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船画舫神秘相师 民国中期,沿海城市忍冬城的夜晚流光溢彩。司令部的大小军官都聚在“锦绣华年”夜总会,听歌,观舞,笙箫不断,佳人在侧,这里是消遣的好去处。 年过半百的总司令汤富贵今晚却没心思去那,踌躇的站在家中奢华的落地窗前,想着昨晚的梦境。 在梦里,他不停的奔跑和逃亡,枪声,爆炸声,烟雾,弹火,不绝于耳。 汤富贵已经连续一个月做这样的梦了,作为掌管军权的总司令,这让他心神不宁,忍冬城各股势力相互牵制时日已久,这梦是不是一种预示? “司令,您有心事?”这时,副官康望走进来了,正好看到忧心忡忡的汤富贵。 “唉,还不是那个梦闹的!这会解梦的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无非说我压力太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看都是骗吃骗喝的神棍。”汤富贵头也没回。 夜色越来越浓。 “我听说忍冬河上有一艘船,名叫游船画舫,这里面有位解梦师,据说能透过梦境看透人心,求解的人都说很准。”副官康望说道。 “游船画舫……说不定又是骗人的新把戏,现在的托越来越多了。”汤富贵并没有相信。 “司令不妨一试,倘若对方说的不对,说明那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权当她自取其辱,我们并没有什么损失,倘若对了,岂不是解了司令的心结?”康望继续说道。 听到心结二字,汤富贵转过身来。 “唐副官说的有道理。咱明儿就备车去一趟。”司令吩咐。 “总司令,这事我替您走一趟吧,那解梦师的来路我们都不清楚,我担心……还是以防万一的好。”康望连忙说道。 汤富贵很清楚康望指的是什么,自己攻进这忍冬城十年来,没少使用强硬手腕,因此结下了不少冤家。这司令部和家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卫兵把守,同时还有几个高手保镖暗中保护倒是个安全的地方。 可是外面,还真说不好。副官唐望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总司令汤富贵的人身和财产安全,正因为这人处处小心谨慎,又跟了汤富贵七八年了,跟汤富贵之前,在少林寺呆了几年,拳脚功夫很是不错。 这几年,汤富贵一直平安无事,副官唐望的功劳算得上首屈一指。 “好,那辛苦你了。”司令拍拍唐望的肩膀。 “司令您客气了。”唐望说完,后退到门口,这才转身关上门。 汤富贵对这件事并不指望,可他自己怎么也没琢磨出来这梦到底是啥意思。反复摸着自己光秃的脑袋,得了,不想了,三姨太已经把被窝暖好了…… 第二天,忍冬河畔。 唐望一身便装,笔挺的高沿毡帽,一副墨镜,手腕上还挂了一条虎眼石的佛珠,俨然是经商人的打扮。身后还跟了两个随从。 站在河畔,远远望去,一艘古香古色的双层木帆船正从忍冬河上缓缓驶来,前后四个老船家灵巧的划着。 姑娘一语道破天机 船家口中哼着忍冬河的老调:谁,沿河而来;谁,涉江而过;姑娘,你就是那芙蓉千朵;姑娘,你就是那江中明月……谁,逐波而去;谁,随流而下;姑娘,你就是那天上辰星;姑娘,你就是那黎明灯塔…… 船上的四根立柱分别在船头船尾各两根,每根柱子从上到下都缠着新鲜的鸢尾花,远远的人一看到仿佛就闻到了香味。四根立柱顶部横向交叉相接,构成了独特的角楼,虽然角楼只是装饰作用,却让整个游船画舫看上去有了特别之感。 船上二楼的窗户飘着藕荷色的帷幔,若隐若现,配上这河中烟雨,更显得有几分神秘了…… 游船画舫一次只接待一位客人,客人上船,烹茶煮酒,在忍冬河上一边游弋,一边聊着各自的梦境…… 现在,忍冬河畔已经有五个人在排队了……唐望扫了一眼便看出这些人的身份了,其中一个是地地道道的商人,身上散发着酒糟味,看来是酿酒为生的。 排在第二位的人手中有一层厚厚的老茧,他是个老兵,常年摸枪留下的,这一点和唐望一样,唐望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插入裤袋里。 第三位看样子像个有钱人家的公子,一身精致的衣服充满晚清风格,袍子上还用金线绣了不少瑞兽。 这第四位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脂粉香味不俗,一身旗袍将身材衬托的玲珑雅致,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应该是谁家的姨太太之流。 至于第五位么,唐望有点看不透了……这人也戴了墨镜和帽子,生怕别人认出自己似的,这一点到和唐望有些相似…… 游船画舫有个规矩,每个客人只要支付七块大洋,不问来路,都可以登船,这七块大洋包括茶水钱,乘船游览费和解梦费,只不过规矩只适合第一次来解梦的人。同一个人第二次来就要八块大洋,第三次则九块大洋,以此类推…… 其他开门营业的买卖人都是常客优惠,可游船画舫常客偏偏就贵了,尽管如此,这里还是有常客的。只能说明一点,游船画舫的主人解梦解的准。七块大洋可是够寻常百姓吃上半年的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唐望排在第六位,如果他亮出身份,谁都不敢不给司令面子,必然能排到第一位,想到这里,唐望笑了笑,今天这身份就要老老实实的排队了。 前面的地道商人已经登船了,其他人眼巴巴的看着,等着,心里既焦急又紧张,焦急快点到自己,紧张则是怕梦是不好的征兆。 商人已经上来了,坐在茶座上,茶已经烹好了。透过若隐若现的帷幔,他看到一名女子帽檐下戴着黑色的面纱,具体面容看不清,想必这就是解梦师了。 第一次来,商人有点紧张,喝了几杯热茶,清了清嗓子,情绪这才缓解了一点。 “我可以说了么?”商人问。 “请讲,生意人。”一个女子柔和的声音传过来,这让来者的情绪又平静了一些。 梦到龙卷风和棺材 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女子。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经商的?”商人有点惊讶,下意识的向后倾斜了一下身子。 “呵呵,这不重要。解梦的人多少也懂点面相,比如你刚才无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身子,说明当陌生人说出你的身份,让你没有安全感……”女子的声音又传过来。 商人身子重新坐直,抿了一口茶……邻里间的传闻果然可信,这解梦师虽是女子,可却有两把刷子,不简单啊。 “我昨晚梦到龙卷风忽然袭过来,昏天暗地,眼前一片黄沙,什么都看不清,也睁不开眼睛……”商人沉浸在昨晚的梦中,尽可能说的详细。 “有看到龙卷风卷起房屋或者其它东西么?”女解梦师问道。 “没有,没有……”商人想了想肯定的回答。 “你家中可有病人?”女解梦师又问。 “病人……有,我的老母已经年过九旬,最近得了风寒,卧床不起。”商人回答。 “一个生意人梦到龙卷风,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亲人的病情会加重反复,另一种是最最近要小心经营,生意上可能会遇到突如其来的挫折……”女解梦师说道。 商人听后,点了点头,记在心里,至于准不准,就拭目以待吧。 停船,靠岸,商人走下船梯,下一位进来的是个老兵。 “我想发财。”老兵简单的说。 “我这里只管解梦,钱财之事要请教财神。”女解梦师已经学会了应付形形色色的人。 “我梦到了棺材,崭新的楠木大棺材,刷着大红漆,锃亮锃亮的。”老兵的眼睛紧紧盯着根本看不到真实面目的女解梦师。 “棺材……看来你不是最近一定改了一个坏习惯。”女解梦师说。 “什么?可周公解梦里说棺材就是发财!”老兵已经站起身体表示对解梦师的说法不屑一顾了,“我花了七块大洋就是要证实这一点。” “如果你相信周公解梦,到路边花五十文就能买一本全集了,何必在我这花掉七块大洋呢?另外,你仔细想想最近是不是真的改了某个坏习惯,抽烟,赌博,饮酒之类的……”女解梦师不慌不忙的说道。 “我……”老兵想了想,自己这段时间的确发誓不再去青楼了,几乎把这辈子的积蓄都白花花的仍那了,结果那个相好的跟了一个有钱的商人跑了…… 可这件事商人羞于说出口,于是掀起帷幔走下船梯了…… 第三个上来的是个有钱有闲,坑爹败家,没事打架遛鸟的公子哥打扮。 这公子哥进来之后茶也不喝,两只眼睛直往里面看,解过梦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解梦师的真容,柔美清澈的声音,水泽般的灵动,加上若隐若现的面纱,更让人把这个女子想象成天籁佳人,绝色无双。 “不知先生是解梦呢,还是……”你解梦师从这人进来的第一眼已经看清楚了他的动机。 “我呀,本公子赏花呢,对对对,就是赏花,真是一朵娇艳的花啊……”公子咽了咽口水说道。 对付流氓公子哥 解梦师听完公子的话,随手一拉身边的丝带,只见一副纸卷缓缓垂下,正好挡住了帷幔,公子看不到里面若隐若现的真容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公子拿出插在后腰上的纸扇,叉着腰,很不满。 “公子不是要赏花么?那就赏个够吧,等看完了再说你的梦。”解梦师回答。言语中不温不热。 原来这画卷就相当于影楼的布景,只见上面画着一幅国色天香牡丹图……上百朵牡丹,簇簇席来,各种颜色,千姿百态,争奇斗艳…… 公子哥无奈的看着……自己只有干瞪眼的份了,谁让自己嘴贱说赏花的……可他的心思实在是不在牡丹上……而是在牡丹后面。可现在,女解梦师一句话都不说了,这又看不到人听不到声的,七块大洋不是白花了么? “好好好,刚才是在下无礼,小斯这厢赔罪了,只因为姑娘太美太动人,让在下情不自禁了。其实我梦到了手风琴,一个漂亮的姑娘在拉着手风琴,曲子悠扬,让人心旷神怡……不知何解,这才来请教解梦师的。”公子立刻采用缓兵之计。 布景缓缓的收起来,云里雾里的风景再一次重现…… 其实这位公子哥做了不少梦,只不过选择这个说了,因为手风琴是西洋的东西,他觉得说这个可能会让解梦师对他产生点兴趣,至少捕获点好感…… “那恭喜公子了。”解梦师缓缓说道。 “恭喜?喜从何来?何解啊?”公子心头一紧,以为手风琴产生了效果。 “我猜近日公子家中要办喜事,有人大婚了。您该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了。”解梦师轻声说道。 喜事……公子立刻想到他那老不死的老爹了,这糟老头这几天还真是要又添一房。这也算喜,我呸。 想到这里,公子怏怏的走下船,下面上来的是第四位客人,一个一身旗袍,容貌姣好,身材玲珑雅致的三十岁女人。她朝着身边的丫鬟挥挥手,自己独自上船了。 但凡这样的女人都可能有着丈夫不能知道的秘密。排在第六位的副官唐望想到。这个秘密连贴身丫鬟都不能知道…… 忍冬城内的太太们,姨太太们都喜欢去哪买布料,去哪买水粉,解梦师很清楚,进来的这女人身上的水分味,那韧性和色彩都极好的布料出自哪,解梦师一眼明了,对她的身份也大致有谱了。 解梦虽然通过梦境分析可能遭遇的事情,以达到对未来有所启示的效果,不过它也和当事人是什么样的人,以及他/她所处的环境有着非同小可的关系。 因此解梦师也算得上半个相师,通过衣着,打扮,身体特点,动作习惯,肢体语言以及面部表情,来判断对方的社会地位以及从事的职业,甚至喜好,意志以及更深渊的东西。 不过这个客人可是第二次来了。对于来过的人,解梦师记得很清楚,何况这位客人付了八块大洋。 不惜重金求一梦 “大师,还记得我么?这次我一是来道谢的,二来是有个梦想请大师明示一下。上次我梦到自己的孩子出生,来找您解梦,您说可能会收到意外的惊喜,结果没出三天,老爷就出差回来,特意给我带了一条红珍珠项链,姐妹们只有我有,还是偷偷塞给我的。”女人得意的说道,并抚摸着旗袍领子外面的项链。 “的确是珍珠里的极品。”女解梦师隔着帷幔已经看到了,鉴别好东西的光芒,女人的眼睛可是最毒的。 “大师您真识货,像您这样的人要什么没有啊,像我们这样的人只能沦落到做姨太太,朝不保夕,随时都可能不得宠,有担心老爷哪天一命呜呼,这家里哪还有姨太太的份啊,唉这都是乱世造的孽……”女人自顾怜惜的说道。 “不知夫人这次来是做了什么梦呢?”解梦师并无心思听她过多的报怨。 “我跟老爷这些年,始终没有子嗣,别的房都诞下来好几个了,我很着急,你也知道,没有子嗣就进不了宗祠,昨晚我梦到怀孕了,不过梦里就小产了,醒来后发现是一场空欢喜,大师,您说这个梦是什么意思呢……”女人这才说到了重点。 “这意味着夫人可能有什么计划正在酝酿中,可是出于某种原因,又放弃了……”解梦师说道。 “啊……”女人吃惊张开嘴巴,足足愣了几秒钟,随后用手帕挡上了。果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前几天琢磨着老爷年纪大了,房事已经力不从心了,更何况有孩子,夫人便寻思着借精怀子这条路子,可是风险太大,最终还是放弃了。 “明白了,谢谢大师。”夫人慌张的出去了,那感觉就像自己在众人面前一丝不挂一样羞愧难当。 虽然解梦师并未详细指出是什么事,可那句话足以让这个女人震撼了……她几乎是万般窘迫落荒而走。 女解梦师只管解梦,对客人的私事没有太多兴趣。 第五位客人看了看忍冬河远处,压低了帽檐,走上来了。一边的副官唐望还在揣测他的身份,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还无法做出准确判断。 回头一看,后面已经排起了长队,看来不惜重金求一梦的人在这个乱世不算少。这让唐望增加了对这位神奇解梦师的信心,但愿不虚此行。 这人看了看周围,并未坐下喝茶。 “有人想请解梦师去府上一趟,不知道可否?”男子礼貌性的点头行礼,压低声音,可声音里藏着某种强权的感觉,给人一种请你去是看得起你,非去不可的感觉。 “呵呵。”女解梦师颇有深意的一笑。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 “看来解梦师是同意了,那么请吧。”男子左手伸展手臂,背部微弯,这是标准的礼节。 “日本人也相信中国的解梦之说么?”解梦师问道。 “你怎么知道?”男子面色略带惊慌,这句问话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第五位不速来客 自己来中国多年,满以为进化的已经很好了,至少口音上根本听不出是外乡人。 更何况是异国它乡,没想到几句话就被对方揭穿了。 一股挫败感涌过男子心头。更多的是不解。 “我只是随便说说,想不到猜对了。”解梦师无所谓的说道。 “久闻解梦师大名,想不到如此聪慧,我相信一定是我哪里疏忽了,愿闻其详。”男子紧追不舍,言语中到没有刚才那股高高在上的强权味道了。 “有些习惯性的东西是烙在骨子里的,不经意间会流露出来。”解梦师点到为止。 “多谢指教,那我就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了,我是大日本帝国忍冬宪兵队队长助理武田次郎,我们队长想请姑娘到府上一叙,姑娘一定不会不赏光吧?我们队长一向敬仰解梦师大名和中国文化,希望能前来叙叙。”男子礼貌性的鞠躬。 忍冬城有三股强悍庞大的势力相互制约,其一就是日本宪兵队,另外两股是国军司令部和当地警察局。三股势力纵横交错,明争暗斗。哪方都不好得罪,否则这游船画舫恐怕呆不下去了。 “听闻浅草队长对中国书法颇为喜爱,我这有一方清朝的贡墨,烦劳武田君带给浅草队长,改日再到宪兵队拜访。”说话之间,一个古香古色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盒子已经不知不觉移动到武田次郎的眼前。要命的是武田次郎根本没看清楚是谁放的,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抬头一看,解梦师还在帷幔后面原地不动,这游船画舫里几乎都是帷幔,若隐若现,这里面一定藏着不少机关,武田次郎知道自己该知难而退了,拿到一方贡墨,也不算是徒劳无功,可以交差了。 “那就多谢了。告辞。愿游船画舫生意兴隆。”武田次郎揣起贡墨,退了出去。 终于轮到司令的副官唐望了。唐望抖抖衣襟,清了清嗓子,走上了游船画舫。 和第一次来这里的其他人一样,唐望观察这里的布局,构造,甚至摆设,从中可以看出点一个人的品味和心思。 这游船画舫的布局外表看上去宁静古朴,喧嚣和安静结合的恰到好处,就连案几的插花不多不少,既不繁华又不冷清,给人一种平静之感。 不过这宁静的背后却暗藏玄机,那帷幔和布景之后的东西只有布局者才知道。 好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游船画舫,此人绝不简单,也许会成为忍冬城未来的小股势力。唐望心中有了初步判断。 “先生想解什么梦?”解梦师如天籁般缓和又平静的声音传过唐望耳际。 好年轻的声音!她是什么来路?这是唐望脑袋里出现的第一个问题。 “先生想解什么梦?”解梦师又问了一遍。这才把唐望的思绪给拽回来。 “解梦师的游船画舫布置的宾至如归,让我一时忘情了。我是替人来解梦的,梦到……”唐望想继续说,却被解梦师打断了。 美人香气扑鼻而来 “先生若想不白花这七块大洋,还是说个自己的梦吧,梦境的含义因人而异,做梦的人不亲临此处,我无能为力。”解梦师说。 “历代帝王选妃,看的不是真人,而是画师的画像,那么解梦师是否可以效仿历代帝王,让在下细说梦境,从中求解如何?”唐望带着几分恳求的说道。 “这帝王依画像选妃,见到真人不满意的无非冷落她罢了,可若是解梦师解错了梦,职业生涯恐怕就要画上句号了,很抱歉,这风险我不能承担。先生还是说说自己的梦吧,兴许有些帮助。”解梦师回答。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谁也没有甘拜下风,这让唐望感觉到这解梦师非同一般,他决定说一个自己的梦境试试她的本事再说。 “好吧,看来是我把解梦师陷入危险境地了,真是抱歉。我很少做梦,做过的醒来时大多也都忘记了,不过前几天倒是有一个梦境记忆犹新,那是盛开的丁香花,就在院子里,一树的丁香都开了,芬芳的香味扑鼻而来……”唐望回想着。 “那我真不知该说恭喜还是该说遗憾了,你最近可能要中断一分友谊。”解梦师轻轻说到,一边说一遍轻拨手中的箜篌。 中断一份友谊……唐望琢磨着,哪有的事……这解梦师恐怕徒有虚名罢了……想到这里,起身便说了几句客套话告辞了。 解梦师依旧不慌不忙的迎接下一位客人。 唐望回头看了一眼游船画舫,心中若有所失,站在忍冬河畔长叹一口。本来是为司令解梦的,想不到司令的梦没解成,反倒自己被胡说八道了一番…… 不过也罢,至少知道她是个江湖女骗子,以后不会再来了,看着后面的队伍,唐望摇摇头,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把大洋扔进这没用的地方。 唐望回到了司令部。司令没有提解梦师的事,本来也没抱有什么信心,唐望办事失利,自然也没有提起这事。 第三天,一名便衣打扮的士兵来到唐望办公室。 “唐副官,您让我办的事办好了。”男子摘下帽子点头哈腰。 “哦,她在哪?”唐望急切的问道。 “她人一直住在忍冬城边上的一个小镇里,前几年嫁给了当地一个贩茶叶的买卖人,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男子说。 “把地址给我。”唐望若有所失的说。 “给,那没有别的事情,属下告退了。”男子说。 唐望挥挥手,男子出去了。 唐望握着手中的地址如有千金,上下牙紧紧咬着,那是一种失去的东西再也回不来的感觉…… 时光仿佛回到少年时,骑着单车,追逐在油菜花边,在溪水桥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相约一生,却最终当兵的当兵,嫁人的嫁人……如今终于有了消息,可…… 想到这里,唐望决定亲自去镇子上看一看……黄昏的时候,他悄悄的潜入茶叶商人的后院,他要眼见为实。 司令涉险拜访游船 唐望看到两个正在后院骑马玩耍的孩子,面容有三分像她,心头一震……接着又看到一个女子缓缓走来,和孩子们一起嬉戏,她容貌姣好,一如当初,只不过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青梅!唐望在心中呼喊着这个名字,险些叫出声来。即使是背影,他也不会看错,千人万人中一定能一眼就认出来…… 看她的衣着打扮,日子应该过的还算殷实。这时一个年纪相当的男子走过来,孩子们叫他爸爸,扑了过去,唐望看得出孩子们对他的依赖,这让他心头更是一阵疼痛。 男人抱起孩子,亲昵了一阵子,然后放下,搂住了青梅,青梅依赖在男人的肩膀上,一脸的平和和幸福…… 唐望看了一会,男人回屋去了,院子里只有孩子们和青梅,青梅看着天上的月亮,这个时候是他出现的最佳时机……可是唐望忍住了…… 因为他亲眼看到现在的青梅是幸福的,这种幸福自己给不了她……跟着自己难免枪林弹雨,朝不保夕…… 唐望咬着牙,最终放弃了。他不要出现,不要打搅到他们的生活,有些爱就是要放手……他在月下流着眼泪最终走回了司令部…… 经过忍冬河的时候,唐望忽然想起了解梦师说过的话,说他要中断一份情义……前几天还不信,可现在,竟然成真? 唐望想到这里跑到司令府上,向他说了事情的经过…… 司令汤富贵神色差异,半信半疑,不过从唐望的语气中他还是信了几分。 “这么说,那解梦师还挺灵的。”汤富贵把玩着手中的佛珠说道。 “的确如此,解梦师也说了,只有求解人亲自去解才行。”唐康说。 “把解梦师请到司令部或者府邸如何?”汤富贵说道。这样安排他就能做好万无一失的防范工作了。 “就怕解梦师不肯。”唐望完全没有把握,因为那女子根本让人看不透。 “依你看,我想解这梦,还非去不可了?”汤司令心中很想知道这梦的含义,又有些担心那大船有问题。 “依我看,如果司令真想解梦,还是去见见的好,这能看出我们的诚意,我随您一起去,在带上几个人暗中保护,我相信问题不大。”唐望想了想游船画舫里的布局这才说道。 “好,那明早你随我就走一趟吧。”司令吩咐。 这个晚上,唐望一直想着和青梅过去的种种,几乎一夜没说,他只想为他们的过去伤心这一晚,必经她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 而汤富贵再一次梦到被追杀的情景,半夜从梦中惊醒,这让他更确定要去拜访游船画舫上的解梦师了。 副官唐望对风水卦象之类玄学基本不信,可这次却很信这位解梦师,这无疑又让司令增加了几分信心。这样总是在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可不是好事。 第二天一早,汤富贵和唐望穿着满清风情的褂子便装便来到了忍冬河畔…… 做过见不得人的事 这次来的早,等游船画舫开过来的时候,他们排在了第一位,对于唐望来说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 很快,两人登上了船。可船门处只能容下一个人,唐望先进去了,这也是保护司令的周全之策,随后司令才进去。 “解梦师,又见面了。”唐望客气的说道。 “看来你的梦应验了。”解梦师依旧隔着帷幔,声音和茶香一样飘过上空。 汤富贵眯着眼睛使劲往里看了看,可还是云里雾里根本看不清解梦师的模样。 “这位就是今天要解梦的主人,还解梦师烦劳一下。”康望客气的说道。 “凡是交了钱的都是客人,定然平等对待,不过游船画舫的规矩不能破,那就是一次只能有一位客人在场,陪客也不行。”解梦师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我们也算是熟人,解梦师你这样做不合适吧。”唐望对逐客令很不满意。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先生不能遵守游船画舫的规矩,还拿上大洋请回吧,这茶水钱算我请客。”解梦师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唐望气氛的跺了跺脚。汤富贵却听的很有趣,这姑娘是什么来路呢…… “好啦,你出去等我吧。”汤富贵摆摆手。 “可是……”唐望有些不放心司令的安危。 “没事。”司令又拍了拍唐望的肩膀,他这才出去,出去前,还在司令耳边说“我就在外面”云云。 游船画舫内只剩下了解梦师和司令。 “请说先生的梦境吧。”解梦师的眼睛盯着司令,不过从司令的角度是看不出来的。这个秃头男人的面孔是她记忆里最清晰的一张面孔,也是陈诗诗等待已久的面孔。 陈诗诗感觉血液在骨子里流动的速度从未如此之快。 她想知道,这样的人会做什么梦。 “我最近总是梦到在枪林弹雨中亡命天涯……”汤富贵算是个粗人,不过也懂得审时度势,看到这船内装饰的如此雅致,自己便把逃亡说成了亡命天涯,算是没有煞风景。 “梦到逃亡有多种可能,不知先生从事什么行业?”帷幔后解梦师的眼睛一直牢牢的盯住了汤富贵,说这些话,只是为了让他降低防备。 “这,算是当兵的吧。”汤富贵摸着秃脑袋想了想回答。 “也许先生做过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并且感到羞耻的事情……”解梦师一针见血的说道。 汤富贵当即愣住了,从团长到司令,难免打打杀杀,使用阴谋阳谋也是官场上常见的政治手段,这其中难免牵扯到一些羞耻的事,听解梦师这样一说,汤富贵还真有但犯懵。 “这件事可能对先生来说比较特别,也许是试图抹去却怎么也抹不去的事。”解梦师继续说道。 这样一提点,汤富贵只觉得眼前一亮,倒是想起来了。那是十年前了,自己带领手下攻进了忍冬城,杀了忍冬城的旅长陈良玉,自己取而代之。 这还不算…… 血染城主后院 为了赶尽杀绝,把旅长的家也给炒了,走进后院的时候,看到旅长的妻子如花似玉,想行非礼之事,不料那女人宁死不从,竟然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以死相拼。 当时汤富贵的衣服上溅上了血,周围的花草也染红了,一块一块的,带着几分甜丝丝的腥味,一时间,他竟然愣住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为了贞洁命不都要了…… 后来汤富贵不想有人知道这件事,把院子里的丫鬟和所有看到这件事的士兵都赶尽杀绝了,从此,这事成了他心中的一个秘密,他始终没对第二个人提起过,包括副官唐望。 有时候闭眼睡觉,还能想起那一块一块的血红,虽然已经不记得了旅长妻子的模样了,可那颜色,那场景却很清楚。 汤富贵想的入神,却不知道解梦师袖口中的枪管已经对准他了…… 十年前。南京汪伪政府已经渐渐处于下风,正面临垮台局势,军统力量尚不强大,各路军阀、土匪连年混战,你争我夺,可以说那段岁月一片凌乱。 汤富贵是山上的土匪,常年靠着打家劫舍过日子,领着手下的几百号弟兄把能打劫的都打的秋风都不剩了。 可这年月打劫的实在太多了,而且老百姓能有点就是干柴和一点口粮了。汤富贵寻思着这样下去兄弟们非饿死不可。 必须干上一票大的! 这时候汤富贵盯上了忍冬城。如果拿下忍冬城,那可就不一样了。现在是各地方大小军阀混战,没有谁会怪罪谁,谁让忍冬城的旅长疏于防范呢。 拿下忍冬城,自己原有的兵力加上忍冬城内剩余兵力,那可算是真正的旅长了。土匪和军人的道理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偷偷摸摸的掠夺,一个光明正大的掠夺。 观察了几个月,弟兄们在城内做好了接应工作,也有一部分是混进旅部,摸清了部署和每天的换班。 某个盛夏的清晨,忍冬城的旅长陈良玉正在开会,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枪声,接着是一波又一波的骚动。忍冬城向来是个平静的地方,这回战场的中心却在旅部展开了。 汤富贵精心策划没费多大力气就拿下了旅部,没有人想到忍冬城最高军事指挥部会被攻击。到了中午的时候,旅长陈良玉等连以上干部都被活捉了,汤富贵为了让士官服从自己,当众开枪击毙旅长陈良玉而且是一枪爆头,血浆混合在一起,随着他倒下的尸体缓缓的躺下来场面惨不忍睹……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时候,汤富贵还要求□□死前跪着…… 陈良玉戎马一生,本想建功立业,报效祖国,可没想到是这样一个下场…… 军阀,土匪混战的年代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对方投降之后,只要弃城投降,都要留命。这个规矩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正因为如此,很多军官被攻破城池的时候并没有惊慌失措,大不了重头再来。 复仇的开始 彼此手下留情,说不定未来,百转千回你又会遇到谁,谁又和谁是同一阵营的。 所以,这也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可是汤富贵偏偏破了这个例,他要用陈良玉的死树新规。 他没有给陈良玉重新读档的机会,甚至没有给他说出遗言的机会,麻利的一枪就这样穿透了□□的脑袋……整个忍冬城一片苍白……因为忍冬城在陈良玉治下虽然算不上富足,可日子到还过的去。 陈良玉旅长一家没有一个逃过。 那时候陈诗诗只有八岁,她是陈旅长收养的女儿,陈诗诗在副官冯启的陪伴下正在街上买东西,回到旅部的时候,两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尤其是陈良玉旅长的死,陈诗诗几乎要扑过去,那是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人,可是冯启捂住了她的嘴,紧紧抱着她的身子,不让她挣扎。 两人躲在假山后面,等平息了,这才出来,立刻赶往旅长的府上,可来到的时候,陈诗诗看到的只有满地的尸体还有正在擦枪的秃头汤富贵。 一路上陈诗诗的眼泪没有停过,可她看到汤富贵的时候,眼泪戛然而止,她深深的记住了这张脸,记住了养父养母还有陈家上下百十口人的仇恨。 冯启忍着,从在旅部的时候就忍着,他现在可以拿枪打死汤富贵,可是这样也暴露了陈诗诗,陈诗诗虽然不是旅长的骨血,可旅长比爱自己的孩子还爱她。 冯启知道,自己现在的责任是保护诗诗,把她养大成人。 他咬着牙,把陈诗诗带出了城。 “我要报仇。”八岁的陈诗诗已经把仇恨种在脑海里了。前三年她每晚睡觉都梦见养父被爆头和家中一片尸体的一幕。 “诗诗,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你要成为一个有能力为你父亲报仇的人。旅座对我有知遇之恩,为他报仇也是我余生的唯一目标。”冯启和陈诗诗相互望着,在今后的路上,两人要相依为命了。 “冯叔叔。不管多难,不管多久,我都要为父亲报仇!”陈诗诗肯定的说。尽管冯启心中有无数的舍不得,可他还是点头了。一个只有八岁的女孩从此没有了童年,没有了梦想,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复仇。 这对陈诗诗来说是残忍的,冯启了解这种残忍,可是单凭他一人之力,恐怕无法报仇,除非同归于尽,可诗诗谁来照顾? 冯启搂着陈诗诗,心中一片爱怜,同时百感交集。 这十年中,冯启除了挣钱,就是教给陈诗诗各路兵法,让她会用各种枪支机械,甚至还请人教她爆破。 除此之外,琴棋书画茶酒歌舞甚至英文这些冯启也请了相应的老师来教导。 十年来,陈诗诗没有闲着的时候,她很精进,对各方面都很有天赋,冯启深感欣慰,报仇的时候不远了。 这十年,漫长的时间,却没有磨灭这两人复仇的怒火,反而越积越深,那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梦境中看破玄机 这期间,陈诗诗还通过周公解梦和西洋的心理学结合,悟出一套独特的解梦方式。她每天都看着忍冬城。直到养父十年祭日这一天,游船画舫出现在忍冬河上了。 在夜总会出道可不是陈诗诗想要的,她要一种特别的方式开始这新的征程…… …… 陈诗诗的回忆渐渐歇息,这十年来的一幕一幕几乎都在她眼前飞过,现在,只要一开袖筒里的消声手枪,汤富贵就会血染游船画舫。 这样的场面,陈诗诗想了无数次,现在,她的血液开始不安的跳动,那将是多么痛快的场面,也许这个死胖子将会跪地求饶,也许他会最后发出几声呜咽…… 陈诗诗的十指已经靠近扳机……她为了这一刻,等了太久了……正要扣下…… 这时一只温暖又粗糙充满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是冯叔叔。 陈诗诗回头,只见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陈诗诗明白他的用意,只有不以自己的牺牲为代价的复仇才是真正的复仇。若是自己的命搭进去,又何必等到今天?! 如果此刻杀了汤富贵,唐望会很快会发现,就算唐望也干掉,外面还有不少围着游船画舫的士兵以及暗中高手。 陈诗诗和冯启是离不开这忍冬河的……汤富贵绝对不是一个没有准备的人,否则冯启和陈诗诗也不用准备了十年。他们要的是一个完美的复仇。 可是陈诗诗真的很想在这艘船上,结束了汤富贵这个王八! 理智最终战胜了感性。陈诗诗收回了枪。只要解梦师的名声传开,由不得他不信。而陈诗诗对解梦又很有把握,不能说是百分之百准确,八到九成的准确率她心中还是有底的。 汤富贵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的命已经在阎王前面走了一圈了……他也想起了那件事,旅长妻子的事…… 汤富贵咽了咽口水,握了握拳头……这些动作都说明他已经知道了做这个梦的原因。 “先生既然知道了原因,就请回吧。”陈诗诗平静的说道,手指摆弄箜篌,那声音空旷寂寥,藏着些许的饮恨,只有深谙音律的人才能听出来,刚才的愤怒瞬时间烟消云散…… “能破解么?”司令汤富贵害怕自己再做这样的梦。这个心结是永远也解不开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能否破解在于能否重来。我只是个解梦师,从梦境中看破玄机,却不是相师,如果能改写命运,又何必靠这游船画舫赚些小钱呢……”陈诗诗静静的说道,她的心中从来都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从发誓要为父报仇的那天开始。 “那多谢指点了,告辞。”汤富贵如梦初醒,走出了游船画舫,忍冬河上的阳光已经升起来了,照耀的河水银灿灿的……灿烂中藏着一股清冷。 副官唐望已经迎过来了,司令一人在里面,他担着的心就没放下过。看到司令安然无恙,唐望这才松了口气。 让姑娘折腰 唐望知道深浅,司令的事他没问,不过看表情,他似乎已经寻找到了答案。同时唐望也肯定了解梦师,果然不是徒有虚名。这样的奇女子将来在忍冬城一定会风风火火,被各方势力待为上宾,一定要先结下点善缘。 回去的路上,唐望把这个想法对司令汤富贵说了。汤富贵连连点头。 “要不为表答谢,过两日请她到司令部坐坐如何?”汤富贵说。 “哎呀,我的司令大人,您宴请一个女子到司令部,这传出去名声也不好,知道的是您一番美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犯了什么事,来问话了呢。”唐望笑道。 “哈哈,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那你的意思是?”司令说。 “不如请到司令府上,摆一桌宴席,把司令的三位夫人也请到场,这样不仅能显得真诚亲切,还能消除疑虑,毕竟解梦师也是女人。”唐望说。 “有理。就这么办了。可是我担心她不肯来啊,游船画舫不比其它地方,总感觉这船上有那么一股子清高味……”司令说。 “再清高也有让姑娘折腰的办法。”唐望神秘的说。 “好,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司令信任的说道。 …… 夕阳西下,金灿灿的火烧云不仅把天边映射的一片绯红,还把忍冬河的河水映照的一片绚烂,绚烂中藏着只有船上的人才能看得懂的寂寥…… 游船画舫。在忍冬河上飘着,像一串浮萍。十年来,陈诗诗第一次心潮澎湃,距离仇人这样近的距离,让她有点把持不住了…… 冯启站在陈诗诗的身后。十年的隐忍和努力对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来说都不容易。 “冯叔叔。”陈诗诗回头。 “诗诗,你怪我今天阻止你么?”冯启问。 “不怪。即使死也不能让他死的这么痛快,那太便宜他了,我们十年的账也要算到他头上,还有他的全部家人。”陈诗诗平静的说道。这十年的训练,这十年的自我要求,她早就能演示心中的愤怒和颤抖了。 她很清楚,如果没有冯启就没有她的今天。一直以来,陈诗诗已经把冯启当成最亲的亲人了,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两人不在说话,看着忍冬河水,金灿灿的仿佛碎金在流动……良久,陈诗诗回到游船画舫上,而冯启还站在船头,若有所思…… “旅长哥哥,我把诗诗带大了,我们要为你报仇了……让你等了太久,对不起,哥哥。”冯启面对忍冬河水自言自语。十年前死去的陈良玉,他的尸骨就在忍冬河底,这也是陈诗诗选择忍冬河游船画舫出道的原因。 这是一种纪念。 冯启手中拿着半块橙黄色的玉佩,对着忍冬河水,有点犯呆了…… 等了良久,还不见冯启回到舱内,陈诗诗走了出来,正好看到那半块玉佩,看到发呆的冯叔叔。以前陈诗诗也看到过这块玉佩,只不过出于晚辈和礼貌,没有问其由来。 半块玉佩 可是,现在陈诗诗想知道。不只是因为她长大了,更是因为她感觉到这块玉佩对冯叔叔来说很重要,他每次看到玉佩的时候表情不只是悲伤,还有很复杂的情绪,陈诗诗猜,那里藏着他的心结。 她想帮他打开这个心结。 陈诗诗来到冯启身边,两人坐在船舷上,陈诗诗赤足,侵入河水中……黄昏的喝水依旧暖洋洋的。 “后悔过这样的日子么?”冯启问。原本,他可以带着陈诗诗远走高飞,把她养大,远离仇恨,远离忍冬城,然后过着正常女子过的生活,嫁人,相夫教子,享受被爱和家庭的温暖。 “冯叔叔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你知道我记忆最深的是什么么?那就是父亲死的场面,一直到现在,我能回忆起每一个细节,甚至那时候的温度。”陈诗诗说。 她看到了,并且在一个八岁小女孩的记忆里永远也抹不掉。冯启明白,就算没有自己,陈诗诗这样的女子一样会为父报仇的,只不过她的方式可能更激烈,也许是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她的骨子里有着陈良玉的特质,这一点让冯启很喜欢陈诗诗。 “知道我怎么认识旅长哥哥的么?”冯启握着玉佩,他知道该告诉她了。陈诗诗这十年来从未听冯启说过,她能感觉到那里面一定藏着一个故事…… 陈诗诗摇摇头,看着满脸沧桑的冯启。当初,她有幸和冯启一起逃走,过了几年被追杀的日子,这才慢慢的平定下来,他为自己奉献了太多。 “十几年前,日军的炸弹飞过来,炸平了整个村庄,旅长的队伍正好经过,老哥哥把我从死人堆里捡出来……”冯启停了一下,看着玉佩……握的更紧了。 “后来你就一直和父亲在军队里了?”陈诗诗说。 “还不只是这些,当时他给了我这半块玉佩。”冯启握的更紧了。陈诗诗有些不明白,但一定有着更深层的意思。 “旅长哥哥说这是村庄里一个女人让他带给我的,并且告诉我,我当爹了,有了一个儿子,儿子身上有另外半块玉佩……等轰炸机消停的时候我去寻找,刚出生的儿子不见了,我的妻子被诈死了……他也许还活着……如果还活着,也像你这么大了……这些年旅长哥哥为我找过,我也找过,可毫无结果。这玉佩是我们结婚时家传的……”冯启说。 陈诗诗恍然了解了这些年冯启为何偷偷一个人发呆……有时候在月下一站就是半夜。如果不是当初逃亡的那几年,也许冯叔叔早就找到儿子,享受天伦之乐了。 “你给他取了名字了么?”陈诗诗问。 “想过一个名字,没来得及告诉他……冯唐。”冯启说。 “冯叔叔最近做了什么梦没有?”陈诗诗想从梦境中得到一点线索,至少知道冯唐是否还活着…… “诗诗啊,你知道冯叔叔是不信这些的……虽然你解梦真的很准。”冯启不好意思的说。 梦的寓意 跟着旅长哥哥多年,唯一相信的就是科学。 “其实梦是一种心理学,冯叔叔你说说自己的梦也没有什么损失,我们可是家人啊,我也希望日后能找到冯唐哥哥。”陈诗诗说。 “好吧,你这孩子,从小我就拗不过你。”冯启笑着。虽然这些年儿子全无消息,可冯启也不寂寞吗,因为有才陈诗诗的陪伴,他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把自己全部的爱都给了她,如果需要,包括自己的生命也可以。 不只是因为旅长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冯启本身也很喜欢陈诗诗的性子。 “我最近都没有做梦。”冯启想了想,“上一次是一个月前了,梦到了旅长当初救我的时候……”冯启说。 “那是因为我们报仇的日子到了。并不是有的梦都有寓意,那你再想想,再往前做过什么梦?”陈诗诗决不放弃。 “再往前啊……能记住的好像梦到过一头梅花鹿站在林子里边,若隐若现的,等我走过去的时候,它又不见了,但我知道它就在林子里,梅花鹿很美,我正要寻找,就醒了……”冯启说。 陈诗诗想了想……这绝对是一个有寓意的梦…… “林子就象征冯叔叔的一生,广阔无边,梅花鹿象征您的儿子冯唐,他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并且让你记忆清晰,你也打算一直寻找,只是暂时没有找到。但是确定的是他还在林子里边。这说明,你在潜意识里能感觉到,冯唐还活着,你们骨血相连,这种感觉一边来说是不会错的。”陈诗诗尽量解释的清楚明了,别人来解梦直接告诉他结果就行了,可冯叔叔不是寻常人,陈诗诗愿意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他。 “也许有道理,听你这么说,我的心的确宽慰了不少,谢谢诗诗。”冯启的心明亮了许多。 “一直以来都是冯叔叔宽慰我,能轮到我宽慰冯叔叔,让我觉得很有价值。”陈诗诗说。 “傻孩子,这说明我老了,你长大了。”冯启笑言。 两人看着忍冬河的河水,十年的时间,冗长又短暂,沧桑又干练。陈诗诗知道,自己只有在冯启面前的事后才像个孩子,才可以像个孩子。在其他人面前,她是一个神秘的解梦师。在她自己面前,更是一个要复仇的人。 忍冬城怎么可以属于汤富贵这样的人……它该属于父亲的。 “冯叔叔,虽然游船画舫现在在忍冬城稍有名气,可它远远不够,我想通过另外的方式,提高它的名气。”陈诗诗说。她知道自己自从在船上看到汤富贵之后有些迫不及待了。她想更快,更有效的报仇。 “你想怎么做?”冯启问。 “我要用另外一种身份出现在忍冬城。”陈诗诗说。 随后陈诗诗在冯启耳畔低语一番…… “这样的话,夜晚你不在船上,我觉得很危险。诗诗,我不放心,我可不想你有事。”冯启听后犹豫般的说道。 一个叫银狐的女人 “冯叔叔,你教会了我那么多,在大部分情况下,我都会全身而退的。我们是彼此的依靠,这一点我不会忘记。放心吧。”陈诗诗握着冯启的手。很明白他的担心。只是她必须去,为了父仇,陈诗诗很清楚,这天下的事有多少风险就暗藏多少机会。 她必须冒着风险争取机会。就在看到汤富贵逐渐发福的身体时,陈诗诗改变了主意,她要的不只是他的死,也不只是他全家上下的性命,她还要他的部队,她要整个忍冬城!这些是这十年的利息! 冯启最终点了点头。他知道没有人可以阻挡陈诗诗复仇的脚步。她已经走在复仇的路上了。 当晚,陈诗诗打扮了一番,清澈的银色旗袍,侧身绣着几株曼陀罗花,银色的高跟鞋,精致的卷发,甜美俊秀的一张脸,配上珍珠项链和珍珠耳钉,将整个人衬托的美轮美奂,像一朵刚刚绽放的花朵……如果不认识的人看到,一定以为是谁家未出阁的大家闺秀…… 陈诗诗离开了游船画舫,在夜色中步行了一段路,这才乘坐黄包车来到了“锦绣年华”夜总会的正门,司令部的各级军官以及日本宪兵队的各级军官还有警察局的各路人马都喜欢来这里消遣。 “欢迎光临。”陈诗诗一下车,清丽的打扮立刻引起门口接待侍者的注意,两个接待侍者的眼球虽然没有盯着陈诗诗不放,可余光总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仿佛在说,这是忍冬城谁家的大小姐? “谢谢。”陈诗诗挎着晚宴包,慢慢的走进锦绣年华歌舞厅的大门,一路留下淡淡的让人回味的清香,还有一路旖旎的春光……让看过的人浮想联翩。 歌舞厅的大门一进去就是个喷泉大舞池,铁艺灯光从各个方向照射下来,舞曲混合着香草香水味道,一片歌舞升平。 舞池周围则是给私谈的人准备的柔软的单人位,双人位的沙发,还有铺着印染布料点着香薰蜡烛的小桌子…… 陈诗诗看了一眼,这是一楼的布局,二楼则是半开放式的错层,向上看去,楼上是三三两两的人,有包厢,有雅座,有亭廊,是个不错的观舞的地方,更是可以一览全局的绝佳落脚点。 陈诗诗来到吧台,拿起一杯香槟,一个人坐在一楼并不起眼的沙发上,看着舞池里的人群以及坐在旁边的人群…… 她心中在暗暗对号。谁谁谁是日本宪兵队的什么职务,谁谁谁是司令部的营长,谁谁谁是警察局长身边的秘书……掌握这些对陈诗诗很有好处。 锦绣年华歌舞厅名不虚传,这里的女人们一个个光鲜亮丽,成为这里独特的风景,无论是官太太,还是姨太太,都喜欢来这里,这些太太们,陈诗诗还基本不认识。 但她清楚,这就是她的着手点。要问一件事情在哪传的最快,答案无疑是女人口中。尤其是一些八卦的玄妙的事情,更是会被添油加醋的流传。 三位姨太太斗艳 陈诗诗独自坐在角落观察舞池中的众人的时候,眼中藏着一种外人读不清的迷离……从侧面看去,那是一个相当迷人的倩影,这时候一个男子走过来了…… “姑娘第一次来锦绣年华吧,以往还真没见着呢。”男子举起酒杯。陈诗诗转头一看,脑海中迅速运转识别这张面孔,这是司令部的副营长。 “先生见笑了,我的确是第一次来锦绣年华。”陈诗诗微微点头,礼貌性的致谢。 “像姑娘这样遗世独立的女孩我打赌一定有很多人排队相约?”副营长试探着说道。 “先生过奖了,其实我来这是是因为做了一个梦,忍冬河上的解梦师说若我今晚来这里和比人家的姨太太打麻将,那必输,我不信,这才来碰碰运气。”陈诗诗笑道。 “哈哈,原来不信解梦之说的人不只是我一个,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副营长笑言。 “复姓银狐。”陈诗诗轻轻点头。 “银狐姑娘,看来我可以坐下了。”副营长说。 “除非先生给我介绍三缺一的牌局,那我就输的心服口服了。”陈诗诗说。 “解梦之说,子虚乌有,姑娘何必执着呢……”副营长说,“不过我到可以成全姑娘,那边正好有几位夫人吵着要打麻将呢。” “那可就有劳先生引荐了,我本也不信,可大家都把游船画舫传的神乎其神,我到很想亲自推翻解梦师的理论呢。”陈诗诗说。 “看来银狐姑娘是个一定要找到真相的人,那我岂能不成人之美?这把椅子都催促我起来为银狐姑娘引荐呢。”副营长笑道。 陈诗诗随后起身,和副营长保持半米的距离,一个在前,一个款款在后。这样的美人走在舞池中间犹如一株银色的睡莲在风中摇荡,吸引在场不少人的目光。而陈诗诗始终浅笑低首,并未多在意,俨然是一个刚出道的大家闺秀。走过舞池,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到一半的时候,陈诗诗轻轻的回眸,犹如惊鸿一瞥…… 那朵银色睡莲仿佛停在了半空中,时间戛然而止,整个屋子里的人几乎都在看她……这是相貌带来的初步效果。 一会功夫,副营长就把陈诗诗领到二楼的阁楼里,三位姨太太正坐着聊天,感叹着今天某位太太生病了三缺一不进行呢。 “各位夫人,给你们介绍,我的朋友,银狐姑娘,很喜欢麻将哦,今天就陪着三位夫人尽尽兴致如何?我可是特意把人家给请来的。”副营长笑道。 陈诗诗勉强知道军官们的姓名相貌,却对军官的姨太太们几乎一无所知。眼前这三位是谁她同样不知道,但是看样子,他们丈夫的军衔应该在这位副营长之上,否则他也不用这样点头哈腰的奉承了。 “真是有心了,我们就多谢成全了。银狐姑娘可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我们三人相比之下倒向是明日黄花了,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其中一位姨太太上下打量着说道。 热情慵懒 “此言差矣,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啊,姐姐你年轻时可是红遍忍冬城……那男人的轿子都排上十里地了。”另一个粉色旗袍的姨太太说。 “就你嘴甜。” 女人看女人,多少有几分不顺眼,尤其是女人看到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女人的时候,心里更是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美女和美女很少做得成朋友就是这个原因。 陈诗诗自然明白其中的心里因素。 “三位夫人真是过谦了,都说二十岁的女人是清酒,没有什么味道,三十岁的女人是红酒,甘甜而且在体内千回百转,让人拿得起放不下。”陈诗诗笑道。 “银狐姑娘倒是很会说话。”第一位姨太太听后醋意消了不少。 “那我就不打搅各位的雅兴了,告退,告退。”副营长这就离开了雅间。擦了擦额头的汗,女人还真是不好伺候,尤其是不是自己的女人,更是得罪不得,摆脱不得啊。看似花前月下,袖纳余香,其实真是个苦差事,考验耐心的苦差事…… “银狐姑娘,你说二十岁的女人是清酒,三十岁的女人是红酒,那四十岁的女人呢?”第三位姨太太饶有兴致的问道。其它的两位姨太太也竖起耳朵听听银狐是如何解释的。 “四十岁的女人就像一杯烈酒,哪个男人若想穿肠而过,那必定是柔肠寸断。”陈诗诗笑着说。 “银狐姑娘说的好,那五十岁呢?”这位姨太太这三位里年纪最大的,身上暗藏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潜质。 “五十岁的女人是洋酒,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喝的,只有懂酒的人才能品出其中的味道。”陈诗诗不慌不忙的说道。 “哎呀,好啦好啦,你们一个个酒啊酒啊,明知道人家可是不喝酒的……”这里面最年轻的姨太太不高兴了。 大家都盯着陈诗诗,想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有趣的话来。必经刚才这番话可是她们没听过说的新鲜话,而且还挺有趣的。 “其实也不一定用酒来比如女人。”陈诗诗略加停顿了一下,三个女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眼睛这里了。 “这二十岁的女人是非洲,虽然蛮荒,但物产富饶;三十岁的女人是美国,极度繁荣,吸你去消费;三十五岁的女人是印度,热情慵懒,但魅力无限;四十岁的女人是德国,输了战争,但没有输掉希望;四十五岁的女人是大英帝国,有辉煌的过去,看不见辉煌的未来;五十岁的女人是苏联,冷漠但胸怀宽广。”陈诗诗一句一句的说。 几个女人还在沉思她的话……同时对银狐也另眼相看了,看来她是一个有见识的人,连美国德国,印度,战争什么的都知道。 “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几位夫人可别当真啊,不知道我可以加入打麻将的行列里了么?”陈诗诗提醒。 今晚她是来输钱的,不是来消磨时间的。 “当然了,当然了。边打边聊。”姨太太们反应过来了,心想着一会回去后把这番话说给丈夫听,那一定夸我有见识吧。 姨太太的决定 洗牌,码牌,抓牌,四圈打下来,陈诗诗眉头紧皱,别人不是大三元,大四喜,就是开门红,清一色,可自己呢,除了点了几个黑炮外,没有什么彩头。 三个姨太太可是很高兴,今晚认识了有趣的姑娘,听了些新鲜话,又赢了不少大洋,似乎好事都碰上了。 “唉,不玩了,不玩了,我今天只带了这一百块大洋,都输给你们了,运气都被你们占走了。”陈诗诗看时候差不多了。 “银狐姑娘,这风水轮流转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下个四圈运气呀就跑到你那去了呢。”姨太太说。 “就是就是。”其他的两个女人附和着,眼盯都盯着陈诗诗剩下的几十块大洋呢,想不到这姑娘出手如此阔绰,想必是大家闺秀。 可城中的大家闺秀都认识,这人,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又打了一会,陈诗诗如愿的把一百块大洋都送给了三个姨太太。 “今天真应该听劝才是,就不会破财了。”陈诗诗故意说半句留半句,然后起身要走人的样子。 “银狐姑娘,你也不能说半句话,让我们猜呀。”大家对她更好奇了。 “你们知道忍冬河吧。”陈诗诗停顿了一下,看着几人的反应。 “银狐姑娘说笑了,忍冬城的人谁不知道忍冬河啊……”姨太太们以为陈诗诗在说笑呢。 “忍冬河上有个解梦师,好像叫什么游船……画舫,我前几日做了一个梦,闲来无事去解梦,结果解梦师告诉我如果和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女眷打麻将,我必输,我不信,这才来这里,想不到应了这个梦,真是亏了。”陈诗诗无奈的摇头。 “游船画舫,我到听人说过,听说那个解梦师还挺灵呢,不知道真假。”一个姨太太说。 “我也是不信,所以这才来……”陈诗诗继续无奈的摇头,看上去像多懊悔,吃了多大的亏一样,然后看了看表,“我要回去了,改日再和几位夫人切磋。等我做了好梦再来的时候,你们可不许不陪我玩哦。” “银狐姑娘说哪里话,欢迎你常来,我们可是经常三缺一呢……”姨太太们附合着…… 陈诗诗走后,三位姨太太看着桌面上的大洋,这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如果解梦师能从梦境中堪破兆头,那么日后打牌岂不等于输赢先定了么。 如果准的话,其它的事说不定也能帮上忙,凡事要试试的好。 “不如我们明天也去忍冬河拜访一下。”一个姨太太说。 “好,那就都去看看……”三个姨太太说定了。以前都是人云亦云,偶尔也听人说起过,还没亲眼见识过,如今碰到银狐姑娘,响当当的大洋就是最好的证明。 陈诗诗走出锦绣年华夜总会,副营长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手气如何?”副营长问。 陈诗诗庆幸自己在夜总会的时候没有过早的得意忘形,一个满心开怀的人可不像是输了一百块大洋的模样……小心谨慎永远是王道。 夜半回家路上 “我看我改日还要再去拜访一下解梦师了。”陈诗诗无奈的摊开手。副营长自然明白,那就是输了。 “没关系,坏运气不会一直光顾一个人的,好运气也是如此。”副营长说道。陈诗诗心头一亮,虽然是无意中的一句话,不过她喜欢这句话。 “谢谢你的安慰,也谢谢你为我引荐的夫人们,她们都很美丽,很有趣。”陈诗诗礼貌性的说道,“现在,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吧,不知道银狐姑娘住在哪呢?”副营长问道。 “谢谢,我自己可以回去的。”陈诗诗说。 “天色已晚,银狐姑娘恐怕不知道,忍冬城的治安恐怕没有银狐姑娘想象的好,你一个女孩子,如果遇到点什么,我会过意不去的……”副营长说。 他有着自己的算盘。这司令部副营级以上的军官基本都是左拥右抱的,可自己,却一直无缘哪个女人,也曾经有过喜欢自己的女人,可自己对她们似乎没有太多感觉,偶尔遇到有感觉的,她们又看不上自己。 就这样,拖拖拉拉几年,到最后还是孑然一身……现在,杨林想抓住这个机会,而且银狐姑娘看上去是那么的光彩夺目,如果能有这样一个妻子,那在所有军官中可是最有面子的,杨林想象着银狐出现在年末军官家属晚会上的情景…… 不知道要投来多少羡慕嫉妒的眼光。 “那就有劳先生了,我住在红尘客栈。一直为请教先生名讳,真是失礼。”陈诗诗说道。也许这个人对自己的将来有点用处。 “银狐姑娘终于愿意知道我的姓名了,在下杨林,小小军职,不值一提。我送姑娘回去吧。”副营长杨林说道。 “那就多谢扬先生了。”陈诗诗礼貌的说道。两人一前一后乘了两辆黄包车往红尘客栈的方向走去。 一会功夫,就到了了客栈门口,红尘客栈的大红灯笼高高的挂着,像天上掉下来的孔明灯,月光如洗,倾泻下来,周围一片悄然无声,陈诗诗走下黄包车,站在客栈门前忘了一眼天上的明月,一时间,美景佳人让杨林看呆了。 他发誓,这就是他的真命天女,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要让她成为他的挚爱。 “谢谢杨先生,我到了。再见。”陈诗诗转身,并无留恋。 “如果不介意,以后叫我杨大哥吧,先生先生听着怪生疏的……”杨林说道。 陈诗诗含笑,并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有时候拒绝不一定要直接说出来。 “再见。”她微笑着转身……那倩影比在舞池中间要美上无数倍,美丽的女人天生就是和月光搭配来欣赏的。 杨林知道自己自讨没趣了,对方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意思。 “再会。做个好梦。”杨林依旧绅士的挥了挥手,和陈诗诗道别。 陈诗诗推开客栈的门,在走廊的窗子中看到杨林走远,这才翻窗而下,直奔忍冬河,动作迅速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夜入游船画舫 陈诗诗不回来,冯启一个人在船上自然是睡不着,真为她担心,翻来覆去,桌面上的书都翻了不知道多少遍,愣是不知道这本书讲的是什么内容。 显然,他的心思不在书上。 游船画舫的门开了。 “诗诗。”冯启看到陈诗诗的身影心中悬着的石头这才放了下来。 “放心,冯叔叔,你教我的东西我一点都没忘记,如果这点小事都应付不来,我又凭什么复仇呢。”陈诗诗安慰冯启。冯启顿时觉得陈诗诗真的长大了,同时,自己也老了。 “这几日司令部的姨太太就该陆续的来了,如果那一百块大洋没有白白打水漂的话。”回到游船画舫,陈诗诗和冯启一边煮茶一边聊天。这些年两人一直如此。 忍冬河上夜里漂流着依稀的灯火,其中一盏就是游船画舫,远远的望去,隐秘在暗色中。 冯启一边喝茶,目光扫过陈诗诗,皱紧了眉头,像是心中藏着什么说不出来的苦楚…… “冯叔叔,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陈诗诗看出了他的心思。 “诗诗,我们为了复仇做了很多准备,可以说十年磨一剑,我不希望,我不希望最终你要通过女人的方式复仇,那样不只是我,就连死去的旅长哥哥也不会安息的……”冯启的话只能点到为止,可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刚才看到陈诗诗银色的旗袍,那充满成熟女人的风韵,他真的不希望她会因为复仇失去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那会让她痛苦一生…… 作为第二任养父,作为叔叔,作为朋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 “冯叔叔原来为这件事操心,我只是去了锦绣年华夜总会和几位姨太太打麻将而已,用女人的方式复仇,我从没有这样的打算,那无异于饮鸩止渴,最终伤了自己,这种伤不是对方的死亡能抹平的。”尘世是很清楚这一点,她不会那样,绝不会。 冯启听后眉头稍微舒展一点了。她知道就好。她一直都是个懂事成熟并且刻苦聪慧的孩子,她有很多方法的。冯启心想。 陈诗诗放下茶杯,握着冯启的双手,枕在他的手上,冯启的话虽然有点点的尴尬,不过却让她觉得温暖,这就是相依为命的感觉,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同时,陈诗诗内心也发誓一定要为冯叔叔找到他的儿子冯唐,那才是对他的最大回报。 夜晚,站在忍冬河畔,看着远处三三俩俩游船的,还有一个人,司令的副官康望。他只是看着忍冬河水,看着那些稀疏的灯火。 一个游船上的解梦师,她想要的无非是名和利,可这个女子又有些不寻常,如果送足够的钱财能请她到司令府,她会来么? 忍冬城的消息传的很快,康望已经知道解梦师婉拒日本宪兵队队长浅草加一的邀请。日本宪兵队,司令部,和警察局可是忍冬城的三大势力,相互制约。 论实力,司令部和宪兵队差不多。 诱捕陷阱 康望觉得单单是钱,恐怕很难让这个神奇女子动心,一定要用点特别的方式,让对□□得尊贵,有名有利,充分满足她的心里,才能达到良好的互惠互利的目的。康望心底已经有主意了。 只是,解梦师如何堪破梦中的玄机,这一点让康望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解梦师说的话又是那么精准。听她的声音,很年轻,这样年轻的女子就能有这般修为,难道她的背后藏着什么高人么?康望找人打听过解梦师的过去,可是所有人都对她一无所知,这个人,这艘船就凭空出现在忍冬城这个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充斥的地方。 不管是敌是友,不管对方什么目的,拉拢她对自己绝无坏处,既能更多的探听到她来忍冬城的目的,时时掌控她的情况,又能帮助自己看透未来,参透玄机,掌控局势,如果她真有本事的话,那完全可以利用她压制警察局和日本宪兵队一筹。这样司令才会成为忍冬城真正的主人。 康望已经有了主意。他甚至要满足自己的要求,一定要先满足对方的要求。康望的心中暗暗酝酿着一个计划。 一夜过后,第二天一早,忍冬河照样升起云雾,游船画舫渐渐的来了,隐约听到岸上的人窃窃私语,今天有点不寻常。 透过帷幔的窗户,陈诗诗看到岸上有个穿着雍容华贵的女人,似乎耐不住性子在这里排队,她就是昨晚和陈诗诗一起打麻将的一位姨太太。 拉上帷幔,陈诗诗一个个的接待来客,每当有人进来都能听到叮当响的大洋落入铜盘的声音,她喜欢这种声音,寂寞的解梦生活中,这声音清脆悦耳,让她永远记得自己来此的目的。 而自从游船画舫出现在忍冬河上后,冯启从不出现在人前。而陈诗诗也总是挂着面纱,只不过面纱的颜色有所改变,有时候是黑色,有时候是藕荷色。 客人们一个个的来了,那位迫不及待的姨太太已经打发了其他人,自己排到了最前边,有钱永远都是王道。陈诗诗全当不知道。 “都说忍冬河上解梦师很灵验,但愿这七块大洋没有白花。”这位姨太太一身湖蓝色的刺绣旗袍,叮叮当当将大洋撒进铜盘中。 “夫人雍容华贵,并非俗人,灵验与否试试便知道了,现在可以说梦了。”陈诗诗用一贯平和的语调说道。她知道这个时候对女人说几句奉承话,很有效果。 姨太太听后,果然脸上多了几分情不自禁的笑容。为了这一句话,七块大洋也值得了。有时候女人的美丽不需要得到男人的肯定,而是需要得到其他女人的赞同,这才是真正的美。 姨太太向所有好奇的人一样,往里看了看……却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形,其他的细节根本看不清…… 姨太太眼珠一转,要试探一下。 “我梦到一把手枪……很亮,很光滑,装满子弹,就摆在我的梳妆台上……请问何解?”姨太太问道。 骗人的妖精 看这位姨太太的穿着打扮,结合昨晚的聊天,重要的是她在说话前眼珠一转,还抿了抿嘴唇,这些都是要说谎的动作表现。 陈诗诗不能百分百确定她在说谎,或者说她在试探。陈诗诗只能赌一把,赌她在说谎。陈诗诗丝毫没有看出来这位姨太太对枪械的兴趣,所以,她不会做这样的梦,如果她梦到梳妆台上放着一条精美的钻石项链,这个陈诗诗会相信。 “夫人第一次来吧。”陈诗诗说。 “对啊。”姨太太说。 “可能还不了解这里的规矩,只有做梦的人亲自来到此处说出自己真实的梦境,才有解的。如果是别人代解的梦,那是无效的,俗话说心灵则成。”陈诗诗略有所指,既点破了她的行为,又给她留有余地,算是给了相当大的面子。 姨太太脸色有些不妥,感到一阵暗红,的确为说了谎话而羞赧,可是她怎么会知道呢?对这样神秘的人,她立刻起了敬畏之心。 “解梦师说的对,刚才那个确实不是我做的梦,是一个姐妹的,看来要下次她亲自来才好了,那就说说我的梦,我梦到了港湾,站在港湾上关上海景……周围很平静,什么也没有了。”姨太太赶紧转移话题,希望不要让情景更加的尴尬了。 “海湾连接天际,夫人在欣赏海景,目光所及之处是远处的情景和海平面,海平面又连着天际,这说明也许夫人近期要旅行了。”陈诗诗说。 “旅行……”姨太太想了想,“我丈夫前些日子倒是说过要带我去一趟上海滩,听说那有最好的绸缎庄,我还没去过上海。” “那就恭喜了……”陈诗诗说。 “谢谢解梦师。”姨太太起身,这件事只有她和丈夫知道,解梦师如何知道的呢……她真得那么灵验?姨太太的敬畏之心更加的深了。 中午的时候,第二位姨太太来了,她打扮的到没有那么招摇,同样叮叮当当的大洋落定的声音。 她一边喝茶,一边寻思着自己的梦境。 “一只兔子在原野上奔跑,纯白色的毛,一尘不染,原野一望无际,很快兔子就消失踪影了……”这位姨太太本想晚两天再来,因为她很少做梦,可是偏偏昨晚梦到了,这是何解? “这是一个吉祥的梦,你的爱情运气极佳,会在咖啡馆,蛋糕店,酒吧,书店这样的地方遇到两情相悦的人……”陈诗诗没有叫她夫人,虽然她看上去很老,但是这个梦涉及到个人隐私,所以陈诗诗便放弃了夫人这个称呼。 “啊,原来是这样……”这位姨太太转念一想,昨天在锦绣年华吧台上喝酒的人,一个比较帅的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看,自己对他的外表也有几分青睐…… “谢谢啦。”姨太太出去了……心中赞叹梦境的神奇,那绝对是一种预示。 这位姨太太走了没多久,昨晚打麻将的第三位姨太太来了。 女人的心总是等不及的。 一条黑色的蛇 她个子不高,全靠高跟鞋弥补了,这高跟鞋敲击船面的声音和大洋落入铜盘的旋律倒是很吻合。 “我梦到了一条黑色的蛇……”女人颤颤巍巍的说,回想昨晚的梦境,依旧有些害怕…… “你有宗教信仰么?”陈诗诗问。 “呃,没有。”姨太太想不到对方会这样问。 “如果没有话,这蛇意味着性。”陈诗诗又说。 “是什么意思?”姨太太的智商大多展现在穿衣打扮,涂脂抹粉,在领悟方面却有所欠缺了。 “这象征着做梦人对房事的恐惧,害怕,恐慌……”陈诗诗说。 恐慌,害怕……胡扯。这位姨太太确定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情绪,她巴不得……看来解梦师是胡扯了。 “或者象征着对房事的渴望,欲求不满……”陈诗诗接着说。 啊……姨太太心里颤抖了一下,自己本身是给人家做小的,年纪差距很大,那方面,确实每次都不尽兴……被解梦师说对了!!可这种事说出来实在丢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身为一个女人没有人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欲求不满…… “你说的对,我的确很害怕,怕老爷进我的房间……那个,谢谢拉,我告辞了。”姨太太憋红着脸出去了…… 神了,神了……就像当面被脱得一丝不挂,什么都被看清楚了似的……了不得的解梦师,回头拉上几个姐妹来看看,看看她们心里都藏着什么秘密…… 在排队的人群中,陈诗诗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昨晚的副营长杨林。这个男人脱下军装别有一番模样。 杨林昨晚回去后一直想着银狐姑娘,以至于夜不能寐。可是他不能去红尘客栈找她,那太唐突了,他在红尘客栈旁边溜达了很久,都没有能和银狐姑娘“偶遇”,这让杨林感到颓唐,忽而想起了解梦师,银狐曾经说过很灵,说不定在这能碰到她呢,就算碰不到,解个梦,也是不错的,毕竟银狐喜欢这方面的东西,自己也要培养点这方面的爱好,至少提高自己的修为,下次见面的时候好多些谈资,至少能提高她对自己的好感吧。 很快,队伍排到了杨林。 “拜见解梦师大人。”杨林拱手客客气气的说道。既然银狐把她说的如此灵验,那自己当然是恭恭敬敬的了。 “不必客气。先生可以说梦了。”陈诗诗一如既往。 “其实我来这里,是想问问银狐姑娘做了什么梦,不知道解梦师是否记得她呢。”杨林不好意思的说。 “这个,恐怕帮不了先生了,解梦师从不过问客人的姓氏名谁,更不过问客人的身份,只是单纯的解析梦境罢了……至于你的银狐姑娘,也许来过,可我却不知道茫茫众生中,她是哪位?”陈诗诗说。 “这……”杨林一想也是……“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多了解一点银狐姑娘。” “如果不是解梦,那在下爱莫能助了。”陈诗诗说。 被迷惑了 “好吧。”杨林坐下来,想着前几天做的让他迷惑不解的梦境。 “我梦到一座屋子,屋子里什么也没有,除了一口钟,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杨森说。 “这说明做梦人愿意为他所追求的事业献身。”解梦师说道。 杨森点点头,这一点倒是确实存在的,整个国家四分五裂,军阀混战多年,又有日军侵占,哪个有血性的男儿不是一身热血,愿意为国家和民族而战斗呢…… 只是,忍冬城的司令汤富贵敛了不少钱财,吃喝玩乐花费不少,用在购买枪支弹药和发放军帖上却少而又少……他不确认自己是不是跟对了人。 想脱离他,恐怕走的只能是自己一人,一个人又有什么用?只有海水才能倾覆良田,这是一滴水做不到的,他必须在这里等待时机,等待变化…… 杨森再次点点头,将心绪收回来,这才离开游船画舫。心想银狐姑娘说的对,这解梦师有点本事,不只是周公解梦那般纯属胡扯。 今天登船的还有一位熟悉的来客:康望。 “先生做了什么梦?”陈诗诗开口就问。 “今天我不是来解梦的。”康望说。 “那请先生喝了这杯茶留下大洋就回吧。”陈诗诗言道。她必须露一个破绽,让对□□得自己爱财。 “其实我是来感谢解梦师的,不瞒您说,上次您可帮了我们司令大忙了……”康望说。 “司令?”陈诗诗故作惊慌,口中念到。康望从语气中这才确定陈诗诗不知道司令的事。 “上次来找您解梦的是正是忍冬城的司令,为了表达感谢,司令举办了一个宴会,各位长官的夫人太太们都来参加,就连日本宪兵队和警察局也有人来呢,希望届时解梦师可以出席,让大家一睹光彩。”康望说。 随后康望又说了时间地点,留下了足够的大洋,便走了。这大洋可比陈诗诗麻将桌上送出去的多的多。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位来客。 暮色降临。冯启和陈诗诗一边吃着晚餐,一边想着今天的话。 “冯叔叔你觉得我该去么?”陈诗诗问。 “你心中都有了主意,还故意问我,只是你要万事小心。”冯启怎么看不出陈诗诗的心思。 这场宴会,如果司令到场,陈诗诗可以找机会利用医学检验查不出来的神经毒素杀死汤富贵。另一方面,如果没有机会,至少可以让解梦师的身份扬名,这样整个忍冬城的的重要势力都知道忍冬河的游船画舫了。 “我们的游船画舫很快要扬名忍冬城了。”夜里,冯启和陈诗诗坐在帷幔前,一边聊天一边喝茶。 “是啊,就连汤富贵都开始巴结了,那一天不远了。”陈诗诗说道。 第二天一早,天光还没有亮,陈诗诗换了马靴,马甲,将头发盘进帽子里,离开游船画舫,来到忍冬山的山顶,这里有一座寺庙,叫远行寺。 睇过一方锦帕,远行寺的僧人将陈诗诗领进了后院。 一个男人的调戏 “大半夜来访,莫非你等不及了?”一个中年男子调侃的声音传过耳际。不用想,那油腔滑调的声音陈诗诗最熟悉了…… “满口的浑话,亏你还在寺院修行,也不怕玷污了圣殿。”陈诗诗无奈的说道。 “哎呀呀,我说姑娘啊……人生有很多快乐么,除了你的复仇之外,还有很多快乐,佛教育我们要及时行乐……这才是人生真谛啊。”男子继续油腔滑调。 可陈诗诗一点也不害怕。认识他已经八年了。从第一次说话开始到现在,这男人的语调就没有改过,一身的流氓气息,甚至让人怀疑,他做了几辈子的流氓了…… “谁家的佛教育你及时行乐了?”陈诗诗问。 “行乐佛啊……你呀,别总一本正经,那么严肃干嘛……对了,你大半夜来我这,是不是想我了,还是打算来履行誓言了呢?”男子又问。 “洛图,你?”陈诗诗狠狠的瞪了一眼。 后院内,青灯红蜡,十分清静,即使在微暗的烛光下,依旧可以看到这个叫洛图的男子的相貌,干净清澈的脸和他“污浊”的内心俨然成反比…… 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怎么看也不像佛家子弟看透一切的空洞与洒脱……反倒充满世俗,甚至充满了邪恶,因为他正盯着陈诗诗的胸部看呢……看她发育的如何了……从十岁到十八岁可是女孩脱胎换骨的黄金时间啊…… “你应该多吃点木瓜什么的,要知道过了十八岁,你的胸就不会再发育了,要知道我喜欢大胸的女人哦……”洛图口无遮拦的说道。 “洛图!!”陈诗诗恨不得吃了这个男人啊……可是她既不能打他,又不能骂他,因为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 “好啦好啦,我这都是善意的见解哦,你今夜来是履行约定的吧,记得那时候你说长大了就嫁给我……所以我才……”洛图若有所指的说道。 “我还没长大呢……那个事再说吧。”陈诗诗不好意思的推脱…… “我看你那里已经发育的差不多了……怎么还说自己没长大呢,要不要我亲手检验一下呀……”洛图说着就伸过魔爪,要抓陈诗诗的胸部了……陈诗诗自然灵巧的躲避了,当然洛图也不是真的要抓她,只是吓唬吓唬这个女娃…… “你的口味还没变,依然喜欢幼女……”陈诗诗叹了口气,当年呀,就是这么上了他的当啊。 “噗……诗诗你今晚吃错药了吧,还敢说自己是幼女,那我就是童子军……”洛图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陈诗诗的胸前,当然,除了衣服他什么也看不到,可陈诗诗却充满羞赧之心,敢盯着她看的恐怕天底下就这一个人了。 原来,在八年前,陈诗诗十岁,和冯启逃到山上,在荒山上住了两年,积蓄用的差不多了,一天黎明,陈诗诗来到了远行寺,祈求佛帮助他们。 佛没有帮助他们。 倒是佛一样的男子洛图出现了。 天亮就洞房 那时候陈诗诗以为是仙人现世呢。洛图答应让冯启的生意有起色,并且让他们生活富足。 前提是陈诗诗每月的阴历十五必须来一次远行寺,来看望洛图,第二就是陈诗诗长大成人后要以身相许…… 陈诗诗当时并不了解以身相许的含义,只要有了钱,生活富足,才能报仇,于是那个小女孩就答应了…… 这个过程中,洛图和陈诗诗也彼此了解……只是,这是一个她永远无法真正了解到的男人,可这个男人却了解了她的全部。反是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只要来到远行寺,找到洛图就都能得到帮助。 如今已经十年过去了……这事,陈诗诗一直没告诉任何人。这也是她和洛图的约定。只有彼此知道。 “这些年你又养成了多少幼女?”陈诗诗打量着洛图,十年了,他几乎没有变化,男人都这么抗老么?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嫁给我了,否则也不会开始吃醋了……反正不少,这些人啊将来都是你的竞争对手……你可要小心哦。她们将来年轻,美貌……”洛图心里盘算着…… “那就恭喜你了……我这次来要你帮忙。”陈诗诗说道正题上。刚才和他这么一胡扯,心里一阵轻松,仿佛忘记了复仇的存在…… “帮忙之前,还是先说说什么时候嫁给我的事吧……”洛图觉得刚才的话还没尽兴呢……陈诗诗知道这是她逃不过的命运…… “长大的……”陈诗诗说。 “女人十六岁就长大了,到了法定嫁人男人,你也不怕憋出病来,这都十八岁了,还要长到什么时候呢?”洛图捏着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欣赏一副绝美的画面一样。 “二十岁以后……才算长大。”陈诗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那都成老姑娘了……不管算了……反正嫩草老草我都吃的……”洛图终于妥协了…… “我知道,还要等你复仇之后……其实不如我们改变交易规则,我来替你复仇,神不知鬼不觉,然后天亮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洞房了,你说好不好……”洛图贴近陈诗诗,陈诗诗向后靠了几步,躲开洛图邪恶的目光。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她肯定坚毅的说道。 “哎呀,那我还要等很久啊……你都成了老黄花了……”洛图说。 “反正你不喜欢老黄花,不如去找嫩的……”陈诗诗说。 “想的美,老黄花我也要……”洛图说着从后面抱住了陈诗诗。 “放开我……”陈诗诗推了推洛图,可他的力气不是她能撼动的……一个看上去并不彪悍的男人,甚至带着几分清秀,却有这样的力气……陈诗诗想不通。 “抱抱未来的老婆,预热一下,有什么不对,另外在佛门清静之地,不要叫嚷,佛会吓到的哦。”洛图用手捂住了陈诗诗的嘴。 陈诗诗真是把所有的话都咽到肚子里去了……这真是佛门出来的弟子么?满脑子都是男女之间的俗世啊…… 成为我的女人 陈诗诗没有挣扎,她知道自己越是挣扎,就约会激起洛图这个人的兴趣。索性自己像木头一样,他也就罢手了…… 果然,洛图见陈诗诗没有挣扎,觉得无趣,就渐渐放开了她了…… “是不是复仇压力很大,让你整个人都变得没趣了,还记得你小时候我抱你,你撒丫子就跑么?”洛图问。 “你就是天底下最会骗人的男人,十年前你让我叫你洛叔叔,五年前你让我叫你洛哥哥,现在你又让我叫你……”陈诗诗红着脸说不出口…… “叫什么啊……你到是说啊……”洛图得意的说道。 “这天底下没有比你更无耻,更无赖,更流氓的男人了,也没有比你更有价值的男人了!”陈诗诗最终客观的说道。 “呃,这个评价我喜欢……好吧,说吧,今天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呢?”洛图问。 天色快亮了,他很清楚陈诗诗要在天亮前赶回去,这样冯启才不会怀疑。 “我需要一种药,可以麻痹神经的毒素,无色无味,可以放在食物或者酒中,瞬息间致人死亡,尸检查不出来。”陈诗诗说。 “这么说,你找到机会接近汤富贵了?”洛图崛了一下嘴,“我可不允许你利用自己的身体诱惑那个老家伙啊……我会吃醋的,你的身体只能诱惑我一个人……你也是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洛图霸道又肯定的说道。 这话他几乎每次都说,陈诗诗已经听的不厌其烦了。她只属于她自己。 “老男人,到底有没有?”陈诗诗打断了洛图的幻想。 “有,不过弄到有点难度……所以,要加价。”洛图说。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陈诗诗看到那眼神就知道准不妙,自己得吃亏。 “那就是亲我一下……”洛图扬起自己的脸…… “你这个老男人……”陈诗诗将他的脸推到一边,这几次见面,他越来越无耻了……竟然想着身体接触了…… 还是小时候好,他只是看,却从不动手动脚…… “不知道现在女人都喜欢老男人嘛,女人天生控大叔……”洛图说。 “拜托,有点知识好不好,这是一门科学,和你解梦一样,只不过方向不同。”洛图说。 陈诗诗懒得和他计较。 “到底成交不成交?”洛图问。 “你要是不给我药,我就没法复仇,没法复仇,我到了二十岁也不是你的人……”陈诗诗说。 “原来你着急成为我的女人……这点值得表扬,你可以继续前仆后继,勇往直前……不过,这里,你懂得……”洛图指指自己的脸颊。 陈诗诗咬咬牙齿,她这辈子还没亲过谁呢……这可是少女的初吻啊……就这么白白送给这个老男人,是不是太亏了?! “干嘛,不给我难道想给别的男人么?可别用在那个离坟墓不远的老男人身上哦。”洛图仿佛看出陈诗诗的心思…… “如果让我亲你,除了药,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告诉我你最近的一个梦境。”陈诗诗说。 古刹春宫图 “要真实的,如果我们中有谁撒了谎,那所有的约定都失效了。”陈诗诗补充说。 “成交。”洛图想都没想。好一个聪明的女子,知道用什么方式探听对方。不过洛图不怕。 “明早你来这,我给你药,告诉你我的梦,然后你就吻我,就算两清,如何?”洛图说。 “不是吻,是亲!”陈诗诗强调…… 洛图笑了,他最喜欢看陈诗诗无奈的模样…… “那我走了……”天要亮了,陈诗诗要赶回去。 “嘱咐你几句话,别和别的男人走的太近,我会吃醋的,你可是我的哦,那个什么副营长杨林,他配不上你,听说冯启还有个儿子,和你差不多大,万一帮人家找到了,别为报恩动心啊……还有可不要小看汤富贵的副官康望,他心眼多着呢。”洛图说。 陈诗诗浑身一颤斗,冷不防的回头:“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还知道我们会在某个月圆之夜在月亮底下,在青灯古刹的远行寺尽情寻欢作乐,你会很快乐……”洛图在后面喊道。 声音不大,陈诗诗尚未走远,她的听的清清楚楚,看了一眼天边即将消失在云层里的月亮,又看了一眼远行寺。然后静静的回去了。 弄到药,就等待汤富贵的宴会了。 “因为你注定是我的女人,因为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男人身居山中却运筹帷幄,知道天下之事,你从小到大身边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因为我是洛图。洛图。你可要永远记得我的名字啊。”陈诗诗走后,洛图对着天际喃喃自语。 当然,这些他是说给自己听。随后进入室内,青灯古刹,看看春宫图是最好的消遣方式了,多学几招,将来总有用得到的地方……幼女都长大了……春宫图博大精深,要多学习,并且找机会多应用才是啊…… 所谓实践出真知就是这个道理。 陈诗诗在黎明到来之前回到了忍冬河的游船画舫。每个月圆之夜都出去一趟,这已经成了陈诗诗的习惯,虽然冯启没有问,但并不代表他不担心……只是没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况诗诗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冯启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明早去拿药,还要见到那个老男人一次,而明晚就是宴会的时间。一切都来得及。 “我真想结束这场噩梦。”黎明到来的时候,陈诗诗和冯启聊天。 “如果你这样想,复仇只能让你痛苦,并不能带给你快乐,它已经成了你生活中的全部,不如试着去享受它,也许你的心就不一样了……”有时候冯启说的话真让陈诗诗能引入沉思,这也是陈诗诗一直很尊重冯启的原因,有时候甚至觉得他能看透一切。 一天的时间,照样给来客解梦,陈诗诗发现来客里多了一些姨太太,这街头巷尾,传闻最快的真的是女人堆里的八卦,尤其是有钱有闲的姨太太们,花男人的钱看透自己的未来祸福,求人指点迷津,何乐不为呢? 尽情玩乐 副官康望命人给陈诗诗送来一套衣服。妖艳的宫廷风格公主装,穿上它,必然是整个宴会的中心。陈诗诗明白康望的用意,那是把她当作贵宾对待。 可陈诗诗把衣服放到了一边,她不能穿这身参加宴会,她依然要戴着面纱,一个原因是自己的真面目不能在众人面前暴露,总不能让人知道陈诗诗就是银狐吧。另一方面,戴着面纱才会有神秘感,她要让这种感觉自始至终。 这一天,来游船画舫的还有一个人,杨林,这个副营长似乎对银狐姑娘很不死心。 “如果解梦师看到银狐姑娘来这,请转告她明晚在锦绣年华有个宴会,我诚挚的邀请她参加。”这是杨林能想到的银狐唯一来的地方。 “人群中我不知道谁是你找的那位姑娘,不过我不介意你把这句话写在纸上,挂在我的墙上,如果她来了自然会摘走。”陈诗诗说。“不过你要付租金。” “好主意,多少租金我都愿意付,只要银狐姑娘能看到。”杨林肯定的说道。 陈诗诗透过帷幔看到一张坚毅的脸。只不过是一次偶然的见面,他为什么对银狐如此一往情深呢?陈诗诗没有经历过爱情,这是她想不明白的。在爱情方面,冯启也没能给她多少建议和指点……似乎一直以来,复仇和努力才是他们生活的全部主题。 现在忽然节外生枝蹦出了一些其他东西,虽然有些碍手碍脚,可是陈诗诗又觉得好奇……她无法想象除了亲人之间,一见钟情是什么东西,或者为了一见钟情会付出什么。 忙碌的一天过后,陈诗诗泡了一个热水澡,忍冬河的水矿物质丰富,常年用它洗澡的人,肌肤光滑细腻,完美无瑕。只不过,这是陈诗诗才知道的。人们只知道用忍冬河的水洗衣洗米。 美美的睡上一觉,然后趁着天色和繁星,陈诗诗又一次来到了远行寺,今天没用到锦帕,因为洛图已经在寺庙门口恭候了。 远远的看上去,这就是天光中的一抹倩影,可他那玩世不恭的模样很难和佛家子弟联系在一起,真想不通方丈怎么会收这样六根不净的人做俗家弟子呢……陈诗诗摇着头已经来到了洛图身边。 “干嘛摇头……难道你心里在幻想我们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欢乐场景么?然后你说,不要啊,不要,不啊,求你啊……是不是这样呢?”洛图笑嘻嘻的说道。 这个男人顽皮起来的时候像个孩子……陈诗诗小时候觉得他就是神,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很高大,深远,自己永远无法企及。现在呢,觉得他就是一个流氓啊,彻头彻尾的无赖流氓…… “是不是天底下男人脑海中永远撞着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呢?”陈诗诗反问。 “好聪明啊,用反问来回答问题……你有当律师和特务的潜质。”洛图一点也不生气,“不过话说回来,天底下的男人有多少有我这般定力呢?我等了你八年,才打算吃你,要是别人最多等你三年……” 初吻被掠夺 “你……”陈诗诗面对洛图总觉得词穷。 索性她干脆不说了…… “再给我酝酿香甜的吻么?”洛图问。 “东西在哪?”陈诗诗问。她并不着急,因为洛图有一点没有变,那就是这天下没有他弄不到的东西……没有他办不成的事。虽然方法她从来都不知道。这是这个男人的神秘之所在。 洛图摊开手掌,一瓶两毫升的青花瓷瓶在他掌心,上面还系了一条漂亮的绳子。洛图将瓶子挂在陈诗诗的脖子上。 “一滴足以。”洛图叮嘱用量。陈诗诗紧紧的握住瓶子,点头。 “你似乎对药的关心超过对我的关系啊。”河洛耸耸肩膀。 “你无所不能,哪需要我这等渺小人类的关心。”陈诗诗把瓶子握的更紧了,然后从领口放到衣服里面贴身戴着。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无所不能的啊,幸会,幸会……幸会你给我了如此高调的评价,当然了你说的是实话,这一点必须承认,不过无所不能的人有时候也需要别人的关心么……尤其是未来老婆的关心呀,你的吻什么时候给我呢?”洛图指指自己的脸颊。 陈诗诗低着头不说话了……真的要给他一个吻么……虽然亲一下脸颊。可是这毕竟是人家的第一个吻。 “对了你还没说你的梦呢,就这样骗我?是不是年纪大了,骗术都用光了。”陈诗诗努力的转移话题。 “我的梦我当然会告诉你,现在我需要点诚意。我的诚意就是给你的药,那你的诚意呢……要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嘛……”洛图说。 “好吧,闭上眼睛!”陈诗诗心一横!这个初吻就不要了……她并不知道自己做这个决定会影响后面的一些列事情。 “亲一下还要我闭上眼睛,你这要求太高了吧……我还没见过女人提这个要求呢。”洛图说。 “知道你阅遍花丛,就别在我这炫耀了……要是不要的话,可以找你的那些花花草草去……”陈诗诗狠狠的瞪了一眼洛图。 “好吧,好吧,不过你的动作可要到位哦,我的脸颊要能感受到你的双唇,你的舌尖,你内心的狂热和期盼才算合格。”洛图强调。 要饭还嫌嗖!!陈诗诗心里说道。 洛图已经闭上眼睛了。陈诗诗不想亲眼看到自己亲这个男人的样子,否则一定会做恶梦的,于是也闭上了眼睛,把脸凑过去了……洛图能感觉到陈诗诗并不匀称的呼吸……甚至感觉到这个女子的心跳……他祈祷着,期待着,这可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实质性的接触啊……这意味着两人的关系近了一步…… 陈诗诗深深的吸了口气……这种感觉就像被勒索,十分不好受……十分不情愿。 啵啵……这个唇角触摸脸颊的声音响起在黎明即将到来的天光中…… “干嘛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接吻么?”洛图无耻般的说道。 陈诗诗立刻转过头,用袖子擦着自己的嘴唇…… 月圆之夜 “我还没嫌弃你有口红呢……你到嫌弃起我来了,算了,我不告诉你我的的梦了……”洛图说。 “你?”陈诗诗转过身,洛图看到她脸颊尚未消除的红晕,就好笑。一个这方面毫无经验的女孩子,一个出水芙蓉一般的女孩子,一个刚刚到了怀春年龄的女孩子,来对付一个成熟的,无耻的,充满经验的流氓实在是有些为难她了。有些东西靠的的确是经验,恋爱就是如此。 可是洛图喜欢这种感觉,喜欢看她速手无策,喜欢看她惊慌失措,喜欢看她不知所措……他享受着这种感觉,甚至多于他得到的那个吻。 “好了啦。快说的梦。交易已经达成了。”陈诗诗擦擦自己的嘴,似乎想擦下去这个吻似的,可是它已经刻在她的心里了,这是擦不下去的……有些事发生了就无法改变,她更看着用吻换来的那瓶药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洛图耸耸肩膀,双手交叉放在肩膀上,看着远处的星辰,“我梦到过天上的星辰坠落,我就在一边看着,别人看不到,只有我能看到。它们相互撞击,然后有些星辰消失……有些继续存在。” 梦见星辰坠落……那不是神迹么?陈诗诗心里颤抖了一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时间古刹周围一片安宁。 “解梦师大人,不打算说说我的梦境么?”洛图问。 “算了,并不是所有的梦都有寓意……”陈诗诗敷衍道。“我要走了……我还是喜欢叫你洛叔叔的年代……” 陈诗诗留下这句话背影消失在黎明的暮色中…… 呵呵,洛叔叔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因为你长大了。洛图心里念着这句话,看着陈诗诗的背影,转身回到古刹,继续看春宫图……呃,上次看到哪页了,哎呀,没有个实践对象一起练习就是记的不牢靠啊……洛图摸摸脑袋,印象不深刻……嘿嘿……下个月圆之夜……兴许就有了实践对象呢。 陈诗诗回到游船画舫,天色正好亮了。这一点,游船画舫只开一个上午,下午休息。她还想着洛图梦到的神迹,并不是所有的梦都有合理的解释,有些人的存在已经超越了梦的预示。即使知道了他的梦境,陈诗诗依然看不透哪个刁钻不羁的男子。 可是那个吻却印了她的脑海中,她的心里,回来之后无论怎么洗脸,它都还存在着……陈诗诗想忘记这件事,可是她却没法让自己忘掉……有些事恐怕你只能承受了。就像当初看到父亲被杀的场面,就像看到汤富贵那张猪一般的脸的时候…… 从浴桶里出来,陈诗诗穿了一身黑色的修长的蕾丝裙,正好配自己黑色的面纱,头发打卷散落在面纱外面。这样看上去,还不算失礼。 从忍冬河畔乘坐面包车来到锦绣年华夜总会,陈诗诗让黄包车夫故意从红尘客栈那边走过,结果看到副营长杨林还在客栈附近观望。 从不放过任何女人 希望看到那个叫银狐的姑娘…… 陈诗诗继续坐着黄包车往前走,很快就到了锦绣年华夜总会。她算是姗姗来迟,来赴约的基本要义就是要比预约时间晚点到。 陈诗诗把握的很好,在场的人几本都到的七七八八了……陈诗诗下了黄包车,门口的亲自迎接陈诗诗的副官康望。同时门口还有两名警卫负责搜身,这次宴会可是不允许任何人携带武器的哦。 大家都把武器交了出来,康望是个负责谨慎的人,对于女人也从不放过。 “谢谢陈解梦师赏光……相信这场宴会会因为您的到来熠熠生辉的,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您,比在游船画舫里美多了。”康望的开场白说的很很礼貌。 陈诗诗知道这不过是礼貌性的恭维,她从来不把别人的恭维当真,人,必须认清自己。 “谢谢康副官的赞美之词,真是受宠若惊。”陈诗诗礼貌的点头回应。 康望原以为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想不到她却正好相反,很善于应酬打理和交际,这让康望有些意外。 在游船画舫中,几乎是看不到陈诗诗的脸的。自己这身装扮出现,不应该被康望马上认出来才是。陈诗诗由此断定,这个康望已经关注她一些时日了……这次宴会,恐怕不是想了解她的行踪就是想巴结她。陈诗诗弄清楚了他的目的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屋内已经宾客满座,诸位大小军官,副手,以及他们的夫人,姨太太们,都在其中了。只不过没看到三位重要的人,一个是总司令,一个是警察局局长,另一个就是宪兵队长浅草加一。 就在陈诗诗琢磨着这三个人哪里去了的时候,三人有说有笑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了,原来他们先进了包间。 三人看上去异常亲密,甚至称兄道弟,相谈甚欢,司令光着脑袋,圆圆的肚子在陈诗诗眼中像一头猪,也是她目光停留最多的地方,她目光柔和,心中却充满恨意。 她想象着他倒在地上血流成河的场面,可是不知不觉却想到了养父死的场面……能做到把深深的怨恨埋藏在心里,表面上却和颜悦色可不是简单的事。这些冯启早就教过她。 “解梦师……”陈诗诗发呆的想着惨不忍睹的场面,心里克制着复仇近在眼前的兴奋,旁边的康望看到解梦师发呆了,这才叫了几声。 陈诗诗回过神来,三人已经走下楼梯来了…… 一身戎装的就是浅草加一,即使出席宴会他也从不放下身边的武士刀。在旁边的是警察局局长,狡黠的目光看得出他一定是个奸诈的人。否则也不会在纷乱的年代始终牢坐忍冬城警察局局长的位置了。三个男人一出戏。这就走过来了。陈诗诗能听到他们传来的间歇的笑声,尽管那笑是心口不一…… 主角一到,康望这次走上前台,宣布宴会开始,随后向大家隆重的介绍了忍冬城一流的解梦师…… 女人的真面目 “今天,由司令主办的联谊宴会,荣幸请到了忍冬河游船画舫的舫主,也就是忍冬城最棒的解梦师。相信已经有不少人拜访过这位神奇的解梦师了。”康望说完伸开手掌轻轻朝着陈诗诗的方向指了指。 大家的目光都随着主持人的手掌方向看去,看到一身神秘优雅的陈诗诗,却依然戴着面纱,看不见其真面目,果不其然。陈诗诗微笑着像大家点头。没有人问及名讳,知道她是解梦师就够了…… “果然是她!我去过游船画舫,很灵的……”曾经和银狐打麻将的某位夫人说道。 “姐姐,我也去过,而且我的不少姐妹也去了,想不到今天能碰到她,真是太好了……”另一位姨太太说。 “我倒是经常听人提起,眼见其人,果然有种非凡的气质……” “……”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女人们大都说的是见识过解梦师的本领,听说过她的名气之类的话,这样就显得自己很有见识一样……陈诗诗知道,恐怕今晚女人们议论的话题就是她了……如果一会围过来,那自己如何找时间给司令下药呢…… 司令汤富贵并不意外,意外的是警察局局长和浅草加一。他们没想到这宴会上还有如此重要的来客。 汤富贵最先来到陈诗诗面前。 “解梦师,我们又见面了。”汤富贵笑道,“现在给你介绍两位忍冬城的重要人士,一位是大日本宪兵队的队长浅草加一先生,另一位是忍冬城无人不知的警察局局长章国栋先生。”汤富贵以自来熟的方式说道。 这样既可以显得在浅草和局长面前自己跟解梦师很熟悉,有可以把他们介绍给她,同时也在讨好解梦师。 这些陈诗诗心里都清楚。 “各位晚上好。”陈诗诗笑答,微微点头。初次见面,她还不想和谁走的太近,那样难免惹人怀疑,仇人近在眼前,该如何在他的食物或者酒中投毒呢…… 宴会的时间有限,恐怕司令不会一直出现在这里的,陈诗诗知道自己必须赶快想到办法,此刻是多么需要一个帮手啊,可她不能让冯启冒险。 “原来是名满忍冬城的解梦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警察局局长章国栋最先说话,同时伸出自己的手,想和陈诗诗握手,陈诗诗礼貌性的微微鞠身,算是回礼了。局长只好收回自己的手了。自己主动伸出手被拒绝,虽然是婉拒,可也是谢绝,这还是第一次,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最有吸引力,这一点从来都是如此,警察局局长已经觉得这位解梦师有趣了…… 就凭借自己在忍冬城的势力,哪个女人有认识的机会不投怀送抱呢……竟然婉拒,保持距离,有趣,实在是有趣…… “解梦师既然来参加宴会,为何头戴面纱呢……难道是怕惊世容颜让在场的女宾们失色么?”局长笑言。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罚酒游戏 “局长过奖了,我戴着面纱只是因为形容丑陋,怕惊吓到诸位。”陈诗诗又一次婉拒了。可谁也不相信这样好听的声音,这样美丽的身段,这样神奇的本领的人有一张丑陋的脸……但是大家也不能强求。 “呵呵,幸会,幸会,我相信总有一天能看到解梦师的真颜色的……而且我更相信我不会失望……”局长笑言。钓鱼贵在钓的乐趣,而不在于鱼。懂得垂钓的人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陈诗诗没有说话……浅草加一走进了一步。 “谢谢姑娘送我的贡墨。”浅草加一轻声说道,余音委婉,一改犀利的作风,还深深的鞠躬。 他称呼她姑娘,而不是解梦师……这说明他们的关系更见亲密,这让司令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们何时认识的?难道他下手更早,早就知道巴结这位解梦师了…… 警察局局长也心领神会,大家都在往她身上使劲呢……自己可不能落后,不管她是什么人,什么来头,也不管解梦之事是子虚乌有还是确有其事,大家都看好的,自己绝不能落下,这里面说不定藏着什么名堂呢。 “浅草队长客气了。”陈诗诗轻声说道。 “姑娘可以叫我浅草君便是了,我用你送的贡墨写了几幅字,改日送到姑娘的画舫上。”浅草说道。 “多谢。”陈诗诗并没有拒绝…… 汤富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本来自己是东道主,应该和解梦师关系更熟才是,却被浅草加一给占了上风,不行,不行…… 陈诗诗也明白,今天来和浅草加一,警察局局长过过场面,算是正式认识就可以了,她的主要目标是汤富贵,必须接近他,伺机给他下药才是今天的主要目的。 “不知司令在那日解梦之后可否还在做那个梦啊?”陈诗诗的问话改变了局势,让司令占据了上峰…… 汤富贵觉得这女子还算识相,知道什么时候该帮着自己说话……这才是真正的互惠互利。 “自从解开了心结之后,我就在没做过那个梦了,你可真是了不起啊……”司令叹道。说道心结什么的了……看来解梦师知道不少司令的事,至少在局长和浅草加一的眼中留下了这个印象。现在浅草加一和汤富贵都占据了优势,就差局长了……他必须想点什么方法,才能和两位平起平坐,虽然他们并称为忍冬城三大巨头,可他知道自己总是排在两人后面…… “今天难得三位都在,如果有兴趣,不妨一人说一个梦,如果解的准,你们可要喝酒哦,如果解的不准,那我愿意自罚,不知三位意下如何啊?”陈诗诗终于想到了方法。 “这个主意好……”大家各怀鬼胎,却都赞成这个计划。 于是四个人坐到了一边的桌子上,侍者拿来一瓶红酒,四只高脚杯子,尚未倒酒。 一边的姨太太们已经等不及了,都想过来和陈诗诗说句话。 男人的荤笑话 可司令在,其他两人都在,这三个人可是谁也惹不起,甚至要巴结的……怎么敢破坏了他们的雅兴呢?这只能说明解梦师简直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她们这些女眷们怎么好意思过来呢……只能忍耐了,唯有忍耐。 四个人已经坐好了,利用这个机会拉进距离,可是司令,浅草,和局长三人想要做的,总之,大家都想拉拢的人,你去拉拢了,绝不会错。 一边的康望看着这里的发展局势,很是满意,这个面子算是给足解梦师了,以后请她到府上坐坐,她一定不会拒绝,利用司令的三个姨太太多和她接触也能知道她的底细…… 这些人中,看着解梦师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副营长杨林,可惜,在场所有的女眷中并没有银狐的影子,他显得很落寞,原来银狐也没有去解梦师那,否则她一定会来的…… 锦绣年华舞池中响起艾艾的小提琴声,来参见宴会的人们,有的挑了些甜品,拿着酒杯开始闲聊…… 四个人已经准备好了…… “先说好规则,解梦讲究的是心诚则灵,可不许胡说哦,可以说以前的梦也可以说现在的梦……”陈诗诗提醒,这一提醒到说到了警察局局长的心坎上,就说个真梦,看他如何破解。 大家都点点头,表示明了。 “那么,就从司令开始先说梦吧……”陈诗诗倒了一杯酒,却没有机会把毒药放在酒中…… 除了桌面上的六双眼睛,背后还有无数眼睛盯着呢,何况不能让他死在自己眼前,否则自己脱不了干系。 “好,那就从我开始,有一次,我梦到养了一只画眉鸟,羽毛十分漂亮,叫声也好听,就我那三姨太在床上的声音差不多。”司令笑了笑,随即觉得最后一句话有些不雅了。 大家都看着司令……解梦师笑了,笑的大家不解。 “这说明,那段时间司令家里可能会闹矛盾,有些不和谐。”陈诗诗笑道。 “的确如此……汗颜……”司令觉得简直是自己跳进圈套里去了,早知道还是说个别的梦好了…… “素闻汤司令家中有三位姨太太,想必一定很热闹。”浅草一语道破。一边的警察局长偷偷暗笑…… “见笑,见笑,这女人多了很难和睦啊,真想不到以前的黄帝怎么管理那些三宫六院的,古代的女人好管束,不懂得吃醋,现在的女人难养,果然是只有小人和女人难养……”司令自嘲着说道。 “还是浅草队长聪明,不把太太带在身边,就放在日本,真是清静啊。”司令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章局长,你家里的夫人可是一对双胞胎,你晚上上床能分清谁是谁么?”司令又好奇的问道。一提到房事,他的嘴就合不上了…… “不瞒司令说,我是白天也分不清,更别说晚上了,反正女人都一样用,身上就一个窟窿,不然你还能往哪进啊……”局长笑道。 给她灌酒 “诸位,诸位,我们当着一位女士的面说这些实在是不太礼貌,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汤司令,解梦师已经为你斟酒了,这杯酒你可要喝哦。”清水加一说道。 三个男人观察了一下陈诗诗,她不动声色,没有被这些浑笑话笑道,也没有觉得脸红耳赤,这些东西,陈诗诗也经过训练…… 一般未婚女子听到这些话,早就面红耳赤说不定吓跑了,或者骂男人下流什么的,可陈诗诗依旧保持很好的涵养,没有任何表情,这让几位男人对她刮目相看了……她到底有多大的承受力呢……到底是一个年轻的出入茅庐的解梦师还是一个曾经沧海的女人呢,那面纱下面藏着怎样的一颗心?怎样的一份经历?没有人能知道。 “好,我认罚,认罚啊。”汤富贵一饮而尽。陈诗诗只能眼巴巴的望着,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可惜,可惜……还要继续逢场作戏。 “下面请浅草君说说你的梦如何?”陈诗诗微微一笑。又斟了一杯酒。 “看来解梦师已经有把握让我喝下这杯酒了……”浅草加一笑笑,“我也汤司令一样,也梦到过一种鸟,不过不是画眉,而是白鹤,洁白的羽毛无暇,它在一片雪地上飞翔,而我就坐在白鹤身上,随着它忽高忽低……这还是来忍冬城之前做的梦呢,不知道何解?” 白鹤?警察局局长思量着,这玩意都往西飞,自古就有驾鹤西去的说法,恐怕不吉利……且看解梦师怎么说吧。 “浅草君在这次梦之后不久是不是军职上有所变动呢,应该是高升了吧。”陈诗诗笑笑将酒杯推到浅草加一面前。 胡扯,真是胡扯,警察局长心想怎么可能高升,没死人就不错了…… “这……的确,这梦之后不久,我便被排到忍冬城担任宪兵队队长了。”浅草加一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穿肠而过,“为知己干杯,断肠也值。” “好一份豪气。”警察局长已经跃跃欲试了……“浅草队长真是把中国文化理解的很到位。” “多谢。”浅草客气的点头。 “下面该章局长了……”陈诗诗又斟了一杯酒。 警察局长觉得既然大家都说鸟类的梦,那自己也该说这个类似的才对,可是自己很少做关于鸟的梦,呃,有了…… “有一次我梦到了乌鸦……”警察局长乌鸦是一种不吉利的鸟,看看解梦师是如何破解的?这也是在有意考验她。 “乌鸦……这个就要具体说说了……它们落在哪?”陈诗诗问。 “它们没有落在哪,而是在天空中飞,成全结队的飞过头顶……一大片……”警察局长说。 “那意味着那段时期你将面临来自四面八方的对手。”陈诗诗说完没有推动酒杯。可警察局长连连点头…… “神了,神了……”他一边说一遍主动把酒杯拿过来。那个时候正是司令部和宪兵队联合排挤他的时候…… 三狼戏美人 竟然被这个不谙世事的姑娘一语点破…… 警察局长心服口服的喝下了满满一杯红酒。三局打成平手,解梦师却滴酒未沾。 “我好奇的是解梦师从哪学来的这身本领?”几人开始闲谈起来。闲谈的好处之一就是在不经意间可以发现对方的一些东西,甚至对方都没有发现,这便是察人待物的先机了。问这话的自然是警察局长。 “不知道章先生是如何当上忍冬城警察局局长的呢?这可是个唾手可热的职位。”陈诗诗的巧妙的回答了。 “呵呵,这个嘛,自然是运气……运气而已……”警察局长很清楚,只能这样寒暄了,难道说阴谋阳谋么? “那便是了,在下也是靠运气,偶然学来的。”陈诗诗敷衍道。 “要说这官位,我远远不如汤司令和浅草队长,两位不妨聊聊这官场如何?反正今天是聚会,开怀畅饮嘛!”警察局长说完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又是一饮而尽。这聊天倒是谁也不怕谁,只要说的含沙射影,说得笼统就行了,只要不提及细节。 “那就愿闻其详了。让我这个初出茅庐毫无阅历的小女子也了解了解……”陈诗诗说完又给浅草和汤富贵倒了两杯酒。 “这个嘛,说到是可以说,只不过解梦师还滴酒未沾,这让我们三位实在是有点心里不平衡啊……两位兄台,你们说是吧……” “看在我不喝酒的习惯到今为止要为三位破例了……”陈诗诗微微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我敬三位长官,希望你们福泽绵长,前途似锦。” 陈诗诗说完,挽起袖子就喝进去了,心里却想着,我希望你汤富贵马上就死……断子绝孙……可这些没人知道。随后,三个男人也喝光了杯中的酒。 “解梦师真是好酒量……女中豪杰啊……我那几个姨太太可没有一个你这么能喝的,要是有你这样的夫人,去什么场合都不愁啊……哈哈哈……”汤富贵大笑。 “司令过奖了,怎么能和你的夫人们相提并论呢……”陈诗诗自顾的笑着又斟了一杯酒。“时候不早了,你们不介意我和在场的女眷聊聊吧……女人之间才有更多的体己话……说不定从哪位美女口中还能听到关于三位的趣事呢。” 陈诗诗在为自己寻找机会,只有离开汤富贵的眼皮,给他下毒才是最好的机会。她必须创造这样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搅了……”浅草倒是很知趣。 警察局长和和汤富贵都有些醉意了,互相看了一眼,也都告辞了……走前自然说了不少客套话……陈诗诗离开这边的酒桌,朝着姨太太们走过去,回头一看,不少女人已经对这两个男人前呼后拥了,除了浅草早早的离开了宴会。 “解梦师,解梦师……我们去游船画舫拜访过呢,想不到今天能在这里见面,真是太高兴了。”这不是那三位打麻将的姨太太嘛。 司令控人妻 陈诗诗笑着和大家打招呼。这女人之间相互聊天可就亲近多了,彼此拉拉扯扯,相互挽着什么的,才会显得更加的亲密。 “我还要把你介绍给我的姐妹呢……” “是啊,是啊,我们也打算明早去游船画舫拜访呢……” 就这样,陈诗诗基本认识了在场的女眷……虽然不能一个个对号入座,没大致都清楚了。最后姗姗来迟的是三位花枝招展的女人,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京城的八大胡同出来的呢,可陈诗诗早已听说,司令就好这口,喜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三位想必就是他的姨太太了。 为了争宠,女人自然遵循“女为悦己者容”的原则,既然司令喜欢这一口,那就打扮成这样的,只要争得司令喜欢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陈诗诗一眼看过去,从外表上看,三个女人相对于司令的年龄也算得上年轻的了,听说大太太是原配,不过之前也嫁过别人,二太太是半路从土匪窝里抢过来的,这事一直让司令津津乐道,三太太嘛,死了夫君无依无靠,司令见其模样好看,伸出援手,如今算来,三个女人跟在司令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 司令自比曹操,都是乱世,曹操的爱好就是人妻,他也算是这个爱好了……有人喜欢幼女,有人喜欢如花似玉的姑娘,有人有姐弟恋倾向,有人有恋母情结,而这位忍冬城的司令则专门控人妻…… 陈诗诗冷冷的看着,早晚我会让你们血染司令部的……这是复仇必须完成的一步。 警察局长也被花姑娘给围住了,可是当一对模样几乎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来到这的时候,那些花姑娘们自然就撤了,谁也不敢在缠着这位局长大人了…… “汤司令,以后举办宴会什么没必要把家眷也请来嘛,这可少了不少乐子……家眷家眷,顾名思义,放在家里当眷属用,而不是出来用的,外面自然有外面的好处嘛。”警察局长笑道。 “是我考虑欠周了……”汤富贵说道。“不过想不到老弟也有惧怕的人啊……哈哈……”汤富贵又笑。 “没办法,这天下谁不为美人折腰呢,谁不知道我家里养了两只母老虎啊……”警察局长说。 陈诗诗在一边应和着姨太太们,找机会给汤富贵下毒,可这个男人除了刚才那几杯酒之外,就没在饮过,都是一边的副官康望给挡住了,替他喝下去了,至于桌面上的甜点,菜品什么的,汤富贵也是丝毫都不沾。 陈诗诗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这让她心情非常低落,本以为有了这瓶毒药,一切近在眼前,可想不到防守竟然是如此的严密…… 看来,想要干掉汤富贵,要先从康望着手,他是一个必须要牺牲的棋子,在中国象棋里,必须先干掉车,最终才能干掉帅。 “我敬你,解梦师。”这时一个男子走过来,是副营长杨林。 大奸人 “先生没有等到要等的人么?”陈诗诗喝了一口,轻轻的。 “怕是等不到了……”杨林叹了口气。 “该来的时候自然回来的。”陈诗诗若有所指的说。杨林叹了口气,他等的人八成是不会来了……可他依然要等下去,这是他的坚定。 整个晚上,陈诗诗都被女眷们拉着闲扯,她成了宴会的焦点人物,根本没时间忙着下毒,走到哪里都有人打招呼,那些司令手下的军官们,想上前认识一下都没机会…… 最后,陈诗诗眼看着司令离开了,还是没有办法下毒…… 不过康望倒是走过来了,宴会已经尽兴。 “让我送解梦师回去吧,否则司令会怪我招待不周的。”康望说。陈诗诗点头,这就和康望来到了锦绣年华的门外,看着天上的圆月,一想到今晚没有什么太大收获,一想到那个肥胖的光头老男人还要继续活着,陈诗诗从内心由衷的对自己感到失望。 坐上康望的黑色老爷车,一路开向忍冬河。 “解梦师今晚过的开心么?”康望试探着问道。 “除了有点疲惫,一切都好。”陈诗诗已经学会任何时候都不露声色。 让别人打听不出来什么。 “是啊,这些女眷们今天真是太热情了,以后若有时间,还请解梦师常到司令府上交流交流,那三位姨太太可对您十分崇拜呢。”康望说。 “好说,好说。”陈诗诗确定康望这是代表司令在拉拢她。 很快,车子开到了游船画舫,陈诗诗一路上在犹豫要不要这样干掉康望。干掉了有点可惜,这个人还算不错,心思缜密,知恩图报,不算是大奸人大恶之人,如果不干掉,恐怕他会成为自己路上的绊脚石…… 就在陈诗诗心中犹豫不决的时候,她看到一个身影闪过,那身影犹如远山那般,可如果没看错,那应该是…… 就这样,陈诗诗分心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靠在忍冬河畔了。 康望给陈诗诗拉开车门,陈诗诗下车。 “谢谢康副官送我回来,如果康副官有什么梦境需要指点迷津,不妨说说。”陈诗诗说。这这中了康望的心思。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梦到自己很焦急的去上厕所,但是厕所又很脏,这让我没有上的欲望,可是憋着又很难受……最后直到自己醒来。”康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呵呵……”陈诗诗笑了,“康副官不用担心,这样的梦通常发生在身体疲惫的时候,是身体自身的保护机制在起到调价作用,可能是你的泌尿系统有充足的排泄需要,但你自己因身体异常疲惫而不愿意起来,这时候你的自我调节机制就会开始想办法阻止你的泌尿系统的冲动,并不断的形成信号传递到大脑里,提醒大脑睡梦中你的中枢控制,这个信号到了梦里,就往往成为肮脏的令人十分不愉快的排泄环境。你要多注意休息了……” 月下尽情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呢……”康望听完陈诗诗的话这才放心。 “那么康副官,再见。”陈诗诗礼貌的点点头,朝着游船画舫走去。 “祝解梦师生意兴隆。”康望挥挥手转身离去了。 陈诗诗回到游船画舫的之后还在想着今天是不是错过了动手的最佳时机,可司令部的人防守确实严密。 就在陈诗诗换衣服的时候,猛然发现胸前的那个瓷瓶不见了……她的药不见了! 难道落在了康望的车上?还是在宴会中和那些女眷们拉拉扯扯给弄掉了……陈诗诗找遍船舱,都没有那瓶药。那是至关重要的一瓶药,怎么能丢呢……自己不是个大意的人。 必须重新回到锦绣年华,也许落在地上了……如果被发现,对自己肯定不利。陈诗诗还指望着用到它呢…… 陈诗诗换下衣服,换上自己的银色旗袍,悄悄来到红尘客栈边上,正好看到正在此处独自观赏月亮的落寞的杨林。 “杨林。”陈诗诗从后面轻轻的呼唤…… “银狐姑娘……”杨林转身显然很意外…… “我在游船上看到有人找我的字样,就来看看……”银狐说,“听说有个宴会,希望还没有散场。” “没,没,还有后半场,长官们都走了,剩下的人会玩的很尽兴,你来的正是时候。”杨林说完急忙叫了两辆黄包车,朝着锦绣年华歌舞厅直奔而去,一路上不忘记梳理自己的头发,以免不像样子,这几天比较伤神,眼袋都大了……杨林轻轻的揉了揉,似乎没有效果,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虽说自己在这苦等,希望银狐能出现,可她真的出现了,纯属意外,自己毫无准备,要不,送一束玫瑰花,会更显得绅士的……杨林还在为这场匆忙的相逢感觉到遗憾。 “我们从吉祥路那边走吧,听说那边的夜景不错。”银狐建议。因为康望送她回来的路上走的就是吉祥路,她怕那药掉到了地上。 杨林自然同意,改路而行,距离差不多。一路上,银狐细细观察车辙,希望能在路边发现自己那瓶药……可是一路走过来,目光所及之处,根本没有……或者说没有掉到地上……地方排除了一个,剩下的就只有锦绣年华和康望的车里了…… 如果被姨太太捡到还算侥幸,如果被康望发现,凭他的缜密心思,那就麻烦了,所以手挡其中要检查康望的黑色老爷车。 黄包车停在锦绣年华的门口。 陈诗诗看到不远处的停车张听着康望那辆拍照的车,看来他送完自己,又回到夜总会继续下半场的节目了…… 陈诗诗眼睛一转,有了主意了…… “那辆车子不错,很久没有座老爷车兜风了,那种像荡秋千的感觉……小时候座过一次,一直很难忘。”银狐若有所思的说道。 “也许我可以办到,你等等我。”杨林说完就朝着夜总会走去。 喝醉的女人 杨林认识那辆公用警备车,是司令的副官康望的,这康望是一个喜欢数字的人,车牌号不是六就是八。而且杨林和康望还有这一份特别的同乡之谊,在这种用不到车的时候,他借一下开出去兜兜风,只要时间不太长,康望是不会不同意的。 就这样杨林走进锦绣年华……一会功夫拿着车钥匙出来了,银狐看到车钥匙,总算放心了一点,杨林打开车门,坐上驾驶的位置,而银狐则坐在了副驾驶。 杨林虽然没有公用车,不过开车的技术却十分的娴熟…… “你的车技不错。”银狐说。 “其实我闭着眼睛都能开,只是因为特别熟悉忍冬城的街道罢了。”杨林不客气的说道。 “真么么?那我可要考验一下了,你敢不敢?”银狐问。 “怎么考验?”杨林颇有兴致的问道。 只见银狐拿出一条锦帕,在杨林面前晃了晃,然后绑在了他的眼睛上……“你可要慢慢开哦,虽然路边没人。”银狐提醒。见银狐这么有兴致,杨林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脚很熟悉离合器,油门和刹车的位置,街道都在心中呢,他已经胸有成熟了。 自从把杨林的眼睛蒙上之后,陈诗诗迅速浏览车内,地上,椅子座位上,甚至空隙里,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发现那个小药瓶…… 陈诗诗确认药瓶不在车上……这才找个理由终止和杨林的游戏。杨林把车子还给了康望,神采奕奕。随后陈诗诗这才和杨林一起走进锦绣年华…… 银狐的注意力都在舞厅的地上,自己刚才呆过的地方……为了掩饰这种观察,银狐接受了杨林跳舞的邀请……她低着头,看似不敢碰触杨林的目光,其实则是为了寻找药瓶……和三个男人喝过酒的酒桌,杯子还在,桌布底下什么都没用……舞池子里,和女人们拉拉扯扯的地方,银狐始终没有发现自己的那个药瓶,舞曲已经跳了两只了……可是她所能看到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 司令的三个貌美如花的姨太太的还在……再一看……三姨太的高跟鞋上似乎挂着一条带子,那带子连接的就是自己的药瓶!!原来在这,看来她已经醉意浓浓了……三个女人似乎玩的很疯癫,即使司令不在,也不知道她们从哪找到的乐子…… 走路都走不文档……陈诗诗在想着怎么拿回她呢…… “我们喝点酒吧……”陈诗诗主动出击,杨林当然愿意,随后叫来服务生,喝了几杯香槟……“那边的是?”陈诗诗问。 “那是司令的姨太太,很刻薄,最好离她远点……”杨林小声说道。 陈诗诗点点头,这可怎么办,本来想接触喝醉滑倒之机悄悄拿走药瓶,看来此法行不通……那就来个抛砖引玉吧……陈诗诗想好了方法…… 银狐拿下手腕上的手镯,轻轻一抛,那手镯就朝着三姨太的方向滚落下去了…… 他的第四个女人 “我的手镯掉了……”陈诗诗低头沿着方向来到了三姨太这边,手镯是次要的,目标是毒药的药瓶,刚要伸手去拿,却看到另一只手落到地上。陈诗诗心里一惊,难道被发现了? 只见一个女人低下头,和银狐的目光对峙了…… 银狐担心被发现,朝着自己的手镯捡去了,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姨太,她拿起了药瓶!! “一个晚上怪不得听到什么东西叮当响呢……原来是个破瓶子……害得我以为自己的耳鸣呢……这锦绣年华也越来越不像样了,地上什么东西都有……”三姨太拿起瓶子说道。 正准备要扔掉呢……做出了一个瞥的远远的动作…… 陈诗诗在一边心惊胆战的看着……轻轻的吹了吹戴上了自己的镯子…… “三妹干嘛扔掉呢……这瓶子蛮精致的,既然不是你的,不如送给我……”二姨太一把拦住三姨太的动作…… “送你……那我还是自己留着吧。”三姨太一把抓回正准备扔出去的瓶子,握在手心。这东西本来不怎么样,可是抢的人多了,就显得重要了……尤其是存在多方面竞争的几位姨太太之间,更是追风。 “切,比人扔掉的东西,你们还当宝贝呢?当我汤家穷到这份上了吗?要拾人牙慧?”大太太不屑的看着两个比自己年轻的女人,吐了一颗瓜子皮…… “来舞厅都能捡到东西,这是运气,大姐你缺少的就是运气了,有的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老爷多久没去你的房间了……大姐,你上了年纪就认命吧。”三姨太笑道。她这一笑,弄的大太太的脸青红相接,十分没有颜面…… 二姨太拉了一下三姨太,知道她喝醉了,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必经家丑不可外扬……这可是在外面,人多耳朵杂的…… “你也不用得意,司令很快会把四姨太取回来的……”大太太当头棒喝…… “四姨太!!!”二姨太和三姨太惊恐之状显然是第一次听说。都盯着大太太。 “怎么,难道老爷没跟你们说么……哦,瞧我这记性,你们不过是姨太太,而我是汤家正宗的太太,老爷有什么事当然和我商量了,难道和你们商量不成,我已经同意四姨太过门了……你们也是明日黄花……看老爷最后进谁的被窝。”大姨太继续吃着她的瓜子,然后换成了开心果。我不开心,你们也别想开心起来…… “大姐,大姐……”二姨太和三姨太这才意识到这件事对自己的危及有多大……“家里有我们三个已经足够了,大姐你贤淑懂得大局,二姐温柔孝顺,我嘛,火辣年轻,我们三人已经包涵了天底下女人的特点,老爷他应该满足,再进来外人,会闹的鸡飞狗跳……”三姨太说道。 “我们家里哪一天没有鸡飞狗跳过啊,自从你们一个个进门后,就从来没消停过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大姨太说。 狐狸精 “大姐,你和三妹之间的矛盾不要把我也扯进来嘛,我可是清白的……”二姨太说。 “青白……哪件事都跟你有关,这里面数你蔫坏,蔫坏的!”大姨太一针见血。 银狐在一边听着,余光盯着自己的毒药……这时候杨林走过来了,“找到了么?”杨林问。 银狐轻轻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手镯已经在上面戴着了……银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慢慢品味着香槟的味道,眼睛盯着舞池,余光却盯着自己的毒药,耳朵听的是三位姨太太的家长里短……这都要让她们拿去也好,说不定可以帮自己放到汤富贵或者别人的碗中。汤富贵家的人她都会亲手一个个除掉的…… 只是她更希望自己亲手做这件事……杨林也陪在银狐身边静静的坐着。 “好了,好了,这四姨太是哪位啊?”二姨太和三姨太都很好奇。 “这事,到时候就知道了,不管让不让她进门,关键在我,不再老爷……”大太太说。 “对对,大姐说的对,家里咱么三个女人已经是一片天下了,难道老爷还欲求不满么?老爷应该珍惜才是,男人都不知道珍惜,除非等失去了……”二太太叹道。 “你手里拿个东西装的是什么,看样子像香水什么的,别人家的东西,丢了算了,捡它干嘛?”大太太不屑的说道。 “本来我也想仍,可是二姐偏偏和我争,那我就留下来……”三姨太说。 “我哪和你争……我是在像你要,反正你也不喜欢,不如给我。看样子也就是香水瓶子吧。”二姨太说。 “大姐,看到没,二姐这是想弄点新型香水迷惑司令的心呢!!还说不是和我争?”三姨太说。 “司令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至少有三分之一。”二姨太说。 “日后进来一个骚狐狸,你就只有四分之一了,看你到时候还喝不喝我争?老爷最疼爱我,这谁知道。”三姨太说。 银狐已经听不下去了,可是她必须听下去,这关系到毒药的去处…… “既然是香水,那就取出来闻闻。”大太太建议。 银狐心里一惊,吻是死不了人的,除非沾到口腔的黏液里……如果当场死了,那她真脱不了嫌疑了,这药可是用在司令身上的……不是涌在这些争风吃醋的女人身上的。 三姨太打开了瓷瓶的盖子……上前嗅了嗅,并无味道…… “看来不是香水……你们猜错了。”三姨太说道。 “难道是哪个女人的体液么?”二姨太捂着嘴蔑视的说道。 “这种想法恐怕只有二姐才有吧……当年就用这种方法钩住司令这个大树的么?”三姨太牙尖嘴利。二姨太不说话了…… “既然不是香水,那就扔了吧,免得有什么病毒,带到家里,让司令挨骂。”大太太说。 “哎,捡到是运气,我就留着吧。不用你们操心了。”三姨太说着把瓷瓶装进自己的口袋里了……现在瓶子已经在口袋中了。 浴火凤凰 银狐知道知道拿到口袋就不成问题了。 “是不是累了,累了我就送你回去。”杨林看银狐一言不发,有些担心的问道,看她的身形瘦弱修长,一定不是特别有体力的那种,刚才跳舞也消耗了不少体力。 “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银狐来到洗手间,反锁了门,脱下自己的银色旗袍,里面是一套夜行衣,她戴上面罩,从窗户灵巧的爬出去,来到夜总会的二楼,趁着无人之际,打晕一个服务生,换上他的衣服,擦去自己的妆容,从随身的化妆包里拿出胡子特在嘴角上,将服务生的身子拖进厨房放到橱柜底下盖好。 这就推着餐车来到一楼,拿出几份果盘,分别摆在三位姨太太的桌子上,其中一个果盘是西瓜雕成的凤凰。 银狐拿起火柴,在凤凰的尾巴上点着了,这时候一阵光芒出现了,整个凤凰仿佛在火中燃烧,成了浴火凤凰一般……在浴火中得到重生,这就是凤凰的定义。三个女人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把戏,竟然看呆了…… 银狐趁着大家的目光都不在的时候,顺手拿起了三姨太的包,放进餐车里,推出去了。来到二楼厨房,银狐迅速打开包,那走了自己的药瓶,包里剩下的就是化妆品,戏票,还有一些钱币和一瓶香水,。银狐脱下侍者的服装,给侍者穿上,好在这家伙没醒,又把他拉倒厕所里…… 这钱包怎么处理?银狐想到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她从窗户里丢了一条绳子下去,来到一楼,把钱包放到了康望的后座不显眼的位置……而且香水打开了…… 这样如果司令发现了,他一定会闻到这是谁的香水味,怎么会在康望的车里,顺着香水找到钱包,也许……就好解释了…… 银狐干完这一切,又来到洗手间,给自己补妆,换回银色旗袍……又成了衣冠楚楚的银狐姑娘了,这才回到宴会大厅,杨林已经等的迫不及待了,害怕她忽然半途走了呢…… “好点了么?”杨林问。 “好多了,谢谢。”银狐客气的说道。 杨林对银狐始终摸不着头脑,她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意思?如果没有,又怎么来赶赴自己的邀请呢?如果有,她又时时保持着距离……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不想发展的太快么?是不是该进一步表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啊……如果表白失败了那岂不是很尴尬,连朋友都做不成。杨林觉得这女人还是文火煮起来比较好…… 所以想到这里,也就没有表白了…… “宴会要散场了,我也该回去了,谢谢你邀请我来。”银狐款款起身,和杨林一起出去了。很快到了红尘客栈。 “不知道我下次是否有机会邀请银狐姑娘呢?”杨林颇有深意的问道。 “我有时间会找你的。”银狐说完转身离去。杨林没在追问。这个是有意思的女人,追问下去自己就显得无趣了。 毒杀亲夫 银狐看着杨林走远,心里清楚,下次银狐这个角色出现的时候便是对杨林有需要的时候了。她换上夜行衣,离开红尘客栈,直奔游船画舫。 走着走着,夜色中,陈诗诗觉得有什么人跟踪自己……她不确定跟踪自己的到底是谁,为了安全起见,陈诗诗来到一片树林里,这里丛林茂密,是藏身的绝佳地点,也是躲避追踪的好去处。 只见,那身影也跟过来了……难道身份被识破了……不可能……陈诗诗仔细想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应该没有被识破……那么是谁又这样大晚上个跟踪自己呢?杨林不会有这样的伸手,至于清水和警察局长,还有司令,应该是急于和自己结好的时候,实在是干不出跟踪这样的事情来。 那么除了这些人,还有谁?陈诗诗觉得对方身手十分敏捷,功夫很可能在自己之上,至少不会比自己差,这让陈诗诗多了一个心眼,她逃出怀中的毒药,握在手中,实在不行就用这个吧……虽然浪费,可是为了保命,为了不暴露自己,还是值得的。 那个影子越来越近,陈诗诗能感觉到某种气场在朝自己扩大……她已经最好准备,出其不意……就在那个影子来到陈诗诗躲避的大树后面的时候,陈诗诗猛然现身,一个干净利落的跳跃就来到对方眼前,正要扼住对方喉咙把毒药灌进去,这才看到他的脸,陈诗诗错愕了…… “干嘛,用我给你的毒药来谋杀我,你这不是谋杀亲夫么?”这男人一把握住陈诗诗的手,用盖子盖上了毒药。 “洛图……你怎么在这?”陈诗诗问。“我还以为你只会在远行寺‘念经’呢……”陈诗诗又说。 “我怎么不能在这……虽然我在寺庙修行,可我也需要在人间历练么,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这你不会没听说过吧,虽然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可我希望你不是那样,否则对我来说就没有吸引力了,以后我就不会帮你了……”洛图一边拿出指甲锉修指甲一边说。 “你大半夜跟踪我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陈诗诗丝毫没有放松戒备,这是一种本能。 “聪明……其实我是来看看我的未来老婆到底有没有和别的男人去客栈……你这妞还挺会利用男人的嘛,一晚扮演好几个角色你累不累啊……”洛图修完了一个指甲,不满意的看看他的形状,然后又接着修起来…… 陈诗诗的脸青红相接,自己的确是利用了杨林,这一点很抱歉,可是没有办法…… “你这么说,我下次真要去客栈试试了……练好了床上功夫,将来好侍奉你,省的你别人拐走了……你不就是想听这样的话么?”陈诗诗反问。 “呃,你越来越有幽默感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洛图的指甲终于圆满的修成了,他吹了吹自己的手指,将那些指甲磨吹走……然后弹了一下,精益求精嘛。 最无耻的男人 “我不会给你和别的男人去客栈的机会……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如果你真的打算去客栈,不如今晚就在月亮下我们先圆房吧,先圆房后恋爱如何?”洛图提出一个注意,嘴角上扬,一脸的邪恶坏人样啊…… “你的话越来越过分了……”陈诗诗转过身,不想洛图看到自己的那张羞愧无比的脸。能在她面前放肆的男人从来都只有洛图一个,谁让自己总是有求于他呢,而且他对自己了如指掌,就连今晚去哪,干了些什么都知道,可自己对他,除了知道他喜欢女色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公平?陈诗诗从小就知道这个世界无所谓公平,只不过是弱肉强食…… “我知道有的女人就喜欢我过分的样子……”洛图走进陈诗诗,贴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让陈诗诗觉得浑身柔软…… “那样的女人绝不是我。”陈诗诗转头肯定的说道。可是转头的动作太剧烈了,竟然碰上了他的嘴唇…… 月光照进丛林,洛图的唇对着陈诗诗的唇……虽然是很轻的碰触,可是谁也没有移开,谁也没有后退……陈诗诗惊慌错愕了足足半分钟才挪开自己的嘴,擦着嘴唇,非常后悔刚才的回眸…… “也许你就是喜欢,可你自己还不知道……”洛图说。 “怎么会呢?”陈诗诗说。 “你刚才又占我便宜了……那个,你都占了多少次了……这大半夜的,你不是让我浑身悸动嘛,你把我的心念勾引出来了,可要负责解决啊……”洛图无耻的行径绝对不是第一次,好在陈诗诗已经练就出来一身的厚脸皮了,至少在他面前必须厚脸皮才行,否则半分钟都呆不下去了。 “我就没见过天底下比你还无耻的男人……”陈诗诗无奈的评价。 “谢谢你的赞美……这是我听过的最好评价……”洛图说。 “那你还不说,为什么跟着我来?”陈诗诗问。 “给你送礼物……”洛图说完从旁边的大树下拎起来两具尸体……同样是夜行衣……拉开围巾,这两个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康望手下的人…… “你已经被康望盯上了,自己还不知道……”洛图拔出两个男子颈部的针。干净利落,杀人于无形。 “那汤富贵会知道么?”陈诗诗担心。她必须加快步伐。 “暂时应该不知道,不过你的时间不多了……”洛图提醒。洛图有一次救了陈诗诗……陈诗诗根本没有察觉到还有另外两个人跟踪自己…… 都是自己太不小心了…… “是不是要感谢我一下呀,某个傻站着的女人……”洛图放下尸体,来到陈诗诗的对面…… 陈诗诗将脸瞥向一边……真怕这个男人猛然的扑过来,如果是那样的话,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拒绝还是接受…… “怕我么?”洛图问。 陈诗诗不说话,洛图能感觉到她快速的心跳,这女人终于长到了…… 胸口的颤动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胸口的颤动……那是快速心跳导致的结果,洛图享受着这种感觉。 “怕你做什么……你又不会对熟女有兴趣,你喜欢的是幼女,是八年前的我。”陈诗诗镇定的说道。这个时候她必须镇定,这才能表示不是真的害怕。虽然心跳加速,血液加速流动,胸口就像有十个兔子一样在乱跳!! “既然不怕……那这里怎么好像是蹦出来似的……”洛图拍了一下陈诗诗的胸口,这个一个奇妙的位置,胸口在胸房上,这里可是女人的第二私处……他的手唯俏唯妙的游刃有余,犹如笔走龙蛇一般,就差一点就碰到她的私处了,可他把握的很好,偏偏没有碰到……这样的结果是让陈诗诗的心跳的更快了…… “那是因为你离我太近,让我感觉到了威胁,仅此而已,换成别人我也的心同样跳的很快。”陈诗诗再一次故作镇静。 “可我想的不只是这些……其实我不喜欢幼女,只不过要想一个女人完全属于你,那最好同幼年时期开始培养,那样她的眼中就只有一个男人,等她长大了,满脑子里也自然是这个男人了……我只是掌握了一个诀窍而已……”洛图说。 陈诗诗想了一想……自己满脑子的男人很多,有冯启,最多的是汤富贵!还有自己的养父,除此之外还真有洛图这个人的影子,似乎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了。怎么会这样?陈诗诗扪心自问,从何时起,洛图竟然融入了自己的生活或者说生命当中…… “你只是给我生命的过客……”陈诗诗狡辩。 “我不是过客,我是归人……哒哒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你最美的错误在于遇见了我……在你还是幼女的时候……”洛图笑道。 陈诗诗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至少让洛图看上去假装坚持,因为被当中戳破的感觉有违一个少女的自尊心。 “亲,我已经等不及要和你花前月下了……”洛图真是个火上浇油的高手。陈诗诗佩服的五体投地,每次他提起这茬,都让陈诗诗哑口无言……因为她答应给他,答应了他八年了……她知道自己早晚会给他,算是交易的一种方式。 只是这一天真的要来的时候,陈诗诗还没有做好准备……她还没有恋爱过,还没有真正的喜欢过一个人,怎么就,直接跳过这个程序,变成洞房了呢,那一辈子又是怎样的一种缺失?她的一生,十八年来,为报仇所掩盖,已经缺失的太多了。身为女人,这方面真的不想再缺失了…… 所以,她永远没有准备好。直到遇到她喜欢的那个男人出现。只是,现在她必须赌一把,必须面对洛图。她要用他的方式对他,那就是比他更开放,比他更流氓!!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来吧,我们的交易也两清了……欠了你八年,真是很抱歉,现在我长大了,可以用了……来吧……” 美人芳香如透 陈诗诗一边说一边揭开自己的上衣的口子。露出琉璃般的锁骨。就在皎洁的月光下……非常非常的玲珑剔透,精美动人,仿佛玉雕的一般……洛图为陈诗诗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感到惊讶,这个女人不就参加了一次宴会嘛,怎么变的如此开放了呢…… 那可就不好玩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笑纳了,谢谢你的献身……”洛图再一次试探陈诗诗的诚意。陈诗诗内心咬着牙齿,一定要挺住!必经这是有风险的赌博! “不必怀疑我的诚意,我从不欠人什么,能还的都还了,现在利息也可以算给你……你想来一次也行,想一个晚上也行……想连续一个月也行……只要你有这个功夫,我是来多少,吃多少……”陈诗诗挑起洛图的下巴,看着这个同样精美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这样看来,陈诗诗内心苦笑,反倒自己占了主动。只见洛图皱了皱眉毛,显然没想到陈诗诗会变成这样…… 洛图低过头,轻轻的吻在陈诗诗的锁骨上面…… “美人芳香如透,犹如涉江而过,嗅到十里荷香……”洛图轻轻的说。 “这算是你的前奏么?”陈诗诗问道。 “通常我的前奏比这更吸引人,终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奉献给我,而不是以交易的形式……我愿意等到那一天再享受你这个美人……现在,别着凉了……我会心疼的。”洛图伸手一颗颗将陈诗诗的口子系上了…… 陈诗诗的心终于放到了心房里了……谢天谢地,有时候冒险真是值得的…… “如果需要帮忙,就说……当然前提是算利息的,可不是一年一个月,而是一辈子……”洛图说完就消失在这片充满月光的丛林中……陈诗诗低头看到无数的萤火虫飞起来,如此美丽的夜晚……甚至美丽的让人忘记了刚才发生的心惊肉跳的事来。 陈诗诗挖了一个坑,将两具尸体埋了起来,填平,盖上土,放上树枝,这才转身离去回到游船画舫,一路上还想着刚才惊险的一幕……有时候,用男人的方法对付男人还真挺有效。不过洛图有一句话说的很快,那就是对付汤富贵要抓紧时间了……另外,康望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看来也要一并处理了。 幸好晚上在他车里放了点东西,这是一颗钉子,用好了,整个汤富贵的后院就着火了……这一点倒是不错。 第二天,陈诗诗上午在游船画舫给人解梦,下午则依旧戴着面纱来到了忍冬城最好的绸缎庄……这里,城中的女眷都来此处做衣服,可以量身定做,而且绸缎的花样从来都是最新鲜的……整个忍冬城,这家绸缎庄代表着时尚,前卫……潮流…… 陈诗诗来这里当然不是定做衣服,而是会客。 她走在店里,一边抚摸着各色柔软的布料,一边看成品……一会功夫,汤富贵的三姨太太就来了…… 潜入闺房 这个年轻的女人对绸缎的小费当属忍冬城第一。她一进门来,绸缎庄的人都认识……陈诗诗看到时机到了。 “这个款式不错,还有成品么?”陈诗诗问。 “贵客您可真有眼光,这是司令的三太太定做的,整个忍冬城的第一件,这款式是京城流行的,还没到咱么忍冬城呢,不过我京城有亲戚,把款样子给拿过来了……您呀,和三太太审美观一样,真是贵人啊……”绸缎庄的女老板不认识解梦师,可她看得出,陈诗诗的穿着打扮不是缺钱的主。 套几句近乎绝对对自己的生意有帮助。 “哎呀,我的衣服做好了,太好了。”三太太高兴的扭着屁股来到陈诗诗面前…… “是你!解梦师!!”三姨太看到陈诗诗后十分惊讶,想不到她也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家里的那两个姐姐可都不识货啊…… “三太太好。”陈诗诗自然不能叫她姨太太了,自己还要靠她进入汤富贵的后院呢。 “昨晚看你被人拉来拉去,我都没空找你,正打算难道衣服之后去船上找你呢……”三太太看到陈诗诗后格外高兴。 “碰到就是缘分,三太太不妨说说自己的梦。”陈诗诗大方的说道。 “听说解梦师只在游船画舫给人解梦。”三太太问。 “也许因为这件衣服太漂亮了……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陈诗诗笑谈。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梦到了孝服,你说是不是坏事?”三姨太放低声音说道。 “这梦啊,有些是恰恰相反的,梦到孝服,说明你家里可能要有喜事了……”陈诗诗笑说。 “喜事?啊……不是吧。”三太太想了想……“大姐说老爷要取四姨太回去,都不知道是谁呢,不会是真的吧。”三太太仿佛自言自语……陈诗诗装作没有听到,打听别人的事可要装作不打听一样。 “解梦师啊,你能不能到家去坐坐,给我二姐也解解梦,她这个人老做梦,又很少出门,今天碰到你真是有福气……这条旗袍就送给你如何?”三太太忽然意识到看看二姐的梦说不定很有帮助。 “我也很愿意和各位交流,旗袍就算了,改日我定做一个,君子可不能夺人之爱啊,我可知道三太太你有多喜欢它。”陈诗诗笑说。三太太听后更高兴了。和陈诗诗拉拉扯扯坐上一辆黄包车就来到了汤富贵的后院! 这是陈诗诗第一次踏入汤富贵的后院,每一条路径,每一块石头,甚至每一个人她都要刻在脑子里…… 这地方不用记陈诗诗也很熟悉,这是自己的家啊,是父亲陈良玉的家……虽然一些地方被改建了,可是基础的布局还在……陈诗诗完全认得出。恨意更加的浓郁了。 三姨太把陈诗诗领到后院三位太太的住所,上下四楼,一楼是客厅,一个太太一层楼。满屋的雕梁画栋,金灿灿的装饰品,如此奢靡,还真是让陈诗诗开了眼界…… 大太太偷情 司令的书房在前院,他晚上喜欢谁就睡在谁那…… “二姐,你看我把谁请到家里来了?”三太太来到二太太的楼层,二太太正在梳妆打扮,两人进屋后,三太太关上门。 “原来解梦师,我看不只是解梦师,还是个大美人呢。”二太太说。 “二姐,昨天做了什么梦没有?”三太太问。 “梦啊……我梦到了一头水牛,公水牛,不知道何解?”二太太问道。 “从梦面上看,公水牛意味着将有好事要发生,也许是相对二人而言,不过对于已婚的人来说指的是家庭上的。”陈诗诗说。 “好事?咱么这个家哪天好过?”二太太叹了口气说。 “是啊,这四姨太都要进门了,我们还不知道人家是谁呢?!老爷和大太太就这样瞒着我们,真不把我们当自己人看啊。”三太太叫嚣道。 “行了,别总说这些丢人的事了……”二太太说。 “行了,行了,这解梦师也不是外人,昨天酒会上还和老爷解梦了呢。”三太太先认识的陈诗诗,自然显得亲密一些。 “对了,解梦师,老爷昨晚有没有提到一些关于女人啊,四姨太之类的话题?”二太太机警的问道。这有些东西老爷不会跟自己人说,可却会在逢场作戏的时候说。 “昨晚说的都是过去的梦了,到没有提到特别的女人,不过司令对三位夫人似乎挺用心的。”陈诗诗说道。 “他那是怕我们给她戴绿帽子……”二太太抬起头说道。 三姨太觉得二太太也梦到将有事情发生,虽然结婚对于家里人来说是喜事,可是娶姨太太对其他太太来说可绝对算不上喜事,而自己也做了那样一个梦,莫非老爷真的要娶四姨太国门呢?三姨太想到这里就拉着二姨太去找大太太。 于是三人一起过去了,想看看她做了什么梦。敲了几下门,还是没有人开,只听到大姐说等一下,她正在换衣服,可是衣服换了许久还是没有换完。最终,换了很久很久才开门,这让二妹和三妹都百思不得其解。 “大姐你这是知道有贵客要来梳妆打扮啊……”二妹看了看说道。 “大姐的心思谁知道呢。”三姨太说。 陈诗诗进来后看到这大太太似乎衣衫有些不整齐,作为司令的大房,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应该时时刻刻成为女人的典范……她衣襟的最上面的扣子只扣上了一半,这说明是匆忙扣上的……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了,干才开门又慢,这说明,屋子里有别的人……能宽衣解带的人,自然不是司令,司令不会自己躲起来…… 窗户都关着,窗帘也拉上了,这说明屋子里有别的男人在这……会在哪呢,屋子里连着洗手间,客厅,卧室,甚至餐厅也在……陈诗诗还不好说。但是她知道抓住大太太的把柄对自己只会有利,也有利于她在后院点火……陈诗诗笑了…… 太太偷情被抓 丑闻这种事情影响力和传播力可是最强大的……如果这位大太太不听话,那么这件事情就会成为丑闻了…… “我正睡觉呢,你们这是干涉么啊?”大太太打打哈欠。可陈诗诗觉得那哈欠打的很假,她眼角的眼妆都被抹的不均匀了……哪有睡觉不卸妆的。这说明,她刚才一定和某个男人发生过剧烈的动作,那个男人亲吻她的眼角,又亲吻脸颊,这才让眼影从眼角流到了脸颊上,甚至……再往下看,她的衣襟上竟然也有一点点的眼影闪粉。那说明这个男人还亲了大太太的胸部……显然是先隔着衣服亲的,至于后来做了什么,可就不一定了。 而且衣服的扣子肯定是被解开了……如果大太太现在□□了衣服,说不定在她的肚兜上还能找到点证据呢。可是她不能光天化日之下让大太太把衣服揭开,除非司令在这……要不就没有效果。 像汤富贵那样的男人,一定容忍不了自己的女人偷情吧。不对……这女人没穿肚兜!!陈诗诗已经看到大太太胸前若隐若现的花蕾了,虽然她尽量点头弯腰,可还是被心思细腻的陈诗诗发现了……没穿肚兜,还是没来及穿……这一点就不好说了。 一切都看在眼里,陈诗诗微微的笑了。终于找到突破口了。 偷情到没什么,让别人抓到可就是你蠢不可及了。 只不过这大太太年纪不小了,他会和什么样的人偷情呢……这一点陈诗诗还想不到。她没有样貌,没有身材,唯有的就是地位和财富……这样的老女人,喜欢年轻的小白脸吧。 陈诗诗继续观察,刚才的时间这女人只顾着穿衣服了吧,而且漏洞百出,大白天的发簪怎么可能在床上,被子显然被整理过,可是还是能看出凌乱的痕迹…… “我们当然是请了解梦师来解梦的……大姐你昨晚做了啥梦?”三太太问。这两个傻女人只觉得自己比这个老女人充满魅力,却一点也没有发现情况异常。只知道在司令面前争风吃醋,却一点也没有控制别人的手腕。 愚蠢的女人是最好的控制的,陈诗诗得意的笑了。 “我没做什么梦啊,哪向你们这些闲人,没事做梦……我打理家的一切一天到晚都累死了,哪有时间做美梦啊……快出去把,别打搅我睡觉。”大太太催促道。 她的催促更让陈诗诗起疑,她必须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个小白脸,人赃俱获才能控制住她。 藏在哪里呢,要么是柜子里,可那柜子一动不动,应该没有人,否则会颤抖点的吧。那么客厅沙发,窗帘后面,洗手间,这些都敞开着门,大太太既然能把情人弄到家里,说明根本不怕这些……陈诗诗发现太太的床单特别的长,都快拖地了……有点不协调……莫非在床下?这个高度藏人可正好啊。 想到这里,陈诗诗向前走了几步,故意哎呀一下。 年轻的情人 仿佛高跟鞋扭了脚跟,低下头去扶起自己的踝骨,眼睛盯着床下…… 结果她看到了另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眼神中是惊慌,是害怕……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滴……没错,就是这个人了,那双眼睛仿佛在恳求自己,放过他吧,放过他吧…… 再往里一看,那男子口袋里藏着一个红色东西,丝绸的,软软的……他握的紧紧的,是肚兜!!太太的肚兜在这个男人手中。 这男人额头光滑,看样子也就二十多岁……果然是个小白脸,他不正是汤富贵的司机么?!怪不得能光明正大进入大太太的房间,原来是这个原因。 看到解梦师扭了脚脖子,二太太和三太太赶紧去扶着,大太太则快速挡住了床,那正是陈诗诗目光直视的地方,她看到了两条女人的大腿,穿着丝袜…… 可陈诗诗眼疾手快,已经第一时间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了,她心里已经有底了。 “没事吧……”二太太问。 “是不是地板太滑了?”三太太也很关系。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有点虚脱,忽然体力不支,这才……这是抱歉,送了大家的兴致。”陈诗诗歉意的说道。大太太刚才那个紧张的尽头陈诗诗看在眼里十分好笑……听到她这样说,大太太这才放心,现在最希望这三个女人离开这里了。 “不如送解梦师去医院看看吧,要是扭伤了骨头可就不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啊。”大太太趁机说道。 “我没事……只是扭了一下,揉揉就好了,陈诗诗坐在二太太给搬来的藤椅上,揉着自己的踝骨。” “大姐,解梦师都为你受伤了,在不说说你做的梦,可就不够意思了,我们姐妹两人的梦可都解过了,就差大姐你了,难道莫非大姐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们知道呢……是老爷的呢,还是你自己的呢?”三太太冷言冷语的说。 大太太瞪了一眼。“我老了,能有什么秘密,无非希望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到时你们这些年轻的女人……老爷老了,别再忍不住,给家里抹黑。”大太太一份正经的脸和声音。陈诗诗听的心里发笑……怎喊捉贼啊……欲求不满的明明是她自己,果然应了那句话,一个人缺少什么,就把什么挂在嘴边啊…… “好,看来我不说都不行了。”大太太无奈的摇头,“说完你们就送解梦师去医院吧,要不留下后遗症,我们可会终身遗憾的,传出去对司令的名声也不好啊。”大太太又说。 “那是,那是,大姐你梦到了什么呢?可不许说谎哦。”三太太着急的问。 “我梦到自己打自己……”大太太耸耸肩膀。陈诗诗听后心里一惊。 “解梦师,这个梦预示着什么啊……”二太太焦急的问道。 “有时候这种梦没有特别的含义,只是睡觉的时候左手把右手压住了,会梦到这样的情景。”解梦师陈诗诗说。 放走奸夫 偷情曝光 陈诗诗在外面等了一户,就看到那个年轻的模样俊俏的司机开车晃晃悠悠的过来了,看他行色匆匆,而且开车并不稳,简直走的是s形状的路线,就能想象这个人有多么的惊慌失措……不管刚才的对话他听到与否,这个人的心已经乱了。 说上浇油是陈诗诗最擅长的手法,她轻轻走到车前,那男子一看就看出陈诗诗了,他想逃跑,可是陈诗诗就站在车前,如果在司令家门口撞了名满忍冬城的解梦师,自己和大太太的那点私情早晚会曝光。 这家伙的脑袋还算灵光,把车拐进附近的胡同里,停下来了。他知道解梦师找他一定是为了那事。 他满头大汗,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仿佛陈诗诗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就是来抓他的黑白无常,带太太的给的那点钱让他也太冒风险了,现在的他有点后悔。让司令知道了,以他的性格不杀了他才怪呢…… 千万种思绪在司机的脑海里产生。 陈诗诗终于走到了车门前。司机拿出口袋里的钱“我只有这些,都给你吧,求你别告诉司令……” “你觉得我是个缺少钱的女人么?”陈诗诗问。司机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说。陈诗诗知道,这司机年纪很轻,没有什么阅历,说话就要说的清清楚楚,他才能把心放回到肚子里…… “我看到了你们偷情的事……不过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个你就放心吧,前提是,以后你是我的人,要听我的话,为我做事,而且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好么?”陈诗诗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这个时候,就如同有一把刀架在了司机的脖子上,她怎么敢不答应呢……他连连点头,现在让他吃屎喝尿他都立刻照做。 “你爱她么?”陈诗诗又问。 男子楞了一下……“是大夫人找的我,三个月前,我们开始的,她每次都给我一袋子钱,有时候多,有时候少,我不爱她,谁会爱一个比自己大块二十岁的能当你妈的老女人,如果不是为了钱,谁会……” “看来男人长得好看也有用处……”陈诗诗说。“最近有做什么梦呢?”陈诗诗又问。 男子摇了摇头,就算做梦,也不敢说,真是怕了这个女人了…… “你是桃花相,这辈子容易招惹比你大很多的女人……自己小心吧,这个留给我做个纪念。”陈诗诗从男子的口袋里扯出了大太太的红肚兜…… “啊……”男子惊慌失措…… “你现在去哪?”陈诗诗问。 “回司令部。我知道回去后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这次来是给司令取家里的茶叶的。明天的行程是去郊外接司令的小舅子。大太太的弟弟。”司机聪明的回答。 “好,去吧,别忘了你的命掌握在谁手中就行。”陈诗诗说。 现在,陈诗诗有了办法了。 第二天,陈诗诗来到了郊外,先会会这个小舅子。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脸上长着一颗朱砂痣. 她是掌心玩物 一看就是地痞流氓的样子。 陈诗诗在树下观察了他一段时间,他的言谈举止自己都看明白了……也模仿的差不多了,这才用无声手枪干掉了他身边的两个随从。 “谁,谁?!!谁他妈这么有胆,不知道老子是谁么?老子的姐夫是司令!!忍冬城的老大!!”小舅子一边擦冷汗,一边喊道,给自己壮胆。这样喊的不是酒囊饭袋,就是樊代酒囊。陈诗诗吹了吹枪筒,来到了他面前。 这家伙一看到美色就什么都不怕了。 “姑娘,这是姐夫派你来陪我的吧……老子很久没享受了,听说忍冬城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美,我还打算睡一个遍呢,你来当第一个好不好呀?花姑娘?放心,爷很会疼人,粗暴的时候粗暴,温柔的温柔,会把握好尺度的,哎呦呦,你简直能挤出水来了,我都等不及了……第一次来忍冬城,姐夫就拍了这么一个大美人给我睡,真是够意思,够意思啊……”小舅子笑道。 “那看你有没有本事了?”陈诗诗一点也不生气对方的挑逗,他不过是自己掌心的玩物……而已,一个草包…… 小舅子这就脱下衣服……裤子也解开了……陈诗诗平静的看着。“怎么,你不解开衣服么?这是要让爷亲自帮你脱了,好了,我就擅长这个,爷会把你拖的精光……跟你干上三天三夜,让你痛苦到死!!”小舅子邪恶的阳光盯着陈诗诗,恨不得立刻吃掉这个大美人痞子。 陈诗诗忽然改变了主意,亵渎她的人怎么配得到一颗子弹呢,那会脏了子弹的,她要用另一种难忘的方法……来纪念这一刻。 “我相信,你一会一辈子会终身难忘的,我保证,绝对保证。”陈诗诗笑道。 “嘿嘿,那还等什么呢,美人……”小舅子光着身子就扑过来了……陈诗诗已经准备好了。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一下子切到了小舅子的男根……小舅子哪想到陈诗诗会来这一手啊,疼的哇哇乱叫…… “这是郊外,没有人来这么早,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陈诗诗说道。 “你,你到底是谁?你找死?”小舅子骂骂咧咧。 “我说过,会让你终生难忘的……”陈诗诗说着走到小舅子的跟前,将踉跄着逃跑的他一把给抓了回来,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然后一刀一刀的把他身上的肉割下来…… “知道么,古代有一种刑法,就凌迟,三千六百刀,最后一刀就是你毙命的时候,而你要享受这个过程,现在我和你一起享受……我最喜欢你这种贱男的叫声了……”陈诗诗笑道,一边割肉,一边大口喝酒,享受着她第一刀复仇的□□!! 跟汤富贵有关的人都要死!!一个不留!! 小舅子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陈诗诗的手套上沾满了血,无论他求饶,哀嚎,一切陈诗诗都无动于衷……终于,她的手腕觉得酸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丢了一个红肚兜 眼前的男人基本被自己剃的只剩下一片骨架了……陈诗诗这才满意的浇上剩下的酒,点了一把火,把尸体和肉都烧焦了,肉上冒油,杂噶杂噶的响。之后天平这一切,陈诗诗又拿出自己藏在树洞里的背包,按照小舅子的模样,给自己画了一个妆,贴上了一个黑痣和胡子,头套也用了一个假的,衣服也换了,胸部勒的平平的,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人。 又过了一户,准备妥当,司机的车这才到来。陈诗诗上车后,对司机说,“先去司令部。”他夹着声音说道,根本听不出来是女人。 “可是司令说让你先回家等他。”司机说。 “听说我姐丢了一个红肚兜……”小舅子陈诗诗说。 司机马上明白了,连小舅子都知道了那件事,一定是夫人告诉的,那就先去司令部吧。陈诗诗这就来到了司令部。 里面的部署,兵力,陈诗诗看在眼里,虽然只是大概的,不过也大部分都知道了,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很容易看出来其中的门路。 陈诗诗来到了司令办公室,副官康望正和司令说着什么,看到小舅子来了,也就忽然不说了…… “小舅子,小舅子,欢迎你这个京城来的人来到我们忍冬城啊。”司令摸着光华的脑袋说着。陈诗诗克制住心中的情绪。 “姐夫,他是谁啊……”陈诗诗指了指身边的康望。 “这是我的副官。”司令说,“先送你回家吧。” “不,我要在司令部玩,家里都是女人,没意思……大姐老管着我,我连个丫鬟都碰不得……还是司令部好啊,都是男人的地方,纯爷们,你这有茶么?我要喝大红袍。”小舅子说。 “我这只有碧螺春。”司令说。 “让他去买啊,我要喝大红袍,别的喝不惯。”小舅子说。 司令给康望使了一个颜色,康望这就出去了。 对于这个小舅子,司令还是有点放在眼里的,自从当年占了忍冬城,还是靠大夫人的家里来支持他的,大夫人可是京城的大户人家,跟前朝都有点莫名其妙的关系,总之是满清的贵族,旗人,这要是不换朝代,说不定是宫里的格格呢。 以后要出了什么事,用钱的地方还要指望着人家呢,这家里人可要伺候好了,虽然大夫人的已经年老色衰,不过整个后院都给她掌管,也算是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了。司令衡量着。 康望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了司令了。陈诗诗趁着司令不注意,把药房间了司令的茶杯中,一滴,一滴足够了…… 然后陈诗诗就假装四处看看,不一会功夫,大红袍买回来了,可是司令这段时间却一直没有动那碗茶…… 等到康望做到这里的时候,三人这才坐在茶具前边,开始继续喝茶……康望作为副官,给每个人真了一杯。司令杯子里的茶并没有倒出去,他就这个爱好,这一点大家都很清楚。只好如此了。 出轨的太太 这时候大家都拿起了茶杯,眼看着司令就喝下去了,陈诗诗可以拜托小舅子的身份,做回他的解梦师,可是电话偏偏响了……司令接了电话,说了些什么,康望也在一边听着,陈诗诗趁机把司令的茶和康望的查调换了位置。 这个人不死,阻止自己的复仇。他必须死。 等接完电话,三人又重新坐下来。小舅子一边玩弄司令的帽子,一边拿起茶叶喝起来。“还是大红袍好喝。” “我是喝不出来茶业的味道,什么都一样。”康望说完也喝了一杯。 司令呢,自然喝了…… “让司机送我去姐姐那吧,我还有礼物给大家呢!”陈诗诗已经打算离开了。汤富贵立刻安排司机过来。 陈诗诗看都不看一眼,一定要先除掉他身边的人,这一点陈诗诗重新部署了复仇计划。果不其然,陈诗诗走后不久,康望捏着嗓子很快一命呜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以这么草率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买的茶叶里竟然有毒……是谁,他想说一定是小舅子,一定是!!可是他的喉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口吐白沫,眼睛充血,就像一头要变身的野兽一样…… 汤富贵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三杯茶,自己死的几率有三分之一,这一次康望替自己死了,那下一次呢,还有人么? 他哪有心思想是谁害死的康望啊,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人是朝着自己来的……小舅子,小舅子没事吧……他要有事自己可就完了…… 这时候陈诗诗让司机把车开到茶叶铺,给了足够的钱,让茶叶铺一家赶紧打包走人,永远离开忍冬城,否则就会横尸街头了…… 茶叶铺子的主人也知道这忍冬城的人谁也惹不起,好在钱足够多,什么都不用拿了,这就全家去乡下过日子吧,这辈子隐姓埋名,也不用愁了……自然安排妥当。 陈诗诗这才坐着小轿车来到了司令家里。 正好司令的电话打过来了。 “夫人,小舅子到了么?”司令问。 “门口的车刚到……”大夫人回答,“怎么了?” “没事,晚上我回去吃饭。”司令说。 “好,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鱼。”出轨的太太总想对司令好点,弥补心中的愧疚。可是又想想,司令取了三个姨太,又要第四个,他这不算是长期出轨么?而自己呢,只有一个男人,司机不过是床上用品而已……这样不算过分吧,一个女人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挂上电话就安排厨房今天多加几个菜,很久没有一起在家里吃饭了…… 何况今天亲弟弟来了呢…… 司令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才叫门口的警卫去茶叶铺查查,可当警卫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这事,恐怕还要靠警察局追查,随后在保护现场的情况下请来了警察局长。听说司令的副官死了,浅草加一也来表示一下慰问。 两个女人给围住了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此人对付的是司令,有时候严防死打还是防不住啊…… “放心吧,司令,在忍冬城的地面上出了问题,我一定会查清楚的……”警察局长说完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就把康望的尸体抬走了…… 司令觉得心里很空,这康王一直都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他这一死,自己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了,能不空洞么? 要说这是怎么回事呢,他想不通。 匆忙前后警备,回到家里,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司令部已经被人渗透了……这一点司令很清楚。 小舅子一下车,二太太和三太太虽然没见过,可是大太太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呢,她第一眼就感觉到那不是自己的弟弟!! 她惊讶的捂着嘴巴,瞪大眼睛,差一点就喊出来了…… “姐,姐,我来看你了,娘还让我给你带句话呢。”陈诗诗说着就来到了大姐的身边,贴上了他的耳朵,“听说你丢了一个红肚兜……” 大夫人立刻明白了……这暗语她怎么能不懂呢? 大夫人摇了摇牙齿,她知道自己不能声张。 “还是娘关心我,父母都还好么?你长高了,变化不小啊,有没有想姐姐啊?”大姐搂着陈诗诗一番亲热,其他人也自然没有怀疑。 这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陈诗诗再一次确认了一点,包括自己,不过是个演员而已,人生戏如,戏如人生,有时候就是如此。 “都好,都好,这是给大家带的礼物,京城最好的绸缎,几位姐姐做袍子吧……那可一个个都是万人迷啊,姐夫不迷死你们才怪呢!”陈诗诗笑道。 “悠,果然是好料子……” “还是小舅子会疼人啊……可惜长的不够帅,要不那轮到司令啊……” 女人是最好哄的。 一会功夫,司令就回到家里了,他感觉背后一阵瓦凉,仿佛有人从背后戳了自己一刀一样,这个内鬼肯定就在家里……就在身边,可是他是谁呢?司令想不到,康望不再,他的脑很乱,很乱。仿佛什么都没有思绪,这人在的时候还真不觉得怎么样,人一走啊,这才发现他的重要。 可是一切都晚了……汤富贵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自己再次信任的人了…… 难道报应来了,汤富贵又想到了自己追杀的梦,和解梦师说过的话,抹不掉的过去,欠下的纵使要还的,还的早也就算了,还的晚是要算利息的…… “老爷,老爷……”司令回到家里就让两个女人给围住了…… 陈诗诗在一边喝茶看电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看都不看司令一眼,现在他吓的已经尿裤子了吧。 当晚,陈诗诗早早的就躺下了,半夜的时候起来上厕所,看到警察局长匆匆的来了,原来是案子有了线索,康望的死因是中毒。这让汤富贵更加的惊讶了。中毒,这绝对是人为啊,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中毒呢……司令那个害怕啊。 夜里车震 陈诗诗悄悄起床,来到司令书房,看到警察局长和司令正在书房里研究探讨呢……这司令没了康望等于少了左膀右臂,整个人脑子都不灵光了。陈诗诗躲在门外,通过门缝看到他的模样,心中充满□□,这才是报仇的方式。 两人研究了半天,就知道这康望是中毒而死,至于什么毒,什么时候被下的药现在还无从得知,据说要做进一步的药理检验才能知道。 陈诗诗的听后悄悄的隐退了。躲在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等了一会,那警察局长就出去了,通过窗户看下去,警察局长并没有真的上车,而是在旁边一个巷子里学了几声猫头鹰叫……这让陈诗诗的第一感觉就是有情况。陈诗诗关着窗子,能清楚的看到外面发生的情况,接着明亮的月光,可外面去看不到她的情况,他蹑手蹑脚的继续观察着。 一会功夫,一个披着黑斗篷的影子从这栋房子里出来了,来到巷子里,和警察局长汇合。陈诗诗看不到对方的模样,但对方第一肯定是汤富贵府中的人,第二肯定是熟人,否则不用披着大斗篷了……第三,这是个女人,因为她穿着高跟鞋……警察局长看到女人后,一把搂了过来…… 女人也紧紧的抱着警察局长,迫不及待的亲吻他……警察局长随即打开车门,前后看了看,见到没有人,这才两人纷纷进了后面的门。 车子没有开,却微微的颤抖着,这年代的弹簧车就有这个特点……有意思,有意思,两人当街玩起了车震……这女人看她的鞋子可不像是丫环穿着的,大太太已经惶恐不安了,剩下的可疑人员就是三太太和二太太了…… 这汤富贵的绿帽子戴的可真是爽啊……陈诗诗真为他高兴,有一种绿帽子叫做报应……不过为了弄清楚到底是谁,陈诗诗蹑手蹑脚的下了楼梯……她一定要知道是谁……这样才能更好的占据主动优势,把握对方。 陈诗诗距离车子有几米远,好在这里长了一颗硕大的桂花树,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挡住了身子,正好可以看到那边发生的情况……十几分钟过去了,车子上下晃荡着,时不时的还能听到里面发出的叫声……陈诗诗肯定,这是警察局长和司令的某位姨太太在车里偷情,而且看这街头方式,绝对不是一次两次了…… 终于,车子渐渐停下了晃动…… “死鬼,今天这么快,人家还没尽兴呢……不吗,人家再要一次……”一个女人的声音,不大,可陈诗诗听的很清楚,那声音是二太太…… 想不到这个女人也是水性杨花啊……汤富贵的家里可真有意思。 “好了,好啦,我的小宝贝,我总比那老东西强吧……”警察局长揉捏着二太太的胸部亲热办的说道。 “那老家伙就能折腾四五分钟,就完事了,不是阳痿就是早泄,我对他早就没兴趣了……”二太太如实说道。 别让你老公发现 “那我呢,我强么?我让你舒服了么?”警察局长问道。 “你呀,再来一次我在告诉你……”二太太捶胸顿足,那个不满足…… 陈诗诗虽然隔着几米的距离,可借着月光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又是一个老男人家里养的寂寞的女人……又是一个欲求不满的女人,不过她和大太太的区别的,大太太还有羞耻心,可她却没有,似乎又是主动送上门的…… “你这个狐狸精,是不是对男人都这样啊……说,背着我又勾引了几个啊……”警察局长翻身压住二太太的身体问道。 “哪个男人如狼似虎,我就喜欢哪个,怎么,吃醋了么……”二太太一把钩住警察局长,双腿压在他的肩膀上…… 陈诗诗看的自得其乐……真是妙趣横生啊,就在汤富贵的楼下,汤富贵恐怕还在书房因为毒茶的事情睡不着呢,他怎么也想不倒自己的二太太现在就在和另一个男人在车里鱼水之欢呢吧,而且就在他家的楼下……这世界真是充满了奇妙,果然是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啊…… 这二太太也算是人精了。 “你到底行不行啊……这么半天还没反应?”二太太不高兴的放自己的玉腿。 “哎呀,姑奶年,你怎么就不满足呢,除了鸭子谁能马上就来第二次啊,你至少得让我休息几个小时啊……还有啊,别让你老公发现了,要不然就没下次了……快回去吧,以后我再找你。”警察局长说着起身穿上自己的衣服,还不忘记在二太太的胸前像母猪一般啃上几口…… 二太太十分不进兴致的穿上衣服,披上斗篷……看看周围没人这才匆忙的走下了车,往楼的方向走去…… 警察局长也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嘴里还念叨:“欲求不满的骚货,老子不上你,也让别的男人上了,不如种一个老子的种子……司令,牛逼么?将来还不是养我的孩子。”说着得意的系上裤子,然后来到驾驶的座位上……慢慢吞吞的将车开走了。 陈诗诗这才将悄悄的回去……回来的时候坐在二楼的走廊的楼梯上,抽着烟,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是车离去的方向。 这个时候二太太刚刚好走上来,看到楼梯一闪一闪的鬼火似的吓了一跳……近了一看是小舅子,这才放心。 “小舅子怎么还没睡?”二太太已经处理了斗篷,可这双鞋是怎么也不会变的。 “我睡不着,抽烟,望天,发呆呗。”小舅子指了指窗外。二太太的心一惊……这个角度是完全能看到的…… “这外面黑乎乎的有什么好看的?”二太太试探着说。 “外面虽然黑乎乎,可说不定能看到美丽的佳人在月下说悄悄话呢?”小舅子前言不搭后语的说道。 “这个时候哪有什么佳人,我看小舅子你是想姑娘了吧……明天姐姐带你去翠红楼挑几个姑娘如何?” 对女人没兴趣 二太太不管他知道多少,先把他哄住了是真的。 “翠红楼就算了,那里的姑娘都是京城过去的,说不定我咋就睡过了,我可不想第二次睡同一个女人……”小舅子说。“你大半夜的出去干嘛……鞋上还沾了土,你去外面了?”小舅子看也不看二太太的鞋,而是一直看着窗外…… 二太太知道,他必然是看到了,可他也是聪明人,所以没有点破。 “不如姐姐来陪你说说话如何……二太太说完坐在了陈诗诗身边。”陈诗诗将烟头掐断。看着二太太,这女人是要色诱自己么……呵呵,也许真的小舅子会上了他吧,可陈诗诗不会,她对女人可没有兴趣,何况是这种徐娘半老,跟无数男人翻滚过床单的女人…… 她开始揭开自己的扣子了……为什么女人都以为这招管用呢……陈诗诗摇头叹道,“二太太身上好浓的香烟味啊……”陈诗诗说。 “你抽烟,还怪我的味道浓……”二太太露出了自己的锁骨,陈诗诗一动不动……她知道只要她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哪怕就在这楼梯上……反正司令在书房今晚估计都别想安生了。 “我抽的是旱烟,你这味道可是正宗的□□牌香烟的味道啊,而是是香烟中最好的,据我所知,只有警察局长才抽吧……”陈诗诗小声说道。她是纯心想吓唬吓唬这个张扬的二太太,二太太听后犹如被当场捉奸,立刻无助小舅子的嘴…… “我要喘不过来气来了。”小舅子也不挣扎。胡乱的在她胸上抓了一把,还不小!!擦!可惜老子是女人,享受不了啊! “以后我会找你……再献身还来得及……你的事我会保密。另外你说的对,司令那老男人真的不行……我看也是。”陈诗诗笑着回房去了。留下错愕的二太太,他全知道了!!就连自己和警察局长说的悄悄划他都听到了!! 一种被控制的感觉油然而生,必须告诉警察局长,让他除掉这个小杂种,否则,否则自己没有好日子过,如果告诉了大姐,那大姐肯定会通告家里的……自己的面目是小,将来老头子一死,自己做出这种行为恐怕得不到家产啊…… 陈诗诗回去后,想了想,家里已经控制住了司令,大太太和二太太,就差老三了……这个女人像个刁钻的狐狸精一样,不容易找到破绽,不过这个如狼似虎的年纪,就不信她不偷吃,因为她吃不饱…… 陈诗诗打定主意,先让这个后院变的人心惶惶,再说……最好让他们狗咬狗……自己做收渔翁之利,然后一个个的收拾。 小舅子想好了就来到了司令的书房,司令果然豪华的落地窗前愁眉苦脸呢…… “姐夫,姐夫……我听说了今天的事,姐夫不要太伤心了……”陈诗诗说。 “到不是伤心。”司令说。他没好意思说是害怕,不过陈诗诗很清楚,那就是害怕…… 老男人 看到别人害怕的感觉可真好,一种□□涌遍全身。 “我知道你害怕……这本来你家的事我不该多问,不过既然赶上了,我也不能不为姐夫分忧,要不姐姐一定以为我不是亲生的,胳膊肘向外拐呢。我觉得啊,这事,一定是有内鬼,停不寻常的,这事,要靠警察局猴年马月都说不定,还得靠自己人破案才靠得住……”陈诗诗说。 汤富贵自从康望死后一直缺少助手,看似个小舅子花天酒地,酒囊饭袋想不到还有点脑瓜,而且怎么说都是亲戚,总不能希望自己不好吧,还算靠得住。 “你继续说……”司令来了兴趣了。 “我看,还得从内部人查起,不管是家里还是司令部的,都有嫌疑,包括我,谁也不能放过,我的话就说到这了……祝姐夫好运了。”陈诗诗说。 “等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汤富贵问。 陈诗诗摇摇头,分明只是推测而已。 小舅子接下来的几天请了假,在忍冬城各个地方闲逛……有时候也去游船画舫,当然是解梦师的身份。 “你这身男装恶心不恶心啊……要扮也要扮帅点的男人么?”洛图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陈诗诗的眼前。 “人家长的就这么丑,我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愿意啊……”陈诗诗一听就知道是他的声音。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怎样?”洛图问。 “没感觉……和想象的一样。”陈诗诗说。她很清楚,那是因为死的不是汤富贵,不过被自己这样一搅合,不管是家里还是司令部,已经人心惶惶了……他是过不上好日子了。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汤富贵呢,难道你喜欢上了那个老男人?他可不是你的菜啊,也不是你的口味……”洛图说。 陈诗诗,转身一个巴掌挥过来,想打在洛图的脸上,我忍你很久了!可洛图早知道他会这样,已经提前做了防范工作,一把抓住了陈诗诗的手…… “想打自己的男人了……你不心疼?你舍得?我可是你的男人……”洛图说。 “我不许你说这样的玩笑话。我恨他。”陈诗诗一脸严肃,洛图这才觉得刚才自己的那么说有点过分,只不过想活跃一下气氛嘛。 想不到她还真认真了……“我帮你除掉他,然后你嫁给我得了……痛快点,我能等,我的小弟弟可等不了了……”洛图委屈的说道。 “反正你身边有那么幼女,估计也有熟女吧,随便做抓来用呗,反正你养她们不就是这个目的么……让她们从内到位全都属于你,服从你……”陈诗诗说。 “你不吃醋?”洛图搂着陈诗诗的身子,陈诗诗动弹不了……他真想亲她一下,可是看她这身打扮,就下不去口……还是放开了他…… “要快点行动哦,我可等不及了……”洛图说。 陈诗诗在外面溜达了几天,三天后当她回到家里的时候,想不到家里已经鸡飞狗跳,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比她预想的还要大!! 奇异灵堂 而且非常意外!! 汤富贵横死家中,家里人正给他办丧事呢!!陈诗诗赶到的时候,灵堂已经设立好了……陈诗诗摸不知道头脑,怎么就死了!! 她忽然想到了洛图!该死的洛图,怎么你就敢替我动手呢。陈诗诗气氛的来到远行寺,昨天还祝福他不要动手,他去……因为这件事情,陈诗诗打算和他撕破脸,因为自己这辈子辛苦的打算竟然被打破了?他就是一个掠夺者。 “白天你来寺庙可是不多见啊,怎么,想我了?”洛图问。 “你为什么杀了他,他是我的,只能我动手!你不明白我这些年活着的意义么,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而你,你毁了我的梦想!!”陈诗诗吼道。 洛图不慌不忙的修着指甲。“佛堂面前,别那么动怒么,佛看了都会觉得你这个女人有点刁蛮任性不可理喻了,小心嫁不出去哦。”洛图到是一点也不生气。 “果真是你干的?”陈诗诗依旧很生气。 “如果是我,十年前我就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你觉得我真的饥渴难耐想娶你过门么?”洛图抓住陈诗诗的手。他很平静,样子不像是说谎…… 不是洛图,那是谁?汤富贵的仇人还有哪些,被谁盯上了…… 自己刚刚警告他有内鬼……刚刚发现大太太和二太太偷情,三台天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是家里人还是司令部的人?陈诗诗一时之间头脑有些乱。 “他这个时候死你不觉得非同寻常么?不偏不倚,偏偏是这个时候,知道有人要他死的时候就死了……” “你是说,他诈死?”陈诗诗猛然醒悟过来。 “有这种可能性,至于真相是否与此,灵堂一看便知……”还没等洛图把话说完,陈诗诗就匆忙的离开了寺庙,换成小舅子的打扮,披麻戴孝来到了灵堂……大家正在哭呢,陈诗诗扫了眼,哭的都很伤心,至少都掉眼泪了,也来了不少人,这些人表情哀悼,心里想的是什么却很难说,陈诗诗很难揣测,这个时候他也不能接近棺材,只能站在大太太身边,帮着他打理这些事务…… 晚上的时候,吃过晚饭,外来的人都走了,汤富贵没有儿女,只有三个姨太太,司令部那边据说会派过来一个新司令,掌管军事要务。至于家里的私有财产,则属于三个姨太太。现在可是到了表现衷心的机会的时候了…… 三个太太哭的那是哭天抹泪……陈诗诗耐着性子,看到大家的眼睛都哭肿了……还是赖着不走,必须想个办法让这些人出去灵堂…… 否则自己也不方便开棺验尸。这时候不知道门口哪吹来一股风,把灵堂的蜡烛给吹灭了……大家害怕的惊叫。没有做过亏心事的怕什么呢,陈诗诗看到三个女人都很紧张…… “司令的回魂夜提前来了,大家快扯了吧,这个时候需要安静。”陈诗诗对大家说,大家也都渐渐散开了。 回魂夜 女人们本来就没有一个是心甘情愿守灵的,小舅子的一席话倒是让大家解围了…… “我们就这样走了,老爷会怪我们的吧……”三姨太假惺惺的说道。 “现在,我试着家里的唯一男人,我想姐夫这次回魂可能是有什么事找各位姐姐吧,各位姐姐不妨在屋子里等着……到时候你们之间该怎样就怎样……不要守在这里了。这灵堂阴森可怕,一会回魂的时候真怕吓到你们这些女眷,大家各自回去吧,姐夫要是想和谁说话,自然会去找她。我是男丁,就由我代替各位守在这吧。姐夫对我也挺好的,算是尽点孝心。”陈诗诗说。 三个女人紧紧抱在一起,空前团结一致啊,陈诗诗观察着她们,这说明她们心中都有秘密,都怕被知道了……大太太和二太太的秘密显而易见,就差三太太了,陈诗诗料定这个女人不是什么清白的…… “我看不如我们姐妹在一起吧,要不一个人怪害怕的……”二姨太算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大家连连点头…… 呜呜呜,呼呼呼,嘘嘘嘘……各种声音从灵堂传过,蜡烛忽明忽暗,照的大家心里发毛,只觉得这个地方充满了阴气,不是人呆的地方,就想赶快离开。 几个女人形色匆匆的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陈诗诗一个人,她关上所有的门窗,点燃了蜡烛,悄悄的推开了棺材盖…… 棺材盖里面蒙了一层白布,只要掀开白布,是死是活,一看便知……陈诗诗怀着复杂的心情,手一点点伸过去。她希望他还活着,因为这样的死法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她又希望他死了,这个人老奸巨猾…… 终于掀开了白布,只见汤富贵面色苍白,不过这苍白似乎像是脂粉涂上去的,而不是本身憔悴苍白。陈诗诗用手摸了摸,身子还温和,哪项死人一样冰冷? “汤富贵,送你一程的时候到了……”陈诗诗说。 这时候汤富贵忽然睁开眼睛,“小舅子,嘘嘘……”他以为刚才自己出现了幻听。 “谁是你的小舅子,看清楚……”陈诗诗说完死死的按住汤富贵的脖子,让他喘不上来气,可汤富贵必经是男人,力气大得很,很快就扭转过来局势了,陈诗诗不是没有准备……拿出身后的匕首,一刀捅进了他的腹部,血液一点点流下来,汤富贵渐渐的松手…… “我是陈良玉的女儿……也是游船画舫的解梦师。”陈诗诗嫌这些还不够,她把刀子拔出来又捅进去……就这样,一刀一刀,不知道在他身上捅了多少个窟窿……最后切下来他的头颅,挖了他的心肝肺……一一放在棺材里……汤富贵瞪着眼睛,死不瞑目,还没来记得想象陈良玉是谁就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这些并不能让陈诗诗满足,她用白布裹着汤富贵的头颅……而灵堂则放了一把火,让他永远不会回到回魂夜,让他永远不会超生…… 假亦真时真亦假 让他就这样彻底的死掉吧……假亦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还有无。陈诗诗灵堂棺材里的火,心满意足,关上棺材,只留下小小的缝隙,让里面保持足够的空气燃烧,又不至于让火势蔓延到外面……陈诗诗发现,这个棺材其实是防火材料打造的……汤富贵老谋深算,本想以假死过关,可想不到碰上了陈诗诗,假死变成了真死,想必这个人连遗嘱都没来记得留吧…… 陈诗诗等到里面的尸体烧的差不多的时候,这才彻底关上棺材盖。提着汤富贵的头颅来到了郊外…… 郊外有一座坟场,都是些无名氏的。其中一座坟长满了荒草,可它在一棵常青树下,陈诗诗来到这个坟场,跪在坟前,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没有墓碑,只有夜里的鬼火晃来晃去……可陈诗诗一点也不害怕…… “父亲,汤富贵的人头我已经提来了。这只是复仇的开始,我要整个忍冬城为你祭奠。这个人头还有利用价值。诗诗去了。”良久,陈诗诗离开了坟场,去了远行寺,可是洛图的闺房空无一人,这人去了哪里?陈诗诗不清楚。她每次来找洛图,洛图都在现场的。只不过这才,让陈诗诗很意外。 陈诗诗提着人头回到游船画舫。冯启已经在等着自己了。 “你看……”陈诗诗打开充满血迹的白布,那里面是死不瞑目的汤富贵……冯启笑了,笑了又哭,两行眼泪流了出来……等了很多很多年,的一个愿望实线了,仿佛就是这种感觉。冯启眼中充满愤恨…… 他拿出手中的匕首想将汤富贵的人头一刀刀的捅烂……这种感觉就像陈诗诗虐待汤富贵的尸体一样……充满乐趣,充满报仇的□□…… 可是陈诗诗握住了冯启的手。 “冯叔叔,这烂人脑袋还有用。”陈诗诗咬咬牙说道。 “有什么用?”冯启不解。 “现在只是死了汤富贵,汤家所有的东西本来属于我们陈家的,还有他的司令部,本来也属于父亲和你的。”陈诗诗一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绝不拱手让人,那不是她的风格。 冯启点了点头……这个女孩子比他想象的要坚韧。要有智谋,要有野心。 “想不到我们真的报仇了……现在心里忽然有点空。十年了,十年了,真的应了那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冯启放下匕首,呆呆的坐在夹板上。 思绪万千……报了仇,他也该去寻找自己的儿子了…… “冯叔叔,现在还不是空洞的时候,我要整个忍冬城为父亲祭奠。我要忍冬城的一切,属于你和我,还有冯唐。”陈诗诗从来没有忘记过冯唐。她要寻找到他。 冯启的心颤抖了……到了这个年纪,这些对他并不重要,可这是陈诗诗的心愿啊,也是当年旅长哥哥的心愿,一统忍冬城,自立为王,在这个乱世,只有实力才是唯一值得信任的东西啊。 水性杨花的女人 “谢谢你没有忘记冯唐……”冯启又拿出自己的半块玉佩,不停的看着。 “不管他在忍冬城,还是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我们都会找到他,因为他是我们的家人,是我的哥哥,而你是我的父亲……”陈诗诗抱着冯启。冯启心头一震温暖……与他相依为命也只有这个坚强坚韧又艰辛的女孩子了,他们的命运已经联系到一起了…… “利用这颗人头的时候到了。”陈诗诗说完离开了游船画舫,提着她的仇恨的人头。在需要和利用面前,她能忍住不把这颗头碎尸万段。做到这一点的人可不多,这是一种大局观。就连冯启就几乎做不到,因为十年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刻。可陈诗诗做到了。 她将来一定是个不凡的人。旅长哥哥,你不用担心了……冯启这个晚上都在喝酒,他高兴,真的高兴,为旅长哥哥高兴,十年了,他终于能瞑目了,也为陈诗诗高兴,她找到了自己的路,更为自己高兴。高兴的时候喝酒怎么也不醉。这十年,冯启第一次发现原来忍冬城的夜色是如此的美丽,原来忍冬河又是如此的宁静和辉煌,在这个古朴的城市中演绎一轮又一轮的历史。 这便是生活的真相了。 陈诗诗提着人头,来到汤富贵后院,三个姨太太躲在同一间屋子里,有的躺在床上,有的倒在沙发上,有的趴在桌子上……陈诗诗本可以趁熟睡之机杀了她们。可这样不好玩……小舅子不是这样当的,他要当的理所当然…… 陈诗诗轻轻的打开人头,放在桌子上,然后吹灭所有的的蜡烛,打开窗子,夜风吹来,屋子里一时间有些寒凉……做好这一切,陈诗诗来到灵堂看到烧焦了的尸体,心中莫名其妙的快乐。 “有鬼,有鬼……”三太太天趴在桌子上,最先被风吹醒了。原来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老爷回魂来找她来了……好在是梦,三太太擦了擦额头的汗,忽然看到桌面上血淋淋的东西,瞪着大眼睛在,正盯着自己呢!!“老爷,老爷!!啊……救命啊!!”三太太呼喊起来。 所有人都醒了,战战兢兢的看着人头,然后缩到墙角……抱头痛苦…… “老爷,老爷,求你别缠着我们了,我们一定给你多烧纸的……” “老爷,你安息吧……” “老爷,老爷……” 三个女人哭成一团,对着汤富贵的人头磕头跪拜,痛哭流涕,生怕那人头能咬死她们一样……陈诗诗在窗外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莫名的可笑。看着三个女人在恐惧中度日,那感觉也是不错的……仇人,所有和汤富贵有关的都是自己的仇人……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对我不忠……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的……”陈诗诗捏着嗓子,装出粗糙的声音,从窗外飘进来…… “啊,啊啊……”三个女人浑身缠斗不停……头上冒着冷汗。 给脸不要脸 “老爷啊,冤枉啊,冤枉……我对你忠心不二……”二太太以为说的是自己,赶紧表白自己的中心。 真是给脸不要脸,贼喊捉贼啊……窗外的陈诗诗听到后心想。 “老爷,全家人对你只有中心,绝无二心,天地可鉴啊……”大太太也这样说。 就剩下三太太没有表白了。这种自我表示中心的时候可拉不下她啊…… “老爷,你最了解我们了……我可没有对你不忠啊,从来没有……”三太太颤抖的最厉害,不敢抬头……不敢看到那恶狠狠瞪着自己的眼睛。仿佛在说,我做人的时候你们这些狡猾的女人骗的了我,我做鬼的时候你们还想骗我么……休想。 三个女人都低着头,她们害怕抬头的瞬间被老爷抓住了,要是低头的话,他最多三选一。这死人比活人更可怕…… “啊啊啊啊,做过什么心里做清楚……没有什么能瞒得过鬼魂……我不会放过你的……背叛我的女人……”陈诗诗继续装神弄鬼,那声音虚无缥缈,仿佛是这边发出的,又仿佛是那边发出的……让人捉摸不定。白色的窗帘飘来飘过,屋内的蜡烛若隐若现……女人们则不敢抬头……生怕被盯上…… “背叛我的人我会让她陪葬,我会夜夜出现在她的梦中,向她索命……”低沉的声音又传过来了。让人茫然不知所措…… “别,别啊……”三个女人抱在一起,空前团结…… “放心,我只锁一个人的命……啊……啊……天理不容……我要让你夜夜不安……你这个贱女人……”低沉的声音喊着…… “老爷,你别找我,你找大姐而和二姐!”三太太最害怕了。 “三妹才是水性杨花的东西!!”二太太这个时候什么都顾不了了…… 不管对方有没有,反正脏水先泼到别人身上再说。 “请老爷明察秋毫!”大太太也这样说。三个女人团结一致的心立刻因为彼此指使而涣散了……这和陈诗诗想的一样。女人的情义向来来的便宜,去的也快。 那个低沉的声音渐渐的从窗外消失了……等三个女人害怕的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老爷的人都也不见了……可是桌子上却布满了血迹,这说明那个男人真真实实的来过!!说明刚才发生的不是一场梦……这让三个女人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也让三个女人各怀鬼胎。 陈诗诗当晚又把头颅拿到了警察局长的卧房里,悄好知道他今晚一个人睡觉……这可是天赐的良机。对于陈诗诗来说悄悄潜入警察局长家可比嵌入司令家容易多了,他向来不得罪人,因此也不怕有人来暗杀……这一点和汤富贵完全不同…… “有缘抱怨,有仇报仇……”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司令后院来到了警察局长的卧房里…… “谁!!”局长拉开灯,想看个清楚,去想不到床旁边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这太让人害怕了!!! 鬼魂来了 还是,是刚死的汤富贵的!自己前些时候还去吊唁过他!! 这会怎么跑到自己的床上来了! 虽说是五尺高的汉子,可是遇到这等灵异的事情谁能不害怕呢……警察局长下意识的缩了缩,拿出手枪,朝着头开了一枪…… “你觉得手枪可以打死死人么?你和我的女人偷情……我饶不了你……做鬼饶不了你……”低沉的声音再一次飞过…… 啊……警察局长感觉到非常害怕,这事只有他和那女人知道啊……外人是不可能知道,这鬼神之说,警察局长还是相信的呃,否则家里也不会供着关公了…… “汤大哥,都是那个贱女人勾引我的啊……我冤枉,小弟自知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葬在忍冬城风水最好的地方,我给自己的穴位给你腾出来,你的子孙后代都会荣耀……哦,对不起,我忘了你没有子孙后代……我诚信一片,天地可鉴……您就安息吧,走好吧,一路抱有你啊,女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啊。”局长一个劲的磕头,当然磕在软软的被子上也不疼……他不敢抬头,不敢看血淋淋的头颅……他害怕自己有点也那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局长抬起头的时候,透露已经不见了,同样,床单上留着鲜红的血迹。这个时候听到枪声的守卫已经进来了,看到满脸惊诧的局长,手中还拿着枪,而房间里门窗紧闭,还以为这局长是想不开要自杀呢…… “局长,您是不是做恶梦了……”警卫问道。局长不出声。 “局长,难道梦游了?”警卫嘟囔着。 “活见鬼了……刚才有人出去么?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局长这才回过神来。警卫摇了摇头……夜里很安静,除了刚才的一声枪响什么都没有发生,而看这样子,刚才这枪声应该是局长自己的开的。弹壳就落在地上…… “您没事吧?”警卫担心的问。局长可不想让他知道鬼魂的事,索性把警卫留下,拉着他喝起酒来,也算撞撞胆子。以防止那个鬼魂再一次过来……开枪把脑袋打烂,可眼睛却依然睁着,仿佛是打不死的,还能说话……这只有一种解释,的确是鬼魂……是司令的鬼魂来了…… 虽然喝了半瓶洋酒,可局长还是心有余悸,心不在焉。警卫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开口再问,只好和局长一起喝酒了。一直到天亮,这鬼魂也在没来过。太阳出来了,一切都好了,鬼魂是不敢在白天出现的…… 陈诗诗在天亮前赶回了司令的府上,在灵堂前边继续烧纸,当然前提是藏好了那颗人头……第二天一早,三个姨太太这才下来,来到灵堂。 “小舅子,昨晚可听到了什么动静?”三个女人试探着问。 小舅子摇摇头……“我一直在这烧纸,没有听到什么啊,怎么了?你们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因为太想念司令没睡好?”小舅子问。 撩人的三妹 想念……现在没有人想念他,都希望他死的彻底!死的干净为好。 “那个,小舅子,没什么……你见多识广,知道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死人彻底安息呢?”二太太问。 “彻底安息……这个,在我们老家要把尸体火葬送上天才算彻底安息,土葬可不行……而且要用至亲的人的血。要对着尸体,年九百九十九遍心经,这样才能感化。”小舅子诚心想吓死她们。 三个姨太太互相点头,为了能让司令的灵魂安息,她们必须念佛经,超度他的灵魂,否则天天晚上来折腾,这没有人能受得了!! 很快,一上午的功夫,三个姨太太就请来了道士,贴了符,点了水,做了贡台,三个女人同时从手腕上割破,留下血液融入在水中,然后洒在司令的棺材上,道士口中又念了许多咒语,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开馆,念心经,打算念完心经就送去火化,在也等不到今天晚上了,谁也不想昨晚的事再发生一次,谁也没有那个心里承受能力!!! 一切就绪,可是当打开棺材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讶了!!尸体竟然不知道何时自己焚烧了!!只是剩下一句阴森森的白骨,被烧黑了,而且没有头…… “头,司令的头呢?!!!”大太太最先看到惊讶的叫起来。其他两个太太也凑过来,的确没有头,昨晚出现的就是头颅…… 司令的头颅不翼而飞…… 这件事很快传开了,据说忍冬城有的人晚上就能看到一个四处飘飞的头颅,这是人不安息啊……局长听到这个传言,心里也更加害怕…… 三个女人更是害怕。 “小舅子,你头晚就没发现什么异常么?”三太太不相信的问道。 “真的没有,气味,亮光都没有,这司令的尸体怎么可能烧起来呢……他一定是还有什么心愿在人间未了啊,一定要了了心愿才肯离开,这就是所谓的要秋后算账来了,生前若是有人对不起他,恐怕直到陪葬了他才会心甘情愿啊……”陈诗诗这一番话大家都听在耳朵里。 然后各自离开了。陈诗诗来到大太太的房间。 “你究竟是什么人?”大太太问。 “你现在该担心的问题是司令索谁的命,谁该陪葬,而不是我的身份。”陈诗诗说。 “你说谁的死能平息司令的冤魂?”大太太问。 “那要看,司令平时最疼谁了?”陈诗诗目光一转。大太太恍然大悟。“是那个狐狸精!!”陈诗诗什么也没说继续来到灵堂,她要亲自看这出好戏。看这些该死的人是怎么互相残杀的。 大太太随后来到二太太的房间。 二太太也为这件事情上火呢…… “二妹,司令平时最疼的是谁?”大太太问。 “当认识年轻性感撩人的三妹了?”二太太说。 “那司令一定很想念三妹吧,所以这才不肯走,否则那晚也不会离三妹最近了,你说是不是呢?”大太太说。 茶毒杀人 “如果让三妹去陪他,他就会安息吧,你我都是年老珠黄的人,司令不会喜欢的。”大太太说。 二太太也是聪明人,心领神会。“三妹可是最得司令的宠爱,家里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别人的送的珍奇珠宝都给了谁,只有她挑选剩下了才有大姐和我的份啊,平时这屋子里,还真是三妹对得宠了,大姐你说的对,司令一定特别特别的想念三妹,这才在回魂夜来到三妹面前……这就是给我们的提示啊,我们不能逆天而为……而是要顺应天意,老爷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我们顺利把事情完成,把三妹送去陪伴她的……你说对么?”二太太说。 “二妹跟我想的一样,只有三妹才有这养的福气,我们都是没有福气之人,只能孤零零的活着……”大太太已经决定了。二太太也决定了。只有让狐狸精的死平息这些鬼魂之说,否则永远不得安宁。 这做了坏事的人总会想着第一时间把坏事推到别人身上,以求得自己的解脱。陈诗诗就是利用了这种心理。 两个女人对自己做过的事心知肚明,真怕司令是来找自己的,反正老三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为人苛刻刁蛮,不懂得尊重姐姐,仗着司令对她宠爱有加,便侍宠迟交,这样的人现在当然成了眼中钉了。司令一死,你还有森么地位?让你进祖坟都是对你的怜悯了…… “那二妹就去请三妹过来吧,我准备了上好的花旗参茶……中间这杯就给三妹留着吧。”大太太说。 二太太点点头……想不到大姐平时看似逆来顺受,不争宠的一个人,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机,恐怕收拾了三妹就来收拾自己了……若自己和三妹联合呢?总之要想得到这家产,必须他们两个女人都死光了才行。 不管怎样,让平时那个欺负人的骚狐狸先死是对的……至于老大,再想想怎么收拾她吧……只要小心谨慎,在她动手之前下手,就应该没问题。然后带着家产远走高飞,至于那个什么警察局长,二太太也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楼下来了。 “三妹,大姐请我们过去喝茶。”二太太尽量表现的像平时一样,装作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更装作不知道茶杯里面有毒……演戏,从来都是女人的看家本领。 三太太一想到刚才老爷的灵魂,就感觉到浑身发凉,阴森恐怖……这回有人来找自己了,虽然是平日里的对手,可现在老爷死了,还争什么宠啊,也就放低了戒心,三个人在一起,就不信别人敢对自己做什么。好歹自己是汤家的三太太啊。 可三太太没有想到一点。三个人在一起,另外一人是不会图谋不轨,可是也许另外两个人会合在一起图谋不轨…… 三太太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走在通往死亡的楼梯上……她还以为不过是喝喝茶,躲避残魂的恐怖吓人…… 通往死亡的楼梯 三太太没有感觉丝毫的不妥,就这样一步步迈向死亡的地狱……陈诗诗岂能错过亲眼目睹这场死亡的复仇□□……借别人的手杀人自己又能欣赏杀人的美妙之处,恐怕是最高明的复仇手段了吧……而且一点也不血腥,自己只需要静静欣赏就好了…… 陈诗诗来到楼上的窗外,从阳台跳进来,站在窗户外面,透过若隐若现的窗纱,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二太太领着三太太上楼了,一路上并不多言,却走的很缓慢……二太太的心跳动的厉害,偷情的事是干过不少,可是杀人的事她还从来没干活,心里难免紧张颤抖,少了一一个竞争对手是人生一大□□,而且自己和警察局长的关系不言而喻,就算被揭发,这也是大姐的注意,自己也算是帮凶…… 何不,杀了三妹之后,主动像局长揭发大姐呢,那样自己还能功过相抵,到最后,这汤加的财富不都落入自己的腰包里了么……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那局长恐怕要留住自己了,不让自己离开这忍冬城,说不定自己什么时候尸骨就被抛入忍冬河了……不成,这个男人靠不住……有了钱,就没有男人靠得住了……有了钱,要什么样的小白脸没有……到时候天下都是自己的了…… 二太太继续往上走,很快就到了上边。大夫人的茶已经准备好了,正在床边上悠闲的翻着书呢……她不明白解梦师让自己杀掉三夫人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跟她有私仇?不过杀掉这个贱女人可不是一件坏事,但凭借痛快来讲也就够过瘾的了。 每个女人各自怀着不同的目的,极具到了这个房间中。 “二妹,三妹,来喝杯参茶,暖暖身子吧,老爷这一走,可就剩下我们姐妹三人,从今以后可要互相照顾,照顾好这偌大的家业才是啊……”大太太说完放下书,自己端起旁边的一杯参茶,一口口的喝下去了。二太太眼疾手快,也拿起旁边的一杯,不过她没喝,只是放在嘴边吹了吹……她害怕,害怕大太太给自己的也下毒了…… 三太太倒是没那么多心思,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端起中间的一杯茶……一口气就喝了下去……大太太和二太太互相看了一眼,就等着毒药发作呢……大太太很清楚,这都要需要几分钟的时间才能在胃里翻滚,发散它的药效……虽然这女人是死定了,可她还不想知道,是谁杀了她,以免死后来找自己…… “我们几个一会打麻将吧,天天守灵,人心惶惶,我们女人啊就改对自己好一点,心意也尽到了,老爷怎能有所不知呢,现在,是该放松一下了。”大太太说。 “可是我们仨缺一啊……”二太太说。 “不是还有小舅子嘛……”大太太摇摇头,笑道。 “那可就正好四个人了,大姐,小舅子是你的亲弟弟,你可不许和他勾肩搭背,坑害我和三妹的钱哦。” 让她软弱无力 二太太一边说一边看着三太太的脸色。 只见她脸色苍白,额头微微出现汗滴,还有点头晕的迹象,隐隐约约听她们探讨打麻将的事,可是自己还能打么……三太太想说自己不舒服,想让她们送医院,可她不着调自己到底有没有说出口,又或是说不出话来了……好难受的感觉……而大太太和二太太一直说什么麻将的事,根本不看她一眼…… 随后,眼前一片恍惚,好像大家的影子都动了起来,什么都看不清了……最后三太太看到一个影子……是老爷…… “我接你来了……走吧……老三……”司令说道。 “我不要,不要……&”三太太心里挣扎,却说不出来……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可她心里很清楚,不要跟着司令走,不要,因为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一个死人来接自己,那说明自己也要死了……我还这么年轻,我不要死,我哈有很多事没做……可是司令的手已经拉过来了,三太太觉得自己的身体虚无漂亮,甚至在空中票了起来,跟着司令,她是多么的不想,可是自己却没有丝毫的力气,阻止这一切发生,她是那么的不想……大姐,二姐,救我,我不要走,她心底里发出最后的声音,可是渐渐的她们的影子都不见了,周围变的很安静,很安静……所有的一切环境都消失了,她感觉到自己失去了意识,什么都失去了……仿佛成了无数的随羽毛,飘落了…… 这时候,大太太和二太太看到三太太已经倒在了地上……两人相互使了眼色,大太太装着胆子上前把手指放在她的鼻孔下……呼吸没有了……这毒药真够狠的…… 随后大太太点点头……二太太忽然心中一凉,看来自己和她真的杀人了,自己成了帮凶了……不过老三一除,心里痛快多了……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啊,你觉得我会害死你么?”大太太说完强过二太太手中的茶杯,自己一饮而尽。她就知道她没有喝茶,女人的信任越来越低了……这样说来也难保她不去告发……还不如先下手为强,老爷是不会怪我让两个女人都去陪你的,你应该高兴才是,大太太心想……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生死与共,谁也退不出来了。我只是刚才一心想着这这个狐狸精罢了……”二太太为自己辩解。 眼下不是两人辩论的时候。 “现在怎么办?”二太太指指地上的尸体…… 大太太拿出一把刀递给二太太,“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大太太说。 啊,她这是让自己做刽子手……二太太没杀过人,不过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和衷心,也为了表示自己对她的恨,她毫不犹豫的把刀差劲三太太的腹中,三太太啊了几声,这才彻底没气,原来她刚才并没有完全死去,茶水只是让她软弱无力…… 后下手遭殃 现在杀了三太太的人是自己,二太太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种了圈套了…… 看来大姐这个女人要开始对付自己毒霸家产了……不过她应该清楚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道理……只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我们一起把尸体处理到吧,现在才真正的算得上一条船上的人了。”大太太说。 “看来大姐始终是不相信我这个二妹啊,真是遗憾。”二太太说。 “我从来都相信,只是更加确信这一点,增加点砝码罢了。现在我们手中都握着对方的小辫子,你说能不同舟共济么?”大太太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 二太太问道:“怎么处理尸体?” “当然是让她陪着老爷了,老爷的棺材里不是起火了么,我们就送点陪葬品吧……不过我们总不能这样大模大样的把她抬出去,除非……”大太太想了想。 “除非什么?”二太太焦急的问道。 “除非有一种说法……那就是三太太多老爷一往情深,自从老爷走后日夜思念,寝食难安,终于随老爷去了……”大太太说。 “可是,别人会信么?”二太太担心。 “信不信不重要,我们要的不过是一个说法……一会一起烧了,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除了你我。”大太太说。 “来人啊,不好了,三太太殉情了……”二太太点点头,发挥出女人惊慌失措的本事……小舅子看到此处知道该自己上场了……这就领着几个佣人来到了三太太这里。赶紧把三太太的尸体蒙着白布抬下去,令人放在棺材里…… 这灵堂成了两个人的灵堂,就更加的阴森恐怖了……必经其中一个人是自己害死的,二太太和三太太几乎都不敢来到灵堂了……想到那尸体就浑身发麻……不过亏心事也怕鬼敲门,何况做了亏心事……大太太让小舅子把尸体给烧了,这样她才安心,可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目睹这件事…… 当晚,陈诗诗把三太太的脑袋切了下来,尸体一把火少干净了…… 随后来到了二太太的房间……这两个女人再也不敢守灵了…… “我知道不是你干的……我要报仇,你要帮我报仇……否则我会像你索命……”二太太迷迷糊糊的仿佛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人头来到自己的桌前,是三妹妹的人头,就和老爷来的那晚艺谋一样…… “我,不是我……都是大姐……你去找她吧。”二太太浑身发抖,豆大的汗水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最后一刀你刺的好狠啊,我不怪你,我们都是做姨太太的,我死了,家产就是你和那老妖精的,老妖精收拾了我,下一个就是你,你觉得她会放过你么?我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现在我死了,也不能和你争宠了,但我不想那个老女人占了便宜……我宁愿是你继承了家产……”女人的声音很凄厉……二太太会过神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见了,哪颗死不瞑目的人头让她历历在目…… 窗外的人头 陈诗诗并没有就此罢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是自古就有的道理…… 陈诗诗又拿着人头来到大太太的房间,大太太房间紧闭,看来她早有准备,这是让幽魂进不来,,可是幽魂进不来那还叫游魂么……这世界上没有它不能去的地方…… 陈诗诗并没有撬开大太太的窗户,而是将人头放在了自己的头顶上,同时,脖子下面插上了一根木棍,宽大的白色衣服遮挡着身体,看上去就像浑身是血的三太太复活了……陈诗诗做好这些,这才满意的敲着窗户。 自从大太太杀了人之后,怎么能睡着呢,心里一横,杀一个也是杀人,杀两个也是……反正这双手已经沾满了血腥。老二,还是除掉的好,不然留着早晚是个祸害……这些年,自己没少受她们欺凌,现在也是报酬的时候了……想着想着,她听到门口有什么动静……抬头一看,心脏差点脱落,真是惊悚一幕……窗户里正贴着一个人头,左右晃动……这不是三太太么……她的回魂夜这么快就来了??? 大太太缩成一团,已经靠近床脚的角落里了……不能再靠近了……屋内忽明忽暗…… “大姐……大姐……我来看你来了……好很的心啊……大姐……大姐……我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很孤单&……大姐,大姐……我会让你来呸呸我吧……陪着我,你就不孤单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大姐……你快来吧……司令让我把你也叫上……原来司令最想念的人不是我,而是大姐你啊,司令的身边怎么能没有你呢……他让我一定把你带回去……”断断续续的声音,幽咽般的传来。 “不,不要,司令不喜欢我,司令喜欢年轻貌美的你,司令喜欢你和二妹,你去找二妹吧,是她,是她用刀刺死你的……你去找她报酬去吧……不是我,不是我……”大太太不敢抬头,生怕看到那血淋淋的场景,她看到的太多了,已经够多了……不想一辈子在噩梦中…… “你用茶水给我下药,你逼着二姐向我捅刀子,我心里清清楚楚,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安生,我会化作厉鬼,夜夜在你的梦中出现,向你索命……你还是跟我走吧……哈哈哈……”女人声音渐渐远去……大太太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良久没有声音,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太太再也坐不住了,提着匕首来到二太太的房间…… 二太太也没有睡着,看到匕首,心里一切已经明了,她这是要动手了……二太太从床底下拿出一把军刀,两人越走越近……二太太将茶杯打像大太太……大太太额头血红,却一点也不觉疼,她只想杀了这屋子里的所有人让自己也换成厉鬼吧!!! 两人越走越近,两人的刀差不多长两人的力气也差不多……陈诗诗在窗外看着结果,她期待自己想要的结果……很快就来了。 背信弃义的女人 二太太和大太太对砍起来……这正是陈诗诗想看到的结果…… “你,你这个贱女人果然对我下毒手!!”二太太吼叫着,她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晚了,不管怎么呼叫也不不会有人来帮自己,她只能靠自己。 “我不对你下毒手,等着你来杀我么?!”大太太脸色一沉,一不做二不休,看来自己注定要成为刽子手了。跟了司令这么多年,不会杀人那是不可能的!!1 “你,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女人!想不到竟然对我下毒手灭口,你忘了我们怎么作了这些年的姐妹了么?你忘记了刚刚我怎么帮你杀人,帮你焚尸了么,你忘记了三妹争宠,我怎么像着你的!”二太太一边躲着,一边等待最佳时机。她要打同情牌,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好,那样就在对方产生错觉的一瞬间,才是自己出手的最佳时机,这也是二太太唯一的机会。 她是个心知肚明的女人。 “哼,你帮我杀人还不是为了少一个人分汤加的财产?你当初进门的时候又是如何得到老爷的宠爱……我又是如何以泪洗面,你又是怎么样的羞辱我,这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直到三枚进门了,你也知道了被冷落的滋味了吧……这才和我站在一边……你这种女人,我怎么会把你当成真正的姐妹,汤家的财产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岂能容你这个婊子插足?”大太太死心裂肺的嚎叫着,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索性就杀个痛快吧!!什么都不重要了!! “哼,婊子,说起婊子,也不也是?!难道不是么?”二太太一看同情牌打不通,只好试图激怒这个女人,盛怒之下,必有疏忽啊,她要等待的就是疏忽! 大太太听后过然心中一片悍然,就想用手中的武器劈死这个女人!!她一步步的走过去。二太太慌乱的眼神是她最大的享受,她甚至都等不及用药去毒死她,劈开她是最大的快乐,她要亲自体验到这种□□的存在,诞生,以及蔓延,甚至最后的消亡…… 二太太也不是好热的,这女人到了生死关头总会急中生智,表现出比平时奸诈很多,除了三太太那样的蠢货之外,二太太踢了一脚床头的凳子,狠狠的踢向大太太的小腿,凳子撞到了大太太的腿。 大太太打了一个趔趄,二太太趁机上前,拿出军刀,狠狠的插在了大太太的腹部……“你,你个妖精!!”大太太心中的怨气尚未消除,怎么甘心死的如此轻易和草率,她也学着二太太那一招,声东击西,于是凳子又踢回到二太太那里了,二太太果然觉得已经受伤的大太太没有了还击能力,就没当回事。 一个腹部重刀的女人能有多少还击能力?她不信。于是就从容的疏忽了,也是把自己送上死亡之路的第一步。 大太太屏住呼吸,也不顾的腹部的疼痛,顾不得整个身体的疼痛。 舔了舔嘴角 她甚至都不想这些了,只想至少死掉也要让眼前的人跟自己同归于尽,绝不能便宜了她!!!亏了自己!! 就算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大太太一咬牙,举起大刀,狠狠的朝着二太太的肩膀劈过来,这可是她全身全部的力气……正好劈到了二太太脖子的大动脉,血液喷涌出来……一米多高……像一道红色的喷泉,溅到了墙上,那颜色美的不能再美了…… 陈诗诗第一次惊叹血液的美,杀人是如此的快乐,报复是如此的心痛……因为又想起来了父亲。陈诗诗的眼中滴下来一滴泪……父亲,父亲……我最敬爱的父亲,父亲父亲,最疼爱我的父亲,你在天之灵看到了么,看到诗诗为你报仇了么……十年,让你久等了,这十年,诗诗从来没有忘记这一切……从来没有,都是为了等到这一天…… 天晴月圆,二太太的血液即将流干了……大太太的血液像个温泉一样,溢出来,慢慢地都是,甜丝丝的血腥味,她舔了舔嘴角,不知道从何时起,竟然爱上了这种味道…… 陈诗诗献身房间里面,看着艳艳一些的两个女人,她们伸出手臂,也许这个时候还能有救,也是最后的一丝希望&……陈诗诗微笑着,就像看着即将凋零的花朵一般…… 她不会去救谁,也不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血液慢慢的溢出来,冲走了生命的沙滩,在房间里作画…… 一切是那么的绚烂,那么的美丽……真美,真美……原来这世间最美的就是你的内心得到满足,现在陈诗诗的内心得到了满足…… 两个女人无论什么痛苦呻吟,陈诗诗一动不动,微笑着看着她们的血液流干……一点点的死去,这也算是报复的一种吧,陈诗诗喜欢这种感觉……不会太快,快的来不及感受,也不会太慢,慢的没有心情等待。 不快不慢,这是最好的距离,最好的时间……十八岁,这也是陈诗诗最美的年华……等两位太太彻底的闭上了眼睛,血液也几乎流干了,陈诗诗这才动手。 她还要善后,她还要面对一大堆的佣人,这些人,陈诗诗绝不会放过……当年汤富贵杀死父亲一家的时候,连怀孕的女人都没放过,连幼小的婴儿都没放过,连门口的宠物都没放过…… 现在,陈诗诗绝不能便宜了他们汤家的任何一个人……她要让报仇来的酣畅淋漓,来的痛快。甚至要十倍偿还。这十年签下的利息实在是太多,岂能情义便宜写人? 陈诗诗把一个警卫叫到楼上,在背后一刀捅进去……尸体堆在二太太和大太太的身上,这房子成了一件血房,也是陈诗诗弃尸的地方,汤加府上有十几个警卫,陈诗诗一个个的把他们收拾掉了,就算单打独斗,他们也不是她的对手,可陈诗诗更喜欢从背后下手的感觉,可怕,让人敬畏。 美妙动人之夜 一个人不知道自己的死期,那种感觉才是真正的可怕…… 杀死了十几个警卫。之前那些暗中保护汤富贵的高手,看到汤富贵已经死了,没有人发他们钱财了,自然作鸟兽散。没有人再会为这个人渣的女人们卖命。 现在的司令府上就像一个空巢一样。剩下的就是没有战斗力的仆人,丫鬟,和佣人了。陈诗诗把他们一个个的也诱骗到这个房间,然后就用手中的匕首,一个一个的杀死,这些事情,她喜欢亲力亲为……这才能延长她报复的满足感…… 她的心都在滴血,她想到了当年的场景,想到了那惨不忍睹的场面,如今重现了,不同的是这次自己才是胜利者……而倒下的人是自己的仇人……仇人,这个字眼在陈诗诗心里生根发芽,十年了,它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自己就是在这棵树的庇护下成长起来的,因此杀人的时候,她绝不会手软,她更清楚,绝不能留下一个活口,否则十年之后也许有人像自己报仇……她可不要活的心惊胆战,她可不想给自己留下这样一个大的麻烦……复仇的力量永远是不可小觑的,也许它可以推翻整个天地。 陈诗诗一个不留的把丫鬟,用人们都杀死了,尸体堆在这个房间里,现在房间里几乎都堆不下了……各种颜色的血液混合在一起,颇有一种血流成的感觉,从房间的缝隙中渗出来,低落到楼梯上……就像,就像水帘洞天一般美妙动人…… 这是一个美妙动人的夜晚……这是一个陈诗诗一辈子铭记的夜晚……唯一没有死的两个人是一个老佣人。 陈诗诗用绳子绑了他。 “我知道我会死。我认出你来了。”老佣人说。 陈诗诗并不意外,现在被人认出身份并不重要……她已经可以做回自己的身份了,至少稍稍等一会处理好这里的一切之后。 “你不是大太太的小舅子,你是来复仇的……你是十年前陈旅长的后人……我当时还以为全死光了……想不到竟然你还活着,这就是命啊,我参与了那场杀人……我罪有应得,你动手吧,我不会求饶的……”老佣人说。 这是陈诗诗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说十年前那场灾祸。 她的心忽然犹如沉寂了一般。良久她没有说话,看着血染的天边,心有所思,即使她毁了全世界,也回不到十年前了。旅长父亲已经死了,没有什么能够换回他的生命,从来都没有什么……可是现在陈诗诗觉得父亲离自己很近,因为自己已经强大起来了……有了这些财产,她可以做很多事,可以组建军队,可以掌控忍冬城,可以开辟出一条自己的路。这一切,为了纪念父亲。 “那你应该知道,这些财富应该属于谁。”陈诗诗愣愣的说道。并没有因为别人的话同情他,同情,不是陈诗诗的做法。从来都不是……那只能害死人,与其被害不如让别人死……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我活了这把年纪怎么能不明白你留着我这条老命是干什么用的,我会都告诉你的,然后只求你让我自己了断……”老佣人只求好死。他已经看透了。有时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是最痛苦的……他只想求好死。 “死亡对我来说都一样,成交。”陈诗诗依旧冰冷的说道。对于她的仇人,她从来不会产生一丝怜恤之情,否则她是永远也爆不了仇的。 “汤富贵的财宝在他书房的暗格里,在一幅油画后面,密码是他杀死旅长的日子。大太太的私房钱在她床底下的箱子里,二太太则藏在了城南的当铺,三太太的钱都养了小白脸,没留下什么,有些首饰在床头的柜子里。另外汤富贵还私藏了一些金条,在后院的海棠树下……”老佣人说。 陈诗诗帮着老佣人,带着他来到了书房的暗格,果然看到不少现大洋,金银等。大太太的嫁妆和器皿倒是不少,二太太的东西也找到了。最后海棠树下的金条也找到了…… 陈诗诗把所有的财富都聚集到了一起……这些其中一半是父亲的,另一半是利息。她照单全收。 陈诗诗在这些财富面前拿出一把匕首,拿出亿颗药丸,放在老用人面前,她已经很仁慈了,让他选择自杀的方式…… 然后愣愣的站在身后什么也没说……老用人选择了吃药,因为动刀子太疼了。陈诗诗没有阻止,老用人一声长叹,生命仿佛就此终止,偷活了十年,上天拜拜给了自己十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了,足够了,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报应就这样,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现代时候到了,也是自己该上路的时候了…… 他毫无怨言,也没有任何遗言,因为自己什么亲人也没有,这些年他生活简朴,不敛财的原因就在于此,即使敛财最后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还不如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死后也不用背负一身的骂名…… 这样最好了,干干净净……老佣人一时间想了很多,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看来在临死前自己的境界又又提高了…… 这样的事情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遇到,一时间,佣人觉得死亡并不死亡,而是通往极乐世界,那里不用背负一身孽债,那里什么都没有,可以很轻松,即使只是一丝游魂……或者游魂也算不上。死亡不是死亡,而是一种开始。他爱那种开始。 崭新的开始,在另一个全新的世界。想到这里,死亡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他也不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而是一个升华的过程……自己将回归真正的自己,无牵无挂,心中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老用人笑着,把药放进口中,一直笑着看着天边的晚霞,再见了,世界,再见了我的开始……他心中喃喃自语,然后微笑着把药片吞进去了…… 天边的晚霞依旧灿烂,每天每刻都是这样,不会因为谁的终结而改变…… 真心赴死 老佣人把要吃下去了,看着天边,心中反倒有种解脱的感觉,这十年,虽然是活着,可真的不如此时此刻痛快。原来死亡不全是痛苦,恐惧和无边的晦暗。他甚至看到一丝救赎,甚至愿意慷慨赴死…… 所以,他笑了,笑的慷慨,笑的洒脱,这是这十年来都不曾有过的笑容。不曾体验过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好,因为马上就要解脱了,或者说现在已经解脱了…… “祝你余生好运。”老佣人缓缓转头,微笑着看着冷漠表情的陈诗诗,说了一句真心话,然后在把头转过来,真心赴死。 不管一会面临的是怎样的疼痛,老佣人都不在意了,因为这些都不重要了…… 可是,等了好一阵子,毒药还在肚子里没有发作……陈诗诗冷冷的看着。老佣人觉得奇怪,不管是什么要这个时候应该发挥药效了…… 对于一个慷慨赴死的人来说,还有别的方法,老佣人拿起了地上的匕首。 看也不看,朝着自己的胸口扎去,那是解脱,真正的解脱…… 陈诗诗背对着老人,手中丢过一块石头,打在了刀刃是行,那匕首脱落在地上,老人不解的看着陈诗诗…… “是你救赎了你自己。”陈诗诗依旧冷冷的说道。 “可是,我……”老人一心求死。 “既然毒药都没有让你死,何不顺从天意……有时候活着和死亡都只有一次机会。”陈诗诗转过头。 啊……老人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顿时给陈诗诗磕了三个头,一种解脱还能又活着的感觉真的是最好的…… 现在老人明白了……如果不是自己内心的救赎,她是不会阻止自己用匕首自刎的。那药根本不是毒药……而是普通的维生素罢了…… 老人长叹一口气……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起啦,这个女子,他无法看透,虽然自己火了一把年纪了,可还是无法看透……她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呢,那时候她才八岁,现在她只有十八岁啊……比人家十八岁的女儿最多会点琴棋书画,女工刺绣吧,而她,她的心有多辽远?有多豁达?又有多深?没有人能看懂…… 但是老佣人心存感激之心…… “我有那么多财产,需要有人帮我打理,你愿意么?”陈诗诗问。 “这也是自我救赎的一种方式,如果你相信,我愿意。”老佣人回答。他很清楚她不只是信任,更是判断。因为自己一把年纪,无亲无故,又没有特殊的嗜好,那么要这么多钱财有什么用,而且跟着汤富贵这些年,自己也没有去搜刮私房钱……他不爱财。 更不会贪,也不会送人。这是陈诗诗看好他的地方,又懂得晶莹,心思细腻。现在陈诗诗的身边需要一个这样的人。 没错,就是老佣人这样的。 陈诗诗扶起了他。 “只是,这府中一家上下都死了,只剩下我,难免会让人怀疑。警察局长会来调查此事的。”老佣人想了想。 藏着父亲的味道 果然是老人家,活的年纪越大,就越奸诈,陈诗诗早想到了这一点。他的容貌需要改变,这些不难,就教给自己吧。陈诗诗在远行寺也呆过一段时间,易容之术实际上是人身气质的改变和美容整形术的结合。 她很有把握操作老佣人,要给他彻底换个相貌,换个名字,一个从头彻尾崭新崭新的人。 “这不是问题……”陈诗诗说。 这里死了不少人,警察局长应该很快收到风声,汤富贵一家都死了,忍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块肥肉呢,谁都想趁机打秋风,虽然汤富贵算不上城中的首富,不过他的财产到底有多少恐怕没有人知道,而且,他还有军权,至少曾经有。 陈诗诗知道自己必须马上处理好这些。 藏匿这本属于她父亲的财产,把一切悄无声息的处理好,甚至不留自己的痕迹。陈诗诗命令老佣人搜集府内值钱的东西,名人字画,古董花瓶,珠宝首饰,凡是价值不菲的东西都搬到后院和前院的链接处了。 这汤富贵虽然是个土包子,可他也喜欢附庸风雅,弄点古董字画什么的,这些东西算在一起也是一笔不可或缺的财富。 老佣人对府上的一切都清清楚楚,自然之道哪些值钱,哪些不值钱,做起这件事情来手脚也麻利的很,只是看到那一屋子的尸体的时候,有点作呕了…… 陈诗诗利用这个空档来到前后院的回廊中间,这里有个假山,上面长满了苔藓,也被周围的东西盖住了,这里曾经放着父亲的东西,看来已经荒废多年了。陈诗诗凭借记忆慢慢的走过了过去,她知道这个暗道还是无意中看到父亲从里面出来过,至于机关,就是里面内侧的一块石头,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也没有人注意。 陈诗诗凭借记忆中的印象走向假山,手掌穿过荒草和荆棘,伸进去,启动了机关,只听到咯吱,咯吱,一股陈年的灰尘味道扑面而来……看来机关还没有完全失控,陈诗诗走进去,点燃了周围石壁上的蜡烛,这是她第一次进洞里来,里面究竟有多大她还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还是空无一物,她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里没有人来过……&这十年都没有人来过,这是这个家里唯一原汁原味的东西…… 陈诗诗的心有点颤抖了……必经,必经,那里仿佛还藏着父亲的记忆,父亲的感觉,甚至是父亲的味道…… 陈诗诗顺着楼梯走下去,墙壁上挂着吼吼的灰,走的越深,火苗就越加的稀疏,明显,这里常年不通风,氧气不是很充足。 走到尽头,是一件密室一样,十几个平方大小,装着一个个的木箱子,陈诗诗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肯定是父亲的东西,不是汤富贵那个王八蛋的。 亲手触摸父亲的东西,陈诗诗十年来还是第一次……她这十年仅凭借记忆活下来的。 她最重要的宝物 什么都没有……现在她的心,她的手颤抖了…… 哪怕是一件衣服也好,她要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一个念想,一个关于父亲的念想……虽然是养父,可他对她的爱,占据了陈诗诗全部的心。 陈诗诗打开其中一个离自己近的箱子,是枪支弹药……又打开其余的,都是枪支弹药…而且油封还是在……完全没有受损。 这是父亲留下的最珍贵的东西……在其中一个巷子里,还发现了一个军大衣……虽然陈年旧物,可陈诗诗感觉到,这型号就是父亲的。 那上面充满他的味道……他的味道,那感觉是不错了,陈诗诗抱着几乎发霉的军大衣,这从此就是她最重要的宝物的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她爱这个男人。爱的发疯。想的发疯。也许不只是父亲,还有更多别的感觉。这感觉虽然在冯启身上也找到了,可是却不完全像父亲。 这也是陈诗诗没有完全拒绝洛图的原因,从他的身上能感觉到一点…… 披上父亲的军大衣,有着和他更进的距离,陈诗诗的心跳得更快乐……父亲父亲,你能想象得到我对你的思念么……我对你的怀念,我十年来满脑子都是你,我要把这里恢复到你还活着的时候……陈诗诗摸了摸军大衣的口袋,竟然意外的发现一把枪…… 就是这把枪,她小时候常常仰望,这是美国的进口货……特殊材料制成的……也是父亲最得意的东西 里面的七发子弹,还在……陈诗诗又得到了一样宝物,放在自己贴身上,父亲用过的东西,还能找到,这是多么的难得啊,十年了,十年了…… 陈诗诗放下大衣,时间也差不多了……等他出去的时候,回廊里放慢了大大小小的箱子,陈诗诗和老佣人把这些东西装进这个密道的地下室了,这里密不透风,火烧不到,水淹不倒,是个藏匿财富的好地方……陈诗诗觉得这一定是父亲兴建这房子的时候盖的……也许那无意中的举动就是为了今天,给自己留点念想吧…… 陈诗诗对他的思念越来越深……对权力也就越加的渴望,只有达到父亲的高度才能跟他有着更近的距离,才能体验到他的心…… 这是陈诗诗想要的。她一定要掌握忍冬城,因为父亲掌管着这里。她想要站在他的高度,他的视角,他的一切去看问题……她最终还是想离他近点,感受他。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这里……”老佣人也看了里面的东西。陈诗诗既然决定拉他下水,那也不想瞒着他了。 一个救赎的人是不会情义出卖这种救赎的。所以,她相信。 “只是我不i想让任何人践踏,看来我的做法是对的。”老佣人笑道。今天开心的事还真不少。 不是开心,是一种人生境界的升华,想不到最后竟然来自于一个初出茅庐十八岁的小丫头,一个十八岁已经相当了不起。 天罚 有着丰富阅历的女子……他真想知道她能走多远……单凭这一点好奇,人生中就充满了无限的乐趣,对于老佣人来说。人到了这个年纪,喜欢的东西越来越少,心境淡泊,何况是自我救赎之后呢,欲望就越来越少,冷眼看看这个世间的险恶和阴谋,还有勇气和智慧,做一个中立的观察者倒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啊。 现在就是老佣人心中所想。 陈诗诗已经把后面的事情想好了……她把老佣人的相貌矫正了一下,看上去更加的苍白,至少头发胡子都是纯白色,一尘不染,不过却有点鹤发童颜之感。老佣人很喜欢镜子里这个自己的新形象,很负荷自己现在的心境。 看来这个女子有时候是很了解人心的。 就这样人,把假山上的机关继续掩藏好,陈诗诗送老佣人到红尘客栈安顿下来。陈诗诗自己则重新做了一张地契,上面有小舅子的签字,然后剁了起来。 三天后,院子里的血已已经流出大门了……这成了忍冬城的头号新闻,钱司令汤富贵一家惨遭横祸,有人说是冤鬼献身,索命来了,有人说是汤富贵十年前的报应,有人说是大家相继自裁而死……是中了邪。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这些造谣当然是陈诗诗传出去的,不过却无踪迹可寻,甚至还有人说,夜里有人听到女人的哭泣声,看到有冤魂在这个院子里哭来库区……飘忽不定……因此,晚上更没有人敢来这里走了,生怕被抓去做替死鬼…… 人对鬼神之说都颇为信任,陈诗诗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善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东西的人,才是真正的成功,陈诗诗很懂得成功的要义,。 鬼魂之说,以讹传讹,这种事流传的最快的,没用上几天,整个忍冬城都知道了……警察局长自从有人报告血迹出现的时候就来查案了,不过看到这样杀戮的场面,他还是头一次……几天后的夜里,这里着了一把大火,把一切都烧光了……所有的线索都断了,这无缘无故的大火,大家都说是天灾,因为有人看到有响雷劈下来……这是天罚啊。 本来警察局长不信,可大家都这么说,传的一个比一个神奇,必经添油加醋是人最擅长的东西,这让局长不得不由所敬畏了……自己也做过不少是,还和二太太偷情,跟司令也有一些私底下的交易……这些事,他很怕牵连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也就顺水推舟,以天火为由,线索全断了,不了了之。在天火之前,警察局长进来过这栋宅子,却没有发现任何之前的东西,也没有发现有人闯入的痕迹,汤富贵的财富不翼而飞……这一点让他匪夷所思,只能有一种解释,要么是上天真的有眼,要么遇到了高手,自己最好不要捅这个马蜂窝,必经自己在明处,对方在暗处。 等一点点看到他的本质,在下手也不迟。 此宅大凶 好事多磨妈。自古都是如此。局长很相信自己的耐心。 没几天的功夫,大家在街上看到疯疯癫癫的一个男子,衣衫褴褛,满口胡言……嘟囔着要卖房子,看到是遇到了什么鬼灵之事…… 这人不是比人,正是大姨太的小舅子……灰头土脸差点认不出来,这是唯一活着的人,目睹了事情的经过,警察局长自然不会放弃这条线索。 局长找他盘问过,可陈诗诗扮演的小舅子惟妙惟肖。 “鬼,有鬼啊,好多好多……白衣服,红衣服……飘着,冤魂来报仇……”小舅子满口胡言乱语,看似没有逻辑,开始却能和十年前的灭门惨案联系在一起。可小舅子并不知道十年前那事啊……竟然……看来真的有鬼神之说? 局长不想相信,可是又不能不信,这小舅子疯疯癫癫,现在大院里成了一栋废墟,他晚上就住在街道上,也不去那里……说明他怕了,看到了什么真正让他害怕的东西……要么是真的,要么就遇到了高手。局长跟踪了几个晚上,小舅子的确疯了,他肯定这一点。 不过这人还没杀到最后,他还知道所有人都死了,这宅子就成了他的了,他是唯一的受益人…… “我要卖房子,卖卖,你买吧,求你买吧……”小舅子见人就说,忍冬城所有人都知道司令大宅成了一片火海,可却有人要卖…… 以前都以为这里风水宝地,可现在灵异事件一个接着一个人,死人,疯子,复仇,冤魂,什么都有……谁还敢买啊,就算白送都没人要吧,除非是外地人…… 没几天的功夫,小舅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拿着地契的一个女人,她明艳美丽,很少出现在忍冬城,可大家对她过目不忘,因为她是银狐。 她拿着地契在副营长杨林的陪同下来到了警察局,在警察局长的陪同下,办好了地契交接的手续…… “你真的要买这个宅子?”杨林还有点意外见到多日不见的银狐,可怎么也想不到这女人竟然要买这个凶宅,此宅大凶啊…… “这里有大,又便宜,为什么不买呢?”银狐微微一笑,那笑容在很的算得上倾城倾国了,数日不见,这女子似乎成熟的风韵多了很多,让人觉得整个气质都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气场完全不同了,她散发着一种感染力,看到了就想接近。杨林已经魂牵梦绕多日了,现在看到银狐更加的不能自拔了…… 如果银狐听到这句话,一定会说,你又不是萝卜,有什么不能自拔的……然后嗤之以鼻。痴情的人,总是很傻很受伤,自古都是如此。所以,千万不要自作多情啊。 “可是,那不知道这里发生了案子么?还听说有不少冤魂夜里出现……这样大凶的地方你还敢买?还敢住?”杨林好心劝说。 可银狐心意已决。“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银狐显然不当回事。 脏心眼 杨林可着急了,这样的美人可不能和这样的凶宅放在一起,否则香消玉殒了,自己以后再也遇不到了。人生难得遇到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嘛,就算不是自己的,也是大家的,就算不能搬到家里,自己也可以这样欣赏嘛。若是死了,可就只能靠记忆了,可记忆又是那么的模糊,那么的不可信……杨林不想要那样的结局。 “你不知道这件事情了……司令可不是什么好人,恨他的人多的是……这里的冤魂未必是假……也许真的是有人来找他索命来了。”杨林继续劝说。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说服这个女子,她应该有更好的归宿。 “那和我住在这里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银狐说。 “我是怕冤魂不散,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我担心……不如,如果不想住客栈,可以搬到我那里,虽然没有这里宽敞,可那里有吃有喝被子也暖和,绝对安全……”杨林已经暗生情愫,恨不得娶她回家。可她这次的蜕变让杨林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她,他宁可守护她……“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银狐姑娘,我只是不想你出事,像你这个的女子,应该好好的活着,让人看到了就舒服,所以我没有什么脏心眼呃,我可以住在外面,如果你不放心的话。” 他的话银狐都明白……呵呵,怎么能不明白呢。 “谢谢你对我的好,我还有一位老管家住在红尘客栈,将来使我们两个人住在这寨子里,所以不怕。另外,我相信所谓的凶宅只不过是没有遇到有福气的人镇住而已……所以你这么一说到很想试试呢,看看我是不是有福气的人。我在这里需要一个好地方,从另一方面说这是一个好机会,错过了这个,下次,也许买不到这么便宜又这么大的体皮了……”银狐说。 杨林发现银狐姑娘是鬼迷心窍,铁了心了,自己是怎么也说说服不了她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我大部分是都能做……不管是警卫戒备守夜,还是定做家具,给家具上彩,设计图案和楼台都会点,以前我爷爷是宫廷里的设计师……我也学了一些东西,一直没有用上的机会,希望这次能不浪费我的手艺。”杨林是真心想帮忙,哪怕只能帮到一点,他也原因,因为那时为银狐姑娘,他心甘情愿,他才会觉得重试和踏实…… “那到时候还少不了麻烦你……”银狐到也没客气,有时候真该男人出力啊,否则男人跟女人没什么区别的,又不能当花瓶……那就当劳动力吧。 银狐买下凶宅的事情已经在忍冬城传开了,有人说这个女子不知道死活,有人说她很会投资做生意,将来这块地皮卖给不知情的外地人,那肯定是天价啊,要是修个豪宅自,更是添加…… 这些话都传到了陈诗诗的耳朵肿…… 夜夜缠身 她重耳不闻。想着宅子的设计。 “哎……”杨林一声叹息,第一觉得自己看不透银狐了,本以为她不过是外地的大家闺秀,有着胆识勇气,和良好的教养,甚至藏有大部分女人都有的妇德。可是怎么想到她在这件事情如此的坚持呢?太固执的女人,往往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杨林觉得自己看不透,看不清银狐了,甚至自己对她的了解无非是她见过解梦师,和姨太太们打过麻将,知道她家在外地,却不知道在哪个外地,中国的地界可大了去了。还知道她复姓银狐,连本名都不知道……她住在红尘客栈,可是哪件房根本不知道,甚至自己去过都没找到她。 银狐买下来汤富贵那片废墟上的宅子,这件事在忍冬城可是一件数一数二的大事……大部分人都说只有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外地傻帽才会买。那座大凶宅,没有人会招惹的……冤魂不散,夜夜缠身,早晚会病入膏肓,甚至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啊……这里的冤气实在是太重了…… 却没有人知道,其实整个忍冬城,这里才是风水最好的地方……这一切的冤魂之说只不过是陈诗诗策划出来的…… 办好一切的交接手续,银狐带着鹤发童颜的老佣人,再一次以另一种身份来到了这片废墟……现在的陈诗诗,可以静下来心,慢慢体验这里发生的一切……这种感觉和前几日火烧司令部完全不一样,那时满眼的就是复仇,复仇……现在她想要的是重建,是回归,是找回父亲当年的感觉,摸了摸随身携带的父亲当年的那把枪支,陈诗诗觉得自己离梦想越来越近了……这座宅子就是陈诗诗在忍冬城的开始。她要猎取整个城池。这才是给父亲的献礼。 “我今天的心情和以往很不一样……想必小姐你也是吧。”老用说道。陈诗诗给他取了新的名字,老用。她叫他老用,他叫她小姐。“这是我们的开始,崭新的开始。”银狐笑了,笑自己终于除了一艘船还有别的东西,可以坚实的踩在这片土地上。这是一种她很喜欢的成就感……这种感觉也等了十年。是父亲的死成就了自己。所以陈诗诗此刻百感交至,一种很复杂的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底涌荡着。 她忽然觉得不管前方发生什么她都无所畏惧…… “我想把这里恢复原样,当年父亲在的时候的样子……”银狐说。 “你不怕外人生疑么?”老用说。 “在稍加一些改变,对外就说是当年的设计师设计的,也没有人会怀疑到你我身上……”银狐叹了一口气。 “这个工程可不小。起码要三四个月的时间。”老用说。 “是啊,里面的阁楼庭院虽然烧了,可框架还在,重建起来,并不是很困难,在加一些新的设计在里面,三四月是要用到的。”银狐说。“我要在这类建一个池塘……池塘里有盛开的荷花……就挨着假山。” 我是你的 “这里是你的,你想怎么修建就怎么修建……”老用笑道。 “如果你喜欢什么,也可以修建,我会给你画出一片地。”陈诗诗笑道。 “呵呵,小姐你不用对我那么的好的……我只喜欢养些小鸟,到时候小姐你别嫌吵就好。”老用说。“那除非你养几只啄木鸟,夜莺……”陈诗诗微微一笑,倾城倾国……老用也笑了,这种和谐,人物共生的境界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嘛,却想不到在劫后余生的时候出现了……他会好好的用心经营这个大宅子,小姐有什么需要就是自己的需要,他会霍楚明帮他做好一切的,这是一种回馈,尽自己所能的回馈…… 两人在这个废墟中走了一圈……什么地方怎么建设已经基本心中有谱了……陈诗诗还给冯启留了一座庭院,这是他应得的,除了冯启的,紧紧来着他的就是冯唐的……他们斧子一定会在这个地方相见,并且颐养天年的,这是陈诗诗的美好愿望……她却不知道这条路是如何的艰辛…… 再艰辛的路也不畏惧,必经艺高人胆大。 至于找什么样的工匠之类的事情,银狐没有必要亲力亲为,她让老用着手这些,老用虽然跟她的时间不长,却很能明白她的心思,因此坐起来,可是又说是事半功倍了。 银狐这几天在城里,警察局的人,各股势力都对她有所留心,真不知道这个女子什么来路……就连浅草加一也派了人对她有所了解。深思熟虑的人都知道,这女子不可能这样平白无故的买下这座宅子……一定藏有更加深刻的原因。 银狐连续几天都表现的跟一个正常人似的,过目设计师们的设计,修改图纸,然后让老用去落实…… 一个晚上,银狐戴上面纱,来到了远行寺,上次不见洛图,自己心里着急,这家伙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平时都只见他在寺内不出来的,虽然一直想着,可凭借他的本领,绝不会出任何的意外……这一点陈诗诗比谁都清楚。只是他干涉呢嘛去了? 陈诗诗很想把此刻的心情和他一起分享……哪怕他继续调戏,肆虐……自己也愿意和他分享。想着想着,已经来到了古刹,陈诗诗拿出锦帕,可是夜里看月亮的小和尚摇了摇头,他不再……洛图又一次不再!! 陈诗诗二话没说,来到后院,洛图的房间内,她想看出蛛丝马迹……房间很干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也不知道是洛图自己清丽的,还是小和尚清丽的……在房间中间的塌上,有一张案几,上面放着墨,笔,和宣纸。 附庸风雅……陈诗诗心中嗤笑一下又摇了摇头……他觉得洛图这样的的流忙男人附庸风雅是很有趣的事,和汤富贵那种又完全不同。不对,陈诗诗仔细看了一下墨,已经干涸了,这种干涸程度应该至少一周没有用过了……洛图离开这里一周了…… 私奔 一种不好的感觉流过陈诗诗的心,那就是洛图不会再回来了……这种感觉让陈诗诗觉得自己头很疼,怪不得昨晚的梦……她是个解梦师,竟然忽略了自己的梦……那意味着友人离散……可是洛图回去哪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从来不会这样无缘无故的离开,那是不是洛图的作风,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否则他一定会在这里等自己的…… 难道又去和另一个幼女约会了吗?陈诗诗不得不怀疑,因为这是她了解的洛图的一大爱好之一,或者说是最大的爱好…… 幼女,也许当年的幼女都长大成人,到了可以私奔的年纪了……那洛图又是去找谁私奔了呢……陈诗诗在洛图曾经住过的房子里,这个纠缠自己的男人,这样恍然间的消失了,自己还有点不适应…… 不回来才好呢,就没有人纠缠我了……我就自由了,也不用在报仇之后嫁给他了……陈诗诗这样想着……从这点上来看可绝不是坏事。洛图啊洛图,你就一直消失吧……陈诗诗喂喂笑了笑,坐在洛图的床铺上,什么人睡这么硬的床铺,屁股都咯的生疼。拿起桌上的笔纸,陈诗诗画了一个大乌龟老的走不动了,后面是一群美人…… 这是陈诗诗心中的洛图,一个豢养美女的大乌龟,大坏蛋……放下纸笔,吹干墨痕,看的陈诗诗嘴上直发笑。十年来,她还没有这么开心的效果……这种银铃一样爽朗的笑声只属于那些心里无忧无虑清明的少女……而她一直不都不是。现在恍惚的有点回到那种纯真时代的感觉了…… 心愿一幢幢的了却,别人的成长实在父母的关爱窒息啊,陈诗诗的成长实在自己的复仇之路上,她没有别的选择,也从不怨恨,天地人。她很坦然。 笑过之后,看着这幅画,陈诗诗的心中又莫名其妙的失落……这个人真的是去找他豢养的无数美女么……自己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为什么这一刻,她很想和洛图分享这份喜悦,而不是别人呢,包括不是冯启……她静下心来想想,原来洛图已经不知不觉参与到自己的复仇路上来了……他势不可或缺的一个人,这多年来帮助自己不少,可是他为什么这样…… 洛图是个神秘的人,是陈诗诗一直弄不清楚的人……只是这种暂时的喜悦没有人可以反响,陈诗诗心中有点悲哀…… 她很希望那个流氓的声音可以出现,从背后突然出现……不管他说什么话,都在一顿暴打之后原谅他……陈诗诗这样想着可是洛图并没有出现。房间内很平静。陈诗诗起身,却在案几底下的被子里发现一样东西,准确的说是掉出来一样东西。 春宫图……还真有这种定西?一直以为洛图只不过是开玩笑的,想不到他还真的虽然私藏了这种东西……好一个无耻到极限的男人……陈诗诗把春宫图扔在一边…… 不堪入目 这种不堪入目的东西,洛图还真的有?陈诗诗看都不看一眼……一直以来她似乎分不理解到底是古代的人多寂寞才画下春宫图这样的图画呢,这简直是荼毒百姓啊……洛图他竟然……这男人没有这些东西才怪呢,恐怕他就是被荼毒的最好的证明了…… 陈诗诗起身想离开这里,余光扫到地上的春宫图,里面一个新姿势的画面吸引了陈诗诗的目光,呃,远离男人和女人之间还可以这样…… 陈诗诗一直以为只有上下两种姿势呢,想不到……也许这些东西不全是坏的……她对这份春宫图充满了好奇心,惶恐之下竟然把这本书捡起来…… 她怎么也无法想像现在自己的行为,竟然……陈诗诗一页页的翻着,里面描述的手法,前奏,过程,都深深的吸引着自己……想不到房事这件事情上还如此的博大精深,其乐无穷,不只是繁衍后代…… 呃,陈诗诗抉扼以前的自己闭塞了……真的是闭塞了……以偏概全……现在她要摒弃那个自己,好好研究一下,想知道洛图这样的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凭借梦境是不能够准确推断的,还要凭借他的生活习惯,渗透到他的心理面才能摘掉他的想法。 陈诗诗看这本书也是这个目的,想了解洛图这个男人心中的想法,除了污秽不堪的东西还有别的么…… 这本书博大精深,有很多陈诗诗不懂的术语,看来一下子不能理解。想到这里,陈诗诗就把她揣入怀中,日后慢慢研究,这才离开了远山寺,也不算一无所获…… 回到游船画舫。这几天忙活外面的事情冷落了冯启,陈诗诗心中有些歉意,特意买了冯启最爱喝的烧酒和烤鸡,带到船上。 “诗诗,今天气色不错。”冯启这几天也格外的高兴。必经仇恨的一部分已经报了,自己对旅长哥哥算是尽了心…… “是啊,冯叔叔,你也是。”陈诗诗睇过烧酒,两人朋友般的喝了起来,陈诗诗喝酒一点也不再男人之下。她是女人的时候充满魅力诱惑无极限,男人的时候很有男人味,豁达豪气爽快样样不缺。 这样的人天底下向来都少有……而陈诗诗就是其中一个。 很快,两人酒过三巡,望着天边的明月……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冯启一高兴,竟然吟诗作对起来了。“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陈诗诗接下去,两人一边豪饮一边吟诗作对,这也是忘年之交的人生乐趣…… “银狐的身份买下了老宅子,新图纸已经在施工中了,你的别院和冯唐的挨着,日后我们要好好的在这里生活,我还建了一个地下室,连接父亲的秘密通道,如今是乱世,说不定哪天飞机就过来轰炸了,我们要做好充足的准备。”陈诗诗说。 冯启觉得心头一震温暖,想不到她一直想着冯唐啊…… “冯唐就是我的亲哥哥……”陈诗诗肯定的说。 一夜未睡 她知道冯启念这首诗就是在想念冯唐,千里共婵娟,不正是这个意思么。而找到冯唐也是陈诗诗重要的事情之一。 “你有感觉他活着,那我就有感觉我们一定能找到他。”陈诗诗说。“他除了这块玉佩还有别的特点么?”陈诗诗问。“冯唐没有任何胎记……但是如果我看到他一定能认出他,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我相信他是不会把这块玉佩轻易送人丢失或者当铺当掉的……他应该知道这是唯一的身份。”冯启说。 “我们的进展很好,一定会越来越好的……”陈诗诗抚摸着冯启斑白的双鬓,这些斑白其中一部分是为了她,她心疼这个男人…… “诗诗,不愧是旅长哥哥的女儿……我的好诗诗,你走的远比我想的要远,你做的也比我想的要多……”冯唐说。 陈诗诗倒在冯唐的怀抱中,享受着这个父亲一样的男人给他的温暖……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又不完全是……这让她觉得踏实,觉得沉稳。冯唐搂着陈诗诗,她真的长大了……比自己想的要完美的多…… 两人站在江中,明月下,画舫上……江水缓缓流淌,明月如洗的照耀着……夜,从来都是这样的安静…… 只是,陈诗诗的心想了很多,她要筹备的有很多事情…… “这些日子我要督促工程进展,还有其他的事情,这游船画舫可就靠你了。”陈诗诗说。 “可我哪会解梦,我只会拿枪,总不能拿枪指着人家吧。”冯启笑说。他很清楚自己做个幕后还行,要当解梦师那可不行。而游船互访又不能停业,否则会引起怀疑的……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我把一些长剑的梦境写下来,到时候你坐在帷幔后面,听了别人的梦境之后,从纸上找答案就行了。无外乎这些,我会把所有的可能都写下来,按照拼音检索。”这是陈诗诗今晚要做的事…… “这样,的确可以……要不你也不能分身。”冯启说。 一个晚上,灯光一直亮着,陈诗诗把能想到的都写下来了……冯启知道这很重要,随身戴在身边,绝不能让第二个人夺取。这游船画舫解梦师将来还要在忍冬城大展手脚呢,怎么能让人窥探了其中的秘密,将来对银狐的身份也有很大的帮助…… “这可真不少。”天亮的时候,陈诗诗才完成。冯启拿着这些东西一页页的看着,他要尽可能的把它背下来,那样才会从容自然……要说这忍冬城除了当官,做妓,数解梦师的钱好赚了,一个梦境七块大洋,来的次数越多的人越贵……这招恐怕也只有陈诗诗能想出来啊…… 用这艘船敛财也不错呀,还很安全呢,冯启想到。 清晨的薄雾渐渐的从忍冬河上散开了……还没能开船迎客,没等陈诗诗离开,一个人就不顾一切的踏上了游船画舫……而且来者不善,陈诗诗已经感觉到了…… 床单上的血 谁这么早就登船?陈诗诗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凉意……反正绝不是善者。不过如果有人敢挑战自己,那陈诗诗决不手软。 陈诗诗和冯启互相对看了一眼,心如明镜。冯启推到帷幔后面,隐藏在船舱里,陈诗诗戴着面纱也在帷幔后面。 “解梦师,解梦师,真是不好意思,我来早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耳畔穿过,不是别人,正是警察局长。 “黎明之初,是人体吸收天光精华的时刻,局长匆忙来我游船画舫,不知有何贵干,我这里可还没有开门营业呢?”陈诗诗说。 “打扰,打扰,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半夜惊醒,午夜梦回,夜不能寐啊,所以大清早就跑过来了,耽误了解梦师修行,还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这是大洋,大洋……”警察局长说完放下手中的大洋。陈诗诗松了一口气。 “今日解梦不收你的钱,你说吧,算是我送你个人情。”陈诗诗说。 “感谢,感谢。我梦到我的两个妻子流产,可她们明明没有怀孕,梦里也么有怀孕,可却流产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十分恐怖,那血液很粘稠,鲜红鲜红的……踩上去还有弹性,有清晰的脚印,她们在血泊里挣扎着,呼喊着,求救着,我想去救她们,可我的手怎么也伸不过去……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的痛苦,随后,整个身体的血液都流干了……她们脸色苍白,怨恨的望着我……害怕……我觉得好害怕,我这辈子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这个梦,那种眼神就像游魂一样,仿佛能吃了我似的……我匆忙的逃跑,可是我跑不动,那血液粘住了我的双脚,一点点腐蚀了我的身体,我的腿我的脚都被血液融化了……一直到腰,可我感觉不到一点疼痛,我想喊着,可是喊不出来,我想哭,也哭不出来,更没有人来救我……一着急,我就醒了,满头大汗,她们还在我的左右熟睡……根本不了解我这一夜都经历了什么样的恐怖梦境……我害怕……我甚至不敢砰她们了甚至看到她们就想到昨晚的梦……后来我就没睡着了,所以,这大清早的我就跑到您这里来了……真是打搅了,请帮帮我吧,我现在有家不敢回啊……” 警察局长哭诉着。 陈诗诗等他哭完了才说话。“其实你的梦境预示着两件事。”陈事实停顿了一下,这普通人的梦境还没有她看不透的……要说她看不透的只有洛图的梦境,这也是洛图吸引他的地方之一。 “都什么事?”局长惊恐的看着,生怕自己和梦中一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就像司令一样……他太害怕了,这个乱世,没有王法,只有权力,没有保障,只有你争我夺,只有杀戮…… 从前以为忍冬城是个安全的地方,可守卫如此森严的汤富贵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了……所有人以为是冤魂作祟,可局长知道那时人为。 惹得一身骚 所以啊,这局长也害怕,自己做了多少亏心事,自己心里很清楚……官位再高,金钱在多,若是有人想整你,你不死才怪呢。汤富贵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而且死无全尸,连人头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这样他就永远无法转世超度了……这是多大的冤仇啊…… “说明,你近期筹谋的某件事情可能会失败……如果我是你就放弃它,另寻机会。否则将会给你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因为这件事情,你也或多或少牵连其中……”陈诗诗若有所指的说。 啊……局长心中一惊,他现在想查明的是汤富贵真正的死因,还是自己注定这个计划要失败,说不定惹得一身骚呢……局长非常担心……可是解梦师的话能全信么。“那么第二点又是什么呢?”局长这才想起来,刚才不是说有两点呢? “这个梦境还告诉你,一个不该和你有牵连的女人已经死去了……你再也不用和她有任何层面任何关系上的牵连了……”解梦师说。 啊……这回局长差点把自己的心给吐出来……那不是说二太太么!!他和自己有一腿,自己还……一定是她,而且她死了……局长对解梦师心怀敬意,他想知道更多,该如何把握自己的前途? “我该怎么做?求解梦师告诉我,神仙姐姐。”局长当即跪在地上。陈诗诗差点笑的喷血,就连后面的冯启也强忍住不笑,否则不穿帮才怪呢。 “如果我是真的神仙,那一定愿意帮助你,只是我是凡人,从梦境中选找到神仙不屑一顾,凡人却看不到的警示罢了……”解梦师淡然的说道。 “神仙姐姐,求您指点迷津啊……”局长说着就可气头来来了……这不说点什么也不行啊…… “放弃你该放弃的,选择你该选择的……老天都在眷顾你,所以才让你从梦境中看到危险所在,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恐怕老天就会眷顾其他人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得到老天的眷顾。更多人的梦境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幻象而已……”陈诗诗继续说道。 “好,好我一定听你的……”局长抬起头。解梦师太强大了,强大的让他害怕了……自己必须小心谨慎而行。尤其是忍冬城又将要来一个新的司令,也不知道他的底细,脾气和喜好……可能忍冬城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了…… 局长终于走了游船画舫,心里犹如放下了一重担一般。晨曦吞吐着薄雾……又一个清晨来了……陈诗诗也好奇,这忍冬城又会来一个什么司令,只是现在山上的土匪都被剿的差不多了,汤富贵之流再也不能咸鱼翻身了。 而来者必将是黄埔军校毕业的……说不定是哪位人士的亲朋挚友都说不好,总之,忍冬城要沦陷到他人手中了……这是浅草和警察局长都不想的。也是陈诗诗不想的。这块肥肉忍冬城的人吃了也就算了。 谄媚 可是给外人吃,却还真是舍不得。谁都舍不得。这一点在忍冬城已经达成了共识。要来的是何方神圣,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整个司令部群龙无首,也一些军职干部觉得自己有可能被提拔成司令……尽管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内部也相互送礼谄媚必不可少。 大家都在琢磨着将来有谁接管忍冬城的司令呢……这可不像以前了。现在事都有规矩,逗哦有规律,能从缝隙看看到未来……当然需要有慧眼的人。 历史永远是循环的,这一点是不会变的。如果是整个忍冬城唯一一个不好奇的人就应该是神秘莫测的解梦师了……可是陈诗诗这个时候也好奇,她并不知道谁将来接管司令部,这可是一块肉啊,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一定有很多人消减了脑袋,鸡婆了脑袋也想得到的……不过不管是谁,来了就别想消停了,因为忍冬城只能是一个人的,那就是陈诗诗,不是别人的。 从这一方面将,陈诗诗又不担心了,不管是谁来了,结果都是一样,那就是迎接自己的挑战吧,而且这场战争又不是光明正大的,她甚至可以联合警察局长和浅草加一,以及城中个股大大小小的势力,相信没有人愿意忍冬城让外人宰割。虽然自己是个外人,在别人眼中,不过,跟新来的比,自己就不算外人了……陈诗诗一边想着,一边波动手中的箜篌,这可以让她的心宁静……这也是多年来培养成的好习惯,没个人都一种让自己心境的方法,这是陈诗诗的方法。 司令的事一直没有头绪,陈诗诗索性当几天银狐,和老用看管着府邸的事这回她在大门上修上了大大的银狐两个字……这是银狐的府邸。她还不想也不能用陈诗诗这个名字,用解梦师的身份,身份越多,自己就越安全,隐藏在忍冬河上,没有人知道什么……加上自己的福地有一大堆的武器弹药,其中不乏重武器,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陈诗诗心中有数。她要搜集更多的钱粮,购买更多的枪支弹药,这些早晚有一天能用得到的…… 她很清楚这一点。银狐的大院子筹划的已经差不多了,所有的草图和工匠都已经选好,就差开工了……杨林来看过几次银狐,也看看这个大宅子的进展程度,自然那看过了草图,有些事情,银狐不想瞒着她,让他看看也好。 杨林惊叹这银狐姑娘怎么如此有钱?买了地皮不说,这修建,这工匠,可是要花很多很多的银子的…… “你这么有钱?原来是富家女。”杨林不好意思的说道。本来相识哪天,以为她是……总之很有身份地位,很有钱在,任何年代,有钱都是高人一等的,杨林追她的底气渐渐的小了不少,他配不上,只不过是个副营长。而她,无论相貌还是身份地位,还是钱财都高过自己许多,太多了。 文火煮女人 “呵呵,杨先生严重了,也不算富家女,只不过家父留下一份财产,一份志向罢了……”银狐低头叹道,眼角中的哀伤是眼前这个男人不会明白的…… 不过无关紧要。 “那能说说是什么样的志向么?”杨林颇有兴致的问道,总觉得这银狐身上有一种强大的吸引自己的气息,不是别的,正是这种特比的感觉。 “宁静的生活,内心深处的满足,还有太平的世道,仅此而已。”银狐如是说。杨林点点头,想不到女子也有这般见识,竟然有点忧国忧民的味道了,实在是不错,不错,应该说很难得。 银狐从不打听杨林的事,因为对这个男人暂时还没有兴趣,知道他是副营长暂时就足够了。 “听说司令部要来新的军官?有内幕消息么?”银狐问。 “你怎么知道?”杨林一愣。 “汤富贵离奇死晚过的事整个忍冬城都传遍了,新司令的是忍冬城哪有不关心的,就连我这个小老百姓走在街上,坐在茶馆里,耳边听到的都是这样的消息啊……”银狐浅浅一笑。 “呵呵,原来如此,忍冬城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事情都传的很快……其实哪里都一样,对我们来说,来个什么样的司令不重要,如果他能把忍冬城打理的井井有条,就是忍冬城百姓的福气,最好不要是汤富贵那种肥猪,只会搜刮钱财……鱼肉百姓啊。”杨林说。 想不到他还有几分连续百姓之心,银狐对杨林现在多了几分好感了,这个男人还是有一定的见识和胆识的。 现在,陈诗诗对他有了一种朋友的感觉,以前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自己这些年也没有朋友,朋友,是种可以依靠又不会暧昧的感觉,不纯粹是利用,还有感情因素在里面……又不像自己和洛图之间的纯粹的交易…… 总之很奇妙。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杨林在银狐绵绵摆摆手…… “没什么……”银狐摇头一笑,杨林的确是不错的朋友……“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对么?”银狐问。 “朋友……”杨林一愣,不知道哪门子冒出这样的话,不过当然是朋友了……“那当然,还用说么,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么?”虽然杨林心中还想了别的,比如比朋友更深层次的东西,不过没有说出来……必经时机不对,说出来就会事倍功半,还是找到合适的时机在表达自己的思想吧…… 文火煮女人的感觉就像月下煮茶,往往享受的就是这个过程,其实结果已然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有这样一种没要的体验,足够一生去回味。很多男人碰不到这种让你积极心动的女人呢,遇到,就是一宗福气。 “喂,你又想什么的?”银狐在杨林面前晃晃手掌,这回出神入化的是他了…… “呵呵,见效了……”随后两人大笑起来,十分爽朗和愉悦。这就是朋友间的感觉吧。 鸟语花香明月光 这几天,关于司令的传闻越来越多了,却没有人见过其真面目。都说是个被启用的新人,其实也不算新人,据说是被秘密启用的,这人为军统效力多年,只不过一直在暗处,是戴老板的手下还是最得意的助手…… 想不到特务开始插手军统的事了……总之传闻很多,却没有人知道将要来的司令的形式名谁,南京也没有正是下达文件。 人们只有等待了,这种等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十分难受……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那可是最麻烦的,有听说了这么多的传闻,戴老板的人谁敢轻易动啊…… 总之,这忍冬城算是落入外人之首了……只不过大家都没有把这句话岷县的说出来。杨林有了什么消息也会第一时间和银狐说说,这也是套近乎的一种方式嘛。他担心银狐是为了埋下了这个宅子的事有所担心,必经这属于前任司令的东西。如果新来的司令一定要这个宅子,那恐怕又是一番纠缠。 不过他也不至于这么不懂事吧,跟如此漂亮的女子纠缠太有失风度……杨林心中想。尽管把消息告诉银狐,可他也有点为银湖担忧。 银狐每个晚上都去远行寺,可是自从那次之后,再也没有看到过洛图,她本以为洛图一定能知道点什么,要说忍冬城消息最灵通个人士,绝对是洛图当属第一。尽管他就住在寺庙里,可谁也想不到他大大小小的事情竟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真算得上忍冬城的卧龙了……可是陈诗诗又一次扑了一个空,这让他有点伤神。 没有了洛图,自己还有点不适应呢,虽然说他不再流氓了,要是一走了了之,自己也不用嫁给他了,那不挺好的么,可心中确空落落的……似乎少了点什么,对,少了主心骨,少了一个可以商量任何事情,又有智慧的人。这就是洛图对陈诗诗的作用,她可以毫不保留的对洛图说出自己的一切,让他想办法,给自己出主意,甚至遇到了万难的事情,他还能为自己挺身而出……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可洛图的确那样做过。 现在陈诗诗一个人呆在他住过的房间里,虽然怀中藏着春宫图,可是她却破感到失落,这个时候多想听到那个流氓版的声音啊……可是一连几天,这个房子里都始终宁静的很……什么都没有,除了鸟语花香明月光…… 越是需要,越是看不到。这是陈诗诗认识洛图八年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以往都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可现在,却聊无踪影,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越是等不到,陈诗诗就越想等……甚至想睡在洛图水果的禅房里,想象着他在这里睡觉读书的样子,她是真的像和他商量一些事情想知道新来的司令的消息,这样可以先下手为强……走在别人前头,相信每个人都在盯着这件事……她必须有点手段才行。 寺庙惊艳夜 连续几天,陈诗诗垂头丧气的从远行寺出来了,心里想着真相再也不来这个地方……可是她知道自己还是会来的…… 陈诗诗来到洛图曾经出现过的地方,可是都没有他的踪迹。走到山下的时候陈诗诗看到了浅草加一,他一个人穿着一身素装,正往寺庙走呢…… 咦,他一个日本人,不参拜天王,难道参拜中国的菩萨么?不过这浅草加一穿上戎装是一身气质,穿上素衣又是另一种文雅的气质,也算的上忍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了……这忍冬城好看的男人,洛图当属第一,但是他是隐形的。就像陈诗诗一样,也是隐形的。第二嘛,就自然是浅草加一了,他有种大和民族特殊的气韵,如果不是中日战争,这样的美男恐怕早就成为天下女人枪手的对象了…… 陈诗诗这回是银狐的形象,她现在白天几乎只有一种形象,那就是银狐,除了在游船画舫之外……银狐往山下走,浅草加一往山上走,两人碰了个正着,本来银狐想悄悄跟踪,可凭借浅草加一的本领不发现不太可能,所以不如就这样见面,索性大大方方,不过对于浅草加一来到远行寺,她还是觉得很奇怪。 两人就这样碰上了…… 一条小路,两人都停驻了,只有一个人让开,另一个人才能走过去。 “女士优先,您请吧。”浅草加一的绅士风度在任何时候都是一如既往的,从不改变。 “上山优先,不如您先走吧。”银狐微微一笑,涟漪倾动,犹如春风过面。浅草这才抬头看了看银狐,每头微微一皱。 “我的一位朋友和你长的有几分相似。抱歉,失礼了。”浅草加一若有所思的说道。其实他也没有看过解梦师的真面目,只不过是一种感觉,气质上的微妙感觉。 “没关系,我是大众长相的人。怎么能和你的故友相提并论呢,真是抬举。”银狐继续笑道,犹如红霞过天际……缤纷缭绕。 “姑娘谦虚了,您的相貌,万中无一,您的气质,优雅如莲花请不要妄自菲我。”浅草虽然看到美女,可不会死死的色迷迷的盯着人家看。那样可不是他的做法。 因为所有男人都是如此,而他喜欢保持距离的欣赏,这样人家才不会更加的讨厌你,把你当成系半身思考的色狼。 “我想先生说的一定是您那位朋友了,而不是在下,不过听起来很动听,这是今年听过的最好的话了。”银狐继续说。 她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个男人了,与他交手,自然之道深浅。弄个理由一起上山,并不是难事。 “有些人是外贸相似,而姑娘与我的朋友只气质相似,这一点颇为难得。”浅草继续说道。 “我还是很荣幸,那么请吧。只不过远山寺的主持闭关不肯见人,我真是很遗憾。”银狐继续说。 “我到和主持有些交情,如果不嫌弃,不妨同去,只不过,你又要上一次这坡路了。”浅草加一发出了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