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死时刻 霞光如血,染红了半边天。 渐沉的夕阳,最后一道阳光,也被山梁挡住了。 起早的夜风,载着稀稀落落的霞云,驶向远方……轻拂而下,摇曳着漫山的树叶,“哗啦啦”,也摇曳着山下渐熟的稻子,“哗啦啦”。稻田内,一个身着劲装的中年男子,持着一把厚背钢刀,奔驰如飞,追击着前方一道狂飙的黑影。 “畜~生,给我站住!” “封家的灵田,也敢来撒野?看我不宰了你!” 是一只野猪,一只大如小牛犊子的野猪,尺许长的如钩獠牙,看起来凶恶异常;庞大,却一点也不臃肿,咧开大嘴,“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四蹄迈动,速度飞快,所过之处,如犁一般,犁倒了大片的稻子。 灵田的惨状让中年男子恼怒不已,可是以他的速度,根本追之不及。 “韩叔,交给我!” 正在窝火之时,突兀的,有声音炸响。 急奔的中年男子心中一颤,有人出现在背后,已近在咫尺,竟然毫无所觉。 正想回头瞥上一眼,一个白影快捷如飞,一掠而过。 “谁?!” “咦,是封尘少爷!!!” 待看清来人之时,中年男子满心的不可思议,有种如梦似幻之感。 卦家有史以来的第一废才封尘,怎么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速度?要知道,他已经淬体境三重,而他,只有淬体境一重,远远超过他的速度,代表了什么?如若不是虚幻的话,封尘至少在淬体境三重以上。 既是有这般亮眼的修为,一直的,怎么一点也不显露? 长年累月的,甘受别人的唾弃和嗤笑? 诸般念头一闪而过,不理解,不明白,直感匪夷所思。 看到封尘就要追上野猪,即欲出手,中年男子担忧心起,从愣神中乍然回过神来,焦急的大喊:“少爷,莫要莽撞!野猪已经变异,力大无穷,近乎于源兽,赤手空拳,怕是斗之不过,用我的钢刀!” 封尘急奔不减,豪气的哈哈大笑,“放心!” 就在语落之瞬间,脚下猛然一蹬,身如猎豹,矫健的腾飞而起,在空中利落的翻了一百八十度,头下脚上,倒悬于空,正好就在野猪的上方。刹那间,封尘目中灼光大盛,嘴角微勾,双臂霍地收缩蓄力,猛的向下轰去,不偏不离,正中野猪的脊背。 刚猛之势惊人,好似蕴含了万钧之力, “嗷~~~” 摧枯拉朽,根本的,就是碾压。 野猪惨嚎一声,庞大身躯遽然向下一沉。 “咔嚓!” 骨断筋折,猪身,整个腰腹,塌陷而下。 太猛,太凶,四条腿不堪重负,深深的插~入松软的泥土之中,疾奔的速度虽然戛然而止,但惯性却犹在作用着,一两千斤的体重,带来的冲击力非同一般,“咔嚓”声接连响起,野猪的四条腿,就这么硬生生的给掰断了! 折断的四条腿无法阻止前冲之势,庞大的身躯如风车一般,在地上翻滚不休。 猪嚎声凄厉无比。 在凄厉的猪嚎声中,血沫子灿如烟花,漫天喷洒。 伴随着猪嚎声,伴随着灿如烟花的血沫子,飒爽的,封尘在空中翻转了数圈,翩翩的,落在了一处空地上,瞧着惨不忍睹、奄奄一息的野猪,封尘得意的哈哈大笑,向着目瞪口呆,钢刀掉在地上而不自知的中年男子喊道:“韩叔,背回去,烤着吃。” …… 篝火已经没了火苗,只剩下一堆未燃尽的火炭,但温度依然很高,烤的架子上的猪肉仍旧“滋滋”的不断冒着油花,瞧起来金黄金黄的,秀色可餐,嗅气来满满都是扑鼻的肉香,让人食指大动。 封尘味口极好,竟是抓着猪头大快哚颐着。 吃的极欢,有秋风扫落叶之势。 而韩力,有点食不甘味。 一边啃着猪腿,一边瞧着封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美味!” “痛快!” 良久,肥美的猪头被封尘啃的一干二净。 十分的满足,在饱欲声中,封尘霍然站起,瞧向远方,一甩手,“呼”的一声,光秃秃的猪头钻进夜色之中,向着昏暗不明的山林飞射而去……“砰”,声音依稀,遥遥传来,好似打在一棵树上,惊起了鸟叫声,叽叽喳喳个不停。 “啪~~~” 韩力的手中,只啃了几口的猪腿掉在了地上,又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一千米啊! 他们所在的地方至少距离山林一千米! 一千米,封尘只是甩了甩手,好似没怎么用力,就把猪头扔了过去? 瞧了眼惊的目瞪口呆的韩力,封尘的嘴角,微微的勾了勾,蹲下身子,双手在湿润的泥土里面蹭了起来……待油渍蹭干净后,走向一旁的水缸,用葫芦壳制成的水瓢舀出清水,往一个木盆里,倒了半盆水。 蹲下身子,搓洗双手,很是仔细。 觉得纤尘不染了,方才作罢,姗姗的回到篝火旁边。 韩力木讷的看着封尘,“少爷……” 封尘抬起头,“怎么?” 韩力狠狠的咽了口唾沫,迟疑的问道:“少爷,你什么修为?” 封尘哈哈大笑,“韩叔,你可真能忍啊,现在才问出口?” 韩力憨厚的脸上爬满了尴尬之色,不好意思的笑道:“少爷太凶了,与往常的你判若两人,一直的,我不敢确定,少爷是真少爷,还是假少爷?赤手空拳,一击就杀死一只变异野猪,怎么着也得淬体境五重吧?这般实力,为何一直表露的只有淬体境一重?” 封尘大嘴一咧,“不止!” 韩力愕然不已,“不止?不止淬体境五重?!” 瞧着封尘灿烂的笑容,坚难的,韩力回过了神,爽朗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对!对!对!少爷五岁就已经淬体境一重,被尊为封家有史以来的第一天才,被尊为三山城有史以来的第一天才,怎么可能十年间毫无突破?十年了,怎么可能只有淬体境五重?这些年,少爷几乎天天出城上山,并不是自暴自弃的玩乐,而是潜心修炼?” “可是少山,你已经这般修为了,怎么还不表露丝毫?” 封尘道:“我有原因。” 韩力费解,“不管什么原因,也不能成年累月的被人讥讽和嘲笑啊!” 封尘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没有黑暗,何谈光明?不经历风雨,何谈彩虹?我一直所处的,或许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吧?哈哈哈,黑暗,风雨,总会过去,或许这一次族内大比,就是我一鸣惊人之时。” 韩力眼睛一亮,“到时候,我一定去看!” 封尘笑了,“韩叔,我只是说‘或许’,能不能一鸣惊人,可不在我。若是真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我再派人来请韩叔,如何?”想到那个顽固不化的臭乞丐,封尘是一阵的无奈,叮嘱道:“今日之事,还望韩叔替我保密。” 韩力一脸郑重,“少爷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 …… “哒哒哒……” 顶着灰暗的月光,一匹骏马在迈蹄狂奔。 骏马上有一人,正是封尘。 他在往家里赶。 封家就在三山城中,距离山下的稻田只有十几里路。 马背上系了一个包裹,包裹中包了数十斤烤熟的野猪肉……这是封尘特意带的,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那个脾气又臭又硬却对他恩重如山的神秘老乞丐。 老乞丐行乞于三山城,但只行乞于一个人,便是封尘。 五年间,每天的吃喝都是封尘供给的。 “嗯,有人?” 突的,借着月色,策马疾奔的封尘捕捉到了几个模糊的影子。 很快,一闪而逝! “这般速度,淬体境的可能性不大。” “神脉境?!” “瞧着,似乎不是三山城的神武。” “附近地界上的……似乎也不是!” “外来的神武,夜路疾奔,所谓何事?” 念头只是一闪,封尘便有了判断,疑窦丛生。 然而,仅仅的,他只是好奇。 “啪~~~” 猛的,封尘一甩手,鞭响,狠抽在马屁股上。 马儿嘶鸣一声,奔跑的速度蓦然加快了许多。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神武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淬体境武者所能够染指的。 “小弟弟,这么匆忙干什么?” 突兀的,一个极是妖媚的声音炸响,撩动人心,听着,让人有种血脉喷张之感。声起是在数十丈外,而声落已到了近前,已经出现在了疾奔的马头之上。是一个女子,是一个身着红裙高挑而美艳的女子! 身姿轻盈,傲然的,就站在马头之上,盈盈笑着,俯视着封尘。 惊悚,好快的速度! 更让封尘惊悚的是,他的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弯刀。 寒芒锋锐,刺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无疑,身后还有一人! 身体僵硬,即使微微动一下,封尘都不敢去尝试。 动,必死无疑! 没有人去拉缰绳,急奔的马儿却乖巧的停了下来。 只是一个转念,封尘清秀的脸庞上便爬满了惶恐之色,似被吓破胆了,战战兢兢,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两位前……前辈,小子……小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愚……愚蠢之事,冲……冲撞了两位前辈?若真……真是如此的话,还望两位前辈大人有大量,莫要和小子计较,原谅……原谅小子这一回。” “桀桀,夜黑风高路,杀人正当时!” 笑声阴森,如同鬼哭,听之,让人毛骨悚然,寒意大生;话语冷酷,没有丝毫的感情,让人恐惧丛生,绝望满心,是身后那个神武!也就在语落之时,弯刀逼近了封尘的脖颈,皮肤一碰而裂,有鲜血流出…… “就这么死了吗?” 封尘瞪圆了眼珠子,尽是不甘,尽是对世间的留恋。 隐忍多年,还没有一飞冲天,享受如潮的赞誉,享受满满的荣耀,就这样,带着废才之名,告别这个人世了吗?武道的精彩,这个世~界的神奇,他还没有去领略,没有去探索,没有展翅高飞,就这么的遗憾消亡了吗? 但是,他能怎么办? 一个小小的淬体境武者,纵然自负满满,是非同一般的淬体境武者,在两个实力高深莫测的神武面前,也是根本的,没有一丝蹦达的可能。 更何况,刀还架在脖子上! 原以为在武道之路上已经小有成就,结果还是任人宰割的蝼蚁。 可悲! 可叹! 当头一棒,让人痛心! “住手!” “我的玩物,谁让你杀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站于马头上的红裙女子厉喝了一声。 桀桀鬼笑声再起,弯刀一松,没有拖泥带水,利落的从封尘的脖子上抽了回去。 封尘大大的松了口气。 小命,暂时的,怕是保住了。 但是,突兀的,就在封尘措不及防之下,红裙女子竟是抬起了脚,用她的绣花小红鞋挑起了封尘的下巴……四目相对,虽在昏暗的月色之下,红裙女子眼中的淫光还是灼的封尘心中一突。 对于男女之事,封尘尚还懵懂。 但是,不难窥出,这个女人定然是食肝吸髓的女妖精。 笑声又响,“咯咯”之音更为妩媚,听着,让人骨头都酥了,放肆的笑,笑的花枝乱颤;瞧着,很是勾魂,一般的男人,怕是难以抵挡住她石榴裙下的诱惑,怕是仅仅的,只要稍微施展点媚惑手段,就得迷智失魂,甘愿匍匐脚下,为奴为仆。 身姿轻摇,红裙在夜风之下“呼呼”的舞动,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才,美眸灼灼,盯着封尘,靡声麻人,滴滴抖出,“好鲜的肉!好俊的模样!姐姐非常中意你!叫什么名字?三山城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咯咯,待姐姐忙完了正事,好去找你。” 妖女! 俯视男人,用脚轻挑一个男人的下巴? 侮辱! 赤裸裸的侮辱! 比起这些年受到的讥讽和嘲笑,还让封尘难以忍受! 但是,不能忍也得忍! 暴起是痛快,结果却是惨痛无比,死路一条! 封尘不怕死,但是,这样死,值得吗? 一瞬间,封尘彻底明白了,老乞丐三令五申的用意…… 拥有远超同龄人的实力,却一直的,展露不得丝毫,长年累月的承受讥讽和嘲笑,对于一个少年来说,是怎样的一种煎熬?剪熬就是一块磨刀石,把封尘的心志磨的是既坚又韧,从而的,面对任何情况,不至于热血冲头。 深吸一口气,平抚下极怒的心情。 握紧拳头,让胸腔中翻滚的、强烈的、不顾一切的冲动,紧紧的握在手中。 忍! 此时此刻,唯有“忍”字一途! 大丈夫,能屈能伸,能顶天立地,也能匍匐人间,有何不可忍? 一时之辱不可耻! 只因为,只有一时! 只要来日找回场子,一雪前耻便可! “敢用脚挑我的下巴,就算是美女的脚,也定剁不饶!” “视我为玩物……” “哼,等爷爷强大了,看爷爷怎么玩你?” “妖女,绝不留情!” 第二章 祸事 封尘狠狠的想着。 心中虽然不愤,怒火熊熊,但是表面上却不露丝毫,仍是战战兢兢,仍是畏畏缩缩,结结巴巴的回了红裙女子话……当然,无一句实话,全是捏造。陌生的模样,定然是外来的神武,对三山城的情况,定然的,所知十分有限。 既是如此,揭穿谎言,不可能。 至于显露身份,摆出他们封家的实力,震慑三人,封尘绝对不会做。 那样只会画蛇添足,弄巧成拙。 “行了,莫再耽搁了,大事要紧。”突的,有冷漠的声音从路旁的树林中传出,带着斥责之意,“师弟,管一管你的手,莫要嗜杀!师妹,管一管你的裙子,莫要到处招风!太过放纵,早晚会招致灾祸,明白吗?” 声音一厉,“杀了他!” 桀桀的鬼笑声再起,刺耳惊魂。 “当啷”一声,弯刀再现,在清冷的月光下寒光逼人,划出一道弧线,直取封尘的性命……近在咫尺的出刀,还是神武的出刀,就算封尘有心想躲,丝毫的,没有做到的可能。 只需一个闪念,大好的头颅就会一刀两断。 封尘悲呼,绝望,完了! 弯刀临脖,刀芒刺人,近的,封尘已经看到了极速逼近的刀尖……就在千均一发之际,霍地,红裙女子长袖一甩,玉手一抬,一物激射而出,正中弯刀的刀刃,有火花迸现,在“当”的一声中,弯刀被格了开来。 是暗器! 刹那间,封尘依稀的捕捉到了,是一根形如钢针的暗器! 红裙女子焦急的哀求道:“师兄,只此一次!” 林中之人叹了口气,“只此一次!” 红裙女子松了口气,俏脸上有灿烂的笑容绽放而出,瞧向封尘,小嘴轻启,妩媚之音极是撩人,“小乖乖,若非姐姐百般维护,你已经死了两次,姐姐是你的救命恩人,知道吗?回去在家里好生等着,姐姐很快就去找你,咱们一起玩游戏,快乐的游戏。” “咯咯,姐姐让你销魂蚀骨!” 话毕,轻拍了下封尘的肩膀,闪身而去,转瞬间便与另两人消失无踪。 突有夜风袭来,钻入封尘的衣袍中,不自禁的,封尘打了个激灵。短短时间,生死几度轮回,惊的封尘手脚冰凉,出了一身的冷汗。整个过程中,封尘都极力克制着奋起一搏的冲动,因为他无比的清楚,那样做就是找死,毫无活命的希望。 只有示人以弱,才有一线的生机。 当然,他本就弱小。 现在看来,他的理智之举是正确的。 “我帅吗?能迷的人神魂颠倒?”封尘没有一点的自傲,满心的都是苦涩,一甩马鞭子,马儿嘶鸣,向着三山城疾奔而去,“万万想不到,第一次生死之危,是靠着一张脸蛋偷得了性命!” “耻辱!” “不可接受!” “这些年的努力,好似统统的,都是泡影……” 一声叹息,无尽的不甘,无尽的悲呼。 深深的叹息之后,所有的愤懑,尽被封尘摒除的干干净净。 深吸一口气,封尘振作了精神,双目湛湛生光,似乎比天上的朗月还要摄人,今日之耻,今日之无奈,是力量之源泉,鞭策他更加努力的去修炼,因为只有强大了,才能掌控一切,决定一切。 此种羞辱,一次就够了,下一次,绝不允许! “互称师兄师妹……” “难道是一个门派里的人?” “方圆千里只有一个门派,斩风谷!难道他们是斩风谷的弟子?”只是转瞬间,这种猜想就被封尘给否定了,“斩风谷是盛名远播的名门正派,如此邪异的弟子,不可能出产!不是正派,只能是邪派……” “尸骨山?血池?” “大事要紧?” “千里迢迢的,到此,他们有何大事要办?” “看方向是去乌山!” “要去乌山,封家的千亩灵田是必经之路!” “但愿守田的护卫莫要去招惹……” 封尘一边策马疾奔,一边思索着。 十几里路,转瞬即过。 “封少爷,你回来了?” 到达城门前,封尘勒住马缰绳,大喝一声,关闭的城门立刻打了开来,几个城门士兵站成一排,笑容满面,恭恭敬敬的向封尘问好……这些年,封尘时常晚归,和守门的士兵熟的不能再熟,所以已成了默契,见怪不怪。 当然,能如此,根本原因是封尘非同一般的身份。 三山城地处丰州,是个偏僻的小城。 但是虽然偏僻,虽然很小,却有城主存在,只不过城主是个空架子,一个摆设,基本不管事。当然了,就算想管,他也管不了。三山城,真正的掌控者是两大世家,一是东城的封家,一是西城的韩家。 在三山城中,除了韩家,没人敢捋封家的虎须。 封尘之父封箫,是封家的家主。 封箫只有一子,便是封尘。 封家之人,唯一的少家主,得有多金贵? 就算封尘是一个废才,明面上,也得毕恭毕敬。 “吴才,拿去,请兄弟们喝酒!” 封尘在怀中摸了下,取出一锭金子,甩手扔给了一个满脸胡茬子的中年人。 十两金子! 吴才接住一瞧,一脸激动,“谢封少爷的恩赏!” 封尘点头,一扬马鞭子,马儿欢腾,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狂奔了起来。 “超级废才,出手还挺大方的。” “说什么呢?” “吴头,难道不是吗?” “再敢说封少爷的坏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猴子,你从外城刚来,有所不知,封少爷对吴头有救命之恩,而对于我们,也颇为的照顾。封少爷的修炼天赋是不行,但为人没的说,从不摆架子,从不责难于人,有苦则帮,有难则救。咱们三山城以前有不少乞丐,但是现在呢?在封少爷的教导关怀之下,都有了出路。” “不对呀,松鹤街上不是有一个老乞丐吗?” “那是个老顽固,脾气臭,死硬死硬的,就喜欢乞讨,乞讨还只向封少爷乞讨,结果怎么着?封少爷一点也不嫌弃,好酒好肉供着,一供就是五年,时常还坐在街上和老乞丐把酒言欢!传言说他是自暴自弃,糟践自己,但是要我说,那是可歌可泣的善心。” “人傻钱多!” “砰~~~” 猛然间,吴才一脚踢出,正中尖嘴猴腮的胸膛。 一声惨叫,尖嘴猴腮飞了出去。 …… “杨掌柜,这么晚还没打烊?” “呀,是封少爷啊!” “十斤上好的红松子酒,一只烧鸡,五斤酱牛肉,五斤酱驴肉,送到老乞丐那里。” “好嘞!” 疾奔中,看见经常光顾的饭馆还开着门,封尘勒住马缰绳,向里面喝了一声,一个壮实的中年人快步走出,瞧见马背上的封尘,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 几声吩咐之后,封尘一扬马鞭子,马儿继续向前奔驰。 中年人回了饭馆,开始张罗了起来。 “臭老头,饿了没?” “臭小子,这么晚才来,你是想饿死我不成?” “还有脸说?你一声吆喝,街面上,哪个饭馆敢不给你送酒送肉?你呀,虽顶着乞丐之名,却行的是太上皇之实,就差骑在我脖子上拉屎撒尿了!”说到这里,封尘的怨气有点不可遏制,“臭老头,臭脾气,非要我亲自给你送,你才吃!若是我死在外边,你怎么办?难道不吃不喝,饿死不成?” “嘿嘿,你死,我死,所以,你不能死!” “屁!” 只奔出了一里多路,封尘又勒住了奔马,看了眼屋檐下的老乞丐,下了马,一边说着话,一边去解马背上的包裹。老乞丐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终年不洗澡,身上的恶臭能熏出去三里地,一般人根本消受不得。 但是,有封尘罩着,没人敢欺辱。 “咦,好香啊,是烤肉!我猜猜,一定是烤猪肉,野猪肉!”老乞丐吸着鼻子,从屋檐下的石台子上蹦了下来,欢喜的奔向封尘,双手在破烂的油垢衣衫上蹭了蹭,迫不及待的从封尘的手中抢过了包裹,“这么多!还热乎着!好!好!好!” 打开包裹,抱着数十斤的烤猪肉狂啃了起来。 封尘无语,“慢点吃!” 话刚说完,老乞丐就咽住了,哦哦哦的,梗着脖子,在哪里直翻白眼。 封尘赶紧上前,重拍老乞丐的厚背。 缓过了劲,老乞丐吹胡子瞪眼,斥道:“有肉没酒,你是作践老叫花子我不成?” 封尘陪笑道:“十斤红松子酒,马上就到。” 老乞丐神色缓和了许多,“这还差不多。”抱着烤猪肉,继续狂啃,丝毫的,没有接受教训,还是狼吞虎咽。一边啃,一边向着屋檐下走去……突的,顿住了脚步,瞥了眼封尘,“碰到了强大的敌人,差点掉了脑袋?” 封尘愕然,“你怎么知道?” 老乞丐嘿嘿一笑,“我能掐会算,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 封尘撇了撇嘴,“吹牛不打草稿!” 老乞丐有些不爽,“不信?那好,我再算一算……你的麻烦未去,很快的,一个美艳的妖精会去找你,敲你的骨,吸你的髓。”瞧见封尘瞠目结舌的样子,老乞丐嘚瑟之意更浓,“这麻烦不仅是你的,还是你们封家的,一个不留神就会家破人亡!” …… 山风忽大,呜呜咽咽的,如同鬼哭,甚是瘆人。 漫山的树木疯摇着,震下来不少的树叶,山下的灵田,千亩稻子也疯摇着,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稻浪……残月当空,透着阴冷,透着萧瑟。忽的,有三个人影乍现,如同鬼魅,顶月而行,疾奔,脚不着地,踏着稻浪,如同弄潮儿一般。 倏忽的,停了下来,一人踩着一根稻子。 风再大,那根稻子也纹丝不动。 两男一女,一男身形萎缩,佝偻着背;一男身材挺拔,颇有英武之气;一女身着红裙,长发飞舞中,尽显妩媚。三人近看着稻田,远看着稻田,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毫无所获后,又闭上眼睛,沉静心神,又似乎想感应出点什么。 少许时间之后,红裙女子睁开双眼,希冀的问道:“师兄,可有发现?” 英武男子沉吟,“没有。” 佝偻男子失望之极,“莫不是我们搞错了?” 英武男子摇了摇头,“所得资料若是没有错,那么就没有搞错的可能。”突的,英武男子手掌向下一抓,隔空数尺,一根稻穗折断,飞入掌中,轻轻一搓,半熟的稻粒被他搓了出来,没有犹豫,塞进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沉吟少许后,道:“灵稻的品质极好,以此地的条件,根本没有种出的可能。” 红初女子笑了,佝偻男子也笑了。 三人一起笑了,不大,是压抑的笑,是激动的笑。 就在这时,笑声骤敛,三人同时偏头,看向一个方向,那里有火光乍亮,在昏暗的月色之下分外的扎眼。是火把!茅草屋中,一个中年男子走出,一手拿着钢刀,一手高举着火把。 第三章 天地蹒跚功 他的麻烦? 家破人亡? 老乞丐的话语让封尘不禁打了个激灵,“这么严重?” 封尘在问老乞丐,也在问自己。 仔细想想,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三个实力强大的神武,的确能给他,能给他们封家,带来极大的威胁。但是,再仔细想想,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症结在他,一旦红裙女子知道他的身份后,还会对他下手吗? 封家,三山城的霸主,一方豪强。 为了一次鱼水之欢,大动干戈,值得吗? 当然,虽然微乎其微,戒备却不能少。 寻思至此,封尘没了继续待下去的欲望,“你老吃着,我得回去了。” 老乞丐摆手,“莫急!” 封尘道:“我得给家里说一声,免的祸事上门,措手不及。” 老乞丐嘿嘿的笑了,“忘了?老叫花子我能掐会算,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听我一席良言,胜过任何准备。”说话间,撕了一大块肉,扔向封尘,“一个人吃没劲,陪我吃!要大口的吃!若是不爽利,屁也不给你放一个!” 封尘犯起了难,苦笑道:“肚子还撑着,吃不下去。” 乍然,街道上有两人快步走来,是饭馆的老板和伙计。 一人抱着酒坛子,一人提着竹篮子。 老乞丐老眼一亮,奔了过去,抢过酒坛子,拍开泥封,“咕嘟嘟”的灌了起来,过瘾之后,一抹嘴上的酒渍,赞道:“好酒!”赞完,又仰起了头,又是一顿的猛灌。放下酒坛子,有些酒气醺醺,嚷道:“一坛子不够,再送两坛子过来!” 老板看向封尘。 封尘微笑着点了点头。 肉在大盆子里装着,全部摆在屋檐下的石台上。 老乞丐大大咧咧的坐在石台上,眼神扫来扫去,犯起了愁,个个秀色可餐,个个香气四溢,不知先吃哪一个好?最后,撕下一只鸡腿,大快哚颐。瞅见封尘还傻愣愣的站着,含糊的骂道:“笨蛋!吃不下就打一套《天地蹒跚功》,什么食不消了?” 封尘一听,好主意! 放下手里的烤猪肉,摆起了架子。 《天地蹒跚功》,老乞丐教授他的唯一功法,但就是这唯一的功法,彻底改变了封尘的命运。封尘修炼极早,天赋也是极高,五岁就淬体境一重,但是,不知什么原因,自此之后,不管服用何种灵药,不管如何刻苦的修炼,都毫无寸进。 倍受赞誉的天才,逐渐沦为了被人嗤笑的废才。 就这样,直到十岁,封尘遇到了老乞丐,一只鸡腿就换得了《天地蹒跚功》。不过有约法三章:酒肉得供着,如无紧要之事,每天必须亲自送来;《天地蹒跚功》,不得透露给任何人,不得传于任何人;没有老乞丐的允许,不得暴露真实的实力。 除了三个不可违抗的要求之外,还有许多的小要求。 十岁的封尘极为的爽快,全部答应了下来。 一尝试,觉出了不凡,欣喜的封尘是日日不辍,五年没有丝毫动静的修为,不仅有了突破,还进展神速……由于要保密,由于要积攒实战的经验,封尘便以游猎之名常出三山城,前往周围的三座大山中修炼。 最常去的是乌山,因为山下就是封家的千亩灵田。 《天地蹒跚功》,名字有点古怪,封尘不止一次的询问过,老乞丐给出的都是一般无二的答案——天地,上天下地,包括一切,蹒跚不是天地蹒跚,而是自己蹒跚,要背负整个天地,怎么可能不蹒跚?若想不蹒跚,就要超越天地! 听听,大话说的多响? 背负天地? 天下所有的牛皮,被他这一吹,怕是都得灰飞烟灭了! 架式一摆开,封尘就施展出了《天地蹒跚功》,招式非常的古怪,而动作……慢的匪夷所思,比蜗牛的爬行还要慢上许多,若只观一瞬,好似静立在原地,纹丝不动。但虽慢,要求却是十分的严苛,必须是匀速,必须心无杂念,沉静心神。 若是能做到物我两忘,最好! 始终保持匀速,极难! 始终心无杂念,不易! 但最难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对心志的考验。 修炼《天地蹒跚功》之时,会有莫测之力加身,手脚,所有的皮肉,所有的组织器官,甚至每一根汗毛,都会承受莫测之力。这种力量非是一点点,而是大的正好和封尘的承受极限一般无二。 不存在突破极限之说,因为一旦突破,极限会随之提高。 无时无刻不顶着“极限”在修炼,所受的痛楚可想而知。 若没有极强的心志,根本坚持不下来。 所幸,封尘非是一般人。 十岁时就已经非同一般。 足足半个时辰,封尘才打完收工……其实,也就一个招式而已! 一个招式用去半个时辰,可见其慢。 贼慢,慢的匪夷所思! 一个招式,如此之慢,但是消耗却是超乎想象的大。 累成狗! 狠不得睡上三天三夜! 但是,极累的封尘却没有瘫在地上,狠咬钢牙,挣扎着,又一丝不苟的打起了另一套拳法。这套拳快了许多,打的是虎虎生风,也非一个招式,有钢猛的出拳,有利落的踢腿,也有让人眼花缭乱的辗转腾挪。 一打完,极累的封尘神奇的又神采奕奕起来。 这套拳法只有一个作用,恢复! 配合《天地蹒跚功》使用,可以事半功倍。 封尘有点嘚瑟,“如何?” 没想到的是,老乞丐吹胡子瞪眼,斥骂道:“日日不辍,修炼了五年时间,就修炼出这点水平?狗屎!臭狗屎!极臭极臭的狗屎!就是在大街上随便拉出一个人来,也比你强上百倍!” 毫不留情,极尽贬低。 但是实际上,封尘已经打的很好,远超老乞丐的预期,甚至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开创了《天地蹒跚功》的新高度。之所以如此贬低,是因为老乞丐从不夸人,是因为老乞丐希望封尘能打的更好。 鞭策比褒奖更有用。 对于封尘而言,越鞭策,越来劲! 老乞丐啐了一口,“若是脑子还不开化的话,一年之内,甭想凝脉!” 封尘一躬到底,“请指教。” 对于修炼上的事,老乞丐从无兴趣过问,没想到今天却是一反常态。 问了,自然不会视若无睹。 所以,一定得抓住机会。 老乞丐指了指石台,让封尘坐下,“雏鸟已经羽翼丰满,若还不给它一片天空,如何展翅高飞?封尘,咱们爷俩的缘份将近,就在今晚,一醉方休!就在今晚,完整版的《天地蹒跚功》传授给你!就在今晚,淬体境,神脉境,神魄境……我给你讲上一讲,让你通盘的有个认识。” “作为武者,一种天地至宝你必须得了解!” “这一至宝名为泣神之泪!” …… 封尘前脚刚走,韩力就浇灭了篝火,一收拾掉吃剩下的野猪肉,便懒散的躺在简陋的木床上,对着茅草屋的棚顶傻笑,不是神经失常,而是由衷的为封尘高兴。废才少爷不废才,深藏不露,是多么让人激动的一件事情? 若是突然展露出实力,会惊掉多少人的眼珠子? 那一幕,他期待看到。 就在遐思万想之时,突的,有鬼祟的笑声依稀传来。 韩力惊愕,下了床,点燃了火把,提起钢刀,从茅草屋中走了出来。 他要查明情况,这是他的职责。 借着月光,一瞧见稻浪上的三个模糊的影子,韩力心中就是一颤,能稳稳当当站在没什么支撑力的稻杆上,至少是神脉境的武者!他一个淬体境三重的小武者,在神脉境的大武者面前,就是一只蝼蚁,随随便便就可以捏死。 看身形,很陌生,定然是外来的神武! 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夜黑风高的,如此鬼祟,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撞破了,有他活命的可能? 韩力想丢掉火把,转身而逃。 可是立马,他又稳定住心神,极尽谦卑,极为恭敬的大声道:“几位前辈到此,莫非是看上了我们封家的灵稻了吗?不是吹,方圆千里,也就我们封家的灵稻最好!但是前辈,灵稻是特供给斩月谷的,并不对外出售。若是前辈想要,到我们封家走一趟,说不得家主会匀上一些。我们封家是三山城的霸主,有三名神脉境武者坐镇……” 开口就是释疑,只有猜测,其它的,一无所知。 接下来就是摆背景,希望三人忌惮斩月谷,希望三人忌惮封家。 若是忌惮,小命可活。 无疑,这是最正确的应对之策。 但是,那得看人。 “桀桀”的鬼笑声响起,一把弯刀横跨百丈之距,向着韩力斩了过来……夜色虽然很浓,但是残月当空,还是带来了一些光明,照在刀刃上,光芒扎眼。 一瞅见向他飞驰而来的寒光,韩力吓的亡魂皆冒,心知,完了! 速度太快,来不及做任何的动作。 鲜血喷射,头颅飞旋在空,无头的身子,无力的向后倒了下去。 可叹,一切,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终结了? 弯刀打了个转,划出一道弧线,又回到了佝偻男子的手中,不粘染一丝鲜血。 极溜的回旋一刀! 极好的神兵利器! 英武男子眉头大皱,斥喝道:“我之前说了什么?” 佝偻男子有点不自在,“莫要嗜杀。” 英武男子斥问道:“做到了吗?” 红裙女子连忙打圆场,咯咯一笑,“师兄,师弟做的没错,若非师弟先一步,那人必死在我的追魂钉之下。咱们在此已经待了半天,说不得他已经听到了什么,就算没听到什么,也肯定产生了某种怀疑,所以,不能留!” 英武男子摇了摇头,“杀人岂不更坏事?更引起别人的怀疑?如此,一旦这片灵田的主人有所警觉,想要寻找泣神之泪,岂不更难?”叹了口气,“罢了,事已至此,就让漫山的野兽帮咱们毁尸灭迹吧。” 佝偻男子抱了抱拳,“师弟莽撞了。” 红裙女子岔开话题,问道:“这么广阔的灵田,咱们如何找?” 英武男子沉吟了少许,道:“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必须得掌控整片灵田!过几天咱们去灵田的主家拜访一下,看能否购置下来?若是购置不下来……”说到这,英武男子眼中闪出了寒光,冷哼一声,“最好识趣,不然的话,就得用些非常手段了。” 佝偻男子不解,“明天不好嘛,为何要等几天?” 英武男子斥道:“因为你杀了人!” 第四章,她是我的 灯笼高挂,赶走了不少的黑暗。 灯笼是饭馆老板特意带来的。 灯笼之下,石台之上,一老一少,一肮脏一整洁,就那么的对立而坐……对比十分的鲜明,瞧起来十分的不和谐,但是气氛,却是十分的热烈。两人都是一个作风,一手抓着肉,一手拿着酒坛子,肉往嘴里面送,酒往嘴里面灌。 老乞丐没什么,封尘就有些晕三倒四了。 无它,平生第一次饮酒,还是豪饮,让封尘有点承受不得。 不过,虽然晕三倒四,却不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流,老乞丐滔滔不绝,封尘是字字入耳,若实在顶不住了,封尘就修炼一次《天地蹒跚功》。一个招式,半个小时,肚中的食消泯于无形,所有的酒劲也消泯于无形。 神采奕奕了,又开始胡吃海喝。 自第一遍《天地蹒跚功》之后,封尘越打越起劲,遍遍都有所不同。 老乞丐补全了《天地蹒跚功》,封尘大有理解。 老乞丐精细的指导,深入的讲解,封尘想不进步都不可能。 让老乞丐惊喜无比的是,区区几次,封尘的《天地蹒跚功》就有了势,虽然仍是缓慢,力道却是散发了出去,震动了大地,震动了虚空……这种震动很微小,没有敏锐的感触力是无法捕捉到的,但是,的的确确的存在着。 震动非是一般意义上的力道所致,而是沟通。 封尘沟通了天地! 能沟通天地的武者,才是真正的武者。 也只有沟通了天地,《天地蹒跚功》才名符其实。 背天背地,就从沟通开始! 封尘在台下修炼着,老乞丐在台上观看着,欣慰的不断点头,高兴的老眼笑成了一条缝……玉不琢不成器,封尘这块璞玉已经显露出了片离非凡,绽放出了点丝光芒,若能如此这般的勤奋不辍,终有一日会震动天下! 突的,老乞丐皱起了眉头,抓起一根鸡骨头,向着封尘扔了过去。 “哎哟~~~” 修炼被打断,封尘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怒斥道:“臭老头,发癫呢?” 老乞丐叹了口气,“有人造访,该是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有人造访? 不自禁的,封尘打了个激灵。 难道是那个女妖精,要采撷他这朵娇嫩的小花? 《天地蹒跚功》并不能一直修炼,每一天都有合适的量。 因人而异,或多或少。 拿捏好了分寸,方能事半功倍。 不然的话,不仅事倍功半,还会对身体造成深层次的伤害。 一旦开始修炼,轻易的,不能打断,要不然,可能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骨断筋折吐血三升都是轻的。 如此,封尘的恼火完全在情理之中。 当然了,也是他们关系好,啥都敢说,啥都敢做。 乍一听到“有人造访”,封尘不禁打了个激灵,脑海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那个羞辱他的女妖精!神脉境的武者,封尘有反抗的能力?依靠老乞丐,似乎很靠谱,但当封尘瞥了眼老乞丐不堪入目的邋遢模样后,彻底没了底气。 因为老乞丐早就说过,他修为全废,比普通人还普通。 要不然的话,会落魄至此? 有理有据,不容人置疑,但封尘却是似信非信。 身怀《天地蹒跚功》,会废了? 能废他的人,是何等妖魔? 仔细想想,姓名虚构,地址虚构,女妖精能这么快的找到他? 也就在封尘胡思乱想之时,一个人影突兀出现,在沿街的屋脊上疾驰如飞,好似月华之下的精灵,灵动,飘逸,潇洒之极!封尘定睛一瞧,松了口气之余却是愧疚的低下了头,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封尘的父亲封箫。 这么晚了还麻烦父亲来找,不孝! 五年间,时常晚归,时常麻烦父亲来找,更加的不孝! 已到中年的封箫倜傥风流,是享誉三山城方圆百里地界上的谦谦君子,除了有关封尘的事情外,从来都是与人无争,与人为善。眨眼间便到了近前,潇潇洒洒的落地,先瞟了眼封尘,发现无恙后,向老乞丐恭敬的抱了下拳。 好似晚辈面对前辈,姿态放的很低,但却没有一句的问候之语。 转身,柔声道:“尘儿,回家了。” 封尘“嗯”了一声,乖巧的跟在封箫的身后。 父爱太重,重的封尘有点承受不得。 老乞丐不爽的抓起一根鸡骨头,丢向封尘,“臭小子,临走了也不瞧我一眼?” 封尘身形一动,灵巧的躲了开来,回头怒斥道:“蓬头垢面,满身的破烂衣衫,如此恶心,有什么好瞧的?甭说瞧了,你存在的地方,方圆三里我都不想靠近,臭气熏天,就像在粪池里发酵了一百年似的!” 奚落是常态。 不奚落一番,封尘不舒服,老乞丐也不舒服。 但最重要的是,封尘希望能骂醒老乞丐,好让他死硬死硬的撅脾气能改上一改,不再以乞丐为荣,不再终年窝在大街上,三餐不济,饱受日晒雨淋……老乞丐和封尘有亦师亦友之情,有恩同再造之恩,如此日复一日的糟践自己,封尘不愿意看到。 奚落完后,封尘爽了,老乞丐嘿嘿笑着,似乎也爽了。 封尘挥了挥手,声音柔和了几分,“年纪大了,早点休息,明天再来看你。” 老乞丐不愤,“臭小子,敢说我老?” 又抓了根鸡骨头,跳着脚的扔向封尘,可惜力气不够,鞭长莫及。 封尘哈哈大笑,跟着封箫越走越远。 突的,有长长的叹息声从背后传来,是老乞丐。 这一声叹息不同寻常,让人莫明的感到伤感,好像生死离别一般。 封尘诧异,回头看向老乞丐…… 离的有点远,灯笼的光线昏暗不明,轮廓有些模糊,神色难以捕捉,但是,这一刻的老乞丐却是挺拔如枪,巍峨如峰,气势凛然逼人,给予了封尘一种强烈的感觉,好似老迈不再,邋遢尽去,如一个睥睨天下的绝世强者,让人敬畏,让人仰慕。 夜风吹来,糟发飞舞,破衫猎猎,竟是平添了许多的潇洒之气。 封尘笑了,如此不堪入目的一个人,也有骚包的一刻? 高举着手,再次挥了挥。 难得的是,老乞丐也举起了手,向封尘挥了挥。 是今晚的告别,还是不可再见的永别? 或许答案就在日出日落之时。 封箫一直向前走着,步履均匀,目不斜视,突然问道:“你喝酒了?” 封尘道:“喝了一点。” 封箫微微的点了点头,又问道:“有了喜欢的女孩子?” 封尘愕然,“没,没有!父亲,何故有此一问?” 封箫爽朗的笑了,道:“十五岁,已经不小了,也该成家了。不管是哪家的女孩,尽管对父亲说,父亲定然帮你娶到家里。哈哈哈,咱们封家有财有势,三山城里,哪家不愿意?若是不愿意,抢也给你抢回来!” 封尘无语,十五年了,还是老样子。 一遇到有关他的事情,谦谦君子不再,就是粗暴加野蛮。 溺爱! 无与伦比的溺爱! 倍受溺爱的封尘时常有一种感觉,父亲不单纯是父亲,夹杂了别的东西。 封尘很认真的道:“父亲,我真没有!嘿嘿,虽然我不是天之骄子,但是,能让我瞧上眼的,必是天之骄女,这样的女孩子,咱们三山城一个都没有。”不想在此问题上纠缠,封尘岔开了话题,“父亲,晚上回城的时候,我遇到了点麻烦……” 一五一十的,封尘详细的把所遭之事讲了出来。 当然,耻辱之事忽略而过。 这一耻辱,想要洗刷,只有一法可行,便是剁了红裙女子的脚。 不然的话,定会伴随他一辈子。 突兀的,封箫顿住了脚步,一直谦和的脸庞有了煞气,气势陡增,身上的白袍剧烈的鼓荡起来……没有结束,只是开始,气势还在节节的攀升,有强风肆虐,围绕着封箫的身体,形成了一个旋,“呼啦啦”的,有化风为刃的趋势。 是气劲! 只有凝了脉的武者才能爆发出来的气劲! “砰~~~” 气劲刚猛,冲击向四面八方,脚下的石板路,竟是被震裂了一片。。 封尘目瞪口呆,如此状态的父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强大,匪夷所思的强大!是因为极怒,才让他爆发出了一直隐藏的实力吗?不禁咽了口唾沫,涩声问道:“父亲,您到底什么修为?” 封箫杀意凛然,沉声低喝,“找死!” “敢打我儿的主意,该死!尘儿,把你的外衣脱下来,若那个女人敢来,为父取了她的人头!嘿,以为你有相好的女孩子,在亲亲我我中沾染了胭脂水粉,却没想到是追踪的标记……哼,甚好!为父就用你的衣服引她上勾!” 胭脂水粉?追踪的标记? 封尘连忙脱下外衣,仔细观看,仔细嗅闻。 然而,一无所获。 外衣上沾染了不少的尘土和油渍,很脏! 而气味…… 除了土腥味和油渍味外,就是浓浓的酒味。 封箫道:“没有颜色,气味很淡,你发现不了。” 封尘哦了一声,放弃了,有些气馁,原以为他的谎话扯的很溜,却没想到红裙女子压根就没有信他,悄悄的做了标记,以记索人。稍微一回想,封尘有了明悟,定然是红裙女子在离开的时候,拍他肩头时动的手脚。 唉,江湖险恶,经验寥寥。 封尘抓着外衣没有给封箫,迟疑道:“父亲,她是我的!” …… 第五章 无耻无境界 残月西落,光华更加的暗淡。 黎明就在不远处,而夜风更大,带着潮气,带着阴冷。 乌山脚下,千亩灵田之中,三个人影四处探察着,正是红裙女子,英武男子,以及佝偻男子。虽然已经制定了计划,但是,急切的心让他们不愿意等待,仔细瞧一瞧,或许有意外之喜也说不定。 然而,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英武男子一声狼啸,分散的两人立马飞奔而回。 佝偻男子急切的问道:“师兄,急急召唤我们过来,莫非有了发现?” 英武男子摇了摇头,“没有!” 红裙女子抱怨满满,“天这么黑,就算趴在地上,瞪圆了眼珠子,也不可能瞧出点什么。”揉着腿,伸着懒腰,一脸的疲惫,“赶了一天的路,又在稻田里四处乱蹿,快累死我了!师兄,说什么我也不寻了,我要找个地方休息, 英武男子道:“上山。” 红裙女子撅起了嘴,“露宿山林?我不去!我要去三山城!我要睡大床!” 英武男子看了看天色,“天快亮了。” 红裙女子道:“这和天亮不亮没关系。”不待英武男子回话,反身就向着三山城的方向奔去,“师兄,你们睡山林吧,我要钻我的被窝,搂我的小美人!”想到那个令她垂涎三尺的小乖乖,一颗心燥热的不行。 佝偻男子鄙夷的撇了撇嘴,“师兄,怎么办?” 英武男子叹了口气,“跟上去!” 两人飞驰而去,很快就追上了前方的红裙女子,然后便是三人的齐头并进。以神脉境武者的速度,十数里路算不得什么,少许时间便过;城门虽关,但对于他们而言,也算不得什么,运起神功,一纵,上了城头,一纵,又下了城头。 身如鬼魅,飘飘洒洒,谁也发现不了。 一落地,英武男子叮嘱道:“办完事后,到喜来客栈找我们。” 红裙女子“嗯”了一声。 待两人走远后,红裙女子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一个玉瓶,打开盖子,一只小虫子“嗡嗡”的飞了出来,模样和磕头虫有几分相似。红裙女子低声呢喃了几句,小虫子好似听懂了话意,振动翅膀,向一个方向疾飞而去。 红裙女子跟在后边,遇墙翻墙,遇房上房,不绕一点弯路。 “咯咯,小乖乖,我来了!” 少许时间之后,突有一座宅院横亘在前,极大,非同一般。 院墙极高,房屋栋栋。 小虫子拔高了高度,掠墙而入。 红裙女子微微的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进去,“看衣衫,就知道是个富家少爷,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大户人家的少爷。嘻嘻,这样更好!吃的好,穿的好,更加的细皮嫩肉,说不得肉香味十分的沁人心脾。” “可惜,之前没嗅上一嗅……” 就在意淫中,红裙女子穿堂过屋,乍然看到了她的小乖乖,就站在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屋前的台阶上,背负双手,很是傲然。红裙女子欣喜……可是,只是一个转念,眉头皱了起来,因为事情反常,很不对劲。 好似她的小乖乖在特意等着她! 怎么可能? 她的标记被发现了? 想发现,至少也得是神脉境的武者,一般人,绝没有那个可能性。 这般从容的姿态,分明是底气十足。 先看看情况再说…… 红裙女子极力克制住食肉之欲,小心的隐藏在了一座假山的后边。 封尘站在台阶上,独自一个人站在台阶上,已经站了不短的时间。他在等,等红裙女子的到来,虽然不确定,但是把握不小。站在台阶上的封尘并非空等,而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捕捉着,寻找着,红裙女子到来的标志。 而标志,自然就是虫子,一只对他情有独钟的虫子! 突的,封尘嘴一咧,笑了。 视线中,正有一只特别的虫子笔直的向他飞来,“嗡嗡”的绕着他徘徊了一圈后,落在了肩头上,位置正好和红裙女子的所拍之处重合……天下间的巧事很多,但是这么巧的事,绝不可能发生,所以,他要等的人来了! “啪~~~” 封尘突然出手,拍向虫子,擒在了手中。 “前辈,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呢?”捏着虫子,扫视着昏暗不明的院落,封尘开了口,笑容甜美,话语有些轻佻,“被前辈瞧上眼,晚辈受宠若惊,只是之前小命不受控制,飘摇的让人惶惶,所以没能和前辈敞开心扉,畅所欲言。” “现在嘛,到了我们封家,我这个主人,自然要尽一尽地主之谊,感谢前辈的不杀之恩,感谢前辈的一脚撩人。是品茶聊天,是饮酒作乐,还是选个温馨的地方,咱们促膝长谈,不管是那一种,晚辈都随前辈的心意,如何?” “另外,我封家的几位长辈,也很想一睹前辈的风采。” 寂静,没有回音。 偌大的一个宅院,甚至连一个巡逻的护卫伺候丫鬟都没有。 情况诡异,震住了红裙女子,出于安全考虑,红裙女子选择了躲藏,待看清楚情况之后,再做决断不迟。虫子被擒住的那一瞬间,红裙女子有了确定,她的把戏确实被人识破了,而眼下这一出戏,定然是为她准备的。 是暗藏凶兵,还是空城计? 听到“封家”二字,红裙女子皱起了眉头,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可能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封家是三山城的地头蛇,颇有点实力,以她一人之力,冒犯不智,但是,以他们之力,不是什么大事,关键问题在于计划。 这一档子事之后,封家的千亩灵田,想得,怕是难了。 “咯咯咯,小弟弟,你可骗的人家好生辛苦啊!若是知道你是封家的少爷,姐姐何须这么麻烦?天当被,地当床,早就鸳鸯戏水,比翼双飞了!”红裙女子摇曳身姿,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巧笑嫣然,媚惑之音挠心挠肺,凡是听者,怕是难有不生出异样的,“品茶聊天,寡淡无味,姐姐不喜欢,饮酒作乐,促膝长谈……咯咯咯,激情欢快,很合姐姐的意。” “来,姐姐带你一起飞!” 底牌已经掀开,情况已经了解,惧意自然少了许多。 隐而不出只会被人小瞧了。 神脉境的修为,再加上背后强大的门派,红裙女子有底气傲视一切。 更何况,她还被封尘给调~戏了。 被她心仪的小乖乖调~戏了,怎能不火辣的回应? 听听,说的是什么话?还说的那么自然,那么大方,那么的妩媚动听……封尘面红耳赤,心中大骂,好一个不知廉耻的贱~货!本打算借机捞回点面子,结果,小木桶掉进了深井里,没激起多少浪花就被淹的无踪无影。 道行太低,不是对手! “哼,道友,你这是欺我封家无人吗?” 不喜之音乍响,穿云破空,挟了修为之力,有震慑心魂之感。伴随着声音,一人从大屋中阔步迈了出来,潇洒之气逼人,倜傥的让人咋舌,但是,神色却是冷峻异常,不是别人,正是封尘的父亲风箫! 在风箫的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个长髯老者,一个魁梧的中年人。 长髯老者是封尘的爷爷,封阳。 魁梧中年人是封尘的大伯,封宇。 封家的三大神脉境武者正是风箫、封阳和封宇。 其中以风箫的实力最强。 听到话语,红裙女子无惧,瞧见封箫,红裙女子眼睛大亮,竟是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了起来,过足了瘾,又瞟向封尘,肆意的“咯咯”大笑,笑的那个心花怒放,花枝乱颤,“让我猜一猜,你们一定是父子吧?好一对可人的父子啊!儿子让人欲罢不能,父亲更让人欲罢不能!怎样,有没有兴趣一起耍一耍?” “三人嘿嘿嘿,一定妙趣横生!” 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这是什么话? 无耻无境界,下~流无极限。 “大胆!” 封箫暴怒,大喝一声,身形一动,向着红裙女子飙射而去。 看那气势,似要把红裙女子立毙当场。 事情的发展有点超出预料。 在计划中,封尘为饵,引诱红裙女子到来,封箫、封阳和封宇并不露面,在恰当的时候气势大放,惊走红裙女子便可。一个神脉境的武者,一个拥有强大背景的神脉境武者,斩杀非是明智之举,因为如若那样做了,除非滴水不漏,不然的话,必有大祸降临。 所以,适当的表现一下实力,让红裙女子知难而退便好。 至于洗刷封尘耻辱之事,以后再说。 封尘的事,封尘不会假手于人。 但是,万万想不到,红裙女子竟是如此的不知廉耻? 封箫忍受不得,站了出来。 封箫直面敌人,封阳和封宇自然不能继续隐于幕后,也站了出来。 三大神武出现,谁不凛然? 可是谁承想,红裙女子竟是疯狂如斯?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就算心有顾忌,也不能失了血腥,让父子蒙羞,让整个封家蒙羞。 封箫气冲牛斗,悍然出手,不知施展了什么身法,速度极快,如同鬼魅,只见白影一闪,就已经跨越了百多丈的距离,到了红裙女子的身前,抬手就是一掌,携着风雷之势,向着红裙女子攻了过去。 红裙女子“咯咯”一笑,并不畏惧,曼妙一掌挥出,迎击而上。 “砰~~~” 碰撞之音剧烈,有点惊雷之感。 汹涌的劲气四溢,席卷而开,沙石,枯枝,残叶,混在一起,漫天飞舞。 痛苦的“嘤咛”声夹杂其中,一人倒飞而出,是红裙女子。 一击就败,可见实力之差距。 淡然尽去,红裙女子惊了,封箫的实力远超她的想象;红裙女子恼了,因为大丢了脸面!前来寻她的小乖乖,却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快活没了,说不得小命也会交待在这里。 眼见封箫不依不饶,向她追击而来,红裙女子手一翻,追魂钉在手。 杀人的本事,大部分在追魂钉上。 一钉在手,小命我有。 第六章 斗智斗勇 追魂钉一出,亡魂丧命。 虽然命悬一线,红裙女子却不急不忙,待到封箫临近之瞬间,手腕轻轻一抖,寒光激射而出,不是一道寒光,而是三道,一手抖出三根追魂钉!速度极快,风驰电掣,在暗夜之下极难被发现,分取封箫的额头、心脏,以及肚腹。 不管哪一根命中,都能要了封箫的性命。 即使擦破点皮,顷刻间也可丧命,因为每一根追魂钉上都淬了剧毒。 狠辣,这是她的一贯作风。 情急之时,就算是面对自己心仪的“美人”,也是一样。 然而,这一次,她无往而不利的必杀之招却落了空,没有起到一丝的效果,封箫好似早有提防,手影如幻,上抓下擒,轻易的,三根追魂钉便成了封箫的掌中之物,一个反手,追魂钉又向红裙女子暴射而去! 红裙女子心中一突,惊悸无比,这样就破了? 不仅破了,投掷暗器的手法竟然比她还精妙,而速度,远胜于她。 近距离,挡无可挡,躲无可躲。 暗呼一声,完了! 然而,并没有亡魂丧命。 追魂钉从红裙女子的侧脸一掠而过,只是轻轻的,划破了红裙女子的脸蛋。 不是一根,而是三根。 三根追魂钉排成一列,依次擦着红裙女子的脸蛋射了过去。 匪夷所思,太精妙了! “你的性命,我的手中,想让你死,没人救的了你!”话语冷酷,霸绝,听之,让人不禁升起渺小之感。封箫睥睨的站于红裙女子的面前,双目寒光慑人,一眨不眨,好似猛虎逼视着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管你是什么背景,若还如此的无礼,定让你死无全尸!” 声音一厉,“滚!” 红裙女子羞恼异常,银牙狠咬,一转身,飞驰而去,百多丈之后,觉得安全了,怨毒的声音隆隆的传了过来,“今日之耻,我洪飞凤铭记在心,来日定然加倍奉还!咯咯咯,但愿那一日降临之时,你还能如此的霸气!” “小乖乖,快乐的游戏,咱们改天再玩。” 声音未落,人影已经消失。 以神脉境武者的速度,一个眨眼就能奔出去很远。 封阳长叹一声,“棘手!” 封宇极是不喜,斥责道:“二弟,你这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封尘沉思了一下,道:“爷爷,大伯,你们怕是有所误会,父亲不是放虎归山,而是下套子,想一网打尽。妖女还有两个同伙,一个师兄,一个师弟,若是杀了妖女,还怎么找他们?斩草不除根,这才是后患无穷!” 封阳好奇,“箫儿,可是封尘说的?” 封箫点了点头,赞赏的看向封尘,“的确有此意。” 封阳捋着长髯,欣慰的哈哈大笑,“封尘很随你啊,从小就聪明伶俐,有掌控大局的潜力。只是可惜……”说到这里,封阳痛惜的摇了摇头,“五岁就已经淬体境一重,十年过去,还是淬体境一重,若一两年里还没有突破的可能,一辈子就完了!” 封宇劝慰道:“父亲,你别伤感,不是还有封坚吗?” 封阳叹了口气,“封坚挑不起大梁。” 封宇甚是不爽,“父亲,你太看不起坚儿了吧?比起封尘,他优秀多了!” 封坚,封宇的大儿子,封尘的堂哥。 虽是堂兄弟,两人的关系却极为的糟糕,往日里找寻封尘麻烦的,就是以封坚为首的一帮子人;往日里,敢于明目张胆讥讽封尘的,也是以封坚为首的一帮子人……因为他们的乐趣,他们高人一等的天赋,似乎都能从封尘身上获取。 若非封箫极为的护短,封尘肯定水深火热,度日如年。 麻烦,封尘不怕。 讥笑,封尘也不怕。 最让封尘熬心的是,明明有碾压的实力,却不能动手。 若动手,便是违背承诺。 老乞丐三令五申,一旦破了承诺,《天地蹒跚功》就甭想学了。 后果严重,所以,咬碎了钢牙,封尘也得忍着。 一忍就是五年! 五年间,几乎天天都要面对封坚等人的丑陋嘴脸,可想而知是怎样一种煎熬? 但是以后,不会了! 话带的有点偏,再谈下去,有伤感情的可能,封尘眼珠子一转,立马道:“父亲,这会,恰是最好的追踪时机吧?若是再耽搁下去,以那三人的实力,怕是会发现你所做的暗记,到时候,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封阳点头,“尘儿说的极是。” 封箫淡淡一笑,“我就是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发现。” 封宇迷茫,“二弟,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封箫没有回答,而是道:“父亲,大哥,我们动身,瞧一瞧,另两人是何须人也?” 话毕,封箫一马当先,封阳和封宇跟在身后。 轻功施展,融入夜色之中,转瞬间,三人就消失无踪。 封尘很想去,但是,以他的实力,去只会坏事。 瞧着三人远去的方向,封尘皱起了眉头,父亲的话语是什么意思?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发现?若是想一网打尽,斩草除根,何须如此?那么也就是说,父亲并非真的想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不理解,不明白…… 绞尽脑汁,揣摩其中之意,突的,抓住了一丝脉络。 顺藤摸瓜,很快便琢磨出个大概。 “少家主。” 就在这时候,有五六人奔了过来,全是封府的护卫,恭敬的向封尘抱拳行礼。 之前,他们躲藏着,禁止露面。 鱼儿没上钩,若是护卫到处跑,岂不暴露了实力,让人警惕? 带头之人是一个浓眉大眼的魁梧中年人。 其名展风,是封府的护卫统领,拥有着淬体境九重巅峰的实力。 封尘点了下头,吩咐道:“展叔,立马从护卫中挑选五个精明能干的人,最好是从化州那边过来的,让他们立即整理行装,待命,随时出发!哦,最重要的是忠诚,值得信赖,在我们封府待了有些年头的。” 展风不解,“少家主这是何意?” 封尘道:“或会有紧要之事让他们去办理。” 展风追问:“什么紧要之事?” 封尘道:“家主回来了,你去问他,当务之急,先把人挑选好。” 展风抱了下拳,领命而去。 …… 即将破晓,暗夜浓重。 整个三山城还处于沉睡之中,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有人影疾掠,如同鬼魅。 很快的,到了一家客栈的门前,腾身上了屋脊,俯瞰整座客栈的大小院落,低声商议几句之后,分了开来,向着一座亮灯的小院包抄了过去。身法精妙,飞腾中,竟是如飘飘扬扬的飞絮鹅毛一般,没有一丝的声音。 到了近前,竖耳聆听,死寂一片。 略一犹豫,破门而入。 愕然! 空空档档,竟然没有一个人影,只有烛火在夜风中孤独的摇曳着。 封宇皱眉,“跑了?” 封箫伸手虚空一抓,一套女人的红色衣裙飞射入手,正是洪飞凤先前穿的那件。封箫仔细瞧了瞧,确定之后,神力鼓荡,震成了碎沫。皱着眉头,扫视整个屋子,希望能发现点有价值的东西。 然而,一无所获。 封宇埋怨道:“说你仁慈,放虎归山,你却说要一网打尽,现在好了,一个人影都没有!之前拖拖拉拉的,不知道要干什么?二弟,事可是封尘惹回来的,若是摆不平,就别怪我这个做大伯的狠心,把他交出去息事宁人!” 封阳不喜,斥道:“你一个做大伯的,说的什么话?” 封宇梗着脖子,“父亲,那三人可是神武,有强大背景的神武,你就不怕给咱们封家带来灭门祸事吗?牺牲一人总比牺牲整个封家好吧?何况还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就是糟蹋我们封家的粮食,死了一点也不可惜!” 封阳老眼一瞪,“闭嘴!” 封箫眉头拧的更紧,冷漠的瞥了眼封宇,寒声道:“尘儿在,封家在,尘儿不在,封家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大哥,请你记住,除了尘儿,封家的一切对我都不重要!不管是谁,敢对尘儿不利,定斩不饶!” 封宇恼了,“怎么?你还要杀了大哥不成?” 封箫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迈步走出了屋子,飞腾上了房顶。 扫视整个三山城,突的,双目一闪。 少许时间之后,又落进了院中。 封阳道:“把喜来客栈的老板唤来,问询一二?” 封箫摇头,“不用。” 封宇极是不喜,“你又有什么不靠谱的主意?” 封箫果断道:“回去,我们从长计议。” 不愿多说,封箫腾身而起,没有一丝的犹豫,向封府赶去。 封阳和封宇虽有些不解,还是跟在了后边。 整个封府之中,封箫有着极高的威信和权力,并不单单因为其强大的实力,还因为其非凡的头脑和智慧。封宇虽然很不服气,但是不得不承认,封箫比他强出很多!至于封阳,虽是父亲,封府的老太爷,但是,在诸事的决断上,还得仰仗封箫。 三人刚走,百丈外的一座阁楼上,有人影显露而出。 是三个! 正是红裙女子洪飞凤,英武男子,以及佝偻男子。 他们就躲在暗处,偷偷的瞧着一切。 洪飞凤颇为不爽,“师兄,我们为何躲躲藏藏的,难道怕了他们?” 英武男子道:“强龙不压地头蛇。” 洪飞凤撇了撇嘴,“咱们可是非一般的强龙!” 英武男子看向洪飞凤,目光微寒,沉声道:“师妹,你再如此任性,别怪师兄不讲情面,代师重惩于你!阎鬼不听劝戒,杀了人,或会造成不好的后果,而你呢?直接打上门去,惹得封家的三个神武追杀而来,彻彻底底的坏了大事!” “我们此来三山城所谓何事?” “若是把事情办砸了,师父降罪下来,你觉得会是怎样的结果?” “死罪或可免除,但活罪必然难恕!” “师父最喜扒人皮,抽人筋,至今已有一百零七人了,你会是第一百零八人吗?” 阎鬼,佝偻男子的姓名。 一听英武男子的话语,洪飞凤吓的一哆嗦,面色惨白。 想起老东西的凶残手段,洪飞凤哆嗦的更厉害。 银牙一咬,洪飞凤狠辣上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灭了封家!” “啪~~~” 英武男子一把掌狠抽在洪飞凤的脸上,“愚蠢!封家是我们三人能灭的?一击都挡不住,如何灭人家?就算能灭,也不能我们动手,明白吗?这里是斩月谷的地盘,若是引起斩月谷的注意,还能寻找泣神之泪吗?” 洪飞凤捂着脸蛋,一脸委曲,噤若寒蝉。 阎罗桀桀鬼笑,讥讽的瞥了眼洪飞凤,问道:“师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第七章 策略 封尘站在大屋前的台阶上,遥望夜空,纹丝不动。 他在等待,等待事情的结果。 乍然,一个人影破开了黑暗,闯入了昏暗的灯光之中,几个起落,到了近前,正是封箫。封箫的身后跟着封阳和封宇。封箫面色平静,封阳神情沉重,而封宇……宽阔的脸庞上满满都是怨气。 “没有逮到人?” 封尘急切的问了一句,封箫轻点了下头,走入大屋之中。 “拖拖拉拉的,能逮到屁的人!”封宇嚷着,宣泄着心中的不愤,“早知道如此,我还管什么管?不如一觉睡到大天亮!”不喜的瞧向封尘,斥道:“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这种事情是你能操心的吗?去,睡觉去!” 封尘道:“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不管不问?” 封宇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事情因你而起?废物一个,不在家里好好待着,享你少家主的福,成天跑出去干什么?跑出去耍乐也就罢了,还和一个老乞丐混在一起,成何体统?我们封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这倒罢了,现在可好,惹来了天大的麻烦!” 披头盖脸的,一点情面也不给。 话语尖刻,嘴脸丑恶,是一个大伯该有的样子? 封尘梗起了脖子,“那是以前的我,以后的我就是龙出浅水任逍遥!” “呀,胆子肥了,还顶起了嘴?”封宇极是不爽,不爽之外就是愕然,今日的封尘似乎大不一样。往日里,在他斥责的时候,封尘都是没心没肺的嘻皮笑脸,哪里会向他梗脖子,耍脾气?心情不爽的封宇愈发的不爽,斥骂道:“龙出浅水任逍遥?你以为你是谁啊?不争气的东西,二弟舍不得教训你,我来!” 话毕,甩起一把掌就朝着封尘扇了过去。 然而,竟是扇了个空! 就在把掌即将到来之时,封尘猛然一顿足,远远的跳将了出去。 封宇愕然不已,乍回事?躲开了? 虽然没有施展修为之力,也非是封尘可以躲开的,要知道,他可是神脉境一重的大武者,而封尘,淬体境一重的小武者,两人的实力天差地远,就算不用神力,单靠身体就能彻彻底底的碾压。 “躲,我让你躲!” 封宇恼羞成怒,竟然不顾形象的扑向封尘,非得扇个爽快才行。 “住手!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就在这时候,封阳回过了头,吹胡子瞪眼,“封家的灾祸就在眼前,还不知道轻重?滚进来,商议如何应对!”看向封尘,柔声道:“尘儿,这里没你的事,回去休息吧。” 封尘迟疑着,很不情愿,求助的看向封箫。 封箫沉吟了一下,道:“找上门的祸事,属于无妄之灾,并不能把责任归咎在封尘的身上,但是,事情因他而起,他是局中人,所以不能置身事外。尘儿,进来吧,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便好。” 封尘欢喜,快步走了进去。 封宇很不高兴,嘟嚷道:“不知所谓!” 待到封阳和封宇坐定之后,封箫才谈起了正事,一开口就是语出惊人。 封宇腾身而起,“什么?人就藏在百丈外的阁楼里?” 封箫点了点头,道:“我用了两种追踪手段,一种在明,一种在暗,明的轻易就能发现,在洪飞凤的衣裙上,而暗的却在她的脸蛋上,正是那一个伤口,在射伤她之时,我偷偷的做了手脚。明的,一天之内,不管在哪里,都能寻到,洪飞凤脱了衣裙,自然的,我们追到了客栈,而暗的,只能保留一个时辰,只能在百丈之内,当我腾身到房顶之时,才模糊的有了感应,洞察出了一切。” 封宇嚷道:“发现了,为什么不动手?” 封箫手指敲着桌面,目中神光闪烁,沉吟道:“惊而不走,隐于暗处,偷偷的观察我们,意欲何为?以我猜测,有三种可能性:一,怕我们,不敢正面相碰;二,虽怕,却有底气周旋;三,别有目的,不想把他们的身份和实力统统暴露出来。” 封阳点了点头,“有道理。” 封箫继续道:“怕我们,说明实力不如我们,或者半斤八两;怕而不走,要么寻找机会给洪飞凤报仇,要么有不得不待在这里的理由。寻机会报仇的几率比较小,因为只是小辱小伤,犯不着大动干戈。而不得不待在这里的理由……不和我们照面,一心隐于暗处,很可能牵扯到我们封家,怕会打草惊蛇,坏了他们的大事!” 封宇嚷道:“猜什么猜?逮一个逼问不就完了?” 封箫摇了摇头,“既是有不解的地方,莽撞行事,不智!若是动手,那就不是逮一个了,而是一网打尽!但是,我们有那个把握吗?一旦逃走一个,或走漏了风声,大祸就会降临!现在,这种情况或许是最好的,互有忌惮,相安无事。” 封阳沉吟道:“宇儿说的极是。” 封箫冲着屋外一声大喝,“展风!” 一人奔了进来,抱拳施礼,“家主,有何吩咐?” 封箫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在众护卫之中,立即挑选五个精明能干的人,最好来自于化洲,要忠诚的,要可靠的,在我们封家待了一段年月的。挑选好后,让他们立即收拾行囊,然后带过来见我。” 见展风纹丝不动,封箫皱起了眉头,斥道:“愣什么愣,还不快去!” 难以置信的瞧了眼封尘,展风抱拳道:“禀家主,已经挑选好了,就在屋外等着。” 封箫愕然,“挑选好了?” 展风回道:“早先,少家主已经吩咐了,和您吩咐的一般无二。” 封箫更加的愕然,瞧向封尘,“怎么回事?” 封尘嘴一咧,有点小嘚瑟,“父亲,我也是猜的,觉得有这个可能性而已。临走的时候,您说了一句话:我就是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发现。如若一心想要一网打尽,斩草除根,根本不必如此,所以,到底怎样做,父亲会以情况而定。” “情况有多种,我就不一一说明了。” “之前我给您说过,他们有大事要办,这么短时间回返三山城,说明他们的大事就在三山城的地界上。既是有大事,节外生枝之事,轻易不会做,所以,选择退避,不正面和我们封家冲突的可能性很大。” “他们退,父亲也定然会退,因为毕竟是硬骨头,不能啃的干净利落的话,后患无穷。他们退,咱们退,那么矛盾就不会激化,会赢得一段平静的缓冲期。在这段平静的缓冲期内,摸清他们的底细非常重要。” “知根知底,方能百战不殆!” “就算猜测的有错,敌人非是敌人,该做的还是得做。” “有备,方能无患!“ “三人品行不端,满身的邪气,还以师兄弟相称,所以可能来自于化洲,要么是尸骨山,要么就是血池,所以,我提前吩咐展叔,做好准备。父亲分析的很对,大事,很可能和咱们封家有关,因为咱们封家是这里的地头蛇!” “所以这事,咱们很可能躲不掉,避不开。” 滔滔不绝,有理有据。 封尘刚一说完,封箫哈哈的大笑起来,“谁说我儿是废才?他是天才!不折不扣的天才!不能修武是遗憾,但是,靠这颗脑子,也能纵横捭阖!展风,还愣着干什么?立刻命你挑选的人进来!” “是,家主!” 展风答应一声,冲着屋门喝道:“你们几个,全部进来!” …… 黑暗终结,一声鸡鸣,破晓来临。 到了这时,诸事已经商量妥当,挑选的五人,也已经悄悄的出了封府,前往化州。 心一松,疲累汹涌而来。 封尘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迈入屋中,看到桌子上趴着的女孩,讶然的摇了摇头。女孩是封尘的贴身丫鬟,名为惜月,比封尘略小。这几年,封尘时常晚归,而惜月,时常趴在桌子上,一边睡觉,一边等封尘。 封尘让她不必如此,惜月却是不听。 无可奈何,也只能随她了。 封尘蹑手蹑脚,从房间内拿了条毯子,小心翼翼的盖在了惜月的身上,谁承想,竟是惊醒了惜月。惜月满脸疲惫,揉着惺忪的眼睛,一瞧见封尘,立马来了精神,“少爷,你回来了!现在啥时候了……啊,天都亮了!” 惜月腾的站了起来,惊的不行。 封尘笑道:“回房睡吧。” 惜月打了个哈欠,怨气十足,“天都亮了,还睡?要睡的人是你!少爷,出了什么事情,怎么现在才回来?”上下打量了下封尘,怨气更多,“满身的油垢和灰尘,看你的样子,真和老乞丐一样,成了小乞丐!” “赶紧脱下来,我给你打水去!” 不待封尘回话,腾腾腾的,就疾步走出了屋子。 封尘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房间,脱掉外套,直接就躺在了床上。 刚一躺下,便沉沉的睡去。 不多时,惜月端着热水步入房间,瞧见床上睡的如死猪一般的封尘,叹了口气,上前脱掉了封尘的鞋袜,小心的抬起封尘耷拉的双腿放到了床上,盖上一床背子,然后把窗帘都拉上,遮掉光线。 觉得妥当了,才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合上了房门。 “坚少爷,你回吧,少爷还在睡觉。” “太阳都晒屁股上了,还睡觉?” “少爷昨晚有事情,忙到今天早上才回来,这时候才睡了两三个时辰。” “一个废物,有什么事可忙的?” “坚少爷,少爷真的在睡觉!” “滚开!” 院中的声音很大,吵醒了封尘,翻了个身,想要再睡一会,但是突兀的,女子的痛呼声钻进了封尘的耳中。封尘霍地睁开眼睛,睡意全无,腾地坐了起来,下了床,快步出了房间,向屋外走去。 不及防备,迎头和一个魁梧影子撞在了一起。 封尘微丝不动,魁梧影子却是倒飞了出去,“嗵”一声,摔在了地上。 惨叫声凄厉,如杀猪一般。 第八章 惊叫 封尘是醒了,却没有彻彻底底的醒。 乍一听到惜月的痛呼声,便匆忙的下了床,没有穿外衣,也没有穿鞋,匆匆的奔了出来……迷糊的封尘满心满脑都是惜月,根本就没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这么的,和嚣张无比注意力不怎么集中的封坚撞了个满怀。 虽是意外,却能瞧出两人的差距。 已是淬体境六重的封坚,硬碰硬,根本不是封尘的个。 如此狭路相逢的胜利,若是在以前,封尘肯定会寻找一些借口,把自己的实力隐藏起来,把可能的怀疑统统的敷衍过去。原因无它,对老乞丐的承诺在那里,在没有得到老乞丐允许的情况下,真实的实力,不能显露丝毫。 但是现在,毫无问题! 一撞之后,封尘清醒了许多,不屑的瞥了眼封坚,向着惜月走了过去。 惜月阻拦封坚,被狠狠的推了一把掌,摔倒在地。 一个武者的一推,柔弱的惜月根本承受不得。 封尘关切的问道:“怎么样?” 惜月痛的眼泪汪汪,却是倔强异常,“少爷,我没事,缓一缓就好了。” “哎哟~~~” 挣扎着想要站起,结果,痛呼一声,又不得不坐在地上。 封尘斥道:“这还没事?” 俯下身子,直接把惜月抱了起来……惜月惊叫一声,不是因为痛,而是被封尘的举动给吓到了,一个丫鬟,怎能受得起封尘的一抱?封尘没好气的道:“若是想一直坐在地上,少爷马上把你丢下去。” 惜月有点扭捏,羞的低下了头。 封尘笑了笑,抱着惜月,向屋中走去。 目不斜视,旁若无人。 怎么回事? 一个超级废才,竟然把他撞飞了出去? 更难以置信的是,撞的非常之远,撞的非常之重。 撞后,还视若无睹! 藐视! 他竟是被一个超级废才,从肉体和灵魂上,给双重藐视了! 封坚羞恼异常,嘶声斥喝,“封尘,给我站住!” 顿住脚步,封尘瞧向仍在地上挣扎的封坚,嘴角一勾,笑了,“干嘛?虎躯一震,想要让我给你磕头认错不成?哈哈哈,白日做梦!”往日里人五人六的封坚,难得的吃了次亏,封尘有了调侃的兴趣,“淬体境六重,就这身板?” “壮如牛,却是中看不中用,一撞就飞?” “不就是一个屁股墩嘛,至于把你疼的撕心裂肺哭爹喊娘?”说到这里,封尘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调侃之意更浓,“啊哈,让我猜猜,莫不是吃醋了,在撒娇,想让我抱抱?啧啧啧,可惜你长的太矬了!更重要的是,你是个男人,本少爷对男人无爱,所以,你的卖萌撒娇,只是你最恶心的狂想曲而已。” 封坚咬牙切齿,“混蛋,你敢嘲笑我?” 封尘腰板一挺,气势陡增,“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时已不同往日了。” 封坚冷笑,“废才!再过一百年,你也是个废才!” 封尘双目凌厉,直视着封坚,一字一顿道:“在我眼里,我没有一刻是废才!在我眼里,你没有一刻是天才!过去,我是蛰伏的巨龙,你是跳梁的小丑!现在,还有以后,我是一飞冲天的巨龙,而你,连跳梁小丑也不配!” 封坚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珠子,忽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疯了!疯了!这小子疯了!封尘,据说你昨天晚上智慧无双,出尽了风头,让爷爷赞赏不已,得知后,让我好一顿的嫉妒!敢让我嫉妒,不可原谅!所以我来了,要找找你的晦气,打打你的嚣张气焰!” “但是谁承想,你却是一个癫货!” 封尘有了了然,迫不及待的找他麻烦,就是因为这个? 仔细瞧了眼封坚的脸蛋,隐有五指红印。 无疑,肯定是被封宇打的。 封尘表现的越优秀,封宇越不平衡,越会修理封坚。 这是一个结,上一代遗留下来的结。 这结就是家主之位。 封宇没抢过封箫,便把希望寄托在了封坚的身上,希望封坚能把面子找回来。 一直的,形势大好,视为掌中物,自然在意非常。 不过,这只是他们的结。 封箫不在乎,封尘更加的不在乎。 封箫的眼里只有封尘,而封尘的眼里装满了外面精彩的世~界。 封尘摇了摇头,一声长叹,唱吟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别人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对牛弹琴,封尘没有兴趣。 转身,向屋中走去。 “站住!” 封尘没有理会,继续向前大步而行。 封坚怒极,咆哮道:“暗算了我,害我重伤,还想走?” 封尘皱眉,甚是费解,“暗算你?” 封坚挣扎着,想挪一下屁股,结果,痛的他直吸冷气,不得已,又放弃了,瞧向几个傻呆呆的狗腿子,斥骂道:“狗~日的,看本少爷这般的狼狈,是不是很爽?还愣什么,还不把本少爷扶起来?” 几个狗腿子不敢怠慢,蜂涌上前。 一脱离了地面,封尘立刻有了恍然,原来封坚的屁股下面正好有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匪夷所思的是,这块石头已经嵌入地下七寸之深,是硬生生的砸进去的!小院的土地并不松软,把石头硬生生的砸进去七寸,得多大的力气? “咔嚓~~~” 轻微的一声脆响,石头竟然裂开了,成了四半! 封尘瞠目结舌,好强的冲击力! 就算有金钟罩铁布衫护体,怕是也难以避免腚裂盆破之苦吧? “滴嗒~~~” 鲜血打湿了封坚的衣裤,顺着裤管不断滴落在地。 封尘长叹一声,“可怜!” 惜月附和,也长叹一声,“很可怜!” 封坚指着石头,怒声道:“证据就在那里,你还有什么话说?” 封尘无语的摇了摇头,这也算证据? 无妄之灾,也能懒在他的头上。 不再理会,大步向着屋中走去。 “还想走?给我拦住他!”一声大喝,两个狗腿子冲了过去,挡住了封尘。封坚哈哈大笑,话语阴骘,目中尽是寒光,“封尘,今天你完了!暗算我,让我受了重伤,就算把你的腿打断了,二叔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封尘转头,轻笑道:“你觉得是个好机会?” 封坚反问:“不是吗?” 封尘道:“是你动手,还是他们动手?又或者你们一起动手?” 封坚耻笑,“淬体境一重的废物,这里的人,随便一个都能撂倒你,何须三五成群的围攻?不过,你很幸运,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我有更好的安排。哈哈哈,保证你的身体和心灵都能受到极致的蹂躏!” 转头,问一个狗腿子,“我弟弟呢?怎么还没来?赶紧请他过来!” 狗腿子应了一声,奔出了院子。 封尘皱起了眉头,封坚的弟弟封毅? 一个十岁的小屁孩? 虽然只有十岁,但是修为,却已经有了淬体境二重。 淬体境二重对淬体境一重,胜率的确很高。 小屁孩挑战他这个大哥哥,的确能起到身体和心灵的双重蹂躏。 只是可惜,今日的封尘已与昨日不同。 “滚开!” “尘少爷,你还是静静的待在这里吧,别为难我们?” “我说了,滚开!” “尘少爷,你是毅少爷的,别逼我们动手。” 矛盾已经激化,没有缓和的可能,既是如此,封尘还有客气的必要?安安静静的等待封毅的到来,然后虐哭一个十岁的孩子?若是真的那样做了,封尘的这张脸怕是得羞到佬佬家去。 封毅动不得,拿狗腿子开刀,再好不过! 所有的狗腿子,没有一个是无辜的,这几年,封尘受够了他们的讥笑和嘲讽。 憋着火气,已经憋了数年,该是宣泄之时。 “我最后说一遍,滚开!” 没有人动,甚至没有人当回事,脸上尽是不屑的耻笑。 眼见于此,封尘乐了,“事不过三,我已经给了你们三次机会,既然你们不珍惜,就别怪我手下无情!”话毕,一脚踹了出去,极快,快的根本就没有给狗腿子留下交手过招的机会,一声惨呼,一人飞了出去。 又一声惨呼,另一人也飞了出去。 “砰~~~” 第一人飞出了七八丈远,砸在了花坛里,砸倒了一片的花草,喷血三升,头一歪,晕死了过去;第二人飞出了五六丈远,撞上了一棵碗口粗的大树,“咔嚓”一声,直接把大树给撞断了,喷血三升,头一甭,也晕死了过去。 看模样,两个人,肋骨至少断了数根。 幸好封尘只是小试牛刀,不然的话,一脚踢死一个都是轻松之事。 封尘表面上是淬体境一重,但实际上,已经淬体境九重,面对淬体境二三重的狗腿子,就是绝对的碾压。尤为的是,封尘不是普通的淬体境九重,因为他修炼的是《天地蹒跚功》,一部不知品阶的神奇功法。 小试一脚就有如此大的威力,封尘有点发傻。 一旁的封坚,扶着封坚的两个狗腿子,瞪圆了眼珠子,傻的不能再傻。 怎么回事?做梦吗? 废才的封尘,怎么可能有这般恐怖的实力? “大哥,我来了!” “有好事总想着弟弟,真是我的好大哥!” “哈哈哈,刚突破淬体境二重,正想找人练练,试试我高绝的身手,没想到你这么体贴,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封尘那废才……嘿嘿,再合适不过!大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打断他的双腿,跪在我们兄弟俩的面前,哭爹喊娘的求饶!” “少家主……” “哼,少家主应当是我们兄弟两个才对!” 有清脆的声音响起,很是稚气,很是嚣张,人还没到,就远远的传了过来。 “嗵嗵嗵……” 一个狗腿子奔进了院子,喜喜冲冲的向封坚回禀道:“坚少,毅少爷来了!嘿嘿嘿,好戏要开罗了!”话刚说完,立马就觉出了不对,这气氛,太诡异了!而人数,似乎也不对!诧异的四下一扫,一瞧见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立刻瞪圆了眼珠子。 还不待他搞明白情况,一只大脚就印在了他的胸膛上。 惨呼一声,飞了出去。 “轰隆~~~” 竟是撞破了院墙,砸在院外的石板路上,正好的,就在封毅的面前。 正兴高采烈的封毅,被吓的惊叫一声。 第九章 虚空浮陆 砰!砰! 又是两声,最后的两个狗腿子也从破墙处飞了出去,砸在石板路上。 三个狗腿子一字排开,一个比一个惨,都是喷血不止。 头一歪,也都晕死了过去。 模样凄惨,瞧着,就像是三具死尸。 “哇~~~” 突兀剧变,十岁的封毅吓的胆碎心裂,“扑通”一声,竟是瘫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裤档处,有尿水汹涌而出,迅速的,向四面八方漫延而去。 封尘发愣,讶然不已。 本想着只是吓一吓,让封毅这个嚣张的小兔崽子不再那么嚣张,却没想到竟然吓成了这般怂样!欺负小孩子,有失风度,但是,封尘并没有兴趣去劝慰,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封毅比封坚更坏。 在很多时候,在很多事情上,封坚有所顾忌,但是封毅,却是横行无忌。 因为一句“年少无知”,便可逃脱一切罪责。 摇了摇头,看向呆立当场,还在发傻的封坚,封尘笑了,满脸的戏虐,朗声道:“狗腿子废了,天才的弟弟也尿了,你这个主子,这个当哥哥的,是不是该赤膊上阵了?放心,念在往日的情份上,我不会下重手的!” 神色一厉,冷笑道:“如若不敢,赶紧滚蛋!” 往日的情份? 哪里来的往日的情份? 有的只是仇,有的只是怨。 封坚惊愕的不行,“你……你……你不是封尘!” 废才不废才,太匪夷所思了! 就算是拔苗助长,也不可能在一日之内脱胎换骨,变得如此恐怖?不仅是封坚,闻声赶来的十数名护卫,也个个目瞪口呆,呆立当场,满脸的不可置信,眼前这位,还是那个、他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废才的不能再废才的少家主吗? 封尘懒的去解释。 可以霸气的揍狗腿子,却不能轻易的揍封坚。 既是再想,也得忍着。 无它,大敌当前,若因封坚之事惹恼了封宇,不智 这个时候,团结对外,至关重大。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一直的,在内心之中,封尘根本没把封坚当回事。 过去是,现在更是。 卸下枷锁的封尘,有足够的资本傲视封坚。 但是,虽然肉体上没有摧残,心灵上,却是狠狠的打击到了封坚。 从此以后,他有嘚瑟的可能? 积郁了数年的恶气终于宣泄了出来,封尘无比的舒爽,无比的畅快,全身上下,即使每一个毛孔,都在愉悦着。苦尽甘来,无外乎如是!隐藏多年的实力,终于可以爆发出来,那份意气风发,那份志得意满,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从这一刻开始,封尘要傲视整个封家! 从这一刻开始,封尘要傲视整个三山城! 在不久的将来,封尘有自信,定能傲视整个天下! 看向几个护卫,封尘傲然了几分,吩咐道:“伤者送去治疗,莫要死了,他们罪不该死!小院收拾一下,尽快恢复成以前的样子!送那个哭嚎的小屁孩回家,送这个腚破的家伙赶紧去缝腚!通知家主,老太爷,还有大爷,我有事情禀告他们。” 本来的,修为之事,封尘打算再隐藏一段时间。 因为再过不久就是族内的大比。 若是在擂台上,若是在万众瞩目之下,一展雄风,一鸣惊人,多够味? 只是很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护卫们应声,立刻行动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天色乍然一黑,那感觉,就如同进入了黑夜一般。 然而现在才是上午,前一瞬还阳光灿烂。 是乌云吗? 但是,乌云蔽天,哪能这么快? 封尘诧异,抬头望去。 这一望,惊的目瞪口呆,一脸的不可置信,天空中竟然飘着一块陆地。 极大,遮掩了硕大的一片天空。 极远,看起来就好像在天之极处。 一打眼,之所以能判断出是陆地,是因为能看到起伏的山峦,能看到玉带一般的大河,能看到绵延广阔的翠绿森林……山峦,大河,森林……所看到的一切,并不是指大陆的上方,而是大陆的下面,也就是底部。 这些景物,尽在大陆的底部! 虽在底部,却没有尘土,没有石块,没有水滴……没有任何东西掉落而下! 天色虽然黯淡,浮陆却是清晰可见,因为有耀眼的光华笼罩。 神奇! 太神奇了! 无疑,是虚空浮陆! 传说中的东西,封尘是第一次看到。 事实上,就在昨天晚上,他才第一次听到。 正是喝酒之时,老乞丐对他讲的。 老乞丐讲的重点并不是虚空浮陆,而是泣神之泪,因为虚空浮陆和泣神之泪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才提了一提。用老乞丐的话说,泣神之泪的源头是天神的眼泪,而虚空浮陆,源头就有些匪夷所思了,是天神弹飞的鼻屎。 泣神之泪,特殊条件下,十数万年的孕育才可能形成。 虚空浮陆,一定条件下,十数万年不断的吸附天地的灰尘才可能形成。 说法极为的不靠谱,封尘根本不信。 当成笑话,也就听听罢了。 但是现在,最不靠谱的虚空浮陆出现在了封尘的视野中。 若真是鼻屎,这鼻屎得多大? 山川河流,草木茂盛,似乎肥沃的超乎想象! “那……那是什么东西?” “瞧着像是陆地?” “陆地能飞到天上去?还是那么大一块?倒挂的陆地?” “会不会掉下来?若是掉下来,怕是整个丰州都得给砸扁了!” “屁,临近的几个州都得扁!” 封尘满脸的不可思议,目瞪口呆。 众护卫更是不可思议,目瞪口呆。 整个封家在沸腾,整个三山城在沸腾,整个丰洲在沸腾…… 凡是能瞧见虚空浮陆的,无不在沸腾! 浮陆不是静止,而是在运动,只是太过庞大,就算速度惊人,也难以察觉。 突的,天光大亮,骄阳重现。 怎么回事? 刹那间,那么大块的浮陆竟然消失无踪了! 难道是幻觉? 一人出现幻觉可能,但是这么多人,怎么可能? 乍然出现,又乍然消失,代表了什么? 封尘好奇心大涨,有强烈的一探究竟的想法,而唯一能问询的对象,就是那个邋遢的不可想象、神秘的不可想象、而又无所不知的不可想象的老乞丐。封尘正想奔出封府,奔向松鹤街,一解他心中之疑,却被一声“少爷”的低呼给惊醒了。 是惜月! 封尘怀中的惜月! 美人一直在怀,蜷缩如猫,封尘竟然给忘了! 封尘讶然,小昵子实在是太乖巧了,乖巧的动都没动一丝。 “哈哈,你这死昵子,那么拘禁干什么?若是一直的不发一声,少爷肯定把你抱到街上去。”封尘一边打趣着,一边向着屋子走去,进了惜月的闺房,轻轻的,把惜月放在了床上。看惜月疼的呲牙咧嘴,便帮她翻了个身,让惜月趴在床上,“屁股上只是沾了点尘土,没有渗出血来,应当没什么大碍,躺一会就好了。” “觉得无聊就睡一觉,少爷有事,得出去一趟。” 话毕,封尘扭身,向房间外走去。 惜月感动的稀里哗啦,喊道:“少爷,先洗把脸,穿好了衣服再出去。。” 封尘答应了一声,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院中只有惜月一个丫鬟,惜月受伤了,封尘只能自己动手。 不多时,一切妥当,封尘快步向屋外走去……短短时间,五个重伤昏迷的狗腿子已经全部清理了出去,而封坚和封毅,也已经消失无踪。有护卫在打扫小院,很快的,泥瓦匠就会到来,倒塌的院墙,重新砌上。 小事,封尘没什么操心的,问都没问。 “少家主!” 刚到院外的石板路上,一人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远远的喊了一声。 封尘循声看了过去,是展风。 疾奔了几步,展风到了封尘的跟前,激动的有点难以自抑,憨笑道:“少家主,你真是深藏不露啊!有那么高的修为,却始终隐于淬体境一重,甘愿被人欺,甘愿被人辱,成为整个封家,成为整个三山城的笑柄。能甘受别人的欺辱这么多年而不动声色,这份忍耐力,有点惊天动地啊!” “少家主,你是这个!” 说着,展风挑起了大拇指,不是一手,而是两手。 封尘小袖子一甩,腰杆一挺,极是傲然,“是吗?我有那么的不凡?” 展风憨笑不已,“何止不凡?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现在,整个封家,怕是所有人都在议论少家主。哈哈哈,往日里对少家主恭恭敬敬的都兴高采烈,而往日里对少家主尖酸刻薄嘲讽不休的,却是如丧考妣!” “少家主,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封尘很想大声宣布,他是淬体境九重! 十五岁就淬体境九重,一定会惊掉所有人的下巴,重拾他天才之名。 但是,一个转念,封尘忍住了。 稍微露一露实力便好,若是全露,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这是他的底牌,不翻开才能让人摸不着头脑,才能让人估计不足,疏忽大意,特别是大敌当前的眼下,非常有必要隐藏。而以封尘过往的“熊样”,定然不会把封尘想的太高,因为压抑十年的爆发,怎么可能还有所保留呢? 不直白,只能说明不惊人。 如此猜想的话,那么封尘就有了出其不意的可能。 封尘岔开话题,“展叔,可是父亲唤我?” 答案,没有得到,展风有点失望,但是,作为下人,他是不会去刨根问底的,道:“是老太爷和大爷让少家主过去,问询你修为大增的缘由。至于家主,一大早就出了门,前往咱们封家乌山脚下的千亩灵田,一个守田的护卫昨晚离奇的死了。” “嘿,家主有点小题大做了。” “淬体境三重的护卫,咱们封府一抓一大把,用得着家主亲自去查探吗?” 一个护卫死了?守田的护卫? 淬体境三重? 顿然,封尘有了不妙之感,急问道:“展叔,谁死了?” 展风摇了摇头,有些悲伤,“下面的人前来汇报的时候,我已经详细询问过了,是韩力!唉,韩力这人我很熟悉,是个憨厚而耿直的人,就是脾气有点倔,不愿意在府里面当差,偏要守灵田,这一守就是六年。” “可怜,听说连尸首也……” “哎,少家主,你干什么去?老太爷和大爷还在议事殿等着你呐!” “家主吩咐过了,严令少家主出门!” 一听是韩力,封尘的心“咯噔”一声,沉入了谷底,绞痛不已,也不待展风把话说完,狂奔而去。韩力竟然死了,怎么可能?惊天噩耗,封尘无法接受!要知道,就在昨天晚上,他们还共食一头野猪,畅所欲言。 昨日的幕幕犹在眼前,而今日…… 听到父亲严令他出门,封尘一个转念,改了改方向。 当下的情况,是得万分谨慎。 走大门定会暴露了行踪,走偏僻的院墙,或会安全无忧。 第十章 蓝色影子 不走大门,走偏僻的围墙,是能掩人耳目。 但是这样还不够。 封尘戴了顶斗笠,把自己的面目极大的遮掩了起来,然后去了车马行,乘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奔向城门。车马行是封家的产业,封尘只要找到管事吩咐一声,一切便能安排妥当。 封家的马车,没人敢来检查。 离城三里后,马车停了下来,车夫解下一匹马,封尘骑上,向灵田赶去。 小心无大错,谨慎行万里。 如若不然,被洪飞凤逮到,那就追悔莫及了。 十数里路,快马疾奔,要不了多久。 “父亲,有没有发现?” 一到灵田,封尘远远的问了一声。 迫不及待的从马上一跃而下,向着封箫奔了过去, 乍然看见封尘,封箫眉头大皱,不喜的斥责道:“谁让你出来的?” “不瞒父亲,我和韩叔关系莫逆,他死了,我能置之不理吗?”封尘火急火燎,瞧见封箫质责未消,仍瞪着他,快速的解释了一下,“父亲放心,出来时,我很小心,做了伪装,乘了马车,没几人看到。” 不想在此问题上纠缠,话题一转,急问道:“父亲,韩叔怎么死的?” 封箫沉吟道:“一刀断头。” 封尘愤恨的握紧了拳头,“一定是那三人做的!” 封箫哦了一声,“你有何凭据?” “说不得是过路的贼人,说不得是韩家之人。此地在乌山脚下,乌山紧挨良山,良山之中盘踞着一伙强匪,连我们封家都要忌惮三分的强匪。至于韩家……他们一直和我们不对付,一直的,想要夺取千亩灵田。” 封尘道:“父亲,贯通一切蛛丝马迹,答案,还不一目了然吗?” 封箫摇了摇头,“太武断了!” 封尘道:“事关重大,不能不武断,不能不多想。父亲,我们可以大胆的猜想,大胆的推论,若真是他们做的,他们为何要这么做?一个小武者,值得大动干戈吗?若是过路,至于杀人吗?若不是过路……” 封箫目中神光一闪,“说!” 封尘举目,眺望千亩灵稻田,有风吹拂,即将成熟的稻子在风中摇曳不定,一派丰收之景,煞是好看……沉吟少顷,道:“若不是过路的,那么很明显,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片稻田,韩叔撞见了他们,他们才不惜杀人灭口!” “如若猜测正确,那么他们所办的大事定然和这片稻田有关。” 封箫目中的神光更亮,“继续说!” 封尘道:“大事,能出动三个神武的大事,定然不是为了区区的稻子,即使灵稻的品质极好,也没那个可能性。所以,他们所办的大事,很可能是某样东西,藏于千亩稻田中的东西,极为珍贵的东西。” 封箫笑了,“你还真敢想。” 封尘目光闪动,绞尽脑汁的推敲着,道:“这只是一种可能性,第一个浮上我心头的念头,但是,我认为,这种可能性最大!想验证这种可能性,不难!当下我就能想出两条:一,韩叔的尸首,头颅是被什么兵器斩下的?以我猜测,最有可能的是弯刀!听三人的谈话,佝偻男子有嗜杀的毛病,杀人之事,他会错过?二,灵田中是否有新近的脚印,大量被踩压的稻子?” 封箫欣慰的点了点头,“之外呢?” 封尘沉吟道:“或许很快的,会有人上门,向我们求~购灵稻田。” 看到封箫质疑的目光,封尘整理思路,仔细的分析道:“猜想只有两种可能性,正确的猜想和错误的猜想,若一开始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只要逻辑合理,步步缜密,那么结论,就有很大的正确性。昨天的前半夜,我是在距此不远的路上遇到的三人,但是洪飞凤却在即将破晓之时,才闯进了我们家。” “洪飞凤对我那般的渴望,怎么会耽搁数个时辰之久呢?” “这数个时辰,他们在做什么?” “若是他们的大事就在这片灵田,数个时辰办不了吗?” “昨晚惊而不走,还在暗处偷偷的窥探,说明他们的大事根本就没有办成!数个时辰还办不成,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的大事隐藏的很深,不是容易办到的!如此,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大事给办了,只有把千亩稻田变成他们自己的,才最为的妥当。” 封箫大笑,“有理有据,分析的极好!” 封尘有点不好意思,“在父亲面前,我就是班门弄斧,父亲一定早有行动了吧?” 封箫点了点头,道:“千亩稻田是我们封府最重要的产业之一,所以,在收割之前,如无必要,禁止闲杂人等擅入,所以,一旦有人走过,轻易便可发现。早先我已经四处察看了,有三人的脚印,四处的稻子,被踩压了不少,以足迹所留的广阔区域判断,在灵田里,他们逗留了相当长的时间。” “这么长时间,只有寻找东西一种可能性。” 神武拥有神力,可稻上飘,但是,不可能时时稻上飘。 所以,留下痕迹,不足为奇。 封尘追问:“韩叔的尸体呢?” 封箫摇了摇头,“被野兽拖进了山林,还没有找到。” …… 分析结束,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封尘迫不及待的,也加入到了搜索韩力尸首的队伍之中。韩力虽然只是封府的一个普通护卫,但是,和封尘的关系却是极好,封尘每每进入乌山修炼,每每下山的时候,总会看望韩力。 不是空手,带着野味。 往往的,两人一边烤着野味,一边聊着天。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便生出了非同一般的感情。 韩力守护灵田,一守便是六年,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封尘。看守稻田,他能时常的看到封尘,但是若回封府当差,就没什么亲近的机会了。千亩稻田,四周有不少护卫,封尘也只和韩力谈得来,关系最好。 昨天还围着篝火享受美味,畅所欲言,今天就生死两隔,封尘痛心不已。 告别封箫后,封尘先去了韩力的茅草屋。 茅草屋前有大片的血渍,有密密麻麻的兽蹄印……兽蹄印不止一种,虎、豹、狼,甚至还有野猪,想来,都是被鲜血的气味吸引来的。地上的血渍被踩踏的不行,若是不仔细观察,没有怀疑的精神,难以窥出真相。 一刀断头,鲜血会喷射。 飞腾入空的头颅,在翻滚中,鲜血,也会向四周溅射。 特征明显,所以,有经验的武者,只要有迹可循,不难做出判断。 封尘心情沉重,叹了口气,走入茅草屋中,简陋的茅草屋中,也就摆放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在屋中逗留了少许时间,封尘便依着兽蹄印,依着拖尸的痕迹,向山林飞奔而去。 “咦,这速度……” 瞧着封尘远去的背影,封箫惊奇的不行。 淬体境一重,怎么可能这么快? 惊奇只是瞬间,瞬间之后,封箫快慰的笑了,“还真隐藏了实力?看样子,隐藏的不少!是因为那个老乞丐吗?琢磨不透的老家伙,竟然有这般通天伟力?!”沉吟少许,有了打算,“找个时间,或许得郑重的拜会拜会……” 封箫智慧非凡,长年累月的去接封尘回家,怎么可能瞧不出一些端倪? 正因为如此,对于老乞丐,多了一些敬重。 但因为琢磨不透,只微微的表示敬重,从没有说过一句话,称呼过一声“前辈”。 至于封箫和老乞丐多年以来的厮混,一直的,没有祥尽的过问。 封箫的忍耐力,比起封尘,更强。 真相大白,早晚会到来,在到来之前,过早的掺和一脚,非是明智之举。 突的,封箫一抱拳,极是崇敬极是仰幕的向着虚空深深一拜,低声呢喃道:“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天要破了尘儿身体内的禁锢,让尘儿走上武道之路,我只能依天意而行!但愿灾难莫要降临到尘儿身上,但愿有朝一日……” 说到这里,似乎涉及到了忌讳,封箫的呢喃戛然而止。 封尘是废才,封箫从没有认为过。 修炼到淬重境一重便无法寸进,内层的原因,封箫心知肚明。 只是很可惜,他不能破。 当然,以他微末的本事,想破也破不了。 …… 乌山并不巍峨,却极是广阔。 由于没有受到什么大的天灾人祸,乌山之中遍地都是高大雄壮华盖擎天的老木,数百年的到处都是,数千年的随处可见,甚至上万年的,偶尔也能看到一棵两棵。老木之下就是茂盛之极的灌木,遍地的杂草,遍地的野花。 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孕育了庞大的兽群。 随意一抬头,或许就能看到一只猴子,一个猴群,又或者一条大蟒蛇,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鸟;随意一低头,或许就能瞧见一只兔子,一只刺猬,或是几只打洞的獾鼠;打眼远眺,惊悚的,说不得能和一只老虎四目相对。 如此地方,想要找寻韩力的尸首,无异于~大海捞针。 到处是兽蹄印,根本分辨不出。 至于拖尸痕迹,山林中也不缺少。 一晚上,不知有多少弱小的野兽会成为强大凶兽的腹中餐。 尤为的是,山林太过茂盛,遮天蔽日的,聚拢了大量的水汽,水汽形成雾气,在草木的叶片上越积越多,最后不堪重负,滴落地面……从而的,山林之中,时常会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有雨水洗涤痕迹,更是难找。 但是再难找也得找,封尘不愿意看到韩力悲惨的,连尸骨都没有一块。 一起寻找的还有封家的十几位护卫。 不是因为情,而是因为命令。 韩力的尸骨可以证明,他是不是被那个手持弯刀的佝偻男子所杀? 从切口,甚至还能窥出一星半点佝偻男子的实力。 踏入山林的封尘一筹莫展,纵然乌山他相当的熟悉,几乎处处踏遍,也是一筹莫展。无奈之下,时不时的纵身跳上一棵大树,站在大树上四处观望,希望能扩大视野,尽快的寻到点点的蛛丝马迹。 就在封尘一筹莫展之时,乍然的,有窸窣之声响起。 是不远处的一片茂盛的灌木丛! 封尘好奇,瞬目看去,突的,一道蓝色影子激射而出。 第十一章 引诱? 如同蓝色的精灵,从茂盛的灌木丛中蹿出。 极是迅捷,不像普通的野兽。 封尘惊奇,定睛细看,竟是一只兔子!一只比普通的兔子稍大的兔子!一只全身上下都是蓝色的没有一根杂毛的兔子!蓝的异常的纯粹,是大海的蓝,是天空的蓝,油光锃亮的,煞是好看。 蓝色的兔子,封尘没有见过。 就算是听,也没有听说过。 以其速度判断,是一只兔精,一只至少一品的源兽。 霍地,封尘瞪圆了眼珠子。 就在他追其身影,好奇的打量思索之时,兔精竟然顿住了脚步,转身,非常人性化的直立而起,目光炯炯,向大树上的封尘看了过来……前足平伸,在相互挠着,兔耳耸动,有点调皮,一双兔眼是翠绿之色,极灼,极亮,就像是两颗耀眼的宝石。 打量了少许后,霎然,兔精前足落地,继续奔行。 与此同时,从树杈上,封尘一跃而下,脚下一蹬,追击而去。 封尘大感匪夷所思,相距数十丈之远,隐于枝繁叶茂的大树之上,屏气凝神,没有弄出一丝的声响,兔精是怎么发现他的?蓝色的兔子,已经是绝无仅有,感知力如此灵敏,如此人性化的兔子,其神奇程度,还要更上一层楼。 如此兔精,怎能放过? 既然有缘,万万不能错失了良缘。 一上来,就动用了全力。 速度飞快,力量感十足,一脚一个深坑。 在大树中绕过来绕过去,在灌木丛中穿梭来穿梭去,逢坡上坡,逢沟过沟……经常在山林中修炼的封尘,千锤百炼之下,身体极是灵巧,身法超乎想象的敏捷,就算山林的环境异常的复杂,难有下足之地,对于封尘而言,也能如履平地一般,轻松写意。 只是十数息,追的,只剩下五六丈远。 “小乖乖,快到我的碗里来!” 眼见已是唾手可得,封尘笑了,欣喜不已,甚至幻想着,逮到之后,如何调教这只神奇的兔子?风驰电掣,当逼近的不足丈许远时,猛地,封尘一顿足,腾身而出,极是优美的,在空中翻了一百八十度,头下脚上,倒悬着,正好就在兔精的上方。 如法炮制,这一招,和昨天击杀野猪的一般无二。 不同的是,野猪是杀,兔精是抓。 双手闪电般的伸出,擒向兔精的脖子……近在咫尺,或许只需千分之一秒,就可以手到擒来。然而,就在咫尺之间,就在这千分之一秒内,惊异之事发生了,兔精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神奇的,竟然消失无踪! 愕然,发生了什么? 没了兔精,手到擒来的一抓落了空。 封尘反应极是迅捷,果断的变爪为掌,拍向地面。 在“砰”的一声中,利落的,又借力弹身而起,只要在空中再翻上一百八十度,便能潇洒的落地……然而,就在封尘弹身而起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幕,让封尘惊悚无比,消失的兔精,竟然飞腾在空,向他扑了过来。 呲着牙,裂着嘴,爪子舞的飞快。 看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似乎要把他大卸八块。 措手不及,悚然一惊的封尘有点束手无策,因为兔精的攻击,时机抓的太好了,抵挡,慢了一瞬瞬,而躲避……刚刚离地而起,还倒悬在空,施展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力道来,做不出任何足以化险为夷的躲避。 命悬一线,千钧一发之际,封尘着急忙慌的用手臂抱住了头,护住了脖子。 可以想象,下一瞬间,必然血肉飞溅。 但是,再惨,就算废了双臂,总比破了相,丢了小命要好。 然而,该来的却始终没有来。 已扑到近前的兔精又诡异的消失无踪,没有和封尘短兵相接,平平静静的,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嗵”的一声,失衡的封尘摔在了地上,计划中的潇洒落地成了滚地葫芦,直接滚进了一片灌木丛中。 狼狈是狼狈,但是庆幸满心。 平安无事,没什么比这更为珍贵的! “叽叽叽……” 可是突的,有欢乐的笑声响起,笑的没心没肺,是那只该死的兔精。 不是人类的笑声,是兔子的笑声。 异常古怪,却是清脆悦耳。 封尘恼了,气炸了肺,循着笑声看去,兔精又直立了起来,两只前爪掩着免嘴,笑的是花枝乱颤……封尘愕然,他怎么会觉得兔精花枝乱颤呢?一只兔子,它有花枝吗?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确是花枝乱颤。 “我的审美有问题?” 封尘心中呢喃,稍一联想,悚然的不能再悚然。 这可是大事,相当大的大事! 封尘恼羞成怒,攉开灌木丛,从里面走了出来,“该死的兔子,竟敢迷惑我?”这是唯一能接受的理由,当然,封尘无比相信,他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男人,“看你长的漂亮,非常的通人性,所以只想抓你,调教调教,但是现在,你惹恼我了!” 脚下一蹬,向兔精扑了过去。 兔精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只爪子在兔脸上挠了挠,似在鄙夷封尘的不自量力。 等到封尘奔到了近前,才撒开四蹄,跑了! 被一个兔子鄙视了,封尘更恼。 刚刚才找回点强者的荣耀,这么快,就被一只兔子糟蹋的一片狼藉? 这怎么可以? 封尘超水平发挥,速度比之之前更快。 但是,他快了,兔精也快了,始终若即若离。 追出了五六里,脑子有点发热的封尘有了警觉,看兔精悠哉悠哉的样子,实力似乎在他之上,若是真刀真枪的厮杀上一场,他的输面非常之大。不谈其它,就是之前,若是兔精真想取他的性命,怕是难有活命之机。 双臂受了重创,还能发挥出几成实力? 没有动他一根汗毛,说明兔精不想杀他,甚至伤都不想伤,既是如此,兔精想要干什么?一直若即若离的奔跑在前,瞧着,根本没有逃跑的意思……一只兔子,在地形复杂灌木丛生的山林中,若想逃,办法多的是。 封尘双目一闪,有了答案。 难道兔精是在引诱他,想要把他引到什么地方去? 是兔窝吗? 不管是哪里,似乎没有加害他的意思。 至少暂时没有。 既是如此,跟上去瞧一瞧,或许可行。 一念至此,封尘放慢了速度……在封尘放慢速度的同时,兔精也放慢了速度,还是若即若离。眼见于些,封尘嘴角一勾,无声的笑了,看来,他所猜的不错!封尘没有发声去询问,因为问一只兔精,无异于对牛谈琴。 通人性,并不代表能听懂人话。 若是能听懂,封尘扭头便走,因为不是小兔精,而是大兔精。 就算封箫来了,一爪子,怕是也能拍死! 奔行了五六里,突的,兔精钻进了一片灌木丛中。 封尘顿住了脚步,没有跟进去,因为这片灌木丛太茂盛了,犹为的,还不是普通的灌木,是带刺的荆棘灌木。兔精小巧,从缝隙中可以无伤的自由出人,而他,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可能性。 想进去,只能清理出一条通道。 “叽叽……” 兔精直立而起,站在灌木丛的边沿处,瞧其模样,看其神情,似在催促着封尘。 显而易见,目的地就在灌木丛中。 封尘犯起了难,若是有一把大砍刀就好了,如此茂盛的荆棘灌木,若只靠他的双手去清理,没有一两天时间根本不行,皱眉思索了一下,问道:“带我到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对牛弹琴,封尘真的是对牛弹琴。 话一出口,封尘讶然了。 可是,无比悚然的是,他的讶然才刚起了个步,尚未升华,兔精就点了点头。 “靠!” 封尘心中大骂了一声。 不是小兔精,而是大兔精?! 还好只是点头,若是发出人声,怕是吓的封尘得瘫在地上,顶礼膜拜。 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封尘努力抑制住波涛汹涌的内心,焦急的寻找着应对之策。若是大兔精,戏耍他,还不和玩一样?所以,一定得小心谨慎!已经把他引到了这里,如果找借口不进去,会不会触犯兔威? 封尘笑容灿烂,一脸的讨好,“兔前辈,我去找把砍刀,很快回来。” 兔精兔目一瞪,明确的反对。 爪子向旁边随意的一挥,一根粗如手臂的荆棘应声而断。 靠! 威逼他?要挟他? 瞧见这一幕,封尘吓的一哆嗦。 荆棘可不普通,非常之坚韧,粗如手臂,就算封尘手持锋利的砍刀奋力挥砍,也不是一下就能砍断的。如此结实的荆棘,却经受不住小小兔精的随意的一爪,可见兔精实力之恐怖。 淬体境九重的封尘,万万不是其对手。 如此,他有的选? 但是,七尺男儿,能被一只兔子要挟威逼了? 怎么着,也得血性一点! 就在这时,突兀的,有号角之音依稀的传了过来。 第十二章 内幕? 山林中,一个人影在狂奔,快的匪夷所思,猛的一塌糊涂。 沿路的野兽,无不吓的四处乱蹿。 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封尘,他在焦急的赶往号角响起之地。 号角是封家特有的传讯手段,穿透力极强,普通人吹响,十数里可闻,强大的武者吹响,数十里可闻,不同的节奏,不同的旋律,可传递不同的信息。 此刻的号角,传递的意思大概为?:尸体找到了! 尸体,韩力的尸体。 韩力的尸体找到了,封尘哪有心情和兔精周旋? 但是,弱小的他,能左右时局吗? 如热锅上的蚂蚁,封尘焦急不已,束手无策之下,试探性的把韩力的悲惨之死,把他和韩力的浓浓情意,简单的说了一下,希望兔精能仁慈一点,韩力的最后一程,能宽容他去送别。 万万没想到的是,兔精只是挣扎了少许,便痛快的答应了。 惊喜无比,竟是一只人情味十足的兔精! 不过,兔嘴“叽叽”不休,兔爪子比划个不停,凶神恶煞的在警告封尘,办完事后立刻回来,如若不然……兔爪子在脖子上一抹,呲着牙,咧着嘴,意思再明显不过,不回,小命不保! 封尘无比感激,真诚的道:“前辈放心,一定回来,我保证!” 速度飞快,风驰电掣。 不多时,在树木的掩映间,有人影撞入封尘的眼帘。 十数人,都是封府的护卫。 在封尘赶到的同时,一个白色的人影也飘然而至,正是封箫。 “父亲!” 封尘喊了一声。 封箫点了点头,招呼封尘,一起察看。 尸体就摆放在一处平地上,被白布遮掩着,扁扁的,似乎什么都没有。 封箫抬手示意了一下,一个护卫上前,揭开了白布,一幕撞眼,一瞬间,封尘的心好似被尖刀狠狠的扎了一下,鲜血淋淋,痛的撕心裂肺,头一偏,不敢再看第二眼,因为实在太惨了! 零零碎碎的骨头,简单的拼凑起来,带着干枯的鲜血,带着少许的残肉。 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骨头还不全,缺东少西的。 头颅没有找到,不知被野兽叼到了哪里。 “尘儿,作为武者,一定要有一颗坚韧的心,处乱不惊,面对任何事情,都要努力的做到心平气和。”封箫适时的教导起了封箫,“过来吧,我们看一看,韩力给我们留下了什么信息?之前的猜测,是否能得到印证?” 封尘紧咬牙关,握紧拳头,走了过去,蹲下了身子。 头颅没了,所幸的是,颈骨还在。 断裂处十分的平整,光滑的,就如同镜面一般。 封尘道:“是被利刃斩断的。” 封箫眼光毒辣,经验更足,沉吟少许道:“不是普通的兵刃,是宝器!” 宝器,能灌输神力的兵器。 只有凝了脉、拥有神力的武者,才能发挥其真正的威力。 宝器之上还有玄器,天器,圣器,等等。 “从断面的角度来看,力道非常之大,速度非常之快,以至于韩力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颈骨的断面虽小,却能微微的,瞧出一点点旋转之力……在以极大的力道极快的速度斩断脖颈时,竟能留下旋转的角度,说明兵器旋转的非常之快!” 封尘有些焦急,“是何种兵器?” 封箫道:“是刀的可能性最大!联想到那三人,可以确定,是弯刀所致!” 封尘问道:“回旋刀?掌中旋刀?” 话一出口,封尘的脑海中便浮现了之前探察的茅草屋外的情况,立刻间,有了判断,“是回旋刀,远距离杀死的韩叔!因为韩叔的身死之地没有特别一点的脚印,没有鲜血喷溅时被阻挡过的痕迹,尤为的是,一个实力强大的神武,没必要杀一个只有淬体境三重的小武者,还要靠到近前,使出掌中旋刀,取其性命。” 封箫赞赏的点了点头,“推断的不错。” 刀伤,宝器,远距离的回旋一刀,韩力的尸骨,主要的,透露出了这三点。 无疑,是被佝偻男子所杀! 这一点确认后,那么其它的推论,更加的可信。 查看完毕,封尘亲自动手,帮韩力收拢起了尸骨。 至于头颅,只能放弃。 乌山太大了,能找到韩力的一些尸骨,都是侥幸。 回想昨日,两人在篝火前共食一头野猪,谈天说地,好不欢乐,而今日,那个善良的人,竟成了这般凄惨的模样?封尘悲痛!封尘恼恨!而在这几年间,他们之间,又有多少的欢声笑语呢? 过往的一幕幕如幻灯片一般,不断的在封尘的脑海中闪烁…… 无疑,幕幕都是温情。 可是现在,幕幕的温情,化为了把把悲伤的尖刀,刺的封尘是千疮百孔。 不自禁的,封尘流下了眼泪,有了难以自控的哽咽。 “韩叔,我不是废才!” “昨天你看到了,我不是废才!” “可是,答应你的,在族内大比上的一鸣惊人,却永远无法实现了……” “韩叔,你的仇,我一定给你报!” “就算对方是一个神武,背景深厚的神武,也绝不放过!” 在悲痛的哽咽中,在低低的呢喃中,封尘把韩力不多的尸骨,小心翼翼的包在了白布里,裹紧,十分郑重的抱在了怀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了骨头,很轻,但是,封尘却感到了千斤之重。 封尘没有交给护卫代劳,他要亲自送韩力下山,送韩力回三山城。 他要选一个风水宝地,安葬韩力。 身份尊贵的少家主,对一个普通的护卫,竟有如此的深情厚谊,感动了在场的所有护卫。回想过往,一直的,封尘就是这样的人,不管是谁,不管什么身份,都十分的和善,似乎没有听说过,封尘有仗势欺人的案例。 不自禁的,尽都有了羞愧。 因为在背地里,对于封尘,一直的,他们都十分的鄙夷。 武者,在武者的世~界里,想被人看的起,重点不在身份,而是自己的实力,实力不济,人人都可以鄙视,封尘,一个有身份的废才,自然的,更被人看不起。当然了,也就是他们,早早的出了封府,不曾听闻早些时候,封尘的强猛爆发,才会有如此的想法。 如若不然,怕是会高山仰止。 封箫只是摇头叹气,对于封尘不顾及身份的做法,没有任何的训斥之语。 在他看来,这也是一种美德。 打发护卫们前行后,封箫快走几步,和封尘并肩而行。 “世间上,生死离别十分的普通,一个人,自降生后,就没有避免的可能。陌生人的死,就算死在面前,死的再惨,也难有发自内心的触动,但是熟悉的朋友,有瓜葛的亲人,即使死在千山万水之外,也会让人伤心欲绝。”封箫语重心长的劝慰着,“很多事情我们左右不得,因为我们十分的渺小,不可能与天一争高下,不可能与命运一争高下。” 仰头感叹一声,“所以,不得不听天由命。” 封尘沉默。 少许之后,铿锵的回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封箫怔了一下,以至于不自禁的顿住了脚步,瞧着封尘不断前行的背影,沉思了少许,突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命由我不由天?好,说的太好了!虽然狂的没边,不切合实际,但是,有这份傲然的决心,并非没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可能。” “纵然是一丝丝,微小的不能再微小的一丝丝!” 封箫快走几步,又追上了封尘。 满脸无奈,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和你的母亲一样,都是如此不认命的性格,这种性格固然好,但是,必定多灾多难!天,无所不在,处在天之下,就得依着天的规则行事,不然的话,天罚就会降临!命运好似一条无形的线,系绑着世间的每一个人,操纵着世间的每一个人,若是想摆脱命运之线,命运之线就会收紧,让你寸步难行,甚至绞杀你,摧毁你!” 突的,封尘顿住了脚步。 转头,看向封箫,目中满是疑窦,“父亲,在我出生时,母亲不是已经难产死了吗?” 第十三章 出大事了! 对于母亲,封尘所知甚少。 而所知道到的一切,全都来自于封箫。 除了封箫,没人知道丝毫。 因为封尘的母亲从未进过封府的门, 用封箫的话说,她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就是一个四处流浪的小武者。难产死后,在世间上存在的信息,除了封箫这个丈夫,除了封尘这个儿子,什么都消亡的干干净净。 母亲的模样,封尘也丝毫不知。 即使画像,也不曾见过。 央求封箫描绘一二,却是含含糊糊,说的不清不楚。 现在,谈到母亲,封尘不禁疑窦丛生,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何来命途多舛之说?还要那么霸气的与天斗,与命运斗?事实上,封尘一直都有疑窦,只是唯一知情人的封箫,不给他释疑而已。 封箫神情微滞,叹了口气,道:“是死了,死了十五年。” 封尘置疑,“但是,父亲的口气……” 封箫不喜的皱起了眉头,“我什么口气?为父这一生唯一珍爱的女人就是你母亲,就算已经死了十五年,我也丝毫不相信,丝毫放不下,她就这么的没了?唉,时常的,恍惚间,我会觉得,她还在我的身边,触手可及。” 封尘相当的无语,“父亲,相同的话语,你已经说了九十九遍了!” 封箫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九十九遍?!有那么多吗?” “哈,哈哈,为父老了,记性不如你啊!不过,就算说上一百遍,一千遍,也是我内心的独白,真情的流露。”话锋一转,道:“沉重的事情还是不要提了,再提下去,为父的心会刺的血淋淋。当下,我们还是研究研究,千亩灵田之中,到底隐藏着何种宝贝,竟是被三个神武觊觎?” 封尘低叹一声,又是这样? 如此不遗余力的敷衍,代表了什么? 即是普通,还需要这样? 不正常的现象,往往的,代表了不同寻常的真相。 在封尘思来,答案很可能只有一个,他的母亲并不普通,不仅不普通,极有可能极其的不凡。一直的,封箫不愿意透露丝毫,其中原因,怕是犯忌讳,怕招来祸事,怕他知道后,会不顾一切的寻根究底,从而遭遇到不测? 仔细琢磨,实力不济,或许就是敷衍的根源。 要怎样的实力呢? 封尘没有去问,因为问,也得不到任何的答案,只要努力修炼下去,达到一定的高度后,封箫定会摒除掉顾虑,吐出详情,而眼下,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封尘沉吟道:“何种宝贝,单靠猜想,没有解惑的可能。” 封箫点了点头,“线索太少了。” 封尘的眼中,智慧的神光闪烁不停,道:“何种宝贝,暂时的,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却可以大胆的推论,千亩灵田,蕴藏的,是怎样性质的宝贝?据我所知,千亩灵田,我们封家已经拥有了数百年,是被我们封家的仙祖耗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开辟出来的。在开辟之前,此地是怎样一种情况?在开辟之后,此地又是怎样一种情况?” “开辟之时,定会大肆挖掘。” “如此,若有宝物,怎么没有发现?” 封箫点头,静静的听着。 封箫继续道:“从这一点上,我们可以得出两个结论:一,宝物是在开辟灵田后的数百年间出现的;二,宝物隐藏的极深,就算开辟灵田时大肆的挖掘,也没有让宝物透露出一丝的气息。第一个结论可以排除掉,数百年能孕生什么宝物?就算能孕生出来,我们年年耕种灵田,发现不了?洪飞凤等人会难以找到?” “所以,隐藏的很深,只有这一个可能性。” 封箫沉吟,置疑道:“或许是外来的宝物。” 封尘仔细推敲着,“外来的宝物,无非有两种可能性:一,长腿的宝物,自己钻进了千亩灵田之中;二,有人带来的,特意藏匿在千亩灵田之中。长腿的宝物,那是怎样一种存在?既是长腿,拥有极高的灵性,会盘踞灵田内不走?洪飞凤他们能发现,我们就发现不了?尤为重要的是,洪飞凤等人是初来乍到,并没有经过长久的探察。” “所以,第一种可能性,可以否定掉!” 寻思到这里,不自禁的,封尘联想到了那只神秘而又强大的蓝色兔精。 会不会是为它而来? 琢磨了少许,摇了摇头。 强大的兔精,是洪飞凤等人能招惹的? 招惹兔精,就是找死! 看封尘愣神,封箫诧异的问道:“那第二种呢?” 封尘异常果断,“第二种考虑都不用考虑。若是有人带来的,有必要藏在千亩灵田中吗?乌山那么大,处处不可藏匿?不愿意藏在乌山之中,也有另外两山,甚至于和乌山相接的良山,也是可以的。” “藏于千亩灵田中,实为下下之选!” “谁会这么蠢?” 封箫目光闪烁,“若是有人处心积虑的算计我们呢?” 封尘微愕,这种可能性是有的,比如说和封家一直不对付的韩家,通过藏宝,设一个局,放出风声,引诱觊觎宝物之人来寻,让他们和那些人冲突,以便削弱,甚至灭掉封家,从而的,韩家轻轻松松的,就能渔翁得利。 但是仔细分析,封尘又否定掉了。 因为来的,只有洪飞凤等人,其它的,没有瞧见一个。 而风声,没有丝毫的耳闻。 据此可以得出结论,千亩灵田中虽然孕有宝物,却是一个隐秘。 这个隐秘,不知怎么的,被洪飞凤等人得知了。 定然的,还是新近得知的。 封尘把推断讲出来,封箫大为的赞同。 抽丝剥茧,一个个的可能性被否定掉,那么留下的,就距离真相不远了。 这个真相,看似没有多大的帮助,却提供了封尘理论的依据,从而的,让他做出了大胆的猜想,道:“父亲,我们封家的灵田不止千亩,但是为什么,只是这里,十分的与众不同呢?与三山城周围的所有灵田相比,也是一样!天地灵气,没有明显的差异,土地的肥沃与否,也没有明显的差异,但为什么种出的灵稻,却是差异巨大呢?” 封箫目光一闪,“你是说与隐藏的宝物有关?” …… 封尘聪慧异常。 比起封尘,封箫也不遑多让。 由于江湖经验更多,阅历更加的丰富,在很多问题上,封箫看的更为透彻。 封尘能推断出的,封箫自然也能。 之所以让封尘来分析,目的就是培养封尘的逻辑思维能力。 一问一答,一引导一猜想,很多问题浮出了水平。 只是信息量太少,暂时的,没有验证的可能性。 就这般的,不知不觉中,两父子下了乌山,登上了一个木制的瞭望台,站在上面,眺望千亩灵田。 有山风吹拂,稻子摇曳不休,形成阵阵起伏的稻浪,煞是好看,愉悦人心。 感叹一声,今年,又能大获丰收! 不过,千亩灵稻,每一年,他们只能自留很少的一部分,只要勉强的足够核心族人的食用便好,其余的,须得尽数上交给斩风谷。上交不是白白的上交,会换取等价值的东西,一般情况下,首选修炼用的丹药。 数百年了,都是如此。 不过,虽相交了数百年,封家和斩风谷的情谊,却不怎么好。 内幕重重,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清楚、道明白的。 千亩灵田中有宝,会是什么宝物呢? 不管是什么,暂时的,没有寻找的可能性。再有个把月,稻子就能成熟,或许收稻时,会是一个机会。只不过,在此之前,大麻烦必须得解决,不然的话,莫说寻宝,封家能否存在,尚是一个未知之数。 大麻烦,指的正是洪飞凤等人。 很可能,他们只是马前卒。 是代表一股势力,还是代表整个门派? 不管什么,都是泰山压顶之危。 深入思索,封尘,封箫,两父子的心情都沉重异常。 忽的,封尘收回目光,极是好奇的问道:“父亲,您是什么修为?” 封箫微微一笑,背负双手,傲然之气勃发,瞧着,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睥睨天下的感觉……气势酝酿到巅峰,正欲回答之时,却瞅到一辆马车正向他们疾奔而来,在崎岖的道路上颠簸的不行。 马车侧面的小窗处,一个脑代伸在外边,东张西望。 仔细一瞧,竟然是惜月。 马车一边狂奔,惜月一边大喊,“少爷,出大事了,天大的事!少爷,你在哪?出大事了……”一瞅见站在瞭望台上的封尘,惜月的俏脸上有了欣喜,不过,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代之的是焦急,满满的悲痛和忧愁,“少爷,出大事了,快回城!” 第十四章 悲仇 发生了什么事? 传信,别人不行,非要身体不适的惜月赶过来? 大事? 天大的事? 封尘皱眉,疑惑不解,但是隐隐的,有非常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 没有丝毫的怠慢,从瞭望塔上一跃而下。 刚一着地,还不待站稳,脚下一蹬,奔了过去。 马儿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惜月着急忙慌的下了马车,跌跌撞撞的,向封尘跑了过来。 看那模样,屁股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 封尘讶然,打趣道:“派人送信不行吗?瞧你,像只蹒跚的鸭子,屁股不要了?” 惜月急声,悲伤的有些哽咽,“少爷,臭爷爷……臭爷爷他死了!” 封尘神情一滞,如遭雷击,“你……你说什么?” 惜月眼窝中噙满了泪花,啜泣道:“臭爷爷死了,被人打死了,就在早些时候,是吴才大哥报的信。我不信,特意去松鹤街看了一眼,臭爷爷真的不在了!一打听,的确被人打死了,听说……听说尸体都被拖去喂了野兽!” 臭爷爷就是老乞丐。 封尘和老乞丐关系莫逆,自然的,也少不得惜月掺和一脚。 时常的,惜月会跟着封尘,一起看望老乞丐。 只是老乞丐臭气熏天,邋遢的不行,惜月嫌弃的要命,便带着情绪的唤老乞丐为臭爷爷。若是一般情况下,对于老乞丐,惜月会敬而远之,但是,封尘亲近,她一个做丫鬟的,能表现出与主人不同的高贵来吗? 不想被封尘训斥,只能是爱屋及乌。 但是逐渐的,单纯的惜月,被风趣的老乞丐给征服了。 天长日久之下,感情也是非同一般。 反复质问,答案确定无疑后,“轰”的一声,封尘的脑袋好似炸了一般,整个人都蒙了,“你说什么?臭老头他死了?不!不!不!绝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死呢?被人打死的?被什么人打死的?什么人敢打死他?” 封尘一百个不相信,要知道,老乞丐神秘莫测,高深莫测,虽然一再言明,他修为全废,比普通人还普通,但是,封尘怎么会信?随手就能丢出《天地蹒跚》功那样的神奇功法,怎么可能孱弱如斯?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就死了呢? 是真的死了吗?! 刹那间,封尘从浑浑的呆愣中回过神来,往日的镇静不再,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你在骗我,臭老头怎么会死呢?那个老混蛋,命比蟑螂还硬!一个要饭的老家伙,谁会与他过不去?有我封尘罩着,在三山城中,谁敢动他一根汗毛?” 惜月啜泣声更大,“少爷,臭爷爷真的死了!” …… 所有情况,封尘已经问明。 死了,的确死了! 再不相信,结果也不可能扭转。 前有关系莫逆的韩力,后有亦师亦友的老乞丐。 重重打击,让封尘崩溃。 这是怎么了? 在他即将一鸣惊人的时候,一个个的,就迫不及待的离他而去? 悲痛,悲到极处,痛到深处,承受不得,排山倒海的汹涌而出,就是不可遏制的怒火。公道,需要倾力去讨回!仇怨,需要用鲜血,加倍的洗刷!一刻不愿意耽搁,必须回城,或许时间还来得及,从兽口中夺得老乞丐的尸体。 韩力已是凄惨如斯,老乞丐怎么可以? 身形一动,箭射而出,跨上一匹骏马,正欲疾奔而去之时,却被封箫拦了下来。 封尘情绪激动,悲声呼喊:“父亲!” 封箫叹了口气,“忘记之前的教导了?遇事,不管什么事,都要处乱不惊。” 封尘双拳紧握,由于极痛极怒,清秀的面庞已经扭曲的有些变形,声音干涩,质问道:“如何处乱不惊?如何从长计议?韩叔悲惨死去,就剩下几根骨头,其余都成了野兽的腹中餐!” “父亲,你可明白,我心有多痛?难道要我坐视不理,让老乞丐的尸体,也成为群兽的口中之食?父亲,莫要拦我!如此情况,还要瞻前顾后,计较得失,我还算是个人吗?如若不敢一腔热血洗怨仇,我还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而修武,又有何用?” “我知道后果!” “但是此时此刻,不能因为可能的后果,而裹足犹豫!” 少许沉默之后,封箫长长的叹了口气,凝目封尘,似有谆谆教导要说,似有金玉良言要叮嘱,但是,仅仅张了下口,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不知道寻思到什么,下了什么决定,霍地,欣慰之色散溢而出,傲然之气勃发,挥手道:“去吧!不要有任何的顾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 一马奔腾,急如风,直向三山城而去。 马上有一清秀少年,正是封尘。 脸有急色,火急火燎。 “封尘少爷!” 城门遥遥,依稀可望,远远的,一人疾奔而来,身上穿着一套阵旧不堪的军装。 不是别人,正是吴才。 在城门处,一个瘦小如猴的兵士眼珠子一转,也跟了过来。 “吴才,老乞丐真的死了?” “真的!” “到底怎么回事?” 一拉马缰绳,马儿嘶鸣一声,放慢了速度,迫不及待的,封尘问出了口。虽说之前从惜月那里,封尘已经详尽的问明了情况,但是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或者准确的说,根本不想去相信,心存幻想,希望调皮的惜月脑子抽了筋,拿他开涮。 可是,确定无疑的答案,让封尘如坠冰窟。 回答的并非是吴才,是跟过来的兵士。 “封少爷,是这样子的……” 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对封尘语出不敬、被恼怒的吴才修理了一顿的瘦猴。 瘦猴,虽然其貌不扬,人品也欠缺考虑,但是浑身上下,给人一种机灵能干的感觉。人还没有奔到近前,便迫不及待的抢了吴才的话头,回答封尘提出的问题,声情并茂,开腔就是义愤填膺的悲痛。 话语也是急促,抑扬顿挫间,不给人有插嘴的机会。 “韩明!” “好!好!好!” 听到极恶之处,封尘握紧了拳头,目眦欲裂,狰狞的有些可怕,暴怒出声,霍然一挥手,打断了瘦猴有点没完没了的讲述,甚是急切地问道:“老乞丐的尸体,送到了韩家哪个兽场,你们可知道?” 时间紧迫,不能耽搁。 若耽搁,老乞丐,或许会尸骨无存。 封家和韩家,久占三山城,多年来,因为利益的冲突,摩擦极多,斗争频繁,彼此之间,可以说是知根知底,但是,各家都有大量的产业,想要凭借简单的信息精准的确定位置,不是易事。 像韩家的兽场,就有大小不一的好几处,故尔,封尘有此一问。 吴才抢着回道:“知道!” 瘦猴眼神一闪,心中暗恼,连忙上前一步,殷殷地道:“封少爷,小的也知道,比起吴头来,知道的更加详细。”说到这里,谄媚的猴子脸上有了邀功的神色,“不瞒封少爷,事发之时,小的恰巧就在现场,乞丐老爷的尸体被抬走之时,小的长了个心眼,悄悄的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了兽场。” “小的对封少爷极是仰慕,您的辉煌事迹,小的都是如雷贯耳,特别是您屈尊降贵,为三山城的乞丐谋活路的善举。封少爷和乞丐老爷关系深厚,乞丐老爷遭此惨祸,小的猜想,封少爷肯定会为乞丐老爷出头,所以回来时,特意打听了一条近路……” “带路!” 心中万分焦急,封尘懒的再听瘦猴的罗嗦,一扬马鞭子,狠抽而下,在“啪”的一声中,马儿嘶鸣一声,绝尘而去。瘦猴喜不自胜,激动的难以自抑,得意的瞟了眼脸色难看的吴才,迈步追赶而去。 还甭说,只有淬体境一重的瘦猴,速度却是飞快。 亦步亦趋,紧跟在飞驰的骏马一侧,依着封尘的命令,继续讲述之前未讲完的事发经过。所说的,和惜月讲述的,并没有太多的出入,只是更加的详细,更加的入微,许多细节,描述的也是绘声绘色,让人有如临现场之感。 老乞丐之死,对封尘而言,是破了天的大事。 比起韩力,还要沉重许多。 自打知道老乞丐的死讯之后,封尘的胸腔中,便一刻不停的狂汹着暴风骤雨,激荡着浪涛滚滚。极悲!极怒!但虽然如此,却没有尽丧理智,莽撞冲动,糊涂行事。 理智的封尘更加的可怕,因为他会仔细的考量,会深入的权衡。 不是得失,而是策略和方法。 只要打定主意,便会一往无前! 血债只能血来偿,不会因为任何情况而改变! “你们听好了,我是封少爷的人!” 通过城门之时,瘦猴的讲述一顿,傲然的逼视站于城门一侧的兵士。狐假虎威,几个昨天还对他冷嘲热讽,甚至拳脚相加的兵士,听到瘦猴的话语后,乍然,脸色就是一变,个个凛然。 瞧见这一幕,瘦猴心情大好。 遐思万想,只要抱上封尘的大腿,三山城,还不任他猖狂? 霍地,笑容更加的谄媚,“封少爷,小的吴德……” “多话!” 如此殷勤的献媚,封尘必对他另眼相看,恩宠加身,琢磨着,时机已到,拿捏好火侯后,便介绍起了自己,却没想到,被封尘毫无感情的一声喝给震了魂。吴德心中悸然,再不敢多言一句,正襟危语,继续述说该说之话。 一骑一人,穿街过巷,很快便到了人烟稀少的偏僻之地。 有兽吼声传来,纷杂盈耳,所来之地,正是韩家的兽场。 第十五章 一刀又一刀 循着兽吼声望去,在林木掩映间,能依稀的看到兽场的大门。 到了! 终于到了! 吴德十分的踊跃,“封少爷,小的先去禀报一声。” “啪~~~” 没有回答,只有一声凶狠的鞭响。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速度蓦然提高了数筹之多。 “咦,有人策马而来。” “谁啊?难道是明少爷?” “不是!听几个随从说,明少爷去醉红楼了。” “哪个鳖孙,这么嚣张?敢来韩家的地盘上撒野?” “是……是封尘!” “封尘?!封家的那个废材少爷?他怎么会来这里?你没看错吧?”聚睛细看,确认之后,惊讶不已,“咦,还真是!他想干什么?看那疾奔的马速,难道想冲进兽场不成?” “恐怕……还真是!” 兽场圈地广阔,大门修的也是雄伟壮观,有几个韩家的护卫守在大门外,吊儿郎当的,有些无所事事。乍然,一个护卫无意间瞥见了一骑狂奔而来,惊奇不已,喊了一声。 其它护卫放眼望去,你一言我一语的,七嘴八舌。 “我猜他只是贪玩。” “哈哈哈,一个废材少爷,除了玩,还能做什么?” “说的有理!别看他是封家的少家主,也不敢轻意捋我们韩家的虎须。” “还用说?在我们韩家眼里,封家就是个屁!封家都是个屁,封家的一个废材少爷连屁都不是!封、韩两家共霸三山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彼此有着默契,井水不犯河水,若是破坏了默契,必然会事端不断。封尘,哼哼哼,他没那个胆量!” “你们说,距大门多远,他会勒住马缰绳?” “三丈!” “切,他有那胆子吗?我猜,最多十丈。” “抬举他了,一个废物,一百丈顶了天了!” 鄙视,满满的瞧不起。 肆意的笑声响起,毫不掩饰他们的嘲讽。 然而,一百丈没有停,五十丈也没有…… 逼近,在不断的逼近。 不仅没有停下了来的意思,“啪啪”的,鞭声更加的急促,更加的响亮。 马儿嘶鸣,声声凄厉,暴发出野性,狂奔如发狂的猛兽。 “不对!这混蛋的状态不对!” “三十丈了,还不减速?真想单枪匹马的闯兽场不成?呵呵呵,说这话,我都觉得脸红。定然是虚张声势,提着一口气,想要逞一逞威风,显示下他的狂野和霸气。等到这口气泻~了,就会灰溜溜的滚回去。” “嘿嘿嘿,我说什么来着,极限,定然是三丈!” 事情虽有点反常,但是没有人相信。 根深蒂固的观念,蒙蔽了他的双眼,影响了他们的判断。 “滚开!” “否则……死!” 马速极快,这一眼还在远处,下一眼就已经到了近前,护卫们嘲讽的扯蛋还没有收场之时,马儿荡起的灰尘就已经席卷到了大门处。意识到判断错误,几个护卫想要做出应对,却是糟糟的乱成一团,有些无所是从。 封尘的实力,以他们的所知,挡下来,轻轻松松。 但是,他们敢吗? 嘲讽归嘲讽,若动手,事情就严重了。 封家的少家主,就算是一个被人唾弃的废材,也不是他们几个奴才可以轻撸的。 纵然他们是韩家的奴才! 更何况,封尘还有一个极为护短的父亲。 息事宁人,或许他们就是牺牲品。 一声震喝,挟着噬血的凶残,让人惊魂,更没人敢上前一步。 “大胆!何人?竟敢擅闯韩家的兽场?” 大门敞开,没有人阻拦,封尘策马,直接就奔了进去。入内十多丈,突兀的,一声暴喝乍然响起。随着暴喝声,斜刺里,一个魁梧的黑影冲将了出来,疾如猎豹,临到近前,猛一顿足,腾跃入空,一拳就向着马背上的封尘轰将了过来。 速度极快,风驰电掣。 显然,来者实力不俗。 封尘冷哼一声,手掌在马背上猛然一拍,身如翱翔之鹰隼,高高的蹿入空中。“嗵”的一声,黑影一拳重重的轰在马腹上,骨断筋折,血肉飞溅,在凄惨的马嘶声中,数千斤的庞然大物,如破布袋一般,飞了出去。 看模样,怕是活不成了。 拳势刚猛如斯,让人咋舌。 然而,黑影并没有任何的得意之色,因为偷袭的一拳,竟然如此这般的、被轻易的躲了开来!心中大为恼火,想窥一窥,来者,究竟是何许人也?但也就在这时,突感上方恶风不善,似有泰山压顶而来。 暗呼了一声糟糕,没有任何的犹豫,果断的,手在腰间一抹,一把寒光逼人的短刀在“当啷啷”声中赫然在手,也不转头望上一望,依着感觉,随手就把短刀甩了出去。 抽刀,甩~刀,一气呵成,显示出武技的纯熟。 这一招名为撒手刀。 出手一定要果断,一定要出其不意,只有如此,才最为的致命。 黑影名为郑冲,护卫统领,兽场中武力最强之人。 武力之强,在三山城中,也是小有名气,特别是一手小环刀,练的是出神入化。 曾有赫赫凶名,响彻整个云州。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郑冲的小环刀饱受鲜血的洗礼,是血腥的杀戮杀出来的,在他的刀下,毫不夸张的说,亡魂如林,尸骨如山。郑冲杀人,从来都是生冷不忌,只要想杀,老弱病残,妇女孩童,皆可杀之。 由于作恶太盛,激了众怒,才不得不逃离云州,来到了相距颇远的丰州,躲进了偏僻的三山城中,机缘巧合之下,成了韩家一名有点地位的武师。 像郑冲这样有些本事又恶贯满盈之人,韩家并不少见。 正因为网络了一群江湖败类,韩家才足以和封家分庭抗礼。 一刀出,郑冲嘴角一勾,笑了。 一刀索命,瞧不上眼的角色,郑冲有足够的自信,一刀,取其性命。 一个侧影清秀的少年,会是强者吗? 然而,他预想的,期待中的,悦耳的惨叫声并没有响起。 老江湖的郑冲瞬间意识到,以貌取人,他看走眼了,来人不简单,有点棘手。 不过,在他想来,也就是有点棘手而已。 情势紧急,根本没有瞧上一眼,判断来人是谁的机会,右手猛然一拉,一条细如发丝的银线猛然绷直,激射而出的小环刀瞬间倒卷而回……非是凌乱,胡劈乱砍,而是有着特定的轨迹,挟着强大的力道,向着依声辨位、敌人可能存在的地点劈砍而去。 撒手刀落了空,不信千锤百炼的劈空刀,也会落空。 喝退把门的几个护卫,封尘纵马直入兽场之内,即将觅得老乞丐的尸体,封尘的心情难以平静,心急火燎。但虽是如此,警觉却一点没有放松,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眼角的余光乍一瞟见来势汹汹的黑影,便果断的做出了反应。 拍马借力,腾空而起。 是躲闪,也是进攻前的站位。 但是,虽在山林中长年累月的锤炼自己,杀死猛兽无数,与人生死拼杀的经验,却是一点都无。自以为灵犀一动的应对之策绝妙之极,必能让他的反攻化腐朽为神奇,秒杀黑影,却没想到突兀的一刀来袭。 刁钻狠辣之极,一个不慎,就有亡魂丧命之忧。 千钧一发之际,《天地蹒跚功》发威,勤恳不辍的磨炼了五年,柔韧度已经非同一般的身体,被封尘硬生生的扭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弧度,险之又险的让过了郑冲的撒手刀。 可是,还不待封尘松口气,更危的警兆如针芒一般,扎的头皮火辣辣的疼。不明所以,悸然中,心思急转,难道还有后续的更为致命的攻击?恰恰的,也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亮光闪了封尘一下。 定睛细看,是一条细如发丝的银线。 第十六章 三拳两脚 银线绷直,横亘在空。 一瞅见银线,机灵聪慧的封尘,立马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天地蹒跚功》锤炼出来的超强体魄,再次展现出了它的非同一般,只见封尘已经扭曲的匪夷所思的身体,再次扭出了匪夷所思的弧度。 只是很可惜,这一次并没有一扭见功。 刀芒凌厉逼人,寒光冷冽慑人,当头向着封尘劈了过来。 极是危急,已近在咫尺。 若是被劈中,大好的头颅,怕是要一刀两半。 不过万幸的是,封尘正好面对着小环刀。 想也没想,果断的,一手雷厉探出,五指并拢,好似啄食的鹰嘴,向着小环咬了过去……空手接白刃,艺高人胆大之人玩的一套装逼的游戏,封尘的逼格没那么高,如此,只是情势危急的逼不得已之举而已。 疼痛刺骨,鲜血从虎口处汹涌而出。 刀面光滑异常,力量又非同一般的大,封尘的空手接白刃并没有完美的见功。不过,也就是不完美而已,仅仅的,小环刀的锋锐也就切破了点皮,斩破点肉,并没有让封尘伤筋动骨。 当然,面对的若是宝器,空手接白刃,就是找死。 一化险为夷,封尘笑了。 有一股莫明的兴奋,在胸膛内翻滚涌动。 或许在命悬一线之际,潜藏于骨子里的好战野性,被彻底的激发了出来。越笑越是爽朗,渐带上了猖狂之意,“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出了两招,我不能无所表示,该是我如数奉还之时!第一招,空手白刃索魂刀!” 《天地蹒跚功》修炼出来的变态肉身,再次显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能力,扭曲扭曲再扭曲,好似一个人肉麻花,旋转旋转再旋转,好似一个抽的极溜的陀螺……以这种超乎想象的方式,封尘积聚起全身之力,在落地之瞬间,达到了极致。 “嗖!” 小环刀激射而出。 快! 匪夷所思的快! 斩空裂风,挟着雷霆万钧之势! 彼刀非己刀。 但是这一刻,却是己刀非彼刀! 小环刀就是封尘的,挟着封尘的杀意,杀向它原本的主人! 郑冲一惊再惊,有点胆碎心裂。 超乎想象,实在太超乎想象了! 千锤百炼的撒手刀失效了,惊!无往而不利的劈空刀失效了,惊!空手接白刃,接的还是他力撼万钧的一刀,随之反手就是更为凶猛的一刀,惊上加惊!而最为震惊的是,当他终于得到机会,看到来人的一瞬间! 封……封尘?! 封家那个传说中的、废材的不能再废材的少家主?! 怎么可能?! 一个只有淬体境一重的超级废材,怎么会如此的生猛? 然而,这还没有完! “啊~~~” 凄厉的惨叫声乍然响起,划破长空,鲜血喷溅中,一条手臂,高高的抛飞在空……看到小环刀来势凶猛,郑冲丝毫不敢怠慢,极力闪避,然而,速度实在太快,超乎他的想象,根本就闪之不及,虽避过了要害,胳膊却被一刀两断。 痛彻心扉! 纵然他是魔头级的铮铮铁汉,也难以忍受! “啊~~~” 又是一声惨叫,不输上一刻的凄厉。 十指连心,一指硬生生的从郑冲的手掌上被扯了下来,带着血肉。 是银线! 连接小环刀的银线! 银线,一端连着小环刀,一端连着一枚指环。 指环也为银色,套在郑冲的中指之上,他的劈空刀,正是借用指环来控制的。 空手白刃索魂刀太快,郑冲躲之不及,断臂!而更加可怕的是,蕴含的力量更是超乎想象的大,即使已经被磨炼的坚如钢铁的中指,就这么轻易的,被一把刀的余力给硬生生的扯断了! 讽刺的是,这把刀,还是跟了他十数年如臂使指的小环刀。 骇然! 从脚底板一直骇然到天灵盖! 他可是即将突破淬体境八重的武者啊,有这么脆? 那个浑蛋,那个废材,是什么修为?! 郑冲惊的不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与郑冲一般,封尘也是不可置信,只不过两人所惊的内容不近相同而已。激动,兴奋,原来他的实力已经强大到如此的地步?想到洪飞凤,比上还远远不足,但是,若以郑冲为参照,比下,却是摧枯拉朽的辗压! 武者不比野兽,最能称出一个人的斤量。 空手白刃索魂刀一出,封尘便竭立控制,调整,因用力过猛而有些失衡的身体。瞧见辉煌的战果,封尘并没有尽情的去陶醉,去猖狂的得瑟一番,任何停顿都没有,立马一个箭步,如下山之猛虎,向着哀号的郑冲就扑了过去。 “我说两招,定是两招!” “第二招,乱拳痛打落水狗!” 第一招用尽了全力,第二招,亦是用尽了全力……这是老乞丐教的,生死搏杀之时,不能有任何的仁慈之心,不能有任何的懈怠之举,就算对方实力不济,远远不如自己,也是一样。 此道理,就如同狮子搏兔,必要全力以赴。 惊骇中的郑冲仓皇的,试图抵挡封尘的攻击,可惜,他有些异想天开了,淬体境七重的武者,怎么可能挡得住淬体境九重的凶猛攻击?更何况,封尘还是非同一般的淬体境九重的武者。 之前,他有连出两刀的机会,几乎瞬间秒杀封尘,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出众,有越级挑战的能力,完全是因为占了偷袭的先机,完全是因为封尘还是个雏,与人生死拼杀的经验,根本没有。 新手上路,总是有些笨拙。 没交上沉重的学费,已算封尘非同一般了。 瞬间已到近前,一拳轰出,结果却是虚招,只是虚晃一枪的假象,让郑冲完全失去了抵挡的能力。当实招至时,他已是挡无可挡,心有余而力不足,就这么的,封尘轻易的擒住了郑冲的脖颈。 大力,箍的郑冲直翻白眼。 进不了气,也出不了气。 只要封尘稍微再提点力,必是骨断人亡! 不过,双手干净的封尘,暂时的,并没有杀人的兴趣。 当下之紧要,不是尸横遍野,不是血流成河。 “说!老乞丐的尸体呢?” “大胆!你是谁?竟敢擅闯韩家的兽场!”封尘刚刚问出口,还不待郑冲回答,身后突兀的,响起了一声暴喝:“不仅闯进兽场,还在此行凶,打伤了郑统领!好!好的很!有些本事!你们站在哪里干什么?一起上,杀了他!” 来人是个中年人,瞧模样,有四十来岁,体态有点臃肿。 虽然卖相不怎么样,气势却是非凡,久居上位者俯瞰一切的凌厉气势,让人不禁升起凛然之意。只是过于盲目自信,也过于目空一切,还没有搞明白情况,辨认来人是谁,权衡一下可为还是不可为,就下了灭杀的命令。 当然,在三山城内,韩家有这样的底气。 身为韩家的嫡系,兽场的管事,他的底气更足。 然而,命令虽下了,护卫们却是个个畏畏缩缩,没有一个人动。 “管事,他……他是封……封尘!” “封尘?什么封尘?立刻!马上!杀了他!敢闯进我们韩家的兽场来行凶,不管是谁,死!”见围观的护卫仍然犹犹豫豫的,一副上前又不想上前的样子,来人气的暴跳如雷,在大步行进间,厉声斥喝:“我的命令,你们也敢违抗?是不是觉得我心慈人善?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哼!信不信把你们统统剁碎了,仍进兽圈里,如之前韩明送来的老乞丐一般?这会,那个臭哄哄的老家伙,怕是连骨头渣都没了!” “去!” “你们几个,给我弄死他!” 凶残之性彰显无遗,话语冷然,谁敢迎其锋芒? 此人韩费,一个臭名远播之人。 仗着韩家之势,在三山城的百里地界上,可谓是坏是做尽。 跟在韩费左右的几个护卫,阴阴的鬼笑几声,飞蹿而出,向着封尘扑了过去。他们个个实力不俗,单对单,不如郑冲,但是,相互配合,远胜郑冲。有这几个人带头,其它人不敢怠慢,鼓起了勇气,也向封尘冲将而去。 下了死命令,谁敢有违逆之意? 既是韩费那么说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第十七章 韩明 不用再问,答案已经揭晓。 只是这个答案太过残酷! 剁碎了扔进兽圈里? 显然,早已经剁碎了,早已经扔了进去…… 晚了! 或许在他得到消息之时,就已经晚了! 韩力死于非命,成了野兽的腹中餐,就剩下零碎的几根骨头。 而老乞丐呢? 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怕是什么都没有了吧? “韩明!韩费!” 悲愤的嘶吼声震耳,破云穿霄。 霍然转头,扫视场中之人,厉声喝斥,“不相干的人,滚蛋!否则,死!” 话音方落,五指乍然收拢,“咔嚓”一声,郑冲的脖子,断了! 之前想饶郑冲一命,现在,毫无怜悯之心。 因为之前,封尘根本不知道,他手中之人就是郑冲,一个作恶多端的混蛋。 该死之人,留之何用? 一甩手,尸体呼啸而出,砸向冲在最前面的韩费的几个护卫。 一个个的,身手都相当的不错,只是灵巧一闪,郑冲的尸体,便轻巧的躲了开来。 “韩费,今天你必死无疑!” “不止是你,韩明也得死!” “滚!挡我道者,死!” 封尘赤红着双眼,一往无前,向着韩明冲了过去。 凶焰涛涛,如同噬血魔神。 …… “唏律律~~~” 马声长啸,打破死寂,“嗒嗒嗒”,急奔而去。 长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一声一声,带着胆颤,带着惊恐,同时也带着劫后余生的侥幸,以及如释重负的轻松。一个个的冷汗涔涔,好似经过了一场激烈的鏖战,累趴在了地上,悸然的望着远去的那个尚还稚嫩的背影,瑟缩着,默然无语。 兽场已经狼藉一片,鲜血遍地,尸体横七竖八。 第一次杀人,封尘没有任何的心慈手软,没有一丝的犹豫,如此,并非他天生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而是爆发,极怒后的不顾一切。一重一重的打击,让他的复仇之火塞满了整个胸膛,不可遏制的喷薄出来,焚尽一切。 当然,理智仍在,虽然所剩不多。 只有该杀之人,他才会悍然的取其性命。 郑冲该死,韩费该死,助纣为虐的人,都该死! 单枪匹马斗群狼,生死搏杀的经验匮乏的几乎没有,但对封尘来讲,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修为在那里摆着,只要撸了一血,杀顺手了,那些护卫,就是一群绵羊,就是一群随易便可割掉的草芥。 该杀之人,一个都没有放过,血腥的手段,震慑住了其它人。 那时那刻,在兽场中,封尘就是无敌的强者。 强者,俯瞰一切懦弱的生命! 心存希冀,但愿兽口留情,能挽救老乞丐的一点零肉碎骨,可是痛惜无比,一丝一毫都没有……悲乎,痛哉,如疯如魔,歇斯底里的厉令存活的护卫,烧死所有的凶兽,焚尽兽场内的一切。 之余,逼问罪魁祸首韩明身处何地? 无比幸运的是,没有回返韩家,去了醉红楼,寻欢作乐。 一得到消息,封尘便跨上早已准备好的黑乌马,疾奔而去。 “封……封少爷!” 正在快马疾鞭之时,突兀的,斜刺里响起一声呼唤,不大,带着浓浓的胆颤之音。 封尘偏头看去,一人从一棵大树后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模样如猴,正是吴德。 此刻的吴德,相当的不正常,之前的得意尽去,面色发白,双眼中尽是浓浓的畏惧和惶惶不安之色。胆怯的看着封尘,胸中咆哮哀号,这是传说中的废材少爷吗?谁敢说封尘是废材,他和谁急! 和善,连肮脏的乞丐,也会百般呵护? 妈妈~的个逼,如此疯狂的杀戮,和善个屁! 吴德懊悔之极,梦想中的粗腿,根本就是个巨坑,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去抱! 完蛋了! 他一个卑微的小人物,就这般的,陷进两大家庭的仇杀之中。可以预见,一定是风急浪高,处处危机,渺小如他,就是一艘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船,航行在浪涛滚滚的毁灭风暴中,随时随地有倾覆之忧。 但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思索再三,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行,那便是更加紧的抱紧封尘这条粗腿。只要成了封家之人,有封家庇护,自己的小命,或可无忧。以吴德想来,自己百般殷勤,有莫大的功劳,封尘必然青睐于他,该有的待遇,得到,不难。 然而,下一瞬间,吴德傻眼了。 他的呼唤,仅仅的,只搏得了一眼淡漠的瞟视。 …… 仇人在寻欢作乐,封尘有忍受的可能? 满腔的悲仇化为了澎湃的动力,催他一往无前。 如此心境,怎么可能有闲心,关注其它? 简单的瞟了眼吴德,一掠而过。 醉红楼,三山城内最大的销金窝,独有的美酒,独有的佳肴,让喜于口腹之美者欲罢不能。但是,最让人趋之若鹜的,却不是它的美食美酒,而是一个个婀娜多姿的美女,一个个环肥燕瘦的佳丽。 晚上最是热闹,但白天也可莺歌燕舞。 “今天出了大奇事,到现在还让人念念不忘。” “什么奇事?” “还能有什么奇事?空中飘的那块陆地啊!难道你们不好奇吗?那么大一块陆地,它是怎么飘上去的?离的贼远,山川河流,草木森林,却看的清清楚楚!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明少,你们韩家传承久远,听说最为辉煌的时候,是丰州顶级的武道世家,对此奇事,一定有所记载吧?” “啊~~~这个嘛……” 一个年轻人,身着锦缎华服,脸庞英俊,笑容邪异,透着俯视一切的傲然。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韩明。 美女在怀,左拥右抱,慵懒的斜靠在软榻之上。 听到问话,正在饶有兴趣把玩美女玉手的韩明动作停滞了一瞬,此问题,他有些不好回答。飘在空中的陆地,那是什么鬼?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至于见,和众人一样,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但是,他能否定吗? 如若否定,在美人和众狐朋狗友面前,岂不有损他伟岸的形象? “哈哈,哈哈哈,当然了!不就是一块浮陆嘛,小意思!我们韩家的典籍中有着详尽的记载,只是很可惜,年代太过久远,很多重要的信息都缺失了,我所知道的比较有限。不过,还是能道出一些能让你们瞠目结舌的内幕来。” “明少,别吊人胃口了,赶紧说!” “什么内幕?” “哈哈哈,我就说嘛,以明少的博学多才,一定知道!” 众狐朋狗友被挠的是心痒难耐,七嘴八舌,踊跃的溜须拍马,乱糟糟的咋乎着,催促个不停。桌席上,伺候的婢女,陪酒的佳丽,也都翘首以望,希望韩明快点讲,满足她们的好奇之心。 拍了拍怀中美人的小手,韩明坐直了身体,挺直了腰杆,嘴角处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说来话长,若是详细讲述,怕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我还是简略一点,免的影响大家的寻欢作乐。” “众所周知,我们所在的大陆名为丰华,但是在很久以前却不是此名,名为句驴,句驴大陆。哦,准确的讲,丰华大陆非是句驴大陆,只是句驴大陆极为微小的一部分而已。远古的时候,曾发生过一次惊天神战,句驴大陆被打碎,打沉,打上了高空……” 吹牛皮不打草稿,张口就来。 反正在坐之人都是傻逼,无一人知道真相,无一人能揭穿他的谎言。 瞧一个个眼神中迸射的神光,聚精会神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信以为真,继续道:“句驴大陆碎裂成大大小小许多块,打沉的部分成了辽阔的海洋,打到空中的部分便是我们之前看到的虚空浮陆……” 骗人的天赋,韩明非同一般。 滔滔不绝,都不带停顿的。 “明少,大陆打到了天上,它怎么掉不下来呢?那么大,得多重?” 有人发问,一脸的迷茫。 “这个嘛……” “不好了!出大事了!有人骑着马闯进了醉红楼中,杀气腾腾的,嚷嚷着要血债血偿,呼喊着韩明,滚出来受死……啊,是明少爷!不知道是哪个疯子,竟然单枪匹马的闯进醉红楼中,要明少爷的命?” 就在韩明开口胡诌之时,一人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第十八章 风云起 心急火燎,策马狂奔,搞的一路上是鸡飞狗跳。 以最短的时间,封尘赶到了醉红楼。 仇人就在楼内,红了眼的封尘,哪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闯了进去。 有护卫出来阻挡,结果被滔滔的马势掀飞了出去。 “韩明,滚出来受死!” …… 封尘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血债血偿,扬鞭抽马,目视前方,几乎是心无旁骛。有所不知的是,街上的横冲直撞,动静闹的实在太大,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已经成了捕获的猎物,口中的食儿。 “咯咯咯,瞧瞧,我看见了谁?” “咦,是昨晚那小子!” “什么昨晚那小子?说封家的少家主封尘不就完了? 一家酒楼内,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三个人,两男一女,正是英武年轻人血横、弯刀男子阎罗,以及妖女洪飞凤。 昨晚棋差一招的失利,让他们消沉了一阵子,但是,也就一阵子而已。 对于完成任务,他们有着足够的信心。 纵然敌人强大了一点,道路坎坷了一点,也是一样。 “我的小乖乖,昨天没快活上,今天就急着送上门来了?咯咯,纵马在这么拥挤的街道上驰骋,真是失态!难道遇到了什么紧要之事不成?”洪飞凤激动异常,美眸闪动中,极是兴致高涨,“师兄,我们跟上去瞧瞧,或许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也说不定。” 没有过多的废话,三人起身,紧追而去。 …… “哈哈,要我性命?滚出来受死?谁这么狂?” 韩明讥讽大笑,怒拍桌子,霍地弹身而起,威势有点猛,刚刚还在怀里亲亲我我的两个娇俏美女,一个不察,直接被带的摔倒在了地上,狼狈不堪,痛的“哎哟”声不绝。 没有理会,瞧也没瞧一眼,大步而去。 有乐子可看,众狐朋狗友个个激动,兴奋的跟在韩明身后,汹涌而出。 这会功夫,准确的消息传了过来,乍一听到,无不惊奇,掉了一地的眼珠子,来人竟然是封尘,传说中的超级废材! 哈哈,废材找天才的麻烦,是不自量力的愚蠢之举,还是来搞笑的? “我没听错吧?什么时候,那个垃圾也喊打喊杀了起来?” “或许绵羊做久了,想做一回豺狼。” “豺狼?他有噬人的獠牙吗?” “哈哈哈,或许只是想用他软绵绵的羊毛挠一挠我们的痒痒……哦,不,是明少爷的痒痒。明少爷,你和那个废物有什么过节?瞧瞧那叫声,好生的凄惨,就像是死了爹妈一般。” 嘲讽,有的只是嘲讽。 三山城中有两大顶级少爷,一是韩明,一便是封尘。 想当年,五岁的封尘就修炼有成,突破到了淬体境一重,惊了整个三山城,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个个期待,人人翘首以望,封尘会有怎样妖孽的成长?但随之的却是毫无寸进,始终不见突破。 昙花一现的惊艳,博不得半点尊敬,只会落的更加凄惨的下场。 慢慢的,惊世天才成了史无前例的大笑柄。 如此,还会有谁来趋炎附势? 尤为的是,得到《天地蹒跚功》之后,欣喜的封尘,日日出城,上山修炼,徜徉于丛林之中,与野兽为伍,如何广结志同道合之人?如何勾~搭酒肉朋友?在三山城中,台面上,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甚至废的连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都不敢。 而暗的,潜心修炼,等待机会,羽化成蝶,一鸣惊人。 但是暗的,谁又知道呢? 若非不得不照顾老乞丐,时常在松鹤街上出没,三山城中,遇到封尘,怕是甚少有人能认得出来。如此一个人,纵然是封家的少家主,有着赫赫身份,也不可能有多少人真心诚意的把他当回事。 而韩明则相反,不仅有着超人一等的修炼天赋,还长袖善舞。 三山城中,所有上得了台面的公子,几乎都是他的狐朋狗友。 亲近韩明,自然的,会疏远封尘。 听到纷杂的议论声,韩明嘴角一翘,轻蔑的笑了,伸手揽住一个香艳美女的小蛮腰,“一个废物,敢打上门来,真是可笑!不管什么原因,来了,就是找抽!哈哈哈,不用多,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他!” 说到这,长叹一声,“只是可惜,毕竟是封家的少家主,更加的,拥有一个外表看起来斯文,内心却是一个彻头彻头的变~态,如疯狗一般的父亲!所以……”顿了顿,无奈的摇了摇头,“免的惹一身的麻烦,沾一身的屎,手段,不得不温柔一点。” “不过,若是不识好歹,废掉他,理所当然!” 这般言论,自然的,得到了狐朋狗友的赞许和喝彩。 “咯咯咯,真希望那个废物是个蠢货!” “说的极是!若是那样的话,我们就能看到明少爷大显神威了!” “以明少爷的实力,想怎么玩,就能怎么玩。” 怀中的香艳美女银铃轻笑,道了一声,其它人,无不附和。 韩明得意,脑袋一昂,尽显自信和傲然。 也就在说话间,一骑奔驰而来。 马上有一少年,正是封尘。 ……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兽吼声凄惨,破云穿霄。 突有马蹄声依稀传来,“嗒嗒嗒”,甚是杂乱,甚是急促。遥望道路的尽头,有十数骑狂奔而来,掀起了漫天的灰尘。一骑跃众在前,遥遥领先,是一个络腮胡子的魁梧中年人,鞭声阵阵,狠抽着跨下的枣红大马。 铜眼圆瞪,满脸的煞气。 打眼一瞧,就知是个很不好惹的主。 此人韩魁,韩家的一名神武。 得知兽场剧变之后,韩魁立即动身,率众匆匆的赶了过来。 “嘿呀呀,怎么回事?” 一冲进兽场的大门,瞧见惊魂未定的护卫,韩魁便是一声冲天的喝问。 …… “韩明,今天是你的死期!” “哈哈哈,封尘,你是来搞笑的吗?区区淬体境一重的小武者,也敢叫嚣着杀我?” “凶残成性,该千刀万剐!” “封尘,你这肝火动的可真大啊!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素无交往,是何原因促使你非杀我不可呢?哦,让我想想……难道是因为松鹤街上的那个臭乞丐?那老东西,他该死,竟敢一口浓痰吐在我的脚上!” 话语轻佻,脸上尽是不屑之色,手一探,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手伸进了香艳美女的衣裙里,肆意体味起了诸般的美好,“为了一个臭乞丐就如此的大动干戈,啧啧啧,真是出息!想杀我?好啊!咱们实力差距太大,免的有人说我欺负你,我站着不动,让你三招!” 哄笑声不绝,旁观之人,无不鄙夷封尘的不自量力。 “封少爷,你打哪来就赶紧回哪去吧,别到时候鼻青脸肿就不好了。” “你呀,再苦练十年,说不定还能和明少爷过上两招。” “我敢保证,十年后,他还是淬体境一重!” “不会吧?有这么废?” “封少爷,你还是雏吧?奴家手艺极好,让你一晚成为男人,不收钱。” 乱糟糟的,一个个的,极尽奚落之语。 封尘虎目一瞪,煞气滚滚,杀伐之意透射而去,一瞬间,震慑住了那群七嘴八舌的家伙们。一群垃圾,封尘并没有丝毫纠缠的意思,仅仅的,只值得他一眼的瞪视。回转头,从马上一跃而下,嗤鼻冷笑,“站着不动,让我三招?” 韩明一脸戏虐,“对你,本公子何须诳语?” “无知!狂妄!” 封尘暴喝,大步前行,直向远处的韩明而去。 第十九章 偷袭! “的确,你我素无交情,也素无恩仇!” “你这样的,躲在家族荫泽下的纨绔子弟,我也不屑和你有任何的瓜葛!然而,你却做了不可饶恕的愚蠢之事!就因为一口浓痰,你就打杀了一个可怜的老乞丐?就因为一口浓痰,你就剁碎了他的尸体,仍进兽群中?” “该死!” “该千刀万剐!” 质问声雷雷,凶焰之气滔滔。 昂首阔步,气势无两,如一头洪荒猛兽,逼近间,让在场之人莫不凛然,不自禁的,有莫明的寒意从心底滋生而出,不仅疑窦丛生,这是那个一年四季也难得见上一面的废材少爷吗? 淬体境一重的小武者,怎么可能让人有心惊胆战之感? 一定是幻觉! 一定是虚张声势! 一个个的,莫不自嘲,怎会被一个废物给吓到了? 韩明气恼异常,刹那间,他也被震住了。 对于目空一切的韩明来讲,是无比羞耻之事,心中恼恨,不自禁的,握紧山峰的手猛然一用力,“啪”,一声炸响,惊魂夺魄,香艳美女胸前的衣衫红了一大片,有大量鲜血喷涌而出,顺着衣裙流淌而下。 惨叫声震天,炸破虚空。 但也就是一声,香艳美女便疼的昏死了过去。 韩明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手一松,香艳美女无力的软倒在了地上……前有封尘气势凛人,一时半会的,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现在可好,韩明这惊心动魄的一抓,直接让所有人心中悸然不已,腿肚子都有些发颤。 比起封尘,这一位才是彻头彻尾的狠人! 看向地上的香艳美女,暗叹一声,可怜! 不待韩明示意,一个护卫很有眼色的奔了过来,递上一张雪白的手帕。 韩明接在手中,暗啐了一声晦气,仔细的擦拭了起来,看向待近的封尘,轻描淡写道:“一口浓痰,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我稍微大肚一点,便能就此揭过,可是,谁让他和你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呢?如果我放他一马,岂不代表我怕了你?” “封尘,你觉得我会怕一个废物吗?” 封尘厉喝:“只因为如此,你就如此的阴毒?” 韩明大笑了起来,“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一甩手,沾满血污的手帕砸在了香艳美女的脸上,“一直和你相提并论,齐名于三山城,是对我的莫大污辱!我要改变这种状态,让所有人知道,我才是三山城的第一公子!” “哈……哈哈……” 封尘冷笑,极为冷酷的大笑,“第一公子?黄粱一梦,只是自找死路而已! 这是一座亭阁式的建筑,典雅恢弘,只是台阶有点多,有点绕,若是携美呼友,在闲暇的时候散散步,会是一件相当有情调的惬意之事。但若是有急事在身,就是另一番的感受了,会让人异常的烦燥。 说话间,封尘已经登上了最高层。 瞥向地上生死不知的香艳美女,有点动容,瞪视傲然的居于人群中、如众星捧月一般的韩明,瞳孔不禁一缩,凌厉之芒迸射而出,带着无尽的仇恨,带着无尽的杀意,未有丝毫的停顿,迈步向前走去。 然而气势,却是更胜之前。 嗵!嗵!嗵! 每一脚落下,都如同擂鼓一般。 是大战之前的战鼓,萧杀之气蒸腾,滚滚四散而开。 沉重之力,甚至都踏碎了厚实的地砖。 一步一步逼近,一步一步施压,在场之人,不自禁的,又升起悚然之感。 这……是一个淬体境一重的小武者该有的实力吗? 怎么回事? 面前之人,根本就是一个强者,如君王降临。 韩明瞳孔骤缩,大皱眉头。 “你确定站着不动,接我三招?”逼近到数丈远,霍地,封尘的脚步遽然加快了许多,也就是几步的事,好似化身成了一只下山的猛虎,扑向韩明,“和我相提并论,不配的人是你!临死前,就让你瞧瞧,真实的我,是如何的可怕?” 速度是一升再升,威势是一涨再涨。 当接近到丈许远时,猛的,封尘狠狠的一顿足,“咔嚓”,砖石崩裂,烟尘起,碎石四溅而开,强大的反震之力,助推封尘的整个身子鱼跃入空,集聚全身之力,一股脑的爆了发出来,悍世一拳,向着韩明轰了过去。 “快!” “快挡住他!” 惊了魂的韩明,哪有之前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和傲然?见封尘扑来,面色剧变,嘶声狂喝,与此同时,身影疾退,惶惶的如丧家之犬……之所以如此不济,是因为此刻的封尘,与印像中的天差地远。 摸不透封尘的底,自己就没有底。 以策万全,暂时的避其锋芒,躲到一旁先看一看,再计较不迟。 韩明的两个护卫,立马有了行动,一左一右,迎向封尘。 “滚开!” 鄙夷的瞥了眼韩明,封尘暴喝一声,利落的收拳,重新调整攻击姿势。只见封尘的身影一个翻转,来了个精彩的空中劈叉,一腿向左伸出,一腿向右伸出,一脚抵挡住了左边的攻击,一脚抵挡住了右边的攻击。 护卫的实力相当的不俗,出招也是够狠够快,然而,不仅没有捡到任何的便宜,还被封尘的双脚狠狠的震了一下。借助拳脚相搏的反震之力,封尘再次拔升,入空丈许之高,如捕猎之雄鹰,再次扑向已躲入后方的韩明。 “仓啷啷~~~” 刀出鞘的声音乍然响起,是两个护卫! 发现封尘的实力强劲的远超他们的想象,大觉棘手之余,果断的亮出了宝刀。 以他们想来,以己之长,搏封尘之肉拳,没有不胜的道理? “找死!” 封尘瞳孔骤缩,冷冽震喝,煞气骤然大增。 想要杀韩明,看来,两个碍事的护卫,不得不先除掉。 《天地蹒跚功》,不知品阶的无上功法,在淬体境时,就赋予了封尘超乎想象的能力。当然,淬体境只是武道之路的起步阶段,仅仅的只是锤炼身体,为沟通天地,吸纳天地灵气,滋生出神源,做一些必要的准备而已。 但是,在淬体境,封尘的身体,就是最大的杀器! 突的,封尘使出了千斤坠,身子猛的就是向下一沉,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单掌怒拍地面,借助反震之力,极是利落的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翻转,面向追击而来的、挥刀向他劈砍的两个护卫。 只是侧了侧身子,如穿花蝴蝶一般,灵巧的躲过了凌厉两刀。 在护卫变招不及之时,出拳轰了过去。 两个护卫虽强,却远不及封尘,之所以遭受他们的连番围攻,原因只有一个,封尘一心想杀韩明,暂时的,有所忽略而已。一躲过,便是出拳,衔接的是天衣无缝,更快的速度,更猛的威力,只要结结实实的轰中,两个护卫,不死也得重伤。 然而,就在得逞之时,异变乍起。 突觉恶风不善,从背后袭来。 显然,有人阴损的偷袭。 不用看,一定是韩明! 时机拿捏的极好,让人有种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之感。 一般人,怕是会呜呼哀哉,肚破肠流。 但是,封尘非是一般人,对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太难之事,身体好似无骨一般,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了匪夷所思的动作,就那么匪夷所思的,避过了韩明处心积虑的必杀一招。 砰!砰! 一人胸膛中拳,飞了出去,喷血不止。 又一人胸膛中拳,飞了出去,也是喷血不止。 如破布袋一般,两个护卫被远远的轰出了七八丈远,看凄惨的模样,已是重伤垂死。 “怎么会?!” 第二十章 轰脑 眼见封尘难缠,找准机会,韩明果断的实施了偷袭。 大出意外的是,他自以为必杀的一招,竟是落了空。 可惜,万分的可惜! 不过没关系,一招不行,再来一招。 只要把韩家的无上刀法排山倒海的施展出来,一个封尘,还奈何不了? 更何况,他们还三打一! 然而,两声凄厉的惨叫声,彻底破碎了韩明的美梦,不可置信,竟然在他的偷袭之下,干脆利落的解决了两个护卫! 显而易见,封尘的实力,远远的,还在他的预估之上。 惊愕不已,不敢逗留丝毫,果断的,选择了退避。 可是,想退就能退吗? 轰飞两个护卫后,封尘反身,又杀向韩明。 仇人见面,利落的厮杀便是,罗里吧嗦的,实在是幼稚可笑! 但封尘并不幼稚,也不可笑。 他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施舍一点仁慈而已。 而此时此刻,再没有只言片语的兴趣。 一个死人,有罗嗦的必要? “挡住他!” “快挡住他!” 韩明惊慌失措,大声的呼喊。 护卫死了,狐朋狗友还在,此种情况,正是他们表现之时。 …… “眼拙了,小乖乖还是个大天才!” “若是一早知道,昨天晚上,说什么也不会放他离开!” 百多丈外,一处隐蔽之处,有三人静静的站立着,眺望着远处的厮杀。 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血横,洪飞凤,以及阎罗。 非是正大光明,个个披着斗篷,戴着斗笠。 追击封尘,一早就到了此地,只是一点不急,什么行动也没有采取,好奇心促使他们,想要摸清楚情况,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疑,收获颇丰! 洪飞凤异常的惋惜,又异常的激动,低语声不断,“奇了,他是怎么练的?小乖乖的身体好生的柔韧啊!那般匪夷所思的动作,也能轻易的做出来?咯咯咯,惊喜连连,我们俩还真是绝配!若是在亲热的时候也能如此的话,该是怎样一种享受?” 迫不及待地问道:“师兄,我们何时动手?” 血横语气低沉,“稍安勿躁。” …… 期望狐朋狗友能仗义相助? 必然的,只有一个结果,根本没有人上前。 不仅没有人上前,还纷纷的后退,看仓皇的模样,唯恐躲之不及。 想看的热闹没有看上,该有的笑话也成了泡影,不仅如此,形势已经急转直下,原以为的废材已经不是废材,不仅不是废材,还惊艳的不行,如此,可以说是颠倒乾坤的剧变,他们有得罪的胆量? 更何况,此刻的封尘状如疯魔,冲上去,就是找死! 一窥见此种情况,仓皇逃蹿的韩明赤红了双眼,愤怒到了极点,“你们这群浑蛋,往日里和我花天酒地,称兄道弟,现在竟然冷漠的置我于生死不顾?好!很好!等我脱离险境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听到此话,众狐朋狗友个个凛然。 然,还是没有人上前。 形势比人强,此时此刻,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选择。 威逼不成,韩明放弃了,全力奔逃。 不过,他逃得了吗? 封尘的实力更强,速度更快,三纵五纵的,也就追赶而上。 差的也就两三步,转过拐角,便能当场轰杀。 然而,也就在封尘步步紧逼,急转拐角之刹那间,一道寒光乍现,凌厉之极,向他逼杀而来……不是埋伏的后手,或是突来的增援,而是韩明,他竟然持刀反杀而回,看其狠辣果决的模样,并非无计可施的搏命一杀,而是处心积虑的算计。 显而易见,之前的怯懦和仓皇都是假象。 或许自打一开始,发现封尘棘手后,便开始了示敌以弱的阴谋诡计。 阴险!狡诈! 前一次偷袭不成,这一次换个方式,又故伎重施。 但是这一次,比之之前,更加的难以招架,难以化解。 一心想要灭杀韩明,疾奔中的封尘,一瞅见逼来的寒光,大惊失色,前冲之势太猛,想要及时的刹住身形,难以办到。而韩明的致命一刀已经近在咫尺,若不及时的化解,下一瞬间,定会洞穿胸膛。 似乎觉得奸计得逞,韩明的嘴角,绽放出了狰狞的笑容。 怎么办? “封尘,你的命,我收了!” 虽说韩家和封家奉行井水不犯河水,但实际操作中,根本不可能实现。 道理很简单,一山不容二虎! 两大世家,同在三山城,难免会发生摩擦,存在利益纠葛,而实力又旗鼓相当,所以,谁也不压不倒谁,谁也不服谁。但是,小纠葛虽然层出不穷,却没有出现过一次大的纠葛,一直的,都是斗而不破。 然而现在,若是封尘和韩明一方身死,便是战乱的开端。 当然,兽场的血腥屠杀,已经开了这个头。 “哼,没那简单!” 灵光一现,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封尘猛然伸手,“啪”的一声,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拐角的砖石墙壁上,强大的反震之力,不仅遏制了封尘的前冲之势,还让封尘有了倒退的力量。 但是还是不够,不足以化险为夷。 韩明的刀还在逼近,已经刺破了衣衫,刀尖甚至已经抵在了封尘的胸膛上,刺出了微小的伤口,带出了一丝鲜血……间不容发之际,果断的,封尘又施展出了《天地蹒跚功》的匪夷所思,肚腹急速收缩,整个人在瞬间折叠了起来。 瞧模样,就如同一个平放的“V”字。 效果显著,刀尖稍偏了点位置。 “有些门道!” “但是,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封尘千钧一发的应对之策,让韩明愕然了一瞬,但是随之的就是一声冷笑,在步步紧逼,追击封尘的同时,直捅封尘胸膛的一刀,霍然一变,变成了撩式,一刀向上撩去。 只要撩中,必能一刀致命! 然而,他还有那个机会吗? 封尘实战经验不足,仗着实力强劲,又难免生出大意之心,在仇恨灌满胸膛的情况下,屡屡被人打的措手不及,但是,只要一旦化解危机,开始反击,便是摧枯拉朽的碾压,此种情况,就如同对战郑冲一般。 不同的是,韩明更加的无耻狡诈。 霍然,封尘的双手电射而出,猛然就是一拍。 在“啪”的一声中,削铁如泥的宝刀,被封尘死死的夹在了掌心。 “想夺刀?!” “我的刀是那么好夺的吗?” 韩家刀法霸道之极,但又灵巧之极,是非同一般的玄级功法……武道功法,以韩明所知,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阶,黄级功法最差,天级功法最强,但最差的黄级功法,也不是想学就能学到的。 一般的武道世家,有一两部完整的黄级功法,都是烧高香的美事。 玄级功法,大势力,大门派,才有资格拥有。 功法的档次越高,自然的,威力越大。 只是微微一个闪念,韩明便立马施展出了百炼成精的绞手式,要把封尘的双手绞成碎沫……一招出,不自禁的,嘴角向上一翘,信心满满,觉得定能一刀见功。双手被废的封尘,就是案板上的鱼肉,还不任他砍杀? “怎么会?!” 然而,让韩明震惊无比的是,百炼成精的绞手式,根本就施展不出。 手中的刀好似被钳住了,纹丝不动。 “结束了!” 冷冷的三个字,充满了无情的箫杀之意,从封尘的口中吐出,再无废话,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双手猛然使力,向前就是一拉,宝刀轻易的便脱手而出,带的韩明也是一个趔趄,向封尘撞来。 凶狠的,封尘一拳轰了出去。 不是胸膛,而是脑袋! 第二十一章 投怀送抱 想到老乞丐的凄惨下场,封尘愤恨到了极点,虽不愿意变~态的把韩明大卸八块,削掉一片片的血肉,拔掉一根根的骨头,用极端的手段,告慰老乞丐的在天之灵,但轰碎他的脑袋,却是很有必要的。 “砰”的一声,一击命中! 只是非常的可惜,趔趄的韩明,竟是鬼使神差的,在千钧一发之际,用一双胳膊挡了一下。没有碎头,没有脑浆崩流,但是一双胳膊,却被轰的是骨断筋折。虽然凄惨无比,但是力道却是化解了不少。 惨呼一声,韩明飞了出去,鲜血洒满长空。 封尘不依不饶,踏步追击而上。 速度更快,转瞬便与倒飞的韩明并驾齐驱,一手探出,怒擒其脖。 “砰~~~” 刹住脚步,直接把韩明贯倒在了地上。 力量很足,韩明一口老血喷出,身体还在地上弹了几弹。 “乖乖的受死不成吗?挡我的拳头?你是在挑战我的仁慈之心吗?”封尘凶神恶煞,好似压抑的残暴之心彻底的爆发了出来,有些遏制不得。猛的,攥住脖子,又把韩明提在了空中,模样,就像是提着一串腊肠。 瞧见不远处的一座嶙峋假山,一个凶残的甩手,直接扔了出去。 “轰~~~” 撞击声沉重,听之,让人胆颤。 已剩半条命的韩明,哪里经得住这般的折腾? 然而,这只是开端。 眼见韩明的身体从假山上滑落而下,封尘直接挑起身边的一块石头,大力甩腿,抽向韩明,“砰”,又把韩明砸的撞击在了假山之上!“嗖嗖嗖”的破空声不断,一块块的石头,被封尘不停的踢了过去。 无一例外,全部命中! 无一例外,都是速度惊人,力量感十足! 如此凶残,看的一群狐朋狗友,一群醉红楼的美女,个个面色惨变,瑟缩着身子。 摧残至斯,就算是一个铁疙瘩,也得被封尘砸成稀巴烂。 毫无疑问,血肉之躯的韩明,死! 盯着镶在假山中的韩明的尸体,封尘的心一下子空了许多,浓浓的悲伤和失落袭上心头,虽然大仇得报,但是,有什么用呢?他渴求的并不是杀戮,而是老乞丐的音容笑貌,甚至是恶臭味,邋遢的模样,以及频频奚落他的话语。 但是这一切都没了,只能从记忆中去翻找。 或许会会心一笑,但是,到最后,仍是数不尽的不舍和悲伤。 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又长长的吐出。 似乎在这一吸一吐间,满满的胸闷之气,全部清扫一空。 转头,不再理会那个罪有应得之人,瞧向远处战战兢兢的狐朋狗友,以及醉红楼内的花容失色的美女们……仅仅的就是这么眼,一个个的,如见死神一般,身子都那么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要么不敢直视,怯懦的低下了头,要么强行挤出了极为难看的笑容。 “封少爷,这个……这个,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封少爷,我们和韩明不熟,真的不熟!” “韩明那混蛋,该死!封少爷杀的好!” “封少爷,您该不会杀人灭口吧?” “封少爷,我们都是屁,把我们放了吧?屁多了点,多……多放几次就成了。” “封少爷,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小弟,是狗是猪,任您吩咐。” …… 封尘超强的实力让人心惊,封尘凶残的手段让人心惊胆颤,挟着碾死韩明的恶魔余威,在场之人莫不悚然,从心底不停的涌现着涛涛的寒意,生怕这一位,会向他们举起屠刀,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 目的只有一个,活命! 然而封尘,只是一脸的厌恶,根本就没有理会的兴趣。 回头,抬步,向高台下走去。 所有人,莫不用敬畏的目光偷偷的瞅着封尘的背影,就那样,目送着封尘是越走越远……萧杀之气淡了许多,压抑的气氛霍然一松,一个个的,都张开了嘴,小心翼翼的长舒了一口气,看来祸事已去,他们的性命无忧了。 盘算着,等封尘走后,赶紧远离是非之地,躲藏一段时日。 “咯咯咯,我亲爱的小乖乖,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说真的,就算姐姐见惯了大世面,也被你的出人意表给吓了一大跳!不过,这样的你更好,看的姐姐是一波又一波的高~潮啊!来,你摸摸,都有点……都有点……好害羞啊!真想就在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一次鸳鸯戏水,比翼双飞。” 一声极是妖媚的声音突然炸响,一个打扮的极是妖媚的女子从空中飘飘而落,绝代芳华,如同仙女下凡尘。只是这做派,只是这话语,和仙女差了十万八千里,更像是一个能魅惑众生的狐狸精。 “小乖乖,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的大动肝火?讲给姐姐听,姐姐一定全力的帮助你!只是现在……嘻嘻嘻,小乖乖,激烈的打杀了一场,是不是出了很多汗?不用担心,随姐姐走,姐姐的玉体温香,小手轻柔,保证伺候的你快活似神仙!” “洪飞凤!” 一瞧见妖媚女子,封尘的心就是咯噔一声,暗呼不妙。 好死不死的,不知廉耻的婆娘,怎么来了? 脑筋急转,急中生智,封尘哈哈大笑了起来,腰板挺的笔直,极是自信和傲然,朗声斥喝道:“妖女,小爷虽然年少,也不是你可以欺辱的!哈哈哈,自己中了计,已经成了翁中的鳖儿,还不自知,竟还敢污言秽语,做你的春秋大梦!” “父亲睿智,小小的计策,就把你引诱了出来!” “你的同伙呢?让他们出来!” “哼,除恶务尽,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闻言,洪飞凤惊愕了一下,显出了慌张,四下察看,但也就是瞬息间的功夫,妩媚之气再现,欢快的笑出了声,娇嗔道:“小乖乖,小小的年纪,竟学会了唬人,唬的还是最疼最疼你的姐姐,真是一点也不乖,该打屁股!” 说到这里,洪飞凤极是挑逗的向封尘抛了个媚眼,“莫说你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父亲没来,就算来了,又有何惧?说不得把你们父子一起掳走,来一场三人间的刺激游戏。咯咯咯,想想就让心潮澎湃,高~潮是一波又一波!现在嘛,小乖乖,还是跟我走吧,找一个私~秘的场所,咱们促膝长谈。” 说话间,身形一闪,曼妙之姿向封尘奔袭而来。 封尘叫苦不迭,自认为没有马脚的恐吓,却一点效果没有起到就流产了? 看来,诚实如他,正直如他,顶天立地如他,不是说谎的料! 无计可施…… 怎么办? 眼见洪飞快速逼来,一瞬间,封尘下定了决心,拼死一搏! 即使毫无机会,送掉一条性命,也不能被洪飞凤俘虏,被其羞辱,玩弄。 没有试图逃蹿,就站在原地,面色刚毅,浑身上下透着毅然决然之色。浓郁的芬芳之气扑到了脸上,有点扰人心神,纤纤玉手曼妙的向封尘探来,轻描淡写间,不带一丝烟火气息,娇俏迷人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囊中之物的胜利微笑。 一个神武,藐视一个淬体境的武者,理所当然。 纵然封尘是非同一般的淬体境武者。 然而,有那么简单吗? 封尘做好了准备,静待时机,就在封飞凤的玉手探到咫尺之间的刹那间,封尘快若闪电的有了动作……但匪夷所思的是,不是任何形式的攻击,而是张开了双臂,像迎接恋人一般,热情奔放的,猛然间向着洪飞凤的娇躯抱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恐怖的神秘人 “封尘?!” “能杀死郑冲,面对那么多人的围攻,还能轻松取胜?!” “狗~日的,什么实力?!” “直奔醉红楼而去……” “杀了韩富,还想杀韩明?反了天了?” 韩家兽场之内,一络腮胡子大汉听着底下人的汇报,一开头就是不可置信。 然,再不可置信,也是确定无疑的事实,不由的他不信。 匆匆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时间紧迫,以防韩明遭到毒手,一刻也不愿意耽搁,韩魁大手一挥,“走,随我到醉红楼!我倒要看看,封家的兔崽子,敢杀我侄儿否?哼,不就是区区一个封家,真敢在我韩家的头上拉屎撒尿?想杀谁就杀谁?” 十人上马,向着醉红楼,绝尘而去。 …… 瞧着,真是热情似火啊! 乍然惊变,大大的超乎想象,洪飞凤狠狠的错愕了一下。 也就是这么一错愕的功夫,洪飞凤的玉体就被封尘抱入怀中,搂了个结实。 拼尽全力,以封尘的力量,普通人,还不搂个骨断筋折。 然而,洪飞凤非是普通人。 不仅不是普通人,还是实力强大的神武! 这么一搂,封尘惊愕的发现,这女人,软的好似没有骨头一般,绵的,实在是超乎想象!一刹那间的感觉,刺激的封尘都有点心神摇曳,实在是太舒爽了!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身上散发的芬芳之气,仅仅吸上一丝,就让人陶醉的不行,想再吸一口,再吸一口,直到把这个尤物吸干吸尽。 很显然,身上涂的香料非同一般,有迷智催情之效。 立马的,封尘做出了反应。 你柔软无骨,我就使出更大的力道。 至于迷智催情的香料,只要屏住呼吸,便可高枕无忧。 淬体境挑战神脉境,不管是理论上,还是实际操作上,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唯有想奇策,出奇招。此时此刻,条件匮乏,准备的时间更是寥寥,只能灵机一动的采取最有可能的成功之计。 无疑,搂抱洪飞凤就是上佳之选。 只要锁住了洪飞凤的手脚,孱弱的封尘,便有了取胜之机。 当然,想要此计成功,一个至关重要的条件必须达成,那便是搂抱。 搂都搂不住,还想怎么着? 也就是洪飞凤,对封尘垂涎之极,才有这个可能性。 显然,封尘算计对了! 只是想要的结果,却是南辕北辙。 “小乖乖,这么的迫不及待?是不是姐姐之前的提议让你心动了?咯咯咯,那咱们就在这里热情似火的激战一回吧!”错愕之后就是欣喜,洪飞凤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不仅没有,还满脸陶醉的享受着封尘对她的凶猛的挤压之感。 之外,秀美的双腿还主动缠上了封尘。 蹭啊蹭,磨啊磨…… “小乖乖,想不到你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好有压迫感!不过还远远不够!再用力一点,让我们的爱情火花迸发的再激烈一点!咯咯咯,真舒服,真想一口吞了,把你揉进姐姐的身体里!” “哦,要不咱们在地上滚两圈?” “嘻嘻,滚天滚地,然后再滚床单。” 听到这般不知羞耻的话语,封尘拼死一搏的勇气泻~了一大半。 不愧是神武,实力强大的超乎想象。 又或者说洪飞凤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 妖女,就像是一条美女蛇,再怎么紧箍,都感觉不到一丝的骨头。 无骨,全是肉,这肉还弹性十足,箍到一定程度,再怎么使力也箍不下去。 如此这般,还怎么拼命? 根本就是自投罗网,送上门让人家玩弄。 瞧瞧紧紧纠缠的两条腿,真是无耻无下线! “咯咯咯,先让姐姐亲一口。” “呸~~~” 洪飞凤荡~心如潮,殷红的小嘴向封尘凑了过来,封尘厌恶的不行,直接向其丑陋的脸上喷出一口唾沫,近在咫尺的攻击,谁承想,洪飞凤仅仅的,头那么轻轻一偏,就躲了过去。 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仍是打情骂俏般的语气,“水~乳~交融,这是男女之间欢好的最高乐趣,但是要亲密接触才够情调,才够味道,小乖乖,你这样子,怎么领会那份非同一般的快感呢?” 晕倒! 纯洁如封尘,遇到这样的女人,真是羊入虎口啊! 封尘恶心的五内翻腾不已,怕是隔夜饭,也得一点不剩的吐出来。 抱紧的手松了开来。 不紧松了开来,还想极力的扯开如八爪鱼一般攀在身上的洪飞凤。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 封尘不想抱了,洪飞凤却想,手脚并用的抱。 幸好还有那么一点点底线,不然的话,瞧那猴急的嘴角渗出哈喇子的淫~贱相,怕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下齐手,施展她百炼成精的十~八摸技艺……当然,最刺激的还在十~八摸之后。 无力的封尘狠不得狠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聪明如他,怎么会犯如此严重的错误? 估计不足,过于异想天开、自以为是了! 倍受煎熬的封尘,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旁观者,目睹这一切的,如韩明那群狐朋狗友,却是个个两眼放光,燥然的心狂跳不已,如此娇艳的美女,哪里蹦出来的?还如此的奔放,如此的火辣! 瞧瞧,如胶似漆的快融合成一个人了! 若是能如封尘那样,也体会一次美人恩,死都愿意!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啾~~~啾啾~~~” 就在这时,奇怪的鸟叫声突然响起,有点远,好似在百丈之外,却神奇的响在耳边。 乍一听到鸟叫声,洪飞凤神情一怔,甚是不喜,异常惋惜道:“小乖乖,好事,咱们待会继续。姐姐其实很正经的,大好的娇躯,只为心爱的人绽放,那群臭男人,别想窥见一丝一毫!嘻嘻,到时候没了衣服的阻隔,定会摩擦出缠绵悱恻的火花。” 说话间,裹挟着封尘,向远处奔去。 也就在这时,才奔了几步的洪飞凤,猛然的,身形一顿,面色狂变。 左瞅右瞅,满满的都是惊慌失措。 然而,天清气朗,四下详和,什么异状也没有。 错觉吗? 洪飞凤迷茫,俏脸上有了疑窦。 发生了什么? 如坠冰窟、心如死灰的封尘心中莫明一喜,有了期待。 难道说父亲来了? 但是,如若父亲来了,怎么还不现身呢? 惊慌失措,却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洪飞凤试着向前挪去,极是小心翼翼。 但仅仅的只是半步,又乍然顿住。 不知发生了什么,身子抖若筛糠,额头上冷汗涔涔。 “啾~~~啾啾啾~~~” 奇怪的鸟叫声再起,比起之前高亢了几分,也急促了几分。 显然,是在催促。 惊吓过度的洪飞凤哪里顾得了? 什么话也没说,抛下封尘,仓皇的向远处奔逃而去。 百丈外,隐蔽之地,阎罗气愤异常,“她在干什么?脑子坏掉了?” 血横眉头大皱,“奇怪?难道有了什么异变?” 阎罗习惯性的抚摸、藏于黑袍中的弯刀,轻斥道:“还能发生什么?定然是起了玩兴,中意的美人,来回折腾几次才舍得下口,这种事,她经常干!”百多丈,以神武的实力,转瞬间便可跨越,眼见洪飞凤奔到了近前,阎罗面色一改,有了些许的讨好之色,急声问道:“师姐,你……” “别说话,快走!” 洪飞凤焦急大喊,俏脸惨白如纸,眼中的惊恐和慌乱,浓烈的,好似要化为实质一般。瞧见二人还一动不动的,洪飞凤大急,“还不快点?想死在这里不成?你们不走,我走!我不干了,我要回宗门……” “不,不能回宗门,我要远走高飞!” “那个老混蛋,绝不会放过我!” 第二十三章 想坑死我? 冷血的阎罗,被带的也起了慌乱,“师姐,发生了什么?你就不能说清楚点吗?” 血横不喜的斥道:“一个神武,如此慌乱,成何体统?” 眼见二人还是一动不动,洪飞凤是心急火燎,银牙一咬,急促的解释道:“此地有一位前辈,极为恐怖的人物,虽不见人影,但气势磅礴的如山如渊,扑天盖地的笼罩而来,压得我几欲窒息过去!” “太可怕了,比起师父,还要可怕十倍,甚至百倍!” “在他的威压之下,我连蝼蚁都不算!” “快!快走!” 阎罗满腹质疑,“师姐,你中邪了?” 血横眉头皱的更紧,想相信洪飞凤的话,又不愿意去相信,“比师父还要强大百倍的人物?这样的人,恐怕整个丰州都难得找出一个来,穷乡僻壤的三山城,怎么可能有?飞凤,你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铺天盖地的气势,丝毫的,我们都没有感觉得到。” “走!” 血横的话语刚落,脸色霍然狂变。 不仅是他,洪飞凤,阎罗,亦是一般无二。 没有任何的迟疑,血横惊喝了一声,率先疾奔而去。 洪飞凤,阎罗,仓皇的紧跟其后。 突然之变,让封尘甚是不解,愣在原地,数息之后才恍然回过神来。 到底怎么回事? 朗朗乾坤,风清云淡的,根本的,什么事也没有啊? 但不管如何,总归是天大的好事! 危险已经解除,继续待在这里没有任何的意义,封尘转身,择了个方向,奔驰而去。 …… “兔崽子,谁让你们出来的?进去,给我跪着!” “父亲,那儿起烟了。” “起烟?什么起烟了?起烟关你们屁事?滚进去!看着就来气!” “父亲,看方向好像是韩家的兽场,最大的那个。” “嗯?!你说什么?” “韩家的兽场着火了,还是大火,浓烟滚滚!” “咦,还真有可能……” 封家的大宅子内,一座小院中,一大一小,两个少年站在高处,正在兴致勃勃的远眺着,就在这时,一个魁梧的中年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瞧见一大一小,横眉一竖,披头盖脸就是一顿的喝斥。 魁梧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封宇。 一大一小两个少年,正是封宇的两个儿了,封坚和封毅。 看到封宇,封坚瑟缩着身子,畏惧不已,连刚刚才酝酿出来的屁都夹紧了,不敢稍微放上一放,而封毅仗着倍受宠爱,泰然了许多,不急不忙的解释起来。三两句话后,封宇搞明白了情况,立马来了兴致,纵身一跃,上了屋顶。 背负双手,站在最高的跳檐上,聚目细看。 一看封宇忽略了自己,不再怒发冲冠,封坚偷偷的大松了口气。 二人被罚跪,原因很简单,输给了封尘,大丢了面子。 封毅还好,只是跪那么一跪,而封坚,在跪之前,可是饱受了一顿封宇的摧残。 拳打脚踢,各种斥骂之语。 封毅昂着脑袋,望着父亲,声音稚嫩,“父亲,是韩家的兽场吗?” 没有回头,封宇只是点了点头。 眺望着浓烟滚滚之处,不自禁的,喃喃自语,“看这情势,火势非常之大,整个兽场怕是都在火海之中……发生了什么?难道韩家人都死绝了吗?任凭火势漫延,烧毁一切?那里面可是豢养着不少奇珍异兽!” 默然少许,突的,封宇哈哈大笑了起来,极是畅快,“天灾?人祸?天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定然的,是人祸。敢捋韩家虎须的人,必然非同凡响!只是……在三山城中,除了我们,谁有那个实力和胆量呢?” “难道是外来之人?” “不管是谁,只要和韩家有仇,就有结交的必要。” “嗯,或是一大助力!” “哈哈哈,喜事,大喜事!” “来人!” “速速去调查,韩家的兽场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详尽!” 一个护卫奔了进来,领命之后,又奔了出去。 封毅兴致勃勃,自告奋勇道:“父亲,我和哥哥一起去。” 封宇横眉一竖,斥道:“瞎凑什么热闹?在家里安静的待着!”不喜的瞪向封坚,“废物!淬体境六重竟会被封尘撞飞,还一屁股墩把腚摔个稀巴烂!废物!我这么伟岸的一个人,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废物?” “滚,滚进去,跪到腚好为止!” 封坚委曲之极,“不怪我,是封尘太强了!父亲,跪着,腚怎么好?” 封宇咆哮,“还敢顶嘴?” 封坚吓的一哆嗦,连忙扶着破腚,一瘸一拐的向屋中走去。 心中哀号,看来要跪到天荒地老了。 心中愤恨,终有一日,他会把今日之耻,加倍的奉还给封尘。 …… 十数匹骏马狂奔,野蛮之极的冲进了醉红楼中。 无人敢阻,纷纷躲避。 领头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魁梧大汉,一脸焦色。 不是别人,正是韩魁。 “明儿!” “明儿,你在哪里?” 一路横冲直撞的狂奔,一路声嘶力竭的呼喊。 醉红楼中,一个管事模样的富态中年人脸色煞白的迎向韩魁,小跑着,万分的慌张,万分的忧虑,一边跑,一边用丝帕擦着额头上奔涌而出的冷汗,“韩……韩大人,明少爷他……明少爷他……他被人……” 说话十分的费劲,哆嗦着,都没一句完整的话语。 韩魁暴喝:“明儿怎么了?” …… 一条安静的小巷内,有三人在仓皇疾奔,身披黑袍,头戴斗笠。 “停!” 骤然,领头之人暴喝一声,顿住了身形。 “师兄,怎么了?” 后两人不明所以,但也顿住了脚步,急切的出声询问。 “你们没感觉到异常吗?” “什么异常?” “匪夷所思的强者,若是封家之人,怎么可能轻易的放我们离开?” “仔细一想,还真是!” 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血横,洪飞凤,以及弯刀男子阎罗。 血横皱眉沉吟少许,道:“蹊跷,一切都透着蹊跷!如若不是封家之人,又为何替封尘出头呢?难道说只是过路的神仙,路见不平?那般恐怖的人物,会在乎蝼蚁间的恩怨情仇吗?” 说到此处,血横陷入了沉默,似在仔细的琢磨,缜密的推敲。 少顷,目中乍然迸射出果决之色,“走,回去!” 洪飞凤惊的花容失色,“回去?!” 阎罗虽无语,但神色中的惶惶和畏惧,出卖了他内心中的所思所想。 “对,回去!猜想只是猜想,我们必须得确认,那个匪夷所思的强者,是否和封家有所瓜葛?若是有,泣神之泪,我们只能就此打住,返回师门,把诸般情况如实的告诉师父,师父他老人家定会谅解,不会为难我们。” “但若是没有……” 洪飞凤顾虑重重,“若是回去,定然惹前辈不喜,到时候……” 阎罗附和,“师姐说的很对,不能回去!” 血横摆手,似下定了决心,道:“那只是一种可能,纵然这种可能性极高!只要有机会,我们就不能放弃,因为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会求证,到时候,若是发现我们说谎,那么后果将极其的严重,说不得一怒之下,会扒我们的皮,抽我们的筋。” “所以,我们要万分谨慎才行!” “孰轻孰重,你们可要考虑清楚了!“说到这,血横的话语戛然而止,顿了顿,扫视阎罗和洪飞凤,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洪飞凤的身上,道:“飞凤说的很对,多一点顾虑没有错,以防全军覆没,一个前去,试探一下便好。” “飞凤,你去!” 洪飞凤瞪圆了眼珠子,“我去?!” 第二十四章 趁火打劫 心知久待必危,封尘立即回返家族。 一进门,就看到了静待的韩箫。 似乎已经站了很久,但却是一脸的平静,没有任何的焦急之色。 “回来了?” “嗯。” “去天封殿吧,有些事,你得和家里人交待一下。” “嗯。” 以为羊入虎口,结果,莫名其妙的,洪飞凤竟是惊慌而逃。一路上是左思右想,到现在,封尘还是难以置信,有浓浓的恍如梦中之感。发生了什么,封尘不得而知,想追究,却是无从去追究,只能埋于心中,静待它日,或会有答案出现。 父子两人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但都不知如何开头,如何启齿。 沉默的行了十几步,封尘突然满怀愧疚的道:“父亲,对不起。” 封箫顿足,看向封尘,“何故道歉?” 封尘道:“不听你的劝,一意孤行,给封家惹了大麻烦。”说到这里,封尘的心底生出了浓浓的悔恨之意,“或许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明明知道有洪飞凤等强敌窥视在侧,却又去招惹韩家。” 封箫问道:“迷茫了?不知对与错?” 封尘沉默了少许,道:“这事没有对与错,只有该为和不该为。” 听之,封箫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赞赏道:“不错!仇恨冲昏了你的头脑,却没有蒙蔽你的双眼,事情的本质,你还是窥得清清楚楚。任何事情都有两面,对与错是表面的评判,对事有可能做错事,错事却有可能做对事。” “内因外因,各种因素太多,或会对一件事有莫大的影响。” “而该为和不该为,就是利蔽的权衡,通盘的考虑,面对复杂的情况,能抽丝剥茧,理顺各种头绪,找出关键点,理智的做出最正确,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该为和不该为没有对与错,就只有‘该’和‘不该’。” 封尘若有所思,“我冲动了,不计后果。” 封箫上前,拍了下封尘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若无刃,刀何以为刀?若无锋,剑何以为剑?只有锋芒毕露,才有可能斩尽一切,破开一切,才有可能出类拔萃,成为刀中之王,剑中之君。” “同理,人也应当有锋芒!” “只有如此,才有可能一往无前,百折不挠!” “作为武者,稍微的圆滑会让你顺风顺水,但若是过了,就会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从而锈蚀了会当凌绝顶的强者之心,变成一把钝刀,一把无锋的剑,如此,还能劈风破浪,荡尽一切吗?你的爷爷,现在就是一把钝刀,无锋的剑。” “唉,不提这个……” “当然了,尺寸的拿捏并非易事,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只要问心无愧便好。尘儿,你还年轻,所经的风云寥寥无几,不能深刻的感受到一种抉择之后,所带来的是由衷的快乐,还是切肤之痛的悔恨?” “这一次的事件,正好是一个磨炼,评判利弊,去体悟得失。” “哈哈哈,人的成长总要经历许多的挫折,只要越挫越勇百折不挠便好。” 封尘深刻领会,但是担忧不减,“父亲,这次的祸事……” 封箫摆手,“此事为父自有计较。” 说完,大步向前走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父亲的背影,封尘忧色中加了迷茫,自有计较,怎么计较? 不解,搞不清楚,抬步,紧追而去。 …… “好强的拳劲,两条胳膊全部碎裂!” “头颅受到重创,颅骨多处开裂……所幸都不致命。脊椎断裂,胸骨断了五六根,腿骨也断的乱七八糟……五脏六腑,不同程度的受到了创伤……” “这么重的伤,还一息尚存,奇迹!” 韩明的“尸体”依然镶在假山中,没人敢动。 幸好没人动,不然,必死无疑。 但那模样,真是惨,如一堆被蹂躏了无数遍的烂肉,难以瞧出本来的面貌。 鲜血染红了衣衫,看着,就像是在血浆中泡过的一般。 无法遏制,流的满山满地都是。 韩明,自己的亲侄儿,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韩魁狠的目眦欲裂,双拳握的如炒豆子一般,“咯嘣咯嘣”直响,但凶手已经逃之夭夭,纵有涛涛的杀意,也没处可发。 只能先忍着,当下之急,是韩明的“尸体”。 一检查,竟是惊喜的发现,韩明竟然没死! 立刻掏出疗伤丹药,喂了韩明一颗。 运转功法,神力汹涌,却如春风化雨一般、源源不断的输进韩明体内,为他疗伤,护持心脉。 只是少许时间,伤势便得到了稳定。 “这般伤势,太重了,纵然性命得保,想要完好如初,却是不可能。就算奇迹再次发生,也不知道要养到哪年哪月去?一旦错过了最佳的练武时期,明儿这一辈子,算是废了,不会有大的成就。” 韩魁皱着眉头思索着,“除非有疗伤圣药乾坤转日丹……不过,这种圣药几乎是传说中的存在,可遇不可求,就算运气好,偶然遇到,也不是区区韩家就能买的起的……或许大哥会有办法吧?” “此事不急,得从长计议。” 长的像是个粗人,看起来就是个莽汉,实则却是粗中有细,稍微寻思了下,便有了定数,但情绪依然亢奋,握紧双拳,极是愤恨,“好一个封尘!好一个封家!不给点颜色瞧瞧,以为我们韩家好欺负不成?” “哼,该是时候一决雌雄了!” “小小的三山城,一个霸主,足矣!” 处理好韩明的伤势,抬上担架,一行人火速回返韩家。 “哎哟~~~” 就在即将走出醉红楼大门的时候,一婀娜女子突然从拐角转出,低着头,迎面快步走来,面遮粉色薄纱,身着艳红色的性感长裙,那体态,惊心动魄!不察之下,被一个抬担架的护卫撞了一下肩,趔趄的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娇呼声清脆悦耳,妩媚的挠心挠肺。 护卫们被婀娜女子的美貌所吸,瞪圆了眼珠子,一眨不眨,竟是愣在了原地。韩魁一声斥喝,方才回过了神,依依不舍的向前挪动脚步,却是一步三回头,似要把婀娜女子的诸般美好,一股脑的都融进自己的灵魂里。 韩魁皱眉,盯视女子,觉得并无不妥后,方才摆马离去。 也就在韩魁转头之瞬间,婀娜女子娇媚的神情突然一敛,藏于袖中的手指轻轻的一弹,微不可擦的一小撮灰色粉沫,向着担架上昏迷不醒的韩明射~了过去,正好命中一处伤口,融进未干涸的鲜血中,渗进血肉之内。 蓦然,韩明的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接着,再无动静。 瞧了眼远去的韩家一行人,红裙女子抬袖虚掩小嘴,低低的笑出了声,摇曳着动人之极的身姿,向着僻静之处走去。很快的,出了醉红楼,披上黑袍,戴上斗笠,施展出无上身法,疾奔而去。 虽有黑袍遮掩,身形却还是那么的婀娜多姿。 到了小院外,一纵,飘飘的飞了进去。 小院并不空旷,有两人居于其中,在焦急的等待着。 一看见婀娜女子,尽皆露出了欣喜之色。 “师兄……” 脱掉黑袍,摘掉斗笠,婀娜女子讲述起了所探察的情况。 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洪飞凤,血横,以及弯刀男子阎罗。 “没有感觉到前辈的任何气息?也没有得到前辈的任何警告?如此看来,答案就有了唯一性,只是一个过路的神仙,顺手而为的打抱不平。”听后,血横沉思着,得出了结论,“哈哈哈,那么我们可以毫无顾忌的继续实施我们的计划了!” 笑声一敛,赞赏的看向洪飞凤,“你做的很对!这种事,也只有你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起到最佳的效果。三山城的两大世家,就应当让他们不死不休的斗下去,只有如此,我们才能最大限度的渔翁得利。” 洪飞凤咯咯一笑,“要坐山观虎斗吗?” 血横摇了摇头,“坐山观虎斗,过于消极,势均力敌的两大世家,拼杀起来,可不是短时间能有结果的。过两天,我亲自去一趟封家,看看,是否能购得千亩灵田?能低调的得到泣神之泪,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阎罗桀桀鬼笑,“趁火打劫?” 第二十五章,怒怼 PS:一天到晚很忙,很多事照顾不到,见谅。感谢捧场的书友:bigtim37,诗跟远方,陌然音绣,崚无酒寺。你们的支持,对我莫大的鼓励。 “什么?是封尘干的,还杀了韩富?” “大爷,的确是封少爷干的!” “这……这怎么可能?韩家的兽场护卫森严,有不少高手坐镇,怎么连一个小小的封尘都挡不住?那小崽子是什么修为?难道说已经淬体境八重了,甚至于已经淬体境九重了?狗屁,他若淬体境九重,我封宇跟他姓!” 一段时间之后,派去打探消息的护卫奔了回来,开腔就让期待不已的封宇惊悚的不行。说好的外来强者呢?说好的结交之后能成为他的助力呢?但是,稍微思量后,封宇却是分毫不信,因为太违反常理了。 稻子是一天天长大的,拔苗助长,怎么可能? 十年间,一直都是淬体境一重,一直被人嘲笑,被人讽刺,成为封家,成为整个三山城中最大的笑话,怎么可能隐忍至斯?甚至于连他这个大伯,一个神武,多年间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没有窥出分毫。 就算有脱胎换骨的奇遇,也不是这样脱胎换骨的吧? 欺负欺负封坚,勉强可以接受。 但是,杀上韩家的兽场,面对群敌,还能大杀一通,不可置信。 然,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完败,又是完败! 封家的家主之位,他没机会,封坚也没机会,就算是天赋卓绝的封毅,也是一样。 看向屋中跪着的两个儿子,低斥一声,“没用的废物!” 打探消息的护卫虽然恭敬的站在原地,但心中却是腹诽不已,说的什么话,跟封尘的姓?自己不就姓“封”吗?果然,这个大爷,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耻无下限,任何的牛角尖都要钻上一钻,不让自己吃亏。 “大爷,还有一件事,从兽场离开后,封少爷去了……” “大爷,老太爷和家主有请!” 护卫正想禀告醉红楼的破天大事,一人突兀奔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语。 封宇皱眉,“何事?” 来人恭敬异常,道:“少家主回来了,请您去议事。” 封宇面色一寒,怒斥道:“闯了天大的祸,还有脸回来?” …… “明儿!” “明儿,你这是怎么了?” 韩府,一座大殿之内,一中年男子悲痛的扑在韩明的尸体上,眼泪奔如泉涌。 “怎么回事?明儿伤势虽重,却有一息尚存,我及时的给他吃了保命丹药,还运功护持了心脉,应当脱离了险境才是,怎么就死了呢?”韩魁惊的不行,难以置信的俯下身子,探查了起来,少顷之后,惊呼道:“大哥,是毒!” “明儿不是伤重而亡,是被毒死的!” 中年人,韩魁的大哥,韩家的家主韩枭。 韩枭控制住悲呼,怔然的看向韩魁,“毒死的?!” 话毕,也亲自探查了起来。 毫无疑问,答案一般无二。 “奇怪,在醉红楼时,我仔细的检查过,明儿没有丝毫的中毒迹象,怎么会中毒而亡呢?”韩魁大为不解,稍一寻思,断定了一种可能性,“难道说是在回返家族的路上,有人偷偷的施了毒?” “卑鄙!” “一个伤重濒死之人,也要下毒谋害?” “谁会如此做?”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三山城中,除了封家,还有谁?” 话顿,看向一个护卫,“张开口!” 护卫不明所以,但还是听命行事。 也就在他张口的刹那间,一物电射而来,飞进了他的嘴中,有点涩,有点咸,是一滴鲜血,来自于韩明尸体上的鲜血。发觉这一点后,护卫惊恐的面色惨白,弯腰干呕了起来,甚至于手指伸进喉咙眼里,想把那滴鲜血抠出来。 但是,不管做何努力,都为时已晚。 没有口吐白沫、七窍流血的异状,直接挺尸,倒在了地上。 其余护卫大惊失色,莫不胆颤的后退了一步。 “好烈的毒,三两息就能取人的性命!”不试验不知道,一试验吓了一大跳,不自禁的,韩魁瞪圆了眼珠子。至于死去的护卫,没有激起他一点的同情之心,“来人,速速去查,查个水落石出!” “不要漫无目标的乱查,凡是回返途中遇到的,靠近明儿三步之内的,不管是谁,都给我抓回来审问!敢对明儿下手,还用的是如此低劣的手段,我韩魁定要大卸八块、挫骨扬灰了他!” “慢着!” 护卫们领命,正要奔出大殿,一人却是突兀的喝了一声。 不是别人,正是韩枭。 深情的看了韩明少许,韩袅面色一变,悲伤尽去,眼泪鼻涕,也被他在一挥袖间震的是干干净净,霍然站立而去,气势涛涛的让人侧目,恢复了他往日里枭雄本色,“你们都下去,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来!” …… 天封殿,封家的一座秘殿。 位于封府的最深层,有专门人护卫,禁止闲杂人等靠近。 传言,里面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但到底是什么秘密,所知的,却只有现任家主和上任家主而已。 “闯进韩家的兽场,纵火行凶,死了多少人?更为重要的是,兽场的管事、在韩家颇有地位的韩富,竟被你杀死了!”一浓眉大汉阔步迈入天封殿中,声音震震,一句句的斥责之语是喷涌而出。 眼珠子瞪的滚圆,煞气四溢,滚滚如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封宇。 “封韩两家共霸三山城,虽不和睦,时有矛盾发生,但都是小矛盾,斗而不破,所以一直还算相安。可你倒好,真是一鸣惊人啊!”牛眼瞪视封尘,斥责,讽刺,咄咄逼人,“初生牛犊不畏虎啊,什么事都敢做,什么祸事都敢闯!” “外来的强敌,已经让我们捉襟见肘,不知如何应付,不贡献力量,为封家分忧解难,竟是去招惹韩家,还是霸气的火光冲天,人头滚滚!小兔崽子,你是想封家家破人亡不成?” 封阳皱眉,喝了一声,“够了!” “父亲,免崽子做的,我就说不得了?”封宇不依不饶,继续斥骂,暴喝不断,“如果有非常正当的理由,做一些出格之事,不是不可以接受,但是你呢?引诱妖女,惹来了强敌,为了一个臭乞丐,灭了韩家的兽场,还杀了韩富……” “封尘,你怎么那么叼呢?” “父亲,这样愚蠢之极、不知道轻重的惹祸精,我们封家要之何用?以我之见,干脆送出去,平息此番事端。父亲,不要有任何的犹豫,我们封家虽强,却不可能同时对付两方强敌,必须有所选择,做出取舍才行。” 封阳沉默,看向封箫。 封箫老神在在,轻轻的呷了一口茶水,淡淡的道:“昨晚我已经说过,这些年我也说过无数次,尘儿在,封家在,尘儿若不在,封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做任何事情,封家必须以尘儿为先,确保他无恙。” 封宇恼恨,“二弟!” 封阳叹了口气,“箫儿,你可有应对之策?” 封箫沉吟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了。” 封宇有点忍无可忍,冷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如何走一步看一步?你是想封家人都死绝吗?为了一个小畜生,一个废物,值得搭上封家数百条人命吗?哼哼哼,不就是一个儿子嘛,死了,娶上十个八个老婆,想生多少,就能生多少。” “大伯!” 封尘一声大喝,霍然站立而出。 第二十六章,泼天大祸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一直静静的站在一旁的封尘终于忍受不得了,霍然站立而起,大眼圆睁,毫无畏缩的直视封宇,“你是我的大伯,我是你的侄儿,有你这样的逼着自己的亲侄儿去送死的亲大伯吗?” “对于你的指责,贬低,赎侄儿一个也不能接受。首先,我得郑重声明,洪飞凤等人不是我招惹来的,仅仅的,我只是碰巧遇到,仅仅的,只是妖女对我动了邪念,他们此来三山城,真正的目的,可能是……” 突的,一声咳嗽,打断了封尘的和盘托出,是封箫。 看向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品茶的父亲,封尘微愕了下,有了恍然,兹事体大,不是现在可以敞开来说的,顿了顿,继续道:“洪飞凤等人盯上我们封家,有深层次的原因,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至于老乞丐,他怎么了?老乞丐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师父,是我的长辈,他惨遭毒手,甚至尸体还被剁碎了抛入兽口之中,如此血海深仇,我能不报吗?就算是为此招惹了韩家,我也一往无前!” 说到这,封尘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有长幼间的尊敬,带着嘲讽之意,诘问道:“我是小畜生,那我父亲是什么?作为父亲的亲大哥,你又是什么?而爷爷呢,他又是什么?大伯,别为了口舌之快,把自己的家人,连带自己,一起给骂了!” 封尘暴喝:“大胆!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封尘高高的昂起头颅,铮铮铁骨的与封宇对视,气势不弱丝毫。 一番的杀戮,血与火的锤炼,封尘的整个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与从前大不一样了,朗朗之声回荡在大殿之中,诘问不断,“长辈不慈,何以让晚辈慈之?长辈以无理之理由让晚辈去送死,晚辈就要心甘情愿的接受吗?” “哼,我是废物?废物能吓的你的儿子封坚屁滚尿流?我是废物,能单枪匹马的杀进韩家的兽场,然后毫发无伤的离开?我是废物,敢杀韩富,敢杀韩明?若是韩家之人敢来寻仇,我封尘必杀他个七进七出!” “大伯,不是废物的你,可曾杀过一个韩家的嫡系血亲?” 诘问声震震,铿锵之气逼人,似乎与天共鸣,让人凛然。 “大胆!” “兔崽子,反了天了你!” 封尘的话音刚落,被问的遍体鳞伤、大失体面的封宇暴喝一声,恼怒到了极点,面目狰狞的向着封尘扑了过去。 看其凶神恶煞的模样,似要把封尘立毙于掌下。 没有动,封尘岿然的站于原地,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 封箫皱眉,正想制止,却被封阳抢先了一步,一闪身,挡住了封宇,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的斥喝,“瞧瞧你,像什么样子?身为长辈,一个神武,就是如此丑态?遇到点事情就惊慌失措,让小辈去送死,成何体统?” “我们封家屹立三山城,数百年而不倒,凭的是什么?凭的可不是你这样的不开化的榆木脑袋,而是团结,而是血性!我们封家男儿,人人顶天立地,这是我们的优良传统和骄傲。只要认真的筹募,化解此次危机,并不是没有办法。” 封宇夯气直问:“什么办法?” 封阳微微一沉吟,道:“一座兽场,一个没多少价值的韩富,十几个护卫,只要多花点财物,向韩家赔个礼道个歉,大有机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于洪飞凤三人……现阶段只能从长计划,以不变应万变。 送点财物?赔礼?道歉? 不是血腥?不是顶天立地吗?怎么低三下四起来? 封宇心中腹诽,却没敢置疑出声。 “哈哈哈……” 突的,封阳笑了,开怀大笑,“家有祸事,但也有喜事,祸事够大,喜事也够大,相比于祸事,我更看重喜事。”满面春风,目光灼灼的盯视封尘,欣喜之意溢于言表,“尘儿,你蛮的我们好苦啊!明明已经突破了淬体境一重,达到了极高的境界,却一直隐而不发。” “好啊!” “为何要如此?” “甭管什么原因,都不重要!” “好啊!” “原以为我们封家后继无人,如是如封坚一般滥竽充数的糟货,却没承想惊喜却在这里!哈哈哈,十年后,我们封家就能再多一名神武,而你,也能顺理成章的接任家主之位,带领封家继续辉煌下去。” 听到此话,封宇的脸色霍地就是一变。 就这么的,简简单单的三两句话,就定下了下任家主之位? “尘儿,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话说了一大通,但最根本的,却没有弄清楚。 封阳一脸期待,盯视封尘。 “报~~~” “禀家主,老太爷,大爷,韩家抬着十数副棺椁,凶神恶煞的打上门来了!” 也就在这时,护卫统领展凤的高喝声在殿外炸响。 …… “飞凤,你施的毒,韩家的神武能发现吗?” “只要不是傻子,必能发现!” “那你觉得,他们会认为是谁下的手?是封尘吗?” “只要不是傻子,必不会认为!” “那你看到了什么?” “一群傻子!” “哈哈哈,不,他们不是傻子,是非同一般的聪明人!”血横目视远处,有一大群悲壮之人抬着十数副棺椁,正疾疾而行,“很显然,韩明死后,杀死韩明的真正仇人,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韩明的死,能给韩家带来多大的好处?” “一个小小的三山城,却存在两大世家,封家,韩家。有道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两大世家,必然都有置对方于死地之心!只是一直势均力敌,旗鼓相当,没有哪一家轻易的敢付诸行动而已。” “但现在,由不得韩家不动真格的。” “死了人,死了少家主,还无动于衷,成吗?” “不过,不追查真正的凶手,反而迫不及待的寻封家的麻烦,把韩明的真正死因归究于封家头上,只能说明他们想搞事!拼命的几率几乎没有,因为若拼命,岂会没有万全的准备,匆匆的就杀奔而来?” “所以,他们只想借此狠狠的讹诈一番。” “虎父不食子,韩枭虽不是食子,却也是一个做大事不念亲情的枭雄。” 洪飞凤大感失望,“只是讹诈?” 血横哈哈一笑,“事情的发展,往往的,不会照着剧本去演绎,太多的因素会把水搅浑掉,烹煮出沸腾的结果,而我们,就是一个因素。哈哈哈,我们得尽心竭力一点,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向我们最有利的方向发展呢?” “走,跟上去!” 血横一马当先,黄飞凤和阎罗紧跟其后。 …… “才过去多久,这就来了?” “不就是一个韩富,再加上十几个护卫嘛,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 “还抬着十几副棺椁撑场面?” “看来,一番唇枪舌剑之后,韩家定会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不过,想要从老虎嘴里刨食吃,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得有一副好牙口才行!”听到汇报,封阳有点惊奇,沉吟少许之后,道:“此事解决起了不难,走,去会会韩枭!” 就在这时,展风开了口。 敬畏的瞧了眼风尘,补充道:“不止韩富,还有韩明!” 封阳霍地顿住脚步,“什么?!” 封宇脸色狂变,更加迫切的追问道:“再说一遍,韩明怎么了?” 展风回道:“韩明死了,被少家主杀死的。” 听此,封阳转头,呆傻的看向封尘,“你还杀了韩明?” 封尘点了点头,“该死之人,死不足惜!” 封阳哀号一声,好似看到了,封家的泼天大祸就在眼前。 第二十七章 可有可无 “畜生,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封宇气恼的三尸神暴跳,怒指封尘,“原以为你只杀了一个韩富,烧毁了一座兽场,却没想到……韩明,韩家的少家主,韩枭最宝儿的儿子,也死在你手!” “如此丧子之仇,有化解的可能吗?” “血债血偿!” “只有用你的命,才可能平息韩家的怒火!” 口中斥责之声震震,心中却是窃喜不已,这下子,封尘还有脱险的可能? 转头,看向封阳,封宇疾呼道:“父亲,我们封家的生死存亡就在眼前,绝不能优柔寡断,有任何的仁慈之念。一个韩家我们不怕,但若韩家和洪飞凤等人联手呢?” 封阳沉默,陷入到了思索之中。 瞧见封阳如此,封尘悲从心头起。 原来,在爷爷眼里,他并不是必不可少的,只要利益足够,便可以牺牲。 少顷,封阳深深的叹了口气,看向封箫,“箫儿,可有化解之法?” 封箫眼帘低垂,依然惬意的品尝茶,没有回答。 一瞬间,封阳好似老了十岁,暮气沉沉,甚至脊背都不那么挺拔,佝偻着身子,好似一个行将就木的小老头,“你们有所不知,封家的根并不在这里,甚至于并不在这片大陆上,数百年前,先祖孤自一人来到此地,只手开创了偌大的家业。” “之后,为追求更高的武道,先祖离开了家族,云游四方。” “数百年间,一代一代的封家人呕心沥血,让封家长盛不衰,直到今日,更是人丁兴旺,但是仙祖,还是杳无音信。每一代的封家家主都有一个任务,那便是守住封家,等待仙祖的归来。这是我们作为后辈该尽的责任,同时的,也因为仙祖曾说过一句话,有朝一日,定然带着所有的子嗣,风光的回到咱们真正的祖地。” “箫儿,此事,我还没来得及对你讲。” 封阳的话有点奇幻,让封尘愕然不已,封家的根不在这片大陆上? 不在这里,又在哪里? 数百年了,仙祖还活着?可能还会回来? 仙祖是什么修为? 有这样强大的仙祖,他怎么丝毫不知? 看来,一定隐藏着大秘密! 封箫,封宇,一脸惊奇的想要询问,却被封阳摆手给制止了。 顿了顿,封阳继续道:“数百年来,我们封家大大小小经历过不少风波,但是都只是有惊无险,安然度过。然而此次,我却莫明的有种无力之感,怕是一个应对不好,封家就会家破人亡。” “唉,我能看着封家如此吗?” “尘儿,你说怎么办?” 封尘小袖子一甩,飒然的走到桌旁,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斟了杯茶,学着封箫的模样,慢条斯理的品了起来,“唉,在外打杀了一通,回到家中,便直接来了天封殿,累就不用说了,难受的还是喉咙,都快冒烟了。” “稍等,先让我喝两杯,压压惊!” 话虽如此说,但瞧那模样,慢悠悠的,怕是一杯茶能喝上半个时辰。 愕然,这小子想干什么? 难道想蒙混过关不成? 封阳无语,唉声叹气,想说什么,又不好启齿。 封宇就不一样了,直接喝斥,“兔崽子,给我正经一点!” 封尘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急吃不成热豆腐,好事要一点点的磨,才能磨出味道来。行行行,既然长辈都这么急,我这个做晚辈的,可不能拖沓了。爷爷,您刚刚问我什么了?能不能再说一遍?” “小兔崽子,爷爷在循循善诱,你却在打马虎眼,你觉得你能蒙混过关吗?事都是你惹出来的,你就应当当仁不让,主动承担责任,即使奉献出你的生命!”语气一转,封宇长长的叹了口气,“你是我的亲侄儿,我不心疼吗?我不想保护你吗?可是,敌人太强大了,在个人与家族之间,必须有所取舍,明白吗?” 封尘轻啐了一口,嗤之以鼻。 一直咄咄逼人的想置他于死地,现在却说起了冠冕堂皇的话来? 装,装给谁看? “小兔崽子,你那是什么表情?大道理不懂,你是希望我们来硬的不成?”封气恼了,被封尘的不屑气炸了肺,“就算你在修炼上天赋不错,比封坚强,比韩明强,也不可能改变你将死的命运。” “一人生死事小,一族生死事大!” “父亲,下决定吧!” 封阳痛惜的叹了口气,“让我再想想……” “报~~~” 也就在这时,一个护卫飞奔而来,脸上尽是慌张,尽是焦急之色。 封宇斥喝:“什么事?” 护卫大喘了口气,躬身行礼,急促道:“禀家主,老太爷,大爷,韩家人发狂了,打伤了我们十多人,大骂封家嚣张,目中无人,扬言,若是还见不到家主,见不到少家主的尸体,他们就打进封家,灭了封家!” 封宇横眉一竖,“狂妄!” 转尔,话语却是一变,“父亲,不能再犹豫了!” 封阳悲痛之极,涩声道:“尘儿,爷爷对不起你,封家对不起你,原谅爷爷。”长长的一叹,似要把心肝肺都要叹出来一般,“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性,爷爷也不会行此违背本心之事。” “但是,唉,希望尘儿明白爷爷的苦衷,莫要怪罪爷爷,一切都是为了封家,为了封家上下数百人的性命。尘儿,你放心,只要度过此次危机,爷爷定会为你报仇,灭了韩家!” 封宇催促,“父亲,别说了,砍了他的头,赶紧送出去!” “闭嘴!有你这样的大伯吗?不念亲情,歹毒至斯?”封阳暴喝,赤红了双眼,甚至老泪都肆意而出,“尘儿,放心,韩家想让死,也不是简单之事,爷爷这就出去,拖延个十天半月的,应当不是难事。” 封尘品着茶,老神在在。 茶香清雅,使人宁神静气,或多或少舒缓了心中的悲伤和烦闷。 看向封箫,问道:“父亲,你就不表个态吗?” 封箫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一下一下,不疾不徐,很有节奏,“你让为父说什么?为父早已经说过了,还不止说过一次,怕是你的爷爷,你的大伯,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可还不是大义凛然的一意孤行。你说,你让为父怎么着?” 封尘哦了一声,“光说不练,怕是没人信。” 一听这话,封箫霍地坐直了身体,“光说不练,没人信……嗯,这话说的极好,为父怎么就没琢磨出来呢?尘儿,咱们这就练一练。去,回去收拾行囊去,为父带你远走高飞!破封家,早就待腻了!破族长,不仅一点意思没有,还束手束脚,劳心劳力。” “至于这个家族嘛,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哈哈哈,外边的世~界天广地阔,到处神奇,处处精彩,很快的,你就会把三山城的一切忘的一干二净!最最重要的是,外边的天之骄女数不胜数,为父定然给你张罗十个八个的,让你夜夜做新郎!” 封尘汗颜,说着说着,怎么就不正经起来了? 这种场合,实在是破坏气氛。 当然了,关于他的事,这个父亲,时常会不正经上三五次。 见封尘纹丝不动,封箫脸一板,“还不快去?” 封尘哈哈一笑,“父亲莫急,孩儿这就去。” 两父子聊的写意,可是听的封阳和封宇却是面色狂变。 釜底抽薪,也不是这样抽的吧? 封箫走了,封尘走了,他们何以御敌? 只有一个结果,也唯有一个结果,封家全体上下,可以快乐的躺尸,可以快乐的扶老携幼,到地下快乐的玩耍去了。 当然,关键还是封箫,远比他们强大的神武。 有封箫在,宵小之辈,甚至是韩家,不敢轻撸封家的虎须。 而封尘,可有可无。 第二十八章,超级反击 慌了,慌的都找不着北。 封宇大急,“二弟,你怎么能如此的冷酷,一点亲情也不恋念?” 这话指责的,多讽刺? 指责的还理直气壮! 封阳气的是吹胡子瞪眼,额头上的青筋直跳,血管突突的就像是蚯蚓在皮肤下爬来爬去,“孽子!想走出大门,就从为父的尸体上跨过去!想弃家族于不顾,就从封家数百人的尸体上跨过去!” “咳……” 说到这,胸闷的不行,剧烈的咳嗽起来,看那模样,不个不留身,怕是得背过气去,“封家的祖坟上是哪棵树长歪了,竟然生出了你这么个孽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封宇目中寒光怒闪,“父亲,你缠住二弟,我取兔崽子的性命!造成既定的事实,我就不信了,他还敢杀我,杀了封家所有人不成?哼,为了一个不成气的逆子,真的要让封家家破人亡不成?” 说话间,身形一闪,极是果断的向封尘扑了过去。 “砰!” 只是刚奔出了几步,一人影突然乍现,如同鬼魅,挡住了封宇的去路,一拳轰出,极是刁钻和迅疾,措不及防的封宇根本来不及抵挡,就被轰了出去。有点重,打的封宇倒飞了四五丈,嘴角都渗出了鲜血。 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封箫。 眼中凌厉之芒刺人,话语极是冰冷,“以为我不敢吗?” 封阳怒斥,“孽子!孽子!” “唉~~~” 就在三父子剑拔弩张之时,有人看不过去了,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有些清脆,却带着浓浓的无奈和凄凉的悲伤,好似经历过无数磨难,看破红尘的有道高僧一般。 叹息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仍坐在桌旁的封尘。 手擎着茶杯,却是再没了品味的兴趣。 “你们这些大人,办事怎么那么的不靠谱?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想太多,权衡的太多,太把自己的利益,太把所谓的家族利益太当回事了!我还是敬佩我父亲,多专一?多潇洒?没有所谓的利益,除了父子情深,一切都无所谓!” “这样的父亲,得一,是我封尘的大幸!” “但是……” “唉,爷爷,父亲,大伯,怎么说你们呢?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不去碰个面,看看情况,试着周旋上一二,就一把大义凛然的,一把辛酸泪的,就要定我的死活?是我太傻了,还是你们太傻了?” “说不得人家只是图财,根本没兴趣要我的命!” “韩家都是唯利是图之辈,而韩枭是个薄情寡义之徒,这个可能性极大,不是吗?” 大人被小孩教训,谁会舒坦? 当然了,封箫是个例外,嘴角竟是挂上了赞赏的笑容。 但封宇……怒声暴喝:“闭嘴!什么都不懂的崽子,有你说话的份?” “你才给我闭嘴!四十多岁的人,没资格在我面前倚老卖老!百般的置我于死地,你这样的大伯,我封尘不稀罕!哼,我早已对你忍无可忍,若是打的过你,耳刮子抽死你丫的!教教你怎么做人,教你怎么做人的大伯!” 封宇气的眼皮子狂跳,“呀呀呀,崽子,可恨!” 封尘怒怼,“我说闭嘴,你没听到吗?” 三尸神暴跳的封宇,再次向封尘扑去,非要弄死封尘不可。 然而,有封箫横亘在前,他是一点机会都没。 就在这时,封阳叹了口气,道:“莫要长幼不分……” “爷爷,您稍安勿躁,能否容我把话说完?”对于封宇,封尘可以无情的怒怼之,但是对于封阳……虽然心中大为的失望,却生不出多大的气来,毕竟封阳的出发点是家族,只是想失小利而成全大利而已。 封阳摇了摇头,沉默的闭了口。 封尘沉吟少许,道:“你们要权衡利弊得失,那我就给你们一个天大的利益,看是否我这天大的利益,能否改变你们的观念,从而可以不计一切代价的维护我。唉,父亲可以为我什么都不顾,看轻亲情,但是我不行,我在乎你们,在乎这个家。” 霍地,封尘从椅子上站立而起,仰头看向天封殿的穹顶。 封箫,封阳,封宇,尽是迷惑,封尘想干什么? “嗵~~~” 也就在三人诧异不解之时,封尘竟是猛然屈膝蓄力,猛然的向空中一跃而起,那飙射的速度,直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但是,并没有霸气绝伦的破顶而出,因为不可能,只是异想天开而已。 穹顶太高了,足有十丈之距! 单凭肉身之力,现在的封尘根本做不到。 天封殿,一座超级大殿,建于数百年前,封家的仙祖封采轮亲自绘制的图纸,亲自督促建造,动用人工数千,即使如此,也花费了足足十年的时间。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此殿非建在平地或高处,而是建于深坑里。 天封殿的殿顶,距离地面,尚有数丈之距。 然而,虽然十丈没有,七八丈却是轻描淡写。 震惊,无比的震惊! 淬体境的武者,能一跃七八丈高? 就算是淬体九重巅峰的武者,也难以难达! 然而,不可能成为了可能,就在眼前! 然而,这还没有完! 达到最高处之瞬间,封尘爆发出他最强的实力,动用了《天地蹒跚功》。 《天地蹒跚功》,一部单纯的修炼功法,其中并没有任何对敌的招式,但是,就如同每一个修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无招胜有招!《天地蹒跚功》,讲究的就是无招胜有招。 没有招式,就没有藩蓠,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根据自身的条件,自由的发挥。 像对战郑冲,像对战韩明,就是如此。 极限在哪里,威力有多大,千人修炼,千人不同。 天赋和创造力,决定着《天地蹒跚功》的极限,以及威力。 正因为如此,想学《天地蹒跚功》不易;想把《天地蹒跚功》学好,更加的不易! “啪~~~” 封尘的身体自然舒展,好似强弓拉开了弓弦一般,神奇的发出了一声铮鸣般的脆响,好似蓄满了力,就待搭上箭矢,破天一射!封尘的身体就是强弓,而身体,亦是一根出膛的箭矢。 速度飞快,直向地面射~了过去! 在飙射之同时,身体又屈成了最能爆发力量的姿态。 箭矢破天,流星坠地,直向地面而去。 “轰~~~” 惊天一撞,声势大的让人侧目。 “咔嚓~~~” 厚实的、用青石打磨成的地砖,数百年都未曾破损丝毫,却是根本承受不得强大的力道,被封尘踩裂,踩碎,踩的直接崩飞了出去,四溅间是灰尘滚滚。偌大的天封殿,似也不可遏制的微微颤抖了那么一下。 霸气无比,威猛无比,震愕了封箫,震愕了封阳,更加震愕了封宇。 封宇瞠目结舌,“尘……尘儿,你什么修为?” 封尘呲了呲牙,用力过猛,双脚疼的有点钻心。 但也就是呲了呲牙,便忍着剧痛,悍然的从屈蹲中站了起来,挺直了腰杆,小袖子一甩,小下巴一昂,轻描淡写道:“一般般,只是比封毅高了七个小境界,比封坚高了三个小境界,淬体境九重而已。” 封宇眼珠子瞪的更大,“淬……淬体境九重?!十五岁就……” 实在太惊了,惊的封宇语无伦次。 封阳惊愕之后,竟是歇斯底里的狂笑起来,“好!好!好……” “好”字收不住,一连说了几十次。 封尘小袖子再一甩,甩的幅度比之前更大,腰板再一挺,挺的幅度,也比之前更大,头一昂,得瑟的鼻孔朝天,“十岁淬体境一重,十五岁淬体境九重,五年才修炼了八个小境界,不是我谦虚,真的是一般般!计划着,一年之内……不,半年!不不不,时间太长了,只需一个月,突破神脉境!” “扑通~~~” 就在封尘得瑟的节骨眼上,一人竟是跪倒在地。 第二十九章 封尘领衔 跪倒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封阳。 眼泪鼻涕横流,稀里哗啦的,激动到了极点。 一抬衣袖,一点形象都无的在脸上抹了一下,泣不成声,“上天保佑啊,数百年了,我封家终于出了一位绝世天才,无人可修,沉封数百年的封家绝学,终于可以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了!” “天封不出,斩月不往!” “贯虹一式,夺天造化!” …… “封家,驴球龟儿子,吓破胆了吗?集体藏在娘们的裤裆里,怕的不敢出来见人了?娘西皮的,数百号人,得多大的娘们裤档才能藏的下?也不嫌臊的慌?” “三山城的扛把子,原来是中看不中用,虚有其表啊!” “封箫,你个娘货,赶紧滚出来!” “血债血来偿,杀我们韩家人,尤为的是,杀我们少主,封尘那小子必须死!” “娘的,十息后,若不出来,杀进去,灭了你们封家!” …… 一条宽阔的青石大道,绵延着,直通一座硕大的青石广场,广场周围密密集集的生长着郁郁葱葱的长青树,各个魁梧非常,年幼的上百岁,年长的数百岁,如一个个的华盖,遮天蔽日。 广场的对面有一座大宅子,大门修的那叫一个高大,雄伟的让人侧目,气派的震慑心魂,观之,会有一种渺小之感从心底产生。大门台阶的左右两侧,矗立着两尊张牙舞爪的高大雄狮,更是把霸气演绎到了极致,把嚣张升华成了一种望而却步的敬畏。 在大门的不远处,还有一座牌楼。 简单,并不华贵,就是一个字——大! 有多大? 必须高高的昂起头颅,才能看到、其上篆刻的、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封府! 往日里,封府的大门前比较的冷清,来往的基本都是封姓子孙,护卫,豢养的武士,丫鬟、仆役等,只能从侧门进出。而今日,黑压压的一片,几乎占领了整个广场,有人,也有大煞风景的十数副棺椁。 人是韩家人,棺椁内躺着的,都是封尘的拳下亡魂。 当然,韩明只能算半个。 棺椁很安静,默默的唱吟着它们死亡的旋律。 但是人,聒噪的不行。 大呼小叫着,各种污言秽语,各种威吓之词,那一个层出不穷。 在封府的大门前,牌楼的下边,躺了十数人,要么昏迷不醒,如尸体一般,要么“哎哟哎哟”惨叫个不停,捂着伤处,蜷缩着身子,甚至疼的在哪里直打滚。 没人敢站起来,因为站起来就又是一顿胖揍。 他们,封家的护卫。 广场上有两人最是傲然,一人面庞清秀,只是偶尔眼中闪烁出的神光,破坏了清秀,完全导向了另一个方向,好似一位气吞山河的枭雄;另一人,那就魁梧粗犷了许多,就像是枭雄手下的大将,是一个勇武多于智慧的人。 此二不是别人,正是韩枭和韩魁。 “大哥,封家搞什么鬼?这么久了,闭着大门,一个话事人都没有。” “或许在商议应对之策吧。” “应对之策?难道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痴人说梦!大哥,这样等下去不是个办法,不如来点猛的,直接打进去,见人就杀,杀他个昏天黑地,我就不信了,到时候,还没人出来主持大局?” “不可!” “大哥,你的计划,只有狠辣一点,才有可能成功!封家的千亩灵田,何其的珍贵?怎么可能轻易的拿出来呢?在小弟看来,他们宁愿舍弃封尘,也不可能舍弃千亩灵田。” 韩枭沉吟道:“一法不成还有另一法,一坑不跳就让他们跳下一坑。再过上三五个月就没这么麻烦了,但是现在……咱们得等祖奶奶出关,得等超儿从斩月谷传回来的消息。另外,近些日子,我在尝试着联络良山中的丧、尽、天、良,希望能和他们一道,对付封家。 “所以,在诸事没有准备妥当之前,万万不能惹恼了封家,促使他们不顾一切的和我们爆发全面的冲突。不取封尘性命,只要利,就是一种柔和的办法。”说到这,韩枭叹了一口气,“封尘可是封箫的禁脔,轻易碰不得。” 韩魁激动,“若万事俱备,封家岂不轻而易举就能灰飞烟灭?” 韩袅微微一笑,“所以,一定要拿捏好分寸。” 这一边,两个鬼祟之人嘀嘀咕咕个不停,另一边,百多丈之外,一处隐蔽之地,有三个人也在嘀嘀咕咕个不停,正是洪飞凤,血横,以及阎罗。两大家族的血拼,最好是死伤殆尽,是他们最高的期望。 可是等了半天,却只有韩家的唾沫星子在哪里乱飞。 “师兄,有点反常啊!” “的确!韩家有自己的算计,行事比较的克制,可以理解,但是封家呢?已经打上门来了,还闭门不见,只打发一些实力不济的护卫出来受虐?难道是怕了?昨晚上能悍勇的追杀我们,怎么会怕了区区的韩家?” “师兄所言极是!封箫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人物,他的实力,高深莫测,我难以瞧出虚实来。”昨晚的惊魂一战,虽然短促,但直到现在,洪飞凤的心里,仍然惊悸不减,“若不是因为害怕,定然有什么阴谋。” 阎罗桀桀鬼笑,“不如趁此机会,和韩家联手,灭了封家。” 也就在说话间,封府大门在“吱呀”一声中完全的打了开来,数人大步而出,数十护卫紧跟其后……匪夷所思的是,走在最前面之人非是封箫,非是封阳,也非是封宇,更非是封家某个隐藏的大人物,而是一脸傲然的封尘! 怎么回事?封尘领衔? 奇诡,唱的哪一出戏? 封尘没有下台阶,就站在门廊处。 数十护卫“哗啦啦”的奔涌而出,如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分列两侧。 “嚷嚷什么?都嚷嚷些什么?该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不该出来的时候,你们嚷破喉咙也没用!有本事就打杀进来啊!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是你们韩家人死的多,还是我们封家人死的多?” “哼,谁怕谁啊?” 扫视广场,封尘睥睨的,根本就没有把韩家上百人放在眼里,一开腔,就是痞子一般的斥责之语,说的义愤填膺的韩家人是一愣接着一愣。一个个的,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封箫,封阳,封阳,三个神武退居一旁,让封尘主持大事? 让人如鲠在喉的是,封尘还是当事人,他们寻仇的对象。 但是,这还没有完,只是高潮来临前的序幕而已。 第三十章 枪来 “咳~~~” 封尘干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不就是死几个人嘛,有这么大动干戈的必要?低调的,随便处理一下就可以了,这么高调,难道想和我们封家全面开战不成?哼,那么到时候,死的就不是区区几个人了,而是几百人。” “极大的可能,你们封家彻底玩完!” “这么一个,连身家性命都有可能赔掉的买卖,有做的必要吗?” “更何况,死的人都该死!” 霍然的,封尘的神情一厉,话音一冷,“敢杀我的朋友,敢杀我的师父,敢杀我的长辈,就算灭了你们韩家,也算不得什么!正好的,除掉你们这颗为祸三山城的毒瘤,还三山城一个朗朗乾坤!” 这话说的,有多狂就有多狂! 这话说的,有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我靠,你这个嚣张的龟儿子,你从哪里来的自信?” “封尘,你想灭谁?” “娘娘个逼,烧我了们韩家的兽场,杀死了十多人,尤为的杀死了韩明少主,如此凶残,没人性,竟然还理直气壮的要灭我们韩家,做人的道理,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你脑子装的都是大粪吗?一个臭的比屎都臭的乞丐,竟然说朋友,竟然说师父,竟然说长辈,就怎么就那么的贱相十足呢?” 封尘的话捅了马蜂窝。 虽然说的都是掏心窝的大实话,但还是让韩家的百多人几欲癫狂。 当家的没说什么,一群喽啰,却是聒噪的如同狗吠。 乍然,封尘动了,一跃上了一头雄师的头顶,傲然之气更盛之前,扫视广场,目光凌厉慑人,小袖子一甩,怒指韩家一人,冷声道:“你,死定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娘娘个逼”。 借着机会,有百多人壮胆,本打算长篇大论的博个彩头,受到众人的青睐,受到家主的青睐,不曾想,却被封尘给盯上了,还当众点了名。“娘娘个逼”的脸色,立时就是一变,惶惶不已。 封尘已经不同往昔,废材已去,荣登杀神之位。 被这么个人盯上,有好果子吃? 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被吓尿了,岂不大丢脸面? 提起一股胆田真气,梗着脖子,“娘娘个逼”十分硬气的喝道:“小屁孩一个,谁怕谁啊?有本事下来和大爷我单练!信不信大爷我一直手拧掉你的脖子,丢在地上当球踢!” “好!” “不愧是韩家的男儿,霸气!” 话音方落,立时的,无数韩家人给予了最热烈的喝彩。 然而,根本的,就是一个,仅仅的,只有淬体境三重的傻帽而已。 小人物,封尘懒的去理会,行动胜过任何的雄辩。 “封箫,你就是这么教育儿子的吗?口无遮拦,就是一个痞子流氓!”乍然,一人开了腔,声音震耳,带着刺骨的寒意,不是别人,正是韩枭。没有理会封尘,直接找上封箫,斥问道:“你想做什么?你们封家想做什么?让封尘出来主持大局,是在羞辱我们韩家吗?是在羞辱我吗?” “杀我儿,一命还一命,封尘,必须死!” “不然的话……” 话只说了半截,但是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站于门廊下的封箫,老神在在,没有说话。 封阳和封宇,一个眼帘低垂,一个双眼芒然,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哎,那个,看起来很刁的那个!别东张西望,说的就是你!那个,你谁呀?哦,想起来了,韩家的家主韩枭!韩枭,人人都说你是枭雄,但我怎么看,你都和你的儿子韩明一样,都是一个傻帽?都说了,主事的人是我,还去怒怼我父亲?脑子即使秀逗了,也不是你这么秀逗的吧? “瞪眼干什么?吓唬谁呢?” “有本事过来,小爷我只用两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 尖刻的话语,气的韩枭脸色发青,嘴唇发颤,有种抓狂之感。 若非大事为重,早他~娘的发飙了! 封尘是混混流氓做到底,猖狂的哈哈一笑,奚落之语是张开就来,“不就是死个儿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像我那大伯,虽然混蛋了一点,有句话说的却是贼好,娶上百八十个老婆,只要勤快一点,卖力一点,想要多少儿子没有?” “哦,难道你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丧失了某方面的功能?” “没关系!” “你不是还有个兄弟吗?” 声音朗朗,怕是能传出去三里地。 凡是听到封尘话语的人,无不腹诽,人不可貌相啊,这张嘴,太毒了! “我~操~你大爷!” 韩枭忍无可忍,内敛的涵养尽去,暴出一句粗口。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韩枭忍无可忍,但大事为重,还是忍住了,可韩魁……一个性情刚烈之人,怎么可能对封尘的话语无动于衷?狂吼一声,奔驰而出,杀向封尘……敢羞辱他最疼爱的却已经悲惨死去的侄儿,敢羞辱他最敬爱的哥哥,不管是谁,死! 只是,他杀的了封尘吗? 尚未到近前,就被一人给挡了下来,是封宇! 这么积极的给封尘挡灾,非是封宇的本意,但是,此刻的他不得不做。 若不管不顾的撂挑子,在封家,他还怎么立足? “混蛋大伯,加油!”封尘握紧拳头,向着封宇摆出了一个鼓励的姿势,只是这姿势有点欠揍,没能让封宇力量倍增,所向披靡,反而是郁闷更盛,几欲吐血,“爷爷,那个长毛怪厉害,混蛋大伯不是其对手,您去帮他一把。” 长毛怪? 不就是脸上的毛发茂盛了一点吗? 韩魁恼怒,瞪向封尘,两颗眼珠子几欲从眼窝里面瞪出来。 双目低垂的封阳,霍然的,恢复了神采,身形一闪,向着韩魁杀奔了过去。 二打一,有些不耻。 但是,眼下的情况,就是要不耻演绎到极致。 抓住一切机会,以多胜少! “哎,枭兄,你还是安静的看着,别轻举妄动,想打架,找我父亲。”瞧见韩枭有加入战圈的意思,封尘立马提醒了一下,接着就是爽朗的大笑声,“枭兄,莫要担忧,几位长辈只是玩玩而已,绝对不会出现伤残的情况。” 无巧不巧的是,就在封尘的话音刚落之时,韩魁不敌封宇和封阳的围攻,被封阳刚猛的一掌拍飞了出去,鲜血狂喷,好不凄惨。不仅如此,封阳和封宇穷追猛打,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似乎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韩魁摧残致死。 封尘略显尴尬,干咳了一声,“枭兄,定是意外,莫急!” 枭兄? 小屁孩一个,竟然和他称兄道弟? 他是枭兄,那封箫呢? 是不是他得低眉顺目的喊封箫一声叔? 但,这不是重点,一点小便宜,封尘占了也就占了。 重点是,他们大张旗鼓的率领百多名武士,抬着十多副棺椁,来报仇雪恨,怎么当封尘一出场,本应当的理直气壮,怎么就变的不那么有底气起来?尤为的是,杀气腾腾的悲壮场面,崩塌的是一塌糊涂,被封尘一个人掌控的是左右不得。 所有人都得跟着他走。 跟着他的节奏思考,仰着他的鼻息出气。 莫名其妙的,韩魁就和人斗上了,还陷入到了莫名其妙的围攻之中。 看厮杀的走向,相当的不对味。 怎么回事? 难道说是封尘的气场太强大了吗? 封家到底想干什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枭兄,你们韩家的祖奶奶怎么没来?她可是一个大高手啊,神脉境四重!啊,不对,那都是老黄历了,说不得现在已经神脉境五重了!可是,上门来寻仇,这么重大的事情,她老人家怎么不出来压阵呢?” 封尘眼珠子咕噜噜乱转,不知道在算计些什么,“难道她老人家已经悄悄的嗝屁了?年龄一大把,嗝屁的可能性很大!不过,为兄还是倾向于她不在家,又或是被重要的事情缠绊着,脱不开身。” “你说你们,没祖奶奶坐镇,怎么就敢打上门来呢?” “若是我们趁机灭了你们该怎么办?” 为兄? 不仅称兄道弟,还要做一做大哥? 听到封尘的话语,韩枭脸色狂变,暗呼了一声糟糕。 怕是接下来,有极危之事发生。 “唉,不能立时瞻仰她老人家的绝代风姿,真是一件相当遗憾之事!听我爷爷说,那老婆子,年轻的时候可漂亮了,可谓是风情万种,迷死人不偿命,就连我爷爷都心动不已!只不过我爷爷当时年龄太小了,才五岁,有心无力啊!” 正和韩魁激斗中的封阳眼皮子狠跳,老脸通红。 这个孙子,太混蛋了! “不过,只要她老人家还没死,总是有机会的,不是吗?只是……唉,真有些迫不及待啊!爷爷,你说是不是?”封尘笑音浓浓的望向封阳,结果,被封阳的一双噬人的凶目瞪的瑟缩了一下身子。 “闲话扯毕,该是开搞了!” 霍地,封尘一本正经起来,三纵五纵的,竟是腾身上了封家的高大门楼,傲然的站于最中间的位置,正好脚踏“封府”两字。有风乍然吹来,发丝飘飘如瀑,衣衫猎猎如涛,瞧起来好似少年狂发,怎一个倜傥风流? 冷眸如电,扫视全场,高喝一声,“枪来!” 第三十一章 阴云 “少主,接住!” 牌楼下,展风领命,卸下肩上杠着的一把看起来狰狞无比的黑色长枪,双手持住,有点费力,躬身跨步,集聚全身之力,向着牌楼上的封尘奋力抛了过去。 速度不是很快,破空的嗡鸣声却有些刺耳。 在旋转,非是展风所为,飞驰的黑色长枪在自动旋转,好似一个钻头。 是构造! 黑色长枪的奇特构造,让它在飞驰中产生了旋转之力。 越旋越快,甚至搅起了一串的气流。 神奇的是,展风这一抛,黑色长枪的惊艳亮相,吸引了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好似着了魔一般,齐齐的看了过去,甚至封阳,封宇,以及韩魁,三人的大战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去,聚目而望。 枪为黑,黑的浓重,却晶莹润泽,好似用黑曜石打造的一般。在烈阳的照耀下,宝光逼人,让人侧目。不用走近了仔细的把玩打量,光是这般简单的瞧上一瞧,就可以百分百的断定,此枪非凡,定是一件了不起的宝器。 诧异,亮枪干什么? 难道封尘想披挂上阵不成? 就在万众瞩目之下,风尘轻描淡写的一手探出,抓向飙射而来的长枪。 “臭小子,能抓的住吗?” 依然悠然的站于门廊下的封箫,不禁起了担忧之色。 封阳亦是,而封宇,嘴角却挂上了冷笑。 “糟糕!” 刚一接触,尚未入手,封尘就暗呼了一声。 力量超乎想象的大,以他之力,根本抓持不得。 当然了,若是在地面上,有多种方法,多种手段,可以把强大的力量化解掉。 只是悲催的是,现在在数丈高的牌楼上。 方寸之地,根本没有施展的空间。 神奇,虽同为淬体境九重,展风的实力却远远不如他,如此,怎么能爆发出让他都无法企及的力量来?更何况还是从下往上扔,十成力,能发挥出七成就不错了。 果然是一把宝器,一把非凡之枪! 当然了,展风是全力一扔,而封尘却是想轻描淡写的接持。 甭管怎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长枪脱手而出,乐子可就大了! 幸好封尘非同一般,在淬体境的实力非同一般,灵机一动的能力更是非同一般。只见封尘手腕一抖,使了个巧劲,直接让长枪改变了运行轨迹,向他绕了过来,另一只手电射而出,也抓了过去。 双手抓持,稳当了许多。 但是,这还不够。 封尘顺势而为,来了个大风车,人甩着枪,枪带着人,一人一枪在空中极是飒爽的转了数圈,然后稳稳当当的落在了牌楼上。成功接枪,还是如此英姿的接枪,封尘的神情却是一片的淡然,“轻了点,不过,相当的合手。” 无语! 知道内情的,如封箫,封阳,封宇,各个无语。 “好!” “少家主威武!” “一枪在手,少家主,天下我有!” 有喝彩声此起彼伏,尽都是封家的护卫,武士。 但是颇为诧异,人怎么那么少呢? “亮枪!” 封尘挺枪而立,再次暴喝一声。 乍然,有三把长枪同时从封家大门内破空而出,迅疾如电,也有嗡鸣声相随,但不是向封尘,而是分别向封箫、封阳和封宇。聚睛细瞧,三把枪的模样都是一般无二,同封尘的那把长枪一般,也都是黑色,只是黑的不够彻底,光泽也暗淡了许多。 但是无疑,也都是宝器! 封箫率先接到手中,奋力一甩,儒雅之气尽无,霸气侧露。 封阳和封宇,二人的气质也是霍然一变,整个人凌厉了许多,锋芒毕露。 “完了!” 三枪同出,惊的韩枭面色大变。 怎么回事? 这一次,封家何故如此霸道? 数百年内,争斗无数,封家的行事作风,一贯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啊! 算天算地,就是没算出这一层变故! 本是挟仇而来,谋取一些利益,现在可好,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撤!” “快撤!” 意识到情况危急,韩袅嘶声疾呼,面庞上尽是慌张之色。 无它,若是栽了,韩家还不玩完? “哼~~~?” 一声冷哼,彻底打破了韩枭的幻想。 是封尘! “想走?走的了吗?” 手中黑曜枪一甩,朗喝道:“神弩手何在?” 话音方落,广场周围,百年的老树林中,有无数人影闪烁,身着武服,面遮黑布,在树杈间疾奔如风,跳跃如猴,就如同一个个的幽灵。手持硬弩,腰背箭壶,矫健的身姿让人侧目,目中的冷芒,暴射间,显示着他们实力的不凡。 转瞬间就各就各位,把整个广场包围的水泄不通。 神弩手,封家重金打造的杀戮部队,和守卫天封殿的护卫一般,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封家产业无数,更有千亩灵田这个聚宝盆,所以,封家养的起。然而,神弩手可动,守护天封殿的护卫却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动。 三枪出,代表的意义非凡,三山城的人都知道,那便是血战;而神弩手出,代表的意义,三山城的人亦知道,那就是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生死战,歼灭战。 只是,诧异,封家怎么还有第四杆枪? 看起来,还是把更加刁的宝器! 细思极恐,封家的底蕴,远远超出外人的想象! 如此,封家的意图还用推敲吗? 已是昭然若揭! 韩枭凛然,韩魁凛然,韩家的百多名护卫、武士,莫不腿肚子发颤,这点人手,根本就是送菜!惊恐的瞅向四方,一颗心惶惶的,几欲从喉咙眼里蹦出来。 “哼,我是那么好杀的吗?想杀我,你们,只有死路一条!韩明作孽害了自己,害了十数人,现在,要害你们整个韩家!三山城的毒瘤,早点拔除,早还三山城一个朗朗乾坤!”睥睨之语震荡虚空,封尘霸气的长枪一指,“杀!” 封阳,封宇,挺枪合击韩魁。 封箫身形一闪,直扑韩枭。 “杀!” 封家的护卫、武士,各个高喊一声,气势澎湃的如同怒涛一般,也是每人一杆长枪,汹涌的席卷向广场上的敌人。神弩手们已经箭上弦,却没有一个放出弩箭,因为他们的杀戮开端不是此时,而是两方人马短兵相接的时候。 “嗖~~~” 终于,一人射出了一箭。 一声惨叫,一个正欲厮杀的韩家护卫,胸膛中箭,一命呜呼。 好似一声号角,序幕被一箭撕裂而开,一根根的弩箭如同蝗虫一般,铺天盖地的向韩家护卫、武士,笼罩而去,惨叫声阵阵,几乎是箭无虚发。惊艳,神弩手的射技,果然非凡,而时机拿捏的,又是那么的妙到毫尖。 要对敌,还想躲避袭来之箭? 精力分散,实力被分割,在一箭,甚至数箭的威胁下,难有存活之机。 封阳,封宇,封箫,三人枪在手,韩枭,韩魁,两人刀在手,枪是宝器,刀也是非同一般的宝器。同为强大的神武,又手持宝器,枪来刀往间,造成的破坏力,荡起的声势,非比寻常。 青石铺就的广场,就是他们肆虐的舞台。 但无一例外,韩枭,韩魁,两人都处于劣势,险象环生。 挺枪站于牌楼上的封尘,俯览战场全貌,非常的满意,这是封家的战争,更是他的战争,不容有失。虽然形势一片大好,封尘却没有多少欣喜之色,因为有浓浓的阴云笼罩心头,挥之不去。 第三十二章 争! 封家一贯的行事作风——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牺牲封尘,平息祸端,就是一例。 代表人物就是封阳,一个传统观念的维护者。 只是封尘太出色了,出色的超乎想象,让封阳也无法抵挡住天才的超强冲击,激动的是老泪纵横,观念是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之外,还有一个疼爱他的父亲,有这么一个封家的最强者不惜一切代价的维护,一贯作风还能一贯了? 当然,另有强敌窥视在侧,也是至关重要的原因。 违背了常理,让韩枭是绝望满心。 如若早一点知道,他们还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打上门来吗? 事已至此,只能期待奇迹了。 “奇迹”是存在的,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韩枭的“奇迹”,对于封尘,对于整个封家,却是挥之不去的阴云。 洪飞凤,血横,阎罗,何时会出现? 韩家兽场被屠,浓烟滚滚,醉红楼中的惊天一杀,震颤整个三山城,百多人浩浩荡荡的抬着棺椁,招摇过市,杀气腾腾的杀奔韩家,谁人不惊悚?而此时此刻,在封家的大门前,数百人的厮杀,震天的喊杀人,又谁人不闻? 如此,只要洪飞凤三人还在三山城,必来生事! 不测之因素,让人忧虑。 不过,天意还算照顾封家,韩家的最强者,不知为何,缺阵此战。 一对二,几无胜算,但若早一步的剪除一方强敌,强行拉成一对一呢?韩家主动送上门来,天赐良机!韩家的最强者又不在,可谓是良机中的良机!如此,不来一场杀戮的盛宴,等待何时? 计谋出自封尘之手…… 超绝天赋亮了出来,立马升格成了封家数百年来的第一天才,肩负起了打破禁锢、崛起封家之重任,谁还会轻视封尘?就算是愚蠢自私,陷进家主之位争夺的思想牢笼中不可自拔的封宇,也不禁起了徘徊之意。 所以,很多事情,变得顺理成章了许多。 当然了,没有封箫让着, 怎么可能? 父子两个,一个赛一个的智慧无双。 封箫让的不仅是出谋划策的机会,把指挥权,也让给了封尘。 就算封阳担忧满满,封宇反对强烈,还是促成了此事。 封箫只有一个目的,锻炼封尘,以图封尘在各个方面快速的成长起来。 这么好的机会,怎可错过? 一切谈妥,计划按部就班的实施,封阳激动如孩童,特地从天封殿的内层,请出了一杆宝枪。枪的来头非同小可,数百年蒙尘,现在终于得见天日,少不得的,封阳又是老泪纵横。 请出黑曜,非是助力封尘杀敌,而是助力封尘,修炼《天封》。 见之欣喜,封尘便令展风扛着,拿出去威风威风。 “住手,他是我的!” 正在俯览战场的封尘,突然看到了一人,正是之前污言秽语不休的“娘娘个逼”! 封尘点名说他死定了,自然的,他非死不可,而且必须死在封尘之手。 一声大喝,即将成为枪下亡魂的“娘娘个逼,暂时保住了性命,还不待庆幸一下,喘口气,擦一下惊出来的一头冷汗,“嗡嗡”的破空声突的向他疾速逼来,刺耳惊魂,抬头一望,“娘娘个逼”的一双眼珠子立时瞪的滚圆,屎尿都吓的是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 娘娘个逼呀! “当~~~” 没有任何的抵挡,也来不及做出任何的抵挡,只是下意识的把手中的钢刀向胸前横了横而已。一声极短的金属交击声乍响,黑曜枪正中刀身,似乎连一瞬都没有迟滞,直接把钢刀击的是四分五裂。 贯胸而过,在纷飞的鲜血中,直向地面射去! 无疑,也是轻松插~入,好似捅进豆腐块中一般,摧枯拉朽的,一路而下,直接连枪尾都没了进去,唯有一个小洞,斜斜的朝着天空,提醒着各位看客,这非是自然形成的洞,而是黑曜枪插出来的洞。 牛,牛的一塌糊涂! 几个韩家武士,眼红心热,想夺枪。 可是一瞧那深不见底的样子,立马颓丧的打消了念头。 实了不济者望而却步,实力高强者却是邪念丛生。 洪飞凤“咯咯”一笑,银铃之音跨越百多丈之距,响彻在广场上空,靡靡的,让所有人都愣神了那么一瞬。曼妙身影从隐藏出飘然而出,迈着一双修长的美腿,摇曳着丰~乳~肥~臀,向着黑曜枪冲了过来。 时不时的,媚眼闪动,如春波荡漾般,娇嗔的瞟向封尘。 在洪飞凤冲出的同时,阎罗桀桀鬼笑,弯刀在手,虽然矮小的如同猴子,驼背的如同一个小老头,但一双罗圈腿,迈的却是匪夷所思的快,风驰电掣的,会不禁让产生疑问,这货是人是鬼? 目标明确,正是封阳和封宇,救援濒死的韩魁。 至于血横,实在不是君子之风,藏头缩尾的厉害,黑袍把自己罩的遮遮实实,害羞的,似乎连一双手都不愿意光明正大的露出来。而头上罩的黑布……准确的说是一个头套,仅仅的,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边。 但虽如此,疾奔中,潇洒不减。 就像是身材超好的美女,什么衣服也遮不住她的风情万种。 血横,身份不同一般,从而养成的气质,非同一般。 非同一般的气质,不是区区黑袍能挡住的。 血横的目标也非常的明确,正是封箫,救援被封箫压的喘不过起来的韩枭。 耐着性子,一直静观,一直等待时机。 只是非常的可惜,他们想要的始终没有到来,只是欣赏了一波一波的惊诧,一波一波封尘“流氓”般的表演。战火纷飞,每一瞬都有人死亡,但是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来作乱,而是等待,等待最大的渔翁得利的机会。 只是可惜,韩家人太脆弱了! 崩的那个摧枯拉朽! 但还是等待,但等待的却是韩家的大溃败! 危如累卵,即将倾覆之时,终于,他们出手了,扮演起了救世主的角色。 赚不得大利,怎么着,也得让韩家对他们感激涕零才行。 “杀!” 开了荤,杀过人的封尘,骨子里的凶悍彻底的激发了出来,心头一热,就把黑曜枪抛射而出,要以霸绝之方式杀死“娘娘个逼”,要以无匹之气势,昭示他天才的回归,王者的崛起。 无疑,的确是惊艳当场! 一枪出,封尘便大喝一声,从牌楼上一纵而下,威猛落地,脚下一蹬,如下山之猛虎,一声虎啸,山林动,向着血肉横飞的战场杀了过去……当然,首要的是黑曜枪,收回黑曜枪,一枪在手,再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 有道是,该来的始终会来。 阴云笼罩着,只要来点风,就可能大雨倾盆。 乍一听到笑声,封尘便知,妖女来了! 聚睛瞅去,还是熟悉的味道,骚~气逼人,而媚气……有多惑人,就有多惑人。 此女,怕是天下食色之人,无不对其心动。 只是可惜,在封尘这里不灵! 瞧向三人,看其选择的目标,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可理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有封家同一个敌人,自然的,不用沟通,两方人便能狼狈为奸的走在一起。最强之人,自然选择韩袅,好战之人,自然选择最激烈的战圈。 至于好色之人……唯有封尘了! 洪飞凤想抢枪,或者说想人枪兼得,封尘自然的,不能让其如愿。 一个神武,一个淬体境九重的小武者,实力差距巨大,速度不可相提并论,但是奈何,距离黑曜枪,封尘近了许多。速度上,一人快,距离上,一人近,可以估摸出个大概,若无意外,两人同时到达黑曜枪的埋藏之地。 期待,会不会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但是无奈的,似乎只有一个结果,根本没有鹿死谁手之说。 “少家主,我来助你!” 有人大喊,紧跟封尘的步伐,不是别人,正是展凤。 在展风的身后还有三人,实力虽然稍逊一些,却在淬体境,也是顶尖的存在。 第三十三章 血腥 无一例外,都是一杆长枪在手。 封家以枪为根,家族中,凡是习武之人,不管是姓封,还是不姓封,修炼的,也都是枪,较之区别,也就是精髓与粗略而已。 像封尘,也练的一手好枪法。 只不过,一直能表露而出的,仅是简单的三两招而已。 与老乞丐的约定在那里,不得不遵。 出城,上山,风雨无阻,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私底下修炼枪诀。 而韩家则是以刀为根,玩的一手好刀法。 “小乖乖,又来投怀送抱了?” 不同的速度,不同的人,两方都在快速逼近,之前,超强者的威压,吓破了洪飞凤的胆,但恢复过来后,依然是贱相十足。封尘根本就没有开一口,回一语的意思,速度丝毫不减,看其模样,一点也不畏惧和洪飞凤的正面一战。 相距十数丈时,突的,一挥手,“嗖嗖”声大作,如雨的箭矢向着洪飞凤暴射而去。 是神弩手! 瞧见封尘的命令,立刻展开了攻击。 非是临时起意,是早已经安排好的手段。 聪明如封尘,聪明如封箫,怎么可能估计不到,洪飞三人会闻风而来,从而从中作梗,趁火打劫?封家的神武只有三人,面对韩家,面对洪飞凤等人,如何在高端战力极为不对等的情况下取得胜利,就非常需要艺术了。 估计的要估计到,算计的要算计到。 只有面面俱到,才可能把不利之因素尽可能的消除掉,立于不败之地。 封箫退居一旁,封尘来主持大局,就是一招妙棋。 瞧,效果显著,一个封尘就掌控了全场。 诱导韩魁,打残甚至打死韩魁,是第二招妙棋。 韩枭,一位枭雄,有大气魄,以达到目的,可割舍一切,忍耐一切,算计他,必定是事倍功半,达不到想到的结果,而韩魁呢?虽然粗中有细,并不是一个完全的莽夫,但是其刚烈易冲动的性格,却是可以很好的利用起来。 瞧,效果显著,只身就杀奔了过来。 分化,一个个的处理掉。 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最容易被人忽略其致命之处。 如若洪凤飞三人就隐藏在附近,如若他们还纹丝不动,那么就可以放开手脚,全面开战,务必以最短的时间取得最辉煌的战果!若是计划顺利,一番打杀下来,在高端战力上,会抹平到一个水平线上。 但若有点曲折,有点坎坷,就需要神武之下第一人出场了。 第一人,封尘自己标榜的。 一点也不脸红,因为他有那个自信! 然而,就算是神武之下的第一人,也远远不是神武的对手。 要想和神武一争长短,强力的帮手是必须的,神弩手是最好的选择之一。有道是蚁多咬死象,就算是神武,只要没神的神乎其神,在如蝗虫一般的箭矢之下,也不可能闲庭信步的为所欲为。 之外,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不可忽略,那便是封尘自己。 谁最有可能和封尘杠上? 无疑,除了贱中圣手的洪飞凤,不会有第二个人选。 即是洪飞凤,封尘便无性命之忧。 如此,在诸般手段,诸多帮手的帮衬下,缠住洪飞凤,不是不可能之事。 种种算计,可谓是费尽了心机。 现在,正是检验,是否行之有效的时候。 箭矢来袭,如蝗虫漫天,气势颇为的骇人,但洪飞凤“咯咯”笑着,并不放在心上,运起超强身法,如跳起了曼妙的舞步,闪转腾挪间,所有箭矢尽数躲了开来。 然,躲的虽妙,速度却是大降。 虽没有神力,全靠肉体,但封尘暴发的速度,也是匪夷所思的快,双腿迈动间,踏的青石地面是“嗵嗵嗵”震响,借着洪飞凤被缠绊的机会,不断逼近黑曜枪……毫无疑问,最先到达的必然是他。 然而,封尘并没有多少欣喜之色。 黑曜枪入土太深,如何快速把它扣出来,是一个大问题。 就在封尘烦恼之时,一物破空飞来,“呼呼”的,带着刺耳的风声,抬头乍看,是一块硕大的青石地砖!速度快的匪夷所思,似要把虚空都要轰出一个窟窿来!以封尘的眼光度测,怕是十个他加起来,也远远造不出如此般的大声势。 “轰~~~” 疾速坠落,正中黑曜枪的埋藏之地。 土石翻飞中,黑曜枪竟是被硬生生的砸了出来,抛飞在空。 骇然,好强大的破坏力! 不仅砸出了黑曜枪,还砸出了一个大坑! 是封箫,在以一敌二的同时,尚有余力轰飞青石地砖,帮封尘一把。 封尘偏头,瞧了过去,那边的战斗如火如荼,血横的加入,缓解了韩枭的压力,终于可以从死亡的边缘脱离而出,稍稍喘口气。 但是,也就稍稍而已。 封箫之强,两人齐攻,竟是占不到便宜。 看到此处,封尘惊讶不已,一直不怎么显山露水的父亲,有那么强? 尤为的是,同时战两人,却是气定神闲,似乎并未用全力。 当然,血横似也有所保留。 移目,看向另一处战场,封阳,封宇,韩魁,阎罗,四人混战在一起,招招凌厉,刀刀致命,枪来刀往间,时有人会中招,血染衣衫。最先被蹂躏的韩魁最是凄惨,一臂已经不翼而飞,而身上,更是伤痕痕累累。 面色惨白如纸,身子趔趄不稳,已是半死不活。 所幸的是,阎罗出手及时,才给了他继续苟延残喘的机会。 高端战力厮杀的你来我往,如火如荼,低端战力,由于人数上的差距,由于神弩手的存在,就是一面倒的碾压。韩家的百多人,快速的消减下去,存活的,都凑成几个小团体,苦苦支撑。 形势一片大好,胜利在望! 也是幸运,韩家的那个老巫婆不见人影! 一瞥间,封尘回过了头。 脚下猛然一蹬,扑向翻滚在空的黑曜枪,一把抓持在手,登时间,整个人都大不一样,“哈哈,今天可以尽展我这几年的所学了!韩叔,让你看看,我到底有多强?老乞丐,让你瞧瞧,这个 成天被你作贱的朽木,是否已经光芒万丈了?” 发现两个韩家武士摸了过来,意图不轨,封尘阴阴一笑,挺枪杀奔了过去,没有任何的花招,就是迅疾如雷的直刺,“扑”,没有任何的悬念,直接就贯胸而过,那爽~滑的感觉,让封尘愕然不已。 这……捅起来,真是太轻松了! 黑曜在手,淬体境九重的封尘,秒一个小武者,理所应当。 同伴轻描淡写的死亡,惊吓住了另一武士,微愣在了原地,还不待他从微愣中回过神来,横扫千军的一枪,向他拦腰狠抽了过去。 惊恐,上边还挂着同伴的尸体! “砰~~~” 一枪命中,血腥的让人直反胃。 枪身上的尸体和另一武士撞击在了一起,强大的力道碾压着阻挡它的一切,筋断,骨折,肉崩……就那么摧枯拉朽般的,一切被扫荡一空,一尸一人,直接拦腰断成了两半,血肉横飞,内脏四散,好不惨烈。 是黑曜! 强霸,刚猛,血肉之躯根本承受不得。 “这……有点过了!” “不愧是宝器,威力远非普通的枪矛可比!” “尤为的是,没有点丝神力的我,黑曜的一成威力,怕是都没发挥出来。” 一枪戳死一人,一枪抽死一人,轻描淡写间就收走了两条人命,让封尘欣喜之余还是有些愕然,人命如草芥啊!尤为的是,死状还那么凄惨,即使始作俑者的封尘,都起了不忍的愧疚之心。 转身,目视洪飞凤。 接下来,该是会会妖女了! 第三十四章 最后的手段 小喽轻松可秒,大神武…… 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封尘并不惧怕挑战。 在此之前,他已经挑战过,只不过,败的是一塌糊涂。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手中有黑曜,身旁有众多的帮手,还有父亲和爷爷在侧,没道理没有一点机会。 尤为的是,他还有神秘手段! “咯咯咯,小乖乖,你的手段真是凶残啊,吓的姐姐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你摸摸……不过,凶残的男人最姐姐最是喜欢!哦,真想姐姐的小乖乖对我也凶残,夜夜凶残!” 箭如蝗虫,铺天盖地而来,能迟缓洪飞凤的速度,却挡不住她的人。 翩翩舞动,如蝴蝶在花丛中翻飞,灵巧之极,优美之极的,避过密集的箭矢,之余,还能轻松愉快的发一发骚,调~戏调~戏封尘这棵小嫩葱。 毫无底线的女人,最好缄默,别搭理。 不然的话,甭管你说什么,肯定顺杆往上爬,恶心的你不要不要的。 想到那一脚之辱,想到诸般的无耻调~戏,想到韩力的惨死,封尘的心中有怒火在滋生,在汹涌的燃烧……嘶喝一声,挺枪向着洪飞凤杀了过去,一招梅花点桩使了出来。 枪如蛇,“嗖嗖嗖”,向洪飞凤咬了过去。 迅猛,密集,就像是用枪尖在木桩上点出多多梅花一般。 “小乖乖,你可真是心狠啊,竟向你最疼你的姐姐出手,看我不夺了你的枪,如何打你屁股?不过,咯咯咯,这一手~枪技玩的可真好,让姐姐我遐想万千啊!”洪飞凤根本没把封尘当回事,嘻笑调骂中,纤纤玉手伸出,向着黑曜抓了过去。 可是一交上手,洪飞凤不禁惊咦一声。 那前刺的速度,那退缩的速度,非同一般的快! 前刺时对时机的把握,退缩时灵巧之极的避让,可堪为是大师级的操作! 像是灵蛇,想要伸手去抓,它却早有预料般的,先之一步退了开来,而当你蓄满势,尝试再抓之时,却在你蓄势的同时,先之一步,又撕咬而来。 一缩一退间,妙到毫尖,让人有种无从下爪之感。 若一个不留神,或会被狠狠的咬上一口。 梅花点桩,封家枪诀中最易上手,又最难练的一招。 最易,是因为没有繁复的变化,就是一个要领,点! 最难,是因为非常讲究准确性,非常讲究时机的把控,等等。 把掌大的地方,能点出一朵工整的梅花,指甲盖的大的地方,也能点出一朵工整的梅花;把掌大的地方,能点出十朵,甚至百多工整的梅花,指甲盖的地方,也能点出那般多的工整梅花。 一步步推进,直到极限。 理论的极限,枪尖决定。 实际的极限,那就是持枪之人的水平了。 仅仅的,这还是第一步,因为毕竟,枪不是用来点花的,而是用来杀人的。 所以,第二步便是怎么样精准高效的杀人。 要十分熟悉人体的构造,要害部位,甚至详细的经络走向,然后就是对准这些部位精准的点花,如此,杀伤力可见一般。精准掌握了,便是力道的拿捏,力道掌握了,那便是时机的把握,要做到收放自如,随心所欲。 修炼此招,封尘下了极大的苦功。 不知点坏了多少树木,点死了多少野兽。 甚至于点杀蚊虫! 森林中,最不缺少的,就是成片成片铺天盖地的蚊虫。 千锤百炼之下,以封尘的悟性,自然已经修炼的炉火纯青。 以炉火纯青之梅花点桩,运用在“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战术上,只要时时的保持着和洪飞凤之间的距离,便可在一定程度上,一定时间内,保证自己的安全。 但是,仅仅是一定程度上而已。 若是洪飞凤狠下杀手,一根追魂钉,就足以取走封尘的性命。 枪之繁,梅花点桩,箭之繁,神弩手射出来的,如雨般的箭矢。枪之繁,可以让洪飞凤难以夺下封尘手中的枪,而箭之繁,辅助封尘,更好的牵制洪飞凤,保护封尘,让洪飞凤难以得手。 配合的并非天衣无缝,但却是默契十足。 之外,展风几人窥视在侧,随时准备助封尘一臂之力。 尤为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韩家护卫、武士,被杀死,越来越多的神弩手得以解放,从而,越来越多支援封尘而来。如雨的箭矢,再加上梅花点桩,竟是渐渐的,有压制洪飞凤的趋势。 “小乖乖,你可真是让姐姐我刮目相看啊!” 洪飞凤轻松的神情收敛了少许,“咯咯”的魅惑之意,似乎暂时的,也没兴趣肆意的放上一放,十分实力拿出了六分,攻势霍然凌厉了许多。当然,还是避而不用追魂钉,避而不用神力。 她在玩! 和心意的美人玩耍,她很享受! “飞凤,速速杀了他,夺下那把黑~枪!” 就在胶着之时,一声暴喝炸响,滚滚的传了过来,是血横,他有些看不过去了。虽然全身遮掩的只剩下一双眼睛,窥不得丝毫的神情变化,但是其语气,还是把内心的情感变化暴露而出。 血横急了! 封箫的实力,超乎了他的想象! 拿不下,那只能退,毕竟这里是封家的地盘,对己方不利。 “磨蹭什么?” “再耽搁,扒了你的皮!” 洪飞凤有些恼,嘶吼什么? 心里虽然非常的不情愿,但是对于血横,却是忌惮非常,他的话,不得不听。说扒皮,那个不懂情调的假男人,真可能扒她的皮。立刻间,神情郑然了许多,“小乖乖,咱们的玩耍到此结束,姐姐我要动真格的了!” “小心点,别伤了可爱的脸蛋。” 说话间,气势大盛,一直隐而不发的神力施展了出来。 手一翻,两枚追魂钉出现在手中,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投掷而出,一手捏一枚,神力鼓荡,灌输其上,乍然,有青光泛腾而出,有点灼目。惊悚的是,还吞吐出了数寸长的青芒,瞧着,就像是毒蛇吐出的信子。 捏着两枚追魂钉,直接迎击而上。 不再闪躲腾挪,施展她超强的身法,特地把她的婀娜身姿摇曳的妩媚动人,一箭呼啸来袭,玉手曼妙中,灵巧的那么一挑,看起来刚猛异常、迅疾异常的箭矢,又以更快的速度回射向神弩手。 “啊~~~” 惊诧之变,没有任何的准备,直接命中胸膛。 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杀戮的序幕拉开,人命在这一刻显得脆弱不堪,一根根的箭矢射向洪飞凤,一根根的箭矢又被洪飞凤精准的挑了回去,以更快的速度射向周围的神弩手……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 一个个的,之前还威武的不行,如同杀神降世的神弩手,就这么的死去。 一片一片,看起来让人惊悸不已。 这就是神武? 认真起来,淬体境的武者,不管是淬体境几重,都是蝼蚁。 然而,可歌可泣的神弩手们没有一个人退缩,似乎面色,都没有改变一下。 箭上弦,瞄准洪飞凤,仍在射击着。 封尘极怒,家人频频死去,刺激的封尘几欲发狂。 虽然没有沾亲带故,只是豢养的武士。 “贱人,我定斩你不饶!” 形势危急,场面凄惨的让人不忍直视,封尘赤红了双眼,暴喝一声,挺枪直向洪飞凤杀了过去,一只手探进腰间,摸了下,一张比把掌略大的上面绘有繁复纹路的金色纸张出现在了封尘手中。 舌尖狠咬,一口鲜血喷在纸张上。 乍然,金色纸好似充血了一般,红芒大盛,竟是神奇的燃烧起来,是红火,如鲜血一般的红火,瞬间就烧成了一撮纸灰……并没有消泯殆尽,有浓烈的红光蒸腾,诡异的好似活物一般,向着封尘笼罩了过来。 第三十五章 弄金莲 刹那包裹全身,又刹那消失无踪。 什么鬼? 似乎又没什么鬼! 但是,乍然,一声震云穿霄的嘶吼,却在提醒所有的置疑者,不是什么鬼,是真正的有鬼! 嘶吼声来自于封尘。 就在嘶吼声中,封尘的模样有了极大的变化,原来黑如墨汁的头发成了血红色,原来乌黑灼亮的眸子也成了血红色,即使原本白皙的皮肤,也泛出了红晕,红的,就像是羞涩的脸蛋一般。 衣衫猎猎,无风自动。 凶焰滔滔,好似地府钻出来的恶鬼。 当然,不是丑陋的恶鬼,而是俊美更增三分、帅的不能再帅的帅鬼。 模样的变化,气势气质的改变,这都是其次,旁枝末节,重点是,封尘的实力,有了恐怖的暴增,没有滋生出神力的身体,竟是神力澎湃如海,汹涌如涛,鼓胀的,似要把全身的经脉撕成碎片。 但,这只是初始,只是爆发前的春风化雨。 疼痛,剧烈的疼痛! 痛的让人几欲发狂,难以忍受! 整个血肉,骨骼,筋脉,五脏六腹,所有的一切,好似都在经受着烈火的炙烤,如要火山喷发一般,冲撞着身体各处,撕裂着身体各处……如果一个把持不住,整个血肉之躯,怕是会炸裂而开。 “啊~~~” 禁不住的,封尘仰天一声嘶吼,似乎要把汹涌于体内的烈焰滔滔,全部吼出来一般……握紧双拳,强大的意志力抵抗着一切肆意的恶念,强行的,让一切,尽数归拢于控制之下……果然,效果显著。 来的快,去的也快。 只要杠住爆虐的巅峰,便会回归风平浪尽的详和。 也就是转瞬,危机解除,封尘双眸赤红,盯视向洪飞凤。 最强底牌亮出,生死搏杀或就在下一瞬间。 金色纸张是一张神符,一种血煞符,是一种用舌尖精血便可激活的符录。 霸道异常,一般的武者根本承受不得。 淬体境的武者,严格的意义上来讲,根本没有使用血煞符的资格,因为几乎无法抵挡住如海般的神力,几乎无法抵挡住恶念对心智的肆意。也就是封尘,天赋非同一般,修炼的《天地蹒跚功》非同一般,才让他比较安全的杠了下来。 丰华大陆上,神符非常的稀少,像血煞符这种能大幅度暴增实力的神符,几乎就是传说中的存在。少,是因为,只有凝了脉的神武才可以制造;是因为神符师极少;是因为制符的材料极其难得;是因为成功率实是太低太低。 所以,制符,基本上就是一种赔本的买卖。 之所以还有人去做,完全的是因为它强大的,而又五花八门的功能。 如此,得一符,难! 一般人,根本就没那个资格拥有。 封尘的这一张血煞符是封阳给的,锁在一个盒子内,封阳珍之又珍的从藏匿地点拿出来时,上面已经沉积了厚厚的灰尘。依依不舍的交给封尘,千叮咛,万嘱咐,不到万不得以,万不得拿出来使用。 此刻,封尘深刻的体会到,封阳的话中之意。 生死存亡,或就在一瞬间。 实则上,血煞符,封尘也没打算使用,只要目的能达到,为何还要去浪费呢? 仅仅的,才一张! 珍藏起来,或会在日后,起到更大的作用。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眼下的情况,封尘不得不用。 “好帅啊!快让姐姐抱抱!” “贱~货!” “嘻嘻,人家可是圣洁的仙子,冰清玉洁的紧,不信,私底下让你瞅瞅。” 一个彻头彻尾的妖女,脸皮厚的能赛城墙,和这样的女人互喷口水,就是对自己的作贱!封尘闭口不言,挺枪杀奔了过去,这一动,突生一种荡人心魄的飘飘然之感,让奉尘前所末有的飘飘然了起来。 超乎想象的力量,愉悦着封尘的一颗少年之心。 那感觉,太舒爽了! 挺枪,一招梅花点桩,向着洪飞凤直刺而去。 洪飞凤“咯咯”笑着,并没当回事,手持两根追魂钉,吞吐着青芒,迎向黑曜,“当”,枪尖与钉尖撞击在了一起,滚滚气浪席卷开来,向着四面八方汹涌而去,掀起了大量的尘土和大量的碎石。 一招之威如斯,可见神武的恐怖。 一触即分,但并非势均力敌,而是一胜一负。 震惊的是,胜的并非是真神武的洪飞凤,而是假神武的封尘! 强大的力道,肆虐的洪飞凤趔趄不稳,“蹬蹬蹬”,向后倒退而去,俏脸上,妩媚之气尽无,满满的都是愕然,不可置信,她……她竟然败给了封尘,一个淬体境的小武者,纵然是淬体境九重,纵然用了血煞符。 不可理解,不可接受! 一招见功,封尘欣喜不已,似乎神武也就那么回事,并非高不可攀。 穷追猛打,再次施展梅花点桩。 见此,洪飞凤俏脸上有了羞恼之意,好似极爱面子的人,偏偏在自己最在意的人面前丢了大脸,那种抓狂的感觉,或许只有用暴力,才能得到稍微的平息。强势,她必须重新建立,脸面,必须马上挣回来。 十成实力发挥出了九成,迎击而去。 “砰”,再一次碰撞,洪飞凤再一次被击飞了出去…… 这一次,竟是比之前更惨! 洪飞凤下了狠心,是提高了实力,而封尘呢?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加熟练的掌握了血煞符赋予他的狂暴力量。洪飞凤一涨,封尘一适应,反而封尘提高的更多,再压洪飞凤一线。 还没有完,这一招的梅花点桩,大不同于之前,黑曜枪的枪身上,泛出了浓烈的黑光,而枪尖上,更是吞吐出了数寸长的慑人之极的黑色枪芒,黑色枪芒长驱直入,追魂钉上的青芒一触而碎,就连追魂钉的本体,也被黑色枪芒撞击的四分五裂。 骇然,霸道刚猛至斯? 一声惨叫,洪飞凤的纤纤玉手,竟是被枪芒刺的血肉模糊。 惊怒交加…… 然而,这还没有完,梅花点桩,一朵朵的梅花向着洪飞凤点了过去,黑色枪芒吞吐个不休,锋利的,似乎把虚空,也刺出一个个的窟窿来,瞧着,虚空之中竟是出现了一朵朵的梅花,好似虚空栽梅一般。 观之让人惊悸,不敢迎其锋芒。 黑曜,一杆非凡的宝器,远不是普通的追魂钉可比,拥有神力的封尘,就相当于一名神武,能完全的发挥出黑曜的威力,所以,能在硬碰硬中,占据上风,不足为奇。 “妖女,今天必须剁了你的双脚!” “双脚?怎么?小乖乖,你喜欢姐姐的金莲?咯咯咯,若是喜欢,姐姐送你便成!额外的,再送你个大活人,让你夜夜把玩,变着花样的把玩!嘻嘻嘻,悄悄的告诉你,姐姐我最擅于玩弄这个,绝对花样百出。” “我~操~你~大~爷!” 实力暴增,压着洪飞凤是狂戳,封尘的自信心是前所未有的膨~胀,本是打算等突破神脉境后才清算的恩仇,现在一看,大有机会,便决定把心中的郁结爆发出来,换得一身轻松,心灵的通透。 只是一句话,就被洪飞凤恶心的不行。 禁止不住,一句粗口暴出。 羞恼交加的封尘,还哪管梅花点桩不点桩的,把自己这些年的苦修的枪法,尽数施展了出来。枪,长兵器之王,抽、打、戳、刺、挑,样样都可,舞起来是虎虎生风,让人难以接近。 柔枪如蛇,硬枪如棍。 想柔就柔,想硬就硬,变花莫测,舞到一定境界,可堪无敌。 封尘的枪,自然无法无敌,只不过走在无敌的路上。 或许洪飞凤,是他的第一块踏脚石。 第三十六章 发飙,凶残本性! 拥有神力的封尘,驾驭黑曜的能力,提高了数个档次。 虽说力量暴增的太多,肆虐在体内,非常的不适应,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封尘出招的越来越多,不适应在快速的适应,随之的,每一招每一式的威力,也在快速的提高。 只是少许时间,飒爽的,似有了枪神之风。 洪飞凤大感压力,没了任何的闲心再去调笑,再去占口头上的便宜,九成实力也提高到了十成,不敢用肉掌去接黑曜,也不敢用追魂钉去碰黑曜,辗转腾挪间,把身法运使到了极致,如蝴蝶一般,在封尘的枪影中穿来穿去。 真即为真,假即为假。 真不能假,假不能真,真、假神武,还是有着不小的区别。 真神武,全方位都是神武的层次,而假神武,只有力量提升到了神武的层次,像身法、招式等,虽有不小的增益,却只是淬体境的层次,与神武层次的,不可相提并论。 当然,因人而异,并非不可跨越的深渊沟壑。 如果一上来,洪飞凤动用全力,移杀封尘,或可轻而易举。 然而,自信心爆棚的她,没那么做。 贪恋美色的她,也不舍得那么做。 没有,便丧失了最佳时机,不仅丧失了最佳时机,好似还以喂招的方式,帮助封尘,快速适应澎湃的力量,快速把淬体境的身法和招式,推向神脉境,让封尘的实力,以极快的速在增长着。 当然,能如此变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封尘非同一般。 封尘非同一般,所修炼的功法,《天地蹒跚功》,也是非同一般。 无招,随心所欲的去发挥。 如此,以《天地蹒跚功》为根,去套别的据有攻击性的功法,不存在任何的藩篱,没有适不适应之说,所以,并不高深的封家枪诀,自然的,能尽数发挥其威力,甚至超常的发挥其威力。 《天地蹒跚功》,据有升华之效。 至少,在封尘的手中,封家的枪诀就被升华了! 当然了,套,并不是死搬硬套,会有封尘自己的变化,重点就是随心所欲,以具体的情况,随心所欲的把自己的所学,自己脑中的所想,以最佳的方试施展出来,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这不,即使发挥出十成实力的洪飞凤,依然没有占到丝毫便宜。 当然,十成实力的洪飞凤,并不是真的弱于封尘,只是没有一件能与黑曜匹敌的神兵利器而已,所以,面对手持黑曜的封尘,显得畏缩了许多。 此道理,就如同空手与兵刃在手的区别。 普通兵器,就算是一把菜刀,也能大幅度的提高战斗力,何况是宝器? 锋锐非比寻常,坚韧非比寻常,如此的非比寻常,普通的货色,如何相抗?更为重要的是,在灌输神力之后,破坏力,会有相当大的提高。毫不夸张的说,一件趁手的宝器,至少能提升一个武者三成的实力。 三成,非常非常恐怖了! 在交手百多个回合之后,眼见封尘是越战越猛,她是越战越颓,洪飞凤终于忍受不得,在十成力之外,把自己不怎么经常用的宝器拿了出来……说是不经常用,的确是不经常用,不是说宝器不好,而是基本不需要。 美色是她最大的杀招! 腰身一扭,妩媚一笑,她的敌人,还会是敌人吗? 施展点魅功,妥妥的,尸体一条。 宝器有点特别,像是一把折扇,“哗啦”一下打开,却是一把圆扇,或者准确点说是一把圆形的碟扇。当然,并非是扇子,也非是碟子,因为它是中空,有握柄,因为四周密布着不知用途的凹槽。 洪飞凤神色一厉,蝶扇握于手中。 “不识美人恩……” “不仅不识美人恩,还如此的咄咄逼人,一心想置我于死地!” “小屁孩,你成功惹恼我了!” “看我不把你的蛋~撕下来,当球玩!” 羞恼异常的洪飞凤,冷声而言,煞气滔滔的,如恶魔降世。 一个妖女,从来不缺少狠辣之心,自出道以来,不知多少人死于她手,特别是长相俊美的男人,不管是年少还是年长,被玩弄的那一个凄惨!要么直接玩弄至死,要么玩腻了,一刀了之。 甚至还有一个十分恶心的癖好,收藏男人的某样遗物。 这些年下来,已经是琳琅满目。 这种癖好,可以说,是受其师父的影响,只不过更加的扭曲和变~态而已。 之所以对封尘百般的仁慈,并非是被封尘迷的神魂颠倒,完全是因为她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中。尽在掌握的美人,纵然猎取时坎坷一点,曲折一点,她也不放在心上。只会把猎取的过程,当成一种游戏,一种情趣,去享受,乐此不疲。 洪飞凤有那个自信,美人迟早是她的! 但是,若突然之间,美人威胁到了她,变的十分棘手,甚至不可能时,那么她隐藏在完美皮囊下的凶残面目,会完全的暴露出来,痛下杀手,毫不留情。远的不提,近旁就有一个丰满的例子,那就是封箫。 封箫的美,或许不如封尘,但是贵在成熟,贵在气质,贵在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就显露而出的翩翩风度,韵味十足的魅力,所以,第一眼,洪飞凤就被迷住了,迷的比封尘还深,但是结果怎样? 见封箫逼杀她,果断的,追魂钉反杀之。 现在,獠牙外露的封尘,就是她必杀的对象! …… 戏耍的场面,因为血横的一句话,风向立刻有了改变。 注意此方战场的人,一个大神武对一个淬体境的小武者,原本以为是摧枯拉朽的碾压,结果却是滑稽可笑,让人无语,甚至愤慨的场面。不得不来真格的了,却始料不及,惊掉一地眼珠子的是,逼出了超强底牌的封尘。 震惊,一张神符,竟是让一个淬体境的武者拥有了神武的力量! 不仅如此,还猛的一塌糊涂! 真正的神武,竟是被这个假神武,打的是狼狈不堪。 封箫,封阳,自然是欣喜,那张救急的符录,就那般简单的成功使用了出来? 而封宇,一颗心是五味杂陈。 韩家的护卫,豢养的武士,个个欢呼,雀跃的如同孩子,少家主厉害! 连最弱的少家主都那般生猛,其它人,还需担心? 无疑,这一次的大战,定是他们大获全胜! 韩家灭了,三山城岂不是封家独霸? 展望未来,似乎风光无限。 本是来助拳,结果成了看客,展风觉得,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地之感。但是,心底并没有丝毫的失落,由衷的兴奋,由衷的为少家主感到高兴。他对封尘的感情是特别的,哪个大家族的少家主,会诚心的喊他“叔”? 一方欣喜,一方自然是失落。 由悲转到喜,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原以为死定了,风光数百年的韩家要完蛋了,谁承想,危如累卵之际,神兵天降!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帮助他们对付封家即可! 三个神武,实力还都不俗,如此强大的生力军,或可让败局转变为胜局。结果,只是平衡了点差距,把一边倒的碾压战,扳成了一场胶着战而已。可气的是,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竟然不使用全力,好似在打秋风。 藏头露尾不能期待,期待另一边,也是可以的。 而且另一边,更值得期待。 那个美的不像话,妖的不像话的女子,只要她能摧枯拉朽的拿下封尘,封箫还不投鼠忌器?封箫投鼠忌器了,整个封家也将会投鼠忌器!到时候,捏圆捏扁,还不是看他们的心情而定? 结果,那娘们就会发~骚! 结果,骚~气熏天的娘们,被变了身子的封尘压着打! 瞧情况,相当的不妙! 第三十七章 比天高,比地阔 得,没机会了,趁早开溜。 韩袅想溜,韩魁想溜,血横和阎罗,也想溜。 只是占了上方的封家,会如他们愿吗? “所有人听令,速速清除掉所有小杂碎,包围所有大杂碎!不管是小杂碎,还是大杂碎,一个都不能放过!”封箫大喝,作为家主,这是开战以来发出的第一条命令,“尘儿,那个妖婆子实在是可恶,使用了神符的你,已经拥有了神脉境一重的实力,与她旗鼓相当,所以,斩杀她,完全有可能。” “你是封尘,一定能斩杀她!” 听听,这话说的,好大! 是压着打,但“压”和“杀”有着本质的区别,不能相提并论。 封阳瞪了封箫一眼,提声高喝,“尘儿,重点是自己的性命,一切以安全为重,至于那个女人,只要缠住就好,等到爷爷把这两个杂碎收拾了,再去帮你!还有,要特别注意,血煞符提供的神力并非源源不断,得省着点用。” 封宇眼珠子一转,喝道:“小命要紧,不要勉强!” …… “小命要紧,不要勉强!” 封尘暗啐一口,怕是巴不得他勉强吧? 爷爷是真正的关心,父亲却报以极大的期望。 而这个大伯,封宇,心思就有点复杂了。 “你是封尘,一定能斩杀她!” 这句话不简单,怎么听,怎么觉得意有所指。 到底指什么,封尘寻摸不出味来。这些年来,父亲时常说一些没头没尾、听起来让人费解的话语。也正因为如此,封尘偶尔会觉得,父亲非是父亲,好像是一个仆人,一个守护他的长辈而已。 但甭管是什么,还是父亲的话最中他的意。 他就是封尘,现在独一,以后定然也是独一无二,只要他想,没有办不到的事! 也许就从这一刻开始,他要彻底的顶天立地起来! 也许从杀死洪飞凤开始,他便拥有无可匹敌的自信,在强者之路上狂奔! 心潮澎湃,憋的他十分的难受。 “我封尘是一个有梦想的人,不是街头市井的小梦想,而是比天高比地阔的大梦想。五岁就享有天才之名,但自此却沉沦为一个废材,被人耻笑,被人讥讽……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压抑,让人狂乱!” “苦苦挨了五年,直到十岁!” “也许你们觉得,五岁的我只是个孩童,什么都不懂,何来梦想?何来那么多纷繁复杂的情感?但是,你们错了,我不是你们,我是封尘,五岁的我,能懂的我都懂,只是把一切埋藏在心底,不予人述说而已。” “因为我有着强烈的自尊,无敌的自信,终有一日,我定能重夺我天才之名,让那些讥讽、嘲笑我的混蛋们,统统的匍匐在我的脚下,唱征服!” “终于,十岁那年,我迎来了一线曙光,我欣喜若狂,视为救命稻草,抱紧它,生怕它只是一个泡影;小心翼翼的对待它,生怕它会突然飞走;一百二十万分的努力去珍视它,以不负上天眷顾我的这一次重生的机会……” “结果,为此,一忍又是五年!” “已经脱胎换骨,拥有了夺回一切的实力,却还是要忍,忍讥讽,忍嘲笑,忍心中那份强烈的憋的欲要爆发的炽烈的渴望……那种日子,是一个孩子,一个少年,所能过的日子吗?” “但是,我还是忍住了,并且雄壮的不断成长!因为我心中有一个梦想,比天高比地阔的梦想!只要梦想不息,斗志永远不减!纵然生活困苦,前路坎坷,也不能让我这份梦想稍减丝毫。” “终于,五年如梦,就那么漫长,又不知不觉中度过了!” “终于,期盼的日子到了,一鸣惊人的机会来了!” “可是,尚未风云化龙,尚未体会到久违的喜悦,却是噩耗频频,劫难重重……” “为何要如此?” “难道我的梦想,我的快乐,不能与亲近的人分享吗?悲呼!哀哉!是上天不公,还是我的能力有限?有人说,天意不可为,但是我却要说,人定胜天!因为我是封尘,我有一个梦想,比天高,比地阔!” “若是上天不公,终有一日,我封尘定要把天捅个窟窿!” “而现在……” “我要对天说,对所有人说,别欺我,欺我,我会百倍的回报你!” 还不是长篇大论,而是肺腑之言。 不像是一个十五岁少年该说的话,却是封尘的真情流露。 虽然没怎么经历过大事,但是小事,却是层出不穷。大事可以催人成长,洞悉世间之真理,感悟人生之真谛,同样的,小事也可以,只要擅于思考,只要擅于观察,细微之处也可发现万事万物之风云变化。 封尘,就是这么一个天生的智者! 尸体遍地,血流如河,厮杀声已经不像刚开始那般的震彻寰宇,但是,凄厉的哀嚎声却是鼎盛盈天,把这一方战场烘染的如同地狱一般。 杀,杀死想杀之人! 逃,逃脱这一方灾厄,换得一身残命。 至于其它,谁会有闲心去顾及? 但就在这种环境下,封尘心血来潮,好似不吐不快般的说了这样的话语,显得不伦不类,格格不入。然而,场中之人,存活之人,没有人发出讥笑之音,没有人发出嘲笑之语,因为封尘的语气,因为封尘的感情,因为封尘话语中所蕴含的那种目空一切的狂猛霸气…… 或许没有共鸣,却一定存在敬佩! 哪怕只有一瞬间,哪怕只有一丝丝…… 所有人,无不望向封尘,无不认为,这么个少年,定非池中物! 现在已经如此的惊才绝艳,那么以后呢? “杀,此子不能留!” 韩枭目中寒光闪烁如刀,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烫手的山芋!想不到封家如此的诡计多端,又如此的强大!我们的突然出现,却没有显示出意外和慌张,显然,早有预料,也早有准备!一张血煞符,一个神武,虽然只是神脉境一重的神武,对于一个家族而言,也是实力莫大的提高,非同小可!” 血横皱眉细思着,“封家,有多少血煞符?一张勉强可以接受,若是多了……那小子的天赋有点超乎想象,竟然那般容易的就承受住了血煞符狂暴的神力,承受住了如涛恶念的反噬!” “本门的后辈中,怕是没有几个能与之匹敌的……” 沉吟少许,眼中冷芒四射,“任务必须完成,此子必须得杀,不然,后患无穷!” 千人千思,千种感想,千种反应。 封宇如丧考妣,心中哀呼,他怎么就生不出这样的儿子? 而封阳老泪纵横,他的孙子,原来过的那么苦? 他的孙子,原来有那么高的志向? 他的孙子,这些年来,他缺少关爱,缺少珍视…… 封宇心潮澎湃,在与韩枭和血横交手之余,抬头望了眼高远的虚空,此时已经接近了傍晚,天色暗淡了许多,没有云彩,什么都没有,但是,封箫的目中似看到了什么,清晰无比,“不愧是你的儿子,与众不同,注定不凡!我应当让他更加茁壮的成长,还是让他稍微庸碌一点?” “庸碌是你期望的,或许能平安的度过一生吧。” “可是……根本不是尘儿所期!” “更何况,我的心中,也有挥之不去的渴望,想追逐你的脚步。” 无心期盼,“会有那么一天吗?” 风云变幻,怎胜几多悲喜,几多哀愁? 一展心际,非是一种宣告,只是单纯的想让心中的郁闷之气少一点,让整个心怀更加的敞亮……梦想太大,装不下别的东西,轻装上阵,或许才能走的更远。 现在封尘,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敢说,就敢付诸行动! 也坚定的认为,一定会成功! 或许,会如此,能如此,与血煞符的涛涛恶念,有莫大的关系。 很多事,并非一定会深思熟虑。 一个冲动,就可能把不该说的,不该做的,抖露了出来。 话毕,封尘深吸一口气,神情霍地一悚,怒指洪飞凤,“今天,你必须死!” 第三十八章 惊!惊!惊! 洪飞凤怔然,双眼有些呆傻,一转不转的看着封尘。 就在刚刚,她的一刚芳心,竟然莫明的跳了一下…… 这种情况,是从来没有过的! 也就在一跳之后,目中的封尘有了不同,似乎比之前更加的帅气,更加的有男人味,更加的令她怦然心动…… 怎么回事? 洪飞凤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一声冷言,把洪飞从迷茫中揪了出来,回归现实后才发现,一切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一切还是那么的残酷……不会改变,只有残酷的她,才能游戏人间,才能面对残酷的现实。 不自禁的笑了,却不是“咯咯”的妩媚轻铃般的笑,而是一种豁达飒然的笑,有种看破世事的感觉,“杀我?好!我死,将是一切的终结,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唉,细思起来,我的人生是惨淡的,是虚幻的,并没有什么事情能铭刻于心,值得我开怀一笑,值得我悲伤一哭。” “但是你死,一切都将会继续!” “你的尸体将是我最珍爱的收藏,或许有资格成为我的伴侣,相伴我到永远。” 悲凉的话语,不禁让人升起同情之念,恻隐之心。 但是,变~态的思想,无情的语言,却让人不寒而栗。 妖孽就是妖孽 ,或许有悲惨的经历,有无尽的凄苦,也不会改变妖孽的本质。 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 “那我就送你一程!” 黑曜握于手中,枪尖斜指大地,阔步向洪飞凤走去,红发飘舞中,英姿勃发,衣袂猎猎中,尽露悍世之雄姿。一步一个心境,一步一个气势,身体内澎湃的狂躁神力,似乎因为心境的不同,气势的提升,变的平静顺和了许多。 好似神力,本来就是封尘自己的一般。 这一刻的封尘有了蜕化,有了升华,好似他本身就是一个神武。 目视必杀之敌,心无旁骛,极致的专注,带给他极致的创造力,一往无前的勇气。 运使《天地蹒跚功》,脚下一顿,封尘动了,看似缓慢如蜗牛,却是前所未有的迅捷,那模样,给人一种强烈的错觉,好似封尘还在原地,在慢慢的抬脚……迅捷飙射而出的,只不过是一道残影而已。 但是事实上,残影在停留在原地,慢慢的抬脚,蹒跚着…… 飙射而出的才是真身! 杀向洪飞凤…… 奇诡,难道是什么高深的武技? 然而,事实上,只不过是封尘思想升化后极度专注之下,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却是自然而然发出的自我创造的一招。根源为《天地蹒跚功》,但是,已经脱离了表象的《天地蹒跚功》,把它升华,或者说突破,进入到了实质的真正的《天地蹒跚功》。 蹒跚,依然是蹒跚,却是残影在蹒跚,好似通过残影的蹒跚,来摆脱某种莫测的天地桎梏,从而解放自己,让真身爆发出匪夷所思的实力来。 《天地蹒跚功》,无招胜有招。 说是无招,却是处处是招,只不过需要所修炼者去体悟,去创造,去融会贯通,去蜕变升化……只有如此,它蹒跚又不蹒跚,残影蹒跚,真身不蹒跚,在修炼者的眼中,蹒跚的,其实是天地万物。 老乞丐曾教导过封尘一个词——超脱! 超脱现实的潘篱,才可能发现,一切与固有的、所想的,大为不同。 思想有多高,极限就有多高! 思想是井底之蛙,怎么可能展望苍鹰搏击长空的非凡之举? 思想囚禁在狭小的牢笼中,怎么可能做出龙傲九霄、震慑寰宇的伟大之事? 有老乞丐五年不辍的熏陶,封尘的见识浅薄不了! 志向高远的封尘,思想境界也狭隘不了! 说是不愿意述说,其实是夏虫不可语冰! 一群不明白他的人,说再多又有何意义?徒增的只是讥讽,只是嘲笑,甚至还会出现堵堵阻隔之墙,块块拦路之石,破坏一往无前的勇气,动摇奋不顾身的决心……或许只有父亲封箫,才能稍稍的理解他一点。 残影留在原地,在上演着《天地蹒跚功》的笨拙,真身却已杀那间到了洪飞凤的跟前,挺枪霸绝的一刺。 思想豁达了许多的洪飞凤,手中握有碟扇的洪飞凤,其实力大不同于之前,眼见封尘挺枪来袭,玉手一抬,碟扇向前一晃,迎击而上……撞击声霸云穿霄,气浪滚滚,席卷周围的一切! 这一次,洪飞凤没有退,退的反而是封尘。 “蹬蹬蹬”,连续向后踏了数步,一步一脚印,一步一裂石,强大的反震之力,让封尘的气血,有些翻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如臂使指的神力,又有了狂暴躁动的迹象。 果然,极度认真的洪飞凤,加上蝶扇这么一件宝器,发挥出的实力,难以想象的大。 不过,封尘根本不悸,清秀的面庞依然坚毅,双眼依然灼灼如烈火……唯一与之前不同的是,嘴角勾了起来,邪异的笑容绽放而开,似乎一击的败北,让封尘更加的亢奋,更加的激起他潜藏于心底的好战因子。 或许暴雨骤雨是他最渴望的搏击对象。 或许难以战胜的对手才是他最想战胜的敌人。 脚下一蹬,身影再次电射而出,再次向洪飞凤攻去……依然的,残影留在原地,慢慢的蹒跚着,真身却已和洪飞凤交上了手。这一次,并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用上了巧劲,用上了纷繁的招式,闪躲腾挪的身法。 枪影重重,碟扇飞舞,一男一女,一碟一枪,竟是斗的难分难解,一时间,有些不相上下。枪上,有黑色枪芒吞吐不休,碟扇上,有青芒包裹增辉,一挥一扫间,劲气四溢,肆虐着四面八方的一切,遇人死人,遇尸毁尸,遇石崩石…… 竟好似霸绝一方天地,独领风~骚。 惊!惊!惊! 血横震惊,阎罗震惊,想不到洪飞凤的实力如此之刚猛! 惊!惊!惊! 韩枭震惊,韩魁震惊,那个小子的实力,怎么一跃再跃? 惊!惊!惊! 世界大不同,观念重重变,封阳不得不承认,封宇不得不承认,一直他们认为的废材,实在就是一个怪胎,一个匪夷所思的妖孽。封阳哈哈大笑,由衷的激动,而封宇感情复杂,隐有笑容出现。 或许在悄然中,由于封尘超乎想象的精才绝艳,让封宇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之感,让他有了其它的更好的想法,让他不知不觉中、陷于家主之位的死胡同而一直不可自拔的思想,终于有了松动,有了释然。 场中,或许只有封箫比较的淡然。 因为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如果不如此,反而不可理解。 封家的护卫,封家的武士,本是打算,在必要的时候支援一下封尘,现在一看,那般生猛的一个人,需要他们的支援?赶紧逃吧!战场越扩越大,再不逃,怕是会遭了池鱼之殃。 “叽……叽叽……叽叽叽……” 乍然,有奇怪的鸟叫声响起,在混乱嘈杂的战场上竟是清晰可闻,极强的穿透力扩散向四周。阎罗一怔,洪飞凤一怔……这是血横发出的信号,令他们速速撤退。阎罗没什么,拿不下敌人,撤退是最好的选择,但洪飞凤…… 交战正欢,酣畅淋漓,竟是有些舍不得。 血横沉声,“事不可为,韩家主,走!” 韩枭早已萌生退意,点了点头,“先生所言极是!” 一言一语,商量妥当。 只是他们想走,走的了吗? 封箫早已下达了命令,封家的护卫、武士,履行的也非常之好,韩家的小杂碎,已经尽数被诛,就剩下五个大杂碎。护卫,武士,统统解放了出来,自然的,把整个广场围的是水泄不通,即使神武,想走,也要受不少的扯绊。 第三十九章 极招,蝶舞莺飞 想走,可能吗? 封箫淡淡一笑,“你们两个可以走,其它人必须留下。” 血横皱眉,“两人?!” 封箫道:“她是我儿的。” 血横哈哈大笑,“我想走,没人拦的下我!” “一个鼠辈,不仅藏头藏尾,这脑子也不好使?我说了,你和那个矮猴子随时可以走,何时说过要拦你了?”难得的,谦谦君子的封箫,也尖刻的讥讽起了人,“但话说回来,若是想拦你……不,若是想杀你,你觉得你能活下来吗?” “别自恃太高,如果你有那么强,怎么和别人一起,也奈何不得我?之所以放你一马,是因为我们没什么仇怨,没必要你死我活的。甚至于,连你的样貌,我都没兴趣知道。哈,若是我想,你觉得你藏的住?” 血横冷笑,带着阴鸷和猖狂,“你是在向我施舍你的仁慈吗?” 封箫摇了摇头,“只是善意的提醒。如果你理解成警告,那便是警告!” 血横不足为惧,杀了也就杀了,但是奈何,身后可能存在着强大的门派,若是血横一死,会不会有更强大的敌人前来?所以,现阶段,要把形势控制在可控之内,留着血横,以换得周旋的空间和时间。 打探消息的人回来,知根知底后,再做计较不迟。 除此之外,那便是等待。 等待什么? 他……或许还有他! 不自禁的,向远处看去,封尘正和洪飞凤激战不休。 欣慰一笑,脱胎换骨,就在今天。 血横冷声,“你很狂,敢在我面前狂的人,下场都很凄惨!” 不再理会,大喝一声,“退!” …… “神力在快速消耗……” “不行,不能再继续僵持下去!” 没有凝脉,神力无安身之所,就如同无本之源,无根之木,最是容易枯竭,借助血煞符才拥有的神力,此种情况,更加的严峻。用一点,少一点,越用越少,持续下去,会越来越弱,最后走向灭亡之途。 封尘有些焦急,寻思能速战速决的应对之法。 “你很了不起,惊才绝艳,但是,毕竟是淬体境的蝼蚁。外物毕竟是外物,借助外物获得的力量,不能持久!借助外物获得的力量,极限也就在那里!看来,你不会再给我有任何的惊喜了!” “我有点腻了……” “唉,话都说出口了,你的命,我必须取!” “放心,我会带走你的尸体!” 之前的洪飞凤,妖里妖气,就是个荡~妇~淫~娃,见到美色,以戏耍为主要目的,只要新意不退,兴趣不减,瞧中的玩物,无性命之忧。而现在的洪飞凤,豁达理智了许多,虽然是个矛盾体,但狠心和毒辣更胜一筹。 再者,血横在催,她也不能再等。 话毕,洪飞凤的气势再增三分,碟扇突然一收,急速的向后腾跃而出,与封尘拉开距离……在腾跃而出的同时,玉手在腰间一抹,一把寒光慑人的追魂钉出现在手中,乍眼一看,怕是有十多根之多。 曼妙玉手舞动,一根根的追魂钉镶入碟盘之中。 瞧见这一幕,封尘寒意大生。 拥有神武实力的他,一两根追魂钉,他有信心挡下来,但是十多根呢? 更何不是手掷,而是用宝器催发! 毫无疑问,用宝器催发,必然比手掷更加的凶猛! 怎么办? 情况十分危急,应对之法何在? 乍然,脑中灵光一现…… 本是淬体境九重,动用血煞符,强行把实力推升到了神脉境一重,这种跨了一个大境界的飞跃式的提高,让他所能施展的手段寥寥无几,唯一可以仰仗、能与真神武一较高下的,也就《天地蹒跚功》。 不知品阶的功法,适应性,似乎没有任何的藩篱。 残影,或者说幻影,就是一个例证。 偶然间使出幻影,让他的实力突飞猛进,那么,若能次次使用幻影呢? 但是,如何把偶然变成必然呢? 封尘绞尽脑汁,琢磨着,推敲着……若是有老乞丐在旁,请教一下,必然的,立刻会知道答案,但是他自己……老乞丐已经不在,以后的路,对于《天地蹒跚功》,只能靠他自己去理解和领悟了。 “跟着感觉走……” “找不出门径,寻思不出要领,何不跟着感觉走?” “偶然间,不经意间,能使出幻影,何不想办法,捕捉这种偶然,捕捉这种不经意,然后体悟这种偶然,体悟这种不经意……只要把这种偶然,这种不经意,放大成为一种普遍的现象,岂不次次可以幻影?” “但是偶然和不经意,如何去捕捉呢?” 时间紧迫,危机已经迫在眉睫,封尘极是惆怅。 “只能破釜沉舟的一试了!” 封尘沉静心神,专注唯一,把纷繁杂乱的心和不变的肉体统一起来,此为守心,此为抱身,只有如此,在不变肉身在偶然间使出幻影时,纷繁杂乱的心或可捕捉到那种偶然的感觉…… 当然,首先得把纷繁杂乱去掉,做到心如明镜,才有那个可能性。 “封尘,咱们的缘分到此结束,但也自此开始。” “活着的你太不乖巧了!” “接下来是我最强的攻击,蝶舞莺飞!” “自从习得此招后,我还从没有使用过,因为没那个必要!” “你很荣幸,成为蝶舞莺飞下的第一个亡魂!” 话毕,洪飞凤曼影一动,向封尘扑来。 “嗡嗡嗡……” 是镶嵌了十数根追魂钉的碟扇! 它竟飘浮在洪飞凤的身前,在神力的御使之下,疾速的旋转! 虚空被切割,带起了滚滚气流。 隔空御物! 凡是神武,凡是拥有神力者,手中只要有一件宝器,都可以做到隔空御物。 隔多远的空,御怎样的物,那就因人而异了。 手段高超,却又平平无奇…… 不管高超还是平平无奇,封尘是一点不会。 羡慕也好,嫉妒也罢,此时此刻,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如何抵挡洪飞凤隔空御物的蝶舞莺飞?如何把偶然的幻影,转变成随心所欲的幻影?深吸一口气,把种种杂念摒除掉,做到抱心守身。 黑曜抬起,枪尖直指洪飞凤。 霍地,脚下一顿,矫健挺拔之身爆射而出,杀向洪飞凤。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道要施展蝶舞莺飞的洪飞凤危险之极,封尘还要主动的迎上去……并不是因为他傻,而是因为他拥有着一颗无畏之心,拥有着强大的自信,挑战不可能,把这种可能变成为可能。 毕竟,此刻的他,非是蝼蚁! 幻影再现,蹒跚着…… 封尘眼神微闪,尝试去捕捉…… 可惜,失败! 两大神武,全力施为,杀奔向对方,十数之丈,眨眼即至,梅花点桩,封尘精准霸绝一枪,直刺洪飞凤周身要害。洪飞凤曼妙舞动,如穿梭于花丛中的蝴蝶一般,翩翩起舞中,轻易的就把封尘连绵不绝的枪花躲了过去。 “嗡嗡嗡……” 刺耳之音大震,蝶扇脱离洪飞凤,击射向封尘。 切割着虚空,滚滚气流更盛,竟是让碟扇有了缥缈之感……乍然,冲破风障,速度暴增了倍许,杀向封尘。封尘心中惊悸,竟是有此变化?反应不可谓不快,身影猛然暴退……但是,虽快,回枪阻挡,已是来不及,只能是枪身横于胸前。 幻影再现,蹒跚着…… 碟扇来袭,刺破幻影,滚滚气流,搅的幻影支离破碎,杀向真身。 “砰~~~” 相撞之音,刺耳惊魂。 封尘似受到不可抵挡的重击,身影倒飞而出,速度飞快,更胜之前。 奇异,原地竟又出现幻影! 只是乍然出现,又乍然被碟扇带起气流搅成碎沫。 “吱吱吱……” 封尘是倒飞出去了,巧之又巧的,借助反震之力,主动倒飞出去的,但是,就算是巧之又巧,倒飞的飞快,还是没有摆脱蝶扇的追杀……撞击,并没有让碟扇飞走,而是粘住了黑曜,疾速的旋转,剧烈的切割着…… 有寒光闪烁不休,是碟扇上的追魂钉! 第四十章 蹒跚,幻影,杀! 蝶舞莺飞,改成蝶舞蜂飞,或许更加的准确。 蝶舞,指的是洪飞凤。 蜂飞,指的是蝶扇。 洪飞凤翩翩起舞,御使的碟扇,如蜜蜂一般,伺机蜇人。 追魂钉正是蜜蜂的尾刺! 一个撞击,封尘便深刻的感受到了隔空御物的威力,比起手持,大了许多。但幸好在撞击的同时,把握时机,主动的倒退,才没有承受多大的反震之力。然而,在一撞之下,碟盘竟是粘住了枪杆,切割不休,这让封尘大感棘手。 特别是,碟扇之上,寒光闪烁不休的追魂钉! 如此近的距离,若是一旦发射,那…… 情况万分危急! 似乎洪飞凤的能力有限,虽然能施展隔空御物,却不能太过的匪夷所思,有着一定的距离限制,所以,在封尘倒飞的同时,她也是曼影舞动,飞快的逼向封尘。 面色古井无波,玉手翻飞中,似乎要动用绝杀一招。 “结束了!” 轻轻一叹,盯视着封尘,媚眼中有不舍在滚动。 嗖!嗖!嗖! 一连三声,三声破空之音。 正是追魂钉! 激发了! 三枚追魂钉,向着封尘爆射而去! 咫尺间的距离,用宝器激发的追魂钉,谁人可挡? “尘儿!” 关注这一方战场的封箫,一声悲吼,双眼瞬间血红,不可控的,气势大爆! 阴冷,黑暗,无情,噬杀,永堕魔域的黑暗…… 好似君王即将临世! 封阳,封宇,也瞟到了封尘极危的一幕,但是,还没等他们的情绪有所变化,就被刹那间的宛如天威一般的气势,震了魂魄!血横,阎罗,韩枭,韩魁,他们同样的,被天威一般的气势,震了魂魄! 惊悚! 颤栗着,不可控的,想要匍匐在地! 但是乍起乍落…… 天威起的突然,消失的更是突然,也就是刹那间的一瞬! 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噗~~~” 似乎受到极大的反噬,封箫一口鲜血喷出。 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但虽如此,嘴角却挂上了笑容,因为万分紧张的他刹那发现,封尘化险为夷了! 匪夷所思的手段,匪夷所思的化险为夷! …… 咫尺之间,还是三枚追魂钉,用宝器发射,封尘这样的假神武,板上钉钉的必死无疑。然而,往往的,奇迹就是在这种绝境中爆发的。极危,极危,极危……极危的处境让封尘的心境无比的凝聚,无穷的潜力在这一刻光芒万丈! 三枚追魂钉,全部命中封尘…… 但是,命中的只是幻影! 倒飞中的封尘,本是难以借力,但是,他竟是再次使用出了幻影! 幻影在原地,蹒跚着…… 真身好似以瞬移的方式,在千钧一发之际,拉开了与追魂钉的距离。 当!当!当! 黑曜舞动,虚空连点,三枚穿过幻影追击而来的追枚钉,被封尘尽数的挡了下来。 “哈哈哈……” “就是这种感觉!掌控的感觉!随心所欲的感觉!” 捕捉到了,体悟了,并且还使用了出来! 刹那间完美的捕捉,刹那间完美的体悟,刹那间完美的使用…… 惊才绝艳! 恐怖的天赋,谁人可及? 无人可及! 因为他是封尘,独一无二的封尘! 因为他有一个梦想,五岁就有了,比天高、天地阔的梦想! 自从他降临人世,就已经注定了不凡! “妖女,我之惊喜,可还满意?” 洪飞凤无言,傻愣在原地,美眸瞪的滚圆,尽是不可置信。 她的极致一招,竟然这般轻易的被化解了? “我之能力,不是你可以度量的!我之天赋,不是你可以想象的!我之神奇,不是你可以揣测的!庸碌之人,就应当庸碌的死去!妖孽,就应当受到该有的惩罚!欺辱我,你的下场便已经注定!今天,就让我超度了你!” 意气风发,霸绝无匹! 领悟了幻影,随心所欲,如臂使指,封尘有种天下我有之感。 狂也罢,傲也罢,此刻的封尘,光芒万丈! “蹒跚,幻影,杀!” 一个名字,简单精练,却是杀气腾腾。 蹒跚,幻影,杀! 封尘自创,神武之第一招! 随着冷声,封尘动了,幻影留在原地,蹒跚着,真身却已经跨越十数丈之距,杀到了洪飞凤近前。洪飞凤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稳定住激荡的心神,玉手曼妙舞动,碟扇在“嗡嗡”声中,飞射而回,格挡封尘袭来的一枪。 奇诡,竟然没有金铁交击声响起! 惊愕,那一枪竟是虚枪…… 不,不是虚枪,那一枪根本就是幻影,连带封尘的整个人都是幻影! 强霸刚猛的一枪刺来,人竟然消失了? “这里!” 一声冷音,就在身后。 恶风已近在咫尺,刺的脊背尖利的痛,直入骨髓。 反身已经来不及……但是,老江湖的洪飞凤并不会就此香消玉殒,曼妙的蝴蝶之舞突然变成了妖蛇之舞,好似无骨一般,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让过了必杀一枪。 在做出这一动作的同时,碟扇“嗡鸣”,袭杀向背后的封尘! 嗖!嗖!嗖! 又是三枚追魂钉,分上中下三路,齐射向封尘。 只要一钉命中,封尘必死! 就算只是擦破点皮,封尘也是必死无疑! 因为追魂钉上淬有剧毒! 然而,依然是幻影! “你似乎还有所保留?但是,面对现在的我,没用!” 蝶舞,美不胜收,就算年少的封尘,也不得不承认,洪飞凤美不胜收!蛇舞,那就是妖气四溢……妖气四溢,却是另一种极端,妖魅!妖,妖娆,魅,魅惑众生,蛇舞的洪飞凤,就不是美不胜收了,而是慑魂夺魄! 血气方刚的男人,谁能经受住她的妖娆魅惑? 若非封尘年少,对男女之事比较的懵懂;若非拥有强烈自尊心的封尘,对于洪飞凤的一脚之辱恨到了极点,怕是九成九得被洪飞凤勾走魂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是男人,得此极品尤物,天下,武道,抛之,何可足惜? 说她有所保留,是因为封尘亲身体验过。 软绵无骨的身体,让封尘记忆深刻。 如此身体,肯定不是天生,必定是修炼了某种能改造体质的武功。 柔体,蝶舞莺飞,杀伤力必然更大! 然而,正如封尘所说,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没有多大的用处,因为封尘自信,他的“蹒跚,幻影,杀”,更加的厉害!唯一让封尘忧心的是神力,“蹒跚,幻影,杀”,所消耗的神力太巨,发动不了多少次,神力就得耗的干干净净。 所以,必须极致发挥,速战速决! “是吗?” “你很自信!” “自信的男人非常有魅力,让人着迷!” “你的确给了我惊喜,超大的惊喜,我对你的中意程度,已经不可遏制的深入骨髓!” “就陪我度过一生一世吧!” “不是你的人!” “你的人太不乖了,是你的尸体!” “你所说的不错,我还有一招,威力更大,只不过这一招只是一个雏形,没有练就而已。但是,你这么优秀,我怎么能庸碌了?其实,我也是个天之骄女,只不过……说这些没用!就让这一招,结束我们之间的战斗吧!” “虺尐,漫天花雨!” 一声冷喝,“嗡嗡”声大作,碟扇飞向洪飞凤的头顶。 青芒大盛,旋转的更快! 卡!卡!卡! 如同箭上弦,一枚枚的追魂钉似蓄满了能量,似乎随时都可发射出来。 然,已经所剩不多了啊! “砰~~~” 乍然,洪飞凤气势猛然一爆,衣片纷飞,美……美不胜收! 竟是……竟是爆衣! 第四十一章 死胡同 领悟了“蹒跚,幻影,杀”,掌握了“蹒跚,幻影,杀”,随心所欲了“蹒跚,幻影,杀”,封尘有足够的自信藐视洪飞凤,就算猜到,她有所保留,还有更强之招。 然,接下来的一幕,还是狠狠的惊了封尘一大跳。 爆……爆衣! 这妖女,竟然当众爆衣?! 难道不知人间还有“羞耻”二字? 偷偷一瞄,还好,没有爆的一干二净,羞耻之处还是有所遮掩。 大胆的仔细去瞧,原来是一套火辣的贴身武服! 皮衣,白色,瞧着似乎是蟒皮所制,看那质地,定是元兽蟒的蟒皮无疑!美腿尽露,妙到毫尖的,极是动人心魄;双臂如藕,挠心挠肺的美好;腰腹雪白晶莹如玉,纤细的盈盈一握;前凸,凸的层峦叠翠;后翘,翘的那个匪夷所思…… 由于只是两三片皮衣裹身,瞧起来实在是……实在是恐怖,吓人! 周围的看客,不少定力差的,已经呼吸急促,鼻血横流。 一刹那间,封尘也有些恍惚,女人的身体,竟能美的如此不可思议? 十五年的沧桑岁月,总算是开了眼界! 不过,也就是恍惚了一下而已。 此时此刻,形势紧张,危险即临,根本没有闲心去胡思乱想。 封尘更关注的是洪飞凤紧身皮衣上的装饰,一个个的褶皱,一个挨一个,像是一个个的小笔筒,但装的非是笔,而是一枚枚的追魂钉。打眼瞧去,密密麻麻的样子,估摸着得有上百之数。 之所以爆衣,难道只是想更方便的取用追魂钉? 似乎……不仅如此! 瞧那身体,劲爆的匪夷所思。 这样的身体,足以魅惑众生,谁能敌的住? 辗转腾挪间,所有的美好,会如娇艳的花朵一般,竟相绽放,与之对敌之人,目光不离其左右,能经受得住她的挑逗,一再的挑逗?一时可以,怕是长了,难免会心神摇曳。只要走神一瞬间,追魂钉即止,让你亡魂丧命! 妖女,行事不可理喻。 但是,也是天赋绝顶的武者,把自己非凡的资本发挥到了极处。 话说的冗长,其实只是一瞬,在爆衣之刹那,在衣片纷飞中,洪飞凤就对封尘发动了凌厉攻击……惊奇,与之前的姿态大为不同,弯腰,身子前倾,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速度暴增了不少,好似一条蟒蛇,在丛林中穿行。 与此同时,她头顶的碟扇,也随之而动。 “虺尐,漫天花雨”,是怎么样的招式,封尘分毫不知。 不知,心里便没有底。 没有底,又如何泰然的去应付? 所以,当下之急,必须在第一时间搞明白。 没有躲避,迎向洪飞凤。 他需要一次亲历,一次近距离的观看……但不会傻的去硬接,自己毫无所知,不知其威力的招式。就在奔行途中,黑曜乍然而出,直刺脚下的青石地面,神力鼓荡如潮,暴喝一声,悍然一挑,大量的碎石,如雨一般,向洪飞凤砸去。 就在铺天盖地的碎石中,封尘发动了“蹒跚,幻影,杀”! 幻影蹒跚,真身却已和洪飞凤咫尺之遥。 黑曜出,在漫天碎石的掩护下,直刺洪飞凤。 洪飞凤妙舌吞吐而出,嘴角一舔,眯眼,瞳孔乍变,成为竖形,好似一双蛇眼,阴阴的一笑,妖气四溢,手指舞动,翻飞如车轮,调动澎湃之神力,以莫测之方式,灌输给头顶的碟扇。 碟扇嗡鸣,青光大盛。 “卡卡……” 刺耳之音摄魄惊魂,一枚枚的追魂钉向着封尘,爆射而下。 虽已用掉六枚,不足十数,却有种如雨之感。 极是锋锐,漫天的碎石,根本不能阻之分毫,洞穿而过,尽数向封尘罩了过来。 封尘不敢怠慢,乍然收枪,回撤。 急之又急、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想以碎石为掩护,偷的一点便宜,结果只是贻笑大方,根本一点用没有。 不过,“虺尐,漫天花雨”,就只是这样? 如果只是这样,又有何惧? 然而,事实上,并非这么简单。 在碟扇发动攻击的同时,洪飞凤也动了,神力鼓荡如怒涛,猛然一震,如同之前一般……但非是爆衣,而是把“小笔筒”中的追魂钉统统都震了出来。奇异的是,并没有四处乱飞,尽数徘徊在洪飞凤的周身。 她想干什么? 莫非想同时御使百多枚的追魂钉? 怎么可能? 或者说碟扇和追魂钉已经化为一体,御使的只是碟扇,追魂钉只是碟扇的一部分? 纵使如此,也是匪夷所思! 也就在封尘被惊的一愣一愣之时,“嗖嗖”声大作,百多枚追魂钉爆射而来。 “来的好!” 封尘丝毫无惧,精神亢奋,迎击而上。 挑战不可能,战胜不可能,是封尘澎湃斗志的野望。 有“蹒跚,幻影,杀”,封尘有那个自信,就算追魂钉再多,也奈何他不得。 幻影蹒跚,真身游走如鬼魅。 看似危险重重,却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不禁心中冷笑,追魂钉虽多,也有用完之时,无钉可用时,怎么办? 莫非再来一次爆衣? 瞧那紧箍之感,还能藏什么? 抖胸吗? 然而,在下一瞬间,封尘的笑容凝固了。 只见碟扇旋转更快,滴溜溜,好似发狂了一般,四处飞射……仔细一瞧,却不是胡飞乱射,而是哪里有钉,就往哪里飞,如同一台收发器,把洪飞凤激射而出的追魂钉统统的收进凹槽中,极速蕴力,又极速度的向封尘爆射而出。 一进一出,威力似乎还增长了少许。 不! 不是一台收发器,而是两台,洪飞凤亦是! 碟扇爆射而出的追魂钉,尽都落入洪飞凤的神力旋涡之中,然后蕴力,调转方向,又射向封尘……如此,百多枚追魂钉可以重复重复,无限的重复的使用,直到杀死敌人,或者洪飞凤力有不逮,累趴下去。 还好是封尘,有“闪烁”之能。 若换一个人,很难抵挡的住追魂钉的两面夹攻。 要知道,追钉上还淬有剧毒,见血封喉。 但是,从容闪避,并非是封尘所求,因为神力有限,交手百多个回合,神力已经所剩不多了,再磨蹭下去,还不如干脆一点,交枪投降!当然,使用漫天花雨这种大招的洪飞凤,其神力也肯定消耗巨大。 但,怎么看,也比他坚持的久一点。 回到了原点,必须速战速决! …… 血横下了命令,撤! 没有人有异议。 但是,即将撤离之时,那一方的精彩,吸引了血横的目光。 稍早之前,惊诧之变,有些虚幻,是真实,还是假象,搞不清楚。但,似乎假象的可能性更大,更能让人接受,因为突变之后,一切都风平浪静,什么超出常理的事情都没有发生,根本的,和突变之前没什么两样。 唯一的异常便是封箫。 实力非同小可的封箫,竟是被突变惊的吐出了一口血! 看其模样,伤的还不轻。 他们三师妹中,原本以为,洪飞凤是最弱的,但现在一看,似乎不是。或许因为性格的扭曲,才让她懈怠了武学,多年毫无寸进。为何扭曲,血横清清楚楚,但没有任何的同情之心。 在他看来,洪飞凤罪有应得。 长的漂亮,长的那般漂亮,就是大罪! 眼见洪飞凤如此生猛,血横有了期待,封尘,必杀之人,早死早好!封尘死,能狠狠的打击一下封箫,也是一件相当舒爽之事!这个混蛋,竟然瞧不起他,竟然向他施舍仁慈?若非以大事为重,不益全力出手,定斩封箫于剑下! 天骄,一举一动,总能牵动人心。 那一方的战场虽不是最激烈的,却是最吸引人的。 血横关注,其它人也不例外。 …… 已领悟了“蹒跚,幻影,杀”,想再有所突破,不可能! 封尘绞尽脑汁,如何打破僵局,速战速决? 只能想计策,寻弱点…… 洪飞凤的弱点是什么? 美色? 第四十二章 蛇行,追击! 漫天花雨,漫天都是追魂钉。 神力澎湃如潮,翻滚如江,以洪飞凤为中心,形成一个滔浪的漩涡,追魂钉就如同鱼儿一般,在这漩涡中,络绎不绝的向着一个方向畅游。如此,洪飞凤处在追魂钉的严密保护之下,想要对她下手,难如登天。 洪飞凤没有弱点,那弱点该从哪里找呢? 封尘皱眉,乍然,眼睛一亮,笑了。 找准时机,把握时机,封尘雷厉而动,施展出“蹒跚,幻影,杀”,如瞬移一般,乍然逼近,目光如炬,只盯一点,凌厉无匹又精准无匹的刺了出去……梅花点桩,指甲盖大的地方可雕花。 极之所处,可雕刻出百朵花。 所以,点中一个小洞小孔,轻而易举。 就算是运动中的、极速旋转中的小洞小孔,也不是什么难事。 “砰”,一击命中! 非是命中洪飞凤身上的某个小洞小孔,而是碟扇! 难以对洪飞凤下手,何不退而求其次? 洪飞凤之所以这么强,根源是什么?参照之前的战斗,不难得出结论,就是宝器碟扇!只要想办法破坏掉碟扇,裸~奔的洪飞凤,还能跳出蝶舞?扭出蛇形?什么蝶舞莺飞,什么漫天花雨,统统都得烟消云散。 梅花点桩,点中的是碟扇上装填追魂钉的凹槽。 虽然不深,只沾了个边,但巨大的阻截之力,还是让碟扇在“卡”的一声中骤停。 乍然突变,惊了洪飞凤的魂。 尖叫一声,面色瞬间惨白,但手底下却一点不慢,玉手连发,一枚枚的追魂钉不要命的射向封尘,妄图救下受制的碟扇。 然而,为时已晚,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 幻影出,原地蹒跚着,真身却已退到了六七丈外。 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封尘手持黑曜,猛然一甩,“呼”,碟扇不可控的,向着广场外茂盛的老树林呼啸而去……超过一定的距离,隔空御物便失去效用,洪飞凤有心想去招唤,却满满的都是无力之感。 没了碟扇,她还有什么招数可使? “结束了!” 封尘目光凌厉,冷视失魂落魄的洪飞凤,“蹒跚,幻影,杀”再出,杀了过去。 “哈哈哈……” 惨笑,放声惨笑,动心动情,洪飞凤竟是原地不动,目光泰然,看着封尘。 看着冷峻的封尘在逼近,看着冷锋的黑曜在逼近…… 封尘皱眉,耍什么花招? 不管耍什么花招,也绝不能阻挡封尘的必杀之心! 乍然临近,乍然就是一枪横扫。 “啊~~~” 一声惨叫,极是凄厉,洞云穿霄。 洪飞凤的两条腿,从小腿的足踝处,直接被封尘一枪抽断! 剁脚,必然要剁脚! 羞辱过他的脚,就算是女人的脚,美的夺天地造化的脚,也一定要剁! 一个够本,两个算是利息! “嗵~~~” 失去支撑,无力的摔倒在了地上,鲜血喷涌,凄惨无比,婀娜的娇躯扭曲,有了让人不忍直视的变形,但是惨叫声不再,乍响又乍息。没有晕过去,十分的清醒,只是倔强的咬着嘴唇,堵塞着哀号的发出,目光呆滞,望着天空。 显然,她是在等死! 这种等死十分的凄凉,似乎对世间没什么留恋,一切都是死寂的空无。 了结了恩仇,释放出了心中的怨气,封尘一甩手,枪尖直指洪飞凤的额头,冷芒吞吐不休,如同毒蛇的信子,只要封尘稍微落一落黑曜,便能让洪飞凤香消玉殒。但是,看着洪飞凤的苍凉神情,封尘有了犹豫。 迟疑再三,还是没有捅下去。 手一甩,收了黑曜,转身大步离去。 “你,杀了我!” “你已经死了,无需我动手!” “不杀我,我杀你!” 洪飞凤竭尽全力,掷出一枚追魂钉,向着封尘的背后爆射而去。 封尘没有回头,只是轻轻一侧身,便躲了过去。 “别白费劲了,我说不杀就不杀!” 或许是仁慈,又或许不是,洪飞凤的人虽然还活着,但是她的心却已经死去,对于无心之人,封尘不屑去动手。当然,这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洪飞凤从阎罗手底下救过他的命,同时,有多次取他性命的机会,都网开了一面。 不管什么原因,救就是救,活命就是活命。 如此种种,封尘如何下得了手? 做人,要恩怨分明,即使面对的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也不能丧失了原则。 本心很重要,本心不乱,那么现在的一切,以后的一切,都不会乱。 他的人,无怨无悔! 他的武道,一往无前! “我的命就这么贱吗?连你这小屁孩都不屑一顾?” 洪飞凤凄凉的悲哼,痛哭流涕。 霍地,封尘顿住了脚步,莫明的,他竟是被如此模样的洪飞凤触动了心神,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你是前辈,我是晚辈,你是长辈,我是晚辈,有些话,不该我来说,但是,我还是想说:人这一生,选择很重要,选择了什么,就有什么样的命。不管你经历过什么,只要命还在,就有选择的权力。你选择了邪恶,那么,注定你会死,不是死在我手,也会死在他人之手;但若你选择了正义,我会尊你为前辈,尊你为长辈。” “但是现在的你,能选择,愿意选择吗?” 话毕,封尘不再犹豫,大步流星而去。 乍然,阵阵虚弱感袭上心头,让封尘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无疑,血煞符的功效要结束了! 使用血煞符的时候有反噬,使用完血煞符之后,还有反噬,而且更重。 但是,来的太早,也太不是时候! 封尘双拳紧握,紧咬牙关,硬撑着,要让自己坚挺一点,哪怕只有一息时间。 因为他还有必做之事没有做! 黑曜乍然抬起,怒指阎罗,声浪震天,“杀我韩叔,你,该死!” 眼见洪飞凤败北,还断了两腿,血横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喝了一声,“撤!” 然而,他和阎罗,想走随时都可以走,韩枭和韩魁却是不行。封箫,封阳,封宇,三大神武,就如同疯够一般,死咬着韩枭和韩魁,狂攻不休,根本就不给他们一点逃脱的机会。 血染长衫,韩枭和韩魁,状态都差到了极点。 更何况,此方战场已被封家的护卫、武士围的水泄不通,哪有逃的可能? 情况万分危急,前路却是黑暗一片。 “呜呜呜……” 就在这时,号角声乍响,“嗵嗵嗵”,地动山摇,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震惊,疑惑,不明所以,发生了什么? 青石大道的尽头,突然,一头高大威猛的牛头怪兽蹿了出来,巨口大张,獠牙森森慑人,咆哮嘶吼着,声浪滚滚,震动天地。似拉开了帷幕,一头一头的怪兽出现,密密麻麻的,不知有多少,狂奔着,向着广场上的人群冲撞而来。 “所有人,撤回府院!” 命令是封箫下的,命令的对象是封家的护卫和武士。 一群淬体境的小武者,在兽群的冲撞下,难免会出现众多的死伤。 眼下的情况,牺牲一人,都是没有必要的。 他们撤,封箫,封阳,封宇,三大神武却不会撤,他们要做最后的拼杀。 但是谁都知道,韩家的援军到了,机会已然不大。 “哪里走?” 封尘怒吼一声,所剩不多的神力全部爆发了出来,“蹒跚,幻影,杀”,一瞬跨越数十丈之距,杀向阎罗……老乞丐的仇报了,他的仇报了,接下来就是韩力的。所有的仇都报了,才能让死者安心,活者安心。 封尘盯上了阎罗,必杀之! 不为封尘所知的是,断腿的洪飞凤,依靠双手,如蛇一般,飞蹿追来! 第四十三,新生,死亡! 极怒! 极强的杀意! “蹒跚,幻影,杀”,极致的施展,眨眼逼近阎罗,一招梅花点桩直刺而出。 凌厉之招来袭,一瞬间,阎罗露出了惊惧之色。 怕,好战噬杀之他,也怕了! 无它,封尘战胜了洪飞凤,连他都自认不如的师姐。 洪飞凤的都败了,他有胜的可能? 更何况,他还要护佑重伤的韩魁,抵御封阳和封宇疯狗般的攻击。 但是,紧接着的下一瞬间,惊惧顿消,惊喜蓬勃而出,因为本是凌厉的一枪,乍然却变的软绵无力……如此变化,以阎罗神武的眼光,不难猜出,封尘的神力耗光了,血煞符失效了! 没有神力的封尘,就是一个淬体境的小武者,就是一只爬虫,一只蝼蚁,还不是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想怎么杀就怎么杀?桀桀的残忍一笑,当空一刀,向着封尘劈了过去…… 寒光慑人,刀芒吞吐不休,只要劈中,定能把封尘一刀两半。 可是,就在阎罗即将劈中之瞬间,一个黑影突兀出现,竟是挡在了封尘的前面,阻隔了他的刀路……全力施为,收刀已是不及,何况阎罗根本没有收刀之意,阻碍他杀人者,不管是谁,死! “扑~~~” 一击命中,鲜血纷飞,璀璨炫丽。 但奇怪的是,恐怖之伤,竟然没有一声惨叫伴随。 “啊,你……” 刀以下,待看清楚挡刀之人时,阎罗惊的不行。 “你……” 惊的还有封尘,不可置信。 “该死!” 阎罗气恼非常,咒骂一声。 就在这时,血横的催促声响,“走,莫再耽搁!” 阎罗急声,“师姐她……” 血横无情蔑视,“贱货,死不足惜!” 寥寥几句交流,同门之情荡然无存,弃之如敝履。 血横,阎罗,韩袅,韩魁,以兽群为掩护,在韩家护卫、武士的协助下,向外奔逃。 “穷寇莫追!” 封阳,封宇,不依不饶,紧追其后,却被封箫给喝止了。 封宇焦急大吼,“现在不斩尽杀绝,来日必为大患!” “噗~~~” 敌已走,似乎没有虚张声势的必要,封箫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气色更加萎靡。 “箫儿!” 封阳面色大变,闪身奔到近前,扶住了有些趔趄的封箫。 …… “你……为什么要救我?” 恍如梦中,即使实事就摆在眼前,封尘也不愿意去相信。 更为讽刺的是,极是厌恶之人,他不得不抱着。 “咳……心已死,却突然间重燃了光明,是你给我的。咳……我这一辈子,怨天尤人,自甘堕落,没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再想做时,却已经曲终人散,错过了本应当最精彩的表演。” “但,咳……” 洪飞凤虽然嘴角溢血,凄惨的不行,却是露出了欣慰而甜蜜的笑容,“本是想绽放最后的光辉,协助你杀死阎罗,却没想到,反而有机会去救你的命!咳……或许我的生命,最灿烂的光辉,就在为你挡刀的那一瞬间绽放而开。” 妖女,摇身一变成了恩人。 前一刻还打生打死,这一刻却是五味杂陈,难明心中之情愫。 “别说话了,我给你治伤。” “咳……不用了,我只是提着一口气,苟延残喘。” 看着怀中这个永远也不可能真心诚心搂在怀中现在却真心诚意搂在怀中的人儿,封尘悲凄,的确,洪飞凤说的不错,她只是苟延一时之性命,阎罗的一刀,既狠又毒,正中洪飞凤的背部,劈开了肉,劈断了骨头,甚至从背后劈到了前胸。 整个人,几欲劈成两半! 如此严重之伤,必须立即救治,还必须得用生死人肉白骨的疗伤神药,或者法力超绝的武者,动用大法力,延命续寿,才有扭转乾坤的可能,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一丝的机会。 也只能无力的瞧着,瞧着她生命走到尽头。 “咳……我能感觉到我生命的快速流逝,或在下一瞬间,就会永告人世,但我没有任何的痛苦,只有由衷的欢喜,因为我救了你!咳……唯有一个刻骨铭心的仇怨,让我无法释怀。” “说,我替你报!” “血满天,我的师父,杀了他,抽筋扒皮!” 恨意无尽,滔滔如江河,煎熬这颗即将冰冷的心。 封尘郑重点头,“我定斩他不饶!” 洪飞凤飒然一笑,“我发现我爱上你了!爱上一个小屁孩,是不是很滑稽?很讽刺?但是,我的心,就是被你抓走……了……可……可却是……永别……”话到此处,双眼失去了神彩,双手无力低垂,身体也软了下去,已无力再发一言,但思绪之河还在抓住最后的机会,流淌着,“仇,是刻骨铭心!” “若非血满天,我不会变成这样。” “但是,在你的提点下,我已经释然了,打算告别过去,重新开始……之所以说出来,只是希望你能为我做点什么,好卸下心中的愧疚,心中的自责,渐渐遗忘我这个肮脏的人,因为我不配!” “不配占据你的心灵,哪怕一点点的位置。” “永别了,短暂的相识,却能让我由衷的喜欢,甚至是刻骨铭心的喜欢……小屁孩,魅力真是大啊!真希望能看到你腾飞的样子,霸凌天下的雄姿……瞧的出来,你注定是一个不凡的男人……” 眼微闭,呼吸骤停,那颗本来还温暖的心,渐渐走向冰冷,走向无尽的黑暗。 人死灯灭,万世皆空,善也罢,恶也罢,到此划上了句号。或许感恩之人会永记他的恩情,或许仇恨他的人会永记他的罪孽,但,再也不会瞅见那个人儿,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模糊了心中的那份执著。 封尘悲凄,怀抱洪飞凤的尸体,怔然中,不知思绪要游驰向何方? 讽刺,极大的讽刺! 但,人世之苍凉,世事之变化,风云之诡谲,谁能说的明白,分辨的清楚?谁又能把握几多悲喜,几多恩仇?要做的,不是自我放逐的随心所欲,自我放弃的随遇而安,而是万事奋尽全力的无愧于心。 不分善恶,只分该为和不该为。 长长一叹,叹尽繁乱的情绪,满心的无奈。 乍然,就在封尘悲凄未拔之时,如潮的疲累之感席卷心头,奔涌向全身各处,似要噬尽所有的精力,所有的血肉……封尘累了,身累,心更累……没有试图去抵抗,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就在震天的兽吼声中倒了下去。 怀中的那个女人还在怀中。 凄惨一幕,或许会定格,成为某些人永远的记忆。 …… “少爷,你醒了!” 人事不知,一切都是那么的苍茫。 没有纷繁的胡思乱想,也没有异想天开的美梦,或是避之不及的恶梦,就那么的,在苍茫中飘啊飘,从入睡的那一刻,飘向苏醒的那一瞬……当意识回归肉体的时候,不待封尘细瞧一下久违的世间…… 封尘愕然,思绪有些愣神,莫名其妙的,与这个世间,他怎么会升起一种“久违”之感?难道他是死而复生,或是离开了很久?抛去,或是多想,让心灵清彻一点,入耳的关切的轻铃之音,才更值得在意。 循声而望,看见可爱的小精灵,封尘会心的笑了,“屁股好了?” 惜月嗔道:“都啥时候了,还不好?” 封尘打趣道:“啥时候了?还能是啥时候了?也没见你高一点,也没见你漂亮一点?瞧瞧,胸前的小馒头,还是那么的小,聚睛细看,也瞧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还以为你真藏了两个小馒头在衣服里。” 惜月羞的俏脸粉红,“少爷,你真坏!嗯,比以前更坏!嘻嘻,能拿小月月开涮,说明少爷你真的好了!你这头死猪,一睡就是七天七夜,还高烧不断,吓的小月月成天以泪洗面……看,眼睛到现在都是红肿的。” “不行,你得赔我!” “什么?七天七夜?!” 封尘惊的不行,霍地坐了起来。 可是,刚坐直了身子,还没坚挺上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在“哎呦”一声中,又倒在了床上。浑身那个酸痛啊!酸的那个舒爽,疼的那个撕心裂肺!好像血肉骨头,都散了架一般,没有一块是好的。 第四十四章 丧尽天良 “少爷,别乱动!” 惜月焦急,“老爷说了,你伤了经脉,亏了气血,要好生的静养一段时日。” 封尘苦笑,一段时日? 一段时日是多久? 诸事纷繁,而且都是要命的事,他有那个闲心躺在床上吗? 摆了摆手,笑道:“少爷我是铁打的筋骨,钢铸的心,缓一缓就能龙精虎猛了!赶紧给少爷说说,七天里,家族怎么样,有没有大事发生?韩家怎么样,有没有报复?三山城怎么样,是平静,还是乱成了一团……” 巴巴的,封尘问了一堆的问题。 惜月沉吟,“一切都好,什么事都没有。” 封尘气不打一处来,“糊弄少爷?什么是一切都好?” 惜月扁起了小嘴,“一切都好就是一切都好嘛!少爷,你别问了,安心养伤便是,外边有家主和老爷们照拂着,出不了大事,不用你操心。” 封尘脸一板,“胆子大了,教训起少爷了?是不是屁股痒痒了?” 惜月嘻嘻一笑,调皮的扭了扭自己的挺~翘小屁股,“是痒了,少爷帮我挠挠……”乍然发现封尘的眼神一厉,噬的人心慌慌,赶紧收起了一颗撒欢的心,“好吧好吧,我讲还不成吗?”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道:“少爷,你饿不饿?你看我,怎么这么蠢?七天不吃不喝,定然是饿极了!” “小月月这就给少爷弄吃的去!” “你边吃,我边讲。” 说着话,身子一扭,如狡猾的狐狸,溜出了房间,“韩家豢养的凶兽,这次杀过来好大一批,几乎是倾巢而出,那场面,真是吓死人!不过非常可惜,我没见到。嘻嘻,来的多,死的也多,尸体都堆积如山了!” “这些天,家里每个人,每天都是肉食,管饱!” “少爷稍等,小月月给你张罗一大桌,让你这头猪尽情的吃!” 封尘和惜月的关系极好,是主仆,却似兄妹。 甚至小的时候,两个人还经常在一个浴盆里洗澡,羞羞戏羞羞。 所以,什么话都敢说。 有这么个小精灵徘徊在身边,众多的烦心事,也不再烦心。 瞧着空空的房门,封尘无语却是会心的摇了摇头,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顿了顿,舒缓了一下气息,又挣扎着下了床……血煞符的反噬到底有多严重,沉睡中的封尘并不清楚,但是以现在的情况,七天七夜的长眠,可窥出一斑。 的确,封尘是饿了,饿的肚中的肠子似乎都缩水了一大半,不然的话,怎么在那里直抽抽?刀来剑往的,似乎还在打架,不然的话,怎么那般的绞痛?还呐喊着,咕嘟嘟的叫唤个不停。 …… 没有菜,全是肉,摆满了一桌。 封尘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听着惜月的讲述。 事有主次,封尘最关心的,还是韩家的动向,结果却是风平浪静,任何出格的举动都没有,好似龟缩在韩府,默默的舔~舐~着伤口。血横和阎罗,肯定已与韩家狼狈为奸,所以,只要知韩家,便可知其所为。 无疑,一切都是假象,是暴风骤雨前的宁静。 封尘咬了一口肉,随意问道:“除此之外呢?” 惜月轻哼一声,“说来也是气人,良山的强盗竟然趁火打劫,讹我们封家一百亩的灵谷,威胁说,若是不许,一把火烧了千亩灵田。讹我们是气人,不过,也讹了韩家,嘻嘻,竟是要一百头元兽!如若不给,就联合咱们封家,灭了他们!” “可怜的韩家,哪里去找一百头元兽?” 封尘顿停了吃食,眉头紧锁。 良山,山势险峻,猛兽横行,普通人,畏之如虎,轻易不敢踏足,距离三山城有数百里之地。良山之中盘踞着一伙强匪,人称良匪,人数不详,但是四个带头大哥却是赫赫有名,是为:丧、尽、天、良。 四人尽是好武之人,甚至于痴的抛去了本名,以武为姓。 因此,取名为:武良,武天,武尽,武丧。 老大武良,老二武天,老三武尽,老四武丧,尽都是实力高强的神武。 虽取名为丧、尽、天、良,但行事作风,并非丧尽天良,普通人,普通家庭,他们秋毫不犯,也就是大户,武道世家,才是他们猎取的对象。往往是求财不求命,只要给足他们满意的钱财即可。 只为一个目的,资源! 打家劫舍,就是为了资源,修炼的资源! 往日里,丧、尽、天、良并不会对封、韩两家出手,因为是硬骨头,一个不好,怕是会崩掉牙齿。现在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定然是觉得时机难得,可以大捞一笔。也的确,四大神武,不管加入哪一方,对另一方都是灭顶之灾。 现在是两头吃…… 或是试吃,待价而沽。 丧、尽、天、良并非丧尽天良,但若有足够的价码,丧尽天良一次,又有何妨? 封尘思索着,有了计较。 “还有什么?” 惜月皱着小眉头,沉吟着,突然,眼睛一亮,道:“那个妖女……哦,不!替少爷挡刀,救了少爷的命,她是小月月最敬佩的人!少爷,飞凤姐的遗体,家主已经在后山选了块上好的墓地,把她安葬了下去,但是一些遗物,却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送了过来,让少爷你自己决断。” 听到此话,封尘的心情沉重了几分,恨之入骨之人,一朝成了恩人,那种难以言表的感觉,那种无法明说的纠结,让人无比的抓狂!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先放着吧,有空我再去处理。” 再没了食欲,丢掉手中的肉,封尘站了起来。 蹒跚的走到院中,摆好架式,开始修炼起了《天地蹒跚功》。 《天地蹒跚功》,极限的一种挑战,在极限之中寻求实力的增长,自我的突破。然而,并非简单的挑战,简单的突破,因为它能沟通莫测之力……非神武拥有的神力,非天地间无处不在的元力,而是一种极高层次的力——天之力,地之力。 天之力,地之力,什么东东? 不解的封尘,曾经仔细的问过老乞丐,老乞丐给出了解释:天之力,就是天之本源之力,地之力,就是地之本源之力,就像世间之万物,无不存在着本源之力,树有树之本源之力,人有人之本源之力,江河湖海,也有自己的本源之力,本源不灭,则万物不灭。 天之力,地之力,最高层次的本源之力。 因为揣摩不透,捕捉不到,所以便以莫测概之。 老牛逼了! 听后,封尘两眼放光,激动的不行。 老牛逼的功法,可不简简单单的只能拿来修炼,还有莫大的疗伤之能。 当然,现阶段的《天地蹒跚功》,只能做到补精益气,筋脉续接,断骨重生。简单通俗点说,各种普通的外伤,各种普通的内伤,尽能一网打尽。 现阶段,那以后呢? 以后再说以后的事,对于眼下的封尘来说,最是合适不过。 疗伤的《天地蹒跚功》和修炼的《天地蹒跚功》大不一样,修炼的要慢,一套拳法打下来,好似蜗牛在爬,而疗伤的,一个字,快!快打一遍《天地蹒跚功》之后,必须立即舒展身体,平躺在地。 一动不动,半个时辰方可。 第四十五章 针锋相对 “少家主……” “展叔,有事?” “没……没什么事情。嘿嘿嘿,听说少家主醒了,就是想偷偷的跑来看看你。”憨厚的脸上挂满了憨厚的笑容,但一双眼睛却是灼灼生光,盯视着封尘,上下打量个不停,“少家主,你……你好了吗?” 封尘哈哈一笑,“一躺就是七天,能不好吗?” “不过,只是初好,并没有好利索。”敏锐的察觉到展风的话中有异,问道:“展叔,前来看我,正大光明之事,何需用‘偷偷’二字?说来也有些怪异,我已经醒了半天了,父亲和爷爷他们,怎么一个人都没见?” 展风道:“这七天里,家主和老太爷天天都往这边跑,十分关注少家主的情况,也交待了,一旦少家主苏醒,立刻通知他们。今天之所以没来,是因为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想要购买我们封家的千亩灵田……” “购买灵田?” 乍一听到此话,封尘目光就是一凝,“走,看看去!” …… 封家,议事大殿,有数人端坐。 “封家主不考虑一下?” “哈哈,血先生出的价钱确实很高,让人意动,但是,我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白,千亩灵田是先祖费尽周折才开辟出来的,有非同一般的意义,除此,还郑重交待过,是我们封家的千秋之基,须得珍之又珍。我们这些做后辈的,不能贪图一时之钱财,而做出对不起先祖之事,毁了封家的根基,所以,还请血先生见谅。” “看来是谈不拢了?” “哈哈哈,买卖不成仁义在,血先生若是不嫌弃,可以在我们封家吃顿便饭,也好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千亩灵田虽不能售于血先生,但是,千亩灵田出产的稻米,还有一些,烹煮了,好让血先生品鉴品鉴。” “抱歉,腐烂的陈米,在下没有兴趣,要吃,也是今年自家田里产的新米。” 封宇暴怒,“你什么意思?” 封箫摆了摆手,让封宇稍安勿躁,但自个脸上,仍然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看来买卖不成,仁义也不在啊?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屎壳郎总归是要往屎里面钻。唉,这或许是世事演变之规律吧,奈何不得。只希望血先生莫要自误,耍什么阴谋诡计,勾结什么不该勾结之人。” “哼~~~” 血横霍地从椅子上弹身而起,面色铁青,深深的看了眼封箫,甩袖向大门外走去。藏头藏尾并不是血横的风格,这一次,他就单枪匹马进了封家。当然,真实身份未露,只是假借了个身份,求~购千亩灵田而已。 至于能不能成功,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他显露实力的时候,封家众人会不会忌惮? 已有大敌,是否还敢再添大敌? 说白了,这就是一次试探。 结果显而易见,封家众人根本没把他当盘菜,即使他隐晦的点明,若是求~购不成会强行掠夺,也是一样。 万分可气的是,他竟是被封箫比成屎壳郎,一个屎货! 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十分可惜,势单力孤、深入虎穴的他,必须得忍! “先生,不愿意吃我们封家发霉的大米,没关系,我们封家有的是好东西可食,就比如前些天大获丰收的韩家豢养的凶兽,那味道美的……韩家,哼!不自量力者总要付出些代价,有敬洒可吃,为什么要吃罚酒?” “聪明人不做愚蠢之事,而智者,往往每做一件事,都要深思熟虑,生怕行差踏错一步。敢问先生,你是聪明人还是智者?又或者二者都不是?不是二选其一,那又是什么呢?” 恼恨的血横刚跨出大门,迎面就碰到一人。 英姿挺拔,飒爽之气逼人,虽然脸上的稚嫩未消,但双眼在神光闪烁中,却散发出了非同一般的老成和干练,瞧着,好似狡猾的老狐狸,但又瞧着,好似一位智珠在握的智者。 乍一看到,光芒万丈的似要闪瞎人的眼。 情不自禁的会在心中赞叹一声,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挤兑血横的不是别人,正是封尘。 他来到大殿外已经有段时间,但没有急于现身,偷听着里面的谈话。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倏忽看到封尘,血横的瞳孔狠狠的就是一缩,使用了血煞符,生死大战过一场,这般快就恢复无恙了?这天赋……高的,有些吓人!杀意澎湃,冷冽如刀,恨不得雷霆一掌,当场把封尘拍死。 但是,仅仅的只是刹那的失控。 刹那之后,血横便把澎湃冷冽的杀意,尽数的收敛起来,爽朗的哈哈一笑,“年少轻狂,年少轻狂啊!不过,却有狂的底气!这一位,一定是少家主吧?风姿卓越,有龙虎之相,让人赞叹啊!” “初来三山城,少家主之名,就让在下如雷贯耳!” “一个淬体境的小武者,能力战一名神武,还战而胜之,天下间,有几人可为?” “但是,血煞符毕竟是外物,借外物而侥胜,并不可取,也过于轻视天下英雄,过于轻视自己的性命!初生牛犊不畏虎,听起来勇气可佳,却是愚蠢之极,岂不知过骄易损,过刚易折?” “少家主,你可明白?” 封尘笑了,笑的意味深长。 小袖子一甩,小下巴一昂,直视血横,“先生说我牙尖嘴利,其实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吧?敢问先生,能为之事和不能为之事,是先知先觉,还是后知后觉?咱们都是凡夫俗子,没有看破天机的本事,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那么,要做一件事情,事先怎知他是能为和不能为?” “初生牛犊不畏虎…… “若是能为之事,就要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勇气! “然而,还有不能为之事……” “若真碰到了不能为之事,怕就如先生所说,过刚易折了。” “如此,能为和不能为,如何去选择呢?是畏惧退缩,还是一往无前?似乎两者都不是最佳的选择。所以,在我看来,只能从另一个角度去评判一个问题,一件事情,那便是该为和不该为!” “不管能为和不能为,只要它该为和不该为就行了!” “如此,不管结果之好坏,至少无愧于心!” “而我嘛……” “为了家族的利益奋不顾身,这是该为!从结果来看,也是能为!” “但是在结果出来之前,谁又觉得我能为呢?先生已经一把年纪了,经历的事情,不是我一个小辈所能比拟的,很多事情,也肯定比我看的清楚,但是,人有恍惚之时,马有失蹄之刻,难免会出现一叶障目、鼠目寸光的情况。” “就比如我们封家,不是次次都给先生惊奇吗?” “当然,这只是开始,惊奇还会继续,会一波接一波。先生现在,还能惬意的欣赏惊奇,就怕等到来日,只要行差踏错哪怕一步,先生就可能成为惊奇的一分子,被别人欣赏。” 瞠目结舌,血横蒙逼了,定格在了原地。 惊愕,不可置信,面前的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吗? 话锋凌厉的让人哑口无言! 这见识,这思想境界,无敌了! 被一个少年教训,还被教训的无言以对,血横的脸火辣辣的疼,自感颜面无存,一句话不说,深深的看了眼封尘之后,大步而去。瞧那抖动颤栗的背影,自尊心定然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封尘嘴角微翘,有灿烂的笑容绽放而开,冲着血横的背影大声喊道:“先生,真不用吃过饭再走吗?不瞒先生,今天家里蹿进来一直自认为了不起的恶狗,狂吠乱叫,唬人的不行。结果唬人不成,失魂落魄的它掉进了水沟里,成了落水狗,我正好路过,见其烦人,一棍子敲死,命人送到厨房,剥皮抽筋,煮了吃。” “估摸着差不多要熟了,先生不尝一口?” “有道是,狗肉滚三滚,神仙也站不稳!” “先生不想做做神仙?” 乍听此话,大步而行的血横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屎。 身子抖动,如抽筋一般,更加的剧烈。 第四十六章 天封 “哈哈哈……” 有大笑声响起,笑的没心没肺,是封宇,“尘儿,你真是个天才!” 封尘愕然,态度恶劣,恨不得他死的大伯会夸奖他? 封阳却是脸一板,教训道:“祸从口出,争一点口舌之利,不智,小道耳。” 一旁的封箫,在意的却不是这个,目光灼灼,上下打量着封尘,倍加关切,“尘儿,你的身体,好了?” …… 问侯暂毕。 诧异也好,惊奇也罢,封尘确实完好无缺的就站在眼前。 四人端坐殿中,商议起了大事。 “什么,那个血横,就是那个藏头藏尾的蒙面人?好大的胆子,竟然单枪匹马的闯进咱们封府来?他想干什么?耀武扬威吗?还以为真是对千亩灵田感兴趣,原来是虚情假意的幌子而已。”听到封箫的解释,封宇乍呼起来,激动的不行,“既然知道是他,还放他离开?” “咱们三人出手,他有命可活?” 封箫神情自若,一片淡然,“忌惮的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势力,不到万不得已,暂时还是不要动他的好,免的把更大的敌人惹来。现在,我们还是静等派去化州打探消息的人回来,知根知底后,再做计较不迟。” 封宇眉头大皱,“二弟,都火烧眉毛了,你还那般淡定?” “报~~~” 就在这时,展风焦急的奔进了殿中,“禀家主,老太爷,大爷,前往化州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就在殿外!” 一听此话,一直沉默无言的封尘霍然站起。 终于,最大的敌人,最致命的敌人,要露出真容了! …… 死寂,非一般的死寂。 死寂的就如同身处在荒芜的墓地中,悲哀的苍凉让人瑟瑟发抖。 但这里不是墓地,而是大殿,封家的议事大殿! 大殿中静坐数人,但数人好似都被胸闷之气堵住了呼吸,或愣神沉思,或惊吓的呆若木鸡……数人不是别人,正是封尘,封箫,封阳,以及封宇。 “完了,完蛋了,我们封家完蛋了!他们三人竟然来自于血池,化州最凶残实力最强大的门派!他们的师父竟然是血池的五长老,神脉境九重的大武者,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血满天!他……他竟然正在冲击神魄境!” 面色惨白,失魂落魄的封宇,悲丧之音回荡不休,打破了大殿的死寂,“抛去门派,神脉境九重的大武者,我们都无法应付,若是血满天一旦突破到神魄境,我们……哈哈,连蝼蚁都算不上!” “怎么办?” “他们远在化州,为何突然来到丰州,来到偏远的三山城,还针对我们封家?难道是因为封尘?对,一定是封尘!他杀了洪飞凤!血满天的徒弟!得把封尘交出去,以求赎罪,得到原谅!” “还有千亩灵田……给他,白送给他!” 鬼哭狼嚎的,让人心情烦乱。 脑子秀逗了,狗屁不通的理由,也能赖到封尘的头上。 “闭嘴!” 烦躁的封阳忍受不得,一声暴喝。 神情凝重,似在自言自语,“说来,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没来由的,血横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们?真是因为尘儿吗?不,绝对不是!或许现在有可能,但是之前……尘儿绝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他们三人自主的行为,还是受命于其师血满天?”说到这,封阳目视一旁神情比较自若的封箫和封尘,“你们父子两个,似乎知道些什么,说出来吧,一家子,应当同舟共济。” 封箫沉吟少许,道:“的确知道一些,但只是有限线索的一些推断而已,准不准确,还得再做详细的调查。这个先放一放,过后我再解释。当下,还是先把尘儿送进天封殿中,修习我们封家的绝学——《天封》!” “一旦尘儿修有所成,或是一大助力。” 封阳点了点头,“有理!” 简单的商量妥当,四人起身,立即前往天封殿。 走近封箫,封尘担忧的问道:“父亲,你的伤势?” 封箫摆了摆手,“老毛病了,无碍。” 听此,封尘松了口气,只是心中颇有疑问,想问,又不知如何去问。 总觉得这个父亲,有极深的秘密稳藏。 “少家主,底下人来报,有一个自称吴德的人在大门口嚷嚷,说是和你有亲密的关系,甚至有不小的恩情,希望能投进咱们封家,混口饭吃。”从背后,展风匆匆的追了上来。说到这,脸现厌恶,“尖嘴猴腮的一个人,看模样就知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敢和少家主攀关系,讲恩情?” “哼,天天吵,吵的人不得安宁,我这就命人把他打出去!” “吴德?是谁?” 封尘皱起了眉头,一寻思,有了恍然,道:“展叔,莫要粗鲁了,多给他点银子,让他离开,就说封家正处于危难之际,进了封家的门,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所以,让他谅解,不要那么执著。” 展风称是,赞道:“少家主仁义!” …… 天封殿深处,清冷的通道内,灯火摇曳不休。 “嗒嗒嗒”,有四人缓步而行,正是封尘,封箫,封阳,以及封宇。 当到达路之尽头时,封阳顿住了脚步,道:“此门有强大的阵法守护,强行破开,怕是只有神魄境的武者,才有那个可能性。当然,我们无需。但是想要进入,也非易事,至今已经有数百年了,还没有一个封家之人打开石门,走进里面。” 数百年,未有人进入过? 听此一言,封尘,封箫,封宇,三人是面面相觑。 看着巨大的石门,封阳好似陷入进了对往事的追忆中,怔怔的出神,良久,方才开口道:“尘儿,看见大门上的小孔了吗?总共三千六百个!乍一看,杂乱无章,没有任何规则,但是细看,却有神妙蕴含其中。” “想要打开此门,你需要用黑曜枪,施展封家枪诀中的梅花点桩,按照一定的次序和规律,把封家的鲜血点进每一个小孔之内。只要达到一定的要求,石门就会打开。” 封尘疑惑,“什么规律?” 封阳眉头紧锁,“我也不知道。” 听此不负责任的回答,一瞬间,封尘有骂娘的冲动。 不知规律,还怎么按照规律梅花点桩? 耍人吗? 幸好是爷爷,不然,真会骂出口。 封尘老脸一红,咳了一声,道:“具体什么规律,爷爷的确不知,怕是除了先祖,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是,还是有提示,先祖有指导的话语传下来,说是孔孔相连,可组成一幅图画,一幅蕴含武意的图画。” “这副图画没有定数,千变万化,不管什么模样都行,但前提是,要连接的小孔够多,要完整的把一种武意勾勒出来。有一个最低标准,千孔!只要梅花点桩,点出千孔以上的图画,石门就会自行打开。” 纵览石门上的小孔,封尘陷入了深思。 一种猜想在形成,逐渐有了确认,问道:“爷爷,这是武道天赋的测试吗?” 封阳赞赏的点了点头,“的确!” “测试武道天赋?” 封宇眼睛一亮,有点跃跃欲试,“尘儿,把黑曜枪借大伯一用!” 第四十七章 脑子被驴踢了! 要枪? 封宇要枪干什么? 封阳皱眉,很是不喜,“瞎捣乱!测试的是尘儿的天赋,你的天赋,用测?二十五岁淬体境九重,三十五岁才勉强突破到神脉境,如此的差劲,还有脸出来蹦达?滚一边去,别丢人现眼!” 话说的极严,毫不客气。 封宇很不服气的梗起了脖子,倔声道:“有一种人叫做后起之秀,有一种天赋叫做大器晚成,我就是后起之秀者,就是大器晚成者!不就是一千个小孔嘛,我有自信点中!嘿嘿嘿,到时候,封家的绝学《天封》,就由我来继承,发扬光大!” “至于封尘,他还年轻,再历练历练再说。” 封阳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脑子被驴踢了?滚一边去!” “爷爷,就让大伯试一下嘛,又费不了多少时间,我等的起。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风华正茂的大伯,正是志向远大的时候,咱们不能扼杀他想要展翅高飞的心。”封尘开了口,替封宇说起了好话,极是一本正经,“大伯,爷爷的话你应当反着听,实则,他是在鞭策你,希望你飞的更高。” “加油,小侄看好你!” 封宇爽了,哈哈大笑,“不愧是杀过神武的天才,瞧人的眼光就是独道,准!”挺着黑曜枪,雄赳赳,气昂昂,向着石门走去,“父亲,睁大你的眼睛瞧着,你的大儿子可不是废物,天赋强的能闪瞎你的眼睛!在此证明,你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我才是家主之位的最合适继承人!” 封阳无语的摇了摇头,小声嘟嚷,“脑子真被驴踢了!” 封箫老神在在,微眯着眼睛,似乎连看也懒的看上一眼。 而封尘…… 夸奖之词,尽都是违心之语,只不过想某人心情舒爽一些,只不过想让某人成为他的马前卒,蹚一蹚深浅不知的浑水,好让他瞧一瞧,何为武意图画?如何点出武意图画?所以,封尘的眼珠子瞪的比谁都大,看的比谁都仔细。 “苍茫天地一枪扫,霸凌武林唯封宇!” 傲气凌云的唱了句诗号,封宇握紧枪杆的手猛然一用力,有鲜血汹涌而出,直向枪尖奔腾而去……有惊异之事乍事发生,黑曜好似化身成了一只超大的水蛭,猛吸封宇的鲜血。 惊!惊!惊! 匪夷所思,怎么会有此事发生? 黑曜枪,封尘使用时,没有任何的异常啊! 但看封阳淡定的表情,似乎理所当然,本该如此。 封宇动了,动如脱兔,形如扑食之虎,直向石门腾身而去……“砰”,跳的非常之高,纵的非常之远,威猛之气一时无两,只是……竟是在即将施展梅花点桩时,一头撞在了一团突兀出现的光团上,惨叫一声,弹飞了回来。 不愧是神武,虽然狼狈,却是稳稳落地。 但是,一遭碰壁受挫,封宇面色惨白,整个人都跨了下去,颓的不再颓,悲凉的比死了爹妈还难受,木然的瞪圆了眼珠子,哆嗦着肥厚的嘴唇,“我我我……我竟是……竟是连一个孔都点不了的废物……” 此结果,超越了封尘幻想的极限,惊的目瞪口呆。 这……太废了! 双手捂面,不忍直视,却是极为真诚的安慰道:“大伯,不要气馁,有道是好事多磨,一次不成,就来两次,两次不行,就来三次,只要多磨几次,就算是块石头,也能磨出个洞来。” “万事贵在坚持,春光灿烂,或许就在下一次!” 颓废不在,封宇虎躯一震,昂扬斗志让人侧目,“尘儿说的极是,大伯受教了!” “慢着!” 就在封宇准备飞纵再试之时,封阳一声喝,制止了。 封宇哭丧着脸,“父亲,我能行!我不是连一个孔都点不了的废物!” 封阳嘴角抽了抽,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很是不自然的道:“这个……不用试了,就算你百折不挠的撞死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用处!”瞧见封宇的哭相更盛,有发狂的趋势,连忙气势一凌,神色严厉的斥道:“聪明如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儿子?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要站在那个圆圈里感应一下,心中有图,方能梅花点桩。” “这样硬闯,视为入侵,知道吗?” 封宇一脸懵逼的迷茫,“你……你说过吗?” 封阳老脸微红,有些不自然,但是底气却一点不缺,“当然说过了,难道我老糊涂了不成?你那是什么眼神?怀疑你老子?不信,你问问他们!” 封宇转头,寻求答案。 封箫轻咳了一声,“这个嘛,他是父亲,自然说过。” 封尘郑重的大点其头,“嗯嗯嗯,千真万确,爷爷的确说过,言犹在耳。”神情一本正经,嘴上更是信誓旦旦,但内心之中却是另一番的光景,“还好我品德高尚,拥有礼让长辈的美德,不然的话,鼻青脸肿的人,肯定是我。到最后,不仅没地说理,还会被忽悠的真以为自己耳背了,听漏了。” 封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真儿子,真孙子,果然识相。 大家认同,自然的,就是真的,亲人之间,不存在众口铄金的情况。 封宇深思无果,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有几天没挖耳屎了,怕是堵住了。” 封阳斥道:“是屎,就要经常挖!” 封尘点了点头,附和道:“保持干净,非常重要!” …… 一人影英姿飒爽,在空中翻飞,正是封宇。 枪法纯熟,精湛的让人啧舌。 一孔一孔的相继被点中,自然的,又被串连,快速勾勒出图画的雏形。 仔细瞧着,封尘若有所思。 “九十九了,离一百还远吗?” “一百零一了,离两百还远吗?” “哈哈哈,瞧见我的枪法了吗?有没有惊掉你们的下巴?瞧见我的飒爽英姿了吗?有没有看的你们心花怒放?不就是点一点小孔嘛,对我封宇来说,小意思!掌声响起来!呐喊声在哪里?来,用你们的热情包裹我沸腾的心!” “粑粑,一千小孔,在向你儿子招手呐!“ 笑声震震,尽显心中之狂傲。 话声朗朗,尽显心中之亢奋。 封阳悲声一叹,“真的真的,脑子真的被驴踢了!” 封箫老神在在依然,只是眼皮子跳动的频率,加快了许多。 而封尘,煞有介事的寻思起来,好端端的一个封宇,如此惨变的原因,是否是因为他太优秀了,惊坏了他的正常思维?又或者说得知不可战胜的敌人后,整个人被吓的有些神经质了? 定然的,两个原因都有。 重重打击,才会遭成如此不堪入目的结果。 “啊~~~” 就在几人各怀心思之时,一声不甘的悲凄怒吼乍然响起,一人被巨力弹飞,摔了出去,“嗵”,重重的跌在地上,力量没有消减,滚地葫芦一般的翻滚了出去。 不是别人,正是上一刹那还热情奔放的封宇! 愕然,之前还能潇洒的落地,稳稳掌控自己的身体,这一次却是放纵,好似死猪坠地,连一点人间烟花都不带,滚的那叫一个顺溜。飞升了?但瞧其惨白无血的脸庞,瞧其惨兮兮毫无神彩的双眼,封尘更愿意相信,他是坠入了毫无生机的死窟中。 一影闪烁,一人出,挡下了翻滚的封宇,正是封阳。 封宇傻~逼着神情,哆嗦着嘴唇,“一百零一……” 封阳叹了口气,安慰道:“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想当年,为父也惨不忍睹。” 突的,封宇精神一震,双眼灼亮的吓人,急声问道:“多少?” 封阳摇了摇头,深叹一口气,“难以启齿,难以启齿啊!但是,既然我儿要问,我怎么能不说呢?就算把这张老脸丢尽了,也没关系!”悲状的让人侧目,瞧的封宇心潮澎湃,激动的难以自抑,眼睛更亮,呼吸都有些急促。 封阳再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悲怆道:“也就五百九十九而已。” 傻呆! 封宇傻呆的无与伦比! “噗~~~” 一口老血喷出,头一歪,晕死了过去。 “宇儿!” 封阳悲声大呼,尽显纯洁真挚之父爱。 第四十八章 悟星,连诀 晕的不能再晕,深度的人事不知。 封阳长长一叹,感情饱满的催人泪下,“你的极限本来是淬体境,但是,你有一副好胃口,咱们家的灵米,你是狂吃不辍,十年啊!终于,你把自己吃成了神脉境!天下间的奇事,不外乎如是!” “也许吃撑的次数太多,把脑子也吃坏了吧……” “唉,可怜!” 一旁的封尘极是无语,这理由说的,杠杠的有力量。 “为父怕你出丑,才喝斥你滚!你不滚,这下好了,想滚,还得为父抬着你滚。”瞧见还愣在原地,一脸懵逼的封尘,斥道:“笑话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上去!若是无法点出一千个小孔,爷爷就给你娶一百个老婆,以最短的时间,给爷爷生一百个重孙子!” “你不行,你儿子来!” 一百个老婆?! 一百个重孙子?! 封尘恐的汗毛倒竖,吓的一激灵,义无反顾的奔向圆圈。 回头瞅向有些幸灾乐祸的封箫,问道:“父亲,你不试一下?” 封箫摇了摇头,“封家的绝学,与我无缘。” 什么话? 身为家主,竟然说自己家的绝学和自己无缘? 奇怪! 封尘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没有深究的意思,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心情,站到了圆圈的中心处。圆圈很普通,普通的就像是某人随意画上去的一般,但是,瞧着普通的圆圈,却在封尘站上去的一瞬间,感到了非凡之处。 好似乍然的,从一个世~界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是天封殿,封箫,封阳,封宇,站于身侧,而这个世~界,好似深处于夜晚之中,黑色是主色调,如同一张硕大无朋的帷幕,遮蔽了所有的一切,覆盖了所有的一切,甚至连声音也透不进来,静寂的可怕。 帷幕上有点点繁星,飘浮着,镶嵌着,灼亮异常。 繁星有三千六百颗…… 对,正是石门上的三千六百个小孔! 对于阵法,除了听过概念外,封尘丝毫不知。 但是,不难猜测出,星空世~界,定然是阵法所为。 神奇,激起了封尘浓厚的兴趣,就如同神奇的神符一般。 “有机会,定然要涉猎一二。” “不过眼下,正事要紧!” 三千六百孔,孔孔相连,组成一幅图画,蕴含武意的图画…… 孔孔相连,组成图画,自然的,与纸笔绘出的大为不同,因为要精练至极,因为要标准之极,不能多一孔,也不能少一孔,不能错一孔,也没有突发奇想,反身而回纠正的可能……总之,要万分准确的一笔绘就。 如果有丰富的想象力,做到这一点,不难。 达到千孔之极,也不是多么不可办到之事。 但是,问题在于武意! 如何让自己所绘制的图画,拥有武意? 武意,武之境界。 乍一听到,有些难以理解,但若是以画意、诗意来类比,就会通俗许多。然,不同的是,诗意,画意,是赋诗之人,是作画之人,通过诗画表达自己的情感,而武意则不是如此。 因为一套武功是既定的,一种武意是既定的。 除非自创,自己谱写武意。 但是,那又何其之难? 眼珠子一转不转,封尘死死的注视着星空,陷入到了揪结之中,他是要以图画生出武意呢,还是要武意生出图画?图生武意,存在着极大的风险,因为并非任意之图,都蕴含武意。 封阳虽未说,但以封尘的聪慧,不难猜到,连接小孔越多的图画,蕴含的武意越强,层层递进,那么成功率就会以几何倍数的往下减。以此判断,那么封宇的一百零一孔的挫败,不难理解。 而封阳,五百九十九孔…… 有点强! 但是,以画为先,画生武意,必然简单许多。 “一次机会,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一次失败之后就不能再试……”封尘拧紧了眉头,沉思着,“当下,强敌环伺,家族之险如累卵之危,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尽快的提高实力才行,而《天封》,无疑是通天捷径,无论如何,一定要得到!” “所以,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可能上……” “那么,画生武意,不可取!” “但若是武意生画,我又有什么武意拿的出手,去承载超过千孔的图画?” 至于自创武意,封尘想都不会想。 天方夜谭,不切实际。 细思琢磨,封尘所会的武功只有两种,一,封家枪诀,二,《天地蹒跚功》。 封家枪诀虽然不凡,但最多也就是玄级功法,即使有武意,又能强到哪里去?能承载多少小孔的图画?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天地蹒跚功》。只是未曾听老乞丐说过,《天地蹒跚功》有武意存在。 一部修炼的功法…… 一部无招胜有招的功法…… 一部可以想象无穷、随心所欲的功法…… 霍然的,封尘眼睛一亮,无招胜有招,想象无穷,随心所欲…… 现在的三千六百个小孔,星空世~界,就可以看做一个什么都存在的世~界,又可以看做一个什么都不存在的世~界,懂则懂矣,不懂则不懂,能想象出的,简单,想像不出的,老虎吃天,无从下口。 考验的,就是想象! 考验的,就是把所学,融会贯通于星空世~界中! 什么样的天赋,就有什么样的想象力! 什么样的天赋,就会融会贯通到什么程度,衍化出什么样的武意! 那么,也就是说,可以以《天地蹒跚功》为蓝本,以《天地蹒跚功》为基石,用三千六百孔的星空世~界来承载这一蓝本,用三千六百孔的星空世~界,在这一基石上建出高楼大厦! 越想,封尘眼睛越亮。 竟是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竟是情不自禁的开始施展起了《天地蹒跚功》……身体没有动,不是在现实中施展,而是在脑中,在思想中,好似幻想一般,一个年少青稚的人影,在专注之极的打着拳,不接天,不接地,被璀璨的星光包裹着。 《天地蹒跚功》,可以引动天地之力。 星空的世~界,是否拥有着天地之力。 …… “师兄,三山城到了!” “嗯,一座不错的山城,虽然荒僻,却尽显人杰地灵之像。” “哈哈哈,师兄的眼光真是独到啊!此地的确不错,三面环山,风景秀丽,更是有着丰富的物产,多如牛毛的各种凶兽。”一年轻人,身着一袭青衫,气宇轩昂,英俊挺拔,瞅其模样,和韩明有几分想象。爽朗一笑,道:“别的不谈,就封家的千亩灵田,就足够的,让三山城名声赫赫,就连我们巅盛的宗门,也垂涎之极。”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韩朝。 韩明的兄长,韩袅的大儿子,斩风谷的内门弟子。 韩朝的身旁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冷面青年,傲骨天成,气势之凌厉,把韩朝比的渺小不堪,目视城廓,淡然道:“三山城的封家,一直都是斩风谷的禁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无人敢去触碰。但是,时过境迁,该是有所作为的时候了。” “走,去封家!” 此人,在斩风谷中地位非凡,在各大门派间,也是赫赫有名。 姓连,名诀,是为连诀。 韩朝不解,“去封家?这时何意?” 连诀淡然道:“听说封家有一座天封殿,颇为神秘,我甚是感兴趣,想瞧上一瞧。” 说话间,身形一动,向三山城飘然而去。 第四十九章 臣服! 静寂,落针可闻。 一个人静站在原地,矗立不动。 三个人静站在原地,矗立不动。 那是一个面庞清秀的稚气未脱的少年,双目闭合,是沉睡,还是神游天外? 那是三个相貌有些相像的神武境强者,目光炯炯,注视着少年,一个个的,心潮起伏,难掩躁动的情绪。 “时间有点长啊……” 一人突然开口,打破了静寂的氛围。 儒雅俊美,虽然静站在原地,只是开了开口,潇洒之气却已绽放的淋漓尽致。 不是别人,正是封箫! “切,以为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却不曾想是虚有其表!不如我啊!半天没有声响,必然连一百零一个小孔也点不到。”一声鄙夷,满满的都是不屑,“父亲,看来你的殷殷期望要落空了!” 方脸,阔耳,扫把眉,如拳大眼,身板厚实的就像一堵墙。 不是别人,正是封宇! 粗线条的封宇,虽然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甚至吐血晕死了过去,但是,恢复力却是非一般的强。当然,思维有点不正常的他,惊奇的发现了一个让他颇为安慰的事情,那便是封箫。 他竟是畏缩,不敢去尝试点孔! 怂了! 不管他真实的能点多少孔,怂了的人,他都有资格去嘲笑。 最受期待的封尘登场了,自然的,不能错过鄙夷的时机和空间。 “蠢货!” “晕死不好,醒过来干什么?躺着不好,爬起来干什么?”纯洁的、感情真挚的慈父,一瞬又变成了恨铁不成钢的严父,斥道:“心中无图,静立圈中不动,一旦心中有图画生成,便会立刻脱离虚幻的世~界。” “也就是说,简单的,速成,难的,就要耗时耗力了。” “天赋,从时间上,就可窥出一斑。” “哈哈哈,虽不知尘儿到底能点多少小孔,光是从所耗的时间上便可以看出,你拍马不及!嗯,不错,非常值得期待,此时此刻,就能与我当年的成就媲美了!” …… 夜,刚刚降临,黑暗便已包裹住了整个三山城。 乍然,有两个人影撞破了夜色,如同鬼魅,在交错纵横的小巷内疾奔。 一青衣,一白衣,正是韩朝和连诀。 “在下山之前,师父郑重的交待过,对待封家,要慎之又慎,没有充足的理由,千万别轻举妄动。”亦步亦趋,紧紧的跟在身后,时不时的提醒一下连诀,该走哪条路,钻哪个巷子,“不瞒师兄,这事,我已经琢磨了一路,或许可以让我们韩家制造些麻烦,死几个人,然后我们再动手。” “所以,师弟觉得,现在不益拜访封家,以免打草惊蛇。” 连诀冷声道:“我何时说过要拜访了?” 话毕,摸出一块黑布,蒙在了脸上。 韩朝略显尴尬的嘿嘿一笑,也拿出一块黑布,蒙在了脸上。 很快的,二人到达了一堵高大的院墙外,不做任何的迟疑,纵身一跃,如鹅毛、如柳絮一般,飘进了院墙之内,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向着内部,小心翼翼的快速深入。 “师兄,天封殿是封家的禁地,有一批神秘而强大的武者时时守护着,据说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韩朝颇有些顾虑,小声的提醒着连诀,“我们须得慎重点,做好万全的准备,若是一旦暴露了行踪,将十分的棘手。” 连诀淡然的问道:“是神武吗?” 连诀回道:“不是。” 沉默,懒的去说,但意味却很明显,不屑! 韩朝悄悄的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恨,一路都是如此,高傲的让人讨厌。 “师兄,就在那边,百年古木林中。” “古木遮掩,是能隐其真身,但是,对于潜入者,却是极好的掩护,是聪明之举,还是愚蠢之行?”连诀喃喃低语,脸上的不屑更盛,“本是有极大的兴趣窥其秘密,现在……有点兴致缺缺。” “不过,既然来了,就随意的走上一遭吧。” 心中轻视,嘴上说的也尽是不屑,但该有的警示,该有的提防,却是一点不少。 狂傲,却不等于无恼! 但是,当风平浪静的深入古木林中一段距离之后,连诀的那种不屑,又不可遏制的浓厚了几分,随之的,警惕和谨慎也松懈了下去,“失望,太让人失望了!让师父忌惮,甚至让整个斩风谷高层都忌惮的神秘封家,竟是这么一番光景?” “是有恃无恐,还是松懈大意?” 连诀细声低语,“日月如梭,即使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也已经过去了数百年,数百年的岁月,磨灭不了什么?如此,还有什么势可仗?所以,只可能是后者!” “天封殿,狗屁!” “簌簌……” 突然,声音乍响,极微极细,若是不注意,没有极聪的耳力,会误以为是夜风吹动树梢发出的声音,就在连诀和韩朝所行的脚下泥土之中,就在他们所在之地的四周的古木树杆之中,似有什么在悄悄的爬行着。 “咣~~~” 谁在敲锣? 震天之音,怕是把天都要震出个窟窿来! 之大,震的树叶“哗啦啦”,如纷飞之暴风骤雪一般,呼啸而下! 之大,惊的连诀和韩朝,两颗松懈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太他~妈的突兀了! 传不出去十里,三里,绝无问题! 也就在树叶纷飞中,也就在连诀和韩朝被惊吓住的一瞬间,泥土翻滚,有条条如蛇一般的东西破土而出,凶恶之相毕露,激射向二人!数人才能合抱的古木树杆之中,也是一般,有条条如蛇一般的东西,凶恶之相毕露,破开树杆,激射向二人! 快,快若闪电,瞬间便已临身! 密,密的好似风也透不进来,铺天盖地的让人颤栗惊魂。 极!极!极! 二人刚一亮相,就要领便当了吗? 也就在震天锣声炸响的一刹那间,整个封家,如睡狮一般,霍地,睁开了双眼。 …… 天封殿深处,三千六百小孔的石门之前的圆圈内,一人还在静静站立着。 不是别人,正是封尘! 身若磐石,心却驰骋如风。 在意识中,在思想中,在幻想中,在精神世~界内,虚幻的人影正在虚幻的星空世~界中挥洒着自己的矫健身姿,青涩,稚嫩,却是冷面。他不是在冷视这个世~界,而是冷视一切摆在他面前的困难。 臣服! 似乎浑身上下透露出的,唯有这一个信息! 臣服! 一切艰难险阻,统统臣服! 臣服! 他的名字叫封尘,他有一个梦想,比天高,比地阔! 在他面前,一切都得臣服! 这是极致的反应…… 极致的思想凝聚,极致的专注,好似会让他蜕变成另一个人! 一个霸道无匹的王者! 但是事实上,他就是封尘! 奇异的是,矫健身姿演练的是《天地蹒跚功》,但却一点也不蹒跚,动如脱兔,猛若虎奔,行云流水中,打的那个威猛,震天撼地!就在他的每一招每一式中,有颗颗星辰相随,似追随,是引动。 但,就是一种臣服! 开始只是三两颗,但很快的,增加到了数十上百颗。 没有停止,还在增加…… “枪来!” 突然,虚幻的封尘大喝一声。 虚幻,是真虚幻,但是,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人,真实的星空,真实的这一声霸气凌云睥睨万事万物的霄汉一喝!在这一声喝在,天在颤栗,地在颤栗,星在颤栗…… 黑曜乍然出现在封尘的手中,猛然一震,万籁俱寂。 不,是死寂! 一切的一切都屏住了呼吸。 一切的一切都在等待,等待无上神祗的无上神令…… 第五十章 摧枯拉朽 枪动,星动。 唯一! 封尘就是这个星空世~界的唯一,挥洒间,好似枪挑着一条星辰匹练,辗转腾挪间,英姿无两。一震,匹练银河也随之一震;一刺,匹练银河好似化为了一杆枪,也随之向前刺去。 舞动! 枪在舞,匹练银河也在舞。 枪舞,霸道凌厉,杀伐之意鼎沸盈天。 星舞,流光溢彩,流星赶月,给杀伐之枪,增添了许多神圣气息。 枪在席卷一切,唯我独尊。 匹练银河也在席卷一切,化为风暴,如同龙卷,搅动着这一方天地。 顺从! 臣服! 三千六百星,星星被席卷,相随,成为匹练银河中的一分子。 逐渐的,三千六百星,尽被一网打尽! “千星怎堪一枪挑?” 乍然,一声朗喝,封尘睁开了眼睛。 神彩飞扬,双目如炬,盯视石门,盯视石门上的三千六百个小孔。 石门还是石门,没有任何的变化。 三千六百个小孔,依然如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是,这没有变化,却在封尘目中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虚幻的星空世~界已经退了出来,却又进入到了另一个真实的星空世~界中……不错,在封尘的眼中,石门,石门上的三千六百个小孔,就是星空世~界! 握紧手中之枪,脚一顿,冲了出去…… 猛的腾跃在空,梅花点桩施展而出,向着第一个小孔点了过去…… 无疑,精准命中! 没有哪怕一丝丝的迟疑,又向着下一个小孔点去…… 不需要临场发挥,因为他已经成竹在胸! 在思维的空间中,他已经完成了一切! …… 这是一场等待,漫长的等待,却没有丝毫的煎熬之心。 有的,只有期待! 是期待成功的喜欢,还是期待失败后的耻笑? 不管是什么,就在封尘还魂似的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封箫,封阳,封宇,三人都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眼珠子瞪的滚圆,目不转睛的盯着封尘,焦急的想要看一看,封尘会有怎样的惊艳表现? 一孔成,不足为奇! 两孔成,不足为奇! 就算是一百孔,甚至是五百九十九孔成,也不足为奇! 但是,三人的表情却是越来越惊奇! 无它,速度! 封尘的点孔,仿佛雷霆闪电一般,快的匪夷所思,与之前的封宇比较,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天差地远!一个神脉境的大武者,一个淬体境的小武者,本是不能拿来做比较,因为小武者怎么可能比得过大武者? 但是,摆在眼前的,却是颠倒乾坤的不可思议! 行云流水,秋风扫落叶…… 三千六百个小孔,就在封尘的枪下,一片一片的臣服在封尘的脚下。 封箫和封宇,眼珠子瞪的更大,而心情,越来越激动。 但封宇,面皮却是火辣辣的疼。 “多少了?” “过六百了!” “怎么……”封阳惊的不行,“这才几吸的功夫?百倍于我的速度!” 封箫诧异,“百倍?” 封阳解释道:“梅花点桩,点孔的时候,会受到阵法之力的影响,随者点孔数量的增多,影响会越来越大,当达到点桩者的天赋极限的时候,强大的阵法之力,就会把点桩者弹飞而出。为父当初是如此,你大哥刚才也是如此。” 封箫沉思,“怕是尘儿的极限,远远超过六百之数吧!” 封阳点头,“只有这一个可能性。” 寥寥几句话的功夫,封尘的点孔数量就已经达到了八百之数。 速度好似没有减少,还在风卷残云。 “咦~~~” 突的,封阳发现了一个不妥之处,“尘儿好像没有向黑曜枪中注入自己的鲜血?” 封箫目光微闪,道:“饱饮了大哥的鲜血,怕是无需再饮吧。” 封阳微吟,赞同的点了点头。 “箫儿,多……多少了?” “一千零一……不,一千零二……不,一千零三……还在持续的增多!” “一千零一……真的是一千零一吗?哈哈哈,成了!真的成了!尘儿真的点出了上千个小孔!尘封数百年的石门要打开了!尘封数百年的封家绝学要重见天日了!天封一出,谁堪为敌?贯虹一式,惊天泣地!”封阳开心的如同孩童一般,激动的,又是老泪纵横,“有尘儿,封家必然再塑辉煌!什么牛鬼蛇神,统统不是事!” 情不自禁的,封箫翻了个白眼,《天封》再强,能弥补修为的巨大差距吗? 淬体境毕竟是淬体境,就算能越境挑战,也得有个度。 不过,大煞风景的话,封箫不会说! 一千一…… 一千二…… 一千三…… 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封尘还在点。 行云流水的点,风卷残云的点。 激动的封阳闭了嘴,因为封尘的表现惊了他的魂。 有一定的料想,却远超他的料想。 数百年间,封家的十数代人,没出过一个能点上千孔的人,可见其难。 如此之难,却在封尘面前,根本不是个事! 这……得有多高的天赋! 封阳惊的不行,而封箫,虽激动,却仍在可控范围之内,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心里有底的人,不管在封尘身上发生什么奇迹,都是理所当然。就算石门上的三千六百个小孔尽被封尘点完,他也不会觉得,那是封尘的超水平发挥。 “嗵~~~” 重物坠地,沉闷的声音回荡在宽大的甬道之内。 是封宇! 他竟是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两千一百…… 两千二两…… 两千三百…… 目中只有星空,心中也只有星空,目无杂质,心无杂念,已点了多少小孔,封尘丝毫不知,他只是在继续,若没有终点,他会继续到天荒地老。虽然心神极度的专注,甚至是物我两忘,但是感觉犹存,那种越来越大的困难,他也能清晰的捕捉到。 然而,只要稍做努力,就能顺利的前进。 为何? 其一,定然是《天地蹒跚功》超乎想象的非同凡响! 这一测试是强大,但是,在《天地蹒跚功》之下,也只能乖乖的被藐视,被摧枯拉朽的碾压。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封尘更强!他驾驭着,《天地蹒跚功》!他升华着《天地蹒跚功》! 《天地蹒跚功》只是基石,他却是高楼大厦的建造者。 三千三百…… 三千四百…… 三千五百…… “咣~~~” 眼看着就要走到终点,席卷一切小孔之时,乍然,一声锣音,依稀传了进来。 第五十一章 石窟,旋涡,石像 锣音? 什么锣音能穿过重重阻隔,传进天封殿的深处? 封箫心神一震! 封阳心神一震! 就算呆傻在地如丧考妣的封宇,也情不自禁的心神震了一下! 有人闯天封殿! 平时百分之百的警惕,现在是百分之一万的警惕! 强敌环伺,怎容有失? 然而,心中虽然火急火燎,却没有人动。 他们要等一个结果。 这个结果,比来犯之敌重要百倍! 瞪圆了眼珠子,呼吸也情不自禁的急促了起来,跟着封尘的飒爽英姿,跟着封尘凌厉无匹的枪尖,一声一声的呢喃着,“三千五百一十,三千五百一十一……三千五百三十一……三千五百五十一……” 继续,没有停止。 在继续中,眼珠子瞪的更大,呼吸也更加的急促。 而呢喃之声也嘹亮了许多。 神彩飞扬,惊喜满目,时时准备着那一刻破天之喜的欢呼! 三千五百八十一…… 三千五百九十一…… 三千六百! 然而,就在封尘第三千六百枪成功点出的一瞬间,时时准备的破天欢呼声却没有如期的响起……不是因为对结果不满意,而是有了惊诧之变!三千六百个小孔,竟是同时迸射出三千六百条光束,齐齐射向收枪傲然而立的封尘。 空间扭曲…… 乍然,封尘竟是消失无踪,没留下一点痕迹。 无疑,被传送走了! 封箫,封阳,二人都是老江湖,明晓其原因,在惊诧之后,泰然的有了笑容。 而封宇…… 一个箭步,飞奔向圆圈处…… 然而,哪里还有圆圈? 抬头紧张的细看,石门上的三千六百个小孔,也消失的无踪无影。 “哈哈,没了!” “哈哈哈,都没了!” 如丧考妣的封宇更加的如丧考妣,本来打算着等石门一打开,第一个闯进去,然后再把石门关闭,把封尘,把封箫,把封阳,统统的关闭在石门之外,那么,封家的绝学《天封》,不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吗? 等他学会了,家主之位,即使封箫不让,他也能夺过来! 可是现在…… 不是石门吗?怎么就……就不打开呢? 石门不仅不是石门,开启石门的“钥匙”,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美梦破碎,凄凄然然。 封阳叹了口气,身形一动,到了封宇的身旁,二话不说,揪起封宇的后脖领子,延着通道,向着天封殿外飞奔而去。封箫微微一笑,跟在身后。虽在笑,眼中的寒光,却迸发出了极为危险的信号。 胆敢闯进封家,死! 胆敢闯进天封殿,更该死! …… 滚滚声音,如山崩,如雷霆。 涛涛巨浪,如千军,如万马。 “哗啦啦~~~” 浪尖登浪尖,一浪高过一浪。 浪尖拍浪尖,千浪万浪,浪花朵朵开。 如风车,如龙卷,却是漩涡。 绕着一根石柱,不停的不停的,在旋转着。 往日无访客,今日只为一人。 白光乍盛,又乍然的消散一空,一个面庞刚毅,却稚气未脱的少年,在白光消散的那一刻,浮现出了他矫健的身影。迷茫,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当第一眼看到所处之景时,不明所以消失,满满的都是惊愕。 环顾左右,惊愕之情更盛! 这……这是哪里? 心底的疑问,不会有人去解答。 就算放声高问,也不会有人去解答。 因为这是一个封闭的世~界,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人!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封尘! 惊奇,愕然,甚至心底毛毛的,起了胆怯之意……但是,只是短短的几个呼吸间的慌乱而已。胆识过人又聪慧过人的封尘,就算乍然进入到了一个鬼斧神工的惊奇世~界,也不会让他蒙了神智,迷茫了本心。 “石窟?” 抬头仰望,穹顶很高,是一个比较规整的圆锥形,并非天然,石壁上有着十分明显的开凿过的痕迹,有点岁月,不是新近所为;低头脚下,他正处在一个三丈方圆的石台上,石台很平整,除了一座石像外,再无他物;环顾四周,是水,急速旋转的水流,怒涛滚滚,以脚下的石台为中心,形成了极为恐怖的旋涡。 并非没有边际,被石壁约束着,包裹着。 是一个圆形…… 瞧着像是一个庞大的瓮,瓮里装满了水,被某种力量不断的搅动着。 很显然,水是地下水! “这是哪里?” 情不自禁,封尘再发一问,“难道是在天封殿的底部?” 仔细推敲寻思,有了认同的答案,“天封殿并不宏伟,构造也不是多么复杂,但听爷爷讲,数百年前,在建筑天封殿时,投入了无数人力,整整用了十年之久……若只是天封殿,不可能如此费时费力,但若是加上这座匪夷所思的石窟,便能理解了。” “为何要建这么一个地底石窟呢?” “难道只为了《天封》?” “但是《天封》在哪里?除了一座石像,根本什么都没有!” “这座石像,难道就是先祖?” 问题多多,却没有人能解释,只能靠封尘自己去推敲。 但是,最让封尘揪心的只有《天封》! 费尽周折,他就是来学《天封》,现在,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不挠心挠肺? 找? 屁大点的地方,一眼就能望穿,哪里去找? 而先祖雕像,浑然一体,根本就没有藏东西的可能。 “莫非只是给后辈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我们有个念想,有个奋斗的目标?若是有人真的点了上千的小孔,传到这里,就欣赏下风景,到旋涡中洗个澡,整的干干净净了,再瞻仰他老人家的无上风姿?” “说真的,一个雕像,还真是气势逼人啊!” “情不自禁的,就想跪地磕头……” “哦,是否有这个可能,《天封》就藏在石像之内?”霍然间,封尘有了推断,“看先祖他人家的神情,有些玩世不恭,有些放~浪形骸,说不得真会那么做!有道是只有驰骋心怀,才能放眼世~界,想要有大成就,就应当有大魄力。” “打破藩篱,冲向未来!” “打破石像,得到《天封》!” 摸着下巴,瞧着石像,封尘越来越觉得,他的推敲很靠谱。 慎重的考虑了再三,终于,封尘提起了黑曜。 “先祖,封尘无礼了!” 第五十二章 碎裂! 他强,神脉境五重,他有强的资本! 他傲,斩风谷的天骄,他有狂傲的资本! 他,连诀! 一个强大而又狂傲之人,来到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自然的,更加的藐视一切。纵然因为一些传说,一些警告,收敛了一些,但是,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当现实验证了所谓的警告只是夸大其词的时候,本性便会暴露无遗。 不屑升起,大意横生。 “咣~~~” 突兀的,锣音响,震耳欲聋,一颗狂傲之心,惊的三魂少了七魄。 就在惊魂的一刹那间,如潮的攻击降临而下。 极!极!极! 似乎是必死之局! 但是,实力在那里摆着,一群淬体境的武者能奈何得了他? 由于太过突兀,反应慢了一拍,然而,高强的实力,却让他的出招快了一拍。 “当啷~~~” 剑出鞘,寒光闪烁,密集如风,把整个人都罩了起来。 “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所射来的,铺天盖地的,如蛇一般的奇诡东西,尽皆被宝剑挡了下来。甚至于不敌宝剑的锋芒,尽被斩成了数段。然而,也就在奇诡的东西在被斩断的同时,更为惊诧的一幕出现了! “扑~~~” 如水一般的东西,四处的乱射。 然而,却非水,因为有极强的粘性,一旦粘上,灼烫异常,迅速的凝固,有种扯不开之感。衣服如此,皮肤如此,甚至于手中的宝剑,也变得粘呼呼的,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粘液,正是从蛇管中喷出来的! 瞧其喷射的力度,定然是被极限的压缩过! 连诀的剑锋不可谓不凌厉,反应也不可谓不敏捷,完美的挡下了如潮一般袭来的如蛇一般的管状之物的攻击,但是,管中喷射出来的粘液,在措不及防之下,还是有大量射到了身体之上。 “啊~~~~” 一声怒吼,连诀的剑舞的更快,把周身罩的更加的严实。 强大如连诀都中了招,韩朝有幸免的可能? 也幸好,身为韩家之人,对于死对头的封家,有着深刻的了解和认识,所以,警惕心一刻都没有放松,所以,管状之物的攻击,他并没有慢上一拍。但是,管中喷射出来的粘液,却是如大雨倾盆一样,浇的满身满脸都是。 “啊~~~” 不是如连诀一般的怒吼,而是惨叫! 身上还好,有衣服阻隔,可头皮和脸上……粘液的灼烧之感,烧的那个凄惨! 夜风一吹,又迅速的凝固。 只是转瞬间的事,整个头颅都罩进了胶壳里! 乍然,攻击一变,又是数不胜数的箭矢。 箭如雨下,铺天盖地,比起管状物,更加的密集。然而,对于连诀和韩朝来说,却是福音……箭矢,再多,以他们的本事,也算不得什么,怕就怕那种奇诡的粘液,无休无止的喷射下去,到时,还有他们辗转腾挪的可能? “师兄,走,快走!” “妈~的个逼逼,人没见一个,走个屁?” “不走,封家的神武就来了!” “来,让他们来!怎么着,我也要杀几个!” 凄惨无比的韩朝已是惊慌失措,但是,恼羞成怒的连诀,却有些丧失理智。 韩朝急火攻心,想要破口大骂,却强自忍住了。 他没有发火的权力。 至少在连诀的面前,他没有这个权力。 锣声震天,哪个不闻? 而这一声,在封家,代表的意义又大为不同,所有人无不惊起。 护卫们警戒四方,武士们四处游走,他们没有支援向锣声响起之地,只是训练有素的把整个封家严密的保护起来。但是,有一支力量却如暗夜下的精灵,飞速的向着古木林奔了过去,正是神弩手! “何方鼠辈,敢来我们封家闹事?” 一声暴喝,震天传来,遥遥的似在远方,但声落之时,已在不远之处。 很显然,暴喝之人速度极快! “是神武?!” “走!” 狂乱的连诀,乍一听闻喝声,整个人就是一激灵,飞蹿而出。 韩朝忍不住的,又想破口大骂。 刚刚还强硬如斯,现在却仓皇的,比他还不如? 不敢耽搁,紧随韩朝而去。 “哈哈哈,想逃,逃得了吗?” 一魁梧人影速度飞快,脸上尽是狞笑,而身上散发的,满满都是暴戾的气息。 不是别人,正是封宇! 屡屡吃鳖,憋了一肚子气的封宇几欲爆炸。 现在,有了出气筒,怎么着也要暴揍一顿,甚至是大卸八块。 封阳很体贴,并没有抢风头。 而封箫,不急不缓,不知运转了什么功法,目光如炬,散发出幽幽的鬼祟之光,似乎能穿透暗夜,穿透古木林的遮挡,捕捉到逃蹿的二人。也就是一两息的时间,脸上有了迷茫之色,进而有了凝重之色。 乍然,狂飙而出,一个眨眼,就超过了封宇。 “二弟,人是我的!” 封箫没有理会,强大玄功动转,脚不沾地,速度匪夷所思的快。 封阳莫明,但也加快了速度。 “放下他,你可以走!” …… 深思熟虑的封尘提起了黑曜,欲要捣碎了先祖石像。 “扑通~~~” 可是,就在即将出手的一刹那间,却是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仰头瞧着先祖伟岸的身影和不羁的面容,很是不爽的喃喃道:“说真的,我很讨厌你,干嘛要让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蕴含那种不可匹敌的气势,让人升起强烈的顶礼膜拜的冲动?”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你的用意……” “但是,我就是不爽!” “跪天跪地跪父母,跪自家的祖先,没什么不可以,但是,你干什么要强逼呢?没有你这种气势,我就不尊敬你了吗?不对你顶礼膜拜了吗?我封尘最讨厌逼迫,不管是谁,只要逼迫我,都十分的不爽!” “若你不是先祖,定把你捣碎了,扔进水里去!” “但你是啊……” “唉,没办法,心里再不爽,也得顶礼膜拜!” “说吧,磕几个响头,《天封》才会给我?” 没有人回答,只有如雷的涛浪声,只有他夹杂在涛浪声中的自言自语的回音。 “该不会是三千六百个吧?” “三千六百孔,三千六百个响头……” “重重劫难,方成正果?” 封尘摇了摇头,苦涩一笑,俯身,脑门磕在了石面上。 虽然吐槽颇多,虔诚却是一点不减。 先祖啊! 那可是先祖! 对于先祖,谁敢没有点敬畏之心? 尤为的是,从封阳哪里听说,这位先祖还是个极为了不得的人物! “咔嚓~~~” 一头磕落,震惊一幕出现了。 看起来坚硬无比的石像,竟然碎裂而开! 第五十三章 变态的修炼 一声“咔嚓”,声音不大,却足以惊魂慑魄。 封尘猛然抬头,目瞪口呆。 “年久失修……” “又或者说,先祖的石像,根本承受不住我的一拜?” “怎么可能?” 目瞪口呆的封尘,脑筋却没有停止运转,猜想着种种的可能,却被自己的猜想给逗乐了,“以为先祖是个苛刻之人,非三千六百头不行,谁知,却体贴的只需一头。这样的先祖真是可爱,表示敬意,再来一头。” 说着,封尘弯腰俯身…… “哗啦啦~~~” 却在一头还没有磕下之时,裂纹密布的石像竟是碎成了一地的石头渣子。 封尘眨了眨眼睛,有点发蒙。 这……过于体贴了吧? 又或者说,他真的魅力无穷,一尊石像,真承受不住他的一拜? 不管什么原因,眼下却不是重点。 发蒙的封尘霍然站起,扑到碎石渣中,紧张的寻找起了可能存在的《天封》。 可是,把碎石翻遍,却是丝毫没有! “我的智商不够用了?” “这么简单的推理,竟然也错了?” “又或者说,先祖真是逗他的后辈子孙玩?由于是逗你玩,所以,没脸见人,在真相大白之前,赶紧把自己碎成一地的石头渣子?”封尘牙一咬,有点发狠,“若真是这样的话,就算是石头渣子,我也把你拼起来,带出去,让你的子孙羞你一百年!” “轰隆隆~~~” 就在封尘咬牙切齿之时,乍然,如晴天霹雳般,一声震鸣。 掩盖了涛浪声,掩盖了所有的一切。 封尘心中一悸,循声而望,惊愕的又是目瞪口呆,一直围绕着石柱急速旋转不休的水流, 竟然直向他咆哮而来!夸张,极致的夸张,浪头有数丈之高,好像一张洪荒猛兽的巨口,要吞噬一切。 “嗵~~~” 不假思索,封尘一顿足,蹿空七八丈高。 “小小的浪花,敢在我面前猖狂?” 成功躲过了浪头,俯瞰而下,封尘得意的得瑟个不停。 可是,瞧见下一浪,面色瞬间惨白。 嘛嘛个逼,浪叠浪,一浪高过一浪,好似永不休止,非把他吞噬了不可。 下坠的封尘被一浪打中,消失无踪。 …… 不知被什么刺激到了心弦,封箫一改悠然,速度飞快。 惊!惊!惊! 连诀眯缝着眼睛,回头一望,面色就是一白。 来人的速度,竟然稍胜他少许。 不用细看其容貌,便能判断出是谁,封家的现任家主,封箫。 打封家的主意,封家的三大神武,他怎能不识? “放下他,你可以走!” 显然,封箫对他无意,目的是韩朝。 是因为他是硬骨头,不好啃? 还是因为已经认出了他的来路,不想惹祸上身? 不管是什么原因,对他都是一种藐视! 连诀没有说话,但是,一身的傲气却让他怒火中烧。他没有放下韩朝,而是拽着韩朝的胳膊更加的紧,神脉境五重的实力全面爆发,速度猛然提高了一大截。 他要看一看,境界相同,谁强谁弱? 只有神脉境一重的韩朝,速度根本不能与连诀相提并论,所以,也只能被连诀拽着飞奔。更何况,韩朝的身上粘了不少的胶液,糊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十成实力,能发挥出七成就已经不错了。 “哼~~~” “不识相,那就一起留下!” 爆发出全部实力的连诀,被背后的这一声冷哼,又惊了神魂。 不用看,便足以断定,距离又拉近了。 “怎么这么快?” “一个乡野的武父,速度怎么可能快的过大门派出身的我?” “何况我还是天骄,斩风谷的天骄!” “一定是因为韩朝拖累了我!” 怒火依然在燃烧,却不由自主的起了慌张之意。 一场厮杀,他不怕! 只是刚到这里,计划还没实行,就跌个大跟头,他心不甘。 若是消息传回去,师父会怎么看他? 斩风谷的师兄弟,怎么看他? “簌簌簌……” 破空声密集,如蝗虫一般,是如雨的箭矢,倾盆而来。 就位的神弩手,发动了攻击。 连诀并不畏惧,剑花连挽,尽数挡下。 但是,或多或少,影响了速度。 这……还如何摆脱后边步步紧逼的封箫? “师弟,对不住了!” 一句话,没有过多的解释,果断撇下韩朝,一个人飞驰而去。 韩朝傻了眼,愣在了原地。 封箫紧追而止,瞧着远去的那个仓皇的背影,嘴角一勾,有了笑容。如他所说的一般,并没有追击,放任连诀离开。封阳紧随其后,认出了韩朝,哈哈的笑出了声。而最后到达的封宇,却是二话不说,攻向韩朝。 出气筒,先暴揍一顿再说! 笑声一敛,封阳好奇,“为什么不连他也擒了?是因为他是斩风谷的人?” 封箫点了点头,“修为不凡,地位应当不俗!” 封阳皱眉,“斩风谷的人,想潜入天封殿,何意?” 封箫沉吟了少许,看向封阳,道:“此问题,应当我来问才对。父亲,我们封家和斩风谷到底有什么恩怨情仇?斩月谷,丰洲的名门正派,你却严令,禁止封家子弟,投入其中。不止是你,数百年来,没有一个封家子弟进入过斩风谷。” 封阳叹了口气,“祖训如此,为父所知不多。” 封箫问道:“习得《天封》的尘儿可以,他打破了祖训?” 封阳点了点头,“‘《天封》不出,斩风不进!’祖训就是这么说的。为什么有这么一条祖训,等到尘儿进入斩风谷后,让他去搞明白吧。”不想在此问题上纠缠,话题一转,“韩朝已经是神武,定然已经是斩风谷的内门弟子……” “这下子,有些棘手了!” 封箫轻轻一笑,“应当说,对我们更加有利才对。” 封阳微愕,这话是何意? 但细细一琢磨,也爽朗的笑出了声。 就在两父子聊天时,韩朝已被打的鼻青脸肿,生活怕是都不能自理了。 …… 一个巨浪,直接把封尘打进了水中。 神奇的是,封尘一落水,狂乱的浪涛骤然停止了,又恢复了原样。 急速的旋转着,仍然绕着石柱,急速的旋转着。 浪头的力量很大,打的封尘有点发蒙,但是,在急流的漩涡中,他根本没有发蒙的时间。黑曜枪系在后背,手脚并用,奋力的向着中心的石柱游去……淬体境九重,还是非一般的淬体境九重,体魄的强健非同一般。 但是,在急流中,他就像是一只蚂蚁,难以把控住身形。 沉重的黑曜枪,更是让他雪上加霜。 但是,封尘没有放弃,一点放弃的杂念都没有。 即使黑曜枪,他也没有丢掉的念头。 就那么无力的,封尘被漩涡带着,绕着石柱旋转起来。 冰冷的地下水,好似无孔不入,直往封尘的口鼻里面钻,呛的他十分的难受,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有了松懈,有了如潮的负面情绪滋生……颓废,颓废,也就在这种情况下,眼中乍然闪过了一幅图画! 精神一振,定睛细看,却是已经偏离了位置。 但是,机会多多,他不担心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天封》第一式,贯虹!” 随着漩涡,再次经过相同的位置之时,做好准备的封尘,终于捕捉到了,是一幅图画……不,不是一幅图画,是一幅大的图画,里面饱含了许多的小的图画,尽都是手中持枪,在演练一种武学! 就在图画的旁边,写着一行大字,数行小字。 “哈……” 封尘激动的笑出了声,可是刚一开口,就被一口水给呛住了。 千寻万寻,原来《天封》就篆刻在石柱的侧壁上! 若是不下水,永远也找不到! 可是,就这样修炼吗? 在急游中,在漩涡中,修炼《天封》? 不,只是《天封》的第一式! 封尘有骂娘的冲动,这是想搞死他吗? 变~态的先祖,真是个虐待狂! 但是,待看清楚图画旁边的几行小字之后,封尘有了了然,进而的有了惊奇,赞叹武功还能这么练?不做丝毫的耽搁,立刻摒除掉纷繁复杂的心情,依着石柱壁上刻着的法门,开始运转血气,调动起了血气。 没有神力,只有血气,但血气也是一种能量。 只要是能量,就能爆发出力量来! 淬体境修炼贯虹,也只能凭借血气,来发挥它的强大威力! 不多时,神奇一幕出现了,封尘竟然漂在了水上。 像一叶扁舟,随着水流,随着漩涡,旋转着。 第五十四章 水击三千里 “砰~~~” 一声巨响,数丈宽的大门破裂而开,木片纷飞如雨,直射府门之内。 “当当当……” 急促的锣声响起,一群手持钢刀的护卫冲了出来。 “封家打进来了,快通知家主!” “快,快召集人手!” “把后院的凶兽放出来,干他丫的!” 狂乱的呼喝声一声一声,有战战兢兢的惶恐,有汹涌澎湃的亢奋。 “在下连诀,斩风谷的核心弟子,速唤你们家主来见!” 本是意气风发的去封家探察一下被师父提及的天封殿,却没想到中了埋伏,不得已之下,丢下韩朝,独自一个人逃了出来。这种不战而逃,对于高傲的连诀来说,是极为羞耻之事。 但是,他又不得不为之。 若是被抓个现行,甚至被扭送回斩风谷,那他的前途可就完了。 忍! 怎么着,为了大事,也要忍一把! 忍了封家,却不会忍韩家,把一肚子的火气,全部发泄在了韩家的大门上。 一声炸喝,带了修为之力,滚滚的传遍了整个韩家俯院。 韩袅乍一听到,精神一振,从数个美女的肚皮上利索的爬起来,麻溜的穿好衣服,芨上鞋,向着大门处狂奔而去。韩魁亦是。不过,身负重伤、断了一臂的他,可没韩袅那么利索,有点慢慢吞吞。 “斩月谷的核心弟子,连诀?!” 一间僻静的厢房内,一人霍然睁开了眼睛,满脸的惊愕。 不是别人,正是血横! “咚咚咚……” 突的,有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有些急促。 “进来!” 房门被推开,一个瘦猴般的佝偻男子蹿了进来,正是阎罗。 “师兄……” 血横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必多言。”眉头紧皱,思索起了下一步该走的棋,“事情闹的太大,斩风谷定会有人前来,只是来的太快了,而来人竟然是连诀!难办了……师弟,你速速回返宗门,向师父禀报此事!” “师父怕还没有出关吧?” “快了!” 阎罗不再多言,蹿出了房门,玄功运转,借着月色,向韩府外奔去。 血横沉思了少许,站了起来,“得会一会这个斩风谷的天骄,看他来所为何事?若影响不了计划,可以放之任之,但若是……”瞳孔骤缩,有慑人的寒光迸射而出,“太平静了,得让大战再起,加速计划的进行!” 伪装了一下,血横从容的走出了房间。 “哈哈哈,是连道友啊,幸会幸会!”韩袅笑容面满的迎了出来,但是,面色又霍然一变,厉声喝斥刀已出鞘箭已上弦的韩家护卫,“干什么?都给我退下!”一转身,又是笑容满面,只是心中疑窦,这一位,似乎不太对劲,火气好大! 瞧其有些狼狈的衣着,更加觉得不对劲。 连诀毫无寒暄之意,直截了当道:“韩朝被封家抓了,就在刚刚!” 韩袅震惊,笑容凝固,“什么?!” …… 石窟之内,漩涡之中,一人躺在水上,静静的漂流着。 毫无生息,似乎是一具死尸。 然而,脸上的神彩,目中偶尔闪烁出的精光,却在昭示着,他不是死尸,活的好好的。但是,这会让人更加的惊奇,一动不动的浮在平静的水面上都是难以办到之事,而这一位,竟然在浪涛中,在急速旋转的水流中,安稳的就那么躺着。 神奇! 或许只能用这一个词来形容! 《天封》第一式,贯虹,想要修炼,第一步最为重要,就是对血气的掌控。 血气是血液,但又不是,因为它有一个“气”。 气,气息,力量。 这种掌控非是一般的掌控,有莫测之力蕴藏其中,基础的,像掌控血液的流速和流量;中级的,像变化体重;高深的,就是如何把蕴含在血气中的力量压榨出来,增加身体各方面的机能。 流速和流量,很容易办到,心情便可以影响之。 但变化体重…… 没有修炼的法门,对于一般人来讲,太过玄幻,根本不可能做到。 而此刻的封尘,就是处于这一阶段。 身体是静静的躺在湍急的流水中,但思想却不静静,奔腾如野马,湍急如流水,在极速的揣摩着功法的运转,在仔细的体悟着那种随波而流的奇妙感觉。事实上,若是掌握了驾驭水流的诀窍,流速越快的水,越容易托起一个人的身体。 因为不仅有浮力,还有推送之力。 不知过了多久,霍然的,封尘双掌猛一拍水面,整个人腾空而起数丈之高,如鲤鱼打挺,在空中潇洒的翻了数圈,头上脚下,向着水面坠去,“沧浪奔腾,一击三千里!看我水上漂!” “扑通~~~” 然而,根本没有漂的意思,直接就坠入了水中。 封尘郁闷不已,但是一点也不气馁,稳定身形后,快速向水面划来,猛的一使力,又蹿出水面一丈多高,再次施殿他的水上漂。 无疑,又是失败! 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但当失败到第九次的时候,终于摸到了窍门,踏水而行…… 当然,他只是逆水而行! 逆水,有水的推力,只要巧妙的借助这种推力,便能轻易的在水面上奔行。 聪慧的封尘,适应的相当之快。 也就趔趄了几次,就踏着水浪,绕着石柱,奔跑如飞。 奇景! 急速旋转的漩涡,漩涡之上一人在逆向飞奔! 这只是初步…… 奔跑中的封尘激动不已,狂呼大吼。 宣泄了一阵之后,又开始了揣摩,又开始了体悟。 只不过,想从逆,改成正,难度就大了,没有一点一蹴而就的可能。 时间如流水,不知奔跑了多久,封尘累了,也饿了,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捕捉起了水中的鱼儿。很快的抓到几条,用黑曜枪挑着,奔向石柱,一跃而上,坐在地上,就那般的啃起了生鱼。 还甭说,虽是生鱼,味道还是不错的。 觉得差不多了,又盘膝而坐,休息,在休息中,继续揣摩功法。 数个时辰之后,又一跃跳入水中。 几次三番之后,封尘终于有了信心,不再逆水而奔,而是顺水而奔。 惊喜,第一次尝试就成功了! 简单? 不,是他准备的足够充分! 封尘再次开始了奔跑,这一次却是追赶着水流。 很快的追上,很快的抛之脑后…… 还是如之前一般,揣摩,体悟。 这一次要达到的,就是站立浪涛中,岿然不动! 显而易见,更难! 但是,有功法可依,有方法可循,封尘一点也不惧,斗志昂扬。 这是一个步步渐进的过程,一步一步,让封尘提高自己,以达到修习贯虹的要求。 时间如水,不知过了多久。 但是,可以确定的说,比之前修炼的几项,加起来的时间都多。 手持黑曜,封尘傲立浪涛中,岿然不动。 天地无我,我无天地,不管脚下是什么,在这个石窟的世~界中,封尘已经化身为了一个王者,俯瞰一切,驾驭一切。猛然间,封尘动了,依照着石壁上的图画,正式进入到了贯虹一式的修炼之中。 必然的,不久之后,一式贯虹惊天动地! 他所不知的是,在石窟外,在三山城中,已经是血流成河。 第五十五章 一枪捅死 “你们想干什么?” “你说我们想干什么?嘿嘿嘿,打断你的双腿,扔到大街上去!” 三山城中,一个偏僻的小巷子中,一个很不起眼的破败小屋内,一个其貌不扬、瘦小如猴的男子被一群人堵在了里面。 面对一群不怀好意之人,慌张,惊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德。 意识到自己趟了浑水,可能有性命之忧,吴德千方百计的想要投入封家,以得到他该有的庇护,但是,却只是打发了点银两,把他拒之门外。虽然理由说的冠冕堂皇,完全为他着想,但是吴德,却是满腹的怨气。 吃了闭门羹,无奈的吴德,只能找地藏了起来。 堵他的人尽是他的同僚,同为守门的士兵。 “我是封尘少爷的人,你们敢?” “哼,拿尘少爷吓唬我们?若你真是,怎么进不了封家的门?” “一个垃圾,有什么好废话的?” “对,收拾了,好找头喝酒去,近来三山城很不太平。” 好虎架不住群狼,何况吴德只是一只瘦猴? 很快的,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很快的,一群人拖着一个晕死过去的人,向大街上走去。 …… “哈哈哈,终于……终于……我练成了!” 笑声极度的爽朗,话语声无比的激动,响彻整个洞窟,回荡不休。 不是别人,正是封尘! 身影笔直如枪,傲然的站于浪涛中。 只是面色惨白,瞧不出一点血色,虽然极力的克制,虽然有着急奔的怒涛混淆人的视力听觉,还是能捕捉到,如枪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现在的封尘,就是外强中干,虚浮的,好似随时都会瘫软下去。 贯虹一式,集聚全身的血气,施展出的破天一击。 一击之后,血气匮耗的所剩无几。 还能如枪般的傲然站立于浪涛中,只是说明封尘的意志,非同一般。 发泄了兴奋,封尘提起最后的力量,踏浪而行,奋力一跃,上了石台,不管不顾的扑在了鱼堆上,狼吞虎咽了起来。鱼是水底漩涡中的鱼,很嫩,很肥,即使生吃,味道也不错,但是,最重要的是,对血气有大补之效。 在每次修炼之前,封尘都会捕捞大量的鱼,以供修炼之后食用。 鱼,虽不知其名,但是其来历,却有所猜想,必然是数百年前,先祖特意放养的,好让后辈修炼贯虹一式的时候,能事倍功半。数百年的成长的和繁衍,到现在,鱼群已经有了相当庞大的数量。 饱餐了一顿之后,封尘便睡死了过去。 “咦,这里……” 待到醒来,慵懒的睁开眼睑,只是第一眼,封尘就惊愕的发现,很不对劲。仔细扫视四周,已不在石台上,已不是怒涛滚滚的漩涡,已不是锥形的地下世~界,而是灯火摇曳的天封殿中,正处于所谓的石门之外。 “怎么回事?谁把我送出来的?”没有人回答,只有封尘的喃喃低语声,“莫非是先祖?留下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无语的摇了摇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如此的装神弄鬼?” 感觉了下身体,气血充盈,精气神旺盛,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后,手在青石地面上一拍,霍然站了起来,“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得赶紧出殿,看一看,情况怎样?隐隐的,我心中有强烈的不安之感。” 提起黑曜,向殿外狂奔而去。 “咦,少爷!” “是……是少主!” “是封尘!你……你出关了?” 封尘焦急,脚不停歇,当经过一座宽敞的大厅时,又霍然放慢了脚步,最后诧异万分的停了下来。大厅内全是人,满满当当的,都是封家的老弱妇孺,扫视一眼,没有一个不认识的。 他的贴身丫鬟惜月,也在其中。 乍一见到封尘,一个个的欣喜若狂,感情真挚,还带着期盼和渴望,好像无尽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光明,好像让人绝望的暴风骤雨中,突然发现了一个足以安身立命的港湾。 封尘神情一凝,不好的预感猛增。 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天封殿?” 惜月控制不住感情,竟是痛哭流涕,“韩家人……杀进来了,发疯的杀人,我们……抵挡不住,家主便令我们躲进天封殿中。”说到着,绽放出希冀之光,“少爷,你出来了,我们就有希望了,杀了那群王~八蛋!” 一人有些着急,插嘴道:“惜月,你胡说什么,少家主怎么可能是那么多人的对手?少家主,别听惜月的,就待在这里吧,这里安全!外边有家主和老太爷他们,定然能击退韩家人。” 另一人斥声否定道:“什么待在这里?待在这里等死吗?少家主,事先,老太爷特地叮嘱过,若是我们在此避祸之时,恰巧碰到你出关,一定要告诉你,让你什么都不要管,远走高飞!说是只要少家主在,终有一日会血债血偿,灭了韩家,为我们报仇!” “少家主,你赶紧走,敌人已经杀到天封殿外了!” 封尘脸色阴沉如水,情况已经如此危急? 已经抵挡不住了,让他远走高飞? “尘哥,为我爹爹报仇啊!” 就在封尘焦急万分,满腔怒火、满含战意的即欲杀将出去之时,悲凄的痛哭声突然响起。封尘不解,循声而望,竟是封毅!看到封毅的一刹那,封尘的心,狠狠的“咯噔”了一下,为爹爹报仇? 怎么回事? 难道说他的大伯,封宇,死了?! “封毅……” 封尘有种急火攻心之感,可是正欲寻问,正欲求证,一个血葫芦仓皇的从外边趔趄的奔了进来,一边奔,一边嘶声大呼,“完了,完了,挡不住了,韩家的畜~生要杀进来了!二伯生死不知,爷爷生死不知……我们封家要完了!” 如丧考妣,失魂落魄,“扑通”一声,无力的跪倒在了地上。 血葫芦是谁? 封尘仔细分辨,竟是封坚! 遍体鳞伤,血满衣袍,“滴嗒滴嗒”,还滴着鲜血。 很显然,经过一场惨烈的大战! “哈哈哈,封坚,你逃得了?” 一人闯进了大厅,手握刚刀,狞笑着,满身都是暴戾的凶残之气。 封尘第一眼就辨认了出来,韩家的一名旁系子弟,韩虎。 虽是旁系,天赋却是不错,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淬体境七重, “哈哈哈,我就说嘛,哪里都找不到丫鬟小姐,原来都藏在这里!”抛下惊恐的瑟缩在地的封坚,韩虎两眼放光,淫~荡的扫视起了大厅,寻找中意的美女,痒的竟是抓耳挠腮,“统统的掳回去,做我韩虎的奴隶!” “觉得我如何?水灵不?标志不?” 突兀的,一声戏虐之音响起,空灵的,不带一丝烟火气息,极是动听迷人。 色心正盛的韩虎循声而望,“水灵,真他~妈的水灵,标志,真他……你……你是封尘!”等瞧清楚说话之人的真面目之后,韩虎那张挂满脸庞的淫~荡笑容立刻收敛,僵住了,很没出息的“妈呀”一声,转身就逃。 仓皇的,狠不得把裤子脱了,裸~奔! “哼,逃得了吗?” 封尘不屑的冷哼一声,随手一抛,黑曜电射而出,直向韩虎而去。 速度快的,似乎要把虚空捅出个窟窿来。 “扑~~~” 不偏不倚,直接命中,贯穿而过,钉在了巨石砌成的墙壁上。 “垃圾!如此的不堪一击?”封尘龙形虎步,走了过去,稍一用力,就拔下了深插于墙体内的黑曜。随手一挥,真如丢垃圾一般,把尸体丢到了一边,“一点点修为,也敢在我面前装~逼,雷不劈死你,我一枪捅死你!” 第五十六章 霸绝,封尘! 目瞪口呆,一个凶神恶煞之人,就这么的被秒杀了? 联想到封尘的修为,联想到封尘曾经力战神武的惊心场面,又觉得理所当然。 淬体境九重,还秒不了淬体境七重? 淬体境九重,力战神武,还战而胜之,虽借了外物,也是破了天的惊人! 惜月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少爷,你太厉害了!” 其它人也是不吝褒奖之词,说什么的都有,毫不掩饰他们的激动。 向着惜月,向着众人,封尘微微的点了点头,目光凌厉慑人,盯视地上仍在瑟瑟发抖的封坚,喝道:“还可战否?” 封坚傻愣着,没有回答。 封尘声音提高了八度,再问:“还可战否?” 声音震耳,振聋发聩。 终于,震醒了封坚,畏惧的仰望封尘,“可……可战。” 封尘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我来!” 提起黑曜枪,霸气彰显,杀意澎湃,向着殿门外虎奔而去。 封坚连忙从地上爬起,脚步虽然趔趄,身形也摇摆不稳,甚至于心中还在惊恐的瑟瑟发抖,但还是努力的紧追封尘的步伐。瞧着那个提枪的背影,一刹间,他竟瞧出了伟岸,瞧出了可靠。 更加的,似乎高大的能睥睨万物。 蓦然的,封坚的惊恐快速的消退,脚下生根,有了力量,身子也稳了许多。 阳光灿烂,照耀万物。 一刹那间,灼的封尘有些不适应。 在地底不知呆了多久,重见天日,封尘却没有任何的欣喜之色。 三纵两纵的,上了天坑,提枪站于高处,举目四望,远处,火光冲天,滚滚浓烟一处一处,遮蔽了大半的天空!低头四顾,喊杀声震耳,有数个战团正在浴血激斗,无一例外,全都是以一敌众,以少战多。 无以例外,处于劣势的,全部都是封家之人。 节节败退,片刻时间,怕是都坚持不了。 敢毁他的家? 敢杀他的亲人兄弟? 封尘极怒,杀意澎湃,似要化为实质,震天一声喝:“尔等,死!” 如下山之猛虎,一跃,从高处飞腾而下,轰然落地,挺枪,向着最近的一个战圈杀奔了过去。情绪有些失控,但失控的封尘更加的可怕,不自禁的,用上了气血之力,好似脚不沾地,飞纵如流星。 速度快的,比起过往,快了不知凡几。 当然,能如此,好似拥有了神力一般,并不单单的是因为掌握了气血之力,更为重要的是,封尘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淬体境九重的顶峰,甚至可以说,已经半步踏入了神脉境。 因为隐隐的,有了凝炼神脉的迹象。 脱胎换骨的变化,自然的,让封尘在举手投足间,有了非同凡响的表现。 转瞬杀止,快的,让韩家众武士错愕当场。 封尘哪管许多,枪舞如风,展开了最无情,最血腥的杀戮。 力量刚猛,枪法霸绝,顷刻间,一地死尸。 “太厉害了,大家一起上!” “杀死封尘,此等功劳,家主定有重赏!” “快,快唤凶兽过来助阵!” 周围的韩家武士,一看封尘摧枯拉朽的可怕,惊的大呼小叫。但虽惊,反应不可谓不快,从各自的战圈分出了一多半人,向封尘围攻而来。而那些御兽师,“呜啦呜啦”的,吹响了乐器,召唤起了游走各处,疯狂肆虐破坏的凶兽。 封竖焦急,“愣什么?快帮少……少家主!” 封尘霸气的一甩手中的黑曜,强猛之气,竟是在地上犁出了一条枪线,荡起了一溜的灰尘,令声道:“一群杂碎,我一人足矣,你们去支援其它人!” 群敌来袭,封尘残酷的冷笑一声,迎击而上。 依然的,摧枯拉朽。 就算里面有淬体境九重的武者,也敌不住封尘的一合之力。 封尘修炼的《天地蹒跚功》匪夷所思,封尘刚刚掌握的血气之力匪夷所思,封尘的半步神脉境的修为,对于淬体境而言,更是匪夷所思。种种的匪夷所思,让封尘在淬体境就是一个王者,一个无敌的存在。 所以,即使再多的敌人,在封尘面前,也都是土鸡瓦狗! “少家主威武!” “少家主无敌!” “少家主,干翻他们!” 本以为身死就在当下,却没想到,封尘出,一人便扭转了乾坤。看到韩家武士一个个被捅死,一个个的被打成两截,之前还悲凉满腹的封家之人,一个个的兴高采烈,欢呼雀跃的就像过盛大的节日一般。 一庞大的凶兽来袭,“嗵嗵嗵”,奔跑中,大地都在剧烈的颤栗着,看其骇人的凶猛之势,怕是一堵城墙,也能撞出个窟窿来。然而,其庞大的体型,却有一大致命的弱点,那便是太过笨拙。 笨拙的蠢兽,还想在封尘面前逞凶? 目视兽凶,封尘静立原地不动,待到奔到近前……近的,甚至凶兽恶臭的口气都喷到了脸上,方才一闪身,绕到了凶兽的侧面,雷霆一枪横扫而出,“咔嚓”,秋风扫落叶,又好似刀剁豆腐,四条大粗腿,应声而断。 凶兽疼的张开巨嘴,咆哮嘶吼,庞大的身体翻滚而出,碾碎了所经过的一切,喷洒了一地的鲜血,直滚出了数十丈远,方才力竭而停。一条命已经没了半条,而剩下的半条命,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消亡殆尽。 封尘猛的一甩衣袍,收枪而立,霸气的无与伦比,潇洒的天地失色,扫视一众心潮澎湃的封家武士,铿锵之音震天动地,“可战否?” 众武士齐呼,“可战!” 封尘非常满意,再次铿锵震耳,“随本少主一起,屠尽韩家的所有杂碎!” 众人高声狂呼,“屠尽韩家的所有杂碎!” 封尘看向封坚,似被刚刚发生的事惊住了,有些木然,饱含情感的道:“在封家生死存亡之际,你表现的很好,让我刮目相看!堂哥,他们就交由你统领,同我一起,为封家之存亡,浴血一战!” 堂……堂哥? 封坚呆傻当场,封尘竟然喊他堂哥? 多少年了,这一声堂哥,好似从遥远的时空传来…… 在模糊的记忆当中,五岁之前,他和封尘是好兄弟,时常打闹玩乐在一起。可是五岁之后,一切都变了,不是封尘变了,而是他变了!不是他小人得志,而是封尘突然从天才的神坛上跌了下来。 跌的极惨极重,却跌的他心花怒放。 从此,心花怒放的他,开始了他嘲讽欺凌封尘的岁月。 想想十年间他所做的,想想封尘重回天才之名之后所做的,特别是这一声浓情蜜意真挚无比的“堂哥”,羞愧的他想蹿到无际天空,让九霄雷霆劈上他三天三夜;羞愧的他想钻进地底岩浆之中,在里面咆哮嘶吼,滚上九天九夜。 但是无地自容的羞愧之后,却是狂喜,发自灵魂深处的激动。 什么恩怨,尽数抛下,唯有感恩,唯有百倍的荣光。 “好……好的。” 各种情愫交织在心中,封坚回答的很不自然。 然而,当这三个字出口后,封坚似乎勇气倍增,紧握双拳,“扑通”一声,竟是跪倒在了地上,翻滚澎湃的情感不可控制,嘶声痛哭,“表弟,堂哥恳求你,为我的父亲报仇,他被人杀死了,死的好惨!” 一头磕下,重之极重,头破血流。 庸碌的他无力为父报仇,但是,对于封尘,他却有百倍的信心。 短短时间,封尘已经成为让他高高仰望之人。 更加的,他认为,封尘是一个能够创造奇迹的人,在他面前,没有做不成的事。 虽然封宇是一个严父,是一个暴躁的经常打骂他的父亲,但是,当得知父亲被人杀死之后,他却是悲痛欲绝,甚至于想念起了过往父亲打骂他的身影……若许这个父亲有种种的不是,但也是他的父亲。 而且是挚爱的父亲! 第五十七章 计策,阴影,怒怼 PS:感谢知命侯宁辰的打赏,感谢! 男儿流血不流泪,一泪千怨解。 男儿膝下有黄金,一跪恻隐生。 封尘冷声,“谁杀的?” 封坚目中恨意滚滚,咬牙切齿,“连诀!” 连诀? 封尘迷茫的皱起了眉头,这个名字,从未听说过,是谁? 难道说又蹦出了新的敌人? 封尘的眉头蹙成了一团,看来,情况比他预估的还糟。有心去询问,了解连诀的来历,了解封宇身死的经过,但是时间紧迫,容不得耽搁分毫,不假思索地道:“我答应你了,定斩连诀不饶!” 连诀,虽不知是谁。 但是,能杀死封宇,必然是神武无疑! 神武,封尘不惧! 就算现在不是敌手,来日,封尘有自信胜出! 何况,他还有一个承诺,给予洪飞凤的承诺,杀死她的师父血满天! 血满天都不惧,何惧一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连诀? “诸位封家的儿郎,随我一同,杀尽韩家的杂碎!” 封宇之死,可谓莫大的打击,让封尘心乱如麻,但眼下是无奈以对,深吸一口气,尽数的摒除掉,枪尖朝天,高举着,如同举着一面战旗,大手猛然一挥,霸气的让人心潮澎湃。 众人无不战意高昂,高声齐喝:“杀尽韩家的杂碎!” 命令下达,杀戮的盛宴,开始了! 封尘一马当先,数十人腾腾的紧随其后。 没有神武,在封尘的率领下,这一股力量就是无敌的存,所到之处,就是摧枯拉朽的辗压……不断杀戮,杀戮着韩家人,不断解救,解救着封家人,韩家人越杀越少,封家人越救越多。 解救的封家人,尽都战意高昂,加入到了队伍之中。 人多力量大,快速席卷八方! 不多时,封家的颓败就有了扭转,开始了全面的反攻。 无疑,战果是辉煌的,但是封尘,却没有多少喜悦,不仅没有喜悦,满腔的尽是无可遏制的悲恸和惶恐的担忧,因为满目都是疮痍,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因为太多熟悉的面孔,成了冰冷的死尸;因为这么半天,毫无父亲和爷爷的讯息。 他们在哪里? 不用怀疑,他们定然还活着! 不然的话,屠戮封家的杂碎,就不止淬体境的武者了! 但是,他们的情况定然极为的不妙! 封宇死了,又多了未知的敌人,此消彼长,好的了? 杀!杀!杀! 杀尽韩家人,不信消息传不过去?不信韩家的神武会置之不理? 不能助战,就用这种方式减轻他们的压力。 说来,还有一件让封尘极为诧异莫明的事情,上次大战,韩家的武士,韩家豢养的兽凶,已经死伤很多,短短时间,他们从哪里又弄来了这么多?难道说,这些,都是韩家隐藏的实力? 果然是虎狼之家,早就有所图谋! “呜~~~” 号角声乍响,急促而嘹亮,遥遥的传了开来。 是韩家求救的信号! 十数里之外,三山城中一处荒僻的地界,惊天大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原本,这里有矮小的石山;原本,石山上分布着稀稀落落的矮小树木;原本,在石山的周围,零零散散的矗立着被遗弃的矮小的破屋烂房。但是现在,石山已经被蹂躏的狼藉不堪,甚至被神武间,你来我往的强大招式,硬生生的削去了一截。 树木已没有完好的一棵,而房屋,也片片倒下。 显然,大战已经进行了良久。 韩魁有些烦燥,极声怒喝:“老家伙,你还不死?” 封阳嘿嘿一笑,“你死后一百年,我才会死。” 阎罗精熟于刀,刀法已经锤炼到了一个奇高的境界,但是,任他把弯刀耍的虎虎生风,飞来驰往,也奈何不得封阳。良久无果,气的眼睛都绿了,斥道:“该死的家伙,你就不能卖点力?少了一条胳膊,成娘们了?” 韩魁怒怼,“你他~妈的才是娘们!” 有矛盾,如何齐心协力? 不能齐心协力,如何杀得了封阳? 至于封阳,他是有心杀敌,却无力杀敌,倍感无奈的,只能竭力的维持现状。不时的看向封箫所在的战圈,希冀连连带给他惊喜的封箫,能再次给他惊喜。 有惊喜,封家尚有一线希望。 没有惊喜……那,只有家破人亡一途了。 剑花朵朵,剑芒吞吐不休,连诀的剑舞的如同游龙一般,不仅快,而且多变,甚至于还有雾气缭绕在剑身之上,震而不散,挥而不掉,藏于雾中,若隐若现,让宝剑有了极大的迷惑性,或乍然间,就是凌厉一击。 但是此时此刻,连诀并没有闲心沉浸在自己美妙的游龙剑法之中,整个人说不出的狂躁。至于深入骨髓的傲气,已被封箫打击的一点都无,“这浑蛋是什么修为?真的只有神脉境五重的实力吗?” 韩袅心惊胆颤,“本该是……” 本该是,但却根本不是! 这种本该却不本该,让几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两位道友,不管他本该是,还是本该不是,他都不是我们四人的对手!”有人鼓起了劲,打起了气,是一个贵妇人。体态婀娜,身姿窈窕,虽然岁月这把无情的杀猪刀给她俏丽的脸蛋上雕刻出了些许沟壑,还是丝毫影响不了她风情万种的绝世芳颜。 此妇不是别人,赵佳! 韩家的祖奶奶,韩家修为最高之人,最近才破关而出。 比封阳还大上一辈,已经近百高龄。 近百高龄,还如此美艳,可谓是一个祸世妖孽! 一把宝刀,六尺多长,一尺多宽,持在赵佳的手上,如同持着一扇门板,让婀娜窈窕的身姿霸气无比。大,超大,重,超重,但在超佳的手上,好似一枚绣花针,在手掌间翻飞,快速的,灵巧的,让人眼花缭乱。 一刀挥出,刀芒丈许,劈石开山,狂暴无两,乍然,腰杆一挺,前凸后翘,让人看的,不禁火气上涌,“看他病怏怏的样子,定然是不惜损耗生命力,在负隅顽抗,做最后的挣扎,只要我们狂攻不休,相信,不消多时,必然力竭!” 血横附声,“道友说的极是!” 嘴皮子虽然翻弄来翻弄去,好似翻弄个无休无止,翻弄个天荒地老,却丝毫影响不了手脚下的利落,各自施展着看家本领,铺天盖地的,直往封箫身上招呼 一杆长枪惊四座,一身白衣飘若仙; 千枪万枪点点花,一妖三贼片片愁。 一人独斗四大高手,虽然正如赵佳所说,封箫状态不是很好,但是,握枪的手依然稳健,刺出的枪芒,依然凌厉慑人,所过之处,唯恐避之不及。白衣飘飘,身影翩翩,转辗腾挪之间,如翔空之雁,又如击流之鱼。 脸色虽然苍白如纸,但神情,却是从容有度。 瞧其这般模样,让人不由自主的蹿升一句感概——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乍然,一枪横扫而出,枪芒激射而出,如照空之弯月,越扩越大,直向四大高手拦腰劈斩而去。四大高手不敢怠慢,急急后退,急急发招抵挡……尽皆有些狼狈,一连后退了五六丈远,方才化解,接下。 一挥手中之枪,封箫从容淡定的看向四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连诀身上,“身为斩风谷的弟子,竟然与邪教为伍,你就不怕师门降罪?坠入万劫不复之地?”转头,看向韩袅和赵佳,“三山城,斩风谷的地盘,你们韩家竟敢明目张胆的和邪派勾结,就不怕引来灭门之祸?” “回头是岸,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闻听此话,连诀凛然。 韩袅和赵佳亦是凛然。 就算相隔颇远的韩魁,也是凛然不已。 “哈哈哈,邪派中人?你说谁是邪派中人?司徒道友吗?”仅仅一个转念,连诀便调整好了心态,鄙夷的朗声大笑,“封家主,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说司徒道友是邪派中人,谁信?” “不妨告诉你,司徒道友可是丰城司徒家的公子!” “就算只是旁系,也不是你可轻辱的!” 连诀这么一说,韩袅回过味来,极声喝斥,“恶意栽脏,颠倒黑白,该死!” 第五十八章 只为一人! 当事人的血横并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的站在哪里。 他的背景,被封箫调查的一清二楚,还是震了他一震,但是,那又如何?各自都有仇怨,各自都有目的,为了仇怨,为了目的,敌人的敌人,也可做朋友。更何况,若是能灭了封家,死无对证,谁又能指摘他们呢? 不急,泰然若定,甚至于得意万分。 因为今天之局,是他精心设计的,一手造成的。 不过,还是有一个天大的意外,那便是连诀的狠辣,封箫的身死。 然而,这个意外,对他来说,却是惊喜! 那一日,连诀破门闯进了韩家,他乔装会了一会,了解到连诀对封家心存恨意,了解到韩朝被封家擒了下来,他的毒计便酝酿而出,悄悄的摸进了封家,悄悄的杀死了韩朝…… 上天眷顾,韩朝囚禁的地方,竟然无人把守! 人死在封家,自然的,封家就是罪魁祸首。 心存恨意,又死了师弟,连诀不怒? 更何况,是他撇下韩朝不管的! 韩朝的死,他有重大责任! 挑唆几句,便杀意滚滚! 赶巧了,封宇好死不死的撞了上来,就这么的,被连诀给杀了。 封袅有两个儿子,小儿子韩明,大儿子韩朝。 朝明的死,封袅心痛虽心痛,却不是多么多么的在意,一心图利,算计甚好,结果却是着了封家的道。但是,不太在意韩明,却非常在意韩朝,因为韩朝的天赋更佳,拜在斩风谷,已经是神武,未来前途无量。 尤为的是,韩朝一死,他直接就断子绝孙了! 如此,韩袅不怒?不狂? 狂怒的韩袅,誓要与封家拼个鱼死网破! 只是…… 不愧是一位袅雄,忍耐力极强,硬生生等到赵佳破关而出之后,才发动了全面的进攻。说来也是惊奇,多了两大高手,而封家又死了封宇,此消彼长,本该摧枯拉朽的碾压才是,却不承想,封箫猛的一塌糊涂。 幸好他面色惨白,病怏怏的,不然,都没底气与他一斗。 说来,也有件后悔之事,不该着急通禀师父。 看眼下情况,完成任务,大有希望。 幸好,暂时还没有出关。 “唉,不见棺材不落泪……罢了,生死之仇已经结上,还计较什么呢?”眼见对方百般抵赖,丑恶嘴脸瞧着让人恶心,封箫没有多说的兴趣,深深的叹了口气,也就在这声叹息声中,腰板猛的一挺,白衣猎猎,无风自动,而气势,也是节节攀升,“你们觉得吃定我了吗?可笑!” “我想杀人,谁拦的住?” 就在封箫的气势一爆再爆之时,乍然,有求救的号声依稀传了过来。 闻听,赵佳,韩袅,韩魁,三人脸色都是一变。 而封箫,眼神一闪,一爆再爆的气势如水银泻地一般,瞬间消失无踪,好似之前化龙化虎的强猛,都只是不真实的幻觉。嘴角一勾,竟是灿烂的绽放出了笑容。当然,没有发出笑声,吝啬的,就好像只供自己陶醉一般。 本是要大开杀戒,走向终章,却是戛然而止。 没了谈兴的封箫,又有了谈兴,朗声问道:“韩袅,以我之能,杀你,易还是难?血横,以我之能,杀你,易还是难?连诀,以我之能,杀你易还是难?但是,你们现在还活着,不觉得奇怪吗?” “背后的势力?” “你们觉得,我会忌惮吗?” 易还是难? 说不上轻而易举,但也不是很难。 在封家大门前的那场大战,若是换作此刻的封箫,血横,阎罗,韩袅,韩魁,怕是无一幸免,全军覆灭!夜探天封殿,若是封箫不网开一面,紧逼直追,连诀想逃,怕是难如登天。 为什么? 是愚蠢,还是让人耻笑的仁慈? 被尊为三山城第一聪明人的封箫,会做愚蠢之事吗? 至于仁慈…… 想想,似乎很靠谱,但是,其凶残的传说,在三山城中,流传的颇为不少。 人到中年,却愈发玉树临风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若是时间放的长远一点,以封箫现今表现出来的实力,灭韩家,轻而易举之事,但是一直的,怎么放任不管呢? 种种的“仁慈”,种种的放任不管,才导致了现在的极为不利的被动局面,甚至把整个封家推到了悬崖边上,随时都可能坠下去,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如此毁灭性的后果,是聪明人步步为营算计出来的? 难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没有人回答。 迷一般的封箫,根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兴趣,只是遥视封家的方向。 身在高处,虽离的有点远,还是能比较清晰的看到封家的轮廓,只是现在,尽被熊熊的火光充斥,尽被滚滚的浓烟熏蒸着……可以想象,封家已经成了怎样的凄惨之象?可以想象,多少封家儿郎,已成了刀下亡魂? 但是,在封箫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仇恨的愤怒。 不仅没有,匪夷所思的是,竟然满满的都是浓浓的温情,满满的都是欣慰的赞许。 无它,因为他所看到的,并非是凄惨的封家,并非已成了刀下亡魂的封家儿郎,而是唯一一人——封尘!真实的看不到,但似乎真实的就在眼前!看见封尘正在大展神威,所向披靡的,杀的韩家的杂碎鬼哭狼嚎! 不是空想,韩家急促的号角,就是最好的佐证。 他,封箫,做任何事情,只需要一个理由便可,那就是封尘! 为了这个得之不易的儿子,一切尽可抛之! 韩袅惊愕,“怎么回事?封家,难道还有不为所知的援军不成?” 韩魁满脸煞气,“在荼毒我们封家的儿郎!” 赵佳沉吟道:“袅儿,魁儿,莫急,莫慌,先把这两个杂碎收拾了再说。” “杂碎?老妖妇,你说我们爷俩是杂碎,那你又是什么?封阳不爽了,扯开嗓子叫嚷了起来,“想当年,我偷瞄你裙底……咳,别误会,想当年,指的是我五岁的时候。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里面穿的是雪白嫩滑不知道什么丝编成的小裤裤……” “咳,别瞪眼!别眼馋!” “那时候,你已经发育良好,岁月如梭,时光匆匆,一转眼,六七十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般的发育良好?敢问一下,现在,你的小裤裤是什么样式的?咳,还是谈正事吧。老妖妇,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近百岁的芳龄,还是这么的嫩白水滑?” “似乎汁汁还蛮多……” “听说每天晚上,你不弄几个精壮小伙子上床,都难以安枕?” “噗~~~” 有人很没出息的,竟是被封阳的调笑话给逗乐了。 是韩魁! 此货的肌肉都长到脑子上了,有点傻笨。 忍俊不禁中,傻笨的韩魁还在喃喃自语,“近百岁的……芳……芳龄?嫩白……水滑?精壮小伙?吃什么长大的?”笑的正为欢快之时,突的,却是戛然而止,因为他乍然瞟见,他的奶奶,正凶狠的瞪着他。 赵佳目光狠毒,转向封阳,“小杂碎,敢调~戏你祖宗?拿命来!” “老妖妇,你的对手是我!” 韩箫身形一动,如流星电影,挡住了气冲牛斗的赵佳。 废话侃完,大战再起。 封箫还是老样子,白衣飘飘,枪花朵朵,一人独斗四神武,只是不知哪根神劲突然蹦跳了一下,在攻伐当中叹了口让人莫名其妙的气,“本来,你们尽皆亡命在此,那声求救的号角,救了你们!唉,这是一场戏,主角不是你我,导演这场戏的人……也不是你我……” 第五十九章 来吧,接你一枪! “求救的信号已经发出良久,还没人来救援?是无视自家人的生死,还是说脱不开身?脱不开身的几率微乎其微,因为双方实力的对比,有着不小的悬殊……那么也就是说,无视自家人的生死!” 一座大屋,大屋的屋脊跳檐之上,一人持枪傲然而立。 不是别人,正是封尘! 遥视四方,沉吟思索。 骤然,俯瞰而下,朗声问道:“韩家的杂碎,清光了没有?” 封坚恭敬迎目,“光了!” 封尘点了点头,朗声吩咐道:“留下一半人守护天封殿,另一半人,随我屠了韩家!” 封坚错愕,“屠……屠了韩家?” 封尘点头,“敲着锣,打着鼓,唱起欢快的歌谣,屠了韩家!” 封坚瞪圆了眼珠子,不禁挖起了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敲着锣,打着鼓,唱起欢快的歌谣?少家主,这……这……有这么搞的吗?更何况,韩家之中可能有神武,咱们过去,不就是送死吗?” 封尘纵身而下,自信一笑,“放心!” ………… “嗯,小子,竟然是你?” “意外吗?” “哼哼哼,有点。以为你早已悄然逃走了,没想到……” “逃?上蹿下跳的,也就一群垃圾而已,值得我封尘去逃?只不过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地方,稍微休息了休息,吃了几顿鱼而已。现在,精神百倍,闲的蛋疼的我,要愉快的杀杀人,愉快的逗逗傻蛋。” “接下来,你会知道,什么叫作破了天荒的意外!” 一条街道,狼藉不堪的街道。 本来人流如梭,繁华鼎盛,现在,惊走了所有,留下了一地的鸡毛。 户户闭门,家家关窗。 萧瑟,似乎秋风凋零了万物。 萧杀,好似空气都战栗的凝重了几分,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两人对立,一人封尘,一人韩魁。 封尘的身后,尽是之前还战意高昂,现在却面色惨变的封家儿郎。 而韩魁的身后……空无一人。 目空一切的韩魁,突然降临,突然就堵住了封尘的锣鼓队。 屠了韩家,封尘敢说也敢去做。 但是,这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封尘极是担忧父亲和爷爷的安危,要助他们一臂之力,但是,神武间的争斗,不知道在哪里展开。就算知道,单枪匹马的跑过去,耗时不说,甚至于不仅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还会成为拖累。 所以,最好的策略便是扰心,就是勾~引! 扰心,扰乱韩袅等人的心,心乱,战力必然有所下降。 而勾~引,自然的,是勾引神武!定然的,勾~引来的,是最弱的神武! 人选,除了韩魁,还能有谁? 韩魁若来,死! 少一个韩魁,父亲和爷爷那边,压力会减少一些,或许困境不再是困境。 之所以如此判断,是因为事有主次,战有轻重。 孰主孰次,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敲锣打鼓闹声势,就是要把这一扰心、这一勾~引的策略放到最大。 很显然,封尘的计划,完美实现! “哼哼,很自信,气势大不同于之前。难道说,一个月内,你的实力有所增长?但是,再增长,也不过是淬体境的蝼蚁而已!”韩魁俯瞰着封尘,藐视着封尘,“一只蝼蚁,还想与我一拼高底?” “凭什么?” “难道说,你的仰仗,是身后那些比你还蝼蚁的蝼蚁?” “又或者说,你身上还有一张神符?” 人来了,却只是对峙,废话连篇。并不是因为韩魁心情好,良久不见封尘,想唠唠嗑,而是因为心有顾忌。顾忌的只是神符!当日封尘仅凭一张血煞符,悍勇的死拼洪飞凤的惊人场景,韩魁还历历在目。 强如洪飞凤,都不是血煞符的对手,他行? 更何况,他还断了一臂,战力大减! 封尘微微一笑,“你猜?” 韩魁呆了一瞬,有呕血的冲动,猜,猜个够屁! 小毛孩,说话就是腻歪! 骤然,封尘动了,猛然一挥枪,玩世不恭的神情荡然无存,一本正经起来,而整个人的气势,也乍然的提高了数畴。目睁如铜铃,瞪视韩魁,瞪视中还带着赤~裸裸的藐视。 昂首阔步,逼向韩魁。 “我为蝼蚁?哈哈,在我眼里,你才是蝼蚁!杀你这样断了一臂的废物,何须他人帮忙?杀你这样只长肌肉没长脑子的蠢货,何须动用宝贵的神符?一个废物,一个蠢货,杀你,我只需一枪!” “你,可敢接我一枪?” 惊! 因为搞不清楚情况! 惊! 搞不清楚情况,心中更惊! 被惊了魂魄的韩魁,双目不禁缩成了一条缝,竟是乍然发现,这小子的气势澎湃的有些匪夷所思;这小子的战意高昂的有些匪夷所思;这小子的形象,高大的,竟然也有些匪夷所思! 面对封尘,身为神武的他,竟然不可控的起了渺小之感! 甚至怯懦的,向后退了一小步! 瞧见韩魁的慌张神情和怯懦举动,封尘嘴角微翘,藐视之意更浓,一颗头颅昂的,都快顶到天上去了,“果然是废物!果然是蠢货!杀了韩富,你不痛恨?捣毁了屠场,你不痛恨?杀了你的亲侄儿韩明,你不痛恨?” “吓呆了?吓傻了?胆怯了?尿裤子了?” 霍地,声音提高了大度,睥睨的让人瑟缩,“韩魁,敢接我一枪否?” 惊!惊!惊! 一众的封家儿郎是一惊再惊! 韩魁的突然降临,惊! 只是一点气势,只是三言两语,就把身为神武高高在上的韩魁吓的瑟瑟发抖? 这……再惊,大惊! 还怕什么? 还惶恐什么? 神武,切,在少家主面前,不过如是! “韩魁,可敢接我一枪?” 众封家儿郎,群情亢奋,放声高喝。 虽没有指挥,却是整齐划一! 之大,之响,可穿云,可洞霄,震人心魄! 情不自禁的,韩魁再退一步。 封尘嘴一咧,咧的幅度很大,似乎一颗西瓜也能塞进去。笑容灿烂,但满满的都是猖狂,满满的都是赤~裸裸的得瑟。笑到极处,得瑟到妙处,骤然的,神情却是一变,凌厉,威猛,霸气,极声暴喝:“不敢?滚!” 众封家儿郎十分的配合,齐齐高喝:“不敢?滚!” 不是一声,而是一声接一声。 一声一个调,是越喝越大,甚至震的沿街的窗门都“哗啦啦”响个不停。 由盛转衰,由衰转盛,物到极处,必反! 不知想通了什么,猛然的,韩魁所有的惶恐尽去,竟是自嘲的笑出了声,“我是怎么了?脑子被驴踢了?被一个随手都能捏死的蝼蚁吓破了胆?丢人!破了天的丢人!神符,哈哈哈,有一就极为了得,难道还有二?” “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二,我就不敢战了吗?” 看向封尘,神情却是匪夷所思的平静,“小子,你非常了得,这种气魄,怕是神鬼也得敬畏。但是,拥有这种气魄,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神鬼也得杀你!小子,唬人?只是不自信的人玩火自焚的愚蠢之举!” “你成功的羞辱了我,数十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不堪。” “让我不堪,你,死!” 怒,但表面上看,却是平静如常。 这种怒是极怒,极怒之下,要么让人发狂,要么会发生蜕变,成为理智的怒。 理智的怒,不狂躁人心,却能战力倍增。 说到此处,韩魁那张络腮胡子的脸上有了狰狞之色,冷酷一笑,霸气侧露,威猛无比的喝道:“来吧,我就站着不动,接你一枪!哼哼哼,使出你的全力,千万别连我的神劲也突破不了!” 第六十章 血腥,毁尽一切! 神劲,外放的神力! 可攻杀,也可用来防御,化为护盾。 不过,一般情况下,甚少有神武会化劲为盾,因为作用与消耗,不成正比。 说神劲而不说神盾,透露的,满满的都是藐视! 不过,对于藐视,封尘却是嗤之以鼻,满满的都是心花怒放。 这样的韩魁,正是他步步为营,所要逼出来的! 老虎已经掉进了陷阱里,任他本事再大,也是猎人口中的食。 深吸一口气,封尘收敛了所有纷繁的心思,调整好状态,地底石窟中习得的血气运用法门,蓦然的运转而开……霎时间,封尘的身体有了匪夷所思的变化,从粉嫩变成了红润,再从红润变成了赤红的可怖。 身如熔炉,血液翻滚,血气蒸腾。 如同烧开的一壶沸水,冲突四方,急切的要寻找一个发~泄口。 也就在一刹那达到顶峰之时,封尘动了,贯虹一式霍地施展而出,全面爆发,猛然一顿地,身影好似流星一般,直向韩魁爆射而去! 快,快的模糊了人影! 快,快的只能看到一道红影在飙射疾驰! 破坏之器,黑曜! 力量之源,封尘! 封尘与黑曜的结合,以《天地蹒跚功》为基,施展的贯虹一式,可惊天,可动地! “奇诡!”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封尘转瞬间的变化,韩魁尽看在眼里,有了莫可名状的不妙之感。但是,猖狂的话已经说出了口,再退缩,岂不更加的让人耻笑?破胆了一次,可不能再破胆第二次,特别是在一个小毛孩的面前。 也就是这一犹豫,韩魁错失了躲避的最后机会。 警兆越来越强烈,强烈的,甚至刺的灵魂都在尖叫。 极危的警兆,韩魁还会顾及其它?但是,愚蠢的他,已经没了躲避的机会,因为实在太快了,快的远超他全力施展神功时的速度!要知道,他可是神武啊!如此之快,除了硬接一途,别无他法。 本是大言不惭的,要一双肉掌较高下。 本是大言不惭的,仅用神劲去抵挡封尘的一枪。 可现在…… 极危的警兆,逼迫的韩魁抛下了所有的羞耻之心,不得不用全力! “呛啷~~~” 宝刀出鞘,韩家的最强刀法施展而出,迎向激射而来的赤红枪尖! 黑曜为黑,黑的亮丽,黑的灼目。 但是,由于灌注了封尘的滔滔血气,黑色的黑耀变成了慑人心魄的赤红色。 不仅如此,似乎还有血雾缭绕在枪身之上。 “轰~~~” 刀与枪,两两相碰,硬捍彼此,劲气疯狂四溢,气浪滚滚如涛,席卷向八方,纵横六合寰宇,周围的,被丢弃的那些菜车布摊,尽被摧枯拉朽的掀飞而起,抛射而出,“砰砰”声中,砸在墙壁、门窗等物上,碎成了一地的木片。 而碰撞的中心,封尘和韩魁所站之地,被劲风吹的光秃秃的,好似被宝刀仔细的刮了数十上百遍一般。 “这……” 封家的众儿郎震的目瞪口呆,好震绝的一枪! “这……” 韩魁震惊了,无比的震惊! 觉出不对,全力施展神功的他,竟是有种蚍蜉撼大树之感,好似一只过路的蜗牛突然被一头发疯的野牛给撞到了!惊愕的不明所以,一个小毛孩,一个淬体境的小蝼蚁,怎么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神符吗? 然而,根本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神力! 倒是滚滚血气,让人惊悚的紧! 到底怎么回事? “天父地母,快快显灵,快快的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咔嚓~~~” 更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韩魁的刀,一把久经杀戮的刀,一把品质不错的宝器,竟然在与封尘的枪尖一接触的瞬间,就崩了牙,然后便毫无骨气的崩裂了,碎片纷飞,断成了无数段。 然后…… 没有然后了! 刀与枪的争锋,仅仅的,也就一刹那。 在一刹那间,能观察的那么多,能产生那么多的思绪,已经算是脑子不怎么灵光的韩魁超水平发挥了!也就在一刹那之后……“轰”,一声不大,却瘆人之极的爆鸣声响起,一人飞驰而出,直到数十丈远,方才停住。 而另一人…… 四条腿,或许能找到完好的,四条手臂,或许能找到完好的,而其它,成了漫天花雨,飞洒向四面八方!绚烂,胜似烟花!但是,若知道是什么东西,只会感到惊恐,只会感到恶心,只会战栗的目视远处那个挺枪而立伟岸之极的身影。 惊!惊!惊! 所有观战之人无不是惊惊惊! 从天灵盖一直惊到了脚地板,甚至钻进地底,再惊上三千丈! 太猛了,竟是一枪秒了韩魁! 太猛了,竟是一枪捅爆了韩魁! 不是简单的爆,而是匪夷所思的破体而过的大爆! 杀神啊,生猛的一塌糊涂! 一众人傻愣在原地,心思空空,万事空空,只剩下了目瞪口呆。 看客傻了眼,始作俑者的封尘,也傻了眼。 在地窟,在漩涡中,在浪涛中,在修炼之时,贯虹一式的强大,封尘深有体会。贯虹一式,只有一式,就是一次竭尽全力的施展,仅有一次机会的绝杀!一式出,全身的血气消耗的几乎殆尽,所剩的几乎无几,如此,难有再续之战力。 所以,其威力之强,理所当然! 但是,强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还是超出了封尘的所估! 果然,修炼是一回事,与人生死拼杀,又是另一回事。 尤为的是,封尘不是临场怯懦型的怂货,而是临场发挥型的强者。 只是太过残忍,让人有点恶心。 “好枪!” 目光灼灼,看着手中的黑曜,封尘禁不住的欣喜,赞了一声。 之所以能贯体而过,大半功劳得归于黑曜。 黑曜之强,强过韩魁的宝刀太多,刀碎了,还有什么能阻挡黑曜的长驱直入? “少家主厉害!” “少家主威武!” “少家主是无敌山上的无敌客!” 沉寂了十数息,呆愣中的封家儿郎终于回过了神,极是疯狂的狂呼大喊。 封尘听的心花怒放,霸气的一甩枪,潇洒的一转身,放声高喝:“兄弟们,敲起锣,打响鼓,把你们欢快的歌谣唱起来,杀向韩家,屠了韩家满门!” “屠了韩家满门!” 众封家儿郎兴奋癫狂的高声大呼。 摆帅的姿势是很优美,话语说的,也是相当的霸气,但是,不为人所知的是,简简单单的姿势,简简单单的话语,却耗费了封尘极大的力量,甚至是力不从心。 以免露了馅,封尘给展风使了个眼色,让他过来,掩护他。 稍做休整,队伍重新启程。 不过并不快,走的那个慢慢吞吞。 然而声势,却是非一般的大,敲着锣,打着鼓,唱着欢快的歌谣。 …… “什么,一枪爆体?” “禀……禀家主,的确是一枪爆体!” “混帐东西,这种谎话,也敢拿来哄骗我?”韩袅恼羞成怒,一掌拍下,“砰”,脑袋爆裂而开,可怜的人,就这么的死了。转头,双目血红,看向另一人,“你,说!如有半点不实,死!” 韩家的大厅之内,萧杀之气浓烈的有些化不开。 一心想要杀死封箫和封阳,结果,求救的号角响的更加的急促! 是灭门的号角! 一点人命可以不介意,但是灭门,万万不能! 不得已,只能命实力最弱的韩魁回去救场子。 可是没过多久,灭门的号角声再响,响的那个排山倒海,连绵不绝。 这下子,任谁也不淡定了! 因为声声急促的号角,代表可不仅是灭门之急,还代表了韩魁之死。 韩魁若活,还用得着吹响号角?还用得着吹的那么急促吗? 如此情况,还要战? 韩袅和赵佳心急火燎,匆匆的,要回援韩家。 血横,阎罗,连诀,三人力孤,还有继续战下去的必要? 韩袅等人要走,封箫没有拦阻。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一场戏,要多点波折,才更加的精彩,更加的引人入胜,不是吗? 就让主角尽情的发挥吧! 第六十一章 蠢货! “禀……禀……禀家主……” 一护卫回禀,遭了爆头之祸,其它护卫,哪个不战战兢兢? 被问及之人,双股战战,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最后甚至紧张过度,竟然前门失控,骚气冲天的黄汤直流。 “行了!” 韩袅厌恶之极,正欲一掌拍死之时,一人喝斥了一声。 正是妖里妖气的赵佳! 摆手,打发了吓尿的护卫,几个丫鬟急促促走进,清理起来。 赵佳厌恶的闭了闭气,道:“魁儿之死,是让人悲恸,无法接受,但事情已经发生,再不相信,又有何用?一枪爆体……”说到这,赵佳皱起了眉头,“难道封家的那个小子已经凝炼出了神脉,成了神武?” “但是,就算已是神武,也不可能一枪爆了魁儿啊?” 匪夷所思,只有匪夷所思。 “对!对!对!小崽子绝对没有凝出神脉!”有人着急的插了嘴,是连诀。神情慌乱的好似刚刚经历了什么大变故,六神无主,“十五岁,淬体境九重,在偌大的斩风谷,也是凤毛麟角!十五岁,凝炼出神脉,享有神武之尊,斩风谷,一个没有!” “在斩风谷悠久的历史中,也没有几个!” “一枪爆体……” “一枪爆体……” 话说的信誓旦旦,可是一联想到一枪爆体,无力的焉了下去。 连诀,修为不俗,身份不俗,本是极度高傲之人,但是现在,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不是一击,而是三连击。 第一击是封箫,夜探封家天封殿之时;第二还是封箫,稍早前的众人围杀无果;第三击却是封尘,仅仅十五岁,就有可能已经是神脉境的武者!第一击是普通攻击,第二击是爆击,而第三击……爆击中的王者,王者一击! 心中咆哮哀嚎,两父子是吃什么长大的,一个赛一个的天才? 难道说是灵谷? 封家千亩灵田中产的灵谷? 对,绝对是这样! 封家千亩灵田中产的灵谷,在斩风谷中,可是极为珍贵之物,限量供应,就算他这个神脉境的天骄,也只能偶尔打打牙祭罢了。尤为的,他这次和韩朝下山,所受的是师父之命,设法谋夺封家的千亩灵田。 一个神魄境的大能都如此垂涎,可见其价值之非凡。 连诀胡思乱想着…… 胡思乱想到此处,乍然,眼睛霍地一亮,亮的甚至赛过天上的骄阳。 早先,在杀死封宇之时,他得到了一个极为重大的消息……当时,他不怎么上心,以为是封宇,在面对死亡时,很没种的胡言乱语,但经过这些日的仔细分析和推敲,觉得,八成是真的! 或许…… 连诀握紧了双拳,心中一片火热。 “一个十五岁的小屁娃娃,一枪爆了韩魁道友,虽听起了十分的荒诞和可笑,但并非不可能。”血横沉思着,开了口,“月余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仅依靠一张血煞符,他可是力战我的师妹洪飞凤,且战而胜之!” “说不得这一次,封尘又用了什么神符……” 无法接受之事,要变得能够接受,少不得各种理由的粉饰和装点。 连诀连连点头,“对对对,血……司徒道友说的极是!” 赵佳颔首,捋了下额前有点散乱的秀发,曼妙之姿,瞧起来风情万种,“两位道友的分析,妾身也非常赞同!一个小屁孩,再天才,也有个限度,超出了限度,那就是妖孽!姓怪我常常见,妖孽……很多年没见过了!” “不过,不管他是真本事,还是仗了外物,此子都不能留,必须尽早除掉,免得成了漏网之鱼,他日有了非凡的修为,回来报复!现在,其危险程度不及其父封箫,但是其重要性,却是远超封箫!” 韩袅点头,“奶奶所言极是!” 其它人,无不点头认同赵佳的话语。 赵佳秀眉紧蹙,道:“魁儿活着的时候,封箫和封阳,我们尚且拿不下来,现在魁儿死了,想要办到,更难!”美眸闪动,看向血横和连诀。不知是故意,还是天性使然,赵佳的如水双眸中,竟是有魅惑之色在迸射。 “两位道友师出名门,是否有一计可定乾坤?” 妖妇! 血横和连诀心里暗啐。 也不撒泡尿照照,多大的年龄了,还勾~引他们? 一旁的阎罗极为不爽,两位道友? 竟是把他给无视了! 就因为他长的不够玉树临风吗? 不待血横和连诀回话,韩袅开了口,道:“奶奶,有一股力量可以争取,就是良山中的四寇,丧、尽、天、良。袅儿一直和他们有联系,但是一直谈不拢,实在是因为他们狮子大开口,要价太高!” 赵佳摆手,“不管要什么,全部答应!” 瞧见韩袅瞠目结舌的傻样,赵佳阴阴的笑出了声,“许诺只是空谈,等事成之后,杀了他们便是!到时候,还请三位道友鼎力相助!” 血横,连诀,阎罗,点头称是。 赵佳满意的点了点头,妙目一闪,看向阎罗,道:“阎道友的修为虽然差了些,但是在刀法上的造诣,却是极为的高深,让妾身佩服!正好,我们韩家也是以刀法见长,不知阎道友有没有兴趣,和妾身好好的研究研究刀法,好好的互通互通有无?” 阎罗惊愕的双腿一夹,有点失控之感。 原来不是因为长的太矬,无视了他,而是特意把重头戏留在了最后。 血横和连诀也惊愕不已。 在惊愕之后,竟是生起了莫明的挫败之感,甚至还有浓浓的失落。 而韩袅,眼观鼻,鼻观心,啥也没听到,啥也没看到。 ………… “什么?一枪爆了韩魁?!” “嗯,一枪,贯虹一式。” 一边萧杀之气浓烈,气氛有化不开的沉重之感,一边却是欢快雀跃了许多。 得知消息,乍听封尘的述说,封阳惊的目瞪口呆,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但是当听到是贯虹一式后,又觉得理所当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该!沉封了数百年的封家绝学,该有这般大的威力!尘儿,你现在仅是淬体境,等你凝炼出神脉,成为神武后,贯虹一式,又会怎样的惊天动地呢?” “怕是爷爷我,也得被你秒了!” 封尘挠了挠头,憨笑道:“贯虹一式的确很强,但也有相当大的缺点,就是一旦发动起来,没有变化轨迹的可能。至少现在的我做不到!也就是说,若是对方提前做好准备,有很大的几率躲闪而开。” “也就是韩魁,够蠢,够笨!在我话语相激下,非要硬接我一枪。” 天下间并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物。 其它事物如此,武功亦是一样,赌命之招,更是这般。 重点不是顾虑是否十全十美,而是如何用自己的智慧,消除不完美,让他十全十美。 贯虹一式不完美,但封尘的智慧,却让它完美了。 所以,有时候,和人拼杀之时,“废话”也是不可或缺的夺命之利器! 看向封阳,封尘问道:“爷爷,《天封》不会只有贯虹一式吧?” 封阳哈哈大笑,道:“一部绝世功法,怎么可能只有一式武功?还是一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搏命之招?但是,《天封》的其它招式,爷爷也不知道在哪里,或许追随先祖他老人家的足迹,或会自然而然的得到吧。” “跟随先祖的足迹?那么也就是说,下一站,必须进入斩风谷?不过,那是后话,后话后说,眼下的灭门之祸能不能度过,还是未知之数。”沉吟了少许之后,封尘转移了话题,问道:“爷爷,大伯是怎么死的?” “砰~~~” 封阳怒拍桌子,“蠢货!” 第六十二章 求援,蓝色兔精 斥喝了一声之后,有无尽的哀伤和悲痛爬上了封阳疮痍的脸庞。 话语声低低,开始了讲述。 那一晚,连诀逃走,韩朝被擒。 被封尘打击的郁闷不已的封宇,逮到韩朝,就是一顿的毒打。 打完了,直接就把手脚的筋给挑了,然后关了起来。 韩朝,韩袅仅剩的唯一的儿子,还是神脉境的武者,其价值,无可匹敌,有这么一个人质在手,有极大的可能让韩家投鼠忌器。让其认输不可能,但是,总能拖延一段时间吧? 所以,重之又重的,让封宇亲自看押。 结果,封宇却是跑出了家,跑出了三山城,跑到了千亩灵田…… 这种不轻重之举,勉强还可以接受。 但是,蠢之又蠢的是,竟然暴露了行踪! 身单力孤,还被人盯上…… 结果,死于连诀之手,尸体和韩力一样,悲惨的被野兽分食。 封尘并没有发一言,静静的听着,聪慧的他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之处,不看守重要的筹码,难道只是脑子秀逗了,不知轻重?为何要跑出家门?为何要跑出三山城?为何要特意跑到千亩灵田? 两大家族死拼的关键时候,是可以乱跑的吗? 不待封尘询问,释去心中的疑惑,封箫却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悲伤异常,道:“说来,大哥之死,我要负上很大的责任……” 封尘目中神光一闪,有了猜测,问道:“父亲,你把千亩灵田中,藏有宝物的事情,告诉大伯了?” 封箫赞赏的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得到确认,封宇不知轻重的动机就不难猜测了,定然是因为封尘的天才,深深的打击到了他;定然是强大的敌人,让他倍感绝望,所以,一听说千亩灵田中可能藏有重宝,便起了贪念,觉得可能是一飞冲天的机会,便不顾一切的前去寻宝。 结果,宝未寻到,却落的个身死命丧的下场。 如封阳所斥骂的那般,确实太蠢了! 宝物若那么好找的话,还能轮的到他? 宝物若那么好找的话,还这般的打生打死,甚至几欲家破人亡? 封尘摇了摇头,这个大伯,平时也就看他不顺眼,非常想要弄死他,可是,脑子还是够数的,愚蠢之事,绝不会去做。可是……或许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重,又或许一直坚守的梦想突然破灭,才导致神智有点不清不楚吧。 叹了口气,劝慰道:“或许是命,是逃不脱的劫数,父亲不必伤怀。” 封箫摇了摇头,沉默的并没有回应。 但是,内心中的凄楚,谁又能明晓呢? 只是,纵然他有能力避免这一切,也不能轻易的挥洒少得可怜的活命机会。 封尘沉吟思索,“大伯被连诀所杀,或许连诀已经从大伯口中知道了,千亩灵田中藏有重宝的消息?”瞧见封箫点头,封尘头大如斗,苦涩无比地道:“血横出自血池,连诀出自斩风谷,我们封家何德何能,同时与两大门派对上?” 看向封箫,希冀的问道:“父亲,可有化解之法?” 之所以如此一问,是因为封箫的高深莫测。 面对家族的破灭之危,他一直都很淡定,明明有高强的实力,却一直隐而不发,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展露出来。一个人对战四个神脉境四五重的神武,竟是僵持的不分上下,在过去,谁能猜想得到? 但是现在,却是事实! 是否如此的封箫,还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 这个,怕是谁也说不准。 至于封箫为何这般的遮遮掩掩,封箫不愿意说,没人能逼迫得了他。 封箫摇了摇头,“没有。” 见爷孙两个满满的都是怀疑的目光,封箫长长的叹了口气,仰望大殿的穹顶……而事实上,他是想透过穹顶,仰望无际的天空,感慨良多,悲凄良多,道:“灭了小的,大的必来!小的轻易可灭,但大的……” “我死,或许有一两成化解的可能。” 这番话一出,封尘愣住了,封阳也愣住了。 …… “大爷,行行好,赏我口饭吃。” “可怜可怜我吧,我腿都断了,已经三天粒米未进了。” 三山城有两大霸主,封家和韩家。 两大家族已经血拼了一个多月,死伤无数。 在滔天的杀戮之下,整个三山城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但是,由于有所克制,并没有向无辜者扩散,甚少有人倒霉的遭了池鱼之殃,所以,不相干的民众,该干嘛还是干嘛,材米油盐的生活照常过。 街上的行人虽然谈不上人流如织,却也是花红柳绿的穿梭个不停。 有点特别的是,竟然有一个乞丐! 要知道,自老乞丐死后,三山城的乞丐,已经消失一空。 或许这一位,就是遭了池鱼之殃的倒霉蛋。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但虽然褴褛,破衣烂衫上,却看不到积年的油污。 瘫在街边,不停的哀嚎着。 似有意还是无意,竟然霸占了老乞丐的“雅座”。 就在这时,一个奇怪的人途经此地,走的不快也不慢,脚步不稳健也不铿锵,虚浮的就像是普通人。但就是奇怪!因为他戴着一顶带帘的大斗笠,穿了一件能藏头牛的灰色大长袍。 面貌,身形,都很好的遮掩了起来。 当看到蓬头乞丐之瞬间,斗笠人身形顿了一顿,随之的,步伐也慢了许多。最后竟是走了过去,伸手入怀,一锭大如核桃的金子出现在手中,看也没看,递向乞丐。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乞丐惊喜若狂,连忙把金子接在手中,感激涕零。 斗笠人颇为伤感的长叹一声,站起身子,似在缅怀,少顷,快步向城门走去。 惊喜若狂的乞丐,还在磕头作揖,千恩万谢。 但是,当斗笠人走远之后,千恩万谢戛然而止,磕头作揖,也行云流水般的收敛于无形。目视斗笠人的背影,虽然蓬乱的长法遮蔽了大半的脸庞,但眼中的阴毒之光,还是灵巧的从发隙中透射而出。 有微风拂来,撩开了乞丐的披头散发。 一张如猴的脸庞暴露了出来,匪夷所思,竟然是吴德! “桀桀桀,整个三山城,对下贱的乞丐最好的人是谁?怕是整个三山城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桀桀桀,就数你好心!可惜,好心施错了对象,反而把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出来!”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对你,只有滔滔的恨意,封尘,封少家主!” 毒念似乎积蓄已久,不吐不快。 但一吐完,双手拄地,以极快的速度向韩家疾驰而去。 ………… 出了城,随着行人,缓缓的行了数里路,弃大道,一头钻进了山林之中,觉得安全了,封尘摘掉了斗笠,丢掉了黑袍,轻装便行,向着千亩灵田疾奔而去。 瞒了父亲,瞒了爷爷,是他的自主行为。 无它,他要寻求家族的解困之法。 父亲最后的那番话,封尘是信的,小鬼轻松便能收拾了,而大鬼……即使封箫拼掉性命,机会也不大。封尘相信,大鬼一定会来!如此,怎么办?不能期待奇迹,因为奇迹只可能发生在最绝望的时候。 但是,在最绝望时,真会有奇迹发生吗? 封尘不信天,不信命,只信自己! 既然父亲和爷爷无法可想,那么他,就该尽一份力了! 他,有指望! 虽然指望非常的不靠谱,甚至一个不好会送掉性命,但,那也是指望! 因为他的指望正是蓝色的兔精! 当日之诺,他食言了,一个月之后再去赴约,是福是祸? 祸的几率很大! 但是,那又如何? 机会是争取的,而命,是要用命去搏的! “嗯~~~” 在疾奔之时,突的,封尘发现了一大票人,正拥挤在千亩灵田里。 第六十三章 阴差阳错,战! 一堆人在灵田里…… 他们在干什么? 仔细一瞧,竟是用手中的刀,在疯狂的割着稻穗! 偷盗! 是些什么人? 由于要全力应付韩家,灵田内,所有守卫,在月余前,都已经撤了回去,所以,在这一个多月间,灵田,完全的,处于无保护状态。但是之前,问题不是太大,稻子正在包浆,离成熟还有段时间。 然而现在…… 看那泛黄的稻杆,或许只要经受几天的骄阳暴晒,就会成熟。 在外界看来,封家大敌当前,灭门,或许就在眼下,自顾不暇之下,就给了一些宵小可趁之机。放眼望去,稻田已经被践踏的狼藉不堪,甚至多处都成了空白,显而易见,偷盗者,不仅是眼前这一群人。 封尘握了握拳头,几欲冲将出去,大开杀戒。 但是,稍一寻思,忍住了。 此行的任务重大,不能因小失大,暴露了行踪,行差踏错一步。 忍,忍着,秋后再算总帐! 这些人……不简单! 封尘悄悄的潜了过去…… 灵田周围的地形比较复杂,有树,有沟,有山。 树是大树,枝繁叶茂,成片成片的;沟有浅有深,有大有小,不少沟中,还蓄满了积水,成了鱼虾的乐园;而山……三山城就处于山岭地带,最不缺的,就是连成片的起伏不定的大山小山。 所以,如此复杂的地形地貌,想要隐藏行踪,不是什么难事。 “哈哈哈,当一回农夫,割一割稻子,真是痛快!” “丰收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蓝头,多割一些带回山上去,四位当家见了,一定重赏我等!” “带回去?你发神经吗?我们是私自下的山,私自己过来偷稻子,若带回去,怕不是重赏,而是重罚!大当家……那个臭娘们,自从她来了之后,不准这个,不准那个,害的我等的日子苦了许多!” “蓝头说的极是,这一个多月里淡成了鸟,拉出的屎都清淡了许多。” “哈哈哈……” 一群的粗犷汉子被逗乐了。 屎淡屎淡的,这话说的,一点不假。 被尊为蓝头的浓眉大汉满腹牢骚,愤慨颇多,道:“带回去,肯定上交,不仅要受到重罚,连屎毛也别想~舔~一口。封家的灵稻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常吃,对修炼大有益处!就算舍不得吃,拿出去换钱,也是不菲的收入!即使极为稀少的连我都没见过的修炼奇物,元石,也能换到。” “你们说,是要重罚,还是要比重赏更为巨大的利益?” 无疑,齐声喝道的都是后者。 为自己干活,积极性非同一般,特别是利益巨大的让人火烧火燎的时候。 不舍得说话,甩开了膀子,哼哧哼哧的,只顾得割麦子。 四位当家? 乍一听到此话,答案便呼之欲出,定然是良山的匪寇! 月余前,他们就有了趁火打劫之意,但不知为何,月余后,也不见他们有实质性的动作。似乎还约束极严,手下的喽啰都不许下山,对本来垂涎三尺的灵稻,似乎也失去了兴趣。 为什么? 难道想把趁火打劫,变成鹬蚌相争之后的渔翁得利? 若真是那样,只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潭子浑水,已经不是区区一个良山,区区四个神武,所能掺和得了的。 “尔等何人,竟敢动斩风谷的东西?” 搞清楚了一伙偷盗贼的身份,封尘转身,正欲要走之时,突的,震天的暴喝,狠狠的炸了他一下。循声而望,一个白衣年轻人,飒飒的从远处疾奔而来。仔细辨别,封尘皱起了眉头,这个人未曾见过,但却有说不出的熟悉之感。 一联想他震天的喊话,封尘有了明悟,是连诀! 其容貌,封坚咬牙切齿的形容过。 “斩风谷的东西?” “自家的灵田,何时成了斩风谷的东西?” “这没脸没皮的本事,可真是让人惊讶啊!”封尘心中腹诽,同时杀意滚滚,似要冲将出去,为封宇报仇,“听父亲说,斩风谷中的一些人,对封家一直不对付,对千亩良田也一直垂涎,连诀的师父,斩风谷的二长老陈堂,就是其中之一。但不知为何,一直忍而不发。” “但是现在,似乎禁忌被打破了。” “死去的韩朝曾经交待过,他和连诀此次下山,就是为了千亩良田。” 一人暴喝,急急而来,惊了众良山匪寇一大跳。 一看脚不沾地,疾驰如飞的身影,一个个的,三魂吓飞了七魄。 神武啊! 他们人数虽多,在神武而前,也是蝼蚁。 浓眉大汉壮着胆子,连忙高声回应,“前……前辈,您搞错了吧?我们偷割的是封家的灵稻,何来斩风谷一说?若是斩风谷的,给我等一百个胆子,一个稻穗,我等也不敢割。” “哼~~~” 连诀冷哼一声,“封家被灭,稻田就是斩风谷的!” 浓眉大汉吓的一激灵,封家已经被灭了? 来人凶神恶煞的,速度一点不减,瞧其模样,似乎要追究到底,浓眉大汉连忙乞声道:“万望前辈见谅,小子不知封家已经被灭了,我们立刻退出稻田!稻子……稻子……稻子我们不要了!望前辈饶恕我等!” “死!” 连诀懒的废话,一字吐出,杀意满满。 狠辣的,让人胆寒不已。 “呛啷”,宝剑出鞘,虚空一挥,剑芒宛若流星,向一人射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开膛破肚,凌厉剑芒,竟是洞穿了身体,从背后透体而出。 惊!惊!惊! 一群刚刚还喜笑颜开的匪盗,尽皆变了脸色,瑟缩着仓皇而逃。 “前……前辈,我等是良山的人,还望前辈念在四位当家的份上,饶了我等!”浓眉大汉修为最高,跑的最快,但是修为再高,也远远不及连诀,速度再快,也远远不及连诀,心慌慌胆怯怯的他,报出了家门,希望有活命之机。 让浓眉大汉一喜的是,话一出口,杀戮之势有了些许的停顿。 然而,却是乍喜乍悲。 仅仅的,只停顿了一瞬,杀戮之势,比之之前,更加的猛烈。 “哼,一群贼匪,我早已有心除之,还期望我饶恕?杀了你们,早晚,整座良山,我连诀必将踏平!”停顿,只是因为韩家欲要联盟良山的计谋,杀了良山的人,对于计谋,或多或少,都有些影响。但是,对于这样的计谋,连诀并不怎么上心,怎么着,他也是斩风谷的天骄。 出身名门,身份又不低,与匪寇为伍,对他来说,就是羞辱。 何况已经开杀,若住手,岂不显得他胆怯人怂? “这谁啊?口气这般大?” 突的,就在连诀的话音方落之顷刻,冷咧的声音乍响。 随着声音,有三人如虎腾,如狼奔,从山林中蹿了出来。这三人打扮十分奇特,统一的黑色紧身劲装,统一的头戴面具,而且都是造型恐怖的恶鬼面具。在恶鬼面具的额头部位,还分别雕刻着一个血红的大字。 仔细分辨,分别是:天,尽,丧! 很显然,是良山四寇中的天、尽、丧,三个当家! 天字当家目光冷冽,在飞腾中,盯视连诀,冷笑一声,“要踏平整座良山?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良山虽让人不耻,但是,有规矩,重情义。破坏规矩者,死!杀我们一人,百倍奉还!你,有几条命,可还你满手的血腥?” 连诀不语,目缩如针尖,直视快速逼来的三人。 瞧其速度,都不简单。 但是,傲然而立的连诀一丝惧意都没有。 唯一让他熬心的是,此次出城,追击到此,为的只是封尘。 结果,封尘没逮到,反招来了一场厮杀。 “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你们来了?兄弟们可有救了!”上一瞬死亡即临,这一瞬又是天堂降之,浓眉大流喜极而泣,欢腾着,迎向三人。 其他存活的匪寇亦是,欢腾着,迎向三人。 天字当家贴脸的面具皱了一皱,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有冷冷的杀意,声音冰冷的好像从地狱中透出,刮向欢腾的一干人等,“良山重情义,杀我们一人,百倍奉还!良山有规矩,不守规矩者,不管是谁,死!尔等不守规矩,死!” 死字一出,“尽”和“丧”两人出手,杀向自家的兄弟。 第六十四章 变故,一波接一波 悲凉! 比之之前,惨叫声更加的凄厉! 远处,小心隐藏的封尘,瞧见这一幕,颇为的动容。 匪就是匪,讲情义,也只不过是虚假的情义。 少许时间,所有喽啰,尽死。 “天”字当家,名为武天,脚踏稻穗,与连诀对视。 “尽”和“丧”两个当家,名为武尽和武丧,分左右,把连诀夹于其中。 “良山的人,只有良山的人能杀,别人若杀,就是对我们的挑衅。”武天冷冷的开了口,“一般的大势力,一般的强者,我们不会去招惹,但若别人来招惹我们,不管他是谁,我们都要给予强硬的回应!” “连诀?斩风谷的弟子?” 连诀哈哈一笑,“大话说完了,还不动手?是不是怕了?” 武天冷哼一声,“找死!” 一马当先,杀了过去,武尽和武丧阴阴一笑,也杀了过去。 都施展了无上身法,在稻穗上飞驰来往。 刀剑交错,拳掌生风,迸发出的劲气席卷四方,蹂躏着周围的一切。 “这个武天的实力非同一般,竟是与连诀硬碰一记而不落下风!”欲走的封尘,由于连诀的突然到来,有了一观事态发展的兴趣。现在,贼匪头子的到来,让他的这种兴趣更加的浓厚。 只是让人倍感意外的是,三匪的果决。 没有一丝化解矛盾的余地,上来就把话说绝了,果断的开杀。 但虽感意外,却是惊喜。 韩家想要联合良山,共同对付封家,由于连诀的莽撞,变的不可能。 不仅不可能,还成了死敌。 “嗯,三人围杀连诀,竟是稳占上风?!”封尘惊讶连连,“良山上的武者,尽都是散修,纵然几个当家修为不俗,但所修习的功法,不可能与斩风谷的连诀相比?功法弱了,实力上的差距,定然不小,但是……” “对于良山的情况,有些估计错误啊!” “武天,武尽,武丧,三人都如此强大,那武良呢?” 虽然好奇,但是此时此刻,封尘已经不那么在意了,因为良山已经不可能成为封家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不得还能合作一把,一同对付韩家。 只是牵线搭桥的重任,不可能是他。 因为他还不够格! “怕是不能手刃仇人了……” 封尘摇了摇头,有点惋惜,再瞅了眼远处的厮杀,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 他得去找蓝色兔精,请它帮忙。 明晓父亲的实力后,重点已不是连诀,血横,或是神脉境的任何人。 要对付的是血满天,或是陈堂。 若是这两人突然降临,对于封家来说,才是灭顶之灾。 “连道友,出来行走,也不和我们打声招呼,有些见外了吧?”突然的,调侃的声音遥遥传了过来。有两个人影,一人身着白衣,一人身着绿袍,向着战场疾奔而来。说话的是白衣,衣袂飘飘,颇是潇洒,“这三人是什么人,竟然围杀的你毫无还手之力,真是稀奇,稀奇啊!” “天骄?” “斩风谷的天骄?” “哈哈哈,看来是有名无实啊!” 欲走的封尘,再一次的,被乍响的声音留了下来。 循声而望,一眼就认了出来,身着白衣的是血横,身着绿袍的是阎罗。 只是阎罗与印象中的不同,满面春光。 “怎么回事?” 封尘皱起了眉头,泛起了疑惑,一个个的,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蓦然,一个猜想在心头浮生。 “因为我?” “他们追杀我而来?” “不可能啊!” “那般的遮掩,一路上小心翼翼,不可能暴露!” 乍然,封尘脑中灵光一闪,“是那个乞丐?” 一路上,除了松鹤街上的那个乞丐,封尘再未接触过任何人。 若说哪里有问题,就只有他了。 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再寻思哪里出了纰漏,没有任何现实的意义。 还好,他一路急行,不然…… 连诀皱眉,冷哼一声,“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 “不领情?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真是伤人啊!”血横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受伤委曲的模样。双目一闪,笑道:“你不领情,我们却不能不管,毕竟,我们还要同舟共济,若是你死了,对于我们可是莫大的损失。” 事实上,血横狠不得连诀早点死。 有一个斩风谷的人徘徊左右,无疑,非常的碍事。 但是,连诀又不能死。 若是连诀死了,消息若传回斩风谷,不知道又会惊动怎样的强者前来。 谨慎无大错,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没有过多的迟疑,血横和阎罗加入了战圈,立刻间,连诀的溃败得到了遏制。 三对三,良山的三个当家,转瞬便显出了败像。 嘴上虽然说的硬气,但血横和阎罗的出手,连诀却没有任何的反感之意。 当然,喜意也无,只是任之顺之。 毕竟,他确实需要人帮助。 远处的封尘,不自禁的叹了口气,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哼,欺负我三个兄弟,你们可真是本事!” 可是,一声叹息刚落,冷喝之音就在虚空炸响,是女子的声音。虽带着萧杀的冰冷之意,但听起来却是颇为的动听。惊奇的封尘循声而望,远处,一棵大树的树巅上,一白裙女子傲然而立。 微风轻拂,白裙翩翩,瞧起来如出尘之仙女。 只是头上的恶鬼面具严重的影响了美感,成了妖娆,鬼意森森。 但是,光看其身形,便可猜道,定是一位绝顶美女。 恶鬼面具的额头部位有一个“良”字,无疑,这一位便是良山的老大,武良。 只是……怎么是个女人? 妙莲微起,白裙女子从树巅上飞腾而下,轻飘飘的,好似鹅毛柳絮,飞降中,不带一丝烟火气息。没有落地,而是落在了一枝野花的花冠上,轻轻一踩,借住微小的支撑之力,向着战场飘飘的飞驰而来。 还是一般,不带一丝烟火气息,如蝴蝶飞舞。 “大姐!” 白裙女子一到近前,武天,武尽,武丧,恭敬的向其行礼。 “你们做的很好,没有辱没了我们良山的名声。”白裙女子淡淡的褒奖一句,但紧跟其后,话锋却是一转,“刚强值得赞许,勇猛也值得嘉奖,但是手段,就不够凌厉狠辣了!若是早一点解决了连诀,还会陷入被动,反被人逼杀吗?” “大姐,我等知错了!” 武天,武尽,武丧,三人没有任何反驳之语,恭敬受训。 白裙女子点了点头,厌恶的看向连诀,“斩风谷一向以正派自居,对门下弟子的要求颇为严格,不许和邪佞之人为伍,不许做任何伤天害里之事,而你呢?若是被你师知道,若是被门派察觉,你会有怎样的下场?” 连诀眼皮子一跳,“你是谁?” 白裙女子没有回答,又看向血横和阎罗,目光凌厉,声音也冷冽了几分,“三山城是斩风谷的地盘,不是你们血池的!三山城的一切受斩风谷保护,谁若胆敢在此行凶,就是斩风谷的敌人!趁现在还没有人追究你们,赶紧滚蛋!” 血横瞳孔一缩,“你是谁?” 白裙女子藕曼玉手抬起,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耳朵聋了吗?没听到他们喊我大姐?眼睛瞎了吗?没看见我头上的面具?兄弟是我的!良山更是我的!兄弟的死,我可以不追究,因为他们该!若是你们不赶紧滚蛋,说不得我得施展点手段,教训一下斩风谷的恶徒!教训一下你们两个邪恶之人!” 霍然的,气势大放,滔滔之威,震人心魄。 不由的,连诀,血横,还有春风得意的阎罗,向后退了一步。 白裙女子之强,超出了他们的预估。 光从气势上便可以判断,单对单,没人是她的对手。 走,还是留? 阎罗想走,但是血横和连诀却有些挣扎。 因为骄傲的他们被小瞧了! 也就在这时,又有人影从远处疾驰而来,是赵佳和韩袅。 看见这二人,三人一下子信心倍增。 血横瞳孔一缩,脸上有了阴骘之色,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大的口气,以为真的吃定我们了吗?其实,此次干戈完全可以化解,甚至于走向合作,共荣共利。但是,现在的我更好奇,道友是什么人?” “良山的匪寇?” “小小的良山,可藏不了你这条大龙!” 上方对峙,酝酿着大战。 而下方……地底深处,酝酿着更大的变故。 第六十五章 面慈心善 吴德认出了封尘,恶毒的想要报复,把封尘的行踪通报给了韩家。 无巧不巧的是,连诀就在门楼处。 一掌拍死了纠缠的想要答赏的吴德,便急急忙忙的追出了三山城。 封尘可是大筹码,得之,对付封箫,会方便许多。 另外,就是一枪捅爆韩魁之事,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连诀非常的好奇。 连诀行色匆匆的离开,被阎罗发觉,阎罗急急的告诉了血横。对于连诀,一个斩风谷的天骄,两人都有很强的戒备心里,不明所以之下,追了出来,想看个究竟。 到现在,他们还是不明所以。 但是,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只要连诀没耍什么针对他们的阴谋诡计便成。 三大高手突然离开韩家,这可是一件相当大的事情,底下人第一时间便把消息禀报给了韩袅,韩袅第一时间又禀报给了赵佳,祖孙两个一脸茫然,一脑子的浆糊,但还是着急忙慌的追了出来。 无它,若是三大高手离开的消息被封家探知,他们岂不玩完? 甭管什么原因,先追出来再说。 如此,一波波的人,都涌到了封家的千亩灵田。 连诀等人的到来有原因,丧、尽、天、良亦是 没有不透风的墙,底下人私自下山,又所为何事,还是有知情者,通报给了良山的当家人。本来的,也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按照以往的惯例,等他们回来了,再行处罚便是,但,大当家武良却出奇的重视。 于是乎,四人下了山,追到了封家千亩灵田。 四人同时到达,只不过高深莫测的武良,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而已。 “众位道友,这是怎么回事?” 良山的四大当家,丧、尽、天、良,特征十分的明显,在疾奔中,韩袅就辨认出了他们。一刹那间,惊喜不已,有种梦想成真、得来全不费功夫之感。但是,一发现遍地的死尸,两方对峙、杀气腾腾的样子,又是不妙之感丛生。 阎罗火热的瞧向赵佳,道:“他们让我们滚!” 韩袅皱眉,“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所误会?”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向四寇看去,其它三人没什么,就是白裙女子,让他愕然不已。不过,只是一个转间,立刻有了明悟。 据他所知,良山有个规矩,谁实力强,谁就是老大。 不管是谁,都可以一争老大。 就算是他,想要抢良山的老大,也是可以的。 不过,一般人还真没那个本事去抢。 因为必须以一人之力,去挑战四寇的围杀。 成,则为新的老大,而败……唯有死路一条! 丧、尽、天、良只有四人,新老大产生时,实行末位淘汰制,谁实力弱,谁就死。也就是说,白裙女子是新的老大,冠以“良”名,而原来的老大,退居第二,去掉“良”名,冠以“天”名。 正因为竟争之残酷,人人都奋勇修炼! 正因为竟争之残酷,只要发生一次新陈换代,良山的实力,就会跃升一个台阶。 原来的丧、尽、天、良就让人忌惮,现在…… 寻思到此处,韩袅的笑容更加的灿烂,向白裙女子一拱手,道:“恭喜道友,成为良山新的大当家!道友的实力定然强大的超乎想象,在场的众位,怕是单打独斗,没有一个人是道友的对手。” 白裙女子翻了翻眼皮,默然视之。 韩袅的笑容一僵,心中立时升起了不爽之感,如此谦卑的奉承,竟讨不得好? 但大局为重,僵着的笑容又立时的绽放而开,道:“若有什么误会,还请道友海涵,我们退一步,道友也退一步,便能皆大欢喜的解决掉。不瞒道友,我等还有重要事情与道友商议。” 白裙女子冷哼一声,“看到一地的死尸了吗?” 韩袅眉头紧皱,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不难猜测,死的人,定然是己方人所为。天下间,什么事情最难解决?怕是唯独人命吧!寻思了一下,道:“死人,总是一件让人遗憾之事,但是,蝼蚁之命……如果能够换取足够的利益,死了也就死了。” 白裙女子杀意突起,“我们良山的人,都是蝼蚁?” 韩袅连忙道:“在下非是此意!” 白裙女子摆手,“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只在乎我的意思。想化解此事,可以!”白裙女子纤纤玉手抬起,向连诀几人指了指,不容反驳地道:“让他们滚蛋,莫要再踏入三山城的地界!” 韩袅脸色一变,“这……” 若是连诀、血横、阎罗滚了,他们韩家,岂不立时玩完? 静观其变的血横,突的,哈哈一笑,道:“韩家主,莫要热脸贴了冷屁股,你没瞧见嘛,人家对咱们有很强的敌意!什么联合不联合的,莫要再心存幻想了!”顿了顿,戏虐的看向韩袅和赵佳,“人家让我们滚,我们滚是不滚?” 韩袅急声道:“不可!” 赵佳盯视白裙女子,冷声问道:“大当家是故意刁难我等?” 白裙女子眼皮一翻,“是又如何?” 赵佳再问:“除了滚,再没有化解的可能?就算封家的千亩灵田双手奉送于你们?” 白裙女子惊奇的笑了,“封家之物,如何送给我们?” 赵佳道:“灭了封家不就可以了吗?” 白裙女子瞧向赵佳,眼中毫不掩饰鄙夷之色,“多大年纪了,还白日做梦?” 赵佳脸色一寒,“你……” 白裙女子调笑道:“保养的还不错,不细看,还以为是二八少女。”不理会赵佳噬人的目光,突的,却是朗声喝道:“小娃娃,趴在那里看了这么久了,还没看够?出来吧!再不出来,你家的灵田就要被人给卖了!” 小娃娃? 众人齐齐一愕。 但是,听其话意,不难猜到,所谓的小娃娃到底是谁。 小心隐藏,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封尘,不自禁的一颗心“咯噔”了一声,她是怎么发现他的?不管是怎么发现他的,的确知道他的存在。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吗?一个陌生人,一个山匪头子,喊一声就出去,是不是太儿戏了? 封尘没有动,静观其变。 白裙女子不乐意的蹙了下眉头,再次高喝:“怎么,怕姐姐坑害你?若是姐姐有那心思,你早就挺尸了!屁股撅的那么高,姐姐在你后边站了半天都不自知,还自诩杀过一个神武的小天才?要不要姐姐一脚把你踹出来?” “赶紧滚出来,莫让姐姐生气!” 封尘目瞪口呆,无语之极,白裙女子,怎么还是个自来熟? 说话方式,怎么这么的耳熟呢? 难道说洪飞凤第二? 站在身后半天…… 封尘汗毛直竖,若真是有歹意,还真没有一线活命的可能! 霍地,封尘站了起来。 昂首挺胸,大步从隐藏地点走了出来,道:“前辈,咱们认识?一口一个姐姐?月余前,也有个自称姐姐的女子,极美的女子,也总是一口一个姐姐,腻的不行,结果却败在我手,最后……” 想到洪飞凤的死,不由的,封尘心中一酸。 可怜的女人,为他而死,不管曾经做过什么,都是他这辈子值得感激之人。 “现在,你又是这般,是不是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不轨想法?”封尘的话语轻佻了几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试一试,白裙女子的容忍底线,“她是个极美的女子,我却无动于衷,你呢?有什么资本比她强?” 白裙女子愕然,愣在了原地。 不过,转瞬间的愕然之后,又哈哈大笑了起来,“有意思的小娃娃,竟然敢当众调戏我这个土匪头子?胆子不小啊!是不是觉得我面慈人善,不会杀你?”蓦然的,声音一冷,“我不杀你,在场的人,有的是人杀你!” 封尘置疑道:“带着恶鬼面罩,何来面慈?” “出口便要杀人,何来心善?” 第六十六章 玩火自焚 胆量,封尘从不缺少! 气魄,封尘也从不缺少! 就算面对一个实力强大的神武,就算面对一群实力强大的神武,也是气度不减! 当然,祸福难料的他,并非在逞口舌之利。 试探! 单单的就是想试探一下,白裙女子是友是敌? 友,自然的,大胆前行。 敌,那么就立马转身,钻进山林中。 彼此之间,相距颇远,只要反应及时,竭力逃蹿,还是有不小的生机。 封尘站于原地,没有动,盯着白裙女子。 置疑声,声声震耳,白裙女子被问的微愕了少许,接着,银铃般的笑出了声,“真是一个狡猾小娃娃!怎么,巴不得我一剑削了你的脑袋?不是不行,就是觉得有点可惜,你这样的好苗子,若是能成为良山的一份子,多好?” 封尘动了,向场中走去。 没有畏缩,没有胆怯,龙行虎步,气势昂昂。 白裙女子的话,虽不尽如人意,但可以确定,是友非敌。 既是如此,有什么好怕的? 男人,一定要有眉角,要顶天立地,方是英雄! 白裙女子笑声更加的欢快,“小娃娃……” 封尘朗声打断,“前辈,莫要叫我小娃娃,我叫封尘,我是个男人!” 白裙女子笑的花枝乱颤,“小娃娃,确实有个性,姐姐喜欢!哦,行,你是个男人,就不叫你小娃娃了,叫你小尘尘,若何?其实,早早的,姐姐就观注你了,寻思着,合适的机会碰个面,却没想到,就这么的不期而遇了……” “哼,在我面前,竟敢动手?” 本是话语欢快,突的,却是冷声一喝,“呛啷”,宝剑出鞘,虚空就是一斩。 剑芒破空而去,凌厉无匹。 一人急忙刹住身形,举刀抵挡,“砰”的一声,却是被巨力轰飞了出去。 口喷鲜血,倒飞六七丈远,方才坠地。 不是别人,正是鬼祟的阎罗! 他想以雷霆万钧之势擒拿、甚至斩杀了封尘,却被想到白裙女子反应如此之快。 而实力……如此之强! 白裙女子冷视狼狈不堪的阎罗,斥声道:“若要你死,一剑足矣!”偏头,冷视其它人,“没听到我喊他弟弟吗?若是再敢有人向他出手,我手中的剑,绝不留情!你们这些沆瀣一气的蛆虫鼠蚁,滚!” “现在滚,或可有活命的机会!” 霸气侧露,气魄宏伟的,好似有足够的实力,藐视天下英雄。 封尘眼睛一亮,好女子! 虽然自来熟悉的和洪飞凤有的一拼,但是这气质,天差地远。 胸有乾坤,身有傲骨! “哼,还真以为我们是软柿子,呼来喝去,想捏就捏?”连诀恼羞成怒,冷哼了一声,“你的身份,我很好奇,说出刚才那番话语,你的死已经注定!现在,又和封家站在一起,这里的人,怕是都要取你的性命!” 血横目光凌厉,“五对四,有胜算!” 韩袅和赵佳,两个头四个大,但是,眼下这情况,别无选择。 “哈哈哈,五对四?你们搞错了吧?莫非不把我当盘菜?”封尘爽朗的笑出了声,“别忘了,前些日子,韩魁可是死在我手,还是一枪爆体!别看你们都是神武,在我面前,尽可一枪爆之!” “在我面前,欺负女人,该死!” 黑曜悍然一指,冷芒爆射而出。 凛然! 胆气之足,气魄之强,让一众神武,无不侧目! 而彰显出来的,就是满满的自信! 白裙女子的一双美眸,亮的闪出了星星,竟是情不自禁的拍起了手,“好!我对你是越来越中意了,收拾了这群蛆虫鼠蚁,把你带回去,好好的饲养!不过,小尘尘,你还是待一边看着吧,大人打架,小孩子别掺和。” 看向一个方向,喝道:“两位,不出来助拳吗?” 惊!惊!惊! 怎么,场中还隐藏着其它人?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乍然响起,一人飞腾而出,脚踩稻穗,蹭蹭蹭的,向着场中疾速蹿了过来,“意外之喜,意外之喜啊!没想到良山的众位好汉尽都是善恶分明的仁义之辈!老父封阳,在此有礼了!” “大当家的,莫非看中了尘儿?” “若是看中了,可以打晕了带走,老头儿我允了!” 封尘目瞪口呆,这话怎么说的? 打晕了带走? 他是要被掳到山上,当压寨夫人不成? 封尘目瞪口呆,白裙女子也是目瞪口呆,她只不过是由衷的欣赏封尘而已,怎么就扯到男女之事上了?一个小娃娃,纵然是高大威猛、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娃娃,也不是她盘里的菜! 再说了,男女之事,她还从没想过! 疾驰中的封阳突然顿住了身形,好似觉得哪里不对劲,向左右瞧了下,无人!回头而望,远处,一人慢吞吞的,竟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封阳气不打一处来,喝道:“老子我如此的高调,你如此的低调?你是想显得你与众不同吗?” 封箫一脸无辜,咳了一声,“我有伤在身。” 封阳吹胡子瞪眼,“是谁刚刚飞驰的,让老子我用了五条腿也追不上?” 封箫再咳了一声,“跑的太快了,伤势加重。” 得,越说越气人! 封阳狠狠的瞪了封箫一眼,也不施展无上轻功在稻上漂了,落到地上,也学着封箫的样子,摆出高人的模样,慢慢吞吞的向前走着,道:“大当家,尘儿你尽管带走,只要保证他好吃好喝就行!等韩家灭了,韩家的所有产业,作为嫁妆,全部送给你!除了这个外,千亩灵田,一百亩的灵田,也作为嫁妆,送给你!” 这魄力,非一般的大! 贪财之人,哪个不动心? 封阳也是担心,怕丧、尽、天、良会中途变卦,反戈一击。 所以,先许以重利,稳住人心。 至于把封尘打晕了带走,非只是玩笑,有一定的考量在里面。虽然白裙女子带着面具,瞧不见容颜,但从青春活力的身段,以及青涩犹存的眼神便可以看出,她的年龄并不大,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如此年龄,如此修为,其天赋,或许比封尘还恐怖。 这样的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 但是,他这话,说的封尘和白裙女却是尴尬之极。 然而,两人的表现却是不一样。 白裙女子相当的不自在,甚至在面具后面,不停的咬着嘴唇。 而封尘…… “哈哈哈,我这淬体境的蝼蚁,若是能攀上前辈这根高枝,做梦也会笑醒!”封尘豪爽的大笑起来,“男人嘛,长大了,总是要找女人的,害羞的事情咱不懂,但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却是门清的很!优良品种,怎么折腾,出产歪瓜裂枣的可能性都极低,像我和前辈,定然是优中之优,对不对?” “找死!” 白裙女子眼冒寒光,瞪视封尘。 封尘嘿嘿一笑,继续道:“爷爷,你也太小气了,那点嫁妆,怎么够呢?我看这千亩灵田都送了得了!至于斩风谷……管他们呐!让他们喝西北风去!”眼见白裙女子的杀意更浓,封尘连忙话题一转,道:“若前辈是美女,我就去当压寨夫人!但若前辈丑不拉几的……对不起,晚辈宁死不从!” 一剑挥出,剑芒凌厉,向着封尘斩来。 封尘吓的“妈呀”一声,赶紧躲避。 幸好离的远,幸好白裙女子没有用全力,这一击,有惊无险。 白裙女子冷哼了一声,道:“原以为封家是持节重礼的君子之家,原来和韩家一样,都是蛆虫鼠蚁之辈!敢调笑于我?行,今天这事我们良山不掺和了,你们两家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我作壁上观,渔翁得利!” “糟糕!” 封尘心中暗呼一声,玩过火了! 其实,只是他太害羞了,用一些玩笑话,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不知为何,对于白裙女子,他竟生出莫明情愫。 当然,只是萌芽! “哈哈哈,那么,多谢大当家了!”韩袅兴奋不已,阴骘的看向爷、子、孙三人,“阎道友,小崽子交给你了,务必擒拿!奶奶,司徒道友,连道友,咱们四人拖住封箫和封阳,只要阎道友一得手,胜利就是我们的!” 第六十七章 惊,血满天! 五对四…… 就算勉强的加上封尘,也是五对五。 目测半斤八两,他们一方,或许有更多的胜算。 但是谁承想,封箫和封阳环伺在侧。 这下子,唯有败亡一途! 心中惶惶,凄凄然的,或许趁着两方尚未合力之际,四散奔逃,或有活命之机。 但是,意外之喜来的就是那么突然。 这下子,五对三,又是他们略占优势。 只要阎罗早早的拿下封尘,优势,便能转变为胜势。 明面上的计划是这么一个框框,但是乍一实施,却是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以白裙女子为首的丧、尽、天、良,刚一退出战圈,韩袅和赵佳就一马当先的蹿了出去,连诀,血横,还有阎罗,虽慢了一拍,却也是果断之极。 他们不是迎战,而是逃跑! 不过,逃的掉吗? 别看封箫耍帅似的,走起路来慢吞吞,反应却是不可谓不快,第一个追击而出。 接着就是实力非凡的白裙女子。 之后,封阳,武天,武尽,武丧,各选目标,也追了出去。 封尘没有动,因为以他的速度,唯有吃灰的份。 目光一闪,脑筋稍微一转,如此一幕发生的前因后果,便了然于胸。 白裙女子说是要作壁上观,但是,一定会作壁上观吗? 未知之数! 就算真的作壁上观,那渔翁得利呢? 封箫猛的不行,一旦发现封尘有危险临身,一定会发了狂的猛攻,到时候,会谁死谁伤呢?不管是谁死谁伤,一战下来,他们一方,实力必然大损,到时候,丧、尽、天、良的渔翁得利,他们能抵挡的住? 一个个的都是聪慧之辈,自然能瞧出利害,做出最佳的选择。 看看,丧、尽、天、良不是追过来了吗? 一枪扫出,枪芒霸道之极,把跑的最快的赵佳和韩袅被逼了回来;宝剑出鞘,虚空连点,凌厉剑芒“嗖嗖”的破空而去,连诀和血横不得不全力应对,也退了回来;至于实力弱上许多的阎罗,被武天轻轻松松的挡了下来。 封阳,武尽,武丧,三人跟进,堵住所有逃蹿的路径。 韩袅气极,怒视白裙女子,“身为一山之主,一个神武,说话竟如放屁!” 白裙女子不屑的冷哼一声,“是你们逃跑在先。” 韩袅争辩,“我们只是另择战场!” 白裙女子淡然道:“万一跑的没影了,我如何渔翁得利?” 拍了拍手,鼓劲道:“打吧,打吧,就在这里,别到处乱跑了!”瞅了瞅左右,见无人动手,叹了口气,道:“得,还是我开这个头吧。武天,武尽,武丧,你们三人配合封家两位道友,围杀他们!” “是,大当家!” 武天,武尽,武丧,三人齐齐的应喝了一声。 韩袅急了,斥道:“你不是要作壁上观,渔翁得利吗?” 白裙女子啐道:“白痴!他们围杀,我又不上,难道不是‘我’作壁上观?” 吐血! 回答的天衣无缝,却是气煞了韩袅等人。 封尘忍俊不禁,笑出了声,“前辈真是个妙人,若能和前辈结识,是晚辈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若能和前辈……” 白裙女子冷芒爆射,“闭嘴!” 封尘神情一愕,竟然是一个暴脾气? 就是不知面具一摘,是丑暴,还是美暴? 绝境! 无路可逃! 良山四个当家,再加上封箫和封阳,他们有活命的可能? “众位道友,不要心存任何的侥幸,我们只能殊死一搏了!”血横瞅了瞅左右,见一个个战意全无,朗声而言,鼓起了劲,“他们人数虽多,实力是强,但是,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并非没有一线的生机。” 赵佳赞同道:“司徒道友说的极是!” 韩袅无奈的仰天一叹,“也只能如此了!” 连诀死死的盯着白裙女子,似要把白裙女子的面具看穿看破,“你到底是谁?良山的贼匪,怎么可能无缘无固的掺和别人的厮杀?据我所知,丰州没你这一号人物!和封家人有说有笑,似乎相当的熟悉……但他们都不认识你!” 白裙女子鄙夷道:“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败类!” 连诀瞳孔骤缩,这话说的,意味深长了。 正想仔细追问之时,封阳插~进了嘴,“闲话待会再说,迟则生变,先干掉他们!” 白裙女子沉吟,“留连诀活路。” 封阳痛苦的挣扎了少许,点了点头,“自然。” 连诀,不可轻杀! 就算有封宇之仇,也是一样。 因为连诀是斩风谷的核心弟子,因为他上面还有个神魄境的师父。 若杀了,麻烦很大。 当然,只是暂时不能杀,要杀,也得封尘来。 只要封尘成长起来,什么仇报不了? 连诀不同于血横和阎罗,毕竟三山城是斩风谷的地盘。 何况封家和血池的恩怨已经化不开。 封尘大步而行,很快便到了包围圈的外围,瞅了眼连诀,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是有心杀敌,却是无力杀敌。头一偏,看向阎罗,目中凶光大放,手一指,“其它人,你们处理,他,我来办!” 封箫微眯的眼帘抬了一下,没有说话。 封阳却是急了,“尘儿……” 封尘冷声道:“韩叔之仇,我必须亲自报!洪飞凤为我挡刀而死,虽然她未曾要求我斩杀阎罗,但是这仇,我也必须得报!”说到这,一挺手中的黑曜,喝道:“阎罗,可敢接我一枪?” 阎罗桀桀鬼笑,“找死!” 但是,话刚一出口,瞳孔却是一缩再缩。 他联想到了韩魁! 韩魁被封尘一枪捅爆,难道说这小崽子也想把他一枪捅爆? 有问题…… 不过,眼下的他别无选择。 与封尘对上,总比和其它人对上要好的多。 若是万一擒拿住封尘,此次的生死之危,便能化解掉。 白裙女子美眸一闪,高看了封尘一点点。 无人有异议,淬体境与神脉境的一枪之胜负,就这么定了。 让开了场地,让二人先行对决。 “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久不来丰州,难道说丰州的娃娃们都长了气魄?又或者说鼻孔朝到了天上,谁都看不起了?”乍然,有隆隆的声音遥遥的传了过来,不是从远方传来,而是从远方的天空传来。 众人惊颤,循声而望。 有一黑点急速飞来,这一眼还是拳头大小,下一眼就已到了近前。 是一个身着血红色长袍的中年人! 目光冷冽慑人,似有滚滚血气弥漫,与之对视,让人发自灵魂的颤栗。 脚下有一只雄鹰,有房屋那般大,为纯黑色。 只不过模样甚是奇特,好似不是血肉之躯,是由黑光凝结而成。 乍一看到黑鹰,有见识的人立刻会判断出来,是神魄! 神魄境武者融合孕生的神魄! 黑鹰是神魄,那脚踩黑鹰的红袍中年人呢? 无疑,是神魄境的大武者! 这下子,事情可大条了! 封箫皱起了眉头,白裙女了皱起了眉头,封阳等人也皱起了眉头。 封尘聚目而视,来人是谁? “弟子血横拜见师尊!恭贺师尊成功的凝出神魄,突破到了神魄境!” “弟子阎罗拜见师尊!恭贺师尊成功的凝出神魄,突破到了神魄境!” 靠,是血满天! 一看血横和阎罗的举动,一听二人的恭贺之词,封尘的心中,忍不住的就是一句粗口。这个老浑球,怎么这时候来了?神魄境啊,往那一站,还让他们怎么玩?前一刻还是尽在掌握的逍遥,捏圆捏扁,随他们的意,这一刻却是绝望的冰冷。 开玩笑吧? 封尘如此,白裙女子和封阳等人亦是如此。 唯有封箫,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一种天命所归的无奈之感。仅仅的,只瞟了眼血满天,便不再观注,而是看向封尘,目中满满的都是爱,而满满的爱中,又满满的都是浓浓的不舍。 或许今日,就是永别之时。 第六十八章 爆,邪恶之力! 风水轮流转,这个得瑟完了,那个得瑟。 只是神魄境的血满天一来,封尘等人,还有再次得瑟的可能? 乍冷乍热,乍暗乍明,韩袅喜极而泣,腿肚子都有些发颤,幸好还有力量尚存,坚挺着摇摇晃晃的身体,不然的话,定然跪倒在地,纳头便拜。 与韩袅一般,赵佳亦是一样。 只不过年龄的非同一般,让她的阅历也非同一般,非同一般的阅历,让老妖精的她更加的会做人。美眸一眨,嫣然一笑,一个极是谦卑的万福跃然而出,“老祖驾临,贱妾有失远迎!老祖的风采光芒万丈,只是一眼,贱妾就有种把持不住匍匐在地的冲动。” 血满天被妙音所勾,瞧向赵佳。 乍然一瞬,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暗喜,“老皮!美人的老皮!值得扒下来收藏!” 韩袅和赵佳欣喜,但连诀,却是哀呼不已。 未脱狼群,又来了猛虎,身为斩风谷的核心弟子,有他的好? 血满天玩味的看向封尘,“小娃娃,你要一枪捅死我的徒儿罗罗?” 封尘目视血满天,不卑不亢,不惧任何气势的临身,“前辈在场,晚辈怎好献丑?” 血满天笑了,哈哈一笑,“我看到了什么?自信,狂妄,却又不缺谦卑。在我面前如此说话,你是头一个!这样吧,小娃娃,若你一枪真能捅死罗罗,我就饶你不死,如何?” 封阳急声,“多谢老祖的慈悲!尘儿,还不接受?” 封尘瞧了眼焦急催促的封阳,心中暗叹,病急乱投医,绝望中,不管是什么,都要当成救命稻草,抓上一抓。摇了摇头,笑了,胸脯一挺,傲然之气勃发,似乎让整个天地都暗淡无光,斥问道:“在场之人,除了你的两个徒儿,你会放走一个?” 谨慎之人,谁会让消息走漏? 像血满天这样的大魔头,更不会玩笑的,让他陷于不利的境地。 远道而来,可是为了重宝! 即使他是神魄境的大武者,也不敢在斩风谷的眼皮子底下,肆意胡来。 血满天神色一僵,笑了,“小娃娃,年纪虽小,却是一个明白人!承诺在老祖我的眼里就是一个屁!对你们这些连屁都不是的小蝼蚁,更无须在意丝毫的承诺。老祖我想杀一定杀,说不杀,也会杀。” 闻听此话,赵佳和韩袅面色霍然一变。 天堂的阳光还没晒暖了身体,地狱的阴风,就吹的人瑟瑟发抖。 众人的反应,血满天没有丝毫的在意,完全的,就是一种漠视的态度,只不过对于封尘手中的黑曜,多了一点好奇之色。偏头,看向血横和阎罗,一脸悲伤,问道:“凤凤是怎么死的?” 阎罗身子一哆嗦,面色惨白,立即回禀道:“师尊,是他!” 祸水东引,指向了封尘,“他借用一张血煞符,击败了师姐,打折了师姐的双腿!” 血满天惊奇的看向封尘,一脸的怀疑和不可置信。 一张血煞符,击败一名神武? 似乎觉得证据还不够坚挺,阎罗继续道:“师尊,别小看那小崽子,他说一枪捅爆徒儿,有极大的可能做到!他不仅战胜了师姐,还一枪捅爆了韩家的韩魁!韩魁和徒儿的修为一般,实力相差无几。” 血满天“哦”了一声,惊奇更盛。 双目深邃如渊,盯视封尘,有浓浓的惜才,也有浓浓的杀意。 摇了摇头,叹了声可惜,继续问道:“横横,已两月之久,东西可找到了?” 血横回道:“泣神之泪,就在……” 才开了个腔,一声冷哼,让血横凛然色变。 很显然,不该说的,他说出了口。 纵然已经掌控全局,不存在任何的纰漏,血满天的谨慎,依然不减丝毫。 血横连忙收了禁忌之语,战战兢兢的道:“东西就在此处地下,但以徒儿的分析,埋藏的极深,想要在如此广阔的地界上寻找,无疑,是一个极为浩大的工程。但此地是封家的灵田,购置不得;三山城又是斩风谷的地盘,高调不得,所以,非常的棘手!” “为了得到这片灵田,师妹香消玉殒。” “若非师尊及时到来,我们二人,也得交待在这里。” 血满天点了点头,没有怪罪之意,抬眼眺望千亩灵田,不禁眉头大皱。 如此广阔之地,即使他,也满满的无力。 放开神魄境的超强感知力,想从天地元力多寡的细微处发现一些端倪,却只是白白的浪费了时间而已。 也是,若如此容易,岂有他的份? 沉吟少许,突然,手一抬,一指伸出,红芒乍现,直射韩袅的头颅。 快,太快了! 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呼,韩袅的头颅,就被红芒射出一个窟窿。 当场毙命,没有一丝的生机! 身不动,手一偏,又指向另一人,是丧、尽、天、良中的武尽! 白裙女子无畏斥喝:“住手!” 然而,冷漠之人仍然冷漠,无视所有的一切! 手一偏,又指向了武丧…… 不是刻意的挑选,只是随意的点杀! 当血满天的手指指向封阳之刹那,封箫一闪身,挡在了封阳的身前,深深一叹,似有颇多的无奈,“道友还是适可而止吧。你找你的东西,我活我们的命,有道是兔子急了还要咬人,若是道友咄咄逼人,在下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和道友殊死一搏。” 是商量,却非是商量。 因为血满天的冷漠不减,嘲讽却是蓬勃了起来。 无奈,只能血拼一场! 骤然的,气势大放。 阴冷,黑暗,磅礴的让人惊声色变。 “这是……” 血满天瞪圆了眼珠子,在刹那间,似有了不得了的发现。 封尘急声,“父亲……” 信号已经发出,是要拼命! 无关乎胜败,解放全部实力的封箫,最终都要走向死亡。 如此,封尘怎会不急? 封箫转头,瞧向封尘,微微一笑,尽显对生命的洒脱和对儿子的不舍,“尘儿,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不要怕困难,因为困难只是一块块的磨刀石;不要怕危险,因为危险只不过是生命的一次次练习。” “战胜重重困难,战胜重重危险,你,定然能走向不凡!” 封尘哽咽,满腹的话语,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不要悲泣,男儿有泪不轻谈!不要悲泣,你老爹还没死呐!哈哈哈,说不得没有想象的那般糟糕……”不再多言,转头,看向血满天,道:“这股力量,我只能动用三次,前两次斩杀了两名神魄境的武者,而这一次,也定能斩你首级!” “来吧,最后的乐章,用你的鲜血谱写!” 轰然一声,气势大爆,狂风席卷,十数丈之内,所有灵稻,尽被粉成了碎沫。 除了血满天,其它人,尽被掀飞了出去。 阴冷,如同九幽地狱! 黑暗,如同无底的魔窟! 不是人,是一只恶鬼,一头祸世魔物! 惊,封尘震惊无比,父亲的隐藏力量,竟是如此的强大,如此的邪恶! 惊,封阳震惊无比,他的儿子,何处得来的这股力量? 惊,连诀等人震惊无比,如此恐怖的封箫,他们竟是一直的阴谋算计! 能活到此时,实为侥幸! 刚刚还冷漠的藐视所有人,刚刚还冷漠的点杀着想杀之人,现在,却被封箫的突然之变,震的是惊愕无比!血满天大皱眉头,凝重的瞳孔缩成一条缝,盯视着封箫,有着前所未有的极危警兆浮上心头。 但之外,又有极重的费解之感! 因为同样的气息,他曾经感觉到过,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人物! “对,不要压抑,要绽放出来!” “释放我的力量吧,不需要太多,只要一丝丝,这只蝼蚁,就得匍匐在你的脚下!释放我的力量吧,不需要太多,只要一丝丝,这个狗屁不通的界域,就能玩弄在你的鼓掌之中!哈哈哈,臭娘们,你选的人太次了!你等着,总有一天,定斩你不饶!” 第六十九章,吞噬,末日天灾? “哈哈哈……” 封箫的气势不断攀升,随着攀升,整个人的气质,也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儒雅的潇洒不在,成了鬼祟和邪异。 当达到最巅峰之时,虎躯一震,劲气四溢,烟尘四荡,仰天就是放~浪的狂笑。 “死在我的手下,将是你今生最荣幸之事!” 手中长枪霍然一抬,指向血满天,战意狂生,傲慢之气睥睨天下。 随手一挥,一道凌厉之极的黑芒从枪尖透射而出,斩裂虚空,向着血满天呼啸而去,毁灭之威强大的匪夷所思,竟是把沿路上的一切毁灭殆尽,甚至于地皮,也被刮去了厚厚的一层。 恐怖,这就是神魄境的武者! 血满天不敢怠慢,手一翻,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对月刃,半圆形,不大,但宽厚的刀刃却是寒光慑人。急运玄功,有滚滚红芒翻滚而出,瞧着,就向是弥漫的血气。神力汹涌的贯输进一对月刃之中,霎时,青色月刃成了瘆人的赤红。 双手猛然一挥,交叉的赤红色月芒,破刃而出。 “轰~~~” 三道神力劲气撞击在了一起,雷霆之意震耳欲聋。 席卷四方,撕裂大地,轰出了一个大坑。 但是并非势均力敌,封箫的黑芒稍稍占据了上风。 “就这样吗?” “我才释放出了一丁点的实力!” “蝼蚁,跪伏在我的脚下,或可网开一面,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黑化的封箫傲气凌云,霸道的天地失色。 虽说着话,手底下却没有丝毫的停顿,身如鬼魅,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血满天射了过去,宝器长枪在手中翻飞不休,灵巧的,好似就是双手的一部分。而每翻飞一次,就有一道枪芒击射而出。 虽有先后,却是微乎其微的差别。 如雨一般,向着血满天罩了过去。 血满天手中的双月刃舞的是虎虎生风,凌厉的,也是骇人之极,但是奈何,还是稍逊了一筹,被逼的是节节后退。尤为的是,他是新近突破的神魄境,根基不稳,不仅让实力折损了许多,还影响了持久战的能力。 但,苦逼的他已是退无可退! 心中哀嚎,好不容易突破神魄境,还未潇洒走一回,这就玩完了? 憋屈的,还是被一个不知所谓的开挂的人给弄死! “融魄,献武!” 血满天震声一喝,神魄黑鹰一声嘶鸣,化为一道流光,向着双月刃飞射而来。 顿时实力暴增,气势澎湃的撼天动地。 “嗯,地面有震荡之感?是父亲和血满天的强大招式对轰所致吗?”心情沉重,紧张观战的封尘已无心流泪,但是,并未丧失对四方之物的探察。突然,有奇妙的感觉袭击了心灵,“不对!他们造成的震颤是地表的震颤,而这种震颤……不仅仅是地表的震颤!” “从地下传来……” “感觉上好似上下共鸣,地表的震颤,在影响着地下的震颤!” “怎么回事?” 疑窦丛生,封尘仔细的感应着,有了比较清晰的确认。但是,地下何来震颤,因何原因而震颤,他却是丝毫不知。只是隐隐的感觉,站在原地非常的不妙,“爷爷,速速离开此地!前辈,速速离开此地!” 封阳不明所以,诧异的看向封尘。 白裙女子亦是不明所以,诧异的看向封尘。 “快走,地面可能会塌陷!” 封尘不知如何去回答,只能给出一个猜测的答案。 “找死!” “在我面前,还想意图不轨?” 白裙女子冷喝一声,身形一动,急急的向着一人爆射而去。 是阎罗! 鬼祟的家伙,竟是趁着众人被大战吸引之际,向着封尘摸了过去。 眼见师父不敌,他要挟持封尘,威胁封箫。 白裙女子乍然发现,霎时就采取了行动,可是,以两者的距离和速度来判断,还是稍稍晚了一步。这要是被阎罗临身……救之不急,白裙女子心急火燎!而反应慢一步的封阳,也是心急火燎。 突然之变,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说是几乎,因为还有一人例外,那便是赵佳。 马屁没拍成的赵佳,急急的正在逃蹿。 因为最后,不管哪一方获胜,她都难逃身死命消一途。 阎罗偷偷的摸了过来,在白裙女子喝斥的一刹那,封尘就有了反应。没有逃,因为一个淬体境的武者,纵然已是巅峰,可谓半步神脉境,与真正的神脉境,还是有着巨大的差别,不谈攻击力,速度就不可同日而语。 一刹那间,封尘就运使起了“贯虹一式”! 这是唯一一招,能让封尘的实力得到巨大的破格,正面去对轰一个神武! “来吧,输赢就在这一招!” 封尘暴喝,血气澎湃如江,沸腾如火山,一股脑的喷薄而出。立时间,清秀的脸庞成了赤红,粉嫩的皮肤,也成了赤红之色……温度在不断攀升,好似一座熔炉,在熔炉着一切,在积蓄着最强一击。 桀桀鬼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鬼祟的阎罗,也只有一招出手的机会,因为白裙女子在急速逼近。 “轰隆隆~~~” 就在双方酝酿到巅峰,正准备对轰之时,一声撼天动地的声音乍然响起。 之大,就算是怒涛雷霆,也得羞愧低首。 是封箫和血满天,两人最强之招的轰击! 然而,这只是起因,只是导~火索,声音是从地下轰然而出,好似百里火山在骤然一瞬间爆发了一般!大地开裂,地龙翻滚,千亩灵田……不,比之更广阔的区域,似乎降临了末日天灾,大地化为了凶恶的巨兽,在张口吞噬着一切。 封尘和阎罗最先中招,掉进了巨口裂缝之中。 不是自由落地,而是被某种不知明的力量包裹,拽着往下直坠! 接着就是白裙女子和封阳等人。 “尘儿!” 黑化的封箫一声嘶吼,但是却是鞭长莫及。 尤为的是,有些裂缝,在乍然张开之瞬,又乍然的闭合,活脱脱的,好似就是巨兽。 封尘和阎罗,就是被这样的裂缝给吞噬了! 气势大爆,轰击四方。 在翻滚的土浪中,在蒸腾的烟尘中,封箫向着一个裂缝钻了进去。 他要寻找封尘,就算把大地掀翻个底朝天。 “这……” “难道说因为泣神之泪?” “巨宝现世,所爆发出的天地异象?” 血满天惊愕的喃喃自语,但是,当琢磨出味道后,兴奋的大笑出声。 毫不犹豫,也钻进了一个裂缝中。 “嗯,怎么回事?” “是那个方向……那个方向发生了什么?如此大的动静?” 极远之处,虚空之中,一人皱眉遥望。 第七十章 黑暗,地下世界 地陷,山崩地裂。 千亩灵田转瞬便被吞噬殆尽,漫延四方,毁山灭林。 十数里外,整座三山城,好似处于风浪中的小船之上,摇摇晃晃,颠簸不休;屋檐上的瓦片,“哗啦啦”,如雨一般,只往下掉;脆弱的房屋,“轰轰轰”,一座接一座,不停的倒塌;人们东倒西歪,惶惶的尖叫着,不明所以。 即使数百里外,感觉灵敏之人,也能洞察出一鳞半爪的不同寻常。 无数武者惊愕的抬眼遥望…… 发生了什么? 虽然不知,却是无法克制胸中澎湃的好奇之心,蜂涌而去。 ………… 坠落,坠向无底的深渊,坠向无穷的黑暗。 坠落,好似坠向另一个世界。 短暂的震惊和慌乱之后,封尘稳定住了心神,脑筋急转,寻找自救之法。 不管坠向哪里,都是极危之事。 但是,上不见天,下不着地,周围都是空空的,触碰不到任何的借力之物,如何才能扭转乾坤?鼎沸的血气,封尘没有散去,贯虹一式的戛然而止,让血肉不停的受着冲撞之力的煎熬。 必须得发泄出去,不然的话,会有爆掉的可能。 急中生智,无法之时开辟自己的法,以《天地蹒跚功》为基,让它的缓慢,去驯服贯虹一式这匹烈马……越危险,人的智慧越容易爆发出来,极致的危险,便可能爆发出极致的智彗。 封尘,本已聪明绝顶,极致的智慧,定是匪夷所思的强大。 好似仅仅的只是一个转念,封尘的眉头舒展而开,有了笑容,骤然有了动作,是《天地蹒跚功》,又非是《天地蹒跚功》,或许仅仅的,只是一个应用的小窍门。终于,沸腾的血气成功的压抑成了舒缓,狂暴的浪涛成功的限制成了涓涓细流。 贯虹一式的刚猛,化为了温顺的澎湃力量。 充盈全身,封尘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好似打破了淬体境的极限,成了一名货真价实的神武。暴喝一声,紧抓黑曜,举于头顶,双手轮转着,旋转起来,没有一丝的保留,有多大力,使多大力。 “呼呼呼”,好似风车,撕裂着空气。 强大的气流托住了封尘,虽没有飞起来,却是大大的减缓了下坠的速度。 有土石从上方坠落,极多,速度更快,有大有小,在黑暗中,在天地震动雷鸣般的嘈杂之音的混淆之下,几乎无法辨别其方位。之前,在不察之下,封尘屡屡被砸中,幸好只是小土小石,并没有造成多少伤害。 而现在,再没有什么能从上方伤害到风尘。 “砰砰砰”,黑曜的刚猛凌厉,挡下了所有的一切。 危险虽未解除,但暂时的得到了舒缓,抽了个空,向下瞧了一眼,本以为会是两眼一抹黑,结果却有密密的光华闪烁不休,交织成网……惊奇!但只是惊奇了一瞬,便回过味来,是刀光! 一般的刀不会发光,极致的黑暗,也不可能反光。 但是神武的刀却是可以! 因为发光的不是刀,而是贯注神力的刀! 显而易见,下方有一个人,正在疯狂的舞着刀。 除了阎罗,再无他想。 神奇,瘦猴一般的阎罗,坠落速度却是非一般的快! 或许是被土石砸了无数次,砸快了他下坠的速度! 被砸怕了,才这般的舞刀! “砰~~~” 乍然,旋转的黑曜碰到了一个硬茬子,好似抽在了一座山上,但幸好只是擦了个边。 封尘猛然一用力,便破山而过。 “节哀~~~” 瞧了眼下方还闪烁不休的刀光,封尘默默的呢喃一声。 只是转瞬,刀光消失,被“山”完全遮住。 或许在“山”下,有奋力的连绵不绝的劈“山”裂石的声音,但是因为环境太过的嘈杂,一点也听不到。但,虽听不到,却可以用时间去判断,是山崩石裂,还是山下的人从此消泯于人世间。 “可惜!” 封尘暗叹一声,有些遗憾,不能亲自报仇。 但总归有一个交代,对韩力的交代,对洪飞凤的交代。 说来话长,一切发展的却是极快。 地下,莫明原因裂开的缝隙,却不是真正的无底深渊。 有声音依稀的传来,是从下方! 倾耳捕捉,仔细分辨,是土石碰撞地面的声音。 其中似乎还夹杂着水声。 确定之后,封尘欣喜不已。 拼尽全力,黑曜旋转的更快,让封尘下坠的速度是一降再降。 “咦,星光?” “是萤火虫吗?” 就这么稳稳的,封尘落到了地面,瞧见飞舞在空的点点亮光,惊奇不已。 当亮光接触到身体之时,封尘才愕然发现,原来是水! 会发光的水,神奇! 水很少,还被大量土石掩埋,所以让封尘有了一些错觉之感。 空气很呛,灰尘弥漫,也极大的限制了视线。 “嗯,停了?” 在封尘落地的下一刻,大地安静了下来,土石的坠落,也越来越少。 抬头仰望,漆黑一片。 游目四眺,也就是点点的“星光”而已。 “怎么出去?” 不见一丝亮光的头顶,给了封尘极大的压力,以坠落的时间和速度来判断,极深极深。以封尘的实力,即使有比较舒服的攀爬路线,也不是三五个时辰就能上去的。三五个时辰的不停攀爬,他能坚持下来吗? 就算能坚持下来,合闭的大地,又怎么出去? 开凿吗? 怕是累死他,也见不到天日! 转念一寻思,封尘的眉头紧锁在一起。 地下,他不怕! 孤独的岁月,封尘又是没经历过! 为学贯虹一式,在天封殿的地底石窟之中,他可是度过了一月之久! 问题是食物和水…… 石窟中有鱼,这里有什么可以果腹? “看星光闪烁的范围,这里的空间似乎不小……也是一座石窟吗?天热形成的石窟?”封尘脑筋急转,沉吟着,胡乱寻了个方向,向前挪动脚步,“毫无征兆,大地为何会破裂而开?在三山城的历史上,好像从未发生个如此匪夷所思的事!” “千亩灵田,我们家也种植了数百年……” 不解萦绕于心头,想要找出答案,却不知下一刻的命运如何。 “啊~~~” 突然间,一声呻~吟打破了渐已死寂的地窟。 封尘吓的一激灵,连忙闪躲而开。 因为他踢到了某样东西,而这某样东西,发出了有气无力的呻~吟声。 “莫非是阎罗?” 只是一个转念,封尘便寻摸出了一种可能。 立刻间全身紧绷,黑曜直指呻~吟声发出之地,戒备着,随时准备发出致命的一击。 惶惶,甚至起了转身而逃的念头。 因为全身的血气已经被他用的七七八八,贯虹一式,再也施展不出。 没有贯虹一式,如何对抗一个神武? 就算是重伤的神武,取他的性命,也不是多么难的事。 一息,两息,三息…… 时间如蹒跚的老人,走的很慢,剪熬着封尘一颗惶恐的心。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惶恐在快速的消退。 封尘一脚踢到了阎罗,必然的,在他踢到阎罗之瞬间,阎罗也肯定发现了他,但是数息过后,却无任何异动,说明了什么?阎罗是活着,但肯定是苟延残喘,没有任何余力去做其它的事情。 笑了,如释重负的笑。 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火折子,吹了口气,火光立现。 举着向前一照,一个血葫芦跃入封尘的目中。 是头颅! 是阎罗的头颅! 破的不像话,已经血肉模糊的头颅! 除了头颅外,再无其它…… 不,是被土石给埋住了,留在外边的,唯有一颗头颅! 封尘走了过去,俯视着阎罗,没有丝毫的同情,因为阎罗是他的仇人,对待仇人,不应该有那种妇人之仁的情感。当然,也没有幸灾乐祸,有的,仍然是可惜。仇人,亲手去解决,才最为的痛快,最能雪恨! “救我……” 阎罗的双眼睁了开来,只有一条缝隙,他的力气,或许只能撑出一条缝。 声音微弱,几乎难以捕捉到。 封尘鄙夷的冷哼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天要收你,便是天意!当然,就算天不收你,你也得死在我手!顺天应人,这就是你的归宿!”说着,封尘举起了黑曜,“你是我的仇人,恨不得把你扒皮抽筋大卸八块!既是要死的人,做那些,又有何意义?我是一个仁慈的人,在可能的情况下,不吝施展我的仁慈!” “所以,免受痛苦,我会仁慈的送你一程!” 黑曜冷芒一射,洞穿了阎罗的脖颈。 拔枪,插在地下,深吸一口气,双眼紧紧的闭合在了一起,脑海中有韩力的音容笑貌不断的闪现而出……乍然,一个妖力妖气的身影钻了进来,是洪飞凤!但奇怪的是,很纯良的表情,很纯良的笑容。 或许对于洪飞凤,封尘更愿意铭记她为他挡刀那一刻的恩情。 少顷,摒弃一切,深埋于内心之中。 仇怨可以告一段落了,而他的活命之机,必须尽快的找出。 第七十一章 重宝,杀劫来袭! 震动消失,灰尘散去,积水的萤光已不是点点,连成一片一片,好似一块块的镜子,一条条的玉带,映照四方,撕裂了黑暗,让整个地窟都有了色彩,带了赏心悦目的迷幻之感。 深吸一口气,空气清新的让封尘咋舌。 禁不住的,又深吸了一口,陶醉之中,想要一吸再吸…… 这种清新之感非同一般,封尘可以万分确定,从没有体验过。但是,虽未体验过,却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天地元气极为浓郁的一种表现。可以理解,能养育出千亩灵田的非同一般,作为母亲的大地,怎么可能一般了? 但是惊颤不减,因为太浓郁了,怕是洞天福地也不过如是。 “若是在此地修炼上一个月,我有信心凝炼出神脉,突破到神脉境……” 封尘热切的思索着,有着极度的向往。 神脉境,那是凡与“神”的一次蜕变,一旦突破到神脉境,可以说,已经踏入了“神”的领域,带来的不仅是强大的实力,还有生命层次的脱胎换骨;一旦突破到神脉境,封家的这次大劫,他无须借用外物,无须什么阴谋诡计,就可以挑战洪飞凤,就可以挑战阎罗,甚至可以施展《天封》枪诀中的贯虹一式,秒了连诀和血横。 “凝脉,在如此环境之中,相信不会凝的是普通脉,甚至超越天、地、人三脉,凝出传说中的九龙神脉!”封尘放飞着思想,纵意驰骋,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好事,这一刻却觉得是理所当然。 然而,只是顷刻,一声叹息拉回了思绪,一声苦笑,把心中不切实际的野望束之高阎。 摇了摇头,收敛心神,迈步前行。 当务之急是怎样活命,怎样逃出地底,而不是幻想缥缈的未来。 “那是……” 乍然,封尘瞧见了一物,就在远处,昏暗的光芒照的有些模糊不清。但就是这模糊不清,给了封尘极大的视觉冲击力,给了封尘极大的想象空间。 极大,如一座房屋。 巍峨的,有极强的气势压迫之。 封尘凝紧眉头,提高了警惕,持着黑曜,一步一步,向着莫明之物逼近。 紧张紧张,会有怎样的情况发生? 但是,似乎一切都只是虚假,莫明之物根本就纹丝不动! “呃,是一只凶兽!” “这般庞大,应是元兽无疑!” 接近到一定距离,待看清楚后,封尘惊愕不已,“似乎已经死了……死了还如此气派的巍峨不动……难道说宁死不屈?这气势……越靠近,越感到强烈的压迫感……是什么实力的元兽?” “一具尸体,竟也能散发如此强大的王者之威?” 疑惑,不解,但转瞬却是笑了,“不管它强大与否,是什么实力,到现在,都已经死了,这么大个,放开了膀子吃,一年也甭想吃完!有水有肉,还有如此清新空气,就算多困一困,也不是什么问题。” 封尘喜癫癫乐滋滋,最大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接下来的重点,就是寻找出路,筹谋如何回归地面。 “哎呀……” 一条白玉水带横亘在前,发现不深,封尘并没有绕行,涉水而过,结果,因为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巨兽身上,不察之下,一脚踏进了水坑里,一个趔趄,向水中摔了过去。 还好反应极是,又有黑曜撑地。 所以,险之又险的,还是刹住了身形,没有成为落汤鸡。 “靠,阴我?” 封尘不爽的啐了一口,从水坑里拔出腿,继续前行。 但是乍然,仅仅只是向前看了一眼,封尘目瞪口呆,因为如山的巨兽没了,竟然化成了漫天的轻烟,无风,却在那里袅袅飞舞,最后幽幽的落向地面,混于土石之中,融于水泽之内。 怎么回事? 难道只是双眼虚构出来的假象?难道只是一团妖雾幻化成的奇景?难道脆弱的,经不住他“哎呀”一声的惊吓?难道娇气的,吸不得他凡尘人间的污浊之气? 不,都不是! 抽一抽鼻子,封尘嗅到了极为沧桑的腐朽之气。 久远的,竟是让人莫明的产生哀伤之感。 不自禁的,封尘的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顺着面颊而下,滴落向白玉水带,“咚”,激起了小小的浪花,荡起了圈圈的涟漪,让这个平静的水面不再平静,泛出了轻舞曼妙的节节音符。 谁之愁绪,搅扰了沉寂的心湖? 谁之哀伤,奏响了久远的琴音? 无风,却起了鳞鳞波光,一闪一闪的竟逐着,有轻声回荡,好似呢喃着悲凄,呢喃着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断向前推进,撞击在了土石岩壁之上,很轻微,轻微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但就是这忽略不计,却给了封尘震耳欲聋的黄钟大吕之感。 并非是响在耳边,而是响在心灵之内。 鳞鳞的波光不停的撞击着四壁,不停的震颤封尘的灵魂,好似要铺就一条音之通道,贯穿古今。封尘的心在沉坠,遥远的时空却在迈进……一刹那间,古今交汇,轰然一声,爆发出了漫天璀璨的光华。 缤纷中,好似每一束光华都在演绎着一段悲凄的故事。 封尘想要定睛细看,却乍然的,面前的景物一变,仍是昏暗不明的世~界。 封尘皱眉,寻思如梦一般异变的缘固。 但是,刚起了个头,如暴风骤雨一般的异声又响,“哗啦啦”,正是石窟的四壁,石窟的穹顶,有大量土石在坠落……情景十分的骇人,惊心动魄,就像是墙体脱落表层的包浆一般,要露出它本来的面目。 与此同时,镜面破裂,玉带成了断条,以极快的速度消失着。 也就是瞬息间的功夫,声音戛然而止。 但弥漫在空气中的灰尘却是极大的遮蔽了视野,只有近在咫尺的脚下,才能洞悉出几分真容来……惊愕,他竟踩在水晶一般的物体之上!聚睛细看,水晶之内,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 时间在飞逝,灰尘在快速的坠落,石窟的真容,在快速的呈现而出。 惊愕! 目之所极之处,全部是水晶! 而水晶之内,无不包裹着什么东西! “这……” 待视野恢复…… 不,比起异变之前的昏暗更加的清晰! 光华闪烁不休,在闪烁中,水晶中包裹的东西,轮廓在快速的闪现。 惊愕! 竟都是一头头的元兽! 和之前灰飞烟灭的那头元兽一般无二,都是匪夷所思的庞大。 而匪夷所思的是,几乎都不认识。 “洪荒异兽?” “难道是久远的洪荒年代的物种?” “不知因何缘故集体的死在了这里,包裹在了水晶之中。” “等等……” 封尘的脑海中,灵光一闪,乍然联系到了一种可能,“这种景象,怎么和老乞丐描述的十分的近似?”左顾右盼,仔细分辨,最后确认无疑,“不是近似,而是一般无二!如此景象,代表着此地孕有重宝,正是泣神之泪!” “对,是泣神之泪!” “之前,血横似乎说漏了嘴,也提到了泣身之泪!” “对,也只有如此重宝,才能让人疯狂!” “泣神之泪……泣神之泪……” 封尘越想越激动,甚至双目之中,爆发出了慑人的贪婪之光。 泣神之泪,传说中的东西。 但,只要是了解的,无不为其疯狂。 “据老乞丐说,泣神之泪,天神的眼泪,但不仅仅是天神的眼泪,只是以天神的眼泪为源,为基,经过无数年的变化,孕育而出的。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吸纳无数生命之精华,来成就己身。” “此地,如此多的巨兽,就是着了此道!” “难怪,难怪千亩灵田那般不凡,原来是因为泣神之泪!” “它会在哪里呢?” 欣喜若狂的封尘急的抓耳挠腮,很想立刻找到泣神之泪,抓在手中。有泣神之泪的帮忙,凝炼神脉,突破神武,轻轻松松之事。甚至于之前他所幻想的传说中的九龙神脉,凝炼而出,也不是不可能。 “来,到这边来!” “来,快到这边来!” 就在这时,突然间,有呼唤声传来,缥缈,很轻,却有点霸道的不容置疑。 不是响在耳旁,而是响在灵魂里。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很动听,极是曼妙。 非是白裙女子,因为两者的声音有着极大的差别,很容易辨别。 封尘惊的胆一缩,心一颤,声音是何人所发? 难道还有不为人知的某人,也坠入了地底?就在他的周围某处,洞察到了他? 呼唤他,所谓何事? 仔细分辨,声音缥缈的有些有气无力。 “这……” “啊,哈哈哈,好多啊!发达了!” 乍然,一个震惊之音骤响,激动的笑声,歇斯底里的疯狂。 正在寻思着,是否要依着缥缈之音,前去探一探,那位未知的女子,为何要呼唤他之时?却突然的,被歇斯底里的惊喜声音给惊了一大跳。转头,循声而望,被惊了一大跳的封尘,再次被惊了一大跳。 连诀! 竟然是连诀! 神脉境五重的连诀,封尘连一丝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气血不亏,充盈~满身,能施展出贯虹一式,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死境,如何办? 绞尽脑汁,迅速的观察四方,却没有一条活路可借。 “哈哈哈,封尘!” 猖狂的大笑声夹带着无限的杀意,席卷向束手无策的某人。 第七十二章 智慧,前辈,绝路逢生 连诀狞笑着,步步逼近。 封尘没有动,并非泰然,而是禁不住的满心惶恐。 但虽是如此,脑筋却在极速的旋转着,寻找着化险为夷的办法。 拼,蚍蜉撼大树,没有一丝胜利的可能;逃,根本就是乌龟赛跑,除非兔子打盹,才有丁点的可能性。可惜,他是蚍蜉,是乌龟,连诀是大树,却非是打盹的兔子。 越来越近,狞笑声更加的尖利。 越来越近,那张一切尽在掌握的胜利者的面孔,让人分外的恶心。 怎么办? 连诀可非洪飞凤,不会瞧上他的美色,不会网开一面。 死,或许就在下一瞬间。 乍然,封尘的脑海中灵光一现,觉得有一种可能性,或有微乎其微的几率,助他逃出生天。血气澎湃的法门,极致的运转,尽可能的挤压着身体内所剩不多的力量,集中爆发。 搏,不搏怎有希望? 赌,辉煌的人生,就是靠赌赌出来的! 就让他看一看,是绝境的毁灭,还是人定胜天的重生? “天才,活着的才叫天才,死了的,连废材都不如!”连诀冷语而出,继续以睥睨的口味斥问着封尘,“知道什么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吗?哈哈哈,你一个淬体境的蝼蚁,竟让我生起了嫉妒之心,该死!” “立于天地,有元气缭绕,随意而动,元气相随,这是凝脉的征兆!淬体境可一枪捅爆了韩魁,若是突破神脉境,是不是一枪就能捅爆我?”摇了摇头,“可惜,你没有那个机会了!让我屡屡受挫的家族,我也定灭之!” 有了可能的机会,虽然只有一线,却让封尘的惶恐尽去,傲然了许多,长枪猛然一甩,冷哼了一声,“美梦,人人都想做,人人都爱做,可是,有几人能够美梦成真呢?连诀,你真以为吃定我了?” “今日我不死,来日,你必死!” “杀我大伯,你,该死!” 连诀鄙夷的哈哈大笑,“来日?蝼蚁,你有何办法逃出生天?” 封尘嘴角一勾,“你猜!” 连诀恼羞成怒,“找死!” 轻蔑的,连宝剑都懒的出鞘,一掌就向着封尘拍了过来。 速度飞快,掌风凌厉,只要拍中,怕就是爆体的血肉飞溅。 在连诀出招的同时,封尘也发动了攻击,非是攻击连诀,而是背道而驰,攻击最近的水晶壁而。 神脉境五重的连诀,即使轻蔑的未动用全力,速度也是非一般的快。而封尘,爆发出了所有实力,甚至于基本榨干了身体,在贯虹一式之下,速度也是非一般的快。两人的非一般,在短短的一瞬间,竟是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所以,并没有谁追上谁,谁甩开谁。 “砰~~~” 黑曜击中了水晶墙壁,竟是毫无滞涩的贯穿而进。 非一般的宝器,加上非一般的力量,破坏力非同一般。 就算水晶壁面神奇异常,却也丝毫阻挡不了黑曜的凌厉锋芒。 “咔嚓~~~” 好似冰面受到重击,破裂而开,裂纹如蛛网,向着四面八方漫延而去。 “哗啦啦”,碎裂的水晶纷纷掉落而下。 破壁而入,无可阻挡,磅礴的力量远未消失,贯虹一式继续冲刺向前,好似枪带着人,长驱直入,霸道的肆虐沿路的一切,一头头的巨兽化为了粉沫,飘散于空,弥漫向处处地地,角角落落。 声势巨大,整个地窟都震动了起来。 与尘世隔绝的封闭的绝对空间,也被封尘这一枪给击碎击破,惊奇,而又在封尘预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水晶壁面内,一头头的巨兽,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化为烟尘,漫舞于空,铺天盖地的席卷向四面八方,遮蔽了所有的一切。 “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周围的壁面,在以极快的速度破裂着。 终于,力消人停。 但脚下已经空空,没了支撑之物,封尘向下直坠而去。 没有任何慌张,都在封尘的预料之中。 这就是他的逃生计划,击破壁面,让一头头的巨兽风化掉,最后达到破坏整个石窟的目的……击破壁面,封尘有绝对的信心,但是,一头头的巨兽能否风化掉,能否导致整个石窟崩塌,却是未知之事。 所以,只能极尽全力的拼上一拼! 很显然,封尘成功了! 坠落而下,有漫天的烟尘掩护,连诀想杀他,难! 大意,轻蔑,让连诀失去了一击必杀封尘的机会,凌厉的一掌只拍到了空气,再想寻找封尘之时,却已经失去了踪影。亦如封尘一般,脚下空空,失去了支撑之力,向着虚无的下方坠了过去。 “哈哈哈,天不亡我,亡的必然是你!” 封尘兴奋,因为他赌赢了! 兴奋的封尘,禁不住猖狂的得瑟了起来。 “天真!” 然而,一声冷哼,却浇了封尘一身的寒意。 因为随着冷哼,一道剑芒向他击射而来,险之又险的,擦着他的衣衫滑过。 听声辨位? 神脉境的武者在凝炼神脉的时候,经过天地元气的一次洗礼,全身上下,从内到外,不管是肉体还是灵魂,都经过一次蜕变,所以,在生命层次上,要高上淬体境武者许多,所以,拥有着非同一般的听力,视力,感知力,等等。 惊吓了一跳的封尘,连忙闭了嘴。 自由落体的他,可不想成为靶子,被剑芒射来射去。 然而,“嗖嗖”的破空声还是不断的响起,就在封尘的周围,近在咫尺,甚至擦着他的头皮滑过。但是,盲射的剑芒,在漫无目标之下,并没有一次精准的逮到封尘,造成哪怕一丝的伤害。 “扑通~~~” 水花四溅,封尘坠入水中。 听声音,水~很深,似乎也相当的广阔。 这是埋藏在地底深层的地下水,但神奇的是,并不寒彻刺骨,反而有些温暖之感。 “扑通~~~” 连诀紧随其后,也掉进了水中。 “糟糕!” 在入水的一刹那,封尘暗呼了一声。 稳定身形后,双手猛然一拨,双脚猛然一蹬,立刻向一侧游去。 无它,水中根本没有遮蔽视线的灰尘! 不仅没有,还清澈的要命,只要张开眼睛,就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虽然全身的血气已被贯虹一式耗的七七八八,但封尘却没有一丝的疲累之感,究其原因,或许和浓郁的天地元气有莫大的关系。不能主动的吸收天地元气,化为神力,但并不妨碍被动的去滋润他的身体。 “还想逃?” 一声冷音在封尘的身后炸响,一个人影向着封尘飙射而来。 看模样,很快就能追上。 真是得瑟的有点早,猖狂的要了他的命。 封尘焦急,这下可咋办? 奋力的游着,只是竭尽全力,奋力的游着。 但是,仅仅的,只能拖延点被追到的时间而已。 突的,封尘从水底蹿了出来,脚踏平静的水面,飞驰而去,留下圈圈的涟漪。 “咦~~~” 瞧见这一幕,连诀惊奇不已。 淬体境的蝼蚁,怎么可能有此等水上漂的本事? 不可思议,无法相信! 但是,再不可思议,再无法相信,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容他不信。 “有秘密!” “还不小!” “一枪捅爆韩魁……水上漂……” 惊咦了一瞬,连诀也从水底蹿出,脚踩水面,紧追封尘不舍。 收敛归鞘,不打算用剑芒击杀封尘。 他要生擒了封尘,逼问百分百存在的秘密。 已经有了一次奇迹,他不相信还会有奇迹发生,以他的速度,数息便可擒到封尘。 “娘的!” 焦躁的封尘,禁不住咒骂了一声,有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感。 “怎么办?” 同样的问题再次浮上心头。 但是这一次,比起上一次,更危的绝境。 “来,走这边,你的右手方向!” 也就在惶惶无法可想之时,突的,不容置疑的女子声音又乍然响起。 不自禁的,封尘喜上眉梢。 果断的转了方向,依着女子的指示,向前急奔。 不管女子是谁,唤他去干什么,她都是唯一的救命稻草。特别的是,以封尘的判断,这根稻命稻草非同一般的强大,因为这种直入灵魂的传音手段,因为这种能窥视到他位置的手段,怕是神魄境的武者,也不是随意就能施展而出的。 “入水!” “向前游丈许,再出水!” “向左前进三丈,再入水!” …… 封尘依照着命令,一丝不苟的完成。 他能感觉得到,在入水出水间,他从一个石窟进入到了另一个石窟。石窟与石窟相连的通道,尽皆都在水下。如此,纵然连诀速度更快,也被封尘这种无规律的入水出水迷了方向。 “封尘!” 很快的,连诀便找不着北。 一声嘶吼,饱含着满腔的愤慨和恼恨。 …… “好了,追杀你的人已经摆脱了,到我这里来!” “你是谁?” “救你命的人!” “前辈,我问的不是这个!” “难道这个还不够吗?别再废话了,快点过来!” 封尘愕然,好大的脾气! 不过,人家是前辈,又新近救了他的命,发再大的脾气,他也得满含感激的甘之受之。没什么好问的了,只要过去,一切自然明了。但是,还有一个疑问缭绕心头,实力强大的前辈,怎么非要他过去不可? 有问题! 摸了摸鼻子问道:“前辈,你还没指明你的方位。” 第七十三章 惊愕,巨蛋相会 纵横交错的地窟,想要辨别出方向,几乎不可能。 纵然有人指路,也转的封尘是晕头转向。 沿路的景物仍是那么的奇幻,那么的震人心魄,只是沧桑的让人落泪,死寂的连一个活物都寻不到。好似一座庞大的博物馆,陈设着各种巨兽的尸体,动作不同,表情各异,但无一例外,都透露着满满的憋屈和不甘。 封尘小心谨慎的行走其中,穿梭其中。 他怕,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可能造成大面积的灰飞烟灭。 “好可怕的泣神之泪,到底吸撷了多少巨兽的生命精华?”越走,越看,封尘越发的震惊,“如此大规模的地底石窟,应是它一手造成的吧?大地的崩裂,也是它无尽岁月以来演变出来的结果?” “但,如此浩大的破坏力,却极难被发现!” “埋于地底,实在是太深了!” “那位前辈,若是超越神魄境的大武者,定然已经寻到了泣神之泪了吧?” 一路行去,一路思索着。 猜测到重宝很可能已经有了主人,封尘倍感失望。 但是,也不是不可接受。 是他的,注定是他的,不是他的,硬夺,只是伤了天理,违了本心。 何况,所得之人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一个大武者。 “嗯,元气愈发的浓郁……” “凝成了絮,积成了水,这……太惊人了!” 放眼四顾,封尘惊的无以复加,贪婪的吞吸起了空气,甚至抓过飘在空中的元气的絮状物,甜美的塞进了口中……元气,存在于天地间的一种高等能量,一般人,看不见,也摸不成,但是,若浓郁到一定程度,便会显化了它的真容。 是能量,便能被人体所用。 像如此浓郁的元气,普通人即使不吃不喝,也能安然的存活。 “没看见我吗?还不上来参拜?” 正当封尘陶醉在元气海洋之中,畅游在元气海洋之中时,乍然,一声斥喝响在他的脑海之中,虽然依然的还是那么的有气无力,但霸气却更胜之前,不容置疑的口味,好似自然而然发出来的,是理所当然的一种表现。 “前辈,是我忘乎所以了?” “您在哪里?” 封尘没有任何的不喜之色,道了声谦,恭敬的询问了一声。 “看不见那颗浮白色的球体吗?” 斥问,还带了颇大的火气。 封尘愕然了一瞬,摸了摸鼻子,仔细的搜索起了四方,透过漂浮在空的元气的絮状物,终于看到了那颗所谓的浮白色球体。很大,直径怕是有三丈!但虽大,却悬浮在空,好似轻如无物! 那种白,和整个空间的白一模一样。 很显然,也是由元气凝结而成的! 只不过密度更大,更加的凝聚,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蛋壳。 封尘惊愕,遐思万想,若是能把这个巨大的元气蛋抱出地窟,会是多大的财富? 怕是抵得过千亩灵田的万年收成了吧。 封尘走了过去,“前辈,你就在里面吗?” 女子斥道:“废话!” 封尘大义凛然道:“前辈,需要晚辈做什么?不管是什么,晚辈万死不辞!” 女子干脆利落,“进来!” 封尘有些犹豫,绕着元气蛋转起了圈,聚目向里面瞅了起来,但是,厚实的蛋壳,根本就没有一丝穿透的可能性。小心的,用手指戳了下,挺沾的。不自禁的,封尘泛起了嘀咕,“前辈,这玩意能撑的起我吗?更重要的是,前辈,你穿衣服了没?” 女子断然斥喝:“滚进来!” 封尘心中嘟嚷,“野蛮,暴脾气,一点也不可爱!” 一手猛然间向着元气蛋戳了过去…… 虽粘,但戳~进去,并没什么滞涩之感。 感觉了一下,有点失望,三丈多大的巨~蛋,才数寸厚的蛋壳。 随之的,另一只手也戳了进去,双手猛然间一攉,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迫不及待的向里面瞅了过去,只是一眼,封尘震惊的瞪圆了眼珠子。元气蛋的中心位置,还悬浮着一颗大珠子。 珠子还为浮白色,但,散发着极为耀眼的光芒。 怕是比起骄阳,也不遑多让。 然而神奇无比的是,虽然耀眼,却不刺眼,柔和的,瞧起来还相当的舒服。不仅如此,光芒似能透体而进,让人瞬间精气神倍增,甚至蒙生出无比强大的勇气,只手可撼天地,只手可揽日月。 恨不得连诀就在身旁,一拳轰爆之! 反差,逆反常理的神奇之物,才会有如此大的匪夷所思。 无疑,这颗珠子,便是泣神之泪! 但是,让封尘目瞪口呆的却不是它,而是她! 她,所谓的前辈,竟是一只蓝色的兔子! 艰难的恍过了神,狠狠的吞了口唾沫,封尘开了口,舌头打结,“前……前辈,竟然是您……您老人家!”震惊归震惊,观察力却一点没减,蓝色兔精悬浮在空,正和泣神之类发生着激烈的对抗,明显的,还处于下风。 “前……前辈,你没事吧?” 蓝色兔精无视着封尘,因为连偏头看一眼,也懒的看。 又或者说,它根本没有余力偏这个头。 “废话干什么?还不进来?依着我的命令,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前辈,我……” “怎么?有抵触,不愿意?”蓝色兔精艰难的转过了头,看模样,似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凶目圆睁,怒瞪封尘,“月余前,念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放你离开,你却一去不返,你这个人,诚信在哪里?而之前,我又救了你的命,你的感激之情在哪里?再这么不识好歹拖拖拉拉的,我一爪子拍死你!” 封尘连忙辩解,“前辈,不是这样子……” 蓝色兔精斥声道:“不是就立马滚进来!” 封尘依然犹豫,踌躇了少许,还是道:“前辈,你的仁慈,你的救命之恩,晚辈铭记于心,不敢忘却分毫!为前辈做事,晚辈也会尽心竭力!但是前辈,你的脾气我很不受用,我是个人,能不能给我点尊重?” “别挟着恩情,就对我颐指气使,如同使唤牲口一样。” “感念你的恩情,滴水之恩是应当涌泉相报,你也可以觉得是理所当然,但是,却不意味着,你可以高高在上的俯视于我!却不意味着,让我要委曲了自己,承受一切,我不喜欢的事情!” “我,有权对你说不!” 封尘是一个骄傲的人,不管面对谁,都不愿意低了自己的头颅。 报恩和尊严是两码事。 不能因为报恩,就丧失了自己的尊严。 蓝色兔精愕然了一瞬,突然冷声道:“是不是见我陷于困境,有了别的想法?” 第七十四章 与兔子双休 瞧见蓝色兔精一瞬,封尘狠狠的惊愕了一下。 仔细一寻思,便把前因后果想了个明白。 在山林中,那日突见蓝色兔精,很可能就是它的特意为之,有意暴露行踪,有意把他引到了荆棘丛……若非号角声的召唤,还会把他引到别处。 而这别处,八成就是地底! 所谓何事,八成就是为了泣神之泪! 封尘本是打算,待处理完韩力之事后,履行承诺,再行回归。 可谁承想,一件事接一件事,让他脱不开身。 一爽约就是月余之久,蓝色免精等之不急,便独自从隐秘的通道下到了地底,然后找到了泣神之泪,然后想凭借自身的能力把泣神之泪收入囊中……可是,自傲的它,却是无法做到,反而被泣神之泪所困,陷入到了危机之中。 或许正是由于它与泣神之泪的僵持,才导致了山崩地裂。 兔精的实力毋庸置疑的强大,为何还搞不定区区一件死物?答案很容易给出,那便是泣神之泪可能存在的特性。什么特性?从沿路所见到的,被吸干了生命精华的头头巨兽便可以猜测得到。 对于兽类,泣神之泪有异乎寻常的克制作用。 除此,便是恐怖的吞噬之力! 此刻的蓝色兔精,正是依靠自己的实力,抵挡泣神之泪的吞噬之力!反观他,非但没有任何的影响,还得到了不少的好处,更加的龙精虎猛!也就是说,泣神之泪对人类有益,对兽类有害! 这是猜想,也是判断,有理有据。 如若真是如此的话,一个超大的机遇便摆在了封尘面前。 如何抉择呢? 看了眼悬浮的泣神之泪后,封尘便把目光定格在了蓝色兔精的身上,平静,没有任何的异样,淡淡的把他的推断讲了出来……话了,问道:“前辈,我说的可有错?” 蓝色兔精兔目一缩,有了杀意,“完全正确!” 封尘点了点头,“前辈,你就不好奇,我会作何选择?” 蓝色兔精杀意盈身,“我在等着!” “哈哈哈,前辈,现在的你偏一下头都十分的困难,想杀我,可能吗?”封尘朗声而笑,霍地,钻进了蛋壳,“若是我想杀你,简简单单!就算我不杀你,弃你于不顾,你早晚也得死!你死,这么重的宝贝,便是我一个人的!” “前辈,你说我会作何选择?” 蓝色兔精无言,似乎已做出了决定,杀意更加的浓烈。 封尘笑了,笑的更为的欢快,道:“重宝惑人,像泣神之泪这种天地间难觅其一的重宝,更会让人疯狂,丧失理智!但是,那是其它人,不包括我!我封尘,行的端,坐的正,顶天立地,与重宝相比,更在乎自己的本心!” “我只做能为之事,可为之事,除此,皆罔之!” “前辈,让我如何做?” 蓝色兔精大眼珠子愣了一瞬,然后又转了一下,盯着封尘,似乎在思索,封尘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但看封尘真诚的笑容,静待吩咐的样子,它的怀疑释去了许多,杀意也渐渐的收敛了下去,破天荒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尊严,很没有价值的一种东西。” 封尘摇了摇头,“尊严,傲视天下的华章!” 一刹那间,蓝色兔精的神情似变了一下,带着些许的欣赏之意,但是转瞬间,却是嗤之以鼻,“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还和我谈尊严?无知!经过事情多了,你就会明白,你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 “一根筋的木头脑袋,懒的多费唇舌!” “过来,站到我的前面,阻隔我与泣神之泪的联系!” “当然,阻隔,以你微弱的实力根本做不到,需照着我的方法做才有些许的可能性。见你如此的真诚,我也不好欺瞒于你,你将是我收服泣神之泪的媒介,危险相当的大,极有可能爆体而亡!” “你的选择是什么?”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封尘思索了一瞬,身形一动,飘了过去。 说来也是神奇,巨蛋之内,好似一个异度空间,身体轻飘飘的,好似没有重力。而在封尘钻入巨蛋之后,撕裂的口子,也在快速弥和着。虽没有重力,不能脚踏实地,却可以身随意动。 笑了,是朗笑,“极有可能,那不是说还有不可能?” 蓝色兔精道:“不可能,只是极有可能之外的意外。” 封尘愕然了一瞬,笑声更大,“我就是一个意外!别看我年少,却非无知!别看我年少,却有无上的勇气,挑战不可能;却有无上的信心,战胜不可能!我的命运交响曲才刚刚奏起,远未到结束之时。” “说,如何做?” 蓝色兔精愣住了,这次愣的时间久了一些。 随之的,竟是咯咯的笑出了声,非常好听,是一个青春活力的妙龄女子才能发出的声音,“好!小子,气魄不错,竟是连我,都不由自主的有些侧目了!说实话,你有极大的危险,我也有极大的危险,你爆体而亡,我也会爆体而亡!” “此方法,把我们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 说到这,蓝色兔精的兔脸上竟是起了些微的红晕。 接着,她便讲出了方法。 所谓的方法,就是一种功法,渡体传元。 聪慧的封尘,乍一听之下,立刻就有了判断,根本的就是一种双休功法! 与一只兔精双休,实在难以接受! 但是幸好,此双休非是彼双修,更多的,如同兔精所说的一般,只是把他当作一种媒介,一面盾牌,用他的人类之躯把泣神之泪隔开,以便降低泣神之泪对蓝色兔精的排斥之力,吞噬之力。 话不多说,决定了,便立刻采取了行动。 “我讲述的功法,你可听懂了?” “懂了!” “真的懂了?” “前辈放心,关乎性命,我怎么可能说谎呢?” “哦,理解……力不错!”蓝色兔精惊讶的合不拢嘴,勉强的赞了一声,道:“地底出现了几个强者,以他们的能力,搜索到这里,不是太难,所以我们要加紧点时间。我给你三个时辰,熟悉功法,练成功法!有困难就说,我会细细的教导你!” 封尘眨了眨眼睛,“三个时辰?” 蓝色兔精不喜的斥道:“蠢货!有我帮助,三个时辰还不够?” 封尘再次眨了眨眼睛,“其实我是想说,我已经掌握了,用不着三个时辰那么久。” 蓝色兔精的双眼瞪成了鸡蛋,惊声问道:“什么?!” 第七十五章 危境,无法可解? 封尘没有装逼,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一部渡体传元的功法,或许对别人高深莫测,对于他,几乎没什么难度。 或许天赋非同一般,又或许只是切合他这个人而已。 不管如何,封尘超常的理解力和超常的修炼速度,惊的蓝色兔精不要不要的,两颗兔眼瞪的滚如鸡蛋,兔心那个翻江捣海,在不毛之地偶遇一个品相还不错的娃娃,竟是这么个难以想象的妖孽? 封尘一脸木然的眨了眨眼,“前辈,我很厉害吗?” 蓝色兔精恍过了神,轻咳了一声,道:“一般一般,还算凑合,比起我当年,还是慢了不少。”兔脸微红,尴尬的又咳了一声,“先施展一下,让我瞧瞧,看是不是已经如臂使指,没有一丝的差错。” 封尘哦了一声,“前辈,我怎么觉得这是人族功法……” 蓝色兔精兔目一瞪,“让你施展功法,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没有解释,或者说刻意回避,封尘的迷惑之心更盛,但是答案,暂时的,他并没有追问下去的想法,如此情况,并不适合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依照功法,封尘示范性的施展了一次,一丝不苟,毫无滞涩之感,立刻赢得了蓝色兔精的赞许。 既是过关,渡体传元,便立刻开始! 一站到蓝色兔精的身前,封尘立刻就感受到了磅礴的惊人心魄的元力扑面而立,冲的他一个趔趄,差点撞到身后的蓝色兔精,强大的压力,滞息的似乎肺部,都会在下一瞬间爆裂而开。 逃离,刹那间升起的唯一念头,就是逃离此地! “还不运转功法?” 乍然,如黄钟大吕的斥喝声响彻整个脑海,让封尘猛然回过神来。 连忙运转功法,渡体传元,把自己化为一个媒介。 立时间,压力顿减。 “要和我同步,不要有任何的紊乱!” “前辈放心,关乎你我的性命,我定会竭尽全力的配合你!” 一个媒介,一个盾牌,封尘要做的事并不是很多,只要把自己稳定住便可。吸收泣神之泪,驯服泣神之泪,完全得看蓝色兔精的能耐。封尘闭上了眼睛,竟是盘坐在了虚空之中,心无旁骛,感应着身后的蓝色兔精,与之协调统一。 “嗯~~~” 突的,封尘惊的愕然不已,他的脑海中竟是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虚无缥缈,有些模糊不清。但是,虽然瞧的不是很真切,却能万分的确定,是一个极美极美的女子!尤为让人侧目的是她散发的气息,如一位不染人间烟火的出尘仙女。 美丽的让人仰望! 感应其气势,实力惊人的更让人仰望! 云泥之别…… 洪飞凤与其相比,就是地上的泥! 万分诧异,为什么脑海中莫名其妙的会浮现一个仙女的身影呢? 不是一闪而过,而是挥之不去! 转念寻思,有了猜想。 仔细推敲,这种猜想更加的确定。 此仙女不是别人,正是蓝色兔精! 渡体传元,他们一人一妖“双修”,贯通的可不仅是元力,还有灵魂。 也就是说,蓝色兔精的灵魂非是妖,而是人类! 怎么回事? 此种情况太匪夷所思了! 又或者说,对于武道,他还认识不够,对于蓝色兔精的实力,他还认识不够! “稳定心神,不要胡思乱想!” 迷茫满心,诧异满脑,封尘竭力的想要看清楚仙女的模样,竭力的想要寻思出到底是什么缘固,造成的兽身人魂,如此,导致分了神,迟滞了功法的运转……也就在这时,蓝色兔精的斥喝声乍响。 封尘连忙刹住好奇,收敛心神,专注唯一。 “接下来才是要命的时刻,你要注意了!” “前辈放心!最先倒下的,一定不是我!” 大话刚说出口,封尘就感受到了比之前庞大了十倍的沛然元力的侵袭……虽然他只是一个媒介,但是,筋脉的强弱程度,如何承受得了滚滚元力的流通?好似一条小溪,要强行承载一条大江的滔水一般。 如此,只会淹了小溪,毁了小溪! 封尘有了强烈的撕裂之感,有了难以克制的爆体之觉! 急!急!急! 若是不赶紧找出解决之法,身死,或就在下一瞬间! 封尘功法急运,坚持着,一再的强行坚持着,纵然全身上下已经皮开肉绽,被狂暴元力撑出了如同蛛密一般密集的细小伤口,他还是在坚持着!鲜血滚滚而出,那种无处不在的撕裂之感,如同在承受千刀万剐之苦一般。 寄希望于蓝色兔精? 但瞧那个虚无缥缈的仙女,她似也达到了极限! “我估计错误了……” “前辈已经无计可施无法可想了吗?” “这颗泣神之泪,我驯服不了!” “是我太弱了吗?” “有你的原因,但更多的却是我,我有些天真了!”蓝色免精顿了一顿,好似做出了无比痛苦的决定,“没有办法,只能放弃!我死是注定了,但是你,还是有极大的机会活下来!我会爆发最后的力量,把你送出去!” “前辈……” “别说了!若你还活着,速速离开这里,别贪图泣神之泪!以你的实力,根本驯服不了!以你的实力,根本没资格拥有此等宝物!强行拥有,只是招灾惹祸而已!你之前的选择很理智,也很明智,不然的话,你已经是一具死尸了!我的状态再不好,分出一点力量,杀你,却是绰绰有余!” 话到此处,一声轻斥,沛然元力从蓝色兔精体内爆发而出。 她要送封尘出去…… 她死,总比她们都死要好上许多! 封尘连忙大喝:“前辈,等一等,我或有办法?” 蓝色兔精轻斥,“一个淬体境的小娃娃,你有什么办法?时间紧迫,不能耽搁!再耽搁下去,送你出去的最后力量也会消耗殆尽!” 话了,继续爆发沛然元力。 封尘急了,骂道:“你个蠢兔子,就不能让我试试吗?你无法可想无计可施,不代表我没有!别小瞧了我!再过三十年,你想当我宠物,我都懒得瞧你一眼!若是你死了,我活着,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架到火上烤!” “一只大妖,味道一定很鲜美!” 蓝色兔精大怒,“找死!” 第七十六章 九九龙神脉 刻薄的话语狠狠的刺激到了蓝色兔精。 不过,极怒的蓝子兔精,话语虽说的狠厉,却没有真正的一展兔威。 撂下一句狠话,“想死,自己去死!” 封尘哈哈一笑,“我想死,天也未必收我!” 霍然的,封尘运转起了《天地蹒跚功》,尝试与蓝色兔精所教授的功法相融……这种事,封尘不止干过一次,虽不敢说信手拈来,三五次之后,找到窍门,还是有着比较大的信心。 努力,努力,再努力! 只是少许时间,封尘痛的有些扭曲的嘴角挂上了笑容。 不知品阶的《天地蹒跚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前辈,我要分去一部分元力,凝炼神脉,尝试突破神脉境,剩下的一部分,你想办法自行处理!”封尘以《天地蹒跚功》为基,在与蓝色兔精“双修”的同时,尝试凝炼起了神脉。 乍一听到封尘的话语,蓝色兔精惊的不行。 这时候突破神脉境? 竭尽所能的应付泣神之泪的磅礴元力都来不及,还能分心去做其它事? 尤为的,还是凝炼神脉? 不可能? 万万没有那个可能性? 但是下一瞬间,蓝色兔精惊的无法自抑,她教授给封尘的双修功法竟是有了莫名的改变,好似成为了一种全新的功法,完全的吸收包容了旧的功法。封尘在运转全新功法与她“双修”的同时,竟然真的开始凝炼起了神脉! 这…… 这小子是淬体境的蝼蚁吗? 就算是她,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完美的去改变一部功法! 惊!惊!惊! 眼前的小娃娃,在蓝色兔精的目中无限的高大了起来! “干什么呢?怎么不吸了?” “哦,吸,吸,马上吸!” 正愣神时,封尘斥喝了一声,蓝色兔精恍然回过神来,没有任何的不喜之色,反而乖乖巧巧的,连忙配合起了封尘。神奇,之前是她主导,现在却变成了他主导,当然,非是真的他主导,而是她必须得配合封尘。 凝炼神脉,平常都难以做到,何况是现在? 一不留神,就得身死道消。 所以,蓝色兔精不得不帮着封尘稳定元力,因为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嗯,他想凝什么脉?” “普通神脉,可以忽略,天、地、人三脉?截流了那般磅礴的元力,超出了人脉和地脉,难道要凝炼天脉?哼,还真是一个有野心的小子?天脉,几乎是绝顶之姿,是那么好凝的吗?竟然拿自己的性命和我的性命开玩笑!” “这家伙,难道除了想借泣神之泪的力量外,还想借我的力?” “好算计!” 寻思到此处,蓝色兔精不禁蹿出郁闷之情。 算计来算计去,结果,被一个淬体境的小娃娃给算计了! 有泣神之泪,再加上她的帮忙,天脉,还真有可能成功! 当然,这种豁命的胆识,让人欣赏! “不对!” 乍然的,蓝色兔精发现了非比寻常之处,惊的眼珠子差点蹦出眼眶。 “若凝炼的是天脉,如此磅礴的元力已经够了,无需再去截流元力,而他……还在努力的截流更多更多,好像有一座填不满的黑洞一般,需要无尽量的元力!”脑中灵光一闪,蓝色兔精联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难道说他想凝炼九龙神脉?!” 九龙神脉,一条九龙神脉。 凝出九条九龙神脉,便称为九九神龙脉! 神脉境共有九层,一层凝炼一脉,九层满,凝炼出九条神脉。普通神脉,上不得台面的渣滓脉,称为九滓脉,天、地、人,分别称为九天神脉,九地神脉,九人神脉。每一神脉中都有一个极限,便以九九为说。 九九龙神脉是神脉境的巅峰,极致的一种神脉! 神脉是凝炼出来的,凭空制造,而非是从人体内固有的脉络开辟出来的。但虽是如此,却不独立于身体的脉络,而是有着十分紧密的联系。打个比方,凝炼出来的神脉好似一座湖泊,用来储存神力的湖泊。 想要利用湖泊中的水,就必须开凿出一条渠道,或者众多的渠道。 身体内固有的脉络,就是渠道。 当湖泊中的神力用完,需要补充时,渠道又可向湖泊注入神力。 神脉的品质,决定了储存神力的多少。 越高等的神脉,一条神脉中,越能储存更多的神力。 神武的实力,只要看其神脉,便能了解个七七八八。 一发现封尘想凝结的是九龙神脉,蓝色兔精惊的小心肝都差点从喉咙眼中蹦了出来。九龙神脉,传说中的神脉,以她的见闻,万千年的历史上,也难成功一个!要知道,她的见闻,上天下地,可没多少人能比得了! 惊!惊!惊! 惊的过了头,就有可能变成失心疯的歇斯底里! 蓝色兔精没有失心疯,更没有歇斯底里,但是,她却是亢奋异常,被封尘破了天的野心燃起了激情和昂昂的斗志!一个小娃娃都有如此豁出命的想要挣一个天下武人王者之尊的九龙神脉,她,不会真的死亡的她,还怕什么? 泣神之泪,值得她去玩命! 想尽办法的逃到了这里,惊喜的发现了泣神之泪,岂有失败的道理? “好,拼了!” 昂然斗志猛然爆发,尝试压制泣神之泪。 当然,在竭尽全力之外,还在时时的关注着封尘,这个让她屡屡惊奇的娃娃。 一决定要凝炼神脉,封尘便立刻感觉到,普通神脉,他唾手可得,人神脉,也就踮踮脚而已,地神脉,难度不小,天神脉,难度很大,甚至希望渺渺……但是,天神脉的渺渺希望,却比没有希望好上太多太多。 九龙神脉,以封尘的感觉来说,毫无希望! 但是,感觉是感觉,不真正尝试一下,如何确定,真的没有希望? 所以,野心破了天的封尘,放弃了地神脉,放弃了天神脉,要一搏九龙神脉!此时此刻,本身就是陷于危境,生死茫茫,再危险一点,甚至危险一倍,又有何惧?人生难得几回搏,唯一一次凝炼九龙神脉的机会,不搏,什么时候搏? 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定胜天! 第七十七章 潜伏的危机 豪气冲霄故然好,但若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只是徒增笑料耳。 人脉已是不凡,地脉已是天才,而天脉,天下间的武者中,怕是寥寥无几的妖孽才有那个造化!至于传说中的九龙神脉,几人敢去高攀?几人敢去一试?又有几人能够成功的铸就呢? 此刻的封尘,就是芸芸武者中的一人! 纳磅礴元力于己身,引天地规则于无象,集决然意念于一点,铸嗷啸九龙于铮骨。决然之人,运无上之法,逐渐绘就撼天动地之异象。一声龙啸破体而出,回荡于地窟空间,共鸣于天地,似有无数龙象显化。 破土穿岩,朗朗晴空,似也有了至尊之气。 周遭的武者,立时有了感应。 不知发生了何事,却有种油然而生的顶礼膜拜之感。 “这……” 蓝色兔精惊的不能再惊,虽然只是一个雏形,离成功还颇远,但,只要有了这个基础,就有了成功的可能,“此刻,泣神之泪已经不重要了,九龙神脉更为的可贵!我得尽一切可能的保住这根神苗,助他成功!” “或许以后,他便是人族的脊梁!” 寻思至此,蓝色兔精细心的观察封尘,更加谨慎的辅助封尘。 一发现有点丝的问题,立刻协助引导。 九龙神脉,指的,非是藏有九条龙的神脉,而是指,在凝炼神脉的过程中,能发出九声龙鸣的神脉。一声龙鸣高亢过一声,一声龙鸣神圣过一声,而每一声龙鸣,都会引动四方祥瑞之气,加持己身,成就亘古龙脉之身。 而随着祥瑞之气,天地元力也会被引动。 “麻烦!” 蓝色兔精大感头疼。 泣神之泪的浩瀚元力已经难以收拾,还要引动四方的元力,岂不更遭? 尤为的是,这地方,元力又特别的浓厚。 无奈,只能是尽其所能。 让人欣喜的是,由于封尘的凝脉,凝的还是九龙神脉,随着龙鸣之声的一次一次响起,泣神之泪对她的负面影响在不断的减退,从而,所能发挥的实力,也是越来越大,所以,在你增我增的情况,倒是能保一时无忧。 “这……” “哪里来的至尊之气,好似要逼迫我匍匐在地!” “是泣神之泪吗?” 地窟的某一处,连诀呆立原地,迷茫不解的皱眉沉思着。 斩风谷的天骄,对于泣神之泪,还是有些了解。 当然,来到三山城,他原本的目的是封家,是封家的千亩灵田,本以为是手到擒来之事,却没承想受到了种种的打击,高傲的他难以接受,恨意日浓,便对封家产生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家灭族的杀戮之意。 但意外的,他从封宇哪里知道了千亩良田中藏宝之事。 但意外的,听到了血横的漏嘴之言。 天崩地裂,掉进了地窟,眼之所见,脑之所想,便推断出了一切。 “前去看一看,或许哪里,就是藏宝之所!” 不同凡响之气,穿土破石,溢散四方,指明了所在的方向,但是想过去,却是极难之事,因为根本没有一条通道,可以直达。要么在曲里拐弯中寻寻觅觅,要么暴力的破除阻挡在前面的一切。 但是不管哪一种,都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连诀如此,其它人也是如此。 而此时此刻,千亩灵田的崩塌之处,已汇集了不少的武者。 “好大的破坏力,这里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 “咦,似有奇特的声音……” “真有!” “这……似乎不是响在耳边!” “难道此地有重宝现世?那奇声是重宝的铮鸣吗?” “下去瞧瞧!” 一寻思到此处,众武者心头火热,如下饺子般,纷纷寻地缝钻了进去。 先来的先有了行动,后来的还在疾奔中。 先来的是大量,后来的却是海量。 三山城,封家的千亩灵田,注定了,今天会非同一般! 凝炼神脉的封尘,心无旁骛,可不会关注其它,也不会在意其它,眼下的重点只有一个,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把神脉凝炼成功!一打下基础,封尘的心就澎湃不已,因为那扇传说的大门,他已经推开了一条细缝。 想要彻底打开,还须得百倍的努力! 突破神脉境,凝炼神脉,与天地共鸣,引动天地之元气洗炼己身,从而让整个人脱胎换骨。蜕变,不仅是实力,更为重要的是生命层次上的蜕变。这种蜕变,非是温柔的洗涤,而是炉火的一种锻造。 好钢,能锻造出好的兵器! 好的兵器,需要有好的炉火才能锻造成功! 千锤百炼,无不是一种煎熬。 就在千锤百炼中,清除凡尘杂尘,极致的让自己纯净,蜕变成为神脉境的武者! 九龙神脉,脉之极。 每一步的凝炼,都在创造一种传说。 而每一声龙吟的发出,在让封尘节节亢奋之外,更受重重的考验,节节的困难。 “第五声了!” “天地万法,给我凝!” 元力的调动,心灵的汇聚,以《天地蹒跚功》为搭建的工具,触摸冥冥之中的天地规则,让不可思议不断的演化而出。 超乎想象的困难,让封尘举步维艰。 突然,一道坎挡住了封尘前行的步伐,百般尝试,却是怎么也跨不过。就在无计可施之时,突有涓涓细流潺潺而来,润物细无声的,把这道坎给化解掉了。 封尘诧异,但看神魂中“仙女”的飘飘之姿,有了恍然。 一切都在无言中,唯有感激留于心田。 凝炼神脉,可以借助外物,但是,不是任何外物都可以借。之所以蓝色兔精可以辅助封尘凝炼神脉,一则是因为他们的“双修”,让彼此之间有了非同一般的沟通;一则是因为蓝色兔精非同一般,有着恐怖的实力。 “七声龙吟了!” “让人心力交瘁的浩瀚工程啊!” “看前辈的样子,似乎也是消耗极大!” “还有两声就能完成,说什么也不能功亏一篑!” 封尘咬牙坚持着,做最后的冲锋。 一声龙吟一番天地,七声龙吟,让地窟的天地有了七次变化。 第七十八章 恍心,狂奔 地窟之内,浩瀚的元力被吸撷,源源不断的向封尘所在之地汇聚而去,除了被封尘所用之外,神奇的是,绝大部分,竟是被泣神之泪贪婪吞噬。那种欢愉的氛围,好似游子投入妈妈的怀抱一般。 “嗷~~~” 第八声龙吟响,震撼九霄! 喜悦灌满封尘的心田,离成功,只差最后一步! 但这一步,却是横亘的天堑! “有人在靠近,要不了多时就会寻到此处!才第八脉……还不够快!必须得想些办法……要么加快凝炼神脉的速度,要么阻上一阻来人!”蓝色兔精沉吟着,有些焦急,“我可以从旁辅助,却不能鸠占鹊巢,否则,双双爆亡!” “看来,唯有设法阻上一阻来人了……” 一有了定计,立刻采取了行动。 “滚!” 寻寻觅觅,千回百转,终于到了近前,激动难控的连诀,幻想下一刻就会得见举世无双的重宝,成功的收入囊中,却在这时,一声暴喝,乍响在脑海之中。 连诀吓的一激灵,七魂少了三魄。 无它,太突兀了! 无它,神念传音,至少神魄境的武者才能够做到! 他一个神脉境,在神魄境的强者面前,就是一只蝼蚁! “前辈,是晚辈莽撞了,这就滚,这就滚!” 转身,撒丫子狂奔,生怕神秘的前辈反悔,追出来,一掌拍死他。 “扑通”一声,钻进水中,向最近的通道潜去。 可是,这一入水,头脑被水一激,连诀却是愣住了,悬浮在水中,一动不动。 “不对!” “神念传音没错!声音也霸道的高亢之极!但是,在高亢之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虚弱……难道是虚张声势的恐吓?”连诀脑筋急转,沉吟不绝,“富贵险中求,泣神之泪这等重宝,就算机会十分的渺茫,也不能错过!” 美人迷人眼,宝物惑人心。 连诀狠狠的咬了咬牙,转身,又潜了回去。 “前辈,传说中的宝物,让人眼馋的紧,有此机会,晚辈不想错过。望前辈能体恤晚辈的拳拳之心,成全了晚辈,一睹泣神之泪的风采。”钻出了水,上了岸,忐忑的连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但还是壮着胆子,极是谦卑的开了口,“前辈,莫要动怒,如若不允,晚辈再滚便是!” 屏气凝神,静待回音。 “找死!” 冷声炸响,震彻连诀的整个脑海,滚滚杀意,让人胆颤心惊。 然而,除此之外,却是风平浪尽。 忐忑的连诀,差一点被冷声吓的落荒而逃,但只是一个转念,就狂喜满心。 干打雷不下雨,说明了什么? 肚子里没货! 一个如蝼蚁一般的神脉境武者,去挑战神魄境大能的天威,除了凶厉的干吼外,没有一点点实质性的动作,说明了什么? 虚张声势,吓唬人而已! 听声音,似乎状态奇差,有重伤在身…… 甭管什么,都是他的机会! “前辈,晚辈冒昧问一句,您哪里不舒服?听声音,好像中气不足,似乎受了极严重的病患!晚辈略懂医道,或许能帮前辈诊治一番。”虽有了八九不离十的猜测,谨慎的连诀,还是小心翼翼的向前挪动着脚步,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前辈,晚辈是个热心肠的人,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吩咐,晚辈一定竭尽所能!” “即使上刀山下火海,晚辈也在所不惜!” 死寂,死寂的让人不安丛生。 突然,有声音乍然响起,“蝼蚁,你很聪明!不过,却是聪明过了头!本祖是状态不好,受了严重的伤患,但是,也不是你一条小泥鳅所能轻辱的!要滚就赶紧滚!要进来就赶紧进来!哼,再重的伤,分点神力,把你大卸八块,却是一点问题没有!” 不自禁的,连诀顿住了脚步,狐疑了起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重伤的神魄境武者,那也是神魄境! 只有一丝力量尚存,就有弄死他的可能。 怎么办? 宝是重,但生命更重! 要用他这条珍之又珍的生命,却搏宝物吗? 也就在连诀踌躇的拿不定主意之时,整个地窟内的元气突然狂暴了起来,如潮一般的向着一个方向奔涌而去……这种情况已不是第一次,之前出现了八次,每一次,地窟的元力都会变得狂暴,都会向一个方向汇聚而去。 但是,这一次,却是非同小可的恐怖! 前八次的狂暴加起来,再翻上一倍,都难和这一次相提并论! 好似一把刀,要刮走地窟内的所有元气! 怎么回事? 难道有一头狂兽,在吞噬元气? 怕是除了封尘和蓝色兔精外,一时间,没人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无它,因为九龙神脉只存在于传说中! 传说中的东西,又有多少详实的记载呢? 就算特征明显,有龙吟声震撼天地! 但问题就恰恰出在特征明显上,震撼天地的龙吟声,有谁能清楚的断定,那声音就是龙吟声呢?没见过龙,没听过龙的声音,何来判断的依据?就如同狗叫声,从来不知道狗,从来不知道狗叫声,怎么断定它就是狗,它的叫声就是狗叫声? 龙这种生物,也是传说中的神物! 所以,所闻之人,只觉得声音奇特,震天撼地而已。 想有更多的联想,难难难! 但,虽是如此,却可以断定,某种事情,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该死!” 血满天咒满了一声,双眼赤红,竟是用手中的月刃,开凿起了洞壁。 筹谋已经,怎么容在这里功亏一篑! 泣神之泪,必然是他的! 地窟的某一处,一个山羊胡子的老者,一抛之前的从容,也焦急的寻路,向着元气汇聚之地狂冲而去。此人实力惊人,神魄境,名为陈堂,斩风谷的二长老,连诀和韩朝的师父。 陈堂到此并非偶然,而是韩袅和赵佳商议后的通风报信。 无它,因为封箫太过的棘手! 无它,因为连诀似有别的心思,难和他们同心同力! 无它,血横和阎罗,虽是战友,却是血池之人,不得不防! 所以,为了家族的安危,他们走了这一步棋! 陈堂得到消息后便赶了过来,因为他看到了收拾封家的机会,他的徒弟,韩朝之死,就是最好的借口。可是,尚未赶到,就被山崩地裂惊了魂!果断的放弃了三山城,果断的来到了事发之地,果断的下到了地底。 这一进地底,就有了猜测! 第七十九章 魔箫,一剑刺蛋 “杀!杀!杀!” 地窟的某一处,一人影突然闪现,长发乱舞,黑雾缭绕,状如疯子,杀意盈天的好似魔头。所过之处,能毁灭的一切,在一枪间,尽数毁掉。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封箫! 神脉境的他,想要和血满天一决雌雄,不得不翻出他最强的底牌。 封印打开,恶魔的力量透露出了一丝。 就算只是一丝,也让封箫实力暴增,碾压血满天。 然而神智,却受到了莫大的荼毒。 “滚开!” “统统给我滚开!” 一群武者,相伴着,正在地窟中探索,突的,封箫闯了过来,滚滚魔威震荡四方。 凶厉的一声暴喝,震人心魄。 乍一瞧见封箫,无不惊悚,无不仓皇的躲避。 然而,失了常心的封箫却是不依不饶,长枪乱舞,横扫四方,“轰轰”的爆破之音不绝于耳,在乱石纷飞中,在灰尘漫天中,大片的武者被掀飞了出去,惨嚎声连连,哀怨声阵阵。 但是所幸,并无一人重伤或死亡。 常心虽失,清明却还在神智中挣扎着,克制着一切的疯魔之举。 “哪来的魔崽子,敢在老祖我面前逞凶?” 突然间,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者从一个洞窟中转了出来,看也没看,朗朗的就是一声霸气的斥喝。但是,当洞察到魔气滔滔的封箫之时,瞳孔骤然一缩,心中凛然不已。 “是轩辕堡的轩辕老家主!” “真是轩辕老家主!听说就在近日,轩辕老家主已经突破到了神脉境六重,超过了韩家的赵佳,超过了封家的封箫,超过三山城方圆数百里内的所有神脉境武者,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 “轩辕老家主,干掉他!” “对,干掉他!魔气森森的,根本就是一个魔头!” 看到白发老者,一认出是谁,众武者的哀嚎声顿停,喜形于色,嚷嚷了起来。 好似找到了靠山,为他们出气! “众人勿忧,老祖我这就解决了此魔!” 魔气滔滔,让人凛然,长发乱舞,遮住了脸庞,瞧不出是谁。如若可以,这种不知深浅的魔头,白发老头唯恐避之不及。但是,在众众目睽睽之下,新近才突破神脉境六重的他,可做不出此等丢人之事。 不仅如此,倍受追捧的话语,让白发老者傲气十足,信心倍增。 “呛啷”一声,宝剑出鞘,傲然而立,白发飘飘,衣衫猎猎。 瞧着,就像是一位斩妖除魔的老神仙。 “滚!”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无比。 一声冷喝,一杆长枪,冷喝慑人,长枪惊人。 只见封箫手中的长枪就那么轻轻的一挥,被寄予厚望的傲气十足的堂堂一位神脉境六重境的大武者,如同无物一般,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就倒飞了出去。额外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额外的,吐血三升! 死寂,目瞪口呆,只有胆颤和心悸瑟缩在心田。 “杀!杀!杀!” 挺枪,迈步疾奔,直向白发老者杀了过去。 但是,就在极速狂飙,眼看着就要一枪了结了白发老者之时,却是毫无征兆的戛然顿住了脚步。一声嘶吼,猛然挥动手中之枪,强大的威能轰向一旁的石壁,爆裂声震耳欲聋,乱石纷飞如雨,轰出了一个骇人的大坑。 “哗啦啦~~~” 有无数碎石和大片的灰尘从穹顶震落而下。 发泄似的一枪挥出之后,封箫身体剧颤,面孔扭曲,脸现挣扎,一会是狂魔的封箫,一会又是正常的封箫,伴随着时续时断的“桀桀”的狂笑声,轮番交替,似乎人格分裂,又或者和什么东西争夺着身体的主导权。 “没用的!撕开了封印,虽然只是第一层,本魔的力量也能腐蚀你的身体,摧毁你的神智,让你不断沉沦,进而吞噬掉你!”阴森的鬼笑, 带着放~荡和不羁,狂傲的响在封箫的脑海之中,“与其负隅顽抗,不如就此从了我,把封印彻底撕掉,杀戮,尽情的杀戮,随心所欲的杀戮,把这一方天地变成人间地狱!” “做梦!” 封箫霸绝的回应,以无匹之意志,强行遏制魔物的脱困,魔念的丛生。 也就在这时,第九次元力的暴动开始了…… “好惊艳的小子!凝炼的竟然是九龙神脉!不愧是她的儿子!吞噬了他,魔化了他,这将非常的有趣!愚蠢的娘们,就然把本魔封印在一个凡体肉胎的身体内!不,不应该如此愚蠢……她在图谋什么?” “闭嘴!” 封箫暴喝一声,努力压制住魔心魔念,向着元力汇聚之地奔驰而去。 …… 如何选择,连诀左右为难。 但突然间狂暴的元力,让他猛然间提起了无穷的勇气。 “他在干什么?” “这般大的声势,怕不是疗伤,而是全力吸收着泣神之泪!” “不能再等了!” 心一横,牙一咬,连诀大步向前,一踏进洞窟中,乍然的,就被目中之景给狠狠的惊了一大跳。有风,旋转的风,如同龙卷,装满整个石窟,以乳白色巨蛋为中心,在不停的旋转着。 风不是普通的风,是磅礴元力在强大力量的吸扯之下所形成元气风暴。 毋庸置疑,那颗乳白色巨蛋,就是始作俑者! 毋庸置疑,那位恐吓他的前辈,定然就在乳白色巨蛋之中。 连诀竖耳聆听,聚睛细看,把自己的感知力放到最大,妄图能窥出一点能让他放手一搏的胜利的曙光。但是很可惜,乳白色巨蛋遮挡了一切,狂暴的元力漩涡,也紊乱了一切。 “大胆鼠辈,竟敢打扰前辈的修炼?” “看招!” 连诀也是果决,计上心头,大义凛然的喝了一声。 宝剑出鞘,猛然一挥,一道剑芒就向着乳白色巨蛋暴射了过去。 双手便能撕裂的巨蛋,对于凌厉的剑芒,根本没有多少阻挡之力,轻易便可洞穿而过。但出乎意料的是,没有惊怒之声,也没有痛呼惨叫声,除了元气龙卷刮出的“呼呼”风声,再无其它。 由于剑芒太细小,浮白色巨大又太大,再加上恢复的又极快,一剑破蛋,短暂的那么一个小小的洞洞,连里面一丝的景象,都没办法窥出来。 不过没关系,影响不了连诀的狂喜。 第八十章 即将嗝屁 一剑是攻击,也是试探。 能伤到人固然好,伤不到人,弄清楚虚实,也是不错的。 他都出招了,里面的人还没有任何的反应,说明了什么? 欺诈蒙骗的谎言也不说了,一道剑芒接着一道剑芒的向着乳白色巨蛋射了过去,密密集集的,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躲藏一个大活人的空间。 但是奇怪了,还是没有任何的异声! 连诀皱起了眉头,靠近了浮白色巨蛋,绕着乳白色巨蛋旋转了起来。 “嗷~~~” 突然间,一声兽吼震天炸响。 嘹亮,高亢,威严,睥睨四方,如高高在上的皇者,让人不由的升起庄严、顶礼膜拜之感。 “扑通~~~” 连诀忍受不得,竟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是龙吟,第九声龙吟! 但连诀从未听过龙的吼声,又怎知那便是龙的吼声? 一声龙吟是皇者,万千龙吟是仆从,相随,伴奏着,喧闹在整个地窟之中。 好似招来了冥冥之中的龙魂,特来恭贺~龙脉之身的诞生。 金光耀目,从乳白色巨蛋中钻出,从虚空中凝实,一条一条,欢快的,在石窟内飞舞起来,咆哮连连……龙行云,云从龙,元气漩涡就是藏龙之云。 跪在地上的连诀痴痴的看着这一切,有种如梦似幻之感。 怎么回事? 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时间不长,也就几个弹指间,虚化出来的金龙消失了,元气龙卷如同漏斗一般,向着乳白色巨蛋直灌而去!但是,奇怪的是,虽有磅礴的元气不断灌注,乳白色巨蛋却以极快的速度,也在消失着。 突的,连诀打了个激灵,猛然恍过神来,寒意流转全身。 他这是干什么? 如此紧要的关头,他竟是在发傻! 霍然地看向乳白色巨蛋,只是一眼,一刹那间,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 无它,蛋壳的消失,使隐藏在里面的景象浮现了出来,是一人一兔!兔为蓝色,极为纯净的宝石蓝,比普通的兔子略大,非常非常的漂亮。但就是焉里巴几的,似乎随时都会嗝屁。 而人,竟……竟然是封尘! 兔子虽然奇特,但以连诀想来,没任何威胁性,可以忽略而过。 但人……怎么会是封尘呢?! 那个恐吓他的强者,一个女人,她在哪里? 不解,迷茫,一点也搞不懂!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还没有踪影,只能说明存在的那个人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惊喜! 没有比这更让他惊喜的事情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瞧见悬浮在封尘身前的,那颗散发着耀眼光华的乳白色珠子,连诀的心如同油煎烹煮般的火热。 “该死之人,注定该死!” “泣神之泪,这么一件举世无双的宝物,注定是我的!” 霍地,连诀从地上站了起来,大步向着封尘走了过去,狰狞的嘴脸丑恶到了极致,“封尘,你在干什么?莫非在借助泣神之泪的力量,助你突破到神脉境?看模样,成功似乎就在眼前!” “可惜……” 说到这,连诀似想到了什么,住了口,惊愕满脸。 “你……你……你……刚才的异象是你造成的?是你凝炼神脉所激起的天地异象?那是什么异象?怎么可能?” 不可置信,还是不可置信! 凝炼神脉,当神脉的品质达到一定高度时,便会有异象产生。天脉肯定有,地脉可能有……地脉的可能微乎其微,说没有,也没什么错。但是,纵然是连诀所知道的最高等级的脉——天脉,也远远不及刚刚那般匪夷所思的宏达场面。 “你……你凝的是什么脉?” 没有答案,因为没有人回答。 免精在哪里焉里巴几的,即将嗝屁着。 而封尘,正处在凝炼九龙神脉的最后阶段的最紧要关头,根本分不得神。 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失望! 不过没关系,只要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便好! 连诀狞笑一声,“不管你凝的是什么脉,今天都是你的死期!杀死一个天才,杀死一个正在蜕变之中的天才,还是一个不知道凝了什么脉的天才,注定能让我绚烂的人生再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话毕,手中宝剑随意一挥。 一道凌厉剑芒破刃而出,直向封尘斩了过去。 这若是斩实了,凡体肉胎,必是上半身与下半身的完美分离。 然而,刚起的好梦,转瞬便成了惊梦! 封尘的身前,突然生出一道法力凝结而出的屏障,轻易的,就把剑芒挡了下来。 惊!惊!惊! 怎么回事? 聚睛细看,举目四望,并没有任何藏头露尾的人在暗处捣鬼啊! 难道封尘使用了某种守护的神符? 一定是如此! 只要是神符,多攻上几次,必破之! 寻思至此,连诀慌乱的心情又稳定了许多,又招牌式的狞笑一声,再挥一剑。 毫无意外,仍被挡下! 连挡他三剑,难道还能挡他十剑八剑不成? 那样的神符有,但绝对不是现在的封尘所能催动得了的。 一剑一剑,连绵不绝。 一剑一剑,剑剑都发挥出了他神脉境五重的实力。 但是,一连攻出了十五六剑,还是没攻破保护屏障! 到这,连诀不淡定了。 “谁?” 暴声一喝,惊瞅四方。 绝对的,能被封尘催动而如此强大的神符不存在! 既然不是神符,那必是人! 但是,地窟内的天地元力极是不稳,想要通过元力波动去寻人,根本不可能。其实也无须,地窟内没什么遮蔽物,一眼便能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然,若是具有隐身能力的人,那就另说。 但是,若有隐身能力,在元力如此混乱之地,会把他放在眼里? 如此,会有什么人从中作梗? 乍然,连诀瞅到了焉里巴几,看起来即将嗝屁的蓝色兔精。 这个被他忽视的小东西,嘴角竟是在淌血,身子好似打摆子般的,在哪里直抽抽。 看起来更加的焉里巴几,随时都会嗝屁! 是它? 终于,连诀把怀疑对象锁定在了蓝色兔精的身上! “定然是它!” 一怀疑上,再瞅蓝色兔精的造型,以及和封尘的站位,连诀有了确定! 好嘛,竟是被一只兔子给耍弄了! 攻击! 果断的攻击! 不管兔子是什么存在,它都焉里巴几,即将嗝屁! 就让他送它一程! 第八十一章 吞噬,翠绿小碗 蓝色兔精苦逼的不能再苦逼。 设法阻挡连诀…… 可是以她的状态,又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恐吓只是虚张声势,面对聪明人,仅仅的只能吓住一时而已。 恐吓不住,那就沉默。 沉默是金,会让人琢磨不透,在疑神疑鬼中,再次白白的浪费一些时间。 到了最后,显露了真形,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能是装虚弱,装嗝屁,偷偷的帮一帮封尘……这不,又搞的连诀疑神疑鬼,吓的一惊一乍的。虽说效果一般般,但还是拖延了少许时间。 她,一个无上境界的大能,在一个蝼蚁面前摆出如此卑弱的姿态,实在是对她尊贵身份和高傲性格的严重挑战。但是,有什么办法?自己的性命可以丢掉,因为这条命即使没了,她也不会真的死。 问题是封尘,他不能有事! 天才常常有,但是,能凝炼出九龙神脉的天才,普天之下,却是难觅其一。 太虚弱了,若是可以,早一爪子拍死了连诀! 所留的力量,仅能让她勉力的调动周遭的元力,形成保护屏障,挣扎挣扎而已。无奈,碰到了一个聪明人,短短时间就窥出了猫腻,揪出了始作俑者的她。这下子,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劈头盖脸的向她倾泄了过来。 吐血! 再吐下去,心肝肺都得吐出来! 本是诱使封尘,助她收取泣神之泪,结果,心一软,放封尘离开了。左等右等等不到履行承诺的封尘回归,便牙一咬,独自上阵,结果,着了道!想收收不了,想走又走不了,就这么的,和泣神之泪抗争了月余之久。 如此漫长时间的拉锯战,消耗的可不仅是体力,神魂也受到了相当大的伤害。 眼看着要力竭而亡,封尘却来了! 但是,情况远比她想像的糟糕,有封尘帮忙,也是摆脱不了险境。 凝炼神脉,突破神脉境? 似乎是个希望…… 但是,却需要她在旁边辅助,又增加了她的消耗。 连诀一来,狂轰乱炸,不得不抵挡,消耗越来越大,伤害也越来越大。 到了现在,就是强弩之末! 头疼,有强烈的崩溃之感! 晕晕沉沉,有强烈的想要一睡睡死过去的冲动! 无奈,她必须坚持住,在保护自己和封尘之外,还得继续对泣神之泪的收服工作。 “桀桀桀,你可真是一只忠心的畜~生!可惜,如此坚持,只是白白的送死而已。”连诀阴恻恻的笑出了声,“若你就此滚蛋,我可饶你一命!” 谎言,欺诈! 只要有一点智商,便能判断出。 有气无力的蓝色兔精压根就没有理会,依然焉里巴几,即将嗝屁着。 只是让她倍感无奈的是,封尘的九龙神脉,怎么还没有凝炼成功?再晚上一会,血就要吐干了,而神魂,也要崩溃了!她死,他死,大家都得玩完! “真是忠心啊!感动的我都要泪如雨下了!”连诀的戒意尽去,大步走了过来,“只是可惜,我不是一个慈善家,随随便便的就施舍恩惠!你,还是去死吧!” 语甫落,连诀发动了他最强之招,磅礴元力如洪水一般,蓦然爆发而开,灌输向手中的宝剑,光芒大盛,只见有龙影闪现而出……不,不是龙影,就是一种额上长角、身上有足的奇怪生物。 看起来,好像是蟒蛇和蜥蜴的杂~交品。 发出的声音,也与封尘显化出来的金龙,有莫大的区别。 斥喝一声,轰然的,向着蓝色兔精和封尘攻了过去。 来历神秘,实力高深莫测的蓝色兔精,即使经过大风大浪,也不禁骇然变色。霍出命了,用残余的一丝丝力量,凝结出现阶段所能凝结的最强护盾,把她和封尘完完全全的保护了起来。 然而,一声“咔嚓”,宣告了她最后努力的失败! 也宣告了她和他生命的终结! 尊贵如她,高傲如她,才刚刚逃出来,想要游戏人间,却死在一个蝼蚁之手,实在是让她发了疯的窝火!一个九龙神脉的绝世天才,就这样在她眼前即将灰飞烟灭,实在是让她发了狂的不可接受! “连诀,好!” “斩风谷,好!” “来日定然灭了你们,寸草不留!” 难以想象,歇斯底里的威胁,竟然会在她身上出现。 闭目等死,一切都是转头空。 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时间好似停止了一般,让人惊骇的一幕乍然发生! 被她纠缠了月余之久的泣神之泪;若非连诀突然到来,在封尘突破神脉境后,十拿九稳就能收到囊中的泣神之泪,竟然和她断绝了任何的联系,投入到了凝脉中的封尘的怀抱! 那是…… 封尘的肚腹处,乍然间,竟是耀眼光华闪现而出。 随着光华,一个翠绿欲滴的如同用绝世翡翠雕琢而成的小玉碗,如同从封尘身上破体而出一般,呈现在了朗朗乾坤之下。滴溜溜旋转,灵性十足,神光铺洒而开,包裹住了泣神之泪,然后,就那么轻描淡写的吞进了碗中。 似乎还畅快舒美的打了声饱嗝。 滴溜溜的,又钻进了封尘的肚腹之中。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似乎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是,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因为泣神之泪确实消失无踪;因为连诀的最强攻击,根本没有伤到封尘,也根本没有伤到蓝色兔精。 翠绿小碗的神光不仅卷走了泣神之泪,还消泯了连诀的攻击。 见多识广的蓝色兔精惊住了! 逞凶发威,得瑟的不行的连诀,也被惊住了! 那是什么宝贝,生猛的不要不要的,生猛的把人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 但只是转瞬间,连诀歇斯底里的狂笑起来,“一宝胜过一宝!一宝强过一宝!以为泣神之泪是我最大的收获,却没想到,超级惊喜却在最后惊现!”说到这,啐了一口,“以为你是一个绝世天才,没想到只是借了重宝而已!” “我的,统统都是我的!” “死,都给我去死!” 宝剑铮鸣,极致之招再现,向着封尘和蓝色兔精轰了过去。 第八十二章 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阻隔,正中目标! 但是,没有狂喜,只有惊诧,感觉上,怎么那么的缥缈不真实呢? “哼,想杀我们,白日做梦!” 一个声音,淡淡的,却是威严十足,冷漠中透着滚滚的杀意,“你的愚蠢,注定了你的死命!贪婪是原罪,不自量力是祸事的开端!果断是成功的基石,而迟疑,则是充斥失败的坟墓!” “安心的走吧,死在我手上,是你最大的荣光!” 是谁? 连诀惊诧不已,循声而望,一人挺枪而立,傲然之极,是封尘! 大变了样! 虽然稚气犹存,但睥睨的却如一位皇者! 除了手中的黑曜枪外,封尘的怀中,还揽有一只兔子,正是蓝色兔精! “封尘!” “你……怎么会在哪里?” 惊愕的连诀,不禁失声质问。 刚刚,就在命悬一线之际,成功的凝炼出九龙神脉的封尘,动用了在与洪飞凤对战时揣摩出的武技——瞬闪!残影在原地蹒跚,承受连诀的攻击,而真身,却已经带着蓝色兔精脱险而出。 淡淡的瞥了一眼连诀,封尘便视无物一般的弃之不顾,恭声道:“多谢前辈!若非前辈的舍命保护,晚辈早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什么九龙神脉,想都别想!前辈的恩情,来日,定将百倍报答!” 惊愕! 还是惊愕! 除了惊愕,只有惊愕! 连诀口干舌燥,瞪圆了眼珠子,“你……你说什么?九……九龙神脉?!” 封尘凶目一瞪,“闭嘴!” 低头,又看向怀中的蓝色兔精,“前辈状态极是不好,须得尽快的找地疗伤,晚辈这就收拾了这条杂碎!刚刚是他羞辱了前辈,害的前辈差点丧命,那么晚辈就羞辱他,让他以最凄惨的方式死去!” 蓝色兔精微点了下头,“速战速决!” 封尘哈哈一笑,“一枪足矣!” 放下蓝色兔精,手中的黑曜猛然一甩,英姿勃发,傲气凌云。 “什么?一枪足矣?一枪捅爆了韩魁,就想一枪捅爆了我?”连诀不可置信的看着封尘,讥讽道:“九龙神脉,不知是真是假?就算是真,又如何?刚刚凝炼神脉,根基尚不稳固,能发挥出多少实力?” “哼,我可不是韩魁,不是你揉捏的对象!” “就让我领教一下,九龙神脉与我的地脉,有何区别?” 大喝一声,“来吧!” 封尘没有说话,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说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摒除杂念,无他,无我,心中唯有《天地蹒跚功》,唯有贯虹一式……只是瞬息间,骤然,又睁开了眼睛。眼中精光四射,嘴角微微的一勾,暴喝一声,“看枪!” 声起,人动。 原地已没了封尘的影子,跨越十数丈的距离,已到了连诀的身前。 霸绝一枪,悍勇捅出! 快,匪夷所思的快! 施展的,自然是封尘的最强之招,贯虹一式! 但又不是简简单单的贯虹一式,是瞬闪和贯虹一式天衣无缝的配合! 瞬闪是极致的快! 贯虹一式也是极致的快! 瞬闪几乎没有缺点,但贯虹一式,却有致命的缺点! 贯虹一式只要发动,几乎的,就没有把控方向的可能,只能攻击前方的,处于直线上的敌人。这一缺点,若是被人事先洞察到,有很大的几率躲避开来。但有了瞬闪的配合,贯虹一式的缺点,就很好的弥补掉了。 瞬闪可以瞬间靠近! 在瞬间靠近时,再发动贯虹一式! 如此,对手还怎么躲? 连诀嘴上说的猖狂,表现出的,满满都是不屑,但实则上,警惕心提到了最高,谨之又谨、慎之又慎的戒备着。毕竟,封尘一枪捅爆韩魁的传说犹在耳边;毕竟,今日的封尘已经远不是昔日的封尘。 “好快!” 然而,即使如此,当封尘发动攻击之刻,连诀还是惊的不能自持。 不过虽惊,却没慌了心神,迟了手脚。 神脉境武五重的连诀,实力在那里摆着,只要有一瞬瞬的时间,便可出招还击。 宝剑铮鸣如疯,磅礴雾气滋生缭绕,有龙(可笑的假龙)显化而出,在雾中穿梭来去,煞是威猛慑人,嘶吼一声,荡威灭世,向着封尘的枪尖迎击而去。 “砰~~~” 神力碰撞,强大的招式撕咬厮杀,凶猛的劲气咆哮而开,狂沙漫天,瞧起来坚硬无比的土石地面,竟是都承受不得碰撞之威的疯狂肆虐,崩裂而开。 仅仅的只僵持了一瞬,一人长驱直入! “咔嚓~~~” 品质不错的宝器,弯曲到极限的宝剑,竟是承受不得刚猛的力道,断裂而开,成了纷飞的碎片。 “不!” 一声怒吼,满含着不甘。 是最后的悲鸣! 狰狞的枪尖袭身,没有一丝的阻遏,透体而进,摧枯拉朽的长驱直入……枪身上裹挟的力量四散而开,肆虐、摧毁周遭的血肉……轰然一声,大好的身躯,就这么的爆裂了开来。 血肉纷飞中,一人影穿梭而过,正是封尘! “噗~~~” 禁不住的,一口鲜血喷出。 胜利者必然是封尘,也只有封尘! 说一枪捅爆,果真是一枪捅爆,一点耍假的迹象都没有! 之所以如此的摧枯拉朽,贯虹一式的强大毋庸置疑,但除此之外,黑曜的霸绝,也不可忽视!对战韩魁时,依靠黑曜,毁了韩魁的宝刀,方能长驱直入;对战连诀时,依靠黑曜,毁了连诀的宝剑,方能长驱直入。 只不过相比于韩魁,连诀要强上许多,硬拼一记,震的封尘是五内翻腾,内伤外伤,遍体鳞伤,五脏移了位,骨头不知几处开了裂缝……凄惨的不像话!如此凄惨的伤势,全部都是硬碰一记给震出来的! 刚刚突破神脉境积蓄的神力,也被这一周挥霍一空。 贯虹一式,只要是力量,都可施展。 血气可以,自然的,神力也可以。 相比于血气,突破到神脉境一重的封尘,神力更加的强大! 奄奄一息的蓝色兔精无力的卧在地上,强打着精神,勉力的欣赏着这一次的战斗,很想看看,九龙神脉有多么的强大?可是,一瞅见封尘所施展的贯虹一式,惊悚的立马蹦了起来,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兔目圆睁,满眼的不可置信。 第八十三章 旷世绝奇乞天碗 怔然了少许,蓝色兔精又觉得理所当然。 平常人,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天赋,凝炼出九龙神脉? 珍惜,有珍惜的道理! 非凡的血脉,才能创造出非凡之人! 但是那一家人,不是早已经灰飞烟灭,再无一丝血脉留存于世吗? 奇哉,惊哉,喜哉! 按下刨根问底的冲动,蓝色兔精斥道:“愣什么愣?还不赶紧离开这里!” “哦,捅爆了一个高手,一时有点忘我。”封尘讪笑,试着挪了挪的身体,虽然剧痛缠身,无碍的行走,却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狐疑的看向仍在地上趴着的蓝色兔精,不解的问道:“前辈,说走,你怎么又不走呢?” 蓝色兔精斥道:“没眼色!过来抱我!” 封尘哦了一声,“前辈冰清玉洁,晚辈有点怕怕,不敢碰。” 蓝色兔精气的兔眼瞪的滚圆,很想一口咬死封尘,“这种混账话,再敢说一句,一爪子拍死你!”安稳的入了封尘的怀抱,蓝色兔精舒坦的不行,无它,因为泣神之泪就在封尘的体内。 有了归宿的泣神之泪,没了暴戾,不仅不排斥她,还有莫大的好处。 自己没有得到,虽然无比可惜,但是,也不是不可接受。 如此坦然,完全是因为封尘! 九龙神脉,只要这个人在,一切的一切,都会在她的掌握之中。 好奇心作祟,问道:“那只小翠碗是怎么回事?” 封尘不解,“什么小翠碗?” 话一出口,封尘有了恍然,指的是刚刚显现而出的,那个神奇的小碗。 其实,那个小碗,在出现之时,也狠狠的惊了封尘一大跳,迷茫满心,他的身体内怎么会有一个碗呢?还是如此强大的神奇的不能再神奇的碗!不过,这会功夫的思量,答案已经揣测的八九不离十。 碗是老乞丐给他的,名为:旷世绝奇翡翠琉璃乞天神碗! 名字太长,简称:乞天碗! 当然,老乞丐在三年前给他之时,一点也不光彩,一点也不照人,就是一只要模样没模样、肮脏的不能再肮脏的讨饭碗。还记得当时他嫌弃的不行,百般拒绝,结果被老乞丐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老乞丐在给他时,还千叮咛万嘱咐,要碗不离身,就算睡觉时,也要抱着。 最后还神秘兮兮的说:时候一到,会有奇迹发生! 一个讨饭的破碗,能有什么奇迹? 将信将疑的封尘,勉强收下,拿回了家,动用了各种手段,想了各种办法,想要把讨饭碗上的陈年污垢洗涮干净,瞧一瞧,是什么质地,什么颜色,却是一点办法没有。 无奈,只好放弃。 捏着鼻子,忍着厌恶,随身携带着。 但是,虽然厌恶,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留神,把碗给打碎了。 不管怎么着,也是老乞丐珍之又珍的送给他的东西。 然而,几天之后,一觉醒来,讨饭碗却不见了! 询问惜月,一无所知。 惜月没有碰,又没人来过家里,睡觉时他还把碗抱在怀里,怎么会不翼而飞呢? 不明所以的封尘左思右想,也得不到任何的答案,寄予希望,和惜月翻箱倒柜,甚至把整个小院翻了个遍,但结果只有一个,失望!无奈的封尘只好放弃,却是不由的想起了一个模糊的梦,缭绕心间,怎么也挥之不去。 梦中有两个主角,一个是他,一个是翠绿色的小碗。 小碗可大可小,是一个超级无敌的法宝,不管是什么,只要他想要,招呼一声,就能收到碗中。美女,武典,各种极品兵器,各种天材地宝,“哗啦啦”的从天而降,淹没了他,乐的他是癫笑个不停。 荒诞之极的梦,只有荒诞之极的人才会相信。 封尘不荒诞,所以他一点也不信! 之后,封尘把弄丢讨饭碗的事讲给了老乞丐听,老乞丐并没有任何的斥责之语,哈哈的大笑了一阵后,讳莫如深的说:我的眼光不错,没有选错人!旷世绝奇翡翠琉璃乞天神碗都认了主,我还能错?封尘,不用担心,丢的碗会在恰当的时机出现在恰当的场合,或能化解你致命的危机,带给你巨大的惊喜! 迷茫的封尘追根问底,却是不得。 期待所谓的巨大惊喜,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着边际的事,被他给渐渐淡忘了。 没承想,三年后的今天,梦中的那只无所不能的小翠碗,竟然就那么的毫无征兆的出现了!如老乞丐当年所说,确实化解了他的致命危机,也确实带给了他巨大的惊喜! 《天地蹒跚功》的不凡,彰显了老乞丐的不凡;小翠碗的神奇,更加彰显了老乞丐的神奇。如此不凡又神奇的老乞丐,真的成为了一个废人?真的只能靠乞讨度日?真的被韩明打死,剁碎了,喂进了兽口? 没有答案,只有猜想和怀疑。 或许答案,会在某一天突然降临到他的面前。 一切的事情,一切的前因后果,封尘都一一的捋清,回过神来,看向怀中的蓝色兔精,阴阴一笑,“前辈,你不说,我差点都忽略了过去。泣神之泪,世间难觅其一的举世重宝,没人不想得,就算为此屠杀千万人,怕是都有数不胜数的人去做!而比泣神之泪还要珍贵不知凡几的小翠碗,又能勾起多少贪心呢?” “前辈,你有没有心动?” 蓝色兔精兔眼一厉,有了恼色,“你什么意思?” 封尘冷哼一声,“你说呢?” 意外的是,蓝色兔精竟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点也不惧。不仅不惧,反而更加亲昵的向封尘的怀中蹭了蹭,“想杀就杀吧,我没意见。杀了我,剥了皮,架在火上烤,还能让你饱餐一顿兔子肉。” 封尘脸上写了两个大字——失望! 无奈的摇了摇头,无语的叹了口气,“没意思,不好玩!” 蓝色兔精嘴角一翘,一脸玩味的笑容。 再一次的,封尘无奈的摇了摇头,无语的叹了口气,抱着蓝色兔精,向着洞窟口走了过去。如若可以的话,他真想拽住她的两只兔耳朵,好好的教育教育她,如何做一只讨人欢喜的兔子? 但是,给他十个豹子胆,他也不敢。 这一位,可是大妖啊! 封尘向洞窟口走去,而有人,则以极快的速度狂飙而来。 第八十四章 一惊一乍 事实上,对于蓝色兔精,在刹那间,封尘的确动了杀念。 宝物太重了,谁不起贪念? 就算为了泣神之泪和小翠碗,父子反目,夫妻成仇,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何况他们还是萍水相逢? 何况他们还是一人一妖? 纵然彼此之间互有救命之恩,也是随随便便的,可以屠刀相向。 芸芸众生,几人例外? 但封尘就是几人中的一人! 能为之事,就算前路坎坷,刀山火海,他也会为之! 不能为之事,纵然美女勾人,重宝诱人,他也不会为之! 封尘坚守的是自己的本心,道德标准。 在封尘想来,人活一世,可以不必顶天立地,但一定要无愧于心! 人活着,不就是因为有“心”吗? 人活着,根本的就是活一颗“心”! 蓝色兔精不仅对他有救命之恩,还有再造之恩,两恩相加,大于天,他怎么可以违了心,做荼毒之事? 思量只是一瞬。 一瞬之后,乍升的杀念便消泯于无形。 蓝色兔精眨着兔目,嬉笑的看着封尘,“不杀了?” “哼,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想死,自己死去!”话语听起来刻薄,但满满都是无奈的玩笑。叹了口气,有感而发,“莫明的觉得你是一只好兔,与珍宝相比,我们之间的情谊你会更加的珍视;莫明的觉得,此刻若我杀了你,我定会后悔!” “你说,我哪里来的莫明之感?” 蓝色兔精兔爪子掩嘴,笑出了声,笑的花枝乱颤……美人迷人眼,这美的不像话的兔子,其实也分外的迷人眼。两颗兔牙一呲,传音给封尘,“小娃娃,你可真是个小傻瓜!” 封尘不置可否,步履快了几分。 如兔精所说,是非之地,还是速速离开为妙! 但是乍然的,依稀听见了“呼呼”的破空声,有人,在以极快的速度靠近! 封尘心中一凛,是谁? 不躲不避,蹙眉站立,静待来人的现身。 蓝色兔精不禁也焦急了起来,传音入密,“我神力全无,神魂受创严重,帮不了你!若是弱者,速战速决,他们能来,其它人也定然能来!但若是强者,你要相机行事,能拖延一点时间就拖延一点时间,拖的久了,等到其它人到来,或能浑水摸鱼!” 封尘没有说话,只是微点了下头,紧握手中的黑曜。 一人影突现,身着黑色劲装,头戴狰狞面具,乍然瞧见封尘,愣了一瞬。 又一人影出现,身着如雪白裙,头上也戴了一个狰狞面具,乍然瞧见封尘,竟是喜出望外的咯咯的笑出了声,“小娃娃,原来是你啊!你没死,死在太好了!” 乍见第一人,封尘警戒心不减。 但见第二人,却是暗暗的松了口气。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丧、尽、天、良中仅剩的两人,武尽和白裙女子。 封尘面色一肃,冷声而言,“道友请自重,莫要如此轻浮!” 白裙子愕然不已,“道友?啥时候她蜕变成了道友?”正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却猛然间感应到了封尘周身散发的神力波动,愕然瞬间加深,成了惊愕,“神脉境?!短短数个时辰不见,你就凝脉成功了?!” “这……” “十五岁的神脉境,这……” 露在狰狞面具外的一双美眸瞪成了鸡蛋,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惊艳!真是无比的惊艳啊!发达了,这下子宗……良山可发达了!来对了,来的实在太对了!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语无伦次,笑的异常的癫狂。 瞧着,就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疯女人! 笑罢,急声问道:“师弟,告诉师姐,你凝的是什么脉?” 师弟?师姐? 这称呼,怎么这么的不着边际? 不待封尘回答,白裙女子就迫不及待的巴巴的开了口,“以你的天赋,定然不差!嗯……”沉吟了少许,“天脉只有真正的天才才能凝结而出,太稀少了!待在穷乡僻壤的你,没那个可能性!” “地脉,你一定凝的是地脉!” “地脉已经相当了不起了,只比师姐我逊色一个档次而已!” 夸谁呢? 怎么感觉拐弯抹角的在夸她自己? 武尽身体猛然一震,含情脉脉的看向白裙女子,“你……你是天脉?!” 白裙女子很不客气的斥道:“收起你那讨厌的眼神,不然的话,挖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得上我吗?” 武尽沉默,眼神依然含情脉脉。 封尘瞅了眼两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痴~汉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不过,这与他何干? 蓦地,封尘傲然了几分,朗声道:“地脉?哈哈哈,看来咱们不熟啊!也是,莫说你是谁,就算你的容貌,我都没瞅见过!所以,我的不凡,尚不是你能揣度的!不怕告诉你,我可是高你一个……哦,不!和你一个档次,天脉!” 封尘很想说是九龙神脉! 下羞地,上辱天,中间羞了所有不如他的武者! 但是啊,蓝色兔精及时的警告他,不许他说,要藏拙! 武林中,天脉已经极为的稀少,极是扎人眼珠,若说是九龙神脉,把自己的底都暴露出来,岂不是要和天下所有的嫉妒者、心态失衡的人为敌?成为公敌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但同时也是极为危险之事。 没必要的麻烦,还是少一些为好。 “啥啥啥,天脉?!” 白裙女子双眼瞪成了鹅蛋,死呆死呆的看着封尘,眼中的神光僵直的有点匪夷所思,半天都不见闪一下。但是霍然的,踏前几步,一把掌重重的拍在封尘的肩头上,豪气十足,兴奋的哈哈大笑起来,“不错啊,超水平发挥!” 猛点其头,“嗯,不愧是我的师弟,就是与众不同!” 大大咧咧的,竟是亲密无间的搂住了封尘的脖子,“师弟,往后的日子里,咱们师姐弟俩两多亲近亲近。现在猛然一思量,你爷爷那个老可爱的提议真是不错!我不吃亏,你也占不得便宜!” 封尘无语之极。 见他天赋过人,不嫌弃老牛吃嫩草了? 当然,与封尘相比,白裙女子大不了几岁。 但细瞧白裙女子玩世不恭的眼神,封尘有了恍然,这一位的性子,就是大大咧咧,莽莽撞撞,兴奋了就忘乎所以,觉得怎么爽就怎么来,满嘴都是不负责任的话语。 看着封尘,武尽满满的都是羡慕嫉妒恨。 第八十五章 变态, 凶残 封尘怀中的蓝色兔精却是牢骚满腹,传音入密,在封尘的脑海中,嘟嘟的说着白裙女子的闲言碎语。最后凶恶的斥道:“戴个破面具,和一个没脸见人的臭婆娘,有什么好聊的?还不赶紧离开这里?” 感觉上,怎么有一种敌意? 封尘无语,但还是点了点头。 可正欲招呼良山的两位好汉,一起离开之时,撕心裂肺的声音乍然响起。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很尖利,嗓子都喊破了! 随着撕心裂肺的声音,一人影…… 不,是一个人提着另一个人,飞射进了地窟中。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男人一手紧抓女子的脖颈,提在空中,身着破烂不堪的大红色长袍,披头散发……虽是狼狈,但满脸都是阴鸷,满脸都是狂喜的笑容。 女人…… 看了第一眼,封尘就立马偏过了头,不敢看第二眼。 无语,竟是赤身裸~体! 这赤身裸~体非是白华华的赤身裸~体,而是血流如注的赤身裸~体! 女人的肚皮被划开了…… 是轻轻的划开,并没有肚破肠流。 但虽是如此,也惨的不行。 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血满天和赵佳! 赵佳,已有近百的年岁,但芳华犹好,魅力仍不逊于双十妙龄,特别的是,拥有一颗虎狼之心,想勾~引谁就勾~引谁。勾了阎罗,品尝了一下歪瓜裂枣的新鲜货,一瞧见阎罗的师父血满天,又想一品神魄境强者的刚猛。 谁承想,凶残的血满天抬手就是杀人! 吓傻了的血满天,趁着血满天和封箫鏖战之际,飞驰而去。 可是天崩突降,地裂如同洪荒猛兽,一口把她给吞了进去……掉进了裂缝,摔到了地底,待慌张释去之后,查看起了四周……本以为进了宝库,能寻点宝物,结果悲催之极的是,又碰到了血满天。 逮住她,嘎嘎笑着,随手就把她的衣裙撕成了碎片。 以为下一幕就是她驾轻就熟的欢好,结果…… 想干什么? 这般抓持着赵佳,他想干什么? 江湖传言,血满天有剥皮的嗜好,特别是剥美人皮! 难道他想剥了赵佳的皮? 老皮,百岁的美人老皮,对于血满天这个变~态来说,或许真有独特的收藏价值。 乍然看到这幅景象,无不凛然变色。 血满天的凶残吓到了众人,血满天的强大,让众人倍感无力。 当然,得除了蓝色兔精! 指的是状态全满的蓝色兔精,而非奄奄一息的蓝色兔精! 状态全满的蓝色兔精,怕是一爪子就能让血满天灰飞烟灭了! “这里!就是这里!泣身之泪就在这里!”血满天亢奋过了头,精神严重的失常,疯目若狂,扫视四方,试图找到传说中的让他极为渴望的东西,然而,四下皆无,空空如也,“怎么会没有呢?不可能没有!” 冷目扫视众人,疯狂之意更浓,“说,泣神之泪在哪里?” 没有人答话。 答话,只是把焦点吸引到自己身上而已。 “哼,以为沉默就可以了吗?天真!” 血满天冷芒四射,阴鸷的让人胆颤心惊,似乎在寻找着下手的对象。 “前辈,饶命啊!饶佳佳一命!” 就在这时,血满天的掌中,赵佳的尖叫声更加的刺耳。 “聒噪!” 血满天斥喝一声,玄功运转,一掌向着赵佳的头顶拍去。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啪啪啪……” 让人心惊的爆鸣声如同炒豆子一般,响个不停。 随之的,更加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丰腴的美人之躯,竟是从头到脚的塌瘪了下去,“咕嘟嘟”的,好似烧开的水,在狂烈的翻滚着。 “扑~~~” 两颗眼珠子挤出了眼眶,飙射了数十丈之距后,又炸裂成了碎沫。 “扑~~~” 一条血柱如同喷泉一般,激射而出,惊的人瑟缩后退,恶心的人直欲作呕。 是赵佳的血肉内脏…… 不过,已经被血满天强猛的神力搅的稀烂,如同熬过的米粥一般。 喷洒一地,狼藉的让人退避三舍。 只是一个瞬息,所有血肉内脏倾泄一空,就剩下了一张美人皮,攥在血满天的手中。 “哈哈哈,好!好!弹力十足,精品啊!” 癫狂的大笑,变~态的疯子,凶残的犹如一个魔鬼。 “老东西,够了!” 封尘忍无可忍,暴喝出声。 怀中的蓝色兔精大惊失色,传音入密,“喊什么喊?不想活了?” 封尘没有理会,瞪视血满天,一字一顿,斥声道:“仗着自己有几分实力,就如此丧心病狂的玩弄人的性命?你还要不要你这张逼~脸?” 赵佳之死,没什么可惜的。 但是,如此凄惨的死法,却是让人难以接受。 特别的是,死后,还得不到安宁,人皮,还要被血满天欣赏玩弄。 “之前,我很不明白,你的徒弟洪飞凤,在弥留之际,整个人都解脱了,却唯独念念不忘对你的仇恨,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杀死你!但是现在,看你如此丧心病狂,我彻底是明白了!你对洪飞凤做过什么,我不会去探究,但是,她要你死,你必须得死!” “或是今日,或是来日!” 血满天怒喝:“大胆!在老祖面前,一只蝼蚁,也敢猖狂?” 冷芒四射,偏头看向封尘,一刹那间,微微愕然了一下,“是你,封尘!封箫唯一的儿子!好!好!斗不过那个魔化的疯子,杀你,却是轻而易举!待老祖我扒了你的皮,丢给你的父亲,看他会是怎样一种歇斯底里?” “哈哈哈,一定非常的有趣!” “咦,你已经凝炼了神脉?这么短时间!” “难道说泣神之泪在你手中?” 在,自然是在。 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 封尘装傻充愣,“什么泣神之泪?难道说我是神,你要我的眼泪?” 血满天凶目一厉,“混帐!” 抬手,神力鼓荡,作势,就要把封尘一掌给拍死。 “前辈,我们真没有看到!” 就在危急时刻,白裙女子站了出来,焦急的开了口。 “嗯?是不是老祖我太仁慈了,一个个的,接连挑战老祖我的威严?”血满天瞳孔骤缩,怒上加怒,瞪视白裙女子,有了残忍的笑容,“看你的身段,比起老祖我手中的这串老皮,似乎还要精致许多!” “老祖我中意!” “但就是不知这脸蛋,是否俊俏可人?” 变掌为爪,好似擒龙手,一个血色爪影在虚空中凝实,向着白裙女子抓了过去。 封尘暗呼一声不妙,紧握手中黑曜,向着血色爪影攻了过去。 “想动她,先过我这一关!” 暴喝之声震耳穿云,一个人影飙射而出,竟是比封尘的枪芒还快,挡在了白裙女子的前方,双手翻飞如车轮,在掐诀,在施法,爆发出最强之力,一招撼天动地,虎啸龙吟,向着血色爪影攻了过去。 “哼,不知死活!” 一声极冽的冷哼,来自于血满天。 屡屡遭到挑衅,血满天极怒,神力澎湃的如翻滚的大海,温柔的一爪骤然间凌厉凶猛,杀气四溢,在“轰鸣”一声中,轻易的就把武尽看起来刚猛异常的虎啸龙吟给捏爆捏碎了。 威势似乎并未减多少,血红爪影继续向着武尽袭去。 “住手!” 白裙女子急声大喝,仗剑救援。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只听“砰”的一声,武尽被一爪子捏爆,血肉~漫天飞溅。 “武尽!” 白裙女子悲凄,眼中尽是哀伤。 对于武尽这个癞蛤蟆,一直的,白裙女子没有一丝的好感。 不仅是武尽,良山的其它人亦是一样。 打心底里,她瞧不起! 之所以要进入良山,抢这个大当家来坐,完全是想要一个身份,一点点势力。 但是,纵然没有点丝的好感,义无反顾的为她挡灾送死,还是能撼动她一颗冰冷的心。当然,不夹杂任何的男女之情,有的只是认可,有的只是感激。 宝剑铮鸣,神力鼓荡,狂暴的火气喷涌蒸腾,好似要焚尽一切一般。 但是,正欲冲将出去之时,一人影突然闪现,阻挡了去路。 不是别人,正是封尘! “让开!” 极怒的白裙女子暴喝一声,欲要绕过封尘。 封尘手一挥,黑曜划破虚空,又挡住了白裙女子。 见白裙女子又要绕过去,暴声斥喝:“冷静!冲上去只是送死!你死了,你的人皮还得被老魔剥下来,天天欣赏把玩,你甘愿吗?” 一听这话,白裙女子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赵佳的凄惨下场就在面前摆着,哪个人愿意和赵佳一样? 或许自爆是最好的下场! 但是,不冲上去,就能躲过这一劫了吗? 白裙女子不禁看向封尘,乍然觉得,这个少年娃似乎伟岸了许多。 面对如此绝境,比她还泰然! 实则上,在内心之中,封尘也是惶惶不已。 面对神脉境武者,纵然是新近突破,只有区区的神脉境一重的实力,他也敢去挑战任何人,或多或少,都有点自信去战胜任何人。但是面对神魄境,根本没有一丝丝战胜的可能。 就像武尽,一招可秒! 此刻的封尘在内视身体,寻找乞天碗。 是否可以借碗一用,灭了血满天,或是助他们逃走? 第八十六章 单练一百回合 只是顷刻,在丹田中,封尘发现了乞天碗。 大喜过望,尝试沟通,没有任何的回应,尝试驱驶,也是微丝不动。 封尘焦急的只想骂娘。 但是,即使抓心挠肺,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蓝色兔精急问:“怎么样?” 封尘微微的摇了摇头。 蓝色兔精沉默,心中暗暗的做了最坏的打算。 爪子伸进封尘的衣服里,紧挨肚皮,尝试吸收更多泣神之泪的神力,恢复己伤。 “年纪轻轻就突破到了神脉境,天赋过人!年纪轻轻就能在老祖我面前有如此泰然的表现,勇气可佳!”血满天欣赏的连赞,“初见你时,本是打算,或能收你为徒,光耀老祖我的门楣,但是,谁让你是封箫之子呢?” 声音一厉,“该死!” “但是,在死之前,泣神之泪的下落,必须得问出!” “说,在哪里?” “痛快的回答,老祖我给你们痛快的死法!” 乞天碗不能用,该怎么办? 封尘着急上火,有点黔驴技穷之感。 听到血满天的话语,鄙夷的撇了撇嘴,都是死,痛快与不痛快,有多大的区别? 现在的重点是拖延时间。 血满天能觅到此处,他的父亲呢? 或许有别的强者也下到了地窟中,正在向这方赶来。 痛快是早死! 不痛快,才能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既然血满天有所求,那么,就有了忽悠转圜的余地。 脑筋一转,封尘有了定计,装傻充愣的开了口,斥道:“老贼,你左一个泣神之泪,右一个泣神之泪,泣神之泪是什么东西我们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你?之前,这一座地窟之中的确有狂暴的元力躁动,我们远远的感应到了,才急急的赶了过来!但是,来的时候已经空空如也,除了那具破成一地碎肉的尸体!” 尸体,指的是连诀的尸体。 的确很破,想拼凑起来看看是谁,怕是都难以办到。 “无礼!” 血满天眉头大皱,一挥手,劲风起,荡起漫天尘沙,向着封尘席卷而去。 封尘喝了一声,挺枪抵挡。 然而刻意保留,只出了三分力,轻易的就被掀飞了出去,还凄惨的吐了口鲜血。巧之又巧的还撞到了白裙女子的身上……白裙女子聪颖过人,并没有尝试去接住封尘,和封尘一起倒飞了出去。 就这么被动的,两人和血满天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当然,没有一招秒,只是吐了口鲜血,很大原因是因为血满天留了手。 人,暂时还不能杀。 杀了,泣神之泪的下落,还从哪里去询问? 血满天鄙夷的眼神一闪,太弱了! 把握住了血满天的心态,封尘更加的有恃无恐,一抹嘴上的鲜血,梗着脖子斥道:“是不是觉得你挺有本事?像我这样的蝼蚁,随手就能捏死?哼,其实就是一个欺弱怕强的怂货而已!有本事,你去找我父亲练练去?” “怕是把你的屎都能打出来!” 见血满天神力狂涌,又要下手打人,封尘连忙道:“怎么,又要欺弱怕强了?你有点出息好不好?行了,赶紧住手吧,再打下去,小爷直接嗝屁了!想知道泣神之泪的下落是不?行,你先把泣神之泪的特征说一下,说不得小爷我还真见过!” 血满天气结,这小子,太无理了! 一掌拍死,干净利落! 但是,拍死了,他渴望的泣神之泪,还从哪里去询问? 但是,就这样被他捏了软肋吗? 逮过来严刑拷问…… 但看这小子临危不惧的气节,严刑拷问,真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描述泣神之泪的特征? 哼,这种拖延时间的小伎俩,他会看不出来? 再者说了,泣神之泪他也没见过,想描述,也无从去描述。 转念间把诸般问题想了个通彻,桀桀的笑出了声,“小子,在老祖我面前耍心机,你还嫩了些!”突然间,身形一动,向着封尘和白裙女子逼了过去,“赵佳的死法,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新颖,很赏心悦目?老祖我不介意再给你展示一次!” “不,还有更好的玩法!” 目的不是封尘,而是白裙女子。 听到血满天的话语,封尘的心就“咯噔”了一声,老家伙果然还是有点头脑! 任由白裙女子被掳,被剥皮? 不可能! 坐以待毙不是封尘的风格,就算是螳臂当车,蚍蜉撼大树! “抓住我的枪!” “使出你的全力,抵挡血满天,我全力带你飞!” 封尘急声吩咐。 白裙女子微愕了一瞬瞬,抓住他的枪,带她飞? 怎么飞? 时间紧迫,危机当头,根本来不及询问,果断的依法照做。也就在她抓住封尘长枪的一刹那,眼前一模糊,有强风撩动了她的衣裙和长发……模糊的时间极短极短,待重新恢复清明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原地,而是骇然的到了百丈之外! “这……” “什么身法?好快!” 白裙女子惊的不行,而扑了个空的血满天,也是惊的不行。 当然,血满天并未动用全力。 对付两个神脉境的武者,用得着他全力以赴吗? 一扑一逃间,血满天的位置有了变化,把洞口让了开来。 封尘目光一闪,有了一点点的喜意,丝毫也不耽搁,又施展出了瞬闪,残影在原地蹒跚着,而真身,带着白裙女子,向着洞口飙射而去……借助神符,封尘能轻松的施展瞬闪,现在突破了神脉境,还是凝炼出九龙神脉的神脉境,瞬闪更加的强大。 尤为的是,现在的封尘,状态还不怎么好。 杀连诀,他消耗颇巨! “哼,想逃?” 血满天恼羞成怒,有种被戏耍之感,急追而去。 玄功猛提,用了几分真正的实力。 速度极快,快的匪夷所思,比封尘的瞬闪,快了不知凡几。 不断逼近,下一瞬就可擒拿在手。 “轰~~~” 一声爆鸣,火光耀眼,整个地窟强烈的震荡了一下,烟尘四起,有乱石纷纷而下。 是白裙女子,她出手了! 没有攻击向血满天,而是攻击向了地窟穹顶。 白裙女子有着骄傲的自负,在同辈之中,她不会比谁差了,但是,她更有着自知之明,面对比她高了一个大境界的血满天,她的招式,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所以,她弃血满天而攻击穹顶。 破坏地窟穹顶,她的招式,绰绰有余。 漫舞的灰尘遮蔽了血满天的视线,纷纷坠落的乱石又阻挡了他前进的脚步。 “哼,负隅顽抗!” 血满天不屑一顾,神力鼓荡,劲风四散而开,漫舞的灰尘被清扫一空,纷纷坠落的乱石也被震成了碎沫……眼前豁然开朗,向前瞧去,封尘带着红裙女子,已经逃到了地窟口,眼看着就要出了地窟。 “天真!” 血满天嗤之以鼻,竟是站于原地,一动不动。 “啾~~~” 一声清明,一黑影突然出现在洞口,挡住了封尘和白裙女子的去路。 狂风乍起,如把把利刃,扑天盖地的,向两人罩了过来。 封尘骇然变色,连忙施展瞬闪,进行躲避。 而白裙女子神力猛提,一剑挥出,狂暴的武招硬撼风刃。 “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风刃更强,轻易便泯灭了白裙女子的招式,继续向前攻了过来。 但是,已经没了绞杀的目标。 惊魂一刻稍过,顿住身形,向着黑影看去,是一只黑色的巨鹰!是一只身形有点虚幻的不是血肉之躯的巨鹰!这只巨鹰封尘之前见过,正是血满天踏其翔空的巨鹰!正是神魄境武者都有的神魄! 神魄可以离体,可以显化。 如巨鹰一般,可拥有攻击力,或者其它的能力。 很显然,血满天在进地窟之前就特意显化了巨鹰,让它守在外边。是防里面的人逃走,还是防外边的人进来,又或者仅仅的只是警戒,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是什么目的,现在都防住了封尘和白裙女子。 “哈哈哈,逃啊!继续逃啊!想从老祖我手底下逃走,觉得有那个可能吗?”血满天阴冷的仰天而笑,“看来,我要的东西,八成就在你们身上!行,老祖我也不逼问你们了,先杀了再说!” “再耽搁下去,那个疯子来了,可就不妙了!” 说话间,心念一动,“啾”的一声鹰鸣,离体的神魄,“嗖”的一声,钻进了血满天的身体之内。神魄归位,实力达到巅峰,滔滔的神力翻滚,惊人心魄,冷芒一扫,身形一动,一道血影直向封尘和白裙女子飙射而去。 快,快的匪夷所思,比之前更快! 如此速度的血满天,想用瞬闪与其周旋,根本不可能。 但是此刻的封尘,心中却有了惊喜。 无它,蓝色兔精传音入密,给他讲了一件期待已久的事情。 问题是时间! 在血满天必杀他们之时,如何还能拖上一点点时间? “慢!” “再不住手,你定会后悔!” 封尘脑筋急转,然而却是无法可施,情急之下,只能是胡乱的先喊出声。 他有自信,他这一喊,血满天必然会停下。 无它,血满天对他们有所求! 以血满天的实力,也不怕封尘和白裙女子耍什么花花。 所以,停一停,并无不可。 看血满天真的停了下来,封尘心中暗喜,顿了一顿,用上了修为之力,朗朗的斥骂之声震响在地窟中,遥遥传出,传向远方,“血满天,你这个老东西,你已经得了泣神之泪,就不能饶我们一命吗?赶紧尽杀绝……天下间怎么有你这么凶残之人?” “来啊!” “小爷我豁出性命,也要和你单练一百回合!” “谁若是少一个回会,谁就是畜~生!” 第八十七章 混合一招,死了? 画风有点不对。 喊停,以为有什么重要的话语要讲,结果却是直接开骂。 愕然! 白裙女子愕然,血满天也是愕然。 只不过血满天只是愕然了一瞬,滔滔的杀意翻滚而起,犹如怒滔一般,喝了一声,“该死!”向着封尘杀奔了过去。封尘嘴上不停,手底下也是不停,趁着血满天愕然的一瞬,又拉开了不短的距离。 逃,逃不掉,那就多挣扎一点时间吧。 骤然,仓皇逃蹿的封尘嘴角一勾,有了难以掩饰的喜意,惊恐的喝道:“前辈,救我等性命!此人血满天,血池的魔头,抢了泣神之泪,竟然要杀我们灭口!他刚刚才突破的神魄境,还有伤在身,十成实力发挥不出几成。” 求救? 骂完了人,又开始求救,何意? 但是下一瞬间,答案揭晓。 “血池的魔头,胆敢侵入丰州的地界,找死!”一声朗喝,一个身着灰衣的山羊胡子老者,如同鬼魅一般,蹿进了地窟之中,冷眼一扫,忽略了封尘和白裙女子,盯视凝眉站立的血满天,睥睨万方,“小辈,自行了断!” 血满天惊愕,“陆老怪,竟然是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连诀的师父,斩风谷的二长老,陆堂。 封尘瑟缩着,一副胆颤颤心惊惊的模样。 当然,是装的。 白裙女子如释重负的看了眼陆堂后,惊奇的盯着封尘猛瞧。突然的转变,不是吓傻了的神经失常,而是先一步发现了陆堂的到来,用骂喝声栽赃嫁祸,让两个强者为了泣神之泪厮杀,从而忽略了他们。 只是神脉境的封尘,是怎么先一步发现的? 无它,是蓝色兔精的能为。 借助泣神之泪恢复点伤,缓了点劲后,蓝色兔精立马启用了神念,扫视四方。 陆堂哈哈一笑,“识得本祖我,还不束手就擒?” 猛然间,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一物,身体一颤,偏头看去,是一把断了的宝剑! 准确的说,断的只剩下剑柄的宝剑! 手一张,五指大开,神力鼓荡,猛然一吸,剑柄“嗖”的一声飞到了陆堂的手中。仔细瞧去,倒梢眉颤抖不休,有了动容。身形一动,闪身到了剑柄躺落之地,满地都是碎裂的血肉,难觅信息。 但是,那只是对不熟悉的人而言。 一物映入了陆堂的目中,是一块乳白色的玉佩。 摄入手中,仔细一瞧,悲凄的就是一声大喝:“是谁?是谁杀的我儿连诀?” 惊奇,连诀是陆堂的儿子? 一个姓陆,一个姓连,一个只有二十来岁,一个却是白发苍苍……很不协调的搭配,看来这里面隐藏着耐人寻味的故事。 封尘脑筋一转,立马躬身行礼,“禀前辈,是此魔杀的连道友。” 陆堂双目赤红,猛然看向血满天。 血满天恼恨之极,“小子,莫要胡说八道!” 封尘梗着脖子,怒怼道:“我说的句句实话,何曾胡说八道了?你一个神魄境的强者,敢做,就不敢承认吗?”一躬身,凄然的向陆堂道:“前辈,事情是这样子的,贵公子先一步到了地窟,把泣神之泪收入囊中,正欲离开之时,被老魔给堵住了,二话不说就杀人夺宝!” “手段之残忍,让人发指!” “正好被我们撞见了,老魔凶残成性,竟是要杀我们灭口!” 编,谎话就是编出来的。 编的好了,谎话也能成为真话。 此刻,他们处于绝对的弱势,想要活命,还真得靠一张嘴来编。 白裙女子美眸一转,附和道:“他说的不错。” 陆堂冰冷的看了眼血满天后,又偏头看向封尘和白裙女子,“你们是什么人?” 白裙女子犹豫了一下,摘下面具,欠身施礼,“阮云参见二长老。” 一展庐山真面目,果真是惊艳的不行! 其貌不下于洪飞凤,其身段却优胜洪飞凤,但与洪飞凤相较,走的却是另一条截然相反的路线,一个是妖魅,一个却是如仙子一般的出尘不染;一个是祸世尤物,看一眼就让男人食指大动,而另一个却是一朵圣洁的百合花,让人只有欣赏之意,生不出亵玩的点丝邪念。 娴静,淡雅,无比的赏心悦目! 当然,初次见面的人会这么认为。 像封尘,不会了! 阮云豪爽的性格,大大咧咧的做派,让他印像深刻。 陆堂惊讶了一瞬,点了点头后,又看向封尘。 封尘迟疑少许,道:“封家子嗣封尘,参见前辈!” 阮云暗呼,“糟糕!” 陆堂哦了一声,“你是封家之人?神脉境……散发的神力波动有些不稳,应当是刚刚突破的……大胆,敢在老祖我面前逞凶!”正说话间,却是发现,血满天有了动作,一声暴喝,但待要出手之时,却是乍然顿住了身形。 “满口乱语的贼子,拿命来!” 血满天的恨意压制不住,竟是对封尘下了杀手。 再蠢,这会功夫的思索,也已经想彻弄明白,封尘诬陷他拿了泣神之泪,就是想让陆堂针对他,不给他一丝活路,而连诀之死的脏水泼到他身上,也是如此打算。狠毒,这是要陆堂和他不死不休。 血满天没有尝试去解释,因为根本解释不清。 就算能解释清楚,也是无济于事,因为他是血池之人。 血池和斩风谷,一正一邪,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再者,作为神魄境的强者,傲气不允许他低三下四的去向人解释。 “糟糕!” 封尘暗呼,急忙施展瞬闪,进行闪避。 但是,对于暴怒的血满天,对于神魄境的血满天,他怎么可能闪避得了? “休矣!” 眼见陆堂不管不顾,封尘满心的悲怆。 “施展你最强的攻击,挡他一挡,削弱他的招式威力,我全力护住你的心脉!”危急时刻,脑海中响起了蓝色兔精的声音,与此同时,有沛然神力灌输进他的身体之内,涌向心脉的位置。 “拼了!” 封尘提起了所有神力,澎湃起了全身血气,施展贯虹一式。 神力和血气的混合一招,封尘是初次尝试,在《天封》之中,对于两种力量的混合使用,有大篇幅的讲解,但没有鼓励的只言片语,唯有一句话的警告,归结出来就是两个字“禁用”! 无它,狂暴的力量,身体根本承受不得! 无它,如此使用,会自毁武道根基,成为一个废人! 后果极其严重,但此刻的封尘不得不用! 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保命! “住手!” 阮云大喝一声,提剑阻挡,却被血满天一袖子给扇飞了出去。 “死!” 阴声斥喝,掌风呼啸,拍向封尘。 “死!” 封尘悍勇无比,双力混合,施展出难以置信的贯虹一式。 黑发变红发,粉嫩变赤红…… 地狱恶鬼,无外乎如是! 这一刻的封尘,煞起澎湃的,比起血满天,似乎还要胜上三分。 没有动用瞬闪来配合,因为已没了点丝神力,因为对手是血满天,神魄境的血满天根本不可能去躲避一个神脉境武者的招数。如此,只见两到血光划破虚空,向着彼此冲撞而去。 一人极怒,却飘然了许多。 一人搏命一击,声势大的,在土石地面上,直接犁出了一条沟渠。 显然,对于力量的掌控,封尘远不如血满天。 “轰~~~” 刹那碰撞,两个强大之力,爆发出了超乎想象的破坏力。 劲气四溢,裂石撕空。 整个地窟都剧烈的震颤起来,“哗啦啦”的,无数碎石从穹顶震落而下。 甚至某一处都起了塌方,大片大片的穹顶塌了下来。 “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乍响,一人倒飞了出去,血洒长空,正是封尘。 而另一人,血满天,仅仅的只是退了两步。 但虽是两步,却比封尘的吐血倒飞还让人惊悚! 无它,神脉境撼动了神魄境! 此种惊悚,就如同蚍蜉摇动了大树,摇的树叶“哗啦啦”作响。 更惊悚的是,血满天的手掌竟是被黑曜给贯穿了! 血流如注,刺人眼球! “砰~~~” 倒飞出了百丈,封尘狠狠的撞在了洞壁上,弹飞而出,摔向地面。 纹丝不动,似乎已经绝命! 不用验证,所有人都会认为 ,封尘必死无疑! 实力的巨大差距,怎么可能有活命之机? “封尘!” 阮云悲声一呼,眼中竟是噙满了泪花,没有扑向远处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反而怒目瞪视陆堂,“二长老,见死不救,实在是下作!此间事我定会告诉师父,告诉宗门,让众人看清你的丑恶嘴脸,你是如何对待斩风谷恩人的后代的?” 陆堂冷哼一声,“恩人?封家之人,一直都是我必杀之人!” 阮云气结,“你……” 陆堂桀桀一笑,“你这丫头,天赋太好,存在就是对我的威胁,我早就有意除掉你而后快,今天再合适不过!哈哈哈,夺得泣神之泪,修为必能突飞猛进,到时候,斩风谷中,谁还能放在我的眼里?” 转头,看向血满天,“刚刚突破神脉境的小子都能伤到你,你实在太弱了!” “泣神之泪,我的!” “杀我儿,你必死!” 手指在一枚古朴戒指上一抹,华光一闪,一把宝剑突兀出现在手中。 “当啷~~~” 剑出鞘,向着血满天杀了过去。 血满天死,宰杀阮元,轻而易举之事。 第一章 废了他 苍茫大山,一座挨一座,望之不尽。 有雾缭绕,终年不散,犹如仙境般缥缈出尘。 在群山的某一处,有一座深谷,蜿蜒曲折,纵横交错,占了广阔的区域。 此地不是别处,正是斩风谷的山门。 此刻,在斩风谷某一处的一条小径上,一人蹒跚着脚步,艰难的行走着。有风吹拂,撩动了他的长发,撩动了他的衣袍,露出一张虽然青稚却不屈而刚毅的面庞。 风很厉,面庞上却有汗珠滚滚而下。 就在这时,有谈笑声从后方传了过来,是一群身着统一服饰的武者。 惊奇,他们不是在小径上行走,而是在空中飞行! 不快,和一般人的慢跑差不多。 左右晃动,起起伏伏,好似喝醉酒了一般。 瞧起来不稳,却是相当的稳。 惊奇,为何要如此? 惊奇,难道这十几人都是神魄境的大武者? 蹒跚的人依然蹒跚着,对于后方飞来的人,根本没有一丝的兴趣。 “瞧,那是谁啊?我们丁园的一号残废,封尘!” “一步一挪,却已走到这里,看来又是寅时起的床!” “哈哈,真是勤奋啊!” “废物!若是能修炼《驭风诀》,岂不和我们一样,如鸟儿一般飞翔在空,任自逍遥?不过,他有宗门贡献点吗?慢吞吞的,也就能伺候把掌大的一片灵田而已。那点灵田,连任务都完成不了,还能换得宗门贡献点?” 《驭风诀》,一种能驭风而飞的武功。 要求不高,一般人都可修行。 不过,想凭借《驭风诀》驭风而飞,一般的风根本不行。 斩风谷中有一座风窟,时时刻刻都有风喷涌而出,连绵不绝,终年不休,如洪水一般,灌满整个斩风谷。风是斩风谷修炼的珍贵资源,同时也有其它的特点,像凭借《驭风诀》驭风而飞,就是其中之一。 奚落,嘲讽,封尘已经见怪不怪,没有理会,依然蹒跚着脚步。 来到斩风谷已经有了半年,半年间,他几乎天天如此。 唯有一个心愿,涅槃重生! 当日,恼羞成怒的血满天要杀他而后快,陆堂在侧,却不愿出手救援,无奈的封尘只能殊死一搏。一个刚刚突破神脉境的武者,纵然凝炼的是九龙神脉,与一个神魄境的武者硬撼一招,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当然,封尘的打算就是“找死”! 如果自己不“死”,只会连番的,遭到更多的打击! 到时,还有命可活? 虽是找死,却要保证自己真的不死! 所以,他要竭尽所能的化解血满天招式的威力! 所以,他毅然决然的施展出了他所能动用的最强之招贯虹一式! 而且还是禁忌的,不被允许的神力与血气混合的贯虹一式! 如此,的确极尽所能的减弱了血满天的招式之威,在蓝色兔精极尽所能的帮他护持心神之下,他侥幸的活了下来。 不过,已是奄奄一息。 全身的骨头和筋脉,全部断裂! 五脏六腹之伤,重的,能让封尘死上十回! 但由于蓝色兔精极尽所能的护持,他就那么奇迹般的保有一息之命! 阮云发现后,急忙施救。 重的不能再重的伤,本是难以恢复,却因为一颗丹药而断骨重生,断筋续接。 这颗丹药名为乾坤转日丹! 非是阮云的,而是阮云的师父、斩风谷的谷主玉天行的。 然而,武道根基却是尽毁! 已经凝炼出来的九龙神脉,也已经破裂,消散! 一招打落到了凡尘! 凄惨的是,从此之后,再没有修武的可能! 封尘不信这个邪,随着阮云来到了斩风谷,他要在这里涅槃重生,羽化成蝶。 一招让封尘濒死! 一招让封尘陷入到了深度的昏迷中! 所以,之后发生的事情,封尘根本不知。 苏醒后,询问阮云,才有所了解。 在他被血满天击飞之后,陆堂就对血满天下了杀手,两人打的是天昏地暗……虽说陆堂的实力超出血满天许多,但想要速战速决,却是不可能。也就在如火如荼之时,一人突然出现,魔气缭绕,状态若疯子,正是封箫! 封箫虽然魔化,却保有意识,看到箫尘的“尸体”,立时发了狂,攻杀向血满天和陆堂。二人见封箫厉害,暂时息了彼此间的仇杀,合攻封箫。然而,以二人之力,仍不是封箫的对手,被打的是吐血连连。 岌岌可危之际,突降一人。 长发飘飘,白衣猎猎,是一个气度不凡的道骨铮然之人。 不是别人,正是玉天行! 玉天行,阮云的师父,斩风谷的谷主,其实力非同小可。见封箫魔威滔滔,便立时做了决定,和血满天及陆堂联手,一起围攻起了封箫。有玉天行的加入,强猛的封箫顿时有了不支,被杀的是屡屡受创。 然而到此,非是预兆着封箫的败亡! 被逼急了的封箫,又解放了一丝恶魔的力量,登时又大占了上风。 然而,强大的魔念疯狂的侵噬着封箫的神智…… 无可忍受,在嘶吼一声之后,发狂了的封箫舍弃对手,疾奔而走。 没有人去追! 封箫能走都是极大的幸事,追上去,根本就是找死! 自此之后,再无封箫的消息。 但是十有八九已经成魔! 封尘急切的想要涅槃重生,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寻找父亲,让他重归于人。 血满天没有死,趁乱逃走了。 陆堂追之不及,只能放弃,自己一个人悻悻的先回了宗门。 玉天行和阮云带着重伤的封尘去了封家,救醒封尘之后,玉天行也回了宗门。阮云待在封家照顾封尘,同时也有保护封家之意。在玉天行临走之时,特意降下法旨,望封家斟酌行事,莫要对韩家赶尽杀绝。 于是乎,封阳的确是斟酌行事了。 韩家的嫡系尽数斩杀,只留下了不懂武功的旁系,把韩家的大宅子赐于了旁系。 同时严令,不准任何人练武! 自此之后,韩家产业尽归了封家,整个三山城,也尽归了封家。 之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便是惜月,她竟是在封尘昏迷的时候失踪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满怀伤感,幽幽长叹,最后跟着阮云,来到了斩风谷。 本来的,阮云要为他安排尊贵的身份,要为他筹备灵丹妙药,等等,极尽呵护之能事,却被封尘给拒绝了。他不想靠人,只想靠自己,特别是武道根基尽毁的情况下。他要一步一个脚印的重新爬起来,而不是承接下难以偿还的恩惠。 当然,根本原因是,尽毁的武道根基,根本无药可救。 能依仗的只有自己! 要用坚强的意志,不屈的斗志,让武道根基重生! 所以,半年间,他在不辍的努力着。 脚步之所以蹒跚,是因为他身上系绑着上千斤的重物! 每一天都是如此! 他在压榨自己,压榨他的潜能! 背负千斤重物逆风而行,可以想象,那是多么费力之事! 尤为的是,他已经毫无修为! “武道根基已毁,还待在这里干什么?祸害我们吗?上一次十园大比中,我们丁园好不容易才夺得了第八名!这一次,我们卯足了劲,要冲击第七名,可是,却是来了你这么一个祸害!” “苍天啊,这一次定然是最后一名!最后一名,一个淬体丹都别想得!” “揍他!揍的他起不了床,就不用参加十园大比了!” 群情激愤,撸管子挽袖子,纷纷围了上来。 霍地,封尘顿住了脚步,无言,只是挨个瞪视了所有人一眼。 然而,这一瞪,却瞪的所有人心中凛然,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 那双眼睛并不阴冷,却异常的凌厉;那双眼睛并不睥睨,却让人从心底滋生出一种渺小之感;那双眼睛犹如两眼潭水,幽幽的不见底,深邃的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去感受那颗澎湃的心,去感受那颗不屈的心,去感受那颗虽然年少,却好似历经沧桑的心。 “这小子诡异!” “那种自然而然散发的气势,竟是让我有种面对神脉境师叔的错觉!” “可恼!一个废物,竟然只是一眼就唬住了我等!大家一起上,打断他的双腿!” 惊吓之后就是激愤,好似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般。 “众位师兄,大家冷静一点!封大哥只是一个废人而已,何必与他一般见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站了出来,畏缩的眼神,忐忑的话语,显示了他是一个怯懦胆小的人,“封大哥没有一句顶撞众位师兄的话语,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众位师兄的事情,还望众位师兄见在同门之谊上,莫要为难他!” “滚开!” 一个粗眉少年斥喝一声,一脚踹在怯懦少年的肚皮上。 一声惨叫,怯懦少年飞了出去。 用力很猛,直飞出了数丈远,摔的是七荤八素。 瞧见怯懦少年的凄惨模样,封尘淡定的表情有了怒容,目光更加的凌厉,好似有杆杆长枪从双眼中迸射而出,直刺所视之人。滚滚煞气澎湃蒸腾,属于神脉境强者的气势尽数展露,冷喝一声,“找打!” “呦,气势不错啊!吓的我差点尿裤子了!”粗眉少年阴阳怪气,满满的都是嗤之以鼻,“打我们,你靠什么打我们?靠你那张嘴吗?破烂的身体,毫无修为,爷爷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你!” 哄笑声四起,奚落之语不断,嘲讽之词连绵。 粗眉少年眼神一厉,“上,废了他!” 第八十九章 霸气,发自骨髓 十数人阴笑着,步向封尘。 封尘旁若无顾,张开了手臂,仰头望天,喃喃道:“听到了吗?那是风声,呜呜咽咽的,它在为你们哭泣!感觉到了吗?那是风絮,掀起衣袍,撩起长发,温柔的时候好似滑过肌肤的泉水,愤怒的时候却如同快刀利剑!” “杂碎们,你们成功的激怒了我!” “就让你们领略一下,风的愤怒吧!” 前一刻蹒跚的滑稽,这一刻却是猖狂的凌厉逼人。 突然的转变,让人觉得讶异。 是受到了莫大刺激的神经失常,还是说,他本来就是此种模样? 无一例外,都会认为是前者。 因为他一贯的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废物! 就算是站于远处山崖上的眺望此方的那个白影,也是如此认为。 “半年前,师姐突然的从外边带回来一个人,一个武道根基尽毁的废人!为何带回来一个废人,这个人是什么来历,师姐却是讳莫如深,只是交待,让我暗暗的照顾他,一有什么出格的情况,第一时间就告诉她。” “出格的情况?” “什么才算是出格的情况呢?” “半年平静无波,平静的让人觉得厌恶!问询他与师姐的关系,却是乱语搪塞;有意示好,以曲线的方式搏得师姐的好感,结果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可恨,一个蝼蚁,竟然让我林喜喜屡屡低三下四,却是屡屡失败!” “嘿嘿,一个废物,如此情况,该怎么办呢?” “半死不活时,我再华丽的登场,救下他,到时候,还不对我感激涕零?” “呃,那是……” 喃喃自语,诸般思绪,诸般心情。 就在林喜喜爽利的笑着,觉得好戏即将开锣时,震惊一幕出现了! 震惊不光是林喜喜,在场之人,莫不是如是! 只见封尘身子一抖,“哗啦啦”声大作,一个个闪烁着黝黑光芒的环状物纷纷的从封尘的衣服内掉落,“砰砰”的,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个的小坑,溅起了一朵朵的土花。 显然,都是极重之物! 惊悚,得有多重? 难道说每一天,封尘都身负重物,顶着风,在十数里的山路上行走? 平日里也是蹒跚着,如同一个残废…… 难道说每一天里,除了睡觉,身上的重物从不离身? 奚落渐消,嘲讽淡去不少。 不自禁的,一个个的,竟是对封尘生起了敬佩之意。 “哦,轻松!” “半年了,睡觉都没这么轻松过!” “《驭风诀》,哼!” 重物离身的封尘前所未有的感到舒爽,愉悦满心。 因为自这些重物加身后,就不曾卸下来过。 不仅如此,根据需要,还在不断的增多,到了这时,已经有了千斤之重。 一声冷哼,表达着不屑,久违的自信回归。 乍然,封尘动了,双腿一屈,猛一顿地,冲天而起。 直冲数丈之高…… 然而,根本没有力消坠落的趋势,一直向上,一直向上,扶摇直向云霄! 不快,却是飒爽英姿。 背负双手,仰望苍穹。 没有刻意的睥睨天下,只是自然而然散发的气质。 壮怀胸阔,不曾遗忘的梦想更加澎湃在心田——比天高,比地阔的梦想! 半年不辍的努力,武道根基的重塑仍然毫无希望。 但是,封尘没有丝毫的气馁! 只是相信,时候还未到;只是相信,他的努力还远远不够! 人定胜天,就在他的手足间! 没有修为,在斩风谷中却可以飞行。 借风而上,直达风之极处,超过了一座座的山峰,直入雾气缭绕之地。从下而望,有了模糊之感,好像出尘之仙,缥缈神圣。一呼一吸间,引动广阔之雾云,一踏足,万山俯于脚下,一伸手,可揽九天之皓月! “天,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 “完好时,只觉得高不可怕,如今残废,却让我站的更高,望的更远!” “这是逆境中的希望吗?” “现在是仰望,但,有朝一日定能踏足,定能俯视!” “我的梦想,可比天要高!” “而眼下,就用十几人的愚蠢,让我乐呵乐呵,洗涤我心头的烦闷。” 没有留恋天之高远,因为天已经触手可及! 没有留恋地之广阔,因为尽已踏在他的脚下! 骤然,封尘翻了一个身,头下脚上,如一颗天外陨石,向着地面俯冲而去。 惊!惊!惊! 封尘的驭风飞行惊了所有人! 直入雾云,踏足其中,这种驭风的能力,实在是匪夷所思! 十几人的奚落之语彻底没了,嘲讽之词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唯有仰头望着天上那个他们一直认为弱的一塌糊涂的废物,瞪着眼,张着口,目瞪口呆!甚至不由的颤抖起了身子,有了瑟缩。 十几人如此,林喜喜也好不到哪里去。 封尘身体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因为他仔细的检查过数次。 毫无修为的他,怎能如此高飞? 若风突然息了,岂不会摔死? 这得多大的自信,多大的胆量? 或许阮云口中说的出格的情况,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吧? “封大哥果然不简单!” 怯懦的少年虽然被一脚踹的灰头土脸,却是喜意满满。 其名杨诺,和封尘走的最近。 甚至于封尘的洞窟,都是杨诺帮忙开凿出来的。 斩风谷中没有一幢泥瓦房,不管是弟子的居所,还是藏经阁,武库等,全部在山壁上开凿而出。无它,斩风谷的风窟终年风涛不息!平静的日子还好,无甚威胁,但到了风窟暴动之日,任何堆砌的建筑,都难以抵挡。 也就是岩壁,常年被风涛洗涮,才能无恙。 无它,因为被风吹的光滑的不能再光滑,几乎不存在任何的摩擦力! 无它,因为岩壁的构造已经被风经年累月的吹的定了型,最适于风的流动! “其实我早已经看出封大哥不简单了!我比较笨,在修炼上老遇到问题,一问封大哥,他顺嘴就能答出,深入浅出的,胜出传法长老许多。武道根基被毁,一定是遇到了大的变故,不然,不会如此!” “以前的封大哥是什么修为呢?” 杨诺仰头,望着天上的那个人,油然而发的都是敬佩和喜悦。 《驭风诀》,即使普通人,也可修炼。 驭风而不是随风,从字面上便可以判断出,它是一部主动的驾驭风的功法。天下间驭风的功法数不胜数,但《驭风诀》的神奇就在于门槛极低,不管是逆风还是顺风,都能随心所欲的驾驭,想往哪里飞就往哪里飞。 就算是静立空中不动,也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在斩风谷中,《驭风诀》就是每一个弟子的必修法诀。 上去时缓缓,下来时却是飞快。 上去时抱着感慨之心,下来时却只想教训十数个愚蠢之人。 目瞪口呆的人,依然在目瞪口呆着。 待到封尘已坠到了近前,才猛然恍过神来。 然而此时,已经晚了! 速度飞快,下一瞬间就可能直插地面,粉身碎骨! 但是,让人惊悚无比的是,看封尘凶猛的姿态,根本就没有遏制一下速度的意思! 想干什么? 想以自己为肉~蛋,和他们玉石俱焚不成? 然而,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 待到只剩下两三丈距离时,封尘有了动作,两腿大张,和地面平行,就那么神奇的旋转起来!快,匪夷所思的快,就像是狂风掀飞了风车一般!封尘就是一个风车,两腿的极速旋转,尽是起了风浪,压迫的一个个都有了窒息之感! 也就在风车旋转中,封尘的下坠速度大减。 与此同时,手脚也有了变化,那姿态,好似不是在驭风翔空,而是如一条鱼儿,在水中畅游。脚一蹬,手一拨,滑溜的就到了叫嚣最欢的粗眉少年的面前,不待他有任何的反应,一把掌就扇了过去。 “啪~~~” 声响人飞,还有血沫子夹杂着碎牙,在空中飞洒。 鱼儿翻飞,穿梭于人群之中,“啪啪”的把掌声不断,十几个人,无一例外,都惨嚎的飞了出去!十几个人,无一例外,都没有做出有效的抵抗!目瞪口呆的惊愕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封尘的出手太快,太利落了! 难以置信,这是一个毫无修为之人所能施展出来的凌厉手段? 惊了,没有人不惊! 最为惊愕的,却是站于山崖上的林喜喜! 太牛~逼了! 就算非常讨厌封尘,林喜喜也不得不承认,封尘太牛~逼了! 利落的扇风十几个愚蠢之人,封尘没有落地,就驻足在空中,冷芒暴射,扫视倒在地上痛呼哀嚎的众人,厉声一喝:“滚!” 一个个的都是胆颤心惊,畏缩的不行。 然而,双眼之中,却燃烧着仇恨的光芒。 粗眉少年最是凄惨,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捂着肿~胀的面颊,怒瞪封尘,用缺了牙露气的嘴愤声道:“封尘,好,有你的!今天我们兄弟认栽了!但是来日……哼,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封尘眉头一凝,煞气一展,“滚!否则,抽肿你另一边脸!” 粗眉少年吓的一哆嗦,立马转身而逃,但是,只是奔行了几步,又霍然回过了头,双眼之中都是阴骘的毒光,还有“桀桀”的冷笑。 显而易见,这仇他真的会报! 显而易见,他有报仇的资本! 一个武道根基尽毁的人,谁会放在眼里? 即使有些手段,也是小手段。 第三章 挡路者 杨诺喜滋滋的跑了过来,“封大哥,你真厉害!” 封尘俯身捡起重量环,挂于身上,淡淡的道:“一群跳梁小丑,不足挂齿。” 杨诺好奇心强烈,“封大哥,你的武道根基重塑了?” 封尘叹了口气,“没有。” 杨诺迷茫了,瞪圆了眼珠子,“那……那怎么那么厉害?封大哥,你以前是什么修为?” 封尘沉默,少许后,道:“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 言罢,负着千斤重物,又开始了蹒跚。 杨诺亦步亦趋的跟在封尘身边,如一只八哥一般,巴巴个不停,“封大哥,你能驭风而飞,怎么不驭飞而飞呢?那样会轻松许多。早一点到灵田,不就能早一点照顾风息草了吗?早一点到灵田,不就能开辟出更多的封土,种植更多的风息草了吗?” “如此,就能换取更多的宗门贡献点。” 封尘无言,猛翻了个白眼,身负千斤重物,如何驭风而飞? 不过,杨诺的话却给他提供了一条思路,千斤不行,数十斤,上百斤,甚至是数百斤,总是可以一试的。循序渐进,背负的重物,想来能不断的提高。这种修炼方法也是奇特,或许对他武道根基的恢复,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啊~~~” 突的,杨诺惊呼一声,“封大哥,不好了,你触犯了门规!你没有宗门贡献点,如何换得《驭风诀》?没有《驭风诀》,你如何驭风而飞?根据宗门的法令,私自修炼《驭心诀》,会受到极重的惩罚!” …… “见了鬼了,那小子怎么那么厉害?” “定是隐藏了修为!” “对,说不得已经淬体境五重,甚至六重了!” “可是,明明白白的,他的武道根基已经毁了,根本不可能淬体!” 十几人狼狈而逃,逃到了安全之地,又愤愤然的声讨起了封尘。 “瞧见他身负的重物没有?怕是有千斤之重!” “千斤?开玩笑吧?一个废物,能背负千斤重物?我看顶了天也就百八十斤!” “别小瞧了,也许是天生神力!” “甭管什么原因,咱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这口气咽不下去,这个仇,必须得报!”粗眉少年捂着肿~胀的脸,咬着露气的牙齿,恨恨的开了口,“走,一起去找大哥,他定能为我们出气!” 听到粗眉少年的话,一群人郁闷之气尽消,桀桀的笑出了声。 他们的大哥是丁园的三大金刚之一,修为精深。 而三大金刚是园长的得力爱将。 丁园总共百来号人,园长最大,下来便是三大金刚。 可以说,丁园就是园长和三大金刚的天下。 如此,一个封尘,岂不是捏圆搓扁,随他们的意? “没脑子的蠢货!” 乍然,有隆隆的声音当空炸响。 “谁?!” 所有人都是一惊,怒气上涌,循声而望。 一看到从空中飘飘而落的飒爽身影之后,莫不悚然,躬身下拜,“参见师叔!”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喜喜。 十数人低着头,胆颤着身子,都不敢看上林喜喜一眼。因为猛然间,他们意识到一个事实,这位师叔和封尘走的很近,似乎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而刚刚,他们还在算计着封尘,若是被他听到…… 不,一定已经听到了! 林喜喜冷芒一扫,斥声问道:“封尘何以习得《驭风诀》,你们不好奇吗?” 听此话语,粗眉少年柳庆恍然有所悟,对啊,封尘怎么习得的《驭风诀》?刹那间有了欣喜,但是,刹那之后,却是满心的惶恐,连忙道:“师叔,不管封尘如何习得的《驭风诀》,都和我们无关!我们不会去猜想,也想去猜想!” “师叔,对于封尘,从今往后,我们都恭敬的伺候着。” 其他人随声附和,“恭敬伺候着。” 林喜喜皱眉,不喜的冷哼一声,神威大放,劲风起,把一个个的掀飞了出去。 蠢! 蠢的无可救药! 他说过他要保护封尘,为封尘出气了吗? 非要把话说的露骨一些,才能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吗? 一甩长袖,身板挺的笔直,背负双手,蓦然间,有令人敬畏的浩然正气从林喜喜身上散溢而开,大义凛然道:“不管封尘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都不能成为他违法犯纪的依仗!宗门有宗门的规矩,有规矩,就必须得守!违反了规矩,就一定要受到惩罚!” “你们如此,我是如此,封尘也是如此!” “明白吗?” …… 打发走了唠叨个不停的扬诺后,封尘依然在崎岖的山路上蹒跚着,直到中年,才到了自己的那块灵田。灵田很小,是所有灵田中最小的一块,四四方方,也就丈许大小而已。 丈许大小的灵田,仅能种植十几株风息草。 风息草,一种灵药,如人一般,有吐,有吸,一吐,一吸,十分的有节奏。但它吸的不是空气,而是在它四周流动的风,吐的也不是空气,而是打着旋的风。如此,会看到一幕奇景,风息草好像不停的抽着烟卷,吐着烟圈。 放眼整片灵田,更是壮观! 用途唯一,是炼制风之淬体丹的一种主材。 生长的环境极是苛刻,需要有风土,需要有阳光雨露,需要日日有风,时时有风。 风土,一种被强风吹拂千年而异化的土壤。 斩风谷中不缺少强风,所以,风土,随处可见。 生长的环境苛刻,照料起来也极为的苛刻,必须每天把风土深度的翻一遍,否则的话,好似缺氧一般,风息草会变得奄奄一息,不仅停止生长,还会萎缩。如果数日不翻风土,死亡,便是大概率事件。 风土比冻土还硬,坚如钢铁,异常难翻。 翻过之后,第二天又会神奇的“冻住”,所以,必须得天天翻。 斩风谷中,最易获得宗门贡献点的方法便是种植风息草。但是,想通过种植风息草得到更多的宗门贡献点,却是不可能,因为人力有限。一天之中,坚如钢铁的风土,一个人,能翻多少呢? 像风尘,只能种植丈许方圆而已。 当然,如此,是因为封尘的心不在这里,一切以恢复武道根基为先。 “呛啷~~~~” 刀出鞘,是背于身后的一把钢刀。 品质不错,寒光慑人。 但美中不足的是,这把刀根本没有开锋! 刀是斩风谷中每一位弟子的标配,再配以另一个标配——《乱劈风刀诀》!这两种标配与《驭风诀》不同,入门即可分发,不需要宗门贡献点。以刀为锄,施展《乱劈风刀诀》,来凿翻冻土。 这是一种修炼。 在伺候风息草的同时,也能增长自身的修为。 封尘摆好了架式,正准备乱劈风刀之时,怀中突然有了动静,一个蓝色的小脑袋从衣袍中钻了出来,眨着炫彩夺目的如同宝石一般的蓝色眼睛,打量了一眼四周,便一眨不眨的看向封尘。 封尘灰心一笑,摸了下小家伙的头。 结果小家伙好似化身成了猫,竟是舔~起了封尘的手背。 小家伙不是别物,正是蓝色兔精! 但是此时的蓝色兔精并非月余前的蓝色兔精,小了太多,只比把掌略大,虽然更加的可爱,却缺失了不少的灵性。无它,血满天的一击,不仅打的封尘濒死,也打的蓝色兔精濒死。 封尘毁了武道根基,而蓝色兔精…… 肥胖的身子大幅度缩水,修为散尽,好似成了一只普通的兔子。 最为严重的是,大妖的神魂受创极重,陷入到了深度的沉睡之中,能不能恢复,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醒来,都是未知之数。不过,在蓝色兔精陷入沉睡之前,强行的把一道神念打入到了封尘的脑海之中。 告诉封尘,她名小倩! 告诉封尘,要善待她的兔傀,要时时的把兔傀带在他的身边! 对于蓝色兔精,封尘感激肺腑,同时也愧疚满心,所以,她的吩咐,会一一照办。 “你这个贪睡兔,一睡就是三天三夜,睡的跟头死猪一般。现在睡够了,又准备祸害我了?”封尘用手指逗了逗小倩,小倩挥着爪子,热情回应,“好了,哥哥要忙了,继续睡你的觉,或者到一边玩去。” 似听懂了封尘的话语,小倩认真的思索起来,少许时间之后,顺着封尘的衣服,爬到了他的肩头上,拽着封尘的头皮,坐在了哪里,如大爷一般,竟是拽的不行! 虽说没了大妖的灵性,但是,时不时的却表现出大妖的本性。 深入骨髓的东西,自然而然的便能发出。 封尘摇了摇头,开始了乱劈风刀,凿翻起了他的丈许灵田。 …… 夕阳西下,傍晚时分,封尘蹒跚着,回归自己的居所。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半年时间,几乎每一天都是这样过去的! “你是封尘?” “正是。” “抓起来!” “几位,这是为何?” 斩风谷,丰州的三大派之一,有弟子数千,外门弟子千多人。千多个外门弟分成了十个园,用甲、已、丙、丁等十天干代之。便于管理,每一个园都集中居住在一处,而封尘所在的园正是丁园。 一路蹒跚,终于到了丁园门口,谁承想,竟是被数人挡住了去路。 服饰特别,与一般弟子大不一样。 一打眼便可认出,是斩风谷中执法堂的执法弟子。 第四章 不卑之头颅 执法堂的弟子找上门来,封尘愕然不已。 “封尘,你完了!” 就在这时,一群人走了过来,幸灾乐祸的笑着,正是柳庆等人,“宗门仁慈,有一个网开一面的法令,触犯门规的弟子,只要情节不是特别的严重,都可用一定量的宗门贡献点抵消。” “然而你……” “啧啧啧,入门已经半年时间,却一点贡献点没有赚得。” “没有贡献点,你如何抵消你的罪责?” “像你这样不能修武的废物,怕是只有赶出宗门一条路可走!” “嘿嘿嘿,一旦你离开了宗门……” 话未说完,言外之意却十分的明显,怕是要被修理一顿,甚至是死命。 柳庆等人的出现,封尘有了恍然。 实际上,在看到执法堂弟子时,封尘已有了隐隐的猜测,只是不那么确定而已。 封尘淡淡一笑,“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 一群垃圾,懒得去理会,转头看向执法堂弟子,道:“众位稍等,容我回趟家。” 一人法不容情,“不许!” 封尘叹了口气,有点无奈,扫了眼人群,发现了杨诺,把他喊了过来,身上拖累的东西尽数交给了杨诺,让他先保管着,然后小袖子一甩,率先走在前面,“走,就随你们去一趟执法堂!” ………… 执法堂内,空荡低沉,庄严肃穆,一人高坐于堂上。 是一个国字脸的年轻人。 厉眉一喝:“下方所站何人?” 封尘不卑不亢,“封尘!” 堂上之人微微的皱了下眉头,“所犯何罪,如实招来!” 封尘朗声回道:“无罪!” “啪~~~” 堂上之人怒抓惊堂木,怒拍在桌子上,斥喝道:“无罪?若是无罪,执法使会押你到此处受审?如此言论,你是意指执法堂执法不公吗?大胆的小子!执法堂的威严,岂是你可以挑战的?” “跪下!” “主动坦白你所犯的罪行,或可赢得宽大处理的机会!” 神威大放,铺天盖地的压向封尘。 若是普通人,神脉境武者的气势,几乎不可能承受,怕是瞬间就可能心惊胆颤的瘫软在地上。但是封尘并非普通人,曾几何时,他也是一名神脉境武者;曾几何时,他还和神魄境的大武者交过手。 所以,这点气势,根本吓不住封尘。 也就是嗤之以鼻,让人徒增笑料而已。 “哈哈哈……” 封尘朗声而笑,睥睨的,根本不在乎所在何地;睥睨的,根本不在乎面对的是什么人,“执法堂,宗门最重要的机构之一,我相信,执法堂是公正之地,但是,公正之地,人人都是公正之人吗?你,仅听了别人的片面之词就定我的罪,公正否?你,不容我辩解就斥喝来去,让我承认根本不存在的罪责,公正否?” “无罪之人,凭什么要奇耻大辱的跪下?” 声音朗朗,回荡于整个殿堂之中。 让人侧面,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少年,身处此地,还能如此的傲气十足? 但同时,也讥讽封尘的愚蠢! 这是什么地方,能是一个外门弟子可以翻江捣海的? “啪~~~” 惊堂木怒拍桌上,比之之前更加响亮。 堂上之人怒了,一个小杂碎,不仅不把他放在眼里,还当众羞辱他的人品?多少年了,自他坐于此位后,还不曾发生过,厉声暴喝:“嚣张!竟敢咆哮公堂?来人,把此等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押下去,绑在笞刑台上,抽五十鞭子!” “抽完,拉来再审!” 两人领命,面无表情的向封尘走了过去。 “方正师兄,你亲自上堂过问案件,还是如此小的案件,实在是罕见啊!” 就在这时,朗朗之音从堂外传了进来。 众人惊奇,循声而望,一个俊朗的年轻人昂首阔步而来,发丝飘舞,衣袂飘飘,背负一把精美的宝刀……看到此人,看到如此风神俊逸的模样,无不心中称羡,暗赞一声,好卖相! “执法堂问案,讲究一个口服心服。” “现在,犯人口不服心也不服,就这样施以酷刑,好吗?” “再者了,方正师兄,虽说法不容情,但法外却可以开恩,受刑之人已经没了点丝的修为,如何受得了五十鞭的笞罚?封尘,他的武道根基已毁,和一个废人无异,可经不起这般的折磨啊!” 所来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喜喜。 上午的时候,封尘的惊艳表现,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于是乎,毒计上心,撺掇柳庆等人状告封尘。本来的,他可以安心的站于一旁看好戏便可,但是,如此出风头的场合又极是不愿意错过。 当然,他的出风头,不是在这里,而是在阮云哪里。 当场维护封尘,阮云定会对他好感大增? 况且,他也只是出来做做样子而已。 方正冷哼一声,甚是不喜,“执法堂问案,何须外人插嘴?废物?哼,就该早早的滚出斩风谷!斩风谷不养废物!” 林喜喜拍了下手,赞道:“方正师兄,你还真是刚正不阿啊!师弟佩服!执法堂有你这么个堂正坐镇,是执法堂的幸事,也是宗门的幸事!求情的话我也不说了,我不是那种罔顾宗门法度之人,只希望能给封尘一个公正的审判!” 转头,看向封尘,正气凛然道:“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一个男人,一个武者,要有担当的勇气!不用担心,有师叔在这里,没人冤枉得了你!只要态度良好,痛快的认了罪,没人能逐你出宗门!” 封尘一抱拳,“多谢!” 表面上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但内心之中却是嗤之以鼻。 半年时间,林喜喜的为人,他早已经看透,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而已。 之所以还和他虚以委蛇,完全是因为阮云。 林喜喜虚以委蛇,他也虚以委蛇。 只要没有正面的冲突,这种恶心的假面具,他是不会去戳破的。 若是经营的好了,还能借点力,得点好处。 像现在,林喜喜的出现,就给了他莫大的助力。 转头,看向方正,“我所犯何罪?” 方正怒喝:“大胆!” 封尘无惧,再次问道:“我所犯何罪?” 方正环眼圆瞪,恨不得一掌拍死封尘,这个混蛋,一个外门弟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威严!当然,他清楚,堂下的少年并非普通的外门弟子!据他所知,在武道根基被废之前,他可是一个神脉境的武者! 十五岁就凝炼出了神脉,当时听到,可惊了他的魂! 正因为如此,他才亲自上堂问案。 当然,那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或许更为的重要。 看了眼林喜喜,眉头微皱,只觉得这家伙来的不是时候,十分的碍事。 若无他阻止,早五十鞭子抽死了封尘! 死在鞭笞之下,最多是个意外,谁也不能指责他什么。 有他的师父,宗门的二长老,执法堂的堂主罩着,谁又敢指责他什么呢?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满腔的火气,冷声道:“私学《驭风诀》。” 封尘紧问:“可有证据?” “啪~~~” 禁不住的,方正被气的,又怒拍了下惊堂木。 然而,只是咬了咬牙,便把上涌的火气给压了下去,冲门一喝:“把证人带进来!” 第五章 逃! “嗵嗵”的脚步声响起,十数人鱼贯而入。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粗眉少年柳庆。 “扑通通……” 一个个的被庄严的殿堂、堂上之人的威势所慑,纷纷的跪倒在地。 “啪~~~” 方正怒拍惊堂木,斥问道:“尔等控告封尘私学《驭风诀》,可是真情?” 柳庆畏缩的抬起头,“禀……禀堂正,是我们亲眼所见,句句属实!不仅如此,封尘仗着《驭风诀》运使的熟练,还打伤了我等!堂正,您看……”说话间,柳庆巨口大张,竟是伤心的哭诉起来,“我可怜的牙齿,被凶残的封尘打掉了好几颗,以后想吃口肉,怕是都咬不动了!” 哀伤,悲凄,好像死了爹妈一般。 回头,瞧向一众小弟,喝道:“还不张开你们的嘴?让恶贼的凶残无所遁形!” 一个个连忙照办,张开了嘴。 无一例外,都缺了几颗牙齿。 方正扫了一眼,目露惊讶之色,一人独对十数人,还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废人独对十几个武者,并且还是辗压性的完胜,这样的能奈,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眼下不是寻思此事的时候。 “啪~~~” 惊堂木怒拍,方正喝道:“封尘,铁证如山,还不认罪?” 封尘轻轻的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浑然不在意,道:“眼见并非为实,猜想也可能有误,多动动脑子,或许真相太过的不可思议,只是你们无法理解而已。认罪?哈哈哈,无罪,有什么好认的?” 这话说的,满满都是自信,满满都是傲然。 这话说的,抬高了自己,贬低了别人。 见方正怒不可遏的又要拍惊堂木,封尘摆了下手,道:“多说无益,空口白牙,难以自清清白,难以让你们心服口服。有道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只要我再驭风飞行一次,想必堂正以神脉境武者的眼光,定能分辨个清楚,我施展的是否是《驭风诀》?” …… 气场强大的,走在哪里,都是瞩目的焦点。 魅力四射的,言谈举止间,轻易的便能感染周围的人。 此时,执法堂的洞窟大殿之外,一人悬浮在空,尽显傲然之气,正是封尘。 一群人围拢四周。 除了事件的相关人之外,都是吃瓜看热闹的群众。 封尘嘴角带笑,看向方正,“堂正,可有了分辨?” 冷笑! 除了幸灾乐祸的冷笑外,就是嘲讽的冷笑。 “封尘,别闹了!” “再闹下去,逐出师门,都是对你的网开一面!”林喜喜抢先开了口,心中虽然乐的心花怒放,但是表面上,满满的却是恨铁不成钢的痛惜,“你施展的不是《驭风诀》还能是什么?你让我们分辨什么?戏耍在场的诸位吗?” 封尘讶异,真的毫无区别? 怎么可能? 但瞧周围的那些人,一个个的丑陋嘴脸,无不彰显了和林喜喜一般无二的想法。封尘皱起了眉头,有了不妙之感,把希望寄托在了方正身上。修为最高,又是执法堂的堂正,眼光应当非同一般,应当能瞧出一些端倪来。 然而…… 方正的脸色难看之极,好似聪明如他,竟是被一个蠢货给戏耍了一般,让他如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怒目一瞪,一拍惊堂木,暴喝出声,“来人,把罪犯拿下,绑在笞刑柱上,抽一百鞭子! “呼啦啦”,数名执法使向封尘围了过来。 林喜喜大呼,“手下留情!” 跃众而出,瞧那架式,似乎准备不惜一切代价硬保封尘一般。 封尘嗤之以鼻,装模作样! 无视之! 让封尘焦心的是,方正真的没看出来,还是假没看出来? 神脉境的武者,武学上的造诣,不该如此浅薄。 不管真假,此时都是他的绝境! “太让我失望了,堂堂的斩风谷,培养出来的武者,难道只有这点水准?你们看不出来,不代表它不存在!你们看不出来,不能认定我,所施展的就是《驭风诀》!哈哈哈,想要鞭刑于我,先用你们的《驭风诀》逮到我再说吧!” 封尘放声而言,满满都是不屑的鄙夷。 朗声而笑,就在执法使逼到近前之时,霍地冲天而起。 直入空中数十丈高,方向一转,向着斩风谷的内层飞了过去。 方正不可思议的愕然了一瞬。 无它,在斩风谷的历史上,似乎还从没有人被刑拘到执法堂后,不服判决,畏罪潜逃。现在,这种事竟是发生在他的面前,若不能漂漂亮亮的解决,可真是要遗臭万年了! 一转念,寻思至此,方正是怒发冲冠,嘶声咆哮,“贼子,好大的胆子!给我逮住他!” 数个执法使领命,施殿《驭风诀》,追赶而去。 然而,一追一逃,明眼人立刻判断出,封尘的《驭风诀》更胜一筹。 以这些人的能耐,根本追之不及! 惊奇,一个毫无修为的废人,竟然能让淬体境的顶尖高手在屁股后面吃灰! 眼见封尘越飞越远,方正恼恨的,拳头都快捏碎了。 恨不得亲自上阵,逮住封尘。 然而,自持身份的他,拉不下那个脸。 方正没有插手,林喜喜也没有插手,与方正的环眼圆瞪怒不可遏不同,林喜喜却是大呼小叫的劝说着封尘,望他莫要胡来,赶紧俯首认罪,别把事情搞大了,云云。但是实际上,却是心花怒放,希望事情越搞越大。 事不大,怎么能引起阮云的重视呢? 阮云不重视,他又能借此搏得多少的芳心? 封尘并非乱逃,而是有着明确的目的。 他所施展的驭风之法,林喜喜分辨不出来,方正分辨不出来,偌大的斩风谷,总有人能分辨出来吧?而斩风谷的内层高手云集,要寻那个可能性,自然的,要往斩风谷的内层飞。 “畏罪潜逃”,不信引不起内层高手的注意! 束手待毙,非是封尘的性格! 背负不属于他的罪责,万万不可接受! 尤为的,封尘已经敏锐的察觉到,方正有弄死他的意图。 随心所欲的御空飞行,淬体境的武者做不到,神脉境的武者也做不到,唯有施展《驭风诀》,或者相似功能的功法,依靠斩风谷特殊的从不停息的风,淬体境的武者,神脉境的武者,才能“御空飞行”。 风尘的底气,便是来源于此。 第六章 必死? 单凭驭风而飞,封尘自信,不比任何人差了。 但是,若神脉境的武者追逐他,怕是转瞬间便会被逮到。 无它,神脉境的武者,虽不能御空而行,但是,凭借其高深的修为,短暂的飞行却是可以的。如此,想要在空中加速、拐弯,都是轻而易举之事。只要接近到一定的距离,随便施展个招数,就能手到擒来。 再配以《驭风诀》,可谓是如虎添翼。 然而,他一个毫无修为的废人,神脉境的武者会恬不知耻的亲自动手吗? 算计,无处不在。 只要有无处不在的算计,虽弱小,也能占据主导权,立于不败之地。 惊艳! 惊艳的招来了大量的观众! “那人是谁?” “那个啊……我知道,他有一只非常可爱的小兔子!嗯,好像叫封尘,是丁园的人,长得特别帅气!只不过无比可惜的是,是个超级废物!听说武道根基都被毁了,连一丝修武的可能都没有!” “看看,驰骋于空的他,是废物吗?” 众多的吃瓜观众中混有几个青春美少女,对于封尘的惊艳表现,更加的感兴趣。领头的是一个身着淡绿色裙衣的少女,长发披肩,瓜子脸,腿长腰细,个子颇高,瞧着,就是一只白鹤立于一群鸡中。 “嗯,他的《驭风诀》很强,强的有点离谱!” “仅仅如此吗?” “大姐,你有话直说,别考验我的智商!我只喜欢吃瓜,不喜欢动脑子!” 绿裙女子嘴角微勾,笑了,虽是轻轻的一笑,却笑的闭月羞花,“小蝶,你要少吃点,都快吃成小胖猪了。”打趣了一句后,言归正传,“执法堂,进去就让人哆嗦,可他倒好,不仅进去了,还如此泰然的出来,如此自信满满的戏耍执法使!甚至于胆大包天的如此戏耍神脉境的师叔!” “怎样的一个人,才敢如此?” “武道根基被毁?这样的人,会是沉沦的人吗?” 蝶舞眨着大眼睛,“大姐,你对他评价很高啊!莫非对他一见倾心?” 司徒沐雨斥道:“瞎说什么?再瞎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只是突然觉得,这次的外门大比,可能不会如以往那般的平静,或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不过,不管有什么意外,我们癸园都要拿第一!” 蝶舞一握肉嘟嘟的小拳头,“是,园长!打败甲园,打败乙园……” “哎呀,大姐,快看!”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异变突生。 “大胆!” 一声震喝,如天威一般,铺天盖地的降临而下,惊人心魄。 随着声音,一人踏空而来。 速度极快,好似瞬移一般。 长袍猎猎,白发飘飘,卖像极是不凡,是一个山羊胡子的老者。 尚未到近前,遥遥一掌就拍了出去。 风停,空静,唯有神元荡起的无上神威,贯穿虚空。 “砰~~~” 虚化之掌正中疾飞的封尘,一口鲜血喷出,如陨石一般,坠落而下。 数十丈的高空,自由落体,定然粉身碎骨。 是谁,竟如此的凶残? 是谁,已经是御空而行的神魄境大能,竟对一个毫无修为的外门弟子下此等毒手? 无耻! 不要脸的混蛋! 然而,没人骂的出口,个个噤若寒蝉。 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斩风谷的二长老,执法堂的堂主,陈堂! 陈堂,在斩风谷中可享有陈阎王之名。 不是赞美他铁面无私,而是暗讽他狠辣无情。 他执掌的执法堂,并不讨人喜欢。 封尘,惊艳了所有人,难道就这样昙花一现的死了? 虚空凝爪,一爪子擒住了坠落的封尘。 爪收人随,封尘无任何的挣扎之力,被拉到了陈堂的面前。 “小子,执法堂是你造次之地?” 封尘虽然不停的吐着血沫子,面色惨白如纸,却一点也不惧,竟是嘿嘿的笑出了声,“老狗,你就这点本事?神魄境的大武者,欺负我一个毫无修为的废人?” 陈堂目中厉芒暴射,“大胆!” 虚爪凝实了几分,捏的封尘全身的骨头“咯嘣”直响。 不由的,封尘血沫子吐的更欢。 然而,无惧,仍是无惧,嘿嘿的笑声更加的肆无忌惮,“老狗,说你这点本事,你还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表现出来,你就只有这点本事?这么大的人,脸皮一点也不要?或者说,你这只老狗,根本就没有脸皮!” 陈堂杀意滚滚,“找死!” 恼怒的陈堂再无废话,直接就是辣手摧命。 对于陈堂,封尘没有任何的好感,不仅没有,满满的还都是敌意。 无它,他武道根基被毁,完全的,是因为陈堂的漠视! 无它,小倩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完全的,也是陈堂的漠视! 之外,封尘已经从阮云哪里了解到,韩朝和连诀之所以突然降临三山城,完全是受了陈堂的命令,想谋夺封家的千亩灵田。而这,只是第一步,最终的目的,就是让封家家破人亡。 只是一直顾忌太多,才如此的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陈堂,为何要如此仇视封家? 阮云的说法是,封家的先祖封采轮,曾经倍受陈堂爷爷的敬仰,甚至视为指路的明灯,奋斗的目标。一腔热忱的想要拜封采轮为师,结果,封采轮理都不理,最后实在是被陈堂的爷爷缠的厌烦了,就给了十二字评语:根骨拙劣,头脑榆木,武道无望! 本是不打算说,被缠的不行才说出来。 虽是实话实说,听话之人却是较起了真,钻起了牛角尖。 最后,竟是郁郁而终。 陈堂当时年幼,最是亲近这个爷爷。 所以,当知道爷爷的死因之后,就把封采轮恨上了,连带着,也把封家恨上了。 用阮云的话说,陈家人个个都是心胸狭窄的恶狼! 一旦认准了目标,定是不死不休。 想化解,没那个可能性。 再者了,连诀是陈堂的私生子,他杀了连诀,而连诀又杀了他的大伯封宇。 这段仇,早晚得翻出来。 如此种种,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如此种种,封尘有何必要低眉顺目,在陈堂面前软了骨头? 话音不大,但风这个传信人,却把不大的话音广播而去。 听闻者无不惊悚,好大胆的小子! 同时也莫不惋惜,在斩风谷的巨袅面前,敢如此说话,根本与找死无异。 第七章 你强,我横! 林喜喜有点后悔,惊出了陈堂,这浑水,似乎他不该来趟。 蝶舞骇然,“他怎么能那么说话?” 司徒沐雨摇了摇头,沉默中,却是蹙起了秀眉。 陈堂动了杀意,只要稍微使点力,“砰”一声,封尘就可能爆裂成漫天的血肉。 急!急!急! 就在危急时刻,封尘的怀中,突然钻出一物,“嗖”,向着陈堂咬了过去,正是蓝色兔精小倩。刹那间,陈堂微微的有些惊咦,但反应一点也不慢,下手也一点不软,一手挥出,一把掌就把小倩扇飞了出去。 一声痛嘶,小巧的身影,犹如蓝色陨石,向地面坠去。 吐血连连,洒满长空。 看见这一幕,封尘怒的目眦欲裂。 以陈堂的出手之重,小倩怕是不死,也得奄奄一息。 数十丈的高空坠落而下,有命可活? 小倩并非他的宠物,是他的朋友,是他的亲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半年时间,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日日相伴,感情已经浓重的不能再浓重! 已经凄惨的她,难道就此丧命? 封尘竭尽全力的挣扎着,很想做点什么,但是,被紧箍的他,呼吸都极是困难,上气不接下气的,能做什么呢?或许下一瞬间,他也会命殒魂消,跟随小倩而去。 就这样死了吗? 他有太多事没有做,他还有梦想没有实现…… 急!急!急! “住手!” 就在最危急的时刻,有威严的喝声突然当空炸响。 随着喝声,一个白衣人影飘飘而来,气态卓然,给人一种不世之仙降落凡尘之感。无数人仰望着,敬仰,崇拜,升起满眼的小星星。飘飘,看起来很慢,实则却是匪夷所思的快,这一眼还在极远之处,下一眼就已到了近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斩风谷的谷主玉天行! “谷主!” 山呼海啸,在场之人无不参拜。 玉天行摆了下手,让众人免礼,看向陈堂,“二长老,还不放手?” 陈堂有些不悦,“此子无视尊长,无视宗门法度,必须严惩!” 玉天行淡淡的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因,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果,事件的始末要调查个清楚,方能判定有罪或者无罪。有罪当罚!但若无罪……封尘被冤枉至斯,还差点丢点性命,说不得本谷主得给他撑撑腰,讨回点公道。” 话说的轻描淡写,但话中意,却不那么的轻描淡写。 陈堂瞳孔骤缩,有一种冲动在胸中滋生漫延,就在玉天行的面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捏死封尘,看这个可恶的家伙能把他怎么着?但是,这种诱人的冲动,被他无情的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冷哼一声,“我主持的执法堂,廉洁公正,不会冤枉了任何人!” 说着,大手一挥,解除了对封尘的束缚。 但是,在放下封尘之前,偷偷的使了个坏,一丝神力注入封尘的身体之体,流蹿在奇经八脉之中。他在探察,他在破坏,探察他梦寐以求的惊喜,泣神之泪! 破坏,自然是想取封尘的性命。 实则上,在半年前,就在封尘濒死的时候,陈堂就借机探察过封尘的身体,但是,毫无发现。此刻,实为多此一举,或者说,半年前的探察也是多此一举,泣神之泪已经成了血满天的囊中之物。 之所以如此,只是报着那么一点希冀,那么一点侥幸。 被使了暗招,不自禁的,封尘又是血沫子狂吐,气色萎靡之极,生命如狂风暴雨中的烛火,或在下一瞬间,就会熄灭。无力再去驭风飞行,在陈堂松手的一瞬,就向着地面坠了下去。 自由落体,小命肯定玩完。 危及时刻,一股柔和之力包裹住了封尘,把他拉了回来,拉到了玉天行的面前。一掌抵于背部,磅礴神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封尘的身体之内,以极快的速度治疗着封尘的伤势。 发现肆虐在封尘体内的一丝神力,玉天行皱了下眉头,轻哼了一声,“卑鄙!” 神力猛提,轻易便震散化解掉了那丝神力。 “老狗,今日你弄不死我,来日,我必将弄死你!” 伤势好转,有了力气,封尘赤红着双眼,破口大骂。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就应当疯狂的怒怼之!想置他于死地之人,就应当疯狂的报复之!他被玉天行救了,侥幸不死,但小倩呢? “小倩……” 封尘握紧双拳,心如刀绞,赌咒发誓,“不仅是你,你掌管的执法堂,有朝一日,我必将夷为平地!” 咆哮之音,震彻寰宇。 满满都是仇恨,满满都是不死不休的决绝。 只是这对比…… 蚍蜉要撼动大树,蝼蚁想要咬死巨~龙,可能吗? “狂妄!” 陈堂恼怒,山羊胡子抖个不停,虚空一掌,向着封尘拍了过去。 “少年郎说话不知分寸,二长老何须与他一般见识?”玉天行随身一挥,陈堂的磅礴一掌便消散的干干净净,语重心长的道:“二长老,你要自持身份啊,不能在弟子们面前显得你是一个张牙舞爪的老疯子,连封尘这般弱小的弟子,也要蹂躏至死!” “别吹胡子瞪眼,我只是把你的做派形象化一点而已。” “哦,不谈张牙舞爪的事情了,眼下的重点是搞清楚事情的始末,了解事情的对与错,之后,再定罪与罚。”转头,“封尘,若你现在认罪,本谷主可向二长老讨个情面,从轻发落。否则的话,不仅从严究办,你对二长老的不敬,也得从重处理!” 封尘掷地有声,“我无罪,何须认罪?” 觉得这样回答轻描淡写了一点,封尘稍一思索,气冲牛斗,“禀谷主,弟子怀疑是执法堂的堂主串通了丁园的十几个外门弟子,设计陷害弟子,想置弟子于死地!若非林喜喜及时到来,冒险施救,弟子必死于鞭刑之下!” “甚至弟子怀疑,在堂正的背后,还隐藏着更加厉害的人物,指使,出谋划策,不然的话,见弟子逃出执法堂这个肮脏的魔窟,怕引出谷内重量级的人物,拆穿他们的罪行,某人便狗急跳墙的想置弟子于死地。” “幸好谷主出现的及时,不然的话……” “望谷主为弟子作主!” 第八章 天意不可逆 伤势有所恢复的封尘话音朗朗,传向四面八方。 一个个的仰头而望,眼珠子瞪的滚圆,好嘛,真是一个疯狂的少年,竟然敢那般豪放的怒怼斩风谷的二长老,一个神魄境的大武者!这气魄,这勇气,怕是斩风谷的数千个弟子中,再找不出第二人。 怕是放眼整个丰州,也难寻其一。 不可思议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谷主竟然现身,那般的维护他! 封尘之名,怕是要响彻整个斩风谷了! 然而,这只是开始! 有人觉得有趣,不可思议,有人却是气上心头,有了忐忑。 闻之,方正的脸色蓦然一变,这指责,若是坐实了,有他的好果子吃? 闻之,柳庆等人脸色蓦然一变,心中有了忐忑。 然而,他们却不是最为紧张之人。 最紧张的是林喜喜! 封尘指控的是方正等人,褒奖的是他,悍勇之人,救封尘于危难之中,此刻,在封尘的朗朗声中广为传播,定能为他挣来不小的美名,赢得不少阮云的芳心。可是,他宁愿不要这样的美名,因为只是昙花一现,因为很快的会成为恶名。 案子要再审,追根究底之下,他还不原形毕露? 走! 此时此刻,走为上策! 逃出宗门,三五载不回来,事情也就消了! 寻思至此,悄悄的挪起了脚步。 “小子,找死!” 陈堂又怒了,双目喷火。 “哈哈哈,二长老莫急,那个狗急跳墙的人,封尘又没指名道姓的说是你啊!”玉天行笑的合不拢嘴,笑过之后,脸色一正,道:“若封尘指控为真,宗门内的这些蛀虫,必须得好好的整肃一下才行。” “但若指控为假……” “封尘,你将受到极重的惩罚!” “即使二长老不要脸的一掌拍死你,也是他不要脸的权力!” 这话说的,气的陈堂,一张老脸青一阵紫一阵,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瞧着,浓密而性感的山羊胡子,似乎因为抖动的太过剧烈,都抖下了不少根,稀疏了那么一点点。 但是,气有何用? 人家可是谷主啊,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压他一筹。 再者了,他们本来就不睦,针锋相对了好些年。 脸已经没皮了,还顾忌那张脸干什么? 陈堂冷笑一声,用他的无耻去回击玉天行的无耻,“如你所愿,如若证据确凿,本堂主就一掌拍死他!” 封尘不屑的冷哼道:“老态龙钟的你,果然没活到狗身上,老奸巨猾的很呐!这算计,有百利而无一害!我有罪,你一掌拍死我!那我无罪呢?迫害我至此,还差点死在你们的手中,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 想到死去的小倩,封尘握紧双拳,情绪失控,吼道:“我一掌拍死你们!” 幸好陈堂的肺活量极大,不然的话,即使十个肺,都得气炸了! 忍!忍!忍! 面对一个随手都能捏死的蝼蚁,竟然还要忍,真是讽刺! 传音给方正,“封尘的罪行可铁证如山?” 方正信誓旦旦,“铁证如山!” 陈堂再次确认,“没有一丝纰漏?” 方正微微沉吟了一下,斩钉截铁道:“没有!” 陈堂放宽了心,一捋山羊胡子,看向玉天行,有了得瑟的笑容,看向封尘,微微的冷哼一声。这一次,能让玉天行吃瘪,大快他心!就算无耻的一掌拍死封尘又如何?他一直树立的是“威”,而不是敬! 他要的是威慑四方,而非别人的敬仰崇拜。 执法堂外,如之前一般,封尘驭飞悬浮在空,任他人观览。 但是,与之前不同的是,看客更多,人山人海。 而看客之中,更有两个重量级人物。 封尘望向玉天行,心中七上八下的,有些忐忑,“谷主,弟子施展的是否是《驭风诀》?” 虽说信心满满,但还是摆脱不了涌上心头的担心。 无它,《驭心诀》他根本不会,也从来没有接触过,他所施展的驭风之法,虽然脱胎于修炼贯虹一式时对血气的运用,但还是害怕有那么一丝丝的意外。意外于他的驭风之法和《驭风诀》近似,或者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倘若那样,怕是百口莫辩了! 玉天行微微一笑,看向面色铁青的陈堂,“二长老,你认为呢?” “啪~~~” 陈堂没有回答,却是猛然一掌拍向方正,“废物!怎么审的案子?封尘施展的是《驭风诀》吗?那么大的差异,你睢不出来?已经神脉境六重的你,难道是一个草包?又或是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陷害封尘?” 娘西皮的,刚刚才保证铁证如山毫无纰漏,结果就是个这? 还没得瑟多久,一把掌就狠狠的扇了过来。 扇的他是鼻青脸肿! 瞧瞧玉天行幸灾乐祸的模样,恨不得一脚踹翻了,再撅起屁股,拉他一脸。 脸可丢大了! 虽然不再乎这张脸,但也不是这么个丢法啊? 陈堂那个气啊,恨不得把方正扒皮抽筋,挂到树梢上,暴晒上三年又三个月! 方正不敢躲,硬受了这一掌。 下手极重,拍飞了方正,拍吐了血。 躺在地上装起了死猪,爬都不敢爬起来,心中疑窦,难道真不是《驭风诀》? 实则上,先前,在封尘施展驭风术时,他察觉了些许的不同之处,但是,先入为主的他,认为只是封尘施展的《驭风诀》更加的精妙而已。要知道,封尘十五岁就凝炼了神脉,如此天赋的一个人,做出点匪夷所思的事,不足为奇。 但,他却大错特错了! 封尘比他想像的还要惊艳,竟是懂得其它的驭风之术! 当然,就算他百分百判断出了,审案的结果也不会存在第二种可能,因为他想借机置封尘于死地!仇恨,并不是陈堂传导给他的,而是韩朝之死,韩家的灭亡!他和韩朝的关系极好,韩朝的仇,韩家的仇,他怎能视若无睹? 只是封家特殊,封尘特殊,他不好明着动手而已。 陈堂都不行,他还想怎么着? “滚起来,把事情说清楚!” 陈堂冷眉怒喝,虚空一掌又向着装死猪的方正拍了过去,瞧其威势,比之前一掌更重。现在,陈堂的目的只有一个,撇清关系,根本与此事无关,只是被这个混蛋害了而已! 他是一个无辜者! 为了突显他的无辜,一定要追根究底,把他的嫉恶如仇表现出来。 然而,这番欲盖弥彰的做派,只是更加的让人耻笑而已。 “咦,林师弟,你这是要去哪里?” 林喜喜算盘打的贼好,在揪出他这个幕后黑手之前,赶紧出宗门,躲避灾祸。 但是,算盘打的再好,也挡不住天意。 第九章 果断,狠辣 陈堂的表现,答案还用再言? 这下子,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封尘的驭风而行,用的竟不是《驭风诀》?! 要知道,《驭风诀》可是斩风谷的独门秘技。 无它,特殊的风窟,只有斩风谷中才有一座。 常年不停的喷涌风浪,喷涌的还是非同一般的风,才给了《驭风诀》施展的条件。 离开了斩风谷,《驭风诀》毫无用处! 如此,封尘的驭风之法来自于何处? 观之前的追逐战,封尘的驭风之法,似乎比《驭风诀》还要强上一筹! 匪夷所思! 无疑,封尘又成为了所有人艳羡嫉妒的明星! 但是此刻的封尘,并不在乎这些,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此危算是化解了。 但是此事,却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仇恨的瞪视着陈堂,想看看,这个恬不知耻的老东西,如何表演猴戏? 一掌拍来,方正哪敢再装死猪? 就地一滚,堪堪的躲避掉了攻击。 第一掌他受了,以表他的卑恭,第二掌再受,那就太愚蠢了! 掌虽重,却是不快,所以,并不难躲。 狼狈的爬起来,除了灰头土脸外,脸上尽是无辜之色,涩声道:“师父……不,尊敬的堂主大人,弟子修为浅薄,真没有看出来!不仅我没有,林师弟也没有!弟子与封尘毫无冤仇,怎么会设计构陷于他?” “在此之前,我们都没有见过!” “再说了,一个毫无修为的外门弟子,何德何能和我结下仇恨?” “弟子并没有想置封尘于死地,只是一丝不苟的按照执法堂的规章、按照宗门的法度来行事。自封尘进入执法堂后,一点也不配合,很是嚣张,不把执法堂瞧在眼里,不把我这个堂主瞧在眼里,所以,弟子才要以鞭刑小示惩戒。” “没想到,他不受刑,竟是畏罪潜逃!” “堂主,弟子句句属实,在场的众人可以作证!” 回答的天衣无缝,陈堂甚为满意。 冷芒凌厉,扫视执法堂的其它人,是问询,也是无形的威逼。 尽皆惶恐,纷纷开口,佐证方正所言非虚。 不自禁的,陈堂有了笑意。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方正没有任何的过错,执法堂无须承担任何的责任。 封尘不服,喝道:“谎言,尽是谎言!” 玉天行摆手,让封尘稍安勿躁,淡笑着看向陈堂,道:“二长老,继续。” 陈堂微愕,继续? 继续什么? 继续问案,还是继续他的猴戏? 陈堂皱了下眉头,吩咐道:“方正,把案子搞清楚,有过必究,有冤必申!” 方正领命,顿时,身为堂正的威严彰显而出,喝道:“来人,把柳庆等人押上来!”方正不笨,不仅不笨,还相当的聪明,不然,何以年纪轻轻的,就已经修炼到了神脉境六重?不然,怎么可能坐稳堂正之位? 现在是甩锅的时候。 陈堂把锅甩给了他,他得把锅再甩出去才行。 甩的漂亮了,自然能安稳无忧。 而接锅侠,除了柳庆等人,再没有别的选择。 “冤枉啊!” “谷主,二长老,我们冤枉啊!” 进个执法堂就吓的腿软的家伙们,怎能顶的住此种场面的威压?一看要拿他们究办,柳庆等人立马哭嚎了起来。不用别人押,连滚带爬的向着场中而来。唯恐慢了,又惹出什么灾祸,滚的那个利落,爬的那个飞速。 柳庆率先开口,“状告封尘,非我等的意愿……” …… “师姐,你不是去尸骨林寻找秽心草了吗?” “找到了,自然就回来了!” “这么快?” “哈哈哈,师姐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挡住林喜喜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外出归来的阮云。虽然有点风尘仆仆,却风采依旧照人,豪爽依旧如故,“本来还能早些天回来,却偶闻浪里乾坤在奇城作恶,于是拐了个弯,前去探察了一下。” “有点倒霉,到的时候,人已经无踪了!” 林喜喜无语之极,“师姐,你是要送羊入虎口吗?浪里乾坤的修为比你还要高上一筹!江湖上,他更是口出秽语,终有一日,他会生擒了你,关进他的浪里乾坤,用他的高超手段,降服你这个带刺的玫瑰!” 阮云冷哼一声,“修为高有何用?你觉得师姐不是他的对手吗?” 林喜喜无言,这个师姐,从来都是自信心爆棚。 也是,凝炼出天脉的她,有傲视一切的底气。 遇到梦寐以求的美人,一下子,林喜喜有点神游天外,闲聊几句后,才猛然间回过神来,瞟了眼正在如火如荼申案的场子,林喜喜心急火燎,道:“师姐,我有急事,待处理完后,再去拜会师姐。” “呃,看你神色不宁,似乎真有什么要紧之事。”瞧着林喜喜,阮云的热心肠淋漓尽致的发挥了出来,“告诉师姐,师姐一定鼎力相助!哈哈哈,当初,随口说了一下,让你照看下封尘,没想到你真上心了!” “行啊,为了救人,都敢闯执法堂了!” “你这么够义气,做师姐的,怎能不给你点回报呢?” 林喜喜有点面红耳赤。 他期待的就是这一幕,但是这一幕到来之时,他却一点欣喜都没有。 当然,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美好只有短短的一刹那。 该死的,一个废物,怎么搞出那么多事来? 这一次,他是彻底栽了! “师姐交待的事,就算只是随口一说,师弟也得尽心的办理。”紧要关头,林喜喜依然献着殷勤,没办法,谁让阮云是他的梦中女神呢?自然而然的,就能从心底发出他最渴望之语。 说着,匆匆的挪动脚步,绕开了阮云。 然而,一只手却抓住他的胳膊。 林喜喜急了,“师姐,真的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能处理!” 阮云笑容灿烂,道:“师弟的能力,我自是清楚,说能处理,自然能处理,不让师姐帮忙,我自不会强求。不过,也不必急在一时啊,那边的审案马上就要结束了,难道师弟就不想看看,那个老山羊怎么吃瘪吗?” 林喜喜更急,再不走,他可就原形毕露了! 看老山羊的笑话? 怕是到头来,最大的笑话却是他! 林喜喜牙一咬,道:“师姐,人有三急,师弟真的忍不了了!” 阮云愣了一下,“你说的急事是这个啊?早说嘛!但是,那种急完全可以忍一忍啊!神脉境的武者,可不同于凡人……”就在这时,柳庆哭嚎的话语传了过来,清晰无比的传进了阮云的耳中,阮云霍然变色,“混蛋,原来你是这种人?” 一脚踹出,直向林喜喜的肚腹。 果断,狠辣,毫不迟疑。 第十章 悟 一座孤峰,一座形似宝剑的孤峰。 孤峰上站立两人,一人傲然而立,睥睨天下,一人颇多萧瑟,恭敬低首。 风还在呼呼的吹着。 高处,风更加的大,凌厉如刀,一般人根本承受不得。 但是,凌厉的风却撩不起两人的一根发丝。 有神力荡漾,挡住了风的侵袭。 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玉天行和封尘。 沉默少许后,玉天行开了口,“怎么,很不服气?” 封尘内心挣扎了一下,“不敢!” 玉天行叹了口气,道:“看见这风了吗?天天的吹,吹了多少年,这山还是山,这谷还是谷。来了半年之久,暴动时的风你也瞧过,可以说大的足以毁灭一切,但是,这山还是山,这谷还是谷。然而,若仔细去看,这山已经不是原来的山,这谷已经不是原来的谷,不自量力的碰撞,只是让它更加的秃,只是让它更加的流畅。” 封尘似有所悟,道:“谷主是想让我隐忍?” 玉天行会心一笑,道:“孺子可教也。” 顿了顿,继续道:“风之所以吹不倒这山,是因为它太弱了,就算偶尔愤力一搏,也是一样。所以,为何不积小风而成大风,等到自己足够强大了,再一举毁之!” “现在,借着外力占点便宜,有何用?” “只是让山更加的坚硬,更加的尖锐,伤到的终归是自己。得利的时候适当的退一步,才能更加的隐藏自己,才能更加的麻痹自己的敌人。年轻人不能缺了锋芒,但是弱小的时候,必须隐藏锋芒。” “看起来是一个矛盾体,其实则不然。” “兵法有云,占天时,据地利,得人和,则可无往而不利。此道理,其实可用在很多方面,锋芒也讲究着天时、地利、人和,并非随时随地,不管面对什么人,想疯就能疯。” “那样做,只是显示你的愚蠢和可笑而已。” “审时度势,方为智者!” “当然,你现在还年轻,人生至理,还需你大浪淘沙的去揣摩。” 说完,又陷入了沉默。 少顷,封尘点了下头,“弟子懂了!” 沉吟了一下,又道:“今生,弟子只有一个行事标准,无愧于心。” 玉天行摇了摇头,“很自私的想法。”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玉天行并没有说教的意思,因为多时的观察,封尘的秉性还是值得肯定的,如此秉性的人,只要能做到无愧于心,便能无愧于天下,无愧于人。 如此,已经算是仁人志士了。 自忖自己,想做到这点,都力有不逮。 沉默少许后,玉天行问道:“武道根基的重塑,可有了眉目?” 封尘道:“尚无。” 玉天行再问:“气馁吗?” 封尘坚定的道:“仍然斗志昂扬!” 玉天行赞赏的点了点头,道:“努力总会有回报,现在未到,只是时机还未成熟,只是你的努力还不够,没能让量变形成质变。”说到这,不禁叹了口气,道:“或许,你武道根基的重塑,我比你还心急!” “哈哈哈,这是以后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我得走了,不然的话,阮云那丫头又得诅咒我无数次了!” 说完,踏空而去,飘飘之姿,不逊于来时。 谈话很和谐,玉天行一点都没有摆架子,平易近人的让封尘不可置信。 看着玉天行离去的背影,封尘陷入到了莫明之中,“你武道根基的重塑,我比你还心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以琢磨,或许只有等到那一天来临的时候,真相自然而然的就显现了出来。 能让玉天行急切的期待,事情肯定小不了! 或许和他的先祖封采轮有关…… “哎呀呀,谈的那个昏天黑地,等的我花儿都谢了!” 一个埋怨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封尘的思索,循声看去,一个绝代倩影驭风而来。雪白的衣裙荡漾如波,乌黑的秀发飞舞如涛,这番的动感,更添婀娜身段之魅力,更增娇美容颜之迷人。 “罗里巴嗦的人,教育起人来是没完没了!” 绝代倩影不是别人,正是阮云。 封尘讶然,“他可是谷主!” 阮云无所谓地道:“他还是我师尊呢,那又怎么样?” 封尘摇了摇头,打趣道:“师姐,你经常在墙角画圈圈诅咒谷主?” 阮云撇了撇嘴,“在墙角?多贼?我就在他面前画圈圈!” 封尘竖起了大拇指,“你牛!” 阮云摆了下手,“不谈这个了,没劲!” 美眸盯着封尘,一眨不眨,问道:“刚刚你叫我什么来着?” 封尘道:“师姐啊!” 阮云板起了面孔,“谁是你师姐?外门弟子,毫无修为的你,应当喊我师叔!” 封尘憨笑道:“我更想喊你媳妇!” 阮云一个粉拳向着封尘的胸膛捣了过来,斥道:“讨打!十五岁……哦,不,现在已经十六岁了!十六岁的你毛还没长齐,就想要媳妇了?” 这种玩笑,大大咧咧的阮云并不介意。 在三山城时,初识的他们,就没少开类似的玩笑。] 但是,虽大大咧咧,却一点也不随便。 也就是封尘,与她臭味相投,又天赋相当,同度过苦难,才能如此这般的随意。 一摆手,又把此话题打住,似想到了什么呕心之事,不自禁的,俏脸上有了愤慨之色,“那个家伙真是气死我了!一直道貌岸然的如同一个谦谦君子,对我也是百般的示好,结果,却是一个无耻下作的小人!” “拖他照顾你一下,谁承想,他却暗中使坏,差点害死你!”说到这,愤慨之意似有点不可遏制,“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天下间怎么有这种人!刚刚,我狠狠的修理了他一顿,打的他爹妈都不认得他!” 封尘问道:“师姐说的是林喜喜?” 阮云咬牙切齿,“不是他,还能有谁?” 封尘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满的都是仇恨之光,“早晚,我会让他为今日之举付出沉重的代价!” 林喜喜并非事件的主导,仅是阴谋的策划者,想借此得到某种好处。 什么好处,封尘没有兴趣知道。 异想天开的阴谋看起来是不错,但却预知了开始,没有预知到过程和结果,更没预知到,为此,封尘遭了多大的罪!尤为的,让封尘不可原谅的是,林喜喜这一阴谋直接导致了小倩的身死。 不管林喜喜的初衷是什么,这仇都结下了。 而且是不可化解的血海深仇! 第十一章 秽心草, 尸骨森林 在沉睡中身死,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寄希望于他,他却如此…… 封尘越想越觉得愧疚。 无底的愧疚化为了浓浓的仇恨,誓要为小倩讨回公道。 所有伤害过小倩之人,都是他复仇的对象。 阮云诧异,“你的仇恨超出了我的预估,难道还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封尘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非常痛恨道貌岸然的家伙而已。” 小倩之事,封尘不能说。 说了不仅无益,还可能平添许多的麻烦。 特别的是,他身怀泣神之泪的事情,很可能会被有心人推测而出。 所以,没人能理解封尘内心中的悲痛。 “伪君子比真小人更加的可恨!行,这口气,师姐帮你出了,见一次打一次,打的他一见到你就得服服帖帖的叫爷!”见封尘想说什么,阮云摆了摆手,话题一转,目光灼灼的瞧着封尘,“你这个冲动的家伙,想不到还挺能忍的,得理饶人!” 封尘叹了口气,“谷主让我忍,我不得不忍!” 阮云撇了撇嘴,“听他的作甚?咱们和他有代沟,亏一定要别人吃!” 封尘苦涩的摇了摇头,“我现在这副模样,能不听他的吗?若是没他挺我,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把我拍死!唉,现在的我,有大腿就得抱,不抱,怕是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抱谷主的大腿,不丢人!” 阮云一挺胸脯,问道:“你对面站的是谁?” 封尘诧异,“你呀!” “既是知道是我,你怎么不抱我的大腿?难道说,你小瞧我的本事?哼,在斩风谷中,师姐我就是一只螃蟹,横着走!”话说的豪气,自信满满,可是一联想到陈堂,立马就焉了下去,“真是麻烦!赶紧让你的武道根基重塑了,恢复你天脉的实力和傲气!到时候,在斩风谷中,谁还敢小瞧你?在斩风谷中,谁还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天脉可是宝,无上之宝!” “嘿嘿嘿,师姐我就是斩风谷的无上之宝!” 天脉,非是最高的脉。 但是,九龙神脉不出,天脉就是至尊脉。 这方大陆,甚至这一境域中,多少年都没出过一个九龙神脉了。 所以,传说中的东西,完全可以忽略掉。 即使天脉不是最高的脉,能凝炼成功的,也是少之又少。 一个宗门,得一都是幸事。 若是得二,等其成长,怕是一统一域之江湖,都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对于天脉,每个宗门都非常的重视。 阮云一摆手,“不谈这个了,走,到我的洞府去!” 封尘瑟缩的捂住领口,“干什么?我是正人君子,不干随便的事!” 干什么? 没干什么! 封尘欠揍的话语,欠揍的做作样子,招来了阮云嗔骂的一脚。 很配合,哎哟一声,飞了出去。 在空中翻了几个圈,才装出一副狼狈的样子稳住了身形。 大咧咧的阮云被封尘逗乐了,哈哈大笑。 这关系,杠杠的好! 当然,是友情! 用两个热乎的字形容——老铁! 之所以要封尘到她的洞府去,是因为她刚得了一株秽心草,想要封尘立马服用,帮他炼化掉。 封尘感激涕零。 半年间,阮云东奔西走,为他找来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灵药。 但是,非常可惜,毫无用处。 不仅没有任何的用处,还折磨的封尘死去活来。 因为无用,所以,这种恩情,封尘并不想接。 但是,他又不能不接,因为阮云太热情了,热情的封尘不忍心拒绝。 好不容易交上一个朋友,若拒绝,岂不伤情? 虽然无用,感恩之心却一点不能少。 不知道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灵药,封尘苦兮兮地道:“师姐,这次不要了吧?” “什么不要了?我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才从尸骨森林找来的,你敢不要?师姐这一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定能助你重塑武道根基!来,到师姐的洞府去,师姐疼你!”大大方方的一挽封尘的胳膊,神秘兮兮地道:“这株秽心草非同一般,长在尸骨森林的一座万年坟头上……” 瞧见封尘惨变的脸色,阮云立马改口,“哦,不是坟头,是一个小土包!绝对是小土包!绝对不是坟头!我发誓!哎,不谈这个了,可以忽略!看看,这株秽心草多么的不凡?聚日月之精华,集天地之阴气,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蜕变成了绝无仅有的九叶赤红色!” “嗯,是绝无仅有!” “据我所知,九叶赤红的秽心草,江湖中从没有出现过,就此一份!” “嘿嘿嘿,一般的秽心草只有三叶,而且还是黑色。” 看着阮云想要一试的狂热眼神,封尘满满的觉得不靠谱。 什么百分之百? 每次都说百分之百的成功,结果,尽是百分之百的失败! 聚日月之精华,集天地之阴气,这是什么鬼? 聚日月之精华还好,但这集天地之阴气…… 联想到阮云说漏嘴的万年坟头,封尘就有些胆颤心惊。 但是,这不是重点。 封尘惊愕地问道:“你去了尸骨森林?” 阮云浑不在意的撇了撇嘴,“一座乱葬岗,有什么了不起的?” 封尘气道:“屁的乱葬岗!” 尸骨森林,从名称上便可以推测出,那是一处充满尸骨的阴森之地。 面积极大,超出两个丰州。 尸骨森林中的尸骨非是一般的尸骨,基本上都是强者,有人,有兽。这些人,这些兽,来自于何方,什么时候存在于尸骨森林中,没人知道。这是一个迷,似乎比泣神之泪的由来,还要神秘。 由于长年阴气积郁,很多尸骨都发生了异化,成了僵尸。 除了普通的僵尸外,还有更加恐怖的魔僵。 魔僵,魔化了的僵尸。 尸骨森林中不仅有浓郁的尸气,偶尔的,还会从地下喷薄出魔气。 魔气能魔化僵尸,也能魔化人和兽。 像封箫,就是魔化的人类。 只不过封箫的情况特殊,不是魔气的魔化,而是魔灵的魔化。 除了这些外,还有已知的和未知的其它危险。 像血池和尸骨山这样的邪派,它们的山门,就是围绕着尸骨森林而建。 可以说,尸骨森林是这方大陆上最危险之地。 纵然是玉天行那样的强者,尸骨森林的内层,也不敢轻易踏入。 而阮云竟是跑了过了去! 真是一个胆大包天不懂得的惜命的疯女人! 阮云双手插腰,斥道:“大呼小叫些什么?信不信我抽你?” 第十二章 眼泪止不住的飞 不管怎么样,灵草拿回来了,万没有浪费的可能。 就算想浪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凡人体的封尘,能扭得过神脉境修为的阮云的大腿? 乖乖的跟随着阮云,到了她的洞窟,和前几次一样,蒙着眼睛。 为何要如此费事? 封尘问过,阮云给了答案,说是淑女的闺房,不能随意被男子窥视。 淑女? 这理由找的,相当的蹩脚! 封尘自有答案,总觉得阮云的洞府狼藉的如同狗窝,只是羞于见人罢了。因为他每次到来时,总会磕磕绊绊的,时不时的还会踢到掉在地上的某样物什。不过,封尘没敢说出他的置疑,因为他怕阮云羞羞的铁拳。 秽心草入口,除了苦辣之味外,再无其它。 苦是非一般的苦,辣也是非一般的辣,直让封尘眼泪“哗啦啦”的流。 但是,也仅此而已。 就算吞入肚腹,被阮云施法炼化,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就那样平平静静的,无声无息的,消散的干干净净。 阮云茫然不解,“怎么会这样?” 封尘被苦辣折磨的啜泣个不停,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师姐,求求你,别再找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了好吗?我的人生已经乌漆抹黑,你还要黑上加黑,这可让我怎么活呀?流一流眼泪,哭一哭,勉强还能接受,若是有一日被你整的嗝屁了,该怎么办?” 阮云两耳耷拉着,根本没有听进去一字半句。 皱着眉头沉思着,突然,小手一拍,恍然若悟,道:“我知道了,秽心草的旁边还长了一种草……不,是一种藓!莫非宝物不是秽心草,而是像狗屎一样的藓?哎呀,定然是如此!当时看它其貌不扬,所以给忽略了……” “不,是因为来了一头实力强大的魔僵,把我吓的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不行,我得立马采回来!” 说着,风风火火的就出了洞府。 封尘眼泪汪汪的,却是瞪的滚圆,真是个说风就是雨的疯女人! 当然,他的瞪眼,无人可以瞅见。 他的瞪眼,也瞧不见一点光明,满眼都是漆黑。 “这……” “竟把我一个人留在洞府之内?” “嘿嘿嘿,这下子,可以自由自在的饱览美女的居所了!” 封尘邪笑着,摘下了蒙眼的纱布。 可是,入眼的并非他期盼的绚烂夺目的色彩,而是惊悚的吓了他一大跳。 是一个人! 一个如鬼魅一般站在他面前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悄无声息的回返洞府的阮云! 阮云怒不可遏,“敢瞧淑女的闺房,找死!” 封尘吓的一哆嗦,连忙解释道:“只是胆子抽筋了一下,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啊~~~” 话没说完,一声惨呼嘹亮响起。 威猛无比的阮云,揪着封尘的脖领子,猛然就甩出了洞府。 ………… 阮云是难得的荷堂秋月。 在赏心悦目的同时,给封尘死寂的生活带来了色彩。 一把封尘丢出洞府,便风风火火的走了。 封尘狼狈的从地上爬起,看向阮云消失的方向,无奈的摇了摇头。 唯有期盼灌满心田——但愿阮云的尸骨森林之行,能顺顺利利的! 拍了拍灰尘,驭风返回自己的小窝。 一路飞,一路抹着眼泪。 秽心草的苦辣太凶残了,一时半会还止不住难受的泪水。 无疑,他又成为了注目的焦点。 沿路上,只要碰到的人,无不盯视于他。 尽是不怀好意! 因为斩风谷的第一美女,甚至整个丰州的第一美女,阮云,阮大美女,又和他“打情骂俏了”!甚至于,再一次的光临了他们渴望而不渴得的洞府!如此种种,怎能不让一众的爱慕者,一众的痴~汉,羡慕嫉妒恨? 不过,封尘一点也不在乎! 昂头挺胸,得意洋洋,完全的就是一个睥睨的胜利者! 唯有飘飞的眼泪有点大煞风景。 他不怕拉仇恨,有陈堂这个巨无霸的仇人虎视眈眈,其它的,都是毛毛雨。 在执法堂周围的广阔区域,封尘再一次仔细的搜索了数遍,希望能找到小倩的尸体,但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的收获。深吸一口气,满腔的悲愤化为了仰天一声怒吼,震彻寰宇,随着风,广播而去。 是宣泄,更是告慰小倩的亡灵。 整顿好心情,缓缓向小窝飞去。 所谓的小窝,其实就是在石壁上凿出来的很小的石洞。 内设简单至极,除了一张硬绑绑的石床外,再没有其它的东西。 寒酸的生活,艰辛到了极处,与他在封家的养尊处优相比,简直就是云与泥的差距。 然而,封尘一点也不在意。 心系武道根基的重塑,哪有心情和精力去追求享乐? “封哥!” 刚进门,一声亲切的呼唤乍然在背后响起。 回头看去,是杨诺! 他正蹒跚着走了过来,气喘吁吁,步履相当的沉重。 封尘摇了摇头,“已经淬体境三重,还是这般的羸弱,实在有些不像话。” 杨诺惭愧的脸一红,道:“我是凡人,您是神仙!凡人再怎么蹦达,也还是凡人!但是神仙就不同了,虽然掉落了凡尘,他也是神仙,终有一日还会返回他的神位!封哥,这些重量环可真重啊,我拿着走了百来丈远就累的够呛!” “难以想象,您竟是天天带着它们,带了半年之久!” 封尘叹了口气,道:“只是无可奈何之下的无可奈何之选而已。” 杨诺祟敬地道:“我得向您学习!” 除了阮云,在斩风谷中,能称为朋友的,只有扬诺了。 之前,扬诺对他也是颇为的尊敬,但是有个度,没有任何的讨好谄媚之色,但是现在……或许不是刻意为之,但还是让封尘觉得有点陌生。当然,这种转变,他完全可以理解,单挑执法堂,怒怼陈堂,这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吗? 玉天行为他撑腰,阮云和他“打情骂俏”,岂能不让人仰望? 不止是扬诺,很多人都会如是。 封尘没有纠正的意思,因为未来的震惊会接二连三。 就像扬诺所说,他是“神仙”! “神仙”,终有一天会重塑他的神格,登临属于他的神位。 聊了会天,封尘便把扬诺打发走了。 闲扯的心情,现在的他一点都没有。 更为重要的是,他的身上突然起了麻痒之感,越来越剧,非常的难受。 为何会如此? 封尘推断,只有一个可能性,那便是秽心草! 第十三章 根基,要重塑了吗? 消散于无形…… 其实并非消散于无形,只是药效发挥的比较缓慢,暂时蛰伏起来了而已。 痒,全身痒,无处不痒,痒的封尘几欲发狂。 开始还好,能挠上一挠。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痒的封尘癫狂的哪里都想挠。 然而,他只有两只手啊! 顾了这个,顾不了那个…… 无可奈何之下,竟是在石床上打起了滚。 石床的冰冷,石床的粗糙,或能减轻一点痛苦。 但是,徒劳无功! “啊~~~” 无可忍受,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吼。 “砰~~~” 无可忍受,竟是一头撞在了石床上。 很狠,头破血流。 这一撞,直接把封尘撞晕了过去。 “啊~~~” 可是,仅仅只是晕死了刹那,封尘又痛彻心扉的痒醒了,嘶吼声更加的凄厉。 这是一种折磨,极致的折磨! 怕是比千刀万剐的凌迟,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血肉痒,骨头痒,经脉痒,一切的一切都在极致的痒! 即使是灵魂,也是一样! 无处不痒,痒的封尘想一刀了结了自己! “怎么会如此?” “这是要把痒死吗?” “不能如此!” “区区一点痒痛都受不了,还想干什么?” “征服!” “没有我封尘征服不了的困难!” 极致的痒折磨着封尘的肉体,摧残着封尘的灵魂,但是,理智并没有崩坏,还在极致的思索着应对之策。封尘咬着牙,给自己鼓劲打气,强大的意志力让他克服着如洪水一般一波又一波袭来的痒痛。 暂时的,垒实了堤坝,防住了洪水。 然而,在滚滚洪水的不断冲击之下,意志的堤坝能支撑多久呢? 霍地,封尘站了起来,跳下了石床,忍着极致的痒痛,摆开了架式,竟是修炼起了《天地蹒跚功》。病急乱投医,思索了一圈,根本无法可想,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天地蹒跚功》的神奇。 事实上,《天地蹒跚功》,半年间,封尘根本没有抛弃过。 不仅没有,还相当刻苦的修炼,每一天都要打上数十遍之多。 不是轻打,带着千斤重量环,疯狂的打! 然而,一点效果都没有。 过去,一天之中,《天地蹒跚功》能打上数遍,都是他天赋过人之故,现在何以如此? 过去,轻身修炼都累死累活的,带着千斤重量环,怎么可能? 原因无它,《天地蹒跚功》还是原来的《天地蹒跚功》,而人却已非原来的人。武道根基的不存,让封尘在修炼《天地蹒跚功》时空有架子,而入不得神。入不得神便沟通不了天地,沟通不了天地,何以天地之力加身? 没有天地之力加身,修炼还是修炼吗? 废了武道根基的封尘,让《天地蹒跚功》沦为了简单的拳路。 武道根基,不可琢磨的东西。 但是,想要修炼武功,迈入武道,没有武道根基,根本不可能。 一直无功,现在却要修炼,只是没办法的办法。 或许非常时刻,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神奇的是,竟然真碰上了! 架子一摆开,立马蹒跚着挥出了一拳。 这一上手,极致的痒痛竟是减少了一丝丝。 封尘欣喜,坚持不辍。 蹒跚的拳路不断挥出,痒痛不断的减少,终于,封尘的神色恢复了常态,遍满周身的涔涔汗水也被股股的暖流蒸发殆尽……在封尘挥出第一拳的时候,暖流就随之滋生而出,与痒痛成此消彼长之势。 痒痛消失的越多,暖流涌现的就越多。 到了现在,已经滚烫的如同架在火上烤一般。 一种极致的痛,向另一种极致的痛在转变……但是封尘并没有一丝罢手的意思,咬着牙,不停的施展着《天地蹒跚功》。莫明的,他有一种预感,武道根基的重塑,就在眼前,放弃便是失败,坚持有可能成功。 他在赌,赌那个可能性! 异常,肯定有异常的道理。 痒痛是异常,滚烫也是异常,两种异常预示着什么呢? 有因才有果,无缘无故之事,不可能存在! “咕嘟都~~~” 血液在沸腾,如同烧开的水一般。 凡人体质的封尘,在这种极温之下,本应当早已烧死才对,但是神奇的是,生命并有终结的征兆。只不过,由于水分的大量蒸发,他的身体在不断的萎缩,双眼成了血红,皮肤也成了血红,好似极致的澎湃了自己的血气。 痛,极痛! 但是,封尘的神情竟是没有一丝的扭曲之态。 并非意志的刚强,而是在不断的挥散拳路中,封尘进入了忘我之境。 一旦达到忘我之境,一切皆无。 如同切断了神经线,任何的痛楚都无法传导到灵魂。 唯留一事,专注于一事。 好似一种本能,本能的去做这件事,做好这件事,做到所能做到的极致。 这件事便是《天地蹒跚》! 一遍一遍施展着,不知时间之流逝,不知疲倦之袭身,好似一台永动的机器。 “砰~~~” 不知过了多久,封尘摔倒在了地上,晕死了过去。 也就在封尘晕死之同时,他的胸口之处,突有乳白色光华闪耀而出。 乍然,一物出现,是一个球体,乳白色! 乍然,又一物出现,是一个小碗,翠绿色! 小碗追逐着球体,猛的吸入碗中,翻了个个,碗口朝下,正对着封尘。 滴溜溜旋转着,泼洒着翠绿色神光。 “嗖~~~” 一物从碗中飞出,是乳白色球体! 也滴溜溜的旋转着,泼洒着乳白色的神光。 但是,才表演了瞬息,又被翠绿色小碗给吸入了碗中。 但是,瞬息之后,浮白色球体又从翠绿色小碗中飞出,继续滴溜溜的旋转着,继续泼洒着浮白色的神光。 如此反反复复,吞吐个不停。 这一碗一球不是他物,正是乞天碗和泣神之泪! 两种神光,翠绿色和乳白色,交相辉映,融合在一起,注入封尘的体内。 ………… “大姐,怎么又去找封尘?” “不是咱们的东西,就应当早点还了,特别是在外门大比开始之前。” “我不要,我想留下!” “知道你喜欢,大姐又何尝不喜欢呢?但是,不是咱们的就不是咱们的,这样无耻占有,只是败坏我们的名声而已。这样吧,待见到封尘后,大姐问问,看能否花些元石把它买下来?” 两个妙龄少女,一边说着话,一边向着封尘的石洞走来。 不是别人,正是司徒沐雨和蝶舞。 第十四章 恐怖的封尘 石门紧闭,和前几次来时一般无二。 两人都皱起了眉,难道说,这一次,她们又是无功而返? 蝶舞兴奋的小手一拍,一蹦三尺高,“人肯定不在,大姐,我们回去!” 司徒沐雨颇为的费解,“咱们来了几次,都是此种情况,问询丁园的人,说是自封尘大闹执法堂后,石门就没开过,封尘的人,也不曾见过,就算是他耕种的灵田,也已经荒废枯萎了。” “封尘出了谷,还是说他把自己封在了洞中?” 蝶舞张着小嘴,瞪圆了双眼,“大姐,你在说笑吗?把自己封在石洞中半个月之久,他有病吗?他又不是神仙,还得吃喝拉撒,小小的石洞,能满足他这些需求吗?我觉得,他已经离开了宗门!如若真在里面,怕是早已经成了一具尸体,腐烂生蛆了! 司徒沐雨斥道:“胡说些什么?” 蝶舞眼珠子一转,蹬蹬蹬的跑向石门,“让我闻上一闻,看有没有尸臭味?” 不及阻止,蝶舞就已经挺着鼻子,紧贴着细小的门缝,吸嗅起来。 司徒沐雨摇了摇头,也走了过去。 “大姐,不好了,有臭味!” 只是少许时间,蝶舞就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 司徒沐雨吓了一跳,赶紧凑了过去,“真有臭味!怪怪的,是尸臭吗?” 蝶舞无比确信地道:“肯定是!尸臭也是因人而异的,千人有千种尸臭!啊~~~”说到这,蝶舞似想到什么,大惊失色,“大闹执法堂,狠狠的削了二长老的面子,虽说并没有得理不饶人,大事化小,但以二长老的脾性……” “莫非封尘的死,罪魁祸首是二长老?” 司徒沐雨吓的不轻,“噤声,别胡说八道!” 虽是一惊一乍的胡言乱语,但是,仔细想来,并非没有这个可能性。 不自禁的,司徒沐雨紧张起来。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斥喝突兀的在身后炸响。 两个少女吓的心头一颤,回头望去,是一个拄着拐棍的少年。 蝶舞急急的解释道:“我们……我们找封尘有事!” 拐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杨诺。 “哼~~~” 杨诺冷哼一声,仔细的打量着二女,“看起来天仙可人,其实是贼眉鼠眼,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趴在门缝往里面瞅,瞅什么?难道说被封哥的美色所吸,来偷~窥他的隐私?光天化日的,太不知廉耻,太胆大包天了!” 这话说的…… 联想力,比起蝶舞来,更胜一筹。 蝶舞恼羞成怒,“浑蛋,你说什么?” 司徒沐雨虽然羞的脸蛋潮红,但煞气却澎湃如潮,“找打!” 接下来的场景不忍描述,因为太过的残忍。 少顷之后,拳打脚踢结束。 杨诺不住的抹着眼泪,“哎哟”“哎哟”的叫唤个不停。 内心委屈啊,前不久被人打折了腿,现在,一句话没说好,就被修理成了烂桃子。 可怜,嘴都打歪了! 但是眼下,这个,并不是他最关心之事。 “两位姐姐,你们说什么?封哥死在了洞中,尸体都臭了?” ………… “轰~~~” 一声巨响,厚重的石门被一锤子砸的四分五裂。 看起来纤弱的司徒沐雨,却是一个狂野的霸王兽,所用的武器竟是一把大铁锤! 抡的,声势骇人。 石屑纷飞,灰尘四起,内中之景,一时间有些模糊不清。 但是,一种极恶之臭味却是铺天盖地的狂啸而出,喷的三人趔趄不稳,差点直接闭过气去。 尸臭,极端的浓烈! “啊~~~诈尸了!” 一声惊悚的惊呼,让尸臭的魅力黯淡了许多,尽都睁圆了眼睛,向内瞧去。 石洞中站着一个影子,一个鬼祟的影子。 弥漫的灰尘模糊了他的形象,让他显得更为神秘可怖。 难道真如蝶舞惊呼的那样,诈尸了? “妖孽,受死!” 司徒沐雨斥喝一声,狂野的抡起大铁锤,向鬼祟之影砸了过去。 看那力道,绝对能砸成一地肉沫。 “慢着!” 一声急喝,异常沧桑,异常干涩,似从久远的时空传播而来。 司徒沐雨惊愕,僵尸也能说话? 连忙收住锤势,瞪圆了眼睛,仔细分辨。 “叽叽……” 欢快的兽鸣声响起,一个小动物向着鬼祟身影电射而去。 但是,去的快,惊慌失措的逃回来的更快。 鬼祟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封尘! 非是诈尸,而是有呼吸有心跳,好端端的活着。 封尘在沉睡,人事不知,若无人打扰,怕是能睡到天荒地老。 破门的巨响声惊醒了他,不待搞明白情况,司徒沐雨的狂野一锤就砸了过来。 这谁啊? 不仅砸坏了他的门,还要砸死他? 恼怒,怒到极点,封尘瞪着司徒沐雨,气冲冲的还不待质问,就乍然看见了一个电射而来的小动物。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珠子……惊愕了一瞬后,狂喜涌上心头……可是,还不待张开手臂拥抱彼此的欢喜之时,小动物又飞逃而回。 “小倩,你没死?” 无须猜测,小动物正是蓝色兔精。 为何奔过来又立即逃走了呢? 狂喜戛然而止,封尘脆弱的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小倩,到哥哥这里来!” 她逃,他追不就完了? 激动的封尘向着小倩奔了过去…… 结果,封尘匪夷所思的热情,激起了一片的惊呼声。 三人一兔,亡命一般,蹿出了石洞。 就算是瘸子扬诺,就算浑身各处疼的不要不要的,速度也没慢上一分一毫。 封尘更加的愕然,他有那么可怕吗? 蝶舞捏着鼻子,斥道:“别过来!” 扬诺上下打量着封尘,狐疑不定,“你谁啊?怎么在封哥的洞内?” 司徒沐雨无声,但美眸中装的满满都是不可置信,这是半个多月前的封尘? 封尘迷茫,“杨诺,一天不见,不认得我了?” 杨诺瞪圆了眼珠子,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你……你是封哥?!这……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瘦的像是人干!臭的像是从沤了万年的屎坑里捞出来的一般!封哥,你说话怎么那么的稀奇古怪,什么一天不见?” “我们已经半个多月没见过面了!” 第十五章 重生 封尘蒙了,人干,屎坑,半个多月? 这一打量己身,的确瘦的已不成人形! 这一吸嗅其味,的确臭的能让人达到飘飘欲仙之境。 这一思索他与秽心草的痒、烫之斗,昏厥后,一睡睡去半个多月,并非不可能。 啥话也没说,立马返回石洞。 但是,门已经破了! 瞧见石床,大小合适,奋力抬起,堵住了洞门。 麻利的脱掉衣服,洗涤全身。 石洞虽小,却有一个水池,引山泉水而进,“哗啦啦”的淋下,甘甜,冷冽。 平日里对水的所需,都靠山泉水来供应。 “哈哈哈,小倩竟然还活着!” 涌上心头的激动之情难以抑制,封尘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没有在意自己的情况,有无异常?甚至没有闲心一探自己的身体,他的武道根基是否已经恢复了?满心满脑的都是小倩。死生,生死,这是无可取代的大事,除了生与死不可扭转之外,其它的,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小倩的生,让封尘满腔的悲愤烟消云散,有了无限的憧憬。 不自禁的,封尘哼起了歌,旋律轻快,喜刷刷,喜刷刷。 “真的臭死了!” “这种味道,和我凝炼神脉时所散发出的差不多……” “难道说我的身体,被秽心草彻底的洗涤了一次?排出了深层次的污垢?” 肮脏尽去,肌肤呈现而出,洁白如玉,甚至还散发着莹莹的光泽,煞是好看,“与晕厥之前相比,的确有了巨大的变化!只是怎么这么瘦?整个人缩水了好几圈!这触感,干巴巴的。” “不过,我却没有一点不适之感。” “有点匪夷所思……” 猛然间,封尘一拳轰出。 强暴的力量,刚猛的速度,甚至把空气都打穿了,发出一声雷音般的爆鸣。 “力量也有了不小的增长!” 封尘仰起头,“咕嘟嘟”,泉水源源不断的灌进他的口中,流入肚腹。 甘甜的沁人心脾,冷冽的让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爽,爽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 猛然间,封尘从水池中一跃而出,跳到了石洞的空旷处,也不擦下水渍,也不穿件衣服,就那样光秃秃的摆开了架式,施展出了《天地蹒跚功》。他要看看,此时此刻,《天地蹒跚功》有什么不同。 武道根基,一个琢磨不透的东西。 形象化的来说,就是地基。 想要建造高楼大厦,没有一个夯实的地基,根本不可能成功。 看不见,摸不着,只有特殊的方法才能一探它的存在。 普通人,淬体境武者,不可能做到,因为这一特殊方法的施展需要神力。 不过,对于封尘,不是什么难事。 一套《天地蹒跚功》,就能测出他想知道的一切。 这一上手,封尘有了抑制不住的狂喜,他感到了久违的沉重之感! 无疑,沟通了天地,加持了天地之力! 虽说沉重之感,没有以前那般的强烈,但却是一个好兆头,毕竟武道根基才刚刚重塑成功,或许处于萌芽状态,得给它时间去成长,得给它雨露去滋润。 封尘不急,因为梦想已经成真! 想要梦想变得更加的璀璨,只要加倍的不辍的努力便可! 封尘有那个自信! 抑制不住亢奋的情绪,封尘浑然忘我的打起了《天地蹒跚功》,天地之力的加身,无孔不入的沉重之感并没有让封尘蹒跚的疲累,反而愈发的精神抖擞……他要发泄,他要体悟,他要展望即将腾飞的未来! 平生第一遭,赤裸着打拳。 幸好《天地蹒跚功》不是剧烈的拳法,不然,肯定鸟鸟哀鸣着不爽。 砰!砰!砰! 突然,沉重的砸门声惊醒了陶醉于拳路中的封尘。 转头看去,支起的石床抖个不停,已是摇摇欲坠,“哗哗”的,不断有灰尘掉落。 “封尘,干什么呢?死了没有?” 随着“砰砰”的砸门声,还有呼喊声传了进来。 封尘吓的一激灵,赶紧寻了套干净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嗵~~~” 也就在封尘提上裤子的刹那,石床轰然而倒,震的整个石洞抖了几抖。 “封尘!” 一个人影大喊着,健步而入,正是蝶舞。 封尘不喜的斥道:“门都被你们砸坏了,难道还想砸坏我的床不成?” 蝶舞惊咦一声,“你没死啊?没死这么半天干什么呢?难道在摆架子吗?哼,我们是你的客人,是你的恩人,可不是来讨好你的!不出来,我就砸门!惹姑奶奶生气了,你这破石洞,姑奶奶也给你拆了!” 双手插腰,有点泼妇骂街的派头。 看来,的确是等急了,惹恼了这位暴脾气的胖美女。 封尘看向扬诺,“我进洞多长时间了?” 扬诺长长的叹了口气,“封哥,你有点时间观念好吗?都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 听此,封尘震惊不已。 是他的错,自然的,歉意少不了。 司徒沐雨和蝶舞并非无理取闹之辈,见封尘态度诚恳,痛快的原谅了封尘。 彼此介绍,各自有了认识。 司徒沐雨的身份,让封尘微微一惊,竟是癸园的园长! 小倩再没有被臭气熏的,亡命而逃。 三两下蹿到了封尘的身前,一蹦,跳进了封尘的怀里。 封尘欢喜的不得了,竟是在兔嘴上亲了一口。 十分好奇,为何封尘把自己关在狭小的石洞中,一关就关了半个多月之久;十分好奇,在这半个多月里,封尘都做了什么,把自己搞的那么臭,把自己搞的瘦骨嶙峋,人不人鬼不鬼的;十分好奇,封尘的时间观念怎么那般的错乱…… 好奇之种种,都被性急的蝶舞问了出来。 只是可惜,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蝶舞气奋不已,“什么嘛,还装神秘?以为我们真的想知道吗?” 司徒沐雨盈盈一笑,道:“不方便说,定然是有什么原因,问这些话,也是我们唐突了。不过庆幸的是,你安然无恙。瞧你现在的精神面貌,更胜半个多月前,想来,一定发生了什么喜事。” “沐雨在此恭贺一声。” 封尘客气地道:“谢谢!” 霍地,司徒沐雨神色一肃,道:“此来,还有一件不得不说的事情。” 第十六章 机会,亲还是疏? 大闹执法堂,让许多人认识了封尘。 非同于《驭风诀》的驭风之法,也让许多人,把封尘看作成了劲敌。 纵然毫无修为,也是一样。 司徒沐雨就是其中之一。 原因无它,外门大比马上就要开始了! 司徒沐雨要说的事,也是此事。 半个多月过去,到了现在,外门大比的日期,更在三天之后。 听后,封尘一点也不上心。 他一个神脉境的武者,凝炼的还是九龙神脉,要和一群淬体境的小武者在校场上比一下高低吗?纵然他现在跌落了“神坛”,那种睥睨的高傲之情也一点不减。何况,重塑了武道根基的封尘,当务之极是努力修炼,而不是在别的事情上耽误时间。 有些话不能明说,明说只会伤人。 司徒沐雨和蝶舞人还不错,更救了小倩,所以,说话小心了许多。 不着痕迹的,把此事敷衍了过去。 话到尽头,司徒沐雨一拱手,“封尘,我们要告辞了,三天后见!” 封尘客气的还礼,“三天后见。” 蝶舞瞅着封尘怀中的小倩,十分的焦急,“还有一件事……大姐,你捅我干什么?” 封尘哈哈一笑,“有事尽管说!” 蝶舞不理会司徒沐雨的阻止,道:“封尘,你的兔子太可爱了,我和大姐都非常的喜欢,能不能把它送给我们?啊,卖给我们也成,用元石!只要别高的离谱,信口开河,多少元石,任你开!” 封尘笑容骤敛,面似寒爽,“滚!滚出去!” ………… 风在“呼呼”的刮着,永不停息。 风中有两个倩影,她们驾驭着风,慢慢飞驰着。 正是离开丁园的司徒沐雨和蝶舞。 蝶舞紧咬着嘴唇,咬破了皮,咬出了鲜血,“那家伙怎么那样子?气死我了!” 司徒沐雨叹了口气,“不怪封尘,只怪你没眼色,我让你休提,你却不听!没瞧见他们之间的感情吗?彼此间的喜爱已达到了至诚至真!可以看的出,那只兔子,并非是封尘的宠物,而是朋友,亲人,甚至还包含了别的意味。” “如此,你还要购买,他能不怒吗?” 蝶舞嘟着嘴,辩驳道:“一个大男人,还有如此嗜好?” 司徒沐雨摇了摇头,不愿再在此问题上分去她的心神。此刻,她更在意封尘说的那些话语,展露出来的那种神情。她一个丁园的园长,淬体境六重的武者,把他当成了外门弟子大比中强劲的对手,他竟是似乎浑然不在意。 隐藏的很好,但怎么能逃得过她敏锐的洞察力? 什么原因呢? 是觉得力不从心,还是不屑一顾? 摇了摇头,或许答案会在五天之后揭晓。 “这是怎样一个人?” “今日的他,和半个月前的他,大为的不同!” “那时候更多的是不屈的傲然,铮铮铁骨,而今日却是自信满满的睥睨!” “心境的转变,让整个人有了脱胎换骨之感。” 越寻思,司徒沐雨越发的好奇。 ………… 瞧着司徒沐雨和蝶舞远去的方向,杨诺迟疑了一下,道:“封哥,你说话有点冲了,怎能让两个美女滚呢?一心想要重塑武道根基的你,怕是对她们有所不知,她们可是外们弟子中的两朵娇花,特别是司徒沐雨,让无数人垂涎。” 封尘摆了下手,“不提这个了,你的伤怎么回事?” 不自禁的,杨诺的脸上爬上了洋洋得意之色,“是她们打的!嘿嘿,你是不知道,当时一瞅见她们,我的心就怦怦直跳,很想冲上前去打声招呼,可是转念一寻思,那样根本留不下深刻的印象,所以,我寻了个理由,臭骂了她们一顿!” “酷毙了,够我回味半年的!” “爽死了,够我吹上三年的!” “这些伤不算什么,有道是打是亲骂是爱,不是冤家不聚头!” 封尘无语的摇了摇头,毛还没长齐呢,就如此花痴? 留印像的方法,也太奇葩了! 瞧着摇诺手中的拐棍,瞧着他抬起的不敢触地的脚,问道:“这也是她们打的?” 杨诺连忙摆手,“不是!她们没那么凶残!” 封尘追问:“那是谁?” 杨诺眼神有些闪烁,迟疑了一下,苦笑道:“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成这样了。” 封尘脸一板,有了不喜之色,道:“你自信说谎很在行,还是说我有眼无珠?”转身,拂袖而去,“看来,我们的友谊,浅薄的可以忽略。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进我的门!永远不想说,永远别进我的门!” “兄弟,不能只挂在口头上!” 不是激将,而是真情流露。 他放开了胸怀,他能否放开胸怀? 期待,蜻蜓点水,是否能在一朝见升化为两肋插刀。 这是封尘给自己的机会,也是给扬诺的机会。 自今日之后,重塑了武道根基的他,修为必将高歌猛进,必然的,在短短时间,就会跳出外门弟子这个圈子,到时候,他和扬诺能有多少交集呢?现在都犹犹豫豫的,不敢和他称兄道弟,那以后呢? 是兄弟,任何时候都可以来往照拂! 但若是一般关系,随着时间的流逝,会相忘于江湖。 很可惜,封尘走回了石洞,也不见背后响起一声的呼唤。 叹了口气,把倒伏的石床抬起,堵住了门,然后驭风而起,出了丁园。 半个月未进过点滴米食,他得饱餐一顿。 外门弟子有统一的食堂,饭菜免费,可以放开肚皮的吃。当然,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饭食。想要吃好的,上档次的,诸如蕴含灵元的东西,就需要元石和宗门贡献点了。 封尘囊中羞涩,所以,只能将就了。 无风无波,一个时辰之后,封尘腆着肚子,又返回了石洞。 稍作休息,开始了修炼。 淬体境是武道的初始,旨在锤炼己身。 这种锤炼,不单单指的是肉体的锤炼,是全方位的提高,一次从无到有的塑身。体与魄,精与神,灵与魂,逐渐的被磨炼,被凝聚,被升华,达到一种极致后,就会自然而然的与天地共鸣,吸元入体,凝炼神脉。 这其中,武道根基起着绝对性的作用。 第十七章 永不满足 封尘武道根基被废,空留了体魄,没了境界。 如此,实力自然大降!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重拾自己的境界,一点一点的回归到神脉境。 抛开杂念,专注己身,封尘摆开了架式,施展出了《天地蹒跚功》,重力加身的感觉让他喜形于色。一遍很快结束,如以前一般,疲累袭身,肚中的食,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消化掉了。 但是,一般虽一般,却又非同一般。 疲累很轻,只是稍感,原因无它,武道根基刚刚重塑,比不得过去的丰满。 但是,肚中的食却比过去消化的更快! “咕嘟嘟~~~” 竟是已经前胸贴后背,发出了一连串饥饿的哀鸣。 甚至肠子都打了结,发出阵阵的绞痛。 “怎么回事?” 封尘皱起了眉头,迷茫不解。 “难道说半个多月未食,身体急需大量营养的补充?” “但是,打拳之后才会如此……” “难道是新塑的武道根基与《天地蹒跚功》产生了某种共鸣,导致了此事的发生?” 封尘收拾了一下,又出了门,前往食堂。 甭管什么原因,能吃并不是坏事。 又是一顿饱餐,花掉一个时辰,才回了石洞。 依然的,开始修炼。 然而,和前次一般,仅仅的打了一遍《天地蹒跚功》,封尘又饿的前胸贴后背。 封尘眉头紧皱,不合常理! 怎么办? 再一次出了门,再一次直奔食堂而去。 “你小子,怎么又来了?” “嘿嘿,没办法,饿了呗!江叔,麻烦你再给我整二十斤肉,鸡、鸭、鹅,牛、羊、猪,不管什么,都行,我不挑食!” “啥,又要二十斤?” 一步迈进食堂,迎面就撞见了一个中年人。 油光满面,体态雄壮,腰间系着一个围裙,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手艺不凡的厨师。 此人江淮,和封尘颇为的熟识。 无它,封尘嘴甜,也擅于八卦,每次前来吃饭,都能哄的江淮开怀大笑。 也因此,每一次来,封尘都能吃到最好的饭菜。 封尘尴尬的挠了挠头,“吃了这二十斤,说不得过一会,还能再吃二十斤。” 洪淮瞪圆了眼珠子,“你说啥?!” 封尘憨笑道:“谁让江叔你卤制的肉特别好吃呢?让人刹不住嘴!” 江淮骂道:“放屁,别和我来这套!” 诧异的伸手拍了下封尘的肚子,扁扁的,一点鼓~胀之感都没有。 也就在这时,有震耳的“咕噜”“咕噜”声响起。 江怀惊咦道:“练武的人就是不一样,肚子叫唤的声音都比别人响亮!” 看着封尘,如看怪物一般,道:“若非我亲眼看见你把肉都吃进了肚子里,肯定会怀疑,你偷偷的私藏了!封尘,前后才几个小时,你就吃了两顿,四十斤肉,现在又要二十斤!怎么回事?难道你被饿死鬼附身了不成?” 封尘道:“哪能呢?” 凑近江淮,小声道:“我武道根基重塑了,正需要大量营养的补充。” 江淮只是个厨子,不懂武功。 听了封尘的话语,没有任何的置疑,哈哈的笑出了声,由衷的为封尘高兴。 再无废话,为封尘准备肉去了。 很快的,香喷喷的肉上了桌,封尘狼吞虎咽,直到撑圆了肚子,不能再吃,封尘才意犹未尽的停了嘴。寻思着,或许打一遍《天地蹒跚功》之后,又会出现饿肚子的情况,于是乎,也懒的回石洞了。 向江淮打了声招呼,便去了食堂的后院。 那里还算清静,场地也比较宽阔,施展《天地蹒跚功》绰绰有余。 稍事休息后,又开始了他的修炼。 难免的,有些忐忑。 不长时间,忐忑真的成了真! 肚中的食,又在一遍《天地蹒跚功》之后,消的点滴不存! 封尘眉头大皱,太不正常了! 武道根基和《天地蹒跚功》就算有共鸣,也不会如此啊! 瞧瞧自己,六十斤肉进了肚,竟是没有让自己胖上一丝,竟是没有任何上厕所解决三急的冲动!好似六十斤肉进了他的口,却没有进他的肚子,更没有被他的身体所吸收…… 如若真是如此,六十斤肉去了哪里? 不自禁的,封尘联想到了江淮的话语。 难道说,他真的被饿死鬼附身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封尘悚然的不能再悚然,连忙仔细的检察起了身体,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之处,精气神也是棒棒的,没有任何的不适之感。若被阴~性的鬼祟之物附身,断不会如此! “难以琢磨……” “唯今之法,就是一直吃下去,看有没有尽头之时。” 封尘尴尬的,又去找江淮要肉吃。 无疑,吓了江淮一大跳! 这消化的速度,实在是快的不能再快了! 不过,还是痛快的满足了封尘。 然而,很快的又是第五次,很快的又是第六次,第七次…… 江淮吓的眼珠子几欲瞪出了眼眶,结结巴巴地道:“封尘,我建议你去找个高人看一看,一定有问题!多少斤肉了?一百八十斤了啊!一百八十斤,好大一坨,你把肉都吃到哪里去了?永无止境的,你要把食堂的肉吃光了! “不行,不能给你了,其它的伙计要抗议了!” 封尘苦兮兮道:“最后一次!” 江淮摇头,“不行!” 封尘凑了过去,在江淮的耳边小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洪淮断然道:“我不听秘密,不给就是不给!” 异常的决绝。 但是最后,耐不住封尘的软磨硬泡,还是给了封尘二十斤肉。 封尘表面上嘻皮笑脸,内心之中却是凝重的不能再凝重。 贪吃的肚子,一定要搞清楚! 没在餐桌上吃,拿着肉去了后院。 食不甘味,甚至还犯恶心,但是,封尘却止不住口,依然的狼吞虎咽。 “叮~~~” 突然间,一声悦耳的铃音响起。 封尘身子一僵,有些不可置信,疑窦中,竟是放下了手中的肉,站起了身子。 摆开架式,猛然一声高喊,全身的气力霍然爆发。 “叮~~~” 又一声悦耳的铃音响起,和之前一声一般无二。 封尘的神情僵硬了那么一瞬瞬,然后快速的舒展而开,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哈哈之音从喉咙中发出,响彻整个院落,直向四面八方而去,直冲九霄寰宇……好似要广播整个天地人间。 激动,无比的激动! 兴奋,无比的兴奋! 第十八章 两拳…… “叮”声的铃音是一种标志,也是一种喜贺。 是全身血肉筋骨的交汇,形成的一种合奏之音,它标志着封尘突破到了淬体境一重。 准确的说,重归了淬体境一重。 短短时间就有了如此精准,封尘怎能不喜? 《天地蹒跚功》一共施展了九遍。 九遍没有把封尘累趴下,也是神奇。 一重一声“叮”音,二重两声“叮”音…… 淬体境九重,在爆发全身力量时,会有九声“叮”音响起。 也因此,淬体又称为九叮镜。 由于“叮”音悦耳,江湖上有些无聊的人,甚至研究出了用“叮”音演奏乐曲的方法,据说神奇的能直入人的灵魂,如听的让人如痴如醉。 回归淬体境一重,封尘喜不自胜。 喜不自胜的封尘,对于奇诡的贪吃,他还会在乎? 恶心没了,津津有味的狼吞虎咽。 甭管怎么样,修为的突飞猛进,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 “封尘,不好了!” 乍然,一个年轻人急急的奔进了后院,面带慌张之色。 来人封尘认识,也是一个厨子,江淮的弟子,由于长相奇特,人送外号——皮皮虾。 封尘眉头微皱,“怎么了?” 皮皮虾急声道:“师父……师父他被人打了!” 封尘霍然站起,大步向着食堂走去,“谁打的?” 皮皮虾亦步亦趋的跟着封尘,回答道:“是你们丁园的人,除了师父外,挨打的还有扬诺。其实不管师父的事,那些人辱打扬诺,师父看不过去,上前好言相劝,结果……” 一听之下,封尘怒从心头起,加快了脚步。 “一个破厨子,也敢管爷们的事?真以为我们是良善的人吗?”一个粗眉少年,一脚狠踩着江淮的肚子,阴鸷的鬼笑着,“其实,我们都是善良的人,只不过善良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专治那些不识时务的人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 说到这,一口浓痰吐在了江淮的脸上。 “庆哥,放了淮叔,要打打我!” 一人哀声求情,痛苦的抱着残腿,蜷缩在地,满眼都是止不住的泪花。 不是别人,正是扬诺! 他口中的庆哥,粗眉少年,正是前些日子被封尘修理了一顿的柳庆! 封尘和江淮关系莫逆,时常跟着封尘一起来吃饭的杨诺,自然也和江淮熟识。 柳庆呀呀出声,玩味的看向地上的杨诺,放声道:“还有余力为别人求情?看来,打的你还不够惨啊!兄弟们,愣什么呢?还不赶紧给他赏点满眼桃花开!” 五六人桀桀鬼笑着,围了上来,没有一点仁慈,抬脚就踹。 “啊~~~” 脚未落下,惨叫声却是一声接着一声。 随着惨叫声,一个个的人影如同沙包一般,飞了出去,血洒长空。 砰!砰!砰! 撞坏了不少的桌椅,撞倒了不少的围观者。 惊愕,怎么回事? 向场中看去,一人傲然而立,眼中迸射的冷芒慑人心魄。 不是别人,正是封尘。 “哦,动作相当的灵敏,出手也相当的利落,几个淬体境两三重的武者,竟是没有一丝抵御他的可能。半个月前,更是毫发无伤的收拾了十多人,虽然依赖了风,用了点诡计,也是相当的不凡。” 不远处,一张餐桌旁,闲散的坐着三人。 桌上的酒肉异常丰富…… 可不像封尘,只吃得起免费的肉食,这一桌子,值不少的宗门贡献点。 说话的是一个魁梧的大光头,满身的健子肉。 旁边,一清秀少年微笑着询问:“太阳,怎么,手痒了?” 光头男不屑的撇了撇嘴,“一个毫无修为的废物,值得我出手吗?” “咯咯咯……” 银铃般的笑声乍响,清脆而动听,一个娇艳的女子开了口,“我们三人,太阳,星星,月亮,自从组合之后,都是三位一体,没有单打独斗的先例,不管遇到谁,若出手,都是群起而攻之。唉,那种欺负人的场景,我是不愿意让其出现啊!” “特别是面对这么一个可人的小鲜肉?” 三人有一茬没有一茬的闲聊着,根本没把那边的事当回事。 可是,能由着他们吗? “天王,救我们!快救救我们!” 不多时,哀嚎的求救声如潮水一般响了起来,十多人仓皇的直奔他们而来。 妖艳的月亮女怒声斥骂,“废物!滚一边去!” 霍然站起,直视封尘。 秃头的太阳男和清秀的星星男,也霍然站起,直视封尘。 “精彩,丁园的三大天王要出场了!” “对付一个废物,三大天王齐上阵,太欺负人了吧?他们三人,个个都是淬体境五重的修为,一个毫无修为的废物,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吗?” “你谁啊?竟然把封尘当废物?你没看过或听过封尘大闹执法堂的盖世伟绩吗?能让执法堂的堂正吃瘪,能让执法堂的堂主吃瘪,能让谷主青睐,能和绝代美人阮师叔拥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会是废物吗?” “疯子,狂人,脑子有问题!” “封尘的驭风术非常的了得,若是在外边,靠着驭风术,或能和三大天王周旋,但是在里面……施展不出驭风术,根本就是找虐!” “传言,宗门内,有人悬赏封尘的人头。” 此刻正是吃饭的点,食堂内是人山人海。 十个园的弟子都有聚集,一边兴致勃勃的谈论着,一边瞧着那边的热闹。 在这人山人海中,不乏有十园的园长存在。 有的只是存点兴趣,有的,满满的都是不怀好意。 ………… 打飞了五六人,封尘霸气的扫视场中,瞧见扬诺和江淮的凄惨模样,怒气上涌,煞气四溢;瞧见还脚踩着江淮肚皮的柳庆,瞪孔骤缩,低喝了一声,“该死!”脚下一蹬,如猛虎一般,扑了过去。 半个多月前的阴影还笼罩心头,乍一看到封尘,柳庆的心惊悚的狠狠一跳,但是,稍一转念,又泰然了许多,桀桀鬼笑道:“此地无风,不能施展驭风术的你,有什么好怕的?现在的你,庆爷我一根指头就能戳爆你!” 封尘“哦”了一声,向着柳庆,当胸轰出一拳。 柳庆不惧,悍勇的亦挥出一拳。 第十九章 极恶之碰撞 但是,并没有两拳相撞的胜负。 在中途时,封尘变拳为掌,罩向柳庆的拳头。 没有硬接,在拳掌相接之刹那,手掌猛然向上一推。 “咔嚓~~~” 不仅卸去了柳庆的刚猛之力,硬生生的,手腕直接给掰断了! 凄厉的惨叫声惊天彻地,惊悚的周围的看客,心头狠狠的就是一跳。 战果丰硕,就是碾压。 但是,封尘并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不依饶的手掌顺势向前一探,擒住了柳庆的脖子,紧箍着,箍细了颈项,胀~红了脖子。大力向下一按,压的柳庆双腿一屈,“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倒在地。 封尘双目厉芒如刀,“刷刷”的砍刮着柳庆,斥喝道:“不知悔改!上一次的教训,还不能让你刻骨铭心吗?看来,只是打掉几颗牙齿,不足以惩戒!即使执法堂不严厉的惩罚你,那么我,将让你从此不敢为恶!” “啪~~~” 说话间,一把掌狠抽在柳庆的脸上。 无疑,又是血沫子喷吐,牙齿纷飞。 “啪~~~” 反手又是一把掌,一样的重,一样的狠。 “啪啪啪……” 一声一声,声声不息,封尘抡开了手臂,抽个不停。 直把柳庆的脸蛋抽的血肉模糊,直把他的牙齿抽的一干二净,方才作罢。 全程中,柳庆没有发出一声,脖子被紧箍,出气不畅,进气不通,他也发不出什么声音来。只有双眼流露出的各种情感,开始是仇恨,接下来是仇恨加不屈,到了最后,只有哀求和恐惧。 厌恶的看了一眼,扔向一旁,喝道:“再敢作恶,十倍惩戒!” 柳庆呜呜咽咽着,无牙齿,两颊稀烂的他,一个清晰的字都吐不出来。 头一歪,晕死了过去。 封尘冷芒暴射,环顾四周,“你们,全都给我滚过来!跪在这里,认罪悔过,如果态度良好,可以放你们一马!不然,哼哼,柳庆就是你们的下场!” 霸气,太霸气了! 霸气的一时间,没人敢捋封尘的虎须! 凶残,太凶残了! 凶残的让一众胆子小的瑟瑟发抖,如见恶鬼魔头一般。 江淮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劝道:“封尘,算了,别把事情越搞越大。” 封尘道:“除恶务尽!不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他们还会作恶!”见江淮还想说什么,封尘摆了摆手,“此事你无须多管,回你的厨房,再给我卤制几百斤肉。你的本职是做出香喷喷的饭菜,而不是掺和这种事情。” 江淮叹了口气,在皮皮虾的搀扶下,向厨房走去。 封尘看向扬诺,问道:“腿是他们打折的?” 杨诺迟疑了一下,恨声道:“是他们!” 封尘质问:“为什么之前不说?” 扬诺神情一黯,悲声道:“你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想再给你添麻烦。再者,他们是丁园的地头蛇,根本不是我能反抗的!你为我出头一次,能为我出头第二次第三次吗?想要在丁园安稳的待下去,只能忍。” 封尘斥问:“那么,忍出你想要的朗朗乾坤了吗?” 杨诺低下了头,一句话不说,握紧了拳头,却在刹那间松了开来。 封尘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有些事能忍,有些事不能忍!忍一忍,是可以海阔天空,但是,忍过头了,那就是懦弱!懦弱的人,得不到别人的任何尊敬,只会让人不耻,变本加厉的欺辱于你!” “没有我这个朋友,无可奈何之下,你不忍也得忍!但是,既然有我这个朋友,你何须再忍?难道对我的能为不信任吗?难道我们之间的友谊,还达不到两肋插刀?我的朋友被别人蹂躏至斯,你觉得我很有面子吗?” “有人对我说过,亏,一定要别人吃!” “一群臭虫,何以让我们吃亏?” 杨诺抬起了头,看向封尘,眼中竟是闪烁出了动情的泪花。 “封哥……” 内心的澎湃,只化成了这一声深情的呼唤。 封尘追问:“他们缘何打断你的腿?” 扬诺回道:“他们说你的坏话,很难听,我忍受不得……” 封尘摆了摆手,让扬诺莫要再言,但怒火更盛,原来扬诺的受难,都是因为他之原因。冷芒扫视一圈,暴喝一声,“还不滚过来?想等到何时?不识时务者,仁慈不得!” 身形一动,向一人逼了过去。 没人听封尘的命令,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下悔过,太羞耻了! 就算心中及胆怯之极,也是一样! 更何况他们还没有陷入绝境,尚有强者可以求救! “天王,救,救我们!” 光头男怒声斥骂,“没用的东西,乍呼些什么?” 封尘霍然转头,循声望去,有三人向他走来,神情各异: 光头男狂傲冷酷,双手十指捏的“咯嘣”作响,一看就知,是一个暴力男;清秀少年双目明澈似水,脸带微笑,但是,那只是表层的东西,剥开表层看内在,会窥出,是一个阴鸷鬼祟的家伙;娇艳女子身材高佻,脸蛋可人,有着让人垂涎的女质,但是,封尘却瞧出了埋藏在骨子里的淫~邪。 身为丁园中人,园长麾下的三大天王,封尘还是有些了解,清一色的淬武境五重。非是一般的淬体境五重,手段之高,实力之强,传言,可与一般的淬体境六重者一较高下。 甚至于三人配合,面对园长,也不落了下风。 但是,在封尘眼里,尽是土鸡瓦狗! 纵然他现在的境界只有淬体境一重,也是一样! 封尘小袖子一甩,傲然直视,淡然地问道:“你们要为他们出头吗?” 光头男铜眼一瞪,“小子,你很狂!” 封尘仰头大笑,“我狂?我是狂!我狂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呐!” 光头男瞳孔骤缩,怒气上涌,“找打!” 清秀少年摆了下手,让光头男稍安勿躁,柔声细语道:“封尘,你是一个让人惊讶的人,有许多地方让人琢磨不透。比如说,你所使的驭风之术,来自于何方?比如说,你胆子怎么那么大?区区一只蝼蚁,执法堂的威严也敢挑战!比如说,你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得到谷主的青睐!” “等等!” “但是,那又怎么样?” “弟子间的争斗,正常之事,就算你有什么特别,也不足以让我们忌惮。” “哈哈,我们就是要为他们出头,你能怎么着?” “废物,也敢挑战我们三大天王?” “同样的话,我向你说一遍:跪下,认罪悔过,不然,柳庆就是你的下场!” 第二十章 爆笑,擀面杖? 太阳,星星,月亮,可谓是超级组合。 即使如此说了,还废什么话? 三个土鸡瓦狗,也不值得正在回归“神位”的封尘废话! 首先开杀! 脚下连挑,一个个的凳子,在“呼”“呼”风声中,向着三人飞射而去。 太阳霸气,挥拳直迎。 星星和月亮阴柔,扭动身子,轻巧的一一闪过。 也就在凳子连飞中,封尘脚下一蹬,直蹿而出,逼近太阳,悍勇一拳轰了出去。 太阳嘎嘎大笑,挥拳相迎。 “小心!” 就在双拳相碰之瞬间,星星一声急呼,斜刺里向着封尘攻了过来。 他在担心,担心封尘又使出废掉柳庆胳膊那一招。 然而,他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 然而,并没有出现他预估的那一幕。 “砰~~~” 双拳硬生生的撞击在了一起! 声音之大,有点惊心! 两人同时飞射而出…… 一人飞出了两丈,“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一人飞了丈许,却是飘飘的落地。 惊悚了所有人,飞出了两丈,重重的摔在地上的竟然是光头男子,太阳天王! 他败了! 一招硬撼,硬实力的比拼,太阳竟然败了! 封尘之所以倒飞丈许,并非被太阳击飞,而是借力主动飞了出去,因为星星天王从斜刺里向他攻了过来。刚刚恢复淬体境一重的封尘,狂虽狂,但还是有着自知之明,在现如今,不明了自己真正实力的情况下,不愿意陷于围攻之中。 因为不愿意败,也不能败! 曾经的他可是神脉境,怎能败于淬体境的武者之手? 他若败,会被蹂躏成什么样子? “这……” 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珠子,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预想中,被碾压的封尘,竟然碾压了三大天王中实力最强的光头男! 仅仅的只有一击啊! “啊~~~” 光头男怒吼出声,掀飞桌子,从地上翻身而起。 瞪视封尘,尽是羞辱的仇恨之光。 一击落空,星星并没有紧追封尘,站于原地,脸上有了阴鸷的凝重。 月亮一声轻笑,“我们看走眼了!” 何止她看走眼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走眼了! 担忧封尘的扬诺,大松了口气。 担忧封尘的江淮和皮皮虾,也是大松了口气。 “刀来!” 太阳一声大喊,一个小弟立马从背上把劈掘风土的钝刀递给了他。 “刀来!” “刀来!” 星星和月亮,亦是一般,手一张,要刀。 这是认真的信号,他们要动用全力,一战封尘这个强敌! 日、月、星三刀,可有着响亮的名头。 “封尘太不可思议了,强的超乎想象!” “的确!不过,面对出刀的三人,他只有饮恨一条路!这三人,常年一起练刀,甚至常年一起种植风息草,《乱劈风刀诀》已经被他们修炼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三人更是配合默契,据说他们的老大,丁园的园长,也不是三人刀阵的对手!” “封尘力量很足,但是这刀法……” “嘿嘿嘿,听说他只种植了把掌大的灵田,那点灵田,能修炼出什么刀法来?” “力量再大,也硬撼不得钢刀!” 食堂内,如山如海的看客,议论纷纷。 本来的,还有一小撮人看好封尘,但经过七嘴八舌的一说,都觉得封尘危险了。 杨诺担心之极,连忙给封尘寻起了刀。 肉掌对钢刀,太劣势了! 可是,没人愿意借刀,因为没人愿意得罪三大天王,以及背后的丁园园长。 杨诺急了…… 回去石洞取刀,根本来不及啊! 太阳先前的狂笑不再,成了阴鸷,“小子,你很强,奇诡的强,但是,到此为止了!” 星星斜了斜眼,“能逼我们三人出刀,就算败了,也是你的荣光!” 月亮撇了撇嘴,“什么‘就算’,他必定败北!”轻笑着看向封尘,道:“小可人,现在悔过认罪还来的及,只要你识时务,你可以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在丁园,甚至于在整个外门弟子中作威作福!” “不然的话……” “伤了你,弄残甚至弄死了你,那可就不好了!” 笑的很甜,但话说的却很毒。 封尘诧异,“宗门规矩,弟子间的恩仇可以私下解决,但致死,似乎不许吧?” 月亮咯咯一笑,“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意外年年有,月月有,天天有,说不得今天的意外就出现在这里。即使意外,宗门能怪罪我们吗?执法堂其实并不可怕,对于意外之事,更是放宽的很。” 封尘“哦”了一声,从月亮的话语中听出了别的意味。 难道说这次事件并不单纯? 表面上看,是杨诺一时冲动引起的事件,实则,是针对他而来的。 而背后的主使者,可能就是执法堂! 也是,大闹了执法堂,陈堂、方正等人,怎么可能不出招? 大张旗鼓的不行,指派下面的人,却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除了执法堂,林喜喜也得提防! 月亮笑的更为欢快,“怎么,怕了?” 封尘眉毛一挑,“怕,三只跳梁小丑,我会怕?就让爷爷我教教你们怎么做人吧!”转头,看向站于厨房门口的江淮和皮皮虾,道:“江叔,皮哥,今天出门没带枪,把你们的擀面杖借我一用!” 不是没带枪,而是他的枪,根本就没在封尘手中。 废了武道根基的封尘,能使得动黑曜? 自进了斩风谷,阮云就拿走了。 擀面杖? 封尘竟然想用擀面杖,对阵三大天王的三把钢刀。 他在搞笑吗? 轻笑声响起,有些压抑,但是很快的,大笑声连片,都在嘲讽封尘的滑稽之举。 江淮和皮皮虾没有动,木然的站在原地。 扬诺有点面红耳赤,“封哥……” 封尘摆了下手,莫让扬诺说话,声音加重了几分,“江叔,皮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取过来!我还等着把三个垃圾擀成面团下锅呐!” 垃圾?擀成面团下锅? “找死!” 太阳恼恨,持刀,率先向封尘攻了过来。 星星和月亮,也无法忍受封尘一波又一波的狂傲和讥讽,也攻向封尘。 封尘哈哈一笑,“着什么急呢?这么快就想下锅了?”躲过袭来的凌厉三刀,封尘有了恼色,喝道:“还愣什么?再不给我擀面杖,我就要被他们剁成肉片了!” 持刀的三人果然不简单。 一交上手,封尘就感到了压力。 肉掌想要对付三人《乱劈风刀诀》,希望渺茫又渺茫。 皮皮虾应了一声,赶紧钻进了厨房。 第二十一章 强者,就是这么强! 太阳,星星,月亮,三人三刀,如三恒曌世,无可匹敌。 封尘极巧的闪躲腾挪,但还是险象环生。 所幸,食堂内的桌子够多,凳子够多,在不停的桌翻凳飞之间,总能给自己赢得一点点的喘息之机。曾经的神脉境,被三个淬体境逼至如此,真是羞耻!但是,当年之勇,无法转化为现在之实力。 现在的他,仅仅的只是淬体境一重而已。 独对三个配合默契的淬体境五重,虽狼狈,却暂时不败,已经是惊艳的表现。 瞧瞧,太阳气的哇哇直叫,星星阴沉的面似寒霜,而月亮,已经没了轻松的“咯咯”笑声。三人齐上阵,发挥出他们最强的实力,竟是不能摧枯拉朽的碾压封尘,在众目睽睽之下,是多么让人不可忍受之事? 不由的,一个个的,出招更加的狠辣! “好强!” “废话!能称为丁园的三大天王,能不强吗?” “我是说封尘好强!” “哦,的确很强!能在三大天王的围攻之下,支撑如此之久,的确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强大!毕竟他毫无修为……我靠!他毫无修为吗?!毫无修为也能和三大天王斗的你来我往,这浑蛋是哪里蹦出来的妖怪?” “真的毫无修为吗?” “这还有假?他的武道根基废了,不能修炼!” “嘿嘿嘿,还好,还好,吓我一跳!若是如此,有什么好怕的?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就算现在强一点,有个屁用?也是废物一个!虽然暂时的,能和三大天王斗个你来我往,但是很快的,必将惨败!” “的确,废物就是废物!” “一旦败了,看这情形,不是身死,就是重度残废!” 封尘的表现,不仅让三大天王羞耻的气冲牛斗,也让周围的看客,惊的一个个瞪圆了不可置信的眼珠子,甚至呼息,都一停一顿的。无疑,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因为过于变~态的人,总是让人不舒服。 但三言两语间,又释然了,满满都是讥讽。 废物就是废物! 不能修炼的废物,就算有那么点变~态,也是废物一个! 声音并没有遮掩,虽然乱糟糟的,却声声入了封尘的耳,但尖刻的没有让封尘升起半点的恼怒之情。一群跳梁小丑,何足道哉?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何须在意他们一时的看法? 很快的,都会统统的闭嘴,仰望于他! 但话说回来,三天王真的很强! 现在的他,挑战淬体境五重,还是三人的围攻,太过勉强! “刷~~~” 一刀袭来,差点削掉他的半颗脑袋! “刷~~~” 一刀直刺,差点捅他个肚破肠穿! “刷~~~” 一刀劈砍,除之又险的纵身一跃,避免了两腿的被废! 实在是实在是,越来越难以招架。 “封尘,接杖!” 就在这时,皮皮虾的喝声响起,一物向着封尘飞了过来。 惊喜,他的“枪”,终于来了! 一腿横扫,扫飞了桌子,扫飞了凳子,齐齐的向着三天王激射而去。 三天王抡刀劈砍,尽被劈的四分五裂。 封尘趁机向后腾翻,一跃入空,稳稳的抓住了擀面杖! 空中再一个翻身,稳稳的落在了一张桌子上! “刷~~~” 擀面杖如一杆长枪,握在了封尘手中! 太轻,轻入无物,太短,也不够长,但是没办法,也只能暂时的将就着用上一用。 木质,却非是一般的木质,坚如钢铁。 封尘傲然而立,有了睥睨的气质,看着,好似一枪在手,天下我有。 一根擀面杖,竟让封尘有如此变化? 虽是滑稽,手持着擀面杖,但是此刻,没人觉得滑稽。 因为凌厉的枪意逼人心魄! “结束了!” 俯视三天王,封尘蔑视的开了口。 太阳哈哈大笑,“一根擀面杖,也能让你底气十足,如此的狂妄?你那条擀面杖,能施展出《乱劈风刀诀》吗?哼,不怕告诉你,我们三人压箱底的绝活还没有施展出来!你,不配我们施展!” 封尘眼神一闪,“为外门大比准备的?” 太阳傲然道:“聪明!” 封尘不屑地道:“那就施展出来吧,不然的话,你们再没施展的机会。” 太阳面露狰狞,“妈~的,狂的想把你大卸八块!” 好心提醒,竟是不听,看来,只能用手上的擀面杖,让他们明白明白,弱者和强者的差距!脚下猛然一踏,跃空而起……就在跃空而起的一刹那,“砰”一声,看起来坚硬无比的桌子,竟是不堪重负,被封尘的一脚踏的四分五裂。 惊,好沉重之力! 借力,封尘一跃入空丈许之高,挺杖向三人攻去。 一枪直刺太阳! 太阳狞笑,持刀迎击,目标并非封尘,而是他手中的擀面杖。 他要劈断了封尘的擀面杖,让封尘无杖可用。 然而,在刀杖即将接触之瞬间,封尘的“枪”竟是有了巧之又巧的变化,绕开了和刀的正面相撞,“当”一声,“枪”点点在刀背上,让太阳的刀偏离的位置,而“枪”并没有收回,顺执咬向太阳的手腕。 “啊~~~” 一声惨叫,有鲜血飞洒而出,太阳的手腕被“枪”点点的鲜血横流。 “当~~~” 再不能持物,手中的钢刀掉落在了地上。 封尘并没有不依不饶的步步紧逼,而是换了目标,身子辗转,“枪”如游龙,向着星星攻了过去,同样的套路,却是同样的奏效……“当”,又一刀脱手,星星骇然的捂着流血的手腕,满眼不可置信。 最后一个,月亮女! 虽是一介女流,封尘却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果断亦然。 一招,再败! 三人,仅用了三枪,尽是手腕受创,钢刀脱手! “刷~~~” 封尘一甩手中的擀面杖,淡淡地道:“不合手,若是一杆真~枪,就不会出现如此严重的失误,点掉你们手中的刀,而不会伤到你们的手腕。唉,现在可如何是好,你们压箱底的绝活,还能施展出来吗?” 惊悚,惊悚了所有人! 这…… 实在是实在是太强太强了吧? 现在,谁还敢讥讽封尘? 现在,谁还敢嘲笑封尘? 无人不惊悚的站直了身子,不可置信的瞪视着场中的那个睥睨的身影。 就算是看客中混杂的园长级人物,也是一样! “星星,月亮,放大招!” 太阳大呼,从衣袍上撕下一长条的布料,包扎好了伤口。 他要拼了! 看星星和月亮,他们也要拼了! 第二十二章 莫笑我 亮底牌! 为外门大比所准备的底牌! 封尘期待,到底是什么样的绝招? 食堂内的各位看客,也异常的期待,能给人惊喜,扭转乾坤吗? 但是,突兀之变出现,打破了所有人的期待。 “到此为止!” 一声冷喝乍然响起,一人向着场中走了过来。 是谁? 谁这么的不识趣,阻止双方的精彩决斗? 循声而望,是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高傲的脸,冷眸直视前方。 “哦,是丁园的园长莫笑我!” 有人认了出来,愕然的喊出了声。 “外门大比就在几天之后,到时候十园竟逐,我们丁园要力取好的成绩,怎么能在此时出现内斗?”莫笑我铿锵之音响彻整个食堂,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即使不为丁园的荣誉着想,也要顾及自己的切身利益!” “这一次奖励丰厚,远超以往。” 一群喽啰,赶紧上前见礼。 太阳,星星,月亮,三人收了刀,也上前见礼。 封尘皱起了眉头,直感到扫兴。 瞧着莫笑我,傲然的站于原地,想看看,他还有何话可说? 这时候阻止,必然的,早已在场,观战良久。 莫笑我淡淡的点了点头,回应一众手下的恭敬,看向封尘,微皱了下眉头,那番睥睨的做派,让他颇为的不爽,“今天之事,谁对谁错,我不追究,但是,这结果……作为丁园的园长,我必须主持一下公道。” 封尘哦了一声,大感好奇,“什么公道?” 莫笑我眉头皱紧了几分,道:“柳庆或许有错,但也不至于让你蹂躏至此!他们,或许有错,也不至于被你羞辱至斯!太阳,星星,月亮,是我们丁园的三大天王,在这次外门大比中,将是我们丁园取得好成绩的关键,却被你废了手腕!” “如此种种,大伤我们丁园的元气!” “如此种种,极大的影响了我们丁园的团结,极大的影响了我们丁园的士气!” “封尘,你说,我该如何裁决?” 目光凌厉,咄咄逼人! 这话说的,无理之极,更加的咄咄逼人! 封尘玩味的嘴角一勾,“你想怎么着,痛快的说出来吧。” 莫笑我眉头大皱,有了恼色,道:“我不是一个斤斤计较之人,作为丁园的园长,对待所有人,要一视同仁,不能失了公允!你很强,超乎想象,也是我们丁园的人才,在这次外门大比中,也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所以,可以对你网开一面。” 封尘玩味之意更浓,“如何网开一面?” 莫笑我凌厉的目光中迸发出了凶残的威逼之意,“低下你的头颅,向他们道歉!” 封尘狂笑,“哈哈哈,你脑子抽筋了不成?” “嗵~~~” 莫笑我一脚抬起,猛然一跺,“放肆!” 这一跺力量十足,跺出了雷音,跺的整个食堂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封尘双目一眯,气势大放,喝道:“放肆的人是你!小小蝼蚁,也敢在我面前卖弄你的无耻?哼,一个丁园的园长,真有什么了不起吗?来来来,亮出你的刀,和我手中的擀面杖斗上一斗,看你有大放厥词的实力没有?” 莫笑我瞳孔缩成了针眼,迸射出了凛冽的杀意,一时间没有应声。 在气势的比拼上,他竟是不如封尘,落了一大筹。 与封尘一斗? 笑话! 淬体境六重斗一个废物,赢,赢不出喝彩,输,立马成了笑柄! 输,并非不可能。 在旁观战时,他就看出了封尘“枪”法的不俗。 若非如此,他会出面阻止? 太阳怒喝:“小子,竟敢和园长如此说话?” 手一挥,“哗啦啦”,一堆的喽啰亮出了钢刀,把封尘围了起来。 封尘无惧,豪气丝毫不减,仰天而笑,朗声道:“好好好!想要群殴我吗?很好!面对这种情况,我封尘可以放开了手脚,大杀四方!你们……”封尘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一指过,斥问道:“你们,做好了死的准备了吗?” “砰~~~” 擀面杖猛然杵地,竟是匪夷所思的点破了青石铺就的地面,深深的捅了进去! 惊,那可是木与石的较量啊! 能如此,肯定不是硬杵,用了某种巧劲! 瞧见这一幕,谁人不惧? 即使莫笑我,心中也不禁一凛。 能一擀面杖点破坚硬的青石地面,点破他们的身躯,岂非轻而易举? “叮~~~” 也就在所有人惊悚的愣神之际,封尘爆发出全身的力量,展露出了真实的实力。 “我非是废物!非是毫无修为!听到了吗?我封尘已经淬体境一重了!”声音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喊出来的,这是一种宣~泄,一种回归强者的宣誓,“想来挑战我,尽管来吧!今日之后,你们怕是再没有挑战的可能!” 惊!惊!惊! 这一惊,比起一杖点破青石地面,还让人惊悚百倍千倍! 封尘的废物之名,可是在外门弟子中大大有名,即使过去不知,在刚刚与三大天王的交手过程中,在看客们七嘴八舌的聊天中,也会有所了解。一个武道根基被废的废物,竟然重修到了淬体境一重? 虽然只有淬体境一重,但是代表的意义却是石破天惊! 被废的武道根基竟然重塑了? 不可置信! 似乎在整个江湖的传说中,都难以觅出如此一例的奇迹! “这……” “此事必须立马通知堂正!” 食堂中,还有一波人混杂着,正是执法堂的人。他们早已经来了,但是,并没有急于出手,制止两方的冲突。他们在等待,等到事情越搞越大……只要事情大了,他们发挥的空间就会大了。 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封尘! 只要行凶的现场拿住封尘,按律治罪,谷主也不能说什么。 可是意外来的就是这么的突然,封尘竟是重塑了武道根基,修到了淬体境一重! 武道根基的重塑,代表的意义实在是太重大了! 他们不同于食堂内的其它看客,封尘的底细,从方正哪里,有着比较清楚的了解,武道根基被废之前的封尘,可是一位刚刚凝炼了神脉的武者啊! 也就是说,很可能修炼到神脉境,封尘都是一马平川! 如此,蝼蚁化巨~龙,可预期的未来便可实现。 如此,想要解决封尘,难上加难。 必须赶紧告知方正,甚至是陈堂,制定出更加行之有效的扼杀封尘的办法。 第二十三章 杀掉封尘 冲突一触即发。 封尘独战数十人,莫笑我在列,三大天王在列,还有其它高手在列。 但是,乍然响起的“咯咯”笑声,斩断了紧绷的弦。 一女子摇曳着婀娜的身段走入了场中,三言两语间,便把浓浓的火药味冲淡了,各自卸去了厮杀的冲动。当然,能如此,也是莫笑我有所顾忌,借坡下驴。即使莫笑我首先示了弱,封尘还有什么理由强硬以对? 事实上,在内心之中,封尘不屑于和一群弱者胡搅蛮缠! 当下紧要的不是大杀四方,而是尽快的恢复自己的实力! 当然,也是卖婀娜女子一个面子。 因为说和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认识的司徒沐雨。 就这么的,各自散去,各干各事。 食堂的后院中,封尘狼吞虎咽地吃着肉,有点不满地道:“你有点多管闲事了。” 司徒沐雨咯咯一笑,“是真的多管闲事了吗?” 封尘瞟了司徒沐雨一眼,顿了顿道:“跟我到这里,你还有什么事?” “哎呀呀,你的话怎么让人感到无比的陌生呢?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不是吗?”也不征求封尘的同意,搬了个凳子,坐在了封尘的对面,一点淑女风范没有,抓起一块肉,啃咬了起来,“你的武道根基真的重塑了?” 封尘道:“还想听‘叮’的一声吗?” 司徒沐雨停了嘴,瞧着封尘,“咯咯咯,不必了,我耳朵又没聋,那声‘叮’特别的响亮,超出一般人许多。‘叮’声越响,说明根基越厚实!封尘,我很好奇,你以前是什么修为?你的武道根基缘何被废?” 封尘道:“秘密!” 司徒沐雨有点生气,一甩手,把手中的肉扔进了木桶里,“小气!” 封尘沉默少许,“是你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很快的,你就会知道,因为很快的,我就会回归我本该有的实力!至于缘何会废掉武道根基……等到我们关系足够好了,或许我会一吐心声。” 司徒沐雨兴致勃勃,“怎样才算关系足够好?” 封尘沉默,这问题,他怎么回答? 事实上,他觉得,他们的关系不会好到能让他一吐心声。 因为很快的,他会腾飞的让司徒沐雨仰望! 不处于一个阶层,不处于一个世~界,没有交际的机会,如何增进友谊? 司徒沐雨又捡起了扔掉的肉,有一口没一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兴趣十足的瞧着封尘,“这次外门大比,论团体,你们丁园肯定没希望了,但论个人……以你的驭风术,以你的枪法,大有希望争得第一名!” “当然了,得过了我这关才行!” 封尘淡然道:“小孩子过家家的比赛,我没兴趣。” 霍地,司徒沐雨又扔掉了手中的肉,美眸中蕴含颇多的恼意,斥道:“什么小孩子过家家的比赛?在你眼中,我是小孩子吗?在你眼中,除了你之外,其它人都是小孩子吗?你这人太狂了,狂的我都想海扁你一顿!” 封尘无动于衷,“实话实说而已。” 司徒沐雨瞪着眼,撅着嘴,仔细的瞧着封尘,希望能瞧出点惺惺作态的味道来,但是很可惜,封尘的表情就是死板的一成不变,好似他口中所说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理所当然。 恼意没了,换成了更多的好奇。 或许封尘以前的修为,的确能睥睨他们所有人。 但是,莫明的觉得,没有封尘的外门大比,会相当的无趣。 眼珠子一转,司徒沐雨开了口,道:“想重回你以前的修为,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不短的时间,需要大量的资源。当然了,若资源充足,就能缩短所需的时间。这次外门大比奖励十分的丰厚,个人第一名,不仅有一千点宗门贡献点,还能进入风溪池,修炼整整三天的时间!” “风溪池,你可听说过?” ………… 一座宽敞的石洞内,五人围桌而坐。 “莫兄,难得啊,高傲如你,竟然在一个废物面前低了头。”一个黄衫年轻人嘴角含笑,开了口。高傲,睥睨,此人黄千,甲园园长,“换作是我,怎么着也要把他打趴下,跪在我面前唱征服!” 莫笑我冷哼一声,“他是废物吗?” “哈哈哈,过去是可以称为废物,纵然有点能奈,但是现在嘛……竟是神奇的重塑了武道根基,这就与废物不沾边了!”朗笑的是白衫年轻人,其名白图,乙园园长,“但是,即使重塑了武道根基,也只有淬体境一重,你,淬体境六重,会怕他?” 莫笑我鄙夷,“你的剑法能胜得了他的枪法?” “莫兄,别给自己的丢脸行为找借口了,失败就是失败,低头就是低头!”一个颇为壮实的年轻人插进了嘴,其名朱莽,丙园园长,“即使他枪法有些门道,何惧道哉?大手一挥,你那帮小弟,还不碾死他?” 莫笑我斥道:“我没你那么无耻?” 朱莽大笑,“你不无耻吗?在坐的各位,谁不了解谁?” 莫笑我霍然站起,十分的不喜,“你们是专门嘲笑我的吗?用心邪恶,巴不得我们丁园发生内乱,拼个元气大伤,然后,你们就少一个强敌,从而在大比中赢得好的名次!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恕不奉陪,告辞!” 五人尽是各园的园长,实力非凡,都是清一色的淬体境六重的武者。 眼见话不投机,莫笑我甩袖而走。 但就在这时,一人神鬼莫测的闯了进来。 五人皆惊! 无它,在他们私会的时候,有强者把守,严禁任何人打扰。 来人是谁? 无声无息的有点悚然! 但辨认出面目之后,无不惊了一跳,端正姿态,恭敬施礼,“参见师叔!”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正。 方正摆手,威严的扫视了一眼五人,斥然道:“封尘不是你们可以嘲笑的对象,在他的面前,你们都是废物!如果非是武道根基被废,失了原有的修为,在他面前,百八十个你们,也能被他只手捏死!” 莫笑我讪笑,“师叔,你在开玩笑吗?” “啪~~~” 方正抬手,虚空一把掌扇在了莫笑我的脸上,“蠢货,我有心情和你们开玩笑吗?十五岁的封尘就已经凝炼了神脉,与他相比,你们不是废物是什么?在神脉境的武者面前,百八十个你们,还不轻易捏死?” 惊!惊!惊! 惊的五人目瞪口呆,惊的他们停滞了呼吸。 十五岁凝炼了神脉…… 方正冷哼了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在这里竟然自大的调侃封尘?当然,现在的他,你们的确有调侃的资格!不仅可以调侃,还有灭杀的资格!这次外门大比,就是你们展现自我价值的时候,杀掉封尘!” “大胆去做,万事有执法堂给你们罩着!” “若成功,少不得你们的奖赏!” 第二十四章 超强逼格,暴露! 吃啊吃,吃到天荒地老。 吃饱了肚子,就是一套《天地蹒跚功》。 食消了,又是一顿的猛吃。 幸好司徒沐雨说了会话就走了,不然的话,一定会被封尘诡谲的消化能力所震惊。 若吃的是灵物,定然能缓解不知满足的食欲。 但是奈何,一无所有的封尘,只能贪吃这些免费的无限供应的东西。 本是无心参与外门大比,现在却是急切了许多。 一千点宗门贡献点,风溪池三天的修炼时间,无疑是他最急需的。 但是,以他现在的实力,能夺得第一名吗? 希望有,却是渺茫。 千人同时竟逐,他,仅仅的只是千人洪流中的一人而已。 变数太多,难以把握。 更何况,莫笑我等人,怕是不会让他好过。 所以,他要尽快的提升实力。 短短时间吃出了淬体境一重,再短短时间吃出淬体境二重三重,甚至四重五重,并不是不可办到之事。当然,封尘并没有这个信心,但是,何妨一试呢?三天后就是外门大比,想短时间内提升实力,也只有这个方法最简单易行。 封尘吃的欢快,而江淮和皮皮虾,却是一脸的苦兮兮。 这个贪吃鬼,全得由他们来满足。 然而,两人不停的忙碌着,没有任何的抱怨。 封尘够仗义,值得深交! 和一个前途无量的武者深交,作为身份低贱的厨子,还是他们高攀了。 杨诺陪了封尘一阵,便说有事,独自走了。 封尘无心返回石洞,就在食堂的后院,不眠不休的吃个不停。 一天过去,一晚过去,在第二天的清晨,吃饱肚子的封尘,就在施展《天地蹒跚功》修炼的时候,突然的,一声“叮”音乍响,接着,又是一声“叮”音。 两音齐奏…… 惊喜! 短短时间,他又突破了一层,达到了淬体境二重! 希望成了现实,此法完全可行,继续吃,继续不辍的施展《天地蹒跚功》。 傍晚的时候,扬诺满腹怨气的来找封尘。 封尘微微一笑,“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又欺负你了?来,坐下一起吃。” 扬诺搬了个凳子坐下,拿了块肉,啃了几口,道:“封哥,丁园的人真没骨气!”瞧见封尘询问的目光,扬诺解释道:“之前,你只是闷头重塑武道根基,其他的事情,概无兴趣,因为你没有一点的宗门贡献点,也没人去榨你,所以,丁园真实的情况,你一点也不晓得。” “丁园中的普通弟子,可被莫笑我等人压榨惨了!” “他们就是吸血鬼!” 封尘“哦”了一声,兴致缺缺。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世间的不平事太多,他可没心情一一去管。 更何况还是武者之间的事情。 身为武者,自己失了骨气,就莫怪别人欺凌压榨。 见封尘没有回音,杨诺继续道:“外门大比,千舸争流,凭一己之力单打独斗的话,很难取得好的成绩;再者,你得罪了莫笑我等人,他们一定会寻你的麻烦,所以,我就想找些帮手,助封哥一臂之力!” “过去不敢想,但是现在,你只手就打败了三大天王,更是敢怒怼莫笑我,迫使他低头,如此霸气的表现,说服一些人,联合起来,应当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谁承想……唉,一个应承的都没有。” 封尘啃着肉,淡然道:“想法很好,但是,过于的天真!” “旷日持久的积威,仅是一场争斗就可以扭转的吗?况且,我需要帮助吗?万事得靠自己,期待别人的帮助,往往会落空;求助于别人,不仅弱了自己的骨气,还可能产生依赖性,存有侥幸心里,难以一往无前。” “强者还好,若是弱者,岂不成了累赘?” 扬诺神色默然,“我就是一个累赘。” 封尘停了吃食,看向杨诺,一本正经地道:“现在是累赘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辈子是累赘!想改变你的现状,想别人尊敬你,高看你,就拿出一百二十分的努力来,只要成为了强者,你就会体悟到,什么才是一览众山小的睥睨豪气,什么才是极致的满足。” 扬诺握紧拳头,“我会的!” 又聊了会天,扬诺便告辞离开了。 封尘收敛心神,继续他狼吞虎咽的修炼。 一天就这般的匆匆而过。 第二天中午时分,封尘又突破了一层境界,达到了淬体境三重。 “封哥就在食堂的后院吗?他怎么不回石洞呢?哈哈,那破石洞,确实没什么好回的!改明,众兄弟一起帮忙,给封哥凿一座富丽堂皇的洞府!以封哥的身份,住什么样的洞府都不逾规!” “那是自然,封哥是什么人?” “不仅是封哥,也得给杨哥弄一座!” 封尘有点累。 不是身累,也不是心累,而是嘴累。 不停的啃咬咀嚼肉食,让他的嘴巴有点承受不得。 正在小憩之时,有乱糟糟的声音传了过来。 封尘诧异,转头看去,一群人“呼啦啦”的涌进了院子。 打眼一瞧,封尘就有了判断,都是丁园的弟子,扬诺也在其中。 只不过逼~格很高,如一位大爷,被人抬着! 一涌进后院,看见封尘,乱糟糟的声音立马戛然而止,尽都露出了恭敬的姿态,绽放出了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向封尘走了过来。一到近前,立马躬身施礼,齐齐的唱了一声,“封哥!” 封尘眉头大皱,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责问的看向扬诺。 扬诺尴尬的一笑,极力压制他的喜滋滋乐癫癫,却怎么也压制不住,“封哥,你瞒的大家好苦啊!原来,在进入斩风谷之前,你就已经凝炼了神脉,是神脉境的武者!十五岁就凝炼出了神脉,斩风谷中绝无仅有,放眼整个丰州,甚至整个丰华大陆,也寻不出几个来!” “难怪你清高的不与众人为伍……” “这层次,太高了!” “在武道根基没有重塑之前,没什么,但是这一重塑成功,惊天动地了!” “……” 扬诺激动的说过不停,瞧其,似乎没有打住的意思。 封尘无奈,摆了摆手,制止了扬诺无休无止的吹棒,问道:“此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二十五章 独战风浪 杨诺道:“谷内都传开了,几乎人尽皆知。” 封尘追问:“你可知道,此消息,从哪里传出来的?” 扬诺沉思,没有任何的头绪,转头询问一众跟随他而来的弟子,“你们有谁知道?” 没人给出准确的答案,东说东一个,西说西一个。 封尘皱眉,大觉此事蹊跷。 他来斩风谷已经半年之久,半年间,无风无浪,却在此时,就在他刚刚恢复武道根基之刻,起了风浪,还是如此的甚嚣尘上,若是其中没有阴谋鬼计,聪慧如封尘,怎会相信? 封尘再问:“那你们是怎么确认,此消息为真?” 扬诺道:“谷主特意言明,确实为真!” 封尘愕然,玉天行亲自确认? 难道说,他本为神脉境的消息,是玉天行传出来的? 稍一转念,封尘再问:“谷主发声,是消息传出之前还是之后?” 扬诺道:“之后!” 一脸诧异莫明,看向封尘,“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封尘摆手,让扬诺莫要胡思乱想。 而他,则陷入到了沉思之中,知道他凝炼了神脉,且活在世上的人不多,阮云,玉天行,血满天,陈堂,他的父亲封箫,以及爷爷封阳。封箫,封阳,血满天,三人可以不加考虑。 阮云没有来寻他,定然的,尚未从尸骨森林中返回,所以,她也可以排除掉。 剩下的便只有玉天行和陈堂。 作为一派之主,出面确认此消息,已经够失身份,够无聊的,绝对的,不会做更加有失身份,更加无聊之事,所以,玉天行也可以大胆的排除掉。 那么,只有陈堂一种可能性! 若真是陈堂,此刻传出消息,定然有着恶毒的算计。 杨诺疑惑,“封哥,你在想什么?” 封尘微微一笑,“没什么。” 看向数十个涌进院中的丁园弟子,封尘问道:“你们想追随我?” “对对对,我们想拜封哥为老大!” “封哥,能喊你一声哥,是我们的福气!从今往后,我们生是封哥的人,死是封哥的鬼,唯封哥马首是瞻!这次外门大比,我们定会为封哥效犬马之劳,拼出一条血路,助封哥夺得第一名!” “封哥,我们的心是诚的,意是坚的,血是热的,任尔东西南北风,也奈何不得我们的决心!封哥,请收下小弟的膝盖吧?不然的话,小弟撒泼耍赖,在你面前,滚出三百六十个花样来,嚎出三百六十种声音来!” 一个个的,热情似火,纷纷表达自己的决心。 听听这话,直让人面红耳赤。 但是封尘,泰然的坐在原位,风轻云淡的,一点动容之色都没有。 溜须拍马的趋势之辈,要之何用? 再者,他也根本没有拉帮结派的意思,那样只会分了他的精力,成为他的累赘。 但是,话分三说,在拒绝别人“好意”的时候,可不能伤了别人的心,纵然是一群溜须拍马的趋势之辈的心。能少一点怨气,多一点和协,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件令人称美的好事。 封尘沉吟了一下,道:“瞧见杨诺的腿了吗?因我而被打断!食堂中的冲突,你们应当都听说了吧?同三大天王结了仇,同莫笑我结了仇,他们的报复,迟早会到来,或许就在这次大比中!” “但是,这只是小问题!” “半个多月前,我大闹过执法堂,得罪了方正,更加得罪了执法堂的堂主、斩风谷高高在上的二长老陈堂,他们的报复,定然凶猛百倍!肯定的,不止报复我一个,还会报复亲近我的人!” “想做我的小弟,可以,但是,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当报复落到你们头上时,不能有所报怨!” 此番话一出,一个个的面色惨白,一时间,院落中,竟是死一般的静。 莫笑我,他们不惧,但是方正和陈堂……开玩笑,这两人,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不可挑战的巨无霸级的存在!执法堂,斩风谷的暴力机关,随便给他们按个罪名,就能整得他们死气活来。 “哦,封哥,灵田中的风土还没翻,我得走了!” “我肚子疼,好疼,我得去下茅房!” “谁知道今天几号了?什么,二十八号了!唉,看我,脑子锈实了,如此重要的约会竟然都给忘记了!封哥,嘿嘿嘿,抱歉,我得先走一步,戊园的妹子还在等我,我得为我的幸福生活忙碌去了!” 各种理由,层出不穷。 着急忙慌的一说完,就着急忙慌的急奔而去。 仓皇的模样,好似多待上一瞬间,就会有莫大祸事降临一般。 很快的,拥挤的院落变的空荡荡的,恢复了它的冷清,它的寂寥。 扬诺怒不可遏,呸了一口,“一群浑蛋!” 封尘淡淡一笑,并没有太在意,这种情况,他早有预料,这种情况,可以说,也是他所期待的,道:“人性的丑陋,就是如此,有利可图时,趋之若鹜,拍马溜须,能把无耻演绎到极致;无利可图时,冷酷,漠视,拉也拉不到身边来;一旦有危害,莫大的危害,那么往往只有一种可能性,唯恐避之不及!” 杨诺点头,“封哥说的极是。” 封尘道:“所以,自己的祸福荣辱,不要去期待他人的馈赠。” 扬诺沉默,若有所思。 说到这,封尘深深的叹了口气,心事重重的看向扬诺,“上番的话,不仅是对他们说的,也是对你说的,现在的我,就是一个祸乱的根源,谁沾上,谁就有危险的可能性。因我,你的腿断了一条,总不能再因我,或可丢掉你的性命!所以,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暂时的,我们只能反目成仇!” 说话间,封尘站了起来,“忍着点,我得打的你惨兮兮!” ………… 扬诺听从了封尘的安排,带着惨兮兮的伤,惨兮兮的在宗门内到处哭嚎,大骂封尘忘恩负义,大骂封尘不是个东西……亲如兄弟的他们一朝成了仇人,不管别人信不信,扬诺的安全都有了一定的保证。 没了后顾之忧,封尘决然了许多。 凭一己之力,对抗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他有足够的信心,因为在斩风谷内,一切得按照规则来办,即使方正和陈堂,也是一样。即使有规则这个限定的圈圈,自认为变~态的他,有什么好害怕的? 只要迅猛的增长修为,一往无前的奋勇前进便可。 第二十六章 飙升的修为 第三天的夜里,封尘竟是睡着了。 手里拿着未吃完的肉,油腻的嘴也不擦一下,就那样趴在桌子上,一声声的“呼呼”之音从鼻间发出,响彻整个死寂的院落之中。 太累了,累的封尘再也支撑不下去。 一趴下,就不省人事。 无月,天地黑漆漆一片,有风,有点冷,摇曳着枝叶“哗啦啦”。 “呃~~~” 乍然,院落中,凭空的竟是响起了一声饱嗝之音。 阴森,鬼秘,听之,让人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再瞧四周,整个院落,除了趴着睡的如同死猪一般的封尘,再无一人。 无人,饱嗝之音来自何方? 惊,惊的不能再惊! 悚,惊的不能再悚! 怎么回事? 就在惊悚的让人莫明之时,封尘的发丝狂舞了一下,一团黑雾从封尘的身体内鬼秘的冒了出来……很淡,不浓,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难以分辨。一冒出来,便在院落里游荡了起来,看模样,似乎相当的欢快。 良久之后,方才心满意足的返回了封尘的所在之处。 扭曲变化,成了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 头上有角,丑不拉几的。 “人间的美食,多少年未曾享用过了?虽然都是如屎一般的糟粕,也能满足我一时的口腹之欲!”丑不拉几的鬼影惬意的捏着下巴,俯视着封尘,“出众的外貌,不凡的天赋,是一个极好的皮囊!” “只是可惜,武道根基被废!” “虽说已经重塑,却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恢复到圆满。在此之前,不益种魂,不然的话……如若我耗费点心血,倒是能加速这一过程的完成……嗯,为了将来的傀儡之躯的品质,很有必要栽培栽培。” 鬼影绕着封尘转了起来。 鬼目灼灼,盯着封尘,似乎想瞧出点什么来。 “说来也是奇了,自寄生此子的身体后,我竟是有一段的空白期……是因为我刚脱离了秽心草,贪睡的缘故吗?”鬼影所指的空白期,正是泣神之泪和乞天碗疗治封尘的那段时间,“到底是什么原因,得仔细的探察探察……” “叽叽……” 就在这时,封尘的怀中突然蹿出一物,双眼如宝石,蓝的灼目。 正是蓝色兔精小倩! 小倩怒睁着兔眼,盯着鬼影,凶恶的张牙舞爪。 鬼影没太在意,好奇的打量着,“一只特别的兔子,竟能感应到我的存在。” 自言自语了几句,打了个哈欠,又钻进了封尘的身体内,消失无踪。如他所说,脱离秽心草的后遗症依然浓烈,不仅是一个贪吃鬼,还是一个贪睡鬼。不过,他的贪吃,他的贪睡,却对封尘有莫大裨益。 鬼影没了,小倩却更加的不安。 跳上封尘的头,兔爪子乱抓乱挠了起来。 沉睡中的封尘,在小倩的搅扰下拉回了点意识,手一挥,直接把小倩撸在手中,按在了胳膊下,仅露出一颗兔头,封尘的脑袋正好和兔头挨着,毛茸茸之感,让他舒服的呢喃了一声。 见封尘无恙,小倩安分了许多,兔舌不停的舔~着封尘的脸蛋。 ………… “封尘,醒醒,外门大比就要开始了!” “快醒醒,再睡,你就要丧失资格了!” 上午,阳光明媚,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食堂的后院之内,两人着急上火,正在呼唤着仍在沉睡中的封尘。 正是江淮和皮皮虾。 两人使了浑身的解数,都是无济于事。 江淮牙一咬,“去,井里打桶水来!” 皮皮虾迟疑道:“这样不好吧?” 江淮一瞪眼,斥道:“有什么不好的?误了大事,才是真的不好!还不快去?” 皮皮虾答应一声,飞奔而走,很快的,一桶冰冷的井水提了过来。江淮接到手中,高高的举到封尘的头顶……可是,就在他准备当头浇下之时,封尘臂腕中搂着的小倩,猛的炸了毛,狠狠的咬在封尘的胳膊上。 “哎哟”一声,封尘坐直了身子。 “你这该死的兔子,咬我做什么?” 封尘气恼的一手揪住一只兔耳朵,把小倩提了起来。 小倩“叽叽”叫着,前爪乱舞,后蹄子乱蹬,可是,想勾着封尘,却是不可能。 “封尘,你终于醒了!” 正当封尘要对小倩小示惩戒的时候,江淮的声音搅扰了进来。 立时间,封尘恍过了神,一看天色,叫了声,“糟糕!”正要腾身而起,才蓦然发现,自己满身都是油腻。瞧见江淮手中的水桶,胡乱的洗了起来。差不多干净了,接过皮皮虾取来的毛巾,快速擦拭掉水渍。 毛巾扔还给了皮皮虾,没有丝毫的耽搁,一蹦而起,上了旁边大树的树杈,再一蹦而起,入空数丈之高……有风吹拂而来,舒服的封尘开怀不已,驭风术施展而出,飞驰向比赛的会场。 猛然的,封尘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稍一转念,封尘有了了解,是他蹦的太高,蹦的太轻松! 轻喝一声,蓦然爆发出全身之力,“叮”“叮”之声不绝于耳,竟是匪夷所思的一连响起了五声!这……狼吞虎咽吃了三天肉食,再美美的睡了个昏天黑地,竟是让他不知不觉中一举突破到了淬体境五重! 这速度,骇人之极的快! “哈哈哈,外门大比的第一名,舍我其谁?” 激动的封尘畅快大笑,意气风发,信心更是前所未有的巨大。 ………… 斩风谷,一座宽阔的广场之上,人山人人海,都在热切的等待着。但是,日头已经爬的老高,仍旧无人站出来,主持大会,宣布比赛的开始。不由的,很多人望向广场一侧的高台,那里端坐着玉天行,以及数位斩风谷的大佬。 “二长老,时间到了。” “到了吗?今天的太阳升的有点早,其实时间还早着呐!” “已经日上三杆了!” 陈堂被噎的干咳了一声,“每一年都是日上三杆开始,今年迟一些,不好吗?别那么死板,有时候改变一下,玩玩新意,也是不错的。瞧瞧今天的阳光,多明媚?让冰冷的风都有了温度!就让弟子们先享受一下明媚的阳光,享受一下暧风的习习,再开始厮杀不迟。” 第二十七章 逼格爆棚的高手 三长老是一个满脸长须的虬髯老者,英武帅气,卖相,远超陈堂。 其名,许怀山。 许怀山捋了援胡子,诧异地看向陈堂,“二长老,你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平日里冷面无情的你,竟能说出如此这般逗人发笑的话语。哎,你是在等什么人吗?能让二长老等的人,一定非同小可!” 陈堂瞥了眼许怀山,“干你屁事!” 许怀山哈哈一笑,“不干我屁事,干你屁事!” 陈堂瘦削的老脸上爬上了愠色,“老癫三,你是故意找茬吗?不去研究你的符阵,跑这里凑什么热闹?外门弟子间的比试,这种乏味的东西,也值得你浪费时间来观看?” 许怀山捋着胡子,大嘴一咧,“干你屁事!” 陈堂怒极,“你……” 许怀山癫癫的乐的不行,“翻脸比翻书还快,像个娘们,难怪糗的没朋友!” “砰~~~” 陈堂怒的拍案而起,“癫三,信不信我拆了你的癫楼?” “两位长老,莫要在弟子面前斗嘴,有失身份!”火药味愈演愈烈,眼看着就要引爆之时,高坐于谷主宝座上的玉天行淡笑着开了口,“今年的外门大比,二长老主持,他说什么时候开始,就什么时候开始,就算让我们等到海枯石烂,也没有任何问题。” 许怀山叹了口气,“任性的人啊……眯会,等着数星星。” 陈堂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坐回了位子。 宰相肚里能撑船,对于他们的冷嘲热讽,陈堂果断的选择了忍耐。 传音入密,喝问方正,“封尘来了没?” 方正回道:“没有!” 陈堂气闷,“没来?没来,你就不会想些办法,把他弄过来?” 方正愕然,怎么弄? 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要把封尘押过来,逼着他参加外门大比不成? 方正一个头两个大,寻思不出办法,挥手,招来了两个执法堂的弟子,把这个难题交给了他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两个执法堂弟子一脸懵逼的呆愣在原地,这种事情,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吗? ………… “神脉境的他,竟是连这种小比赛也不敢参加?” “曾经是!” “有多大区别?至少登临过那个让我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 “或许他瞧不上眼吧。” “又不是腰缠万贯,耍什么大牌?” 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两个俏丽的少女交谈着,一个圆润,一个高挑,一个恼意汹汹,一个失落满心。 不是别人,正是蝶舞和司徒沐雨。 蝶舞的心情有点复杂,那一声“滚”到了现在,还记忆犹新。虽说思量之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感动了封尘和蓝色兔子的情义,但是,就是无法释怀。一听说封尘原本是神脉境的武者,惊了一跳的蝶舞,不由的对封尘有了崇拜之情。 武道根基的重塑,这一神迹,更让她敬仰万分。 本想着第一时间看见封尘,第一时间释去误会,拉近关系,却没承想尽是失望。 等待,让她的心焦躁异常。 和蝶舞相比,司徒沐雨有些不同,本来如孔雀一般骄傲的她,自觉在封尘面前有莫大的优势,但一听到封尘的传说之后,挫败的如同拔了毛的野~鸡,连可怜的裸~奔,似乎都做不到。 天赋之高,远超过她! 巨大的差距,想要去追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或许唯有站在低处,仰望高处的他…… 但是,极度的不甘心,却让她有种冲动,和现在的封尘一较高下! ………… “神脉境?哼,胆小如鼠!” “不来了吗?有些可惜!丧失了一战成名的机会,也丧失了获得奖赏的可能。” “逼格很高啊,瞧不上我们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吗?但幸好瞧不上眼,不然的话,必然死在千人争锋的洪流之中!如此天才,就这么死了,可惜!如此天才,要死,也要死在我的温柔一刀之下!” 园长,外门弟子中顶尖的人物。 但是,面对方正,面对陈堂,却是蝼蚁的不能再蝼蚁。 所以,斩杀封尘的命令,没人敢去违背。 当然,在得知封尘妖孽的天赋,辉煌的历史之后,没人再去在意这种命令,因为每个人都自命不凡,每个人都有好胜的心里,这样一个封尘,没人不嫉妒,没人不想战胜他,踩在脚下,扼杀在重新崛起的摇篮中。 他们会行动,他们的手下也会行动。 数百人,弄不死封尘? 但是,目标的迟迟不来,让他们沮丧的有些焦躁。 就在此时,远方的天际出现了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向广场飞了过来。 “是封尘,他来了!” 眼尖的人喊出了声,带着浓浓的惊喜。 闻此声音,无数人心神一颤,猛然抬头,聚睛向远空看去,当确定是封尘后,不由的都有了欣喜之色,甚至于端坐于高台上的陈堂和玉天行,也是一样。 当然,不同的人,欣喜的内容,各有不同。 愕然,怎么回事?千多双眼睛竟然齐刷刷的“仰望”着他,这种不曾料想的浩大场面,让疾飞中的封尘愕然不已。但是,仅仅的一个转念,愕然尽去,换成了傲然,腰板一挺,活脱脱成了一个拽爷! 觉得逼格还不够高,小袖子“呼啦啦”的一甩,两手竟是背在了身后,轻飘飘的驭风飞行变成了脚踩虚空,如一位不世高手从九霄之外降临凡尘,一步一铿锵的向着广场徐徐的走了过来。 长发飞舞,衣衫猎猎,说不出的潇洒。 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更添了几分神俊。 “哇,好帅!” 青春萌动的花季少女,立马被封尘迷醉,征服,犯了花痴。 “呸,恶心!” 众多的爷们却是另一番的景象,把羡慕嫉妒恨演绎到了极致。 “哈哈哈……” 瞧着逼格十足的封尘,玉天行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重塑了武道根基的天才?嗯,逼装的不错,颇有我年轻时的风范,合我老头子的味口!只是这么逼样的出场,是否还能逼逼的起来?虎头蛇尾,可是会贻笑大方的。”许怀山捋着胡子,瞧着封尘,“莫非陈堂这老混蛋,想要等的非同凡响的人物,就是这一位?” 偏了偏头,瞥了眼陈堂,“看其嘴脸,似乎真是如此……” “这里面有什么故事?” “被陈堂惦记着,还是这么个小不点,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来了,这是一件好事。 对许多人如此,对于陈堂来说,更是如此。 重塑了武道根基的封尘,必须及早的扼杀,不然,肯定会给他造成极大的麻烦。 第二十八章 狂,狂的无边无际! 在万众瞩目之下,封尘背负着双手,不急不徐的踏着铿锵的脚步,走到了广场的上方。没有落地,就高高的悬浮在空中,睥睨的扫视了一眼广场上的千多人,淡淡地开了口,“瞧你们火热的眼神,是在等我吗?” 衣衫猎猎,长发飞舞,说不出的潇洒,说不出的傲然。 “等你个锤子,滚下来!” “妈~的,大清早的装逼,就不怕一声闷雷劈死你丫的?” “奶奶个熊,比我还拽!等会比赛开始,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与狂热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的,就是如潮水一般的叫嚣和谩骂声。 蝶舞目瞪口呆,难道说这是他的本来面目? 这…… 不忍直视啊! 司徒沐雨抚了抚额,太能装了,超风脱俗的有点神经失常。 “哈哈哈……” 玉天行忍俊不禁,许怀山也是忍俊不禁。 然而陈堂,一张老脸阴沉如水,冷哼了一声,既是来了,死便是注定。 封尘无动于衷,仍然睥睨的悬浮于空,俯视着广场上的众人,淡淡地道:“看你们激动的眼神,听你们狂热的话语,对我,定然是迷恋到了极点。我很感动,感动的我不得不给你们一个惊喜!” “我宣布,此次外门大比的第一名现在揭晓!” 适时的,封尘顿了顿,扫视场中,微微一笑,“第一名就是我,封尘!”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这…… 是耸人听闻的狂语,还是逗人发笑的疯话? “滚下来,你个羊癫疯!” “你得第一名?你脑子被驴踢了?在场的千多人,难道都是纸糊的?”某一位仁兄骂到此处,声音蓦然压低,轻的如同蚊虫嗡语,“想得第一名?哼哼哼,先得把自己的小命保住再说!淬体境一重,纵然曾经有着神脉境的修为,面对数百人的逼杀,也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滔滔的谩骂声震耳欲聋,铺天盖地的,直向封尘笼罩而去。 其中,还夹杂着阴骘的冷笑和算计的毒汁。 仍然的,封尘无动于衷,泰然的悬浮于空,笑看着风云,因为他有睥睨的资本,傲然的底气,自然的,腰杆能挺的笔直。三言两语间,就能让这么多人激动发狂,除了拥有无可匹敌的魅力的他,谁人可行? 好久没这么高调了…… 如此场合,千多人的面前,这么的高调,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他享受这种站于高处,俯视众生的感觉。 虽说现而今的封尘只有淬体境五重,却挡不住他傲视一切的冲动。 “你们……” 封尘一手伸出,俯指广场上的所有人,“你们,尽是我前行路上的尘埃!珍惜这次大比的机会吧,在我面前,尽可能的绽放出你们的光辉,因为今日之后,你们再没有和我并肩而行的机会!” 突的,与蝶舞和司徒沐雨六目相对,二女仰望着他,神情复杂。 仅仅的,只停滞了一瞬,封尘便果断的掠了过去,继续铿锵而语,“天才与庸才,有着难以跨越的鸿沟,想有奇迹发生,就要极限的压榨自己的潜力!我,武道根基被废,现在又奇迹般的重塑,未尝不是如此!” “庸才的你们,有我努力吗?” 蔑视,蔑视之后却是醍醐灌顶般的激励。 不管能不能起到作用,封尘的心迹却是表露无遗,他希望人人都能奋勇修炼。 高台上的玉天行,欣慰的点了点头。 停顿少许后,封尘的话锋一转,浑身上下,蓦然爆发出逼人的凌厉之气,“这次外门大比,胆敢阻我路的,一枪挑之!胆怯者,趁早滚蛋!” 狂,太狂了! 纵然有好意加夹在里面,也挡不住他的狂风袭人! 义愤填膺,犯了众怒! 难道封尘痴了,疯了,要一人独战千多人? 本是更加凶猛的谩骂声,但是,竟是匪夷所思的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高高的抬着头,瞪圆了眼珠子,望着悬浮于空的那个青稚未脱却是霸气无比的少年。当然,敬仰有之,无语的嘲讽,也有之。 即使是高台上的玉天行等人,也是一样。 “啪~~~” 突的,一人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小畜~生,滚下来!这是你嚣张的地方?” 不是别人,正是陈堂。 封尘一点不怂,回敬道:“老畜~生,我嚣张,关你屁事?难道宗门规定,不许人嚣张吗?哼,我不寻你麻烦,你竟然主动跳出来寻我麻烦?说,这次外门大比,你是不是计划着要弄死我?说,无耻没种的你安排了多少杀手?” “呀呀呀……” 陈堂气的面孔扭曲,山羊胡子好似抽风一般,狂抖着,“该死!” 神力鼓荡,遥遥一掌拍出,平静的虚空中突然剧烈的荡漾了起来,一个灿灿的大手就那么的凝实而出,向着封尘轰击而去……神魄境大武者的一掌,即使随意一掌,也不是淬体境的小蝼蚁能够抵挡下来的。 封尘之死,就在下一瞬间! 但是,那种舒爽的美事,怎么可能让陈堂如愿呢? 千钧一发之际,一人出手了…… 不,是两人,玉天行和许怀山! 只不过许怀山快了一步,玉天行见状,微笑着收了手。 “陈阎王,小辈只不过说了几句大实话,你就要置他于死地,是不是太过的胸小心黑了?你的修为,你的身份,下得去手?你还要不要你那张逼脸了?”许怀山轻描淡写的伸出了一手,只是向前一抓,陈堂看似威猛的大手印,就那么轻描淡写的轰然而碎。 潇洒的一收手,许怀山霸气无比地道:“有我癫三在此,不管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也甭想伤害在场的任何一个弟子!”不理会面色铁青的陈堂,好奇的看向封尘,“娃娃,没吓尿吧?” 封尘凌然回道:“一身傲骨,何惧道哉?更何况,身在宗门之内,怎容一只疯狗胡乱的咬人?”斜睨了一眼气的发抖的陈堂,封尘冷哼一声,极是恭敬的躬身一拜,“弟子封尘,谢老祖的搭救之恩。” 神魄境的武者,超凡脱俗,足以称祖。 遇见神魄境的武者,凡是叫祖,都没有错。 许怀山满意的开怀大笑,“好!很好!很合老癫我的脾性!娃娃,老癫我相中你了!过来,跪在我面前行拜师大礼!有老癫我罩着,在宗门内,你就是一只螃蟹,可以肆无忌惮的横着走!” 睨了眼陈堂,“就算是真阎王,也莫敢动你一根汗毛!” 第二十九章 大厮杀 竟然相中了封尘,要收他为徒? 话说的,实在是霸气侧露! 羡煞了旁人,嫉妒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然而…… 玉天行急声,“封尘早已被我相中,是我的弟子!” 谷主发声,竟是要争抢? 许怀山皱眉,质问道:“拜师了吗?” 玉天行有点纠结,“没有。” 他确实有收封尘为徒之意,但不是过去和现在。 在封尘恢复神脉境修为的时候,想法就会变成为现实。 但似乎等不到将来了! 许怀山铜眼圆瞪,一点面子也不给,“没拜师,在我面前放什么狗臭屁?” 玉天行语塞,唉声叹气。 许怀山嘿嘿一笑,似乎觉得胜券在握,喝道:“惊喜来的太突然了?蒙了?的确是因为太意外了,可以理解!但是……还不过来拜师?慢吞吞的,小心老癫我反悔,让你狂喜的心立马冰冷彻骨,成不了横着走的螃蟹!” 惊!惊!惊! 这是怎么回事? 广场上的众弟子惊的不能再惊,这浑蛋,不仅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高高在上的二长老、神魄境的陈堂,竟也不放在眼里,怒怼的如此凶猛!结果,不仅无事,竟是赢得了大佬的青睐,争着抢着要收他为徒! 这…… 有个神魄境的师父,的确可以一朝成为螃蟹,可以肆无忌惮的横着走。倘偌成了玉天行的徒弟,有朝一日,说不得还能一跃成为斩风谷的谷主。一个个的把羡慕嫉妒恨演绎到了极致,垂涎的哈喇子成了串的往下流。 是不是如封尘一般的狂猛,都可以得到大佬的青睐?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封尘内心纠结的不行,权衡良久之后,做出了最痛苦的决定,一报拳,向许怀山躬身施礼,“多谢老祖的赏识!弟子本应当滚出三百六十个姿势,嚎出三百六十种声音,以最诚挚的心拜您为师!” “但是很抱歉,我现在不能答应。” “可否等这次外门大比结束之后,再容弟子认真的考虑?”飒爽一笑,道:“狂妄如我,有多少人想取我的性命?说不得弟子会死在千人争锋的洪流中,现在谈拜师,没有任何的意义。” 许怀山不悦道:“老癫的弟子,需要参加外门大比,赚取那点奖励吗?” 封尘正色道:“临阵脱逃,不是我的风格!” 许怀山赞道:“好!有气魄!想做老癫我的徒弟,就应当如此的英雄盖世!瞧你的面相,非是短命鬼,老癫我就不阻你了!”自信满满的一笑,“斩风谷中,我想收徒弟,谁敢和我抢?做谷主的徒弟易,做老癫我的徒弟难!” 不可思议,最为难说话的癫三,此刻却是这般的好说话。 不可思议,什么样的心思,能拒绝一个神魄境大武者的收徒之愿? 玉天行唉声叹气,闷闷不乐。 “哼,虚伪!” “定是托词!” “想拜在谷主门下,又怕得罪了三长老,所以才如此一说。” 千多人中,如此想法的人,比比皆是。 狂,已经狂的没边;逼,装的也已经前无古人,若是再继续下去,怕是真要天打雷劈了!封尘见好就收,选了个空,落到了地面上。“哗啦啦”,三丈之内的弟子,如避瘟疫一般,纷纷退了开来。 瞧着封尘,陈堂双目中迸发的阴骘毒光似能化为实质,再一次的,他被这只小爬虫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狠狠的羞辱了一遍!难得的主持一次外门大比,本是他一展风彩的机会,却让封尘抢了光,自己反而沦为了丑角,嘲讽的对象。 “想要鱼跃龙门,怎么可能?” 陈堂恨恨的想着,毒计一条一条的在脑海中蕴酿着……外门大比,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弄死封尘,不然的话,一旦成为许怀山的弟子,想要再杀封尘,就会变得更加的困难。 以封尘的天赋,成长起来,不需要多长时间。 到时候,必会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可笑,实力超凡、地位超凡的他,竟是奈何不得一只小爬虫! 可笑,他竟是费尽心力的去算计一只小爬虫! 一踏步,陈堂飘飞到了空中,高手风范尽显,俯视广场的千多名弟子,朗声道:“以往的外门大比,激烈有余,血腥不够,对于没有经过什么风浪的你们而言,起不到多少锻炼的效果,所以,须得改上一改。” “以往用的兵器都是木制,不仅防护措施齐备,还有内门弟子、核心弟子在旁监督救援,尽力避免死伤。而这一次,全部换成铁制的兵器,撤去所有的安全保障,任你们发挥,要么杀死别人,要么被别人杀死!” “惨烈的争锋,自然得有巨额的奖励!” “取消团体奖励,前十名,奖励翻十倍,前一百名,奖励翻五倍,一百名之后者,一无所得!这一次不强迫,自愿参加。但是,对于退出的胆怯者,有一项惩罚,一年之内,不得晋升内门弟子!” “方正,带人去兵器库搬运兵器!” 陈堂的话刚一说完,千多人的广场立刻就乱成了一团,开玩笑吗?千人争锋,千人无所限制的厮杀,得死多少人?根本的就是草菅人命!不参加竟是还有处罚……境界低的弟子惶惶的凄凄然,他们是被鄙弃的受害者。 修为高的弟子,不少人也是忐忑不已。 一味修炼,甚少出宗历练,没见过血腥,怎能在如此多人的争锋中放开手脚,保护自己,去杀别人,夺得好的名次?奖励是诱人,但是生命更可贵!是要用可贵的生命一拼诱人的奖励吗? 但是话说回来,武者,不就是提着脑袋博取修炼资源吗? 选择,不太容易做出。 然而很快的,有人想出了对策,开始了拉帮结派,最基本的,以一园为单位,超脱的,那就是数园的大联合。其中的一个团伙最是引人注目,竟是六园齐聚,把修为不堪入目的全部剔除掉,竟是还有三百多人。 这一团伙有六个首脑,六园的园长。 其中的一个园长,正是莫笑我! 千多人,要么唉声叹气的退出,要么仍在揪心的抉择着,要么庆幸的加入某一个团伙中,一切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唯有一人孤零零的站立着,瞧着,是那么的凄凉与无助。但是身板却挺的笔直,傲然的让人不敢直视。 不是别人,正是封尘! 第三十章 好生好的无耻 “啪~~~” 许怀山怒意勃发,拍案而起,“老山羊,你想弄死封尘?” 陈堂一脸迷茫,“封尘是谁?” 许怀山斥道:“你脑袋被驴踢了,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陈堂夸张的“哎呦”一声,“哪里蹿出来的野驴,踢我一脚?” 许怀山炸了毛,“你个王八羔子,信不信老子一只手就能把你的屎打出来?” 陈堂毫不示弱,“这谁啊?掉茅坑里了?满嘴喷粪!” 眼见火药味越来越浓,有打起来的趋势,玉天行赶紧站了出来,“两位长老,莫要因一件小事而伤了和气。瞧瞧,弟子们都扯着脖子,瞪圆了眼珠子,在兴致勃勃的看着你们的笑话。” “风度,一定要有风度!” “今年的外门大比,二长老作主,比试的方式,他说了算,什么样的结果,他也一力承担!往年的保护措施的确过了些,起不到锻炼的作用……唉,门下弟子是一年不如一年,导致在三派中的地位是每况愈下,必须得扭转这种趋势。” “嗯,就从这一届外门大比开始吧。” “至于那个嚣张的小子封尘……哼,死了也活该!” ………… 风猎猎,人瑟瑟,参加大比的,只剩下四百多人。 每个人都挑选了合手的兵器,封尘也不例外。只是让各方看客费解和好笑的是,封尘挑选的不是一杆枪,而是一捆,十杆枪。十杆枪,数十斤重,背负在身上,想要自主的驭风飞行,灵巧的与人拼杀,几乎不可能? 他在盘算什么? 或许只是彰显一下他的奇葩,吸引一下众人的目光而已。 外门大比,所有参赛弟子一起竞技,分为两个项目:一,竞速,以广场为起点和终点,依靠驭风之术,绕着斩风谷飞行三圈;二,猎杀,在斩风谷的某处,会投放一定数量的风鸣兽,想进入前十名,必须猎杀三只风鸣兽,每圈猎杀一只。 规则相当简单,过程也不复杂。 但是,每一年的竟争都无比的激烈,不缺少死伤。 而今年,怕是得血流成河。 “哈哈哈,封尘,你可真是够种!如此盛大的场合,也能把自己的无知和无畏展露的淋漓尽致!”数十人向封尘走了过来,各个气势昂昂,都有着顶尖的修为,说话之人是居中的莫笑我,“现在退缩还来得及,不然,死路一条!” 封尘瞥了一眼,懒的理会。 “哎呀,挺牛气的!哈哈哈,莫笑我,人家根本就不叼你啊!”开口之人是一个壮实的少年,正是丙园园长朱莽,“也是,这么个无法无天的家伙,连陈老祖都敢怒怼,咱们又算是哪根聪呢?” 说到这,脸上爬满了狠厉,“牛气?哼,待会,我让你死无全尸!” “一人要拼杀数百人,这份狂妄的胆气,真是让人既敬佩又无语!”一个身穿白衣,风度翩翩的少年嘻笑着开了口,正是乙园园长白图,“曾经的神脉境,让人仰望!但是,现在的淬体境一重,却让人鄙夷的俯视!能有机会斩杀一个不世天才,三生有幸啊!” 突的,三人跨步而出,正是丁园的三大天王,太阳,星星,月亮。 太阳铜眼圆瞪,双目中尽是怨毒的杀意,“食堂中所受的耻辱,会在比赛中,尽数的还给你!你的确很强,但是……哼,我们三人千锤百炼之下修炼出来的极招,定能击败你,收割你的性命!” 月亮“咯咯”一笑,“总之,你死定了!” 一个人说完狠话,接着另一个人继续说,和协的,似乎谁都不落空。 数十人啊,得说到何时? “聒噪!” 封尘烦的不行,冷声斥喝:“滚蛋!” 黄衫年轻人,甲园的园长黄千炸了毛,“奶奶个熊,你让谁滚?老子酝酿了半天的话还没说出口,你就让我滚?我不滚,你能拿我怎么着?用你的枪戳我呀?十杆枪……哼,唬谁呢?真以为我们是吓大的?” 有笑声响起,讥讽封尘的幼稚。 就在这时,陈堂的命令传了过来,让所有人各就各位。 数百人纷纷向前涌去,占据有利的位置,静待那一声“开始”的锣音。 封尘凌厉之芒大放,扫了一眼围拢他的数十人,冷声道:“奉劝你们,莫惹我!不管是谁,若敢向我出手,死!”盯视黄千,嘴角一咧,笑了,“若是他们都像你一样,是个二百五,那么我收拾起来就轻松了许多!” “咣~~~” 话音方落,一声锣音震天炸响。 “想知道十杆枪的用途吗?” “睁大你的眼睛!” 霍地,封尘甩开了膀子,嗖,嗖,嗖,一杆一杆的长~枪,以急快的速度被封尘抛射了出去,目标,队伍的最前方!有惊呼乍响……锣音鸣响之后,冲在最前面的人,无不被突兀抛射过来的长~枪逼停在了原位。 无它,太惊险了! 若是不及时的顿住身形,怕是就会被长~枪钉个透心凉! 他们停住了,后方的人不明所以,也停住了。 “谁允许你们走的?” 一声暴喝之音隆隆的响彻整个广场,一个人影拽的就像是只八脚螃蟹,霸气无比的蹿到了队伍的最前方,“我还没有放话,你们就敢走,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哼!陈阎王都得高看我一眼,你们算是哪根葱?” 拽霸叼炸天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封尘! 这话说的,狂的真是让人打心眼里讨厌! 但是封尘,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要震慑,震慑住所有人! 手一伸,拔出了一杆长~枪,猛然一挥,尽显睥睨的霸气,扫视所有人,锋芒毕露,气势凌厉的,就好似这一刻的他,已经重回了神脉境,是凝炼了九龙神脉的天下间无人可以匹敌的神脉境。 神祗,不外乎如是! 王者,随时随地都能让人顶礼膜拜! 他想干什么? 数百人愕然莫明的瞧着封尘,等待着。 甚至是主持大比的陈堂,这一刻,也很想瞧瞧,这个挨千刀的小畜~生想干什么? 玉天行摸着下巴,又要装逼了? 许怀山灿烂的笑出了声,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有他当年的风范了! “竖起你们的耳朵,屏住你们的呼吸,都给我听好了!” 但是…… “我宣布,比赛开始!” 封尘扯开嗓子,竟是……竟是……竟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随着话音,某人驭风术施展,飞驰而去。 那一个快,一骑绝尘! 第三十一章 可怖的算计 无语! 这一位无耻之人的人生,是怎么演绎的? 目瞪口呆…… 刹那之间,对那个一骑绝尘的人儿,只能报以最诚挚的目瞪口呆。 “啊~~~封尘!” 在目瞪口呆之后,就是沸声震天,如潮水一般的嚎叫声。 被戏耍,被气癫,数百个参赛者,腾跃入空,运起驭风之术,狂追而去。 但是,以他们的速度,想吃一点灰,都是不可能之事。 “哈哈哈,兔崽子!” 玉天行畅快大笑,等待,等待中的装逼,竟是这个? “哈哈哈,真是一个超凡脱俗的活宝!” 许怀山亦是畅快大笑,不吝夸奖,对于封尘的喜爱,溢于言表。 陈堂,那张挂着山羊胡子的瘦削老脸阴沉如水,握紧拳头,“咯咯”的磨着牙,狠不得一口咬死那个已经消失在远方的恼人之极的小子!他的光彩,彻底被封尘剥夺了!他的脸面,彻底被封尘羞进了裤档里!主持外门弟子大比的他,自今日之后,留下的,恐怕只有丑角的悲哀,铺天盖地的笑声。 杀!杀!杀! 这个孽畜,绝对不能让他活命! 传音给方正,下了死令。 而方正,则把命令传给了莫笑我等人。 “咯咯咯,真是太逗了!这个活宝,禁不住让人喜欢!” “唉,无语的喜欢……” 蝶舞惊奇不已,“大姐,清高的如同高傲孔雀的你,也会被封尘吸引?” 司徒沐雨俏脸一红,嗔道:“我之喜欢,不同于你之喜欢,别在哪里瞎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瞧见蝶舞意味深长的笑个不停,司徒沐雨没好气的斥道:“笑什么笑?还不加快速度,赶紧追上去?” 二女率领着癸园之人,混入了数百人的大军之中。 然而,说是玩笑,却难免藏着几分真意。 绝世天才,还是帅的一塌糊涂的绝世天才,对于萌动期的少女来说,最是致命。 不自禁的,对于封尘,都起了担忧之色。 施计独得了先机,一骑绝尘的封尘,瞧那狂飙的速度,没人能赶得上。但是,大比非是一圈了事,要绕着斩风谷飞行三圈。第一圈无人争锋,但是第二圈第三圈呢?莫笑我等人率领的数百人大军,气势汹汹的,怎能不让人忧心忡忡? 封尘甚是变~态! 近一个月里发生的种种之事,可以说,把他的“变~态”演绎到了极致! 不是虚假的刻意为之,而是真实的有意为之。 对于仇寇,无须隐藏任何的敌视! 对于不在一个等级的匆匆过客般的外门弟子,无须浪费情感的做一些无聊之事! 参加外门大比,只是为了修炼资源! 在这数百人中,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能与他一争长短! 所以,他只追求一个结果! 至于百分之百可能发生的围杀,等他潇洒的绕行斩风谷一圈再说。 飞行是为了赶路,但以封尘的个性,不会只是单纯的飞行。 借着仅仅只是他一个人领飞的机会,封尘适应起了突飞猛进的力量,改良起了他独有的驭风之术。今日的淬体境五重,大不同于以前的淬体境五重,今日的驭风之术,也不同于昨天的驭风之术。 登临过神脉境,心胸和眼界非同一般! 力量暴增的他,对身体的掌控,也更加的细致入微! 很快的,封尘的速度有了提高。 不是极限,在细思琢磨中,还在不断的提高。 抽空瞅了眼后方,黑压压的人群好似在天边一般,即使停下来喝杯茶,磕会瓜子,也不见得能赶得上。封尘从背后取下了长~枪,一边飞行,一边练起了枪术。不是简单的练习,配合着飞姿,辗转腾挪的练习。 半年多时间,没有挥舞过枪,他需要熟悉。 在空中舞枪,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他需要适应,他需要在短时间内提高到精湛。 一切都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厮杀…… 虽是临时抱佛脚,但是,以封尘的睿智和聪慧,一圈的飞行空间,足矣! 他狂,他疯,甚至是自命不凡,却不会痴傻呆笨,盲目自信。 施计领飞,最根本的用意就在此处。 他在干什么? 沿路上,凡是瞅见封尘舞枪的人,无不好奇的打量着,细致的思索着。 有内门弟子,也有核心弟子。 这其中,不少人识得封尘,甚至怀着羡慕嫉妒恨的情感。 因为封尘大闹过执法堂,怒怼过陈堂,名声在外。 因为封尘与阮云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隔三差五的出双入对,怎能不搞清楚底细? “一人遥遥领先,还好整以暇的练习起了枪法,这一次的外门大比真有意思!”一个年轻人傲立于一座高峰之上,瞧着谷中驭风飞行的封尘,“实力之强,远超其它人,看来斩风谷中,又出现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咦,师父竟是亲自监督比赛……” “太清闲了!” 年轻人一踏空,向某一个乐哈哈的人飞驰而去。 他施展的是《驭风诀》,但是他的《驭风诀》非同一般,快如流星赶月。 “他在干什么?” 后方追赶的数百个外门弟子诧异莫名。 奇怪之举,必有原因! “难道用这种方法羞辱我等?” “可恶之极!” 人人都在揣摩猜测,答案不尽相同,但基本上都是此意。 封尘的嚣张,已经让他们刻骨铭心。 “哼,就让你得瑟吧,第二圈就是你的死期!” 莫笑我冷哼一声,把联合行动的几个园长唤到了一起,商议起了毒计,一致同意,除了封尘能完成第一圈的飞行外,其它人,不允!一声领下,高手尽出,爆发出最强的实力,直向前风冲击而去。 他们要堵住除了封尘之外的所有人! 三百多人,堵一百多人,毫无问题! 只要寻到了恰当的位置,便会实施这一计划! 而封尘,在飞行第二圈的时候,必将的,也会被他们堵住! 到时候,便是必死的围杀! 后方的情况,封尘不会刻意的去关注,只要让他们追赶不上便可。敢于在广场上狂言,敢于挑战所有人,可能的困难,致命的危险,封尘都有所考量。别人的做法,别人的安排,他左右不了,唯一能左右的,就是他自己! 只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何惧? “哦,那就是风鸣兽?” 第三十二章 强者是拼出来的 风鸣兽,低级的元兽,如鹰一般大小。羽毛为深灰色,长相奇特,收拢羽翼时,就像是一只梭子。擅于飞行,特别是在风中,穿梭来去,会击风而起奏响一种声音,好似抑扬顿挫的口哨。 故尔得其名,风鸣兽。 群居,擅斗。 若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会相当的难缠。 眼见一只风鸣兽落了单,封尘施展驭风术,果断的挺枪而上。 “啾~~~” 有人来犯,擅斗的风鸣兽发出一声啼鸣,怒扇翅膀,向着封尘飞驰而来。当拉近到一定的距离,双翼骤然收拢,两足合并蹬直,长嘴前伸,如同一只梭子的梭尖,向着封尘激射而来。 “当~~~” 封尘拿捏好时机,霸绝的一枪直刺,封家枪诀中的梅花点桩施展而出,正中风鸣兽的嘴尖,竟是发出了一声金铁交击的铮鸣。匪夷所思,风鸣兽的长嘴,坚硬的竟是不输于钢铁。 封尘不敌,被巨力撞飞了出去。 “驭风飞行,虽有着神奇的独道之处,但毕竟是借用了外力,远不能和脚踏实地相提并论。”倒飞中的封尘只是一个转念,便把自己败北的原因分析了个透彻,“硬拼不是不行,但必须琢磨出,如何在空中,驭风飞行的时候,拥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如何在空中,简捷有效的化解反震之力?” 一个人想象的战斗,与真正的厮杀相比,差异巨大。 封尘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也决意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个问题。 回头遥望,竟是不见大部队的踪影。 他飞的有那么快吗? 虽然满心疑窦,却正合他的意。 倒飞出了七八丈远,封尘才化解了反震之力,稳住了身形。 挺枪,迎向追击而来的风鸣兽。 长翅膀的鸟怪,在空中,总是有着巨大的先天优势,能尽展实力,能尽显它的机敏和灵活。正面硬撼,封尘倒飞了出去,而风鸣兽,仅怒扇了几下翅膀,就轻易的化解了反震之力。 再怒扇几下翅膀,如梭般,再次激射向封尘。 虽是如此,击杀风鸣兽,对于封尘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纵然风鸣兽有着远超他的速度,纵然风鸣兽有着非一般的机敏,非一般的灵活,也是一样。风鸣兽的攻击太过单一了,就是飞梭的攻击,只要避过尖嘴,直刺肚腹,便能一击取其性命。 但是封尘,并没有杀戮的想法。 他需要陪练,尽可能的在最短的时间内提高他的实力。 可是,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啾~~~” 一声嘶鸣,高亢悠远,好似在呼唤,呼唤它的伙伴。 啾!啾!啾! 远处,黑压压一片的风鸣兽,纷纷发出了嘶鸣声,个个怒扇翅膀,向着封尘激射而来。都是一个德行,怒扇几下翅膀,就化身为梭,在空中飙射。等到速度稍缓,再舒展翅膀,再怒扇几下…… 如此不断反复,瞧其来蔚为壮观! “这……” “逼我大开杀戒吗?” 封尘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心中升起了极危之感。若是被这么一大群风鸣兽包围起来,来回的穿刺,性命堪忧啊!换作一般的外门弟子,怕是“妈~呀”一声,仓皇的有多快逃多快。 但是,封尘非是一般的外门弟子! 如此阵仗,让他好斗的热血更加的沸腾。 极致的压力,才能爆发出极致的潜力;极致的危险,才能极致的亢奋人心,才能极致的提高自身的实力!封尘豪气顿生,哈哈狂笑一声,不退反进,迎击向激射而来的风鸣兽的兽群。 大开杀戒? 只是想想而已。 这么好的陪练对像,封尘怎么舍得让其少一只呢? 不仅如此,他还会局限自己的攻击,只用梅花点桩,只点风鸣兽的长嘴。 如此,何其之难? 如此,又把他逼到何其之危的境地? 枪花朵朵,不停的点出。 “当”“当”声不绝于耳,一只只的风鸣兽,被封尘点中了嘴尖。 鸣叫声不停,非是风鸣兽的嘶鸣,而是穿梭来去击风而起的风鸣之音。就好似一只只的梭子,在“嗖嗖”的飞驰着,要在空中织出一张色彩绽纷的布……不,不是一张平面的布,而是一张立体的布。 辗转腾挪,敏捷的不可思议。 好似水中的鱼儿,灵巧的让人眼花缭乱。 风鸣兽是斩风谷饲养的一种元兽,特意放飞出来,就是为了外门大比。所放飞之地是斩风谷中比较偏僻的一处地段,在外门大比的这段时间,禁止弟子靠近。大部队又不见踪影……但虽是如此,却不缺少看观。 玉天行在列,许怀山在列,陈堂也在列。 之外,还多了一人,一个白衫年青人,正是之前山峰上评价封尘的那一人。 此刻,正嘻皮笑脸的站在玉天行的身旁。 “哈哈哈,再好的算计,也得有人配合才行,如若不然,只是挖了坑,埋了自己!”许怀山畅快的笑出了声,“这小子是淬体境一重吗?仔细瞧瞧,已经淬体境五重了!一大群人想要在后方堵杀绕了一圈的封尘,结果,人家在这边逍遥的练起了级!” “老山羊,你要作茧自缚了!” 陈堂冷哼一声,没有开口反击的意思。 此刻,他的心情极差,因为封尘表现出来的境界,大大超过了他的预估,前几日才是淬体境一重,今日就淬体境五重了,这修炼速度,恐怖的让人心生寒意;因为封尘竟是不按常理出牌,不积极比赛,在此极限压榨自己,提高起了实力。 一个人独战一大群的风鸣兽,那是外门弟子能做出来的事吗? 独战风鸣兽,岂不能独战莫笑我等人? “封家的枪诀,果然了得!” “此子的气魄,甚至还要超出封采轮……” “绝对不能留!” 虽是恨恨的想着,但是,此刻的他,有什么办法呢?玉天行和许怀山在侧,不是他能够动手脚的。风采轮对斩风谷有大恩,封采轮的后人,必定倍加的照顾,在斩风谷中,没有他亲自出手的可能。 更何况,对于斩风谷来说,封尘还具有极为特殊的意义。 寄希望于风鸣兽…… “嘎~~~” 骤然的,陈堂梗着脖子,震天的鸭叫了一声。 第三十三章 享受 大群的风鸣兽,围着封尘穿梭来去,狂攻不休。 封尘倍感压力,频频出现有可能被风鸣兽洞体而过的险情……幸好他注意力集中,心无旁骛;幸好他封家枪诀练习的极是精湛,毫无多余的动作,一朵枪花就能点中一只来袭的风鸣兽。 与此同时,驭风之术也在节节的提高。 辗转腾挪起来,极是敏捷和灵巧。 但就在封尘陶醉于忘我的拼杀修炼中的时候,“嘎”的一声极是震耳的鸭叫,惊了他一跳。也就在此时,风鸣兽“啾啾”的嘶鸣了起来,好似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发狂了起来,速度暴增,攻向封尘 “不好!” 封尘暗呼一声,压力倍增。 “不仅是速度,力量更大!” 一枪点中风鸣兽的长嘴,立刻间,封尘感到了不同。 “不妙啊……” “面对速度和力量俱增的风鸣兽,这么一大群,想要泰然的应对,不可能!” 稍一思索,封尘眼中狠芒一闪,枪路就是一变。 这一剧变,自然逃不过各位看客的目光。 许怀山冷目怒视陈堂,“卑鄙的小人,你在做什么?” 陈堂眼帘微垂,“清嗓子而已。” “你那是清嗓子吗?明明是公鸭子发情的叫唤!哼,如此下作的算计一个小辈,实在是让人不耻!”本来的,还想阴陨的斥责陈堂几句,但是看到封尘枪路的变化,又“哈哈”的笑出了声,“小子,脑子不死板啊!” 玉天行没有说话,他也无暇去说话。 他的大徒弟,白衣年轻人,正在他耳边叽叽咕咕个不停。 风鸣兽残暴了,封尘怎能仁慈? 觉得已经修炼的差不多了,果断的施展出了辣手,大开杀戒。当然,也是不愿意在这里过多的浪费体力。真正的大战还在后面,若是不小心受了伤,与莫笑我等人的厮杀,就危险重重了。 梅花点桩,一枪点死一只风鸣兽。 不消多时,一群风鸣兽,竟是被封尘点杀个干干净净。 一甩长~枪,挥去沾染在上面的鲜血,转头,遥望远处的陈堂,冷笑一声,徐徐的落在了地上。捡起一只风鸣兽的尸体,竟是仰起了脖子喝起了兽血……极限的厮杀,对身体的消耗颇大,他得补充点营养,恢复点体力。 觉得差不多了,把所有风鸣兽的尸体收集起来,穿在枪上,也不嫌脏,竟是扛在肩上,又驭空而起,继续比赛。数百斤重的东西加身,让封尘飞行的速度大减,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有坠落的可能。 适应了少许时间后,才稳当了许多。 也不着急,就慢腾腾的飞着。 这么半天,大部队还没有跟过来,是何原因,封尘怎么可能猜不到? 既是他们要守株待兔,那就让他们慢慢等着吧。 “哈哈哈,这小子,真够坏的!不仅把风鸣兽杀光了,还把尸体都拿光了,这是让后来者无风鸣兽可得吗?”许怀山捋着胡子,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这下子,除了他能得第一名外,谁都没有可能!” 陈堂冷哼一声,“小聪明!带着这么多,就是累赘,只是给别人当搬运工而已!只要杀掉他,那些风鸣兽就是别人的战利品,一样有效!能轻易的干掉风鸣兽,我就不信了,他能轻易的干掉数百人?在我们面前,他敢干掉数百人吗?” 话出口不久,陈堂的老脸臊的火辣辣的痛。 无它,事情根本就没有向他预期的那样发展。 封尘飞到了一片树林的上空,便停了下来,落到了地上,寻了个避风之处,竟是收集起了柴禾,生起了火。把风鸣兽的尸体丢在火堆旁,蹲在地上,拔起了兽毛,处理的差不多了,就架在火上烤。 没有水洗,没关系,照吃不误。 曾几何时,封尘在封家天封殿下的地窟中,可是生吃了一个月的生鱼。 所以,这点,不算什么。 尤为的是,风鸣兽可是元兽,虽然低级的不行,也是元兽。 其肉质的鲜美,不是普通肉食可比。 对于修炼上的裨益,也不是普通的肉食可比。 陈堂气的眼皮子狂跳,青筋暴突的,如同条条蚯蚓在脸上爬,喝道:“该死的小畜~生,好好的外门大比,竟是被他弄的乌烟瘴气!不能纵容,若是以后都像他这样,还怎么举行外门大比?若传扬出去,大丢我们斩风谷的脸!” 话一说完,疾飞向封尘。 然而,一人突兀出现,挡下了陈堂。 许怀山嘻皮笑脸地道:“老山羊,别再展现你的无耻了!再展现下去,就算你有十张脸皮,也得羞的无地自容!外门大比,一旦发令开始,便自行运转,任何人不得干预,就算你是主持也是一样!” “要管,管的也不是封尘,而是想要堵杀封尘的那些人!” “作茧自缚,作茧自缚啊!” 陈堂握紧了拳头,愤恨的不行,这一次,他是彻底的被封尘玩惨了。 这小子,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出外历练了一年多,一回来,竟是碰到了这么有意思的外门大比!”白衣年轻人嘻笑不已,其名系风尘,阮云的师兄,玉天行的大徒弟,“也是,能让师尊、二长老、三长老如此关注,肯定有不同凡响之处。” 玉天行淡淡地道:“他是封家之人。” 系风尘“哦”了一声,目光凌厉了几分。 美味当口,封尘是狼吞虎咽,吃了一只又一只。吃饱了,就旁若无人的修炼起了《天地蹒跚功》。肚子的食一消化,又是一顿的猛吃……如此的反复,直到把一大堆的风鸣兽吃干吃净为止。 他不怕《天地蹒跚功》曝光。 要曝光,在食堂连着数天的狂吃不辍,就已经曝光了! 当然,想要窥出《天地蹒跚功》的奥秘,不是什么人都可以。 已经有陈堂这样的大敌,他怕什么? 现在的重点,就是尽可能的用最短的时间提高自己的实力。 只要实力上去了,还怕风吹浪打? 足足用了两个多时辰,除了一只风鸣兽,其它的,尽入了封尘的肚中。 慵懒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肚皮,瞧向一直悬浮在远处空中的陈堂,青秀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二长老,对不住了,干巴巴的让你等了这么久!风很凉吧?心更加的凉吧?哈哈哈,别急,温暖的风马上就吹到!” “这就一会堵杀我的那些人!” 腾身而起,驭术风施展而出,快速的向前飞去。 第三十四章 好生的讽刺 斩风谷内,一处狭窄的谷地。 如同一个葫芦口,风吹到这里,“呼呼”的,大了许多。 此刻,却不只有风声,还有鼎沸的人声。 两方人在对峙,都施展了驭风术,悬浮在空,密密麻麻的。 一个个的,满脸的都是郁闷和焦躁。 已经过去了七八个时辰了,想等的人还没有出现的迹象。 若是一直未到,难要一直等下去?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 蝶舞忍受不得,喝道:“在这里耍无赖算什么本事?想杀封尘,自己追去,在这里堵着,算怎么回事?哼,把我们惹毛了,不介意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声音一冷,狠厉了几分,“放行!” 巾帼不让须眉,英姿飒爽。 “放行!” 百多人齐声震喝,同仇敌忾,表达他们满腔的愤慨。 “哈哈哈,大家莫要动怒,在这里休息休息,不是很好吗?参加此次外门大比的所有人,除了封尘,全部都在这里,不影响名次的竞争。”莫笑我爽朗的笑出了声,“至于封尘嘛,你们觉得,他有活路?” “等解决了封尘,再开始比赛不迟。” 扫视百多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三个人的身上,正是十个园长中没有和他们合作的三个园长,其中一人正是司徒沐雨,冷笑一声,道:“想硬闯,可以,今年的规则不同于往年,允许肆意的杀戮,你们百来号人与我们三百多人的较量,有胜利的可能?” “还是耐心的等着吧。” 蝶舞梗着脖子,“你敢把我们全部杀死吗?” 司徒沐雨摆了摆手,让情绪激动的蝶舞莫要说话,扫了眼气焰嚣张的三百多人,最后看向站于前方的七个园长,一捋额前的秀发,淡淡地道:“这么多人堵杀一个人,事实上,你们已经输了。不管能不能成功,你们已经是斩风谷中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 “细想想,你们能成功吗?” “在这里堵杀,多蠢的人才会主动送上门来?没有人正常的进行比赛,那就各自等着吧。你们在这里着急上火的干等着,一刻也不敢松懈,而封尘呢?说不得找了个地方正在睡大觉!说不得还打了点野味,在哪里烤肉吃!” “七八个时辰没吃饭,不打紧。” “但若十多个时辰,数十个时辰不吃饭,你们还有力气和封尘拼杀?” “聪明人就会陪你们等着。” “我相信,封尘就是一个聪明人!” 此话一出,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司徒沐雨分析的极对,若是封尘耍起了无赖,他们如何是好? 难道真要在这里堵到天荒地老不成? 摸摸肚皮,已经干瘪了下去。 七个园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愁容,都没有好的办法。 方正下了死命令,他们不敢懈怠。 骑虎难下啊! 莫笑我把几个园长聚集到一起,商议对策,很快就拿出了方案,派数十人暂时脱离队伍,给其它人寻找食物。只要解决了肚子,他们就敢一直等下去,即使等到天荒地老,也得等下去。 这是诚心的表达。 不然的话,方正怪罪下来,有他们的苦头吃。 一看如此,司徒沐雨后悔了,本是瓦解他们的意志,现在可好,把己方,把封尘,推到了不利的境地。司徒沐雨咬了咬嘴唇,美眸含怒,斥道:“无耻!”葱葱玉手握紧了夸张的大铁锤,狠不得冲上前去,挨个的锤死这群混蛋。 声音一厉,“莫笑我,可敢和我单挑?” 莫笑我灿烂一笑,“雨美人,等收拾了封尘,再和你单挑不迟。” 油盐不进,无计可施。 满心的怒火,没办法发泄出去。 人数上的巨大差距,让他们裹足不前,生不起一拼的念头。 只是一个外门大比,也犯不着鱼死网破。 无奈,司徒沐雨也只得吩咐他们癸园的人,暂时先降落到地面上,再派一些人,弄些吃喝。她相信,封尘是一个聪明人,不会主动的来送死。之前,他使计震慑住了所有人,自己先行一步,或许就是如此打算。 等吧,看谁更有耐性! 陈堂主持这次外门大比,规则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 蝶舞撅着嘴,“那嚣张的家伙,最好识相点!” 司徒沐雨释然的轻盈一笑,“那么聪明的人,你觉得,会做愚蠢之事吗?” 然而,话刚出口,就有了异变。 “哎,你们在等我吗?” 一声震天的问喝声惊了所有人,循声而望,一人竟是淡笑着,高高的悬浮在他们的头顶。衣袍猎猎,长发飞舞,手持一杆长~枪,凌厉逼人,威武的让人不敢直视。尤为的是,破烂的衣袍上沾满了血污,瞧起来就像是一个杀神! 很显然,刚刚经过一番惨烈的杀戮!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封尘! “你们的眼神在哪里摆着?在你们的头顶站了半天了,数百人,竟是没有一个人发现我!若是我不喊这一声,就此走掉,你们是不是还要如傻瓜一般,在这里继续干等下去?哦,都准备吃的去了,一定会等下去!” 封尘灿烂的笑着,不停的调侃着。 “唉,做事要仔细,别这么的马马虎虎!当陈堂的狗腿子,怎么着也要表现出点价值才行,一群乌合之众,不觉得丢脸吗?瞧瞧那边,那是你们的主子陈堂,虽然离的太远,瞧不清他的老脸,但我肯定,一定羞的跟猴屁股一般!” 都已经来了半天? 听到这话,莫笑我等人心中凛然不已。 这若是悄无声息的走了,对他们而言,是莫大的讽刺! 不是他们马虎,而是封尘飞的太高了! 那般高的地方,风已经非常稀薄,以他们的驭风之术,根本企之不及! 所以,理所当然的忽略了。 他们到达不了的地方,封尘却到达了…… 讽刺! 极大的讽刺! 原来他们的堵杀,只是跳梁小丑最丑陋的表演而已! 够都够不到封尘,还如何堵杀? 数百人仰望着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干瞪着眼,满满都是无力之感。 封尘笑容更加的灿烂,“想杀我,可以,来,到上边来,我站着不动,任你们杀!”干脆一屁股坐在了空中,“唉,不自量力的人,做着不自量力的事,数百人的不自量力,场景可真是恢弘啊!” 震气一喝:“我,你们所有人,只有仰望的份!” 第三十五章 来,赏你们点机会 高不可攀,不想仰望,也得仰望。 本是轰轰烈烈的要搞一次灭绝人性的大围杀,现在一看,就是一个让人笑掉大牙的大笑话。莫笑我等三百多人傻了眼,陈堂这个超级幕后黑手,也超级的傻了眼,够都够不着,还杀个屁啊? 玉天行嘴角一勾,笑了。 许怀山大嘴一咧,也笑了。 白衣年轻人系风尘,目露灼灼之光,盯着懒散的坐在空中拽破天的封尘,大赞道:“不愧是传说中的封家之人,一点点的修为,竟是能把《驭风诀》施展的如此精妙,飘飞到那么高的高度!想想我当年,虽惊才绝艳的让人仰望,却也做不到如此的程度。” 玉天行淡淡地道:“封尘并未修炼《驭风诀》。” 系风尘“哦”了一声,“是吗?” 但是转念间,立马回味出了玉天行的话中之意,惊道:“师尊,你说什么?” 帅,帅呆了! 本是以为必死的围杀,竟然出现如此搞笑的转折! 尖叫声四起,都是萌动的少女。 她们的芳心,再一次的被封尘的不同凡响给征服了! 怕是只要封尘手指一勾,尽皆欢天喜地的投怀送抱! 这一刻的蝶舞,也不自禁的双眼冒出了小星星,大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瞧着天空上的那个魅力四射的伟岸男子,喃喃自语,“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我心中就有一种冲动,臭骂他的愚蠢。但是这一刻,思维停止了运转,只有傻傻的仰望着他,这个不能用一般思维揣度的家伙。” “大姐,我可能喜欢上他了!” 蝶舞在自言自语的说,但是,入了谁的耳了呢? 近在咫尺的司徒沐雨,一个字也没有听到,呆呆的仰望着封尘,比蝶舞还犯傻。虽然身为一园的园长,虽然手持着霸气无比的大铁锤,实则上,她却是一个内敛婉约的女子,就如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 所以,“喜欢”这个词,很难说的出口。 但是,那份火热的萌动,比起蝶舞来,来的更加的剧烈。 骄傲的女人最是难以打败。 但是一旦败了,就可能败的一塌糊涂,把整个人都输掉。 骄傲的司徒沐雨,面对天才的不能再天才,脱了裤子也追赶不上的封尘,唯有臣服一条路可走。当然,是因为她不想选其它的路。在她看来,这样的男子,已经是天下独一份了,还有什么可以矜持的? “可气的家伙!” “射他!大家用手中的兵器射死他!” 一人咆哮大喝,无数人亢奋的响应,刀、剑、枪等兵器,纷纷向封尘抛射而去。 密密麻麻的,甚是壮观。 爆发出了吃奶的力气,“嗖嗖”的,力量感也是十足。 然而,封尘依然坐着,岿然不动。 灿烂的笑着,俯视着射向他的各种武器,一点点动容之色都没有。 到了丈许处,尽皆力竭,又纷纷的下坠。 一个个手忙脚乱的,回收起了自己的兵器。 扔兵器,竟是也够不着…… 颓然! 就算气炸了肺,一个个的,满心满脸的,都只有颓然。 “唉,长着一颗人脑,却是猪的思维!在空中,不能脚踏实地,你们能使出多大的力气?如此之远的距离,你们那点力气,能干些什么?”封尘站起了身,竟是一步一步向下走来,“费尽心机的堵杀我,不给你们机会,你们尽是小丑!” “若是给你们机会呢?” “怕是比小丑更加的小丑!” “我是一个厚道的人,不能让你们白忙一场,也不能让远处那个老山羊瞧不到一点灭杀我的希望,所以,我给你们一次一展拳脚的机会。不过……”神色猛然一变,话音猛然一冷,“谁敢向我出手,死!” 凛然,好浓烈的煞气。 一到近前,才真真切切的瞧出,封尘的破衣烂衫,糊了多少的血浆? 干什么了? 和什么东西惨烈的厮杀过一场? 不自禁的,竟是有无数人被封尘的威势所逼,不断后退。 蝶舞斥骂,“蠢货,你跑下来干什么?” 司徒沐雨抑制不住的焦急,“赶紧上去,别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封尘瞧向二女,有些感动。 看的出来,她们是真心诚意的关心他。 淡淡一笑,道:“跳梁小丑,永远都是跳梁小丑!土鸡瓦狗,就算有数百人,在我封尘面前,也是土鸡瓦狗!两位妹妹,睁圆你们的眼睛瞧着,你们的封尘哥哥,如何教训这群鸡狗之辈!” 好霸气的话! 霸气的如同王者,睥睨众生! 司徒沐雨和蝶舞被震动了,因封尘的话语而震动,因她们身份的突然转变而震动。 妹妹…… 她们比封尘小,在封尘面前的确是妹妹。 可是,人家同意了吗? 好生的霸道! 不自禁的,心田中竟是有了甜美之意,这关系,似乎跃升了不少。 “围起来!” 莫笑我一声冷喝,“呼啦啦”,鸡飞狗跳,眨眼间,便把封尘包裹住了。 上下,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尽是手持兵器的鸡狗! 死地! 不经一番厮杀,根本没有逃的可能性。 “哈哈哈……” 莫笑我畅快的大笑,“封尘,你太蠢了!偷偷的完成比赛,偷偷的夺得第一名,不好吗?非要如此的显摆?非要如此的嚣张?非要在我们面前展示你的非同凡响?你这一张嘴真是厉害啊,骂我们我们忍了,但是骂陈老祖……” “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马屁精转世! 此时此刻,还要一拍陈堂的马屁! 暴声一喝:“来人,剁了他!” “桀桀”的笑声四起,四面八方,鸡狗们持着兵器,围了上来。 这是要群起而攻之! 数百人,岂是区区一个封尘可以抵挡的? 远处的陈堂难得的有了笑容,这一次,封尘死定了! 就算数百人杀不死封尘,他也会以解救弟子为名,趁乱一张拍死封尘! 外门大比的规则,虽然允许杀戮,但是,一旦发生大屠杀的事件,那么,他就有了插手的理由!一个屠杀弟子的恶魔,拍死也就拍死了,除了玉天行和许怀山,整个斩风谷中,怕是谁也不能说他什么。 想到妙处,陈堂的笑容更为的冷酷。 “谁敢动封尘?” 一声娇喝,司徒沐雨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挺大铁锤,冲进了战圈。 “有我在,谁敢动封尘?” 蝶舞不甘落后,“呛啷啷”,剑出鞘,也冲了上去。 第三十六章 轻轻的送你们上路 迷了心窍,是要与封尘同生共死? 短短时间,感情升华的,刹不住势头,似要一路狂奔而去? 冲动,一念之间的心魔。 但不管如何,话喊出来了,事也做出来了。 惊!惊!惊! 在这种情况下,竟是有人援手? 但一瞧见司徒沐雨和蝶舞,尽皆哀惋叹息的大摇其头。 两个美女,就这么的上了封尘的贼船? 只是区区的两个人,对于这一死局,又有多少的助力呢? 封尘愕然的不行,她们想干什么? 才认识了几天时间,才说过几句话,淡薄的情谊,不足以让她们为他抛头颅洒热血才对啊! 但是,再一次的,封尘被感动了。 能有美女为他主动的犯险,还是两个,多么荣光的一件事? 但是,他怎么舍得让她们为他犯险呢? 更何况,他需要她们为他犯险吗? 封尘神色一郑,脸上有了冷厉,斥道:“两个黄毛丫头,积极的跑出来干什么?是自己找死,还是想愚蠢的想要成为我的拖累,害死我?滚!到一边去,好好的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着,我是如何的蹂躏这一群的鸡狗?” 愕然,这话说的,好生的伤人! 滚? 短短几天时间,这一个字已经是第二遍出口,好生好生的伤人! 蝶舞气恼不已,“你这混蛋,怎么说话的?” 司徒沐雨贝齿狠咬,觉得刚刚绽放的花心还没有普照阳光,就要凋零了。恼恨,羞怯,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美眸怒瞪了封尘一眼,拉起蝶舞,返身就走,“死了活该!若是活着,定然一锤子锤死你!” 封尘摸了摸下巴,轻喃一声,“好乖!” 猛然一甩手中的长枪,又把这一逗趣感人的插曲甩到了九霄云外,冷视围拢向他的数百人,喝道:“来吧!谁当第一个死鬼?哈哈哈,上百只的风鸣兽,抵不住我三枪两枪的!数百只鸡狗,又能费我多大的劲?” “来吧,我的枪已经饥渴难耐了!” 什么,上百只风鸣兽? 他杀了上百只风鸣兽?! 怎么可能? “桀桀”冷笑的数百人心中大凛,蓦然的,竟是整齐划一的顿住了脚步。 风鸣兽虽是低级元兽,战力却是不容小觑。 尤为的是,还是群居! 还没交战,势气却是大减,怎么可以? 心念一转,莫笑我朗笑道:“上百只风鸣兽?你杀的?吹牛也不打草稿!以为身上抹了点鲜血,就能唬住人吗?封尘,觉得我们个个都是脑残的呆瓜,这种不用思考就能拆穿的谎言,就想蒙骗住我们?” “兄弟们,上,剁了他!” “这么多人若被他唬住了,今后,还有何脸面在宗门内行走?” 三言两语,势气回归。 不仅如此,都有了被戏耍的恼羞成怒,狠厉更盛。 “慢着!” 眼看着就要短兵相接,一声高喊,三人肩并肩的飞驰而出。 一个光头,一个瘦削少年,一个妖魅女子。 不是别人,正是丁园的三大天王,太阳,星星,月亮。 光头男子太阳天王向着莫笑我一拱手,向着几个园长一拱手,道:“前几天,我们败于此贼之手,大感羞耻,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我们要一雪前耻!请老大,还有各位园长,能给我们绞杀他的机会。” 莫笑我问道:“可有信心?” 太阳天王傲气凛然,嗡声回答,“杀他,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莫笑我点了点头,看向几位园长,“你们以为呢?” 甲园园长黄千大为惋惜的摇了摇头,“其实,我本想和封尘公平的一决高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却被他们三抢了先。君子不夺人之美,就允他们的请求吧!若是封尘不敌他们,也定然的,不敌我!” “唉,杀鸡焉用牛刀?” 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折扇,逼样十足的竟是扇起了风。 在斩风谷中扇扇子,傻瓜才会为之。 黄千同意了,其它几园的园长不假思索,纷纷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允许,太阳天王又恭敬的拱了拱手,随之的,星星天王,月亮天王,两人也不敢托大,也向几位园长恭敬的拱了拱手。然后,都霍然的转头,目光凛冽的看向场中的封尘,阴沉的冷笑溢于脸上。 太阳天王大刀在手,“封尘,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封尘怜悯的摇了摇头,“用你们三人千锤百炼下的绝招吗?” 太阳天王豪气大盛,“正是!” 月亮天王,娇艳美女“咯咯”的笑出了声,“此绝招,说是千锤百炼,一点不虚,费了我们老大的心神!本来的,就是打算在此次外门大比中一鸣惊人,谁承想,竟是出了你这档子的事……唉,有点惋惜!唉,有点庆幸!” “唉,多么可人的一个人,多么天才的一个人,就要死了……” “可惜!可惜!” 神色一变,有了阴骘,“封尘,受死吧!” 封尘的怜悯更盛,头摇的也更加的剧烈,“既是你们找死,那就成全你们吧。你们三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死了也就死了,一点也不可惜。你们的绝招,尽管施展出来吧,让我瞧一瞧,有什么惊艳之处?” “啊~~~呔!” 三人扯开嗓子,齐齐的喝了一声,向着封尘冲杀而来。 驭风术施展,速度饱提到最高。 不愧是出类拔萃的淬体境五重的武者,《驭风诀》的领悟和修炼,高出一般人不少。 绝招未现,光这一手,就赢来了不少的喝彩声。 当临近到封尘数丈远时,当速度提到最巅峰时,三大天王骤然的手拉起了手,竟是组成了一个“圆环”!不知施了什么巧力,“圆环”竟是疾速旋转起来,并且还越旋越快,向着封尘罩了过来。 “圆环”在旋转,三人手中的刀也在旋转…… 瞧不见缝隙,让人躲无可躲。 这若是被“圆环”罩住了,怕是在短时间内,就会被三把刀绞成漫天的肉泥! 惊艳! 太过惊艳,以至于让数百人停滞了呼吸,屏气凝神的瞪圆了眼珠子看着。 莫笑我赞赏的点了点头,“不错!” 其他园长也莫不欣赏的点了点头,出乎意料的绝招。 “唉~~~” 但是,一声长长的满含不屑的叹息,却把惊艳的气氛搅的是支离破碎。 “就这个?” “果然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如此垃圾的招式,也要千锤百炼当成绝招?” “好吧,轻轻的送你们上路吧。” 挺枪,一踏足,封尘似闲庭信步般的迎击向“圆环”。 第三十七章 杀神,一枪一串 能惊艳到其它人,却惊艳不了封尘。 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不仅水平有差距,眼光也有差距。 更何况,封尘的枪法中有一招极品,最是讲究精度和准度,正是梅花点桩。 别人瞧不出破绽,他满眼都是破绽。 别人老虎吃天无从下爪,他却是随随便便就能点他个千疮百孔。 毫不留情,果断狠辣。 当!当!当! 金铁交击,仅仅只是三声,一接触,便又雷厉分开。 也就是一触一分间,胜负已现。 血花迸射,在三声凄厉的惨叫声中,瞧起来凶猛异常的飞轮绞杀,就此崩裂。一个个的,无力的丢掉钢刀,双手死命的捂着脖子,发出绝望的“哦哦”之音,但还是止不住汹涌的鲜血向外喷涌。 他们的双手下,脖胫处,有一个穿透的枪眼! 力量快速退去,失去驭风的能力,从高空坠落而下,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随之的,就是快速消失的神光。 这…… 众位看观,不自禁的眼珠子瞪的更大,发生了什么? 是虚假的幻觉,还是超脱现实的玄幻? 揉揉眼睛,搓搓脸颊,呆愣中,似乎只能接受这种想破脑袋也难以置信的结果。 秒杀! 淬体境一重,竟是轻描淡写的秒杀了三个淬体境五重的联体绝招? 仰望! 在仰望那个挺枪而立的变~态外,唯有浓浓的忌惮从心底里滋生而出。 “下一个,谁?” 也就在全场死寂的呆傻中,一声睥睨的震喝炸响于空。 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恍然回过神来。 围拢上来,欲杀封尘的“鸡狗”们,胆瑟的凛然不已,纷纷向后直退。 惶恐的瞧向封尘,哪有敢向前一步的人? “哈哈哈……” 封尘一甩手中之枪,仰前狂笑,“就这点本事,还要堵杀于我?没有死的觉悟,还敢向我出手?没有作为人的勇气,难道连鸡狗的勇气也没有了?吠一声听听?来一声破晓的鸡鸣,彰显一下你们的存在感?” “你们的主子还在那里看着!” “小心他秋后算帐,一个个的弄死你们!” 羞怯,被骂的无地自容! 恼怒,恨不得冲上去,乱刀把封尘大卸八块了! 但是,再羞怯,再恼恨,目视那个霸绝无双的人,也不敢上前一步。 远处的陈堂面沉似水,又一次被彻底的羞辱! 传音入密,悄悄的给莫笑我许了重利,下了死命令。 与此同时,其它几个园长也是一样。 “什么?只要杀了封尘,即使倾尽一切资源,也要栽培突破神脉境?” “然后,收为徒弟?” 莫笑我,以及其它六个园长,无不惊的呼吸顿止。 但是顷刻间,就是心潮澎湃的激动。 “哈哈哈,好一个封尘!” 如此重利,任谁,怕是都会发狂。 神脉境,对于他们这些外门弟子而言,就是可望而不可求的梦幻般的存在。 现在,梦幻却是唾手可得! 一朝成为神脉境,一朝成为陈堂的弟子,是人生多么大的逆袭啊? 莫笑我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第一个发出了他的不屈的战音,“你的实力,的确超乎我的想像,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但是,毕竟你只有一个人!孤木难支,就算你是铁打的筋骨,又能打几颗钉呢?” 霸气的一甩袖子,“面对我们,你只有败亡一条路!” 踏前一步,凌然不惧的面对封尘。 “不错,你只有败亡一条路!” 其它六个园长,黄千,白图,朱莽等人,不甘落后,高喝一声,也踏前一步。 七名园长,外门弟子中最顶峰的存在,他们的实力毋庸置疑。七名园长,同时直面封尘,远非身死的三大天王可以相提并论。立时间,瑟缩颓然的气势有了扭转,数百人精神一震,又恢复了自信,有了灭视封尘的嘲讽。 莫笑我一抬手,震声大喝:“所有人,随我们一起上!” “一起上,灭了封尘!” “狗~日的,让他嚣张,兄弟们,灭了他!” “我怒了,忍他好久了!” 数百人高亢的,就像是赶下河的鸭子,“嘎嘎”叫着,潮涌向封尘。 铺天盖地的,似要席卷一切,毁灭一切。 “唉~~~” 一声叹息,悠悠的,怜悯的,同情的,响彻周遭,压倒一切,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封尘无语的摇了摇头,“你们就这么想死吗?想死的人,是不是就应当成全他的死志?这一点,似乎不能随我的意志为转移……杀我者,我能饶过他吗?”蓦然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冷厉了十分,“杀人者,恒杀之!” “莫笑我,你,该死!” 挺枪,躬身,猛然间,甩了出去。 “嗖~~~” 如流光电影,向着飞驰在前的莫笑我射~了过去。 “哼~~~” 莫笑我不屑的冷哼一声,抛枪?用这种粗俗而简单的方式,就想取他的性命?纵然是实力非凡的封尘,也不可能做到!更何况还是在空中,不能脚踏实地,不能爆发身体的全部力量! 太藐视他了! 抛飞了手中的武器,愚蠢的就是在自断双臂! 转念间,莫笑我的脑海中闪过诸多的想法,无一例外,尽是嘲讽。 手中之剑挥出,极是潇洒的挽了个剑花,迎向抛射来的长枪……“当”,一声金铁交击声急促而有力,耀眼的还迸射出了夺目的火花……是怎样的结果呢?数百人目光不由自主的瞧去,期盼,希冀,但满满的却是骇然。 惨叫声连连,竟是一串之人被长枪洞体而过! 莫笑我首当其冲,胸膛开一个血洞,鲜血狂涌奔出! 惨!惨!惨! 莫笑我身后之人,遭了池鱼之殃,身上的某一处,也多了个血窟窿,鲜血狂涌奔出! 惨!惨!惨! 恐怖,力量竟是如此之大! 以莫笑我出类拔萃的淬体境六重的实力,竟是挡不住! 不仅挡不住,余威也能轻松杀人! 这家伙是人吗? 如坠冰窟,数百颗亢奋的想要围杀封尘的心,刹那间冰的毫无温度。 这…… 杀神啊! 想杀谁,就能信手的秒杀谁! “你们,所有人,都错了!现在的我,非是淬体境一重!竖起你们的耳朵听着,我接下来奏响的无比美妙的‘叮’音,就是你们的丧魂曲!哈哈哈,若还是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一个个的收割你们的性命!” 第三十八章 过来,哥带你们飞 如此霸气,如此猖狂,封尘只想达到一个目的,震慑! 出场时的让人无力,斩杀三大天王的轻描淡写,加之一枪射死实力在外门弟子中排位顶尖的丁园园长莫笑我,无不是为了这一个目的。瞧瞧,一个个畏惧的呆立不动,一个个目中满含的胆寒之光,无不证明,效果显著。 到了此时,正是升华这一震慑的最佳时机。 封尘一声震喝,爆发出全身之力,随之的,“叮叮”之音不绝于耳。 不是淬体境一重?! 几声? 每个人都屏气凝神,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一,二,三…… 持续着…… “叮”音持续的响,心中的惊悚持续不停的蹿升! 这…… 几声? 是几声? 骇然的心不断的回味,最后无比惊悚的确定,竟是……竟是八……八声! 再一次的目瞪口呆! 再一次的前所未有的目瞪口呆! 三天前才淬体境一重,三天后的此时此刻,竟然已经匪夷所思的飙蹿到了淬体境八重!要不要这么夸张?再天才,再妖孽,修为也不能蹭蹭的如同屁股上装了一枚喷力十足的火箭,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就飙升到了如此程度啊? 纵然封尘是重修! 纵然曾经的封尘是他们仰望而仰望不可及的神脉境武者! 不自禁的,一个个惊恐的连连后退! 我的妈妈~呀,这家伙不是人,就是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超级怪兽! 如此妖孽,让他们怎么活? 如此的妖孽,即使有数百人,让他们如何泰然的去围杀? 淬体境八重啊! 难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难怪能轻描淡写的秒杀了凶威赫赫的三大天王?难怪一枪射死了实力非凡自信满满的莫笑我……不,不止一枪射死了莫笑我,余威还连带着射死射伤了五六人! 惊!惊!惊! 想到此处,惊的数百人是一退再退! 前一刻被重利冲昏了头脑的黄千等六位园长,也是惊的一退再退! 妈妈~呀,诱惑是巨,但小命更重要! 只是一次外门大比,不是什么不死不休的拼杀,有必要陪上自己的性命吗? 怪兽发威,多少人得送命? 他们惊,惊的生活不能自理,远方的几位大佬,也是惊的不行。 见惯了世面、经历众多风云的玉天行,一个顶尖的神魄境武者,堂堂的斩风谷的谷主,竟也是情不自禁的瞪圆了眼珠子,乖乖那个朗的咚,能重塑武道根基,已经让他对封尘刮目相看,现在,如此蹿升的速度…… 前所未有,绝无仅有! “捡到宝了!捡到宝了!哈哈,捡到宝了!”许怀山激动的全身抖个不停,喃喃自语的低吟,却逐渐演变成了高唱,似乎想让整个天下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好运,“无论如何,一定要收此子为徒,他就是我等待已经久的命中注定的弟子!” 系风尘结巴着嘴,脑子有点混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不容易有了点思路,问道:“师尊,这个……这个家伙,曾经是什么修为?” 惊!惊!惊! 惊倒的众人之中,怎么能少得了陈堂? 不过,只是惊的让他的心态更加的扭曲,杀意更加的浓厚。 不能留,及早干掉! 就算冒一定的风险,即使不惜与玉天行、许怀山等人翻脸,也要及早的干掉! “师姐,我能投怀送抱吗?” 蝶舞仰望着那个人,花痴的心再也无法扼制,愣愣的绽放出了春心。 “能……” 难以置信的是,矜持的司徒沐雨给了一个简洁扼要的回答。 实则上,她的脑海混沌一片。 惊了所有人,自然的,也包括封尘自己。离开食堂的时候,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只有淬体境五重,还对外门大比有着颇多的忐忑,怕一个不小心就嗝屁了,怎么……怎么就一下子淬体境八重了? 难道是因为吃了百多只风鸣兽? 左思右想,仅仅的,唯一的,只有这么一个合理的解释! 太他~娘的生猛了,不愧是元兽! 就算只是低级的元兽,其血肉对修炼的裨益,也不是普通的肉食可以比拟的! 实则上,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 只是这个原因,封尘还一无所知,唯有小倩了解一点。 那便是寄于他身体内的那团“鬼雾”! 想要封尘更加快速更加茁壮的成长,“鬼雾”施展出了它的神奇,助力了封尘一把。 “嘿嘿嘿,养肥的猪才好杀!” “得瑟吧,猖狂吧,这种藐视一切的神仙般的日子不多了!” “到时候,得换我如此得瑟,如此猖狂了!” 潜藏的“鬼雾”,此刻,阴森的冷笑着,美妙无比的琢磨着。 爽,爽哉! 快,真是亢奋人心的快哉! 不自禁的,封尘的狂傲之气更盛,霸气侧露,睥睨的仰天大笑。 声震于耳,穿云洞霄,似天地也要臣服他的霸凌。 短短时间就淬体境八重,恢复他昔日的修为指日可待! 神脉境,还是凝炼了传说中的天下间怕是绝无仅有的九龙神脉的神脉境,将会让他的征程如何的辉煌?半年前,地底洞窟,刚刚凝炼神脉,刚刚突破神脉境,就被打落了凡尘,成为了一个废人,让他的心何等的憋屈? 来不及体会的辉煌,将在不久之后,更加的辉煌! 憋屈,只为了爆发! 压抑的心,随时随刻都急切的想着拥有畅开心怀的破天一声吼的那一天的到来! 猛然低头,猛然扫视一众鸡狗,一握拳头,沉声一喝:“谁,想死?” 惊! 惊的一退再退! 退的比之前更加的果断,更加的仓皇! 唯恐这一位杀神盯上自己,遥空一拳就轰爆他的头颅! “你们……” 封尘冷目凌然,蔑视的抬手指向黄千等园长,“一起上!指手捏爆你们的卵~蛋!” 惊,惊的亡魂皆冒! 悚,悚然的屎尿都有点不受控制! 谁敢放一个屁? 夹着惶惶不已的尾巴,有多快,就尽力的跑多快! “哈哈哈,一群鸡狗,滚!” 封尘狂笑,狂的比起之前更狂,一声震喝,吓的数百人又是一退再退。 一甩袖子,一捋长发,潇洒的引起无数美女的尖叫。 一群的鸡狗,在这一甩一捋间,统统的被他无视掉了。 不在一个层次的人,实在是让他乏味,虐来虐去,也虐不出多大的快感来。 也就让他的生活添点色彩而已。 一甩头,瞧向司徒沐雨和蝶舞,“过来,哥带你们飞!” 第三十九章 结束,新的开始 飞,的确是飞了,飞的还挺溜。 不过,要端正心态,别想污了,只是拉着她们的小手,驭风飞行而已。 当然,不是那么好拉的。 说过来就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多羞人? 纵然已经芳心暗许,也是一样。 然而,再怎么扭捏,再怎么羞羞答答,最后,在封尘霸气侧露之下,也得乖乖的落进封尘的魔掌里。 爽! 拉着两位美女的小手,在数百人敬畏艳羡的目光之下,大摇大摆的飞驰而去,是多么领人舒爽的一件事?年少的封尘,虽然对感情之事还一知半解,但有洪飞凤的熏陶,有阮云大大咧咧的不停的挑~逗,总是能萌生出些许花样心思来。 封尘并不好色…… 然而,却挡不住他的好奇之心,想一试神秘之境的非同凡响。 司徒沐雨和蝶舞比起封尘,要差上两岁,小虽小,却已经生的亭亭玉立,要料有料,要姿有姿,一个是高挑的前凸后翘型,一个是圆润的丰满娇俏型,一个矜持的有些高冷,一个是乐天的活泼派。 各有不同,各有风味。 不同的小手,捏在同一人的手中,滋味……相当的不错。 当然,封尘不是想占她们的便宜,只是感动于二女在他受困之时,能够豁出一切的挺力助。之前的臭骂,只是不得已的快刀斩乱麻之举,现在,狂风巨浪已经过去,正是呵护奖赏她们的时候。 封尘已经认可了她们,能与他分享喜怒哀乐的好朋友。 既是好朋友,自然要特别的照顾。 借着机会,他要指导她们的修炼,第一步,便是《驭风诀》。 封尘没有修炼过《驭风诀》,如何指导呢? 只要让二女拿出《驭风诀》,让他瞧上一遍,以封尘的聪慧,个中的门道,不是太难搞清楚。更何况,脱胎于所修炼的《天封》法门中而自行研究出的驭风之术,比起《驭风诀》还要高上一个档次。 高位俯视低位,还不一目了然? 至于没有购买《驭风诀》私自偷看而触犯门规,现在的封尘根本不在乎。 有陈堂这个超级大虱子,再多的小虱子,又算什么? 不多时,封尘便琢磨出了改良之法,手把手的教授起了二女。二女的天赋虽然不如封尘那般的妖孽,但也是出类拔萃的,在封尘深入浅出的讲解之下,很快的便领悟了,试了几试,就掌握住了窍门。 一展速度,竟是突增了一成有余。 不可思议,这还是初次尝试,不怎么熟练。 “封尘,你真厉害!” 蝶舞兴奋不已,眼中闪烁的尽是花痴般的迷醉之光,亲昵的一搂封尘的胳膊,竟是“啵”的一声,在封尘的脸蛋上亲了一下。亲完之后,没有一点的羞怯,反而把封尘的胳膊抱的更紧,瓷娃娃的脑袋枕在了上面。 封尘愣了一瞬间。 这…… 大胆的妮子,也太肆无忌惮了吧? 想要臭骂一顿,教育教育蝶舞,怎么做一个持节有礼的矜持女人?但是一个转念,还是放弃了。瞧瞧蝶舞甜蜜的样子……唉,何必破坏这种气氛?亲就亲吧,他又不是没被女人亲过。 他的贴身丫头惜月,在他们小时候一起洗澡的时候,就已经亲过了。 一想起惜月,封尘泛起颇多的思念。 现今的她,是死是活? 摇了摇头,把惆怅抛之脑后,没有任何线索的失踪,再惆怅,又有何用? “瞧瞧蝶舞,知恩图报,你呢?” 封尘轻笑着看向一边的司徒沐雨,昵子俏脸绯红,模样可爱的真是能醉死一众的痴~汉,羞死一帮的怨女……她的脸蛋,不是此时此刻泛起的绯红,自从小手钻进封尘的大手中的那刻起,就一直这般的绯红。 斩风谷中的风不是微风,很大。 斩风谷中的风不是普通的风,具有其独特之性。 但是,却吹不淡司徒沐雨绯红的脸蛋。 美眸含怒,瞪了一眼封尘,揪结着小手,轻咬着朱唇,羞的一个字都没有吐出。 “啪~~~” 封尘霍然出手,竟是鬼使神差的一把掌扇在了司徒沐雨的屁股上。 这感觉……妙哉! 这一声惊人心魄的声响,让气氛突然一滞,时间似乎都停止了运转,一切好似在刹那间静止在了原地……但是紧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之间,“封尘,你这个大流~氓,大色鬼,老娘我一锤子锤死你!” 手一呼啦,背上的大铁锤闪亮登场,向封尘罩了过来。 ………… 还在飞! 封尘带着春心萌动的两个少女不停的飞! 只是暧昧的味道浓厚了许多。 封尘并没有轻薄谁谁谁的想法,更多的只是觉得好玩。 能让生活多彩一点,何必让她灰暗? 但是司徒沐雨和蝶舞,心思就不单纯了,甚至于悄悄的开始了争风吃醋。 改良了《驭风诀》,其它方面,自是不能少。 但是,那已经不是重点。 当下之急,就是争一个好名次。 在封尘的带飞之下,二女自然的排在最前列,远远的甩开了第四名。 就这般的,平静无波的,封尘完成了比赛,夺得了第一名。 司徒沐雨和蝶舞,分列第一名和第二名。 其实,在飞行的过程中,封尘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先前的头脑发热,把二女带进了风暴的漩涡之中,或会因为他们的亲近,陈堂等人会使什么毒招。但是,事已至此,后悔已是无用。 更何况,想要获得大利,冒些风险,未尝不可。 十倍的奖励啊! 第二名和第三名,在此次大比中,所得的奖赏,也是超乎想象的巨大。 耗时十多个时辰,大比终于落幕! 虎头蛇尾,开始的轰轰烈烈,结束的却是冷冷淡淡,甚至连陈堂这个主持大比的人都不见了踪影。代劳的是方正,宣布了一些事,安排了一些事,最为让人在意的就是十倍的奖励,宗门贡献点,风溪池的修炼,等等。 封尘的所获让人眼红。 外门弟子眼红,内门弟子眼红,甚至是核心弟子,也眼红不已! 一万点宗门贡献点,三十天的风溪池修炼时间,前往风诀楼挑选十部玄级功法的机会……该死的陈堂!定然会有很多人大骂其愚蠢,区区一个外门大比,奖励丰厚的,比起内门大比还要高出许多许多。 封尘哪管他人心情,喜滋滋,乐癫癫。 迫不及待的进入了风溪池。 第四十章 霸台,向无敌 风溪池,斩风谷的修炼宝地。 通过强大的阵法,把斩风谷中充盈的特殊的风,转化为比较纯净的元力。 想进入其中修炼,需要交纳宗门贡献点,一百点一个时辰,一千点可整整修炼一天时间。听起了似乎不多,实则却是极贵,外门弟子,辛勤的耕种一年时间的风息草,或可能赚得一百点的宗门贡献点,换得一个时辰的修炼时间。 但是,谁又舍得呢? 至少也得是内门弟子,获得宗门贡献点的途径广阔,才能偶尔奢侈一把。 如此,可想而知,一次外门大比,封尘得了多重的利? 三天变三十天,羡煞旁人! 也正因为如此之多,封尘可以尽情的挥霍,所以,并没有像司徒沐雨和蝶舞,或是其它人一样,进一次风溪池,就要小心翼翼的烧香沐浴,把状态调整到最佳,才不会觉得有心疼的浪费之感。 “果然是不错!” “虽不能直观的感受到元气有多么的浓厚,但是,空气的清新程度,却是大大的超乎外界。”站在风溪池的入口处,封尘的第一反应,便是深深的吸了口气,“当然,与地窟中化为实质的如同柳絮一般浓厚的天地元气相比,远远不及。” “说来,我的泣神之泪呢?” “该死的乞天碗,吞了泣神之泪,都不给我留点残羹剩饭?” 封尘有点气愤,有点郁闷。 重宝在身,却在半年多的时间里穷的叮当响,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 退化了修为,让他丧失了沟通乞天碗和泣神之泪的能力。 或许回归了神脉境,才可能挖掘出宝藏来。 摇了摇头,大步向着风溪池的内部走去。 风溪池分为两层,第一层仅供淬体境的弟子修炼,第二层仅供神脉境的弟子修炼。如此区分,元气的浓厚程度是一方面,另一方,就是其特殊性。像淬体境的弟子,不能直接吸元入体,增长修为,所以重点在锤炼和滋补肉身。 放眼望去,第一层并不广阔,有繁花花花,青草片片,有稀稀拉拉的葱郁树木争相怒长……在这些装点的大自然的风光中,一座座丈许高的修炼台稀稀拉拉的矗立着。 瞧其数量,不多,也就百来座而已。 百来座修炼台,绝大部分都是空置,仅有二三十座被奇异的小龙卷风包裹着,在那里不停的旋转着。但是奇怪是,二三十座小龙卷风,却没有激起任何的风声。在小龙卷风中,有人影绰绰,尽是盘坐之姿。 小龙卷是元气的龙卷,助力修炼。 封尘暗叹了一声阵法的神奇,挑选自己中意的修炼之地,一座位于中央位置的修炼台一眼就被封尘相中了。修炼台与其它的相比,没什么不同,但是,旁边却有一棵葱郁之极的大树,遮天蔽日,气势恢弘,可堪为王者。 如此的气势,正合封尘的心境。 在修炼台的周围,青草和姹紫嫣红的花朵,也比别处繁盛。 封尘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哎,别坐哪里?” 到了修炼台,一跃而上,正待盘座,开始修炼之时,一声大喝突然炸响。 封尘皱眉,循声望了过去,是一个刚刚结束修炼的年轻人,眉不清,目也不秀,长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就是一个没什么特色的大众脸。如此平凡的一个人,没来由的阻止他,封尘有了不喜,质问道:“为何不能坐?” 大众脸厌烦道:“不能坐就是不能坐,废什么话?师兄是为你好!” 小瞧他? 蓦然的,封尘爆发出全身之力,“叮叮”之音不绝于耳,一连响了八声。 修为展现,封尘再问:“为何不能坐?” 大众脸心中凛然,颐指气使的傲气顿消,竟是霍地从修炼台上站了起来,脸上蹿出了讨好的笑容,一拱手,道:“原来师兄有这般修为,是师弟我莽撞了!但是也不能怪师弟我,您一定是新晋升的内门弟子吧?不然的话,我八哥绝对认识!” “哦,八哥是鸟,不是哥。” 变脸比翻书还快,瞧那卑躬屈膝的样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封尘有了厌恶,“说重点,为什么我不能坐此座修炼台?” 八哥敏锐的觉察出了封尘对他满满的轻视和不喜,但是,讨好的笑容没有任何的变化,道:“师兄刚入内门,有所不知,那座修炼台是专属的修炼台,专属于一人,别人,不管是谁,都不能坐。” 封尘“哦”了一声,嘴角一翘,“专属?宗门特许的?” 八哥摇头,“不是。” 封尘点了点头,“那便是霸占的?” 八哥胆怯的身子一缩,并没有回答,但是瞧其神态,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封尘嘴角一勾,笑了,霍地,傲然的一挺腰杆,“既然不是宗门特许的,便是人人可坐!霸占?好大的威风!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今天我就坐了,谁能把我怎么样?” “你叫八哥是吧?多谢警告。” 封尘的傲然,并非藐视别人如草芥,只是争一口气,维护自己自尊。 若是未上修炼台之前,八哥如此警告,他或许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选择别的修炼台。但是,既然已经登上了修炼台,听此警告,再行退缩,那就是畏惧,软了自己的腰杆。 谁能让封尘畏惧,软了腰杆? 高高在上实力惊天的陈堂都不行,区区一个内门弟子,何足道哉? 他,封尘,就要坐最好的位置! 霸道? 哼,他若霸道起来,天地也得向他屈膝! 说完,一甩衣袍,轰然盘腿而坐,瞧着台面,琢磨启动之法。 “师兄,不可啊!” 封尘的话语,让八哥凛然不已,但是,并没有多少赞叹和欣赏,满心都是无语的愚蠢之念,急声道:“师兄,此台的专属之人,可是内门弟子中的第一人,向无敌师兄!虽然境界还是淬体境九重巅峰,却随时随地都可能突破到神脉境,万万得罪不得!” “赶紧下来!” “若向师兄来了,你得诚心的向向师兄磕头认错,以求他的原谅!” “不然的话……” 好生的讨厌,叽叽喳喳的。 封尘眉头大皱,喝道:“闭嘴!” 第四十一章,当务之急,实力! 这一声喝,气势颇巨,震的整个修炼之地都荡起了风浪。 八哥被震蒙了,一个个的小龙卷被“震散”了。 隐于小龙卷之内的一个个的内门弟子,纷纷结束了修炼,睁开了眼睛,惊奇莫明的看向封尘,赞叹,好青秀又稚嫩的模样!年龄不大,却已经是淬体境八重,这天赋,有些了得! 但是,也太狂了吗? 初入内门,初入风溪池,竟是这般的吆五喝六? 不把八哥放在眼里,略略可以忍受,但是,竟是不把他们仰望的向无敌放在眼里! 这…… 初生牛犊不畏虎啊! “小子,有胆识,哥欣赏你!” “唉,为了你那张漂亮的脸蛋,为了你那双还能吃饭的手,还能足路的腿,最好还是听从八哥的劝说,不然的话,等到向师兄到了,你只有一个可能性,面目全非,手断腿断,趴在向师兄的脚下,请求他的原谅。” “解释什么?等着看蹂躏的大戏,不好吗?” 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好心的,不屑的,坏意的。 封尘瞧着,听着,不做评论。 但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麻烦怕是不可能摆脱了,这位内门弟子中的第一人,不仅霸道的可以,凶残的也是可以。淬体境巅峰,神脉境已是临门一脚,不知道真实的实力是怎样?现在的他,能否碾压之? 联想自己半步神脉境的实力,苦笑的摇了摇头。 能战胜已是了得,还想碾压? “唉,现在清楚了,怕了吧?”瞅见封尘苦兮兮有些无耐的模样,八哥叹了口气,“不过不要担心,只要身段放的足够低,态度足够的卑躬,向师兄定然会放你一马。对于摇尾乞怜的弱者,向师兄从来都是不屑一顾,最多只是冲脸上吐口唾沫而已。” 封尘“哦”了一声,“骄傲的一个人。” 八哥崇敬地道:“有旁人不可企及的实力,有旁人不可企及的天赋,骄傲,理所当然的一种表现。哎,师兄,你怎么还不下来?善意的告诉你,到此为止,总共有二十三名内门弟子,已被向师兄打断了腿脚,扇飞了满嘴的牙齿!” 封尘再次“哦”了一声,“战绩辉煌啊!” 无动于衷,轻描淡写的模样,似乎在听事不关己的故事一般。 这种模样,让人讥笑,嘲讽,无语之极。 八哥摇头叹息,再没了话语。 如此脱了缰般的要奔向受虐的未来,他有何办法? 何况,本就是事不关己的多管闲事。 “咦,有点面熟啊……” 突然,有人惊奇了一声,“哎,这位师兄,向我这边瞅瞅……哦,你是那个半个多月前大闹执法堂,不把二长老放在眼里,敢怒怼之的封尘?不对不对,当时我就在场,瞧了整个过程,似乎你毫无修为才是。” 封尘? 一语惊起千层浪,二三十人的心中,都是“突”的一声震惊。 “嘿,没仔细瞧,还真是封尘!” “对对对,他和阮师叔出双入对的身影,我匆匆一瞥过,的确是封尘无误!” “真是封尘吗?那可就大糟特糟了!就算封尘趴在地上变成一条哈把狗,摇尾乞怜的请求向师兄的原谅,怕是向师兄也会以最残忍的手段废掉他!众所周知,向师兄癫狂的倾幕着阮师叔,一直玩命的修炼,就是期望有朝一日,能受到阮师叔的青睐!” “对,有这么一档子事!” “据传,向师兄曾发过狠话,一旦封尘落到他手里,定让他做不成男人!”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更剧。 被封尘的身份所震惊,但却更加的期待,必然发生的大戏。 有点善心的八哥没了话语,摸着下巴,瞧着封尘,若有所思。前段时间,他出了一次宗门,所以,封尘的丰伟之举,他并没有亲近。但虽未亲见,自认是斩风谷包打听的他,却把封尘调查的能多清楚就有多清楚。 当然,调查清楚之后,就不屑的弃之一旁,再无理会。 一个武道根基被废的废物,纵然曾经有多么的了不起,也是一个废物! 但是现在,废物却到了他的面前。 不仅到了他的面前,他还得恭敬的唤一声“师兄”! 这转变,匪夷所思的大,匪夷所思的快! 很显然,半个月间,封尘的武道根基已经重塑,修为境界也是突飞猛进的恢复着。 重新崛起的神龙,会屈服于地头蛇吗? 接下来,怕是要真的上演一场破了天的大戏! 既是出现了新的敌人,还可能很快对上,一决雌雄,对于现而今的封尘,没有长~枪在手的情况下,没什么把握战胜之。挑战执法堂,怒怼陈堂,又在刚刚结束的外门大比中面对数百人任他逍遥,纵横厮杀,若是在这条小阴~沟里翻了船,岂不可笑?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飙升实力! 再不与其它人多费唇舌,一掌按在了修炼台上的一个法阵中枢,蓦然的,修炼台震动了一下,有风从修炼台的四周滋生而出,旋转着,瞬息间就形成了一个小龙卷,把封尘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 元气化风…… 非是一般的元气,带着斩风谷特有之风的特殊性。 “哦,的确非凡!” 只是短短时间,封尘便有了非同凡响的感受,元气之风竟是随着他的呼息,进了他的身体之内,从喉管通入肺部,再散溢向全身各处……随之的,便是极为舒服的冰凉之感。 不仅如此,更为奇特的是,元气之风竟是能穿透衣衫,通过全身毛孔,透入体内! 内呼外透,无死角的锤炼滋养肉身! 坐在修炼台上,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修为在潜移默化间不断的进展。 “果然是神奇无比!” “难怪有甚嚣尘上的传言,丰州的其它两个大派,都非常的觊觎斩风谷所拥有的特殊资源。有那么一座神秘莫测的风窟,终年不停的喷涌着风浪,如此,加以利用,能培养出多少强大的弟子?” “也难怪,斩风谷能成为丰州的龙首。” “还是有点慢……” “远远比不得我通过进食,来快速突破自己的境界!” 封尘皱起了眉头,寻思起了加快修炼进度的方法……若是靠潜移默化的锤炼和滋润内身,简直就是浪费他宝贵的时间!至于方法,除了神奇无比的《天地蹒跚功》,还能有什么靠谱的? 仅是一个转念,封尘便霍然站了起来。 随着封尘的站起,包裹封尘周身的小龙卷,也随之扩大了倍许。 第四十二章 去,拖出来! 封尘不是一个按部就班、因循守旧的人。 他乐于尝试,也擅于尝试。 就在大胆的尝试中,往往打破固有的藩篱,在崭新的道路人飞驰狂奔。 此刻,一运起《天地蹒跚功》,立马就有了惊喜的触感,呼吸的节奏没有变化,但一呼一吸间,进入体内的元气漩涡却狂增了不少;全身的毛孔还是那么多,但透入而进的元气漩涡却远不是之前可以相提并论的。 既是有效,大大的有效,那就狂修不辍吧! 但是很快的,封尘有了不适之感,麻痒突生,不是一处,而是里里外外全身各处都在麻痒;不止是血肉,筋骨,甚至是身体上的每一根毛发,也在麻痒;非是轻重不变的麻痒,随着封尘修炼的进行,还在迅猛的增长! 封尘知道,这是超出身体负荷的一种表现。 润物细无声,把潜移默化间的修炼,放大了十数倍,甚至数十倍,自然而然出现的一种症状。对此,封尘并不慌张,以极其坚韧的意志,硬挺着,尽力不让自己的拳路变了形,造成严重的后果。 《天地蹒跚功》的施展,马虎不得。 沟通天地,借天地之力锤炼己身,一旦拳路变了形,伤身是大概率事件。 能促使《天地蹒跚功》大幅度的提高修炼速度,说明风溪池中通过法阵所转变演生出来的元气之小龙卷,带有浓厚的天地之力!从而,进一步的说明,斩风谷中的那一座风窟,是多么的非同凡响,或许隐藏着极大秘密! 但是,对于此刻的封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一心一意,狂增自己的修为! 麻痒可以忍受,但接下来又是怎样的考验? 已有丰富经验的封尘可以猜想得到,那便是痛,剧痛,如同抽筋扒皮刮骨揪心一般的痛!淬体境,锤炼肉身,已达到能自然而然的沟通天地元气的目的。 锤炼不仅仅是普通的提高,还有着异变的改造。 润无细无声,和美舒缓。 大刀阔斧,自然而然的就会伤筋动骨,甚至鲜血淋漓。 “哼,小意思!” “在我封尘面前,千重万险根本就不是事!” “有朝一日,还要虐死陈堂那个老匹夫,在这里,岂能被区区的痒痛击败?” 大山在前,要么颓然认命,要么想尽一切办法翻越之。陈堂不仅仅是一座大山,更是一座随时随地都能取他性命的大山,不翻越,不尽快的翻越,只有死路一条。封尘不想死,不想死的他别无选择,只能忍受一切,征服一切! “哈哈哈,让痒痛来的更猛烈些吧!” 咬紧牙关,封尘一丝不苟的打着《天地蹒跚功》的拳路,在呐喊,心灵的呐喊。呐喊声中,好似突生了无穷的力量,支撑了几欲崩溃的身体,坚强了几欲妥协的心灵,一心一意,渐入了忘我之境。 汗水涔涔,全身各处。 细辨之,汗水之中竟是带着血丝,流的竟是血汗! 不过,在元气小龙卷的吹拂之下,很快便挥发个干净,凝成了薄薄的血茧。 汗水不停的流,血茧不停的增厚…… 庆幸的是,元气小龙卷有神奇的滋养肉身的效果,不然的话,封尘何以坚持?怕是施展一两遍《天地蹒跚功》之后,就得累趴在地上。但是,纵然有元气小龙卷神奇的滋养肉身的效果,也不可能支撑封尘无休止的施展《天地蹒跚功》。 “意志好生的坚强!” “嗯,非常难得的好苗子!哈哈哈,这次捡到宝了!” “他施展的是什么功法?” “瞧起来神奇的,似乎比我的魔功还要胜上不少……” “等瓜熟蒂落之时,就能一窥其奥妙了!” 封尘的身体之内,此刻正值清醒的“鬼雾”仔细的关注着封尘,遐思万想。 不知过了多久,忘我修炼的封尘身子突然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消耗太巨了! 即使有元气小龙卷的滋润,即使意志再坚强,也没法继续下去。 也就在封尘晕倒之刻,几人进入了风溪池。 “向哥,这一次修炼,定能助你凝炼神脉,突破到神脉境吧?” “哈哈哈,自然!” “看你说的什么话?区区一个神脉境,向哥想突破就能突破,说是轻松挥就,手到擒来也不为过!不仅如此,凝炼的一定是非同凡响的神脉!嗯,人脉档次太低,地脉勉强凑合,以向哥的超绝天赋,定然凝炼的是天脉无疑!” “哎,别乱说!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力而为便可。”向无敌摸了摸仰的高高的下巴,眼中竟是狂热的向往之色,“不过,天脉,难虽难,我向无敌却是势在必得!不然的话,如何傲立于斩风谷?如何赢得美人的芳心?” “美人的芳心?对于阮师叔,向哥真是痴心一片啊!” 向无敌一挥衣袖,背负双手,傲然的一挺胸脯,朗声道:“整个斩风谷,除了我向无敌外,谁配得起阮师叔?今天她高傲的无视于我,明天就得眼泪汪汪的跪地臣服,后天……哈哈哈,就得在我向无敌的跨下呻~吟!” 这话说的,太污了! 这话说的,也太大胆了,若是传到阮云的耳中,还不扒了向无敌的皮? 但是,在风溪池,他就敢这么说! 他的地盘,谁敢嚼舌根? 自信不仅来源于实力和天赋,还来源于深厚的背景! “向哥真是豪气!” “阮师叔的呻~吟声,会是多么的美妙啊?听一声,死都愿意!” “向哥,羡煞小弟们啊!” 向无敌畅怀的哈哈大笑,纵马驰骋的心,怎么也拉不住他放~荡的淫~念。 多少个日夜,就是在无休止的意~淫中过来的。 “呃~~~” 突的,向无敌笑声一敛,发出一声惊呃,随之的,瞳孔一缩,宽阔的脸庞上蹿升出了狠厉之色,“哼哼哼,真是稀奇了,竟然有人胆敢霸占我的位置……找死!去,把他给我脱出来,让我瞧瞧,是谁这么的胆大包天?” “向哥,他还在修炼……” “嗯~~~我说的话不管用了吗?”向无敌目光一厉,声音冷了几分,“修炼?哼哼哼,就算让他走火入魔伤筋动骨,又有何妨?敢霸占我向无敌的专属修炼台,就注定了他凄惨的下场!” “还不快去?” 几个跟班再无言语,桀桀笑着,冲向了封尘。 第四十三章 一脚碎,一掌碎 向无敌来了,意料之中之事。 但是真正的来了,还是让人心中一突,紧张顿生。 不过,在短暂的忐忑之后,风溪池中的各位,心中又是一片的期待和火热,那位嚣张的不得了家伙,那个百般警告也无动于衷的家伙,即将面临怎样精彩的摧残呢?纷纷结束了修炼,撤掉了包裹己身的小龙卷,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猛瞧着。 八哥哀叹一声,摇头默哀中。 “咦~~~” 几个小弟桀桀鬼笑着,七摇八晃地行到近前,仔细一看,愕然不已,霸占老大修炼台的家伙,并未坐直了修炼,竟然以很不雅的姿势躺倒在修炼台上,似在呼呼大睡。 难以置信,宝贵的修炼时间,竟然如此的浪费? “大胆!” 短暂的难以置信之后,就是怒气丛生,果然是无法无天的家伙,竟然胆敢以这种方式藐视他们的老大向无论敌!藐视向无敌,就是藐视他们!老大就在身后看着,若不展示点雷厉手段,怎配狗腿子之名? 怒喝一声,大步向前。 无视旋转的元气小龙卷,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猛然蹦起,跳上了修炼台。 “喂~~~” 高个年轻人大声震喝,试图惊醒封尘,但是,毫无反应。 “妈~的,还装起了死猪?” 矮个年轻人咒骂,轻踢了封尘一下,但是,仍然毫无反应。 “踹下去!” 高个年轻人气恼,抬脚,大力向着封尘的肚腹踢去。 “找死!” 但是突然间,炸响一声冷喝,一只手闪电伸出,托住了高个年轻人踢来的大脚,猛然使力,五指如钳,“咔嚓”一声,竟是钳碎了高个年轻人的脚骨。在一声凄厉的惨呼声中,一甩手,丢掉了手中的碎掌。 躺倒之人霍然站起,冷目看向侵入修炼台上的两人。 “我的地盘,谁允许你们上来的?” ………… 极限式的压榨修炼,让封尘不堪重负,晕了过去。 非同一般的晕,沉沉的不醒人事,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可能清醒。两人闯上了修炼台,喊一声,无效;踢一下,也无效;就算狠踹下丈许高的高台,怕是也难以惊回封尘的意识。 受辱或在当下…… 然而,封尘非是一个人,体内还有“鬼雾”存在。 “哼,该死!” “小小蝼蚁,敢欺辱我的寄身!” 鬼雾来历神秘,实力未知,高傲的,怕是比封尘有过之而无不及。偶然得到的这个寄身,鬼雾相当的满意,虽然尚未施展种魂夺舍之法,占据封尘的肉身,却已经视封尘为自己。 既是自己,怎能受辱? 此时此地,亲自出面不可能,唯有唤醒封尘。 对鬼雾来说,不是难事。 封尘醒了,第一时间发现了有人闯入,可是疲累之极的他,想动一下都不可能。就在焦急不已的时候,有汹涌的能量蓦然喷发,奔涌向四肢百骸,短短的一瞬间,力量回归,精气神前所未有的饱满。 一伸手,抓住了踢来的大脚。 无理的闯入修炼台,凶恶的还想踹他,无须任何的客气,五指如钳,捏碎了大脚。 翻身而起,怒目而视。 封尘很诧异,突然喷涌的能量来自于何方? 很强大,却带着阴森的诡异,感觉上和父亲封箫入魔时散发的气息有些相似。 不是泣神之泪或乞天碗的帮助,那会是什么? 诧异! 但是眼下,不是寻思此事的时候。 “啊,我的脚,我的脚,骨头都碎了!”高个年轻人疼的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在了修炼台上,双手抱着脚,痛哭流涕的哀嚎着,“你……你死定了!”嘴上说着狠话,但是与封尘四目相对时,却是瑟缩不已。 煞气太浓了,是个狠人! “找死的人是你!” 同伴受伤,矮个年轻人目眦欲裂,一拳轰向封尘。 “愚蠢!” 封尘一手伸出,五指大掌,“啪”,轻描淡写的接住了矮个年轻人的拳头,五指霍然收拢,死死的钳在了手中,“说,为何闯入我的修炼台?说,为何想羞辱于我?为了你的手着想,珍惜你的机会!” 奋力抽手,却是纹丝不动。 矮个年轻人有了惊恐,面相如此陌生的一个少年,实力竟然远超过他。 不过,凶气丝毫不减。 “小子,你是谁?劝你最好放手……啊~~~”威逼的话刚开了个头,钻心的疼痛便滚滚而来,冷汗直冒,似乎下一瞬间,手骨就会被捏碎,“小子,你是在找死……啊~~~我是张功,快松手!我大哥可是向无敌……” “向哥,快救我!” 已落在他手,还如此的嚣张,怎一个“蠢”字了得? 不给点颜色,不知“乖”字怎么写! 封尘加大了力度,凄厉的惨叫声震耳,随之的,想要的答案也尽数得到。 “住手!” 一声震喝,来自于高台之下,来自于七八丈之外。 霸道,威武,不容违逆。 循声而望,是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眉毛甚浓,双眼如铃,虽是远远的站着,傲气便已扑面而来。在其身后,还有小弟跟随。如此气度,非是一般人!在此时震喝,不难猜出,正是向无敌。 封尘嘴角一勾,猛然使力,“咔嚓”,捏在手中的拳头碎裂! 抬脚,刷,刷,两人惨叫着飞了出去。 没有留情,尽是吐血不止。 直飞出七八丈远方才坠落,重重的摔在地上,正好的,就在向无敌的身前。 “你的垃圾?” “带着,赶紧滚蛋!” 聪慧的封尘不难猜测出,两人之所以闯上修炼台,定然是受了向无敌的命令。在修炼的时候,最是讲究平心静气,如若突然有外力打扰,难以预测会发生什么事情。后果严重,却是不计后果的肆意做法,其用心之险恶,让人愤怒。 既是如此,何必客气? “你,很好!” 声音极冷,好似从万年寒窟中喷涌而出,彻人心骨。 向无敌大步迈出,走向封尘。 “向……向哥,他……他是封尘!” 突然间,一个小弟认出了封尘,激动的竟是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嗯~~~” 大步向前的向无敌身体猛然一顿,愕然的瞧向封尘,瞬息之后,铜铃般的眼珠子焕发出了惊喜的光芒,“封尘?你就是封尘?哈哈哈,好好好!”眉毛一抖,瞳孔一缩,惊喜的光芒消失,成了阴骘的狠色,“真是太好了!” “今天,捏爆你的卵~蛋!” 第四十四章 意想不到的碾压 封尘没有动,就站在修炼台上,嘴角挂着微笑,俯视着向无敌。 捏爆他的卵~蛋? 区区一个内门弟子的第一人,何来如此的自信? 显而易见,他在外门大比上创造的无敌传说,还没有传播进内门,还没有惊颤这些人的耳,还没有惊悚向无敌的高傲之心!那么……就在这里,就在此时此刻,再创自己的无敌传说! 一个蝼蚁,见到他,如此的泰然? 向无敌斥问:“你和阮云是什么关系?” 封尘“哦”了一声,玩味的笑了,“你很在意她吗?” 向无敌铜眼一瞪,声音提高了八度,“说!” “哈哈哈,我和阮云什么关系,需要告诉你吗?”封尘朗朗的笑出了声,“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奉劝你一句,她这朵鲜花只有我摘的可能,你这只癞蛤蟆,有多远滚多远!” 向无敌眼中狠芒一厉,“无理!” 蓦然间,步子加快了许多,“给你一次机会,跪在我面前舔~我的脚趾头,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废了你!哼,让你做不成男人,还有寻花问柳的可能?” 如此低级?如此无品? 封尘摇了摇头,鄙夷的淬了一口,“来吧,让我瞧瞧你的本事。” 向无敌仰天一笑,“有种!” 蓦然间,速度再次加快,行到近处,脚下一顿,身如猛虎,蹿腾而起,扑向修炼台上的封尘,“小子,传说你曾经是神脉境?哈哈哈,曾经是曾经,有个屁用?现在的我已经是淬体境的极致,神脉境,已经是临门一脚。” “你,一只蝼蚁而已!” “收拾你,只需轻飘飘的一拳!” 这一蹿腾,威势相当的不凡,竟是入空六丈高。 达到极点,俯视封尘,阴狠的一笑,一拳向着封尘当头轰击而下。 轻飘飘的一拳,没人这样认为。 熟悉向无敌的人都知道,不管与谁对战,他都会爆发出全力。当然,碍于门规,一般情况下,不会取人性命,只是以凶残之手段,废掉人的四肢。到现在为止,凡是惹到向无敌的人,无不是如此。 “又一个残废了!” “不!又一个捏爆卵~蛋的残废!” 几个狗腿子阴测测的笑着,瞪圆了眼珠子,期待接下来的惨嚎场面。 “唉,何必呢?” 八哥无奈的摇了摇头,颇有些哀伤,大丈夫,能屈能伸,跪下来,舔~舔脚趾头,算什么?想当年,他又不是没舔过。承受一时之辱,总比承受漫长的伤痛要好的多。废了手脚,没了卵~蛋,这…… 少年娃,火气太旺,不懂得审时度势。 风溪池中的其它人,幸灾乐祸的有之,摇头叹气的有之。 一拳的确足矣,没人看好封尘。 “砰~~~” 封尘不躲不避,一跨步,一伸手,一拳直直的迎击而上。 两拳相碰,爆发出慑人声浪。 “啊~~~” 随之的,一人惨叫着飞了出去。 心颤两人的交手之威,欣喜那不变的结果,飞出去之人必然是封尘无疑! 然而,仅仅是一刹那间,所有人都瞪圆了不可置信的眼珠子,封尘仍然安稳的站在修炼台上,而刚刚不可一世的向无敌,竟是飞了出去!听那惨叫声,痛到了极处;看那只鲜血迸流的拳头,怕是骨头都碎裂了数根。 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内门弟子的第一人,竟是不敌刚刚才进入内门的封尘? 仅仅一拳就败北? 淬体境八重的封尘,竟是碾压了淬体境巅峰,甚可以说半步神脉境的向无敌? 鸦雀无声,呼吸停止,心跳也停止,仅剩下一张目瞪口呆的脸。 所有人都瞧向封尘…… 幻觉吗? 又或者说,这个青稚未脱的少年是一个妖怪? “啊~~~” 向无敌翻身落在了地面,趔趄了数步,方才稳住了身形,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嘶吼,“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喃喃自语,先前高傲的神情荡然无存,垮的不成模样,“怎么回事?”猛然间怒视封尘,“你作弊!无耻的家伙,你定然作弊!” “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不可能……” “死!我要杀了你!” 沉重的打击让向无敌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的向着封尘冲了过来。 一拳轰飞了向无敌,惊了所有人,也包括封尘。 这种结果,封尘始料不及,怎么说也是内门弟子的第一人,实力定然非同小可。在他的预想中,与其交手,不敌的概率非常之大。正因为如此,才有了紧迫之感,以极限压榨的方式修炼。 但是现在,与他预想的结果相去甚远。 是向无敌太弱,还是他太强? 想到此处,封尘猛然一喝,爆发出全身之力,“叮叮”之音不绝于耳。 封尘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一连响了九次方止。 “九次!” 封尘惊愕了一瞬之后便是恍然,原来他的修为再一次的有了突破。 淬体境九重,碾压向无敌,不足为奇。 “这……” “竟是九次!” 八哥,以及风溪池中的不少人,发现这一点后,也惊的不行。 之前是八次,才多长时间,就突破了一层境界? 妖孽啊! 无言无语,只能瞪圆了眼珠子,表达他们内心中的惊骇以及不可置信。 “哈哈哈……” 封尘朗笑,意气风发的一握拳头,“天才永远都是天才,只要不辍不馁,既是一时跌下神坛,也不是庸才可以比拟的!”瞧向冲过来的向无敌,淡淡地道:“你,有何资格在我面前叫嚣吗?” “滚!” “否则,废掉你另一只手!” 警告,无济于事,已歇斯底里的向无敌怎会去听? “找死!” 一声冷喝,封尘一跃而起,从丈许高的修炼台上直飞而向,一脚向着向无踢踹了过去。失去理智的向无敌不躲不闪,嘶吼一声,猛然一顿地,蹿入空中,伸出另一只拳头,悍勇的向着封尘轰了过来。 “死!” “死!” 又是一声惨叫,比之之前更加的凄厉。 “咔嚓”之声连绵,向无敌的整条手臂,竟是被封尘踹的四分五裂,鲜血飞洒,肉沫子飞溅,如陨石一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砰”,震颤了大地,迸飞了大量的灰尘。 封尘直落而下,一脚踏在向无敌的身上,不屑的摇了摇头,“你太弱了,连一合之力也支撑不了!唉,都没带给我多少碾压的快感。”蓦然间,声音提高了八度,“如此弱小的你,还配与我抢女人?” “阮云,只会是我的女人!” 此话方出,封尘心有所感,抬头,瞧见了两人。 第四十五章 死,恶毒的心思 狂奔中的野马,就是这么的强势。 摧枯拉朽的收拾了两条杂鱼,摧枯拉朽的收拾了向无敌,谁还敢小视封尘? 可笑! 先前的担忧尽是可笑,先前的嘲讽更加的可笑! “啊~~~” 静寂,一片片的人仍然保持着目瞪口呆之姿,唯有一人在声嘶力竭的嘶吼。 碎了一掌,断了一条胳膊,剧烈的疼痛让向无敌忍受不得,而更加忍受不得的是跌落神坛的沉重打击。一直高傲的他彻底沦为了笑柄,一直的无敌之姿一朝间成了别人脚下的蝼蚁,似乎连挣扎都变得不可能。 仇恨灌满双眼,几欲喷涌而出。 “死!我一定杀了你!死!死!死……” 封尘皱眉,冷声一喝:“聒噪!”一脚抬起,踢晕了向无敌,扫视惊恐战栗的几个狗腿子,沉声斥道:“过来,把他给我弄出去!哼,一坨不知到天高地厚的狗屎,看着就觉得恶心!” 几个狗腿子如蒙大赦,连忙依令行事。 封尘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哗啦”一声,极是潇洒的甩了下衣袖,之前的霸道狠辣荡然无存,灿烂的一笑,道:“众位师弟,小事已了,热闹已结,整顿好心情,赶紧修炼吧。宗门贡献点来之不易,可不是如此浪费的。” 愣神,所有人几乎都是一愣,这货变脸比翻书还快。 不过,如此友善的亲和,又让人十分的舒服。 “师兄说的是,修炼,修炼。” “师兄,你真厉害!那么猛的向无敌,竟是不敌师兄的一拳!” “打的好,为民除害!” 七嘴八舌的,一个个的都趁机讨好着封尘,发泄着压抑已久的愤慨。 这般强大的封尘,崛起是可以预见的。 更何况,曾经的封尘可是神脉境,武道根基重塑的他,前路一片的坦途。 封尘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天才难企及,无敌多寂寞?唉,我要在寂寞的无敌之路上行走多久?想要看到更加灿烂的风景,须得尽可能的攀登更高的山峰。”一甩衣袖,一转身,向着修炼台走去。 可是才行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苦笑的摇了摇头,“凡尘已去,需上仙台。” 一转身,向着风溪池的入口走去。 诧异,他想干什么? 难道要出风溪池? 二三十人目送着封尘,满心满脑都是不解。 “封尘!” 就在这时,一人斥喝了一声,饱含不喜,“你是无视我们,还是假装没有看到我们?”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突破到淬体境九重了,眼看着就要重新凝脉,回归你的神脉境,瞧不起卑微的朋友了?” 斥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蝶舞。 大眼睛怒瞪着,瓷娃娃一般的脑袋气冲冲的高昂着。 一旁的司徒沐雨连忙拉了下蝶舞,小声道:“他是师兄,别那么说话。” 封尘好似发现新大陆般的轻咦一声,“小蝶舞,你也进风溪池了?还有小沐雨!哈哈哈,看你说的,做哥哥的怎么会无视妹妹呢?还是这么漂亮的两个妹妹。”招了下手,“来,我有好东西给你们,一定让你们惊喜!” 蝶舞嘟起了嘴,“谎言。” 不过,一听有惊喜,心情愉悦了不少,和司徒沐雨一起,期待的向封尘走去。 蝶舞一张手,“拿来!若是不惊喜,看我怎么收拾你?” 司徒沐雨羞涩道:“什么都行。” 封尘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缕不怀好意的光芒,道:“转过身去,惊喜立刻会出现在你们眼前。”蝶舞轻“哼”一声,转了身,司徒沐雨有点扭捏,但还是转过了身,羞涩的小脸更加的红润,“撅起你们的屁股,惊喜来了!” 啪!啪! 一人一把掌,两个挺翘的屁股尽被封尘狠扇了一下。 “哈哈哈,惊不惊喜?” 得手之后,封尘大笑着,飞速的,向着风溪池出口的方向奔了过去。 出手比较的重,两少女都被打的“哎哟”一声。 蝶舞气愤的大骂,司徒沐雨却是摸了下自己的屁股,俏脸更红,火辣辣的红。不同于蝶舞的大线条,司徒沐雨的心思很细腻,她瞧见了封尘眼中闪过的那缕不怀好意的光芒,猜测到了,接下来,这个坏家伙定然会使坏。 但是,她没有点破,也没有拒绝。 羞涩的不可能主动索取的她,却可以默默的享受那一份的心悸。 蝶舞气鼓鼓哼了一声,“坏蛋!看我怎么收拾他?” 司徒沐雨轻轻一笑,“好了,赶紧修炼吧,咱们两个加在一起,都扭不过人家一根手指头。”深吸一口气,整顿好心情,向着一座修炼台走去,小拳头紧紧的握着,暗自下了决心,“我一定倍加努力的修炼!” ………… “他怎么了?” “是……是封尘打的!就在风溪池中!” “哦~~~让我看看!” “师叔,你一定要为向师兄作主,为我们作主,惩治那个恶贼!” 出了风溪池,几个狗腿子抬着昏死过去的向无敌,疾速的奔向药楼。碎骨之伤,必须得赶紧治疗。却在中途碰到了一人,一个让他们惊喜不的人。立时间,几个狗腿子哭起了冤。 所碰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正! 方正摆了摆手,让他们勿言,查看起了向无敌的伤势。虽然凄惨无比,但还不足以致命,这让方正颇为的失望。脑筋一转,恶毒的心思萌生而出,言语诱开几个狗腿子的注意力,猛然施展手段,一股神力凝为细针,刺入向无敌的脑中。 没有任何的反应,在昏迷中,向无敌,死! 方正假摸假样,气愤不已,“真是一个恶毒的小子,在外门大比中逞恶,杀死数名师兄弟,进了风溪池还不安份,竟是打伤了无敌师侄,还有……啊~~~”说到这,蓦然间惊呼一声,“没了气息,没了心跳……死了!” “什么?向师兄死了?” 几个狗腿子惊了一大跳,连忙查看,确认的是确死了! 疑窦,怎么回事? 在出风溪池时,他们确认过,向无敌还活着,气息平缓,心跳还十分的有力。 如此,怎么可能突然间死去? 这样的伤,也不足以致命啊! 方正斥喝道:“愣在这里干什么?你们两个,速去医楼疗伤!你们几个,速去通报向无敌的哥哥向有敌!向无敌的尸体交给我!好一个封尘,竟然胆敢在风溪池中致人死命!执法堂定为向无敌讨会公道,惩处凶犯!” 第四十六章 极危,种魂魔功 封尘并没有出风溪池,只是想换一个地方。 已是淬体境九重的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开启沉寂的神脉,重回神脉境。 所以,需要更加充足的元气,绝对安全的环境。 风溪池中有开放式的修炼台,也有封闭的独立修炼室。只不过独立的修炼室不经济也不实惠,一般性的修炼,没人会使用,也就是凝脉的时候,才不得不使用,不得不大出血一次。 对于荷包鼓鼓的封尘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一座修炼室内,封尘盘腿而坐,闭目,沉静心神,缓缓运使着功法,吸纳天地元气于己身,汇聚成团,炼化成神力,流遍全神经脉……沉寂的神脉,如何激活唤醒,封尘并不清楚,所以,只能一遍遍的尝试,慢慢的去体悟。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了眉目。 惊喜的封尘加速功法的运使,加快天地元气的吸收,不断的炼化,成为神力,流淌于经脉之中,越积越多,如奔涌之江河,回转不休。经脉承受不得,刺痛的好似要寸寸断裂;身体也越来越鼓~胀,好似有滔滔不绝的洪水注入,急需寻找一个发泄口,百川归海,否则,会有爆体之危。 已凝炼的神脉,就是容纳神力的海。 在持续而强大的刺激之下,终于,“发泄口”完全打开! 神脉再现,极致的九龙神脉! “嗷~~~” 龙吟声阵阵,响彻整个修炼室之中。 “嗯?太狡猾了!” 磅礴的元气汇集而来,起了风,成了漩,如同一个漏斗,矗立在封尘的头顶。源源不断的元气好似奔涌的瀑布,击打出水浪,涌入封尘的体内。但是仅仅只有极为稀少的一部分,被封尘炼化,成为神力,纳入神脉之中。 其余的,消失无踪。 封尘知道,定然是泣神之泪或乞天碗所为。 此种情况,就如同当日凝炼神脉一般。 “这……” “怎么会?竟然是传说中的九龙神脉!” “发达了!发达了!” 神脉开启的一瞬间,潜藏于封尘体内的“鬼雾”立刻洞察了个清楚,狂喜,难以抑制的激动,蠢蠢欲动的要种下魔魂,霸占封尘的肉体……不能等待,不得不为之,神脉境的武者有洞察身体的能力,到时候,他无所遁形。 “我的,这个肉体是我的!” “鬼雾”狂笑着,露出了獠牙,施展出了《种魂魔功》。 “哦,这里是哪里?” 神脉成功开启,还不待体验一下久违的强大,突的,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起来。待一切回归正常之后,封尘睁开了眼睛,入目之景让封尘惊诧不已,灰蒙蒙的,如同沉重的阴天,但上不见天,下不着地。 而周围……什么也不没有! 一切的一切,只有死寂的灰蒙蒙,混沌的,好像天地初开。 “这……到底是哪里?” “我怎么突然间来到了过里?” 仰望高空,眺望四周,俯视自己悬浮在空的景象,封尘不自禁的又发出了疑问。 “这里是你的灵魂空间。” “谁?!” 突然的声音惊了封尘一大跳,斥声质问。 循声而望,一个头上有角,长的极是丑陋的人背负双手,飘飘然的飞了过来。 封尘瞳孔骤缩,“你是谁?” 来人盯着封尘,嘿嘿一笑,“耶摩罗。” 奇怪的名字,封尘皱了皱眉头,“我的灵魂空间?” 灵魂空间,灵魂所在之地,俗称泥丸宫。 对于灵魂空间,封尘有所了解,神魄境的武者才能开启的神秘之地。 封尘疑窦更甚,“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耶摩罗笑的更加的阴邪,“我拉你进来的!嘿嘿嘿,是不是仍然的不解?是不是有更多的问题?不用问了,本圣子可以痛快的告诉你,我来自于葬神之野,来自于你服用的那株奇罗魂草……” 葬神之野?奇罗魂草? 难道指的是尸骨森林和秽心草? “千年等一回,等的本圣子花儿都谢了!不过,本圣子的一缕魔魂能种魂于你,一个凝炼了九龙神脉的人族绝顶天才,就算再等千年万年,也值得!”说到这,耶摩罗亢奋的哈哈大笑,“九龙神脉,九龙神脉,相当于我们魔族的魔天神脉!” “本圣子凝不成魔天神脉,却是能种魂一个九龙神脉的人族天才!” “啊,太美妙了!” “啊,本圣子果然是上天眷顾的魔中之神!” 魔族? 这个长着独角奇丑无比的家伙竟然是魔族? 来自于尸骨森林…… 也对,传说中,尸骨森林内就存在过魔族。 魔僵,魔人,都是被魔族的魔气所染,而他的父亲封箫,也已经魔化。 种魂? 一楼魔魂的种魂? 看来不是夺舍,如字面的意,种魂,重点是一个“种”! 如寄生,是一种控制! 但不管是夺舍还是寄生,对于封尘来讲,都是丧命的极危之事。 怎么办? 封尘脑筋极转,寻思应对之法。 霍然,封尘牙一咬,心念一动,手中出现了一把长枪,身形一动,悍然的向耶摩罗杀了过去……灵魂空间,一切皆为虚,即使是灵魂,也是虚,在这中虚化的世~界,一般性的武器,可以随念头幻化而出。 灵魂空间,封闭之地,没有逃的可能。 想要争命,就得干掉魔魂耶摩罗! “哈哈哈,果断的小子!但是,在本圣子面前,你这点魂力,根本翻不出一丝丝的浪花!”耶摩罗泰然若定,待到封尘冲到跟前之时,才不紧不慢的有了动作,口中念念有词,似在吟唱什么咒语,猛然间一指封尘。 悍勇冲过来的封尘,顿时骤停在了原地。 强大的莫测之力包裹住了全身,好似陷入泥沼中一般,让封尘动弹不得。 绝望,实力差距如此之大? 奋力挣扎,却是没有丝毫作用的徒劳无功。 “瞧瞧,我说的没错吧?想要威胁到我,至少得是神魄境的灵魂才行!啧啧啧,可惜你不是!更加可惜的是,没人来帮你!”耶摩罗缓缓走向封尘,“不用怕,被本圣子种魂,你并不会魂飞魄散,只不过丧失了自己的神智,完全受本圣子控制而已。” “桀桀桀,入我口吧!” 耶摩罗身体猛增,大了数倍,一口向着封尘的脑袋咬了过来。 第四十七章 轻描淡写的逆转 极!极!极! 若耶摩罗的大口一旦吞了下来,封尘有活命的可能?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被神秘之力禁锢的封尘,还有何化险为夷扭转乾坤的办法? 就这样结束了吗?成为一具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 不甘心啊…… “乞天碗!” 就在命悬一线的极危之刻,封尘脑中灵光一闪,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狂声一喝。 突的,灵魂空间内,一点翠绿之光闪现,疾速飞射而来。 那一点翠绿之光正是乞天碗! 快,快的匪夷所思! 怕是连千分之一个刹那都要不了,就已到了近前。 “哈哈哈,死!” 耶摩罗陶醉在自己掌控一切的幻想之中,翠光的出现,根本就没有察觉。 耶摩罗没有察觉,封尘却是清清楚楚的感应到了! 就在乞天碗异动的一瞬间,便感应到了! 好似突然之间,乞天碗便认了主,同封尘有了血肉般的联系。 即使能召唤进灵魂空间,必然对眼下的危及有着化解和扭转之效。 濒死的绝望尽去,眼中有了狠厉,仰头,盯着已罩到头顶的大口,封尘冷声喝斥:“我命由我不由天!天都不敢收,你敢收?死!死!死……” 神态有些癫狂,歇斯底里。 刚刚重归神脉境的他,又陷入了夺命之危,让封尘忍受不得。 就在封尘冷声斥喝的嘶吼声中,乞天碗滴溜溜的旋转起来,碗口朝下,有炽烈的翠绿之光喷涌而下,罩住耶摩罗。如同巨人一般的耶摩罗,身体顿时一滞,好似中了定身术,成了泥塑木雕。 即使眼珠子也无法动上一动。 “等等!” 刚刚化险为夷,就有始料未及的事情突然出现,封尘急喝,却已经晚了。只见翠绿之光猛然一收,轻描淡写的就把巨人一般的耶摩罗吸进了乞天碗中,没了丝毫的气息和踪影。 耶摩罗,死! 封尘哀叹一声,有些气愤,有些可惜。 他的碗,太自作主张了! 还要询问耶摩罗一些事情,比如魔族之事,比如尸骨森林的情况,又比如魔化的人族如何才能回归正常等等,却是没了机会。 “罢了!”封尘摇了摇头,“能保下性命都是万幸!” “乞天碗,还得仔细的研究研究。” 封尘摸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惊悸的汗水,整顿好心情,仰望高空,环视四周,又俯视脚下,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被耶摩罗用莫测之法拉进灵魂空间的他,又如何让意识回归肉体呢? 神魄境的武者才有贯通肉与魂的办法,神脉境,不可能! “莫非要困死在这里?” 封尘一个头两个大,无法可想无法可施的他,只能抬头望向乞天碗,或许借助这口神奇之碗,或可实现意识的脱困。吞了耶摩罗,乞天碗停止了旋转,也停止了喷散翠绿神光,只是一闪一闪的明灭不定。 沟通,封尘尝试沟通。 但是,回馈过来的却是不屑的高昂,理都不理封尘。 “这……” 一口碗,还是自己的碗,竟然鄙视自己,封尘愕然的不行。转瞬的愕然之后就是冲上心头的气恼,琢磨起了方法,如何惩戒这口碗,让它知道,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什么叫作主仆的绝对服从? “嗝~~~” 却在这时,乞天碗竟是打了个饱嗝。 随之的,坚硬的不知用何种材料炼制的乞天碗,竟是匪夷所思的软了下来,好似柔软的面团,拉长伸缩,摇晃着,好似饱餐一顿后的伸胳膊踢腿。“扑”,骤然间,一个小小的如同核桃般大的光团从乞天碗的碗口中喷了出来。 小光团被乞天碗驱使着,飞向封尘。 封尘愕然,“干什么?想要贿赂我,给我糖果吃吗?” 乞天碗有点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封尘聚睛瞧着光团,不知是何物?仔细感应,也没有任何的能量波动。诧异不解的又看向乞天碗,不喜的轻哼了一声,“你吃了头大肥猪,呕吐了这么一点点不知所谓的东西给我?吝啬如你,不觉得脸红吗?” “再者了,呕吐之物,我也不屑去吃!” “啊~~~” 话刚说完,封尘就发出了一声惨呼。 封尘的话惹恼了乞天碗,一瞬到了封尘的头顶,“咣咣”的敲击封尘的脑壳。 还甭说,针扎一般的痛。 “反了你了?” 封尘气恼,心念一动,长枪出现,施展出梅花点桩术,疯狂还击,但是,任他的枪法施展的如何的炫酷,也碰不到乞天碗的碗沿。不仅碰不到,还不断的被乞天碗敲头捶背,打击身体的各处。 少许之后,封尘气馁了,认输了。 乖乖的依着乞天碗的命令,吞下了那一团光团。 “呕吐之物”,话虽如此说,封尘却是异常期待,神奇之碗炼化出来的东西,执意要他吞吃,必然有其原因。只不过不喜乞天碗鄙视般的高傲,要杠上一杠,表达点不满,给它点颜色瞧瞧。 只是结果相当的悲催,被收拾的却是他! “咦~~~” 光团一入口,封尘惊咦了一声,没有任何的能量,却饱含着巨量的信息。 “是耶摩罗的记忆?!” “竟是能炼化出一个强大魔族的记忆,供人吞食!” 封尘惊住了,对于乞天碗的神奇,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不由的联想到老乞丐,他又是怎样的存在?真的被碎尸,死了吗?但是眼下,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静心,接收耶摩罗的记忆,整理耶摩罗的记忆,提取有用的信息。 “耶摩罗,魔角族的圣子,修炼的功法为无上魔典《种魂魔功》,可以通过诸多的方法侵入生命体的泥丸宫中,进行种魂控制。被种魂者丧失所有意识,成为一具傀儡,成为耶摩罗的一具分身。” “种魂无上限,魂力越强,种魂的数量越多。” 封尘惊叹,“好强!” “还好是理论性的,种一魂,需要分去大量的魂力之外,还会弱化了己身。已有魔王实力的耶摩罗,却在分出此魂之前仅仅分出了一魂。而这一魂是借助异力,突破结果的封锁才闯进了尸骨森林中。” “由于受了严重的魂伤,寄居在秽心草上养魂千年。” 第四十八章 死局? 千年前的记忆,虽是陈谷子烂芝麻,但还是能提炼出许多有用的信息,比如魔角族的情况,比如耶摩罗的情况,比如尸骨森林的情况。除了这些外,就是耶摩罗所修炼的功法——《种魂魔功》! 无上魔典,强大的控制能力,太让人向往了。 但,虽是垂涎三尺,作为人族的封尘,却是没有修炼的可能。 良久之后,封尘回过了神。 整理好心情,再次尝试和乞天碗沟通。 惊了封尘一大跳的是,竟是发出了神念,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奶声奶气的童稚的声音……难道说乞天碗中另有空间,里面住着一个婴孩?另有空间不确定,因为乞天碗还没有对它敞开所有。 如此的敝帚自珍,怕是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格让乞天碗敞开所有。 但婴孩是确定的! 稍一转念,便寻思出,这个婴孩怕是乞天碗的器魂! 封尘激动的问道:“你是传说中的无上至宝?” 器魂迷茫不解,“无上至宝是什么?” 封尘愕然的不行,难道说这个器魂是个白痴?又或者说真如新生的婴孩一般,对自己,对整个世~界,都是一空二白?封尘不甘心,再问:“你叫什么名字?乞天碗是怎样的宝贝?它有什么功能?” “……” 一连串的,封尘问了数个问题。 期待的看着乞天碗,希望能得到一点点讯息。 但是,让封尘异常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 器魂闹起了脾气,“你的问题我一个都回答不了!我只知道,刚刚那个魔魂提供了我一点点的能量,才让我从永久的沉睡中苏醒。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我只是依照着自己的本能行事而已。” “我现在很饿,我要吃的!” “我的房子破破烂烂的,我要大量元气修补它!” 永久的沉睡中苏醒? 封尘皱起了眉头,揣摩思索器魂的话中之意,只是少许时间便有了猜测:乞天碗遭受过严重的破坏,所以“房子”才破破烂烂的,元气能够修补乞天碗;破坏不仅破坏了乞天碗,也让器魂受到了严重的创伤,这种创伤让器魂丧失了记忆,回归到了本初的婴孩状态,而魔魂能够提供器魂能量,甚至助他成长。 一询问,封尘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器魂兴奋地道:“你很聪明,跟着你,定能让我长的白白胖胖的。” 对什么都一无所知,仅是靠着本能行动的器魂,封尘想深入的探究一下乞天碗的秘密,也变得不可能,无奈的只好作罢。但是,有一件东西却是非常在意,那便是被乞天碗吞掉的泣神之泪。 “你说的是那个发光的小球?” 器魂迷茫了一瞬便寻思出封尘指的是什么,得到封尘确定的回答之后,器魂竟是气愤的“哇哇”的叫了起来,“那个家伙比我还拽,我根本拿它没办法!蕴含那么多的神奇元气,却舍不得分我一点!” 封尘疑惑,难道说泣神之泪也滋生出了灵智? 无法沟通,无从得到答案。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或许随着他修为的精进,或许随着乞天碗的修补,想知道的答案会自然而然的呈现而出。结束了谈话,封尘寻求意识脱出灵魂空间的办法,还好,一空二白的器魂,轻描淡写的就让封尘的意识回归了肉体。 修炼室内,一切如常。 乞天碗悬浮在封尘身前,器魂兴奋道:“好浓的元气,我要吃,我要吃!” 封尘淡淡一笑,“不要钱,随便吃。” 器魂道:“我不行,需要你的帮助。” 封尘“哦”了一声,有了恍然,现在的他已经是乞天碗的主人,虽说还不能完全的掌控,但很多方面,没他的指令,乞天碗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能力。寻思至此,封尘有了些得意,传说中的无上至宝,的的确确是他的! 淡淡一笑,“以后你就叫翠娃吧。” 器魂嚷嚷道:“翠娃?好难听!我不要这个名字!” 封尘霸气道:“我的娃,我作主!” 器魂再不喜也没有用,毕竟封尘是他的主人,他的衣食住行还得仰仗这个主人。怨气颇大的器魂无奈的接受了这个名字,在封尘的帮助之下吞吸起了元气,只不过一口一口的,瞧起来像是瘾君子在抽大烟。 封尘诧异,“胃口不好?” 翠娃道:“我怕吃干净了,你没的吃。” 封尘豪爽道:“尽管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即使吃干净风溪池的元气都没关系!反正是免费的,不吃白不吃!” 翠娃欢呼一声,立马把一口一口的抽大烟变成了鲸吞牛饮。 由于太过的凶猛,形成了一股元气洪流,持续不断的钻进乞天碗的碗口之中。 有风呼啸,是元气之风,吹的封尘的长发扬天乱舞,吹的封尘的长袍猎猎作响,吹的封尘的心一片的凌乱……痴呆的咂巴了下嘴,连忙喊道:“慢,慢点!别在这里如此的放~荡!到别的地方,偷偷的吞吃!” 乖乖,这般大的声势,太吓人了! 虽在修炼室中,却遮掩不住骇人的景象,必引起无数人的注意! 已是风口浪尖的他,可不想再惹麻烦。 ………… “无敌!” 执法堂的大厅之内,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嘶声大呼,扑向一具尸体。 搂在怀里,痛哭流涕。 尸体是向无敌,痛哭流涕的年轻人是向有敌。 “弟弟,你醒醒,你怎么能死呢?哥哥不允许你死!你比哥哥还天才,将来的你定会走的更远,你怎么能死呢?我们向家的繁荣昌盛,还得靠你啊!”向有敌不停的呼唤着,有些歇斯底里,“该死的封尘,是他杀了你吗?” 查看起了伤势,最明显的是断手断臂。 但虽是凄惨,以他神脉境三重的修为来看,却不足以致命。 疑窦中,细查了起来。 “向师弟,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就在这时,一旁的方正开了口,不着痕迹的阻止了向有敌的探察,一脸悲痛地道:“是我失职,是我们执法堂失职啊,本应当早早的究办这个恶贼,却因为种种原因让他逍遥法外,以致他害死了无敌。” 向无敌没有回话,只是愈发的愤怒。 斩风谷新崛起的名人,封尘的事迹,他还是听说过的。 “向师弟,此贼不除,必成为斩风谷的大患!之前的恶行不论,杀死无敌,他就该以命偿命!”方正悲愤不已,蛊惑起了向有敌,“早先,我已派人守在风溪池外,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出风溪池,这是个好机会,杀死他的好机会!” 向有敌无奈地摇了摇头,“有门主保护……” 方正拍了拍向有敌的背,“师弟,悲伤过度的你难道忘记了?风溪池被强大的阵法守护着,隔绝了一切探知,就算强大如谷主,也不可能依靠神念,洞察里面的情况。”说到这里,嘿嘿的冷笑一声,“所以,在里面杀死封尘,轻而易举。” 见向有敌还有所犹豫,方正怒声喝道:“你最疼爱的弟弟死了,难道你就不想为他报仇雪恨吗?怕谷主,神脉境三重的你,胆怯如斯?太让师兄失望了!更何况为自己的弟弟报仇雪恨,谁能说什么?” “即使是谷主,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放心大胆的去做,出了什么事,二长老会挺身维护你的!” 向有敌猛然起身,滔滔的杀意让人心凛。 怒目一瞪,双拳紧握,“师兄,你说的很对,作为哥哥,无敌之仇,我怎能不报?莫说在风溪池,就是在谷主的面前,封尘我也照杀不误!” 霍然转身,大步向着执法堂外走去。 方正嘴角一勾,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连忙跟在向有敌的身后。 第四十九章 一拳的胜负 风溪池,第一层的修炼场地。 突然的,蝶舞停止了修炼,诧异的盯着围绕自己旋转不停的元气小龙卷,秀眉蹙在了一起,良久之后,小手在修炼台上一按,停止了小小阵法的运转,朝着一个方向大声喊道:“大姐!大姐!醒一醒,我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 司徒沐雨有些不悦,“不赶紧修炼,搞什么?” 蝶舞道:“大姐,你没察觉到吗?元气小龙卷正在不断的衰弱。” “胡说什么?风溪池内布置有强大的转灵阵法,只要风窟的风不停,不管多少人在里面修炼,一消一补,都会达到一种动态的平衡,所以,风溪池内的元气根本就不会减少。元气不减少,元气小龙卷会减少吗?别胡闹了,赶紧修炼!”司徒沐雨斥了蝶舞几句,重新入定,但是突的轻咦了一声,“似乎真的减少了……” “难道说风窟的风停了?” 不仅是二女发现了问题,在风溪池内修炼的其它人,也渐渐发现了问题。 愕然,各种猜想都有。 但是,任他们想破脑袋,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一间修炼室内,打发走了乞天碗后,封尘盘腿而坐,闭目,沉静心神,开始稳定自己的境界……半年多以前,封尘刚一突破到神脉境,便遇到了连诀的袭杀,之后又是血满天,陈堂,直至发动禁忌的贯虹一式,与血满天拼了一招,重伤濒死,毁了武道根基。 所以,根本没有机会稳定境界。 现而今,重回神脉境,仍是满满的新鲜感。 但是,与过去不同的是,“破境重圆”之后,根基更加的扎实,经历诸多事情的洗炼,心态也更加的成熟和稳健。至于刚刚重塑的武道根基,封尘用特殊的方法内视过,异常的明亮灼人。 很显然,有了不小的成长。 至于还会不会成长,现在还无法确定。 物我两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断的凝炼着神力,不断的架构着神脉。 “砰!” 突的,一声震天之音惊的封尘心头一颤。 “砰!” 紧接着又是一声,整个修炼室都狠狠的颤抖了一下,灰尘“嗖嗖”的往下落。 循声而望,是修炼室的石门! 有人竟是想破门而入! 封尘惊怒,霍然站起……也就在这时,“砰”,第三声响起,随之的,厚重的石门破裂而开,石块纷飞如雨,向着封尘击射了过来。封尘眼明手快,左闪右躲,所有的石块,尽被轻巧的躲了开来。 聚目凝看,灰尘的掩映中,依稀的能看到两个人影。 一人怒喝:“封尘?” 封尘皱眉,破他的门,打扰他修炼,火气似乎比他还旺盛? “死!” 不待封尘斥问回答,怒喝之人便破开灰尘冲了进来,神力鼓荡,汹涌的激起了阵阵的滔浪,无匹的一拳,向着封尘轰了过来。封尘眉头皱的更紧,破了他的门,打扰了他的修炼,现在又想致他于死地? 什么人,竟是如此的嚣张? 不明白情况,封尘没有硬杠的意思,选择了躲避。 来人一拳打了个空,惊愕了一瞬之后,又不依不饶的轰出了一拳。 借着躲闪的机会,封尘仔细瞧去,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壮实年轻人,模样十分的陌生,封尘可以确定,根本没有见过。没有见过,何来致他于死地的仇怨?但是,心细如火又心思敏捷的封尘,在下一眼间,立刻捕捉到了一个可能性。 斥问道:“眉宇和向无敌有几分相似,你是向无敌的什么人?” 向有敌出拳狠辣,连绵不绝,但是,他连绵狠辣的拳头,却是匪夷所思的碰不着滑溜如泥鳅的封尘。不由的惊愕更甚,好似受了莫大的耻辱一般,怒气翻了倍的往上蹿,“杀我弟弟,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杀你弟弟?” 封尘错愕,“向无敌死了?怎么可能?废手断臂的伤虽重,但只要及时治疗,万万没有死的可能性!”不解,莫明,但看向无敌仇恨满腔的疯狂样子,定然是已经死了。不禁皱眉思量着,“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没有化解的可能性?” 猛然间,眼角的余光瞟见了另一个人。 灰尘散去,那个人的样貌,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来,竟然是方正。 立时间,封尘有了恍然,定然是方正搞鬼! 既是有心人借着这个机会存心设计于他,拉这个仇恨,必然的,做的天衣无缝;必然的,在此种情况之下,根本没有解释的可能性。既是没有,何须费力?寻思至此,封尘冷哼了一声,“没有探明真相就乱认仇人,愚蠢的家伙!” 封尘不再躲闪,迎击而上。 “不管你有何理由,在我修炼的时候,还是在突破境界关键时刻破门而入,都是难以饶恕的重罪,既是杀了你,也没人能指责我什么!”说到这,封尘哈哈一笑,“神脉境三重,以为吃定我了吗?” “哼,哪里来的自信?” “刚刚重回神脉境,你就来送菜?” “就让你瞧瞧,什么叫作超越境界的强大?” 神力鼓荡,包裹住拳头,直直的向着向有敌轰击了过去。 什么,神脉境? 听到此话,向有敌惊愕不已。 但是转瞬间,有了恍然,难怪他的招数尽能被封尘轻巧的躲过。 虽是恍然,惊愕却是不减反增,在来风溪池的路上,方正已经向他讲述了封尘最新的情况,在外门大比上一人独挑数百人,摧枯拉朽的秒杀了五六人,神奇的从淬体境五重突破到了淬体境八重…… 也就是说,在进风溪池前,封尘仅仅是淬体境八重! 才过去了多长时间,就神脉境了? 虽是重修,前路一片坦途,但也不至于如此之快吧? 妖孽! 果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孽! 但是,神脉境一重,有资格在他面前嚣张吗? 向有敌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哪里来的自信,敢藐视神脉境三重的我?只需三招,我就让你败北!哼哼哼,风溪池内,隔绝一切探察,别想会有人救你!杀我弟弟,封尘,今天你死定了!” 一拳轰出,直直的迎向封尘。 “砰~~~” 双拳硬悍在一起,一人不敌,被击的连连倒退,嘴角竟是震出了一丝鲜血。 第五十一章 夹杀 封尘神脉境一重,向有敌神脉境三重。 单以境界上来论,向有敌纸面上的实力超出封尘许多。但是,境界可不是衡量纸面实力的唯一标准,其中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因素——神脉!向有敌神脉境三重,已凝炼出了三条神脉,但是他的神脉皆为人级神脉。 而封尘,虽只凝炼了一条神脉,却是极致的九龙神脉! 大千世~界的武者,神脉仅有五个等级:普通,人级,地级,天级,九龙。 神脉境有九重,每一重都要凝炼一条神脉,第一条神脉极其重要,因为它决定着以后各条神脉的上线!第二条神脉也极其重要,因为决定着它以后各条神脉的上限……换个说法理解,就是前一条神脉决定着后一条神脉的上限。 比如:第一条神脉是天级,之后的八条神脉,最高只能是天级。 向有敌的天赋有限,凝炼的第一条神脉是人级,所以,神脉境三重的他,最高也只能凝炼出三条人级神脉。人级神脉和极致的九龙神脉差距巨大,从所蕴含的神力的量来讲,封尘的一条九龙神脉,并不逊于向有敌的三条人级神脉。 之外,封尘的主修功法更是超乎想象的《天地蹒跚功》。 所以,一拳败他,不足为奇。 虽说封尘的硬实力超出向有敌不少,却不意味着吃定了向有敌。 因为硬实力不等于战斗力! 向有敌一祭出《虚实无有》,不擅长拳脚功夫的封尘,第一招就吃了大亏。眼见向有敌再次扑来,还是同一种味道的《虚实无有》,封尘选择了躲闪退避,没有去硬接。如向有敌所说,窥出《虚实无有》的真谛,就不意味着能破解《虚实无有》。 封尘需要更多的观察,需要更加缜密的思量。 还好,《虚实无有》并没有让向有敌的身法加成,而封家枪诀的《浮光掠影》中所记载的光影行步,又极是精妙,所以,在封尘一心避战的情况下,向有敌并不能把《虚实无有》化成真正的攻击,伤到封尘。 十数招之后,向有敌气的“哇哇”直叫。 “笨蛋,把他逼到墙角!” 又过去了十数招,向有敌依然逮不住封尘,一旁的方正急了,支起了招。 向有敌拳路猛然一变,虽还是《虚实无有》,却不以攻击封尘为目的,大开大合间,极力封锁封尘闪躲腾挪的空间。还甭说,成效相当的显著,只是几招,就让封尘的后背抵住了墙壁,退无可退,难以闪躲。 “结束了!” 观战的方正,一直严肃的脸上有了笑意。 “结束了!” 向有敌怒喝一声,一拳向着封尘轰击而去。 然而,他,还有他,一刹那间,看到的并不是封尘绝望的神情…… 怎么回事? 封尘狡黠的一笑,“真的结束了吗?《虚实无有》,迷惑人的视觉,影响人的判断,以达到出奇制胜的目的。对于出奇制胜,不巧,我有着不少的心得。现在就教你一招,诱敌深入,寻找破绽,反将一军!” 说话间,封尘有了动作。 “砰~~~” 震天一声响,是拳落实处的声音。 威力十足,震的整个修炼室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而所击之方向,坚硬的用厚重的青石砌成的墙壁,直接被这一拳打的四分五裂,出现一个比脸盆还大的深坑。这么沉重的拳头,若是打在人的身上,怕是一拳就能洞穿了血肉之躯。 封尘被洞穿了吗? 怎么可能? 向无敌的刚猛一拳落了空,根本的,连封尘的衣角都没碰到。 神奇的,封尘竟是消失了…… “小心!” 向无敌陷入了迷茫,就在迷惑之刹那间,一声震喝突然响起,一人飞射而来,如流光电影,推飞了向无敌。与此同时,轻巧的在空中翻了个身,头下脚上,一拳直捣地面而去。 震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正! 推飞了向无敌,方正头下脚上,霸道的一拳所轰击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封尘。 封尘被逼入了墙角,看似陷入了退无可退躲无可躲的绝境,实则上,绝境之处还存在着生路,不止一条,还是两条。只不过这两条生路,一般情况下会被人忽略,认为成竹在胸,从而产生些许的麻痹大意。 生路便是上天和入地。 当然,想要抓住这两条生路,时机一定要把握好,一定要能误导住对手。 否则,生路也可能转瞬成为死路。 封尘选择的生路是“入地”,身子一软,直接就顺着墙壁滑了下去……《天地蹒跚功》所修炼的肉身非同小可,与一般功法相比,不仅力量更加的强大,身体的柔韧性也更加的匪夷所思。 刚强之时,如铁如石。 柔软之时,搓成面条,塞进酒坛子里,未尝不可实现。 所以,顺着墙滑溜而下,当真的是溜的不行,没有一丝的滞涩。不仅如此,还加成了不少的速度,在封尘的特意为之之下,当真是迅急如雷。“入地”是躲避,却不是单纯的躲避,还带了致命的攻击。 如封尘所说,诱敌深入,反将一军。 封尘迅急如雷的滑溜,澎湃出强大的神力,包裹住双脚,向着向有敌的双腿猛踹了过去……反将一军的出其不意,十拿九稳的可以一击废了向有敌的双腿……然而,始料未及的是,一直观战的方正出手了! 千钧一发的不仅救了向有敌,还向他轰出了杀招。 “可惜!” 封尘暗呼了一声,一个驴打滚,躲了开来。 翻身而起,盯视方正,淡笑道:“耐不住寂寞了?要一打二了?” 方正冷哼一声,“对于暗招伤人的卑鄙小人,就应当用更加的卑鄙的手段收拾!”见向有敌想说什么,方正摆了下手,让他禁声,“封尘,既然我在这里,聪明如你,应当非常的清楚,今天你死定了!” 封尘摸了摸下巴,淡笑依旧,“瞧见你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今天就是我的必死之局!这个蠢货……”封尘瞧向向有敌,“就是你的马前卒,若是他杀不死我,你定然会出手!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一对二,我一人面对两人的围杀!” 摇头叹气,尽显悲催和无奈,“在风溪池中,没有人会救我啊!” 方正残忍的笑了,“娃,你很清楚啊!那么,就给我死!” 身法一展,扑向封尘。 向有敌微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紧跟其后,扑向封尘。 第五十二章 死路?瞬移? 刚回归神脉境,封尘要试试自己的实力,向有敌是一个好的选择。 结果差强人意。 优势明显,短板也十分的突出。 但是,即使拳脚功夫逊人一筹,若非方正从中作梗,也有极大的几率战胜向有敌。 一旁的观战者不再观战,加入到了战斗。 双人围杀,封尘有硬杠的可能? 没有! 在狭小的修炼室内,一点机会都没有! 向有敌神脉境三重,而方正呢?骇人的神脉境七重! 封尘可以跨越两个小境界与向有敌攻的你来我往,但是,绝对没有机会跨越六个小境界,与方正一决雌雄!何况,方正凝炼的第一条神脉是地级!更何况,方正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和向有敌一起夹杀封尘! 绝境? 在小小的修炼室内,就是封尘的殒身之地? 方正阴鸷的大笑,“封尘,如此死局,你还有绝处逢生的机会?不怕告诉你,你的不幸是因为你是封家之人,不管你来不来斩风谷,你的死都已经注定了!你们封家的灭亡,也已经注定了!” “本来,没把你当回事,谁知道你却是不安分的上蹿下跳?” “短短时间,竟是蹿到了神脉境!” “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又如此的妖孽,逼着我们杀你啊!” 说话间,神力澎湃如潮,灌涌向一指,骤然,一道神劲如箭矢一般破指而出,向着封尘射了过去。封尘没有硬接,灵巧的躲了开来,“砰”,神劲射在墙壁上,击出一个小小的深坑。 封尘瞥了一眼,有点震惊。 如此一指,若是命中在身上,必然是洞穿之伤。 这样的,神力化劲的攻击方式,刚刚回归神脉境的封尘一点也不懂。 除此之外,神力御物,他也一点不会。 “该学的东西还很多!” 封尘暗叹了一声,正欲抽身而退,破解两人的围杀,冲出狭小的修炼室时,却猛然顿住了身形,因为此路不通。封尘无奈的摇了摇头,“以为第一时间会杀我,没想到第一时间却是堵住我的逃生之路!两个人啊,你们就这么的没自信?” 方正桀桀冷笑,“瓮中之鳖,死路一条!” “真的吗?”封尘不以为意,竟是迈开了脚步,向着二人走了过去,闲庭信步的好似在逛自己的后花院,“你们的策略不得不说是完美的,若我真是翁中的鳖儿,我定死无疑!很可惜,我不是鳖儿,而是一条龙,一条直冲九霄的龙!” 鄙夷,不屑,只觉得好笑。 两个人堵住了小小的石门,还有脱逃的可能? 龙? 这种天地神物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连真实的样貌都无人知晓。 如此,还嚣张的称龙? “嗷~~~” 突然的,封尘仰起脖了啸叫了一声,悠远苍桑,霸气十足,“听见了吗?这就是神龙的怒吼!铭刻在你们的心中,因为不久的将来,此声会响彻整个武林!哦,得罪我,不知道你们还能活多久?” “现在嘛……” “再见!” 骤然的,封尘动了,却奇诡的动的极慢,在原地蹒跚着。 向有敌愣住了,“就这?” 方正的洞察力优于向有敌,极强,“不对!”一手抬起,一指伸出,又发出了一道指劲,攻向原地蹒跚的封尘……然而,惊异满眼,“竟然是虚幻的残影!”霍然转身,瞅向修炼室的外部,一人背负双手,静静的站立着,脸上挂满了戏虐的笑意。 不可置信,“你……怎么做到的?” “别以为你强,就能吃定我!别以为堵住了石门,我就必死无疑!”封尘好整以暇的开了口,“我有我的匪夷所思,面对你们,足以做到闲庭信步!怎么样,是不是非常非常的不理解?哈哈哈,这样就对了!” “若是我想走,你觉得还能拦住我吗?” 方正没有答话,瞳孔缩成了针眼,在寻找着答案,在思索着应对之法。 而向有敌,已沦为了陪衬。 “但是,我为何要走呢?我走了,岂不是让你们小看了,觉得我怕了你们?”说到这,封尘傲然的一挺胸脯,“鱼进了大海,龙出了浅滩,该是我拿出真正的实力,来领教领教你们的高招了!” 说完,施展身法,飞速而去。 愕然,狠话狂的不行,放出来了,竟还是灰溜溜的逃跑? 方正急喝:“师弟,堵住风溪池的出口!只要封尘逃不出风溪池,我就有信心弄死他!”然而,话刚出口,封尘却是猛然纵身而起,跳上一棵大树,挑了一根笔直的枝杆,折了下来,又跳下了大树,站在了原地。 方正迷惑,“他想干什么?” 封尘清掉枝杆上的枝叶,握在手中,挥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有真~枪,以一根木头代枪,勉强可以。”神力澎湃而出,覆盖住整根木枪,再次挥了挥,满意更甚,“这样的话,有了真~枪的威力!” 抬头,瞧向二人,盯视向有敌,“蠢货!现在滚蛋!可饶你不死!” 话是白说,怎么可能滚呢? 封尘是杀他弟弟的凶手,他已经认定,怎么可能放过? 饶他不死? 莫说他有战胜封尘的自信,就算没有,强大的方正在身旁,他有死的可能? 封尘叹了口气,“那么,只能送你上路了!” 无奈,却不会让封尘揪心,就算有朝一日真相大白,封尘不是杀死向无敌的真正凶手,仇怨也不会化解。无它,封尘是向无敌身死的起因,若没有封尘废掉向无敌的一手一臂,方正会借机杀死向无敌,陷害他? 退一万步说,就算向无敌没死,仇也化解不了! 废人辱人,谁能忍受? 纵然被废被辱是向无敌自找的! 如此种种,若在此刻干掉向有敌,对封尘来说,还是件好事。 再说,两人的夹杀,要破之,向有敌是捷径。 能逃却不逃,有逞强的成分在,用自己的《浮光掠影》极限的挑战一次不可能。但最主要的,还是无奈的选择,该死的乞天碗,竟是吞吃元气上了瘾,封尘勒令它回来,它却是不理不睬,非要把风溪池的元气吞个干净不可。 如此,封尘怎么可能舍乞天碗而走呢? 第五十三章 拿命来! 拿着木枪,封尘有了自信。 自信的封尘却没有与二人硬碰硬,选择了游走的战术,因为那样不智。 更何况,胜负并不紧要,时间才是关键。 光影行步施展而出,如同行走在光与影之中,快,却不只是单纯的快,会给人一种错觉,好像在光影中瞬移一般。但虽快,却无法摆脱方正的追击,时不时的还会贴到身前,突然的,给封尘来上一指神劲。 《兰花一指》,玄级下品的功法,施展时必须掐出一个兰花指。 模样古怪,看起来有点娘娘腔,但威力却是十足。 很多次,封尘差点着了道。 幸好封尘的光影行步比较的神妙,幸好《天地蹒跚功》所锤炼出来的肉身,柔韧的很多匪夷所思的动作都能轻描淡写的做出,所以,在千钧一发之际,都能险之又险的躲了开来。 但是,这不是办法。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失鞋? 封尘瞧了眼被甩在后方的向有敌,寻思着单独对敌的可能性……修炼室外的空地障碍虽多,却过于的局促,不利于战术的施展,他需要一个更为广阔的区域,在风溪池中,只有两处满足这样的条件,第一层和第二层。 稍一转念,封尘向着第一层奔了过去。 方正讥讽,“怎么,要逃了?” 封尘哈哈一笑,“这么半天没追上我,看来,你的实力也不怎么样啊!有胆量,就追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一奔入第一层,封尘扬声大喝:“想活命的,都坐在你们的修炼台上不要动!” 顿时间,正在修炼的弟子统统被喝声惊醒。 愕然的循声望去,是封尘! 再仔细一瞧,封尘的身后还紧追着方正! 什么情况? 一追一逃,封尘正在被方正追杀? 怎么可能? 小小的封尘,能劳动执法堂的堂正、一个实力超强的神脉境武者追杀? 这…… 封尘的速度好快,竟是让方正在后边吃灰! 那个是谁? 向有敌! 方正,执法堂的堂正,专管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所以,几乎无人不识。而向有敌则不然,虽为神脉境,却没什么公职,所以名声不显,少有人识得。但识得之人一看到向有敌,立刻就有了联想,难道是因为向无敌之故? 若是如此的话,方正追击封尘,可以理解。 只是封尘的面子可真够大的,竟是让权力滔滔的方正亲自动手。 八哥摇头叹气,“我就说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能屈的时候还是得屈一下,不然的话,祸事当头啊!打了向无敌是痛快了,却惹来了方正和向有敌……唉,胳膊怎么能扭得过大腿呢?早晚得横死荒野!” “咦,话说回来,方正怎么追不上封尘?” 八哥被惊住了,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也坐实了那种可能性。 但纵然如此,也不足以和方正周旋。 八哥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其它人亦是,一个个被惊的呼吸都有些停滞。前不久还和他们一起修炼,短短的时间之后,就上升到了让他们仰望的见了面必须尊称一声“师叔”的高度!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竟然和方正、向有敌拼起了高低! 如梦似幻…… 蝶舞美眸闪动,春~心荡~漾的不能自抑,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让她动心的男人果然是非同小可!爱慕更甚,恨不得现在就投怀送抱!但是,短暂的春~心荡~漾之后就是心跳到嗓子眼上的担心,他,万万不能有事。 司徒沐雨的心思和蝶舞差不多。 但是,仅是差不多。 她产生了自卑感,同时也下定了狠心,更加努力的修炼。 神脉境一重的封尘能和神脉境七重的方正在速度上周旋,有多方面的原因,如九龙神脉的非凡,如光影行步的精妙,如借助繁多的障碍物,不停的变换奔行的轨迹。除了这三点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在速度上,方正并不十分的擅长。 种种原因造就了现在的局面。 进了风溪池的第一层,封尘便开始了战术的布置,他得寻找路线,让身后的方正和向有敌分的更开。依靠速度是下下之选,他需要巧妙的诱敌,让两人主动的分开。于是乎,不规则的奔行变得有迹可循。 “该死的家伙!” “师弟,别跟在后边,找机会夹击他!” 只是少许时间,方正的怒喝声便响了起来,向有敌答应一声,绕向前路。 封尘狡黠一笑,静待最佳的机会。 “哦,又是这个!” 突然间,步步紧逼的方正惊咦了一声,因为在修炼室的一幕再一次的出现了……飞速逃蹿的封尘突然顿住了身形,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原地蹒跚着……见识过一次,方正第一时间便已经确定,这是封尘的残影,根本不是封尘本人! 残影在原地蹒跚,真人却已不知去向。 目光扫视,极速寻找,顿时间,方正震惊的瞪圆了眼珠子,在他所视的方向,竟是看到了一串的封尘,尽皆在原地蹒跚着……不用怀疑,这些在原地蹒跚的封尘,尽都是封尘遗留下来的残影! 惊,惊的不能再惊! 原以为封尘的残影遁逃之术依仗的是其种神符,现在一看,根本不是! 一种了不得的身法! 看其施展的频率,很显然,能无限的使用! 有这种奇诡身法傍身,还让人怎么玩? “呃,他的目标是向有敌!” 惊愕的愣在了原地,但是,也就两三个呼息间,又猛然回过了神。 窥出了封尘的盘算,方正大觉不妙,飞奔而去。 残影遁逃术? 非也! 封尘所施展的是他早先所领悟的——蹒跚,幻影,杀! 因为是自己领悟的,所以名字也是他取的。 当时,淬体境九重的封尘被洪飞凤逼的不行,不得不使用了一张对封家来说珍贵无比的血煞符,把自己的修为强推到了神脉境!虽然境界达到了神脉境,实力却与真正的神脉境逊色不少,所以,即使竭尽全力,也不是洪飞凤的对手。 无奈,只能极限的逼迫自己,寻找应对之法。 就这般的,“蹒跚,幻影,杀”出炉了! 招是同一个招,人也是同一个人,境界也是同一个境界,但是,真正的神脉境和靠血煞符吹出来的神脉境完全不是一回事。更何况,封尘还不是普通的神脉境,凝炼出九龙神脉的极致神脉境! 所以,幻影杀的威力更大! 所以,之前,才能那般轻易的打了方正和向有敌一个措手不及,逃出修炼室。 而现在,他要用幻影杀创造一对一对环境! 速度飞快,如同闪烁一般,远远不是光影行步可比,拉出一连串的残影,转瞬间就到了向有敌的身前,“之前是我的仁慈,有心饶你一命,让你滚,你却不滚!现在嘛,你想滚也没机会了!” “愚蠢的人,拿命来!” 第五十四章 饶命!饶命吗? 封家的《浮光掠影》,一部基础的枪诀,虽是基础,却是一部不折不扣的玄级上品的功法。习练起来并不难,只是囊括了普通枪法中的一切技巧和套路而已。但是,不难的《浮光掠影》想要去精熟,却是极难。 精熟的《浮光掠影》威力非同小可。 实则上,比起韩家的那部吹到天上的刀诀,还要胜上许多。 据封阳讲,《浮光掠影》存在的主要目的,就是为封家绝世枪法《天封》打基础。 而《天封》,数百年了,唯有封尘有资格学。 一杆木枪在手,封尘有了睥睨的霸气,诱导方正和向有敌分了开来,再施展“蹒跚,幻影,杀”,如瞬移一般,甩掉了方正,杀到了向有敌的身前……两人的夹杀,其中一人还是神脉境七重的方正,根本没有封尘周旋的余地。 但是,单独的面对向有敌,他有着足够的自信。 “你……” “来的好!” 本是要依照方正的命令,绕到前路堵杀封尘,却没想到着了封尘的算计,让他落了单,分而杀之。惊愕!惊愕封尘的盘算!更加惊愕封尘施展而出的幻影身法!但只是惊愕了一瞬,又血脉喷张的雀跃起来。 《虚实无有》施展而出,迎击而上。 “肉掌对枪?” “太自信了吧?” “不学学我,折一根树枝当兵器?” 口中虽然调侃着,手底下却是一点不慢,《虚实无有》,在封尘手中无枪之时,相当的忌惮,但是现在,手中有枪的他,可视之为无物,“不得不说,《虚实无有》相当的精妙,短短时间,无法洞察‘虚实’和‘无有’。” “但是,洞察不得,却不意味着破解不了!” “世间上并没有完美的功法,在强大的同时,必然存在着先天的缺陷,不足之处。熟练《虚实无有》的你一定非常的清楚吧?你的每一招每一式,虽然可以虚实转化,无中生有,却因为这些花里胡哨的变化,影响了出招的速度。”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只要我的出招速度高于你,《虚实无有》再怎么精妙,也是枉然!” 听此一番论述,向有敌惊住了。 封尘说的没错,他们向家的家传武学《虚实无有》,确实存在着这一缺陷。 只要出招快过《虚实无有》,便有机会破之。 果然是一个妖孽! 再一次的,向有敌不得不叹服! 短短时间,为数不多的交手,不仅把《虚实无有》的特点摸了个清楚,还想出了破解之法,如此的妖孽,在整个斩风谷的同辈之中,怕是只有两三人可比。如若不是弟弟之仇,这样的妖孽,他很乐意交往。 然而现在,他选无可选。 向有敌不屑的冷哼一声,“知道又如何?你的枪实在太慢了!” 一上来,封尘并没有施展全力。 原因很简单,一上来,向有敌必然全神戒备,弦绷的最紧。 所以,与其耗费大量力气的硬拼,还不如示弱,迷惑向有敌,让他误以为封尘全力奔杀的实力不过尔尔。小觑了封尘,或多或少的,心弦会放松一些,待到这时,再猛然爆发,必能打向有敌一个措手不及,收到奇效。 “看枪!” 向有敌不屑的话音方落,封尘的枪路霍然大变,梅花点桩术施展而出。 破解《虚实无有》,一个字,快! 梅花点桩是《浮光掠影》中最快的招数! 因为没有任何的花招,就是单纯的直刺! 不仅快,更是变~态的准! 能在指甲壳上点出一朵朵的梅花,可想而知,有多么的精准! 一枪刺出,瞄准的是向有敌攻来的拳头……可惜,是虚招!向有敌不屑一笑,实招向着封尘轰击而来……但是,他的笑容才刚刚勾起,尚未绽放而开,目中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封尘的枪,竟是早早等在前方。 “砰~~~” 收之不及,无法躲闪,枪与拳硬捍在了一起。 “啊~~~” 枪芒异常的锋锐,轻易便刺破了向有敌包裹拳头的神力劲芒,摧枯拉朽,直刺到了手腕处方才停止!幸好有神力劲芒化解了不少的力道,幸好封尘手中拿的是一杆木枪,不然的话,向有敌的整条胳膊,怕是得刺成一堆的烂肉碎骨。 剧痛难耐,向有敌惨呼了一声。 惊恐满脸,想也不想,本能的急速后退。 “想逃?” 封尘淡淡一笑,光影行步施展而出,紧逼而上……对付向有敌,若施展“蹒跚,幻影,杀”,会更加的简单。但是,就如同封尘所说,没有完美的武功,“蹒跚,幻影,杀”是强,消耗神力却是颇巨。 还有方正这个大敌存在,过多的浪费神力,不智。 实际上,封尘还有压箱底的搏命一招,《天封》第一式——贯虹! 贯虹若出,谁与争锋? 曾经,韩袅,连诀,二人就被贯虹一式捅爆了身体! 曾经,依靠贯虹一式,只有神脉境一重的封尘和神魄境一重的血满天硬捍了一招。 如此强的招式,一招可秒向有敌! 但秒了之后呢? 神力耗尽的封尘,没了战斗力,只会沦为被宰的羔羊而已。 区区一个向有敌,不值得封尘动用全力。 一手废,《虚实无有》再没了施展的可能,就算有可能,面对封尘快的匪夷所思的枪法,一样只有败北一条路。惊恐的向有敌仓皇后退,很快,超水平发挥,但是,再快也没有封尘快。 光影行步,光与影中飞驰。 仍然是梅花点桩,一枪枪的点出,直取向有敌的性命。 转瞬间,向有敌的身上已多出了数个血窟窿。 血流如注,伤筋动骨,超水平发挥的身法越来越滞涩,极尽全力的辗转腾挪,极尽全力的抵挡,也无法尽数化解封尘刺来的一道道枪芒……寄希望于方正速速赶来,救他于危难,然而,还在远处,已是来之不及。 要死了吗? 怎么办? 他不想死,他们向家少不得他…… “饶命!” “我清楚,你不是杀死向无敌的凶手!” 第五十五章 灭罪一式,戮力! 求饶? 什么情况? 让他滚,放他一马,他不滚,现在命悬一线了,就贪生怕死的求饶? 当他是什么? 天下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封尘冷哼了一声,根本就不理会,依然是梅花点桩,挺枪直刺。 他要言而有信,说他死,就得死! “陈堂……” 可是,就在即将一枪洞穿向有敌脑袋之瞬间,向有敌突地嘶吼出了陈堂的名字。 不由的,封尘的木枪停滞了一下。 就这么停滞的刹那时间,向有敌猛然后退,侥幸保住了性命。 封尘追击而上,攻势依然凶猛,但是,与之前相比,狠辣的杀伐少了一些。如此转变,并非是封尘仁慈,而是在快速的判断向有敌的话语是真是假?求饶,指出封尘并非凶手的声音压的很低,但“陈堂”却是嘶吼而出。 显现,求饶之语,他怕人听了去。 而“陈堂”之名的嘶吼,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言。 为何要如此? 睿智的封尘不难揣测出,必然是向有敌万分的忌惮陈堂,不愿与陈堂敌对,从而遭受灭顶之灾,所以,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顺着方正之意,把他当成了杀死向无敌的凶手,致他于死地。 为何要如此? 或许存了讨好之意,想顺势巴结陈堂。 胳膊扭不过大腿,柿子要捡软的捏,既然向无敌已经死了,无可挽回,利益就成了首要的选择。“胳膊”扭“大腿”,有害无益,但是“软柿子”,好捏还有利,所以,只要是趋利避害之徒,不难做出选择。 只是没想到的是,原以为的“软柿子”却是个要人命的杀神! 求饶,不想死! 但更多的原因,或许是不想如此憋屈又毫无价值的死去。 是不是如此? 求饶的话语,再加上满脸哀求的神情,可以推断出,八九不离十。 亲弟弟被人害死,不思报仇,还要与仇人为伍,甚至极力的想去讨好,这样的一个无耻的没有底线的人,封尘极是厌恶!一枪捅死,没什么含糊的!但是,稍一转念,他还是忍住了。 或许,向有敌,还有他背后的向家,还有些价值。 就算放错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以封尘现在的实力,向有敌,向家,根本不放在他的眼里。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封尘压低了声音,“想活就配合我,放缓你的闪避,吃我一枪!立刻,马上,否则,死!”封尘是实话是说,但同时也是试探,如若向有敌信他的话语,默契配合,就放他一马,如若不信,死! “很好!” 仅仅只是迟疑了一瞬,向有敌便果断的点了点头。 梅花点桩,一枪点在了向有敌的胸脯处……不是轻点,入肉极深,几乎把向有敌的胸脯扎了个对穿。一击得手,封尘猛一抽枪,带出一串的血花,铺洒虚空。向有敌瞪圆了眼珠子,向后趔趄了几步,口喷鲜血,在“哦哦”声中,仰天而倒。 “呸,垃圾,死不足惜!” 封尘不屑的“呸”了一口,厌弃的,都不想多看一眼,霍然转身,朝向正在急速奔过来的方正,嘿嘿一笑,“接下来是你!” 一枪致命,因为封尘的一枪捅的是心脏。 然而,虽是心脏的位置,却没有伤及心脏一丝一毫。 梅花点桩的精准,足以让封尘做到这点。 向有敌受了重伤,却没有死,甚至意识都没有丧失,他只是配合封尘,让自己看起来真的死了。真相是如此,但是,除了当事人的封尘和向有敌,谁知道这个真相呢?所以,方正,还有所有的观战者,都认为封尘杀死了向有敌。 震惊,因封尘的强大而震惊! 震惊,因封尘的果决狠辣而震惊! 两人的交手,你来我往的用了不少的招数,但是,所花费的时间却是短暂。神脉境的武者已经是非人类,出招的速度可以说是风驰电掣,所以,在这短暂的时间内,都不足以让方正赶到近前。 “该死!” 方正恼恨,斥骂了一声,“杀死向无敌,杀死向有敌,你死不足惜!” 兰花指一捏,一道指剑向着封尘射了过来。 封尘轻巧的躲过,调侃道:“执法堂的堂正,长的也颇是飒爽俊秀,怎么就学了这么一个娘娘腔的武功?没用的,你的指剑威力是不俗,但发射的太慢了,没有速度,如何致我于死地?” 话虽如此说,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封尘只不过仗着光影行步,仗着繁多的障碍物,与方正躲猫猫而已。 若正面交手,能撑几个回合? “是吗?” 方正脸色突然一变,恼恨尽数消失,换成了阴鸷的笑容,“封尘,你总是让人出乎意料,搞的我是一波一波的措手不及,但是,在我面前,你仍然是一只蝼蚁!”说到这,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是时候,也该让你意外一次了!” “丰华大陆,每三十年有一次绝顶风骚的论武大会,今年,就是这第三十年。凡是武者,没人不想在论武大会上一展风姿,我,自然也不例外。早早的我就开始准备了,虽说还相当的生疏,杀你却是足够了!” “封尘,让你瞧瞧我真实的实力!” 猛然间,方正双手翻飞,掐起了武诀……武诀又称法诀,是调动神力施展招式的途径和方法,不同的武诀,能调动出不同数量的神力,施展出不同威力和种类的招式,一般情况,发动的都是大招。 像《兰花一指》的指剑攻击,就不需要武诀。 像封尘的“蹒跚,幻影,杀”,也不需要武诀。 “《愆衍心诀》,灭罪一式,戮力!” 只是转瞬间,繁复的武诀便施展完毕,一声高喝,方正一指狠狠的点在了自己的眉心之上……破了皮,甚至还伤了骨。一点即离,在手指脱离眉心之瞬间,一道血泉喷了出来。 但是,仅仅只是喷了一道,鲜血便神奇的止住了。 不仅止住了,还结了疤,看起来好似只是在眉心处点了一点的朱砂。 随着“朱砂”的形成,“轰”,方正的身体,神力疯狂的喷薄而出,威力之强,竟是震爆了虚空。随之的,方正的神情大变,什么恼怒,什么阴鸷,统统不见了踪影,唯有好战的嗜杀汹涌澎湃着。 双眼如狼,慑人心魄。 第五十六章 高招!极限? 《愆衍心诀》,灭罪一式,戮力? 急了,要放大招了? 难道说一直隐藏着实力,只是和他玩玩而已? 整个丰华大陆绝顶风骚的论武大会? 他是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管方正抱着何种心态,隐藏着多少实力,现而今要认真起来的他,对于封尘来讲都是极危之事。不用交手,感觉一下滔滔的逼人气势,看一下满眼凶戾的疯狂,就知道,接下来的攻击难以应付。 甚至摧枯拉朽的被碾压至死,也是极有可能。 怎么办? 此时此刻,转身而逃,怕是最明智的选择! 若逃,定然有机会,“蹒跚,幻影,杀”,会让他一骑绝尘,甩开方正。 但…… 该死的乞天碗,怎么还不知足? 再者,逃,是真正所愿吗? 还没试一试方正的“《愆衍心诀》,灭罪一式,戮力”的威力就逃,是不是显得太没种了?有着光影行步,有着“蹒跚,幻影,杀”,放大的方正,也不一定能把他怎么样! 更何况,他也有大招! 逼急了,再来一次极致的贯虹一式,秒了方正! 当然,那是逼不得已的下下之选。 极致的贯虹一式,神力和血气的极致双重奏,会再一次的毁掉他的武道根基。 若再一次毁了,能有再次重塑的机会吗? 转念间诸般的考虑,封尘有了决定,豪气的一甩手中的木枪,“来吧!” 方正并没有言语,“嘎嘎”一笑,蓦然间,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封尘惊愕,好快的速度!难道说和他的“蹒跚,幻影,杀”一样,具有瞬闪的特性?所谓的“《愆衍心诀》,灭罪一式,戮力”,是一种激发潜力,爆发神力,硬生生提高实力的招数? 好似用了血煞符,或者吃了大力丸。 棘手! 谨慎以待,扫视四周。 蓦然,一个阴狠的笑脸跃入封尘的眼帘,正是方正!他竟是绕了一个大圈,迂回的向封尘奔袭而来!速度很快,快的拉出了一道残影!这一眼还在数十丈外,下一眼就已经到了近前。 没有霸气的飞扑一掌,而是阴柔的捏出了兰花指。 画风不对,有点搞笑。 但封尘根本笑不出来,兰花指,《兰花一指》,比起飞扑一掌,更加的让人忌惮! “扑~~~” 兰花指一捏,一道指剑射出,正中封尘。 很可惜,只是残影! 如此快的速度,再配合上《兰花一指》,光影行步远不足以应付,封尘只能祭出他的超绝身法“蹒跚,幻影,杀”。轻松的躲避掉,不待松口气,瞥上一眼,瞧一下方正,背后忽感恶风不善。 封尘想也不想,再次祭出幻影杀。 可是,身影刚刚挪移到十数丈外,背后又感到恶风不善。 而这一次,针扎般的疼。 “好快!” “竟是能追上我的幻影身法!” 封尘惊悚,惊悚的封尘只能再次的挪移闪躲。 “扑~~~” 可是,施展“蹒跚,幻影,杀”,从一点飞驰到另一点的过程中,一道指剑破空追赶而来,正中封尘的左臂!幸好,只是擦伤了点皮,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下一次,下下一次呢? 能击中一次,定然能击中第二次! “蹒跚,幻影,杀”,封尘领悟的极强的身法,优点极为突出,但是,缺点也十分的明显,除了神力消耗巨大外,最致命的一点,就是没有任何的持续性。发动后,如同闪烁,从一点闪烁到另一点,到另一点之时,须得再次的发动。 就算发动的再快,中间也有个停顿。 如此,连续施展“蹒跚,幻影,杀”,速度会折扣不少。 “嘎嘎嘎,闪啊?逃啊?” 破天荒的,一道指剑击中了封尘,方正激动了,兴奋了,好似吃了大麻一般,歇斯底里的癫狂了,“我说过,在我面前你就是只蝼蚁!想让你死,你就得死!接下来,让你见试一下,什么叫作剑如雨下的绝望!” 一手捏兰花指,一道指剑射向封尘! 另一手也捏出了兰花指,一道指剑射向封尘! 双手轮番的捏出兰花指,一道一道的指剑,连绵的射向封尘! 较之之前,速度更快! 一道道的指剑,真如剑雨一般,铺天盖地的射向封尘! 指剑增多,速度却没有丝毫的减慢,在步步的紧逼,如影随形的跟在封尘身后! 一追一逃,两人的相距,只是在咫尺之间。 咫尺之间,如何躲避掉方正连绵不绝的剑如雨下? 扑!扑!扑! 一道道的指剑命中了封尘,破了衣服,迸射出了血花,短短时间就是遍体鳞伤。 但是,依然的,没有一道指剑让封尘伤筋动骨! 躲无可躲,并不意味着必死,封尘选择了受小伤而避大伤。 只要不伤筋动骨,任它雨打芭蕉又如何? 但是,一定要做个受受吗? 既然“蹒跚,幻影,杀”逃不掉也躲不了,何不殊死一搏? 极致的危险,才能激发出极致的潜力,他的“蹒跚,幻影,杀”,不就是在洪飞凤的极致的逼迫下才领悟而出的吗?一念至此,封尘放弃了逃蹿,“啪”,突的,把手中的木枪折成了两截,一手拿一根。 长枪无法和方正一较高下,那么两只短枪呢? 一个幻影,闪到了方正的身后,一枪向着方正点了过去,“来吧,让暴风雨更加猛烈一些吧!来吧,神脉境七重的你,拿出了压箱底的手段,能否真的杀掉我?”遍体鳞伤并没有让封尘感到疼痛,沮丧和绝望,反而激起了汹汹的战意。 亢奋,那是发自骨子里的! 挑战不可能,战胜不可能,是封尘一直的追求! “桀桀桀,如你所愿!” 不逃,和他硬拼,封尘突然的选择,让方正微微愕然了一下。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反应速度,身子腾空,蓦然扭转,兰花指一捏,一道指剑射出,正好和封尘刺来的枪芒撞击在了一起。 “好重!” 第一次硬接方正的指剑,封尘真实的感觉到了威力,震的手掌剧烈一颤,有虎口欲裂之感。 不过,可以忍受。 随即,一枪再次点出…… 一手一杆短枪,连绵不绝的点向方正! 梅花点桩,两杆枪的梅花点桩! 第五十七章 浪一波 风溪池,斩风谷中的一处修炼的宝地。 共分一层和二层。 第一层,草木茂盛,风景如画。 第二层,缈缈的雾气弥漫,犹如仙境一般。 雾气,非是水雾,而是元气浓厚到一定承度,自然出现的一种现象。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但是此时此刻,缈缈的雾气不见了踪影,浓厚的元气稀薄的比外界强不了多少,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仅仅发生在短短的时间内,而且还在发生着,如同一池子的水,非要流干流尽方才为止。 怎么回事? 如此的变化,太过的匪夷所思,从来没有遇到过! “师兄,难道阵法出了问题?” “不清楚……” 系风尘有些郁闷,刚刚回到了宗门,听了师父一顿啰嗦之后,刚刚才进入风溪池中不久,还没调整好心情开始修炼,就发生了此种诡异之事。其实,他早已注意到了,只是没有多想,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或许真是阵法出了问题……” “走,下去!” 系风尘大步向一层走去,其它几个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 “你们可知道,阮师妹去哪了?” “不知。” “师兄,我知道。早先,我看到师姐和封尘在一起……哦,封尘是那个……”瞧见系风尘摆手,示意他不用解释,开口之人谄笑一声,继续道:“半个多月以前,师姐擒住封尘,带进了她的洞府,待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出来。之后,师姐好似出了谷,再没有看见过她的身影。” 系风尘哦了一声,“你意思是说,封尘可能知道他去了哪?”摸着下巴,系风尘若有所思,忽然问道:“一个外门弟子,名气似乎很盛,连你们都知道?他和阮师妹是什么关系?我可是清楚的知道,她的洞府,从来不许任何人进入,特别是男人!”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踊跃的讲述了起来。 赞赏者有之,但更多的是厌恶。 系风尘静静的听者,偶尔插一两次嘴,就这般的,不紧不慢的下到了第一层。刚到第一层,霍地,就被惊天的打斗声吸引了。循声而望,惊的系风尘张大了嘴瞪圆了眼珠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个封尘,竟然和方正在对攻! 怎么可能? 猛擦眼珠子,再次细看,不是虚幻,的的确确的,封尘正在和方正对攻! 虽说极是狼狈,落于下风,却是悍勇的让人瞠目。 与系风尘一般,其它的几个人,如同泥塑木雕一般,不可置信的在原地目瞪口呆着。 “师……师兄,这……” “招招狠辣,他们是要致对方于死地!师兄,要阻止吗?” “当然……” 玉天行的大弟子,修为高深,实力高深,整个斩风谷中,不管是核心弟子还是亲传弟子,都得尊他一声“师兄”,所以,这种同门相残的事情,只要是他遇到了,万没有视若无睹的可能。 但是,在他即欲冲将出去的时候,却猛然顿住了脚步。 “当然……不!” 系风尘艰难的否定了自己之前的说法,“方正,执法堂的堂正,为人刚正不阿,很少因私事与人发生冲突。此刻,还是在风溪池中,却与封尘厮杀在一起,定然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免得妨碍执法堂办案,暂时的,我们还是不要插手,静观事态的发展。” 几人诧异的看向系风尘,此番话语,有违他的一贯作风。 但是,没人置疑。 封尘,一个让他们厌恶之人,有什么好帮的? 不出手,说不得封尘就会死在方正的手下。 这是大家都乐于见到的。 瞧着远处浴血奋战的封尘,系风尘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 刚回宗门时,一时兴起,观看外门大比,被封尘的威猛霸道的身姿所吸引,十分的欣赏。但是后来,当他了解深入,当他听到玉天行大加赞赏的话语,特别是当他得知封尘凝炼的神脉是天脉时,他难以抑制的,竟是起了嫉妒。 听了众师弟的述说,除了嫉妒外,又产生了敌意。 高傲的阮云,竟然和封尘黏在一起! 而现在,才过去多少时间,这个让他嫉妒又萌生敌意的家伙,竟然摇身一变,不仅成了神脉境的武者,还匪夷所思的与方正你来我往的拼杀在一起。方正,他十分的了解,实力远不如他,却也非同小可。 “是《愆衍心诀》!” “不声不响的,方正竟是修成了《愆衍心诀》?” “了不起!” “但是,施展出《愆衍心诀》的方正,配合《兰花一指》,竟然碾压不了封尘?” “这家伙……哪里冒出来的妖孽!” 系风尘的拳头握的更紧,有浓浓的危机感蹿涌而出。 ………… 杀了向有敌,惊人! 现在,又和开了大的方正厮杀的惨烈,更加的惊人! 八哥等人看傻了眼。 怕遭了池鱼之殃,不敢继续待在修炼台上,众从早早就躲到了角落的一座小山上。 “大姐……” “别胆心,封尘没事的,他一定能打赢方正!” “嗯,他一定能胜!”蝶舞握着小拳头,咬着牙关,坚信着,但是,看到封尘遍体鳞伤的样子,看到他节节败退的颓势,惶惶的,急切的她,眼泪都不自主的流了下来,“大姐,这……我们应当喊人来!” 司徒沐雨摇了摇头,“出不去风溪池的……” 目光扫视,瞧见了系风尘等人,眼睛一亮,猛然跳下了小山,急奔了过去。 ………… 一杆长枪奈何不得方正,那么就换两杆短枪。 枪短,攻击的速度更快! 两杆枪,多一倍的数量,多一倍的攻击频率! 的确,这样的转变赋予了封尘硬拼方正的可能性。 只是很可惜,实力还是差距悬殊,即使拼尽了全力,极度的升华了梅花点桩,也没有一丝丝战胜的可能性。节节败退,防御的虽然完美,握枪的两只手,却早已经被强大的力道震裂了皮肉,鲜血横流。 若不想个办法,败亡是早晚的事。 就在封尘无计可施之时,惊喜出现,乞天碗回归了! 从地底穿梭而来,极是隐蔽的,从封尘的脚掌钻进了封尘的体内,隐于神脉之中! 乞天碗回来了,那么,他就可以无所顾忌的浪一波了! 贯虹一式,或能出奇制胜! 第五十八章 杀戮之极风之刃塔 “住手!”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声震喝,结束了二人的厮杀。 封尘的浪一波,成了虚幻。 循声而望,几人踏空而来,玉天行一马当先,陈堂,许怀山,还有一个沧桑的不行的老者紧随其后……诧异,完全封闭的风溪池,怎么可以遥望远空了?诧异,有强大阵法守护的风溪池,怎么形同虚设,阻挡不了四人的脚步? “怎么回事?” 玉天行悬浮在空,目光凌厉,扫视全场。 看到方正,杀意暴蹿;看到封尘,短暂的愕然之后就是惊喜;看到系风尘,失望的摇了摇头;当看到躺在地上胸膛处有个血窟窿的向有敌之时,眉头大皱……可是,让人愕然不已的是,死了的向有敌竟是突然的发出了一声呻~吟。 这一声呻~吟最是让方正措手不及。 听到玉天行的斥问,方正就迫不及待的痛斥封尘的种种罪行,杀了向无敌,他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没想到封尘拒捕,还再次逞凶,杀了向有敌,忍无可忍的他果断的出手…… 话音朗朗,义愤填膺,可死了的向有敌却神奇的没有死! 许怀山愕然的瞪圆了眼珠子,“封尘,你神脉了?” 封尘躬身回道:“是!” 许怀山咂巴了下嘴,“向有敌是被你打成重伤的?” 封尘再次躬身,“是!” “哈哈哈,好好好!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弟子!外门大比结束还没多久,你就回归了神脉境!刚一回归,实力就惊天啊!神脉境三重的向有敌竟是不敌,神脉境七重的方正也杀你不得!好好好,实在太好了!”许怀山兴奋的不行,“来来来,徒儿,还不快点拜师?有师父罩着,就算杀了方正,算个屁?” 陈堂恼了,“癫三,你在挑战我的底线吗?” 许怀山不屑的瞥了一眼,道:“就是挑战,怎么样?” “咳,你们两个,斗什么嘴?在弟子们面前,难道不丢脸吗?”沧桑的老者淡淡的开了口,拽拽的背负双手,眯缝着双眼,瞧向封尘,“封家出来的人,的确猖狂,无法无天。数百年了,你也是第一个有资格进入斩风谷的封家之人。天赋的确惊艳,但却不是你为非作歹的资本,方正,擒了,押进执法堂定罪审判!” 方正大喜过望,“是,大长老!” 几位大佬突然的降临,打断了他必杀封尘的计划,失望,这样好的机会,怕是很难再次出现了。没想到的是,一直潜心修炼不怎么管事的大长老却给他送来了大礼,只要封尘进了执法堂,还有他的命可活? 变~态的家伙,不能再给他成长的时间。 逼他动用了《愆衍心诀》,竟是不能摧枯拉朽的辗压,实在是丢人! 神脉境七重的他,面对神脉境一重的封尘,还如此的费力,非是他弱,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极为重要的原因,那便是手中没有称手的武器。若是有一把剑,施展他的无上剑术,无需动用《愆衍心诀》,也能辗压封尘致死。 剑者,没有剑,能发挥多少实力? 如同封尘,手中无枪,硬拼不是向有敌的对手。 但手中有枪的封尘,强悍的,竟是让向有敌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 “慢着!” 玉天行眉头大皱,喝了一声。 沧桑老者不喜地看向玉天行,“怎么?谷主想要徇私枉法?” “大长老,此话说的重了,封尘有罪无罪,可不是仅凭一面之词就能定的。”玉天行袖子一甩,谷主之尊尽现,“等到事情搞清楚了,再行论罪不迟。但是现在,并不是处理这种小事的时候,风溪池的阵法缘何突然失灵,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 “系风尘,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子关进戮风塔!” 戮风塔? 此言一出,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戮风塔,全名,杀戮之极风之刃塔,是斩风谷中一处残酷的试炼之地,只有神脉境的武者才可进入,共有九层。塔,自然是塔形,不过不是直立的塔,而是插进地底的倒立的塔。 进入戮风塔,便会受到铺天盖地的攻击。 没有安全的区域,没有保命的措施,从哪里进,从哪里出。一旦进入其中,戳风塔便会自行关闭,待够一个时辰,方才有出的可能性。看清楚了,是“可能性”,不是一定能够出来。 戮风塔是一座妖性的塔。 进入之人,若是不能让它称心如意,就别想让它“开门送客”。 正因为如此,死在里面的大有人在。 正因为如此,数百年来,甚少有人胆敢进入戮风塔,一试他的运气。 现在,这么一个危险之极的地方,竟然用来关押封尘? 许怀山急了,吹胡子瞪眼,“你个白面小子,是想弄死封尘?他可是我的弟子,谁若想弄死他,我癫三和他没完!”话说的虽然硬气,但却是名不正言不顺,“封尘,还愣什么愣?还不赶紧拜师?你个傻蛋,真想死在戮风塔中?” 封尘有了意动…… 若是能拜许怀山为师,避免去那种恐怖之地,何乐而不为? 但却在这时,玉天行开口了,“戮风塔本是详和的试炼之地,培育着一代又一代的斩风谷的弟子,也将继续培育着一代又一代的斩风谷的弟子,然而,突有一天,一人的到来,彻底的改变了这种状况!”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你们封家的先祖封采轮! “他犯的过错,本应他来受,但是,死去的人又怎样去承受呢?所以,只能加之于封家后辈的身上!你来了,自然的要你来承受!这些天上蹿下跳,无法无天的杀伤了十数名弟子,也应当受到惩处!” 话音一厉,“封尘,你可服气?” 戮风塔的“妖性”,是先祖封采轮搞的鬼? 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瞧瞧周围的弟子,一个个惊异的目光,很显然,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 封尘陷入到了思考之中,权衡起了当为还是不当为,再瞅向玉天行,看见他不加掩饰的鼓励的眼神,封尘一咬牙,道:“弟子服气,任凭掌门处置!” 玉天行,一个睿智之人,非要关他进戮风塔,肯定有其理由。 关乎先祖信息,他也有必要进去一探。 爷爷封阳可是说过,想学完整的《天封》,就得踏着先祖的足迹,或许自然而然的就会呈现在他的眼前。《天封》,极其强悍的枪法,从第一式贯虹的秒人的巨大之威,便可窥出一斑。 如此枪法,怎能不早点学到手? 第五十九章 向往的生活 封尘想的有些天真,这样安排,实则是玉天行的无奈之举。 大长老熊峥嵘要严办封尘,他能偏私了? 不能依了熊峥嵘的意,让封尘落到陈堂的手中,只能改一改策略,用另一种处罚,看起来更重的处罚,化解此次的危机。至于封尘进入戮风塔中会是怎样一个结果,就看他的造化了。 熊峥嵘瞧向陈堂,看他默许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玉天行沉吟了一下,道:“一面之词不可信,两个当事人,单独惩戒封尘一个人会过于的偏私,不合适,所以,方正也应当关进戮风塔中反思己过。见于只是惩戒,不是让他们送命,可给他们十天的准备时间。” 看向熊峥嵘,“大长老,你觉得如何?” 方正欢喜的笑容突然一敛,什么,也要把他关进戮风塔中? 哀求的看向陈堂。 陈堂正要说话,熊峥嵘摆了摆手,“谷主英明,就这么决定了!”眯缝着眼,又拽拽的瞧向封尘,道:“小子,你是不是我们要等待的人,就看你的造化了!若是你能活着走出戮风塔,以后,你的命,我保了!” 封尘撇撇嘴,和陈堂是一丘之貉,谁稀罕? 理都不理,无视之! 熊峥嵘嘴角抽了抽,忍着,并没有发作。 就在这时,封尘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封尘,如此解决,是最好的办法,免的你和大长老发生冲突。这一次他突然破关而出,就是给陈堂撑腰,要我这个谷主的好看,若我袒护你,只会适得其反。” 封尘好奇地问道:“谷主怕他?” 玉天行哈哈一笑,“怕?整个丰华大陆没有我怕的人!内中的原因不便和你细讲,你也没必要知道,只要晓得,虽然大长老和陈堂走的很近,也会时常偏私的帮助陈堂,却是一个十分注重大局的人!” “只要你体现出巨大的价值来,他就是你最强的后盾!” 封尘愕然,“天脉还不能让他另眼相看?” ………… 事情就这样草草的有了了断。 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已经没人去在意了。 或许这就是权力的游戏。 封尘获得了十天的自由,除了不能出谷外,哪里都可以去。 蝶舞喜极而泣,“坏东西,吓死我们了!” 司徒沐雨有喜有忧,“这一劫是躲过了,但是戮风塔……” 封尘哈哈一笑,“区区一个戮风塔,能难得了我?看我如何在里面翻江倒海!”说到这,目光一厉,“正好,方正也进去,外面杀不了他,在里面,定要取他的性命!” 蝶舞满眼都是小星星,“我相信你!” 司徒沐雨展颜而笑,“嗯,封尘,我也相信你!” 封尘脸一板,训道:“要叫师叔了!” 蝶舞嘴一瘪,“才不!” 司徒沐雨羞答答的,小声嘤咛道:“师叔。” “哎~~~” 封尘舒爽的答应了一声,夸赞道:“还是小沐雨够乖。”双臂猛然一张,“来,两个漂亮的小师侄,快到师叔的怀里来!”两美女惊吓的狂呼乱叫,御风疾飞而去,但是,以她们的实力,怎能逃出封尘的魔爪。 仅是两个闪身,便被封尘抓到,搂进了怀里。 左拥右抱,清香满怀,爽! 但是,并没有什么意乱情迷的坏心思,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蝶舞嗔怪道:“你怎么能这样?” 司徒沐雨俏脸能滴出血来,深深的埋着头,心如鹿撞,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封尘哈哈大笑,无比霸气地道:“谁管得了我?我什么不敢做?”搂着两个美女,大摇大摆的在空中飞着,吸引来了众多的目光,窃窃的议论着。封尘得意洋洋,尽都视若无睹,“我现在是核心弟子了,有资格给自己挑选一个洞府。” “哦,是咱们的洞府!” 蝶舞小手狠拧了下封尘腰间的软~肉,“坏蛋,你说什么?” 司徒沐雨小声呢喃,“咱们的洞府?” ………… 挑选洞府之事并不复杂,修为一漏,自然有人操办。 仅仅一个时辰,便搞定了一切。 蝶舞如一只小麻雀,在洞府内蹦来蹦去,叽叽喳喳个不停,“洞府真大!比我自己挖的那个小洞大了十倍不止!有客厅,有练功房,有卧室,有洗澡间,有药园……能想到的一切都有!”说到这,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现在还是外门弟子,想住进这样宽敞的洞府,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封尘笑道:“我不是说了,这是咱们的家!” 蝶舞一蹦三尺高,“真的?” 封尘哈哈大笑,笑的有些狡黠,“我们封家,虽然算不上顶级的武道世家,但在三山城中,却是不折不扣的霸主!作为少家主的我,一直可是养尊处优,除了吃的好睡的好外,少不得有丫鬟伺候。你们两个,以后就做我的丫鬟吧,伺候我这个老爷!” 蝶舞一拳头捶在封尘的胸膛上,“想的美!” 司徒沐雨盈盈一笑,“好啊!能当如此帅气如此天才的一个人的丫鬟,也是我们的福气!老爷,不知你现在要我们做什么?看你这身衣服脏的,破的,是不是先让我们伺候你沐浴更衣?” 封尘点了点头,“甚好!” 司徒沐雨一挥粉拳,狠狠的打在封尘的胸膛上,“想的美!” 可是,她这一拳头,却迎来了封尘雷霆般的报复,一把按倒,狠抽起了屁股,打的司徒洒雨是“哇哇”直叫。一旁的蝶舞兴高采烈的加油起哄,结果,也被封尘按倒,狠抽起了屁股。 洞府之内,响彻着两个少女“哇哇”的叫声。 但是很快的,二女猛烈反击,又把封尘压在了身下,粉拳直挥。 封尘十六岁,蝶舞和司徒沐雨都是十三岁,现而今的他们都还小,尚没有摆脱小孩子玩闹的心性,所以,这般的在一起戏耍,不足为奇。当然,也是他们的关系好到了一定程度,才能这么玩亲密的游戏。 良久之后,二女依依不舍的告辞走了。 “这样的生活,太美好了!” 看着二女远去的背影,封尘感叹了一声,收拾好心情,进了洗澡间,洗漱起来。 待到整洁之后,换了身衣服,匆匆的又出了洞府,向着风诀楼而去。 第六十章 丁丁,鹤白丁 风诀楼,斩风谷中收藏功法的地方。 外门大比,封尘赢得了第一名,由于陈堂适得其反的从中作梗,获得了比之以往十倍的奖励,除了宗门贡献点和风溪池的修炼时间的奖励外,就是功法的挑选,原本的一部玄级功法变成了十部。 十部啊…… 多的让人无语! 可惜,封尘只需要精益求精的一两部便可,根本不需要那么多。 “鹤老,风诀楼不是有四五层嘛,怎么上不去?” “你没资格上去。” “没资格……什么意思?” 风诀楼的楼主是一个老头,保养的相当好,鹤发童颜,名为鹤白丁,据说是一个神脉境的武者,但是,封尘探察了半天,却是摸不透他的深浅。鹤白丁有个怪癖,喜欢搬个太师椅一年四季的坐在风诀楼的门外吹风。 不管是小风,大风,还是一年一次的毁灭飓风,都是雷打不动。 说是吹风,实则上,风根本就吹不到他。 撑起了神力护罩,把风都隔绝在了护罩之外。 传言,鹤白丁是闲的蛋疼,在无休无止的装~逼。但以封尘的感觉来看,虽然鹤白丁懒的不能再懒的躺卧在太师椅上,慵的不能再慵的眯着昏昏欲睡的眼睛,却是无时无刻的不在借着斩风谷的风,默默的修炼着。 鹤白丁打了个哈欠,瞥了封尘一眼,道:“若非看你还有几分顺眼,丁丁我才懒的理你。得,瞧你殷殷期盼的渴望眼神,丁丁我就发点善心告诉你吧,第五层你就别想了,那里只有神魄境的长老才可以进入。至于第四层嘛,虽说向你们核心弟子开放,但是,必须对宗门做出特殊的贡献,才有资格在里面挑选功法。” 丁丁? 至少百多岁的人了,用这么创意十足的自称? 好吧,或许是在逗他玩吧? 封尘诧异,“特殊贡献?什么样的贡献才算特殊贡献?”说到这,封尘傲然的一挺胸脯,“不瞒鹤老,我名封尘,这次外门大比的第一名,手握挑选十部玄级功法的资格!十部我可以放弃,换取进入第四层的机会以及三部功法,如何?” 鹤白丁双目一瞪,“显摆什么?” 一声喝斥之后,又眯缝起了双眼,变得慵懒起来,“当你出洞府向这边走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谁了。别看丁丁我成年累月的待在风诀楼,足不出户,对于谷内发生的事情,却是洞若观火。”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早死早投胎!” 刚出洞府就知道了? 这老东西在时时的观注着他,有偷窥他人隐私的恶劣癖好? 如此强大的神念,难道不是神脉境,而是神魄境? 封尘脑筋一转,有了试探的想法,脸色猛然一板,有了睥睨的高傲,视人命如草芥的凶厉,“看你一把年纪,又自称丁丁,封爷我才和你好言好语的说话,若非如此,早把你踹在地上,磨擦磨擦!” “既是知道封爷,就应当清楚封爷的手段!” 霍地,鹤白丁坐直了身子。 这一举动,吓的封尘闪身后退,摆开架式,迎接雷霆般的攻击。 但是,风平浪尽。 鹤白丁哈哈大笑了起来,鹤发童颜的脸上满是激动的狂喜,“好好好!我就看你这娃有种!来,踹丁丁我试试!只要能把丁丁我踹翻在地,莫说第四层,就是第五层,我也让你进去!来,赶紧点,让我在地上猛烈的摩擦吧!” 封尘愕然,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老懒猫一瞬成了老疯子! 踹翻了就让他进四五层? 奖励相当的优渥啊! 但是理智告诉封尘,这一脚绝不能出,若出了,怕是在地上猛烈磨擦的会是他! 怎么办,要放弃第四层吗? 选功法,自然要挑选自己能选到的最好的! 弄几个,甚至是弄十个,糟粕依然是糟粕,根本没什么大的用处! 马上要进戮风塔了,必须极致的武装自己! 一念至此,封尘一抬手,怒指鹤白丁,“好,你很好!倚老卖老,欺负我这个萌新的晚辈?好,丁丁,你给我等着,封爷这就取我的枪去!哼,一枪在手,方正那浑蛋也得被我秒,何况是丁丁你?” 转身,撒丫子就跑。 “嗖~~~” 突感背后恶风不善,封尘想也不想,立马闪避。 可是…… “啊~~~” 躲的相当的溜,但是后脑勺,还是被一物击中了。 虽然不痛,然而当瞅见是何物时,封尘气的,狠不得手撕了鹤白丁。 “丁丁是你叫的吗?再敢叫,用另一只鞋,敲烂你的脑袋瓜!”鹤白丁并没有离开他的太师椅,还坐在哪,只是一只鞋不见了踪影。手一伸,神力轻轻的一荡,一股强大的吸力蓦然生出,把数十丈外的鞋子吸了回来。 拿在手上,不紧不慢的穿了起来。 “老丁丁,你给我等着!” 却在这时,跑出百丈外的封尘回头,又撂下一句狠话。 鹤白丁恼了,脱下刚穿上去的鞋了,又丢了出去……稳,准,即使有强风干扰,即使封尘再次灵巧的闪避,还是命中了他的后脑勺。手一张,轻轻松松的,飞出百多丈外的鞋子又吸了回来。 摇了摇头,笑了,“真是个无法无天的小子,该打!不过,我喜欢!”拿着鞋子,在太师椅上磕了磕,磕掉上面的灰尘,再次穿上,“取他的枪?这小子的枪术确实了得!传自于封采轮,不了得也说不过去!” “期待啊!” 向后一倒,又慵懒的躺在了太师椅上。 封尘惊悚不已,两次被鞋子击中了后脑勺…… 第一次还好,是偷袭! 但是第二次,不仅在百丈之外,还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还是没有闪避掉! 不知深浅,但万分肯定,实力比他高出太多太多! “斩风谷……卧虎藏龙啊!” 封尘长长的感叹一声,御风而起,向着掌门大殿飞了过去。 他的枪,指的非是对战方正时应急的情况下所使用的木枪,而是从家里带来的传承之宝——黑曜!进斩风谷时,由于修为尽废,带着黑曜不合适,被玉天行没收了去。现在,修为尽复,正是取回黑曜的时候。 黑曜在手,他会怕了谁? 方正? 若有黑曜,早把他捅成马蜂窝了! “哼,老丁丁,黑曜在手,施展贯虹一式,不知你能否接住?” 第六十一章 爆,猛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见了难伺候的人,就得来点猛的,折磨折磨他的心肝肺。 也就半个时辰,封尘提着黑曜,御风而回。 一落地,霸气的一甩长枪,阴阴地笑道:“鹤老,实力莫测,身份非凡的你,应当不屑和我公平一斗吧?就如之前说的,你坐着不动,接我一招,若是能把你弄翻在地,你就放我进风诀楼的四五层,如何?” 鹤白丁眯眯着眼,赞道:“好枪!” 封尘嘿嘿一笑,“不用你说,封爷知道是好枪,可惜没你的份!” 鹤白丁眼神一厉,“封爷?” 封尘腰板一挺,睥睨道:“在我拿枪捅人的时候,我就是爷!” 鹤白丁阴恻恻的冷笑,“这么狂?去了趟掌门大殿,莫非玉天行没有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装~逼?滚过来,跪在我脚下磕三个响头,丁丁我就饶你的无理之罪!不然的话,把你的屎捏出来?” 封尘吓的抖若筛糠,“我好怕哦。” 装模作样的,看着就来气,狠不得按在地上狠揍上一顿。 一甩袖子,又恢复了他睥睨的姿态,“你谁啊?要封爷我给你磕三个响头?就算是谷主,也不能勒令我做如此低贱的事情!警告我?恰恰相反,谷主特别交待,想让鹤白丁那个老浑蛋屈服,只有一招,那便是打服他!” 鹤白丁“哦”了一声,“他真这么说?” 封尘斩钉截铁,“当然!” 鹤白丁点了点头,“好吧,打服我!本来的,只想和你这个小家伙玩一玩,可是现在,你成功惹怒我了!给你一次出手的机会,若是无法让我离开躺椅,就扣你十天。十天之内,给我磕上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响头!” 封尘毫不犹豫地回道:“好!”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轰”,磅礴的神力一股脑的宣~泄而出,劲气四虐,吹袭来的强风,轻易的就被掀飞了出去。一挺长枪,指向鹤白丁,“以你的修为,应当能清楚的感应到我身体内蕴含的神力总量!接下来我只用一招,把这些神力全部爆发出去!” “怕了吗?” “哈哈哈,这还只是开始,恐怖还在后面!” 神力已经穷尽,无法变出更多,但是,除了神力之外,还存在着另一种力量,那便是血气!血气的运用,封尘从《天封》中习得,虽然比较的浅薄,但是,在某些时候某些方面,却有着关键性的作用。 比如贯虹! 封尘现在就是要施展他的最强一击,神力与血气融合的贯虹一式! 这一招,可是能硬撼神魄境的武者! 封尘闭合双眼,感知心脏的跳动,感知血液的流动,感知那种隐藏的却是强大无比的血气之力。激发,引导,让它成为可用之力。不是涓涓细流的润物细无声,而是一股脑爆发的强霸和凶猛。 忽的,封尘抓住了那根脉络…… “呀~~~嘿!” 一声长啸,血气尽数被封尘调动了起来,“轰”,炸裂而开。 “哗啦啦~~~” 衣袍疯狂的被掀起,猎猎作响。 “呼呼~~~” 长发直冲云霄,剧烈的抖动着,如同瀑布一般。 大变了样,皮肤赤红,双眼赤红,甚至寒毛都成了赤红之色,瞧着,如同刚从血浆中爬出来的地狱恶鬼;煞气四溢而开,浓的,好似刚经历过尸山血海的杀戮;“咕嘟嘟”的,听着像是烧开的水,在猛烈的翻滚着。 实则上不是水,而是封尘血管中奔腾的血液。 有旋风生起,围着封尘呼啸不休,是强大的气势带起的劲风! 一直眯缝着眼淡然一片的鹤白丁猛然坐立而起,挺直了腰杆,瞪大了眼珠子,盯着面前的这个“怪物”,没有一丝的惊悚,满满的都是癫狂的兴奋。不自禁的端正了小视的态度,拿出了他一直深藏不露的些许实力。 封尘朗声大喝:“老丁丁,准备好了吗?” 鹤白丁哈哈大笑,“来!快来!” 封尘长枪一挺,一步一步的向着鹤白丁走了过去……嗵!嗵!嗵!脚步铿锵的,好似在擂鼓一般,长年被强风刮的光秃秃的青石地面,竟是脆的如同豆腐一般,被封尘一脚一脚的踩成了碎沫。 两行脚印,直向鹤白丁! 这是威压,在未交手之前给对手的一种持续性的压迫。 然而,对于实力莫测的鹤白丁根本无用! 不仅无用,反而让他更加的兴奋! “好好好,太好了!” “就应当这样!” “我期待这一击好久了!” “让丁丁我瞧瞧,你有封采轮的几丝功力?” 奇异的矛盾,诡异的交手,一枪的胜败一触即发。 可是骤然的,封尘鼓荡起来的强大气势,如同退潮一般,转瞬间消泯的干干净净。凶狠的杀戮蓦然变成了笑脸,“砰”,黑曜插进青石地面,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乳白色的玉牌,展示在了鹤白丁的面前。 “鹤老,这是谷主的令牌!” “你懂的,令牌出,如同谷主亲至!” “谷主说了,封尘凝炼的可是天脉,未来斩风谷的顶梁柱,不能让他死在戮风塔那种破地方,所以,短时间内,有办法让他提高实力,就尽量满足他的要求。依照谷里的规矩,风诀楼的第五层不能去,但是第四层却是可以的!” “谷主还说,你是通情达理的,见了令牌,绝对不会再为难小辈。” 嬉皮笑脸的把话说完,封尘果断的,又把令牌揣进了怀里,绕到了鹤白丁的身后,讨好的捏肩捶背,道:“之前的话,其实都是我的瞎掰,谷主对你可是敬仰有加,推崇备至,说的那些吹嘘……啊不,说的那些夸赞你的话,听的我都脸红。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让我轻声细语的和你说话,要把谄媚和下~流发挥到极致!” “啊不,是谄媚和吹捧!” “鹤老,外面风大,你看,是不是该送我上第四层去?” 鹤白丁依然端正的坐在躺椅上,一动不动,犹如泥塑木雕……他傻住了,巨大的落差让他彻底的傻住了!期待封尘的一枪,怎么突然就放了空?不,准确的说不是期待封尘的一枪,而是期待神力与血气融合的贯虹一式! 渴望一见的招式,突然没了,那种失落感…… “你个兔崽子,敢耍丁丁我?” “看我不把你的皮扒了!” 第六十二章 《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 不打不相识。 不打上一场,难以精进彼此间的情感。 就这般的,封尘不仅如愿以偿的进入了风诀楼的第四层,还让鹤白丁眼巴巴的对他有了莫大的期盼。想见识他神力与血气融合的贯虹一式?好吧,那就慢慢的等着。并且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祝愿他无病无灾。 “谷中最老的怕不是大长老熊峥嵘,而是这位!” “和先祖有什么关系?” 封尘好奇的思索着,环视第四层的整个大厅,光线并不明亮,昏暗的如同日落时分的黄昏,有许多半人高的石台,整整齐齐的矗立着。石台是展示之地,摆放着各种功法的简介,但是并非个个石台上都有,大部分为空。 通过简介了解功法,从而选定功法。 想要拿到功法,需要启动第四层中央石柱上的传讯法阵,召唤鹤白丁,让他来取。 不出所料,大厅中空无一人。 “只有十几部……” “也是,能摆进第四层的,无不是玄级上品的功法,能有十几部,已经不错了!” 封尘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心中有了了然。 “《愆衍心诀》!方正修炼的那部功法?”封尘拿起一座石台上摆放的用特殊方法炼制而成的坚如钢铁的简介纸板,瞧了起来,“《愆衍心诀》共分两式,第一式灭罪有三个层次:戮力,狂力,神力;第二式仅有一招,轮回!” “发动第二式,必须先发动第一式,在第一式的基础上施展第二式,所以,第二式虽只有一招,却有三种威力,戮力——轮回,狂力——轮回,以及神力——轮回!第一式是全面性的提高实力,如同境界的越升;第二式是爆炸性的远距离的攻击手段。” “不错的功法!” 看到这,封尘赞叹了一声,“记的没错的话,与方正交手之时,他只使用了戮力,戮力都让他强悍如斯,若是施展出狂力和神力,那又是怎样一种情况?在这三力之上还有轮回,轮回若出,我能抵挡的住?” 封尘心情沉重,大感棘手。 十天后,他和方正共进戮风塔,到时候,会是方正的对手? “他会,若我会的话……” 封尘有了意动,抛开第二式不说,《愆衍心诀》的第一式,对他实力的提高,会有极大的帮助。但是,向下瞧去,封尘无奈的摇了摇头,《愆衍心诀》的修炼讲究两点:一是滴水石穿,要天长日久的坚持才行,二是极限的鞭笞和惩罚,把血肉里,骨子里,灵魂里,潜藏的疯狂的邪恶的意念都激发出来,开僻出一个“罪渊”。 “罪渊”,罪恶的集聚之地。 说白了,就是极端的思想。 平时隐藏,在施展《愆衍心诀》时爆发而出,从而让实力暴增。 以封尘的理解,就是人格分裂。 修炼《愆衍心诀》,用极端的方法,让自己本有的人格,分成两个部分。 看到这些,谁还会去修? 也只有变~态,才会去修炼这种变~态的功法! “方正原来是个变~态!” “难怪一个英姿飒爽的大老爷们,会修炼娘娘腔的武功《兰花一指》!” 封尘可惜的摇了摇头,放下简介的纸板,走向别的石台。 数个时辰后,封尘启动了传讯法阵,召唤鹤白丁上来。 “臭小子,怎么这么慢?” “嘿嘿嘿,好功法太多了,让人挑的是眼花缭乱。” “放屁,才十几部而已!” 鹤白丁一进入四层的大厅,便板着脸,训起了封尘。 虽过去了数个时辰,鹤白丁的气还没有顺,但,那已不是此刻的重点,“你们封家的贯虹一式,在前辈哪里我见过,和你施展的一般无二,但是,神力和血气之力的融合却不是你那般的粗糙。像你那样的,贯虹一式一旦发出,你也就废了!” 封尘点头,“前辈慧眼。” 鹤白丁叮嘱道:“不能做到精细的融合,千万别再使用!你这么一个好苗子,可别废了!哦,你之前的残废,难道就是因为施展了这一招?”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过去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告诉丁丁我,你选的是哪两部功法?” 本是十部功法,现在只能选两部。 想进第四层,挑选更好的功法,这是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封尘道:“一部是《流风千引化无踪》……” 鹤白丁“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流风千引化无踪》,这是一部防御性的功法,以自身神力为引,牵引千风,形成一个风盾,以护己身。你的风感不错,适合修炼。十天后要进戮风塔,《流风千引化无踪》正当其用。” “另一部功法是什么?” 鹤白丁掐了个武诀,手在空中一探,只见虚空荡漾,起了圈圈的涟漪,一本古朴的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小册子蓦然浮现而出,落在了鹤白丁的手中。鹤白丁看也不看,仍给了封尘。 封尘接住,瞧去,正是《流风千引化无踪》。 欣喜的收进怀中,道:“第二部是《炼神腿》。” 此话方出,鹤白丁愣住了。 “什么,《炼神腿》?你的眼睛长屁股上了?没看到上面的警告吗?此功法全名为《三六转极炼摩阿神腿》,不全,只有三分之一,十二转,极难修炼,具有极大的危险,到现在为止,不仅无一人修炼成功,还修废了数人!”鹤白丁吹胡子瞪眼,“实话告诉你吧,《炼神腿》,玉天行修炼过,丁丁我也修炼过,但是,只是开了个头,就果断的选择了放弃!” “幸好识相,不然,早残废了!” 封尘愕然,玉天行和鹤白丁也修炼过? 能达到神魄境,必然是天纵奇才,但是,竟是连他们也修炼不成? 看来,他想的有点天真了。 鹤白丁冷哼了一声,“怕了吧?小子,有野心是好,但是,最好别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不然的话,会摔的你头破血流!前车之鉴,不可不防!这样吧,丁丁我推荐你一部功法,一部剑术,相当的了得,系风尘那小子……” 仅仅沉吟了少许,封尘果断的摇头,“我用的是枪,暂时没兴趣修炼剑术。” 一挺腰杆,豪气的让人侧目,“听鹤老之言,《炼神腿》极难修炼,也确实存在着极大的危险,但是,并不代表我封尘修炼不了,修炼不成!鹤老,别拿我同别人比较,即使是你和谷主,也不行!” “我封尘不是你们!” “我有自信,挑战一切不可能,战胜一切不可能!” 第六十三章 绕指风 太狂了! 狂的大地都承载不了,天空也容纳不得! 狠不得摁在地上,教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什么叫作脚踏实地,谦逊有礼? 可惜封尘要的,就是这种睥睨天下,睥睨众生的感觉! 别人不可为,不代表他不能为。 他的狂非是空中楼阁,而是有着坚实的自信。 传说中的九龙神脉都凝炼成功了,区区一个《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会难倒他? 兴奋! 热血沸腾! 玉天行修炼不成,鹤白丁修炼不成,若是他修炼成了,岂不代表他比他们更强? “你……你这个臭小子!” 鹤白丁气的话都有些说不利索,手指着封尘的脑门,哆嗦了半天,竟是不知用何种语言来阻止封尘的狂妄思想。长长的叹了口气,抬起的手无力的落了下来,道:“不见棺材不落泪,罢了,你小子找死,就去死好了,丁丁我懒的管你。” 武诀掐动,虚空中取出一个残破的兽皮卷,递给了封尘。 一入手,封尘就感到了浓烈的沧桑的岁月之感,好似这一卷残破的兽皮,经过了数万年甚至数十万年的时间长河的洗炼一般。瞧着,莫明的,封尘生起了一种责任感,暗下决心,不能再让它明珠蒙尘。 收入怀中,一躬身,“谢鹤老成全。” 鹤白丁一摆手,“滚!” 一股莫测之力包裹住封尘,“唰”,封尘消失在了原地。 风诀楼的第四层,并没有直上的通道,需要鹤白丁施展特殊的手段,才能传送进出。 “搞不懂!” “这个小子,丁丁我搞不懂啊!” “封家的人,难道都这么狂?” 鹤白丁摇了摇头,“唰”,也消失在了第四层之中。 离开风诀楼后,封尘先去了趟食堂,海吃胡喝了一顿,然后交待江淮,每天都给他送一餐过来,要最好的,必须是元兽肉。外门大比,第一名的其中一项奖励是一万点宗门贡献点,一万点,够他挥霍很久。 之外,托付江淮,风溪池的修炼令牌转交给扬诺。 风溪池,暂时的,他不会去,进入戮风塔,能不能出来,还是两说,所以,不能让宝贵的修炼资源浪费掉。就算能活着出戮风塔,区区一点风溪池的修炼时间,他也不放在眼里,实力精进的他,什么不好得? 扬诺,他唯一认可的兄弟,能帮一点还是帮一点。 回到洞府,封尘迫不及特的拿出了《流风千引化无踪》和《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谁知,却是惊醒了一直在外中睡觉的小倩。小倩“叽叽”几声钻了出来,挥着兔爪子,不停的挠着封尘的脸蛋。 封尘笑了笑,一手抓一只兔耳朵,把她吊了起来。 “你说你怎么这么懒呢?成天只知道睡觉?哥哥与人打生打死,你也不醒一下!甚至于之前把你丢进水里洗澡你也不醒!”封尘很清楚,小倩之所以如此的贪睡,是因为兽魂不全的缘固。 她的主魂仍在沉睡中养魂。 主魂没有恢复,一个灵性缺失的分魂,没有浑浑噩噩,都是好的。 “行了,继续睡吧,哥哥要修炼了!”在小兔嘴上亲了一口,封尘一把把小倩塞进了怀中,可是,小倩又钻了出来,一点睡意都无。封尘有点无奈,脑子一转,有了主意,“翠娃,出来,和你兔姐姐玩耍去!” 华光一闪,乞天碗闪亮登场。 有些幽怨,有些不开心,高贵如他,竟是要喊一只兔子为姐姐? 但是很快的,就和小倩耍乐在了一起。 封尘会心一笑,琢磨起了事情,“乞天碗吞吃元气,虽是用来修补自身,却是能提炼出十分精纯的元液。不过,产量有点少,才可怜的一茶碗,百来滴的样子。”沉吟少许之后,运转神力,摄起了一滴,送进了口中。 “轰~~~” 如同爆炸了一般,强大的元力奔腾向四肢百骸,冲的经脉鼓~胀欲裂。 “好恐怖!神脉境的我,竟是有些承受不得!一滴的量,怕是抵得过百颗元石,难能可贵的是,精纯的不用炼化杂质!”瞧着手中的玉瓶,封尘双目灼灼,兴奋不已,“百来滴,怕是能让我突破到神脉境三重!”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提高修为。” 封尘拿起了两部功法,思量了一下,放下了《炼神腿》,翻看起了《流风千引化无踪》。在简介上,《流风千引化无踪》也有一个简略的称呼,名为《流风千引》。《流风千引》,一部利用自身的神力牵风成盾的功法。 重点只有两个,内在和外在。 只要把内在的神力和外在的风完美的契合在一起,便能修炼成功。 第一步,内在神力的修炼。 默记功法之后,封尘闭上了双眼,沉静心神,仔细的揣摩着,认真的感悟着,数个时辰之后,霍然睁开了眼睛,掐动武诀,开始依照自己的感悟,运转起了神力……十分的缓慢,涓涓细流,反复的循环着。 这是实践! 在实践中,再次仔细的揣磨,认真的感悟。 “成了!” 仅仅一个时辰,数尘便欣喜的高喝一声,站立而起,兴冲冲的打开洞府,走了出去。洞府内无风,第一步修炼成功,要进行第二步,必须有风才行。斩风谷内不缺少风,无遮无拦之地,尽是风。 也不择地,就坐在洞府外的空地上,开始了风的牵动。 封尘拥有超出常人的风感,没有看过《驭风诀》,仅凭着《天封》中对血气的一些应用法门,便悟出了超出《驭风诀》的驭风之术,便可见一般。想要成功的牵动有形却无形的风,首先要契合风的脾性。 不能逆风,要顺风! 当能驾驭风的时候,逆还是顺,那就随心所欲了。 这一步,基本上可以忽略。 因为驭风之术的要点就是这个,封尘早已经是信手拈来的熟练。 “牵风成盾……” “《流风千引》中讲述,初学时,尝试牵引一缕风,一缕成功便可牵两缕,两缕成功便可牵三缕,如此,循循渐进,不断的增多,便有可能牵千缕,甚至是万缕!牵的风越多,形成的风盾就越强大!” 思索间,封尘一指伸出,神力运转,输送一指之上,神奇的,竟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风线,绕着风尘的指头旋转了起来。瞧着小风线,封尘嘴角一翘,笑了,“我封尘果然是个天才,一次尝试就成功了!” 第六十四章 滚,废了你! 封尘是非一般人。 非一般人,修炼非一般的功法,自然会有非一般的效果。 但是,会真的如此简单吗? 《流风千引》,玄级上品的功法,有品质,上档次,想轻易的玩弄于股掌,不可能! 一条小风线牵引成功,封尘兴匆匆的尝试牵引第二条……风持续不断的吹着,不停的从指间划过,在封尘期盼的眼神中,第二条小风线显现出了雏形,但是,就在被牵引着绕指旋转时,“哗”,散掉了。 不仅新牵引的散掉了,第一条小风线也散掉了。 “调皮!” 封尘不以为意,仍然自信满满,再次尝试。 可是,情况和第一次如出一辙。 仍不气馁,再再次尝试,让人沮丧的是,再再次掉进了同一个坑里。 连续的失败,让封尘火热的心如浇了一盆冷水,冷却了下来,但是,并没丝毫的气馁,更没有丧失任何的信心,停顿着,皱起眉头,沉思了起来,“想法简单……为何会如此呢?” 沉静心神,仔细的感应着风,领悟着他的脾性。 突的,眼睛一亮,“绝对静止的东西,这一刻和那一刻,不会有什么不同。但是,运动中的东西,这一刻和那一刻,纵然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变化,实则上,与前一刻已经有了莫大的区别。” “风,不管刮的是什么风,它都在时时的变化着。” “所以,变化的风,不能用不变的《流风千引》去牵引!” “牵引的第一缕风,与即将牵引的第二缕风不同,不同的风,即使侥幸的能牵引成功,也难以绕着一指旋转,若是再牵引第三缕风,牵引第四缕风……牵引的风越来越多,那么就有更多的不同的风绕指旋转……这种事不可能办到!” “一心一意,方能臻至成功!” “一心二用,甚至一心三用,勉强可以一试。” “但是,想要一心百用千用,区区一个神魄境的武者,根本不可能办到!” “所以,必须调理统一!” 找出了问题,接下来就是解决问题,封尘一指伸出,牵引第一缕风,轻易的,一条风线乖巧的绕指旋转。封尘并没有着急的牵引第二缕风,凝聚心神,感应风的变化,一刹那间,猛然出手……成功了! 第二缕风牵引成功,绕指旋转。 只是并不乖巧,如脱缰的野马,难以驯服。 如同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把乖巧的第一缕风也带的不怎么乖巧。 “所猜测的不错,不同的风,即使牵引成功,也会带着自己的脾性,不同脾性的风会让人难以控制,所以,必须驯服,必须调整统一,让不同脾性的风变的同一脾性,这一脾性就是我的脾性!” “我的风,只能臣服于我!” 封尘嘴角一翘,运转《流风千引》,改造起了风。 简单,信手拈来。 但凡诸事,怕的是有问题而不自知,有问题而自知,对于封尘来讲不是什么问题。 两缕风都乖顺了,封尘尝试牵引第三缕风;三缕风都乖顺了,封尘尝试牵引第四缕风……精通了方法,增加数量,不是什么难事,很快的,便牵引到了百缕风。百缕风并非绕着封尘的一指在旋转,而是绕着十指在旋转,一指十缕。 然而,到了这时,封尘陷入到了泥沼之中,前进不得。 量变会引起质变! 百缕风是一个瓶颈,如何突破这个瓶颈呢? 封尘大张着手指,看着绕指旋转的百缕风,陷入到了绞尽脑汁的沉思之中。 是破开荆棘的光明大道,还是不可前进的死胡同? 时间如水,不知不觉间从指间轻轻的流过,突然的,一个人影从远方飞驰而来,身着锦绣白衣,英姿疯爽。瞧见洞府外修炼的封尘,顿住身形,停在空中,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 “《流风千引》?” “先前在风溪池没发现使用……难道是刚学的?” “刚学就成功的牵引了百缕风,这样的天赋实在是恐怖!不得不承认,超出了我这个斩风谷的第一人!不过,百缕风的瓶颈如何来破呢?嘿嘿嘿,其实一点都不难,只要不是死脑筋,稍微转一个弯,就大道通天!” 系风尘兴趣更浓,想瞧一瞧封尘何时会开窍? 一刻钟,没有! 两刻钟,仍然没有! 一个时辰就这么慢悠悠的流淌而过…… 系风尘有了不耐烦之意,失望的摇了摇头,“看来我还是高估他了,原来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死脑筋!得,就让我这个亲传弟子,斩风谷的第一人,来帮他开开窍吧!” 身形一动,向着封尘飞了过去。 “封师弟,在修炼呢?” 系风尘落在了地上,笑呵呵的打起了招呼,然而很可惜,并没有得到期望的回应以及敬仰的目光。不自禁的,系风尘眉头一皱,有了不喜,“难怪师弟仅仅十六岁就能突破到神脉境,修炼时的这种物我两忘的专注度,让人眼羡。” 很可惜,还是没有回应。 系风尘的眉头皱的更紧,不喜之意更浓,声音猛然提高了八度,“师弟,咱们的缘份不浅啊!别的不说,光是你我的名字上就能体现出一二,你,封尘,我,系风尘!哈哈哈,你的封尘要系在我的风尘之下,你说是不是?” 仍然没有回应,如同老僧坐化了一般的岿然不动。 系风尘握起了拳头,狠不得一拳头轰在封尘的脑袋瓜子上,让他脑浆迸射,一命呜呼!堂堂一个亲传弟子,斩风谷的第一人,巴巴的来亲近一个人,不管是谁,都会受宠若惊的笑脸相迎,哪里会遭到如此的冷落和无视? 想到玉天行的夸奖,想到和阮云不清不楚的关系,系风尘更恼,不由的,声音阴冷了几分,“《流风千引》,一部不错的防御性功法,对于斩风谷的弟子来说,非常值得学习。不瞒师弟,这部功法,我也修炼了!” “虽是玄级上品的功法,但有《驭风诀》打底子,非常好学!” “师弟,你是遇到了瓶颈了吗?” “哈哈哈,不怕,师兄我在这里,可帮你答疑解惑!” 背负双手,腰板挺的笔直,傲然之气尽显。 他在等着,等着封尘的求助。 然而…… “谁啊?眼睛瞎了吗?没看到我在修炼吗?” “滚!” “再罗索一句,废了你!” 第六十五章 装逼,还是打脸? 在绞尽脑汁的沉思中没人打扰,任谁都会气愤。 封尘瞧也没瞧,就是凶厉的斥喝。 但是,当睁开双眼看到来人时,不由的就是一愕,特别是,当洞察出来人的惊人修为时,愕然更甚。年纪轻轻,英姿飒爽,定然是弟子无疑!弟子之中,谁能在如此年龄达到神脉境九重的高度? 虽然面相陌生,刹那间,却能判断出是什么人。 半年间,经常和阮云厮混,不可避免的会谈到此人,斩风谷的大师兄,系风尘! “你谁啊?没看到我在修炼吗?走走走,我还忙着,没空理你!瞪什么瞪?难道想和我打一架不成?哼,封爷我陈堂那个老匹夫都不怕,会怕你?”封尘霍然站起,如同痞子一般的挽袖子撸裤管,真要干上一场似的。 系风尘冷哼一声,“狂妄!” “我狂?哼,是你太过无理了吧?你眼睛长屁股上了?没看见我在修炼吗?如若换个地,不是在宗门,谁敢如此的无理,我一枪捅死他!咦~~~等等!”说到这,封尘凶恶的脸上有了迷茫,猛瞧起了来人,“你是谁?这般修为……” 恍然中,震惊的瞪圆了眼珠子,“你……你是系师兄?!” 系风尘冷酷道:“还有点见识!” 衣袖“哗啦”一甩,讥笑地问道:“还要打吗?” 答案确定……事实上,答案早已经在封尘的心中,只是大骂之后再去揭开身份,有些不合适。规避这种不愉快的见面方式,继续得理不饶人,装傻充愣,把自己的嚣张跋扈演绎到极致,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错不在他,而是他! 打扰他的修炼,被如此斥骂,活该! 不过要把握一个度,适可而止。 “真……真是系师兄啊!!!” 封尘惊的连退数步,虽是装模作样的演戏,却是不着痕迹的完美表现,“系……系师兄,你什么时候回的宗门?听阮师姐说,你出宗历练已经很长时间了!嘿嘿嘿,阮师姐在我面前经常夸你,说你是这个……” 封尘竖起了大拇指,“天赋了得,修为精深,为人又十分的和善。” 系风尘愕然,这小子,好利落的变脸,搞的他翻涌上来的怒气无处发~泄。但是,这样的变脸虽让他措手不及的郁闷之外,却又感到自得和舒爽,瞧瞧,他的威名,竟是把如此狂妄的一个家伙吓退了数步。 与之前相比,轻声细语的,就是谄媚的表现。 特别的是,那个高傲的师妹,竟是在别人面前夸奖他! 封尘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系师兄,师弟一时间情绪有些失恐,对师兄不敬,说了些狂妄之语,忘师兄见谅。若是一早知道,来人是系师兄,师弟必然早早的结束修炼,扫榻以迎,哪里还敢大呼小叫?”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封尘认错的还如此诚恳。 至于之前的谩骂,咽肚子里吧! 系风尘摆了摆手,哈哈一笑,道:“师弟说的严重了,师兄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更何况,打扰师弟修炼,也是师兄的不对。此事就此揭过,莫要再提!不瞒师弟,刚回宗门时,我就有幸看到了师弟的霸气表现!” “那时你还是淬体境,参加外门大比,可转眼间……” 封尘嘿笑着,没有出言。 但是自得却溢于言表。 说到这,系风尘唏嘘不已,“师弟的天赋当真是了得!十六岁凝炼出神脉,还是极致的天脉,让人瞠目的艳羡!阮师妹也是天脉,但是与师弟相比,还是差了一些。不过,天脉虽然稀有,虽然不凡,但是并不代表着以后定然高人一等。” “像我,虽是地脉,却没人认为我比天脉差!” “不瞒师弟,现而今,我已经是神脉境九重,是地脉中极致的神脉境九重!之所以此时回归宗门,就是夯实自己的基础,准备突破神魄境!哈哈哈,神魄境,对于一些天脉的武者都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但是对于我……不是什么难事!” 自信,霸气,傲然的让人侧目。 但是,这种自信、霸气和傲然,在封尘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天脉瞧不上眼,那九龙神脉呢? 封尘若抖一抖他的龙躯,还不把系风尘吓尿在原地? 不由的心中哀叹一声,会当凌绝顶的寂寞冷啊! 然而,心中虽是不屑,表面上却是受教般的仰慕……玉天行的弟子,阮云的师兄,封尘不想和系风尘有什么不愉快的过节,免的玉天行和阮云难做。再者了,在斩风谷中,他已经树立了不少的敌人,不想再树立敌人。 特别是没什么必要和意义的敌人! 稍微收敛点锋芒,绽放一点笑容,能结个善缘,就结个善缘。 “阮师兄说的极是,基础好,并不代表一定会有卓越的成就!不过呢……”封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是有好的基础,就有了超凡脱俗的卓越成就的可能性,不是吗?师弟我不想碌碌无为的活着,怎么着也得干点惊天动地的大事!” “比如,有朝一日干掉二长老陈堂!” “唉,也是没办法啊,我不想尽办法的干掉这个无耻的老货,他就会想尽办法的干掉我!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若是不想尽办法的让自己跑快一点,必然身首异处!嘿嘿嘿,说不得还得师兄帮忙,指导指导师弟的修炼。” “哦,对了,师兄,你找我有何事?” 干掉陈堂? 这口气大的,惊爆了天! 就算是他,想想都荒诞,更何况说出口? 还说的这般轻松,这般的信誓旦旦! “活该!自己找死,怪得了别人?和陈堂硬杠,早晚得身首异常!唉,我干嘛要理会一个必死之人呢?”系风尘幸灾乐祸的想着,但是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我也是恰巧路过,发现师弟修炼《流风千引》遇到了瓶颈,便过来瞧瞧。” 封尘无比期待,“师兄想答疑解惑?” 系风尘傲然的一挺腰杆,“不瞒师弟,《流风千引》,师兄我相当的精熟!” 封尘热切的搓起了手,“师兄真是个好人啊,雪中送炭,感动的师弟涕零不已。师弟我的确遇到了瓶颈,绞尽脑汁,也是寻找不出答案。师兄,一百缕小风线之后,如何增加到一百零一条?” 系风尘微微一笑,“简单,只要衍化便成!” 封尘愕然,眨着失望的眼睛,“师兄,我问的不是这个啊!” 第六十六章 惊的鼻青脸肿 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是哪个? 难道这家伙要的是单一数量的突破,而非集体数量的突破? 单一数量,他也仅仅是一百条小风线而已! 一百条,并非他突破不了,而是觉得没那个必要……事实上,那是自欺欺人,并非没有必要,想要突破一百条的瓶颈,实在是太难了!想当初,费了很大的劲,也没有成功,倍受打击的他在不得已之下,才另辟蹊径,选择了集体数量的增多。 但是,他能说不懂吗? 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装~逼,若装~逼不成,岂不丢脸? 系风尘干咳了一声,脸一板,极是严肃的训斥道:“做任何事情,一定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方能走出坚实的未来!我们武者,不管修炼何种武功,都不能空中楼阁般的胡思乱想,一定要抓重点,按部就班的进行。” 封尘点头,“师兄说的对,但是,与我请教的问题何干?” 系风尘又干咳了一声,声音严厉了几分,“师兄训话的时候不要插嘴!你一插嘴,好好的思路都没你打乱了!”腰板一挺,又恢复了他的睥睨和傲然,显得高深莫测,“牵引出一百条风线以后,会出现一个瓶颈,这个瓶颈有两种解决的方案,一是在单一数量上突破,二便是衍化!” “单一数量上的突破用处不大,不必劳心劳力……” 封尘插嘴道:“师兄,你说的这个不对!” 系风尘凶目一瞪,不喜道:“你这娃,听不懂人话吗?师兄训话时不要插嘴,你还插嘴?这是你请教别人问题的态度吗?把你的嘴给我缝上,竖起耳朵听我讲解便是!”愤愤然的一抖衣袖,“我说到哪了?啊~~~单一数量没有必要追求更多,一百条够用,只要把这一百条不断的衍化……” 封尘也是有脾气的,被训了几次,早一肚子的火气。 不过,他忍着。 他倒是要看看,系风尘如何给他答疑解惑。 若是真能倒出一些干货来,三叩九拜的无上感谢,也未尝不可。 但是万万没想到,耐着性子等待的却是这个? 封尘大为的失望! 就这点水平,还特意跑过来指导他修炼?还如此大的脾气? 封尘忍不得了,再次打断了系风尘的话语。 三番两次的打断他的话语,再好的涵养也压抑不住爆发的情绪,系风尘瞪圆了眼珠子,怒斥道:“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懂不懂得礼貌?还把不把我这个师兄放在眼里?我可是好心的在向你答疑解惑啊!” “你这样的态度,还想练好《流风千引》?” “做梦!” 封尘摸了把脸,这喷的,唾沫星飞溅啊! 幸好斩风谷的风比较的给力,不然的话,他得退避三舍。 封尘嘿嘿一笑,“师兄,莫要生气!不是师弟没礼貌,也不是师弟不尊重师兄,之所以要打断师兄的授课,原因很简单,师兄说的衍化,师弟懂!衍化嘛,不就是增量增数!只要一直的增长下去,自然的就能牵风成盾。” 系风尘张了张嘴,“你懂?” 封尘哈哈一笑,“那么简单的理论,我怎么可能不懂?不瞒师兄,自第一条风线牵引成功之后,我便想到了衍化,只是一直觉得简单,没兴趣实践而已。”发现系风尘满眼都是质疑,封尘抬起一根手指,道:“师兄请看!” 一条风线牵引成功,封尘果断的散去。 再次牵引风线,但是,不是一条,而是同时牵引了两条。 待系风尘看清楚了,封尘果断的散去。 第三次牵引风线,这一次,同时牵引的是十条风线,而且这十条风线,与之前的风线相比,大为的不同,更长,更粗!这一次,封尘并没有着急散去,淡淡的笑着,挑给系风尘看,让他看的更清楚。 增量,指的是风线的粗细长短。 增数,指的就是数量。 封尘用实际的操作,把所谓的衍化诠释了出来。 系风尘瞧着,面颊火辣辣的疼……他是被羞的,羞的无地自容!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衍化,竟是这般容易的被一个初学者展示在了他的面前?他竟是,还自鸣得意的特意过来要给封尘答疑解惑? 这个变~态的妖孽,需要他答疑解惑吗? 通晓理论,未曾实践过? 娘西皮的,未曾实践过,第一次实践,就耍的这般的溜? 封尘弹了下手指,散掉了十条风线,小袖子一甩,道:“师兄,刚刚,你的一个观点是错误的,怎能说单一数量没有太大的作用?若是没有单一数量的庞大,怎么可能衍化出更加庞大的集体数量?如若我估计没错的话,一百条单一数量的风线,所能衍化出的集体数量的风线数,也存在着极限,那便是一万条!” 一百是极限,一百的一百,自然是一万。 系封尘瞠目结舌,封尘说的没错,的确是一万! 初学《流风千引》,不仅“衍化”被轻描淡写的破解了,还推断出了一百的一百的极限是一万!这……太妖孽了!这家伙,妖孽的根本和他不在一个位面上!在这家伙的面前,就算他实力高,境界高,也难以赢得脸面! 溜吧! 再待下去,这张老脸还不羞到佬佬家去? “哈,哈哈,师弟的天赋果真是了得啊!就连师兄我,也被你惊的鼻青脸肿!”系封尘尴尬一笑,夸张的开了个不靠谱的玩笑,“师弟,师兄还有点事,就不打搅你了,改天我们再叙。好生修炼,好生修炼。” 说着,就要腾空而起。 “慢着!” 却在这时,封尘喝了一声。 系风尘诧异,“师弟,还有事情?” 封尘愣神了一瞬,猛的一蹦三尺高,欢快地道:“师兄,哈哈哈,我想到了!我知道如何突破一百条的极限了!”说话间,封尘伸出手指,唰,唰,唰,一条条的风线快速的牵引成功,转瞬间便达到了一百的极限。 但是,封尘并没有停止,还在牵引着风线…… 唰! 一百零一条出现! 一百的瓶颈破了,那么代表前路通畅,一百零二,一百零三……不断的增长着! 第六十七章 破,破而后立 系风尘看傻了,看痴了,看的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 真成了? 他~妈~的,他怎么能成呢? 还是这般的没人性的短短时间就成了? 变~态! 还要不要人活了? 自负天才无双的他,怎么可能不如他人? 不仅是不如,这差距,怕是比大海还要宽广! 封尘激动无比,“看,快看,真的成了!” 系风尘眼睛又没瞎,自然是看到了,但是,他好意思恭贺一声吗?好意思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吗?特意的过来,就是在这个狂妄的小子面前装~逼,结果呢,装~逼不成反丢了脸! 现在可好,不仅是丢脸了,简直在用鞋底子狠抽他的脸,抽的鼻青脸肿! 打脸啊! 还是主动的送上门,让人家打脸! 唉,赶紧走吧! 不走,他的脸还不得羞进裤档里? 系风尘一句话也不说,腾空而起,飞速而去。 陶醉在喜悦中的封尘猛然醒过神来,提着嗓子,冲着系风尘大声呼喊,“师兄,有什么大事,非得这么的着急?如果师弟没有猜错的话,突破一百条风线的窍门你也不知道。赶紧回来吧,师弟告诉你!” “很简单的!” “以师兄的聪慧,只要师弟稍微点拨一下,立刻就会!” 然而,封尘越喊,系风尘飞的越快。 突破一百条风线的窍门他渴望知道,但是,他没有那个脸回身请教啊! 看着越飞越远的系风尘,封尘无耐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真的很简单,简单的让人不可置信!唉,可是,不让我点拨一下,那个弯,你能转过去吗?能特意过来答我的疑解我的惑,说明你是一个难得的热心人,只是可惜,没有不耻下问的品德。” “唉,这样不好!” “如此的固步自封,武道之路能走多远呢?” 封尘不停的摇头叹气,对系风尘狭隘的胸怀,好面子的个性,颇感惋惜。 整理好心情,继续修炼。 一百条的瓶颈突破了,接下来就简单了许多,一路通畅,直到遇到下一个瓶颈,方才停止。《流风千引》,一部理论上没有极限的功法,只要有能力,可以让牵引的风线无限的增长下去。 但,那只是理论上。 《流风千引》的瓶颈很多,越往后的瓶颈越难以突破。 除了内在的瓶颈外,还有外在的风。 若外在无风或者少风,即使《流风千引》修炼的再高深,也是无用。 “三百条,衍化之后是三万条……” “不!” “若是再能突破衍化的瓶颈,那么风线的总数量,能达到恐怖的九万条!” “九万条,够用了!” 单一数量,封尘放弃了突破,开始了衍化。衍化并非封尘想象的那般简单,当量和数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控制起来,变的非常的吃力。想要化风为盾,随心所欲的控制,更是难上加难。 “无法一蹴而就……” “须得慢慢的打磨,方能做到如臂使指!” 封尘沉吟着,放弃了在《流风千引》上一味的较劲,掐动武诀,牵风成盾,非是包裹封尘如护罩一般,而是凝炼成了一面圆盾,一面由风组成的圆盾,在这个圆盾的范围之内,风在不停的旋转着,如同一个漩涡。 牵风成盾,盾可千变万化。 想化成什么样的风盾,完全看使用者的操作能力和想像力。 封尘把圆盾置于了向风一侧,如此,圆盾挡住了谷内吹来的风,他身处于圆盾的庇护之下,一丝风也吹不到他。风在不停的吹,打击在圆盾之上,必然会不断的削减圆盾的力量,封尘要做的,就是维持圆盾力量的平衡。 如此,便能持续不断的打磨他对风的掌控能力。 这般做法,打磨风的掌控能力是一方面,另一面,就是为了分神,分出大部分的精力去修炼《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封尘从怀中摸出了兽皮卷,解掉系绑的绳子,打了开来,顿时,腐朽的沧桑之感扑面而来。 “《炼神腿》,哪里得来的?” “如此的历史沉淀感!似乎隐隐的还有尸臭味……” 摇了摇头,抛开杂念,封尘专注于兽皮卷上书写的文字……准确的说,兽皮卷上的文字非是书写上去的,像是炼化而成的,就如同炼制一件法宝。所以,虽然经历了漫长岁月的侵蚀,字迹依然的清晰。 “《三十六转摩阿神腿》,炼为要,破为重,想要修炼成功,必须要有破而后立的胆魄和勇气。三十六转,每一转都是一次破而后立,三十六次破而后立,方成正果!破,便是打破,打破固有的藩篱,让血肉零碎,骨骼零碎,经脉零碎,两条腿的上所存在的一切,皆要变得零碎!” “在零碎中用极炼之法,不断的锤炼!” “在锤炼的时候,并没有一成不变的规律和时间,在修炼开始之初,首要做的是打通双腿之上的全部经脉。以经脉为通道,以神力为源,在神力不断流转在经脉的同时,运转功法,让神力扩散向血肉、骨胳等等。” “当十趾脱甲时,为极炼的开始!” “当十趾生甲,生出完美之甲,为一次极炼的结束!” 瞧到这,封尘有迷茫也有心惊,脱甲?生甲?十指连心啊,得有多疼?而打破所谓的藩篱,让血肉零碎,让骨骼零碎,让经脉零碎,让双腿的一切一切都零碎,这又是什么鬼?若都零碎了,双腿还存在吗? 难怪说修炼《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会让人残废! 悚然啊! 若真是如此,还修炼个屁? 但是,零碎的经脉又何以能成为通道,承载神力,扩散神力? 封尘向下瞧去,但是,再没有任何的解说。 凝眉沉思,零碎真的是零碎吗? 封尘掐动武诀,调动神力,依照《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的方法,开始打通起了两条腿的经脉……疑难的问题虽然没有想通,但是,打通双腿的经脉,却是有益无害。早打通,早做好修炼的准备。 “零碎,怎样的零碎?” “是真实的零碎?虚假的零碎?错乱的零碎?分割的零碎?” “似乎……我明白了!” 猛然间,封尘的脑弦弹了一下,灵光一闪。 第六十八章 愚蠢! 修炼一部功法,怎么可能让双腿零碎? 所以,只可能是“虚假”的零碎! 但此“虚假”,不同于虚幻缥缈的“虚假”,它的“虚假”只不过是表面的“假”,内在的真!通俗一点的理解,并非真的要双腿血肉横飞的零碎,而是通过某种方式,把血肉骨骼等等分割成一块块的零碎。 如经脉! 经脉的错综复杂,可把双腿分成一块块的小区域。 如神力! 神力在双腿中流动时,可根据需要,把血肉骨骼细碎化,甚至微尘化。 经脉如线,神力如气,经脉的线是固定的,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无法做到随心所欲的调动,但神力则不然,只要存在着空隙,如气的神力便可侵入。所以,经脉是大的零碎,神力是小的零碎,大零碎和小零碎的配合,才是所谓的零碎,才是《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的修炼窍门! 封尘仔细的琢磨着,确定只有这一个合理的答案。 窍门通晓,修炼便可按部就班的进行。 打通双腿的经脉,对封尘来讲,不是什么难事,天赋超凡脱俗的他,身体的条件也是超凡脱俗。也就数个时辰,便完美的告捷。站起来感觉了一下,身轻如燕,怕是仅凭肉身的力量,一蹦,也能跳出二三十丈高! 唯一的缺点,神力消耗的有点大。 双向修炼的封尘,一脉的神力,几乎见了底。 不过,对封尘来讲,不是什么难事,从怀中摸出玉瓶,拔出塞子,手一招,摄出一滴精纯元液,送进口中。“轰”,汹涌的元力爆裂而开,冲向四肢百骸……封尘立马运转《天地蹒跚功》,导向九龙神脉。 立竿见影,神脉中的神力,立刻充盈起来。 看着手中的玉瓶,封尘摇了摇头,“若没有精纯元力,莫说两部功法同修,就算只修炼《流风千引》,短短的十天时间,也不会有太高的成就。不惧消耗,方能持续性的作战!以我的天赋,十天相当于别人半年的精修!” 嘿嘿一笑,“方正,你死定了!” ………… 一座孤立的高峰,高峰上有一座洞府。 突的,一人飞驰而来,进了洞府。 “师父,喊徒儿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对于封尘,你有何看法?” “看法?师父指的是什么?哼,仗着有点天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而已!若非碍于谷内的规矩,碍于玉天行等人的保护,我早一剑削了他的脑袋!本来的,在风溪池有很好的机会,只是很可惜,剑不在身!” “愚蠢!” 洞府是陈堂的洞府,所来之人正是方正。 被陈堂斥骂了一声,方正满心的不服气,犟道:“师父明鉴,徒儿说的是实话!无剑在手,徒儿最多只能发挥三成实力,但有剑在手……哼,区区一个封尘,算个屁!不瞒师父,徒儿的《神御九剑》已经修炼到了第五重,能同时御使五把飞剑!” “《愆衍心诀》配合《神御九剑》,岂是封尘可敌?” 御剑,御物,神脉境的武者都可做到。 曾经,仅仅神脉境一重的洪飞凤,就同时御使过数十枚追魂钉。 陈堂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不错,在三名弟子中,你的天赋虽不是最好的,却是最为努力的!”说到这,陈堂的老脸上满是哀伤,“连诀死了,韩朝死了,现在为师的身边只剩下了你,为师不想再失去你啊!” 方正劝慰道:“师父保重,徒儿不会有事的。” 陈堂长长的叹了口气,目中满是沉痛的追思,韩朝的死他并不在意,之所以收韩朝为徒,只不过想借韩家之力,灭掉封家而已,但是连诀……他的私生子,唯一的后代,让他是锥心般的痛。 连诀的仇,他一定会报! 到现在为止,他仍然误以为,杀死连诀之人是血满天! “泣神之泪,到底谁拿走了?” 想到了连诀,不免的又想到了泣神之泪,儿子的仇重要,但泣神之泪更重要,因为泣神之泪可让他的修为直通神府境!当日,在地下洞窟之中,阮云和封尘指证血满天拿走了泣神之泪,但是,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似乎不是。 半年多时间,并没有血满天修为突飞猛进的传说。 “或许是隐而不发?” “又或许泣神之泪根本不在他的身上?” 陈堂摇了摇头,把这一不解深深的埋藏起来,看向方正,道:“你现今的实力的确让人欣喜,但是,不能骄傲和自满,更不能小瞧你的敌人。虽然为师对封尘极是不喜,欲杀之而后快,但不得不说,到现在为止,他是为师所见过的天赋最强的一个人,时时都在进步着,而且是飞速的进步着。” 方正不屑道:“短短的十天时间,再飞速,他能进步到哪里?” “愚蠢!” 陈堂凶目一瞪,再次斥喝了一声,道:“《流风千引》,短短的一天时间,他就小有突破!小子大胆之极,竟是一心二用,一边修炼《流风千引》,一边修炼另一部功法!你知道另一部功法是什么吗?” 《流风千引》,一天时间就小有突破? 这…… 竟然疯狂的一心二用? 这…… 方正喉咙有点干涩,咽了口唾沫,问道:“另一部功法是什么?” 陈堂道:“《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 神魄境的武者,开辟了泥丸宫,拥有着强大的神念,只要是在神念的覆盖范围之内,观察一个人,简简单单。封尘,现今的实力虽不入陈堂的法眼,但是,却是陈堂分外在意的一个人,所以,少不得偶尔的“偷窥”一下。 听后,方正愕然。 在短短的愕然之后,就是嘲讽的大笑,“《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这小子疯了吗?一部残破的不能修炼的功法,他竟然修炼?还是一心二用的修炼?哈哈哈,真当自己是神仙了?可以断定,几天之后,他的双腿必然废掉!” “愚蠢!” 陈堂忍无可忍的如雷般的再再次咆哮一声。 第六十九章 吊起来打 远空,有两个倩影突然出现。 一高一矮,一苗条一圆润,一人身穿白裙,一人一袭的紫衣。 人动,风动,裙动,瞧起来就像是画中的仙子。 不是别人,正是司徒沐雨和蝶舞。 驭风而飞,灵动,曼妙,飘逸,速度与外门大比之前相比,大有提高。经过封尘改动过的《驭风诀》,她们施展的愈发的熟练,而现如今的她们,修为也有了不小的提高,清一色的淬体境七重。 之所以过来,就是想在封尘面前炫耀一番。 但是,当看到盘坐在洞府之外全身心投入修炼的封尘,她们犹豫了。 司徒沐雨道:“回去吧。” 蝶舞有些不甘心,“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司徒沐雨嫣然一笑,“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那家伙如此的刻苦,咱们好意思去打扰?重要的是,十天之限已过去了七天,七天之后,他就得进戮风塔,到时候……还是别占用他的宝贵时间吧。” 蝶舞点头,“也是!” 悬浮在空,远远的瞧了封尘良久之后,才恋恋不舍的转身,慢悠悠的飞走了。 蝶舞纠结不已,担忧地问道:“他能活着出戮风塔吗?” 司徒沐雨斩钉截铁地道:“一定能!若是不能,看我怎么收拾他!”话说的一点也不靠谱,但心却是坚定的,“小舞,我们现在考虑的不是他能不能出戮风塔,而是如何快速的提高我们的实力?” “若是差距越拉越大,怕是‘丫鬟’也没我们的份了!” 蝶舞点了点头,颇为的认同。 巨龙不可能和小蚯蚓为伍,这是世间不变的道理。 司徒沐雨叹了口气,“风溪池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到现在还不开放?” ………… 在斩风谷中,封尘什么也不用担心。 就算有陈堂这个无时无刻不想弄死他的超级敌人,也是一样。 因为有人不想他死! 所以,封尘可以放心大胆的全身心的投入修炼之中。 琢磨出了《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的修炼窍门,打通了双腿的所有经脉,封尘便迫不及待的投入到了“极炼”之中。“极炼”,把双腿分割成许多微小的单元,用磅礴的神力不断的锤炼,让其脱胎换骨。 锤炼,并非是炼体。 而是通过锤炼,让封尘随心所欲的施展各种腿法。 就像是打造一个容器,越好的容器,才能承载越好的东西,若是一个漏勺,若是脆弱的如同纸糊的一般,还想承载什么好东西?神力是双腿所要承载的,超强的双腿,才能承载超多的神力,才能施展出大威力的腿法。 理论似乎不难,道理也很简单,但修炼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极耗心力!极耗神力! 除此之外,那便是千刀万剐般的疼痛! 血肉骨骼等等,细化成许多微小的单元,磅礴的神力输送而来,在《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的独特法门之下,化为一个个微小的热元。热元非是一直的平缓,或者一味的高亢,而是以一个基点为准,上下等量的浮动。 基点,封尘的体温。 也就是说,在锤炼的时候,封尘的双腿不停的承受着冷热交替的煎熬。尤为可怕的是并不同步,一个微小的热元,一个冷热交替的频率。也就是说,封尘双腿有亿万个热元,那么,就可能存在着亿万个频率。 热元如针,以冷、热为锋,不停的针刺着每一个微小的单元。亿万个热元,亿元根针,以不同的频率针刺着每一个微小的单元,众多的微小单元组合成血肉、骨骼等等,毫无错漏的覆盖整个双腿,如此,会是怎样一种折磨人的煎熬? 怕是比…… 不,一定比千刀万剐还让人难以忍受! 但是,成功,只需忍受一些痛若就能实现,何惧道哉? 极致的痛苦才锤炼出极致的成功! “脱甲了!” 封尘忍受着,极致的忍受着,极致的痛苦不知多少次在即欲崩溃意志的时候,封尘都忍受了下来!尤为让人惊悚和敬仰的是,就在那种极致的情况下,封尘还坚持着一心二用,维持着《流风千引》的运转,风盾的稳定。 终于,浓重的阴霾中透射出了希望的曙光! 脱甲,代表着他所修方法的正确! 脱甲,代表着即将成功的喜悦! 什么极致的前熬,什么十趾连心的疼痛,在这一刻,统统成了毛毛雨! 脱甲只是一个开始,并没有次序,并没有先后,也没有时间限制,或在短短的时间内完成,或要经历漫长的岁月。也就是说,有一蹴而就的可能,但也须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心里准备。 但是在封尘这里,只能是一蹴而就! 极致的压榨,在极致的压榨中再寻求新的极致……《天地蹒跚功》,一部不知品阶神奇无比的功法,在修炼的六年之中,不仅让封尘的身体坚韧的非同一般,也让封尘的心志非同一般,因为《天地蹒跚功》就是在极限中修炼,不断挑战极限,突破极限。 所以,极致的压榨算得了什么? “成功了!!!” 不知过了多久,内心之中,封尘极致的欢呼了一声。 但是,封尘并没有停止修炼,因为这只是第一阶段的完成! 第二阶段,生甲! 封尘从怀中摸出玉瓶,拔出塞子,摄出一滴精纯元力,吞入口中,转瞬间,亏空的神力变得充盈起来。《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的独有法门运转起来,开始了“生甲”这一过程。 脱甲,代表着破坏,破坏原有的旧秩序! 生甲,代表着重生,构建崭新的新秩序! 脱甲和生甲是外在的一种表现,它只是把内在的变化直观的表现出来而已。 内在的变化,众多微小单元的脱胎换骨! “《流风千引》?嗯,要进戮风塔了,修炼此功法,最是合适不过!观风盾的稳定程度,已经有了可喜的进步!短短时间就能修炼至此,了得!”一人遥遥飞来,捋着白花花的胡子,瞄着小如豆粒的封尘,“咦,在修炼《流风千引》的同时还在修炼别的功法?!” “哈哈哈,了得,太了得了!” “那是……” “啊~~~是《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 “胡闹!” “如此残废人的功法能学吗?还是……还是匪夷所思的一心二用!” “气死人了!” “得吊起来好好的揍一顿!” 白花花的胡子本来慢悠悠的,突然变得心急火燎,飞射向封尘的洞府。 第七十章 大神,请收下膝盖! 风在吹,无止无休,漫天,带着呼啸之音。 斩风谷,风的天堂! 天清气朗,有灿烂的阳光铺洒而下,让风带上了温度,暖融融的。 今天是个好天气,难得一见! 就在今天,就在日上三杆的时候,尘封已久的戮风塔将迎来它久违的客人。 人山人海,都在翘首期盼着。 “戮风塔,一个让人闻风丧胆之地!” “你丧个屁的胆?神脉境的武者才有资格进入,你有吗?” “嘿嘿,别那么说,我现在没有,但以后肯定有!我的闻风丧胆说的是以后!现在闻风丧胆了,以后就不会闻风丧胆了!”瞧见伙伴们鄙夷的目光,不服地嚷嚷道:“你们还别不信,若说有谁能征服戮风塔,舍我其谁?” “切,滚远点,别说我认识你!” “谷主的心可真是狠啊,一个事端,把两人都关进戮风塔!封尘是罪有应得,可方正呢?谷主的目的何在?要借此干掉二长老的左膀右臂吗?还是说想阴死势头正猛的封尘,为他疼爱的大弟子继任掌门,扫清可能存在的障碍?” “找死啊?敢议论谷主?” “不用怕!咱们离的远,小声点,谷主他听不到。” “闭嘴!谷主是那种阴险的小人吗?区区一个方正,会放在谷主的眼中?而封尘,谷主可是相当的维护,会有阴死他的可能?更何况,想让封尘死,需要阴吗?这其中必然有着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比如借此化解封尘所犯的杀人之罪?又比如借此想看看,封尘的极限在哪里?” “有点道理。” “话说,封尘呢?都快日上三杆了,还没个影子?” 看热闹的弟子不甘寂寞,七嘴八舌的瞎聊着,天马行空的瞎想着。 瞧瞧日头,时间快到了,另一个主角却是杳无踪迹。 难道说怕死,不敢来了? 讥笑声渐起。 与另一位的杳无踪迹不同,这一位早已经到场,占据了一个极佳的位置,一直挺着胸脯背负着双手,胜雪白衣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泛着灼人的光华,又在风的吹拂下“呼啦啦”的飞舞着…… 傲人的姿态,睥睨的神情,无不彰显着爆棚的自信。 “哼,蚍蜉还想撼大树?” “封尘,你死定了!” 方正如此,陈堂亦是如此。 眯缝着双眼,懒洋洋的,如在酷寒的冬日蜷缩在墙角晒着太阳的老翁。 那份自得的惬意,与人山人海的嘈杂,很不相符。 良久之后,自觉一切尽在掌握的陈堂,不甘于寂寞的享受这份快感,突然的,慵懒的舒展了一下双臂,在山羊胡子的抖动中,身形一动,到了一人的跟前,调侃道:“癫三,你中意的徒弟要死了,你还如此的若无其事?” 许怀山瞟了眼陈堂,“你的自信心是哪里来的?” 陈堂一捋山羊胡子,“秃子头上的虱子,不是明摆着的事?” 许怀山嘴角一翘,“或许吧。” 陈堂愕然,一直对他不对路又爆脾气的癫三,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不梗着脖子和他争吵一番?无趣,真是无趣!或许吧?极是敷衍的回答……但是看嘴角翘起的弧度,分明是不屑的讥讽! 这个老癫三,竟然在不屑的讥讽他? 同在一个宗门,两三百年的共处,谁不了解谁? 此种神态,只有一个意思,胜券在握! 何来的自信? 稍一分析,陈堂按捺不住了,轻哼了一声,“自信是好东西,但不能盲目的自信,那样只是自我陶醉的麻药,徒增笑话而已。又或者说,你不惜血本的,暗中送了封尘许多保命的东西?” 合理的解释,只有这一个。 特别是神符,作为一个盛名在外的符阵大师,各种神符,应有尽有。 许怀山嘿嘿一笑,“你猜?” 陈堂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向着方正的方向飞了过去。 瞧着陈堂远去的背影,许怀山的笑声爽快了几分,但是,在笑过之后,双眼之中又爬满了浓浓的无奈之色。他的徒弟?许怀山非常非常希望,封尘已经拜他为师!但是很可惜,仍然被拒绝了! 算起来,已经被拒绝了三次! 一个神魄境的大武者,一个盛名在外的符阵大师,若想收徒,谁不趋之若鹜?谁不乐癫癫喜滋滋?怕是只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惊动整个丰华大陆,求师者多的会如过江之鲫,踏碎癫楼门槛。 然而,原以为唾手可得的徒弟,竟是让他丝毫的没有办法。 臭小子,竟是一点也不买他的帐! 问题是,被拒绝了三次,他却是一点气都没有,急切的期待着第四次的成功! 封尘,必须是他的徒弟! 想到数天前的场景,许怀山不自禁的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又不自禁的点了点头,爽快的笑出了声。数天前,乍一发现封尘在一心二用的修炼《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心急火燎的冲过去,想要吊打一顿封尘。 结果,气冲牛斗的他,举了诸多的例子,包括他自己,信誓旦旦的说《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是神经病才会去修炼的功法!就算是捅破天的极是天才的神经病,也不可能有一丝修炼成功的可能。 你,封尘,毫无希望! 你,封尘,只是浪费时间,只会修废了自己的双腿而已! 一口气说完,正准备吊打封尘之时,他却被吊打了! 到现在,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当封尘微微的一笑,轻描淡写的施展出《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时,他震惊不已的神情……见多识广、活了数百岁的他,竟是目瞪口呆的如泥塑一般的僵在原地足足有一刻钟之久! 若非封尘唤醒他,定然还会继续的泥塑下去! 太震惊了,无法形容的震惊! 从斩风谷建宗以来就存在的《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多少惊才绝艳的弟子都尝试修炼却无一成功的《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竟然被封尘修炼成功了!让人惊悚的想要尖叫,滞息的想要发狂的是,竟然在短短的几天时间修炼成功! 天啊! 还是一心二用之下修炼成功的! 天啊! 啥时候世~界变得如此疯狂? 天啊! 这个仅仅只有十六岁的小混蛋,真的和他,和他们,在同一个位面吗? 若非自恃身份,他都有跪下来参拜封尘的冲动! “大神,请收下癫三的膝盖!” 第七十一章 臭不要脸的霸气无双! 命中注定! 他是封尘命中注定的师父,但封尘不是他命中注定的徒弟! 他选择了封尘,但封尘未必会选择他! 若是不趁早连滚带爬的让封尘赶紧拜他为师,怕是过不了多久,他自负狂傲谁也不放在眼里的符阵大师癫三许怀山,连做封尘师父的资格都没有了。打铁要趁热,收人为徒,须得在人家弱小的时候,才好下手。 “我癫三的符阵之道,只有封尘这样的妖孽,才能发扬光大!” 花白胡子一抖,豪气顿生。 待封尘出了戮风塔,看他如何施展十八般武艺,让其跪在他面前,称他为师! 忽然,清风拂面,一白衣人影闪到了近前。 许怀山瞥了一眼,是玉天行。 “三长老,心情不错啊!” “一般般,只是闲来无事,自娱自乐而已。” “哈哈哈,三长老真是幽默啊!特意到了此处,还早早的到了此处,时不时的还翘首以盼,怎能说闲来无事的自娱自乐呢?”玉天行停顿了一下,眼中闪烁出好奇又期待的神色,“三长老,刚刚,你和二长老说了什么?” 许怀山翻了翻眼皮,“修为惊天的你,会听不到?” 玉天行尴尬的一笑,“走神了,走神了。” 许怀山双眼一眯,双手往袖子里一捅,老神在在地道:“那继续走神去吧。” 玉天行噎住了,犹豫了一下道:“三长老对我有气?” 许怀山霍然睁开双眼,怒瞪向玉天行,“你说呢?什么不好罚,竟是让封尘去闯戮天塔?你不晓得现在的戮天塔,一旦进去,就九死一生吗?告诉你,玉娃子,若是我可爱的徒弟死在了戮天塔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玉天行惊奇地问道:“封尘拜你为师了?” 许怀山有点吞吞吐吐,“当……当然!” 玉天行讳莫如深的一笑,“恭喜癫老!贺喜癫老!” 许怀山老脸一红,“少来这套!” 玉天行态度诚恳了几分,“我这样安排也是有原因的,望癫老谅解。” “谅解个屁!你不就是害怕大长老那个老混蛋吗?黄土都埋到脖子上的老东西,怕个鸟蛋!”许怀山吹胡子瞪眼,“是非不分,和陈堂那个二流子混在一起,若是封尘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收拾的人是你你!第二个……就收拾那个老东西!” 忽然,清风拂面,一灰衣人突然闪现到了近前。 许怀山瞥了一眼,惊悚的瞪圆了眼珠子,竟是……竟是熊峥嵘! “小癫三,你想收拾谁?” “哈,大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跑来凑这热闹?” 熊峥嵘老眼一瞪,“叫我大长老!” 许怀山恭恭敬敬地道:“是,是,大长老。” 玉天行忍俊不禁,这就是所谓的不怕?瞧那卑躬屈膝的样子,远不如他。当然,并不是面对一个强者的怕,而是面对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辈的怕。大长老熊峥嵘,在斩风谷内,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老古懂。 虽为神魄境,但其寿命,却远远超出了神魄境的界限。 这是一个奇迹,让人顶礼膜拜的奇迹! 斩风谷有二老,一个是熊峥嵘,另一个是鹤白丁。 鹤白丁的辈分比其它人大了两辈,而熊峥嵘又比鹤白丁大了两辈。 熊峥嵘突然现身,谁敢说他的坏话? 玉天行收敛住笑意,神念传音,“癫老,除了大长老这个原因外,那便是有关咱们斩风谷的镇派绝学!数百年前,封采轮把镇派绝学封印在了戮风塔的第九层,扬言,说是只有封家的后代才能破开封印,取回绝学!数百年间,咱们尝试了无数种办法,也未能得偿所愿,足以证明,封采轮所言非虚!” 戮风塔,只有神脉境的武者才能进入。 超出神脉境,只要一进入,乾坤斗转,立刻把闯入者传送出来。 神魄境的不能进,也只能依靠神脉境。 但是神脉境的,甭说一路闯到第九层,就算站在一层不动,能活着出来,都是奇迹。 玉天行长长的叹了口气,继续道:“数百年间,三山城的封家,虽然我们没有特别的照顾,但是其安全,却是时时的不敢松懈。就拿半年前的事件来说,若非我派出了阮云暗中保护着,若非我亲自出手,封尘早死了,封家也早灭了!” “在谷内,纵容封尘的我行我素,与陈尝死磕,也是这个原因!” “镇派绝学,关系重大,是我们斩风谷重新崛起的希望!” “可怜啊……” “数百年间,封家才出了封尘这么一个符合要求的天才!” 许怀山斥道:“知道封尘的重要性,还把他往火坑里推?” 玉天行嘿嘿一笑,“这一次,当是趟趟路。以封尘的天赋,只要能过了方正这关,活着出来,应当不是什么难事。”谈及方正,玉天行变得忧心忡忡,“方正是我给封尘特意准备的磨刀石,只是怕……只是怕……” 许怀山冷哼一声,“只是怕磨刀石太硬,磨断了刀子?” 玉天行希冀地问道:“癫老,你送了封尘什么保命的东西?” 话说了一大堆,其实这个才是重点。 许怀山斩钉截铁,“没有!” “哎哎哎,在偷偷的嘀咕些什么?别以为你们用神念交流我就听不到!特意的避开我,再看你们不怀好意的神情,一定是在说我的坏话,对不对?”突的,熊峥嵘有点忍受不得的插进了话,“小癫,说!在说些什么?” 许怀山猛然挺直腰杆,一本正经地道:“我举报!他在蛊惑我联手揍你一顿。” ………… “师父,你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担心你的小命!” “哈哈哈,师父,你可真会开玩笑!谁能取我的性命?封尘吗?” 陈堂气不打一处来,斥道:“愚蠢之极!我能助你修炼,给你保命之物,别人就不能助封尘修炼,给他保命之物了吗?玉天行就不说了,癫三那个老东西,可是一个符阵大师啊!他的宝物,可比师父的多,比师父的好!” 一听这话,方正紧张了,“师父,那该怎么办?” 陈堂迟疑着,有点下不定决心。 但是突的,猛一咬牙,阴恻恻的笑出了声,“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下不去血本,捞不到巨大的好处!师父这里还有一物,定能让你成功的绞杀封尘,安全的走出戮风塔!此宝物,就连师父也舍不得用!” 方正激动了,好奇不已,会是什么呢? “快看,封尘来了!” 就在这时,有人高呼了一声,黑压压的人群,齐刷刷的向一个方向看去。 第七十二章 此人, 一如既往的猛辣! 封尘来了,慢悠悠的飞来了! 不是一个人孤独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而是潇洒风流的闪亮登场! 几乎所有人都瞪圆了匪夷所思的眼珠子,这个混蛋,怎么敢在斩风谷如此肆无忌惮的左拥右抱?还是那么漂亮的两个妹子!这个混蛋,难道不知道此刻是庄严的时刻?不知道上千人在等着他?不知道谷主,数位长老在等着他? 太无法无天了! 藐视宗门的规矩;藐视在场的所有人;践踏单身狗的情感! 不给辩解的机会,立刻拖出去五马分尸了! 但是,所有人又不得不仰望着封尘! 无它,飞的太高了,似乎特意为之,想要看到封尘,不得不高高的仰起他们的头颅! “大胆!” 有人忍受不得,狂喝一声。 不是别人,正是山羊胡子陈堂! 到了近前,封尘的举止有了改变,慢悠悠的驭风飞行变成了慢悠悠的脚踩虚空,一步一步的向着众人走了过来……由于飞的太高,这种看起来没什么气势的行走,却给人一种莫明的压力,好似仙人的下凡,王者的降临。 “啊~~~太帅了!” 有尖叫声响起,是人群中混杂的情窦初开的少女们。 封尘的传说,她们早已耳熟能详。 多少个夜晚的梦里,会羞涩的幻想着,和这个男人发生着某种难以启齿的故事。现在,梦中的“情郎”到了近前,还如此的霸气无双,谁还压抑得住久荡在心田的澎湃火热的情感? 不顾一切的尖叫着! 不顾一切的绽放着她们真实的内心! “瞧见了吗?你们的主人多受美女们的欢迎?所以,一定要乖乖的,不然的话,我可就找别人玩去了!”封尘小声的嘀咕了几句,然后灿烂一笑,环视了一眼热情奔~放的美女们,朗声道:“抱歉!万分的抱歉!我的臂膀就这么点宽阔,只能容下两个人,等某一人我修炼出千手千臂的神通,一定尽数的,把你们所有人都搂进怀里!” 话说的有些轻浮,但是,却得到了更加热烈的回应。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或许坏坏的男人,才更有魅力,更能让女人有心潮澎湃的感觉。 “大胆!” “斩风谷是名门正派,怎么容你这种妖孽肆虐?” 他的狂喝,竟是被无视了! 陈堂气的脸色发青,再次狂喝一声,使出了诛心的毒招,好给封尘定罪。 然而,真能如他所愿吗? 封尘不屑的瞥了眼陈堂,淡淡地道:“小山羊,谷主都没说话,你着什么急?难道说斩风谷你说了算?啊~~~你那个靠山来了没?若是他在场,你的确比谷主还牛~逼!封爷我想不低调也得低调,免得你那个靠山看我不顺眼,一掌拍死我?”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你诛你的心,我诛我的心,看谁技高一筹。 陈堂愤然地斥骂道:“小崽子,找死!你什么东西?敢如此的诋毁大长老?” “我不是东西,我是人,姓封名尘,全名封尘!这个名字很神圣,小山羊,你不配叫这个名字!你得乖乖的叫我封爷,知道吗?”封尘一如既往的毒舌,对于陈堂,他也不必留有任何的余地,“大长老?小山羊,你的靠山是大长老吗?你是在给自己的脸上贴金吗?大长老是多么的让人敬仰的一个人,怎么会和你这种小人同流合污?” “诋毁大长老的人是你吧,小山羊?” 大长老熊峥嵘是陈堂的靠山,封尘自然知道,在风溪池时,他就见识到了。但是,知道归知道,并不妨碍他装傻充愣,只要不指名道姓的点破,就不算得罪。更何况,他知道,并不代表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 封尘脑筋一转,环视在场的所有人,朗声道:“大长老盖世英雄的传说,作为斩风谷的弟子,都应当听说过吧?没听说过的举手!”自然的,没有一人举手,就算真的没有听说过,也会低调的保持沉默。 得罪人的事,还是得罪大长老,谁敢? 封尘嘴角一勾,有了灿烂的笑容,“大家都听说过,说明大长老就是我们斩风谷的盖世英雄!盖世英雄,自然独具慧眼,能明辨是非,能区分谁奸谁恶!除了兽世英雄,大长老还是一个十全美的完人,如此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与陈堂这种小人为伍?” “你们说说,是不是?” “不认为大长老是十全十美的人,请举手!” 这个问题更绝,更没人举手。 就算明知会得罪陈堂,也没人敢举手。 得罪就一起得罪,人数多了,陈堂能把他们怎么样?但若得罪了熊峥嵘,这个几乎可以说是斩风谷太上皇的一个人,那就大条了!沉默比举手更容易让人接受,沉默是低调的被动,举手却是高调的主动。 不管什么时候,低调总能把危害降到最低。 头一埋,当驼鸟便是! 方正非常的憋屈,他敬爱的师父,他竟是不能用举手去支持;该死的封尘,他竟是不能用举手去反对他的说法!瞧瞧陈堂孤立无缘的萧索背影,方正心酸不已,咬牙切齿中,发誓一定要在戮风塔把封尘弄死! 蝶舞想笑不敢笑,更紧的钻进封尘的怀里。 司徒沐雨既娇羞又喜悦,小手偷偷的钻进封尘的衣服里,拧着封尘腰间的软~肉。 玉天行摇了摇头,机灵的活宝啊! 许怀山不停的捋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因为太过用力,即使把自己珍爱的胡子“哗哗”的捋下了好多根,也不自知。笑容幸灾乐祸的诡异,瞧瞧笑容灿烂的封尘,瞧瞧脸色铁青的陈堂,再瞧瞧表情复杂的熊峥嵘,诡异的笑容更加的幸灾乐祸。 不仅许怀山的笑容诡异,现场的气氛也是诡异。 好似静待天王巨星的表演似的,竟是出奇的宁静,都在仰望着空中的那个人。 “封尘莫在胡闹了,赶紧下来!” “再这样闹下去,就算谷主也保不住你!” 突然的,有人打破了这份宁静。 封尘循声而望,是那天急匆匆逃走的系风尘。 敏锐的,封尘从系风尘的眼中看到了厌恶和不喜……为何会如此?他们应当没什么矛盾才是?寻思着,或许是因为他太高调了,高调的把所有人的光芒都遮掩住了,包括这一位板上钉钉的下一任谷主的继承者,斩风谷的大师兄。 内心一叹,怕是纯洁的友谊难以建立了! 乞讨式的友情,封尘绝对不会做! “啊,是大师兄啊!那一天你匆匆而走,让师弟我倍感惋惜!本想着去找你,可无奈的我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封尘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喜,声音朗朗的随着斩风谷的风,能传出去十里地,“大师兄,《流风千引》的第一个瓶颈你突破了吗?其实相当的简单!只要师弟稍微提点一下,以大师兄的聪慧,定然能恍然的手到擒来!” “但是,若我不提点……” 封尘顿住了话语,摇了摇头。 什么? 智慧无双的系风尘,已经神脉境九重的系风尘,竟是要向封尘请教? 惊奇,难以置信,纷纷看向系风尘。 系封尘双颊火辣辣的疼,丢人,丢人现眼!该死的封尘,神经有问题吗?此时引刻,说这种话,是何居心?特意让他难堪吗?但瞧那一脸诚挚的神情,似乎并非那么的险恶……但是,不管如何,其心当诛! 这一遭后,对于封尘的恨意更浓! 系封尘努力的稳住自己的心态,爽朗的一笑,“封师弟,我好心劝你别那么的肆意妄为,你却如此的言论,想干什么?”小袖子一甩,傲然的一挺腰杆,“我系风尘,需要向你请教问题吗?区区一个《流风千引》,能难得了我?” “笑话!” 傲气十足的话语,再配上大师兄的身份,值得信任。 不少人转头,鄙视起了封尘。 封尘摇了摇头,“古人说的好,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师可能是高于自己的人,也可能是低于自己的人,毕竟大千世~界,道理种种,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懂,所以,不要小看了任何一个人,要谦虚的请教别人自己不懂的问题,即使请教的对象是一个自己根本瞧不上眼的人!” “还有一句话,更是点破了学习的真理——不耻下问!” “大师兄,你会不耻下问吗?” “戳破谎言,最好的途径不是用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不是自己装出来的自信满满的神情和话语,而是付诸于行动的实践!大师兄,不如我们现场说法,若你真懂,就施展出来,和师弟的法印证印证,看谁忧谁劣,如何?” 第七十三章 一脚怒踹贱人! 现场说法? 他根本不懂,如何现场说法? 一张嘴就得露了馅! 该死的封尘,是故意针对他? 没道理啊…… 难道说他一直隐藏的敌意,已经被封尘给洞悉了? 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得想个办法,度过此次危机! “哈哈哈,你说现场说法,我就得现场说法吗?难道你脑子秀逗了,不明白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一个即将关进戮风塔的罪人,有何资格和我现场说法?哼哼,若你能从戮风塔活着出来,我就给你这个一较高下的机会!”系风尘卸下了伪装,话语凌厉恶毒了几分,怒声喝斥,“无理的混蛋,给我滚下来!” “有我系风尘在,岂容你横行无忌?” 话说的毫无破绽,神情也是完美的演绎,但是,难阻人的怀疑和猜忌。 如此妖孽的封尘,是可以无视的吗? 就算是系风尘,也不行! 既是不能高人一等的无视,回避挑战,就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 瞧着系风尘发癫的样子,封尘内心一叹,假货怕验,人心怕试,这一验,假货就是假货;这一试,牛鬼蛇神,还不统统的暴露出来。封尘确定了,系风尘不仅对他有浓浓的厌恶之情,还有深沉的敌意。 “唉,天才就是这么的招人嫉!” “我这样的不世天才,既是招致天下所有人的嫉恨,也不奇怪!” 封尘虽摇着头叹着气,却没有丝毫的落寞,因为在他想来,这是无上的荣耀,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能享受这种荣耀。天下皆敌又何方?不能建立生死的友谊,那就霸道的征服之,让其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王者是孤独和寂寞的。 但王者却能俯瞰众生,脚踩万方世~界! 王者的快乐,不是一个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王者所拥有的,也远远不是一个凡夫俗子可以比较的。比如女人,现而今,只是小露锋芒的他,就能左拥右抱,就能让脚下数百位美女冲他尖叫。 不自禁的,封尘享受起了这种孤独的睥睨快感。 不自禁的,封尘的臂腕猛然使力,更紧的把蝶舞和司徒沐雨搂在了怀里,大胆之极的竟是双手向下一滑,按在了两个小美女的屁股上……非是好色,非是在这时候想占蝶舞和司徒沐雨的便宜,仅仅的,只是莫明的有这个冲动而已。 手动了,感觉非常的好…… 但是突然的,剧痛袭身,让封尘猛然回过神来。 是司徒沐雨! 她的小手狠狠的拧了一下封尘腰间的软~肉! 封尘干咳了一声,面颊上爬满了红晕,尴尬的忐忑不已。 但是,却没有胆怯的收回手,轻拍了下蝶舞和司徒沐雨的屁股,让她们安静点,不要捣乱。看向系风尘,颇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师兄别说那些狠话,现场论法只是你情我愿的一次表演,师兄若是不愿意,打住便是,师弟不会强求。” “区区一个戮风塔,能要了我的命?” “还望师兄在我关进戮风塔的这段时间里,好好的钻研一下《流风千引》。” “师弟期待和你的较量!” 系风尘是硬刀子,杀人要见血。 封尘是软刀子,杀人却不见血。 没有比较,没有伤害,这一比较,很显然,封尘技高一筹。 “够了,给我滚下来!你这个混世魔王,不闹腾一些事,是不是觉得浑身不自在?”突然的,一声震喝震穿了风,震破了阳光,“不安守本分的做你该做之事,成天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真觉得有尚方宝剑在手,就天不怕地不怕,为所欲为了?”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封尘胡闹,你们跟着胡闹?” “封尘还有点胡闹的资本,你们呢?” “还不滚下来反省?” 谁啊,这么凶残? 斥喝他倒罢了,竟然敢斥喝他可爱的“丫鬟”? 不来点狠的,杀鸡儆猴,真不晓得马王爷有几只爷吗? “谁这么嘶叫?给封爷我站出来!”封尘环眼圆瞪,霸道无比的循声望去,霍地,一颗心“咯噔”的跳了一下,哇凉哇凉的,立刻间霸道顿消,脖子如乌龟一般,缩的不能再缩,讪笑道:“谷……谷主,是你在说话吗?” 玉天行好笑地问道:“你以为呢?” 猛然间,封尘缩短的脖子又蹿了出来,恢复了长度,气愤道:“弟子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杂碎,敢挑战封爷……啊,不,敢挑战弟子的威严?挑战弟子的威严,就是挑战谷主的威严!斩风谷谁人不知,谷主是弟子的靠山?” “不惜粉身碎骨,弟子也会维护谷主的威严!” 这话说的,好生的无耻! 这话说的,又好生的大义凛然! 谁不知道玉天行是封尘的靠山,但是如此狂傲的说出来,真是愣的没谁了! 众目睽睽之下,让玉天行的脸面往哪里放? 在场的看客,上千人,无不目瞪口呆的静等着玉天行的爆发。 怕是在下一刻,一把掌就会扇飞封尘! 可是,众望所归的期待一幕,会真的出现吗? 玉天行是怒了,怒的不能再怒,这浑蛋小子,今天是吃错药了,见谁都要霸气的挑战一下,无理的怒怼一番?身为谷主,脸面一定得要!公平……台面下可以装模作样的藏点私活,偏袒一下,但是在台面上,一定得公平公正,否则,何以服人? 所以,这个浑蛋小子,一定得狠狠的教训一下! “啊,原来大长老也在啊!” 然而,就在玉天行准备动手之时,一声惊喜的呼喊突然响起,是封尘! 听那声音,瞧那双眼放光的神情,似乎真的是刚刚才发现熊峥嵘;似乎真的是一见到熊峥嵘,就如此这般的匪夷所思的惊喜!但不管真与假,封尘这么一岔开话题,搞的玉天行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 怎么着,也得卖熊峥嵘点面子不是? 狂热的粉丝见了明星,若还打粉丝,岂不打明星的脸? 封尘轻拍了下蝶舞和司徒沐雨的屁股,示意她们,可以从他的怀里出来了;示意她们,他已经认可了她们,从今往后,她们就是他的“丫鬟”!两个小美女乖巧异常,仅是嗔怪的瞪了眼封尘,便依顺的让开到了一旁。 没了牵绊,封尘一闪身,到了熊峥嵘的跟前。 “蹒跚,幻影,杀”,如同瞬移一般,拥有着匪夷所思的速度,不管何时施展出来,都能惊艳当场。此刻的封尘,要的就是惊艳!过于高调,惹了众怒,甚至还惹的玉天行想暴揍他一顿。 如此情况,如何化解呢? 有道是一力降十会,只要四两拨千斤的惊艳当场,谁还会在乎他的高调。 而熊峥嵘,是他最好的惊艳借口! “哦,大胆方正,竟然敢在心中辱骂大长老!” “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该杀!” 封尘施展“蹒跚,幻影,杀”,闪身到了熊峥嵘的跟前,绽放着一脸敬仰崇拜的诚挚笑容……但是,就在他准备大礼参拜的时候,却是猛然一喝,怒瞪方正,根本不给方正任何反驳的机会,一只大脚抬起,踹向数十丈外的方正! 上架感言,奋斗之歌! 没注意,一时犯糊涂,竟然超字数了,收费!发上去后,改又没得改,只能让编缉改了!我会免费一章,弥补大家的损失! 抱歉~~~ 上架感言,听起来是个很喜庆的事。 但是,得有成绩才行啊! 很可惜,我没有…… 这订阅量,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惨不忍睹! 所以,这喜庆的日子不喜庆,基本定了此书的调,超级扑街货! 但是,我忍心了结它的生命吗? 两个月本可以上架,我却多坚持了一个月,三个月四十万字才上架,本想着多多少少给点成绩吧,结果…………这本书写的不好吗?不能入各位的法眼吗?即使一天花上一两毛钱,一个月花上几块钱,也不值得支持一下? 读者对于作者就是上帝。 上帝不垂青,自己再怎么悲情的诉说,有什么用? 或许书写的真的不好吧…… 但是,这本书,我的确是用心写的! 本是有着雄心壮志,在书上架之后,要玩命的更新,可是,这般惨不忍睹的成绩立刻打蒙了我!打击的我昨天早早就躺到床上,一躺就躺到了今天中午!醒来了,一点心劲没有的又躺在床上,又躺了几个小时…… 还谈什么雄心壮志,能有力气正常的更新,已都是坚强意志的体现! 我得接受现实…… 我得从挫折中恢复,重新积攒奋斗的力量…… 面对这种成绩,有两个选择摆在面前,要么继续写,要么放弃! 十月怀胎孕育出新的生命,而此书,就是我用三个月时间孕育出的生命,说放弃就放弃,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上架之后仍然支持我的读者的不负责任。 在此,我诚挚的鞠躬,感谢他们的不离不弃! 在此,我诚挚的鞠躬,若此书还能入得了您的法眼,请小小的支持一下。 坚持…… 坚持,或会有希望的曙光! 至少不能轻易的放弃! 在此,我郑重的做一个保障,不管现在的成绩如何,我都会坚持写到一百万字,若一百万字之后还是惨不忍睹,到时候,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在一百万字之前,我会尽力提高书的品质,写出精彩的故事! 最后,用一首歌的歌词勉励一下自己,也勉励下为生活为梦想奋斗的你们。 英文歌曲,Fight/Song 奋斗之歌 像是辽阔汪洋的一叶扁舟, 也能掀起惊涛骇浪; 像是几句只言片语, 就能敞开一扇心扉。 或许我只是划亮一支火柴, 却能爆发一阵绚烂光芒! 我曾未宣之于口的所有, 仍深藏于我的脑海, 今夜我会呐喊出我压抑的所有, 这一次,你是否能听到我的嘶声呐喊? 这就是我的奋斗之歌! 唱响重燃生命壮志之曲! 向世界证明我顽强不屈之歌! 我的激情已被点燃! 此刻开始征程,顽强不屈! 我会唱响我的奋斗之歌! 我并不在乎, 是否有人会相信我? 只因生命还有太多征程等着我去挑战! 众叛亲离,我仍不舍追寻我的梦 所有人都担心我, 怕我太过沉迷,说我沦陷太深。 已经有两年, 我想念我的家。 欲~火仍在我的心底燎燃…… 我仍坚信,没错,我仍坚信! 我曾未宣之于口的所有, 仍深藏于我的脑海, 今夜我会呐喊出我压抑的所有! ………… 第七十四章 太他娘的无耻了~~~ 在心中辱骂大长老? 这理由找的,真的是没谁了! 真骂了吗? 按理来说,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也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只是按理,谁能确定无疑的说,方正真的没有骂呢? 心里活动,旁人知道? 所以,纵然有人追究,封尘也有说辞,而方正,也难以自清自己的清白。 更何况,他是为了“维护”大长老,积极的教训辱骂他的人。 有这个挡箭牌,万事无忧! 所以,理由虽然荒诞,却是个动手的好理由! “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该杀!” 封尘怒声一喝,根本就没有给方正自清的机会,甚至根本就没有给方正从被封尘的斥责的迷茫中醒过神的机会,一脚就狠踹了过去……但是,相距可是数十丈啊,从物理意义上来讲,根本就是鞭长莫及。 他在搞笑吗? 一个大脑欠费的二货,闹腾了一阵,得罪了一大票的人,又来逗他们玩? 在场上千的人,几乎都是如此差不离的想法。 玉千行摇头叹气,这个臭小子,脑子真的走错了位,掉沟里了! 系风尘愕然的长大了嘴,奇人奇事……不,是奇葩人奇葩事!这种和常人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思维,这种和常人不在一个跑道上的行事作风,根本就是一个不同于常人的神经病!他何必看重他,与他争风,甚至还吃他的醋,妒忌他? 他不配! 他依然能傲视斩风谷,过去,现在,以后,永远都能! 陈堂眨了眨眼睛,好戏,好脚! 微笑着一捋山羊胡子,好戏还在上演,但是好脚……这一踢出去,就是个笑话! 什么? 封尘竟然指责他在“心里”辱骂熊峥嵘? 狗屁! 熊峥嵘是陈堂的靠山,陈堂是他的靠山,所以,熊峥嵘是他的大大靠山,这样的大大靠山,他脱了裤子向人家裸~奔献媚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辱骂呢?既是在心里,也万万没有那个可能性! 太他~妈的无耻了! 比在地上撒泼打滚,还要无耻千百倍! 千分之一个刹那间,正要斥责封尘在放狗屁,正要怒怼封尘在放狗臭屁,却被封尘“该杀”后抬起的瞧起来霸道无比的脚给逗乐了!这货在耍二吗?耍二的货就是不折不扣的二货! 想隔数十丈,能踹到他? 怕是只有脱了鞋,顺着风,他的脚臭才有熏到他的可能。 只是仅仅的有那个可能性而已! 若他不卖这个面子,挺着鼻子嗅一嗅,最多只是臭气轻轻的拂面而已。 轻蔑,不屑一顾! 如此的心态,注定了他的悲剧! 就在轻蔑、不屑一顾的笑容蹿腾而出却尚未绽放而开的时候,就瞬间凝固住了,成了目瞪口呆的惊骇!只见封尘抬起的脚乍然间有了变化,光华灼目,神力汇聚,竟是在虚空中烙出了一个脚印! 脚印向着他以雷霆之势呼啸而来…… 不断的逼近,不断的放大,当近身之时,已经放大到了磨盘大小! 太快了! 当意识到不对,着急忙慌的应付之时,却已经晚了! “轰~~~” 震天一声响,脚印络在了方正身上,没有溃散,似乎这一沉重的踩踏,都没能让封尘这一大脚力道减少分毫。就这么的,在众目睽睽的呆愣中,在方正血洒长空的惨叫声中,封尘霸绝无匹的大脚,持续的辗压着方正,不断的不断的辗压向遥远的虚空。 虚空远无尽,但是近处却有山阻挡。 “轰~~~” 一脚踩在一座山峰的山脚处,惊天爆音,激起滔滔的烟尘,震落滚滚的落石。骇然的,在光秃秃的山脚处,竟是烙出了一个丈许大的脚印。可怜的方正,之前还轻蔑、不屑一顾的方正,被硬生生的踩进了石山中。 生,还是死? 这是个未解之迷,或许下一瞬间,答案自现。 然而…… “哈哈哈,方正,好手段,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挡下了封爷的《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不愧是神脉境七重的武者,有资格做封爷的对手!但是,以为这样就完了吗?封爷新鲜出炉的《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正好和你的《愆衍心诀》一较高下!” “生死何须在戮风塔中分出,现在就恰当其时!” “戮风塔中没有一个观众,你我孤独的血战,何其的无聊?在这里,在谷主和掌门的面前,在上千位斩风谷的弟子面前,才能得到热烈的欢呼声,才能享受到登峰造极的快感,你说是不是?” “不回答便是默许!” 封尘急快的数起了数,“一!二!三!三声已过,你没有回答,说明你赞同我的说法!好样的!有种!封爷欣赏你!把你的屁股洗干净了,封爷这就送你归西!看我第三百六十五脚!” “敬爱的大长老,封爷……啊,不不不,弟子封尘正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教训这个辱骂你的贱~货,或许会有人捣乱,还望大长老从旁掠阵,给弟子一个公平公正以展示弟子对大长老超越无极限的敬仰之情!” “不知死活的方正,竟然想在这里和我一决生死?” “虽是不自量力的愚蠢之极的做法,但是如此的宏愿,弟子不能不成全!” 无耻! 无耻的没脸没皮! 无耻的比大地还宽广,比天空还高远! 以莫须有的指责,猛不丁的赏给了方正一大脚,不见好就收,竟是痛打落水狗,一脚踹出之后,立马腾跃入空十数丈高,两脚不停的踹出,那气势,猛若奔雷;那速度,快若闪电! 一边猛踹,一边不断的逼近镶进石山中的方正! 踹个不停,踹的那个昏天黑地;说个不停,说的那个天花乱坠! 第一时间,先把这一脚的名头亮出来,《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如此大名头的一部功法,自然能惊悚在场众人的心;第一时间,把方正成功挡住《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的威猛事迹讲出来,以宽众人的担忧之心,以提方正超强的实力。 但是,是真挡住还是假挡住,在场众人,怕是只有寥寥数人洞察得出。 狠施辣手的封尘,自然是其中之一。 事实上,方正根本没有挡住! 但是,封尘就说他挡住了,还是轻轻松松的挡住了,寥寥的数人,会指责他? 想指责,也得猛踹大脚的封尘给机会才行! 第二时间,挑战! 既是占了优,得了利,还不穷追猛打? 好的机会一定要把握,痛打落水狗的壮美之举,一定不能错过。 这是重要的原因,但却不是最为重要的原因,封尘之所以要在现在,要在此时此刻的挑战方正,就是要把自己的惊艳表现的淋漓尽致,就是如他所说,要搏得热烈的欢呼声,要享受非一般的快感。 能高调,封尘绝不低调! 能高调的享受强者的荣光,绝不低调的默默的无人知晓! 第七十五章 找死! 但是,如此无耻无极限的霸凌方正,必然会有人从中作梗。 第一人选,陈堂! 第二人选,可能就是大长老熊峥嵘! 之余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等等的人选,可以不作考虑。 所以,想要霸凌方正至死,第一第二人选,一定得在他们发现苗头不对,出手阻止之前统统的干掉!怎么干掉,这是一个难而又不难的课题,封尘果断的把第二人选熊峥嵘拉下水,让他不好意思出手,让他有那么点意思的阻止陈堂出手。 能否如愿以偿,封尘没有把握。 但是,不如此做,根本就没有如愿以偿的可能性。 之外,还有备选的方案。 这备选的方案便是玉天行和许怀山! 他们,心肯定向着他! 他们,都与熊峥嵘和陈堂或多或少有些矛盾! 他们,若出手,都会自主的出手,不用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去献媚! 要达成所愿,最最关键的因素,还是得看他是否足够的惊艳? 若惊艳的远远比下去了方正,谁还会因为一个蹩脚的方正,忽略他这朵长势正凶风华正茂的雏菊?要知道,他和方正必有一死,或者说进入戮风塔后,都有死的可能性。如此二选一的命题,不选惊艳的他,难道去选蹩脚的方正? 事态的演变,大体上就是这么个趋势。 这是智慧的结晶,封尘处心积虑算计出来的最有可能的结果。 一切花里胡哨的前奏,都是为这个算计而铺路。 但,这只是阶段性的结果! 封尘在天花乱坠的糊弄熊峥嵘,糊弄上千的观众的同时,却一点也没有停下他猛踹的双脚!不仅没有停下,还越踹越猛!第一脚,方正措手不及,血洒长空,甚至是踹进了石山之中。 但是接下来呢? 虽然在一泻千里之后重整旗鼓,却已大失了先机,被踹的只有微末的招架之功。 镶进石山中,束手束脚,还如何招架? 纵然硬实力远超封尘,这一刻,也只有被动挨踹的份! “啊~~~封尘!” 方正被踹的嘶声尖叫,但是,在“轰轰”的石破天惊中,激不起半点浪花。 惊了,惊的几乎所有人目瞪口呆! 在目瞪口呆中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又是口干舌躁的不可置信,传说中,宗门之内最为神秘,最不可能修炼成功的《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竟是被眼前之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给修炼成功了! 瞧瞧,那威力,真是骇人的大! 区区一个神脉境一重……等等,什么?已经神脉境二重了? 我日~你先人板板,才多久时间,就神脉境二重了?! 十天啊! 大闹风溪池那会,才刚刚重回神脉境一重! 我日~你先人板板,才区区的十天时间,这狗~日的二货就神脉境二重了?! 我日~你先人板板,还要不要人活了? 一大群人在骂,在心底的骂,在心底撒泼耍赖、唾沫星飞溅、驴打滚式的大骂! 羡慕嫉妒恨啊! 这种天才的没有极限的很不要脸的家伙,早点死远点! 在他的光环下活着,两个字,悲催! 前一瞬间,还自傲的认为封尘只是一个神经病的根本不配与他相比的系风尘,这一瞬间,只能努力的瞪大了眼睛,只能怒力的张大了嘴,尽可能夸张的把他内心中的惊涛骇浪用形象化的表情演绎出来。 不配相比…… 是他根本不配与封尘相比吧! 自信心重度受挫,一贯高傲的他是一落千丈! 玉天行狠狠的咂巴了下嘴,狠狠的揉了下眼睛,狠狠的看向还在无耻的喋喋不休无耻的狂踹不止的封尘,难言心中五味杂陈的情愫。曾几何时,《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他也自信满满的修炼过。 但是,自信满满的他却被打击的千疮百孔。 甚至私下里还向鹤白丁报怨过,根本是神经病功法,根本没有人可能修炼成功! 但是现在,封尘却在他面前完美的施展而出! 不像他一样,三年无所功,而是恐怖的三天有所成! 好一个变~态的家伙! 自恃甚高又作为谷主的他,也不得不心服口服的承认,这货就是一个上天入地也难以找出一个的绝世妖孽!妖孽的甚至远远超过了封采轮!这样的妖孽投身到了他们斩风谷,是福还是祸? 玉天行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确定无疑的是福,而不是祸! 许怀山不停的捋着他白花花的胡子,似乎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澎湃的喜悦之中,以至于胡毛被捋的不停的往下掉,也没有丝毫的注意到。瞧瞧玉天行,瞧瞧陈堂,再瞧瞧熊峥嵘,一个个夸张的表情,无不是他前几日,在乍一看到封尘施展出《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时不可置信神态的重演。 他被惊悚到了,他们也应当被惊悚到! 而且惊悚的程度更剧! 因为当时的封尘只是小小的施展,而现在的封尘,却是无所保留的施展!尤为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小变~态,似乎又把《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推到了新高度!瞧瞧那一脚又一脚的威力,真是难以置信的强大! “好帅!” 蝶舞的美眸中尽是桃花,灼灼的盯着封尘。 “超级帅!” 司徒沐雨小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举在胸前,因激动不停的颤抖着。 这一刻的她们,忘我的幸福着,哪里还有之前的不自在和满心的羞涩?要知道,在封尘说要搂着她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奔赴戮风塔时,她们是如何强硬的抵触?最后,还是在封尘极致的诱惑和霸道的威逼下,才勉强的有了点屈服。 无不心里想着,此事之后,三年闭门不出! 冰清玉洁的她们,可不想听到嘲讽的话语,可不想看到鄙夷的白眼。 但是这一刻,三年闭门不出?怎么可能?狠不得天天出门,狠不得时时刻刻的招摇过市!能被如此一个男人搂着,是她们的无上光荣,是她们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也定然会受到无数思春女人的羡慕嫉妒恨! 来吧,封尘,让你的残暴更加猛烈一些! 我们的身心已经准备好了! “小贱~货,找死!” 突的,一声愤怒的斥喝,一人影闪烁而出,向封尘奔袭而去。 第七十六章 何为巨大的利益? 第一人选出手了! 他无法再等,也不能再等,因为他的爱徒方正淹没在了封尘潮水般的攻击之中;因为他的爱徒方正在绝望中歇斯底里的向他求救;因为可恶的小杂碎,凶残的竟是要把无耻进行到底,致方正于死地方休! 神脉境七重…… 不,已经被他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强行推到神脉境八重的方正,不可能如此脆弱的被一个神脉境二重的家伙压着打而无还手之力。但是,想想封尘无耻的先动手,施展的还是《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再想想方正所处的环境,被连绵的大脚印死死的踹在岩石之中而动弹不得,便能够理解了! 空有实力而无法施展,那样的实力还算实力吗? 步步为营的算计,可怕! 陈堂怒极,但是怒极的陈堂并没有丧失思考的能力,他知道,他若动手,一定会有人阻止,比如许怀山,比如玉天行!所以,睿智的他放弃了远攻的大招狙杀,而是快速的逼近,一招毙命! 只要拉近距离,以他的修为,不管谁来阻止,也是枉然! “小杂碎,今天饶你不得!” 神魄境的大武者,百来丈的距离,微微的一刹那便可越过。当陈堂逼近到了封尘足够近的距离时,山羊胡子猛烈的抖动,发出了极是残忍又极是自信的狞笑,一掌凶猛拍出,轰向封尘! 如此近的距离,死定了! “哼,过了!”一声冷哼,一人突兀出现,如鬼魅一般,横亘在了陈堂和封尘之间,一挥衣袖,轻描不写的化解了陈堂看起来威力十足的掌劲,“小辈之间的生死斗,你横插一脚,算怎么回事?” 谁,敢破坏他的好事? 谁,竟然有如此匪夷所思的身法? 陈堂的算计,不可谓不完美。 在他的算计之中,许怀山和玉天行,由于离的比较远,根本救之不及。 除了这两个人,谁还会救封尘?谁有这个能力救封尘? 待看清阻挡他之人后,陈堂愕然的满满都是不可置信,竟然是和他关系非同一般的熊峥嵘!他为什么要救封尘?救封尘就可能导致方正被封尘一脚一脚的踹死!方正可是他的爱徒啊! 他就不顾忌他的感觉,不顾忌方正的死活? 陈堂悲呼,“大长老!” 熊峥嵘叹了口气,劝道:“小辈之间的生死斗,谁生谁死,各安天命,莫要失了公正。” 公正? 这有一丝一毫的公正吗? 陈堂怒气上涌,争辩道:“大长老,不宣而战,还是偷施暗手,能算公正吗?就算是战,也要在戮风塔中,怎么能在这里?封尘是待罪之身,就应当投进戮风塔中!方正也是待罪之身,也应当投进戮风塔中!” 熊峥嵘又叹了口气,“既是生死斗,在哪里,有区别吗?” 陈堂无语之极,怎么没区别?这么无耻的话,他也能说的出口?在这里,方正差不离死定了!但若必须在戮风塔中,封尘就必须得停手!封尘若停手,方正就能活,之后鹿死谁手,才算是各安天命,才算是公平公正! 但是,他需要如此辩解吗? 他可是堂堂的斩风谷二长老,需要如此的软弱吗? 即使是熊峥嵘也不行! 更何况他正在气头上! 更何况这一刻的熊峥嵘背叛了他,去帮助封尘! “大长老,你在睁眼说瞎话吗?又或者说你老糊涂了,被封尘几句拍马屁的话拍的你晕头转向?他让你掠阵你就掠阵?你的高贵身份到哪里去了?”陈堂梗着脖子斥责之语不断,“这里有上千的弟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你这么做,不觉得脸红吗?” 熊峥嵘凶目一瞪,暴声喝斥,“混账!” 脸红? 都活了几世,上千岁的他,会有让他脸红之事? 甭管封尘之前的吹捧是否真心,但是,话说的漂亮,听着让人舒心,而这个混账东西,竟敢胆大妄为的句句斥责于他?他们关系是好,但是,那种好,只是建立在不触及他利益的情况下。 若是触及了利益…… 瞥了眼封尘,昏黄的老目中有掩饰不住的狂热。 这一刻的封尘,就是他的利益! 不是一般的利益,而是不可触及的谁敢动他就弄死谁的巨大利益! 陈堂气结,“大长老!” “哼,神脉境八重的方正,竟是被神脉境二重的封尘压着打,如此一个空有境界而无分毫实力的废物,死了也活该!比起这种废物,斩风谷更需要封尘这样的天才!”熊峥嵘的声音带了厉色,不经意间散发的凶狠之气,让人畏惧,有退避三舍的冲动,“我熊峥嵘把话放在这里了,封尘我保定了,谁敢动他,休怪我无情!” 听此话语,陈堂如遭重击。 他最亲密的人,最仰仗的人,竟是要死保他最想杀的人! 悲催之极的是,他彻底的被孤立了! 玉天行和他不对付,许怀山和他不对付,现在又加上了一个熊峥嵘! 陈堂心如死灰,神情一下子颓然了下去。 争辩? 再争辩有什么用? 在熊峥嵘面前,在玉天行和许怀山面前,他能动封尘一个汗毛? 转身,怒视封尘! 转身,悲凉的看向自己可爱的徒弟在渐渐的走向死亡…… 身姿萧索,背影凄凉。 玉天行和许怀山都有些错愕,这剧情发展的让他们难以理解的措手不及,一直和陈堂亲密无间的熊峥嵘,竟是匪夷所思的倒戈了!也确实,如此惊艳的封尘,值得任何顾全大局又重视门派利益的人倒戈! 不由的,二人竟是小小的祟拜起了封尘。 现在的情况,似乎是这个小浑蛋小变~态步步为营所算计出来的。 了不得啊! 这份心计,破了天的了不得! “不行,不行了!” “一定得快点把封尘收为徒弟,既是掉份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在所不惜!” 许怀山有了浓浓的危机感。 有了浓浓危机感的他,下定了前所未有的决心。 在遥远的虚空中,有一人在封尘出场的那一刻就时时的关注着他,因为这个家伙太无法无天了,也太逗趣了!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无法无天又逗趣的家伙,竟是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三十六转极炼摩啊神腿》啊! 短短时间,他竟然炼成了! 欣慰! 无以言表的欣慰! 但是,当看到熊峥嵘站出来维护封尘的那一瞬间,他却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他不是别人,正是风诀楼管理员,鹤白丁! 第七十七章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陈堂会动手,意料之中的事情。 向他冲来,要致他于死地,不仅没有任何的担忧,还勾起了一抹冷笑。 陈堂要杀他,必然会有人阻止,不仅仅因为他的算计,不仅仅因为他惊世骇俗的惊艳表现,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他,封尘,是斩风谷等待了数百年才出现的唯一一个符合要求的封家之人! 他们期待他能做某件事情! 什么事情,暂时的,封尘不知道。 但是,不管是什么事情,在没做之前,他们会甘心的让他死去? 他死了,岂不要再等数百年,甚至更久? 诸般的考虑是封尘有恃无恐的原因,也是他潇洒的敢于横行无忌的夯实底气。 当然,有因才有果。 没有陈堂等人想致他于死地的咄咄逼人,他定然是一个人畜无害的乖宝宝。 有人阻,他会有事? 但是,熊峥嵘的出现,虽然意料的会有那么点几率,还是让封尘惊奇了一把,因为超出一般的果断;因为不惜和陈堂闹翻,也要力保他;更加因为,竟是说出了那般生猛的话语——封尘我保定了,谁敢动他,休怪我无情! 转变的太快,也太彻底了! 难道说他的惊艳表现,征服了熊峥嵘? 若熊峥嵘是一个思春的小美女,封尘相信,他有征服他的魅力。 但是…… 一个活了上千岁的老怪物,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什么惊才绝艳的人没见过?一个实力之强,地位之高,连玉天行也不放在眼里的老怪物,会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突然的重视渺小的他? 转变可以有,但是太过的彻底,就不合常理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利”! 若有巨大的利益诱惑,这种彻底的转变,就可以理解了? 是公利还是私利? 以封尘的推断,私利的几率更大! 因为他的情况,在熊峥嵘出场之前,一定有了深入的了解。 他摆在台面上的最闪亮的信息:一,封家之人;二,十五岁就凝炼出天之神脉突破神脉境的超级天才!封家之人,斩风谷,有事得仰仗他来做;十五岁就凝炼出天之神脉的超级天才,即使天之骄女的阮云,也不能比较,这样一个天才,对斩风谷没有大利? 但是,在风溪池,熊峥嵘对他却是不屑一顾! 但是此刻,又是如此彻底的维护? 通盘的一考虑,仔细的一揣摩,不难得出结论,私利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对于熊峥嵘个人来讲,他有什么巨大的私利? 信息寥寥,暂时的,封尘猜不透。 但他隐约的有种感觉,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此处,对于熊峥嵘,封尘有了警惕。 话说了一箩筐,有些繁琐,但在封尘的脑海之中,只是一刹那的闪念而已。一刹那之后,什么事情都想清楚了,得出了结论;一刹那之后,又把诸般的杂念摒除掉……以后的事情以后考虑,现在的重点,就是弄死方正! “大长老公正仁义,弟子铭感五内!” “此次决斗,如若弟子不死,一定真诚的向大长老请安!可是,唉,神脉境二重的我,怎么可能是神脉境八重的方正的对手?不过,弟子一定竭尽所能,不让大长老的救命之恩打了水漂!” 警惕是在心中。 心中警惕,表面上却要报以最纯洁的感激和敬仰之情。 但是,这话说的,把无耻发挥的淋漓尽致! 一直压着方正打,致使其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他有死的可能?什么不是对手?现在的方正远远不是他的对手才是!救命之恩打了水漂?看这话说的,好似熊峥嵘仗义的出手救他,是为了贪图他的回报似的? 看着威猛依旧的封尘,无数人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但是,在无数人鄙夷的目光之中,还是有两个甜美的笑容绽放着,正是青春美少女司徒沐雨和蝶舞,这个坏透了、坏的脚底流脓的家伙,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用他无耻的语言挑~逗人们的笑点。 “大长老,弟子要豁命一搏了!” “弟子身死没什么关系,因为那是命!但是,弟子若死了,活着的人该怎么办?弟子恳求大长老一件事,若弟子真的死了,请保护好小雨和小舞,莫要让谷主欺负了她们!”一转头,“谷主,左拥右抱是弟子强逼的,不是她们的错,不要为难他们!” 再转头,含情脉脉,“别了,小雨,小舞!” 霍然回头,神情猛然一变,好似英雄赴死般的坦然和决绝,喝斥道:“方正,你干什么要和我过不去?我是吃了你的喝了你的,还抢了你的女人?什么都没有!怪只怪你拜错了师父,跟错了人,不然的话,我们或许能成为朋友?” “此生已无从选择,但是来生却可以期待!” “我这就送你投胎!” “希望重获新生的你能有新的人生,不要再拜错了师跟错了人,更不可和你惹不起的人为敌,否则的话,我会再次投你投胎!不要挣扎,不要抵抗,因为我只是好心的让你投胎而已!” “不要用语言来感激我,请拿出你的实际行动来吧!” “不要挣扎,不要抵抗!” “别了,为了来生再次相遇!” “唉,如若真有来生的话……” 一声长叹,瞧那悲痛的神情,好似真的为方正之死无奈的哀惋叹息一般。 就在这闻之让人感同身受的哀惋叹息声中,封尘已经逼近到了石山的近前……乍然,停止了《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的凶猛攻击;乍然,卸下了身后背着的长枪黑曜,随着一声高喝,两条神脉中,所剩的所有神力,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 强大,好似虚空都有了扭曲! 无所保留的灌输于黑曜之中,黑芒暴射而出,刺眼,慑人心魄。 久违的贯虹一式,封尘再次施展而出! “啊~~~封尘!”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歇斯底里的咆哮喝骂声突然从石山内传了出来,无疑,是方正! 听声音,似乎状态不错。 可怕! 在封尘如此疯狂的攻击之下,竟然不死,实力果然可怕! “《愆衍心诀》,灭罪一式,狂力!《神御九剑》第五重,五剑耀天!”歇斯底里的方正一有了喘息之机,不待从石山中冲出,就迫不及待的爆发出了他的最强攻击,“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哈哈哈,你死定了!” 第七十八章 我的神啊,要不要这么疯狂? 封尘是一个极度的叛逆者。 或许是因为年少轻狂,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所顾忌;又或许是因为几起几落的巨大落差,大悲大起的巨大挫折,让他压抑的太久,压抑的太过沉重,所以,才会有积郁情绪的肆意宣泄。 五岁的他便已展露锋芒,但是,之后的五年却固步不前,成了一个陨落的被无情嘲讽的废物。十岁那年遇到了老乞丐,习得了《天地蹒跚功》,从此,固步不前的修为有了松动,一发不可收拾的直达淬体境九重。 然而,却碍于对老乞丐的承诺,隐藏实力,仍以“废物”示人。 这种压抑的日子一连过了五年,在老乞丐身死之后,方得以解放。在与洪飞凤等人的血战中快速成长,在地底石窟,在泣神之泪和小倩的帮助之下,以区区十五岁的年纪就突破到了神脉境,还凝炼的是极致的九龙神脉。 但是,这份极致的狂喜,天才的荣光,才仅仅的体验了不足一刻钟的时间,又因为施展神力和血气之力融合的超威力的贯虹一式,在与血满天的搏命一拼中,成了过眼云烟,毁了武道根基。 再次的,封尘成了废物! 还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的不能再废物的废物! 半年多时间里,他是咬着牙度过的…… 半年后的今天,经过不懈的努力,在阮云不遗余力的帮助之下,他又重塑了武道根基,重回了他当日的修为,甚至于在短短时间更上一层楼,不仅让境界提到了神脉境二重,还习得了别人都修炼不成的旷世神功。 如此种种,封尘能毫无情绪波动的泰然处之? 自信的膨~胀是必然的! 傲视一切的睥睨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是,膨~胀的封尘,即使睥睨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封尘,却没有一丝犯浑的做出任何超出他算计的愚蠢的事情!诸事,他都有全盘而细致的考虑,考虑自己的筹码,考虑他人会如何重视他的筹码? 筹码不够,那就加码! 《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就是一次完美的加码! 除了摆在台面上的筹码外,他还有一个隐藏在台面底下的超级无敌的筹码,若是那个筹码亮出来,区区一个方正算个屁?就算是陈堂,都可以摆在一杆称上,称一称,谁轻谁重? 封尘有自信,他重过陈堂! 即使重的让玉天行等人合伙杀了陈堂,都是有可能的事! 超级无敌的筹码,九龙神脉! 但是,这个超级无敌的筹码却会给他带来超级无敌的麻烦,如无必要,封尘不会轻易的暴露出来,即使是最亲的人,也不行!得瑟得有个限度,远远超过自己掌控的得瑟,只是自寻死路而已。 睿智的封尘从不忌讳得瑟,但绝不会找死! 睿智的封尘,也最擅于根据形式,收拢人心。 好话让熊峥嵘舒爽,自然能博得熊峥嵘的好感;虽然话语是以埋怨的口味解释他左拥右抱的事情,却只会让玉天行无语的发笑,而不会有什么不喜的指责;至于两个美少女,司徒沐雨和蝶舞,已经感动的眼泪“哗哗”的流。 听听,封尘多关心她们? 好似行将就义时,对爱妻的恋恋不舍和顾念。 虽然她们知道,这个坏坏的家伙根本死不了,却也阻止不了少女之心的澎湃感动。 封尘很少说废话! 看起来是废话,却有他的用意在里面。 至于其它人…… 以后的机会多的是,能收拢就收拢,收不拢就征服! 只要他想,没有办不成的事! 施展《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借助石山对方正实力发挥的巨大束缚作用,封尘死死的压制着方正,一脚一脚,连绵不绝,必然的,会让他受到重创。但是,想要一脚一脚的踹死他,还是有些难度。 毕竟方正的实力杠杠的,神脉境八重啊! 诸事已经理顺,想要的阶段性的结果已经尽数落定,接下来就是最终的结果。不是方正身死这一结果,而是方正身死之后,他所能避免的灾难,得到的好处。 一切的“无耻”行径,就只为了这个最终结果。 对于该死的敌人,“无耻”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封尘不想再拖沓下去! 所以,封尘要施展出他最强的攻击手段,把他的惊艳再拔高一筹! 贯虹一式! 不过,“无耻”的封尘还是仁慈的给了方正翻身的机会。 骤停了《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方正终于在连绵的大脚中寻得了喘息之机,歇斯底里的他果断的施展出了他的最强之招,《愆衍心诀》让他的硬实力飙升,《神御九剑》又是极致的杀戮招数,两两配合,威力非同小可。 只见五把飞剑,嗡鸣着,从石山中飞出。 豪光刺目,直击封尘! 看那赫赫之威,怕是一接触,就能把封尘切割成一块块的碎肉! “来的好!” 然而,封尘根本不惧,一声高喝,贯虹一式暴烈而出,在“蹒跚,幻影,杀”的配合之下,迎向五把飞剑!快,快的如同闪烁!修为低的人,几乎无法扑捉到封尘移动的身影,仅仅的,只能看到一道不断膨~胀的光华划破虚空。 “什么?” “那是封家传说的枪法,贯虹吗?!” “怎么有点另类?好似是一个杂合体……枪法和风盾的杂合体!” “是《流风千引》!” 淬体境的弟子无法洞察出真相,甚至神脉境的弟子也无法洞察出真相,但是,神魄境的高手们,一眼就瞧出了封尘所施展而出的枪法的稀奇古怪。稍一推论,便能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这其中,尤以熊峥嵘和鹤白丁最为明眼。 因为他们都见过贯虹一式! 震惊,如此堪为神级的枪法,竟然还能融合别的功法? 《流风千引》是刚刚才修炼的! 还是在修炼《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的同时修炼的! 十天啊,同时修炼两部功法,两部还都是高品阶的功法,特别是其中的一部,在无尽岁月以来,只有封尘修炼成功的《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在如此短的时间,在如此的难的情况之下,竟是还把《流风千引》融合进了贯虹一式之中! 我的神啊,要不要这么疯狂? 第七十九章 服不服气? PS:八十章免费,放在了作品相关中! 什么要不要? 在封尘这里,就是这么的疯狂! 一法通,百法通,一法可行,百法尽可行! 有匪夷所思的《天地蹒跚功》作为底子,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但是,《流风千引》和贯虹一式的融合,之前并没有深入的思考简单的演练,仅仅是封尘心血来潮的一次尝试而已。贯虹一式是毕其功于一役的超强攻击招式,而《流风千引》是牵风成盾的防御招式。 一攻一防,风马牛不相及,根本没有共同之处。 但是,正因为没有共同之处,反而让这一融合成为了一种可能性。 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主与副! 主是贯虹一式,副是《流风千引》,只要“主”分出一小部分的神力,引动“副”的《流风千引》便可。也就是说,贯虹一式的招式并没有改变,《流风千引》的牵风成盾也没有改变,只是“主”引动了“副”而已。 所以,从根本上来讲,只是附属的引动,并非真正的融合。 但是,没有冲突的引动,也是极难极难。 怕是除了疯狂的封尘,谁敢心血来潮的这么玩? 匪夷所思的是,一玩还成功了! 贯虹一式,冲刺性的招式,一股脑的爆发出全身的神力,以达到最大的威力,最高的速度,只要在近距离的猛然发动,难以躲避。现在,又融合了《流风千引》,在冲刺的过程中引动了千缕万缕的风,形成了一个绕着黑曜枪急速旋转的龙卷风! 龙卷风急速的膨~胀,也包裹住了封尘! 就这么的,钻头一般的龙卷风向着石山急速的钻了过去! 砰!砰!砰! 五把呼啸而来的飞剑,与龙卷风一一撞击! 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品质不凡的飞剑,竟是不敌龙卷风,摧枯拉朽的竟是被一一的撞成了数截,飞散于空。但是,代价虽然惨烈,效果却也相当的好,强猛的龙卷风被极大的削弱,速度也随之缓了许多。 只是,它并没有停止啊! 龙卷风直直的冲进了被封尘千百次脚印踏出的石坑之中…… 轰! 震天一声响,石坑四分五裂,坍塌了下去! 方正被埋住了,封尘也被埋住了! 胜负怎样? 或许每个人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除了寥寥的数人之外,谁也确定不了这个答案。 等待,让人有些窒息! “轰隆~~~” 仅是短短的时间,崩塌的石坑乱石纷飞而出,一人狼狈的走了出来。 是封尘! 虽然纷飞的烟尘让他的形象模糊了许多,但还是可以确定! “咳,有点玩砸了。” “下次捅人得小心点,不能毁了自己的形象。” 灰头土地脸的封尘虽然被灰尘呛的连连咳嗽,却心情极好的开起了玩笑。 一颗丹药入口,恢复起了状态。 稍有了点神力,一踏步,驭风飞入空中,扫了眼上千的观众后,把目光停留在了熊峥嵘的身上,一躬神,“多谢大长老的仗义维护,弟子铭感五内!”瞧见熊峥嵘微笑的点头后,又转向玉天行,“谷主,恩怨已了,现在的我,是否可以进戮风塔了?” 玉天行有些迟疑,“这……” 按道理来说,是要进入戮风塔,但是,还有那个必要吗? 之所以要安排封尘进入戮风塔,最主要的原因是避免陈堂和熊峥嵘的联手加害,若是二人真的狼狈为奸的置封尘于死地,他难以维护。至于探一探路,尝试的能否破开封采轮的封印,取出斩风谷的镇派绝学,那只是附带的任务而已。 现在的封尘,玉天行不觉得有破开封印的可能。 即使如此,可必强求? 现在,方正已死,熊峥嵘已经站在了封尘这边,所谓的危险,已经不存在了。 但是,这话,他不好说出口。 “还进去干什么?找死吗?这么一个天才若毫无价值的死在戮风塔中,岂不是宗门的巨大陨失?”就在玉天行迟疑的时候,有人开了口,声音朗朗的不容置疑,“方正既然已经死了,风溪尖池之事,就此作罢!” 封尘心中暗喜,瞧向玉天行,“谷主,这样不好吧?” 玉天行咳了一声,“的确,这样不好,本谷主发布的命令,怎能朝令夕改?但是,大长老的话说的又不无道理……唉,难办啊!”玉天行装模作样的狞着眉头,好像在权衡着极为重大的事情一般,“这样吧,戮风塔可以不用进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却万万不能饶,就关你三个月禁闭吧!” 封尘一脸不爽,“三个月?那弟子宁愿进戮风塔!” “哈哈哈,重了,重了!意思意思就行了,何必那么较真呢?对于封尘来讲,每一天都极为重要,每一天都可能让他的修为更进一步,所以,这三个月,太长了!荒木岩那种地方,不适合修炼!”熊峥嵘笑着开了口,“天行,老朽有个建议,三个月的禁闭时间不变,禁闭的地点却可以改上一改。” “嗯,就风溪池吧!” “把这个闹事的小免崽子关进风溪池中三个月,让他反思己过!” 目瞪口呆,这是禁闭吗? 风溪池可是斩风谷中最好的修炼之地啊! 不管是谁,想进去修炼一下,都得付出高昂的宗门贡献点,但是,这家伙可好,一个所谓的禁闭,竟然要免费的在风溪池中修炼三个月时间!三个月时间,若是换算成宗门贡献点,得多少? 无耻,太无耻了! 禁闭成了奖赏,还是如此大的奖赏! 上千人目瞪口呆! 目瞪口呆之后,就是满眼的羡慕嫉妒恨! 人比人,差距怎么这么大? 特意跑来看封尘的笑话,结果,不仅一点笑话没看到,自登场的那一刻,就在无时无刻的不仰望着封尘的霸道、无畏、睥睨、豪气等等。不把上千人放在眼里,不把玉天行等人放在眼里,说开杀就开杀。 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人,到最后,大坏事竟然变成了大好事! 如梦似幻啊! 这匪夷所思的扭转,到底是怎么演绎的? 在上千人中,最为气闷发狂的要数系风尘。本以为封尘一旦进入戮风塔后必死,结果,这该死的家伙不仅摧枯拉朽的阴死了方正,还赢得了众位大佬由衷的青睐,瞧瞧那一个个的嘴脸,狠不得把封尘捧在手心,含在口里。 危机啊! 对于他来讲,是极大的危机! 修炼如此神速的封尘,一旦在风溪池中闭关三个月,会有怎样的提高? 不可想象…… 玉天行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可以吗?” 熊峥嵘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一切以宗门利益为重!” 一切以宗门利益为重? 这理由找的,谁能反驳得了? “不行!万万不可以!这是在助纣为虐!”但是,就在拍板之刻,有反对的喝声突然炸响于空,不是别人,正是系风尘,“一个有罪之人,不加以惩罚,却给了如此重的奖赏,史无前例,不仅有违宗门法度,也难服人心!” “问一问,在场的弟子们谁服?” “难道只为了讨好一人,而让上千的弟子心寒吗?” 诛心之言。 想要借助舆论,施压玉天行,施压熊峥嵘。 “大师兄说的对!” “关进戮风塔中,让他自生自灭!” “我们不服!一定要惩罚封尘!” “不惩罚封尘,反要奖赏他三个月风溪池的奖赏,我们不服!” 有了带头的,心中的怨愤顷刻间爆发了出来。 嗡嗡的,乱成一团。 玉天行嘴角微翘,舆论如此,玉天行和熊峥嵘还要一意孤行吗? 看向封尘,有了奸计得逞的鄙视。 玉天行皱眉,对于这个一直疼爱的弟子倍感失望。 但熊峥嵘却是面不改色。 活了上千岁的他在乎什么?什么值得他去在乎? 现而今,除了封尘,他谁都不在乎! “哼,一群的垃圾,只会尖声吠叫!”突然的,在这乱糟糟的吵闹声中,一人冷哼了一声,用了修为之力,震的人是耳膜嗡嗡,“不服?不服就拿出你们的本事来,争取你们的公平!这个世间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能者多得,蠢者少得!你们若有封尘那样高的天赋,公平自然会给你们!” “不仅给你们公平,还给你们远超公平的待遇!” “可是,你们有吗?” “在这里叫嚣,在这里羡慕嫉妒恨,还不如抓住每分每秒去修炼!没有高人一等的天赋,却想得到更多,唯有努力修炼一条路!要懂得自视自己,要脚踏实地一点,这才是你们成长的不二法码!” “我看,就把封尘关进风溪池三个月!” “若谁不服气,过来找我,我分分钟钟让他服气!” “系封尘,你服气吗?” 说话之人霸道的不行,不是别人,正是许怀山。 这种时候,他怎能不表现一把? 要收封尘为徒,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抓住各种机会,向封尘施以恩情。 悲催啊! 他许怀山收徒,怎么成了这样? 不是收徒,是求徒! 但是,这“求”,他是心甘情愿的求,求的值! 许怀山霸道的发话了,谁敢硬杠之? 分分钟钟让你服气! 如何分分钟钟让你服气? 肯定是一顿收拾,打的你不服气都不行! 瞧瞧,即使系风尘,这一刻也焉了下去。 心中再是不服,再是气愤,在许怀山面前,也得乖乖的低下头颅! 第八十章 此章在作品相关 免费章,在作品相关中。 第八十一章 封尘这种人,讨喜吗? 二选一,极是简单的选择题。 但是做起来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玉天行,熊峥嵘,许怀山,听到封尘颇为在理的述说之后,硬是被震的愣了那么一瞬间。兔崽子,竟然蛊惑他们去杀陈堂?不知道陈堂的身份吗?斩风谷的二长老,数位老祖中的一人,若是随随便便杀了,岂不要天下大乱? 一个天才的弟子和地位祟高的长老称份量? 能称吗? 谁称,谁就是大逆不道! 若非是封尘,换一个人,早受到三人雷霆般的痛击了! 无奈啊,不能称,也不能选择。 封尘是他们的未来,而陈堂却是斩风谷的即战力! 一个神魄境的大武者,对于门派的支撑作用,对于其它门派的震慑作用,难以衡量。 要未来还是要门派的稳定? 未来让人期待,但是现在却不可或缺。 三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许怀山焉了下去,垂头丧气的,满脸都是失望的悲伤。 若推迟一点,等封尘成长起来,二选其一就简单了。 但是,成长起来的封尘,他们有资格为师吗? 沉默就是一种答案,瞧着三人犯难的神情,封尘心中有了数,并没有失望,因为这样的结果才够正常。摸了下鼻子,笑了笑,道:“谷主,大长老,三长老,弟子只是和你们开个玩笑而已,这样的二选其一,弟子怎么能摆给你们选呢?” “我的问题,我想办法解决。” “若是如此卑鄙的假手于人,岂不显得我很下作?” “是,我和二长老之间的矛盾已经走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但是,弟子却有足够的诚心化解此矛盾,只要二长老愿意放下屠刀,保证不再逼杀弟子,弟子会向恭敬你们一样的恭敬他!” “前仇旧怨,只要二长老一句话,便可尽了之!” 听听,多大肚的话语? 占尽优势的封尘,现在能说出此话,真是让人感动啊! 立时间,品格高尚了许多,形象伟岸了不少。 但是仔细一考虑,又难免鄙夷这小子的狡猾与无耻,弱小的封尘,本没有和陈堂为敌的资格,仗着玉天行,仗着许怀山,仗着熊峥嵘,才苟活至今,才获取了不少好处和优势,现在,却想要大肚的和好? 陈堂这段时间受的气,难道说白受了? 连诀之死呢?方正之死呢? 难道这血海深仇要让陈堂忍着? 一笑泯恩仇?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笑话! “我知道,听了此话,一定会有人在心中鄙视我,咒骂我,天下间怎么有我这么无耻的一个人?占尽了便宜,还害死了人家的徒弟,却想和好,怎么可能?但是,请不要怀疑我的诚心!更加的,要相信我,我是在为二长老着想!” 嘘声阵阵。 瞧瞧,一个个的表情和眼神,鄙夷之情更剧! 封尘无奈的叹了口气,“天下间知我之人怎么那么少呢?我感到了孤独和悲哀!我请各位认真的思考一下,二长老能杀的了我吗?有谷主,有大长老,有三长老的保护,他不可能办到!既是办不到,揣着这样的仇恨有什么用?” “不仅无用,还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二长老杀不了我,我却能杀得了他!一旦我成长起来……哦,大家瞧见了,我成长的速度非同一般,达到神魄境并非不可预期,相信用时也不会太长,到时候,我若想杀二长老,他必死无疑!” “谁会阻止我呢?” “谷主,大长老,三长老,你们会吗?” 诛心之问! 该死的家伙,让他们如何回答? 玉天行皱眉,斥道:“好了,别再胡言乱语了,该哪滚哪去!” 许怀山摆手,“天行,不能如此的打压封尘,他有什么话就让他说吧,有什么大不了的?”慈眉善目的瞧向封尘,微微一笑,道:“若是你能突破到神魄境,老癫我不会阻止, 会让你们公平解决彼此间的恩怨,谁生谁死,各安天命。” 熊峥嵘点了点头,“只要公平,什么结果都可接受。” 公平? 亏他们有脸说的出口! 一直的,对于陈堂,他们有过公平吗? 维护封尘,已达到了极致! 封尘躬身行礼,“多谢大长老和二长老的坦言相告!与某些人的虚情假意相比,大长老和二长老的道古,更加的让人敬仰!”赞赏一方人,贬低一方人,被赞赏着眉开眼笑,被贬低的却是环眼圆瞪,气闷不已。 瞧瞧玉天行,怕是正在寻思着祸祸封尘的方法。 但是封尘无视之。 现在的他有底气,有靠山,在斩风谷就是一只螃蟹,可以横着走! 当然,能低调,还是得低调一点。 封尘环视在场的众人,朗声道:“你们都瞧见了,陈堂想杀我,不可能,因为有人不允许此事发生!但是,等到某一日我有能力杀死陈堂时,却没有人阻止!这就是残酷的现实,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话分三说,曲解最是可怕。 这一曲解,等于说把熊峥嵘等人也拉下了水,更加的孤立了陈堂。 封尘继续道:“如此,陈堂的死就是注定的!现在,我要和他一笑泯恩仇,不是仁慈之举?不是大肚的表现?血海深仇不得不报,但是,明知报不了,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去报仇,岂不愚蠢?” “这样愚蠢的事情……唉,我不想看到,会让人痛心的!” “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 “三长老实力非凡,是斩风谷不可或缺的顶梁柱,死了多可惜?” “能保住,就一定要保住!” 话说的极是透彻,道理讲的也极是明了,虽说听起来有些怪怪的,有种颠倒黑白的意思在里面,但是,却没人能指责什么。若报仇,死路一条,何必呢?但若能放下恩怨,保下自己的性命,未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瞧向封尘,不自禁的,都有了欣赏的赞扬。 得饶人处且饶人,好样的! 顷刻间,封尘卑鄙无耻的形象弱化了许多,高尚的情操无限攀升。 当然,蛊惑的仅仅是头脑简单的人,像玉天行,像熊峥嵘,像许怀山,甚至于像系风尘,他们可不吃这一套!用未来不可测之事来装点此刻的大肚和高尚,实质上是更加无耻的一件事情! 装模作样,只是想借机漂白自己的形象而已。 装模作样,只是给陈堂下套而已。 但是,能把如此卑鄙无耻的一件事说的这般的道貌岸然,说的这般的高尚,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世间上的人,只要不是离群索居,便可划分成两类,玩人的人和被玩的人,能玩人,何必要受虐般的被别人玩呢? 无疑,封尘是一个玩人的人! 玩的不仅是陈堂,也玩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玉天行几位大佬! 当然,只要无害,又何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呢? 瞧着还在自说自话的封尘,玉天行欣赏的点了点头,熊峥嵘欣赏的点了点头,许怀山欣赏的点了点头,在以武为尊人命如草芥的丰华大陆,只有像封尘这样的人,才能活的更久,走的更远。 司徒沐雨心花怒放,蝶舞也是心花怒放。 她们的“主人”太帅了! 帅的青春萌动的心,被勾的是火热不已。 封尘心中有了喜意,颇为满意他的口才。 但心中虽喜,表面上却不露丝毫,依然是满满的悲天悯人。并非他一定要如此的表演,实在是因为在残酷的现实和美好的现实里面,都情愿相信美好的现实,即使这样的现实是经过装点的虚假的现实! 如此,才会演生出一个哲理性的词语——善意的谎言! 谎言是卑鄙的,但若是带着一番善意说出的谎言,那便是高尚的行为。 之前的放纵失去的人心在经过他声情并茂的演说之后,拉回了不少,但是,还不能让他称心如意,稍一思索,朗朗道:“诸位,你们都修有《驭风诀》,但是你们的《驭风诀》太原始老套了,我这里有一法,可让你们的驭风飞行的速度提高三成!” “好东西不藏私,我决定教授你们!” “想学的可以去请教司徒沐雨和蝶舞,她们已得到了我的真传!” “宝贝,走两步,给他们演示一下!” 形象有了好转,若再施以好处,谁不感激封尘? 其实,在心里,封尘并不在乎这些,之所以要这样做,只是想要一个和协的修炼环境而已。毕竟他在斩风谷要待很久,和斩风谷的长老弟子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个个都敌视他,得多糟心? 多一点欢声笑语,少一点诅咒谩骂,多好? 立时间,上千人响起了如雷般的欢呼声。 能提高《驭风诀》驭风飞行速度三成的法门,谁不垂涎? 要知道,驭风飞行可是弟子们的日常,谁也离不了。 不仅离不了,还可能伴随一生。 玉天行点了点头,小子会做人! 瞧着封尘,许怀山寻思着,是否一定要收封尘为徒,才可传道授业? 至于熊峥嵘,表面微笑,心中却是鬼祟鬼祟的。 环视上千人,此情此景已经达到了封尘想要达到的预期,乍然朗声道:“诸位,一笑泯恩仇不是说一说就可以了,一定要言而有信!但是,这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单单的我所能决定的。” “现在,请大家帮忙问一问,二长老的想法?” 第八十二章 纳戒,相生偶人 请大家帮忙问一问? 如此重要的问题让他们来问,是对他们的信任和推祟吗? 激动啊! 荣光啊! 但是,真的是如此吗? 若真的是此种想法,那就太天真了,掉到了封尘挖好的坑里而不自知! 封尘的套路就是彻底的孤立陈堂! “三长老,封师叔/师弟想和你一笑泯恩仇,你的想法是什么?” 如潮的声音问去,答案是唯一的,只可能是唯一的! 一笑泯恩仇? 笑话! 他陈堂何须人也,需要和小小的封尘一笑泯恩仇? 辱他之仇,杀徒之仇,杀子之仇,一直高高在上又肚量极小的他,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就算这些仇都不报,还有一物是他志在必得的,那便是泣神之泪!相比于一点点尊严,相比于一点点的骨血,泣神之泪对他而言更加的重要! 武者,谁不想追求修为的更上一层楼? 若是突破到神府境,代表的可不仅仅是傲世一切的实力,还有漫长的寿命! 诱惑,无可匹敌的大! 就算断子绝孙,也没有自己境界的突破来的更为重要! 答案是否定的,而且果断异常。 如此,谁会不高兴? 封尘吗? 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只会内心窃喜而表面上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而已。 不高兴的是帮忙询问陈堂想法的弟子们! 瞧瞧,封尘心胸多么的宽广? 再瞧瞧,一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家伙,心胸竟是这般的狭窄? 二选一的命题,是要亲近心胸宽广的人,还是与心胸狭窄的老家伙为伍? 只要脑子没问题,都会选择前者。 更何况坐镇执法堂的陈堂本就不得人心,祸祸弟子无数。 轻描淡写间,陈堂被彻底的孤立了! 但是,此刻的陈堂并不在意这些,远远的听着封尘那些恶心人的话语,只是不断的阴鸷的冷笑而已。他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在乱石堆中找到他之前交给方正的东西。 方正被一枪抽爆了,血肉炸成一片,有些难找。 半刻钟之后,陈堂放弃了。 他有了确定,东西不见了! 不见的东西,只可能被封尘这个可恶的家伙顺手牵羊了! “封尘!” 一声嘶吼,陈堂怒目而视。 封尘脸上有了喜意,“二长老,你回心转意了?要和弟子一笑泯恩仇了?” 陈堂破口大骂,“泯你老~母!” 实力如此之高,身份如此之高,本不应当这么的出口成脏,但是,实在是被做作的封尘气的失去了理智。若非有玉天行等人保护着,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扑上去,啃封尘的肉,喝封尘的血。 喘了口恶气,喝道:“拿来!” “唉,二长老,何必如此的不近人情呢?不领受我的好意,但也不能骂我啊?你这样太丢人了!瞧瞧你的嘴脸,丑不可言!”封尘气死人不偿命,用他的“弱”来回击陈堂的“硬”。 封尘“弱”的有理,陈堂“硬”的无理。 两相对比,自是封尘更胜一筹! 陈堂猛~喘着粗气,一忍再忍,斥道:“拿来!” 封尘迷茫,“什么?” 陈堂怒声道:“戒指!从方正哪里抢过去的纳戒!” 封尘哦了一声,怀中一摸,一枚古色古香的戒指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你说的是这个?这个看起来平常无奇的戒指,竟然是传说中的纳戒?能纳万物的纳戒?!”说到这,封尘兴奋了起来,好奇的打量着,“纳戒啊!我做梦都想得一个,没想到竟如此简单的得到了!好人有好报,真是上天佑我啊!” 好人有好报? 杀了人,抢了东西,竟然觍着脸说好人有好报? 陈堂胸闷之极,“拿来!那是我的!” 封尘鄙夷的瞧了眼陈堂,漠然道:“你的?我从方正哪里得来的,怎么成你的了?” 陈堂道:“我送给方正的!” 封尘笑了,“你已经送给了方正,那便是方正的,与你何干?方正被我所杀,他死后爆出来的东西,都是我的战利品!所以,这枚纳戒已经是我的了!”朗声的询问道:“谷主,大长老,三长老,你们说是不是?诸位师侄、师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沉默表示肯定!” “有反对的,请站出来发言,说出你的理由!” 绝了! 这样的问话,简直太绝了! 谁敢当面说陈堂的不是? 就算某些人想为陈堂说话,他敢特立独行的站出来发言吗?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集体沉默! 更何况,几乎所有人已经亲近了心胸宽广的封尘,疏远了心胸狭窄的陈堂。 玉天行摇头叹气,许怀山和熊峥嵘……不自禁的嘴角挂上了笑容。 这个混账小子,太奸猾了! “你……” 陈堂气的一口老血喷出,瞬间苍老了一百岁,惨的不能再惨。 想发飙,但是,有什么用? 忍,只能忍! 他~娘的,活了数百年,也没今天这么忍过! 陈堂佝偻着背,阴鸷的瞪着封尘,“好!很好!纳戒是你的!但是,纳戒里面的东西却是我的!把我的东西倒出来!只要你痛痛快快一点,我饶你三个月不死!” 封尘好笑道:“饶我三个月不死?你痴了不成?纳戒是我的,纳戒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就在得知手中之戒是纳戒之后,封尘就已经开始炼化了起来,话音刚落,炼化成功!迫不及待的观视里面的东西,瞧见一物,惊奇一声,“这是什么?” 华光一闪,一个流光溢彩的物什被封尘放出了纳戒。 是一个假人,但没有面相。 “这……” “难道是相生偶人?” 一看到假人,熊峥嵘瞪圆了眼珠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玉天行,许怀山,亦不可置信。 相生偶人? 这是什么东西? 但瞧三位大佬的神情变化,定然是了不得的宝贝! “嗖~~~” 突然,破空声乍响,一人影扑向相生偶人,是陈堂! 他竟是想趁机夺取相生偶人! 但是,他快,有人反应也不慢,许怀山手影一弹,一道光华射了出去,瞬间罩住了封尘和相生偶人,是一枚神符!陈堂冷哼一声,凶悍一掌击出,直破光华,“咔嚓”,光华承受不得陈堂的掌握,出现了裂缝。 看龟裂的程度,下一掌便可破开。 但是,他已再没了机会! 就在这一掌耽搁的功夫,玉天行,熊峥嵘,许怀山,三人都闪烁到了封尘的身旁。 许怀山嗤笑道:“封尘的东西,你也想抢?” 陈堂双拳紧握,“哈哈哈,他的?他配拥有吗?” 熊峥嵘淡淡地道:“或许过去是你的,但是现在却是封尘的!行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收拾了方正的尸体,回你的洞府去吧。” 玉天行摇头叹息,“既是你的宝物,怎么会成了封尘的战利品?” 他的摇头,他的叹息,不仅仅是无语陈堂的愚蠢,也是赞赏封尘的狡诈和无耻。若非封尘设计把方正阴死,一旦进入戮风塔,死的人必然是封尘!无它,相生偶人是难得一见的能倍化武者实力的宝物! 所谓的倍化就是复制再造! 只要方正向相生偶人输入神力,激活相生偶人,便可再造一个方正!再造的方正某些方面不如真正的方正,但是某些方面却远胜真正的方正,比如防御力!相生偶人最低都是一件天器,天器的坚硬程度,远非宝器可比。 封尘能用贯虹一式破了方正的五把飞剑,但能破了相生偶人吗? 实话实说,没有一丝的可能性! 就算是一名神魄境的武者,手持一把天器,想要破相生偶人,也是千难万难! 如此,两个方正夹杀封尘,封尘有活命之机? “或许有时候行事,还真的卑鄙无耻一些!” “成王败寇,谁在乎手段?” “最为重要的是,谁知道对手有何种厉害的底牌?” “一切只为了活命!” “唉,愚蠢的陈堂,本是万无一失的必杀,却在封尘这里,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自禁的,玉天行感慨连连。 陈堂咬牙切齿,“相生偶人,是我暂借方正之物!” 熊峥嵘凶眼一瞪,“行了,别再丢人现眼了!封尘的战利品,那便是封尘的,怪只怪你的愚蠢,如此宝物,也能交给方正那个蠢货?二长老,我再次郑重的声名,若是谁敢动封尘一根头发,就是与我过不去,我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间!” 陈堂深深的看了眼熊峥嵘,深深的看了眼封尘,再深深的看向玉天行和许怀山,以及斩风谷上千名围观的弟子,一句话不说,果断的转身,向着斩风谷的内谷飞去。速度风驰电掣的快,瞧背影,没一丝的落寞和悲伤。 很显然,他下了某种决心! 封尘摇了摇头,“留下他,将是一个祸害!” 玉天行霍然转头,怒斥道:“留下你,才是最大的祸害!” 封尘嘿嘿一笑,“怎么可能?” 玉天行冷哼一声,懒的理会,这个浑蛋,就是一个极度聪明的无法无天的主,吃定了宗门期望于他的将来,有求于他的将来;吃定了几人对他的宠爱,所以,鼻孔朝天的做什么事都无所顾忌。 得想个法子,教教他怎么做人才行! 但是,稍一寻思,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极度的聪明,需要他去教吗? 他教他,他教他才对? 细思极恐,这段时间,这浑蛋,把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之中! 不是英雄,是枭雄! 英雄多悲剧,而枭雄多王者! 至于陈堂,的确得防着一手,希望他莫做什么傻事。 封尘摸了摸鼻子,继续无耻的笑着,道:“沉默就是默认!我就说嘛,弟子最最敬仰的谷主,怎么可能说弟子是祸害呢?谷主,嘿嘿,相生偶人是什么玩意?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教教我,怎么使用?” “另外,弟子想请三天假,三天之后再把我关进风溪池,如何?” 第八十三章 妖孽,非同一般妖孽! 相生偶人,无相却有相,相由心生。 它的“相”随操控者而变化。 方正是它的操控者,它的“相”便是方正;封尘是它的操控者,它的“相”便是封尘,所以,相生偶人又唤作替身娃娃,好似操控者的分身一般。这一分身和真身心意相通,没有自主的意识,却有着自主的行动能力。 只要成功激活,便能依照操控者的心意去行事。 相生偶人的实力,最高有天花板,最低有地板。 品阶是它的天花板,操控者是它的地板。 所以,若封尘操控相生偶人,相生偶人的实力基本和封尘持平;若陈堂操控相生偶人,相生偶人的实力和陈堂持平……操控者的实力一旦超过相生偶人的天花板,它的实力也仅能维持在天花板的水平。 如此,相生偶人是何种宝物,便能全面的透析。 这样一件宝物,陈堂能不紧张焦急? 得了纳戒又得了相生偶人,封尘喜不自胜,搓着手,嘿嘿地笑道:“谷主,大长老,三长老,区区一个纳戒,你们应当不放在眼里吧?但相生偶人……唉,作为一个尊老爱幼的有德青年,我一定大方的送给你们!只是非常的可惜,你们有三人,相生偶人却只有一个,我送谁不送谁,难以抉择!尤为的是,如此宝物,必然有它的灵性,它舍弃了方正和陈堂,来投奔于我,我怎么能狠心的辜负它的一片赤诚?” “天下宝物,有德者得之。” “若是无德之人占有……唉,瞧瞧方正和陈堂吧?” 封尘一张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倾听。 没办法,这货才是全场的焦点! 第一句话就让人觉得不对味,这越听越不对味。 鄙夷,除了鄙夷还能有什么? 一贯的标榜自己,一贯的贬低别人! 可是,这一次…… 好生的大胆,竟是暗指他是有德之人,玉天行三人是无德之人! 瞧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刻意为之! 玉天行好气又好笑,“臭小子,胆子越来越肥了,敢消遣我们?” 封尘懵逼,“哪有?实话实说而已。” 玉天行冷哼一声,“当真?” 封尘胸板一挺,正气凛然道:“男子汉,一口唾沫一个坑!” 玉天行赞赏的挑起了大拇指,“好,有种!本谷主欣赏你!”转头,看向熊峥嵘和许怀山,“二位,被一个十六岁的小娃娃耍的团团转,你们的心中难道就没有一点不爽?被耍的团团转之后,又这般的消遣,你们能忍受得了?” “还等什么?揍他!” 人影一闪,玉天行率先出手,一拳头就向着封尘轰了过去。 熊峥嵘和许怀山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加入到了围攻之中。 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堂堂一派的掌门,堂堂一派的大长老和三长老,竟然联手围攻一个实力远不如他们的晚辈,一个仅仅十六岁的少年!看那打的,“噼哩咣啷”声不绝,怎一个精彩纷呈了得? 没人用真正的实力,就是街头的斗殴。 虽然目瞪口呆,却又觉得滑稽可笑。 上千的观众幸灾乐祸的瞧着,该,太该了,这货,就是欠收拾! “唉,太狡猾了!” 但是有一人却是会心一笑,极是赞赏的摇了摇头。 不是别人,遥远虚空中的鹤白丁。 “啊~~~这谁,下手这么狠?” “你们有点脸好不?怎么能三人欺负我一个呢?” “奶奶的,咱们单挑?” “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只求三位大爷手下留情一点,打人别打脸!” “封爷还要靠脸吃饭!” “啊~~~不是封爷,是弟子!是你们最最疼爱的弟子封尘!” ………… 一座宽敞的洞府,一间卧室之内,一人躺在床上,接受着治疗。 “嘶~~~” “轻点,你们想弄死我吗?” 封尘疼的只抽冷气,不爽的埋怨着。 司徒沐雨慌张道:“好,好,我小心一点。”封尘的伤并不重,皮没破一丝,血也没留一点,但是任谁看了都会心疼,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青肿。司徒沐雨葱白修长的小手蘸了点药膏,轻轻的涂抹在封尘的伤处,问道:“现在好些了吗?” 封尘舒爽不已,“就这样,轻轻的,柔柔的,慢慢的。” “哎哟~~~” “蝶舞,你干什么?” 但是,刚刚陶醉于司徒沐雨的轻柔,钻心的疼痛,猛然袭身而来。 “哼,色痞,让你欺负我们两个!让我们疗伤就疗伤,进屋就把衣服脱光光……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哼,我们可不是随便的女人!”蝶舞气鼓鼓的,“再说了,这是你自找的,干嘛要那般说话,惹恼不该惹恼的人?” 封尘翻了一下身…… 这一翻身,吓的两个小美女尖叫一声,立马捂住了眼睛。 封尘一点尴尬都没有,他可不比她们,从小,他就受到惜月的贴身服侍,除了个别事情没有体验之外,其它的,那就是家常便饭。惜月虽然没了,但司徒沐雨和蝶舞却填补了她的位置。 在斩风谷中,两个小美女就是他最亲的人。 坏坏一笑,道:“忘了你们的身份了?你们是我的丫鬟,丫鬟伺候老爷,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把你们的衣服也脱了吧,让老爷我瞧瞧,我的两个丫鬟美不美丽,漂不漂亮?若是让老爷称心如意了,奖赏你们糖果吃!”” 说话间,封尘猛然坐起,把两个小美女搂在了怀里。 “啊~~~” “你这个坏蛋,想干什么?” 两个小美女吓的花容失色,尖叫着想要从封尘的臂腕中挣脱开来,但是,以她们区区淬体境的实力,怎么可能?尝试了几次之后,无奈的放弃了,愤愤然的瞪视着封尘,小手挥舞着,不停的捶打着封尘的胸膛。 力气很大,“嗵嗵”的,如擂鼓一般。 封尘一点也不觉得疼,只是幸福的微笑着,美好的生活,不外乎如是! 以他现在的年龄,虽然对男女之事还是一知半解,但是,并不妨碍他享受直悸心田的特别感觉。甚至于,正因为这一知半解,才显得更加的神秘,更加的妙不可言。封尘没有任何的邪念,强势如他,需要邪念吗? 他只是对未知事物的一种好奇、探索和尝试。 实践出真知,不实践一次,怎么可能有深入的了解? 封尘的手有点不老实,开始了他的实践…… 淡淡一笑,问道:“老爷今天的表现怎么样?一定非常的惊艳,又非常的猖狂吧?”两个小美女没有回答,因为她们已经被封尘搞的心猿意马,“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不得罪人?但是,若没有任何的必要,为什么要得罪人呢?” “所以,在强势的得罪人之后,我又会‘卑恭’的施人以恩。” “先扬后抑,往往效果更好!” “但是,这种方法对一般的弟子可以,对谷主他们,毫无作用!” “我用我的小聪明耍了他们,甚至可以说玩弄于鼓掌之中,虽然所用的方法比较的高明,但是,怎么可能逃脱过他们的法眼?表面上,因为某些原因,他们依然百般的维护于我,疼爱有加,但是,心中难免会生出芥蒂!” “让谷主他们生出芥蒂,可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不及时有效的化解,以后,肯定会有我的好果子吃!” “所以,我再次耍了个小聪明,这个小聪明,一眼就能被他们识破,抬高自己,贬低他们,暗指我是有德之人,他们是无德之人,如此重的话语,他们忍受得了?围殴我是可以预料的!会是怎样的围殴方式,我也有着预估!” “哈哈哈,打的好啊!” “他们痛快了,我才能痛快!” “这种既重又不重的痛扁,足以让他们把心中的闷气发泄掉!” “如此,不仅没了芥蒂,情谊还可能更深。” 司徒沐雨和蝶舞目不转睛的盯着封尘,水汪汪的眼睛中尽是崇拜之色。 这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该有的心性吗? 妖孽! 如此匪夷所思的心性,或许比他的修炼天赋,更加的妖孽! 本来的,被封尘不停的折腾,羞涩的不行,心猿意马的厉害,但是,因为封尘的话语,羞涩减退了不少。虽然仍然的心猿意马,但满满的都是对封尘的迷醉和爱怜!这样的迷醉,这样的爱怜,让她们慢慢享受起了封尘的肆意妄为。 被动也逐渐成了主动…… 蝶舞嗔道:“就你能!” 司徒沐雨小手在封尘的肚皮上划着圈圈,“但是,你还是得小心点!系风尘对你不怀好意,陈堂更是必杀你而后快!除了他们两个,我想,还有人对你意图不轨!你千万要好好的活着,你若有什么意外,我们可怎么办?” 封尘自信的哈哈一笑,“没人杀得了我,除非我作死!” 司徒沐雨点了点头,“我信你!” 蝶舞昂着圆圆的瓷娃娃脑袋,“我也信你!” 封尘轻轻的拍了下两个小美女的屁股,“就算不为任何人,任何事,为了你们,我也要奋不顾身的不断前进!”一仰头,又躺在了床上,“风溪池的阵法还没有修善好,或许几天,或许十几天,谁知道呢?” “这段时间你们就不要回去了,留下来伺候我吧。” “来,宝贝们,脱掉你们的衣裙。老爷我这段时间身心俱疲,需要你们的体温帮我恢复。弦绷的太紧,总是要轻松一下,不是吗?”但是,没人动,都扭扭捏捏的。封尘眼珠子一转,道:“谁脱的快,谁就是大姐,可以使唤另一个人!” 第八十四章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侍奉 耍一耍,乐一乐,身心俱疲立刻能变得容光焕发。 不要多想,只是有限的耍乐而已。 乞天碗无节制的贪嘴,导致风溪池的阵法出了大问题,一时半会修善不得,所以所谓的禁闭,只能无限期的往后推迟。封尘乐的如此,因为禁闭总是孤独的,即使禁闭之地是一个让人垂涎的修炼宝地,也是如此。 更何况他有着更好的修炼宝物——元液! 自由的空气是香甜舒爽的,飘荡着司徒沐雨和蝶舞少女芬芳之气的自由空气,更是让封尘爽的浑身通透!不过,占了人家的便宜,纵然是心甘情愿,也少不得给予他所能给予的最大的好处。 于是乎,不多的元液拿出来和二女分享。 以神魄境二重的身份,帮助司徒沐雨和蝶舞修炼。 “我淬体境八重了!” “我也是!” “好快!我从没想过能这么快!” “封尘,你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我现在觉得,我们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不,是超级超级值得!”司徒沐雨激动不已,美眸盯着封尘,满满都是爱怜,所谓的羞涩,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照这样的修炼速度,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突破神脉境了!” 武者,不管是谁,都渴望自己境界的提高。 境界高了,不仅意味着实力的增强,更加意味着寿命会随之增长不少。 谁不愿意高人一等又长生不死呢? 封尘笑了笑,道:“朽木再怎么雕琢,也成不了名~器,若你们天赋有限,即使我耗费再大的力气,也不可能让你们的修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所突破。以前的你们缺少修炼资源,也缺少名师指导,修炼才会慢慢吞吞的。” 蝶舞眉开眼笑,“说的在理,我们其实也是天之骄女!” 封尘伸了个懒腰,“老爷累了,过来帮老爷按摩按摩。”两少女盈盈一笑,欢快的围了过去,一个捏腿,一个捶背。封尘眯缝着眼,惬意的享受着,道:“神脉境的突破对于一般人,可望而不可及,但是对于你们,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以你们的天赋,上限不在神脉境!” “但是,我不希望你们在一两年内突破!” “基础一定要打牢靠,基础牢靠了才能走的更远。神脉境是一道槛,若这道槛过的漂亮,以后的武道之路就有了漂亮的可能。比如我,九龙神……哦,天脉的我,越级挑战随随便便的事,甚至于轻易的弄死了神脉境八重的方正!” “空有境界而无实力,有什么用?” 司徒沐雨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可跪在一旁捏腿的蝶舞却嘟起了嘴,“真有脸说,你明明是阴死的方正好吧?若是公平的和方正一战,我敢说,败的一定是你!而且还在方正不使用相生偶人的前提下!若是方正使用了相生偶人,你一点机会都没有!” 话说的是实话,可是却不怎么入耳。 现在的封尘,相当的意气风发,甚至于狂妄的都敢去鄙视玉天行! 如此,怎么可能爽利? 封尘眼一瞪,“就你聪明?人所共知的事情非要说出来,打击我是不?有些事情可能过程重要,但是,更多的事情结果更重要,特别是关乎性命之事!”封尘脸一板,“裙子撩起来,趴到我腿上,让你长长记性!” 蝶舞嘻嘻一笑,“才不!” 可是,在霸道的封尘面前,淬体境的她能做到了主吗? 一招手,就被拘束了过来。 按在腿上,就是一顿的猛抽,打的蝶舞是“哇哇”直叫。 在痛呼声中还夹杂着笑声。 蝶舞痛并快乐着! 觉得差不多了,封尘收了手,从新得的纳戒中取出药膏,又细心的给蝶舞级肿的部位涂抹了起来,十分严肃地道:“光明磊落是有德之人,卑鄙无耻是无德之人,我也想做有德之人,事事光明磊落。” “但是,那样的光明磊落真的好吗?” “比如方正,若我光明磊落的和他公平的交手,结果会怎样?” “必死!” “图一个光明磊落而害死自己,值得吗?” 蝶舞扭着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封尘,聚精会神的听着。很多事情,她想的很简单,并不是说她头脑愚笨,而是因为懒的去想,更加因为阅历不深。少小的她还十分的天真,天真的以为天下所有的人都和她一样的天真。 她不害人,谁会害她? 她善心以待别人,别人肯定会善心以待自己。 司徒沐雨的心志强于蝶舞,听后,不假思索地回道:“不值得!” 封尘点了点头,“是不值得,非常的不值得!”略微沉吟了一下,继续道:“我说这话可不是提倡卑鄙无耻,而是想教给你们一个道理:不落进所谓道德的圈套,不被人云亦云所束缚,圆滑的处事,随机应变。” 不落进所谓道德的圈套? 不被人去亦云所束缚? 圆滑的处事,随机应变? 司徒沐雨和蝶舞在心中喃喃,回味着封尘所授话语的真意。 药膏已经涂抹匀称,封尘塞上瓶塞,收进了纳戒之中,运起神力,一手又按在蝶舞的屁屁上,加速消肿。笑了,继续道:“简而言之,就是不被外部的任何因素所影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人光明累落,见鬼卑鄙无耻!” 蝶舞兴奋地道:“你是说什么样的人,就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 封尘点了点头,“聪明!” 这样的富有哲理的谈话并不是只有这一次,修炼累了,停下来休息时,便会聚在一起进行探讨。自然的,都是封尘教授二女,把他的处事之道灌输给她们。封尘并不标榜自己的品德,因为那是虚的,根本无用。 不仅无用,若是太过的在意,还可能束手束脚。 他是一个实用主义者,做任何事情,只要无愧于心便好。 现阶段,司徒沐雨和蝶舞是他最亲近的人,所以,他希望她们能抛弃幼稚的想法,心志尽快的成长起来。这个世~界以武为尊,这个世~界的人命更是不值钱的如同遍地的草芥,若是懵懂天真,能活的长久? 封尘的用意,自然的,二女都深刻的领会到了。 她们很开心,因为封尘视她们如珍宝。 就算现在、以后、永远都只是“丫鬟”,她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司徒沐雨道:“去洗澡吧?” 蝶舞撒娇道:“我要抱抱,抱我去浴室。” 封尘微微一笑,一手一个,把两个小美女丢在了肩上,一肩一个,扛着她们向着浴室走了过去。耍乐的时候,最是让人放松和开心,虽然他们已经赤裸以对,甚至是鸳鸯戏水,同床共枕,却没有捅破窗户纸的意思。 现在,也仅限于耍乐。 “封尘!” 但是,就在耍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有人却在洞府外大声的呼唤。 封尘颇为的不爽,但还是依依不舍的放开了纠缠在身上的两个小美女,爬出了浴池。两个小美女十分的殷勤,也爬出了浴池,细心的帮封尘擦拭身上的水渍,然后便是伺候封尘穿戴衣物。 “癫老,您来了?” “臭小子,这里可是斩风谷,别成天胡搞乱搞的!” “癫老,你说什么呢?尘尘不懂!” “哼,装傻充愣!金屋藏娇,能瞒得过我?”许怀山狠狠的瞪了眼封尘,“不过,这也是你小子的本事,别人想享受这样的齐人之福,也没得想。想当年,我……咳,不谈这个了,只要你小子别懈怠了修炼,即使你把全谷的女弟子都勾搭了去,我也没意见。” 封尘嘿嘿一笑,“谢癫老!” 许怀山摆了摆手,有些不满地道:“老癫我何等身份,竟然亲自来寻你?唉,这价掉的,都找不着北了!得,你这个臭小子就是个另类,老癫我另类一次,也没什么。”说到这,有些犹豫,“封尘,那个,你的相生偶人呢?” 封尘稍一转念,“癫老,你想研究研究?” 许怀山开怀的大笑,“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 封尘有点得瑟的摸了摸鼻子,臭屁地道:“尘尘我说句实话,数千的弟子之中,有谁的智商能超过我?若是有朝一日突破到神魄境,整个斩风谷中,我还会把谁放在眼里?”猛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连忙讪笑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就算有朝一日真的到来,癫老排第一,我最多排第二。” 许怀山无语的摇了摇头,笑骂道:“你小子,拍马屁之前总要损人,难道不损人就不能拍马屁吗?拍别人的马屁,也不忘抬高自己,真不是个东西!”手一招,收了封尘拿出来的相生偶人,一屁股坐在了木椅上,“封尘,上茶!” 封尘迟疑道:“癫老,我的相生偶人?” 许怀山一瞪眼,“怎么,怕我抢了不成?我拿回去研究,不行吗?” 封尘嘿嘿一笑,“行,尘尘信得过癫老!只是癫老,你还不赶紧拿回去研究吗?尘尘就是个微末的弟子,洞府内寒酸的不行,根本就没有好茶侍奉你!更何况,时间宝贵,尘尘还要修炼啊!” 华光一闪,一个精致的玉罐子突然出现。 许怀山有点肉疼的瞧了瞧,才依依不舍的放在一旁的桌上,笑道:“早知道你这浑小子会以各种理由撵我,好继续你的温柔香,所以,老癫我做了充分的准备!这罐茶叶可是难得的灵物,平时我都不舍得喝,现在,送你了!” “荣幸吧?” “两个丫头,还不出来泡茶?” “若是手艺不错,老癫还有礼物送你们,是重礼!” 司徒沐雨和蝶舞藏在浴室中羞涩的不行,希望许怀山快快的离开,但一听到有重礼相送,立马欢天喜地的跑了出来。无它,神魄境武者口中的重礼,那一定是重礼!更何况还有是富的流油的符阵大师许怀山? “癫老,我们姐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伺候你!” 第八十五章 飞跃式的爆发 这番做派,意欲何为? 怕是此来的主要目的,不是借相生偶人这么简单吧? 向二女施恩? 是真心诚意的想表达一番前辈对晚辈的厚爱,还是说在搞迂回战略? 瞧着许怀山,封尘若有所思。 “嗯,好茶!” 很快的,灵茶泡好,许怀山呷了一口,赞不绝口,手一翻,绘制着极为复杂纹路的两片材质不凡的纸张出现在了手中,随手丢给了司徒沐雨和蝶舞,笑道:“拿去吧!这两张神符可遇不可求,名为踪影,或在危机时刻,能保你们一命!” “谢老祖!” 二女喜不自胜,躬身施礼。 可遇不可求? 封尘摸着下巴,有了意动,嘿嘿一笑,道:“癫老,我的呢?” 许怀山瞥了眼封尘,淡漠的并没有回应,舒爽了呷了口茶,才不急不徐地道:“踪影符我只有两张,多的没有,哈哈,不好意思。”又呷了口茶,长长的吐了口气,道:“想要的话,你可以去绘制,要多少有多少。” 有古怪! 听听那话语,瞧瞧那嘴脸,似乎在向他下套? 他去绘制? 符阵之法他一点不会,如何绘制? 封尘嘴角微微一翘,回头看向司徒沐雨和蝶舞,道:“老爷对你们怎么样?”二女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给了肯定的回答,“既是对老爷我感恩戴德,你们手中的踪影符都孝敬老爷吧。回头,老爷加倍疼你们。” 话毕,挤眉弄眼,向二女传递某种信息。 司徒沐雨最是聪慧,盈盈一笑,“我们已经是老爷的人了,神符自然是老爷的。”蝶舞嘟着嘴,有些不愿意,但被司徒沐雨拽了两下之后,似有了恍然。司徒沐雨万分抱歉地对许怀山一欠身,“老祖,神符已经赐予了弟子,弟子再把神符转赠给师叔,您不会介意吧?” 许怀山愕然,自认诡计得逞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是什么操作? 怎么可能有这么无耻的操作? 许怀山神情有些不自在,“啊,这个,当然不介意。” 轻易的,两张神符到了他的手中,封尘得意的笑着,拿着神符,给自己扇起了风,“今天的天气可真热啊,球事不做,站在这里就出了不少汗。无踪符?难道一激发,就能让人无影无踪?真想尝试一下,能否让我满头的大汗无影无踪?” 汗? 有个屁的汗! 干爽的都能滑到蚊子!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得瑟,就是明目张胆的讥讽! 他们关系既是已经被识破,封尘也没有任何的忌讳,干脆左一个右一个,把二女搂在了怀里,坐到了许怀山的对面,让二女帮她斟茶倒水,笑问道:“癫老,不知你那里有没有灵果?一边品着茶,一边吃着灵果,那才叫惬意。” 许怀山老眼一瞪,“没有!” 封尘扯开嗓子喝道:“小雨,小舞,送客!” 许怀山气恼的拍案而起,“你这个小浑蛋,怎么和师叔说话的?信不信我一把掌拍死你丫的?”气是真气,怒也是真怒,但瞧封尘无动于衷的样子,顷刻间,许怀山又无奈的颓然了下去,故作大方地道:“有旁人在场,今天暂且先放你一马。” 冷哼了一声,又坐了下去。 一仰脖子,一杯茶一饮而尽;一挥手,一盘稀有的灵果出现在了桌子上。 没办法,他太爱才了! 这么极品的能继承他衣钵之人,天下间,除了封尘,还能找谁去? 封尘讳莫如深的微微一笑,示意,让二女一人帮他端茶,一人帮他喂果,那享受的模样,拽的简直没谁了!看向许怀山,意味深长地道:“癫老,您无须生气,弟子只是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用这一个小小的玩笑,试一试您此来的真实目的,现在,弟子一清二楚了!” “唉,癫老,您何必这么执著呢?” “弟子何德何能,让癫如此的屈尊降贵,如此大肚的忍受弟子的诸般无理?实话实说,对于符阵之法,弟子非常的感兴趣,但是……”封尘无奈的摇了摇头,“俗话说的好啊,美人人人爱,宝物人人贪,垂涎弟子的人除了您,还有谷主和大长老啊!” “弟子不能舍弃了他们,投进您老的怀抱啊!” “若那样做了,就是打他们的脸!” “如此,弟子还怎么在斩风谷混下去?” “除非……除非癫老能帮弟子杀了陈堂,弟子才能名正言顺的拜您为师!” 话毕,两张踪影符又还给了司徒沐雨和蝶舞。 一点不舍都没有! 他只是借来破一破许怀山给他下的套,从而把被动转换成主动。 他有信心,许怀山的踪影符不止两张! 他有信心,用他的机智和聪慧能从许怀山哪里套来更多的好处! 现在的他,就是许怀山目中的无价之宝! 想得他这个“无价之宝”,不拿等量的“无价之宝”来交换,怎么可能? 心中滚滚的好算计,表面上却是不露丝毫。 打发走了司徒沐雨和蝶舞,无奈的品着茶,无奈的吃着果,不停的唉声叹气。 许怀山瞧着封尘,意外又意外。 这浑小子,脑子是怎么长的? 他的心事,只要稍露一点蛛丝马迹就会被猜中? 和这家伙交流,太有压力了! 但是,正因为如此的聪慧,才让他如此的志在必得! 和聪明人谈话,拐弯抹角只是自欺欺人。 瞧瞧封尘的无奈模样,许怀山感同深受,他有他的不如意,封尘也有封尘的不如意,他堂堂一派的长老,堂堂的一个神魄境的大武者,堂堂一个声名远播的符阵大师,堂堂一个活了数百岁的老妖怪,何必和一个小娃娃斤斤计较? 应当倍加的呵护才是! 许怀山思索了一下,不再绕什么弯弯,直述起了他的想法。 ………… 五天后,风溪池的阵法修好了。 元气不断的被转化积蓄,渐渐的恢复到了之前的饱满和充盈。 玉天行,熊峥嵘,许怀山,三位大佬亲自到场,大张旗鼓的,把封尘“押”送进了风溪池内,关进了一间最好的修炼室中,并且严厉警告:不准封尘踏出修炼室一步,否则的话,就削减他三个月的禁闭时间。 削减三个月的禁闭时间? 这惩罚,真是古怪,古怪的封尘忍俊不禁。 结果,欠揍的模样激起了玉天行的不满,赏了他一顿斥喝,并且再下了一道更加严厉的警告:若是在三个月内,不能从神脉境二重突破到神脉境五重,三年之内,就甭想迈出斩风谷一步。 这一个警告,封尘不得不听,他可不想在斩风谷坐三年的牢。 尤为的,他有重要的事情亟待去做! 三位大佬走后,封尘便放出了乞天碗翠娃,命他钻进地底吞噬风溪池的元气。三个月的时间,以翠娃的胃口,一定能美美的享受一顿元气大餐!一顿就是三个月!不过,郑重警告,不能向上次那般的贪得无厌,一定得徐徐的来。 若是再次搞坏了阵法,岂不得不偿失? 待翠娃走后,封尘从纳戒中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笔记……笔记是许怀山送的,让封尘自学符阵的基础知识。相送的时候,许怀山也给了一个警告,待封尘出关之时,他会对他进行一次考核,若是考核的结果让他不满意,就休怪他翻脸不认人! 何谓翻脸不认人? 以封尘的理解,就是报复他对许怀山这般时间的诸般无理之举! 若是丧失了价值,许怀山还会忍受于他? 他们又不是师徒关系! “麻烦!” “该做的事太多了,三个时间,够吗?” “得制定个修炼计划才行!” 瞧着手中厚厚的笔记,封尘皱着眉头思索了起来,要想有好的修炼效率,能同时推进各个方面的成长,他必须得把三个月细化一下,把一天细化一下。比如:什么时候间段提高修为?比如:什么时间段修炼《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等功法?又比如:什么时间段学习符阵的基础知识? 这一工作并不难,只要抓住重点,便可信手拈来。 修为的提高是当务之急! 不断的提高境界,他的实力才能有不断的飞跃式的暴增。 精纯元液会让封尘的修炼事半功倍! 有翠娃不断的吞噬风溪池的元气,不断的生产出精纯元液,又让封尘底气十足! 稍一思索,封尘收起了笔记,从纳戒中拿出了一个玉瓶,打开瓶塞,摄了一滴精纯元液送入口中,闭目打坐,开始了极速的修炼……有精纯元液,修炼并不难,难的是从一个小境界突破到另一个小境界时,必须得凝炼出一条神脉! 封尘野心极大,神脉,自然是九龙神脉! 短短十天时间,在修炼《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和《流风千引》的同时,还让自己从神脉境一重突破到了神脉境二重,瞧起来是匪夷所思的恐怖,但实则上,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 原因很简单,封尘有半年多时间的沉寂期。 这段时间,封尘虽是一个丧失修为的废人,却并没有影响多少他对于神脉境一重的理解和沉淀。有道是实践出真知,封尘踏入过神脉境,纵然修为尽丧,他也清楚的知道神脉境是什么样子的。 有根有据的细思琢磨,也能助入成长。 如此,积累了半年多时间,从一重突破到二重,难吗? 一个大境界是一番天地,一个小境也是一番天地,新的天地自然不能原封不动的照搬老的突破办法,得以老的突破办法为理论基础,用发展的眼光去探索新环境之下怎样才能快速有效的再筑一条九龙神脉? 妖孽如封尘,也无法做到一蹴而就! 第八十六章 云海宗来踢场子 远空,巍峨群山的上方,一庞然大物在急速飞驰。 蜿蜒,扭转,好似一条大蟒蛇。 但当临近的时候,会惊愕的发现,足脚极多,是一只丑恶无比的蜈蚣! 蜈蚣上有三人,一个霸气的中年人,两个傲然的年轻人。 “好山,好水,好地方!” “的确不错!但是,比起咱们云海宗,还是差了一点点!” “自信可以有,但千万别瞧不起别人。”中年人背负双手,淡淡地道:“斩风谷是一个造化之地,难得的洞天福地,在丰州,没有相媲美之所,放眼整个丰华大陆,又有几处堪能和它比较?” 青衣年轻人不屑的撇了撇嘴,“师父,你有些夸大其实了吧?” “刘年,师父的话并没有错!”白衣年轻人开了口,道:“数百年前,斩风谷可是丰州当之无愧的霸主,咱们云海宗和紫岚山根本不能与之比较,也就在这数百年间,斩风谷才逐渐末落,被咱们和紫岚山超越。” 说到这,自豪感顿生,“现在,整个丰州,就属咱们最大!” 刘年吹了声口哨,“英雄不论当年勇,只看今朝谁称王?” 中年人摆了摆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能有任何的小视之心,特别是在斩风谷的地盘上!谷中常年有风,那风十分的奇特,可助人御风飞行,你们两个都没有那样的本事,在和他们交手的时候,会陷于不利的地位。” 刘年嘿嘿一笑,“一招秒了,还有飞的可能?” ………… 风溪池,一间密室内,封尘如火如荼的修炼着。 “对,就是这种感觉!” 突然间,封尘惊喜的低吟一声,似抓住了某根弦,寻到了突破的办法。没有任何的犹豫,凝聚全部心神,调动全部神力,遵循这根“弦”,凝炼起了神脉。与此同时,在外吞噬元气的乞天碗也诡异的火速返回。 碗口朝下,滴溜溜的旋转不休。 有滚滚的乳白色光华如同瀑布一般喷涌而出,直罩封尘的全身。 “又是这样!” “我的碗竟然不受我的控制,自行飞回!” “是那颗神秘的泣神之泪在作祟吗?” “我想尽一切办法,也无法从它哪里弄一口元气,可是,封尘一突破,它就主动释放如此多的元气,助他凝炼神脉?这混蛋难道也有自主的意识不成?不行,得赶紧告诉封尘,免的他被这个球球祸害了而不自知!”翠娃警惕的瞅着泣神之泪,嘀嘀咕咕个不停,“但是现在,却是我占便宜的好时候!” 说着,施展他的所能,吞噬起了泣神之泪喷涌出来的元气。 “嗷~~~”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龙吟乍响。 随之的,封尘的天灵盖处,一条迷你金龙飞蹿而出,接着又是一条,接着又又是一条……数条迷你金龙绕着封尘,在偌大的修炼室内上下腾飞,神奇的,还有云雾伴随,那景象,真如金龙傲天一般。 “嗷嗷”声不绝,惊彻这一方天地。 幸好密室有阵法守护,隔绝一切,不然的话,得震惊整个斩风谷。 当然,只听声音,能识得龙吟的有几人? 少顷之后,数条金龙似欢腾够了,又从天灵盖回归到了封尘的体内。 “轰~~~” 强大的神力爆发而出,震的整个密室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哗~~~” 封尘猛然睁开了双眼,两道凌厉之芒暴射而出,如同两柄绝世宝剑,直刺前方虚空。 一握拳头,爆炸般的力量让封尘狂喜不已。 “封尘,我有事告诉你!” “有事等出了风溪池再说吧。” “急事!” “你一个碗精会有什么急事?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赶紧多吞噬点元气去!我现在很忙,没空和你瞎扯蛋!”说完,封尘不再理会,拿出了古兽皮卷,打开来,认真的研究起了《三十六转极炼摩阿神腿》。 出了风溪池,古兽皮卷他就得还回风诀楼。 虽说上面的文字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但是,观看原作,总是能带给他不少灵感。 “哼,和我拽?” “翠娃生气了,不告诉你了,让你倒霉去!” 乞天碗愤愤不已,嘟嚷了几句,钻进了地底之中,消失无踪。 ………… “又败了!” “这家伙怎么这么强?同境界之下,竟是没人能接他百招!” “丢人啊!” “欺负人欺负到家了?娘的,若我是神脉境,一定干~他~娘的!” “还有谁能上?一定得把这面子挣回来!” 斩风谷的某处,人山人海。 只要是在宗门内的弟子,无不蜂涌而来,瞧这一个热闹。 无它,嚣张的云海宗竟是踢场子来了! 本是不屑,冷嘲热讽,可是,一个个意气风发的上去,又一个个惨叫着被踹了下来。 到现在,已经有五人不敌! “哈哈哈,还有谁?快点上来!”刘年仰天大笑,狂猖的扫视擂台周围的数千人,“据说在数百年前,你们斩风谷是丰州的霸主,怎么今日竟是末落到了如此田地?五个人上来,竟是没有一人能逼出我五成的实力!” “还是轮番的消耗……” “啧啧啧,太差劲了!” “怎么?堂堂一个斩风谷,就只有这五个人吗?” 什么? 连他的五成实力都没有逼出? 一个人连续对战五个人,连休息一下恢复点实力都不曾有过! 他,怎么能这么强? 话说的刺耳,让数千人愤愤不已,但是,又倍感的无力。 太强大了,他们之中,谁能与之一较高下? “我来和你一战!” 突然间,一声高喝,一人飞蹿上了擂台,怒视刘年。 不是别人,正是系风尘! 一瞧见系风尘,立刻间,数千人又激动的欢呼了起来。 谁能与之一战?谁又能战而胜之? 除了系风尘,再无他选! 嚣张,让你丫的嚣张,看见系风尘,怕了吧? “你?你没搞错吧?已经神脉境九重的你,要和只有神脉境五重的我一决胜负?”刘年戏虐的看向系风尘,嘲讽道:“若是你想以大欺小,我不介意领教你几招!但是,你真的有脸和我交手吗?” “丢脸,可不仅丢的你的脸,连你们斩风谷的脸也丢了!” 系风尘双拳紧握,怒瞪着刘年,沉默无语。 与刘年一战,他的确不合适。 不仅是因为他们的修为不在一个层次上,更重要的是,他是斩风谷再后一块遮羞布。刘年,从未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都要他出手,那云海宗真正的高手呢? 一转头,看向白衣年轻人,“吴欣,咱们较量上一场!” 白衣年轻人淡淡一笑,道:“系师兄,你的对手不应该是我,而是我们云海宗的第一人,商洛!我虽只有神脉境七重,但自信能与你一战,但是,这种没意义的较量,何必呢?此来,我的目标是阮云!” “阮师妹呢?怎么一直没瞧见她!” 系云尘没有回答,冷哼了一声,一闪身,又下了擂台。 欢呼声不再,激动的情绪顿消,数千人又颓然了下去,系风尘的挡次太高,不适合出战,而阮云又不在宗门之内,除了他们两个,放眼整个斩风谷,还能有谁,在此时此刻,力挽狂澜? “不会吧?真的没人了?你们斩风谷真的是日薄西山了!依仗一些老人,你们还可以挺一挺,但是,百年之后呢?啧啧啧,说句不中听的话,灭门都有可能!”刘年狂的不能再狂,口无遮拦,“师父,师兄,咱们还是回去吧!” “这破地方,一点意思都没有!” 气愤! 不止是数千的弟子,谷主玉天行,还有一干的长老,都是气愤不已! 太猖狂了,竟然敢在他们面前说灭门? 许怀山忍无可忍,斥喝道:“小兔崽子,赢了几场比斗,就这般的无法无天?信不信老癫我一根指头戳死你?哼,就凭你这番言论,戳死你也是白死,云海宗敢为了你和我们斩风谷翻脸吗?” 话毕,真的一指伸了出去。 风起云涌,轻描淡写的一指却激起了骇人的异象! “哎,你老都一把年纪了,何必和一个晚辈计较?”人影一闪,一人上了擂台,挡在了刘年的身前,正是中年人唐突,微笑道:“我这个徒弟就是这副德性,爱说实话,我这个当师父的屡屡教导他,有时候,有些场合,要说一说谎言,因为有些人就是面对不了现实,爱听谎言。” “可是,他根本就不听,说那不是他的本色!” “刘年,还不赶紧向癫老陪不是?” 没有躬身,没有抱拳,只是十分随意的嘟嚷了一句。 完完全全的就是应付的态度! 许怀山像点燃了炮竹了一般,火气更加的大,“说是武道交流,却是来踢场子!踢场子就踢场子吧,又能怎么样?可是,嘴怎么这么欠揍?哼,在斩风谷的地盘上如此这般的藐视我等,就是找死!” “老癫我生气了!” “今天,你们三个都给我留下!” 说话间,一闪身,登上了擂台,煞气四溢,杀气腾腾。 唐突强自镇定,“癫老,你在说笑吗?” “说笑?区区一个云海宗,数百年前还对我们卑躬屈膝,现在就想骑到脖子上拉屎撒尿了?做梦!”一人影紧随许怀山之后,也登上擂台,没有任何的犹豫,狠辣的就向唐突攻了过去,“三长老说的极是,冒犯我们斩风谷,今天,你们三个都得死!” 他? 竟是他! 他怎么附和起了许怀山,跟随他的脚步? 第八十七章 他便是封尘! 许怀山是气,气炸了肺! 他要以他的方式出这口恶气,好好的教训教训三个嚣张的家伙! 但,真要杀了他们吗? 怎么可能? 这么点小事,不值得造成两派的敌对,甚至是兵戎相见。 他也就是吓吓他们而已。 但是陈堂,没有一点花招的一上来就下了杀手! 自方正事件之后,夹着尾巴做人,相当低调的他,为何突然如此的不同寻常? 细思极恐! 他是想借机祸祸斩风谷! “你们……好!好!好!好极了!身处斩风谷中,若你们真想杀我们师徒,我们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但是……哼,等着云海宗的报复吧!”唐突恼怒之极,毫无保留,施展无上之法,迎击陈堂,“年儿,欣儿,为师对不住你们!为师害了你们!” 突然的杀祸,吓傻了吴欣和刘年。 怎么会这样? 堂堂云海宗的长老,堂堂云海宗的核心弟子,他们说杀就敢杀? 他们的有恃无恐的骄傲,竟然如此的脆弱? 死? 两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俊杰,怎么可能愿意就此死去? 吴欣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坚强的压制住狂蹿出来的恐惧,涩声道:“师父,这不是你的错,是斩风谷太过的狂傲,藐视我们云海宗!今日我们可死,但是,宗门一定会为我们报仇雪恨!” 怕,再怕有什么用? 既知必死,何不爷们一点,硬气的面对? 唐突倍感欣慰,“好,不愧是我的徒儿!” “师父,我不想死!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我天赋绝顶,同辈之中谁能与我相提并论?未来,我一定能笑傲整个丰华大陆!我怎么能死呢?”刘年吓的失魂落魄,眼泪鼻涕横流,“前辈,饶了我,我知道错了?” “我给你们磕头!” 说话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惶惶不已的磕起了头。 他没有一点低抗的意思! 是太过的懦弱,还是说彻彻底底的认清了现实,抵抗,只是垂死挣扎而已? 唐突叹了口气,深深的感到失望。 “师弟,给我站起来!誓可杀不可辱!”吴欣气愤的怒斥,“你是在丢你的脸,在丢云海宗的脸!听到了吗?给我站起来!愚蠢的东西,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求得活命的机会了吗?天真!” 刘年不予理会,仍然眼泪鼻涕横流的磕头如捣蒜。 “哈哈哈,好!好!好!” “刘年师侄,你做的太好了,老癫我做主,饶你一命!” 许怀山凶神恶煞的冲上擂台,就是想恐吓一番,从而挽回一点面子,狠狠的羞辱一番三人。没想到的是,陈堂出来搅局!以许怀山的智慧,自然能猜到陈堂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但是,这种自作聪明之举,却正合他的意。 有陈堂的配合,恐吓就有了极限的升华。 瞧瞧,没人怀疑,他是在恐吓! 陈堂的实力是不错,但想拿下唐突,却不是轻易之事。 如此,他真的能搅了局吗? “什么?前辈,您饶我不死?”刘年瞪着傻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待确定他没有听错后,狂喜不已,“谢前辈不杀之恩!谢前辈不杀之恩!”转头,大声呼喝,“师兄,师父,赶紧向前辈认错,前辈或也会饶了你们的性命!” 唐突怒其不争,“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子?” 而吴欣,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在犹豫,值不值得用自己的尊严去换取活命的机会? 许怀山淡淡一笑,“机会稍纵即逝,一定要把握呦,不然的话……” “好了,二长老,三长老,别再和唐道友与两位师侄开玩笑了!咱们斩风谷是名门正派,更与云海宗同气连枝,怎么可能做如此低级的下作之事呢?哈哈哈,刘师侄,赶紧起来吧,放心,没人会杀你,莫让人笑话了。二长老,赶紧收手吧,你的演技果然厉害,连我都被蒙住了!” “在这里,我向各位说声抱歉。” 就在吴欣狠咬牙齿,下定决心,准备下跪求饶的时候,有朗朗之声突然炸响。 不是别人,正是玉天行! 说话的同时,闪身上了擂台,轻描淡写的把陈堂和唐突分了开来。 陈堂气闷,但是,身单力孤的他能怎么着? 什么? 只是开了个玩笑? 有这么开玩笑的吗? 唐突气愤不已,但是,他并没有发作,强自忍住了,爽朗的哈哈一笑,道:“斩风谷的各位果然是风趣,开玩笑也能开的这么的逼真,这么的有节奏感?幸好唐某人手底下有些功夫,不然的话,怕是要被你们的三长老一掌给拍死了!” 真与假他有自己的判断,可不会被玉天行的几句话就给忽悠了。 在别人的地盘上,锋芒必须得收敛一点! 陈堂翻了个眼皮,并没有说话。 “哈哈哈,前辈们的趣味真是与众不同啊!这表演,真的能以假乱真!不过,小侄我也不遑多让!瞧瞧,是不是被我的精彩表演给唬住了?”刘年飒爽的从跪姿换成了站姿,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又恢复了他目空一切的傲然,“其实,我早看穿了前辈们的把戏,只是配合的表演一下而已!” “现在被我一说穿,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这…… 好生的无耻! 就算是百年种~猪被千锤百磨的老皮,也没他的厚实! 鄙夷! 除了鄙夷就是无尽的嘲讽! 天下间竟然有这么一个极品的不知廉耻之人? 吴欣斥喝:“闭嘴!” “师兄,别不好意思,其实你也看穿了,不是吗?不然的话,你怎么也升起了跪地求饶的心思?别否认,我都看见了你屈膝的那一瞬间!”刘年淡淡的笑着,在丢人的路上他并不孤单,更何况,他睿智的把丢人之事给美妙的转化了。 吴欣恼恨,却憋闷的无力去反驳。 刘年得瑟之意更浓,一挺胸杆,朗声道:“乐子耍了,玩笑也开完了,是不是我们该言归正转了?有没有人上来挑战我?哈哈哈,别给我说,你们斩风谷再找不出一个人来了?若是没有,之前败于我的五人,你们一起上,我刘年以一对五!” “哼,就算以一对五,我也有自信轻松胜之!” 狂妄,比之之前更甚! 嚣张,只因为他要把自己所丢的面子加倍的找回来! 沉默,没人敢言,没人敢上。 虽然刘年是一个极为无耻的人,但是,却是一个极有实力的强者! 玉天行有点后悔,真不应当出手的太早。 反正已经得罪了,何不彻底的把他们的脸皮给扒下来? 许怀山怒斥,“小子,是不是再想死一回?” “前辈,若你还想杀我,那么晚辈就和之前一般无二,完美的配合你,向你跪地求饶!但是前辈,那样能改变什么?你们斩风谷依然无人!依然没有人是我的敌手!甚至于五人围攻我一个,也一样没有任何的机会!”刘年无惧无畏,话音朗朗,聪明如他,也看穿了许怀山的把戏。 即使是演戏,何惧道哉? 唐突心里好受了许山,这么个恶劣之极的弟子,还是有其可取之处。 话说的没错,他们斩风谷有人能与刘年一战? 无力啊! 强大的斩风谷,真成了昨日黄花? “谷主,各位长老,我们还有一人,能与他一战,并且一定能战而胜之!弟子万分的确定,一定能轻轻松松的战而胜之!”突然间,一个声音炸响于空,一人腾空而起,“他便是封尘!斩风谷的第一天才封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