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秘画像 北京,一座古宅。 此时,无论是馆内还是馆外都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有老人、中年人、还有一部分是年轻人。 看这样子似是馆里有什么新鲜的古物一般。 这一天,天高气爽,万里无云。晨风吹来,似是给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若不是尘世中的太多的恩怨情仇,牵扯不断,这里算是另一个纯净的世界,让你静心的世界。 “据说这幅画里的女子如同真人一般。” “我也好像听说就像活了一样。” . 大家在这里高声议论,无论说的多还是少,无非都是一幅画,一副名贵的失了很久的女人的画像而已。 墨语在人群之中稍微的动了一下身子,她是今年刚刚毕业的美术学院的学生,目前还没有参加工作。 长长的队伍里,顾客一个一个的往里走。但是都是怀着兴奋激动的心情进去,继而一个一个失望的出来。似是不是预期的那个样子。 等到墨语终于站在那副画像的时候,她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画。 画上的女子一身白纱,只留有后面乌黑的发髻,至于那个女子的面相真的看不清楚。奔跑的美丽的身姿给了人们无尽的想象。 其实世间很多的故事都是以背影结尾的,这样的画法在美学的世界里并没有什么不可。 如果仅仅是如此,这幅画真的是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或者比它笔法好或者比它有韵味的画数不胜数。 但是就是在画前站着的时候,墨语忽而产生了一种感觉,一种看着女子产生的从未有过的亲切而熟悉的感觉。 她在朝着她转头微笑,眉目清秀,一双明眸水汪汪的,眼波流转,充满灵性,极是惹人怜爱。 大家都来争先恐后的看那幅画,其实那个画里并没有什么,若是不懂画的人来看的画,仅仅是看看意境或者是凑凑热闹而已,其实是没有什么看头的。 但是这幅画的魅力在于画中人的回眸一笑. “前面的小姑娘怎么不动啊?你不动后面的人怎么看啊?”后面似是饱含焦急和期待的声音穿来,人们总是对自己想看还没有看到的事情感兴趣。至于看后就不去管了。 墨语非常理解而同情的看了他们一眼,继而正要往前走。忽而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 “慕容诗,回来吧,诗儿,回来吧?” 听到这个隐隐的声音出现的时候,慕容诗慢慢的转过了头,暗自道,“这是叫谁呢?” 可是身后无一人张嘴,只有大家在后面恨不得把她推到一边去的表情。 墨语不得不再次的转头看向那幅画。 画中的女子水波流转,盈盈如水。 “你来啊?”一个温婉柔和的声音在耳畔流转,却只是看到画中的女子在晃动。 墨语眨巴了一下眼睛,再次的睁大,几次三番之后,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如一层薄雾,在自己眼前凝结。 奇怪,明明那女子的面貌如此的清晰,却为何看不清楚?刚刚她还在回眸一笑,此时怎么就这样的模糊? “我是谁?”墨语看着画中的女子道。 女子依然盈盈一笑,道,“你是诗儿啊?慕容诗” 墨语感觉自己就是如同失了神一般,怔怔地看着画出神。 画上的茵茵小道,一棵一棵的大树整齐地排列着。为何如此熟悉又陌生?好像自己曾经来过无数次一般。 “你来啊?”女子依然在叫她。 墨语感觉自己似是被一根绳子牵引着一般,慢慢地踏步走进了小道深处,踏着一地的黄叶,走在这如画的景致中。 “我终于找到你了!” 女子白色的背影在绿荫深处如流水一般,影子越走越近,也越来越模糊,还是那把温婉如丝的嗓音,轻笑道,“终于来了?” 女子说完,轻轻地飘向前方。 这是哪里,我是谁? “小姑娘?” 有人在身后拍了她一下肩膀,她才忽而一个机灵清醒过来。 墨语转头看向他,看向刚才拍自己肩膀的那个小伙子,此人脸色从容,有着他的那个年龄不该有的淡定。但是英俊异常,剑眉星目,玉树临风。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墨语淡淡的道。 “什么救了你?这种画看多了,容易使人入迷的,这种画与别的画不同的地方就是它赋予了画中人一灵魂,我们容易被勾引过去。”小伙子说完看着她,末了又道,“但是很多人看不到画的灵魂,他们只是看到了表象,所以迷惑。” “你也看到了她的灵魂?”墨语再次的道。 小伙子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画。 墨语只得含笑还礼,但是心里却有过一种异样的感觉,面前的这个人谦和得体,无懈可击,但是自己却是怎么也看不透眼前的这个人,感觉城府极深,而且文化底蕴深厚。 墨语出来的时候,有人还在后面道,“此女叫做慕容诗。据说是被当时的朝廷里冤死的一个女子,不过具体朝代不祥.” “慕容诗?”墨语自言自语着,不过对于墨语来说,她只是记得了一个慕容诗的名字,别的再也听不见了。 回到家里以后,墨语就如同失了魂魄一般,总是感觉丢了什么。 画架上的画,她已经画了多次了,在自己最后落笔的时候,她才感觉她这一次终于可以满意了。 她再次看了一眼画中的女子,她的乌黑明亮的眸子。深黑如墨,闪亮如星。可是,不管自己如何睁眼、闭眼,她却始终在她的眼前。不近不远,就那么始终跟随着她。 头痛剧烈,天地似是在旋转一般,墨语感觉自己要昏倒了般? “诗儿,回来吧.” 声音依然温柔似水;依然婉约动人;似是女子的低语;又似是女子的长长的叹息。 墨语感觉自己清醒了很多。 她感觉这个声音好熟悉啊,曾经在自己无数次的梦里听见过一般,嘴角不由扬起一抹轻笑,淡淡的,似是一种幸福的味道。 她抬起眼眸,看了看前面的画,月光朦胧中好似有个长相俊美的清雅女子仿佛正站在自己的面前——充满灵性,华贵而高雅。 她朝她招手,继而温柔微笑,眉目如画,眼波如水… 夜,万籁俱寂;风,飒飒作响。 深情缱绻,风亦感伤,人亦彷徨。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墨语跟着一脚向前,却是踏了空。 周围忽然呈现了一种奇异的逼人的银色的光芒,但在那片银色的光芒的背后,似是还夹杂着一丝丝诡异的风。 墨语没有任何的思索,只是径自的踏进光环里,继而是谁“啊!”的一声。随即声音便沉默了下来,几乎在同时,她感觉自己的身子一直往下陷,瞬间的功夫便飘了出去。 第2章 穿越 夜,很深沉。 沉浸在压抑痛苦气氛中的慕容府此时也慢慢的进入了睡眠。幽暗的灯火忽明忽暗,似是为了迎接某个夜来的幽灵。 清冷沉寂的灵堂里,门向外打开着。凄冷的夜风呼呼地吹过,把灵堂里依旧燃烧的蜡烛吹得明灭不定。在黑暗里投出摇晃不定的影子。 一种似是诡异的气息。 门外静寂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低声的哭诉,似哭,又似是笑声,又或者是什么都不是,只是风吹动树枝的声音。让人听不真切,只觉得心中有些发寒。 灵堂里那个淡淡的烛光照到屋子的外面,这个府里的夜晚还飘着淡淡的薄雾,如梦似幻,在黑暗和阴影里飘来荡去,变幻着不同的形状。 空荡荡的慕容府里,此时在灵堂之上跪着的人只有慕容俊一人。 “大公子,您该休息了。” 管家王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慢慢的走了过来,看着地上一身白衣的慕容俊道。 慕容俊瞥他一眼,喃喃自语的道,“二公子如此的年轻,怎么就会这么早的离开呢?若是可以,我真的愿意拿我的生命去换回他的。” 王伯微微的鞠了一下身子,依然看着地上的慕容俊,低泣道,“大公子,您对二公子的恩情,想必是在九泉之下他也会铭记于心的。” 慕容俊嘴角牵了一下,一个冷漠的笑容,道,“你说他怎么会离开呢?怎么会呢?我相信他是不会死的,只是那么高的山崖,他掉下来就没有命了。你说你相信吗?” “人死不能复生,大公子,您节哀吧。” 慕容俊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道,“你回去吧。我要继续守着他,他是不会死的。那么活灵活现的一个人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王伯恋恋不舍的退出灵堂,边走边看着他,目光始终不会离开慕容俊。 慕容俊依旧跪着,低着头,目光飘忽不定,其实是心神不宁。 在他面前的几个小盆里其实已经满是纸灰,随着不时吹进来的夜风而开始颤抖起来,似是午夜的幽灵一般。 偶尔一两片的纸灰散落在风中,离开了盆,缓缓地荡在屋子里,似是惊魂失魄的魂灵。 有的悄悄地落在了前方的供桌上,有的悄悄地落在了慕容俊的白色的衣衫上。 忽而‘啪’的一声,烛光灭了。慕容俊感觉自己的身子动了一下,继而似是一个白色的影子飘落到了棺材的地方。 任谁在此刻听到一个这样的声音都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他抬起头来,眉头一皱,继而是看着棺材的地方,似是那个影子缓缓地落下了。 “王伯?王伯?”慕容俊开始大叫着。 王伯看着大公子伤心过度,并没有走多远,只是在院落的一角蜷缩着。此时听到大公子的呼唤,瞬间的跑了过来。 “大公子,怎么了?” 王伯跑过来的时候,站在灵堂的地方看着里面问道,“烛光怎么灭了。” 慕容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奇怪的看着棺材的地方,眼睛痴痴的。 王伯快速的跑了出去,而后踏着步子沉重的回来,继而缓缓地点亮了那只白色的蜡烛。 “大公子,你没有事吧?兴许是劳累过度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慕容俊似是没有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一般,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棺材的位置。 王伯顺着慕容俊的视线看了一下棺材的位置,似是里面传来了‘啪’‘啪’‘啪’的声音,虽是微弱,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是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王伯看了一眼慕容俊,慕容俊看了一眼王伯,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慕容俊缓缓地朝着棺材走了一步。 王伯迟疑的后退。 毕竟是这个棺材在这里放了七七四十九天了,若不是有冰窖放着,恐怕里面的身体早就腐烂不堪了。 大公子非常的奇怪,就是不许下葬,不许埋掉,他就在这里陪着,能陪着几天就是几天。 这不这样的在一个偏僻的院落里放着,放了这么些时日,忽而传来这种诡异的声音,难免王伯后退。 慕容俊径直向前,直到在棺材前站住了,拿起桌子上的香,放到一旁的蜡烛上点着了,继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而后才将那柱香放在香炉里插好。 王伯仔细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初始开始发毛,看着自己的大公子行如此得动作,才稍微的放松了下来。 慕容俊的一举一动都很认真,从头到尾,没有丝毫的紊乱、丝毫的恐惧。当慕容俊再次的转过身子看着他的时候。 王伯低着头,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已经不再往后退了。 “你过来,帮我打开棺材。”慕容俊的话不容怀疑而且异常的镇定。 “什么?大公子?你疯了吗?封上的棺材是不可以打开的。” “谁说封上了?快点。” 王伯不敢怠慢,只得快速的上前。 “吱呀”一声,那个沉重的木板被打开了。 慕容俊快速的拿起身边的蜡烛看着里面,看着棺材里。 “啊?”王伯在第一眼接触了棺材里的事情之后撒腿就跑。 慕容俊瞪他一眼。 他在第一眼看到了棺材里面的时候,正对上了一双乌黑程亮的眸子,那双乌黑的眼睛在夜空里是那么的闪亮,似是夜空中的星星一般。 “诗儿,你醒了?”慕容俊上前一把扶住了棺材里的人。 里面的墨语慢慢的起身,继而看了看四周,又摸了摸自己道,“我这是在哪里啊?” 慕容俊一边看着她笑,一边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到时候再说吧。” 慕容俊把她小心翼翼的抱了出来。 虽然墨语感觉自己的身子疲惫不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思路却是清晰异常的很。 在慕容俊抱着墨语走出灵堂的那一刻,外面的躲在墙角的王伯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色衣衫的慕容俊和慕容诗。额头的汗水哗哗地流着。 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死了这么久的人还可以再复活。 “王伯,快过来,把灵堂立即撤掉。”慕容俊看着边角里的王伯大声的道。 此时王伯才打了个激灵,似是清醒过来一般,一边跑着一边朝着前院跑去,即使惊吓又是惊喜,道,“二少爷醒了,二少爷醒了。” 最初的那一刻,整个的慕容府似是被什么惊到了一般,几乎比原来更死寂。但是片刻的功夫,无数嘈杂声和脚步声从慕容府的各个角落里响起。 如海浪波涛一般,口哨声,叹息声,指挥声,大笑声,化作无形的淘浪,朝着灵堂涌来了。 第3章 山上采药 当第二天的太阳照着整个的慕容府的时候,一切依旧恢复了原貌,似是从来没有搭过灵堂的痕迹。 慕容俊此时神清气爽的在山间的小路上走着。他大早晨的便去山中采药了。诗儿昨夜醒来,虽是过了危险期,但是身上依然有着擦伤的痕迹。慕容俊可不想让她留有伤疤。 此时两边的丛林上的露珠在晨曦的照耀下,似是遗落山间的珍珠。 慕容俊穿着一套鲜艳的衣衫,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看上去竟是少年的轻狂和天真,与周围的绿色融入了一体。 慕容府坐落在山坡的一个半的山腰上,从高处看上去,漫山的红叶似是着了火一般,十分的美丽。 美丽的枫树下此时站了几个男女,正是慕容锦绣,慕容夫人和王伯。 他们正在疑惑的谈论着什么,此时看到了慕容俊唱着小调的跑来。这个儿子可真是没有出息。自二公子慕容诗昏睡的这段时间里,他就一直没有开心过。 直到昨晚慕容诗睡在了自己的屋子里了,他方才笑了出来,今天早上便早早的去山间采药了。 慕容锦绣是图画院的一名官员,因为世代绘画,自是家境殷实。此时一身灰色长衫站在树下,仔细凝视着跑来的大儿子慕容俊。 他那双久经沙场的眼睛仔细的看着慕容俊,似是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什么。不是他,即使是身边的慕容夫人以及不远处的王伯也在仔细的看着慕容俊。 那种感觉好像是要剥了慕容俊的衣衫,仔仔细细的看个究竟,好像昨晚死而复活的不是慕容诗,而是慕容俊一般。 “爹,娘。”你们都在啊。 慕容俊肩上的背篓再次的背了一下,继而停住了看着面前站着的三人。 慕容锦绣只是一双老眼再次的看了他一眼,半天没有说话,继而是目光停留在他的药篓上。那里面的草药最多便是金丝草。 金丝草是治疗伤口的良药,但是长在山涧或山顶,只有在早上的时间里在它没有受到太阳照射的时候才可以找到它。 慕容夫人也看了看儿子崭新的衣衫滑坡的痕迹,心疼的别过脸去了。 王伯只得上前一步,疑惑而心疼地看着自己的主子,道,“大公子,一定很费周折吧?” 慕容俊摇了摇头,道,“王伯,你正说错了。一切刚刚好,刚刚遇到,继而便采摘了下来。” “哎!”王伯长长地叹息一口道,“以后这样的事情就有下人们来做吧?大少爷做这样的事情,小的心里内疚啊。” 王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的,这是我弟弟的伤口我,我肯定会用心的。” 说完话的时候,再次的看了一眼他的父亲慕容锦绣。两人的目光相对了,瞬间的碰撞,想说什么都没有说。那里只有两人才有的情感的交流。 “爹,娘,你们继续聊着吧,我回去看看诗儿醒了没有啊。”慕容俊奔着药箱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王伯稍微的眯起眼睛,看着慕容俊消失的方向道,“大少爷对二少爷真是一种难得的情感。而且那么的真挚。难能可贵啊。我在诸多的府上都没有见过这么深的手足情,可以放弃生命的手足之情。” 慕容锦绣只是远远地眺望着远方,眼里的情感复杂而难懂。那里是只有他自己才可以理解的情绪。 慕容夫人只是稍微的背了身子轻轻地抽泣。 管家王伯误解了他们彼此的意思,以为是心疼。心疼两位少爷,其实他们心里各有自己的算盘,只是难以启齿而已。 “万幸啊,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二少爷醒了,在睡了那么多天以后竟然醒了。”王伯惊叹道。 “好了之后,兄弟俩继续去画院上课,这件事情幸好没有大张旗鼓,全当没有发生过。”慕容锦绣淡淡的道,眼睛依然凝视山的那边。 “是的,老爷。”王伯道。 慕容夫人沉默,什么话也没有说。慕容锦绣也是表情淡漠,似是有着心事一般。三人都表情不一,都在想着自己心里的事情。 慕容俊此时早已经快速的迈进了慕容府的大门。 几个下人正在打扫着院子,几日里的阴霾的气息,他们要全部的清理干净。 “大少爷回来了。” 慕容俊只是稍微的点点头,继而迈着大大的步子朝着慕容诗的屋子走去。 慕容府很大,也很有规模。 慕容诗住了几间宽大的房子,因为平日里都在画院也不回家的缘故,自是也没有丫环嬷嬷什么的伺候。 此时在接近慕容诗的房间的时候,可以感觉到这里静寂的气息。 慕容诗的门紧紧地闭着,门上画了一片大大的竹子,里面便是‘竹苑’。这是慕容俊根据她的画起的。 慕容俊此时站在门口,似是可以听到里面的匀速的呼吸声,暗自道:诗儿好久没有睡觉了。此时多睡一会也好。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就在不远处,门上画了一片绿草。上面便提了一个‘草苑’。当然这个名字是调皮的诗儿提在上面的。 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小字,慕容俊的嘴角稍微的牵了一下,那是一个幸福的淡淡的微笑。 这个字大概还是在诗儿很小的时候提在上面的,他一直不舍得扔掉,也没有时间让诗儿重写。此时看起来如此的有意义。 沧海桑田,此时仿佛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其实他们已经都不是那个儿时懵懵懂懂什么都无所顾忌的少年了。 慕容俊再次的转身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金丝草,上面的露水快要凝结了。他觉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朝着那个竹苑走去。 一声‘吱呀’的声音,慕容俊身后的门开了又合上,慕容俊此时已经置身于诗儿的屋子里了。 床上那个美丽而安详的身影此时正默默地躺着,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般。 昨晚来的匆忙,似是依然有着带进来的纸灰的痕迹。 想到这些东西可能会不吉利,慕容俊放下篓子,在屋子里快速的转着,轻轻地把它们赶走。 第4章 谜语 墨语悠悠醒来,怔了半响,缓缓坐起。她的伤好的差不多了,除了身上稍微无力而有些伤痕之外,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很多的事,恍如一梦,而梦里的事情竟然是那样的清晰。 “你醒来了?”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墨语转头,微微抬起眼帘,映入眼帘的便是站在门口的一个男子。静静地倚在门的边缘上,穿着一身鲜艳的衣服。 晨曦中,一只胳膊曲起扣着自己背上的药篓,另一只手松松地展开扶在墙的一角。 他的神色极淡,甚至称得上安详,英俊的脸在晨曦中,泛着玉一般的润泽。着实好看。 墨语对他微微地笑了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便是她第一次在棺材里醒来看到男子,只是此时看去,比昨晚有光彩多了。 后面还有什么人叫他‘大少爷’或者是‘大公子’之类。也许他就是这个府上的大公子了,自己的哥哥。可是看上去的感觉不仅仅是手足之情那样的简单。 他对墨语报以微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容那么的纯真,那么的让人安心。 以她此时的心境,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大男孩的时候,竟然有一种亲切之感。 她相信她绝对的没有见过他,无论之前还是之后。 “弟弟。”他再次的见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更盛,声音更甜美。 墨语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吓了一跳。 脸上有红变白,一阵的惘然。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着装,确实是一身白色的绸缎的外套,简简单单的套在她单薄的身体上。 他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大男孩,她记得有人叫过他慕容俊。两人的衣服的颜色不同,但是款式是相同的。都是男装。 对面的慕容俊却是看着她低头动人的模样。这些日子她憔悴了许多,但是并无肮脏的感觉,只是身子愈加的消瘦了。 慕容俊想着事情出神,没注意到墨语也望了过来,见慕容俊呆呆地望她。道,“你老看我干吗?” 慕容俊愣了一下,看向她。她消瘦却依然美丽充满灵性的脸上,有一抹无奈的笑容,看之却是那么的让人心动。 继而缓缓地走过来,在她的身旁蹲下,替她盖了盖腿上的被子道,“你昏睡的时候,我每天看你数遍。” 墨语张了张嘴巴,没有说话。慕容俊说的是对的,她相信。 “你怎么叫我弟弟呢?”墨语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继而无奈的看着他问道。 慕容俊缓缓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小傻瓜,以后这个问题不要问了,也不要说出去,透漏出去可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我也不是叫了你一天两天了。” “杀头?”墨语惊愕的看他。 看着她如此的表情,慕容俊怔住了道,“弟弟,你莫不是失忆了?前面的事情一点也记不得了?” 墨语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只得含糊的笑笑,道,“我还是想听哥说一次。” “空闲的时候吧,你好好的养伤。” 他一双极其漂亮的手,骨节清秀,白皙修长,如一块完整的美玉雕琢而成,没有一丝瑕疵。在她面前优美的滑过。 继而是他站了起来。蓦然转身,在她失神的目光中,大步走开,开门溜进来的风扬起他的发丝,衣袂翩跹。甚是英姿。 等到慕容俊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便拿着一个小碗了,看着墨语,道,“我刚才在外间里研磨好了药汁,你的身上还有伤痕,落了疤痕就不好看了。我帮你擦一下伤口。” 墨语不怕痛,只是怕留下伤痕,便微微一笑,点点头。露出自己白玉般的四肢。 慕容俊小心翼翼的拿起她的小腿,慢慢的把冰冷清透的药汁点了上去。 “哎呀。”墨语轻轻地叫了一声。不疼,但是那种药的渗透似是有一些麻和痒。 “疼吗?”慕容俊的声音有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温柔,心疼的道。 墨语淡淡一笑,继而摇了摇头。 当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触摸到她的身体的时候,她似是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若是在现代的社会里,男女互碰、互相握手、拥抱一下,太正常不过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入了那种环境里,人一下子就变得纯洁了。 “我真后悔那次带你上山,若是你不去山上也不会掉下来,更不会昏迷这么长的时间.”慕容俊在这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些自责的话语,因为墨语不了解情况,自是一句话也听不懂。 等到两人都站在院子里的树下的时候,墨语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是在现代的社会里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有的纯洁而新鲜的空气。 墨语慢慢的张开了双臂,似是要拥抱早上的空气一般,长长地呼吸一口。晚来的晨风缓缓地扑打在她洁白如玉的脸上,那一刻亦是动人而美丽。 “二少爷醒了?”下人们在院子里看着她远远地吆喝一声。 墨语顿时的清醒过来了。打了一个寒颤,慢慢的放下双臂,回到了现实中来。刚才还徜徉在早上新鲜的空气里,此时也慢慢的睁开双眸。 “其实我不喜欢少爷这个称呼?”墨语看了一眼兴奋的看着她的下人们,继而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慕容俊道。 慕容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警觉地看了看四周,继而缓缓地走近了墨语,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脑子摔坏了?你这样是要杀头的。你现在少爷的身份是不可更改的。” 墨语不解地看他一眼,道,“为什么?” “这是你活着的唯一方式,没得选择,乖乖做你的少爷,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第二遍了。况且这是你当初自己的意思。” “我,要求?自己的意思?”墨语似是不解地看着他,喃喃自语的道。 “是的,是你要求的。”慕容俊看着她,眼中的温柔之意仿佛又浓了一些。 墨语长长地叹息一口,缓缓地抬头。 树上的水珠晶莹剔透,从树的边缘静静地滑落,低落下来。因为有风,在空中划过了一道美丽的弧线,但是终究打在了墨语的脸上。 墨语一个打颤。 “诗儿,没事吧?”一边的慕容俊惊讶而心疼的看着这一切。 墨语笑了,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美丽而会心的微笑,道,“不就是一颗露珠吗,你担心什么?” 慕容俊苍白的脸上似是有些红晕,缓缓地低下了头。 墨语再看他一眼,暗自道,“你也会害羞啊。” 半天不说话,院子里静静的,低落地上水珠破裂的声音此时听得清清楚楚。 墨语忽而转头,看着慕容俊,道,“我其实很喜欢做女人.” 慕容俊看了看四周,警觉的道,“以后再说。” 慕容俊支支吾吾不再说话。 墨语怔了一下,隐隐发觉,似是有隐情。 慕容俊再次的瞥了一眼墨语,道,“记住了,明天就可以去画院了,我们要上课,那里都是男子,都是大臣的孩子,你说话做事可要注意啊。” 慕容俊说完,转过身子,缓缓地朝着自己的草苑去了。这么多天他一直处于伤心和疲惫的状态,今天看到慕容诗的笑容之后,他方才感觉自己真的是累了,要去睡一会了。 墨语看着他的风度翩翩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摸着自己胸前缠着的层层白布,牵了一下唇角,冷冷地笑了一下,暗自道,“幸亏自己单薄,若是在现代社会里的大波女来,那可就麻烦了。不是几层纱布就可以遮住的。” 墨语也低着头,缓缓地朝着门外走来了。她在想着明天的事情,明天都是男子的画院? 第5章 慕容府邸 墨语负手朝着门外缓缓地走去,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况且回去的路也不知道如何,那就既来之则安之,暂且的在这里住下好了,回去的事情以后再想。 这个宅子很大。 假山流水,亭台轩榭,如在电视上看到的一般。自己绝没有妄想有朝一日可以来到这里,可以来这个慕容府上做一位公子。 只是穿越的代价真的是她不愿意付出的。 她就这么像个阔少一般,在慕容府里晃晃悠悠的走着。府里府外不时响起鸟鸣声,清脆悦耳,甚是动人。 墨语便加大了步子。 在门口的时候,她正要迈步出去,不知道在哪里忽而拐出来三个人。此时正在和她面对面的走来。 瞬间的功夫里,墨语看了看前面的三人,皆是灰色的衣衫。为首的男子个头魁梧,眼里掩藏不住的精明和世故老练,身边的女子虽是暗色的衣服,但是她的美貌是遮挡不住的。 端庄贤淑,举止优雅,脸如明月一般,只是此时眉头微皱着,像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般。 前面的一对男女无论怎么穿,无论颜色如何的黯淡,皆是上等的丝绸。 后面的那个男子看上去的衣服的质地就差的很远了,一般的料子制成,跟在两人的最后面,似是唯唯诺诺一般。 看着他的年龄以及他在老爷身后的程度。他应该是个管家了。 墨语暗自道。 “早上好。”当墨语和他们面对面必须说话的时候,此时她只说了三个字,为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前面的男子慢慢的抬头,似是颇有疑惑而兴奋的看了一眼墨语,道,“诗儿啊?醒了。” 墨语微笑着看他,并在心里想着最好的措辞,应该如何应付自己此时还不熟悉的人,既不看出破绽也不会让人抓住什么把柄。 只是那个身边的貌美的夫人微微的抬头,眼睛似是充满了妒忌和怨恨的看了一眼墨语。 墨语看着她慢慢的长大了嘴巴,不管她眼睛里充满了什么,当时给墨语的感觉就是她很像那个大公子慕容俊。 她应该是他的母亲,那么也是自己的母亲了,刚才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早上好’未免太单薄了。 于是微微一礼,道,“母亲大人好。” 美貌的妇人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竟然一下子笑颜逐开,好似是空中的太阳一下子射到了她的脸上,道,“诗儿,你醒了?” 诗儿点点头,再次的施一礼对着为首的男子道,“父亲大人好。” 为首的男子掠了掠自己为数不多的胡须,道,“很好,诗儿你,你就转转吧,记得回来吃饭啊。” 墨语此时抬头看了看天空,霞光万道,从茂密的树顶上照射下来,透过树枝,变作点点碎阳,落在每个人的身上。 诗儿点点头,便点点头,道,“诗儿记住了。” 从他们的身边轻轻地擦了过去。那种轻柔的感觉,使人心头一荡,忍不住产生一种心疼她的感觉。 “二少爷好。”后面的粗布衣衫的男子慢慢的走过来,对着诗儿施礼,诗儿微微一笑,算是明白了。 诗儿走远了,三个人才慢慢的说话。 这三个人是谁?正是枫树下散步回来的慕容锦绣和慕容夫人,以及管家王伯。 慕容夫人此时转头看了一眼走远的慕容诗的后背,继而微笑着道,“慕容锦绣,你听见了吗?她刚才叫我母亲。” 慕容夫人的脸如同此时树上开出的海棠花一般,从内心里开始绽放。 慕容锦绣看着她道,“你终于知道了吧?其实这个孩子是很懂事的,只要你对她好,她是一定会报恩的,而且一定不会忘记的。” 慕容夫人慢慢的走近了慕容锦绣,继而是挽着他的胳膊前走,嘴里似是吃了蜜一般,道,“当初我那样的对她,真是愧对了我自己的良心啊。真的希望她这次被摔之后可以失忆,那样就再也记不得从前了。” 慕容锦绣听到这里的时候,忽而站住了,缓缓地看她,继而道,“如果她真的失忆了,不记得从前,你愿意从现在开始就对她好吗?就开始如同自己的亲生的女儿那般的疼爱吗?” 慕容夫人听到这里的时候,忽而怔住了,继而低下头去,什么话也没有说。 后边的王伯什么话也没有说,似是没有听见一般,他感觉今天的阳光很灿烂。 墨语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也很奇怪。虽然不知道这个慕容诗的很多的悠悠往事,但是从刚才慕容夫人脸上的笑容里她似是感觉好像这个慕容诗儿直在受慕容夫人的气,而慕容诗却是一直在反抗。 大概这么大了一声母亲都没有唤过,所以当她轻声地唤着母亲的时候,她是如此的兴奋而激动。 墨语摇了摇头,暗自道,“以后对她好点就可以了,以前的事情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就这样,墨语又向前走了一段时间。 外面的景物越静越使得她想去思考问题,尤其是那种自己从来不愿意思考的问题。 “那为什么她要虐待她呢?为什么她对她会有如此大的怨恨呢?”墨语边走边在脑子里盘旋着这个问题。 慕容府的地势非常的好,不仅是坐落在半山腰上,门前有树林而且不远处还有着小河。 此时的脚下是绿茵茵的草地,而后是上面的成片成片的小树林。中间几道石子砌成的小路,晨风吹来,树叶和树枝轻轻地摆动,一阵阵的清幽的香气淡淡的传来,很是清静。 每晚或者是早上来这里散步真的是很美啊。 墨语暗自道,她是喜欢这个地方的,喜欢这里的空气和环境。其实即使是现在让她回去,她还没有打算回去的意思,不如暂时的在这里呆一段时日了。 “二公子?”后面一个声音显然是对着她来的,而且也已经叫唤了很久了。 墨语慢慢的转头,身后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此时正朝着她的方向来了。 墨语看他一眼,继而微转了身子,看着他的方向,等着他的到来。 “二公子,老爷都在等您吃饭呢。” 墨语本来没有觉着饿,此时被他折磨一说,肚子顿时的‘咯噔’一下,继而看着他道,“专门来叫我吃饭啊?” 家丁此时在她面前停下来,努力的点点头。 第6章 墨言 墨语本就无事闲逛,只想一个人走走,此时看到家丁如此热情的样子。只好跟在他的后面往慕容府的方向走。 山间的晨风徐徐地吹来,吹在墨语的脸上,她感到舒服至极,心里也舒畅了很多。 她对这里有一种恋恋不舍。 家丁一边带着她往回走,一边道,“二少爷,你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大少爷和老爷都是茶饭不思。尤其是大少爷,像是失了魂一般。” 墨语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一动,淡淡一笑,似是不经意间,便微微道,“他是我哥哥,我是弟弟,本就应该互相的疼爱吗。” 家丁怔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转头看向墨语,只见墨语一脸的尴尬和不解。 家丁一时半会的说不出话来了,走了一段路之后,才道,“大少爷对于二少爷的疼爱本就高于一般的手足之情嘛。” 墨语微微一笑,但是心里确实感动了一下,初来乍到,能在这陌生的尘世里寻找一份爱也是难得。不管这份爱最终有没有归宿,墨语都不想割舍掉。 两人此时已经进了慕容府,朝着后院的方向。 穿过几个月亮门之后,好像进的都是相似的小院子,出了几个院子,便是曲曲折折的回廊,不过这里一目了然,简洁而清静。 因为墨语是第一次来,自是对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多了一份心思,在门前走过的时候,她的脚步缓慢,眼睛似是使不开一般,始终在每间屋子的窗前扫过。 家丁看到这里的时候,并不急着催促自己的少爷,而是缓步下来,陪着墨语看着,而后道,“二少爷经常不在府里,大概是府里的很多的事情都吸引你吧?” 墨语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继而再次的笑了笑,道,“喜欢,喜欢。” 这样走了一段时间,在回廊的中部的时候,墨语忽而停了下来,站住了。 家丁便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子的里面。 这是一个画室,确切的说是老爷珍藏自己心爱画像的画室。此时的墨语就是在这里站住的,眼睛不停地看着窗子的里面。 其实平日里的时候,这里的画室的窗户都是黑色的窗帘遮盖着的,这是因为今日里来了一个新的雇工,所以窗户没有关上,而且故意的透了透风。 即使是家丁在慕容府里这么多年了,至于这个神秘的画室里到底放的是什么,他还真的不知道。 此时看见二少爷这么看着,他也顺着往里看。 刚才在自己往里偷窥的时候还有一种不道德感,以为是偷袭了老爷的致密的**,但是在一瞥之后,心情忽而放松了下来,长长地叹息一口气,道,“我以为里面放的是什么宝贝啊,原来就是一副画像啊?” 墨语此时的目光全部的在这幅画上了,屋子里其实什么都没有,除了墙上的那副大大的女人的画像。 “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的画像,老爷为什么要隐秘起来呢?”墨语也在这里自言自语。 她的目光再次的落到了那副画上,画中的女子似笑非笑,端庄贤淑,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一汪春水一般。若是这么打眼看去,女子长相并不是多么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但是这幅画里的女子的眼睛却是充满了灵性,似是世间的事情都在她的心里一般。 似是看透了世间的恩怨情仇、纠纠缠缠。这也许是这幅画最值钱的地方吧?墨语暗自道。 女子流动的眼神,似是会说话一般,这是墨语在读了四年的美术学本科以后,在任何一个画室里没有看到的画。 她对画这幅画的人产生了好奇。便上前一步,走到窗前,踮起脚尖,伸着脖子,眯着眼睛往里看。 她的目光便停留在了上面的落款上。还好,借着射进来的大片的阳光,墨语终于看到了上面的字迹:墨言。 “墨言?”墨语情不自禁的读了出来。 一边放松站着的家丁似是理解了一般,长长地放松了一口气,道,“明白了。” 墨语此时转过了身子看他。 家丁稍微笑了一下,道,“二少爷,走吧,用饭的时间到了。” 墨语点点头,两人继续在回廊里走着。 今早上的墨语还感觉到无所事事,此时全部的心思都在那幅上了,她本意是打算在这里溜达一圈再回去,没有想到在这里却是找到了自己的感兴趣的事情。 几步之后,回廊里依然静静地,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踏’‘踏’地传来,偶尔几个家丁或者是丫环匆匆地走过,对着墨语施礼后便跑开了。 墨语似是没有注意到他们一般,只是看着家丁道,“墨言是谁?” 家丁停了下来,继而转头吃惊的看着少爷。 墨语看了一下他的疑惑的表情,心里明白了几分,显然是这么出名的人她竟然不知道? 家丁看着墨语的神情是真的,不像是伪装的样子,便认真道,“墨言的画开创了一个时代,连皇上都特别珍爱他的画,只有珍藏他的画方可配上懂画之人。” “每个人都知道他?”墨语问着。 家丁点点头,继续道,“大家以认识墨言为荣。” 墨语再次的点点头,脑子却是在盘算着什么事情,若是来此一游,真正的结识一下墨言也是一件收获不小的事情。 家丁似是没有注意到墨语在脑子里盘算什么,只是又继续道,“墨言原名公孙容,杰出的画家,奇怪的是他的人长得如同他的画一样杰出,玉树临风,,器宇轩昂,追他的姑娘排成队啊,可是他一个也看不上,你说奇怪吗?” “哦?”墨语惊愕的转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家丁道,“他还单身啊?” 墨语的这个反应,似是家丁异常的吃惊道,“二少爷,您紧张什么?以二少爷的才气,若是女子还真的配的上墨言,可惜了二少爷的男儿身.。” 家丁似是惋惜的表情,墨语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暗自道,“难道这个慕容诗很有才华?一个有才华的画师?极有天赋?然后才女扮男装的进宫?” “二少爷回来了。”正在寻思间,忽而有人高喊了一声。 继而是大少爷春风般的脸,以及那鲜艳的衣衫顿时出现在了厨房的门口。 第7章 夜阑人静 墨语稍微和门口的人打了招呼,继而进了用餐厅。 这个用餐厅怎么都不像是在墨语脑海中想过的那样的俗气。她站在那里怔住了。上面写了大大的三个字‘飘香阁’,字体飘逸洒脱,艺术味十足。 “这个林老爷骨子里倒是一个高雅之人啊。除了爱画便是爱字。”墨语暗自道。 家丁看着墨语站在门口不动,便道,“二少爷真是少有的爱画爱字之人,每次站在这里的时候都会怔上半天。” 墨语站在那里,无奈的笑了笑一下,暗自道,“是这样的吗?” 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随着众人进了飘香阁。 这个飘香阁不是很大,但是大家都坐满的时候,忽而一种温暖的感觉。这让儿时没有得到过多少爱的墨语心里暖暖的。 这里花砖铺地,红瓦白柱,屋子里挂了几张高雅的人物肖像图,看上去雅致、温馨,给人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堂前摆满了一张大大的桌子,坐了很多的人,墨语不认识,也不想多去看。正中间的两位墨语倒是认识的,一个是林老爷,一个是风姿绰约的慕容夫人。 桌子上的其他的人一字排开,有的站在下首,有的站在上首,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美丽或英俊。此刻全部的放在了墨语的身上。 那个美丽的夫人似是不耐烦,倒是慕容锦绣看着墨语道,“诗儿啊,大病初愈,大概是饿了吧,快过来吃饭。” 大公子此时也跟着走进来了,上前一步道,“爹爹,我刚才已经带着弟弟稍微的吃了一点了。” 那个美丽的慕容夫人又似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瞥过了脸去了,缓缓地道,“慕容俊,你话太多了。” 墨语只是装作没有看见,只是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墨语清楚的很,这些所有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不过是她的死后重生给他们带来了震惊还有一部分是不解。再后面的什么,她就不清楚了。 慕容锦绣听到这里,继续道,“诗儿有一段时日没有去画院了,从明天开始不要迟到啊。在那里好好的用功,事情做不好就不要常常的回来,免得我生气。” 慕容俊转身看了一眼在自己的身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墨语,道,“今天就好,我看着弟弟的状态很好的,我带着他去那里看看。” 此时的饭已经上来了。大家彼此落座。 慕容锦绣听到这里,点点头,道,“好吧,小心一些啊。南宫离不要小视了人家,也不要争一己之长,凡事藏在心中即可,真正的金子终会发光的。” “爹爹教训的是。”慕容俊在桌子上慢慢的道随时会瞥一眼不远处的墨语, 墨语只是在吃着饭,此时听见慕容锦绣说话,慢慢的抬头,低低的声音道,“是的。” 慕容锦绣不再说话,气氛再次的进入了先去的宁静状态,只有大家咀嚼的声音,而后再也听不见其他的了。 等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慕容锦绣忽而再次的道,“还有半年的时间就要画员考试了,只有正式通过了这个画员的考试,才是真正的皇家御员,真正的皇家画师,至于能不能给皇上画像,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墨语只是低着头,听不懂慕容锦绣在说什么。慕容俊以为是她不好意思。故而站了起来,道,“爹爹,孩儿先带着弟弟去收拾东西了,明天就去画院了。” 慕容锦绣想再看二人一眼,还没有抬头。慕容俊早已经拉着墨语走出了飘香阁。 墨语本也不喜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任何的事情,此时也极力的配合着慕容俊往外跑。 由于步子极快,刚刚走到门口不远的地方,墨语在下台阶的时候重重地一个趔趄。 慕容俊快速的扶她起来,继而心疼的目光看着她,尤其是她的膝盖的位置,道,“痛吗?” 墨语看着他担忧的样子,乐呵呵地道,“不痛,没事的。” 慕容俊刚想去触摸一下她的膝盖,墨语玉手一挡住他道,“男女授受不亲。”慕容俊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了,道,“弟弟,明天你可千万不要说漏了嘴啊,即使是府里知道是的真实的性别的也是少之又少,你可小心啊。” 墨语看他一眼,微微一笑。 两人回去的时候,慕容俊帮着墨语收拾了一下东西。墨语看了一眼,无非就是画画用的笔墨之类。看着这里还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便也安心了。 晚上的时候,墨语回到自己的竹苑,回到屋中关上门。由于她的性别的原因,再加上墨语不常在家,所以这里的丫环嬷子一个也没有,凡事都是墨语一个人做。 此时整个的世界突然静了下来,墨语感到自己实在无事可做。好像是自己的手机或者是播音器等等都没有带来。这样的夜晚不免使人寂寞。 呆坐了一会儿,便吹灭了灯,脱下自己的外衣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啊!” 黑暗中,墨语一声低吼,翻身坐了起来,喘息不止。刚才她在梦中看到了一个茅舍,还有一对夫妻,加上一个孩子,其乐融融。可是突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死尸了。 当时整个的院子里血流成河,恐怖至极。她全身一抖,便惊醒过来了。 “诗儿?没事吧?”此时的慕容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住了门外了。似是一直没有睡去,一直在门外守着一般。 墨语听到这里,故意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道,“哥,你睡去吧,我只是做了一个梦,现在好了。” “有什么事叫我啊。”门外传来了慕容俊关怀而充满雄性的声音。墨语稍微的笑了一下。 墨语在床上静静地躺着,忽而记起自己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来了。 谈恋爱的时候,男人多少有一些配不上自己的女孩,最后结婚的可能性就会很大。 如果是反过来,总是女孩子一味的迁就和苦恋,那几乎注定了分手的结局。 所以,当你崇拜一个人时,他总很难成为你老公。 而当你看不上一个人时,却常常会被死死纠缠着。 人生就是想要得不到,在身边的又不在乎。 想到这里的时候,墨语忽而笑了,暗自道:自己在乱想什么呢?想必是那个慕容俊一定是幸福的。因为?因为什么呢? 墨语抿着嘴乐了。 第8章 回归画院 墨语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她的呼吸渐渐地平静了,眼睛也慢慢适应了黑暗,只见敞开的窗棂,一束月光淡淡的照了进来,斜斜的,洒在了白玉石铺就的地面上,似是洒了一层霜一般。 墨语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明净的天空了,此时早已经没有了睡衣,慢慢的披衣下床。 “吱呀”一声,拉开门走了出去。 四周静寂无声,不知道名字的虫鸣声隐隐的传来,一声,两声.。打破了夜的静寂。 月华淡淡的洒在她的身上,她感到寂寥。 不知道这里会给她一个怎样的结局?她又会怎样的穿回去?想着问题,她在院子里缓缓地走了几步。 “铛、铛、铛、”三声更声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墨语抬头看天,已经是三更天了,这在现代的社会里大家基本上都在红灯下高声吟唱呢。 可是在这里,几乎大部分的人已经进入了睡梦中。 想到明天还要去画院,墨语自顾自地笑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转过身子走回了房间,又去睡了。 这次中途没有醒来。 她穿越后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慕容俊!” 一声大喊,声音甜美温和,却是震耳欲聋。 床上的慕容俊猛然惊醒,睁开双眼,坐起身子看着窗外,见是墨语在外面,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的笑容。 快速的起身,缓缓地打开了门,继而站在了墨语的面前。 其实他早就起床了,今天去画院,好久墨语都没有去了,他不会忘记的,只是因为起得太早,墨语还没有醒来,他不舍得去打扰她。便重回床上迷惑了一会之后,又睡了过去。 听到墨语在外面叫他,他便快速走了出去,道,“起得这么早啊。” “还早啊?天都亮了,不是说今天要去画院的吗?”墨语说完话的时候嘟着嘴看他。 慕容俊似是刚想起来一般,道,“忘了,你还记得啊?” 墨语皱着眉看他,圆圆的眼睛瞪了他一下。 慕容俊转身,继而微微一笑,迅速的在不远处的书桌上拿起两个包袱,继而转身走了出来。 一边走一边扔给墨语一个道,“这是你的行李,拿好了。” 墨语接过扔来的包袱,继而白了他一眼,道,“大家都道你疼我,我一点也看不出来,包袱都不给我拿。” 慕容俊听到这里,微微的转身,继而看了她一眼,道,“这种小事还用我费力吗?” 墨语不再说话,转身嘟着嘴巴,跟着他往前走。 两人出了慕容府,朝着画院的方向走去,要去画院,需要翻过一个山坡。此时天色尚早,还是清晨时分,远远的看四周,还有着朦朦胧胧的雾飘荡在山间。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翻过了山坡。因为山中景色优美,空气清新,所以墨语在翻山破的时候,依然力气十足。 不多时,便看到绿树掩映处的一座大城。 琉璃瓦在晨光中闪闪发光,华贵无比。 墨语指了指那里,道,“哥,那里是不是就是画院的地方了。” “你是皇上的地方,当然画院也在哪里。”慕容俊看也没有看一眼,便悠悠的道。 向来自己的这个小弟弟都是问他一下莫名其妙的问题,所以他也不在意,也不多想。 墨语看着这气势雄伟的大殿,心似是要飞起来一般,道,“哥哥,我们每天都在这里上课吗?” 慕容俊停下来,看着她道,“你的小脑袋里每天想的是什么呢?当然是了,不过有时候不仅仅是在院子里的,也会走向山里,专门的写生。” 墨语微笑着点点头,这个她是很懂的,她以前在上课的时候就经常有老师带着去写生。 画院里皇宫似是有了一段距离,在最南端,和山脚搭界,两人在下了山以后,便很快的进了画院。 墨语的眼睛感觉周围琳琅满目、目不暇接,感觉哪一件物品,哪怕是角落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草都可以使她突发灵感。 想到这里的时候,墨语忽而笑了,禁不住的赞叹道,“美啊。怪不得人们都想入宫,即使是冒着在宫里孤独老死的危险也愿意冒险进宫。” 慕容俊停下来,转头,抬起眉毛看她一眼,道,“你干什么呢?这种话以后不要乱说啊,不经意间就会引来杀身之祸的,你可要小心了。” 墨语只得点点头,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句话她在小说里就无数次的读过来了。想必是她这样的一个弱小的无名之辈在宫里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继而看着慕容俊笑了笑,道,“哥,我记住了。” 画院的人数不是太少,但是屋子却是比人更多。 这样可以每两人一间,为便于照应,慕容锦绣便让慕容俊和墨语一间屋子里了。 这样就这样进了画院。 画院的学生有三十多人,目前都是学员,只有三年一次的御考通过了,才会有资格成为真正的画员。 但是画院里的学员有三四十人,每次的御考通过的最多不过二人。 自是很多都是老弟子,老学员,在现代的年代里,应该叫做留级生了,就是留个几次,看你自己的意愿。 御考不过,画院官员签字可以离开,也可以继续留下来等待下一次。 只有在上课的时候,大家才会紧张起来,平日里的时候都是懒散的很。 在慕容俊和墨语迈着悠闲的步子进来的时候,众弟子正聚集在一个亭子里热闹的打赌。 此时看到了慕容俊和墨语。 “慕容诗来了!” 一个声音这样的打破了刚才的混乱的场面,众弟子纷纷抬头,看向慕容俊的方向,道,“诗儿活了?是人还是鬼?” “大家快看呢!” 众人再次的聚焦墨语和慕容俊。 慕容俊看到这里的时候,忽而停住了,转身看着后面一脸兴奋的墨语,道,“别理他们,不过也没有什么恶意,想怎么说随便你。你去吧,他们热烈的等着你回来。” 墨语懂事的点点头,没有躲开,只是慢慢的朝着这群人走来了。 第9章 赌注 看着大家一排溜的坐在亭子的栏杆处。 慕容诗走近他们,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继而躲开他们投射过来的目光。 “行啊?小不点?你这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都没有死?”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一帮纨绔子弟在这里指指点点,都是对着慕容诗来的,他们好久没有见到慕容诗了,既有点想念,嘴上却又是不饶她。 墨语装作没有听见,只是悠闲的在这里坐着,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空着的位子,看着是谁会过来坐。 有个叫做刘洋的终于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墨语的身边。 这个猛男似的人这么肆无忌惮的坐下,似是带来了一阵风一般。墨语扭头看他一眼。 刘洋长得颇为老成,是这里所有的学员里面最老成的一个,宽脸,方下巴,八字胡,但是看上去倒是厚道。 墨语看他一眼,继而微微的转过了头。 “小不点?我们刚才在打赌,你有没有兴趣啊?”刘洋此时忽而道。 “对,有没有兴趣啊?”一伙人开始走了过来围着墨语七嘴八舌的问着,似是墨语必须答应一般。 墨语稍微的整了一下情绪,继而恭恭敬敬的答道,“什么赌?我如何参与?” 南宫离上前一步,拍了一下慕容诗的肩膀道,“是跟我比赛画技。”说完之后,南宫离睁大了自己圆圆的眼睛看着墨语。 墨语微微一乐,暗自道,“很好,让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便道,“不行啊,我大病初愈,况且水平有限,我怕不敢担当啊。” 墨语在这里说着一些推辞的言语,就是不应招。 身边的刘洋忽而站了起来,道,“诗儿啊。他一天了就在这里挑战,要是你不上的话,我们今天就认输了。” 墨语抬起充满灵性的眸子,眉头一皱,玉一般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缓缓地道,“你们收拾不好的烂摊子给我啊?我也不参加。他那么厉害,我哪里应付的了啊。” 南宫离脸上浮起一层得意的神色。 “诗儿啊,你就参加吧。”刘洋在边上似是在求着诗儿一般。动作如同一个老人再向小孩子撒娇。 墨语似笑非笑,一双充满灵性的眸子落在了南宫离的身上,什么也不说。 刘洋看到这里,似是感觉有戏一般,快速的走到中间看着二人道,“待会你们用自己的笔沾上墨汁围着这个桌子转一圈,当然线不能曲不能断开,谁画的最长,谁便会为赢,只能一次沾墨。” 墨语听到这里的时候,微微一怔,坐上其他的人都纷纷的转过头来,脸上带有笑意的看着墨语。 墨语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乐了一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开始玩这个游戏了。 但是她也清楚的很,这次的比赛绝对不是儿时的游戏那么简单,这里有着一定的技法和功力,虽是简单,是一般的人玩不了的。而且在一般的人看来,纯碎是闹腾,只有专业的人才会理解,这是在比画法的基本功。你的基本功扎不扎实,在这里便可以清楚的看出来。” 南宫离此时不管墨语同不同意,已经开始沾墨了。 墨语看着他娴熟的动作,缓缓道,“尊敬不如从命了。” “好!” “我们很期待!” 大家一阵的鼓掌和喝彩。两人便真的拿起笔在地上画起来。墨语在画着自己的线的时候偷偷的看了一眼前面的南宫离。 她觉着自己刚才是有点轻敌了。 他的画技有一种阳光之美,线条粗细均匀、挺拨刚劲、清晰流畅。一看就受过很好的训练。 墨语看到这里,拿笔的手便稍微的用心了一下。说实话,初来乍到的,她还真的不想太刻意的表现自己,只有不使自己落后便可。 这次的比赛的水平也是,两人最起码要并列,不分输赢,这样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家才容易相处吗。 墨语这样想着的时候,时刻的注意南宫离,保持着和他的同等的水平往前进笔。 而在南宫离看来,则是墨语时刻在跟着他走,便故意的加快了笔法,也比刚才更用力了。 墨语也随着他的这种感觉,没有松懈。 一看难分胜负,而身边的学员们的喝彩声越来越激烈。南宫离求胜心切,一个猛然的转笔,他想来一个回收,算作**。哪知没有把握好力度,而且上面的墨汁已经没了,只能留下一个大大的空扫尾。 这属于断笔。 墨语看到这里的时候,忽而扔下自己手中的笔道,“谢谢顾兄的照顾了。” “诗儿赢了!”刘洋在这里高声的喊道。 “诗儿赢了,诗儿赢了。”大家高声的呼喊着。 南宫离抬起自己圆圆的小眼睛扫了他们一眼,继而对着墨语怒声的道,“再来一次。” 墨语一个优雅的转身,继而微微笑着看着南宫离,压低了声音,道,“既然顾兄这样的赏脸,下次奉陪。” 墨语的声音很低,在此时静寂的亭子里却是传的很远。 不远处的慕容俊一直在站着,柔和的春风里,笑靥如阳光般灿烂,眉眼间溢满了温柔。 此刻的墨语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一般,转头看向他,二人目光相接。 墨语心里跳了一下,连忙又转头回去了。 南宫离看到这里,转身离去了。 刘洋看着他的背影,忽而高声道,“南宫离,你以前所说的,如果输了怎么着?” 南宫离此时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然之间停住了,继而转身看着大家好道,“休息的那天,我请大家去红楼。” “啊!红楼啊?女人啊!” “美女啊,我的香香啊。” 几个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似是已经神魂颠倒陶醉了一般。 慕容俊远远地看他们一眼,道,“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子。” 学员阿鲁远远地瞪他一眼道,“食色者,性也。难道你不是男人吗?” 慕容俊看他们一眼,走过去拉着慕容诗的手,转身就走,道,“诗儿,我们走。” 第10章 人生快事 晚上的时候,慕容俊才把墨语带进了住的地方。 墨语跟在他的后面,道,“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呢?” 慕容俊拉起她的小手道,“小傻瓜,当然我们是要睡觉了。” “睡觉?去哪里?我们俩?”墨语吃惊的看着他道。 慕容俊似是没有回头,淡淡的道,“这里的学员每两人睡一个屋子,你要是不愿意和我睡,进入别的屋子也行。” “哦,不!哥,还是和你一起睡的好。”墨语说完,微微笑了一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继而快走几步和慕容俊并齐走。 两人进了小院子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一轮明月缓缓地升起,挂在空中,似是明镜一般。 “古代的月亮也这么明啊?”墨语看着天空禁不住的道。 慕容俊回头,看她一眼,道,“小傻瓜,说什么呢?” 墨语感觉自己说漏了嘴,继而道,“没,没什么。” “没什么?我怎么觉着你自从醒了之后和原来有点奇怪之处呢?”慕容俊皱着自己的眉毛道。 “奇怪?哪里奇怪呢?”墨语问着。 慕容俊只是摇了摇头,而后再没有说话。 他们走近其他的卧室门口的时候,墨语向里望去,只见灯火已经全熄了。漆黑一片,只有月光洒在回廊里,似是有着神秘的味道。 “这里的夜晚漫长而孤寂。”墨语轻轻地道。 慕容俊依然淡淡的道,“又说什么呢?” 墨语不说话,似是没有听见,两人只是继续穿过回廊。又走了片刻,慕容俊终于在回廊最末角的一间屋子的门口停了下来,道,“诗儿,进来吧。” 墨语忽而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继而道,“哥,这里不点灯的时候,你害怕吗?” 慕容俊怔了一下,继而道,“你等着。”说完进入了屋子里。 墨语站在屋外,看着着陌生而又偏僻的地方,这是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里将要相伴的地方。一座小小的院落,左边是一些翠树,门前几簇花丛。 院中的小路都是小石子铺成的,大小均匀,看来是精工细活了。两旁都是草坪,树枝轻轻地摇动,一阵青草的香味幽幽的传来,很是清幽。 里面的灯霍地亮了起来,黑夜中传来幽幽的灯光,看上去似是温暖。 “诗儿,进来吧。” 墨语走了进去,只见屋中摆设简单朴素,只有两张床铺,夹着一张桌椅,其他的再也没有什么了。 两人各自上了床,互相对视了一会,继而相继背对着睡去。 墨语翻了个身,暗自道,“这在古代没有辐射,没有过多的污染和灰尘,即使是睡觉前不洗漱,也不会影响美容的。” 也许是累了,墨语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两人起床后早早的去了画室。 路上的时候。慕容俊看了墨语一眼,道,“诗儿,好久没有睡这种床铺了,还习惯吧。” 墨语看他一眼,两个水灵灵的大眼睛转了一圈,继而道,“这怎么说也是皇家的御床啊,怎么是我们府上的床可以比的?” 慕容俊听到这里的时候笑了,笑的哈哈的。 “慕容俊、诗儿来了。” 画室前忽而集聚了很多的学员,大家似是要外出一般,正在等着没有回来的学员呢。 墨语看了一眼他们道,“哥,这是要去哪里啊?” 慕容俊也抬头看了看天色道,“许是外出写生,一年一次的外出写生,只当做是上半年的考试的成绩了。” 墨语点点头。这个她并不陌生,在自己上学的时代,写生的事情是常有的。 墨语走近的时候,发现他们个个兴高采烈,面带笑容,虽然也不乏紧张,但是也多半淹没在了兴奋中了。 刘洋面带笑容,显然是特别的高兴,道,“一年一度的外出写生真是过瘾啊。” “尤其是.”阿鲁只说了三个字。 后面的马原就走到墨语的身边,对她偷偷眨了眨眼睛,笑道,“小不点,你有所不知,其实阿鲁后面的话才真正的够味呢。” 墨语‘呀’了一声,不理马原,只是看着阿鲁道,“阿鲁,我还要听,尤其是后面是什么呀?” 阿鲁宽宽的脸,小眼睛,八字胡。此时上前一步,微笑道,“出去放风自是好,若是在红楼里的女子经过的地方为我们的风采折服,继而尖声欢叫。那岂不是人生快事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脸一本正经地转向了身边的南宫离。 南宫离微微直起身,继而看了看身边的墨语和慕容俊,冷冷道,“那是自然了。” 墨语的脸上突然一红。 南宫离看到这里,忽而道,“墨语你怎么脸红了?” 墨语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道,“我哪里有脸红了?” 不远处的身着一身艳丽衣服的慕容俊咳嗽了一声,其他的学员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的围了过来。 几个新来的学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远远的站在后面。南宫离和刘洋却是面带微笑的站在了慕容俊的面前,微笑道,“哎呀,我们画室的‘少女杀手’也在这里啊?最近我们的记性不佳,好像在上次的写生中,一个王爷的郡主非要嫁给他不可。死赖着不走啊。” “名字我们给忘了.”南宫离接了一句,继而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缓缓地道。 马原立刻抢着道,“啊,我记起来了。好像原来是什么王爷家的郡主,后来出了事情,据说那个女子进了红楼了,可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啊,那个美啊。” “不过名字吗,我们真是忘了,想必是慕容俊大少爷还记得吧?只是和画大少爷的眉来眼去的样子我们还是记得的。” “哗!”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墨语带头问道,“哥,是哪位王爷的郡主啊,竟然对你这么的好?” 慕容俊满脸的尴尬,狠狠地瞪了墨语一眼,干笑道,“没有这回事,你不要听他们乱说,她只不过是看到了我的画很逼真,而后多看了两眼。” “咦?”刘洋立刻道,“既然我们大家都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干脆慕容俊就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好了。以后我们也好照顾一下她的生意。” 众人哄堂大笑,慕容俊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历来厚脸皮的刘洋,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对付他。说的多错的便也多,继而道,“你们无聊,我去看看师父准备好了没有啊。” 大家再要追问,却是慕容俊溜得比风还快。一眨眼就看不到踪影了。 墨语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兴奋之色,‘哦’了一声,眼珠一转,仿佛醒悟什么,道,“难怪我一走来就看见大家都兴高采烈的样子呢,原来是各怀鬼胎啊。” 众人一呆,随即明了,而后大笑。 第11章 荡漾春心 慕容俊在跑去找师父华元义的时候,在后院的地方忽而碰到了一个人。 “爹爹好。”慕容俊停住了,恭恭敬敬的站在了那里。 慕容锦绣此时一身官府,家里的那身灰色的丝绸的衣服已经脱了下去了。 此时看到慕容俊,继而快走几步,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几下,道,“今天去写生啊?” 慕容俊点点头。 “好好照顾诗儿,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让她出错。” 慕容俊点点头,继而严肃的道,“爹爹放心,孩儿知道的很清楚的。” “我听说在画院的时候昨慕容俊个小小的打赌,南宫离输了?”慕容锦绣似是不经意间又似是刻意的问道。 慕容俊再次的点了点头,道,“是的,爹爹。” 慕容锦绣只是微微地笑了笑,道,“你回去吧。” 慕容俊行了个礼,而后转身走了。 慕容锦绣看着他的背影,那副华丽的衣衫,那副儒雅稳重的模样,举手投足都有着他年轻时的感觉。 “南宫箫,你让你的儿子和我的儿子斗,这才刚刚是个开始。”慕容锦绣耸了耸肩,看着前面的大好的美景,高大的身影抖了一下,颇为滑稽,看他的眉宇间似是还有着几分的洋洋得意还有一种志在必得。 山间凉风,徐徐吹来。 眼前青翠林木,却似无穷无尽一般,一层一层的迎面扑来。山中一条小溪蜿蜒向前,直通向山的那一边。一条雅致的小桥跨山而建,是所有路的必经之地,这里的客人的流量自是非同寻常。 看着这无比熟悉的树林,漫山的青翠,层层叠叠,山风过处,林枝起伏,如海中的波涛一般,自是极为的壮观。 墨语的心里为之一宽。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这个地方。 “真是一个写生的绝佳场所啊!”墨语禁不住的赞叹道。 “还用你说吗,师父早就带着这个班写生,哪里适合写生他比谁都清楚。”南宫离瞟她一眼,不屑一顾的道。 墨语不去顾及他的话语,只是认真的看着四周,看着四周的景色。 山间的清清淡淡的薄雾此时在林间悠悠的飘荡,宛若轻纱,弯桥两旁的绿色的枝叶上,有着晶莹的露珠。 他们这群学员在这里写生已经很久了。但是画纸上却是一个印号也没有留下,他们的目光全是桥上的来来往往的行人了。 不巧的是,今天路过的全是骑马的爷们,偶尔一个坐轿的,他们也看不清楚。兴奋的尖叫半天,轿子里的人也不抬起轿帘。 “要是这样的过一天的话,我们今年的写生就是算这样的虚度过去了。”阿鲁开始遗憾的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怎么着也得出现个能够我们点念想的吧?” “都几点了,还没有出现。” 大家的眼睛望穿了那个桥了,可是始终的没有年轻貌美的女子出现。 “完了,完了,今年算是白出来了。” “哎!可惜了。” .. 就在大家长长地叹息的时候,忽而对面传来了幽幽的歌声。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歌声在林中飘荡,穿过树梢慢慢的飘入了这群骚动的年轻人的耳中。 “哇!寂寞的单身女人!” “你们听听,来了!” “啪!”有人开始鼓掌大叫了,道,“终于这一趟没有白来啊。” 一群花花绿绿的女子在桥上经过,她们稳稳当当的坐在马上。 下面的一群学员似是要沸腾了一般,不停地对着她们尖叫着,因为有了他们的喝彩,她们在马上的姿容更加的妩媚动人。 “看那个腰扭得麻花一般。” “你看看她的圆圆的屁股,真是受不了了。” “你看看他的脸蛋,玉而无暇啊。” .. 大家七嘴八舌在这里说着最****的话语,继而转过身子去看了后面的南宫离一眼,道,“阿离,记得问问是哪一家的,休息的时候就去那里。” 南宫离今天穿了一身藏蓝色的衣衫,外表看起来倒也是儒雅至极,此时一双小眼睛里放出贪婪的目光,和他的外形上是那么的不和谐。 “阿离!你听到了吗?” 南宫离此时才刚刚的清醒过来了,道,“没问题,那晚整个楼我都会包下来的。” 桥上花花绿绿的女子在桥上缓缓地经过,大家依然在谈着腰和屁股的问题。 南宫离忽而看着桥上的那群人,道,“你们这群混蛋,前面的全是绿叶,真正的花魁便是后面的那个。” “啊?”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最后面的那个穿着红色衣衫骑着白马的女子的身上。 不远处的墨语也被他们渲染的氛围感染了,她的目光也没有离开桥上的那群环肥燕瘦的美女,目光始终不曾离开。 果如南宫离所言,后面的女子一身红衣,山间的风吹来,缓缓地吹动她的衣衫,她在马上一个柔美的动作,似是山间的云一般。 “哇!美极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弯着腰看她。 墨语也受这个情绪的感染,禁不住的站了起来,跟着她的马儿往前走。 有那么一刻,她心中一阵恍惚,忽而有了一种如果就这般永远走下去的感觉,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前面的刘洋不知道为什么忽而转头,看着墨语似是投入而流口水的样子,惊讶道,“诗儿,你什么时候也这样的好女色了?” 墨语正看的出神,被他这么一说,忽而不好意思起来,继而回转了身子到一边去了。 此时的华元义的目光也没有在这幅画上,他的目光和他的学生们一样,始终的没有离开桥上的那群美女们。 看来对于年轻漂亮的女人没有人会拒绝,不管你年龄多大,不管是是何职业,在美的事物面前,没有人会把它拒之门外。 就在大家出神的看着桥上的女子们的时候,此时忽而一声高亢的声音传来,道,“华元义,你这个老糊涂的,你就等着杀头吧!” 华元义惊讶的看着走近的南宫箫,缓缓地道,“我带着学员们写生,何罪之有啊?” 南宫箫冷笑一声道,“皇上此时正在给先祖祭祀,你倒是带着学员们在这里引他们春心荡漾,你这叫污蔑先祖,大逆不道!” 华元义惊讶的看着他,道,“往常的写生都是这个时候,从来没有改变过,是皇上自己改变了自己祭祀的时间。不巧合而已。” “你!你!你等着杀头吧!”南宫箫说完,转身骑马离去了。 第12章 一枝红杏出墙来 华元义师父看来对南宫箫微带讽刺的话语并未在意,淡淡一笑大道,“不要因为刚才的事情影响了大家今日里出来的事情,这样吧,现在的绘画就开始了。大家都去画自己的画,太阳落山的时候回来,把画交给我就可以了。” 墨语不解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刘洋,道,“张兄,是不是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刘洋点点头,道,“原则上是这样的,只要觉着有灵感画下来便可。” 墨语点点头道,“发自内心的真实的感动!” 刘洋站起来摸了摸墨语的脑袋,道,“好好干吧,不要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影响了我们的心情。记住?男人在见到漂亮女人的时候,无论心飞的多么的高,在面对现实的时候,都要再次的回来。” 刘洋看着他背着画夹离去的背影,沉默不语。片刻后再次的看了一下四周,看着那片连绵的群山,那片沉默的偎依。微微笑了一下。 墨语独自背着画夹走了一会,不停地看着前方。 终于在前方的不远处,有着幽幽的炊烟,从林间袅袅飘出,散发在半空之中。让周围的山脉更加的朦胧不清,好似是一位美人在山间舞蹈。 “有炊烟就有人家,有人家就有生命力。”墨语暗自道,并朝着那个炊烟迅速的奔去了。 走不多时,便看到一个小巷,那个小巷岁偏僻,但是却古老而悠长。 说也奇怪,即使是这么偏僻的小巷子竟然偶尔也可以见到同窗。 墨语便再次的往前走,刚刚迈出步子,后面一个雄厚而略带磁性的声音道,“慕容诗。” 墨语停住了,她在心里暗自盘算着,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这是她的哥哥慕容俊。半响之后,墨语终于慢慢的转身,此时的慕容俊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 一双明亮而充满疼爱的眼神道,“深山野林的,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墨语点点头,看了看四周的天空,道,“哥,你有没有看到空中的炊烟?这哪里是野林?明明是有着很多的人家吗。” 慕容俊稍微的抬了一下头,却是在空中的树梢上缠绕着丝丝的炊烟,刚才只顾着找诗儿去了,他竟然没有注意到。 墨语微微一笑,灵性的眼睛眨巴了一下,看着慕容俊,道,“哥,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我记得回去的路呢。等到画完的时候,我就去桥下河边找你们。” “可是?”慕容俊淡淡的道,“可是我不放心啊?” “啰嗦。”墨语抬起水雾般的眸子,看他一眼,继而道,“有什么不放心的,都是大人了。” “可.”慕容俊张了张嘴巴,看着墨语,想再说什么。 “哥?”墨语一边推着他一边让他后退。 “慕容俊?”不知道是哪个学员在后面一叫,慕容俊转过身子。等他转过身子的时候。墨语已经不见了。 “诗儿?诗儿?”慕容俊这么叫了一声,可是哪里有墨语的影子,她早已经躲在一些柴堆后面了。 慕容俊找不到人,只得跟着此时跟上来的阿鲁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等他走远了,墨语才从一堆的柴堆后面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朝着巷子深处走去了。 这条巷子十分的悠长,曲曲折折的,越往里走人就越少。约摸走了小半个时辰,墨语也没有发现什么值得画的东西,值得在小巷的尽头停住了。 这里并没有什么,没有墨语刚才想的那样的唯美和浪漫。 只有一堆新劈开的木头,而后就是这个矮矮的墙头了。 这个墙头和一般小院子的墙头一般无二,唯一的地方就是这个墙边的一枝杏花在矮矮的墙头上伸展了出来。 那个杏树并不是很高,而它之所以伸出墙头是因为那个墙头太矮了。 看到这里的时候,墨语忽而笑了,暗自道,“红杏不出墙,不是杏的问题,而是墙有关。” 这样想着以后,墨语就对这个院子里一切发生了兴趣,里面的男主人是个什么样子,女主人是个什么样子啊? 这样想着的时候,墨语就想伸头进去看看。 此时的几滴水珠静静地滑落在她的脸上,冰冷入骨。 山里的天气就是这样,想下雨就下雨,没有任何的征兆。就是鉴于此,每个人的画夹上才会有一个类似于小伞的盖子,你可以任意的在雨中绘画。 雨水打着地面的声音,‘嘀嗒’‘嘀嗒’古往今来,似是千万年都没有改变过。永远显得寂寞和无聊。 高高的屋门的院落里因为年深日久而长有青苔的屋檐间,水珠从嘀嗒变作了水帘。一条一条如珍珠般落了下来,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溅起一地的破碎。 由于雨水的滋润,墙头的杏花更加的鲜艳和娇嫩,在风中,带着淡淡的湿气与花粉在墙头间徘徊,似是在眷念着什么。 终于雨水小了一点,墨语慢慢的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趴在了墙头上。 院子里的景物可以一览无余,院子清幽雅致,到处是点缀的花花草草。 但是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倚在一棵树上的女子,在雨中静静地站着。在这样清冷的时光里,仿佛只有远处的雨打树叶的声音似是回荡在天地之间。 她一袭淡蓝色的衣裙,乌黑的头发似是有些凌乱,但是使她的美更添了几分的诱惑。 眉若含黛,肤似凝脂,眼光含水,红唇带笑。尤其是脸上的红晕,似是带着一种害羞,好似是女子刚刚得到了自己心爱男子的宠幸一般。 只有此时的女子才具有颠倒众生的魅力,男子容易受这种美丽的诱惑。 墨语忍不住打开了自己的画夹,就在墙头上看着倚在树上女子寂寞的姿容画了起来。 微风过处,她的几根凌乱而乌黑的头发在风中飘荡,她的脸颊再次的红晕。她轻轻地抿唇,似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一般。连她眉尾的痣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那雨声淡淡的传来,近而又远,最后却是落在了心中一般。 只是不知道,以后心头的醉意是否还有涟漪。 墨语由于投入,再加上柴堆上的木头有点滑,此时竟然落了一段距离,而后发出了声响。 女子蓦然回首,从烟雨迷蒙中看向墙头,道,“是谁?” 墨语觉着自己惹事了,继而快速下来,迅速的朝着巷子的另一端跑去了。 第13章 翻云吐雾 “太妃娘娘,怎么了?” 在那个是谁刚刚说出来的时候,院子里的一个屋子里就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人物。 她长得矮矮的胖胖的,看上去很是和善,此时迅速的走到了李太妃的身边,道,“太妃娘娘,怎么了?” 倚在小树上的李太妃看着走出的杨妈继而又看了看墙外,道,“刚才一个画员在墙外画了这里的什么,你快去让人抓回来。宰了那个小子。” “好的,奴才这就去。”杨妈转了一个身子,继而回到了屋子里,很短的时间以后,就有一支秘密的队伍朝着小巷子追去了。 杨妈此时看着倚在树上的李太妃,心里觉着微微的刺痛,她是她自小在府里带进宫里的奶妈,如同她的亲生母亲一般。 这个孩子命苦,有着自己的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爱情不选择,偏偏选择了进宫。 自是在嫁入了皇宫没有多久就成了李太妃。但是毕竟青春年少,貌美如花。女人哪里受的了深宫的寂寞和长夜? 那个从小青梅竹马的伙伴也因她而进入了宫中成为了太医,就这样,你情我愿,你思我想,**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就这样在杨妈的眼皮底下悄悄地进行。 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愧疚和害羞,可是时间长了和久了,也就变成了理所当然了,三天不见便会想的浑身发痒。 当那些跑出去的追兵已经走远了,听不到脚步声的时候。院子里暂时的一丝沉默,李太妃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感觉自己的浑身开始发烫。 杨妈看到这里,却是先开口了,道,“陈太医已经走了。” 李太妃放心的点点头,缓缓地道,“这样的话,恐怕是纸里包不住火的,以后让他别来这里了。” “是!”杨妈点点头。 李太妃的脸上苍白了一下,继而默然无语。 杨妈沉吟了许久之后,慢慢的道,“太妃娘娘,不要怪奴才多嘴了。只是你的事情我要多少的知道一点,你们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的?既然你已经入了宫,成了太妃,而他是你的臣子,你们就应当遵守君臣之礼.” 杨妈说到这里的时候,忽而停住了,因为李太妃的脸上瞬间的失去了血色,就连她明亮的眸子里,也刻着深深的痛楚。 院子里静默了很久,偶尔的山风夹杂着欲滴,寂寞无语。 终于,杨妈还是开口说话道,“你这样下去,最终害的还是你自己。” 李太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没有说话,慢慢转过身子,在雨中慢慢的凝望着,那一山的**,迷蒙缠绕,如云似雾,如梦似幻。就连此刻的打在脸上的水珠都有着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我要拥有权力,继续拥有。只有如此,我方可继续下去。”这个外表美丽不可方物的李太妃,轻轻地道,“错的是我,也许是我选错了路,既然错了就不该痴心妄想了。可是我还是留恋他的.” 她的声音忽而带了几分的哽咽,杨妈向前走了几步,正想去安慰她。她忽而转过身子,淡蓝色的衣衫在转动间飘荡着,如一片孤单的云。 她跑回了屋子里,静默重新的掩盖了一切,窗外的雨声依然连绵不断,风中还有着似是女子低低的呻吟的声音传出。 此时的锦缎的绣床上似是有着她的体温,刚才的那一幕在她的眼前再次的浮现。 陈太医把李太妃抱进了屋子,先是开门,而后关门。最后把李太妃直接按到了门上。在这路,他是男人,她就是女人。没有任何身份的差别,他们做的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事情。 陈太医低头看着她,双手扶着的肩膀,力道很大。眼底仿佛有火焰在跳动,危险而充满**的火焰,道,“我想死你了,你知道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度日如年吗?” “我可是李太妃啊!”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急促,身体有了一些微微的发热。 他挑了挑眉毛,慢悠悠地说道:“屁话,你是一只纸老虎,我一定会把你吃掉的!”声音很轻,但是李太妃的整个身体里却是开始春心荡漾。 李太妃处处躲闪着他的目光,不自然地解释道:“那个……我不是……我只是..”继而是李太妃的手慢慢的摸索到了他的坚硬的下体,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发烧。 “不行,还有吗?”陈太医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在说,这个解释远远不够。 李太妃不得不垂下眼睛,说道:“我和别的男人真的没有什么,我发誓,你才真的是我的天堂,在这里你才真正是我的男人!” “是吗?”陈太医不置可否,但是听起来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于是李太妃壮了壮胆子,说道:“我知道你喜欢身体强壮,在你这里可以醉生梦死,我怎么敢……” “李太妃!你永远属于我一个人。”陈太医抓着她的肩膀的手突然更加用力了一些,他低头,脸凑近了她几分,她看到他眼中的**,波涛汹涌。一阵心惊,不争气地低下了头。她的身子也开始燃烧了。 陈太医却抬起她的下巴,和他对视着。李太妃不得不抬起眼帘。 他盯着她的眼睛,道:“我忍你很久了!我下面都想死了。” 李太妃不明所以,然而下一刻,却几乎失去了神智。 因为陈太医,他突然吻住了她的唇…… 是那种很用力的、带着怒意的吻,在她的身上掠夺。 陈太医含着她的嘴唇,用力的舔着,辗转着用他自己的嘴唇和她的相互摩擦着,然后他重新含住她的嘴唇,用牙齿轻轻啮咬着,力道不大,却有些疼。 李太妃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是却被他扣住后脑,他的另一只手滑到她的腰间,紧紧地揽着,使她无法动弹。 “我要啊……” 李太妃想说“快”,可是“快”字未出口,却已被陈太医的舌头侵入口腔。他用力地吸吮着,舌尖扫过她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勾起她的舌头和他纠缠…… 李太妃感觉自己的的脑袋晕晕的,失去了一切的观感,此时她的世界只有陈太医。 她可以眯着眼睛看着陈太医微微皱起的眉头和不断抖动的长睫毛。便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双手环住陈太医的脖颈。 只是瞬间陈太医揽在她腰上的手一紧,更加疯狂的吻席卷而来。 第14章 在水一方 李太妃感觉自己的双腿发软,浑身无力地靠在陈太医怀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你要快啊!我受不了了!” 陈太医紧紧地搂着她,伏在她耳边气息凌乱地说道:“李太妃,是你逼我的。” “我要!” 陈太医,“即使你不喜欢我,只要想到我们疯狂的夜晚,你也不能离开我,不准躲着我,更不许喜欢上别的男人!” 李太妃暗一边喘气,一边点头。 李太妃在陈太医怀里蹭了蹭,低声笑道:“我永远属于你。” 又一阵缺氧性缠绵之后。 陈太医吐着火热的呼吸,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李太妃,在这里你就我的女人,你能尽到一个女子的责任吗?”声音里含着那么一丝幽怨。 “怎么个责任?”李太妃不解地问着,“比如说?” 陈太医:“我饿了。” “那好办,我给你端饭。”李太妃说着,从陈太医怀里站起来,要往厨房走。 陈太医却紧紧地抱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目光闪闪:“我不吃饭。” 李太妃眨了两下眼睛,不明所以:“那你想吃什么?” 陈太医轻轻地捧起她的脸,笑眯眯地说道:“我要吃你。” 李太妃还没反应过来, 陈太医把她放在那张巨大的床上,然后一边脱衣服,一边倾身压过来吻。他一点一点细细地吻着她的脸,额头,眉毛,眼睛,然后顺着眼睛向后,辗转轻咬着她的耳垂。 李太妃使劲的挣扎。 陈太医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热烈的火焰。 他勾起嘴角,魅惑地微微一笑,说道:“看看是谁吃定了谁?”他说着,甩掉衣服,露出粗壮结实的上身,然后俯□来继续吻着她。 他的粗重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子上,于是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乱…… 李太妃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陈太医一边一件件剥着她身上的衣服,一边柔声安慰道:“你不用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李太妃只能无奈地扭过头。 陈太医对这个表情似是不满意,扳过她的脸用力地吻着,一边吻一边摸索着扒掉她身上最后一件衣服.. “啊!”李太妃一惊。她在雨中疯狂地叫着。 天地间,风萧萧,雨潇潇。 天空中,此时似是依然飘着雨。 墨语从另一个偏僻的小巷子跑出来,弯着腰,大喘着气。此时的追兵越来越近了。 墨语不得不抱着自己的画夹再次的往前跑,终于进了一个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她走了几步,往后看了一眼,可不得了,这些追兵们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大有追不上她不罢休的感觉。 墨语只得穿过人流再次的拐弯。 前方不远处有着一个红楼,没想到自己眼睛窜到这里来了。 门庭若市,但是几乎进入这里的人们都是伪装起来,门口自然是有着很多的遮掩的衣装等等。 墨语便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嗖地一下进了红楼门口的一个布庄里面去了。 透过花花绿绿的布匹,里面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墨语干脆趴了下去,路旁的精致屋舍,也有些商铺。不过更多的,倒是些道路两旁的直接摆摊的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好一副美丽的事情画卷图。 墨语趴在这里,微微笑了一下,自己儿时的时候在奶奶的乡里过着村里人的生活的时候,也是这种淳朴的感觉。人间烟火,不论经过多少年,似乎那种浓浓的人性的气息不会改变。 想起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在这里,在这里。”就在墨语沉浸在往事的回忆的时候,忽而前方街道上传来了嘈杂声,继而是周围的居民们的纷纷的加快的脚步声。 “让开、让开。” “官兵来了。” 一阵嘈杂。墨语看的清清楚楚,这些人都是来找自己的。 墨语正在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动向的同时,忽而耳边传来了一个柔和的声音,道,“小不点,你在这里啊?你可知道外面的官兵在搜罗你吗?” 墨语缓缓地抬头,继而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鲜艳的布匹之间,一个穿着素淡的女子,那是个极柔媚的女子。素淡衣服遮不住他的天姿国色。继而指着她,道,“你,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声音依然柔和如水一般。 墨语想说你不是今天桥上那个穿着一身红色衣服的花魁吗?但是她只是指着她,继而张着嘴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她再次的看向她。 她的乌发微微的盘起,露出白玉一般的玉颈,眉毛婉约,红唇淡淡,眼波盈盈。如水一般的柔和。 她这么一看就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女子,就这么疑惑的站在这里,凝望着她。 她们的目光交织着。 时光仿佛是停在了那一刻一般。 “我去告诉他们一声,你在这里。”她幽幽地道。 “不要!”墨语看着她,温和的道。 她如水的眼波扫了一眼墨语。那一刻,墨语感觉似是有着温柔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抚摸过一般。 “她如同狐狸精一般,动人心魄。世间竟有如此的女子。”墨语看着她暗自道。 她瞥了墨语一眼,继而是一咬嘴唇,镇定了一下情绪,大喊一声道,“卖布了,卖布了。” 墨语看着她,淡淡的笑着。 墨语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追兵早已经没了踪影。 墨语背着画夹到了桥下的时候,慕容俊忽而迎了上来,看着似是有着疲惫的墨语道,“诗儿,我到处找你,你去哪里了?把我担心坏了,我和阿鲁去那个小巷子里找了你好久,都没有发现呢。” “你去找我了?”墨语这么淡淡的问着,继而微微一笑,道,“我只不过是随便溜达了一圈,你找我做什么。” 慕容俊不再说话。 这天的写生的课就这样过去了,学员们兴高采烈的回到了画院,今天的事情他们很满意,自己预期的事情都发生了,该见的也都有见过。 李太妃在从那个小院子里出来了以后,还担心的看着身边的杨妈道,“杨妈,派出去找的那个画员找到了吗?” 杨妈无奈的低着头,道,“没有,好像今天画院的全体的学员们都出来写生。” 李太妃柔美的脸上一种怒色道,“皇上在给太祖祭祀,这些学员们竟然去野外写生,真是对先皇的侮辱啊。” 杨妈低着头不说话。 几步之后,李太妃继续道,“皇上祭祀的时候,我这样着出来成何体统啊?不管如何,我是他的奶奶?” “是。”杨妈恭恭敬敬的附和着。 “回去以后,让画院把今天所有的学员们的画都送到我这里来。我要亲自过目,看看是谁如此的大胆。” “是,太妃娘娘。” 回去的华元义正在满意的看着这些学员们随意的画着的这些真实的画像,太宫殿里的李公公忽而走了进来。 “李公公好。”华元义过来微微的施礼。 不过,在李公公没有说话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浮想联翩。李公公是李太妃身边的人,平日里和画院是不搭边的,不知道今日里忽而的来访是何意思? 李公公只是稍微的点了点头,继而道,“李太妃娘娘口谕,让画院今天学员们的画都拿过去,她要亲自的过目。” 华元义微微的笑了笑,道,“难为娘娘了,只是学员们恐怕水平有限,污了太妃娘娘的眼。” 李公公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桌子上的那一摞的刚刚收上来的学员们的画。 华元义看到这里,道,“那就有劳李公公了。”说完,把那一摞画交了上去。 李公公把画放在李太妃面前的时候。 李太妃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张一张欣赏着那些画。 她不是在欣赏,而是在寻找着和自己相似的那副人物画,她很想知道,那个画员到底是在墙头上对着她画了什么。 终于在一摞画里,李太妃的手停了下来。 在那一个风雨飘渺之日,一个风情荡漾的女子在依树深思,不远处的杏花在偷偷的绽放,掩不住的春天,竟然偷偷跑出了墙外。 “大胆!”李太妃忽而站了起来,不远处的李公公和杨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哆嗦了一下,他们跟着李太妃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的主子如此的动怒。 “皇上在祭祀之日,学员们出去野外写生也就罢了,竟然还有着这么大胆露骨的画,真是有辱先祖。” 李公公和杨妈都不敢说话了。 “李公公,你拿着这幅画回画院,查出画此画的人。”李太妃说着话的时候,把一摞的画扔在了李公公的身边。 李公公只得抱着画再次回到了画院。 第15章 春宫 画院里,李公公面色沉重的看着华元义。 华元义看着李公公眉头紧锁,即使是没有说出来,也知道是出了事,但是至于在画上出了什么事情,他还不知道。 “李公公,不知道这些学员们怎么惹怒了太妃娘娘,使得李公公跟着受累?”华元义看着他战战兢兢的道。 李公公抬头看他,继而注视着刚刚拿进来的画,道,“你带出的好学员啊,这么多年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了。今天竟然在皇上祭祀这么严肃的日子里,画出了春意荡然的******,你说这如何登的了大雅之堂啊?太妃娘娘如何的不生气啊?” “啊?”华元义一惊,暗自道,“有这样的事情?”继而快步的朝着不远处的一个桌子上面的那摞画走去了。 等到掀到一幅画的时候,他的面色开始肃然,把那幅画拿了出来,继而又看了片刻,然后又再度的看着李公公,非常的吃惊。 “我没有说错吧?千真万确?现在李太妃娘娘已经下了命令,立即找出画此画的人。” 华元义在一边低下头,继而看了看李公公,道,“是的,公公,一定。” 李公公看着华元义的态度比较的诚恳,没有再说下去,李公公是何许人也?整日里跟着太妃娘娘,自是很多种人一看便明了的。 李公公大步离去的时候,华元义在后面恭恭敬敬的。本意不想惹了公公那样的人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是栽倒了他的手里。 华元义的心里有一丝丝的怒火。 等到李公公的背影完全的消失了,华元义看了看四周又坐了下来,他又逐个的细看那些画。 那副类似于他们眼中的‘******’,笔法细腻,灵活随意,在画画的时候,女人的荡漾的春心似是画进去了一般。 可是是谁呢? 华元义想到了一个学员,继而又否定了。就这样看过一遍,全部的否定了一遍之后,华元义陷入了沉思。 华元义虽然在画院的时间较长,但是他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接这个班,每个画员的风格他还没有完全的琢磨透。有时候,连每个学员的笔锋的特点他都不清楚。 这里的上一个带着他们的师傅是谁呢?慕容锦绣。刚刚调入画院作为画院长官的慕容锦绣。 以前这个班级就是由他带着的,每个学员的笔锋和风格他应该是清楚的。 华元义放下手中的画,继而站了起来,朝着窗边走去。 这时候,已是深夜时分,偶尔的几丝月光透过头顶树叶的缝隙,照在室内,随着风的吹动,此时不停地晃动。 四周,只有远处的虫鸣的声音。 这时候,所有的学员们早已经进入了梦乡。 想必那个慕容锦绣也睡下了,可是这个时候太妃殿的人已经来催了几次了,想必是不给答案不会算完了。 慕容锦绣想到这里,披了外衣,拿着身边的一摞学员的画,带了几个侍卫朝着慕容府的方向走去。 从画院去慕容府要翻过一坐小山的,几个大男人夜里过山并没有什么害怕的。再加上华元义心里有事,更是顾不上很多了。 哪里有着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去欣赏别的月亮啊? 风过树林,山的寒意慢慢的袭来。 树梢枝头,仿佛在沙沙的作响。 一想到哪个学员给他惹的岔子,华元义的心里就堵得上,在这寂静的夜晚,再也顾不得其他了。 迈大了步子,朝着山下的慕容府走去。 此时的王伯还没有睡下,听到有人敲门的时候,迅速的走了出来,打开门,看着一身官府的人站在门外,自知是老爷的同事,依然问道,“几位大人是?” 华元义立即曲身回礼,道,“快去禀报你家老爷,就说华元义来了。” 王伯此时上下打量了一下华元义,看着他的官服即使是在烛光里也难掩他的疲惫和风尘,知是目前还没有休息。 便轻轻地道,“老爷好像休息了?” 华元义抬头瞪他一眼,道,“即使是他今天睡过去了,也需要把他弄醒。” 王伯听到这里,不知道这位爷什么来历,似是比他家的主子的位置还要高,不敢怠慢,继而转身,快速的朝着慕容锦绣的屋子里走去了。 远远望去,慕容锦绣的卧室里一片漆黑。王伯看了看天色暗自道:“这都是什么时辰了,也难怪老爷会睡着。” 他便快速的跑到了老爷的窗下,步子还特别的响。 其实,此时的慕容锦绣根本没有睡着,刚才还在同他的夫人聊天呢。自府上的二少爷苏醒之后,他们几乎每晚在睡觉之前都会谈论这个问题,这个困扰了他们很久的问题。 活了这么大,不仅是没有听到过,而且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此时的发生在了他们的府里、他们的少爷身上,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窗外的月光,如雪,如霜,全部的透过了窗棂洒在了他们的身上。他们躺在床上,但是眼睛是睁着的。 那件事情如心魔一般,让人如痴如狂。 “踏、踏、踏.”似是沉重的脚步声正往这里来了。 “锦绣,你听?”慕容夫人微微的抬起了身子,摸着慕容锦绣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道。 慕容锦绣正在屏息静听,刚才的声音他早就听到了,只是在这里静等着是怎么回事。 若是在平日里,府里这么多的家丁护卫,他们绝对的不会为这些小事而动容的,可是近日里的事情太过神秘,他们对一些事情也变得敏感起来。 “拖沓、拖沓.”声音由远及近,继而在他们的窗前停住了。 两人都止住了呼吸,一声不吭地看着窗外。 月光下,一团模糊的黑影子在窗前晃动。 很久以后,悠远的声音才慢慢的传来,道,“老爷?老爷?” “好像是王伯?”慕容夫人放松了一口气才忽而道。 慕容锦绣慢慢的坐了起来,看着慕容夫人道,“这个混蛋,半夜三更的不好好的走路,装神弄鬼的做什么?差点吓坏了我。” 慕容夫人也长长地叹息一口。 “王伯,你在窗外做什么?”慕容锦绣此时才整了整自己的语气看着窗外道。 “老爷,门外的华元义有急事找你,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慕容锦绣转脸看了一下自己的夫人道,“他来做什么?” 慕容夫人推了他一把道,“不管如何,半夜三更的到来,肯定是有急事的,你还不快去。” 慕容锦绣点点头,道,“先带着他去会客厅,我马上就到。” 王伯点点头,走了。 第16章 花非花 慕容锦绣进入客厅的时候,两人对视了一下。 继而华元义看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一幅画,缓缓地道,“有劳慕容上官了,太妃娘娘一定要查出画那副******的人是谁?” “******?”慕容锦绣正欲前走,此时忽而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华元义。 华元义低着头,长长地叹息一口,道,“你还是自己看看是谁的吧,反正我是没有看出来。” 慕容锦绣上前几步,只是眼睛这么一扫。在一摞画的最上面的那副让人春心荡漾的图,他心里便明了几分。 那细腻的笔法,活灵活现的人的情态,还有那种欲罢不能的情愫,只有一个人可以刻画出来。那个人是绝对不能露出来的。 慕容锦绣那历经沧桑和世故的眼睛稍微转了一圈。继而快速的转回了身子,和华元义对视着,缓缓地道,“你看不出来,是吗?” 华元义点点头,道,“我毕竟跟着他们的时间有限,每个人都有可能,又像又不像。” 慕容锦绣稍微的点了点头,继而再次转身,看着桌子上的一摞画,一个一个拿起来而后又放下。 短暂的时间之后,他才转脸向华元义道,“我和你的感觉是一样的,总是看着像一个学员的,继而翻看另一张的时候感觉又像另一个的。” 两人面对了一会,短暂的沉默,继而道,“只能一个一个的审了,看来我们还真的看不出来。” 慕容锦绣点点头,道,“我明天也去,一个一个的审问。” 此刻,在画室的另一个屋子里,慕容锦绣坐在中间,华元义坐在一侧手里拿着纸和笔。 学员们全部的站在了外面,这么多的人此刻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或者搓手,或者看着唉声叹气。 有一个叫做马原的学员历来就是万事通,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道,“据说是一个学员画了******的?是在皇上祭祀的严肃的日子里才导致了太妃娘娘这样的愤怒,一定要查出此人的。” “******?”在一边站着的墨语刚才只道是学生们在一个一个的考试,没想到是这件事情。 一边的慕容俊忽而转到她的面前道,“这也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不能随便说的,更不能随便的承认,责任一定小不了。” “是啊,既是太妃娘娘亲自的处理这件事情,想必小不了。不能随随便便的便承认了这件事情。”一边的刘洋也接着道,似是严重的样子。 “幸亏是这次的考试任意的发挥,不记名字。不然的话这个人还真的出了问题。” “是吗?”墨语的声音似是有些颤栗。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不知道做什么好。 “下一个。”里面的悠扬而无所谓的声音此时开始传来。 有人快速的走了进去。 正堂之上的慕容锦绣微微的举起了手中的画,道,“这是你画的?” 进来的学员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战战栗栗的道,“大人,小的对于女人想想还可以,要是真的动手的话可不是内行,这样的表情,打死小人,小人也画不出来。” 慕容锦绣放心了手里的画道,“你出去吧。” “下一个。” 又有人走了进去。 慕容锦绣抬眼看他,继而拿起了手里的画,道,“这是你画的?” 进来的学员连忙的摆手,道,“关于女人,小人从来不敢多看一眼,画上的女人这样的传神,小的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啊。” 慕容锦绣点点头,看了一眼后面努力记录的华元义,继而转头看了这个学员一眼,道,“你出去吧。” 学员一溜烟的逃了出去。 “下一个。” 进来的是墨语。 她也慢慢的跪在自己的父亲面前。 上面的慕容锦绣看她一眼,道,“诗儿,抬起头来。” 慕容诗慢慢的把头抬了起来,明亮的眸子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她微微张了张自己的嘴巴,似是有话要说。即使在此刻里,她苍白而充满灵性的脸上依然宁静美丽。没有因为刚才的恐惧失去分毫。 说她是女人你会信,说她是男人你也会信。 毕竟有这么个风流倜傥的爹爹慕容锦绣,还有一个倾国倾城的哥哥慕容俊。那么至于慕容诗就是长得如同天仙也不会有人去怀疑她的性别问题。 慕容锦绣看着她的目光神色变幻不停,犹豫之色闪过,只是一双眼睛熠熠闪光,使人不知道他内心的真实的想法。 “我?”墨语微微张嘴,吐出了一个字。 “我知道不是你,你怎么会那样的画呢,你下去吧,你以后要成为真正的皇家御师,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你做的。你也不可能做。”慕容锦绣就这样快速的说完了自己嘴里的话,他的速度掩盖住了墨语后面的想说的内容。 墨语只是跪着不吭声,充满灵性的眸子在长长的睫毛下忽闪忽闪的,似是要飞走的蝴蝶一般。 “你下去吧。” 墨语缓缓地站起来,转身迈步向前走去。 窗外山风吹来,树梢枝头轻轻地晃动,伴着每个人心中的悸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绝对不可能是你家的两个公子的,看着他们的华贵的外表就知道是绝对的不会对这种女人动情的。”华元义放下手里的笔,缓缓地道。 慕容锦绣只是怔住了,没有回头,他在寻思华元义的话是真话还是别有用意。 已经走到门口的墨语此时缓缓地回头看了华元义一眼。 看着她真诚和率真的目光,华元义缓缓地道,“下一位。” 慕容锦绣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继而是继续看着进来的学员。 就这样,一个上午的努力,审来审去,竟然没有找到一个人。谁都不肯承认那幅画是自己画的。可是看着他们的神情说的都是真的,似是没有一个人在说谎。 当华元义和慕容锦绣拿着审问的记载进入了太妃殿的时候。 李太妃坐在正堂里见了他们。 当他们诉说完整个过程的时候。此时的李太妃忽而一拍自己面前的桌子大声的道,“简直是一派胡言。你们画院里是几千人还是几万人啊?总共不过三十多个人,就是找一幅画,用的着这样的费劲吗?” 华元义和慕容锦绣此时静静地跪在地上,听到李太妃这样的训人。虽是怒气冲天,不过也不无道理。 两人皆低着头,一声不吭。 李太妃看到这里,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找不到此人,这个罪名你们画院的所有人来担着。画院的官员们该杀头的杀头,该发配的发配。” 慕容锦绣和华元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皆是身子一震,继而抬起头来。 第17章 醉翁之酒 画院的另两名长官林丛和孟飞步此时也在画院的大厅里坐着。 脸上并无惊愕的表情,只是一边的慕容锦绣脸上有一丝的阴霾掠过。 “什么?”孟飞步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华元义和慕容锦绣道,“画院里总共多少学员啊?你们找一个人找不到?” 站在一边的慕容锦绣和林丛还有华元义都没有说话,是不知道说什么。这个道理很简单,从三十多幅画里找一个作者,身为他们的指导老师,难道找一个人很难吗? 可是真的很难。 身为画院的督导,孟飞步看着一边的华元义道,“昨晚上太妃娘娘给你说了什么?” 华元义缓缓地抬起头,继而看了孟督导一眼。他方圆的脸上本是无欲无求,只是在自己的岗位上呆着即可,可是在自己快要离开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可是画院里自古以来没有的事情。这件事情说不定会令他晚节不保。 华元义内心里忽而内疚了一下。 “太妃娘娘,其实.”华元义说到这里的时候低下了头。 “说。”孟飞步似是有些恼火看着华元义怒道。 “要是找不出画此画的人,一切责任和后果由画院担着。”华元义慢慢的说着,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还缓缓地低下了头。 孟飞步不说话,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太妃娘娘的为人,所为的担着有时候只是不过是个小时,搞不好要满门抄斩的。 后面的慕容锦绣脸上似是苍白了一下,仿佛这件事情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没有什么异样,好像当时的惨状都时时刻刻的记在了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么多年,他已经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表面上并不露出什么异状。旁人也看不出什么,只有一旁的南宫箫偷看了一眼慕容锦绣那布满痛楚的脸。 南宫箫眉头轻皱,轻轻地叹息一口,继而把脸别了过去。 孟飞步惊讶的听着他的这句话,霎时间僵在了那里。 此时的大厅骚动起来,议论之声越来越大。看着这些画院长官们的脸色,有的惊讶,有的畏惧,更多的是表情复杂,看不出来是什么感情。 至于太妃娘娘揪着一幅画而不放,至于背后的故事是什么,谁的心里都没有底的。 大家的议论声终于小了下去,众人的目光都转向孟飞步。此时的孟飞步面色沉重,待众人完全的安定下来以后,沉声道,“诸位画院的成员,作为画院的长官,相信这件事情带来的严重的后果我就不说了。既然我们查不清楚,你们余下的事情就应该找一个能查出此画的人。” 众人纷纷点头答应,孟飞步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 南宫箫似是像想起了什么一般,道,“我看这件事情就有以前发配到云南的公孙容来做好了。” “你是说那个大名鼎鼎的墨言吗?”人群里有人这样的问道,“据说他已经发配了啊?” 慕容锦绣在人群之中一直保持着沉默,眼光淡淡,好像根本不知道面前的这些人在议论什么,而是目光凝视前方。 此时听到有人这样的提议,道,“可以向皇上举荐他回来啊?” 人群里一阵沉默,大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想当年发配公孙容去南方的是他们,此次让他回来的也是他们。 孟飞步只是稳步向前,看着人群里的人,挥手道,“大家意下如何?” “我们同意。” 孟飞步点点头。 “最好嫁祸于他!若是查不出此人,被惩罚可就不是我们的事了。”人群里忽而有人这样的说道。 大厅里一片静默。不知道每人的肚子里想的是什么。 皇上炎帝正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饮茶,身边没有妃子也没有大臣,他只是在一个人思索。 他一只手捏着爷爷周帝送给他的一串念珠,一边轻轻地转动着手里的杯子。偶尔吹来的风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内心深处,仿佛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澎湃一般。 他记得爷爷在咽气的那一刻,一定要他记得父皇武帝的容颜。父亲在位仅仅一天的时间,目前的祠堂里依然没有父亲的挂像,若是看不到武帝的容颜,历史上将不会承认有这个皇帝的存在。 在自己在位期间,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办到,可是哪里有着那么的容易,此时的大权太妃娘娘依然干预着。 多少过往的岁月,那熟悉的身影容颜,仿佛就在身边,那些岁月里镂刻心间的时光,在内心深处的一角翻腾不止。 几多痴狂,几多痛楚。 想起了那个床榻上的年轻的瘦弱的英姿,他的心似是在滴血一般。 他深深地呼吸,深深地喘气。 内心深处的痛永远的抑制不住。 那个琥珀色的杯子在他的手中砰然而裂。杯子碎了一地。 人,疯狂为谁?心碎为谁? 就在炎帝黯然伤神的时候,一个侍卫忽而跑了进来,急匆匆地在炎帝的面前跪下,而后道,“皇上,外面的画院的全体的官员求见。” 炎帝‘啪’的一声扔掉了手里的破碎的杯子。站了起来,看着身边的侍卫道,“我正想着这件事情呢,他们来了?”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皇上刚才的神情和语言侍卫吓了一跳,看着皇上径自走远了,快速的跟上。 炎帝在自己的御书房接见了他们,没有去大厅。 御书房特别的宽敞,所有的摆设都是浓浓的书卷的气息,除了那简单的龙椅和御床带着皇家的尊严。其他的就如同一般的人家的书房一般,书架上的书很多的已经古旧了,也整整齐齐地摆在了书架上,看的出是被主人翻开了数次。 书架上不仅仅是书,还有更重要的是很多的画像,有的已经残缺不全了,看着就是很古远的了。 此时的炎帝就在书架前坐着,手上拿着一本画书,正在看着。看见众人进来,皇上放下了手里的书。 众位大臣从大厅绕到了书房,不知道皇上的想法,此时心里连一点点的底都没有。 众位大臣深深地行礼,道,“皇上!” 炎帝点了点头,爱着他们道,“有事吗?画院的全体的官员啊,兴师动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从何说起。 孟飞步此时只是把那副女人的画像奉上,而后简简单单的叙述出了他们的想法。主要的意思便是请公孙容回来查出此画的作者。 皇上神色凝重的看了身边的画像一眼,继而默然无语,道,“你们真的找不出作者?” 众人听到炎帝这样的说话,偷偷的看去,炎帝的面容面色复杂,似乎也在想着什么,神情变幻不定。 就在大家在猜想着怎么回答炎帝的问题的时候,炎帝忽而道,“你们觉着墨言这个人怎么样?” 众人吃了一惊,不知道皇上话中是什么意思,向他看了一眼,却又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当下只得小心翼翼的道,“臣觉得,墨言这个人..。还是挺好的。” 皇上笑了笑,显然对这些大臣们投机取巧的话不是很在意,只听他悠然道,“是啊,这个人是挺好的,什么都不去计较,也难为他那般的模样,居然众人有人识货了。” 皇上的话语忽而停顿了,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平静之中。 半响之后,炎帝才道,“好了。你们会如愿以偿的。” 众臣再次的施礼,道,“皇上圣明。” 等待皇上的身影在御书房里消失了,众人沉吟片刻。 第18章 遇见 慕容锦绣回到慕容府以后,很晚了都没有睡下。 已是深夜时分,整个山坡上依旧空旷神怡,美如仙境。 他是怎么也睡不下的,今天自打从皇上的御书房里出来了以后,虽然每一个官员都不说话,但是心里都明白了几分。 皇上对墨言是欣赏的。 关于他们的所作所为心里有数,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把墨言受的这些气全部的洒在他们身上。 他的立场该如何呢? 可是身为画院的长官,他的立场又能如何呢? 整个画院的人都是沆瀣一气,他想不参与都是很难得。 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慕容夫人缓缓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抬头看了看远处的绵山,淡淡笑笑道,“心情好些了吗?” 慕容锦绣停了下来,看着她道,“你知道我心情不好?” 慕容夫人微微一笑,道,“其实老爷很难把握,不知道是站在谁的一边,有时候是无可奈何。” 慕容锦绣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你说我就不明白了,那个墨言为什么就不能站在画院的这些人的身边?要是还不改的话,他回来之后就是死路一条。他们就是利用了这个局,给了他一个套,要看他怎么做了。” 慕容夫人白了他一眼,道,“这些本就是政治,又与你何干啊?你只要自己保住自己就可以。官场上的事,谁是谁非,谁又能说得清呢?自古成者为王败者寇。” 慕容锦绣似是对慕容夫人的话早已经想到了,脸上也没有什么惊讶之色,但是仍是无可奈何,眉头紧锁的样子,意有不甘的道,“人生的事真是难说。” 慕容夫人嫣然一笑,风姿动人,走上去牵起自己丈夫的手道,“枪打出头鸟,我们还是回屋子里去吧。” 慕容锦绣已有倦意的脸上竟然红了一下,不过立刻的恢复了正常,向四周看了一眼,暗自道,“锁头的乌龟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慕容夫人听到这里,忍不住的嗔了一句,道,“老不正经的。” 这一天,阳光和煦,墨语好不容易抽出个时间跑出了画院,一个人在闲逛,说是闲逛其实是没有任何目的的在大街上搜寻一些图画。 响午时分,难得的微风吹过,吹得树上的枝叶晃动,透下点点的碎阳,散落到了地上。使人有一些晕乎乎、懒散散的感觉。 不远处有个摆摊的。高低不齐的几根绳子,放了很多的不同的画像。引得路人驻足观望。 看着有画有人,墨语便缓缓地走了过去。 挂着的画,立时的引起了墨语的注意。可别说,虽是在这个地方摆摊,但是里面的画却真的是名符其实,真的不是赝品。 墨语很是奇怪,抬头看了看正忙着的老板,道,“你这画真是货真价实。”墨语说着话的时候,走到了一副画前,继而拿起了绳子上的一幅画,道,“尤其是这幅报春图。” 老板抬起头看到这里,道,“天呢,年纪不大还挺识货的。你知道它是谁的作品吗?” 老板说话的时候,伸过手来要拿走。 墨语快速的放在了身子的后面看着他道,“我还没有看完呢,你这么忙干什么?” 老板看到这里的时候,猛地跺了跺脚道,“我的祖宗啊,你可知道吗?那是墨言的真迹。” 墨语微微小了一声,继而缓声道,“我看也像,目前为止,只有墨言方可以有如此的功力,也只有他才会把画真正的注入灵魂。” 墨语在说话的时候,退后老板几步,缓缓地把手里的画拿了出来,道,“你看这只报春的公鸡都似是要从画里飞出了一般,放眼天下,能够画出此画的只有一人。您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误。” 墨语在这里说话的时候,引得很多的路人过来观望。 墨语正在这里侃侃而谈的评论这幅画的时候,忽而人群中的一个人道,“把画拿来,我看一下,你好像一个地方评论错了。” “什么?我评论错了?”墨语豁然抬头。 眼前只是感觉一阵白光闪过继而是一个男子。玉树临风,潇洒不群,白衣飘飘,极是俊逸。 就是这一眼,墨语的心似是被温柔风的抚摸了一下。墨语瞬间的屏住了呼吸,一丝的曾经已经被忘怀的悲伤从身心深处缓缓地泛起,因为那一个看去有点孤单的背影,正是自己在北京博物馆身后的那个年轻人。 “你?”她的情绪异常的悲伤,继而声音变得嘶哑,叫了出来。 那白衣的男子身子一震,立刻对我转过身子,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口,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只说出了几个字,道,“把画给我。” 墨语继续把画放在自己的身前,道,“不给。” “拿来?” “不给。” 白衣男子刚才听她讲的出神,哪里顾忌这些,便伸手把画拿在了手里。墨语也似是抓到了宝贝,不放手。 就这样,片刻的争执之后,只听‘撕’的一声,画两半了。 男子快速的送了手。 墨语眼睛睁的大大的看他道,“你知道这是谁的画吗?” 白衣男子无奈的摊摊手,继而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墨语更是愤怒,道,“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把它毁了?它是墨言的真迹,你知道吗?” “墨言啊?”白衣男子开始往后退。 老板哭丧着脸,一把拽住了墨语,继而拉住了白衣男子道,“这幅画可是这条街上所有画里最值钱的,你们说怎么办吧?” “多?多少钱啊?”墨语转过头去看他问道。 “四百两。”老板慢慢的答道。 “四百两?”白衣男子哼了一声,继而慢慢的甩开了被老板拽着的手,道,“我来帮你吧。” 墨语也是瞬间的甩开了老板的手,道,“不要拦着我了,还是我来帮你吧。” 不等白衣男子任何的反应,墨语已经快速的拿出了纸和笔,在一个纸上快速的画起来。 白衣一怔,很奇怪的看她,继而看着她投入的用笔,看着纸上灵活而顺畅的线条,道,“墨言的真迹力度应该再大一些,线条应该再粗犷一些。” 墨言停下手里的画,继而抬头看他一眼,悻悻地道,“你明白墨言的画吗?就是这样了,恰到好处。” 白衣男子看她一眼,继而一句话不说了。 墨语和他目光交织的时候,忽而产生了一种错觉,很是奇怪。 这个人脸上一片温和,但是眉宇之间的威严却似仿佛是天生一般,凌驾于万人之上的感觉倒是掩藏不住。 第19章 故人 白衣男子静静地看着她。低头顾影,长而密的睫毛,掩着她柔媚的眼睛。 那如水的眼波,微微的荡漾。 不知怎么,白衣男子竟是看的痴了,心中忽而升起一种枉然,似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墨语凝视了一会自己手里的画,继而微微的抬起头,看着他,严肃的道,“四百两银子,每人二百。听好了啊。” 白衣男子无辜的瞟她一眼,委屈的道,“你不是已经画好了吗?干嘛还要二百两啊?” 墨语睁大了自己充满灵性的眸子,继而是微微的张了张嘴巴,娇嗔道,“我画的是我的那二百,你的那二百还在一边呢。” 白衣男子一怔,继而瞬间的沉默。 半响之后,二人对望一眼,继而都笑了出来。 白衣男子道,“不许耍赖。”继而站起身子,最后的目光回到了她的身上,嘴边再次的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 墨语看着他,那久违的笑容,突然出现,仿佛一缕春风融化了千年的冰雪,很多的往事似乎都瞬间的迸发出来了。 不过只是一顺即过,待墨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转过身子,负手而去了。那飘逸洒脱的身影,若是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只怕是以为是个俗世翩翩公子。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墨语心头忽而一阵莫名的迷惘,默然的向那个人的身影望去。 只是远远地有人群簇拥着他。 似是每一个人都愿意接近他,但是每一个人又都高不可攀。这大概就是灵魂的距离。 只是那身影,仿佛也有几分的潇凉。 她默默看着,怔怔的出神,一时间竟生出一种心疼的感觉。 “喂,小兄弟。”突然的一声大喝,在她的身边响起。 墨语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原来是字画的摊主,他正一脸无辜的看着墨语。 墨语只能无奈的赔笑。 “这个男人是个有故事的人。”老板说完转过身子,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墨语忙低头去画自己手里的画,半响之后,才抬起身子,走到老人的身边,道,“不知老伯的话是什么意思?” 摊主凝视她半响之后,方才道,“那个白衣男子的神情和举止绝非一般人。老朽在这条街上数十年了,什么人打眼一看便可知道个大概。” “哦?”墨语异常的吃惊。 摊主没有再去注意墨语的脸色的变化,而是把目光转移到了墨语的画上。 那副临摹的当界画坛里的有名的高人墨言的报春图。 原本他脸色郑重,但是眼中还有着一丝丝的随意和担忧,可是在他的目光盯着那幅画的时候,渐渐地,似是发现了什么一般,不仅脸色沉了一下,而且那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墨语刚才的画。 墨语在一边看着,只觉得这个人好生的奇怪,把自己刚刚临摹的画放在手里看个不停,左手拎着,右手轻轻地去抚摸那些画。轻轻地触碰,好像不小心里面的报春的鸟儿会飞出了一般。 墨语忍不住的问道,“请问老伯,有什么不妥吗?” 摊主如梦初醒,继而把那幅画放在了桌子上,迟疑了片刻道,“小兄弟,在下姓白。因为在画的造诣上确实是读书不少,但是有些东西还要请教一下。” 墨语道,“请说吧?” 白老者在画上再次的瞄了一眼道,“小兄弟的画好像是超过了这个时代一般?” 墨语大吃一惊,刹那间脑海里飘过当时在北京故宫博物馆里的看到画的那一幕,霍地转过身子,道,“你,你说什么?” 白老者只是看了她一眼,缓缓地道,“若是小兄弟不愿意听,可当是白某人没有说。” 墨语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她一直以为只要是自己不说出来,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即使是自己说了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如今竟然被这个人说了出来,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白老者看着墨语惊愕的表情,自是明白了自己所料非错。只见他微微地低了低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隐约叹了口气道,“请问小兄弟,可还有其他的作品啊?” 墨语看他一眼,继而连忙的摇头,道,“没有,没有,小生年幼无知,愚钝不成器,哪里会有什么作品。” 白老者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客气了。若是真有,在下会给你一个很好的价格。” 墨语一听到价格的时候,顿时哑然。看着这个老人,顿时慌了手脚,暗自道,“自己画画不就是卖出好的价格吗?如今有人出价,为什么不卖呢?” 墨语犹豫了片刻,看着老者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叹了口气,道,“老伯,在下并不是不愿意卖给老伯,而是小生的画实在拿不出手啊。” 老人立刻道,“这是什么?” 墨语看了看自己画夹子上露出的几张画,脸微微一红,终究是放不下面子,从画夹里拿出了几张画,递了过去。 看着他接过来这么一张画,老者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惊讶之色,但随即郑重的接了过去。 墨语把他的神色放在眼里,苦笑道,“其实我感觉画有时候就是一种感悟。” 墨语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忽而心中一惊,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在这素昧平生的人前,怎么好像是什么话都愿意和他说一般? “你以后画的不想要的画,尽可能的送来,我会给你一个好的价钱的。”老人看着她的震惊的模样,停了片刻之后,淡淡的道。 墨语身子晃了一下,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直直地看着对面的老人。 “这几张画要不要留下?” 墨语点点头,道,“送给老伯好了,小生回去再画。” 老人笑笑,递给了墨语一张字条,道,“这是我的地址,以后的画可以尽数的送到我的家里。” 墨语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纸条,巴不得快点离开这尴尬的场面,连忙转身。 “若不是看你有点才气,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的。”老人悠远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 墨语停住了,微微一笑,继而把手里的纸条塞入怀中,转身而去了。 第20章 冤家碰头 卖画的摊主没有说错,那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便是公孙容,笔名叫做墨言的,当今画坛的风云人物。 在政坛里或者是商界里的人物,谁要是不拥有墨言的画,那真是落后了。 今天的墨言便是接了皇上的圣旨在朝中复职的。刚才路过集市的时候,好不容易看到了自己的画,被一个小不点撕碎了。可惜? 不过?墨言转念一想,那个小子临摹他的画的时候倒是惟妙惟肖的,若是他不去临摹,应该有着自己的风格和特点的。 就是这样一路想着的时候,他便走进了皇宫。 大殿上,金碧辉煌。 皇上平日里的办公的太极殿地势极高,耸立于整个皇宫的最中间,最高处。在这里炎帝可以一览无余的俯瞰整个的皇宫的情形。 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可以在这里找个知己密探一番,曾经墨言就和炎帝坐在这里面对面的谈过多次。 此时的墨言便是朝着这里走来了,他知道炎帝会有很多的话要同他讲。他要在这里和他深谈一次。 古老的皇城,此时正是正午时分。一切似在午睡中。 除了远处的鸟鸣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喧哗了。 徐徐的风,从远处轻轻地吹来,整个皇宫里的青翠一起摇动,仿佛不是人世间的景色。 墨言就这样悠然前往,缓缓地在空荡的大厅里轻轻地迈动着步子,整个大厅里回荡着他的脚步声。 古朴的大殿壁上看上去已经剥落了很多,仿佛无尽的岁月在这里悄悄地流过,而此刻,这片大殿似乎也在沉默着、等待着。 多少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去了,回望的时候,时光终不能回到从前。 刚才还庄严肃穆的大殿,此时忽而发生了变化,有着凌乱的脚步声从大殿的另一头向前。 压低却是带着慌乱的窃窃私语声在这个空旷的大厅里蔓延。 “我先走了。” “孟督导,你慢走啊。” 几声之后,再也听不见动静,只能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踏’‘踏’而去的声音。 墨言怔住了,远远地站着,看着大殿的那一头。 忽而,大殿的出口处,现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南宫箫!” “公孙容!” 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的在半空中相接,一时间都呆住了,许久之后他们就这样无声地凝视着,仿佛看透了彼此的人生一般。 公孙容就这样的看着他,牙齿深深地咬住了嘴唇,几乎是要咬出血来了,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道,“让我回来是你的注意吧?” 南宫箫,僵硬的面部表情微微地牵了一下,冷冷地道,“算是吧。” 公孙容沉默着,脸上的表情却是同时不停地剧烈地变化着,只是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南宫箫的灼灼而来的目光。 终于,公孙容缓缓地开口了,似是有些沙哑,道,“为什么?” “斩草除根!” 公孙容的脸上肌肉似是稍微的抽搐了一下,再次看一眼南宫箫,面上有着隐隐的青筋闪动,可以看出他正在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继而冷冷地道,“还是十年前的那件事情吗?” “十年前什么?”南宫箫忽而换了一副面孔,道,“十年前的事情,我们早就忘了。” 墨言微微地抬头,望着大殿之上的古朴的雕花,深深呼吸一口气,像是对自己的身心诉说什么一般,片刻之后,当他正面看着南宫箫的时候,已经是一脸的默然。 缓缓地道,“人命关天!” 南宫箫看着他脸上惨然一笑,道,“这次我们绝对不会留情的。”外面的阳光透进来,照着他的面孔,似是有些狰狞。 “我在南方的时候,你们可以很好的解决掉我,为什么要这么的费劲呢?”墨言冷冷地道。 南宫箫此时负着手,迈着大步,已经朝着走了。在和墨言擦肩的那一刻,他忽而转头道,“因为我们不想动手,我们一直在寻找机会,这次终于有了借刀的时候。” 南宫箫说完扬长而去了。 只留有墨言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铿锵的话语,如斩钉截铁一般,曾几何时,竟然似曾相识的感觉? 似乎在什么时候,自己的视若手足的人也受到这样的胁迫和侮辱。 那个负手的背影依然远去了,此时只有这个大殿里渺小的男子,再度的冷漠相对。 殿外,依然风萧萧。 墨言走进去的时候,炎帝正在他宽大的御书房里坐着。刚才和两个大臣谈话带给了他丝丝的情绪。 忽而自己的眼前一道白影闪过,一人长衫而立,潇洒不群,白衣飘飘,极是俊逸。 炎帝忽而屏住了呼吸,一缕曾经遗落的淡淡的悲伤从身心处缓缓地升起,看去那个有些孤单潇凉的背影。 “写意!你来了?” 写意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继而深深一礼,道,“皇上,刚才没有让侍卫进来报告,唐突了。” 炎帝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微笑着道,“见到你就好,我终于再次的见到你了。” “是的,炎帝。” 两人都不再说话,千言万语都是只化作了一个动作,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朝中之事如何啊?”半响之后,墨言松了他的手,继而看着炎帝问道。 炎帝刚才还春天般的脸,此时忽而黯淡下来,缓缓地道,“难啊?”继而看着不远处的那幅画。 公孙容看着炎帝神色难堪,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便道,“炎帝,有什么事就说吧?” 炎帝心中百感交集,继而走了几步,来到那副画的面前,道,“朝中大臣现在拿着这幅画不放,硬是要查出画此画的人。你说难道画院的人真的看不出来吗?” 公孙容听到这里的时候,缓缓地走到那幅画的面前,继而是凝神看着那幅画。画中的女子只是这么静静地立着,似是这么一个随意的姿势,但是画者令人惊叹的绘画表现手法而令画面的人物活灵活现。 画者重新赋予了被定格人的生命的全部,柔和的颜料和细腻的笔触铺满了没有任何层次感的画面,但却是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吸引力,使你的眼睛再也无法离开。 墨言看到这里的时候怔住了。 “怎么了?”炎帝看着他,担忧的问着,并去注意墨言的脸色的变化。 “这是画院的学员画的?”墨言疑惑的问着。 炎帝不解地点点头,道,“他们在找他。” 墨言听到这里,忽而想到大殿里南宫箫的一番言语,继而点点头,没有说话。 第21章 墨言归来 这天早上,整个画院一派喜庆的气氛,大家兴高采烈,个个学员脸上都面带笑容。 虽然有些紧张和担忧,但是又都淹没在了自己的兴奋中了。 墨语因为昨天回了一次慕容府上,故而迟到了一会。 她只是觉着今天的天空特别的蓝,如同蔚蓝色的大海,蓝的几乎是纯净透明的,无边无际,壮观雄伟。 墨语的心情就如同这个早上的天空一般,好极了。 她长长地呼吸一口,继而加快了步子。 就在墨语在这个院子里的小路上蹦蹦跳跳走着的时候,忽而前面有个白色的影子一闪,继而又掩藏在了他手里拿着的屏风里了。 这一闪,墨语瞬间的怔住了,暗自道,“这个身影怎么这么的眼熟呢?” 男子快走了几步,出现在了墨语不远处。继而是他那潇洒飘逸,略显孤单的身影。 “啊?”墨语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自道,“这不就是那日在集市上帮着自己撕毁画的那个白衣男子吗?” 墨语转念又一想,不对呀?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再走几步,她可以看的很真实。 轻风渐起,掀起他的头发,他半垂头,轮廓线条流畅,无可挑剔,微微抿起的唇无论形状弧度都美好到不可思议,白的似乎有些发亮的衣服在阳光下发着淡淡的光。 他站在这里,仿佛有种虚幻而不真实的感觉。 有那么的一会的瞬间里。墨语怀疑他是否来自凡尘。 “喂,你怎么来这里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墨语转过神来,便对着他大声的喊道。 前面的白衣男子手里正拿着屏风呢,此时听到后面的呼喊,立刻停住了,继而回头,看着后面的墨语。微微一笑道,“小不点啊,是你啊?快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若盘旋的落花,温柔地落在心湖中,打碎一池的春水。 墨语感觉自己之前的紧张情绪荡然无存。但是却是具有不可抗拒的力量。 墨语就这么着顺着他的声音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继而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就过来了。” 白衣男子看也没有看她一眼,继而把手里的屏风放在她的手里道,“拿回你的画室里。” 墨语看着已经摊在自己身上的屏风,看着远去的那潇洒的背影,道,“哦,你等等..” 白色的身影若流矢般一闪而来,而后快速的又不见了。墨语当时没有看清,眨眼间他已经拐进了墙角深处。 只一个剪影就足够众人看呆,原本喧嚣的院子竟然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变得一片寂静。 半响之后,里面的学员似是才反应过来。 三五成群,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道,“今天可是墨言给我们上课啊。” “我激动的一个晚上没有睡觉。” “我也是,听说很多的外国的商人都是为了见他一次,故而来这里发展的。” . 一边的刘洋忽而看着不远处的慕容俊,道,“慕容俊,你坐了有一会了,为什么你的弟弟诗儿,还没有到呢?” 慕容俊英俊的眉毛稍微的拧了一下,思索状,道,“我也在奇怪,他为什么还没有来呢?刚才进了院子里的时候,他只是告诉他去一次茅厕,怎么现在还没有出来啊。” 后面的马原忽而伸过脑袋道,“是不是掉进茅厕了?” 大家哄堂大笑,继而议论的主题从墨言的身上转移到了墨语的身上。画室的气氛再次的高涨。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南宫离忽而看到一个屏风在朝着这里慢慢的移动,继而声音抑扬顿挫的道,“你们别说了,我敢打赌,那个屏风后面的看不见的人影准是他。” “是吗?” “是吗?” 几个人跟着起哄,继而看着门的方向,果然不一会的功夫里,屏风移动到了门口里,后来是墨语慢慢的从屏风的中间走了出来。 南宫离看到这里,缓缓地道,“怎么样?我说的没有错误吧?” 大家再一次的哄堂大笑。 不远处的慕容俊只是静静地坐着,一句话不说话,刚才还担忧的看着那个慢慢移进来的屏风,此时稍微的放松了一口气。 阿鲁走到墨语的面前,看着她的手里的屏风道,“诗儿,路上的景色还好吧。” 墨语想着路上的壮观的景色,以及自己一路上的心情,由衷地道,“一切漂亮极了。” 阿鲁嘻嘻一笑,继而拍拍她的肩膀道,“小不点,你知道吗?我们都在庆祝一件事情。” “哦?庆祝一件事情?”墨语长大了嘴巴,继而看着他的表情,道,“什么事情?” 阿鲁环视了一下四周,继而道,“墨言今天给我们上课。” 墨语睁大了眼睛,继而重重地点头,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然的话我们为什么会这么的开心呢?” 阿鲁说完话的时候,继而向着四周招了招手,压低声音道,“我们来猜一猜墨言的长相如何?” 刘洋忽而上前一步,道,“我先来好了。一定是个白发胡须的老人。” “肯定是戴着眼镜的白发胡须的老人。”马原上前一步也道。 众人听到这里,随即默然,相看一眼,都没有说话,只有墨语的心中忽而有一股复杂的情绪掠过,似是欢喜,又似是羡慕,还夹杂着一点点的妒忌。 暗自道,“若是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像墨言那样受到人们的推崇和猜测该多好啊。” “我先去看看。”忽然间墨语站了起来,看着众人道。 众人吃了一惊,只见她的小脸此时有点微微的涨红,一双充满灵性的眸子睁得大大的。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墨语的瘦弱玲珑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在画室不远处的一个丛林的十字路口的地方,墨语在这里微微的站住了,这是通往画室的唯一的路,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的,都要经过这里。 墨语感觉今天自己站的位置恰到好处。 墨语正在怔神想事的功夫里,忽而那个白衣的男子又匆匆地走来了。 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此时的墨语忽而微笑了一下,继而道,“幸亏自己站在这里,哪里可以由着这些的外人随便的进入呢?” “站在!” 在那个白衣男子走近这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此时的墨语忽而上前抓住他的衣服道。 白衣男子转头看了看他,英俊的脸上有着温和的神色,道,“刚才的屏风你拿进去了没有啊?” 墨语微微的点点头,继而看着他道,“谢谢你的热心,不过我发现那个屏风还是真的有用的,最起码可以作为讲课的工具。” 白衣男子微笑一下,继而转过头看着她道,“小不点,有眼光。好吧,我们去上课。” “停!”墨语上前止住他,继而道,“话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我去上课,你走。” “什么?”白衣男子温和的笑容,继而惊讶的看她。 “这里是皇宫重地,外人是不可以进来的,尤其是江湖术士之流。” “你说?.我?”白衣男子重重地看她一眼后,道,“我是墨言。” 墨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若是墨言,我便是皇上。” “当真?”白衣男子看着她道。 墨语微微一笑,点点头。 第22章 墨言提问 画室的地方忽而传来了一阵哄堂大笑,一个扯着嗓子的声音传来,道,“诗儿,快过来啊。” 墨语的心中一惊,继而偷偷地瞄了画室的地方一眼,又把目光再次的转移到了面前的白衣男子的身上。他的一双修长的双目眨也不眨,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墨语心中着急,冲口而出道,“我们今天画室里要来一个重要的人物,你就不要在这里捣乱了。快走吧。” “哈!诗儿。” 画室里的人再一次的哄笑,尤其是南宫离身后的马原、阿鲁那几个,笑的尤其大声,粗放的嗓子几乎是充斥了整个的院子。 惹的很多的画室里的学员都在看着墨语。 “诗儿,墨言师傅马上要来了,你还是快进来吧。” 众人依旧大笑着,墨语狠狠地瞪他们一眼,眼角依然看向白衣男子。只见他嘴角含笑,修长的双眼带着涟漪,却是似乎并没有生气,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子逗逗他的想法。 嘴里却呐呐道,“其实不瞒你说,我们的师傅墨言就在里面。” 白衣男子笑了一下,继而转过头去,看着那些笑的浑身发颤的窗口的学员,道,“你快进来上课。” 白衣男子说完,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看着他的背影在晨风中衣袂飞扬,墨语怔怔地站在那里。 他的动作极快,窗口的那些人似是根本没有看清他的容貌,他的走路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潇洒极了。 墨语不知道自己是反应过来还是没有,跟着他的身影快速的踏进了屋子里。 画室里一片寂静。 墨语也迅速而敏捷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看着讲台上的这个英俊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一个优美的旋身,继而在讲台上面对着学员,淡淡的道,“我便是你们的师傅墨言了。” “啊!” “啊!” .。 众学员一片吃惊和啧啧声,继而面面相觑,小声道,“也太年轻了。” 下面任何的议论,墨言都没有放在眼里,只是稍微的扫了一眼全室的人,没有任何的感**彩。 还是那么冷漠的样子,眸光流转间,如漫天繁星落地,明明是极平凡的表情,却偏偏让满室的人都失了神采。 众人再次屏息,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台上的绝代风华的男子,那一刻,时光仿佛是停顿了一般。 依然一个优美的旋身,在屏幕上淡淡的写了几个字。 “什么是创作画?”他修长的,带着淡淡墨香的手指在眼前大家的眼前滑过,屏风上出现了这么一个刚劲有力的几个字。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他,继而面面相觑,大家一直在做这件事情,但是却是从来没有思考过什么叫做创作画。 “你!”墨言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马原,道,“你起来回答。” 刚才马原只是一阵喝彩了,哪里还记得这个问题,继而缓缓地站了起了,吞吞吐吐的道,“所谓的创作画就是把你看到的搬到纸上.” 马原说到这里的时候,稍微的低下了头,就不再吭声了。 墨言听到这里的时候,稍微的停顿了一下,继而点点头,道,“还有吗?” “没有.了.”马原的声音依然有些颤抖。 下面的人战战兢兢的坐着,一声也不敢吭,生怕叫到自己。 墨言冷漠的眼神,再次的在画室里扫过,道,“谁起来回答?” 南宫离此时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墨言道,“我想起来回答。” 墨言扫了他一眼,秀气的脸庞,一双深邃的眼睛,似是永远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继而道,“请讲。” “绘画便是画者在各种不同材料的版面上通过笔、颜料和印章而成的一种绘画,他有着很多的技法在里面。” 他说完以后,抬眼看着墨言。 墨言也看了他一眼,道,“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离,我的父亲是画院的画官南宫箫,我是这个画室里的画长。”南宫离说到这里的时候,就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墨言,在他的眼中搜寻什么。 墨言只是稍微的抬头看他一眼,继而道,“你的话太多了。” 随后,又扫视了一下全室,道,“还有谁知道什么是创作画?” 南宫离听到这里,只得很不满的带着情绪的坐下。 屋子里鸦雀无声,再也没有人愿意站起来,有几个干脆就把头低下去了。 墨言在这个屋子里悠悠的转了一圈,继而看着他们道,“难道你们整个屋子的人就不知道什么是绘画吗?那你们还在这里坐着干什么?谁知道,谁来回答?” 有的人在下面开始发抖,就是不再抬头。 墨言再次的回到了讲台上,冷冷的眸子滑过全场。 这时候,他的目光在一个人的身上停住了。谁?墨语。 远远看去,她清丽的脸庞上微微泛着红,水汪汪的大眼睛乍一看如梦似幻一般,她的长长的睫毛在不停地扑扇。 墨言快速走下了讲台,只是几步的距离便走到了她的面前,指了指她道,“你起来。” 墨语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其实她刚才不是在思索也不是在恐惧,而是在不可思议,几次遇见他,都不可能是墨言。他怎么能是墨言呢? 墨言看着她痴呆的样子,道,“若是不知道,就不用说了。” 墨语一双充满灵性的眸子转了转,继而缓缓地道,“绘画不论技法如何,其实它是读心的。” 墨言霎时目光如炬,怔怔地看着她。 墨语继续道,“相同的事物,无论多少人去画,但效果都是不同的。画作上那种表现出的巨大的生命力和炽热的情感是不同的。这是画画,这是艺术,他表达着自己的内心、渴望、情感、生命和本能。这是作者本身很高一层意识形态的具象化,本身这种能力都不是人人具备的。” 墨语说到这里的时候,全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在静静地听着,真的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每天想的都是什么。 “这时你的笔触如何用,他是在读心,你是在读心,心通了,自然灵光万象。自古中国精神意在形外,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如同禅宗直指人心的境界。这也是绘画本身的妙处。笔是通心笔,通你心,通我心,通万物万法之心。如果艺术不能通心,其魅力全无。绘画是洗涤心灵的,她会擦亮你的眼睛。” 墨语说完的时候,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墨言都没有说话,缓缓启口的时候终于道,“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诗。”他抬头望了她一眼,她却只是望着远方。玉一般的容颜有着异常坚定的神色和声音背后的淡淡的执着。 第23章 谜底 画室里一时寂静无声。 墨言沉吟了片刻之后,但脸上的神情却是缓缓地变得开朗起来,半响过后,才缓缓地道,“坐下吧。” 墨语慢慢地坐下,继而悄悄地回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南宫离,他正在拿眼睛瞪着自己。 墨语不再说话,继而又缓缓地转过身子。 墨言此时已经到了讲台上,继续冷漠的眼神扫视一下全场道,“现在开始作业。” 随后他一个转身,继而把一边的屏风调转了过来,道,“临摹这幅画。” 下面的学员们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提问了,好不容易进入了轻松的环节,临摹就可以有很多的空闲的时间用来胡思乱想了。 “哇!” “怎么是这个样子啊?” 忽而有人开始这样轻轻地叹息,道,“山是倒着的啊?” 墨语禁不住的抬起头来,看着画上的连绵起伏的群山,似是无穷无尽的样子,果真是倒着的。 “老师,这要怎么画啊?”有人开始看着墨言问着。 墨言修长的眸子扫了他一眼,继而缓缓地道,“我说过是临摹了。” 学员们不再说话,继而低着头开始在自己的纸上画起来。 墨语看着上面的图画凝神思索,没有急于动笔。她第一次感到了这种有意思的画法,不是正着画,而是倒着画。但是她也清楚,这样这是为了给学员们一个思维,是临摹,又绝对不是真正的临摹。 半响的沉思之后,墨语才在脑子里形成了那副正着的山的画图,一阵的忘我的感觉以后,墨语才在纸上画出了那幅图。 等到墨言收走那些画以后,画室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大家高声的议论道,“真的是高师啊,第一次看到倒着画画的。” “是啊。” 大家在这里议论着那副刚刚临摹完的画,此时一边的南宫离慢慢的收起眸子里的精光,继而缓缓地走了,看着大家冷冷地道,“你们真的以为老师是在机械地让我们临摹吗?没有任何的反思?”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摇摇头道,“顾兄,你什么意思啊?不是机械地临摹,是什么啊?” “那是考察我们的思维,倒山正画。”南宫离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不停地斜视着墨语。 “考察思维?” 南宫离此时再次的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墨语,似是为开始的那个问题报复一般,道,“好听了说是在训练我们的思维,不好听了说其实是在查案子,查查是谁画了那幅画,就是根据我们刚才的技法,还有我们开始的那个问题。” 墨语瞥他一眼,继而是身子一怔,而后没有再说话,继而拿着自己的画夹走了出去。 她没有直接的回到自己的就寝的地方,也没有回慕容府,而是直接的在这个京城里逛荡。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的逛荡,她也说不清楚。 墨言抱着那幅画回到自己的办公的地方的时候,他的心里很沉重,并没有如同离开炎帝的时候,说的那么的信誓旦旦。 在炎帝的面前看到那幅所谓的‘******’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着丝丝的震撼,震撼这个作者的天才的画法和娴熟的技巧。 在画室里当他让所有的学生们回答完自己的问题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但是当那个学生画完那副山水图的时候,他心里的答案已经形成了。 但是他不打算把这个答案告诉皇上。他相信这个学员只是纯碎的绘画,和所谓的篡夺江山,图谋不轨,不会有任何的联系。 那个时候的墨言只是一种人才对人才的相吸,他不舍得失掉这个天才的画家。 真正的行家伸伸手,便知道你的水平如何了。 这便是墨言对于墨语的惋惜。 此时的墨言也在街上闲逛,其实是在思考问题。 路的方向是第一次见到墨语的那个画摊前。 墨言一身白色的衣衫,一路行来,神色淡然,风采翩翩,仪表非凡,便是在这人物锦绣的京都,也毫不褪色,依然占尽了长街男女老幼的目光。 虽处人群之中,却遗世而独立,清冷疏离之感,令他所经之处,人潮纷纷避开。 没有人能说出到底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像他那样的人,没有人有资格站在他面前。 墨言就这样缓缓地走着,忽而前面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一种熟悉而惊喜的感觉在墨言的眼前掠过,他缓缓地抬起眸子。 却是看见了不远处的墨语,她也正在这个街上逛着,显然是已经出来很久了,此刻正是回去的样子。 看着那个纤弱笔直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茫茫人群中。他的目光微闪,随即怅然地望向远方画院的方向。墨语便是朝着那个方向去的。 画室里的学员们终于放松了一下,继而不远处的马原道,“顾兄,今晚你该请客了吧?” 南宫离微亮的眸子,闪了闪,道,“很好,今晚就去红楼,我包了,而且整个京城里有名的澜澜姑娘也会过去给我们抚琴助兴。” “花魁啊!我们喜欢!” “喜欢,恨不得现在就走。” “你们稍微的梳理一下,我在那里等你们。”南宫离说完,甩着自己的袖子大步离去了。 只是瞬间的功夫里,画室里就再也没有人影了,包括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女杀手慕容俊也不在屋子里了。 他刚才看着墨语走出去,他有些不放心,此时便也跟着走出去。 他以为墨语会在寝室里,等他到达寝室里的时候,他看到的只是一个一个喜形于色的学员们穿着崭新的衣服往外奔跑的样子。 “这群人,听到有女人就如同是饿狼一般。”慕容俊看到这里的时候,摇了摇头,继而朝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了。 他也稍微的换了自己的一套衣服,不过不是去红楼,今晚的南宫离的请客他是不打算去了,不过倒是要回慕容府一次的。 慕容锦绣祖上姓林,因为家族四代的画员,这个这个国度里是没有的。 故而皇帝赐姓‘画’。所谓的慕容府便是画府。 这也是他们画姓的由来,当然这是一种荣幸。 第24章 夜深人静 慕容俊由于担心弟弟诗儿。 故而走了很远之后又回来了,觉着不放心,若是弟弟今晚不去玩,可以陪着他回到慕容府里住一晚。 想到这里,慕容俊返回了画院的寝室。 等他回到寝室的时候,却是发现墨语在化妆,本就瘦弱清秀的脸上添了一撮小胡子。看上去有着几分的滑稽。 看到这里的时候,慕容俊在门口站住了,继而看着她道,“外出?去红楼?” 墨语抬起头,继而看他。 脸上有着一丝丝的柔媚的笑容,但目光清澈如水,却似有带着几分的嘲讽,道,“你不近女色,并不代表我也会如此。” 慕容俊默然,继而看着她,认真的道,“你今晚会参加南宫离的红楼的宴请?和那帮妓女们混在一起?” 墨语看他一眼,道,“有什么不妥吗?那里都是美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和你是一样的。” 慕容俊再次的看她一眼,道,“可是?” “可是什么?”墨语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往外推他了,道,“你还是快回去吧,不然爹爹要多想了,我去去就来。” 慕容俊刚想外出,忽而触摸着墨语的衣角的手瞬间的滑落,继而是停滞了一下,皱了皱眉,缓缓地道,“哪里来的钱买这些料子做衣服啊?这几天你不停地在换衣服。” 确实如此。 墨语开始的时候,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自和墨言撞衫以后,她就收敛了很多,总是觉着自己的衣服在墨言的面前失去了所有的光华。便不断地换衣衫。 今晚的穿的是墨绿色的长衫,刚刚做的,尚好的料子做成。 而慕容俊虽然穿着艳丽时尚都是府上的衣服,但是墨语就不了. 除了府上带来的衣服,她还有着那么多的闲钱购置一些新衣服,慕容俊不免怀疑起来。 墨语缓缓地低头,继而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稍微的用手摸了摸,继而看着他,轻轻地道,“你知道我喜欢不停地换衣服的。” 慕容俊似是有些不解,一会看看墨语,一会又想说话,他想说你的钱是哪里来的。 虽然学院里每月都会有一下俸禄给他们,但是那些钱却是少的可怜,连他们买一个袖子都不会买到。 此时的慕容俊张了张嘴巴,没有再说话。 “哥哥,你还是快回去吧。”看着慕容俊欲言又止的样子,墨语此时不停地把他往外推。 慕容俊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慕容俊被墨语推了出去,倒是挺着身子往前走了几步。 有时候,也会停下来,但是终于没有转身。 月光下他的身影似是有些孤单,只是站在淡淡的月光下,却并没有回头,就像他很多的事情已经习惯了一般,不曾回头一般,他站在那里沉默了许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话,道,“很多的事情悠着点。” 言毕,他不再多说一个字,继续向前走,望着那个身影,墨语也停了下来。半响之后,等着那个飘逸的身影完全的消失了。 她才转过了身子,转到自己的床前,继而蹲下去,在床下拿出一幅画来,放在怀中,转身走出门去。 等她完完全全的把门关好的时候。 不远处似是有个人影在她的不远处闪了一下,但是她只是看了一眼四周,似是没有什么动静,也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继而放心的离去了。 不远处到底是有没有人影? 墨言。 刚才墨言在街上遇见她的时候,只是稍微的一个分神,墨语便不见了踪影,等他回过神来,决定找她谈一谈的时候,竟然发现她不见了。 于是墨言便跟着走过来了。 他看到她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人影在关着寝室里的门。 他觉着奇怪,自己的学员里没有这么个学生,便快速的走到了墨语的面前。 墨语低着头,转过身子的时候,看着面前的自己的老师,继而站住了。 墨言没有说话,看着她身形消瘦,继而是带了几分的柔弱之感,忍不住走近了一些。 “你是?” 墨语听到这里的时候,没有说话,只是想从他的身边溜过去。 哪知墨言异常的固执,竟然在路的一边一下子堵住她的路。 墨语低着头,嘴角稍微的动了一下,不过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这么安静地站着。 两个身影就这么在寝室外的院子里安静地站着。 远处的月光照进来。淡淡的月光下,一派美好的景象。 一会的功夫里,墨语还是从墨言的面前绕了过去。她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摸了摸怀里的画,朝着字条中的地址走去了。 那条长街上还是和白天的时候一样,两边的树木茂密而生机勃勃地生长着,晚来的淡淡的雾气充斥其中,到处都可以看到树叶枝头,草丛野花瓣之上有晶莹的露珠在晚风中轻轻地摇动。 远处,还有着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传来,听在耳中,更是令人为之心中一颤,如临仙境一般。 在这个人间圣地,林中的小道上,一前一后的出现了两个人,前面的瘦小纤弱,后面的潇洒如仙一般。 这两个人正是墨语和墨言。 刚才在和墨语直视的时候,墨言没有反应过来。后来看着她的举止和方向,便悄悄地跟了出来。 虽然不能确定就是墨语,但是墨言的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的怀疑。 前面的墨语在小路上不停地哼着歌曲,虽是歌中有着忧伤,看得出她很释然的样子。 后面的墨言神色上有些凝重,双眼直视着前方,看着墨语的方向,显得心事重重。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一路之上,并无多少的路人经过,悄无声息。在晚风和鸟鸣中,墨语转过了前面的十字路口,朝右拐了。 在茂密的丛林中,可以看见那个微微飞出来的飞檐,那是一户人家。 墨语便是朝着那户人家走去了。 墨言越发的奇怪,便紧紧地跟着。 “啪、啪、啪。”三声门当响过,里面的门被打开了。 墨言看着有人把墨语迎进了屋子里去了,继而悄然的隐在了一个树后。 “白伯在吗?”墨语进去之后,慢慢的问答。 “在的,这几慕容俊直在悼念您的画呢。”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透过没有关掩的缝隙,外面的墨言听得清清楚楚。 第25章 执手相看 在屋子深处的时候,偶尔还可以听着他们的一言半语,外面的墨言很是疑惑,便轻轻地推开半敞着的门缝,悄悄地走了进去。 月光清冷,透过头顶的茂密的枝叶,淡淡的洒在这个小院子里。 小院子里静寂无籁,把墨言的影子拉的很长。 有些凄清。 他轻轻地迈着步子,生怕自己露出一丁点的声音,又仿佛倾听着这深夜里屋子里的隐隐声音,“白伯,您开价吧。” 墨言心里一沉,继而踏前一步,在一个窗子的石榴树下蹲了下去,里面的声音可以清晰的传来。 “十钱。” 里面一个苍老雄厚的声音,这个声音是白伯的,墨言曾经听到过,也很熟悉。 “十钱就十钱,给白伯了。”这个清脆的声音是诗儿的,墨言一下子便可听出来。而后这个声音又继续的道,“白伯,你可知道这幅画的价值?有可能是我此生的最后一幅画了,也许以后再也不能作画了?” 老人怔了一下,继而看着她,道,“怎么了?” 墨语只是耸耸肩,淡淡的笑笑,道,“没什么。” 只听那个苍老而稍微带着圆滑的声音道,“即使是最后一幅画,我给你的这个十文钱的价格也已经不低了。” 这句话让窗外的墨言心里紧了一下。 他抬头,看天。有风吹来,继而是拂过他的脸颊。 “若有画,下次再送来。” “放心,白伯。”墨语说着话的时候,拿着钱要转身出来,随后还看着白伯道,“只是我的名字不要公开了,你也知道我爹爹是不会同意我这样做的。若是我无事,必然还继续的作画。” “大山。”老人笑笑道,“我已经记住了。” 墨语沉默了一会,点点一笑,道,“我上面的这个名字,你以后就这样的称呼我即可。” 老人再次的笑笑。 外面的墨言却是皱了一下眉头,暗自道,“这个家伙以这么廉价的方式卖画。竟然不用自己的名字。” 随后里面的‘踏’‘踏’的脚步声传来。 外面的墨言冷冷笑了一声,继而快速的朝着门口闪去了。 墨语正好刚刚出来,在老人开门的那一刻里,她忽而感觉不远处的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继而在大门的方向消失不见了。 墨语瞬加的有如被电击了一般,呆了一下,暗自道:“难道有人跟着我不成?” 继而转过头看着老人道,“白伯,你们家里还有其他的人?” 老人笑了一下,继而道,“哪里有什么人啊,只是我喜欢养猫,家里有着很多的不同颜色的猫。” 墨语怔了一下,随驾放宽了心。此时远处一声“喵.”叫声传来,墨语对着老伯笑了一下,道,“白伯,小人告辞了。” 墨语踏出这个小院子的时候,心情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她这是这么慢悠悠的哼着歌曲,“今朝有酒今朝醉.爱不释手你的美呀.莫等闲白了发才后悔.” 墨语手里摇晃着那十文钱,嘴里随即的哼着歌,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就是这么悠悠散散,慢打小摇的走着。 一地的月光仿佛如同一幅画一般。 墨语再次的摇晃了手里的十文钱,小声的道,“十文钱,在现代的社会里够我买一杯咖啡了。呵呵呵.” 就在墨语陶醉于自己的情绪中的时候,忽而自己的面前一闪,继而一个白色的人影快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如果没有注意的话还以为是地上冒出来的人呢。 墨语怔了一下,继而面前的人一个快速的闪手的动作,她面上的一撮小胡子瞬间的没有了。 “慕容诗,你要做什么?以为这幅装扮就认不出你吗?”此时的墨言已经怒气冲天的站在了她的面前,继续道,“你也觉着这十文钱很少了吧?少你别卖啊?” 墨语静静地看着他,继而看着他玉一般的手指触过自己黑色的发间,即使是刚才的那个快速的动作她也看的清清楚楚的。 两人的眸子在空中相接了,即使是在清冷的月光下,墨语也可以感觉那来自清澈的眸子后面的温暖。 墨语心中一动,来不及多想,便冷冷地道,“想必是师傅知道我的下场吧?” 墨言紧紧地看她,一句话也不说。 有那么一刻里,时光仿佛是凝固了一般,只有两个人在月光下静静地站着,默然相对,寂静无言。 没有人可以形容那种感觉,外人看去似是两人什么也没有,可是在彼此的内心里可又在迅速的闪过某一件事情。 墨言的白玉一般的肌肤,似是在月光下一片透明,几乎毫无血色一般。 墨语冷冷地笑笑,竟然感觉前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和黑色的漩涡,在夜色中盘旋不止,狞笑着要把她吞噬下去。 第26章 默然无语 很长的时间里两人就这样的彼此对望着。 “咳!”墨语终于打破了此时的沉默,继而看了看墨言,又环头看了看四周,缓缓地道,“你知道结果了?是吗,师傅。” 墨言的目光从四周的景物的上面转移到了墨语的身上,继而深深地看了一眼,淡淡地道,“我知道什么啊?” 他的语气听起来似是非常的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 墨语没有立刻的说话,只是眼光再次的转移到了墨言的身上,继而道,“师傅,人家都说你来教我们的绘画课是假,以教画的名义查案子是真的?” 墨言望着墨语,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没有回答是还是不是。他似乎不在意她怎么说,其实他心里没有想这个问题,他在意的是怎么去皇上那里交代。 “你刚才把自己的画卖了?”墨言淡淡的问道,直视着墨语,等待在她的答案。 墨语沉默着,半天之后才缓缓地道,“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以这么廉价的方式卖自己的画,以后不利于自己的发展。”墨言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听的却是很清楚,继而又道,“十年前,我曾经有一位朋友也是拒绝了朝廷的高官厚禄,也是这样的远在郊外,就这样的廉价的卖着画。他以为远离了朝廷就可以平静,他以为远离了纷争就可以过着世外桃源的与世隔绝的生活,可惜.” 墨言的面色沉静如水,淡淡地说着往事。一时间,整个天地里仿佛都静下了一般,只有他的声音轻轻地飘荡。 “可惜什么?”墨语终于打断了师傅的话语,惊讶的问道。 墨言抬起头,继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墨语忽而觉着墨言在笑,在无力的笑,那么的无可奈何,带着千年的沧桑,带着些许的悲凉。 “你走的是和他相同的路子,我担心你的未来.” 周围寂静的如同地狱一般,墨语静静地望着他,忽而觉着他是一个有着万千故事的人,他的生活一定没有外表看上去那样的轻松,那样的安逸。 “师傅,你说假如真的抓住那个画女人画的作者,会如何处置呢?”墨语看着墨言会儿拐了话题,她此时最关心的不是墨言心中那千万年的故事,而是明天这个案子的事情。 墨言看着面前这张月光下略带着悲伤的清秀的脸庞,忽而有了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明天如何给皇上说,明天如何给画院的长官们交代,以自己的画艺说在三十多幅画里找不出一个作者是不可能的,显然是行不通的。 “师傅,是什么呢?” 墨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十年前的那副画面此刻血淋淋的就在眼前浮现。十年的岁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是什么,悄悄地改变了他此时的心境,他也不清楚。 “千金掌刑。”墨言说到这里的时候,心里有着莫名的烦躁,一阵冲动就这么出了口。 墨语不知道所谓的‘千金掌刑’是什么,但是提到手,她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伸出了自己的一双纤细修长的手指,在月光下舒展了几次,那美丽的双手,那画画的双手,明天就要掌刑了,说不定再也不会属于她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墨语心中一阵的悲伤。 “师傅,这个刑我必须受吗?”墨语的声音有一丝丝的激动。 墨言的身子顿住了,但是没有转过身子,他没有说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师傅?”墨语再次的叫着。 墨言此时缓缓地转过了身子,此时此刻,他黑色而深邃的眼睛里泛起了涟漪的光彩。在月光下温暖而动人。 墨语看到这里,便明白了所有,继而冷笑一声道,“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其实我只不过是觉着很美,画下心中真正觉着美的东西而已,其他的都给我没有关系。早知道我就不呆在这里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墨语的声音有着微微的颤抖,显然是心情激动。 墨言看到这里,面色沉静如水没有说话。 墨语看着他,眼中满含期待的目光有着深深的失望,忽地发出一阵苦笑,轻轻地声音道,“大家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难道他们可以说、可以做,我就不能画了吗?他们接受不了?” 墨言忽地抬头,继而深邃的眸子看她一眼,道,“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墨语冷笑一声,慢慢向前走去,走过了墨言的身边。墨言随即跟着转过了身子,在擦肩的一刹那,墨言看到墨语的眼中似是有着异样的情愫。 第27章 其实我很在乎你 墨语走了几步,继而停住了,转头道,“师傅,大名鼎鼎的墨言有没有伤心的时候,有没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墨言的面色冷漠,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眼中光芒闪烁,忽而道,“如果你明天真的死了,可否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墨语一怔,心头一阵迷茫,刹那间心头思绪万千,纷至沓来,说实话,这个问题她还从来没有思考过,因为这么年轻,她不会思考这个问题。 忽而这个问题就摆在自己的眼前。从现代穿越到古代,风雨飘荡,却从未想过自己在临死之前会有什么愿望。 在现代都已经大学毕业了,还没有恋爱过,在该做什么的年龄没有做,此时再补已经来不及了。穿越到了古代,身为女子可是穿着男子的衣服,胸前那一抹的白纱。想爱又不能爱。 一个又一个,如玉的容颜,如雪的面霜,怎也舍弃不去,在心里的偏僻的角落里轻轻地回荡.. 她一时竟是痴了,夜风萧萧,竟不知道过了多少的时候,等她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师傅墨言已经消失不见了。 月光拉长的影子与黑夜融为一体,似是过林的风一般。 墨语轻轻地抬头望月,继而低声道,“也许该见她一次?” 晚来的雾气在林间轻轻地飘荡,墨语站在这山林间,许久许久,夜风之中,隐约传来她的叹息的声音。 “总该要见她一面的..” 这晚的月色清冷,照在林间的小道上,山路上偶尔一两个行人走过,晚风徐徐吹来,似是整个古城的树枝都在摇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是整个小城里最安静的地方,下了这个山路以后就安静了许多。 树影婆娑间,在山道台阶上摇摆不定,远处走来了四五个年轻男子,前面的一个正是刘洋。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似是非常开心的样子,边走还边大声的说着话。 走的近了的时候,墨语便可以听清楚几句了。 “那个女子的小蛮腰啊,如水蛇一般,摸得我心里直痒痒。” “还有她的柔软的胸部啊,真是过足了淫。” “啊,如果夜夜温柔乡,做鬼我也心甘情愿啊。” ..。 几个人边走边说着这些**不堪的言语,不时的传入墨语的耳朵里,她只得装作听不见。 晚风吹过,似是不远处的丛中有人影飘过。 今晚是南宫离请客的日子,大家都到红楼里来了。中途的时候,这几个人出来方便一下,被不远处的墨语看到了,便悄悄地躲到一边去了。 阿鲁例来胆子小,那个人是有贼心没有贼胆。说的时候嘴上比谁都过瘾,真正的做起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此时,他向阴暗处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继而靠近了刘洋,拉了拉他的衣衫,悄悄地道,“张哥,那里好像有人啊。” 刘洋和其他人顿时一惊,继而抬头看去,怔了一会儿,继而脸上露出了笑意,拍了拍阿鲁的肩膀道,“阿鲁,那是山风吹过树枝的影子,几乎每晚上都会看到的。” 刘洋忽而道,“阿鲁,你这个人历来色胆包天,怎么连个树枝也不敢看了。” 几个人一边飞流直下,一边哈哈大笑。 站在刘洋身边的另一个学员哼了一声,大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味,道,“我真是不明白,像澜澜那样的妓女只卖艺不卖身是不是浪费资源了?” “啪。”树林深处似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不过众人的谈话都在那个吸引人的妓女澜澜的身上了,没有听到这个响声。只是胆小的阿鲁仍有疑虑,眼睛不时的望着黑暗瞟去。只见树枝晃动,忍不住又是一阵的脸色苍白,连忙扭头不看了。 刘洋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南宫离一表人才,身世又好,以后画院的那个御考。就怕一个画员也会是南宫离的。大有前途,他对澜澜像是真心的。” “哈哈哈,逢场作戏而已,你还当真了?你以为南宫离会爱上那个澜澜?一个妓女而已,没有人会当真的。” “可是今晚她来了,很给面子。” “那是南宫离给足了钱,你不要以为会有什么人情在里面?这就是交易,她今晚用的虽然不是身体,但琴也算换取银两的工具了。”刘洋猛地转身,瞪了他们一眼,道,“快回去吧,南宫离心里有数的,他见过的女人太多了,是绝对不会在这种女人的身上认真的。” 众人提上裤子,快速离去了,隐隐之中还有欲罢不能的叹息声,渐渐远了。 树枝阴影晃动,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树林中走出,在小道上停住了,正是墨语。沉默许久,而后默默的眺望红灯闪烁的地方,华贵神秘。那个地方就是红楼的所在,京城里有名的妓院。 第28章 半夜琴音 今晚的月亮明镜一般挂在空中,清辉如水,如霜一般洒落人间,洒落在这个雅致的红楼小院子里。 虽然还不是满月之夜那样灿烂的月华,但是整个院子里的月光轻柔,衬托上飞檐间悬挂的灯笼,把这个小院子照的亮如白昼一般。 尤其是那些灯笼散发着淡淡的红晕,似是夜空中的散发的火花一般,璀璨而美丽。 当墨语踏上这个院子的时候,呈现在她面前的便是这幅美景了。 在这如画的景致中,似是有着丝丝袅袅的琴声幽怨的传来,琴声婉转动人而又动人心魄。 墨语竟然一下子痴了,在这个地方还有如此雅致清高之人? 她快走了几步,在一个屋子的门前停住了。 门前的灯笼在风中摇曳,里面的烛光幻灭不定,而在这如画的景致里,还有一个女子,一身红色的衣衫,似是月宫里的一片云,此时正背对着她。 她的双手在不停地摆弄,琴音便是由她发出来的。 墨语的面色默然,但眼光之中仿佛因为有了这片云而显得光芒闪烁,她此时如端坐在云中的仙子一般,虽是在这庸俗不堪的地方,她身上却是丝毫没有那种庸俗的气息。 有的只是淡淡的高贵和芳华。 长长的方桌上坐满了人,大家虽然手中端着酒杯,但是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却是一刻的也没有离开澜澜。 他们从她的脸上滑落到她的肩头,继而是高高隆起的胸部,后来是她的一双芊芊玉手上。再后来便是她的坐在凳子上的丰满的臀部,他们闭着眼睛无限的想象。 屋子的正中间,对着方桌的便是南宫离,他的左侧坐着的便是澜澜了。 墨语站在门外的时候,正好里面的南宫离看个正着。他眯起自己的一双圆圆的眼睛,对着外面的墨语来了一个媚眼,薄薄的嘴唇弯了一下。 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溜须拍马的马原看了看南宫离,似是懂得了一般,直起身子对着外面的墨语招了招手。 今晚的墨语本就不开心,看着如此的灯红酒绿,抬步走了进来。 “哈哈!”不远处的南宫离笑的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了,道,“你说他哥哥不近女色也就罢了,他也如此。” 此时的桌子上的人再一次的哄堂大笑。 一边弹琴的澜澜只是听着他们的话语的时候,稍微的怔了一下,继而继续弹奏着。 墨语毫不客气的走了进来。 也许是她带来的风太过熟悉,弹琴的澜澜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那个粉红色的身影动了动。 墨语悲伤而稍微带着一些疲倦气息的声音响了起来,道,“我们又见面了。” 澜澜缓缓地回过头来,向来冷漠平淡的脸上赫然写着不能置信的神色,那一个清瘦男子的身影,默默地站在那里,凝望着她。 “这是京城里有名的花魁,澜澜。”南宫离在上面带着玩味的调侃道,“这是学员慕容诗。” 南宫离在说着这些话语的时候嘴角上有着淡淡的讥讽和漠视,他的胳膊情不自禁的拦在了澜澜的肩上,被她巧妙的躲过去了。 “画..”她微微地张开口,话未说出声音却已经低沉,道,“..诗儿。” 墨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烛光照在她的透明的脸上,碧玉一般毫无瑕疵,更增添了她惊心动魄的美丽。 那种逼人的美,远远地竟有着不可靠近的感觉。 “你还好吗?”她腹内有着千言万语,可是说出的话却始终就是这几个字。 澜澜凝望着这个清瘦的男子,那个站在月光与灯光交界处的男子,他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复杂,仿佛心中有着什么事情正折磨着他。 可是那个身影就在眼前啊?如云如雾般,却是不敢靠近,是你迷了我的眼,还是我入了你的眼? 看着墨语似是怔了一般,她微微地低下了头,欲言又止。许久之后,才轻轻地道,“既然来了,坐下吧。” 墨语还站在那里,沉默如许,晚风吹来,她的衣衫轻轻地摆动。 “呦,这么短的时间就勾搭上了,比我们还熟悉?”南宫离的一双迷离的双眼看着她似是吃了醋一般道。 墨语没有理他,一撩自己的衣衫轻轻地坐下了。 “来,我们是不是需要罚他一杯啊?”南宫离看着大家忽而道。 刘洋看了看四周,连忙摆手,道,“可不行的,诗儿他不会喝酒的,喝酒过敏,这个他哥哥慕容俊早就给我们说过的。” “哦?既然哥哥不在,就有弟弟来代替好了。”马原几个人忽而看着慕容诗大笑着道。 墨语的身子震了震,对面的女子抬头凝望。墨语对着她淡淡的笑了笑。 第29章 心有灵犀 马原端着一杯子的酒匆匆地走过来,放在了墨语的面前,一边看着南宫离一边瞟着墨语道,“二少爷,您请,不需要一杯,您一半就可以了。” 所有人都屏息了,不再是注意澜澜了,把目光直接的放在了墨语的身上,墨语自进入画院可是从未喝过酒的,这可是第一次。 墨语坐在那里,脸上有着复杂的神色,但是情绪镇定自若。 澜澜看了他一会,面上最初的一点点激动和恐惧此时悄悄地消失了,缓缓地低头。 “喝吧?二少爷,我们来这里可是赐你的福啊,若不是当初你打赌打赢了,我们也不会来这里啊。所以这个酒你无论如何也得喝,大家的面子总是要给的吧?” 墨语微微地冷笑了一下,继而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澜澜。 澜澜嘴角动了动,眼中微光闪烁,忽而移开目光,不再和墨语对视,就在澜澜的脸色渐渐地变的黯淡的时候。墨语仿佛在犹豫,又仿佛在挣扎,继而缓缓地道,“你好像瘦了..” 继而是墨语忽而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放在唇边,大口大口,一饮而尽。 澜澜的身子一震,脸上再次有惊愕的神情掠过,但随即而来的,便是欢喜。她如雪般的脸上终于绽放了一点点的红晕,如晶莹剔透的红玉一般,有不尽的温柔和缠绵的神色。 就算没有明天,就算前方一直黑暗,就算是明天就死掉,可是心间的温暖是永存的,也许这点点的关爱便可以永恒了.. 这美丽而清冷的女子忽而笑了,笑的淡淡,如深夜娇艳绽放的百合花,在风中无声的微笑,她粉红色的身影如璀璨的夜明珠一般的耀眼。在场的人忽而都停住了呼吸。 瞬间的停顿有人忽而道,“好!精彩!” “真是没有想到二少爷好酒量啊?” “哈哈哈..”南宫离的笑声似是魔窟里发出的阴森的嚎叫。 琴音悠悠的传来,她白玉般的双手在琴上轻轻地抚着,虽然是低头,但是依旧微笑着,眼光轻柔如缠绵的水波,盈盈荡漾。 墨语缓缓地放下酒杯,目光放在了澜澜对面的琴上。 “你像屹立在山顶筋骨奇异的千年老树,恒久地守望着,睥睨着俗人们的世界,淡淡地期待着知音的到来..”墨语缓缓地道,不顾众人的目光,只是注视着对面的澜澜。 澜澜怔住了,瞬间的抬头,琴声似是戛然而止了。 “喂,你干什么呢?不好好弹你的琴?”不远处的马原拿起面前的杯子腾地甩了出去,只是‘蹦’的一声。 众人纷纷看去,一根琴弦断了。 澜澜就是这么静静地坐着,没有愤怒,依然保持着一份笑容,含笑道,“我送你们一首高山流水。” “你就是不弹,坐在这里我们也高兴..。”有人道。 澜澜并不理会他们,空灵的琴键下流淌出舒缓,幽幽的哀伤…… “高山流水.。。觅知音..独行江湖为情困..能消得惆怅几分..剑锋凝霜寒尘难断..” 墨语怔怔地坐着,唇轻轻地启动,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道,“琴音,初听,流畅;再听,凄清;又听,哀婉..人比黄花瘦,相思何处?情留何方?有忧郁和悲伤,悲伤中又有那么点希望,希望又一点点破灭,有挣扎、有淡然,如同人生变化无常。如此委婉凄凉的曲调,每一枚音符饱含着命运忧思和人生无常。百转千回的过往,都将消逝在岁月跌宕起伏的流淌中,仅仅碰撞出一些浪花,哪怕是点点浪花..” “呦,诗儿啊,行啊?不次于你的哥哥了。” “对女人越来越有研究了,我真怀疑那个******里的春心荡漾的女人是不是你画的?” 满室的人开始哄笑。 琴声再次戛然而止,似是什么事情触动了内心一般。 对于不小心碰撞的这个敏感的话题,满室的人瞬间的静默。 沉默了许久,墨语终于平静地道,“心力与琴音的交融,琴音劲道有力,刚强中也有婉转动人的柔情,曲子里头有很多拨得很重的音,每一扣都紧紧打进听者与奏者的心里。虽然沦落风尘,却有一颗高贵无暇的心灵..渴望拥有,哪怕未尝拥有过.。。” 夜色更浓,月儿西沉。 懂,是春风拂过心田的感觉。 无垠的天空中似是有点点星光,静静地闪动。 澜澜转眼向她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却是墨语淡然的神色,和眉宇间浮现的那一层淡淡的笑意。她的心头忽地一阵激动,仿佛是从内心深处升起的激动,竟然连身体也轻轻地发抖。忍不住道,“我们都是凡人。恩怨情仇,人,都有伤心之事的。” 墨语面色一敛,肃然道,“对不起,我今晚多话了。” 说完,站起身来,负手而去了。 第30章 陪夜 当墨语离开以后,已经是入夜时分,屋子里的这群学员们已经尽兴了,虽然不知道澜澜曲子里弹奏的是什么,但是只是她的那一张脸,他们已经醉意朦胧了。 男性的雄性的火此时被撩了起来,不发泄今晚他们是无一入眠了。 “大爷,到我的房间来吧?” “大爷,到我的房间,一定会让您醉生梦死。” ..。 一个一个瘦腰丰臀的女子,拉拉扯扯的把这里的学员们拉了出去。瞬间,拦腰的拦腰、****的****。你情我愿,莺莺燕语,顿时将这个人间仙境一样的地方变得拥挤和世俗了。 我们都是凡人,在太阳下是人,在月亮下是兽。 太阳让我们看到光明,月亮使我们充满想象。 在太阳下我们做公事,在月亮下我们做私事。 太阳带来了光,让我们光明正大的做人;月亮带来了暗,让我们肆无忌惮,却又维持着我们做人的形象。 大自然的造化多么的微妙。 不过。南宫离不理会这些,任哪一个女子进入他的身旁,他连看也不会看上一眼。他从红楼的老鸨子宝妈妈的口中得知了澜澜的住处之后,就朝着那个房间里走去了。 来到后院的一个偏僻而雅致的地方,南宫离在这个房间的门口站了一会儿,暗自道,“宝妈妈这只老狐狸,真是金屋藏娇啊。这么好的美娇娘藏在这里,若不是很认真的打听,若不是花了很多的银两撬开一个红楼姑娘的嘴巴,她是不会说出她的房间的。” 南宫离在门口定了定神,刚想举手敲门。忽而门开了。 丫环紫菱拦着澜澜迈步走了出来。 看着这个苗条纤细的身影此时俏生生地出现在卧室的门口,南宫离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口。目光全部的聚集在这个女子的身上。 乌黑发亮的头发此时只是简单的盘着,斜斜地插着一个发钗,耳朵上的琉璃翡翠坠,随着她的步子轻轻地摇晃。弯弯细长的眉毛,此时稍微的有些淡,脸上的脂粉早已经洗去,冷中带艳,艳中有媚。红唇紧闭,双颊若雪,眼睛清亮如水。 平日里宽松新鲜的衣服此时已经不见了,只有一身素服紧裹着身子,少了几分的妩媚,多了几分的热烈。 那种成熟的女性身体对男人的诱惑。南宫离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微微的发热,同时有一种异样的骚动。 就是那一刻,南宫离的眼角挑了挑,下意识的感觉到背后有些发冷。 “澜澜姑娘?”南宫离上前一步,深深施礼道。 澜澜并没有去看她,只是稍微的怔住了,似是在等他说什么。 “阿离早就垂帘姑娘的美貌,今晚可不可以?” “今晚可不可以什么?”澜澜面色如霜,目光冰冷,向着南宫离扫了一眼。那一瞥之下,虽是容貌美丽,他竟不敢与她对视。 南宫离听到这里的时候默默无语,倒是身边的紫菱偷偷看去,只见自己的小姐面色复杂,似乎也在想着什么,神情变幻不定。 就在南宫离猜度澜澜在想着什么的时候,澜澜忽而道,“你知道什么是艺妓吗?” 南宫离吃了一惊,不知道澜澜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向她看了一眼,却又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今晚是拒绝还是接受他,他竟然一时半会的看不出来了,只得小心翼翼的道,“阿离觉得,艺妓不仅是才女,而且要貌美如花。和普通的妓女可是不同的。” 澜澜冷笑了几声,显然对南宫离投机取巧的说话很不在乎,她只是淡淡的道,“是啊,才貌双全,貌美如花.怎是随便可以采之..。” 澜澜说到这里的时候,忽而停了下来,此时陷入了一片平静之中。南宫离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身子,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片刻之后,澜澜道,“我累了一天了,此时有些不舒服,需要出去一趟看一下郎中。顾公子,相信忙了一晚上也累了,休息去吧。” 澜澜说完对着南宫离渐渐行了一个礼,而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南宫离不解地看着这个国色天香的女人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沉吟片刻。 红楼之外,也是一般的夜晚,明月依然高悬天际,静静地看着这个尘世之间。 树丛小道之上,一个人正在抬头仰望那一轮冷月,她瘦弱的身子,宽大的淡绿色的袍子,依然还是公子的打扮,柔和明净的脸上,淡淡的灵性充盈在眉宇之间。 郊外的夜风习习吹过,野草摇动,在猎猎衣衫和沉默之间,仿佛时光也静止不动了。 来时的路已然被尘封覆盖,纵然还记得回去的路,又怎奢求重来? 第31章 恋恋不舍 在这片静默之中,忽而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了,带着丝丝的笑意,道,“这一番的良辰美景,画公子独自欣赏,真是好心情啊?” 声音悠悠的传来,似是她的琴声一般,带着些许的醉人的心意。墨语微微地转头,月光下,站着的便是红楼花魁澜澜。 墨语的目光在澜澜的身上打量了一下,从敛肃然的神情为之一变,继而愕然道,“澜澜,你的衣衫又换了..” 澜澜淡淡一笑,墨语的这种反应,她似是已经预料到一般,她不解释,似是容貌上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微笑着道,“你有心事,很重。” 墨语面容一敛,正色道,“没事难道就不能看月亮了吗?” “那是我多话了。”澜澜说完,轻轻甩了甩衣袖转身而去。 墨语一把拽住她的袖子,缓缓地道,“可不可以再次的为我弹琴一次?” 不远处的紫菱忽而上前一步,看着墨语道,“大胆,我家小姐乃是没有走出闺房的姑娘,你这样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传出去,还不惹人笑话了?” 墨语听到这里,一怔,既而把手快速的放了回去。 此时的气氛似是有些沉默,没有人说话。墨语与澜澜互相对望着,都是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却又是那么的复杂,任谁也理不清其中的头绪。 最后还是澜澜上前一步,微笑道,“请我弹奏一曲,你出多少钱?” “十文钱..” 澜澜嘴角浮起一层笑意,似是有着淡淡的嘲讽,缓缓地道,“我弹一曲的价格是三百两。” 墨语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全身都冷,从深心处透出来的失望慢慢转作了寒冷。那个素色的身影,安详的笑容,一句淡淡的话语完全的把她击倒了。 她默默地低头,沉默许久,然后,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激动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寒意,继而缓缓地道,“十文钱是我全部的家当和所有。明天,我的这双手就不会再有了,或者是我的整个人都不一定在这里了。这十文钱是最后一幅画的价格,也可能我此生不会再画画了。” 澜澜听到这里的时候,眼中有着晶莹的波光闪动,仿佛是在犹豫着什么,可是片刻之后,她轻轻地转头,看着紫菱道,“紫菱,把琴抱来。” 紫菱微微抬头,爱着自己的小姐,道,“小姐,可是这个价格?” “抱琴!” 紫菱看着自己小姐的神情不再说话,继而转过了身子,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澜澜怔怔地看着她的变化,那般清晰地感觉到了眼前的这个男子,从冰冷的黑暗中渐渐远去,躲进了缠绵温暖之中。 她深深地呼吸,嘴角露出了丝丝笑容,而眼睛却是有着淡淡的目光,那一刻惊心动魄的美丽啊,缓缓地道,“那副美女画像的事情吗?” 墨语没有回答。 “小姐,琴来了。”正在这时,紫菱把瑶琴放在地上。 澜澜缓缓地坐下,一曲忧伤离别的高山流水缓缓地倾斜出来。 墨语就是这么怔怔地站着,不知是琴声、月光、还是,美人。直到一曲毕,把自己袖子里的钱拿了出来,轻轻地放在琴上。 “其实,我可以走掉,只是我离开的方式你们不会明白。”墨语转过身子,慢慢离去,道,“可是有些东西,一旦遇上,就再也放不下,如同你琴音中的渴望与不舍还有留恋..” 她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如同分手的恋人断了情思,月光依然在她的身手跟随,如同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可是终究拉不住她的身影。 “你可以去找你的师傅公孙容,墨言先生。他或许可以帮你。” 前方的黑影只是怔了怔,继而消失在黑暗中,那是她来时的路,也是她的去向。 澜澜的手还放在琴上,脸上有着僵硬的淡淡的笑容,素色的衣衫在月中轻轻地飘舞。 紫菱偷偷地看着,在月光下,自己的小姐,无声地流出第一滴泪。不知那是一种对知音的苦苦寻觅终于见到又要离去还是对恋人的不舍。 漫山的丛林树枝,在月光下,在这个凄清的夜晚,沙沙作响.. 第32章 月话 画院,墨言阁。 这是墨言在画院里的办公的地方,也是他平日里需要住宿的地方。 天空中明晃晃的一轮明月挂在空中,踏着如水的清辉,此时的一个身影再一次的出现在了墨言阁的入口之前。 在门口的几个侍卫吓了一跳,随即向两边让去,口中纷纷地叫道,“孟长官。” 孟飞步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任何的表情,直接向门口走了几步,缓缓地在入口的里侧停住了。 墨言心事重重的朝着自己的墨言阁走去,一路上还在想着墨语的事情,等他在自己的门口停住的时候,忽而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自己的院子里缓缓地移动着。 “孟长官,好雅致的心情啊,不知道是这里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墨言的声音雅致低沉有力,而又透着淡淡的威严,在这静寂的夜里飘得很远,远处的几个士兵远远地躲开了。 孟飞步此时缓缓地转过身子,身后是面带微笑的墨言公孙容,依然是如仙般的气质一尘不染,倾国倾城的面容,即使是月光下也为之动容。 孟飞步的心瞬间的沉了一下,随即惊醒,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在凝望他的时候瞬间的沉迷了下去。 想到这里,孟飞步的脸上竟然火辣辣的,犹如谁抽了一巴掌一般。他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心志之坚,竟然还会着道?他的面容所蕴含的的魔力,真是非同小可。 只不过再近看去,他的脸上似是有着淡淡的忧伤和疲惫,尤其是眼中的神情,似是有着些许的无奈。 孟飞步的眼神在墨言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原本似是从容镇定的神色为之一变,继而道,“墨言先生,好像有什么心事缠绕一般..” 墨言只是淡淡一笑,很多的事情早就在意料之中,也不去解释,甚至是面色上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微笑道,“你我都在朝堂,朝堂的人是真是假,其实你我可以看清?” 孟飞步神色一怔,面色一敛,道,“那是孟某多虑了。” 墨言微微一笑,负手在院子里缓缓地走了几步,幽幽道,“自十年前我离开朝堂去南方,好像孟飞步先生就青云直上,官运连连。不知道今晚来寒舍有何紧要的事吗?若是被画院里的其他长官知道了,我自然无所谓,但是对孟长官却是多有不便。” 孟飞步注视墨语良久,墨言也不多问,依然保持着一份笑容,含笑等候。半响,孟飞步才道,“公孙容!你少卖关子,最好是有什么事说什么事,那是十年前,现在已经是十年后。有些事情我劝你还是放下,若是你懂得为官之道,那就是明哲保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孟飞步冷笑一下,面带不屑,道,“如果你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一家都被杀死,你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能明哲保身?” 墨言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犹如一声惊雷,即使是孟飞步为官多年如此有定力的人物,也忍不住身子大震,面色一变,道,“公孙容!你不要信口雌黄,凡事是有证据的。你有吗?” 墨言只是哼了一声,道,“我会有的!总有一天我会有的。” 此时的孟飞步一脸的默然,再次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墨言,这个人物如神一般存在于他们的视野之中,除去又一直没有机会,奈何炎帝偏袒他。可是他只要活着一天,就对大家的威胁多一天。 此时的气氛有一丝丝的沉默,两个人都怔住了,十年的光阴似是突然的倒了回去,又似是给他们开了一个无情的玩笑,十年的仇恨啊,分外眼红。 孟飞步何等人物,嘴角忽而浮现出一丝丝的笑意,沉吟片刻,继而道,“实不相瞒,孟某这么晚过来,确实是有要事相商。” 墨言道,“孟长官请说。” 孟飞步看了他一眼,继而道,“李太妃已经下令,这次的调查绝对的不能马虎。能把你从那种偏僻蛮荒之地调回来,你是要戴罪立功的。办好了,留下;办不好,这个罪你应该知道是谁来负责。” 墨言的心瞬间的沉了一下,虽说这个答案他在心里想过千遍万遍,可是真的说出来的时候又是另一番光景了。面色平静如波,心却如万马奔腾,激荡不已。 他了解他们的手段,他清楚的知道,他们要如何,他们会对她如何。 孟飞步看到这里,愕然道,“墨言先生,怎么了?” 墨言反应过来,继而松了口气,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只是这么晚前来,劳累孟长官了。” 孟飞步看了他一眼,面色如常,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了,但是心中随即浮现出了十年前那时才华横溢自负的他,心里冷笑了一声,随即远去了。 第33章 管家 墨言看着他的背影远走,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涌上心头,紧闭着唇,抬头看着纯净的皓月,长长地叹息一口,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暗自道,“一个千年不遇的天才,他的画来自灵魂深处,我真的不能杀他。” 墨言心头忽而掠过这样的念头,感到可怕:“透过线条构成的栅栏,我看到了一种纯粹的美。明天带罪的我情愿是我。” 墨言在院子里静静地踱着步,很久很久,“不过,天才与普通人的区别,就是他们能够在不幸的生活中提炼出流芳百世的艺术的结晶。也许,命运的作弄,在天才看来不过是上帝华美乐章的一个片断,但这些片断也只有天才才能够捕捉到,并让它们走向人间。所以,天才要活着,所以天才不能流逝自己的生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里回复的宁静再次的被打破,有人轻轻地走了进来,似是不远处的士兵也没有过多的盘问。 一头银发的莫桑缓缓地走了进来,站在墨言的身后,深深鞠了一躬道,“公子,小的这么晚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情的。” 墨言正在抬头望月,身子稍微动了一下,慢慢的转过了身子,看着莫桑,稍微的伸了一下自己的手道,“不要说了,如果有事,下次见到我再说吧。” 莫桑一怔,继而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墨言。两人的目光就在月光下这么接触到一起,皆是停住了。 墨言看到的是他的满头的银发,最近老了很多,时光确实是不饶人啊。莫桑看到的却是自己的公子脸上浮现的淡淡的忧愁和无奈。 “是不是又要出事了?”莫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平淡中有着无尽的心疼,却还有另一种的情绪的压抑。 墨言没有再敷衍也没有搪塞,只是点了点头。 莫桑显然习惯了他的这个动作,先是长长地叹息一口气,道,“公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的府上的公子那样呢?老爷和太太把你托付给我,我心里愧疚啊?不求你大富大贵,只要你平平安安,小的便满足了。以后见到老爷太太的时候我也好交代啊。” 莫桑说着老泪纵横,禁不住的擦泪去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突然之间,除了莫桑的哭泣声,似是可以听到两人的心跳一般。 墨言忽而道,“莫伯,我有一件事情拜托你。” 莫桑凝视他,半响之后,缓缓地道,“公子你说吧,虽然我心里痛,但是依然会为你去做的。” 墨言默然,过了片刻,慢慢的道,“感谢这么多年来,你老人家对我的照顾,就如同是我的亲生的父亲一般,您这把年纪了,无儿无女,请受孩儿一拜。” 墨言说着的时候,缓缓地在地上跪下了,对着莫桑三拜。 莫桑一把扶住了墨言,继而泣不成声,低沉的声音道,“公子,不需要这样啊,我早就把我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了,快起来吧。” 墨言缓缓地站了起来,继而嘴角动了一下,看着莫桑道,“莫伯,明天的时候,你去画院的寝室里找一个叫做慕容诗的学员,在城外准备一匹马,让他离开。去济城,到了之后,自会有人安排。记住,永远不要让他再回来了。” 莫桑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默然起来,但是眼光却是复杂难辨,不可置信的道,“画院学员?还是男的?我以为这次是女的呢?难道公子只能为男的出生入死吗?” 墨言只是淡淡一笑,笑容中却是有着说不尽的苦涩之意,低声道,“莫伯,你快走吧。虽说是宫里,这个时候也不适宜久留。” 墨言知道莫桑向来心思缜密,绝对不会不明白这个轻而易举的道理,自己现在正身处险境之中,任何的过多的和外人接触,只怕会引来麻烦。 莫桑会意地点点头,缓缓地转身,就在走出去的那一刻,墨言依然听到他口中隐约轻吟着他的名字,“公子..公子..。那就是那件事情再也不用说了..” 下一刻,墨言甩袖离开了,再没有回头。 第34章 深深凝眸 墨语一路走得很快,从红楼一直走到了画院。 路上偶尔几个熟悉的人影,墨语也当做是没有看见,面色冷漠的走了过去,有几个人恭敬地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慢在夜色中消失。 画院的寝室里,寂静无声。 他们都在红楼里,此时没有一个人回来,回廊尽头自己的那间卧室里也漆黑一片,自己的哥哥慕容俊今天回慕容府了,还没有回来。 她感到孤单而无助。此刻才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夜风轻轻地吹过,她的衣襟飘动起来,远远看去,连她的身影也隐约浮萍,漂浮不定,单薄而经不起风雨。 她该去哪里? 她能去哪里? 只是她的唇抿的很紧,苍白的腮间有着隐隐的红晕,那一双开始轻轻地颤抖的肩膀和微微低泣的声音,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渺茫。 忽地,她豁然转过身子而去,背对着学员们的寝室的方向向着那个高大的木头建筑,偏僻的角落里看去。那清幽的地方。那里有墨言阁,师傅的所在。 深深凝望! 那一眼是何等的情怀。 回廊里有着她低沉而似是深情的回音,“总该给他说声再见,总该给他打声招呼的。” 他给她始终是一种亲切的感觉,不仅仅只是师傅的缘故,也不仅仅是遇见知音的缘故,还有就是在穿越的前一天在国家的故宫博物馆里,她曾经见过他一次。 那个神秘莫测而又城府极深站在她后面的年轻人,她总是觉着和他有着某些故事,但是又说不出来,好几次,她想问问他,但是碍于他的盛名,终于没有开口。 墨言阁是画院的一个偏僻所在,靠近后院了,周围遍布的都是苍翠的树枝丛林,似是风吹欲滴一般。 不时有晚风吹过,枝叶轻轻地摇动,给人一种静心的感觉。墨言向来最喜欢这里,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不是回到自己的府上,而是来这里休息。所以这里的每一个学员对这个院子都是极为的熟悉。 墨语走进小院子里,不远处的几个侍卫似是认识她,远远地躲开了。 踏上圆滑的小石子铺成的小径,一路弯弯曲曲,深入丛林深处,很快来到了那一间用木头建成的精致高大的房舍。 从外面看上去朴实无华,用木头制成的墙面,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风雨时光,此刻已经有了发黄的迹象,有了淡淡的旧痕。 屋子两旁,开了两个小窗,隐约可以看到里面。 墨语走到窗下的时候,几扇窗户正虚掩着,她心中有一丝丝的紧张,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轻轻地道,“师傅,师傅?” 墨言的匀速的鼾声从屋子里传出来,平淡而没有任何的感触。 墨语稍微的振作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继而轻轻地推开了一闪窗子。月光下,里面的摆设清晰可见。 摆设十分的简单,桌椅茶具,窗边有一张书桌,上面有纸砚笔墨,墨言老师本就是一个不喜欢奢华的人,尽管他同炎帝的关系非同一般,想过什么奢华的生活就会有什么奢华的生活,可是他还是很简洁。 寝室,软榻上。 墨语默默地注视着安祥地躺在床上的师傅,在月光下沉眠的男子,他的鼾声匀速而有力,嘴角带着那么丝丝的笑意。似是一种幸福的满足的神情。 不知道睡眠中的师傅可曾感觉到,身边人的守候。 她看着这位这段时间里一直朝夕相处的师傅,心里竟有着丝丝的敬意,不知不觉间眼中竟然泛起了朦胧的水雾,但终究强忍住了,张了张口,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她缓缓地转过了身子,看着窗外,窗外的青翠枝叶,仍在风中摇曳,只是不知道每一个站在这里的人是什么心境? “是弟子辜负了师傅的殷殷期望,辜负了师傅的教诲。”她的声音很小,纤弱的声音在风中轻轻地颤抖。 身后并没有什么动静,显然墨言还在梦中,还没有被惊醒。 她转头望了一眼墨言睡觉的洞地方,轻轻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窗边,离开了回廊。 “在前身我们可曾见过?师傅,不知道你是否记得..”她的话语如渺似烟,在身后轻轻地飘荡。 此时的墨言在床上根本没有进入睡眠,虽然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是感觉到了她的存在。 他的内心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的脸上也如风云般变幻不定,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下床。静静地躺着,直到听着她的脚步声慢慢的远去..。 第35章 浓情 墨语从墨言阁慢慢地回到了学员的寝室里,院子里依然是一片的寂静。 墨语摸黑进了自己的屋子,而后缓缓地燃起了一根蜡烛。 当她关好屋子里的房门,感觉着整个世界的沉寂的时候,说不出的兴奋,连刚才的疲劳和伤怀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她不能坐在这里等死,等着失去自己的手。 她是一个现代人,她从哪里来,理应回到哪里去。 她要那张美人图重现纸上,那样她就可以回去了,可以见到新的阳光和月亮。那是她回去的路。 她深深地呼吸,静下来,慢慢地走到书桌旁,支起上面的一个小小的画夹。在桌前站好,而后闭上眼睛,在心中把自己来时在故宫博物馆里见到的那个美女的画像再次的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 正要提笔,忽而心中一动,猛地睁开双眼道,“不对啊?为什么脑海中的那个女子不再回头呢?当时她作画的时候,那个女子可是不停地在呼唤,不停地在叫着诗儿的名字啊?为什么此刻没有?” 自己学院的讲师们曾经讲过最粗浅最基本的画法,功用只在于一句话:凝神聚气于笔端。 真正绘画的人,静静地坐下来后,放开心念禁止住诸般的烦恼和人世的纠结,引天地灵气如体,继而与天地一息,感悟天地造化。 若能引灵气入体,可画出灵性之画。道理虽然简单,但是真正可以达到这个境界的却是少之又少。 那晚的墨语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竟然有了如此的灵气。只是今晚的运气不知道会如何? 墨语思索片刻,提笔在纸上运行。不知道为何,她的心中却是急如暴雨,摇摆不定。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等到那个绝色的美女在纸上出现的时候,可是无论她如何的凝神看她,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她与她始终没有感应,始终不动。 几次的挣扎和试验以后,墨语无力的放下了手里的笔, 她在屋子里来回走个不停,只觉得脑中一片的混乱,胡思乱想,又找不到人请教,其实是找不到更高的人请教。那个墨言师傅倒是可以,但是此刻他依然在睡梦中。 最后只得长叹一声,呆呆地坐在床边,一声不吭了。 她本是聪慧之人,不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她的身上都有着诸多一般人没有的灵性,她知道此时不成,再折腾下去依然不会有任何进展。 墨语折腾了一夜,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方才朦朦胧胧的在床上和衣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而床边有人穿梭,在她的耳边不停地叫着,道,“诗儿?诗儿?” 墨语感受着那花花绿绿的衣衫在自己的面前一闪,缓缓地睁开眼睛。慕容俊穿着一套鲜艳的衣衫,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依然是年少的轻狂和天真。 那个年龄不该有的淡定缓缓地隐藏了。依然英俊异常,剑眉星目,玉树临风。 “哥?回来了?”诗儿翻了个身,缓缓地坐了起来。 慕容俊上前扶住她一把,继而又转过身子从后面拎起了一个木盒子,弯弯唇角,道,“小傻瓜,你知道我给你带什么了?” 诗儿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充满了**的盒子,里面的香味淡淡的飘了出来,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你最爱吃的桂花糕。”诗儿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道,“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辰。” “哦?”墨语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而后看着慕容俊淡淡的道,“你昨晚回去,这么早上回来,就是为了给我带桂花糕啊?” 慕容俊看着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上面的盒盖缓缓打开,里面浓浓的花香的气味四散飘逸,道,“趁热才好吃,你去洗漱一下,吃完了可以再睡一会。” 墨语屏住了呼吸,一缕曾经淡忘的悲伤从深心处缓缓地升起,因为那一个看上去有些落寞的背影。 “哥?”墨语站起身,声音嘶哑,叫了出来。 慕容俊的身子一震,立刻转过身子,双眼睁得圆圆的,看着墨语,张大了嘴巴,似是想说什么,可是最终,千言万语最终只是化成了两个字。 “诗儿!” 第36章 火速救人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慕容俊微微一笑,墨语心中感慨万千,点了点头,而后缓缓地道,“哥,我去洗漱。” 慕容俊看着墨语的背影在拐角里消失,脸色沉了下来,好似是她有什么事情,但是似是在瞒着他的样子。 他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继而走到了她的那副画像的前面。 原本他的目光有些郑重,但是还有些随意和阑珊,当他的目光渐渐地停留在那幅画上的时候,却又不是那个样子了。 似是发现了什么一般,乌黑的眸子越发的深沉了,越发的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画。 “也是一副美女的画像,难道和那个******有什么联系?”慕容俊站在这里暗自道。 他只是这么死死地盯着那幅画,只觉得这幅画看起来好生的奇怪。继而又看了看拐角,墨语此时还没有出来。便右手托住,左手把它四个角分别的掰开,继而两手卷了卷,悄悄地放入了怀中。 正在此时,外面忽而一个苍老而悠远的声音传来了,道,“慕容诗,慕容公子在吗?” 慕容俊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老者此时正站在门口,须发花白,面容清瘦,看上去竟是有着几分的艺术范的感觉,慕容俊看过去的第一眼便有了几分的敬意。 道,“老伯,您有什么事吗?” 老人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的道,“你是慕容诗公子吗?” 慕容俊笑了笑,继而看着拐角处。老人的目光便顺着跟了去。此时的墨语缓缓地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丝丝的忧郁。 “哥?这是?”墨语看着老人,继而又看了看慕容俊,怔怔地道。 慕容俊看着她笑了笑,道,“这位老伯在叫你呢?” “是的,我找慕容公子有点事情。”老人迟疑了一下,浑身打量了一下墨语,继而和善的道。 “哦?”墨语点点头,继而看了老伯一眼,心里七上八下的,道,“您叫我有事吗?” 老头依然看着她和善的笑着,继而缓缓地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老人说完的时候,缓缓地一个请的动作。 墨语在出去的那一刻,瞥了了一眼自己的画夹上的画,似是感觉哪里不对,想说些什么。 “等着回来再问吧。”她暗自道。 但是再没有机会了。 这时,清晨的太阳已经升起,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悄悄地落在了她的身上,有一点点的暖意。 墨语缓缓地转头,向着东方望去,一轮朝阳正缓缓地升起,红彤彤的,光线柔和而不刺眼,映红了天边。 此刻已经到了起床的时间,但是整个学员的寝室里依然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他们在红楼还没有回来,此时的她感觉有些孤单。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有一丝丝的惘然。 前面的老人忽而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似是漫不经心,但是语重心长的道,“慕容公子,你现在做的唯一一件事情是快速走出画院,在东侧门口的不远处有一匹白马,你骑着它马上离开。直着走是济城的方向,记住走了之后再也不要回头。” 墨语听到这里的时候,猛地抬头,心里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同时在内心深处,另有一种力量在支撑着自己。她看了看这个慈祥的老者,惊愕的道,“老伯是?” 老人大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继而缓缓地,道,“我是谁不重要,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但是我不会害你。” 墨语心中一动,看了一眼寝室的地方,那里有着疼爱自己的哥哥,还有着冒着热气的桂花糕,忍不住道,“这种事情总要和哥哥商议一下的。” 老人看着她的模样和语气,知是从小在府里长大,之后一直在画院里,想必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如今自己的平坦的生活忽而出了问题,便不知道如何的应付了。 老人只是看着她,并没有什么安慰的语气,只淡淡地道,“莫某也想让你回去看看,但是时间来不及了,请公子快速去东门。” 墨语看着寝室的地方依然有些犹豫,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谁知道老者竟然单膝跪地,对着墨语道,“请公子快速离开。” 墨语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个动作,便快速的扶他起来,道,“老伯,你这是做什么?” 老人并没有站起来,只是在地上跪着道,“公子若是再不离开,就来不及了。” 墨语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完全的被他感染了,不自觉的点头,道,“是!” 第37章 离开 当两人真正的快速到了东门,看到那匹肥壮的马正站在那里的时候,墨语忽地停住了,脑子里翁地一声响。 同时,她仿佛觉得,在自己的内心最深处,隐隐有什么东西,在那自小就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地方在微微地冒芽。 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慕容公子,快上马吧?迟了就来不及了。”老伯再次的在身边催促着墨语。 这声清脆而悠扬的回响,轻轻地拍打着墨语。她的内心深处第一次出现了犹豫和彷徨,其实即使是在穿越以后她也没有如此的斟酌过。此时的老者却是完全的带动了她的情绪。 “慕容公子,快上马!”在墨语还在犹豫的时候,已经被莫伯快速的推到了马背上,接着是一推马的后背。 此时飞尘滚滚,那匹马绝尘而去,载着那个小小的瘦弱的身影。 “啊!”“啊!”..墨语惊叫了几声,最终还是适应了马背上的情景。 此时的晨光已经稍微的有一些灿烂了,从大树上透过茂密的树叶,变作点点的碎阳,落在地上,随着树枝的不停地晃动,最终落在了她的身上,落在马背上,如同顽皮的孩童,在轻轻地跳动。 墨语的情绪在马背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去哪里? 只能随着马奔驰的方向,一路向东奔去。 出了山区,便是一片沃野之地,空旷而稍有人烟。只有一条古道,不知道曾经被多少人踩过,在这片荒芜的沃野之上,笔直地向前延伸而去。 墨语环顾了一下四周,毫无人烟,只能一个人默默地奔走在古道之上。刚才与老伯的对话此时清晰在脑中出现。虽然话语不多,却是莫名其妙。 她不住地问自己:难道是有人替自己顶罪?还是已经查出另有他人?那自己为什么又要跑出来呢? 此时的马的步子似是感应到马背上的主人一般,缓缓地放慢了步子,但是带来的风,依旧若有若无的拂到她身上,带来丝丝的凉意。 走着,走着,走着,马的步子越来越慢.。 马上的墨语忽而抬起了头,满怀心事的她,忽而勒了勒马,抬头看着青天。 荒野上,古道边,就这么静静地伫立着。 那天是蔚蓝色的,高高在上,看上去竟是那样的高不可攀。 墨语怔怔地看着,嘴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两道秀眉紧紧地拧在一起,神色凝重,向着天空,仿佛是在向着谁的深心一般,轻轻地道: “我毫无怨言的留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是谁的牵绊,谁又是我的牵绊?” 画院里,尽管到处是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但是却无一丝的生机洋溢开来。气氛压抑而沉闷,似是地狱的修罗一般的阴森。 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的画院长官们按官阶品级排列,分立在天台上的两边。分别是孟飞步、林丛、南宫箫、慕容锦绣、华元义,再后面的官员就是官职微轻,不涉及这个案子的了。 只见他们面色严谨,仿佛即将面临的不是一场事实就是的申辩,而是一场国难。 此天台,是开国皇帝以重金建造而成,专为祭天之用,于国可称得上是神圣之地,如今却用来作为刑场之用。 这简直就是对上天的一种不敬和亵渎!想归想,无论是臣还是民,都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这是李太妃的主意,她觉着在皇上祭祀的日子里,有人画出那种荒诞不经的扰乱后宫的******,本就是对上天的亵渎,理应在这里受刑。 此时的墨言静静地在下面站着,这个形式他懂,今天必须交出作画之人。看来交不出是不罢休了。 第38章 暴风雨 天台下的这些大臣们和观看之人,偶尔偷看一眼,看向层层白玉阶延伸而上的宽阔的天台之上,缓缓走来的李太妃。 李太妃今天大红色凤袍加身,华美中却带着威严。头戴凤冠,冠上镶嵌一只火红色的凤凰,展翅欲飞。代表她无上的威严和正值大好年华对权力的牢牢把控。 眉若含黛,肤似凝脂,眼光含水,红唇带笑。虽略施薄粉,但仍掩饰不住苍白的底色,眉头轻锁,隐含疲惫的沧桑。毕竟是心虚吗,做过坏事的人总是心虚的。 她的身边除了杨妈和李公公,还有众多的大臣以及宫女和小太监。就是左相和右相也在她的身边。 华丽丽的出场。 她虽然笑着,但是唇边含着淡淡的讥讽,望着渐渐出现在视线当中的浩荡的队伍。目光瞬间变的冷漠如冰。 炎帝的御撵缓缓行到她的面前。 炎帝过来恭敬的行礼,道,“奶奶,孙孙这里拜礼了。” 李太妃微微和他擦肩的身子缓缓转身,似是毫无预兆的行为,面色微微变了变,瞬时扫了眼他身后的众人,除了几个宫女就是太监。 嘴角顿时浮出淡淡的笑容,道,“炎国第一画师墨言根据画的技法和构思查出画荒诞画的人,据说很精彩。难道孙孙要错过这人生中难得一见的精彩的一幕?” 炎帝听到这里,神色一顿,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白,感受到她投射而来的冷厉视线,瞬间有恢复了平静。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缓缓道,“孙孙有些不舒服,就不打扰奶奶看戏了。” 李太妃的目光徒然变得温和,刚才的凌厉不着痕迹的悄悄退了出去。而后淡淡的道:“既然皇上龙体不适,不易出门受凉,今日,本宫就代表皇上,主持这场精彩的审讯。” 炎帝微笑着道谢,道,“谢谢奶奶,奶奶有心了。”说完,甩袖离去了,风过,衣袂翻飞。 李太妃转过头,看着身后的那渐渐离去的人群,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那抹明黄色的孤寂身影,一身悲绝的气息,立在人群之中,带着早春的寒气,似有些凛冽,一点一点,透进她的心里。 她打了个寒颤,他不是他的父亲武帝那么的好把控,倒有些他爷爷周帝年轻时的风范,可惜她没有在他最美好的年华里遇见他。此时的他英气勃发。 她的眼中,不再看别人,只有那隐忍的悲伤的男子的背影,仿佛立于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而已,万物皆是他的陪衬。 李太妃就这样静静地矗立在这里,似是千年的化石一般,目光望着那明黄色袍子的背影消失的方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冰冷而麻木。 左相钟翰看到这里,上前一步,道,“太妃娘娘,审讯的时间到了。” 李太妃坐下半个时辰,各种仪式结束。 此时飞起了雨丝,没有任何征兆的飞起了雨丝。许久,没有半点停顿的趋势,后方无人站立的小路上,已是光滑一片。 人们的衣衫渐渐的湿润,带着春的气息渗透进了肌肤,冻结了血脉。 但是没有一个人离开,谁都不愿意错过这精彩的一幕。 李太妃就这么饶有兴趣的坐着,静静的望着台下那个白色衣衫的侧影,出尘而飘逸。雨水凝结在他的眉睫、鼻尖,俊美的面颊,使的他远远望去,整个人似被水浇过了一般。 他就这么被雨水包裹着,一动不动,仿佛是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塑。发上积水越多,少量渐渐渗入了脖子,身体,冰冷的让人发颤,他却不曾用手拭去。 因为他需要这种冰凉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还存有一丝温度。让他知道自己还有气息。 第39章 悟 这一路上,墨语带着疲惫,夹杂着风尘。虽然带的银两不是很少,但是由于在野外,也只能稍微的吃些干粮充饥,困乏的时候就倚在树上休息一会。 多亏了她的身子骨,在平日里喜欢走动,喜欢爬山的缘故,此时倒还强健,也没有怎么觉着辛苦。 莫伯牵给她的马是一匹良马,虽赶不上日行千里,但是行七八百里是不成问题的,这样的速度到济城也不过一慕容俊夜的时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离炎国的帝都越远的时候,她的心里越烦闷,总有一些莫名的困扰缠绕在心头,好像自己最心爱的东西留在了这里一般,怎么也舍不得离去。 宁愿牵着马,缓缓前行,希望把自己心头的事情想个明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墨语此刻心头的问题,真的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任她抓破了头皮,也想不出为什么自己此时会在这里呆着? 先不说穿越的问题,只是说穿越后自己因为画了一幅画而沦落如此,终其一生不能再回这里了。 那么她的哥哥慕容俊呢? 她的师傅墨言呢? 为什么呢? 不过再一想想莫桑说的话也有几分的道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那么后面的事情很紧急? 取舍不下,只能困惑不已。 若是换了其他的人,便大笑一声,骑上马,扬长而去。其他的事才不管呢。偏偏只有墨语,骨子里比谁都倔强,碰到了这种与自己的以前的理念相违背的问题,一定要好好思考一番,想个明白。 如此思考,又走了一段路程,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段路上,墨语忽而觉着路上的行人忽而多了起来,凝神望去,前面却是一个小镇,镇子不是很大,但是人好像不少,或者是都出来的样子。 墨语的心中一阵欢喜,暂时了放下了自己心中烦恼的事情。前段路上,由于怕人发觉,走的一直都是山路,此时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小镇,精神倒是为之一振。 走到近处,看着村口路旁立着一个石碑,碑上清晰的刻着‘大峪镇’三个字,想来,这便是小镇的名字了。 想来自己离开人间烟火已经很久了,自来到这个时代里就一直在繁华之地里生活着。走在人群之中,嘴角渐渐露出了一些微笑,儿时在奶奶的村子里生活的情景,此时倒是有一番模样。 想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通、通、通、通、通、通..” 就在墨语沉浸在往事的回忆的时候,忽而前方传来了一阵震天响的敲锣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牵着马的手紧了一下,情不自禁的看着远方。 接着就看见周围的居民们纷纷加快了脚步,向前头一处跑去,有人边跑着还大喘气的说着话,道,“快点跑,镇子里又有新鲜事了。” “我看还是二嘎子的那件事情吧?” “是啊,这件事情他可是要负责到底的。” “只要别跑了就可以,要是跑了,他犯下的事就得我们全村的人都顶着..” 墨语听在耳中,好奇心驱使着,也顺着人流往前走。只见整个镇上的人瞬间的便都聚集在了这里,大概是几百人的样子。 墨语找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伸着脑袋往人群中间看了一眼。只见人群中有个高高的台子,一尺多高的样子,上面站了三个人。 三个壮年,大概是这个镇上管事的人了。 看见人来的差不多了,高台上的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人此时缓缓地站了出来,对着下面的村民们招了招手,人群中瞬间的安静了下来。 第40章 心甘情愿 等到完全的安静了,那年老之人环顾了一下四周,语气沉重的道,“各位乡亲们,今天召集大家过来,想必大家也猜出个什么事情。自从我们镇的二嘎子挑衅不成反而对邻村的居民构成伤害的时候。人家一直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呢。现在二嘎子道歉不成,反而人不见了踪影。” 台下的乡亲们一阵的叹息,更有少数的人开始破口大骂。 “这个不负责任的混蛋。他这一走了之了,我们可完了。” “是啊,这个责任总是有人负的。” .. 墨语听到这里顿时的怔住了,这个自己一路上思索来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这个责任总是有人负的’。她的思路终于清晰了,头脑一片清明。 她不负自会有别人顶替的。 那么自己算什么呢? 村民们说的所有的话语她都听不见了,脑中只有两个字‘责任’。 片刻的停顿之后,墨语牵着自己的马走出人群,翻身上马,对着炎国古都的方向用力的抽了一下马。这匹马再次的在山路上飞奔。烟尘滚滚。 画院,天台上。 这里的审讯依然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李太妃重重地把手中的杯子放在地上,显然是不耐烦了。孟飞步看到这里,缓缓地上前一步,正欲朝着一边站着的墨言走去。 此时的南宫箫忽而快了孟飞步一步朝着墨言走去了。孟飞步只得停下了脚步。冷冷地注视着。 风吹过,有些清透,打在墨言看去有些孤单落寞的背影上。 有几分凄清。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卑不亢。长长的睫毛垂着,仿佛遮盖着自己那柔软的心思,又仿佛在倾听着外面的悲哀的声音。 南宫箫上前一步,整个人如猛虎一般,喝道,“公孙容,温大人,大名赫赫的墨言。请您此刻当着太妃的面说出画那副********的作者。” 墨言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恨不得把他捏碎,轻轻地道,“不能说。” “哈哈哈,大家听到了吗?当着太妃的面说不能说,这分明是不把我们的太妃放在眼里。”南宫箫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声的吆喝着他的话语,似是角落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墨言缓缓地抬头,看天。有风吹过,轻轻地吹着他,拂过他的脸颊,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道,“随便吧。” “很好,这便是我们当初的承诺,如果查不出来,所有的事情都有墨言一个人承担着,既然他不愿意说出此画的作者,那么这个千金掌刑就有他来替了。”南宫箫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环头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李太妃。 李太妃似是在摆弄自己的指甲,没有任何的异议。 南宫箫笑了。 继而对着两边的侍卫大喊一声,道,“来人呢!” 有人走过来,轻轻地站在了墨言的面前。 墨言冷哼一声,不肖一顾的神情,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继而一个人走到了刑具的面前。 南宫箫轻轻地尾随其后,继而在墨言的耳边小声的道,“我敬重你是一条汉字,但是你应该知道你此刻失去的是什么?” 台下一片寂静。 没有一个人说话,即使是连放松的喘气的都没有,生怕自己的一时的疏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清楚的知道,对于一个画家,失去手意味着什么。 第41章 行刑 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能逃过城头那双乌黑而深邃的眼睛,他明黄色的袍子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虽是漫不经心的姿势,但是眸光却是始终的在台下的那白色身影的身上,不曾移开。 他虽然看不到,但是可以感觉到他眸光的碎裂,对他而言,只要这个千金鼎一下来,就告别了他们曾经的誓言还有他所有的梦想和追求。 望着那个如水雕一般站在那里的白色身影,眼睁睁的看着他即将失去右手。 他知道他们真正面对的不是他,也不是那幅画的作者,而是他,是他背后的那把龙椅。 此时的墨言,独自一人将所有的痛和苦涩强咽与心,叫他怎能不心疼? “我的爱卿啊?朕将永远不辜负你,朕要永远的保护你,你为朕做出的牺牲,朕将永远铭记于心!”炎帝在城头上喃喃自语。 他明明才是掌握一个国家的生死大权的国君啊?可是他此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卿饱受冤屈,这是何等的残忍啊? 而他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继续下面的演出? 行刑的几人早已经把墨言的手放在了刑台上,只要上面的石头落地,墨言的这只手就算完了。 墨言感觉自己的手臂上传来尖锐的痛感,他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望着台下这些行刑的人。 面对着他们没有恼怒没有无奈,他脸上的笑意直达眼底。只要自己的手完了,那么诗儿的事情就不会再有人追究了。 身后传来‘啧’‘啧’的惋惜声。 “墨言,你现在说出画的作者,或许你还有救的。”孟飞步在下面喊道。其他人则是看耍猴一般的看着跪在刑具前的墨言。 脸上的笑容肆意妄为。 “废话就不用说了,该干嘛就干吧。”墨言说完,唇边的笑意更深,宛若空中的朝霞。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的,受的伤越深,便越发的笑得灿烂。而他的那个笑容,似曾相识,好像在多年前也有人有过。 那是在失去深爱之人的一种诠释。不是责怪,不是怨恨,只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可抑制的彻骨悲凉。 “墨言师傅太可惜了。” “太可惜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学员们也议论纷纷,此时南宫离忽而转了转头,看了一眼慕容俊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马原,道,“你们看到慕容俊魂不守舍的样子,诗儿哪里去了?这么精彩的场面他怎么会错过呢?” “真的一天没有见到诗儿了。他不会又掉进了茅厕吧?” 几个人只是笑着,没有那么放肆,但是这些话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刺进了慕容俊的心里,进入骨髓,传遍了四肢百骸的每一根神经。 自在寝室里,墨语出去再也没有回来以后,他就预感到了不祥。虽然是人站在这里,他的眸光却是不停地扫过会场,希望在哪个偏僻的角落里会有着那个白色而单薄的熟悉的永远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身影。 但是他一直很失望。 此时听到他们这样说,缓缓地把头低了下去。 心里翻滚不已。 “时辰到!开始!” 这时候那个沉重的大石头对着墨言的手缓缓地下落。 所有的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有的干脆闭上了眼睛。 第42章 入刑场 “不!”一个绝望的声音从远处冲天而来,又一次道,“慢着!” 继而是‘踏’‘踏’的马蹄声,不顾士兵的阻拦,拼进全力冲进了刑场。一匹白马上的一个白色的瘦弱的人影,此时正在马上坐着。如发了疯一般对着刑场上那个刑具前的人飞奔而来。 几个行刑的人把石头落在半空中此时再也无法下移了,目光全被那个骑在马上的人吸引去了。 墨语微微张开的唇,无力的颤抖着,再想说什么,却是无声。 手中的缰绳,顿在半空。 原本轻盈飞奔的马蹄似是被狠狠地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 南宫箫首先看到了这一点,大声的道,“拦住他!” 一声长啸,奔跑的马儿被人懒腰截住了。 台下的人都惊了,大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真的是看戏一般的精彩,看着这凭空多出来的一幕。 但是这里有两个人是清醒的。 画院专员慕容锦绣和他的大儿子慕容俊。 自刑场上没有看到诗儿,慕容锦绣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久经沙场的他,看淡了生死,哪里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自是能闭一只眼绝对不会睁一双。耳朵如果也可以堵住,他绝对不会捅开。 此时看到这个身影的出现,他的心里沉到了极点,仿佛预感到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此时在下面一直惶惶不安的慕容俊,随着那匹马带进来的风,迅速的抬头看着飞奔而来的诗儿,自幼生活在画师之家,什么样的笔法没有见过,尤其是长期在一起生活的人,她的构思他怎会不清楚? 墨语刚才发了疯似的那三个字,他的心思已经明镜一般了。 孟飞步、林丛、南宫箫等几位官员正在得意洋洋的看着墨言的时候,以为墨言这次是彻底的完了,毁了他的手比要了他的命还有残酷。 大家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是天意捉弄人,就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候,忽而杀出了另一个人。 大家很不解。 墨语从马上快速的跳下来,焦急的跑向墨言,道,“师傅,师傅,你怎么可以这样?” 泪水顺着她光洁的面颊滑下,滑落到她失色的苍白双唇之上,晕出一片湿滑。“墨语啊!你,可当真如此狠心,在知道一切真相之后,竟选择逃避,选择将一切彻底的抛弃,将一切的伤痛,拒之门外,留给师傅一人独自承担。你太自私了!”墨语在心里骂着自己,不能原谅自己的刚才的行为。 墨言只是看着她微微地笑着,原本超凡脱俗的脸上此时更是一片安宁,仿佛他此时就该失去右手一般;仿佛一切都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师傅,师傅?你说不是你?” 她抓住他看上去略显瘦削的双肩,用力的摇晃,声音带痛道:“师傅,你说啊。不是你!” 刀下短暂的一瞬却是仿佛经历了一生一般,决堤的泪水打在他紧闭的双眸,自他的眼角落下,流淌过耳边,打湿了他的黑发。 他依然静静地跪在那里,似是一个一心等待死亡到临的人一般,毫无怨言。 是谁的眼泪如此灼热,烫伤了她的心,唤醒了她沉睡的知觉? 是谁的心如此的柔软却带着决绝,惊痛了她即将脱离躯体的灵魂? 其实,那一刻,她真的想告诉师傅一声,她可以死,但是他不能,她本就来自另一个世界,但是在那种场合她却不知道如何的开口。 第43章 釜底抽薪 此时的南宫箫缓缓地抬了一下头,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大声的咳嗽了一声,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以使得高高在上的龙椅上的皇帝可以清楚的听见。 他的神色看起来这般的从容,仿佛那个咳嗽是不经意间的。 皇上早就把他的每一个小动作看在眼中,转头看了一眼他,道,“南宫长官?” 南宫箫缓缓地抬头看他。炎帝看了他一眼,他此刻的小眼睛里竟是这样的明亮,甚至是带了一丝的狂热与痛楚。 炎帝俊美无俦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道,“南宫长官,这既然是画院的事情,当然要听听南宫长官的意见了。长官,你怎么想的?” 南宫箫在心中缓缓地舒了一口气,但是面上却是平静如水,向前一步,道,“皇上,学员慕容诗已经被画院开除了。是他自己离开画院的。况且墨言也不过是一个被贬的画师而已,如果不是查此幅画暂时调到都城的原因,他也不会站在这里。无论是接受已经离开画院学员的事情,还是将已经完成任务的墨言留在炎国都城,都是违背了画院的规定的!” 南宫箫的话语斩钉截铁,意思非常明确的表达了出来,他代表画院是反对皇上钦点慕容诗成为画员这件事情的。 后面的群臣看着不远处的南宫箫,他的这个异样的举动,大家吃了一惊。知道大家都会反对,没有想到会这样如此直接的反对。 墨言听到这里的时候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南宫箫的背影脸上有一丝丝的复杂的神情。 刚才南宫箫的话语他听起来有些不舒服,本能的起了反感。这本是就是属于皇上赏赐的一部分,南宫箫竟然如此的反对。 墨言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刚要说话。龙椅上的炎帝却是快速的在墨言的身上扫了一眼,继而缓缓地道,“南宫长官,你看这样做可好?如果这个学员通过了画员的考试,自然取得画师的资格。就证明了这个学员和墨言都有资格留在画院。如果这个学员没有通过画员资格考试的话,画师墨言就离开都城回到海南是吗?” 炎帝的话语说完的时候,下面的群臣竟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事情就是这样的,只要不是直接的钦点,事情就有很多的可能性。他们就可以做文章,若是真的钦点了,他们就无奈了。 这样借着这个学员的画卷依然可以赶走公孙容。 南宫箫凝重的脸色终于平静下来了,缓缓地道,“是,陛下,就这么办吧。” 众人退出了大殿。 熟悉的皇宫里,冰冷的空气依然四处游荡,远远地传来群臣压低声音的谈话声。三三两两的。 只有墨言一个人背着手在想着早上殿上的事情,他懒得和他们同流合污,也懒得参与这些事情。 乍看下去,倒是一种异样的平静。 墨言正在聚精会神的走着,正在想着心里的事情,此时回廊拐角的地方忽而一个人影闪了出来,迅速地出现在了墨言的面前。 来的人正是那个风流倜傥的慕容锦绣。 “我说,墨言。你真的是救了我们家的诗儿了啊?谢谢你,不过以后诗儿的事情,还是由我来负责吧?你就不要再插手此事了。”慕容锦绣的眼睛里闪着精光对着墨言坦然道。 墨言看了他一眼,相同的坦然的语调道,“也是啊,是应该有你负责的。不过这个也关系到我的命运啊。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那么做。” 福景宫。 众位群臣从大殿上离开以后,并没有各回各的家,而是去了李太妃的寝处福景宫。 这次送给金国使者的画,若是没有墨言的参与,皇上怎么着也会从这几位画院老画师的手里选一幅的,可是偏偏那个墨言在关键的时候出现了。 在心里骂着墨言的不仅仅是顾啸慕容俊人。 几乎是每个去往福景宫的人都是心中有怨恨的。 南宫箫低着头,一声不吭,不知道的一位他在数地上的小石头,知道的却是明白他在暗暗的恨自己,为什么那天不能差几个人亲自把公孙容送走呢? 以为他几天没有去画院会错过这次绘画,哪知道皇上对墨言如此的宠爱,竟然私下里让他绘画。 皇宫里,所有的殿中,当然是数着景福宫最豪华大气了。即使是皇后和皇上的地方也不是差一点两点了。 相对于其他的殿堂,这座殿不仅仅是规模宏大的,而且建筑上也特别的神秘,至于里面是什么机关连炎帝都不知道。 至于里面隐藏的高手或者是暗藏的密道机关,炎帝也只能暂且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次退朝之后众位大臣朝着福景宫奔去,并不是李太妃的召唤,而是他们自愿过去的。通常在什么大的紧急的事情来临之时,他们会自愿的聚集在福景宫。 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炎帝当然也清楚,就如同他曾经当着李太妃的面所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这里面具体的什么情况,炎帝就没有再细说清楚。 作为孙子辈还是肯为奶奶辈的人留面子的,虽然看上去年龄差不了多少。 李太妃微微睁开自己美丽的眸子,望着下面跪着的满带怨气的群臣。 红唇微微的勾了勾,淡淡道,“又怎么了?什么使得你们全部的跑到了这里来了?” 众人微微的抬头,看着她黛山一样的眉毛,肤似凝脂,连眉尾的痣都看的一清二楚。眼中波光粼粼,精致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身穿九凤朝阳宫服的皇后娘娘,明黄色的袍子上有着淡淡的黑涩,更显的她的肤色如凝脂一般。 众人沉思片刻,沉默不语,知道太妃历来聪敏,相信即使他们不说,她也可以猜出是什么事情。 整个福景宫都静悄悄的,片刻的功夫里,没有人言语。 最前面的右相俞林双忽而与不远处的孟飞步孟提督对望了一眼,两人皆心领神会。 右相上前一步缓缓地道,“太妃娘娘,这个墨言是不是留在宫里很危险?” 第44章 美人 墨语跪在地上欲解去墨言身上的绳索,却是被身边的几个士兵拖到了一边,道,“大胆包天,这个刑场也是你这个毛孩子乱闯的,不要命了是吗?” “放开我!放开我!”墨语一边被拖着,一边的大声的吆喝着,“其实那幅画..” 就在墨语想说出作画之人是自己的时候,一旁一直胆颤心惊看看墨语的慕容俊突然站出来道,“那幅画其实是我画的!” 墨语没有说完的话被生生掩盖了下去,墨语震惊的看着她。她知道这个哥哥疼爱她,但是却是不知道如此的疼爱。 场中一片寂静。 慕容锦绣那个历经无数次屠场的世故而圆滑的眼睛里一片雾蒙蒙。后面发生的事情他不用看就已经猜出来了。 南宫箫上前一步,看着慕容俊厉声道,“那副******是你画的?” 风声忽止,众人屏息。 大家都在等待着。 “是的,大人,是小的画的。”慕容俊那么淡淡的说出了这几个字,没有任何的情感色彩。就似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 墨语一咬自己的下唇,镇定了一下心志,大声的道,“其实那幅画是我画的。” “诗儿,是我画的。”慕容俊歇斯底里的吼着,跪着上前一步道。 “是我画的,大人,我才是那幅画的作者。”墨语并不妥协,她不想再有任何的无味的牺牲。 “哥,那幅画真的是我画的?”墨语转头看向一边的慕容俊。 他的脸色此刻苍白如纸,没有丝毫的血色,但是却意外的温柔如许,温暖依旧。仿佛临死的恐惧、撕心裂肺的疼痛也丝毫不能将他左右,直到此刻他依然疼爱的看着墨语。 缓缓道,“那幅画出自我之手。” 墨语听到这里的时候泣不成声。 “哈哈哈..。”南宫箫阴森的嚎叫声,似是来自十八层地狱般,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慕容锦绣,道,“画长官,真的是你的两个好儿子啊?” 慕容锦绣此时早已经低下了头,一句话不说,其实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心里酸酸的。 墨语想抬手抚摸他沧桑的脸颊,但是挣脱到一半的时候还是掉落了下来,她的手被后面的几个士兵按着。 她低低的声音,缓缓地道,“哥,我不会让你受冤枉的。” 风儿,轻轻地抚摸着。 慕容俊低头,长而密的睫毛,掩着他细长的眼睛。 里面温柔的眼眸,盈盈荡漾,只是眼眸深处有着他的那个年龄阶段不该有的倔强,清冷孤寂。 他看着墨语。 然后,他抬手,入怀,缓缓地拿出了一幅画,道,“你们看看我的手笔。” 南宫箫上前一步接过画。 众人凝神望去。 一张美人图。 画中的女子,她在朝着众人转头微笑,眉目清秀,一双明眸水汪汪的,眼波流转,只是眼中似是有着丝丝的怨气,使人忍不住生出心疼怜爱之感。 那细腻的笔法,流畅的线条,那画中人满含的期待和盼望.。 南宫箫点了点头,继而冷笑着拿着画朝着李太妃走去。 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第45章 在乎 墨语抬头看到那幅画的时候,惊讶的睁大了嘴巴,这不是自己今天早上画的那幅画吗?以为可以通过它再次的回到现代。 可惜无论自己如何都找不到回去的路,由于莫伯的打岔便疏忽了那幅画,原来在慕容俊的手里。 “呦、呦,越来越精彩了,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精彩了。”人群里开始有人叹息附和了。 慕容锦绣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去看众人。 在任何紧急的情况下,他通常的状态就是这样子的。不知道的都以为他胆小,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为什么没有任何的立场可以在官场上混那么多年。 他事事都不出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们会惹上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匪夷所思。 李太妃缓缓地接过了南宫箫递过来的画。长长的睫毛低垂下去,宛如蝴蝶一般的好看。 墨黛一般的眉毛轻轻地抬起,柔声道,“这画可真是有风采,你看他的技法;你看他的笔触;当真是把女人看了个遍。还有画中女子的栩栩如生的表情,尤其是眼中的幽怨和哀思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一下。” 大臣们顿时都静了下来,痴痴地看着李太妃手里的画,这幅画无疑和那幅‘******’是同一个人所画。 “画中女人都有一种脆弱的美丽,那种让人心生怜爱的美丽,看来作者很了解女人。” 李太妃说到这里的时候,此时的大臣们把目光聚集到了不远处跪着的穿着鲜艳色衣服的慕容俊身上。 南宫箫看了看慕容俊又看了看低着头不说话的慕容锦绣,暗自道,“慕容锦绣啊,慕容锦绣,你也太有本事了,老子英雄儿好汉。你儿子竟然这么的了解女人,仿佛是和无数的女人生活过一般。说我的文儿爱色,你的儿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南宫箫想到这里的时候,再看慕容锦绣的时候就有一种嘲讽了,嘴角慢慢的浮起一层冷笑。 慕容锦绣感受着四周射来的炽烈的目光,把头藏的更低了。 李太妃玉脂一般的脸泛着淡淡的光,眼光含水,红唇依然带笑。看着慕容俊的方向道,“难为这个孩子了,那么就是他了?” 孟飞步上前一步,微微一礼,道,“正如娘娘所说,就是他了。” 墨语感受到那突然变得强烈的心跳,自己的内心刚才还在努力的挣扎,但是无济于事。紧绷的心弦,忽而就要瞬间的崩裂一般。 她终于感觉到他了,即使是封闭了一切,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疼爱,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不仅仅只是亲情..这便是慕容俊……如今对她的感情。 “哥,不是你……你说啊!哥?……”墨语两眼凝视慕容俊细长的双眸,哀求道。 看着他乌黑的双眸平静无波,担心的墨语已经语无伦次。“那幅画根本不是你..。不是你..” 慕容俊乌黑的双眸依然静静地看着她。他想的果然没错,她在乎他,她真的在乎他。对此,他感到万分的欣慰。即使是自己死也值了。 然而,他的欣喜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刻,在对上那双霸气的可以容下整个世界如今却空洞无神的,映不出任何一物的眸子时。心狠狠的一颤,僵硬在唇边的笑容,再也扯不出半点弧度。 墨言师傅在静静地看着他们,目光依次扫过,剑眉拧在一起,让人好不心疼。 第46章 逐赶 墨语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刚才孟飞步和李太妃的话语她听得清清楚楚,她在为慕容俊担心,同时也在暗暗的想这个孟飞步为什么会这样的说话? 大家同在皇家做事,李太妃说话的时候,他好像没有任何的异议。不仅是他,即使是这里所有的画官好像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不是对自己的父亲慕容锦绣有意见,就是和自己的师傅墨言过不去,还或者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她正在想着的时候,忽而场中有人冷冷地说话,道,“那副荒诞不经的******竟是慕容俊所作。不知道墨言先生为什么不能说?又为什么不敢说呢?宁愿失去了自己的右手也要包庇,是有人所迫呢?还是碍于自己的**,墨言先生你说呢?” 周围的人都可以听出来,此时的孟飞步虽然是说话平和,但是句句都是针对墨言先生的。挑拨的话语再明显不过了,只不知他究竟有何用意,又为了什么目的? 慕容俊听到这里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缓缓地站了起来,踏前一步,冷冷地环顾四周。 他英俊异常,冰霜的面容,虽在温暖的春风里,隐隐有种萧瑟而凄凉的神情。 周围的议论纷纷的声音迅速的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大家好,大家一直关注的那副******是我慕容俊所画。”他的声音在整个院子里回荡,“因为这幅图差点害苦了墨言老师,也给各位带来了麻烦,我现在深深地说声对不起!”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唏’‘嘘’了声,不知道是惋惜还是精彩的故事这么快结尾他们感到遗憾? 孟飞步转头向众人笑了笑,而后眼光再次的瞄向慕容锦绣,朗声道,“幸有李太妃仁慈厚道,顾念慕容锦绣为皇室做出的贡献,现在既然画乃慕容俊所画,就把他发配到染料院去做苦力,终身不得从事绘画事业。” 孟飞步说完话的时候,和不远处的几个画官同时看向台上的李太妃,看着她的脸色。 李太妃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轻松的恍若看戏一般,脸色挂着淡淡的微笑,柔弱无骨的手在胸前轻轻地拍打,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间,缓缓发出‘啪’‘啪’的声音。 孟飞步笑了,她对这个结果看样子很满意。 慕容锦绣缓缓地抬起头来,虽然这个处罚的结果让他很伤心,但是毕竟没有性命之忧,他抬起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着李太妃的方向。 这么多年了,他最忌讳的就是站在对面看她,直到现在依然没有改变过。在接触她的眸子的光采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子竟是一震。几乎忘记了是在儿子的生死关头。 若不是这些年来在绘画中练的心志坚定,便已经丧失了心神了。 这么多年了,李太妃的笑容依然具备动人心魄的力量。不曾随着岁月的流逝而逝去分毫。 山中的雨说下就下,没有任何的警示和预告。 此时乌云压顶,雨丝从天空落下来,细细密密的,伴着阵阵冷风吹来,点点滴滴,打在脸上,心里却是发寒。 “哥!”墨语不管冷雨的袭击,快速的跑到了慕容俊的身边。 她想捂住慕容俊的手,可是此时的慕容俊已经被几个士兵压着走了。只留给墨语一个后背。 他一边被押着一边扭着身子,转头对后面的墨语,道,“诗儿,我的好弟弟,你一定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画师啊!哥哥等着你这一天!” “哈哈哈!”墨语仰头大笑,笑声中却是带了一丝的疯狂。 墨语仰望苍穹,半响,才缓缓地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稀稀拉拉离开的人群,低声的道,“哥啊,你不知道你的‘弟弟’是个现代人,有心相救,无奈心有余力不足。事情本是由我所起,受惩罚的应该是我,反倒是害了哥哥你啊?!我真是罪孽深重啊!” 慕容锦绣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悲伤,缓缓地走近墨语看着她,喃喃地道,“诗儿,事已至此,就让它过去吧,你回去吧..” 慕容锦绣说完的时候,慢慢的转身离去了。 看着自己的父亲苍凉的后背,就是在那一刻,墨语感觉他瞬间老去了一般。在她的眼中,不知道为何,却又出现了那种莫名的狂热。 她喃喃地道,“父亲,对不起!” 慕容锦绣只是停住了步子,身子顿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依然远去了。 漫天雨丝,越下越大,墨语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任那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把自己的衣服浇透。 墨言身上的绳索已经被解了下来,他此时缓缓地走到墨语的身边,用那白皙修长的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而后道,“都说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要做的就是做个更好的自己。” 墨语呆了一下,随即大笑,道,“可是我的心里过不去。” 墨言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垂下眼帘,不再看她,口中却继续道,“你必须记住你哥哥的话,某些人的牺牲是为了成全更出色的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重新抬起眼帘,看着她道,“你要懂得你的哥哥的苦衷。” 墨语不再说话,慢慢转过身子,一步一步缓慢的朝着门外走去。 墨言扫了她一眼,看着着她清秀俊美的面容,清澈而充满灵性的眸子里冷如寒冰,唇边的笑意无比嘲讽。 冷声道:“一幅画也可以剥夺人的权力,还有没有公道和王法了?” 墨言心中一痛,竟说不出话来,怔怔地望着她渐渐离开的单薄背影,虚浮的脚步留下一道长长的水迹,她的身上的衣服全部的湿透了。单薄的背影扎进了他的心间!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流血。 一阵风吹过,她,有些发抖。但并没有感觉到冷。 但她仍然艰难的行走着,不知究竟走了多远,只觉头越来越沉,视线愈发的模糊不清,脑子越发的胡思乱想。 哥,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何不让她就此死去? 他还有未来吗? 而她若死去,可能会回到现实的社会里,而他怎么办? 她要成为画师?她还有资格画下去吗? 她之于他,十恶不赦,罪孽深重。 以后,她要如何才能面对整个慕容府里的人,如何面对慕容夫人?要如何才能赎回她对他所犯下的过错? 她觉着她在这里再也没有幸福可言,就应该痛苦的活着,终其一生,饱受悔痛的煎熬,永世不灭。她欠慕容俊的太多。 那么,她要如何活着,用她的一生,为自己赎罪,如此,她是否可以少痛一些? 不!她罪不可赦。她害了慕容俊,而仅仅是一幅画,害的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人失去了未来。 第47章 花非花 细雨依然在空中密密地交织着,恍若此时墨语的心情。 她竟然如同失了魂魄一般,神情恍惚而悲凉。当日哥哥在的时候,不曾觉着他带给她的温暖和安全,哥哥真正的离开了画院以后,墨语才感觉到那份空荡荡的失落的感觉,仿佛是谁抽离了她的魂魄一般。 “诗儿!”墨言在后面大声的叫了一句。 墨语只是停住了,身子顿了顿,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的道,“不要来打扰我,我很累。”话一说完,人便径直离去了。 至于墨言,虽然自己的手是保住了,可是一点也没有欣喜的感觉,眉间依然有着淡淡的忧伤。他看着墨语的背影,直到她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了。 墨语就这样垂着眼眸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走着,似是想着什么,又是什么都没有想。竟是撞到了坚硬的石壁之上,以至于让额头都出了血。而她竟然也毫无知觉一般,踉踉跄跄地继续前走。 被这诡异的情景震住的众人,其实可以明白此时墨语的心情,心里虽然有着点点的同情,但是没有人上去劝,其实劝阻也是无用的。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竟然是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山上。那日曾经写生的溪水旁,不远处的石桥横跨两岸,依然有着三三两两的行人。 祸就是从这里起来的,应该从这里了断。 溪水依然清澈见底,不远处依然遍布着茂密的树丛,只是在雨滴的拍打下,此时上面的水珠的痕迹,留下了一个一个的斑点,宛若柔和女子伤心的泪珠,极是惹人心疼。 物是人非.. 当日作画的人都去了哪里?如今只有她一人来到了这僻静冷清的地方,明年他们还可以来,而有一个人却是永远也不会来了。 溪水潺潺地流着,发出清脆的声音,极是动人。山风冷冷地吹过,将她一身的白色衣衫吹得猎猎起舞,轻轻地飘荡。 旁边,有几缕乌发,被风儿吹乱了,拂过她疲惫而略带忧伤的面颊,她默默地站在那里,怔怔地向着桥上凝望。 山风,渐渐地大了,她的衣衫飘荡的更是厉害。 在这里,再也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希望。前方就是黑暗,就是万丈深渊,永远也踏不过去的。 风中,那个孤单伫立的白色影子。 一点一点地,有什么在心里浮起一般,原本是温暖的情怀,此刻怎么慢慢地变成了伤心? 一点、一点,似看不见的刀锋,在她的心里深深地刺痛着。 镂刻在心间的温暖,却是一个人的容颜。 刻骨,相思.. 那一张英俊的面孔,少年的轻狂和天真,还有着玉树临风的外表,那一排洁白的牙齿,还有着醉人的笑容。从此都成了她此生不可磨灭的回忆。 寂静的山路里,有着隐隐悲泣之声,轻声地哽咽着,道,“都是这双手惹的祸,若是没了它,怎会有哥哥的离去。若是没有哥哥,成为真正的皇家御员又如何?她为什么再去画画?一切她都不稀罕,今天她就毁了这双手。” 墨语缓缓地捡起地上的石块,把自己的那双纤细白嫩的手放在了坚硬的石块上,举起石头对准了自己的右手。 那个风中的白色身影,抬起左手,拿着石块,对着自己的右手猛地击去。 那是天地间唯一的光彩。 片刻.. 无数的猩红的血从她的手上瞬间的迸发出来,在白色的石块上形成晶莹如玉的血渍,同时白皙如玉的手上有着道道血痕,不经意的融合于石块之中。 静寂的山里,忽而全部的安静下来了,只有一个声音,撕心裂肺一般的吼狂着,“啊!..” 隐约中,一个瘦弱而凄婉的身影,就这样缓缓地倒下去了。半天之后,再也没有起来。 精致的木桥依然在那里静静地伫立着,桥上的人三三两两的走过,没有人会注意到桥下那个白色而昏睡的身影。 “踏游、踏游..。”一匹老马悠闲的走过,上面坐着一个穿粉红色衣衫的女子,那是个极柔媚的女子。简单的长衫遮不住她的天姿国色。 这只不过一件普通的长衫,但是穿在她的身上却是特别的有风韵,好像她生来就是为了穿这种衣服似的。 乌发依然微微的盘起,露出白玉一般的玉颈,眉毛婉约,红唇淡淡,眼波盈盈。如水一般的流转。 乌黑发亮的头发此时只是简单的盘着,斜斜地插着一个发钗,耳朵上的琉璃翡翠坠,随着马儿悠闲的步子轻轻地摇晃。 弯弯细长的眉毛,此时稍微的有些淡,此时倒有几分的冰清玉洁。 “小姐,那儿好像有个白色的人影?好像是晕倒的样子?”一身紫色衣衫的紫菱忽而指着桥下对着马上的小姐道。 马上的佳人是谁?如此的动人,如此的风姿绰约。 不是澜澜,又是何人? 澜澜缓缓地转过了身子,看着桥下溪边的方向,又抬头看了看天色,缓缓地道,“此时的太阳已经落山了,黄昏即将来临。若真的是晕倒在此的话,我们此时不去救他,恐怕就会耽误了时机的。我们下去看看。” 澜澜说完已经翻身下马,由紫菱扶着缓缓地下了桥。 墨语昏过去以后,就在这个地方睡过去了,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天地间无尽的黑暗,笼罩着整个世界,是她的世界,她在黑暗里孤独而恐慌,不敢动弹,不敢面对,不敢睁眼,更不敢醒来! 可是,她终究还是醒了,虽然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还是醒了。 颤抖的手,慢慢地握紧,再放开,慢慢地,睁开眼睛,仿佛这样,也需要她全部的力气和勇气。 似是一个柔媚而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缓缓地道,“慕容公子,你醒了?” 墨语还想再闭上眼睛,忽而身子一震,似是发现了什么一般,转头看向那个粉红色的身影。 碧绿的草地上,一个美丽的女子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时光雕刻的美人一般,她小心的握着她的手,就这般痴痴地望着她。 “慕容公子,你怎么了,你这个样子我好心疼啊?”她的嘴边挂着淡淡的微笑,声音极度的柔和。 那个时刻,墨语的心里暖暖的。 墨语怔怔地望着她,笑了,但是眼角流下了泪来,身子一软,终于没有坚持住,歪倒在她的身边。 “慕容公子?慕容公子?”她用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 那是一张温柔清秀的脸庞,似是永远的沉睡一般。她竟然有着晶莹的泪珠禁不住的落下。 静寂的山林里,再次的传来了悲泣呜咽的声音,那是一个女子伤心的释放。 远处的紫菱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轻声地道,“小姐,你落泪了?你已经好久没有哭泣了。” 澜澜缓缓地背转身子,柔声道,“有风。” “小姐,哪里有风会吹到眼睛?” “不要乱说了,你在这里看着慕容公子,我速去找一个人前来。” 紫菱点点头。 晚风吹来,吹着小姐孤单的身影,直到她的身影在山里消失了。紫菱才不解地看着地上的墨语。 第48章 美人寂寥 画院。 墨言阁。 天色已经晚了。 澜澜默默地站在墨言阁的门口,向着远方眺望着。几个士兵已经去找墨言大人了。 此时的夜色冰凉,漫天的星光点点闪耀,仿佛似是讥笑着世间的痴情的痴男怨女们。冷眼看着他们挣扎于红尘之中。 “踏、踏..”后面响起了脚步声,一个低沉清淡的声音传来了,道,“你怎么在这里了?有事吗?” 听到背后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的冷漠。 澜澜微微的转身,后面来的男子极是俊逸,人人都道墨言先生是个美男子,可是她还是只闻其人未见过真正的人。今天这么近距离的看他还是第一次。 玉树临风,潇洒不群,白衣飘飘。 那双幽深凛冽的眼睛如头顶的寒星一般,初次看到的人忍不住有些打怵。 “还不是你的得意的弟子?” 墨言看着她,慢慢地走近,忽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她怎么了?” 明明是很担心,却说的这样的轻松,这样的冷淡疏离。 澜澜看着他,怔了一下,这个男子的身上,有种天生的沉静,乍看之下,以为是安详无害的,却在举手投足间,压得人心头微震,不由自主地想听从他,追随他。 大凡成功之人,必有过人之处,岂是那些烟花柳巷的庸人可以比拟? 澜澜有种不自觉的臣服。 澜澜沉默着,面上有着隐隐的痛苦之色,道,“墨言先生,你去那个经常写生的河边,桥下看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墨言重复了一句。 继而转过身子快速离开了。 只剩下澜澜一人,站在原地。她觉着她够貌美,这个城有名的花魁,人人都慕名而来,只为看她一眼。 可是当她站在墨言先生的面前的时候,他好像并没有惊讶的看她,尽管知道她花魁的身份,也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似是在看一个普通的女子一般,倒是她在说到他的爱徒的时候,他神情中掩藏不住的担心和焦急。 澜澜的心里顿时一种淡淡的失落,那种被遗忘的感觉,尽管她已经看淡了这些,但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忍不住心里会有着丝丝的悲伤和落寞。 晚风吹来,她只是觉着浑身冰凉,默默地望着前方,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低低地道,“这个年轻的慕容公子很幸福,有这么个人关心着他。曾经..” 夜色凉如水,照着她略显孤单的背影。 墨言踏着夜色,一路的风景扫也没有扫一眼,快速的到了那里。 “诗儿?诗儿?”墨言抱着她关心的叫着,眼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墨语似是刚刚的才听到有人叫唤她的名字,似是刚刚的才有意识,疼痛使她昏睡了很久,尽管身边的紫菱一直在好好的照顾她,可是她是毫无知觉的,此时听到隐隐熟悉的呼唤。 想要睁开双眼,却发现眼皮如此的沉重,任她怎样努力,却都是徒劳无功。“难道我已经死了吗?不行……我不能死的,我的哥哥还在染料院呢,我需要让他回来。”墨语暗自道。 墨语再一次努力的去睁眼。可是无济于事。 前方是什么,那么黑暗,没有边际。如同一个深渊一般。 她感觉到自己灵魂似在无尽的沉沦,她的意识却在拼命地挣扎,无法脱出。 “不能死,不能死,要活着!”墨语依然在内心深处焦急的呼唤自己,她怕自己会再次睡去,再也不会醒来。 墨言看着她的唇角的变化,感受着她脸上不断变幻的表情。感受着她内心的挣扎,缓缓地道,“诗儿?” 声音凄切而温暖,那是一种无形的响应。墨言紧绷的心弦,突然松了下来。 他攥着的她的手忽而动了一下,她终于感觉到他了,即使是封闭了一切,即使是昏睡了,依然能感受到他,这便是师傅如今对她的关怀之情。 墨言笑了,缓缓地把她抱在怀里,温和的道,“小不点,撑住啊!” 他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才回来的澜澜,低沉的声音道,“谢谢你啊!”继而抱着墨语转身离去了。 澜澜依然静静地站着,看着他们的背影。 紫菱上前一步,渴望的声音道,“可惜慕容公子是个男子,若是个女子,有这么个男子为她伤心和着急,该是多么的幸福啊。” 澜澜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眺望前方,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的方向。 紫菱又继续道,“若是世间有这么个男子对我,即使是死,我也值了。” 澜澜依然没有说话,她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即使是不能再爱,生命中的,不论是爱,还是痛,她都会,永远记得。 杏花源。 两面环山,一面环水。中间一条小路延缓出来。 茂密的丛林中只留下一道长长的蓝天的痕迹,清晨的一缕阳光偷偷地洒了进来。在丛林深处晨露的折射下,异彩纷呈,仿佛不小心遗落人间的仙境一般。 这一处渊林,被山石头水木紧密地包围着,四壁温热,使得这一方天地,四季如春。进入了这里,就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渊林之中,迷雾在树间缠绕,杏林遍野,到处芬芳,隐约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穿梭,似有若无。 茵茵绿草地,露出的青石小石子路,光滑如玉,似是经过了千年的打磨,令人不忍踩踏。 一处精致的木屋院落若隐若现在丛丛树林之中。没有俗世之中的繁华,却是简约之中透出的丝丝温暖。 “晴公子,你去休息一下吧,我会帮你好好照顾这位公子的。”一名女子美貌如花。身着一套粉红色的长衣裙,神情温柔的望着侧身坐在床前俊美的不似凡尘有的男子,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只见他面无血色,双眼之中血丝遍布,因几日没有合眼,再加上几天前的心中的疲惫。这段日子不眠不休的守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白衣男子。怎么都不肯合眼,此时的身心,想必早已是疲惫不堪。不知这名白衣小公子是他什么人,竟令他紧张至此。 她从小便在这里长大,很少走出去,十几年来,所见的人并不多,偶尔一两个人来过,也多数是受伤之人,都是猎户居多。 如今,面对这样的男子,她竟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疼。竟然目光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第49章 情愫 二天前,她采药之时无意中在谷底发现了二人,便救了回来。 两人皆有伤势,这名自称姓晴的公子。 第二日便醒来,而那名小公子,身上的伤虽然不重,可是他的手却是让人匪夷所思。 但经她救治,已不会伤及性命,只是至今还没有醒来,只怕是因为磕在了岩石上的缘故。 这头上的伤,可大可小,可轻可重,不能只看表面,要看到真正的内伤。 她跟随爹爹习得一些医术和药理,但目前还不是太精通,因此,不敢擅自下手,只好等爹回来再说。 爹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去,具体事情她也不清楚,少则几日,多则十来日,从未间断过。 如今,十日已过,应该快回来了吧。 坐在床边的疲惫的俊美的白衣男子与躺在床上的那名瘦弱的白衣男子,正是落崖的墨言和墨语。 那日黄昏,墨言抱着墨语匆匆找大夫,按说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由于一时的疏忽,再加上是夜间山里,还有就是墨言的心思全部的在墨语身上,而后就这样落了崖。 幸得这位粉红色女子相救,不然两人在山谷里大概都会没有命的。 此时,粉红色女子让他去休息,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去看这个女子,这是两日里来,第一次看这个女子。 墨言凝视她良久,眉头微微地皱起,但并没有说什么。粉红色女子,看到这里,目光如水,笑靥如花道,“小女子唤作杏眉的,晴公子唤我杏儿就可以。” 墨言看着她,怔了一下,依旧看着她一眼不眨。 在墨言的凌厉的目光下,杏眉没有觉着丝毫的不妥,仿若无事一般,依旧笑盈盈的看着墨言。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院中的桃花正在缓缓地飘荡,似是落地的声音屋子里的人都可以听到,墨言不喜欢这样的氛围。 徐徐收回目光,道,“杏眉姑娘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诗儿的事情还是我亲自代劳好一些。”墨言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客气,但也有着丝丝的冷漠。 杏眉依然微笑着,那笑意如春风一般,轻轻地掠过这安静的屋子,似是这里的一切都染上了暖意。 墨言轻轻地握着墨语的手,温柔而深情的目光之中有着懊恼和自责,是他没有抱紧她,没有用心去做这件事情。 才令她摔了下去,磕到了头,导致昏迷不醒,若是他再抱紧一点,再多坚持一会儿,再小心一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怨他,都怨他。 他本想带着他回去找御医,但是昨天杏眉姑娘就说了他的伤势不宜挪动,见她熟练的为他们医治身上的伤,确实是医术懂得颇多,便信了她的话。 因为,他不敢拿墨语的生命做赌注。这曾经是他愿意拿生命换来的。如今也是一个人放弃了自己大好的前程而得的。 所以,他听秀娥姑娘的建议,等着她的爹爹回来。 杏眉见这个白衣如仙般俊美的男子如此的固执,不听劝。 无奈的叹气,道,“晴公子这样,会累坏了你的。”她的语气温和,处处透着对他的关心和体贴。 第50章 桃源人家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也大约了解他的脾气,也没再说什么。 只深深看了他一眼,抿嘴一笑,道,“晴公子,你可不要多想了。” 便暗叹了一声,转身离去。 墨言并不去理会杏眉言语里那些隐约撩动人心是媚意,那是一种完全对他的倾心,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也遇见过太多的女子,对他倾心的太多了,他已经见惯不惯了。便不会放在心上。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杏眉再次进屋的时候,手中捧着一个碗,碗中热气腾腾,浓香扑鼻,轻轻递到他面前,温柔的声音道:“晴公子,这碗杏花羹您就趁热喝了吧。” 墨言随意的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碗,只淡淡道:“姑娘费心了,我还不饿。” 是的,小不点不醒,他哪里吃得下东西,这几日,他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偶尔吃上一点,也是食不知味,仅仅为了填饱肚子,不使自己倒下。保存体力而已。 杏眉看着他清瘦的面容,又看了看床上的他口中的小不点,轻轻开口道:“杏眉知公子忧心这位小公子,但公子本就有伤在身,若不好好调养,只怕不等这位小公子醒来,公子就已经倒下。到时,这位小公子醒来之后,见不到公子,定然会很伤心。” 墨言心中曾经掠过这样的念头,但却没有表露出来,沉吟片刻之后,他重新看向杏眉,道,“杏眉姑娘,真的是这样的吗?小不点他醒来看到我真的会伤心吗?是因为我没有办好这件事情呢?还是别的?” 杏眉嫣然一笑,风情无限,柔声道,“公子自己猜了。”杏眉说完再次的扭身离去了。 杏眉长期的在这里生存,身上自有股城里女人没有的野性之美,她那转身的动作纤细的腰身看上去竟如同妖魅蛇身一般,自有股勾人魂魄的味道。有意无意的散发出来。 只是可惜了这个身段。身边唯一的男子却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病榻上的那个昏睡的‘小公子’,即使满脸苍白的病容,依然掩不住她的灵性和美丽。 她好像集了天地之间的精华,全部的聚集在了她的身上,是他生平从未见过的,即使是在史书上他也没有注意到过。 墨言冷冷地看了一眼杏眉离去的方向,眼中情绪复杂难辨,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片刻之后,他长长地叹息一口,自言自语的道,“杏眉姑娘言之有理,她说的是对的。目前最重要的,是让小不点醒过来。无论如何,在他醒来之前,他不能让自己倒下,他还要好好照顾他。” 墨言沉吟了片刻,向院子里的那株株的杏树看了一眼,满院子的杏花在随风舞荡,点缀着这个缤纷的世界。 墨言再次的眸含忧伤,目光悲凉,暗自道,“若是那日他真的掉崖死了,那么他和他们之间的所有恩怨将会一笔勾销。詹默荣的案子再也不会有人提起,詹默荣被害的事情将再也不会有人昭雪。但只要他还活着,那过往一切,便不会烟消云散。只要他活着,这件事情将会继续。她一定会让他们绳之以法。一家人啊?” 可是墨言转念又一想,当时在詹默荣住的地方怎么也没有发现他的女儿关晴儿的尸体,若是死了?怎么会没有尸体?是死是活,这个他好友的女儿关晴儿一直是个迷。 这么多年来,他也没有停止过寻找,也没有停止过寻找证据,就是在自己寻找证据的时候,才被南宫箫、孟飞步他们的弹劾,他才被发配的。这次回来没想到是慕容诗的事情,偏偏自己又被事情引向了这里。 墨言想到这里的时候,暗自叹息一口,现在的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随时都可能被拿走,他知道自己有一天可能会被害,但是不想如此的死掉。 该做的事情他一定会去做完,他不想死掉,也不能死掉! 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忘记自己平白无故死去的好友,绝对忘不了那无辜死去的女子,那会是他心中永远无法解开的结,不然他只会终日愧疚不安。 床上的小不点依然安静的躺在床上,他轻轻扶着她的脸,这些先不去想,目前最重要的,是让他醒过来。 想到这里,墨言的目光再次的转向一边依然冒着热气的杏花羹,据说杏花羹可以排毒去火,他可是从来没有尝试过,此时不妨尝一尝。 便站起身,走了过去,把那碗杏花羹缓缓地端在了手,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他全部的喝光以后,把碗放在原处。 虽然很烫,但不得不承认,这名女子的厨艺很不错。正和他的胃口。 片刻之后,‘吱呀’一声,静寂的屋子里再次的响起了窸窣的脚步声。 门被打开了,杏眉走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空着的碗,怔怔的望着墨言,缓缓地道,“他不怕烫吗,竟然就这么一口喝光。果然只有提到那名公子才有效。原来这个小公子在你心中有着如次的分量啊。” 墨言一怔,两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响之后,杏眉似是才想起了什么,抬头再欲说话,忽地脸色一变,而墨言已经转过身子去看着床上的墨语了,杏眉只得转身,看着桌子的方向。 她随手把空碗拿过来,便听院子里传来一声轻唤:“杏儿。” 杏眉一听,一阵欣喜,立刻道:“是爹。晴公子是我爹回来了。”说罢快速的小跑了出去。 墨言也是一震,立刻快步跟出,见到院子之中立着一名身着灰色长袍、仙风道骨的老年人。 那位老人爱怜的抚摸着爱女的头发,但视线触及他之后,原本对着杏眉姑娘的慈祥和蔼的面容顿时沉了下来,目光凌厉,沉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我家出现?” 墨言顿时的尴尬,支支吾吾,道,“我.。。我..” 杏眉微微怔了一下,不等墨言再解释什么,便挽着着她父亲的手臂,撒娇的摇着,急忙道:“爹,您别这么凶嘛。他是晴公子,是你的女儿前几日救回的人,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位小公子,一直昏迷不醒,爹您快去给瞧瞧。我们一直在等着您呢?” 老人再次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墨言,继而非常不悦的望着杏眉,沉声道:“杏儿,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往家里带?我说过多少次,以后不许多管闲事。我又不在家,万一救了个畜生不如的回来,你一个女孩家……多危险。” 杏眉只得继续摇着他的胳膊,连忙道:“爹,晴公子他不是坏人。” 老人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墨言,轻声的斥责他的女儿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看到的都是表面。” 说罢,看向墨言的眼光更加的凌厉,似要将他看穿。 墨言看到这里,快速的上前,按照江湖礼数,微微拱手,淡淡的看着他,目光坦然,道:“老人家,晴某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但既然杏眉姑娘救了晴某,又多番照料。晴某自不会伤害于她。只是晴某的……”顿了顿,转了头朝屋里看了一眼,又道:“晴某的徒儿,身受重伤,几日里昏迷不醒,还请老先生帮忙救治,此大恩大德,来日,定当厚报。” 第51章 条件 “徒儿?”杏眉心中一怔,暗自道,“原来是他的徒弟啊?怪不得他那么的紧张呢。她早该想到的,这个小公子也是如此的俊美不凡,两人不是兄弟就应该是师徒了。” 此时,杏眉看那墨言时,眼中的深情,已经非常明显。 老人注意到这里的时候,目光一暗,顿时,皱起眉头,暗自道,“这丫头,难道对这个刚认识几天的男子动了心?还是早就认识?” 老人随即扫视了一眼墨言,只见他虽面容憔悴不堪,衣衫残缺凌乱,却仍然是气宇轩昂,让人觉得他贵不可言。 虽有求于人,但姿态并不低下,不卑不亢,显然不是出自平凡之家。 也难怪这丫头会动心。当年他还不是对一个刚见面的女子倾情相付,害的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结发妻子郁郁而终,只为他留下了这么一个孩子,与他相依为命。 杏眉见自己的爹爹将墨言公子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只是笑而不答,不知道是想帮他还是不帮。 便轻轻拽了拽爹爹的衣衫,继续撒娇,恳求道:“爹,您就帮帮忙,去看看那位公子吧?那位公子也和晴公子一样的讨人喜欢。” 杏眉说到这里的时候,老人怔了一下。 杏眉只是没有感觉到,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老人的胳膊往屋里去。老人望着自己的女儿此番举动,忍不住摇头叹了一口气,低低的声音,道,“哎!”便跟着向屋里走去。 墨言进了屋,立在一旁,紧紧盯着老人的面部表情。只见他为墨语把脉时,微微一怔,然后回头看了墨言一眼,再望向墨语时,眉头微皱,目光深沉,暗暗心惊,暗自道,“这明明是位女子,怎么会这样的装束,而且他还声称是他的徒弟?” 杏花渊,几乎与世隔绝,不为外人所知,入口隐蔽难觅,这二人,究竟是如何进来的? 老人一边思索着,一边在屋子的床边踱步。 继而是冰冷的目光看向墨言。 墨言顿时为之一窒。老人的目光非常的尖锐,似是要****墨言的身心一般,盯着墨言。 又再次的检查了一下墨语头部和手上的伤势,继而冷冷地道,“伤并不算太严重,看来要救醒他,也不难,只是?..” 墨言听到这里的时候,身子大震,猛然抬起头来,看着老人冰冷的目光,几乎如刀子一般的射来。墨言的神情异常的激动,身躯微微地颤抖,似是有话要说,但不知为什么,在老人的目光之下,他终于还是缓缓地把自己的话语憋了回去,诗儿的命在人家手里,他可不想乱来。 老人只是看着墨言的此番表情,淡淡的笑了一下,继而面色归于平静,却不发一言。 墨言见他面色再次凝重,不由得心中一紧,身子微微颤了颤,双唇微动,很想问一句却没问出口。 倒是杏眉姑娘见墨言紧锁着眉头,眼中担忧之情尽显。连忙对她爹问道:“爹,这位小公子怎么样?” 老人看了自己女儿一眼,面色沉了沉,语气不是很爽的道:“这公子跟你有关系吗,你瞎紧张什么?” 秀娥姑娘低眸,又抬眸,乌黑的发丝在晨风中拂动,微微仰头,露出了光滑纤细的下巴,还有一段白皙的脖子,双手轻轻摇着她爹的手臂,目带恳求道:“爹,他是晴公子的徒弟,晴公子很在乎他的,您就救救他吧。爹……好不好?” 她没有想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晴公子难过。 老人看着自己的女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杏儿,你忘了我发过誓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施医救人。除非……” 说到这里,顿住话,望了眼墨言,继而转身看着后面的杏眉,道,“你先帮他换药。” 然后,走了出去。 墨言知道他想必是有话跟他说的,继而紧紧地跟着。 两人出了他们所住的茅舍,来到一处山水交接的岸边。因身上伤还未愈,又连日不曾休息,身心疲惫,步伐有些虚浮,却是扶着不远处的小山极力的稳住。 清澈的溪水,光滑的鹅卵石,形状各异,清晰入目。水面零星的漂浮着被风吹落的杏花花瓣,随着水流的方向一路漂流,不知将停留在何处。 忽而一个绯红色的身影在林中一闪,嫣然一笑,娇媚无限,似挑逗,似狡黠。继而那个灵敏的身影不见了,墨言一怔,她在跟着他们。 连绵的群山里,身前这个女子的忽然出现,像是在黯淡世间散发出的美丽的光芒一般,耀眼而夺目,有了她的存在,竟是意外的有了一份异样的温暖。 然而,这等悠闲的美景,他却无心欣赏,锐利的目光直盯着前面的近似佝偻的背影,直觉这名男子不是简单人物,看他方才把脉的神情便知,定时看出了什么。 反倒是检查头上的伤口时,没有任何反应,想必他是有把握救醒诗儿的。既然他约他出来,那便是有条件要谈。收敛思绪,面无表情,淡淡道:“老人家,你的条件,可以说了。” 老人转过身,定定的望着他,呵呵一笑,道,“果然是聪明人。你既然爽快,我也不拐弯抹角。不错,我是有条件的,我的条件有三,第一,我要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第二,帮我寻一个人,一个失踪十年的女子。第三,娶我的女儿为妻,并承诺爱她护她一生一世。” 第52章 威胁 风里夹杂着水,此时不知道怎么的就吹拂到脸上,虽然风力并不是很大,但是沾到脸上却是彻骨的发寒。加上水边的风的呼啸声,此起彼伏,忽高忽低,听在耳中使人如此的不舒服。 墨言淡淡一笑,显然没有把老人的话语放在心上。 继而上前一步,长长的凤眼微眯,眸光一凝,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冷冽无比,沉声道:“前两条我可以接受,这第三条,是强人所难。” 他在心里冷冷地哼了一声,暗自道,“他墨言走过这么多地方,想嫁给他的女人数也数不完。只是从来还没有遇上他想娶的女子。他相信她就在不远处,命运的拐角处,或者是身边,会成为他永远的爱人。所以,唯要他娶别的女人这一条,没有可能。他也从来不受人威胁的,不管在任何的情况下。” 老人听到这里的时候,微微一怔,早就看出此人非同一般,而此刻的他眉宇间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更是不凡,令几步之远的他有异常压抑之感。 定了定神,面色不变,方平声道:“晴公子,言语过重了,我的女儿单纯善良,如山中一块莹莹白玉,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女子,你若娶了她,此生绝不会后悔……” 墨言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脸上的不屑之情溢于言表,显然对老人的话语是否定的。 而后冷冷地道,“晴某的事情没有完成,还没有想好娶妻的事情。若是老人家强行要晴某娶了杏眉姑娘,只怕到时候,后悔的……是你们。” 他冷笑,强逼他人娶妻,还妄想得到爱护,只不过是白日做梦。他墨言怎会任人摆布。若是想娶,又怎会等到现在。早已经是妻妾成群了。 老人微微一愣,皱了皱眉,暗自沉思,“自己的女儿虽然从来没有走出去这个杏花渊,但是他不一样啊,经常的会外出,见到的男子也是数不胜数。好不容易碰到这样一位出色的男子,看他的样子也定然有保护杏眉的能力,恰好杏儿也喜欢他,本是一桩美事,只可惜,此人所有的心思都在事业上,还没有想到女人的问题。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强求之人,但眼前杏儿的终身大事已是迫在眉睫,若还不能为她寻得佳婿以托付终生,他又如何能走得安心。这几年来,他经常外出,大多也是为此,但是一直以来,未曾寻到能令他满意之人。只是这位公子?.” 看着深山中的这位俊美的男子,怔怔出神,他的面色有些微微的苍白,满眼血丝,神情憔悴而疲惫,应是为什么事情神尽力竭过,又多日不眠。 在这世外园林里,他幽幽而立,竟仿佛是陷入了一场梦境之中,眼中再也融不到其他的物件了。 想必是担忧‘小公子’伤势所导致,应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那么这个小公子是谁呢?竟使得他如此的牵挂? 应该不是他的意中人,那为何他要如初的挂念和担心? 虽然还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但这名男子给人的感觉,定不是那种甘愿受人迫胁之人,若是真逼他娶了杏眉,纵然眼前他为了救醒所谓的爱徒而忍气吞声,将来也定然不会善待杏眉。如此一来,便是有负初衷。 想到此,便道:“既然你如此重视你的徒儿,那我就退让一步,你以后遇到心仪合适的女子可以娶之,让她二人身份平等。我就心仪满足。” 墨言想也不想,便蹙眉沉声道:“不可能。晴某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一定会一心一意。因此,恕难从命。” 杏花渊的树林还是和从前一样茂密而生机勃勃的长着,不知道为什么,自老人见到墨言的那一刻起就感觉这里的树林和原来不一样了。 淡淡的雾气夹杂着微风在树林间缠绕着,到处可以看到树叶枝头,花瓣上有着晶莹的露珠在轻轻地颤抖。远处,还有着鸟儿的清脆的鸣叫声,听在耳中,更是令人为之一清,如临仙境一般。 可是自己的心愿?若是可以成,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呀? 老人怔了怔,想不到他做了做样的让步,他竟还不同意。若不是迫不得已,他又怎会让杏眉与人共侍一夫。 顿时,眸光犀利,冷声道:“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乃平常之事,莫非晴公子是嫌小女不够优秀,配不上你?” 墨言淡淡一笑,神情凝重,道:“老人家误会了,杏眉姑娘是个很好的女子,但晴某心中还没有成婚的打算,还没有做好准备,即便是勉强娶了她,也只会是误人终生。更何况晴某绝不会为了徒儿的伤势去交易,还请老人家换一个条件。若老人家执意于此,那晴某也许会在无奈之下,做出什么令老人家不高兴的事情来,到时,老人家……可别后悔。” 若非必要,其实墨言他还不愿与老人家翻脸,毕竟眼前的处境,是他们有求于人。老人家只是以此作为交换的条件罢了。 但若是不得已,他也不得不以此相挟,人总会有软肋的。他的软肋是爱徒诗儿,而老人家的软肋,便是这杏眉了。 杏眉把他们救过来,对他们有恩,他并非是不知好歹之人,但是报答的方式有多种,不一定非得要以身相许。 但若为诗儿,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老人家面色沉了沉,扫了他一眼,而后淡淡的道,“你威胁我?你以为我会怕你的威胁吗?别忘了,你徒儿的的命还在我的手中。还有他的手,我说救就救,说不救就不会救治的。” 墨言面色不改,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哼一声,道:“那又如何?即便是死,我也不会受人所迫,爱本就是心甘情愿、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恐怕老先生这样做也有违杏眉姑娘的初衷了。” 他将后面一句,咬得极重。顿了顿,目光冷厉,一字一句道:“我从来都尊重自己内心真实的意愿。” 第53章 郊外人家 老人家神色一凝,隐有怒意。锐利的目光与墨言直直的对视了半响。那是有能力人之间的无声的较量,虽无刀光剑影,却是杀气弥漫。 虽然他身无内力,但他的毒术却是为世人谈之色变。看此人如此自打狂傲,他决定他一点教训。让他知道世间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隐在袖子里的手,随时一个翻转,一粒黑色的毒丸在指尖正欲弹射而出。 墨言将这几乎看不出的细微动作尽收眼底,目光变冷,他清楚的知道他要是想射他,他根本躲不过,和老人家聊天片刻,他已经看出了些端倪,此老人家虽然隐居于此,绝非等闲之辈。 他便凝望着老人家,安静的站着,一动不动。 只是在此时,身边忽而一个身影一闪,从不远处的大树后掠来,速度快如鬼魅,眨眼间,便站在墨言的面前。 在老人家黑色毒丸未出手之时,墨言手中已多了一个人。正是躲在大树背后的杏眉。她此时正在摇晃着老人家的臂膊,娇声,道,“爹,不要为难晴公子..” 一个懂医之人,必定对医术深有研究尤其是毒丸。墨言见老人家在自己凌厉言辞之中,依然沉着镇定,言语毫无惧色,而且啧啧逼人之势,知他不是一般人。因此,一直在暗暗观察,小心提防。 此时幸亏杏眉姑娘的及时出现,不然的话,他还真的落了老人家的圈套。 老人大惊,在他的眼皮底下,以如此快的速度掠走他的女儿,此人深不可测。 其实他没有想到,不只是墨言掠走他的女儿,而是杏眉自己也有意如此。 此时,老人家见他手掐住女儿的脖子,虽能看出没怎么用力,但也足以让他脸色大变。连忙收了手,怒道:“快放开她。你……果然是无心无情之人,她救你性命,你却如此恩将仇报。你快放开她。” 杏眉虽未出过杏花渊,性情单纯善良,但却是一个心思细腻敏感的女子,她料到她爹是故意支开她。 知道她爹不见善于医术,即使是毒术也名闻天下,担心对晴公子不利,便偷偷跟了来,躲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观察。 将他们的谈话都听在耳中,她没想到爹会要求晴公子娶她,听到晴公子的拒绝,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晴公子更是敬佩有加,敬爱至极。若是爹当初对娘也如晴公子这般意志坚定,那娘也就不会死了。也不会使她成为孤儿了。 跟在这么男子的身边,不需要为妻为妾,只要跟在他的身后伺候,她便心满意足。只要时常看见他就好。 真爱一个人是希望这个人幸福的!虽然杏眉没有出过门,但是她已经懂得了这些,这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原始而最真实的反应。 爱,其实很简单! 千百年来,从来不曾改变过,只是人心太复杂。 看到老人似是有松懈,她目光黯淡,隐有忧伤,便缓缓地道:“爹,您忘了娘是怎么死的了?若是用那位小公子的性命,要挟晴公子娶杏眉,即使晴公子逼不得已而同意,女儿也不会同意。女儿虽然对晴公子有好感,但是我不愿意……不愿意通过强迫得到感情。我更不想,步娘的后尘。所以爹,您就别难为晴公子了……您就救救那位小公子吧?” 墨言一怔,杏眉的反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名女子不但善解人意,同时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女子,但是她再好,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她的笑容似也淡淡的,如风中轻摇的野花。 他放了手,她的柔软而纤细的指尖在他的粗糙的皮肤上划过,温暖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的笑容,正是这午间最娇艳的花朵,动人心魄,惹人心醉。 老人看着自己的女儿此番的举动,一言不发。目光微变,想起自己发妻的死,心中愧疚,因此,他才更加疼爱女儿。 也许他这么做,真的是有欠妥当,只顾着完成自己的心愿,却忽略了他人的感受。 歉意的望着自己的女儿,他一直把她当成是一个孩子,但方才的一番话,却说明她真的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和坚持,和她的母亲一样,善解人意,事事为他人考虑。 轻叹一声,对墨言道:“既然杏眉不同意,那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但是,我还有另外一个要求……” 他突然顿住话,看了看杏眉,凝神望向墨言,道:“晚上救治小公子以前,来我屋里一趟,再详谈。杏眉,到时候,你不要跟来,否则,说什么我也不会救人。” 说罢便朝着院子的方向走去了。 墨言见事有转机,自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这次会提出什么要求,但只要不让他娶妻,他都会尽力办到。他目前还真的不想结婚,至于为什么,他还不想说,他也不会在乎大家的言论。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这与他的职业有关,找不到心仪之人,他是绝对不会结婚的。 杏眉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一丝若有若无的发香在风间飘过。杏眉望向墨言的目光如水波一般的柔和,轻轻地流淌着,她掩面的手指葱白而细长。 那一刻,墨言有一丝丝的心动,但是他震住了。 “杏眉姑娘,多谢了。”他对杏眉真心道了一声谢。便立刻回屋去了。 杏眉笑着摇了摇头,道,“晴公子,客气了,其实没有说什么。倒是我的爹爹难为公子了。” 待他离开时,只留下杏眉一个人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黯然低眸。缓缓地道,“这个世间,我只要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属于我的,我绝不强求。” 晚餐之后,墨言便去了老人家的寝室。 寝室内布置极为简单,仅有一张书桌,一个床榻,再无其它。 桌子上除了一卷已经泛黄的纸还有一杯茶水。 看样子刚刚倒上,茶的香味淡淡传来,从褐色的茶杯间不时的散发出来,刚沏好的茶飘起丝丝的白气飘散在整个屋子里。 第54章 交换 老人家还没有在屋子里,墨言百无聊赖,视线对准了桌子上的那卷已经泛黄了的纸卷。 墨言本就是天天摆弄这些画,对这卷着的纸张产生了吸引力。 慢慢的走近,伸出手,缓缓地拿起了桌子上的这卷纸,轻轻地打开了。 里面画的是一个女子,一身黑色的衣衫,目光深邃而凌冽,但是掩不住她的镇定的美丽。似是永远都没有感情一般,几乎对谁都是如此。 这本是一简单的女子,可是在墨言真正的打开这幅画的时候,却是沉默了,确切的说是怔住了,自言自语的道,“这是他的画!” 老人家在他进屋之后,出门看了一眼,确定自己女儿没跟来之后才将门关上。 画中女子自信而沉定,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你可以随时的和她对视,但是你绝对不能走近她的内心世界里去。 她被从后面的厚重的环境中抽离出来,占据了一个虚幻的空间,她好似是超越了时空,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与任何人沟通。 “李宏源!”墨言禁不住的叫道,“没想到事情隔了这么多年,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他的画了。” 墨言放下画很久以后,老人才从外面慢悠悠的走进来,在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跟着以后,才进来后缓缓地把门关上。 墨言见他如此谨慎,心生疑惑,却并未多言。 老人转身望向墨言,目光有着探索之意。 刚才他在外面站着,里面的情形他看的清清楚楚,尤其是墨言自言自语的那几句话,听完之后,微微有些震惊。 自见到墨言以及和他交流过之后,他便对他们的身份起了疑心。他经常外出,见人并不少,什么身份的人便可以猜出个七大八来,可是至于墨言,他还是真的无法断定什么。 刚才他能根据画而一眼猜出作者,让老人家暗暗心惊,暗自道,“这幅画已经有十几年了,除却落款,无一人可以这么自信的说出作者,但是眼前的这个人还真是不一般。不知道他以生命救治的徒弟又如何?也好,在这个时候,能遇到这样的两人,也许是天意。” 他望着墨言,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道:“若我没猜错,阁下应该就是闻名整个炎国画坛的墨言。” 墨言被他点中身份,也不惊讶,毕竟通过种情况,要猜出来并不难。当时画坛里只有两个人物,一个是李宏源,另一个就是他墨言公孙容了。两人可以一语道破对方的画,真正的对手其实是彼此了解的。 于是,便干脆的承认,道,“不错,我就是墨言。” 老人家迟疑了一下,虽然已经有肯定,但见他如此干脆的承认,还是稍稍有点惊讶,道,“既然你已经是墨言,那么床上的人是?” “我的弟子。”墨言回答的依然干脆利索。 老人心中大喜,暗自道,“也许,他的愿望真的能实现了。这真的是天意啊。两人皆是皇室人员,这样的话找一个女子应该不成任何的问题。” 于是又道,“你的小徒弟的真实的身份是慕容公子,慕容锦绣的儿子?” 墨言怔了一下,双眼微眯,暗自道,“此人果真不简单,真的不能小觑啊。竟然猜到慕容锦绣的公子。” 也罢,既然是条件交换,此人也必是有求于他,告诉他真实身份又有何妨。两人,四道目光在空中相接,他缓缓开口,字字清晰,道:“慕容诗。” 老人家心中一惊,对于他的身份,他做过诸多猜测,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画坛的大名鼎鼎的墨言! 不过细细想来,结合外头的种种传言,也只能是他。只有他才会这样的对待自己的得意弟子。 没想到传言中的无心无情的墨言竟然会为一个小徒弟答应交换的条件。 而且他的那个得意弟子竟然是个.。。 震惊过后,深吸了一口气,他果然没有大放厥词,他确实有能力将此地夷为平地。谁都知道他和皇帝的感情。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两个当代最杰出的画员,要是根据画里的人找一个女人应该不是太难。 墨言望着他明灭不定的眼神,问道:“说说吧,你要找的人,是谁?” 老人家往一旁走了几步,幽幽看着窗外,背对着墨言,微微沉吟,面色复杂,眸光黯然,语带伤感,道:“一名长得很美很深沉的女子。她让我在这里等她,可是我等到胡子花白了,也没有等到她的到来。” 他说完便转过身,浅浅的叹了一口气,又道:“关于这一点,具体的,以后再详细说。” 墨言含笑点头,淡淡地道:“那就说说你的最后一个要求。” 老人凝视墨言的目光忽然变得很真挚,语气却充满悲伤,道:“我希望你们,能够帮我照顾我的女儿,他是我妻子临死前唯一没有放下的。今日提出让你娶她的要求,虽然有些鲁莽和不够妥当,但也是因为我爱女心切,急于找一个人照顾她,不想她在我走后,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我知道你们养好伤之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而我将不久于人世,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是希望,你们可以把她带走。” 墨言一怔,暗自道,“不让娶了,让带走,其实老人家的要求并不过分,一个姑娘家孤孤零零的在这里生活确实是不妥的。” 老人家看着墨言面色严肃,神情间似是还有着一丝丝的疑惑,忍不住问道,“晴公子,有什么难为情的吗?若是能把她带出去,帮她找到一个疼爱她的夫婿,那我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你们。” 墨言一怔,暗自道,“原来如此。逼他娶杏眉,竟然是因为他想在自己临死之前,为女儿寻个托付,果真是父爱深重。” 想起自己的父亲临死前对莫伯的重托,墨言倒是悲从中来,天下最放不下的原来是父亲。 看到墨言犹豫,老人家又道:“要救你的小徒弟并不难,其实我一直在给她用药,他很快就会醒来。我会利用自己仅有的一段时间的短暂的生命救治他的。” 第55章 师徒之情 墨言听老人家这么一说,似乎有些把握,便多了一丝希望。微带感激之色,语气真诚道:“我墨言从不轻易感激一个人,但这一次,若老人家可以救治诗儿,墨言定会将杏眉姑娘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疼爱照顾,绝不食言。” 老人家欣慰地点头道:“得墨言一诺,我也就放心了。”说罢便拿起一旁准备好的药与针,道:“我这就去为慕容公子施医术。” 行医约莫有一个时辰,老人才抬起头来,却已是满头大汗,墨言与杏眉一直立在一旁紧张的望着,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扰乱了他的治疗。 此时,见他收了针,收拢好面前的衣袋。 床上的公子却还未醒,墨言连忙问道:“老人家,情况如何?可有不妥之处?为何他还没有醒过来。” 老人家起身凝视墨言道,“应当再过半个时辰便会醒来,公子不用担心。” 说罢看一眼杏眉,杏眉知趣的跟了出去。 墨言坐到床前,温柔地执起她的手,仔细的看着被老人白布缠绕的小手,心疼的看了一眼。深情的目光再次凝视着她紧闭的双眼,缓缓道,“诗儿啊,你把师傅吓坏了。” 便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的醒来。 墨言的瞳孔慢慢收缩,眉头皱的更紧,诗儿终会醒来。 她醒来之后,他们又该如何相对,是否让她重拾恩怨,还是帮她快速解开心中的结?无论如何,只要她能醒来,只要手没有问题就好。 想到这里的时候,墨言再次的看了一眼,她白布紧包的双手,老人家是个名医,他说没有问题,就不会有问题的。 红色的烛光在屋子里明灭不定,墨言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 一段时间之后,那沉睡了几日的人儿,终于在他既期盼又紧张得情绪之下,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一刻,昏暗的屋子,似乎都被点亮。 那充满灵性的眸子,流光溢彩,亮如星辰,清澈纯净的如初生的婴儿一般。 墨言眼中欣喜,充满了感情,道,“诗……你终于,醒了。”高兴之后,对上她的眸子,感觉有些不对劲,她的眼神,为何清澈中会带着一丝茫然。 “师..”墨语的嘴角动了动,眸光闪烁,似是在躲避什么,忽地移开目光,不再和墨言对视,就在墨言的目光深沉黯淡之时,他忽而转动了身子,似是在犹豫,又好像是在挣扎或者是彷徨,终于轻声道,“师傅,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很想成为废人,就是这双手害了我的哥哥,我要用我的手为他祭奠美好的前程。” 墨言双手放上她的肩膀,凝视她俊美而憔悴的容颜,目光变得柔和而深情,欣喜却又忧伤,道,“如果你的一只右手可以换来你哥哥的前程,那么你不妨舍去你的四肢,那样更是一种赎罪,你也会心安了。” 墨语身子一震,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傅会这样的说话,怔怔的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涌出了丝丝的红晕。 墨言见她不言语,只直直的望着他,面带疑惑,眼神茫然无措。心中一惊,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唤道:“诗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仅对不起你的哥哥,就是连你的爹爹你也对不起的,还有你的恩师,难道你要扔下他们,都不管了吗?” 墨语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望着他的脸。墨言对上他眼中的慌乱。 墨语带着初醒后的微微沙哑,道:“师傅,我哥哥怎么办啊?难道这漫长的一生一定要在染料院里过吗?”墨言看着她,心痛顿时皱紧了。 他的目光在她面上流转,是因为这件事情带给她的伤痛太深刻,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笼罩在她周身的浓烈的悲伤气息,令他的心,遽然一痛。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到他惊诧悲伤之后,浮现出一个笑容,然而,笑中带痛,更是直击人心底深处。那样的笑容,太过脆弱,比她眼中流露的悲伤更让人心疼许多。 “师傅,我要救哥哥,即使失去我的右手我也毫不在乎。”墨语在他的身后,看着墨言的背影,缓缓地道。 墨言缓缓地转动身子,看着墨语,墨语似是不愿意与自己的师傅对望,把头低了下去。 师徒二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的气氛暂时的有一些尴尬。其实,墨言和墨语都不是废话连篇的人,这样的场合也不是没有过,但今天这个时候,师徒之间虽然近在咫尺,却似是隔着天涯海角一般。 过了一会儿,墨言打破了沉默,声音平淡的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更好起来!” 墨语听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掠过一丝清楚可见的痛处,连身子也抖动了一下。墨言望着墨语,眼中光芒闪烁,片刻之后,他望着墨语道,“澜澜姑娘也希望你做的更好!” 墨语一怔,向墨言看去,墨言虽然眼神平淡,却一眼望见了她的深心一般。墨语的脸上神色变幻,低声道,“师傅,你说什么呢?” 墨言冷冷的道,“我说花魁澜澜,她救了你。” 墨言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对于墨语来说,却是如同惊雷一般,她猛地抬头,面色苍白,站在她面前的墨言依然目光如火炬般紧紧地盯着她。墨语张了张口,淡淡的道,“师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墨言没有再说话,沉默,再一次的降临。 其实是这个师傅此时不知道安慰这个徒弟;这个徒弟也不知道如何的对这个师傅解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墨言的脸色慢慢松弛下来,她望向墨语的目光中,渐渐多了一份吝惜和心痛的神色。 “诗儿,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骗我了?”墨言看着墨语慢慢的说着。 墨语的手握紧成拳,白皙的肌肤上更无血色,显然此时此刻,她的心里也是十分的激动。她望着这个可以用生命去保护自己的恩师,眼中渐渐泛起了水雾,但终究还是咬着牙,忍住了。 她慢慢地跪了下去,跪在了墨言的身前。 “师傅,不是弟子有意的欺骗,是每个故事都很长很长,都有一些插曲。”墨语的声音很小很小,纤弱的身子在轻轻地颤抖。 墨言一声叹息,眼中尽是沧桑之色,仿佛从这个弟子身上想起了很多的往事一般,连他自己的神情里都有着淡淡的伤心。 他缓缓地转过了身子,望着窗外的随风而舞的飘落的杏花掰,似是想到了另一个人。 “你起来吧。”墨言淡淡的道。 地上的人并没有什么动静,显然人还在地上跪着。 墨言也不再多说话,只是沉声道,“诗儿,你一向悟性极高,很多的事情我不说我以为你会明白的。” 墨语只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墨言继续道,“这件事情是李太妃的注意,你根本改变不了,你唯一可以改变的只有你自己。” 墨语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几乎听不见,道,“是。” 墨言继续缓缓地道,“何况你的哥哥已经进了染料院了,这件事情引起的轰动我就不说了,不仅仅是李太妃,即使是皇上也被迫参与了此事。你资质聪慧,千年一遇,为师一再的给你机会,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墨言的声音渐渐地放急,声音也严厉起来了。 墨语的脸色依旧苍白,不知道为什么,身子却是异常的安静下来了,不再像刚才那样的颤抖了。 墨言的声音慢慢变得柔和,继而转过身子看着墨语,扶起墨语,道,“诗儿,你是我心爱的弟子,在所有的弟子里,数你的天赋最高,你的前途不可限量,你可不要辜负了为师啊。我对你的期望很高,你知道吗?” 第56章 蓦然回首 墨语听着师傅的教诲,微微低头,道,“是,师傅。” 墨言望着她,语重心长的道,“以你的资质,静心悟画之道,会受万人敬仰,如此,不正是你所求的吗?” 墨语沉默不语,只是微微低头,清丽的容颜上,除了苍白,便是明亮的眼睛焕发出的光彩,不知何时,朦胧的水雾已经淡淡的隐去了。 墨言微微叹息一声,道,“你先休息一会吧。” 墨语站在墨言的面前,半天却没有让开的意思,而是慢慢抬头,望着这位可以放弃自己的最美好的前程保护她的恩师。 “怎么了?诗儿?”墨言看着她问道。 “师傅。”墨语缓缓地叫了一声,道,“是我不对!” 墨语只是摇头叹息道,“说的是什么傻话啊?什么你对我对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过去吧。如果事情还会重新来一次的话,可能事情依然会这样的发展。” 墨语的神色似是有些不对,一向沉静的脸上似是有一丝的激动,连呼吸也慢慢变得急促起来。墨言很快发现,皱了皱眉,心疼的道,“诗儿,你怎么了?” 墨语的心中似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的脸上便也如风云般变幻不定,但最终她还是慢慢对着墨言,低声的道,“师傅,你说的对,我不该这样的对待自己的手,既对不起自己的爹爹,也对不起为我作出牺牲的哥哥。” 墨言的心中掠过一丝的痛惜,暗自道,“难道这个家伙心有所觉,已经悟出来了?” 便柔声道,“诗儿,你只要忘记那段时期,忘记那个人,忘记那段事情,重新投入到你的兴趣中去,画院依然会容纳你,无限宽广的绘画界里一定有你的足迹。” 墨语猛然抬头,速度之快,力量之大,都让人为之一惊,只见她秀丽容颜之上尽是痛楚凄然之色,连声音都有一些微微的颤抖,道,“师傅,可是,我忘不了啊。” 墨言的脸色大变,深深地看了一眼墨语,忽而“啪”的一声,手掌重重地落在了墨语的脸上,五个指印清晰地印在了脸上。 墨语没有躲避,没有后退,没有拒绝,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咬着牙关,慢慢地颤抖着。 “你,你说什么?”墨言的声音似是也有些颤抖一般,但话语间盛满了怒意,道,“你个混蛋,你在说什么?” 墨语面无血色,但是迎着墨言的目光,仿佛已经下了决心一般,决然的道,“师傅,知遇之恩永不忘记,师傅用自己的前程保回徒儿,徒儿铭记在心。但是为了诗儿,哥哥慕容俊的无辜牺牲,徒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 她白色的衣衫微微飘动,再一次跪在墨言的面前,道,“师傅,哀莫大于心死,既然我心已死,您何苦又要救我呢?不过也请师傅放心,只要慕容诗有一口气在,就不会给师傅丢脸的。” 墨言听到这里的时候,竟然满脸的怒意,听到墨语说出不会给自己丢脸的时候才稍微的缓和了一下,但接下来墨语的话语,却是更令他脸色大变。 墨语跪在他的身前,深深地呼吸,目光也收了回来,望着自己身前的地上,似是也在望着自己的深心一般,缓缓地道,“慕容俊被罚,诗儿自知自己罪孽深重,想忘也忘不掉,不过忘不掉就不可以作画。” 房间里再次的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连呼吸都停顿了下来了,片刻之后,墨言大声的怒骂传了出来,回荡在杏花渊。 “你给我滚出去!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墨语抱着自己包着伤口的手,缓缓地走出了木屋,心里很乱,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所有的一切,在脑海中盘旋不去。突然有一种罪恶感,在她躲在这里享受温暖和幸福的时刻,而外面的他们正在享受着折磨,为她忧痛。 尤其是他的爹爹和哥哥,即使在染料院里,其实他们的心思一直都在她的身上。 墨语心里一阵阵的痛袭来,圆滑小石子铺成的小道,弯弯曲曲,一直伸到杏林深处,杏花瓣飘飘悠悠,一路起舞。真一个人间仙境,可是墨语此时哪里有这番心思。 而这里,那些曾有过的美好愿望,终究,永远也不可能实现。 亲人……于她而言,不再是温暖,而是……她给他们的伤与痛,恨与怨。 曾几何时,过往的时光,那些淡淡的小事,在缓慢走着的脚步声中轻轻地翻转,就好像是已经镂刻在心间,此时在她的脑海里轻轻地回荡。 墨语的脸色开始变得木然,渐渐变化,曾经如水一般的笼罩在脸上的表情此刻缓缓地隐退了去,过往的时光原来这样的动人心魄,就算过了很久,就算经历过风雨,还是无法让人忘却。 如果..如果..。如果一切都没有改变.. 她站在飘满杏花的风中,感受着淡淡花香,沐浴着暖暖的阳光,在一处光亮的石块上缓缓地坐下,杏花渊的和煦的阳光照着她的脸庞,映着她俊美的模样。 墨言担心她,也跟着走出了木屋,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充满了悲哀的气息,静静地坐在那里,很心疼,却再也无法鼓起勇气上前安慰。 他刻意的冷淡疏离,刚才的话语确实是重了,像是一把刀,割据着他的心。 如果她可以想通,也好。墨言又缓缓地转回了身子,直奔着另一头而去了。 墨语依然在沉思着,在想着慕容俊的事情。 习惯果然不是一件好事,习惯了他的温暖,习惯了她对他的依恋,习惯了他的关怀,更习惯了他的笑容和他的亲近,他类似于年少的轻狂和天真……这段时日,养成了太多的温暖的习惯,用短短人生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可能忘怀吗? 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保护她,绝不会允许她受一点点的伤害,他说他不愿意让她不快乐,要保护她一生……这些日子,他说过太多的甜蜜情话,明知都是以玩笑的方式说了出来,但是都是他的真心话,她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期盼。 梦,终是要醒的,这一段幸福的插曲过后,人生的路,还是要回到原先的轨道,冰冷也罢,伤绝也罢,她所要做的,仍旧是他希望她可以做到的。 想到外面的情况,墨语心中异常沉重。 师傅是炎帝的挚友,他毫不犹豫的为她做出牺牲,置炎帝于不顾,抛弃了他的责任,让国家陷入水深火热。 自己却在此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虽然这里美若仙境,尽管这幸福也伴随着彷徨与哀伤。 炎帝一定是怨他的吧。 她,墨语来自另一个世界,算的上识大体,知大理的人,怎可如此啊。 第57章 画之谜 有脚步声和谈话声远远地传来了,走得近了,原来是老人家和他的女儿杏眉。 在墨语醒过来的时候,见过杏眉,在昏迷的时候也依稀记得她给她换药,自是几分亲切之感。 两个人并排着向这里走来了,而在他们快要走近的时候,杏眉的身子却是突然的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的消失了。 山风吹过,杏花到处飘舞逛荡,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墨语只是淡淡地坐着,装作没有看见刚才的事情一般。 老人家走近的时候,墨语才缓缓地站起来,看着他,轻轻地道,“老伯好。” 老人家笑了,看了看墨语,道,“公子在这里坐着啊?我正有事找你呢。” “哦?”墨语似是吃惊。 老人家转过脸,望着一碧千里的晴空,淡淡道:“其实生活很美好,等待也很幸福,我这么多年还没有后悔过。” 墨语微愣,蹙了蹙眉,暗自道,“原来老人家也是一个痴情的种子啊?” 墨语等了半天,老人家也没有开口。见他不愿说,只以为他不想将很多的事情泄漏出去,或者是羞于出口,也或者仅仅是对着陌生人发一下感慨。 墨语便也不再问。正欲道谢告辞,却见老人家慢慢的手伸进怀中,似是有千斤重一般,缓缓地取出来一卷纸,放在墨语的面前。 墨语看着那卷已经泛黄的纸,疑惑地看着老人家道,“老人家,这是?” 老人家只是缓缓地打开,道:“可否请你出谷之后,帮我办一件事。这件事,是我此生的最后一个心愿。虽然我已经和晴公子说过了,但是我还是不放心,我觉着公子更细心。” 他在说公子的时候,特别的加重了一些,墨语心里明白,想必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女儿身,便也不再多想,接过他手中的画卷,道,“老人家,请讲。” 老人家微微抬头,双目微皱,双手背于身后,目望苍穹,缓缓地道:“请你带一句话给这个女人。” 墨语这才低头,凝眸,看着手里的画。画里面的是一个女子,一身黑色的衣衫,目光深邃而凌冽,一种镇定从容之美,看来不是伪装的,而是天生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股子的冷落劲,但是掩盖不住她的倾城的美丽。 “女人的美,也可以如此吗?”墨语看着画,禁不住的自言自语道。 这本是一简单的女子,画中女子自信而沉定,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似是一个深渊一般,你永远也无法到达她的内心底部。你可以随时的和她对视,但是你绝对不能走近她的内心世界里去。 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与任何人沟通。 “请你带话给画里的女子,我给她功力使自己变得苍老没有后悔过,等待也没有后悔过,因为心中有她,才使我的后半生如此的幸福。” 墨语怔怔地看着他,她一直以为老人家是七老八十的样子,原来不是啊,只不过才四十多岁,却是如此的苍老,因为用情很深所致。 把自己的功力全部给了一个女子,而害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自知生命不长,不久于人世,才会有如此的重托。 墨语看到这里,问道,“老人家,你知道她姓甚名谁?” 老人家摇了摇头,缓缓地道:“现在算来应该有十一年了,我当时在山中采药。山顶有一位正欲跳崖的女子,身边还有七八岁的孩子。我看着她可怜,好言相劝。便把她带回谷中,她的情绪极度低落,而她在谷中生活了三个多月,却一句话不曾说过。” 墨语静静地看着他,听着他讲述着这个悠远的故事,老人神色平静,仿佛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多年前的他的故人一般。 老人继续道,“她每日躲在屋子里以泪洗面,孩子也不曾管过。忘却了自己是一个活着的人。我从未见过一个人的悲痛可以深刻到那种地步。” 老人家的面上依然平静。 墨语点了点头,道,“后来呢?” 老人家背着手,在小路上踱了几步,似是看了看四周无人,幽然道:“后来,我的院子里又来了一位迷路的小姑娘,那位小姑娘充满灵性和温暖,一种淡雅之美。为了使她走出山谷,我便教了她几招防身的功夫,以便遇到豺狼虎豹。她偶然看到她在院中习武,便来求我教她武功,那是她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低沉,但是充满了诱惑。我从她的眼神感觉到她的心里一定是充满了仇恨和**。从那以后,两人不分日夜的练武,实在累极,就在林中和衣休息一会儿,醒来又接着练。但是中途的时候那位迷路的姑娘就离开了。她离开的时候,只是告诉了我她的真实的名字叫做金喜兰。” 墨语忽而怔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老人家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竟然在意识里有着一种熟悉的感觉,于是抬眸问道,“老伯,那个金喜兰在离开以后有没有来看过你?” 老人家微微一笑,道,“那个姑娘本性温良,在我这儿呆着的时候,我便感觉到了,她没有亲自来过,但是在我外出的时候,送了两幅画给我,一幅是这个女子的图像,另一幅是她。” 墨语有些奇怪,向老伯看了一眼,不由得问道,“老人家,你应该还有一幅画像啊?” 老人家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我现在承认我只是一介莽夫了,其实她给我的画都是花坛里的顶级人物所画。当时我不经意的拿着,在一个客栈喝酒的时候,一个穿着体面的人走到我的面前,看到了我打开的画,给我付了我的酒钱,我便送给了他一幅画,那便是金喜兰的画像。现在想来后悔了,我连是谁画的都没来得及看。但是我可以清楚的知道是画坛三杰之一。” 墨语淡淡的笑了一下,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向着碧蓝的天空望去,远远的传来了清脆的鸟儿的叫声,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里忽而出现了一张长相温和、高雅、充满灵性和母性的女人的画像,端端正正的坐在了那里,那么的吸引人的目光,那么的想靠近她。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只是迷路之缘,而她用了当时最高级的回报的方式报答了我,只是当时我并不清楚,我并不清楚这些画的价值,只留下了这一张。” 老人说着,把手中的画再次轻轻地打开,那么的小心翼翼,似是自己一件最重要的珍宝。 第58章 三杰纵画坛 墨语看了一眼老人,又扫了一眼画中沉稳自信的女子,道,“老伯,这幅画和那一幅非一人所画?”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当时我哪里会懂得这些画,更不懂的画中落款人名字的价值。为了永久保存这些画,我以为落款很值钱,为免被人盯上,便把落款释了去,没想到还是被刚才的晴公子一语说中了。” 老人说完,再次用爱怜的目光看了一眼画中人,缓缓地道,“这幅画像我是怎么也不打算丢掉的,即使是我死了我也要带进棺材里。” 墨语淡淡地点头,她虽然不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但是当那幅画拿到手里的时候,第一眼她便感觉到了他的技法绝不在自己的师傅墨言之下。 墨语沉默了片刻,才恢复正常,继而微笑道,“老伯,当时的画坛三杰是?” 老人家听到这里,脸色有严肃变为平静,脸上掠过一丝的喜色,道,“其实当时也不是很远,就是十年前,虽然代代有才人出,但是目前依然没有超过这三个人的。” 墨语微微笑笑,道,“我只是知道墨言先生乃画坛杰出的人物,其他的还真没有听说。” 此时老人的脸色早已经恢复正常,闻言微微一笑,道,“你的师父墨言算一位,还有两位。” 墨语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暗自道,“墨言是她的师傅,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是师傅自己说的,还是这个老人试探出来的?” 见墨语发怔,老人继续道,“第二位便是这个李宏源,也是这幅画的作者。”说着话的时候,老人提了提手中的画。 墨语微微点头,缓缓道,“怪不得技法这么的深刻,仿佛画中人生活中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一般。” 墨语看到老人说完李宏源的时候,面色有一些的严肃,神情间似是还有着一丝丝的顾虑一般,忍不住追问道,“老伯,那这第三位是?” 老人沉默了片刻,沉声道,“这第三位在十年前就已经不知道去向,他的名字是詹默荣!” 墨语一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好像在潜意识里,她就应该和这个名字挂上点关系,可是他在十年前就已经不知所踪了。 见墨语发怔,老人微微一笑,道,“年轻人,不用考虑很多,这个排名不分先后,当时的三人各有千秋,画技擅长的都非常独特。” 墨语微微一笑,继而点头。 老人从墨语的身上收回目光,继而把画缓缓地卷起来,转过身子,眼神看向碧蓝的天际,神色变幻不定。 墨语知道老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偶尔的风吹过,阵阵花香淡淡传来。那是一种没有尘世渲染的清香的味道。 漫山遍野的杏花林,四季都开满了鲜花。彩色的薄雾在树间淡淡飘荡,轻轻缠绕。 偶尔水边一个大浪打来,掀起阵阵杏花卷,铺天盖地的袭来,清幽的山谷,漫天飘荡着杏花。在这里,你会忘了你自己的世界,更不会记得你身在何处。 风吹翻花瓣的声音,‘簌簌’作响,似乎千万年间都没有改变过,永远显得那样的意兴阑珊,那样的潇洒随意。 墨语静静地站在这里,看着阵阵花海在脸上拂过,带着淡淡的香气似是在眷念什么。 花瓣拂过脸庞的感觉,缠绵不断,似是在这清冷的时光里,仿佛只有花瓣飘然落地的声音在心间回荡。 她轻轻地抿嘴,再次看向老人。 老人神情严肃起来,悠悠诉说着自己刚才没有讲完的故事,声音似近又远,仿佛最后全部的落在了心中。 “她刻苦勤奋,资质绝佳,但求成心切,以至于有一天因疲累至极而误伤了自己,险些丧命。” 墨语只觉得心中一紧,她也曾为求早日成为真正的有名气的画家,而日夜不分,伤人伤己,若不是当时有人告诉她真正的绘画的道,她早已误了歧途。 老人家接着道:“我救回她后,见她伤痛之心难以动摇,心知道她的伤痛定然深刻到不是这些岁月可以消磨尽的。我不忍再见她活得如此痛苦,决定救人救到底。便将我毕生的功力全部传给了她……结果,三天后,她便离开了这里。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回来过,而我,这些年经常外出也没有打听到她的下落。她似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墨语怔怔的望着眼前的老人,能将自己毕生功力传与他人,可想而知,这份情有多深。 她如此决绝离去,她该是一个怎样的女人?难道真的如画中所描绘的那样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走近她心里的女人? 而他,却从他面上的表情之中,找不到半点怨恨之色,可见他爱一个人的心胸也非一般人可比。 每个人心里,都有个过不去的人。不管你有多爱,都应知道,他或她在你的生命里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是终点,要么是路人,再无别的选择。也就是说,当一个人无法成为你的终点时,就一定会成为路人,这和爱不爱没任何关系。所以,要么白头到老,要么相忘江湖,这就是爱的现实。 但是老人却是不一样。 他爱的无怨无悔,爱的心甘情愿,哪怕他失去了所有。 “因为如此,我才有了杏眉。”老人淡淡的道,看样子他竟然是如此的幸福。似是他人生一件最后的至宝。 墨语看了一眼老人家,语意平静,但眼神却似是有不解之意,道,“她走了以后,连杏眉也没有来看过吗?” 他顿了顿,然后声音似是有些飘忽,但以上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墨语,慢慢道,“我并不介意,不论她来与不来,杏眉都是我的孩子。我用针灸术永久封存了她那段不愉快的回忆,只是告诉她,她的母亲已经死了。于是杏眉便快乐的在这里生活着,只是可惜,人终有一死,所以我才拜托墨言先生带回府上暂为照顾,并给她一个好的夫婿,这便是我对杏眉唯一能做的。” 老人家停了下来,墨语不再说话。院子里暂时陷入了一片沉默。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吹落花瓣的声音,簌簌作响。 第59章 离别 墨语听到这里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间仿佛空了般,老人这样的对待自己的爱情,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会如此看待这个问题? 如果他也心甘情愿,她岂不是一种罪过? 很多人以为只要自己认真去爱,对方就一定爱你,其实大错。并非每段感情都有爱,是不是真爱,要看她或他对你的态度。 有人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处处帮你,支持和鼓励让你变更好,这是爱你的人。 有些人看你出事袖手旁观,甚至冷言嘲讽,或者是一走了之,再也记不得这个人,这是没把你放心上。 真正的爱,是不会让你觉得心寒,只会令你感到心间的温暖。 墨语抿了抿唇,怔怔的望着老人家,沉默半响,方道,“老人家,既然你已经把全部的功力传于她。她就完全有杀你的能力,若是你不想为她招来杀身之祸,这件事,请不要再向他人提起,尤其是……杏眉的事情。你放心,出了谷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帮你想着这件事情。” 老人家怔了怔,没追问她为什么不能向他人提起,只问道:“你这么自信可以找到她?” 墨语淡淡道:“是。凡是牵扯到画的事情,我们不去找别人,别人也会找到我们的。” 老人家目光深邃,看着墨语一句话不说。 知他想问些什么,墨语便道:“老伯,你放心,她会很好的。明日一早,我就会离开这里。至于师傅他……会带着杏眉一同离开。三个人一起走不太方便。” 老人家面色冷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背着手向着院子的方向走去了。 墨语恭敬地站在原地,目送老人家离去。 待到老人家孤寂而落寞的身影消失在杏花林拐角处的时候,墨语的目光若有所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回去的时候,心还是越发的凌乱。回想起自己来这儿的一点一滴。 刚刚来这个时代里苏醒以后,在悲哀而绝望的生活之中遇见了慕容俊,给了她温暖以及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后来,遇见了师傅,竟然和在博物馆里遇见的他如此的相似,好几次她想张口,但是都怕被师傅论为无稽之谈而收了回去。当她因为无意之中的一幅画而招来杀身之祸时,他的师傅竟然把生的希望给了她,愿意代她接受惩罚。, 后来一起跌落悬崖,他与她生死相依,再次给了她一段时间的幸福和甜蜜。和哥哥的相遇如果只是痴望,那么和师傅的生活的短暂的点点滴滴,只怕是终生铭记。 有时候,她真想告诉他们,别轻易的把一个人放进心里。有时候,爱上一个人很容易,但想不爱时却发觉很难。 进时容易,抽身难。 感情就是这样,你拼命的想得到一个人,拼命的去保护她或者他,最后发现就是这个人伤你最深。因为,不在你心里的人伤不到你,只有放进心中的人才会深深伤害你。 所谓伤心,就是如此。 墨语缓缓地走进了熟悉的杏花林,明天就要离去了,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次的来这里,再多看一眼也好。 远远望去,茅舍之中,没有一丝光亮,只黑漆漆一片,就如同她此刻的心,看不到光明。 月光清冷如水,洒了一地,却照不进她的心里。 进了这简单而空落落的屋子,她没有点亮蜡烛,只是窝进了床上的角落里,身子蜷了起来,抱膝,将头埋进了双臂。深深地呼吸一口。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回去,就意味着重新拾起旧时的往事。 黑暗掩盖下的脆弱,缓缓流泻而出,化作滴滴的泪……颤抖的肩膀,没有了熟悉人的安慰,心,空落落无处寄托。 极致的幸福,会把人变得更加脆弱。 就像是令人无法戒掉的毒药,比真正的失恋更让人痛彻心扉。虽然自己长这么大从未真正体验过失恋,但是这次却是让自己真正的尝了个够。 短短这段时间,已习惯了他的温柔宠溺百般呵护,习惯了有他的陪伴他的温暖……回去之后,一切都不会存在。 倘若她自私一回,放下以前一切的过往。她留在这里,可否幸福的度过她的一生? 不能,他们的性格早已注定了他们的命运,所以,师傅才懂了她的不能原谅自己,宁愿选择在她身后默默付出。 他们都太重情。认定了一个人便是一生,不会因为一切而改变。 她的命运,为何会如此多舛?而制造这一些的起源,皆是那幅画。她不能理解,不能,为什么? 就这么过了在自责中度过了最后一夜,熟悉的柴门,再也没有被人打开。 这一夜,他的师傅去了哪里,是因为害怕面对她的冷漠,所以躲避吗?还是怕她会改了自己的初衷? 她木然的起身,收拾起了昨夜的心情,拿起一旁的老人家编织的一副草帽,回头四顾。 别了,她的小屋,她的短暂的幸福。别了这段往事。 踏出门,她木然顿住脚步,望着那落花飘零的杏花林中立着的潇洒出尘的身影,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他终于还是出现了。 墨言没有前往,没有走过去和她说话,只是看着她面容苍白,唇无血色,原先眉宇间的灵气此时完全的被悲伤所取代,再无从前那个灵气逼人的诗儿的半点影子。 他撇过头,心疼的神色掩埋在了低垂的眼眸。他不打算走过去给她说话,什么也不说,只要她离开便好,只要她进了画院,一切都好说了。 这段时间,他是开心的。 墨语看着那个出尘不染的影子,双目微微红肿,眼中浮现血色,黛眉微皱,前些日子的快乐无忧的面孔只见疲惫和哀愁。 墨言缓缓地别开眼,控制自己想要上前的脚步,拼尽了全力才换来她在他面前的勇敢站立。他不想节外生枝。他怕她会一度失去勇气,再次的颓废。 墨语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弯起唇角,淡淡一笑,却笑得连眼泪都浮了出来,轻声道:“师傅,我先走了。画院,我们再见。” 他双目之中是极力掩盖的开心,轻扬唇角,笑得优雅又带着难言的苦涩,让人觉着心酸,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为师等你这句话等到花儿都谢了。” 说完,他缓缓地抬手,托住跌落手心的花瓣。 墨语只是微微抬高下巴,不让泪水落下,轻轻一句“谢谢!”这两个字说出口,却如此艰难。 拾步前行,与他错身而过,泪水终于滑落。 第60章 意乱心烦 墨语缓缓地起步,风带着残落的花瓣拂过她眼角遗留的泪水,告别了幸福,告别了梦幻。 在现实的残酷面前,她将不再脆弱。她不再逃避现实,为了爱她的所有的人。 天边似有乌云翻滚,墨语微微抬头,浓的散也散不开,阴郁的沉闷,压在心头,沉甸甸的痛,被强行的转移到了看不见的角落。 不过是这里,还是在现代的社会里,这段记忆将永远珍藏于心的。 她单薄消瘦的身影,再没有停顿,一路前行。 背影完全消失的瞬间,那杏花林里潇洒出尘的身影默然转身,道,“老伯,我们现在就启程。” 那一天,满园的杏花飘落。 炎国都城,慕容府。 慕容锦绣此刻正独自一人在慕容府的大厅里背着手,来回踱步。他的心情非常的不好,脸上隐约现出了怒容,而且还有一丝丝的烦躁之意。 大儿子慕容俊早已经被贬入了染料院,暂且不说前程和未来如何,自是自进去目前就没有回来过。在那里是好是不好也可以不去考虑。可是自己的二公子慕容诗却是不知道所踪了,目前为止就没有见过影子。 他的师傅墨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真是急死人了。 在下人们的眼里,一向善解人意的慕容夫人此刻没有在府上,早已经去山里求经拜佛去了。 整个府里的人,不管是妾侍们还是下人们一个一个都对他十分的敬畏,再加上他这段时间里心情不好,他们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慕容锦绣当然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两个儿子本来好好的,无缘无故,竟然一个一个的都失去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诗儿画的不过是一个女子爱欲后的真实情景,为什么李太妃会有如此的反应?若是在以前,这件事情画院的几个长官就可以压下去,为什么偏偏今年,李太妃就是咬住不放? 李太妃的美貌天下皆知,才使得已经年迈的周帝不顾自己的虚弱的身子强行把她娶入宫中为妃。 当年在他偶然间第一次直视李太妃的时候差点昏了眼。他慕容锦绣风流一世见过的美女千千万万,爱过的女人也不计其数。可是没有一个可以赶得上李太妃的容貌。 即使是现在的她已经即将步入中年,但是她身上的韵味依然是没有任何女子可以超越。 使得他每次不敢直视。 上次回来,几个妾侍们因为他再次的见到了李太妃,而委婉的说了几句某某大臣爱恋李太妃的风流韵事。 慕容锦绣何等聪敏,不禁勃然大怒,还让这几个妾侍永远不许进他的身边,最后还是慕容夫人把他拉了回去,不过慕容夫人的话语也不好听。 在慕容锦绣到她的寝室里坐下以后,慕容夫人便慢慢的道,“若不是当年你把那个野丫头从垃圾堆里带回来,我们的天儿也不会如此。” 慕容锦绣瞪她一眼道,“当年的事情就不要再说,如果时光倒回到十年前,我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如此!” 慕容夫人瞪了一眼,冷冷地哼道,“那你就不要在这里自寻烦恼了,很多的事情都是你自己种下的。”慕容夫人说完转身离开了,自顾自的不再理慕容锦绣。 这么一闹,慕容锦绣的心情自然更不好。脸色愈加难看,府里的人干脆连前厅也不去了,见着慕容锦绣就躲了。 慕容锦绣一看到这个样子更是恼火,接连在飘香阁里骂了好几天,说是事情出了就出了,大家总要一起面对的,不能让他一个人来撑着吧? 其他的人自然不敢顶撞慕容锦绣,打招呼也唯唯诺诺的,但是不以为然的表情却是写在了脸上的,显然对于这件事情负起后果的只有慕容锦绣一人。 后来,慕容锦绣在府里骂的更狠了,到了后来,大家见了他几乎是像见了猫一样。整日里东躲西藏的,不敢再见他了。 这一日,慕容夫人早早的出去,特意的说了几句自己要去山上烧香求佛之事。慕容锦绣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若是人解决不了的问题,求佛岂可解决?” 慕容夫人本就生气,此时听到慕容锦绣如此的奚落自己,当时就上了火,便道,“当年是谁把她领回来的?是谁知道她明明是个女孩一定要当做男孩养的?” 慕容锦绣听到自己的夫人说道女扮男装的问题,急忙看了看四周,还好并无其他人经过,送了一口气,道,“当年,当年,你就是忘不了当年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该大家一起面对吧?不能伤怀的是我一个人?” 慕容夫人学着他刚才的语气也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你把她领回来的那一刻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的,搭上了自己亲生的儿子,有一个词叫做‘咎由自取’,既然你不能解决,我只好求助于神仙了。” 慕容夫人说完,转身离去了,留下慕容锦绣一个人生闷气。 不过,临走的时候,慕容夫人倒是悄悄地给他说了几句贴心的话,让慕容锦绣有些明白过来,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结果。 慕容夫人的话其实很简单,若是在平日里看来只不过是妇人之见而已,可是此时的一席话却是提醒了梦中人。 慕容夫人只是道,“其实整个画院的长官对的不是我们的诗儿,更不是慕容俊,只是用这幅画来借刀除了墨言而已,只不过我们倒霉,正好被他们利用了一下。” 关于这个原因,其实慕容锦绣又不是木讷之人,他早就想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此时被他的夫人点出来,片刻之后便理清了理清了其中的缘由。 只是在慕容夫人走了以后,他每每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送上门去被人利用了,他们一直在找机会,正好看到了诗儿的那幅画,于是就这样的顺理成章了。 慕容锦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此时的大厅里寂静无声,只有他的脚步声传来,他的脸色也随着走动的脚步缓缓地变化,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后来,他的神情却是变得有些奇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十年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恍惚,有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感到奇怪,那只不过是个孩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却是让他心疼牵挂了十年,甚至是超过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慕容俊。 第61章 恍惚若梦 慕容锦绣想到这里的时候,苦笑了一下,继而轻轻地摇摇头,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若有所觉,眉头一皱,向着不远处的月亮门看去,恍惚中似是看到了一个白色而单薄瘦弱的身影闪了过去。 慕容锦绣略一沉吟,定了定神,暗自道,“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了?眼前老是出现这个家伙的影子。”随即走了出去。 只见慕容府的外面,绿树如茵,寂静幽梦,哪里有着那个白色的身影。慕容锦绣转过身子,正欲离开的时候,忽而后面传来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道,“画叔叔。” 慕容锦绣转过身子,面前显出了南宫离的身影来。南宫离今天依旧穿了一件藏蓝色长衫,看起来儒雅至极,一双小眼睛放出得意的光彩,这一点和他的爹爹南宫箫像极了。 慕容锦绣没有好脸的看了他一眼。 南宫离在慕容锦绣的面前站住了,继而一拱手,微笑道,“见过画长官。” 慕容锦绣冷哼了一声,冷冷地抬起眼眸看他一眼,道,“嗯,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南宫离猜微笑点头,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府里,微感诧异道,“画叔叔,为什么你的府上今天如此的寂静啊?请问其他的人呢?怎么连下人也看不到啊?” 慕容锦绣只是冷冷地瞥他一眼,暗自道,“你若是能见到他们算是怪了。一个一个躲得躲,藏的藏,好像是我慕容锦绣要吃人一般。”但是他的表面上却是没事人一般,淡淡道,“他们都在各忙各的,所以没有出来。我这里不像你们顾府上,你的爹爹妻妾成群,美女如云。” 南宫离一怔,听出了慕容锦绣的语气里有几分的不愉快,但是他和他的爹爹呆的久了,见得事情多了,颇有城府的样子,恍若不觉,依然微笑道,“哦,原来如此啊。画叔叔,小的今天来是奉了爹爹的命过来的,有几个问题需要请教画叔叔一下。” 慕容锦绣眉头一皱,倒是吃了一惊,愕然道,“向我请教吗?请教什么?师兄他无论在做人还是画术上都造诣颇深,还有什么事值得向我这个教子无法的不成器的师弟问了。” 南宫离微微一笑,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慕容锦绣。慕容锦绣会意,看着他道,“府里请。” 两人转身朝着书房走去,慕容锦绣没有带他去大厅,想必是南宫离带来了什么新的消息。 南宫离只是静静地跟在后面,心中若有所思。慕容锦绣不去理会他,忽而在绕过后院竹苑和草苑时。前面的慕容锦绣的身子一顿,猛地回头,向着竹苑的那边看了过去。 后面的南宫离有些奇怪,也向那边看了一眼,却是房门紧闭,什么也没有看到。不由得问道,“画叔叔,那里是不是你的两个儿子诗儿和慕容俊的别苑了?” 慕容锦绣似是没有听到,目光依然在两个房门前转换不停。 南宫离只得再次的问道,“画叔叔,你怎么了?神情很是奇怪的样子。” 慕容锦绣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是我眼花了。他怎么可能?”他忽而咳嗽了一下,淡然道,“年轻真好!” 南宫离心里倒是乐了一下,他在慕容锦绣的这句话里听到的是,年轻可以有很多的风流韵事,而没有去多想,所以暗自窃喜。 墨言在墨语离开杏花渊以后,也悄然离开了。只是没有带着老人家,而是他的女儿杏眉与他同行。 这是杏眉第一次离开那个山谷,第一次离开大山,开始的时候她的粉红色的身影会到处飘落,忽隐忽现,但是几天之后,都是类似的风景,她也就不再感兴趣了。 两人只是在山上急速地走着,多数的时间都是两人谁也不说话,周围的气息依然是严肃的。 但是杏眉的心里很开心,即使是墨言不说话,她也觉着无比的幸福,多年后她回忆起那段日子的时候,她才知道那是她人生里最幸福的一段往事。 她自小在山里长大,按说这种景色对于她来说不应该新奇,但是她的心里却是莫名的兴奋。 有一句话说得好,人生如果是一场旅行,最美的不是风景,而是陪你看风景的人。 但是此时的杏眉恐怕误会了一个概念,带她看风景的人和陪她看风景的人,她混淆了。人生短暂,开始的时候大家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又何必去寻求结果? 想到这里的时候,杏眉心中就充满了幸福。 两人又并肩走了一段距离,杏眉忽而道,“公孙哥哥,你觉着慕容公子要是穿上女装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看到他之后我才知道男人也可以美成那样。” 墨言只是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道,“你觉着呢?” 杏眉微微一笑,道,“慕容公子若是穿上女装,以他的单薄的身段自是倾国倾城,天人之姿,就是真正的美人称号的女子过来,也自愧不如。” 墨言微微点头,道,“你若是看过他爹爹的相貌和他哥哥的长相你就不会好奇他为什么会长成这样了。” 杏眉秀眉皱了一下,显然这里面的事情她也想不明白,当然在离开杏花渊的时候,老人并没有告诉杏眉关于墨语的真实的性别,想必老人家是另有想法。杏眉此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路下来,两人依然很少说话,也没有对墨语的长相的问题讨论过多,但是两人似是有默契一般,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步子。 一段时间下来,杏眉又再次的打破了沉默,缓缓地道,“如果慕容公子是个女子,你和她会是什么关系?” 女人永远会无事生非,而且心性多疑。其实这个问题墨言真的没有考虑过。 墨言的目光缓缓地转动,落在她娇媚的脸上。此时荒野上的风在她脸上拂过,夹杂着淡淡的野花的香味,她的一头乌黑的发丝在风中轻轻地拂动,她在等待他的答案,微微仰头,露出光滑精致的下巴。还有一段白皙的脖子,在夕阳下发着盈盈的光。女人的光滑细腻的皮肤。 黑色的连绵群山起伏,被一层夕阳的光晕淡淡笼罩着,杏眉微微眺望着远方,不知道山外的世界又是怎样的世界。 别人或许在猜测杏眉的眼睛里,那朦胧复杂的眼神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其实她只是在等待答案,等待墨言的答案。 第62章 山中魅惑 墨言嘴角动了动,却是微微转过头,淡淡道,“这个世界没有如果,也没有假如。如果他是女的,他就进不了画院,我们就见不着面,这就是我和她的关系。” 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忽而听到杏眉清脆的笑声在身后响起,其中夹杂着淡淡的怪异的口气,似是冷笑,又似是嘲讽,更仿佛还有一种深藏的蔑视,道,“当真?” 墨言身子震了一下,不知道她这两个字是何意,转头向她看去,只见她的身子在风中微笑伫立,却已经将头转了开去,不再与他对望。墨言的眉头一皱,弯了弯吹角,道,“姑娘这是何意..。” 突然,那个‘意’字还未出口,墨言的声音便哑了下去,就在刹那之间,不知怎么,他忽而想到在杏花渊的时候,老人第一次为诗儿诊脉的时候,那看着他的衣着而怪异的眼神,继而是出来之后,问他们之间的关系。 而当时老人的眼神分明是不信的,可是后来便不再提这件事情了,如今杏眉的意思也是如此,难道他们误以为什么? 墨言木然的站在了那里,只是觉得浑身冷了一下,竟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在这高大的山脉间,面对着那个绵延的群山和广袤的茂密的森林,他们仿佛就是这个世间毫不起眼的生灵,似是一粒尘埃,微不足道。 夕阳一点一点的落在无垠的群山后头,天色逐渐的黯淡。 墨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默默地望向远山。记得他在离开炎国古都奔往边疆的时候,炎帝也是担心的看他,道,“此处路途遥远,豺狼野兽到处横行,御弟一定要多加小心。” 当时他笑了,看着炎帝道,“豺狼再凶险,永远在明处,而这世间最可怕的是人心,因为它伤人在暗处,防不胜防。” 炎帝不再说话,只是担忧的看他。 他又笑了,道,“人不过也是禽兽的一种而已,所以人既有兽的凶残,也具备为人的本性。和兽生活在一起与和人生活在一起有什么区别?” “人一旦变成禽兽,其实禽兽不如。”炎帝拍着他的肩膀淡淡的道。 炎帝一直很懂他,这是他长久以来心存的仅有的温暖,多少年来,这淡淡的温暖一直陪伴着他,不曾随着岁月的流逝而逝去分毫。 墨言默默无言,看着最后的一点点的夕阳的余晖在山边缓缓地消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站在一旁的杏眉一直在专注的看着他,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一般,此时听到他长长地叹息,转头道,“公孙哥哥,是不是我们需要加快步子了?” 墨言看她一眼,道,“不愧是山里长大的,你不累吗?其实按老人家说的,我们早该走出大山了,为什么此时还在山里呢?” 杏眉嫣然一笑,眼中娇媚无限风流,似是挑逗,又似是狡黠,还有着淡淡的魅惑或者是娇嗔,道,“这个嘛?我就是不告诉你,不过我们也会很快走出大山的。” 墨言怔了一下,继而勾了勾唇角,幽幽天色之下,深深绵山里,身前这个粉红色女子的出现像是在黯淡世间散发出的妖艳的光芒一般,说白了,就是如同平淡无奇的画里忽而走出的狐狸精一般。耀眼夺目,有了她的存在,竟是有着一份异样的温暖在身边。 至少,这个大山,这片绵延的黑暗不必一个人走。 墨言看了看她,微微动了动唇角,淡淡道,“走吧。” 温府,晨中。 这一日清晨,时候尚早,天才蒙蒙亮,温府里的人还没有起床,在院子里却是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片刻之后,竟是管家莫桑一反常态的在院子里穿戴整齐地来回踱步。 晨光中,他的一张雕刻一般的脸却是面色凝重,眉头皱着,仿佛看去有什么心事一般。 “莫伯?”在他身后忽而现出一个年轻人的身影,此人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干练,不像是下人打扮,也不似是主子,倒是几分江湖气尽显。 莫桑微微回头,看着身后的年轻人道,“王飞?” “正是小的。”王飞稍稍诗礼,看着莫伯,看着他疲惫而略带倦意的脸,微微道,“莫伯是一夜未眠还是早起?” 莫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面有深色,在院子里踱了一会步,继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墨言的寝室长长地叹气一口,道,“王飞,少爷失踪了很久了,你让我怎么睡得下呢?” 王飞年轻而充满朝气的面容上也沉静如水,眉头也丝毫不舒展的样子,沉声道,“该去的地方我都找了,就是没有主子的消息,况且连带着慕容锦绣的二公子也失踪了,两人是不是有必然的联系?” 莫桑微微抬头道,“上次就是因为他,少爷差点失去了右手,自给了慕容锦绣的大公子惩罚以后,两人就一起失踪了,这么多日子了也没有消息,多数情况下是在一起的。” 王飞哼了一声道,“慕容锦绣的公子好本事啊,若是个女的就好了。” 莫桑微微点头,道,“我早就这么认为,若是府里有个少奶奶约束一下他,怎会经常的这么玩失踪?” 王飞默然半响,脸上阴沉不定,许久方道,“莫伯,那件事情告诉他了没有啊?” 莫桑负手沉吟了片刻,道,“哪里有时间说啊,上次想说的时候他让我在下次见他的时候再说,可是自刑场一别,我哪里有机会接近他?” 王飞低下头,似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莫桑抬头看了看微亮的天空,阵阵微风拂过,很是惬意。可是他的心里依然没有真正的放松过。远方处,清晨的山无尽头,云雾缭绕的地方,绵延的山脉若隐若现。 “莫伯,你也注意身子,不要多想了。”王飞淡淡的一句问候,算是对莫桑的一句安慰。 莫桑淡淡一笑,带着几分的无奈,对着王飞笑了笑道,“我多想也没有用,少爷也不会出现啊。” 像是早就得到了这个答案一般,王飞默默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都沉默了下去,凝视着远方的连绵的山峰。 就在这时,院子的门外处忽而谁大喝了一声道,“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原来在晨曦中沉睡的温府,此时似是忽而猛然被惊醒一般,各个角落里响起了嘈杂的声音,有叫喊声,有穿着衣服的窸窣声,有拖沓声。 “少爷?” “少爷回来了。” “少爷?” .. 莫桑和王飞快速的朝着门口走去。 两人还没有到门口,从大门处拐进了两个人。 前面那个如仙般的身影刚刚进来,莫桑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一怔,后面的是个女子。 那美丽的女子一身粉红色装扮,由于长途的跋涉,面色微微的有些苍白,却意外的泛着淡淡的红晕,从肌肤深处幽幽透着,特有的清新之美仿佛来自大山深处。而非生在世间。 在这空旷的院门处,她幽幽地立着,微微一个回眸,后面所有的人竟然都是痴了,不得不再次的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处在梦中。 除了眼前的女子,身边其他的人他们再也看不见了。 第63章 看画 温府里。 在最初的见到墨言的兴奋之后,此时,府里的下人和管家从莫桑王飞开始,一字排开站在大门口处欢迎墨言的归来。 他们脸上期待的神色,目光不时的从墨言的身上落到杏眉的身上,在大山里长大的姑娘不知道害羞是怎么回事,只是这么在墨言的身后愉悦的站着。 墨言自是知道他们的肚子里打得什么算盘,久别重逢,在最初的礼貌语说完之后,墨言的目光在他们的身上逐个的扫过。 淡淡的道,“这段时间一切都还好吧?” 没有人说话,只是训练好了般点点头,道,“我们都好,少爷你还好吧?” 墨言点点头,忽而转身看了看后面的杏眉。此时人群里有人发出‘唏嘘’的声音,似是在等待着墨言公布什么,他们似是等待这天已经等待了很久了。 杏眉抬头看他,脸上依旧带着一丝丝的柔媚笑容,目光清澈如水。在和墨言的迷宫接触以后,墨言的心底一颤,但是他的感觉就是不知道带杏眉姑娘进自己的府上是对还是错。 墨言再次的转头,扫视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王飞的身上,便悠悠道,“王飞,过来一下。” “是。”王飞从人群里站了出来,站在墨言的面前。 墨言转脸看了一眼后面的杏眉对着王飞道,“把杏眉姑娘暂且安排一下。” “是。”王飞喜滋滋的看着杏眉,脸上带着无比的亲切的微笑。 杏眉笑了笑,身子在风中摇晃了一下,摇动之间,身上满是动人风韵。 “哦。”人群里的下人们例来没大没小,此时禁不住发出一声唏嘘。 看着杏眉那张绽放的如同杏花一般的脸,墨言怕她万一误会了,到时候不好解释,也不想耽误人家,便坦然道,“从此我们你们队伍里又多了一员,记住虽然和你们的身份是相同的,但是杏眉姑娘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我的义妹,所以很多的事情不可以太为难杏眉姑娘。” “哎!”人群里再次的发出一声叹息。墨言就这样公开的把他和杏眉的关系定了位。 在听到这几个词的时候,杏眉的身子怔了一下,其实她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墨言这样的当众揭穿,她情愿被人们误会,误会越深越好。 她没有去看墨言,而是低着头,慢慢的摆弄着自己的指甲。 “杏眉姑娘,请。”王飞自小便和墨言在一起,刚才墨言的那番言语,他已经知道自己暂且怎么做了。 杏眉沉默了一下,继而迈出了一只脚,而后是对着墨言长长地叹息一口,慢慢摇了摇头,随即深深地吸气,定了定神,继而看向王飞的背影方向。没有快速的跟上去,而是又看了一眼墨言,眼神之中却是有着淡淡的一丝幽怨之意。 忽地,她对着墨言的时候,声音提高了几分,道,“公孙哥哥,我先走了。” 墨言怔了一下,继而点点头。 后面的人不知道是谁,似是有几分的无奈,缓缓地摇头,道,“生活就像一团乱麻,各种选择和困境包围着我们。我们一直在选择属于我们自己的路。所以想了很久也没有正式出发。然后我们就一直想着。所以我经常说,不要去想,而要去做。与其纠结各种抉择,不如先试着走走看。因为生活总会告诉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有时候选择也很简单,你走得通的路就是对的。” 墨言点了一下头,虽然心中有几分的不解,但也不愿意多问,也是装作不知道。转头看了一眼杏眉道,“有什么困难以后找莫伯就是了。” “那你呢?”杏眉问道。 墨言没有再次回到她,只是转过身子缓缓地向前走了,远远地传来了莫伯的呼唤,“公子,公子,我们的事情还没有进行完呢?” 说着一群人再次的跑上来,跟着墨言。 墨言转过头看他们。 杏眉还没有离开,依然站在原地,看着墨言所在的方向,默默地伫立着,仿佛是迷住了,又仿佛在痴痴地等待什么。 终于等到杏眉转身了。 墨言看着莫桑淡淡的道,“莫伯,让你操心的事还真多呢?我不是说我的私人的事情不需要你们管了吗?” 莫桑看了看众人,继而道,“我们可以不管,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你的自己解决吧?你现在还没有解决呢?我从小看着你长大,就没有见过你带着女人回来过,好不容易有一个,长的又这么的水灵,你说我们能不考虑吗?” 墨言默然片刻,摇了摇头,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便道,“我很好,只是有点疲乏,你们要是看到我了,也放心了,就回去吧。各干各的事去吧。” 众人默然,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莫伯只得转脸看一眼他们,继而道,“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众人听到莫伯说话,乖乖地离开了一段距离。 莫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那日在墨言阁,少爷还记得给老奴说过什么吗?” 墨言抬眼,怔怔地看他,这才想起他答应莫伯的事情,下次见他的时候告诉他一件事情。 “詹默荣的那个孩子还活着。”莫桑看了看四周无人,继而把这件事情直接的说了出来,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 墨言当时就怔住了,缓缓地看了一眼莫桑,道,“消息确定吗?” 莫桑努力的点点头,道,“这么多年来,王飞一直在找,只是知道活着,可是现在就是找不到人。” 墨言点点头,抬起雾一般的眸子直直地看着远处的绵山蓝天,缓缓地道,“是啊,当时在小茅舍的时候我们只是发现了两具大人的尸体,至于那个孩子关晴儿的事情我们一无所知。这么多年,如果还活着,怕已经长变了样了。” 莫桑只得对着墨言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他唯一能够做的,陪着他的主子一起喜乐一起悲忧。 第64章 搬圣旨 墨言此时颀长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孤单,只是他此时站在那晨曦的光晕里,却没有回头,没有任何的转身的动作,就像他很多的事情已经习惯了一般,沉默了许久之后,最后只说了一句话,道,“告诉王飞,继续寻找,一直找到那个女孩为止。” 说罢,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继续向前走去,望着那个背影,莫桑挠了挠自己的头皮,忽而又记起来一件事情,道,“少爷,炎帝带人捎了几次信了,都是来找你的,可是每次都扑了空。” 墨言瞬间的顿住,这么长的一段日子没有见到他了,是该见见他了。 皇宫,御书房。 炎帝和墨言对坐着,此时没有外人,没有君臣之别,除去各自的职位,他们只是朋友,许久未有见面的朋友。 炎帝只是简简单单的穿了一件黄色的袍子,但是遮不住他的绝代风华。 炎帝的风华并不在于他的长相,而在于他举手投足间显露出的洒脱和自然。那种浑然天成高贵的气质,犹如血液一样游走于全身,故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倾倒,是以绝世倾城,旁人难以效仿。 两人谈了很久,似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当然有真的也有善意的谎言。以此让对方放心。 谎言是人类社会生存的基础。 自古以来皆如此,千百年来从来没有变过。没有谎言就没有人类社会存在,活在世上,接受的谎言比真话更多。 当然谎言有恶意也有善意。人懂事后所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假话来伪装自己。谎言伤害到你,就打回去。没伤害到你,就当没看到。 但怎样才不会受伤害呢?你可以先假设所有人都说假话,这样偶尔听到几个真话就会很开心了。 若是对方真的用谎言敷衍了你,你一定要感谢。 比如此时的墨言。 炎帝道,“不知道御弟最近一段时间过得可好?可有什么麻烦的事情?” 墨言缓缓地摇头,继而微笑着看着炎帝,但是炎帝分明感觉他一脸的倦意,但依然用微笑对他。 炎帝沉默了许久又道,“你可以在榻上休息一会?” 墨言赶忙抬起头来,道,“炎帝,君臣有别,臣还好。” 炎帝听着他低沉而坚决的口气,缓缓地道,“爱卿,你就是我的左右手,和我永远不要见外。” 墨言默然,眼睛微微有些发红,下一步不知道怎么给炎帝说下去才好。 炎帝在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显然有些心烦意乱。他此时的状态分明就是心里有事而不愿意说出来,更何况善于察言观色的墨言。 墨言缓缓地站了起来,道,“炎帝,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炎帝缓缓笑了笑,道,“知我者御弟也。金国的使者来了一段时间了,就是不肯离去,意要我代表炎国的画像,这件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可是没有御弟参与,我心中始终不妥。” 墨言微微一笑。 炎帝微微转过身子,看着墨言,缓缓地道,“御弟答应了?你可知道这不是在他们画员的计划之中的?有可能给你惹是非?” 墨言抬起自己的一双细长的双眸,看着炎帝道,“这根本就不叫事情,我在画院做的哪件事情不带来是非呢?只要不牵扯到炎帝即好。” 炎帝的手重重地拍在墨言的肩上,语气沉重而低缓道,“真是我的好御弟啊!” 两人又在御书房里闲谈了一会。很多的事情炎帝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聪慧而又善于观察世事的墨言怎么会不懂的皇上的心思呢。朝中那几位大臣似是墙头草一般,全部的歪倒在了李太妃一边。 能够真正站在炎帝一边的寥寥无几,如同墨言这般忠心他的人,炎帝深知少之又少,但是很多的话语他还不能太直说。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墨言缓缓地低身行礼道,“小的暂且告辞了。” 炎帝只是笑了笑,缓缓点头,道,“又可以见到御弟的画了,真是说不出的心中舒畅。” 墨言从炎帝的御书房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信步走到殿外的栏杆处,凭栏远眺,只见整个的皇宫完全的笼罩在暮色之中,黑云沉沉,不见一丝的光亮。 晚风吹来,呜呜作响,吹的他的脸有些生疼。 他默默地伫立着,只是脑海中,淡淡又浮现出了刚才和炎帝的谈话的内容。 画院的人早就召开了一次会议,但是这次会议正好是在墨言和慕容诗失踪期间的,他们有足够的理由踢他出局,本来也就是他们的眼中钉。 只有这次的画弄好,方可赢回一个局面。 可是,目前诗儿呢? 墨言的眉头再次的皱了一下,只有诗儿过来帮他,两个人方可在短暂的时间内画出代表炎国而又符合金国的画出来。 可是这个小子至今在梦中,就是不愿醒来。这一沉思不知道待了多久,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发现周围已经完全的黑将下来了。墨言叹了口气,缓缓顺着台阶向下走去了。 自墨言和墨语失踪以后,炎国便迎来了金国的使者。炎帝本来还为墨言的不知所踪担心,但是挑剔的金国使者的折腾使得炎帝暂且的忘却了这件事情。 在金国的使者住了一段日子以后。有一次,炎帝和金国使者在落座的以后,炎帝忽而开口道,“不知道爱卿作为金国的使者可愿意从大炎带走何物呢?” 金国的使者六十多岁的样子,看样子历经风风雨雨,也见惯了很多的场合,此时态度不卑不亢,缓缓道,“炎国有的,我们金国也不缺。此次路途遥远,也不便携带什么贵重物品,只是耳闻炎帝以爱才著称,尤其是炎国的画都是带有独特的特色的。臣想.。。” 炎帝年轻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微微道,“爱卿要此画有何难?此次朕送出最好的代表我们金炎两国友情的画给爱卿,以便赠给金国的国君便是了。” 金国使者当即跪倒在地,道,“谢陛下!” 第65章 窃喜 此圣旨颁下去以后,画院的长官们就连夜的开会,这可是自己出头的大好时机,带往金国,以后自己的名字可就在金国的领域里传播了。 即使是如此的出名的好时机,但是也必须要代表炎国画院的真正的实力,谁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这次参加会议的画院主要人员基本上都在,林丛、孟飞步、华元义、南宫箫。唯一缺的人便是慕容锦绣。自两个儿子出事以后,慕容锦绣便以称病在家,好久不再上朝。 在会议结束以后,南宫箫叫来了自己的儿子南宫离道,“你去慕容府一趟找到慕容锦绣,告诉他在规定的时间内献出自己最拿手的画的事情。” 南宫离早就想出去溜溜了,自慕容俊和慕容诗以及墨言师傅都不在以后,他舒服了很多,也神气了很多,再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此刻,正是初亮时分,绵延的群山上正弥漫着淡淡薄雾,随着山里的晨风在轻轻地飘荡。缠绵在道路两旁的树木之中。 南宫离在翻过那坐山岭的时候,心情好极了。他很想去慕容府上看个究竟,也好像去神气一番。 这一刻,鸟儿在林间穿梭,不时的传来清脆的叫声,早晨的潮湿的水汽凝聚,成为树间晶莹的露珠,在翠绿的树叶间缓缓地流下,悄悄地低落。 一个欢快的人影出现在这条小道上。正是南宫离。 年轻人藏蓝色衣衫,一脸的放松和宁静。 这条路,他曾经走过,景色依旧,什么也没有改变,树木常青,草木茂盛,花团锦簇,就连他脚下的小石子路都是和往年一样的崎岖。 当年在他的孩子事情,经常会翻过山来玩,也会踏进慕容府,那个时候什么也不懂,只是很快乐。可是后来渐渐的长大了,发现了父亲和慕容锦绣的关系以后,就不愿意来了。此时再次的踏上了这条路,很多的往事浮现。 只是,变样的唯有他自己而已。他长大了。 山风在树林间穿过又吹过了他的衣衫,拂动他的头发。若是在这次的画期过来以后,你们就会迎来三年一次的真正的画员考试了。可以通过的人寥若晨星。 此时整个画院,三十多个预期的画员里,除了慕容诗,再无人是他的对手了,到时候这个御用的画员非他莫属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南宫离又加快了步子。眼睛里放出异样的光芒,异样的明亮。 这一条小径弯弯曲曲,朝着山下而去,薄雾在身前散开又合上,他在这迷茫的山路上,一直走着,不曾回头看一眼。 这一路走来。在树荫的背后出隐约现出了高大的殿堂屋檐。这便是慕容府了。 此时整个慕容府静悄悄的,只有慕容锦绣在府门外缓缓地散步。南宫离出现的时候,慕容锦绣吓了一跳,继而领着他朝着书房走去了。 那两个人的人影消失在院子里以后,沉静的气氛又笼罩在院子里。寂静无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地院子里的走廊上闪出一个人影,这个白衣出尘的身影赫然是墨言。只见他默默地朝着竹苑的方向凝望片刻,然后看着回廊的拐弯处慕容锦绣和南宫离离去的方向。 缓缓地向着竹苑走去了。 慕容府,书房里。 “坐吧。”慕容锦绣指着一把椅子对着南宫离淡淡的道。南宫离慢慢的坐下,他感觉自己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慕容锦绣好像心神不宁的样子。 虽是看着南宫离,可是好几次目光却是看向别处。似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一般。直到南宫离咳嗽了一声,叫了一声,“画叔叔!” 慕容锦绣这才惊醒过来,点点头,道,“哦,好了。你说吧,顾兄,为什么让你这个得意的宝贝侄子特地跑一趟?” 南宫离微微一笑,道,“得意不敢当。是这样的,父亲这次来主要让我告诉画叔叔一件事情。” 慕容锦绣淡淡道,“哦,你说吧。” 南宫离道,“前段时间,金国的使者过来,好像画叔叔当时的身体不舒服。再后来,金国的使者想要一幅代表金炎两国友情的画,皇上的圣旨下来以后。父亲他们就在画院召开了一次会议,画叔叔没有参加。愚侄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过来的。” 慕容锦绣的眉毛一挑,向南宫离看了一眼,道,“我不是抱病在家吗?难道也?” 南宫离当时的面色有些尴尬,他不知道慕容锦绣为何如此的看他。仍然赔笑道,“画叔叔,作为画院的成员是每个人都要参加的。” 南宫离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只要一张?” 南宫离苦笑了一下,道,“是?即使是这样一张,也需要全体画院的小心而努力,任何人不得掉以轻心。” 慕容锦绣微微转过了身子,看着窗子的外面,似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嘴角露出了一丝丝的讥笑,当下咳嗽一声,脸上露出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道,“既如此,我应当参加。不过要是另一个人..” 南宫离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明白了慕容锦绣后面想说的是什么,无非是遗憾另一个人的不到场。急忙的拱手道,“既然画叔叔知道了,侄儿就告辞了。” 慕容锦绣微微一笑,忽而抬手道,“且慢。” 南宫离怔了一下,停住,看着慕容锦绣,道,“什么?画叔叔请说。” 慕容锦绣微笑道,“既然国事在前,一切当为大局着想。我会参加的。如果有个人可以回来做我的助手那就更好了..” 南宫离本来还笑容满面的样子,听到一半的时候脸色已经僵硬了,渐渐笑不出声来了。 慕容锦绣依然自顾自的的笑道,“你父亲有你这个得意儿子,我呢?” 南宫离苦笑了一下,道,“画叔叔,这个父亲已经为你搭档好了,有华元义和您共同完成您的画。” 慕容锦绣脸上冷冷地哼了一声,肚子里憋屈的很难受,十个华元义也不及一个他的诗儿。他抬眸故意向天看,一声不吭。 南宫离看到这副模样,心里清楚的很,只得上前一步,道,“画叔叔,侄儿回去了,很多的事情会回去告诉爹爹的。” 慕容锦绣也不说话,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变化,只是点了点头。 南宫离离开的时候,心里却大是痛快,窃笑不已。 第66章 默然凝视 墨语确实进了竹苑,慕容锦绣看到的那个白色的身影一点也没有错,她此刻看着自己窗前的几棵小树,那绿色的充满生机勃发的生命力,使她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了。 起初挣扎在死的边缘,差点令她喘不过气来,此时倒是生命终于重归了自由。 “诗儿。”就在这时一个低沉雄厚的声音传来。 墨语抬头,门口豁然站着她的老师墨言先生。 “师傅,你来了?”墨语的语气有一丝的结巴,原本白皙的脸庞上夹杂着红晕还有着一丝丝的风尘,仿佛感觉墨言投射来的目光,她也抬头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了。 劫后重生的喜悦再次的在他们的脸上缓缓地浮现出来。墨语的嘴唇动了动,仿佛是充满灵性的眸子里有着水流动一般,朦胧中有着晶莹的泪珠,继而怯怯地道,“师傅,你有事吗?” 墨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陪我去转转。” “不,我不会再绘画的。”墨语听到墨言的提议之后,连续的摇头。 “在杏花渊的时候你不是都想通了吗?”墨言看着她淡淡的问着,心里很是焦躁,但是面上一片平静。 “我又改变主意了。”墨语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缓缓地把头低下了,不敢再去直视墨言的眼睛。 墨言看着她脸上写满的灵性和倔强,知道自己硬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便缓缓地道,“想好了就去温府里找我。” 墨语努力的点点头,道,“好的,师傅。” 几乎是前脚踏着后脚,在墨言刚刚离开以后,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地推开了竹苑的门。 墨语正在看着自己的窗子出神,外面的阳光很灿烂,透过窗前的几片树叶,星星点点的洒了进来,有几点竟是在她的身上,感觉那么的舒服,可是她的心情却是一片的黑暗。 “诗儿。”后面一个久违而熟悉夹杂着温暖的声音传来了。 不知道为何,她的脸凸地红了,顺着声音转过脸去,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窗子中穿过的风,轻轻地掠起了她的衣衫,拂过她白皙的脸庞。 “哥?慕容俊!” “是我,诗儿。” 两个人快走一步,紧紧地靠着,臂膊交织在一起。 “诗儿,你还好吧?”慕容俊看着她,充满关爱和温暖的眼神,脸上有着淡淡的温柔,有着一丝丝的羞涩。 “我还好,哥哥,你还好吧?”诗儿张了张嘴,看着他的神情竟是痴了。 慕容俊忽而低下了头,两人忽而都沉默了。 窗外吹来的微风,依然轻轻地吹动,吹过发丝,吹过面颊,最后吹到他们的身上,泛起轻轻的涟漪,最后,吹到他们的心上。 那一刻,墨语感觉此时的阳光好灿烂好灿烂,风儿好轻柔好轻柔,即使是窗外的天空也依然好晴朗好晴朗。在这遥远的世间竟还有如此惊心动魄的美丽。 慕容俊忽而看着诗儿,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小包,道,“诗儿,你要好好的绘画,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慕容诗凝神看去。慕容俊缓缓地打开了那个白色的小白。 “颜料?”诗儿惊讶的道。 慕容俊努力的点点头,道,“从此以后,我们也不必一定要用金国的颜料了,我们也可以自己产。这就是我弄的。” 慕容诗惊讶的看着那黄橙橙的颜料,道,“真的很好啊。” “你摸摸它的质地是不是比进口的还要细腻,还要更容易上色?”慕容俊指着颜料对墨语道。 墨语缓缓地伸出自己的两个手指,在颜料间轻轻地揉捏着,脸上顿时绽放出了笑容,点点头道,“确实是不错的。哥哥,你自己研制出来的吗?” 慕容俊努力的点点头,道,“是的,这段时间我用心采摘了很多的花瓣,竟然发现它们可以研制成不同的颜料,过一段时间的画员考试你就可以用我为你特质的颜料了。” 墨语努力的点点头,暗自道,“可惜自己已经发誓不再绘画了。”看着慕容俊高兴样子,他只得告诉自己再次的绘画,一定不会辜负自己的哥哥。 这么长日子的疲倦,墨语终于感觉自己累了,就在这一刻里忽而很想睡觉。她在自己的床上和衣躺下。 慕容俊也感觉到困倦,在她不远处的一个躺椅上躺了下去。 两个疲倦的年轻人,就这么静静地睡着。窗外的阳光和煦,温柔都洒在了他们的身上。 睡梦中的慕容俊忍不住的转头向着墨语看去。只见睡梦中的她发丝有一丝丝的凌乱,但是脸庞还是一如初见时的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改变过,肌肤白如雪,即使是睡梦中她的小嘴也是倔强的翘着。那一刻,慕容俊竟然有着想上去亲一口的冲动。 忽而此时的墨语在熟睡中,似是梦见了什么,两道秀眉微微地皱起,双手像是习惯性的伸过来,继而是转住了他的衣角,偎依在他的身旁,然后,她的唇边、眉间、都有着淡淡的笑容,就这么安静的睡着。 慕容俊呆住了,看着她略显憔悴和带着淡淡的疲惫,但是却依然美丽充满灵性的脸颊,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她的手放开。 他在那里躺着一动不动,渐渐地,他的困倦和疲惫也慢慢的合上了双眼,仿佛也忘了这事,就像是再正常不过一般,安心地睡去了。 窗外的阳光依然灿烂,风儿依然和煦。 墨言自从慕容府出来以后,就直接进了画院,在自己的墨言阁住了一宿之后,就朝着画院走去。他自失踪以后,好久都没有来了,在那个地方有着他太多的回忆,他还是很怀念的。 墨言缓缓地在画院里走着,这时候的天色尚早,还没有学员过来,此时诺大的画室里空荡荡的无一人。 身后不远处,忽而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似是急匆匆,又似是愤怒的在寻找什么。 墨言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继而仔细的辨别了一下脚步声,随即慢慢的转过了身子,低沉而有力的语气缓缓地道,“顾长官,什么事使你如此的匆忙,这么大清早的就急不可耐。” 第67章 决然离去 南宫箫的身影,从走廊的一角拐过了身子,继而缓缓地露了出来,听到墨言的一番言语,一双精光的小眼睛里露出得意的光芒。 缓缓地道,“为了墨言先生,怎能不早起,墨言先生作为画院的正式成员,可是皇命在身,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而且没有任何的说辞和告别,放下一切就走了。好似这个画院是你家开的,说走就走,说来就来。为了皇家的威严,我作为画院长官已经决定开除你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来画院里工作了,至于你去哪里,就随你的便吧。” 墨言说完,微微一笑,便想躲开他,打算去自己的墨言阁。 南宫箫看着他脚步的方向,忽而道,“不用劳烦墨言先生了,我已经为你打点好了行李了,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不用来画院了。” 墨言沉默不语,凝望南宫箫片刻,继而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笑容,道,“劳您费心了。” 墨言缓缓地转过身子,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了。 几步之后,后面的南宫箫似是依然不满意,看着墨言的身影道,“那个慕容诗和你一起无缘无故的失踪,过几天那个画员的考试他也不用参加了,你们被同时开除画院。”后来南宫箫的语气变得极为的平淡,似是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 墨言已经离开了几步,听到这里的时候,蓦然回首,映着他贪婪的目光,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同时失踪?除非你亲眼看到那件事情,要么就是很清楚我们失踪的事情?” “你!”南宫箫只说了一个字,就再没有言语,继而点点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墨言可以疯狂到什么时候。” 墨言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只是沉默不语,片刻后抬起头,看着晨曦中的片片阴影,那片黑暗中的威仪,似是在无声的冷笑。 那天在南宫离离开了慕容府的以后,墨言就进了慕容府。 在南宫离离开的时候不经意间的看见了墨言的身影,因为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墨语的竹苑和慕容俊的草苑。而墨言就一直在那个地方转着,琢磨着怎么去说服诗儿。 正好被南宫离看到。 南宫离回到自己的府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因为皇上要图画的事情,此时的南宫箫依然在书房里寻思着他的这幅画,该画什么好?画什么会使那个刁蛮的金国使者才会看上。 这里重要的是不仅仅是炎帝懂画,就是那个金国的使者对于绘画也是鉴别的高手,所以不好糊弄。 南宫离来到自己爹爹的书房门口的时候,定了定神,正在酝酿着如何给自己的爹爹说,刚想敲门,房内已经传来了南宫箫的声音,道,“阿离,进来吧。” 南宫离怔了一下,立刻恭声道,“是,爹爹。”说完,他轻轻地推开门,缓缓地走了进去。 看着自己的爹爹正在窗边站着,心里明白了很多,爹爹在窗边站着是可以看见他的。要么就是爹爹一直在等他,或者是算准了他多久会回来。 南宫离到了南宫箫的面前,微微施一礼,道,“爹。” 南宫箫点了点头,看着他道,“慕容府上,怎么样啊?” 南宫离道,“画叔叔倒是没有意见,说一定会按时献上画的。他们的两个儿子也没有在屋子里出现,府上也冷冷清清的。只是..” 南宫箫的眉头皱了皱,小眼睛里放出凌厉的光看着南宫离,道,“只是什么?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情不成?” 南宫离连忙道,“说什么其他的事情倒是没有,不过,我好像在出慕容府的时候看见了墨言公孙容的背影在慕容府里慕容锦绣儿子的房间处徘徊..” 南宫箫微微一怔,道,“你没有看错?” 南宫离便把自己进了慕容府,以及慕容锦绣的话语还有他在带着他走路时的心不在焉,尤其是出府的时候偷偷看见墨言的事情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南宫箫听了一句话也没有说,站在一旁的南宫离偷偷去看自己的爹,只见南宫箫的脸上很是复杂,在屋子里缓缓踱着步,在思考着什么,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 就在南宫离在猜度自己的父亲在想着什么的时候,南宫箫忽而抬起头,表情严肃的看着南宫离,道,“阿离,你对墨言这个人的画是怎么看的?” 南宫离缓缓地抬起头,不知道父亲的话里是什么意思,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了半天,却又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只得小声的道,“墨言师傅乃是孩儿儿时就崇拜的画坛三杰之一。画当是首屈一指的,他的画技无所不能,什么样的画都可以画出来。” 南宫箫只是微微笑了笑,显然对这个儿子的道听途说的话语很是不在意,只听他悠然道,“一个人必须有所擅长,若是无所不能,其实什么都不能。” 南宫离听到这里,却是忽而抬头,看着自己的爹爹道,“他能不能行,不是你说了算的,整个炎国人都认可他的画,都以拥有他的画为荣。” “简直是一派胡言!”南宫箫忽而转身对着自己的儿子大声的道,“这种人怎么可以存在于画院呢?我现在就去让他消失,无辜离开画院,藐视王法,还有那个慕容锦绣的儿子去向不明,不管他来还是不来,他都没有资格参加这次的画员考试了。即使是这次献给金国使者的画,他也没有资格参加。” 南宫离忽而停下了自己的话语,他刚才说的只是一句实话,他不知道为何惹怒了自己的爹爹。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只可以听到南宫箫发怒的粗重的呼吸声。 南宫离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片刻之后,南宫箫的话语温和了许多,看着他道,“你跑了一天了,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好好准备一下。” 南宫离努力的点点头,行礼道,“是,爹爹,孩儿明白了。” 第68章 牵挂 南宫箫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在视线里消失了,沉吟片刻。又在窗边看了一下天色,知道这个时候墨言不会在画院。 一夜的失眠,第二天早上,便早早的去了画院,为了可以当面开除羞辱墨言一次。 哪知墨言最后给他的是无言的蔑视。他当时看着墨言的背影暗自道,“这个墨言不好对付,但是为了他们的整体的大局,他必须对付他!还有十年前的事情不被揭发。开除他出画院,是他必须做的事情。” 慕容府,竹苑里。 已经是深夜时分,虽然慕容俊也是静静地躺着的,但是无论如何也进入不了深睡眠,虽然他也疲惫不堪,可是就是睡不着。 看着身边酣睡人的月光下的柔和的身影,他默默地凝视着窗外的夜色。 远处,有低低的虫鸣声。 近处,仿佛还可以听见缓缓的心跳的声音。 夜风吹过,外面的灯笼的火焰一阵阵的晃动,仿佛是幽幽夜色中跳跃的红狐狸。慕容俊缓缓地走了出去。 其实每一个进入染料院的人是不可以出来探亲的,他们就仿佛是软禁了一般,每年有一次回家探亲的机会,这次探亲是在农历大年三十的时候用来和家人团聚的,这是他们唯一回家的机会。 而他的这次探亲假已经用完了。今年的春节他要一个人在染料院里度过,那倒是没有什么,关键是如何经常的看到诗儿。 他站在自己的庭院之中,恍若进入了梦境一般,他怔在那里。依旧是碎石小径,依旧是青草绿地,依旧是小树和竹子在风中摇摆,这是他们小时候共同栽下的,不经意间,这么多年已经粗壮了不少。 草苑门口的那些青草,烛光下微微摇动,虽然是一片春意盎然,却总是有几分的寂寥之意,仿佛这个屋子的主人不在,连带着这片春景也黯然失色。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吗?他摇了摇头,若是再次的给他一次选择,他依然会如此,依然会代替诗儿进入染料院。他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有时候我们并不懂,一个建议你离开的人,可能是最爱你的。 一个希望你放弃的人,可能是最关心你的。 一个渴求不再联系的人,可能是最挂念你的。一个默默离开的人,可能是最舍不得你的。 我们的人生,就是在这样矛盾而纠结里渡过,爱并不是一场在一起的游戏,爱恰恰是种挂念你而不得不离开的痛楚。 许久以后,慕容俊缓缓地朝着自己的草苑而去了。熟悉的风,熟悉的路,熟悉的景致,熟悉的感觉。他走在房门门口,把自己的右手放在门上,缓缓地停下了。 他的动作很慢很慢,仿佛这个门有千斤重一般,接触到门的一刹那,就连他的气息都有些粗重了。门,还是终于被他缓缓地推开了。 就像是推开了自己快乐生活的一扇窗子,看到了往昔的岁月,往昔的幸福的时光,只是现在再也不会回头。 熟悉的景致,熟悉的桌椅,熟悉的砚台,熟悉的笔墨,熟悉的一切..,一切都和原来一模一样。 有谁知道,这个温暖的小屋子里,曾经被他在夜里梦回了多少次?他缓缓地走到桌旁,缓缓地在椅子上坐下,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桌子上的笔,那种柔和而温暖的感觉从掌心穿过,他有多久没有拿笔了? 他生在画员世家,从小就受着良好的教育,就是教育成日后的画员的,他一直在这种教育下度过,在暂时的失去笔的那一刻,他还真的有些受不了。 没有人看见,漆黑的夜里,他突然咬住了唇,那么的用力,那么的深。 慕容俊再一次在竹苑躺下的时候,只怕此时的墨语已经睡了五六个时辰了,却是依然未醒,一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依然抓着他的衣衫,看上去似是一个受惊胆怯的小孩子一般,哪里有人会想到她的惊人的绘画的天赋。 慕容俊微微侧了侧身子,听着窗外的风拂过树枝的声音,忽而想到自己在画院的时候不是也是这般的‘飒飒’的声音吗? 天地间的声音都是相同的,就算是自己的一个念想吧。 看着眼前熟睡的笑容,有规律的呼吸。他的脸上,在漆黑的夜晚,浮起了笑容,就连他的眼睛,在夜里都是那么的明亮。 人活在世上,要有所持,也要有所守,有时候是与非,黑与白并不是那么容易看得清楚。坚持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好了。 想到这里,慕容俊翻了个身,缓缓进入了梦乡。 天终于亮了,院子里再次的响起了嘈杂声和鸟儿的清脆的鸣叫。 慕容俊在下人的伺候下,早早的洗漱,那种凉水过脸的感觉,泼到脸上,凉丝丝的,竟是暖到心里。府里哪里都好,若是这一刻可以永留该有多好啊。 墨语走过来,缓缓地拭去他脸上的水珠,道,“哥哥,你瘦了。” 慕容俊笑笑,道,“不是瘦了,是晒的。皮肤已经成了古铜色的了,是越来越有味道了。” 墨语笑的咯咯地响。 慕容俊怔怔地看着她,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个身影留住,他想永远的留在记忆里。 人的一生里要遇到好多人,有些人就那样的匆匆从身边走过了,也就走过了。你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而有些人却是一踏进你的生命,就会触碰到你内心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尽管他终久也只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但是在他踏疼你心的那一瞬间里,却把深深浅浅的印痕留在你的记忆里,成为永远思念,永远的牵挂。久久不能忘怀。 便缓缓地道,“诗儿,我要回去了,我这次只是请了半天的假回来。” “这么早啊?”墨语怔怔地看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恋恋不舍。 他只是缓缓地转过身子,道,“诗儿,珍重,合适的机会我会再出来看你的。”说完,诗儿转身走了。 诗儿看着他出府,走远,竟是没有回头一次。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树林以后,墨语感觉自己的心里竟是空荡荡的,仿佛是丢失了什么人生最重要的东西一般,整个人一下子没了精神。缓缓地坐了下去。 目光游离,缓缓地落在慕容俊今早走过的所有的地方。竟然不知不觉地留下了泪水来。 慕容俊为了染料的事情特意的跑回府来,她绝不会让他失望的,一定会重操自己的绘画事业的。 第69章 满街风华 温府,庭院里。 今天的墨言起得特别的早,倒不是因为南宫箫的昨天的话语影响了他的心情,而是诗儿的问题,目前他还没有来找他的意思。“这个混蛋难道还在梦中不成?”墨言在院子里踱着步暗自道。 忽而管家莫桑匆匆地跑来,看着墨言,在他面前停住了,大喘着气道,“少爷,门前有位小公子一直在我们的府门口转悠。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在了,我也没有敢让他进来。” 墨言一怔,瞬即脸上现出了喜色,道,“真的吗?!” “是的,少爷,就在门口呢。”莫桑指着门外疑惑的对着墨言道。 墨言听到这里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的白衣少年正是墨语,她此时负着手,面上的神情有些惘然,正在温府门口不远处来回的踱步。 墨言看到这里,心中一喜,但是面上依然平静,缓缓地走出去道,“你个小子倒是清闲,大清早的就在这里悠闲的转着。” 墨语抬头,清澈的眼睛注视到墨言的时候瞬间变得晶莹,惊讶的道“师傅,这么早在这里就可以遇见你啊。” 墨言怔住了,只是对着他微笑了一下,似是在思索什么一般,但是随即转身大踏步朝着外面走去了。 墨语一怔,暗自想,“难道师傅不要自己了吗?”便跟在后面大声的喊道,“师傅,师傅?” 墨言早就料想他会来,只是不知道这么快的时间而已,这个家伙聪明,悟性也高,只要他想通了的事情会很快的做出决定,有点像年轻时候的他。 墨语看着自己的师傅在前面快速的走,以为是不要自己了,或者是心里生气,一下子便紧张起来,跟在墨言的后面大声的叫着,道,“师傅,师傅?” 走了一段时间,两人再次的来到了那个桥上。 墨语终于可以看到桥的名字了‘月牙桥’。就是在这里,他第一次看到了如花般的丁香,也是在这里他和师傅掉了下去,也是在这里,他看到了另一个山里的世界,这个桥对于她有着异常特殊的意义。 此时桥边的树木上云雾缠绕,晨风轻轻地吹过,吹过树梢,吹过绿叶,吹过行人的衣衫。桥下的小河静静地流淌,泛起轻轻地涟漪。这种感觉墨语的心中异常的跳跃。 “早上好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早上好。”墨言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 墨言在和谁打招呼,墨语缓缓地抬头,不远处的一个老者正在挑着扁担过来,一走一摇晃,肩上的篮子随着身子的摇晃有节奏的摆动。 这位老者是墨语第一次见到,他衣衫褴褛,看上去是个老农的打扮,但是他并没有因墨言的身份而称呼他‘少爷’或者是‘少主’。而是那么坦然的打招呼。 人一旦无所需,不为利益所驱使的时候,品行自然高。 老者的步子那么的悠闲自然,神情那样的洒脱。墨语竟是在桥头看的痴了。 “师傅,师傅?”老者过去以后,墨语快速的追赶上了自己的师傅。 墨言转头看她,淡淡的道,“你又不是女人,可以在家里洗衣做饭,相夫教子;你又不是人高马大,可以凭力气生存,你这么个土豆块,你不绘画,你干什么啊?” 墨语在墨言的身后晃着,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缓缓地道,“师傅?” 墨言转身,顿了顿身子,看着刚才墨语陶醉的样子,微微一笑,道,“这个世界会伤害你,但不会把你逼入绝境,只有自己的情绪才会将你逼入绝境。所以任何一种绝望在别人眼里都不至于无药可救。不需要整个世界放过你,不需要敌人放过你,只需要你自己放过自己。” 墨语再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墨言,道,“师傅?” 墨言放慢了速度,和她肩并肩在街上走着。街旁店铺林立,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色,大家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热闹非凡。 即使如此,两人虽是这么简单的穿着和装扮,也吸引了街上老少妇幼的目光。 墨言似是已经习惯了一般,根本不去注意这些,只是在缓缓地带着墨语走,一边朝着有趣的地方走,一边和墨语说话。 “十年前,我也曾有过想放弃绘画的经历,我排斥绘画,排斥绘画的一切工具,甚至跑到赌场里想砍掉我的手。” “后来呢?”墨语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几乎全世界都放弃了我,唯有一个人一直在我的身侧,那就是我的老师年更顺。”墨言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情漠然,声音有些凄迷,仿佛就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哀怨女子。 墨语禁不住的问道,“你的师父年更顺呢?为什么没有听人提起过?” “哎!..。。”墨言长长地叹息一口,道,“不提也罢,我们走吧。” 墨语的心中一阵迷茫,竟不由自主的跟着自己的师傅往前走了。 有一段时间墨言是沉默的,墨语扫了一眼他英俊的面孔,在温暖的阳光的照射下,倒是越发的俊朗了。在俗世之中竟是硬生生的有了几分的出尘之意。 墨语刹那间,竟然有着心灰意懒的感觉,一种自惭形愧的感觉袭来,看着老师的长相瞬间的提不起精神来了。勉强应付了墨言几句,竟然自顾自的往前走。 街上的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看着加快步子的诗儿,墨言在后面悠悠的道,“土豆块,你就不能停下来看看这些玩意吗?” 墨语回头,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师傅,道,“谁是土豆块啊?” 墨言笑笑,也不去理她,径自拿起自己眼前的一个眼睛在眼前晃着。 “哇!”墨语兴奋的走了过去,眼睛她并不稀奇,在二十一世纪的社会里,几乎眼睛里随处可见,什么样的都有,可是在遥远的古代社会里要是看到眼睛真的稀奇。 墨语走近的时候,墨言缓缓地戴在她的眼上。 墨语抬头缓缓看天,继而惊讶的道,“一片墨绿色,给这个世界一层神秘的面纱。它竟然有这种功效。” 第70章 心醉 墨言缓缓地瞥她一眼,道,“土老帽,这是专门的用来防太阳的,当然会有这种感觉啊。” 墨语心中窃喜,暗自道,“这个时代就有太阳镜吗?” 这对于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墨语来说,并不稀奇,她正要摘下来,忽而不远处传来一个娇嗔的声音,道,“死老头子,一点都不正经,男人的东西怎么女人可以随便拿过来戴呢?” 墨语转头,却是看着那个女子手中摘下眼睛,深情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墨语缓缓地转过头,脸上有一丝丝的红晕,慢慢的摘下自己面上的眼睛。低低的声音道,“师傅,我不要!” 她的声音里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她的心中却是异常的迷茫,那一刻,是什么进了自己的内心,是什么使得自己如此的心跳失常? “土老帽,女人戴了有失体统,男人为什么不能戴?”墨言看着他,疑惑地道。 墨语微微地低头,长长的睫毛遮盖住自己内心深处柔软的心思,又仿佛在仔细倾听着来自外界的声音,幽幽的道,“师傅,我就是不戴。” 墨言笑笑,走过一个摊子边上,拿起上面的香囊和荷包走到她的身边,放在她的身前道,“这个你要吗?” “老师?你竟是拿人开涮!”墨语忽而厉声看着自己的师傅,但是声音依然清脆温和。 “逗你呢,土豆块,走吧。”墨言说着话的时候,已经在前面带路了。 墨语抬眼,望去。有风,轻轻地吹过,拂过她精美的脸颊。 “师傅?”她不得不再次的跟着师傅的后面。 街上异常的热闹,墨言会不停地给她解释。 “看看那个买肉的大叔?” “看看那个玩杂技表演的少女?” “看看那群斗鸡的男人?” “看看那群买花线的女人” .. 墨语的目光目不暇接,一会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幸福而满足。 就这么在外面逛了一整天,几乎是所有有趣和优美的地方,墨言都带着她去了。 两人回到温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温府很大,莫桑专门为墨语准备了一间房间。 看上去他并不是很喜欢墨语,没有对于杏眉那样的殷勤,在他的心中,好像充满野性、妩媚诱人的杏眉已经是他的少夫人一般。 而对于墨语则冷淡的多,上次少爷差点为他失去右手,这是温府上下皆知道的事情,自是对她有成见。 墨语不去问为什么,也懒得想,只是知道他们这是爱戴他们的少爷,便不往心里去了。 墨语被安排住的地方本就偏僻,此时夜晚庭院更是一片漆黑。 墨语在床上躺了一会,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每次这个时候她心中总是胡思乱想,很多的自己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梦境会纷至沓来。 为了不使自己胡思乱想,她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旁边的几个房间都是漆黑一片,想必是他们此时已经睡下了。 温府很大,被分了五处,此时的她便是在最后面的一个院子里。她便从自己的住所里走了出来,朝着中心的大院走去,那里不仅有大厅,还有着墨言的寝室和书房。 这时的夜色已经深了,漫漫苍穹,繁星点点,一轮弯月挂在空中。夜风习习,隐约带着淡淡的花香。 温府的小径曲曲折折,很有艺术的感觉,大概都是按照墨言的喜好来设计的。曲曲折折,通往不知名的各处。 路旁,绿草茵茵,花木丛立,不同的花卉,遍地开放。 墨语的心中一阵惘然,便顺着这条小径一直走了下去,夜风轻轻吹过脸颊,带着丝丝的凉意。 小径旁,亭子处,一朵野花在风中微微的颤抖,上面缀着晶莹的露珠,伏在娇艳的花瓣之上,玲珑剔透,烛光下,发着微弱的光。墨语立在这里,竟是不自觉的看的痴了。 暗暗幽香,淡淡传来。 墨语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在这无人的夜晚,没想到一朵野花也会如此的绽放,如此的令人陶醉,让人意想不到。 忽然,一直葱白的纤纤玉手,仿佛是从上天而来,带着点淡淡的清香,和着天上的点点星光,印在这个花朵上。 纤纤玉手一转,忽而折下了它! 墨语瞬间的失望,那一刻脑袋哄得炸了一般,如此美丽的花朵,谁轻易的折下了它? 仿佛这个夜色中顿时失了光明陷入了黑暗一般。 她站起来,转头,看了过去,眸子里呆着莫名的怒意。 一个粉红色衣衫的少女,姿态优雅的站立在那里,望向墨语的目光如水波一般的柔和,轻轻地流淌着,她掩面的手指葱白而细长,手中一朵灿烂的花朵轻轻放在嘴边。 她淡淡的闻了一下,嫣然一笑,风情无限。这位粉红色衣衫的女子,不是杏眉又是谁? 墨语虽然认出了她,但是目光还是怔了一下,自杏花渊之后,她再没有打听过她的去处,原来是留在了温府里了?也好。 见她依然是一色的粉红色衣衫,只是款式上变了,看来在温府里生活的不错,依然妩媚动人,肌肤如雪,一头的乌发,此时站在微暗的烛光里,恍若仙女一般,似是漫天的星光都失了色彩。 “杏眉姑娘,别来无恙啊?”墨语看着她,淡淡的问道。她救过她的命,她理应问候。 “见过慕容公子,没想到在温府的夜间也可以看到慕容公子的风华。”她的话语柔和,声音里的媚意有意无意的传达出来。 “杏眉姑娘抬举画某了,哪里有什么风华,只不过是趁着夜色观赏一下迷人的温府而已。”墨语说完话的时候,对着杏眉深深地施了一礼。 杏眉的眼睛里流淌着柔柔的水波,依然笑语盈盈的看她,把刚刚折下来的花放到嘴边,轻轻地呼吸一口,脸上顿时浮现出陶醉的表情,原本略带野性的身体里。此时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味道。 那花朵在她醉人的脸庞下,竟然也更加的灿烂。 第71章 美丽女子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墨语刚才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此时却是冒出一股无名的怒火,皱着眉头看着她道,“好端端的一朵花,你为什么要摘下来啊?” 杏眉的眼波如水一般的流转,在墨语的身上轻轻地打量了一下,淡淡道,“古人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等无花空折枝’。” 墨语怒眼看了她一眼,道,“简直是一派胡言,这本是让人奋进,珍惜光阴的语句,怎可让你拿来如此的糟蹋这朵花?” 杏眉不怒反而依然笑语盈盈,道,“你又不是它,你怎么会知道它被我折下来放在嘴边会不高兴呢?怎可用糟蹋这个词来形容呢?” 墨语听到这里的时候,感觉此时的杏眉简直是蛮不讲理,心中更是气愤,道,“你也不是花,你怎么知道它被你折下来会很高兴呢?你没有看到它上面挂着的晶莹的泪珠吗?” 杏眉忽而移开目光,看到花瓣上的一颗晶莹的露珠,忽而噗嗤一笑,乐出了声来了。 她这一笑,红晕上了脸颊,千娇百媚,美艳绝伦,几乎让此时的墨语看呆了。 “掉眼泪?哈哈,我第一次听到有人会把沾在花瓣上的露珠说成是花的眼泪。慕容公子啊?你笑死我了..。” 杏眉说着话的时候,真的笑的前仰后合,似是很可笑,她的身子在月光下扭转。她身上特有的野性之美,她那转身的动作纤细的腰身看上去真的如同妖魅蛇身一般,自有股勾人魂魄的味道。有意无意的散发出来。 墨语竟是痴痴地看她,脸上一红,呐呐的道,“那又怎么样?花的眼泪你又不是没有见过?” 不过,杏眉此时听她的话,看她的莫名其妙的样子笑的更是厉害了。清脆悦耳的笑声充斥了整个的院子,使得黑暗静寂的院子里多了几分温暖和亲切之感。 墨语感觉自己此时发火不是,不发火也不是,想说些什么感觉对着她不过是对牛弹琴,不过她刚才竟然还能背出杜秋娘的诗句出来,一个大山里长大的女子,让她匪夷所思。 看着她依然笑得前仰后合,干脆墨语一转身走了。 没走几步,忽然间杏眉柔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虽是收了笑,但是语调中还是带了几分的笑意,道,“你等一等。” 墨语的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刚刚和墨言老师出去逛了一天,心有所触,想在无人的夜晚消化一番,没想到遇到了杏眉。 她以前虽然在杏花渊呆过一段时间,但是她承认她一直在病人状态,一直是在受照顾的,真正的和杏眉接触还是很少的。 此刻今晚杏眉的表现竟然让她大跌眼镜。心情便更糟了。此刻听到她叫她。心头更是一阵的烦躁,依然忍不住的回头道,“你叫我做什么?” 杏眉依然姿态优美的站在月光下,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看着墨语的目光仿佛特冷了几分,似是很少有人这样的对她说话。但是片刻之后,她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虽然没有恢复刚才的灿烂的笑容,但是声音和语调还算温和,道,“你的伤好了吗?手可以绘画了吗?” 这一问非同小可,墨语怔了一下,哼了一声,道,“多谢杏眉姑娘关心,画某的伤势还好,多谢杏眉姑娘上次的搭救之恩了。” 杏眉脸色稍有严肃,看着似乎是有些事情一般,但是她看了墨语负气却依然俊美可爱的脸,禁不住的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把刚才的尴尬的氛围一下子轰了个干净,衬着漫天的星华,满园的芬芳,满树的晶莹。这美丽女子面上此时依旧,仿佛知道满园的春色不该外泄,但是还是禁不住外面的诱惑,偷偷溜出了墙外。 仿佛,许多年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少女一般。在这个遥远的社会里,在此时此刻又活了过来。 月光如水一般,衬着满园的春色,轻轻地倾泻在她的肩上,映出了她妩媚而动人心魄的美丽。 墨语怔怔地看着她。 杏眉再次的笑了一阵子,反而没有了一般少女的娇羞,径直的道,“你也不应谢我,还不亏了你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师傅墨言先生了?” 墨语被她的话语吓了一跳,古代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的勇气敢如此的直接?就是在现代的社会里,一般的女子也不一定会有这种勇气和气魄的。 在她盈盈眼波之下,她的表情竟然无所遁形,缓缓地道,“哦,原来是这样的..” 是啊,若不是这样,此时的杏眉怎么会在温府里呢?再好心的墨言也不会带一个陌生的姑娘回府的。 话一出口,墨语自己先呆了一下,心头浮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滋味,杏眉似是并不在意,脸上依旧有着淡淡的笑容,道,“谢谢你的伤,使我们方有此缘分。” 听她说话的语气,小小年纪,似是一直在找那个男人一般。墨语感觉真的话不投机,正欲转身,忽而不经意间看见她那么静静地立在月光之中,隐隐有着几分的熟悉。她顿时想起了红楼里的澜澜来了。 月牙桥上,清清溪水,看见她的美丽的影子,就恍若此时她在月光下的倩影。 那一刻,她忽而意兴阑珊,迈出的步子再也跨不出去了。 又看了杏眉一眼,低低的叹了口气,一眼不发,真的转身走了。 “慕容公子?”走了几步之后,却又听到后面的杏眉似是在叫着她。墨语只得停下身子,皱着眉头,转过身子,看着那个美丽的女子。 她微微地眯上了眼睛,粉红色的一张小口似是也抿紧了许多,仿佛想着什么,气氛却是一下子沉默下来了。 “我很喜欢现在的状态。”她依然这样的说着,眼波中倒映着她的影子,道,“谢谢你,也许你会促成一段千古佳缘。” 墨语忽而笑了,是苦笑。刚才的怒气和烦躁仿佛在片刻间全部的消散了,仿佛对这个美丽的倩影,自己的所有的口舌和情绪都是不应该的。她的思维永远那么简单,永远不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也许我们在人类的初期都是这样的。只不过是社会越进化我们的心灵越来越复杂。 她回避了她柔和的目光和盈盈的笑意,带着丝丝的温柔,说了一句,“祝福!” 然后快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了,看那样子倒是有几分落荒而逃之意。 第72章 夜的美丽 墨语低着头快步的走着,刚刚走到一个曲径通幽的地方,不远处的拐角处,猛然间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在这幽静的黑夜里,若不是走到近处恐怕是很难看到的。 她几乎收拾不住,刚才差点跌倒那个人的怀里,幸好身体还算灵敏,反应也迅速。紧紧地在那个人的身前停下了。黑暗中,一双有神且深邃的眼睛出现在她的面前。 两个人的距离相距的过近,墨语最初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一步,这才看清楚了对面站着的人正是前段时间送自己离开的莫伯。 此刻,他依然那身褐色的短打,显得干净而利索。虽说他的身份是个管家,但是其实在温府里是他说了算的。墨言天天纵情于他的画才懒得搭理府里的事情。便一切交予莫桑了。 在这个时候他的出现,就如同夜间的幽灵一般。 墨语定下神来,心中还有着一些恐慌,隐隐的暗香出来,不知道是自己刚才在接近杏眉时所带还是这院子里本来的芬芳香遍了每一个角落。 她心头一跳,感觉自己夜里出来真是错了。本以为会没有人,没有想到,夜里的温府比白天还要热闹.. 她在走近莫伯的时候,忽而含糊的道,“莫伯,打扰了。”说完,快速的迈步,朝着自己的住所而去了。 从头到尾,莫伯都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是一个表情也没有,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是世间的一个过客一般,眼中意兴阑珊的扫了一眼墨语。 当墨语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他才缓缓地转身,认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个单薄而瘦弱的身躯。 许久以后,当墨语的身影几乎与花园的景致融为一体的时候,他才转过了身子,向着庭院的深处走去。 很快的他看见了那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杏眉,依然站在原地。手里依然拿着那朵折下来的鲜花,时轻时重的在嘴边不时的闻着。 当莫桑走近的时候,杏眉抬头,微微一笑,眼中没有任何的吃惊,道,“莫伯,你又失眠了?” 莫桑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她手中的鲜花,继而点了点头,道,“少爷的婚姻大事让我发愁啊?他若是十七八岁也就算了,可是如今他连这个年龄都过了,我如何对得起地下的老爷和夫人啊?” 莫桑说完,长长地叹息一口,仰面朝天看去。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在花园里轻轻地飘荡,虽然声音不是很大,却是带着一丝丝的无奈,“他就是找不到意中人,你说我日后如何瞑目啊?” 杏眉只是转了转自己如水眼眸,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不需要他非得喜欢,只要他不讨厌便可娶来为妻,您说是吗,莫伯?” 她的嫣然一笑,无限柔媚。 莫桑只是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花园里百花齐放,大概是看腻了。” 杏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是怔了一下,随即,她娇媚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道,“野花其实别有一番景致,也许公子会带回来留在家中。” 杏眉说完,再次的把那花拿起来看了看,放在嘴边。 莫桑忽而收起自己注视她的目光,淡淡道,“杏眉姑娘慢慢赏花吧,莫某暂且告退了。” 莫桑说完,转身离去了。 杏眉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含着笑,手中却决然断绝的握紧,把那美丽鲜艳的花揉成了碎末。 次日,清晨。 墨语起床,洗漱过后,赶往墨言的画室的时候,墨言已经在书房里忙活了。 两人暂时的离开了画院,也不用去管那些讨厌的约束人的规章制度了,只要在府里完成这幅送给金国使者的画即可。 几张雪白的纸张此时已经被墨言标在了大大的画板上。 “师傅,早上好。”墨语看着墨言的后背道。 墨言忙活完了自己手里的纸张,一个豁然转头,看着墨语大声喊道,“小不点,你起床了还是想通了?” 墨语听到这句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脸上一红,不敢去想师傅话的意思,赶忙把目光放在墨言的纸张上。 每一张纸都平整而舒展的服帖在画板上,显然墨言做了很久了,很认真的去铺摆这些纸张了。 墨语往前走了一步,看着那些纸张叹了一口气,继而道,“师傅,不就是绘画吗?你那么拘谨干什么?” 墨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忽而转头,看着她道,“拘谨?” 墨语觉着自己的问题难道引起了老师的异议,继而条件反射地想躲开这个问题,哪知道墨言却是紧追不舍,继而高声道,“你说这是拘谨?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有着画者的想法还有着被画者的想法?所有的灵魂全在你的笔下出现。全在这个纸张里,只要铺了这张纸,这就是你全部的世界。” 墨语不再去和老师辩解了,而是不停地去重复着刚才墨言的话语,缓缓地道,“画者的想法,被画者的想法..。” 墨言此时已经拿起了笔在纸上开始快速的描绘着什么了。墨言的笔调向来果断潇洒,给人一种大气老练的感觉。 不一会儿的功夫里,一个活灵活现的人物轮廓便跃然纸上。 墨言停下了笔,转头看着身后的墨语,缓缓地道,“小子,你难道还看不出我在干什么吗?” 墨语此时下意识的向着老师笔下的人物看去,那潇洒自由的走姿,那无所顾忌的神态,那无所**的眼神.. 她又想起自己在现代的社会里,在人像写生课上,自己的导师曾经说过的写生的四个步骤和特点。 一点,人物写生从大处着眼;二点,人物动态的透视;三点,神态与个性特征;四点,就是质感的表现了。 概括为一句话就是,“以形写神,富形于神,形神兼备。” 想到这里的时候,墨语缓缓地闭上眼睛,短暂的凝神静气以后,眼前豁然出现了昨日在月牙桥上遇到的那位陌生的老农。 清澈的眼睛里继而冒出了异样的光彩,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道,“师傅,我知道了,原来这是我们昨天看到的人物啊?” 第73章 夜的美丽 墨言转头,看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继而转头,继续自己的绘画了。 墨语再次的看向墨言笔下的画,道,“师傅,这个是昨天那个买花线的姑娘?” 墨言忽而转头,快速的扫了一眼墨语,脸色继而静了下来,淡淡的道,“用我们的眼睛可以看见的画出我们看不见的。只有可以画出看不见的才是我们真正了解了这个事物的本质,才是明白了这个理。这就是临摹和创新的区别。” 墨语的身子一怔,继而快速的走了几步,双目睁得很大很大,看着自己面前的画,继而拿出了地上的画笔,愉悦的道,“师傅,我也想绘画。” 墨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她的曾经受伤的手上。 这时的墨语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也转过头看向墨言,两人的目光再次在空中相接,都看出了对方在心里没有说出的话,那便是你的手可以吗? 墨语忽而扬了扬眉,翘了翘自己的唇角道,“师傅,每天锻炼,此时好的很。” 墨言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上前几步,走到她的身后,其实是靠着她很近的距离,轻轻地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带着她缓缓地用笔。 那双手大而有力,紧紧地握着她的纤细的小手,她运笔稍有吃力的地方,他便用力的补上。 墨语回头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了一点笑容。手上的温暖依然若有若无的传来,她的心中如揣着的小兔子一般。 墨言就站在她的身后,有那一双极其漂亮的手,骨节清秀,白皙修长,如一块完整的美玉雕琢而成,没有一丝瑕疵。 那双如寒星般幽深凛冽的眼睛,此时清透潋滟,没有一丝醉意,似是带着漫天的光华,就是那一瞬,墨语差点失了神。 她怔怔地看着,心跳忽而加快,口中情不自禁的的叫了一声,“师傅?” 墨言看着墨语好像是呆住了一般,不由得大声的道,“诗儿,你在做什么?哪里不舒服吗?” 墨语瞬间的惊醒,脸上一红,正想找个借口分辨一下,却见墨言在四处看着,原来是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黄昏时分,不得不点亮烛光了。墨言在寻找蜡烛。 点亮蜡烛的那一刻,墨言的脸再次的转向窗外,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有雨声?” 墨语侧耳细听,果然听到了屋子外面的淅淅沥沥的雨声。墨语放下手里的笔,缓缓地走到窗前,小心翼翼的推开窗户,顿时一股清冷刺鼻的清新空气扑鼻而来。 墨语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继而把手伸出窗外,冰凉的玉珠打在手上凉丝丝的,但是心中却是异常的温暖。 寂静的黑夜里,天空漂着细细雨丝。整个天地看上去一片黑沉沉的,目光所及,只有窗外小院丛树的模糊不清的影子。 雨丝从天空飘下,在黑暗的夜色里,在墨语的眼里,仿佛带了几分的温柔,甚至于她觉着这夜是美丽的。曾经她很讨厌下雨的夜晚,如今在她看来,这个夜仿佛带了几分的温柔,甚至于她忽而觉得,这夜是美丽的。雨丝缓缓地飘落,仿佛打在了内心,落在了灵魂深处。 一切,只因为,今夜的夜色很美。面前一个神一样的男子。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就这么怔怔地在屋檐下立着,檐下的灯笼惨淡淡的,映着他粗犷的面庞,使他的神色比平日多了几分柔和。 墨语竟也痴痴地看着他。今晚的夜啊! 夜风徐徐地吹来,吹得蜡烛明灭不定,烛火摇曳中,偶尔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真的下雨了啊?”墨语忽而悠悠地道。 墨言转头,看着她,道,“土豆片,想什么呢?还不快过来,我们的期限可是有限的。” 墨语又怔住地凝视了一下这个夜色,缓缓地转过身子,目光回到师傅的草图上。 虽是稀松平常的笔法,但是在老师的笔下却是如同神笔一般,当我们的目光接触画面,只是这么一扫,会感觉我们的眼睛仿佛是被钉到了画面上的图片一般。 墨语应了一声,道,“哦。” 墨语点了点头,走过窗边轻轻地关上窗户,再次回头的时候,看着墨言正在用心的看着画板上的图,他伟岸的身躯即使是在烛光里也如此的有魅力。 只是那么随便的站姿,几乎是眸光流转间,如漫天星空落地,却让这里所有的一切失了神采。 烛光映着他的一身宽松飘逸的白衣,就如同是天人降落了人间。 墨言停下自己手里的笔,再次缓缓地回头,目光落在了正在他身后发怔的墨语的身上,道,“在绘画中,画者分为三层。第一层的人是只画看见的,看到了什么便画什么,力求逼真;第二层的人是既画看见的,也画看不见的。第三层的人是只画看不见的。” 墨语停下来,模仿着师傅的嘴型,淡淡的道,“看不见的,看见的?” 墨言点点头,在画前缓缓地踱步,道,“看不见的不一定是看不见的事物,看的见的也不一定是你看到的事物。无论画者多么的认真仔细注意刻画事物的细节,但那些也只是把已经有的放在画面上而已。” 墨语忽而点点头,再次的凝视那幅画良久,呼吸逐渐恢复了平稳,情绪也不再起伏。 她忽而如茅塞顿开一般,道,“这八个仙人只所以栩栩如生,犹如身临其境一般,是因为他们来源于生活,而又加进去了他们的灵魂,也就是画者的想法?就是既画了我们可以看见的,也画了我们看不见的?画面才如此的生动,吸引人?” 墨言大喜,道,“极普通的点,如果三点连线就会成一条线,就像是把线条无限的延长。这三点若不是在同一条直线上也可以组成数个画面。” 墨语大惊,立刻道,“怪不得人家外界传言公孙容一直是个千年不遇的奇才,在弱冠之年就已经和画坛杰出的人物齐名了,果然名不虚传。” 第74章 内心的坚定 墨言只是稍微的‘哎呀’了一声,满脸不屑的样子,缓缓地道,“豆大点的家伙,只要给你机会你就乱闯,连公孙容三个字当着为师的面你也敢提?” 墨语挠挠自己的头,刚才一时的兴奋,就这么失口叫了出来,师傅连责骂的时候,语气都这么温和。刚才自己却是没有注意这个问题,其实就是在现代的社会里,也不可以直呼其名。尊师重教是整个民族的传统美德。 尤其是在古代社会里,老师在社会中有相当高的的地位,古人所列举的应该受到特别尊崇的对象是“天地君亲师”,老师占有一席。 老师被列入与君、父共同受特殊尊敬的行列。教育界的祖师爷孔子,更被尊称为“至圣先师”,即使是天下至尊的皇帝,对他也要顶礼膜拜。况且自己还不是皇帝。当着面直呼其名是为极大的不敬。 墨语还在发怔,哪知道墨言似是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一般,只是举起了手中的蜡烛,对着画板上的影子道,“你来仔细看一下,这个烛光可以映出一张大的图。就如同一条线段也可以千变万化的..” 墨语凝神望去,忽而印象里也有这么一个人在给她说话,好像也是在讲这个问题,“一条线段也可以千变万化的。可以组成不同的图像。只要你能看到这些影子,你就能在你的画中,画出所有的天下万物了。不仅能画出事物的本身,就是画的灵魂你也可以看到。” 墨语的心中不禁莞尔,自己努力的在找着记忆中对自己说话的人,却终是无力。 墨言没有注意到她的走神,依然在认真的说着下面的话语, 墨语的心中禁不住也有了一丝丝的感动。抬眼向自己的这位可以放下他的一切救治自己的恩师看去。他只是把她作为朋友,却又循循善诱的教导她,又从不把自己作为老师。 一阵温暖,从心里缓缓升起。 在这世上,只有爱情才有这样的心甘情愿的能力。她的颓废,在你看来是蛰伏。她的小气,在你看来是生活。她的浮夸,在你看来是卖萌。她的慵懒,在你看来是可爱,就爱对方的缺点,就爱一起吃苦,只要一心一意,就陪一生一世。当你看到她时,花就开了,花开成海,其他什么都不重要,这就是爱情。 可是,她现在是一个男子啊?他为了他一切心甘情愿的,包括上次受刑? 墨言没有去看墨语落寞的表情,只是举起手中的笔,温和的道,“过来,试着自己来一下,不要害怕。” 墨语愣了一下,刚才绘画的时候是在老师的帮助下,画了这么久的画,自己还没有独立的画呢,也不知道自己的手可不可以拿住画笔。 墨语看着墨言手里的笔,放慢了脚步。墨言看了她一眼,随即笑道,“轻轻的握手,试验一下,记得不要太用力,不要太勉强。” 墨语似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一切比预期中的要好。 两人构图、绘画、着色,用了很久。几个日日夜夜不眠不休的劳作,画终于还是要成了。 烛光里又映着墨言的粗壮的侧轮廓,每当这时,墨语便会偷偷地看上一眼。 不知道是墨言发觉了还是没有,只是转身,回头道,“今夜一夜的努力,明天就差不多了。就可以送给皇上了。” 墨语手里正拿着调色盒,转脸看向了墨言,报以微笑,随即道,“是的师傅,知道了。”忽而一个迷糊,手里的调色盒瞬间的掉地,浓重的颜料瞬间的洒落在了刚刚整理好的画上。 墨言忽而站起来,道,“你个小子,怎么这么粗心呢?” 墨语站起来,低下头去,低低的声音道,“师傅,对不起!” 墨言高高的仰起了自己的手,道,“我让你个小子粗心大意。”继而猛地朝着墨语奔去。 墨语本就身姿敏捷,此时看着墨言赶来,撒腿就跑。两人你追我赶,现在不仅仅是身上就是脸上也全是颜色了。 墨语只得轻轻地落下了自己的手。分明在自己刚刚把颜料洒到纸上的那一刻里,墨言的脸上有着抹不去的失落,但是却迅速的消退了下去。此时他回过头来,对着墨语的方向瞪了一眼,随即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白玉似的肌肤,碧玉无暇,烛光里微微透出一些苍白,明朗至极,让人看了,目光不忍离去。 好不容易,半夜的修饰,两人都疲惫至极,在画室里便昏昏睡去。晨曦透过窗棂暖暖地射进来的时候,墨语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墨语醒来的时候,墨言依然在发出均匀的鼾声,他依然在甜睡。他的一只脚就压在她的腰间。另一只脚在她身子的不远处。 昨晚疲倦至极,只是这么有个地方就躺下了,合上了眼睛,什么事情都没有去想。便安心的睡去了。 墨语看着这个造型,有着说不出的惊讶,一直以来在画院里的时候,出于对她的保护,她都是和哥哥一起睡得,睡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 类似于这种头脚相碰的情景,还是第一次。 墨语缓缓地把墨言的放在自己腰间的腿搬下来,轻轻地放在地上。看着在他身上盖着的几张画纸,轻轻地攀过去,继而小心翼翼的帮他整理好了,如同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一般。 师傅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只是这么无意识的伸出了手,习惯性的抓住了墨语的手。 墨语没有躲开,只是双手握住了那双大而有力的手,看着上面的沾满染料和布满茧子的手,忽而一种心疼的感觉油然而生,在发配南方的这十年里,虽然依然保持着自己的风貌,但是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罪,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 想到这里,墨语禁不住的紧紧握住了墨言的手。 窗外的晨风拂过树叶发出飒飒的响声,似是阵阵冷意袭来,墨语的手忽而握得更紧了,禁不住想放在自己的脸颊。一种想亲一口的冲动。 爱情之于,性格的相融,心理的互解,表达形式的多变,内心深处的坚贞..但爱了就一定会心疼。正是因为爱了才心疼。 其实爱就是怎么简单,普通却很感人。 她握着他的手,缓缓地靠近自己的脸颊,就在这个时候,门忽而开了。 一个粉红色人影飘了进来。墨语紧握着墨言的手顿时怔住了。 第75章 一个人的伤感 一个粉红色人影飘然而至,她的嘴里还在说着话,“公孙哥哥,起来吃饭了,人家都给你们端上桌子了。” 墨语握着墨言的手顿时怔住了。抬起头来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不由得都停了下来。 两人对望,目光在空中相接。目光交织了很久,久久不曾离去。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墨语的脸上除了惊愕还有着丝丝的红晕,夹杂着斑驳陆离的害羞。 进来的这个风情万种的年轻的着粉红色衣衫的姑娘正是杏眉。她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此时专门过来叫他们吃早餐呢。 看到这种情形的时候,她的心中也是一片愕然,目光对着墨语一扫,那么女人特有的妒忌和羡慕一览无余的在她的脸上尽现。 虽然在杏花渊的时候,她就见过墨言对她的疼爱和关怀,那个时候只是丝丝的羡慕,可是自从她进入了他们中间之后,她的情绪里便不仅仅是羡慕了,还夹杂丝丝的说不出道不明的不舒服。 在温府里绘画的这段时间,墨言对墨语的关怀始终不减。但是她只是看到墨言对她的关心和爱护。墨语对墨言的态度她则是始终没有见过。 今天看到墨语紧紧地捂着墨言的手,她的心仿佛是被谁撕碎了一般,这种情形她是第一次见到。 因为看着他们亲密,她便用银子使唤了几个下人在慕容府里打听了一番,发现这个诗儿竟然和她的哥哥慕容俊关系也非常的好。 当杏眉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一个柔弱的男子会得到两个绝好男人的爱护呢? 那一刻,她是羡慕墨语的。 此时,眼中是满含了妒忌还有着一丝丝的怒意。 看到这种情形的墨语此时一脸的尴尬,继而抬头看着她,微微的笑了笑,缓缓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杏眉看到这里,微微皱了皱眉,结结巴巴的道,“画.。。慕容公子,我什么..什么..也没有想。” 她把目光对向了依然沉睡的墨言的身上,他安静平和的容颜此时在静静地睡着。仿佛是经历了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墨语已经放下了握着的墨言的手,缓缓地抬头看她,看着她对着墨言的贪婪的表情,似是她此刻的眼中只有墨言一人,根本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一般。 杏眉终于从墨言的身上收回来目光,继而看着墨语,嘴角动了动,似是感觉说话都有着一丝丝的困难。 “你们..你们还好吧?” 墨语收回了目光,不去和她对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总是好像做了贼一般,躲躲闪闪的。心虚的不得了。 墨语看着她的脸色,神情依然有着一些害羞,说出的话仿佛有些沙哑,道,“真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杏眉的身子震了一下,看向墨语。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张精致清秀的面孔,没有一丝一毫的敌意,有的只是愧疚和歉意。 “哈哈..”她笑了。 这个笑声使得她回到了现实,咳嗽一声,道,“到了吃早餐的时间了,你们这样的工作,当心身体啊。” 杏眉的目光盈盈如水,眼波流转,仿佛都洒在了墨语的身上,声音异常的柔和,继续道,“你也饿了吧?” 墨语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继而不再说话了。 杏眉依然微笑着看她,她的脸上依然是微红的羞涩,更是惹人怜爱,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拒绝这种美。 “若是现在还不打算吃饭,你们先继续。”杏眉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转过身子,缓缓地朝着外面走了。 墨语看着她的柔若细柳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想着她最后的话语里带着淡淡的讥讽。 缓缓地舒了口气,平日里自己是一个很坦荡的人,为什么刚才自己的心里仿佛是怀揣了兔子一般? 呆了几分钟的功夫,墨语才调整好自己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微微闭上眼睛,片刻后才缓缓地睁开。 随着杏眉的脚步,缓缓地走了出去。 天色尚早,温府里依然静悄悄的。 后花园里悄无人声,只有晨曦中淡淡的光芒随着繁茂的花枝落下,星星点点的洒在地上。 一个孤单的影子,徘徊在淡淡的晨光里,在充斥着淡淡花香的后院里,这么静静的走着。 晨曦中的光芒照着她一身粉红色的衣衫煞是好看动人。 她的眼波盈盈流转,心头却是千头万绪。 也许是长期生活在大山里的缘故,出了大山进了温府以后,她竟然特别渴望得到墨言的爱,尤其是和他的近距离的接触。 可是这么久了,他好像还没有正眼看过她。 如果一个男人愿意为了她,愿和所有异性保持距离,即使她在人间只活一天也值了。可是,即使这样,哪里有啊? 男人长得好看不可怕,有钱财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能调动女人情绪的男人,尤其是才华横溢的美男子。他们可以随时让你哭,让你笑,让你吃醋嫉妒,让你感动,让你觉得浪漫,幸福。 这种男人,才是真正的少女的杀手。而恰恰墨言即是浪漫又才华横溢,有时候还睿智聪敏。 很多少女总是追求浪漫和离奇的爱情。 浪漫偶尔点缀是爱情的必须品,也是需要的,但时时刻刻浪漫的男人,岂是我们这种只拥有美貌的平凡女子可以抓住的? 还不如实实在在的找个可靠的人嫁掉,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享受平淡才是享受幸福。 可是找个实实在在的人嫁掉,自己真的会幸福吗?真的愿意嫁掉吗? 一定要问问自己要的是什么,是爱情,还是能过一辈子的伴侣? 想到这里的时候,杏眉竟然打了个寒颤,漫漫人生路啊,何时墨言会真正的看她一眼? 不知不觉,她又来到了另一个花园,花园里有一潭清水。水平如明镜一般,晨风缓缓吹过,水面会有丝丝的涟漪。 周围的花枝的斑驳的树影,此时全部的掉落到了水里。 美景良辰,美不胜收。 第76章 荟萃 若是身边的璧人在侧,不知道是一番怎样的心情。可是此时的杏眉却是丝毫没有心情欣赏这些。只是呆呆地站在水边看着。 看着水面,仿佛这些可以调动她的思绪一般,忽而,她的身子猛地一抖,继而紧紧地抓住水边的栏杆,看上去很是痛苦的样子。 然后,她缓缓地转头,朝着水池的另一边的花园,慢慢地走了过去。 晨光依然照着她略显孤单的背影。即使周围有着淡淡的光晕,她依然感觉不到温暖。 是不是应该,永远这样自己一直一个人走,永远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别人幸福?独自一个人默默地承担着自己的痛苦? 身后,有着淡淡的脚步声,缓缓地传来。 墨语已经随着她的身影来到了水池边的树后面。待杏眉走的远了,她才从树后面缓缓地走了出来。缓缓地走到她走过的地方,静静地地看着一池的春水。 水面明净,微风一吹,荡漾了满池的春水。 她抬头看着晨曦中的光芒,正想回去,忽而感到胸前似有不舒服。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胸前的白纱。就是这段白纱,遮盖了所有人的眼睛,给众多人带来了痛苦。 她看着是在想什么事情,脑海中却是一无念头,只浮现着脑海中的几个清晰可见的人影。 她的心里一直心乱如麻,如同被万针刺了一般。她再次的伸向怀中,摸着那裹紧的层层白纱,如果摘了它,恐怕没有人会痛苦了。可是她知道不能了。 她要在这里呆着,她将永远恢复不到她真正的性别,这就是现实。 墨语想到很多的事情,此时忽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墨语回去的时候。杏眉确实已经把饭菜整理好了。 墨言坐在一侧,正在焦急的看着门外,大概是在等谁。自墨语住在这里的一段日子里,一直是这三个人一起吃饭,其他的人如莫伯,王飞他们都在大厅里一起吃。 看着墨语进来,墨言忽而满脸的风云,道,“哦?你个小子一直在等你吃饭,哪里去了?” 墨语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看了看身边的不远处的杏眉,她此时已经静静地坐在墨言的身边了。 刚才的痛苦的神情早已经隐藏到不知名的去处了,只有脸上溢满的幸福。 大概只有此时吃饭她才是快乐的吧?因为只有此时她才可以静静地坐在墨言的身边,不仅看着他吃饭,还可以帮他添饭。 也只有墨语在的这段日子里,他们三人才会单独开桌,若是平日里,墨言偶尔回来会和大家一起聚餐,她也便跟着了。 此时看着杏眉脸色绽放的笑容,墨语只是缓缓地低下了头,没有解释什么,缓缓地在墨言的对过坐下了。 墨言扫了她一眼,道,“快点吃啊,吃完了我们去宫里一趟,听说炎帝昨天发了一天的火,那个画没有一个合适的。今天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们要过去。” 墨语摇了摇头,道,“师傅,你自己去,我在这里呆着就好。” 墨言不再说话,看着她道,“快吃吧。” 墨语扫了他一眼,不再客气,端起饭,大口大口的吃着。无论是鸡腿还是米饭使劲的往自己的嘴里塞着。 坐在对面的墨言异常的吃惊,道,“你个恶心的家伙,又没有人跟你抢,你慢点吃!” 墨语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继续吃,是疯狂的吃。 墨言只得继续,道,“吃相这么的恶心,要是女人还没有人敢娶你了。即使是男子也没有人敢嫁你了。把我都那份也给你了。” 墨言说完,真的把自己的那份放在了墨语的面前。 墨语此时吃的想吐了,缓缓地抬头看了一眼墨言道,“老师不用管我,管好自己就可以。” 既吃饭又说话。不一会就咳嗽的满脸通红。 看着她吃饭的两人忽而大笑起来。欢快的笑声充斥了整个院子。墨语也笑了,这一刻这么幸福,她愿这一刻可以永驻! 气势雄伟的大殿里,炎帝高坐殿堂,群臣分列两旁。 昨慕容俊部分群臣献上了自己精心绘制的画,但是都被炎帝以不通发了下去。 此时他细长的凤眸,微微眯了眯,冷冷地看着站在下面的群臣。 缓缓地道,“堂堂一个大炎国,这种画让朕如何拿的出手?” 炎帝毕,为首的右相俞林双看了看下面的几位官员。画院的几位官员都在,孟飞步、林丛、华元义、慕容锦绣、南宫箫。 但是具体负责画院的还是顾长官南宫箫。在右相的目光和南宫箫接触以后,此时的南宫箫忽而上前一步,道,“陛下,今天还有一天的时间,好多的画员还没有献出自己的画呢。” 高坐的眼炎帝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继而冷冷地‘哼’了一声。 南宫箫装作没有看见炎帝的表情,继而微微的转身,向着身后的方向击了一下手掌。片刻功夫之后,有人快速的抬上来一幅画。 画中的是一幅‘蝶恋花’的图。 南宫箫看着这幅画,对着炎帝,道,“这是唐洛奇大人献上的画。此画运笔细腻流畅,笔法沉稳灵活。画中的内容也很含蓄。记得画屏初会遇..燕子双飞来又去,纱窗几度春光暮..敛尽春山羞不语,人前深意难轻诉..” “好了。”炎帝忽而打断,缓缓地道,“知道的明白我在表达金炎两国的友好,不知道还以为我思慕金国的君主呢。” 南宫箫刚才的话语说了一半就被炎帝打断了,此时缓缓地转身,再次的看着那幅画,刚才逐渐黯淡的眼眸此时又开始亮了起来。 缓缓地道,“陛下,这幅画,是我们大炎国鲜见的真彩画法。一向喜欢华丽风格的大金国。一定会很喜欢的。” 炎帝的目光从群人的身上再次的凝聚到画上,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依然是那样的平淡,看向群臣道,“画面里充斥了这么多的鲜艳的颜色,色彩是很华丽,但是却显得如此的俗气。怎么称得上是一幅好画呢?” 南宫箫皱了一下眉头,唐洛奇是炎国的老画师了,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创造的能力,但是他的画恭谨仔细,是少有的人可以做到这么认真的。 第77章 评画 可是炎帝根本看不上眼,所有的大臣都知道,这个炎帝虽然年轻,但是阅历无数,是个智慧型的人物,在王子的时期就有着很好的潜质,正因为此,老先帝周帝才决定传位于身为王子的武帝。 正因为此,才遭到了群臣的反对,自始至终不肯承认武帝的皇位,即使他待罪死去,也没有人承认过武帝的皇位。 但是他的这个儿子可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手掌朝中大权,又傀儡不了炎帝的李太妃会作何感想? 南宫箫想到这里,又一次转身,对着身后击了击掌。几个侍卫又抬上来一幅画。 画中的是雪中绽放的梅花。 南宫箫看着图画,认真的讲解道,“这幅梅花图的画法不仅精巧,生动有力,而且诗的内容也充满活力。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刻画出春天.。” 炎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片刻之后忽而微微一笑,声音凛冽而决绝,道,“技巧很拙劣。” 群臣互相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再也不敢多言,从来没有见过发如此火的炎帝。他们知道这次是动真的了。 但是这些画确实是他们的最高水平了。他们已经尽力发挥了。 炎帝沉思良久,面上有着无奈的神色,缓缓地道,“还有吗?” 南宫箫急忙上前一步道,“还有一幅杨陌的绘图。” 炎帝默然。 南宫箫转身再次的击掌。 几个侍卫再次的抬上来一幅画。 这幅画有些规格,画上的是两个男子。一个在弹琴,一个在听琴。 南宫箫缓缓地道,“高山流水觅知音。” “觅知音?”炎帝冷笑一声,淡淡的看着这幅画,看的出作者是很用力的,但是能力确实有限。 这可是画院里所有画院的最后一幅画,所有的画都给了不通,唯有这幅是画院里所有人的希望了。 南宫箫便极力道,“这幅画描绘出钟子期和伯牙的美好情谊,象征着两国的友好。” 炎帝审视了良久,叹了口气,道,“罢了,这幅画,画面结构不合理。” 炎帝面若冰霜,目光极为的冰冷,向着殿上的众人扫了一眼,那一瞥之下,虽然并没有失去炎帝本身的风华,但是竟然无人敢于对视。 南宫箫只得用余光扫了一眼殿上的众臣,包括左相在内,个个都神情严肃,不敢大声的喘一口气。 炎帝的声音冷冷地传来,道,“你们到底要朕送什么?” 站在最前面的右相俞林双此时只得上前一步,叩首,道,“臣有罪,殿下。” 两旁站着的众臣不再说别的,纷纷跪下,在炎帝的面前道,“臣,有罪!陛下。” 炎帝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些人,冷哼一声,根本不去理会他们的行为,对他们的行礼也没有半点让他们站起来的意思,仍是面若冰霜,寒声道,“为什么朕没有看到墨言的画?”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跪着的南宫箫眼角跳了几下,下意识的感觉自己的后背开始发凉,只得硬着头皮,再次的叩首道,“墨言此人目中无人,身为画院之人,擅自外离,无视王法,已经即将离开画院了。所以没有参加作画。” 炎帝点点头,依然冷冷地看着南宫箫,不去理会他的话语,只是淡淡的问道,“没有参加作画吗?” 南宫箫的脸色依然不变,但是心却是忽地沉了一下,道,“是的,殿下。他没有参加。” 炎帝面无表情,依然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平身吧。” 众人缓缓地站起,大殿里顿时鸦雀无声。 忽而,门口的侍卫一声惊呼,门外洪亮的声音缓缓地传了进来,道,“画师公孙容觐见。” 这一声刚刚落下,南宫箫等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腾地转头看向大殿之外。 众人纷纷转头,继而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回事啊?” “不是没有参加吗?怎么也来了?” “还没有离开?” .. 众人的期待中,只见殿外温和清澈的蓝天下走来一个白色的飘逸的人影。 此人便是画师墨言公孙容。 和风暖阳下,他飘逸如仙的身姿缓缓走近,殿外的海棠花摇曳不定,有花瓣不知趣地拂来,落在他身上,却被他一瞬的风姿,衬得黯然失色。 反成了他的陪衬。 就是殿外到殿门这段路,他一路走来,自是一身白衣长衫,神色淡然,风采翩翩,仪表非凡,便是在这锦绣繁华的皇宫里,也毫不褪色,依然占尽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排挤他,妒忌他的才华,妒忌皇上对他的宠爱。但是他们每次见到他都会失神。 没有人能说出到底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像他那样的人,没有人有资格站在他面前。他和皇上简直就是这个世间的异物。 墨言疾步走进了大殿,怀中抱着一幅画,英俊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着淡淡的疲倦之色,也不知道是什么使得这位画师中的年轻的翘楚如此的伤神。 虽然面带疲倦,墨言在走进大殿的时候,依然神色恭敬的跪在炎帝的面前道,“臣,叩见皇上。” 炎帝点点头,脸上稍带喜色,道,“爱卿,平身。” 众人愕然,只是称呼上就对墨言的偏爱,但是只能忍耐,敢怒不敢言。 “爱卿,请打开你的画吧。”炎帝清澈明亮的眼眸闪闪发亮,精光闪过,说出的话如同他激荡的情怀与决心,道,“爱卿,辛苦了。” 墨言的出现,大殿上的气氛稍微的缓和了下来,众人压低了声音,道,“看看他的到底是什么图,让皇上如此的期待。” 其他人在悄声看着,要他们不要太过于着急,其他人也静静地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早已经过来了几个侍卫,缓缓地把墨言手里的画,小心的摆在了大殿之上。 当画摆好的那一刻里,不仅仅是炎帝,即使是众臣们也已经忘了刚才自己打算看戏的心情了。他们的目光全部的被地上的画吸引了过去了。 墨言在一边缓缓地道,“陛下,这是一幅群仙图。” 此时的炎帝却是没有去注意墨言的言语,而是注意力全部的在这幅画上了。他原本脸色郑重,但是眼中还有着淡然和随意,但是此刻,他似是发现了什么,非但脸色震惊了下来,一双眼睛更是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画。 站在最前面的右相俞林双大人一直没有说话,此时看到皇上如此的表情,忽而上前一步,道,“陛下,请您鉴赏画吧。” 皇上方才如梦初醒,迟疑了片刻,缓缓地走到画的面前,大声的道,“好画,好画啊。在表现传统的金国人的群仙图里,朕却感受到了浓郁的炎国人民的气息。既然画的是金国的传统故事,里面的百姓却是炎国的。” 群臣点头,符合,道,“是,不错。” 炎帝继续在画前缓缓地走着,看着画中的人物意味深长的道,“画中人物的衣襟仿佛被风吹动。而且都是朝着一个方向飘动,爱卿,理由是什么?” 第78章 鉴画 墨言听到皇上的问话,慢慢的扫了一眼群臣,又看了看地上摆着的画,缓缓地道,“虽然每个人形态各异。但是每个人的心都朝着阳光升起的方向。那心愿就如同一缕清风一样。吹动着人们的衣襟。” 众人惊愕的表情,目光纷纷对向地上的画,排挤归排挤,妒忌归妒忌,但是他们的内心深处不得不承认墨言的水平,是他们永远也望尘莫及的。天才和庸才的区别就在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天才离开。 炎帝的脚步声在大殿里缓缓地响起,他抑制不住的内心的喜悦流露在脸上,自言自语道,“每个人的心都朝着阳光的方向。希望着美好,奔向光明。好啊,好!” 众人惊愕,只是惊讶的看着地上的画,没有人敢大声的说话,此时的几位老的画员早已经退后一步,躲在人群外,偷偷地看着地上的画。但是老脸涨的通红,尴尬至极。 炎帝只是缓缓地走着,根本不去看他们一眼,依然喜不胜收的对着地上的画道,“爱卿?八张纸中有一张是空白的,为什么?” 墨言顺着炎帝的视线看了一眼地上的画,缓缓地道,“如果没有这样的空白,画面就会显得很拥挤不堪。会失去生动感,所以臣就留下了一张空白。” 炎帝点点头,道,“哦,怪不得朕怎么看怎么舒服,怎么看怎么好像画中的人物要走出来一般,原来不仅画里的人物栩栩如生,连纸张都极为的讲究啊。” 南宫箫心中一怔,暗自道,“墨言的画确实不错,炎帝再这样问下去,会发现墨言的画越来越多的优点,每问一次,喜爱的程度就加深一次。这样可不是好现象。” 脸上禁不住的闪过一丝的不安的情绪。看了看身边不远处的右相俞林双。 此时俞林双也是满脸的尴尬和焦躁。 南宫箫本就是极圆滑和狡诈之人,从来都是善于察言观色,此时看到这里,忽而上前一步打断了皇上后面的话语,道,“陛下,您就鉴评吧?” 炎帝负着手,轻轻地在地上走着,目光始终就没有离开地上的那幅画,脸上挂着爱不释手的笑容,缓缓地道,“人随在地上走,心已经越过地面,争相拥进阳光的方向。这样一来,画面增添了几分生动之风。真是无与伦比啊。真是不舍得啊,朕不能每天面对着它。” 后面的陈公公轻快的在后面填了一个,“通过。” 这是这几天以来,唯一一张通过的画。 整个大殿上一片寂静,外人看上去和平常一般无二,但是此刻可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的心里都如同放了一只不安的兔子一般,在咚咚地跳着。 身为画院的画师,他国的使者要一幅画出来,自己都不能通过,这是对画院堂堂画师的侮辱。 炎帝高高地坐在龙椅上,冷冷地扫过两旁的群臣,脸上的喜悦之色慢慢的消失,随即被更大的担心和焦虑所代替。 声音冷冷地传来,道,“朕要是等着顾大人,等着你安排的画院的人,真是黄花菜也要凉了。” 南宫箫压着自己的情绪,缓缓地上前,跪在地上道,“臣有罪,陛下,臣有辱使命。” 炎帝依然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去理睬他的任何的言语。 右相俞林双看到这里,急忙快速的一步上前,继而跪倒在地,道,“臣有罪,没能完成陛下交付的使命。” “臣有罪,陛下。”后面的大臣一股脑儿的全部的跪下了。 只有一旁站立的墨言似是一颗山崖的小松一般,静静地站在这里,尴尬的看看炎帝,看看地上的众人。 炎帝缓缓抬头,对着墨言以安慰的笑容,两人的目光穿越跪下群臣的后背在空中相接的那一刻,似是心有灵犀了,后面的内容好像已经知道了一般。 “平身吧!”炎帝看着他们,语气依旧平淡。 群臣缓缓地起身。 站起身来的南宫箫在低头的间隙里,用余光扫了一眼墨言,那目光冷冷的。 墨言看见了装作没有看见,故意把身子整了整,面上看上去更庄重了。 炎帝看着下面所有的大臣,声音低沉而有力的道,“温爱卿,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救了朕。朕要好好的犒赏温爱卿。” 下面的群臣一惊。虽然这是在他们意料之中的事情,完成了任务皇上肯定要赏赐的,但是当他们亲自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有一些不能接受。 目光纷纷看向墨言。 炎帝微笑着,看着墨言道,“画师墨言。说说吧,爱卿要什么赏赐?” 只见墨言面容坦然、随性、洒脱,缓缓地上前一步,道,“陛下,微臣惶恐,微臣只是做了自己份内的事而已,谈不上什么赏赐。” “嘘!”大殿里忽而一群不屑一顾,低声的议论道,“故作清高,明明是想要的,却在这里假惺惺博得皇上的好感。” 这些话炎帝听不见,但是近在咫尺的墨言一定会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他表情依旧,仿佛这些话说得都是别人,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声音极为的缓慢却是很清晰的道,“皇上,这幅画不是臣一个人完成的。这幅画是画院学员班里的慕容诗和臣共同完成的。皇上圣恩浩荡。臣请求陛下将慕容诗钦点成为画员。” 此言一出,大殿里再次引来一片哗然。别人说什么倒是无关紧要的,最惊讶的还是慕容锦绣和南宫箫。 慕容锦绣听到这里的时候,那双风流而带着圆滑的眼睛里闪烁出一丝贪婪的目光,毕竟有益的是他的儿子。 南宫箫却是心中越来越惊讶,看着墨言神色不变的俊美的一张脸,神情也越来越复杂。他心中不悦,他的儿子南宫离和慕容锦绣的儿子慕容诗儿直都是学员班里的竞争对手。 这慕容锦绣的儿子钦点了画员,那么这次的画员考试还考不考了?他们的南宫离难道还要等? 他家的南宫离成为画员可是他板上钉的事情。怎么可以因为这一幅画而打破呢? 第79章 华丽的礼物 整个福景宫都静悄悄的,片刻的功夫里,没有人言语。 最前面的右相俞林双忽而与不远处的孟飞步孟提督对望了一眼,两人皆心领神会。 右相上前一步缓缓地道,“太妃娘娘,这个墨言是不是留在宫里很危险?” 此时的李太妃才微微的抬起眼眸,眼睛看着宫外的远处,她的美丽的脸庞看来是精心装扮过了,也花了一翻心思,素来整个炎国的人都知道她天生丽质,不喜欢铺张,此时的头上仅仅戴了一个普通的镶金的水晶蝴蝶钗子。简单大方。却又不失了优雅和美丽。 站在一旁的杨妈手中捧着一张色泽纯正,柔软细腻光滑滑无比的丝绸大披风,听说整件披风都是用上等的蚕丝织锦而成。 据说一只蚕里只能吐一条这种锦色的蚕丝。做成这样一件披风,不知要包含了多少人的血汗。死多少的只蚕才制得成呢。 这便是金国的使者带给炎国的礼物,金国向来喜爱华丽。炎帝便把这个华丽丽的大披风送给了李太妃。 这件披风虽然华丽,但是内敛含蓄,李太妃甚是喜爱。 金国的使者送来一件如此精心而制的披风,炎帝再回送一件精心而制的礼物是正常。 群臣精心绘画送给金国使者的事情李太妃是知道的,也暗地里高兴过,可是偏偏杀出个墨言。 不是说她不喜欢墨言,而是? 李太妃长长地叹息一口气道,“当初是谁引虎归山的?明明知道危险,还把他引在身边?” 大家转脸对望一眼南宫箫。这个主意当初是他提出来的。 南宫箫的脸色尴尬至极,满脸都是苦笑的神色,赔笑道,“画院里的孩子们多数是朝中官员的公子。一是受不了苦;二是很多画院的官员袒护自己的孩子,这样有失公正,也查不出真正的犯人;三是画院学员班的这些孩子们要一个一个的审问才可以。要受皮肉之苦的。” 李太妃不等他说完,就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所以你就想出这么个办法,把墨言请来了?以免孩子们受皮肉之苦?” 南宫箫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众人,暗自道,“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这是大伙都同意的。” 身边的几位官员都冷冷地哼了一声,显然是此时保持沉默了。 李太妃就这么冷言看着他们,再听他这么一解释,不由得一阵心烦,苦笑了一下,道,“既然你引来了?为何不送走?” 南宫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我本来是限期五天让他破了案子。可是他确实有些水平,在三天的时候我偷偷地观察,他就有了答案了。可是等到第五天我赶他走的时候,他没有表态,他并没有来画院,再加上我绘画特别忙,也就把这件事情暂时的放在了一边了,哪知道这次的绘画还有他..” “啪!”李太妃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缓缓地道,“一派胡言,我们并不是怕他的画,你忘了为什么十年前把他赶往海南?那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十年前的那个案子牵扯都是他的熟人,他不会就此罢休,只要他一回来,那件事情就会重新被翻起!” 南宫箫的身子震了一下,他何尝不知道十年前的事情会被重新的翻起,只是很多的事情没在他的预计之中而已。他没有想到李太妃会发如此大的脾气,他似是被吓了一跳,但是脸上却是依然还是微微的苦笑,默默不语。 孟飞步此时瞥了一眼李太妃,看着她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是依然可以感觉到她的丝丝的冷漠的气息。 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之色,小心翼翼的道,“太妃娘娘,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怎么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顾长官这件事情做的有失妥当,也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况且还在献给金国使者的这件事情上出了岔子。使得我们处于被动而不利的地位。太妃娘娘,我们现在该想法子了,如何阻止下面的事情发生,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墨言留在都城,留在皇上的身边。” 一直坐在边上沉默不语的右相,此时看了孟飞步一眼,又看了看后面的众臣,眉头紧皱,沉吟了片刻,道,“这次的画员考试,慕容诗是否通过,直接关系到墨言的前途和命运,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慕容诗通过。” 最后面的华元义愣了一下,继而转身看了看四周,幸好慕容锦绣没有来,慕容诗是慕容锦绣的二公子,虽说慕容夫人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但是慕容锦绣视若掌上明珠。华元义是清楚的。 孟飞步懂得华元义的意思,扫了一眼群臣,暗自道,“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他是不会参加任何一派的,任何一派的力量都左右不了他,他最擅长的就是明哲保身。 林丛素来和慕容锦绣有些交情,此时听说他的公子的画无论如何也不能通过,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显出了思索的神色,犹豫不决。 右相回过头来,身后诸人互相看了一眼,慕容锦绣和孟飞步点了点头,林丛便不再说话了。 南宫箫看着林丛走神,咳嗽了一声,站起来,声调平和,道,“这件事情,十年前是我们共同策划的事情,说什么也要齐心合力了。而且不仅仅是墨言的问题,即使是皇上也牵扯了进来。倘若有一天,他查出致使武帝死亡的原因,那么到时候我们一个跑不掉..” 南宫箫说到最后的时候,竟然声音异常的缓慢,眼光却向李太妃望去。李太妃的脸色也变了几变。虽然自己不是皇太后,但是所受的待遇全部的在太后之上。按说她应该满足了,但是权力的吸引,荣华和富贵又算什么? 她要的是生杀予夺的大权! 半响之后,李太妃才向众人微微扫了一眼,道,“希望这一次不要让我失望了。” 众人微微低头,继而点头。听到李太妃的话语以后,不便再说什么,纷纷向殿外走去。 第80章 明争暗斗 寂静无声,只有他们‘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整齐而有序。 虽然没有说出来,他们的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很多的事情有其可控因素,也有其不可控因素。最关键的是炎帝站在墨言的一边,事情就难办的多了。 不过朝中的大权掌握在谁的手里,可是皇上毕竟是皇上。这个皇上不同于他的父亲武帝,可不是那么好捏的,行事标新立异,往往使人意想不到。 右相俞林双大人出了福景宫的大殿,眉头一皱,表情沉了下去,没有再说什么。孟飞步、林丛、南宫箫、华元义等众人也紧随其后。 孟飞步只是在走过南宫箫的身旁时,面带微笑,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沉的声音,道,“只有顾兄真正的负责这件事情,可要加把劲了!” 南宫箫也是叹息一口,摇头不语。 等到他们的身影都走远了,才沉思片刻,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毕竟才是画院真正的长官,其他人虽然在他的上面,但是县官却是不如现管的。 群臣离开了福景宫,正是中午时分。 杨妈把大殿里的很多的杂乱的东西收拾了。 淡淡的道,“娘娘,该是用膳的时候了?” 李太妃红唇微勾,点了点头,道,“你今天中午就一起坐下来用膳吧。” 杨妈点点头,道,“是。”她没有任何拒绝的话语,陪着主子吃饭也不是第一次了,有外人的时候,她就是李太妃身边的贴身而忠实的老奴,没有外人的时候,她就是她的奶妈。平日里,倒不是很拘谨。 用膳期间,李太妃没有太多过多的言语,只是一双如水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看,眨也不眨一下,连碗里的饭扒光了也不知道,还径直将空空的筷子往嘴里送去。 杨妈胖胖的身子扭了一下,看着自己的主子道,“主子,是不是筷子被嚼烂了?” 李太妃望着和善的杨妈,“噗哧”一声,笑起来。打趣道:“筷子的味道确实是不错的,杨妈要不要你也尝尝。” 在杨妈的面前,李太妃永远是没大没小的,听到这句无关边际的话语,杨妈的圆圆的面上“腾”地一下,红得更厉害了。 她对着李太妃娇嗔的瞥了一眼,道,“没大没小。” 李太妃觉着杨妈想多了,忙收敛笑意,道:“小院一别,不知道他过得可好。” 杨妈听到这里似是惊讶,她当然知道李太妃说的所谓的‘他’是谁,便道,“主子,不是说好了上次是最后一次吗?怎么又提起他来了?” 李太妃淡淡的笑了笑,又恢复了那日的红晕,自是想起了那日小院子的事情,虽然经历了很多的波折,但是总算过去了。 便放下碗筷,缓缓地道,“身为一国的掌权的太妃,在皇上祭祀先祖这个严肃的日子里去幽会太妃,这说出去太让人鄙视了,可是最终还是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 待杨妈她们将残羹剩饭收拾妥当后,大殿里再无他人,两人坐下,状似无意,李太妃道:“我真想再见他一次啊!” 李太妃的话音刚落,杨妈立刻站了起来,惊叫道,“主子,现在不是时候,还是等一段时间吧?难道你没有发现其实炎帝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的。” 杨妈的说话的速度快得像是怕谁跟她抢似的,引来李太妃的一阵轻笑,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道,“杨妈,你不会明白的,很多的东西一旦你尝到过甜头,是再也不会放下去的。” 杨妈的脸带着微微的红,虽为几十岁的老宫女了,一辈子没有真正的接触过什么男人,但是宫里们那些太监宫女私下里月光花丛中的那些事,她还是听说过的。 此时杨妈摸着自己隐隐有些发烫的耳根。 李太妃状似不经意间的,确实示意她说下去,她连忙道:“娘娘,这件事情万万不可的。炎帝已经多了一个心眼,他不是那么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好对付。他虽然给了我们无限的自由,我们更要约束好我们自己,做事更要注意一下影响。” 原来皇上在查她?李太妃唇角微微的勾起,绝色的面容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转而语带嘲讽道:“这个孩子虽然智慧,但是还是掩饰不住他的真性情,这一点和他的死去的爹爹是一样的,他若是真的知道些什么想必早就过来了,也不会挨到现在了!” 杨妈没有听出画外音,那就是炎帝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炎帝还在她的手心里呢,如同小时一般。 杨妈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道:“娘娘,此时此事万万不可。” 杨妈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发现大殿里顿时的安静了下来了。 李太妃没有再说话,显然在思考事情。 杨妈此时忽而觉着自己身为奴子,说话太不注意分寸了,连忙低头道:“娘娘,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李太妃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红红的唇依然勾着,淡淡道:“无妨!坐吧!今日闲来,便说说你心中的炎帝也好。 杨妈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幸好各个宫女全部的退了出去,此时整个大殿里空荡荡的,只有她和李太妃二人。 杨妈便道,“炎帝这个人不仅长相上英俊潇洒,真正的男子汉,即使是性情上也是低调内敛的。他不只才华横溢,而且精通画术,骑术、医术。他不是周帝更不是武帝。是一个独特的皇帝。即使是抛去身边的一切的光环,只是在都城的风流名仕之中的排名,炎帝也应该是前几位的。只是有一点..” 李太妃听到这里的时候,瞪大眼睛,兴致勃勃的问道:“才华横溢,精通画术,排名前几位!那么厉害啊?如此优秀的皇帝,只是什么呢?说下去。” 杨妈坐在那里静静地道,“他清高倨傲,曾得罪过不少的官员,所以,朝中的官员都不站在他的一边。” 李太妃平静淡然的面容闪过一丝诧异和震惊,瞬间便恢复如初,仿佛是午夜自空中划过的流星,消失了就再也找不到半点痕迹。 第81章 深藏不露 杨妈分析的是对的,但是只是对了一部分,后面的就没有看到位。不是因为皇上的居功自傲,那些大臣们才发对他的。而是从开始从最初就一直在反对武帝登基做皇帝,即使是在武帝背负罪名死后,大臣们也没有承认武帝的皇位,这在武帝临死都是遗憾。 因为当时也确实没有什么继承人,便只能让当时年轻的炎帝监国,可是他竟然阴差阳错的登基做了皇帝。 一个他们反对的罪人的儿子做了皇帝,朝中这些大臣们岂能善感罢休?这么多年来,无一不在寻找机会,寻找皇上有破绽的机会。 尤其是李太妃虽然无子嗣,但是右相俞林双可是她的舅舅。这一点,炎帝就被动了许多。 他们虽然在找露出破绽的机会,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所以他们的心思完全的在李太妃一边,李太妃才是他们真正的靠山。 李太妃想到这里,转头看了看窗外正午的阳光,吩咐道:“要不我们去皇上的御书房看看炎帝?” 杨妈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的抬头看她,道,“主子,您刚刚用了膳,还是休息一会吧。” 李太妃沉默了,刚刚的一顿劳神,此时被杨妈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乏了。 李太妃说的没有错,下了朝的炎帝基本上是在御书房里过的。今天的时候,他是出了大殿,在满朝的官员走了以后,送走了金国的使者,才来到御书房的。 御书房里,身着一身鲜艳的明黄色外衣的男子慵懒的斜倚在精致而柔软的椅榻上,用手撑着头部,袖口微微滑下,露出如女子般莹白的手腕,慵懒的笑容张扬着性感与魅惑,以及那一身属于王者的尊贵气质令他如黑夜中盛放的烟花灿烂而美丽。 他慵懒的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与他邪侫气质不相符的些许无奈道,“陈公公,下了大殿之后,他们都去了哪里了?” 不远处的陈公公毕恭毕敬,微微的一礼道,“皇上,他们的方向依然是福景宫,他们的靠山依然是李太妃,不是皇上您啊。” 炎帝听到这里的时候,斜坐于椅子上,双臂随意的搭上扶手,目光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听到,他也亲自的见过,他也没有害怕过,只是感觉时机还不成熟。 于是平静道,“我知道了。要不要我们也去看看?” 陈公公怔了怔,随即上前走了两步,一脸狐疑的看着炎帝,道,“他们这个时候已经离开了吧?……”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沉声打断。 炎帝忽而沉着脸,咬牙道,“兔子走了,狐狸还在。” 陈公公仿佛松了一口气般,道,“奴才跟着主子走。” 炎帝站起来,陈公公快速的给整理了一下衣衫,两人朝着福景宫而去。 陈公公一路上还在寻思这些事情,炎帝是个智慧型的人物,别人的反对,他总用还击的一天,只是还没有到时候而已。这一点,看着炎帝长大的陈公公始终相信,就如同炎帝始终相信他一样,即使是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他也不会背叛了炎帝。 他们彼此相信,他们也做到了。 李太妃正在凤榻上斜躺着,身上盖着那件彩锦织就的大披风,李太妃对这件披风是爱不释手,站着的时候会穿着,躺着的时候也会盖在身上。 她刚刚眯了眼睛,便听到外面的人嚷嚷,道,“皇上,太妃可能休息呢?” 陈公公尖细的声音传来,道,“皇上牵挂李太妃,近日里公务繁忙,也没有过来探望,今个儿特意抽出时间来过来陪李太妃解解闷。麻烦侍卫通禀一声。” 侍卫听到这里,好像依然没有动摇的意思。 陈公公一边和风细雨的说着,一边在心里暗自的骂道,“你们这些奴才狗仗人势,看我们家这个主子把皇上做成这样了。” 炎帝皱眉,看着侍卫似是为难的样子,知道定是太妃的吩咐,正欲转身离开。 却不想大殿里传来李太妃柔和而带着尾音的声音吩咐道:“让他进来。” 他的声音充满着威严,在侍卫们听来,和皇上的没什么区别。便知趣的退到一边去了。 炎帝踏入景福宫的那一刻,是李太妃在凤榻上斜躺着的身子。 映入眼帘的是她身上的那个织锦的披风。 本来是极普通的款式,可是此时披在李太妃的是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将他们放到一起竟是那样的协和,将沉闷空荡荡的大殿装点出清幽而高雅的韵味。 炎帝清冷的眸光紧盯住那个披风,绝美的面容露出恍惚的神情,轻盈的步伐变得沉重无比,一步一步,缓缓挪了过去,道,“奶奶,这件衣服还是不错吧?” 李太妃如玉的指尖抚上那锦绣的衣服,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无限哀伤的气息,道,“不是不要铺张浪费吗?这样多么的奢侈啊?” 炎帝眯起双眼,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抚过的披风,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闷闷的感觉,为了阻止这样的感觉在心中蔓延,他沉声问道:“奶奶,这本是金国所送,您又何苦来着?这又谈得上如何的铺张浪费啊?” 他目光犀利,仿佛能够洞悉世间的一切。他也清楚这是李太妃在他的面前说场面话呢。故而加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话如惊雷般将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中的李太妃给震得醒过神来,连忙收回手,深深地吸一口气,敛了思绪。由杨妈扶着坐了起来。 再回头时,眸光清冷,浅笑盈盈,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她对着炎帝,浅笑道:“奶奶还真是喜欢孙孙送的这件披风,只要是孙孙真心送的奶奶都会喜欢。” 炎帝笑而不语。自打他进门眼神就没离开过她,从惊讶到哀伤再到浅笑盈盈,没有漏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直到他转过头见到炎帝如寒潭一般的眼眸,不怀好意的笑道:“孙孙可否陪奶奶下一盘棋?” 炎帝笑了,缓缓地道,“孙儿的区区棋艺怎敢在奶奶的面前班门弄斧?” 李太妃缓缓笑了笑,道,“奶奶只记得炎儿仍然是孩子的状态,却是不知道什么孙儿已经长大了,懂得取笑奶奶了。” 第82章 神秘男子 炎帝笑而不语。 此时的杨妈缓缓摆上了一盘棋。 炎帝瞄了一眼不远处的矮矮胖胖和善的杨妈,仿佛才注意到屋子里除了李太妃还有另外一个人,连忙笑道:“原来杨妈也在这里啊,真是抱歉得很。”说着看向陈公公道:“陈公公,你也陪杨妈在外面站着……” 李太妃淡淡一笑,听得炎帝的弦外之音什么意思,淡淡道,“不必了!杨妈,你先下去。我宫里的人嘴都严着呢,绝对的不会乱说的,孙孙有什么话尽管对奶奶说即可。尤其是今天大殿之上的那幅画的事情.。。” 杨妈和陈公公退下后。炎帝不慌不忙的走到李太妃的对过静静地坐下,完全没有要在意李太妃话语的意思。 李太妃不禁提醒道:“孙孙还未回答……奶奶提出的问题呢?墨言的画确实非同寻常,听说孙孙一看见就喜上眉梢了。” 这时候两人的前面已经摆成了一个棋局,炎帝忽而拿起了前面的一个马,道,“孙儿从来都认为墨言是一片良马,您说不是吗?” 马儿过,覆盖了李太妃的一个棋子,李太妃的棋子却是越来越成攻击的状态,她淡淡一笑道,“一盘棋的胜败不是最才可以知晓吗?” 炎帝依然笑了笑。 李太妃又不屑的道:“一个艺人,你还指望他给你做出点名堂来不成!” 炎帝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那笑容就像是春日里最轻柔的微风拂过面颊,虚无缥缈,想抓也抓不住。 清冷拎了的双眸扫过李太妃如水的面容上丝毫不做掩饰的讥笑,停留在万千风骨的李太妃俊秀的面容之上,再将他的看法娓娓道来,“孙孙相信人品,人品决定一切。孙儿也相信江山易改本性不移。孙儿在皇孙的时候还记得爷爷在说奶奶眉中痣流露出的喜悦之情的时候掩不住的风采。说是奶奶因为这颗痣而富贵无比!” 李太妃的目光瞬间的滞了滞,她清楚的知道炎帝这句话暗含的意思,无非是说那幅画中女子眉中也含痣的事情,传递的意思是他已经知道了幽会的事情。她不禁怀疑,他是猜出来的,还是一直跟踪着她? 炎帝讥讽的笑容瞬间消失,再望向她的目光变得犀利无比,使得她如芒刺在背。 可她并不在意,继续道:“孙儿确实是好棋路,奶奶自愧不如!” “都是奶奶承让了!”炎帝低低的声音道,但是说出的话语抑扬顿挫。 屋外的陈公公和感觉差不多下完棋走进来的杨妈均是一愣。 看来这次下棋皇上赢了,可是第一次啊。原来都是输给太妃娘娘,难道是故意,还是真的棋艺提高了? 炎帝和陈公公离开以后,陈公公忽而在路上问道,“皇上,您的棋艺提高的很快?” 炎帝只是稍微的转身,道,“应该说奶奶教的好。” 陈公公听到这里的时候没有再说话。 还有三天的时间就要画员考试了,这次考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慕容诗通过的。无论如何,都要做好各方面的准备,千万不能再失误了。 南宫箫回去的时候可是没有闲着,到处在找暗手,可是区区一个慕容诗用不着如此的兴师动众,再说了要是她不离开皇宫,这件事情还不好办。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便来到了上官吟府上。上官吟是炎国最大的商人,听说这里的杀手特别的多。他也是来寻一笔买卖,不过可是一匹特殊的买卖,寻找一位武功高强的合适的杀手,最好是女的。若是男的,他府上就有,这个女的可是不好找,所以他来到了上官吟的府上。 他和上官吟早年就打过交道,不过是十年前了,也是那件杀人的案子。不能说滴水不漏,当然漏网之鱼就是墨言。 这次他又来到了上官吟的府上。 出来迎接他的是白伯。 白伯一见到他就和颜悦色起来,道,“顾大人,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北爷前两天还提起您呢?” 南宫箫只是转向他,稍微的笑了笑,道,“今天没有去集市收集您的画啊?” “我这就去呢。”白伯说完,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去了。 南宫箫看了他的后背半响,若有所思的往里走去。 上官吟的府上可真大,本以为上官府上一定是一个金玉满堂,地铺白玉砖的府地,却想不到,这上官府虽然占地极阔,却古意森森,林木满种,假山流水,潺潺围绕,仿若一间学府一般,透出隐隐的书香之气,有百年世家的大气。 “只不过区区一个商人,靠着投机取巧发了家,好一番品味啊!”南宫箫忽而自言自语的道。 早有人往里报了。 这是南宫箫第一次来这里,和上官吟打交道好久了,还没有真正的来过他的府上,可是名不虚传啊。 他此时被安排进了一个会客厅里,要说皇宫里的李太妃是极尽豪华奢靡,而这上官府可称得上深藏不露,屋子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名家所出,但却是那种绝不张扬的简朴式样,古朴中露出隐隐大气。 唯一露富的,就是挂在墙上的那些名家古画。 南宫箫走过去一看,确为真品,光是这一些画,恐怕都价值连城,可他们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挂在一间普通的客厅里,这一比较起来,那些府上倒完完全全是一个一个镶满金牙的暴发户,所露出的富,也就是那几颗金牙而已。 人家真正的富却是全在肚子里。 南宫箫正想着,传唤的人来了,道,“顾大人。我家老爷正在花园的兰亭处等着您。” 南宫箫点点头,暗自道,“见一个炎国的大商人比见皇太后还难。” 因为有事情,只得随着身边的小丫头加快了步子。 南宫箫紧赶慢赶,跟在传唤的小丫头身后,向兰亭赶了过去,兰亭建在一个假山上。周围是一片花海,满园都是奇花异草,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可这一切,与兰亭里的几位碧人比起来,就黯然失色,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华彩都集中在亭中之人的身上一般。 第83章 杰出杀手 亭中之中男的一身褐色的衣衫,相貌英俊,眼色中那刀锋般的锐利早已被温和所取代。 而他对面的女子轻甩广袖,头上步摇轻晃,如深潭一般的双眸,奇光异彩,时而温柔似水,而时慵懒如猫。 南宫箫常年的在宫中走,见过的美女不计其数,皇宫里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那都是从全国各地的美女里选出来的。自己府上的美女就不少,而且妻妾成群。 而他却以前从来没有发现,一个女人的眼神竟有如此多的变化,焕发出如此奇异的光彩。 上官吟一边恭恭敬敬的对着南宫箫人行了一个大礼,道:“顾大人光临寒舍,真是北某的荣幸。” 南宫箫微微一笑,道,“慕吟老弟,在下在府外刚刚看到了倒腾画的白某人,是不是最近又经手了什么画?” 上官吟微微勾唇,笑笑,道,“来的早,真是不如来的巧啊。这位白某人近日里来送了一批大山的画。此画众人栩栩如生,意蕴耐人寻味,真是不可夺得的奇人啊。” “大山?”南宫箫忽而重复了这句话,道,“之前没有听说过啊?” 上官吟大笑几声,道,“不仅是你没有听说过,就是我在画界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江湖中的画见了多少啊,都没有听说过此人,何况你?” “哦!”南宫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是不屑一顾的,因为在画院他见过的高人太多了。 还没有上官吟说的如此的玄乎。 此时的上官吟挑了挑自己狭长的双眸,似是看穿了南宫箫的心思一般,道,“此人真是个天才啊?改天带你去欣赏一下他的画?” 南宫箫本能的想拒绝,因为他此次过来还有比看画更重要的事情。 上官吟说了半天,看着南宫箫支支吾吾的样子,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望了望南宫箫,眼中稍露锋芒,虽然目光无实质。南宫箫的心里还是沉了一下。片刻的沉默,感觉他眼中的锋芒稍增了一些。又增添了几分鄙夷,这才缓缓抬了一下头,向上官吟恭敬的道,“慕吟兄,顾某今天来到上官府上,除了看看慕吟兄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想拜托慕吟兄。” 上官吟笑笑,眼睛里再次的精光闪烁,抑扬顿挫的道,“北某就知道顾兄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仅仅是来我的上官府上参观。顾兄,您就说吧,只要是我北某人可以办到的事情,一定会在所不辞的。” 说完,勾起微薄的唇角,轻轻一笑。 南宫箫知道,他这次大概又是误解了他的意思了,以为十年前的那件事情早已经过去了。而且以为他所谓的来求他帮忙无法一副字画或者是什么奇异商货的问题。但是他都错了。 南宫箫微微笑了笑,缓缓的抬起头,用眼角余光扫向上官吟。 发现他此时的笑容就如阳光的光晕一般,耀眼灿烂,带着灼热与掠夺。 其实他和炎帝的性格很像,但是又不是完全的像,他们两个一个出身于江湖;一个身在朝堂。一个使劲的往上层人里钻,不择手段;一个使劲的平民化,尽量的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有多深的水平,以至于下面的朝臣们只能去猜测。 他们都笑的缓和,但又不同,虽然同样灿烂,但炎帝的笑中有着包容与智慧,让人舒服,但他的笑容,却只可让人远远的观望,不敢走近。 南宫箫再一次的肯定,上官吟这种人就是以不择手段上位的,欺骗他的结果,下场可谓很惨的。 南宫箫道,“北慕兄,顾某这次来还是为十年前的那件事情来的,十年前的余孽未除完,我们的心中都不安呢。” “十年前的余孽?你是指?”上官吟疑惑的看着南宫箫问着,等待着他的回答。 “墨言,公孙容。我们一直想赶走他离开画院,但是炎帝对于他太过于偏袒了。这次他能不能离开画院就看一个学员的画了。若是那个叫做慕容诗的学员可以通过这次画师的考试,墨言就会留在画院,如果通过不了这次考试,不仅仅是这个学员会被开除画院,而且墨言也会离开都城,是永远的离开都城。所以..” “所以,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个学员通过画师的考试,对吗?”上官吟历来是一个聪明的人,往往后面的人没有说完的话语,他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南宫箫仔细的盯着他,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 上官吟疑惑的看了顾啸慕容俊眼,点了点头道,“这个忙倒是没有什么,倒是可以帮的。不过,这次考试是在画院里进行的,我总不能派人潜入皇宫,在大家的众目睽睽之下把那个学员抓出来吧?他总要是出来我才有办法的。” 南宫箫点了点头,道,“总是有办法的,据我们家的犬子所说,这位学员想法奇特,有些标新立异,不是很随大流。以往年的考试题来说基本上会有两道题目的。一道是临摹;一道是据诗而坐。而后面的据诗而作,就需要外出。那个学员为了赢得这场比赛,是一定会外出的。” 上官吟点了点头,道,“顾兄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就是等着他外出的时候,我把他做了?” 南宫箫微微一摆手,道,“不可,他毕竟是慕容锦绣的二公子,十年前那幢案子牵扯的人已经够多了,不想再无辜的人掺和进去,你唯一做的就是阻止他这次的考试,不能如了墨言的愿望即可。” 上官吟只是缓缓地端起桌子上的酒杯,眼神复杂的望着南宫箫,眼内再也没有鄙夷的神色,点了点头道,“没想到顾兄此时也变得如此的仁慈?” 南宫箫听了,脸上带了淡淡的微笑,似嘲似讽的用目光扫向上官吟。想解释却无从下口,只好苦笑。 半响之后,上官吟看了看后院的方向,道,“我给你引见一个人。” 南宫箫随着他的目光向着他的身后看去,只见在幽深树林之中,在翠绿的绿叶树梢间隙里,透漏出一点点的缝隙,那儿有一条弯曲的小道。 第84章 御用画师 也许是真的有一个英雄似的人物会从里面走出来。 南宫箫怔怔地看着。 在上官吟三声拍掌以后,树林深处,小道上,缓缓地走出了一个人。 不是五大三粗的男子,也不是什么英雄,而是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 只是这么远远地扫了一眼,南宫箫的心里就打了个寒颤,不是她长得吓人,也不是佩戴的长剑。而是她的黑色的衣衫下面那冷漠的神情所散发出来的阵阵杀气。 弥漫了她的全身。 仿佛她跟人的感觉很远很远,你永远接近不了她,她接近她的光环就是浑身的煞气。 她一身黑色的衣衫,头发高高的挽着,没有配合任何的装饰物,但是即使是素衣也掩盖不住她的美貌。 那种冷漠之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美貌。 她优雅的走来,缓缓地走到南宫箫的跟前,沉默片刻。 身边的上官吟微微一笑,道,“这就是南宫箫。” 黑衣女子只是微微的牵扯了一下自己美丽的唇角,但是没有任何的表情,算是打了个招呼。 本来南宫箫还想说,上官府上真是卧虎藏龙啊,但是此时他没有这么说,他感觉就连身边的上官吟的身上都有着一层淡淡的神秘的气息,似是不可捉摸。 他该说的话便又放回到了肚子里。 南宫箫还未开口,上官吟冷冷的嗓音已经响起,道,“你只要告诉她那名学员的长相即可。” 黑衣女子静静地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南宫箫,纤手的手按了按身边的剑。 南宫箫当时就起了疑惑,这种女子行吗?但是又不能当着上官吟的面去问问这个女子的实力,只是看着她这样冷漠的外表,是不是装出来武功高手的样子?于是他决定一试。 本来三人就站在假山的亭子处,如果不小心是很容易滑落下去的。此时的南宫箫向前走了几步,一个不小心,朝着不远处的上官吟扑去。 只是瞬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的身前忽而飘过了一个身影,身影一闪已飘到他面前,修长的五指快速而紧紧掐住了他的颈项,阴冷的目光仿佛超越了世间的一切利器,向他投射过来,冷厉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厉声道,“顾大人,是不是眼神出了问题?” 南宫箫虽然刚才是故意的,而且已经坐好了打算和准备,还是有些禁不住的发颤,此时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她仍旧浅笑,淡淡的道,“来到上官府上最好乖乖的!” 她倾城绝色的面容因刚才的怒意而微微有些扭曲。绝世无双的美丽眸子倔强的看着他,只是这一个动作什么也没有说。南宫箫心中像被什么猛地刺了一下,怔怔地望着她,竟然无法开口。 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个看上去似乎也就是刚刚到中年的她为什么会拥有了至少五十年的功力? 虽然南宫箫不懂武艺,但是没有吃过猪肉他是见过猪跑的,皇宫里的大内高手并不少,他见过很多。 如这个女子这般如此强大的功力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柔柔弱弱的外表,真是深藏不露啊。 “放手..”一边并无大碍的上官吟对着她缓缓地道。 黑衣女子回过神来,连忙松开手指,退了一大步。 南宫箫虽然是稍微的放松了一下,但是心中暗暗奇怪,学武之人都会在危险来临时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及快速的反应能力,可是,她却反应太快,太冷静了,即使站在死亡的边缘,眼中也没有丝毫的恐惧。 这个女子在身边,真是难得啊。 “上官府上真是卧虎藏龙。”南宫箫终于把那句憋回去的话又说了。 上官吟迟疑半晌,道,“顾兄过奖了,只是我身边的一个小小的跟班而已,她为我做事,从来不问为什么。” 南宫箫似是惊奇,道,“难得她又是你的一个恋慕者?” 上官吟只是略感尴尬,道,“哪里的事,只是为我做事而已。” 南宫箫看着上官吟欲言又止,面上神色迟疑,知道是里面定有文章,便不再问下去了,道,“这件事情一定要办妥了。在下告辞了。” 上官吟本是一个小小的商人,自从归入了皇家,专门的为官员办事以后,可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官场上的人,不论大官还是小官,上上下下的人对他还是有几分尊重的,特别是他的能为他们扫除一些障碍的时候,倒是很多的人都过来,虽然不是半仙之类的供着,但是目光之中带了几分敬意,走在都城的各处,总有人尊称一声‘北爷’,这个称呼一直以来上官吟都很喜欢。 这次的事情依然是扫除十年前的余孽,依然是在为李太妃做事,所以上官吟觉着自己一定会尽力的,一定会用上自己的最好的杀手的。 学员会考是画院的大事,每三年才举行一次。 通过的学员即可已成为画院真正的画员,然后才有资格成为皇室的御用画师。 但是能成为御用画师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这可是个世代扬名的事情,即如此,才有着很多的人拼命的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当然很多是兢兢业业的画了一生,也没有接触过真正的御用画师的边。 今天的学员们似是有些紧张,像刘洋这样的老学员不知道参加了几次了,别说是御用画师,就是连画员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考过。 难怪墨言公孙容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不知道是称呼他师兄呢还是学生。他来画院的历史比公孙容还要长,但是知名度和公孙容比起来可是没有的比。 这次的主考是皇上,副主考是画院的南宫箫,除了监考官之外,其他的人只是评委。 学员班的学生今天全部的都到齐了,每人都拉开了距离,此时密密麻麻的排列着。 南宫箫今天换了一身新的官服,满面春风的走上了台,知道的是他在主持会考,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呢。 他在台上站稳了以后,扫视了一眼下面坐着的会员,目光在自己的儿子南宫离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又再次的扫了一眼在中间坐着的很不起眼的慕容锦绣的儿子慕容诗。 第85章 考试 继而缓缓地道,“这次考试的题目依然是两道。下面的学员可以任选一道。考试现在开始,结束的时间是明天午时,延期不交卷者视为自动放弃,取消考试资格。” 慕容锦绣说完的时候,缓缓地转过身子。 后面的一个画官慢慢的放下了两张卷好的纸张,这便是这次考试的内容。 第一张画题是一个临摹,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画中的人物繁琐至极,看谁的临摹栩栩如生,看谁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内画完。 下面的学员再看向第二张的时候,不禁哑然。这是一首谜语,不仅要猜出来,而且还要画出来符合题意,新颖含蓄,有立意。 两根细藤挂树间, 细藤吊在溪水上。 手握细藤脚飞天, 悠悠荡荡飘若仙。 平日里再松懈、再吊儿郎当的学员,此刻看到这里都是紧张的。 马原看了看前面的刘洋,叹了口气,道,“张兄,这第一幅要在规定的时间里全部的画完吗?” 刘洋点点头,道,“是的,历年的考试题无非就是这样的,在规定的时间里画完的基本上是很少的人可以做到的。再说题目出的这样的繁琐,无非是显示一下他们的深度而已,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马原又看了看那道谜语,眯了眯自己的小眼睛道,“张兄,这第二道,难道是要自己想象着画吗?” 刘洋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道,“这第二道好像只是一个摆设而已,这么多年就没有人画过。” 马原拿着画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并把目光放在不远处的南宫离的身上,淡淡的道,“张兄,这次的南宫离一定会中的,他从小接触的便是这种技法的教育,基本功很扎实。” 南宫离似是感受到了后面的火辣辣的目光,稍转头,对上的是马原对着他贪婪而羡慕的眼神。 南宫离那张清秀的脸上立刻映上了笑容,心中喜悦无比。眼中盛满了得意洋洋。 在香点上的那一刻,大家立刻低下了头,开始研起墨,明日午时香燃尽的时间便是交卷的时间。 大家争分夺秒。 墨语只是静静地在考场里坐着,她的目光始终盯在第二幅画上,她没有去看第一幅,他觉着那种没有思想的临摹对她根本构不成挑战。 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群女人在溪水边洗衣荡秋千的情景,那个场面温馨而放松,那个好像只属于女人的世界里。 “要画出生动形象的画啊?老师相信你!”此时,墨言的画在脑海中浮现。 还有那个在月光下抚琴的女子,似是带着几分的哀愁、几分的期待、几分的相思,低垂着眼眸,眼睛里盛满了神情,明艳的衣衫,乌黑的云鬓。身上淡淡散发的香气。 墨语忽而听到了她的琴的韵律。 也是在这样一个安静的时刻里,学员们考试的那一角大门处静静地站着一个白色衣衫的男子。 他抬起了眼眸,他的眼睛黑若点星,长长的睫毛,阴影投在面颊之上,面颊两边的头发整齐地放在帽子里,使深入鬓角的剑眉若隐若现。 他的目光始终在墨语的身上,始终没有离开过,看着墨语在对着那幅谜语的字题深思的身后,他微微的笑了。 嘴角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柔和男低声的笑声在他的胸膛中散发出来…… 想到这里的时候,墨语忽而站了起来,她决定走出去。身临这个场景看一眼。 “现在是考试的时间你要去哪里啊?”不远处的一个监考的考官看到墨语站起来,忽而道。 “难道你要放弃考试吗?临阵脱逃?”另一面考官也怒不可言,大声的道,他监考了这么多场考试,画员在考场上站起来外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情绪难免会失控的。 不远处的慕容锦绣刚才一直在关注儿子,此时的考官一叫唤,他的目光迅速的扭转了过去,看着是自己的孩子,立刻站了起来,对着墨语道,“诗儿!” 墨言忽而抬起头,脸上露出了春风般的笑容,看着身后的各位考官和自己的爹爹慕容锦绣道,“各位大人,不是的,我只是去寻找画的灵感。”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正要说些什么,或者是同意或者是阻止的话语。 忽而不远处的南宫箫忽而看着墨语道,“明日午时之前一定要回来,否则我们不会等你的。后果是你自己负责的。” 墨语看了他一眼,继而弯了弯身子,坚定的道,“是,大人。” 不知道为什么,在刚才听到了南宫箫的好心的同意的话语以后,慕容锦绣总是感觉脸颊发热,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他看了一眼墨语离去的背影,再次的看了一眼南宫箫,和他的那双老奸巨猾的小眼睛对视了一下,心中暗骂,“这个混蛋,不知道又要做什么事情呢?” 南宫箫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感觉他的眼光如带有热量的福射从他的身上扫过,仿佛落叶的秋风一般,有些煞人。他也暗自道,“若不是看在和你有些情面的份上,我就找人直接的把他做了,你不但不知道感恩与我,还这样的目光看着我。” 慕容锦绣接触到了那种目光,瞬间的转过了身子。自顾的生气,不去看他了。 南宫箫知道自己的主要的目标是不是他,瞬间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对看着墨语背影离去的墨言忽而道,“墨言,难道你不知道在学员的考试结束之前你不能进来吗?” 墨言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全场,扫了一眼南宫箫,低低的声音道,“依稀记得。” 说完,墨言转身出了学员考试的院子,他要去保护墨语,不能让他出现一点点的事情。 今天南宫箫的任何的言论,他目前还不能放在心上。 在看着墨言离开的背影以后,南宫箫竟然特别的生气,看着他却容颜淡定,仿佛一切都操纵在他的手中?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自己所面临的境地。 第86章 实地考察 他又想起他对那个杀手的重托,一定不能让慕容诗通过这次考试,不论采取什么措施,只要他延误了这场考试即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那个女杀手坚定的点点头。 想到这里,南宫箫忽而笑了。 慕容锦绣听到南宫箫在训斥墨言,抬头望向南宫箫的时候,却看见他眼神中有一丝的煞气,脸上现过一丝可疑的苍白,自己的内心深处禁不住的紧了一下,为诗儿担心起来。 墨语此时放松的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心里说不出的喜悦。虽然身上有着使命,但是终于可以出来放放风了。 她看着大街上形形色色、熙熙攘攘的人群。满心的不想跟着他们走,可脚步却不知不觉的跟上了人群。 这里完全是另一个世界,街上的人都在大声的叫唤不已,只是为了自己的内心深处的喜怒哀乐。 他们活的那般的真实,从来不会违背自己的真实的内心,就是在那一刻里。 墨语忽而觉着,如果穿越,穿越成普通人也是会快乐的。 墨语以前从来没有在意自己的装束,不管是什么样的男装,都会随意而开心的穿在身上,但不知怎么的,今天忽然在意起身上的衣着来,不由自主的往身上望了望。 学员的天蓝色的长衫,单薄的身子。瘦瘦弱弱的样子,即使是穿上女装也依然不失弱柳扶风的感觉。 墨语此刻不禁怀疑起来,那个真正的慕容诗是不是营养严重不良,要不怎么会这般的瘦弱。 即使是街上随便出来的一名丫环,好像都比她隆重得多,起码,她们的头上的发髻。就比她重了很多。 与许许多多穿越人士一样,她对付不了满头的乌发,怎么也不明白在人家地手里头,怎么就乖乖变成了一个个光滑美丽地堆云髻,漫云髻,蝴蝶髻什么的。 即使是在现代的社会里。她也只会一个,且是最简单的一个,就是在后面简简单单的挽起来,其他的她都不会弄。 墨语胡思乱想着。脚步不由得放缓下来,心想,去哪里找女人多的地方呢? 阳光明媚,从高空中普照下来,透过茂密的树枝和高大的房舍,变作点点碎阳,落在地上,落在行人们的身上。 墨语摇摇晃晃的穿过人群,感觉自己的心情好极了。 这两道考试的题目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尤其是第二道,她觉着只要身临其境一番,感受那些女人们飘飘欲仙的感觉,她的画里一定会有着这个秋千的灵魂。 街上人来人往,有玩杂技的,斗鸡走狗玩蛐蛐的,还有魔术表演。 墨语毕竟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很多的技艺虽然低级,但是非常的有趣,都是原汁原味的,没有现在电影和电视里的很多的特技,倒是值得一看。 但是项目太多了,墨语只是感觉自己眼花缭乱,用不过来了。 在她背着画夹,和着街上的音乐和节拍不停地在心中有所舞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有着一个黑色神秘的影子,一直在不紧不慢的跟着她,在寻找机会。 墨语全然不觉,只是看着两旁的房舍店铺,都是古色古香的,要是在现代的社会里看这些需要收门票的,可是此刻的她竟然免费可以看到,而且目光贪婪,恨不得把他们都看在眼中。 那些街旁的小商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难得的一副人间真情画卷图,浓浓的人的气息,质朴而温馨。 那一刻,墨语似是忘记了所有。 墨语走在人群中,嘴角上渐渐露出了微笑,她又记起了儿时奶奶的村庄,那个低矮的茅草房,村子里朴实的人民,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人间烟火,千万年间也不曾改变过。 “咚咚呛,咚咚呛,咚咚呛..。” 就在墨语还沉浸在往事回忆的时候,忽而前面不远处传来了振奋而喜庆的锣鼓声,那个鼓声的旋律充满欢乐而又让人恋恋不舍。 接着便看见很多的妇女往前奔去,而后是很多的男人们摇着头叹息着离开,嘴里还自言自语的道,“身为女人们也是不错的吗?” 墨语深感奇怪,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也加快了步子往前奔。 不一会儿的功夫里,这个圈子就被经常外出的女人们包围了起来,墨语站在人群中探着脑袋往里看去。 中间围着的是两个打鼓的年轻人,都穿着官府。 看着人流不断的往这里拥挤,里面的年轻人边打鼓敲锣边道,“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秋收节,今天我们主要感谢的还是那些身在家里的妇女们,是她们撑起了这个家。为了感谢她们,炎帝决定放假一天给她们,全面的蝴蝶谷便是她们今天的节日,今天里她们可以在那里尽情的玩耍,不会有一个男子进去。” 官兵们说到这里的时候,下面的妇女们一阵欢呼道,“太好了。”继而人群一哄而散。 只剩下墨语在这里怔怔地站着,还有着三三两两跑来的人群。官兵们再次吆喝的不过是同一个话题而已。 等到完全的安静了,墨语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是大街上的美丽的女人们越来越少,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或者是想去而不敢去的妇女们,她叹了口气,语气沉重的道,“看来是个好去处。” 她犹豫了一下,再次的看了看四周,附近并没有什么闲着的女人,只有不远处的几个胖胖的农家的妇女似是在干着粗重的活,身边不远处放着很多的杂粮,大概是在整理谷物。 墨语摇摇晃晃,而又似有害羞的走了过去。 几个妇女们都在低头干活,并没有注意到墨语的走近。 墨语只得看着她们道,“请问。” 妇女们没有任何的反应,依然在干着活。 墨语只得再次的道,“请问..”她的声音故意的抬高了很多,以使得身边最近的这个妇女可以听见。 那个妇女却是没有抬头,只是传来了淡淡的声音道,“说吧,我的手不停下,但是我的耳朵在呢。” 第87章 香艳美人 墨语只得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而后有似是有害羞的道,“请问那些女人们今天要去的地方在哪里啊?” 那个妇女正在干着活,忽而抬起了头。 墨语也睁大了眼睛,看她一眼,她的身材虽然矮胖因为长期的劳动而变了型。但是她的面部依然爆满而焕发着青春的活力,看上去年纪并不是很大。 浓眉大眼,脸上由于过胖的原因,两腮的肉似是有些脱了下来。 只见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墨语,忽而哈哈的大笑起来,道,“这位小哥,若不是你这样的装束,你这张粉团似的小脸我还以为是姑娘家呢。” 她这些调侃的话语说完的时候,不远处的几个女的都抬起头来看她,继而停下了手里的活仰天大笑。 墨语睁大了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她们,不知道她们是真的想笑了,还是已经累了,借此放松一下。 只见一个女人继而道,“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们,能见到阳光,能自由的呼吸,能让自己的身体完全的接触大自然的就只有今天了。” 墨语淡淡的望了一眼她们,自己满脸的愧意。 “就是这样,你也要去凑凑热闹啊?”一个妇女接着道。 “现在的男人们啊,脸皮都是厚的很呢,赶得上我屁股后面的那堵墙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群妇女们哈哈大笑。 其中一个忽而指着墨语道,“就这样的长得和财主家的那个小姐一般,也叫男人啊?” 她们继续笑的前仰后合。 “咳、咳、”墨语咳嗽了两声,继而扬长而去了。 墨语继续在人群中逛着,显然那几个女的是知道那个什么谷在哪里的,但是她们是不会说的。 怎么让她们说出来呢? 墨语在人群中边走边想着。 那群妇女们也许真的是累了,正好趁此的休息一番,此时依然在高兴的乐着,笑声久久不息。 此时一个黑衣的女子神秘的穿过她们的笑声,紧紧地跟在墨语的后面。 之后是又一道白色的身影飘然而至跟在黑色身影的女子的后面。 当他穿过那群大笑的女子,用自己的扇子轻轻地遮面,看了她们一眼。玉树临风,白衣似仙。 “看他,看他,是不是也想去那个地方风流一番呢?”有个女的指着那个白色衣衫的男子道。 “如果他也去,我也愿意去那个地方快活一下..。” 那群妇女们再次的放声大笑。 墨言再次的举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扇子,只露出自己深邃而凌冽的一双黑色的眸子。 看着她们对着自己的放荡的笑声,他的嘴角似笑非笑,仿若嘲笑,他的眼角微微上扬,仿若把人看得极扁,似是在强忍着心中想要一拳把她们打飞的想法,也微微一笑。继而快速的朝着人群中墨语离去的方向追去了。 墨语依然在人群中转着,想着如何接近那群女人们。 忽而后面一阵浓浓的香粉的气息传来。墨语的第一反应就是身后有美女,难道她没有去那个什么谷? “这位?”身后竟然一个娇滴滴,轻悠悠的声音飘然而至。 墨语微微一笑,淡淡的转过了身子,眼眉嘴角不由得染上了喜意,看来她又想到了什么高兴事儿了。 “这位?”女人的声音依然悠悠的传来,带着期盼和焦急的等待,似是等待自己情郎的一个痴情的女子。 女子缓缓地从一遮挡物的中间缓缓地走出来,痴痴地看着墨语。 墨语怔怔地看着她,眉目清秀,五官圆润,眉中含黛,眼中有盼,眉宇之间又有着淡淡的诱人的气息。一身紫色的衣衫,尚好的料子做成,看样子不是做粗活的,但也不是闺房的小姐们。 墨语微微笑了。 “英俊的画员,你做什么呢?”女人首先的开口了,淡淡的芬香传来,她的身体开始随着墨语的目光摇摆起来。 体态摇曳,婀娜多姿。如水中杨柳。 看她的感觉应该是红楼的女子,不然不会在大街上公开的调戏男人,墨语淡定的看了她一眼,正要转身。 那个女子却是微启红唇,摇摆着自己的身子娇柔的道,“我也懂很多女人的。” 墨语抬眼望向她,她的眼中盛满了万种风情,千般风流。满是认真,眼眸深深的望着墨语。仿如两个深潭。 墨语暗自道,“其实,我仅仅是这么随便一说,千万不能当真……” 紫衣女子缓缓地走过来,轻轻的握住墨语的手。温暖而馨香,女子之手滑过肌肤的感觉,如同花园之中微风轻轻吹来。 墨语怔住了,这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她想起了那个纤纤玉手抚琴的澜澜,不知道她现在可好。 此时重温那种感觉,仿佛那温度依然在手心里一般。无时无刻不感觉到她手掌的暖意,心中缓缓的滑过一丝怅然…… “英俊的画员,你同意了?”女子期待的眼神依然看着他。 墨语正在胡思乱想间,忽而又听到这个柔柔的充满香气的声音,微微的转动了一下自己的眼眸,道,“哦,有件事情想问问。只是..只是不知道该不该问。” 女子依然轻轻地摇晃着自己的身子,胸前的柔软正随着她的呼吸而一起一伏,让人神魂颠倒,缓缓地道,“如果你画我的话。我想你什么都可以问的..” 墨语失望的点头,继而失望的转身。忽而几步之后,顿住了脚步,再次缓缓地转身,浑身山下打量着她那一身尚好的紫色衣衫,若有所思。 紫色衣衫的女子见事情有些转机,再次的在墨语的面前扭动了一下身子,如妖魅一般。 墨语点点头,道,“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拥挤的人流,朝着不远处的小森林走去。 森林里投下的光线,穿过茂密的树叶,洒在墨语与紫衣女子的身上。 “画员,你等等我啊..”女子声音娇媚,包含无限柔情。 墨语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听到这个声音,感到无地自容,半响才低低地哼了一声,道,“好的,你过来吧。” 第88章 倾国倾城 紫色衣衫的女子看着他,面上有着点点的小女儿的娇羞之色,继而羞答答的跑到了树后。 过了一会儿,紫色衣衫的女子在树后娇滴滴的道,“我们现在可不可以开始画了呢?” 墨语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树后,抬起头道,“你先把衣服脱下来。” “脱衣服?” 墨语的心头跳了一下,虽然让女人在她的面前脱衣服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他的心头还是狂跳了一下,心乱如麻,道,“是的,世间最美的艺术永远是女人的身体,尤其是没有穿衣服的女人的身体。” 树后女子的声音低低的传来,道,“是。” 而后是她在树后脱衣的声音窸窸窣窣。墨语的脸上也似是有些害羞,但是心中还是一丝丝微微的喜悦。 “好了吗?”紫衣女子一边脱衣服,一边递给树后另一边的墨语。 墨语伸手接过她的美丽的紫色的衣衫,一边快速的脱下自己的衣服,继而是迅速的穿上那件紫色的衣衫。 女子一件一件的脱,最后只剩下自己的白色的衬衣裹着自己胸前柔软的时候,那女子忽而道,“还要脱吗?” 墨语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女装,淡淡的道,“差不多了,你闭上眼睛,我在树后先闭目想一下你的火辣辣的身体,寻找一下灵感,而后才可以进行。” 女子长长的叹息一口,继而把身子在树后缓缓地坐了下去,继而闭目养神,等着墨语有灵感的时候来画她。 她就这么一身白色的衬衣,静静的靠在树上,露出雪白而圆润的肩膀。 俏脸未施脂粉,晶莹白嫩的肌肤带着微微的红晕,仿佛刚出浴一般,黑色的头发整齐的挽在脑后,头上只是简简单单的插了一个翠玉的簪子。 身上只有一层白色的内衣。却更显然整个人飘飘欲仙,仿如天地之中的精灵。 此时看她,再也不像青楼中人,倒有几分像大家闺秀多些,看来人们的身份多数是有衣着决定的,当我们裸着的时候,我们的身份都是平等的。 就这么在树后呆了一小会,紫色衣衫的女子心头有着若有若无的迷茫,缓缓地转头,看着树的另一侧道,“年轻的画员,好了吗?可以开始了吗?” 可是树后回应她的是冷冷的清风吹过树梢,哪里有着人的气息。 那名女子似是感觉到不妙,继而声音提高了一下,再次的道,“画员?画员?” 她快速的转到树后去了,可是哪里有着画员的影子,分明人已经不见了,而且还带走了她的漂亮的衣衫。 “哎呀!”女子气的在地上直跺脚,本来自己今天是去幽幽谷欢快去了,哪知遇上年轻的画员,本想多做一笔生意,便用上了她的蛊惑人心的技术,可是他却是头脑清醒。 偷鸡不成蚀把米。女子在暗暗的恨着自己,低头看着自己那在白色的衬衣下若隐若现的女人的身体,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啊? 换上女人衣装的墨语,把自己的衣服包起来,早就在那名女子不注意的时候,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她再次的返回到街里,她这次要身着女装打听一下那个什么谷的去处。 很久不穿女儿装,很久没有学着女人的样子走路了,她此时有些不习惯,但是依然摇摆着自己的身子在人群中穿梭。 轻透的紫色的衣衫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划出不同的优美弧度,乌黑的长发盘成一个简单的发髻。上面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有一朵淡淡的紫花,是墨语在路上随便摘下来放在头上的。此时和身上的紫色的衣服,形成一种完美的妖娆姿态。 然而,她的妖娆却又是那样的不同,带着无与伦比的脱俗气质,将美提成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层次。 此时的墨言正摇着自己的扇子,时不时的在人群中莽撞的穿梭,他在找她,一不小心不知道去了哪里。他需要一边寻找着一边不断的遮住自己的脸部。 忽而在他的身后有着淡淡的幽香传来,那样的沁人心脾,那样的诱人浮想联翩。 墨言循着香味微微的转头,在热闹的拥挤的人群里,只是这么一个转身,不知道是谁忽而朝着他的身上靠过来。 他知道是一个女人的身子被挤到了这里,一种本能的反应,他快速的伸出双手,把她接在怀中。 怀中的紫色衣衫的女子对着他微微一笑,而后朝着他浅浅的行了一礼,之后,对他一勾唇。 此时的墨言竟如同石化了般,平生里第一次为一个女子失了神。按说自己早年便已经入了皇宫,见过的美女不计其数,今天怎么会如此? 她的笑容明媚如仙一般纯净温和,仿佛能抚平世间的一切灾难和不幸,却又带着淡淡的温暖和如魔一般的妖娆魅惑,令人明知一切是虚幻,仍不由自主的深深沦陷。原来笑容也可以在一个人的身上演绎到如此的极致。 他见过的美女无数,皆因她的这一笑彻底的失色,在她的面前,所有的美女,却是如此的庸俗不堪。 墨言此时怔怔地望着怀中的她,为何这个女子给她的感觉如此的熟悉?按说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可是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怀中的墨语由于刚刚开始学着女人的样子走路。刚才一个失神,步子不稳差点摔倒,若不是墨言接住,说不定自己此时已经摔倒地上了。 墨语此时回过神来,见墨言面有痴迷之色,立刻感受到她即将带来的威胁,知道自己的性别不能吐出来,便挺直了腰板,快速的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继而淡淡的,道:“谢谢!” 说完,快速的离去了。 墨言回过神来的时候,墨语已经不见了踪影。 墨言回味着那清澈而充满灵性的双眸,似是忽然间想到什么一般,快速的朝着刚才墨语穿着男装在几个女人中问话的地方走去了。 墨语脱离了墨言的怀抱,脱离了人群,在稍微的一个拐弯后,继而朝着那几个干粗活的女人们面前走去了。 第89章 超凡脱俗 其实大街上的人虽然多,但是没有一个合适说话的,若是问路,还是去问她们,所以墨语穿着女装又回来了。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或许是她的衣服上诱人的香味传来。 几个干粗活的女人竟然竞相抬起了头,对着墨语来的方向。 “哇!世间竟有如此漂亮的女子,今个儿总算见了。”那个干粗活的女人长大了嘴巴。 “哇,你看她的步伐,你看她的腰肢,如此的摇曳,别说男人浮想联翩了..” “我也想啊。” ..。。 几个女人在这里****的话语说了不少,等到墨语真的走近的时候,忽而停住了。 墨语在很远的时候,就看见她们在看着自己,尤其是在说着什么,虽然听不见说的是什么,但是只凭着她们的起唇的感觉,她也可以猜出无非都是些夸赞之词。 墨语微笑着走了过去。 她也学着刚才那个红楼女子那样稍微的摇摆了一下腰肢,道,“请问,今天的女人们都去哪里玩了啊?” 那个方脸的女子怔怔地看着她,仿佛是痴了一般,道,“幽幽谷。” “顺着这条道直走,而后遇见个小树林,左拐,再次遇见一个小木桥,你进去就看到了,那里有官兵把守的。”一个妇女接着道。 仿佛和这种美丽的女子说话会给自己带来好运一般。 “是,谢谢!”墨语对着她们点头,继而微微的笑了笑,扭着身子离去了。 走的很远了,几个妇女依然看着墨语的后背赞叹不已,自言自语道,“我若是长成这样,也不用在这里干活了。不过总是觉着在哪里见过她一般。” 身边的一个妇女瞪了她一下,浑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继而缓缓地道,“你就做梦吧。” 几个妇女依然在这里一边干着粗重的农活,一边笑得前仰后合。 此时的墨言已经走近了,再次的来到了她们的面前,虽然对于她们的粗俗不堪的话语有些鄙夷之色,但是此时却是异常的温和道,“可否告知那个小哥刚才去了哪里?” “小哥?”那个粗胖的妇女停顿了一下,似是忽而顿悟一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在这个美女之前确实有一个长得挺俊俏的挺瘦弱的画员。” “对,就是他!”墨言急速的道,“请问他去了哪里?” “幽幽谷,直走拐弯.。。”那个妇女还没有把话说完,墨言已经不见了踪影,因为他和墨语不同,他熟悉这里的地形和环境,尤其是偏僻的山谷之类。 在墨言的身子闪过之后,忽而后面闪出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墨言的不远处,刚才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也在奇怪,刚才还跟着他跟的好好的,怎么在树林里一闪,人而后就再也见不到踪影了。 几个妇女们看着这两个人影朝着幽幽谷跑去的背影,在后面幽怨的道,“真的愿每天都是秋收节。” 墨语按照几个妇女说的,跟随人流来到了幽幽谷。 开始的时候墨语似是有着几分的失望,在拐角的小木桥又窄又拥挤,毫不起眼。 前后左右的女子却是兴奋的拥挤着往前冲。一边往前冲,嘴里还一边的道,“带皂角了吗?” “当然,洗澡难道还不带这些东西。” 说完,几个女子嬉戏的声音悠悠的传来,听到这声莺莺燕语,墨语的心里才似是好了一点。 女人们争先恐后的往里冲,想必是不会太糟糕,不过总要拐过木桥才会知道。 如同几个妇女所说的,在小木桥的拐角处只是一个夹角,两个士兵在这里守卫着,不允许任何一个男人进去。 虽然自己身为侍卫,在这里看着花枝招展,姿态摇曳的女人们一个一个的进去。他俩也只能是望梅兴叹,只能色迷迷的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们。 对于今天的他俩来说,看就够了,如果可以搭讪几句,那就属于意外收获,毕竟一年才有这么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美女的机会。 他俩站岗也兴奋。 “张哥,你知道吗,连花楼的花魁澜澜都来了。”一个侍卫身不由己、流着口水道。 “是吗?”身边被称为张哥的侍卫伸了伸舌头,道,“我刚才离岗去茅厕一会错失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我现在可得补上啊。告诉我哪里还有美女。” 身边的侍卫摇了摇头道,“不会了,不会有人再超过澜澜的美貌,不论她的身份如何,她的容貌是整个炎国公认的。” 被称为张哥的侍卫不服气的‘呸’了一下,道,“我就不信,今天遇不到美女了。” 随着一群莺莺细语的传来,忽而身边的侍卫似是感觉今天的阳光全部的洒落到了他的身上,禁不住的抬起头。 此时他的目光忽而顿住了,如同被磁石吸了一般。 “张哥,你快看啊。”侍卫不停地戳着身边的这个张哥侍卫。 两个侍卫皆抬头向前看去。 在小桥的中间,在花枝招展的几名少女的身后缓缓地走了一名紫衣女子。 他们的身子如同过电一般,即可的顿住。 那不带一丝尘世俗气,迈着轻灵的步子,姗姗而来,仿佛落入人间的仙子一般。 他们两个禁不住的道,“她……她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一个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一身紫色衣衫,身态婀娜,腰下的裙带,在她行走间飞扬飘舞,乌黑的头发,没有任何的装饰,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盘起,一朵淡淡的紫花随着她的步子在发丝后若隐若现。 偶尔被风撩起的几缕长发在白皙纤细的颈项,轻抚缠绕。更增添了几分的貌美。 肤如凝脂,眉如墨黛,绝美的容颜,有着超于世俗的灵性和淡然。乌黑的眸子流转,与清澈和灵性融为了一体,拦尽了世间的光华,诠释了另一种极致的美。 衣衫并不算太华美,也无半支金钗玉簪,没有故作的婀娜的体态,更无半点炫耀的抚媚风情,但她举手投足间,与生俱来优雅得体。那凡尘的俗物在她面前,只会是一种无言的亵渎。 第90章 美娇娘 山风吹过,紫色的衣衫飘飘,仿若九天仙子落了凡尘,随时都会腾空飞去般。 谁能说出她刚刚还是俊俏的男子,谁能知道她顽皮的时候不比他的哥哥慕容俊。 “世间有这种女人,真是我们男人的灾难啊。”被称作张哥的士兵禁不住道。 随着两人的痴呆和兴叹。 墨语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墨语并没有对他们行礼,可以说对他们看也不看,因为她的目标本就不是他们。只是在拐角的时候,和他们擦肩的时候,才朝他们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而这轻轻的一笑,却令他们欣喜不已,继而痴痴凝望。 急速的道,“小姐,你手里的东西是不是挺沉的,要不要寄存在这里?免费的。” 墨语缓缓地走到他们的面前,继而淡淡的扫视了他们一眼,清清的嗓音如林间的山泉流淌过两人的心田,却又如秋天的风刮过他们的耳畔,带着一丝的含义和嘲讽,道,“不用你们管。” 在离开他们的身侧的时候,依然对着他们笑了一下,那笑容明媚如仙,而又邪恶如魔。 称作张哥的那个士兵忽而看着她的后背道,“长成这样真是罪过啊。” “醒醒吧你!”身边的侍卫忽而推了他一下。 称作张哥的男子才稍微的缓和起来。 墨语无视他们身后的目光,此时早已经走进了这个幽幽谷。 这里真不是夸的,与初始在墨语脑中的印象截然相反。这里的天空如同洗过一般,蓝而透明,下面是清澈的泉水和流泻千里的瀑布,一眼望去,心情顿时为之一震,你仿佛进入了另一番天地里。 青山含翠,小鸟云集,仿佛溪水中不远处就会有一个小岛,既方便你洗衣服又方便女子洗澡洗头。 到处水气环绕,偶尔几个女子的戏水声传来,在空中盘旋不去,如同仙家灵境,世外桃源一般,令人心情无比的愉悦。 越走的近了,女人们嬉闹声、歌声便越发的嘹亮了。 女人们雪白的胳膊和精致的小腿会露在水面上,他们在沐浴洗衣,伴随着悠扬的歌声。墨语感觉自己的心也要飞走了,好一副人间的温情诗画图。 墨语缓缓地下了石阶,忽而溪水边传来了女子嬉闹的声音,道,“高点,再高点。” 墨语朝着声音的地方转过头而去,几个女子在水上正在飘荡着秋千,溪水碧绿,静若明镜,水中的人影清晰可见。 墨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自道,“也只有在这个时代里才有这样的一个充满仙气的地方。” 墨语心醉的看着这里,在一个干净的石块上坦然的坐下了。 不远处一个穿着里衣的女子缓缓地回头,看着墨语道,“这位小姐,为什么不去洗头洗脚呢?” 墨语只是对着她弯了弯唇角,并没有说话。 这位女子又道,“你为什么不把衣服也脱了呢?好热的。” 墨语的脸上顿时有着淡淡的红晕,她本就没有打算穿衣服,此时被这样的一个女子这样的说穿,却又不好意思起来。 那位女子依然看着她。 墨语只得看了看她,又笑道,“好的,马上就脱。” 这名女子一怔,没料到这女子一让她脱衣服竟是这种表现,仿佛是不好意思一般,或者是哪里不方便,便道,“这位小姐,我可以帮你?” 墨语听到这里,快速的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得。”继而委婉的拒绝了。 一时间里,竟然有很多的妇女围上来,看着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只是看着她们,而自己不脱衣服,一时的惊讶。 纷纷过来,道,“脱呀,脱呀。” 墨语微微愣住,竟然一句话也不说。 众女子抬头望去,只见她目光犀利,似乎只需一眼,便能将她们的心思,看得通透而彻底。 她们竟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第一次,她们在一个女子的面前,不自觉的落了下风,心中暗恼。 正在这时,忽而一阵幽幽的淡香传来,众女子皆回头,墨语这才摆脱了困境。 “你们看啊,你们看啊,好美啊。” 墨语忽而闻到一股熟悉的发香的闻道,继而缓缓地转头,却是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缓缓走来一个女子,正是自己熟悉的澜澜。 她真的来了,只是刚刚出现而已。 人群里顿时的沸腾,道,“如花一般的女子,她的身材太好了。” 墨语微微勾了勾唇角,她也是这样想的。 似是注意到了背后有着炙热的目光,澜澜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墨语慌忙转过头去。 继而正了正自己的头发朝着澜澜走去了。 澜澜正陶醉在几个女子的荡着秋千的身影中,禁不住的道,“真是太好玩了,太有趣了。” “那你也去玩啊,一定很开心啊。”身边一个清脆而略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澜澜禁不住的转身,看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在她出现的那一刻里,澜澜的心却是莫名的痛了一下。 她此时的女装的绝美的面容超出了她对于她的美的一切想象,然而,这些日子以来,她在青楼里所听闻的关于她的一切消息,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全部证实。 那一身的绝强胆识和才华怎是她这个青楼的女子可以想象? 她看着她竟然微微的乐了。 墨语只是扭捏的看她一眼,继而稍微的侧过了自己的脸,两人只是这么静静地站着,对着秋千的方向,缓缓地吟起来。 “两根细藤挂树间, 细藤吊在溪水上..” “手握细藤脚飞天..。”墨语不自觉的给接了上去。 澜澜继续道,“悠悠荡荡飘若仙。” 如她所料,澜澜总能进入她的画中,进入她的生命里,也许她只是无心而吟,但是在她听来,却是那样的切合时机。 两人再次的对视一眼,有着莫名的心有灵犀。 澜澜见她见迟迟回不了神,便轻咳一声,墨语这才如梦方醒,却仍然无法将目光从那名仙一般的女子身上移开。 这时候有人高喊着,道,“比赛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下一位要开始的可以准备了。” 澜澜忽而上前一步,继而转脸深情的看了墨语一眼。 第91章 秋千风情 墨语站着不动。 澜澜忽而向她伸出了手,无限宠溺的笑道,“一起荡秋千好吗?” 墨语略一迟疑,她已经将手伸了出去,将她柔若无骨的纤指放到她温润的掌心,被她带着在秋千上坐下,正坐在她的对面。 墨语似是有些发抖。 澜澜笑了,道,“你好像是第一次?不过不要紧张。” 墨语稍微瞥了她一眼,道,“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还不快荡秋千。” 澜澜依然笑了,那一笑,万种风情,道,“坐好了。” 这话说得,仿佛对面坐的不是一个陌生的女子,而是她的一个心上人一般。 墨语忽而感觉自己浑身的不舒服,面对别人的好意也许躲避是最好的方式,继而高高抬高了声音,道,“要你操心啊?开始吧。” 澜澜微微抬眸,见她温文而雅,眸中却精光暗藏,对她明憎暗着去怕伤害的话语,不置可否,眼中停留在她右手背上的伤疤片刻,勾唇嫣然一笑,令世间颜色尽失。只听她道,“抓紧绳子啊,慕容公子。” 尽管墨语已多次见过她的笑容,但仍免不了愣神。 澜澜依然无限风情,道,“抓紧绳子啊,万事总有第一次的,一会就好了。” 墨语的脸稍微的低了低,那一低头,万种情绪上了心头。 澜澜的手紧紧地在她的手之上,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了拍,开怀笑道,“一会你就会习惯的。” 下面的众女子皆愣住,这个组合如此的巧妙,一个紫色衣衫的仙子,一个粉红色衣衫的美娇娘。一个个如同娇艳的花朵,那么的热烈,那么的夺目。 那一刻,在她们的眼中只有她们的迎风飘扬的身姿,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幽幽谷,青山绿水在暖阳的沐浴下,仿佛披了一层温暖的外衣。两岸,花儿绽开杨柳轻垂,微风拂过,带着清新的气息。 不远处传来女子的笑声和伴着她们有节奏的荡秋千的声音,温暖动人。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心声。是谁在这样晴朗的日子里,和她有着同样的美好的心情? 她们在秋千上,紫色衣衫和粉红色衣衫的缠绕,风扬起她们的发和衣衫,轻灵飘逸,和着这样的阳光美景,如同一幅美丽的图画。 墨语迷醉其中。 是啊,除了她,还有谁能把她带入这如仙的境地,又能有谁能真正走进她的灵魂深处,画出这样深入人心的画卷?! 她坐在秋千上,只是闭上眼睛,静静聆听,聆听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来自大自然的美妙的音符。 来自大自然的声音中有着她对儿时的深切怀念和对于目前生活的深刻体会,还有对于目前命运的无奈和纠结! 一幅一幅的人间世情图在她的脑中出现。 对面那个极柔媚的女子,素面朝天,遮不住的天姿国色。眉毛婉约,红唇淡淡,眼波盈盈,如水一般的柔和,眼睛清亮如水。她早注视着她。 “看来陶醉于这美景的不只是我一个人。”说罢墨语转过身来。在风中,只是,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只见她清澈美眸中有着丝丝怜惜的神色,浑身散发着香暖的气息,她深知,眼前的女子读懂了她,读懂了她的双眸。 女人们的歌声再起,清婉悠扬的曲调,恰如此时的心情,使人临山涧如饮山泉。她便再次的闭上双眼,心刹那间变得宁静祥和。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但愿这一刻可以永恒!”墨语睁开双目,继续凝视着水中女人们美丽的倒影,不无遗憾的道。 澜澜微愣之后,转眸对上她认真的眼神,不由得一阵恍惚。 墨语抬眼看她,这眼神……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或者是如同一个人。 她们对视了一眼,之间相隔的距离不近也不远,始终保持在那么一段距离。 “你懂画?”墨语忽而禁不住的问道。 她笑了,道,“若是感同身受,又何须非要懂画?” 墨语笑笑,不再多言。 之后,墨语的目光一直在岸边一群群洗衣的女人身上,澜澜只是坐在对面怔怔地看着她,不去打扰。神色复杂。 “手握细藤脚飞天, 悠悠荡荡飘若仙。”墨语再次的幽幽道。 她们荡秋千的时间早已经过了,可是墨语依然陶醉其中,依然没有下来的意思。 澜澜既不催促,也不见丝毫的不悦,只静静地坐在对面看她。听到她忘情的说出,“好了,好了。” 澜澜才勾唇一笑。 “想好了!” 直到她终于将手放进她温润柔软的掌心,借她之力踏了上去。她们才将秋千停下来。才放了手,任秋千随风飘流。 里面一副世外桃源的仙境的模样,外面也更热闹。 此时的墨言已经跟踪来了。刚刚随着一群女人过了木桥,他在心中只是在找墨语,别的没有多想。 哪知桥头的两个士兵却是一把拦住了他道,“你,不能进!” 墨言大吃一惊,道,“为什么她们可以进去,我就不可以?里面有我认识的人!” 两个侍卫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我不想进去吗?里面我们认识的人更多。” “是啊,我们认识的人更多。” “我们想认识的人也更多啊。” 两个侍卫在这里哈哈大笑。 看着墨言转身离开的背影,他们依然在笑着,互相对脸道,“我们也真的想进去啊。” “如果可以进去,哪里轮的着我们在这里站岗啊。” ..。 墨言在前面慢慢的走着,后面几个侍卫的谈笑声,他根本没有去想,他想到的便是如何可以进去,此时的诗儿必定在里面,但是她是怎么进去的呢? 墨言看了看四周,真的没有太容易进去的地方,又看了看两个污言秽语的两人,点了点头,暗自道,“他们也不是看的太严,不如就趁着..。。” 正好一群女人抱着篮子过来,墨言紧随其后,跟着女人们的身后打算浑水摸鱼了。 可是哪知道两个侍卫此时谁也没有看着,目光就是对准了他了。 那个被称作张哥的一把抓住了墨言的后背的衣服,指着墨言的下体,晃晃悠悠的道,“若是真的想进去,把你下面的割了就可以进去了。” 第92章 男扮女装 墨言听到这里,压抑着两个士兵对自己的调戏,大声的咳嗽了一声,道,“居然..”他想说居然公开调戏他,但是他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的道,“我知道了,明白了你们的意思了。明年的今天不管想什么方法,我一定会进去的。” 两个人在这里哈哈大笑,道,“你那人不管是明年还是后年,你先要解决了你下面的东西才能过来。” 墨言看着他们不说话,这次是真正的转过身子,暂且的离开了小桥的地方。 后面的那位张哥依然道,“若是真的着急,我现在就可以帮你,你就可以进去了。” “哈哈哈..” 两个侍卫在大笑着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地方一个黑色的神秘的身影一直在晃动,始终是跟着墨言。 跟丢了墨语,此时只能跟着墨言。 她相信墨言会找到‘他’,那么她也就有办法解决了‘他’。 两个侍卫没有看见那个黑衣人,倒是一个自言自语的道,“我说那个替班的李卫为何此时还没有来啊?还要不要别人吃饭了?” 称作张哥的那个稍微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道,“别急,快了,快过来了。” 那个替班的士兵李卫刚刚吃过饭往这里赶,在露过一个小树林的时候,忽而感觉自己的下身不舒服,便迅速的朝着树林跑去。 树林里总是有着三三两两的人在这里露过。哪里都不是太方便。 一段疾跑,好不容易来到了一棵树下,在自己匆匆的方便完之后,一边提着自己的裤子,一边道,“连树都有一个伴,我的新娘你在哪里藏啊..。” 树后的那个穿着内衣的女子,忽而听到树后这个焦急而期待的呼唤。慢慢的伸出了美丽的头颅。 看到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子一身的兵服。知道是侍卫。 便缓缓地走到他的身后,柔声道,“请问?请问?” 那个李卫正在全神贯注的提着自己的裤子,想着自己的美娘子的事情,忽而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他以为是撞鬼了,继而裤子也忘记了提,快速的转过身子,一屁股摊在地上,道,“鬼,鬼,鬼啊!” 那个穿着内衣的女人一直以为自己花容月貌,没想到今天会给人这样的一个印象,还把一个汉子吓到在地,也迅速的朝着树后跑去。 终于两个人都平静了一下,李卫看了看天空中的阳光,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肉,知道是大白天,也不是做梦,快速的勒上了自己的束腰带。便缓缓站起来,朝着树后看去。 一个美丽的女人,浑身散发着体香,正半裸着身子看向这里,无助的道,“你能帮我吗?” 李卫此时真正想着去哪里娶个美娇娘,此时看着她,痴痴地睁大了眼睛,道,“要如何帮啊?” 话一出口,他忽而感觉自己是一个官兵,怎么今天反倒像一个犯人了。便震了震神,大声的道,“你是谁?怎么会这幅尊容在这里呆着?” 第93章 谷中绘画 那名女子两手放在自己酥软的胸前,手有意无意地在她微微裸露的胸前拂过,目光注视着面前男子那邪魅的双眼,看他一脸痴迷的神色。 缓缓道,“我的衣服被一位女子骗走了。我只能在这里呆着了,你能否把..” 这个女子还算聪明,本想说自己的衣服被一名男子骗走了,但是觉着这样不妥当,随时改成了女子。此时的目光不断地在李卫的制服上转悠。 虽说穿着制服是他的职责,但是不能随意的脱下来,况且他还要去值班。 可是对方又是女子,现在还如此痴迷而无助的看他。 便长长地叹气一口,道,“好吧,我借一段时间你穿,不过我要去幽幽谷值班,你也跟着我去,去了之后,你去借一件女人的衣服,然后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女子点点头,只要穿上衣服,不管是男装还是女装,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换上衣服的女子和李卫朝着幽幽谷而去。虽然是穿着内衣,可是此时的李卫的心里似是穿了龙袍一般,美不胜收。 幽幽谷里,清水环绕,美女绿山。树的品种繁多且颜色各异,却尽情绽放绿色。墨语将自己置身于这山水之间,一块大石块上低头认真的画着自己的画。 一阵风吹过,一身紫色的衣衫随风起舞,俨然是一位落入人间的仙子。花瓣和落叶纷纷飘落,仿佛不甘心被美人遗忘,从她的身上轻轻地拂过,触着她绝美的脸庞落到她完美无暇的手背上,点缀手上的那个蝴蝶的伤疤。 不远处的澜澜,盘腿而坐,面前放着一把瑶琴,玉指轻柔的抚摸着琴弦,似万分珍惜般。又似是痴痴不肯落手。眼中带着惊喜和震撼。 墨语的笔下时而婉转如溪水,而是激荡如万马奔腾,只是思绪绵延不断,如泉涌一般。 悠扬的琴声如同涓涓细流,又如同群燕出谷,那气势,那阵势,让人如同有着一腔的愤怒却豁然处之。 “真是两个绝代娇女啊!” “真是两奇女子啊!” 身边已经围了不少的女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她们两个被包围着,惊叹不已! 墨语的心思完全在自己的画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忘记了身在何处。而澜澜的指尖轻轻拨动,琴音带着她所有的心思流转而出,完全配合她的韵律。 一切组合完美无瑕。 众人完全被震住,屏息凝神,生怕漏过一丝一毫。忽而一个女子大叫,道,“你们看看,那个梳着长辫子的不是我吗?是我啊。” 身边的一个女子瞪她一眼,道,“这哪里是你啊,这明明是我吗。” 一边的澜澜也停下弹奏,静静地看她。 若她的琴音是她以前倾慕的根源,那么,此时她的画便是她对于她生命的全部的诠释。 不为画面的生动,只为透过画所表达的内心带给人们的震撼,‘他’的画具有左右人心的力量。 舒畅的笔调中透出一丝悲伤,绝望的画面中却又带着丝丝顽强,平静中有着纠结,挣扎中回复淡然,淡然中却又让你充满希望。 也许连她自己也不曾知道,其实她内心深处对美好生活的希望河里理解,以及自己的诗儿般的情怀。 众人继续看着她的画叽叽喳喳,道,“看那个眼神多么的像我啊。” “可是那个栩栩如生的眼神倒是非常的像我。” “你的眼睛有那么的漂亮吗?明明是我的。” “还有那个衣衫啊,好像是我的身上的.。。” “画的真好..” 澜澜看着她的手,看着她手上的那个蝴蝶般大小的伤疤,记得他在自己毁掉自己右手的那晚用最后的十吊钱让她弹奏一曲的事情,眼中竟然有着丝丝的雾气弥漫。 看着她精致的女装,一时的默然,并不去揭穿。 此时的在外面的墨言并没有闲着,两个侍卫不允许他进去以后,他并没有气馁,而是一直在找着进去的路线和方法。 终于在他走到一个池塘边的时候,几个洗衣服累了的女子,脱了一半的衣服在酣睡,里面传来最后一个女子的声音,长叹一口气,道,“你们都休息了,我也睡了。” 墨言静静地在一块石头后面等了一会之后,听到下面传来了均匀的鼾声,才努力的用一根枝条挑起了不远处的一个老妇的衣衫。 继而轻轻地套在自己的身上。 此时桥头处的两个侍卫,看着久等不来的李卫,已经有些松懈了。墨言就这样混了进来。 他穿了一件女人的外套,身上还披了一件女人的外套,大家倒时看不出来。看着他故作忸怩的轻盈的步子也不会去多想。 更重要的原因是此时的妇女的心思全部的在墨语的那副画上了。 “瞧那个鼻子,那个眉毛,怎么一模一样啊?太神奇了。” 墨言听着这些话的时候,依然轻手轻脚的往里走,朝着那群女人围着的地方。 他已经知道了地上被围着的便是诗儿了。 “画的好啊。” “真好啊。” “为什么我没有在里面啊?真遗憾。” 墨言已经踏着她们的声音悄悄地往里走了。 当他在人群中探出脑袋进去的时候,震惊了一下子,这个家伙一不留神的样子,不仅是进来了,而且草稿已经快完了。 “看看多像啊?” “真是太好了!” 众人依然在议论着。 墨言也已经身在画中了,快速的跑到了她的后面,认真而投入的看着她的那些画。 有一个女子的头像还没有画完,她依然在着笔呢。 看着她有些笔法的顺序不对,墨言努力的在后面打着手势。可惜此时的墨语身在画中,一下子也没有感觉到后面有人的样子。 在墨语的一个思路忽而顺畅的时候,墨言终于放下心来了。不由得好奇她是怎么进来的。 冷不防抬头看见她女装的容颜。 那一刻,他竟然在心里沉了一下。 这样女装的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墨言皱眉沉思,猜测着墨语的身份,抛去其它,单就那份不俗的气质和容貌,怎么比女人看上去还女人?不能去问,只能暗自疑惑。 第94章 调戏妇女 不管身边的人说什么,她的心思完全的在画里,全然的不去理会, 微风吹落的花瓣,轻轻飘落在她的肩头,她全然不去在意。 墨言在心底里忽而不自信起来,他情不自禁的道,“诗儿啊。” “啊!”墨语的回答干错利索,她也已经忘记了其他,忘记了身在何处,就这么坦然的回答道。 回答完了以后,她才看了看四周,继而是一怔,一笑的样子。 墨言忽而捏着自己的嗓子大笑了几声,如同深山里的狼一般。墨语看他一眼,只是自己的师傅,再次的对着众人笑了一下。 “吓了你一跳是吗?”墨言道。 墨语微笑着看众人,继而点点头。 “哦,那声音还是那样的清脆啊,哈哈,你快画吧。”墨言依然套着一件衣服露着两只深邃的眼眸假声假气道。 众人不解,只是一边的澜澜深深地看了一眼墨言,继而充满了疑惑,暗自道,“难道是他的师傅墨言也来了?如果不是他,又是谁呢?只能是他了。” 墨言为了掩人耳目,只得再次假声假气的道,“这画的不是我吧。” 墨语微微转头,继而一个淡淡的微笑,佯装是或者不是的样子,让人们随意的去猜。 众女子还是忍不住的抬头去看她,‘她’虽然衣着普通而简单,却在露出的双眸间有着贵族公子的气质。身姿挺拔,面如冠玉,说话的语气即使是假着嗓子也彬彬有礼。 只是脸上套着大大的两件衣服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怪异。 而墨言自入谷后感受着一直投放在他身上的目光,仿如未觉般坦然自在,只坐在那里,看着墨语的画,一语不发,也不看任何人。 仿佛这园子里就墨语一人,完全没有看其他人的意思。 如此一来一往,气氛反而沉静了下来。 墨语忽而慢慢的停了笔,抬起头,似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边的墨言担心的看她,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墨语淡淡道,“那个是..。” 墨言继续道,“赶快画完啊,看看有谁还会在画里出现呢,快些画啊。” 墨语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笔,忽而迟疑了。 “真是好奇谁会出现在画里呢?快画啊。”墨言继续的督促。 墨语摇了摇头,缓缓地道,“有一个地方我还没有懂。所以不能动笔。” “哪里不懂?”墨言不解地问道。 “一个女人的心思我还没有读懂,不知道如何下笔。” 墨言听她如此说,便抬头看了看不远处仍镇定如初的澜澜,只见她冷漠淡然的眼神中有着深深的不舍和依恋。 墨言忽而如同转变了一个人的口音,嗓音低沉沙哑,道,“好吧。” 正在人们惊讶于那幅画画的非常出色的时候,忽而人群里挤进来一个穿着男装的美貌清秀的女子。 那个女子如同莽汉一般,直接进入人群,推开众人,继而梨花带雨的脸上一阵的愤怒,指着墨语道,“就是他!就是这个家伙!这个骗子!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众人惊愕,抬头。 那个穿着男装的女子却是一下子冲进人群,来到了墨语的身边,道,“你给我衣服,还我的衣服。” 套着女装的墨言惊愕,转脸看向墨语道,“怎么回事啊?” 墨语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有点麻烦的事情了,恐怕..” 墨语的话语还没有说完,那个身着男装的清秀女子再次的上前,指着墨语道,“还不快把衣服给我,快给我啊?” 这件事情墨言刚刚干过,其实他的心里清楚的很,知道是个怎么回事,只得再次的重复着一句话,故意拖延着时间,以便后面的墨语可以反应过来。 “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女子指着墨语依然怒道,“他,他把我的衣服偷走了。” 墨言快速的挡在墨语的前面,遮挡住墨语收拾东西,明知故问的道,“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你说话可要负责的啊?” 女子气更甚,故而上前一步,朝着墨言身后的墨语,墨言一遮挡,两人一撕裂。墨言身上的遮着脸的女装瞬间的滑落。 那张棱角分明,骨骼硬朗,甚至是带着淡淡的胡子茬的一张英俊的脸裸露无遗。 人群里瞬间的惊呼,道,“男人啊,这里还有男人啊!” 墨言头上的衣服一掉,他见大家都向他看来,面色一红,迅速抬高了脸颊,用自己原本低沉而雄厚的嗓音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继而转过身子,看着假装惊吓的墨语,急速的道,“夫人,是这样的吗?是她说的这样的吗?” 墨语只得努力的摇摇头,露出自己受惊吓的目光。 身着男装的清秀女子一看事情不对劲,继而转过身子,朝着小木桥的方向道,“这边,这边,来人啊!” 李卫此时正穿着一身内衣在巡逻,虽是不怎么雅观,倒是一种英雄救美的感觉,心里一直美滋滋的,说不出的感觉和幸福。 此时听到这个女子这样的呼唤,快速的冲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急速的道,“这边怎么了?这边怎么了?” 说着话的时候,李卫已经拿着棍子来到了墨言的面前,指着墨言怒道,“你这个家伙,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你不感到可耻吗?” 他的话语怒不可遏,但是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暗自道,“你个小子艳福不浅啊?我李卫在这里站岗好几年了,还没有进来瞧过一次呢,你倒是披着一套外衣混进来了?” 墨言听到如此的话语,心里一沉,他堂堂名炎国都城的才子,又是炎帝的御弟,还是溢满炎国的堂堂的墨言,居然今天被人说成是在这里调戏良家妇女。 如果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这叫他情何以堪!? 如今两人走又走不得,留也不是,只得看一眼身后的墨语,尴尬一笑,继而拦过她的肩头,坦然道,“哦,我的夫人身体一向很弱的,难得赶上好天气出来绘画,我哪怕穿成这个样子,只不过是想在她身边照顾她。有什么可耻的吗,难得不是这样吗?” 第95章 调戏妇女2 人群之中一阵骚动,继而有人高声的道,“真是体贴啊,真是一位好的丈夫。” 墨语感受到来自周围众人的目光,仿如未觉,只是努力的让自己的身子更弱不禁风,更让自己需要依靠,禁不住的靠在墨言的身上。 那个穿着男装的女子心里十分诧异,心里暗道,“明明是个男的,却是装作什么柔弱夫人?而且奇了怪了,怎么他穿上女装的时候竟然比一般女子还要娇小,还要柔弱。他今天让她在众人面前如此的尴尬和不安,她一定要他尝尝这个滋味。” 便也无助的看了看四周,大声的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就是这个人偷了我的衣服啊!他也是个男的。” 墨语正在努力的保持着娇弱。此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扫了一眼众人,身子一僵。 李卫抬眼努力的看了一眼墨语,似是比这个穿男装的女子还有娇弱,于是惊讶的道,“什么?明明是女人吗,你是不是看错了?” 穿男装的女子,脸上白一阵红一阵,但是心中的怒气却是没有出来,忽而指着墨语道,“脱了吧,脱了就知道了。大家就可以看到他是男是女了。” 人群在一阵再次的骚动,大家都鄙夷的眼光看着穿男装的女子,道,“哎呀!明明是个女的吗,怎么可以如此啊。” 男装女子上来拉拉扯扯。 墨言一把把她推得很远,反倒是不平的道,“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女人身体很虚弱的。” 他相信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粗鲁的对待一个女子,而是为了身后的那个小男人。 继而回转身子,柔情万种的看着身边的墨语,深情的道,“夫人,你还好吧?” 墨语再次的柔弱,扶着自己的头颅道,“还好,只是有点头晕啊。” 外人看上去,俨然一对深情的情侣一般。周围的人无不羡慕。 墨言努力的去保持着自己的表情,叹息而惋惜的语气,道,“我的天啊,这叫什么事情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太疲劳,画什么画啊。” 一边扶着墨语,一边在众人的目光不注意的时候,拿起了墨语地上的画,继而道,“夫人,我们走吧。” 两人跨步上前,正要离去,忽而墨语怀中的男装掉了出来。 那个男装的女子此时正瞅着无法解释呢,一看见墨语掉落地上的男装,继而大声的道,“快看啊,他是不是男子?” 众人惊讶的看去,继而大吃一惊。 墨言看到这里,知道完了,只得大喝一声,道,“快跑啊。” 墨语迅速的捡起地上的衣服,不远处还有着很多的画笔和砚台,看样子是来不及了。 此时不远处的澜澜深情的看她一眼,道,“慕容公子,这些我来吧。”墨语看她一眼,继而跟着墨言快速的往前奔去了。 两人越跑越远,男装女子在后面不停地叫唤,道,“还我衣服,还我衣服。” 可是两人一溜烟的就不见了影子了。 男装女子生气的在上跺着脚道,“还我的衣服啊。” 李卫心疼的看着她,扶着她别让她坐下,期待的目光,道,“小姐啊,别弄脏了我的衣服啊,你知道我没有人洗衣服的。” 墨言领着墨语继续的往前走去。 男装女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我可怎么办啊,那可是我新买的衣服啊。” 李卫也迅速的道,“这也是我的新的军服啊,一年才发这么一次的。” 这边的李卫安慰着这个女子,边上的澜澜焦急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只是希望他们可以安全的离开这里。 那边的他们在小木桥的地方忽而停了下来了。 被称作张哥的那个还有另一个依然没有离去,此时还在这里站着,大声的谈论着李卫在路上艳遇,以及官府都脱了的事情。 两人放松的在这里笑着。 “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狼狈不堪的李卫了.。”两人正谈笑的起劲。 忽而身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似是在逃脱的样子。 两人转头,正好看着墨言拉着墨语离去的身影。 两人一愣,一不留神,墨言迅速的拉着墨语滑了过去。 两人一看,还是这个男子,当真拐了他们心中的女神,立即道,“你这个家伙,怎么还是你啊?你是怎么进去的?” 两人便说着话,便快速的跟着。 “快站住!” “快站住啊!” 墨言在前面跑,继而迅速的转身,拉着身后的墨语,道,“他们追来了,你快啊!” 两人快速而配合极好的离开了幽幽谷。 张哥他们两个只是在后面做个样子的叫道,“别跑啊,别跑啊!” 他们的职责是站岗,毕竟不能追的太远,万一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岂不是有千千万万个幽幽谷里的女人被带走? 所以,他们象征性的追了几步之后,就又回到了桥头。 他们如此的不用心,但是小木桥头、树林深处的那个黑衣女子可是不同。本来她可以身着女装大大方方的进去。但是由于自己这身神秘的衣服,确实是不想过多的抛头露面,继而在树林里隐了下去。 整个幽幽谷,只有这一个出口,她料定只要墨语出来必须走这里,到时候再做下一步也不迟。 此时的墨言和墨语从幽幽谷里出来,出了小木桥,两个侍卫松懈下来,她倒是紧紧地跟着。 碍于墨言跟着,无法下手,只得去寻找机会。 在一个安全而隐秘的地方,两人停了下来,弯下腰,喘了几口粗气。 墨语拿着自己的男装默默地走到一块大石头后面,放下男装,大声的对着墨言道,“我现在换上衣服,你不要看啊!” 墨言扫他一眼,道,“不看了,臭小子,谁稀罕看你了。” 墨语慢慢的解开自己身上的女装。墨言似是反应过来,继续道,“大家都是男人了,你害怕什么啊?你脱光了让我看,我都不会看的。” 墨语忽而抬起头来,努力的等他一眼。心中的怒气压了下去,没有说话。 此时老师生气也好,她正好乘机换上衣服。 她便轻轻地脱下自己的女装。 此时的墨言在一边静静地站着,周围的气氛异常的宁静,只有偶尔的虫鸣。 在这种氛围里人总是容易胡思乱想的。 墨言忽而觉着在幽幽谷里那个光彩照人的诗儿,怎么越看越像个女人呢? 他就这样情不自禁的转过了身子。 第96章 第九十六 动情一眸 在墨言转头的一刹那,墨语正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师傅一边换衣服,猛然间,两人的目光在黑夜里相对,似是夜空中的星星。 “老师,你不是说不看吗?”墨语清浅的嗓音忽而娇嗔的对着自己的师傅道。 墨言看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及小巧诱人的不时吐出说话的石头,他面色微一沉,语气沉闷道,“你个臭小子,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一边走还一边重复,道,“有什么可看的,真是啊。” 墨言故作的趾高气昂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又一想,刚才她精致的肩膀和微露的锁骨,难道? 他看了看四周,觉着自己真的是多虑了。 一会儿的功夫里,墨语便换了简单的月白色的男装走了出来。 墨言微愣,继而转头,看着她冷冷地道,“你个臭小子,挺利索啊,这样看上去还像个男人,可是你那个瘦弱的身子太影响男人的形象了,我真怀疑,你会找到媳妇。” 墨语一边大声的对着自己的师傅,道,“师傅,管好你自己便好,还有心思管别人。”一边把自己手里的衣衫随手一扔,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那漠不关心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物,对那种女装一点也不留恋,淡漠到了极致,再转眼看向发怔的墨言,唇角的笑意渐渐的深了起来。 “你个臭小子,现在回去吧?回到画院里,明天午时就结束了,你现在去呆着画完剩下的画。”墨言漫不经心的说着,其实他也在期待墨语可以画完剩下的那部分。 墨语只是微敛自己的思绪,抬起清秀的眸子看着墨言道,“你先回去吧,老师,我画里还差了一个女主角,我要去把她补上。” 墨言抬起乌黑的眸子,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疑惑,道,“澜澜?红楼花魁吗?” 墨语看着老师的目光犀利,清淡却不容忽视的语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墨言微转了身子,颇为遗憾道,“危险依然在我们的身边,你要注意了。去吧,记得午时之前一定要回来啊。” 墨语微微点头,道,“让老师担心了。其实我也可以随便找个女人在中间代替了,可是庸俗之人,即使进了画,也不过是徒增对它的亵渎罢了。” 她话音落,墨言抬头看她,只觉一道凌厉之光穿透他的身躯,似是要进入他的灵魂一般。 “注意安全!”墨言终于离开墨语,去画院等待去了。 墨语低下头恭敬地应声离去。 墨言没有留下来陪墨语,是因为在红楼里他相信她不会有事。他就那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回想着她无意之中的回眸一笑,那看到自己的哥哥受伤时眸中的倔强,以及同他相似的清冷淡漠下所掩藏的悲伤与绝望。这感觉真的很像!很像那个十年前就已经嫁做人妇的她,可是,她——不是她! 如果是,那该多好!只可惜,世间没有如果。 “温少爷!”似是从远方黑暗的林中传出来谁的呼唤的声音,墨言转过头的时候,这是感觉自己的眼前人影一闪而过,可是自己再看去的时候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谁在那里?”墨言听出了那个声音好像是自己的江湖中的兄弟王飞的,故而大叫了一声。 可是林中寂静无声,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墨言看着林中的动静逐渐的黯淡下去,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向着林中走去。 红楼,澜澜苑。 墨语进去的时候,此时的澜澜正在屋子里盘腿坐着,正坐在琴前,眼睛紧紧地闭着。不知道是担忧还是心有所思。 “我不请自入。”墨语迈进门后,淡淡的道。 澜澜睁开双眼便对上一双温柔纯净的眸子,顿时心中一慌,立刻站起来,道,“你终于还是来了。” 墨语秀美微蹙,淡淡的笑了一下。 墨语走过去,快速的按住她的肩膀,笑道,“就这样坐着吧。”她的动作很轻,轻柔的一如春风拂面,修长的十指拂过她的肌肤,竟令她微微一颤。 继而淡淡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澜澜只是唇角含笑,眸光晶亮,神情温柔如水,没有一丝不耐,缓缓地道,“慕容公子,你没事吧?” 墨语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美丽的容颜,继而摇了摇头。 她顿时红了脸,不自觉的抬起手抚上面颊,随后垂下眼眸,沉默下来。 墨语见她微现窘态,又瞧了瞧自己的手,一阵低低的笑声从她口中溢出,深邃的目光锁定她低垂的双眸,温润的指尖再次“不经意”的划过她精致小巧的耳垂,和柔软的肩部。 澜澜本意挣脱,但是她没有。于是,倔强的昂起头,望进她漆黑晶亮的双眸,刹那间,似有一股无形的吸引力将他们深深的牵扯住,竟挣脱不开。 她的眸子,对上她倔强的目光,深邃中一闪而逝的诧异,随之而至的是细微的怜惜和心有灵犀。 墨语的手一直在顺着澜澜的肩膀下滑,在碰上她柔软的胸部的时候,忽而停住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的抚摸她。澜澜竟然浑身一阵急速的电流通过。 脸微微一红,继而笑道,“慕容公子,这是做什么?” 墨语明显的感觉到了澜澜的身子一震,继而淡淡的道,“我要你进入我的画里。条件是我要看到你的全部。” 墨语以为她会拒绝,但是她没有,再次看她的时候,正对上她镇定自若的眼神,便顿了顿,忽然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指尖下滑以迅疾的姿态挑开了她的外衣… 她没有拒绝,只是抬起如水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 衣衫滑落,这么一件裸露的女人的美体就呈现在她的眼前。她轻轻地伸手,伸手抚上她的眉眼,淡眉如一汪春水,美眸如夜空中的星辰,熠熠生辉。 玉肤似凝脂,青丝如墨染。 她一点一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身体,感受着她胸前的柔软和充满弹性的肌肤。 她抬起害羞的脸庞,笑容染上唇角,缓缓地道,“慕容公子,我需要怎么做,才可以进入你的画里?” 墨语只是抬起头,看着她,缓缓地道,“就这样刚刚好,坐着即可。不要动。” 第97章 灵魂深处雨蒙蒙 红灿灿的烛光下,两人就这么静静地面对面坐着,一个在画,一个在静坐透露着自己的灵魂。 烟花之地,是离情最近的地方,也是离情最远的地方,这里哪里会有着清静和淡雅。 上官吟今晚就在这里流连,可是转了整个的红楼哪里都不是他的去处,处处散发着浓重的脂粉气。有时候会给人一种想呕吐的感觉。 在这座红楼的最后面,一个最不显眼的地方,忽而淡淡的三个字引起了他的兴趣,‘澜澜苑’。 上官吟拍了拍自己手中的折扇,静静地看着这三个字,暗自道,“在这烟花之地,还有如此雅致的地方?” 他便哼了一声,轻轻地走到门边,用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拨开了一条门缝。 上官吟只是往里看了这么一眼,屋子里坐着两个人。正对着自己的便是那个全身裸露的女人的后背。 单薄纤细却凹凸有致的身体只着一件淡淡的丝绸,但是浑身的线条清晰可见。浑身没有任何的装饰,任青丝倾泻而下,铺满香肩。纤长秀美的玉指轻执玉梳。 将她倾城脱俗的面容变得妖娆而魅惑。 只是这么一扫,上官吟感觉自己的浑身都有着反应,有着感觉。如同一只饥饿的老狼终于寻到了可心的猎物一般。 贪婪而充满**的笑容溢满了眼角。 “北慕爷好眼力啊。这可是我们整个红楼的招牌,最诱人的花朵了。只是还没有人采得起。”宝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手执纨扇,轻轻地走了过来,正对上北慕爷满心欢喜转身的背影。 北慕爷抬起自己狭长的双眸,欲言又止,本是心里刚刚想到的话却是被这只老狐狸说了出来。 上官吟只是满怀深意的看她一眼,缓缓转过头,继而看着门口处的那些水中的荷花,随着秋天的临近,已经有些渐渐的枯萎,不觉怔怔地出神。 宝妈妈便也随着他的眼神,而沉默了。 过来半响之后,上官吟忽而道,“这么美丽的花,本应在温室之中,若是在不合适的环境下,它会枯萎的。” 宝妈妈只是看着他,嘴角露出了一丝丝的微笑,道,“想带走,可也要付出代价的。” 上官吟只是微微看她一眼,继而不再说话。 宝妈妈看着这个炎国第一富商的背影,窒息了一下,继而窃喜,暗自道,“本是无意中捡来的一个避难的姑娘,此时可发了。” 澜澜似是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和刚才的谈话的声音,缓缓地站起身来,走过去轻轻地关上房门。 墨语在画好自己的画的时候,澜澜已经穿好自己的衣衫。 “我走了,等到结果出来的时候,我会来看你的。”墨语说完,背上了自己的画夹,特意的把那副画好的画放进了自己的小竹筒里,以免的它遗失掉。 澜澜送墨语出了大门。在门口深情的道,“慕容公子,慢走。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墨语点头,回眸。 夜风习习,吹动她的衣衫轻动,发梢微微的扬起,看上去犹如仙子一般。不由得伸出手对着她摆了摆。 墨语从红楼里走出来的时候,感觉一下子放松了很多。此时的夜色已经晚了,山中的轻烟袅袅,在皎洁的月光下飘散到半空里,树枝和丛林都沐浴在雾气中,一切仿佛迷蒙起来。 墨语的心情此时却是格外的清明。 师傅在和他分开的时候,还一再的叮咛道,“画中牵扯的人物太多?” “但是还没有主角。”墨语轻轻浅浅的答道。 墨言怔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向着那幅画望去,面前的图像一个个都栩栩如生,但是却是略显单调,若是点缀一下会更好,便道,“期限是明天午时之前,你能完成吗?但是你真的要去红楼吗?” 墨语努力的点点头,看着墨言道,“是的,这就是我想要去的地方。我要看到她的全部,她的心;她的气节;她的灵魂;她的倔强。” 墨言眉头一皱,继而微微的扬眉道,“必须她有?” 墨语笑而不答。 墨言再次道,“那赶快去把你想要画的画上吧。记得午时之前一定要回来。” 墨语此时百无聊赖的在路上想起师父的这段叮咛,觉得倒是多余的,此时天色尚早呢。于是淡淡的笑了。 画院里,时光一点一滴地过去,对于某些人来说,时光就如同飞速的光道,快而猛烈。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时光仿佛永无停止一般。 每一次的考试,不管是大考还是小考,考生们的状态仿佛都是一模一样的。有人感觉枯燥无味,有人感觉是在证明自己的实力,有人只是在对付了考试的时间后觉得心安。 悠悠岁月,或长或短,本在人的心间。谁管你做了什么。 一天的时光就这样的过去了,画院里有人考试点起了灯火,红彤彤的,几步一个,几步一个,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学员们依然需要紧张面对。 大概一天的考试,大家已经疲惫了,坐着、躺着、爬着的,各种姿势都有。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呼、呼、呼..”有一个竟然有规则的打起了呼噜来了。 主考官唐洛奇缓缓地走了过去,拿起手中的棍子,对着这个学员道,“这个时候你还睡觉?还打不打算从学员班里离开了?” 马原抬起自己迷蒙的双眼,摸着被打痛的屁股,狠狠地瞅了主考官一眼,很不情愿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正了。 等到主考官渐渐地走远了,马原看着唐洛奇的背影,继而转身看了一眼后面的墨语的空空的位置,又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南宫离,长长地叹息一口气,道,“你不困吗?” 唐洛奇摸着自己的下巴在南宫离的身边转了一圈之后,满含赞许的眼神。此时的南宫离仿佛没有发觉,依然在认真地画着。 他在南宫离的身边站了半响,南宫离的状态始终如一,唐洛奇忽而微笑道,“真正的画员就应该是这样的,就应该是这样的态度。” 第98章 死而复生 他想说,我年轻的时候进了画院就是这个态度才中了画员的,但是他没有说出来,而是非常愉悦的转过了身子。 不远处的南宫箫看到这里,高兴的眯起了自己得小眼睛。 唐洛奇仿若未觉,只是大声的道,“你们要精神集中啊。用你们的纸、笔、砚台、染料,这些都是百姓的血汗做出来的,一刻也不要偷懒啊。更不需浪费啊。” 学员们此时早就累了,恨不得发泄几下,于是道,“是的,大人。” 大概是换班的时间,远远地走来了杨陌,杨陌是墨言的好朋友,在画院里谨言慎行,既不会很明显的站在墨言的一边,也不会站在顾啸慕容俊边,有点像慕容锦绣的感觉,此时他缓缓地走来,看着站在考察中的唐洛奇,道,“唐大人,您辛苦了。” 唐洛奇微笑着道,“你来了?” 杨陌微笑着走近。 唐洛奇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杨陌微笑着点头,目光一转,却是走到了南宫离的面前。 南宫离棱角分明的侧轮廓在烛光里特别的专注,尤其是那双小眼睛,几乎就是从来没有离开过那幅画。 杨陌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道,“你果然谨慎细致啊。一定要坚持下来啊。你表现的很优秀。” 南宫离微微抬头看他,对于这个问题似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点了点头,道,“是。”继而继续他的绘画去了。 身边的马原看着监考官杨陌走远,继而朝着南宫离的方向移了移身子,偷偷地对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道,“阿离,诗儿还没有回来么?” 南宫离忽而抽搐了一下,冷冷地瞪他一眼,没有说话。 马原永远不解风情,也可能是在这样的考场上实在无聊,依然轻声道,“只要他这次不来,你的中画员,还不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啊。” 南宫离越听话越不对劲,转脸看他,脸色一变,哼了一声,依然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画,不再看他。 马原见南宫离没有回答,也不生气,依然问道,“是吧?”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南宫离的语气冰冷冰冷的。 马原的语气依然和善,道,“难道不是吗?诗儿虽然长得像个女孩子。但在我们中只有他..” 话还没有说完,南宫离就给了他一拳头,打断了他的话语,直视他的双眼,道,“能不能给我闭嘴。” 马原只得转回脸,不再犹豫,点了点头,道,“明白,明白,此刻安静,安静。” 南宫离瞪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丝的不服之气。 此时的墨言在和墨语分开以后,一直跟着前面的那个黑影子。一路追来,虽然墨言用尽了力气,可是还是没有能追上。两旁的树木在自己的耳边急速的向后退去,但是前方的黑影子却是若隐若现。 此时的墨言心中的疑惑忽而又加盛了一层,刚才的黑影子叫着的可是他的名字啊。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夜晚的风吹来,树梢枝头轻轻地晃动,发出飒飒的声响,这里很快就陷入了沉默,只有墨言在一坐僻静的宅子前静静地站着。 刚才的黑色的人影,速度至极,武功可想而知,想必是也在追寻着什么事物。可是就在这个宅子的拐角的地方,那道淡淡的身影似是突然的加速,莫入了那宅子的一角,竟然消失在视线之中了。 通往宅子的夜路,清冷而孤寂,孤独的向前延伸而去,看不到任何的动静。 墨言静静地站在这里,黑色的夜幕下,也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表情。 他往前走了几步,脑海中一片的混乱,眼睛不停地在跳着,似是要发生什么一般。 自从十年前那次他的师傅年更顺大人和好友詹默荣无辜的死亡之后,他就对黑夜有着特殊的感觉,好像那里永远藏着一种黑势力。 十年来,他虽然身在南方,在偏僻而无人烟的边疆之地,但是对于恩师和好友的思念他从未停止过。只是十年前一场无辜的变故,他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人。 年更顺是画坛里的杰出的画家,异常的聪明,他的所学与风度胸襟,已经成为了墨言此生最崇敬的人。 多年以来,他在老师年更顺的栽培之下,苦心的研究画术,内心深处已经将这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作为了父亲一般的人物了。 而此时此刻,自己身在都城,却只能看着自己的老师因为接了一个任务而无缘无故的死亡。 而他的弟子竟然连凶手都不知道是谁,更不用说为他报仇了。 伤心、痛苦还有绝望,此时一点一点的刺激着墨言。 墨言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的下沉。 在这个时候,忽而石屋子的门开了,从那儿传出了一声熟悉的声音,道,“少爷。” 墨言的身子震了一下,继而转身,只见石屋子的门口站着自己的府里的人,不是自己的江湖朋友王飞,又是谁? 墨言的脸上变幻不定,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星光闪闪。看着王飞,急速的道,“王飞。”他抬起脚步,仿佛有些迟疑,但片刻之后,还是抬起脚步朝着石屋子里走去了。 “你为何以这样的方式引我过来,难道我们说话还有什么不方便吗?”墨言边往石屋子里走,边对着后面的王飞道。 “我有些话倒是可以跟你说,关键是别人不行啊。怎么都不肯相信你活着。”王飞说着话,快速的给墨言去带路。 墨言暗自思量? 一个狭窄黑暗的屋子里,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此时正在床上躺着,焦急的看着门外。 墨言一脚迈了进来。 床上的人立刻翻身下床,道,“墨言,你还活着啊?” 王飞忽而上前一步,道,“都说了,活的很好,就是不相信我。” “谢俊?”墨言惊讶的道,并快速的几步走了过去。 谢俊一把抱住墨言,道,“墨言啊,你想死我了。这么多年了,我无不时时刻刻在查你的消息,可是就是没有人告诉我啊。” “谢俊,快起来,坐下说话。”墨言缓缓地扶起他,继而扶他到床边缓缓地坐下。 王飞上前一步,道,“他的胆子这么的小,我为了把你带给他看累死了。” 墨言怔怔地看了王飞半响,忽而想起那个黑衣人的事情来了,依着王飞的功夫绝对不会有这么好的功力,那么还有一个人跟了过来,便道,“王飞,你去外面看着,我和谢俊在这里说一会话。” 第99章 独具慧眼 王飞出去以后,两人在屋子里对望了一会儿,从上到下彼此凝视了片刻。 谢俊的嘴唇动了动,仿佛想说些什么,但是没有,他的泪珠在眼里打转,没有落下来,始终盯着墨言。 氛围里有着一丝丝的尴尬,墨言只得道,“坐吧,快点坐下来。” 谢俊不知道是听到了没有,只得重复着墨言的话语,也道,“坐下,坐下,坐吧。” 墨言即使是坐下后,依然忍不住的再次凝视着他,他的面黄肌瘦的脸色,破烂的衣衫。墨言打了一个寒颤,喃喃的道,“你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了,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是不是很心酸?” 谢俊只是哽咽道,“就是居无定所,四处流浪了。还能有什么好的形象吗?” 他这几个字说的异常的艰难,仿佛是控制了所有的情绪才说出来的一般。 墨言听到这里的时候,身子忍不住的绷紧,仔细地盯着他的那双眼睛,似是要看到他的内心深处里去。不过谢俊始终是低着头,情绪低落,任凭墨言如何的努力去看,也终究是看不出什么。 只得一字一字的道,“真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啊,你有詹默荣的消息了吗?” 谢俊不说话,眼里依然噙满了泪水。世界再一次的平静,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门开了。 外面的王飞露出了一个脑袋进来,急不可耐的道,“我说谢俊,你倒是说啊?好不容易才把我们的少爷引来的,他现在可是好忙的。” 墨言转头,看他一眼,道,“真是的,赶快出去,好好看着外面,一有什么动静,立即过来说啊。” 王飞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着满脸憔悴的谢俊道,“谢大才子,你可别忘了什么事情都说出来啊,和我们的少爷见一次不容易。” 谢俊没有拒绝,看着王飞轻轻地关上石屋子的门。 转头再次看着墨言。 墨言凝视他双眸,坚定的道,“怎么你打听出詹默荣的消息了吗?” “还活着呢。”谢俊的声音依然淡淡的。 墨言一怔,默默的看他,继而急速的道,“活着,到底是谁活着呢?” 谢俊看了看四周,慢慢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墨言,然后他仿佛叹息一声,缓缓道,“自从先生去世以后,我就暗中查了很久。可是..。” “可是什么?”墨言道。 谢俊再次的吃力的转过头去,看了看四周。 墨言看着这个自己的往日的同窗,画院的谢大才子,在十年前的那场不明不白的杀戮中似是受了刺激,特别的没有安全感。即使是坐在他的对面,他的警惕性依然是很高的。 看着他脸色那般的苍白,他的嘴唇依然动着,看来是想和他说什么重要的消息。 墨言看到这个样子,便欠了欠身子,耳朵贴在他的嘴边,想听她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样耳语了一阵子。 墨言听完之后,缓缓地坐在地上,道,“你说什么?孩子还活着。” “是的。”谢俊努力的点点头,道,“我找了好久,可是一直没有消息。” 墨言努力的点点头,这个消息在他从杏花渊回到温府上的时候,王飞就告诉他了,由于他一直在忙着慕容诗的事情,这个事情就这样的暂时的搁置了起来。这次谢俊也带来了相同的消息,此时看来是真的了。 “可是那个孩子到底是在哪里呢?”墨言问道。 “我问了很多的地方都没有查清楚。”谢俊道,“看来得慢慢的查了。” 墨言努力的回忆着当时的情形道,“你说孩子还活着,这是真的吗?” 谢俊坚定的道,“是,确实活着啊。” “只是现在应该是十七岁了,是个少女了。” 谢俊忽而哽咽起来,带着丝丝的痛楚和忧伤,道,“先生,我真的害怕啊。现在一想起来十年前的那件事情就害怕啊。” 墨言紧紧地抓住了那只枯槁的双手,这十年来,不知道这双手受了多少的委屈,道,“不要害怕了。我会想办法的,不必担心。” 直到谢俊的一双手被握住了,冰冷的内心传来了丝丝的温暖。谢俊才安静的躺下了。 只是在出来的时候,王飞看着墨言,道,“少爷,你以后要注意了,是不是你身边有什么人跟踪啊?” 墨言一怔,继而转过身子,道,“确定吗?” 王飞摇了摇头,道,“不能,若是可以确定就不用问你了,这个人的武功比我高的多,我们抓不住他,只能你注意了。” 墨言点点头。直奔画院而去了,他还有慕容诗的事情要做呢。 墨语离开以后。红楼里更加的热闹了。 左相钟翰在即将过寿辰之际,在这里闲坐喝茶,众人纷纷趁此机会在这里竞相献出自己的礼物。 朝廷官员必不可少,大富商们更是想趁此机会表现一番,想在左相大人的心目中留下自己的印象。 由于当时周帝的影响,炎帝也特别的爱画,所以有了专门的画员和画院。 炎帝依然如此,对画有着独到的见解,下面的大臣们就不用说了,以懂画收藏画为荣。 此时的红楼里的这番众人为了给左相留下好的印象,故而请了很多的画坛高手,还有懂画之人,在这里鉴赏自己的画。 红楼的宝妈妈没少受到他们的关照,这第一幅画,也是在大家最有兴致的时候,这幅画便是由宝妈妈献出来的。 有人轻轻地走了上来,把画缓缓地打开,除了签名的地方盖上标签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对大家公开的。 只见上去的人缓缓地道,“这幅画里有松有鹤,秋菊呈吉祥,松鹤颂寿长。这幅画暗含的寓意不是吉祥长寿之意吗?” 下面的人纷纷道,“原来是这个含义啊。” “就是这样的。”众人纷纷道。 “怎么样?”评画的人看着下面的宝妈妈道,“画的含义已经说明了。” “你还愿意将此画献给左相大人吗?” 宝妈妈依然在座位上静静地坐着,对着众人淡淡一笑,继而抬头看了看评画的人,便道,“大人真是深具慧眼啊。但是如今还没有查出这幅画的作者是谁啊?” 第100章 第一画师 下面的一个人忽而站了起来,道,“只要知道寓意就可以了,那区区画员的名字就已经不再重要了。大家看是不是这样啊。” 有人站了起来,道,“那我们就为了左相大人的寿宴干杯吧。希望我们今晚可以给左相大人一个美好的夜晚。” “好啊,好啊。”众人举杯开始庆贺。 宝妈妈是何等人物,此时忽而心里一暗,有一种自己的宝贝无人识的感觉,心里暗叫不妙。 忽而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从众人中淡淡的传来,道,“可否允许小的再解释一下啊?” 众人看去,见是一个带着阳光般的中年男子,身上有一种磁场,使你看到以后再也不愿意离开。那种阳光般的灼热和掠夺,秒杀了你的眼睛。此人不是上官吟,又是谁? 有一种人就是有这样的魅力的,不管你身在何位, 有一人忽而看着他道,“还有什么新的解释吗?” 上官吟只是微微上前,不卑不亢的走了上去,走到画前,指着画缓缓地道,“这棵花是迎春花,花的寓意是青春。还有大家请看下面的花,这个是红梅。但是这红梅应该开在早春,迎春花开在初夏,那么这两种花为什么会出现在同一幅画里呢?是因为作者有他特别的含义。” 下面的众人纷纷互看,继而疑惑的看着上官吟,道,“什么寓意呢?” 上官吟缓缓地道,“传说红梅代表吉祥如意,所以就预示着左相大人不仅仅是高寿的意思,还有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青春如意。” 众人皆看着画点头,脸上露出了佩服的神色。宝妈妈更是脸上添花。 上官吟继续道,“此外还有着万事如意的寓意啊。” 众人点头,道,“原来如此啊。包含如此多的含义啊。” 上官吟并没有离去。而是依然投入的看着画,继续道,“最后还有,这花的线条和右端的松和鹤,相互呼应。好像是随意的安排,其实是精心的设计了。充满了生动感。使画面栩栩如生,让我们看了难忘。” 众人皆怔住,这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一点,以为是随意安排而已,哪里会有着另一层含义。 “那么?..。”有人开始遗憾的问道。虽然后面的话语没有说出来,上官吟却是道,“这不是别人,是只有墨言才能画出的作品啊。” “啊,墨言?”众人皆愣住。 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疑惑道,“这是墨言的真迹?” 宝妈妈只是微微的咳嗽了一声,继而道,“把那张纸撕开。让作者露出水面。” 上官吟只是缓缓地抬起胳膊,瞬间那张盖在标签上的纸便被撕了下来,上面的落款处赫然印着‘墨言’二字。 众人惊讶道,“真是墨言的笔迹啊?” 此时,原本有些安静的厢房里,却是开始沸腾起来。 “墨言,墨言,就是那个有名的墨言啊?” “目前炎国的第一画师啊?确定是他的吗?” .. 左相大人忽而咳嗽一声,众人的语气方才淡了下来。 依然有人遗憾的道,“真是的,墨言啊!” 宝妈妈看了看外面的彤红的烛光映进了窗子,外面的竹叶在窗棂上晃动,心中一片清明,忍不住的道,“难道您以为,我宝妈妈当着这么多的画坛高手,献给左相大人的生日贺礼,会随便的拿幅画将就吗?” 左相大人笑笑,众人皆不语。 第101章 夜遇佳人 左相钟翰大人忽而道,“果真是好眼力啊。” 众人皆面面相觑,但见着上官吟只是缓缓地走到了左相钟翰大人的身边,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后道,“您过奖了。” 钟翰大人笑笑。 上官吟却是再一次的对着众人微微的一行礼,道,“今日小的感谢大人有机会让小人品评此画。还允许这顿餐小人做东吧?” 继而再次恭敬的一鞠躬,彬彬有礼,没有任何人看出他此时是个大富商的样子,好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 此时的宝妈妈已经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上官吟的身上,抬起头来,脸上堆满了笑意,道,“炎国的大富商,还真是妙语连珠啊。是不是这样啊?” “大富商?” “他就是那个炎国大富商上官吟?和右相的交情甚好?” “商人啊?打扮的倒是士大夫的样子啊。看上去还以为是读书人呢。” 众人纷纷议论,看着上官吟不卑不亢的外表评头论足。 上官吟只是当做没有听见的样子,依然大大方方的道,“多亏了在做的各位大人辛苦搭理朝政。像我这样的生意人才可以安心的做生意,我也这是聊表感谢之情。今日才请的各位大人喝杯薄酒而已吗。请大家慢用吧。” “哇,言辞还这么的谦卑到位,真是难能可贵啊。” “来喝吧。” 大家举杯畅饮,厢房里的气氛忽而沸腾起来。 宝妈妈忽而感觉到单调起来,有酒的地方不能没有女人,有男人的地方怎么可少了歌声和曼妙舞姿啊? 在众人的高声的谈笑声中,宝妈妈悄悄地退了出去。 她先是来到了澜澜的澜澜苑。 可是门紧闭着,蜡烛已经熄了,只是屋子里是空荡荡的。 宝妈妈暗自疑惑,道,“这个死丫头,到哪里去了。怎么这时候还不在屋子里呢?” 宝妈妈匆匆走到院子里,正在一个偏门的地方看到了正要回去的紫嫣。 宝妈妈堵住了紫嫣,急速的问道,“我问你,澜澜哪里去了?今天有这么多重要哦客人在这里,她怎么可以不在呢?这么的不知道轻重缓急。” 紫嫣抬起眼帘,看着宝妈妈生气了,便吞吞吐吐的道,“小姐..小姐..。” 紫嫣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小姐在哪里。 宝妈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难道说出小姐在哪里有这么的难吗?” “好像小姐要在后院子里呆一会。”紫嫣半天才慢腾腾的道。 “后院?那个荒芜的地方,晚上几乎没有人到的地方,她去那里做什么?”宝妈妈异常的惊讶,这个孩子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做事越来越这么的离谱呢? 后院是她最近才买回来的一个大户人家的破落的后院子,还没有来得及建设,即使是白天也很少有人来此,她今晚一个女孩子家去那里干什么呢。 宝妈妈想到这里,抬起眼眸,看着紫嫣,厉声道,“还不快带我过去,当心小姐有一点点的差错,我拿你试问。” “是,妈妈。” 紫嫣,恭恭敬敬,带着宝妈妈朝着后院子里走去了。 后院子里,夜已经深沉。 山里的夜晚,在万籁俱寂的时候会忽而下起雨,又忽而月儿皎洁,即使是长期的生活在这里的人也不可以弄明白这个山雨的规律。 自是随其变,享受每一寸的时光。 澜澜在门口看着墨语离去以后,感觉空气中似是有着淡淡的湿润,自己的心情也无比的好。 尤其是在慕容公子离去的时候道,“我到时候会再过来的。” 使得她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向往和希望,接下来的几天里一定是非常快乐的,使得此时她的心情无法平静,无法进入睡眠。 只能夜深人静之时在这里消遣。 黑夜之中,这个后院子里,竟仿佛深不见底,可是澜澜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 依然在树下缓缓地走着。 红楼厢房里。 上官吟虽说是融入了他们的谈天说地的氛围之中,可是这里的多说都是官场人和文人。 虽然自己感觉和他们像,其实并不像。 在谈起话的时候不免有些落寞。 好不容易在一个合适的机会里,上官吟站起来,来到窗边,趁着大家酒兴的时候走了出去。 他的方向竟也是偏僻的后院。 此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幽光,带来些许的光亮,让他看见庭院深处,那个在树下徘徊的迷人的风姿。 他仰起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这么多年,在商海里沉浮,自己的心竟然从未有动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自己的心却是异样的跳动。 多少年未有的感觉了,多少年未有过的情怀了。 府上佳丽无数,想入怀的女人千千万,可是像今晚这样感觉的还是第一次。 清凉而略带着潮湿空气的气息从脖子灌进了他的胸膛,站在小路上,细细的雨丝打在他的脸上,他浑然不觉。 第102章 夜遇佳人2 他看了看前面的石子小路,弯弯曲曲,至少还有一段距离才可以接近佳丽,便缓缓地沿着这条环形的小道,漫步走去。 夜正深,风吹过,雨丝沉。 从树枝上凝聚的水点,此时打在庭院中的光滑的鹅卵石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这一路走来,仿佛走在通往某一个阶段的回忆的路上。 曾几何时,少年的记忆里也有过这种感觉.. 那是一个邻家的女子他有了这种感觉,可是那时的他身无分文,即使是温饱都成了问题,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人,进入别人的怀抱,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从此以后,他开始努力,不择手段,到了后来他成了炎国最大的富商。 如果没有了她,即使是全世界给了他又如何? 上官吟的心中,竟然丝丝的悲伤。 黑暗里的不知明处,有着低低的叹息! 风吹过,“呼呼”的声响,漫天交织的细雨,也那么斜了一斜。 上官吟的衣服上已经湿了几处,可是他全然不在意,依然执着的向前走去。 他知道,自己为了敛财,坏事做尽,但是对于情,他依然有着执着的向往,和年龄无关。 风雨中,却还有一人,一身单衣,默默站立在树下,静静地伫立。 眼眸如水,眼波流转,她在静静地看雨,静静地感受着黑暗的夜空,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或者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那女子,轻轻地回头。 夜空沉默,整个世界皆沉默。 他也那个女子,执手相看,默然无语。 风在轻轻地吹着,雨,在轻轻地下着.. 夜色深沉,整个庭院里风吹雨打,不知名的落叶,在风雨中轻轻地飘荡,随风掠过。 大树下的那个她,衣衫轻轻地拂动,有几缕长长的乌发,贴在她如雪的肤间。 上官吟站住原地,一刹那间,心头竟然有着丝丝的迷惘掠过。在这不同的黑夜,竟然有着熟悉的英姿.. 他缓缓地走了几步,在她不远处,站住风雨中。 在他身后,隐约的黑暗里,似是有着幽深的目光在窥视着他,默默凝视。 整个世界,也仿佛安静了下来。 如水的眼波,就在前方。 温柔如许。 “想不到还有人和我一样喜欢这个寂静的黑夜。”上官吟默默的道。 澜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明眸如水,倒映着他的影子。 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头发,衣衫,从他的发间慢慢凝结成了水珠,流过他的脸颊,轻轻地滑落。 “没有人喜欢黑夜,站在黑夜也许是在盼望黎明,期待光明。”她淡淡的道。 上官吟沉默了一会,道,“那么,你呢?是在黑夜里呆的时间太长了吗?” 澜澜只是嘴角稍微的弯了一下,轻轻一笑,眼波流转,那隐约围绕在她周围的黑暗仿佛也一下子亮了起来。 上官吟竟然一下子看的痴了。 在他的眼里,她就如同在这深夜寂静的雨中,轻轻绽放的百合花。 “告辞了。”她对他施了一礼,继而微笑着离开。 上官吟虽然没有直直地看她,但是那隐约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和那种女人特有的体香的味道,围绕在他的身旁。 就在她走了一半的时候,身后,雨中,忽而一个低沉而充满感情的声音传来了。 “澜澜!” 澜澜怔住了,这是有人第一次这么深情的称呼她,不过她并不开心,如果是‘他’该有多好啊。 她缓缓地转过了身子,风雨横在他们的面前,密密地交织着,仿佛有大了些。他的英俊的面容似是有些模糊,但是他刚才的声音却是如此的清晰在耳畔萦绕。 “在这寂静的黑夜里,能够遇见澜澜小姐,北某此生足矣。” 澜澜身子震了一下,随即道,“北慕爷说什么呢?小女子受宠若惊了。”说完,快速的离去了。 北慕爷看着她的后背,心里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慢慢的抬头,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轻轻地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道,“起码,我不后悔了。” 北慕爷也沿着来时的路,慢慢的往回走了,离开了黑夜,离开了风雨,他的心里一仿佛轻松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堂堂大富商的身份,面对这么一个红楼女子的时候,总感觉莫名的紧张感,是她的太美丽,还是自己心中那一点点莫名的悸动。 就在这时,忽而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了,道,“北慕爷..” 第103章 疯狂阻止 上官吟缓缓地顿住了步子,循着声音的方向,平静而无波的道,“你怎么来了这里了?” 宝妈妈这是这么看着他,目光闪烁,没有发怒,没有讥笑,只是这么淡淡的看着他,表情认真极了。 “不知我的地盘里有什么东西总是使得上官吟如此的着迷?” 上官吟横过头来,仿佛眼中有着讥笑,又有几分的苍凉,道,“这只是一时迷路而已。来此闲逛。” 宝妈妈忽而低下了头,似是有几分的感悟,又似是几分的通情达理,忽而缓缓地道,“大人的眼睛里好像有了一种朝思暮想的东西。那种东西好像是只属于年轻人才有的。” 上官吟怔了一下,知道她已经看出来了,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说了出来,反而窒了一下,但是立刻的醒悟过来,浅浅一笑道,“说什么没有分寸的话?宝妈妈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份。” 上官吟说到这里的时候,宝妈妈忽而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看向上官吟,缓缓地道,“没有分寸应该道歉才是啊。” 上官吟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宝妈妈继续道,“您不是拥有别人没有的眼光吗?” 上官吟只是淡淡的看她,声音依旧平静无波,道,“什么叫做别人没有的眼光啊?” 宝妈妈忽而笑了,那张本应年轻时柔媚至极的脸此时忽而多出了几道皱纹。淡淡道,“就是能够慧眼识珠啊。” 上官吟脸色一红,脸色有着一丝丝的凄然。 宝妈妈趁此,道,“北慕爷,小的随时听您吩咐啊,如果炎国的大富商看中了那个房间里的孩子,她应该是北慕爷的珍宝里最为芬芳的一个了。” 上官吟抬头,似是犹豫了一下,而后道,“她有什么好?” 宝妈妈只是淡淡一笑,道,“哪个男子可以拒绝这样的女子呢?这是一种可以左右男人心的女子,还有,哪个男人可以随意的待她这样的女子呢?这是一个永远让人怜惜的女子。” 上官吟笑笑。转身离去了。 宝妈妈看着他略显孤单的背影,心里却有着莫名的酸楚。 满府的美娇娘,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走进北慕爷的心中。 越是纠结的人,最后做出的决定就越草率,因为始终选择不好,最终就会胡乱决定一个,反倒是错的。 越是贪婪的人,就得到的越少,因为什么都想要,最后就都会离开你,一样都得不到。所以说,做人不要贪多贪全,抓牢真正属于你的才是重点。 有时候,往往重点的那个却是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时间里。 宝妈妈看了看天色,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皇宫里,炎帝。 炎帝慢慢走进了那个黄色的匣子,里面放着一个久违用的弓。这是炎帝武帝当年亲自送给炎帝的。 炎帝走过去,打开那个盒子,缓缓地拿起它。 这里盛满了他儿时的记忆,有着他童年的所有的快乐。 绿茵茵的草地上,武帝带着一群兵狩猎,武帝在群臣的注目之下,亲自教他狩猎。 那时候,天空是那么的蓝,心,是那么的温暖。 炎帝的眼中忽而挂着丝丝的晶莹,那是童年时交织成的一点一点的回忆。 后来,父王武帝因为谋逆之罪被打入大牢。 年轻的炎帝在地上求饶了周帝一慕容俊夜,周帝毫不动摇,身侧貌美如花的李太妃,看到这里一句话不说。 “祖父,你饶了父王吧?父王是冤枉的。”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祖父?” “还不赶快给我退下。” 有人把年幼的炎帝拉了下去,炎帝的嘴里依然在叫着“祖父,祖父..” 当他的目光和李太妃交织的一刹那,李太妃的脸扭到一边去了。不去理会此时的岔。 武帝死的时候无力的倒下去了。倒在炎帝的身旁,武帝的口中发出了嘶哑的呼喊,可是,当时年幼的炎帝听不懂自己的父亲在呼喊什么,只是看着他手里的弓。看着自己的父王全身抖动着,挣扎着向前爬去,可是人的生命竟然是如此的脆弱,挣扎了半天就再也不动了。 炎帝忽而冲了过去,是拼命的冲了过去,大叫着,“父王,父王。” 他小心翼翼的冲了过去,那一刻他忘记了所有。 他痛苦的看着大臣们把他的已经死去的父王抬走,一点一点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的拳头拧紧了。 生气勃发的父王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在莫须有的罪名之下,生命逐渐的枯萎了下去。 “我一定要讨回公道的!”他嘶哑着声音,仿佛每说一个字都撕裂了自己的内心一般。 此刻,寂静的皇宫里,只有炎帝一人。 他缓缓地摸着这把弓,一个漂亮的动作把它扯开了,喃喃的道,“父王,请再等待一段时间,孩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查出凶手。” 红楼通往画院的一条僻静的路上。 墨语完成了自己的画,此时一边摇摇晃晃的走路,一边嘴里嘀咕着什么,她的步伐自由洒脱,现代社会的人,到了另一个时代自是也不会拘束,也不会如同其他的大家闺秀一般。 看她此时走路的样子,谁也不会把她和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小姐联系在一起,而是纨绔子弟。 第104章 夜深人静 “两根细藤挂树间..细藤吊在溪水上..。悠悠荡荡飘若仙..。”墨语完全陶醉在自己的画里,完全的忘记了所有,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更是不知道自己身后的危险。 就在这时,身后只是一个黑色的人影子闪了一下,继而一件不轻不重的东西在墨语的头上猛地一敲。 墨语只是感觉自己的头好痛,瞬间的便失去了知觉。 身子轻轻地滑落在地上。 黑衣人拿起墨语掉落地上的画桶,在里面不停地摸索什么,有纸、笔、砚台、染料、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张画好的画。 黑衣人的目光闪烁,眼里发出了精光,暗道,“终于找到了这幅画。” 继而打开看了一眼,快速的揣在了怀里。 她看着地上似是熟睡的年轻的学员,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她知道她的这一掌打下去,这个年轻的家伙会当场毙命的。 可是,当她真正的想劈下去的时候,她的手停落在了半空里。目光不由得落在了男装的墨语的身上。 想起了他半天的那双充满灵性而清澈的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是在哪里见过,而且是个女子。 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和她是什么关系呢? 想起了杏花渊,想起了自己这一身功夫的由来,想起了自己遗落在了那里的女儿,想必也是这么大了吧? 想到这里,黑衣人一把托起了墨语,环顾了一下四周,别的没有地方,还只有不远处的一个枯井可以困住这个家伙。 黑衣人抱着墨语,朝着枯井边走去。 夜色深沉,她周边的黑暗里,似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黑衣女子朝井下看了一眼,发现不是太深,但是即使如此,天亮之前,墨语是出不来了。 便环抱了一下墨语,在她昏睡的时候,一下子投入到了井里去了。顺便捎带着还有她的画桶一起。 此时的雨早已经停了。 夜风吹过树林,寒意忽而盛起来了。 树梢枝头,仿佛是在沙沙作响。 黑衣人只是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一会儿的功夫里,黑衣人再次的出现了,从顾府的墙边翻墙而入。不远处的家丁一个也没有发觉,她落地的声音仿佛是一片吹落地上的落叶。 此时的南宫箫正在灯下徘徊。 知道的明白他在等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他在为考场上的儿子担心呢? 南宫箫心里清楚的很,考场上的人最起码明着里都是站在他一边的,不管是暗着还是明着,他们都不会难为南宫离,也不会给自己出难题。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除了墨言和慕容诗。 也不知道上官吟借给自己的杀手如何了,不知道得手了没有,正在焦急的踱来踱去呢。 忽而一个黑影一闪,只是瞬间的功夫里,便站住了南宫箫的面前,道,“老爷,您的画。”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没有任何的感情,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行礼的仪式,只是淡淡的从怀里拿出画,递给了南宫箫。 南宫箫缓缓地接过画,小眼睛眯了一下,伸出枯瘦的手掌,瞬间便把那幅画在烛光上烧掉了。随后勾唇一笑,道,“墨言啊,墨言,我让你离开的心服口服。” 黑衣人似懂非懂,道,“告辞了。” 南宫箫还没有说完话,抬头那个黑衣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南宫箫暗暗称奇,暗自道,“有此帮手,上官吟何愁不富啊。” 此时的墨言在离开了石屋以后,并没有闲着。他最关心的是墨语的问题,到明天的午时之前他是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的。 墨语随时都会有危险。 画院里的那帮人是什么性情,他墨言比谁都清楚。 他先是去了画院,推门进去的时候,杨陌正在监考。 他没有来的及给他说话,只是看着墨语的位子上,上面依然是空着的,墨语还没有回来。 “这个家伙真是的,真是不知道把握时间。”墨言暗自道,并迅速的退了出来,朝着红楼跑去了。 第105章 寻寻觅觅 墨言转过身子,往回走。刚刚回走了几步,忽而前面一个黑色的影子一闪,在他的面前过去了。 虽是一闪,但是墨言也看清了她的长相。 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衫,容貌清丽,脸色淡淡不露痕迹,身上却隐隐散发出一股轻微的寒意出来。 墨言忽而顿住了脚步,这个人影怎么这么的熟悉呢?不是她在哪里出现过,就是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难道身后一直出现的有或者是没有,又或者只是自己的幻觉的黑色的影子是她?可是她的相貌明明有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想到这里,墨言忽而转过了身子,看着她道,“这里是画院,请问夫人有事吗?” 那个女子沉吟了很久,一双冷漠的大眼睛在墨言的身上轻轻地扫过,往画院的地方轻轻地瞥了一眼,继而似有所觉,继而皱了一下眉头,道,“只是路过,有点事情。” 墨言收回了目光,咳嗽了一声,向继续先前走的黑色的人影道,“夜间外出很危险,还请夫人多多珍重。” 黑色的影子顿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思索片刻之后,继而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中了。 月未出,夜幕已降。 红楼到画院必经之路的林中,漆黑一片。林中树木茂密葱茏,枝叶繁复交错。 墨言怀有一份警觉,在幽静的林中小道上快速的走着。初秋的晚风,带来了偶然落下的树叶,拂过他的肩头,再飘然坠地,发出极为轻浅的声音。 可是他不曾发觉,心中只有那个目前还没出现的墨语。 “这个混蛋也太没有时间感了,此时如果不回来的话,那么夜里回来是不是很危险?”想到这里,墨言加快了步子。 烟花之地,历来都是男人们流连忘返的地方。 越是夜深人静,便越是热闹。 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在一时无人注意的时候,墨言顺着小门溜了进去。 装饰华美的红楼在白天里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在夜间里则更是华美无比,窗外的烛光摇曳,一室昏黄光影,照出朦胧幽谧之感。 整个红楼是神秘的。 不时传来男子女子的嬉笑声,娇媚的谄媚声。偶尔丝竹飘过,这里真是人间的另一种去处。 有一间屋子的门是敞开的,几名舞姬媚眼如丝,细腰轻摆,每一舞皆是撩人之资,只为博这些大人们的一眼的青睐。 墨言想到这里。迅速的走了过去,他的方向是澜澜苑。 在澜澜苑的门口,墨言顿住了脚步,往里看着,不知道是打开门,还是在此等候。 窗子的一角烛光摇曳,里面的倩影偶尔穿梭其中,深深的印在窗户上,那是只属于女人的一种特有的美。 “慕容诗?”墨言在门口站了半响之后,终于对着里面叫道。 窗棂上迅速的映出一个女人的美丽窈窕的影子,道,“已经走了。” “走了?”墨言似是吃惊,道,“离开多久了?” “有半个时辰了。”澜澜静静地答道。 墨言疑惑,刚才自己在路上的时候,可是特别的小心了,生怕错过,为什么没有遇见呢?这里还说已经离开了半个时辰了。 便再一次的道,“他真的离开了半个时辰了?” 里面的澜澜依然恭恭敬敬,语气严肃的道,“我也很担心,心中惶恐,和您的心情一样。” 墨言的心中瞬间的失落,预感一种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墨言几乎是奔的步子出了红楼,出了红楼之后,继续在来时的路上走,他的目光警惕的看着四周,希望诗儿会在一个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出现,可是始终没有。即使是他进了画院伸头往里看的时候,慕容诗的位子上依然是空着的,依然没有看到他瘦弱的身姿。 墨言的心失落到了极点,不得不再次的返回来,按照刚才的路,再去寻找一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墨语在井底下缓缓地醒来了,眼睛还未睁开,便觉得浑身疼痛,如同散了架一般。不过有了疼痛,知道自己还是活着的,心头倒也不全是难过。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入眼处,不自觉的呆了一下。 此刻,她却是处于一个封闭而潮湿的地方,看样子多半是一口眼睛干了的枯井了。七八个人的高度,一丈宽的洞口,上下距离相同。洞边都是冰冷坚硬的石头,上面长满了青苔。 还有几个青蛙在井壁上不停地往上攀登着,一个一个,不停地摔下来,而后再上,好不热闹。 在这个井里可以隐隐约约的听到外面的动静,甚至是风过处,树梢的‘沙沙’的声音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夜,真的静了。或者是没有人路过这里,自己是怎么掉进这里的呢?现在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如何的上去? 墨语便仔细的听着井外的声音,以便只要有人来,她就喊救命。 很久以后,在路上隐隐地传来了两个男子的谈话的声音,声音一高一低,虽然是在井下,但是此时的墨语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老王,你知不知道前几天田寡妇在这里上吊死了,据说夜半三更的时候可以听见她的喊叫声,或者是鬼哭的声音。”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另一个道,“没事你去练练那些看家的本领,天天跟一下老太太混在一起,听这些破烂的三八之事,我看过段时间你也会变成女的了。” “我说的是真的了..。”另一个忙着去解释道,“真的有人看见过,听到过。” “呸!”另一个很不屑的吐了一口气。 就在两人的谈话声中,墨语本能地怔了一下,欲站起身来,以使自己的声音可以传的更远,可是两个手刚刚支撑了一会地面,陡然间全身剧痛,禁不住的失声叫了出来,道,“啊!”身子颤了一下,尤其是左手处反而更是厉害了。 两人正在谈乱着夜间闹鬼的事情,此时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不害怕,故意把身子贴的很紧了。 第106章 寻人 忽而井里传来了声音,两人皆是吃了一惊,转头看去,却是不见人影。两个巡逻的年轻人禁不住的挑着灯笼的手开始摇晃起来,颤声道,“什么声音?” “救命啊?”此时的墨语在井里发出的声音更是加大,在有着风的夜晚,陪着那‘呜呜’的风声,墨语的声音听起来更是凄厉。 “什么..什么声音?”一个士兵道。 “田..田寡妇..。”一个男子继而撒腿就跑了。 另一个也快速的跟上,两人跑了很远了,还在不停地回头,看着那个枯井不远处的地方道,“怎么可能啊?我们可要循环走这条路的啊?” “老王,你不用担心啊,田寡妇会休息的,下次我们走这里的时候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等到明天的时候,我们还是给她烧柱香吧。” 一个士兵瞪了他一眼,道,“走。” 在井下的墨语等了半响,终于听到了人的声音,她便拼命的叫喊,可是无济于事,她越是努力的喊,上面的人好像离开的越快。 “是不是他们会想歪了?”墨语暗自道。 看看自己不远处遗落井里的一只鞋子,暗自道,“看到鞋子,他们就不会乱想了。” 于是,墨语拿起鞋子费力的朝着井外扔去,由于井口太高,还有自己的身体太疼痛,几次之后都没有成功。 墨语忽而看了看井边,略有些干燥的地方,也许自己休息片刻,或者积蓄一下能量会好些,想到这里,墨语便在井下稍微坐了片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士兵又转了回来,一个缓缓地道,“这回应该没事了,田寡妇应该去休息了。” “真的吗?”另一个疑惑的道。 在井下的墨语感觉着两人谈话的不断的离近,再次站了起来,拿起地上的鞋子,用尽了全力,朝着井外扔去。 两人刚才没有听到声音来自哪里,此时正在缩着肩膀绕着井边走,只是‘啪’的一声,一个鞋子忽而落到了一个士兵的头上。 士兵皱眉,一副倒霉相的看着另一个道,“你怎么打我了?” 另一个一副惊恐的表情看着他道,“没有啊?我没有啊!” 两人同时往地上看去。 一双精致的小鞋子正在地上横放着,从尺寸上怎么也看不出是个男人的鞋子。 两人随即大声的喊道,“鬼啊!” 井下的墨语听到这里,无声的瘫倒在地上。 不远处散落的画桶里,只有笔和砚台、颜料,那幅画早就不知所踪了。墨语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难道穿越到了这里,自己真的要玩了吗? 这本是一个清爽之夜,即使偶尔有着雨丝,也依然的空气清新。 墨言已经在这个路上走了三遍了,可是依旧没有墨语的消息,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他暗自道,“他哪里去了呢?” 他隐约感到周围有着一种恐怖的气息,正在一点一点的笼罩着他,尽管被刻意隐藏,却还是未能逃过他敏锐的直觉。 自昨晚开始,他就感觉到有两道目光在暗处注视着她,极为轻浅,似有若无,他一度以为是自己多心,但现在,却十分肯定,周围有人暗中跟着他们。 第107章 秘密 染料院里。 慕容俊在这里没有少受罪,幸亏过来的是他,若是诗儿定是受不了的,即使是在这里吃苦受累的时候,他的心中只要一想到诗儿在静静地绘画,他的心中也是甜蜜的。 前几天他还在外面做粗活,主要是帮着花园子里种地、施肥,还有涂墙,上树摘花等等。 这里的花树很多,都是为了研制染料用的,可是目前为止,这里的染料一种也没有研制出来,但是工作还在继续。其实是一件枯燥而无聊的事情。 就在前几天,他在外面干着粗活的时候,这里的主管看着他干活还算是细心,便给了他一个轻快一点的活,便是在这里洗刷染料盘子。 慕容俊虽然是在这里机械地做着这些事情,但是心却早已经跑到了墨语的身上去了。 在这里,最多的情况便是回忆,回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回忆小的时候。 记得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六七岁的样子,文文静静的,忽闪着一对大大的充满灵性而清澈的眼睛。 她的五官很美,穿的也很讲究,那个时候的他就断定她长大了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母亲来问起父亲这个女孩子的来历的时候,父亲没有过多的解释,只说是捡来的,而且有着千年不遇的画师的天赋。当时母亲还嗤之以鼻,后来很多的事情鉴证了,父亲说的是对的。 从此,他便和她一起去画院,她也穿上了男孩子的衣服,对外宣称二少爷,他便和她住在一起,吃在一起。 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的快而短暂。 没想到,这一切却是成为了他此生最美好的回忆。 “有一次,在..。”慕容俊在屋子里这么拿着盘子思索往事的时候,忽而一个激灵,盘子‘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粹。 慕容俊惊讶的看着地上摔碎的盘子,默然无语,一个盘子不值钱,但是他还不知道在这里摔碎一个盘子的后果是什么。 “你就是画院里赶来的学员吗?”一个少女温和平静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慕容俊缓缓地转头,吃了一惊,门口却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少女,女子清秀的面孔,白白净净的,称不上花容月貌,在这个阴暗的地方看到她竟然也眼前一亮。 微风习习,吹动她一身红色的衣衫,看上去倒也是美丽动人。 他连忙站了起来,颤颤的道,“是的,正是小的。” 慕容俊淡淡一笑,眉宇间有着一丝的疑惑,看着她道,“你是谁?” 那个红衣少女走到他的跟前,把手放在他的肩上,微笑道,“我是谁不重要。叫我燕子就可以了。重要的是你打碎了盘子怎么办?” 慕容俊犹豫了一下,继而吞吞吐吐的道,“我..我不知道。” 红衣女子轻叹了一口气,道,“要是打碎了染料盘子的画,听说一年里都不可以进燃料室里。” “啊?”慕容俊惊讶的看着她。缓缓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燕子把手探入怀中,摸索了一阵子。 慕容俊赶忙后退,迟疑的道,“你要做什么?” 燕子微微一笑,手一抬,继而从怀里拿出了一串钥匙。拎在手里,对着慕容俊邪魅一笑道,“我倒是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换出一个盘子出来。” 慕容俊又惊又喜,道,“真的吗?” 燕子微微的晃了晃手里的钥匙,道,“我爷爷便是这里的独臂老人,本是画院里的一个出色的画师,只因为犯了错误,被贬到这里来了。我是他唯一的孙女,在这里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我可以换个盘子,但是我是有条件的。” 他怔怔地看着她,心跳忽而加速,低沉的声音,道,“什么条件?” 燕子失笑,继而扭过头看着窗外。 寂静而黑暗的夜里,此时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整个天地间都是黑沉沉的,目光所及的,便是那些花树在烛光里映出的美丽的影子。 曾经燕子特别的害怕下雨,特别害怕黑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身边有了这个年轻人。 在她少女的眼里,仿佛这雨也有了几分的温柔,这黑暗中的夜也是美丽的。 雨水落地的声音清脆动听,仿佛落在了她的灵魂深处,敲打着那颗活蹦乱跳的少女的心。 只因为在她的身旁,有一个异常俊美的青年,有着他的那个年龄不该有的淡定。但是英俊异常,剑眉星目,玉树临风。此时正抬着头看着她。带着七分的期待二分的热情还有着一丝丝的惆怅。 烛火摇曳,在山风中忽明忽暗,不时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你走近一点。”燕子对着他忽而幽幽的道。 慕容俊不知何原因,只得应了一声,道,“哦。”随后便走近了一点。 哪知燕子只是一个伸头的动作,继而‘啪’的一下吻在了他的腮边,继而满脸的娇羞之色,看着慕容俊,道,“现在你和我共同拥有了一个秘密了。可以了,跟我走吧。” 慕容俊看着她略显窈窕的背影,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暗自道,“这样我们岂不是连在了一起了?” 画院附近的路上。 潮湿的山风带着些许的凉意,吹过山顶,拂过墨言的脸颊。他此时依然在这个路上往返着,不会忽略每一个细节。 忽而前方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喊叫,道,“啊!”虽然听起来不是诗儿的声音,但是墨言也不想放弃希望。 朝着声音的方向加快了步子,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着,“诗儿?诗儿?” 第108章 夜遇 诗儿正在井下,此时听见师傅的喊叫,顿时来了精神,惊讶的叫道,“师傅?师傅?” 她已经筋疲力尽,这样的声音墨言哪里会听得清楚啊。www.Pinwenba.com 墨言觉着喊了半天没有回应,更相信是墨语出了事情,便焦急地看着四周,忽而前方两个人影一闪,继而蹲在树下了。 墨言仿佛看到了渺茫的希望一般,快速的走了过去,来到他们的面前,看着他们道,“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这么高一点的小男孩?” 墨言说话的时候,不停地比划着。 两人看到墨言,方才定下神来,不觉中还有着一些喘息,周围的空气里似是还隐隐有着恐怖的气息,不知道是真的看到了什么,还是自己被自己所吓.. 他们心头一跳,只是觉得今晚真的要出事了。当即含糊了一句,道,“对不起,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说完之后,他们就从上到下的打量墨言起来。 他一身衣衫,带着日月的芳华,恍若不是世间的人一般。他们更相信,他们今晚遇鬼了。 井下的墨语此时听到了外面自己的师傅的说话的声音,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她觉着自己在井里叫了几声,师傅都没有听见,想必这个井太深的缘故。 便捡起地上的石块,敲打着井壁,道,“师傅,我在这里。” 墨言正在问他们的话语,此时静寂的夜里,‘咚’‘咚’拍打洞壁的声音不停地传来。 两个士兵听到这里的时候,感觉是有情况,站起来,撒腿要跑。 墨言眼疾手快,哪里容得下他们这样,伸出两只修长的手,一把抓住了他们,道,“还不快带我去,这个声音是哪里传来的?” 两个声音恐惧的浑身发颤,半响之后才道,“地面上是没有什么藏身的地方了,只有那口枯井。” 墨言顺着他们的所指,凝神望去,不远处真的有一口枯井,自己一遍一遍的从这里路过,还没有想到去那里看一下。 只听见一声熟悉的淡淡的叹息,从远方飘了过来。 “是诗儿!”墨言大声的叫了一句,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两个士兵皆是一惊,其中一个似是惊醒一般,一咬下唇,镇定心志,大喝一声,道,“跟他走。” 一个微微仰头看天,雨后的夜空中似是挂着一轮无暇明月。他叹息一口气,道,“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便也跟了过去。 身后的男子不再想别的,只是看着一步一步走近枯井的墨言,看着他的动作。 月光照在他月白的衣衫上,如雪,如霜。 不知道这一瞥,自己深深记挂的人儿可曾在这里。 他忧心忡忡。 “师傅!”一声惊呼从井下传来。 那一个瞬间,墨言微微怔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还是看了下去。 就这么,担心而犹豫的看了一眼。 整个世界,仿佛停止了片刻。 那个熟悉的人儿正弯曲的坐在井里,眼含期待,口气不停地叫着,“师傅?师傅?” 墨言缓缓地抬起头来,脸上似乎放松了很多,刚才脸上隐约的迷茫,随即似乎清醒过来,深深地呼吸,道,“诗儿!你等着!” 墨语忽而深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傅,道,“我就知道师父会来的!” 远处,树林的黑暗里,蹑手蹑脚的两个侍卫正躲在高大的树木背后,看着这一切。 一个道,“看着他这个样子,应该那口井里没有什么情况。” 另一个瞪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本来就没有什么,都是你在自己吓自己,把我也顺便拐带上了。” “哪里是我,分明是你胆小吗?” 两人正在吵闹的时候,墨言看着他们的方向忽而道,“快过来,把井里的人一起救出来。” 两人唯唯诺诺超前奔去。 第109章 宿井 两人往前走的时候,一个忽而道,“老王,你不去逃命啊?怎么还敢靠近井边?” 老王微微皱眉,道,“我们本就是巡逻的士兵,我跑,能跑的了吗?听说那里有着美丽的女鬼,今晚好不容易有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爷为我们开路,哪里能不过去看看啊,说不定会遇到什么新鲜的事情呢。www.Pinwenba.com” 另一个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要是我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怎么办?这夜深人静的,怎么这井里会有人呢?” 老王低声道,“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我们跑是跑不掉的。” “快一点!”墨言在井里看着两人奔着往前走,但是步子却是特别的小,禁不住的大喊了一声。 “哦?”两人吃了一惊,转头向墨言看去,见他脱了长衫,正要往井里跳。 “他竟然这样**裸的往里跳了?” 两人这才加快了步子,来到井边,两人小心翼翼的伸着头往井里看去。一个脸上的嬉笑渐渐地隐去了,神色沉静,皱眉道,“又是一个如仙模样的人儿。” 墨言转头,看着他忽而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我现在去拿绳子。”一个士兵快速的离去了,朝着一户有着灯光的人家奔去了。 另一个站在井边的士兵的目光,一会儿看一眼墨言,一会儿又扫一眼井里的人。虽然他只是个士兵,但是见人无数。井下的人若是人,他一眼就可以猜出此人非同凡响。 他一身素色的简简单单的装束,坐在潮气弥漫的井中,眉眼极淡,淡成一幅画,娴雅宁静。 配上眼前的这个如仙一般的男子,这么深的夜晚,谁又料到,两人是人还是妖? 恍惚间,这个士兵竟然有些打颤。 墨言的心思完全在井里墨语的身上,根本不会去注意这个士兵的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道,“绳子来了。” 墨言抬起头,看他们两眼,不去在意他们一个个疑惑的眼神,道,“现在把绳子拴在我的腰间,放我进去,而后我抱着她,你们再把她拉上来。” 两个士兵乖乖地点头,这种情况之下,只能是墨言下井的。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进去的。 月华如水,透过枝叶,洒在井中那个看去有些孤单的身影上。 看上去,竟然有些凄清。 那一瞬间,墨言竟然有一丝丝的心疼。 墨言下井的时候,感觉着洞壁上磕磕碰碰,身子不经意间的就磕破了,他怀疑墨语是怎么掉进了这里的。 “老师?”墨语正坐在井中看着他。在墨言落地的一刹那,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对生的渴望,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两人的目光在那一刻里相触了,墨言看着她大概是极尽用力,身上不仅有伤痕,此时正坐在井里,站不起来。 “诗儿?”墨言走过去轻轻地扶她起来。 “师傅,一切都完了,画没有了。”墨语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墨言道。 墨言的心中一沉,这个答案想必他在井边看见她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没有任何的表情,平静无波的道,“先上去再说吧。” 墨言想抱着她上去,她竟然拒绝了,硬是扶着墙壁要站起来,可是几经努力都是没有意义的。 墨言似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她深深挣扎,但是又毫无作用的墨语,叹息一声,低低道,“我驮着你上。” 墨语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身上的体温和他发间的幽香淡淡传来,在他的宽大的背上竟是如此的温暖而安全。那一刻里,墨语竟然有了一种就这样永远走下去的冲动。 片刻之后,两人终于在井里被拉了上去。 出了井里的墨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师傅道,“现在我才知道,能够每天看到阳光、星光,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墨言忽而瞥她一眼,道,“你个混蛋到这时候还有心思调侃?” 墨语瞪了自己的师傅一眼,道,“师傅不认为我说的是实话吗?” 墨言没有回答她的话语,只是微微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是五更时分了,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 身边的两个士兵看到这里,道,“你们师徒二人忙着,我们先走了。” 墨语看着自己的师傅变了一副严肃的脸色,方才一本正经,道,“师傅,没有了画,怎么办呢?” 墨言没有立即回答他,长长的睫毛仿佛掩盖着自己心中的思索,又仿佛在听着着风的隐隐幽声想问题。走的不是很远的两个士兵的谈话断断续续的传来,道,“这两个如仙般的模样,看样子是人了?” “当然是人了,你以为难道是墨言的画吗?处处让你充满幻觉,情不自禁的去浮想联翩..。” 墨言微微勾唇,冷笑了一下,半响后道,“诗儿,时间不多了,我们一定要赶回考场,你能否记起那幅画呢?” 墨语依然站不起来,在地上挣扎了半天,微愣之后,转眸对上他认真的眼神,不由得一阵恍惚和自责。 刚才自己已经放弃了,才那般的调侃自己的老师,可是老师依然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这眼神……好熟悉!明明就是见过,具体地说就是故宫博物馆。可是,她要怎么给她的老师说呢? 墨言看到这里,道,“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你需要精神集中,思索一下你的画,我现在就背你走。” 说完,把她背在身上,转身朝前面走去了,身体的温度那样传来,那样的熟悉。 恍惚间,墨语倒感觉如同坐在了那个幽幽谷的秋千上,那个美丽的澜澜正在和她面对面坐着。 盈盈笑意,如水的眼波。 当走过那个小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墨言最大了步子往前冲,墨语只是闭着眼睛,努力的再现着自己脑子中的画像。 两人依然在路上飞奔着。 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马原他们几个看了看墨语的位置上依然是空着的,看着不远处的刘洋道,“张哥,这家伙还没有来啊?莫不是搂个女人睡着了?” 在监考官稍微放松的时候,这里的学员们早就呆的累了,此时议论纷纷,皆在猜测着墨语去了哪里,会不会在午时之前回来。 就在大家担心的时候,忽而大门一响。 一个粗重的脚步声传来,继而是大喘气的声音。 第110章 差异无比 学员们纷纷停下手里的笔,看着考场大门口的方向。www.Pinwenba.com 墨言白如月华的长衫上沾着很多的泥巴,乌黑的长发上沾着些许的露珠,最重要的是,背上的人安静乖巧,只是紧紧地贴着他,睫羽轻颤,眉头微锁,脆弱柔美,让人忍不住将她摧毁,揉碎,嵌入灵魂。 不是他们口中的慕容诗,是谁? 墨言大张着口,沉重的呼吸着。看样子是奔来的。 她却是没有挣扎,没有呼吸,只是这样静静地闭着眼睛,两只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着,不知道在比划什么。 浑身的淡蓝色的学员的制服,添了大量的湿湿的泥巴。 众人皆皱眉,难不成这师徒二人昨夜在淤泥里睡了一觉不成? 不远处的监考官们,皆长大了嘴巴看着他们。这幅尊容好像不是绘画应该有的。 尤其是一夜没有睡好觉的慕容锦绣,此时更是长大了嘴巴,看着他们。又看了看还有两柱就燃完的香。结果会如何? 那一刻,慕容锦绣的心里竟然是丝丝的恐惧。 静静地,不自觉地望着头顶越来越远的繁星。天边正要淡出的朝霞,眉头紧缩了一下。 “慕容诗?慕容诗?”学员们半天才回应过来,看着被墨言背进来的诗儿。 墨言顾不得那么多了,背着墨语迅速的朝着她的位子而去了。 墨语此时脑中只有那些画,恍惚中,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挽住她的腰,轻轻地把她放在地上,那么的轻柔,那么的小心,仿佛手中的不是她这个大活人,而是一片落叶。 墨语忘记了其他,只是以最佳的姿态跪在地上,拿起了手中的画笔。 “啧、啧..”马原忽而担心的叫着,道,“还有两柱香的时间,她可以画完吗?我们都画了一天多了。” 不远处的另一名考官,也无视慕容锦绣的存在,只是看着墨语的方向,道,“等后面的两柱香完全燃尽的时候,就是考试结束的时候,我们一刻钟也不会等的。” 墨语铺了铺手中的纸,抬头看了看说话的人,道,“小的明白,大人。” 那个监考官听到这里,又缓缓地瞥了一眼慕容锦绣,缓缓地道,“一个一个的儿子是怎么教育的。如此的不按常规出牌。” 虽然此人的声音非常小,但是慕容锦绣也听得清清楚楚,此时只是装作没有听见。担心的看着墨语。 所有人的目光皆是对着墨语。 此时湿润的长发贴在她的圆润的额间,脸部没施任何的粉黛,明净而充满灵性。 杨陌也痴了一下,慕容锦绣的这两个公子确实是他的骄傲,即使没有绘画的天赋,身上的那种高贵的气质岂是一般的王孙贵族家的公子可比。 秋初的晨,仍然充斥着一阵阵蛙叫蝉鸣,风过影静,晨曦透过树叶落下点点星光,倾泻了一地。不自觉的洒在了墨语的身上。 柔和宁静。 慕容锦绣大儿子被贬入染料院,终身不得绘画,二儿子如今连个考试都迟到了。身为画院的画官,慕容锦绣该多么的失败。 真真是叫人诧异无比。 此时静静绘画的墨语,却是面色平静,不急不躁,投入地绘着自己的画,好像不是在考试,而是在用心的拿着笔摆弄着自己的心爱的玩具。 第111章 纯净之美 墨语全神贯注的跪在地上,身上的笔就如同注入了神力一般,在她的手中运用自如。www.Pinwenba.com “真乃神笔啊!”刘洋忍不住的答道。 “哇?不会吧,速度如此之快,而且如此的流畅,这画可是在脑子里的。不是临摹啊?” 众人嗟叹。 .. 几十双眼睛皆痴了般,忘记了身在何处,忘记了是在考察上,忘记了这一刻也和她一样是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候。 更忘记了自己坚持的立场,到底是站在南宫离一边,还是站在慕容诗儿边。 竟是这些平日里不怎么绘画的人,此时也看的呆了。这一刻,与她刚刚进入考场的无力与狼狈,是如此的截然不同。 似世间的一切,皆在她手中。 目光凝视手中的画,静静地在这里坐着,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众生般,将凡尘的一切,了然于胸。 明明是坐着,却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她画的是什么?是女人。 自是引起了这些男子们的兴趣。 一个一个美丽妖娆的女人,有坐着的,有躺着的,有站着的,虽然姿态各异,但是却妩媚诱人。 秋千上的女子,带着风,不自觉的撩起了画中女子的衣襟。 有着淡淡的光晕闪过,画中女子在忘情的游乐中,千般风流,万种柔情,不自觉的融入其中。 当女子们褪去了人世的华丽的衣衫,尽现自己的神秘和柔情时,那勾人的味道真是动人心魄。 “哇!女人啊!” “哇!诗儿,你还真行啊,平常看不出来啊!” “是不是昨晚就是干这些勾当去了?” ..。 慕容诗只是在自己的画中,旁人的话她只是置若罔闻。 此时的南宫离的画已经差不多了,到了结尾的时候了。别人自知是画不完,故而放弃了,全都站在墨语的身边,看着她画着这些姿态撩人的画,心里直痒痒。 红楼的女人的身体他们见过不少,但是至于女人们的画像他们可是很少看到。那么不穿衣服的女人的画像则更是很少看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真正的女人们不穿衣服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不会有如此的反应,但是墨语的画却是撩起了他们的感觉,不看不能的感觉。 南宫离斜看一眼这些人,看着他们在墨语的面前不停地评论吆喝。好像画的不是女人,而是他们。 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禁不住的道,“看你们那个没有出息的样子,好像是这辈子没有见过女人。” 自慕容诗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异样的疼,不舒服。恨不得把她踢出去,不知道为什么。 她手中的画超出了他对于美的一切想象,不管你服还是不服,她的画都有这种魅力。是你无法阻挡的。 然而,这些日子以来,他所听闻的关于她的一切消息,说是墨言老师异常的喜欢她的画,异常的关照‘他’,照顾‘他’。 以前他还不信,直到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全部证实。 他背着她,满是的大汗淋漓和透着的疲惫,他和她原来早就是一体,早就连在一起了。 此时的南宫箫已经进了画院,看着众学员都围在墨语的四周。自己的儿子却也迟迟回不了神,便轻咳一声“咳”。 众人这才如梦方醒,却仍然无法将目光从画中那些撩人的女人身上身上移开。 南宫离眸光中充满着妒忌和毁灭的光芒,他本是学员班的画长,最优秀的学员。 但在这名阴声阴气、一副娘娘腔的‘小男子’的面前,他仿佛连她脚底的一粒尘沙也不如。 她画长官的儿子,他仪表堂堂,却在这个‘小男人’淡漠的神情中,被人彻底的忽视遗忘,变得什么也不是! 此时,他好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 尽管南宫箫咳嗽了半天,可是众学员的心思如今全部的在这幅画里了,他们对着考官的方向看也不看。 只是凝视画中的女子。 周边的女子倒是好像,虽然姿态撩人,或多或少的总有一些衣服穿着,而中间的女子只是摆了一个极美的造型,上身全裸着。 她的身体是婉约而柔和的,再美好的衣服也遮盖不住她美好的身体,仿佛她天生就应该裸着。就应该不穿衣服。 她的肌肤是白皙的,她的眼睛柔媚而带着星波,她的眼睛明媚而纯净,她的唇丰满而柔和,她的鼻子小巧而玲珑,她的面容似是温柔的一汪春水过来将你拥抱。你愿千年沉醉沉醉在她温柔乡,而不愿醒来。 “哇!诗儿啊,你真行,再这样受不了了。”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很多的学员禁不住看着监考官的方向。 因为快要收场了,监考官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暂且的不去管他们。 一阵风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刮来了,南宫离身边的一支画笔竟然被风卷走了很远,正好落在墨语的不远处。 南宫离虽然也穿着学员班的制服,但是浑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发冠高束,面容清秀俊美,只是神情中无一丝喜气,步伐沉稳有力地来到墨语的面前。 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径直走到她身边,似是弯腰捡笔,却是靠近她的身子,狭小的眼睛挑了挑,声音冷漠至极,道,“就凭你这个娘娘腔也想夺魁,只会画一下****不堪的画,除了这些,你还能做什么?” “属于你的终会属于你,顾公子大可放心。”墨语轻轻浅浅的嗓音,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去相信。 南宫离听到这里,心中一沉。 “那就好。”他笑道,只是笑容愈深,出口的话语愈加凌厉,道,“虽然你是墨言的徒弟,虽然墨言对你宠爱有加,虽然当今圣上宠爱墨言,但是考取画员要画院的长官们全体通过才可以。就你这些画,能过了你父亲就不错了。本公子不得不告诫你,不要妄想得不到的东西。 墨语连头也没有抬,只是唇角微扬,傲然出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道,“顾公子未免自视过高!只是,不尝试怎知是妄想!总要尝试一番的。” 第112章 再赌 南宫公子脸色未变,笑容已僵在唇边,冷厉的眸光直射墨语,沉声道,“走着瞧。www.Pinwenba.com”说罢,长袖轻轻一挥,转身离去,一股劲风迎面而来。 不远处的南宫箫忽而感觉不对劲,不仅仅是自己的儿子,就是其他的学员们也已经对墨语的画产生了兴趣。 刚才有个考官过去制止了一下,他们暂时的收敛了一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又跑到了墨语的身边,为她加油喝彩。 他缓步走到跪在地上的众人面前,似是无意间,目光却是始终没有离开墨语,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画成的。 此时他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淡淡的扫视了一眼,看着她的那些不能入俗的俗画,内心深处竟然震撼了一下。 虽是俗话,只是这么一眼,便已经活在了他的心中,难怪这些学员们会恋恋不舍。但是不管如何,他都要制止。杜绝一切的可能。 南宫箫站住了,声音如凛冽的寒风刮过耳畔,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道,“这种俗画也上的了考场,登的了大雅之堂吗?” 众位不知道南宫箫何意,便轻声出笑。 跪在地上看画的的众人皆愕然,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监考官面色遽然变得难看,他一大把年纪,如此嘲弄一个学员,却又不好反驳,他们只是看着画里的女人诱人的身姿,憋着笑,不做声。 墨语好像没有看见他一般,即使是在他走近的时候,也依然跪在地上画着自己的画。因为时间不多了,如果她努力的去画,中间没有任何的差错的画,还是可以画完的。 南宫箫看到这里,轻皱眉头,心中微微一动。这些年来,敢无视他的学员还是第一个。 便眯起双眼,蓦然抓住她握着笔的纤细手腕,力气之大似要捏碎般,道,“你马上出去,这种**宫廷的画怎么可以出现在这里呢?” 说着话的时候,一把将她拉近,执起画纸,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的魅惑,道,“即刻离开考场!” 众位画员和学员皆转头看来,墨语只是在他的用力的推搡之下,不断的道,“顾大人,小的要画完的。” “这种画怎么可以出现呢?立刻出去!”南宫箫再次的道。 “慢着!”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虽然小。却让人似置身于腊月间冰冷的雨雪中,寒气入心。 众人皆转头看去,此时的墨言已经走了进来,他虽然不是考官,也没有参加考试,但是他一直杂考场的外面和里面穿梭,一直保护着墨语。既然已经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就不会让她再次的出事。 南宫箫猛然转过头,眸光中砰射出幽冷而仇恨的光芒,神色平静漠然的迎上他的目光,缓缓道,“你是没有资格进来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墨语面色不改,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头发甩了甩,轻轻地道,“依稀记得,不过,慕容诗的题目本就是根据诗意自由发挥,难道考试还没有结束,你就要撵她出考场吗?是顾大人害怕了吗?” “很好,就让你死个明白!”他冷哼一声,遽然指着墨言的鼻子,冷声道。 第113章 谋事是人,成事靠天 “俗话说的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www.Pinwenba.com但愿南宫大人可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说罢,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目光冷冷的,如利剑般刺向他的小小的眼睛。 南宫箫面色微微变了一下,语气沉闷道,“你不用浪费心机了,顾某人绝不会对你的想法产生半点兴趣。” 说罢转身大步离去。奔着考场的方向。 在迈进门槛的一霎那,身后传来依旧平静无波的声音,道,“不感兴趣吗?那..我们拭目以待。” 南宫箫在走着路的时候还是很生气的,越想越生气,他以为,这个墨言至少会做做戏,说几句场面话,想不到,他连做戏也不屑,直接而干脆的表示出对他的蔑视。 甚至于连弯都不愿意拐。 收起思绪,竟然看到全场里的学员依旧围在慕容诗的周围。他又抬头看了一下燃着的香,这已经是最后一支的最后一点了。 若是慕容诗在最后一点里画不完,那么这场考试对于‘他’就失去了意义了。 可是,身为长官的有身为长辈的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风度,赶走慕容诗? 看着样子有着画完的可能,那么他就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身边的这些学员们,似是忘记了所有,忘记了其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墨语的手里的画。 那个柔美的女子基本上已经画完了,画中的她静静地笑着,微微扭着的身子有着春光晃动。 身边的不少学员们已经流了口水,大声对我道,”哎呦..” “真是不错啊..。” .. 她就那么裸着上身倦怠地坐在姿态各异的女子们中间,优美的姿态展现在画卷上,虽然她是这幅画的主角,但是她永远那么安静,那么被动地等着你凝视一般。 当一个人画出这样呼之欲出的画时,不是披着艺术人生的****人生,而是彻头彻尾的色情。 这么直接的展示了女人的性的美,在那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严重的破坏了男女之间的平等。 “诗儿,行啊你。真的看不出来,在这方面还有两下子。”学员们不自觉的说道。 墨语只是当做没有听见,根本不会往心里去。 最后一层是着色,所有的着色都意犹未尽。暗部与暗部,亮部与亮部,明部与暗部之间的关系是否统一,变化是否适度。 光感的强度,层次的分明,质感的明确,再加上空间感,一切都处理的恰到好处。 画,本身就是作者精神境界特质的流露。 在最后的一炷香即将燃完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墨语的身上。她没有任何的惊慌,所有的画都结束了。只有一点?只要这一点下去,画就完成了。 墨语在期待着,所有的学员们都长大了嘴巴在期待着。 女子优美的体型,白皙的皮肤,丰满的胸部,只是粉红色涨起的****,使人忍不住的想去咬一口。 “诗儿啊,那个颜色还要加的更红晕一些吗?”有人看着女子的胸前对着墨语道。 墨语没有说话,拿起笔,调和了一下颜料,终于还是一个红点落了上去。 “啊!受不了了。” “诗儿,你终于还是点上去了?” 墨语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画中的女子。 女子面带微笑,扭转着身子,微闭双眼,头微微后仰,似是在倾听着什么,又似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好心灵感受着什么,去感受这世间的万般情滋味.. 在墨语露出第一个微笑的时候,最后一炷香终于燃尽了。 “时间到!停止答卷。”监考老师的话音未落,其他的学员们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纷纷跑到了墨语的身边坐下,恋恋不舍的看着监考的老师把这幅呼之欲出美女画带走。 “明天午时会有结果,请大家回去静静地等候吧。” 画院食堂里,晚饭时分。 大家饭后歇息了片刻,今天大家没有心思去出去玩,在静静地等待着结果,虽然很多人参加了不止是一次的画员考试,虽然屡试不第,虽然明知道明天自己也不一定会有结果,但是依然充满信心的等待着。 今天所有的学员班的成员都在。过了今晚,考中的就不会在这里住了,就会有特殊的招待和津贴。永远的留在皇宫里,永远的为皇家服务。 考不中的会继续的留在了这里。相当于留级生,继续深造学习。 这个夜晚对于大家来说还是难忘的,即使是墨语也没有离开,如同自己在大学毕业的前夕吃最后一段饭一般。 刘洋年龄最大,家里老婆孩子一大堆了,自己也一般年纪了。虽然不知道明天是什么结果,但是他的内心还是很欣慰的。 就是父母依然年轻,这次考不过,下次依然可以重新来过。 只是他最真实的想法,慕容诗是一个公认的天才,他比不了。南宫离虽然没有太多的天赋,但是勤奋,加上家庭的好的教育。他才是班里数得着的。 这两个都是属于异类,他刘洋这次考试遇到他们可以说是生不逢时。 但是明年就不同了,如果他们都考取了,那么他刘洋也好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了吧?该轮到他了。其实这种情况微乎其微。 想到这里,刘洋看了看身边空着的座位,那是最后一个吃完饭的慕容诗的座位,她吃完了饭之后,自己把碗刚刚拿走。等她洗净了手回来坐下之后。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但是心照不宣。 林可乐忽而看了看门口的方向,道,“我们今天来赌一下明天谁会赢?” 最年长的马原忽而乐了,大有暧昧之意,看了看门口处无人经过,便道,“你们知不知道,例来每次的画员考试只是考一个。一个画员状元。其他的下一次再说。” “啊?不会吧?我们这么多的人才选取一个啊?”林可乐忽而惊讶的道,虽然自己画的不好,但是还侥幸取胜的,现在看来想法也没有了。 第114章 评委 只是马原笑了笑,又看了看大家道,“今天我们来赌一把,如何?” 墨语一怔,其他的人都大笑起来,坐在一侧的南宫离只是淡淡的看着不说话。www.Pinwenba.com “如何赌?”马原看着刘洋道,“你是不是又犯了赌瘾了?” 在一边一直不说话的南宫离忽而道,“例来赌注张哥可是从来没有赢过啊,我今天拿出十两银子,不知道这次是张哥要赌谁赢呢?” 众人皆笑,看向刘洋。 刘洋只是挥了挥手,不去理睬众人,满脸笑容,道,“我今天就赌一把慕容诗吧。” 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学员倒是高声叫了起来,道,“张哥,你要是这次依然输了会如何啊?” 刘洋哼了一声,小声的道,“你们怕我赖账啊?不过我只有二两银子了。不管如何,我张某说话都会算数的。” 这些学员们又是大笑,南宫离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我也赌慕容诗,我也赌诗儿..” 墨语见平日里自己不怎么注意的几位学长,笑容和蔼,态度亲切,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真的如同他们的同窗一般,心里一阵阵的温暖。 马原历来都是南宫离的铁杆的粉丝,此时一拍大腿,神采奕奕,容光焕发,道,“我今天拿出十两银子赌南宫离赢。” 众人的目光看向一边一言不发,似是深沉的南宫离,心里在盘算着事情,他的爹爹是画院的长官南宫箫,他的画也不差,想必是他会赢。于是也跟着马原道,“我赌南宫离准赢。” “我赌南宫离.。。” “我赌南宫离..。” .. 就这样,画院里的食堂里一阵的骚动。大家各自拿出了手里的赌注。 只有呆坐的墨语和玩深沉的南宫离对视了一眼,不说话,其他的学员们都兴奋不已。 片刻之后,食堂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刘洋忽而站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南宫离,又扫了一眼诗儿,道,“刚才统计的结果就是南宫离十七注,慕容诗十七注,赌注竟然是相同的。” 学员班里共三十七个人,由于慕容俊的退出,便剩了三十六人。此时南宫离和墨语都没有参加,但是南宫离出了银两。墨语没有理这个茬。 八月的天气本该是秋高气爽。 但因接连几日的连阴雨,气温降低了许多。 御花园,奇花异草,翠柏修竹,在雨水冲刷过后更显得清新无比,傲然挺立,一派欣欣向荣无限美的景象。 御花园的亭子里更是热闹非凡。 炎帝在此设奉审场,学员们所有的画便在这里摆放着了。 请来奉审场的官员,主要有右相为头的所有的朝廷重要官员,还有画院的林丛、孟飞步、南宫箫、华元义、慕容锦绣、五位画院长官,共十一位奉审员,所谓的评委。 此刻,他端坐于书房里的最高的位置,虽然听不到说的什么,可以看到里面的近况。 面如冠玉,身姿挺拔,自有一股天子的贵气隐隐散发而出,如此的不入凡尘。自替武帝登基到现在,待人谦和有礼,如沐春风,让人想挑也挑不出半点错处。 反对他的众多的大臣们也只能是暗地里搞些动作,明着里也是不敢的,对于这位年轻的炎帝,他们的内心里还是有着丝丝的恐惧的。 第115章 揭榜 炎帝坐在城楼的一角,静静地的看着这个热闹的亭子。www.Pinwenba.com 一身明黄龙袍,在阳光隐约的映射下,发出耀目的光彩,绝美而稍微有些冷酷的面容,没有太多的表情,目光犀利,带着属于帝王的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尽管亭子里摆满了画,但是他没有下去。即使这个画员的考试对于他很重要,他也没有下去。 他想知道后面的戏会如何演,由着他们,是否可以翻天。 陈公公迈着简单的四方步,缓缓地走过来,几句开场白之后,众人便是众人的行礼跪拜,高呼“我主英明,陛下万岁。” 评画开始了。 在众多的画里,有很多是没有画完的,不过是临摹,淘汰的也快。最后只剩下几幅完整的绘画的时候。 众人连连点头,不过目光还是聚集在了两幅画上,一副笔法细腻拘谨、基本功很好。 另一幅则是看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总能使人春心荡漾。 一副是南宫离的,一副便是墨语的。 在看到南宫离的画的时候,他们连连的点头,互相对视一眼,继而大笑,道,“通!” “通!” “通!” ..。。 十一个官员便给了十一个通。 再前走几步,便是墨语的画。 南宫箫站在最靠近墨语画的的地方忽而道,“你们来看看这幅画,画中的女子连衣服也没有穿,这种使人春心荡漾、**后宫的画怎么可以放到这里呢?” 众人听到这里,皆点头,道,“有理。” 话虽如此说,可是他们的目光却是怎么也不能从那幅画上移开,好像那幅画有一种魔力,深深的吸引着他们。 欲霸而不能。 身为画员的最高长官的孟飞步,虽然不直接的管着这些画院,此时,抬头顺着南宫箫的声音,看向这幅画,最初的一刹那,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心里暗自,道,“如果不是标上名字,真的很难相信这幅画是学院班的学员们画的。” 所有的评审员都在刹那的惊艳之后,转瞬即道,“李太妃最讨厌的便是这种**的春画,竟然还有人开始画。” “不通!”站在一侧的南宫箫缓缓地道。 后面的众人皆点头,道,“不通。” “不通!” .. 不远处的陈公公,虽然是低着头,但是偶尔抬起的目光犀利,看着每一个走过去的大臣们,看着他们的眼睛,听着他们的话语。 在他们围着这些画转了一圈之后,缓缓地走了几步,看着他们清淡却不容忽视的语气,道,“你们都评论完了?” 众人不解,继而点头。 好不容易在大家再次评论这些画的时候,陈公公悄悄地退了出去。在一般情况下,为了表示画院评审员的公平和公正,一般要三审,这便是第二次。第三审给皇上。 基本上皇上也就是走走过场,历年来还从来没有当回事过。 陈公公退出去,悄悄地上了书房的一角。 炎帝此时的目光正凝视远方的亭子,眼神犀利,面目严肃。 “皇上。”陈公公在后面,慢慢的走了过来,小声的道。 炎帝转过身子,抬起深邃的眼眸,看了他一眼,道,“陈公公,说吧。情况如何?” 陈公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炎帝,摇了摇头。 炎帝弯起唇角,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这群王八蛋!” 等到陈公公再次的回去,搬回来那些画的时候,以俞林双为首的大臣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陈公公的背影,暗自道,“这种类似于******的画,在宫里是不能通过的,纵是炎帝又如何?” 后面的消息,便全部的封锁了。 大臣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府上。纵使再心急的期待结果,也需要明天,需要在今晚炎帝的三审之后。 出了御花园以后,又两个人的脸上明显的不同,一个笑若春花,一个阴气弥霾。 一个是南宫箫,一个是慕容锦绣。 南宫箫的南宫离有了十一个通,当然开心;慕容锦绣的慕容诗却是十一个不通。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心思啊? 曾经一直以来以为自己宝刀未老,意气风发可以和青年比画技的他,此时他的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慕容锦绣回到画府的时候,墨语今天也在府上。 墨语正在修理自己门前的竹子,听说都是慕容俊亲自种上的。 葱葱郁郁的翠竹,墨语特别的珍惜。看见了这些竹子就如同慕容俊每天都在身边。 此时的墨语禁不住的哼起了歌曲,道,“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在此飘荡.。。” 慕容锦绣无奈的看了一眼墨语,摇了摇头,道,“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没心没肺了?好像一切都不在意,难道明天的榜上的事情她就不担心吗?” 第二天,早上。画院大院里。 今天所有的学员班的学员早早的就到了。 不管是自己有没有希望,不管这次中的是谁,其实他们对于这个结果还是很期待的。 今天所有的评审员也到了。 在众人的喧闹声中。陈公公终于缓缓来迟。 陈公公一身红色的袍子,更是增添了今天的喜庆。后面的几个侍卫捧着榜文,满脸喜色的跟着陈公公走了上来。 陈公公走了几步,若无其事的停了下来,和颜悦色的看着场下的众人,缓缓地道,“大家久等了。” “欢迎陈公公。”下面有的学员忽而喊了一句。 陈公公并不去理会,而是黯淡了自己的脸色,正了正神道,“大家期待的榜文即将揭晓。下面我来宣布这次的画员状元。” 场下的众人忽而静了下来,生怕错过陈公公的每一个字符。 南宫箫满脸喜色的看着台上的陈公公,不远处的儿子南宫离也是面带喜色看了自己的老爹一眼。 虽说昨晚很晚回到府上的时候,爹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看着爹爹脸上的笑容和掩饰不住的喜色,他便明白了很多。 此时在发文的关键的时刻,他的心情和他爹爹的心情是一样的。 陈公公再次的向前站了一下,环顾四周。场中鸦雀无声。陈公公点了点头,道,“现在开始!” 第116章 出乎意料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对对准了陈公公手里的那个榜文。www.Pinwenba.com “第一名,南宫离,十一票!”陈公公的声音干脆利索,虽然夹杂着一些的阴柔,但是听起来也是舒服至极。 场中一片哗然,众学员弟子迅速的就托起了南宫离,嘴里却是不由自主的道,“阿离,其实我们早就猜出了是你了。就是一个也是你,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此时,场外一双狭长而凌冽的眸子也正冷冷地看着这里,他是墨言。虽然这才的画员考试关系着他的命运,但是他脸上没有慕容锦绣那样的丧气和紧张。 他的脸上严肃而放松,充满了安全感,他相信炎帝,炎帝会做出公正而合理的评判。 昨天是一个评审员在亭子里给诗儿十一个不通的时候,他早就听说了,但是没有放在心里。他相信诗儿的画,相信炎帝。 墨言正看着全场的人,看着这些沸腾的学员们。他也无意间的扫过了南宫箫,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他也有一种想把他踢出去的冲动,他相信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有关系,只是苦于自己没有找到证据。此时他克制住了。 南宫箫似是感受到了场外人的凌冽的目光,忽地转过头,目光如电一般,冷冷地盯了一眼场外的墨言。继而得意的笑了笑。 墨语此时的心里正失落,不管自己多么的不在乎这次的考试,可是这次的考试关乎两个人。她感觉自己让他们失望乐,心中有着丝丝的低落。 一个是家族的荣升,关乎慕容锦绣的;另一个便是墨言是否有资格留下。 而此时自己落榜,完全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想到这里,不仅担心的看了一眼四周。正好感受着南宫箫对着墨言冷冷的一眼。 那一眼,墨语的心中一震,如受电击,双目中竟是似乎被刺痛了一般。 她吓了一跳,面色一红,只见南宫箫面无表情,正在直视老师的方向,面无表情,隐隐有着轻蔑之色。 墨语忽觉自己羞愧难当,赶忙低下头来。正在这尴尬时刻,或者是觉着场中的人群兴奋的差不多了。 陈公公低沉而略带阴柔的声音再次的响起,道,“不过这次的考试,还有一个特等画员..” 场中再次的安静,人们皆以为自己听错了。继而互相的直视询问对方。 后面站着的那些画官们不由得也紧张起来,怎么还会有一个呢?刚才已经读了一个了。 陈公公舒了一口气,咳嗽了两声,朗声道,“慕容诗!十二票!” 他的声音异常的洪亮,一时压住了所有人的声音。院子里一片寂静。许久,人群之中,忽而有一个声音道,“总共十一个评审员,慕容诗怎么会有十二票呢?” 众人看去,只见南宫箫站在人群中,非常严肃的对着陈公公,厉声的问着。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台上的陈公公身上。陈公公只是扫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继而点点头。 此时,场下的学员们都反映了过来,都围了过来,就在墨语的身边,拍了拍墨语的肩膀道,“诗儿啊,就知道你行!” 墨语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有失落到惊喜,一旁的刘洋倒是拍了拍墨语的肩膀道,“小子,我就知道你可以。” 第117章 预谋 南宫箫的话语问完,陈公公停了一会儿,才扫视了一下全场,继而看着他微微一笑,道,“这第十二位评委就是陛下。www.Pinwenba.com” “是陛下?”众评委纷纷议论,不可思议的道。 不远处的慕容锦绣,此时忽而上前一步,跪在陈公公的面前道,“陛下圣恩浩荡,陛下吉祥!” 众人一起跪下领旨谢恩。 陈公公只是稍微的点了点头,继而带着侍卫转身去了。 空荡荡的画院的院落里,就剩下了十一个评委。南宫箫微微转过身子,看了这些评委们的脸上疑惑的表情,道,“陛下简直是在愚弄我们的智商。” 这些人里,有右相,有画员。长期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使得他们看上去异常的容光焕发。此刻听到南宫箫的话语,看着这里的学员们逐一离开,一个一个的走光。脸也随之变得阴冷。 右相俞林双,缓缓收起了自己的一直挂在脸上的和蔼的可爱的笑容,目光扫过其他画院和官员,淡淡的道,“这只是开始。我们都低估了炎帝。” 不远处的南宫箫皱了皱眉毛,道,“右相大人,你倒是说说看?我们现在是不是很被动?” 右相大人,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缓缓地道,“我们还是去福景宫看看吧。”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愕了一下。继而紧紧地跟着右相俞林双的步子,朝着福景宫而去了。 众位学员离开了画院的大院以后,朝着画室走去了。 大家边走边议论纷纷,而且兴高采烈。刘洋看了看众人兴奋的样子,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四下里扫了一下,猛然间惊醒道,“我们只是顾着开心了。诗儿哪里去了?难道他高兴过了头,还是不高兴啊?” 众人冷不防也吃了一惊,道,“刚才还在啊?” 刘洋四下里张望道,“她偷偷给了我二两银子做赌注呢。” 马原赶忙道,“他赌注谁呢?” 刘洋裂了裂自己的嘴巴,道,“我骗你们的!” 众人这才想起昨晚在画院的食堂里,赌注的事情,大声的道,“回去分银子!” 画院,墨言阁。 墨言,一身白玉色的长衫,眉头紧锁,在自己的屋子里来回踱着步。 墨语走来的时候,在竹林中往小屋子里瞥了一眼,看着自己的老师正这样的走着,似是想着什么事情。 她非常不解。 这次考试的目的,就是为了彼此留在画院里。她已经赢了,留在了画院,而师傅为什么会不开心呢? 刚才在解散人群的时候,她就看着自己的老师在人群中匆匆一瞥,继而快速的走了回来,没有去给她祝贺,也没有说什么,仿佛这些都是他的意料中的事情。 墨语走进去的时候,墨言并没有吃惊,只是缓缓地转过了身子,扫了一眼墨语无精打采的样子。继而道,“你个混蛋,难道不开心吗?为什么是这幅沮丧的表情。” 墨语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师傅,道,“难道弟子夺魁,师傅不开心吗?为什么会躲在这里黯然伤神?” 墨言长长地叹息一口气,抬眼凝视窗外,眼中尽是沧桑之色,仿佛从这个弟子的身上想起了许多的往事,连他自己的神情也有几分的伤心。 他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缓缓地转过了身子,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翠竹,仍在风中摆动,禁不住的道,“画院如此的**,如果没有炎帝,你就会被淘汰的,他们是非不分,当我真正的留在这里的时候,有什么意义啊。” 刚才的墨语还沉默不语,此时忽而懂得了自己的老师,微微抬了一下头,美丽而清纯的眸子里,便是她焕发的变幻的光彩,继而是慢慢的逝去。淡淡的道,“既然炎帝如此的刚正不阿,师傅为什么不为他留下来呢?” 墨言听到这里,心中一阵,但是没有立刻转身,而是慢慢思考着自己的这位学生的话语,缓缓地道,“我的朋友和恩师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我哪里有心思开心啊。只是感慨一番,其实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十年来,当我在海南的时候,我无一不在想着回到都城,回到炎帝的身旁。我的恩师死的不明不白,我的朋友关锦鹏也因为这件事情,全家被害,你说我哪里有心情。” “关锦鹏?!”墨语猛然间抬起头来,速度之快,力量之大,都让人为之一惊,只见她美丽的容颜上,竟然此刻有着凄楚的痛苦之色,连声音也有些发抖了,缓缓地,道,“师傅,关锦鹏这个名字很熟悉啊?” 这个名字不止一次的进入她的梦中,自她穿越到了这里,脑子里总是浮现一个破旧的小屋子杀人的情形。 此时,老师提起这家人的时候,她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和激动。 墨言忽而转过身子,深深地盯了墨语一眼,不解的道,“你,没事吧?怎么了?” 墨语的心中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所以她的脸上也变幻不定,但最终还是对着墨言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师傅,只是想起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情。” 墨言淡淡一笑,道,“小屁孩,也有秘密?” 墨语嘟哝了一下嘴巴,道,“师傅,都说了,人家不是小孩子。” 墨言依然淡淡一笑,掩盖了自己眼底的悲伤,道,“你回去吧。” 陈公公回到炎帝书房的时候,炎帝依然站在窗户的一角看着大院,整个皇宫里的情景,虽然听不到,但是他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皇上吉祥。”陈公公道。 炎帝只是稍微的点了点头,道,“他们是怎么说的?” “反应很大,而且对于这个结果异常的吃惊。”陈公公低着头道。 炎帝这才转过身子,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道,“这才是他们的正常的反应,那位学员画出了人类最真实的面貌,人的面貌本就是这样的。而且处处透着生命的活力和真情。” 陈公公点点头,道,“皇上英明,奴才也认为那幅画相当的好。” 炎帝笑笑,道,“听说他们是师徒,明天让他们来见我一次。” “是。”陈公公点头道。 第118章 欢天喜地 皇宫,福景宫。www.Pinwenba.com 十位朝堂的官员聚集于此。慕容锦绣中途借故离去,这样的事情他是不会参加的,既不会明着站在这一方,也不会明着站在另一方,这就是他既没有过高的官职,也没有什么过硬的靠山,这么多年来一直屹立于朝堂而不倒的原因。 李太妃被杨妈扶着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大厅里的几个官员交头接耳,她这么一扫,便明白了几分。 刚才画院的事情,早有人过来报了,她已经料定了他们会来。 右相俞林双首先迈前一步,道,“太妃娘娘吉祥。” 众人齐道,“太妃娘娘吉祥。” 李太妃看着他们缓缓地坐下,道,“免礼,有什么事情吗?大家都跑到这里来了。” 依然是俞林双再次的上前一步,道,“太妃娘娘,我们应该想个法子,这样子岂不是对我们的无视了吗?” 李太妃秀眉紧蹙,语气冰冷,仿佛是一缕寒气,道,“炎帝历来做事不按常规出牌,我们也不可能按照常规对他,若是那样,我们就输了。毕竟十年前的事情关心你们和我的生命。” 右相俞林双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我们很被动!” 李太妃依然冰冷而冷冷的眸子扫了他们一眼,叹口气,道,“十年前的武帝的罪是有关于我们的。炎帝的罪臣之子的身份是不可以成为正式的皇上的。永远也只是太子监国的身份。历代画堂里的皇帝的御容画像也不会有他们。历史上将不承认他们的存在,不承认武帝,就不承认炎帝,无论做的多么的好。” 众人皆点头,道,“所以我们无论如何要遏制住这两面画员,皇上既然安了自己的人过来,必有他的目的,只有我们集体反对就可以。” 李太妃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目光依然冰冷,缓缓的道,“今天的炎帝可不是当年的武帝,你们可要小心了,搞不好会赔上我们所有人的性命。” 众人都向右相俞林双看去,俞林双长长地叹息一口,继而点了点头。 “那就要靠我们齐心协力了,把画院的真正的权力掌握在我们的手里,人也是我们的,炎帝就没有办法了。”慕容锦绣此时露出了洋洋得意的微笑道。 众人点头,道,“只能如此。” 众人从福景宫离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第二天,不仅仅是南宫府上,就是慕容府上也大摆宴席,四代画员的世家,在整个炎国可是没有的事情。 不仅朝堂官员都来贺喜,墨言来了,连在染料院的慕容俊也回来了。 整个慕容府喜气洋洋,到处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墨语倒是不介意这些,一天里一直跟在慕容俊的后面。终于在无人处,墨语叫住了慕容俊,道,“哥哥?” 慕容俊转身,英俊而略显疲惫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道,“诗儿,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为看你一天里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呢?” 慕容诗笑了笑,一只手背在后面,一只手伸出来,拉着慕容俊的胳膊,道,“哥哥,请跟我走。” 第119章 寻寻觅觅 两个人走了一会,在后院的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www.Pinwenba.com 两人皆站住了,慕容俊凝神墨语片刻,道,“诗儿,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呢?” 他的心头一阵惘然,美丽的晨曦里,诗儿瘦弱而单薄的身影往前走了几步,凝视着明镜一般的湖面开始出神。 此时的慕容俊忽而害怕起来,一种自己也说不出的担心,好像是他见到她的机会越来越少了,能够这样静静地呆着是多么的幸福。 他希望,这一刻就是永远! 此时的墨语,清秀的脸上带着几分的哀愁,几分的迷惘,低垂着眉,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光晕,似乎是在憧憬着什么,看上去竟是如此的美丽。 虽然身穿男儿装,但是她身上的灵性和英气远远的超过了那些浓妆的女儿装的女儿们。 晨风习习,风拂过水面,掠过她的身旁,轻轻吹动她的衣衫,优美的体型偶尔在风的翻动下,会若隐若现。衬着那雪一般的素颜,淡雅而宁静。 慕容俊竟然在内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涌起,仿佛眼前的人就是他一生要守护的人,纵然为了她历经千辛万苦,吃尽世间所有的苦头,也是值得的。毫不迟疑,绝不后悔! 真的愿天荒地老,永无尽头。 “诗儿..”慕容俊一声呼唤,墨语缓缓地转过了身子,眼中瞬间的流露出了欢喜之前,嘴角也流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兴奋和喜悦。 “哥?” 墨语忽而小声道,“哥哥,我们以前小的时候经常在这里喂鱼,真想回到那时的时光里,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离了。” 慕容俊的目光不由得顺着他朝着湖里看去,里面花花绿绿的小鱼在游来游去,却是惹人怜爱。 刚才只是顾着看墨语了,竟然忘了这里面的鱼。 慕容俊笑了,道,“我也很怀念那个时候。” 墨语微笑着,顿了一下,看了一下湖里的鱼,伸手到怀中拿出了小小的锦盒,目光低垂,看着地面,似是鼓足了勇气才低声道,“哥哥,这是我的令牌,拿着它可以自由的出入宫中,我现在送给你,若是你想回画院的时候,可以拿着它回来。” 慕容俊只是微微笑了笑,他的心里清楚的很,这次若不是燕子帮着他,向他爷爷求情,他哪里会有假期出来啊?再想出来一次,依然要做很多的事情,立功方可外出。 犹豫了一下,便问道,“你呢?你要怎么进去呢?” 墨语只是低着头,有自己的脚蹙着地面,道,“我只是在规定的时间里才进宫的,况且我还用不上它。” 慕容俊不说话,轻轻地放在怀中,不管如何,这是一个念想,在那孤单而无聊的岁月里,他看到它便会想到她的。 墨语递了令牌,便不敢再看慕容俊,可是过了很久以后,墨言都没有再说话,墨语心中奇怪,偷偷的抬眼看他,只见他的眼中满是欢喜,笑容满面,说不出的幸福的样子。 他二人对视了良久,忽而张开了双臂,彼此拥抱在一起。 晨曦中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枝,洒下点点阳光,投射在两个年轻人的身上,斑驳陆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墨语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道,“哥,时候不早了,爹爹看不到我们会着急的。” 慕容俊笑了笑,点了点头。他真的不想离开,只要和诗儿在一起,让他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两人对看一眼,忽地都是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继而手拉着手,俨然一对情侣,靠的紧紧的,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后院的湖边。朝着前院的人群中走去了。 后院的树林里,墨言缓缓地走了出来,刚才在前院的时候,他遇到了炎帝的贴身侍卫把他引到了这里,告诉他今晚戌时在御书房里等他。而且点名了要看慕容诗儿次。 墨言的心中在沉思,不知会是何事,自己的心中的事情不知道何时才可以给炎帝说起。 他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怔怔地走到湖水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看着水中的花花绿绿的鱼儿,映着自己修长的身影,随着水波,轻轻地晃动。 那一刻,他竟然感觉身边似是少了什么。 当他缓缓抬起头来的时候,正看见一对碧影从他身边缓缓闪了过去,如一阵风一般,不留任何的痕迹。 一个月白色的衣衫和他一样,一个是鲜艳的长衫,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不是墨语和慕容俊,又是谁? 那一刻,墨言竟是心中忽而紧了一下,一种莫名的痛楚在心中蔓延。难道失去的是日久天长在一起的相伴?他感觉自己简直是疯了。 按说,墨语只是他的弟子,为何他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会有心痛的感觉? 墨言把这个归于今天自己心情不好的缘故。 想到今晚戌时还要带着他一同去面见圣上,墨言的心里释怀了很多,便跟了过来。 终于在人多的时候,墨语和慕容俊分了手,墨言才在后面叫道,“诗儿?” 诗儿缓缓地环视四周,只是知道声音熟悉,却是不知道来自何方。 墨言微微笑了一下,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走过去,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墨语一个激灵,跳了起来,看是墨言,脸上重现了刚才在后院的喜悦之色,嘴角再次的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道,“师傅?你一直在找我。” 墨言只是稍微的弯了一下唇角,道,“你个小子,倒是溜达的挺快,我还没有追上你呢。今晚到戌时那刻,在月牙桥上等我。” 墨语愣了一下,继而点点头,道,“师傅?” 墨言稍微的看了一下四周,道,“不要问那么多了,人多嘴杂。” 正在这时,人群里也忽而挤出了一个人,轻轻地走到墨言的身后,冷不防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墨言一个激灵,继而回头,道,“王飞,你不能好好说话啊?” 王飞没有理墨言的问话,只是眼看着四周,嘴里却是轻声的道,“那个女人找到了。” 第120章 距离 说完,王飞再次的消失在了人群里。www.Pinwenba.com 墨语似有醒悟,看着墨言的阴晴不定的脸,道,“师傅在找女人吗?” 墨言抬头看她一眼,又瞥了一眼四周,道,“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说了。记得今晚的约定。” 今天可忙坏了慕容锦绣,他一拨一拨的应付人,但是即使是应付那么多的人,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慕容俊和慕容诗。 在和别人说着话的时候,他余光感觉好像两个孩子不见了,尤其是诗儿,他的心中更是添了几分的犹豫,在做画员的前三天里,需要斋戒沐浴,虔心做事,不能出任何差错,这是对历代帝王的尊敬。 找了半天,此时终于在人群里,看到了墨语的淡淡的影子,刚刚和她在一起的还有走远的墨言的背影。慕容锦绣的眼里一种东西在闪烁,便走了过去。 墨语正在寻思着今晚墨言师傅要她去桥头什么事情呢?忽而慕容锦绣的温和的声音传来,道,“诗儿啊。你过来一趟。” 墨语一时间的竟然怔在了那里,不知所措,脑中千百个念头纷至沓来,心里胡思乱想着,仿佛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但是又不能证实,暗自道,“今天都怎么了?一个一个神神秘秘的。” 墨语随着慕容锦绣来到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屋子,这个屋子里平日里很少有人进来。 墨语不知道自己的爹爹为何要把自己带在这里说话,有什么话语不能在外面说。 看着墨语走进来,慕容锦绣走过去关上了门。 墨语一怔。 慕容锦绣看她一眼,嘴角动了动,眼中闪出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道,“孩子,你能有今天很不容易,为父今天告诉你一件事情。” 墨语盯着慕容锦绣那双透着世故的眼睛,自己的父亲即使是人已经到了暮色之年,却也留着年轻时风流倜傥的影子。 刚才的意兴阑珊随即消失,继而是严肃的表情,看着慕容锦绣,点了点头。 慕容锦绣眉头皱了皱,对着墨语道,“以后不要和墨言走的太近,这个人很复杂,会给你带了不必要的麻烦。” 慕容锦绣的声音很严肃,平淡没有任何的感情。 墨语刚才在门外想了很多的父亲叫自己的理由,却没有想到是这点,其实对于墨言这个人她是有评价的。不过和其他画员的评价是完全不同的。 不管任何的评价,她也只是放在心中。 慕容锦绣在等着墨语回答,他紧紧地盯着墨语的眼睛,墨语似是不愿意与他对视,把头低了下去。 慕容锦绣觉着自己的话够直接了,若是墨语此时不说话,他就不能再说别的了。 父子二人,此时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的气氛倒是有一些的尴尬。 平日里,慕容锦绣还是很疼爱墨语的,虽然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但是他视若己出,尤其是珍视她绘画的才能,不管他处于何种目的,但是至少只要拿起画笔的时候,诗儿是开心的。 这个时候,父子二人之间却另有一种奇怪的陌生的感觉,让他们的距离比以前远了许多。 “你要记住啊?不可和他走的太近!”慕容锦绣再次的道。 墨语只得点点头,道,“好的。” 慕容锦绣离去以后,墨语的面上掠过一丝清晰可见的痛楚,连她的身子也微微抖了一下。 第121章 赎身 慕容府,热闹了一天。www.Pinwenba.com 墨语在下午的时候才有了空闲,决定去看一个人。 红楼里每天都似过节,每天人来人往,也许在这里才是他们真正的性情,也许在这里才是另一个世界,你才会忘了世间的其他。 难怪那些各层各种身份的人竞相奔之。 墨语今晚也来到了这里,她要感谢一个人,一个走进她画里,给了她另一种生命的人。 刚才露过街市的时候,她买了一个自己最爱的只有女人才可以佩戴的小人图。 小人图是一个美女站在花丛中,而所有的花都失色的图案,颜色艳丽,五彩缤纷。非常精致。 墨语买下来,觉着它非常适合一个人。 红楼,澜澜苑里。 墨语远远地注视着澜澜苑里安详地坐在窗前静静地抚琴的澜澜。她的优美的侧影此时映在窗棂上,优美而修长。 那个安静的女子似是眼角永远都带着一丝笑意,她永远那么的善解人意,永远那么的懂的他人的心思。不知道抚琴的女子此刻可有感觉,可有感觉到窗外的人徘徊的身影。 难道是她此刻在等自己吗? 她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朝前走,朝着那个美丽的影子的地方而去了。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想想和老师的约定,墨语觉着在这里的时间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 初秋的晚风,带来阵阵凉意,不是很冷、也不是很热,一切刚刚好,沁人心脾。 紫烟听到敲门声,快速的跑了过来,开门后,看到是墨语,先是一怔,继而脸红一阵白一阵,半响才兴奋的道,“少爷,来了。难得少爷今天有空。” 便再次的转过头,看着屋子的方向,道,“小姐,少爷来了。” 屋子里的琴声戛然而止了,一个柔和的声音在屋子里忽而道,“请他进来。” 窗口处,澜澜一人独坐着,空旷的屋子里似是有几分的孤僻冷清。在看到墨语的时候,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脸上由吃惊到兴奋,这会儿怔怔地望着墨语。 窗外的晚风轻轻地出来,将她的一身红色的衣衫轻轻地翻动。她打扮的很是得体,似是要出门的样子。 额边的几缕秀发,被风儿吹散了,拂过她白皙柔和的面颊,她就那样的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墨语道,“来了..” 盈盈笑意,柔柔眼波。 墨语只是怔了一下,继而点头,道,“是的。” 身后的紫烟忽而走过来,弯下身子,抱起了地上的琴,目光扫了一眼墨语,又看了一眼澜澜,道,“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早去早回。” 澜澜的脸色忽而变了,有满腔的深情变作了失望,柔声道,“慕容公子,你稍等我一会,我一会就回来。” 墨语握着袖子中的那个小人图,看着澜澜的那张柔和的脸,道,“你必须去吗?不能晚一会吗?” 澜澜忽而摇了摇头,道,“我很快回来,你等我一会即可。” 墨语没有说话,只得和她擦肩而过。 淡淡幽香,隐隐发香,在身旁,在鼻前,轻轻地飘荡着,若隐若现。 在这凄清,宁静的夜晚里,怎能不让人心绪缠绕。 “你一定等我啊?”澜澜在出去的时候一再叮咛。 墨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澜澜的身子顿了一下,心中有些惊讶,在她的印象中,慕容公子绝非是吞吞吐吐之人。可是,今晚却是有些奇怪的。 澜澜抱着琴,推开客人的房间,进去后发现竟然是上官吟。 “上官爷好。”澜澜微施一礼,缓缓地道。 “起来吧。”上官吟看她,淡淡的道。 澜澜缓缓地坐下,刚要抚琴。 上官吟却淡淡的道,“今晚就算了,上官某只是想陪着澜澜姑娘说会话。” 澜澜的心里震了一下,心里忽而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就像是,悄悄而来的灾难,在前方不远处,在静静地等待着你。他感觉的到,却再也逃脱不了了。 “上官爷,有什么话就说吧。”她的声音依然淡淡,仿佛来自黑夜的一个幽灵的声音。 “我打算替你赎身,澜澜小姐觉着自己可以值多少银两?”他的声音平静无波,没有任何的感**彩,他说的也是真的,他在等着她开价。 她忽而脑中一震,转头看着自己对面的这个让人永远猜不透的男子,低声的道,“澜澜一条贱命,劳上官爷惦记着,真是难为上官爷了。若是说价格吗?我要你的全部的财产?” 她这般轻轻地说着,声音那么的不真实,飘忽不定,带着些许的飘幻。 上官爷看着她。 仿佛这一刻再度的重现,回到了他的少年,看到了那个邻家的女孩,过往的一切,一一在他的眼前浮现。 只是,他听到这里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说。 两人都沉默了。 一个是无语,另一个也是无语。 上官吟的心中乱作一团,万千思绪纷至沓来,在一片杂乱的汹涌潮水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大声的在他的心底里呼唤着,“澜澜,我要得到你,我一定!” “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很简单,关键是得到她的心。”她终于打破了沉默,再次的道。 若干年前,那个他没有得到她心的那个美丽的少女瞬间在眼前出现。 上官吟感觉,瞬间从头冷到了脚,冷了血,冷了心。 但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一定要得到。 澜澜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将他脸上的容颜神情的变化看的一清二楚。起初是不甘,继而还是不甘,后来是迷惘,最终变作慢慢的神秘,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严严实实的神秘! 只是他眼中的深情,却不曾削减半分,依旧低沉雄厚的嗓音道,“三天之后,我会把你接近府里的。让你再也不用过这种看人脸色的生活。”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的微笑,却满是苦涩,幽幽地道,“看人脸色的生活,也总比排挤同行,吞并其他合伙人的生意的人要强。” 她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第122章 心有惆怅 自从大家称呼他上官爷的时候开始,就再也没有人敢这样的和他说话。www.Pinwenba.com他此时暗暗的握紧了双手,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心里,他用力的呼吸,紧紧咬着牙关,让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绪不要瞬间崩溃。 他不想发火,也不愿意。 面对着自己喜爱的女子是怎么也发不了火的,让他如何的发火呢。 “他这又是何苦呢?”他暗暗的对自己道,可是心里就是不安的。 澜澜凄凉一笑,目光迷离,烛光里的她,萧索而美丽。 “我今晚是你的最后一个客人!” 她咬着牙,静静地看着他,慢慢的说着最后的话语,道,“上官爷想做的事情,大概没有做不成的。” 然后,再次的抬头,抬高,免得眼中的泪水滴落。 她的唇是那样的白,脸上的肌肤也一样,只有目光,变得此刻如同窗外的星光一般的寂寥。 她继而转身,刚才的每一个字都似一把锋利的剑落在了他的心中,可是他全然不觉,似是没有听到一般。 对着她离去的背影,只是深深地凝望着。 紫烟正在外面候着,看着自己的小姐开心的走进去,情绪低落的出来,心中不解,抱着琴,紧紧地跟着。 澜澜一言不发,只是在前面走着。 虽是红楼,此时也是一片寂静。 夜色深深,正是伤情时分,屋里的人儿,她将和他永远没有未来了,最起码连见面都不会有。 长夜寂寂寥寥,明月悬挂空中,清辉洒下,将伫立在院子里的人的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是什么样的情绪,似是千言万语缠绕心间,为什么不敢去面对?还是怕无法说出口? 寂寥的风,轻轻吹过她的粉红色衣衫,她抬头,望着明月,默默出神,她的美丽,在皎洁的月光下如同轻轻绽放的百合。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进入了我的心里。”她轻轻地幽幽地道。 后面的紫烟很是不解,看着前面的自己的小姐,眼中充满了担忧。 继而上前一步,道,“小姐,慕容公子还在屋子里等着我们呢?” 澜澜微微点头。 紫烟又问道,“小姐,你心里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为何突然情绪如此的低落?” 澜澜没有立即的回答,只是淡淡的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有意无意间都在回避着什么东西。 一个不敢再问,一个不想再说。 在澜澜苑门口的时候,澜澜顿了一下身子,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衣衫,继而缓缓地走了进去。 紫烟抱着琴,一句话不说,默默的跟在小姐的后面。 可是,屋子里空荡荡的,已经人去楼空,墨语已经不在了。 澜澜的眼中尽是失落,悔恨自己道,“若是早来一会就好了。” 在桌子上留有这一张自己字条,一行清秀的自己跃然纸上,道,“明日此时再来。” 澜澜没有说话,把纸条小心翼翼的收入了袖中,而后缓缓地朝着窗子走去了,看着红楼门口的地方,看着墨语消失的地方。 心中惆怅,若有所思! 第123章 对峙 寂静的夜晚。www.Pinwenba.com一片安宁。 整个森林好像是突然进入了睡眠一般,没有任何的声音。 墨言在月牙桥畔轻轻地踱步,他在等着慕容诗。 这个家伙天天搞得好像比他还忙,若是约他还得等这么久。 墨言摇了摇头,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不知道那个孩子到底去了哪里,这十年来她是怎么生活的。 中午的时候,当他随着王飞从慕容府里离去以后,直接奔了一个僻静的饭馆。 这个饭馆在炎国都城的郊外,规模不是很大,都是农家菜,主要供过路的人方便一下,倒是隐蔽的很。 王飞帮着找的那个据说十年前丢失的少女正在窗边静静地坐着。 店小二端了一碗面上去,墨言进去的时候,她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饭店虽然不是很大,倒是清静幽雅,宽敞的客厅里只摆了不到十张桌椅,现在只有一个少女坐在窗边,店小二在不远处站着。 墨言缓缓地走了进去,一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少女坐着的背影,细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眉头紧锁。极力的在脑子里去思索十年前那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关晴儿的模样,看看有多少相似度。 据说女大十八变,小女孩的长相不固定,长大后很难认出来。 可是关夫人的长相他是清楚的。 虽然当年的詹默荣才华横溢,溢满都城,但是他的嫂夫人却既不国色天香,也不倾国倾城。却另有一种东方女性之美。 那是一种柔和之美,她爱笑,性情温和,会永远让你陶醉。 端庄贤淑,当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的时候会如同一幅画一般,似一汪春水。 但是关夫人却又一双让人忘不了的眼睛,她的眼睛充满了灵性,永远那么笑呵呵的对着你,似是世间的所有事情都在她的心里。 见过她的人都忘不了她的笑容和她迷人的眼睛,即使是七八岁的孩童,也会被她的眼睛感染,那是一双不说话就可以交流的眼睛。 看她吃的如此的卖力,墨言又叫了店小二过来,再加了几个菜。看样子他对这里熟悉的很,倒是常客了。 只是店小二在路过墨言身边的时候道,“师傅好仁慈啊,好像对每一个孩子都是这么的关心。” 王飞心下明白,只是带进这里给墨言认得少女就不低于三个,而且每一个都衣衫褴褛,嗜吃如命。 他忘了,店小二都记住了。 墨言只是对着他微微笑了一下,缓缓地走到窗边,拉过一张椅子缓缓地坐了下来,抬起乌黑的双眸,打量了一下眼前正在贪婪的吃着饭的少女。 好不容易在她停下的间隙里,墨言微微一笑,看着她,温和的道,“你告诉我你和母亲是怎么走的,怎么走散的?” 少女继续低头吃饭,店小二又上来了几个菜,她快速的夹了几块,放入口中,而后大口大口的吃着,边吃边道,“不知道,记不清了。” 墨言依然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哦。” 店小二最后上来的是一只野鸡,那个鸡圆润,黄橙橙的,考的非常的好,最主要的是肉质鲜嫩,香气四溢,登时让人食欲大震。 少女看到这里,直接的用两手拿起那只鸡大吃了起来,旁若无人。听着他‘吧唧’‘吧唧’的咀嚼的声音,墨言想把她手里的鸡拽下来,但是依然道,“那你还记得你妈妈的样子吗?” 少女似是不懂,依然没有反应,墨言继续温和的道,“脸上有块痣对吗?” 少女忽而抬起头来,看着墨言,惊讶的道,“痣吗?有啊。” 说着话的时候,少女不停地比划着自己的脸,道,“这里,这里?这里?”她比划了半天,从额头比划到下巴,指了几个地方,墨言就是不点头,只好不停地指。 看着她又咬了一口手里的鸡,一脸陶醉的样子,便伸了伸自己的食指在左腮的位置道,“这里?” 少女慌忙抬头,继而惊喜道,“葡萄一般,就在这里。” 墨言继而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眼中的神色复杂,变幻不定,勾起唇角,道,“是啊,葡萄般大小,就在这里。” 继而看了看不远处的王飞,继续道,“可惜啊,不是葡萄籽大小。”说完话,墨言站起来就走。 王飞感觉事情不对劲了,莫伯每日里拿出那么多的银子给他,让他去寻找这个十年前被冤死的詹默荣夫妇的依然幸存的女儿,可是他找了很久,才找出这个十年前在那个小屋子附近路过的一个女孩。竟然回答了几句,墨言就走了。 急忙追出去,急速道,“墨言先生,墨言先生。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记不清,也是有可能的啊。我好不容易找来的,你能不能仔细问,一点一点的问啊。” 墨言忽而站住了,冷冷地看着他,非常尴尬的笑了一下,道,“痣是什么啊?葡萄般大小,一会贴在这里,一会贴在那里。” 墨言说完,转身离去了。 “少爷?”王飞在后面惆怅的喊道,墨言没有再回头,他还有事情要做,带了墨语去见炎帝,约好的时间是戌时,他不想让那个孩子失望。 一天里,自慕容锦绣偷偷听到墨言在找一个孩子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不安。 十年前的关锦鹏和墨言是忘年交,画坛人人皆知的事情。十年前因为武帝的画像,关锦鹏夫妇被一夜之间杀死。只幸存了一个七岁的女儿关晴儿,是他在垃圾堆里捡来的。 他没有如此好的仁慈之心收留一个孤儿,是他在偶然一次拜访詹默荣的时候,正值五岁的关晴儿在院子里画一只小鸟,那个小鸟在她笔下活灵活现,好像是随时都会飞走一般。 慕容锦绣生于画员世间,敏锐的视觉,只一眼,他便爱上了这个孩子,如一件稀世珍宝一般,贪婪的想拥为自己的孩子。 事隔两年,便传出了詹默荣的夫妇遇害的事情,在尸体堆里,他没有发现关晴儿的尸体。便知她还活着。几天之后,在后院的垃圾站里,他发现里好几天流落的关晴儿。 第124章 突袭 目睹了杀人的事情,她因为恐惧,已经不记得最初的事情了。www.Pinwenba.com就这样,他便把这个孩子领会了家,以男孩子的身份养着,取名慕容诗,和慕容俊一起在画院习画。在当时只有男子才可以进入画院。 只是不知道,在十七岁的时候,竟然因为一次山中跌落,慕容诗不幸从山上落下来,沉睡不醒。二十一世纪的墨语穿越到了她的身体里,这是后来,是慕容锦绣所不知道的。 此时,看到墨言和慕容诗如此的接近,他的心里害怕而紧张,尤其是听到墨言在找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心里更是坐卧不安。幸亏这个孩子不记得以前了,想,也是零零星星的。根本记不起来很多。 这是慕容锦绣的烦恼。 右相大人的府上。 大家更不得安宁,自从福景宫出来以后,几个人就来到了这里,需要有对策啊。 此时的俞林双高高的坐在上面,表情严肃而威严,扫视了下面的人一眼,目光终于在南宫箫的身上定了下来,缓缓地道,“每次都是这样虎头蛇尾,说是画院的事情自己可以处理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南宫箫赶忙低下了头,右相大人说的是对的,整个画院一直以来都是具体的事情由他负责,可是却是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连一个小小的画员考试都没有处理好。 说是不让墨言留下,可是慕容诗入选了,成为了真正的画员。只得低低的声音道,“小的惭愧。” 右相俞林双冷冷地看他一眼,继而道,“墨言留在都城,看来是即成的事实了。从今以后,他,做什么,调查什么?你们要仔细的监视,明白了吗?绝不可以让他再涉及十年前的事情。” 南宫箫淡淡的道,“遵命!” 不远处的孟飞步也冷冷地看他一眼,道,“你不能像现在一样掉以轻心了。要打起精神来,好好做这件事情,做不好脑袋搬家的不只是你我?” 南宫箫只得再次的唯唯诺诺道,“遵命!” “立即行动,明白吗?墨言已经行动了。”右相再次的道。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谢俊的腿因为王飞找了几个好郎中的缘故,倒是好的破快,此时可以坐在地上绘画了。 今天是集市,自己是个有着技术的人,十年前也是画员大名鼎鼎的画员,虽然不及墨言出名,但是怎么着也不是一般的街头市民。 他不能总是靠着别人的施舍,他要养活自己,要凭着自己的双手自食其力。 谢俊今天坐在了集市上,他的身边有很多的小孩子,在买他的画像,刻一个名字,或者是绘画一副,都可以弄点零花钱,这点收入对比真正在画院的时候的待遇差远了。 但是今非昔比,人若是可以比,就不用活了。 “真神奇啊,我的名字也可以成为一幅画啊!”一个孩子大声的惊讶着。 “好神奇啊!” “画的真好!”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画。” ... 孩子们在这里叽叽喳喳的说着,谢俊相信他们说的是真心话,也不去理会,只是认真的摆弄着自己手里的画笔。 “谢俊,谢先生,好久不见啊?”后面一个悠远而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丝丝的嘲弄。 谢俊缓缓地转过头。 一个五十岁开外的男子用一只玉珠的扇子遮去了半边脸,两只眼睛正冷冷地直视着他。 第125章 悄无声息 谢俊缓缓地转头看他,继而浑身的神经一紧张,然后,慢慢站了起来,道,“您是?南宫箫先生。www.Pinwenba.com”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谢俊的心里一阵寒冷,似腊月的风,从头凉到脚。 南宫箫的脸阴沉不定,声音抑扬顿挫的道,“没有成为画员,被画院赶出来,就用这种伎俩吃饭。” 谢俊的脸色要多那看就有多么的难看,本来就胆小,此时撒腿就跑。谁知道后面的南宫箫看着他跑远,面色平和,没有一丝阻拦的模样。谢俊的心里更是没有底。 好不容易在一个拐弯的地方,谢俊吃力的转过身子,刚刚迈了几步,忽而从一个角落里闪出一个男子,迅速的奔着谢俊而来,只是瞬间便遏制住了他的手腕,继而反靠在墙上。 一个年轻人在他的身后,他面色苍白,脸上却有着邪恶的笑容,如同他的主人一般。非常有力的牵制住了他的手,使他动弹不得。 这时候,南宫箫已经摇着扇子,从街道上走了过来,非常悠闲的站住了谢俊的身侧。 谢俊心中的念头急转,知道自己已经被跟上了,而且处境非常的危险,若是今天搞不好,自己会凶多吉少。 “我什么也不..不知道..”谢俊吞吞吐吐的道,他只是试探,看看是否可以过了这关,本性胆小,躲了十年,还是被追上了。 南宫箫对着那个年轻人一个眼色,年轻人会意,便朝着谢俊抵了过来,上前对着谢俊的左手腕,只听“咔嚓”一声,已被折断。 谢俊带着恐惧的眼神看着南宫箫,像是白日里见了鬼一般,浑身直哆嗦。 南宫箫只是收起了自己的小眼睛,冷冷一笑,道,“你见过墨言了?” 危险就在身边,谢俊立刻道,“我,我错了。” 南宫箫面上阴毒之色闪过,但是面上默然,片刻之后缓缓地道,“你何错之有啊?只是见个面。” 谢俊不说话,只是在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希望出现奇迹,希望墨言会出现,此时的墨言正坐在偏僻饭庄的桌子前看着少女,哪里顾得这里。 三人同时沉默了,气氛有些尴尬。忽而南宫箫眼色横扫,从谢俊的身上打量了一下,嘴唇动了动,道,“你和墨言说了什么?” 谢俊环顾一下四周,想起十年前的事情,忽而心中愤恨难平,大吼一声,一跃而起,做最后的挣扎,可是无济于事,后面的年轻人死死扣住了他。 谢俊的心再次的沉了一下,道,“什么都没有说。” “你不会把十年前的事情抖给墨言了吧?”他话语淡淡,但是目光尖锐,冷冷地扫过谢俊那异常苍白而憔悴的脸,面上立刻浮现出了微笑道。 “没有,没有啊。真的没有。”谢俊再次的挣扎道。 南宫箫拍了拍手中的扇子,怒色盈满了面容,冷冷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 谢俊不说话,只是在仔细的听着。 “谁把你们的老师弄成那样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一个人很容易的。所以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南宫箫说完此话,后面的年轻人的力道又加大了一些,谢俊感到自己浑身充满了疼痛。 他知道自己自身难保,若是不说出来,今天就会死在这里的。他扫了一眼嚣张的南宫箫,道,“那孩子还活着,墨言在找她。” 顾啸慕容俊怔,随即感到意外,道,“那孩子,你说的是谁?” “十年前,死去的詹默荣的女儿。” “什么,詹默荣的女儿还活着?”这个消息对于南宫箫来说,不能不算是晴天霹雳,吃惊的道。 谢俊点了点头。 果然,在人群中,南宫箫没有杀了他。 上官吟府上。 南宫箫来的很急,此时在上官吟的大厅里等他。 看着南宫箫脸上着急的神色,两人坐下后,南宫箫忽而问道,“什么事你这样的着急?” 南宫箫忽地一声,叹息道,“我是担心你啊?我一知道这件事情就过来了。” 上官吟默然,淡淡一笑,道,“担心我什么事啊?” 南宫箫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随即浮出一笑道,“那个孩子还活着?” 上官吟皱眉,继而是疑惑,道,“不清不楚的说的是什么?” “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吗?十年前死去的画员的女儿,詹默荣他的女儿..” 上官吟的目光怔了一下,随即站了起来,目光冷冷,负手走到窗前,沉默不语。 半响之后,才缓缓地道,“十年前的事情,这是从哪里流出的传言?” “传言?”南宫箫冷冷地扫过他,道,“墨言为了找那个孩子千方百计。若要使真的被墨言找到,后果不堪设想。本来以为已经死了的孩子,竟然还活着。你到底是怎么办的差事啊?这事要是被大人右相大人知道的话?我也希望是传言,可是不是。” 上官吟是何等聪明的人,听到这里,脸上迅速的浮出了淡淡的微笑,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南宫箫小眼睛眯了一下,只是淡淡的道,“真是快言快语啊,我喜欢这样的人。等你的私人画院全部建好以后,你把炎国里所有的杰出画师都找来,在下次的御容画像选题比赛中,帮着我的南宫离,我什么也不求了。” 上官吟望着他仿佛事不关己的平静面容,心中顿时有些烦闷,他就这么笃定他一定会答应?!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威胁。 他转眸望了顾啸慕容俊眼之后,站起身再次的走到窗子前,望着院子里一颗一颗钉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尖利的锋芒的刀子,眸光变冷,面无表情道,“没问题。” “好,好,很好,那么这次的事情我就不向右相大人禀报了。”南宫箫淡淡的道,“詹默荣女儿的事情你就看着办吧。” 上官吟看着他,淡淡的道,“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 南宫箫微微一笑,在耳边缓缓地低语。 街上,依然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形形色色的人只是在想着自己今天的事情,哪里有人会想起他人需要什么? 谢俊刚才在鬼门关上溜了一圈,此时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正在人群里,快速的移动着。 第126章 郊外小院 对面忽而来了一个黑衣女子,只是这么远远地在人群中扫了一眼,谢俊的心里就打了个寒颤,不是她长得吓人,也不是佩戴的长剑。www.Pinwenba.com而是她的黑色的衣衫下面那冷漠的神情所散发出来的阵阵杀气。 弥漫了她的全身。 仿佛她跟人的感觉很远很远,你永远接近不了她,她接近她的光环就是浑身的煞气。 她一身黑色的衣衫,头发高高的挽着,没有配合任何的装饰物,但是即使是素衣也掩盖不住她的美貌。 那种冷漠之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美貌。 她优雅的走来,缓缓地走到谢俊的跟前,沉默片刻。 黑衣女子只是微微的牵扯了一下自己美丽的唇角,但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只是瞬间,很多人没有看清楚。 谢俊便躺到了人群之中。 人们不解,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此刻就这样的倒下了。便纷纷的过来,蹲下去扶住他,道,“醒醒?” “醒醒?” .. 有人把手指放在他的鼻息处,已经停止了呼吸。 月牙桥畔。 墨言在这熟悉无比的桥上,但见两边的熟悉无比的树林,此刻层层叠叠,竹海起伏,如海中的波涛,极为的让人心情舒畅。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晚间的空气,活动了一下筋骨。中午的气氛让他很压抑,此刻稍微放松下来。 晚间淡淡的薄雾飘荡在林间,宛若轻纱,小径两旁绿色的枝叶上有着晶莹的水珠,美丽剔透。 他不时的望着林间小道上看去,很久以后,墨语都没有过来,这个家伙,他暗自道。 “老师,老师。”墨语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终于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墨言看到这里,脸色立刻故作阴了下来,道,“明明叫你不要迟到,你怎么回事啊?” 墨语抬头看了看天上如水的月光,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我迟到了吗?” 墨言瞪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道,“快走吧。” 墨语没有立即跟着师傅走,只是疑惑的道,“老师,见什么重要的人呢?我们还要如此着急?” 墨言瞪他一眼,道,“你个混蛋,事情还挺多?跟我走就是了,哪里有着那么多的问题呢?” 墨语撅了一下嘴巴,道,“我们去哪里啊?” 墨言已经在前面走了几步,迟疑了一下,终于海曙决定先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继而转头看着她冷冷地道,“去见能让你成为画员的人。” 墨语站着依然不动,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就是给你通的人。”墨言转头看她,再次的道。 墨语睁大了眼睛,惊愕的道,“皇上?” 看她如此的表情,墨言勾起唇角,不由得笑了起来,看她脸颊上一片红晕,灵气逼人,道,“小家伙,快跟上。” 墨语似是被他取笑,又似是其他的什么,脸上莫名的一热,低下头去,继而跟上了墨言。 皇宫,御书房。 墨言带着墨语缓缓地走了进来。 “皇上吉祥,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在行礼后,双双跪在炎帝的面前。 “两位爱卿,平身吧。”炎帝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还夹杂着丝丝的欢愉。 墨语自进书房就没有敢抬起头,此时死死的低着头,似是要把自己的脑袋钻进地里。 炎帝微微一笑,看着墨言道,“这位便是新晋的画员?” “是,皇上。”墨言恭恭敬敬的答道。 “抬起头来。”炎帝的声音依然低沉而温和。 墨语听到这里,很是欢喜,战战兢兢,缓缓地抬起来,依然垂着双眸,不敢去看皇上的龙颜。 “长得挺俊秀的。”在看到墨语面容的一刹那,炎帝微笑着道。 墨言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墨语,道,“诗儿,抬起眼睛,炎帝在叫你呢。” 墨语方知自己今天不与皇上对视是不可以了。 墨语纯净而清澈的双眸缓缓地看了一眼炎帝。那是位年轻的帝王,静静地坐在那里,正在友好的看着他们两个笑呢。 满身的风华,使得整个皇宫里的珠宝玉器失了风华。 炎帝的风华并不在于他的长相,而在于他举手投足间显露出的洒脱和自然。那种浑然天成的气质,犹如血液一样游走于全身,只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倾倒,是以绝世倾城,旁人难以效仿。 只是此时微露疲惫之色,看来在为一件事情操心费力了。 墨语看到这里,再次的道,“小的慕容诗,祝皇上万福。” 炎帝坐直了身子,语气颇有兴趣,“你的画艺,朕很早就见过,连女子眉中的痣都可画的如此的清晰,观察如此的细致入微。想必心也是细腻的。” 殿堂空阔,皇帝的声音夹着缥缈而空旷的回音,听来不太真实,犹如在幻境中。 墨语听到这里,浑身打了个哆嗦,皇上在说上次哥哥慕容俊顶罪的事情呢。看来事情的真相大家都清楚的。 墨语依言温文有礼地答道,“小的只是画出了自己所看到的、所想的。” 炎帝“哦”一声,随手从身边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块散着光的圆圆的小球,晶莹剔透,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光,道,“这个发光体是金国刚刚进贡而来,常年发着暖暖的光,冬天的时候放在身边可以用来驱寒。” 墨语和墨言怔怔地看着皇上。不知所以然。墨语真的很想要,这里的冬天没有暖气,但是它是皇上的。不能轻易的动心思。 皇后和颜悦色地道,“我两位心爱的画员冬天的时候绘画想必会手寒。正好用的上。” 墨语闻言并不敢过于露出喜色,微微一笑道,“可是皇上只有..” 皇后语带笑音,道,“只有一块是吗?很好办,我给你们出一道题目,同题各画,时间是后天午时交卷,我要看看你们俩的水平,谁更高。胜者我便赐予他这个珠宝。只画你们看到的即可。” 墨语舒出一口气与墨言相视一笑,齐声道,“谢皇上。” 两人出了御书房。 墨语在路上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傅,道,“皇上如此的温和啊,看着倒不像是帝王,好像如同老朋友一般。” 第127章 梦境 墨言笑笑,道,“所以你要好好干活。www.Pinwenba.com”随即看了看天色,继续道,“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明天早早的来这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墨语点点头,一夜无话。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枝和清晨中淡淡的雾气洒了下来。 森林中,到处是一片静谧。因为有着新生活的气象,墨语一夜没有睡好。是兴奋的失眠。她不知道未来的生活会如何,是和皇上的打交道。对她以后的人生会有什么影响。 随着那丝丝的光亮,寂静的森林开始喧闹起来。不知名的地方响起了第一声鸟鸣。 茂密的枝叶间洒下的一道道光辉,整个森林仿佛是从夜间的沉眠中苏醒过来一般,或远或近,到处是清晨里的鸟鸣声,迎接着新生活里的每一天。 清晨的雾气飘荡,那条弯弯的小桥隐约其中,人站在这里,脸上偶尔会有湿润的感觉。再加上山间、林间的特别的空气,吸入身体里,真有着深入仙境的味道。 墨语在桥头上踱着步子,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面露喜色的向外望着,望着墨言所在的方向。 “你个混蛋,今天挺早啊?”一个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传来。 墨语缓缓转过头,向身后望去,墨言正站在自己的两丈开外的地方,一身白衣如仙般,默默凝视着浑身沾满雾气的她。 经历了一个晚上,在见面后一起经历了新生活的阳光和隐隐的激动后,两人之间,长久的沉默后。墨语兴奋的道,“师傅说今天带我去一个好的地方,不知道是哪里?” 墨言勾起唇角,喜悦的脸色瞬间变得深沉,似是不想回忆或者是不愿意回忆什么一般。 墨语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去,映着墨言的目光。他的眼睛变幻不定,复杂难明,也许在明眸深处,还有着淡淡的涟漪,可是此刻,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片刻之后,墨言道,“走吧。” 又走了半个小时,山间的凉风微微地吹着,将一山的薄雾都徐徐的翻转。如轻纱飘荡在茂密林间。 两人缓缓地在山间的小路上走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偶尔一声鸟鸣飞荡在林间。 墨语忽而动了动嘴唇,道,“师傅,我们要去哪里?这里的景色好美啊,空气清新宜人,很是适合人居住的地方。” 清晨里,薄雾中,墨言凝视前方很久,忽而长长地叹息一口气,面上的失落的表情渐渐隐去,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又走了一段时间,在眼前出现了一座小院子。 这是一个熟悉的普通的小院子,竟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几间小木屋,篱笆的院墙,虽然是经历了岁月的侵蚀,除了上面的斑斑驳驳的黄色的浸染的颜色,小院依然在风中屹立着,似是在等着它的主人回来。 从她看到这个小院子起,虽然没有表露,但是在她的心中却是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师傅,这是哪里?” “这是我曾经一度羡慕和热恋的地方,在我的心中,曾经最大的奢望不过是找一个最爱的人过着这样平静的神仙般的日子。” “哦..”墨语淡淡的道,后又加了一句,道,“师傅,这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女人的家?” 墨言默默地凝视前方,目光如水,两手轻轻地背在身后,仿佛在想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的声音轻轻地飘忽,忽而道,“十年的沧桑啊。” 墨语嘴角动了动,慢慢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墨言道,“等一个女人等了十年,请问师傅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墨言就这样的站着,距离仿佛又远了一些。清晨的阳光洒在他出尘不染的外衣上,缓缓地散发出动人心魄的美丽,晨间飘荡的薄雾也似是被他吸引过去,围绕着他轻轻地转动。 他缓缓地道,“是找了十年。” 墨语不再说话,气氛暂时的沉默了下来。 墨言看了看四周道,“我们的画就在这里完成,没有人打扰。” 墨语点点头,道,“是的,师傅。我们现在需要去取景的。” 良久,墨言才叹息一声,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墨语低声道,“好的,师傅。” 朴实的院落和所有的农家小院一般,里面有着当年生活的痕迹,显然这里有一段幸福的故事,只是墨言不愿意说。墨语只得紧紧地跟着。 中间的一条小道圆圆的石子铺成,通向柴门,两旁都是草丛,看来好久没有人收拾了。 墨语望着这个普通的院落,两手竟然紧紧地握在一起,仿佛在睡梦中,在梦里,自己无数次的来过这里。这里应该有着一对幸福的夫妻和小女孩。 她看向自己的师傅的脸,墨言的脸上,竟是十分的复杂的神情,似痛苦而又有着惋惜,还有着淡淡的悲伤和一言难尽。 一时间里,竟无人说话,一片寂静,只有身旁的野草丛中,发出不知名的鸟儿的鸣叫声。不知道在叫唤着什么。 正屋子的中间是一个厚重的木门,此时紧紧地关闭着。 墨言缓缓地走了过去,伸手推开了那个木门。 “吱呀!”一声,幽幽传来,来自门上的转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有多少的时间里没有推开这扇门了,沉重而凄凉,似是推开了过往生活里的另一段岁月一般。 一股发霉的味道从屋子里骤然袭来,尽管墨言和墨语还站在屋子的外面,但是被这霉味一冲,禁不住还是打了个喷嚏。 这个小小的屋子中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般,里面有很多的绘画的东西,画板、画夹、画笔、画桶、还有着零零碎碎的绘画的书放在书架上,虽然已经陈旧,有的已经积上了厚厚的尘土,但是可以看出当年主人的爱好。 “这家的主人是个画员吧?”墨语淡淡的问道。 “曾经是。”墨言不经意的回答着,没有去注意墨语的表情。 墨语睁大了眼睛,看在这里,竟然如她几次梦到的地方一模一样。 第128章 暗度陈仓 两人从小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www.Pinwenba.com “师傅,‘同题各画’,我们去哪里找合适的地方呢?”墨语在街上淡淡的道。 墨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忽而记起自己倒现在还没有吃饭的事情,便道,“我想去吃碗面。” 墨语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师傅,我也想去吃碗面。” “那我们走吧。”两人在街上找着可以坐下来自由吃饭的地方。 街上人来人往,墨言在前面走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哪里可以作为题材。忽而前面人群拥挤处一个酒楼引起了墨言的注意。 他顿步,看了一眼那个方向。 这个酒楼虽在闹市中,却是茅草盖起来的。有两层高,里面的人川流不息,人来人往。 墨语也感觉到师傅疑惑的目光,忽而走过来,靠近他的身体,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那个满人的酒楼,道,“师傅,那个酒楼好奇怪啊?” 墨言只是微微顿了顿神,道,“哪里奇怪呢?” 墨语似是无意间,又似是只是瞥了一眼,只是道,“你看看那个卖酒的女子虽然穿着朴素,但是面上溢满了笑容,你看看那些买酒的,一个一个穿着绫罗绸缎,但是却是哭丧着脸。你看看,到底是谁活的幸福?” “继续。”墨言淡淡的道。 “师傅,我们要不以生活为题材,画一幅画吧?人的幸福的生活和外界无关,只和内心相连。”墨语依然道。 墨言点点头,道,“去隔壁吃面。”两人朝着不远处的另一个简陋的饭馆走去了。 深夜,红楼,澜澜苑。 月凉如水,繁星点点。澜澜一身粉红色的衣衫独自站在自己后院的亭子里。 此处空旷而寂静,正好可以看见空中的月亮。 她过了明天就要进上官府上了,她竟成为上官吟的人,再也不会在这里出现了。再也不会有思慕和自由了。 她也不会见到慕容公子了。 可是在自己进入上官府的时候,她是一定要见他一次的,无论如何。明慕容俊定要见到他。 十八年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了自己的知音,遇到了懂得自己的人,可是这个幸福竟是如此的短暂,转眼间就要分别了。 澜澜的心中竟然无限的心酸和悲凉。 此时的月光的清辉淡淡的洒下,只有澜澜一人站在这冷清的地方。夜风冷冷地吹来,将她的一身单薄的衣衫轻轻地吹动,心中一片悲凉,禁不住落下了泪水。 额边的秀发被风儿轻轻地吹乱了,贴在白皙的脸庞上,她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眼睛凝视画院的方向,那里有着她等待的人儿。那是她心的方向。 夜风,渐渐地大了,她的衣衫开始在风里猎猎起舞。 “小姐,外面冷了,当心冻坏了身子。”后面紫烟担忧的声音悠远的传来了。 澜澜的身子抖动了一下,感觉到夜的寒冷,透入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里,只有大脑,大脑却是忽而炽热的,那深深隐藏在自己内心里的渴望和思念此时仿佛一团火。在熊熊的燃烧,她感觉自己随时会倒下一般。 小姐,回去吧。“紫烟再次的叫道,并拿起一件披风,披在了小姐的身上。” 澜澜打了一个喷嚏,道,“先回屋子去。” 澜澜前脚进入门槛,紫烟就把后面的门紧紧地关掩了。 “拿笔来。”澜澜坐下后,急速的道。 紫烟快速的拿过纸笔,非常的不解,道,“小姐,要做什么用。” 她的表情依然的冷漠,但是,嘴角却有着淡淡的笑容,道,“明天早上,送到画院里去,交给慕容公子。” 紫烟惊讶的道,“哦?” 澜澜抬起幽深的眸子看她,道,“怎么?不可以吗?” 紫烟连连的摆手,道,“小姐,那可是皇宫啊?奴婢可以进去吗?” 澜澜听到这里,在纸上迅速的写了几个字,而后站起来,朝着里侧的屋子走去,半天之后,才走了出来。 紫烟看不到自己的小姐的表情,她的声音似是有些的沙哑,但依然清楚而冷漠,道,“这些银子你带着,你会有办法进去的。” 紫烟看着桌子上的那发着白色幽光的银子,吞了吞嘴里的口水,无奈的道,“小姐,奴婢知道了,只是这个银子我们好久才回赚来吧。” 澜澜只是抬眸瞪她一眼,她不敢再说话,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小姐缓缓地把她装在一个信封里。 这封信里的内容无非是简单的介绍了澜澜被上官吟买走,而后想见到慕容诗儿面的事情。 第二天,在一个比较合适的时候里,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紫烟跑了出去。 在她的印象里,皇宫应该是很难进的,没有想到,在她的那个沉沉的银子的诱惑之下,她竟然很容易的走了进去。 好不容易,一路问到了画院。 可是哪里也没有找到慕容诗的影子。 正在着急的时候,忽而一个男子豪放的声音传来了,道,“那不是红楼的紫烟吗?怎么也跑这里来了?” 紫烟一呆,回头一看,见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嬉皮笑脸,脸上挂着****的笑,和那些红楼的嫖客们一般无二。此人正是马原。 大概记忆里见过这么一个人,知也是画院的,便道,“请问慕容诗公子在吗?” 马原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的一撇小胡子,暗自道,“你难道不知道吗?凡是晋入画员的都会放假三天,其实就是沐浴斋戒三天,以对皇室的尊敬。” 便笑笑道,“你找他有事吗?” 紫烟没有说话,但是努力的点点头。 马原也点点头,脸上依然挂着****的笑,继而靠近了紫烟,道,“紫烟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就给我说吧,我会告诉他的。” 紫烟看了看四周,也没有熟悉的人,便也没有办法了,把手缓缓地伸进了另一个袖子里,拿出了那个信封,小心翼翼的道,“画员,这是我们小姐给慕容公子的信,你一定要转交给他啊。” 马原捏着小胡子点点头,都笑到骨子里去了,道,“好吧。我一定会交给他的。” 看着紫烟的背影离去,马原几乎笑的弯了腰。 马原没有多想,一个是妓女,一个是刚刚晋升的画员。两人的书信往来肯定没有什么好的事情。 他怀揣着信,直接去了南宫府上。 第129章 心神不宁 南宫府。www.Pinwenba.com 南宫离正在府里休息。 马原进去的时候,正好碰见南宫箫带着几个人去画院,迎面碰见了马原。 马原打了个招呼,道,“顾长官,阿离在吗?” 南宫箫微笑着看他,点点头。这个家伙就相当于自己的儿子的左膀右臂一般,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儿子。南宫箫自是对他客气。 南宫离闲来无事,正在花园的阳光下坐着,哪里有美女可寻?这两天爹爹在府里三令五申,一定不能再随便的去妓院,这三天可是非常的关键,一定不能让别人拿了把柄的。 “澜澜啊?澜澜?”南宫离眯着眼睛喃喃的道,“你可想死我了。” “阿离,阿离。”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了。 南宫离想着澜澜刚要眯上眼睛,忽而听到呼唤,抬起头来,看着陆云的方向,道,“马原,什么事情啊?这样子高兴?” 马原一蹦一跳的来到了他的面前,撇了撇自己的小胡子,道,“阿离,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你猜猜是什么?” 南宫离正百无聊赖,喃喃的道,“现在的我,是除了女人,什么都不想。” 说完之后,还四下里转身,看看有没有人。 马原看着他的样子,道,“不用看了,你家老爹早就去画院了。” 南宫离点点头,依然道,“如今,唯有女人才会使我有兴致。” 马原一拍自己的大腿,忽而道,“你还说对了,就是女人。”继而从怀里拿出那封信,道,“还是美女,你朝思暮想的美女。” “什么?”南宫离疑惑的把信接到手里,道,“谁?” “撕开就知道了。”马原对着手里的信给他使眼色。 南宫离点点头,‘吱’的一下把信撕开了。 南宫离的脸色有百无聊赖,继而是疑惑再后来是愤恨,等他完全的看完那封信的时候,忽而气愤的扔在地上,道,“这对狗男女,没有想到早就有了一腿了。只是不知道这一腿何时有的。” 马原也摇摇头,道,“今晚他们要见面的,在红楼澜澜苑。” 南宫离点点头,小眼睛里露出得意的光芒,道,“很好,很好,慕容诗啊,慕容诗,你连这三天也等不过去了吗?” “这个慕容诗深藏不露啊。我们没有看出来。还真不简单,竟然和红楼的花魁扯上了。”马原添油加醋的道。 南宫离弯起唇角,一个冷笑,道,“人人都道我南宫离好色,但是我的好色是表面的,光明正大。而某些人是不同的,藏着掖着。” “我们今晚要捉奸在床,看看炎帝什么画说!”马原忽而道。 南宫离的脑子中顿时浮现出墨语和澜澜赤身**在床上的镜头,继而很多人推门而入,他的心中说不出的痛快,继而道,“哈哈哈!太过瘾了,快去告诉爹爹!” 黄昏,面馆。 墨言和墨语两人转了很久之后,实在累了,便选在这里吃饭。地方是墨言选的。 墨语感觉自己也饿了。 坐下之后,打量了一下这个饭馆,只是有几根柱子,而后上面加了茅草做成,非常的简陋,但是温馨。在这繁华的都城里,竟给人一种家的感觉了。 诱人的面香味传来,淡而香。 墨言看着墨语,淡淡的道,“这里正好是一个窗口,我们可以看到对面的酒楼,感受到不同人的生活和状态。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 墨语点点头,继而站起身,走了几步,在不远处摘了几片长长的叶子,折成一个四方块,悠然的放在自己的右眼上,继而眯起左眼,看着前面的酒楼。 墨言不解,道,“这样能看出什么?” 墨语一怔,继而转头,看着自己的师傅,笑了笑,道,“师傅,如果画出一只单纯的小鸟,我们看到的就是一只单纯的小鸟。可是如果在小鸟的周围加上一个笼子,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小鸟了。而是小鸟的想法。” 墨言迷人的长长的眸子稍微的眯了一下,道,“说下去。” “如果我们给这个酒楼加上框子的话,也会看出他们的想法。”墨语认真的道,“这样可以看到他们的思想。” 墨言一怔,道,“很好!” 两人又谈了一会关于画的问题,再一次诱人的面香味传来。墨语道,“师傅,这个面馆不怎么样,但是这里的面却是挺好吃的。” 墨言笑笑道,“所以有些事情不能只看到它的表面,还有内在的东西,是我们需要自己实践而思索的。” 两人再想谈一次画的时候,不远处的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传来,一个声音比一个声音高。 墨语很厌烦的看了他们一眼,多数都粗布衣衫,一个一个面上带着无所顾忌的笑容,在这里高声而肆无忌惮的的说着一些小道消息。无非是东家长,西家短,谁勾引了谁媳妇,谁半夜爬了谁的墙。 墨语只得转头看向外面。 这时的天色已经渐渐地黯淡了下来,夕阳的余晖,淡淡的洒在这片万物之上。 墨语看着遥远的远方,忽而想到了若是一个窈窕的淑女夕阳下走来,该是多么盛景的一件事情,比如.. 就在这时候,临旁人的谈话忽而高了一些,道,“你们知道吗?红楼的澜澜,那个万人着迷的花魁,明天就和上官吟圆房了。” 几人再次的起哄道,“真的吗?” “那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啊。” ..。 墨语忽而怔住了,快速的转过头,看着说话的人。中年偏上的一个男人,一脸的严肃,还有着淡淡的兴奋,看样子是不会撒谎的。 忽而不远处的人也开始谈着澜澜和上官吟的事情。 “你们知道多少银子赎了她吗?”有人高昂的声音,大声的道。 “多少?” “一万..” 墨语再也听不下去了,知道说的是真的了。忽而站了起来。 墨言拿起筷子,深深地闻了一下碗里的面,正要大口大口的吃的时候,忽而看着墨语如此的表情,便道,“诗儿,你怎么了?” 墨语缓缓地摇摇头,道,“澜澜要嫁人了。我去去就来,师傅你先吃着吧。” “她嫁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墨言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墨语就一溜烟的不见了。 墨言只能拿着筷子,端着碗,怔在原地。 第130章 盗花贼 红楼,澜澜苑。www.Pinwenba.com 澜澜和紫烟站在门外偏僻的地方。 澜澜看着前面的树林中的小路,好久都没有人走出来的样子,在地上焦急的踱了几步,道,“紫烟,你真的把信送到了吗?” 紫烟努力的点点头,道,“那是当然,小姐,我送到了,你就等着吧。” “可是怎么还没有来呢?”澜澜急速的道。 夜幕降了下来,风吹过枝头,沙沙作响。 澜澜忽而打了一个寒颤。 紫烟拿出一件披风来,帮助自己的小姐,披上,心疼的道,“小姐,慕容公子会来的,我们还是进屋子里去吧。当心冻坏了身子。” “可是,我们都等了一个时辰了。” 紫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小姐,回去吧,时间长了,宝妈妈会起疑心的。” 澜澜只得点点头。 夜色深深。 墨语在面馆里跑出来以后,直奔红楼而去。 夜色凉如水,寒气微微的入骨。 墨语在路上飞奔着。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便是见到澜澜。 这宁静的黑夜里,没有喧嚣,没有灯光,有的只是它的温柔和静谧。天上,繁星点点,微微的发亮。 大大小小,依稀如人的眼睛,许是几分的调皮,戏谑的看着人间。 一阵的奔波,终于到了红楼。 墨语在缓缓地大喘气以后,猛地推开了澜澜的门。 “慕容公子!”澜澜几乎是失声叫了出来,声音如此的柔弱,有着无尽的悲伤,还有着丝丝的娇嗔和怒意。 墨语依然大喘着气,淡淡的看她。 开门带来的风,迎面而上,吹动着她的衣襟和秀发。烛光里,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后面的紫烟也看向站在门口的墨语,一脸的风尘,似是刚刚从很远的地方跑来。 “慕容公子,你怎么才来啊?小姐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身后的紫烟看着小姐的神情,根本无法保持一贯的冷艳,继而替自己的小姐道。 墨语和澜澜几乎是同时向前走了几步。 “慕容公子.。。”她的声音很轻很轻,面容也很柔很柔,不知觉间已经留下了行行泪水。 墨语的心里颤了一下,不知道是谁伤了她的心? 似是远远的一声叹息,可是怎么也听不见是谁在叹息。 那个美丽而绝望的微微颤抖的身影,仿佛依稀从前,倒影在她清澈的眸子里。 “慕容公子..”她的唇,微微的颤抖,低低的自语。 “慕容公子,我明天,明天就..”她的声音依然低低的。仿佛是耳语一般。 秀发微微的飘动,拂过她白皙的脸庞。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墨语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缓缓地道。 仿佛再进一步,或者是再退一步都是不合适的。 两个人就这样在烛光里,面对面,默默的凝望着。 只是不知道是谁的心,在轻轻地跳动着.. 夜色中,南宫府里悄然飘出了两个年轻公子的身影,直奔画院而去。 两人是谁? 南宫离和马原。 画院里很寂静,昨天的一次喧哗的揭榜的结果似乎并没有打扰到夜的沉睡。 南宫离和画师华元义以及几个人正在屋子里,面对面的坐着。他们谈论的不是关于画的专业的问题。而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其他的事情。 比如慕容锦绣的府上和他的府上请客,都去了什么人,有的在醉酒后都是如何的姿态,谈的不亦乐乎。 南宫离和马原快速的溜了进来,轻手轻脚,仿佛夜的安静也使得他们的性情也随之的老实了下来。 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画师办公的地方,两人也不与站岗的士兵打招呼,只是熟练的穿过很多的下路,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中。 又一会的功夫里,两人终于转了回来,在画师办公的窗外缩头蹲了下去。 片刻之后,几人离去,只剩下南宫箫和华元义的时候,两人对望了一眼,南宫离小声的道,“我们进去吧。” 南宫箫抬起头看到南宫离的时候,似乎非常的吃惊,道,“你怎么来了?” 南宫离带着得意的笑容,缓缓地上前,道,“爹爹,还是有马原给你说吧。” 马原,快步的上前,只是黑夜无人,声音不加掩饰的道,“顾长官,慕容诗在考入画员,没有过三天的日子里,私会妓女。” 南宫离怔了一下,道,“怎么可能?难道慕容锦绣没有告诉他,这三天里要修身养性吗?” 马原的小胡子微微瞥了瞥,道,“情到什么深处,谁管你什么时候。” 南宫离看了一眼不远处乐呵呵的华元义,瞪了一眼马原,道,“你个小子才多大啊,懂得这么多。” 马原尴尬的笑了笑,道,“顾长官..” 几个人在屋子里旁若无人的谈着,窗外一个人影闪了一下,继而不见了踪影。 窗外的人是谁?杨陌,和墨言的关系不错。 他本是在家里闲来无事绘画,忽而觉着少了一本书没有拿,也许那本书拿来,里面的问题可以豁然开朗。 便这样没打扰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到了画院。在走上回廊的时候,听到了几个男子的谈笑声,里面还夹杂着慕容锦绣和慕容诗的问题。 杨陌好奇,便在门上听了一会,原来是慕容诗去找那个妓女的问题。只听里面的人道,“我们现在去,肯定拽个正着。” “很好,我们要看看慕容锦绣如何说,墨言的脸往哪里放,更重要的是第十二个评委,会如何..” 几个人说完,相视一笑。 里面传来南宫箫的声音,似是稍微提高了一点,道,“我们现在就去。” 杨陌一听到这些人物,虽然他不站在任何一方,但是这种事情关系到墨言,不妨告诉慕容锦绣。 夜色中,杨陌奔着南宫府去了。 南宫府,书房里。 慕容锦绣正在摆弄着最近一些人的贺礼,有很多都是早已经失传了的名画,但是被谁搜了回来,此时正在他的书房里。 他摸着那些画,仿佛是在和先人对话一般,高兴的合不拢嘴。 忽然一个家丁匆匆跑进来,跑到慕容锦绣的面前,稍微弯身道,“老爷,杨陌杨大人在外求见。” 第131章 真面目 慕容锦绣和杨陌的关系算的是还好,本是他来这里,他一点也不奇怪,可是此时的天色很晚了,他为何出现在这里啊? 慕容锦绣站了起来,道,“让他进来。www.Pinwenba.com” 家丁出去不久,杨陌便走了进来,没有任何的礼仪,脸上似是有些惊慌的样子,看着慕容锦绣便走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刹那间在空中相接,慕容锦绣微微一笑。杨陌没有理他,道,“大人,你倒是有心思在这里笑?” 慕容锦绣脸上疑惑,道,“怎么?” 杨陌没有理他后面的话语,只是道,“诗儿现在红楼澜澜苑。而正是他修身养性的三条里。此时的南宫箫已经带着人前往红楼了。你倒是?” 慕容锦绣一怔,手里的画顿时扔到桌子上,大声的怒道,“不可能?” 杨陌没有理他后面的话语,只是道,“南宫离和马原拿着澜澜给诗儿的信呢?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我们都是有家庭的人,想必一个公子和一个妓女黑灯瞎火做了什么,我不说,大人心里也清楚?” 慕容锦绣努力克制着心中的笑意,眼睛里却是平静无波,两只手抬起了,大拇指对了对,疑惑的道,“你说澜澜和我们家诗儿?” 杨陌努力的点点头,道,“看来是真的。” 慕容锦绣此时的脸色忽而阴沉下来,不管是真是假,在这样的日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他腾地站了起来,道,“这是不可能的。” 书房的门忽而开了,慕容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她的笑容和蔼,边看着慕容锦绣边道,“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人家南宫箫已经去了,你还是跑一趟为准的。”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莫须有!”慕容锦绣再次的对着她怒道。 慕容夫人并不发话,依然抿嘴一笑,风姿楚楚,缓缓道,“是真是假,大人去去不就知道了吗?” “荒唐!”慕容锦绣再一次的道。 一边的杨陌也在一边劝慰着,道,“大人,不论真假,我们去看了一次就会知道的。” 慕容锦绣点点头。 慕容锦绣在出来的时候,和慕容夫人对视了一眼,脸色特别的难堪。 通往红楼的路上,烛光黯淡。 慕容锦绣和杨陌快速的走着,昏黄的烛光此时照在慕容锦绣的脸上,如同化石一般。 杨陌转过头,目光落在慕容锦绣的脸上道,“大人,我们可以再加快一点步子,至少不要落在南宫箫的后面。” 慕容锦绣点点头,两人便加快了步子。 墨言从面馆里出来,直接奔了小屋子去了。 他的画主要的便是那个酒楼,酒楼里的那些喝酒的士大夫们,当他把他们都画下来以后,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起来。 他的脑子里忽而想起了刚才和诗儿的谈话:一只小鸟和加上笼子的小鸟,便多了一个想法。墨言此时笑笑,便在这些人的外面加了一个屋子,多了一个窗户。 从窗外看和窗子里,这些人的形态和想法是各不同的。 墨言画好之后,把这幅画缓缓地收了起来,这幅画明天午时就要交上去了,可是此时的诗儿还没有回来。 墨言不免心急。 缓缓走出了屋外。 夜已深,这一晚的明月当空,云层淡淡,繁星点点,月华清辉,洒向人间,也把他所在的地方照的颇为明亮。 墨言找了一个稍微高一点的上丘,此时站在这里向着红楼的地方眺望着。想起墨语,眉头微微的皱起。这个家伙每时每刻的为他操心,一不留神都不行。 这三天里,可是特别要小心的,万一让别有用心的人看到还真是不好办。想到这里,墨言的眼中有着一丝丝的担忧之色。 想到这里,墨言快速的朝着红楼的地方奔去。 由于他年轻体壮,又是一直在抄着近路,墨言走的很快。当他在红楼一个隐蔽的地方停下来的时候,发现澜澜所在的门口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动静。 墨言放下心来,快速的朝着澜澜苑的方向走去了。 墨言在澜澜苑的门口站住的时候,周围都是静悄悄的,就连屋子里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动静。 墨言站在门口,握着门把的手,松开又握上,到底是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不知道此时是打开还是不打开。 生平里第一次做这样没有把握的事情。 红烛摇曳的烛光里,澜澜和墨语在面对面的坐着。 此时的澜澜已经脱去了外衣,只留下婉约修长的身体,即使是薄薄一层内衣,也遮盖不住她美妙的身体。衣服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多余的,淡淡白皙的肌肤在她丝绸的衣服间裸露出来。夜色中,仿佛荡漾着幽幽的诱惑。 “慕容公子,小女子随着污秽之地,但是身子一直是清白的,明天,明天的这个时候,身子将再也不属于我了,今晚就让它全部的属于你吧。”她的声音异常的柔和,身子晃动间,有着春光在流淌。 墨言只是转过头,眼睛看向窗外,那一片被夜色掩盖的远山,那么的轻悠那样的遥远。 很多的事情真是阴差阳错,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澜澜再次抬头的时候,墨语正在凝神望着远处,看着他的神情的样子,似是不安。 从‘他’的脸部的侧面望去,不仅有着丝丝的英气,烛光里还有着淡淡的温柔和绝强。 “小女子,是不是配不上慕容公子?慕容公子嫌弃小女子的身体了吗?”那个异常柔和的声音再次的传来了。 墨语沉默了许久,终于转过了身子,叹息了一口气,看向澜澜道,“向你这样的高贵的女子,哪个男人会拒绝呢?如同你这般心性的女子,哪个男子又不想拥有呢?”墨语的声音淡淡,伸向澜澜帮她穿衣服的手,被她拒绝了。 “原来她也是有着脾气的。”墨语淡淡的道,这一点可是像极了自己。 墨语再次的笑了笑,那个笑容里有着痛楚和迷惘。片刻之后,缓缓地把手伸到了自己长衫的第一个扣子。 第132章 定情 澜澜看到这里,低下了头,看到墨语的这个动作,惊喜的目光里似是有着惊喜掠过,随即道,“慕容公子?” 墨语不再说话,只是缓缓地解着自己身上的扣子。www.Pinwenba.com 墨言一直站在门口,看着烛光摇曳,静静的寝室里,不知道是进去好还是站在外面好。 ‘踏’‘踏’‘踏’传来沉重而快速的脚步声,杂乱而又有序,仿佛不是一个人,似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 在这静寂的深夜里显得特别的清晰,夜色,再度暗了下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后来是又一次的‘拖沓’‘拖沓’‘拖沓’的声音,由远及近,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这种地方并不缺脚步声,墨言不奇怪,也没有回头。 片刻之后,后面忽而悠悠的声音传来。 “墨言先生,很有雅兴啊?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啊?是不是里面有什么不该进去的人?”后面低沉的声音舒缓有力,把他心中的顾虑一语击中。 墨言缓缓地转过头,见是南宫箫和华元义还有南宫离等人。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并没有风,墨言却是感觉身体里一阵阵的寒意和恶心。 “是什么风把南宫大人唤来了呢?”墨言看着他,忽而冷冷地道。 南宫箫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 正在这时候,南宫箫的声音再次的响起,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啊?锦绣师弟这么晚了也来这里,是来找人呢?还是随便逛逛。” 墨言听到这里,缓缓地转过身子,见是自己的朋友杨陌和慕容锦绣此时在另一个方向走来,也在看着自己的门的方向。 “今晚画院的人都云集在这里,看来这里真是要热闹一番了。”南宫箫弯了弯唇角,小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继续道。 慕容锦绣瞥了他一眼,一双包含无限无情的眼睛,看了看南宫箫,道,“师兄倒是有兴致的很,难道大老远的从南宫府里出来就是为了看看?” “师弟不也如此吗?”南宫箫开始回了他一句,继而淡淡的道,“哈哈哈!还不快打开门?” 澜澜苑的门,此时只有墨言离得最近,他的手抓着把手怎么都不愿意打开,好似是这个门有千斤重。 “还不打开?墨言师傅?”南宫离在后面忽而道。 他的话语合情合理,没有反驳的意义。 墨言缓缓地转过身子,看了慕容锦绣一眼。他的隐隐带着怒意的脸上,眼睛里竟然无一丝一毫的恐慌,好像很多的事情他可以肯定而且不用担心害怕一般。 墨言又再次的转头看了一眼南宫箫,他的脸上依然挂着洋洋得意的笑,目光冷如寒冰,似是在等着看戏一般。 墨言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子,对着门的方向。带着寒气的风从远处吹进来,翻动着他的衣衫。 他的年轻的背影看去,竟然有着丝丝的苍凉和孤单。 澜澜苑的门,猛然间被墨言推开了。 顿时屋里屋外一片寂静! 澜澜一身薄如羽翼的内衣,秀出妙曼的身姿,正诱人的依靠在床沿上。 墨语的长衫已经退了下来,正在缓缓地解着自己的内衣。 一行人踏步进来的时候,大家都怔住了。 慕容锦绣是紧随着墨言走进来的,此时站在屋子里,上下看了一眼墨语,又打量了一下澜澜,面色极难看,口中怒气至极,道,“好本事,慕容诗。越来越能了。” 诗儿只是猛然间抬起了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南宫箫也踏了一步走了进来,看到烛光里的这个让人春心荡漾的镜头,看了看诗儿,又看了看慕容锦绣,道,“精彩!师弟,有何话说啊。” 慕容锦绣的脸开始发青,继而连身子此时都开始抖动起来了。这件事情让他的老脸往哪里放呢?再说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啊? 墨语睁着自己清澈迷离的眼睛,看着他们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不是的!” 后面的南宫离上前一边,面带恶意而又色迷迷的看了一眼身着薄衣的墨语,恶狠狠的道,“难道我们早进来了一分钟是吗?也许再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事情就不会再这样的解释了。” 澜澜被南宫离盯了一眼,感觉自己是被强奸一般,继而抬头冷冷地瞪了南宫离一眼。 墨语无事南宫离的话,只是扫视了一眼来到屋子里的人,大声的道,“请你们再给我一点时间,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哈哈哈!”南宫离哈哈大笑,眼中夹杂着妒忌和不满,恶狠狠的道,“让你再等一分钟,你真的要再等一分钟,你以为你是谁?无视画院法规的家伙。” 墨语继而转头看向自己的爹爹,道,“爹爹,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慕容锦绣感觉自己的鼻子和嘴巴都歪了,道,“你给我回家!”怒气冲冲的说完,继而快步过来,要拎着墨语回去。 此时坐在床上的澜澜忽而拿起床边的一个剪子,对准了自己的胸部,道,“你们谁在逼迫他,我就血溅当场!” 南宫箫的小眼睛,冷冷地瞥她一眼,流血、死人,他并不害怕。他南宫箫的双手上也沾满了血腥,可是此时是在自己的儿子沐浴斋戒的日子里,冲撞了喜气很不吉利的。 于是乎,他退了一步,事情有了缓和。 只见澜澜缓缓地拿起剪子,看着自己一条垂于胸前的乌黑的鞭子,在自己的嘴边稍微的轻吻了一下。继而‘咔嚓’一声,一剪子剪了下来。 众人惊愕! 澜澜拿着剪短的一截辫子,放在墨语的面前,道,“慕容公子,此生的良人,送给你!” 墨语只是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 墨语的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微微地抬头,嘴唇轻动,深深的看了澜澜一眼,继而接过她手里的鞭子,缓缓地放在了自己的内衣里。 慕容锦绣看到这里,怒气更胜,双眉紧锁,踏上一步,对着诗儿大吼道,“你在做什么荒唐的事情?” 墨语只是缓缓地走过去,拿起一件外套帮着澜澜穿上,一句话没有说。 第133章 深夜魅影 屋子里的众人看到此时两人情深依依的样子都变了脸色。www.Pinwenba.com慕容锦绣的心中的怒火更盛,再次上前一步,拎起墨语。 不过,此时的墨言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恐惧或者是心服口服的样子,依然在担心着澜澜。年纪不大,傲气却是极重,想来是小时候慕容锦绣宠爱至极惯出来的缘故。 就在这时,屋子里忽而一个人影一闪,宝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满脸挂着淡淡的微笑,扫了一眼众人,缓缓地道,“这是红楼,由不得你们在这里撒野,所有进了这里的人做任何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宝妈妈竟然如此说话,南宫箫怔了一下,郑亚平发怒。 墨言晓得他的脾气,也懂得她的秉性。忽而脸带微笑,道,“我们还有事,诗儿我们走。” 慕容锦绣听到这里,拖着墨语便走了出去。 外面的王伯因为看着慕容锦绣出去的时候,行色匆匆,知道是有事情,便带着几个家丁跟来了,此时,看着慕容锦绣拎着墨语出来。正好用上,几个家丁便抬着墨语进了南宫府。 看着一行人面带复杂神色的离开。 宝妈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继而看了看澜澜的已经剪短了的头发,缓缓地道,“很多的事情是无可奈何的,尤其是缘分的事情更是难说,最好不要做了越过自己身份的事情。” 澜澜听闻此话,缓缓地抬眸,看了宝妈妈一眼,装作不解的道,“妈妈的话,如何的解释?” 宝妈妈只是弯起红红的嘴唇,冷笑了一下,道,“不需要解释。你自己琢磨吧。”随即,离开了澜澜苑。 澜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自觉的流下了一行清泪。 南宫府。 几个家丁把墨语带进了院子之后。 慕容锦绣只是看了看后院道,“把二少爷,带到后院的柴房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给她开门。” “是!”几个家丁唯唯诺诺的,把墨语关进了柴房里,并按照老爷的意思在门口守着。没有老爷的命令一刻也不容许离开。 墨语被扔进柴房以后,依然感觉自己的背后凉丝丝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为何是这样的发展? 看着澜澜如此的情深意重,本是要解开自己的衣服以此来告诉自己的性别,可是这个时候大家进来了,他们都误会了。 刚才在这里被扔进柴房的一刹那,自己的师傅墨言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她和他对视。希望他可以救她,可是他很快的就把脸别了过去。 眼中满是鄙视的神情看她,然后很自然的‘哼’了一声,抬起头,骄傲的离去了。 不远处的慕容锦绣,此时在一群妻妾的簇拥下,非常不解地看着柴房处。 柴房的门紧紧地关闭以后,慕容锦绣忽而回头看了她们一眼,道,“你们都回去吧。” 众人相视一笑,继而回到了前院,回到了内堂。 众人都聚齐以后,一离开了慕容锦绣,此时屋子里的女人们就如同炸开了锅,道,“是不是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 “谁是上梁?下梁哪里歪?妹妹可要说清楚了?” .. 众人在慕容锦绣的背后议论的面红耳赤,摇头晃脑,点头哈腰的。 只有一边的慕容夫人在转身离去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道,“不可思议!” 月光如水,如同水银一般,透过柴房的缝隙洒了进来。如霜雪一般。 墨语此时在柴房里呆了有一个时辰里,虽然夜深了,可是自己睁眼不是,闭眼也不是,硬是在柴房里翻来覆去的静不下心来。 感觉到外面似是没有动静了,墨语轻轻地站起来,走到门边,敲了几下门道,“王伯?王伯?你在吗?放我出去?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 一个浓重的声音缓缓地传来,道,“少爷,这不管我们的事情,是老爷的吩咐,明天老爷来的时候你再跟老爷说吧。” 明天啊?明天?什么事情都会过去了的。 墨语无奈的瘫坐在地上。 外面清静,悄无声息。 墨语暗自苦笑了一下,想到明天午时炎帝交给自己的画,这是皇帝暗自的吩咐可不是闹着玩的。午时就要交卷,可是自己还没有动笔呢?现在依然在柴房里出不去。 就在这时,门上缝隙透过的光亮里,似是两个人影一闪。 继而是‘咚’‘咚’倒地的声音,似是门外出了事情。墨语倚在柴门边,静静地感觉着外面的动静,难道是自己的老师来救自己了? 正在想着,柴门‘吱扭’一声响了。 墨语的心中一亮,继而抬起头来。 两个魁梧的蒙面黑衣人走了进来,看着地上蹲着的墨语道,“跟我们走。” 墨语不解,但是还是不由自主的被他们架了出去。 当他们把墨语放在一匹马上的时候,墨语的心中一阵恍惚,不知道他们是谁,于是缓缓地问道,“请问你们是?” 其中一个只是淡淡的咳嗽了一声,道,“明天午时交上画,你便知道我们是谁了。” “炎帝?”墨语不自觉的叫了一声。 此时隐蔽角落里的树枝似是也晃动了一下,继而又恢复了平静。 两个人不再说话,只是快速的拍打了一下身下的马,深夜里,‘踏踏’‘踏踏’的声音传来。马儿快速的离去了。 等到两匹马消失了以后,树枝后面的角落处,一个黑色的人影再次的晃动了一下。 继而快速的朝着前院有着亮光的地方跑去了。 此人是谁?王伯。 刚才王伯回去给站在柴房外的两个家丁拿了件衣服,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个黑衣人夹着墨语而来了。 出于一种本能,他迅速的藏了起来。 他开始以为是强盗,直到他们说出炎帝的时候,他的身子才不由自主的晃动了一下,瞬间一片僵硬,浑身上下似是石化一般,再也不能动弹。 此时,好不容易站起来,便朝着老爷的书房跑去了。 第134章 矛盾 南宫府,书房里。www.Pinwenba.com 慕容锦绣没有休息,依然在这里来回踱着步,他睡不着,是很多的事情不好意思去想,但又不能不管。 “老爷。”熟悉的声音响起。 慕容锦绣转过身子,缓缓地道,“王伯,进来吧。” 王伯满脸沮丧的走了进来。 慕容锦绣看到这里感觉不妙,没有等着王伯开口,便道,“王伯,这个时候不在柴房里看着,到这里做什么?” 王伯一声叹息,继而缓缓地靠近了一些老爷。缓缓地道,“老爷,二少爷被劫持了。” 慕容锦绣溢满风流的脸上瞬间红了一下,不过立刻恢复了正常,向四周瞟了一眼,道,“你说的是真的?” 王伯抬头看他一眼,继而努力的点了点,又道,“劫持的人是炎帝的人。” “哦。”慕容锦绣轻轻地叹息一声,耸了耸肩膀,没有说话。这时候依然是夜半时分,可是今晚的月光清如水银,美如仙境。 慕容锦绣站在窗口,微微看着天。 半响之后,方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慕容锦绣的身子竟然抖动了一下,似是颤抖又似是在舞蹈。月光下,竟然颇为滑稽,看他神色间竟然有着一丝丝的窃喜,大有心如所愿的样子。 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慕容锦绣转头的时候,正是自己的夫人,慕容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随着他抬头看了看天,淡淡的笑道,“心情好些了吗?” 慕容锦绣一怔,心里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却是不说话。 慕容夫人只是微微一笑,道,“诗儿被炎帝的人劫走,必是被炎帝重用,难道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慕容锦绣只是看着夜空,心里窃喜至极,表面上却是一声不吭。 慕容夫人摇了摇头,道,“恐怕老爷很开心吧。” 慕容锦绣不说话,但是转过头来,瞪了慕容夫人一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小子竟然在红楼里,和那个妓女在一起,即使什么也没有做,你说谁会相信呢?”他学着诗儿的口吻道,“明明是这个家伙错了,可是她还是好像很委屈的样子,关在柴房里也不服气。” 慕容夫人摇了摇头,道,“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要面子,还这么较真。当初你要是如此,我们的慕容俊也不会去了染料院..。” 说到这里的时候,慕容夫人竟然有着几分的哽咽。慕容锦绣知道又伤了慕容夫人的心,继而不再说话了。 慕容夫人聪明之极,看到这里,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自己丈夫的肩膀,而后道,“诗儿有这份灵性,被炎帝看上,也是你期盼的,如今在接近成功的日子里,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慕容锦绣再次的翻眼看她一下,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舒服至极,自听说炎帝的人劫走了诗儿,心中的怨气便一扫而光了。 慕容夫人看在眼中,禁不住娇嗔了一句,道,“老爷,夜色很晚了,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慕容锦绣的心情大好,伸出手,拦着妻子的肩膀,手不自觉的伸向妻子的酥软的胸部,缓步朝着寝房走去了。 夜已经深了,冷月高悬在空中。 墨语被两个侍卫带着,一路狂奔,很快便停了下来。 熟悉的桥边,悄无声息。 一个孤单的影子,在月光下徘徊着,在淡淡的雾气和若隐若现的月光里,缓缓地走着。状似漫无目的,又似是在焦急的期盼着什么。 “好了,你下来吧。”一个侍卫轻轻地把墨语放下马,道,“记得明天午时的画。” “你是谁?你知道秘密绘画的事情?”墨语忽而问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正在等着你们的画。” 两人说完后,打马离去了,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他们很秘密,他们也知道很多的人在注视着墨言。此时,很多人会因为这件事情睡不着觉的。 深夜,右相府里。 茶的香气四溢,从精致的杯子间散发出来,刚沏好的茶漂着丝丝的白气,飘散在房间之中。 这是右相府里的一个偏僻的会客厅,只有秘密的人才会进来。 此时坐的便是右相俞林双和画院长官南宫箫。 旁边的伺候的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退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了右相和南宫箫。 南宫箫先开口,微笑,道,“慕容锦绣的儿子慕容诗,在格外要净身养性的时候,竟然和妓女鬼混。这本就是在亵渎画院的行为。” 俞林双早知道他要说什么,端着杯子的手,晃了晃,并没有抬起头,道,“还真的是个孩子,年少不懂事啊。” 南宫箫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杯子,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慕容锦绣这只老乌龟,居然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那么无辜的样子。” 右相俞林双叹了声,“啧、啧、啧..” 南宫箫脸色微变,眼中掠过一丝的精光,面上也严肃起来,望着俞林双,缓缓地道,“如果这件事情要是被朝廷里知道了的话。趁机把墨言赶出去会怎么样啊?” 俞林双猛然抬头,闻言微微一笑,道,“无稽之谈!” 南宫箫不解地看着他。 俞林双继续,道,“深受炎帝宠爱的墨言,岂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赶出去?那他就不是炎帝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了解他吗?” 南宫箫皱了一下眉。 俞林双顿了一下,继续道,“除非下个大套子,找到合适的机会,不然的话会很难。” 南宫箫看着俞林双,会心的笑了笑,道,“是!” 俞林双此时才慢慢的收回了目光,从面前的桌上拿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眼中的神色变幻不定,缓缓地点了点头。 桥边。 墨语下了马,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知不觉的走了上去,道,“师傅!” 墨言立刻回转身子,却是墨语站在身后,夜风习习,吹动着她的衣衫起舞,发梢微扬,虽是男装,看上去却是那样的脱俗,一尘不染。 那一刻,他竟然有一丝丝的心动,竟然不舍得去惊动她。 第135章 牵挂 看着墨语吞吞吐吐,似是有话要说而又不想说的样子,道,“你要干什么,你这个家伙?” 墨语的心中有着丝丝的内疚,走到墨言的身边,缓缓地道,“师傅,对不起。www.Pinwenba.com” “对不起么?”墨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转过头,看着漫山的树枝摇曳的模糊的影子,似是有怒气的道。 墨语的心中窒了一下,身子动了一下,却是站着没有说话。 过了半响,墨语才道,“这是炎帝吩咐的事情,可是,你居然去和妓女见面,这不是因为你去找区区一个妓女就能毁掉的重要的事情。” 墨语犹豫了一下,继而道,“明天之后,就再也看不到那个女人了。所以..” 墨言忽而转过身子,怒气溢满了胸腔,大声而冰冷的道,“不想听,少跟我提那个女人,没用的家伙!” 墨语的面色难看之极,口中冷冷地道,“对我来说,她比任何人都珍贵!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墨言听到这里更是恼怒了,竟然不知道自己的错误,还如此的狡辩,道,“我跟你说了,不是因为区区一个妓女就可以毁掉的事情。你这个没用的家伙!” 墨言的发火,墨语全然不在乎,她此时的心中只有澜澜是最重要的。小小的年纪,傲气却是极重,看着墨言,踏上前一步,冷冷地道,“画还不行吗?就那破画,画还不行吗?” 墨言听到这里,袍袖一挥,怒问道,“你说那是破画了吗?” 墨语毫不犹豫,道,“是的!” 墨言本就为今天的事情郁闷,没有想到墨语的语气依然是这样的坚决,怒气之下,迅速的抬起了手,道,“你这没用的家伙!” 墨语只是感觉师傅抬起的手,带来的风扑面而来,便大声的道,“如何?你要打我吗?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管我?” 墨言抬到半空的手,忽而落了下来,勾起唇角,冷冷地道,“你随便吧,随便。不管你是死是活都随你的便吧。” 继而转身就走,几步之后,再次的回头,看着墨语,道,“你当不当画员也好,找不找妓女也好。都随你便吧。” 当墨言背起自己不远处的画桶的时候,从墨语的身边擦肩而过,大声地道,“随你便吧!” 墨言背着自己的画桶在桥上走着,起初的几步还是轻松,可是几步之后,却是怎么也迈不开步了。 很多的往事涌上心头。 曾经这条桥上,他来来回回寻找墨语的踪影。这个桥,来来回回,他不知道走过多少次。 景色依旧,什么也没有改变,树枝常青,草木茂盛,就连脚下的桥面似乎都和原来一样光滑湿润。 只是,变得唯有他的心情。 是两人的心情都在变。 山风在枝头沙沙的吹过,吹动了他的衣衫,拂动了他的乌黑的发丝。肩上的画他感觉有千斤重一般,那可是炎帝的全部的希望和寄托。 他顿住了,继而转过了身子,看着自己刚才来时的方向。 刚才的小路弯弯曲曲,向着那个小屋子延伸而去,只是那个牵挂的瘦弱的身影,此时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墨言沿着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朝着屋子的方向走去了。 第136章 鉴画 墨言走进小屋子的时候,墨语正在聚精会神的绘着自己的画。www.Pinwenba.com 墨言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蹲了下去,在黑暗里,无人可以看到他的地方,静静地呆着。 原来,有太多牵绊的人,是这样的累? 一个无所谓的人是无敌的,只有你心中有了牵挂,有了牵绊,将再也不会无敌。 隔壁,烛光里,墨语在投入地绘画。从无名处看着‘他’优美的侧轮廓,墨言怔怔出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里再也没有动静。 那细细的就算是在梦里也仿佛带着她独有的倔强很温柔的呼吸声,淡淡的传来。墨言微微转过头,似乎觉得即使在烛光里也能看的清晰,那美丽的容颜微笑着,在静谧的夜里,甜蜜入睡。 只不知,在他的梦里可否有他?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身后的画桶,天即将要亮了,它马上就要回到炎帝的手里,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画好了没有。 恍惚中,他忽而看到了两个人跪在炎帝的面前分胜负的情景。 和他的学生比胜负,他真的很坦然,自古就有名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弟子不必不如师,是不必胜于弟子;三人行必有我师。 墨言想到这里,昏昏睡去。 墨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亮了,只是天空中堆着厚实的阴云,突然阴沉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却是出奇的好。 墨语背着画桶早已经等候在了桥的一侧,晨风吹来,她的衣衫翻动,秀发拂肩,陪着他清冷俊俏的容颜,竟然有一份的出尘之态,不似世间凡人。 墨语远远的便听到了脚步声,缓缓地回头,只是这么一扫,不敢多看。十丈之外,站着自己的师傅墨言,脸露微笑,声音却是冷冷地道,“画好了吗?” 墨语再次的扫了她的老师一眼,学着他同样的调子,冷冷地道,“没画!” 墨语才说了一半,墨言却是转过头来,笑容满面,看着墨语,大声的道,“干得好!非常好!” 墨语也转过脸,看着自己的老师,继而相同的语气和口吻道,“老师画好了吗?” “没画。”墨言淡淡的道。 墨语干脆利索的道,“干的好啊!干的好!” 墨言冷冷地瞪她一眼,道,“该不是随便画了一幅对付炎帝了吧?” 墨语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抬头看天,继而大声的道,“ 哇,今天的天气好晴朗啊!” 墨言随着她抬头看天,只见空中阴云密布,哪里有着天气晴朗的样子,便道,“天气哪里好了,你看看天边的云,你小子昨天晚上精神失常了吧?” 墨语扭过头,两人都不说话。 墨言看了看天色,觉着时候不早了。炎帝下早朝的时候到他的书房里便好。 “走了。”墨言说完,转身便走,墨语紧紧地跟着。转眼间便到了一条小溪边。 这条小溪蜿蜒流淌在树林边,浅而清澈,溪水中有着许许多多的鹅卵石,随着溪水微波的荡漾,很是漂亮。上面一条窄窄的独木桥,要去皇宫,这条路还是一条最近的路线。 墨言几步踏上了小木桥,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墨语,道,“小心点,别傻乎乎的掉进水里去。” 墨语心里本就害怕,哪知道一个趔趄伏在了墨言的身上,大概墨言早知道如此,做好了准备,扶住墨语,脸上却是一脸的随意的道,“真是的,都告诉你要小心了。” 墨语也不说话,扶着墨言缓缓地过了小木桥。但是手与手碰触,掌心的温度淡淡的传来,墨语感到一阵的温暖的感觉。 皇宫,御书房。 炎帝早已经摒弃了左右,只有墨言和墨语二人跪在下面。 炎帝缓缓地看着他们道,“二位爱卿,平身吧。” 两人缓缓地站了起了,退立两旁。 炎帝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他们,那个晶莹剔透的圆圆的小球,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光,就在炎帝的身边。 炎帝和颜悦色的,道,“这里是驱寒明珠,在白天看和其他的石头无异。夜晚可以发出耀眼的光彩,是稀世珍宝啊。这预示着两位画员,定会画出耀眼的夺目的光彩的画。” 墨言和墨语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炎帝依然笑着,道,“分出胜负给赢者,分不出,朕就留着。” 炎帝说完的时候,笑呵呵的看着他们,等着他们回答。 墨言和墨语一起走上前,深鞠一躬,道,“皇上圣明!” 炎帝看着他们,微笑着,道,“那么就拿出你们的画吧。” “是。”两人上前齐道。 炎帝呵呵一笑,伸出手来,接过他们呈上的画,道,“寡人开始监董了。” 炎帝手中的画缓缓地打开,先是墨言的。 墨语伸着脖子仔细的看着,当看到酒馆里的那些人在窗子里坐着的时候,有几个伸出脑袋看着窗外,心里暗自,道,“昨慕容俊直在犟嘴,今天还不是背景加上去了。老师还真是可爱。看那些酒馆里吃饭的人们,啊,我也想喝一碗酒啊。” 炎帝的脸上的笑容绽放的越来越大,点点头,道,“画的很好啊。很好!” 墨言微微点头,低声道,“谢陛下!这是小的的份内之事。” 炎帝把墨言的画缓缓地放在一边,看着另一幅,悠然道,“朕今天真是太享受了,那么现在,来看看小画员的画吧。” 那张有着红蓝两色的画被缓缓地打开了。 墨言抬起头,学着墨语刚才的样子看着炎帝手中的画,暗自道,“时间应该很紧张,什时候画好的。我觉着这小子不是天才就是傻瓜。居然看到这些,就可以画出这样的画来。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开始的时候,墨语默然不语,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不知道炎帝会如何评价自己的画,看着炎帝脸上绽放的笑容和墨言的传递过来的眼神,心中一阵温暖。 炎帝缓缓地抬头,看了一眼,继而道,“画的好,画的好啊!” “小的不敢当!”墨语看着炎帝淡淡的道。 第137章 天才 炎帝笑笑,笑容如春天般的风一样温暖,看着墨语道,“怎么想起来画酒馆了呢?” 墨语抬头看了一眼墨言,又看了看炎帝,道,“是。www.Pinwenba.com因为没有看到别的,太阳就要下山了。所以。。” 墨言听到这里感觉坏了,怎么这个家伙这样子说话,于是快速的掩盖了墨语后面的话语,道,“是,因为这酒坊是百姓经常出入的地方。对于我们是属于的场景,但是对于皇上却是罕见的。因而画之。” 炎帝点点头,道,“很好,这个地方朕真的去的太少了。” 又再次的扫了一眼两人的画,便道,“如果说当年的慕容府里的山水画,表现了炎国的大好河山。那么两位画员的民俗画。却从画的内容上,表现了炎国人们的原汁原味的风土人情。可以称得上真景人物画。画的好。” 提到慕容府,墨语的心沉了一下,无论如何,这是自己的在这里的府上,说的便是慕容锦绣和以前的先辈们了。 于是和墨言再一次的鞠躬,道,“皇上圣明。” 炎帝道,“现在来分一下两位爱卿的画的胜负吧。” 炎帝把两人的画在自己的案前一字的摆开,看了一眼墨语的画,又看一眼墨言的道,“两幅画的生动感都是一样的,一通。” 墨言和墨语只是静静地站在下面,看着炎帝的表情。 炎帝低着头,认真的看着画,又再次的看一眼墨言的画,缓缓地道,“汤勺,点着的烟卷、汤碗,孩子的吃饭的表情等四处来表现人物的特征。” 墨言只是站着,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不说。 炎帝看了一眼墨言道,“墨言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啊。画里的人物活灵活现。仿佛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再加一通。” “皇上过奖了。”墨言淡淡的道。 炎帝继续看着墨语的画,边点头边笑道,“诗儿的画里,搭配了红和蓝两个颜色去吸引观者的眼球。而这正是红色的‘丹’和蓝色的‘青’。丹青代表了所有的颜色,对决上这样的颜色是非常的好的,想法非常的到位。还有着颜色协调的搭配,使得画面更加的生动,诗儿,一通。” “谢皇上!”墨语缓缓地道。 炎帝忽而看着画,叹息一口气,道,“这样一来两人就无胜负可言了。” 又再次的扫了一眼墨言和墨语,缓缓地道,“看来这驱寒明珠要归寡人保存了。” 墨言和墨语默默的对视一眼,两人皆不再说话了。 此时的炎帝在收画的时候,忽而视线落到了墨语的画上,她画的一角,一株太阳花在悄悄地绽放。粉红色的苞蕾沾染了片片的水珠,似是要从画里飞出来一般。 炎帝点点头,缓缓地,道,“这回驱寒的明珠归诗儿了。” 诗儿看了一眼墨言,继而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炎帝道,“请问陛下,原因是?” 炎帝的手轻轻地放在画上,惊讶的道,“就因为这个!” 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绽放的太阳花上。墨言的心中一怔,道,“这个小子,真是天才啊!” 炎帝缓缓地点头,道,“画的好,小画员!” 墨语微笑而不语。 第138章 醉酒 两人出了皇宫,在一个酒馆里坐着。www.Pinwenba.com太阳暖暖的照了进来。墨言的心情颇好。 墨语郁郁寡欢。 墨言不解,皱眉道,“那个驱寒的珠玉已经属于你了,你个小子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墨语只是微微地叹了口气,道,“澜澜今晚和上官吟初夜。” 墨言一怔,道,“呦,一个妓女你倒是念念不忘了?当回事了?” 墨语微抬头,猛然看着自己的师傅,大声的道,“我说过,她比我怀里的那块珠宝还要珍贵。她是在这个时代唯一值得我珍惜的。” “呦、呦。”墨言啧啧道,“你个臭小子,我不说这个了。” “她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人,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我的影子,看到曾经的我。”墨语的声音异常的舒缓,夹杂着深情和眷念。 墨言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 墨语继续道,“想必师傅,能明白这种感情吧?不知道是否有没有动情过?” 远处有风吹来,带着些许的风沙,在这般温暖的日子里,吹在这个酒馆的风似乎也是冷的。墨言打了个寒颤没有说话。没有爱过吗?只是不想提起。 墨言眼睛眨了眨,也安静了下来,不再问一些墨语不好回答的问题了。 墨语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傅,端起面前的酒,道,“师傅喝吧。” “是。” 墨语端起酒杯,大大地喝了一口酒,深深地看了一眼墨言,道,“师傅,可记得..。” 墨言抬起头看她,疑惑的等着她下面的问题。 墨语想说,师傅你可好记得故宫博物馆?在他前面看画的那个女孩?但是她终于没有说出来。 只是大声的哭了出来,抽泣了很久。 墨言没有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的来自内心深处的诉说,等着她擦干泪水。 “那么,怎么认识那个妓女的?”墨言说完,英俊的脸上有着一丝丝的笑意,伸手拿过自己面前的酒壶,加满了酒放在墨语的面前。 墨语只是望着自己的老师,沉声道,“桥上那一瞥,叫做一见钟情。” 墨言端着杯子的手晃了一下,继而笑了。 墨语只是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看了一眼墨言,而后一饮而尽。墨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情不自禁的道,“好酒量!” 墨语弯起唇角,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师傅难道忘了,我们在二十一世纪都是特别能喝酒的。” 其实她想说,若是想喝,那一壶暖酒都不会醉。 墨言忽然也笑了起来,笑容中满是沧桑的神色,举起酒杯,一饮而下。一股辛辣的感觉,从喉间直冲进腹部,这里的酒,倒是比皇宫里的酒还厉害。 辣酒下毒,墨言忽而道,“你刚才说什么?你来自哪里?” 墨语怔怔地看他一眼,知是自己的失言,继而缓缓地道,“师傅,酒话你也当真啊?只当我胡说好了。” “林荫啼到无声处,青草池塘遍寻蛙..” 墨语一拍桌子大声的吟道,吟到最后,她的脸上竟是几分落寞神色。吟罢,墨言默默地看她,将自己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道,“没醉吧?我们继续去绘画。” 墨语只是摇了摇头,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而已。” 半个下午过去了,他们就这样的面对面坐着,偶尔说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偶尔饮上几杯酒,更多的时候却是彼此勾起了心事,默然沉思,回想着很多的往事。 就这样一个冷清的夜晚,两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仿佛是相识了一生一世的样子,淡然相处。 上官府上。 红烛高照,今天是澜澜和上官吟成亲的日子里。 红纱帐里,澜澜静静地坐着,寂寞而感伤。 上官府上如此多的人,她竟然觉着特别的孤单。 好不容易驱散了众人,上官吟走进来的时候,澜澜站起来微施一礼。 上官吟深深看了她一眼,澜澜微妙的躲了过去,没有和上官吟对视。她怕引起很多的不必要的麻烦。 上官吟宽衣解带,一件一件的衣服滑落,她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也拒绝不了。 澜澜一件薄衣静静地躺在床上。 上官吟迫不及待的上了床,澜澜侧着脸,看着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抬手捋起她鬓角的碎发,她的心砰砰地跳,脸颊滚烫。 上官吟的目光中隐有缠绵之意。不由得脸上如火烧一般,直烧得耳根也如浸在沸水之中。 竟然快速的别过了脸去了。 上官吟压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略带忧伤依然美丽的面容,道,“你在委婉拒绝我吗?” 澜澜的头继续偏了偏,道,“望你有怜悯之心。” 那一刻,上官吟怔住了,自己的府里妻妾成群,每一个女人恨不得他日日去过夜,从来没有哪个女的会这样的和他说话,他沉思了片刻,道,“你有心上人吗?” 澜澜没有说话,但是往往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上官吟忽地从她身上起来,继而拿起了不远处的一件外衣,迅速的穿上,大步离去,几步之后,忽而转过身子,道,“我要得到你的心。然后再得到你的人。” 说完,‘逛荡’一声,转身离去。 澜澜在床上静静地落泪。 “澜澜!澜澜!”墨语大叫着,继而从桌子上抬起头来。 不知道是喝的急了还是真的醉了。墨语竟然趴在桌子上昏昏睡去。 墨言就坐在她的对面,既没有去叫她,也没有去打扰她,只是这么看着她睡去,直到她醒来。 “我真的好想她!”墨语说完,又再次的躺下去了。 墨言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了看天色,雇了辆车子,把她送进了温府上。 即使是躺在床上,墨语也不老实,一会儿滚来滚去,一会儿叫着澜澜的名字,表情极度的痛苦。 墨言忽而记起女人穿着鞋子睡觉,他竟然忽发奇想的帮着墨语缓缓地脱了她的鞋子,看着她精致玲珑的小脚,他用手握了很久。 那种柔和而令人心疼忍不住想搂入怀中的感觉,淡淡的传来。 他看着她。他止住了。 墨语的酒喝得多而急,此时的胸部在涨,醉酒后的她不停地揉着胸部。 第139章 背影 “胸腔不舒服啊?要不解开衣服?”墨言缓缓地道,并轻轻地走了过去,缓缓地帮着她解扣子。www.Pinwenba.com 墨语一把握住了墨言的手,喃喃的道,“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墨语的手柔滑而温暖,墨言被他紧紧地握着,竟然不舍得松手。 她一抬手,怀中的炎帝赏赐的驱寒珠宝缓缓地落在了地上,晶莹剔透,在黑夜里发着淡淡的光。 滚落在她的身旁,照着她精美的容颜,一滴泪水晶莹剔透,轻轻滑落。 墨言竟然不忍心抽出自己的手。 清晨,上官府上。 今天又是清新的一天,太阳暖暖的照在了上官府上。 澜澜一眼无眠,也一夜无事。 丫环紫烟早早的起床,在这个新鲜的上官府里转悠着,忽而看见在自己的小姐的寝室门口挂着一个鸟笼子。 里面两只漂亮的画眉鸟,在笼子里蹦蹦哒哒,甚是可爱,便快速的走了过去。 笼子的一角竟然压着一封信签。 紫烟对着屋子的方向叫道,“小姐,你快出来一些啊?” 澜澜正在窗口眺望那片荷塘和假山,此时听见紫烟的喊叫,缓缓地走了出来。 说实话,这里再美、风景再好,她的心也不再这里,早已经飞向了不知名的去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收不回来。 “什么事?”澜澜站在紫烟的对面问道。 “小姐,你看,这里不仅多了个鸟笼子,而且还有一封信呢?”紫烟说完,上前一步,拿起信放在了澜澜的手里。 澜澜伸手,缓缓地接过那封信,轻轻地打开,上面一行清秀飘逸的字迹,“当你准备接受我的时候,请放飞笼子里的一只鸟吧?我看到信号,便会在你的身边。” 澜澜看完,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转身交给了身后的丫环,道,“以后看到这样的信,不要拿给我。” 说完,转身走了。 上官吟站在不远处的山上,刚才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他叹了口气,对自己身后的那个神秘的女子道,“你好好看住她。不要让别人干扰她。更不许别人伤了她!” 神秘的黑衣女子,冷漠的面孔,无一丝表情,只是淡淡的道,“是!” 上官吟只是微微仰起脸,看向阳光的地方,略有一丝怜爱之色道,“若是论价格,她是我的无价之宝,超过我珠宝中的任何一个。虽然现在没有完全属于我,男人吗,往往为了自己得到的东西会不惜一切代价。即使成为禽兽。也必须赢得自己的战利品。” 神秘女子冷漠的面孔上只是一丝阴霾闪过,没有任何内容,继而很快恢复了平静,平声的道,“老爷,还没有忘记了你儿时的邻家女孩?” 上官吟忽而转头,看着她,怒道,“再提起她,你以后将永远不要站在我的面前!” “是!”神秘女子恭敬的答道,继而悄悄退了下去。 只是这个女子在退出去以后,既没有低头,也没有转身离去,只是对着上官吟的方向,向天仰望,那一片白玉一般的青天,就连整个上官府看上去都是血红色的。 她的嘴唇动了动,仿佛要呼喊什么,可是,终究对着那个自己爱恋了几十年的背影,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第140章 暗恋 清晨的阳光暖暖地照着公孙府,墨言看着依然沉睡的墨语,嘴角露出了一丝的笑意。www.Pinwenba.com 他昨晚虽然被墨语折腾了很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里却是无比的幸福喜悦。 对于墨语他不知不觉的产生了一种感觉,那是一种微妙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 “少爷,准备好了吗?”莫桑在外面叫道。墨言不常回府上,每次回来,大家必远远的盯着他。 墨言正在屋子里穿着长衫,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脑子在想问题。 在感情里,不一定非要物质上的、身份上的门当户对,但要有精神上的门当户对。 因为物质上的鸿沟可以填补,但如果价值观审美观全然不一,那生活起来才叫无聊和郁闷。 别人以为好的生活是物质充裕,但实际上,感情需要的是精神充裕。 这样的爱情才会幸福。 “少爷?”莫桑在外面又喊了一句。 墨言只能快速的答道,“就快好了。马上。” 墨言转身的时候,再次看了一眼和衣而睡的墨语,缓缓地走了出去。 外面传来若隐若现的谈话的声音。 “莫伯,你知不知道最近城里发生了一件稀罕的事情?”杏眉的声音柔媚悦耳,夹杂了丝丝的惊奇。 莫伯欢悦而低沉的声音,淡淡的传来,道,“什么事啊?杏眉姑娘?”听得出莫伯在笑着,他很开心。自杏眉来了这里,他就很开心,是觉着自己的少爷终于有了依靠,再也不用一个人过剩下的生活了。 至于墨言怎么想,莫伯是不管的。 “前一些日子,朝堂的一个官员请了一群戏子在家里唱戏。结果,看上了那个演丫环的小男孩,非纳妾不可。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杏眉的声音有些大,夹杂着她的一丝丝的笑意,在这清冷苍白的早晨似是添了一份颜色,变得鲜活起来。 脚步声响起,墨言缓缓地走了出来,道,“怎么大清早的就聊纳妾的事啊,你们都闲的无聊?” 杏眉正端着自己手里的盘子,只要是墨言回来,杏眉必茶水伺候,好好的。 今天的杏眉依旧是一身粉红色的衣衫,不过是崭新的,都是莫伯找人定做的。 晨风吹来,柔顺的衣襟轻轻地摆动,乌黑的秀发大概还没有搭理,几缕鬓发轻轻地在脸部垂下,微显凌乱,却似是更有一种动人情怀。 墨言在一眼看见她的时候,禁不住内心里颤了一下。 “就是男人与男人之间有那样的那样的特殊的关系,如同女人和男人间的关系一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说话的时候看着墨言,眼波盈盈如水,眉目间似是有春光晃动,清丽无方,一时间,竟连着晨光也变得温柔起来。 墨言转过身子,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很久,道,“哦,是这样啊。后来呢?” 杏眉的嘴角依然挂着微笑,柔声道,“说被人告发了,而后官府里的人打了一顿,成了瘸子了。现在还在府上呢,不敢出门了。” 墨言的眼中似是有一种复杂的情绪闪过,但是面色上却没有什么变化,淡淡的道,“是吗?” 杏眉看着他微微的点头,但是眼中眼波流转,道,“我真的是不能理解这个官员,论年龄都可以做父子了,怎么会是那样的关系呢。真不可思议。” 墨言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这个女子可不是刚刚走出杏花渊的时候那么的单纯了。她整天无事生活在这群女人之间,现在很多的事情都学会了。 杏眉趁机上前,托起自己手里的盘子,目光在墨言的脸上转了几转,道,“公孙哥哥,请用茶!” 墨言淡淡道,“我今天依然有点乏,你先下去吧。” 杏眉听他冷漠的回答,却也不生气,反而在退下去的时候,笑的更加的柔和妩媚。 墨言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她刚才的似嗔似笑的容颜,还有那句特别刺痛他的话语,“男人之间有那样的事..”他身子震了一下,嘴角隐隐有一丝的笑意,但是衬着那张淡漠的脸庞,竟然透出一股寒意。 莫伯缓缓地转头看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内容,道,“少爷,你有喜欢的人了?” 墨言没有说话,只是看了莫伯一眼,两人的目光就这样的对望着,许久没有说话。 半响之后,莫伯从他的身边经过,淡淡的撂了一句,道,“再这样,我们的杏眉姑娘知道就麻烦了。” 墨言忽而怔在了那里,什么话也没有说。 墨语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忽而记起昨晚的事情,道,“师傅?师傅?”叫了半天也无人应,看了看四周,知道是公孙府。便快速的穿了衣服,跑了出来。 莫伯正在准备给她做饭呢。 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画院,办公堂。 墨语快速的奔进来,一头撞进墨言的正好出来的墨言的怀里。 墨语缓缓地向着自己的师傅行了一个礼,道,“师傅,师傅,我昨天晚上吧?” 墨言的一脸的风平浪静,看着她道,“昨天晚上怎么了?” 墨语迎着他的目光,吞吞吐吐的道,“我喝的太多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师傅,我没有说什么胡言乱语的话吧?” 墨言怔怔地看着她的表情,片刻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似是有些沙哑,但依然很清冷而清晰的道,“满身的酒味,先去画院做你的事情吧。”说完,抱着画夹转身走了。 “师傅?”墨语在后面叫了几声。 几步之后,墨言忽而转头,看着她道,“呼噜打得真让人受不了。” 墨语听到这里,忽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言自语,道,“我有打呼噜吗?” 墨语离开办公堂的时候。 后面鬼鬼祟祟的出现了三个人的影子,看着墨言、墨语离去的方向,怔了半响。 前面的是马原,继而是林可乐,后面的是刘洋。 马原看着墨语离去的背影,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撇了撇自己嘴前的一缕胡子道,“墨言和诗儿是不是走的太近了?” 第141章 欲言又止 后面的林可乐上前一步,继而冷冷一笑,道,“物以类聚吗。www.Pinwenba.com反正两个人都是画院里的特色的人物。我们见怪不怪了。” 刘洋在后面缓缓一步上来,刘洋是学员班里最老的一个学员,但是对于墨语确实特别的喜爱,道,“不管是不是特色的人物,都是画员吗?我们都是不可分割的一体。我们也好好的努力明年也能穿上画员的正式的衣服。” 林可乐和刘洋走了以后,马原依然看着墨语消失的方向寻思着,道,“两个人到底是干些什么呢?要不要通知南宫离?” 皇宫,殿堂。 当阳光升起,温暖的照着这个气势雄伟、庄严的殿堂的时候,正是上朝的时间。 只是今天的早晨比平时早了半个时辰,据说是炎帝在早朝之上会让大臣们欣赏一幅画。 几个大臣穿着崭新的朝服,边登上大殿的台阶,边道,“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要我们在朝堂之上欣赏俗画啊?” 有几个大臣无奈的摇了摇头。 另一个缓缓地道,“我们新任的炎帝,历来做事让人摸不着头脑,有时候不安常理出牌,我们也摸不着头绪啊。” 炎帝庄严的坐在大殿之上,狭长而凌冽的眸子扫视了一下全场,缓缓地道,“那幅画都看过了吧?” 陈公公轻轻地把两幅画收了回来。 下面的朝臣们恭恭敬敬的答道,“是,陛下,都看过了。” 炎帝听到这里,面色凝重,但是眼中的讥讽神色忍不住一扫而过。继续道,“那么谁来说说让你们看画的原因?” 下面的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说话的也没有了。 俞林双沉吟了片刻,忽而道,“老臣斗胆直言了,怎么可以将这种俗画带进修身养性谈论议政的庄严的殿堂呢?这不是玷污了神圣的殿堂吗?” 炎帝的表情平静无波,没有任何的波澜,先是笑了笑,继而冷冷地道,“依右相所言,此画进入朝堂,正是为了修身养性谈论议政啊。” 俞林双怔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仿佛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终于憋了回去。 炎帝微微勾了勾唇角,淡淡的道,“不如右相先说吧。您在画中看到了什么?” 右相仿佛迟疑了一下,但是终究还是道,“是,陛下。” 他的目光先是扫视了一下那个有着众多男人的酒馆,虽然上面的烟斗、汤勺、小孩子的嘴,男人的笑容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他在说话之前还是思量了一下他的话语,而后缓缓地道,“那两幅画都描写了老百姓的生活,这第一幅画中的人物,虽然穿的衣服粗陋,却都怡然自得。” 他又抬眼看了另一幅有着‘丹’‘青’二色的图画,淡淡的道,“另一幅画中的人物,虽然穿的鲜亮,却是都眉头紧锁。这便是微臣看到的。” 高高坐在上面的炎帝,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声音平静无波,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感情,道,“果然不愧是右相啊。” 继而又再次的问道,“那么,原因又是什么呢?” “这个?”右相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墨言。似是欲言又止。 第142章 古老小院 殿堂之上一片静寂。www.Pinwenba.com 炎帝的话语,右相俞林双沉默不语,几个大臣微微转过头来看着俞林双。 俞林双低头片刻,半响之后,才缓缓地道,“皇上,老臣以为画上出现这种情形的原因应该是两位画员的性格所致吧。” 炎帝不语,只是静静地坐在殿堂之上,目光流转,扫视着殿堂众人,目光落在了俞林双的脸上,凝视他的双眸,等待着答案。 俞林双的目光再次的转向不远处的画,随即道,“左边的这幅画的画员性格开朗乐观,有些英气和豪气。” 他看了看炎帝,又扫了一眼有边的画,道,“而这幅画的作者性格悲伤忧郁,心思敏感细腻,容易悲春伤秋。” 众臣闻言,皆是一怔,继而对俞林双投来敬佩的目光。心中皆暗自道,“眼光老道而毒辣。” 炎帝依然静静地坐着,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依然缓缓地道,“你以为我只是因为想听这些话才将这两幅画,带到这种谈论议政的严肃的大殿里的吗?难道我在品画?” 众臣听到炎帝言中的不悦,纷纷低下头,不敢看炎帝一眼。 炎帝冷冷地哼了一声,继而扫视了一下全场,默然道,“你们看看画中的花。” 众臣皆转头,看向左边那副画中正盛开的太阳花。 炎帝顿了一下,继而道,“太阳花是正午时开放,天黑时落下来,这花正在盛开着呢?而不远处的几位拿着朝廷的俸禄的老爷官员们,还有着就是几位贵族的老爷们。大白天的在一起喝酒..” 炎帝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稍微的顿了一下,众臣皆打了一个寒颤,这样的事情他们不是没有过,也曾经在他们的身上发生过,仿佛这件事情说的就是自己一般。 炎帝依然冷冷地道,“看到这一幕的画员不忍现状,故而画了出来。因此画中的人物才被画成愁眉紧锁。还有,这个也正是朕今天的心情。和他们的心情一般阴霾。” 大殿里再次的恢复了平静,虽然他们不发一言,但是他们清楚的知道炎帝言语平静,目光却是大有深意。 炎帝的唇角微微的抽了一下,继而专注的看着他们,似乎要将他们看透,过了好一会儿才一字一顿的道,“现在你们马上出去,把那些拿着俸禄不为老百姓造福的官员们,将他们严惩不怠!以示国法!” 大殿里暂时的一片沉默,终于几个人缓缓地上前,道,“是,皇上,臣接旨!” “臣,接旨。”众臣才纷纷上前,跪倒在炎帝面前接旨。 炎国古城,大街上。 此时的古城,无论大街小巷皆是最热闹的地方,到处都挤满了官兵,城里原有的繁华的酒楼里此时已经空荡荡了,那些无事出来溜达的官员此时更是无比的紧张,一个一个畏畏缩缩的在自己的位子上呆着,生怕不小心出去被抓住了。 在酒馆和妓院以及赌场等豪华的娱乐场所里被抓的官员和士大夫级别的人,除了暗自称倒霉,便是叹息不已。 仿佛在此时,唯有古城的右相府上方是他们避难的场所,也唯有在这里,他们才可以感到安慰和安全。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右相府上是烛光彻夜的不灭,这里的人川流不息,走了又来,来了又走。大家在商议如何对付炎帝的事情。 这日朝中的官员来的很早,也很齐,几乎全到了。 大家坐定之后,一个官员忽而道,“一个国家的朝政,怎么能有一个画员左右?这成何体统啊?如果先王在世的话,一定会大发雷霆的。你看看现在的朝政成了什么样子啊?” 另一个穿着得体的官员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言之有理!可是我们此刻还真的没有办法。” “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啊?简直是不可思议。如果当官和民一样,谁还愿意为老百姓做事啊?”一个官员沉默半响终于道。 “皇上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真的想不明白?炎帝是怎么想的,是中了魔,还是有人唆使的?”一个官员开始愤愤不平起来,“这可是在历朝历代没有的事情。” 有一个老臣扫视了一眼众臣,继而低声道,“你们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凡是这次被抓的都是右相的人,难道罪臣之子做了皇上是为父报仇不成?” “终于要攻击我们了?尾巴终于露了出来。” “这么说的话,这里所有的人不都是攻击的目标吗?当年的事情,我们可是都知道的啊?” 右相神色一僵,嘴唇动了几下,看了众人一眼,才低低的声音,道,“这次只是清理不良行为、违法乱纪的人,事态还没有发展到那个阶段。你们怎么就慌乱成那个样子啊?总之以后谁也不能怠慢。好好管束自己和子女。不要让皇上找到任何的把柄。明白了吗?” 众人皆点头,道,“是。臣明白。” 古城,一个古老的小巷子里。 墨语拉着墨言的手,在这里拐进拐出。虽然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可这还是第一次过来这种地方。 这条小巷破败而悠长,曲曲折折,越往里走就越僻静,人也就越少,约摸走了半个时辰,两人才到了一个巷子的尽头。 墨言看了看四周,很是不解,看着墨语,疑惑的道,“这里到底是有什么可以画的,还是有什么可以见的?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呢?目的何在?” 墨语只是微笑了一下。 看着不远处的篱笆的茅草屋,道,“老师?院墙。师傅你看到这个院墙可以想到什么啊?” 墨言瞪了她一眼,继而转头看向别处,淡淡的道,“看到墙,当然就是墙了,还能想到什么?” 墨语微微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如同春日的花朵一般,继而道,“师傅,不是啊,藏在墙里的有许多的秘密啊?有时候都是我们不知道的,或者是不用你公布于众的。难道不是吗?” 墨言冷冷地看她一眼,继而道,“你这个家伙,表面上看起来如此的正经,想不到居然这么的坏?脑袋里装满了水。” 墨言说完,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墨语的脑袋。 第143章 小院深处 墨语摸着自己的脑袋,四处看了看,道,“师傅,你稍等一会,马上有故事发生。www.Pinwenba.com” 墨言不说话,只是看着四周,似是没有听到墨语说话一般。这里都是一些小的院落和低矮的围墙,有的地方草木荒凉,破败不堪,什么东西都没有,又几乎在不知名的去处会忽而蹦出来一个人。 晨风吹过,夹杂着丝丝的冷气,有时候还让人汗毛直竖。 墨言轻手轻脚的稍微挪动了一下步子。两个人的轻微的脚步声踏在这个庭院的草木之上,在这片静寂的院落里,一切听得都很清晰。 不一会儿,传来了的窸窣的脚步声,朝着这里走来了。这是女人的声音,比平日里清晰了数倍。 墨语拉了拉墨言的胳膊,小声的道,“师傅,期待的马上就要看到了。” 墨言瞪她一眼,没有说话。 就在这是,两个女子悄悄地走了过来。边走边看,似是怕人瞧见了,走过墨语身边的时候,惊恐的目光缩了一下,继而扶着另一个女子的手紧了紧,继而加快了步子。 两个女子一个五十多岁,那个二十多岁的年龄,看样子是母女或者是婆媳。 二十多岁的女子大腹便便,看样子即将分娩。 一个即将分娩的女人来到着古老的小巷子里做什么呢? 不由得激起了墨语的好奇心。她再次的拉了拉墨言的胳膊,道,“师傅,有戏看了,我们跟着她们。” 这种事情墨言也没有见过,便点头答应。 当师徒二人蹑手蹑脚的跟在一个古老而高深的宅子门口的时候,两个女子一闪身进了院子。 里面隐隐约约的传来了锣鼓声还有着拉长的似是念经的声音,悠长悠长,不是在人间,而是在地狱一般。 两人觉着好奇,对视一眼,继而找了个地方迅速的躲了起来,而且恰好可以看见院子里的情形。 一群穿着不一,年龄不一的女子,人群里也偶尔夹杂一两个男子,正在虔诚的围着一个巫婆。巫婆穿着花哨,稍微胖了些,她的袖子长长的,在有节奏的锣鼓的撞击下,或跳或唱,或吟或颂,偶尔一两句可以听懂。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此时,她用自己画的很重的颜色的眼睛,瞥了瞥刚刚进来的两位女子,或老或少,皆是穿着得体大方,不想普通人家的女子。 巫婆暗暗的叹息一口,暗自道,“又可以发了。”便道,“看起来,这位施主眉头紧锁,似是有心事的样子。不如此时对着太上老君,尔有什么话就说吧。只要心诚了,自会显灵,下面的事情就看你的了。” 老一点的夫人微微的起身,对着巫婆深深地行礼道,“神婆奶奶,老妇出嫁的女儿至今没有怀上男孩,生了三胎都是女子,这样下去,在婆家的地位也会不保啊。如何是好啊,我可怜的女儿。” 趴在墙角的墨语忽而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傅,语重心长的道,“生男孩如何?女孩又如何?” 第144章 惩罚 墨言听到这里,面色凝重,脸上的一丝痛处忍不住的一扫而过,继而转头对墨语道,“男孩女孩有什么关系呢?都是父母的心头肉。www.Pinwenba.com为了传宗接代。真是什么办法都用了啊?看的我心里难受,走吧,快点。” 墨言说着要拉着墨语下来。 墨语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娇嗔道,“跳大仙的巫婆难得可以看见,我要再看一会。” 墨言一怔,看着墨语道,“你不会是想给炎帝画这个吧?” 墨语只是点点头,认真的道,“是。有这个想法。” 墨言在心里哼了一声,暗自道,“这家伙越来越胆大包天了。”但脸上依然一脸平静的道,“画这个,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墨语摇了摇头,但是仍然一脸镇定的道,“这个才是活生生的民俗画吗?来源于生活。用尽一切的办法都要怀上男孩的女人。还有一切都要依靠巫婆的人们,难道不悲惨吗?还有什么后果?相信炎帝也会喜欢的。” 墨言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候,院子里又来了几个人,敲锣鼓的更加的卖力。巫婆的声音和动作也愈加的夸张。 墨言站起来,转身道,“不行,太吵了,绝对的不行,快走吧。” 墨语正在聚精会神的画着,强行被墨言拉了出去,墨语一边被拉着一边道,“师傅,我再看一眼,师傅..” 墨言无视她的话音,把她拉出了小巷子。 右相府。黄昏。 巍峨的右相府上,此时在夕阳的映照下,少了几分的富丽堂皇,多了几分的清幽秀丽。 夕阳下,右相府上殿堂林立,一座一座整齐的殿堂和房屋,纵横交错,在高处,微微看去,竟有些孤单和凄凉。 俞林双三代单穿,到了自己的儿子这里,正室许氏进门六年连续生了三个女儿,怎么也没有生出个儿子来。儿子一时半会又纳不到合适的妾,传宗接代成了右相府人的一块心病。 刚才许氏被自己的母亲领到了城东巫婆家,据说陈阿婆的巫术很灵验,可以让人心想事成。 她很虔诚的去了,而且带了很多的银两,今天的陈阿婆也确实对她卖力,对着她的肚子做了很久的动作。想必这第四胎应该换一换样了吧? 俞林双负手而立,近来的很多的事情很是棘手,他不得不在静寂的地方思考。 此时许氏母女进了大门缓缓而来。 想必是看到了俞林双,想躲一下。 哪知俞林双皱了皱眉,收回了远眺的目光,凝视她们片刻道,“你们去了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刚刚回来?” 许氏媳妇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高高隆起的肚子。 许氏老夫人倒是上前一步,打岔道,“大人?您这个时候还在这里转啊?” 俞林双没有回答她的话语。只是目光转向了后面的媳妇,怒声道,“马上就要临盆的女人,不好好在家里呆着,还四处乱走什么?” “是,老爷。”许氏母女不敢再说话,行了一个礼,唯唯诺诺的缩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皇宫,御书房。 炎帝在书房里静静地坐着个,他的面前放了两卷画,一个是墨言的,一个便是墨语的。 炎帝凝视了画中的人物片刻,继而抬起头看着下面站着的二人道,“这幅画是你亲眼所见吗?还是想象之作?” 墨语微微的抬起头,清澈的眸子转了转,看了看炎帝,缓缓地道,“回皇上,是小的亲眼所见。” 炎帝微微的点头,道,“炎国都城中现在还有这样的巫术迷信活动吗?人们还靠它来生存?” 墨言和墨语皆是一怔,两人对望一眼,墨语忽而低头,道,“是的,皇上。小的亲眼所见。” 墨言知道这个家伙直来直去,生怕惹出什么篓子来,立即上前一步,快速的道,“皇上,慕容诗画这幅画的时候并没有是非判断,只是看到了什么就画什么而已。她没有别的想法..” 炎帝冷冷地哼了一声,唇角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沉声道,“只是画了看到的。你怎么知道我要的不是看到的?” 墨言不再说话,低头看了墨语一眼,暗自道,“这个家伙运气真好,歪打正着。” 一时间里,炎国都城的禁止迷信令开始兴起。大街小巷都被官兵被搜了个遍,揪来的不仅有搞巫术的人,参加的人多数也被揪了出来。 在审讯的时候,这里就有了右相府里的许氏母女。 当炎帝拿着那个审讯的单子的时候,只是平静的坐在龙椅上,淡淡的扫视着朝堂上的所有的官员。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 炎帝斜视着他,面色沉了几分,淡淡的声音,道,“陈爱卿,想必朕不说,爱卿已经明白了。担负着这个国家的政务,居然在京城里招来了巫术巫婆。你是怎么看的?” 俞林双脸色一白,顿了顿,上前一步,道,“皇上,老臣有罪。辜负了皇上的一片赤心。” 此时身边不远处的南宫箫忽而上前一步,道,“皇上,为人父母爱子女这也是天伦啊?只生了三个女儿未能传宗接代,尽不了一个妇女的责任。身为父母那是多么的难过,至亲骨肉犯了这样的大错,在右相不知道的情况下,右相也是难过的,望皇上开恩放过一次吧?” 炎帝只是瞄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丝毫不在意,便道,“宽恕一次?法律不只是针对平民百姓的。也同样适用于殿上的所有的官员。才能体现出法律的公正性。” 炎帝的话语说完,朝廷里的官员呆若木鸡,努力保持自己的姿势而不敢发出一点的声响。 炎帝目光据冷,沉声道,“违反法律的人,怎么可以监督老百姓守法呢?” 俞林双虽然站着不说话,但是脸上一脸的羞愤。 炎帝继续怒道,“右相俞林双。违反了法规,赶快在文武百官面前赎罪,以示法律的公正性。”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侍卫上前。 炎帝挥手,他们才悄悄地退下。 第145章 惶恐 随后继续道,“俞林双,违反了国家法律。www.Pinwenba.com在皇上和文武百官面前赎罪。请各位以此为鉴,臣有罪啊!三叩九拜!” 话音一落,令众人心中一惊,俞林双乃三朝元老,虽不是炎帝的辅政大臣,却是李太妃的舅舅,就这么,说公开认罪就公开认罪?老臣的脸往哪里放啊? 不一会的功夫里,立刻有人劝阻道,“皇上息怒啊!右相乃……” 然而,不等他说完,炎帝冷冷的扫了一眼,带着警告的意味道,“有求情者,一同治罪。朕今日就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想活命的,就闭上你们的嘴。活腻了的,尽管站出来,孤,不介意多罚几个。” 俞林双没料到炎帝竟然真的会罚他,让他在文武百官面前认罪,这以后他还怎么见人啊? 顿时气的浑身发颤,花白的胡须根根直立。 俞林双何许人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可以来硬的,这个炎帝可不是武帝,即使比起他的爷爷周帝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汉不吃眼前亏。 俞林双缓缓地跪了下去,口中清晰的道,“臣有罪!” “臣有罪!” “臣有罪!” ..。 三叩九拜之后,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俞林双的话打在众人的心头,沉甸甸的。 众人面上皆有着对于这个在短短数日由奶声奶气、脸上平静无波,碌碌无为的年轻帝王变成一个英明睿智的君主惊叹不已,看来当年的炎帝便是隐藏了自己的锋芒,直到此时方才是真正的自己。 朝中大臣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他们当时失算了,也看错了人,炎帝可不是一个傀儡!搞不好,他们的脑袋要全部的搬家! 低沉的气氛被不祥的阴影所笼罩,在人们的心头无限的蔓延开来,沉重而无奈。 这时,又有一人站起,自众人之中走出,笔直的跪到炎帝面前,直视着他,平声道,“臣请赐死,臣觉着炎帝如此未免罚的过重了,武术不是一时流行,乃是周帝时期便存在,不可能全部的推在右相身上。” 此人与俞林双不同,他面色倨傲冷硬,却带着一股子正气。不说是朝中的文武大臣,即使是李太妃也让他三分。此人便是左相钟翰。 当年武帝打下炎国江山的时候,钟翰就是先锋官。 此人不爱权力,只爱一样,画! 于是在武帝登基以后,赐给他众多的名画。 知道现在他活的依然悠闲自得。 此时,不知道为那般,也依然的站了出来。 炎帝看也不看他一眼,随口问道,“朕记得左相早就提出退出朝堂、安居乐业的建议。朕今天便准了!” 众人听到这里,一怔! 对于一个元老的离去,这般的平静,好像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一般。 众人皆抬头看去,却见炎帝依然静静地坐着,面无表情。 平静的抬眸看向众人,他的眼眸中饱含着自信的光芒,仿佛只有他才是站在最高处傲视苍穹的那个人,在他的眼中,天下万物,似乎都渺小的不值一提。 好像下面的人都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不值得考虑。 众人的目光再次带着一丝的恐慌和不安。 第146章 各尽其责 皇宫,假山外。www.Pinwenba.com 李太妃今日闲来无事,正带着一群宫女在后院玩耍呢。 假山,由大小形状不一的石头组成,山间围绕着一湖碧水,阡陌纵横,湖面如镜。 临湖是依依垂柳。水气缭绕,犹如仙境。 李太妃看着湖光山色,依然自得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端起一杯是,静静地喝着。 忽而,小道上跑来了一个人,谁?杨妈。 她匆匆跑到了李太妃的面前,在她的耳朵上耳语了一番,继而大大的喘口气,看着李太妃。 “什么?”李太妃听到这里的时候,忽而站了起来,道,“在众臣面前赎罪?” 她一怔,握杯的手微微一颤,杯中之水溢出,湿了她的白玉的手。黛眉微蹙,脸上一丝的愤怒掠过,带笑的唇再也牵不出一丝弧度来。 “好大的胆子,竟敢侮辱奶奶的娘舅!”李太妃的声音冰冷,仿若冬日里的寒气,继而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后面的宫女吓得一哆嗦,畏畏缩缩的退到身后。 福景宫。大厅。 玉壁金砖,画栋雕梁,紫色的纱幔随风飘舞,一粒粒色泽圆润的透明珍珠以金丝线串就而成,垂挂在华美的殿堂,将里外的世界隔离开来,由外望去,里面华贵窈窕身影若隐若现。 珠帘之内,一男一女,静静地坐着。 面对面,各自端着手中的透明的杯子。 一个眉若含黛,肤似凝脂,眼光含水,红唇带笑,合体的衣衫,娇媚尽显。 一个绝世的风华,让你忘了世间所有。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如此的谐和,与大堂相衬,竟构成一副美丽的风景。 然而,在那一瞬间,富丽的大堂似是通通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他们的关系却是祖孙,奶奶和孙子的关系。炎帝和李太妃。 李太妃看了炎帝一眼,静静地道,“皇上,哀家听说皇上任由一些不知好歹的画员,画些不成体统的民俗画扰乱朝纲,是这样吗?”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是带着无上的威严。 炎帝缓缓地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杯子,扫了一眼对面的李太妃,那一眼没有任何的感情,缓缓地道,“有时,一张奏折洋洋洒洒却说明不了问题;有时,一张画可以胜过千言万语。讲述一个真实的故事。奶奶说,不是这样吗?” 李太妃的红唇微微一勾,语气依然的平缓,但是说出的话语让人听起来却是极尽的讽刺,道,“一张不成体统的风俗画,竟然可以让朝中重臣在众人面前屈膝下跪。难道这是对的吗?” 她黛眉一锁,说出的话语却是极尽的狠绝。 炎帝听到这里,依然面色平静,无表情,道,“不管是大臣也好还是奶奶也好。包括我炎帝,如果那是真的。不是也应该秉公执法不是吗?” 李太妃美丽的眸子透出冰冷,静静地看着他,出口的声音异常冷漠,却自有一股摄人的威严,道,“但那只是贫卑贱画员的想法、浅薄拙见罢了。如果孙孙连这个也看不出来,你,让哀家太失望了。” 炎帝立即平静的回答道,“是非和身份贵贱有什么关系呢?孔子曰不是应该不耻下问,不是吗?” 李太妃不说话,低垂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杯子中的茶叶在静静地飘荡,心里却是一直在捉摸炎帝的话语。 炎帝回道,“良言苦口,就算是忠言逆耳也应该听取不是吗?孙儿记得儿时的时候奶奶曾经这样的教过孙儿的。” 李太妃放下手中的杯子,抬眼看墨言,冰冷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看了半响,方道,“皇上历来都是刚正不阿的。因为有了弯曲的盘山大道,我们才可以顺利的通向无比的高峰。因为插秧时的弯腰,我们才有了秋天的收获。直不如曲不也是这个世间的道理吗?太过直最终还是被折断,孙孙说奶奶说的对吗?” 炎帝轻轻地蹙眉,似若有所思,沉吟半响,方道,“奶奶的话,孙儿永远铭记在心。” 右相府上。 朝中的多数官员都汇集在这里,一字排开。右相府上的秘密的议政的场所,一有问题他们便会在这里呆着。 此时,他们安静地坐着,看着坐在正中间的右相。 右相皱着自己的眉毛,有些花白的头发直竖着,怒声道,“区区一介画员,他们的一悲一喜,居然能操纵朝中大臣的命运。到底是我们国家的朝政沦落到了什么地步啊?” 一位大臣皱着眉头想着早上朝中的事情,缓缓地道,“下官认为,尤其是炎帝那种意志坚定之人。也许,在他挣扎和愤怒的背后,还有你们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那件事情,才是导致他疯狂的根本,我们不能小觑了。” 坐在龙椅上的虽然不是他们,但是他们对于朝中的事情却是了若指掌。 一个大臣扫了一眼众臣,忽而道,“现在是卑贱的画员凭着皇上的宠爱了不得了,为所欲为。也许他们是过够了安闲的日子了。就是因为皇上喜欢他们的画。就以为天下就是他们的了。” “看他们这盛气凌人的样子。不过就是卑贱的画员罢了。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啊?” 大臣纷纷地点头,道,“就是啊,说的对啊。” 一个大臣接着道,“画员就应该受到画员的待遇,我们接下来要看看如何的对付他们..” “是不是,右相?” 右相扫了他一眼,深沉的目光盯住在风中摇摆的烛光上,久久不语。在众人的眼中,确实与他人不同。他在任何的情况之下都可以做出理智的判断。 从一个小小的官吏,再到现在的权倾一国,他始终都是谨言慎行、深思熟虑的。 他沉吟半刻,方道,“说的很对!大臣做大臣的事情,低贱人做低贱人的事情,这样才能从上到下,相安无事,各尽其责!” 众人看到右相表态了,纷纷道,“就是,应该让他们懂得这个道理的,不然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第147章 风平浪静 右相点了点头,一抖袖袍,气势浑然,傲然的表情,道,“无视大臣的忠言,就听一些旁门小道,不好好打理朝政的皇上。www.Pinwenba.com也不能再由他这样的放任下去了。让他知道,没有我们的辅佐,哪里有着他的今天?”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支持。 右相又继续道,“当然,本相的这些话也是李太妃娘娘的意思。大家要明白!” 众人再次的点头,纷纷响应。 皇宫,夜晚。 夜空中不知道何时开始,黑云渐渐多了起来。天际的年轮孤月也渐渐地黯淡了下去,阴云开始笼罩着整个皇宫。 皇帝正在自己的御书房里坐着,看着各个地方的奏折。 忽而‘嗖’的一声,一支箭不知道何时正好插在了御书房门口的主子上。 门口的侍卫一阵纷乱,重要的不是箭,而是箭下的书信。 皇宫里,顿时一阵大乱,士兵们纷纷举着火把围住了御书房的门口,生怕炎帝出事。 炎帝听到动静。 从御书房里缓缓地走了出来,步子沉稳,面容平静,无一丝一毫的紊乱,仿佛插在自己柱子上的不是一只箭,而是一只玫瑰花。 炎帝扫视了一下四周,面容平静无波,声音淡然道,“把那封信拿给我取下来。” “是。”一个侍卫答应着,并快速的取下信笺。 炎帝平缓的接在手中,淡淡的看着信上的字迹,琢磨着信上的内容,“罪人之子,岂可为王?为王不当,天诛地灭。” 炎帝弯了弯优美的唇角,一个好看的弧度,平静的道,“终于他们要开始反击了!” 一声轻微的响声,似是有什么人点燃了远处的火把,一点微弱的灯火在大殿里亮了起来。只是这灯火昏暗,只能将主殿中的地方照亮一点,其他的地方一片模糊。 炎帝只可以看见模糊的晃动的影子。 嘴上挂着让人无可奈何的笑容,继而迈着轻缓的步子,潇洒的进了御书房。 宫外的墙壁上,清晨。 风歇雨止,太阳暖暖地照在皇宫之上,一碧辉煌,富丽堂皇。 沉睡了一夜的人们,纷纷走到大街上寻思一些新鲜的刺激的事情,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忽而有人高喊一句,道,“这是什么啊?快来看啊!” 人们听到如此的惊呼,纷纷挤拥过去,只见墙壁上贴满了纸张,白纸黑字,上面都是相同的一句话,“罪人之子,岂可为王?为王不当,天诛地灭。” 人群之中,再有一人惊呼,道,“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众人纷纷怔住。正在不知道做什么好的时候。 忽而一群官兵纷至沓来,推开拥挤的人群,道,“让开!都让开!” 众人纷纷后退。 只是眨眼的功夫,墙上的白纸黑字便被撕得一干二净。 御书房。 炎帝在里面静静地坐着,看着奏折。 陈公公轻轻地走了进来,微施一礼,道,“皇上,这是千名学子的联名上书。” 炎帝放下手里的奏折,轻轻地接在手中,静静地看了一眼,冷冷地笑了一下,没有任何的言语。 陈公公看到这里,依然缓缓地道,“不仅如此。连城外都贴着告示,一定要执行弩戮法。一触即发啊!” 炎帝听到这里,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站起来,走到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缓缓地道,“儿时常听老人们说,海上真正的风暴来临前,海面上必是风平浪静的。” 第148章 作画 皇宫,换洗院。www.Pinwenba.com 画院的全体人员被罚去干粗活,其中的一部分被分配到了这里。 林可乐从小就没有干过活,此时手里拿着那个洗了几遍依然没有洗干净的被单,生气的扔到一边道,“我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画了什么样的画,惹恼了朝中的官员,把整个好好的画院搞得乌烟瘴气?” 一个学员此时也微微地抬起了头,拿着手里风衣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一直到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个拿笔的手如今经过了污水的侵蚀,是否还可以再拿笔啊?” 杨陌也正在一边努力的洗着衣服,一天的劳动,腰都直不起来了,此时听到你个学员的抱怨,缓缓地站起身子,道,“别抱怨了,安静些,好好干活吧。” 过了一会儿,不远处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几个人静了下来,却是墨言和墨语抬着满满一盆的衣服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在无人处,墨言忽而停下来,看着墨语道,“那天在那个古老的小巷子里,我给你说什么来?我说很危险的。你看到了结果了吗?” 墨语撅了撅自己的嘴巴,抬起清澈的眸子看着自己的师傅,道,“你当时怎么不阻止我呢?” 两人只是顾着说话去了,手里的盆子开始缓缓地滑落。 墨言看到这里,猛地抬起头道,“用心点,好不好,否则?” 墨语依旧看着墨言,清脆的声音道,“师傅,你就别担心了。没有问题的。” 正说话间,满盆子的刚刚洗过的衣服‘呼’的一下全部的掉到了地上。 墨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让你用心一点,真是的。洗了一天的衣服了,胳膊都快断了,怎么得了啊。我不管了。我也管不了了。” 墨语蹲下去,看着自己的师傅,脸上就如同今天的阳光全部照在脸上一般,看着自己的师傅,缓缓地伸出了袖子里的芊芊玉手,道,“师傅,我帮你稍微的放松吧?” 墨言转头,目光停顿在了她的一双的纤细的皓腕之上,叹息一口气,道,“好好的一个男人,长了一双女人的手。” 墨语笑笑不说话,真的帮着墨言揉着他的肩膀了。 菜园子里。 早来的秋风阵阵,吹得漫山的青菜此起彼伏,层层叠叠,如绿海中的波涛一般,使人的心情无比的舒畅。 可是此时站在绿海中的三个人心情却是无比的沮丧。 这三个人是谁? 南宫箫,慕容锦绣,华元义。 南宫箫站在中间,两边是华元义和慕容锦绣。三人正在蔬菜地里捉虫子。南宫箫感觉自己老眼昏花,找了一天的虫子,眼睛都花了,此时昏昏沉沉。 身为画院的长官,做这种在他看来只有下等人才做的粗活,在他看来,简直是一种侮辱。 他长长地叹息一口,继而摸了一把沾在脸上的泥巴,愤恨的道,“我真不明白?画院建院近一百年的历史了,怎么会到我手里的时候,会有这么倒霉的事情啊?这简直是对画院的奇耻大辱!” 身边的慕容锦绣和华元义只是点着头不说话。 南宫箫此时喘了一口气,再次的道,“到底是,哪个家伙画的这种画啊?把这种倒霉的事情压在了我们的身上?” 华元义忽而点着头,一字一句的道,“就算这个人是画院的画员。也是让人忍无可忍的事情啊?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华元义说完,南宫箫长长地叹息一口。 华元义忽而感觉不对劲起来,他和南宫箫都恨的牙根痛,而此时的慕容锦绣却是一脸的平静。 他不由得转过脸去,看着慕容锦绣,缓缓地道,“画长官,难道不是这样吗?” 慕容锦绣怔了一下,继而转悲为喜,道,“当然,是啊。这个家伙确实是可恶的。” 南宫箫眯起自己放着精光的小眼睛,怒道,“为了这份我们所受的侮辱,这个家伙我们一定要揪出来,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右相府。 依然彻夜的灯火。 右相俞林双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下面的众位朝中官员,淡淡的道,“所有的画院的官员都去干活了吗?” 下面一个官员抬起自己肥胖的胳膊,做了一个滑稽的动作,学着京戏里的腔调,尖声尖气的道,“是啊,现在给皇上画画的一个都没有了啊。还有啊,墨言被分配到了最累的洗衣房去了。” 众人听到这个调子颇为的滑稽,继而大笑起来。 一个大臣缓缓地道,“就算是有皇上为他撑腰,背地里叫他御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现在他尝到了滋味了吧?” “哈哈哈..。”众人再次的仰天大笑。 “墨言在那里做什么呢?” “做了什么?”一个人表情古怪,声音特殊,反问着,继而带着讥讽和可笑的语气,道,“洗衣服吗。” “估计连拿笔的力气都没有了。” “哈哈哈..”放肆的笑声再次的充斥着整个的议会室,在右相府空荡荡的院子里回荡着。 溪水边。 小溪蜿蜒山涧,清澈明净。里面稀稀拉拉的站了几个洗衣服的少妇。 溪水衬着他们裸露在外的雪白的肌肤,如同山涧一块美玉一般。 一块明净的大石头后面,墨语和墨言小心的缩在后面。 墨语看着水面,轻轻地,道,“哇,师傅,洗衣服的女人,你有这么近的看过吗?” 墨言只是摇了摇头,看着她道,“没有,不过,画面好美啊,只是看便也是一种享受了。” 墨语微微的眯了眯清亮的眸子,看着墨言道,“师傅,你不觉得绘图的结构和画面太单调了吗?” 墨言一怔,转头看她,道,“您的想法是?” 墨语看着不远处的一块石头,道,“师傅,如果是站在那个山顶上有人偷看的话,马上画面的景象就不一样了。” 墨言静静地看着女人上面那个大大的石头,如果真的出现了人的话,那么她们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第149章 逗乐 扔出洗衣棍,还是脚下的石子?墨言想到这里,竟然笑了。www.Pinwenba.com 墨语看到这里,依然道,“师傅,女人只有被在偷窥的时候才会有紧张感,那样才会有意思。” 墨言忽而转过头,看着她道,“您说什么?” 墨语微微的怔住,看着他道,“被男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这样的才会有意思啊。” 墨言看着这幅女人、山、水组成的画面,怔住出神。 墨语继续,道,“你想象一下在女人们洗衣服无聊的时候,忽而一个男子从那里经过,而且要是女人见了倾心的那种男子,师傅觉着画面会是一种什么效果呢?” 墨言静静地看着那个地方,假如他身着长衫,这么悠闲的站在水中间的话,那么下面的结果就是不是女人们怔住,而是来自不同处的声音,会道,“哪里来的野男人啊,快走!”继而是棍子、石头全部的飞来了。 墨言忽而笑出了声来了。 看着墨语小声,道,“你这个混蛋,快走吧,说不定在这看洗衣服的女人,说不定一会真的会有手里的洗衣棍子就飞出来了。” 墨语拉着墨言的手离开的时候,悄无声息。 洗衣服,夜晚。 烛光摇曳,墨言和墨语在静静地绘画。 墨语忽而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画面,缓缓地道,“美好的画面的紧张感都让我喘不过气来了。老师您的画能有生动感吗?” 墨言淡淡的扫她一眼,道,“哼!画面生动的人物都快要跳出来了。晚饭前要完成,听到了没有。” 墨语看着自己的画,道,“师傅不要晚了就行啊?弟子哪里这么的认真,哪里会晚啊。” 墨言看着自己的画,缓缓地摇头,道,“哼,还真是的,原来想的时候会以为洗衣服的棍子会飞过来,或者石子会扔过来,等到看到画面的那一刻起,就充分感觉到了画面的紧张感啊。那个画的节奏的紧迫感,生动感也出来了。” 墨语也看着自己的画,摇了摇头,道,“原来想的时候,是下面洗衣服的女人一定会朝着我扔洗衣棍的,的确在看到画面的那一刻起,充满了紧张感,同时还不失去生动感啊,还有一份的张弛力啊。” 墨言歪了歪头,看着墨语的画,道,“你的画马马虎虎吧?” 墨语也扫了一眼墨言的画,道,“老师的画还凑合吧?” 墨言不理她,转身在自己的画上盖上了墨言二字,后又转身看着墨语道,“这个臭小子。干什么呢?既然检查完了就盖上落款吧?” 墨语摇了摇头,缓缓地,道,“因为没有。” 墨言一怔,道,“你做画员都多久了啊?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印章啊?” 墨语不屑一顾,缓缓地道,“连字号都没有,怎么会有印章啊?” 墨言的唇角一弯,看着她,露出一丝的得意,道,“哦?连个号都没有的家伙,你嚣张什么啊?刚才还说老师的画凑合呢。” 墨语不理他的话语,这是正经道,“师傅给我取一个吧?” “在画上落款,就是在画上印上自己的名字。并且要对自己的画和和自己的事情负责的意思。什么都不知道,还忽闪忽闪什么啊?”墨言看着她淡淡的道,语气看上去倒是极为的认真。 墨语撅着嘴,道,“所以啊,师傅,您就给我取一个吧?” 墨言稍微怔了一下,道,“小豆包,土豆片,小豆丁,小不点,你觉着哪个好?” 墨语瞪了自己的师傅一眼,道,“师傅,那个怎么可以用作名字呢?” 墨言看着她,温和的笑了笑。 第150章 帝画 皇宫。www.Pinwenba.com御书房。 此时的炎帝,端坐在龙椅上,已经整整二个时辰。他面色平静,不骄不躁,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奏折。 这便是一个睿智的帝王应有的素质,只是可惜很多人在炎帝年幼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 “皇上。”陈公公轻轻地走了进来。 炎帝抬头看他一眼,明黄色的锦缎长袍,浑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王族高贵气质,发冠高束,神情中无一丝表情。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真的都把画院的全体人员下放,让他们去干粗活重活吗?” 陈公公略施一礼,缓缓地道,“是的,皇上,都放下笔在干活呢。” 炎帝抬起狭长的眸子,声音冷漠至极,道,“奇观啊。真乃炎国第一大奇观啊?画员不画画,倒是都拿起了锄头。” 陈公公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听着炎帝说话。 “以为捂住了耳朵,就再也听不到铃声了?真是自欺欺人。”炎帝继续道。 陈公公微微抬头,看着炎帝道,“皇上,您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如此,就接招。”炎帝低沉缓和的嗓音,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能够让人不由自主的去相信。相信他的能量。 陈公公上前一步,忽而道,“皇上,老臣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炎帝淡淡的道。 “以奴才看来。历来一旦出现皇位危急的时候,都是画帝王容真画像。以像天地人宣告王位的正统性,代表其上天的儿子不可更改。” 陈公公说完,炎帝弯了一下优美的唇角,缓缓地道,“很好,就这么办!” 皇宫。殿堂。 威严的殿堂之上,炎帝高高的坐在龙椅上,俯视朝中众臣。 这里的人每一个对他服服帖帖,口中称臣。内心里却是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一点炎帝清清楚楚。 “本王宣布,中秋以后。进行帝王容真画像的相关事宜!”他只说了几个字,却是斩钉截铁。 朝堂的大臣,一时间的傻在了那里,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是他们在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事情。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的炎帝在这关键的应该妥协的时候,竟然有这样的决定。 右相作为众臣之首,此时只得上前一步,严肃的道,“帝王容真是展现陛下的威严性和挑选贤明的帝王画师的事情,关系皇家也关系江山社稷。这种重大的事情,应当于众臣商议,观测星象,挑选吉时。皇上意下如何?” 炎帝只是平静的坐在龙椅上,微微笑着,只是笑容愈深,出口的话语愈加有力而不可抗拒,道,“君臣本是一心。若臣奉君如同自己的心一样,那么本王的决定众臣应该明白才对。又有何异议?” 又有一人上前,缓缓地道,“可是,皇上?” 此时的炎帝,唇角微微上扬,傲然出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道,“就这样吧!这事就无需再议了。理解朕的意图,和朕同心同德,耻荣共进。去准备吧。” 大殿里此时一片寂静。 众人没有人再敢吭声,只得点头附和道,“臣,领命!” 菜园子里。 一群穿着画员衣服的人依然在拿着锄头干活。 此时的南宫离虽然没有干过这样的活,倒是很卖力,只是几天阳光的毒射,皮肤黝黑黝黑了。透着另一种阳光的美。 整下几棵草之后,他忽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刘洋,道,“张兄,你说这种活一天干是新鲜,两天干还可以接受,如果是天天干,可怎么受的了啊?” 刘洋抬起头,缓缓地看了看一碧千里的蓝天,叹口气,道,“不用担心了,我们的手是用来拿画笔的,不是用来割草的。皇上是个明君,这个道理深知,过不了多久,相信我们肯定会回去的。” 后面的一个学员林可乐忽而直起身子,道,“明君?皇上明君?阿离你回去问问你爹爹会怎么说这个问题。” 南宫离抬着自己黝黑的小眼睛忽而看他一眼,怒道,“以后这种话,请注意场合,朝中的事情不是我们区区一个画员可以议论的。” “是。”后面的学员林可乐缓缓地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了。 正在气氛异常尴尬的时候,忽而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而粗狂的声音,道,“阿离,阿离!” 大家抬头,菜园子中间的路上飞来的正是马原。 马原满脸喜色的朝这里飞奔着,一路飞跑,踩扁了一地的菜花。 刘洋正在整理这些菜花,此时只得大声的道,“喂、喂、喂!你小心点!” 马原只是快速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而迅速的在南宫离的面前站住了,结结巴巴的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南宫离只是微微的转头,看他一眼,语气平缓地道,“你不是在洗衣服吗?怎么在这里了。” 马原没有理他的岔,只是结结巴巴的道,“帝、帝、帝!” 其他人没有什么,倒是后面的炮筒子林可乐看着马原此时的样子,道,“帝什么,帝什么啊?难道你从换洗院跑来就是这三个字吗?” 马原也不去理他,终于换了一口气,大声的一气呵成的道,“说是要进行帝王的容颜的画像了!” “啊?帝王画像?”后面的林可乐重复着。 刘洋也直勾勾的眼睛,道,“皇上的肖像画,皇上的肖像画啊?天呢,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啊?” 南宫离眯起一双自己的小眼睛,蓦然抓住马原的手腕,力气之大似要捏碎般,一把将他拉近,道,“是真的吗?” 马原努力的点点头,道,“圣旨马上就到了。” 后面的林可乐长长地叹息一口气,道,“只要帝王的画像一开始。所有的画院的人就都要回去了,都要到画院紧急待命。那以后就不用再干这个了。”林可乐说完的时候,还留恋的看了一下他握了这么长时间的锄头。 马原此时才看他一眼,道,“不用。快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吧。” 马原一声不吭,赶忙扔掉了手里的锄头,生怕黏上了自己。 刘洋看他一眼,道,“我说吧,我说吧,不用太久的。我们的手是用来拿笔的,那是绘画的啊?” “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啊!无福之人空断肠!”不知道谁在后面高声的哼了一句! 南宫离按捺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看着后面的学员们,道,“走吧。” 一群人朝着画院走去了。 第151章 守护帝王 换洗院。www.Pinwenba.com 大家依然在忙着。 只是好不容易今天的墨语和墨言可以稍微轻松一点了,说是轻松,其实只是相对来说的,不用洗衣服了,只需要把幸福叠好就可以了。 此时的墨语一边整理着自己手里晾好的衣衫,一边看着墨言,清脆的嗓音,道,“师傅,您想好给我取的号了吗?” 墨言微微的抬头,看她一眼,继而道,“是啊。我一直在想呢,小雨点如何?” 墨言忽而抬头,看着自己的师傅,甜甜的笑了一下,那笑容就像是春日里最轻柔的微风拂过水面,虚无缥缈,想抓也抓不住,道,“小雨点?那是什么意思啊?” 墨言抬头,逗她,道,“雨点的意思。难道不好吗?” 墨语微微的哼了一声,道,“老师不要再开玩笑了。人家很认真的。” 墨言面上依然的平静,一本正经的道,“点点怎么样?这个名字不错的。” 墨语抬起头,刚想说什么,此时门外忽而一个高昂的声音传来了,道,“圣旨到!” 洗衣服里此时所有的画员全部的抬头,看着进来的侍卫们。后来纷纷跪下接旨。 进来的侍卫长,只是快速的走到他们的面前,打开圣旨道,“画院的画员,迅速回到画院!” 此时跪在地上的墨语,听到这里,低着头看着身边的墨言,小声的道,“师傅?让我们回画院了。” 墨言看她一眼,脸上的喜悦之色遮挡不住,小声的道,“你会以为我们一直会洗衣服啊?” 墨语弯起唇角,笑而不语。 就在此时,前面的侍卫长忽而道,“墨言先生!” 墨言微微抬起头,乌黑的眸子疑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侍卫长,道,“小的在。” 侍卫长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上前一步,看了他一眼,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份密函,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交给了墨言。 墨言迅速的接在了手里。 皇宫,御书房。 炎帝今天着一身鲜艳的明黄色外衣的男子,很正式的坐在书房的龙椅上,明亮的书房里,那一身属于王者的尊贵气质令他如黑夜中盛放的罂粟般散发着致命的光华。 墨言只是静静地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平日里他很少坐在他的对面,今天他赐坐,墨言没有客气。 只是那普通一件长衫,浑身的光华掩盖不住。只不过炎帝今天没有心情欣赏。 墨言双臂自然的搭上扶手,目光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平静道,“皇上,您是说真的要进行帝王的容颜的画像了吗?皇上。” 炎帝抬眸看他,缓缓地的开口,语调低沉而有力,语气中有着无限真诚和信任,道“墨言,你也知道。帝王的容真画像不是简单的肖像画。这是要将一个人的全身心放进去,留下这帝王的容真画像,才可以成王,才可以被认可。” 御书房里,墨言静静地看着炎帝。 炎帝继续,道,“这幅画是为了向天地人宣告王位确立的正统性。所以他不简单!” 墨言努力的点点头,道,“小的明白,皇上。” 炎帝微微牵了牵唇角,道,“朕,想得到这样的认可。但要实现这样的愿望,朕觉得四面楚歌啊。所以你要做一副无人能比的帝王的容颜画像。守护,朕吧?” 墨言静静地看他,他的话语仿佛是无助时发出的信号,掩藏在背后的无尽的悲伤,墨言看在眼中,缓缓地道,“臣,定当用生命守护这幅画!” 炎帝微微的点头,他的脆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流露出来。 换洗院。 空荡荡的换洗院里,在接待圣旨后的那一刻里,这里的学员们已经迅速的离开了换洗院。 当这里没有了嘈杂的人声,没有了流水的声音,只留下了满地的狼藉,仿佛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世界。 院子里,清冷而孤寂,一条条的路通向了门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看不到任何的动静。 墨语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的台子上。她已经收拾好了包袱,正在等待着自己的老师。 墨言去炎帝的御书房里,此时还没有回来。 看着这空荡的院落,墨语的心里竟有一种失落感。 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画院的这场残局本就是她一手导致的,如今造成了这样的局面,不知道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墨语焦急的看着院外。 好不容易,那个飘逸的出尘的身影终于在门口出现了。 墨语站起来,惊喜的道,“师傅,你去了哪里了。大家都返回画院了。只剩下我们俩了。” 墨言迅速的扫视了一下到处飘满了衣服的院子里,道,“知道了,已经收拾好包了吗?” 墨语点点头,道,“哦,是的。” 墨言微微勾起唇角,看着墨语拾起地上的包袱,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他沉声道,“好好准备一下,等回到画院。咱们就开始画画了。” 他的目光深邃而犀利,仿佛可以在墨语的身上看到什么。 这一句话如春雷般惊醒了沉睡的大地,她挽了挽自己的包袱,连忙收回手,深深地吸一口气,敛了思绪,道,“画画吗?什么画?” 墨言只是浅浅的笑笑,道,“作为画员最累也是最幸福的画。” “最为累的也是最为幸福的画?”墨语不断地重复着。 “最为细腻也最有力量的画。最能表达自己的感情和最崇敬的画?”墨言深深地道。 墨语再看向墨言时,眸光清冷,浅笑盈盈,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她惊喜的道,“是帝王容真画像吗?” 墨言的眼眸里星光闪闪,点点头,道,“是的。进行帝王容真,皇上的口谕。” 墨语忽闪着自己清澈的眼睛,再次的问着,道,“就是画皇上的肖像画吗?” 墨言点点头,道,“没错。只有这样才稳固炎国的江山。” 墨语睁大了眼睛,道,“啊!” 画院。 所有有级别的画员坐在这里商议这件最为重要的事情,南宫箫在上面淡淡的坐着,掩饰不住他脸上的喜悦,缓缓地道,“半月后,进行帝王容真画像的资格比赛。在那之前,被选上参赛画员。各自选一个搭档。准备参加比赛。” 第152章 画道 “好!”画员们一阵热烈的鼓掌,他们在画院里呆了这么久就是希望有这么一天。www.Pinwenba.com虽然给皇上画画的人只能有一个,但是他们也希望会被选上。 左相府。 负责画院的左相钟翰虽然闲赋在家,却也被参与了这件事情。得到炎帝和众臣点评和推荐的画,最后会有不站在任何一方的左相钟翰决定。被选中的画员。可以选择一个搭档共同完成帝王容真画像。共同参加比赛。 左相钟翰秉灯夜烛。 画院。 几个闲散的学员实在闲的无聊,恨不得每天都来一点新鲜刺激的事情。 林可乐、刘洋、马原还有其他的几个学员正在回廊边上无聊的闲扯着。 刚刚开会回来的南宫离和慕容诗正好经过。 “阿离,阿离?”一边的林可乐忽而叫住了南宫离。 南宫离微微顿住脚步,墨语也跟着停了下来。 “阿离,真的是进行容真画像的资格比赛了,什么时候啊?”林可乐兴奋的问着,希望是真的,虽然不是他参加,但是他看着别人参加,心里也开心。 南宫离耸了耸肩膀,倨傲的看了他一眼,道,“半月后。” “半月后啊?”林可乐重复着,其他的学员也兴奋的凑了过来。 林可乐忽而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墨语,道,“你也参加吗?” 墨语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现在才刚刚当上画院的画员,怎么有资格和老人比啊?” “这又怎么样啊?有志不在年高,俗话说的好啊,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林可乐鼓励着墨语。 墨语依然浅浅的笑笑,这种事情她真的不放在心上。 马原忽而上前一步,非常惋惜的道,“反正皇上宠爱墨言,众所周知啊。那你还不跟着沾光吗?你知道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啊?” 墨语挑了挑自己的两道秀眉,颇有兴趣的道,“我这样的新的画员有这样的可能吗?” “你这个傻瓜。这个对于你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参加帝王的容真的画像,可是家门的荣耀啊。是最大的光荣啊?”刘洋道。 “是啊,就算是抱着墨言先生的大腿,你也要参加啊。千万不要错过了这个机会啊。”林可乐道。 墨语笑笑,不说话。她还真的不感兴趣。 林可乐再次的转头看向南宫离,道,“阿离,等到皇帝论功行赏的时候你想要什么啊?” 南宫离微微抬头,小眼睛里放出喜悦的光芒,道,“我当然会成为皇家御员了。” “哇!”刘洋竖起了大拇指,道,“那个要求可就不一样了。和我们可不是一个级别的。” 林可乐摇了摇头,道,“要是我,我就要一所房子?里面装满了金银财宝。” 刘洋看他一眼,道,“我,我要女人。很多很多的美女,每天供我享用。” 身边的林可乐看他一眼,道,“你还真不是个君子之人啊,你有妻有子的人了,怎么还和年轻人一样啊?” 刘洋瞥了他一眼,歪了歪脑袋,一个滑稽的动作道,“女人吗,多多益善啊,我永远不嫌弃多。” 刘洋说完之后,忽而拐了话题,看着墨言道,“诗儿啊,如果论功行赏你想要什么?” 墨言静静地站着,暗自道,“是啊,我想要什么呢?”忽而那个穿着一套鲜艳的衣衫,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的英俊的青年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有那永远挥之不去的一句话:“敢去染料院,终身不得进画院!” 这对于画员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情啊。 她猛地抬起头,面上苍白如雪,眼睛里放着精光,看着他们道,“被赶到染料院的人,也能重回画院吗?” 众人听到这里一怔,道,“什么?” 刘洋指着她忽而道,“你该不会?..” 众人没有回答,已经给了她很好的答案了。她转身离去,快速的朝着墨言的办公的地方去了。 “喂喂喂..喂..。”林可乐在后面忽而急速的喊道。 墨语早已经跑远了,哪里会听到他们的叫唤呢。 不知道是谁忽而说了一句,忽而道,“好像又要闯祸了,真是预感不好啊!” 墨言的办公房。 墨言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当年的那些肖像画。正在寻思的空隙里。墨语忽而闯了进来。 墨言微微抬头,看着进来的墨语,脸上有着异样的神采和重新放出的光华,道,“怎么了?这么莽撞。” 墨语忽而跪倒了,表情严肃的道,“老师,请您教我画肖像画吧?我和老师一起参加帝王容真画像资格比赛。” 墨言微微勾起唇角,眼中充满了关爱,温和的看着她道,“你说什么?” 墨语再次的道,“师傅,请您教我肖像画吧?” 墨言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继而道,“刚成为画员的小家伙,胆子还真不小啊。真的很想学啊?” 墨语看着墨言,目光中是不容忽视的绝强和顽强。 “你想学的理由是什么?”墨言看着她忽而问着。 墨语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师傅,缓缓地道,“听说只要成为帝王的容真画师,就可以论功行赏..” “所以呢?”墨言问道。 “所以我想让我被罚到染料院的哥哥回来.。。”墨语说完话的时候,半天没有敢去看自己的老师。 墨言只是看着她,没有笑,也没有说话,目光深沉。半响之后,才忽而道,“以前画过肖像画吗?” 墨语停顿了一下,半响之后,才道,“还是学员的时候,曾经临摹过。” 墨言点点头,缓缓地道,“临摹,这个和临摹可是不一样的?” 墨语再次的努力的点点头,看着自己的师傅。 墨言继续,道,“有人能用半天画出肖像画,有人却是铜墙铁壁,十年也画不好的。这个可不是谁都可以做的事情。” 墨语跪在地上再次的向前一步,道,“我要学,我要学老师。所以请您教我吧?” 墨言的目光一凝,注视她很久之后,才缓缓地道,“只要你有能看穿事物的能力的话,问题应该不大。但是如果没有看穿人的灵魂的能力,不是说画的肖像画就可以成为肖像画了。那么你是能看出来呢还是看不出来呢?” 第153章 掩盖真相 墨语直视着自己师傅的眼睛,倔强的道,“师傅,我一定能。www.Pinwenba.com老师您教我吧?” 福景宫。 李太妃静静地坐在大殿里,身前放着一把琴,李太妃在年轻时就被称为‘三圣’仙子。琴、棋、画皆是一绝。 此时,她双手置于琴弦上,想起十年来所经历的一切,陡升悲凉之感。指尖轻轻拨动,琴音带着她所有的心思流转而成音符。 她微微睁开自己美丽的眸子,望着下面跪着的几个大臣。 红唇勾了勾,语重心长的道,“皇上为何突然要画帝王容真画像了呢?” 俞林双抬头头,看着她眼中波光粼粼,俊秀的面容挂着淡淡的笑容,缓缓地道,“当然是想摆脱罪人之子的名分了。罪人之子在呢么可以领到我们呢?” 又一个大臣忽而道,“就凭着一张帝王容真画像吗?” 李太妃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很多的事情很难说的,帝王容真画像,要求画者达到忘我的境地,要把自己的灵魂画进去。即使是死人也要有鲜活的帝王容真画像。也能使这个人起死回生。也昭示着他的帝王生涯。” 李太妃的声音很缓慢很缓慢,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福景宫。 那时的李太妃更年轻更貌美,太子还没有正式登基,李太妃和右相正监国。 也是在这个地方。 她静静地坐在这里,杨妈匆匆跑进来。 她静静地道,“快说,太子殿下召集那么多的画员在干嘛?” 杨妈跪下,喘了口气,道,“太子好像向画员描述先王的样子。并令画员画出先王的肖像画。” “啪!”的一声,李太妃缓缓地拍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墨宝,秀眉紧蹙,怒声道,“你说什么?画武帝的肖像画了吗?” “是,皇上还彻夜未眠,亲自指导。”杨妈恭恭敬敬的答道,“先王的帝王容真快要完成了。” “什么?”李太妃忽而站了起来,厉声道,“我要出躺宫。由后门,备轿,快。” 十年前,右相府。 秘密议事的大厅里,寂静异常,似能听到外面微风吹落树叶的声音,气氛有些沉闷。 李太妃沉稳的坐在上面,下面几个大臣唯命是从的看着她。 她的声音极为的平和道,“皇上要亲自指导先王的画像,要复活先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太子殿下虽然不能为先王洗清冤屈,但是等他真正的登基成王掌握了证据,旧事重提的话,我们就完了。” 一个大臣忽而道,“那么导致先王去世的我们,不是入狱就是被杀死的结局啊?这件事情必须阻止啊!不能再耽误了!” “把那些画员找出来全部的消灭掉。所有的画,画员,还有与画有关的人,丝毫不留痕迹!就在今夜!”李太妃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几个大臣抬起头来看她。 李太妃稳稳的坐在那里,镇定如初。冷漠淡然的眼神就好像只是在观赏一出无聊透顶的游戏。说出的话语就如同拂去肩膀的落叶那么的轻松。 俞林双道,“已经安排好杀手了!” 李太妃忽而抬起自己美丽而冰冷的眸子,看着他道,“谁?” 只见俞林双对着外面缓缓地拍了几下掌,道,“进来。” 进来一个年轻人,身材魁梧高大,身上有着一股特有的闯劲,只是进来的时候没有抬眼看李太妃,便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道,“小的上官吟叩见太妃娘娘。” 李太妃只是看着他淡淡的道,“只要你能把事情处理好,我一定会好好奖赏你的。” 上官吟继续在地上叩头,道,“请太妃娘娘放心,小的一定会处理好的。” 十年前,王府。 当时的画院长官年更顺刚刚绘画完,正在屋子里躺着,迷迷糊糊感到有个黑衣女子进了屋子,可是等到想坐起来看看是谁的时候,剑已经刺破了喉咙。 十年前,都城郊外的小院内。詹默荣家。 詹默荣是被画院被赶出来的画员,赶出的原因很蹊跷,是因为卖烂画。 詹默荣是墨言的好友,也是忘年交。年更顺是墨言的老师。 同是画界人,詹默荣和年更顺关系素来也不错。墨言便推荐了詹默荣查这件事情。 詹默荣刚刚查出是谁,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当时身为太子的炎帝时,便在一个风黑月高的夜晚,惨遭灭门。 只留下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关晴儿,下落不明。十年来,詹默荣的其他好友和墨言一直在找她。无结果。 十年前,福景宫。 李太妃依然坐在那里,看着下面的几个大臣道,“这件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俞林双努力的点点头,道,“娘娘,知道内幕的人全部的都解决了。就是包括查这件事情的詹默荣也全家灭口了。” 李太妃脸色平静,淡淡道,“真的都办妥了吗。” “是的,娘娘。”俞林双肯定的道。 此时的李太妃静静地坐在这里,缓缓地道,“本以为都处理好了。没想到这件事情依然重提。” 一个大臣缓缓地道,“记得十年前的墨言,在没有被贬之前,曾经说过一个一句话,我一定要清洗我老是和挚友的冤屈的。” 李太妃缓缓地抬头,道,“墨言,公孙容!这个人可能知道什么,皇上一把他招进宫中就很可疑。随时随地见他也很奇怪。” 俞林双接了一句话,缓缓地道,“如果皇上是借着他的笔,把十年前的画找出来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啊。” 一个大臣马上道,“必须阻止这事!现在就阻止,不然就晚了!” 李太妃唇角含笑,眸光晶亮,神情却温柔如水,厉声道,“不能让墨言参加帝王容真画像的事。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阻止他。” 一个大臣一惊,惊慌道,“如果是这样,就要找到超过他的人。在帝王容真画像比赛中超过他。” “但是,用画能赢过公孙容的人没有吧?”有人道。 李太妃狠狠地瞪他一眼,道,“舅舅,请您尽快去找,哪怕找遍整个炎国也要找到这样的人。” 一个大臣忽而道,“上官吟的话,或许可以。” 李太妃一怔,道,“上官吟是谁?” 第154章 师兄归来 “十年前处理那件事情的人。www.Pinwenba.com”大臣道,“听说这个人现在很会鉴赏画的。” 俞林双忽而厉声道,“这种人杀人还差不多,这种高雅的事情还是免了吧。” 李太妃听到这里,微微的点点头。 俞林双再次的急速道,“让他做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个行不通啊,娘娘。” 李太妃再次的拍了一下手里的墨宝,缓缓地,道,“舅舅,你是真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吗?马上召唤那个人来,我要亲眼见见。” “是,娘娘。” “只有十几天的时间了。” 皇宫。御书房。 陈公公望着炎帝,见他目光坦然。如同没有什么事情一般。 半响之后,炎帝缓缓地放下他手里的奏折道,“他们那边有什么动静啊。” 陈公公一怔,继而道,“目前还没有什么动静。或者是有什么动静没有表现出来。” 炎帝缓缓地点点头,低声的道,“如果是墨言画。一定能画好帝王容真画像的,父王,孩儿一定会为你洗掉冤屈的。” 福景宫。 上官吟抱着一幅画站在李太妃的面前。 上官吟看着李太妃严肃的道,“就像您了解的,若要在炎国找到赢过墨言的人实在是太难了。但是,您先看看这个。” 上官吟缓缓地打开了一副帝王的容真的画像。栩栩如生的帝王的画像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上官吟缓缓地上前,指着画中的人物道,“画肖像画最重要的是脸。这幅画是公孙容和其他的画员分别画的脸和服装,可是本应该墨言画脸。” 李太妃疑惑,缓缓地道,“难道不是吗?” 上官吟继续道,“当然小人怎么可能在各位面前班门弄斧呢?这幅画里公孙容只画了衣服的轮廓。” 李太妃异常的吃惊,道,“那么说有比公孙容更优秀的人吗?” 上官吟点点头,道,“确实有!” 李太妃的脸上神情变幻莫测,摇摆不定,道,“他是谁?” 上官吟微微地笑了一下,道,“他就是离开炎国为金国效力的李宏源。” 李太妃优雅的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那幅画的跟前,沉默片刻后,道,“你能帮着引荐一下吗?” 上官吟施一礼,道,“已经在来炎国都城的路上了。” 福景宫在夕阳的照耀下更是美轮美奂,动人心魄。只可惜,她已无心观赏,李太妃缓缓地仰起头,脸上的喜悦溢了出来,道,“李宏源!” 通往郊区的一条小路上。 墨言和墨语在路上缓缓地走着。 墨语忽而转过头,看着墨言问道,“师傅,我们这是去哪里?” 墨言勾起唇角,微笑着看她一眼,道,“既然要画人的脸,那就去看看人的脸吧。” 墨语回神猛点头,带着希翼的眼神道,“听说老师在年少时就画了帝王容真画像啊。” 墨言回头,看着墨语一脸沉醉不已的表情,轻轻地道,“是啊,参加了一点。” “如何啊?”墨语疑惑的问道,“是不是整天..” 后面的话语还没有说完,此时一匹马忽而闯到墨语的身上,墨言一把把墨语拦在身后。 抬头,怒道,“我说这里人来人往的,骑马应该小心点吗?横冲直闯。”继而快速的回头,看着墨语道,“没有事情吧?” 墨语摇摇头。 马上的人摇了摇头,傲慢的道,“骂也要看一下情况,这可是金国皇帝御赐的宝马,大黄!” 耳边传来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墨言缓缓地抬头。 那个人的直觉的反应也是看向了墨言。 第155章 傲慢画员 马上一个男子二十多岁的年龄,一身天蓝色的衣衫,配上他的棕黄色的马鞍子,倒是有几分的仙气和脱尘。www.Pinwenba.com可是那固执的嘴唇和倔强的眼神使得他满脸的傲气和对世事的不屑一顾。 马上的男子立刻的轻声的笑道,“我以为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呢?原来是墨言啊?你可真是容颜未老啊?如同最初我离开时你的容颜。” 墨言的脸由最初的惊讶到微笑不语,再到此时的稍微愤怒的表情。直到他此时看着马上那个人的桀骜不驯的那张脸,微微一笑,道,“你怎么会到了都城啊?” 马上的年轻人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指着他道,“这么巧啊,这么巧。”随后又看着身后的墨语道,“这是谁啊?提画桶的呢?还是帮你擦屁股的。” 墨言冷冷地看他一眼,厉声道,“怪不得说你不适合炎国的格调,你到底是干什么来了?只为说着这几句话而来吗?” 马上的人忽而摇了摇头,抬起倔强的下巴道,“听说炎国没有能画帝王容颜的人,这可如何是好啊?所以我回来了。”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屑和洋洋自得。 墨语眼中尽是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师傅道,“师傅,他是谁?你以前的故人吗?” 马上的人冷冷地看了墨语一眼,微微勾起自己的嘴唇,语含轻蔑道,“是啊,认识的人。算得上老相识了。你这个小鬼,你赶快跟我的大黄道歉吧?这么嚣张,没大没小的,我的宝马吓坏了。” 说完,他低头拍了拍自己的宝马的脖子,继而缓缓地道,“是吧,宝马?”好像下面的不是动物,而是心爱的人一般。 墨言快速的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依旧向前冲的马,厉声的道,“我说,要说人话最起码应该从马上下来吧?怎么这么没有礼教啊?难道这一点金国的帝王没有教你吗?” 马上的年轻人哈哈大笑道,“人?你跟我谈人?人也得像人样吧?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个画烂画的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拎画桶的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怎么配在我的面前谈人?” 墨语听到这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想不到眼前的人如此的嚣张,会有人敢以如此不屑的姿态跟自己崇拜的老师说话。她当即道,“喂,你的脑子是清醒的吗,你知道这位是谁吗?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墨言先生啊。炎国最优秀的画员,墨言!” 没想到马上的年轻人不是震惊,反而是大怒了起来,仰起脖子道,“哈哈哈,真可笑,你的小跟班眼睛没有瞎吧?我看着他的眼睛是清澈明亮的?在这大白天里竟然如此的说话。真是可笑之极啊。” 继而有低头看了看身子下面的宝马,轻轻地梳理了一下它的鬃毛,缓缓地道,“炎国最优秀的画员吗?真是无稽之谈啊,是不是大黄。” 墨语觉着这个人如此的顽固不可理喻,大声的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马上的人只是看着墨语一张精致而俊俏的小脸,拍了拍自己身下的大黄,洋溢着朝气的面容上露出一抹邪笑,道,“抱歉,我有事,先走了。还有很多的人等着要见我呢。你给我的大黄道歉的话语留着下次再说吧。” 说吧,打马离去。 墨语看着他宝马离去的方向,唇角微扬,傲然出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道,“师傅,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墨言看着他离去的方向,长长地叹息一口气,道,“脾气坏的要死,还是如同当年,这是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墨语很是不解,疑惑的道,“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人啊?会有这种人啊?” 墨言只是弯了弯唇角,淡淡的道,“他就是当时的画坛三杰之一的,李宏源,就是说他也要参加比赛了。真是倒胃口,臭不要脸的。什么,宝马?是人重要还是马重要啊?还什么大黄。”继而转脸看向墨语道,“走吧,黄豆。我们去做我们的事了。” 画院。 身着一身鲜艳的蓝色外衣的李宏源慵懒的斜倚在精致而柔软的椅榻上,用手撑着头部,袖口微微滑下,露出修长的手指。 身为画家,本身就有一双别人没有的双手。慵懒的笑容张扬着邪侫与魅惑。 南宫箫看着他,关爱的道,“宏远兄在炎国过得不错吧?有什么新的收获吗?” 李宏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慵懒的开口,语气中带有一丝不屑与邪侫道,“这次参加画师资格比赛的都有哪些人?” 南宫箫淡淡的坐于椅子上,双臂随意的搭上扶手,目光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平静道,“是啊,要是你的话应该就没有对手了吧?” 李宏源稍微点了点头。 南宫箫继续道,“第一个是黄家御用画员唐洛奇。无论画横线还是竖线都如同树干一样笔直。但是已经局限在了条条框框里了,没有创新。就这样了。” 李宏源点点头。 南宫箫继续,缓缓地道,“第二个是杨陌。擅长山水画,性格也沉稳。对于肖像画也很有研究。此人深藏不露,虽然有些功夫,但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什么有影响力的作品。” 南宫箫喘了一口气,继续道,“第三个是赵力宏,左相的什么亲戚,当年父亲在画院是德高望重的人物,考虑到很多的问题,勉强参加,参加比赛,不值得考虑。” “第四个是慕容锦绣,是周帝时期的皇家御员画员,虽然三次参加了帝王容真画像的比赛,但是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很多的绘画的灵魂全部的侵蚀在了金钱中了。至今还认为自己宝刀未老。当然,不是他要参加比赛。而是他和墨言一起参加比赛的他的儿子慕容诗。 慕容诗对这种大型的绘画不感兴趣,主要是擅长风俗画?所以基本功没有太扎实。” 李宏源一边听到这里,一边露出得意的眼神,缓缓地道,“还有一个,我就的文儿,南宫离。从小就熟记画院绘画的格式,基本功非常的扎实。” 第156章 嘲笑的声音 李宏源只是微微的点头,眼中的不屑尽于言表。www.Pinwenba.com “最后的是墨言,这个家伙最后到底是能画成什么样,画到什么程度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无论什么样的画他都无所不能。风格多变,豪放自由。深受炎帝喜欢。很有可能就是你的对手。”南宫箫语重心长的道,“他可真的算是一个人物了。” 末了,南宫箫又加了一句,道,“怎么样,有胜算吗?” “胜算?您还真是会开玩笑啊?”李宏源此时仰起头来,哈哈大笑。 倒是此时的顾啸慕容俊本正经,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小看了墨言啊?十几年来,在炎国画坛屹立不倒的只有他,绝非空穴来风。” 李宏源只是冷冷地一笑,继而把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不屑一顾,道,“墨言?大家总是墨言,墨言啊?都被这个名字蒙在鼓里,真是可笑啊。他也只配一些市井俗话罢了。那种人还能出名了?这个在金国简直是在白日做梦啊?我真怀疑那些人的水平和眼光。” 南宫箫望着她他的笑容,他僵住,又是这样的笑容,心里带着一抹哀伤,带着一丝悲凉。心中不禁有一丝触动,他虽然极为的讨厌墨言,但是他认可他的水平。知道目前炎国能超过墨言画术的人恐怕还要等上几十年,不承认也不行。 此时他的倨傲的笑容,南宫箫真的没有底,只得,“呵..”自嘲的笑了笑,然后道,“不管怎么样,你好好干吧?只要是你被通过的话,一定要带上我们家阿离一起啊。” 李宏源只是一仰头,继而哈哈大笑,道,“您应该会很感激我的!这可是家门的荣耀!” 南宫箫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村外。一条幽静的小路。 小路弯弯曲曲通向一个广场,那里挤满了人,不时传出来男女悠然自得的声音。 里面传来一个响亮而利索的说书的声音,像是快板。 墨言拉着墨语,墨语也好奇,便缓缓地走了进去。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偏瘦了一些,精神矍铄的样子,正在中间说着快板。周围一圈都是普通的百姓。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那么的幸福而满足。 “李家小姐没有抑制住自己火一样的**。自见了白公子以后就害了相思病。看书是他的身影,写字也是他的身影,连吃饭也是他的样子。满脑子全是他的影子。这种享受荣华富贵,养尊处优的小姐,就那么一眼,一眼就对那个公子念念不忘了..。”男子在认真的说书。 墨言走过来,拉了墨语一把,走到他的面前,缓缓地道,“肖像画,人的脸部很重要,但是感觉更重要。人的面部分三停五眼。要画好人的脸,好好观察才是。所以,应该好好区分每个人的三停五眼的不同。” 墨语重复着,疑惑的道,“三停五眼的不同?” 墨言缓缓地点头,道,“多看看,多找找,这样每个人三停五眼的不同你就会记在心里了。” 墨语看了半天的人群,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依然疑惑的道,“师傅,我还是不明白。” 墨言温和的笑了笑,道,“看一次就明白,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走吧。” “师傅,这么早就回去啊?”墨语跟在墨言的后面,恋恋不舍的离开这些快乐的人群。 墨言顿住道,“对你这个家伙应该用特殊的方法。去给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帝王的容真吧。” 第157章 磨画 画院,画卷保管室。www.Pinwenba.com 一个阴暗僻静,充满潮湿的房子处。 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淡淡的传来,墨语微微皱眉,别开头去。这种画面好像她在睡梦中经常的无意识的触到。 禁不住的问答,“师傅这是哪里啊?” 此时的墨言已经‘咣当’一声打开了门,看着里面道,“这是画卷保管室。是画院的心脏啊?以前没有来过吗?” 墨语努力的点点头,进去之后竟然是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好像这里不是皇宫内院,而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墨言不说话,也不去注意墨语的反应,只是把手里的灯笼拿给了墨语缓缓地道,“拿着,我给你找件东西。” 在墨言随手摸索的时候,还不忘了问墨语问题,或许是吸引墨语的注意力,或许是真的想考考她,便道,“你觉得人的脸什么是最重要的?” “眼睛吧?”墨言不假思索的道,“人们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好像应该是眼睛。” 墨言没有回答是还是不是,只是继续,道,“在一幅画里,那么什么部位能让你一眼就认出这个人呢?” 墨语只是一边挑着灯笼看着另一个地方,一边用自己的手紧紧地抓着墨言的衣角。 墨言好不容易才在一堆的画里找到了一幅画,他吹了吹上面的尘土,感觉自己的衣服被墨语紧紧地拽着,禁不住的道,“诗儿,你干什么呢?” “眼睛,眼睛吧,眼睛。”墨语似是没有听到,这么随口答道。 墨言转身,怔怔地看她,道,“真是的,你个无聊的家伙。那,还有呢?再有就是下巴。下巴也重要。” 墨言不再理他,只是缓缓地打开手里的画,在烛光里尘土飞扬,不知道多久没有打开了。 缓缓地道,“好,你看看这个,说说这个人的特点吧。说说你看到的。感受到的。” 墨语上前一步,目光停留在了那副画上。就那么一会,墨语猛地缩回了身子,大声的叫着,道,“啊!”继而后退几步。 墨言淡淡的看她,道,“这家伙真是,想象力够快的。说不出来啊?这就是肖像画的特点。不是简单的就把五官画上去。肖像画是这个人的重现。灵魂之所在。” 墨语只是缩了缩身子,往后退了两步,道,“师傅,我害怕。” 墨言看了她一眼,继而道,“站起来,好好的看他,肖像画应该把这个人的灵魂都画进去。活灵活现,就如同这个人站在我们的面前一般。” 墨言又转身看画,道,“这幅画如果你真的用心看,这个人却是很凶,很可怕。” 墨语点点头,在第一眼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她的眼前就是突然的出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四肢和颈项处好像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头颅。 露在外面的肌肤已经溃烂,浑浊的血水浸湿了他那早已破烂不堪的皮肤。而阴暗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腐臭腥味,加上这血腥的场面,简直是令人几欲作呕。 墨言深邃的眼眸在夜里泛着点点的星光,严肃道,“快点,连这个人都不敢对视,那你怎么敢和皇上对视啊?” 墨语不敢再说话,只得缓缓地站了起来,朝着面前的画又走了几步。 “快点!”墨言再次的吆喝着。 墨语站在画前的时候,缓缓地闭上眼睛,深处自己的纤细白嫩的手指放在画像的中间。 “睁开眼睛!”墨言再次的怒道,他怕墨语会退缩。 墨语抬起眼睛的时候,正对上画中老人直视她的眼眸,墨语打了个哆嗦,眼睛直视着他。 手缓缓地放在他的下巴处,摸着他花白而凌乱的胡须,平静的道,“师傅,这一根一根的胡须虽然有些杂乱,但是那么的逼真,摸上去是那么的真实。就像是活的一般。” 墨言往前走了几步,离画进了一些,看着因溃烂而模糊不清的那张脸,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愉悦的笑道,“这就是肖像画的最高境界了。你一定要有所感悟,这个悟是别人不能教你的,只能你去领会其中的要旨。三停五眼就是明白这个道理的,随之而来的东西,不要忘记这张脸。” 墨语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师,眸子里泪光闪闪,道,“师傅,诗儿记住了。” 画院,墨言的画室。 里面不论是该放的地方,还是不该放的地方,到处都堆满了不同的画,此时墨语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里,更是处处都是纸张,每张纸张上都是不同的人物的脸,有的很多的地方还标了三停五眼的位置。 墨语一会儿坐着,一会儿爬着,此时正趴在地上绘画呢。 墨言推门走了进来,看着满身是墨汁的墨语,温和的问道,“怎么样了?有进步吗?” 墨语缓缓地抬起脸,脸上洋溢着灿烂而幸福的笑容,双眸亮如暗夜的星辰,张扬着快乐的心情。生生的掩盖了周围的凌乱的纸张中了。 “太难了,师傅。” 墨言笑笑,在她的对面坐下,道,“好,现在看着我。” 墨语睁大了眼睛,疑惑的道,“什么?” 墨言勾了勾嘴唇,笑笑道,“从我的脸上找到三停五眼的位置。” “是。”墨语说完,放下了手里的笔。 对着他俊美无邪的脸,从额头到笔尖,从笔尖到下巴,认真的比划着,边比划边道,“上停、中停、下停。”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会怎么样呢?”墨言说着抬起脸哈哈的大笑着,这一笑脸上的五官全部的错位了。 “三停五眼还一样吗?”墨言再次的问着。 墨语摇了摇头,道,“不是的,已经改变了。” 墨言皱了皱眉,道,“那这样呢?” 墨语只是莞尔一笑,道,“更变了。” 墨言笑笑,勾起唇角,道,“就是。那就画吧。先画人的三停五眼,运用到表情上,感受一下对它们的运用和把握。” 墨语此时只是看着自己的老师发怔,缓缓地道,“老师,我还是?” 后面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墨言上前一步,拿起地上的画笔,道,“这个笨家伙。上停、中停、下停。”说完在墨语的脸上重重地画了三道线。 第158章 舍弃生命 淡淡的墨迹放在脸上,刺进皮肤冷冷的,但是她的心里是温暖的。www.Pinwenba.com来到这个社会里,毕竟有一个人这么的爱她。墨言是真心的,发自骨髓的对她的关心和爱护。这也是她不打算就此离开的原因。 墨语对着不远处的一个水盆看了一眼自己,里面映出的是一张清秀的小花猫,墨语点点头,道,“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她也拿起地上的笔,缓缓地挪动到墨言的身边,在墨言的脸上重重的着了几笔,道,“师傅,北岳、南岳、中岳、西岳、东岳。” 墨言并不拒绝,只是和墨语会心的一笑,道,“上停、中停、下停。” 墨语低眸,慢慢走到他身边,清冷的目光看向他大灰狼一样的脸,不发一言。心中却是一股暖流。 她的心刹那间变得宁静祥和。她,喜欢这样的感觉!久违了幸福的感觉。 她看着他冰冷的眼底掩藏的那一抹悲伤,突然间有些心疼眼前的这个男人。外人来说看似清冷淡漠,其实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为了不受伤所以将自己变得冰冷无情,她自己不也正是如此吗! 有那么一刻,墨语想说,你有没有在故宫博物馆见到我?但是,她没有说出来。若是心有灵犀,又何苦要说出来啊? 染料院。 慕容俊穿着一身粗布的衣衫在干活,他抬起头擦汗的时候,忽而响起了丹青老人和她孙女燕子的对话来了。 “爷爷,要是使用颜料不同的话,帝王容真画像就会不一样吗?” 丹青老人连思考都没有,直接的道,“当然。” 停了一会儿,丹青老人又继续,道,“颜色不好的话,那容真图就会变成洗草,消失不见了。大大影响绘画。使用的颜料不同,肖像也不同。这就是画会变得惟妙惟肖,还是死气沉沉的区别啊。” 想到这里,慕容俊迅速的推了推丹青老人独自的调料房,因为这里有很多的秘密,也很危险,所以一般人不能进来。 慕容俊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听见爷孙在里面说话,推门就进来了。进门之后直接的跪下,道,“丹青爷爷!” 丹青老人猛然抬头,看到慕容俊,怒道,“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你这么就随随便便的进来了。” 慕容俊无一丝退后的意思,眼睛里射出诚恳的目光,道,“请您教我调色吧?我想调出最好的颜料!” 丹青老人,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怎么可能?我不会教你的,赶快出去吧!” “丹青爷爷!”慕容俊跪在地上,再次的道。 身边不远处的燕子,依然一身红色的衣衫,依然楚楚动人,此时看看爷爷的脸色,站在他的面前,道,“别这样,赶快出去吧。” 慕容俊只是如同没有听到一般,道,“您教我吧?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所有的苦我都愿意吃。” 丹青老人再次的抬头,包含沧桑的眸子里射出了凛冽的光芒,道,“我不是叫你出去吗?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他给我赶出去。” 燕子知道自己爷爷的脾气,在他的身边无奈,道,“爷爷生气了,快出去!” 慕容俊的拗劲忽而上来了,在燕子伸手过来的时候,猛地一甩身子,道,“丹青老师!” 此时没想到,身边的燕子没有站稳,再加上慕容俊的劲来的太突然,一个趔趄滚到了不远处的柜子边上。轻微的晃动了柜子,上边的一瓶带着烈性的染料就这么轻晃晃的掉了下来。 不远处的慕容俊一怔,就这么死死的扑了过去。瓶子不歪不斜的掉在了他的身上。 瞬间便是他的撕心裂肺的叫喊,“啊!” 丹青老人和燕子同时扑了过去。 丹青老人一边帮着找别的药物,一边怒道,“怎么会是这样啊?这是有腐蚀皮肤作用的染料,很危险。” 燕子也心疼的抱住他道,“慕容俊?慕容俊。” 慕容俊强制着自己忍住了痛,道,“丹青师傅。请您教我吧?求求您了?” 丹青老人给他涂完了药,语气稍微的缓和了一些,道,“调制颜料,是很危险的事情,那你也愿意吗?” 慕容俊努力的点点头,道,“是的,我愿意。” 燕子慢慢的帮着慕容俊整理后面的衣衫,一边心疼的道,“都伤成这个样子,你还要学吗?” 继而转脸,看向自己的爷爷,道,“不行,别学。爷爷,不行,绝对不行的!太危险。” 第159章 继续嘲弄 南宫府。www.Pinwenba.com竹苑 墨语坐在窗边认真的绘画,夕阳斜照,映得天边晚霞如火,也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此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墨语在屋子里坐了一天没有出去了,这几慕容俊直和墨言师傅在一起,好不容易回府上一次,可是下人们依然见不到她的身影。 就在这时,屋子里的门忽而缓缓地被谁推开了。 “诗儿啊?” 墨语转头看去,却是那个一笑起来露着一口洁白的牙齿,曾经爱穿着鲜艳的衣衫的哥哥。 不过,今天没有,而是一身普通的藏蓝色衣衫,和外面普通家庭的公子一般无二。 “哥哥,好久不见了。”墨语说出的话语异常的激动,并快速的去握住慕容俊的手。 慕容俊笑了笑,虽然年轻的脸上有着一些疲惫和沧桑,但是依然英俊帅气。 “哥哥,你快来坐下。”墨语说着话,拉着慕容俊在自己的对面坐下。 慕容俊满面笑容,异常幸福的样子,道,“听说你要参加帝王容真画像啊?” 墨语怔了一下,但是心里却是特别的高兴,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在染料院还会有皇宫里的消息。当下笑道,“现在还不知道呢。不过,哥哥,你坐好了。” 慕容俊不说话,只是怔怔地在墨语的不远处坐下,神情专注的看着墨语。 墨语缓缓地靠近了他的身体,纤细的手指在他的皮肤上轻轻地滑过,从他的额头到鼻尖,到两颊,再到嘴巴,而后是下颚。 慕容俊只是在那里笑盈盈的看着她,一动不动,任由她摸着自己的脸。 只是墨语一边在接触他的脸的时候,一边缓缓地道,“三停五眼到底要怎么样找啊?太难了。到时候别因为我墨言老师参加比赛输了怎么办啊?” 慕容俊冲口而出道,“别太担心了,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 “为什么?”墨语看着慕容俊浅笑道。 慕容俊一本正经的道,“因为你会做的很好的。” 墨语只是轻轻地叹息一口气,缓缓地道,“我是新手,才刚刚当上画员,像我这样的小辈,怎么可能和画了十几年画的人比呢?” 慕容俊快速的摇了摇头,继续道,“不是的,你真的可以的。一定可以。” 墨语没有再回答,只是缓缓地叹口气,道,“你好好坐着,我还要再画一遍。” 慕容俊就这样坐在她的对面,凝视着她无比投入的模样。手起笔落间,动作优雅流畅,只有细致描绘,没有半分犹豫。 真正的画家只要一拿起笔就会忘了其他的只求完美。 她低着头,优美的侧脸轮廓,隐约带着浅淡却真实的笑意,虽是简单的男装,却是那样的清丽而脱俗。 凝脂一样的皮肤,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去触摸。 两人皆一阵恍惚,心思各异。 墨语暗自道,“再等等,哥哥。完成帝王的容真画像,我一定会让哥哥回到画院的。” 慕容俊则是暗自在想,“诗儿啊,我会调制出你真正想要的颜料的。画出栩栩如生的帝王容真的。” 只是两人却都没有做声,直到她停笔,露出会心一笑。 慕容俊缓缓地走了过去,看着她手里的画,道,“很传神。” 墨语只是仰起脸看他,那笑容如黑夜中盛放的烟花,又如这天边明亮的朝霞。 慕容俊心中一动,他见过她的浅笑、爽朗的笑,这明媚的笑容,还是第一次见到。 却在目光触及墨语时,手控制不住得抖了一抖,撞上指边的墨砚,溅出少许墨汁在画的一角。 “还好,我们俩都熟悉彼此,所以才画的有点样了。”墨语淡淡的道。 慕容俊笑了笑。 窗外晚霞无限好。 上官府,偏僻的花园。 树木高大,枝叶繁茂,月光从枝叶上星星点点的落下来,地上一片斑驳。偶有无知名的小花在寂静的角落静静地绽放,送来淡淡的花香。 寂静的花园深处传来两个男子的说笑声。正是上官吟和李宏源。 上官吟道,“怎么样,在金国的日子过得还好吧?” 李宏源点头,道,“还不错,很惬意。”过了半响又继续,道,“您之前捎的信还真是令我吃惊不少啊。” 上官吟只是背着手,在林子里缓缓地踱步,道,“知道你忙,但是事关紧急,只能让你暂时回来了,真的有赢了墨言那个家伙的把握吗?墨言可是炎国画坛里画仙一样的人物。” “画仙吗?”李宏源异样的强调道,“哈哈哈,不过是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子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啊。不足畏惧。” 上官吟只是怔怔地看他半响,眼中的神色复杂难明,半响之后依然缓缓地道,“但是,墨言好像比你想象的进步了不少啊。真的有把握吗?” 李宏源忽而淡淡的看他一眼,道,“就这么担心吗?事实上,墨言有个致命的弱点,这是大家所不知道的。” 上官吟一怔,道,“弱点。” 李宏源看他一眼,自得的道,“您知道他为什么总是画一些山水画和人物画吗?” 上官吟眼中似是有着一种异样的光彩,道,“为什么?” 李宏源稍微的抬起他的还算英俊的面孔,看着上官吟淡淡的道,“他吧?” 继而缓缓地走到他的身边,在他的耳朵上耳语一番。 上官吟一怔,道,“真的吗?真的是这样的吗?” 李宏源点点头。 两人会心的对视一眼,继而哈哈大笑。 皇宫。 所有参加资格比赛的会员浩浩荡荡的朝着皇宫中的考场而去,这次考试皇上炎帝亲自主持第一回合的笔试。以一天为限,四组只能通过一组。 “请所有的画院的画员。尽全力吧。”陈公公拉着尖细的嗓音对着所有的学员悠然道。 所有的参加考试的会员穿着一样的制服整齐的穿过状元桥,这可是皇家盛世,好久不再有过的事了。 周围的人们无比的兴奋。 此时走在桥上的人的心中除了紧张,还有一点点的自豪,毕竟四组里只留下一组,大家都有可能的。 第160章 赌注 墨语和墨言并肩走在人群里,一路上一直是低着头,默默不语。www.Pinwenba.com墨言缓缓地瞥了她一眼,道,“让我来猜猜你想什么吧?” 墨语淡淡的笑了,转头看一眼师傅,道,“师傅请讲。” 墨言微微一笑,继而无比温和的语气,道,“听说前面这个人从金国请回来的,还有就是画了几十年画的老画员。我们到底是能不能赢过他们,是吧?” 墨语不说话。 墨言依然继续道,“能赢过画了几十年肖像画的老画员吗?你心中有担忧有疑惑。如果一不小心失误了,那怎么办呢?真的是心乱如麻吧?对吧?” 墨语忽而转头,清澈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师傅,道,“是的。” 墨言依然点了点头,微笑道,“即使是在无形的战场上,画员要征服的只有一个!” 墨语转头,怔住,看着自己的师傅,道,“那是什么?” “笔!”墨言简单利索的道。 墨语不解,利索道,“笔?” “对。”墨言温和的道,“手中的笔,画员只要征服这个就可以了,用你的笔尖去填满空白的纸张。去征服它。除此之外,别的想都不用想。” “是,老师。诗儿记住了。”墨语说完,神情忽而轻松了很多。 画院,学员班。 一群学员正在亭子的地方坐着,他们谈的兴高采烈,无法就是今天的轰动炎国的比赛考试。 这里有马原、林可乐、刘洋等所有的学员班学员。 马原撇了撇自己嘴前的一缕小胡子忽而道,“不管怎么说,这次考试对于新成为画员的南宫离和慕容诗都是个挑战。” “哦,真是的。我们会不会期待奇迹发生?”林可乐接着道。 刘洋心中一酸,拍了拍他的肩膀,展颜笑容,道,“别说我们参加了,就是看一看,也是幸福的。你看这不管是顾长官大人还是慕容锦绣画老师。在画院都是数得上的人物,所以他们的孩子在画院才能挤进比赛的。这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即使如此,他们两个取胜的可能性很小的。” “来、来、来、来,那咱们就开始下注吧?那我们就不押在南宫离和诗儿的身上了。墨言先生和新来的李宏源,当然要押在他们的身上了。”有人抱着个坛子在后面高声的喊道。 众人一窝蜂的跑过去,大声的道,“那我押在墨言先生的身上四两。” “四两、四两。”有人迅速的记了下来,继而是坛子里稀里哗啦的落钱的声音。 “都说是金国回来的了,我押在李宏源身上五两。” “五两、五两..” “墨言五两。” “李宏源三两。” .. 路边的茶馆。 不仅仅是皇宫里的人兴高采烈,外面也是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同样的事情。 上次在郊外说说的老人卢先生此时就站在一个显要的茶馆处高声的喊道,“大家过来瞧一瞧,看一看了。炎国画坛最高画员参加的比赛,就是今天,在这个皇宫里举行了。所以请大家开始下注吧,下注吧。” 身边也有人不断地附和,“不要犹豫,下注吧!” “下面我来说一下参赛人员。这第一位就是深受皇上宠爱的画员中的画员,皇家御用画员唐洛奇。” “有名的唐洛奇啊?真是不简单。” “第二位,能将炎国的山水画画出神采的山水画,年轻的画家杨陌。” “有名的妙笔杨陌啊。” .. 第161章 比赛规则 上官府。www.Pinwenba.com 今天的上官府异常的热闹,很多的有名的大臣和望族都聚集在了上官府里。 上官府招待客人的大厅里,此时坐满了人。 有钱人的游戏有很多,下注便是其中的一种。 上官吟此时站在大厅的正中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几个参赛人的牌子,扫视了一眼坐着的众人,而后低沉的嗓音道,“虽然这次参赛的人不是太少,但是最引人注目的依然是两位画员,墨言和李宏源。” 大家互相对视一眼,虽然前面的几位唐洛奇、杨陌等等并不陌生,但是十年前画坛三杰的风采,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 “哦,墨言啊?” “李宏源啊?这个名字沉寂了好久了。当时可是三杰之一啊。” .. 上官吟看着墙上挂着的名字依然低沉而有力的嗓音,道,“不放过一丝一毫,画笔细腻情感精妙的李宏源。还有对所有的画法都擅长的墨言。这两个人同台竞技,此次的帝王容真画师资格比赛到底获胜的是谁?这岂不是可以和刘邦相王竞争之相媲美的吗。” “好!” “精彩!” 下面一阵热烈的掌声。 上官吟的嗓音再次的提高了几分,清晰的嗓音道,“无法预知结果的比赛难分胜负啊。就像之前我跟大家说的,我将赌注翻了两倍。” 下面再次的有人附和,大声的道,继而是开心的大笑的声音,道,“哈哈哈,如果原来只下注了一千两,那收获也太大了吧?” “绝对的刺激,这番精彩的赌注,要是不下注太对不起上官爷这番美意了。” “谁说不是呢?必须下注。” 上官吟缓缓地走了下来,看着下面的众人,端起手中的杯子,道,“今日小的就和大家一起欣赏一场惊心动魄的比试,我们精心期待吧。” 说完,一仰头,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继而是对着外面击掌三声。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还夹杂着幽幽的暗香。 大家深深的呼吸一口。 此时一个粉红色衣衫的女子,缓缓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个小丫环,抱着一把琴。 进来的便是澜澜和丫环紫烟。 澜澜依然乌发微微的盘起,露出白玉一般的玉颈,依然眉毛婉约,红唇淡淡,眼波盈盈。如水一般的柔和。 屋子里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人连连叹口气,道,“真是国色天香啊。上官府真是卧虎藏龙!” “果真是绝色美女啊?怪不得上官爷如此的珍惜她。” 大家的称赞声不断,此时委婉而低沉的曲子在琴键上缓缓地流淌。 上官爷依然淡淡的道,“在她琴声结束之前,大家把写好的牌子放在这个盒子里吧?红牌子是李宏源,青牌子是墨言公孙容。” 几个人纷纷响应。 有人和着琴声缓缓地道,“胜负吗?就是感觉有东西要到手里了。才会更加刺激不是吗?” “不过下注李宏源还是墨言呢?”大家摇摆不定,越是难分胜负的时候,这个赌注便越有意思。 皇宫。 蔚蓝色的天空一碧千里,如同被洗过了一样,东方天际,一轮朝阳缓缓地升起,红彤彤的,光线柔和而不刺眼,映红了天边远处的朝霞。 墨言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宏源,故意转脸去给墨语说话,以便于他转移注意力。便抬头看天,道,“今天的天气真好,是个适合画画的天气吧。” “是的,老师。”墨语在后面故意从李宏源的身边拐了过去,贴着墨言的身体道。 李宏源本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有时候他的傲慢的脾气真的让人很讨厌。此时他缓缓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墨语,唇角勾起一抹的冷笑,道,“垃圾画员和小跟班也来了啊?” 墨言忽而站住了,不过脸上毫无愤怒的意思,只是看着他淡淡的道,“话说回来,你的大黄呢?就是和你相敬如宾的大黄了。” 说到这里,墨言忽而转头一想,又道,“哦,对了大黄没有办法提笔作画啊。这么说来我的小跟班。比你的大黄可强多了。”继而转头看着墨语道,“难道不是吗?黄豆。” 墨语一个浅浅的笑容,这是一个完全不同于前几天的笑容,带着孩子般的天真与单纯,甚至还有对墨言的深深的依赖,缓缓地道,“说的很好,老师。” 李宏源依然一个傲慢的笑容看着他,缓缓地道,“如果我的大黄可以拿起画笔的话,如同你半吊子的小跟班早就被赶出画院了。不是吗?” 继而仰起头,哈哈哈的笑着从墨言的身边扬长而去了。 墨言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冷冷地道,“像这样的人能拥有绘画的天赋,有时候发现上天也并不是如此的公平的。” 继而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墨语,一个魅惑的勾唇,浅浅地笑道,“一定要全力以赴的作画才行了!” 皇宫,大殿。考场。 考生进入考场的铃声已经响起。很多的公公和大臣分列两侧,大殿一片庄严神圣的景象。 撞铃的公公此时开始大声的吆喝了一声,道,“大家注意啦。有请陈公公宣布比赛规则。” 其他人静静地站好。 陈公公缓步走了上去,走到台上,走到大家的中间。 尖细而温和的嗓音道,“现在比赛开始!炎君八年的画师资格比赛,这次考试的题目由皇上亲自甄选。言语想象。” 下面顿时一片寂静,这个词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考生们互相对视一眼。 陈公公继续道,“所谓言语想象,用画来表现言语的。也就是用言语来画出一个人。那么,现在来宣布题目吧。” 陈公公转身,缓缓地把后面的纸张打开。 下面的考生们非常的不解,继而转头道,“言语想象?那不是抓贼人的时候用的吗?” 陈公公缓缓地读道,“身高六尺,脸色苍红,脸上的神情透出仁慈之情。倨傲的眼,俯视苍穹,却又无所不含。倒三角脸型,眼眉好似卧蚕。坐姿威武,锦衣玉服如流水倾泻,白扇轻握在手,身下一把雕花椅,威严似帝王,玉树临风,举止有度。请画出此人吧?时间是今日酉时。” 第162章 跟风 下面所有的考生似乎都被电流击了一遍一样,怔怔地站在那里。www.Pinwenba.com 只有陈公公抑扬顿挫的声音,道,”所有的考生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此时的南宫离谨慎细致的站在李宏源的身边,不解而又崇拜的目光看了李宏源一眼,道,“李师傅,是画一个根本没有见过的人吗?” 李宏源只是右手轻轻地放在眉间,长长地叹息一口气,径自的低下头去了,没有理会南宫离。 南宫离知道自己的师傅也发愁了,这件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了,看来他也没有把握了。便知趣的转过身子。 陈公公依然抑扬顿挫的声音道,“现在,帝王容真画像资格比赛开始!参加比试的主画师请出列。为了公平起见,请排队抽号。” 墨语也眼含犹豫的看着自己的师傅,道,“怎么办,老师。” 墨言只是缓缓地站了起来,道,“应该总会有办法的,我先出去一下抽号了。” 墨语看着墨言站起来,离去的背影,在后面小声的道,“师傅,挑一个好位置啊?” 画院,学员班。 学员们很安静地坐在课堂上,虽然手里拿着笔和纸,但是没有一个可以画进去的。 这个画院的多年不遇的一场资格比赛,他们要是不一分一秒的跟着,岂不是太对不起这几年的画员的生涯了? 就在这时,一个粗大的嗓门传来,夹杂着丝丝的焦急和欣喜。 “呀、呀、呀、让开,让开啊!”马原从外面飞速的跑了进来。 屋子里的人猛地放下手里的纸笔,迅速的转头,看着马原飞来的方向。 “怎么样了,慢点说。” 马原由于跑得过快,没有刹住闸,穿过众人的身旁,终于在一个桌之间稳住了,喘了一口气,道,“画、画!” 林可乐急躁的看他,道,“说话啊,说什么话呢?” 马原长长地叹息一口气,努力的把一句话说完整,道,“画一个根本没有见过的人!”马原努力的一口气说完,不得不再次的大喘气一口。 刘洋急忙伸过脖子,疑惑的道,“什么?你说什么呢?画没有见过的那个人吗?” 马原依然在喘着粗气,继而努力的点点头。 “这叫什么话啊?”林可乐皱了皱眉头,非常不屑的看了一眼马原,显然是对于这句话不相信的。 “没、没有见过。怎么画啊?不可能啊。你肯定是把信息整错了” 刘洋又好像忽而想到什么一般,毕竟这里他的年龄最大了,急速道,“等等,等一下。好像是可以的!我们一起看他,看他的眼睛,眼睛翻白了,他在说梦话!” 大家一起看他的眼睛,看着他此时痴呆而无可奈何的样子,继而仰头大笑。 皇宫,议事厅。 此时的右相俞林双高高的坐在上面,下面的官员们全部的到齐了。 大家的脸上一派的肃穆庄严。 “根据一段人物描写,画出一个人来吗?”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臣在桌子边上愤愤起身,面色悲怆,高举双臂,“周帝啊!您睁开眼睛看看吧,这就是您为封国百年社稷挑选的继承人,您可能瞑目吗?” 俞林双斜视着他,面色更沉了几分,冷笑道,“和一直以来帝王容真的比赛题目不一样!” 另一个大臣也怒道,“这个像不像当年追写的时候的方法?看来皇帝想将先王平反了。” 这个话语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就是这样说出来了。 右相听到这里,脸上一丝的阴霾之色,显然是不愿意听到的,便大声的咳嗽了几句。 屋子里一片尴尬。 于是一个大臣也咳嗽了几句。 紧接着,全屋子里的人都咳嗽起来。 于是这里一片咳嗽! 第163章 捣乱 福景宫。www.Pinwenba.com 初秋日的风带着无法疏解的燥热之气,自窗外吹吹来,无端的为人增添了几分烦闷之感。 李太妃斜靠在软榻上,脑中一直在盘旋考试的事情,冷声道,“皇上你无论想什么方法?都逃不过奶奶的手心,李宏源是我致胜的一步棋。必须胜。” 御书房。 御书房一角,青烟自一块香鼎中袅袅升起,丝丝缕缕盘旋于空,飘散于屋中。 炎帝怔怔的望着面前堆积如山等待他批阅的奏章,眉头紧皱,而他的左手边放了两摞已批阅过的奏章。近日他一直在琢磨考题的事情,很多的奏折都耽误了。 照此进度,只怕今夜又不用休息了。 暗自道,“不知道墨言如何?他一直是胜负难以预测之人啊。” 皇宫,大殿。 几个参赛的选手都要抽签。此时正在这里排队抓号。墨言不巧正好在李宏源的前面,他不喜欢他,也不想离他很近,可是就这四个人,不是前面就是后面。墨言便在这里沉默着,不言不语。 李宏源可不一样,他在后面,靠着墨言近了一些,对着墨言的耳朵小声的道,“画画的题目还挺繁琐,没想到。” 墨言头也没有回,只是淡淡的道,“怎么了。总是天天画同样的画,天天照抄临摹,现在突然变样了,脑子变成一团浆糊了吧。” 李宏源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比起某些喝了酒随便画一些垃圾,还大言不惭的谈什么笔锋啊,什么乱七八糟细腻情感比,应该是强多了吧。不过,我很想知道你现在还是那样的随便应付吗?” 墨言眸光微暗,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不经意的随笔,这也是天赋所为,你当然是不明白了。家雀看到的只是屋檐下的世界。” 李宏源依然是淡淡的口吻道,“井底之蛙也能看到整个世界?” 墨言不答反问道,“世界是在外面啊。难道会在你给画画的那些王孙贵族的家里吗?” 杨陌就在不远处,此时缓缓地回头,看着他们道,“你们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啊。一见面就斗嘴。” 李宏源对上他的目光,知道他和墨言历来关系不错,看着他略带责备的目光,没有立刻响应,只微微沉吟,半天后,道,“你不会还一直以为称你为画儒是在夸你吧?儒是指你的画中规中矩,没有创新。” 杨陌没有理他,只是温和的道,“你的一张嘴还是如初,张嘴就不饶人啊。” 杨陌说到这里的时候,忽而有位公公在大声的喊着,道,“下一位。”杨陌便转身,缓缓走了过去。 李宏源看着杨陌走了,觉着心中的怨气还是没有出来,便转头看着他们道,“若说家雀的小,这世上也没有比你那个小跟班更小的了吧?看那瘦弱不禁风的样子,估计胆子也不大吧。” 墨言转头,冷冷地看他,继而道,“你就别一口一个小跟班了。那个人跟你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那个孩子还在学员的时候。就已经投入的绘画,达到忘我的境界了。你不知道吧?忘我境界?” 李宏源依然是那自得的神情,嘴角一抹轻笑,道,“忘我境界吗?那个家伙看来也是个酒鬼啊。喝几杯随意的画上几笔难道就叫做忘我境界了吗?” 墨言浑身上下打量他,目光冷冷的,道,“你怎么就一点改变也没有呢?你总是看不到别人的长处也看不到自己的短处。” 李宏源忽而反击,道,“我看没有变的是你吧?就你这混蛋,你不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没有想起了,詹默荣竟然还把你当做忘年交,死去的詹默荣可怜啊。” 墨言此时冰冷锐利的目光,身子似是有点颤,道,“我让你从今以后,不要再提詹默荣了。” 李宏源微微的笑笑,道,“不提吗?莫逆之交的詹默荣死于非命,而你还能若无其事的绘画,你才是畜生不是吗?我还以为你会跟着詹默荣去了呢。” 墨言冰冷的目光直视他,再次的道,“我叫你别再提詹默荣了。” 李宏源依然不变的腔调,道,“怎么了?师傅去世的那一天,我没有参加葬礼。因为我在绘画,那是我事先答应好的,必须按时给人家的。你不是骂我畜生吗?难道你忘了?现在看看你自己,你比别人到底是强什么?自己在那里装清高。” “你还不给我闭嘴!”墨言腾地伸出手,揪住他的衣襟,怒道。 “你给我松手!”柳含烟并不示弱,一甩手,给了墨言一个大大的反击的力度,眼镜瞬间的滑落了下来。 有个公公听到这边的动静,立刻喝住,道,“你们在干什么?这里可是肃静的殿堂!” 有人也高声的喊着,道,“李宏源到前面来!” 李宏源站着不动,墨言缓缓地消了一口气,道,“以后不要再提老师和詹默荣了。我心中的结。” 李宏源轻轻地从他的身边经过,一脚踩在他的眼镜上,不偏不斜,正好踩中,一个好好的眼镜就这么碎了。 墨言正要弯腰拾起来,此时看着地上的碎片,抬头看他,眼睛里复杂难明的目光。 李宏源却是蹲下来,对着他淡淡的笑了一笑,道,“哎呀!真是对不起!我把你的眼镜踩坏了。”说着话,他缓缓地拿了起来,看了看道,“哎呀,看来是没有办法用了。真是太对不起了。你要是没有眼睛的话可能没法画肖像这样的画了吧?这可怎么办啊?” 公公尖细的嗓音再次的传来,道。“李宏源到前面来!” 李宏源大步离去。 墨言看着地上的碎片怔在原地。 墨语在大殿里面不解的看着这边,看着师傅墨言。 大殿,考场上。 墨言回来的时候,脸上丝丝的落寞。墨语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傅,道,“师傅,你没有事吧?” 墨言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两个字,道,“没事。” 公公尖细悠长的声音再次的传来,“开始吧。” 大殿上所有的画员都进入了考试的氛围中。随着一个个小门的拉出,考生们被隔离了开来。不到时间不拉开推拉门,是看不到对方的。 第164章 欲开庆功宴 李宏源此时在自己的位子上坐着,他在想着考题的事情,一边的南宫离只是小心翼翼的干活,不敢去打扰。www.Pinwenba.com 李宏源随着题目暗自道,“人的身体应该没有太大的差异,这次的题目是言语想象,身材不用考虑太多,大概就没有问题了。看着描述,应该是身份高贵的大臣,那么胡须要画整齐。脸稍长,面容慈祥。还有就是高贵的身份。” 这边的墨言也开始认真的画着。等到粗的线条他勾勒完以后,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景象忽而一阵模糊,是怎么也无法再下笔了。 他看着空白的纸张一阵发怔。 此时一边研磨的墨语看着墨言,小声而担心的道,“你怎么了,师傅?” 墨言怔了一会儿,继而转头看着墨语,道,“诗儿啊?” 墨语点点头,道,“在。” “看来得你来画这张脸了。”墨言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对着墨语努力的道。 墨语满脸的诧异,看着自己的师傅,非常不解的道,“师傅,这不是应该您画的吗?” “眼镜碎掉了。”墨言淡淡的道。 墨语非常的不解,看着墨言道,“师傅,以前没有眼镜,您不是一直画的挺好的吗?” 墨言点点头,道,“是的,以前是画粗线条没有问题的,但是像脸部这样精致的线条,没有眼镜,就很困难了。很吃力。” 墨语有些惶恐,道,“可是,我现在刚刚学习啊?” 墨言摇了摇头,看着她肯定的道,“没有关系的。” “师傅..。”墨语依然在犹豫着。 墨言缓缓地道,“像衣服这样的粗线条,我会帮你的。脸部你来画吧。不要紧。你不是练习很多次了吗?” 墨语只是看着墨言不再说话,墨言缓缓地移动到她的身边,道,“先闭上眼睛,快。现在把脑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抹掉,开始重新考虑题目的内容。他的坐姿威武,衣服像流水,双手握白扇..” 半响之后,墨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墨言道,“师傅?” “怎么了?” 墨语努力的点点头。 墨言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目光,墨语便在纸上画了起来。 很久以后,师徒二人配的的都是极好的。 在画眼睛的时候,墨语忽而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墨言道,“ 师傅,您看一下。” 墨言看着她,怔住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总是觉着眼睛有问题,不知道这样画行不行?” “什么问题?” “端倪天下,又无所不含。”墨语小心翼翼的道。 “那么你是怎么考虑的?”墨言道。 墨语看着画努力的点点头。 “你可以确定吗?”墨言再次的问着。 墨语再次的点头。 “那就画吧!” 墨语停笔的时候,公公尖细的嗓音再次的传来。 “现在结束帝王容真画像资格考试的比赛!”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笔。 皇宫树林。 墨言和墨语两人在皇宫里随意的走着,精美绝伦的皇宫景色在夕阳的照耀下更是美轮美奂,动人心魄。只可惜,她已无心观赏。一直低着头心事重重的走在墨言的一侧。 别人怎么画,对她来说,她不会去顾忌,最重要的是她那画中的眼睛,总是越想越感觉不对劲。 秋风阵阵吹来,墨言感到无比的惬意,继而停住脚步,看向身后的没有任何表情的墨语,笑道,“你在地上找什么东西吗?” 墨语回神猛点头,带着希翼的眼神道,“师傅,取笑我。” 墨言带着宠溺的温和的笑容,一本正经道,“身体挺起来,世上所有的事都不会把它压弯。” 墨语浅笑一下,道,“是。师傅。” “你这么担心刚才的考试吗?”墨言问道。 她点了点头,轻叹一口气,平静道,“恩,我还是觉着眼睛不太对劲。看着总是怪怪的。” “有一句描述,他的眼睛好似能看到天下,这个你是怎么想的?”墨言看着他专注的问着。 墨语笑了笑,眼神有些飘忽,似沉浸在某一段思绪当中,柔声道,“我只是,只是听到这段描叙,就想起老师的脸了。” 墨言点点头,忽而做了一个鬼脸,眼睛斜视,俯视天下的样子,道,“是这个吗?” “是。”墨语努力的点点头。 墨言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用磁性而邪魅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既然这样想,就好了。画不好不是你的责任。你已经尽了全力了。走吧!不要胡思乱想了。” 上官府。 李宏源身着天蓝色的丝绸衣衫慵懒的斜倚在精致而柔软的椅榻上,慵懒的笑容淡淡的扫视这样眼前的一切,似是都不看在眼中。 上官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道,“听说画题是言语想象。” 他慵懒的开口,语气中带有一丝邪侫与藐视,道,“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拙劣的题目,画肖像画应该先看画师的能力,这一点,炎国离金国差远了。” 上官吟一个深沉的笑容,道,“看你发牢骚,应该是很有信心赢了墨言吧?” 李宏源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化。 上官吟脸色含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继续道,“每次有自信的时候你不是一向如此吗?” 李宏源只是邪魅的笑了起来,道,“聪明人一眼就知道结果,您就不用太担心了,您还不了解我吗?我可是从来没有输过啊。” 上官吟的脸上淡淡的沉了下来,道,“还真是的。真应该提前准备庆功酒才对啊?现在没有酒还真是遗憾啊。” 两人哈哈的笑着,继而李宏源讥讽的笑容瞬间消失。 福景宫。 依然玉壁金砖,画栋雕梁,紫色的纱幔随风飘舞。因为有了喜事,使得这个大殿更是华贵无比。 此时的李太妃依然戴了一个普通的镶金的水晶蝴蝶钗子。简单大方。依然却不失优雅和美丽。 她抬眸,脸上微带笑意,看着面前的众人,缓缓地道,“他这么有信心啊?” 俞林双依然笑着道,“听说现在就要开庆功宴了。” 李太妃微微低头,如水的眼波转了转,继而抬头,看着他们道,“古话说的好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凡事要慎重,再慎重啊。” 第165章 异类 “依照上官吟的性格,没有把握的事情他还是不会这样的乱报的,没有把握的事情怎么敢如此的豪言壮语啊?”一个大臣安慰李太妃道。www.Pinwenba.com “请您放心吧。我们就静待好消息了。” 李太妃美丽的脸庞上一丝阴霾闪过,继而是一个冷漠的表情,自言自语的道,“结果出来的时候,皇上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我早就告诉过他,不懂弯曲就会容易折断。” “就是啊!太妃娘娘说的对,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这一点炎帝落后了。” “哈哈哈..”他们的笑声在整个福景宫的大殿里回荡,似是来自地狱的阴罗。 御书房。 炎帝坐于主位,一身明黄龙袍,在灯光隐约的折射下,发出夺目的光彩,邪美的面容,没有太多的表情,目光犀利,带着属于帝王的威严,令人不敢直视。他的脑中在盘旋着事情。 陈公公在他的对面静静地站着。慢慢地道,“明天就是评比画的时候了。到时候比赛就结束了。” 炎帝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嘴角一抹轻笑,道,“他们从金国请来的画员,是叫李宏源是吗?” 陈公公轻轻点头,道,“是。为了这次的比赛,应该是事先安排好的。他们是有预谋的。” 墨言面无表情,手中的笔在他手里‘啪’的折断,沉吟半响后方道,“看来是一场硬战啊。为防止比赛中出现意外的事情,你今晚可要好好监督啊?别让节外生枝了。” “是,皇上。”陈公公行礼,小心翼翼的道。 南宫府。夜晚。 又下雨了,山间的雨总是说下就下,尤其是在夜间,似是永远那么的寂寞。水珠顺着屋檐一条一缕的落了下来,落在了青石铺就的地面上,溅起珍珠般的碎珠。 雨中有风,有花。风夹杂着花,带着淡淡的湿气与花粉,在窗间徘徊,似是在为什么停留和眷恋。 墨语此时静静地站在窗前,手里拿着笔。 笔上发出淡淡的花香的味道,沁人心脾。 她的脑中再次出现了那个穿着一身鲜艳的衣衫,露出一口洁白牙齿的年轻人,缓缓地道,“笔,要用雨天夹杂着花粉的水洗过之后,在阴凉处晾干,这样不仅好闻,还可以稀释很多的墨汁,这样才好用啊?” “哥,你要是这么走的画,就再也回不了画院了。” “所以为了我,就算是为了我,你一定要成为最优秀的画员。” 墨语把笔放回原处,对着风中的雨祈求道,“哥,你再等等。我一定会让你重新回到画院的。” 就在这时慕容锦绣的声音传来了,语气浑厚而低沉,道,“诗儿啊。” 墨语慌忙一怔,继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连忙道,“是啊,父亲,我在呢。” 慕容锦绣推开门,抬头,看着墨语略显忧伤的脸,皱了皱眉头,道,“诗儿啊,还没有睡啊。” 慕容锦绣缓缓地在门旁的椅子边坐了下去,并示意墨语,道,“坐下吧。” 墨语缓缓地在慕容锦绣的不远处坐下了。 慕容锦绣看她道,“今天绘画挺累的吧?怎么不早点睡啊?担心明天的结果,睡不着觉了是吧?” 墨语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是,有点。” 慕容锦绣淡然一笑,道,“为父今天晚上怕也是睡不着啊?心里激动万分啊。” 墨语抬头看他,脸色稍微的白了一下,看着他道,“父亲,请您不要太期待。这次的比赛,我没有太大的信心。” 慕容锦绣稍微的瞪她一眼,道,“别随便说泄气话。为父相信你,深信不疑。这次比赛,一定会赢得。帝王容真画师肯定是你的!” 墨语只是低着头,不支声, 慕容锦绣叹了一口气,脸色露出了笑容,道,“为父的眼光和判断力你要相信,是不会出错的。” 墨语再次的挠挠头,笑了笑。 皇宫,大殿。 画员们今天神采奕奕的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了。面前摆着自己昨天的得意之作。 不管如何,他们深信他们已经尽力了,把自己的水平发挥到了极致,四组一组胜,每个人都有胜算。 此时他们的脸上明显的带着一丝的喜悦之情。静静地等待评画那一刻的来临。 公公尖细的嗓子传来,悠长的道,“请画员展开你们面前的画。” 这一步,他们早就迫不及待的做了。 一行人大腹便便、龙行虎步、面带笑容的走来了。 里面有右相俞林双、林可乐、南宫箫,再加上几个朝中重臣还有画院的华元义等几个老师级别的人物。 这一刻,无论是他们还是他们,都等了很久,想必昨夜很多的人都没有睡着觉吧? 在路过唐洛奇和杨陌的画的时候,一行人点点头,道,“好,确实不错,不愧为炎国皇家画师。” 可是再看到李宏源的画的时候,他们的表情就不是这样了。两眼放着光,如同饥饿的的狼见到了猎物一般,他们迅速的走过去,道,“好啊。果然画笔精致啊。快看那整齐的胡须,一丝一丝的活生生的一样。看那眼睛,肖像可是传神之作啊。没有见过人能画的这么的生动。果然不愧是肖像画的名家画坛三杰里最年轻的一位李宏源啊。” 李宏源听着这些赞誉,他根本不介意,他介意的是和他不相上下的墨言的表情。 他的眼睛不住地朝着墨言瞟。 墨言不说话,只是和墨语静静地坐在这里,等着他们的到来,无论他们如何的形容李宏源的画生动,墨言都没有转头,只是会心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画。 一行人即使是朝着墨言走来的时候,依然又夸了一句,道,“没有颜色都会这么的生动啊。若是再加上颜色,那简直是无与伦比啊!” 走在前面的南宫箫耳朵里听着他们谈话,目光在接触墨言画的时候,忽而停住了,道,“我说,画师公孙容,这是什么?” 后面的右相此时也快走了过来,看着他的画道,“怎么在你的画中人的眼睛是斜视呢?从衣服着装来看应该是个大臣,你这是在讽刺朝中命官吗?” 墨言只是坐在那里,淡淡的道,“此言差矣。” 第166章 真人现身 南宫箫上前一步,怒道,“那么是画上斜视的眼睛是什么意思啊?” 墨言只是这么淡淡的坐在这里,正要寻思一个更好的措辞。www.Pinwenba.com 墨语却是低着头,往前走了一步,低着头道,“大人息怒,这只是把题目中的描述原原本本画出来而已。绝无诽谤的意思。” 南宫箫目光一黯,怒向墨语,心里一股难言的闷闷的感觉,道,“哪里有这样的描述啊?” 墨语不敢抬头,依然小心翼翼的低着头,道,“是,端倪天下,却无所不含。” 南宫箫抬起头,嘴角牵扯了一下,忽而一个冷笑,看起来却是极为的滑稽,转脸看向四周的大臣,缓缓地道,“观其天下,真是奇观啊。把高贵的大臣画成了这样。” 不远处的李宏源也微微的转头,冷眼看着这边,继而仰起头,鼻孔都要朝着天了,冷冷地哼道,“说的话还真是小跟班的论调啊。看来也只有跟着二百五的师傅才能说出这样的二百五的话。” 墨言只是淡淡的坐着,连扫他一眼都没有。 右相俞林双冷冷地上前一步,斜视着他,面色更沉了几分,冷笑道,“这根本就是藐视神圣画师资格比赛的行为。肖像画,应该透过表象展现人物的本质,并加以升华体现。现在居然画出了斜视。就是在嘲弄这个人物的本质啊。” 俞林双说完,冷冷地转过头,看着四周的群臣,道,“你们说是不是?” 各位大臣皆沉默,表示了自己观点,是赞成的。 身为画院长官的南宫箫,此时可是站不住了,脸色一白,看着墨言,顿了顿,道,“你难道想让画院都因你受到嘲弄吗?” 不远处的李宏源偷偷地瞄了墨言一眼,只见他面无表情,丝毫不在意,禁不住的再次‘哼’了一声。 大殿里侧。珠帘背后。 陈公公正焦躁的来回走动,不时的用帕子擦拭着额角渗出的薄汗。 好不容易才有一位步履蹒跚的王爷在下人的扶持下,缓缓地坐下,背对着陈公公。 “王爷。”陈公公上前恭恭敬敬的打了一个招呼。 “嗯。”王爷轻轻地答应了一声,道,“我已经好多年不再进朝堂了,不知道这次快马加鞭的把我请来是什么意思?” 陈公公忍不住抬头去看,只能看到王爷侧容,他总觉得,这么多年来,王爷似乎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只是依然刚正不阿,依然英明睿智,如同仙逝的周帝。 不愧为是周帝的弟弟,虽在民间生活,但是他的威严丝毫没有改变。 陈公公早已经了解王爷的性情,只得如实的禀报,重复道,“炎帝这次想得到王爷您的帮助。” 王爷依然背对着他,醇厚而低沉的嗓音,道,“此次帝王容真画师资格比赛的题目是皇上的意思吗?” 陈公公毕恭毕敬的小心翼翼的答道,“是的,王爷。” 王爷轻微的咳嗽了一声,继而默然道,“皇上在太子的事情就喜欢标新立异,就算次路途多么的艰辛险恶,只要皇上认为是正确的,就一定固执到底。这便是他,也是独一无二的。这也是我们家族的荣幸,我对他的喜爱,发自心底。没想到,他的勇气到现在也没有变过。” 陈公公听到这里,趁机道,“好,王爷,那现在我们就去看看结果吧。” 大殿,外侧。 右相悲愤的声音如同寒冰落地,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直击地面,情绪异常激动,大声的道,“如此轻率的人,怎么有资格参加帝王容真画像资格考试的比赛啊?” 后面随后有人附和,怒道,“这绝对是不能轻易放过的事情!” “更何况眼睛是肖像画中最重要的部分,真是两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国法难容!” 墨言看着他们如此的愤怒,似是要把他撕着吃掉一般,没有立即回答,待他们发泄过自己的情绪后渐渐平静下来时,方道,“此次画题既不是山水画也不是风景画。只是言语想象而已,言语想象,就是把人物的脸用文字描叙出来不是吗?” “师傅?”墨语依然在小心翼翼的叫着墨言,这次的事情毕竟是她引起的。此时不知道怎么办,只得叫住墨言。 墨言根本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语,依然继续道,“我们只是忠实与文字相符作画而已。” “文字相符?”南宫箫伸头看着墨言,反问道,他的一角的唇角牵起,一只眼睛微微的眯着,似是墨言的话语非常的可笑,冷冷地道,“你难道认为这是尊重现实吗?” 就在这时,陈公公尖细而悠长的声音淡淡的传来,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却是在这个大殿里回荡,“大家都不要说了。请注意!” 众人皆停住说话,转脸看去。 陈公公面色倨傲,依然沉声道,“马上就请出画中的人物。此次比赛的结果就是,各位的画与真人比较其相似程度。作为这次评画的标准。” 跪在地上的墨语只是贴近墨言,微微的道,“师傅,怎么办啊?” 墨言面色平静,只是缓缓地道,“等等看吧。” 陈公公依然高昂的喊着,道,“大家请行礼!” 众人皆跪下行礼,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只是画中的描述便可知是一位尊贵的大臣。 陈公公看着俯首在下的群臣,缓缓地道,“大家请抬起头来!” 李宏源向来都是一个不拘一格的家伙,他在跪下以后,早就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结果了,他要墨言死的口服心服。他只是这么偷偷地缓缓地抬头,这么不经意的一瞥。 他的脸色由幸灾乐祸变成了惊讶,继而又失望彻底,成了霜打的茄子。 众人皆抬头。 脸色皆瞬间的变化,表情的过度非常的快。 跪地的众人皆愕然,朝中老臣面色遽然变得难看,他们一大把年纪,被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如此嘲弄,却又不好反驳,只是涨红了脸,不做声。 墨言和墨语缓缓地抬头。 第167章 无中生有 在接触王爷眼睛的那一刻里,墨语的表情瞬间的怔住。www.Pinwenba.com 在王爷高贵而慈祥的脸上,他的眼睛就是这么冷眼观看着世间,高高的看着世间的一切,天生的王者本该如此,只是他的眼睛天生便是斜视。 “老师,我做到了!”墨语欢快的声音在墨言的耳畔轻轻地飞荡。 “是啊,做到了。做的好啊,小雨点!”墨言的唇角微微的勾起,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开心。 王爷只是缓步走到跪地的众人面前,淡淡的扫视了一眼,温和醇厚的嗓音如林间的山泉流淌过众人的心田,这是只有脱俗的人才有的声音,只有远离了尘世才会有的醇烈。对于某些人,却又如凛冽的寒风刮过耳畔,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缓缓地道,“真是像啊,一模一样。大家听着,这两位画员有着别人没有的心灵之眼啊!他们的灵魂和画是相通的。” 陈公公继而上前一步,道,“画员公孙容,画员慕容诗。两个人入选帝王容真画师。组织帝王容真画像事宜。钦此!” “是,遵命领旨谢恩!”墨言和墨语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叩头谢恩。 李宏源的眸光中充满着妒忌和毁灭的光芒,他本是炎国最出色的画师,是炎国画坛三杰里最年轻的一位。但在这名小不点的面前,他仿佛连她脚底的一粒尘沙也不如,他炎国第一画师高贵的身份,他身为金国的画家画师,是李太妃的人亲自请来的。却在她不经意的神情中,被人彻底的忽视遗忘,变得什么也不是! 立即站起来,大声的怒道,“这个比试无效!” 众人一怔,下面的戏是他们没有料到的,万没料到这李宏源会这样一番话。仿佛对于王者的出现毫不在乎,或者是,他对下面的戏很有把握。 一时间,众人皆愣住,一句话也不说。 抬头望去,只见李宏源目光犀利,似乎只需一眼,便能将墨言的心思,或者是秘密,看得通透而彻底。 墨言不知道是不想,还是别的原因,竟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里,李宏源大声的道,“画员慕容诗仅仅是同参画师,怎么可以让非主管画师来画脸部呢?” 一旁的俞林双正在绞尽脑汁的想阻止这件事情,正苦于没有找到借口,此时听到李宏源这样的说辞,便快速的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言没有任何的停顿,立即道,“此位画员因为画笔精细,而我非擅长,所以结合我们两个人的特点来。如此分配完成画。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墨言说完话的时候没有抬头,只是等着大家的评判的结果。 “这是事实吗?”俞林双再次的问着,眼睛里充满了最后的惊喜,如同遗落大海的人抓住了最后的稻草? “我们只是相互取长补短而已。”墨言的声音依然淡淡。 俞林双怒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应该,让一个刚从学员转成画员的人来主画?你到底是把这个画师比试当成了什么?” 后面的一定大臣忽地道,“或者主管画师会不会有了什么问题啊?” “有什么问题啊?”众人皆转头疑惑的道。 第168章 付出所有 不等他们说完,李宏源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缓缓地道,“他的眼睛是天生的远视眼,你的那双眼睛根本画不出精细的线条。www.Pinwenba.com别说是画了,就是观察都有点问题是吧?” 有人听到这里,加上一句话,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墨言他?” 李宏源上前一步,理直气壮的大声道,“画师公孙容没有资格成为不允许有半点差错的帝王容真画师,有理由!” “他根本离不开眼镜,他的眼睛没有办法聚焦。根本无法绘制出精细的线条。这便是他从来不画肖像画的原因。”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啊。真是想不到啊,看来这个画师比赛真的要重新开始了。” 王爷只是缓缓走摸到李宏源的身边,看着他带着满身的怨恨怒瞪着墨言的眼睛,淡淡一笑道,“结论已经很清楚了,这番话,真是可惜你绘画的才能了。” 说完之后,王爷转身离去了。其他的大臣们也迅速的跟着离去。转眼空荡荡的大厅里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墨语只是微微抬眸,见他外边温文儒雅,眸中却暗藏智慧的光芒。勾唇,对着墨言一个会心的微笑。转身离去。 墨言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空荡荡的大厅,继而看着李宏源,双眼微眯,望向李宏源的目光有些复杂,似若有所思。 这些隐秘的消息,连他都知道得不甚详细,而他不仅将这些消息掌握得十分清楚,且对他的眼睛了如指掌。 便淡淡的道,“明知道我的弱点,然后故意踩碎我的眼镜。你本该赢了我才是啊?” 李宏源微微的垂了眸子,不去与他对视,依然语气冰冷的道,“怎么你还想给我一些忠告和建议吗?” 墨言只是直视他不与他对视的眼睛,冷冷地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是说几句。这次我赢了你,看来以后你也不会赢了我。” 李宏源猛地转过头,继而看着他道怒道,“依靠同参画师才能赢的人,滥竽充什么数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赢了这个字啊。” 李宏源转身离去,大殿的风吹来,吹动他的衣衫在风中起舞,墨言审视着他离去的方向,冷冷地道,“走啊?先世的师傅还有我,都很喜欢你的画。偶尔也会怀念和你一起作画的美好的日子。你曾经那么的意气风发,那么的充满自信,但是却是热爱自己的事业。怀念那个时候的你,即使吵翻天也会一起作画的日子。” 李宏源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继而转过头,看着他道,“你个疯子!到现在还耍酷!” 福景宫。 李太妃此时正站在窗口,夜风习习,吹动她的美丽的衣衫,从后面看去,恰似仙子落入了人间,即使在皇宫里呆了这么多年,她依然是温和美丽的。无与伦比。 “娘娘。”一个温柔平和的声音从门口处响了起来。 “谁?”李太妃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却是杨妈匆匆地跑了过来。 “胜者是谁?”李太妃见是杨妈进来,立刻的问道。 杨妈犹豫了一下,继而吞吞吐吐的道,“听说是墨言公孙容,和他的弟子慕容诗。” 李太妃手中拿着的珠子瞬间的滑落,‘啪’‘啪’‘啪’掉落在地上,秀美倒竖道,“什么?不是金国请来的李宏源吗?” 杨妈站在那里一声不去吭了。 学员班。 此时的学员班里也炸开了锅。虽然这个结果也并不新鲜,但是这个题目却是异常的有意思。好像在玩智力游戏一般。 一大群的学员们围着抱着一罐子银两的马原转来转去,道,“六两,五两,都给我,也给我。我赢了。” 马原虽然不舍得手里的银子,不得不往后退缩,但是他打赌确实输了,不得不把银子还给他们。 刘洋看到这里,却是推开众人,语重心长的道,“大家看看。现在整个炎国没有人可以比上墨言先生啊。” “是啊,是啊。” 马原撅起自己的嘴巴,忧伤的道,“真是的,不是说不是靠实力赢得吗?” 林可乐也跟着无可奈何的道,“谁知道会出那样的题目,所以我才把银子押在李宏源的身上,没想到?”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宏源无不悲伤的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刘洋摆了摆手,一个滑稽而可笑的动作,道,“没有办法的事情啊,看了真人就知道结果了。微妙的差别就是实力啊。” “谁说不是呢?张哥,你真的说对了。” “马原,等什么时候快给我钱啊。” “马原,我是五两。” ..。 在大家要钱的大潮中,刘洋抱着罐子往后退。 郊外,酒馆前。 酒馆的场地上无比的热闹和壮观,大家都是奔着桌子上的坛子里的银子来的。 赢得兴高采烈,输的沮丧无比。 酒馆的门前的这个大山站在桌子的前面努力的吆喝道,“我就说嘛,让大家押在墨言的身上准赢的,看结果怎么样啊?” “墨言呀?” “其实好像李宏源也不差的。” “还是从金国请来的呢?” 看着这些人议论纷纷,大山看着众人,敲打着罐子大声的道,“炎国的土地上就是千变万化的。今天你认可他,明天就有可能认可他。关键的是谁来操纵。” 上官府。 众位有钱人,都在上官吟的大厅里坐着,他们在这里饮酒作乐一天了,似是早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世界一般,而且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听信了上官吟的推荐,把众多的银子押在了李宏源的身上。 此时他们一副高枕无忧的样子,似是李宏源必赢一般。 上官吟面上虽然的平静无波,但是心里却也是开心无比,他也是自信心满足的,也绝对的不会认为会有什么失误出现。 此时一个下人模样的人推门进来,直接的到了上官吟的身边,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没有听到嘀咕的是什么,但是却是在上官吟的脸上有一丝的阴霾闪过。 那个下人走出去以后,此时的上官吟稍微的平静了一下情绪。 此时下面的众位有钱人,面色各异,暗自对上官吟此时的表情尽情揣测着。 上官吟没有立即的说话,只是缓缓地拿起了手里的两张牌子,道,“墨言公孙容,金国李宏源。” 第169章 侮辱 下面的一个大臣终于忍不住,道,“是啊,谁赢了?” 上官吟抬起眼眸,冷冷的目光直视着他,继而缓缓地道,“不知道陈大人押了谁呢?” 大人非常好笑的牵了一下唇角,缓缓地道,“我当然听上官爷的,押了李宏源了。www.Pinwenba.com” 上官吟脸上的笑容始终的没有隐去,但是看上去却是那样的牵强,缓缓地道,“实力肯定是金国李宏源了,但是,谁也猜不透皇上的想法啊?比赛最后不是看实力,而是变成了智力的游戏了。其结果是墨言公孙容胜出了。” 后面的一个大臣忽而伸头看着李宏源缓缓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推荐了金国李宏源吗?这根本就是骗局啊,骗局,无效!还我们的银子。” 上官吟的情绪始终没有太多的变化,缓缓地道,“谁让你听我的了。我只是建议,最后的决定可是大人自己做的啊?” 听到这里的时候,后面一个丝绸衣衫的稍微年轻一点的老爷站了起来,道,“我说,上官吟。你这样可是地道的?你这是吃我们自己人呢?” 上官吟依然冷冷地哼了一声,看着他们道,“这赌局不就是充满了各种可能性吗?参加了赌局,哪里有肯定能赢的可能啊?这只是提供了一个可以赢得机会而已。最终的决定权在你们的手中,怎么反倒是怪起了我来了?” 又一个人站起来,猛地摔碎了自己手里的杯子,看着上官吟,怒道,“你这说的也是人话吗?当初押注的时候你可是说道天花乱坠啊?不让我们是绝对的不会上这个当的!” 一个穿着体面的老爷忽而对着窗外大声的咳嗽了几句,继而是两个练家子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不过就在他们刚刚闯进来的时候,早已经被一个先进来的黑衣女子踢了出去。 没有办法,这个黑衣女子的身手特别的利索,即使是他们这里的人所有的带着的武士加起来,也不会敌过这个黑衣女子的武功。 上面的上官吟却是纹丝不动,似是下面的事情与他根本不相干一般,深深地,“啧、啧、啧.”几声,继而轻轻地道,”你们怎么就这么的冲动呢?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吗?那么就用选牌的自信回去好好做生意。应该会赚到比今天多得多的钱吧。” 此时几个人已经被黑衣女子缓缓地摔在了地上。 一个人字地上边爬着站起来便道,“今日这事。没齿难忘!” 继而一行人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转身离开了上官府。 温暖的香阁里。 琴声婉转,有如黄莺出谷般淡淡的传来。此时的澜澜在静静地抚琴。似是在等待什么,又似是不想听到。 “小姐,小姐。”丫环紫烟匆匆地跑来,在看到澜澜后,立刻止住了,大喘了一口气,道,“墨言先生和慕容公子赢了!” 澜澜手中的琴声立刻的止住,道,“这是真的吗?” “是的。”丫环紫烟努力的点点头。 南宫府。 秋天早早的来临,整个南宫府一派生机盎然、层林尽染的气象。漫树红遍的现象南宫箫哪里有心思去欣赏。 此时,他站在窗口,扭头看着自己的书房里坐着的李宏源。唇角微扬,小眼睛微眯,傲然出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道,“事情真是出乎意料啊。你不是说墨言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吗?结果你让我们怎么接受啊?” 李宏源稍微的敛了思绪,淡淡的看着南宫箫,道,“真是羞愧难当啊!很抱歉。” 李宏源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微微的眯着,想着以前和墨言在一起画画的日子,他的想法总是高于他一点,但是他真的实际操作起来,却总是低于他,于是他终于知道他的眼睛有问题,可是,还是没有赢他。 他不仅眸光中含着冷冷的光,自言自语的道,“墨言啊,墨言。真是我的一个劫啊。” 福景宫。 李太妃穿着简单,优雅的在大殿里来回踱着步子,眉目如画,肤如凝脂,嘴角挂着清浅而讥讽的笑容。 扫了一眼立在大殿里不敢抬头的几个大臣,冷冷地道,“这本是皇上的计策,我们都中了他的计了。他就是为了墨言可以执行帝王容真画师,故意出了这样的题目。虽然李宏源技法高一筹,但是计谋上终究差了些。” 右相俞林双却是抬起头,缓缓地道,“可是如今该怎么办啊?比赛也结束了。胜负也已经分出来了。” 李太妃面色不改,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轻启红唇,缓缓地道,“倒要看看皇上到底是耍什么阴谋了。只要发现一丝一毫的失误,就抓住这根失误,阻止公孙容完成这幅容真画像。” 下面几个人不再说话,大殿里一片寂静。 李太妃再次冷冷地转头,看着他们道,“一定要盯仔细了!不可能再有丝毫的失误,否则事情就不好办了。” 俞林双低头恭敬的道,“我会做的娘娘。请您放心吧。” 李太妃沉默了一会,傲然抬头,眸光中放出阴冷的光芒。神色平静而漠然,冷笑道,“本来就不应该让这个卑贱的商人来做这件事情,这么低贱的人,怎么可以做这样正经的事情。美其名曰赏画,只不过是下三滥的过家家的游戏而已。” 右相也是满肚子的委屈,感觉自己所托非人,继而恭恭敬敬的道,“请娘娘放心,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好好教训他一顿的!” 李太妃转过身去的时候,面带阴郁,没有再说话。 右相府。 俞林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在心里,正好下人来报的时候,说是上官吟来负荆请罪了。 俞林双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坐在窗前,对着下人,道,“你去说一声,就说我现在不想见他。” 下人支支吾吾,道,“可是,他已经在院子里跪下了。” 俞林双便对下人挥了挥手,示意离去,继而转头看向窗外的院子。 果然上官吟一身简单的装束正在院子里跪着,虽是秋天里,秋风阵阵,倒也略显单薄。 第170章 翻脸 本来使劲整整他的想法,看着他的态度良好,便稍微的好转了一点,对着窗外,道,“你知道你这次的失误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吗?我绝不能就这样算了,你给我记住了!” 上官吟本就是打算请罪来的,无论俞林双怎样的开口大骂他都不会还口,此时跪在院子里毕恭毕敬的道,“小的知错了,小的甘愿接受任何的惩罚。www.Pinwenba.com” 俞林双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惩罚?我现在都懒得理你。不想看见你,回去等我传唤你的时候再来。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一定要有个结果!两个卑鄙风画员不能就这样的轻而易举的做了帝王容真画师。” 上官吟扣了一个头,道,“小的一定会再想办法的。右相大人!” 俞林双依然冷冷地哼了一声,在上官吟离去的时候,他转头看都看没有看一眼。 上官府。 上官吟脸上神情复杂,不过很是礼貌的坐在李宏源的面前。措辞上似是看不错任何的破绽和异样。 “你要回金国吗?”上官吟淡淡的问道。 李宏源冷冷地哼了一声,虽然在炎国呆了半月不到的时间,但是他仿佛感觉经历了一个世纪一般,冷冷地,道,“我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吗?” 上官吟微微的点头,眸子的精光明灭不定,看着面前的小箱子的金银珠宝。 李宏源依然慵懒的口吻继续道,“不管怎么样,我毕竟输了。我会把剩下的钱还给你的。” 说完这句话以后,继而微微的皱了一下眸子,淡淡的道,“滥竽充数的墨言还有无格无调小跟班随从画师,居然当选帝王容真画师了,这可是建国以来最差的画师了。真是可笑!” 李宏源愤愤不平的说完这些话以后,腾地扭过去了脸,这场比赛即使是他输了,他也不会服的。 上官吟只是眯起双眼,看着他把心中不满的情绪全部的发了出来,沉声道,“为了阻止这些可笑的画员,你不是更应该留在炎国吗?有人也是这样想的。” 李宏源一怔,自己输了,竟然还有人让他留下来,便转头疑惑的道,“那个人是谁?” 上官吟看他的眸光清冷而复杂,让人看不清真假。缓缓地道,“一个能够阻止这些画师的人,一个高贵而有权力的人。我会给你足够的钱,找到其他的办法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让墨言没有办法开始绘画的。” 李宏源忽而怔怔地看他,什么也不说,等着他把后面的话语说完。 上官吟继续道,“那时候重新选择帝王容真画师的时候,你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宏源没有任何的停顿,现在上官吟的话他算是明白了,立即的道,“你现在是让我等到墨言有什么意外吗?” 上官吟只是看着他,继而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复杂难辨。 李宏源依然继续,道,“你真是太小看我们画师了!不必了!” 李宏源说完,站起身来,转身走了。 “等等..”上官吟在后面叫道。 李宏源顿住脚步,没有回头。上官吟看着他的背影,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给墨言吗?墨言一直是你无法逾越的山,你难道不为自命不凡、夸夸其谈的过去感到耻辱吗?这也许便是你的失败的原因。” 李宏源听到这里,强压制住自己的怒火,转过身子,道,“我有失败吗?我只是觉着这次的比赛是无效的。在技法上墨言是不如我,在智力上,我真的欠了墨言一点。” “哈哈哈。”上官吟听到这里的时候,竟然破天荒的大笑起来,冷冷地道,“你知道一个男子的最大的财富是什么吗?是思维,是智力。所以你不值钱。” 李宏源冷冷地看他,眸子里似是要喷出火苗一般,道,“你说话有点过了吧!” 上官吟依然牵了牵唇角,平静的道,“过吗?为了几吊钱。千里迢迢从金国赶来的你,你难道还认为我会把你当做著名的画师吗?” 李宏源也依然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我即使千里迢迢的回来,即使为了钱,也是凭着自己的能力赚钱而已。” “哈哈哈。”上官吟大笑着,道,“实力赚钱?我可真是看到了你的实力,你应该感到羞愧才是啊?现在还说什么大话啊?无论服与不服,你都是输了,输给了墨言,你说是不是?” 李宏源何等人物,向来自负而骄傲,此时听到上官吟句句伤在自己的痛处,知道再交流下去,毫无意义。便甩了甩袖子,道,“生意人,目光短浅!” 上官吟依然淡淡的看他一眼,眸子里意犹未尽,他在右相府里受的奇耻大辱,他决定全部的还给此时的李宏源,便道,“我是生意人吗?我的确是生意人,最起码我活的像个生意人。而你活的像画员的样子吗?我是说你够画员的资格吗?就凭这一点怎么能够和墨言对决。” “你的话语还是收回去比较合适。”李宏源此时的调子终于有些激烈了。 “你这是想教训我吗?自己夸下海口,盲目自信毁了的事,做到一半就要逃走。很好,在我还没有扭断你的手腕之前,赶快给我滚出去上官府吧。” 李宏源冷冷地哼了一声,道,“真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李宏源刚刚走出上官府的大门,后面的下人们就‘腾’的一声把大门关死了。 李宏源听着后面的关门声,在自己的心里闷闷的敲了一下,继而回头,看着紧闭的大门,自言自语,道,“卷进你们这肮脏的政治的交易里,我还指望这种人给我们画员礼遇,真是天方夜谭,太可笑了。” 又冷冷地扫了一眼,拴在门口的大黄,继而上前,打马晃晃悠悠的离去。 大街上。 墨语和墨言在街上缓缓地走着,两人的心情今天都非常的好,墨语看了看自己的师傅,道,“师傅,刚才我给你买的眼睛,你为什么不戴啊?” 墨言温和的看她一眼,道,“我说了,这个眼镜我一定要好好的保存到临死的那一天的。我不会舍得戴着它的。” 第171章 妩媚 墨语撅了撅嘴角,缓缓地道,“可要说到做到啊。www.Pinwenba.com这个眼睛很特殊,大黑框,到时候我可是一眼就认出来啊。” 正在此时,对面传来了马蹄的‘啪嗒’‘啪嗒’的声音。 墨语预感不妙的抬起头,长长地叹息一口气,道,“怎么又是他。” 第三十章情愫 落叶纷纷,点点碎阳洒落,照了下来,落在了古道上的地上。 墨语在墨言的身侧,很不舒服的表情看着远方。 李宏源骑着他的大黄晃晃悠悠的走来了。 虽说是离去,脸上依然没有多少的悲伤,真正的画员成败是可以看开的,只要光明正大,都可以接受。 路过墨言身边的时候,李宏源依然没有下马,这便是他的性情,大概一辈子也改不了。 虽然没有下马,但也不是来的时候那么的狂躁和傲慢了。只是对着墨言尴尬一笑,继而道,“恭喜了。墨言。” 墨言微笑,嗔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向落叶密集的地方看去,缓缓地道,“你这是怎么了?承认我赢了?我以为你不会服输呢?” 李宏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大概是想不到墨言说话原来也会这么的直接,直到现在还不给他留情面。便在马上欠了欠身子,不屑的语气道,“你也知道此次不是取决于绘画的实力,在炎国像你这样的人可以绘画,还真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啊。” 墨言依然笑了笑,浑身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大黄,道,“那你要是回去了?” 李宏源只是点点头,道,“不走吗?在这小小的炎国有什么可以呆的呢?” 墨言也皱了皱眉,道,“真的有点舍不得你啊。” 李宏源也微微的抬头看天,此时天地间瞬间的静下来,连马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见。最后喃喃的道,“不舍之情怎么可以三言两语说的清呢?那也只能走啊。” 过了许久,墨言抬手搭上他的马背,浅浅的声音,似饱含了太多的感情,道,“不知道这是不是我们此生的最后一次会面。希望你保重。” 李宏源也看着他,淡淡的一笑,道,“你也要小心点,关注这次画像的人,比你想象中的多的多的官爵高的人在关注它,他们在期待着你失误。” “算是在担心我吗?”墨言苦笑了一下,问着,道。 李宏源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伴君如伴虎,不要以为你赢了就比我好多少。曾经拜师在同一师门下,我劝告你,那些希望你失误的人,还有关注你和小跟班的人,千万别忘了。” 墨言虽然知道今后的路不会很顺利,但是这样子的被说出来,还是颇感意外。 抬头向他看去,对上他的双眸,样子沉静,不似是在开玩笑。 李宏源因为和上官吟的谈话,刚才还有些憋屈,此时和墨言这一番谈话,心情顿时好了很多。走遍天涯海角,唯有墨言是最懂他的人,虽然他们见面就斗嘴,但是他们彼此承认对方的实力,也许直到生命的终结,他们也不会如同老朋友一般谈话,但是又彼此挂念着对方。 心若相通,又何须日日见面。子期伯牙的故事不过如此,天涯咫尺。 李宏源当即微微一笑,和墨言挥了挥手,淹没在了古道黄尘之中。 染料院,郊外的小路上。 天高云淡,蔚蓝无垠,的确令人心旷神怡。慕容俊此时和燕子因为给染料院买材料回来,正走在郊外的路上。 漫山开遍了不同颜色的花儿,因为燕子自小和爷爷丹青老人生活在一起,自是懂得各自画的用途和性能。 但是一切都比不了她此时的心情。 燕子向来是个开放的姑娘,此时边走边长,红色的衣衫在风中迎风而进,乌发飞扬,只是头上碧天,地上青山,远处更有各色各样的花海,极目远眺,天地一线了。 慕容俊看着燕子在花海中奔跑,此时真是美不胜收。可是心却莫名的痛了一下。一切,怎么抵得过内心深处,那个灵秀女子的嫣然一笑,那清脆的声音,那充满灵性的双眸。 “慕容俊,快过了啊。这个花啊!”燕子忽而停住了飞奔,对着后面的慕容俊道。 慕容俊的思绪正在抛锚,忽而听到燕子的呼唤,听说是花,瞬间的跑了过去,道,“花,什么?” 燕子看着他,开心的一笑,道,“这个就是皇上用来染龙袍的那种颜色。很难遇到的。不过这个山上倒是很多。” “给龙袍染色的颜料吗?”慕容俊的眼神里放出希翼的光彩,问道。 燕子看着他,努力的点点头。 “只要是能按照爷爷教的程序,把它磨碎,就可以替代朱砂给龙袍染色了。” 慕容俊手里轻轻地握着那多黄色的小花,它在秋风中微微的颤抖,上面有晶莹的露珠,伏在鹅黄色的花瓣之上,玲珑剔透,隐隐暗香传来。 “花痴啊。”燕子叫道,“看到花就痴了?” 慕容俊并不说话,不过此时,他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公孙府里。 墨言在缓缓地收拾自己的准备去宫里的衣物,他没有打扰下人,很多的事情自己就可以做了。 即使是莫伯他也没有告诉。 这里,早已经被杏眉放了几件新的衣衫了,不过,他没有包起来。而是拿了几件旧的衣服。 那几件衣服上共同的特点便是上面有很多的颜料,而且每一道颜料染上去的时候,似乎都和墨语有关。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带走它,只是穿在身上暖暖的,而且心里也幸福无比。 墨言背着包,蹑手蹑脚的从自己的那个小小的寝室里出来的时候,怕见到府里的人,还是见到了。 此时的杏眉也是轻手轻脚的走过来,没有任何的动静,也是有意也似是无意路过。 她依然那一套粉红色的衣衫,望向墨言的目光如水波一般的柔和,轻轻地流淌着。笑语盈盈,眼波流转。 墨言只是微微的收回目光,不去理会杏眉眼中的媚意,以及那撩动人心的动作。平静的道,“哦,你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杏眉摇了摇头,眼中的媚意闪过,脸上依旧笑盈盈。道,“那个,公孙哥哥。” 第172章 情丝欲断 墨言只是淡淡的看她一眼,继而收回了目光,道,“那个,怎么了?” 杏眉背在身后的双手缓缓地拿了回来,是一个洁白的手帕,上面绣满了鲜艳的杏花瓣。www.Pinwenba.com甚是动人。 看来她在公孙府的日子很是滋润,连绣花的功夫都精进到这个地步了。 “你绣的吗?”墨言淡淡的问答。 杏眉努力的点点头,道,“绘画会很累的,出汗的时候,用它吧。” 墨言没有立即去接,心中掠过很多复杂的念头,但却没有表露出来,沉吟片刻之后,重新看向杏眉,平静地道,“杏眉可以嫁人了?到时候可以许配一户好的人家。不过,我谢谢了。” 继而缓缓地拿在手里。 杏眉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墨言的话语,只是装作听不懂的娇媚的声音,道,“整个公孙府的人都在等着你凯旋归来。” 杏眉说完,脸上有着微微的红晕,继而转身离去了。 淡香的味道慢慢的隐去。墨言正要走下台阶。 却是莫伯在树后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缓缓地道,“少爷,早去早回啊。我们等着你凯旋归来。” 墨言淡淡的扫了莫伯一眼,暗自,道,“她走,他来。配合的如此的巧妙,计划好的吧?”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简单的道,“又不是去哪里,只是在宫里呆几天而已,看你们一个一个大惊小怪的样子。” 墨言说完,再没有说别的,转身离去,道,“我走了。” 南宫府。 墨语没有收拾别的,画笔带了不少,最重要的一支是慕容俊送的。她小心的放到了书包里。 墨语也没有打扰下人们,很多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完成的。这一点在小的时候,她就会了。 墨语推开自己的苑子里的门,走出去的时候。 慕容锦绣满脸喜气的从院子里的一头走来,不远处跟着王伯,也浑身溢满了喜气。 “哈哈哈..”慕容锦绣大笑着,道,“我们的诗儿,都准备好了吗?” 墨语微微的笑着,看着自己的父亲,道,“是的,父亲。” 慕容锦绣微微的点点头,眼中的喜悦抑制不住道,“为父一直都相信你。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为父现在不吃、不喝都会觉得很舒服啊。” 墨语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道,“父亲,我出去一下。” 墨语刚走了几步,慕容锦绣忽而在后面叫道,“诗儿啊。” 墨语停住脚步,转头看着自己的爹爹,道,“父亲,有事啊。” 慕容锦绣上前几步,在墨语的面前停住,继而小声而意味深长的道,“在帝王容真画师结束之前,应该会和墨言共有一间房间,不要被墨言发现什么,千万要小心行事啊。” 墨语努力的点点头,道,“父亲,孩儿记住了。” “哦,还有,入宫之前去你哥哥那里一趟吧。望眼欲穿的就等着你的信息呢。慕容俊该有多么的高兴啊?”慕容锦绣看着墨语点点头,道。 墨语正有此意。 听到慕容锦绣如此的一说,缓缓地道,“爹爹,我去了。” 慕容锦绣看着墨语的背影,沉思良久。 此时的王伯走过来,顺着慕容锦绣的目光,道,“为什么二少爷不是女人啊?” 慕容锦绣冷冷地哼了一声,意味深长,而又复杂难明,道,“去郊外走走。” 第173章 情丝斩断 染料院。www.Pinwenba.com 慕容俊正在树上趴着,正在聚精会神的够那些黄色的花蕾。 不知道什么时候,墨语已经静静地在树下站着了,她只是在树下这么静静地看着,看着他在上面投入的工作。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一只草鞋掉了下来。墨语走过去,轻轻地捡起来。擦干净放在一边。 似是感觉到动静,慕容俊缓缓地低头,看着下面的墨语道,“诗儿,你来了?” 继而快速的往下滑。 墨语看着他,担心的笑着,道,“哥哥,小心一点。” 慕容俊下来的时候,手划破了一点,墨语缓缓地握着他的手,担心的道,“哥哥,你要学会爱惜自己的。” 他的开始变得粗糙的手也握紧了墨语的手,暖暖的感觉淡淡的传来,仿佛,还是儿时的时光,在他牵着她的手玩耍的岁月里。一点也没有改变。 慕容俊的目光触及墨语目光的时候,心中微微一动,道,“虽然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真的没有想到会这么的快啊。” 墨语只是微微的笑一笑,道,“如果不是墨言师傅,会比较难的。又不是靠自己的力量,不要夸我了。我会脸红的。” “等帝王容真画师结束以后,炎国所有的字画上将会有慕容诗三个字。你的名字一定会红遍整个炎国的。父亲的私画署也一定会订阅不断的。” 墨语没有再接着慕容俊的话语说下去,只是道,“哥,你在这里还好吧?” 慕容俊只是笑笑,道,“不要担心了。只要听到你的过得很好的消息,我就有劲。还有,我在为你调制颜料呢。” “炎国的颜料,真是了不起,哥哥?” “炎国最棒的画师和炎国最棒的调色师来一起作画,所以在这段期间你要只要完成帝王得容真画像就可以。我们一起努力。” 墨语一个清浅的笑容,道,“等我完成帝王容真画像以后,第一幅画一定要用哥哥调制的颜料。” “好啊!”慕容俊笑起来,如同黑夜里盛放的灿烂的烟火,明媚而阳光。 画院。 门口人头攒动,学员班的那些学员们一个一个挤在门口,伸着脖子,眯着眼睛往里看。 画院今天所有的画员都到了。 南宫箫代表画院的长官坐在最中间,看着两边站着的墨语和墨言一本正经的道,“你们两人将代表画院绘制出炎帝的第一幅容颜,真心的祝贺两位啊。你们即将入宫和皇上见面。并绘制帝王容真,修身养性,展现出画院的风范。” 这句话不是出自南宫箫的内心深处,虽然他的脸上尽量的去展现笑容,但是语气中的丝丝的妒忌和不舒服却是隐约夹杂其中。 南宫箫非常不情愿的把两个令牌交到了墨语和墨言的手上,脸上依然含笑。 所有的人都甩去不屑和不情愿的目光。 只有慕容锦绣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但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墨语结果南宫箫递给的令牌,笑了笑,淡淡的道,“顾长官,我会好好完成的。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墨言也接过令牌的时候,缓缓地道,“我会尽我的全力完成!” 南宫箫再次的叹息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整个屋子里一片寂静。 月牙桥边。月儿西沉。 墨语收到紫烟的信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该见她一次的。 今天的墨语一身月白色长衫跳着灯笼站在桥边。晚风习习,淡淡吹来。漫山遍野的枝叶在风中吹动。 这晚的月儿特别的明亮,高悬在天际,清辉如水,如霜雪一般洒落在人间,虽然还不是满月之时的灿烂光华,但是洒落地上的灿烂光华,月光轻柔,将整座悬崖照的亮如白昼。 尤其是桥下清澈的溪水,因为照射角度的不同,倒映着无数个月亮,更显得清冷美丽。 澜澜穿着白色的长衫和风衣踏上小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美景。而在那如霜的月光中,还有着一个灿若光华的纤尘出尘的影子。看上去丝毫不染尘世的味道。 似是感觉到了后面的目光,那个白色的身影动了动。澜澜温和而充满期待的声音传了过来,缓缓地道,“慕容公子..” 澜澜说到这里的时候,忽而停了下来,墨语转过脸来的时候,忽而有一丝的默然,‘他’默默的站在那里,正凝望着她。 “澜澜..”她微微的张开了口,话未说出来,声音却是已经低沉了。 澜澜听到这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有着惊心动魄的美丽。远远地,墨语竟是有一种不敢靠近的感觉。 “你,你还好吗?”墨语的心中千言万语,但是最终说出来的话语就是这几个。今晚的月光很美,她打算把心里埋藏的秘密说出来。 两人在桥上走了几步,澜澜转头凝望着她,此时站在月光月树影的交界处的那名‘男子’。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复杂,仿佛心中有什么事情正在折磨着他。 这个梦里想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人儿,此时就在眼前。 她微微低下头,欲言又止,许久之后,才轻轻地道,“这样我们能见一面,还能一起散步,真的是没有想到啊。” “我也是。”墨语淡淡的道。 墨语只是站在那里。沉默依旧,晚风吹来,她的白色的衣衫轻轻地飘动。 澜澜禁不住的道,“慕容公子,您能跟我说的是什么?” 墨语微微的低头,走在月光之下,身后的山林依然发出沙沙的响声。身边的美貌女子正悄悄地抬头凝望,期待她的话语。她缓缓地道,“对于我,你是特别的人。” 澜澜也欢快的答道,“慕容公子,您对于我,也是特别的人。” 澜澜的嘴角再次得动了动,眼中的眸光闪烁,忽地移开目光,不再和墨语对视。 墨语再次的低头,仿佛在犹豫,也仿佛在彷徨,又似是在挣扎,终于轻轻地,道,“澜澜,我有个秘密。” 澜澜的身子颤了一下,脸上再一次的有惊愕闪过,但是随即而来的便是欢喜。如雪的面颊上生平第一次出现了红晕,如晶莹剔透的玛瑙一般,有不尽的温柔和缠绵的羞涩。缓缓地道,“是什么。” 第174章 无语凝噎 “我是应该画画的人。www.Pinwenba.com”墨语缓缓地道。 “慕容公子的画非常的美。”澜澜答道。 “我只能进入画院,成为皇家的御用画师。其他的都不能..”墨语再一次的答道。 “您已经成功了。” “所以,我也只能这样做。” 这个美丽清冷的女子,忽而笑了,如深夜娇艳的百合,在风中无声地微笑,她洁白的身姿如月光一般耀眼,缓缓地道,“慕容公子,您指的是什么。” 墨语忽而屏住了呼吸,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澜澜看着她,不解地问着,这些话和她开始的时候想的完全的不同,方向也错了。 墨语缓缓地拉起她的手放在她细腻的脸颊,此时的澜澜触摸着她光滑的皮肤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墨语拉着她的手继续的下滑,到了她柔软的胸部,就是在那里。澜澜的心里有着一丝丝的颤抖。她猛地抽回手,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墨语感觉着她身体的颤抖,缓缓地抬头看她,道,“能饶恕我吗?” “不是的,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澜澜说着话的时候,连连地摇头道。 “对不起!”墨语缓缓地道,“身为女儿身,却把你的心打动了。你能原谅我吗?” 她嘴角忽而有了一丝冷冷地笑意,眼中却有着晶莹的眼波,无奈的道,“你叫我,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啊?” 澜澜的身子感觉是如一盆冷水一般,全部的灌了下来。 墨语默默的低头。沉默许久。然后,她再次的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冲动已经消失不见了。道,“对不起,而且真的对不起。” 澜澜不再说什么,只是流着泪,缓缓地从墨语的身边走过,在擦身而过的瞬间里,没有任何的言语。 墨语静静地看着她走,看着她在拐弯处消失,看着她在缠绵温暖中渐渐的远去,躲进了冰冷的黑暗里。 “已经三更了,更声马上就该响了。愿你走后。”墨语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轻轻地道。 “这一面之后,是不是就是最后一次面了。”澜澜的声音忽而在拐角处响起,“再一次,再一次,变回小女子的慕容公子行吗?” “对不起。”墨语的声音依然淡淡的,她不想欺骗她。永远不想欺骗。 “我真的无法接受!” “你一定能遇到适合你的、只爱着你的,还有不会再伤害你的心上人!一定能找到那样的人。忘了我吧,我来自另一个你想象不到的世界里。”墨语深沉的话语,眼中挂着泪水,嘴角却是带着笑容道。“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你的样子。我终生不能忘怀的!” “非常对不起。我美丽的人儿啊!” 她决绝地离去了,没有再回头。月光照在她的身后,似温柔的手无力的牵扯着她。却是终究也拉不住的。 澜澜苍白的脸上,还挂着些僵硬的淡淡的笑容,雪一般的身影飘舞在风中,在月光下,直到她无声地抽泣完最后一滴泪。 第175章 弃棋 上官府,暖香阁里。www.Pinwenba.com 澜澜用胸前的那枚墨语送的装饰物慢慢的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流遍了她温润的身体,周围的世界,所有的声音,在那瞬间,仿佛都变的那么的遥远。 以为在这个世间终于会有一个人懂她,可是最后,都化作虚无,她再也不要这厌恶的尘世了。 所有的爱,牵挂和期盼,以及心中对爱的执着,都这样慢慢的褪去了。 她眼前只有鲜红而带着温度的血,染满了她的丝床。 她这样无力的倒下,临死想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可是这个自己生活了短暂一生的尘世,竟然没有一个人的名字可以喊。 她想去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可是最后的时候,竟是如此的脆弱,连生命里唯一的丫环都没有在身边。 “小姐?”紫烟进屋子看到这种情形的时候,拼命的跑了过去,但是已经迟了。 她的脸温柔如许,但却是苍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但是依然动人。 仿佛垂死的挣扎和恐惧、撕裂的疼痛都耐她不何。 她依然温柔美丽的看着紫烟,道,“紫烟,记住,此生不知道有没有爱对人,我不怨慕容诗小姐。我只怨恨..” 澜澜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哽咽不成声了。紫烟本想抬手,捂住她的伤口,可是伸到一半还是掉落了下来。 她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冷了下去,就连她的声音也慢慢的低了下去。 ‘只怨恨’后面的内容还没有说完。她便合上了眼睛,再没有睁开。 那一刻,整个世界全部的安静了下来,再没有怨、没有恨。随着生命的停止一切都带走了。 当紫烟看着这个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和靠山离去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原来并没有那么的痛。 她想哭,但是再也没有流泪。 别的话语她没有记住,只是记住了小姐最后的‘只怨恨’还有前面的那句‘慕容诗小姐’。 此时她倒是无比清醒,什么也没有做,她报官了。 在突然查到上官府的时候,上官吟一切都没有做好准备,在他的密室里发现了那张无头的画像还有着里面隐藏他名字的一幅画。以及先王被害,那些人来往的密函,全部在上官吟的密室里。一切都是透明的。炎帝处于主动的地位。 上官吟因为一个女人,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回到了最初的圆点。 福景宫。 一样的玉壁金砖,一样的画栋雕梁,紫色的纱幔依然在随风飘舞,华美的殿堂,由外望里,里面华贵窈窕身影依然若隐若现。 珠帘之内,一男一女,静静地坐着。 面对面,各自端着手中的透明的杯子。 一个眉若含黛,肤似凝脂,眼光含水,红唇带笑,合体的衣衫,娇媚尽显。 一个绝世的风华,让你忘了世间所有。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如此的谐和,与大堂相衬,竟构成一副美丽的风景。 然而,在那一瞬间,富丽的大堂似是通通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奶奶,孙孙这次给你带来了礼物。”炎帝平静的说话,没有任何的波澜,平静如初。 李太妃看了炎帝一眼,静静地道,“关心奶奶的还是只有皇上您啊。”她的声音和他的声音一样的平静无波,却是带着无上的威严。 炎帝缓缓地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杯子,扫了一眼对面的李太妃,那一眼没有任何的感情,缓缓地拿出了手里的画,放在李太妃的面前。 李太妃知道皇上城府颇深。 既然送来了画,还不能不打开。 “这真是幅美丽的图画啊。”李太妃打开的时候,随声的这么道。 炎帝只是这么冷冷地哼了一声,听不出任何的感情,道,“奶奶,真正的赏画应该是懂得画中的寓意,而不是只看表面。” 李太妃微微的点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画,画中的陡峭的悬崖峭壁还有着画上的松竹,最主要的是画中的那棵山崖上的芍药花。妖艳美丽而又那么的刺眼。 李太妃拿着画很久都没有离开自己的目光。不知道是懂了还是没有? 炎帝只是看着对面的李太妃,缓缓地道,“不知道奶奶看懂了没有啊?即使再美的花,如果扎错了跟,那么情况会变危险,不是吗?” 李太妃如水的眼波稍微的转了一下,沉默许久,没有说话。 炎帝继续,道,“这只美丽的芍药,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岩石上,而是在一片肥沃的土地里扎根,那该有多美啊。它该是多么的幸福!” 李太妃听到这里的时候,猛地转头,看着炎帝,道,“不知道孙孙刚才一番的高论是什么意思啊?” 炎帝没有任何回避,依然平静的道,“奶奶,您现在身处危境,看起来马上要坠落的意思。” 李太妃转头看着他,眸子里复杂难明。 上官府。 上官吟收拾利索和那个黑衣女子,乔装改扮了一番,背着个行囊正要打算离开。 他急速几步。 没想到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方竟然站着一个人。 墨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难得来到了这里,借用了慕容诗的身体,替她的父母报仇也是应该的。如同自己的父母。 上官吟看着她,冷冷地道,“你个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语冷冷地哼了一声,继而道,“你仔细看看我的脸,看看我是谁?有没有印象。” 上官吟上前一步,灼灼的目光对着她,道,“你是谁?到底是谁?” 墨语依然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到现在还没有认出我是谁吗?十年前,杀害画师年更顺的事,以及追究那件事情的詹默荣你还记得吗?” 上官吟瞬间的怔住,继而感觉到了不妙,道,“你这家伙怎么会知道的啊?你到底是谁?” 墨语心中一凛,凌厉的目光望向上官吟,冷冷地道,“在你手上悲惨死去的詹默荣的女儿,关晴儿。” 这一句话出户他的意料,他本能的道,“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墨语望着他俊美的面容之上悔痛至极的表情,微微颤抖着。她胸口一痛,狠狠地将头转开,不愿再对着他悲痛的目光。 第176章 逃亡 因为那目光,会唤醒她的记忆,会揭开她埋藏在心底的伤痕。www.Pinwenba.com她,不愿记起,只因每记起一次,便会多痛一次。 便冷冷地道,“你所珍惜的东西,一样一样被消失的感觉,怎么样啊?” 上官吟猛地一步上前,道,“你这家伙,那天就该死的。现在还活着,留着你真是祸害!” 就在上官吟要抓住墨语的时候,忽而一群官兵闯了过来。 上官吟不得不和黑衣女子暂时的放弃了杀死墨语的事情。 右相府上。 上官吟来过多次,但是从来没有这一次感觉这样的艰难。 他像一个乞丐般走进了俞林双的会客厅。 俞林双正独自在屋子里想事情。 上官吟进来后边坐下了,就坐在他的对面。 俞林双竟然有着丝丝的恼怒,道,“我并没有传唤你,怎么会找到我家来了呢?” 上官吟并不去理会他,只是道,“右相大人您要救我才行啊?” 俞林双似是在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冷冷地哼着,道,“救你吗?兵部下发要搜查的大逆罪人,我怎么会救得了你呢?你瞧瞧你做的好事,竟然因为一个女人而引来了这样的事情。” 上官吟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他道,“您刚才说我是大逆罪人吗?” 俞林双没有回答他的话语,只是直视着他的目光,道,“不是有圣谕吗?不是就是这样说的吗?” 上官吟竟然缓缓地闭上眼睛,阻止那眼中蔓延的悔痛带来的朦胧水雾,紧锁的眉头刻下了一道道深刻的印记,颤抖的双唇,干涩的喉咙,清晰的吐出了几个字,道,“自古就有唇亡齿寒的事情,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右相您也不会平安无事的。很多的事情我们可都是连在一起的。” 俞林双感到非常的好笑,道,“您这是在威胁我吗?” 上官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已经发了黄的旧的文件道,“您还记得吗?十年前,是你让我我杀害了两位画员的信函,我保存着。还有先帝的很多被诬陷的信函,也在我手里。” 俞林双只是很吃惊,道,“那个信函,你为何还没有烧掉啊?不是让你当时烧掉的吗?” 上官吟只是把那封发了黄的信函放在自己的袖子里,道,“我相信右相大人一定会和李太妃娘娘好好说的。然后免除我的罪名。右相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俞林双冷冷的语调,似是有些无奈的,道,“炎帝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子,现在,娘娘正在为帝王容真的事情烦恼,怎么可以管这些事情呢?” 上官吟站起来,冷冷地哼了一句,道,“我在死亡的关头,你一定有办法的!” 他出来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吹动了他的衣衫。那一刻,他感觉到了浑身的寒意。自己风雨一生的世界,最后连一个温暖的安乐窝都没有了。 女人千千万,可是最后的时候,还是那个黑衣的她,依然跟在他的身后,始终没有变过。 那一刻,他竟然感觉到了人生的滑稽可笑。 第177章 家园 郊外,深夜,路上。www.Pinwenba.com 风声萧萧,突然打破了这夜的沉寂。 此时有两个人在路上风尘仆仆的走着,前面的是上官吟,后面的便是黑衣女子。 出了右相府,两人便直奔着南宫箫府上走去。 可是还没有到南宫府,就得知了南宫府上也出事的事情,南宫箫已经被官府带走了。 两人再次转头朝着孟飞步家里走去。平时上官吟和这些人的关系极好,这些人或多或少的得到过他的照顾。 在他最危急的关头,或许有个人会关心他一下。 走到一个木桥上的时候,上官吟忽而回头,看着她道,“在李太妃召唤之前,我先到孟大人家里住一会。你也跟着。” 黑衣女子点点头。 这是她一贯的动作。 远方,桥的另一头,忽而有人影晃动。上官吟看到这里,心沉了一下。 人影越穿越快,很快的便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山野间,原本此起彼伏的虫鸣声,此刻忽而断绝了。 上官吟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到他面前的黑衣人,冷冷地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就在这时,忽而一个杀手隐到人群的后面去了。上官吟瞬间便明白了,这个人他在右相府上见过一次。 冷冷地道,“右相俞林双?” 对面的人群一片寂静。他们认可了。 黑衣女子,上前抵住这些人群。 上官吟清楚的很,即使再来这么多的人,也不是黑衣女子的对手,他转身离去了。 “兔死狗烹。俞林双啊俞林双!哈哈哈!”上官吟只是在桥上盘旋了几步,仰头自言自语的道,“我失去了白手起家的一切,现在他们杀我灭口了。” 夜色深沉,深邃无尽,竟然没有一丝的光亮,漫天盖地的黑暗,铺天盖地的袭来,将他的身影淹没了。 “我,该去何方?我该往何处去?”黑暗中,他轻轻细语,低低地问着自己。 忽而‘嗖’的一箭,射穿了他的胸膛。他没有躲避,他也躲避不了,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聪明的他,风光了一世,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他自嘲的哼了一声,继而靠在栏杆上。 黑衣女子一阵的猛烈厮杀。一个响彻天空的哨声吹来,这些人瞬间的消失了,隐没在夜色中。 黑衣女子,身子一阵摇晃,朝着上官吟飞去。她从来都沉着冷静,毫无感情,在背地里,上官吟常常以‘无情’去称呼她。 可是此刻的她却像是丢失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一般,朝着上官吟飞去了。 上官吟手握着插在胸口的毒箭,脸色已经有些发紫了。 “您没事吧?”她很少开口,也很少落泪,这次她掉下了第一滴泪。 上官吟看了她一眼,深情的看了一眼,那里面包含的情感也许只有沧桑了一生最后豁然开朗的人才会懂的。 温和却低低的声音,道,“你跟了我几年了?” “十年。” “你叫什么名字?” “杏花。” 上官吟笑笑,道,“还有一件事情你的去做。”说着,缓缓地从胸口里拿出了一张发黄的密函。 杏花缓缓地接在手中,目光紧紧锁住上官吟闪烁不定的眸子,声音坚定而执着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离开的,记得等我,我多活一秒钟,只是为了帮你做事。” 上官吟无奈的叹口气,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早知道..”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躺在杏花的怀中。 福景宫。 今天的李太妃依然眉若含黛,肤似凝脂,眼光含水,红唇带笑。真正的强者,即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的。 此时的俞林双就坐在她的对面。 她抬起弥漫水雾的双眸,看了看俞林双一眼,低沉的声音,道,“右相脱掉官服吧。” 俞林双异常吃惊的看着她,道,“娘娘?这是哪里话?” 李太妃的语气依然平静,道,“只能如此了。” “那些侮辱先王的证据现在在皇上的手上呢。一切都结束了。她淡淡地说着。低垂的眼睫,投下了点点的阴影,遮盖了眼中的神色,令人看不出她此刻的真实情绪。 “可是,这样我们自动的倒下,也不会给炎帝留下丝毫的印象的?”俞林双言语中已经有了一些惊慌,道。 “想保住性命的话,只能低调行事。”李太妃说完,只叹息一声,率先走了出去。其它几人也是一脸伤痕的陆续出门。 小木屋。 还是那个熟悉的普通的小院子,还是那几分熟悉的感觉。 几间小木屋,篱笆的院墙,虽然是经历了岁月的侵蚀,除了上面的斑斑驳驳的黄色的浸染的颜色,小院依然在风中屹立着,似是在等着它的主人回来。 此刻它的主人回来了,詹默荣的冤屈被洗雪以后,她来到这里,算是告慰生灵了。 在那准备好的画架上,她留下了那幅画。 画上的女子一身白纱,只留有后面乌黑的发髻,在茵茵的绿草地上奔跑的美丽的身姿。给了人们无尽的想象。 画中的女子微微转着头,她在转头微笑,眉目清秀,一双明眸水汪汪的,眼波流转,充满灵性,极是惹人怜爱。 墨语停下笔正在欣赏画的时候,门‘吱扭’一声响了。 墨语不自觉的转过头,一个黑衣女子没有任何表情的走进来。对于她,墨语并没有吃惊,也没有什么惊讶,仿佛意料之中的事情。 对于她,她也不陌生,上次被扔进井里的时候,就是她。 一身黑色的衣衫,目光深邃而凌冽,但是掩不住她的镇定的美丽。似是永远都没有感情一般,几乎对谁都是如此。 墨语看着她,缓缓地站了起来,道,“你的故人托我找你,他让我告诉你,把所有的功力传给你,等待你十年,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黑衣女子一愣,看了看她的画,和她精致的脸庞道,“你认识他?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无意落入杏花渊,认识的这位老人。在这个世上,想让你死的人很多,但是这个老人却是真的不会。”墨语说话的时候,望着她平静无波的面容,忽然心头郁郁,一个将功力尽传与她,多年等待她的人。 第178章 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这等深重的情意,即使无法回报,至少也会在听到对方死讯时有一点感触吧?而她,为什么就能如此的无动于衷? 杏花微微抬头,仰头看着窗外的星星,喃喃自语,道,“十年的等待而无悔,也许我们等待的已经不再是爱情,而是再等待下一个轮回。www.Pinwenba.com在今生我们已经排上号。轮回的命运里,我们是否还能再遇上!” 这番话之后,她缓缓地抬头,看着她道,“你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所以你必须死。但是念在我和你母亲曾经在杏花渊共同呆过的一段日子,我打你一拳,看你的命数了。” 墨语转身看她,惊讶道,“我母亲?” 杏花点点头,道,“你母亲的画,现在被慕容锦绣保存着,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当年她就是那个在杏花渊迷路的小女孩。我也是在杀了他们父亲之后,才知道的。” 墨语此时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快亮了。 朝中的容真画师的事情因为其他事情的耽误被暂时的延误一段时间。不知道自己的师傅墨言先生这几天过的可好,有没有在担心自己。 天际的黑云终究是散了开去,重新投下和煦温暖的阳光,照耀着这片大地。 黑衣女子杏花的那一拳终究还是打来了,打在了她的脑部。 一切,终究要结束。 一切,终究要重新开始。 没有人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没有知道会在何时何地。 小草屋。 清晨里,薄雾中,墨言默默的在通往小木屋的路上走着。他的心情沉重而忧伤。 刚才在山下的时候,他遇见了一对情人的尸体,那个人是闻名炎国的富商上官吟和他的杀手黑衣女子,两人在死的时候,女子紧紧地握着男子的手,紧紧地拥抱着。 周围的人很感动他们,此时已经埋葬了他们。 人,活在世上无论多么的风光,那个坟墓永远是最终的归宿,不论你曾经拥有什么,最终带走的只是一片爱。 生死不离的紧紧追随的爱! 想到心中的女子,墨言的脸上悲喜交加。 想起她,他会高兴。将要失去她,他会痛苦。 她是他的弟子。 是他的老师。 是他的朋友。 同时,也是他的恋人.. 心中至死不渝的爱恋.. 他进入木屋的时候,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温度,但是她的嘴边,仿佛在梦中得到了些许的欣慰,挂着淡淡的笑意。 如同他刚才幸福的笑容。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神情有些疲惫,但是她的灵性和美丽,仿佛却是在平静里,慢慢渗进了灵魂深处。 墨言慢慢的凝视着这张永远沉睡的脸庞,她在他的怀中,仿佛从来没有这样的接近过。她似是安静的睡去,呼吸着这里的新鲜的空气,沐浴着朝阳,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忽而抬头,看见了那画架上的画,那便是她自己,留给他的最后的怀念。 很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但是她离去了。 她的手指轻轻地触摸那张美人图,衣似雪,人如玉。 所谓创作画是什么?是否就是那种深藏于心的渴望和思念?在下一个轮回里,我们是否可以遇见对方? 一个温暖的卧室里。 平静的夜,悄悄地降临到了这里,睡梦中的她,低低的一声呻吟,如同睡梦中的婴儿,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抓住了什么,“啊!这一觉睡得好长啊。” 墨语醒了。 听到了外面的汽车的鸣笛声还有嘈杂的音乐声,以及属于这个世界的工厂的隆隆的声音。 这个长长的梦好美,可是在她的生命里,那个梦便再也挥之不去了。梦中人,熟悉的面孔,万事沧桑唯有爱是永远不变的神话。 故宫博物馆。 此时,无论是馆内还是馆外都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有老人、中年人、还有一部分是年轻人。 墨语抱着那幅画又找到了那个看馆的老人,道,“爷爷,你就让我的画放在这里吧。” 老人接过她手里的画,仔细盯着看了半天,平静的道,“你的画,仿佛看到了那个白衣女子的灵魂深处。我会考虑的,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年轻人为什么都喜欢白衣女子奔跑的画像呢?” 墨语不解,惊讶的看着他。 老人道,“刚刚有个年轻的男子也来过,穿着白色的衬衣,带着黑框的眼镜,玉树临风,潇洒不群。他来了三次了,一定要把一张和你一样相同的画像放在这里。他说你们因画而结识。他的笔名叫做墨言。” 墨语的眼睛睁得大而纯净,道,“他人呢?” 老人指了指外面。 墨语朝着他的方向奔去了。 今天的天气,天高气爽,万里无云。群群大雁南飞。 人们说,鸿雁南飞,是好运的开始。 她相信他就在人群中,就在她的身边,她时常感觉到他的音容笑貌,她一定会找到他!她一定要找到他! 第179章 临终忠告 猫是一种极其灵性的动物,在传说中,猫是可以修炼成仙的。www.Pinwenba.com猫若要长出九条尾巴,也就是传说中的九尾猫,便可达到境界,修成正果。但是猫每修炼一个层次就会长出一条尾巴,直到长出第八条尾巴。这时,猫要继续修炼必须去满足一个人的愿望,但当它满足完这个人的愿望之后就又会变成七条尾巴,它必须再经过若干年的修炼再长出第八条尾巴。然后再去满足一个人的愿望,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世世,好像是个死循环。猫也感到十分的苦恼,便去问佛祖何时才能长出第九条尾巴。佛祖微微一笑. ——题记 夏末秋初,这种气候让人烦闷。 随着盛夏的消逝,墨语的情绪也开始低落了。说实话,不仅钱花完了,而且合适的工作也没有找到。 再加上不会合理支配自己的收入。现在只能来三姐这边俭省地度过这个秋天,甚至更长一段时间了。 三姐孟酒酒,长得非常美,至于墨语为什么叫她三姐,则是因为她是墨语来这个城市后见到的第三个比较投缘的女人。从头到脚身体的各部位都散发着女人特有的魅力,而且受过很好的教育。是一个温柔和蔼、诚恳朴实、使男人见之忘俗、为之倾心的女人。 墨语曾多次想过:除了在荧屏上,她是她在生活中见过的最美得一个女人。不但她的长相在哪儿都引人注目,而且她那种婉约的性格在一般人群中更显得特殊。 看来,她一生的主导思想就是:竭力将自己打造成一生为他人服务的人。这不,墨语刚来到这里,就得到了三姐很好的待遇。 三姐是一位美容专家,她勤奋努力,在自己所干的行业中很有成绩,由于爱着一批在她手下辛勤工作的员工,一心要为他们的将来做好安排,她认真的投资好每笔钱。多亏她考虑十分周到,不惜自己刻苦。现在这一幢房子全是三姐的,住着很多租户。 单单是三姐努力做到与这个城市精神的融合,就可以看出她对生活的热爱:不会弹琴,但是喜爱音乐,尤其是那种表现柔和的感情和细腻的风情的演奏,以此来表示对这个城市的崇拜。 但是三姐还不满意,一心要在习惯与娱乐方面把自己培养成这个城市的人。这个城市的人都特别爱好体育运动和音乐,三姐,凭着她好学的性格,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参加这个城市里的各种运动和聚会。 她坚信,只要下功夫,就可以完全的融入到这个城市。 如今墨语住到了这里。刚进入社会确实应当感谢三姐对她的帮助。 其实,和三姐认识只是一件偶然中的事情。墨语最初在一个学校做教师和三姐做了朋友,当时三姐在那儿组织过几次讲座。墨语在那儿教美术欣赏。关于三姐的许多,墨语当时只知道三姐是做美容生意的,从外地来到这个城市有几年了。经济上颇宽裕,在这个城市算得上主流人物。但是有时候也会有一些美中不足,墨语也曾经有意无意的帮助过三姐。 一次是在一个意外的车祸中,三姐曾经无意中撞倒了一个老太太。墨语就是细心的在医院里陪了老太太整整的半个月,因为被墨语感动了,她家里人才打算私了这件事。这件几乎可以使三姐进监狱的车祸就这样被墨语摆平了。 不过,老太太在临走的时候,也告诉了墨语一句话:你要离开她!否则终身别见猫。 第180章 温度 等到墨语从医院回到家里。www.Pinwenba.com 三姐的情绪完全稳定下来,她的热情立刻突破了淑女一切虚意矫饰的束缚,她那最为狂烈的感情流露,简直使墨语承受不了。 她以家乡那种夸张的热情激动地说:你就是我的一颗幸运之星,无论如何我要找一个机会还回去,做一件使你终生难忘的事情,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否则我永远不会快乐。 无论如何,这只是一件小事,而且有些蹊跷,有时候想起来还令人头疼。墨语甚至感觉不好意思让三姐提起来,不只是无情地暴露了两人可怜的处境,已经到了无依无靠的境地,而是墨语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 她全当老太太是撞晕了,她不可能离开三姐,她也不相信她说的那些骗人的鬼话。就是不想提起这件事。 此时的三姐,也好像受了刺激,哪怕是生活中的任何一点小事都可以使她高兴的发疯。 于是墨语竭力劝慰她,并刻意的避开她提起这件事,只是告诉她,这只是件意外的事,让她不要放在心上,也许这些都是定数。 此时的墨语,不想想很多的问题。住在这里轻松惬意,主要帮着收收房租和处理一些家务的事情。 墨语感到此时的三姐已将她的整个生活纳入了一条新的轨道,并且使她几乎跟以前判若两人了。要说感激应该是她对她的无限感激。这是一条多么美好的生活啊!老太太怎么说自己必须要离开她呢? 那天晚上,墨语和三姐在客厅里又讲着一些趣事,忽然之间好像有猫的叫声,此时的墨语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猫这个字浑身就打怵,别说听到猫叫了。她立刻警觉起来,同时也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三姐,楼道有猫?”墨语试探性的问着,她希望三姐摇摇头,或者只是说,“你听错了,根本没有猫。” 然而结果不是这样,只听见三姐说道,“你不知道啊?我家里有猫的,早就有,我喜欢猫,一般的时候都带着它。” 墨语感觉自己的汗毛像竖了一下,立即说道,“你是不是那天出车祸的那天也带着它?” “对了,差点忘了给你说,这个小猫可是价值连城,不但买的时候贵,就是那次车祸的那天,也是我在开车的时候整了它一下。才撞上的老太太。我的一百万就是这样赔出去的.” 三姐还没有说完,墨语感觉此时自己的头晕了,但是三姐谈兴正在旺头上,又不能立即离开,只得继续坐着,陪着三姐消磨时间。 单看三姐那副神情,墨语就知道三姐肯定有了一件兴奋的事情。她用一只手勾住墨语的脖子,墨语此时只能去猜测。但又不愿意去猜测,只是自己此时感觉好郁闷,好像要窒息、或者到了世界的末日一样。还必须佯装高兴的去陪着三姐。她为什么还不说出来?说出来就不折磨自己了。 是因为她习惯以另一种方式说出来,还是一心要使自己高兴,告诉那件她特别可喜的消息?可是此时什么事情也不可能使自己高兴起来。她不会明白的。 孟医师孟小童十分莽撞地闯进来,她是个心理医生,也是三姐嘴里经常挂念的一个人物。她一面笑着一面摇着扇子身体摆动着往里走。 客厅的门后面摆着一个新的鱼缸,下午的时候三姐刚刚摆上去的还没有放好,墨语一看孟医师这个姿势,知道坏了,生怕孟医师碰着。真是想什么有什么,担心什么发生什么。孟医师就这么一扭屁股,这个门的弹力真的把鱼缸反弹了出去。 墨语看到这里,赶紧去用手接着,谁知道一伸手正好碰到了碎片上,手上立刻流出了血。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墨语怕他们看见,立即把手放在嘴里,吸了吸。就像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一样。 孟医师特别喜欢三姐,在她看来,三姐那些温婉的脾气和婉约的性格总是她羡慕的。自从她知道三姐十分喜爱墨语以后,她也就完全把她当自己的好朋友看待,对于墨语那精灵的习气,她不想去计较,也不想去了解了。 说也奇怪,虽然墨语和三姐是好朋友,但却没有孟医师对三姐那么的随和。她也夸三姐温柔善良,但她不像孟医师那样为了喜爱的缘故就赞成她的一切举动。墨语在礼节方面存有偏狭的想法,老是反对三姐那种天生就相信一切的脾性,看见这个孟医师对三姐这样的亲热,墨语几乎毫不掩饰地表示诧异。 墨语注意到,不但孟医师如此,其他一些人也都如此,墨语则不像他们那样会表示热诚和易动感情。墨语经常会注意到他们,一旦想到什么快乐的事,就会神情激动,涨红了脸,而生性冷静的墨语对那类事却会无动于衷。 此时,三姐看见孟医师像小孩子那样莽莽撞撞地跌进客厅,忍不住痛快地大笑起来,但墨语却赶紧走到门前捡那些玻璃碎渣儿,这个小型的玻璃鱼缸就这样被打碎了。 “你要是再过半天不来呀,李,”三姐说着,“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墨语这丫头等得不耐烦了,我有一件好的事情就是不告诉她,她都快要急疯了,呵呵。” “我也很想知道这件事情,呵呵,现在你一起向我们透露吧。” “真叫人伤心,一件漂亮的鱼缸就这样残缺不全了,”三姐止住了笑容,一下子低下头看着鱼缸嘟哝着,伤心地紧瞅着那些玻璃渣。 “没事,我会送你一个更漂亮的,呵呵。”孟医师说完,三姐从椅子上转过来,兴冲冲地对着两个人说话。 “我对于我的墨语一直有一种欠缺,一直到今天这个幸运的日子里,可是现在,”热情洋溢的三姐开始放开嗓子大喊。 第181章 预言 上回说道自打墨语帮助了孟酒酒。www.Pinwenba.com这家伙就像着了魔一样,一心要报答墨语一次,这不终于有了机会。正在高兴的吊着墨语,让墨语猜呢。 “我此时满腔的愉悦,就好像要从我的每一个毛孔里冒出来一样,我用我的信仰、荣誉、灵魂担保,这件事终于成功了,现在我只要说出来.,我只要说出来你就会高兴。” 墨语微笑着看着三姐。 三姐感到此时很骄傲,因为相信自己不但在衣着、态度、为人处事和娱乐方面完全像这个城市的人,而且自己的语言也完全说得和这个城市的人一样好。 她学会了一两句这个城市的地地道道的方言,于是,一说到这些句子,她就会东拉西扯的把它们凑在自己的谈话里,她只欣赏它们的声音,一般有时候并不理解它们的意思,只把它们串联起来。幸好墨语可以听懂她的发音。 三姐不再绕开场白,开始抓紧时间谈她迟迟未说明的事情, “从今天起,这座宅子就有墨语来负责,她以后就是这个宅子的主人了儿!”她把那个‘儿’音咬的太长。还有好多的字音,墨语此时不去分析。 三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要是孟医师不在,或者今天没有发生很多的事情。墨语觉得自己准会上去搂住她的脖子,好半天感激涕零,把她紧紧地拥抱在怀里! 但是,结果呢,墨语只是在椅子上掀动了一下,紧闭着嘴没有说话。 倒是孟医师忽地从椅子上跳下来,那种感觉是好像有一根长钉,从地里冒出来,刺穿了椅子面。孟医师开始向三姐说话了。 “酒酒啊!”她说,“我一直认为你对墨语的友情是真挚的,现在更相信这一点了!”她的两颊绯红,眼睛闪闪发亮,之后热情洋溢地拉住三姐的手。 “可不是,我倒是非常感谢三姐,”墨语把话接下去。之后微微抬起了身子,好像也打算走到三姐身边去,但是,一看见孟医师那样狂喜地吻住三姐的手,就露出了慎重的神气,又在位子上做好了。“瞧,这个热情的家伙,对自己的女朋友都这样儿,对她的亲人、对她的生命中的人又会怎样呢?” 墨语重新坐下来,脸上显出忧郁的神情。 虽然墨语明白三姐的动机,感激她的好意,知道这样做是对自己好,是为了照顾自己,可是想到即将担任的职务,老太太临终的警言。墨语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来。 等孟医师吻够了三姐的手,墨语才淡淡地说道, “谢谢三姐对我的照顾,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三姐还应该再考虑。” 三姐笑笑。 “怎么?不喜欢,还是怕三姐亏待了你呢?” “都不是。”墨语说着,“我只是怕我不能胜任。” “你若不能胜任我就不做这个决定了,你说是吗孟医师?”孟酒酒说完这句话还转向了孟医师。 孟医师也好像一唱一和的说道, “有道理。墨语还真的适合。” 墨语感觉此时的任何的说理都是无聊的,三姐好像铁了心了,这个宅子就给她照看,她自己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忐忑。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不久就要发生什么事一样。但是这件事是不能再拒绝了。 有生以来,在做对自己有好处的事与自己的心里反抗情绪之间产生了令人痛苦的、无法解释的矛盾。 无论孟医师毫不掩饰地对墨语的举动表示惊讶也好,还是三姐热情激动地向列举工作的种种优点也好,墨语感觉都不能动摇其莫名其妙的想法,她感觉自己仍旧不愿去打理三姐的这个家。 又提不出所有能想到的鸡毛蒜皮的理由来反对,说明自己为什么不同意,后来,她们摆出了所有的理由,驳的墨语直发窘。 于是墨语又试图设置了最后一道障碍,便小声的说道,“如果我留在这里工作了,那可不可以把这里的猫都送人?” 这是一个分明不难解决的问题,因为送出去一个就可以了。但是这件事对于孟酒酒来说,却是很难办。因为她爱猫,它们几乎就是她的生命。 对于墨语提出的这个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孟酒酒在听到以后,沉默了很久终于说道, “没问题。” 三姐的这番举动,墨语很清楚,她分明是出于诚挚与爱怜,这会使任何稍有情感的人为之感动。 墨语觉着自己虽然无法消除那无法解释的渺茫的事情。但至少自己的心里颤动了一下,并为此深感羞愧。 为了早早都结束这一场争论,墨语觉得自己只好做出让步,答应一切按照她们的要求去做。 第182章 特殊房客 那天晚上,大家很高兴,举着酒杯,都说着自己的心里话。www.Pinwenba.com 说到未来,未来的生活,未来的他! 三姐喝了一种度数很高的白酒,酒刚下肚五分钟。酒精让她起了神妙的作用,她兴致勃发,很快发表了一连串的讲话。 一会儿对着墨语干杯,一会儿对着孟医师干杯。一会儿举杯共祝三人美好的未来。最后一次当她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举起酒杯的时候,说, “为我们将来有个美好的家庭干杯.” 话就说到这里,还没有到嘴边,三姐手中的杯子“嘭”的一声掉到地上。这不是掉到地上,是掉到墨语的心里,墨语感到自己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手中酒杯的酒也随之撒了一手。 三姐好像没有感觉什么,“妈的,这难道让我们都过不好吗!” “你还别说,没准!”孟医师也醉了,没轻没重的接过了话茬。 只有墨语默默地手中的杯子放到桌子上。她有一种预感,使得她不能往下再想了。 此时的感觉就想刚才孟医师打坏的那个鱼缸,碎到了极点。 但是三姐仍然兴致不减,忽然端起桌上的一杯白开水,说道,“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她忽然转身搂住了孟医师的脖子,继续说道,“我会很快进入那个家庭,我将会被称为少奶奶,呵呵.以后我帮墨语也找一个这种人家。不,还有你小童,我也帮你找一户这种人家。干的好不如嫁的好。我们干嘛这么拼命啊!不拼了,玩。” “同意.”孟医师也举杯和她的白开水碰。只有墨语站在一边不出声,心却沉到了地狱。 不过,那晚大家依旧谈到很晚。 第二天早晨墨语早早起床。 第一件事就是上班,完成三姐交给自己的任务。刚走进楼道,就听见后面有人喊她。 “墨语小姐?” 墨语正在楼道里走着,心想:不对呀,这个地方没有人认识自己,只有孟医师和三姐知道自己的名字,两人还在床上酣睡呢。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墨语顺着声音转过身。在自己的后面一个妇女胖胖的,庸俗的妆容,脸上挂着笑,就像墙壁上挂了一个冒热水的瓶子。 “你是叫我吗?”墨语看着她问道。 “是啊,可不得了!”她急匆匆地奔着墨语来,嘴里不停地说着。 “什么不得了了。”墨语问着。 “隔壁住着一个神经病,今天早晨起来就嚷嚷。这不我没洗脸就出来了。” 墨语看了一眼她那擦了厚厚粉底的面容,心里想着:怎么可能没洗脸,难道你要像贴瓷板一样,在脸上贴上粉块你才算洗脸吗。 于是问道,“什么样的神经病?” “就是我隔壁,一个年轻的姑娘。” “哦。”墨语淡淡的说了一句。她并没有重视,因为看见这个胖胖的妇女过来的时候,她一张嘴她就猜出她是什么人了,世间的事情有一她能说成十。这个世上还真是就有这么一种女人。而且你还不能忽视她。 墨语说道,“我还没有见过。” “见她干嘛,神经兮兮的,见了你也躲着,不知道你们家三姐怎么让她住这里!你趁早赶走!” 说到这里墨语忽然明白了,这大概就是她今早找自己的本意了,继续又问道, “你住哪间房?对我挺熟悉啊?” “我就住你不远,你一来我就注意到你了,说实话。这整栋楼上,没有人的容貌可以超过墨语小姐。” 墨语心里想着:这女人嘴上的功夫确实不赖,第一天就给自己戴了一顶高帽。自己还没有办法拒绝了。只能继续问道, “为什么要躲着她,她会伤人吗?” “伤人到不会,但是万一呢!”她说完这句走了几步,又扔下了一句话,“好像精神病院的大门没关好!你日后叫我刘姐啊,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她的名字墨语倒是没有去记,但是她留给墨语这句话的可怖的含义,对墨语来讲是意想不到的,这意味着她今后要负责这个人。 第183章 诡异 中午的时候,墨语刚做好了饭,决定先去楼道看看。www.Pinwenba.com无意识的出了门往右拐,离墨语的房间几间房的距离,一个女人在鬼鬼祟祟。看见了墨语,匆忙离去了。 她的后背给墨语的感觉就是修长而瘦,使得墨语想起了小说里的那个细脚伶仃的圆规。但是那种瘦肯定不是病弱的瘦,而是无论怎么吃都不发胖的瘦,就是说别看她瘦,应该很有力量。很有精气神。这是墨语看她很久的原因。 也许是墨语的皮鞋声很响,也许是碰巧。刘姐的房门开了,她看见墨语很惊喜,继而又平静,那双朦胧的睡眼还没有完全睁开。 墨语对着她笑了。 “中午好,墨语小姐。”她首先开口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你门口?”墨语故意问着,冷淡的语调。 “我算的,我一算你就在门口。” “既然会算,那你算算我要干吗?”墨语平静地问着。 刘姐没有立即回答,真的去拨弄了一下手指,然后说道, “你来看一下那个神经的姑娘。” “呵呵,你就是忘不了她了?”墨语反问着。 “不是我忘不了,是墨语小姐忘不了。” “那她就在你的这边了?”墨语说着,指了一下她右侧的房间。因为如果在左侧,离墨语的房间就近了一些,墨语可能会听到她的声音。但是墨语从未听到过,那么既然住刘姐的隔壁,多数在右侧,离墨语又远了一些。所以墨语指了指她的右侧。 “我第一眼见到墨语小姐就知道是个不多见的聪明人,呵呵。” 刘姐说完,小姐心里想着,这一天没过,又送了一顶高帽,于是立即说道, “你进去休息吧,我找她有点事。” 刘姐在进屋后关上自己房门的时候丢下一句话,“有些事情我还真能算准,要不你日后试试看。” 墨语笑了一下。 小姐走到那个刘姐所谓的有点神经的姑娘的门口,她没有立即去敲门,只是在她门口徘徊了一会,然后才轻扣了几下。 很久以后,门开了。 一位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站在房门中央。一张青春而略显苍白的脸,很消瘦的面颊和下颌,一双忧郁地注视着人的严肃的大眼睛,一对神经质的,变化无常的嘴唇,一头蓬松略有点乱的黑发,她那神态一点儿不粗野,一点儿不轻佻,而是那么沉着和矜持,同时又有点忧郁,有点儿警惕。 墨语看着她笑了。 两人的目光接触了。小姐感觉就像触了电一样。她往后看了一下里面的沙发,示意墨语坐下。墨语看着她她轻轻的走到沙发前。 “你很漂亮!”她说话时尽管只有几个字,音调是那么奇怪地低沉和生硬,而且特别急促。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市场上一般的料子制成的。她身材纤细,比一般女孩略高点儿,她的步态和动作都没有丝毫奇特的地方。 “见她的时候,我以为她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漂亮的,没想到你比她还漂亮,”她仍旧那样低声急促地说,一点儿也没有愤怒和急躁的口气。 “我刚才手房租呢,所以顺便进来了。”墨语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她自己进来的唐突。此时她默默地看着她,她很想猜出但根本无法猜出她的身份。 “我是一个很不幸的人,才会流落到这里,”她说这话时显得不必要的急切和激动,并且从墨语身边后退了几步。继续说道, “不过,你放心,房租我没有欠过。” “您可以放心住在这里,”墨语竭力劝她放心,以稳住她的情绪。 “我可以相信您吗?您总不会因为我遭到灾难就落井下石吧?”她茫然无主地站着,把她的钱包从一只手里换到另一只手里,苦恼地叹了口气。 她此时孤独无依的情景感动了墨语。 “您尽可以信任我,我绝对不会伤害您,您可以安全住在这里,”墨语说,“如果您不愿意向我解释您的处境,那么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如果您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去我房间找我,只要做得到,我一定照办。” 她转过身,看了一眼楼道里通往客厅的房间,那儿有墨语的卧室。 “您真是一位好人,我能遇见您,感到非常幸运,”她的语言很柔和,那声音在颤抖,但是忧郁地注视着墨语的那双大眼睛并没有闪出泪花,仍旧紧盯着墨语。 “我偷偷地跟着您多次,只是在后面躲着,不敢冒然跟你说话,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样一个人。跟着你的前几次我担心又害怕,只是我慢慢地发现,您的画画的特好,钢琴弹得也好,您能答应我有空的时候来我屋子帮助我指点一下绘画和钢琴吗?您能答应,您会答应吗?” 她说完眼直勾勾地瞅着墨语,又把她的钱包从一只手换到又一只手,之后又焦急地向门的方向望了一下,那种在恳求中露出的目光恐惧而惊慌。她说起话来像个孩子,像小孩那样向墨语暴露她的思想。 “你的画呢?”墨语问着。 “在这里。”她说着掀开了她床头的一个帘子。 墨语的脸色顿时变了!此时感觉自己的浑身的血液在倒流。只见她墙上贴着一张张模糊不清的小画,但那画上都是同一种姿态各异的动物,猫! 墨语的心彤彤地跳着,她感觉今天邪门了。 第184章 坟地 上回说道墨语看见墙壁上的这些猫,心彤彤地跳个不停。www.Pinwenba.com她这觉着这里绝非久留之地,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她于是迅速地转过身。墨语正欲转身离开时,她一下子跳到墨语的前面,并抬头看了一眼墨语,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焦虑神情。她又显得心神不定了。手指不停地在嘴边摸来摸去,“姐姐,我叫悦香,”她说。“你是不是厌烦我了?是不是以为厌烦我才要快速的离开?” 墨语赶紧说着,“不是,我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我一定要好好表现——一定会把画画好。瞧你这样喜欢我,还特意的来看我。” 她的话说完,墨语停留了几分钟——然后慢慢地对她说道,“你很有天赋,也很有潜质,你做你的事情就是了。” 墨语说完这些话,感觉自己的心灵深处再一次的震颤着。 “我会继续画它们的。”她自言自语,“我一定要努力,画的活灵活现,瞧你这样喜欢我。还给我指导.”接着她忽然抬起头看着墨语,“记得你要时常来看我啊?” 墨语最后一句话没有听见,只是听见了前面的一句,她感觉那句话足以置自己于死地。她还要继续画,要画的活灵活现.。 “你画吧,我会经常来看你..” 墨语说完这几句话,转身离开了屋子。 走出楼道的她,发热不仅有自己的心,还有自己的脸,她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烫。 到底那个老太太临终的话是真还是假?——一生不见猫? 怎么可能!三姐喜欢猫,悦香画猫。三姐答应清除出去所有的猫,难道就能保证日后出去不见猫了吗? 这个房客还画猫。是不是真的自己在劫难逃?不管老太太的话对还是不对。自己的心里就是不舒服。 能把她也赶走吗?以她精神不大好的名誉把她赶出三姐的房子?这样可以吗?可以的,见机行事吧! 她刚才答应悦香常去看她这句话时,是未经仔细考虑的。只是她刚才的话墨语感到很奇怪:偷偷地跟着我多次,发现我绘画,发现我弹琴。为什么跟着我而不唤住我呢? 自己不过才来三姐这里两天,只是熟悉了一下三姐的生活环境,今天才刚刚接过这些活,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为什么?至于说她神经病,也就是精神病院的那种癫疯状态,实话说,墨语此时可没有去想。无论是她在言语中还是在特殊的行动中,都没有能证明她就是那种精神病院走出来的疯子。即便是刘姐刚才说了。此时,墨语感觉自己也不能相信。” 墨语在楼道里徘徊了很久。是继续让她呆在这里呢,还是让她离开之间产生了矛盾。 她感到自己好久没有徘徊,好久没有这么迷茫过了。矛盾的事情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产生了。 同时也为自己的工作里加了自己的私心而深感愧疚。 于是,墨语为了尽快结束这种尴尬的想法,只能立即让自己忙起来,暂且忘了这件事情。 楼道里不是很脏,但她决定打扫一下。 这一天中接近黄昏的时候,墨语开始试着在楼道里擦着玻璃。 墨语听见‘吱扭’一声,一间租户的门轻轻的开了,墨语侧过脸尽量的不去注意。 悦香从里面悄悄的走了出来。 她抬起头看见了不远处的墨语。脸色立刻白了。她急切地瞅着墨语,不走进跟前,也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了很久,墨语装作没有理她,她才蹑着脚悄悄往外走。 她从她身边越过去的时候,她不说话,墨语也装作看不见。 悦香走出不远。墨语立刻放下手里的抹布,也悄悄的跟在后面。 悦香就在不远处,她柔软的身子使人产生了一种怜悯的感觉。她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又肥又大,里面穿了一套白色的运动服,头上戴了一顶朴素的草帽。微微低垂着头,双臂裹在外套里,那样子也像一个细脚伶仃的稻草人穿了不属于自己的衣服。 她看了看四周,在路旁招了一辆出租车。墨语在不远处停下来,看见她上了车。也快速的走进车棚,开车紧跟在后面。 大概走了很远。一个小时以后,七拐八拐,才到了一片陌生的地方。这个城市墨语不是很熟悉,但是只能紧跟着那辆的车。 悦香姑娘在一片坟地前下了车。墨语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上,也把车隐在一个看不见的地方,紧跟着她。 她就这么着在暗淡的残阳中一路走着。早衰的落叶被风吹的在她面前旋舞,腾上落下,纷纷散布在她脚跟前。她好像没有发现这些,始终不去理会,一直向前走。这种执着和韧性,墨语怎么也不会把她和神经的姑娘联系起来。 此时的乌云在西面天边乱腾腾地涌起,她好像没有发觉,墨语也只的硬撑着。风从树林那面冷飕飕的吹来。凄厉地传到耳朵里。 墨语看了一下周围,四周不见人影,刚才的那个司机也不知去了哪里。比想象中的场景更加的冷落。 但是天生固有的好奇心,使得墨语一直紧盯着悦香姑娘。 她往前走,她也只能跟着往前挪步。只是坟地里毫无掩蔽,要找个藏身的地方可真不容易。 墨语必须很小心,很小心的去选择那个隐身的地方。 幸好前面一座高高的坟地,一块大大的墓碑,离悦香跪下的地方不是很远。墨语犹豫了一下,一种自然的本能,墨语不愿意隐藏起来,尤其是那种地方,可是这里都是这种地方。 为了进行观察,又非隐藏着不可,墨语定了一下神,决定走到墓碑后。 此时,层云在飒飒劲风中低沉地浮过坟地上空。看不见一个生物,听不到一点声音——没有鸟在附近飞过,没有狗在附近发出吠声。间隙中只听见坟旁矮树凄凉的景象,一个凄凉的时刻。 墨语躲在墓碑后,数着黄昏的每一分钟的消逝,心情很快地低落下去。 第185章 征兆 墨语躲在一个高大的墓碑后,心情很快低落到了极点。www.Pinwenba.com 悦香跪在坟前不知说着什么。 墨语在坟后急切地盼望着事情的发展,紧张的几乎感到痛苦。接着是一阵沉默,之后,她站了起来,焦虑地向坟地四面望望,摇了摇头,擦了擦眼泪。之后是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甩了一下重新跪下。 墨语看见她吻着地上的什么东西了,迟疑了一下,考虑是不是要轻轻地走过去,但是停住了。 落日的余晖仍旧淹没在空中,墨语在墓碑后守候了很久,悦香方才离去。 墨语看着她的背影,立刻站起身向那座坟走去。 这是一座低矮的坟,与旁边的坟子没有什么区别,周围的草很浅,地面坚实,除了一块小方形的墓碑,根本看不出什么。 倒是上面的碑文引起了墨语的兴趣。不过由于风吹雨打,上面的字迹已无法辨认清楚。 首先映入墨语眼帘的是一张发黄的少妇的照片,“母亲悦菲之墓。” 照片上的少妇看上去贤淑而美丽。如果是悦香的母亲,和悦香倒是一点都不像。 墨语盯着那张照片很久,倒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那双眼睛或者是神情和什么挺像,但是具体的事情又说不出来。 她终于又往下扫了一下,原来照片的下面贴了一张悦香的小画,那画上是同一种东西,猫。 它就在照片的下面,看上去那个猫的眼睛和神情和少妇是如此的像。 墨语感觉此时自己的浑身发冷,汗毛都竖起来了。 墨语在坟地看见少妇墓碑上的猫,竟然和她的表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吓得浑身出汗。 墨语站起来,看了看四周,所有的景象都是在恐怖之中,她不知道如何理解这个问题,“难道她是个孤儿?或者是儿时被遗弃?” 从这儿看出去,四周渺无人烟,荒凉中,这片坟地已成为死者的世界。这种地方真是不该逗留的,她觉得自己此时必须快速的离开。她快速的穿过那片坟地,好像感觉后面有人叫她,她就是不敢回头,她是不相信什么神灵的。她知道这是自己在吓自己。 她的车就停在坟地不远,墨语觉着自己必须快速离开。她迅速的钻进车里。当一切就绪后,她去扭动方向盘,车子怎么也不走了。墨语此时的心离开始彤彤地跳着。 她拿出手机决定打个电话,摸出的手机屏幕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她不相信自己的车子出了问题,自己在刚刚毕业的时候,曾经在一户人家里开车接送孩子,车子在人流中穿梭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对自己的开车技术她是有信心的。她不会相信自己的车子出了问题。她就这么着在自己的车子里挨着。她想去想一些问题,但是她什么也不敢去想。故意让自己的大脑处于一片空白状态。她就这样在车子里僵持了很久,她忽然觉得不对,这样下去怎么着都不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于是她不假思索的一脚踢开车门。 先是借着微弱的光看了一下自己的车子周围,确定没有任何异象后。迅速冲进坟地,大声的叫着, “这是谁干的,有种你出来,敢做就敢当,我就在这里站着呢!” 她这么大喊了几句,其实她心里也是打怵的,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迅速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奇异的惊象。 她只得再次返回车里。 当墨语这次进入车里,扭动方向盘的时候,她发现车子启动了。这种感觉就像在地狱倍受煎熬的人一下子升入天堂。 她全神贯注的看着远方,快速的驶出坟地。 等到了马路,看见熙熙攘攘的人流的时候,墨语的心才放下来。 等墨语回家的时候,一些房客已经准备休息在洗漱了,墨语此时才感觉自己在坟地耽误了很久。但又具体的说不来是怎么耽误的。 她先走进客厅,看一下有没有其他情况。三姐早就下班了,而且把饭已经做好了,正在沙发上和孟医师看着电视聊天呢。 此时看见墨语惊讶不已,“哎呀,我的祖宗,你终于回来了,我们一直在等你。” “你先别忙说,酒酒。我觉着墨语的脸色不对,神情也不对。”孟医师忙开口说着,墨语倒是忘了,她是个医生,虽做心理方面的工作,但是医学常识也是不错的,她这样说也许是真的。只不过墨语此时没有去照镜子,她感觉自己此时没有照镜子的心情,就好像是在死的边缘挣扎的人,刚刚透了一口气。所以她没有去理孟医师的这句话。 “我可怜的宝贝快点坐下,我去端饭。”三姐说着,走进厨房。墨语抑制着自己的心情坐在离孟医师很远的沙发上,这件事她不想说出来,就是说了她们也不会相信,还是不说的好。 此时墨语最想做的事就是去看看悦香,这件事太奇怪了。她怎么就可以平安的走出坟地,而自己却不能。她这肯定不是第一次走进坟地。为什么她每次都能平安的回来,而自己却遇上麻烦。 此时被三姐和孟医师缠住,她还不能立即离开。只能坐下来应付一下三姐和孟医师,之后再去看悦香。 第186章 征兆2 墨语就这么心不在焉地坐在饭桌上。www.Pinwenba.com三姐平时是不做菜的,而且手艺是非常好的,今天特意为墨语做了菜。 此时的墨语觉着毫无胃口,孟医师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刚才三姐的几句话墨语都是答非所问。她只是感觉两个人在张嘴,至于后面的问题和她好像没有任何的关系。 孟医师忽然说道, “让墨语出去一下看看车库的门锁了没有?” 听到这句话墨语两眼放出惊喜的光彩,她此时感觉孟医师太懂她了。立刻站起来说道, “我去去就来。” 三姐忙说,“怎么可能?车库没关,钥匙你怎么可能拿上来?” 她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墨语就已经走了出去。 孟医师忙关照着,“你让她出去透透气吧,魂像丢了一样。” “哇,我没有看出来。”孟酒酒解释着。 “算了,我们慢慢吃着等她,不会有事的。” 墨语踏进悦香的屋子的时候,悦香已经到家里很久了。墨语注意着她的神情,很平淡,没有任何的变化。 墨语感到非常的奇怪。是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还是习惯了去那种地方?而且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墨语感觉这一点是自己怎么都没有做到的。 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瞅着墨语,完全没有让墨语进来的意思。刚才的事好像没有发生过,或者是发生了,没有在她的身上。 她的这个表现让墨语很害怕,墨语问道, “下午那会没见到你?你去了哪里啊?逛街还是.?” 她的眼神仍然是直勾勾的,说道,“我回家了。” 刚刚平定的心情,这几个字使得墨语的血液再次的涌上来,仍然平定的继续问道, “你家在哪里?” 悦香似乎很反感她问这句话,说道,“如果你要是没事,我休息了。”说完,把墨语推了出去。在墨语踏出门槛那一刻,她继续说道, “你今天见到了你不该见的事情,也许你会从此走运,也许不是.。总之你日后是和它脱不开干系了。”她说完,腾的一声把门关死。 墨语无奈地退出房间,在楼道里徘徊了几分钟。此时,三姐在屋里喊着她的名字, “墨语,过来吃饭。” 墨语再次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三姐倒没有什么,倒是孟医师不停地看着她,然后不痛不痒地说道, “三零六那个可怜的小姑娘的智力没发展到她年龄应到的水平。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她从此只要悉心照顾,不再受刺激,此时的思维以后应该会有好的改善。” 墨语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你很熟悉她?” “那道不是,和她聊过几次天。她也很有意思,有时候会突然奇怪地说出一些十分稀奇和有趣的话,使人感到意外和吃惊,有时候像预言一样,还特别的准。”孟医师就这么说着,好像是说给墨语听的,又好像不是,她说话的时候根本不看墨语,只是由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她不曾想过她刚才的每句话都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墨语的心里。 第187章 离奇死亡 墨语在饭桌上心神不定地坐着,嘴里含着饭,心却不知去了哪里。www.Pinwenba.com孟医师继续说着。 “就这么着一个人,竟然还有人找她,刚才就有一个人找她。” “找她?什么人呢?”墨语装作若无其事的问着,其实心里很想知道找她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院子里大概只有这件事让她感兴趣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精瘦的妇女。”孟医师平淡的说着。 墨语忽然想起中午的时候,那个细脚伶仃的圆规。于是问道,“你见那个女人了吗?” “见了一面,感觉神情有点不大对劲。你知道我是善于观察人的。”孟医师不紧不慢地说着。 “说到她说的话,那可真是一句名言,我总觉的很有道理。” “哦,说来听听,”墨语充满好奇地看着她,希望她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我迟早会逮住你,你那倔强的小腿最好当心点儿,我会捉住你的!’说完她就走了。” “别说,这句话还真的挺有意思。”墨语附和着孟医师,心里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于是继续问道, “你所谓的那个妇女住哪里啊?” “她呀,已经结账了,今晚就走。” 墨语装出了笑,然而她的心里却仿佛感到是有什么东西在心中刺痛着。心里有一种隐隐的痛。 等三人吃过晚饭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为了表示对自己职业的忠诚和投入,墨语还是去看了一下几个新的房客,问问他们有什么麻烦没有。能帮忙的墨语定会尽力的去帮忙的。不能帮忙的也去看一下。 这样子就耽误了一些时间,等墨语开始往自己的卧室走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墨语可以听见下面楼道里偶尔有人轻轻走过的声音。 这个时候是否要去睡觉,墨语还没有想好。说什么睡觉?简直是一夜也合不上眼睛,一想到今天关于自己的好多的事情,墨语感觉自己就无法的安静的睡眠。如果院子里有跑道,她真想让自己去奔跑上几圈,不是兴奋,是发泄一下自己今天憋着的情绪。她只能设法使自己安静下来。想一下今天还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可做。 对了,那个所谓的有点神经质的悦香姑娘,不知此时睡了没有?墨语忽然间觉着自己必须去看看她,哪怕只是去她的门口走上一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对她如此的担忧。 想到这里,她轻轻地往前走了几步,她曾经答应过她经常来看她,她也同意的,她大概也忘了,刚才才会赶她出去。 当墨语走到门口的时候,只是轻轻地这么一推,门就开了。悦香并不在屋子里,大概去洗手间了。墨语想着,并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感觉违心了,决定离开。 就在她打开门决定离开的时候,忽然间发觉有什么东西奇怪地响应着墨语的脚步声发出急促的呼吸。墨语停了下来。 在墨语打开门子决定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急促的呼吸声正在有节奏地配合着自己的脚步。 墨语留心听了一下,那是一种沉浊的呼吸声,好像是从床底下发出来的。墨语感觉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听觉上,而且心脏在怦怦地跳着。自己不是一个会为小事激动的人,但是这一次却是吓了一跳,她预祥着不好的事情,但是说不出来。 她于是开始高声喊了一声,“谁在?有人吗?” 但是没人回应。很久都是没人回应。 这里只有一个地方是隐蔽的,那就是床底。墨语于是便重新鼓起勇气,掀开床帘。 哇!那儿,床底,一团黑彤彤的东西,墨语首先想到的就是悦香,但是不敢肯定。 “悦香,”墨语叫了一声。 床底那团黑物发出微弱无力的呻吟,但是一动不动。墨语想把她整出来,但是很费事。她是怎么进去的呢? 墨语只能小心地把床拉到屋子的一边,那样这团黑物就清楚地露出来了。这个可怜的小家伙眼光正呆呆地看着她,似乎发出求救的信息。白色睡袍上血迹斑斑,像是受过一场重伤,墨语感觉自己心疼坏了。 目睹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姑娘这样痛苦,真是世间最悲惨的情景。墨语不顾自己的洁癖,蹲下去轻轻地把她拦在怀里。 听见楼道里有脚步声,墨语大喊了几声,有人走进来,有人帮着找救护车了。 大家都是听见喊声跑进来,之后东奔西跑忙着招呼人。只有那个高大略肥有点憨憨的刘姐是摇着蒲扇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的。已经是初秋了,哪里会用到蒲扇,这也太夸张了。这里既不热也没有苍蝇,用的着这样吗。 她那副憨痴的神情看了之后简直使人厌倦。她一看见流血的悦香就露出那种憨相,肥胖而化着浓妆的脸上堆满了笑。这大概是她早已盼望的,但是她一定不会杀了她。 “是什么东西使你这样发笑?”墨语抬起头来看着她气愤地问道,这语气就好像是训她的一个孩子或者学生,“你知道她是怎么受伤的吗?” 墨语明知道她不知道,但还是这样问了。这种人知道的事就是多,每天东家长西家短,也许她会知道。也许有点希望。 “我不知道呀..”她说到这里闭了嘴,低下头去看墨语怀里的悦香姑娘,突然想到一些什么东西,接着就笑起来,一面指着受伤的悦香,一面说道:“今早就给你说过,她好像有点脑子不够用?说的就是她。你不用问我谁伤了她,说不定是她自己伤了自己。” “怎么可能!自己伤自己?” “你还别说,没什么不可能。因为她本来就傻。”墨语此时非常的恼火,恨不得给她一巴掌,于是压住火说道,“你要是没事,回屋子休息吧。” “哼,我本来也不想看她,要不是你吆喝,要不是冲着你的声音我才不来呢?她的声音,她每天的尖叫,我都习以为常了。”刘姐说着,摆着身子摇着蒲扇离开了悦香的屋子。 墨语没有去想别的,刚才刘姐的话已经很清晰了,很多的声音她都听习惯了。即使是听见悦香喊救命的声音,刘姐她也不会过来。世界上就有这么一种人,他们就是这么的冷漠,只要不关系到自己,他们是不会掺和的,悦香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墨语没有再去想别的。因为此时屋子里已经来了很多的人,救人是最主要的。就在墨语沉思的时候,有人忽然说了一句, “救护车马上到!” “她好像不行了?” 就在那个人刚刚说过救护车马上到的时候,悦香发出了微弱的呜咽声,身子痛苦地一阵抽搐。这个变化来得突兀而惊人,一刹那间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就已经死在很多人围观的当中了,而且是死在了墨语的怀里。 此时的墨语万分郁闷,轻轻地放下她的尸体,就像是轻轻地把她拦在怀里一样。 然后站起身从人群中慢慢地走了出去。她走到那间公用的洗手间,洗了洗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从窗子外面扔了出去。 从窗子里望过去,院子里的灯正把树梢染成血红,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庭院啊!墨语不敢再往下想了。她再次走到水管前冲了一把脸,使自己急躁的心平静下来。 在使人昏昏欲睡的深夜中,这宅院是多么的寂寥冷落啊!好像有这什么不详的事情要发生。墨语此时忽地又想起那个老太太临终的预言。 及早不抽身,真是越陷越深,已经无法自拔,事情正向着那个不知的方向发展。而且越来越渺茫。 这个可怜的房客,竟然是在自己第一天接手这套宅子的时候死掉了。自己工作的第一天竟然和死亡发生了联系。尽管死的只是一个陌生的无助房客。但是与自己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188章 破案 墨语从洗手间进入客厅的时候,三姐和孟医师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们和衣而睡,三姐就是这样,虽然身价已经不低了,可是还是不知道照顾自己。www.Pinwenba.com 就这么着在沙发上睡去。而且身边躺着的还是个房客,只不过是熟悉了,成为了朋友。想想自己不也是,是三姐的朋友,三姐却视若亲生的妹妹,世上就有这么一种人,对外人永远充满热情,直到自己燃尽。 墨语想到这里,怕打扰她们,悄悄地进了卧室。 由于墨语很晚才躺下,所以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大概是三姐怕打扰了墨语,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墨语,只是在桌面上留了一张字条——告诉墨语自己去游泳了。 墨语捏着字条站在窗口,看着窗外。 这个城市的空气十分沉闷,四周寂静,天上多云,街上的车辆声听起来十分低沉,昨天那些烦人的事情,墨语感觉就有窒息一样,生命中微弱的脉息仿佛与这城市里巨大的心脏搏动相冥合,并随着这沉闷的空气变得越来越低沉。 墨语也收拾了一下衣服,决定去附近的公园走走。她只是听说这里有公园,但还没有去过。当墨语一脚踏进这个公园的时候,仿佛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也可能是全国各地的公园都差不多,使自己似曾相识。当时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好像自己与这里有缘,但是又具体的说不出来什么。 这个公园的空气清爽,是无比的清爽,墨语感觉此时自己的思路一下子被打开了。忽然间好像昨天的事情已经淡忘了很多,人生除了生命仿佛什么都不再重要。墨语就这么着在公园里毫无目的地转着。 当寂静的暮色在整个城市的上空颤动,墨语已经转了几圈了。 走到三姐的门口的时候,整个城市的景色已经深深陷入层云密布,阴影笼罩的一片黑暗中了。 还没有到傍晚,就如此的景色,墨语想着,今天也不是个什么好日子。 墨语踏进卧室的时候,她那位尊贵的三姐朋友已经满面春风地赶出来迎接, “墨语,去哪里了?找了你半天。” “你不是去游泳了吗?这么早回来啊?”墨语默默地吐出几个字。神情上有点不大自然。 “刚才做了一件你喜欢的事情,猜猜?”三姐神秘地说着。 “什么事会让我喜欢?”墨语问着。 “哎呀,你这个小傻瓜。我今天啊把猫送人了!”三姐神秘兮兮地说着。 “是吗。”墨语惊异地问着,不过她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兴奋了,好多的事情连着发生,她知道很多的事情她是躲不过了,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我都送给他了,他一定喜欢!”三姐说着,满脸的喜悦。然后又平淡了神情继续说道, “墨语,悦香那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即使你不接手,它也会发生,所以你不必为此难过。” 三姐这夹杂着家乡腔的生硬的普通话,墨语可以感觉到是真的,她好像并没有受昨天的事情影响,她对着自己的时候,说话的语气和感情都是真挚的。好像那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她这样倒令墨语更加的难受。 “墨语啊,警察还没有走呢?你作为第一个目击证人,他们想问你几句话。你下去说几句,然后上来吃饭。”三姐两手搭在墨语的肩上,不断的给墨语安慰和力量。 墨语到忽然笑了,说道,“三姐,她又不是我杀的,其实我并不紧张,你不用安慰我,我去去就来。”墨语说着,向悦香的房间走去。因为她刚才进屋的时候,就看见门口有很多的房客,她知道里面有什么,所以三姐说完,她就直接进来了。 调查中不免遇到一些特殊的复杂情况与困难等问题。除了要查明死者遇难的情况还需要解答一些极需说明的问题。 但是,令墨语宽慰的是,查问她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她以前不认识死者,也没有过接触,也不知道她以前的很多的事。至于那个床头的猫画作为吸引自己的动力,墨语是只字不提。警察当然也就不会知道。 那么墨语所能提供的证明是: 怎样进入她的房间、怎样在床底下发现了受伤的她、怎样喊来人、怎样把她拦在怀里、怎样出于人道竭力的去救她、怎样看着她死去。 警察认为:既然墨语对情况一无所知,又和悦香素昧平生,那么,就没有能够提供任何证明的了。不过,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可是随时向警察反应。 墨语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墨语却感觉这件事情没有过去,她不知道悦香要喜欢猫?而且为什么还偏偏让自己碰到?为什么她的语言都那么的奇怪?好像她的出现仅仅是为了提醒自己。 第189章 奇遇 这几天里墨语都感到难受,好像自己正被一种无形的事情牵引着,走向那没有方向的未来。www.pinwenba.com 这天好像依旧闷热异常,只不过天色晚点的时候,稍微好了些。墨语一整天没有出门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到自己的浑身不舒服,好像必须出去,但是具体去哪里她自己又不知道。 墨语关上院门,在大门口溜达了一圈,自己的浑身还是发烫,好像自己还必须去一个地方。 也许公园的凉爽的空气可以使自己的情绪平定下来。墨语走出大门口的时候,已近深夜。 走到公园门口的时候,墨语忽然停下来,迟疑不前。她不知是沿着附近公园的一条偏僻的小路向前走去还是向公园里面走去? 犹豫了一会,她还是决定向公园深处走去。 无星的深蓝色天空中,悬着明晃晃一轮满月,此时神秘的小路在月光下显得那么的空旷、悠远,好像这不是在都市,而是在郊外。 因为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此时墨语竟然没有害怕的感觉。悦香的事其实在自己的脑子中已经淡去了,墨语只把它当做了人生中的一段风景,不需要的时候就放在脑子里,此时的景色自己更不愿意去想很多的事情。 就这么在公园里静静地走着,忘掉了一切,甚至也忘掉了自己,忘掉了自己是在公园,忘掉了这是夜晚。只是这么机械地走着,墨语忽然间觉得就这么走,一直走到人生的尽头,她感觉很舒服。 当沿着这条路走到公园尽头的时候,墨语忽然觉得没路可走了,那就绕最远的路回去吧。 先是沿着曲曲折折的小径穿过冷落的树丛,之后才拐上最宽敞的一片平地,这条路是自己以前从未走过的,也是从未见过的。墨语真的不知道公园里还有如此隐秘如此清幽的地方。要是早就知道,每天来这里漫步该是多么的舒服啊。 墨语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这条自己从未发现过的小路上走着。这里的空气很清新,景色也很特别。 墨语为了延长漫步的路程,多欣赏一下这里的景色,故意向下边慢慢地、曲曲弯弯地越平原。贪婪地欣赏着这里的景色,但愿不会有什么奇异的事情发生,墨语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在墨语在意识中默默地接受着景色带来的印象的时候,脑子中其实是根本不去思考任何问题的。墨语感到这种感觉非常好,也正是自己需要的。 但是,一走完那片平原,拐上一条小径,那儿再没有什么可看的了。这时日常生活的事情自然而然地使她产生了一些杂念。逐渐地、心思越来越集中在这些念头上了。等她走到路的尽头已经全部坠入离奇的幻想。 这时墨语已经走到路交叉的地方,她不知道是沿着这条路走出公园呢,还是沿着另一条路继续看一段风景。她正在猜想,就在那一刹那,她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 第190章 奇遇2 她立刻停下来,右手紧紧握住口袋里的手机。 就在那交叉路口的宽阔的路边上,就好像在那一瞬间从地下冒出来,或者从天上掉下来似的,躺着一个孤零零的女人。 从头到脚,穿着一身白衣服,正蜷缩在那里。 墨语之所以看出她是女人,是因为她躺在那里,那优美的体型,在白色的衣衫下面一览无余。如果她站起来,墨语可以想想出那一定有着迷人的身材。 在这寂静的夜里,在这偏僻冷落的地方,看到这样一个奇怪身影的突然出现,墨语不是吃了一惊,而是吓了一跳。以致于一时没反应过来。 墨语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那种疼痛的感觉,说明这是真实存在的。怎么自己却感觉好像突然进入了一个神奇的梦境,而这个梦境是自己以前从未涉及过的。 墨语硬大着胆子向她走过去,想想那次坟地的事件,墨语都可以摆平,这也没什么,于是墨语很坦然都往前走,心却突突地跳着。 这可疑的深夜、这冷僻的地方、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一连串的问题萦绕着墨语,不过,她感觉此时是清醒的。 她看了她一眼,月光下,那张由于疼痛而苍白的脸,似乎有些蠕动,墨语蹲下去去抚摸了一下,是热乎的。并仔细看了一眼,应该是人?是人自己就不必害怕了。这时候忽然感觉自己也不再发烧了,心情也平静了很多。 她轻轻地捧起那头蓬松有点凌乱的头发,把她拦在怀里。这时候墨语又想起来悦香姑娘,这是她这段时间来第二次把一个伤人拦在怀里。第一个已经在她怀里眼睁睁地离去了,第二次这个?墨语此时不敢往下想了。 这次是赶紧打电话抢救。 看见墨语打电话,她急于说着什么,为了使自己听的清楚,墨语把耳朵贴在她的嘴上,有时候会去辨认她的口型。 一段时间之后,墨语才搞清楚,这是一个电话号码。 墨语快速的拨过去,是那边的声音首先打破了这里的沉寂。 “喂,您好,这里是相家,请讲!” “您好,这儿躺着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她一直念着这个电话号码,请问您认识她吗?” “认识!认识!请问你在什么位置?我们马上到,麻烦你好好看护好她!”对方这几句话,明明含有一种焦急的口气。墨语在回答她前迟疑了一下,用探索的眼光瞧了一下四周,挂上电话。 此时墨语终于有了思考的时间,难道自己刚才的发烫,是她的呼唤吗?是她呼唤自己来救她吗?为什么?这个问题墨语就这么着蹲在这里思来想去。 她不敢去看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偶尔会扫上一眼。这张脸仍旧那样苍白,嘴唇抿紧了,眉头蹙起着,她好像昏过去了。 在惶恐中,一辆一辆的车终于来了。墨语感觉此时就像一个木偶一样,直到那位妇人上了救护车,墨语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只是有个人飞速的跑过来, “急死我们了,真是太感谢你了。我们后悔有期。” 说完转身离开了,墨语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没有看清楚,他们就这样消失了。 过了十分钟,也许更长一些时间,墨语仍旧站在那儿。 她一会儿不知不觉地向前走上几步,一会儿又茫然无主地停下来。她一直在疑心这次奇遇是不是真实的? 又有一阵子,她觉得自己抱了她半个多小时,她的体温是热的,她应该是活人?为什么自己的思路老在她是不是人之间徘徊呢?此时墨语又感到忐忑不安。还有,看她刚才的阵势,她是谁? 这个妇女的身份、她的来历、以及她躺在这儿的原因,墨语感觉这一切都是神秘莫测的。她几乎不知道,当时要向哪儿走,下一步要做什么。她几乎什么都不清楚,只觉得思想混乱。 可是就在这时,一辆车驶来,鸣车声引起了墨语的注意,几乎说是把她惊醒过来。她辨了一下方向,借着月光大步走出了公园。 第191章 奇遇3 墨语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深夜了。此时的墨语毫无睡意。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于是墨语坐下来,先是试着去绘画,再试着看书,然后再去拨弄一下钢琴,这大半夜的弹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大家都在入睡呢。 但是即使这样,墨语也没有一丝的安宁,公园那一幕就像印在脑子里一样,不停地在铅笔和书籍之间打扰着她。 她是人?应该是人?但是她为什么又会深更半夜躺在那里? 在想到她是不是人这个问题上,她不愿意自寻烦恼,又避开了这个念头。 此时墨语又去想一些不那么令人烦恼的事情:她和她会不会在某些不久的未来会再次相遇呢?那么又会如何相遇呢? 墨语再次拨弄了一下琴弦,琴声清幽神秘穿透了整个楼栋。一段日子里她就是这样有意无意地运用一些绘画、弹琴的技巧来酬答三姐的。 三姐会心领神会,这样形成的另一种联系将两人结合的越来越紧密。一有机会三姐也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亲爱的,娇娇,我会给你我所能给你的一切!” 每到这时,墨语只是笑笑。她是相信三姐的,她相信三姐的人品,她也相信三姐的能力。 墨语越发的尊敬三姐,三姐也就越发的宠爱墨语。 这样笼罩在同一融洽氛围中的琐碎的事情不知不觉地把两人的友情引向另一高度的境地里。那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境地。 一段时间之后,墨语初到三姐家时的那种骚乱已逐渐平息,进入三姐家里的新的生活秩序也恢复正常,对以前的事情也淡忘了许多。于是墨语的心又像往常那样了。 那是一个晴朗的周末,艳阳高照,墨语也感觉的心正随着那阳光而变得灿烂。只是一个电话墨语的心又恢复了正常。 “您好,我是相家的慕管家,请问你是前几天在公园里救人的那位姑娘吗?我们家主人想见你一次?” 短短的几个字,墨语的记忆又拉回到了公园半夜救人那一幕,此时,墨语确定了,真的是个人,而不是自己的幻想,或者. 其实关于那件事,墨语已经淡忘了很多,既然她已经脱离了危险,见不见自己都不重要。但是她就像迷一样诱惑着她。 既然今天有些空闲,那就随他们走一圈吧,全当是自己的放松。 一切全听从电话那边那个叫慕管家的安排。 墨语应先去公园,去出事的地点,然后找到那一辆车。他们才可以接墨语走。 这也真是墨语需要的,随是这个公园离自己的住地很近,但是由于这段时间很忙,有时候也没有心情,所以墨语也忘了公园那段那夜自己从来未发现过的那段景色。 此时正好顺便去看看。那段景色白天是怎么样的。 当墨语家里出来,欲穿过马路走上公园的时候,她感觉今天是自己极不适合出行的日子,一件事情发生了。 她猛一转头,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里最前头蹲着一只猫,那个猫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那双眼睛炯炯有神,散发的光墨语形容不出来,不过倒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近段时间以来,怎么对什么都有熟悉的感觉。墨语嘲笑似的戏谑着自己。 墨语只去注意猫了,那辆黑色轿车急刹车在她面前嘎地停住了! 第192章 奇遇4 “你想找死吗!”开车的人摇下车窗冲着墨语喊道。 墨语惊醒过来后退了一步,来到他的车窗前。当时墨语的身子已经紧贴着他的轿身了,难怪他刚才大吼了一句。 车子里一张端正英俊、阳光的脸在和墨语的目光对视后,脸上的愤怒立刻消去了。那张脸真的是墨语以前似曾相识的, 凡是那些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几乎不可能为我们的日常生活所激发的情感,一到了这个时候,就会被我们的感官所触动。异性之间的那种神秘成分一旦与对方灵魂中更深的神秘成分相冥合,一切就再也无法用任何方式表达了。也正是在这个时刻,它超出了我们能用语言所表达的范围。 “你碰到没有?你没事吧?” “不,没有”墨语打断了他的话,匆忙走开了。 她看见他车子里的猫,那个猫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加上那个老太太临终的预言,墨语从此就怕猫了。所以墨语快速离开了。不过,她仍然感到纳闷,她为什么对他有种熟悉的感觉,他的车子上可放着猫呢?她感到邪门了。不过,最好还是不接触的好,但愿不要再遇见他了。 但是墨语走不出几步,仍然回头看了一眼。 她发现那个英俊的青年已经站在车外了,正在专注地看着她穿过马路。墨语心里感到很温暖,但又具体的说不清楚,只是当时心里想着: “你是多么的出色啊!可是你上面放着猫呢!你知不知道我害怕猫,是你车上的猫让我决定不再见你了!” 墨语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她先是沿着公园的小路走到尽头,继而想绕回那晚路过的那片平原。她按着那晚记忆中的方向走。 当她走到公园小路的尽头的时候,发现那里根本没有那片平原,只有一个水池子。明明那晚没有看见水池子,怎么会有水池子呢? 墨语抬头看了看空中的艳阳,这可是个白天啊!应该没事的,墨语安慰着自己。 找不到平原,找不到原来那晚的路,就找不到那辆车子,墨语就遇不见接她的人。 墨语只能围着这个池子转了大半圈,这是以前自己怎么也不知道的,怎么会有池子呢?那晚明明没有,墨语就这么纠结着,电话响了,墨语接起来的时候,只听见对方说, “我是慕管家安排接你的司机,不知道你现在哪里,我此时就在公园水池子旁边那个假山的后面。有一辆黑色的轿车,那就是我的。”对方挂上电话之后。 墨语才看见,确实是水池子的对过有一个大大的假山。 墨语心里疙疙瘩瘩,不过还是快速的绕了过去。 由于意外的耽搁,司机不得不多侯了一段时间。但分明是因为墨语来迟了而不高兴,但还是毕恭毕敬地对着墨语点了一下头。介绍了一下自己, “我是慕管家派来的付司机,很高兴认识你。” “叫我墨语好了。” “好的,如果您收拾妥当,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墨语点点头。 墨语感觉自己已经很晕了。那晚明明没有看见这些,尤其是这么大的一个假山,她都没有看见,怎么会有这一切呢? 那个妇女当时是在一个路中间躺着的,当时墨语还辨别了很久的方向,确确实实是,怎么会是在假山后面呢? 她觉着她一定要去见那位妇人,她想知道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她要亲自听到,让她说出,那晚她到底是躺在哪里?她不可能一开始就是昏迷的,肯定昏迷之前她是路过这个地方的。 墨语想到这里,上了付师傅的车。 第193章 奇遇5 轿车在墨语极度熟悉但又不曾熟悉的公园慢慢驶去。她感到自己此时心情十分疲惫,慢慢闭上了眼睛。 “今天我还会见到什么人呢?”墨语慢慢地想着,“那个妇人,还有其他我没见过的人吗?还会再有什么奇事呢?不能再有了,要是再有我就承受不住了。这段时间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太多了,首先从进入三姐这个宅子开始.” 付师傅似看出了墨语的倦容,忙开了话题,给墨语讲着笑话,好像和墨语已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熟悉的好朋友似的。 墨语不得不打足了精神,硬听他讲笑话。说句实在话,好几个之后,墨语只是在不该发笑的时候发笑,搞得付师傅摸不着头脑,因为墨语一个也没有听进去,至于发笑完全是为了配合付师傅。她是没有心情听笑话的。 此时的马路在灿烂阳光下喜洋洋地在前面展开,两边的树木似给马路镶了两道金黄色的边。墨语的心情倒是渴望如这外面的景色,但是她知道太难了,自打自己进了三姐的宅子,就再也没有舒服过。事情总是一件接着一件。 此时眼前呈现的景色使她既感到惊奇又觉着新鲜,觉得自己突然进入了一种新的生活,接触到一系列新的想法。而且是自己所从未涉及过的。 墨语忽然对过去感到陌生了,但是又没对现在与将来形成一个清晰的概念,于是心里充满了一种迷惘之感。这种迷茫之感又使自己感到很失落。 几天前的事就好像是多月前发生的,已经在记忆中淡薄了。 自己怎样去逛公园?怎么发现那片奇异的景色?怎样见到那个受伤的女人?怎样把她救上车?这一切好像是人生的最早期发生的事。 虽然那位神秘的受伤的妇人仍旧留在脑海中,但她的形象仿佛已经变得暗淡模糊了。仿佛一段时间,墨语已经把她从记忆中抹去了。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车在一座装饰华丽的宅子前停了下来,宅子建筑在一片绿草茵茵的平地上,仿佛被许多的树木掩映着,而在墨语看来,好像整个宅子都被树木堵塞住了,这座宅子可比自己三姐的宅子大多了。墨语乱想着,“这个宅子好气派,那么这个妇人是这家的.” 正在此时一个妇女走过来。在墨语刚下车的时候,墨语已经看见了,她正在门口徘徊着,也许是为了专门等待墨语的,此时看见了他们,端正的走来。 付师傅很殷勤地把墨语领到她面前,并说道,“这位就是你们找的墨语姑娘。” 墨语对着她笑笑。并认真地打量了她一下,她身上洋溢出的那种暖暖的感觉,让人陶醉。从她丰满而安详的脸上映现的倦意的微笑中,可以看出她正在安静地享受着一种宁静的生活。 活在世上的人,有的人奔波了一世,有的人闲荡了一生,而她则是安静了一生一世。墨语看到这里想到,“这是一个多么有福气的人啊!”此时倒是产生了一种妒忌的感觉。 她殷勤地走过来,挽起墨语的胳膊,说道“您好,我就是这儿的慕管家,好像我们刚才已经通过话了。” 墨语再次对着她笑笑。她的介绍简洁而淳朴。 “我姓卫,叫我墨语,”墨语也像她一样礼貌地回应,也并伸出手去礼貌地挽住了她的一只胳膊。 “感谢主,阿门,”杨妈妈虔诚的祷告。墨语再次用微笑回应了一下心里想到,“这可真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啊。不知道她的内心真的如说的这一般静啊。” 之后跟着她往里走。 “这个宅子好漂亮!”墨语禁不住夸道。 慕管家温和地笑了笑,说:“是的。” “您常年呆在这里一定很开心了?” 慕管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是的。” 墨语忽然发觉她对于普通的问题都是以“是”或者“不是”来回答,而且口角边总现出宁静的微笑。 如果不是她性格特别的温和,就是有着守口如瓶的秘密,这也许是到死都不会说的。墨语想到这里感到好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为什么又会有这种预感呢? 也许她是一位温和的、一位柔顺的、一位与世无争的、极其安静的女人。此时墨语只是用也许来设想她,至于为什么,她是说不清楚的。 她们走进院子,墨语四面瞟了一眼,这时一条大猫从院子中间的假山后面窜过来,阴郁而低沉地对着墨语叫了一下。墨语刚刚晴朗的心情此时又平静下来了。 第194章 惊奇事件 看到墨语如此的害怕那只猫,慕管家喊了一声, “谁把这只猫抱走?” 连她吆喝人的声音都是这么的温和,有人匆匆过来把猫抱走了。 “没事的,墨语小姐,猫没有事,不是狗。”慕管家安慰着墨语。 “我不怕狗。”墨语连忙说着。 慕管家笑了。 墨语虚惊了一场,不是她害怕,是事情冥冥之中有注定,而且正引着自己向那不知方向的未来,墨语又感到躲不开。 墨语此时已经贴下心来,如果自己躲不开,那就直接去面对,反正这段时间自己怎么也和它脱离不了干系,那就接受好了。 长长的院子中间堆着很多的假山,生长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草。院子的一角还有一个大大的月亮门,这个月亮门竟然特别的熟悉,墨语好像在哪里见过? 想起来了,电视里好多呢,都是一样的造型,有什么惊讶的,这样的大惊小怪。 墨语转过头去,继续默默地跟着慕管家往里走。偶尔聊几句, “慕姨,这里谁喜欢猫呀?”墨语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害怕是自己救的那个妇人. “猫啊,我们家有一个人很喜欢,特别喜欢,几乎什么样的猫种他都有。”慕管家淡淡地说着,她不说出他们家的是谁如此钟爱猫,她不说,墨语不便再问。 墨语刚才虚惊留下的气息此时还没有完全的消下去。 继而又跟着慕管家拐上一条曲径,最后走近一座小巧玲珑的凉亭旁。墨语也随着她慢慢地登上台阶,顺着长得不很高的花丛中望过去。这里的景色好美啊!这真的是一个气势庞大的宅子。墨语不仅感叹起来。 此时真正吸引住墨语眼球的是站在凉亭旁的那位少女,一身白色的衣衫,窈窕的背影,墨语一时惊呆了。此时的感觉真像是仙女落到了这个地方。 乌黑的头发光亮润泽,被卷成天然的波浪形自然的散落在胸前。看着前面的草坪正若有所思地翻看着身边的一小本写生画本。 她并没有感觉到墨语她们已经走近了,墨语就趁机贪婪地欣赏了她一会儿,她真的不愿意去打扰她。 慕管家也好像懂得墨语的意思,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少女身旁的竹椅,这样就可以一点儿也不发窘地唤起少女的注意。少女立刻转过头来。 墨语抬起眼睛的时候,真的愣住了——不是说她有多么的美,而是说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看上去太和谐了!所有的部分都恰到好处。 “这是我们的大小姐相妃,”慕管家对着墨语说着。 慕管家一说完这句话,相妃小姐的脸上立刻映出了微笑,更显得温婉起来。 这种时刻墨语可真的不愿意错过,一切都太美了。 “让我来为你画一张画吧?”墨语不是试探性的说着,而是要求着。 “当然可以啊!”她忽然高兴起来,迅速的把画册交予墨语。 墨语没有去看景物,只是去描着她,她给了她一个肖像描写。 画上——一位优雅美好的姑娘,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轻柔飘逸,正在若有所思爱看着外面的世界。她在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向人们诉说着她的内心世界。 这就是图画所能表现的一切。美好的事物总是能给人们模糊的审美意识带来生命、光明与灵感,特别是美好的女人,直到她出现你才会明白以前生命里那种灵性的空虚,此刻得到了充实,墨语此时终于有了这种感觉。 墨语忽然间觉得这幅画很珍贵,舍不得交给相妃,但是又不得不给她,于是说道, “你其实是可以把它裱起来的。珍藏一下吗?” 相妃拿过画,立刻高兴的容光焕发,拍着手叫道, “这次我终于找到可以做我老师的人了,” 好像上空的阳光部分照在了她那可爱的脸上。一双晶莹的大大的眼睛显得那么恳挚,一会儿看看慕管家,一会儿看看墨语。 “您能答应我,做我的老师、帮我指点绘画吗?”她坦率地说着这些话,显得极俏皮与天真,接着就露出孩子般尴尬和急切的神情。 墨语此时忽然感觉到了神情的不对劲,顿时恍然大悟。 她此时的表情,全身的姿态,她头部的模样,她的肤色,她的面型,她的语言,活脱脱三姐家里的悦香姑娘,她和她惊人的相似。 对于过去那个一直困扰着自己的疑团,墨语感觉此时清醒了,她所感觉到她面部的“熟悉的东西”,原来是和那个三姐家里被杀死的那个悦香姑娘不详地相似。 第195章 惊奇事件2 墨语向相妃小姐又走近了一步,两眼放光。 “您如果做我的老师,您如何说,我就如何做,”她天真地回答着。 墨语没有回答,她是看出来了。但是她不愿意说出来,把那样一个孤苦伶仃、柔弱无助、横遭惨死、在外流浪的姑娘和这样一位小姐联系起来,即使这只是因为她们偶然的相似,也好像是给美丽的一副图画投下了阴影。 此时,悦香小姐正站在那里高高兴兴地等着墨语回答呢。 “此时,尽快地淡忘了这个印象吧,答应了她吧,”墨语在心里告诫着自己:“以后当着她的面什么也不要提。最好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现。” 在寥寥数语中,她无意中透露了全部的性格,由于自己对人真实,她就天真的以己度人,毫无保留地相信别人。墨语已本能地觉察到了她性格中的主要特征。这一点很像悦香。虽然和两个人的接触都是短暂的,但是她们给墨语留下的印象却是相同的。 墨语没有回答什么,对她笑了一下,然后摆了摆手,此时墨语可以看见她飞速地离去了。 墨语转过身,继续跟着慕管家上楼。 走进一条楼层的过道,一间很凸出的房子,墨语往里扫了一眼。“这是悦香小姐的书房,”慕管家说,“您觉着布置和光线还可以吧?” 如果对这间屋子的布置和光线不满意,再提出什么意见,那真是太没有欣赏水平了: 家具都是奢侈华丽的精品,一张精致的书架,上面是精装的书籍,优雅的文具,美丽的鲜花,另一张桌子靠近窗口,上面摆满了裱贴装配水彩画需要的各色材料,桌边上还装了一个小小画架,可以随意将它展开或者折拢,从窗子望过去,正好可以看见美丽的景色。墙壁上挂着名贵的印花棉布。地板上铺着黄红相间的地毯。 墨语眼睛亮了一下。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这是自己见过的最豪华精致的书房。要是自己可以在这种书房里作画或者欣赏景物有多好啊?禁不住说道, “这是我见过的最美、最有气派、最豪华的书房了!” 慕管家听到刚才那句话,显然受过严格的训练,丝毫不露出得意的神情。她冷淡而恭敬的敷衍了过去, “可能是墨语小姐第一次见的感觉。”此话说完又沉默了,墨语只能继续跟着前行。 又默默地绕过过道往前走。拐了个弯,走进一条很宽敞的过道里,最后登上一段矮的扶手梯,带墨语穿过一个圆形的客厅,在一扇覆盖着深蓝色珠子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慕管家悄悄地撩起一边的门帘,轻轻地说: “黄夫人,我们到了?” 墨语只是站在这儿没有动,这里就像一间神奇的宫殿,对墨语充满了诱惑。这是一间高大的房间,天花板上面的雕刻精美绝伦,地毯又软又厚,踏在上面像是层层丝绒。 屋子里一边列着长长的书橱,稀有的木料制成的。书橱不是很高,间隔均匀地摆着许多小雕像。对面是两口古色古香的珍品树,橱中间的空档里挂着一幅名贵的画像——那是一幅女人的画像,墨语只是觉得这幅画像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尤其是她的神情? 第196章 聊天 她提到了黄先生,她的丈夫,但是墨语就感觉一个陌生的人在讲故事一样。与自己毫无关系,她也没有记住。 她在想那个画像,好像在哪里见过,确实是见过,由于今日来事情连着发生,有些事情墨语确实是想不起来了,不是想不起来,是混淆了。 “太太,黄先生的电话。”慕管家提醒了一下坐在墨语身边的黄夫人她的手机响了。 “好的,”黄夫人去接电话了。 墨语忽然想起来了,‘悦香’。悦香的母亲,坟地那个照片。虽然画的不是很好,但是她们的神情是相同的。墨语不再往下想了。 此时的黄夫人又坐在了墨语的身边。她拉着墨语的手,挨着坐下,彼此显得那么的熟悉亲切、又那么的友好,就好像已相识多年,闲谈着一些往事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你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我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样啊!”黄夫人温和地说着。 “我们在公园见过的,”墨语回答着,她不想把这个问题涉入很深,因为她有她自己的想法。 “不止是在公园,好像在其他地方我们也应该见过面,你说是吗慕管家?”黄夫人说着,咯咯地笑着,并看着慕管家。 慕管家笑笑,“是的,也许见过面。” “我长的一张大众脸,也许黄姨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脸。”墨语逗乐着。 “呵呵,慕管家,你听听,她说她长了一张大众脸,你来看看,呵呵,”黄夫人又咯咯地笑着,并继续说道, “我希望您今天来到这儿,就像来到自己的家里一样,” “黄姨,这个您放心,我通常以四海为家的。” “呵呵,多可爱的姑娘啊。”黄夫人说着,“我近来心脏不好,每天需好好调护,我很少出门。” “黄姨很少出门,上次怎么?”墨语开始引出她想知道的内容。 “上次真是我一时来了兴致,挤公交车出去溜达。忽然之间就在那地方下了车。然后我想找个僻静的休息一会,本来是可以快速的回去的。” “为什么没有快速回去呢?”墨语开始问着。 “你也别说,当时那个公园里的野猫特多.” 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墨语感觉自己要晕了,怎么会野猫特多,自己可是一只也没有见过? 黄夫人继续说着, “有一只猫特别漂亮,我也是一时来了兴致,孩子脾性又上来了,然后我跟着它走.” “然后呢?”墨语急切地问着。 “哎呀,你说我给你说这些干嘛呢?算了,慕管家还没有上茶呢。” 黄夫人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墨语要是再强迫问下去,是很没有礼貌的,黄夫人既然不愿意说下去,那就说明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思索,她觉着不可思议,所以也就没有必要讲给外人听。就像上次自己在坟地遇见的那件事情,此时想到墨语都感觉到浑身起鸡皮,但是不是也没有说过吗,包括自己最亲的三姐,墨语想到这里释然了很多。虽然很想知道结果,但是这件事情还是放下来了。 “刚才给你提到我的先生,他经常外出,家里的客人他很少见。我本来打算今天让他见见你,今早临时有事又外出了。他是一个风趣、幽默的成功男士,这儿的人都很尊敬他!嫁给这种男人可是女人最好的归宿。” 黄夫人谈到这里低下头笑了一下。墨语趁机瞥了一眼那个女人的画像,她发现好像那张画像的五官的某个部位又在动.。 第197章 聊天2 不仅在一个陌生人面前那么自信地谈起自己的丈夫,还在自己的客厅里摆上另一个女人的画像,墨语觉得这有失她女主人的身份。 刚才看见了悦香小姐和慕管家,墨语以为她会喜欢这家的每一个人,现在看到了黄夫人,墨语感到她的内心并没有她的外表那么好。她很擅长捕捉人的心理,而流于形式。同时,她也没有她外表上流露出的那么的幸福。 此时慕管家端来了茶、咖啡和牛奶。 “墨语小姐,你喜欢喝什么?茶、咖啡、还是牛奶?”黄夫人问着,“您如果认为女人可以嫁给低于自己经济实力的男士,您就来杯茶;您如果认为女人应该嫁给和自己经济实力差不多的男士,就来杯咖啡,您如果同意我的观点,就来杯牛奶。” 墨语笑了一下,多么无聊的选择啊,墨语心里想着,我喜欢喝牛奶并不代表我同意你的观点,墨语这么想着,看了一眼牛奶。 “对了,对了,这就对了。” 她说这话时,因为对于墨语刚才的表情她作出了唯一可能的解释。这个答案是说明墨语刚才为什么露出了迟疑的原因。 “我年轻的时候又白又美,黄先生可是我从众多女人手中抢来的,”黄夫人继续说着,探头看了一下墨语,并把那杯牛奶递过去,一面高兴的笑着,她娓娓动听地谈着话。 墨语没有在听,她是不是地扫上一眼那幅画像,这是她第三次看见那副画像在动,她此时真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花了。 她又再次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黄夫人:对一个素昧生平的人显得那么愉快、亲切、那么自然,仿佛生来相信自己的能力与身份,这就是她的魅力。 而此时,即使是最鲁莽冒失的人也会对她肃然起敬。和她在一起时,你不可能需要客套,感到拘束,更不可能哪怕是在思想上对她稍放松一点。即使是在受到她那开朗愉快的性情的感染的时候,即使是在竭力用她那种坦率和轻松的口吻回答她的问题的时候,墨语依然本能地觉察到了这一点。 不过,她好像此时全身心都在那个画像上。 “墨语小姐学什么专业?” “艺术设计,”墨语说完看着黄夫人。 “墨语小姐刚才来的时候看见那间书房了吗?” “非常精致,”墨语说完,看着黄夫人——她依然平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挂着微笑。 “那可都是我设计的。”黄夫人说着。 “黄姨不但美貌绝伦而且才华横溢。”墨语说着。 “呵呵,我就喜欢听墨语小姐说话,相同的话从墨语小姐的嘴里说出来就是好听。” “墨语小姐可以再说一下我屋子里的这幅画?”黄夫人说完,冷静地看着墨语。墨语心里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悦,话语转了很多圈,终于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这幅画黄姨是模特?”墨语开始问着,她希望引出点什么,她明明知道这不可能是黄姨,但还是这样问了。 “你看着像我吗?”黄夫人问着墨语。 “都是美女,而且是那种放光的美,”墨语说着。 “这是我梦中时常梦见的一幅画.”黄夫人说着。 墨语此时站起来,但是仍然冷静地看着黄夫人。她们的眼睛再次对视了。 墨语此时已经明白了,这是黄夫人梦中时常见到的一幅画,那就是出于她的手笔。此时,黄夫人在让她点评这幅画呢? 对于黄夫人这样心安理得的提出的要求,墨语觉得很有意思,首先这无异于是对她所学的专业的一次测验,其次就是她太自信了,自己画了一幅画挂在客厅里不说还让人点评一下? 既然是她梦中的一幅画,为什么悦香又会有,为什么又放在坟前?这些问题迷惑着墨语。 想到这里,墨语停下来,毕恭毕敬地走到书架前,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虽然自己的神经不够灵敏,但是受过的训练和培养的趣味,在看那些画的时候还是能鉴别出它的价值的。 “这不是出于她的手笔,是她画出来之后,别人又临摹的,而且临摹的这个人是个名师,水平不是一般的高。”墨语看到画的时候,心里想着。 墨语看画的时候,黄夫人一直坐在那里若无其事地看着她,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墨语在看这副画的时候,虽然表面上平静,其实内心深处也是忐忑不安的。她再次的对视了一下那副画像的五官。又一次感觉到那副画像对着她露出诡秘的笑容,好像是真的,也许只是自己眼花。墨语此时是搞不懂的。 墨语抑制住自己内心深处再次要倒流的血液,若无其事的转过身。画本身是真正的艺术精品,看样子主人远远没有给予它应有的珍惜,但是.. “这幅图画.”墨语回答“需要仔细绷紧,重新装配,在我看来完全值得——。” 墨语说完,黄夫人停顿了几秒钟。 “墨语小姐,你喜欢这幅画吗?”黄夫人打断了墨语继续想要说的话。 “非常喜欢,黄姨,”回答完这句话,墨语感觉到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但是立刻问道,“黄姨,你喜欢这幅画吗?” “傻孩子,黄姨当然喜欢,不然怎么会摆在这里啊?”黄夫人平静地说着,“真高兴,我们又有一样共同的爱好了。慕管家,带墨语小姐去书房休息一会。” 黄夫人对着慕管家说完,眼光移向墨语,“我现在精神依然不大好,只能让慕管家决定和安排你了,中午我们共进午餐。今天的谈话非常高兴。” 墨语有着太多的问题想问她,但是她没有给墨语机会。关于刚才的话,墨语只得被动地点点头。 等海绿色的帘子合拢,两扇精致的房门关好。墨语跟着慕管家走出去了以后,墨语站在廊道里,痛痛快快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头扎进深水里的人,此时又浮到水面上。 看到这种情形,敏感的慕管家问道, “墨语小姐,难道你不舒服吗?” “没有,慕姨,是我太兴奋了,竟然跟着这么漂亮的人一起共进晚餐。”墨语说着,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撒谎,就是这么会了,今天也用上了。 墨语在那间那间小巧精致的画室里舒舒服服地坐下。 慕管家走后,墨语消磨时光地看着那些桌子上的那些画。这些画没有什么奇特的,墨语上下看了一圈,只是在桌子底下的一角,一摞已经陈旧的画引起了墨语的注意。 一直以来,墨语都是喜欢一些古董的东西。她此时觉得在这么富贵的家庭中,应该有一些宝贝似的古字画。 于是,她蹲下身去,慢慢把它抽了出来。 第198章 谜底 墨语慢慢的舒展开那些画,那些画就像一个个即将揭开的谜底展现在墨语眼前。 那一张张的山水或者是风景画,展示的无非都是同一个宅子。 “奇怪?怎么这些画里的景色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呢?但是又真的说不清楚是在哪里。”墨语看着这些画,慢慢地想着。 她想找慕管家说几句,但是慕管家不在。 慕管家把墨语安排在书房以后,自己就退出去了,她又来到刚才会客的厅里,黄夫人正坐在那里等她。这是她们一贯的习惯,每每慕管家送走完了一个拜见黄夫人的客人后,她都会再次走进黄夫人的房间里。 “慕管家,你感觉一下这个墨语?”黄夫人的声音冷冷的,居高临下,这时候她不需要再称呼墨语小姐,而是直呼墨语。 “墨语的身段很美,优雅而又落落大方。身材欣长,虽然不是很高,但丰腴秀丽,却并不肥胖,她的头在肩上显得那么安详,灵活而又端正,这种人通常是极善良的。她的身材在男人们眼中是最完美的,因为部位匀称,丰满适度,身体和四肢的动作显得那样轻盈优美,使人心微摇曳。一张精美绝伦的脸上,目光犀利,表情坚定,不开口的时候,她那副表情——机敏,正直,坦率。她浑身上下散发的美会让所有人陶醉。说起话来声音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姣好,融合了大自然的气息,这是我见过的一个最美的女人。”慕管家认真的说着。 “她和我比呢?”黄夫人忽然问着。 “你们不能比,也没法比,”慕管家说着,“如果一定要比的话,那就是——你们除了貌美,还有绝顶的聪慧。” 黄夫人笑了笑没有再提这个问题,而后继续说道, “你喜欢她吗?” 慕管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不知道回答是还是不是?她觉着这个问题不会影响她在相家的地位。 “刚才相妃来过了,要让她每周指点两次绘画,我打算把她留下,是一定留下,高于别人三倍的价格,你去办吧。” 黄夫人说完,离开了。 墨语此时正在书房里寻思着那些画,慕管家悄悄地进来了,墨语看着她, “慕姨好。” “不用这么客气。”她说着坐下来,就在墨语的身边,看着墨语。口角边映现出宁静的微笑,她并没有急着说话,她时而眼光瞟向整理过的画,时而瞟向墨语。 墨语看着她,抑制住自己的兴奋和好奇,她想问她问题,但是没有立即开口,只是看着慕管家。 慕管家就是那样侧转着脑袋,两眼在注意中有点儿茫然,她大概一生都不曾想过,她这一生是否真正的在这世上生活过,无论情况有什么变化,她总是特别的安静。 墨语这样想着,这大概就是所谓人类的沉着与女性柔顺的化身了吧。 直到两人的眼光对视后,慕管家才开了口, “墨语小姐非常有才华,太太很喜欢你,很欣赏你?”她说着话,脸上挂着微笑,始终如一的表情,也在注意着墨语脸色的变化。 墨语也淡定着,这一点她早就看出来了,所以并没有惊讶的意思。 只是手里摆弄着画夹,温和地笑了笑,“是吗,谢谢!” 第199章 追忆 “小童小姐喜欢画画,毕竟年轻心思太浮躁,注意力太不集中,请了几个老师都无法指点她,墨语小姐过人的艺术才华,相信一定可以教好小童的,况且小姐刚才点名让墨语小姐留下,我们愿以高于其他人家几倍的价格请墨语小姐每周回来两次,不知墨语的意思..?” 慕管家一直这样平静地说着,墨语始终不去打岔儿,偶尔为了礼貌关系随便回答几句,但是她在那段话里提到了“相妃的老师”那几个字,这就使墨语想到了悦香和那副画像。 于是她转过身来正对着慕管家,“慕姨,相阿姨客厅里那幅画像真不错?” “哦,那是当然,感谢主。墨语小姐真是好眼力!”慕管家说着。 她的这句话让墨语很失望,墨语的原意是想引出慕管家更多的关于那幅画的事情,看来慕管家是不会给她更多回答的。于是墨语继续问道, “慕姨,这些画也不错?”墨语说着看着慕管家,她希望得到她更多的回答,只是慕管家淡淡地说道, “确实不错。”慕管家只说了这几个字,不再往下说了。 “这个地方我好像很熟悉,但不知道是哪里啊?”墨语紧跟着她的话问着。 慕管家蓦地站了起来,仔细打量着墨语很久。然后慢慢地说道, “也许你去过,熟悉也很正常。” “我是真的熟悉。”墨语认真的说着。 “有些话如果没有根据就不要说出来,好像的东西并不一定就准。”慕管家淡淡地说着。 “可是我真的熟悉,我就好像在哪里见过,”墨语又一次声明。 “有些话如果没有根据就不要说出来。”慕管家淡淡地再次说了一遍。 “哦!”墨语答应了一声。 “您现在可以整理一下这儿的图画,以后您可以带着小姐去野外写生,也可以留在家里绘画,工钱今天就给您计算。” 慕管家说着,声音也是淡淡的,但是很真诚。墨语笑了。 慕管家故意拐了话题,不再提画的事情,此时的墨语已经明白了,但也更糊涂了。她只得暂时把这件事情暂时放下来。 至于自己是不是可以留下来,这件事情不用多考虑。墨语觉着自己必须留下来,至于为什么必须留下来,原因墨语觉着不止一层。 这里不仅关乎相妃和悦香的身份。还有其他更关于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自己总有着熟悉的感觉,还有那些画,不是一副。很多自己以后未知的东西,她知道这件事,必定充满着惊奇和刺激,以后可能自己和这件事有着永远扯不断的联系。 黄夫人说的一起吃午餐,她做到了,午餐非常的丰盛。很多的餐都是墨语喜欢的,这又给她留在相家多了一份信心。她知道相家对她就是一个谜,但是黄夫人就是突破口,她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有很多的机会了解这些事情,但是仍然在饭桌上不咸不淡地拐着弯的问着黄夫人, “黄姨的画非常好!”墨语说着。 “是吗,您过奖了。”黄夫人说完这些,就是让墨语吃饭的问题,没了。 墨语不会再问,因为她知道后来有机会。 午餐时间一过,墨语就离开了相家,一路上她感到自己的大脑运转的异常的快。不是兴奋,也不是激动,而是异常的迷茫。送她的不是原来的付师傅,又换了一个司机,墨语就更不言语了,只是呆呆地坐着。 两个小时以后,墨语回到家里,只是简单的洗了一下她和酒酒的衣服。相家的事情始终在头脑中萦绕,使她倍感迷惑,而越迷惑她就越想去想。 孟医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拉着墨语的手说, “娇啊,这大半天的去哪里了?找你好久也找不到。” 墨语抬起身子看了她一眼,她决定不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她,于是小声的说道, “没做什么,只是去外面逛了一圈。” “哇,你自己去逛了,我现在还过来邀请你出去散步呢?那看来你是没有时间去了?” 她说到这里,墨语忽然想到了那个公园,想到了公园的那一角,那晚奇异的景色,便说道, “不过没事,我还可以再出去散会步,瞧,今天黄昏时的月光应该很美。” “有没有月光还不一定呢。走吧。” 孟医师说着,拉着墨语往外走。 墨语的目的不再散步,她只想知道有没有那个十字路口,她决定陪着孟医师过去看看。 孟医师对刚才墨语的决定一言不发,全神贯注、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墨语。 墨语也看了孟医师一眼,她知道很多的事情是瞒不过孟医师的,她有一双可以看穿人灵魂的眼睛,这也许是职业习惯。 “你不舒服吗?”孟医师问着。墨语知道孟医师是什么意思,便说道,“没有啊!” 孟医师不再说话。踏进公园很久,都是这个样子,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只是这么默默地走着。 墨语故意前行了一点,带着孟医师在自己那晚记忆中的方向走着,她知道一走进路得尽头,拐上一段平原,再往前走走就是了。 还没有走进路得尽头,孟医师就停下来了,问道, “娇啊,你这不是在散步,你是在找东西。” 墨语愣住了,忙说道,“有吗?” “你有事,”孟医师直奔了主题。 墨语忙说着,“没有,真没有。”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孟医师忽然说道,“你要是再这么走法,我就不走了,我们干脆回家得了?” “李姐姐,我会放慢速度的,不过?”墨语继续说着,“不过,你要是不往前走,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 “因为走到路得尽头,拐上一段平原,那里的景色非常的优美。”墨语认真的说着。 “你就拉倒吧!你没有来过这个公园是吧?”孟医师忽然之间训着墨语,“走到路得尽头,拐过去,那边就是大池子,只有一个护水的假山,根本没有什么景色!能够散步的只有这一段路,而你又走的那么快,我们还散什么步?干脆跑得了?” 墨语听完孟医师这番话,心突突地跳着,但是表面上依然平静。 问题就产生了:“如果没有十字路口,没有那个平原,为什么黄夫人也看到了呢?她就是因为看到了平原,才往那走的,那晚自己确确实实是看到了平原的,而且,黄夫人明明就躺在十字路口,根本没有移动过,为什么付师傅也说是在假山边上呢?他那晚也是来接黄夫人的。自己不可能眼花。” 孟医师看见墨语不说话,又继续说道,“我在酒酒家住了三年了,很多的情况我比你熟悉,这个公园就是月黑的夜晚,我都不会迷路。” 孟医师说到这里,墨语忽然问道,“你有没有在月黑的夜晚走过这个公园呢?” 第200章 记忆的火花 墨语说到这里,孟医师看了墨语一眼,说道,“月黑星稀的夜晚来公园转?你有没有毛病啊?” 墨语不再说话了。 孟医师接着说道,“我当然不会了。” 墨语此时已经很清楚了,如果再问下去,孟医师一定得会认为自己有毛病,这件事情只能立即停止,自己以后慢慢的去探索。 于是拐了话题说道, “不知那个悦香的案子怎么样了?” “哎呀,那个可怜的姑娘.”孟医师说着。 墨语立即问道,“李姐姐,和她很熟悉吗?” 这个孟医师可不是孟酒酒,暴躁起来骂人,刚才一番话墨语已经领教了。于是此时墨语乖乖的称呼她姐姐。这个孟医师倒是辣椒嘴红糖心,态度上也立即缓和下来,说道, “熟悉,谈不上,毕竟住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有感情的。” 为了引着孟医师继续谈下去,墨语又说道,“她好像很喜欢猫,我看见她床头好多的猫画啊?” “喜欢猫?谈不上吧!因为你没来之前,家里这么多的猫,没见她抱过,确实她的床头贴了很多的猫画,而且形态各异。这和喜欢猫没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画猫和喜欢猫没有什么关系呢?”墨语紧紧地问着后面的问题。 “呵,养猫和喜欢猫都没有关系!更别说画猫了.” “怎么解释?”墨语问着。 “比如你袁姐姐,前阵子家里养了那么多的猫,你觉着她真正喜欢猫吗?” 墨语摇了摇头,孟医师的话是对的,如果不是老太太临终的警言,自己其实是爱猫的,虽然自己不养也不画,而且现在还讨厌。 “所以,悦香的事不能单从表面上去理解。”孟医师说着。 墨语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她早就知道,她从未从表面上去理解过这个问题。她知道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在里面,只是自己揭不开而已。 “悦香这个姑娘很奇怪?她会突然离开,而且是黄昏,有一次,我闲着没事跟着她.” 孟医师说到这里,墨语立刻把头抬起来,她急于知道后面的事情,她的眼睛里放射出奇异的光。 不过,孟医师看到这里反而慢下来,于是说道,“你今天好像很紧张?” “不是,只是觉得奇怪,你跟着她,后来呢?” “后来吗?后来我就不说了,呵呵.” 孟医师很有性格,越问她越不说,所以墨语虽然很想知道,但是住口了。只是跟着孟医师往回家的方向走。 孟医师看见墨语不说话,又说道,“我有一次也和悦香在这个公园里面散步。她竟然问我,认不认识很多有钱人,你说多么的奇怪?” 墨语笑了,也随声附和着,“是的,确实很奇怪。” 就是同时,孟医师忽然用那冰冷的手抓住墨语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胸前,孟医师的这个动作很突然,搞得墨语的心突突地跳着,但是表面上仍然很平静。 看到这里,孟医师笑了,说道, “你的胆子很大!你应该不害怕才对,可是我感觉到了你的心跳。原来你也怕!” 墨语怔怔地看着她,沉默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三年不走?我住在这里三年了?”她说到这里停下了,用等待的眼光瞧着墨语的脸。 墨语惊奇的一时没法回答,她对孟医师一直克制着好奇心。她相信今天孟医师的这番话不是故意的,是有着某种涵义的。但是她不可能再问下去。 于是两人都沉默了,在回家前,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现在墨语已经到了相家,每周只住一晚,教授两天的课程。墨语这会儿正躺在这个舒适的小起居室里,旁边放着一杯茶,身边是墨语带到相家的全部财产。包括一个箱子和一个手提皮袋还有几本书。 相家掩映在许多树木当中,白天是绿树掩映,晚上看却是乌压压的。至于为什么自己忽然会来到了这里,墨语还真的没有多想过,只是这么着顺着事情的发展,一切就如此了。 墨语住在二楼一间靠近路边的很舒适的卧室里,慕管家和黄夫人住在三楼。一般的起居室都分布在二楼或者是三楼,都是墨语所不熟悉的。墨语没看到其他房间,对整个相家也一无所知。 可以听见一条大狗在院里附近懒洋洋地嗥叫和打哈欠,也可以听到猫的叫声在嘤嘤细语,这可真的不是墨语喜欢的,她可真的想象不出,自己如何在这种地方睡下去。 此时,有人在楼下过道里走过,接着就是大铁门发出铮铮响声,好像谁来了,或者是谁出去了。 墨语毫无睡意,一想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还有孟医师在公园的话,墨语就不寒而栗。自己的睡眠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可能更会使自己难以入眠。 墨语此时把目光放到书上,以前自己无法入眠的日子里,都是书陪着的。此时看书是不必想了,因为根本无法把思想集中在书本上。 这么静的夜晚也许适合写点东西,墨语于是拿起笔去试着写点东西。近来有很久没记日记了。这会儿面对新生活的开始,回想过去的一段时间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她决定把它记下来。 那段漫长、沉闷、空虚在医院里陪老太太的那段时间,自己是否还能记起什么东西?还有什么记忆的火花在闪烁?只是从那以后,自己的新生活就开始了,每一天都充满着刺激和兴奋,都是自己所不曾想到过的。 最使自己放心不下的还是酒酒姐。她特别忙,有时候无暇顾及自己,身边的事她好些根本就不知道。 家里还有许多事,墨语只想给她减压,不想给她添任何麻烦。结束完这件事以后立刻回去陪酒酒姐。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很多的事情,也完全无法探悉,使人感到沮丧,还有那张奇怪的画像,自己明明看见它在动,竟然没人发现?之后自己需要一点一点的去打听。 墨语看了一下表,已经夜里十二点了,她走到敞开的窗口向外望了望。这是一个沉寂,闷热,没有月光的夜晚,星星暗淡稀疏,四面都有树木挡着视线,远远望去,是那么浓密和昏黑,好像围着巨大的石墙。不断传来蛙的鸣声,听起来那么微弱,渺远。偶尔狗的叫声在闷热沉寂的空气中回荡。 墨语决定转身回来写完自己的日记。就在转身那一刻,她晕了。她感到头脑发沉,浑身的血液再次僵住了,悦香?相妃?好些谁在院子里走动?一身白色的衣衫。墨语使劲挤了一下眼睛想再次看清楚的时候,什么又都看不见了。 第201章 诱人月色 相家所有的房子都是用华丽的新式陈设装潢的很漂亮,用精致考究的新式设备布置的非常优雅,夜里有时候感觉上也很富丽堂皇,处处都闪着光?难道是某个墙壁反射的? 墨语想到这里,哆嗦了一下。赶忙回到屋子里,不敢再往下想了。不过对比坟地那次又令人欣慰多了,因为这最起码附近有人。墨语要是吆喝一声大家可以听见,可是在坟地那次,就是喊破了嗓子,那是没有人的。墨语想到这里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白天怎么样,夜里墨语感觉自己并不喜欢它。 墨语一夜似睡非睡,就这样熬到了天亮。 太阳一出来,墨语就尽快地洗漱了。看到院子里已经有人在走动,墨语慢慢地走了下去,来到昨晚自己的窗户可以看见的位置,她想看个清楚,可是她走了半天,除了两边的墙壁,什么也没有。 墨语清楚的很,大白天,她知道她什么也看不见,她此时只能放弃这个想法。于是她就在院子里闲荡了一个早晨,在闲荡的时候不停地看着一个地方,那就是小童的房间。 小童也许是因为来了新的老师,特别的兴奋,起来的特别的早,而且一起床就朝着墨语的屋子方向跑。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墨语则在下面看的清清楚楚。大概是进屋没有发现墨语,然后在窗子那里向下看着,当她和墨语的目光对视后,马上兴奋的叫道, “墨语老师!” 她一边叫一边对着墨语摆手,墨语则看着她笑着。一直到看见小童从楼上跑下来。 “墨语老师,昨晚睡得好吗?”小童一跑过来就兴奋地问着。 “还可以,你呢?昨晚休息的怎么样?”墨语很想知道她昨晚出来了没有,于是这样问道。 “这是我家,我都习惯了,当然睡得好了。”小童俏皮地说着,那个样子很可爱,使得墨语不忍心再去问了,但是仍然继续问道, “昨晚没有出来啊?” “没有,我进屋进睡了,只是稍玩了一会游戏。” “哦,那天见你穿的那套白色的裙子真漂亮。”墨语问着。 “是吗?”小童睁大了眼睛反问着。 “是的,为什么今天不再穿?” “这的问我妈妈啊,不许我穿白色的裙子,那天是我偷偷穿的。” “哦!”墨语惊讶了,但是仍然继续问道,“有没有穿着白色的裙子在月光下偷偷起舞啊?” 看着自己的目的就要达到,墨语此时倒有一种成就感。 “当然有啊!” “昨晚呢?有没有在月光下起舞?”墨语高兴的问着。 “昨晚没有,我妈妈要是不在家的时候,黄昏中我会偶尔穿着白色的裙子起舞。” “哦,为什么不许让你妈妈看见啊?”墨语问着。 “我妈妈不喜欢看别人穿白色的裙子。” “是不是家里有人穿白色的裙子呢?”墨语问着。 小童看了看四周,然后神秘地贴在墨语的耳朵上,说道, “这种话,以后不要问了,我妈妈会生气。” 墨语睁大了眼睛看着小童,她不会什么也知道吧? 饭前有小童陪着一直在院子里和树荫一面的草地上走。 小童是愉快地散步,墨语则是在丈量心事。 以至于小童把墨语领到餐厅的时候,墨语都没有感觉到。大家坐定以后,黄夫人好像感觉墨语的脸色不对,于是关切地问道, “墨语老师,昨晚睡得还可以吧?” “非常好,黄姨。”墨语回答着,其实自己一夜都没有完全进入睡眠状态。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她猜,像黄夫人这么聪明的人,即使自己不直说,她也可以猜到。 在这个餐厅里吃早餐的人特别少,只有慕管家、黄夫人、墨语和小童。 此时的墨语是有很多的话要说的,但是感觉不合适。只得继续等待。 小童忽然开口说道,“墨语老师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昨晚肯定没睡好?” “那到没有,可能一换地方的缘故吧。”墨语说着,继而脸转向黄夫人说道,“黄姨的肤色不错,是不是睡眠很充足,每晚睡得很早啊?” “皮肤好虽然和睡眠有关系,但是不全是。”黄夫人就那么不紧不慢地说着。 “相府的夜景很美,不知道黄姨有没有注意过?”墨语忽然之间问着。 “呵呵,这就是你为什么脸色不好的原因,也许这个院子里的景色只有你我可以看到!”黄夫人就这么说着,不紧不慢,每个句子都适度而有力。 墨语笑了。 倒是小童在嚷嚷着,“妈,你们说什么呢?什么院子里的景色很美,只有你们可以看见,我们看不见啊?” 大家都没有去回答小童的话,倒是墨语开了口,说道, “黄姨,也许会有第三个人看到?”墨语说完,脸转向慕管家。 慕管家好像没有听见她们说话,只是在那里静静地吃着菜。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那盘海蜇丝。 “不见得,”黄夫人说完笑了。 墨语不再说什么。 饭后,小童继续和墨语一起漫步,她大概是特别的喜欢墨语,走起路来手舞足蹈,她是在温暖可爱的阳光下出外漫游,而墨语则是观察附近的庭院。 她总想找出蹊跷的地方。 整整一个上午都一无所获,两人只得回到书房去绘画。 第202章 月光魅影 墨语回到书房,先去整理小童一周的画,这不仅是她的工作,而且还有着某种联系,是与那位死去的悦香,她们都爱画画,但是只是小童不去画猫,她什么都画。有时候也是乱画。 悦香的智力是低于一般同龄人的水平的,不知小童的智商?是不是从画上可以看出来?她明知这样有些不妥,但还是决定这样做了,今天看到悦香不可能有问题,但又找不出适当的理由说服自己。 墨语只能一边整理工作,一边看着窗外。窗外的景色美丽极了,晚霞正在逐渐移至天边。此时的墨语竟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窗底下曲曲折折的石子路上。他一下子引去了墨语所有的注意。 哇!那位小伙,那日开车曾经撞到墨语身上的英俊小伙,确切的说是墨语撞到他车上。 此时墨语站在楼上可以认真的看着他,她知道他看不见她,她则可以认真的去欣赏他。 那种首次拨动心弦的感觉再次从心中拂过,就像轻柔的风再次拂过水面,那种感觉舒服极了。 他在朝着墨语的方向走近。他不仅五官端正,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和谐,潇洒儒雅、风流倜傥,但是浑身张扬的气质和黄夫人极像。这时候墨语终于看清了,这是她儿子?墨语猜想着。 并快速的拉好窗帘,因为她看见了他怀中的那只猫,那种让她的心跳加速的猫。每次看见猫她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此时已经习以为常了。 墨语快速的整理了几下画,但又忍不住拉开窗帘看了一眼,他正在远去,墨语看着那高大而潇洒的背影,心里有着莫名的激动。她就这么呆呆地站在窗前,直到他的背影从视野中消失了。 墨语整理画又加快了速度,至于为什么会加速,她说不出来。之后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关上房门,走下楼来。 走进一楼客厅的时候,墨语感觉自己的眼睛大放异彩,不仅小童已经回来了,而且刚才的那个男子,正站在客厅里,他就像玩魔术一样从哪里冒出来,刚才墨语可是看着他远去的。 看见墨语,小童高兴的站了起来,“墨语老师,这是我哥哥相少良,!” 墨语顺着小童的介绍看了一眼少良说道,“你好!” 随着小童的介绍,“这是我的美丽、聪慧、绝世无双的墨语老师!”少良也淡淡地说了句,“你好!” 相少良见到墨语并没有露出半点吃惊的神态,只是平静地对着墨语笑了一下,只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倒是墨语心中沸腾了不少。 这点很是让墨语吃惊,自己具有绝世无双的美貌,一般男子都会为之动容的,为什么他只是淡淡地两个字,而且连多一眼都没有看。记得那次相撞的时候,他看了她很久,她没有停下来,那是因为他车上的猫。而今天,他有足够的时间看她,为什么?只是淡淡地.? 他穿的衣服不是刚才那套,非常华丽。一件丝绸花格衬衣,一条牛仔裤,脚上穿了一双运动鞋,油光发亮的头发向后梳着,露出俊美的一张脸。那张脸是那么的让人心动。即使是平日里异常冷静的墨语,此时也无法的克制自己。 小童今天则打扮的十分朴素,几乎显得有些寒酸,一身纯棉的套装。单从经济上看,她好像生在一个经济一般的家庭中,她是黄夫人的女儿,她无论从长相还是从性格上极不像黄夫人,她极害怕炫耀自己的富有。此时两个人站在一起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到这里,墨语也走过去若无其事的对着少良笑了一下,他不多说,她也只字不提那天撞车的事情。 “今晚的这个重要人物他要和我们共进晚餐,他平常可是不常回家啊!” 小童调皮地对墨语说着,眼不时瞟向少良。 少良走过来,落落大方地和墨语行了见面礼,口气和态度谦虚柔顺,一看就受过很好的教育。他并没有选择和墨语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母亲的一侧。 晚宴非常丰盛。 相少良从容文雅,通情达理的举止给墨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能是他那张脸,端正英俊,他的表情使人想起沙场上将军的威武沉着与刚毅坚定。 墨语感到,自己此生所试图探索的那股力量正潜藏在他的眼睛里。那是一双以前自己从未见过的最神秘莫测的黑色眼睛。它们有时闪出一种冷静的、晶莹可爱的、令人无法抗拒的光芒。迫使自己朝他看,但看时却又有一种畏缩之感。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表情和特殊的力量。那种光芒令人无法抗拒。 他在饭桌是轻松自然,好像墨语不是陌生人,或者是墨语不存在。但是只要小童一高兴地提到墨语老师, “墨语老师的画,太逼真了,没想到钢琴也好.” 每到这个时候,他的笑声就静止了,他的娓娓动听的谈话就中断了。这时候他不去注意餐桌上的其他人,而是立刻注意听小童的话。 墨语也会慢慢地夹着菜,留心着少良的一举一动。 忽然付师傅说话了,他是陪着少良回来的,是少良的司机,他说道, “好久没有听到琴声了,要是这个时候可以听到墨语老师的琴声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好注意,太好了!那就晚饭后了?”小童说着,看看墨语,又继续说道,“是吧,墨语老师?” 墨语笑笑。 整个饭间,墨语都没有说一句话,她只是这么看着,感受着一个人。 吃完晚饭,几个人一起回到客厅里,前去消磨整个黄昏的那段时光。客厅位于住宅底层,格局和大小都与餐厅相同。 客厅很漂亮,屋子尽头,宽大的玻璃门外面是一片草坪,沿草坪绚烂艳丽地种满了各色花卉。那些叶瓣和花朵闪着黄昏中柔和迷朦的微光,在黯淡的色彩下融成一片,从敞开的玻璃门外送来黄昏时甜美的幽香。这时的感觉真是太迷人了。 墨语忽然又想到了那个倩影,然后慢慢地登上台阶:要是没有那么多的迷惑,这个院子该是多么的祥和啊,一派姹紫嫣红。到底有没有其他的?还是只是自己的幻觉? 此时快速进入客厅的小童已经摆好了钢琴,不容墨语再想别的了。小童已经把她推到了琴前。 好脾性的慕管家占了角落的那张躺椅,开始打盹儿,接着就很舒坦地睡熟了。 “在饭桌上,小童就嚷着自己的墨语老师不仅画画的好,钢琴也好,这会墨语老师,可真的满足一下她啊!”付师傅说着。 听到这里,小童立即鼓着手掌说道, “是啊,墨语老师,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我们可都很期待啊!” 墨语拨弄了一下琴弦,弹了一首让人沉醉的《月光曲》. 黄夫人和少良就静静地坐在钢琴后面的沙发上,他们不动声色地看着前方,好像陶醉了。在他们坐的地方可以看见墨语优美的身影,一半儿映在柔和的微光中,一半儿隐在朦胧的阴影里,他们可以看到她正在用心地弹着钢琴。 小童在站在窗边,借着薄暮那点儿余晖开始翻看墨语给她留得批语了。付师傅好像是借着钢琴迷糊着了。 第203章 毛骨悚然 墨语只是认真地坐着,认真地感受着来自身外的炙热的目光。在屋子深处,光线逐渐黯淡的那堵墙上。隐约地映出了弹琴人和听琴人可爱的侧影。这些可爱的影子让人浮想联翩。 于是,墨语想到了昨夜,昨夜那个白衣丽影,忍不住转向窗外。 外面的草坪上,成簇的花朵,长长的青草和藤蔓在黄昏的微风中轻轻地摇曳。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逐渐泛开的朦胧月光已开始在东面天边闪动。景色太祥和了。 幽静的感觉带来一种充满喜悦和超凡出世的静谧,使人心旷神怡。墨语此时转过头来,使自己闭上眼睛,当钢琴奏出莫扎特的神妙柔和的曲调时,那令人感到舒适的安静气氛就随着光线的逐渐暗淡而变得更加显著,给大家一种柔和的感觉。 每个人都静静地坐在自己选择的地方——慕管家仍在睡觉,付师傅在幻想,倩倩仍在窗边站着,黄夫人和少良仍在认真地欣赏着,这时四周全黑了。 这时,墨语已经悄悄地把钢琴转过来了,不再背对着他们,而是脸对着他们。黄夫人不说话没有人敢开灯。墨语慢慢地抬起头来,偶尔会看他们两眼,在黑暗中有时候会和少良那火辣辣的目光相对。 在墨语低头的一刹那,好像一道白影从眼前掠过,墨语迅速的抬起头来,等墨语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刚才的那个白影已经不见了。 墨语用一只手弹奏,不详地睁着两只眼睛。 那个女人就站在少良的后面,她的头发梳的很整齐,面色苍白,一身白色的衣衫。 墨语立刻停下弹奏,猛地站起来,迅速地走过去打开灯。 “墨语老师,不要开灯啊!这种感觉真是太美了!”少良说着,“还是在钢琴上点燃两支蜡烛吧。” 墨语再次把头转向窗外,月亮已悄悄地升到草坪上空,柔和,神秘的光辉已斜照在屋子深处。暮色转变为夜色的那一刻实在太美了,难怪少良不许开灯。 既然不许开灯,墨语只得重新坐下。音乐继续演奏了半小时。后来,小童站起来, “哥哥,你看,外面的月色好美啊!”小童说着,“我们可不可以去欣赏月色?” “我们再找个人陪着吧?”少良说着话并瞧着墨语。 墨语立即明白少良的意思了。 “哦,我还有事,”墨语说着,“不能陪你们了。” 小童于是拉着少良往外走。 墨语觉着他们大概走远了,停下弹奏,对着后面听琴的人打了声招呼, “黄姨,我有点不舒服,我出去一下,立刻回来?” “是什么事让你不舒服啊?”黄夫人问着,声音好像阴阳怪气。慕管家只是坐着,静静地看着烛光中的墨语。 “没事,我只是出去走走?”墨语说着。 “但愿没事!”黄夫人又加了一句。 墨语没有再说什么快速走了出去,她觉着此时什么样的解释都是徒劳的。墨语只是急着往外走,在出去那一刻黄夫人好像注意到了墨语那紧张不安的脸色与神态,但是墨语竭力的镇定着,走出去的时候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走出客厅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头脑昏沉、热血沸腾、脉搏急跳。 墨语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感觉月色其实并没有小童说的那么好,也没有自己在客厅里隔着玻璃看的那么美,有些昏暗,此时正开始逐渐暗下来。 墨语快速的离开客厅的位置,在院子当中走着,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起居室可以看见的地方,那晚见到白衣人影的那个地方。 于是她迅速的拐到这里,似乎来了一阵细风,好像后面又有人,墨语此时无法确定,只得耳朵用心地听着,眼睛在月色逐渐暗淡的黑暗中睁得大大的。看清了,前面的月色真的很美,墨语被吸引着。 一个月亮门的小院,别致而精美,月光下开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花,美不胜收,正对着小院的是一间客厅,门窗的雕刻精美,两边的厢房也很有气势。整个小院都非常的明净。墨语感觉这个地方好像自己曾经来过,或者是见过,但又具体的说不出原因来。 “难道相家还有如此的地方吗?这可从来没有见过啊?早晨的时候,自己和小童几乎是转遍了相家所有的庭院,好像没有过,怎么会?”墨语想到这里不再继续了. 她知道自己必须快速离开,但又不忍心离开,她怕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小院了。 但还是快速走了出去,她感觉此时自己身后的月亮门突然关上了,直觉使墨语没有再回头,她只是按着原路返回来了,而且在走回客厅的途中,她记下了所有的路线,她觉着自己清清楚楚。 她没有立即返回客厅,而是迅速的朝着书房走去,她立即推开门,把灯打开,快速的跪倒桌子底下,把那些画拿了出来。她就这么着坐在灯下一张一张的翻着,第一张、第二张、第三张.第九张! 墨语腾地站起来,这副画上的小院和月光下那个小院如此的相似.。 墨语又快速的把它们卷起来,放在桌子底下的一角。她迅速的走下楼,她想再次对照一下那个小院和那幅画。 她就这么着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往前走着,等她转完了相家的整个院子,也没有发现那个月光下的小院。 她慢慢地返回了客厅。 此时少良和小童已经回来了,墨语一进来,他们吃惊地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墨语。 倒是黄夫人先开了口,“墨语老师,这去去就来,这去去时间不短啊?” “墨语老师去哪里了?”小童拍着手走过来,摇着墨语的胳膊问着。 墨语看着她笑了,问道,“外面的月色美吗?” “哇!美极了,你问问哥哥。” 墨语转过头看着少良,少良也笑了,不过那是对小童刚才话语的肯定回答。 “怪了!自己出去的时候,明明天空是灰色的吗?”墨语心里想着。 “墨语老师要不要继续弹奏?”小童说着。 “你墨语老师可没有那个心情!”黄夫人说着,好像每句话都窥探到了墨语的内心深处,“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黄夫人说完这句话,慕管家和少良仔细地看着墨语,尤其是少良,自墨语踏进客厅那一刻,他的目光就没有从墨语的身上离开过,他的目光好像要透过墨语的骨髓进入她的内心深处。 既然黄夫人已经发话睡觉了,付师傅已经快速出来门口,只有黄夫人最后一个站起来,她走的很慢,待大家都出了客厅以后,她慢慢地走到墨语的身边,淡淡地说道, “不知墨语老师找到了没有啊?” 墨语感觉此时自己毛骨悚然. 第204章 漠不关心 家里,酒酒正在厨房忙活着,一边做着饭一边哼着歌, “窗外的花儿开得多么的烂漫,我们都不再年轻。可是我们依旧相爱,这刻骨铭心的爱,我们一起感受.” 墨语悄悄地走了进来,她认真地看着酒酒,这段时间以来酒酒发生了显著的变化: 单从外表上看来,脸色红润了,发着亮光,一头长发乌黑发亮,梳理的一丝不乱。粉红色合体长衫,紧身黑色七分裤,用来给人做美容的一双修长的手,一举一动都那么的轻盈优美,处处透出女人的端庄与优雅,同时也透出一个恋爱中女人的甜蜜与幸福。 她的健旺的体质和向上的精神使得她一刻也不停下来。接着会使人想到长期以来她的事业一直一帆风顺,她一向被人信任,受人尊敬,被人宠爱。这是一个真实的酒酒。 墨语为酒酒这段时间奇妙的变化感到惊奇。昨天晾的衣服已经被酒酒收回来了,桌子上放了一张卡,是她留给墨语这月的零花钱,自墨语和酒酒在一起,在经济上她从来没有亏待过墨语。 “酒酒姐,”墨语叫着,“是什么使你如此的兴奋呢?手舞足蹈?” “这词用的就不好了,”酒酒说着,“我只是高兴,至于原因吗,暂且还不告诉你。” 说完之后,她走过来吻了墨语一下说道,“昨晚去哪里了?我可真不想让你去授课?” “姐姐啊,那不是因为那边有帅哥吗。”墨语调侃着,撇开了酒酒的话。她不想让酒酒阻止她进入相家,她知道很多的事情,已经收不住了。 “还能多帅啊?再帅也不如我的他帅!”酒酒边端菜进来,边说着。 “有时间比一下啊?”墨语随口说着。 “不给你比,没时间,呵呵”酒酒说完,笑了。 夜里,墨语躺在床上怎么也没睡着觉,翻来覆去,酒酒也是一样的,但她那是幸福的失眠,而墨语不是: 那个月光下的白色丽影难道大家没有看见吗?还有那个会动的画像?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为什么只要在相家她的眼前就老出现她的影子?那个月光下的小院?那个黄夫人?为什么她要对准少良?她引着自己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直到第二天早餐时刻墨语才醒来,酒酒看着她说道, “你气色好像不大好,看到这里我真替你难过,我真希望你能像我一样快乐的生活!上课很累,要不就不去了?” “不,不累,”墨语说着,“只是我昨晚兴奋的失眠了,呵呵。” 墨语说到这里,酒酒的脸色倒是红了一下,不过立刻说道, “洗漱过,就吃饭吧?” “好的,不过,看看孟医师是否闲着,让她和我们一起吃早餐?”墨语说着。 酒酒点点头说道,“是不是两天没见又想了?” 墨语笑笑。 墨语穿着睡衣进去的时候,孟医师刚刚吃过早餐,她看到墨语立刻站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然后说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 “为什么?”墨语问着。 “吃早餐,”孟医师说着。 “你不会这么神吧?”墨语问着。 “你近来邪事缠身,睡眠不好。”孟医师说着,“不过我没有时间跟你去吃早餐。” “你要去哪里?”墨语问着。 “我要去捉鬼。”孟医师说完,笑着看墨语。 墨语笑了,说道,“我相信!” 墨语回来的时候,酒酒看见她只有一个人,便问道,“孟医师呢?没跟你过来,没给你面子啊?” “没有啊,她有事。”墨语说着。 “她是很忙,”酒酒说着。 “酒酒姐姐,孟医师每天这么忙,都忙些什么啊?”墨语故意这么问着,她忽然之间对孟医师非常感兴趣了。 “她也,装鬼很在行啊,”酒酒半开玩笑的说着。 “真的啊!姐姐,”墨语惊讶的问着,“我可是认真的!” “行了!什么认真不认真的,吃饭吧!”酒酒说着,早已把饭摆好了,有的墨语喜欢吃的还亲自摆在墨语的面前。 看样子,酒酒没有把刚才墨语的话当回事,于是墨语又问了一遍,“姐姐,孟医师真会装鬼啊?” “你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相信这个问题!”酒酒的话说完,墨语是真的不敢再问了,只能心不在焉的吃饭。 早饭的时间就这么着过去了。这一天里,墨语一会去孟医师的房子那里一趟,一会去那里一趟。搞得酒酒以为她闹肚子, “墨语啊,是不是我今早得饭没有煮熟啊?你怎么老往外跑啊?” “没有,姐姐,我只是看看孟医师来了没有啊。”墨语赶紧说着。 “你现在离不开她了啊?” “没有,是我怕姐姐想她。”墨语说到这里赶紧乖乖的回到屋子里。 下班的潮峰过去了,孟医师的脚步声终于在楼道里响起,墨语看着酒酒不注意,快速的跑了出去,孟医师正在开锁,看着走过来的墨语,立即说道, “你等了我一天对吧?一定心急如焚?我想我这个门口你来了不下十趟!” “李姐姐,你是不是没有去上班啊?是不是真的在门口数着呢?”墨语问着,心里很害怕。 此时她真的觉得孟医师成神了。 孟医师走进屋子,把自己的公文包放下,脱下自己的外衣,说道, “我今天要是不去你的屋子,你今夜会再次的失眠。” “我只是想弹琴给李姐姐听,”墨语说着。 孟医师看了墨语很久,想说什么,终于没有出口,于是只是说道,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酒酒的客厅,此时的酒酒仍然在厨房里做饭,不过差不多已经都端上来了。她这两天每天都是在厨房里一边唱着一边做饭,好像自己根本就不累,浑身充满了力量。 孟医师一进屋子就坐在沙发上。酒酒看见孟医师,神采飞扬,于是立即说道, “李啊,你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来啊,娇儿这个丫头魂都要丢了,一直眼巴巴地看着你回来。” “她找我回来是有目的的!”孟医师接过话茬,不屑一顾的说着。 “什么目的啊?”酒酒疑惑地问着。 “听琴!” “听琴?”酒酒说着,“什么琴?” “人鬼情未了!” 酒酒听到孟医师说到这里,立刻说道, “别吓人啊!今天我们好好吃饭!” “你问问她啊,是还是不是?”孟医师说着话,看着墨语。 墨语只是坐在琴前,孟医师的话她装作不懂,却是每句话都记在了心里。 那天晚上,墨语很乖,没有再去打扰孟医师,她觉得有些话自己根本不需要说出口,可能孟医师已经知道了。 只是专门为孟医师弹奏了钢琴,但是她感觉没有往常弹的好,自从上周从黄家回来后,一直感觉自己好像少了什么。至于具体少了什么,又说不出来。 第205章 秘密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周里,大家相处融洽,酒酒很开心,墨语则是每天和墨语要见上一面,至于为什么墨语每天要见一次孟医师,酒酒是不明白的,她觉着可能是因为自己喜欢孟医师,所以墨语也喜欢的缘故吧。 但是墨语和孟医师却不这么想,她们有她们自己的故事。 周末那天,墨语刚起床,酒酒已经把早餐做好了。而且家里收拾得很利索,这几天的家务都是酒酒做的,墨语这一周的任务就是串门,到处串。 她为酒酒这段时间的变化感到高兴,因为这样自己也高兴,省了自己很多的事。 家里这一周,具体的说是酒酒的情绪影响了墨语,在去往黄家的这段路上,墨语的心里也是明亮的,也一直哼着小曲,“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 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墨语进入黄家的时候,很少在家的少良今天在家,她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少良,他就在车库的那个地方转着,或者是在等墨语,或者是巧合。反正墨语没有再去多想。 车子是少良帮着停的。墨语一踏进院子,小童就嚷着要去野外写生:“墨语老师,如果今天的课可以去户外上,我就更开心了!” “去野外写生的还有谁?”墨语加了一句。 “慕管家、我哥哥、我,或者.”小童说到这里,墨语不再往下听了。 “慕管家,又是慕管家.”墨语想着。 此时少良的司机付师傅轻轻地走进来说,“墨语老师,如果你今天外出上课呢?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墨语笑了,即使他不加上这句,她也决定这么做了。 很顺利,几分钟之后,大家就到了门外,好像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去野外的准备,只等着墨语来,告诉墨语一声了。 付师傅虽然参与了谈话,但是他没有去,这次是少良驾车。墨语由于晕车并排着坐在副驾驶座上。 慕管家和小童占了后座。但是墨语可以感觉到身后斜侧的小童和慕管家。小童这次带了很多的画,只听见慕管家在评论画, “这个明暗调子不是很清晰、这个意境没有达到、这个透明度.” 当墨语听到这里的时候,她忽然感觉慕管家懂画,而且是高手。这是前几次自己没有发觉的原因,也可能是慕管家深藏不露,但是既然慕管家不愿意说出来,墨语不便点破。只是坐在前面认真地听着。 外面的景色墨语心不在焉的看着。 看画只是一会儿,慕管家便开始给墨语读圣经,圣经的内容是墨语所没有涉及过的,“从他丰满的恩典里,我们都领受了,而且恩上加恩..” 墨语认真的听着、思考着。 在去的路上,墨语感到今天清晰留在记忆中的不是机械地听着的那些言语,也不是机械地看着的那些画,——而是少良,尤其是相少良风趣幽默的谈吐。墨语知道会永久地留在记忆里。 面对少良倜傥英俊的外表,墨语感到已经为他神魂颠倒、被他深深吸引了,以致忘了自己的地位与其他一切。 当他问话时,哪怕是一些最琐碎的事,比如南北方女性穿衣差别,学绘画的男女生比例,都会吸引住墨语,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瞅着墨语的时候,墨语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由于这时只去注意他的表情的微妙变化,忽略了途中所经过的最美的风景,忽略了那些起伏的田野和平坦的树林光影交错的奇异的景色。以至于墨语忘了是在哪里。 一下车,小童就赶紧拿出宝贵的写生簿,紧瞅着自然景色大声说着,“大家快看那里呀,好美呀!” 大家顺着小童的方向看过去,漫山红遍、层林尽染,如一副浓墨的风景画。 “我要开始画了!”小童兴奋的大叫着。 慕管家也拿了本写生簿下来了。 “墨语老师,我也要做你的学生!”慕管家平静而认真地说着,“我很希望自己现在就开始画,但是对它又一窍不通,又害怕画下去..” 墨语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她这样说是墨语意料到的! 慕管家的话在其他人听来,坦率、俏皮而又显得认真,似乎又有几分的尴尬。 少良似乎没有发觉,立刻打破了有些令人发窘的僵局。 “还有我,我也不懂,你就都收下吧!”少良说着,“无论画的好与不好,总的经过老师的指导与评定,大家说对不对?”少良说。,大家高声附和着,并愉快的笑着, “是!” 墨语稍微说了几句,小童和慕管家对着景物开始绘画了。 小童驾轻就熟,倒是慕管家显得真的笨拙,但是凭墨语多年的经验,她知道慕管家不是会画,而是很专业,看她握笔的姿势就可以就可以看出来,这是其他人所感觉不到的。 墨语一边想着慕管家的事,偶尔会瞥向一眼少良,她此时的感情是复杂的。 站的离少良越近,那种初次见面时的感觉就越清晰。那是大家都熟悉的感觉,曾经在无数人心中滋生,在许多人心中消失,在极少数人心中重新燃起的感觉,它让人幸福,也会让人痛苦。 墨语此时又处于离奇的幻想中,恍惚地想起了一些东西,那个小院、那个月光丽影.自己也感到荒谬得难以解释。 少良好像感觉到了墨语的不对劲,瞥眼看了一眼墨语,他们的眼光对视了。此时少良的眼光闪了一下,里面有着无尽的情感,墨语尽管去保持镇静。 看到这里,少良习惯性的随便找一些话题谈下去。 他相信他的话语可以吸引住任何人,可以把任何人的思绪从纷乱的泥坑中抽出来。 他熟悉各国文字的书籍,曾进入过世界上很多知名国家的上流社会,他在他所涉及的任何领域里都会成为一位显赫的人物。这是他的魅力所在。 除了性格中这些自身具备的素质,以及一些特殊的嗜好与活动中流露的孩子气,同样引人注意的还有他在一些小事中显示出的机智。 墨语已经看出,他准备在这次写生期间和墨语融洽相处,并且给墨语留下深刻的影响。她分明已经感觉到少良在心中是非常欣赏她的。其实他不用这样做,墨语也已经开始欣赏他了。 “小童很喜欢花,尤其是郊外自然生长的花,”他说,“每次外出的时候,她都让我把采摘整理、已经扎好的花送给她。” “是吗?”墨语说着,“可能每个女孩子都喜欢花。” 少良笑了并赶紧拐了话题, “瞧那儿,她们画的多认真,” 墨语顺着少良的眼光投向的地方看过去,小童小姐和慕管家正认真地画着。墨语走过去帮她们指点了一下, “明暗调子拉开,色彩上饱和一些.” 小童认真的答应着,慕管家也照着做。 等墨语回来的时候,她发现少良已经狡猾的备好了双份的花束。无论花种还是颜色都完全的相同。他一份送给小童,一份送给墨语,而对于慕管家,他则会悄悄地挽起他的手,在他的手上轻轻地吻一下作为给慕管家的礼物。 归途中,小童高兴的手舞足蹈,“我今天真是太开心了!不过高兴的事还不是这个!” “我今天的精神也爽快极了,”少良说,“慕姨,你开心吗?” 慕管家没有去回答少良的话,她只是把头转向了小童,问道, “小童,你高兴的事是什么?”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小童高兴的大声说着。 慕管家淡淡地说着,“这不是秘密!” 小童睁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慕管家。 墨语装作没有听见,她感到今天使自己愉快的不是周围的自然景物、不是自己喜欢的事情。而是今天出游的心情。今天同游的人! 第206章 情变 晚饭的时候,大家才回到家里,少良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小童陪黄夫人说话去了。 墨语又独自坐在那间屋子里,这时好像突然感到不自在起来。心思不定,人很烦闷,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原故。也许,这时墨语才开始意识到,刚才出游时自己不该太随便,太不象一位老师了。 墨语感到一阵困惑,仿佛少良离开自己好像缺少了什么,至于是什么,又说不清楚。 现在墨语仍旧被那种奇特的感觉缠绕着,刚才出游时的心情此时还没有恢复,她感觉自己越陷越深,她想快点离开黄家。想到这里,墨语才算恢复了轻松的心情。 此时大家都还没有进屋,她想到了那副画像,她决定走进那副画像。 她走出起居室,四下里看了看,看看是否有人。之后,她加快了脚步往上走,刚走完楼梯,拐上楼道,快要走到黄夫人的客厅的时候,她故意放满了速度。 她决定轻轻地走进黄夫人的小客厅。她相信此时没有人,大家都在一楼呢,就这么着走了几步, “墨语老师,有事吗?” 墨语的注意力正在脚步声,听到声音立刻停住了,她相信声音来自后面,便慢慢地转过头。 慕管家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看着墨语淡淡地笑着。 “慕姨,”墨语喊了一声。这样也许可以使自己平静下来,墨语心里想着。 “我们在等你回去吃饭,”慕管家说着。 墨语对着慕管家转过身子,什么也没有说,她觉着不用说。关于墨语为什么来这里,要干嘛?慕管家什么也没有问,墨语自然就不去说。 墨语随着慕管家走进餐厅的时候,除了少良,大家都已经做好了。 墨语对着大家点了一下头,慢慢地坐在小童的一侧。但是他看见少良没有在,正在疑惑,黄夫人看着墨语说道, “少良去游泳了。” 墨语也看着黄夫人,心里想着:我并没有问他。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是此地无银吗,还是不吱声了,装作没有听见。 黄夫人又继续说道, “别尽顾着给你墨语老师说话,把水端过去,墨语老师挺忙的。” 墨语拿起杯子,继续装作听不见。 一周的时间,墨语都很安闲地在家里那种幽静的气氛中度过。有时候去和孟医师聊天, “李姐姐,”墨语问着。 “如果是些无聊的问题,最好保持沉默。”孟医师说着,并看着墨语,表情很严肃。 有时候没有办法只得去整理家务。墨语感到那些零碎的工作足够使自己的手和眼睛不停地活动。同时也可以毫无拘束地想入非非,随心所欲地沉浸在一些危险的念头中。 那种停下的幽静是具有危险性的,因为时间之长,足以使一个人的意志变得薄弱,不足以使它恢复坚强。那种幽静是具有危险性的,因为随之而来的是午后和晚上的时间,在那些时间里,一分一秒,墨语总处于胡思乱想之中。 这时候忽然不去多想那些白衣丽影和月光小院,而是单单的陷在了情感中。 墨语知道此时自己应当记住自己的身份,暗地里自己提防着。墨语这样做了,也这样想过,但是为时已过晚。 警惕、经验,自己也曾用来对待其他的男士,抵御了其他的引诱,可是,一到了他的面前全失效了。 过去许多年来,墨语知道既然从事这个职业,就需要和男士们——和年龄不同、长相不一的男士们接近。墨语已经认识到从事这一行的人应当保持什么身份,多年来她已经训练有素,能冷酷地将同种年龄的一种感情留在原来的地方,就好像轻轻地地留下自己的一件棉衣,再悄悄地走上楼去,她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墨语早已变得平心静气,并且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这条经验曾经无情地、严格地引导着自己沿着那条可怜的狭窄道路笔直前进,从来不曾偏左或偏右,迷失方向。然而,现在自己和那可靠的护身符分离了。可不是,已经完全丧失了好不容易才练就的那种自制力,就像自己始终不曾有过那种力量一样。 墨语感到丧失了它,就像其他的人每天在关键时刻,在与异性有关的情况下丧失了它一样。 现在自己才知道,应当一开始就向自己提出这一问题,应当问一问自己:为什么他一走进来,就感觉这家的每一个房间都比自己家里的更加可爱,他一离开,那里又会变得像沙漠里一样荒凉?为什么自己永远注意到,并且记住了他脸上任一表情的变化,而以前,在其他男人身上,自己就不曾记住和注意呢?为什么当看见他的形象,听到他的声音,和他握手的时候触到他的手,那种感受是自己生平以来不曾从其他男士那里有过的呢?自己应当扪心自问,一发现心底里新生的幼苗,就趁它柔嫩时把他拔掉。为什么自己不忍心呢? 一天又一天过去,一星期又一星期过去,墨语来到黄家已经有三个月了。在宁静清幽的环境中,自己正随着那种甜美而单调的生活虚度时光,好像一个游泳者在平静的溪水中顺流而下。 对过去的一切回忆,对未来的一切展望,对自己的处境的一切不合实际,不抱希望的想法,都隐藏在心底,形成一种虚伪的宁静。自己心灵唱出的虚幻的歌曲,哄的自己入睡,眼睛闭上了,看不见四周的景象,耳朵堵塞了,听不见任何的警示,越来越近地漂向那致命的礁石,最后被警报惊醒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弱点,开始责怪自己的错误,那是最明白、最可靠、最善意的警报,因为那是由他悄悄发出的。 一天黄昏,墨语见到小童,她的神情和口气都很急切,而且感觉上,好像有点不大自在。墨语刚要问怎么了。黄夫人从面前经过,只是向墨语看了看,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小童看了看走远的黄夫人说, “我哥哥本打算这周订婚的,现在推迟婚约,我妈妈现在很担心,我们都替他担心。” 小童最后一句话刚出口,黄夫人又在不远处走过,好像一直在盯着墨语,小童一直等到她完全走开了,又继续往下说, “未来的嫂子不仅人长得漂亮,也聪明,很能干,他们爱了好多年了,好不容易.”小童继续说着,皎洁的月光下,她穿着雪白的长棉毛衣,显得那么轻盈、活泼,绕在脖子里的长丝巾优美地衬托着她的面庞。 墨语只是静静地站着,把那样一个孤苦伶仃、在外漂着的智商略有点欠缺的悦香和这样一个在鲜花和众人拥护下长大的小童小姐联系在一起,即使她们只是偶然的相似,也好像是给小童小姐带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她此时正全神贯注地在草坪上走来走去说着令她烦恼的事情,好像这件事情对她真的很头疼,不过忽然间停住了,看了墨语一眼说, “您知道好多女孩都喜欢我哥哥吗?”她问“您知道我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吗?” “知道,你哥哥应该是喜欢.”墨语回答这句话时,黄夫人再次在离她们不远处出现。这次她不再向前走了,背对着她们停下来,倚在凉亭柱子上向花园外眺望。墨语凝视着她优美的后背,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一种使脉搏加速,心跳得更快的感觉,开始向全身袭来。 “我们那里曾经住着一位姑娘和你长得很像,”墨语拐了话题。 “是吗?和我!很像?”小童小姐重复着,“也像我这么淘气嘛?” “差不多..” 墨语回答了小童几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感觉小童刚才说的她已经全忘了,当时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不远处的那个白衣人影的身上了,墨语感觉她好像就在不远处飘过。等到自己真的去看她时,她却没有了。 墨语感觉奇怪,为什么自己一矛盾的时候,她总要出现? 第207章 情变2 那晚草原上见到的白衣人影,墨语仍是绝口不提。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天傍晚,大家仍向平常一样分了手。当时或以前的任何时候,墨语并不曾说过一句话,是向他透露自己的衷情、或者使他警觉,觉察到自己的心事。 然而,第二天,大家再见时,他已经有了一种变化,那变化向大家说明了一切, “没有我的允许,大家不得私自找墨语老师谈工作以外的事情.”少良说,“各人做好自己的份内的事就可以.” 听到这里,墨语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着头站在一边。她当时不愿意,现在仍不愿意侵犯自己心中那块最神圣的地方,象表白自己的心事那样把它公之于众。虽然这话不是自己说的,但是最起码是公布了。自己是真实的不能欺人的,也是高贵的不肖自欺的。 其实,就在他第一次惊奇地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时,墨语也惊奇地发现了他的秘密。 当墨语感到自己那尽量掩藏着的困惑一旦被释放出来以后,自己正无地自容时,他却用一种恳挚的表情承认了这一切,无异于以坦率简单的语言说出: “所有的事情由我呢!你不用害怕!” 他的表情不但说出了这些话,而且说出了更多当时墨语当时无法解释的话。他当着黄夫人的时候就这样说, “我现在是单身状态,我有选择的权力!” 他说这句话时看着黄夫人,然后他会继续说道, “我选择谁,是我的权力!” 然后,不管黄夫人的表情如何,自己径自离去,或者去干别的,装作不理黄夫人。 墨语此时已经感觉到他的态度有了改变,当着大伙的时候,他总是更体贴,更敏捷地代为说明墨语想要做的事,那意思是当着大家公布此事情。当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找着话题逗着她乐。这一切墨语都明白,有时候会有一种内疚的感觉,至于为什么会有内疚,墨语也说不出来,只是隐隐约约,少良毕竟有女朋友。 自少良采取了这种方式后,墨语分明感到了悲痛和惊讶,只是自己不愿直说出来。尤其是那次在饭桌上,当时所有常在家里的人那天都在场,少良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电话里的内容让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在我们相识的过程中,最可贵和最难得的就是我们彼此的忠诚。在我们确定要订婚的时候,我确实对你产生了感觉,我能够向您献出那份爱情,而您也能够赢得那份爱情,如果我现在承认已经不是那种情形了,您能够原谅我、宽恕我吗?” 他说到这里,不再往下讲。整个饭桌上的人都是沉默的。 他整个身子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他一只手的手指深深地插在他脸上的皮肤里。手指的动作是表示他抑制着的情感呢,还是隐藏着的悲哀?都很难说,因为墨语此时看不出他的那些手指是不是在颤抖。 在这之前,在这决定他和一个女人命运的片刻里。没有任何迹象,没有丝毫迹象透露了他内心的秘密。 此时黄夫人看到这里,把椅子后退了一下,以便直截了当地发挥几句,迫使少良收回刚才说的话, “你!.” 但少良又开口了,黄夫人只好不再开口。 “原谅我,”他说时仍旧一只手放在脸的一边,“原谅我提醒您一句:我希望我以上痛苦地承认的那些话没有白说,我希望,您听了以后,会知道怎么做.”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会幸福的,”他简短地回答,口气很是亲切,说的时候把手放在桌子上,又转脸向大家看了一眼。刚才他外表上的变化现在都已经消失了。他只露出一副热烈期盼的神情,完全可以看出他是急于想听到对方下面要说些什么。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说这些话,并不是出于自私的表现,如果你要是见到了那个女人,你也会爱上她,那是一个天使般可爱的姑娘。”他说这话时,显得亲切动人,热情洋溢,但同时口气又十分的温婉,他抬起头,看了墨语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突然又情绪激动地看了看黄夫人。 他这样回答以后,就不再言语,好像只是等着对方把话说下去。 “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他冷静地补充一句,“我已经说的过多了,我想你都会明白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绝对不会!”他回答,“如果您一定要履行我们的婚约,我只可以做您忠实的丈夫,但是,你会知道,我永远不是爱你的丈夫。” 他说这几句毫不畏惧的话时,神态十分的优美,动作也很潇洒,照说任何女人听到了都不忍心去拒绝。 墨语感觉自己此时真该责备一下少良,她觉着她说的话在他心中还是有份量的,然而,由于自己心肠软,又觉得他此时又有点可怜,或者是更重要的原因,墨语终于没有开口。 “我对您的忠实表示感谢,我想我们说的够彻底了,再见!” 说到这里,他扣上了电话,并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谁也没有看,直接向门外走去,这也许是怕别人说些什么吧。 他走之后,墨语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 第208章 情变3 祖彦出去之后,墨语仍然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着。 刚才看他的面色和神态,他以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坦白。墨语担心那是不是因为自己无意之中向他透漏了秘密、让他知道了自己的烦恼和焦虑、而让自己的一种解脱呢? 呆坐了很久以后,墨语感到自己的忧虑在不断地增长,还是像祖彦一样离开一会吧,要是呆的久了对自己也不利的。于是她决定离开饭桌。黄夫人正认真地看着她:“墨语老师,请留步!” “我有点晕了,改天再说吧!”墨语转过身,不去和黄夫人多聊,径自走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里。 因为事前不曾及时觉察出自己已不幸地深深陷入情网,所以,等到发现后,就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一棘手和可悲的事件。其实,自己应该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温柔体贴、通情达理、几乎和他相同的学识和才华。既然能赢得同龄的异性朋友真挚的友情与尊重,当然会使得对遇事敏捷、生性风流的祖彦成为一种无法抵御的吸引力。 然而,在他没有透露衷情之前,墨语竟然没有想到,这一早已滋生的爱苗已经根深蒂固了。自己也曾指望,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与繁杂事的分心而慢慢消失。然而,此时自己已开始担心,它将永远留在心中,并且会影响一辈子。 一旦发现自己在判断上出了大错,现在对以后所有的事都没有把握了。尽管祖彦在当着众人的时候对自己的赞赏算是喜欢自己的最确凿的证明,但此时墨语对这件事也不敢肯定了。甚至要去和小童或者慕管家谈谈也拿不定主意了。就在今天早晨自己从小童的书房踏出来的时候,还在犹豫,这些话是不是应该向她问呢? 此时,墨语忽然觉得自己最主要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她决定再次走上三楼,黄夫人的客厅,如果是慕管家再次看到自己,那么就对今晚祖彦的事和她谈谈,如果没有人看见,正中了自己的下怀,自己可以去看看那副画像。 墨语想到这里,还是像刚才一样快速地向着三楼的方向走去。在她踏上楼梯,拐入楼道的时候,心里忽然彤彤地跳个不停,至于原因,墨语也说不清楚。 也许会遇见慕管家,也许.,墨语正在想着,忽然从客厅走出一个人,正和墨语撞了个正着。 单看那衣服,墨语虽然没有抬头,已经明白了——祖彦。 他此时也刚刚从这个客厅里出来,“奇怪?为什么他进去呢?”墨语想着,并慢慢地地抬起眼睛。 祖彦的两只漂亮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墨语,那种初次见面的感觉再次的从心底滋生出来。墨语感觉这样对自己是极不利的,于是快速的转过身。 “站住!”祖彦在后面叫着,“你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墨语又转过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语说着,转身快速离开了,她知道这样问,很不对,这是祖彦的家,他想出现在哪里就出现在哪里,和墨语没有关系。 但是墨语清楚的很,他今晚黑灯瞎火的出现在这里就是不对。她知道他不会告诉她,她也知道她不会再问这件事。除非他自己说。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自己不过是要看一下那张画,怎么就这么难呢?这毕竟是黄夫人的寝室,自己不可能老是过来啊,一个外人,老是往这个地方跑,外人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墨语想到这里,走的更快了,不知道祖彦在她后面叫她了没有,她只是快速地走着。 第209章 酒疯 这周墨语回到家,家里像摆地摊一样,衣物正乱七八糟的摊着。 墨语走进屋子的时候,酒酒手里叼着烟卷、正烦躁地来回踱着步,她脸色绯红、神情激动,不是喜事的渲染,而像是受了什么事刺激的表情。看见墨语进来,立刻走向前来,没等墨语开口,就抢先说话了。 “亲爱的,我正在等你,”她说,“咱们在沙发上坐一会吧。这种日子我再也过不下去了——我要结束这件事。” 她的脸色过分的红,她的情绪过分地激动,她的声音听上去过分地坚定,墨语似乎从来没有听酒酒这么说过话,只得缓和一下气氛说道: “酒酒姐,你慢慢地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清楚了。” 这时她手里正拿着那个小相册——这就是她那小铁箱子里的宝贝,她每逢脾气不好,或者是一个人的时候,她总要拿着那个害人的相册出神。墨语轻轻但快速地把它从她手里拽下来,反放在一张桌子她看不见的地方。她对她的回忆是不感兴趣的,她以前不许她看,墨语感觉此时也不会趁人之危。 “酒酒姐,冷静地说,到底怎么了?”墨语叫着,“请你告诉我?” 她摇了摇头,“没用的,其实他待我非常好,娇儿,说出来也难为情,我受伤了。我现在对我自己毫无办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为了我自己好,其实现在我必须离开他。”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鼓起勇气,说分手是吗?”墨语问着。 “不是的,”她不假思索地说,“不可能,我不可能说分手,我这么多年的青春。” 她把双臂无力地耷拉下去,头轻轻地靠在墨语的肩上。对面沙发的一堆衣服上正放着她的几套游泳衣,这是她在这个城市最喜爱的一项运动,她曾自信能做的很好。墨语转过头看了一下她,她的头靠在墨语的肩上,眼睛却在直勾勾地盯着那几套游泳衣。 “我绝不可以解除我的婚约,”她接下去说,“不管怎么样,我已经是痛苦的了,就让这痛苦继续进行下去吧。我现在唯一感到不明白的是,墨语,他背弃了当初的誓言,忘记了我们共同发的誓!这一点使我更加痛苦。男人怎么都可以这样?” “那你,你打算怎么做呢?”墨语问。 “把我真实的感觉告诉他,”她回答,“如果她执意,我也没有办法了。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又把事情告诉我了,我还能对他怎么样呢?我原来以为——,其实现在看来是痴心妄想。” 说到这里,她停下了,转过脸来对着墨语说,“我原来以为我们会一直好下去,其实是我配不上他,这才是真的。” “酒酒,你总不会对他这么坦白,这么贬低了你自己的身份吧?” “亲爱的,”她悄悄地说,“你太爱我了,如果你处于我的地位,你也会像我这样吗?” 她说完这些话,等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墨语,墨语吓得慢慢推开了她。墨语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对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威胁,其实说莫名其妙只是一种委婉的说法。意识到自己对她怀有一种不应有的轻视。疑心她刚才所说的互换角色的问题只是酒酒心头一种猛然的冲动,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真的。 恰巧这就是墨语心中一直在忐忑不安的问题,女人都是敏感的,尤其是墨语,墨语此时有一种类似慌乱的感觉,但是她不敢往下想,她紧盯着酒酒那张精美的脸:苍白、安静、仿佛一切都已置之身外。 墨语可以从她那发愣的眼神里看出她天真纯净的灵魂。于是,那些可怜的世俗的同情以及顾虑与反对的理由,虽然已到了墨语的嘴边,墨语又强迫自己咽了回去。 第210章 小姐留步 墨语看着酒酒默默地低下了头。 一直以来很多的女人,为了保护实际上是那并不重要的自尊心,不惜就这样坚持着、努力维护着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形象,如果处于酒酒的地位。 墨语想:其实这种设想是不存在的。自己的性格决定的。 墨语选择了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但同时又决意不错过哪怕是最小的机会:一是为酒酒尽力;而是希望从酒酒口中再听到点什么。 自认识酒酒以来,这是她们第一次互换了一下角色:酒酒则意志坚定变得执拗了,墨语完全变得犹豫不决了。 墨语没有回答她。只是拦的她的脖子更紧一些。唯恐自己一说话酒酒再会哭出来。墨语感到自己是不轻易流泪的,如果流泪,会像男人一样,吓坏了身边所有的人。 酒酒像是睡着了,又像刚才那样把头靠在墨语的肩膀上。酒酒平时是温顺的,但是别真正的惹着她,惹着她后果自负。墨语想这件事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很多的顾虑就一下子涌上心头。 但是,墨语也拿不定主意,只好逐渐地去谈到其他一些事情, “生活本来就是不完美的,只有认知生活的不完美,才会珍惜身边的生活,”墨语说着,“生活在世间的人本来就是渺小的,我们更应该用积极的心态去考虑生活,学会感知生活,微笑着面对生活.” 酒酒好像根本听不见,只是墨语在自言自语。 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墨语刚应声,门就开了。没想到走进来的是刘姐,这个怒装艳抹的女人,自悦香那件事以后,她几乎把她忘了。她也经常这么逛荡,经常是出其不意的时候闯进来,酒酒的脾气就是这么好,家里的房客都可以不敲门进来。 她进来,墨语根本不用招呼,她就像进了自己的家一样。她看了一眼酒酒,然后又看了一眼墨语,之后是拉着墨语往外走。 “你酒酒姐没事吧?她的情绪现在是时好时坏,家里的事情一概不闻不问,也许是工作忙。我们周边的这些邻居又都是些四平八稳的陌生人,遇到什么紧急的情况去找他们是没有用的。其实家里任何困难的事情都是墨语小姐插手。很多的事情也都是墨语小姐操心的。” 她在给自己戴高帽,墨语想着,她一向如此,不知今天戴高帽有什么要求? “这些都没有什么,干好了,对我也有好处的,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呵呵。” “哦,对了,墨语小姐,”她说,“昨天下午的时候,好像有人来找过你。” “是吗?找我?有事吗?” “他留了电话,临走的时候说你一来就让我打电话给他,我早上就看见你了,就给他打了电话,估计这时候他正在路上呢?” “六姐,这么热情,什么好处啊?”墨语有点邪恶地看着她。 “我就是喜欢和墨语小姐说话,就是爽快,什么事都能看透,他不给我好处,我也不可能跟他联系。”刘姐说着,“你别走远了,他肯定有事。” 墨语看着她的后背笑了笑。这个世上的女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女人都有。 墨语刚要进屋,就听见后面有人喊,“墨语小姐。” 墨语顺着声音转过头,一个高高的男子从楼梯上刚上来,一边走一边气喘吁吁,说道,“墨语小姐留步。” 第211章 惊奇之事 墨语惊讶的看着那个高个子男子,叫道,“悦大哥!” 墨语看着他又想起了酒酒闯车祸的那个老太太,他是她的儿子,墨语在医院呆了半个多月见过的。 “墨语妹妹,”那个男子也亲切的称呼着。 他这一叫妹妹,墨语就知道坏了,没事是不会攀亲戚的,人家既然攀了亲戚是肯定有道理的。 那个男子已经来到了墨语的面前。墨语看着他稍微喘了一口气之后问道, “悦大哥,你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墨语妹妹,”他说着。墨语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叫妹妹就别扭,他们没有什么亲戚,酒酒为这件事还赔了他们一百万呢?所以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情份的。 “老太太在临走的时候,留了一样东西,说交给有缘人,当时我们猜了很久也不知道谁是有缘人,家里老太太最后一个见的就是你,所以我们都估计和你有些缘份吧。”男子说着,从裤子的口袋里掏东西。 墨语只是惊讶地看着他,并由着他说下去。 “这是一块金色的手表,跟着老太太好久了,是老太太的老太太传下来的,一直没有找到有缘人,我们下个月也要移民了,所以我们无法再继续保管,只想交予墨语妹妹,相信墨语妹妹就是有缘人!”男子说着,并把那个金光灿灿的手表摆在墨语的面前。 墨语扫了一眼,那块表,高雅精美,如果不是这个老太太的,如果不是老太太的老太太送的,墨语觉着她会顺利的接受的,但是现在不能。她又想到了那个老太太,想到了她临终的预言,说实话她是害怕的,她不想再和她扯上联系。 于是墨语摆出了一个拒绝的动作,还没有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只见孟医师在楼道的那一头说道, “哎呀,白给的有什么不敢拿的,白给你就拿着!你不用犹豫了,我替她收下了。”孟医师说完,站在很远处就看着那个男子。 男子回头看了一眼孟医师,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顺手把表交到墨语的手里说道, “妹妹,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然后对着发怔的墨语,转身大踏步的离去了。并在遇见孟医师的时候,非常礼貌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孟医师笑着走到墨语面前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我不想听这些,”墨语看了她一眼,这是自认识以来,墨语第一次瞪着她说话,而后转身进客厅了。 酒酒仍旧躺在沙发上,这会儿不是抽着烟,而是手里端着酒。看见墨语进来,她的酒大概又起了神妙的作用,她的话又开始了, “一听到他的话,那种女人所特有的妒忌和生命尽头才有的绝望之感刺痛了我的心,毒化了我高贵善良的本性,他话里那些隐隐约约的措辞,使我处于这种难堪的境地,我恨不得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但是,我知道我在欺骗我自己,其实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即使在他那段真实的话语尚未说出口之前、那段话语尚未打算告诉我之前,他和那个女人的事实就已经存在了。此后,我也曾宽慰我自己,我之所以不能接受、之所以出现现在的心情,是因为我只考虑到了他的优点、我只去想他独到的个人魅力。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对他的感觉——我不能欺骗我自己。我现在如此,我知道我已经不顾一切,我存心报复,和那个试图嫁给他的女人结下了不解的冤仇。” 她说出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表情里流露出狂喜。不知道为什么,墨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就是不舒服,几乎心都碎了。她觉着她不应该和她所谓的女人有联系的,但是为什么自己会很难受呢? 不过,她知道酒酒长时间以来一直在克制自己,现在她的情感的闸门在这最后一次的激情奔放中被突破了。 有情可原,所以墨语此时是可以理解酒酒的处境的。 突然,她发狂一般猛地挣脱了墨语,一头扑倒在沙发上,突然抽抽噎噎地哭的浑身直哆嗦,“哭泣不是因为我软弱,而是因为我的笑容已经失去了意义.” 墨语没有去安慰她,她知道失恋的女人就这样,大概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心病需要心医,自己除了安慰是无能为力的。 酒酒近段时间以来,甜美灵敏的嘴儿,唇边的笑明显变得稀少了。 原来晶莹的眼睛对着墨语的时候,有时看出无奈,有时则似有困惑。但是,她的变化还不止于次。 有时候墨语碰到她的手是冷的,表情也变得呆板不自然了,从她的一举一动中都隐约可以看出她经常提心吊胆,一直在谴责自己。酒酒这种情绪的变化不可能不影响到墨语,墨语隐隐约约地觉察到了什么,但是无奈.。 她有着自己的事情,她决定这周无论如何要进入黄夫人的卧室,一定要搞清楚一些事情,她不想把自己陷得太深了。 “既然要打败那个女人!”墨语说着,显然已被另一种指导自己思想的力量支配着,“我们现在需要振作起来,你需要重新打起精神,我会协助你的.” 墨语尽力的去安慰、劝解和稳住酒酒,但是无论怎样安慰和劝解也没有用。 她的思想已开始顽固,已开始认了死理。 墨语感到匪夷所思,内心乱腾不已。但仍让脸上保持镇定。就这样悲哀地结束了这痛苦的一天。酒酒这一阵哭泣闹腾以后,累的连话也说不出来,午休的时候没有吃饭就朦胧睡去。 在那天剩下来的时间里,墨语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家务,随后把得到的那块金表扔到一边。 再次进入黄家,墨语已变得非常敏感,她喜欢观察每个人,她首先观察的就是黄夫人,她开始仔细观察她的神态,她的表情,她走出卧室的时间。 黄夫人虽没吐露一句话,暗示她在感情上对墨语有了不同的看法,但她那双犀利的眼睛已经开始异样地观察墨语了。 她那副神情有时候像强忍着忿怒,有时候像抑制着某些话,有时候二者都不大像,总之,那神情是此时的墨语所不能理解的。彼此之间已暗暗地感到拘束。墨语则感到自己的情形更糟,因为意识到自己软弱可怜,曾经忘乎所以,现在觉醒及早抽身已为时太晚,所以,越来越感到难堪。 墨语已经意识到,必须立即彻底摆脱当时的痛苦。 那天终于有了机会,黄夫人去听戏的时候,临离开的时候,慕管家曾说, “要不要墨语老师也一起去听戏啊?” 当时黄夫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拿眼睛看着墨语。 墨语立刻看着不远处的小童,真是多亏了小童懂事,她赶紧说, “哎呀,我和墨语老师还有事呢,你们去吧!” 两人这才离开。 墨语终于有了机会,在安顿了一下小童后,墨语在月光下又一次的踏进了黄夫人的那个会客的客厅。 这是她第二次进来,虽然前几次也来过,但是都没有成功。 四周没有看到人,墨语踏了进去。墨语也害怕,浑身的血液都是凝固的,汗毛直竖着。不过,事情既然到了这种地步她只能被推着往前走。 墨语一进入客厅,目光就借着月光看客厅中间的那幅画,奇怪?没了。 墨语刚要转脑袋看看。 就有人说话了, “你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墨语呆呆地站着,一声不吭。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你现在可以回头看看。”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 第212章 无奈的选择 墨语站着不动,也不说话,她感觉自己死掉就死掉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知道你会来,”她说着,“我等你等了好久了——” 墨语没有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直接告诉我,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很聪明!我要你变成一只猫!” “笑话!”墨语说着,“怎么可能?” “不可能也没有关系,我不强迫你!” 墨语克制着自己,仍旧站着原地不动。 她知道此时外面的天色已黑,天已完全黑将下来。 “如果你不去做,无论你拥有多少的美貌和才华,你在世间永远也得不到真爱,即使得到也会失去。如果你去做了,只是说有可能。” 墨语沉默了好久才挤出那几个字, “你继续说?” “当你遇到一只眼睛和背部发着光的老猫的时候,你就开始了..。”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消失了,“我此刻离开黄家,记得你说的话!” 墨语在抬头看了一眼,橱窗的画像仍在,是不是刚才自己眼花了?或者是? 墨语也随之冲到客厅门口。小童正好冲进来,两人撞个满怀,小童说着, “墨语老师,我刚才一直在叫你,一楼、二楼、都没有,我就过来了。” “哦.”墨语只是应了一句,没有说话。 墨语心里有事,多少星期以来,那个心中一直向往着的目标,那个曾经使自己心驰神往的目标,这会儿一下子从意念中消失了。自己永远也得不到爱了,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自己曾念念不忘的这一切,都像梦影似的从记忆中消失了。 小童招呼墨语的话,墨语根本没有听见,只记得那可怕的几句话了。只是随着人性的自然冲动,墨语和小童走出客厅。 “作业完成了?”墨语问着。 “是的,因为她们快回来了,”小童说着,“所以我们应该在书房里坐好.” “为什么不去院子里找我?”墨语问着。 “我不会去院子找你的,慕姨说了,只要你书房,起居室不在,基本上在三楼的客厅!”小童说着。 “哦!”墨语惊讶了一下,不过瞬间又平息了。 那天是周末,接近墨语到黄家第三个月的月底。 早晨,墨语仍在通常的时间来到凌家,今天祖彦不在,自从认识祖彦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按时按照习惯呆在家里。 墨语刚走出黄家院子的时候,慕管家正在外面的草坪上散步。她或者是在等墨语,或者是真正的在散步,墨语不想去猜,她觉着这样很累。 慕管家对着墨语笑了笑,但是不走过来。墨语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好像是怕说了什么话会使对方感到不安,或者是由于意识到不好意思承认的那种困窘而不敢单独相会。她在凉亭边转着。墨语不能快速离开,只得在草坪上漫着步。大家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大概这种局面持续了有几分钟。慕管家终于还是在凉亭那儿扭转了身子,迟疑不决地向两头望了望,慢慢地朝墨语这边走过来,然后对着墨语站住了。 就在这段时间以前,墨语每次见到慕管家,她总是那样忙着急于握住墨语的手,紧接着就开始习惯性的谈话。 然而今天,慕管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没有这样做,墨语看到这里倒心神恍惚起来, “您回到自己书房之前,”她问道,“墨语老师这会儿有空吗?” “当然有空,慕姨,您有什么事吗?” 墨语说话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她正用那双温和的眼睛看了看墨语,那种眼神让墨语感到心痛,似乎眼睛里面藏着一种悲哀,那种悲哀说明,不久两人似乎就会分离,而且似乎满含歉意。 “我想和你单独谈几句话,墨语老师,去拿上你的一件外套咱们到门外走一趟吧,早晨这时候静,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慕姨,我不是很冷,您有什么话就说吧。”墨语说着随着她朝花园那边转过身去。 “墨语小姐”她说“我知道你很聪明,自从你来到凌家,我已经看出来了,我已经对您产生了深厚的友谊。第一次听到您在那离奇的环境中,如何对待您遇到的老人,我就对您有了好感。”她说完停下来,但是同时举起一个手指,表示不等待墨语说话还要继续说下去。 好长时间以来,墨语根本没想到这件事,可是这会儿经慕管家这一提,墨语就回想起了那次奇遇。但是也同时想到了那个十字路口,她觉得此时可以向慕管家证明一下的,那晚她看到的到底是什么?虽然孟医师也证明过了,但是她还是想确定一下。但是慕管家此时没有给她说话的时间。 “作为您的朋友,”她接下去说“我要直截了当地向您说清楚,我已经发现了您的秘密,这并不是谁向我提出或者暗示的,墨语小姐,您已经不知不觉对祖彦有了感情。”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墨语,但是并没有让墨语说话的意思。 “我不必叫您痛苦地坦白一切。因为我看出,并且知道,您非常诚实,非常善良,不会否认这件事。”她这次故意移开了眼光不去看墨语的神情。 “听我说下去,让咱们快点结束这个问题吧,我们不必谈到那个让我们彼此都难堪的问题。墨语小姐,您很聪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您之所以必须离开这里,并不是因为您是一位——” 她沉默了一下,扭脸对着墨语然后两手紧握住墨语的手,墨语再次感觉到了那种宽厚的力量, “并不是因为您是一位家庭教师,”她重复了一句,“而是因为祖彦他已有婚约。我们是出于无奈!” 慕管家说到这里,墨语感到慕管家的每一个字都像子弹一样射进了自己的心脏。此时的双手已经完全不能感觉到这时是被握着的了。 墨语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是的,悦菲说的是对的,‘你永远也得不到爱,即使得到了也会失去’。 萧瑟的秋风吹散了脚下的枯叶,墨语突然感到一阵寒冷,仿佛那些狂妄的想法也变成了枯叶。正随着其他落叶一起被阵风吹散。什么想法,什么希望!已经订婚也罢,不曾订婚也罢,墨语感到一切对于自己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 第213章 疑惑 一阵痛楚过去了,留下的只是痛后的麻木感。 墨语又感觉到被慕管家紧握着的那双手了,禁不住抬起眼睛看了一下慕管家。她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正紧盯着自己看。 墨语知道此时的脸色一定发白,还有那平时红润的嘴唇,此时也一定是白色的。此时慕管家正在留心的看着。墨语只是觉察出了,而她却是注意到了。 “放了他吧!”她说,“在您第一次会见他的这儿把您的爱粉碎了吧!” 墨语想说,我不是第一次在这里遇见的他,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听着慕管家还要再说些什么。 她觉着慕管家说出这话时虽然轻松,但是像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激情,不过,她注视着墨语,一直紧握着墨语的胳膊流露出坚强的意志力。她也许是担心墨语扛不住。 墨语觉着她的这个动作是多余的,她不会摔倒的。墨语努力控制着情绪,使自己镇静下来,好一会儿,外表上才恢复了自制力。 “墨语小姐,为他着想,也为我们大家着想,您离开了吧!您待在这儿免不了会和我们保持亲密的联系,这样虽在其他方面都是无害的,然而至少会使他心神不宁,给他带来痛苦。我相信您的正直、勇敢、通情达理、您离开这儿吧——,会对我们作出的努力有所帮助,!而时间的消逝又会对我们都有帮助!” 她这种突然表达出的善意,直接而又体贴对方地站在对方地位上的同情,墨语感到直接触动了自己的心灵。 刚才她见到慕管家心神不宁的时候,她已经猜到了什么事,现在墨语已经完全有数了。 墨语不想等她更清楚的解释,“请问,如果黄夫人同意我辞职,我应当在什么时候离开这儿?” 墨语克制着自己,打断了慕管家的话。 “您向黄夫人提出要走,只能说家里有事,您必须立刻回去,”慕管家说完,墨语还没来得及向她保证,说会完全按照她的意思去做时,后面传来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吃了一惊。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谈话。 有人出门来找她们了?墨语觉得血液立刻涌向面颊,她感到脸部开始发烫,然后很快的又退了下去。 此时此刻,在这种情况下,难道走来的会是祖彦? “慕姨,”有人叫着。 墨语终于放心了,她完全放了心,那个令吃惊的人在她们身边出现时,是三个月前接墨语的付师傅。他是祖彦的贴身司机。 “我先和您说件事好吗?慕管家?”付师傅说着,立刻抬头看了看墨语,显得有点儿慌张,但眼睛里装满了温和,并主动走到墨语的身边说道,“墨语老师,您先不要难过.,我.我想和慕管家谈点事情,” 他看着墨语的时候,墨语可以感觉他眼里似乎有一种隐约的光辉。再没有任何语言能这样细致地表明,他已经知道了慕管家和她正在谈的是什么事情,他是祖彦的跟帖,他现在是以朋友的身份,而不是站在主人的地位上表示他的同情。墨语并没有重视离开黄家这件事,但是却深深地感到他宽慰自己的温情,于是也大方的说道, “没事,你们去吧,我在这里溜达溜达,”墨语这句话是很大方温婉的,意思是你们去谈吧,我在这里等着慕管家。 慕管家走到付师傅面前,和付师傅往前走了几步,确切的说是走到墨语听不见说话的地方。墨语很知趣,也故意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墨语独个儿站在那里,此时感到自己无法形容的凄凉与悲哀。 长期以来由于自己一直很忙,没有想到过的一些念头此时在脑海中出现,“他们竟然反感自己了?这些话都说出来了.” 自己感到很羞愧,开始埋怨自己。 当时来这儿本不是自己的本意,而且酒酒姐还一直反对,自己非来不可,看事情现在到了这般田地。只能快速的收场,虽然很多的事情自己并没有做完。 一直以来,由于祖彦的出现,墨语早已把重要的事抛到脑后,现在这件事毫无进展。想到自己即将离开黄家,在自己刚来黄家的时候,自己是怀着多么大的希望啊,揣着多大的信心啊!可是此时却. 即使现在除了悦香和相妃两人长相相似、坟地的照片被摆在客厅之外,再没有任何线索了,墨语不由得暗暗恨自己了! 慕管家明明会画,自己却装的一无所知,书房的书桌下面放了一摞的旧画,到底是出于谁的手笔?为什么会有月光小院,为什么那些画墨语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它们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自见了一次之后,再也不见了? 另一个就是酒酒烦人的私事,也在打扰着自己。不过这一切,除了酒酒这件事,其他的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想想还是回去吧,也许这样酒酒真的可以放松一下。 墨语想到这里轻松了许多。 此时慕管家已经打发走了付师傅,又走到墨语身边平静地说,“墨语老师,您久等了?” “不,慕姨,没事的。” 这时候,慕管家的神情上有些尴尬起来,“墨语小姐,虽然我们已经做好了安排,”她说,“但是我还是要跟太太说一声的,您别急着离开?” “慕姨,没事的,我完全听您的。”墨语说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事情有了新的进展,不是慕管家所能控制的。而且力量来自祖彦。 当墨语说完这句话,慕管家不再吱声了。两个人只是一同沿着草坪上的小路走着。虽然慕管家已经说完她认为必须说的那些话,但是墨语还没说完她要说的话。 关于悦香姑娘的事墨语感到将来可能不容易再有机会打听这件事。于是,墨语就小心的逗着慕管家谈着黄先生以及黄家的许多往事,还有那晚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到底她看见的是水池边还是十字路口。 她也曾引着孟医师谈过,但她觉得她还不能确定。墨语明白,如果事情今天没有更大的突破,只要一离开黄家,这件事情也就仅限于此了? “慕姨,能在黄家认识你很高兴,你为人非常宽容,对黄家忠心耿耿,”墨语克制着自己,微笑着对慕管家继续说,“那晚我第一次在公园的十字路口看见您就明白了.?” 墨语说到这里戈然而止,平静地看着慕管家。 慕管家只是瞬间掠过的脸上的表情,但是很快的恢复了正常,说道, “我一直以为墨语老师的记忆力惊人,呵呵,今天看来.?” 她在等着墨语回答,墨语立刻说道,“让你失望了是吗?” 慕管家笑了。 墨语很清楚,关于这个问题,慕管家是不会回答的,她要想再问下去,必须立刻把这个问题岔过去。所以墨语快速的接过了她说的话。 第214章 绘画 墨语看着慕管家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慕姨,黄先生人品如何啊?” 墨语明知这样不好,应该委婉写才好呢。可是时间不允许她这样做,于是直接问着。 这时慕管家明明在考虑其他的事情,她只是不假思索、心不在焉的回答:“黄先生人品非常好,品德端正,正直上进,小童小姐长得就像黄先生,有些脾性也像,很遗憾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不然您可以看见他。” “那么,他和黄夫人结婚前有没有结过婚?”墨语竭力不动声色,装的毫不在意地问。 “不可能,”她突然止住脚步瞅着墨语回答着,“不可能!”她重复了一遍,以为墨语没听清她的回答。 “黄先生在外面有没有女人?”墨语问这句话时,再也无法掩饰自己激动的神情了。 慕管家沉默了一下,接着就冷冷地回答,“不可能!” 墨语感觉此时自己是什么也不会问出来了,只得停下来。 此时两人什么都不再说,只是并排继续走着。在走到客厅门口的时候,慕管家回转身温和地说:“墨语老师,保重!刚才叨扰了!” “谢谢慕姨,能跟慕姨聊天真开心!”墨语说着。 慕管家只是笑笑,而后回客厅了。 墨语回到自己的画室,首先是摆弄小童小姐的画,没裱糊装配完的一一收拾好。她感到自己心不在焉,其实什么事情自己今天什么也没有得到,什么也没有问出来。慕管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墨语知道她知道所有的事情,她宁愿带到棺材里去也不会告诉墨语。 等到墨语闲下来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迄今,一直加以遏制的种种杂念,那些使处境更加难以忍受的思绪,这会儿一起涌向心头: 自那次到听到老太太的预言,而后是悦香和猫,再后来是坟地,之后是进入黄家,那个不知有没有的十字路口,会动的画像,再后来是发现两个人长得很相似,预感到很多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后,自己就和黄家发生了种种的联系。 这之后,发生的所有的事情自己都感到神思恍惚,只要一些偶然的巧合,墨语都会让自己想入非非。有时候,这种想法真的是难以解释的。 墨语只是觉得,自从凉亭回来后,慕管家的那些话对自己产生了奇怪的影响。悦香和小童,悦菲和黄夫人,自己和祖彦之间。即使自己真的离开了黄家,也不能斩断这些联系。 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看透将来的结局:墨语感到种种疑虑越来越使自己心情忧郁。这一次为时短促的痴心妄想的恋爱,它悲哀的结局给自己带来了深刻的痛苦。 然而,当自己更强烈地意识到,有一件事正随着时间的推移正悄悄地逼近时,所有的痛苦都变得平淡了,也变得麻木了。 墨语坐在沙发上对今天的事情沉思了有半个小时。小童跑过来扯着墨语嚷着,“墨语老师,我要你陪我散步.” “哦,”墨语应着,说实话,此时就是让墨语讲些东西,墨语还真的没有情绪,倒不如陪小童下去走走。 墨语站起来,陪着小童地走到楼下,心不在焉地在院子里走着。 在黄家,一天天,一周周的过去了,可以从院子里清楚地看到金黄色的淡秋已经兴冲冲地走遍了翠绿色的盛夏。 那些幽静的、幸福的、似水的流年啊,你是这样快、是这样的匆忙,宛若在身边逝去时一样啊,曾经那样慷慨地赐予自己最尊贵的赏心乐事,如今却是如此的吝啬。那些曾激起自己心底的万般柔情?以后多么的值得回忆啊! 年轻时的爱情,当开始受到伤害时,它好似一些巨人,当自己乐在其中时,却又好似一些侏儒。墨语此时忽然间领会到了这句话里包含的悲哀与嘲讽了。 墨语感觉慕管家那里得不到什么东西,是不是小童这里可以有一些蛛丝马迹的收获,于是问道, “小童,黄姨没事的时候常画画吗?” “以前应该是,现在没怎么画过。” “哦,”墨语应着,“我们屋子里的那个山水画是不是她画的?” 小童听到这里,停顿了半天,说道,“墨语老师,你问这个干什么?” 墨语淡淡地说着,“我只是觉得画的不错,很想知道谁画的?” “哦!”小童惊讶的说着,“你这话可别乱说啊!” 墨语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小童,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家族的人一直在找这个问这幅画的人,”小童认真的说着,“这可是我偷听到的!你想问,你也别直说。尤其是我妈妈,你更不可问她,她找这个人已经找了好多年了。” 墨语感觉自己的血液再次开始倒流,浑身的汗毛竖起来了,但仍然镇定的问道,“是不是慕管家一直陪着你母亲绘画?” “当然啦!”小童说着,“我妈妈的画很不错的,客厅那个就是出于她的手笔,你觉着慕姨会差了吗?她可是一直陪着我妈妈习画的。” 墨语怔怔地站着,她感觉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了,至于原因还没有说清楚。 小童的兴致很快消磨完了, “墨语老师,我累了,我们上去吧!” 墨语点着头,并重新回到那间屋子里,这次她是开始绘画。这副画本来就是要做的,现在变得更加需要做了。因为它可以转移人的思想,使之不必多想到自己,更不必多想到那毫无希望的未来。 但是,墨语感觉自己的注意力不够集中,还是无法全部集中注意力去绘制那些画,手中的笔不时的使自己转移注意力。 窗外,落日已逐渐移至天边,墨语贪婪地享受了一会落日的余晖。这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窗底下宽阔的石子路上——祖彦! 墨语感觉自己的心又彤彤地跳着。 还是上周看见他的,当时几乎什么话都没和他谈。她想再去绘画,但又不忍心,墨语感到自己在黄家的日子不多了,此后也许永远不会见到他了。 一想到这里,自己就舍不得离开那窗口,墨语很细心的拉好窗帘,这样,如果他向上望时,就不致于看见墨语了。 终究还是经不起他的引诱,墨语还是偷偷地掀起了一叶窗帘,目送他一路走去,直到他从视野中消失了。 第215章 福音 那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祖彦在家。 晚饭后的时间里,墨语没有再说一句话,再没看祖彦一眼。她心里恋着他,但是就不靠近他,就这么一直坐在琴前,祖彦和小童则一直坐在牌桌上。 她不停地弹琴——那样弹着琴,仿佛音乐可以使她忘了自己。她的手指触着琴键,显出留恋、流露出了柔和、幽怨、缠绵悱恻的深情,听起来是那么的优美而悲哀。 周围的人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谁说什么,忽然,墨语感觉自己的手指顿了一下,没能弹好一个音符,接着手指只是机械地在琴上迅速抚过,仿佛此时的弹奏已成为一种负担。她的脸色开始变得更苍白,嘴唇一阵哆嗦——她试图抑制住,但仍禁不住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接着手指在琴键上迟延了一下,弹错了一个音符,试图矫正,但这一来更加慌乱,终于气忿忿地把双手往漆上一放停下了弹奏。 祖彦正在玩着牌,但是吃惊地抬起头来。连坐在椅子上打盹的慕管家听见琴声中断也惊醒过来开始祷告,“我灵愁苦,要发出言语。我心苦恼,要吐露哀情,阿门.” 小童也开始问,“墨语老师,出了什么事?” 祖彦匆匆地站起来,很快地朝墨语走过去。他一面低下头去,一面翻了翻乐谱,说道, “听说墨语老师马上要离开这里了,刚才听了墨语老师的琴声,墨语老师似乎很烦躁,不知墨语老师为什么烦躁?”他说这话时,声音降低,几乎像是耳语,因为他的话只有墨语可以听到,眼睛则好像更专心地注视着乐谱,一个手的手指放在琴键上不停地移动。墨语几乎从未见过他的手指这样异常兴奋有力地在琴键上动过。 “我明天就离开这里了,就永远的离开这里了.” “别去谈明天的事,让音乐用更愉快的语言作为咱们离别的方式吧.”他说完,墨语嘴唇一阵哆嗦。她试图抑制住,但仍禁不住落下泪来。 “墨语老师依依不舍吗?”没等墨语说话,祖彦继续说道,“墨语小姐,如果不介意,可以出去散散步吗?” 祖彦再一次用极低的声音说,之后含有深情的眼光迅速地瞥了一眼墨语。墨语没答话,也不敢抬头看他,仍旧注视着乐谱。她原来背得出那首曲子,以前弹过多次,从不看乐谱。 她此时面颊上的红晕已经消失了,一张脸开始变得苍白。她已经注意了祖彦刚才说的那句话。停顿了一下,还是站起身,离开了琴旁。祖彦放下乐谱悄悄的跟了过去。 墨语故意加快了步子,祖彦也紧跟着,离开了大厅很远。 墨语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猛地站住慢慢转过身来说道,“我只是这儿的一个老师!教完课我就走,东家所有的一切临走时我都会留下,”墨语几乎是激动的说着,“我们以后谁都不认识谁。” 祖彦手里正捏着牌。 “东家的东西想放下关键的能放下!”祖彦说着,“我们本来就没有认识过,何谈以后认识!” 他说这话时,那态度甚至比他的语言更令人气愤。墨语对他这种不顾一般的礼貌表示不满。祖彦只是站着,用一种极富诱导的姿势把手里的扑克变换了一下,然后用他那副圆润的嗓音说,“墨语老师,好好说话呀!” 墨语看了一下他手里最上面那张王牌,她知道他赢了。气呼呼地转过身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他。 墨语在转回身回来的时候,在草坪上遇见了刚刚跟出来的慕管家,她明明是在找自己,因为彼此一看见,她就加快了步伐。墨语感到当时的精神状态很不适宜于应酬。但是,两人的会见是无法避免的,因为,她已经走过来了。于是墨语只得竭力和她敷衍。 “慕姨,您也出来溜达?外面的感觉确实很好。” 刚才和祖彦的拌嘴,给墨语带来了影响,她只想早一点离开黄家,结束这场痛苦。 “是的,墨语老师,我正在找你呀,”慕管家说,“我要和您谈几句话,如果您此时方便,我就想利用现在的机会。现在,我索性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吧,刚才太太和我谈了一些事情,我就是为这件事来这儿的,她评价您在指导小童小姐的绘画时做的非常好。” “无论在哪一方面,墨语老师,您都要比任何人更适宜于做这项工作,几天前的事情您是不是生气了,我这样冒昧的问一句是不是不礼貌了呢?” “其实,对于离开这儿,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墨语低着头,小声说着,两只眼睛并不去看慕管家。 “我是老年人,有时候的想法已经跟不上形式了,你们年轻人,永远走在时代的前头。墨语老师,你不用走了.。”她说着,“我一直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当中,我希望每一件事都是和谐的,现在依然如此。大家都不容易,希望你能理解。” 她再次握住墨语的手,象男人那样用力紧握着它们,乌黑的眼睛炯炯闪亮,润泽的脸上深深泛红,一张奕奕有神的脸,由于宽大与同情的本性从内心里发出的纯洁光芒而显得更美丽了。 两人在草坪上走着,彼此不再说话显得很尴尬,于是开始了一般性的交谈,——实际上是慕管家先开口说的,“忍受试探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经过试验以后,必得生命的冠冕,这是主应许给那些爱他之人的.” 墨语只是装作听,然后轻轻地说,“慕姨,你在给我传福音是吗?” 慕管家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墨语的话,只是微笑着静静地说下去。墨语不再去注意她的谈话内容。只是静静地想事, “如果慕管家能开口告诉自己很多的事情,就不用这么费事了,但是她刚才已经说了,她希望一切和谐,她是不会说的。” 尽管她知道慕管家不会说,但是她还是想问,“慕姨.” 慕管家好像没有听见,依旧在说着她的‘阿门’,墨语只得闭上了嘴巴。 两小时简单的散步,给自己带来了深刻的影响:如果当时听了老太太的话早一点离开酒酒姐,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怎么会把痛苦延长这么长的时间?现在又该怎么办呢?东家起初让离开,现在又允许留下来,为什么自己不结束这件事情呢?况且自己在人群中的日子又有多少? 在草坪那儿,墨语点头和慕管家告别,然后转身慢慢地走向凉亭。从那里望出去,远处一片凄凉的景象。墨语还是决定留下来,她知道今后这样的日子也不多了。 第216章 痴心妄想 这是墨语和祖彦吵架后的第一周,大家一起在餐厅共进午餐。 祖彦兴高采烈地占了两个人的位置,吃了整整一大盘的烤羊和一个水果馅饼,之后向桌子上的人谈起这种吃法的好处。 “这种吃法可以延年益寿,”他的口气柔和、态度亲切,“尤其是你们这些美女们,我希望你们和我有同样的嗜好。” 黄夫人则一直没有开口,她这段时间好像有心事,整个上午的时光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休息室里,有时候去书房转转,有时候去弹几支古老的小曲,时而还哼几句。但她的外表有时候看上去显得那么的多愁善感。不大开口,遇到一点小事就唉声叹气。墨语感觉这段时间黄夫人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此时坐在饭桌上祖彦不停地说笑,像是在逗黄夫人,黄夫人依然没有怎么说话。 这时慕管家进来了,说有客人到, “顾英来了,太太,她这就要见您?” 黄夫人吃了一惊,望了望慕管家,露出气恼和慌张的神情。 “顾英!”她重复了一遍,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太太,顾英,刚来。” “她人呢?” “在休息室呢,太太。” 听到最后一句话,她立即离开餐桌,也不向大家打个招呼,就匆匆忙忙走出了餐厅。 墨语一直想知道黄夫人和顾英这天上午要做些什么,尤其是‘顾英’。 为什么黄夫人一听到顾英的名字就这么的慌张和局促不安。 黄夫人还没吃晚饭就离开了饭桌,也不顾外面的天气,是什么样的人可以使太太这样正式。 墨语放下筷子,转头看着小童问道,“顾英是谁?” “我一点也不知道,家里的事我很少知道,”小童这样回答。 墨语很想跟出去,但是这样跟出去,那就会引起黄家人对她的怀疑,尤其是祖彦,他还在边上呢?如果这样,就很可能从此失去黄家对她的信任,而且此后再也不会恢复。 墨语竭力耐着性子,和小童一句话不说,在餐桌上坐了一刻钟或者更长的时间,一直等到有人来收拾餐桌,墨语才装作吃完了。其实她碗里的饭根本没有动。 这段时间墨语一直在揣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黄夫人为什么会这样的着急啊! 黄家的每一个神秘的人物她似乎都感兴趣。最后看样子黄夫人是不会回来了,于是墨语和小童站起身,准备离开那里。 祖彦仍向原来吃过饭那样,他在门口训着他的几只可爱的小猫,每次墨语看见他训猫,都躲得远远的,她在酒酒姐的家里可以让酒酒支走所有的猫,但是在黄家他不能,尽管遍地都是猫,她尽量躲着。 祖彦看见她们出来,走过来给大家把门打开。小童先走出去,墨语刚要跟着往外走,还没绕过他身边。他就向墨语做了个手势,样子很古怪地跟墨语搭讪, “是呀,”他仿佛正在冷静地答复墨语当时藏在心中尚未全部吐露的话,“是呀,墨语老师,家里有点小事,来了个新鲜的人物。” 墨语刚要回答,“我并没说这话,”那只大大的猫咪‘哇’的一声叫唤。墨语立刻神情紧张到了极点,只想快点离开那间屋子。 墨语心扑通扑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好让自己静下来,想在日记里写点什么。墨语确实感到,她对祖彦有一种既愿意又不愿意的奇怪之处,他好像已经把墨语控制住了,一如他控制整个公司的员工一样,家里人和祖彦说话都恭恭敬敬的,开始的时候墨语从未这样想过,此刻墨语怀疑自己是否也害怕他?墨语肯定生平从未遇到过这样一个惟恐与自己为敌的人。 黄夫人离开餐桌到休息室会见顾英,大约过了两小时。墨语独自离开自己的房间,准备回酒酒姐的家里。 刚走到楼梯口,休息室门开了,黄夫人和所谓的顾英走出来。考虑到自己最好别在楼梯上出现,以免惊动了她们,墨语只能站在另一面静静地听着,决定等她们穿过门厅后再下楼。这时她们虽然放低了声音谈话,但是话说得相当清晰,墨语可以听到, “您尽管放心,相姐,”墨语听到一个女人说,“野丫头这件事我是能完全做主的。” 墨语已经转身,准备回到自己屋子里去等一会儿,但是一听见一个陌生人提到野丫头,立刻又停下了。应当说,这样偷听人家的谈话是非常错误的,也是极不光彩的。如果所谓的道德原则和自己的感情,以及由感情而产生的利害关系相抵触,那时还有谁肯去拿空洞的道德原则来约束自己的行动呢? 墨语偷听到了——如果再遇到类似的情形,墨语还是要偷听——可不是,如果没有其他办法,墨语觉得自己会不惜把耳朵凑到门缝去听! “我一定会把野丫头那件事处理好的,相姐,”那个女人接着说,“不管花多大的力气,我一定摆平这件事。” “你说—如果不能—又怎么着?”黄夫人气呼呼地问,“如果不能,我把我自己搭进去!我向你保证,相姐。” “那敢情好,顾英——那敢情好。” “非常感谢,相姐,我现在走了?” “可以,原路返回!没事不要老到这儿。”说完这句告别词,黄夫人转身回到休息室。 墨语感觉自己虽然没听见许多话,单凭传到耳朵里的这么一点儿,墨语已经知道所谓出事,是在找一个丢了的“野丫头。” 墨语忽然决定不回去了,立刻回到屋子里,把听到的记了下来。写完之后离开住房朝最近有树荫的地方走去。 墨语在住房前面穿过林间空地,看到了祖彦在草坪上慢腾腾地来回踱步。他戴了一副无边黑圈小眼镜,健美的身材,上身一件质量尚好的灰色毛衣,下身一条合体的牛仔裤,脚上瞪着一双运动鞋,他的几只小猫在他身边来回跑着。他追猫的那副轻盈优美的姿势像运动场上的运动员。 她看见他玩猫,她就想离开。 她此时站住了。关于顾英这件事她知道他知道的比自己多,即使他知道得很多,她也不想去打听,就决定往家的方向走去,刚要转身,听见祖彦在后面叫她,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往这儿走呢?”他说。 “你是刚回来呢?还是正准备出去,”他继续说,仿佛这会儿才注意到墨语和他都是散步的打扮。 “我正打算出去溜达溜达,”祖彦说,“如果你也闲着.” “不,不,”墨语急忙回答,“我有事,可以等一等.” “这主意好,”祖彦忙接过墨语的话说,“让咱们逛一个上午吧!” 难得他这样一反常态的改变了他的计划,是为了与他人一起快乐吗?即使他误解了对方说话的意思,是谁也不会拒绝他的那种神情。 显然,祖彦为了缓和墨语的紧张,散步只是他想找的一个借口,他只是想舒缓一下墨语从餐厅走出后的心情这是往好的一面想。其实,知道墨语为什么对一些事如此的感兴趣,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墨语想到这里,心都凉了。 “请原谅,”祖彦说,“我要把我的小宝贝也带上。”他慈爱地摸摸他的那只可爱的小猫。墨语是怕的,但是又禁不住他的诱惑,两人一起向河边走去。 树梢上似乎有些风,天上飘过朵朵黑色的浮云,空旷寂寥的水面上迅速地变幻着日照的光影,这里的情景显得倍加的荒凉、阴森、忧郁,还有他怀里的那只猫,墨语都不敢去看它。她老感觉自己的心是突突地跳着的。 “这里的景色确实很美,”墨语看着水面,用她那舒展的手臂优雅地指向空旷的远方。 “我倒觉得它是这里的一个污点,以前水如明镜,现在都成了污泥塘和水坑了,”祖彦不屑一顾地说着。 “要是带着我以前的学生们在这里写生多好啊!”墨语不去理会祖彦的话继续说。 “我倒觉得这里是一个谋杀人的好地方,你说是吗?”祖彦说完,墨语看了他一眼,明显地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别胡扯了,你的精明的大脑怎么会想出这种话?”墨语说,“水这么浅、这么明,这里除了水里的沙子就是河边的泥土,杀过人之后,会留下脚印的。总而言之,哪个地方都比这里更适合杀人。” “其实你明白我的意思,你看这里让人忧郁的景色,凄凉的气氛。如果你存心要了解,你会了解的;如果你不存心要了解,我向你解释也没有什么意思。” “把这么美的水和谋杀人这样恐怖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我真的不愿意听。”墨语说。 “亲爱的卫老师,”祖彦不以为然的说着,一边逗着他的猫。“不过,你听了、你知道了又怎么样?” “要取笑一个人很容易,”墨语坚定地说,“除非你举一个例子,说明一件我知道结果了对我并不好的事情。” 祖彦耸了耸他那宽阔的肩膀,向墨语亲切地笑了笑。 “如果我能举一个例子,那就不可能是知道结果后对你不好的例子,你那头脑里精密的逻辑已经把我击败了,卫老师——您说对吗?” 本来墨语是想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东西,看来是痴心妄想了。 墨语站着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露出了他性格中那种玩世不恭的油滑态度,这种感觉使墨语望而生畏。但是他那副狡猾的模样确实使人忍俊不禁。 祖彦憋住气不出声地笑着,那只猫不停地往家的方向窜,两个人就这样以一问一答地穿过了小树林,闲步回来。 那天和晚上其余的时间就那样很平静地过去了,墨语本打算回家,但是没有,只是陪祖彦下棋了,头两盘他客气地让墨语赢了。后来,发现墨语懂得他的意思,先对墨语打了声招呼,第三盘下了不到十分钟就把墨语将死了。 整个晚上,黄夫人只是安静地坐着,她一次也没有提到顾英到来的事。但是,很奇怪,也许由于那件事,也许是由于其他什么事,她的态度变得更好了。她对大家彬彬有礼,温和可亲,完全没有一点架子,又像墨语在墨语第一次见她时那样了。连对一切都无动于衷、只知道衷心地跟在祖彦后面的司机师傅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本正经惊奇地看着黄夫人。即使是祖彦,整个晚上也不止一次地拿眼色瞟黄夫人。 “要是大家都不在,去问问她那些旧画,这种情况下也许她会回答的,”墨语想着。 第217章 默然无语 这是顾英来黄家后的第三周,墨语周六早早的来到了黄家。 早餐后大家坐到桌前不停地说着话。祖彦还是上周那套打扮。不住地读着报纸——一份法制日报,还不停地逗着周围的人笑着,笑得那么亲切和蔼,使人不由得对他发生好感。 “.真正聪明的人也是真正善良的人,他们对犯罪也是深恶痛绝的。” “难道聪明人就不犯罪,你举一个例子,“小童没事地附和着,坚定地对祖彦说。 “一点儿不错,”祖彦说,“傻瓜犯的罪,是那已破获的罪,聪明人犯的罪,是那未被破获的罪。如果我能给你举一个例子,那就不可能是聪明人的例子。” “小童,支持你,”黄夫人站在门口嘲笑似的说。“再告诉你,只要犯了罪就会被发现,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我相信这是真话,”小童沉着地说。 黄夫人刚才的话,墨语特别惊讶,但还是装作平静。 “如果罪犯是粗暴无知的笨蛋,警察十次有九次获胜。如果罪犯是有主意,有教养,十分聪明的人。警察十次有九次失败。如果警察赢了,你一般会知道全部的经过。如果警察输了,你一般什么也不会听到,根据一些不可靠的资料,他们竟然编出了宽慰人心的道德格言,说什么犯罪必被查获!是呀——这说的都是人们知道的罪案,那么还有其他的罪案呢?” “说得非常好,”黄夫人高兴的夸着祖彦。 可能部分是真的,墨语想着,可能全部说的很好。但是墨语感到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祖彦对罪犯在社会里占上风的情况这样津津乐道?黄夫人,为什么又要这样的为祖彦大声喝彩。 就这样,墨语想了整个的早晨,大家都离开了餐厅后,墨语慢腾腾的穿过门厅,独自站在门厅里,忧虑重重,仍然再想这件事。 祖彦的说法可能是光明磊落的,也是很有道理的,然而,听他们母女俩说话时的那种神态,她真的不愿意让自己介入这些不必要的事情当中。 要不是一些特殊的诱惑,要不是对祖彦产生了特殊的感情,墨语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介入这个家庭中的,她现在已经把自己搭进去了。但是又仿佛看到了临终的老太太警言自己的神情,祖彦那迷蒙的双眼,墨语又决定冒一切危险。 “我愿意继续再留在这儿,”墨语自言自语道,“既然我已经没有什么好顾虑的,我就要好好待在这儿。” 祖彦站在二楼的栏杆边上,锐利的眼光朝墨语望了望,仿佛打算说什么,轻转的目光,万般的无奈,只是在不言中,又点燃了一支烟,回到花盆前,向叶子上喷出小口的烟,那样子好像是一心一意要熏死那些虫子。 墨语此时看到他,心狂跳着。他在注视着她,她赶忙把目光移开了,她不想去对视,她不知道对视后的结果是什么,她就这样登上楼梯慢腾腾地走着,向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墨语对于这件事态的发展几乎感到恐惶——一切要看自己是否能够小心谨慎,是否能够克制自己。有一件自己需要当心的事,是无论如何自己不能忘记的——必须在外表上注意对祖彦保持友好。 这周墨语回到家的时候,酒酒虽然失魂落魄,但是幸好有孟医师罩着。 墨语决定快速解决这个问题,不管结局是好的还是坏的,总要面对的。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再多几件也没有什么的。 墨语像自虐一样的,忽然又想起了老太太的那个金表,是什么祖上传下的,说是送给有缘人。也不知自己是否有缘,墨语觉着既然给自己了,干脆就戴上吧。 于是墨语好容易找出来自己上次随便扔掉的表。把它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刚转过身,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孟医师已经进来了,她经常这样,不敲门而自己进来。这就叫闯了,但是墨语不这么形容她,她不敢。 孟医师进来后先直视着墨语的眼睛,像对着一个被抓的贼,墨语感到浑身不舒服,赶忙说道, “李姐,你有事吗?” “你不去给大家告个别吗?”孟医师问着,这句话没头没脑,搞得墨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告别?”墨语问着。 “去安慰一下你酒酒姐!”孟医师说着。 墨语呆呆地看着孟医师,真的走到发呆的酒酒身旁,拥抱了一下酒酒。孟医师也过来做了相同的动作。 “又不是去送死,我只不过去上课,你们用的着这样吗?”墨语说着。 在转身那一刻,孟医师忽然说道,“凡事皆有定数!” 墨语知道她的话是有另一层含义的,但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转身离开了。 转身的时候她感觉很轻松,但是迈动的步子为何却是如此的沉重,墨语当时没有多想。直到到了黄家,这种感觉才持续下来。 晚餐时大家又聚在一起,祖彦又象平时那样显得兴致勃勃,他竭力逗大家乐,仿佛一心要大家忘记那天午后在餐厅读报纸发生的不愉快的事。 他很生动地描绘他历次旅游中惊险的经历,以及在海外遇到的那些趣事,他从全国各地的一些男女当中举例说明各地社会风俗习惯奇怪的差异,当着黄夫人的面可笑地叙述他孩提时一些天真和愚笨的事。他一串串的话说得娓娓动听,很能直接和巧妙地迎合大家的兴趣和好奇心。 墨语感到自己听得出了神,而且,说来似乎很矛盾,墨语感到自己已经十分钦佩他了。 在某种程度上,他的态度,他的斯文有礼,听妇女谈话时露出喜悦与关心的神情,也赢得了自己对他的尊重。和妇女说话时声调中流露出一种神秘的柔和,不管怎样,反正谁也无法抗拒那种影响。女人能抗拒男人的爱情,男人的声望,男人的仪表,男人的金钱,然而她们没法抗拒男人的一张嘴,只要那男人懂得怎样和她们谈话。墨语感到自己已经陶醉其中了。 晚饭后,小童回书房作画了,祖彦要到外面去散一会步,欣赏漫长的黄昏垂尽时的景色,大概为了顾到一般礼貌,欣然邀墨语同去,“墨语老师,不知道有没有兴致去看看夕阳?” 大概是那日留给墨语脑中的印象仍很鲜明,墨语愉快地说,“没问题!” 祖彦同时也没有忘记邀请黄夫人,“母后大人,需不需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看斜阳?” 黄夫人看了墨语一眼,显然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婉言谢绝了,“这里除了我,看来还有人令你更满意!” 她说这话时,冷峻的眼睛里露出一些轻视——能令她今天没有受到祖彦的重视而得到一些安慰,看来她对一些事情真是耿耿于怀。而且年轻的时候定时一个吃醋挖苦人的准。 只有祖彦和墨语走了出去,祖彦并没有怎么的邀请黄夫人,单独和墨语出去,这大概也许是他真正希望的吧! 没走多远,祖彦就开始说话了,“墨语老师,喜欢黄家吗?”祖彦一边慢慢走一边问着,“来到这里,你大概不仅仅是为了授课吧?” 第218章 不敢反抗 祖彦为什么要带着自己出来,起初墨语并不明白,但是现在墨语看出来了。原来黄祖彦要问的许多问题,当着家人的时候,祖彦不便问。这大概是祖彦无意之中帮着她们从墨语口中套信息的吧。他这么着直接的问,这样一来墨语就必须得回答他,否则就像是在不伦不类地为谁保密似的。 “很喜欢黄家,更喜欢小童,最重要的是我的专业,还有你们的高薪水。”墨语尽量客气,也尽量简短地回答,因为她已决定不再向祖彦谈出自己的心里话。 结果呢,十分钟里,有关黄夫人的事,小童和悦香的事,以及画像的事,以及一些奇怪联系的事情,墨语只字不提。 祖彦对着墨语睁大了眼睛轻轻地说,“有些事情没必要一个人扛着,可以一起分担的.” 墨语听到,但是装作没有听到,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彼此看着对方很长时间.。 从某一点来看,墨语感到今天祖彦的表现对自己所起的影响是很奇怪的。 从另一方面说,虽然他和黄夫人和顾英的关系十分亲密,并且看来和小童和悦香之间的私事有着密切的关系,然而,有关这两人的真实情况,他同样和自己一样不明底细。于是,墨语深信这件事的具体线索她们俩瞒过了她们最亲的人。 祖彦看着墨语,那种十分好奇的表情墨语想是大概不能被自己误解的。好奇分真的好奇和假的好奇。但是墨语生平从未见过的那种表情既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就是当时在祖彦的脸上看到的,墨语也感到很茫然。 两人只是这么走着,有好一会不再说话。 这是一个浓雾漫天,空气闷热的黄昏。四周给人一种零落衰败之感,园子里的花朵已经萎谢,地上焦干,没有露水。从静静的树梢上望过去,四面天空呈现出一片苍白和淡黄,太阳在迷雾中朦胧下沉。看来要有一场雨——随着黑夜的来临,雨就要降落了。 “咱们向哪一面走呢?”墨语问道,她只是想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跟他在一起往哪里走她根本不介意。 “向小河那边去吧,娇,如果你高兴的话,”他回答。 “你好像非常喜欢那边凄凉的河水,是吗?” “不!不是喜欢那边的小河,是喜欢它附近的景色、附近的沙地、和树林,这种凄凉的氛围可以使人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你说,对吗?墨语老师。但是,如果你高兴的话,咱们随便朝另一面去也可以。” 墨语的心咚咚跳的厉害,他一会称呼她墨语,一会称呼她老师,总之他的肚子里是没有放什么好水。她觉着和悦菲的约定祖彦不可能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看到她。于是墨语极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两人又都不再说话,静悄悄地穿过小树林。黄昏时空气闷塞的令人难受,一走到河边,两人就站在河边的树荫下。白茫茫的河水上空,对岸是一带浓密的树木,排列在河水之上,象一片低矮的丛树漂浮在半空中。沙地在两人站的地方层层下降,神秘地消失在茫茫水深处。四周很寂静,听不到树叶的簌簌声,听不到林中的鸟啼声。连青蛙的阁阁声都静息了。 “这儿也许不是很美,”祖彦说“但是在这儿可以比在别的地方更安静。” 他深沉地说着,一面心事重重地用凝滞的目光瞅着河水以外的景色。 “一位丈夫由于爱而在异国为她爱的女人建了一座坟墓以纪念她,而他的活着妻子只能得到一些可怜的纸币,而这位丈夫却让我充满了敬意,你说他好不好?”祖彦说着。 “他那位妻子真的死了吗?”墨语突然来了兴致。 祖彦沉默了。 “我对这位丈夫也充满了柔情,”墨语突然改变了语气说着,“我希望有一个爱我的男子也会把我埋葬!” “你放心好了,”祖彦说着,“这个不用你担心。在我们喜欢的地方我已经买好了一块坟地。” “你——!”墨语转过头轻声对着他说。 祖彦没有看她,只是脸平静地对着水面说,“这条河叫相思河,传说黄昏的时候在这里许愿会实现的。墨语老师,彼此交换自己的心愿吧。” “希望他过的好!” “来生让我变做一只猫陪着她。” 墨语克制住自己的泪水猛地把脸转向他,“你闭嘴!” “如果有下辈子,记得不要和我相隔太远,要相信我们总会遇见。”他说完这句,眼睛含着无限深情地瞅着墨语继续说,“我以前很少回家,直到有一次回到家中,家里竟然来了一位绝代尤物,真没法想象,我竟然会那样快拜倒在她脚下,我热烈地爱上了她。把我的全部感情像金豆般倾倒在她身上。在气氛比较冷酷的家里人们称呼她为‘墨语老师’。”他放低了声音,离墨语更近一点儿了。 “别再说了!”墨语勉强克制住自己。 他正了正身子,亲切地看了看她。“我在和你开玩笑,你真的相信这条小河许愿可以实现啊!” 祖彦说完这句话。墨语蓦地停住了,仿佛被他打了一巴掌。如果此时自己是一个男子,他会一拳把他打倒在这里,然后再离开他,绝不理他。然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女子,再说,自己内心里一直是多么的爱着他呀。以后,这样的日子也不多了。 也多亏了自己,多亏了自己对他那种忠诚的爱,墨语一句话也没说,脸上的气愤又压了下去。墨语感到自己此时怎样忍受着痛苦,怎样克制着自己,他是知道的。他轻轻地往前走了几步,贴近墨语的身体说道, “你很矛盾!”他悄声说,“你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墨语老师!” 墨语向他抬起脸,他们彼此对看了一眼。墨语慢慢地从他身边向后退了几步,慢慢地把脸从祖彦的目光下避开了,倔强地低下头向小河边望了一会儿。然后打算开始说话,那模样儿不像是一个被说服了的人淡然地丢开了一件事,而像是一个被驯服了的动物忍气吞声不敢反抗。 第219章 再见 “我..,”她说,“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有很多的事情你根本不知道.。,相祖彦!我再说一遍,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做什么我很乐意!”他说,“我毫不介意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你卑鄙——”墨语打断了他的话,克制着几乎要爆发的狂怒。 “我总比某些人把什么都隐藏在心里不表现出来,强得多。”他接着说,“你也不必对我这样严厉,你对某些事情的顾虑这样认真,对某些事情的顾虑又那样毫无顾忌,你应该知道什么才叫卑鄙!” 他这几句话一出口,墨语脸上就露出那种以前和他接触时从未有过的表情,脸上的肉不停地抽搐着,然后用眼睛瞪着他。他那掩藏着一切心事的奸笑死板地固定在他宽阔,光滑的脸上。 墨语感到自己讨厌极了,他那种神秘莫测的虚伪,为自己不惜降低身份讨好他陪他散步而感到羞愧。墨语开始心烦意乱,以致下面的话已到唇边却说不出口,接着就扭转身背对着他,不说一句话。 墨语开始鄙视自己,即使想到这样委曲求全是为了一切的疑惑,是为了自己心中的秘密,为了忠诚于自己的爱,自己也不能因此获得丝毫的宽慰。毕竟和悦菲的那个约定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可能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可是他刚才说出来了。 两人都开始沉默了,像这样痛心疾首、不顾一切、最激烈地用语言轻视对方,一反他们的常态。既违背了她的本性,也完全违背了他的性情。刚才他和她说的那些话,在粗暴蛮横的表面下肯定还隐藏着另一层意思。那些话里还含有一种误解的侮辱的成分,墨语感觉此时虽然完全不理解,但是,即使是置身于局外的人也能看出来,她脸上已经很清楚地留下了受辱的痕迹。 祖彦已经开始向她靠近,两只坚硬的手已经开始慢慢抓紧她的肩膀。他已经开始抓住她的手,凑近他那恶毒的唇边。 墨语感到以前她是从来不曾体会到他是这样可怕。那种看来是无害的亲昵态度,墨语感到自己的血液都冷了。仿佛受到一个男人给自己的最令人难堪的侮辱。墨语尽量不让他看出自己对他的厌恶心情——勉强陪着笑——她曾经一向极度鄙视妇女的欺诈行径,这时自己却象她们当中最卑贱的一样虚伪。 祖彦此时继续盯着墨语的脸,当时墨语再也无法含羞忍辱地克制住自己了,想着自己毕竟是一个有着自尊心的人。她忘记了她手上的金表,她刚才还打算告诉他,但是没有必要了,她抬起那只戴着金表的手腕,猛地对着祖彦打过去! 当墨语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一个宽敞漂亮的屋子里,周围站满了人,只听见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说, “大少奶奶,她醒了?” 墨语听到这句话,觉着她可能是指自己了,刚才不是在河边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只见那个被称作大奶奶的说道, “只打了她一巴掌,就晕死过去了,这样的装死那还了得。” 墨语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说话的大少奶奶,“奇怪,这不是黄夫人年轻的时候吗?只不过头发是在后面挽起来的,穿着上也不一样了,但还是那样的高贵,那样的盛气凌人,那样弹指可破的肌肤,那样的.” 墨语正在胡思乱想着,只听到大少奶奶继续说,“罚她去柴房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让她再过来。” 大少奶奶进里屋之后,有人拖着墨语往外走。墨语什么都不明白,也不反抗,大概走了很远,有人拉她进了一个小院子,院子的构造很简单,里面堆满了木块,这大概就应该是他们说的柴房了吧。墨语被扔在地上,几个人撂下几句话, “好好干活,不然大少奶奶还会惩罚你的!” 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刚来到这里,就被送进了柴房,这可是丈二和尚的事情。正在寻思着,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匆匆跑来了,她站在门里向外面四下里瞅了瞅,然后匆匆回转身,奔墨语过来,见到墨语就落下泪来, “玉娇,你没事吧?刚才可把我吓坏了,我以为她把你打死了,你好久都没有醒过来。” 墨语直直地看着她,圆圆的脸庞,虽是丫鬟打扮但也是白皙的皮肤,忽闪着一对大大的眼睛,问道,“你是?” “玉娇,你没事吧?我是梅花啊!”她说着。 “梅花啊,我.”墨语说着。 “你也真是的玉娇,二少奶奶告发的那件事情,你干嘛不当回事啊?你为什么要藏着不说,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啊?”梅花说着。 “也是啊,关我什么事,是什么事来?”墨语问着。 梅花正要说着,听见外面的马蹄声‘滴答、滴答’的传来,梅花迅速的站起来说道,“你要保重啊,照顾好自己,我会再来看你的,我走了。” 梅花说完,一溜烟小跑的朝另一个门的方向跑去了。 墨语在院子里站起来,这个院子里实在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听听马蹄声也好,看看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墨语刚向门口移近了两步,有人牵着马从梅花来的时候进的那个门走进来,进来的这个人,让墨语下了一大跳, “祖彦?”墨语叫着。 那个青年人怔住了,他虽然一身短打,白色的衣衫已经有些发黄,有的地方已经磨破,但是他那浑身透出的阳刚的气息以及散发的雄性的魅力让女人折服。没有了祖彦以前的华贵,但骨子里的高贵是几件破旧的衣服遮挡不住的,听见墨语叫她,问道, “你是?” “墨语!”墨语忙说着,她看见祖彦没有任何的反应。又加了一句,“大少奶奶房里的!” 她说完这句话,她发现祖彦的脸色立刻变了,没有再给她搭话,牵着马径直走进里面的马槽。 第220章 受气 祖彦牵着马向马槽走去,墨语紧跟着。 墨语此时的心里美滋滋的,早已忘记了被殴打的事情,这里虽然破,这是多么的幸福啊,她和祖彦来到了同一个世界,再没有人打扰,再不需要看别人的眼色,可以自由的相爱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如何,不过看刚才祖彦瞅着自己的反应,应该这个玉娇长相一般,自来到这里,还没有来得及看自己的长相呢? 墨语这么想着,也随之到了马棚里。这个马棚可以住人了,里面整的不错,打扫的干干净净,大概打扫马棚的人是个心细的人,里面毫无杂物,虽然里面有很多的马,但是没有什么难闻的气息,一群马在马厩上快乐的吃着草。祖彦快速的把马拴在马厩上,看着跟在后面的墨语,说道, “你能不跟着我吗?” “我以后就在这个马棚工作了,我被大少奶奶辞职了,转到这里了。”墨语说着,看着祖彦,也帮着祖彦去整那些喂牲口的杂草。 祖彦不说话,也不看她,墨语继续说道,“好像是二少奶奶告发了什么事情,我隐藏着,没说出来,然后我就挨打了。” 说到这里,祖彦立刻抬起头来,眼睛里温和了不少,说道,“我叫李伦。是打扫马棚的。” 墨语温和地抚摸着那批祖彦刚刚牵来的马,深情地看了一眼祖彦,说道,“我不想叫你李伦,我要叫你祖彦,你也叫我墨语吧,我不是玉娇。” 祖彦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问道,“什么是辞职啊?” “辞职就是炒鱿鱼,”墨语忙着去解释。 祖彦只是发怔了一下,而后继续干活。此后两个人在马棚里,只是墨语问,祖彦再没有说话。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从马棚出来的时候,墨语心疼地看着他说,“原来这些活,你也能干?” 祖彦抬头看了她一眼说,“出生就没有娇贵过,干嘛这么娇贵。” “如果在黄家,你也这么想就好了?” “你说什么?”祖彦转头看了她一眼。 “没有说什么,有感而发。”墨语说着。 “有感而发是需要根据的,没有根据发什么感慨。” 祖彦说完,墨语笑了。对于河边以前的事情,祖彦真的不记得了。她想她需要一点点的引着他。 “午餐的时间到了,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吃,”墨语问着。 “我去我娘那里,你去和他们一起吃。”祖彦说完,转身走了。 墨语也紧跟着,在即将离开马棚的时候,墨语回转了一下头。一匹马在长啸着,墨语忽然想到了一副画面,在小童书房的下面,里面有一幅画,就是这匹长啸的马,这是祖彦的马,他刚才牵来那匹,里面的马就是这个神情。 墨语看到这里,露出欣慰的神情。 祖彦七转八转的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看来知道自己是谁不能指望他了,还是去找梅花吧,可是梅花走的时候,真的忘了问她是那房的,在哪里,这么大的家,去哪里找啊。 墨语之所以说它很大,自己也并没有见过,只是刚才被拖着的时候,知道被拖了很远。也就猜出这个院子很大了。刚才被称呼大少奶奶,有大的就有二的,说不定还有三呢。墨语从这里可以判断出这家院子小不了,而且家产也少不了。刚才的祖彦都不认识大少奶奶的丫鬟,说明这家的人还是不少的,派头小不了。这样看来,这个家还真的好好呆着。 墨语想到这里,也确实感觉自己饿了,被折腾了好久呢,自己都没有吃过饭,这回真的去找吃饭的地方。 墨语从小柴房慢慢腾腾地晃着,这个院子她很想熟悉一下,她相信小童书房下面的几十张画和这里脱不开干系。 这一排排有气势的房子,一条条整齐的小路,墨语总是有着熟悉的感觉,而且这里说实话要比黄家更受欢迎,如果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如果没有一来到自己就被打进柴房,其实自己是喜欢这里的。 拐过弯之后,墨语就看见很多的人朝着一个独立的小院走去,可以看见小院的烟囱里冒出浓浓的眼,墨语明白了,这大概就是吃饭的食堂了。 也干脆随着人流往里进吧。 所有的人都用眼睛瞄着墨语,墨语感到很奇怪,不就是一个丫鬟来吃饭吗?至于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吗?有时候墨语会报以相同的目光,这可是在墨语的时期,她真正不敢用的,但是在玉娇的时期,她觉着反正没有人认识她,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走了。怎么样舒服就怎么样来吧。 墨语刚随着人流去拿了个碗,就听见有人在后面说,“被罚进柴房了,还这么趾高气扬的。真是活该啊!” “哇,不会吧,难道玉娇原来就这么嚣张吗?现在被打了,还有这么多畅快的声音?” “不就仗着会写几个字,会画几幅画吗?你看看现在差点被打死.” 墨语听到这里转过脸去,看了这两个中年女佣一眼。那两张柿子饼一样的脸,看到墨语后,立刻转了过去。 墨语端着碗在人流后面紧跟着,她看到在自己前面的人端了慢慢的一碗汤去了,而临到墨语的时候,那个女佣看了一眼墨语,轻快的舀了两小勺。也就大半碗多一点,墨语才不管呢,反正自己饭量不大,随着人流拿起一个馍,吃完了再说。 墨语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一边吃一边看着,她在找梅花,她觉着梅花会来吃饭的。 等她吃完饭的时候,也没有看见梅花。这可就奇了怪了。 墨语站了起来要走,就听见有人吆喝,“李玉娇,把碗端过来。” 哇,墨语顺着人声望去,是那个刚才给自己打饭的妇女,墨语此时已经明白了,她说不定和玉娇有仇,故意整她呢。 想想这个玉娇真是可怜啊,这么多人吃完了饭都把碗放在桌子上,唯有自己,在人流中高喊一声是什么意思?自己的主要目的不是这些,既然人家已经吆喝了,那就端过去吧。 墨语乖乖的把自己的碗端了过去。 她走出门去的那一刻,听见有人说,“真是不容易啊!大少奶奶的红人也有今天啊!” 这句话墨语听见了,但是没有说什么。 第221章 红人 墨语出了这个吃饭的小院,在这个大院子里七拐八拐地走着。这些地方虽然只是在画上见过,其实真实的要比画面还美。 尤其是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墨语此时可以看见远处缕缕炊烟在袅袅起升,家家已经在准备晚饭了。这个大院慢慢的被笼罩其中,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的叫声使人感到温馨,真是一幅祥和、安宁的水墨山水画。如果自己只是来这里游玩一圈该多好?可是不是。 稍微过一段时间之后,水墨山画就会燃烧起来。 万道霞光从天际直射而下,把西天的云彩烧成彤色,在太阳的照耀下,云彩姿态万千、变幻莫测,似金龙行空,似彩凤逐日,诡谲、壮丽、神奇。 远近的村落、近处的山庄、树木莫不涂抹上一层或浓或淡的光晕色泽,流光溢彩,气象万千,呈现着无限瑰奇的绝妙景象,亦仙亦幻,仿佛到了天堂。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层慢慢地变化,出现柳絮一般的云,被染成了金色,蓝色,灰色,最终随着落日西下,慢慢的淡下去,消失在房屋的后面。 墨语好像此时明白了,为什么在黄家的书房里,会放着那么多的山水画。 即使是自己看到了也会把它画下来的。 其实自己此时是不舍得离开的,如果不是自己找人,如果不是有要事在身,墨语觉着自己真会再去好好的欣赏一下这个小院。欣赏一下这个小院的落日的景色。即使是这么走马观花的看这个小院,也已经陶醉了。 就这么慢慢腾腾地逛,此时也已经到了天黑时分。 之后,墨语登上了一座李府的假山。李府这个称呼是她刚刚在一个牌子上看到的。对于李府也是略知一二了。 欣赏了一下晚霞,决定再欣赏一下月光下的大院,她怕以后没有时间。 她此时抬头看了一下夜空。玉盘高挂,浩月当空,皎浩的月光自深蓝的天空中倾泻下来。大地一片清明。 月光中可见隐约可见整个的李府,整个宏大的规模,一条条幽深的小巷,一切好像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白纱。仿佛一切都在梦境中。 在这静谧的时刻,只听得“唧唧”的不知名的小虫的叫声,使得整个的李府显得格外宁静、神秘。 看到这里,墨语走下假山,她此时的目的不是欣赏这里的景致,一是找梅花,一是追随着祖彦。刚才的去柴房的路,她已经忘了,此时只能在院子里胡乱地走着。她希望遇上他们,又不知道他们在不在这里。 墨语就这么走走停停地在院子里逛着。 忽然几声娇嫩的声音由远而近。其间还夹杂着细碎的脚步声从小路远处传来。细语声和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墨语停住了,并站在僻静之处,静静地看着来自声音的方向。 在月光下,两个婀娜的身影由近而远,越来越清晰。墨语仔细的看着她们,一个身材适中,一个稍微偏瘦了一些。如果在现在两个都是一顶一的美女。 身材适中的大约一米六五左右,穿着古装,丫环打扮,虽然前面几个妆饰,但是后面的长长的秀发披在肩上。 另一个偏瘦一些,刘海用一个小夹子夹住。月光下,墨语可以见到她清晰的面容。瓜子脸,大眼睛,柳叶眉,紧绷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一看就知道生人勿近。就是这个表情,墨语忽然想起来了,‘孟医师!’ 不过,她怎么也会在这里呢?不过,这又有什么奇怪呢?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不也很奇怪吗? 脚步声渐渐地接近墨语,而后从墨语的身边经过,此后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墨语,也没有料到她们讲话,后面会有人跟着听。 当墨语看着她们远去的时候就决定跟着她们,一是因为自己确实迷了路;二是自己看看还可不可以听到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再一个就是看见了孟医师,她知道孟医师不会认识自己,就好像祖彦也不认识自己一样。 于是墨语轻手轻脚地跟在她们的身后,也许是墨语干过这些事情,也许是她们在专心的谈事,只是谁也没有发现墨语。 只听见一个丫环说,“玉娇是被罚了,可是小草好像也躲不过?大少奶奶狠狠的惩罚了自己房里的,那么三少奶奶只能惩罚一下自己房里的。” “怎么惩罚?她说,大少奶奶都把自己的丫环差点打死,难道三少奶奶也要这样吗?” “以三少奶奶的人品啊,只能惩罚自己的丫环,惩罚的更重,也不能因为惩罚轻了,而让大少奶奶说闲话。” “你以为惩罚了丫环,大少奶奶就会放过三少奶奶吗?” 偏瘦的一下子站住了,问道,“小仙,你说的是真的吗?” 墨语看的清清楚楚,小仙和孟医师是对号的! 只听小仙说道, “小菊,我只是猜的,你快回院子里看看,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我也要回二少奶奶那里去了,去晚了二少奶奶会不高兴的,再说老是这样粘在一起,她会不高兴的。” “什么呀,你就不知道了吧?三少奶奶一直在大奶奶的房子跪着呢。”偏瘦的神秘兮兮的说着,说的时候还看了看四周,似乎这是一个秘密,关于大少奶奶偷偷的罚别人跪下,这对于墨语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她觉着她是了解黄夫人的人品的,以她的人品偷偷罚跪,她是绝对可以做到的。 没有有什么奇怪的,这个丫环小菊用不着神秘兮兮的! “哇!不会吧,”小仙还惊讶的问着,“我们主子可没想让她这么做?三少奶奶这个样子好可怜!” “有什么可怜的,大少奶奶罚人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要不你去问问梅花吧?” “干嘛问她?她有时候还不如那个玉娇神医好说话。再说,要是去问也应该是你去,你的主子在那里跪着呢。”小仙嘟嘟着嘴说着。 小菊立刻回答着,“现在玉娇一走,就剩下她了。就只有她是大奶奶的红人了,其实只能去问她,不过我还是不想去。” 第222章 神秘小屋 “我也不想去!”小仙说着,“有时候那个梅花还不如那个玉娇神医好说话!” “算是吧,玉娇只是表面上傲,其实心里挺热情的,而那个梅花纯碎一个小妾的命,唯唯诺诺的,什么也不会说的!”小菊和小仙说着。 “我们俩在这里说没有用,应该实际的行动。如果你要是去问啊,我告诉你她在哪里?前面拐个弯就是了,就是我们以前住过的地方,刚搬进以前玉娇住的地方。”小仙说着,“你的主子可是在呢!” “我也不去,”小菊说着,“主子跪着我也不去。不想多说话。” “哎!”小菊说完,小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想当初我们五个人一起来到李府的,后来是都混成了主子的红人。再后来我们过得都很好,再后来就有两个出事了。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出事。我们的生命就像这里的小草一样。” “我们连小草都不如,小草可以自由,但是我们没有。我们出事的可能性很小,因为我们的性格决定。”小菊说完,忽然转过头“不过要是你的主子出了事,你会干嘛?” 小仙根本就没有思索,只是回答着,“回乡下,回到田间,那里才是我的乐园。要不是当年嫂嫂为了债务才不会把我送进李府呢。” 小菊点了点头,月光下她的眼睛如此的清澈,她刚才的动作墨语已经看出来了——相妃!只是不知道她还认不认得自己。 刚才两人的一番话,墨语已经明白了,玉娇在这里不只是会画画,不只是是个才女,还会医术,而且很高明。被称为神医!大家都叫她玉娇神医!只是脾气不好了些。 只是她认真的记下了梅花的住地,她打算待会去找她。至于这两个丫环,她还需要跟着,跟着她们可以知道很多的事情的,有时候比自己去问,或者去打听要清楚的多。也许她们今晚的话是专门说给墨语听的,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两个丫环在前面走,墨语在后面悄悄地跟着。并顺便地数着沿途经过的几个主要建筑,并听着前面这两个丫环的谈话,以及对这个宅子的回忆和介绍。 李府的规模很大,院子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个吧,但主人级的男人物却没有几个。李府的李老爷子已经过世了,只有一个儿子李霸和李伦,李霸是正房所生,因为家里财大气粗,娶了三房媳妇,而且每房媳妇都是明媒正娶。大媳妇也就是大少奶奶莲花在李府的中间,也就是莲楼,在李府最显眼的位置。 二媳妇也就是二少奶奶秀娥住在秀楼,在李府的西边。 三媳妇三少奶奶翠兰住在李府的东边的翠楼,在李府的东边。 至于李老爷子的小儿子李伦,是他的妾姬三婆所生,虽然母亲在这个家庭中毫无地位,但是李伦却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只是至今未娶,却也是府里丫环的梦中情人。 姬三婆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是这个家族的长辈人物了,住在李府一个叫等缘的小院,很奇怪的名字。不过李府的人对这个姬三婆倒是很尊重。 管家姓李,对李府忠心耿耿,在管理上很有自己的一套,对仆人赏罚分明,而且做事原则。仆人们都很怕他,同时也很尊重他。 不过,打扫马棚的事历来都是李伦,因为在李老太太没死的时候为了惩罚他们母子俩定的规矩,还没有改过来,这个李老太太就死去了。此后这个李伦就一直在马棚,不过,他去干活的时候并不多,有时候在大街上遇见谁,就花点钱让别人替干了。所以,在马棚的人,有很多是李伦花钱雇来的。 李府的生意做得很大,涉及到几个行业,纺织、瓷器、茶行、银庄、当铺等等,每天都有洽谈生意的人出入,所以管家和大少奶奶都很忙,虽然她只是个女人,但是李府只有她说了算。 两人说完话之后就分手了。小仙回西院,自己的二少奶奶那里去了,小菊回东院,自己的三少奶奶那里。 因为此时已经马上要到翠楼了,墨语只得悄悄地跟着小菊走。 既然跟着她可以得到一些新的消息,墨语真的不想跟丢,只得继续跟着,回头再来找梅花。 墨语随着丫环小菊就这么着拐了几道弯,沿途也不忘浏览这里的亭台楼阁、画壁屋檐,即使是月光下墨语也能感觉到她们的神秘和雅致。 大概走了不长时间,前面就出现了一座宅院,这座小宅院真的不错,尤其是上面笼罩着的这层淡淡的月光,更显出这座宅院的神秘和优美。 这座宅子的屋檐上的雕刻特别的精美,而且用的都是上等的料子,看它的外观就可以看出来。应该说是这个院子的女主子特别受这个李老爷子的宠爱。她的建筑远远高雅与其他李府见到的建筑。 这个院子的建筑位置也是特别的好,近有亭台楼阁、绿水环绕,外有月光照射、得天然之气。 也许是这个女主子擅长风水,也许是别人专门这么设计的。但是这个小院子,墨语一看就是知道是精工细雕而成。 墨语随着小菊刚到了门口,还没有站定,就见一个丫环匆匆跑过来,说道,“小菊,你终于来了?我找了你好久呢!正好我们院子里总管要开个会呢,快,就缺你了!” “管家给开,三少奶奶呢?”小菊问着,也许她明知道三少奶奶去了哪里,但是仍然这么着问了一句。 “三少奶奶还在大少奶奶的地方跪着呢!小草就出事了!”那个丫环说完,匆匆走了。 小菊没有再细问,也匆匆跟了过去。 此时就只有剩下墨语,她是一点都不紧张,这里的一切跟她都没有关系,做完她的事,她就回去。 她此时伸了伸手腕,手腕上的金表在月光下发出强烈的光,和月光遥相呼应。那种光强而有力,好像要把自己吸走一样,她知道自己来这里和这只表脱不了干系。但是一时又找不出回去的方法,况且还有祖彦,她必须把他一起带走,她知道是她把他带来的。 第223章 心慌 墨语想到这里,收回了自己的手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自己的手腕也是不可以碰的,万一碰到自己不该碰的地方,自己到了哪里都不知道,那祖彦怎么办呢? 此时只能在这个李府里闲逛。 墨语心不在焉地在这个院子里逛着,什么都不因为,这里的一切和她都没有关系,哪怕她们提到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小草,而后又提到了玉娇。她觉着这一切仍然和自己没有关系。她只是路过,欣赏一下这里的景色,遇见祖彦,她拎着他就会走的。 墨语就这么着一个人在这里逛着。说也奇怪,这么大的李府,这么美的院子,难道大家都去开会了吗?为什么这里没有人呢?墨语一边走一边慢慢地看着这个小院,真美啊!这里的古典建筑,这里的精致的雕刻。这种建筑特有的韵味,这种雕刻的精致,连房顶都雕有装饰,真是少见啊! 到处是花花草草,连花池都特别的雅致,可以看出三少奶奶是一个高雅之人。 至于自己为什么要往这里走,墨语也说不出来,完全是被景色所吸引着。景色奇妙至极,完全是墨语在生活中所没有见过的。 不过再往后走,就是后院了,后院应该没什么可以看的了,基本上和那边的差不多。为了省时间,墨语决定回去,正要转回身,忽然,一种奇异而熟悉的声音, “我不会放过你,即使十八世的轮回,我也会找到你!” 墨语屏住呼吸,好像不远处传来低低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地传入墨语的耳朵里,这个声音唤回了她的意识。这个哭声好像在哪里听过,哭声充满了悲戚、伤感!尤其是那句模模糊糊的话语,充满了恐怖,墨语感觉自己的后背此时开始发冷。 墨语仔细的想着,终于想起来了。 在酒酒家的时候,那个奇异的房客,悦香,当时墨语发现她的时候就是在床底下发出这么呜呜的声音,但是她没有说什么啊。当时还把墨语吓了一跳。在这个世界上能这样哭的只有她了。 “可是,奇了怪了,她怎么会在这里哭泣呢?”墨语这么琢磨着,开始仔细辨别着声音的方向。 她想去看看,想去安慰一下她,她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转了一圈,也不知道声音来自哪里。 “呜呜……呜呜……”抽泣声还在继续,像一根若有若无的针钻入耳朵,刺穿耳膜,达到大脑皮层,折磨着大脑,摸不到,挡不住,却又找不到。 既然找不到,墨语又很想躲开这哭声,却又无力,总是不停地传入耳朵。 “怎么办呢?”墨语这么无奈的原地打圈。 在这个小院的廊内站了好久,墨语终于有了意识,终于辨别出了哭声的来自的方向。 墨语发现了月光下的一个长廊,这个长廊在薄雾中一直伸向远方,确切的说是声音好像来自那个地方。 墨语便试探性的往前走了几步,终于看清了,在廊的尽头,有一个小木屋,哭声可能是来自那里。墨语再次试探性的往里走了几步,哭声仍然继续传来,好像是专门引着自己往里走一样。亦或者只是为了等自己,好奇心驱使着墨语一直往里走。 等到走到小木屋的时候,墨语停了下来,她想好了自己以何种方式进去,而且看到屋子里的场景又会作何打算。 墨语就站在门口,那么向里看着, 小木门门是半开半就的。 墨语只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走过去,推开了另一半的门。在自己进屋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里面的人无论处于什么状态都不需要害怕。既然是有备而进的,当墨语看到屋子里的情景的时候,是特别的平静。 一位姑娘正躺在血泊中,浑身无力,失去了知觉,大概是平生见这种人见得多了,墨语并没有立即蹲下去扶她,因为这个院子的人很多,用不着自己来的。墨语只是环顾了一下四周。 那个姑娘此时也停止了呻吟和呜咽,她努力的挣开眼睛,而后认真的看着墨语。她好像只是为等墨语来,而墨语却又如此的平淡, “十八世,你记住十八世!” 她惊恐地看着墨语,墨语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她不知道这些事都是来自哪里,又有何原因? 只是仔细地看着这个小木屋的景色,这个木屋首先映入墨语眼帘的就是白色的纱帐顶,上面绣着水仙和一些不知名的树叶,水仙花很漂亮,在绿叶的衬托下娇妍欲滴。透过纱帐,隐约看到的木质的房顶,中间的大梁上雕有花,好像也是水仙吧。 别看这个小木屋外面简陋,里面装饰的很是奢华。 床上的纱帐由金制的倒挂水仙钩向两边挂起,由水仙花的形态看,做工很好,很精细,花径末端用红色的丝线邦住,挂在支撑纱帐的竹子顶端,钩子在水仙花蕾尖处自然垂下来,钩子末端挂着一个类似中国结的坠子,中间嵌着一颗绿色的玉石,下面是长长的穗子。 这种装饰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好。 在后花园,不起眼的廊内尽头,一间普通的小木屋,竟然装扮的如此别致。这都出乎了墨语的预料。而且它一定不是普通的丫环住的,或者干脆说就不是丫环住的。难道是谁?三少奶奶会住这里吗?这也只是想。 她低下眼帘的时候,悦香正在看着她。墨语喊道,“悦香,你怎么了?” 墨语叫出这个名字,也只是试探性的,她根本没有去想她的反应,她也知道她不会反应。 这位姑娘听到这个字没有任何的反应,如墨语所料。墨语想就像祖彦不认识自己一样,她大概也不会知道悦香是谁吧? 只见她再次的睁大了眼睛,然后又闭上了。 墨语虽然做好了准备,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此时的心还是开始彤彤地跳着,看着眼前这古人,仿佛明白了什么事。 穿越?幻影?怎么会都如此的像,而又不认识自己呢? 就是在小说里面经常看到的情景,自己在21世纪和这个玉娇姑娘同时挨了一巴掌,还有祖彦,由于某种原因,弄错了身份。那他们呢?怎么都可以看见? 可是自己在河边时好象没有发生什么啊? 不对,那个手表和祖彦怀里的那只猫? 难道真的发生了穿越或者幻影吗? 真的吗? 祖彦呢?为什么不认识自己呢?这明明就是悦香,可是喊她的时候毫无反应,为什么? 墨语突然想起祖彦,她和自己一起来的,只在马棚见过一面,自己成了玉娇,记得以前,可是他呢?他为什么不记得自己呢? 墨语想到这里,不由的心慌起来。 第224章 对联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位像悦香的姑娘忽然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呜咽。 “她的死为什么和自己扯上关系呢?刚才她的哭声明明是对着自己的吗?可是来了又不说话?难道她想告诉自己什么?” 墨语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她知道她不行了,她记得这种感觉,就是在自己的怀里这种感觉,她清晰的记得。 “哇,这么可怜,这死的时候也没有人可以看上她一眼,除了自己偶尔路过,好像真的没有人过来陪着她啊!” 墨语正在想着,就听廊内忽然传来了声音,有人说着, “小草就在这里,就是在这里出事的,快整走,要是在这里死了,可不吉利啊!” 墨语听到这里,慢慢转过头, “哇,人死了,还这样说话?”墨语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几个丫环模样的人正在往这里跑着,每个人都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好像不是为小草的离去而紧张,而是不想让在这个屋子里离去,他们刚才已经说了,在这个屋子里离去是不吉利的。 这个死去的丫环就是他们所谓的小草了。 在进进出出的人中,小菊首先拨弄开几个人之跑了进去,墨语也可以站在不远处看见屋子里的这群人。 “小草!”小菊叫着,“她已经断气了!” 墨语可以看到,只有小菊的泪水是真的,是真的对着小草哭泣,其他人只是像看着一个动物离开一样,他们没有无动于衷,他们忙着搬运她,是怕她不吉利。 此时有几个闲着的人,他们不是去哭小草,而是转向了墨语。大概玉娇这次虎落平川,他们早就知道了,即使是墨语站在这里,他们也没有觉着怎么着。 一个声音说道, “你不是好好的吗?干吗你们主子还要让三少奶奶也对付她们房里的丫环啊!” “再说,有名的神医,让一个无辜的伤人死在自己面前,算不算间接杀人?” 这两句话说完,墨语感觉自己彻底无语了。但是人家说的是实话。 这两个人已经开了口,其他几个也恶狠狠的把目光对向了墨语。接触了几道寒光之后,墨语后退了几步,“原来这里也一样啊?还不如自己的21世纪呢?但是没有办法。” 几个人刚想上前一步。 墨语以为他们会来打她一顿的。 这时候,却听见一个人高声的吆喝着,“快把她抬走,这样不吉利!” 其他人快速的把脸转过去,不再理墨语,看着小草的方向。 瞅准了机会,墨语趁机逃脱了出来,向来时的路奔跑着。当她顺着长廊跑出来的时候,她可以听见后面的嘈杂声,同时还可以听见叫她的声音。 只不过见证了一个人的死亡,其实是和自己没有关系的,怎么刚才大家的语言和自己的动作,好像自己什么都做了一样呢?难道她的死是真的和她有关联? “难道悦香?” 墨语想到这里,不敢再往下想了。只是顺着来时的路出了翠楼,出了这个自己在21世纪也没有见过的精致的小院。本来只是想一览风景,却没有想到遇见了这样的事情。 游览风景和一个人的死亡遇上,这是谁都不想的。 现在是无路可走了,再说天也晚了。只能回到住处,墨语此时幸亏了自己良好的记忆力,只能顺着来时的路,去找梅花的住址,也就是自己的房子。 就这么着一路小跑。墨语找到了刚才听小仙和小菊说话的地方。 她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拐过弯,在拐过弯之后。她不知道往哪里走了,因为两边都有房子,她不知道是哪一边。 自己正在疑惑的时候,发现了一间独门的小院,小院小的不能再小了,门上的对联特别的特殊:悠悠淡现云和月,月和云现淡悠悠。 墨语看到这里停住了,如果玉娇被称为神医的话,而且在吃饭的小院的时候已经有人说了懂几幅画,那么? 墨语走向前,她打算去敲门,也许梅花此时在整理房间,也许在习字,也许在等她. 墨语再次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院,特别的精致。当时看画的时候,墨语还疑惑,怎么这个小院这么的小,现在明白了,是给上等的丫鬟住得。 连这个竹门都很精致,墨语怕敲碎了,轻扣了三下。 “谁呀?”里面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但是这个声音却是墨语所熟悉的。 “玉娇!”墨语轻轻地说着。 很短的时间内,门腾地打开了。大概梅花是跑出来的。 看到墨语站在门外,她一下子就扑了过来,嘴里说道, “担心死我了,我以为你去哪里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墨语说着,淡淡的笑着,这个小院她很喜欢,比起酒酒的那个公寓,她更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精致的小院,喜欢这里的竹门,喜欢这里的感觉。 这个小院也很雅致,虽然已经是春末了,但是仍有不同的花盛开着,月光下,墨语仍然可以感觉不同种颜色的花在竞相开放。 墨语在小院子里转了一圈,除了花卉之外,还零星着几根竹子,这也不知道是谁栽的。墨语想着,此时梅花已经在屋子里叫她了。 “玉娇,快进来。”梅花的声音总是那么的婉约,这是在21世纪墨语听习惯了的。 墨语慢慢地进了客厅,这是一个三间房,除了一间客厅,两边都有厢房。 正对小院的一间,就是客厅。客厅里对着房门处是古香古色的漆红色的八仙桌,上面摆着几个青色的花瓶,是瓷器,色泽圆润,均匀,上面是几幅山水画,形态逼真;桌子两边放着两把椅子,墙上挂着画,画中是盛开中的鲜花,色彩浓烈奔放;看来真的是有人喜欢花啊,到处是摆满的鲜花,不论真的还是假的。书房四宝样样俱全。 房门的左手边放着一个高脚架,上面有脸盆,应该是洗脸的地方。 小院两边的厢房,从客厅可以进去,墨语虽然没有进去,但是扫了一眼。两边的装饰都是一样的,床头处都摆放着一个梳妆台,上面嵌着一块金黄色的铜镜。摆着胭脂和粉块等女孩子的用品。床边是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些字画。 第225章 雅致 这个房子也算雅致了,对于女孩子来住的话,还真是挺合适的。 看见墨语,梅花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哎呀,玉娇,人家担心死你了!” 墨语看到梅花也高兴,忙说道,“想我,还不去找我,让我在这种地方找了你半天,还差点挨打。” 梅花咯咯地笑了一会说道,“你来了就好,我已经找了你一下午了,我正打算收拾完房子再去找你啊!” “找我?”墨语问着,“找了一下午?” “是啊,”梅花说着,“三少奶奶那边的丫环也受到了惩罚,所以你就不用挨罚了,大家还是都回来的好。” “大少奶奶怎么会放我出来呢?她的人品我又不是不知道,”墨语想着,于是又拐了话题,“是不是小草的出事和我有关系啊?” 梅花抬起头,错愕地看着墨语,说道,“没事,你俩都是因为三少奶奶,此时三少奶奶受惩罚,你们应该没事了。” “可是小草死了,”墨语问着,“你们知道吗?” “自杀的人,对于大少奶奶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梅花平淡地说着,脸上五任何的波澜,好像在说一只死了的小动物。 墨语好像对这件事很感兴趣,问道,“你说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吗?” “呵呵.”梅花咯咯地笑了两声,说道,“会,除非她变成鬼,哪怕十八次的轮回也不放过你。” 虽然只是梅花戏谑的话,但是对于墨语来说,却像是某种预言。而且刚好吻合了小草的话。这种话听的太多了,而且每次都是那么的巧合。她觉着自己不想再说下去了,于是说道,“我有点累,困了。” “我这不是在收拾房子吗,我呀就知道你困了。”梅花一边说着,一边里里外外地收拾着房子。 墨语惊讶的说着,“我都已经打进柴房了,还能住这里吗?” “我知道你不想出来,你真以为大少奶奶可以把你打到那个地方去啊?”梅花说着,“再说了,三少奶奶房里的丫环也受到惩罚了?” “为什么我受到惩罚,她也受到惩罚,她和我有什么关系吗?”这个问题再次重复。 梅花惊讶的看着她,“玉娇,不会吧?如此聪明的人,怎么这种事还糊涂呢?” 梅花说到这里,墨语不再说话。梅花看见墨语低下了头,说道, “小草揭发了三少奶奶的事情,你瞒着不报,作为大少奶奶的贴身丫环,你当然有错,她揭发主子也有错!”梅花说着。 “如此忠义的一个人怎么会揭发主子呢?”墨语问着。 “这是二少奶奶揭发的,你却说是她!她只能去死!”梅花说着。 墨语睁大了眼睛,看着梅花,看着她那清澈的眼睛,问道,“我怎么能这样说?” 梅花只是淡淡地说着,“眼睛不用睁的那么大,你就是这么说了。” “哦,怪不得!”墨语说了一句,“原来她的死真的和我有关联啊。” 梅花不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屋子。墨语只能紧跟着。两人就这么着简单的洗漱上床了。在李府的第一个晚上就是这么渡过的,梅花不知说了什么,墨语一句也没有听见,只是想着小草的事情了,她不知道自己第一天进李府,怎么和这种事情碰上了。 后来是梅花睡着了,墨语可以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此时倒是有点羡慕。墨语只是在前半夜的时候睡的还算踏实,后半夜就不行了,噩梦连连,总是和小草脱不开关系,墨语总是梦见她披散着头发来找自己。就是在快天亮的时候,墨语还大叫一声, “啊!” 她猛地坐起来,幸亏梅花照顾的很好,她才可以再次入梦。 等墨语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暖暖的太阳烤醒的,她感觉在快天亮的时候,自己终于睡了一个好觉。而且还梦见了祖彦,屋外阳光明媚,梦里的自己却是春光涟漪。 墨语抬起头的时候,梅花正从外面走进来,她早就起床了,只是看见墨语在床上躺着,没有去打搅她。此时看见墨语抬起笑脸,说道, “醒了?我还以为你睡过去了呢?” 墨语此时还在沉浸在梦里,梦里的她和祖彦双双升天了,让她感觉特别的舒服和幸福。 梅花刚才的话,她只是装作没有听见。 “起来吧,饭我已经给你端过去了,今天大少奶奶还有事呢?”梅花一边收拾着早餐一边说着,“自从你挨打后,大少奶奶半天没有见到你了,所以,你必须快速的洗漱。然后吃过早餐我们一起过去给大少奶奶请安。” 墨语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古装,装作没有听见。 梅花见墨语半天没有说话,问道,“我的话,你刚才听见没有啊?” 墨语只是又再次的巡视了一下这个屋子,虽然小巧但是雅致,虽然既比不上酒酒的卧室,更比不上黄家的起居室,不过沦落到这里可以住这种房子已经是不错了,想到这里,墨语欣慰了很多,如果每晚都可以住在这里的话,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况且还有个死心塌地的少女陪着自己。墨语想到这里倒是不想走了。 “昨晚真是巧啊,我找了你一晚上,都没有找到,结果呢?我正要去叫你呢,你就回来了,”梅花说着,“你想想,大奶奶这边事情也多了,她是少不了你的,况且三少奶奶那边已经出事了,你也应该回来了。” “你昨晚说我不舍得从柴房回来,为什么?”墨语装作不知道的问着,她想再从梅花的嘴里得到点什么。 梅花看了她一眼,脸色露出了发呆的神情,但是只是一瞬间,而后脸色立刻恢复了平静说道,“你自己比我清楚,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吗?” 墨语脸红了一下,不说话,心里想着,“难道她说的是李伦?他喜欢玉娇?” 也就是墨语脸红的那会功夫,紧接着,梅花忽然说道, “也许这个小院里,你最牵挂、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柴房。” 第226章 介绍 墨语此时不说话,脸颊发红,梅花看到这里,继续说道, “我当时看你打进柴房虽然哭,是因为你没有吃过苦,我心疼。不过,大少奶奶也确实够狠的!” 梅花说到这里。 墨语真的感觉她眼里的丝丝泪花,也许是感觉,也许是真有,只是墨语不再抬头。看来她是喜欢她的,而且是真心的。 不过,她要是真的知道她不是玉娇,她会怎么样呢?不过,也不能让她知道。 墨语于是乖乖的,立刻拐了话题, “大少奶奶不是把我打进柴房了吗?干嘛又让我回去啊?”墨语故意装作生气的问着,只是想知道很多的事情。 梅花叹了口气说道,“大少奶奶当时打你,是出于一时生气,误打了你,其实她心里心疼着呢?她不打你,三少奶奶也不会惩治她的丫环。” 墨语抬起眼睛看着梅花,她的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也盯着墨语,不过墨语倒是有墨语自己的想法, “这个梅花可真是单纯啊,几句话就可以把她哄成这样,她和那个黄夫人差不了哪儿去,刚才一睁眼看见她的时候,墨语就已经明白了,她不会次于黄夫人的手段的。来到这里她觉着她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好感的。” “她让我回去,肯定有事?”墨语再次的问着。 “墨语,你不能不和大少奶奶赌气吗,再说你住那里我还不放心呢。回来多好啊,现在我们住到了一起,可以互相说说话,”梅花说着,“这不三少奶奶的事情吗?这件事情搞得大少奶奶焦头烂额的。” “三少奶奶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墨语就这么恍惚地说着。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要是早这么说,你就不挨打了,”梅花惊讶的说着,“二少奶奶当时就是因为告诉了你,你没有告诉大少奶奶,你才挨得打,你难道忘了?” “二少奶奶当时告诉我什么了?”墨语问着。 “告诉你什么?”梅花惊讶的看着墨语,并停下收拾,走过去认真的抚摸了一下墨语的头,然后说道,“温度是正常的,没有发烧,你这样说话我都担心坏了。” “要不是二少奶奶揭发这件事情,我们都过得好好的,反正大少爷已经不在了,怀了就怀了,管他谁的,只要姓李,可是那个二少奶奶,偏偏做出这种缺德的事。”梅花说到这里,也露出委屈的神情。到这里,墨语已经明白了一点。 就是二少奶奶揭发三少奶奶的时候,没有直接告诉大少奶奶,而是通过玉娇的,但是玉娇因为其他的原因隐瞒了这件事情,所以玉娇挨打。挨打的时候,只能咬出小草,所以小草自杀,那自己也罪不可恕。 严重的说,其实玉娇是被大少奶奶一巴掌打死了。而后墨语也是在河边一巴掌过得去,所以她就来到了这里。 看来这李家的事还是挺复杂的,不次于黄家,还是不掺和为妙。可是黄家怎么会有这里的画像呢?想到这里,墨语觉着还是不能走,还有那个李伦?关键祖彦在不在这里,要是不在的话,自己还是快速的回去的好。 墨语正在沉思的时候,梅花已经收拾完了,看着发呆的墨语,梅花喊道,“玉娇,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墨语看了她一眼,笑笑,表示自己在听。 “我们别瞎嘀咕了,再不去大少奶奶那边,一会好急了。”梅花说着。 墨语感觉自己还没有怎么洗漱完,梅花就把她拎了出来,关键这古代的东西很难打理,不仅仅是头发,就是衣服穿起来也很繁琐的。墨语哪里有梅花利索。等到走出大门口的时候,墨语才扣上自己的最后一个扣子。 “看来这大少奶奶还真是喜欢自己的主啊,不是黄家的黄夫人也挺喜欢自己的吗,难道这中间有着什么渊源吗?” 不过此时的梅花已经不容她多想,拉着她往前走。 今天早晨起来的墨语,走在路上仍然忘不了欣赏这里的景致,她感觉阳光下李府比月光下的李府更多了一份明朗,这也是自己在画里所没有见过的。 正在走着,迎面正走来了两个丫环,正是小仙和小菊。此时四个人见了面,小仙和小菊赶紧的给墨语和梅花问好, “玉娇姐好,梅花姐好。” 墨语看了她们一眼,很友善的给她们打招呼,大概昨天晚上的事,她们真的没有发觉,墨语觉着自己偷偷的跟在人家后面,很不道德,但是也是出于无奈,这样想心里就不自责了。 “你们好,见到你们很高兴!” 没想到两个丫头不再说什么,快速的离开了。梅花也吃惊的看着墨语,然后说道,“哇,我觉着你变了,今天的太阳真是从东边落下啊!” 墨语也吃惊地看着她,难道刚才自己有什么不对吗?于是问道,“怎么了?” 梅花说着,“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啊?冷若冰霜,见了什么人都不打招呼。人家给你打招呼,你爱理不理的。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你的。呵呵” “是吗?”墨语问着。 梅花说着,“她们可是二少奶奶房里的和三少奶奶的房里的。也很红的!” “再红见了我们还不是打招呼?谁知道她是谁?”墨语故意的问着,她希望梅花可以给她说的多一点。 “小菊三少奶奶房里的,水仙二少奶奶房里的,”梅花一边走一边说着,不再去看墨语的表情。 “怎么都是鲜花的名字?”墨语问着,希望可以得到的更多一些。 “还是那么淘,难怪大少奶奶会喜欢你,”梅花说着,“此时她一定在想你呢,毕竟你让她伤心了。” 当梅花说到她淘的时候,墨语真想碰碰梅花的脸蛋。但是梅花没有给他机会,快速的离开了。 阳光下,她满身的黄裙,早晨的风微微吹起,她的前方一片金黄,墨语真觉得她像个朝霞仙子。夹杂着露水的清新的空气微微窜到鼻子里,此时墨语感觉,其实这里也很幸福! 并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第227章 欢呼 莲楼就在那里,莲楼是这个李府里最有气派的房子。 虽然已不是春天,山瘦水弱,但李府里房屋格局,错落有致。白墙蓝瓦,搭配相间,李府的池塘、小溪很多,几乎每个院子都有,或大或小,而且引溪水入庄,溪水清澈、明净,周围或种袅娜多姿的垂柳,或娇俏的茶树、或潇洒俊逸的针叶松,山庄处处随意摆放的夏花更给原来典雅秀丽的山庄增添了不少春的韵味。 此时的这种感觉墨语想起来了。 在小童的书房下面最吸引墨语的就是这幅画了,她曾经注意了好几次。尤其是围绕满院的溪水。墨语当时曾经怀疑那水是哪里来的。 后来又想知道这些画到底是谁画的,又何根据而画的?现在墨语明白了。 墨语追梅花,追到莲楼的院子里,后来只是在院子里这么走着。 长廊画舫、亭台楼阁,美不胜收。墨语觉着其实自己喜爱极了。如果不是和黄夫人扯在一起,她想她会乐意的呆在这里的,只是黄夫人不知道为什么,她老想躲着,哪怕在这里她叫做大少奶奶。 她就这么走来走去,既不进屋子,也不出去。目光只是去对准那些花了,这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清楚的传到墨语的耳鼓里, “这刚走了大半天,就不认识自己的家了,倒像个客人一样观看自己的院子。” 墨语没有立即说话,只是顺着这温顺但略有刺耳的声音望过去。她总觉得这种说话的语调很特殊,黄夫人以前也喜欢用这种调子说话,此时这种语调再次传来。 那天她没有看清楚,此时明白了,她就是所谓的大少奶奶。 说实话,她的模样长得真不差,鹅蛋脸,弯月眉,人不笑眼先笑,嘴不张声先出。一头乌黑的头发保养的很好,真的不是她的这个年龄该有的。如果她不说出来,你会以为她只有三十岁。但是对于墨语是不用问的,因为她历来可以猜出女人的年龄。 她就这么着对墨语笑着,大概对打墨语的事她早忘了,也许是贵人多忘事。她既然忘了,墨语就不能再提了,只是笑笑说道, “大少奶奶,我回来了。” 这是她自来这里后,第一次称呼她大少奶奶,她没有去问别人身边的这个女人是谁,她猜也猜出来了,这就是李府当家管事的大少奶奶,而她就是她的红人。两人的关系似乎很密切。 “哎呀,回来就好,真乖啊!”大少奶奶说着,一边向墨语靠近,“我就知道你不会欺骗我,要是昨天也这样子,我根本就不会打你。你不知道啊,打在你的脸上,却痛在我的心里。” 大少奶奶大概最让人感动的就是那张嘴了,说的天花乱坠,可就是不干实事,大概这李府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关于这一点,墨语连问都不用问。 听到大少奶奶如此说,墨语脸红扑扑的对着她笑了一下,大少奶奶也乐了。 而后她又摇着个扇子对着客厅的方向吆喝了一声, “玉娇回来了,大家开不开心?” 她这一吆喝,立刻有十几个俊男靓女从屋子里涌出来,朝着墨语的方向过来,高喊着,“玉娇姐,我们想死你了。” 墨语不说话,脸上露出微笑,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们,心里在想着,“我挨揍的时候、我被拖出去的时候,你们哪去了,嘴里也没有一个人叫玉娇姐的,哪怕你们稍微为我求一下情啊,我也不用进柴房了。可是,这些话都是不能说的。” 不过,想到这里,玉娇还是当做什么事也没有一样,一向养成的习惯,墨语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大家好,见到大家很高兴!” “哦,玉娇姐变了!”有人开始说着。 墨语的脸腾地红了一下,不过瞬间又变了回去,她不知道这一声是谁吆喝的, “怎么会观察的那么的仔细,怎么就看出她变了呢?当然的变了,她和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你们的可怜的玉娇已经被这个狠心的大少奶奶打死了。” 不过墨语还是接过了话茬,“我变得漂亮了呢?还是丑了?” “应该是漂亮!”有人起哄着,才把墨语变了的那句话掩盖了过去。 墨语虽然不再说话,不过也已经感觉到大少奶奶的手腕了。这在黄家她已经领教了,不过还没有这样如此的手腕,而在这里则更加的明显。 有人走上来一把抱住墨语,继而又来了几个人,推推搡搡的,一会儿就把墨语整进了屋子。 这间客厅非常大,有墨语住的那个客厅的三个大,虽然也是主厅加了两厢房,但是却很气派,门口的长廊也很宽敞,上面爬满了绿藤。 这个屋子的摆设没有什么,除了奢华,摆设上都大同小异,但是墨语进来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却又不知道是何原因。 墨语就这么贪婪的转了一圈。屋子里的壁画、八仙桌、两边的摆设,哪怕就是细小的椅子,墨语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墨语进屋后不久,大少奶奶也摇着纨扇跟着进来了。 墨语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她不知道这大春天的她拿个扇子干嘛?不过,她的那把不能叫蒲扇,而应叫美人扇。大概是那个时候的美女为了遮脸而用的吧。不过她这把年纪了应该称作老美女了吧? 她一进来就看在墨语笑,那种笑,让墨语感到害怕,心里嘀咕着:她还不如不笑的好。一笑准没有什么好事。 她就这么对着墨语,说道,“今天的这个审问秀娥,就有玉娇来做,她是主审,审完之后交给我就可以了。大家可以去旁听,有兴趣的也可以作证。” 她最后面的几句是转向了大家。墨语也轻微的感觉到了大家表情的不自然,本来是欢迎墨语归来挺高兴的,忽然听到大少奶奶的这句话他们都静止了呼吸。 大少奶奶似乎是感觉到了这个氛围,说完之后感觉没趣,摇着纨扇下去了。 第228章 白衣女人 墨语转头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这才注意到,这个小院子其实很大,至于要知道大少奶奶进了哪个屋子去休息,还真是不好找。 大少奶奶下去了以后,这身边的几个人再没有高兴起来,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墨语。墨语看到这里马上说道, “你们玩啊?怎么了?不高兴吗?” 大家听到这里,才继续的发疯,只不过都是做给墨语看的。至于刚才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呼,则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一会儿就都散去了。这些让墨语很纳闷。 等到大家快走光的时候,墨语忽然拽住了最后面的一个丫环。 看到墨语抓住她,她有些挣扎。 她瘦瘦的,墨语刚才的那个动作使她惊恐的看着墨语。大概是被这种场合吓得次数多了,她对于这种事情竟然如此的敏感。 于是,墨语看着她惊恐的样子,柔声地问道,“这秀娥是谁?” 这个小丫环努力睁大了眼睛,继续看着墨语,似乎惊恐的程度又大了一些,磕磕巴巴的说道, “玉娇姐,你没事吧?” 墨语一时觉着自己的失言,马上摇了摇头。 “秀娥是三少奶奶啊!”这个丫环惊恐的说着,而后也打算迅速的离开。墨语还是拦住了她, “怎么审啊?她犯了府上的规矩?”墨语问着。 小丫环恐惧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墨语,胆怯地说道, “玉娇姐,你什么也不用问了,见了面你就知道了。” 小丫环好像话里有话,瞅着墨语不注意,迅速的抽身了。 墨语只得站在原地发呆。 “不对呀,这自己要审也得知道原因啊,可是自己是一无所知,怎么审啊?”此时梅花从不远处走来,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梅花,却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梅花会意的走过来,没等墨语开口她就说了,“心里很纠结是吗?” 墨语看着她笑了笑,说道,“你知道了?” “那当然,”梅花笑着拍了拍墨语的肩膀。 “梅花,我身体状态不太好,我怕审着审着要是趴下了多丢人啊?”其实墨语说这番话的目的不是不想审,而是不知道如何下手。她没有任何头绪,她此时还不能告诉梅花,自己不是玉娇而是墨语。她觉着还不是时候。 “放心好了,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我审,你来记,确切的说就是你只要坐在那里就可以。”梅花说着,并抚摸着墨语的长发让她放心。 墨语此时只是并用感激的眼光看着梅花。 这梅花很懂事的,其实本来这个案子就应该是她来审,不知道大少奶奶听了谁的主意,一定要找来玉娇审。所以玉娇被提前放了出来。 看到这里,梅花也点了一下头,对着墨语笑了一下,示意墨语放心。 这个小院的名字叫做书香苑,名字如此的清幽雅致,让人不忍向往之。 墨语随着一行人踏入这个小院子的时候,一种清新的感激扑面而来。院内竹子林立,确实如名字所说。一阵风拂过,竹子随风压倒,墨语有时候会去想,晚上的时候,假如沙沙的风吹过,不知道会是什么效果。 但是,此时并不容她去多想,这个小院的正堂已经敞开了。这个李府所有的小院的布局都差不多,只是气势的问题。都是正堂加了两边的厢房,然后是门口走廊的延伸。前面花池的不同种的花卉。此时这个书香苑里没有花,只有竹子。 在墨语踏进门的那一刻,她就想到,这里应该藏书万卷,或者书籍成山。 但当墨语踏进正堂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她的想法是错误的。这个屋子的布置很严肃,桌登排列有序。正中间谁坐,两边谁坐,中间留出了很多的空隙。 对面墙壁上贴着不同的画。每张画上都是包青天审问不同犯人时的画,这些画都非常的奇怪,每个人都是跪在包青天的面前。 原来这里是供着审问用的,这个李府里竟然有着专门供审问的小院子。墨语踏进门来的时候,还以为是读书用呢。而且这里的话大概都是有寓意的吧,但墨语不会再去多想。 墨语随着人流进入里面,他们很熟练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梅花也好像很熟悉一样,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原来审别人的就是在这里啊? 梅花很会意,看着墨语正在发呆,只是指了指她左边的位置,示意墨语坐在这里。 当墨语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一副画面,这是在电视上经常看到的,她的位置就好比是那个师爷,梅花就是县太爷。 这个屋子也许是平时大家用来读书用的,不过,此时是审问正合适。梅花坐在墨语应该坐的位置上,在最上面,其他的人坐在两边,墨语则坐在梅花的左侧下面。 刚刚坐定,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大喝了一声,“带来了!” 墨语的心跳了一下,不是真的带来了所谓的‘犯人’吧? 墨语顺着嘈杂声,朝门口看去。 一帮人疯狗一样的拖着一个女人,当时,他们就是像现在一样把她拖进柴房的。墨语看到这里,倒真是害怕。即使是被拖着,墨语也可以看出她衣着鲜艳,质地华贵,不像一般的丫环所为,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三少奶奶? 墨语正在寻思着。这帮人已经到了墨语的面前,腾地把这个女人摔在地上,墨语的心跟着腾地紧缩了一下。 墨语恰好可以最清楚的看见她。她就这么仰面被扔在大堂上,她之所以这么仰面,墨语看到了她的肚子,已经明显的隆起了,这是一个孕妇!没想到,这个府里真是连孕妇也不放过啊! 过了一会,她慢慢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先是坐了起来,之后是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外面的鲜艳衣服已经染满了泥巴和污物,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大概是拖着她走过臭水沟了。 这时候,有人走上来,替她脱去了外面的衣服,轻轻地拿了出去。她里面的衣服是纯白色的,质地尚好的白丝绸。 她就这么一身白色的衣衫站在墨语的面前。 墨语此时看着她,那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月光下的那个白衣女人?”墨语想到这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第229章 平静 她听见墨语特殊的震惊的声音,转过头去。此时墨语可以仔细的看清楚她的脸。 虽然带着满脸的伤痕,虽然有着淡淡的哭痕。墨语仍然可以看出她美好的面容。脸似梨花,眉若含黛,一副娇柔的样子。一脸的正义,不像什么不三不四的邪妇。 这是她这么近距离的观看她的脸,那晚也只是在坟地看过她的照片。 “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这么的邪恶,把她拉了进来?难道她就是三少奶奶?怎么和月光下的白衣女人扯上了联系呢?”墨语正在寻思呢。 梅花已经开始轻轻地问话了, “三少奶奶,我不说你也明白,大家也都会看到.” 梅花的声音很柔和,就像和她谈话一样。 墨语已经明白了,她就是所谓的秀娥,那么自己挨打看来和她是有联系的。于是认真的看着下面。 梅花的话,秀娥抬起头来,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说话。她脸上虽然有着明显被伤的痕迹,但是她俊秀的面容是挡不住的。墨语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脸上。这张脸曾经令她迷惑和疯狂。 梅花的问话继续着, “我们都知道大少爷已经离去快一年了,你看你现在的身子有六个月了吧?.” 秀娥只是抬着头,看着她,不说话。 梅花此时也低下头,停顿了。整个屋子静悄悄的。 很久之后,忽然有个声音响起, “他私通管家李忠!” 秀娥的脸慢慢地转过去,转向声音的方向,墨语却在此时腾地站起来。说话的人就在墨语不远处的对面坐着,看样子也是家奴的样子。 秀娥看到她,不屑地把脸转过去,再次的对着梅花,只是她把脸撇过去的时候,却转过弯扫了一下墨语。 “三少奶奶,刚才的话你听见了?”梅花依然一个字一个字,温柔而婉转。 “不是!”三少奶奶猛地抬起头来,两只凤眼大大的看着梅花。 墨语此时明白了,并腾地从桌子边往前走了一步,秀娥的脸也快速而愤怒地转向墨语,这个神情?墨语想起来了,“黄夫人客厅里的那幅画!” 当时在自己第一次进入黄家的时候,黄夫人夸奖自己的老公的时候,这幅画像就以这样相同的表情看过她。 墨语的目光迅速收回来,她害怕了。慢慢退回座位上坐下。 梅花继续说道,“三少奶奶,您不用紧张,我们会给你清白的。李忠就在门外。” 梅花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帮疯狗就拖着个男人进来了。也是和扔秀娥一样,相同的动作,摔在地上。 “又是拖着?”墨语慢慢地想着,“难道这男人也需要拖着?” 等这伙类似于强盗的人已经慢慢的走远了。墨语才朝着这个地上的男人看了一眼,原来不是这个男的不愿意走,是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无法走了。 梅花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躺着的这个男人,顿了一下说道, “李忠!你听好了,我现在问你话?” 梅花的语气和对三少奶奶是不同的。此时问话的语气真的不次于县官的老婆,怪不得也是大少奶奶的红人。知道分人用语气。墨语认真的听着,想知道梅花会说些什么。 李忠也只是从地上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抬头看着梅花,没有一点内疚的样子,好像所有的事都是理所当然。 梅花再次看了他一眼说道, “现在你说,三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梅花的话问完,李忠沉默了一下。 墨语疑惑地看着李忠,李忠虽已被打的面目全非,但是墨语仍可以根据他的气质判断出他的长相,应该不会太俗,即使不是太俗,如果真的是去配三少奶奶的话,墨语总感觉欠缺了点什么。 墨语再次的打量了一下秀娥,看着怀孕之后,依然圆润的身体,和美丽的侧脸轮廓。此时的三少奶奶正在看着李忠,眼含期盼,满腹期待地等着他回答。她希望他否定梅花刚才的问话。 李忠只是沉默了几秒钟,继而看了一眼三少奶奶,然后转头看向梅花说道, “是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此时只有三少奶奶惊讶的看着他。她对这两个字的诧异是大家所没有料到的。 三少奶奶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神里露出无奈,大声的说着,“天呢!这不是你的,和你没有关系!” 梅花看到这里,立即说道, “三少奶奶,你住着李家的房子,吃着李家的、喝着李家的,总不能做些吃里爬外的事情吧?虽然李大少不在了,你寂寞难耐,但是他当时也是最宠你的,亏得他宠你一场!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梅花说到这里,三少奶奶立即跪下了,眼泪丝丝地说道, “梅花姑娘,我平日里对你不错,你一定要详查,和他没有关系,是诬陷的。” 三少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李忠。 梅花面对三少奶奶的激动,没有任何激动的意思,只是平静地说道, “三少奶奶,别激动,我们给你说话的机会。” 梅花说到这里,墨语走过去扶起三少奶奶,她觉着无论如何让一个孕妇跪在这里实在是不合适的一件事情。 三少奶奶起来之后,梅花的口气继续缓和下来,继续问道,“既然不是李忠的,总得有个人吧?” 三少奶奶没有立即说话,只是沉默了一会,在大家的静息等待中,忽然说道, “李伦!” 墨语腾地站起来。秀娥看到她,不屑地把脸转过去,再次的对着梅花,只是她把脸撇过去的时候,却转过弯扫了一下墨语。 墨语也慢慢的坐下去,李伦就是祖彦?昨天只在马棚见过一面,难道和她?墨语不敢再往下想了,她只能坐下去继续的听着。 此时,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大家听到了这个消息就像是得到了原子弹爆炸一样。每天在这个院子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件事情,真的是太无聊了。这个消息就像给大家注入了兴奋剂,嫂子怀上了小叔子的孩子,在那个时期也属于奇谈了。而且是嫂子亲口承认的。 屋子里只是聒噪了一小会,继而平静下来。 刚才秀娥的话,梅花其实是低着头的。在她抬头看三少奶奶的时候,她用余光扫了一眼墨语,看着墨语的反应如此强烈,继而平静下来。墨语的平静她似乎很满意。 第230章 书苑 梅花看到墨语平静下来,然后慢慢地说道, “事情到了这里,我就不敢再往下处理了,我的权力仅限于这些,你和李管家,别的我管不了。” 秀娥慢慢地抬起头来,继而咬了一下嘴唇,大家的目光都随着她的下巴上移,希望再听到点什么, “这是真的!”三少奶奶继续说着。 此时这间屋子里更静了,只有墨语再次腾地站起来。 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转向她。墨语感到不好意思以及自己的失态,立即坐下,并抬头看了一下坐在两边的人,此时大家的目光不是在三少奶奶的身上,而是投向了她,墨语坐着不动,只是想着, “是不是因为三少奶奶刚才提到李伦,自己腾地站起来大家才看她?还是?” 墨语就这么糊涂地想着。 梅花忽然说道,“三少奶奶,你知道,这不是什么小事,我们一定要处理清楚了?” 三少奶奶继而点点头。 “李伦得称呼你嫂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的事情?”梅花问着,所有的人都在屏息静听。 “我们相识是在我进入李府的前两年,李伦去我们的布店要一批货,那天爹爹不在,我在那里替着打理。我们那个时候开始相识,后来此数多了,逐渐的情投意合,后来我们相爱了,等到我们打算订婚的时候。李大少爷却派人去了我们家,当时我只知道是李府,没想到是大少爷,洞房那天我才知道自己受了骗。” 三少奶奶说完,抬头看了一眼梅花,梅花并没有说话,她继续说道,“我们被骗了,但是我们仍然相爱着。” 梅花听到这里不再说话,只是静息看着下面,只听到一个丫环模样的人说道, “不要听她乱说,我是不会相信的。” “对!我们是不会相信的!”下面的人齐声的吆喝着。 墨语感觉自己此时的无力。 梅花抬起头来,说道, “三少奶奶,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总要弄个水落石出的。我是不敢胡乱的、毫无根据的下结论的。” 梅花听到这里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转向门口,对站在门口的几个大汉说道, “把李二少爷请来!” 墨语默默地低下头,“把李二少爷请来?现在是丫环请少爷来,有理何处说去啊?” 很多的事情墨语还没有寻思完,也就一会的功夫,就听见有人在院子里喊了一句, “二少爷到!” 墨语的心彤彤地跳着,她希望这件事不要和李伦扯上关系,最起码不要和他的祖彦有半点的影响。 此时有个人快速的跑进来,走到梅花面前说道, “李二少爷来了!” “让他进来吧,”梅花也是小声的说着。继而抬起头来,不去看门口的方向,只是低着头想问题,时而瞥向墨语一眼。 墨语则去注意着门的方向,担心的看着门外。 一个人影出现了,那是一个熟悉的人影,不过不是祖彦,而是付师傅。墨语的心紧张到了极点,再次站起来,说道,“他不是李伦!” 大家的目光再次转向墨语,好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几分钟,继而开始大笑。 “不要闹了,”梅花此时拍了拍桌子。她是不愿意别人笑话墨语的,虽然出丑的是墨语,可是跟自己出丑差不多,所以梅花快速的止住了。 付师傅规矩的跟在几个人身后,往这个屋子里走,跟在几个人身后,只是没有了那玩世不恭的神态,来到这个屋子里,她先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墨语,那满含深情的目光让墨语颤抖,墨语也担心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嘀咕着, “难道他认识我?为什么这种眼神看着我呢?只要他不是祖彦就好,那么祖彦去了哪里?马棚那天见的那个不是李伦,”墨语此时已经确定无疑了。 其次是看了一眼不远处坐在地上的秀娥。墨语走过去,把自己的椅子奉上,不过三少奶奶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接受她的好,没有坐。最后才抬起头来看梅花。 梅花此时抬起头来,看到他的目光开始转向自己了,同时也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众人, 于是问道,“李二少爷,对不住了!” “我们让你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三少奶奶的事情.” 梅花不再往下说了,她觉着这样说下去不好意思,李伦知趣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三少奶奶。 梅花说这话的口气和对前两个说话是不同的,墨语也能明白,首先这李伦是二少爷,前面的才是三少奶奶和管家,这三少奶奶可不是三少爷的媳妇,而是大少爷的第三房,大家只是觉着这么叫好听,于是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三少奶奶就这么排着叫,其实都是大少爷李霸的妻子。 付师傅看着三少奶奶的时候,墨语的目光一直跟着李伦。墨语此时心里已经松了一口气。首先,这个三少奶奶的肚子和祖彦没有扯上关系,其次,至于祖彦可以慢慢的寻找。 她发现此时李伦看着三少奶奶的目光有些不对劲,“难不成这三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真是祖彦的?”墨语在心里想着。 “二少爷,对不住了!”梅花又说了一遍对不住,只是下面的话不再进行下去。 “有什么话直说吧!” 这是墨语第一次听见李伦说话,嗓音低沉而雄厚,此时她又想起了那次去公园接她的情景,也是这种声音,也是这么的富有磁性的声音。 “只是三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梅花犹豫地说着,之后,紧盯着李伦。 墨语可以轻微地发现,李伦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噌地绿了一下,继而又恢复了正常,这种感觉墨语太熟悉了,这是祖彦一贯运用的表情,没想到此时的付师傅也已经习惯了这个表情。 不过墨语此时也在等待着,看他怎么回答。 李伦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脸转向了墨语。他们的目光相对了,那是祖彦的眼神,他们多么的相似啊?他的目光里包含了无限的歉意。 他的这个眼神让墨语害怕了,“难道这里的李伦和玉娇有牵连?为什么感觉上又像祖彦呢?” 墨语想着,“我从他身上看的可是付师傅,而不是李伦。他不需要对我有歉意的。” 而墨语此时转过脸去,看见大家都在看着她,她不明白为什么两边的人都在看她,而梅花也是时不时的扫她一眼,难道他们真的有关系? 此时付师傅的眼神慢慢地离开墨语,转向梅花,又扫了一眼三少奶奶,抬起下颚,正了正身子,说道,“不是!” 他的这两个字说的异常的响亮,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而后他不再看众人,转身离去。 墨语此时站了起来,看着他高大而熟悉的背影离去,内心里翻腾倒海。李伦在踏出门槛的一刹那,转头看了一眼墨语,眼含无限的神情和歉意。墨语再一次感觉到了那种眼神,众目睽睽之下,墨语感觉自己的脸红了。 第231章 可怜 此时大少奶奶的用意,墨语已经完全明白了。她把墨语从柴房里放出来是有别的目的的。不用明说,墨语已经猜到了几分。 多亏了梅花帮自己,自己是怎么着也不可能去问李伦这些的,尤其是当着很多的李府的人。如果李伦和玉娇真的有感情的话,如果李伦很在乎墨语,那么走出去的李伦将更加的难受。 墨语正在恍惚之际,只听到三少奶奶放声大哭, “我就是死,我也不会放过李伦!你这个禽兽!” 此时的李伦已经走远了,她好像并不解气,继而转向墨语,大声的说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诅咒你十八世得不到爱情,十八年后你会嫁给一只猫!” 她的话,墨语浑身颤栗。她蹦出的每一个字,像是带着电波,刺激着墨语的每一根神经。李伦造了孽,报应全落到墨语的头上了。 只是梅花看了她一眼,厉声说道,“把这个疯女人拉出去,拉出去打扫茅厕!” 墨语慢慢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去理会周围人的目光。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秀娥的那几句话,墨语感觉自己就像被雷劈了一样,浑身打颤,这句话不是说给李伦听的,是说给她,是专门为她说的。 她慢慢站起来,再次看了一下秀娥,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正在瞪着墨语,一边被几个大汉拖走,一边诅咒着墨语。尤其是她可怕的眼神,好像完全要把墨语吞到肚子里一样。 墨语心疼的看着这一切!她为她今天的出现感到自责,如果她早就知道她和李伦的事情,她是怎么都不会出现的。 “假如她不在这个地方,是不是李伦会承认呢?他会不会承认这个孩子就是他的?看到李管家被打成那个样子,看来是屈打成招。也许这个孩子真的不是李管家的。那么他承认了,但是他浑身是血。为什么李伦没有承认呢?因为自己在这里?如果这样,自己就是间接杀死秀娥的凶手,那个始作俑者就是大少奶奶!” 墨语想到这里无地自容。 “这种红杏出墙的女人真是骚啊!”两边的人已经站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忠已经被人拉了出去,墨语竟然不记得了。 “耐不住寂寞!” “.” 梅花看见墨语站起来,慢慢地走过去,问道,“什么感觉?” “酸甜苦辣.”墨语淡淡地说着,转过身子,不想再去理梅花。她是感谢梅花的,只是这个时候不想去理。 坐着的几个丫环开始走过来,问道,“梅花姐,你太厉害了,这件搞得李府沸沸扬扬的事,就这样算完了。” 梅花笑笑, “这件事就这么简单,审完了,可以给大少奶奶汇报了,” 墨语忽然转过身子,对着梅花,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才刚刚开始。”墨语的声音轻轻的,只有梅花可以听见。 此时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墨语和梅花。 梅花扫了一眼整个空空的屋子,瞥了一眼墙上的那些可笑的话。继而转向墨语,此时只有她们两个, 她看了墨语好久,问道,“刚才你说事情远远没有开始?难道你还想继续啊?” 墨语看着娇嫩的皮肤,清澈的眼神,摸了一下她的鼻子,算是对她今天表现很好的奖励。但是没有回答。“你是不是吃饱撑的?”梅花义正言辞地说,“你是不是早上那一巴掌被打晕了?我觉着你脑子和原来不一样了?” 墨语怔怔地看着她。梅花慢慢地走过来,说道,“我没有说错吧?” 墨语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和玉娇不一样。玉娇心高气傲,有时候对方要是说话不对,她会一巴掌打过去。虽是下人,但是生就的小姐高贵的命。所以很多的下人见了她都是躲着。但是你不一样,你很平易近人,也很乐于助人。” 墨语走过去,一把握住梅花的手,两眼里闪闪的泪光,墨语是对她理解的感动, “放心,就是晕了,或者是失忆了,或者是其他的原因,我都不会说出去,很多的事情,我会给你兜着的。”梅花说完,墨语再一次紧握了一下她的手。 她知道她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必须需要梅花,她只是见了祖彦一次,就再也没有见过,而且在马棚的时候,他居然也告诉她他也叫李伦。显然祖彦自称李伦是错误的。 她已经不是昨天早上的墨语了,那个时候的她想走就走,和这里毫无牵挂。可是,此时不行,她和这里已经有了联系。她已经不可以随随便便的走掉,她要在这里活着,要在这里活着,就得需要梅花,需要很多人。 墨语静静地看着梅花说道,“谢谢!” “我们之间不要谈谢字,那样会见外的,再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梅花说着,并用两手去按住墨语的肩膀,似乎在给她一些力量。 “刚才说让三少奶奶去打扫茅厕,是你的注意还是已经设计好的?”墨语问着,并严肃的看着梅花。 梅花没有理她的话,而是说道,“你说呢?我只是个下人,我有多大的权力啊!” 墨语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继而快速的转了话题。 “我对李伦的事情很疑惑?其实三少奶奶很可怜。”墨语说着,其实她心里真正想的是如何找到祖彦,如何看到祖彦,其他的什么三少奶奶怀孕、李伦被打,这些对她都不重要。无论这里多少人和黄家的人相像,她要的也只是祖彦。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正打算这样做”梅花说着,“也许这个李府,这是你唯一呆在这里的目的,虽然很多的事情你都有替大少奶奶做过,但是真正违背良心的事,你还是没有说,比如二少奶奶揭发三少奶奶的事情,其实你早就知道,你就是没有告诉大少奶奶,所以当大少奶奶知道此事后,才一巴掌把你打晕了。小草只是一个替死鬼。” “其实,小草挺可怜的,”墨语淡淡地说着,并看了一下外面的这个小院,这个种满了的竹子的清幽的书香苑,实际是个阎王殿。心里感觉寒寒的。 第232章 戏谑 “这个小院谁都可怜,有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你?李伦虽是二少爷,但是毫无地位,就是没有了大少爷李霸,二少爷说了也不算,还是要到处奔波,打扫马棚,操持柴房。虽然时常在街上雇一些人过来,那也只不过是临时的。” 墨语疑惑地看着她,已经认真的听清楚了她的最后的一句话,李伦经常雇人过来,那么昨天早晨马棚的祖彦可能就是他雇来的。要不怎么会不认识大少奶奶房里的玉娇呢?而且吃饭的时候,匆匆走掉。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比我清楚,大少奶奶是不会放权的。大少奶奶有娘家撑腰,她不放权是没有人敢争的。李伦有什么?只有一个身为小妾、出身丫环的母亲。所以,李伦是抗不过大少奶奶的。” “他也没有抗啊?他没有承认那个孩子?他连承认的资格都没有?真不是个男人!”墨语说着。 “你是这样评价他的吗?”梅花问着,“如果不是某人在,你看他敢不敢?” “你的意思是.”墨语迷惑的看着他。 “你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梅花说着转身要走。 墨语一把拽住梅花,说道,“算了,还是一起去李伦家吧,反正我们今天也没有事。” “去了也不一定可以找到他,我们暂且试试看。”梅花说着拉着墨语走出了这个书香苑。 墨语此时的心里乱七八糟的,她不知道到底是见李伦,还是见李伦的母亲,但是只要有收获就好,不管是谁。 墨语轻轻地关上院门,这个关院门的感觉让她很舒服,每一个小院门总是那么的精致。都有一种家的温馨。 梅花已经走出了很远了,墨语扒开几根路边的竹子,伸着头看着不远处的梅花。这种感觉很好,只是好久没有这种心情了。如果梅花可以蹲下去和自己藏个猫猫,这种感觉会更好。只是两人还有事,确切的说是墨语有事。 天色是湛蓝色的,毫无杂物,云彩如撕开的丝絮般洁白,阳光和煦。这里的天空很美。这儿几条小路阡陌纵横,已经添了好些新绿的颜色。不远处,溪水潺潺,一道木桥身影细长。 一阵酒酒的女人的声音传来,间着笑声语。不一会儿,一个美丽的妇人的身影从树林里出现,沿着小径朝这边走了过来。 她绫罗绸缎,衣冠整齐,拿这个扇子,看着梅花,和梅花说笑了一会儿,似乎看见了后面的墨语,竟然摇着扇子悠然踏上那木桥向这边走来。 “这是哪房的?”墨语心里想道。 待离得渐近了,墨语忽然想到,‘刘姐。’她长得很貌美,可是无论她怎么穿着,她身上那种脂粉气和庸俗就是抹不掉。 她直直地看着墨语,墨语没有低头,也没有收回目光,只是感受到那些视线落在脸上,只后是咬紧嘴唇,眨了眨眼睛。 妇人摇着扇子晃动的步子,不约而同地缓了下来。 风儿拂过墨语的脸颊,墨语感觉此时非常的舒服。然后心满意足地收起踮着的脚尖,站在此地等待着,她知道她会问话的, “玉娇神医为何走的如此慢?”她嘤嘤细语,说话间还不停地摇着扇子。 “不是我走的慢,是梅花姑娘走的太快了,”墨语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她笑着。 头上的小鸟在清脆地叫着,婉转悦耳,墨语觉着心情舒服极了。 “可惜呀……”二少奶奶说了一句话,摇着蒲扇看着墨语。 墨语只是抬头看了看,是两只喜鹊正立在树梢上唧唧咋咋地闲聊。梅花也正在往回走。 墨语笑了笑,是对着正在走来的梅花。 二少奶奶感觉自己的失言,突然噤声不语。 梅花兀自站到这里,二少奶奶吓了一跳,梅花也说着她同样的腔调说道,“二少奶奶好,您晚了一步。” “那就是好戏我没有看上?”二少奶奶说着,并拿眼瞟着墨语。 墨语正仔细的打量着她,只是懒得理她。她还是那种尖刻的语言,还是一样的浓装艳抹,只是着装上不一样了,这里是古装,那里是时装。身份也变了,在那里,她只是房客;在这里,她是秀楼的主人二少奶奶。 “这出好戏,不正是您期待的吗?”梅花忽然间说着,“这好像也是一个人一手导演的吧?” 二少奶奶没有再去理梅花,却转向了墨语。 “你看人家玉娇姑娘,这一顿打之后,人也机灵了,不吱声,哪像有些人.”二少奶奶拿着蒲扇摇晃着说着,“看来人没事还得多敲打敲打。” “这都多谢了二少奶奶,”墨语说着,“这回没有了三少奶奶,二少奶奶下一步就要一手遮天了。”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反正就是这种情况下,自己就是这么说了。她是不怕她的,在酒酒家里的时候,她可就是这么着看不惯她的一贯的三八,如今更是看不惯她的一些颐指气使。 二少奶奶一下子把纨扇放下来,嘴里哼了一声,“走着瞧!”摇晃着那挂满珠宝的身子,转身快速离去了。 “哈哈.可出气了,”梅花说着,墨语也跟着呵呵地笑着。鉴于刘姐面容的相似,墨语是不忍心欺负她的,奈何她走过来自己找墨语。 “这年月的,不冷不热,为什么总要摇个蒲扇呢?”梅花问着。 “谁说不冷不热?她冷,尤其是刚才,”墨语说完,两人咯咯地笑着。 “管那么多的闲事干嘛?”梅花说着,“咱们走!” 两人手拉着手往前走。虽然墨语在听着梅花的话,但是眼睛却在欣赏着这里美丽的风景。这悠长曲折的石子路,使人意味深长。 山清水秀,李府所有的房屋布局都错落有致,飞瓦琉璃,流光溢彩,这里的池塘小溪很多,或大或小,几乎每处都有,大概都应了一句山水相应吧。有一条小溪竟然环保了大半个李府,池塘水清澈、明净,周围的垂柳、白杨、针叶松,偶尔还时不时的添上几多花树,随意点缀的小花更给原来典雅秀丽的李府增添了不少的韵味。 第233章 玄机 两人沿着池塘边的小路继续向前走,墨语忽然闻到了淡淡的药草味,转脸向梅花问道:“梅花,再向前走就到了后院了吧?” “是的,你方向感还不错,什么都记不得,竟然能记得这些。”梅花说着。 其实不是墨语记得,她是闻到了药草味,在前院住的年轻人是不会整这些药草的。 “再向前走就到后院了,这里很偏僻,姬三婆就在这里住着。如果李伦不在,我们就离开。” “为什么?”墨语惊愕地问着。 “不为什么,姬三婆那个人怪怪的,虽然大少奶奶掌管了整个的李府,其实也是怕她三分的,只是三婆例来不参与李府的事情,只是在整着她的那些药草和药丸。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如果府里有什么疑难杂症,也会过来请三婆,但是三婆基本上不怎么出诊。” 墨语听到这里,点点头。 两人走了不到二十几米,就到了一个小院,门横梁上龙飞凤舞的写着等缘两个字,字体轻柔飘逸,可见写字之人的超凡的心态。 门两边挂着一副对联,非常的有意思: 水中仙水中现水中初显水中仙 缘有人缘有仁仁有认来有缘人 墨语在这个门口站了半天,想了很久,好像这个对联暗含什么玄机。 “要不我们推门进去吧?”梅花看着墨语问着。 “为什么此时要推门?”墨语问着,但是眼睛仍然离不开那副对联。 “就是我们敲门,她不一定过来给开的,大家知道她的脾气,所以很少会过来的。”梅花说着,并打量着墨语,她觉着墨语今天很奇怪,但是奇怪之处又说不出来,她好像对门口的对联很感兴趣,看着这个对联足足的有二十分钟。 墨语不再说什么,轻轻的敲了一下门,便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大概李府所有的小院都是这种布置。对着门的是三间屋子,屋子前面是两米宽的走廊,走廊前种着几棵茶树,茶树上此时是淡淡的花,另外三面是白色的围墙,向阳的墙壁根下种满了不同的草药,有十几种之多,整个院子散发出淡淡的草药味其间还夹杂着淡淡的清香。 走廊上,离茶树不远的地方,摆着一个桌几,上面摆了一个茶壶和四个茶杯,桌几两边分别放着四个石凳。 墨语素爱品茶,只是当时一段时间很忙,这个爱好倒是忽略了。此时轻轻地走到石桌旁边。 茶壶里正跑着满满的一壶茶。禁不住诱惑,墨语拎起茶壶,翻开一个茶杯,倒了一杯。 墨语顿时眉带喜色,这茶太具有诱惑性了,碧绿清澈、晶莹剔透,一股醉人之色,闻起来怡人清气,醉人之香。 墨语忍不住喝了一口,沁人心脾,醉人之味,而且喝后口齿留香、韵味醇厚,回味无穷。 墨语判断着它的色、香、味,并看着院子里的这些茶树,茶中不仅只有茶叶,还放了一些养生的中药,都是茶之上上品。不知道这茶叫什么名字? 梅花看到墨语啧啧地喝着,问道,“你还胆子挺大?” “太具有诱惑力,这茶不是一般的茶。”墨语说着,“要不你来尝尝?” “我不,”梅花看着那清澈透明的茶水,不知道想什么,怎么也不去喝。 好像姬三婆不在,不过这个院子倒是对墨语产生了诱惑力,其实细看这个房子很大的,怎么只有三间房正对门呢? 这个等缘的小院在后花园最僻静的一段角落里,其实就是真的多几间房也不会有人知道,况且素来大家都知道三婆怪怪的。 “三娘,”墨语叫了一声,没有人说话,“三娘!”墨语又叫了一声,好像根本没有人答应的迹像。 “算了,我们还是走吧?”梅花说着,“李伦不会在的,要是在的话,他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墨语很无奈,正在犹豫着。 “走吧!”梅花已经拉着她往外走了。在墨语踏出小院门的那一刻,她又注视了一下小院门上的那几个字‘水仙花,’‘有缘人’。墨语忽然间觉得这里有什么玄机。 此时梅花已经不容她多想,拉着她原路返回去。此时墨语的心思仍停留在等缘小院里,她被那种特有的宁静干扰着,便问道, “这个等缘小院是挺偏僻的?” “那是当然,这丫鬟生的孩子就是没有身份,你看看大少爷都不在了,二少爷还是没有身份,还不如我们大少奶奶的丫环?”梅花说着,并咯咯地笑着。 墨语不这样认为,她觉着她的房子有点奇怪,在最边上,绿树掩映处,好像那边很有空隙,但是好像梅花也并不知道。只能拐了话题, “你说的丫环是李伦的母亲吗?” “是啊,本来李伦的母亲姬三婆就是这个府里的丫环,当年啊,李府的李老爷醉酒后看见了姬三婆有几分姿色,当晚就要了姬三婆,可是天亮后发现不对劲,发现了另一边脸上的胎记,就再也没有见过姬三婆。当夜姬三婆就怀上了李伦,那个时候有李府的李老婆婆在,对这娘俩还是不错的,最起码给了一个小院落。这李老爷和李老婆婆一死啊,这娘俩就倒霉了,就从大的房子搬进这个小院子了。我看呢,这李霸虽然不在了,李伦成了李府的独苗了,但是仍然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他们依然如此。李伦都这么大了,还是在李府里干些杂七杂八的碎事,主事还没有做过呢。” 梅花说着,墨语点点头,心里想着,“难不成这李伦还挺可怜的!” “算了,我们回去吧,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想了。”梅花说着,拉了墨语离开了 也许是时间还早,也许是梅花想带着墨语在李府转一圈。墨语特意的带着墨语路过了翠楼的方向。走到翠楼的时候,墨语看着这些雅致的景色停住了,说道, “可惜,小草,我们再也不会见到了!” “不要这样说,有什么可惜的。我们随时都会和她一样的,家里只是得到几吊银子,草草了事。”梅花说着。 “原来我们的命在这里都不值钱,”墨语忽然感叹着,她此时又想起了祖彦,她不知道他此时在哪里。可否安全。 第234章 似曾相识 梅花看到墨语叹息,忽然说道, “所以我们存了好多的钱,如果哪天出事了,可以拿出来补贴一下家里,算是对他们的报答了。” 说完,眼神里充满了忧郁和哀伤。 墨语心疼地看着她,“原来你这么有先见之明。” “不是我有,是我们,”梅花咯咯地笑着,“当时这个注意还是你出的呢。” “是吗。” 两人手拉着手,并肩往前走。 墨语很喜欢感觉,喜欢她带给她的安全感,不论是21世纪的酒酒,还是现在的她,都让墨语感觉到很和谐。墨语在心里慢慢地祝福着友谊万岁! 可以从翠楼直接去莲楼,但是梅花绕了一圈,站在莲楼一侧的大路上指着秀楼说,“你要不要去看看二少奶奶?那里是她的窝?” 墨语看着气势上低于大少奶奶,又没有翠楼雅致的秀楼,说道,“算了,日后再说吧,我们已经办完这件事情这么长时间了,也得去大少奶奶那边了。” “我们要去领赏,她应该会奖赏我们的,我们办得不错。”梅花说着。 “如果就这样结了这件事情,你说我们会不会得到报应?”墨语紧盯着梅花,就这么**裸地问着。 “应该不会吧?”梅花说着,“要报应也应该是大少奶奶,她才是始作俑者。” “不说她,直说我们俩。”墨语问着。 梅花不说话,脸上一阵红晕袭来,此时的她越发的动人,身为丫环,墨语为她的容貌惋惜。墨语看着她继续说道, “不要纠结了,你是没有事的,只小草那件事就饶不了我。” 墨语说完之后,转过身去。梅花看见墨语不说话了,追上去加了一句话, “如果有报应,我们还要在一起,一起受磨难。” 听到这句话墨语转过头去,问道,“来生,你还认得我吗?” 梅花走过去一把拦住墨语,嘴里说着,“那是当然!” 两人回到莲楼的时候,大少奶奶正在小院子里一颗榕树下站着,此时的榕树没有开花,满树的苍绿。身边两个贴身的丫环正在陪她说笑着,大少奶奶满脸的喜色,大概是两个小丫环说到她的心眼里去了。 梅花和墨语进来的时候,大少奶奶转脸看她们的时候,两只眼睛弯的像月牙般可爱。 “大少奶奶,我们回来了?”梅花说着,并试探性的听着,大少奶奶下一步还有什么吩咐。 “回来就好!”大少奶奶说着,“小敏子,我让你准备的银两呢?拿过来。” 小敏子也是大少奶奶房里的一个丫环,此时听见喊声,拿着一些碎银,直接走到墨语和梅花的面前,当着很多丫环的面送给了墨语和梅花。只是墨语没有去接。梅花顺势都拿在了怀里。 墨语的这种状态,大少奶奶看的清清楚楚。转过头来说道,“你们两个这段时间挺辛苦的,尤其是墨语,好像魂不附体,虽然原因我不知道,但是我也毕竟是从你们这个年代过来的。我放你们一段时间的假,这段时间你们可以好好的休息。医所也快装饰完了,装饰完了之后,你们每天就去那里,每天只需要记账就可以,一月汇报一次。别的日后再说。” “谢谢,大少奶奶,”梅花的声音非常的好听。 两人走出去很远以后,梅花忽然说道,“刚才在大少奶奶面前,你为什么那么大的架子,还摆出那种造型?” “没有什么,”墨语说到这里忽然站住了,“我想去看看三少奶奶?” “你去吧!”梅花说着,“我怎么着也得把银子拿回屋子里,这都是我们的尊严换来的,说什么我们也得收着。” “你从这条主路下去,路得最尽头往右拐,沿着墙边你就看见她了。看完之后记得回家,我在家里等你。”梅花说完,抱着银两转身跑了。 主路两边精致的景色使墨语沉重的心情平衡了一下,看着两边的精致可以暂时忘却很多的事情。虽然李府很大,但是走到路得尽头也很快,在越靠近路得尽头的时候,墨语越感觉不对劲,虽然是春末,刚刚夏初,可是这里的味道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浓度。 墨语在这里停住了,她想着自己要不要往前走,要不要拐弯。那个精致的三少奶奶怎么会在这里呢?大少奶奶是不可能让一个怀了身孕的人在这种地方的。 墨语屏住鼻子的呼吸,几步走到路得尽头,朝右拐,往前走了几百步,这里臭气熏天,根部不是屏住呼吸就可以止住的。 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墨语还是往前走,两边都是长长的茅厕,李府的人很多,这茅厕也好长。墨语正在想着三少奶奶会不会在这里,正寻思着去哪里找。 前面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苍劲有力,大概有几百年了,小的时候常听老人们说,这个槐树要是长得时间长了也会有灵性的。 墨语在想着,此时在这棵老槐树下在这臭气熏天的地方,会不会有一个槐花仙子出来呢? 正在想着,从槐树后闪出一个白衣女人的背影。墨语虽然此时没有害怕,心里还是紧缩了一下。白衣女人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拿着刷子。一头乌黑的头发散在脑后,如果不是这种姿态,说她是槐花仙子,真的会有人相信的,粗衣烂衫掩不住天姿国色。 墨语只是慢慢地走近了槐树,三少奶奶抬起了身子,墨语早就料定会是她,已经明显隆起的肚子使得她干这种活很吃力,看着墨语的时候有些气喘吁吁。墨语想走近扶住她,三少奶奶却看着墨语说道, “不用您费劲了,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过,”她说完转过身去,她的笑容墨语是那么的熟悉,那是在黄夫人的会客厅里和黄夫人谈话的时候,墨语曾经见过这种表情,还有一次是在坟地里,恍惚见过这种神态。 此时三少奶奶已经回到了树背后,墨语感觉此时站在这里很无趣,除了能继续受三少奶奶的奚落,墨语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了。 第235章 风水 墨语因觉得在这里尴尬,只得无奈的原路返回。 “三少奶奶是她心中的一个结,可是又不知道如何解开,”墨语感到大脑一片空白,只好去想别的,在走回莲楼一侧的时候,墨语想回去。 可是看看天色,觉得时间又很早,此时夜幕刚刚降临,如果此时回去休息真的有点早。尤其是对于过惯了夜生活,走惯了黑路的墨语来说,确实是很早。 她又想起了今天中午和梅花一起走进的那个等缘小院。不仅仅是奇特,似乎有某种玄机在里面。刚才还听梅花说,自从她来府上就一直是这幅对联,不知道姬三婆要干嘛? 还有那满园的茶树和药草味,很多的中药都是没有听过的。两人在院子里等了好久都没有见到姬三婆,而三婆对于墨语就像谜一样诱惑着她。 天色尚早,此时不妨去看看,或者只是拜访一下三婆。墨语就这么着趁着月色,在迷茫的月光中原路返回到了后院中的等缘小院,此时的夜空中倒是更有一种清新。 小竹门依然是半开着的,对联依然贴在门上睡觉,一个下午好像就没有人走过。院子里依然飘来浓浓的中药味。墨语走上前,没有敲门就直接走了进去。她好像对这种感觉已经习惯了。 院子里的石桌上的茶杯已经被人撤去了,说明家里还是有人的。或者是曾经来过人,墨语没有吆喝,也没有叫什么,就这么径直往客厅里走。 客厅从院子里看,只有三间,但是墨语想不止是只有三间,一定在什么位置还应该有着更多的房子,因为在绿树掩映中那里有着很多的空间,这是来这儿的人所没有注意的。 再说,也没有人道这里来,后院本来就没有人来,再加上后院偏僻的角落是更不会有人来的。 此时墨语慢慢踏进了正厅,正厅的摆设极其简单,不过就是八仙桌、茶几之类。墨语在各个院子里也都见过这种摆设。只是右侧的小门通往卧室,微微敞开了一点,墨语此时不明白,为什么这里每一个门都要微微敞开,半推半就的意思。 这里很僻静,天色已经不早了,为什么姬三婆不害怕? 墨语顾不得想很多,顺着半开的门,轻轻地走了进去。 这虽是一个普通的卧室,看上去也不是很大,但是卧室很雅致,不像其他的房间那样摆满洗漱的和梳妆台等等。 整个卧室除了一张床之外,其实都很简单。看着床上的衣物,墨语知道这间应该是姬三婆的,那么墨语走进来就没有走错,左侧还有一间,就是所谓的李伦的卧室,因为墨语在进来的时候,看见左侧小门边放着一双男士的鞋子在门槛的一侧。 姬三婆的这间卧室雅致就雅致在她屋子里的这十二副画,每一副都是一副花。 首先的一副是迎春花,在门的一侧,其次是杏花,再后来是桃花,蔷薇花、石榴花、荷花、水仙花,.一直到梅花。 墨语在水仙花这里站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这十二幅画里面,她对这副水仙花很有感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亦或是冥冥之中的事情。还有,墨语想到了,不仅仅是她对联的事情,还有很多。 这十二幅画,每一副都像一个门帘,墨语顺着这些画走近了一些。在水仙花这幅画前,她把手放了上去,用手摸了一下,她忽然在画的边缘停住了,长期养成的看画的习惯。使得她忽然明白,这副画是贴在一个门上的,其实它就是门上的一副风景画。她又走过去摸了一下其他的,这幅画和其他的画感觉是不同的。 墨语脑子里好像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重新走到水仙画的面前,她再次摸了一下画框的边缘,她觉着她可以拉开或者是推开它。 但是,此时墨语停住了,她不知道拉开或者是打开之后她将要干嘛?那里面的东西对她是否有什么帮助?这是人家的房子,她不知道这样私自进入人家的密室是对还是不对? 可是,如果说是密室,她卧室的门为什么又敞开着呢? 只是停了一小会,长期养成的好奇的习惯,使得她猛地一用力,这幅画顺势滑向了一边,里面一个通道露了出来。此时墨语对着这扇敞开的门,不知道是明朗还是忧伤,她不知道进去之后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不过,她还是顺势迈进了自己的一条腿,并顺势的把小门关上。 这是一条黑暗狭长的暗道,墨语在里面小心地走着。当她和梅花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小院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不然姬三婆不会在这里呆这么久,而且基本不出门。 三婆的出身只是一个丫环,刚才已经有人说了,连大少奶奶都怕她几分,很尊敬,基本上不为难三婆。 那么这个三婆绝不是传说中的那么简单。自有她的道理和原因。 墨语这么胡思乱想着走了一段路。走出一段狭长的黑道之后,正对着狭道的竟然是一座庵。 墨语迅速走出了狭道,来到了庵庙前。 这是一座很小的庵,玲珑精致,青色的砖墙、灰色的飞檐、围墙外种了不少松和茶树,给庵寺增了生机。墨语一看见茶树就知道是姬三婆所为,虽然到了这里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姬三婆,她此时还不知道三婆长得什么样子。但她知道这里爱茶的只有三婆此人了。 墨语围着庵庙转了一小圈,也没有什么特色,大大小小的庵庙好像都是这个样子。也许里面会好一些。 门是大敞着的,以至于墨语进去的时候,专门看了一下它是否有门。刚踏进门槛,墨语便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听到了轻轻的吟佛讼经声,但是声音很柔很柔。使得墨语不敢用力自己的步子,她怕打搅了这个诵经声。但是声音还是在墨语进入院子不久后消失了。 墨语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了院子。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堵风水墙,墙上是一个月老,正在微笑着拿着红绳洒向人间。大概是希望进入这里的人都会有一个好的姻缘,继而开开心心,忘记尘世间的烦恼。这是一幅多么温馨舒服的一副画啊,墨语此时又想到了祖彦,此时只是不知道他在哪里。绕过风水墙,正对着自己的是那座殿。 大殿不是很雄伟,上面供着的是月老,以及还有几个童子和童女。进去的时候,墨语就感觉这些塑像的颜色特别的特殊,走近之后才惊奇地发现,这些塑像都是居然是真金做成的。 看来这里的庙虽小,但佛却很大。可见这里的主持很有钱,要么是受到很多人的尊敬,才能有那么多的香火钱来塑佛身,要么是自身很有钱? 后院位于大殿的后面,绕过大殿,墨语就觉得眼前一亮,假山亭榭,错落有致,小桥流水,竹子转环绕,真没想到不起眼的庵内居然有这么一个清幽之地。墨语站在这里轻轻地呼吸了一口的新鲜空气。 第236章 表 墨语只是在三楼上这么走着。从一头向另一头走去。 因为她在这个黑暗的夜里,谁都看不见她,她觉着自己此时的步子很轻。 “墨语老师?”墨语听到了慕管家的低声问话,“你为什么不进去坐?” 此时墨语才想起慕管家就住在三楼。 “我只是上来透透气,”墨语悄声回答。 “你应该透气了,大概憋坏了。”慕管家说着,并注意着墨语,不过在黑暗中,墨语相信她是不会看见自己的脸色变化的。 “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刚才的影子就是在三楼消失的,也许她有别的意思,自己一直苦苦找不到回到李府的路,说不定?况且她和三婆还有着联系,通道真的说不定.”想到这里墨语说道, “慕姨,我就是来坐坐的。” 慕管家平静地看着她,问道,“你做好准备了?” 墨语点点头。 “来吧,”杨妈妈说着往前带路。 这是墨语第一次来慕管家的屋子。 在黄家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一次也没有来过,如果不是因为李府的事情,她相信她一辈子也不会来。慕管家已经在黄家呆了一辈子了,是黄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地位在黄家其实是低不了的,虽是管家,但是管家也是有级别的。 墨语正在想着,慕管家已经打开了自己的屋子。墨语慢慢地走进了她的屋子,此时是深夜,其实深夜拜访人家真的是不好。但是墨语就是决定这么做的。她觉着她已经没有时间想别的了。 慕管家的客厅很漂亮,茶几摆设样样俱全,这些对墨语都不重要。墨语只是看见了客厅一侧的一个小小的卧室。看到这里,墨语的眼神里焕发出兴奋的光。 屋子里早已点燃好了一支蜡烛,好像是专门等待墨语来一样。在烛光中可以看出这套屋子很不错。像慕管家的为人一样温馨、低调。摆设上一点也不张扬。 慕管家只是做着手势,墨语确实小心的一步步的走着,就像迈进自己的死亡一样,每向前迈进一步,就感觉好像人生少了一步。 墨语完完全全的进来后,慕管家还专门去关好了自己的屋子的大门,而且在关自己的屋子的门之前。特意的去门外看了一圈,这更加的令墨语不安。 之后她带着墨语进了自己的卧室,这个卧室的摆设上也极高雅,完全不像一个管家住的地方,倒像是一个主人住的地方,屋子里摆满了不知名的小画。墨语于是问道, “慕姨,原来你懂画啊?” “现在问这些还有意义吗?”慕管家说完这句话,看都没有看墨语一眼,仿佛墨语的问话真的不重要。 这些卧室的画每一幅都是长条的,像一个长形的小门,墨语忽然记起和梅花串门的那个姬三婆家的那个小门,那些神像? 于是墨语扫视着这个卧室的每一幅画,看看有可能哪个是小门。慕管家好像感觉到了墨语此时的眼神,而后认真的说道, “在这十二幅画中,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对了,我就帮你,如果错了,请你回去!”慕管家的声音此时是冷冷的,墨语从来没有这样感觉过。 墨语一边在卧室里看着这些画,一边移动着自己的步子。她在记忆中搜寻着姬三婆家里的那幅水仙画,真的像个小门。 第一幅是梅花,第二幅是杏花,第三幅是桃花.第七幅是水仙花.。墨语的目光此时停留在了这张水仙画上,她想立即去揭开,但是又不敢,因为只有这一次机会,她怕浪费了。 她就这么在这张水仙花边上站了很久。这不过是一幅精致的山水画,没有什么奇特的,但是墨语还是不敢冒然的去把门打开。 看到这里,只听慕管家说道,“时间不多了。” 这时候,墨语的眼睛迅速的扫视着那些画,她发现在水仙花的一个叶子上有一个小孔,类似于钥匙孔。‘钥匙孔?” 墨语此时忽然想起昨晚的时候,去孟医师家自己拿的那把钥匙,当时由于匆忙,自己并没有摘下来。那晚真是一个秘密啊,也许此时会有什么蹊跷。墨语当时就觉得奇怪,会不会两人也和这里有联系呢。 想到这里,墨语迅速的把那个钥匙拿出来,幸亏自己早上忙,没有来得及放进自己的书橱里,而是戴在了身上。 “听天由命了,死马当做火马医了。”墨语心里想着,迅速地走到水仙花的旁边,把钥匙****那个孔,奇迹出现了。 那个孔竟然转动了一下,墨语一推,门开了。 墨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刚想往里进,只听慕管家说道,“你想好了?不后悔?” “是的,不后悔。”墨语说着。 慕管家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走进了这个小门,墨语紧跟着。 这里和那里竟然是一样的摆设,也是供奉着神仙,不同的神像。“黄夫人的屋子里供着画像,这里偷偷地供着神像,真是有意思,不知道黄夫人知道不知道呢?不过,这个屋子,好像在那堆画里见过,也许是这里,也是不是,反正有这么一个供着神像的地方。” 墨语正想着。慕管家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说道,“不要乱想了,要进入状态,你的表呢?” “表?”墨语忽然间想起来,自己的手腕上还戴着一块表呢,那位老太太送的。 “慕姨,”墨语叫着,“你怎么知道我手腕上戴着表呢?” “这些话没有意义了。”慕管家淡淡地说着,表情很平静,“你既然知道走进我的屋子,我自然知道你的表了。” 墨语不再问下去,乖乖的摘下自己手腕上的表,递与慕管家。慕管家没有去伸手,只是说道, “我们用它是没有用的,还是你来吧,转上十八圈。” 墨语不再问为什么,只是照着慕管家的话去做了。 “第一圈、第二圈、.。”墨语就这么转着,忽然第十八圈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道黑色的通道。 墨语感觉自己浑身打怵,“慕姨,我很害怕。” “这就是你要去的地方,也是你这么多天来一直找的通道。”慕管家说着,冷冷的目光对着墨语。 “你现在下去吧!”慕管家继续说着。 “我真的害怕,慕姨”墨语看着那黑黑的通道。 第237章 幻觉 墨语转身看黑道的时候,慕管家在后面,一推墨语。 墨语一个趔趄摔了下去。 她只是感觉自己的耳边的风呼呼地响,脑子里昏昏的,想清醒但又清醒不了。像穿过隧道一样,又像掉进了深井里,只知道自己往下沉。 墨语想到了那次河边,可是在河边打祖彦的时候,只是一下子失去了知觉,可并没有如此啊? 墨语只是一个寒颤,好像自己醒了。 面前坐着的已经不是慕管家了,而是姬三婆。 “你刚才走神了?”三婆说着。 “怎么可能走神?”墨语心里想着,我根本就是不在这个地方吗。 墨语认真看着自己面前的三炷香,最后一炷即将燃尽,墨语看到这里,大呼了一口气。 三婆看到这里笑笑,问道,“是不是很累?” 墨语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笑笑。 “时间不早了,我们可以出去了。”姬三婆说着,已经在前面领路,墨语只得站起来,跟着三婆往外走,只不过在出门的那一刹那,她没有回头去看,至于原因她说不清楚,大概是不想回到那个现实中了吧。 墨语走出来的时候,梅花已经匆匆地走来了。 “玉娇啊,大少奶奶叫你呢?”玉娇急急忙忙地说着。 墨语在刚才屋子里的情绪中还没有走出来,只是简单地说道,“什么事啊?” “三少奶奶好像不行了,大少奶奶让你过去一下。”梅花急匆匆地说着。 “让我过去一下?我又不是医生。”墨语心里想着。 “三少奶奶要见我?”墨语问着。 “哎呀,不是,不是三少奶奶要见你,恐怕只有你的医术才可以医好她。”梅花说着。 “哇,这个玉娇还真不简单啊,不仅字画略知一二,就连医术也是堪称精啊。”墨语心里想着,但是没有说出来。“幸亏自己这段时间和三婆学了点,不然还真的应付不来。不过,既然三婆懂医术,她为什么叫唤自己,而不邀请三婆呢?”墨语想到这里,有些纳闷。便问道, “梅花,为什么三少奶奶不邀请三婆呢?她的医术远远在我之上?”墨语问着。 “哎呀,现在不是医术不医术的问题,是三少奶奶点名要你。而且不是你考虑去还是不去的问题,大少奶奶已经让你必须过去了,也许三少奶奶很严重。”梅花说着。 “那如果很严重,自己岂不是过去给她收拾?”墨语看着梅花想到,但是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墨语现再想些什么。 “走。”梅花却不理会她,低着声音,但很有力的拉起墨语的手,转头朝门外走去。 “一切自有因果”这时,三婆的声音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 墨语回头,他仍背对着门外,在专注地看着她的东西。 梅花也脚步稍稍停了一下,却终究没有停住,拉着墨语向前奔去。 李府本就沉寂,此时更是偏僻,梅花大步流星,走得无所阻拦。 墨语感觉到微风将自己脸上和脖子上的紧张全部的吹散了,一切景致都在身旁掠过,树枝和草茎绊着衣裳,墨语感觉走得跌跌撞撞。 心仍扑扑地跳,似揣着兔子一般。 对面一个人匆匆走来,“孟医师!”墨语叫着。 “不要乱叫好吗?”梅花说着,“大概大少奶奶那一巴掌,你真的被打晕了,瞧你现在的模样,不过不要被别人看出来啊!” “那不是什么孟医师,那是二少奶奶的丫环妹妹小仙,我告诉过你的。”梅花神秘地说着,“不要得罪她。二少奶奶有时都怕她几分,学过点三脚猫的功夫。” 墨语只是乖乖地点点头。 当墨语和孟医师擦身的一刹那,墨语看了一眼孟医师,她不知道她是否担心,是否还在生自己的气,她发现孟医师也在回头看着她,不过不是那种看,是一种猜测和不可思议。 墨语感觉这个眼神极不舒服,赶紧转过头来, “受刺激了吧?”梅花说着,“你找事。” “你怎么知道我会受刺激?” “因为啊?”梅花神秘地说着,并轻轻地叩了一下墨语的脑袋,“你脑残!” 墨语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着七拐八拐的来到了大少奶奶的院里。 一进入大少奶奶的院子,墨语就感觉和三婆的等缘小院不是一种感觉。这里的门槛挺高,门前的来人川流不息,有时候根本不知道是谁,无论摆设,还是装饰上,都极其奢华。虽然次于黄家,但是在这里水平已经是很高的了。 墨语和梅花进了这个院子的时候,大少奶奶已经在门口了,看见梅花立即问道,“你怎么把她领到这里来了?” 她没有去看墨语,似乎不喜欢墨语来这里。墨语一肚子的事,也就没有想很多。 “见过大少奶奶,”梅花说道,“我来这儿只是给大奶奶说一声,我们这就过去。” 虽然她没有怎么去关注墨语。墨语还是对着她点了一下头,微笑了一下,这样既不失礼,也不丢尊严。上次让他去审李伦的时候,她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她是在故意折腾李伦。 这是一箭四雕,既整李伦、又整自己、还整三少奶奶、又帮助了自己少了一个敌人。所以墨语此时对她没有任何的好感。 所以只是笑笑,她感觉这样已经不错了。 当两人转头要走的时候,三少奶奶忽然叫道,“站住!” “大少奶奶还有什么吩咐?”梅花转过头说道。 “不需要你说话,你现在闭上嘴!”黄夫人的目光犀利,言语尖刻,只对着墨语,“你为什么不说话?我得罪你了吗?我罚你去柴房,只不过是去了一个上午!” 墨语看到这里,觉着决不能和她闹翻了,还是赶紧的调节一下情绪吧。于是立即说道, “大少奶奶多想了,大少奶奶对我这么好,玉娇怎么可以忘记,只是玉娇一心在三少奶奶的病情上,大少奶奶一心担心着三少奶奶的病情,玉娇只想替大少奶奶分忧,大少奶奶何处此言呢?” “好一番伶牙俐齿,我喜欢!呵呵,”黄夫人说着,“下去吧。” 梅花转身领着墨语快速走了。拐了几个角之后,只听到梅花舒了舒胸前的气说道,“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不摆出你这幅小姐的架子?你比那个小仙小姐还拽!人家最起码有二少奶奶撑腰,我们呢?” 第238章 轻松 墨语听到梅花这里说她,转过头, “知道了,姑奶奶,” 墨语乖乖地点头,说实话她此时倒是真的喜欢这儿,这里的梅花没有怨言、没有误解自己。可不像酒酒姐,就是不原谅自己,搞得自己很伤脑筋。 墨语一边被梅花拽着走,一边想着。只是一会的功夫两人就到了翠楼。 翠楼的雅致,每次墨语路过都是流连忘返。难怪黄家书房里的画里会有几张描绘翠楼的小院。 已经有人在门口等着墨语和梅花了,看到她俩,有人哭哭啼啼地快速跑过来,“你们可来了,三少奶奶出血严重着呢,我们在门口一直等着。” 墨语看着哭泣的这个女孩,就是墨语上次碰见的那个,小菊丫环,她的眼睛此时哭的像个水蜜桃,也许她的泪水是真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怀疑别人的泪水,反正是自打墨语来到这里以后,她就开始怀疑这个泪水的含情度了。 墨语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水仙她们一同进了这个小院子,其他的丫环她根本没有去看,其实没有什么看不看,大家都是丫环,都是别人的奴婢,用不着如何。 墨语在跑着进屋的时候,也不忘了扫一眼这个小院子,这个小院是自己在画里见过的,而且不止翻过一遍。只是墨语没有时间去欣赏这个幽静的小院,看得出这是一个安静的女人。墨语一向喜欢安静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大少奶奶,为什么祖彦又不去承认那个孩子呢?据说是因为自己,又为什么呢? 墨语到达三少奶奶躺着的病房的时候,里面哭声一片,小菊忽然吆喝了一声, “玉娇神医来了。” 墨语怔怔地站在门外,她不知道小菊吆喝这一声干嘛。只见丫环们迅速地跑了出来。 “里面还有吗?”小菊问着最后面的一个丫环。 这个丫环擦了擦泪水,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都出来了,就等着玉娇神医了。”说着话,她看向墨语,而后继续说, “玉娇神医,麻烦你了,你可一定要救活我们的主子啊!”之后她就要跪下,被墨语一把扶了起来。 墨语看着她,柔和的瓜子脸,脸上的眼睛清澈明亮,像夜空中的星星。看到这里,墨语的嘴唇上翘了一下,表示她会尽力的。 “你们都下去吧?”小菊又喊了一声,只是瞬间的功夫,这些丫环就不见了,她们训练有素的速度,墨语没得说了。 转眼间就剩下墨语一个人,连梅花也和墨语远远的在一边站着。 墨语往前走了几步,刚要进去,声音从门缝里出来,仔细听,却是有女人在哼哼唧唧,似乎还有人在说话。 墨语,抬头看着三少奶奶这座房子,心里说不出的惊讶。这是一所老房子,只是外面的装饰很精美,它真正的式样应该再往前推几个年代。 墨语觉着自己不过是个丫环,有时候到处乱走只不过是好奇。出了莲楼,出了医所,其实自己什么都不是,有些事情还是不插手为妙。 “总之也不关自己的事。”墨语想着。 “……玉娇……玉娇姐,你可以进去了……”一个声音飘入耳中,却是小菊。 墨语停住脚步。 “哦?玉娇?”另一个声音传来,慢悠悠的,陌生得很。 说时迟那时快,这时门厅的门板突然打开,一阵风“呼”地出来,未等墨语反应,已经迈进三少奶奶的床前。 虽然只是一扫,墨语完全看见了她床前的装饰。 白色的纱帐顶,上面绣着水仙和一些不知名的树叶,水仙花很漂亮,在绿叶的衬托下娇妍欲滴。 透过纱帐,隐约看到的木质的房顶,中间的大梁上雕有花,好像也是水仙吧。 床上的纱帐由金制的倒挂水仙钩向两边挂起,由水仙花的形态看,做工很好,很精细,花径末端用红色的丝线邦住,挂在支撑纱帐的竹子顶端。 钩子在水仙花蕾尖处自然垂下来,钩子末端挂着一个类似中国结的坠子,中间嵌着一颗绿色的玉石,下面是长长的穗子。 墨语惊呆了,这种感觉在哪里见过? 想起来了。后院的小木屋。确切的说就是小草死的那个地方。 墨语虽然没有冒冷汗,但是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再看床上躺着一个人,是个男人。 墨语瞪大眼睛。 乌黑的鬓发遮住了烛光光,光晕淡淡。 这是个长得相当俊美的男子。影影绰绰。墨语忽然想起了付师傅,自从书香苑一别,自己还没有见过他。不知此时他躺在这里干什么。 平视过去,只看见一身白色的内衣。 他也那么平静地看着墨语,眉毛如墨,一双眼睛,似乎满含潋滟光彩。 墨语盯着那眼睛看,只觉样子煞是精致,画描的一般,让人不想移开视线。 认识付师傅这么久,墨语觉着几乎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是第一次和他对视,目光几乎不能离开。 风在窗户进来,屋里的纱帐开始飘起。 好一会,他盯着墨语,微微蹙起眉头,双目更显修长。 似有说话声从回廊那头传来, “玉娇姐,方便吗?我们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可以,”说话的还是小菊。 她刚才的话打断了墨语的对视。墨语没有去理她。 这个男子望望那边,神色复杂地又瞥墨语一眼。只见那衣袂在眼前一晃,顷刻间,他竟消失不见了。 旁边传来一声轻哼,墨语回过神来。 这张精致的床上,三少奶奶正地躺在大床上。 墨语感觉很奇怪的是,她没有那种憔悴和病容,而是一种特有的轻松。好像自己要去一个优美的地方,而不是死亡。 她完全不介意她的生命之光即将消失。 鲜血已经把被子染红了。但是她的笑容很甜。 墨语走过去,坐到床前。 拿起她伸在外面的胳膊,摸着她的脉搏,摸了很久之后, “奇怪,刚刚脉相虽然虚弱,但还算平稳,现在怎么突然急促凌乱起来,而且忽慢忽快,令人捉摸不透,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墨语不解的看着床榻上的三少奶奶。 正在发神之间,忽然她看着墨语,坐起来。眼神充满了诅咒和憎恨,墨语感觉自己害怕极了。 第239章 震惊 墨语从文老太太那里回来不久,市面上就热销了一种报纸,关于二十年前的一桩孩子掉包的案件被刊登出来。是的,在这个难以理解的世上,细小的事与复杂的事,渺小的事与严重的事总是手拉着手一起走过所有的道路。世间的某些情景,仿佛对一切都表示讥讽,甚至对人类的巨大的灾难也不屑一顾。 由于经历了一系列事变,此时的墨语已经身心交瘁、筋疲力尽,不但觉得软弱,也感到愁闷。她不耐烦去听当地人闲谈所谓的最后烧了自己的孩子等与这次失火有关的新闻,不愿意在饭后答复他们那些琐碎无聊的问话,墨语吃完了一段简陋的晚饭,回到一家宾馆休息了片刻,希望不再受到干扰,可以静静地去想念三姐和刘医师。 那是三人的最后一次晚餐,墨语从未见三姐那么悠闲自在过。那天晚上,三姐弹了琴,都是以前墨语常弹的几支优美古老的曲子。琴谱也没有看。墨语一直没有机会知道,三姐是否已经改变了她早已打定的主意。直到三姐开了口,她才从她的话里知道,三姐的主意并未改变,她很镇静地说,“我弹琴的时候,大家要认真听,以后这种机会没有了。”墨语一听脸就变了颜色,即使是在听她传来的片刻的话语中,墨语仍然紧盯着孟酒酒的脸。早上去她屋子见到她的时候,就看见她的脸镇定的那么奇怪,整个早餐期间都是这个样子,甚至她坐在这里弹琴的时候,她仍能克制住自己。长久以来,墨语感到自己和三姐之间一直是亲密无间的,她这种性格中潜伏的力量,在一些深刻的东西不曾触动它之前,它始终不曾被人觉察出来,甚至不曾被她本人觉察出来。 几首曲子之后,墨语站起来去和她握手,觉出她的手都在微微哆嗦。墨语在和三姐擦身而过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今晚两人的会谈都决定了各自未来的命运。并且那晚她给墨语留下了遗产声明: 亲爱的墨语,认识你真高兴!你给我带来很多的快乐和幸福,你是我所有的财富!我把公司给了家人,这套房子给了你。所有的手续我都办完了。很快我就会去另一个地方,日后不必找我,你也找不到我,那是一个没有眼泪的地方,我会很幸福!祝你幸福——孟酒酒。” 墨语被三姐的举动吓坏了,预感不详的未来已经到来。她立刻联系到那个让自己恐惧的梦,她知道一道巨大的鸿沟已经把她们隔开了。她握着那揉皱的纸条站在那里,紧张得喘不过气来。似乎一夜之间三姐已经把什么都计划好了,墨语呆在那里汗水亦或是泪水大颗大颗地留着,但是她必须强自镇定。这位女人具有高贵的忘我精神,施与的是那么多,索取的是那么少,她从未想着自己,只挂念着别人。好久,墨语跪在地上放声痛哭。 墨语从宾馆回到凌家的时候,心情已经安静下来,感到比以前更加的沉着,也更加的坚定了。在经过黄夫人的窗子时,她是不是应该再去看她一眼呢?不,文凌的死是她早已盼望和最希望听到的信息,这肯定早已传到了她那里。那天早晨当地的报纸已经用很大的篇幅刊登了这件案子的全部经过,方老太太亲自口述的,而且她还态度诚恳的认罪,之后,据说她在家中自缢,警察找了好一阵子都没有下落。墨语觉得自己再没有什么新鲜的事可以告诉她了。以前很想听到她说话,听到她谈论一些东西,此刻,墨语感觉已对此再不感兴趣了。 “再告诉你,只要犯了罪就会被发现,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墨语清晰地记得,她曾经说这话时,脸上明显地显示出那种蔑视和嘲笑。她走出房间时那种对世俗的不屑一顾。由于一种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真正的本能,墨语现在觉得自己只要一想到她就感到厌恶,于是,墨语选择绕过她的屋子。 墨语在经过杨妈妈的住处时,她早已恭恭敬敬地坐在那里了。当墨语开始叙述事情所有的经过时,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她那本圣经。当墨语把一切事情都交代完毕说出一句话的时候。她始终保持着镇静。 “其实整件事情,你从头到尾都知道!”墨语喊着。 “您还有别的事吗?”她说,声音温柔慈和。 “我还有几句圣训,”墨语回答:“与世无争的态度是高贵的,也是高尚的,那么您就抱着这种态度吧;家庭中的安详宁静的气氛是永远可爱的,那么您就享受这种气氛吧;生活中的风暴不会侵犯世外桃源的安乐窝,那么您就在这个安乐窝里住着吧。” 她脸上的红晕又淡下去,安详的脸上永远透着女性的本能,她又开始她的圣经:“很多时候我们都未能过一个稳定良好的灵修生活,以致不能真正明了神的心意。我们发现,如果人们能够不断从神的话中与他建立亲密的关系,又能够在灵修读经时体会到生活的应用,且对灵修生活不舍不弃。人的生命,就在这个过程中,被塑造、被建立起来,且活得更像耶稣基督。” 第240章 惦记 毛贤迅速的站到了梅花和墨语的前面,看着大少奶奶身边的那四个丫环,说道,“你们是现在出去好好回家呢?还是愿意陪在这里,这在这个老妖婆的身边?” 四个少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个人向前迈了一步,于是其他的三个人也跟着向前走,大少奶奶看到这里开始吆喝, “你们,出去之后我要废了你们!” “你以为你还出的去吗?”毛贤说着,“你们快走,这里有我对付她。” 四个少女早已经跑的没了踪影,梅花拉着墨语也往外走。 毛贤感觉几个姑娘都走远了,看着大少奶奶,他还没有说话,大少奶奶眼泪纵横就已经摊下了,看到这里,毛贤说道, “你好好反思一下吧,我不能陪你了。” 毛贤说完,也大步离开了地库,并锁上了每道门。 其他四个少女早已不知去向,大概都是四散着回家了,梅花拉着墨语往医所的方向走,一边走,梅花一边问道, “玉娇,你恨我吗?” “为什么要恨你呢?都是误会,过去了就过去了,什么也不会有的!”墨语淡淡地说着。 “你好像有心事?”梅花问着。 “没有什么心事。”墨语说着,“只是你在地库里的图的我见了,原来你的兽医的医术这么的高啊?” “什么图啊?”梅花吃惊地说着,“我并不知道啊!” “难道你没有在地库里画一只猪吗?”墨语问着,她明明知道里面的是猫,她故意的这样说是猪。 “我没有画猪啊?”梅花说着,眼睛睁大大大的,看着墨语,“不会有错吧?” “那你画了什么?”墨语问着。 “我什么也没有画,说实话,倒是在地库里骂你了,其他什么也没有,”梅花说着,并把脸转过去,看着医所的方向。 “你有没有见到你所在的地上有一只画的猫?”墨语问着。 梅花摇了摇头,说道,“地上什么也没有,除了泥土还是泥土。这次可要让那个老妖婆尝尝孤单寂寞的滋味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去折磨别人,现在倒让她尝尝这种滋味。” “你恨她吗?”墨语问着。 “谈不上恨,只是她多了很多的事,让人看不过去,包括三少奶奶那件事。”梅花说着,“这个下场是她早该有的,不过,说句良心话,她对我们两个不错。” “那就不错!”墨语说着,“我们可以宽容她吗?” “不能,或者是以后再说,最起码现在不能。”梅花说着,指了指前方,“你看,毛贤他已经回来了。” 墨语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站着的毛贤,他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的,他是一路跑过来的,可以看见他微微的喘着一些气,梅花看到这里,立刻低下了头,说道, “我先进屋子,你们聊。” 墨语一把把她拽住了,淡淡地说道,“所有的事情一起承担!”梅花只得停下来。 毛贤走过来,神情地看了墨语一眼,墨语淡淡地说道,“还有梅花呢?” 毛贤继而转向梅花说道,“你好,” “你也好,”梅花说着,低低的声音,随后脸开始发红。 墨语不想让她发窘,立刻说道,“我们进去吧。” 墨语的话还没有落地,梅花早已经迅速地离开了。 梅花走了之后,毛贤对着墨语往前靠近了一步,说道,“第一次见你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是吗?”墨语淡淡地说着。 “认识你我很幸福!”毛贤说着。并深情地看着墨语。 墨语笑笑,立刻说道,“我也是!” “我快要走了?”毛贤说着。 “我知道,”墨语的声音依旧淡淡的。 “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毛贤问着。 “不为什么?”墨语说着。 “在大少奶奶的脚下有一副图画.”毛贤说着,并试探性的看着墨语的表情。 墨语扬起了下巴,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说道,“你,你也看见了?” “只有有心的人才会记下来。”毛贤说着。 墨语不再说话。 “我明天就是第四十九天了,我必须离开这里。我知道你可以医好那只猫。”毛贤说着。 墨语仍然不说话。毛贤继续说着, “佛祖让我找有缘人,我终于明白了。你知道,我是可以修炼成仙的,只要我长出第九条尾巴,我便可达到境界。但是当我长出第八条尾巴的时候。我要想继续修炼必须去满足一个人的愿望,但当它满足完这个人的愿望之后就又会变成七条尾巴,它必须再经过若干年的修炼再长出第八条尾巴。然后再去满足一个人的愿望,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世世,其实我已经修炼了几千年.。” 毛贤还想再说些什么,墨语伸手去捂住了他的嘴,淡淡地说道,“进屋吧.” 两人进屋的时候,梅花已经在柜台前忙着了,墨语瞥了一眼梅花,看见她的眼睛略有红肿,知道是刚刚落过泪。墨语快速的转过脸去,没有说话。 墨语回到书斋那一刻,她稍微的转了一下头,发现毛贤在深情的看着她。这个眼神,墨语感觉到自己的心都碎了。 第241章 传福音 墨语仔细回想着,自己以前曾怀着怎样敬畏的心情去聆听杨妈妈讲读那些《圣经》,其中记忆尤深的就是那句:“父母犯下的罪,会延其子孙,”要不是眼里容不下那粒沙子,人家就不可能趁机施展阴谋,以至于自己的亲生女儿被当做了欺骗的工具,成了无辜的受害者。由于自己的贪心漫不经心地犯了错,于是,随着一系列事情的发展,这件事情直接地影响了自己的孩子,好不顾惜地迫害了自己孩子的生命。 考虑着这些事情,想到如今埋葬着婉如和文凌远在异国的那一小片墓地。墨语又想到自己怎样趴在墓后看她用那可怜柔弱的小手敲打着她误以为是她母亲的坟地,怎样疲乏地、无力地在她的小画上表达她的愿望:多么希望以后和她的妈妈葬在一起!自从她表达了这个愿望,到现在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可是,多么的离奇,有多么的害怕,这个愿望竟然实现了,有人真的把她葬在了婉如的身旁,在她的心中,也许躺在地里的那个婉如永远是她的妈妈,就让这一切都成为事实吧! 这位不幸的姑娘,随着时光的指引,目睹了人世间的罪恶,经历了曲折的道路而走向死亡,终于达到了她理想的归宿!就让她安息在那个神圣的地方吧。三姐生死不明,大概也去了她想去的地方,让她们不再受到干扰,永远留在她们自由的天堂。这两个人在这个城市静静地出现,又在这个寂静的城市悄悄地消失了。 在凌家,墨语安静地度过了一段时间,很好地利用了更多的闲暇时间,摆脱了长期以来紧跟随自己的痛苦的紧张与焦虑。她知道即将失去的马上会失去,她知道怎么做,尽可能一丝不苟地履行了房产所有的拍卖程序。暂时强自镇定,即使在焦急和惊慌中也不想忘了自己应尽的义务。墨语克制着自己,竭力耐着性子。把部分资金捐给了慈善机构,同时把自己剩下的事情处理完。 过去那些在凌家难以磨灭的回忆,经过一段时间的沉睡,如今又苏醒过来,对墨语来说,那是甜蜜的回忆。她决定走进记忆深处,走进黄祖彦的内心。她想知道在三姐铸成大错的婚事上她究竟起了什么作用。 她克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些无聊的细节,一想到就觉着对于自己的决定是一种阻力。她直奔黄祖彦的屋子,黄祖彦不在。屋子电脑都是设了密码的,墨语一台也没有打开。只有卧室枕头下展开的日记露出的一角,墨语抽了出来,还有一页房产证,墨语刚刚拍卖出去的,上面仍旧是墨语的名字,原来时黄祖彦买了下来,这些对墨语已经不重要了,她开始坐下来开始认真翻阅他的日记,日记有几百页,每一页都使人兴奋、愉快。 对墨语这样一位感情丰富的人,墨语对里面的话怀有难以形容的喜悦。 “墨语! 一位令人钦佩的姑娘! 她的记录令人叹为观止。我在里面看到了她机智的表现,审慎的态度,惊人的记忆力,对人物的精确观察,叙事的优美笔调,令人陶醉的女性的奔放热情;这一切使我无法形容地更加崇拜这位非凡的人物,崇拜这位高贵的苏老师!她用丰富多彩,强劲有力的笔调把我的性格刻画的淋漓尽致,神妙到了极点。她的描写是真实的。 我是富有感情的,我一面默默地逗着她,也暗中帮着她;一面又在后面偷偷地看着她可爱优美的走姿。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我偷看了她部分日记,我知道很不道德,并将日记放回原处。 由于被她的感情所鼓舞,我不会考虑个人的得失,我会以最客观的态度处理这件事情,因为我是爱她的。” 黄祖彦 看完之后墨语感到略微宽慰了一些,因为事实已经说明,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但是总的有一条最好的解决的办法。哭,一般说来墨语感觉对于自己是有害的,但是这次的情形不同,墨语感觉哭后自己舒服了很多。此时墨语主意已定,心也定了。 她把日记规矩地放回原处,走出屋子,独自在院子里徘徊:是的,其实自己应该非常感谢黄祖彦才对。自己在这里早已怀着说不出的无能与自卑的感觉,这么长时间以来之所以还能留在凌家完全是由于他的关心,出于他对她的爱护,而近段时间以来,她却以这样的态度对他?如果失去黄祖彦的支持,她早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勇气了。实际上,在一些迫切的时刻,只有他的影响,也是自己的影响中最怕的那种影响,让自己在这里坚持了下来。 在经过住宅底层的客厅的时候,墨语放慢了脚步。自己曾在这里度过生平最快乐的晚上,但是过了今天,以后就再也看不到它了。自从天气变冷,气温下降,这里的情景也随之改变了。临草坪的玻璃门已经封起来了,上面的珠帘也放了下来。已再不像从前黄昏时那样坐在柔和朦胧的光影里了,此时的阳光耀花了眼睛。一切都已变了,不论是室内还是室外。 她知道留在凌家的日子已经有限,现在所有的工作都结束了。也许明天早晨或者是今天墨语就会永远的离开这儿了。如果在这有限的时间里,能摆脱掉那强加给自己的无情的束缚,并让自己随心所欲地行动一次,这除了可能给本人带来伤害,并不止于累及其他人吧,墨语决定要去向那些景物道别,感谢它们给予自己的梦一般的短促的恋爱的快乐。 墨语不由自主地踏上了书房窗下的那条路,昨天傍晚还看见他带着他的那只小狗经过这里,于是墨语也沿着他那双可爱的脚常常践踏的小径走去,最后到了通向他的小花园的那扇门。曾经在这个园子外她和婉如有了那个约定,如今马上要开始了,此时,园内已是一片冷落荒凉的景象。他曾经教自己怎样辨别那些名称不同的花,他曾经教她当作模特儿去绘画的那些花,都已凋零,花坛间的小径已经铺着枯黄的草。 墨语一直走上那条林荫道,曾经两人一起在那里闻到八月间黄昏时的暖香,一起在那里欣赏阳光与树影在脚下闪动着交织成的无数的图形。这会儿树叶从呻吟着的枝条上坠落在身旁,空中飘散着的泥土的潮湿气冷冽刺骨。墨语又向前走过去一段,这时早已出了庭院,顺着一条小径曲曲折折地登上了最近的一个小土丘。曾经两人在上面坐着休息的那棵树,现在已经被雨淋湿,曾经画给他看的那些野草,从前安静地躺在那堆假山石下,现在那里已积了一潭死水。 墨语登上小丘顶,观看曾经在幸福的日子里常常欣赏的景色。那里已经变得寒冷荒凉,再也不是记忆中的景色了。他在身边时的阳光已经远离了自己,他那磁性而极富魅力的声音再也不在身边萦绕了。记得曾经就在这时朝下面看的地方,他曾经对着她谈着他的父亲,谈起他的公司,谈起他的员工,谈起他和他父亲相同的爱情观:都是相信自己的感觉,不欺骗自己,相信真爱。当时听他说话时,墨语会不时看着这儿的景色,难道就是此时独个儿站在这里看到的景色吗? 墨语不想再伤心下去,扭转身离开了那儿,又曲曲折折的走过去,穿过荒野,绕过沙丘,向低处走进河边。白茫茫的水上有着千变万化的奇景,有一次他陪着她在沙上画着玩的那个地方在哪里呢?他谈到美容健身,他谈到妇女细心注意的问题,女人不要太操劳,不然老得快。猜测着墨语要不要离开三姐家,成家立业。此时,听他谈到那些话时。和他一起坐的那个地方在哪里呢?风与浪早已吹洗净他在沙上留下的印迹。墨语对着白茫茫的水面,两人曾在那里度过愉快时光的地方已经不见。好像自己从来不曾知道那个地方,好像那地方对自己来说是陌生的,此时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站在异乡的河岸边。 水边空虚寂寥,墨语感到一直冷到心底里。从院子到这里,这儿留下的印迹处处使人怀念他。世间真好! 墨语为了缩短痛苦,决定一分钟也不耽搁,于是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从此于这里的一切再无瓜葛。 黄夫人此时已经非常容易受外界环境的影响,虽然精神在外界的治疗下有了更显著的进步。前段时间未老先衰的面孔这段时间以来已经有了很好的气色,一些娇媚的表情偶尔会在脸上闪烁一下。墨语有时仔细观察会发现,那一度几乎使她丧失理智的阴谋现在仅留下一个严重的后果。从开始实施阴谋到那场大火,她再也记不得了,只要一提到那个时期,她的面色就会改变,身体发抖,语言也模糊不清了。记忆又像以前那样茫然恍惚,如何也回忆不起过去的事情了。在这方面,也只有在这方面,往日的伤口太深,再也无法愈合了。 墨语在离开凌家的前一天,决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黄夫人单独告别。她们的目光刚刚相遇,墨语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她那敏锐的神经好像已经觉察出墨语心底的念头,“凌儿,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她说着,紧紧地握着墨语的手,“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墨语坐在窗口,听她旧事重提,听她谈下去。黄祖彦和倩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站到了窗边,正静静地看着墨语,柔和的夕阳洒满了凌家所有的角落。 墨语闭紧双眼,泪珠从她脸上滚下来。多年后希望他可以懂得她为他做出的牺牲..。 杨妈妈在安静地读着她的圣经:“预备主的道,修直他的路,传悔改的洗礼,使罪得赦,你是我的爱子,我喜悦你..。” 第242章 缘分 她回到书斋把自己针灸的盒子拿了出来,她慢慢的走到那个躺着的老猫身边,她知道它已经修炼了千年,它的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针里。 毛贤也提到了嗓子眼上,慢慢地跟在后面,梅花也跟了来。墨语放下针灸盒,用手去试了一下猫的气息,微弱而又微弱。 在老猫的正下方有三个救命的穴位,但是不一般不要用。墨语拿起针在那个部位抬了很久,在六双眼睛的注视下,墨语终于没有落下去。她想起了一个声音, “我可以把表给你,但这是我的东西,你需要的时候再来找我交换,你一生的银两已经全部付与我了,你以后不会再拿东西交换了。” “我累了!”墨语说完,转过身子。全然不顾两个人失望的眼神。 “你倒是能不能救好它啊?”梅花也开始吼着。 “怎么?也关心它了。”墨语问着。 “只要是他喜欢的都是我喜欢的。”梅花说完这句话,墨语没有说什么,转身回了书斋,方下手中的盒子。 毛贤也装作没有听见梅花刚才的话,早忙着做别的去了。 墨语到医所门口看了一下天色,天色尚早,大少奶奶在里面也呆了不少的时辰了,如果是整她也差不多了。 于是返回柜台前说道,“我要去看大少奶奶,你们等着。” “哇,你还去啊?”梅花说着,“她差点害死我们?” “她千错万错,她已经老了,况且她有恩于我们,”墨语说着,“难道我们不能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她最亲的最信任的人都已经背叛了她,她得到了她该得到的。已经够了。”2300 墨语走过去的时候,毛贤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问道,“要不要我.”墨语又走过去捂住了他的嘴,说道,“我一个人够了。” 之后慢慢地离开了医所。 “喂,墨语!”梅花在后面喊着,墨语也没有再回头。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上的金表,她可以靠此回去,现在也许不行了。 墨语进入地库的时候,大少奶奶正蜷缩在墙角哭泣,污头垢面。墨语看到这个样子好不心疼。只不过是短短的几个小时,怎么就这个样子了?看来是大少奶奶是真的老了。 大少奶奶并没有真的睡去,刚才听见有人打开铁门的声音,她已经惊醒了。看到墨语,她腾地站起来,哭喊道, “娇啊,我觉着我待你不薄啊!” 墨语听到这里,喊着,“大少奶奶,不要说了,我知道大少奶奶对我不薄,回去再说吧。” “什么,你是来放我的吗?”大少奶奶吃惊地问着,她好像根本不相信墨语,也好像是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她不相信任何人了。 “是的,大少奶奶,跟我回去吧?”墨语说着,蹲下去扶起大少奶奶。 墨语要扶起她,她好像一下子来了精神,撒腿就跑,好像不行墨语碰她,看着大少奶奶狼狈的样子,墨语感到一阵心酸,并没有快速的离去。她怕她跟紧了,大少奶奶更害怕。 她再次走到上次自己看见画的地方,毛贤说过,“只有有心人才可以看见她,自己此时是有心的,不知是否可以再看见?” 墨语跪下去,拔去尘土,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就是墨语整个的地库都翻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 墨语快速的离开地库,她知道大少奶奶,平时在这个城里得罪了不少人,要是一个人出去的话会很危险。所以墨语在离开地库的时候,加快了步子,她也知道大少奶奶不会把她反锁在地库里,至于为什么相信,她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倒是在刚进来的时候,他有一种心里准备,等到见到大少奶奶的时候,她知道这种必要完全没有了。 第243章 恍若一梦 那是一个晴朗而凉爽的下午,墨语情绪紧张,但是意志坚定,只觉得浑身充满了活力。她穿过车站站台,向两面看了一下有没有认识自己的熟人,同时也开始琢磨:今天出门是不是自己需要稍微改变一下?可是转念一想,紧接着就抛开了这个念头,之后不再去考虑它了。如果是生人见了,改不改变都不会认识自己,如果是熟人见了,无论自己如何的改变都会被别人认出来。既然如此,就光明正大吧,就以本人的身份出现吧! 午后的时间还很早,火车就将墨语送到了她想去的地方。 墨语一面观察着偶尔从身边走过的行人,一边注意着那些荒凉、寒颤而又呆板的街道。店主们在冷落的店铺中注视着墨语,两边的树叶在树上低垂着,死沉沉的小镇等待着人们用生气去活跃它。这里的每一个生物,每一样东西,都好像在不约而同地去回答墨语,这个小镇是多么的忧郁啊! 墨语一路上去打听方老太太的地址,最后到了那里,到了一个四面都是小树林的林场上。林子周围有一些发了黄的浅草。几只小鸡围在一个瘦瘦的山羊周围,几个农民在树林里懒洋洋地割着草,有人在远处无精打采地唱着歌,还有人在断断续续地敲着榔头。这就是墨语走进这里感觉到的生活状态与听到的声音。 墨语立刻走到方老太太所住的那一家,不再考虑进去以后应该怎样介绍自己。现在,就重要的就是要见到方老太太。然后,根据观察再做出判断,决定用什么最安全而又简易的办法达到这次访问的目的。就去敲门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墨语走进屋子,家里的家具呈现出那种廉价的灰暗色泽,墙上糊着很多的报纸,几个已经过了时的明星的大画报。屋子中央放着一张老式的八仙桌,下面还有一张小的地八仙,桌子上放着一杯水,杯子上沾满了油渍。紧靠桌旁,坐着一个老妇女,穿着一身灰黑色的衣服,漆上放着针线筐。妇人的银灰色的头发松松地梳在脑后,有点深陷但是仍然很有精神的眼睛带着冷酷、挑衅的眼神向前直瞪着。她有着宽大的面颊、高高的颧骨,有点倔强的长长的宽下巴,薄薄的有点苍白的嘴唇。她的身板粗壮结实,神情在稳重中啧啧逼人。这就是方老太太。 “你来这儿,是不是要跟我谈凌家姑娘的事,”墨语感觉自己还没来得及向她开口,她已经这样说了,“那么,就把你要对我谈的事说了吧。” 她说话的表情和语气透着凶狠和冷酷,处处透出啧啧逼人,有一点像房嫂,但是比房嫂又多了一份凶狠。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墨语,并对着她指了指椅子,墨语只是以同样的表情对着她,并没有坐下来。墨语看出来了,要对付这样一个女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她同样的口气谈话,从谈话一开始就站在与她同等的地位上对待她。 “您知道关于文凌的事情了吗?”墨语问。墨语说完留心观察她听到这个名字会不会惊慌失措。但是她泰然自若,眼睛始终没眨一下。 “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她回答的简单利索,“外面不是都传疯了吗!” “当时您可曾知道,她自己逃离后,会死去?” “预感到了,您来这儿,就是知道这件事的底细是吗?” “是的。” “为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她提出这一问题时,她的表情、口气没有任何的改变。墨语当时感觉到假如自己跑出去对着那几只山羊说说,它们也会对着她扭两下。 “为什么?”墨语重复着她的话,“你是问我为什么过来问你话呢?还是为什么参与这件事?” “都有,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你怎么会知道我知道这件事的经过?” “是这么回事,她开始逃出来的时候,是我安排她住的,还有就是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几个人失踪。” “你犯了一个严重的大错误。” “听到有人这样毫无同情心,感到很难过。” “我就是要这样说。这件已经过去的事你为什么这么感兴趣?” “因为这件事,我牵扯到一个约定。” “你可以说出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址的吗?” “当然可以,我是从文老太太那儿打听到的。” “瞧这个可怜的笨女人,是她叫你到这儿来的吗?” “她阻止我过来,是我自己要来的。” “我还要再问一遍,你到这里来后悔吗?” 既然她一定要答案,墨语觉得自己就应该以最简单的方式回答。 “不后悔!” “原来是这么回事,”方老太太说,“没有其他用意了吗?” 墨语犹豫了一下。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她接下去说。一面从容不迫地站起来,“就让我对你的来访表示感谢,我不再留你了。如果你愿意说明很多的问题,或者这些消息都是怎么来的,那它们会使我更加的满意。但是,无论如何,听到这个消息,我总得表示我的悲伤才是。” 她站起身来,做了一个更严肃的表情。 “我是不是该向你说声再见了?”她说。 她那种冷漠傲慢的态度激怒了墨语,于是墨语干脆坦白说出,自己这次来的真正目的还没有实现。 “我来这儿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的。”墨语说。 “呵,我早就料到了,”方老太太说。 “婉如的事——” “她是死还是活着?” “是的。” “有人搬起石头结果把自己的脚也伤了,” 墨语一面听着她说话,一面留心观察着她的表情,她在说黄夫人,她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你也许会觉得奇怪,”墨语接下去说,“为什么一个女孩的死会用来损害另一个人,甚至其他的人。” “不,”方老太太说,“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这好像是你的事,你关心的事,不是我的事。不是我关心的事。” “那么,你也许会疑惑,”墨语毫不放松地说,“我为什么要和你谈这件事,我为什么要这么热心?” “是呀,我就是要问你这个。” “我来和你谈这件事,某些人应该为她的罪行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指的是什么事?” “是二十年前发生在凌家宅子的那件事,那时候,婉如和黄夫人的女儿都要出生,你负责照顾黄夫人,房嫂负责照顾婉如,当时婉如因难产生下孩子就被黄先生带走?” 墨语终于冲破了这女人为她的**设置的重重难以逾越的障碍,触及了她的要害。她眼睛里燃着怒火,墨语清楚地看到了她那双手不停地动弹,但接着又松开了手指,开始机械地拂着自己的膝盖。 “文老太太已经告诉我一切了,”墨语回答。 她那神情坚定的方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动弹不停的手一下子僵住了,墨语原以为她会在狂怒之下失去防范,然而并不如此,她克制住一时激起的愤怒,身体在椅子里往后一靠,双臂交叉在柔软的胸前,性感的嘴唇露出讥笑,眼睛那样镇定地瞪着墨语。 “你做了手脚?” 听到这话,她猛地站了起来,像是激起洞中一条蟒蛇多年的仇恨,向她扑来。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又突然消失了,立刻在椅子里做定了。 “你心里不平衡是吗?” 她的脸涨红了,她的手又开始活动,不停地拂平她的膝盖。这时墨语向她步步紧逼,不让她有片刻躲闪的机会 墨语的话,再次激起了她眼睛了燃着的怒火,墨语清楚地看到她的情绪开始高涨。 “你知道到的都是些什么?”她说。 “这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墨语回答。 “哦!我现在告诉你,苍天有眼呢!”她说着这话时蓄意讥讽的口气与神态中流露出的勉强抑制的愤怒。“因为,黄先生带走了病重的婉如,所以黄夫人一气之下决定要把婉如的孩子卖掉,我对她反感死了,我会那样做吗?于是,我抱着黄夫人的孩子,我妹妹抱着婉如的孩子,我们偷换了一下。当我抱着孩子回黄夫人住处的时候,遇见了杨妈妈。那个时候她还不是管家。之后的事情都是杨妈妈处理的。你这次来是在私探我的私事,一个姑娘家,在众人的勉强宽容下苟且偷生地活着,真叫我好笑啊!哈哈哈!” 她沉默了片刻,把两只手放在漆上,仰天大笑——那是冷酷与嘲笑的笑。 “你还不知道,那件事情不久,黄夫人就辞了我,我在这儿又能做些什么?”她继续说:“在辞我妹妹的时候,我妹妹终于想出了一个招,那就是说那个女孩子还活着,并且经常性的远远让她看到那个女孩子。于是,她有了那个对付女孩子的时间,她使自己生存了下来。其实,她根本不会杀死她,要想那样做,也不会等到今天。那天,她去找她的时候她只是用那把刀吓吓她,在那间房间里,她误撞到了那把刀上。” 她采取了这种奇特的方式来表白自己,列举了这些不寻常的事实根据,墨语一时感到困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就是秘密,这就是她要的秘密。 “害人害己!”她说。 “是的,”墨语说完,脸红了。 “可不是,”她的辛辣而又坚定的口气讥笑地重复着墨语的话。 墨语感到无比惊讶,这时她再次的纵声狂笑。 墨语走的时候,她没有说话,墨语迅速地瞥了她一眼,随着她冷酷的笑,她的嘴唇慢慢地张开了,她正在暗中异常阴险地注意着墨语,从头到脚地打量,整个脸上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期待神情。冷酷的唇边闪出讥讽的笑,镇定的眼光中隐藏着仇恨。她是不是在暗自思索:这个年轻的丫头究竟有多大的力量?当感到受了损害时,又能激发出什么样的力量?需要时,又能将自己克制到什么程度?她是不是也在考虑,一旦自己和黄夫人相遇,以上这些因素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呢?因为明知道她在考虑这些问题,所以当墨语离开的时候,她连普通的道别的话都没要,双方都没有讲什么,墨语离开了屋子。 方老太太对黄夫人公然表示轻蔑,尤其是提到她的出身家族的时候,她表示了她的最恶毒的讥讽,因为她行为上的污点,开始那件事瞒过了所有的人,只有方老太太姐妹知道,结果她没有得到她应该得到的,她忍不住要毁了它,谈话从开始到结尾都流露出她冷酷无情的邪恶心情,表达了一种狠毒的想法。墨语,则成了她的撒气筒。 当墨语欲转身走的时候,方老太太大笑,“你以为你进得来,走得出去吗?你不是要找婉如吗?她就在里面躺着。” 走这边吧,当墨语跨过另一个门槛的时候,她再次朝客厅那个窗子里窥望了一下,窗子里那张冷酷可怕的脸多年来在强烈的感情嫉妒下随着年龄的增长并丝毫没有减弱,她看着墨语的背影露出温和的神情,映出骄傲得意的光彩! 墨语走不多久又遇见了一条小门。没有其他办法,墨语只得上去敲门。 一个女人替墨语打开了门。很奇怪,这个女人的美是墨语无法形容的,她看上去特别的温柔,而且她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我迷路了,走到这里,就敲门了,”墨语说着。一时间里,墨语只能想到这样最好的理由来说明自己访问的目的。 这个女人回到里屋,接着又走出来一个女人,她很貌美,有一种风韵,那种风韵很脱俗。她只是对着墨语做了一个请得手势。 随着那绰约的影姿,墨语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室宇精美、铺陈华丽,墙壁上闪耀着奇异的光芒,夺人眼目。四壁分布极为鲜明对称,这里与墨语以前见到的景象都是迥然不同的,就是在梦里墨语也没有看见过。屋内白云缭绕之处端坐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妇人,让人不得不充满宗教般的虔诚与惊叹。 又来了两个姑娘,这两个都沾了一点世俗。一个温柔中透着聪慧,一个柔中有一点娇媚。但隐约中似乎都透着一种风流。她们手拉着手,瞪了一眼墨语,扑到到老妇人面前忽然不见了。又一女子走过来,她长得伶俐娴淑,她挽着墨语的胳膊走到那位妇人面前。一张白玉床,她示意墨语坐下。 老妇人看着墨语露出温和的神情,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光彩!墨语可以仔细的去打量她,妇人的银发也梳在脑后,乌黑而略带慈祥的眼睛带着一种特殊的光。她有着圆润的面颊、玲珑的鼻子、宽宽的下巴,适中但是红润的嘴唇。她的身条柔和端庄,神态很美,她像杨妈妈但又不是?具体猜不出她的年龄,若不是她那满头的银发,墨语还以为她是个姑娘呢。在墨语打量那位妇人的时候,好像又出来一位朴素的女子,墨语只是看到了后背,想仔细看看她。忽然那几个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也许她们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这时候从妇人的怀里窜出来一条极品老猫,瘦骨嶙峋的背部和眼睛在黯淡的光线中发着光,它像妇人的眼睛一样亮,但是它的感觉确奇怪的像黄祖彦。 墨语一躺上白玉床,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感觉亲切的女子好像在她面前,抚摸着她的身体,她便恍惚地睡去,犹如猫在前,遂荡荡悠悠,随了猫去。一路上绿树清溪,真是人迹罕至,飞尘不到。墨语正值欢喜,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叹息声。注意力一分散,那只猫不知去了哪里,自己跌了下去。 身后好像真的有东西,快的像闪电一样迅速从身边窜了过去。墨语忙止住脚步,偏过身。只见前面的一个月亮门突然关上了。墨语又加快了步子,推开那扇月亮门,在门前的那片花丛中她停了一会儿,缓过了一口气。 月亮好像被遮住了,没有什么可以确定方向,墨语只是感觉到在家门前,如果要是再向前走,恐怕会迷失。墨语只得停下来,转过身决定返回来,一个人突然堵在墨语面前,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墨语还是大吃了一惊。正是一直萦绕在自己脑中的婉如。 她脸色苍白,开口第一句话,完全莫名其妙。 “我知道你可以看见我。” 她的话说完,墨语没有吱声,只是向一边移了移,可以看见敞开的月亮门。她只是抬起了一只手,门立刻关死了。 “为什么要对准黄祖彦?”墨语说着返回原位。 “你应该很清楚?” “你可以放了他吗?” “我可以放了他,也可以从这个院子里消失,不过?”她说着,“不过,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墨语只是冷静地看着她,没有立即回答。 “你不必现在回答我,”她说着,“你会再来找我的。” 墨语还想再向下问,人影消失了。 没有看到人,快速地朝黄夫人卧室的客厅走去,她也十分担心婉如让她做的那件事,可能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一件事,不过,事情既然到了这种地步她只能被推着往前走。 墨语刚踏进客厅,就有人说话了,这次没有看见人形。但从声音里可以知道是婉如的声音。 “我知道你会来,”她说着,“我等你等了好久了——” 墨语没有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直接告诉我,你让我做的那件事是什么?” “你要变成一只猫!” 墨语立刻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她。 “而且,你要替我去收三个女人的魂魄,这三个女人的灵魂必须是纯净的”她继续说着,“如果你做好了,我会让你打回原形,如果你做不好,你永远是一只猫。” 墨语没有说话,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色已完全黑将下来。 “如果你不去做,无论你拥有多少的美貌和才华,你在世间永远也得不到真爱,即使得到也会失去。如果你去做了,只是说有可能。” 墨语把头转回来去对着那副画像,沉默了好久才挤出那几个字, “我需要如何做?” “当你遇到一只眼睛和背部发着光的老猫的时候,你就开始了..。”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消失了,“我此刻离开凌家,记得你说的话!” 墨语随着声音冲到客厅门口。多少星期以来,那个心中一直向往着的目标,那个曾经使自己心驰神往的目标,这会儿一下子从意念中消失了。自己永远也得不到爱了,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自己曾念念不忘的这一切,都像梦影似的从记忆中消失了。墨语一切都记不得了,只记得那可怕的几句话了。只是随着人性的自然冲动,墨语走出客厅。今晚要回到三姐那里,今晚要暂且忘掉这件事,那里有三姐和熟悉的房客,她们可以使她忘了在这里所有的一切。 墨语一觉醒来,那位满头银发的妇人正坐在身边,微笑地看着她,墨语惊喜地说:“你是谢..” 她对着墨语招了招手,示意墨语打住,“你做的很好,你看它已经变成了八尾猫,它即将达到境界,你可以许个愿了,对着它。” 传来了一声啸声,墨语睁了睁眼睛,看见前面出现了一个白绒绒亮晶晶的生物。它足有小狮子那样大,浑身是白而发亮的毛,看起来很高贵,更重要的是,它后面竖起8根尾巴,如同王者的旗帜,它默默地朝着墨语走来,那双深情的眼睛,墨语魂牵梦绕。它温顺地走到墨语面前,温顺地舔着墨语,墨语这时才知道它在等待着我说出愿望,我看着他高贵而美丽的身躯,我激动而好奇,我对它说,“我能摸摸你吗?”它点了点头,我摸着它脖子和身上的毛,人一生可以摸过很多光滑而美好的东西,比如丝绸,年轻女人的皮肤等等,但是它的毛是我一生中摸过哦手感最好的,我还想再多摸一会儿。但是它躲开了,可能它不太喜欢和人类有过多的接触,它依旧看着我,我知道它在等我说出我的愿望,我对它说;“我还没有想好呢,你能和我一起回家让我慢慢想吗?”这时,它一下子消失了,留在地上的是一只普通的小白吗,我很高兴,抱着它飞奔着回家了,我每天都要和它玩 但它却对我扔的线团,皮球之类的并不感兴趣,眼神中还有一丝的不屑,毕竟他老了,它每天只是很懒洋洋地看着我,我知道它在等我的愿望。一天,我把它抱在我的腿上。 她对着墨语招了一下手,示意墨语打住,“你做的很好!念你一片诚心,那儿有具婉如的尸体,她已开始投胎,但是她的尸体却保存完好,你回归她的尸体,回到凌家看看吧!” 墨语刚想说点什么,那位妇人已转身离去。 黄祖彦的房间已经变为凌家的祠堂,摆着两个牌位——舅舅黄祖彦和舅母墨语。一个年少的孩子正在起劲地看着墙壁上张贴的那些画。 “你舅舅黄祖彦呢?”墨语问着。 “当年我舅母墨语死在一片乱坟岗之中,我舅舅黄祖彦匆忙前往的时候,路上出了车祸,”年少的孩子说着,“后来他们的尸体合葬了,他们的坟墓就在河边。” 墨语再前往那个小镇找那位妇人,那个小镇根本就没存在过。 第244章 许愿 毛贤快速的后退了一下。墨语走到猫的前面,墨语感觉了一下它微弱的呼吸,从头上摘下这支簪子,捏在手里。她回头看了一下毛贤,说道, “我这一针下去,它有可能没有命?” 毛贤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墨语转过脸去,对着猫的致命的部位,用针扎了下去。 之后,她拔出针,又把针插在头上。 毛贤忽然看见猫的眼睛睁了一下,而后惊叫了一声“哇!” “有事吗?”墨语问着。 “没事,我去给你端碗汤,”毛贤说着,要转身离去。 墨语也回头看了一下猫已经睁开的眼睛。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了。 毛贤真的端着一碗汤过来,墨语看着他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就已经看见了猫猫醒了?” 毛贤没有回答她,只是说道,“快点喝吧,要不就冷了。” 墨语接过那碗热汤,一口气喝了下去。 毛贤走过去,看了墨语一眼,说道,“我要走了?” “我们还会见面吗?”墨语问着。 “会的,”毛贤说着,“十八年之后,我来报答你!” 毛贤对着墨语的额头轻轻地一吻。 “你救了我,我可以满足你一个心愿你说吧?我返回猫猫的体内之后,你就可以说了。” “我说什么你都会满足我吗?”墨语问着,神情地看着毛贤,她知道这一眼之后,再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 “是的,你所有的愿望我都会满足你!”毛贤说着。他说完这句话墨语分明感觉到他眼里含着的泪水。 毛贤再次看了墨语一眼,一个飞身的动作回到猫猫的体内。 “哇!”它对着墨语叫了一声,墨语快速的跑过去,温柔地抚摸着它,它分明是不爱猫的,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对猫产生了特殊的感情。 它再次看了墨语一眼。墨语问道, “你是不是让我说出我的心愿?” 猫猫点点头。 墨语继续抚摸它,擦了擦泪水,笑着说道,“我要你长出第九根尾巴。” 当它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似乎看见了猫的眼里也流出了泪水。霎时间屋内一片光明,猫儿开始抖了抖身子,那个瘦弱的老猫的身子忽然壮大起来,浑身的猫儿开始变白,像一头小白狮子,后面雄壮的竖起了九条尾巴。 它着威武的模样墨语惊呆了。 恐怕在世间的人,几生几世也没有见到过这个样子吧。 她围着墨语转了一圈,窜窗而去。 墨语看见,它所到之处一片光明。 “祖彦!”墨语大喊了一声,随即有人走过来轻轻地把她唤醒, “黄夫人。” “你刚才干嘛?”黄夫人问着。 “我好想做梦了。我在梦里看到了你,看到了李府,看到了这些画。”墨语说完,抬头看着黄夫人。 黄夫人笑了, “幻有心生!” 他不是你打进来的,他是猫打进来的,他要借着猫回去呢。 “那里有光管你什么事?” “那说明她还没睡。她很机灵,会疑心咱们有什么事情,而且她很大胆,一有机会就会下楼来偷听咱们的谈话。我每次来都遇见她,我们要耐着性子啊,凌姐姐。” “别说得这么恐怖,别老是谈什么耐着性子。” “我的凌姐姐,这虽然是在你自己的家里,此时我们就像站在悬崖边上一样,只要我们不小心,就会被她推下去。她来这里不仅是为了授课。” “你这话里还有意思?” “我这就和您细谈,凌姐姐,但是,先要等那窗子里的光灭了,先要等我去看看休息室两边的房间,再去看看那楼梯。” 她们慢慢地走远了,以下的谈话听不见了。不必去管它,但是听到了这一些,墨语就决定要像房嫂说的那样机灵大胆。那两点红色火星尚未在黑暗中消失,墨语已打定注意,等那两个人坐下来谈话时,必须有人去偷听她们,而且,不管她们怎样加意提防,墨语必须去偷听。做这件事时,要无愧于心,十分大胆,必须有一个动机,而那个动机墨语倒是有的。首先是三姐的一切,再次是文凌的幸福,文凌的生命,还有就是自己为这件事做出的牺牲——都靠墨语今晚有着灵敏的耳朵,有着可靠的记忆力,有着极高的悟性。 刚才听见房嫂说,她和黄夫人谈话之前,先要查看休息室两边的房间,还要查看那座楼梯。她们的这些打算已充分说明,这是准备在休息室里谈话。 墨语换去全身的衣服,下身一条黑色紧身裤,上身换了一件合体黑色衬衣,一双轻便舞蹈鞋,在寂静的深夜里,这样行走起来比较轻便。 然后带上卧室的门,悄悄走了出去。 听不见任何声音——墨语首先在书房门口站定,这里看不见谁,连鸟鸣声也静息了,夜色中四下茫茫一片黑暗,除了黄祖彦窗子那儿,书房上边——就那儿有一丝亮光,黄祖彦还没睡。 此时要后退已为时过迟,现在也没有时间犹豫。但愿能凭谨慎的动作和黑夜的掩护确保自己的安全。墨语想到,如果对付的仅仅是房嫂一个人,墨语相信自己不至于惊慌失措。一个对自己的智慧有把握的姑娘,总能胜一个对自己的性情没有把握的妇女,墨语并不是像害怕黄夫人或者是黄祖彦那样害怕房嫂。“为了文凌和三姐的缘故,”墨语想,一面在楼道里迈出了第一步。 第245章 痛苦 墨语小心的走着,每走一步,都先让脚在地上试一次,然后才敢让全身的重量落在它上面。她走过了倩倩封闭的很严的窗子,但愿她不会被惊动,她慢慢地下楼,紧贴着墙壁,走到休息室的窗子下,停了一下跪了下去,抬起头向窗子里望,看见只有上面的窗开着,里面的已经拉上窗帘,墨语望见里面黄夫人的影子在白晃晃的窗帘里面掠过,然后又慢慢地移回来。墨语摸了摸两边的花盆,确定了它们的位置,花盆之间的空隙仅容放下整张脸,香喷喷的花和叶子刚巧碰到面颊上。 “确定吗?”黄夫人的声音似有点发怒。 “是的,”房嫂的声音。 她这句话刚说完,竹椅子发出吱的一声——黄夫人象往常一样坐在紧靠着窗户的地方。接着又是吱的一声,房嫂也坐下了。黄夫人不坐下,房嫂是不敢先坐下的。 黄夫人和房嫂开始坐下,谈话不时把声音放的比一般略低,但始终不曾象耳语那样轻。墨语跪在窗子下,知道黄祖彦的窗子里亮着灯就克制不住恐惧,起初感到很难沉住气,几乎无法保持镇静,怎么也不能集中全部注意力去听下面的谈话。接连几分钟,只能约略领会谈话的内容。 “这件事需要马上解决,千万不要让黄祖彦知道孟酒酒的事,”黄夫人说,“你今天就去想个办法。” 墨语刚集中了注意力,首先逐字听清楚的就是黄夫人以上的这句话。“孟酒酒,黄祖彦。”孟酒酒是三姐的名字,从这时开始除了其间的一些停顿与打岔,墨语一直屏住气息,全神贯注地听他们的谈话,逐字逐句地听了下去。 “墨语”黄夫人加重了自己的名字,“她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从她这两天的举动中,我就料到了,”另一个冷冷的回答。 “我们在决定怎么样做之前,先让咱们看看我们过去的事是不是了解得很全面,”依然是房嫂的声音。 一只茶杯掉在地上——好像是被故意摔碎的。房嫂的话激怒了黄夫人,一听提到自己的名字,墨语一下子惊起,靠在窗台上面的下额咯吱响了一声。难道她跟踪自己去了三姐家?是不是她们已经猜出三姐和自己的关系? “苏老师,她有着男人般的远见和决断力,咋看上去,人们只注意她美丽的外表,感觉她并不比别的女孩更精明,更大胆,其实,全世界的人她都不会放在眼里,但愿她不要渗和进这件事。” 静默了一会儿。墨语牢牢地记住了她们的话。 黄夫人首先打破了沉默。 “那个野丫头的事情好好处理。” 房嫂立即把话接过来。 “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了,既然文老太太明天要去那几个死丫头那里,那我就把事情解决的彻底一些。” “很多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明白的。” 又是一阵沉默。 之后,窗帘上又映出了黄夫人的影子。这一次影子不是移过去,而是一动不动地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她的长长的手指悄悄地绕过了窗帘的角,把它向一边拉开。她那张模糊暗白的脸在窗里出现,眼光一直朝上空望过去。墨语趴在窗下一动不动。 “又下雨了!”她在自言自语。她把窗帘放下,墨语又舒畅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房嫂,你我相识已久,如果说你以前曾经有过一两次帮助我摆脱了困难,那么在金钱方面,我也曾尽最大努力报答过你,咱们双方都多次为了交情作出自我牺牲,但是,我们各自是不是都有秘密瞒着对方,对吗?” “凌妹妹,除了野丫头的事情,您为人光明磊落,您没有任何秘密。” “还是妹妹了解我,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 还是说说野丫头的事吧。 “她一离开坟地,我就派人监视他,一直到她下车到了现在住的地方。她进门以后我就去打听,才知道那个房东是孟酒酒,为了找她,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可是,还是找到了。” “上周倩倩小姐生完一场大病,神思有点恍惚——看她那副神情,那个感觉,真像那个死去的贱人?”黄夫人说着。 “你是说那个死去的婉如?” 椅子咔嚓一声响,墨语又震动了一下,房嫂站起身——这一次她是吃了一惊。 幸亏黄夫人转过身,墨语的下颚刚才又咯吱一声碰了一下窗台。否则真的会被她们听见。 “总算我们的运气好,”房嫂接着说:“有我在这里,所有的危险我都可以给解决了。包括那个墨语小姐,要不是凌少爷,真的不会留她在这里。决不能让她从文老太太那里知道很多的事情。当时我和姐姐密谈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必须尽快解决这个丫头。” 黄夫人不再说话,没一点儿声音。 “今晚就谈到这儿吧,我看见你累了,您放心好了,您舒舒坦坦地睡吧,我都计划好了,我会把事情做得非常好,我向您保证,我会一切顺利!” “我不想再为这件事情劳心?” “您尽管放心,太太,我会解决的很彻底。以你想都想不到的方式。结果也是你不曾料到的。” 墨语爬到楼梯后。听见休息房的灯被关了,门也关上了。雨一直下个不停,墨语僵在那里不动,只觉得寒气彻骨。初次试着移动时,累的只好停了下来。第二次再试时,墨语才从潮湿的过道里扒着墙站起来。往后退进院子里,看见黄夫人化妆室窗子里的灯亮了,才慢慢地爬回了自己的卧室。 墨语一手搭在屋子的窗台上,大概回来时一路没被人发现,因为没看见任何可疑的东西,没听见任何可疑的声响。 爽朗的空中阳光灿烂,墨语一直没走近床跟前——始终没合上困倦但是毫无睡意的眼睛。昨晚从那扇窗子里看外面的景色,这会儿又从那扇窗里看晨间寂静的晴空。 自从听房嫂的话之后跪在休息室的窗子下面到今天的清晨,已经过了多长时间,墨语不知道,时间漫长的就像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 时间实际上是那么的短促,然而墨语觉得它是那么的漫长——当时自己怎样换上衣服,怎样走到窗下,怎样浑身冰凉、寒冷刺骨,自己当时是怎样一个狼狈相。墨语不知道。 墨语几乎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恢复了精神,是在什么时候一路摸索到卧室里,开着了灯。记得怎样做这些事,但是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做的。那冰冷麻木的感觉是什么时候消失的?那活力四射的能量是什么时候恢复的?墨语不记得。 大概是天亮之前吧?可不是,当墨语定的四点钟的闹钟开始响起,墨语记得自己的思绪开始豁然开朗,同时全身开始暖和有力,精神振奋、恢复了活力。墨语记得怎样耐着性子一小时又一小时的等候下去,等到时间一到,自己就离开这可怕的地方,当心不要被他们立刻发现,被他们关起来。墨语已经开始深信,她所有的问题都找到了答案。 墨语记得有一段时间自己的脑子特别清醒:然后把这些话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这一切都记得真切,那时头脑还没糊涂。自己怎样在敞开的窗口坐下,在完全流通的地方让自己凉快,怎样在没来人之前做好了下一步的计划。 墨语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顾自己的安危、不顾身体的疲惫留在这里?为什么今天继续写下来?为什么不停下来休息?也许没有答案。 第246章 出事 天亮的时候,墨语的意志更加的坚定了,她觉得自己必须对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小心谨慎,因为这影响到比自己的个人利益更为重要的关系。房嫂已经不顾一切地这样做了。 时间不早了,整个凌家都静悄悄的。墨语感觉可以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不受任何的干扰。此刻躺倒床上,从头到尾重温了一下刚才的事情,毫无疑问,这件事情,除了有其危险的一面,还有其可耻的一面。 从她们的谈话中,墨语知道三姐家里成了她这几天思路的出发点。她已经决定这么做。 在这紧急关头,墨语决定回家去。那天早晨,层云密布,天色阴沉着,但是没有下雨。墨语急着要赶回家,此时她感觉自己已不再头脑昏沉,而是热血沸腾,脉搏急跳。 墨语轻快地驾着车离开了凌家,一路在大道当中走着。此时,天空中已经开始飘下了濛濛细雨,在前一半路程的时候,无法确定是否有人跟踪,但是,到了后一半路程,估计离家的路程还有几里路时,有人开车从她的车边蹭了过去。墨语只得被迫驶向人行道,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晕,稳稳的扶住方向盘,只能停下来,过一会再拐回公路。但是,无论如何,今天晚上,墨语是必须要赶回家的。 由于矫正路线的偏差耽误了十几分钟,墨语把车停在门口后就立即下车了。还没来得及进大门,门就突然间打开了,一个人正从家里跑出来,他一看见墨语就愣住了,彼此一看见对方,都大吃一惊。在那一阵乱跑中,他好像已经奇怪地变了样,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那天给文老太太传送字条的那个人。他显得那样慌张,那张血色很好的脸涨得通红,墨语听了他开口第一句话,感到莫名其妙。 “幸好,你回来了!快!钥匙!”他说:“快一点!” “什么钥匙?”墨语反问:“我这会儿刚从别家回来,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钥匙?” “就是这座楼的钥匙呀,明白吗?楼被反锁了,里面有人呢?外面的人进不去?明白了吗?”那个人叫喊,激动地对着墨语说:“没有钥匙!” “什么时候反锁的?这个门的钥匙我从来不带,刘医师的屋子里倒是有一套。” “哦!”那个人说着,对着墨语疯狂地睁大了眼睛。 “早就给你们说过,白天的时候家里有人,除了大门,那个门是不用锁的。瞧呀,我现在刚回来,哪里有钥匙?” 他对着那座楼看了一眼,急急地对墨语说:“怎么可以把门打开?里面有人?” 墨语催着他往前走,她早以担心那个阴谋,这时也许正在进行。墨语急着要进去,可是只能站在外面又没有办法,这时候院子里已经来了十几个人,开始的那个人在回答了墨语的几句话之后,又转身走开了。 “你不是房东吗?”一个房客悄悄地过来问墨语,“你应该有钥匙?” “咱们现在先别再谈论钥匙的问题,”墨语说:“先说怎么进去?” “我告诉你,阿姨,”一个小男孩跑过来缠着墨语的胳膊。“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很瘦的NaiNai提着一桶油进去了。她把我们赶出来,就把门反锁了,” “那就快点,我们还来得及!”墨语开始鼓励赶过来的这些房客和邻居们,“不管如何,我们一定要制止一件事情发生。” 有人飞快地爬上一楼的窗户,墨语转到一旁,他听见墨语的脚步声便说:“我没有歹意的,我只是再找方阿姨。”从她说话的口气中明明可以知道他害怕,墨语已经知道房嫂进去了,但是她现在也顾不上他的话了。继续找一些可以进去的空隙。 墨语刚打碎一块玻璃,挑起一页窗帘,就看见过道里照的灿烂通明,整个屋子里射出耀眼的光芒。里面透出一股奇怪的气味。可以听见里面什么破裂和爆炸的声音,可以听见可怕的尖厉狂喊的救命声,里面的光越照越亮,好多的玻璃都爆碎了,墨语用力的往里看,这座楼里起火了,而且很大,里面的人一个也跑不掉:三姐,这几天情绪不好,一直呆在家里,还有刘医师准备离开,不知今天都..。,墨语的思想陷入了僵持状态。 后面的那个人浑身哆嗦着开始摇晃着往后退。墨语也无奈地看着窗子里面,多少日子以来,那个一心向往着的目标,这会儿马上也要从意念中消失了。这个人的罪行给别人带来了痛苦,残酷地损害别人。她狠毒地对待一个虚弱的姑娘。墨语曾经无数次地想要她得到应有的惩罚,然而,自己曾经念念不忘的这一切马上要从如梦似影的记忆中消失了。墨语此时什么都不去想了,只是随着人性的自然冲动,想不到她会得到如此的横死,关键她还带走了两条甚至更多几个鲜活的生命。 “孟酒酒?刘医师?..”墨语开始大声呼喊,“房嫂?可以听见我的声音吗?” 刚才还有呼救的声音,此后再也听不见呼救声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声音说明里面的人还是活着的了。只听见火苗烧得更加的哔哔剥剥只响,里面有时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几个年老的在茫然地看着那座楼,好像已经没吓糊涂了。像几条忠诚的小猫跟着墨语的身后,还有几个刚下班回来的妇女一边哆嗦一边在哭泣。 墨语当时几乎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凭着偶尔的冲动,“把锁砸开”墨语对着她们大喊:“只要把门打开,咱们就可以把她们救出来。” “就算这个时候打开,”有个人开始叫道:“恐怕她们也烧成灰了。” 消防队到达这里还需要一刻钟,想到自己在这段时间里只能袖手旁观,墨语觉得太可怕了,她觉得她无法忍受这个情景。这时墨语已经不是凭理智推断,而只是任意的去设想,想象着里面的人还没有被烧死,只是晕倒在地。如果打开了门,她们会不会可以救出来?她虽然知道那大锁有多么的坚固,那铁门有多么的厚实,但是也知道用普通的方法撬开这扇门毫无希望。可是,这么多人总是有方法的。 这想法冒上心头,就好像那火苗冒出橱窗。地上墨语没有说之前就已经凌乱地放着一些锤子、棍子,钳子等工具了,但是,它们太小了。不过还是有人去砸锁了。天呢,那个锁有多么的难拆啊,他们又是砸、又是拉、又是拆。那个锁终于松动了,那些挤在门口的妇女们开始尖叫了一声,男人们开始吆喝。大家齐心协力了一阵子,门终于被踢开了,那火焰正冲向门口,旺得耀眼,把门口人的脸都照红了。房子里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一片熊熊烈火。 “哪里有人啊?”几个人悄声问,呆呆地瞅着火焰, “这时候,钢铁恐怕也成灰了,”有人悄悄地说,“眼看着这套房子要成灰了。” 这时,只有几个年少的说话,后来,她们也不开口了,除了那火焰沸腾般发出哔剥声,四下里一片寂静。 大概二十分钟后,消防队的才刚刚来到。只有那年青人一动不动,他站在那里,依旧那样直瞪着眼,茫然无助地直盯着那火。有人过去和他说话,摇摇他的胳膊,他已经没有反应了。只是悄声重复了一句:“方阿姨哪里去了?刚才还是我开车带她来的呢?” 消防人员已经开始救援,墨语感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意志力已经消失,力气也全都用完了,那些杂乱的思想在门被打开后突然间全部的消失,因为她知道她们此时已经死了。她也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毫无办法,两眼睁着,只顾望着那燃烧着的房子。 火焰慢慢地熄灭了,灿烂的火光变得黯淡了。一团团白色的雾气向上升腾,四面的窗户一堆堆通红,乌黑的余烬在冒烟。 过了一会儿,人群掀起一阵很大的骚动,两旁排列着人的通道慢慢地扩展开,两个人抬着一单架,出来了三对。有人从人群中三三两两地偷走过去,站在消防队员的背后,想要首先得到一些什么情况。另有一些人侯在近旁,想要首先听到什么消息,这些人当中有妇女、也有小孩。 消息在人群中——点点滴滴,它们慢慢地从一个人口中传到另一个人口中,最后传到了墨语站到的地方。那些传递的声音低沉地、急切地在墨语的耳边一再地重复。他们紧盯着墨语的眼光中,都流露出对墨语期待的神情,墨语知道眼前放的是什么。 她的眼光慢慢地垂下去,起初只是看到一些白布,在一片可怕的寂静中,可以听见雨声滴落在白布上,确实下雨了,雨点很大,墨语顺着白布向前看,就在那尽头,墨语闭上了眼睛..。 第247章 时光如梭 到目前为止,墨语从那晚房嫂的谈话中获得的材料虽然提供了某些前所未有的事实,但只能使这件事情有点儿头绪罢了。她们的所作所为就其性质而言,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那是将来值得考虑的事情,但是现在要解开一些关于婉如的谜团,必须朝另一个方向前进。 墨语觉得,这次来看文老太太的目的,至少要知道房嫂一定要杀了文凌的秘密是什么?假如文老太太还活着,假如她那天没有去三姐家里。 墨语感到此时自己的生活进入了一条新的轨道,很想略过这一段时期里的事情,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情,她的思想就会开始混乱。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关头这种情形是绝不容许的,墨语感到自己在这件事情中付出了那么多,这时候自己的头脑应该是丝毫不紊的。 情况突然改变了,生活的整个目标被重新确立。它的希望与恐惧,它的斗争,它的兴趣,它的以后要面临的牺牲,整个儿的形势都摆在墨语面前。此时,犹如慢慢地登上山顶,突然间发现了一片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色。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去找文老太太。她觉得这里面隐藏了一件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房嫂一定要杀死文凌的原因。 找到文老太太比想象中的简单,只是那天说好了要去三姐家的,但是由于错了一班车,所以救了她一条命,墨语不想去谈这些,只是把事情扯到一些主要的事情方面。 然而,此时,她什么也没有谈到,没能使事情向重要的目标迈进一步,墨语觉得,除了要让她谈现在所记得的一些事情,更有必要让她回忆过去的一些人与事,于是墨语就间接地向着这一目标把话扯了下去。 “我真希望可以为您做些什么,可以减轻这件不幸给您带来的悲哀,”墨语说,“但是,现在我只能对您的痛苦表示深切的同情。即使是您的亲生女儿,文老太太,您也不能比现在更悲伤,更慈爱她,更不惜为她做出牺牲。” “这都算不了什么,苏小姐,”文老太太毫不在意地说。“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我对她就像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我在她小的时候就带着她,苏小姐,是我亲手把她喂养大的,你知道把一个孩子拉扯大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我一口口的喂她,一步一步的教她学走路,我抱着她,扛着她,要不是曾经那样带过她,我现在也不会这样心疼了。我老是说,这是因为我女儿出嫁了,上天对我的恩赐,专门送来安慰我的。现在,没有她了,我老是回忆起过去的事情,虽然自己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我仍旧是忍不住要哭的,真的,我真的很想她啊!” 墨语沉默了片刻,让文老太太安静下来。墨语觉得自己长期以来期盼的那一线曙光,这时虽然仍旧离开很远,是不是已经在这位善良的老人在对文凌早年的回忆中向着自己闪烁呢? “您是不是在文凌出生以前就认识婉如的?”墨语问。 “你说的是哪个婉如?——我们这里有两个婉如,一个嫁了一户好的人家,我并不熟悉,一户就是文凌的妈妈,那个姑娘很乖巧。” 她这样答话,墨语感到曙光在闪烁。她此时的声音也好像稳定了许多,尽管很多的回忆让她感到很痛苦,但是,墨语感觉到了,刚才让她谈了好半天她如今仍旧感到很悲哀的事情,这会儿再让她重新叙述已经淡漠了的过去的往事,这就使她的情绪不知不觉地缓和了下来。 “那时候,您和文凌的妈妈住的很近吗?”墨语竭力的鼓励她去回忆。 “是呀,苏小姐,很近的,她没事的时候常来看我。” 墨语觉得自己下一步应该探明文凌究竟是婉如的孩子还是黄夫人的孩子,但是这些问题遇到了更大的困难。文凌和倩倩相貌相似,都是长得像黄先生,至于婉如和黄夫人,她们却没有继承一点。 “婉如在你们村子的时候,您大概常常见到她吧?”墨语问。 “是呀,我们常常见到她,她可是我们这儿难得一见的美女,”文老太太回答着。 “是不是两个婉如都很漂亮?” “是的,都很漂亮,当年那个富家来提亲的时候,本来提的是这个文凌的妈妈,结果不知怎么跑到那家去了,反正那个老太太一看,那个婉如长得也很标志,家境也好,觉着自己儿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很快就娶回家了。错了也就错了。后来的黄先生继续追婉如,费了不少的力气。直到文凌出世,就再也没有听到婉如的信息了..。” 墨语的心此时开始跳起来,她刚才还以为自己已经抓住了那条线索呢,如此看来,这件离奇曲折、至今令人坠入雾中的事,自己知道的实在太少了。 “那个提亲的人是谁?”墨语问。 “我不知道。”文老太太回答。 文老太太说完这句话后,不再往下说。开始沉默了,但即便是在那短暂的片刻中,墨语已经怀疑:难道这就是房嫂一定要让文凌闭上口的那个秘密吗? 墨语也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考虑话中的含义,如果刚才听到的情节全部可信,那么,显而易见,墨语并没有找到一条发现这个秘密的直接或间接的途径。在追求这个秘密的过程中,墨语感到又遭到一次失败。 墨语决定先放下这个问题,再次回到文凌的问题上来。 “您可曾注意到文凌长得像她妈妈吗?” “一点儿也不像她。” “那么像黄先生啰?” “有点,但是我们很少见到黄先生。” 根本不像她母亲,墨语觉得检验外貌相似并不能提供可靠的证据,但是根据这种观点,也不能把今天自己到这儿的意义给全盘否定了。如果能够发现一些与文凌出生前后有关的一些确凿事实,那样是不是可以充实这方面的证据呢?此后,再提问题的时候,墨语就注意了这一点。 “文凌刚来的时候,您知道她是打哪儿来的吗?”墨语说:“您知道是谁抱着她来的吗?” “先是婉如和方老太太一起来的,当时婉如特别的虚弱,给我磕了个头,之后就跟着方老太太走了。后来就有一个胖胖的,看上去长得很端正文静的一个妇女抱着文凌来的。” “那把孩子放下之后呢?”墨语急切地问。 “不记得了。”文老太太说这句话时显得慌慌张张。 墨语迅速地拐了话题。 “婉如即将结婚前,是不是一直在给黄先生做秘书?” “是的。她不经常回来,每回来一次好像都是黄先生开车送来。” “她在那儿呆的时间很久吗?” “大约有个七、八年的样子。究竟是几年,我也不能确定。” “您可以确定抱孩子来的那个胖胖的妇女是谁吗?” “当时,她临走的时候给了我一些钱物,给我留了一个地址和电话,此后,就再没有见她来过,我们镇子里其他的人也没有见她再来过。” “她给我的地址我虽然没有打过,但是我现在仍然保留着,这个人比我小很多,现在也许还活着。万一将来要是需要找她,这些资料还是有用的。这时,我已经完全的不同意一般人的看法,说什么婉如姑娘嫁给了有钱人,我已经确信,她和黄先生的幽会与隐情被认为玷污了她丈夫名誉的黄夫人看见了。但我又无法证实我的想法,一直搁到现在..。” 墨语一面留心地听着,一面试探着能从她偶尔的谈话中获得更多的需要的证据,她只能引着文老太太去谈文凌的幼年生活。 “我还没有听您说起,”墨语说,“这个会带来很多麻烦的孩子怎么会交给您照顾呢?文阿姨。” “因为没有人照顾这个无依无靠的可怜的小家伙,小姐。”文老太太回答,“看来,从出生不久,就有人恶毒的仇恨她,好像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就可以天下太平似的!我为孩子感到难受,就像爱护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照顾她。” “是不是自从那个时候起,文凌就一直由您带着?” “也不是一直由我带着,小姐。有个姓方的精瘦的妇人,自称叫房嫂,常凭了一时的兴致来接孩子回去住一段时间,好像看着我对这个孩子很好,她就不高兴。但是,她每次接孩子回去的时间又不能持久,每次可怜的小家伙总是又被送回来。而每次回来和我在一起后,又总是感到很快乐,虽然在我这里也是过得单调沉闷的生活,而不像其他小朋友那样生活的多姿多彩,可她还是挺高兴的。有一回,小文凌被带走,那一次我们分离的时间最长。我女儿正好难产去世,在那段痛苦的日子里,我决定文凌不在我身边也好,那是她大概十岁的样子。这个可怜的家伙读书很害羞,性情也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样开朗,但是就一点好处,她的模样确实出落的标志。我在这里一直等到那个女人送她回来,然后提议带她到我女婿那边去,因为,自从我女儿去世以后,我就离不开那个孩子了,我也不愿意老在这里呆着吗,触景生情。总觉得这些地方很悲凉。” “那个妇人同意您的看法吗?” “她不同意,当时那段时间,她变得冷酷无情,好像是,人家传说的,她原来就有黄先生招她来专门服侍婉如的,当时两人感情很好,婉如走的时候给她留下遗言,她如果照顾文凌,婉如在临死前给她留了一笔遗产,这个遗产好像就是有那个胖老太太负责的,只要孩子十岁的时候就给她一部分。可是后来发现那些可怜的小钱还不够她跑腿的。很可能那位妇人为了这件事感到很懊丧,但是,不管为了什么,她并没有伤害孩子。就是不许我带走孩子。好像是要故意拆散我们,以为这样可以使我们两个都痛苦,当时,我只有悄悄地嘱咐文凌。将来如果有什么困难的事情,可以跑到这里来找我。但是,许多年又过去了,她始终没有来看我,可怜的孩子,我始终没有再见过她,直到那天半夜的时候,她敲开我家的门。 “您知不知道,那个妇人,就是那个精瘦的妇人,为什么要紧盯着她?” “我从文凌口中知道了一点儿,苏小姐,这个可怜的孩子常常谈到这一点,她说好像房嫂给黄夫人瞒着一件什么事情,就在她带她到她那里住的时候,她在一次和某人的密谈中,某人把这件事泄露了给她,房嫂一知道这件事,就立刻对她监视起来。但是,每次我问她,她始终不能告诉我到底她听到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可以告诉我的是:这件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她的命就没了。我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文凌知道什么,我可以从她口中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而不是只出自于她的幻想。瞧这个可怜的家伙。” 墨语觉得自己也不止一次地想到了这一点。也曾对文凌表示过怀疑,当房嫂和某人在密谈的时候,文凌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一些情况呢?文凌自以为知道这件秘密,其实只不过是无意中听到房嫂和某人在无意中泄露的一句话而已,而她就妄加猜测,这确实是与她的敏感的神经完全吻合的。假如是这样,房嫂由于心虚生疑,当然会产生误会,以为文凌已经知道了一切,正像她同样怀疑墨语是不是也知道了一切。 第248章 顺其自然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一个上午过去了。墨语觉得即使再在这儿待下去,也未必会从文老太太口中得知更多的有用的材料,况且她已经感觉已经发现了一些与黄夫人和房嫂以及有关的一些事情和家事的底蕴。而且已经从这些需要搜集的材料中作出了全新的结论,它们对于以后事情的发展会有极大的帮助。于是,墨语站起身来,决定告辞。感谢文老太太热心提供的情况。 “您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太爱寻根问底了,而且还有点多管闲事,”墨语说:“我提出的这些问题,多数人是不乐于回答的。” “我都是一个老人了,一个要作古的人了,你随便问什么,我都会热烈欢迎的,”文老太太回答。说到这里,她沉默下来,略有点犹豫地瞧着墨语:“我多么希望,”这个可怜的老妇人说:“您这位好心的闺女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文凌的情况。您刚刚坐下来的时候,我好像从您的神情中看出,您可以告诉我的。现在我连她怎么样了都不知道。您真的没法想象,这叫人多么的难受啊!只要能够知道确实的消息,我就会感到有一丝安慰,感到舒服一些的。您刚才说,咱们不能再指望去见到她了,您可知道,好闺女,难道是她脱离了这个让她受难的苦海了?” 她这样的问话,墨语听了感到很为难,如果此时再拒绝回答的话,那么墨语将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卑鄙和残酷啊。 “恐怕这件事已经是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墨语低着头,不再去看文老太太,只是慢慢地说:“她好像在人世间的烦恼已经结束了。” 可怜的老太太一下子颓废地瘫倒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脸。“苏小姐,您告诉我,您是怎么知道的,您的这个消息确切吗?” “谁也没有告诉我,文老太太,但是我有着相信这件事情的理由——我向您保证,一等到说明的时候,我会再过来,您就可以真相大白了。我确实知道,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并不是没人照看的,用不了多久您也会知道,她已经被躺在了一个幽静的地方,即使您给她办后事,您也无力选择那么一个幽静的地方的。” “安葬了!”文老太太说,“她还这么年轻就安葬了,人生还没有开始,反而让我这个老太太来听这个消息啊!是我教会了她走路,是我教会了她说话,是她第一次对着我叫妈妈!如今,我还在,她却先走了。是这样吗!”可怜的老太太一面说着,一面用袖子拭泪,开始不停地看着墨语,“你能确定她被很好地安葬了吗?是不是安葬的也很体面,很风光?” 墨语开始向她保证,说确实是这种情形。听了墨语的答复之后,她好像开始流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满意情绪,获得了任何更好的理由所不能带给她的更大的安慰。“她生前那么的苦难,如果她死后再得不到很好的安葬”她真情流露地说“那我可要伤心死了。”她看了一下墨语接着说:“可是,您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苏小姐?是谁告诉您的,还是您亲眼见到的呀?”墨语再一次请她等待,说将来会讲全部实情告诉她,“也许,再过几天,等您情绪稍微平静了些,我一定再来看您,”墨语说,“因为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哎呀,可别为了我的缘故,耽误了这件事,苏小姐,”文老太太说:“只要这件事我能尽力的,我一定会帮你,您先不要考虑我的情绪,您现在就可以说。” “我只要再问您一个问题?”墨语说:“方老太太是不是房嫂的姐姐,她的地址是哪里?” 关于方老太太是不是房嫂的姐姐,墨语只是猜的,她的地址才是墨语想要的。 文老太太听了墨语的这个问题大吃一惊,一时间好像把文凌的噩耗给忘了。她突然间止住泪,茫然无助地坐在那里,惊慌地瞪着我。 “我的天呢,苏小姐!”她说:“您要去房嫂姐姐那里,为什么?” “为了探听这件事,文老太太,”墨语回答,“为了要知道那件房嫂惧怕的秘密,还有一些您和您的街坊都没有怀疑到的事情。她们两人之间还隐藏着一件我们谁都不知道的秘密,我现在要去看看方老太太,我一定要把那个秘密探听出来。” “苏小姐,您可要考虑好呀,”文老太太一面说一面急着站起来,一只手握住墨语的手。“那个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地方!你去了你会后悔的。她是个可怕的女人,不是每个女人都像我和您说话一样的,您可要再考虑考虑呀。婉如就是跟她走了,就再也没见过,有些人传说在夜里见过她..” 文老太太不再说下去。墨语感觉自己的汗毛都起来了,但是她控制住了。 “我相信,您的提醒是善意的,文老太太。但是,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见到这个女人。” 文老太太紧张地紧瞅着墨语。 “我知道您已经决定了,苏小姐。”她说,“我这就把她的地址给您。” 墨语把地址记下来,然后和文老太太握手告别。 “您不久就会知道全部事情的真相,”墨语说,“您不久就会知道我答应您的那些事情。” 文老太太叹了口气,看着墨语的神情半信半疑。 “有时候,老太婆的忠告还是要听的!”她又添了一句。“去吧,可以再考虑一下我说的话,注意那个镇上的猫是很多的。” 这句话之后,墨语感觉到自己的死期到了,这也许就是定数。好一会儿,总算恢复了镇定,“是不是文凌常常向往有猫的地方?”墨语说着,“是不是你常告诉她,有猫的地方有她的亲人?”在墨语离去的时候,文老太太没有再回答。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留也留不住。一切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