，夺人眼目，那二轮抵挡不住双剑威力，被剑击退了，金轮法王一边往后退，一边双手发功，竟用内力去顶住在半空中兀自旋转的二轮。 不过即便这样，他还是抵挡不住双剑合璧的威力，他身子不停地往后退，很快退到大殿墙角，再退便无处可退了。尼摩星和潇湘子对视了一眼，纵身上前相助。 陆无双打量了尹克西一眼，娇喝一声，持长剑奔向他。 剩下还有马光佐和达尔巴，达尔巴头脑简单，一身蛮力不好对付，自己不是杨过，靠欺骗是行不通，所以还是挑了马光佐作为对手。 马光佐拍掌道：“小子，当真好胆量，敢与我动手。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我回疆人的厉害。” 高仁晒然一笑，一手持剑，伫立在那，回想与神雕比试的场景，那剑法、剑招迅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这刻，他忽然动了，身子向前窜了几步，长剑颤抖，青光闪动，向马光佐连刺三剑，是那般简单凌厉。 马光佐不急不徐，铜棍忽上忽下，很巧妙的挡下三剑，他是忽必烈座下五大高手一，武学境界比高仁不知高出多少。而且这个人相比金轮法王，多了几分善意。 刚才一试，他便知道高仁充其量不过一个三流强手，实力与自己相差悬殊，可却有勇气与自己一战。即便马光佐是天竺人，也不禁对高仁赞许几分。 中原武林果然是英雄辈出，假以时日，这位年轻俊杰成就定然不在自己之下，很有可能会超过自己。 念头于此，马光佐到对高仁起了几分惺惺相惜的念头，所以只是用了三四成功力与高仁游斗，高仁的剑术学自神雕，事实力也算是独孤求拜的传人，他的剑招往往以简单凌厉为主。 世间上，越是简单的招式越是没有破绽，高仁的招式也是如此。 不过由于双方实力悬殊，本来没有破绽的招式落在马光佐眼中，却是漏洞百出，主要体现在速度上面。马光佐一边用铜棍化解高仁的剑招，一边道：“年轻人，招式到不错，只可惜速度太慢了。” 高仁也不气也不恼，他知道自己的弱势在什么地方，就是实力太弱了，如果对上赵志敬还勉强，可对付马光佐就完全不够瞧了。他之所以选择马光佐作为对手，因为这个人与忽必烈座下其他四大高手不一样，这个人非常可爱，可以说跟老顽童有得一比，原著中为了杨过不惜跟金轮法王翻脸动手，可以说是反派中的一个另类人物。 事实如他所料，马光佐有足够的实力打败他，却一直有所保留。高仁将在谷中所学的剑术全都施展了一遍，这可是一个提升战斗经验的好机会。 第三十八章 因祸得福 “马前辈，莫非你与这小有旧识。” 见马光佐出工不出力，霍都暗暗着急。纵观几场打斗，杨过、小龙女与师父金轮法王、尼摩星、潇湘子斗得不分上下，而那位跛足姑娘与尹克西胜负未分，唯一能速战速决的马光佐这会也不知在搞什么鬼，要是等全真教那几个老家伙出关了，那王爷的计划可就前功尽弃呢。 马光佐叫道：“霍都小王子，你可别在旁胡说八道，我和这小子今天才初次见面。” 霍都冷笑道：“你和他既不相识，更无故情，那你为何对这小子处处放水，莫不是想让这小子当你的女婿！” 马光佐闻言大怒，铜棍往地使劲一驻，地上青砖碎了几块，他胳膊几乎贴在地面旋转一圈，双腿正中高仁的右手腕，哐啷一声，青峰宝剑掉在地上。 高仁一愣，暗叫不妙，这马光佐被霍都一激，这会就像一只发狂的猛虎，自己又如何敌得过。就在这时，马光佐弃兵刃，改为拳掌，身子猛地向前窜了几步，目标赫然是高仁胸前，光那掌劲都能带动一股风力，高仁的头发轻轻拂动。 电光火石间，高仁根本躲避不及，这时便使了个“千斤坠”的身法，下意识伸手去接。 不管是马光佐还是霍都，此刻他们眼中带着一丝不屑，那是对高仁不自量力的嘲笑。除非实力相等的高手才会去硬接，否则非死即伤，为聪明人所不取。 呯了一声响，意料中的倒飞场景没出现，马光佐和霍都两人都傻眼了。 只见高仁右臂到肩膀部位的衣服被巨大的掌劲给撕碎，他原本白皙的脸这会红光闪动，嘴里憋着一股气，居然硬是接住了这威力巨大的一掌。 “小子，你怎么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掌力一接触，马光佐大吃一惊，这小子内力居然比一般的二流高手还要深厚，可境界竟然上不去，实在另人费解。 高仁很痛苦，从所未有的痛苦，感觉体内就像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着，他根本无法回答马光佐的问题。他在谷中待了两月，天天食用蛇胆，蛇胆有着强筋健骨的功效，能增强内力。 但是，一个人的身体承受能力毕竟有限，练武之人往往服用一味灵药后，要停止一两天，等身体完全吸收了药力后，然后再继续服用灵药，这样才是提升内力最正确的方法，不然因能量过盛而不能及时排出，最后结果必然是暴毙而亡。 当然，神雕是猛禽异兽，不管是身体结构上面还是吸收方面，不是人能与之相比的，所以它天天吃蛇胆，不仅毫无大碍，而且练就一身惊人的神力。 高仁是大姑娘上花桥头一回，在练武方面，杨过就正儿八经教了他几天，陆无双虽然经常指点他，但也不懂这些武学禁忌，所以最后结果是，一连食用两个月后，他身体内积攒了太多的能量，这些能量分布在他的奇经八脉，相当于数枚定时炸弹，随时都有自曝的风险，实乃凶险至极。 也是高仁幸运，杨过所传授他的蛤蟆功有缺陷，他刚好练到缺陷地方，可他浑然不觉，每日照旧练习，这样一来导致体内出了岔子，也就形成一团化不开的真气。正是这股真气起到阻隔作用，并小量吸收过胜的能量，高仁才没有暴体，不然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比拼掌力，靠着就是内力的深厚和双方的持久力，马光佐的内力缓缓不断的从丹田涌出，顺着七经八脉到达他右掌掌心，接着输入到高仁的身体内，要一举击溃他。 本来没有外力介入的话，高仁体力过盛的能量根本没有办法排出来，可现在不一样了，马光佐的内力一进入高仁的身体里，那些分散在奇经八脉的内力此刻纷纷集中起来，一致对付这股外来的力量。 这刻，高仁感觉到痛苦减少了几分，面对马光佐的强势，他要做到的是稳住心神，集中力量应付，否则心神一松，真气涣散，那即便不死也是身受重伤。 霍都在旁看得暗自纳闷不已，按理说以马光佐的实力，只要发挥三四成，就足够将高仁击飞出去，可现在两人就像是棋逢对手，耗在那里了。要说马光佐放水不太可能，他额头上青筋冒起，显然是毫无保留的全力以赴。 这时，霍都想起高仁之前说他与跛足女子有一番奇遇，到底是什么样的奇遇能让这小子的内力深厚如此，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自己跟着金轮法王学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跃入一流高手行列，可中原武林人才辈出，杨过这小子就足够让自己嫉妒了，现在又半路杀出一个奇怪的年轻人。 杨过在打斗的同时，也会抽空瞥上高仁几眼，因为他是自己这几人当中实力最弱的，此时见他与马光佐比拼内力居然不落下风，心里是又惊又喜。 不愧是我杨过的兄弟，这实力提升速度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另一边，陆无双心无旁骛，全力以赴下，她勉强没有落败。她虽然也有服用蛇胆，可能出于女子天生讨厌腥臭味的心理，她并不像高仁每日都食，所以身体并无大碍。 服用蛇胆的她，内力远胜同境界的武林同道，不仅如此，她体内原本阴柔的内力在蛇胆的影响下，竟带着几分阳刚之气，正是这个因素，所以斗了几十招还未落败。 李志常和尹志平用真气去冲击穴位，可是一番尝试后，最后不约而同的放弃了，点穴之人实力比他们高出一大截，他们只能等待双方分出胜负，别人帮他们解穴。 看到场中精彩的打斗，李志常向尹志平道：“掌教师兄，我们常年待在教中学道练武，想不到江湖是日新月异，帮助我们全真教的杨过和小龙女就不用说了，天下少有的年轻俊杰。可后来加入的一男一女居然也这般厉害，与他们相比，我们实在惭愧，辜负师伯师叔们一番栽培。” 尹志平目光从小龙女身上收回，叹道：“师弟所言极是，想当年我们全真教是何等鼎盛，现在竟然沦落到被人欺负到三清殿的地步，是我们这些全真弟子不争气呀。” …… 场中，高仁与马光佐比拼内力有一会了，马光佐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而高仁却什么事都没有。这并不是说这场比拼高仁赢了，而是借助马光佐的内力，很好的帮他自己化解和吸收体内过盛的能量所至。 不然，自己如何是马光佐的对手。 高仁知道，不管这场比试结果如何，他已经到了突破的时刻。 “小兄弟，你看我们再拼下去也分不出个输赢，不如一同放手，我们改用其他方式切磋如何。” 马光佐感觉体内真气消耗很快，这样下去即便赢了高仁，最后结果也是无力参加其他打斗，没准还会受伤，这样太不明智了。 高仁因祸得福，当即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好，那我说一二三，然后我们就一起放手，谁若不放就是乌龟王八蛋，死后断子绝孙。” 马光佐大声道：“我，我听你的。” 高仁当即喊了“一二三”，然后他和马光佐同时放手，两人各自后退了几步。 马光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里更是暗暗松了口气，刚才虽然是被迫比拼内力，但也十分危险，要是对方不放手，那自己必然重伤无疑。 高仁浑身舒畅，内力在体内极速运转，一鼓作气，居然一连打通了十几处穴位，他顿时感觉体内充满了力量，不由想起道德经中一句话“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念头于此，他心有所悟，不由闭上眼睛，突然间眼前似见一片光明，四肢百骸，处处有气，口中不自禁发出一片呼声，这声音犹如龙吟大泽，虎啸深谷，向大殿外远远传送出去。 “好内力。” 正在闭关的全真五子这会纷纷睁开眼睛，他们苦思数日，竟找不出克制玉女心经的武功，神情都有些沮丧。丘处机道：“听这声音，不是我教中人，想来教中出了事，我们赶紧去看看。” 丘处机在几人当中素有威望，众人不由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