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妈妈不要我了 曾经，每次我听到‘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情总是很复杂。愤怒，不甘，决绝，甚至有害怕。 然而，许多年过去，每次听到那句话我都会忍不住笑，释怀的笑。现实总是那么残酷，教会你挣扎，然后再教会你妥协。 我叫周凝，出生在南方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父亲在这里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钱有权，情人无数，而我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在我三岁记忆懵懂的时候，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每次父亲来之前，母亲就会把我打扮得像个小公主一样，然后一遍一遍不耐其烦的告诉我，父亲来的时候话要怎么说，事要怎么做。 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但我却一一照做，因为母亲说，只要我照她说的做，那么父亲就会经常来看我们。 我是想能经常看到父亲的，想上街的时候有父亲抱着，而不是永远只有母亲牵着。而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父亲抱着我进游乐园，抱着我吃雪糕。　　但是……这个心愿，我从未实现…… 1998年4月24日，我六岁生日的那天，我原本还算安逸的生活，彻底崩塌了。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我坐在父亲的腿上，趁着母亲去开门悄悄对父亲撒娇，让他带我去游乐园。 就在父亲笑着答应，我以为自己的愿望就要实现的那一刻，母亲领着一群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父亲全身僵硬，面色苍白，母亲走过来不是很温柔的将我从父亲腿上抱了下来。 “请和我们走一趟。” 我最记得的是这一句话，还有父亲的背影，平日里腰板那么直的一个人，瞬间连背都弯了。 母亲就牵着我的手站在一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我很害怕，却不敢哭，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母亲。我以为母亲会和我一样的，但我看到的却是她唇角边冰冷的笑，那笑寒进我的骨头，让我觉得更害怕。 就在父亲走出那道门后，母亲对我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她不再是我温柔的母亲。 她并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眉宇间，眼睛里，全是厌恶！ 我不知道怎么了？母亲为什么忽然就变了，父亲又和那些人去了哪里？ 我很害怕，我生活的环境和母亲的教育举止让我小小就懂得看人脸色，我敏感的察觉到，母亲也要离开我了。 事实证明我的感觉并没有错，她真的离开了。 就在父亲跟着那些穿着制服的人走后的第三天，穿着同样制服的人再次来到我家，他们拿白布将我家的东西全部盖住，拿着黄色的封条贴在白布和门上，我和母亲，净身出户。 母亲很平静，好似早就在等这一刻，在公寓门关上的时候，她笑着对贴着封条的门挥了挥手，牵着我转身离开。 她把我带到外婆家，然后一句话不说就和外婆去了房间将门关上。 我坐在狭隘的客厅内，看着那台老旧的电视机心一直狂跳，我已经感觉到，母亲不要我了，她要走了！ 当母亲和外婆走出房间的时候，我几乎是跳站起来的，喏喏的喊她，可是她却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往门外走。 我下意识的要去追，但才追了两步，双臂就被一双大手握住。 “阿凝，你妈妈有事，过几天来接你。” 外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但是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想追上她。 我用那种撕心裂肺的声音哭着喊着妈妈两个字，可是回应我的，只是一声干脆利落的关门声。 虽然那时候六岁的我还不知道绝望这个词，但却是我第一次尝到了绝望是味道。 天都暗了下来，心也从胸口沉到了肚子，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我的鼻息，我连气都喘不过来，让我的哭声骤然而至。 外婆将我抱进怀里，大手揉着我的背，“过几天，过几天你妈妈就来接你了！不哭！不哭！” 我没再哭，但是我也知道，我妈是不会来接我的。只是我没料到，她可以从此不再出现，丢下自己的女儿和妈妈，再也没出现过。 我很快接受了现实，也习惯了在外婆家的生活，虽然不管吃的穿的，什么都不能和以前比，但是外婆对我好，已经足够了。 然而，生活并不是平静的，外婆家小区内每一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甚至还会带着指指点点，没有小孩愿意接近我。 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样看我，又在背后说我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不是善意。 经历和不善让我变得越发早熟，越发的敏感，同时也不喜欢说话，也没有朋友。 外婆经常看着我叹气，偶尔会问我，你不问你妈去哪了？ 我摇头，心里说，我不需要知道，因为她不会回来。 在我13岁那年，我终于知道，我爸去哪了，同时也知道了那些指指点点和不善到底来自于什么。 起因只是我们班班长方易送了我一张写了句祝福的圣诞卡片，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便被闫一曼和两个女生拉进了一条小巷。 闫一曼和我同住一个小区，大我一岁，我们从来没说过话，我当时并不知道她为什么堵我。 直到她抢了我的书包，翻出那张圣诞卡片，然后一巴掌搁在我脸上骂我婊子生的就是婊子，然后将卡片撕得粉碎，我才知道，我为什么挨这一巴掌。 说真的，我是怕闫一曼的，准确来说，学校里的女孩子都怕她。 她有一个初三就被学校开除的表哥，经常会到我们学校收保费，而闫一曼仗着她表哥看到哪个女生不顺眼，在学校都会把人叫到女生厕所就打。 但是我还手了，就在她撕碎那张卡片的时候，我抬手就还了她一巴掌。 不是因为卡片，我还手那因为她骂我妈是婊子，骂我是婊子！那卡片不过是觉得退回去反而尴尬我才装进书包的。 结果可想而知，当她们回过神来之后就是三人蜂拥而上，一边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一边对我拳打脚踢。 我是痛的，但我却紧紧揪住闫一曼的头发不放手，她们踢得我越痛，我就揪得越紧，直到闫一曼哭着喊别打了，我还是不放手。 两个女生来掰我的手，我却疯了一样，她们伸过手来，我张嘴就咬。 那两个女生被我疯了一样的举动吓得不敢再上来帮忙，站在一边，最后是闫一曼求的饶。 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要她道歉。 闫一曼走的时候对我丢下狠话，让我最好别去上学，要不她会让我死。 我回到家，外婆吓得不清，问我怎么了，我没说话，只是走到镜子前看自己。 当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我才知道我的样子有多狼狈。 披头散发，身上全是脚印，嘴角开裂，脸颊红肿得都看不到五指印。 外婆跟在我身后打转，一个劲的问我是怎么了？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我第一次问我外婆，我妈到底去哪了。 外婆当时的表情很复杂，惊讶，恍然，无奈，悲伤，我无法形容。 然后，在外婆含泪的叙述中我终于知道，我父亲去哪里了？而闫一曼为什么会骂我妈是婊子！ 我父亲被双规了，在他的众多情妇中，我母亲是唯一一个站上法庭指正他的，甚至的，匿名举报父亲以及提供证据的那个人，也是她！ 我……没有父亲了，我的父亲在我来到外婆家的第六个月，已经被判死刑，而且是立即执行。 外婆一边说一边哭，将我拉进怀里抱着，一直说我可怜，老天怎么这样。 而我……却掉不下一滴眼泪。 7年的光阴早就将我对父亲那少得可怜的记忆磨得所剩无几，我更在意的是那个六岁之前对我笑得温婉的女人。 我想不明白，那个天天教我阿谀奉承，教我怎么博得父亲欢心的女人，为什么要将父亲送上死路！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学，我是真的怕闫一曼把我弄死。她有表哥，而我什么都没有，我是真的后怕了。 开始外婆还能体谅，也不说我，任由我在家里面，可是当周三变成周一，外婆见我还没有去上学的意思，终于忍不住说我了。 “阿凝啊，虽然外婆老了，但是眼没瞎，别以为外婆什么都不知道。你去上学，如果再有人欺负你，你回来跟外婆说！” 我当时就想，和她说有什么用呢？ 不过想归想，我还是点头应了，然后第二天强忍着惧意背着书包去上学。 我不想让外婆担心，外婆年纪大了，又是糖尿病又是高血压，前几天我那样子才回来后，她血压就一直偏高不下。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外婆已经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是怕闫一曼，但我更怕外婆有个什么事。 很多时候，这人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那一天，是我人生又一个剧变。 整个上午，那个偷偷把卡片放在我抽屉的方易看都没看我一眼，而整个上午我都能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指指点点。 我隐隐听出，我母亲是情妇的事情在这个学校已经传开了，因为连老师看我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 我知道我没父母，但是我却也这几天才知道我母亲是情妇，这个认知让我知道了那些目光是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我逃一般的冲出校门，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家，但却被闫一曼和十几个女生堵在了学校门口。 第二章：被打 十几个人就那么围着我，我很害怕，想走却挪不开脚步。 身后十多米的地方就是校门口，我觉得那么大的动静保安应该是能看到的，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去，就看到保安朝我这边走过来。 原本沉入谷底的心才升起，我就看到杨欣雨几步上前，挡住了保安。 杨欣雨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是红人，没人不知道她，也没人不怕她，男生也不列外，闫一曼每次见到她都是欣雨姐姐，欣雨姐姐的叫，笑得一脸谄媚。 杨欣雨和那个保安说了两句话，那保安看了看我，然后转身就走了。 那一瞬，我的心再次沉下，我知道这一顿打少不了了。 杨欣雨走过来也不说话，伸手搂住我的脖子就拽住我往学校对面的湖边走。 我已经绝望，任由她带着我走，我那时候想，也就一顿打吧，也不是没被打过，如果这样事情能就结束，打就打吧。 虽然心里是这样安慰自己，但我的脚还是忍不住发软，心慌得厉害。 来到湖边的时候，已经不仅仅是十几个人了，而是四五十个人，那些后来的大多是看热闹攀关系的。 我低着头被围在人群中间，我能看清楚的感觉到我的手在抖，不受控制的抖，那不是冷，而是害怕。 杨欣雨问我，知道她为什么找我不。 我想说不知道，但是声带却紧涩得厉害，好像发不出声音一样，所以我摇头。 我听到她笑，然后问我是不是不知道闫一曼是她妹，连她妹的墙角都敢撬，是不是找死。 那时候我有些懵，不太明白她说的撬墙角是什么意思，但我也不可能去问，只是低着头不吭声。 她又说，我扯闫一曼头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现在装什么死，说着她就拽住我的头发往下扯，拖着我来到闫一曼面前让我给闫一曼道歉。 杨欣雨还拽着我的头发，我侧身弯着腰抬不起头，所以我看不到闫一曼的表情，但我却可以想象得到现在的她是有多得意。 我不想道歉，一点都不想，我觉得我没有错，是她自己找来我麻烦的。 但是我还是道歉了，牙根一松，低低的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我以为只要我道歉，一切就会结束，但是我错了，没有结束，这才开始。 杨欣雨没有松开我的头发，而是用力的拖了一把，说我声音太小，叫我大声点。 那一瞬我听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笑声，那是看戏，是幸灾乐祸，同时我也知道，她们要的不是道歉，她们要的是羞辱，狠狠的羞辱我！ 我的际遇不好，但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种委屈，那时候我很想哭，那是比被打还难受的感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甚至想死！ 尊严终还是要败给了强势，但我没哭，我只是放大了音量说了对不起。 我对不起才说完，闫一曼就一巴掌甩了过来，我被杨欣雨拽着头发，弯腰侧着身，她这一巴掌很结实，我感觉到脑袋又一瞬的空白，右脸颊火辣辣的。 闫一曼说，我那么大声是吓唬她吗？ 杨欣雨松了手，走到湖边的围栏靠着点了根烟，她让我说对不起，说到她妹满意为止。 我沉默了一会，低着头开始说，然后我每说一个对不起闫一曼就抬手给我一巴掌。 到后来我都麻木了，不会觉得痛，到是闫一曼的手痛了。 她甩着手走到杨欣雨面前说我脸皮太厚，她手都痛了我还跟没事人一样。 我怎么可能没事，但是我不想让她们看到我哭。 杨欣雨烟也抽完了，她把烟头丢在地上踩了踩，让我跪下来说对不起就让我走。 那时候我意识到，不管我说再多对不起都没用，那不是她们要的，她们只是要折磨我报复我而已。 而且……就算她们真的愿意放我走，我也不会跪。 我低着头不吭声，就那样站在原地，她问我是不是听不懂她说的话，我还是不吭声。 她骂了一句操你妈的就冲上来踹我膝盖。 我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然后她又上来继续踹我的膝盖。 我能看到她脚朝我踢过来的轨迹，但是我没躲，就认她踢，她踢我退，依旧不吭声。 她一边踢一边爆着粗口骂我是哑巴，是聋子，然后闫一曼也上来了，再然后是她们那群姐妹。 扑头盖脸的巴掌和拳头，我被逼到围栏边，我还不了手，我只能抱着头蹲在地上。 我闭着眼睛，希望一切快点结束，快点结束，就算让我晕倒也可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叫了杨欣雨三个字之后，落在我身上的拳头停了，我听到很多人喊强哥。 我依旧抱着头蹲在地上没动，然后听到杨欣雨问他怎么来了，他说来接她，半天找不到人，然后问杨欣雨是怎么回事？ 我微微侧头，朝着他们看过去，就看到杨欣雨和三男人站在一起，而杨欣雨朝我指了指。 她没说是什么事，其实完全不用说，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怎么回事。 那三个男人其中一个矮个子瘦瘦的我见过，那就是闫一曼的表哥。我想他应该是知道事情的全部，因为他正冲着我笑，幸灾乐祸的笑。 我垂下眼，不想看那张笑得猥琐的脸，但是我却不能捂住耳朵。 我听到那个男人笑着说，“那么大一丁点你也下得了手。” “我也是日了狗了。” “怎么了？” “遇到个哑巴加聋子，草！” “我说你个女人，一天草草草的，你要草谁啊？” 那边声音顿了顿，然后杨欣雨又一句吼过来，“你他妈的蹲在那里装死啊！” 这句话我知道是对我说的，我牙根紧了紧，杵着湖边的围栏弯腰站起来。 不过一个动作，我却觉得全身都痛，尤其是膝盖，刚才明明没那么痛的…… 我小幅度抬头朝着杨欣雨看过去，然后就看到站在杨欣雨身旁的那个男人眉头微蹙，垂着眼看着她，问她是不是肚子不饿。 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悦，但是杨欣雨好像没听出来，朝着我走过来就是一巴掌。 “今天算你运气好，以后别给老子看到你，看到一次打一次！” 我侧着头看着地面依旧不吭声。 “骂了隔壁的，还真是个哑巴！” 她骂完又往我膝盖补了一脚才朝转身走到男人面前。 我看着她伸手挽着男人的手臂笑嘻嘻的说可以去吃饭了，那样子和前一秒凶神恶煞对我动手的人完全是两个。 那一刻我忽然想笑，难怪人家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我好像在杨欣雨身上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女人。 她也是前面还对我笑得温婉，对父亲笑得谄媚，只是才转脸，一切都变了。 男人看了我一眼后转身带着杨欣雨走了，而闫一曼则上来啐了我一口后用手指戳着我的脑门说：“听到没有，见一次打一次！” 她狠狠剜我一眼立马蹦跳着走到她表哥跟前，拉着她表哥就去追杨欣雨他们了。 人群随着他们的离开也散了，我依旧定在原地没动，直到一个人都没有了，我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缓慢的朝我那被丢在地上的书包走去。 我弯腰捡起被踩得脏兮兮的书包，动作缓慢的背上，然后一抬头，就看到远远的站了个人。 方易，我们班的班长，那个将圣诞卡片放在我抽屉的人，害我被打成这样的人。 我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然后他忽然笑了，笑着转身就走了。 我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感觉胸口发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了，但是那种感觉只维持不到半分钟，我的手一松，连肩膀都垮了下来。 我什么都做不了，现在的我，除了回家，什么都做不了……也许连这个学校都呆不了了。 那个年纪的我，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完全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能一身狼狈的逃回家，来开门的外婆傻眼了。 不过这一次，她没围着我问到底是怎么了，关上门就让我去洗澡，说等下就可以吃饭了，我把书包直接丢在门口就进了卫生间。 热水冲刷过后的身体变得敏感，身上的疼痛也越来越明显，我哭了，躲在卫生间里哭了。 我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数她们的名字，杨欣雨，闫一曼，还有那些我不认识名字的，但是她们每一个人，每一个人脸我都记住了！ 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外婆已经把饭菜放在桌上，我一如往常走到柜子前拿了针盒走到沙发前给她打胰岛素。 “谁打的？” 外婆冷不丁的问了句，但我却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刚才那些名字，我还记着的，可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想，我是不是真哑巴了。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外婆看着桌上的饭菜，声音冷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群小王八羔子！真以为我们周家的人好欺负！” “外婆，我想转学。”我终于找到声音，是我自己都没想到的平静。 也不知道外婆是不是没想到我会那么说，愣愣的看了我半响忽的站起身就说：“转什么学？！去医院，现在就去！” 第三章：病来如山倒 我说不去了，都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 但是外婆却坚持要检查，要去学校告她们，她的样子看起很激动，脸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我不敢和她倔，赶紧跑去拿了高血压的药来，然后跟她说，我去，现在就去。 我们去了医院，先做了最基本的检测，给我检查的医生是看出了什么，就问我外婆我是不是被人打了。 外婆说是，那医生好像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事，一边骂骂咧咧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一边提醒我外婆。 说是医院做不了伤情鉴定，还很好心的跟我和外婆说了伤情鉴定的流程。 我和外婆一听什么申请，什么委托，什么司法鉴定机构，一时间都傻了。 到最后他说，女孩子打架，伤不到哪去，就我现在这情况看也就是个轻微伤，告了也告不出个什么，最多就是赔个医药费。还不如直接拿着医院的诊断去学校就可以，要求赔偿医药费应该是没问题，毕竟做家长的都不希望把事情闹大。 我外婆当时就沉默了，检查完出来后我们直接回了家。 我见外婆一直不吭声，走到她旁边坐下小心摇了摇她的手臂，“外婆，我真没事。” 外婆转过头看着我红肿的脸，伸手轻轻的摸了摸，我能感觉到她手指的颤抖。 她摇头，“去学校，就算要转学也要去学校！” 我知道外婆不是在乎那点医药费，而是不甘心，能扳回一点算一点，而我……我也不甘心！ 第二天我和外婆去了学校，班主任在听完事件经过后带着我和外婆去了政教处反应情况，而政教处的白主任听了后脸色不是很好，让人就把正在上课的杨欣雨和闫一曼叫了来。 先来的是闫一曼，她似乎是有些怕的，低着头任由白主任指着头骂，然后叫她请家长。 她趁着白主任转身去打电话的时候转头狠狠剜我一眼，我别开眼没吭声，没想坐在长凳上的外婆忽的站起身走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 我外婆虽然年纪大了，但那手劲可不是这个年纪娇生惯养的我们能比的。 闫一曼是直接被一巴掌扇得冲出好几步差点摔倒，弓腰捂住脸，半响没动。 我也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就看到外婆的背影一阵阵颤抖。 “这是怎么？！怎么动起手来了！” 白主任说着就放下电话走了过来，政教处另外一名老师赶紧上去看闫一曼，问她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杨欣雨忽然就窜了进来，怕到闫一曼身前拉起她看了看，转头就骂我外婆老不死的，居然敢打她妹子，是不是今天不想出这校门了。 我外婆气得满面通红，指着杨欣雨的手指着杨欣雨抖了抖就要冲上去。 白主任连忙过来拦，一边叫杨欣雨说话注意点，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杨欣雨不甘示弱的转头就对着白主任吼，“有种就开除我啊！要不别在这里跟我比歪！” 白主任脸色变得很难看，闫一曼也缓过来了，一手捂住脸，一手指着我外婆骂老不死的，生个女儿是婊子，孙女也是婊子。 我站在外婆身后愣愣的看着身前不过三步距离的发生的一切，半响才缓过神来，刚想上前，我就看到外婆身子晃了晃，直直往后倒。 我连忙伸手去扶我外婆，但我力气和个子都太小，整个人直接被她压得后仰倒在地，后脑撞在了身后的长凳，脑子瞬的一片空白。 我眯着眼哼了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拉开，然后耳边是白主任急促的声音。 “快打120！！” 我愣愣的坐在地上，看着白主任把眼睛向上翻，满面赤红的外婆平放好给她做急救，我一动也不能动，连手指都动不了。 我外婆被送进了急症室，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病危通知书，同时抖着手在上面签了字。 我挺直了腰背坐在急症室门外的长凳上，杨欣雨和闫一曼两人的脸不停在脑海交错，我那时候想，如果我外婆真的走了，我会去买一把很锋利很锋利的刀，然后守在她们会出现的地方等着她们。 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转头看过去，这才想起白主任和我一起来的医院。 “别担心，你外婆会没事的。” 我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半响后缓缓垂下眸，“她们会被开除吗？” 许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白主任愣了愣收回放在我肩膀的手说：“杨欣雨这次是肯定会被开除了，不过闫一曼的话，应该是大过处理吧。” 我低低的应了声哦，心想，要是杨欣雨被开除了，到时候我买了刀得上哪找她呢？ “不过她们真的太不像话了，我在二中干了差不多二十年，还没见过这样的学生，居然还是女生！” 我低头不语，指尖攥起。 “但是我也跟你说，你别再去惹她们了。那种学生就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她们可以不念书，然后天天守在学校门口堵你，但是你不能不念啊，你不要被她们给毁了。” 我想说，我不仅可以不念，我还可以拉她们一起去死。 但是我什么也没说，我就跟真的哑巴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口。 也许老天还不想我做傻事，我外婆这一关在进入急症室两小时后是挺过来了。 虽然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病来如山倒，外婆这次晕厥引发了各种并发症，人和之前已经完全没得比。 她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罩，身上到处贴着很多管子，床头是仪器，不时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我坐在床头边等着她醒，真正的清醒，而不是睁开眼看看我又闭上。 护士来催缴费的时候白主任跟了出去，我侧头看着护士将病房门带上后拉起外婆那只枯瘦布满皱纹的手说：“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不会的。” 白主任回来的时候我对他说，医药费等我外婆醒了以后就还他，他摇了摇头说不急。 我又说，这里我自己看着就好，让他先回去忙吧。 许是看到了连病危通知书都是我自己签的，知道我家是没什么人了，他走到门口后又扯回来留了个电话号码给我，让我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给他打电话。 我接过电话号码对他说了谢谢。 外婆这院住了半个月里，白主任和我的班主任来过几次，他告诉我说，杨欣雨已经被开除了，闫一曼大过，如果再犯一次，也是开除的命。 我并没有高兴，因为我也不可能在二中念下去了，我从白主任之后的话里听出，杨欣雨的意思就是她被开除了，我也别想安心念。 出院才回到家，外婆就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布满灰尘的电话簿，然后挨个电话一个一个打，从中午一直打到晚上。 最后她放下电话，一脸疲惫的靠着沙发说了句，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 外婆回来我依旧没去上学，到是白主任打电话来问我到底怎么想的，如果真打算转学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十四中，虽然比不上二中，但是他同学在那里做老师，可以帮我安排安排，只要用心学，在哪个学校都一样。 我说谢谢了，我再想想。 在我们回到家的第三天晚上十点多，电话响了，睡不着的我正坐在沙发看电视，伸手就接了起来，没想到居然是闫一曼打的。 她说她在小区门口等我，让我出去下，我冷冷的问她还想怎么样？ 她爆了句粗口说，以为我想找你啊，是有人要找你。 我问她谁找我，她说强哥。 挂了电话，我先走到外婆的房门前轻轻将门推开，见她睡得正香，我这才转身走到沙发前拿起外衣披上出了门。 ps:亲们看文留言加追更啊，宝宝还小，需要灌溉，得浇水，水流要轻柔~表拍砖~~ 第四章：医药费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害怕的感觉，就算闫一曼在电话里口气不善，但我却没有一点惧意。 我想，是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在走到某一个点的时候，什么都无所谓了。 远远的，我就看到小区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闫一曼和一个男人站在车前。 男人斜依着车门，一手插在深色夹克的衣兜里，一手捏着烟，忽的抬头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顿了下脚步，低下头抬手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才又迈开脚步朝他们走去。 我才走近，闫一曼就骂我是不是爬着来的，我停下淡淡的回了句走着来的。 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她听得清楚，她一下就火了，一边问我是不是没被打够一边就朝我走过来。 站在她旁边的男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拖了她一把，她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抵在了面包车上。 “强哥！你干嘛呢？” “忘了我刚才说什么了？” 男人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闫一曼一下子没了气，双手环胸别开头看朝另一边。 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朝我走了过来，在距离我两步的地方停下。 我这才发现男人很高，这个距离，我还要仰着头才能于其对视。 而且这个男人也没之前给我的感觉年纪大，他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之前那种二十多岁的错觉来自他身上咖啡色的夹克外套和深色牛仔裤。 他吸了口烟问我，“你叫周凝。” 我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他到是笑了，“挺倔的啊。” 我想说还好吧，但是我没说，我只是问他找我什么事。 他低头，抬起手上的烟深深的吸了口之后鼓着腮帮将烟头丢在地上，然后用脚踩了踩后才将嘴里的烟吐出来。 我看到他将手伸进衣服里面，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他应该是感觉到了我的动作，抬起眼看着我哼笑了声，手从衣服里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叠钱。 我蹙眉，看了看他手上的钱，又抬起头看他，“什么意思？” “医药费呗。” 我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垂下眼，视线又落在那叠钱上。 “嫌少？” 我抿了抿唇再一次问：“什么意思？” “这件事就这样吧，闹下去没意义。” 他说这话的时候口气有些硬，那种感觉好似在说，今天这钱收不收这事情都得就这么算了。 那一刻我想笑，想问他那只眼睛看到我闹了？就算闹有用吗？就如那位医生说的，也就医药费是事而已。 我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钱，当着他的面就开始数，然后我又听到他哼笑了声。 我没理会，数我的钱，两千块钱眨个眼就数完了，我捏着钱抬头看他。 他看着我，见我半响不吭声，两条浓密的眉毛拧了下，“你心挺大的啊。” 我摇头，数出八百揣进衣兜里，将剩下的递还给他，“782块7毛3，我没带钱出来，多的算打车钱。” 782块7毛3，那是我检查身体的费用，我外婆的医药费，他们赔不起，没人能赔得起！ 他愣了愣，侧身抬手抵着鼻子就笑了起来。 我没有笑，因为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别说两千，就算两万，二十万，这事都不可能算得了的。 我捏着钱的手一直伸在空中，他一直没接，闫一曼忽的从他身后窜了出来，一把从我手上抢过钱，骂我装逼。 我看了她一眼没吭声，转身要走，手臂就被人拽住。 他的力气很大，不过轻轻拽了下，我就往后退了两步。 他一把从闫一曼手中把钱拿了过来，然后直接塞进我的衣兜里，“钱收了，这事就没了。小雨那里不会再找你麻烦。” 他没有松手，只是看着我，眸子黑得发亮，我顿了两秒点头，他才放开我的手。 我转身就走，没做停留，身后随即就传来闫一曼的骂声。 “妈的，看不惯她就是这样，明明就是个婊子还装毛的清高，草！” “你一个女孩子，一天草草草，你要草谁啊？” “强哥！” “我到觉得小丫头挺硬气的。” “我说强哥，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说什么呢，老子又没恋童癖！” “哎哟……轻点打，脑震荡了！” “得，赶紧上车，吃宵夜去……” 他们的声音渐渐被风吹得散乱而模糊，但我却记住了男人的那句话，‘草草草，你要草谁啊？’ ÷÷÷ 即便男人说了，杨欣雨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但我还是退学了。在白主任的帮助下，我去了十四中。 医疗费和转学费让我们不堪重负，外婆把房子卖了，然后在十四中附近租了一间老旧的两居室。 一切好似又回归了平静，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外婆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外婆三五个月就住院一次，一次比一次住的时间长。而我的生活除了学校就是回家，要不就是医院，这样三点一线的生活让我多了一项爱好，那就是看书。 从教科书到杂志，再到小说漫画，我一点都不挑嘴，随便都能看，然后我渐渐在书里面发现了另一个世界。 外婆老说，让我没事的时候多出去走走，交几个朋友，我这样整天窝在家里迟早要得病。 我总是笑笑不说话，我不会告诉她，学校的同学都说我有自闭症，没人愿意和我多接触，我也不愿意和他们接触。 而我，我是真得病了，不过不是自闭症，是心病。 在我初三下学期临近中考的时候，外婆又一次住进医院。 这一次和其它几次都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外婆撑不过去了。 第三次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自两年前之后再没出现过惧意的我，再一次手抖了。 不过最后外婆还是出来了，在晕晕沉沉后的第三天忽然有了精神，一整天拉着我的手不停的和我说话。 她说，年轻时候她可是街坊邻居公认的美女，追她的人都不知道排到哪里，只怪她眼瞎，挑了外公。 那时候她就是想安分过日子，而外公那人话不多，人老本老实的，就是没想到结婚之后会变成这样…… 我问她变成什么样？她想了想说，也不是结婚吧，开始的时候对她挺好，是自从生了我母亲一切都变了。 结婚5年才怀上孩子，结果生的时候难产大流血，孩子勉强是保住了，但子宫也被摘了。 外公是重男轻女，看生的是个女儿，以后也不能再生，人也开始变。 喝酒，赌钱，夜不归家，过了两年忽然领着个大肚子的女人回来要和她离婚。 那时候她也觉得日子过不下去，点头就同意了，结果才隔天就听到人家说他死了，酒喝得太多还骑摩托车，整辆车都冲到桥下，他和那女人都死了。 我低头不说话，外婆拍拍我的手说，“阿凝啊，你不要以为外婆真什么都看不出来。每次提你妈你脸就变，其实她是有苦衷的。” “你和你妈其实挺像，她小时候也不爱说话。”外婆又叹了口气，“不过她比你好一点，那时候我们住老房子，隔壁的方盛南对她很好……” “方盛南？”我拧眉抬起头看向外婆。 “是啊，方盛南，他和你妈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本来都要结婚了……”外婆像似陷入某种回忆中，开始断断续续的给我讲当年我妈和方盛南的故事，讲我妈和我爸的恩怨，讲那些意外。 我静静的听，但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个名字，那个平时话都说不上两句，却在我抽屉塞了圣诞卡片的人的名字，方易。 外婆走了，在和我絮絮叨叨聊了一整天后凌晨2点多再次被推进急症室，这一次，她没撑过去。 心脏连着小腹一阵阵的绞痛，痛得我想哭，但我却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只是麻木而又冷静的善后。 所有事情处理完，已经是三天后，我有些疲惫的回到家，回到房间，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本笔记本打开，然后在一堆人名下面添了一个名字，方易。 第五章：林悦强 在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洛伦兹称这种反应叫蝴蝶效应。而佛说，这叫因果。 不管他们谁说得对，我的命运是因那一张小小的圣诞卡片而发生了长期的巨大的改变。 外婆走后，我从她的床底下翻出一个箱子，她说等她走了再动。 箱子不大，但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在哪来见过，但我想不起来。 我打开箱子就看到里面是钱，一叠一叠的，整整二十叠。 我有些晃神，半响后才伸手拿出一叠来开始数，脑子有些空白，数不到三分之一就忘记自己数到几了。 我用了半个小时才把钱数清楚，二十万，整整二十万！ 其实我早想到，外婆应该是留了钱给我，因为她叫我好好念书，好好考大学，最好能离开这座城市。 念书要钱的，外婆病了后，家里的钱都是我管，有多少我心里有数，外婆在火葬场存骨灰的位置我买的都是最便宜的，因为没钱，我没办法。 但是，我真没想到她会留那么多钱给我，整整二十万！ 那时候我脑海浮现出一个画面，两年前的冬夜里，那个男人拿着两千块钱递给我的画面。 我笑了，因为我还记得那时候我接过钱来的念头是什么。 别说两千，就算两万，二十万这事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我抱起箱子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把箱子放在枕头边，冷静下来后我很快就明白了这钱，其实是那个女人留给我的，只有她有这个能力存下这笔钱。 毕竟，她以前可是高官的情妇。 我双手枕着后脑看着天花板，努力回想那个女人的模样，但是却怎么也想都是模糊，然后我又想，当初我父亲可是她举报她指正的，这笔钱她应该存的不容易，也藏得不容易。 睡不着，已经凌晨三点多，依旧一点睡意都没有，我从床上爬起来拉开抽屉拿出一本笔记本打开，一遍一遍的看着上面的名字。 然后我拿了笔，用线条一条一条的将这些名字连起来，最后我在线条穿过最多的那个名字上画了个圈——林悦强。 ÷÷÷ 我一直没去上学，班主任许老师打了两次电话来。 许老师就是白主任的同学，当时我去十四中的时候她帮了不少忙。她知道我家的情况，也许是出于怜悯，她对我颇为照顾。 她劝我再难过也先放下，还有半个月就中考了，让我赶紧回去上学，万一耽搁了那才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对她说我没事，学校我就暂时不去了，不过我会在家自己复习，中考我一定不会延误。 她又说了我半天，见我不吭声，她叹了口气说：“那你先再休息两天。” 过了两天许老师亲自来了我家，带着她的女儿许飘。 许飘和我同年同班，其实我看得出，许老师应该是让许飘平时多和我接触接触的，但是许飘显然不愿意，大多数时候打个招呼敷衍而过。 十多岁，死要面子的年纪，和我这样的人交朋友，不是没有面子，而是很丢面子。 她们来的时候我正在看租房信息，我在找三中和宛艺技校附近有没有适合的房子。 打开门后许老师第一句就问我外婆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她在电话里已经问过两次，但我还是不耐其烦的回答她，一切都办妥了。 我请她们进屋坐，然后在给她们倒水的时候许老师忽然问我，是不是要考三中。 我想，她应该是看到我摆在桌上用笔圈起来的租房信息吧。 我回答她说，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听了我说要考三中，许老师欣慰的点了点头。 我看出她的欣慰应该是来自我没有自暴自弃，还能有打算，还能有个念头。 坐在旁边的许飘眼底闪过不屑，“三中分数线不低。” 我把两杯水放在她们面前，半开玩笑的说：“是不低，要是真考不上就只能去宛艺了。” 三中是我们市排名第二的重点高中，而宛艺技校则是个混文凭打发时间的地方。 很奇特的，这两个天差地别的学校偏偏就只隔着几百米。 许老师睨了她一眼说：“说得好像你就考得上似得。” 她撇了撇嘴，没吭声，只是掀起眼看了看我又垂下。 我知道许飘的不屑来自于我的成绩，她觉得就凭我那不上不下的中等成绩怎么可能考上三中，而她那一眼是想告诉许老师，不管考不考得上，她的分数都会比我高。 我装做看不懂，什么也没说，只是又笑了笑。 其实我没打算去宛艺，虽然林悦强的家就在宛艺后面的小区，但是现在闫一曼也在宛艺，我怕我还没开始就又出什么幺蛾子。 分数下来的时候许老师很高兴，也有点不敢置信，而我在许飘的眼睛里看到不甘心，她应该是在想我到底是怎么作弊才能拿到那个分数又没被老师发现。 其实她不懂，一个人在带着强烈的目的性去做一件事的时候，成效往往会变得不一样。 而她更忘了，在她忙着逛街，忙着早恋，忙着怎么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吸引别人目光的时候，我一直在看书做题照顾外婆。 我花在这件事上的时间和精力比她多了太多，而不上不下的成绩也不过是不想自己太显眼。 人怕出名猪怕壮，人红是非多，这个道理我懂。 我拒绝了许老师说去一中的提议，选择了三中，然后在开学两个月后，我终于搬进了林悦强所住的那个小区。 房子是在林悦强家隔壁的单元，位置是不我最理想的，但是我不能再等。 这个小区不是旧房，应该说是不新不旧，很少人出租，我从中考前等到现在已经四个月多月，只看到2个出租信息，我怕我再等的话，连这间房都没了。 我选了周六搬家，家搬得很简单，我就带了一些衣物和外婆用了十多年一直没舍得扔的老式暖手炉，一本相册，还有那只木箱。 钱我已经用了一万多，其余的都还装在木箱里，我就那么一手拎着个旅行袋，一手抱着木箱来到新家。 这房子比以前我和外婆在十四中租住的那个好了很多，精装修，里面还有简单的家具。当然，价格也贵了一倍。 房子是许老师出面帮我租的，开始的时候她有些反对，就因为房租太高，她怕我承受不了。 但我说这里环境好，距离学校近，又安全，一个月的公交车费都可以剩下一百多，就不说其它了，算下来和六百左右的房子比起来其实差不多。 她想想也是，最后帮我把一年一万二的房租砍到了一万，然后对我说，你外婆卖房子的钱你自己省着点，以后上大学还有的是花钱的时候。 我笑了笑说知道了。 我没有告诉她，我外婆卖房子的那二十几万也就只够她住院。她没单位没医保，一次住院的开销都是几万。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就是两个月过去，没有人在意我这个深居简出的新邻居，当然也包括隔壁单元的林悦强。 这房子我最满意的一点就是在一楼，就算没和林悦强一个单元，但他们人多，出出进进动静都太大，只要有心，他们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来都能知道。　　是的，不是他，而是他们。 总是一伙人，男男女女都有，少的时候三四个，多的时候甚至十多个，重点是杨欣雨和闫一曼也经常在其中，还有闫一曼那个瘦瘦矮矮，长得干巴巴的表哥，我听到他们叫他猴子。 ps:小开谢谢亲们的追更加留言，后续会更精彩哟，请持续关注，么么哒。 第六章：意外无处不在 他们作息颠倒，白天起的晚，下午出门，半夜才回来，多半时候都是喝了酒，声音很大，小区的人对此很反感，但又不敢说。 两个月的时间就算不刻意去打听，但只要留意就能知道关于这个小区名人的很多事迹。 比如他是三年前住进来的，住进来后，这个小区就没安宁过，尤其是头两年，还能经常看到他们拎着刀出拎着刀进。 这一年好多了，乱是乱了点，但很少看到舞刀弄枪，说是林悦强混起来了，跟了个姓叶的老板，那个老板特别有钱，面包车都给他换成了十几万的帕萨特。 到是他那个女人，也是他能忍，天天打扮的妖里妖气跟站街女似得不说，又是打架又是抽烟又是喝酒，没事总找事，三不到五十就来闹一出。 只要找不到林悦强，只要林悦强多跟哪个女的说两句，就要抽一次疯，要是林悦强哪天不要她，指不定就真去跳楼了。 当时我把最后一句话就听进了心里，然后周末的早上就去花鸟市场买了一株缅栀子回来。 在这座典型的南方城市，缅栀子随处都能见到一两棵，特有的温暖条件，这种小乔木在我们这里花期很长，成年树的花期从3月可以持续到11月甚至12月，宛艺校门前就有几棵上了年岁的缅栀子。 缅栀子不像其它花那样绚丽夺目，但清香素雅，五片乳白色的花瓣中间一抹黄，像极了摊好的鸡蛋，所以我们这里大多数人都叫缅栀子做鸡蛋花。 记得才搬来没多久一天，我下晚自习回来，在路过宛艺的时候看到林悦强和杨欣雨，还有两男一女站在宛艺对面的街边，我想他们应该是在等闫一曼吧。 当时我低着头，混在放学的人群中，在转入小区的时候才转头朝他们看过去。 然后我看到林悦强蹲在地上，捡起一朵掉落在地的鸡蛋花嗅了嗅，然后笑着站起身就朝着杨欣雨脸上凑。 不过杨欣雨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往后退了两步就伸手把林悦强手上的鸡蛋花打掉了。 我看到他嘴动了动，像说了什么，然后弯腰捡起那朵花又凑近鼻尖嗅了嗅，之后旁边的人看起来不知是起哄还是说笑，他耸了耸肩就把花扔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但是我必须做好所有准备。 就在我把缅栀子买回来的隔天晚上，我被一阵叫骂哭嚎吵醒，女人的声音，就算过去进三年，我依旧记得这个声音，那是杨欣雨。 我下了床，并没有开灯，只是穿上拖鞋后走到阳台前将窗户拉开，然后我蹲了下来，拨弄着那株被我放在阳台角落的缅栀子。 已经一月，这株小植物冒出了两片新叶，而且翠绿欲滴，顶端一个小小的绿芽苞，我知道最多再过一个多月这小小的绿芽苞就会展开，散出清香，那很可能是林悦强喜欢的味道。 耳边的哭喊还在继续，夹杂着踹门声，劝说声，还有酒瓶子被砸在地上的声音。 又过了许久，我听到了汽车开进来的声音，然后脚步声杂乱，杨欣雨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哭喊：“林悦强！我操你妈的！那个女人是谁！那个女人是谁？！” “你闹够了没有，上楼！”男人的声音很低，不像吼，但却透着怒意。 “你说！你说！那个女人是谁？！你和她是不是搞上了？！” “嫂子你就别闹了，强哥和谁都没关系，我们先上楼……” “你们都给老子滚开！狗日的林悦强！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你要啥啥没有的时候老子就跟着你，你现在起来了就这样对我！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了——” “别理她，她要疯就让她疯，我们先回去。” 我听着屋外的吵闹叫喧低低笑出声，这个杨欣雨，句句带脏，她跟这个男人那么久了，难道还不知道这个男人不喜欢女人说脏话吗？ 叫骂哭喊没持续太久，有人劝，有人拉，声音渐小，最后渐渐消失。 而我，越发确定，如果林悦强要是真的离开她，她要么跳楼，要么生不如死，至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生不如死。 不过……还有一星期就要期末考了，我没太多精力再安排什么和做什么。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还太小。 虽然已经过去两年多，但我的身高只长高了五公分，从153到了158，而且瘦瘦弱弱，这样一具像极了小孩的身体，什么都做不了。 还不到时候，急不来。 ÷÷÷ 不过事情不会总是按照我计划的脚步走，意外无处不在。 就在第二天，我照常七点走进学校附近的早餐店，端着一碗米线四处张望着找位置，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针织衫，军绿色休闲外套的男人走了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林悦强。 当时的他低着头冲冲走进，似乎有心事，我在看到进来的人是他愣了一下，想避让已经来不及，被撞了个正着。 手中的米线碗朝着我自己身上就盖了过来，带着红油辣椒的米线汤泼了一身，碗也掉在了地上，摔成两半。 “没事吧你！” 林悦强显然比我先回过神来，我这才感觉到胸口小腹的位置隐隐传来灼热感。 我连忙退后两步，拉开校服的拉链抖了抖，穿着里面的浅蓝色毛衣已经被映湿一片，我又赶紧揪起衣服，那蔓延的灼热感终于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 我又听到他问，于是低着头摇了摇说：“没事。”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老板也过来了，见人没伤到就叫了人来打扫，然后一边说怎么那么不小心。 我有些心慌，我没打算那么早在林悦强面前出现，这个和我预想的不一样，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必须回去换衣服。 我低着头问老板，这碗要怎么赔。 老板说十块，我赶紧就从裤包里掏了钱。 只是我这钱才朝老板递过去，手就被人拍开。 我知道是他拍的，我不想去看他，但是抬头看过去的那个动作是本能的反应，然后我就看到他拧着眉看我。 不知道为什么，那目光让我心头一颤，我感觉他是不是认出我了。 他盯着我看了足足有三秒，就在我想别开眼的时候，他忽然转头对老板说：“两个大碗，带走。” 老板应了一声好转身就回去弄米线，我站在原地有些无措，然后就看到他掏出钱夹。 他抽了一张五十块的一张捏在手中，随后忽然转过头来对我说：“我记得你叫周凝是吧。” 我的心咯噔一下，连忙别开眼点了点头。 “干嘛见了我就躲？” 躲吗？好像是吧！不过我顿了一秒就转回头迎着他的视线说：“我没躲。” “没有？”他哼笑了声。 我发现他很喜欢这样笑，那是一种好似把人看穿的笑，我不喜欢。 原本有些自乱阵脚的我因为他这个笑瞬间平静了下来，忽然发现我为什么要怕？ 是他撞了我，摔破的碗应该他赔，我应该生气，这才是正常反应，我怎么跟做贼一样？ 此刻我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的心理素质比我预想之中的差了太远，应变能力也差了太远。 我思绪还有些飘，就看到他忽然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朝我努了努下颚问我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他那样子让我感觉很不适，也有些慌，明明知道按照计划走就不应该得罪他，应该给他留个好印象，但我就是不受控制的丢出一句，没什么好说的，先走了。 不过我没走成，因为我才转身迈出两步，忽的就觉得头皮刺痛，身子不由的往后仰，退了一步。 我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揪住我马尾的手，“干什么？！” “准你走了？” “……”我无语了，这腿长我身上，我走不走还得他批准？！ “给我站在这里等着！” 第七章：原来你认识我 他丢下一句，揪着我马尾的手松了开，转身走到厨台前将钱递给老板，说了句不用找了就拎起打包好的米线朝我走了过来。 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顿下顿脚步，面带疑惑，“你还杵在这干嘛？刚才不是要走了吗？” 那一瞬，憋笑声四起，一个老大爷还忍不住笑着说：“年轻人，不带你这样整的啊。” 我只觉血液逆流，脸刷一下就烧起来了，然后我看到他肆无忌惮的就笑了，再然后我转头就冲出了早餐店。 当时的我又气又急，又羞又恼，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站在原地等，我明明可以走的，就在刚才他去给钱的那会，但是我没动！ 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心里不是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吗？！ 我简直就是个傻子！白痴！弱智！我特么的就是个大傻逼！！ 冲出早餐店，我脚步飞快的朝着小区方向走，可是我还没走出多远，头皮又一阵痛。 这一次我走的快，疼痛感不是刚才能比，哀叫声冲口而出，身子就急退了好两步，然后撞上一堵肉墙。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我感觉自己就像被点燃的爆竹，一下子就炸开了。 也不管他是不是还揪着我的头发，我转身就倒退好几步，怒瞪着他就吼，“你到底想干嘛？！” 他居然还瞥过头去笑了会才又转回头来看着我说：“你学校在那边，是不是走错了。” “我走不走错关你什么事？！” “好好好，不关我的事。”他点了点头，敛住笑，然后看了看我身上的衣服又说：“你是打算回去换衣服？” 我深吸一口气，半响才吐出，但是我感觉我依旧做不到冷静，于是我又深吸了口气才道：“我换不换衣服不用你管，我回不回去也不用你操心！我就不认识你！麻烦你离我远点！” 我一口气说完，再度转身，结果才迈出一步，身后就传来他冷冷的声音。 “头发还想被揪是吧？” 我不想被揪头发，所以我停了下来，缓缓转身，然后我看到他居然从包里掏出一支烟放进嘴里。 而那一刻，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掀起眼看了我一眼，然后拿出打火机将烟点燃吸了口说：“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心领了！”我冷冷拒绝。 “想迟到还是想逃学呢这是？” “说了，我怎么样不关你的事！” “我再说一遍，家住哪？” 我无语了，瞪大了眼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是啊，没事人，他一个可以睡到下午才起床的人，我这个还有20分钟就要早自习的人能比？ 在大眼瞪小眼后三十秒我妥协了，我把以前住的地址告诉了他，并且表示我自己会坐车回去。 他看着我眯了眯眼，然后哼笑了声。 是的，哼笑，又是哼笑，我讨厌的哼笑！ “有什么好笑的？！” “你逗我呢？你家的房子不是两年多前就卖了？” 我的心再次咯噔一下，心底涌上一抹慌乱。 但是这抹慌乱没维持太久，因为我想起了闫一曼，这事很可能是闫一曼告诉他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这次，我的声音少了怒气，多了一份无力。 “送你回去换衣服。” “我不换了。” “为什么不换？” “我要迟到了，没时间！” “你这样子怎么上学？” “！！林悦强！你有完没完？！” 他挑眉，点了点头，“原来你知道我叫什么？” “……”想起刚才我还说不认识他，让他离我远地，我的头忽然就那么痛了起来，一种要炸开的感觉。 就在我头痛欲裂之际，他竟抬手抽了口烟吐出一团白雾，笑着对我说：“走吧，小邻居。” “！！” “都住进来多久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个，也真是的。” “……” 我上了他的车，内心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茫然而无措，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坐上车后，他还很自然的把米线递给我，让我拎着，我当时真想直接往他身上泼。 不过我没有，因为这是一个很幼稚的举动，脑袋里想想就好了。 因为是冬天，车子的窗户都关着，车内很快就被浓郁的烟味占据，至少对我这个从没和烟打过交道的人来说，真的很浓郁，甚至呛人。 我隐咳了两声抬手抵住鼻尖，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后，将车窗按下，捏着烟的手搭在窗边，嘴上却说：“有没有那么夸张？” 我侧眸看了他一眼，没吭声，他忽然又笑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 “你笑什么？” “笑你呗。” “……”我忽然就不知道后面要问什么了，难道还要问笑我什么吗？好像就算问出来也不是什么好听的！ 一种谁问谁傻逼的即视感！ 不到三分钟，车就在单元楼前停下，我想也没想就打开车门下了车，完全不想和这个男人多呆一秒钟。 他给我一种压迫感，非常强烈，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身后传来车子的关门声，然后是他喊了声周凝。 我吸了口气转身，刚想开口问他还想怎么样，却见他抬起拿着车钥匙的手朝我的手指了指。 那一刻，我的内心再度崩溃！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将手上拎着的米线递给他。 他慢悠悠的抬起手接过的时候，指尖触碰，好似带着电流，我下意识的就缩了手。 哗啦一声，用两个方便桶装着的木线就掉在了地上，汤撒了一地。 我后退了两步，抬头看他，只见他抿着唇对我点了点头说：“你是故意的。” “……” “是打算赔钱还是打算陪我去重新买。” 我看着他那理所当然的样子愣了愣，丢下一句神经病就转身往自己家走。 我听到身后的他在笑，“喂，还有十多分钟呢，换了衣服我送你还来得及。” 我没理会他，才转进单元楼就小跑着冲到门前去掏钥匙。 在开门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很厉害，半天插不进钥匙孔，气得我狠狠打了自己的手两下我才顺利打开门。 闪进屋内后我反手重重的把门关上，然后靠着门深呼吸，再深呼吸。 不对，这不对！这和我预想之中的差了太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着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不出一会我得出结论，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现实和想象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差异，就好像一个第一次过马路人，明明知道看到车辆要避让，结果忽然冲出一辆车，速度极快，然后自己把自己吓傻了。 这个发现让我非常懊恼，我有些无力的走到沙发坐下，沮丧的将脸埋在双手中。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不能这样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 蹙了蹙眉，我抬起手上的表看了看，7点30？ 他……不可能真的是在等我吧？！ 我心里想着，身体就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快步往阳台走去，然后小幅度掀起窗帘往外看。 但这样的视角很有限，我什么都看不到，而且听声音车子应该是快出小区了。 我手一直挑着窗帘，半响才缓缓放下，人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的我发现，今天的事，很奇怪。 奇怪的并不是林悦强认出了我，也不是他居然早就知道我住在他隔壁，奇怪的是他的举动。 同住一个小区，只要他记得我这个人，那么两个月过去了，知道我住进来也是正常的。 但他今天的举动，怎么看都不像对待一个邻居，至少我就没见过他和其它邻居说过话，唯有和小区门口门卫出进会打个招呼，递支烟什么的。 他今天的举动，更像是搭讪…… 可是，他为什么要和我讪呢？ 第八章：跑什么？ 这天我没有去上学，只是打了电话给班主任，说自己生病了要请一天的假。 班主任语气不是很好的说，怎么一个个都这样，一到要考试的时候就生病，然后让我明天去上学的时候补交病假条，连同医院证明。 高中和初中不一样，抓得紧，尤其是重点高中更是。 不过医院证明也不是难事，只要去找间诊所，买点药，顺便叫医生帮忙开一张证明盖个章就可以。 挂了电话，我回房间换衣服，脱掉衣服的时候我看到胸腹一块的皮肤有些红，而且带着油渍的感觉，就抓着脏衣服去了卫生间。 把衣服塞进洗衣机，我扎起头发放水洗澡。 站在花洒下，我看见因升腾的热气渐渐朦胧了的镜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渐渐变得模糊，又开始想刚才的问题。 林悦强为什么要和我搭讪呢？目的是什么？真的只是因为撞翻了我手中的碗，让我溅了一身的烫，所以才坚决要送我回来换衣服，并且在外面等到7点半吗？ 不！别人也许信，但我周凝不信！ 这个世界上，没人会喜欢给自己找麻烦事情，她都不计较，他为什么要上心？赔了碗钱就是了。 既然不是因为这个，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我看着洗手台后已经看不清楚人影的镜面，抬手抹去从额头滴下的水珠走了过去。 伸手，我将镜面上的雾气抹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半响又摇了摇头。 还算清秀的脸，单薄的肩，瘦弱的胸……这可不是会让他感兴趣的人，至少和杨欣雨比起来，是差了很大的距离。 那个女人，越发的漂亮了，虽然妆化得浓艳，但不可否认的是效果，一眼看过去就让人感觉眼前一亮。 而且她的身材，也是男人喜欢的。高挑，丰盈，老看穿短裙和热裤，露出她那双修长的腿，带着诱惑感。 可惜她腿型不太好，有点O字型，她应该穿裤子或者过膝的裙子，那样会更好看。 当然，短裙长裙并不重要，书上说了，男人更在意的是女人漂亮的脸蛋，丰盈火辣的身材，比起那点小瑕疵，他们更愿意看女人穿短裙而不是长裙。 所以林悦强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杨欣雨，那么和我搭讪的理由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他看上我了，更可能的原因……也许只是一时兴起吧…… 是的，一时兴起。昨晚的他和杨欣雨吵架，心里对杨欣雨犹带怒气，刚好撞上了我这个当年被杨欣雨揍过，并且还告了学校，害得杨欣雨被开除的人。 他对杨欣雨的怒意，让他把我这个和杨欣雨有过节的人划分到了同一战线，很自然的就想要去接触，于是就出现了搭讪这一幕！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很符合我看过的一本书里面说的一个论点。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一旦想通了为什么，我在吁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也升起了一抹失落。 林悦强若真是大鱼大肉吃得腻了，想换换清粥小菜多好，那到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问题是……真相永远都是那么残酷，不是么？ 想到这，我抬手，戳了戳镜子里自己瘦弱的胸部，“明天开始，得加餐……不！今天！” 洗完澡，我换了衣服后就出了门，准备去找间诊所开请假条，顺便去超市。 走到单元楼道口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心跳快了那么一拍。 是感觉到自己的反常，我停下脚步，告诉自己，第一次没处理好，那是太突然，没做好准备，但是如果第二次还无法处理好，那么周凝你还真没资格玩下去，早早收拾东西滚蛋吧。 人镇定了下来，我迈步走出楼道口，就见林悦强的车停在院子里，不过车上没人。 我看了车子一眼，心道是，应该是我洗澡的时候回来的吧…… 心底再度升起一抹失落，这一次，我很确定那失落是懊悔，感觉自己把送上门来的机会丢了。 ÷÷÷ 还有两天就期末考，大家都在忙着复习做题，可是我却忙着研究食谱，然后给自己做了饮食规划和运动规划。 胡萝卜炖牛肉，猪尾红枣香菇鸡，参耆玉米排骨汤，蛤蜊汤，炖猪蹄，从菜谱到水果，再到运动按摩，别人在忙着考试，我在忙着丰胸和增加体重。 是的，增加体重。虽然我才158，但这样的身高配80斤的体重，别说是胸，连肉都是奢侈。至于身高，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唯一能做的，只有多喝牛奶注意补钙，坚持运动。 期末考试成绩下来的时候，班主任找我谈话，问我是怎么了？这不是我的水平啊，我中考时候那劲哪去了？ 我低头不语，班主任又说，高二就要分尖子班，就我现在这成绩，不努力点的话别说尖子班，只有去慢班了！ 然后我说，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我是会努力，但不是努力进尖子班，尖子班太严格，我没那么多时间熬在学校，我还有事情要做，所以老师都不怎么爱管的慢班更适合我。 班主任看着我半响叹了口气让我回去吧，我刚转身，她又叫住我。 我回头看她，她拧着眉半响才说：“你是不是早恋了？” 我想说我没早恋，我只是在为勾引男人做准备。当然，我不可能去说，只是一脸惊恐的摇了摇头。 班主任看我那表情，面色松了下来，挥了挥手让我可以走了。 2008年的大年三十，我做了很多菜，比往年还要多，但是我却一直坐在沙发没动筷，就那么看着。 这是我第一次自己过年，虽然往年里也就多了一个外婆，但也不至于出现那种空荡荡的感觉。 半响后，我走回房间，拿出相册，然后翻出外婆的照片，立在沙发上，又去端了一颗凳子在沙发对面坐下。 看着外婆的照片，心中那空荡荡的感觉似乎真的少了不少，我弯了弯唇，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时间犹如白马过驹，不经意间就从这样溜走，转眼又要开学了，而这个假期，我就只碰到过林悦强两次，而且两次我都只是远远的。 这个结果大多是我故意回避导致，因为我觉得，既然机会已经错过了一次，那么第二次机会来临之前一定要做好准备，必须把握住。 这天晚上，我如常11点上床躺下，不过我没有直接睡觉，而是端着一物理课本在看。 不是我太用功，而是我本来睡眠就不好，而自三年前出了那件事之后，就患上了失眠，还好只是轻度。 所以一般睡前我会找一些沉闷乏味的书看，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对我来说却有助眠的作用，一般一个小时这样我就会困了。 但这天，我一直看到1点多，眼睛都有些痛，还是没有睡意，反而肚子有些饿。 我犹豫了一下起床，心想可能是肚子饿睡不着吧，这一段时间强迫自己多吃之后，食欲是好了很多，体重也增加了两斤。 本来打算煮面，却发现面吃完了，我蹙了蹙眉，就着睡衣披了件外套就出了门。 学校门口最不缺的就是吃，尤其像宛艺这样的学校门口，早餐六点就有人卖，宵夜凌晨两三点生意还火爆着。 出了小区，走过那条不到三十米的胡同道转到街头，我往前走，刚想就近选择第一家店，却在转身要进去的时候顿下脚步。 因为我看到了三个熟人，不过不是我的熟人，而是林悦强的。 这三个人他的兄弟，我能经常看到他们一起，我立马意识到什么，迅速别开眼，转身往前走。 只是我才走了没几步，肩膀就被人啪了一下，我心脏骤然一缩，本能回头，就见林悦强叼着烟站在我身后，眯着眼看我。 “跑什么？” ps:宝贝们，还情是新书，你们的每一个追更，每一张推荐票，每一颗砖石，每一条留言对小开来说都极为重要，希望宝贝们能继续支持小开。文文的话，过两天满三万字就可以开始更新六千，么么哒~~ 第九章：还是那么倔 真的是有了第一次意外，第二次意外就得心应手的多，我的心只是慌了不到三秒就恢复镇定。 我仰头看着他，退后了两步说：“我没跑。” 他太高，我平视只能看到他的胸膛，距离过近的话，我头仰得累。 而在听完我的话后，他低低的笑了声，拿下衔在嘴上的烟垂眸看着我说：“还没跑呢？那你刚才的急转弯是怎么回事？” “什么急转弯？”我装傻。 他定定的看着我，半响后吐出两个字，“装吧。” 我不想否认我装，但我也不可能去承认，我选择了沉默，别开头看向路边那株缅栀子。 已经开花了呢……为什么自己家那株迟迟开不了呢？因为是新苗的缘故吗？ 我没动，他也不说话，就站在原地看着我，虽然我并没有看着他，但是我却能感受到他的视线。 一时间四周都好像静了下来，嘈杂声变得微不可闻，连气流都变得奇怪。渐渐的我开始感到不适，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强哥——你站那干嘛呢？东西上来拉！” 这一声喊打破了沉寂，也将那奇怪的气流喊散，一瞬间我感觉气流恢复了正常，呼吸也通畅了。 我吸了口气，转头朝他看过去，就见他侧着身，对站在店门口的一个胖子挥了挥手，“一会就来。” 那胖子嘴张了张，好像想说什么，却忽的目光一转，落在我身上。 接着他就笑了，抬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就进了店，那样子有点像跑。 胖子的目光别有深意，我怎么会看不出，我见林悦强转回头来看我，我低下头说：“你朋友叫你，我先走了。” 我话音才落，就听到他笑，“你的意思是，我朋友不叫我你就不走了？” “……”我拧眉，抬起头看他，“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 “什么样？” 我抿了抿唇，没吭声，不是我没找到形容词，而是我开不了口说出暧昧两个字，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对着他说。 他抬起手上那支快燃完的烟抽了口，将烟丢在地上踩了踩，“走吧。” “……”我是做好了走的准备，但是我没想到听到的时候心竟沉了下。 当然，只是一下，我就转身往前走。 “你走哪呢？” 林悦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知道他是对我说的，停下脚步转头疑惑的看他，“当然是走啊。” “呵……”他又笑了，然后抬手朝着那间店指了指，“这边。”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犹豫了两秒摇头，“不了。” “不什么？叫你走你就走。” 林悦强声音变得有些强硬，我再度拧了眉，“真的不了，我……” “你是要我拽着你的头发走，还是自己走？” “……”我仰着头看着他半响，“你这人怎么这样！” 他双手环胸，微微偏着头，“又什么样了？” 我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最终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头一低，朝着那间店走去。 算了，虽然还不是时候，但如果这次再闹得过于不愉快的话，那么她以后即便准备好，想再找机会也难了。 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我没太在意，只是伸手拉了拉身上的外衣。 走到店门口，林悦强那三个围坐在方桌前的兄弟同时朝我看了过来。 那带着探索性又戏谑的目光让我身体微怔了下，下意识的低下头，脚步怎么也迈不出去。 “走啊。” 他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我转头看他，没想他瞥了我一眼后竟伸手抓住我的手臂，拽着我就朝他那几个瞪着眼看我的兄弟走了过去。 走到桌前，他没有放开我，只是抬脚从桌前把高脚凳勾了出来，然后将我按坐在凳子上。 一时间，竟没人说话，我坐在凳子上，双手放在膝盖，有些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放。 这时候，坐在我对面那个顶着一头发黄的男人先开了口。 “强哥，这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妹子，没见过啊？”他用调侃的目光追着去一旁拿凳子的林悦强，声音戏虐。 林悦强拿着凳子走过来，放在我旁边坐下说：“问我？怎么不问她？” 我没想到林悦强会把问题丢给我，更没想到那小黄毛居然还真的来问我，一时间傻了。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不怎么样，因为坐在我左边的胖子和对面的小黄毛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后都笑了，然后胖子直接指着我的脸说：“哎呀！大写的懵逼啊！” 那一瞬，我只觉血液逆流，脸和耳根骤然就烫了起来，然后林悦强低低的笑着，拿起一支筷子敲了敲碗，“行了行了，适可而止，别真把人给吓了。” “还吓呢，就你刚才那强拖带拉的劲，人家早被你吓了。” 说话的是坐在的林悦强旁边的男人，国字脸，寸头，看上去有些凶，我对他映像很深，因为三年前在湖边，和林悦强一起来的，一个是闫一曼的表哥，一个就是他。 他应该是和林悦强关系最铁的，几乎和林悦强形影不离，林悦强叫他老二，其他人都叫他二哥。 我才想着，就听到小黄毛笑着说，“强哥，也就二哥敢拆你的台了。” “这丫头别扭，不拽不行。”林悦强说着扭头朝我看过来，“傻坐着干嘛？吃东西啊。” “……”其实现在我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但是我还是伸手朝着放在桌子中间的筷子笼探，抽出一双筷子。 既来之，则安之，这些人以后都是要处的，早点习惯也不是坏事。 “要吃什么？” “吃这些就可以了。”虽然我已经尽量让自己放松，可是这一开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僵硬。 刘悦强看了看我，然后转头喊了声老板娘。 老板娘应了声从厨台后探出头，林悦强就叫她弄一个小碗的红烧牛肉米线过来。 我抿了抿唇，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林悦强转回头来看我，一脸的疑惑，“谢什么？” “……”我微楞，小幅度抬手朝着厨台的方向指了指。 林悦强哦了声说：“那是给我自己叫的，你不是不吃吗？”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紧接着哄笑声再起，然后我听到胖子一边大笑一边说：“哈哈哈哈——又是大写的懵逼！！” 我微微张开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变成一个深呼吸，但这口气吸进去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只能抬起一手捂住额头，扭开头不看他。 这一扭头，我就看到那胖子笑得更夸张了，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大肥手朝着木桌猛拍。 我想我当时的脸色一定跟大锅烩一样，什么颜色都有了，但是我终于是把那口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气吐出来了。 我抿了抿唇，放下捂住额头的手说：“那个……我也不饿，我先回去了。” 我说着就站起身，刚挪脚，手腕却被扣住，然后一股大力将我拉坐回凳子上。 “干嘛？”我转头看他。 “准你走了？” ！！又是这句！“我走为什么要你批准？” 尴尬和窘迫让我脾气也上来了，完全控制不住的。 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又高估自己了，我根本没自己想象中那么能忍。 林悦强看着我，也不放手，唇抿着，浓眉也拧着，我回视着他，不甘示弱。 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味，一时间也没人说话，全看着我们两。 “呐，阿强，你要的米线。”老板娘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直接将碗放在我面前，然后转头看向林悦强，“你也是的，拉着人家姑娘的手让人家怎么吃东西啊。” 老板娘自顾自的说完，转身就走了，我抿了抿，试着抽了下手，但不仅没抽回来，反而被捏的更紧。 林悦强忽的扬起唇，像笑又不像。 “还是那么倔啊。” 第十章：别把自己送丢了 我看着他抿了抿唇别开头，他却忽然松了手，然后重新拿了双筷子放在碗上给我。 “人那么大一丁点，脾气到是挺大。”林悦强说着，自己也拿起筷子，然后敲了敲我的碗，“赶紧吃，开个玩笑而已。” 我顿了一秒，抬起手拿起筷子，低下头带着泄愤的感觉挑起米线塞进嘴里。 坐在我左边的胖子干笑了两声说：“就是嘛，开玩笑的，强哥这人就这样，喜欢开玩笑。” 胖子话音才落，坐在我对面的小黄毛没好气的丢出句，既然认识强哥，就应该知道他这人的脾气，发什么火呢？ 然后我听到他话后面跟了‘矫情’两个字，虽然声音很低，但是我还是听到了。 我不吭声，低头吃我的，吃到嘴里的东西是什么味道我完全尝不出来。 到是林悦强竟替我说话，让小黄毛少说两句，那么多东西堵不住他的嘴，要是真堵不住就喝酒，酒还剩下那么多的人没资格说话。 林悦强一句，立马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反正大家都不想再提尴尬的事情，一个脑全按酒上去了。 我低头只管吃，一直没说话，静静的听他们划拳比酒，说说笑笑。 也不知怎么的，矫情那两个字竟让我整个人瞬间恢复了正常，那是一种骤然清醒的感觉。 是啊，矫情，我矫情什么呢？我现在会坐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我自己还不知道吗？我装什么呢我？！ 半响，我将最后一根米线塞进嘴里，放在筷子，还抬起碗喝了口汤，很自然的伸手就抽一张面纸擦嘴。 和胖子划拳的林悦强正好输了，刚抬起杯子就见我拿面子擦嘴，转头朝我看过来，“饱了？” “嗯。”我应了声，转头对他说：“困了。” 他点了点头，“坐会，等我这局下了送你。” 对于林悦强送我的提议，我没有拒绝，因为就算拒绝也没用，他说了要送，就算不让送都不行。 我觉得我开始有些了解林悦强这个人了，至少了解了他的强势，和这样的强势一般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我看着林悦强抬起那小号的一次性小杯将杯里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对小黄毛伸出手。 小黄毛明显的技不如人，不到两下就挂了，骂骂咧咧的说林悦强欺负新手，明明知道他才学会也不让着他点。 林悦强笑了笑没吭声，到是转头朝我看过来，那目光好似在说，看我替你报仇。 那一瞬，那个笑，让我心头一怔，还没来得及去仔细剖析他的目光，他已经转头，叫小黄毛快点喝，扭扭捏捏的，跟娘们似得。 小黄毛抬起酒杯一口喝下那半杯酒，然后抬手说，来，继续。 虽然我从未接触过酒，更别说是划拳，但就刚才这会，我已经看懂他们的规矩。 他们玩的是轮庄，坐庄的和其它三人顺着来，不管输赢，一人三盘，然后换下一个坐庄，正好现在林悦强当庄。 三盘下来，战果3:0，小黄毛一脸不甘的再度伸出手要再来，却被那叫二哥的一巴掌把手拍飞。 “闪一边去，轮到我了。” 林悦强低低的笑出声，然后又转头看了我一眼后，这才和二哥继续开战。 我坐在一边，目光落在他们的手上，没多会，三盘结束，战果依旧3:0。 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真的技术在，除了胖子那轮输了一盘，他居然全胜。 二哥那人不扭拧，都是输一次干一次，只是最后这次他嘀咕了句不可能啊，还是很干脆的抬起杯子把酒喝了。 林悦强见二哥把杯子放下，然后说：“我先送她回去，你们先，我一会就来。” 小黄毛一听这真要走了，立马起哄，“强哥，你可要来啊，别送人把自己给送丢了。” 小黄毛别有深意的话让胖子和二哥都笑了，林悦强也笑了，“放心好了，我知道你欠收拾，必须得回来收拾你。” 话落，又是一阵哄笑，林悦强转过头来看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不是怎么爱说话的二哥忽然说：“等下。” “又怎么了？不就是酒么？跑不了，十分钟就来。” “谁跟你说酒了，你这妹子来了大半天了，还没给我们介绍介绍呢。” 林悦强似乎想起了什么似得哦了声说：“看我，忘了。” 林悦强说完这句居然就不吭声了，完全没有打算介绍的样子，那小胖子立马朝着他一记不忍直视的小眼神儿。 “我看强哥不是忘，是想藏着。” 林悦强笑，“既然知道还问，都喝你们的吧，我先送她回去。” “等——”二哥抬起手拦住欲站起身的林悦强，“你要藏着也可以，喝一杯再走。”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那一杯不是叫林悦强喝，而是叫我。 果然的，我看到林悦强拧了下眉，“别了吧。” 他这一袒护，立马引来三人的联合抗议，然后他说，他替我喝。 二哥哪里肯了，胖子和小黄毛也不愿意，就说，要替也行，三杯大的。 那一瞬间我算是明白了，感情这是借着我报刚才他一挑三完胜的仇呢。 我见林悦强点头就要应，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伸手捏住他衣袖扯了扯。 他转过头来看我，我说：“一杯的话，我能喝。” 我看到他黑眸闪过一抹惊讶，随后摇了摇头，“你傻啊，他们这是冲着我来的。” “诶——”那二哥一听我喝，来了兴致，“人家妹子都说喝了，你挡什么呢，别逞英雄。” 我朝那二哥看过去，“我以前没喝过酒，多了也不行，一杯可以。” 那二哥看着我微楞了下，忽的抬手指了指我，“可以，够实在。” 他说完这话之后，转头就朝着老板娘喊了声，然后叫老板娘倒一个大杯的杨梅酒过来。 我不懂酒，但我却看到林悦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然后是二哥的调侃。 “杨梅酒而已，够给你面子了吧。” 林悦强没说话，只是笑着瞥了他一眼，然后从桌上拿起烟来抽出一支点燃。 老板娘把酒放在桌上的时候我有些奇怪的问：“这酒的颜色怎么跟你们的不一样。” 那二哥笑着给我解释说，我这红色的是杨梅，他们那浅黄色的是雕梅，雕梅劲大，我喝杨梅就可以。 我蹙了蹙眉，然后摇头，“和你们一样吧，只是一杯。” 我话音才落，林悦强就转看着我哼笑了声，“呵，那倔劲又上来了是吧？” 我别开眼没吭声，那二哥却说好，拎起小壶就倒了一个小杯递给我。 林悦强没拦，却是若有似无的摇了下头，我伸手接过，然后先是凑近嗅了嗅。 浓浓的酒味扑鼻，我下意识的皱了下眉，然后浅尝了一口，然后我发现，这酒没我想象中的难喝，酒味是很浓，但也带着一点甜，说不好什么感觉。 这时，二哥又说，不会喝就别抿，直接一口下了。 我微楞了下，然后点了点头，抬起杯子就将那酒咕嘟咕嘟两口将酒喝完。 然后我又发现，二哥说的是正确的，这一口下是比那种浅尝要好得多。 我才放下杯子，那二哥就拍着林悦强的肩说，“你这妹子哪认识的？怎么那么耿直，叫干还真干啊。” 林悦强转头看着我笑，胖子却在这个时候端着半杯雕梅对我说，“叫我胖子就可以。” 说完，他直接抬起杯子把酒喝完，然后两只眼睛看着我。 我一下懵了，有些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而且那酒这时候好像也来作用了，我明显的感觉道心跳已经快了起来，脸颊有些发烫，双腿和双手都因忽然加速的血液流动而变得有些酸软。 第十一章：好喝吧 见我半响不动，就看着他，胖子笑着朝那杯杨梅努了努他的双下巴，“抿一口就可以，意思意思。” 我明白过来了，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去拿那杯杨梅酒，就听到林悦强低低笑出声。 我转头看他，却忽然发现视线有些模糊，好像蒙了一层什么，于是我又眨了眨眼才说：“你笑什么？” “没什么。”林悦强依旧笑着。 “你笑什么？” “笑你呗。” “……”我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了，除了发现这对白非常耳熟之外，我又出现了谁问谁傻逼的即视感。 我抬起那杯杨梅酒，没有直接喝，而是又嗅了嗅。 酒味明显没有刚才那雕梅浓郁，还带着淡淡的酸甜气息，还真的有点像杨梅的味道。 他们全都不说话，就看着我，我将杯子凑近唇边，先是浅尝了一口，发现不仅酒味很淡，而且酸酸甜甜的，有点像饮料，但又多了一种劲，很好喝。 “好喝吧。”林悦强弯着唇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好喝，酸酸甜甜的。” 他垂眸低笑，没说什么。 而我也不可能真的只抿一口，尤其是发现这酒和之前的那杯完全不一样，就算喝半杯都是我占便宜。 我微微仰起头，喝了三分之一才放下杯子，那胖子就笑着说，哎呀，简直是太实在了，这妹子真没话说。 我用手背拭去唇角的酒渍，对胖子笑了笑，那小黄毛忽一反刚才的鄙夷，笑嘻嘻的抬起杯子就对我说，“地瓜，叫我地瓜就可以。” 有了胖子之鉴，我已经知道小黄毛的意思了，抬起酒没说话，又是一大口，直接下了一半。 然后那小黄毛笑着把酒干了后，又倒了半杯，抬了起来对我说，“得，刚才我说话重了点，别介意啊。” 我说我不介意，然后他就说，不介意就干了吧。 我觉得他挺有诚意，而且我是真没在意他刚才说的那话，反而他那话让我变得清醒，我还得感谢他呢。 没有犹豫的，我又抬起杯子，结果手腕却被林悦强扣住，然后他从我手中拿过杯子把酒喝了。 我疑惑的看他，“你干嘛？” 林悦强转头看我，欲笑不笑，“信不信你喝完这杯，等会他们还能绕你再喝一杯。” 他话才说完，旁边的人就笑了，小黄毛不甘心的说，这怎么拆起台来了，不好玩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糊了我的脑袋，我感觉自己反应有些迟钝，林悦强说的话我半响反应不过来，于是又转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看到林悦强浓黑的眉轻蹙了下，脑袋忽的凑近我。 我一怔，下意识的往后倾身，“做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又凑近了我两分，“你带隐形眼镜了？” “诶？”这话问得过于跳跃，我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没、没有啊。” 林悦强直起腰，和我拉开距离，我松了口气，然后就听到旁边的胖子说，他也以为我带隐形眼镜了。 我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那么以为，很认真的强调，“我没有近视，我视力很好。” 四人同时看着我，愣了半响忽然全笑了，我莫名其妙，想问他们笑什么，可是总感觉答案应该不怎么好，于是又憋住。 然后那二哥用十分感叹的语调说，“强哥啊，你这个妹子真的是太实在了。” 我听不出褒贬，因为二哥的语气也很实在，林悦强笑着抽了口烟，“这哪是实在，根本就是呆。” 他说完就转过头来看着我笑，“是不是，阿呆？” “……”这人怎么乱给别人取外号呢？而且我不呆好么？ 我是不服气的，但是我并没有开口反驳，然后林悦强站了起来，“行了，酒也喝了，我送她回去。” 这一次，二哥点头了，“快去快回啊，别真丢了。” 林悦强低笑了一声没回二哥，只是将烟丢了，转过头来对我说：“还坐着干嘛？还想喝啊？” 我哦了声，站起了起来，却在起来的那一瞬感觉双腿一点力气都么有，膝盖一软便又坐了回去。 空气静默了两秒，然后是哄然大笑，我知道他们在笑我，但我却不是太在意，反而自己也笑了。 我说，我好像喝醉了，然后他们又全笑了。而林悦强笑着拽住我的手臂，将我从凳子上拉起来，“还知道自己醉了那就没事。” 我看着他笑，小幅度挥了挥手，“没事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还能走不？” “能。”我很肯定的回答。 我是有点晕，但只是有点，而且刚才那脚软的感觉就只是那一瞬，现在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 林悦强放开手说：“走个直线来看看。” 虽然我是有点醉了，但也听得出他是调侃我，睨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走。 我面上是不屑的，但我竟无法控制的去在乎起我的步伐，小心翼翼，就跑不小心走偏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又听到他们在笑，我拧眉回头看向他们，“笑什么？” 林悦强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我怎么可能信，但这次我没重复问了，同一个地方不能吃瘪那么多次啊。 林悦强走了过来，低头看着我，“你这样回去没事吧？” “没事啊。”我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问。 “你外婆会不会骂你？” ……外婆？ 我的大脑空白了瞬间，然后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不会。” “那就好。要不要给你外婆带点什么吃的？” 我身体有些僵硬，仰着头看着林悦强半响没找到声音。 许是见我半天不吭声，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他弯起唇问我，“怎么又呆了？” 我回过神来，蹙了蹙眉别开头，“不用带，她睡了。” “那就走吧。” 街边的嘈杂声在我们转过胡同的时候变得有些缥缈，我低着头，看着我们被路灯拉得老长的影子皱了皱眉，“你多高啊？” “181。” “……好高。” “不是我高，是你矮。” 这次我是拧了眉，然后转头看他，却见他斜眼睨视着我，然后挑眉说，“俯视的感觉很不错。” “……”我别开头，视线再度回到影子上，一大一小，整整矮了一个头外加一个脖子，“你说话真不中听。” “那要怎么才算中听？” 我想了想，却又想不出什么，然后又摇头，“算了，你还是这样吧。” 他笑笑没说话。 三十米的胡同，几步路的事，说话间已经进了小区。 小区里感觉比外面更静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问他，“对了，你女朋友呢？” 他没立即回答，而是顿了下才淡淡的说：“过生日去了。” 我哦了声，没再说什么。 虽然这个月，我就见过林悦强两次，但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出出进进的动静还是那么大，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但这个月，杨欣雨在这小区出没的次数少了，连带的连闫一曼也少了。 他把我送到单元楼入口就停下了脚步，一只手插进裤包侧身看着我，“快回去吧。” 我点头，然后一边走一边掏出钥匙，刚要开门，他忽然叫了我一声。 我手一顿，转头看向站在单元楼道口的他没吭声。 “你有手机吗？” 我犹豫了两秒说：“有。” “号码多少？”他说着就拿出了手机。 我看着他那样子，没忍住就笑了。 他似乎很疑惑，抬起头看这我，半响才问：“你笑什么？”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 他挑眉，“你不告诉我，我可以告诉你啊。” 我愣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ps:黑岩阅读网支持第三方一键登录，包括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账号，只要轻轻一点，就可以轻松登陆，这对作小开来说很重要，关乎着作品的人气，希望大家都登陆支持小开。登录了之后，书的首页有“追书”字样，大家点击一下，以后就能在书架里面找到本书了。每个账号都有免费的推荐票，未充值用户一票，充值过的用户，每天都能免费投三票。如果大家喜欢这本书，记得给小开投票哦，小开跪谢了。 第十二章：我必须做点什么 “想好没有，是你告诉我还是我告诉你？” 我抿了抿唇说：“我没带手机出来，还是我告诉你吧。” 我把手机号码告诉他，然后他记录了下后拨通号码，按下免提，抬头朝我看过来。 呼叫的嘟嘟声在深夜静寂的小区和楼道有种说不出的空旷感，我竟感觉心头发怵，起了鸡皮疙瘩。 还好，林悦强只是响了三声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对我晃了晃手机，“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好。” “快回去吧。” 我有些茫然的转身，打开门，然后又转头朝他看过去，他依旧站在那里，楼道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我竟看不清他的脸。 那时候我想，酒一定是可以影响到视力的东西，我回去得好好查一下。 许是见我站在门口不动，他小幅度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快点进屋。 我弯了弯唇，走进屋，反手将门轻轻关上，后背贴着门板，微微仰头闭上眼睛。 那酒劲好像越发上头了，我闭上眼睛竟感觉到世界在转，脚也轻飘飘的，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体验。 良久，我睁开眼，摇摇晃晃的走进卧室，开了灯来到书桌前。 我盯着立在书桌前的相册半响，然后伸手拿起打开，入眼便是外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视线有些模糊，我眯起眼，低头凑近照片，指尖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微微颤抖。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我只记得，我抱着相册躺在床上了说了好多好多话，说着说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我告诉外婆，我今天遇到了个人，那个人说要给她买宵夜，可是我说她睡了，不用，问她会不会怪我。 我说，那么多年了，这还是我第一次遇见除了老师以外的人问起她，感觉怪怪的。 然后我又说，我不是不爱说话，是没人和我说话，时间久了以后我就觉得，很多事情说和不说都一样，问和不问也一样。 还有那个女人，你居然还叫我不要怪她，我怎么可能不怪她？！ 她那么狠心，那么自私，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会生下我不过就是为了能长期呆在我爸身边，找机会报复我爸而已。 她和我爸怎么了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要拿我受罪？凭什么要利用我？既然利用了，为什么不能对我好点？为什么利用完了就跟丢垃圾似得把我丢给你？我是人！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会伤心会难过我会思考！ 我说着说着就哭了，哭得歇斯底里，一边哭一边质问她，为什么不坚持住，为什么丢下我，我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了，为什么连她都不要我了？ 我那么用心的念书为了什么，我就希望考个好学校，找份好工作，然后带着她离开那个让人厌恶的小区，离开那群令人讨厌的人去过新的生活。 现在我什么都没了，留钱给我又有什么用？我没有念头，什么念头什么盼头都没有了？这日子我一个人怎么过？！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应该很久很久，因为我第二天起来，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嗓子又干又哑，连说话都费劲，但是我却莫名的轻松。 那时候我想，酒应该是个好东西吧…… 想到酒，我又想到林悦强，我想起了他给我手机留了电话号码，但是我并没有急着去看，而是先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整个人浑身清爽，就是眼睛有点朦，看东西老模糊，应该是和我哭太久有关系。 我擦干水，穿上衣服，然后走到镜子前用手抹开镜子上的雾气将脸凑近。 我还记得昨晚他问我是不是带隐形眼镜了，我想不通，想看看，到底哪里像带了隐形眼镜的。 但是我盯着镜子不过五秒就放弃了，眼睛肿得都睁不开能看出什么呢？ 我甩了甩头，拿起毛巾包住头发出了卫生间，然后回到卧室拿起手机在床边坐下。 按开手机，我就看到一个未接来电，我目光落在电话号码下面的时间上良久，最后将电话放下。 现在的他估摸着还在睡吧，就算没睡，现在也不是给他打电话的时候。 书上说了，太贴的女人容易让男人失去新鲜感，不管是自己贴上去，还是喜欢贴着人。所以，这电话……近期都不适合打。 然而，我却有一个地方非常的不解，那就是昨晚上我问他杨欣雨的时候，他那片刻的迟疑和淡淡的声音。 虽然声音很淡，但我却听出了一种情绪，有点像无奈，有点像失落，我无法确定。 这段时间，杨欣雨和闫一曼来的次数明显少了，这个月，屈指可数，他们两个之间是不是出现什么矛盾了？ 如果闹矛盾……那是不是代表现在是我的机会呢？ 问题是，从昨天林悦强的样子看，他应该是在意那个女人的。而那个女人反而不来找他说明什么？那个女人不在意他了吗？如果不在意，我就算插足进去又有什么意义？ 我心忽然有些乱，回想起最初一次见到他，到他拿钱给我替杨欣雨善后，再到昨天他那句淡淡的‘过生日去了’，我忽然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在乎谁了。 可是……杨欣雨为了林悦强寻死觅活的情景我也不是没遇见过，那天晚上不就是一出么？ 林悦强和杨欣雨到底谁在乎谁的问题让我整整纠结了三天，但是三天后我不纠结了，因为第三天的晚上，我被一阵嘈杂叫骂声吵醒。 记忆深处的声音，我睁开眼，但并没有下床，而是翻了个身坐起，靠着床头，静静的听。 这次的叫骂声音里少了上次的嚣张，显得很些无助，到最后声音减小，小得我都听不到了，所以我不得不下床，我想听清楚那好似哀求的声音到底在说些什么？ 再度抹黑来到阳台的窗边将轻轻将窗户打开，小幅度的撩起窗帘往看。 虽然我已经选了一个能看得最远的视角，但是入眼的范围依旧极其有限，我只能看到林悦强那辆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车灯亮着，然后两个人影挡住了些许车灯的光，看身形，一个是胖子，而另一个有点像二哥。 外面有些静，没有上次的大张旗鼓，也没有人劝说，我没看到林悦强和杨欣雨，但是我听到杨欣雨的声音。 她哭着说，林悦强，你不能这样，你真的不能这样，就算要分手也要给她一个理由。 然后我听到林悦强让她起来。 “我不起来！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就不起来！” 外面沉默了会，然后杨欣雨就哭叫着喊，“别拉我！你别拉我！” “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我只是要你说清楚都不行吗？！我他妈的跟了你三年了！你一个理由都不给说分就分，你还问我想怎么样？！” 外面又沉默了会，然后我听到一个喏喏的声音喊了声强哥，虽然只有两个字，我却听出了是闫一曼。 不过，她才喊出强哥两个字，我就看到二哥抬起手朝着一个方向指去的同时是一声吼，“这没你的事！” 然后外面又是一片沉寂，唯有杨欣雨低低的哭声。 我微微偏了下头颅，无声的笑了，内心深处升起一种无法形容的快感，很爽快很爽快的感觉。 没过多会，我忽然听到林悦强说，老二，你开车送闫一曼回去。 当时我一听这个话，我就知道，这个男人没硬住，他又输了，要不送的应该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 我轻扯了一下唇角，放下撩着窗帘的手，转身回到卧室。 剩下的已经没什么好听和好看的了，不过我又知道了林悦强的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男人心软，苦肉计什么的，好使。 ÷÷÷ 一晃开学已经一个多星期，林悦强没给我打过电话，我也没有给他打过，甚至没有发过一条短信，但是我每晚都会拿着手机看着那个电话号码犹豫，但最终还是放下。 自那晚后，杨欣雨这段时间好像都住他这了，我几乎每天都能听到那个令我厌恶的声音。 不管之前他们之间怎么了，但就现在的样子来看，这有点破镜重圆，小别胜新婚的感觉。这种时候送上去，那就是切自己的后路。 我心里很明白，但却无法抑制日渐开始强烈的躁动感。我竟不能专心下来看书，老分神，分神去想那天晚上他站在我身后，叼着烟看我的模样，忍不住想他握住我手腕的时候拧眉看着我的模样，还有他站在楼道口时候有些模糊的脸。 下晚自习的铃声响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作业一个字没写，我又浪费了一个晚自习！ 我有些懊恼的开始收拾东西，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不能再这样。 我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混着人流往回家的路上走，思索着我到底要做什么，却被一道人影挡住，我下意识的往左边挪了脚步，没想那人也朝着左边挪，我没忍住抬起头来。 笑嘻嘻的脸，黄色的发，我蹙了蹙眉，“是你？” “没看出来啊！你居然是三中的！” ps:亲爱的宝贝们，今天开始双更，下一更在晚上八点，求票，求钻，求追更~~么么哒~~ 第十三章：你有驾驶证么？ 我没回答小黄毛，而是完全不受控制的转头四处看了看，寻找林悦强的身影。 “别看了，强哥没来。” 小黄毛的声音让我心脏缩了一下，但奇怪的，我并没有觉得害羞，更没有脸红，只是转回头看向他。 他又说：“对了，你和强哥什么关系？” 他说这话的时候挤眉弄眼，唇角眉梢都是暧昧的笑，我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关系。” “吹吧你。”他不信。 我轻怂了下肩，“只是认识。” “怎么认识的？” 我沉默了两秒说：“他撞翻了我的米线碗，然后就认识了。” 许是没想到听到的会是这样，小黄毛微楞了下，之前挤眉弄眼的表情不见，“还真只是认识啊。” 我点了点头，但是并不打算结束谈话，因为他的出现让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好像先和他的兄弟套下近乎，拉下关系也是不错的事情。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 “接个人。” 我哦了声，看着他问：“接女朋友？” 小黄毛轻扯了一下唇角，“差不多吧。” 我想应该不是女朋友，而是属于正在追求吧，要不怎么会用差不多呢？ “还没等到人吗？” “等到就不会站在这了。”他说着，从卫衣的口袋掏出烟，“帮个忙成么？” “什么？”我疑惑的问，但心里却是高兴，这叫送上门来的机会吗？ 他一边从烟盒里抽出烟一边对我说：“帮我去看看高三六班下课没？” 我一听这忙，有些失落，直接就摇头，“还没。” 他拧了眉，才塞进嘴里的烟被他又拿了下来，“你不是吧，看都没看就告诉我没。” “高三晚自习到九点四十五，你来早了。” “九点四十五？！” 我淡定的点了点头。 “日了狗了！”他爆了句粗口，然后将烟塞回嘴里，掏出打火机点燃吸了口吐出后问我，“你家住哪，我送你。” “……我家近，几步路的事，不用送。” 我拒绝了小黄毛的好意，虽然我很想把关系搞好点。但是，他既然会问我家住哪来，那么就证明林悦强并没有告诉他们我就住在他隔壁。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也许只是小黄毛他们没问，也许只是没什么说的必要。 “矫情什么！反正我现在没事！”小黄毛说着，抬起手朝着马路对面指了指，“有车，方便。” 我转头，看向他指的方向，一辆红色的小轿车，颜色很骚包，长相很可爱，像个小面包一样很好看。 我眉梢轻佻了下，转头朝他看过去，见他一手插在同样红色的卫衣包里，一手捏着烟，明明知道我在看他，他却好像浑然不知一样，只是看着对面的车，然后抬起手上的烟又抽了口。 那一瞬，我忽然想笑，因为此刻的他看起来像极了正一脸淡定向小朋友炫耀玩具的孩子，正在默默等待小朋友去关注他的新玩具。 “你有驾照吗？” 似乎没想到我出口是这样一句，他转回头怪异的看了我一眼，“没驾照我买屁的车啊！” “你自己的？”我假装惊讶。 他瞥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以为呢？” 虽然他是瞥了我一眼，但我却看到他眼底满满的得意。 我轻抿着唇点了点头，“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自己有车。” “诶，几万块的破车，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说着，又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语气不屑，但唇角却已经完全控制不住向上扬。 我强忍住笑意，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不是每个人都开得起车的，你看起来年纪不大，很不错了。” “不大？”他转头看我，挑着眉问，“你看着我像几岁的？” “十七八岁吧。” 他笑了，“所以你觉得我没驾照？”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他就笑着将烟都丢了，对我说：“走，哥带你去看驾驶证去！” 完全不理会我到底要不要看，他已经双手插进一兜，兴致勃勃的过马路。 我看着他的背影轻扯了一下唇角跟了上去，只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说好的地瓜呢？怎么转个眼就变哥了？ 还有，为什么他们这一群人个个都喜欢送人回家呢？而且还是带强迫性质的。 走到车前，我站在人行横道边上看着他打开车门，弓腰从里面拿出一只卡其色的皮夹转身递给我，“自己看。” “……”我垂眸看着皮夹，伸手接了过来，然后打开。 我的目光在略过周睿两个字上的时候停顿了两秒，随后才移到出生年月，“二十？” “嘿，看不出来？”他笑。 我掀起眼看他，摇了摇头，将证件夹睇还给他，“是看不出来。” 他笑着接过，伸手扶着打开的车门，“怎么样，驾驶证也看了，现在可以放心上车了吧。” 我是不可能上他的车的，严格来说，应该是不可能让他送我。 不过我也不可能再去直接拒绝，于是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已经九点二十了。” “九点二十怎么了？” “我家是不远，不过来回也要十多分钟，万一你要接的人提前放学了怎么办？” 他微楞了下说：“不会那么巧吧……” 我听出他语气中的不确定，轻扬了下唇，“对了，你居然也姓周。” 他挑起眉梢，“别告诉我你也姓周。” 我心想果然连名字都没说，面上却淡笑着点头，“周凝。” “哈——周凝？”他看起来有些惊讶也有些兴奋，“家门啊这是！” 我依旧笑，“你比我大，以后我叫你哥吧。” “行啊！”他笑着又掏出烟和打火机，很豪迈的对我说：“以后你就是我周睿的妹子，要是学校有人欺负你，给我打电话！” 我看着他抽出烟拽拽的叼在嘴里，笑了笑拿出手机，“哥电话多少？” 他把烟点燃，然后将嘴里的烟吐出，一边从牛仔里掏出手机把电话号码说了一遍。 我低着头记录好后学着林悦强，按下了拨通键抬头看向他，但我没按免提。 不过两秒，他手上的手机屏幕就亮了，一串音乐才响起，他就将电话挂断，然后手指一边在手机上来回按，一边低喃，“周……凝……” 按了会，他抬头看我，“哪个凝？” “凝结的凝，n-i-n-g。” “哦哦哦。”他一连三个哦，没一会就抬起头，“OK拉！” 我对他笑了笑，然后转眸看向他身后的车，“哥，你这车看起来挺新的，才买的吧。” 我这话应该是问到了他的心坎上，他笑着侧过身就拍了拍车顶说：“前天刚提的。” 前天？我脑袋闪过一串数字，“前天不就是哥生日么？” 他一愣，转回头看我，“你怎么知道？” 我笑，“驾驶证啊。” 他恍然，哈了声，抬起手指了指我，我笑了笑又说：“哥，你女朋友是高三六班的吗？” “嗯。”他抬手吸了口烟吐出，“也不算女朋友，就是看着挺对眼，追着玩儿。” “追着玩儿？” 他吐出烟看着我笑，“瞧你那呆样，难怪强哥说你叫阿呆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微微低头，有些不自然的把垂在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心里说，你才呆呢！ “对了，你上高几了？” “高一。” “和我想的一样。”他点了点头，“几班啊？” “一班。” “快班？”他微微抬起眉。 我摇头，“高一还没分，高二才分。” “哦。” “对了，今天怎么只有哥一个？胖哥和二哥呢？”我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很惊讶，平日里都不怎么和人说话的我居然可以把关系攀得那么好。 “他们已经在喝了，我接了人就过去。”他说着抽了口烟，忽的掀起眼看我，眼睛微微眯起，“你想问的是强哥吧？” “……”我微愕，然后摇头。 他却对我挤眉弄眼，“还不老实！” “……”我是真没想问，我说那么多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想着拖到九点半以后再说走，这样的话时间不够，他也不会要送我了。 “不过我劝你别想了。” “……”我心里明白他说的别想了是什么意思，但却装出很疑惑的样子，“别想啥？” “强哥啊。” “我没想。” “切！”他摇头，“你现在是我妹子了，为你好才说你，还特么不承认。” “……”我没吭声，他显然已经认定了我对林悦强有点什么，解释没用。 而且我发现，好像也不需要解释。 “强哥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处了好几年。” 我哦了声，没吭声，但心里却说，我知道，杨欣雨嘛，前几天才在我家门口哭得要死要活的用苦肉计嘛。 “不是哥瞧不起你，但是吧，就你这细牙签小学生似得，就算强哥没女朋友也不会看上你。” “……”这还不是瞧不起，已经很瞧不起了好么？ “所以啊，别想了知道不，等哪天哥介绍两个兄弟给你认识。” “！！”我眸子微张，连忙摇了摇头，“不、不用了。” 说着，我抬手看了看表，“哥，这都快九点半了，我先回去了啊。” 他丢掉手上的烟，看着我说：“回什么啊，走，哥带你玩去。” 第十四章：我可不想做你哥 我连忙摆手，“不了！我作业好没做呢。” “切！”他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作什么业呢！你人家高三都还能玩，你就个高一怕啥？！” 我有些无语，知道直接决绝不仅效果不好，指不定还会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出现变化，于是努力让自己摆出心动的表情犹豫了几秒才又摇头，“改天吧，今天真不行，我没和我外婆说，回去晚了她要担心。” “打个电话不就成了？” 我笑了笑说：“老人家，一个电话说不清楚的。” “你给你妈或者爸打不就行了，干嘛非给你外婆打？” “……”我面色一僵，抿了抿唇说：“我爸死了，我妈失踪了，现在家里就我和外婆两个人。” 周睿面色也僵住了，顿了两秒抬手搔了搔后脑，想说什么，却好像又不知道说什么。 我弯起唇对他笑笑，“哥，我就不和你说了，先回去了。” 他好似缓过神来了，对我说：“我送你。” “不用了，十多分钟的路。”我抬手看了看表，“现在都九点三十五了。” “没事，等会我打电话给她就可以。” “让女孩子等着不好。”我浅笑着摇头，“改天吧。” 他犹豫了两秒点头，“成，明天哥来接你放学！” 我笑着点头，朝他挥手，“好。拜拜。” 我也对我小幅度挥手，示意我快回去。 我转身，抬起手拉了拉书包的肩往前走的同时，半合着眼重重的吐了口气，然后没多会我有忍不住勾起唇角。 他们这伙人，看着好像挺凶，但处下来，都感觉不错，很直爽又没心机，不像我…… 一路回到家，我发现之前胸口隐隐躁动的情绪几乎全部消退，我想这个结果应该不知是因为我终于做了点什么，而且收获还不小。 心情是不错的，我洗了个澡后开始做作业，半个小时就完成了。然后又开始备课复习，走神了多日，今天的我终于回复正常。 11点的时候，我捏着英语课本准时上床，就在我看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我听到手机响了。 短促的一声，但我好不容易养起来的瞌睡虫全飞了。 知道我手机号码的人刚好五个手指头的数，白主任，许老师和我现在的班主任，至于另外两个，一个林悦强一个周睿。 我掀开眼，爬坐起来，从床头柜拿起手机点开，就看到一条短信。 我蹙了蹙眉，指尖按下，映入眼帘的就是林悦强三个字。 那一刻我轻笑出声，而我是在听到自己的笑声的时候才发现我居然笑了。 我拿着手机坐直了身子，用第一次打开课本的态度按下短信。 ‘你认地瓜做哥了？’ 我眨了眨眼，视线在这一句话上反复来回，直到手机自己黑屏，我才又按开，犹豫了半响后，我回了一个字，‘嗯’。 回复之后，我盘腿做好，将手机放在床上，双手环胸就那么盯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开始觉得双腿有些酸麻，我拧了拧眉，爬了起来，换成了跪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居然困意上了头，可是那手机还是那么安静，一点响动都没有。 我伸手，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快一点了，然后我又点开他的短信看了看时间，距离他给我发短信到现在，已经一个小时。 我缓缓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吐出，然后将电话放到枕头边，人就躺了下去。 然而，我刚闭上眼睛，手机忽的又响了，依旧是短促的一声，我却骤然睁开眼，眉就拧了起来。 这个林悦强！还能再会磨人一点么？！ 之前的平静忽然间就消失了，我竟升起一股怒气，伸手拿起手机点开，果然看到他的名字。 我咬着下唇，点开短信，整个人忽的有些懵。 ‘是不是在学校别欺负了？’ 林悦强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看着那短信半响后，再次咬了咬下唇，然后将手机放回枕头边，躺下睡觉。 我没回他短信，人也是躺下了，但我却没了睡意。 掀着眼，看着那放在枕头边的手机。 然而，没过多会，手机就再次响了，不过这次不是短促的一声，挑起眉梢，拿起手机，林悦强三个字在屏幕上跳。 我没有立即去接，而是响了好多声后才滑开盖子，轻喂了一声。 “怎么没回短信？” 我蹙了蹙眉，惊讶于他口气的强硬，顿了两秒才用疑惑的口吻说：“短信？回了啊。” 我装了，我又装了，装作没看到他后面发的那条短信，谁叫他一个多小时才回。 电话那头同样沉默了两秒才传来他的声音，“睡了？” “嗯。”我低低的应了声后，他半响没说话。 要不是他那边闹哄哄的，还夹杂着音乐声，我还以为是不是电话断了呢。 我也不急着开口，我很有耐心，现在我也不赶着上学，我有时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声音才又响起，“为什么认地瓜做哥？” “他比我大，我叫他一声哥很正常啊。” “呵……”他笑了，低低的哼笑，我蹙起眉，就听他说：“我也比你大啊，你怎么就连名带姓的叫了？” 我懵了一瞬，内心有些不情愿的说：“我也可以叫你哥啊。” 我话音才落，就听到他又笑了，依旧是那我讨厌的哼笑，“别了，我可不想做你哥。” 我拧眉哦了声，他沉默了。 我心情有些不好，因为他的笑和果断的拒绝，所有这一次，我等了十秒他没吭声我就开了口，“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先睡了，明天还要起早。” “嗯，那你睡吧。” 我刚张口想说拜拜，没想电话就挂了，嘟嘟嘟的断线声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半响，我才将电话移开，努力的深呼吸，可是我一连做了十几个深呼吸依旧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堵着，很闷很闷！ 这天晚上，我失眠了，彻底的失眠，直到早上六点都毫无睡意，捏在手上的书已经从英语课本换成了小说，可是一整夜没翻过十页！ 我早早起来床，漱洗之后从冰箱里取了猪蹄出来放进小盆解冻，然后开始打扫卫生。 打扫到一半的时候，我忽然感到小腹隐隐的痛，紧接是一股热流涌出，我整人瞬间僵住。 姨妈来了！ 我有些无语的抬手扶了扶额，然后叹了口气快速往卫生间走。 我将昨晚的一切不对劲以及这一周的烦躁都归于是姨妈惹的祸，绝对和林悦强本人没多大关系。 书上说的很清楚，女人大姨妈来的时候或者来之前，情绪都格外不稳定，很容易烦闷暴躁，所以我这几天的不对劲一定是因为大姨妈要来了。 下晚自习的时候，我没像平日那样快速收拾了东西就离开，所有的行动都比平时慢了半拍。 因为我在想，今天晚上周睿还会不会来接那个女生。 走出教室的时候，我没急着出学校，而是背着书包去了高三级部绕了一圈，见高三六班里老师还在讲课，我这才磨磨蹭蹭的往学校外走。 我忽然有些后悔昨天走的太早，没看看周睿追的那个女孩子到底什么模样，不过……高三的话应该不会逃课吧。 我这么想的时候心其实挺虚的，毕竟六班是慢班，老师也不怎么管，逃晚自习其实不是什么新鲜事。 然而，让我没料到的是，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学校对面的大坡烤两串串烤磨蹭下时间，等着看看周睿今天会不会来接那个女生，结果还没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那辆颜色骚包的红色小车停在了学校对面街。 来那么早？ 我有些疑惑的抬手看了看表，九点十五。 话说，他不是应该知道高三九点四十五才下课么？ 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有些庆幸，总感觉最近老天和以前不一样了，对我也颇为眷顾了。 快步出了校门，我就看到周睿和胖子两个蹲在车旁的人行横道上抽着烟。 没有犹豫的，我朝他们挥了挥手，周睿是看到了我，笑着站起身对我招了招手。 我过了马路，走到他们面前，嘴甜的喊人，“睿哥，胖哥，你们怎么来了？” 胖子冲着我笑，“来接你呗。” “诶？”我微楞，随即摇头，“是来接睿哥女朋……嫂子的吧。” 我是想称着周睿的心，更拉进关系，所以连女朋友都连忙改叫嫂子，没想到周睿却抬手就往我脑袋上拍了下。 力道不大，轻轻的，我疑惑的把视线从胖子身上移开，看向周睿。 “不是随便谁都能叫嫂子的，该叫的那个，我会让你叫就是了。” 我当时愣了两秒，心里疑惑，但我却没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没过多久，我就明白了周睿那天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周睿这个人，什么都好，对我也好，就是花。换女人不仅跟换衣服一样快，也可以和冬天穿衣服一样，同时穿几件。 他家做生意的，对别人来说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对那时候的我来说，我觉得他家很有钱。 他十七岁厌学不愿意念书，家里人给他出钱开了间酒吧，而这间酒吧几乎生意都是倒贴，他自己贴着钱请人喝。 ps:宝贝们，第二更依旧八点，请持续关注，别忘了给小开投票哟。普通用户每天一张票，VIP用户每天三张，忘记投的话就浪费了~小开谢谢宝贝们的支持。 第十五章：杨欣雨打过你？ 所以，在林悦强下面的几个兄弟里面，他兄弟最多，人缘最好，出事的时候人来的最快。 至于那辆我觉得挺好看的车，到后来我才知道那叫比亚迪，不过他只开了两个月就换了。 那车是他自己买的，可是他爸说不安全，给他换了辆更好看的，大众甲壳虫，20多万，然后他开着那车泡妞更是如鱼得水了。 但很奇怪的，这样一个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的男人却对我很好。 也许这世界上，人和人之间真的将就缘分，我不过只是一个随口叫了他一声哥的人，他却真的把我当亲妹一样对待。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当时的我自以为聪明，其实却什么都不懂，只是想着借着接近他……不，应该说，那时候的我只不过是想接近林悦强身边的人。 只是许多年后回想起来，才觉得那时的自己是真的傻，我还离这个社会很遥远，我没想到自己其实已经很幸运，因为我还在温室。 周睿见我点头，忍不住笑，转头对着胖子说：“瞧，又呆了。” 胖子也笑了，说每次看到我愣住的样子就想笑，很Q，嘴小脸小什么都小，就眼睛大，瞪大了眼愣住的时候像卡通人物。 我才明白，那天晚上胖子对我并非恶意嘲笑我，他只是真的觉得好笑，而且那笑是一种褒，而非贬。 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小人，应该说，从昨天开始叫周睿那声哥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小人了。 周睿让我上车，说送我回家，我说不用，让他等那个女生就好，我自己能回去。 没想周睿直接睨了我一眼说：“哥今天可是专程来接你的，你以为我为什么来那么早。” 我再次傻住，脑海回想起昨晚我临走的时候他说的那句，明天哥来接你。 瞬的，我忽然有些头疼，难不成我还真让他送我回去么？ “怎的不说话？” “……我饿。”我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说出那么一句。 “饿了？” 我点头，话都说出去了，也不可能收回来，“下午补课六点半才放学，回去做好饭的时候来不及吃了，喝了碗烫就出来了。” 当然，这是谎话，我下午还啃了猪蹄。我就想拖延一下时间，想想到底要和周睿说我家住在哪里。 瞧今天这架势，周睿就算是等到了那女生也定是要送我回去的，问题是我家到底要住哪里呢？ 我话音才落就看都周睿拧了下眉，“想吃什么，哥带你去吃。” 在我看到周睿拧眉爽快的说带我去吃东西的那一瞬，我忽然发现，苦肉计真的很好用，我得谢谢杨欣雨。 我朝着他身后斜对面的大坡努了努下颚，笑着说：“那里有卖串烤，我请你们吃。” 周睿瞥了我一眼，“要让你请了，我这哥以后的面子往哪搁！” 我耸肩笑了笑，没说话，胖子大掌一下拍在周睿肩上，“走走走，我这也忽然饿了。” “卧槽！不是8点才吃完饭吗？！” “体积大，消耗也大嘛！” “……健身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运动大？” 胖子笑，“我运动的时候你没看到。” 周睿一眼鄙夷过去，“我妹子可是好学生，别在她面前说这些。” 我洋装听不懂，浅浅的笑着，心里却说，没事，你们男人说话就这样，我能理解，比这粗糙的我都听过。 是的，我听过，而且就他们说的，在林悦强家出出进进的时候，酒喝多了两口也不觉得自己声音大。 什么那个女人好草不啊？什么姿势你试了不？什么紧不紧啊？类似这样的话，没几天我就能听到几句。 三中斜面对面是个大坡，不算陡，因为不是正街，除非卫生大检查，基本城管都不怎么管的缘故，所以夜里有好几家摆摊卖串烤的。 学校门口的生意，做的就是薄利多销，价格相对的比较便宜，晚自习后很多学生关顾，生意很火，虽然已经快九点半了，人依旧很多。 我们选了一家人少的坐了下来，然后周睿让我去点东西。 我问他们要吃什么，我帮他们拿，胖子说了句不用就站起身自己去拿了。 我转头看了看周睿，他就对我挥了挥手说，“你要吃什么拿你自己的就行，我八点才吃完饭呢。” 然后，为了证明我下午真的没有吃饭，我拿了不少东西，只是我一个转头看到胖子手里端着的那一大把我才发现，自己拿的两串猪皮，两串牛肉，两串洋芋，两串牛脚筋还真不算多。 坐下来的时候，周睿正在拨弄着手机，没多会他抬起头对我说：“等会那女的来的时候，你叫声嫂子。” 我有些无语，刚才不是还不让叫吗？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周睿笑骂，“说你呆，你还一脸的不情愿，这叫表面工作，知道不？” 我点头，“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哈，现在又不呆了。” 我笑笑没吭声，然后胖子也过来坐下了。 我见周睿还拿着电话按来按去，正准备继续思索我家应该住哪里，周睿却忽然放下手机看着说，“对了，那个杨欣雨以前是不是打过你？” 我身子一僵，胖子一脸惊讶的朝我看过来，“杨欣雨打过你？！” 我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可忽然间好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我在想，这事是林悦强告诉他的吗？ 不对！如果是林悦强说的，为什么胖子那么惊讶？！ 周睿见我半响不吭声，皱起眉，“你怕什么？问你你就说，是不是打过你？” “……我没怕。” “没怕你怎么不吭声？” “……”我只是想在这件事到底谁告诉你的。 当然，我不可能去问，我只是点了点头垂下眸不说话。 “她为了什么事打你？” 我低着头，看不到周睿现在的表情，但我却能从他说话的口气里听出不悦。 我抿了抿唇，然后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都好几年前的事了，不提了。” 周睿拧眉，“问你什么呢，你跟我扯什么过去好几年？” 我有些不自然的抬手摸了摸后颈，又咬了咬下唇，最后低低吐出三个字，“闫一曼。” “什么？” “因为闫一曼，闫一曼叫杨欣雨来打我的。” 我话音才落，胖子就叫了起来，“那个小婊砸？！” 胖子的声音很大，我被吓了一跳，同时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关系不是还不错么？怎么叫闫一曼小婊砸？ “草！又是那个骚货！”周睿咬牙切齿的低骂了一声，然后继续问我，“给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顿了两秒后，将那时候的事情给周睿和胖子说了一遍。 我讲的很简洁，一点都不煽情，虽然我觉得这时候用苦肉计是不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我没有。我可以在任何事情上低头，唯独那两个女人事上不可能！ 我这才把事情经过说完，胖子就骂闫一曼贱人，然后周睿也黑着拿出烟，递了一支给胖子，然后自己拿了一支衔在嘴里对我说：“你等着。” “……等什么？”我有些懵，没明白周睿让我等什么。 周睿没立即回答我，只是将烟盒丢在矮桌上，然后拿出打火机点燃烟吸了口吐出才开口，“等明天哥带你去她们面前走一圈，我到要看看她们要怎么见一次打一次。” “？！”打死我都没想到周睿回说出那么一句，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有些哭笑不得的说：“我为什么要去她们前面走一圈啊？” 周睿没好气的瞥我一眼，然后胖子看起来很无语，“卧槽！你哥在替你出气呢！你是真呆吗？我以前你以为装的！” “呃……”我当然听得出胖子已经无语到埋汰我，但是我却不在意，只是轻轻摇头，昧着良心说：“都过了三年了，早没气了，也没必要。” 周睿拧眉看着我，“真不在意了？” 我笑着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心里却说，怎么可能不在意，我恨她们，恨不得往她们身上戳几刀！ 但是我不可能去说，他们是一起的，我不傻。 我叫周睿哥不过两天不到的事情，而杨欣雨可是林悦强的女朋友，他们要叫嫂子的人。 至于那个闫一曼，我不知道他们对她什么看法，骚货也好，婊子也罢，但她是杨欣雨的妹子，同时也是他们兄弟的亲表妹。换句话说，他们是一车人，而我现在不过还是个车外人。 我低着头，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周睿和胖子的视线都落在我身上，半响后，胖子说：“我说妹子，你怎么那么怂呢？” “……”我有些无语的掀起眼看他，随后我又笑笑说：“就当我怂吧。” 周睿看着我，随后摇头，“算了，你好好念你的书就是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胖子却转头问周睿，“我说，是不是好学生都是那么怂的？” “你也差不多行了。”周睿瞥他一眼，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丢在地上。 这时候卖串烤的大妈把我们烤的东西送了上来，我问大妈多少钱，结果就被周睿狠狠剜了一眼，连忙闭嘴。 就在周睿站起身掏出皮夹给钱的时候，他手机响了。 他抽出一张一百块的递给大妈，然后接起电话，说了一句往下面走后就转身朝坡上看。 我本能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两个女生走了下来，一个正拿着手机放在耳边朝我们这边看过来，而我在看清那个女生的模样时身体骤然僵住。 第十六章：来电 “都说了往下走就行，还打什么电话呢。”周睿放下手机，对着两个女生说。 拿着手机的女生放下手机，然后揣进牛仔裤包里，把水晶的手机链露在裤包外，挽着另一名女生笑着朝周睿走了过来。 我掀着眼，看着那名女生，半响低下头，拿起一串牛肉咬下一块细细的嚼。 “胖子，见过的。” “嗯。” 我听到一声轻应和含蓄的笑，然后我越发用力的嚼着嘴里的牛肉。 之后我听周睿说，你这朋友没见过啊。 然后是那女的用带笑的声音说：“关维维，我同学。” 周睿哦了声，“妹子，还不叫嫂子。” 我掀起眼，朝两女的看过去，弯起唇浅浅的笑了笑，“快来吃东西，都快凉了。” 我怎么可能去喊那个女的嫂子！ 李丹，以前杨欣雨的姐妹之一，三年前在湖边还和杨欣雨她们一起对我动手，我怎么可能叫她嫂子！ 那李丹也对我笑，那样子看起来对我会坐在这里一点都不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一样，而且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记得我。 周睿没太在意我那声嫂子叫没叫，就如他说的，叫那也就是个表面工作。 他示意李丹和关维维赶紧坐下吃东西，胖子往我这边挪了位，然后周睿坐了下来的时候拿起烟盒抽了一支出来递给李丹。 李丹伸手接过，周睿又抽出一支朝坐在她旁边的关维维看过去，“你同学抽不抽？” “啊，她不抽烟。”李丹说。 然后我看到周睿看着坐在李丹旁边的关维维挑着眉说，“现在不抽烟的女孩子还真不多。” 那关维维对着周睿腼腆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有些无语的也低头，将手上那串牛肉最后一块咬下来，心底暗笑。 这周睿，居然隔着李丹给关维维放电，也不知道那李丹是装看不到还是真看不出来。 就在我心里觉得很好笑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胖子直接就笑了，低低的一声，我转头朝他看过去，他也转头看着我。 “看我干嘛？赶紧吃。”他说。 “……你看我所以我才看你的啊。”我看着他的眼，说完话后轻抿着唇。 然后他也抿着唇，看着我眨了眨眼，随后我们同时低头，低笑出声。 “我说，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干嘛呢？”周睿说。 “没、没什么。”胖子摆手。 我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又拿了一串牛肉，一边低头看表，“哥，这都马上十点了，我得回去了。” 周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站起身对我说：“我送你。” “不用，你们吃吧，十分钟的路而已。”说着，我也站起身。 胖子抬起头看我，“急着回去干嘛呢？等会吃了东西一起去帝豪玩会，然后让你哥送你。” 我浅笑着摇头，“改天吧，周末也许行。” 我说完，转头看向周睿，我知道他不会勉强我，因为昨晚我已经和他说过原因。 可怜的娃，家里就一个相依为命的外婆，不是说出去玩就能去玩的。 果然，周睿没有犹豫的就点了头，“行，那周末哥给你打电话。” 我走的时候周睿塞了一把串烤给我捏着，我没办法拒绝，因为我是没吃晚完饭的人。 我捏着串烤一边吃一边往回家的路上走，心想，我今天是又混过了一次，但是我有感觉，明天周睿还会来学校。 对于周睿的热心，我有些头痛，一路回到家我都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让周睿知道我家就住在林悦强家旁边。 这住哪里这件事，拖得了一次两次，但三次四次呢？ 我蹙着眉掏出钥匙开了门，反手关上的同时开了灯，然后一边往沙发走一边抬手看了看表，10点零9分，不知道他们吃完了没有。 我觉得我有件事必须问清楚，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但我不能用猜。 我拿出电话，犹豫了好会，最后放了下来。 算了，现在他和李丹一起，问什么都不方便，还是等明天看看吧。 我随手把手机丢在沙发上，然后去卫生间漱洗，刚走出卫生间，电话就响了。 我蹙眉，快步走到沙发前拿起手机，便看到林悦强三个字显示在屏幕上。 想起昨天他直接把我电话给挂了，我捏着手机并未立即接起，而是任它响着，转身慢悠悠在沙发坐下，顿了顿才缓缓滑开手机盖。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来得及出声，那头杨欣雨的声音就传来过来。 “喂？” “……”我瞬的拧了眉，将手机移到眼前，看着电话屏幕。 “喂！说话！” 杨欣雨带着恶意和嚣张的声音隐隐传来，我微张开嘴，舌尖刷过后牙槽，再度将手机凑近耳边，“你谁？” “你是周睿妹子？” “嗯。”我轻应了声，拿着电话的手微微攥起，心底盘旋起一股怒气。 为什么杨欣雨会拿林悦强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林悦强他妈的几个意思？！ “以后再让我看到你给强哥发短信打电话，别怪老子不给你哥面子！” “给他发短信打电话？”我呵的笑出声，“你是不是眼花了，是他给我发的短信打的电话吧。” 电话那头沉寂了一秒，随即一串粗口传来。 “草尼玛的，老子给周睿面子你还他妈的蹬鼻子上脸了！老子现在在帝豪V9，有种你给老子过来！” “你谁啊？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 “骂了隔壁的，老子是林悦强老婆，你哥还得喊老子嫂子呢，你他妈的在我面前装什么逼？” 我唇角勾起，懒洋洋的抬起左手枕着，“老婆？结婚了？” 那边显然是没想到我会那么说，顿了两秒又是一串粗口，各种问候我，各种问候我妈。 我笑，杨欣雨那暴跳如雷的声音让我很享受，之前盘旋而起的怒意不知不觉就那么下去了。 不过我没能享受太久就隐隐听到一声怒吼，林悦强的声音，他问她在干嘛，然后杨欣雨的骂声就那么断片了。 然后是有些刺耳的摩擦声，伴随着杨欣雨的尖叫和质问，电话被挂断。 除了那句你在干嘛，我没再听到林悦强的声音。 我将电话移至眼前，咬着下唇看了半响，然后翻出周睿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才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周睿声音带笑的问我，“到家了？” “嗯。”我低低的应了声，然后说：“哥，刚才……” 我故意说了一半顿住，声音有些为难。 “刚才怎么了？说啊！” “刚才杨欣雨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周睿叫了起来。 我顿了顿，重复了一次，“刚才杨欣雨给我打电话了。” 那头片刻沉默，我听到塑料凳子划过地面特有的声音，他应该是站起来了，而且动作很快，才会让那凳子发出那么大的声响。 他现在应该还在三中对面，还没去帝豪，他显然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没过多会，他沉着声音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才到家没多会电话就响了，然后我接起来就是她。” “她知道你手机号码？” “我没告诉过她，她是用林……强哥的电话给我打过来的。” 我说完，那边又沉寂了两秒，“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问我是不是你妹子，我说是。然后她说让我以后别给强哥发短信，要不别怪她不给你面子。” “……你给强哥发短信了？” “我没有！”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激动，同时带着梗咽的委屈，“是强哥发短信问我是不是认你做哥了，我就回了一个嗯。” 那边又沉默了两秒，然后周睿低骂出声，“麻痹的，真当自己是什么了？草！” 我听得出，周睿那声音里的生气，那样的生气不是装出来的。 我等了半响没听他吭声，诺诺的喊了声，“哥……” “没事！你别怕！” 我说：“我不怕。她又找不到我，就算她真的要找我，我大不了不去上学就是了。” “说什么傻话呢？什么叫不上学？你给老子好好的上着，不就是一个臭婊子么，能让她动了你老子周睿以后就别混了！” 周睿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拿着电话都觉得躁耳。 随后我隐隐听到胖子的声音，问他什么事？ 周睿说，去帝豪，现在就去。然后又问我，我家住哪？他现在过来接我，他到要看看杨欣雨要怎么个不给他面子。 我说，我现在出不去，外婆还没睡，等我外婆睡着了我溜出来给他打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后周睿又说：“算了，你在家好好呆着，这件事我会解决，到时候给你电话。” 我对周睿说好，我知道了，然后就在他要挂电话的时候我又喊了他一声。 他问我还有什么事？ 我说，我以前被杨欣雨打的那事，是不是李丹告诉他的。 周睿顿了顿说是，我哦了一声说，等下外婆睡了后我给他打电话。 他说了声好，就把电话挂了。 我缓缓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时间，见是10点27，然后我找到手机闹铃，调了个十一点半的闹铃。 ps:昨天收到好多钻石和票票，小开好开心，谢谢宝贝们这样支持小开，小开一定会努力的。晚上八点，我们约~~ 第十七章：我在楼下等你 这说谎得说全套，如果十一点半之前周睿不给我打电话，我还得给他打过去告诉他我外婆睡了呢。 我回到房间，把电话放在枕头边，然后挑了一本言情小说靠坐在床头看，等着周睿的电话，或者等时间到我给他打电话。 可是我没看两页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我手上的书好笑，而是我想起了杨欣雨。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正在和林悦强抽风吧，然后再来个周睿，头会不会很大？会不会气得想吐血呢？ 说真的，我还真得谢谢她，是她教会我这苦肉计的。而且这招不仅在林悦强身上好使，在周睿身上也好使。 虽然我已经调好了闹铃，但是我依旧不时拿起手机看时间，我才发现，人在等待一件事发生的时候，会变得很心急，时间也会变得很慢。 当我第N次放下书拿起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发现，距离十一点半只差十分钟了。 我开始犹豫，要不要提前打过去给周睿，心里搁着事，做什么都不安稳。 不过没等我犹豫太久，手机忽然响了，短促的一声，不是电话是短信，周睿发过来的。 周睿说，让我明天好好去上学，事情已经解决了，晚自习他来接我。 我蹙眉，习惯性的咬了咬下唇，拇指轻轻的在手机按键上摩擦，最后我拨通了周睿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我听到他那边有乱哄哄的，人声音乐声杂乱。 “还没睡？”他问。 “没，我睡不着，不过我外婆睡了。帝豪在哪里？” “你问这个干嘛？你好好睡你的觉，明天去上学，给你发的短信没看到是吧？” “……看到了。”我沉默了几秒说：“哥，杨欣雨没为难你吧。” “就凭她？！”周睿笑了起来，不屑的笑，“如果不是给强哥面子，分分钟弄死她！” “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啊？” “给你添麻烦了。” “添你妹啊！” “……我是你妹啊。” 周睿笑了起来，“你能不呆么？” “其实我不呆。”我说。 周睿又笑了，“好好好，你不呆！都呆成这样了还不呆。” “……”我没有再反驳，只是沉默，不知怎的，心底升起一抹淡淡的内疚。 许是见我半响不吭声，周睿说：“行了，你赶紧睡吧，哥还事不和你说了。” “嗯，那我睡了。” 我没挂电话，等着周睿挂，可是等了半响那头都没挂，我正疑惑是不是周睿忘记挂了，手机那头忽然传来周睿的声音。 “睡着了？” “没啊。” “那怎么不挂电话？” “……我等着你挂啊。” 我听到他笑，然后他骂我，“呆子！” 我正犹豫要不要反驳他，他这到是把电话挂了。 那把手机移到眼前，有些疑惑的蹙了蹙眉，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笑，而且我到底哪里呆了？ 不过疑惑只是一瞬的事，很快就被我抛之脑后，我把电话放到床头柜上，继续看书。 也不知道是昨晚失眠没睡的原因，还是大姨妈来了的缘故，又或者是心情颇佳，我书没看多会就感觉困意上了头。 有睡意是好事，我放下书关了灯就躺了下来。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手机响，有些不情愿的翻了个身，伸手向床头柜摸索。 摸到手机我拿了过来，掀开眼皮就看到林悦强三个字。 我骤然睁开了眼，翻身坐了起来，看着黑暗中亮得异常刺眼的手机屏幕半响才滑开手机盖。 接起电话我没出声，因为我不确定会是谁打来的，林悦强？又或者是杨欣雨？ 电话那头显得异常得安静，半响人没说话，我渐渐拧了眉，刚想出声，林悦强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 “睡了？” “……嗯。” “你出来下。” 出去？顿了两秒我问，“出去哪里？” “我在我家楼下。” “……”他是想说在我家门口吧？ “喘气。” “……我听着呢。” “给你五分钟。” 我有些无语，同时也有些不服气，“我为什么一定要出去？” “呵……”他低低的笑出声，“你也可以不出来啊。” 我一听这话，眉拧得更紧，不知怎的，心底竟再度升起一股怒气，但我没吭声。 他也没吭声，我们就这样沉默了半响，他的声音才又从那头传来，“就这样，我在楼下等你。” 他话才说完，也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深吸了口气，放下手机，低头看了看时间，见是凌晨四点多，随后又想起他那理所当然的口吻，感觉胸口堵得发慌。 我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不到十秒就下了床。 我没开灯，直径走到客厅的沙发前，抓起之前脱放在沙发上的校服套上就出了门。 走出门的那一瞬，我本能的转头朝楼道口看，黑漆漆的，没人。 我蹙了蹙眉，迈步走出，反手轻轻关上门往外走。 才出楼道口，我就看到他的车，而他靠着车门站在车前，一手插在裤包里，一手捏着烟，正看着我。 这一幕看在我眼里忽的觉得有些熟悉，好似回到了三年前那个冬夜，不仅仅只是画面，就连感官都重叠在了一起。 不过这种感觉来的快，消失的也快，不过两秒，感觉就散了开。 “站在那里干嘛？” “……”我微微低下头，习惯性的把手插进校服的口袋然后朝他走过去。 我在距离他两步的位置停下，然后抬起头看他，“找我什么事？” 他勾起唇角，低着头看了我半响没吭声，只是抬起烟抽了口，然后吐出一团白雾。 那一瞬，我嗅到了酒气，而我也才注意到他的眼睛和平时有些不一样。我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但却让我莫名的感到心慌。 我蹙起眉，小幅度的往后退了一步，别开眼，“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我听到他笑，轻轻的哼笑，然后他说：“不打算和我说点什么？” 我不懂他的意思，转回头看他，“我要说什么？” “你和地瓜不是挺能说的么？到我这里哑了？” 我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起，心里想说，我和周睿当然要能说，我就是故意的怎么？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这么说，我只是看着他，半响才开口，“说你老婆为什么打电话给我吗？” 他挑起眉，唇角勾起，欲笑不笑的看着我，“老婆？” “难道不是？” 他微微低头，抬起手上的烟吸了口丢在地上踩了踩，然后双手环胸靠着车门抬起头看着我说：“你这老婆怎么听着那么酸。” 酸吗？是酸吧。说真的，这虽然是我想要的效果，但是我还真没想到自己可以把这酸味酿造的那么自然。 我别开头没吭声，林悦强又说：“她都和你说什么了？” 我抿了抿唇，转回头看他，“她没和你说吗？” “说了。”林悦强轻扯了下唇，“她说没见过你这么叼的。” 我蹙了蹙眉，有些疑惑的问：“她骂我，我都静静的听着，我很叼吗？” 他挑眉，“就静静的听？” “当然，她让我去找她，我说我不去，这会不会叼？”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见他不出声，学着他的样子哼笑了声说：“又或者说，她让我以后别给你发短信打电话，然后我就实话直说的告诉她，是你给我发的短信打的电话，这会不会也很叼？” 我话落半响，他才轻扯了一下唇角，“这会挺能说的啊。” 我深吸一口气，再度别开眼，“你还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别绕弯，我怕我听不懂。” “你还听不懂？”他笑。 我想说，我真的不懂，我都靠猜的，这样猜着很累，就怕什么时候猜错了！ 当然，我还是不可能去说，我选择沉默，而他也不说话，就那么双手环胸靠着车门看着我，那晚在夜宵店外面的不适感又再度慢慢上来了。 我拧了拧眉，转回头看他，“没什么的话我回去了。” 我话音才落，他就说：“不打算问我点什么？” “……不用问，我已经听到了。” “你听到什么？” 我抿了抿唇说：“我听到你问她在干嘛。” 林悦强一直微勾的唇角渐渐拉成了直线，眉也渐渐拧了起来，“周凝，我再和你说一次，以后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给他打电话有用么？他连自己的电话都看不住！ “听到了没？”他的口气忽的变得强硬起来。 我低下头，上牙咬着下唇又开始猜。 猜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猜他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猜他对我的心态到底是什么？ “傻了？问你话呢？” 我松了牙，缓缓抬起头看他，“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他显然是没想到我会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愣愣的看着我，然后我又重复了一次。 “林悦强，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他忽然笑了，低下头轻轻的摇了摇然后才又抬起头看着我说：“什么样？” “……”我拧眉，抿了抿唇，“林悦强，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他看我的眼微微眯起，“你又连名带姓的叫我。” 第十八章：怂蛋 他的目光让我心头一怔，我顿了两秒后笑了。 “你笑什么？”他拧眉问我。 不知怎的，这一刻，我忽然就不紧张了，仰头笑着说：“你不是不做我哥么？那你要我叫你什么？” 他的眼睛又眯了起来，我感觉到他深吸了一口气，却半响不说话。 “干嘛不说话？” 他忽然从外套的包里拿出一盒烟，低头抽出一支，低低的说：“回去吧。” “……”我蹙了下眉，看着他将烟衔在嘴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依旧不说话，只是拿出打火机将烟点燃吸了口，也不看我，将头转朝小区入口的方向吐出白色的烟雾，“回去。” 瞬的，我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忽然的转变，但我也没走。 我觉得我和他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我退的时候他进，我进的时候他又退，距离一直保持在那里，看似会突破，但却又少了点什么。 许是见我半响不动，他终于转过头来看我，“杵在这干嘛？回去啊。” 我从他的眼底和声音里感觉到了一股焦躁，我说：“我的问题很难回答？” 他拧着眉低头抽了口烟吐出，然后小幅度的抬起头看我，黑色的眸里好似多了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半响后他说：“你还是连名带姓的叫吧。” 我的心脏缩了一下，那种差点什么的感觉越发的明显起来。 他直起身，后背离开了车门，一手插进裤袋，“我回去了，你也回去。” 我定在原地，脚步挪不开，平行的视线里，是他敞开的黑色外套和外套下浅灰色的针织衫。 然后他在移动，浅灰色的针织衫变成了他的手臂，他绕过我，再越过我往前走。 我知道，他要回去了，我放在的校服口袋里的手指紧紧攥起，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叫他，“林悦强！” 他没停，继续往前走，背影离我越来越远，我看他快要走到楼道口咬了咬下唇，吐出一个字，“草！” 这一次，他果然停下脚步，手里的烟一扔转身朝我走了过来，“你要草谁呢？” 连他会说的话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我笑了，仰头迎上他的视线，“草你啊。” 我好似看到他的眸缩了下，淬不及防的，他的手就按在了我脖子下方的锁骨上，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感觉一股大力推着我急退了几步，后背重重的撞上了他的车。 后背心一阵发麻，我闷哼出声的同时车的报警声也响了起来，在静寂显得格外的刺耳。 我拧着眉才抬起头，他的手又摁在了我胸前，另一手撑在车门上，他微微弓着腰背低头看着我说：“就你？” 我不甘示弱的回视着他，“就我怎么了？” “呵……”他低低的哼笑了声，视线顺着我的脸缓缓下滑。 他的目光好似带了温度，烙在哪里我都知道，我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有些不受控制的发颤，全身紧绷，明明早做好心理准备的，为什么还那么紧张。 他的视线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半响才回到我脸上，然后他又笑了，低头凑近我两分，“就你这样的，一不小心力气大点都能把你玩坏了，你怎么草我啊？” 他的话让我感觉脑袋想被人用什么东西砸了一下，随即一股热流冲上脑门，脸好似被熨斗熨过一样，火辣辣的烫。 我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瞪大了眼看着他，半响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句话就吓傻了？刚才不是还要草我？”他的唇角轻轻扬着，眼底是戏谑，完全没了刚才的焦躁。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脸一定很红，而且我不仅双腿发颤，就连双手都颤抖起来，但是我不想认输，我把坑都挖好了，他也跳进来了，我这个时候怎么可以退缩！ 我强迫症自己不去回避他戏谑的目光，滚了滚紧涩的喉咙扬起下巴说：“我没吓傻。” “还没？那你抖什么？” “……”他无情的揭穿了我，而我却无言以对！ “周凝。”他微微直起腰，和我拉开距离，“你知道你很喜欢装吗？” “……”是，我是喜欢装，那又怎么样？忽然间我手也不抖了，腿也不颤了，看着他说：“林悦强，就算我喜欢装那也是你给我机会装。” 他不说话，却松开了摁在我胸口的手，然后拽住我的手臂就拖着我往我家单元楼道口走。 “你干什么！”我试图甩掉他的手，可是他却拽得很紧，我根本甩不开。 走到楼道口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却用力拖了我一把，我身子前倾，冲出几步才停下。 “回去。” 他丢下两个字，转身就走，我定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双手紧紧攥起。 林悦强！林悦强！你个怂蛋！！ 回到家，我再无睡意，胸口比刚才他打电话来的时候还堵。我就想，我干嘛出去呢？给自己添堵也不带这样的啊！ 还有他！胖子怎么好意思说我怂，来看看他们强哥！一说到正经的就趴了！到底谁怂了！ 我在床上煎鱼一样翻到6点半，然后起床漱洗。 镜子里的自己比昨天憔悴很多，两天失眠的下场就是眼睛浮肿的厉害，眼袋明显还带着清淤。 我抓了抓头发，越想越不是滋味，所以出门的时候，我特意拿了一支红色的蜡笔，然后干了一件特别幼稚的事情。我在林悦强的车窗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怂’字，就在驾驶座的车窗上。 虽然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幼稚，但我的心却不堵了，特别的顺畅。 中午放学回来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他的车不在了，这说明他已经出门。 我的心涌上一抹小失落，因为我以为他看到那个字的时候，就算不等着收拾我，也会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的。 然而，我没太多时间烦恼林悦强，因为第一节课才下课，李丹忽然就找上了我。 对于这个当年对我动过手的女人，我自然是没什么好感，但碍于周睿的面子，我又不得不理。 她把我叫到了操场的角落，然后神秘兮兮的和我说，让我这段时间小心点，杨欣雨已经知道周睿的妹子就是我，而且还知道我在这里念书，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堵我。 当时我听这话的时候觉得哪里怪怪的，知道周睿的妹子是我？难道之前不知道是我吗？ 我问李丹，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后我就看到一脸无语的看着我，顿了半响才说，杨欣雨最初不知道周睿的妹子就是我，是那个三年前被她打得退学也害得她被开除的周凝。 不过现在知道了，因为她显然没有放弃要报复我的念头，四处问人，周睿的妹子到底是哪个。 李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我很想问她，是不是她告诉杨欣雨我是哪个，顺便也把我在哪念书也一并说了。 但是我最后没有，我只是假装很惊讶，“这事我哥昨天已经打电话给我说解决了啊，为什么她还要来找我？” 李丹当时就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了我好一会，然后又很有耐心的给我解释说，算了是一回事，到底算不是算那又是一回事。 说句不中听的，当着周睿面的话，杨欣雨是不能把我怎么样，但是她可以下黑手啊！ 那杨欣雨是周睿大哥的女朋友，就算她逮了机会把我给揍了，周睿又能说什么？难不成还真去把杨欣雨也揍一顿吗？最多也就是吃顿饭，说声妹子不好意思了。 说真的，李丹这番话让我感觉自己又涨了见识，原来事情可以这样解决。 然后杨欣雨又说，让我自己小心点，要真被揍了划不来，另外别跟其他人说她跟我说了这些话。 我点了点头，但却没有道谢，反而问她，“你和杨欣雨不是好姐妹吗？” 李丹的脸瞬的就僵住了，半响才说，那不是因为我是周睿的妹子她才提醒我的么，而且她和杨欣雨也不算很好。 我哦了声，她再度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说：“你记住了啊，别跟别人说，我跟你说了这事。” 我点头，“不会的，我不会说的。” 那时候我想，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有那么不值钱吗？认识几年的朋友不如一个才刚认识的男人的妹子。 又或者，她们的关系就如她自己说的，还真不怎么样。 我没给周睿打电话，不是因为我真的想替李丹保密，而是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候真不适合和他说这些。 用句罗家英的名言，杨欣雨要堵我只是个构思，还没成为现实，除非她真的打了我，或者像昨天那样直接放话要打我，要不我找周睿说这事，那就是我的不对了，因为怎么看都像是我在挑事！ 下午放学的时候，我长了心眼，仔细的扫了一遍学校门口的情况，没见到杨欣雨和闫一曼以及她们的各种熟人我才背着书包冲冲回了家。 我可不是真的傻，在不确定是否值得挨那么一顿的情况下，怎么可能给她们找了机会。 只是我没想到，杨欣雨当天晚上就找上门来了。 ps:宝贝们，久等了，两章一起，接住。 第十九章：没看到我在等你？ 晚上下晚自习的时候，我才走到校门口就看到周睿的车停街对面的路边，在他那辆红色骚包的小轿车后面则跟着一辆面包车，而对面的街道上站了很多人，周睿，胖子，男男女女二十几个人，其中还包括了杨欣雨和闫一曼，以及闫一曼的表哥猴子。 即便是南方，三月初的早晚也是冷的，我当时看着大冷的天穿着皮短裙黑丝袜，紧身低领体恤烫着一头爆炸头，手里还拿着根烟的杨欣雨就没忍住笑出声，这还真成为现实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不怪小区里的那些人说杨欣雨像站街女了，这一会我远远看过去，还真有点那味。 我没从正门走，而是快步越过操场，来到学校的后门。 正直放学时间，虽然从后门走的学生没得比，但也不少。 我扫了一眼门外，见一切如常，低着头，背着书包混在人流中就出了学校。 学校到小区，不过五分钟的路，我才走进小区就拿出电话给周睿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才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周睿就问我人喃？ 我说，我已经快到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周睿说：“你没看到我在等你？” “看到了。”我说：“我还看到杨欣雨她们，所以我从后门走了。” 电话那头的周睿显然很无语，我听到他呼吸打在电话上的声音。 “哥……你生气了？” “你、你怎么那么怂呢？！我在这里难道还能让她动了你？！” “哥，你就当我怂吧。我和杨欣雨的事情，你别管了。” “你他妈什么意思？！” “……”我沉默了两秒说：“我不想你为难，女人的事情，再大不了就是几巴掌，几脚的事。她是林悦强的女朋友，你们是一起的，别因为我……” 我话没还说完，周睿就把电话挂了。 我咬了咬下唇，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反手关上门之后，我坐进沙发，然后给周睿发了一条短信。 ‘哥，你再生气也帮我个忙，别告诉她们我回来了，让她们等着。’ 我发完短信后紧紧抿着唇，将手机捏在手上，但是我的手都快捏出汗了，我还是没收到周睿的短信。我想，周睿一定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 我叹了口气，随后将手机放在沙发。 其实我真的是不愿意看周睿为难，这事，就算要管那也得林悦强那个怂货来管。 是他给我发的短信打的电话，是他先来招惹我的！ 虽然说，我是想过要接近他，想过要把他从杨欣雨手上抢过来，但是我这不是还没准备好么？我没准备好他来凑什么乱！ 对！一切都是他的错！ 我有些心不在焉的拿起书包打开，刚拿出作业本手机响了。 短促的一声，我连忙从沙发拿起电话一看，果然是周睿发的。 我本以为他会骂我，没想到我一打开短信只看到四个字，‘有你的啊’。 那一瞬，我有些无语，看着那短信半响后不知道怎么回。 我正发愣，手机响了，周睿打过来的，我磨蹭了下接了起来，低低的喊了声哥。 “怎么不回短信？” “我刚在卫生间，没看到。” “……”周睿显然有些无语，沉默了会才说：“那个……明天周六，你们补课不。” “白天要上，不过晚上没晚自习。” “出来玩。” 我知道这一次我不能在拒绝，所以我很爽快的就应了，然后问他，“你要带我去哪玩啊？” “明天看吧，我来接你。” “好。”我答应了，然后又说：“哥，你没告诉他们我走了吧？” “没。” “谢谢哥。” “谢什么啊！就算你要我说我也不好意思说啊！” “……”到周睿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好像忽略掉了一件事。 面子，周睿的面子……我把周睿的面子忽略掉了。 挂掉电话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整个人很累，想着两天没睡觉，我决定冲个热水澡然后今天早点休息。 洗完澡出来，已经十点了，我把头发吹得半干就回了卧室。 习惯性的拿了本书靠坐着床头打开，我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不时转头去看那被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响了起来，我动作飞快的伸手拿过手机，低头一看，当我看到屏幕上闪动的是十一点半的闹铃的时候，我整个人顿时僵住。 因为我发现我了的不对劲，我……真的很不对劲！ ÷÷÷ 第二天，我没去上课，我又失眠了，五点才睡，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太累，真的一点上课的心情都没有。 打了电话给班主任请假之后，我继续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中午一点才起床。 即便睡了那么久，我依旧没精神，更懒得做饭，煮了一碗面吃了两口又倒回了床上。 两点的时候，周睿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过来，问我下午能出来吃饭不。 我正懒得做饭呢，当然说可以。 然后他说下午来学校门口接我，我犹豫了下说好，5点学校门口见。 下午的时候，我四点四十就到学校门口了，为了证明我在上课，我特意背了书包穿着校服。 来到学校的时候，外面很静，我学校对面那大坡旁的小卖铺里买了一瓶水就坐在门口的长凳上等。 我没等太久，就看到周睿那辆骚包的红色小车在公路边停下。 他应该是没见我，因为他们没有下车。 是的，他们，车窗是打开的，我很轻易就能看到坐在副驾的胖子，而后座还坐了个人。 我抿了抿唇，抬起水喝了一大口，然后将盖子拧上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就朝着车走了过去。 他们应该在聊天，我距离车子十多米就能听到他们的粗狂的笑声，一点都不含蓄，而周睿的捏着烟的手也探到了窗外，弹了弹烟灰后直接挡在车窗上。 我走到车窗前，微微低下头，坐在副驾看着周睿的胖子就看到了我，“哟，来了！” 我笑着对胖子点了点头，周睿也转过头来了，我笑着叫人，“哥，胖哥。” 周睿看着我，抿了抿唇，没和我说话，到是转头让胖子去坐后面。 胖子二话不说下了车，坐在后座一个剪着寸头的男人往旁边给他挪了位置，然后周睿这才转过来头对我说：“还不上车。” “哦。”我笑了笑，从车头绕过，走到副驾门前上了车。 我是看出来了，周睿还在生气，生我的气。 其实我没明白，既然生气为什么还要叫我出来？ 我才上车，坐在我身后的胖子就倾身靠过来说：“我说妹子，你昨天跑什么啊？” 我抿了抿唇说：“我没跑。” “你那还叫没跑呢？都从后门走了。” “……”我要怎么说？说不想周睿为难吗？这话说出来就和我昨天走了一样，一样是不给周睿面子。 见我沉默，周睿忽然开了口，“算了，她怂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 我忽然想笑，小幅度掀起眼看他，就见他也看着我，我没忍住就笑出来了。 周睿一愣，随即蹙起眉，“说你怂你还笑呢。” 看着他那样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笑，完全忍不住的，我就大笑了起来。 周睿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然后自己也笑了。 坐在后座的胖子莫名其妙，“你们笑什么啊？也给我捡点笑笑。” 周睿转头看他，笑着说：“说了你也不懂。” “卧槽！妹子懂兄弟就不懂了？” 我转头朝着胖子看过去，就见他拍着坐在他旁边那个男人的肩说：“你看得下去？” 男人轻松了下肩，“习惯了。” 周睿笑着说：“这是我兄弟，叫楠哥。” 我听话的点头，对着男人笑了笑：“楠哥。” 男人轻点了下头说：“你叫周凝？” “叫我阿凝就行了。” 男人笑了笑，淡淡的，然后问周睿去哪吃饭。 周睿转过头来问我想吃什么，我说随便，然后周睿就说：“那就老地方吧。” 他们所谓的老地方是节安街的一家餐馆，老板看起来和他们很熟，才见到他们就笑呵呵的直接把他们往楼上的包间领，最后一间靠窗。 周睿问我要吃什么菜，我说随便，周睿转头就对老板说：“有没有随便啊？” 老板笑着骂他敢在无聊点吗？ 我有些无语，所以在周睿转头问我要吃什么的时候，我还是点了两个菜。 他们吃饭都喝酒，倒酒的时候，胖子问我要不要来一杯，我还没回答，周睿就说：“她和毛线啊，那天晚上，一杯倒！” 胖子和楠哥听到都笑了起来，我也笑，说如果有杨梅酒到是可以来一杯。 周睿挑眉，“别说，还真有，不过他家的杨梅酒可比你那天喝的劲大。” 我说：“没事，就一杯，最多就是晕，倒不了。” 那楠哥转头看我，“看不出来啊，挺豪爽的。” 我笑笑没说话。 后来吃饭的时候我知道，男人叫沈楠，是周睿最好的兄弟，而为什么周睿和胖子那么讨厌闫一曼和杨欣雨，还骂闫一曼是小婊砸，贱货，原因就是沈楠。 ps:咳咳——前面一章因为审核问题修改多次，现在才更新，小开以后再也不敢了！小开知道你们还是爱小开的，票票钻石快点砸过来，明天更精彩~！ 第二十章：另一个世界 闫一曼和沈楠交往过，还是杨欣雨故意撮合的，结果没好两个月，沈楠的小弟就说看到闫一曼和个男的在一起勾肩搭背。 没错，闫一曼脚踩两条船，然后这船没踩好，给踩翻了。 沈楠这个人话不多，给人感觉有些木讷，平时看起来温温吞吞，好像脾气很好的样子，但是发火的时候很恐怖。 他知道了闫一曼脚踏两条船的时候，兄弟们还在商量的着是先把闫一曼叫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还是直接去把那男人围了，结果他自己闷头不吭声的背着刀就去给人家砍了。 砍了二十多刀，进了六刀，一刀在头上，三刀在手上，两刀在背上。头上和左手臂上一刀比较严重，那人住了差不多一个多月的院。 这事是私了的，赔了七万多，但性质比较恶劣，就算私了，他人也进去蹲了三个月，这不，上个月才出来的。 当时我就想，难怪他们那么讨厌闫一曼了，原来这后面还有那么一出，我知道的东西果然太片面了。 这既然说到闫一曼，他们不免想到了我，只是周睿不提，但胖子提了。 胖子问我，“妹子，那时候闫一曼为什么要打你？” “为了一张卡片。” “卡片？”周睿转过头来看我，一脸的疑惑。 我笑笑说：“那时候圣诞节嘛，然后我们班长在我抽屉塞了一张卡片，我当时也没好意思退，也就放书包了。然后我放学回家，她带着两个女的就把我堵了。” “然后呢？”胖子问。 “然后她就骂我，还动手打我……”说到这，我脑海忽的闪过当时闫一曼撕碎卡片骂我妈是婊子，骂我是婊子的情景，不由得就笑了起来。 想想，到底谁是婊子了？ 似乎没想到我忽然就笑了，三人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周睿说：“这酒劲上头了是吧，才半杯就醉了？” 我笑着看他，“没有，我就想起那时候的事情觉得好笑。” “那她都打你了，怎么后来又叫杨欣雨？这还打上瘾了？”沈楠笑着说。 我转头看他，见他唇角微微弯着，但是笑意却并未渗进眼睛，我想他一定也是很讨厌闫一曼的吧。 脚踏两条船，直正血气的男人，谁受得了呢？ 我对他弯了弯唇说：“我还手了，然后还把她打哭了。” “就你？”沈楠这次笑了，那笑意终渗进了眼底，但却是满脸的不信。 不止他不信，胖子和周睿都不信，笑着说我不过两口酒下去居然会吹牛逼了。 其实这话说出来真是没几个人会信的。 想那时候的我才年初一，不仅仅是好学生，就我现在这个头还不足当时闫一曼的呢，何况她还带了两姐妹。 我低头笑，却也不说话，然后端起我那杯的杨梅酒，沈楠见了也抬起酒杯，小幅度对我举了举。 这一次我喝了一大口，这口下去，感觉胸口都是热的。 周睿没骗我，这家的杨梅酒确实比那天宵夜店的劲大多了，酒味也浓郁了不少，但依旧酸酸甜甜的，这味道我很喜欢。 因为我的缘故，他们今天都改喝杨梅酒了，我这下了一大口，而沈楠则把一杯都干了。 这个小细节我看出，这个男人不爱占人家便宜，也看出这个人的性格应该是一板一眼的。 虽然他们都不信我，但是胖子还是好奇的问我，我是怎么把闫一曼打哭的啊。 我笑着说：“你们知道我在吹牛还愿意听啊。” 周睿当时就笑了，“我们这是在鉴定你吹牛逼的能力。” 周睿一句话，大家又都笑了，然后我发现和他们相处其实是件挺愉快的事情，真的很愉快，至少在此之前我没想过，甚至没想到过，原来人和人之间相处其实可以这样愉快。他们颠覆了我一些概念性的问题。 我把当时死拽着闫一曼头发不放的事情绘声绘色的就给他们说了，他们听完后先是一愣，随后那胖子说：“看不出来啊！你也有不怂的时候啊！” 胖子话音落，又是一阵哄笑，但笑过之后，他们是信了，然后周睿说：“听说那事当时在你们学校闹得挺大的，你外婆被杨欣雨和闫一曼气得住院了。” 我身子一僵，顿了顿后垂下眼睑，“是啊，是闹得挺大的，我外婆住院，杨欣雨被开除，我转学。” 我说着，掀起眼看他，“哥，这事是李丹给你说的吧？” 周睿点头，说是就那天他认我做妹子的那天，接了李丹后，他叫李丹在学校帮忙看着我点。然后李丹就问他，他妹子是哪个，他说了我的名字，李丹就把当时的事情给他说了。 他说完，我哦了声，然后说：“哥，那李丹现在是你女朋友吗？” 周睿还没回答我，胖子就笑了，“女什么朋什么友啊，炮友到是真的。” “去！乱说什么呢！”周睿瞥他一眼，“别在她面前乱说这些。” “什么乱说啊，你妹子迟早要知道你的真面目。”胖子说着，端起酒杯小幅度朝我举了举，“你说是吧，妹子。” 我浅浅的笑，没吭声，只是拿起杯子喝了口。 我发现周睿很忌讳在我面前讲那些糙话，也许因为觉得我是好学生的缘故吧，但我真觉得没什么。 之后他们又聊了很多，周睿不时转头问我无聊不，我摇头。 我是真的不觉得无聊，听他们聊天，我感觉自己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比如我知道了，他们虽然都是跟着林悦强的，但是一车人不一定关系就好，而是分着小团体的。 就像周睿，沈楠，还有胖子，在林悦强下面这群兄弟里，他们三个关系是最铁的。 而陈军，也就是闫一曼的表哥猴子，他和另外几个关系又比较好。 至于林悦强，他现在跟着一个姓叶的老板，在帝豪给那老板看场，处理的事情基本上就是保全处理不了的，又不适合报警的。 那老板很大方，他们叫他叶总，而叶总手下面像林悦强这样的，当然不只林悦强一个。不过，那叶总对林悦强到是很器重，现在帝豪几乎都是交给他来管。 他们这样的关系让我想起了金字塔，一层叠着一层往上走，但每一个角都是独立的，同时也有自己的关系网。 而我，现在的我应该算是走进了他们这个圈的关系网了，而且很幸运刚好走进了和闫一曼，杨欣雨对立的小团体。 我静静的坐着听他们说林悦强，说他这次是跟对人了，说叶总指不定年底就要给他买房了，说着说着，周睿又转过头来看我，也不知他怎么就忽然迸出一句。 “我说你啊，就别想了。” 我蹙了蹙眉，疑惑的问：“我想啥？” “想强哥啊！”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想了？” 周睿睨我一眼，“也不看看你一听到强哥两个字时候的呆样，还装呢。” “我真没想！” 沈楠朝我看过来，“你喜欢强哥？” “我……就当我喜欢吧。”我懒得再装，也懒得解释，本来就没有什么装的必要。 “什么叫就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胖子看着我说：“不过吧，你还是真的别想了。” 我拧了眉，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叫我别想了，“我……看起来很差吗？” 三人许是没想到我会冒出那么一句，视线全落在我身上，定了半响，周睿笑了，“谁说你差了？” “那你们为什么都叫我别想？” “……”胖子一脸无语的看着我说：“妹子，强哥有女朋友，杨欣雨，你知道的。” “我知道啊。”我点了点头，“可是他有女朋友那是他的事，我喜欢他是我事。” 我的话让三人更无语了，我见周睿拧眉一副准备说教的样子，连忙抢先开了口，“对了哥。” “什么？” “那个杨欣雨为什么弄个爆炸头？” “噗——那叫玉米烫，你敢在土点吗？”周睿哭笑不得的看着我。 我蹙了蹙眉，“什么烫不一样，看起来很像爆炸头啊。” 胖子和沈楠噗笑出声，周睿也笑了。 “你们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我很疑惑，这不管什么烫，不管怎么个叫法，那重点是出来的造型是什么，出来的造型就是爆炸头，有什么不对了？ 但是周睿和胖子却用那种看可怜娃的眼神看着我，一副我已经无可救药的样子。 我张了张嘴想给他们解释我的观点，可是想了想又觉得没这个必要，趁着这会气氛不错，话风一转就问周睿，“哥，昨天杨欣雨为什么来找我？” 周睿面色一僵，随即哼笑了声没说话，到是胖子却开骂了，“两个臭婊子，当着面一套，背着又是一套，要不是强哥的话，真的……” “诶，算了，不提了。”周睿说着，抬起酒杯喝了一口。 我抿了抿唇说：“那昨晚，她们……” 刚抬起酒杯的胖子立马就把酒杯放了下，“她们敢怎么？看到我们来不就那样，你哥问她怎么来了，你知道那小婊砸怎么说吗？” 第二十一章：帝豪 我看着胖子摇了摇头，然后胖子就笑了，“说来接她妹子的！来接她妹子？！她在那里有个屁的妹啊，差点没笑死我，草！” “……”显然的，这局势看起来比我想象中的有力，而周睿也不是太为难。 就如李丹讲的，当着周睿的面，那杨欣雨还真不敢把我怎么样，也不可能会去跟周睿起冲突，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我侧眸，小幅度朝着周睿看过去，就见周睿也看着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随后没忍住低笑了起来。 “笑什么？”周睿沉着脸问我，但眼底却是笑意。 “笑我自己好白痴。” 周睿噗嗤一下笑出声，“你现在知道自己很白痴了啊。”。 “是啊，我真的好白痴。”说着，我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仆后仰。 胖子一脸无语的看着我眨了眨眼，然后又看向同样笑着的周睿，“请问，笑点在哪里？” 周睿耸了耸肩，却笑得更厉害，“我也不知道啊。” 胖子和陈楠片刻沉默，随即都笑了。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笑是会传染的，和笑点没关系，和心情有关系。 这顿饭我们从5点半吃到了7点半，我的杨梅酒从第一杯变成了两杯，不过第二杯没喝完，周睿看我脸红得不行，喝一半就不让喝了。 其实我根本没事，就连晕的感觉都没有，虽然这酒是比上次喝的那个劲大，但可能是磨蹭着喝的，所以我除了开始那两口觉得心跳快了下后，后面都没什么感觉。 沈楠问等会去哪里，周睿说，去帝豪。 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颤了一下，林悦强在帝豪，去的话，意味着我很可能见到他。 然而沈楠才听到说要去帝豪，眉就拧了下，“帝豪的话，我就不去了，你们去玩吧。” “……怎的不去？好久都没出来聚聚了。”胖子大手搭上沈楠的肩。 沈楠垂下眼睑，淡淡的说：“不想去。” 周睿蹙了下眉，“我们自己开包房，就我们几个，谁也不叫。” 我听到这里，也垂下眸，因为我猜到，沈楠不去的原因肯定是因为怕遇见闫一曼……不，应该是不想遇见闫一曼。 “真不去了，你们去吧。” 周睿和胖子对望一眼，然后周睿说：“那去我那里你去不？” 沈楠掀起眼来看他，“你说呢？” 周睿摇头，抬手指了指他，而胖子拧眉把头撇了开。 很明显的，大家都知道沈楠不想看到闫一曼，所以大家都不能好好玩了。 我同样有些不舒服，因为心底涌上的那抹失落，少了一个光明正大在他面前晃的机会。 地方决定了，那自然是开路，周睿下楼结了账，然后对我说：“带你去看看哥的酒吧。” 我眸子微张，“你自己开了酒吧？” 周睿笑了笑，将手上捏着的烟丢在地上说：“你以为呢？” 那时候我才知道，刚才周睿说的去他那里原来是去他开的酒吧。 我们上了车，然后我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转头看向周睿，“哥，你刚才喝酒了。” 周睿莫名其妙的看着我，然后我又说：“你喝酒了还开车。” 车内静默两秒，随即周睿，胖子，就连沈楠都笑了起来。 这回换我莫名其妙了，“你们笑什么？” 然而他们都懒得跟我解释，周睿直接发动车子，我刚想再开口，周睿的电话响了。 周睿蹙了下眉，然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后忽然熄了火，笑着转头对沈楠说：“呵……你今天跑不了了。” “什么意思？” “强哥打来的。” “……别说我在就是了。” 周睿挑了下眉，没吭声，只是接起电话。 我早在听到电话是林悦强打来的时候，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喉咙，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了，但是完全控制不住。 周睿接起电话，笑着叫了声强哥，我侧头看向窗外，耳朵却竖了起来。 “刚吃完饭呢……就我，胖子，阿楠和阿凝……我们今天就不过来了……不是！强哥，你想哪去了……好好好，我们一会就过来……一定来！半小时……好好，一会见。” 周睿电话才挂，我就听到沈楠说：“不是让你别说我在吗？” “强哥说了，今天她们不会来。” 我转过头朝着沈楠看过去，就见他拧着眉沉着脸，也不说话。 周睿叹了口气说：“强哥说，好久都没见你了，房间都给我们开好了。” 我看到沈楠吐了口气，肩膀微微垮了一点，但脸色却不是那么难看了，只是表情有些复杂。 “那走吧。”沈楠说。 周睿笑了笑，又拿出烟来，抽出一支衔在嘴里就将烟盒丢给沈楠，然后发动车子。 二十分钟后，车子开进了新景盛世，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 不过八点，这里已经热闹的不像话，闪烁的霓虹将街道都染成了彩色，大或小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杂乱躁耳，但却因为那些彩色的灯光，华丽的牌匾和门面，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我目光流连过路边那些穿着性感时尚，头发或烫或染的女人，脑海不由得闪过杨欣雨和闫一曼的模样。 “看傻了？” 胖子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头看他，“没有。” “还没有，脑袋都快掉出去了，还没有。” “……”这些人说话怎么那么夸张呢？ “喏，前面就是帝豪了。”周睿忽然说。 我一听帝豪，心跳不由的就漏了一拍，但我依旧故作镇定，漫不经心的转头，“哪？” 周睿朝着正前方努了努下颚，“前面那么大的字看不见啊。” 我微微压低头颅，朝着正前方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一栋半圆形的建筑，白色的圆柱和顶部呈半圆形的几道门，以及顶端的尖角设计让这栋建筑看起来极具罗马风情。 “呵……”我还在惊讶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下意识转头，就见周睿笑着瞥了我一眼说，“嘴巴还闭得上不。” “……”他这一说，我才发现，我惊讶的嘴都张成O字型了，顿觉有些窘迫。 身后传来胖子和沈楠的笑声，然后胖子说，“妹子，转过头来我看看。” 然后他们有都笑了，就我笑不出来。 因为来的早，周睿很容易在帝豪门前找到了停车位，我下车后不知怎么的心就有些慌，感觉唇舌干涩，想喝水。 周睿走到我旁边，忽的伸手就搂住我的肩，当时我身子一僵，整个人都有些懵。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周睿说着，搂着我就往前走。 我勉强移动脚步，小幅度侧头看他，却见他面色自若，唇角微弯，好像这个动作完全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我忽然感觉自己又小人了。 许是我半响没回答，周睿转头看了我一眼，“又傻了？” “啊？恩，第一次来。”我回过神来，有些语无伦次的回，然后又补了句，“应该说，我第一次来新景盛世。” 周睿又用那种看可怜的娃的眼神看我，然后转头对走在旁边的胖子和沈楠说：“瞧，又一个读成书呆子的。” “……”我无语，没来过和书呆子有什么关系。 但是我没有反驳，只是微微低头。 才走到帝豪门口，穿着西装式小套裙的迎宾就笑着和周睿打招呼，然后说，房间在V03。 周睿点了点头问：“强哥呢？” “叶总今天过来，在办公室呢。”那女的说着，朝我看过来，唇角带起一抹暧昧的笑，挑着眉对周睿说，“又换了啊。” “别乱说，这个是我妹子。”周睿对那女的挥了挥手，“我们先进去了。” “好，等下我见到强哥会跟他说你们来了。” “谢啦。”周睿头也不回的说了声，然后搂着我往电梯走。 我视线在宽广的大厅扫了一圈，然后微微抬头看向正中央那硕大的水晶灯，感觉那灯亮得炫目。 “卧槽！别一副刘姥姥进城的样子行吗？”旁边的胖子看不下去。 我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 沈楠在一旁低低的笑，周睿到好像已经习惯了我的土，一脸的无所谓。 进了电梯，周睿放开搂在我肩上的手，然后按了三楼，我正小幅度掀着眼研究这全镜面的电梯，周睿却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你是纸做的啊？” “诶？”我有些懵，瞪大了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周睿叹了口气，大手一伸，就握住我的肩膀，“瞧瞧，这薄的……你平时都吃什么？” “……我伙食还不错。” “你确定？” “确定啊，”每天不是牛肉就是猪蹄，还有各种药膳，我可是做了饮食规划的人，能差吗？ 但是即便我说了确定，周睿还是一脸的不信，刚要说什么，电梯开了。 周睿率先走出，我就跟在他后面，然后当我看到不远处一个透明的玻璃屋的时候，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 那玻璃屋应该有三十坪左右，里面有沙发，有电视，还有梳妆台。当然，这些并不是我停下脚步的原因，让我停下脚步的是玻璃屋里面那些穿着性感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们。 第二十二章：鱼缸 三十坪大的玻璃房，里面起码有二十多个女人，清一色的深V紧身吊带短裙，丰盈的胸脯呼之欲出，白花花的双腿，脚上蹬着银色的细跟细带高跟鞋。 她们或站或坐，三五个聚在一起聊天抽烟看电视，还有几个转过头来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又转回头去，继续聊天的聊天，抽烟的抽烟。 我就那么愣在原地，周睿也不催我走，后面的胖子和沈楠出了电梯也在我旁边停了下来。 “那叫鱼缸。” “……”鱼缸？我缓缓转头看向周睿，不明白，这怎么就叫鱼缸了？没鱼也没水啊。 那周睿忽然笑了，“你这是什么表情，看到UFO了啊？” “呃……”我想说，看到UFO会惊讶，那是因为没见过，同时那东西超出了自己的理解和世界观范围，所以就惊讶了。 而我现在看到的，同样是我没见过的，超出了我的理解和世界观范围，我惊讶很正常。 当然，这种辩论式的反驳，我只能在心里想想，因为我这话要真说出来，他们一定先是愣住，然后在集体笑我。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月牙白无袖旗袍的高挑女人朝我们走了过来，我注意到她胸前带着一个牌子，黑色的长方形小金属片，白色的主管二字异常显眼。 女人走到周睿身前，笑着说话：“来拉？” 周睿和胖子他们都笑着叫她林姐，那女人先是拍了拍沈楠的肩，说好久没见他了，沈楠淡淡的笑笑没说话。 随后她的目光又落在我身上，艳红的唇微微勾起，“这是？” 周睿抬手指了指我说，“我妹子，叫林姐。” 我对着女人弯了弯唇，然后微微低下头叫了声林姐。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的目光有些锐利，尖锐得让我有些不自觉的抬手拉住书包的肩带，想挡住身上穿着的三中校服。 “表妹？” “嗯，亲表妹”周睿应了声。 我没想到周睿居然回得那么顺口，有些惊讶的侧眸看他。 “表妹还带人家来这种地方玩，好学生呐。” “嘿……”周睿笑了声，“就是怕她变成书呆子才带她来涨见识的。” 林姐轻笑了声，声音细细软软，听起来很舒服，“我说你也是的，涨见识也不是这样涨的。” 周睿把手插进裤袋轻怂了下肩侧头看向玻璃房，“最近有没有新来的漂亮妹子啊？” “去，就算有你也看不上。”林姐睨了他一眼，然后又说：“不想聊就滚房间里去吧，岔开话题水平给你差评！” 林姐话音才落，周睿他们就全笑了，连我都没忍住。 当然，周睿是真不想聊，右手忽的抬起，再次揽住我的肩，“那我们就先进去啦。” 林姐没吭声，轻轻点头，周睿又说：“林姐，在你开始窜场之前记得先过来喝两杯啊。” “小滑头。”林姐笑着瞥他一眼，然后转身朝着柜台的方向走，那月牙白旗袍将她的身线裹得几近完美，摇曳的身影看上去感觉就是一道移动的风景线。 我看得有些出神，却感觉肩头一紧，接着周睿的带笑声音就在头顶想起，“女人看女人也有那么好看吗？” 我微微仰头看向周睿，“她是谁啊？真好看。” “呵……”周睿笑，“没看到胸牌吗？” 我蹙了蹙眉，“看到了，主管。” 周睿没说话，搂着我直接朝着左边走，脚下的地毯柔软，我有种踩着棉絮上的错觉。 我目光略过大理石和镜面互相交映带着壁灯的墙面，惊叹于眼前奢华的同时，又感觉有些晕乎乎。 奢华，昏暗，脚底下轻飘飘软绵绵的触感，让我感觉这里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然后我发现，每一间包房门前都站在一名年轻的服务员，白衬衫，酒红色的马甲，酒红色的西裤，带着领结，在我们从他们身旁走过的时候，他们会笑着和周睿打个招呼。 拐过两条长得一模一样的走道，周睿终于在一间走廊尽头的包间停下脚步，我一抬头，就看到V03金色的门牌号。 站在门口的年轻男生笑着叫了声睿哥之后推开转身推开包房门，然后周睿搂着我往里走。 我才走了没两步，脚就顿了下来，低头看向脚下的深红色长绒地毯，第一个念头是不用脱鞋吗？ 周睿的揽住我肩头的手也在这个时候放了下来，笑着说：“你干嘛呢？” “这踩着好浪费……”我一边说还一边小碎步踩了两脚，完全控制不住的，然后我听到他们同样不受控制的大笑声。 但是我一点都不在意，只是有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那大理石嵌着玻璃，环绕这暗色灯光的长桌，又看了看那酒红色的欧式沙发，又转头看了看墙面上大大的荧幕…… 半响，我回过神来，就听到胖子带笑又无奈的说：“幸好今天就我们几个……” 周睿轻耸了一下肩说，“所以之前我不都说了吗？就我们几个，谁也不叫。” 沈楠也难得的笑弯了眼，“你果然是有先见之明。” 我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我埋汰了个干净，微微蹙眉，很认真的看着他们说：“我是第一次来。” 周睿点头，“我们都知道。” “……我以前从来没来过。” 胖子叹了口气，“你第一次来嘛！” “……”好吧，不解释了，反正我土是事实。 负责这间包间的那个男生这时候笑着说：“睿哥，今天要喝什么酒。” “伏特加。” “兑汤力水吗？” 周睿点了点头，那男生就去往门口走。 周睿转过头看我，随即眉蹙了下又叫住男生，“红茶，兑红茶吧。” “为什么要红茶，不好喝啊！”胖子说。 周睿抬手指了指我，“喏，这个喜欢喝酸酸甜甜的。” 胖子翻了个白眼，刚要说什么，那男生说：“那我一样拿三瓶，拿两个扎壶分开兑就行。” “有见机。”胖子笑着转头朝男生看过去。 那男生笑了笑就推开门往外走，我看着门关了起来然后转头对周睿说，我就一杯倒的人，其实不用将就我。 周睿说：“谁知道呢，你今天喝了一杯半都没倒呢。” 然后大家又笑了，周睿就让我过去坐，问我会唱歌不？ 我摇头说不会，平时都不听歌的，他们又集体叹息，我一看这势头就知道他们又要埋汰我了，连忙转移话题，“哥，刚才外面那个为什么叫鱼缸啊？” 我虽然很土，但是我不笨，当然能看出在那里所谓鱼缸里的应该是小姐，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叫鱼缸，而且为什么小姐都坐在里面？ 周睿挑了下眉，“没看到那间房是玻璃的啊？” “看到了啊。” “鱼缸不就是玻璃的。” “……”他这个解释我很不满意，因为我完全没办法理解。 胖子这时候也笑着凑了过来，“客人来了就直接站在外面挑，这就和买鱼一样，看中那个了，林姐就把那个带出来，明白？” “……”我补脑着胖子的话，脑海生成出画面，男人站在透明的玻璃外，想看货物一样挑选着女人，眉一下就拧了起来。 “你那什么表情呢？”周睿说。 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我想应该不怎么好，我微微低下头试图松开眉，但却怎么也松不开。 “傻子。”周睿笑骂，“这是明码标价你情我愿的事。” “我知道。”我说：“虽然我土了点，但是我不傻。” “那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我只是第一次见到不习惯罢了。”我蹙了蹙眉说：“而且这我想的不一样，小姐不都是个人要了，然后领班带着去给客人挑吗？” “哈，果然不傻。”周睿点头，但我听出和看出埋汰的味道，胖子和沈楠都笑了。 虽然我是好奇的，但是不没在开口问，每次问都要被笑。 就在这时候，门被推开，两个穿着酒红色马甲工作服的年轻男生走了进来，一个用篮子拎着酒，一个端着托盘。 他们走到厚厚的玻璃桌前，单膝半跪下来，一个把托盘放下，把托盘里面的东西往桌上摆，而另一个着将篮子里的酒拿出来放在桌上，三瓶！ 我正惊讶为什么点那么多，周睿就挑着眉倾身拿起一瓶说：“龙舌兰？” 那拎酒的，也就是负责这间包间的男生笑了一声对周睿说：“强哥说，今天喝这个，而且不准兑，他一会就过来。” 我一听到强哥两个字，心跳又漏了一拍，在听说他一会就过来，不知怎么的整个人就有些不对劲，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明明是期待着光明正大在他面前晃的啊！ 周睿一手拿着酒，转头看向沈楠，“你完了，强哥明摆的是要整你。” 沈楠笑，从外衣包里掏出烟，抽出一支递给坐在他左边的胖子，然后又抽出一支递给周睿，“你以为你们跑得掉啊，三瓶呢。” 周睿接了过来，笑着将烟衔在嘴里，“这跑不跑得掉就看技术了。” 胖子一听这话，骤然将刚塞进嘴里的烟拿了下来，拍着大腿就大笑出声，“就你还技术呢！你别笑死老子了！我看第一个爬下的就是你！” 第二十三章：你以为你跑得掉？ 沈楠也笑了，不是那种含蓄的笑，而是开怀的大笑。我看着他们也笑了，因为我想起了那次在宵夜店。 虽然我看不懂他们那拳是怎么划的，但不难看出林悦强很厉害，一轮下来就输了胖子一次，而周睿……就别提了，每次才开始没两下就挂了。 对于胖子的埋汰，周睿也不是太在意，笑着点燃烟抽了口说：“技术不行咱酒量凑。” 他说着，转过头来看我，“你说是不是啊。” “诶？”我微微一愣，没想周睿会忽然问我，顿了两秒我说：“哥，我不知道你酒量怎么样啊。” 周睿往唇边送烟的手顿住，然后胖子和沈楠爆笑出声，半响他抬手戳我脑门子，“见机呢！” “……”我被他戳得脑袋往后仰了下，但却忍不住笑，“故意的。” 他瞥我一眼，也笑了。 “诶——不是不让兑吗？怎么有红茶啊？”胖子忽然说。 我转头看向桌面，就见桌上不知何时摆了两瓶红茶。 那男生笑着对胖子说：“强哥说，给睿哥妹子的。” 我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情绪因为那男生的话瞬的又起了变化，说不上什么感觉，但却又不自在了。 然后那男生问周睿，我的酒要现在兑吗？周睿说不用了，他们自己会弄，让他们出去吧。 那两个男生这才站了起来，然后那个负责包间的男生说，有什么叫他，这才出去。 我感觉他们很专业，不管是摆东西的动作还是拿酒的姿势，都透着一板一眼的味道。 门关上的时候，周睿问我：“你这是看上谁了？” 我收回视线，“没啊。” “没你盯着人家看半天。” “……我就觉得他们很专业的样子，好奇。” 周睿笑，“专门培训过的，给你培训一个月，你也专业！” 我微微低头，摸了摸后颈，胖子问周睿要唱什么？周睿说天天唱不腻啊，放点歌来听着，先开战。 胖子去点歌，沈楠抱手坐着，周睿倾身拿过扎壶打开冰桶放了不少冰块，然后拿起那瓶酒，将金色的液体往扎壶里面倒，倒了五分之一的样子又把酒放下，拿过红茶打开。 我弓腰倾身，好奇的看着他将红茶倒进扎壶，“为什么要倒红茶？” “因为怕你不会喝。” “……” “不过我兑的有点浓，你先试试，不行的话再加点。”他说着，拿起一只小杯，倒了一杯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刚要喝，就看到沈楠含笑看着我，手不由的顿了下来。 “喝啊。”　　周睿催促了一声，我收回目光喝了一口。 红茶独有的酸甜味盖不住浓郁的酒味，咽的时候还好，但咽下去后那特别的浓郁酒味立马在喉咙间烧开，是一种说不上什么感觉的辛辣。 我拧眉，强忍住想吐舌头的冲动紧紧抿着唇将剩下的半杯酒放下，周睿轻扯了一下唇说：“果然浓了。” “还好吧。”我昧着良心说。 “切。”周睿白了我一眼，拿起另一瓶红茶拧开，又到了半瓶进去，重新拿了个小杯倒了一杯递给我，“再试试。” “……”我接过酒杯，忽然有种小白鼠的感觉。 这一杯比上一杯好多了，虽然我依旧无法适应那特有的酒味，但也不至于拧眉。 “怎么样？” 我对着周睿点了点头，“可以！比刚才好多了。” 周睿笑了笑，将扎壶推到我面前，“好了，这壶就交给你负责了。”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那满满一扎壶的就酒眨了眨眼，然后又抬起头看向周睿，“我尽量吧。” 周睿和沈楠一下子都笑了起来，然后沈楠说：“阿凝，你可以不要那么老实吗？” 我看着笑意盈盈的周睿和沈楠，心底升起一抹不适。 我想说，我一点都不老实，真的一点都不。但是我不可能去说，我还得继续装，对他们浅浅的笑。 这时候胖子也过来了，说是赶紧开战，在强哥来之前先热个身。 沈楠却说，要不完骰子吧，这样我也可以参与，反正我喝的也是酒，而且周睿兑得还挺浓的。 胖子一听就笑了，说骰子就骰子，我说我不会，让他们自己玩就好，但胖子却说没事，不会可以学啊。 最简单的789，完全不用学，一看就会，所以我根本无法拒绝加入他们的战斗。 因为本就是热身，再加上我的缘故，加酒的上限是一杯满，他们喝纯的，我当然是守着我那扎壶。 我运气很好，喝的机会不多，到是胖子那个声音大的，简直背到家了，动不动就摇到九。 眼看着小盘子的柠檬片都快被他消耗光了，而开了的那瓶龙舌兰已经快要见底，可林悦强还是没出现。 再度摇到九的胖子在周睿和沈楠的哄笑声中往沙发一靠，“不行了，我看强哥还没来我就被你们两整趴了。” 胖子脸已经通红，连眼睛都有些红了，周睿笑着拿出手机，“我打个电话问问。” 说真的，虽然我和周睿他们玩得挺开心，但我心底是惦记着林悦强的，所以这会一听周睿要个他打电话，原本酒意有些上头的我瞬间变得清醒了不少。 周睿拨了号码将手机凑近耳边，我微微倾身，看着那只酒已经下了三分之一的扎壶有些晃神。 电话接通的时候，周睿笑着说，强哥你不会不来了吧，然后周睿顿了顿又说，好，你说的啊，五分钟，我们可是已经解决了一瓶了。 不过两三句，电话就挂了，周睿笑着说：“中场休息吧，强哥说五分钟就来。” 他们点起烟来聊天，而我静静坐在一旁不时小幅度朝着门口看，我不想这样，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这让我很懊恼。 他们聊了会，周睿拿起手机看时间，然后说了句卧槽，强哥不会真打算把我们晾在这了吧。 我知道，过去的不是五分钟而是十五分钟，因为我已经不止一次偷偷看表。 就在周睿话音刚落的时候，包间的门被推开了，我下意识的抬头，就看到林悦强走了进来。 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我以为他会穿着工作服之类的，但是没有，只是一件深蓝色的V领针织衫，米色休闲裤。 在我印象中，他总是穿着深色的外套，这会外套没了，忽然觉得他很年轻，不是那种年纪变小了的感觉，而是少了一种深沉。 周睿他们见到他终于出现，都叫着站了起来，就我坐着，抬着头看他。 他没看我，直径走到周睿和沈楠中间坐了下来，然后拍着沈楠的肩说：“干嘛呢？出来都不见人。” 沈楠笑笑，“那事家里闹心大，不想他们担心所以在家多陪陪他们。” 林悦强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抬头看向那瓶见底的酒笑着说：“不错啊，真搞定一瓶了。” “胖子的功劳。”周睿笑。 斜在沙发已经晕晕乎乎的胖子一脸无语的瞥了周睿一眼，“运气拼不过你们，有种来技术！” “行啊。”周睿说：“你是打算休息会还是现在就战啊。” “谁怕谁啊，来！”胖子坐起身，“什么规矩？” “强哥定吧。”周睿说。 林悦强微微挑起眉梢，“我定的话当然是轮庄。” “不是吧！”胖子叫了起来。 “你可以先休息，我们轮完一瓶你再来。”林悦强说着就按下服务铃，那男生立马就推门走了进来。 林悦强让他开了酒，然后去重新拿一盘柠檬片和两蝶盐来，随即转头看了看周睿和沈楠说：“我做东，一盘半杯，谁先来。” 沈楠笑着说，他先来吧。 我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看着林悦强和沈楠比划，胸口有些闷。 他从进来到现在，没看过我一眼，好像完全不认识我这个人一样，我忽然不懂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即便前天晚上的事情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可是他不至于搞得那么陌生吧，说句难听的话，周睿都是他带着我认识的好么！ 不过几个念头闪过，沈楠已经输了两盘，但是沈楠没直接喝，而是并着酒，第三盘的时候林悦强输了，然后他倒了满杯和沈楠碰杯一口喝下。 他笑着说：“这盘是让你的，之后就不让了啊。” 沈楠垂眸低笑，周睿已经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不过周睿那水平，别提了，明明水平最差，却又最不服输，三盘眨个眼的功夫就输了。 他一口把酒喝了就还要再来，林悦强笑着说：“来什么啊，输了就滚一边去。” “这轮我做东，我先战你。” “我还没下呢，你忙什么？” 周睿疑惑，“胖子不是暂时休战么？” “你妹子不是人啊？”林悦强说着，就朝我看了过来。 我对上他的目光，身子一僵，紧接着周睿就说：“她也要算？” 林悦强朝着摆在我面前的扎壶努了努下颚，然后看着我说：“酒都搁在那了，怎么就不算了。” 他的目光有些尖锐，我蹙起眉说：“我不会划拳。” “没事，有骰子呢，比大小总会吧。”他的唇角忽的微微扬起，“再不行还有剪刀石头布呢，你以为你跑得掉？” “……”我的心瞬的颤了下，他最后一句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有深意呢？ ps:谢谢宝贝们的支持，两更一起奉上。特别感谢错爱同学送的扇子，小开早上起来看到好开森~~么么哒~~宝贝们，明天相约八点~~后续更精彩~~ 第二十四章：愿赌服输 我垂下眸，避开他的目光，“那比大小吧。” 剪刀石头布也是讲究反应和技术的，看过他划拳，不想和他比技术，还是拼运气比较好。 我想的好，但坐在我旁边的周睿一听比大小，抬手拍着脑门哎哟叫出声。 我疑惑的看他，“哥，你怎么了？” 周睿掀开额头上的手，转眸看向我，“你完了。” “……为什么我完了？” 我十分不解，紧接着沈楠就笑着说：“我们这里没人敢和强哥玩骰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朝沈楠看过去，却见他淡笑不语，我顿了顿视线又移回林悦强身上，“你不会是想摇大就摇大，想摇小就摇小吧。” 林悦强唇角微勾，看着我低笑了声，“拍电影啊，想摇什么摇什么。” 我眉皱的更紧，看了看沈楠，沈楠还是不吭声，然后又转头看了看周睿，周睿却倾身拿起丢在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然后转头对我说：“看我也救不了你啊！” “……” “不过没事，你那种酒随便喝吧，而且最多就输输强哥，到我们这里还得看运气。”周睿说着将烟递给林悦强。 我无语，这简直就是无声的恐吓！ 林悦强接过烟，然后笑着说：“别说我欺负你，再给你选一次。” 他话落，微微低头点烟，我蹙了蹙眉说：“不用，就骰子。” 他掀起眼看我，吐出白色的烟雾，目光笑意很浓，似乎早料到我会那么说。 周睿再次哀嚎出声，他则低笑着将烟衔在嘴里，然后拿起一只空酒杯，丢了一颗骰子进去，“你先还是我先？” “……你先吧。”我说。 他掀起眼看着我，然后大掌盖住杯子口，随便摇了摇就放下松了手。 我眯着眼，低头朝着杯子看过去，就见那骰子晃了下就停了下来，六点。 我拧了下眉，抬头看他，他笑着将装着骰子的杯子推到我面前，“该你了。” “哎……”周睿又在旁边叹气，“是我的话，直接喝了，都懒得挣扎。” 沈楠和胖子噗嗤一下笑出声，林悦强也弯着唇笑，就我笑不出来，感觉自己不是输了那么简单，那是一直连智商都被压制住的感觉。 “一万我也摇到六呢？”我不服气的说着拿起杯子，学着他的样子用掌心盖住杯子口。 周睿抽了口烟吐出，懒懒的看着我说：“我祝福你。” 胖子和沈楠再次爆笑出声，我抿着唇，抬起杯子摇了两下，然后放到桌上松了手。 那骰子在杯子里转了一圈停住，一点？！ 我嘴一下微张了开，看着那红红的一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爆笑声四起，我缓缓抬头，就见周睿，沈楠，胖子三个笑得前仆后仰，而林悦强正挑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要不，我再给你选一次。” 我听出他语气里的戏谑，拧眉摇头，“不用！” 他笑着点头，下颚朝着我面前的扎壶努了努，我很自觉的到满了一杯一口喝下。 我放下杯子，抬起手背擦了擦唇上的酒渍，然后拿起装着骰子的杯子晃了两下就啪一下放在桌上，将手移开。 “哈哈哈哈哈——”坐在我旁边的周睿身子一仰，倒在沙发背上捂着肚子就大笑起来。 胖子紧接着是第二，沈楠好一点，没他们夸张，但也好不到哪去。 我垂着眸，看着杯子里那鲜红的一点，怎么也想不通，我运气真那么背吗？ 林悦强低笑着对我说：“认输喝一半。” 我拧眉，掀起眼看他，“说不定你也是一点呢？” 他微微低头，弯着唇伸手拿过杯子随意晃了下，手拿开的时候，里面又是个六点。 我一下就懵，抬起头就问他，“你不会是作弊吧？” 他挑起眉梢，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慢悠悠的说：“你知道你这种在赌场里叫什么吗？” “……”怎么扯到赌场了？我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我本能的开口就问了，“叫什么？” 我这一问，好不容易止住笑的周睿又笑得倒了回去，胖子和沈楠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那种智商被深深压制住的感觉让我有些焦躁起来，“到底叫什么？” 笑得快断气的周睿喘息的吐出五个字，“指路明灯啊！” “……”我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 虽然我很土，但是电影什么的我还是看过的，瞬间很无语，林悦强这不是拐着弯说我衰神附体么？ “自觉点吧。”林悦强笑着说。 我掀起眼，完全控制不住的剜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扎壶倒酒。 他看着我喝下，然后拿起杯子又摇了摇，我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杯子，心想，如果再是六点，那么他一定是作弊！俗称抽老千！ 不过这次不是六点，是三点，当时我连自己都怀疑起来，难道真的是我太背了？ “该你了。”他将杯子推了过来，然后倾身将掐灭在烟灰缸。 我抿了抿唇，拿起杯子，却见周睿忽的抬手捂住嘴。 “干嘛？” 周睿摇头，放下手，“没什么。” 我咬了咬下唇，看着他笑着倾身将烟丢进烟灰缸，然后垂眸拿起杯子。 三点，我赢的几率也是过半啊，没有犹豫是，我晃了两下就将杯子放下。 当我移开手的时候，我眸子顿时缩了下，鲜红的一点，简直把我的眼睛都刺得发痛。 没有意外的，哄笑声四起，然后胖子用快断气的声音说：“强哥，你真别这样啊。” 胖子的话让我瞬的明白过什么，抬起头看向林悦强，就见他笑着看我，然后伸出一只手，掌心竟有两颗骰子。 我拧眉看着他掌心的骰子，就见他抬起另一只手，在两颗骰子上虚拂而过，然后那两颗骰子就不见了。 我是惊讶的，惊讶的嘴一张，瞪大了眼抬眸看他，然后哄笑声中是胖子的声音，“哈哈哈哈——又是大写的懵逼！强哥，阿凝都被你玩坏了！” 胖子一句话，本处于惊讶状态的我心脏猛的缩了下，心跳就露了一拍，想起了前晚的林悦强，胸口忽的热了起来，就连腿都好像有些发软。 然后我看到他唇边的笑容也僵了住，但仅仅不过两秒他又神态自然，只是落在我脸上的目光有些不一样，多了一种灼热感。 我低头避开他的目光，抬起扎壶倒酒，然后周睿就说：“还喝啊，不会是真傻吧？” “……愿赌服输。”我低头说：“是我自己要比大小的。” 我抬起酒杯一口把酒喝完，然后对着林悦强说：“下次剪刀石头布。” “还是那么倔。”林悦强弯着唇淡淡的笑了笑。 沈楠说：“不只倔，还太老实。” 然而沈楠话音才落，我就看到林悦强眉梢轻挑了下，哼笑了声。 我忽然感觉有些浑身不适，那是一种被看穿的感觉，林悦强的笑听在我耳朵就好似在说，老实什么，都装的。 我垂眸抿了抿唇，林悦强就对周睿说：“你不是要坐庄么？” 周睿一听，兴致勃勃的撸起衣袖伸过去，只是结局可想而知，分分钟3:0。 他们有并酒的习惯，三盘完了一起喝，这样的话只要赢了一盘还有个陪喝的，而周睿这一并，瞬的又是一杯半。 周睿脸都垮了，他说强哥，欺负新手不带这样的啊。 胖子立马说，刚才谁说的技术不行酒量凑的啊。 大家瞬的又笑了起来，然后林悦强笑着端起周睿那半杯说：“别说我欺负你，帮你喝半杯，够意思了吧。” “够意思！够意思！”周睿说着拿起一片柠檬放进嘴里咬了口，然后抬起杯子就撞了下林悦强的，仰头一口喝下。 林悦强之后是沈楠，然后我发现，周睿那技术真的不是一般的差，对战沈楠也是一个3:0。 我见周睿看着桌上那一杯半的酒一脸无语，想着他刚才居然那样笑我，转头对着他就说：“哥，要不并着我的一起喝吧。” 我话音才落，哄笑声再度响起，周睿抬手指了指我，“让你陪我一起喝到是真的。” 我说：“我祝福你。” 然后大家又都笑了，周睿弯着唇对我点了点头，问我玩什么，我拒绝比大小。 有了前车之鉴，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再和人玩比大小了。 我和周睿玩剪刀石头布，三盘后我摇头看他，“指路明灯啊。” 我话音才落，大家又都笑了，周睿忽的就长臂一伸就搂住我的脖子。 我一下子懵了，没想他会忽然这样，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大力就将我拽得撞上他的胸膛。 他力气很大，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力道控制不好，我脸颊撞上他胸膛的时候有些隐隐的痛，双手下意识的抓住他箍住我脖子的小臂。 “我可是那你哥啊，没大没小！”周睿笑着说，抬手就在我脑门上弹了一记。 我痛的眯眼皱眉叫出声，就听林悦强低低的笑着说：“地瓜，你这是水平不够暴力凑么？” 我听到胖子他们都笑了起来，然后掀起眼朝着他看了过去，就见他弯着唇看着我，随即垂下眸，拿起桌上的烟抽出一支朝地瓜递过来。 第二十五章：这酒往哪倒呢？ 周睿松开我去接烟，然后笑着说：“这丫头嘴利，欠收拾。” 说着，他转头看我，“下次再没大没小，弹十个！” 我蹙了蹙眉低笑头没说话，忽的又觉肩膀一紧，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周睿。 周睿揽住我的肩，垂眸看着我笑，“生气了？” “没有。”我说。 我是真没生气，闹着玩儿的，我怎么可能会生气，我只是在想刚才林悦强的那个眼神，想他递烟的那个动作。 “没生气干嘛不说话。” 之前周睿也不是没搂过我的肩，虽然还没完全适应，但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可是现在，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哪里不对，甚至掀起眼朝着林悦强看过去。 他已经点燃烟，微微偏头看着我，淡定自如，而我的心却越发的慌了。 我垂下头身子往前倾，尽量动作自然的逃避周睿搂住我肩膀的手，拿起桌上的一杯酒说：“哥，我帮你喝一杯。” 周睿一愣，随即伸手从我手上拿过酒，“别了，这杯下去你真就倒了。” 其实我拿酒也就是为了避开周睿搭在我肩上的手，但我骑虎难下，即便周睿把酒拿了，我要真就这样不喝了，感觉怎么看都是作。 而且我这酒虽然烈，但是杯子却不大，我觉得就一杯的话应该没什么，毕竟我现在喝了差不多半壶了，我也没感到有什么不适，就是热。 一想到热，我就觉得更热了，不自觉的扯了扯校服内高领体恤的领口，然后重新抬起一杯说：“就一杯，多了你让我喝我都不喝。” 我没给周睿反应，直接伸手又拿起一杯仰头就灌下。 我知道这酒烈，却没想到那么烈，一口下去，那特别的辛辣让我连呼吸都被哽住，没忍住就咳了声，抬手捂住嘴，脸都皱起来了。 周睿抬手在我背上拍了两下，然后又伸手去桌上绕了一圈忽的顿住，我看他的动作应该是想拿水给我喝，但是这里没水。 林悦强轻笑着摇了摇头，大手一伸从果盘边上拿起透明的小叉子，叉了一块西瓜递给周睿，“什么时候我也能认个会帮我顶酒的妹子去。” 周睿笑呵呵的接西瓜递给我，“强哥，想帮你顶酒的妹子都不知道排到哪去了，你就别埋汰我吧。” 我放开捂住嘴的手，接过西瓜咬了一口，然后周睿后面那句话让我好不容易松开的眉又皱了起来。 林悦强轻笑着摇头，“你这马屁拍得不好，没真实感。” 胖子和沈楠又都笑了起来，周睿笑着看了看我说：“你没事吧。” 我将西瓜整块塞进嘴里摇了摇头，慢慢的感受着那在嘴里化开的甜。只是嘴里的酒味是淡了，但胸口依旧像烧开了一样，不是很舒服。 这时沈楠说：“快把你酒喝了吧，我等着挑战强哥呢。” 周睿笑着拿起酒，一只手一杯，柠檬也不咬了，直接一口一杯两口喝完将杯子放下。 我微微张大了眼，心想，这怎么喝啊，我是不可能再去碰一次，主要是太难喝了！ 之后沈楠坐庄，对战林悦强三盘输，我开始有些相信，之前那盘真是他让着沈楠的。 沈楠不墨迹，输了端起酒就喝，喝完就战周睿，然后周睿又呵呵了。 我当时就忍不住笑，周睿转头瞥我一眼，我说，别看我啊，看我我也不会帮你喝了。 胖子他们都又笑了，就林悦强浅浅的弯着唇看着我，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看得我心底有些发怵，说不上为什么。 沈楠对战我的时候，我输了两盘，2:1，然后一直观战的胖子有些坐不住了，嚷着要加入。 林悦强说，加入也得排队啊，意思很明显，要加入也先等我当完庄。 我问他们谁先来，林悦强不吭声，周睿说他先，要报刚才的仇。 然后我又输了两盘，周睿笑得嘴都差点裂到耳后根，我端起酒杯说，你也就只能欺负我了。 他说，你是我妹啊，不欺负你我欺负谁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碰了他那半杯酒就把酒喝了。 之后我看向林悦强，他垂下眸，伸手去拿烟，没有先来的意思，沈楠主动伸出手说：“哎，剪刀石头布好别扭，好像回到小学一年级。” “回味童年不好吗？”我说。 他笑了笑，然后开始比，这次我以只输了一盘，把刚才的本搬回来了。 他将两个半杯并成了一杯，抬起来对我举了举，我笑着去拿酒，才看到杯子是空的，我刚才喝完了没倒。 然后我倾身端起扎壶去倒酒，却倒歪了，酒液倾泻在桌上，我呀了一声连忙放下扎壶。 林悦强笑了，“你这酒是往哪倒呢？” 他话音落，胖子他们就都笑了，我蹙眉抬起头看他，想说什么，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周睿笑着问我，是不是醉了。 我摇头说没有。 “没有？”林悦强哼笑了声，伸手按了服务铃，然后看着我说：“一般说自己没醉的人基本都醉得差不多了。” “……”我无语，我是有点头晕，但是我真没醉，我思维还很清晰！ 负责包房的男生走了进来，林悦强示意他擦了桌面，然后问他们要不要吃什么。 吃什么呢？都忙着喝酒，爱吃的那个现在醉得七七八八，完全没食欲，全都摇头，当然摇头的也包括我。 林悦强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擦完桌子的男生说，送盘干果和一杯柠檬汁过来。 我小幅度掀起眼看他，然后又垂下，抿了抿唇，那男生应了声后就出去了。 “你是休息一下还是继续啊？”林悦强看着我说。 我说继续吧，然后伸出手，摆好剪刀石头布的开战姿势。 他忽然笑了，“要继续也得先把你刚才输的那杯补了吧。” 他这一说，我这才想起，沈楠那杯我还没喝呢！ 我顿时感到有些窘迫，被他那么一弄，好像我真的醉了一样，可是我没有啊！ 我低头拿起扎壶，然后就又听到他笑，“这回看清楚点倒啊。” 周睿和胖子他们瞬的都笑了，而我竟无言以对。 明明就是倒个酒的小事，被他那么一说，我在意起来，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然后当我把酒倒好之后，放下扎壶，抬起眸微扬着下颚看他的时候，没想他忽然就笑了。 他一笑，周睿他们全笑，我咬了咬唇说：“你们笑什么？” “没什么。”林悦强一边说，一边抬起拿烟的手摇了摇，侧过眸不看我。 我很懊恼，然后说：“我没倒洒！” “哈哈哈哈——”我话音才落，他们比刚才笑得还夸张，就连林悦强都没忍住一手捂住肚子。 我简直无语了，到底哪里好笑了！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酒杯一口将酒喝了，然后对林悦强说：“来！” 我没想要全赢，我就只想扳回一局，但是现实很残酷，我又三盘皆输。 那时候我想，抓他干一次杯有那么困难吗？！ 我懊恼不甘，抬起周睿帮我倒好的三杯酒就喝了下去，当第三只杯子放下的时候，林悦强唇角微勾的对我说：“酒量不错啊。” 我听出他在埋汰我，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反驳，这时候早已经耐不住的胖子袖子一撸，嚷着轮到他了。 胖子第一个就挑林悦强，我看着他们完了一盘，忽的想上厕所。 想着自己喝了那多酒，还是冰的，我蹙了蹙眉，伸手将书包拿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了姨妈巾装进包里。 我转头看向正在看着林悦强和胖子对战的周睿问，“哥，厕所在哪？” “进门那就是。” 我哦了声，站起身，忽然的感觉一阵眩晕，不由得定了定脚步。 “没事吧你？”周睿抬头看我。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我对他笑了笑，这才迈开脚步。 这一走，我才发现我脚很飘，尤其踩着那么柔软的地毯，感觉好像走在云上一样，我想我也许真的醉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我刚走过长桌，就看到门被推开，男生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我下意识的对他弯了弯唇往边上靠，忽的就听到手机响，然后林悦强说，等下。 我本能的转头朝他看来一眼，就见他拧着眉接起电话。 我转回头，继续往们边走，就听到他淡淡的声音，“我能在哪……我在三楼……” 我蹙了眉，忽然有种感觉，电话是杨欣雨打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厕所就在一进门靠右边，我伸手打开门，本想听他说什么，却看到男生端着托盘折出，我只得进了厕所。 厕所内的灯光和外面的不一样，那是白昼一样的亮，洗手台后的镜子擦得一尘不染，我看到镜子中的人脸很红，眼睛好似朦上了一层什么，一眼就能看出这人醉了。 我低头笑了笑，因为我终于明白他们刚才笑什么了。 我上了厕所换了姨妈巾，然后洗了一把脸，感觉整个人清醒不少，这才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走到门前拧开门。 门一开，我就看到林悦强居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手机正在说话，一下子懵在了门口。 他忽的抬起眸看着我，然后两步上前大手在我肩头推了一把，我往后退了两步，他就走了进来，反手就将门关上。 ps:之前小开没说清楚，小开说的八点是晚上八点两更一起，追更的MM不好意思哈。另外小开要谢谢博美人送的酒杯，以及给小开默默送钻投票的各位宝贝，谢谢你们的支持，小开爱你们么么哒~~~ 第二十六章：今天我没心情 门被关上的声音其实不算大，但我的心却被震了下，原本有些蒙圈的我一下子往后连退两步，抬着头看着他。 他背靠着门板，眼睛盯着我，声音却淡淡的，“嗯，随便你，我还有事，先不说了。” “……”我滚了滚喉咙，想问他干嘛，可声音好似发不出。 “一会再说……嗯，就这样。”他说完，将手机放下，按下挂机。 我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心脏大力鼓动，重重的撞击着胸腔，我紧张！我自己都知道自己紧张，但是我不想给他看出来！ 想着那天晚上，我拧了下眉，强迫症自己迎着他的视线，“你干嘛？” 我想用一种微凉的语气说这三个字，但这话一出口，声音却有些抖，完全没一点气势不说，还透着惊慌，我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他笑着看我，我心里懊恼，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不争气，然后他双手环胸靠着门看着我笑，“我还想问你干嘛呢？” 我无语，他自己把我推进来还要问我干嘛？！ 我拧起眉，“我干嘛了？是你自己把我推进来的！” 不仅推进来，瞧那样还堵在门口不给走！耍流氓呢这是？ 他挑起眉梢，唇角微勾，欲笑不笑，“跟你说这个了？” “那你说哪个？” “我车上那个怂字是你写的吧。”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 “字写的不错啊。” “……”我微微别开眼，抿了抿唇说：“是我写的又怎么样？” “呵……”他低低的笑了声，声音有些哑，“那你说吧，要怎么才算不怂？” 他的话让我更紧张了，不仅紧张，而且心很慌！ 我说？我怎么说？！我说什么啊？！这个问题太强人所难，我本根没办法回答。 我回答不了，他也不说话，一时间静默蔓延开，本就觉得这里又闷又热的我觉得更热了，热得有些透过气来。 我抬手扯了扯高高的领口，转回头看他，“能出去说吗？” 他轻耸了一下肩，“哪说不一样？” 他看上去淡定自若，和我完全不一样，我不甘，但我却做不到镇定，我深吸了口气说：“麻烦你让开，我要出去。” “如果我不让呢？” “你这是要耍流氓呢？！”不甘，焦躁和不安让我有些暴躁起来，我怒瞪着他。 给他耍流氓的时候他不耍，现在什么意思呢他！ 他看我的眼忽的眯起，就朝着我迈开步子。我心脏一缩，下意识的后退，但我仅仅只是退了一步，他的手就已经揪住我的衣襟。 我被一股大力扯得朝前冲，撞上他的胸膛，我刚想抬手去推他，忽然感觉一只大手掐住我的腰。 我不想叫，一点都不想，但是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叫不受控制的尖叫。 那是一种胸口骤然出现一股气流，然后直逼喉咙，冲口而出，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叫出声。 短促的一声，还好声音不算大，我抬头瞪大了眼看他，就见他勾着唇角，眼底尽是笑意。 “叫什么？见鬼了？” 我的脸一下烧了起来，感到十分的窘迫。因为我从他的眼睛和说话的口吻轻易看出，他这是根本就是故意在吓我！而我很不经吓！ 我努力忽视那只掐住我腰的手，屏住呼吸让自己冷静，不甘示弱的说：“没见鬼，就见一流氓了！” 这样的距离，如昼的灯光，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眸微微竖起，像被激怒的兽。 我的心颤了一下，随即便感觉腰襟一紧，脚底一空，人就坐在了洗手台上。 我整个人一下就慌了，想跳下来，他却挤进我双腿间，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杵在洗手台上，低头眯眼看着我说：“你是没见过流氓啥样吧？” “……”我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甚至一动不敢动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感觉到了危险，连汗毛都竖了起来，瞬间头也不晕了，酒都醒了！ 这一切超出我的想象，不是会发生的事情超出我的想象，而是我本能升起的那抹惧意超出了我的想象。 “怎么哑了？”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想他应该离我很近，因为我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洒在我的头顶，渗进我的皮肤，让我感到颤栗。 我正慌得不行，耳边忽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我身子微跳了一下，转头朝着门口看过去。 “阿凝——” 周睿的声音，我的心一下提到喉咙，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喂——你不是在里面吐吧！”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抬头看向林悦强，却见他弯唇也不说话，一副看戏的样子。 我有些无语同时有些生气，故意说：“说我和你在这里吗？” “随便啊。”他微微偏头看着我。 周睿的声音又再度传来，“阿凝——不是晕在里面了吧！” 我咬了咬下唇，拧着眉转头对着门口说：“哥，我没事，一会就出来。” “卧槽！叫那么多声都没反应，你干嘛呢！” “……我在吐。”我说完，又补了句，“我一个女孩子上厕所，你敲什么门啊！” 外面沉默了两秒，然后周睿的声音又再度传来，“这不是半天没见你怕你出什么事吗？真是的！” “我真没事，一会就出来。” 我说完，外面半响没动静，我不确定周睿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但是我觉得我不能再在这里呆着，我得出去。 之前那张紧张和不安因周睿的出现而消失，我拧眉看向林悦强，“让开。” “你吐了吗？”他挑眉看着我，完全没让开的意思。 “你是想人家知道我们两个在厕所里面是吧？”我说。 “知道又怎么样？” 他的话让我懵了一瞬。 是啊，知道又怎么样？我到底在怕什么？可是明明是他自己在别人面前搞得和我很不熟的样子好吗？这会怎么又无所谓了？！ 我心底升起一股怒气，“林悦强，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草我吗？我今天给你机会。” 他看着我的眸黑得发亮，我的头皮瞬的就麻了，别开眼说：“晚了。” “什么晚了？” 我滚了滚喉咙，“我今天没心情行吗？” “呵……”他低低的哼笑了声，“是没心情还是因为地瓜啊？” 我拧眉，刚想说关周睿什么事，可忽的感觉哪里不对，转过头来看着他，我笑了。 “你笑什么？” “你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酸呢？” 他的眸微缩了下，杵在洗手台上的手忽的抬起，掐住我的脸。 他的手很大，盖住了我的整个下颚和脸颊，然后他沉着声音说：“我已经跟杨欣雨分了，你今晚给我等着！” 我愣住，还没反应过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已经松了手将我从洗手台上抱了下来，转身就走到门口。 他开门的动作一点都不犹豫，我的心却又提到了喉咙，不过门口没人，他就那么走了出去，打开包房门，身影消失在门后。 我在原地愣了两秒，低头扶着额头走出卫生间，没走两步，胖子就冲了过来，差点撞到我。 我侧身贴墙，他捂住嘴看了我一眼就冲进卫生间，然后门砰的一下就关了起来。 我滚了滚喉咙，走过隔墙，然后就看到周睿和沈楠笑倒在沙发，我说：“你们把胖哥灌吐了啊？” 两人又笑，周睿招手让我过去，我走到沙发前坐下，他将一杯柠檬汁推到我面前，笑着说：“没事吧？” “还好……”我微微垂眸，伸手抬起柠檬汁喝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柠檬独有的青涩味让我感觉到精神一怔，同时人也从林悦强最后那句回过神来。 我蹙了蹙眉，抬手看表，我来没来得及看清，周睿就把我的手拍下，“看什么啊，还早呢。” “几点了，还早？”我转头看他。 “十点还不到呢。” 我哦了声，将柠檬汁放下，一抬眸就看到那第三瓶酒都开了，“你们怎么那么能喝啊？” 周睿笑，“凑合吧，都说了技术不行酒量凑的嘛，你以为？” 沈楠笑着瞥了他一眼，“臭不要脸的。” 周睿笑着拿起桌上的烟，抽出一支递给沈楠，“强哥是干嘛呢？接个电话去那么久，还等着他坐庄呢！” 沈楠伸手接过，微微轻抿了下唇说：“这庄可能要等长了。” 周睿轻蔑的笑了声，抽出一支烟塞进嘴里，“我也是日了狗了，长眼没见过那么臭不要脸的。” 我感觉到他们说的人应该就是杨欣雨，想起之前林悦强接的电话，我倾身，又端起那杯柠檬汁。 “呵，她外面得罪那么多人，要真跟强哥分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能要脸吗？”沈楠冷笑。 “别说！要强哥能跟她真分了，我第一件事就是让小辣椒去给她一顿，看她叼！”周睿抬起烟抽了口，忽然侧眸朝我看了过来。 我微楞，随即端起柠檬汁喝了口，脑海又闪过林悦强刚才走之前说的那句话。 “分那么多次了，哪次能真分了？”沈楠说着，将那支一直捏在手上的烟塞进嘴里。 第二十七章：相得益彰 “草！”周睿低咒一声，“也不知道强哥怎么想的，那种女人，换老子早一脚踹飞了！” “你激动个什么劲呢？”沈楠看着他摇了摇头，“强哥心软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被你踹的女人还少么？” “心软也不是这样软的啊！”周睿说：“你是不知道，那婊子上个月和……诶！算了，不说了。” 沈楠拧眉，“你娘们啊，说个话也不利索。” 周睿嘴张了张，刚想说什么，又转头看我。 我端着柠檬汁也看着他，然后弯着唇问他，是不是我在不方便说。 周睿憋了憋，我说，要不我再去趟厕所。 我话音才落，就听到胖子的声音，说去毛的厕所啊，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转头看过去，就见胖子靠着隔墙，有些歪斜的走到沙发坐下。 “麻痹的，杨欣雨那臭婊子做的那些事情，还有几个人不知道的！不就是碍于强哥的面子大家都不好说么？她还真以为没人知道啊！” 胖子爆了两句粗口，然后朝着周睿伸出手说：“来根烟。” 周睿递了支烟给他，沈楠将捏在手上的打火机递给胖子，“到底什么事？” 胖子吸了口烟说：“那个臭婊子，前段时间和个男的去三亚玩了他妈的一个星期！回来还好意思问强哥为什么要和她分！草他妈的，真心没见过那么不要碧莲的！” 我身子一怔，瞬的想那晚，杨欣雨教会我用苦肉计的那晚。 “唉……”周睿叹了口气，“我是没想明白强哥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心软又耐口呗！”胖子吐出烟，“那杨欣雨是早抓住强哥这点了！你是没看到，那天见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好使了，直接就跪地上了！” “骂了隔壁的！我是强哥直接一脚踹过去！”周睿啐了一口。 静静听着的沈楠半响终于开口，“那男的谁？” “张总儿子。”胖子说。 沈楠拧眉说：“张耀金那死胖子？！” “卧槽！别用死胖子成吗？！”胖子叫了起来。 周睿笑了笑说：“不服你减肥啊！” 胖子瞥了周睿一眼，沈楠却没笑，依旧拧着眉，“杨欣雨眼睛没毛病吧？” 周睿笑一僵，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说：“她前段时间跟杨耀金他们玩小马，好上这口了，强哥为了这事警告了她好几次。” 我蹙眉，不太明白他们说的小马是什么意思，但应该不什么好东西。 “谁带她玩上的？” 胖子说：“猴子呗！” “猴子是不是不想混了？” “呵……”周睿笑，带着嘲讽的味道，“他现在和杨耀金走的可进了，我看着他是想去张总那边了吧。” “妈的！”沈楠脸一沉，“要不是看在三哥的份上，早叫他滚蛋了，真以为自己什么东西！” 我静静的听，虽然有些听不懂，也感觉有些乱，但是大致我还是听明白了，同时也发觉得他们的关系网太过复杂。 周睿又叹了口气，忽的转头朝我看过来，我一愣，然后问他，“看我干嘛？” “你看你那呆样，就算强哥和杨欣雨分了你也没戏，别想了哈。” “……我怎么就没戏了？” “刚才没听我说啊，想给强哥顶酒的女人多了去，就你这样的，真别想了。” “……”我抿了抿唇没吭声，想着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忽然发现我并不了解林悦强，我对他了解和知道的都太少了。 不过，有句话我是听进去了，要是林悦强真和杨欣雨分了，棒打落水狗的人不会少，她得罪的人显然太多。 沈楠也朝我看过来，“阿凝，你不会真喜欢强哥吧？” “……喜欢吧。” 周睿回过头来看我，“什么叫喜欢吧？！你敢不用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不？” 我看着他沉默两秒轻耸了下肩说：“因为我自己都模棱两可，而且一直都是你们在说，在问我，我可什么都没说。” 周睿看着我一下愣住，沈楠也看着我，半响后说：“阿凝，你还小，好好念书。” 我蹙了蹙眉，然后说：“我喜欢林悦强一样能好好念书。” 周睿，沈楠视线全落我身上，半响周睿说：“你还真喜欢上了啊？” “……喜欢上了吧。”我低低的说着，倾身去端桌上的柠檬汁。 是的，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不过这没什么不好，喜欢他和报复杨欣雨，闫一曼这两件事是没有冲突的，甚至还相得益彰，这很好！真的很好！ 但周睿他们应该都是有些无语的，因为他们半响没说话。 我放下杯子对着他们弯了弯唇说：“干嘛这样看我？” 周睿半响撇开头，抽了口烟吐出将烟头丢进烟灰缸，“随你吧，反正不是没提醒过你。” 沈楠也不出声，垂了垂眸，一时间包房有些静，只有音量不算大的音乐声在房内恍然。 我对着两人弯了弯唇，然后朝着沈楠身后努了努下颚，“胖哥好像倒了。” 沈楠转头朝已经靠着沙发睡着的胖子看过去，随即低笑了声，“已经倒一个了，还剩一瓶怎么说？” “我打个电话问问。”周睿说着，掏出电话。 我垂眸，双手握着柠檬汁的杯子在掌心来回转动，林悦强刚才走时最后那句话又在脑海耳际盘旋而起。 “强哥，胖子都倒了你还不来啊……是啊，已经趴下了，哈哈哈……你多久能过来？不是，我说如果还有会的话，我就先送阿凝回去，然后再过来……” 周睿的话让我的心一怔，下意识的转头朝他看过去。 “这不是都十点多了……她到是没说要回去……行，行行……等你哈……” 周睿挂上电话，朝我看过来，“你不急着回去吧？” 我心率又有些不齐，但面上却强装镇定，对着周睿轻轻摇了摇头说：“不急。” “你外婆会说你不？” “我已经跟她说了，今晚会晚点回去。” “那就行。”周睿说着，又去拿烟，“指不定你有机会。” “才丢的烟，怎么又拿了？”我明明想问的是，为什么他会那么说，但是开口话就不一样了。 我忽然觉得，林悦强说的没错，我太能装，他已经把我看得透彻。 周睿愣了下，随后就笑了，“才几岁呢，就跟管家婆似的。” “……我有身份证。” 周睿和沈楠看着我沉默两秒瞬的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我蹙眉，“我真的有！” “好好好！我们知道你有。”周睿对着我点头，语气很敷衍。 我无语了，“再过一个月我就十七了！” “十七啊？好老啊！”周睿笑得前仆后仰，“你见过十七的管家婆吗？” “……”我想说，我十三岁那年，我就开始管家了，已经管了四年。 但是我不可能去说，不过我也明白他们笑什么了，不就是觉得我呆么。 沈楠说：“阿凝啊，有时候觉得你说话挺早熟的，有时候又觉得你……” “是不是觉得她很呆啊？” 沈楠点头，周睿转头看着我笑了笑，然后又转头和沈楠说：“强哥说，最多20分钟就过来，有没有兴趣来吼两首。” “可以啊。” “你要唱什么，我去点。” “来首朋友。” 周睿去点歌，我有些好奇的转头看他是怎么点的，不一会正在放的歌就切换了，音量也大了起来。 周睿跑过来，拿起话筒走到沈楠旁边坐下。 我转头看向墙上硕大的屏幕，然后发现这歌是粤语，我听不太懂他们唱的什么，但他们唱得很好听，虽然声音有些飘，可能和喝了酒有关系。 我的眼睛不由得追着字幕的歌词走，繁星流动，和你同路，从不相识开始心接近，默默以真挚待人。人生如梦，朋友如雾，难得知心，几经风暴，为着我不退半步，正是你…… 歌词很美很有意境，我却不自觉的拧了眉，转头看了一眼周睿和沈楠，心底忽然升起一抹酸，甚至出现了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他们唱完歌的时候，周睿转头问我，唱得怎么样？ 我努力弯起唇说：“我又没听过原唱，我怎么知道唱的怎么样。” 沈楠笑，周睿又指我，“见机呢？” 我笑着说：“不过挺好听的，歌词很好。” 他笑了，“哥外号小谭咏麟啊！来来来，给你演绎两首。” 后来周睿又唱了两首歌，到第三首的时候，林悦强来了。 我正专心的看着歌词，并没有发现他，是唱得正高兴的周睿忽的喊了一声强哥。 他拿着话筒，那声音不小，我心脏往喉咙猛然提了下，转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却见他已经走到长桌前，双手插着腰，朝着躺在沙发睡着的胖子努了努下颚。 “还真倒了啊？” 周睿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被我和沈楠连刷了两局滑头，不倒都难！” 林悦强笑了笑，忽的转头朝我看过了，我不知怎的，心就慌了，借着伸手去拿柠檬汁的动作避开他的目光。 虽然灯光有些暗，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有些喘，不像笑的，更像跑的。 ps:小开新建了读者群，喜欢还情的宝贝可以加群哟。 群号： 163618328敲门砖，书中任意角色名。 爱你们么么哒~~ 第二十八章：让强哥送你 他跑什么呢？他刚才是不是去见杨欣雨了？ 我忽然想起刚沈楠的话，分那么多次了，哪次能真分了。然后我又想起周睿的话，想帮他顶酒的女人多了去。 我有些乱，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那些想帮他顶酒的女人之一，虽然我并没有帮他喝过酒，但性质确是一样的。 我正想着，就听到他说，是要休息一下还是现在就继续啊。 周睿说，都休息半个多小时了，当然是继续。 沙发的一边被躺下的胖子挡了住，他转身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我放下杯子往后挪，尽量将脚贴着沙发让出路来给他。 但是他走到我旁边就停了下来，低头看着我说：“没喝多吧？” 我微微仰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别开眼说：“没多。” 我话音才落，周睿就说：“还没多呢，都吐了一波了还没多。” 我有些无语的转头看向周睿，紧接着耳边就传来林悦强的笑声，他说：“都吐了啊。” “……”我指尖攥了攥了，缓缓转头看向他，“是啊，都吐了。” 他笑着别开头，半响才侧身从我身前走过，我以为他会像刚才一样，坐去周睿和沈楠中间，没想到他才越过我，就坐了下来，然后说：“谁先来啊？” 周睿说：“强哥，我们可是就等着你来当庄的好么？” 他动作太过自然，我想周睿和沈楠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唯独我…… “行啊。”林悦强说着转头看我，“你要不要参与？” 我没想他会忽然问我，愣了愣后转头看向周睿。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去看周睿，这好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一样，我就这样转过头去看他了，内心深处好似就去征求他的意见了。 周睿笑，“看我干嘛呢？能喝就继续，不能就一边喝柠檬汁去。” 我侧眸看了林悦强一眼，他弯着唇看着我，“是啊，要是不行的话就喝柠檬汁吧，刚才还吐了。” 林悦强这话听在我耳朵里简直是阴阳怪气，连眼神也阴阳怪气。但我心情反而不错起来，因为怎么看怎么听都透着酸味儿。 唇角不受控制的往上扬，我转头对周睿说：“没事，这壶我应该能把它负责完。” 沈楠摇头，“阿凝，你真不能这么老实啊。” 我低头没说话，林悦强低低的哼笑声从身侧传来，然后我听到他说：“沈楠先来吧，今天本来是要先让你倒的，倒是让胖子给你挡了。” “行，先来就先来。” 我缓缓抬起头看着他们比划，眼角的余光落在林悦强的脸上，我知道他刚才那声低低的哼笑是又在笑我装，我想说，我就喜欢装了怎么？他不也喜欢装吗？ 第一盘沈楠坚持了会，但最后还是输了，第二盘第三盘那是一个迅速，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沈楠挂了。 他就摇着头说：“强哥，你再这样没人敢跟你划拳了。” 林悦强笑，“喝你的吧。” 沈楠之后是周睿，3:0那是预料之中的事，连周睿自己都不惊讶。 周睿把酒喝了拧着眉说：“要不我们也来剪刀石头布吧，感觉这样还有些胜算。” 林悦强笑着转头看我，“该你了，剪刀石头布。” 我抿了抿唇说等下，然后先倒了三杯摆好，他们一看，全都笑了。 林悦强说：“挺有觉悟的嘛。” 我说：“我已经不抱侥幸心理了。” 周睿他们又笑了，林悦强弯着唇从裤包里掏出烟，抽出一支后将烟盒直接丢给周睿，转头对我说：“不抱侥幸心理直接认输，认输喝一半。” 我看着他摇头，“有博弈才有乐趣嘛。” 他往嘴里送烟的微顿了下，垂下眸轻笑着点了点头，“成全你。” 这一局2：1，我赢了一盘，但是我没有高兴，因为林悦强的眼神总让我觉得是他让我的。 林悦强的庄下了就是沈楠，然后周睿，之后轮到我的时候，我那扎壶酒已经只能倒出半杯了，而那瓶就也只剩下三分之一。 这会的沈楠和周睿看上去明显没刚才状态好了，而林悦强却跟没事人一样。 当然，谁叫人家技术好呢？ 他拿起酒瓶晃了晃问沈楠，“要继续不？” 沈楠说：“不醉不归！” 然后周睿也应着说，不醉不归！再然后我就傻了！他们是不醉不归了，我怎么办？感情一个个喝的都把我给忘了？ 不过我想想也算了，就现在周睿这样，我也不指望他能送我回家。 再然后的然后林悦强按了服务铃，又要了两瓶酒，顺便配两罐汤力水过来。 我一听，就知道是给我配的，当时我就看他了，这都不问问我要不要继续参与吗？我只说了我负责那一扎壶，没说一扎壶完了还来一扎壶啊！ 但是我什么都没说，因为我知道说了没用。 这一次，是林悦强给我兑的酒，他没像周睿那样，直接拿着酒瓶往里倒，而是在加了冰块后先放了两片柠檬进去，用小酒杯斟酌着倒了一杯半，然后倒了一罐汤力水进去。 之后他把我原本那半杯推了开，从新拿了杯子倒了两杯出来，连尝都不让我尝尝我到底会不会喝，就对我说：“我先吧。” 我拧眉，看着他倒好的两杯酒说：“你就那么确定是2：1。” 他微微勾起唇角，“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事实证明，没有出意外，果然是二比一，我看着他慢悠悠的倒了一杯酒端起来朝摆在我面前的酒杯努了努下颚，心里是不甘的。 因为这证实了之前我的猜测没错，他是故意让我赢这一盘的！ 我端起酒，没像之前那样先尝尝，而是直接一口就喝下，随即眸子顿张。 没有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只是微甜，辛辣味鲜明，配着青柠特有的气息直冲脑门，但却又不会觉得呛人难咽。 “好喝吗？”他看着我笑了笑，微微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了喝下。 我眨了眨眼，感觉之前有些浑浊的脑袋反而因这杯酒变得清爽起来，半响才说：“很特别的味道。” 我听到周睿他们笑，然后周睿说：“看来我之前弄的要被嫌弃了。” “……都好喝。”我转头对周睿说。 “居然有见机了，真不习惯。” 周睿话音落，他们又全笑了，我也笑，端起另一杯又一口喝下。 喝完，我用手背擦了擦唇上的酒渍，刚放下杯子林悦强就说：“小心点哦，这酒容易上头。” “……”我身子一僵，转眸看他，脑袋不由得又想起之前在卫生间里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我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眼，抬手扯了扯过高的领口，因为之前被遗忘的闷热又涌了上来。 这一轮完的时候，我又喝了三杯，之后林悦强坐庄，第一个就选我，又是二比一，又两杯下去，我感觉整个人都晕了，那种眩晕很明显，连思维都受到了阻碍。 他说的果然没错，这酒比刚才那个容易上头多了，而且我有种他故意灌我的感觉。 我知道我不能再喝了，见他和沈楠比划，我抬起柠檬汁喝了口就站起身。 强烈的眩晕感让我在原地定了两秒，周睿的声音传来。 “没事吧你？” 我转头朝他看过去，林悦强和沈楠都停了下来，我顿了两秒摇头说，“没事。” “不会要去吐了吧？”林悦强笑着问我。 我强忍住剜他一眼的冲动说：“不好说。” “呵——喝了两口，脾气到是上来了。” 我没说话，只是脚步虚浮的往门口的卫生间走，身后传来周睿的声音，“不舒服说哈。” 我回头看他一眼说：“知道了。” 我在卫生间呆了好会，洗了两次脸才往外走，但这没办法减轻我的眩晕感。 出来的时候，他们在抽烟聊天，我飘到沙发前坐下，沈楠就对我说：“还行不？” 我很直接的摇头，“不行了。” 他们笑，然后林悦强说：“还知道自己不行了，那就还行。” 这一次我没忍住剜他一眼，然后靠着沙发别开头，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周睿说：“真不舒服我就先送你回去。”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林悦强就说：“就你这样怎么送啊。” 我知道他的别有用心，刚想转头看他，紧接着沈楠说：“是啊，就你这样子怎么送啊，强哥送还差不多。” 我是真没想到沈楠会说出那么一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楠，而周睿也看着沈楠。 沈楠说：“不过你还欠我一轮呢，是现在还还是就先欠着。” 我觉得他们这些人，说话也是很隐晦，我沉默了两秒说：“下次还吧，今天真喝不了了。” 周睿一直没吭声，林悦强转过头来看我，“是坐会还是回去？” 我转头看着周睿，他拿出一支烟点燃，抽了口吐出后才说：“要真不行就让强哥先送你回去吧，已经十一点多了。” “其实不用麻烦，我做出租车……” “一个女孩子半夜坐出租车很危险，尤其是喝醉的。”沈楠说。 我刚想说什么，林悦强就站了起来，“送你还矫情什么，走吧。”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明明是他别有用心，怎么到最后弄得好像是我应该庆幸。 ps:昨晚写到三点多，就为了能提早和宝贝们说两句。新的一个月开始了，小开先祝大家五一假期玩耍的愉快，然后小开特意来求钻求票。五月对还情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月，钻石和推荐票决定了还情的人气，同时也决定了还情之后的命运，它能走多远，走多长，走成什么样，就全靠宝贝们的支持了。希望宝贝们能多给还情投钻投票，小开跪谢了，么么哒。 另外小开还要谢谢猛男童鞋送的酒杯~~谢谢支持~~么么哒~ 第二十九章：真心够无聊的 不过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拿了书包站起来，因为我知道再说就真矫情了，大家心里想的什么，还不清楚么？ 我才刚要把书包背起来，林悦强就从我手上被书包抢了去，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他，就见他掂了掂我的书包拧着眉说：“不轻啊。” “是不轻。” 他的眼睛在是身上扫了一圈，我有些不适的蹙起眉，刚想问他看什么，他就笑了，“难怪长不高呢，原来是被压的。” 沈楠和周睿一下子笑了起来，我却一口气憋在胸口，但我无言以对，我是真矮。 我看着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但头重脚轻，我转的太急，又走的太急，膝盖撞上了桌角。 我痛的叫了声，弓腰捂住膝盖，林悦强弯腰扶住我的手臂。 “你这撞的也太不时候了，不会是想要我背你吧？”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眸瞪着他，他还敢再臭不要脸一点吗？！ 周睿和沈楠同时都笑了起来，然后沈楠说：“背就背吧，就她那样的，没比那书包重多少。” 我揉了揉膝盖直起腰说：“我41公斤！那书包最多四公斤。” 静默两秒，他们又全笑了，林悦强直接笑得坐回沙发，半天看着我说：“41公斤，风大点都要找棵树抱着，你还了不起了你。” 沈楠和周睿笑得前仆后仰，我感觉我没办法和他们沟通。 “哥，楠哥，我先回去了。” 我说完就走，膝盖说不上痛，但却感觉走路有些困难，然后我听到沈楠说：“人小，脾气不小。” “我送她，一会就回来，等着我。” “知道了强哥，别送丢了就行。”沈楠说。 “我也那么说，可别送丢了，我妹子还小。” “去你的！” 这时我已经走到门口伸手去推门，才推开一点，站在门外的男生看到我，连忙伸手过来帮我拉开。 我说了声谢谢，林悦强已经走到我身后，“没事吧？” 我转头看他摇了摇头，他却伸出一手握住我的手臂，半扶着带我往前走。 才过走道拐角，迎面就走来三个女人，走在前面的是林姐，一身月牙白的高叉旗袍让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太亮眼。 跟在她身后的是两个小姐，一个身材丰盈，一个有些纤细，但不管去丰盈的还是纤细的，深V下的那条事业线都不比林姐那月牙白的旗袍逊色。 林姐看到我们停下了脚步，笑看着林悦强，“这是干嘛呢？” 林悦强也停了下来，“送她回去。” 林姐目光扫过我，然后又朝着林悦强手上拎着的书包看了一眼后笑着说：“周睿那小滑头，带着人家来玩最后还要你送。” “他喝多了。”林悦强声音淡淡的。 那林姐又笑了声，“你也是操心大，什么事都管，能管多少啊你。” 林姐话音才落，站在她身后那个身材丰盈的女人笑着上前一步，光裸手臂搭在林姐肩上，灯光下好似覆上一层莹白，那是诱人的色泽。 她对着林悦强笑着说：“强哥，什么时候也送送我啊。” 我蹙起了眉，就听林悦强说：“别闹，我那点工资可经不起你折腾。” 那女人咯咯笑起来，“我怎么就折腾你了，我还打算给你倒贴油钱来着。” 林姐和另外那个女人一下都笑了起来，林悦强弯着唇微微别开头低笑了声说：“有你这句我就放心了，想给我贴油钱的时候记得叫我就是了。” 她们又都笑了，然后那林姐说：“你们也是够了，当着人家小女孩面说的什么话呢。” 林悦强说：“你们忙，我先送她回去了。” 话落，他拽着我的手臂就带着我越过林姐和那两个女人，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那女人的声音：“强哥，等我今晚拿了小费就让你送，你可别跑啊。” 林悦强脚步顿了下来，转过头说：“跑不了。” 我听到她们笑，然后林悦强侧头垂眸看了我一眼，我别开脑袋看向通道那镜面和大理石交接的墙面没吭声。 他拉着我的手臂就走，林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也是够无聊的。” 然后我听到那女人咯咯的笑，之后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楚了。 和来的时候不一样，我觉得这路程变得短了，不过一会，我居然就到了电梯前。 林悦强按下电梯，也没说话，我微微低着头，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可以感觉到他正侧头看着我。 三楼而已，电梯不会几秒就开了，没等他拽我，我就走了进去，然后我听到他低低的笑声。 我拧了眉，掀起眼，就见他笑着走了进来，“吃醋了？” “……”他怎么可以把这话说得那么自然呢？那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 我没吭声，别开眼，他到是不在意，按下电梯后，手一伸就揽住我的肩。 我身子一僵，缓缓抬头看他，他垂眸看我说：“眼睛睁那么大干嘛，说了你跑不掉的。” “……我要回家。”我拧起眉。 他笑，“我现在不就是送你回去。” “……”是吗？为什么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我刚想说什么，电梯就开了，他揽住我肩膀的手改为拽住我的手臂，拉着我往外走。 走到车前的时候，他拉着我走到副驾车门前，我说：“我要坐后面。” 他手一顿就笑了，“怕我吃了你啊？” “……是。”我老实回答。 他笑得更厉害了，我拧眉看他说：“你笑什么？” “没什么？” “……”我无语，看着他，就见他走到后座将车门打开，示意我上车。 我侧身上了车，他弓腰将我的书包递给我，我伸手才接过，他去没松手。 我掀起眼看他，就见他唇角微微勾着，“真要吃你，坐后面更方便。” 我身子一僵，拽着书包的手指尖攥紧，汗毛瞬的就竖了起来。 他笑，轻轻的哼笑了声，然后松了手，直起腰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 我低下头，感觉心律又不齐了，但我却没办法让自己不去心慌意乱。 我将书包放在腿上抱着，咬住下唇深吸了口气，不停的问自己，我到底在紧张什么？这个发展不是很好吗？ 再说了，他说的送我回家的。 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响，是车门关上的声音，明明还在和自己说着没必要紧张，但我的身体却因这声关门声微跳了下。 我小幅度抬起看他，但车座的靠背却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能感觉到他摸索了下，然后我听到打火机的声音。 他把车窗放下，然后转头对着我说：“困了就睡会，到了我叫你。” “我不困。” “呵……” 他又笑了，我不明白他到底在笑什么，或者有什么好笑的，我是真的不困啊。 但是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身子往后靠，抱着书包侧头看向窗外。 车子倒了出去，然后缓缓行驶，速度一点都不快，因为没办法快，车辆和人都太多，太过热闹。 我看着车窗外缓缓移走的世界，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灯红酒绿，尤其是我自己的眼睛都被酒意蒙上的这一刻。 不过那样的世界，只限于新景盛世，车子开出来之后，一切都变得有些安静。 林悦强一直没说话，随风飘入鼻息的烟味也早在他把烟丢掉的时候没有了，景物在眼前飞逝，我渐渐觉得眼皮有些撑不开。 是酒意上了头，夜风也很凉爽，身体和胸口的躁热都被吹了散，紧张也在这样的舒适安逸中消失殆尽，我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是林悦强叫我，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感觉世界都在转的同时，惊讶的发现林悦强居然坐在我旁边。 我的心往喉咙提了一下，猛然坐直了身下意识的往后挪，这才发现自己后背抵着车门。 他菲薄的唇轻抿了下，唇角微微向上翘着，像笑又不像，落在我身上的目光让我唇舌都变得干涩。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转头看向窗外，熟悉的景物，是小区，而且就是他家楼下，同时也算得上我家门口。 “到、到了啊。”我开口，想缓和一下这让我感觉到窒息的气氛。 他低低的嗯了，我转后头看他说：“那、那我先回去了。” “嗯。”他又低低的嗯了声，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转头面向正前方，双手插进休西裤的裤包里，头往后靠，闭上了眼睑。 我看着他蹙了蹙眉，有些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但是他的侧脸却让我心脏骤然缩了下，我看到一种疲惫感，很累很累的感觉。 我抿了抿唇，抱着书包的手攥了又攥，我想说什么，但我又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 半响，他睁开眼转头看我，“不是要回去了？” “……”我垂眸，避开他的目光，侧身去开车门。 只是我拉了把手然后去推门，门没推开结结实实，我一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又拉开把手，用力推了一把，结果门还是没开。 我正疑惑，身后忽然传来林悦强的笑声，我有些无语的松开手转头看他，就见他正侧着头看着我笑。 “你很无聊。”把车门锁了还问我不是要回去吗，真心够无聊的！ ps:重要的事情要重复三遍，求钻求票外加五一快乐！！ 新建群号：163618328 敲门砖，书中任意角色名。 爱你们么么哒~~ 第三十章：林悦强，我喜欢你 他没吭声，只是缓缓敛住笑，菲薄的唇又抿了起来。 我原本还有些怒意，结果不到十秒就被这样的沉寂和他的目光消磨殆尽，慌乱紧张又爬了上来。 我别开眼说：“睿哥和楠哥还在等你。” “我知道。” 他的声音低低的，有些哑，带着奇怪的震动，不仅穿透了我的耳膜，同时穿透了我的胸腔，我感觉空气又躁闷了起来，喉咙唇舌越发的干涩。 我抿唇吸了口气，抬起一手扯了扯高高的领口，然后抬起头看他，“麻烦你开下门。” 他挑起眉梢，直起腰侧过身面向我说：“你热啊？” “……有点。”当然，不仅仅是有点，本来就觉得很闷热了，这会他一问，我觉得那热气都直往脑门上窜。 “热的话脱衣服啊。” 我眸子顿张，转头看他，就见他笑着说：“一晚上了，一直穿个校服，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三中的啊。” “……我回去会脱。”我的意思很明显，我要下车。 “回去哪？” “回家啊。” “你家还是我家？” 我的脸刷的再次烧了起来，那么明显的暗示我不懂我就是白痴，可是…… “我……”我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想别黏住一样，连忙闭上嘴，滚了滚喉咙后才说：“我今天不方便去你家。” “不方便？”他挑着眉，低低的笑了声，忽的倾身凑近我。 车内空间狭隘，他一手越过我的耳际，撑在车窗上，微微偏头看着我。距离过近，我能清楚的感觉到的呼吸溅在我脸上，带着灼热的温度。 我本能的往后靠，脑袋贴着车窗，后背贴着车门，想和他拉开距离。不过一切都是徒劳，能拉开也不用和车门贴那么紧了。 他眯着眼看我，半响才开口，“你不会想告诉我你大姨妈来了吧？” 这也能猜得到？！ 他的话让我微微一愣，随即脸越发的烫了，像烧起来一样，我觉得那温度可以点烟。 “哑了？” 我当然没哑，我想说是，但是我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就是不愿意发出声音，最后我选择点头。 “大姨妈……”他笑了，唇角微勾，低低的笑出声，“周凝，你玩我啊？” “……我没有。” “没有？”他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那你想个好点的借口啊。” “……”我这一刻才明白，他不是猜到我大姨妈来了，而是从开始就认为我会拿这个做借口。 我拧了拧眉，紧紧抱着书包的手松了开，去拉拉链。 “做什么？”他问。 我没回答，只是低头，拉开大包，又拉开小包，把我还剩下的那个姨妈巾拿了出去来，抬眸看他，“是真的，我没骗你。” 我看到他微微勾着的唇僵了住，随即他忽的抬手，一把拍掉我那只拿着姨妈巾的手。 他的力气很大，我的手背被他拍得生疼，轻叫出声，刚想问他干什么，他杵在车窗上的手就扣住了我的后颈，唇就这样覆了上来。 我脑袋空白了一瞬，随即轰的一声炸了开，瞪大了眼看他，但他却闭着眼睛不愿看我。 我不知所措，抬手抵住他的胸膛，那是来自身体的本能反应，我又变成了那个明明知道过马路要避让车辆，却又把自己吓傻的人。 他忽的掀起眼，黑色的眸就那么撞进我的眸里，带着一种我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的光泽，我的心脏骤然缩了下，比唇上那温热的触感更让我心惊。 下一秒我的下唇忽然传来一阵刺痛，我眯眼闷哼出声，不敢相信他居然咬我的同时，一抹湿滑窜进我的口中，那是不容拒绝的强势，然后我双眼和额头被一只大手盖住。 世界陷入黑暗，但脑袋却是一片灰白，像旧时的荧幕，除了点点闪动的花白什么也没有，只有脸颊鼻息间灼人皮肤的呼吸。 我渐渐不能思考，全身发软的闭上眼，但感官却越发的敏锐，掌心下他针织衫的文路都变得异常清晰，然后他扣住我后劲的手顺着我的背脊滑下，书包从我腿上掉落，不知道是自己掉的，还是他扯的。 一只大手攀上我的腰，隔着不算厚的体恤在我腰侧轻捏了下辗转摩擦，好似带了细微的电流，我全身颤栗，颤抖……然后我感觉到那灼热的掌心渐渐往上爬，盖在了我的胸前。 我猛然睁开眼，抵住他胸膛的手一转就抓住他的手腕，别开脑袋躲开他盖在我眼睛上的手掌以及他的唇舌，而他竟去追咬我的耳朵。 那一刻我没控制住啊的叫出声，依旧是短促的一声，他却在我耳边笑开了，带着厚重的喘息，“你不会还是雏吧。” 我身体一僵，他抬起头，覆在我胸前的手放了下，和我拉开距离，“问你话呢？” “……”我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是说不出口。 “哑了？”他追问，口吻有些咄咄逼人。 我拧着眉缓缓转头看他，就见他微微偏着头看着我，浓黑的眉和我一样拧着。 半响，我开了口，吐出一个字，“是。” “呵……”他又笑，别开头随即又转回来看我，“你一个雏跟我乱什么啊？” 我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有那口吻，我想起之前周睿的话，想起那个身材丰盈有种深沟的女人。 我发现，我懂得太少太少……而我，偏离了正轨，目的也模糊了，什么相得益彰，那是异想天开！ 我太过被动，而我不能这样！ 倾身，我捡起我的书包背上，他就那么看着我，我说：“开门吧。” 我看到他深吸了口气，顿了顿掏出车钥匙把车门开了。 我侧身拉开把手将车门打开下了车，但我并没有立刻去关车门，而是微微弓腰看向他，“如果你不喜欢雏，我也可以不是。”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像愣住，随即唇紧紧抿着，看我的眼也微微眯了起来。 我直起腰，将车门关上，转身就往楼道口走。 没过两秒，我就听到车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是重重的一声响，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一只大手揪住我的衣襟。 “你有病吧？” 我侧身仰头看着他，就见他的浓眉紧紧拧在一起，而我反而什么感觉都没了，心也不会慌，脸也不会热，平静异常。 我弯起唇，对他浅浅的笑，“就当我有病吧。” 他的眉心几乎叠成了小山，看着我半响才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沉，我依旧浅浅的笑，我说：“林悦强，是你先招惹我的。” 他不吭声了，就看着我，唇紧紧抿着。 我缓缓转过身面向他，抬起手轻轻拨了拨他揪住我衣襟的手，他顿了会，松了开，就连紧抿的唇也松了。 “周凝，我们不是一路人。”他说。 我哼笑了声，学着他的样子点了点头，“我懂。” “你懂什么？！”他似乎被我激怒，声音大了起来。 我敛住笑，“我哥他们还在等你呢。”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会反而是我不耐烦了，至少现在我不想和他纠缠，我说：“林悦强，你要我说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然后转头看向小区门口的方向，随即又转过头来低头看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蹙眉，刚想开口，一串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不是我的，是他的。 铃声在静寂的小区显得空旷而刺耳，看了这我半响，这才伸手从裤包里拿出手机。 电话应该是周睿打来的，因为我听到他说，刚送到，现在就过来。 他又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我微微低下头说：“我先回去了。” 我刚转身，他就说：“让你走了？” 我顿下，转回身看他，“那你还要怎么样？” 他看着我，我感觉到他磨了磨牙，然后他说：“好好念你的书，走你的好路。” 说完，他转身就走，我看着他走到车前打开车门，我叫他，“林悦强！” 他转过头来看我，我说：“你是怕你和杨欣雨分不掉，我是雏又缠着是吧？” 他顿了一秒，反手重重摔上车门朝我走过来。 他应该是想体现自己很生气吧，所以才会那样摔车门，但是我一点都不怕他。 “周凝，你怎么就那么会玩呢？” 我摇头，“我没有玩，我是认真的。” “你认真什么？” “我喜欢你。” “……” “你什么时候能真跟她分了，给我打电话。”我说完这句顿了两秒，见他没吭声，我又补了句，“如果我什么时候不是雏了，就算你没和她分我也会给你打电话。” 他看起来很无语，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一串铃声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我的。 我拿起手机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按下接听，“哥，我刚到家你就打来了啊。” “到了啊，到了也不打个电话给我。” “这不刚到吗？”我说着，看了一眼林悦强，转身往楼道口走，他没拉我，也没叫我。 “你外婆没说你什么吧？” “没有，她都睡了。” “那就好，你也早点睡……对了，明天补课不？” ps:有宝贝再次问更新问题，小开现在是写完就丢出来了，每天两更，会在晚上八点前尽量更完。 另外感谢沙粒童鞋送的酒杯，谢谢~~么么哒~~ 第三十一章：要怎么把握 “明天白天没课，不过晚上有晚自习。”我没有回头，但却可以感觉林悦强站在原地看着我。 “没课的话下午出来吃饭。” 我笑：“你们那饭要吃好久，吃完我都来不及晚自习了。” 周睿也笑了，“你傻啊！你吃你的，时间到我送你去学校就是了，又没要你陪我们到走。” 我在门口停下脚步，“那好吧，几点？” “我睡起来给你电话。” “好，那先这样了。” “嗯，拜。” “拜。” 我说完没先挂电话，等着周睿先挂，同时转头朝着楼道口的方向看，不过我这个角度看不到林悦强，但是我没听到脚步声，也没听到开车门的声音，他应该还站在那里。 “喂！”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周睿的声音。 “在。” “……干嘛不挂电话？” “我等着你先挂啊。” 周睿忽然笑了，“呆子！” “我不呆。” “好好好，你不呆，赶紧去睡吧。” 电话挂断，我低头看着手机，蹙眉拿出钥匙开门。 我怎么会呆呢？我谎言说得这样溜，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怎么会呆呢？ 反手关上门，我没有开灯，书包也没放就往阳台走。 我小幅度掀起窗帘一角，朝着外面看过去，就见林悦强靠着车门站着，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捏着一根烟，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的，他转头朝着我这边看过来，我没有被吓到，也没有放下撩着的窗帘，就那么看着他。 显然的，他没有看到我，只是朝着这边看了会他又抬起烟抽了口，低下头吐出。 半响，他又抽了两口然后将烟丢在了地上，用脚踩了踩，转身打开车门上了车。 车倒了出去，声音也渐渐消失，我撩着窗帘的手这才放下。 我转头，看向那株放在角落的缅栀子，目光落在顶端那微微展开的白色花苞上。 我走了过去，蹲下身，用手指轻轻砰了一下那白色的花苞，轻笑了声，两天没注意它，居然就悄悄开了。 ÷÷÷ 我以为我会失眠，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躺下就睡着了，我想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十点，那时候我想，酒真的是好东西，我应该买点放在家里，每天睡觉之前喝一点，也许我的失眠用不了多久就会好了。 我洗了个澡，然后对着镜子吹头发的时候发现我的下唇有些红肿，仔细看还能看到唇下面的肌肤有个小小的红色印子。 我拧眉，关了吹风机放在洗手台上，凑近镜子，抬手食指按在那小小红色的印子上，昨晚林悦强的吻又在脑海盘旋而起。 深吸一口气我放下手，垂下眸，抬手隔着睡衣覆上自己左胸，眉拧的更紧，续林悦强的吻后我想起的那些穿着吊带深V的女人，还有杨欣雨紧身体恤下傲人的胸线。 我觉得我必须出门一趟，就现在！ 打开衣柜要换衣服的时候，我觉得我不是应该出门一趟，而是早就应该出门一趟。 三月的天，虽然早晚有些冷，但中午却是热的，尤其是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太阳也有些烈。 我穿上有些幼稚的圆领白色体恤和灰色运动裤，然后揣上一千块钱和手机，换了鞋就出了门。 坐着公交车，我来到东城批发市场已经是12点，我正犹豫着是先去买衣服，还是先吃点什么，手机响了。 我蹙了下眉，从裤包里拿出手机，周睿的名字就在上面跳。 不是说下午才吃饭吗？ 我疑惑着，按下接听键。 “醒了？”周睿的声音有些哑，没睡醒的感觉。 “早醒了。” “……在干嘛？” “在逛街。”我回着，看到一间奶茶店。 “逛街？和谁？” “我自己啊。”没有犹豫的，走了过去，然后掏出零钱，将电话微微移开说：“要一杯原味的。” “在干嘛呢？” “买奶茶啊。” “饭吃了没？” “还没。”我老实回答。 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然后周睿说：“饭不吃，喝杯奶茶就饱了？” “不是，我是想等会吃。” “切！难怪跟纸做的一样呢。” “……”我有些无语，我就是今天没吃……不对，是打算等会吃。 “在哪呢？” “在东城批发市场。” “你去那干嘛？” “买东西。” “买什么呢？” “……”这到底谁像管家婆了？“我来买两件衣服。” “卧槽！那种城乡结合部！你不是吧！”周睿的声音听起来不哑了，也没懒洋洋的感觉了，很精神。 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因为这里的东西确实没多看好的，不过便宜，指不定能淘出两件不错的呢？ “喂？” “在听呢。”我回着，目光落在从窗口递出的奶茶上，伸手拿了一根吸管。 “……在听也不说话，真是的。”周睿抱怨了句，然后说：“你找个地方坐着等我，我半个小时过来接你。” “诶？”我愣了两秒，准备插上吸管的动作也顿了住，“接我干嘛？” “吃东西啊！”周睿说的理所当然，“顺便带你去买衣服。” “我……其实不用，我就是……” “行了，别给我看到你穿那种城乡结合部。” “……”无语。 是的，无语，我还在无语周睿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低头看着手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电话装拉起来，然后将吸管插上喝了一大口。 冰冰凉凉又甜腻中带着奶香的味道才口中散开，顺着干涩的喉咙滑下，我感觉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早上起来一直就觉得口干舌燥的，那应该是昨晚上喝太多酒的后遗症。 凡事果然是这样，有利就有弊呢，等把酒买回去以后要斟酌着喝，这种口干舌燥的感觉真心不舒服。 我又大大的喝了口奶茶，往回走，来到东城批发市场的入口处，随后四处张望了一圈后，我走到边上一处花坛前，然后就着树荫的地方坐了下来。 周睿比我想象中的来的慢，过了整整四十分钟我才接到他的电话。 他一开口就问我在哪里，我说我就在批发市场门口边上的花坛这里。 他应该是有些无语，沉默了两秒说：“不是让你找个地方坐着等我吗？” “……我是坐着啊。” “我擦！”我听到他深呼吸，然后他说，“行行行，你站那别动，我过了灯就到。” “嗯。”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然后拿着空杯走到垃圾桶前将杯子丢了，抬头朝着路口看，果然看到他的车。 那车颜色太骚包，很好认出来，我不自觉的轻笑了声走到路边等着。 不过一会，他就在我旁边停下车，头从车窗探出，黄色的发微湿，应该不是洗过澡就是洗过头。 “哥。”我叫了声。 周睿没回我，视线在我身上溜了好几圈，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刚想问他干嘛，他却忽然开了口。 “上车说。” “哦。” 我低头，绕过车头走到副驾前拉开车门上了车，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他又侧着头看着我，我哭笑不得，“哥！你到底在看什么？！” 周睿蹙了蹙眉没吭声，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想吃什么？” “随便。” 他转头睇了我一眼，一边调头一边说：“我不知道哪卖着随便啊，别为难我。” “……”我侧眸看他，有些无语的说：“那你想吃什么？” 他沉默两秒，“我还是先找找有没有随便吧。” “……” 过了会，他问我，“喜欢吃甜食不？” “还好吧。”其实我不喜欢吃甜食，我喜欢吃辣。 他点了点头，“昨晚没喝多吧？” 我笑，“多不多你还不知道么？” 他又点了点头，“不少，都吐了。” 最后三个字让我身体一僵，又想起了林悦强。 “对了，昨晚强哥送你回去，聊了点啥？” 我心脏缩了下，但唇角却依旧挂在浅浅的笑，“没聊什么，我睡着了。” “呵……”他低笑了一声，“还说自己不呆呢，你楠哥给你制造了那么好的机会也不会好好把握下。” 他话落，一边看车一边转头看我，我笑着别开头看向窗外，“要怎么把握啊？” 我又听到他笑，“还害羞呢。” “……”我当然不是害羞，我只不想给他看到我的表情罢了，因为我觉得我刚才那笑伪装的不好，我感觉到我的唇在抖，我应该笑得很勉强。 我顿了两秒才转过头来看着他说：“我没害羞。” 他又睇了一眼笑笑没说话，到是掌着方向盘的手腾出了一只，打开置物盒，从里面拿出一包烟丢给我，“帮我撕下。” “哦。”我应了声，然后低头急从底部去拆外面的塑料包装纸，紧着我就听到他笑。 我抬头看他，蹙眉问：“笑什么？” “你可以再笨点吗？” 我刚想说我哪里笨了，周睿就说：“那盖子那里不是有条线吗？拉开就是了，你拆什么啊！” “……”我有些无语的低头，果然看到了他说的那条线，其实挺明显的，因为带着细细一条金色。 我打开烟，然后抽出一支递给他，见他将烟衔在口中点燃吸了口，吐出一团白雾，我有些好奇的问：“什么味道？” 第三十二章：抽一支不就知道了？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那么问，愣了下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笑着说：“能什么味道，烟味呗。” “……”这个回答我当然不满意，但我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如何形容我的疑问。 我还在想如何形容，周睿就说：“想知道什么味道自己抽一支不就知道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顿了两秒，就伸手去拿拿包被我放回置物盒的烟。 “你不会还真要抽吧？”周睿笑了起来。 “我就想知道是什么味道，为什么你们那么喜欢抽。”我拿出烟抽出一支，然后转头看他。 “看我干嘛？” “打火机。” “……”他顿了顿，若有似无的摇了摇头，低笑着从包里掏出打火机递给我。 我接过，然后微微低头，学着他们的样子将烟夹在手指间，凑近唇边用牙咬住。 我能感觉到周睿一边看车一边不停转头看我，这让我感到哪里不对劲，不由得掀起眼看他。 他忽然笑，“看我干嘛？” 我将烟拿下说：“你这样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卧槽！抽个烟而已，你不好意思什么呢？” 我抿了抿唇，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笑。 半响，他笑着转开头，“好好好，我不看你。” “……”我并未立即将塞回嘴里，而是盯着他看。 应该是感觉到我一直在看他，他又笑，“看我干嘛？！说了不看你就不看你！我看车！” 说话间，他也没转过头，我这才侧身面向车窗的方向将烟塞回嘴里。 身后又传来他的笑声，我不打算搭理他，只是拿起打火机凑近烟头按下。 虽然车开的不快，但是风还是有的，火苗才起来，就被风吹灭，我点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我蹙了蹙眉，放下手去关车窗，这才有拿起打火机继续点烟。 这一次，火苗很容易就起来了，我将火苗凑近，垂眸看着被火苗包裹住的烟头，过了两秒连忙松了打火机的手。 因为烟头已经变得有些黑，我将烟拿下，垂眸看着，一点点猩红外加一缕白线一样的烟雾飘了起来，但仅仅只维持了几秒，那点红就没了……烟灭了！ “为什么灭了？”我疑惑的看向周睿。 “卧槽！”周睿哭笑不得的看了我一眼说：“你那点什么烟啊，不吸肯定要灭啊！” 周睿说完，还抬起手上的烟吸了口吐出，然后又看了我一眼，像在示范，但眼神却是得意。 我想，不就是点跟烟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没说话，重新将烟塞回嘴里，点燃打火机再度凑近烟头。 其实我一直觉得，就是吸一下的事情，应该很简单，但是到这要吸一口的时候，我却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吸了，人顿在了那里。 “我擦！你这是抽烟还是烧着玩儿呢？吸啊。” 我有些窘迫，又松打火机转头看他，“别老看我啊，看车。” 周睿一脸无语的扭过头，“不看你，你那根丢了吧，都成碳了！” “……”我抿了抿唇，打开车窗将那根可怜的烟丢了出去，然后重新拿了一直塞回嘴里，然后眼睛往他瞟，刚好撞到他朝我看过来。 我还咬着烟却没忍住就笑了，他愣了愣，然后打个把方向盘就将车停在了路边，侧身看着我。 我笑着将烟从嘴里拿下来，有些疑惑的问：“干嘛停车？” 他侧着身，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夹着烟的手搭在座椅的靠背上看着我说：“主要是没见过你那么笨的，点个烟可以点成这样，我都忍住想给你跪了。” 我看着他那一脸无语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直笑，笑得靠着椅背上一手杵着肚子。 他弯着唇摇了摇头，将手上的烟丢出窗外，然后从我手里拿过打火机，重新拿了一支说：“看着啊，点的时候别用牙齿咬着，火上来的时候吸一口就燃了。” 他话落，就将烟衔在嘴里给我做了示范。 我很认真的看，用看数学老师解题时候的态度看着他示范，看着他吐出烟雾。 “会了吗？”他说着把打火机递给我。 我点了点头，接过打火机后学着他的样子，衔住烟，然后点燃打火机凑近，吸了口气……我被呛到了，呛得不清，不停的咳，喉咙火辣辣的，眼泪都流出来。 周睿却捂住肚子笑，一边笑还一边说，他早知道会这样，笑死他了。 我很无语，一边咳一边很无语的看他，半响他止住笑侧身反手从他座椅后面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我。 “喝口水润润喉。” 我伸手接过，又咳了两声才抬起水咕嘟咕嘟喝了两口。 两口水下去，喉咙火烧一样的辣减轻不少，我滚了滚喉咙，又抬起喝了两口侧身将水递给他。 他弯着唇，伸手接过，一边拧上盖着一边看着我说：“你头发挺长的。”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着垂在胸前的发，惊讶的发现都过腰了，不由得点头，“是有点。” 头发我一直都扎马尾，除了洗澡和睡觉的时候很少松开，一直没太注意它。 “多久没剪了？” 我想了会说：“四年多了吧。” “难怪了。”他说着，把水放下，发动车子，“等下哥带你去剪头发。” “啥？！”我一下懵了，以为自己听错。 他转头看我一眼说：“说错了，不是剪，是修。” “……”我吸了口气，看着他眨了眨眼。 “恩，修一下，修一下应该不错。”他自顾自的说着，然后踩下油门，根本没打算问问我的意见，问问我到底愿意不愿意。 我心里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周睿又忽然说：“那烟，不会就别学了，也就那味，而且对身体不好。” 我转头看他，“那你们为什么那么喜欢抽。” “呵……学抽的时候是好奇，觉得叼，现在是有瘾，想戒都戒不掉。” “哥，你才二十，说话别那么老成。”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老成什么，这是实话，而且就算真有那个毅力戒，环境也不允许啊。” “为什么？”我有些不明白什么叫环境也不允许。 他没看我，只是笑着说：“这个圈子谁不抽烟啊，谁见了你不递一支啊，这已经不是抽支烟的问题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我好想明白了。” “这会又不傻了？” 我笑，“我本来就不傻，是你们自己一直在说。” 周睿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就是笑，那意思就是我说我的，他觉得傻就行。 我也懒得解释，转头看向窗外，没多会，周睿就将车停在了一间咖啡屋前。 下了车，他带着我往咖啡屋走，“随便吃点，已经一点多了，过不了多久就吃饭了。” 我说：“好。”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些好奇，也不知道该点什么，周睿是看出我的窘迫，帮我点了一杯牛奶，一份提拉米苏，自己点了一杯咖啡。 点完之后他又问我，要不要吃冰淇淋，我摇头，他也就没点了。 我蹙了蹙眉，“你不吃吗？” 光给我点了，他自己就一杯咖啡。 他摇头，轻扯了一下唇又拿出烟来，“酒喝多了，还不想吃。” “……”我看着他抽出烟点燃，蹙了蹙眉，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东西上的很快，杯子漂亮，餐盘和小叉都很精致，那块咖啡色的三角形蛋糕看起来也特别，旁边还点缀着一颗红红的樱桃，让人看了很有食欲。 许是见我盯着看了半响没动，周睿抽了口烟吐出，笑着说：“看看就能饱了？” 我抬眸，“不是，我就觉得好看多看两眼，有种舍不得吃的感觉。” 是的，精致好看得舍不得吃。 他笑，“比这好看的多了，下次带你吃。” “……”我想说，这我都舍不得吃了，再看好的话那不是折腾人么？就只舍得看看。 我原本以为我吃不掉的，毕竟我不喜欢甜食，尤其是空腹的时候。 但是我错了，我吃完了，不仅仅是因为好看，也是因为好吃。不是我想象中那种蛋糕的味道，没有腻甜，而是清甜里面带着淡淡的苦，又回着特别的香气。 我吃完后抬起牛奶一口咕咚咕咚就喝完了，这是习惯，饮食规划里面，我每晚都喝牛奶才睡觉的，唯独昨晚喝多了酒给忘了。 我刚下杯子的时候发现周睿直直的看着我，我有些疑惑，“干嘛这样看我？” “你挺能吃的啊。” “……我瘦和吃没关系。” 周睿轻轻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叫服务员过来结账。 我知道他还是不相信我伙食不错这个问题，但我也没解释，因为没什么必要。 出了咖啡屋才上车，周睿的手机就响了。 那一刻，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想念头里窜出来的是，这电话是不是林悦强打的。 周睿接了电话喂了一声，然后懒洋洋的靠着椅背说：“在外面……和我妹子啊……等下要去商场带她买点东西……你要来就来啊……你到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就是……嗯，先这样，一会见。” 我一看周睿说话那语气和态度就知道，不可能是林悦强，至于是谁，我没问，因为我并在意，到是周睿那个商场让我蹙起了眉。 第三十三章：不能让你买 从小，我买衣服都是外婆带着我去批发市场买的，后来她走了，我还是在那里买。 至于商场，我是没去过，但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我长了耳朵，我偶尔能听到班上的同学谈到它。 一条运动裤两百多，还打折了，一件短袖体恤三百多，什么专柜什么品牌。比如去年才开学没多久，班上的季晓佳买了套运动服，700多，还是短袖短裤，班里的女同学围着她转了半天，我都没明白好看在哪里，还是那种水红色，就带了点白色条纹。 就那颜色，套用周睿的一句话，那就一个城乡结合部啊！ 当然，也有好看的，但总体我对商场的认识，那就只有一个字，贵！ 我想着那些几百几百，不自觉的摸了摸口袋里揣着的1000块钱，眉蹙得更紧，就这一千块，只怕买了衣服和裤子，连鞋都不够买了吧，和我预算中的不符啊。 我侧眸睇了一眼开车的周睿，犹豫着是应该说换个地方，还是说暂时不买了，等他走了我自己再去买，还没想好怎么说，他就扭过头来，“看我干嘛？” 我还没想好怎么说，被他这么一问，我下意识就说：“刚才是胖哥给你打的电话么？” “不是。”周睿回了句，果然转回头去，“是李丹。” “……”居然是李丹，我到是没想到。 周睿侧眸睇了我一眼，然后笑，“你那是什么表情。” “什么表情？” “噗——你还问我？” “我自己看不到当然不知道，不知道当然要问。”我看着他很认真的说。 “……”周睿的侧脸看起来很无语，但随即一会他就笑出声。 “你笑什么？” 周睿转头看了我一眼直摇头，也不说话。 我很无语，很多时候我都知道他们在笑我，但我却不知道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到商场的时候，我越发相信，这里的东西不便宜，那些个华丽丽的装修，灯光，光洁的大理石地板，让我不由的又摸了摸裤包里揣着的那千块钱。 人没了底气，脚步都显得心虚，走在前的周睿转头看，哭笑不得的说：“你看什么呢？别到哪都刘姥姥似得成吗？” “我……要不换个地方吧。”我说。 周睿折回身，手一抬就揽住我的肩，“换什么换啊，都到了，走。” “……” 我很被动的被他带着走上扶手电梯，然后他侧头问我，“你要买什么？” “啊？哦，我买两件衣服。”当然，我的预算当然不只两件衣服。 “我知道衣服，我是说什么样的。”周睿说。 “……我也不知道。” 周睿蹙了蹙眉，转回头，“那逛着看吧。” “哦。”我低低的应了声，垂下头看着自己脚下，周睿揽住在我肩头的手忽的紧了紧。 “干嘛？”我抬头看他。 “不高兴？” “没有啊。” 周睿微蹙的眉拧了起来，“不高兴三个字都写了脸上了还没有。” “……”我抿了抿唇，然后老实说：“我不是不高兴，我是钱没带够，这里的东西应该很贵吧。” 周睿微楞，随即别开头笑了。 “你笑什么？” 我说话的时候，电梯到了二楼，他揽住我往前走，然后转头对我说：“我带你来买东西，还能让你把钱付了？” 这回换我愣住，不过两秒，我回过味来，侧身退开两步蹙眉看着他。 “干嘛呢？”周睿的手悬在空中，然后他放下。 我说：“我不能让你付钱，这不是几块几十块。” 是的，不是几块几十块，也不是吃顿串烤吃顿饭。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句话外婆从小和我说到大，而且我妈就是活生生的列子，搁在那呢！ 刻意接近讨好是一回事，但是我拿人家的东西又是一回事，立场必须分清楚。 周睿拧了眉，“你这是干嘛？我是你哥，我给你买两件衣服怎么了？” 我憋了憋说：“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真不能让你给我买。” “你——”周睿刚想说什么，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刚好到了电梯口，我们正好就堵在那。 周睿睇了一眼来人，然后拽住我的手臂往边上走，在拐角的地方才停下。 “为毛不能让我买了？说个理由来我听听。” “……”我怎么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吗？周睿一定爆句粗口转身就走，指不定以后都不想和我说话了。 “问你话呢？” “……”我垂眸，在心里盘算，最后我抬头看向周睿，然后说：“那……那哥你别买太贵的。” 算了，买就买吧，等哪天我自己过来，然后再买点什么合适的给他，算是还礼。 周睿看着我一脸无语，然后他抿着唇别开头说：“行，你自己看吧。” 我知道他已经不高兴了，对着他笑了笑说：“谢谢哥。” “谢毛线啊。”他说着，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吸了口气吐出，这才跟了上去，只是忽然又觉得累。 周睿走的不快，但却一直走在我前面，我知道他还在生气，也就默默跟着，视线略过那些装潢华贵的门面，略过里面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心里犹豫不决，第一次觉得买个衣服居然也可以这样累。 我刚叹了口气，视线忽的被一间店内卖的东西吸引住。 那是一件内衣专卖店，店内是暖光，店门玻璃后的展台左右两本分别各摆着两个模特，蕾丝勾边的文胸和同色系的蕾丝内裤极为性感，配着那带着一点昏黄的灯光，吸住了我的眼睛，也让我顿下了脚步。 “喜欢？” 带笑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我转头看过去，才发现周睿不知合适已经站在了旁边，目光带笑，完全没了刚才那生气的样子。 “怎么又傻了？”他笑着说。 我这才回过神来，脸颊有些热，微微别开头说：“觉得好看，看看。” “呵……”他轻笑了声，忽的拽住我的手臂就往那间内衣店走。 “哥！你干嘛呢？！”我吓了一跳，连往后拽，可是我力气根本大不过他，而且我也不可能真的使命去拽，我有些急。 “要看不会进去看啊，站在外面看什么呢。”周睿轻轻松松拖着我走，“那点猫力气就别拽了。” “！！”我眸子顿张，“哥！真不用！我就随便瞄一眼。” 我话音才落，已经到了门口，周睿没松开手，但却说：“别闹了哈，人家都在看我们呢。” 我身子一僵，转头看了一眼，就见我们果然引来不少人的侧眸，而且内衣店内的店员都看着我们，玻璃门擦得太明亮，我清楚的看到她们在笑。 这种情况，我不仅不好意思再和他拉扯，而且脸跟烧起来的一样。 “走啦。”周睿说着，拽着我的手进了店。 店员含笑迎了上来，周睿就问我看上那套了。 我只觉热流直往脑门上冲，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周睿笑，“你脸红成这样干嘛？不就是买套内衣吗？” 店员也笑，“小姑娘害羞正常的。” 我憋了好会才说：“我先看看。” 周睿是看出我的窘迫，“你看着，我抽根烟。” 他说着，转头问店员，“你们这里可以抽烟吧。” 店员笑着说当然可以，然后另一名店员走了上来，带着他朝摆在靠角落的沙发和茶几走。 周睿这一走，我松了口气，站在我旁边的店员浅笑着问我，要看点什么的，薄款的还是厚款的啊，要不先看看刚到春季新款，漂亮得不行…… 我是懵的，任由店员带着我看，可是我就只敢看看，然后听着她介绍，说这质地是怎么怎么的好，这面料是怎么怎么样的高端大气上档次，还有这做工多精细，这设计又怎么样。 当然，不管说的再好，我连摸都不敢摸，因为我看到那吊牌，她拿起来的那些内衣，最便宜一件都是五百多。 许是见我半响不吭声，她笑着往我胸前瞄了两眼，我被看得不好意思的低头含胸，然后她又笑着带我到另一边，然后说，我年纪还小，正在发育，选择文胸很关键。她们的文胸可是亚洲排名前十的大品牌，那是专业设计，聚拢效果好，显胸型，而且还有什么按摩杯什么的…… 我听得头晕，而且不得不佩服这店员，我样子都这么猥琐了，一看就是畏惧了那价格不想买，她居然还能滔滔不绝的一直给我推荐解说，脸上一直保持着亲和的笑容。 我出现了一种感觉，那不是不买一件对不起我自己，而是对不起她，真的！这种感觉我完全无法形容。 我心里开始犹豫盘算，要不要买一套，毕竟这次她给我推荐的这些，比之前的便宜了点，基本是200多到300多，虽然有些肉痛，但是一套的话，我还是能接受。 我还在犹豫，周睿却忽然站起身朝我走过来，“还没看好呢？” 我有些无措的，顿了顿指着店员拿着手上正跟我介绍的那套浅蓝色无痕文胸说：“就、就这个吧。” “什么眼光啊。”周睿蹙了下眉，越过我走到之前店员给我解释的新款那，拿起一套黑色的蕾丝勾边的看着我说：“这个好看。” 第三十四章：她们很厉害 好看，我知道好看，可是价钱不好看啊，七百多好么？！ 但周睿显然不打算问问我的意见，直接跟店员说：“就这个了。” 店员那职业性的亲和浅笑瞬间就扩大了数倍，直夸周睿有眼光后转头问我平时穿多大的啊。 我顿了一下，脸又有些热起来，“那个……32A的。” “那就是70A了，和我想的一样。”那店员笑着说：“小妹妹你可真够瘦的，羡慕死人了。” 我垂眸轻点了下头，心里说，是啊，人瘦胸也瘦。 那店员笑嘻嘻的说让我等下，她去给我拿，结果周睿忽然说：“B，拿70B的。” “……”我身子一僵，转头看向周睿。 “看我干嘛？”周睿瞥了我一眼，“自己穿多大的都不知道，我也是服了。” 我瞪大了眼，眼珠差点没掉下来，这怎么说得他好像很清楚……不！说得好像比我还清楚一样！ 那店员的笑也是顿了顿，然后那笑就不一样了，带了点奇怪的味道说：“好，我去拿。” 我有些无语，见店员走开，看着周睿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那周睿到是比我还自然，一手插在牛仔裤包里，一手拿起一套暗紫色的同款左右看了看，“这个颜色也不错。” 另一名店员立马替补上，说这颜色确实很好看，然后说，她们店一次消费满一千二就可以办会员卡，会员卡打八点五折。 我嘴角抽了抽，刚要开口，周睿就说：“再拿下这个颜色吧。” “诶——等一下。”我连忙叫住转身的店员。 店员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我，周睿就对她摆手，“别理她。” 那店员咯咯的笑，“小妹妹，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 “……他是我哥。”我说。 那店员笑容一僵，再度咯咯的笑起来，“我还说你们怎么有夫妻相呢，原来是兄妹啊。” “……”这转得也太快了吧！我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却什么也说出，然后我听到周睿在笑。 那店员笑着就去拿内衣了，我无语的转头看向周睿，半响我说：“她们真厉害。” “哈哈哈哈——”周睿笑得更厉害了，弓腰捂着肚子，半响看着我用快断气的声音说：“你以为呢？” “……”我以为呢？还能怎么以为，两套就算打个八五折那也是一千多，我身上揣的这一千块还不够买两套内衣…… 醉了！真的醉了！这要怎么还啊！！ 店员拿着内衣出来的时候问我要不要试试，我怎么好意思去试！反正就买的B杯，我这不是还在长吗？总有能穿的时候！ 周睿刷卡结账，我们走出内衣店，周睿忽然把会员卡递给我，我愣了愣问他，“给我干嘛？” 他挑眉，“那就放我这吧，下次买的时候叫我。” 噗——我一口血卡在嗓子眼上，刚想说还是给我吧，周睿却已经掏出皮夹把卡装了起来。 “还要看点什么？” 我立即摇头，“没什么看的了。” “没了？”将皮夹装了起，抬眸看我。 “是啊，没什么了。”我现在还敢看什么啊！ 周睿蹙着眉又在我身上绕了一圈，然后说：“你不会就是去买内衣的吧。” “……”我脸又有些热，拎着内衣袋子的手指尖微攥，“我就是只打算去买这个的。” 周睿点了点头，我以为他会说不逛就走吧，没想到他居然说，前面有家店，风格挺适合我的，要不过去看一眼。 我当然不愿意，不过他却很强势，拽着我的手臂就走，说来都来了，看一眼又不会死。 看一眼当然不会死，但绝对会烧钱，事实证明我猜得完全没错，面对那些人精一样的导购，外加周睿的刻意，走出店面的时候，我手上又多了三个袋子。 一个里面是七分袖的米白色连衣裙，娃娃领，两层设计，外面衬着的是同色系的蔷薇蕾丝。一个里面是浅蓝色的素色小方领衬衫，领子和袖口缕空勾花，另一个是白色的铅笔裤，细网纱拼接。 这些都是周睿挑的，不得不从承认，周睿的眼光相当不错，不管哪一件都简约而不简单，细节处理的都是那么到位，当然……钱也很到位。 走出那间店的时候，我觉得心脏病都要出来了，我觉得不能再逛下去，任何一间店都不能再进！ 我才想着，周睿就说：“走！去看鞋去！” 我本想拒绝的，可是一转头就对上周睿那兴致勃勃的眼，这拒绝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拒绝的话，他肯定又要把脸拉下来。 我默默的跟着他走了几步，然后蹙眉说：“哥，这里太闷了。要不我们改天再来看吧。” “不舒服？”他顿下脚步转头看我。 我抬手捂住胸口，“有点喘不上气来的感觉了。” “商场就这样，可能是不习惯吧……” “可能吧，改天来看吧。”我说。 他蹙了蹙眉，盯着我看了两秒说：“就买双鞋，买了就走。” “……”我无语，苦肉计都不灵了。 我们刚走没两步，周睿手机响了，他一边走一边掏出电话接起。 “喂……在呢，你们到了啊……我们不逛了，我妹子不舒服，里面太闷……嗯，一会就出来，你们怎么说……看电影？” 周睿说到这里的时候转头看了我，我知道应该是询问我的意见，我连忙摇了摇头。 刚才都嫌太闷要出去，现在还看什么电影啊。 “哦，我们不看了，你们去吧……一会要去吃饭啊，你们去不？”周睿顿了顿，又看了我一眼，“到时候你们看完电影给我电话吧，还没决定去哪呢……嗯，那先这样。” 周睿挂了电话，把手机装起来后对我说：“就前面，左转就是，一会我们就走。” 我点了点头没吭声，只是有些疑惑，周睿不是在追李丹么？怎么这会感觉他对李丹态度挺冷的。 周睿看起来对这里熟门熟户，刚才卖衣服那里的店员他认识，这里卖鞋子的也认识他。 出来的时候我问他，“哥，你经常带女孩子来买东西吗？” 他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是不少。”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他沉默两秒忽然说：“怎么忽然想到问我这个？” “没什么，就看到你对这里挺熟的。”尤其女装店也那么熟，肯定是带女孩子来买呗。 我们出了商场坐上车，然后周睿说带我去剪头发，我终于没忍住问他。 “哥，你是不是嫌我土。”从最开始来接我时候他看我那眼神，到这会又是买衣服又是剪头发的，这个问题我终于憋不住。 刚发起车子的周睿转头看我，愣了愣后笑了起来，“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虽然回答在我预料之中，但周睿回得这样爽快直接，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每次看到你都穿着校服还不觉得怎么，今天校服一脱，差点没戳瞎我眼睛。” “……”完！更不舒服了！早知道不问了！ 到美发店的时候，周睿一进门，柜台前一染着酒红色头发的漂亮妹子就笑着对他直眨眼，“睿哥来了呀。” 周睿嗯了一声，“阿奇有人不？” “有，不过马上就好了。” “那行。”周睿说着就把我往前一推，“先去洗头发，等会就可以剪了。”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才洗过澡。”我说。 周睿先是一脸无语，随即就扶着额头笑了，然后那个站在柜台里面的漂亮妹子笑着走出来说：“刚洗完湿着的头发垂度好，发型师更容易设计造型剪出层次感。” 我不是很懂，但我还是哦了一声，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先洗了再剪的话更好看吧。 我洗完头出来的时候，周睿正坐在一面镜子前的转椅上抽烟，手里拿着手机正在讲电话。 帮我洗头的妹子引着我走到周睿旁边的转椅前坐下，周睿就转头朝我看过来，然后噗嗤一声笑了。 我蹙眉，“笑什么？” “你那脑袋怎么小得跟外星人似得。” 噗——我一口黑血卡在嗓子眼，吐吐不出来，咽咽不下去，而引我坐下的妹子还很不给面子的跟着周睿一起笑。 然后我听到周睿对着电话说：“没什么，笑阿凝呢……笑她现在那样子啊……你等会，我用手机拍下来发给你。” “！！”卧槽！还要用手机拍下来！！ 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怒瞪周睿，然后他又笑着说：“不拍了，发火了，都要哭了……要看自己不会过来看啊。” “……”我什么时候要哭了？！ “好，在这里等你，你顺便打个电话问问胖子起了没有。” 周睿说完挂了电话看着我，我不想看他，自然转头看向镜子，然后我发现，我那被毛巾紧紧抱住的脑袋真的好小，看起来真的很UFO！ 我正忍不住连自己都想笑，一个顶着一头葡萄紫碎发的男人出现在镜子里。 男人很瘦，不过却很高，皮肤白皙，穿着黑色的紧身收腰衬衫，纽扣开了三颗，一点都不健硕的胸膛半露着。 他踩着猫步走到周睿身前，懒洋洋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懒洋洋的对周睿说：“又换女朋友了？” ps:各位宝贝，今天提前更新喽，两章一起。 谢谢在树下唱歌送的钻石，谢谢凤求一直对小开的支持。 说真的，写的时候真的很累，八小时也就六千字，不过每次看到你们的留言和支持，小开就觉得有精神了。 爱你们么么哒~~ 第三十五章：周睿也是很溜 周睿剜他一眼，“说什么呢，这是我妹子。” “呵……”男人轻笑了声，“你个妹控，白天妹子，晚上……” “卧槽！别乱说成么？真是我妹子，堂妹！” “……”我没忍住缓缓转头看向周睿，昨晚不还是亲表妹么？怎么现在就成堂妹了？ 我很惊讶，原来不只我说谎很溜，比我溜的多了去。 那男人似乎没想到周睿会如此激动，转头看了他好一会，顿了几秒忽的笑了，“瞧你激动的。” “……”周睿有些无语，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说：“速度点，等着吃饭呢。” “才几点啊，就吃饭。”男人继续用那种慢半拍的语速说着，挪步到我身后，扯开裹在我头上的毛巾，“哟，挺长的啊。” 我从镜子里对着男人弯了弯唇，没说话。 那男人也从镜子里看我，然后说：“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周凝。” 男人眼睛微张了下，转头看向周睿，“还真是堂妹啊？” 周睿哼笑了声吐出烟，“你以为呢？没看到我们长的很像吗？” “……”我再度忍不住转头看了周睿一眼，却见他看了看我后若无其事的侧身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内。 好吧，真的很溜，比我溜多了。 那男人却因周睿的话扶正我的脑袋，然后从镜子里左右看我，又看了看周睿，“靠！真是亲戚啊！” “……”我无语了，眼睛长哪呢？哪看出我和周睿像了？ 我虽然是个内双，但那也是双眼皮啊，周睿是单眼皮好吗？ 而且我嘴小唇丰，周睿那唇薄的和林悦强差不多，说白了就脸型像一点啊，因为都瘦，都瓜子脸而已！ 我忽然发现，这人的心理作用影响力真的很大很大，能把不像看成像，难怪人家说，一个人就算没病，却老想着自己有病，那没病也有病了。 周睿笑得可得意了，对那男人说：“头发别剪短啊，修出层次感就行了。” 那男人撩起我的发尾看了看，“发尾总要减吧，减个两寸。” 周睿蹙了蹙眉，“行，两寸。” “这刘海打算怎么弄？” “你看她适合怎么整就怎么整吧。” “嗯……要弄个色不？” “弄什么色啊！她念书呢！” “那垫下发根吧，这样头发看起来会蓬松些，更有立体感。”男人说着，还揉了揉我头顶的头发。 “行。”周睿点头。 “如果有时间的话，经常来做下营养护理，发质太细太飘，手感好定型性不好，垂度不够。” “可以有。” “行，那就这样，开始吧。” 我很无语的从镜子里看着男人和周睿，他们就这样自顾自的说，完全无视我这个当事人，完全没有谁有问问我意见的意思，就那么把我头发的命运决定了！ 男人一边给我弄头发，一边和周睿闲聊，这个过程中，我知道男人叫李奇，周睿都叫他阿奇，是这间美发店的股东之一，和周睿应该是初中同学，关系很不错。 另外就算他们说的很隐晦，我还是听出，周睿经常带不同的女孩子来他这里弄头发，而他又经常带不同的女人去周睿的酒吧喝酒。 总结，这两个都是撩妹高手，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额，不！应该是有几分男色，外加几分家底和实力各种撩。 不过周睿撩的范围仅限于年轻女孩，大多十七八岁的在校女孩，所以阿奇老酸他，说他是妹控。 而阿奇那撩的范围就广了，从在校女孩到已婚少妇，所以周睿又酸他，少妇杀手。 我听得那是一个感叹，这又是另一个我没见过的世界。 阿奇给我垫发根的时候，周睿忽然说：“那别弄夸张了，要自然。” “切！”阿奇瞥他一眼，继续用那种慢半拍的语速说：“我可是专业的，该怎么弄我还不知道吗？就垫一层，藏着，保准你什么都看不出来。” “行行行，你是专业的，我错了。” 阿奇弄完的时候告诉我，还等四十分钟，我当时就有些受不了，我已经就这样坐了半个多小时了。 周睿是看出我有些坐不住，笑着说：“这就坐不住了。” 我对着他笑笑没说话，他说：“你上课时候怎么就坐得住了？” “我上课的时候有事情做啊，看书听课学习解题……” 我话还没说完，周睿和阿奇就都笑了，我莫名其妙，“你们笑什么？” 阿奇摇头，看向周睿，“你这堂妹还是学霸啊。” 我蹙眉说：“我不是学霸。” 周睿笑着问我，“你还谦虚了？那你说，你不是学霸是什么？” “……”我看了看笑着的他们，咬了咬下唇说：“我是书呆子。” 他们顿了一秒，随即他们笑得更夸张了，眼看就有一种快断气的感觉，原本站在我身后的阿奇都跑到旁边的转椅坐下来继续笑，省力！ 我很无语，定定的坐着，然后周睿手机响了。 他笑着拿出手机低头看，唇边的笑僵了僵，然后他缓缓敛住笑接起电话。 “强哥啊。” 我一听强哥两个字，心头一怔，身子就僵了住。 周睿笑着抬眸看我，“在阿奇这里啊……不不不！不是我，是阿凝，我带她过来弄下头发……阿楠和胖子一会就来……下午啊，还没想好呢……行啊！不过我这里人有点多，还有两妹子不知道他们去不去……那就好……行！” 虽然我听不到林悦强说什么，但从周睿的话中我不难听出，应该是林悦强叫他们去吃饭吧。 周睿挂上电话，低头看了看手机，然后问阿奇，“她还要弄多久。” “慌什么，现在才三点半，吃饭还早呢。”阿奇说着，转头喊了一声小妹，拿包烟过来。 周睿蹙了蹙眉说：“要去顺客居，开车都得一小时。” “……怎么跑那么远？” “强哥说，老袁家的米粮出来了，二哥让去。” “出来了？！”阿奇叫了声，完全没之前那慢半拍懒洋洋的样子。 周睿唇角微勾，坏笑着对他点头，“这次出来的是金桂冰糖。” “卧槽！卧槽！！”阿奇不淡定了，“我不管！我也要去！！” 周睿笑开了，“就等你这句话了！” 这时，拿烟的小妹过来了，阿奇接过烟撕开，然后抽出一支倾身递给周睿说：“你有什么预谋？” “我能有什么预谋，就是李丹她们应该也会去，我那车不够坐。” 阿奇睨了周睿一眼，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说：“我就知道，天下没白吃的下午饭。” “你以为呢？”周睿笑，将烟放在指尖把玩，“不过你也可以不去，强哥说了，要是车子不够坐给他电话，他过来接我们。” “去！当然要去！”阿奇说着，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几点出发。” “四点半，过去都五点半了，磨蹭下六点差不多可以开喝。” 阿奇点头，“行，我去交代一下，今晚不过来了。” 说着阿奇就站了起来，周睿说：“我也打电话问问他们过来了没。” 我拧着眉看着阿奇朝柜台走，周睿掏出电话，终于找到空档叫了一声周睿，“哥……” “嗯？”周睿抬头看我。 “那个……要不我不去了。” “你不去什么？” “吃饭啊。” 周睿挑眉，“为什么不去？” “开车要一个小时，六点吃饭，我就算不吃掉头回来，那也是七点出头了，赶不上晚自习。”当然，原因不仅仅是这个，而是我暂时不想见林悦强。 我觉得我欠缺的准备太少，而且经过昨晚，我觉得我对他不仅仅只是报复杨欣雨而已了，我不想输，我不想再那么被动，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 周睿看着我，将那支放在指尖把玩的烟衔在嘴里，掏出打火机点燃吸了口吐出，“既然赶不上就别去了。” “诶？”我还以为他会说不就去算了，一时愣住。 “就一个晚自习，没事的，那李丹还高三呢。” “……指不定她们也不去呢？” 他笑，“去不去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 他吐出一口烟雾，低头翻出电话号码拨通，然后直接按了免提。 ‘死了——都要爱——’ “！！”我被突如其来的强烈音乐和激荡男音吓了一跳，蹙着的眉都松了，紧接着第二句还没开始，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喂？”软软的女声。 我又蹙起眉，这李丹电话里声音比和我说话的时候好听多了。 “还在看电影啊。”周睿笑看着我。 “是啊，你在哪呢？” “哦，我在阿奇这里，你们什么时候看完。” “还有半个小时这样吧。” “对了，你晚上不去上晚自习没事吧？” “怎么了？” 周睿抽了口烟吐出，“没什么，就是等下去吃饭的地方远，可能赶不回来。” “这样啊……你们要去哪吃饭啊？” “顺客居，开车一小时。”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后，软软的女声又传了过来，“没事，我打个电话请个假。” 周睿看着我，笑里多了一抹得意，“那行，看完直接过来阿奇这吧，等下去吃饭，晚上去帝豪玩。” “你不过来接我们么？”这一句，声音更软了。 ps:小开要再啰嗦两句，那就是希望喜欢还情的宝贝们能登录点击追更，给予小开和还情支持，同时点击追更以后，只要小开更新了，那么都会有提示，方便宝贝们看书。当然，有票的投个票，右钻的赏个钻，五月对还情和小开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月。小开会努力好好写的~爱你们么么哒！ 第三十六章：终于有点样子了 “阿凝还在弄头发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这样啊……”李丹的声音明显多了一份失落，那声啊我估计拖了应该有两秒，然后她才说：“那我们看完电影过来。” “好，那先这样了。” “恩，一会见。” 电话被挂断，周睿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后将烟掐灭在烟灰缸，转头看我，“你怎么说？” “说什么？”我知道他问什么，但是我还在犹豫。 “切！”周睿瞥了我一眼，“电话不好打的话我帮你打。” “……”怎么又开始玩强制执行了？ “你班主任电话多少？” “……我自己打吧。”我说。 周睿笑开了，接着给胖子和沈楠打电话，问来了没有。 我侧眸看着周睿，心里叹息，他挂了电话后问我，“怎么还不打电话。” 我顿了顿，然后摸索出手机，低头看着，指尖犹豫。 不是我不知道如何跟班主任请假，而是我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 其实……如果不想去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看什么呢？不知道怎么说哥来帮你说。” 我掀起眼看向周睿，“那个……不去不行么？” 周睿蹙眉，唇边的笑渐渐敛住，“真那么不想去？” 我是看出周睿不高兴了，知道不想去的话是不能说了，“不是……我只是不习惯……感觉这跟逃学一样。” “切！”笑意再度回到周睿唇角，“不就是一个晚自习么？又不是正课，正课你要逃哥还不让你逃呢！” 我抿唇对他笑了笑，“那我打了，别出声啊。” 他笑着瞥我一眼，转过去没看我。 我拿起手机，翻出班主任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凑近耳边。 然后我又听到周睿低低的笑声，连忙竖起食指抵住唇，示意他别说话。 他笑着摇头站起身，朝着站在柜台那的阿奇走了过去。 见他离开我轻吐了口气，随即电话就被接起。 我用喏喏的声音和班主任说，今晚不来上晚自习了，班主任问怎么了，我说下午忽然头痛还伴恶心，很不舒服。 班主任立马关心的问我是不是着凉了，我说我也不清楚，她说赶紧去看医生，最近早晚气温相差大，还是多穿点衣服，我说好。 挂了电话，我转头朝着柜台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周睿和阿奇正有说有笑，随即垂眸看向手机，手不知怎么的就翻出了林悦强的电话号码。 我低头看着，有些出神，胖子和沈楠的声音忽然传了来，我连忙抬头朝柜台的方向看过去。 随即我就看到周睿朝着我这边指了指，然后胖子和沈楠都笑着朝我看了过来，我对他们笑笑，将手机塞回裤包里。 他们又说了两句，然后四人一起朝着角落的沙发和茶几走了过去，就坐在那里抽烟聊天。 他们离我不远，也没要刻意回避，声音不小，有说有笑，说什么我都能听到。 胖子跟李奇吐槽沈楠周睿是猪队友，敌我不分，最后好了，三人全趴。 我不知道男人是什么心态，但是那个不管什么时候看上去都慢半拍懒洋洋的李奇在听完之后，居然两眼冒光的说今天来个四对一，指不定就是差了他所以他们才趴。 此话换来周睿他们三人一顿鄙夷，然后周睿说，四比一不了了，强哥今天还有二哥，胜算更低。 沈楠骂周睿笨，就是因为二哥所以强哥没胜算了，他们一下子全笑了，就连我都忍不住轻笑出声。 周睿忽然转头朝我看过来，我愣了下，然后轻轻对笑了笑，他转头问李奇，我那头发还要多久。 李奇抬起手看了看表说，差不多了，然后朝我走了过来。 他帮我弄完头发，然后叫人带我进去洗，当我裹着毛巾出来的时候，发现沙发那边多了两个人，李丹和关维维。 关维维坐在沙发的边上，李丹挨着周睿坐着，沈楠和胖子都移驾到转角沙发。 她们是看到我出来，对着我笑笑，我弯了弯唇，靠在转椅前的李奇就招呼我过去。 李奇动作麻利的帮我吹干了头发，把我脖子上围着的布一扯，“OK！” 我肩膀一松，刚站起身，李奇就拽住我的手臂将我往前拖到他身前，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双手握住我的肩膀对坐在沙发的周睿他们说：“怎么样？” “卧槽！弄下头发跟变了个人似得！”胖子大嗓门，说着就站起身，“漂亮多了。” 沈楠浅笑着说：“是漂亮了。” 李奇得意，“你们是不是夸错人了，不是应该夸我么？” “臭不要脸的。”胖子笑骂，惹得李丹和关维维咯咯直笑。 周睿一直不说话，蹙着眉轻扯着唇角盯着我上下看，我被他看得浑身起毛，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问他，“哥，你看什么呢？” “怎么越看越城乡结合部啊。” “卧槽！”李奇叫了起来，“你是在说我水平臭吗？！” “不是。”周睿瞥了李奇一眼站起身，“主要是你剪的太好了，太高端大气上档次，结果她那身衣服……” 我身子一僵，瞬间的有种不预感。果然的，在一片附和声中，我被李奇推进他的休息室，然后周睿将之前商场买的衣服袋子直接放在休息室的沙发，让我自己看着办。 我急得跳脚，李奇和周睿却还笑着往外走，顺手带门的李奇还对我放电式的眨了下眼，“放心，我帮你守着门，” “……”我还要说谢谢喽？！ 门被关上，我有些无力的走到沙发坐下，转头看着放在沙发的袋子，深吸一口将脸埋在掌心了。 那种感觉又来，太快的感觉，虽然我很想改变自己，但这改变的速度太快，快得我根本跟不上，这让我心慌。 所有事情都超出了我预料的最大限度，不管是林悦强，周睿，还是杨欣雨……这让我很没安全感。 我再度深吸一口气吐出，缓缓抬起头，然后打开袋子，翻出衬衫和裤子。 在换的过程中，我明明知道不会有人进来，但却无法控制的不去担心和紧张，动作飞快，直到衬衫的纽扣都扣好了，心才落下。 我刚坐下拿出鞋摆好，外面就传来周睿的声音，“还没好啊？” 我弓腰，一边解开帆布鞋的系带一边回，“……快了，换了鞋就好。” 我话音才落，门一下就被打开了，我眸子一张转头就朝着门口看。 周睿一手插在裤包，一手拿着烟斜依着门栏，“卧槽！换个衣服可以这么慢，你墨迹什么呢？” “……”我是真心无语了，“哥！我还没换好呢，你怎么就把门开了？！” “不是都换鞋了，又没换衣服。” 我擦！“这要是万一我衣服没换好呢？！” “要是你没换好却说换好了，那么就被看光光喽。” “……” 他笑着抬起烟抽了口说：“眼睛睁那么大看我干嘛，还不赶紧换，都等你呢。” “……”我低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把鞋换了之后站起身，将换下的衣服鞋子收拾好装进袋子这才往门口走。 刚到门口，靠着门栏的周睿忽的长腿一伸，将门拦住。 我疑惑的转头看他，“干嘛？” “后退两步。” “诶？” “叫你退就退，诶什么啊。” “……”我往后退了两步。 他将烟塞进嘴里叼着，视线在我身上扫了两圈，“不错，终于有点样子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本来就有样子。” “你是说城乡结合部吗？”他挑着眉说。 “我……” “我什么呢，走吧。”他说着，将脚放下，转身往外走。 我长吁了口气，拎着袋子低头看着脚上那双小白皮靴跟着他往前走。 李奇已经把车开到门口了，胖子和沈楠都上了车，李丹和关维维站在门口，周睿让我等着，就过去开车了。 胖子从副驾的车窗探出头，笑着对我吹了个流氓哨，“不错啊，现在这样子才有点希望嘛。” 我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胖子在说林悦强。 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只能笑了笑别开头，却刚好撞上李丹那打量我的视线。 她到是自然，目光微敛，弯起唇就对我笑着说：“你这套衣服挺好看的，今天买的吧。” 这还用问么？长眼都能看出来不是？ 当然，这句话我不可能去说，我只浅浅的笑，“是啊，全是我哥给买的。” 我话落，李丹唇边的果然就有些僵，“你哥对你真好。” 我轻笑出声，转头看向不远处打开车门坐上车的周睿，“我也那么觉得，我不要他还生气呢。” 身侧静默了两秒，李丹咯咯笑出声，还伸手轻推了我一把，“你是故意让我们嫉妒羡慕恨是吧。” 我洋装紧张的回头看她，“我、我没那个意思……” “开玩笑啦。”李丹笑着说：“瞧你紧张的。” 我微微低头，没吭声，心里却笑开了。 我想说，装吧，演吧，不过你那酸味太浓，再怎么掩饰都挡不住啊。 真以为和我套两句近乎，假装和杨欣雨不熟我还就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那怎么可能呢？你们的脸我可是都记住了！ ps:宝贝们，更新来了。为了让宝贝们看着舒服点，小开是写完两章一起发。 更新时间晚上八点前尽量完成。 谢谢你们的支持，么么哒~ 第三十七章：笑我呆吧 周睿的车在李奇车后停下，我没等他示意就先李丹一步绕过车头，走到副驾前打开车门上了车。 周睿正从置物盒里拿出之前给我拆的那包烟，抽出了一支衔在嘴里，然后转头看我。 “看什么？” “呵……现在才像我周睿的妹子嘛。” 这话我不知道要怎么回，恰好李丹和关维维上车了，周睿转头看她，抽出一支侧身递了过去。 “不抽了。”李丹小幅度摆手。 周睿唇角微勾，“怎么一脸不高兴啊这是。” “哪有。”李丹轻笑了声。 “笑那么勉强。”周睿笑着将烟放回烟盒随手丢在置物盒里，按了下喇叭。 我掀起眼看向后视镜，就见李丹是笑着的，就是那笑很勉强，一看就是不高兴。 她不高兴，我却高兴，我很满意这种状态。 前面李奇的车在喇叭声后动了起来，缓缓开出，周睿发起车子跟了上去。 我侧头看向窗外，没说话，期间周睿和李丹说了几句话，李丹声音依旧软，那态度却带着一种敷衍，不冷不热。 周睿没几句就懒了，也不说话了，抬起手上的烟吸了口丢出窗外。 我侧眸看了看他说：“哥，前面那个小超市停一下。” “怎么了？” “我买点东西。” “买啥呢？” “……”买姨妈巾！当然，这话我说不出口，一时间憋住。 周睿侧头看我，“问你话呢。” “……我、我买水。” 周睿没说什么，在小超市前停了下来，然后转头问我饮料还是矿泉水。 当时我就懵了，我的目标不是买水啊！他去买了我怎么办？！ 我说，不用了，我自己去买，他却无视我转身问了李丹他们，要喝什么。 李丹说随便，关维维有些含蓄的说，红茶吧。 我连忙说，好，我去买。没想周睿瞥我一眼，打开车门就下了车。 我见状连忙打开车门跟了上去，“哥，等等我。” 周睿顿下脚步转身看我，“你跑下来干嘛？” 他也就说了一句转身就往超市走，我憋了憋，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车，见李丹脸色难看，这又才小跑的追上周睿。 “哥，怎么了？” “没什么。”周睿走到超市进门的冷藏柜，拉开门拿了一瓶矿泉水就拧了开，他喝了一口走到柜台前靠着柜台说：“要喝什么自己拿。” 他话落就掏出手机，打了电话给胖子，问他们车上有水不，要喝点什么。 我是看出周睿的心情不好了，应该和刚才李丹说话时候那不冷不热的态度有关。 我看着他抿了抿唇，觉得也不适合说什么，转身往店里走。 虽然已经第四天了但还有，中午出门的时候没想在外面会呆那么久，也就没带，这不买不行…… 我找到卖卫生间的货架，犹豫了两秒还是拿了一包。 绕出货架时候，我正好看到周睿拿了水放在柜台上，我指尖攥了攥，转身又去拿了一瓶矿泉水才磨磨唧唧的走到柜台前。 周睿转回过头来看我，我身子有些僵，努力装出很淡定的样子将水和卫生巾放在柜台上。 其实我知道我那样子一点都不淡定，因为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脸火辣辣的，连耳朵也是，一样是火辣辣的烫。 然后，我本来已经够尴尬了，没想周睿还噗嗤一下笑出声。 我很无语的转头看他，没好气的说：“笑什么啊。” “你这是买水啊？” “我……我也要买水啊。”我说。 然而我不说还好，越说他笑得越夸张，“不就个姨妈巾么，瞧你那脸。” 收银那大妈也笑，“小姑娘害羞正常嘛，来，我帮你找个黑袋子装。” 我无语了，感觉已经不是脸热了，简直全身都热，只能低着头，尽量用头发把我脸掩住。 付了钱，我自己拎着我那个黑色的小袋子和我那瓶水，刚走出超市就看到李奇的车倒回来停在周睿后面。 周睿走了过去，从里面拿了两瓶红茶出来后将袋子递给李奇，李奇伸手接过的时候朝我看过来，“你脸怎么红成这样。” 我无语，不知道怎么回，紧接着周睿就笑了起来，“买个姨妈巾就这样了，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笑声骤然而起，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周睿，周睿还笑着问我，看他干嘛？ 然后我有听到胖子说，哎哟，快看，大写的懵逼！ 我转身就走，快步从车尾绕到副驾，打开车门上了车，但那肆无忌惮的笑声却还是往耳朵里飘。 我有些气恼的将姨妈巾丢进我装旧衣服的袋子里，身后的李丹就凑上来问我，“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说。 “他们在笑什么？” 我侧眸看她，“笑我呆吧。” 李丹许是没想到我会那么说，愣了愣随即也笑了起来，“他们就这样，嘴坏，别理他们。” “没事，他们就开玩笑的。” 我话音才落，周睿就过来了，他笑着从车窗把水递给李丹，然后才上车。 我侧头睇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向窗外，结果他就又笑起来，“生气了？” 为了证明我没生气，我只得转回头看他，“没有。” “还没呢。”周睿笑笑拿起烟盒抽出一支衔在嘴里后又抽出一支看向递给李丹。 这一次，李丹接了，接过烟就说：“你们是怎么捉弄人家阿凝了。” “谁捉弄她了。”周睿说着拿出打火机将烟点燃，然后把烟衔在嘴里后就发了车。 我感觉到周睿有些冷李丹，当然，我既然能感觉到，李丹也应该能感觉到吧，因为之后李丹也没和周睿说话了。 车内有些静，我靠着椅背侧头看着窗外，有些困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李丹和关维维开始聊了起来。 我迷迷糊糊间听到她们说，哪家的衣服好看了，最近又上了什么新款了，前几天她才去逛过看上了什么了，然后又是谁穿着的那件衣服在哪家买的了，谁谁又换新手机了。 我听着听着不由得半合着眼睇了一眼刚在我脚步的袋子，随即又斜瞟了眼周睿，只见他若无其事的开着车，跟没听到一样。 套一句周睿他们的话，我很呆，既然我那么呆的人都能隐隐感觉到李丹和关维维说话时候那别有用心，他能吗？ 不过我看他那么淡定，也懒得理会李丹她们了，侧过头闭上眼小寐。 最近几天一直感觉到累，说不出什么感觉。 我是没想到我是真能睡着，所以周睿叫我时候我惊了一下，因为睁开眼的时候我看到他一边开车一边侧头看我，有那么一瞬我竟把他的脸和林悦强的脸叠在了一起。 当然，只是紧紧一瞬，然后我有些茫然的说：“到了啊。” 车还没停，应该还没到吧。 “你昨晚没睡吗？”周睿侧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一听，下意识的低头就抬手去抹嘴，随即耳边就传来周睿的笑声。 我知道，我又被耍了，但是我很淡定，这种事情习惯就成自然了。 然后他说，看到前面那山庄了么？就那。 我说看到了。 是的，看到了，那建筑白墙青瓦，很显眼，是旧时大杂院的风格，孤零零的在田野边。 到是门口停了很多车，和那风格有极为不符，看上去有些不协调的同时，我眼尖的就看到了林悦强的。 我缓缓收回视线，人竟开始有些恍惚，这让我蹙了眉，我这种状态很不好，对自己很不利。 没几分钟，周睿就在那山庄的门口把车停了下来，贴着林悦强的车停的。 我下了车，朝着门口看，就看到门头挂在墨色的牌匾，匾上用金漆写着‘顺客居’三个字，用的楷书，字体端正。 李丹和关维维也下了车，两人手挽着手，周睿锁了车后刚走到我旁边，李奇他们的车也停下来了。 胖子第一个跳下来，看着林悦强的车说：“强哥他们都到了啊！” 沈楠也下了车，一边关上车门一边说：“看来就我们墨迹。” “走，先进去再说。”周睿手一伸，就揽住我的肩，带着我就往门口走。 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李丹，她笑着挽着关维维说了声走吧，但那笑真的很勉强。 才走进门口，就是一个天井，一老头坐在凳子上，脸埋在竹烟筒里吸烟。 周睿喊了一声袁叔，那老头抬头看到我们，一笑脸上竟是沟壑，“阿强和老二在6号，等你们老半天了。” “哈哈哈哈，知道了，我们先过去，过会过来喝酒啊。” “就你们？别闹了！”老头说话到是一点都不老，中气十足。 周睿笑了笑往里走，那老头看到沈楠就把沈楠给叫住了，沈楠让我们先进去，他一会来。 过了外面的小天井，里面是大天井，天井里是一间间原木搭建的小屋，里面是圆桌，周围有假山和树木盆栽装饰，每一间都有一个木质牌号，上面写着数字。 六号房在角落，周睿来到门前才松开搂住我肩膀的手，然后伸手推门。 门推开，我就看到林悦强和二哥坐在圆桌前，而林悦强视线在我身上一掠就过了，随即看向周睿，“你们是坐牛车来的吗？” ps:今天的就这样了，明天更精彩，宝贝们喜欢还情的话记得登录后点击追更，给还情投上珍贵的一票。（支持QQ，微信，微博等第三方登录，简单方便易操作。） 另外谢谢涵曦?囍瘋童鞋送的酒杯，爱你们，么么哒~~ 第三十八章：看你们的烟 周睿笑着上前，“这不是为了等阿凝么？换个衣服磨磨唧唧。” 我身子一僵，脚步不由得的就顿了下来，后面忽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抽了口气往前踉跄好几步，直奔到圆桌前面才停下。 我第一反应不是转头往身后看，居然是去看向林悦强，然后我就看到也看着我，不过只是一秒，他的目光就略过我，笑着朝我身后看，“胖子，你这铁砂掌什么时候练的啊？” 胖子？我下意识的转身，就见所有人的都看着胖子，而胖子则抬着他那只大爪哭笑不得看着说：“卧槽！我就轻轻推了一下啊！怎么就飘出去了！” 我也哭笑不得，“胖哥，你干嘛推我啊？” “是啊，你没事推她干嘛？她纸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周睿说。 胖子摊了摊手，笑得有些无辜，“我就是想推她一下，问问强哥认得这是谁不？” 身后传来林悦强低低的笑声，“来，转过来我看看这是谁来着？” 他们一下全笑起来，而我的脸却刷一下就热了，站在原地，转也不是，不转也不是，尴尬到动都不会动了。 周睿笑，“你一天到晚到底羞涩个什么劲啊。” “！！”羞涩！！ 我正惊叹于周睿用词的精妙，他就两步走到我身前，握住我的肩膀将我转朝林悦强的方向，然后我就看到林悦强和二哥都笑着看我。 “怎么样强哥？是不是瞬间就变了个人似的。” 我蹙眉，垂下了脑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说真的，我原本还挺期待的，期待着林悦强看到我的改变，有种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心态。 但这会被他们这一闹，什么都没了，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呵……这再低脑袋就掉下来了。”我听到林悦强笑，“都别站着了，先坐。” 话题别转移开，周睿推着我肩往前两步，“别只顾着低头了，赶紧坐，不逗你了。” 我没吭声，只是侧身在木质的靠椅坐下，只是头没垂那么低了。 然后周睿拉开椅子也坐了下来，侧身招呼李丹和关维维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咦，阿奇来了，沈楠呢？”林悦强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小幅度掀起眼，阿奇就在我旁边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哦，阿楠被老袁叫住了，目测少不了一顿说。” 我听到林悦强笑，“该他着的，多大的人了还那么冲动。” 胖子叹气，“他也是的，闷不吭声自己就去了，还好他自己没出事。” “他那脾气上来跟牛似的。”周睿说着忽的朝我看过来，“得，这里也有一个，有没发现她和老楠脾气老像了。” 周睿一句话，我又被围观了，我有些无语，“怎么扯到我了。” 我话音落，胖子就说：“艾玛！这不说不觉得，一说到是真挺像的啊。平时软软也不怎么爱说话，其实脾气挺大。” 我笑了笑没说话，虽然话题是我，但我真不知道这种话题要怎么接。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进来，三十出头的样子，挂着围裙，手上拿着一个笔记本。 林悦强说，要吃什么自己点，周睿就问都点了什么了，那女人笑着把笔记本直接递给周睿。 周睿念了下已经点的菜，然后抬头看我，“你还要吃点什么？” 我刚想开口，他立马笑着补了句，“这里没随便卖。” 我刚张开的口一下闭了起来，随即就是一串笑声。 “那……青椒牛肉丝吧。”其实林悦强已经点了很多，刚才这一念起码十四道菜，而我其实想说的不是随便，而是不用了。 不过我现在也算是了解他们，不点墨迹半天后的结果还是要点，他们都喜欢强制执行。 “行。”周睿说着转头看向李丹和关维维，“你们要吃点什么，一人最少一道菜。” 刚点完菜，沈楠进来了，手里抱着个玻璃的酒罐子。 罐子椭圆，和我家那五升那热水壶差不多大，里面浅黄色的酒液里飘着金色的花瓣，映得那酒液看起来也感觉是金色的了，很好看。 “不是只给两壶么，怎么变一罐了？”一直没吭声的二哥开了口。 沈楠笑嘻嘻的抱着酒罐走到桌前放下，“我的功劳呗。” “呵……”低低的笑声，是林悦强的，我下意识朝他看过去，就见他轻轻摇了摇头说：“老袁这也太偏心了，我和认识十年，他还没这样照顾我呢。” 沈楠笑着坐下，“人长得帅没办法。” “卧槽！”胖子叫了起来，“你个臭不要的，你除了比我帅，这里你还比得过谁了！” 沈楠浅笑着看向胖子，“那好吧，以后这话，就我们两单独在的时候说说。” “谁要和你单独了，我要单独也要跟妹子单独啊！” 话落又是一阵哄笑，连我都忍不住。 在他们你一言无语的互相埋汰斗嘴中，菜也一个个上上来，我不时忍不住悄悄偷看林悦强。 他今天穿着一件浅灰色的亚麻长袖衬衫，袖子挽着，露出结实的小手臂，几乎烟不离手，当然，烟不离手的不止他。 我不由得又去看被他们随意丢在桌上的烟盒，从周睿的到沈楠的，再到林悦强，我发现他们抽的烟都一样，红色的烟盒盖子，中间有个红色的菱形，用金线圈边，上面写着的玉溪两个字一样是金色。 忽的，一条手臂搭上我的肩，周睿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看什么呢？” 我心脏缩了一下，我知道，这个反应是因为林悦强的存在，但我却没像那晚一样去看他，而是若无其事的转头对周睿说：“我看你们的烟。” 周睿笑了，“有啥好看的，中午还没呛够是吧。” “呛？你抽烟了？” 我心脏再度缩了下，才转头看向林悦强，旁边的周睿就替我答了。 “她抽什么啊，烟都点成碳了都没点着，还呛的鼻子眼泪哗哗哗的。” 我想说，我哪里鼻子眼泪哗哗哗的，就飙了两滴眼泪而已。 可是我说不出话，林悦强正看着我，那目光让我心头一凛，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不过很快的，他就转眸看向周睿，“我说，你认人家做妹子也不能带坏人家啊。还教人家抽烟。” “冤枉啊强哥，那是她自己说想知道什么味道我才让她抽的。”周睿解释。 “我哥没教我，他还让我以后别抽。” 林悦强又转眸看我，顿了顿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会就别学。” “是啊，我也是这样和她说的。” 我微微低头，没吭声，一时间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这让我有些坐不住。 然后二哥忽然说，菜都上的差不多，先吃吧，倒酒倒酒。 沈楠站起身，打开酒罐后将酒倒进一个茶壶，然后一个个的帮我们倒酒。 我不适感依旧存在，然后扯了扯周睿的衣袖问卫生间在哪里。 周睿说带我去，然后胖子他们就起哄了，周睿笑着说：“她东西还放车上呢，不去都不行。” 胖子和李奇他们一下反应过来，随即都笑了，我脸有些热，然后李丹说她也要去。 周睿先带我去车上拿了东西，然后又带我们去了卫生间，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喝起来了，适才那不对劲的气氛也消失不见。 回到位置坐下，我发现别人的酒都是一杯，我的是半杯，下意识就朝着林悦强看了过去。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侧眸睇了我一眼就别了开，我不自觉的垂眸轻咬了下唇。 “你喝口看看，老袁家的可是正儿八经的酿酒，出缸就得订，晚了就被订完了！”我转头看向周睿，他又说：“尤其是这金桂，一年就出三缸，有钱的喝不到。” 我愣愣的听着，心想难怪刚才李奇才听到老袁家出酒了那么激动呢，原来这东西还挺稀奇的。 我刚抬起杯子，紧接着就听到二哥说，人都到齐了，来喝一口意思意思，干就算了，他舍不得，大家都笑着拿起杯子举了杯子。 我将杯子凑近唇边的时候，因为倾斜，我惊讶的发现这酒居然有些粘度，而且那酒味很特别，跟甜酒酿很像，但却浓郁得多，还带着桂花独有的香气。 “看什么？喝啊。”周睿看着我说。 我转眸看了看他哦了声，然后小酌了口，瞬的眸子顿张。 真的很像甜酒酿，但味道却厚重了很多，入口桂花的香拌着淡淡的甜立马在唇齿间散开…… “好喝吧。”淡淡的一声，不是周睿说的，而是林悦强。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他，就见他笑着说：“大姨妈少喝点，半杯就行了。” 噗——我眼睛瞪得更大，脑海闪过昨晚，但胖子和李奇他们夸张的笑声瞬的让我回过味来。 想是刚才我去卫生间的时候，他们把之前买姨妈巾的事情给说了。 我有些无语，说不上什么感觉，我觉得我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害羞的吗？为什么忽然间我没那个害羞的意识了，只是有些茫然。 他端起杯子，看着我笑笑小酌了口放下，“傻愣着干嘛，赶紧吃菜，瘦成这样。” ps:来了来了~宝贝们久等了，依旧是两章一起，接住。 第三十九章：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 我低低的哦了，放下杯子，周睿就问我要吃什么，我说我自己会夹，不用照顾我。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说说，周睿菜一样没少夹。到是一旁的李丹也没见他怎么照顾，许是还在怄刚才那气。 这顿饭他们没有拼酒的意思，也许是珍惜佳酿，都说了回去之后再喝。 饭菜的话是普通的家常菜，口味偏重偏辣，是我喜欢的。 因为一天就吃了那块蛋糕喝了一杯牛奶，我也是饿了，蒙头吃饭。 碗不大，我吃了两碗，如果不是周睿一个劲的往我碗里夹菜，我菜吃得太多，我想我可以吃三碗。 我放下碗筷说吃不下的时候，周睿笑我说，我这挺能吃的啊，肉都长哪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然后李丹语气微酸的说，羡慕死人了，让她们这种喝凉水都会胖的人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想说的是羡慕我吃不胖还是羡慕周睿对我的照顾，我只是笑笑没说话。 胖子一听这话不服气了，问我们这是要让他死么？大家一下子又全笑了。 因为不拼酒，却也都是冲着酒来的，这一顿饭也就是吃到喝完那罐酒就收工了。 酒看起来多，但我自己喝了，能感觉到度数并不高，这人也多，喝完那罐的时候，大家也就是脸微红，唯独李丹，喝了两杯看起来却有些醉。 走的时候，李丹手臂就挂住了周睿的，人都贴上去了，大家一看就起哄了。 闹到车前，李奇用那双桃花眼笑着对关维维放电说：“坐我的车吧，一车男的好无聊。” 关维维红着脸低头，又看看李丹，李丹直接装作没看到，双手抱住周睿的手，头蹭着周睿的肩。 周睿喊他们别闹，李奇却完全无视他，自顾自打开副驾的车门对关维维笑着说：“我说，你不会想做电灯泡吧。” 关维维又转头看了李丹，见李丹还是不看她，也就上了车。 我是看出那意思，转头看向周睿，想询问他的意思，胖子就说：“看什么呢？这灯泡是拆不完了么？” 大家瞬的都笑了，随即我就看到胖子大手一抬，朝着我肩膀就推了过来。 这一掌下来，我不是踉跄几步，而是冲出几步，而且还是林悦强的方向。 我想他一定没用力，只是故意想把我往林悦强这推，只是喝了酒，力气没控制好，因为我看到他眼睛微张。 我的手臂被林悦强拽住，他笑着轻带了我一把，我才站定脚，胖子就叫了起来，“艾玛！老子以后再也不敢碰你了！” 沈楠笑着怕了怕胖子的肩，“也不看看你这吨位，真心的，以后要练掌找个木桩，阿凝禁不起你折腾。” 哄笑声四起，我感觉到手臂上的手松了开，林悦强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上车吧，要不胖子再来一掌你可就要散了。” 我觉得这个时候，我怎么也应该说句什么，或者对他笑笑，这才算是正常反应。 但是我却做不到，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去看他，所以我只能浅笑着看向周睿。 周睿也看着我，唇角是淡淡的笑，我见他也没说什么，就朝着他的车子走。 “干嘛呢？”林悦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转头看他说：“我拿东西。” 我看到他眉梢轻挑了下，却也没吭声，我垂眸转身走到副驾拉开车门把我的东西拎了出来。 周睿站在车边，两手插在牛仔裤包里，李丹挂着他的左手臂侧头看我，唇角微弯，眼睛也微弯，有些慵懒，却也有些得意。 “干嘛呢这是？放这里不一样。”周睿看着我说。 不一样，我不想让别人碰我的东西，尤其是私人物品，里面有我换下来的衣服裤子，放在我看不见却又有别人在的地方我很没安全感。 当然，这话我不可能去说，我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笑，“放在那拦脚绊手的，不好坐。” 我话音才落，胖子的笑着说：“是不好坐……确实不好坐……” 他们一下子就笑了起来，我有些疑惑，周睿就瞥了一眼胖子说：“你思想这么那么龌龊。” 胖子完全不介意，笑得意味深长，“假正经吧，别到时候车开到半路就不见人影了。” 我瞬的明白过来，紧接着沈楠就说：“你半路消失也不是一两次了，赶紧上车吧！” 哄笑声再起，周睿却蹙了眉，“别在她面前说这些。” 说着，他抽回李丹抱着的手，然后轻推了李丹肩一下，“上车。” 李丹面色不怎么好，没了刚才那抹慵懒，她看了我一眼，侧身上了副驾。 气氛因周睿的态度变得有些奇怪，想是大家都看出他有些不高兴。 我愣在原地，林悦强的声音忽然传来，“还不过来，要和你哥一起半路消失啊？” 林悦强这话瞬的让气氛缓和了过来，我转头看他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随手将车门关上的周睿，这才转身朝林悦强走。 他走到副驾前给我拉开车门，我走了过去，他忽的低头看着我手上拎着的东西说：“东西不少。”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随口说的还是有什么意思，轻嗯了声就上了车。 二哥走到后座门前一边打开车门一边问林悦强，“房间订了没？” “还没，一个电话的事。”林悦强话落，从车头绕过，来到驾驶座门前上了车。 他发起车子，倒了出去，我侧眸看了他一眼，见他一手掌着方向盘，腾出一手拿出手机，我垂下眸，靠着椅背，侧头看向窗外。 我想，我真的不如他吧，他显然比我淡定多了。 没几秒就听到他的声音传来，“帮我留着V11，我们一会就过来……不用，都是自己人，而且人不多……好，先这样了。” 他电话才挂，坐在后面的二哥就说：“怎么订V11啊？” “上面太乱了。”林悦强声音淡淡的。 “也是。”二哥说：“下面清净些，要在上面跑场都跑不完。” “呵……”林悦强轻笑了声没说话。 我听不太懂他们的意思，当然也不会插嘴去问。 “对了，那边场子生意怎么样？” “三天下水六十万，你说怎么样？”二哥说。 “人呢？大注多么？” “还行，冒头四五个了。” “那就好。” “好什么啊！输钱还好？”二哥笑了声，然后我感觉一只手从我身后的靠椅探出。 我下意识的侧过头，就见二哥的手里捏着烟递给林悦强。 林悦强侧身接过，抬眸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回头继续看路，掏出打火机将烟点燃后抽了口说：“新场子不放水谁来啊。” “一星期一百多万了。” “又不是你的钱你紧张什么。”林悦强说着，又抽了口烟吐出，“再说了，这行怕的不是你赢钱，就怕你不来，只要人气抽起来就行，那点钱，一个大注身上就拿回来了。” “也是。”二哥话落，大了个哈欠。 “几天没睡了？” “到是天天睡，不过睡不到几个小时，得看着。” “暂时辛苦点吧，那场子要能起来那边就是你的了。” “我知道，要不我一天干嘛就只睡两三个小时啊。” “呵……”林悦强低低的笑了声，“累就睡会，还有会才到呢。” 二哥嗯了声，我小幅度掀起眼朝着后座的二哥看了去，就见他按下车窗，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后丢了出去，又把车窗按上说：“那我眯会，到了叫我。” “嗯。”林悦强应了声后，二哥双手环胸，双腿微张，身子和头往后一靠就闭上了眼睛。 一时间车内静默，我收回落在后视镜上的视线，转头看向窗外。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车外景物飞逝，没有市内的灯光，一切都显得灰暗，包括车内也是，晦涩不明的感觉。 然而，没过多久，我身后竟传来鼾声，而且不小。 我微微转头，本是想看后面的二哥，却撞上了林悦强的视线，我一下顿住。 他扫了我一眼，随即转头，一边看路一边说：“烟什么味道？” “……”我默了默，回了他一个字，“呛。” 他低低的哼笑了声，林悦强式的哼笑，然后他说：“以后还抽么？” 我沉默了两秒，看着他说：“不知道。” 他转眸看我，“什么叫不知道？” “就是不确定。” 我看到他浓密的眉拧了下，然后他别开头说：“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吧。” “……”我也别开头，轻咬了下唇说：“抽烟不代表不走好路，也不代表我不会好好念书。” “好好念书？”他又笑了，这次的哼笑里带着点嘲讽的味道，“都逃学了还叫好好念书？” 我蹙眉，侧眸看他，“我没逃学。” “没？那你现在是在哪？” “我请的病假。” “……”他侧眸睇了我一眼，没说话。 这一沉默，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看了看他后再度转头看向窗外。 半响，他忽然又开口，“买了什么？” “……衣服。” “谁给的钱？” “……”我抿了抿唇，心忽然有些慌，“我哥。” 他顿了一秒，侧眸看了我一眼后忽的又哼笑了声，不知怎么的，我感觉这一声笑特别的刺耳，感觉整个人都被针扎到了一样。 “你笑什么？”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状态是恼羞成怒。 ps:谢谢宝贝们的支持，后续更精彩，相约明晚八点~么么哒~~ 另外谢谢柳凝汐同学送的酒杯，谢谢我是你Amy宝贝送的酒杯，票票还有钻石，谢谢凤求送的酒杯和一支对小开的支持，谢谢用户236379送的酒杯和神笔，谢谢你们，么么哒~~ 第四十章：我会还的 他淡淡的睇了我一眼，“你恼什么？” “……”又无情的揭穿我。 我深吸一口气，别开头，觉得自己怎么能这样，明明最初的目标就是他，为什么一到他这里就乱。 “问你话呢？” “……我没恼。”说这话的时候我没敢看着他说，他总是能轻易将我看穿。 “呵，还没恼。”林悦强笑，“周凝，你看你不傻啊，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看不出来啊？” 我有些莫名其妙，缓缓转头看他，“看出什么？” 他看了看我没说话，转回头看路，我蹙眉，“到底看出什么？” “自己想。” “……”我无语了，莫名其妙一句，要我往哪想？！ 我吸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没吭声，但脑子却乱了，真就去一个劲的想，他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车内又静默了下来，唯有二哥的鼾声还在继续，但我却觉得之前的晦涩不在，反而多了躁闷，明明车窗开着的，明明晚风是微凉的，怎么就闷热起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悦强的手机响了，因为之前的静默，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的心颤了下。 但我没去看他，依旧看着窗外，没多会我就听到他用淡淡的语气轻喂了声，然后问什么事。 之后顿了好半响他都没说话，我有些好奇的侧过头，却见昏暗中，他的侧脸以及下颚的线条崩得有些紧。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我感觉到他和刚才不一样了，身上散出一抹压抑的气息。 “我不是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么？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呵……说这些没意思……” 我蹙眉，因为我好像已经猜到是谁打来的了。 “机会不是没给过你，你自己说吧，多少次了……我没空……呵……你来啊，不过老二在……你是逼着我搬家是吧？” 许是感觉到我的视线，他侧眸看了我一眼，随即转回头，那目光我看不出什么意思，感觉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我却看到一抹倦意。 “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我么……不是？不是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垂眸，抿了抿唇，目光一转落在放在仪表盘上方的烟和打火机上，伸手就去拿。 他应该是看到了我去拿烟，一边看路一边转头看我，我对他弯了弯唇，打开烟抽出一支就倾身往他唇边递。 他浓密的眉轻蹙了下，随即微侧了下头转回头，拉直的唇角微微扬起，眼底也浮现出笑意。 我也浅浅的笑着，手又凑近了他唇两分。 他若有似无的轻摇了下头，张口衔住烟，我笑着收回手，又将打火机凑了上去点了燃。 打火机的火苗在昏暗中显得又亮又黄，我看到他微微眯着眼，凑近那抹火苗吸了一口，烟头骤然变得猩红，让那火光好似都变得红了起来。 然后他抬起头，侧过脸来看我，衔着烟眯着眼吐出一团白雾，我轻笑着松了按着打火机的手说：“看路。” 他弯起唇无声的低笑，转回头看路的同时迅速抬手将烟从嘴里拿下，然后对着电话说：“在听呢，继续说吧，还有什么一次说完吧……如果还想以后见面能打个招呼，能出来吃顿饭就别逼我……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转头看我，我听不到另一边问的是什么，但他的回答和那眼神让我心头一颤。 “你不早就有了吗……别和我说那些，真的没意思……给你个忠告，那东西以后别玩了，跟谁就好好跟着，不小了，该收收心了……就这样吧。” 他挂了电话，把手机装了起来，然后手搭上方向盘，另一只夹着烟的手才抬起，将烟凑近唇边深吸了口吐出。 我看着他，默了默说：“你老婆打的？” 他侧眸看我，“酸吧你。” “能分掉吗这次？”我看着他问。 他沉默了两秒后再度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转回头看路，“我说周凝，怎么一到这个时候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什么时候？” 他又抬起手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却没看我，“你是真想我把你给办了是吧？” “……”我心跳漏一拍，脸颊因他这句话有些热了起来，但我不打算就这样放弃，每次都被吓退，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不好，“你不办就便宜别人了。” 他转头看我，“便宜谁了？地瓜？” 这次我拧了眉，“他是我哥。” “呵……”他又了笑了，哼笑了带着嘲讽的味道。 “你笑什么？”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看起来不傻啊？”他话落顿了一秒又补了句，“至少在我这里一点都不傻。” 我似乎有点明白过他的意思，但我不想猜，“林悦强，你说话总这样，我猜着很累。” 我看到他的唇抿了抿，半响他才说：“地瓜在泡你，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看不出来？” “！！”我眸子顿张，因为林悦强的话。 我猜到他要说周睿，但我想的是他觉得是我让周睿给我买衣服，我应该是把周睿当做目标，但却没想到他说出来的会是这句话。 他侧眸看了我一眼，低低的笑了，“看来是真看不出来。” “我……”我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吐出一个字就顿住。 “你和他认识多长时间啊？他和人家说你是他亲表妹，你还真把自己当他亲表妹了？” “……”不，现在不是亲表妹，是堂妹。 “地瓜妹控，你不知道？”林悦强说着，轻笑着转头看我。 “……”我抿了抿唇别开头，心里说，知道，今天下午知道的，还是李奇说的。 “周凝，男人和女人没纯友谊，对你好不是有目的就是有私心。” 我咬了咬下唇，转回头看他，就见他抽了口烟，将烟头丢出窗外。 许是见我半响不吭声，他又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说：“那是什么眼神？我说的太现实你接受不了？” 我看着他，顿了两秒摇了摇头，“那你呢？你是目的还是私心？” 他沉默了半响，然后淡淡的说：“两样都有点吧。” 两样都有点？我没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 “我哥妹控，你呢？恋童癖？” “……”他显然有些无语。 “忘了？三年前你自己说的啊。” “……”他默了默忽的轻笑出声，“你没事就挑衅我，就为了三年前我那句话？” “你是不是弄错了，是你先招惹我的。”我反驳。 他不说话了，我沉默了会说：“周睿不管抱了目的还是私心，但是我觉得他是真对我好，我是把他当哥看了。” 我话落，又听到他笑，又是那种带着嘲讽味道的，但我却没太在意。 感觉这会，他把话说开了，我心到是平静了不少，没了之前的那种忐忑和焦躁。 我说：“他给我买的东西，我会还他。” “你怎么还？”他终于开口。 “买个同等价值的东西送他，算是礼尚往来。” 他侧过头看我，“你想的倒是周到。” “还好吧。” 他没说话，只是上下扫了一眼，转头继续看路，“东西不便宜吧。” “是不便宜，一共2684，我记着呢。” 他笑，“那你怎么还啊？” 我是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看着他很认真的说：“我有钱。” 他忽的笑开了，我蹙起眉，“我真的有钱，我能还。” 他也不说话，就笑着点头，半响腾出一手从包里掏出一直皮夹丢给我。 我双手接住皮夹，眉就拧了起来，“干嘛？” “打开。”他说。 “……”我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迟迟没动。 他侧头看我，“叫你打开呢，傻了？” “……”我指尖攥了攥，在他的目光下犹豫了两秒打开皮夹。 他转回头继续看路，“工商银行那张金色的。” 我又犹豫了两秒，然后从皮夹里翻出他说的那张卡，“这张？” 他侧眸睇了一眼，“密码861227，额度两万，悠着点刷，我一个月纯工资就5000。” “……”我想说，我真的有钱，但我也知道，说了他也不会信。 垂眸，我捏着卡反复看了看，然后掀起眼看着他说：“1986年，12月27？” “呵……挺聪明的嘛。” “这不难猜。”我话落，又低头看卡，“你什么意思？” “不够清楚吗？”他轻笑着说。 我抿了抿唇，“你不怕我缠着你？” 他轻笑出声，“要缠也等我把你办了再缠啊。” “……”我的脸又热了起来，而且不仅仅是脸热，连手双和双脚都有些发软，我完全不能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应。 当然，有一件事，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忘记的。 “你确定这次能分掉？” 他轻噘了一下唇，转头看我，眼睛微微眯起，“你是逼我现在就把你办了是吧？” “我现在不方便。” “呵……”他笑，“没听过浴血奋战啊？” 我微楞，随即反应过来，脸刷的一下就烧起来了，不是热，而是烧，又是那种可以点烟的感觉。 “眼睛睁那么大干嘛？想试试？” ps:别问小开为什么辣么污，小开也不知道，就酱……嘤嘤嘤…… 第四十一章：先验一下呗 我想说，试你个头！当然，我不可能去说，只是别开脸吸了口气，没吭声。 然而这转头一看，才发现我们竟已经进了市区，和市外的晦暗不一样，这里到处是明亮的灯光。 “不吭声就没事了？” 林悦强带笑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我转回头看他说：“我不想试。” “哈哈哈哈——”他一下子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我知道他是在笑我，这和很多时候周睿他们笑我一样，但是我到现在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我低头，将手上捏着的那张行用卡装进裤包，然后把皮夹递了过去。 反正我说我有钱他也不会信，卡在我这，刷不刷是我的事。 他伸手接过，然后装了起来，忽的他手机又响了。 我没控制住的蹙了下眉，心想是不是杨欣雨又不是死心打过来了。 不过我猜错了，不是杨欣雨，是周睿，周睿说他要先送李丹和关维维回去，一会才过来了。 林悦强告诉了他是哪间房后就把电话挂了，当时我就想，李丹应该又和周睿耍性子了，然后两人有些不欢而散的感觉。 这次我没猜错，到帝豪的时候才下车，我就听李奇说，这还没吃就要踹，这不科学啊。 然后胖子说，这送上门的，老睿那小子居然没半路消失，这更不科学。 他们一下哄笑起来，有说有笑的往帝豪走。 然后胖子忽然看了看我说，发现一件更不科学的事情，怎么弄来弄去就我一个妹子，一大堆男人玩毛线啊！ 李奇笑了，“不就妹子么？等着，分分钟就来。” 说着，李奇就掏出手机，胖子脸都酸了，“妈的！这年头，小鲜肉就是不一样。” 沈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减肥吧，减了也许你更鲜呢。” “卧槽！老子要是能减，至于现在嫉妒羡慕恨。” 他们一下全笑起来，我也没忍住笑出声，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走在我旁边的林悦强，就见他侧眸看着我，菲薄的唇弯着，浅浅的笑。 进电梯的时候，因为人多，显得有些拥挤，我站在林悦强身后，侧身贴着镜面，镜面的冰凉从后背心透过衣服，缓解了电梯内的躁闷。 我转头，看到林悦强按了2楼，我有些疑惑，不是三楼吗？ 电梯眨眼就开了，我一眼扫过，和三楼的昏暗不一样，这里亮如白昼，也没有三楼那软绵绵的地毯和被叫做鱼缸的玻璃房。 这里有的是和一楼一样光洁的大理石地板，显得极为宽阔明亮，电梯斜对面就是硕大的收银台，里面站着两个穿着白色衬衫挽着头发的年轻女人。 林悦强率先出了电梯，两个站在收银台内的女人就对着林悦强笑着喊强哥，然后又喊了声二哥。 林悦强走了过去，侧身手肘搭在收银台上问：“有几间了？” “已经有4间了，另外还订出去了7间。” 林悦强点了点头，“不错，星期天晚上也那么多人。” 两女孩笑了笑，林悦强伸手摸了摸包后眉蹙了下，二哥随即掏出烟递了一支过去给他。 他接过衔在嘴里，然后拿出打火机点燃吸了口气后对着右边拐角努了努下颚说：“去超市看酒，顺便拿条烟，挂我账上。” “强哥你不去？”刚接过二哥递过来烟的胖子问。 林悦强笑：“要我去干嘛？反正我也没什么机会喝，都是你们在喝。” 一句话，全笑了，包括站在收银台内的两个女人。 李奇笑了笑不服气的说：“强哥，今天有我啊！” “就你？”林悦强笑着摇头。 李奇刚想开口，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的二哥忽然说：“你们先玩，我去办公室睡会。” “卧槽！”胖子叫了起来，“二哥，你不是吧！还没开始你就要睡了。” 二哥点燃烟吸了口吐出，“不行了，眼睛都睁不开，等我睡两个小时来收拾你们。” 胖子苦着脸说：“要不先收拾两小时再睡。” 二哥笑着拍了他肩头一把，然后对林悦强说：“给我留两个，我先上去眯会。” “呵……”林悦强轻笑了声说：“去吧。” 二哥转身就往电梯走了，沈楠看着二哥进了电梯后摇头叹息说：“完了，又得四个全趴。” 我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因为我记得在美发店时候他们的话。 林悦强转眸看我，“你笑什么？” 我当然不可能把中午的时候，沈楠他们说二哥在所以他没胜算这话给说了，所以我抿住唇想止住笑。 但是我根本忍不住，因为沈楠，胖子，还有李奇同时朝我看过来，那眼神看得我一下子又笑出来了声。 林悦强扫了一眼三人，眉梢轻挑了下说：“得，不用说了，我懂了。” “强哥，你懂啥了？”胖子立马问。 我掀起眼，就见林悦强看着胖子说：“放心吧，我不会告诉老二的，我怕血溅到我。” 他们一下子又都笑了，林悦强推了李奇一把，“快去看，今天喝什么你说了算。” “卧槽！为什么这小子说了算。”胖子又说。 林悦强淡淡睨他一眼，“不服你叫妹子来啊，能叫来你说了算。” “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笑，胖子大掌往李奇身上一推，“走你！” 李奇往前踉跄两步，转身爆了句粗口，两人笑闹这朝着那摆满酒水的超市走。 两人闹了会发现沈楠没跟上，转身喊他，沈楠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问我，要喝点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林悦强就说：“柠檬汁。” 我转头看他，却见他笑着看我，然后点了点头，“就柠檬汁。” 沈楠忽的轻笑出声，看了林悦强一眼，又对我笑着说：“行啊。” 不知怎么的，沈楠的句行啊让我觉得一语双关，脸颊有些不受控制的热了起来。 “你们看，我们先去包房。” “好。”沈楠应了声，往超市走。 林悦强吸了口烟吐出，转身将还剩下一半的烟掐灭在放在收银台上那个硕大的水晶烟灰缸里，然后带着我往右边走。 走过拐角是狭长的通道，灯光如昼，站着四名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服务员，墙面没几步就有一块镜面。 看过三楼的奢华，再看这里，显然没那么惊讶，但却也是时尚整洁，很清爽，感觉还不错。 服务员见到林悦强就笑着叫强哥，他都笑着点头应，然后他带我走到走道的尽头我才发现这里还有个拐角。 不过拐角没通道，边上到是有一道门，下面是楼梯，我有些疑惑的看他。 “看我干嘛？走啊。”他看着我笑笑，然后下了楼梯。 我忽的想起之前他订包房时候他和二哥的话，有些明白过来，应该下面还有包房。 楼梯内光线不如之前，有些暗，而且楼道狭隘，不过也就一层楼的楼梯，我很快有看到一条长长的通道。 通道口的地方有一个小吧台，一男一女坐在里面低着头，穿着服务员的衣服。 两人应该是听到脚步声，立马抬头，看到林悦强笑着站起来叫了声强哥，他点了点头说，不用招呼了，继续嗑瓜子吧。 那女的笑了起来，真丢了一颗瓜子进嘴里，“强哥来两颗不？” 林悦强笑着摇头说了声谢了，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等会他们来了说没见到我。” “诶？” 林悦强停下脚步转身，“胖子他们来了就说我还没到，没见到我。” 两人眉梢一挑，转眸看了我一眼后笑着点头。 我心头一怔，忽的感觉手臂一紧，他竟拽住我往前走，然后说了声，谢了。 他步子很大，我小碎步的跟，“为什么要说没看到你？”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忽的顿了下来，转头看着我笑。 那笑让我忽的感觉汗毛瞬都竖了起来，然后他转眸朝我身后睇了一眼，伸手推开我身后的包房门就将我拽了进去。 我眸子顿张，抽了口气轻呼出声，他已经将门关了上，我的视野瞬间陷入黑暗。 “叫什么？” 黑暗中，他的声音在我头顶传来，低低的声音，他还拽着我的手臂，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烙在我的肌肤上，我心跳一下子就快了起来，猛烈的撞击着胸腔。 “问你话呢。” 我张了张口，却发现喉咙紧涩，又闭上，滚了滚喉咙才说：“我不是故意的。” 话说出口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声音好像被什么东西黏在了一起，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模糊。 他低低的笑出声，拽住我手臂的手松了开，忽的环住我的腰往前一步将我摁在门边的墙壁上。 我没控制的又抽了口气，抬起头看他，“我、我今天不方便。” “我知道。”他低头看我，声音有些哑，和那晚一样，而看着我的眸在黑暗中也异常的亮。 这样的注视带着灼人的温度，我口干舌燥，又滚了滚喉咙后才说：“那你什么意思？” “先验一下呗。” “……”我头皮刷的一下就麻了，“怎、怎么验？” 他低低的笑出声，搂住我腰的手臂忽的一紧，将我抱了起来，一只大手托住我的臀，我眸子顿张，胸腔再度涌上那种让我想尖叫的气流。 ps:咳咳……谢谢宝贝们的耐心等待，两章一起奉上。 另外谢谢我是你Amy宝贝送的酒杯，谢谢土豪用户236379送的酒杯和扇子，谢谢你们的支持，么么哒~~爱你们~~ 第四十二章：我不想试 不过有了前面的经验，我很快将这声尖叫压在喉咙，只是那抽吸声不小，然后我又听到他笑，“你可真矮。” “……”能不戳我痛处么？“嫌弃？” “想亲一下都得抱着。”他笑着凑近我耳边，厚重的呼吸和低低的笑着带着莫名的震动，让我觉得有些痒，下意识的侧头避开。 “躲什么？” “……痒。” 他又低低的笑出声，热气吹进我耳朵，我不由得缩了脖子，抬手抵住他的胸膛。 我感觉到他抬起头，“不止矮，还瘦，一点肉感都没有，真跟纸做的一样。” “……”我听出他语调里的戏谑，脑海又闪过紧身体恤皮短裙的杨欣雨，咬了咬下唇抬起头对上他的眼，抵住他胸膛的手有些僵硬的往他肩上攀，然后勾住他的脖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看我的眼微微眯起，眼底的光有些危险，“勾着我的脖子和我说后悔还来得及，周凝，你也是很会玩啊。” 我心颤了下，垂下眸，目光落在他菲薄的唇上，缓缓凑近。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我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僵硬，连呼吸都屏住。 他的反应让我有种反败为胜的感觉，心不在那么堵的同时也得到了某种说不清楚的鼓励，唇明明颤抖，唇角却控制不住的往上扬。 我轻轻贴上他的唇，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口在他下唇咬下，我听到一声闷闷的哼，紧接着他搂住我腰和托着我臀的手骤然收紧。 他反咬住我的上唇，却不是昨晚那样轻轻一下，而是大力的啃咬，吮吸，我有些痛，眉蹙了起来，出现一种他要将我吞下去的错觉。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喜欢用吃这个字来形容和女人发生关系了，真的很像。 他忽的睁开眼，幽深的黑眸又撞进我的眸里，他没像昨晚那天抬手盖住我的眼睛，而是抬起头，离开我的唇，粗重的呼吸溅在我脸上，“谁教你这些的。” 我看着他，顿了一秒说：“你啊。” 他微微一愣下随即低低的笑了声，“我没教你闭着眼睛吗？”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乖乖的把眼睛闭上。 我又听到他笑，但只是轻轻一声，然后我就感觉到他靠近，因为他溅在我脸上鼻息间的呼吸比之前更湿热。 也许是闭上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的缘故，我变得有些紧张起来，所以当那一抹温湿轻触上我的唇的时候，我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下。 触感敏锐，我清楚的感觉到他用唇舌轻轻描绘着我的，轻轻摩擦，辗转……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悸动从唇一直颤到了心底，带着一股热流，刷过心尖，让我瞬的全身乏力。 我软了下来，他的舌探进我口中，纠缠住我的，缠得我呼吸困难，头晕目眩，一直到我感觉自己真的快窒息了，圈住他脖颈的手转而抵住他的胸膛，他的唇才离开，下滑，在我下颚轻咬了一口，埋首在我的颈间。 我被迫仰起头，颈侧忽的传来刺痛，我拧眉闷哼出声，下意识的睁开眼，抵住他胸膛的手也用了力。 当然，我不可能推得开他，他依旧埋首在我颈侧吮吸啃咬，半响才抬起头来看我。 他呼吸粗重，看着我的黑眸竟让我感觉有一抹猩红，我拧着眉喏喏的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他忽的抱着我转身往后挪了几步后顿了住，随即坐了下来。 我脚底终于着了地，他却并没有放开环住我腰的手，托着我臀的手也并未移开，而是将头埋在我胸前。 我有些不适的含胸低头，双手轻抵在他的厚实的肩上，胸口闷得透不过气，全身发热，感觉额头都冒出细细的汗。 “你心跳得很快。” 他忽然开口，声音粗哑，灼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衬衫溅在我胸前的肌肤上，我心跳得更快了，身体也僵住了，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似乎也不着急，只是搂着我，半响后他覆在我臀上的大手忽的捏了把。 我微跳了下，抵住他肩头的手骤然收起，紧紧拽住他的衬衫，他却低低的笑出声，终于抬起头看我，“问你话呢，又傻了？” “我……”我一张口，有发现声音是贴在一块的，而且我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连忙闭上嘴，顿了顿才说：“验完了？” “你希望我验完还是没有。”他唇角轻轻扬着，欲笑不笑。 “……”我别开眼，滚了滚干涩的喉咙，刚想开口，门外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胖子李奇的笑闹声。 我的话顿时梗在喉咙，僵直的身体转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随即就听到胖子那大嗓门用惊讶的声音说，强哥还没来？ 服务员声音有些细，听不太清楚说什么，然后我就听到沈楠说，应该是在楼上遇见熟人被拽走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胖子说，也是，在二楼就是这样，跑场都跑不完，不怪强哥订下面呢。 他们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渐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紧张什么，反正就是紧张了，连心都提到了嗓子。 忽的，林悦强搂着我腰的手臂用力一收，我才转头看他，他那只盖在我臀上的手从我衬衫下摆探了进去，滚烫的掌心紧紧贴在了我的腰侧。 我倒抽一口凉气，眸子顿张，伸手就扣住他的手腕，紧紧的捏着。 他含笑看着我，眼底带着戏谑，搂着我腰的手也松了开，我先是一愣，随即就发现他的手探到了我胸前。 我连忙抬手扣住他的手腕，拧眉看他，还要分心去听外面的声音，而他却低低的笑了声说：“你那点猫力气能怎么？” “……”是，我这点猫力气是不能怎么，可是他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啊！ 我听胖子他们声音在某一个点顿住，随即消失，想是已经进了包房，心才落下就发现他探到我胸前的手指尖灵活的就将我衬衫的纽扣解了两粒。 “做什么？”我扣住他手腕的手紧了紧，想把他的手往后拉，但显然不可能，就如我自己都知道，我这猫力气。 “帮你解扣子啊。” 他回得自然，我却整个人懵住，当他解开第三粒扣子的时候我拧着眉说：“我不想试。” 他手指一顿，微楞了下瞬的笑了起来，依旧是低低的笑，但却显得很开心。 “你笑什么？” “你还真当我要浴血奋战啊。” “……”因为胖子他们出现好不容易褪去的热潮又再度涌上，我抿了抿唇才说：“难道不是？”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他笑，手腕一转就轻易挣开我的手，指尖撩开我的衬衫。 我全身僵直，他却含笑垂下眸，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哪里。 我正有些不知所措，他低低的笑声再度响起，“我说，你这内衣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有些疑惑。 “还背心式，你小学生啊？” “……”我只觉一股热流从脚底刷的一下窜上脑门，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他掀起眼看我，唇角眼底竟是笑意，“看到这内衣，火气都没了，感觉自己真跟有恋童癖的变态似的。” “！！”卧槽！不待这样埋汰人的吧！ 他放在我腰侧的手从衣服下滑了出来，然后抬起，垂眸一颗一颗帮我将扣子扣上，“我给你打电话那天，千万别穿这个来啊。” “林悦强！”我又羞又恼，没忍住连名带姓就叫出声，而且声音居然还不小。 他笑，“声音那么大，现在又不怕了？” “……”我低头，没吭声，只是往后挪了脚步。 就在我挪第二步的时候，他手臂又揽住我的腰，把我拉了回去。 我蹙眉，“还没验完？” “脾气又上来了？” 我没吭声，他却抬起一手扣住我的后脑，额头抵住我的，黑眸对上我的眸，唇角的笑意渐渐敛住。 “周凝。”他叫我的名字，声音依旧低，却没了之前的哑，目光也变得幽深沉寂。 他突如其来的严肃让我有些不适，我轻蹙着没看着他，然后他说：“你以后是我林悦强的人，记住了。” 我微愕，没想他会说这样的话，愣愣的看着他。 “记住了？”他重复，声音没有强硬，淡淡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他却拧了眉，“回答。” “记住了。” “以后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记住了？” “记住了。” 他看着我默了默，半响才开口，“如果哪天不想在一起了，直接和我说，千万，千万，不要背叛我，记住了？” “……”我脑海瞬的闪过昨晚周睿他们说的话，闪过杨欣雨，闪过三亚，闪过一个叫张耀金的死胖子。 “回答。” 他目光沉寂，我脑海又闪过那晚在宵夜店的门外，他低着头看我，问我要不要给我外婆带点吃的。 “周凝。”他喊我的名字，眉几乎拧成了川。 我轻轻摇了摇头，“林悦强，我不会，除非你不要我。” 许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他微楞下，扣住我后脑的手松了开，抬起头轻轻的笑，“万一我不要你了呢？” 我拧眉，认真思考了下说：“我要睡十个。” ps:久等了宝贝们，依旧是两章一起。 第四十三章：嫂子 他又愣了下，然后笑了起来，扯着我坐在他腿上掐着我的下颚就说：“心挺大的嘛，还十个。” 我没吭声，就看他，他看着我顿了顿，唇又覆了上来。 有了两次经验，这次的我没有那么慌了，软软的靠着他的手臂，浅浅的回应他。 半响他抬起头，我微微喘息，他一手捧住我的脸颊，拇指在我唇上轻轻摩擦，“算合格了。” 我默了默，“那等会出去，我们还要装不熟吗？” “呵……”他轻笑，低头在我唇上轻啄了下，“什么也用说，他们知道。” 我蹙眉，不太明白他的话，他已经带了我一把将我拉站起来，然后人也站了起来。 林悦强先出的包房，我跟在他后面，想着之前他让人家服务员装作没看到他，我脸颊发烫，却也忍不住微微侧头朝着吧台的方向瞟。 也不知道他们是真没看到还是装没看到，两人又是低着头坐在那里，感觉和才进来的时候一样，正在那里聊天嗑瓜子。 通道的尽头是一道门，不过是正常的防盗门，不似包房的那种门，而V11则在尽头左边。 走到包房门口的时候我是有些紧张的，那是一种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感觉，虽然我很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出现这种感觉，但它就是出现了。 为了分散自己的紧张和不适，我侧头看着那道门，但我依旧可以感觉到林悦强将门推开的动作，胖子的声音立马响起。 “强哥，你又窜场了？”胖子笑着说。 我听到林悦强轻笑了声，却没有回答，然后他说：“看什么呢？” 我转回头，抬起看他，“没什么？” 他看了看我，然后朝着包房内努了努下颚，示意我进去。 我脚步有些困难的挪进包房，就见到胖子和沈楠坐在黑色的沙发，黑色大理石的长桌上摆了一排啤酒，桌子下面放着两个购物篮，一个空了，一个还满满一篮的啤酒，而李奇坐在沙发拐角，手在点歌的电脑屏幕上点来点去。 “过去坐啊，杵在这干嘛？”林悦强笑着说。 我听出他声音里藏着的戏谑，微微低头走到沙发另外一边的转角坐下。 他跟在我后面，看了我一眼后走到胖子和沈楠旁边坐下，然后他说：“阿奇，你的妹子呢？” 李奇回头，“急什么，妹子要化妆的。” 他们笑，胖子倾身，打开冰桶，一边往扎壶里面加冰一边说：“化的再美灯一关那不是一样，也不嫌麻烦。” 李奇笑着没好气的睨他一眼，“你说吧你，开灯的你都没能搞定，你还想关灯，别老没事就拿着梦做成么？” 他们一下子全笑起来，胖子笑骂，“嘚瑟吧，等老子减肥成功，把你小子墙角全挖了，看你叼。” 李奇笑，依旧是慢悠悠的语速，“不用你挖，你要能减成功，哥把妹子全送你。” “卧槽！不待你这样的埋汰人的！老子今天跟你拼了！”胖子说着撸起袖子，“滚过来战！” 李奇俾睨胖子一眼，“谁跟你战啊，哥要战也得跟妹子战啊。” 他们又笑了起来，然后我发现，他们男人说话，尤其是闲聊开玩笑的时候，基本三句里面两句离不开你妹子，还各种带颜色，我明明就觉得很无聊的，他们却好像觉得很有趣，笑得很开心。 林悦强拿起丢在桌上的烟抽出一支点燃吸了口，又转头看我，“坐那么远干嘛？” 我一愣，没想他会忽然叫我，随即沈楠也笑着说：“是啊，你自己坐在那边无聊啊。” “不无聊啊，我听你们聊天。”虽然他们聊天的内容很无聊。 胖子笑着摇头，“没救了。” “……”我蹙了蹙眉，没吭声，然后他们看着我顿了两秒又全笑了，我眉蹙的更紧，“你们笑什么？” 我都没说话好吗？有什么好笑的啊！ 我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他们笑得更厉害，然后林悦强笑着我问，“我说你，什么时候都是那么认真吗？” “什么认真？” 他看着我，轻笑着摇了摇头，一副解释无力的样子。 我微微低头，然后就听胖子说，要不要喝点。 我下意识的抬起头，才张开，林悦强就说：“大姨妈你让她喝什么呢。” “……”无语了，他们这些男人为什么可以把大姨妈说得那么溜。 这时候门忽然开了，我一转头，就看到两服务员走了进来，一个端着个果盘，一个端着个托盘，托盘里面独独的一杯柠檬汁很显眼。 他们一进门就笑着喊强哥，林悦强笑着应了声问，上面没什么事吧。 他们一边回说没什么事，一边将东西放了下就离开了。 林悦强倾身将柠檬汁推到我面前，然后说：“明天周一，打算几点回去。” 赶人了这是？ 我垂眸，伸手拿起柠檬汁喝了口说：“其实差不多了，昨晚就回去的太晚，我外婆早上就说我了。” 他看我的眼浮现笑意，然后点了点头说：“会唱歌么？” 我摇头，然后又低头喝了一口柠檬汁，忽然发现包间内有些静，不由得掀起眼朝着他们看过去。 就见胖子，沈楠，李奇他们全看着我，那目光说不出的诡异。 我身子一僵，咬着吸管的牙松了开，缓缓开口，“干嘛这样看我？” 李奇的眼忽的微微眯起，“别动！” “……”我真没敢动，但我没忍住问：“干嘛？” 他忽的站起身，朝着我走了过来，然后在我身前站定低头看着我。 我仰着头看他，拧起眉，“到底干嘛？” “……你喝你的。” “……”我还喝得下么我？！ “喝啊。” 我无语，当然我也不可能很去喝，眉拧得更紧，然后林悦强忽的笑了起来，我下意识的转过头看他，“你笑什么？” “卧槽！”我还没等到林悦强的回答，李奇的惊叫声在我头顶响起。 我肩膀缩了下，再度抬起头去看李奇，就见他看着林悦强说：“强哥！不会是你下的手吧！” 林悦强笑，身子往沙发背上一靠，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说：“还不叫嫂子。” “噗——” 这声噗不是我噗的，虽然我也很想噗，但是胖子先我一步。 “卧槽！嫂子？！！”胖子叫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我，又看向林悦强，“开玩笑的吧强哥。” 沈楠到是淡定，好像早就料到，只是看着我浅浅的笑，而我可以感觉到我的脸已经烧起来了，火辣辣的烫，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什么不是吧。”李奇说着抬手指着我的脖子，“章都盖了。” 我身子一僵，猛然想起之前颈侧传来的那抹刺痛，下意识的就低头抬手盖住脖子。 难怪他说，不用说，他们会知道的…… “别遮了，都看到了。” “……”我无语，我不是想遮，我那是下意识的动作，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而且被他这一说，我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别说了，再说她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林悦强轻笑着给我解围，李奇却歌也不点了，在我旁边就坐了下来，手肘就搭上我的肩。 我拧着眉，小幅度侧眸看他，就见他笑着说：“阿凝，你不会真要我叫你嫂子吧。” 我连忙摇头，“叫我阿凝就行。” 他好似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林悦强，“强哥，阿凝自己说的不用叫啊。” 林悦强笑了笑没吭声，只是看着李奇的视线一转，落在我身上。 “阿凝！那我呢？”胖子看着我，一副你敢让我叫我就死给你看的表情。 我红着脸摇头，半响才从尴尬中找回声音，“你们别这样，我不习惯。” “好了，别逗她了。”林悦强笑着说。 然后他们也笑了，但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不对劲，看什么都不对劲，甚至有些坐如针扎。 林悦强应该是看出了我的不适，倾身将烟丢进烟灰缸后说：“你们玩，我送她先回去。” “这么早走啊。”沈楠说。 “她明天要上学的。”林悦强说着，站起身转头看我。 胖子忽然说：“强哥，你可是快点回来啊，阿凝还小。” 一句话，他们又全都笑了，我抿唇低头，感觉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这样的氛围。 林悦强笑骂，“臭小子，欠收拾是吧。” “别打脑袋！”胖子叫了声，“我错了还不行么？” “走了，我一会就回来。” 林悦强说着就朝着我走了过来，我连忙站起身，然后他看了看我笑着说：“走啊。” 我低头，往前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想想又不对，转身看向胖子他们，“胖哥，楠哥，奇哥，我先回去了。” 三人对我笑笑，沈楠抬起手对我小幅度的挥了挥，我这才转身出了包房。 门关上的时候，林悦强笑着看我，我说：“你笑什么？” “没什么。” 我抿了抿唇，刚要迈步，眼睛在扫过那道和别的包房不一样的门的时候，人又顿住，“这后面是什么？” “想知道？” 我诚实的点了点头，他笑着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ps:谢谢宝贝们的支持，谢谢白富美我是你Amy宝贝送的酒杯，谢谢用户236379送的酒杯，谢谢凤求帅哥送的酒杯，谢谢白富美夏雨天^-^送的酒杯，谢谢葒顔一笑送的酒杯，谢谢黑肥肥送的神笔，谢谢浴火丶童鞋送的酒杯~~~~谢谢你们的支持~~ 第四十四章：三十万 “可以吗？”我说。 “为什么不可以？”林悦强笑着转身，从腰上解下一串钥匙。 我好奇的看着他找出一把，然后上前将门打开。 门后的世界漆黑，我不由蹙起眉，然后我看到他往前跨入门里，伸手往门后的墙摸了下，门后的世界骤然亮了起来。 长而狭隘的楼梯，和二楼下这里一样，只是没有那种暗红的灯光，而是正常的日光灯，感觉像安全通道。 我定在原地没动，他回头看我，“不是要看吗？傻愣在那干嘛？” 我回过神来，走到他身后，“这是安全通道吗？” 他忽然笑了，然后点头，“确实是安全通道。” 既然是安全通道那有什么好看的？我正疑惑，他已经往前走，我不得不跟上。 楼梯不长，和之前一样，就是一层楼的样子，但拐角并不是通道，而是一道门。 林悦强没动钥匙，就是轻轻敲了两下，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 “是我。” “强哥啊……”那头的人笑了起来，声音也松懒了不少。 不一会，门开了，一个二十左右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在他后面是一个长长的通道，和上面包房一样，两边是房间，只是关着门。 而男人后面靠墙的地方是一条沙发，沙发上丢着几本杂志和一台平板电脑。 林悦强伸手揽住我的肩，迈步走了进去，“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没有，能有什么事。”男人笑着关上，然后说：“对了，金叔刚还说要找你呢。” “他呢。” “在办公室。” 林悦强点了点头，“我去看看。” 男人应了声，然后坐回沙发，拿起平板电脑。 林悦强搂着我的肩往前走，然后我发现每个房间的门牌都与标注，不过不是V多少，而是一组，二组。 我蹙眉，正疑惑，标注着三组的门忽然看了，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伴随着她的走出，是一股浓浓的烟味和说不出的浑浊，她看着林悦强先是一愣，随即灰败而颓废的脸涌上惊喜。 “阿强！” “陈姐。”林悦强顿下脚步对她淡淡的笑了笑。 “艾玛！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有什么事吗陈姐？”林悦强松开搂住我的手，从包里掏出烟。 “老金那个王八蛋！老子赢钱的时候红钱没少给他，现在我急要钱翻本，狗日的居然卡我！” 女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惊喜被怒色覆盖，声音愤慨，虽然我听不太懂她说的红钱是什么意思，但是那个翻本我却懂了。 我的目光想越过女人探入半敞的门内，但我太矮，女人又高又丰盈，正好挡住我的视线，我只能从边上看到里面的人不少，但却不嘈杂，灯光下能看到空气中漫着的烟雾很浓。 林悦强好似对这种事很淡定，抽出一支烟递给女人，笑着说：“抽支烟消消气。” 女人接过烟，却只是拿着，然后看着又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的林悦强说：“阿强，你这回可是要帮我！我那钱是公款，我的钱套在股票上，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我又不是不还！利息你们算着就是！” 我心在听到利息的时候一颤，对房间内的好奇骤然消失，目光一转落在女人身上。 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高挑丰盈，算不是漂亮，但是穿着是讲究的，只是现在头发有些乱，面色也不好。 林悦强也不说话，就是轻笑了声，然后拿出打火机凑近女人。 女人看了他一眼，将烟塞进嘴里，然后凑了过去吸了口将烟雾吐出，“你说句话啊。” “输多少了？”林悦强说着，微微低头将烟点燃。 “三十万。”女人吐出数字，有些烦躁的抬起烟狠狠抽了口。 我心又颤了下，转眸看向林悦强。 林悦强轻笑了声，越过女人上前将半敞的房门关了起来，然后转身对女人说：“打算借多少？” 女人抬眸看着林悦强，顿了两秒说：“三十万。” 林悦强没吭声，只是浓密的眉蹙了起来，抬手抽了口烟吐出，像是在思量，而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竟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 “阿强！你倒是说句话啊！”女人有些急，“你说吧，我也没亏待过你啊！那次我赢钱八十万的时候，我给你的红钱都是一万六啊！现在不过是借三十万而已，有那么难？！” “陈姐，你先别激动。”林悦强也不恼，轻笑着说：“不是我不借，你也知道，我也就是给人打工的，这钱不是小数目，不是我说了就算的不是？” “这里你管，你说了不算谁说了算啊！”女人拧眉看着林悦强，见林悦强不吭声，随即声音软了下来，“阿强，只是三十万，不多啊，你帮我我会记着的。” 林悦强轻笑着摇头，“陈姐，这里还有老金，还有陈燃，可不只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就算我想借你，那钱还得找老金拿对吧。” “……”女人拧眉，又抽了口烟吐出，声音又软了几分，“阿强，我这一个月在你们这里输了三百多万，你们开门做生意的，不至于三十万都卡我吧。还是连你都觉得我没钱还？” “当然不是。”林悦强摇头淡笑，“陈姐，要不这样，我们去办公室说，一起跟老金商量商量。” “行。”女人心急着借钱，回了很是干脆。 林悦强抬起，朝着前面努了努下颚，女人转身往前走，他侧头看我，然后手臂一伸又揽住我的肩。 我没吭声，微微低头，前面忽然传来那女人的声音，“这女娃谁啊？” 我抬头看过去，就见女人不知何时顿下了脚步，正侧着身看我。 林悦强对女人笑笑，“我女朋友。” “艾玛！”女人忽然笑了，“阿强，你这草是越吃越嫩了。” “陈姐，你就别埋汰我了。”林悦强笑着搂着我走上前。 女人笑了笑转身迈开脚步，只是她却侧着头，视线在我身上扫，然后抬起烟抽了口吐出说：“原来你喜欢这样的，难怪白晓洁撩不到你了。” 林悦强笑，“她还能看上我这样的，陈姐你就别逗了。” “我逗你什么了？一看到你就直往你身上蹭呢。”女人说。 通道的尽头，也就两句话的功夫，林悦强显然无心和女人说那些，并没有再回应，只是转身推开左边的门，搂着我走了进去。 这所谓的办公室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我印象中的办公室要么就像学校那样，要么就像电影和书本里面公司里面那样。 但是这里一进门就是一间房间，不大，二十平左右，空荡荡的，乌烟瘴气，靠墙的位置摆着沙发，边角是饮水机，中间摆了一张麻将桌，四个人正在打麻将，两个人坐在高脚凳看，全是男的。 他们是听到门响，一起转头朝我们看过来，见是林悦强后笑着叫了声强哥，然后目光就落在我身上。 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们给我的感觉和周睿，胖子他们不一样，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但是我身体本能出现了一种信号，那是危险的感觉。 尤其正对着门坐的那个穿着黑色短袖衬衫的男人，衬衫纽扣全开，露出结实的胸膛和小腹，左胸口出一个纹身半露着，烟叼在嘴里，眯着眼看我，那目光让我一下子起了鸡皮疙瘩。 林悦强应该是感觉到我的紧张，揽着我肩的手收紧了些，一边越过麻将桌往前走一边淡笑着说：“玩你们的。” 他们应着，转头继续玩，我微微低头，跟着林悦强的步伐，但我的余光却能看到那个穿着黑色短袖衬衫的男人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虽然仅仅只是一眼他就转回头去，但这一眼却看得我依旧汗毛竖起。 林悦强走到房间的门前拧开门，带着我走了进去，而这里和外面完全不一样，真有点办公室的样子。 这里很大，六七十平，靠边的位置放着黑色的皮质沙发，沙发前是茶几，茶几上放着茶盘，三个男人正坐在沙发前喝茶，两个三十出头的样子，一个四十多岁带点秃顶。 他们对林悦强笑了笑，然后那个秃顶的男人看着到我们身后的女人，笑容微僵，但只是微僵，随即便站了起来，“哟！陈姐也来了。” 我侧眸看向那秃顶男人，有些佩服那秃顶的男人，明明比女人年纪大，却可以把那声姐叫得如此自然。 女人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怎么？我不能来啊？”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快过来喝茶。”秃顶男人招呼女人过去坐。 林悦强低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搂着我走到另一面靠墙位置摆着的硕大红木办公桌走。 他拉了转椅让我坐下，然后从办公桌旁随手抽了本杂志塞给我，“等我下。” “嗯。”我轻轻应了声。 他对我笑笑，转身走到沙发前在拐角沙发坐下。 我是有些紧张的，捏着林悦强塞给我的杂志小幅度掀起眼四处看了看，明明不想听他们说什么，但耳朵却竖了起来。 ps:依旧两章一起，宝贝们接住 第四十五章：难怪叶总看得起你 我听到，那女人是要借钱，那秃头的男人就是他们口中的老金，身份应该有点类似财务什么的。 老金一直在和女人说规矩，得按章办事，这三十万不是小数目，不是一张借条说给就能给的啊。 女人一直在和老金说她在这里输了多少多少，三十万不就是个零头，是不是要逼她打电话给叶总啊。 林悦强翘着腿坐在旁边抽烟听着，不时倾身端起茶杯喝一口，见谁的茶杯空了，还加一下，那样子悠闲得不行，和两个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人完全是鲜明的对比。 说到后面老金是有些不耐烦了，“陈姐，三十万啊！又不是三万，你这不是摆明的为难我吗？如果是三万，我老金借条都不用你写，现在就拿钱给你！” 女人叫了起来，“卧槽！老子为难你，老子赢钱的时候没少给你好处啊！三万，老子在你们这玩三天打水钱都不只三万，你赏乞丐啊！” 我蹙眉，忍不想，这些都什么人啊，三万还赏乞丐。 我才想着，林悦强就开口了，笑着拿起烟盒就说：“哎哟，三万，谁来赏赏我啊。” 女人那怒气一憋，转头没好气的剜了林悦强一眼，“别闹！” 林悦强笑着抽出一支烟递给女人，“谁闹了，我可是认真的，我这一个月工资也才五千呢，这顶我半年了。” 女人没吭声，老金也没吭声，只是抬起小茶杯一口将茶喝了。 林悦强递烟给老金，老金摆了摆手没接，只是拿起茶壶加茶，显然心情很不好，当然，脸色也不好。 不过林悦强一点也不在意，又给旁边坐着的两男人递了烟后拿出打火机先给陈姐上了火，“抽根烟喝杯茶消消气。” 我看着林悦强，忽然明白了周睿那句，就算有毅力戒，环境也不允许是什么意思了。 女人吐出烟雾，顿了两秒对林悦强说：“阿强，你让我来这商量，商量半天我也没见你说一句话，你什么意思呢？” “我不是在听吗？” “听什么啊！你今天给我一句话，借还不是不借，不借我立马走人。”女人被这一闹，感觉翻本的心也没那么急了，反而脾气也上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女人脾气还真火爆，跟人借钱都居然还能那么大声。 林悦强吸了口烟吐出，“陈姐，老金也有老金的难处，这真不是小数目。” “哈……那就是不借喽。”女人立马站起身就要走。 林悦强伸手就拽住女人的衣袖将她拉坐下，“不是，你先听我说。” “说什么？” “要不这样，你把你那车压了，算是给老金办个到位的手续。” “什么？！”女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林悦强，“我那可是七十多万的车，你叫我压车？！” “陈姐，你这是急用，而且你也说了不是不还，就拖那么几天而已。”林悦强说着，伸手端起一只小茶盅递给女人，“车子给你就当停在这几天，我帮你着，要你来取车的时候和原来哪不一样你尽管找我，停车费都免了！” 女人应该是还有些怒的，盯着林悦强手上的茶盅迟迟没接。 林悦强端着茶盅的手放低了些说：“陈姐，这就是走个形式。要知道，这破列的事情，有一就有二，就算我林悦强相信你陈姐，但是别人怎么办？这要一个二个来找我，我怎么办？不是每个人都是你陈姐啊。” 女人吸了口气，微微别开眼，林悦强顿了几秒后抬着茶盅的手又朝女人凑了凑，“陈姐，你就当体谅体谅我们。” 女人转眸，目光落在那茶盅上，咬了一下唇，伸手接过。 但是女人没立即喝，而是看着林悦强点头，“阿强，这里就你最会说话。” “呵……陈姐，你就别埋汰我了，混口饭吃而已。” “什么埋汰你，夸你呢！”女人抬起茶一口喝下，将茶盅重重放在茶几上，然后打开包掏出一串车钥匙也重重放在茶几上，随即转头又看向林悦强，“你啊，就一人精！” 林悦强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老金说：“还不给陈姐办手续拿钱？人家车钥匙都给你了啊。” 老金站起来倾身从茶几上拿起车钥匙，然后就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懵了一瞬，想是他要用办公桌，连忙站起身，没想那老金却说：“没事，你坐着。” 我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的又坐回去，随即就听到林悦强的轻笑声。 我抬头朝他看过去，就见他看着我，唇角和眼睛都微微弯着，我想他一定又笑我呆吧…… 老金拿了笔和纸还有印油就走回沙发坐下，那两男的帮忙将茶盘抬到了另一边的方桌上，然后老金就开始写，一边写一边说：“陈姐，我们这都是丑话说在前头，利息是三分，利息超过本金抵押的东西就归我……” “陈姐的两分。”林悦强忽然说。 老金的笔顿了下来，抬头看向林悦强。 “两分。”林悦强也没多话，只是重复了一次。 老金点了点头，低头继续写，之后就是又签字又按手印，一切手续办妥了，老金就开了保险箱拿钱。 一叠一叠的红色钞票就那样叠放在茶几上，林悦强说：“要过一下不。” 女人摇头，“不用了。” “那陈姐是继续玩还是……” 女人犹豫了会，摇了摇头，“帮我找东西装起来。” 感觉处理钱这事，老金真的很在行，茶几底下抽出报纸就开始包钱，五叠包一个，包得像砖头一样整整齐齐，分分钟六个砖头出炉，然后拿了个那种超市购物的购物袋就把钱装了进去，往陈姐面前一摆，收工坐下！ 陈姐坐在沙发上，看着那钱也不急了，林悦强又给她递了支烟。 她抽了两口，然后对林悦强说：“车子帮我看好，我最多一个星期就过来。” “放心吧陈姐，我说了，有什么你尽管找我。” 陈姐抬起烟吸了口吐出，然后倾身将烟直接丢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拎起钱就要走。 林悦强连忙叫住她，自己也站了起来。 “还有什么事？” 林悦强走到陈姐旁边，“晚了，我叫两个弟兄送你，自己一个人拿那么多钱危险。” 陈姐抿了抿唇，抬手就在林悦强背上拍了拍，“难怪叶总看得起你，周到，真周到。” 这次陈姐那夸里面少了戾气，应该是真心夸吧，林悦强没说话，就是笑笑，然后就跟着陈姐出了门。 我听到他安排人送陈姐的声音，然后陈姐说了声谢了，之后就是关门声。 我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种套的感觉，林悦强给那叫陈姐的设了个套，而陈姐的明显就入套了。 从开始的只想打个借条借钱，到最后车都压上了，转头还要谢他……他怎么就那么能绕呢？ 我低着头，看着平放在上腿上的杂志脑袋有些乱，我想起了之前林悦强和二哥在车上说的话，再看看这里，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场子吧。 如果说，周睿带我看到的是他们那如金字塔一般的关系链，那么现在林悦强让我窥窃到的，则是这金字塔的内部构造…… 林悦强很快回来，老金一见他就抱怨这女人真特么的叼，借个钱跟欠她钱一样，不就是输了三四百万吗？草了，她忘记她赢的时候了啊！ 林悦强笑着安抚说，这女人也算是大注了，出手也大方，说两句好话也死不了人，顾客是上帝嘛。 老金埋怨他，怎么只要两分的利息，林悦强轻笑着摇了摇头说，人家能不要你这三十万站起身就走，说明人家还有路，而且不少，这三十万是真没放在眼里，人情搁在那，别把大注给撵去别家了。 两人又说了两句，林悦强就站起身说，有点事出去趟，有什么给他打电话。 老金应了声，林悦强就笑着朝我看过来，他们的话我听着呢，自然是立马站起身就朝他走了过去。 他说了句先走了，搂着我往门外走，我一想到门外那房间，眉不由得就蹙了起来。 出去的时候，麻将依旧在继续，只是人少了两个，我一眼就看到了那短袖的黑衬衫，也不知怎么的头就低了下来，虽然人家是背对着我。 我听到他们叫强哥，然后说这就要走了。 林悦强脚步没停但却笑着说：“V11无聊就上来喝酒。” 他们笑着应了声了，我们已经走到门口，我看着林悦强打开门，感觉后背如芒，扎的我浑身难受。 走出那房间门关上的时候，我不受控制的吁了口气，林悦强低声问我，“怎么了？” 我仰头看想问他刚才那些是什么人，但想想，这地方还没出呢，话也不好问，于是摇了摇头。 他也没追问，只是顿下脚步对着一间标准着4组的房间努了努下颚，“要不要去看看。” 我大致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对于赌钱，怎么赌，我当然不会有什么兴趣，于是又摇头，“不去了。” 林悦强点头，带着我折身走到通道尽头的门将门打开，我才知道，原来这下面还有出口，而且外面一样有人守着，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 出来的时候，外面居然是地下停车场，不过就算是地下停车场我也觉得空气比那里好，深深吸了口气后才仰头问他，“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ps:嘻嘻~求钻求票~希望宝贝们多支持。 另外感谢白富美Zhengjialing童鞋送的扇子，感谢我太友善童鞋送的酒杯，感谢凤求兄送的酒杯~感谢默默给小开投票送钻默默支持的宝贝们，么么哒~~ 第四十六章：你很喜欢她？ 林悦强低头看我，“看场子的。” 我蹙了蹙眉，“不是我哥他们看么？” 他轻笑了声说：“地瓜他们看的是上面，下面不适合他们。” 我垂眸，点了点头。 “你点什么头呢？”林悦强笑了起来，“真明白？” 我抿了抿唇，转头看路，“他们看起来和我哥他们有些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 “有些凶……”是的，一种比周睿他们更凶悍，戾气很重的感觉。 “他们这车人是要混些。” 他们那车人？我蹙眉，抬头看他，“那个穿黑衬衫的是谁？” 他顿下脚步低头看我，“怎么？看上了？” “……”我拧了下眉，很认真的说：“我看上就不问你了。” 他愣了下，随即笑了起来，是那种很开心的笑。 “你笑什么？” “我说，你对什么都那么认真吗？” “……”我有些不明白他说的这个认真是什么意思，但这句话他已经说了第二次，“你说的认真是什么？” 林悦强顿下脚步，松开了搂着我肩的手，转身低头看着我弯起唇，“就是随时处于一种……一种……” 他看着我，嘴张了又张，最后摇了摇头，“没什么。” “……”我有些无语，但我也没再追问，因为我知道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我走在他身侧，然后又问：“你还没告诉我呢，那个男的是什么人？” 他侧眸看我一眼，一手插进休闲裤的包里，“陈燃，你看到的那些人都是跟他的。” 我拧了下眉，随即想起之前林悦强对那陈姐说，这里还有金叔，还有陈燃，然后我才想起，刚才我们进去的时候，只有他没叫林悦强，只是叼着烟眯眼对林悦强笑了笑。 他们这样的组合，又是一个另类的金三角，一个负责处理事务，一个负责钱，一个负责安全。 许是见我半响没吭声，林悦强低头问我，“怎么了？” 我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抬头看他，“我挺怕他的。” “怕？”他笑，“人家陈燃长得多帅的啊，又酷，多少妹子跟在屁股后面转悠呢，你倒怕了。” 我是看都他眼底的戏谑，瞥了他一眼低下头，“那你呢？有多少妹子跟在你屁股转呢？” 我说完这句，他忽的没了声，我顿了好会才抬头看他，却见他眼睛弯得像月牙一样。 “……你笑什么？” “吃醋了？” “我没有。” 他不信，就看着我笑，我有些无语的别开头。 这醋要吃，也只吃过杨欣雨的，毕竟到现在，我没见他正眼看过哪个女的。 是的，没有正眼看，就好比那天他送我回家时候遇到的那个小姐，虽然说话间带了点那调调，但是我能感觉到，那是敷衍。 至于那陈姐说的什么白晓洁，人家都说了，撩不到。既然撩都撩不到了，我还吃什么醋啊。 我不傻，我会对比的，他对我态度明显和那些人不一样，当然，他对杨欣雨也不一样，至少以前我所看到听到的都不一样。 想到杨欣雨，我不由得的问：“杨欣雨怕二哥？” 许是没想到我会突然提杨欣雨，林悦强顿了下才说：“怎么那么说？” 我抬起手，比了个电话的姿势，“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虽然我听不到杨欣雨都说了什么，但从林悦强的回答中，我是听出杨欣雨应该是想来找他的，不过他一句老二在就把杨欣雨给吓退了。 那时候的我想到杨欣雨用苦肉计的那晚，二哥抬手指着闫一曼的那声低吼，那是一个霸气。 他没立即回答我，我也不急，半响后他淡淡的说：“是怕老二，比怕我怕。” 我蹙了眉，因为他说这话时候的语调，里面有一种无奈，让我忍不住抬头看他，“你很喜欢她？” 他低头看我，唇角微微弯起，“喜欢。” 我的心忽的缩了下，然后他又说：“至少以前喜欢。” “……”我抿了抿唇，别开头看向前面，才发现我们已经走到停车场的入口处，“那现在呢？” “你说呢？” “……”我知道他在看我，但我却没去看他，只是默了默，又想起那个叫陈姐的女人，“你不会在饶我吧？” 他忽的笑了起来，“你还用得着我绕吗？” 我侧眸睇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任他笑着，我知道他这句话的另一个说法是，我都自己送上门来了，完全用不着他绕。 地下停车场就在帝豪后面，绕到前门也就几步路的事，到的时候我看到了周睿的车，眉不由得的就蹙了下。 林悦强明显也看到了，低头对我说：“你哥送人回来了。” “……”我掀起眼看他，“到底谁酸了？” 他笑，走到副驾前先给我开了车门，我上车后他才绕过车头上了车。 他将车子倒了出去，然后按下车窗后拿出烟来点了支，我斜依这车窗，看着他说：“少抽点。” 他吐出一口烟雾，侧头看了我一眼，“这睡都还没睡呢，就开始管了？” 我抿了抿唇，看着他说：“总有睡的时候。” 他顿了两秒转头看我，随即又笑了。 我蹙眉，“林悦强，你到底在笑什么？” 他笑着摇头，手上的烟往车窗外一扔，打了一把方向盘，靠着人行横道就踩下刹车。 我正疑惑，他就侧过身对我勾了勾手指头，我蹙着眉凑了过去，他忽的抬手掐住我的脸颊吻就印了上来。 我是没想到他会忽然亲我，眸子因惊讶而微张了下，但很快的，我就把眼睛闭了起来。 他说的，接吻的时候要把眼睛闭上。 因为姿势的关系，这个吻不是很舒服，我得倾身拉直了腰配合他。 不过这样的不适很快被他的热力所融合，同时的，连我身上的力气也融了，我又开始觉得全身发软。 半响，他才抬起头离开我的唇，而我也睁开眼睛看着他，但不知道怎么的，我感觉眼睛好似蒙上了一层水雾，视线有些模糊。 他唇角忽的勾了起来，低低的笑出声，“你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的。” “……” 他笑着，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才松开掐着我脸颊的手，重新发动车子。 我倾身靠回车窗，侧着身子看他，半响眉拧了下，因为我想起来我的问题他还没回到我。 “你还没告诉我你笑什么？”我忽然发现，我声音居然也有些哑。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周凝，你怎么可以用那么认真和严肃的表情语气说睡不睡的问题呢？” 我微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一直说的我是不是对什么都那么认真是什么意思了，同时也明白他们的笑点在哪里了。 不过我没有和他解释，我真的是很认真的看待这些事情？因为我知道，我一说，他很可能会笑得更厉害。 “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的笑点很奇怪。”我老实说。 “哈哈哈哈——”他又笑了，“你才很奇怪好吗？” 我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最后我什么都没说。 车在小区停下的时候，我忽然出现今天的路程好像短了很多的错觉。 我转头看了看他，见他爬在方向盘上侧着头看我，半响我说：“我先回去了。” 他嗯了一声没说话，我顿了两秒，拿起东西侧身去开车门，他却忽然叫我，“周凝。” 我转头看他，没吭声，只是用眼神询问他什么事？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说：“大姨妈什么时候走啊？” “……两三天吧。” “两天还是三天？” “……”我垂下眸别开视线，“三天。” “你打电话给我，还是我打电话给你？” 我咬了咬下唇抬眸看他，“我打电话给你。” “呵……”他又笑了起来。 我蹙了下眉，但这次没问他笑什么，因为我已经知道他的笑点在哪里了。 果然的，我念头才划过，他就说：“约也能约得那么严肃，果然不正常呢。” “……”我无言以对。 他笑着侧身打开车门，然后回头看我，见我还坐在车上，笑着说：“走啊？还是今晚就不想走了？” 我一听这话，明明知道他是在逗我，但却完全无法克制自己连忙转身打开车门的动作。 我有些懊恼，不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么？为什么一到那点上就发慌。 到我家楼道口，也就几步路的事，林悦强停下脚步，侧身看着我说：“我就不送你进去了，等改天我买点东西再去看你外婆。” 我心脏骤然一紧，抬着头看着他半响没找到声音。 他轻笑了声，抬手盖在我发顶上揉了一把，“怎么说傻就傻了？” 我嘴张了张，最后只吐出一个字，“好。” 他弯起唇，收回手，对着我家门的方向努了努下颚，“快回去吧。” “嗯。”我点头，一边掏出钥匙一边走，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他依旧是单手插在裤包，微微侧身看着我，楼道的灯光映在他脸上，有些白，但没了上次的模糊，我能将他的脸看得很清楚。 “看什么呢，还不进去？” ps:宝贝们，依旧两章一起，么么哒。 第四十七章：最难的题 我抿了抿唇说：“我打电话给你。” 他微弯的唇扬得更高，但却没有说话，依旧只是努了努下颚。 我转回头，打开门进了屋，反手轻轻将门关后依旧没有去开灯，只是随手把拎在手上的东西放在门边，速度飞快的小跑到阳台。 撩开窗帘的时候，我又看到他靠着车门在抽烟，看着我家窗口的方向…… 一直到他的车开出小区，连声音都消失，我才缓缓放下撩着窗帘的手，转头看向那株缅栀子。 好像比昨天又多绽放了那么一点了呢…… 我没有急着睡觉，而是漱洗之后开始复习。 休息了两天，什么都没看，我说过我会把路走好，那我一定要走好，可不能把自己的脸给打了。 同时，我也在等一个人的电话，周睿的电话。 林悦强在车上对我说的话，我信了三分之二，也许我和他都是同一类人吧，我更相信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所以，我早已想过，周睿会问到的各种问题，会说的话，以及把答案都准备好，想尽量化解可能会出现的尴尬。 就如我说的，不管他是抱着私心还是目的，他对我是真的好，我自私的希望我们能保持原来的关系。 我以为他会打电话给我的，至少问我怎么提前回去也不和他说一声，但是我错了，一直到晚上两点，我出现困意，他都没有给我打电话，甚至没发一个短信。 到是11点多的时候，林悦强给我发了短信来，问我睡了没有，我说还没，在看书，然后他叫我早点睡，明天要早起，熬夜没好处。 他口气还是那么霸道，又带着说教的味道，我没和他争执我现在睡不着什么的，只是回了一个好，反正我睡不睡他也看不到。 之后，他就没再发过来了。 两点多，我才关了灯躺下没几分钟，外面就传来动静，熟悉的嘈杂却少了哭嚷和叫骂。 我拧了眉，翻身坐起就下来床，来到阳台掀开窗帘就往外看。 很可惜，我什么都看不到，但外面的声音却比在卧室听起来清楚很多。 杨欣雨用带着醉意的声音说，打电话，给林悦强打电话。 然后我听到闫一曼说，打了，强哥不接。 沉寂了两秒后，是杨欣雨一贯嚣张的咒骂声，依旧是那个台词，说林悦强是王八蛋，她跟了他三年多四年了，说踹就踹，他妈的不就是出去玩了几天么，她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 我差点没笑出声，做没做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 然后杨欣雨又说，她玩小马怎么了？他林悦强不喜欢她就不能玩了？她又没逼他玩啊！这算他妈什么理由，根本就是借口！ 闫一曼终于出声，她说，强哥指不定已经哪个女的好上了。 杨欣雨沉默了两秒说：“那个周凝？！” “谁知道呢？以前打她不就是因为她撬我墙角吗？今天我去帝豪问刘星强哥在不在的时候，刘星还跟我说昨晚强哥送周睿妹子回家。” “骂了隔壁的，这女的到底是什么骚货？！晚上那会李丹才打电话给我吐槽她勾引周睿，让周睿给她买东西，还在她面前嘚瑟，差点没把她气吐血！” 我听到这瞬间就无语了，我承认我故意在她面前嘚瑟故意气她，但我什么时候勾引周睿了？而且李丹这两面工作简直了！ “卧槽！不是说的哥吗？” “他妈的谁知道啊？指不定早睡八百十回了，婊子就是喜欢立牌坊！”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撩着窗帘的手放了下来，不停的深呼吸。 “那她和强哥又是怎么回事？” “欠草呗。” 我猛然睁开眼，因为这三个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像猴子。 “确实，你们是没听到上次她跟老子讲电话时候那叼样，真他妈的，要她在老子面前，老子绝逼打得她给老子跪下唱征服！” 杨欣雨话音才落，男人的笑声就传来，“那多没意思啊。不是欠草吗？直接拉到酒店，让兄弟们试试她有多耐草，顺便拍几张照片，看她还能上天了？” 我眸子顿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甚至不敢置信到出现一种耳鸣的状态，脑袋嗡嗡直响。 我听到杨欣雨笑，“猴子你法子够毒的啊，不过我喜欢。” 然后是闫一曼说：问题是这人要怎么堵啊，那小婊砸可狡猾了，上次直接就从后门跑了。 猴子那猥琐的笑声再度传来，“前门后门都堵不就成了？出来就直接拉上车，看她能怎么跑。” 杨欣雨又说，也是，再不行还有李丹呢，让李丹把她叫出来就行。就是李丹那小婊砸胆子小，不知道她敢不敢叫。 耳鸣的感觉渐渐消失，但心脏却猛烈的撞击着我的胸前，我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起，指甲几乎陷入掌心。 我要感谢他们的恣无忌惮让我知道原来人可以这样龌龊成这样，也庆幸着我那轻微的失眠让我不仅睡的晚，而且容易惊醒。 同时我也知道了，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我都能知道她杨欣雨的近况，那么我的她们自然也不可能一无所知。 他们在这个圈子可是比我待得久，认识的人可是比我认识的多，熟也比我熟络得多。 他们又商量了会，闫一曼说强哥今晚肯定是不会回来了，杨欣雨却坚持要等。 然后她们话题一转，说到了金胖子，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周睿他们口中的死胖子吧。 猴子的意思是都这份上了，还不如就跟着金胖子吧，那林悦强再是个哥也就一混子，能跟金胖子比么？ 我想笑，他猴子不也就一混子么？说别人的时候也不看看自己。 杨欣雨说她放不下林悦强。 猴子就笑她，吃着锅里的就别想着碗里的了，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那才叫一个悲催。趁他现在也想过去，一起也是个照应。 这句话我听出了这猴子别有用心，这是想踩着杨欣雨的关系往金胖子那边走。 没多会我听到手机响，但没人接，然后猴子说，金胖子打来的，你怎么说？ 杨欣雨顿了两秒说，要她说什么，接着应该是猴子接起电话，原本嚣张的声音瞬间变得谄媚。 他和电话里的人说他们在喝酒，杨欣雨也在，嗯嗯啊啊几句话他说他们一会就过来。 之后猴子说，人家房间都开好了，东西也拿了，现在过去就可以玩，问杨欣雨不会真要在这等吧。 半响没吭声的闫一曼也出声了，“欣雨姐，今晚强哥肯定是不会回来了，你坐在着也没意思啊？” 他们又在外面墨迹了几句后杨欣雨是跟着他们走了，而我却不知道在阳台站了多久，直到双腿发麻，我才转身往卧室走。 我从床头柜拿了电话在床沿坐下，闭着眼睛开始想，如果我现在给林悦强打电话，把刚才听到的给他说，他会信吗？ 我很快得出结论，林悦强信的几率会占百分之八十。 现在的我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是个理智的人，他了解杨欣雨和猴子，知道他们的脾性，知道他们会做什么事情。 但是……这百分之八十并不关键，关键的是另外那百分之二十。 那二十是取决于他愿不愿相信…… 然后呢？然后问题又来了！相信了又怎么样？林悦强又会怎么处理？ 不用疑惑，这处理的态度绝对和他对我，对杨欣雨的心态有着直接的关系。 猴子的话，除去他想出来的龌龊方式不说，就他要过去金胖子那边这一点，那就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 周睿和沈楠之前不是没提过这事，他们已经注意到猴子行为，也猜到了他想干嘛，对他是相当反感。所以猴子这边真的不难处理，难的是杨欣雨那个女人！ 我开始思索如果我将这件事告诉他之后，他会出现的反应，从他更在意我一些到更在意杨欣雨一些，两种可能都没有放过。 然而，不过几分钟，我就得出一个结论，就算我把这事给林悦强说了，就算他更在乎我，杨欣雨也不会怎么样。 是的，不会怎么样，原因很简单，这事还没发生，伤害并未造成，一切都只是听说。 另外杨欣雨是女人，一个和他好过很多年的女人，他会做的最多也只是放个狠话作为警告。 可是……仅仅只是警告，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脑袋开始有些混乱，感觉这是我念书那么多年来做难做的题目。 不过，再难的题也有解开的时候，重点是找对了方法，找到问题的根源，而现在这个问题的最大根源我已经找到了，那就伤害还不到位！ 我要如何做才能让自己不受到伤害的同时，又让他觉得这伤害很到位呢？ 我起床开了灯，然后翻出草稿本，用做题的方式将每一种可能性列图再分拆，二十分钟后，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悦强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到第三声的时候被接起，“怎么还没睡？”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不想睡下的，不过那边却很静，也不像还在玩。 ps:谢谢用户236379给小开送的扇子，谢谢伟岸947340给小开送的酒杯，么么哒~~ 连续熬了三天，今天头痛的要死，小开先去睡一觉，宝贝们的留言小开晚点回复。 谢谢宝贝们的支持，么么哒~~ 第四十八章：因为金胖子么？ 我没说话，直到他又开口。 “打电话给我不说话，你几个意思？” 我顿了两秒说：“我以为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 “闫一曼不是打电话给你了？”我的意思很明显，我想他应该能明白。 他沉默了两秒，“把你吵醒了？” “被吵醒的应该不止我吧……” 他又沉默两秒说：“别理她们，睡你的就是了。” “你……在哪呢？” “办公室。” 我低低的哦了一声，没说话，他也不催促，没两秒我听到打火机的响声。 “又抽烟了？” 他轻笑了声，“哪天不抽啊？” “……”我默了默说：“她们已经走了。” “那就赶紧睡吧，要不明天你怎么起来啊？” “你不回来了？” 他又笑，“那么想我回来？你想干嘛？” “我的意思是……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那头笑声敛住，顿了几秒林悦强才说：“周凝，你那么直接会没朋友的。” “我本来就没朋友。” “……好吧。”我听到林悦强轻轻的叹息，“我过两天给她消停了就回来。” “如果她一直不消停，你是不是真要搬家？” 那边沉默一秒，他瞬的低笑起来，“周凝！你这样真的会没朋友的。” 这一次，我没吭声，他过了会忽然说：“不会搬，她折腾不了几天。” “因为金胖子么？” 我这话才说出口，就感觉那边的气息有些不一样，“谁告诉你的？” 我唇角微勾了起来，依旧用淡淡的声音说：“她们自己说的。” 那头的林悦强显然很无语，半响都没吭声，但我听到深深抽烟以及那烟雾啪打在手机的声音，半响他才说：“周凝，你和我说这些到底是想干嘛？” 我心头一颤，同时也松了口气，他比我预想中的更快听出我话中有话。 当然，我现在也不可能会跟他说我到底听到了什么，还不是时候。 我沉默了会说：“林悦强，如果……” 我说到这里顿住，他顿了会问，“如果什么？” “……没什么，你也早点睡，都三点多了。” 林悦强忽的哼笑了声，“你在吊我胃口呢？” “就当我是吧。”我说。 他顿了会，“周凝，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所以你有那胡思乱想的时间赶紧去睡觉，明天是不是真不想去上学了。” 我想说，我明天本来就不打算去上学，在这件事解决之前我的都不会去，不过我也不可能和他说，我要的是他自己去发现。 我顺了他的话，“嗯，我不乱想，我去睡觉了。” 他轻嗯了声说：“快去睡吧。” “你也早点休息。” “嗯，我把这周的账做好了就睡。” 我等了两秒，发现他并没挂电话的意思，我轻嗯了声，将电话挂了。 躺回床上，我是睡不着的，即便后面该怎么做我都已经想好了，但我心情依旧无法平静，脑海不停的闪过她们刚才说的话，手拽住枕巾，攥了又攥。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灰白，我还是没有睡意，甚至的，我想起了烟的味道。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马上7点，下床漱洗了之后回到卧室，写了一份购物清单后从木箱子里拿了五千块出来放在桌上就去换衣服。 早上这种时候，她们应该是不会出现的，而且昨天突发奇想的事，那么今天她们应该也不会行动。 所以我还有时间，必须在今天上午之前把该做的事情做了，毕竟在事情解决之前，我是不可能出门的，除非和林悦强他们一起。 不管他们只是随便说说也好，真的会做也罢，我是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的！ 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翻了一件宽大的带帽薄外套套上，然后把我要带的东西整齐排列在桌上。 手机，钥匙，钱，以及林悦强给我的卡，还有卫生纸，购物清单……东西不少，我好像缺了一个包。 今天我没坐公交车，而是打了车直接来到周睿昨天带我去的那个商场，到的时候才八点半，商场内非常清净。 我走上扶手电梯，熟门熟路的来到的那家内衣店，店门已经开了，两店员一里一外正在擦玻璃。 我走近，店员转头朝我看过来，正好在外面擦的那个就是昨天给我介绍内衣那个。 她笑着给我打招呼，“小妹妹是你啊。” 这一次来，我没了昨天的尴尬，许是一个人来的缘故，许是有了经验，更或许是目标变得明确，我对她笑了笑说：“来看两件衣服。” 她先是一愣，然后笑得更甜，引着我往店里走，一边问我，她们的内衣是不是很好穿啊，效果是不是很好啊，她们这就是回头客特别多。 她这一说，我才想起，我到现在还没试那内衣呢。 不过我还是笑着应，说衣服很好，然后直径就往昨天看的新款走。 昨晚林悦强的话我记着呢，我以后的我不管是吝啬什么都不会去吝啬一套漂亮的纹胸。 我选了一套宽边蕾丝肩带的薄款，颜色上我犹豫了数秒后选了酒红色。 这一次，我试了，让店员拿了A杯的就进了试衣间，不过两分钟我惊讶的发现……周睿果然比我更了解我……看来啃了几个月的猪蹄还是有效果的。 之后我又选了一套浅蓝色的刺绣小碎花，价格比不上那蕾丝，但却是我喜欢的。 结账的时候，我说会员卡在我哥那，是不是不能打折了，那店员说没事，他们这里有会员记录，她帮我找一下就行。 我说了谢谢，然后从包里拿出林悦强给我的信用卡。 衣服是穿给他看的，刷他的卡无可厚非，不刷他指不定还要问我衣服哪来的呢。 结完账，那店员直接把我送到店门口，那服务态度完全没话说。 不过我才走了两步又则了回去，店员问我有什么事，我说：“请问下，送男孩子礼物的话送什么合适？” 那店员许是没想我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顿了会才笑着说：“你要送男孩子礼物啊？” 我点头，“我哥生日，我想买件礼物送他，但是不知道买什么。” 那店员一下笑开了，“你们兄妹关系真好。” 我笑了笑，没吭声，然后她说：“男孩子的话，一般就是送打火机，围巾，手表什么的……” 我蹙眉，手表周睿有了，打火机价位好像达不到2000多，围巾的话就更不用说了，不仅价位上不去，而且都什么月份了。 当然，那时候的我不知道，打火机和围巾其实也有很贵的，而且贵的价格不是那时候的我能想象。 那店员许是见我蹙眉，又说：“其实你也可以送他护身符之类的啊。” “护身符？” 那店员笑了笑说：“前面玉器柜这几天都在做活动，我前天才买了个本命佛吊坠送我老公，打五折，很划算的。” 我哦了声，说了谢谢就往那玉器柜去了。 那里我知道，昨天周睿带我去买鞋子的时候有路过，一排展柜灯打得通亮，却弄得古香古色，一样各种金碧辉煌的感觉。 吸引是吸引目光，但对我这样的人来说，那感觉就是一道门槛，完全不敢过去瞅一眼。 不过今天不一样，人很奇怪，心态不一样，看事物的目光也就变得不一样。 昨天这里的金碧辉煌让我望而却步，但今天却异常的吸引我，因为我想在里面找到一件适合周睿的回礼。 我去的时候两名导购正坐在靠墙茶桌前的横凳上，一个四十出头，穿着藏蓝色中式衬衫的微胖男人则坐在茶桌后面慢条斯理的泡着茶。 他们是感觉到有人来，朝我看了一眼，然后其中一名店员站起身问我，要看点什么，我说我先看看，然后他们就无视我了，自顾自的喝茶聊天。 没人看着，我感觉更自在些，我习惯性的把事物分类，首先忽略到旁边木架上的大型玉器，绕着中间的展柜粗略的扫了一眼，然后我又排查掉那占了一半柜台的手镯和手串，先把目标放在了吊坠上。 吊坠的款式有很多，什么佛啊，观音啊，如意啊，四季豆啊，貔貅啊，而且有些玉是白的，有些玉是翠绿的，有些是杂花的，紧紧是细看吊坠，我就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而且我不懂玉，不知道要怎么挑，不过这些个吊坠不管是什么颜色什么形态，这会灯光下看，每一个都非常漂亮，水润剔透，那一种看着就想拥有的感觉。 许是我站的久了，刚才问我的那名导购终于从茶几前站起来走到我旁边问我，想买点什么，她们这里在做活动，部分商品打五折。 我掀起眼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懒懒的，我又垂下眸，一边继续看一边说：“我知道了，先看看。” 她显然有些无语，在我旁边又站了会见我自顾自低头看后就折身回到茶几前的长凳坐下，继续聊天喝茶。 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要买什么，我还在看呢，我不仅要看什么适合周睿，我还得对比价格，毕竟我才带了五千出来。 ps:两章一起，接住！ 第四十九章：聚宝盆 当那个才字划过我脑袋的时候我身子一怔，不敢相信我居然对五千块用了才字这个念头，恍然见我忽然发现，我的价值观在不知不觉中出现了某种质的变化…… 我还在惊讶于这种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余光忽的睇见一个人站在柜台后，我目光一顿，侧头掀起眼，顺着那条藏蓝色的宽松亚麻裤往上看，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眼。 “小姑娘是想送人还是给自己买呢？”他笑着说。 我顿了一秒直起腰，“送人。” “男的女的？” “男的，我哥。” 男人微楞了一点点了点头，“想要个吊坠？” 我抿了抿唇蹙眉说：“不确定，主要是合适。” “你想要个什么价位的，我可以帮你参考参考。”男人依旧笑，眼睛弯弯的，眼角的鱼尾纹有点多，笑纹也很明显，不过不是显老，而是很亲和，像弥合佛一样，就是那胖度少了点。 眼缘和态度真的很重要，男人让我瞬间就放松了不少，我说：“我带的钱不多，价位在2000和3000之间的就可以。” 是的，5000真的不多，这些个吊坠价格不便宜，感觉我看上的那些标价基本都是一万多，两万多，就算打个五折，我带的钱也不够。 “2000到3000啊……”男人像是在琢磨，顿了两秒又问我，“你哥喜欢玉？” 我微楞，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其实，我还没想好到底要送他什么。” 男人一下子笑了起来，低头看着展柜，一只带着大金刚的粗手杵在展柜上，指尖轻轻的敲着，“你见过他又带玉石之类的饰品吗？” 我微微蹙眉，回想了一下周睿，喜欢玩手机，手上戴着表，脖子上……没印象…… 我摇头，“没见过。” “你哥年纪应该不大吧。” “不大，20。”我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这个男人说了那么就，除了不停的问我问题外，连一样东西都没给我推荐。 我才想着，男人就笑了起来，然后一边往另一边的水晶展柜走一边说：“年轻人，一般不太会喜欢玩玉石类，要不看看水晶吧，比较适合年轻人。” 我看着男人拧了下眉，“水晶没打折。” 我话一出，男人一下就笑起来了，连坐在一边的店员都笑了起来。 男人说：“你买礼物不是为了打折才买的吧，主要是买个称心合适对不？” 我一想也是，点了点头，但是内心那小市民心里却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不划算，总有一种被绕了的感觉。 男人笑了笑，打开展柜拿出一条手串，晶莹和翠绿相间，晶莹的像水晶一样剔透，绿色的有点想青苔，看起来很奇怪，但却又觉得很特别。 “这是什么？” “这种水晶叫绿幽灵。” 我拧眉上前，看着他手里捏着的手串，“不像幽灵……” “哈哈哈——”男人又笑起来，“绿幽灵只是统称，这串叫聚宝盆。” 聚宝盆？！ 我掀起眼看男人，不得不承认小市民的自己被这个华丽丽的名字吸引了。 男人又伸出从展柜里拿出两条这样的手串，但明显里面的绿不一样。 “这一串是千层山，这一串是金字塔。”那人说着，从放在展柜上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块白色长毛展示布铺在玻璃上，将三条手串依次放在上面。 我瞪大了眼凑近去看，果然的，这手串在白色的展示布下，里面的绿色物质分外明显，形态也很入眼看出，我发现那些名字用的一点都不夸张，反而很贴切。 我觉得很神奇，拿起那条男人最先拿出来的聚宝盆凑近眼前反复看了看，然后转眸看向男人，“这是做的吗？” 男人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是纯天然的水晶，你可以拿去鉴定，假一赔十。” 我哦了声点了点头，觉得更神奇的同时忽的又感觉哪里不对。 怎么就要去鉴定了？我还没打算买啊！ 我放垂下眸看水晶的眼珠再次掀起看向男人，“这个多少钱？” “这串聚宝盆么？” “嗯。”虽然三串都很好看，但是我更中意这串聚宝盆，不仅仅是名字，还有里面绿色物质的实质感。 千层山，金字塔就像是细细的绿色沙粒汇成，有些飘虚，而聚宝盆实质感却很强。 男人看着我浅笑着点头，“很有眼光啊。” “……”不详的预感。 “这串聚宝盆八千八。” 八千八！！我差点没一口血噗出来，当然，还差了点。 “我没那么多钱！”我脱口而出，连忙将手串放回展示布，就怕一个手滑摔了人都给当在这。 卧槽了！早说了只买2000到3000的啊！怎么弄个八千八的给我！别说不打折，就算打五折我也买不起啊！ 男人笑笑，“这串聚宝盆是我亲手挑的，本来是打算自己玩，不过我手太粗，这珠子才13的，带着不好看，今天才刚送过来摆着的。” “……”不详的预感越发浓重。 “我这人不管是做事做生意都喜欢讲个缘分，难得你也喜欢，我给你打个3折。” 我嘴微张，看着男人，耳边传来两女店员的惊叫，一声张总将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我看见男人朝两女店员小幅度挥了挥手，然后他又转头对我说：“实话说吧，这串聚宝盆成本价都不只八千八，我就是找个有缘人，你考虑下。” 五分钟后，我付了现金，拎着用精美包装袋装着的精美礼盒去买这才购物的另一个目标，包包。 然而，我有些茫然，脑袋有些空，不时低头去瞟我手上拎着的那精美包装袋，脑海老闪过男人的浅笑和那句有缘人，一种深深被套路了的感觉扑面而来！ 但是……后悔好像已经来不及！！ 我又肉痛的花了一百五买了个打折的小斜挎包，将钥匙啊卡啊钱啊都倒腾了进去，然后领着东西朝着超市赶。 我按照购物清单上的把要买的都买好后推着车走到收银台，然后强迫自己用最自然的神态伸手从货架上拿了一盒杜蕾斯。 结账的时候，收营员拿起那盒杜蕾斯扫码时掀起眼看了我一眼，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热了起来，完全不受控制的。 我是料到我买这东西，一定会引来别样的目光的，但是我不能不买，我不想这个世界上出现另一个周凝。 在没有能力和确定自己真能承受得起的情况下，我必须保护好自己，不管对我对他都是好的。 回到家我把大包小包放在茶几，然后脱下外套和包才在沙发坐下，手机就响了。 我赶紧拿起包翻出手机，就见林悦强的名字在跳。 我蹙了蹙眉，抬手看了看时间，11点10分……还没放学呢，他怎么打来了？ 犹豫了两秒，我还是接起了电话，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喂一声，林悦强的声音就从那头传来。 “在哪呢？” 他的口气有些硬，我的心脏缩了一下，明显感觉有些不对劲。 “问你话呢，出声。” “我在家。” “早上没去上学？” “……没有。”我觉得这谎不能说，他应该是已经知道我没去学了。 “去哪了？” “去了商场买东西。” “买什么？” “……”我蹙了眉，因为他口气里的强硬和那如同审问的态度，“买内衣去了。” 林悦强似乎没想到我的回答是这样，默了两秒后忽的笑出声，“就那么心急？” 我没太在意他的调侃，而是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没去上学。” 即便我要的就是他自己发现我没去上学，但是这个发现也太快了，快得出乎我的预料。 “我未卜先知。”他笑着说，声音变得柔和，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我怎么可能去相信他未卜先知呢，但是他不愿意说，我自然不可能去强问，只是有些无语的轻哦了声。 “怎么了？” “没什么。”我说。 “还没什么，我都听出不高兴了。” 我沉默了两秒说：“为什么套我话？” 是的，套我的话，明明知道我没去上学，却还故意问，他这是试探什么？ 他轻轻哼笑了声，“看看你会不会说谎骗我呗。” “……无聊。” 他笑，“你要买不会放学打电话给我么？” “你昨天那么晚还没睡，我想你白天会在睡觉。” “中午不行可以下午啊。” “你下午你要吃饭，然后要上班了。” “……”林悦强应该是有些无语，顿了顿后才说：“难道你就不会打电话给我叫我一起吃饭吗？我那班买件内衣的时候还是有的。” 我沉默，林悦强又说：“别逃学了，知道吗？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我没逃学。” “呵……”他哼笑了声，“我知道，请的病假嘛。” “……” “以后这种病假就别乱请了，成么？” 我刚想张口，林悦强又说：“周凝，不是一定要怎么样才可以给我打电话，明白？” “……明白。”不知怎么的，我心不由得微酸，沉默了两秒我说：“林悦强，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没去上学了。” “呆子，你是不是刷我给你的卡了？” ps:谢谢宝贝们对小开的支持，记得要点追书哟，只要小开更新都会有提示。 另外谢谢伟岸947340童鞋送的酒杯，谢谢凤求兄送的酒杯，谢谢心口朱砂童鞋送的酒杯~~么么哒~谢谢你们~~ 第五十章：意外来电 “嗯。” “我收到消费的短信提醒了。” “……”原来是这样！ “吃东西了没？” “还没。”我老实说。 “我过来接你。” 我眉蹙了下，“你不睡觉了？” “已经醒了，睡不着了。” “好。” “我半个小时这样到。” “好。” 挂了电话，我身子往后一倒，靠着沙发背，脑子有那么片刻的空白，忽然又觉得累。 也许是又失眠没睡觉的原因吧…… 我深吸一口气吐出，然后站起身去收拾买来的东西，当收拾到最后，购物袋就剩下两样东西，一盒蓝色包装盒的杜蕾斯和一条林悦强他们喜欢抽的玉溪。 看着这两样东西，我忽然不知道应该把它们放在哪个位置，半响后才拎着袋子来到书包，然后把烟和杜蕾斯一起放进床头柜，之后转身去浴室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人眼睛有些清淤，失眠的后遗症，身上的灰色体恤有些泛白，领子的线边已经跳线，显得很旧，和那发型真的不是很称呢…… 我摇了摇头，回房间换衬衫和裤子，然后折回沙发坐下，打开那只精美纸袋，从里面取出一只精美的木盒子。 盒子不是很新那种，但做工很精细，一个银色的雕花小扣子很漂亮。 男人叫那店员拿这个盒子给我装的时候，那女店员一脸嫉妒羡慕恨的对我说，我真走运，就这盒子都不只我那手串钱。 然后还跟我说，这珠子每一颗都是收藏级的，里面的宝盆厚重均匀，她可是准备这等着张总一走就赶紧收罗，到是没想到被我占了那么大的便宜。 那店员说话一点都不隐晦，很直接，坐回茶桌前沏茶的男人却也不在意，只是笑笑，一副劳神在在的样子。 不过也因为店员这话，让我当时付钱的时候像被鬼摸了头，竟真有种自己占了大便宜的错觉。 现在想来……那都是套路啊！！ 我一边叹息，一边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那串聚宝盆，食指和拇指捏着高举过头顶，对着窗口的方向细细的看那一粒粒小珠子。 划算不划算我不知道，但真心很漂亮，而且很特别，男生也适合，重点是这珠子的大小也刚，毕竟周睿也很瘦，手不粗。 我看了会，将手串收了回去，唇角微微弯起，也当是买个心安买个喜欢吧，感觉还不错。 我拎起放在沙发的内衣，拿着木盒走回房间，把木盒摆在桌上，把内衣收回衣柜，就听到放在沙发的手机响了。 我出了卧室走到沙发前拿起手机，就见是林悦强打的，有些疑惑，这才过了十多分钟好么。 我接起来轻喂了声，林悦强就说，叶总要过来看账目，他一时过不来了，让我自己先随便吃点什么，下午再过来接我吃饭。 我笑着说：“你忙你的吧，其实我饭都煮好了。” 当然，这是谎话，我根本没煮饭，不过我一会是要煮的，我还要煲汤呢，这两天一直跟他们在外面混，我的饮食规划都乱了。 电话的那头的他笑了笑说：“那好，我下午给你电话。” “嗯。” “对了，下午别逃学了。” “……好。” 我故意回答的勉强，林悦强立马就听出来了，问我，“听着口气，下午还想请病假呢？” 我默了默说：“我早上请的是一天的。” “……那好吧。”林悦强的声音显然有些无语，但顿了一下却低笑出声。 我疑惑，“你笑什么？” 虽然隔着电话，但我似乎可以感觉到他在摇头，“算了，请了就请了，那我等下忙完了给你电话。” 我说：“好。” 挂了电话，我就去煮饭煲汤，弄好回到客厅沙发坐下已经十二点半，这人一闲下来，就会就容易胡思乱想，我又想起了周睿。 我犹豫了会，还是拿起电话给周睿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很久才被接起，电话那头的周睿轻喂了声，声音懒懒的，有些嘶哑，应该是还在睡觉被我吵醒了。 “哥，你还在睡啊？”我笑着问，说得好似无意，却小心翼翼。 他嗯了声，顿了两秒才说：“昨晚喝多了……” “我就知道。”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早准备好了各种说辞，但这个会真说的时候，又感觉开口很困难，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他没吭声，但是我听到窸窸窣窣的一串响动，没多会就是打火机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蹙眉，“怎么才睁眼就抽烟啊。” 我听到吐烟时候呼吸拍在手机上的声音，然后他说：“习惯了。” 我哦了声，刚要说什么，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递支给我。 我呼吸一窒，话顿时卡在了喉咙，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过了几秒，周睿应该是把烟递给女人了，因为我又听到打火机的响声，然后周睿说：“昨晚怎么走都不说一声。” “诶？啊……我，我……”完了！不仅结巴，而且想好的回答忽然间就记不起来！ “你我什么呢？”周睿轻笑了声，“恭喜你哈。” “……什么恭喜我。” “把强哥追到手了呗。” “……”更不知道怎么说了，说谢谢恭喜么？ 我又听到呼吸拍在手机上的声音，他应该是抽了口烟长长的吐出。 “那个……怎么想的起来打电话给我？” “我……”吐出一个字我又顿住，我想，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受林悦强那话的影响太深了，也许周睿对我根本就没什么的，我自己在这里纠结啥呢？ “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不会是跟强哥好了不想认我这个哥了吧？”周睿声音淡淡的。 我身子一僵，“当然不是！” “那怎么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弯起唇，“没什么，我就觉得挺尴尬的，所以昨晚才没给你打电话。” 我说实话了，感觉这种时候说实话，比去说可以想好的那些话更容易，更自然。 然后我听到周睿的轻笑声，“你尴尬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就是当时胖哥他们知道的时候那样子……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周睿低笑了声，“说真的，我还真没想到强哥能看上你。” “……又来！” 他敛住笑声，然后我又听到他吐烟的声音，“话说，你和强哥不会真的就只是撞翻米线碗的事吧？” 我顿了顿说：“那时候我跟杨欣雨闹那事的时候，他来找过我。” “找过你？” “恩，来给我医药费，让我这事算了。”我不想再说谎，但我也不能全说：“然后就是前段时间他撞了我的碗就认出我了，还送我回家。” “呵……”周睿轻笑了声，“怕是那时候就看上你了吧。” “……”这话我不知道怎么回。 “然后呢？” “然后就没然后了啊，也没联系过，就那天晚上我肚子饿想出来买宵夜，然后又撞见他了，那晚你也在啊。” 周睿沉默了会，忽然又笑了，“感情还是我给你们把这红线给牵了。” “……” “怎么不吭声？你现在不是应该谢谢我么？” “……哥，你用不着这样埋汰我吧。” “哈哈哈哈——不逗你了。”周睿话音才落，我就听到女人说，跟谁聊天呢，周睿说，我妹子，堂妹，怎么呢？ 然后女人没说话了，周睿这才又说：“吃东西了没？” “还没，不过马上就煮好了。” “嗯，多吃点，瞧你那瘦的。” “……我挺能吃的。” 周睿轻笑了声，“那我先不和你说了，我也要起来去吃点东西。” “好。” 挂了电话，我身子往后倒在沙发的靠背，长长的吁了口气，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看来果然是林悦强太看得起我，我也太看得起自己，简直就是自寻烦恼嘛！ 心情好了，人也不觉得那么累了，我随便弄了两个菜吃了饭，给煲着的汤定了时我就回去卧室补眠。 这一觉睡醒，天已经灰暗，全身酸软的厉害，头也有些晕。 我缓了下神，忽然意识到这样的天色，应该已经不早了吧。 蹙眉，我伸手从枕头边摸出手机凑近，随即就看到一条未读短信提示，我蹙起的眉也松了开。 看来他还记得说了下午要来接我的。 我点开短信，确实是林悦强发的，时间是5点50，说叶总那有饭局，不能过来了，让我随便弄点吃的，等忙完了给我电话。 虽然早猜到他是有事，但不知怎么的，心底还是升起一抹淡淡的失落。 我在床上墨迹了下，然后洗了把脸，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强迫症自己喝了碗汤，啃了猪蹄，然后开始看书。 今天的书看的心不在焉，不停的侧头去看那摆着旁边的手机，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我心里很清楚，问题出在哪里，出在林悦强说忙完了给我电话……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在等他的电话。 然而，我林悦强的电话没等到，却等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最初的我以为是林悦强的手机没电拿别人的电话打给我，想也没想就接了起来，没想到那边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李丹！ ps:答应了小宝贝今天早上九点更新，熬死本宝宝了~~依旧两章~~ 第五十一章：明天约 “嗨，周凝吗？” 这是李丹的声音，我记得，周睿按着免提让我听过，电话里她的声音特有的软软糯糯，但我不敢确定，顿了顿用喏喏的声音问：“你是……” “我是李丹啊。”她带笑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我眉梢一挑，心底冷笑，还真是！看来杨欣雨他们这是要来真的了！ 没忍住，我低低的笑出声，然后说：“原来是李丹姐啊，我还以为是谁呢。” 许是没想到我会笑，那边的她顿了顿才也笑着说：“是啊，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是杨欣雨呢。”我笑着说。 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随即是李丹干笑的声音，“哈……你怎么会以为是她啊？” 我轻笑了声说：“主要是我电话号码没几个人知道，她以前也打过给我，而且你不是和我说过，她要找我么？所以……” “哦哦哦，是这样啊。”李丹说着，顿了顿又笑起来，“那不是之前了么？她现在哪有空找你啊，她在忙强哥呢。” “我知道。”我笑，“强哥和她分手了嘛。” “你知道了啊？” “是啊。”我笑着故意把话说得难听，“昨天她打电话纠缠强哥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听着啊。” “你在？” “忘了？我坐强哥的车。”说到这的时候，我思量着要不要把我和林悦强已经在一起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刺激刺激杨欣雨。 不过，我犹豫了两秒后决定还是不说了。 因为杨欣雨说了，李丹胆小，万一知道我已经和林悦强在一起，不敢再约我怎么办？ “哦哦哦，是啊。看我居然忘了。” “呵呵……”我笑笑说：“对了，李丹姐，你找我什么事？” “啊……也没什么，就是……”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 “呵，你应该看出来昨天我和你哥……闹得有点不愉快。” 我轻嗯了声，“我还奇怪为什么你先回去了，你们吵架了？” “也不算吵架吧，就是有点不愉快。” 我哦了声，然后李丹就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看来是重点来了。 “我明天有空么？” “明天？” “是啊，出来坐坐，聊聊天什么的。” 我笑了起来，“明天要上课啊。” “放学可以啊，明天下午放学怎么样？我请你吃饭。” “呵……不行啊，我得回家做饭。” “那晚自习吧，我请你吃串烤。” 我忍不住笑，发自真心的笑，笑她意图也太明显，“你们9点45才下自习呢。” “我可以逃啊。”李丹笑着说：“好不好嘛，陪我聊聊天，我心好烦。” 我真想说，你心好烦关我什么事？当然我不会去说，继续欲情故纵，“你可以找维维姐啊。” “哎，她啊，就别提了！” “怎么了？” “你没看到么？那天学校大坡那会，当着我的面都对你哥抛媚眼，我能跟她聊什么啊？” “……”她是不是说反了，明明是周睿对关维维放电好么？ 许是见我不吭声了，李丹有说：“求你了阿凝，陪我聊聊天吧，话说，我是真喜欢你哥。” 你真喜欢假喜欢关我什么事？别说你现在借着周睿别有用心，就算是真的喜欢也没用，人家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阿凝，你说句话啊。” “那……这样吧。”我用勉为其难的声音说：“后天，后天中午怎么样？” “中午吗？”李丹这一声好似询问我，但我感觉却也好似询问别人。 我说：“是啊，后天中午一点这样吧，我做好饭，然后出来一起喝点东西，再一起去上学，你看成么？” “这样啊……行啊。” 我笑笑，然后李丹说：“那我后天给你打电话。” “好啊。” “你可不要骗我，一定要来啊。” 我笑出声，“放心，一定会来。” 是的，我不会骗她，我当然会去，一定会去！ 和李丹说了拜拜收了线，我心情异常的好。 看来杨欣雨这是连堵我都懒得堵了，直接找了李丹来约我，这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么？ 不管她只是想让我跪下唱征服也好，又或者真的是胆子大到要找人轮我也罢……这一次，我一定会让她爬不起来！ 额……不，不是她，是他们，他们谁也别想躲！ 我垂眸，看着捏在手中的手机半响，然后给林悦强发了一条短信。 ‘在做什么？’ 发了短信之后，我捏着电话去了厨房，这人心情好了，食欲也就来了，忽然就觉得饿了。 短信回得很快，我才走进厨房短信就来了。 我斜靠着厨台打开短信，‘在做三陪’。 “……”我有些无语，随即低笑出声，想了会后回他，‘怎么就成三陪了？’。 这次回得更快，我才转身拿了碗和勺，然后打开电饭煲准备盛汤，短信就回过来了。 我将汤勺搭在碗口边，然后拿起放在厨台的手机点开短信。 ‘陪吃，陪喝，陪聊，你说是不是三陪？’ 我没忍住又笑出声，然后回他，‘说得那么可怜，可以不陪啊。’ 这次我发过去，没去管汤，而是捏着手机看着，果然半分钟不到，短信就过来了。 ‘没办法，混口饭吃。’ 我眉梢微挑，指尖在手机的按键上轻轻摩擦，考虑着要怎么回，没想他又发过来了。 ‘怎么？你也想要我陪么？’ “……”我抿了抿唇，顿了几秒回他，‘收费高么？’ 这一次，我等了足足三分钟他都没回我，我不由的蹙起眉。 怎么还没聊到主题我就说错话了……算了，明天直接给他打电话吧。 心有些堵，我转身将手机放在厨台，给自己盛了碗汤，只是我刚吹了吹碗里的汤凑近唇边，他电话直接就过来了。 我转头看向放在厨台上的手机一阵无语，能再会磨人点么？！ 心里嘀咕着，我却还是赶紧放下汤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电话才接起，我就听到他低低的笑声，“接的蛮快的嘛，是不是在等我回你短信啊？” “……”我无语，却又有些想笑，“不是在等你短信，是在等你报价。” “哟呵，还等我报价呢。” “不可能啊？” “可以啊。”他笑，“如果是你的话……可以考虑给你打个五折。” 还五折呢！我忍不住笑，“你一个月工资都五千，打个五折也得两千五，贵！” “还嫌贵呢？”他也笑，“这样吧，我给你多一个服务，除了陪吃陪喝陪聊，加个陪睡怎么样？” “……” “生意不成仁义在，成不成给句话，不吭声什么意思？” 我抿了抿唇低笑说：“那……成吧。” “说那么勉强。” “毕竟还是贵。” “你个市侩的！” 我忍不住笑，“小市民嘛，市侩正常。” 那边的他笑了笑然后说：“怎么还没睡，都快十一点了。” “我下午睡了午觉，还睡不着。” 他沉默了两秒说：“我这边的话，目测不到个两三点是脱不了身了。” 我知道他这是暗示我，今天怕是不能来找我了，我笑笑说：“没事，今天没空陪，明天也行。” “明天？” “是啊，明天晚上有空么？” 那边的他顿了顿，忽的笑了起来，“不是说的三天么？怎么变两天了？” “……”虽然知道我这话一出，他肯定会调侃我，但我脸颊还是热了起来。 “喂，没信号了吗？怎么听不到声音啊？” 他又逗我，我无语，顿了一秒后说：“那不是明天方便所以就明天了呗。” 虽然我已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但感觉这话说出口的时候还是哪里不对。 他低低的笑出声，“就那么迫不及待？” “……”好吧，这次真不知道怎么回了。 “说话。” “没信号。” “哈哈哈哈——”他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半响才说：“你也学的挺快啊。” “还行吧。” 然后他又笑，“好吧，看在你那么有诚意的份上，明天晚上不见不散。” “我给你电话还是你给我电话？”我把昨晚他对我说话还给他。 “……”他沉默两秒随即又笑了起来，“不仅学得快，还用得挺溜。” 我笑着说：“你给我打吧，主要是你得有空。” “这空必须得有啊，你都那么诚意了。”他含笑的声音才落，我就听到有人喊他，然后他应了声说：“先不和你说了，明天晚上我给你电话。” “嗯。” 挂了电话，我微微仰头看着天花板，脑子有那么一瞬的空白，感觉一切都太过顺利，顺利得让我感到有些虚幻，不真实，跟做梦一样。 良久，我才缓缓低下头，转身端起碗，忽的发现汤已经凉了。 我蹙眉，人有些清醒过来，这事才开始呢，我怎么飘飘然了，现在顺利不代表之后也能那么顺利，骄兵自败，我必须把走到这一步会出现的每一种可能性都整理一下，可不能把这次机会丢了。 将汤倒回了电饭煲，我回了卧室，刚想打开抽屉拿出草稿本，目光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转落在那放着烟和杜蕾斯的床头柜抽屉上。 话说，我是不是应该做一个适当的科普呢？ ps:谢谢小宝贝们的支持，今天的两章更新完毕。 另外要谢谢白富美我是你Amy宝贝送的美酒，谢谢凤求兄送的美酒，谢谢伟岸947340童鞋送的美酒，谢谢周卡卡同学送的美酒，谢谢小宝贝Bibaboo送的美酒，谢谢以后762715童鞋送的美酒~~ 哇哇哇~~好多美酒~~嘿嘿嘿~~小开改天请宝贝们喝杨梅酒哈~~ 关于50章公告 小宝贝们不要惊慌，因为审核的原因，第50章刚才卡了，所以宝贝们看到的是第51章，剧情跳跃了请不要担心，稍等片刻就出来了~~小宝贝们可以回过去看看就好~~么么哒~~爱你们~ 那个啥感言以及更新通知 因作者南小开见钱眼开，《欠债还情》将于2016年5月13日正式入V上架…… 哈哈哈——冷笑话时间完毕，让我们来说点正事。 还情明天就要上架了，小开要先谢谢小宝贝们在免费期这个月一直对小开的支持，真的很感激，膝盖请收下。 也许有小宝贝会说，上架就要钱了，没钱看啊。 小开想说，看这书真的不贵，一章三千字，一千字6分钱，三千字也就1毛8，看十章的钱还不够买一瓶可乐，可是小开一天对着电脑八小时，一般能写六千字，卡文不计，写的顺的话，八千左右。十章却是三万字，要这样熬着写好多天。 小开不想说小开不容易，小开想说的是每一位作者都不容易，尤其是原创作者，写了三年多，当初一起写文的小伙伴有很多，壮志凌云，而三年过去，走了没剩下几个。 不是小伙伴们不爱写了，而是必须吃饭，在现实和梦想之间，总是要做出选择。 所以，小开希望小宝贝能懂原创作者的不易和艰辛，更希望小伙伴们能支持原创，支持正版。 只有你们的支持，才能有更多的原创作者在这条艰难不易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才能有更多的原创作者有精力和时间为大家创作更多更好的作品。 咳咳……装逼结束，我们现在来说一下收费和更新问题。 就像刚才小开说的，千字是6分钱，也就是6个岩币，小开的文一章三千字，等于看一章是18个岩币。小宝贝们充值一块钱能得到100个岩币，嗯嗯~~一瓶矿泉水可以看好多天了。 更新的话，明天小开会尽量爆五更，之后每天保底更新是两更，也就是六千字。 小宝贝们也许会觉得少，但是小开有强迫症，小开想大家也不希望花钱的时候看到的是满满的水分。所以小开不能保证一定能更新多少，多少，但是小开心里是想给小宝贝们更三章的。 所以，即便小开没有保证，小宝贝们也不要担心，小开会努力写三章，只要能更三章决不两章。 友情提示：明天的更新，小开会在更新章节包红包哟，嘿嘿嘿~~~看谁手更快~~ 下面是充值解说环节，黑岩老司机可以跳过，菜鸟小宝贝请看过来。 充值方式以及注意事项： 1：充值前，先要登录黑岩账号，黑岩支持一键登录，只要你有QQ号、微信号、百度账号、新浪微博账号等其中一种，都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账号一键登录黑岩！ 2：登陆后，点击网站首页最上面的【充值】，进去后按照充值流程提示操作。 3：具体充值方法：黑岩支持8种充值方式，【网银】【支付宝】【微信支付】【短信充值】【财付通】【手机话费充值卡】【游戏点卡】【PayPal】 现在详细说明一下每一种的充值方式。 【网银】这个需要你开通了网银才能充值，各大银行一般都支持，充值比例是1:100（即一块钱等于100个岩币） 【支付宝】拥有支付宝账户的人可选择。比例是1:100 【微信支付】有微信且绑定了银行卡，或者微信里面有余额的可以冲，比例是1:100 【财付通】和支付宝一样，比例都是1:100 【手机短信充值】比例是1:40（兑换比例低，有一定延迟到账有时候） 【手机话费充值卡】这个最方便最快捷的充值方法。黑岩支持三种充值卡，移动神州行，联通以及电信充值卡。报亭，便利店，超市都可以买到。充值比例1:85，比网银少，因为移动联通要从中扣取一点手续费。 【游戏点卡】这个和手机充值卡一样，很好买。不过黑岩仅仅支持以下几种游戏点卡，其他的不支持，买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分别是【骏网一卡通】、【盛大游戏卡】【征途游戏卡】【Q币卡】【久游卡】【易宝】【网易卡】【完美世界卡】【搜狐畅游卡】【纵游一卡通】【天下一卡通】和【天宏一卡通】 充值比例1:70~75之间。购买请认准以上的几个，其他的游戏点卡都不支持！ 【PayPal】这个是专门给海外的朋友准备的充值方式，海外用户可以用这个！ 另外，使用“黑岩阅读”ios（苹果）客户端的朋友一定要注意，由于苹果系统的设定，在IOS客户端充值的话，兑换比例只有1:50，另外一半会被苹果系统收去，很不划算，建议大家充值的时候从浏览器进入黑岩阅读网，在网页版充值好后，再在客户端登录阅读，这样就不用被苹果客户端收取一半手续费了！ PS：充值完成之后，就可以对作品进行打赏和订阅了，如作品已上架，建议书迷朋友直接选择自动订阅，这样就省去了一章章订阅的麻烦，订阅过一次的章节，回看是不收费的。 看起来是不是有点复杂啊？没事，按照步骤来，一回生二回就熟了。其实很多小伙伴不是舍不得花那点钱看书，就是嫌弃麻烦，请不要嫌弃，因为正版需要小伙伴们的支持！当小伙伴们成功充值过一次之后就会发现，卧槽！怎么那么简单！ 另外也许会有小宝贝问，哎哟，那个推荐票是什么啊？钻石有是什么啊？还有捧场，那个能怎么样？ 下面就由小开给小宝贝们解说一下： 首先是追更：追更其实就等于收藏，登录了之后，书的首页有“追书”字样，大家点击一下，以后就能在书架里面找到本书了，同时还会有更新提示，只要小开更新了，那么就会有提示。 推荐票：每个账号都有免费的推荐票，未充值用户一票，充值过的用户，每天都能免费投三票。 赠送金钻：作品的封面页，有“金钻”字样，点击即可送金钻，投金钻是免费的。用户通过订阅VIP作品章节，当月每消费满500岩币，即可获得1颗钻石；通过捧场作品，当月每捧场满5000岩币，即可获得1颗钻石，都上不封顶，并且网站次月会免费赠送金钻给大家哦。 捧场支持：书的首页可以捧场，有酒杯（1块）、扇子（5块）、神笔（10块）、玉佩（100块）、皇冠（1000块）。当单笔捧场超过1000元时，网站将为本书做横图展示在全站首页，并且会备注上捧场者的名字，被全站瞩目哦。 以上这些，其实体现的就是人气值，让更多还没认识《还情》的读者看到有多少人喜欢《还情》，还有就是《还情》在看过它读者心目中的价值到底是多少。 小开在这里，就只向小宝贝们求票求钻，只要小宝贝们能支持正版订阅，小开就很满足！很满足很满足！ 感谢小伙伴能看小开啰嗦到现在，容小开继续老调重弹，爱你们~~~么么哒~~~ 第五十二章：倒计时 我抿了抿唇，走到床沿坐下，拉开抽屉后垂眸盯着那条烟和那盒蓝色的杜蕾斯良久，最先是拿了烟出来。 有过之前周睿给我的提示，我轻易找到了那条带着金色的细线，然后一拉，就将包裹在外面的塑胶袋打了开。 拆开盒子之后，我拿出一包，翻来覆去的左右看看，每一个字体和纹路我都没有放过，最后我才又打开烟，抽出一支。 当我把烟塞进嘴里的时候，我眉一下就拧了起来，我居然忘记买打火机了！！ 我去！还想试试这烟什么味道呢，看来是试不成了。 我是不打算出门了，即便知道他们现在不可能堵我，我也不想冒任何可能会遇见的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 将烟塞回烟盒，我转头看向那盒杜蕾斯，然后伸手拿过来凑近看。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没有人我拿着这东西还是觉得脸热，但却又不得不承认我对它挺好奇的。 在超市的货架上，我看到很多牌子和颜色，但是我不敢细看，只是瞅着这名字顺眼，也就顺手拿了。 其实那会我是有种冲动过去仔细看看，研究下的，不过我还没那个勇气，至少现在没有。 我拿着盒子反复的看了会后拆了开，手顿了顿还是打开了盒子，侧身将盒子里的东西抖了出来。 入眼，是蓝色的锡箔袋，一个个方方正正的，包装还是很好看的，让我很难和那种事情联想在一起。 我犹豫了很久，撕下了一个，然后又犹豫了很久，最后我还是动手撕开了一个。 才撕开，就有淡淡的奇怪香气飘如鼻息，然后是我看到了……油？！ 是油吗？！！ 我有些惊悚，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东西，捏着袋子的手一抖，袋子就掉在了我的膝盖上。 我几乎是蹦跶起来的，然后那袋子又掉在了地上，连同里面装着的东西也滑了出来，挨着那蓝色的锡箔袋静静的躺在地上。 我拧眉，站着看了它们半响，然后蹲下身，随即脸都皱起来了，一想到要带着这个东西，我头皮有些发麻。 我连忙站起来，然后赶紧拿来扫把将掉在地上的保险套扫了倒进垃圾桶，然后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又抽了N张面纸丢在垃圾上，心好像才安了下来。 这天晚上，我又失眠了，一想起那掉在地上油腻腻的保险套以及明晚要发生的事情，总有说不上的惧意。 这种惧意不明显，不是来自心理，而是来自身体的本能和潜意识，我不知道要怎么消退掉它。 一直到天灰亮，我才恍恍惚惚睡着，醒来的时候是被电话吵醒的，拿起了一看，林悦强。 我蹙眉，赶紧拿起放在床头柜的表看了看时间，一点多，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干嘛？ 疑惑着，我接起电话。 那头有些静，他也没说话，轻喂了声后忽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哑。 “又没去上学啊？” 我知道是我的声音暴露了自己，当然，我没打算隐瞒他，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没去上学。 而且他的声音也有些哑，应该是才睡醒，我故意沉默了两秒才说：“你不也才睡醒？” “呵，我下午才正式上班好么？你能和我比？” 我没吭声，他又说：“这几天是怎么了？玩疯了？” “……没有。” “那是怎么？” “我……失眠了，没精神上学。”我说落，他半响没吭声，我又说：“我有在家看书做题，我没拉下进度。” 我感觉到那边的他好似轻叹了口气，然后是打火机的声音，我说：“怎么起床就抽烟？” 周睿是这样，他也是，烟就那么好抽？ “习惯了。” “……”卧槽！连回答都是一样的！ “吃饭了没？” “还没。” “我也没，十分钟后楼下见。” “诶？”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听着那嘟嘟声半响才回过神来，有些无语，这说好的晚上才约啊！我还没洗澡换衣服啊！ 无语归无语，我还是速度翻身下床漱洗，转回房间打算换衣服的时候，人有些懵。 随后我还是选择了周睿给我买的那衬衫和长裤，穿了袜子后冲到沙发，拿起小挎包挎上。 忽然间我发现，有个包还是好的，很方便，常用的东西装里面，拿着就可以走，不用再做整理。 走到门口换好鞋，我抬起手上的表看看，还好，八分钟！ 我走出楼道口的时候，没看到林悦强，到是他的车停在楼下，想是昨晚上是回来了。 我目光一转，落车子旁边的石桌上，脚步就朝着石桌迈了过去。 在石桌前站定，我低头，就看到几个被踩得扁扁的烟头躺在地上，不由得蹙了蹙眉。 那天晚上，杨欣雨他们应该就是在这里讨论的要怎么把我拖上车，找人轮我的吧…… 我在站在原定愣了很久，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由得抬手看表，距离电话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不是说好的十分钟吗？ 我正有些无语，头顶忽然传来两声干咳，我抬起头看，就见林悦强的头颅从三楼的防护墙探出，正低头看着我笑。 “……不是说好的十分钟吗？” “你怎么就那么耿直呢？”他笑着说了句，然后人就消失了。 我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没多会他就从楼道口走了出来。 他穿了一件深蓝色的体恤，圆领中间有三粒椰壳扣，扣子开了两粒，下面是浅色的牛仔裤，走出楼道口的时候，阳光洒在他身上，感觉他又年轻了。 忽然间发现，这是第一次我看到阳光洒在他身上的样子。 他一手插在牛仔裤包里笑着走到我面前，“看什么呢？” 我眨了眨眼说：“你迟到了5分钟。” “呵……”他忍不住低笑出声，“我真没想到你居然那么准时。” “不能准时吗？”我问。 他摇头，“不是不能，只是我印象中，女孩子会在原定时间的基础上最少迟到十分钟，甚至半个小时以上。” “……”我小幅度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是的，原来是这样！我冲冲忙忙的什么劲呢？ 我正想着，他忽的抬起手在我脑门上轻敲了下。 “干嘛？”虽然不痛，但我下意识的抬手盖住了脑门。 “你就别想了，保持不迟到的好习惯，我也不会再迟到。”他说着，拿了车钥匙就往车子走，“想吃点什么？” 我刚想说随便，忽然又想起周睿对随便的回答，于是说：“我也不知道。” “那上车想。” 他说着，已经帮我打开了副驾的门，我走过去侧身上了车，然后看着他脚步轻快的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座的门坐了上来。 关门声响的时候，我心微微颤了下，然后转头看他。 他将车钥匙插上后就懒懒的爬在方向盘上看着我，“现在开始想。” “……”我抿了抿唇别开眼，感觉自己忽然又有些紧张起来，本来就不知道要吃什么，这会更不知道了，脑袋跟被浆糊糊住了似得，连思维速度都开始减慢。 他也不催我，就是爬在那看着我，在这个狭隘的空间里，那目光让我坐如针扎，心律又有些时常，就连唇也有一种迅速干涩起来的感觉。 “呵……”他忽的低低笑出声。 我身子一僵，转头看他，“你笑什么？” “我还想问你紧张什么呢？” “我……”我本能的想说我没紧张，可是才吐出一个字我就放弃了，一听就知道是谎言，骗不了自己，骗不了别人的谎言说着也没意思。 “你什么？” “……我还在想。” “呵……”他又笑了，“想快点，我肚子饿了。” “……为什么你不想？就我想？” 他挑眉，“我这不是女士优先，尊重你的意见么？” 我点了点头说：“我放弃，而且我愿意尊重你的意见。” 他挑起眉梢，“你确定？” 我嗯了一声，然后忽然发现他看我的目光有点不对劲，随即就见他直起腰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有些无语，同样的坑我跳过一次，怎么还会去跳第二次，于是我顿了顿后摇头。 他弯着唇，“不是说尊重我的意见吗？” “……”晕！这不是在说吃东西的事么？！ “过来。”他说。 “……”我抿了抿唇，顿了两秒说：“为什么不是你过来？” 他眉梢一挑，眼睛就微微眯了起来，“我过去的话，你就没机会先吃东西了。” “……”无语！居然还带威胁的。 “给你六十秒时间考虑。”他笑着看我。 “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这人怎么样了？”他依旧笑，然后说：“过去十秒，还剩下50秒。” “……”我无语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他。 他一副劳神在在的样子，轻抿着唇，过了会又说：“还有40秒。” 卧槽！还倒计时！！ “30秒。” 我深吸一口气，想倾身凑近他，但身体好像就不听使唤了，完全做不到，这跟当时不知道他要亲我凑过去完全是两个概念。 第五十三章：你头发上有东西 “20秒。” “林悦强！”我有些急，连名带姓喊他，我发现每次我急总会这样。 他笑了起来，却不是太在意，“还有15秒，准备倒计时。” “！！我还没洗澡！”我说。 他看着我，唇上的笑僵了僵，随即一个转头爬在方向盘上就爆笑出声。 我无语，感觉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转头按下车窗对着外面深呼吸，不停的深呼吸。 “我说……哈哈哈……我说周凝啊！” 他笑得快断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我是不想理他的，但却没控制还是回头看他。 “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人怎么就那么……那么认真呢？什么都那么认真吗？” “……”这话我不知道怎么回。 “话说，你那小脑袋一天都想着什么？”他看着我努了努下颚，“除了约还是约吗？” “！！”卧槽！这不是他误导我的吗？！怎么好意思转过头来说我？！ 强忍住送他一句臭不要脸的，我说：“就当我满脑子里都是约吧。” 他笑着瞥我一眼，“过来。” “不！”我果断拒绝。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说：“你头发上有东西！” 呃……果然是我太污了么？！ 我有些无语，就见他又抬手朝我勾了勾手指，没有犹豫的，我微微侧头，就倾身凑了过去。 他抬起手，却不是探向我的头发，而是快速的一把扣住我的脸颊。 我眸子顿张，他却眯着眼笑了起来，“你以为你跑得掉？” “……”好吧，我以为我不傻，其实真的只是我以为。 他笑着低头凑近我，“教过你的，眼睛闭上。” 我心里叹了口，乖乖把眼睛闭上，随即他温热的唇就覆了上来。 吻绵长，清爽的味道，烟味淡了，是因为才刷了牙的缘故吧…… 我又有些发晕，心跳加速，身体里的力气又开始流失，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但我却不明白为什么。 半响，他微微抬起头离开我的唇，却没松开手，只是看着我，黑色的眸变得异常深邃。 我有些喘，心悸得厉害，滚了滚喉咙才找到声音，“我腰酸了。”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他顿了一秒笑了起来，捏着我脸颊的手也松了开。 我直起腰，往车门和靠椅之间靠下，才吁了口气，他就转头看我，笑着说：“有你酸的时候。” “嗯？”我有些疑惑，“什么有我酸的时候？” 他轻笑了声没说话，到时发了车，一边倒车一边问我，“我记得你会吃辣是吧？” “挺喜欢的。” “那就好。” 我没问他要带我去吃什么，到了地方自然会知道，没必要问。 车开了十多分钟驶进一条小巷，然后他在一间店面不是很大，而且显得陈旧的店门外找了个位置停了下来。 我下了车，然后朝着竖立在店门旁那沾满油渍的招牌看过去，阿婆小龙虾？ 他锁了车，然后走到我旁边，长臂一伸就揽住我的肩，“二十多年的老店了，味道绝对经典。” 我仰头看着他笑了笑，没说话。 他浅笑着转头，揽着我的肩进了店。 店内是那门面看不出的宽敞，装修很简单，矮矮的四方木桌，圆曹墩，像食堂一样，整整齐齐排列，唯有靠左边墙的地方，用竹帘隔开，类似包房。 中午一点多，只有两桌人，都坐在竹帘后，木桌上摆着一个大大的瓷碗，像小盆子一样，旁边放着啤酒，有说有笑。 最里面靠前的位置是长长的柜台，一男一女坐在里面，四十出头的样子，许是听到脚步声，他们一起转头朝我们看过来。 “哟，是阿强啊！”男的笑着站了起来，“好久没见你了啊。” 女人笑着也站起来，“是好久没见你了。” 林悦强走到柜台前笑着说：“不就两个星期没来没，哪很久了。” 男人一边拿出烟抽出一支递给他一边说：“两个星期还不够久啊？” 林悦强松开揽住我肩头的手接过烟，“这不是赶紧来了么？” 男人笑着，拿着打火机就伸手扯凑近林悦强打燃。 林悦强将烟衔在嘴里凑近，然后抬起双手挡住火苗，吸燃烟后吐出一口烟雾说：“一个小盘的，然后抄个青椒牛肉丝，再来一个青菜汤……” 说着，他转头看我，“你还想吃什么？” “诶？”我看着他们出神，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诶什么啊？问你还要吃点什么？” 我顿了一秒连忙说：“不用了，够了。” “你确定？” “确定。”我点头。 林悦强轻笑着摇头，然后转头看向男人，“再来个小蘑菇蒸鸡蛋。” “行！”女人已经将林悦强点的菜记录，“我现在就去弄。” 林悦强笑着点头，那男的点燃烟后看了我一眼，对着林悦强挤眉弄眼，“不介绍下。” “呵……还用介绍吗？”林悦强说着，手臂一伸，又揽住我的肩，“不够明显么？” 男人抬手指了指他，“小样的，老牛吃嫩草。” “卧槽！”他笑，“我才22好么？就算是牛也是年轻力壮的，哪轮的上老啊。” “臭不要脸的！”男人笑骂，走出柜台，“坐边上吧，清净。” 林悦强没吭声，只是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揽住我跟着男人走到用竹帘隔开末尾的位置坐下。 “喝点什么？”男人问。 林悦强没回答，看着我，然后男人也转头看着我，我愣了愣说：“矿泉水。” 我话音才落，就见两人一脸无语，随即林悦强轻叹了口气说：“一扎柠檬汁。” 男人闷笑一声，“坐着等会，我先去给你们弄柠檬汁。” 林悦强点了点头，男人转身离开，我抿着唇垂眸，看着那因为年久而浸了油脂还有些开裂的木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显然的，我太过笨拙，笨拙得他都叹气了。 “想什么呢？” 我小幅度掀起眼看他，“我是不是很笨？” “笨？”他挑起眉梢，“笨到不会，就是有点呆。” “……” “不过也仅限于某些事情上。”他说着，拿过放在我面前的碗碟开始拆包装袋，一边拆一边说：“在某些事情上又挺让人意外的。” “什么事？”我疑惑。 他抬起眸看我，将拆好的碗碟推到我面前，“比如真没看出就你这样的，约人还挺利索。” “……”好吧，早知道不问了。 许是看到我又无语了，他笑了起来，然后开始拆自己的碗碟，没多会，那男的就端着一扎壶的柠檬汁过来了。 “我家的青柠是我老丈人乡下果园自己种的，新鲜。”男人将扎壶放了下来，对着我又说：“而且我们用的都是冰糖，下次来别矿泉水了啊。” 林悦强笑，“行了，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切！领人家来也不告诉人家我们这都什么特色，还好意思说呢。”男人睨他一眼，“等着，我去帮忙，一会就好。” 林悦强点头，男人又走了。 我看着男人的背影，忍不住浅笑。 “你笑什么？” 我转眸看他，“你是故意的。” 他看着我唇角微勾，浅浅的笑，“故意的又怎么样？” “无聊。” “就喜欢看你那呆样了怎么？” “……”我竟无言以对！ 十多分钟后，我尝到了他口中味道经典的小龙虾，果然很经典！ 很辣很辣，又带了一丝细微清爽的酸，配着那冰镇的柠檬汁……根本停不下来！ 我还很喜欢的配菜，尤其是摸鱼和洋葱，简直不能用语言形容，以前我一点都不喜欢吃洋葱的啊！ 即便是带着指套，我还是吃的满手油，主要是太笨，没经验。 而他看可是比我吃的好看多了，慢条斯理，但速度不减，我吃一只他能吃两！ 然后我发现那不小的一盘我们都吃得见底了，却还没见林悦强点的菜上来。 我有些疑惑的问：“话说，你要的菜是不是忘记炒了？” 他掀起眼看我，“还吃着呢，就饿了？” “……” 他笑起来，“都是准备要吃饭了才上菜的，都忙着啃虾，菜上来都凉了。所以都是点了之后他们就会配好菜，等你叫上了才会现炒。” 原来是这样，我点头，“服务真周到。” “这叫多年的经验。”他笑了笑转头对坐在柜台内的男人喊了声，说可以上菜了。 没多会，色香味俱全的小菜就端上了，米饭香软，我本来觉得自己已经饱了的，却足足吃了两碗。 当我放下碗说我饱了的时候，林悦强看着我，目光里有惊讶。 “怎么了？”我问。 “……你多久没吃饭了？” “没吃早点和中午饭啊。”我有些无语，我睡到一点多他打电话给我，我才起来他不是知道吗？ “就今天没吃东西？” “……”我瞬的明白过来，我有些哭笑不得，“我有吃饭，昨晚还煲了红皮花生猪蹄汤。” 林悦强看着我轻轻摇头，“还猪蹄汤呢，都吃哪了啊？各种也不见长……” 他说着，目光在我身上绕了两圈，竟停在我的胸前，“那也没见涨啊。” “！！” 都五十四章：我也是这条路上的人 “眼睛瞪那么大看我干嘛？”他笑，“我说的是高处不见长，宽处也不见，想哪呢？” “……”我无语，知道他故意逗我，小幅度瞥他一眼抽了面纸一边擦嘴一边说：“你想哪我想哪。” 他忽的唇角勾起，眼神就不对了，我汗毛一竖，“干嘛？” “什么时候回去洗澡啊？” “……”我脸刷的一下就热了，还自己这话回得很好呢，结果是自搬石头自砸脚！ 他也不说话，就看着我，好像很喜欢看我这种尴尬无措的样子，感觉有点恶趣味。 我正不知道怎么回，他手机忽然响了，正好替我解了围。 他拿出手机，看了下后接了起来，我听出电话是老金打的，好像是他们场子里的事，然后我看到他拧了下眉说，他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他对我说：“我那边有点事，要急着敢过去，不能送你回去了。” 我对他笑笑说：“没事，我自己打个车就回去了。” 我以为我这回答他会很满意呢，没想他居然蹙起眉眯眼看我，那样子好像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我疑惑。 “再给你一个选择。” “诶？”我愣住，什么叫再给我一个选择？ “我去不了多会的，就处理点事就回来。” “……”他这句补充我瞬的明白过来了，有些无语的垂下眸说：“如果方便的话，要不我跟你一起过去，然后等下一起回来。” 这回他算是满意了，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却听到他低低的笑声，然后就听他叫男人过来结账。 出门上了车，他就打开车窗然点了支烟，我侧身靠在车门和椅背之间看着他，有些走神。 其实我不想去，主要是我不喜欢他们办公室外的那间房，不喜欢那些人……其实……我更多的是有点怕，尤其是那个叫陈燃的。 脑海闪过他叼着烟眯着眼看我的那眼神，我不由自主的就蹙了眉，汗毛都竖起。 “怎么了？” “嗯？哦，没什么。”我回过神来，有些反应慢半拍的回。 林悦强拧了下眉，“不想去？” “……不是。”我看着他，顿了顿垂眸轻笑着说：“不怕你笑话我，我有点怕那些人。” “陈燃他们？” 我点了点头，随即就听到他笑，我不由得的蹙起眉掀起眼看他，“还真笑啊。” “你要我怎么说呢？” “……怎么想的怎么说呗。” 他轻笑着摇头，发起车子，一边调头一边说：“有我在啊，你还怕他们能把你吃了？” “……” “而且他们就是做事混了点，人都是不错的。”他说着，缓缓敛住笑，侧头看了我一眼，“周凝，我也是这条路上的人，你怎么就不怕我呢？” 林悦强的话让我顿时一怔，缓了半响才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我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说，我怎么敢和他说，我是抱着目的接近他的呢？ 其实现在想想，林悦强身上的特质真的和他们很像，只是我的目的性不仅蒙蔽了我眼睛，更壮了我的胆。 所以，有的时候我是怕他的，这和跟周睿他们相处的时候感觉不一样，那是一种压迫感。 许是看我的样子有些愣住，他轻笑了声，腾出一手朝我伸过来，然后在我脸颊上捏了下，“又傻了？” “……看路。” 他低笑了声转头看路，“没事的，等会在办公桌坐着就好，你也看不到他们。” “嗯。”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在帝豪下面的地下停车场停了下来，林悦强揽着我的肩带着我走到那防盗门后，敲了敲门。 门内的人没问是谁，只是过了几秒，那防盗门就看了，小伙子笑着叫了声强哥。 林悦强点了点头，带着我往里走。 来过一次，也不觉得好奇，只是不管第一次来这里还是现在，都感觉这里特别的闷。 很快的，我们又到了另一扇防盗门，守门的给我们开了门后，入眼又是那长长的通道。 我们走到办公室门前的时候，林悦强揽着我肩膀的手臂紧了紧，我下意识抬头看他，就见他对我弯着唇浅浅的笑。 本是还有些抵触心理的我，心一下子就暖了起来，忍不住也弯起了唇对他笑了笑。 他转头，面向门口的方向，握住门柄拧开门，那烟雾和特有的闷热浑浊气息一下子从房内涌出，迎面扑来。 和那天一样，同样是一桌麻将，不过就四个人，今天没人坐着高脚凳看牌，唯有沙发上斜躺了个人，正在玩手机。 当然，那个陈燃也在，不过今天不是黑色的衬衫，而是黑色的鸡心领短信体恤，领子很低，胸口处的纹身依旧是隐隐露出，左手夹着烟，坐在靠沙发的方向。 我仅仅扫了一眼，在他们朝林悦强看过来的时候就微微低下头。 然后他们喊着强哥，林悦强揽着我的肩膀往里走，反手将门关上后问：“人呢？” “在对面呢，老金等你好会了。” 说话的人是陈燃，虽然我微微低着头没去看，但是视线的余光和说话的方向还是让我能轻易分辨出是他。 “嗯，我现在就过去看。”林悦强说着，揽着我往办公室走，拧了门就将我带了进去。 林悦强反手关上门的时候，我感觉呼吸顺畅了不少。 今天办公室没了老金，却同样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同样三十出头的样子，正坐在沙发那。 男的坐在沙发中间沏茶，女的坐在进门的转角沙发低头看手机，看到林悦强来，打了声招呼，然后那女的笑盈盈看了我一眼问林悦强，“谁呢？” “女朋友。”林悦强笑着说，松开了我的肩，反而伸手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干，也很热，有些粗粝，触感有点像砂纸一样。 我有些晃神，就听那女笑了起来，“你也真下得了手啊！” 坐在一旁沏茶的男人也笑了，但却没说话，林悦强牵着我的手一边往转角沙发走，一边说：“要下不了手，好白菜就要给猪拱了。” 他这句话引得男人和女人一下子大笑起来，然而我却没明白笑点在哪里，而且关白菜和猪什么事？不是在说我吗？ 我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他，真好看到他浅笑着低头看我，没想他视线一落在我脸上，浅笑随即变成了大笑。 “……”我更无语了，莫名其妙。 然后那女的笑得更开心了，“果然是好白菜啊。” 虽然我有些听不懂他们话里的意思，但这才我却能听出那好白菜指的就是我，我没问林悦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而是开始思索白菜被猪拱了之间行动关系。 我还在思索，林悦强就弯腰从茶几下拿了一本杂志塞在我手里，然后直起腰对女人说：“赵姐，我的好白菜就交给你看着了，我先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没问题，保准帮你守好了。”那女的笑着说：“去办你的正事吧。” 林悦强笑着低头看我，“最多半小时就搞定，要怎么和赵姐说。” “嗯。”我乖乖点头。 林悦强抬手往我发顶揉了一把，然后笑着就往门口走，在开门的时候又扭头对那赵姐说：“赵姐，你可守好了啊。” 那赵姐笑着转身，对林悦强丢出一句，去你的吧，林悦强这才笑着打开门出了办公室。 他这一走，我瞬间觉得坐在这里有些别扭，正在沏茶那男的问我要不要喝茶，我拘束的摇头说不用了。 然后那个赵姐就说他，“你问什么啊，直接给倒不就成了。” 那男的笑了笑，然后拿了一只小茶盅就给我倒了一盅。 我微微低头小声的说了谢谢，那赵姐就问我，“几岁了？” “17。”还有十多天就满17了，算17了吧。 “哟，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那赵姐微微低头又笑了，“我还以为你念初中呢。” 我对赵姐浅浅的笑笑没说话，我个子矮，又瘦，样子长得小，被看成初中生也无可厚非。 到是我发现这个赵姐很爱笑，性格开朗，虽然她看上去瘦瘦的，唇上涂抹的艳红唇膏和描得细细的眉让她看起来明明有些高冷，但她性格好像不是那样。 她又问我，“在哪上学呢？” “三中。” “哟，三中啊。” 我垂眸，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她又说：“分数线不低吧，那边环境怎么样？我儿子明年也要高考了，他那成绩我就没指望他能进一中，到是三中的话努把力也许行……” 我一一解答赵姐的问题，然后发现，这个赵姐不仅不高冷，不仅爱笑，而且还是话唠！ 我们聊了十多分钟这样，办公室的门忽然看开了。 我坐的位置就横对着门，第一眼就看到了门被人推开，我还以为是林悦强回来了，刚雀跃了下，却见进来的人黑衣黑裤，心脏骤然缩了下，连忙垂下眸。 “阿燃，你不玩了？” 我听到赵姐问，然后是关门声。 “玩不动了，喝口茶歇会。”陈燃声音懒懒的。 我没抬头，却可以听到脚步声朝我这边走了过来，随即目光中出现一双黑色磨砂质感的休闲皮鞋和黑色的库管。 第五十五章：借个火 我心跳露了一拍，全身有些僵硬，随即懒懒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 “麻烦让让。” “……”我没敢看他，只是微蹙着眉侧身往后挪，双腿往边上靠，给他让路。 他微侧着身，小腿擦着我的膝盖从我身前越过的时候，脚好似绊了一下的感觉，身子往前一倾就朝我倒下了。 我抽了口气，眸子顿张，本能的抬头朝他看去，就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他左手杵在我身后的沙发背上，倾着身看我，脸距离我很近，不超过十厘米，我看到他左额角除有道疤，直逼眉角，很显眼。 “呵……”他哼笑了声，“不好意思，绊了下。” 他用懒懒又轻挑的语调说着就直起腰，然后赵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阿燃，你别逗人家。” 他转头，看了赵姐一眼，然后越过我走到长沙发前坐下，才说：“没逗啊，说了脚绊了下。” 赵姐笑着睨他一眼，“我还不知道你？” “呵……”他轻笑了声没说话，但那笑听起来完全没有一点笑意的感觉。 我紧紧抿着唇，坐直了身子，看着我面前那墨绿色的小茶盅，全身依旧僵硬，刚才因他忽然的举动冒起的鸡皮疙瘩还没褪去。 “阿凝，别在意，这小子就这样，喜欢开玩笑。”赵姐笑着对我说。 赵姐的样子看起来很自然，感觉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我心里是有疙瘩的，但我还是对她笑笑说：“没在意。” 那陈燃好似没听到我们说话一样，倾身弓腰拉开茶几下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包烟拆了开，然后递了一支给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后抽出一支衔在嘴里，随时就将烟丢在了茶几上。 我听到他说，借个火，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就见坐在旁边的男人将刚拿起的打火机递给他。 我收回目光，眼角的余光却睇见他伸手推开男人的手，然后又说：“借个火。” “……”不是跟我借吧？ 我有些无语，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同时也努力忽视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 “阿燃，你干嘛呢？”赵姐说。 然而陈燃好似听不到赵姐的话似得，完全没反应，一直面向赵姐的我看到她翻了个白眼，“又开始发神经了。” 陈燃依旧不理她，叼着烟看我，“没听到我说话？” “……”好吧，装不下去了。 我小幅度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就见他和那天在外面打麻将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就连眯着眼看我的眼神也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已经涌起了躁意，此刻觉得他那样子也不是那么可怕。 “我没打火机。”我淡淡的说。 他看着我微微仰起下颚，随即侧头看向旁边的男人，“打火机。” 男人瞥了他一眼，轻笑着吐出嘴里的烟雾，将打火机递给他。 我转回头，面向陈姐的方向，然后低头看着林悦强走时候塞在我手里的杂志，身侧响起打火机的声音，而我人也有些焦躁起来，下意识的就去看表。 “看什么？” “……”我知道他这话是对我说的，但是我不想理他。 “问你话呢。” “……看时间。”我低着头回。 我话音才落，就听赵姐叫出声，“哎哟，又开始犯病了，换个人行么？” “换什么？” “你说换什么？” “不知道。” “懒得说你。” “呵……”我又听到低低的哼笑，和林悦强的很像，“那就别说啊。” 我有些坐如针扎的抬起眸，就看到赵姐瞥了他一眼说：“这白菜已经进阿强家的菜园子了，你这猪没份了。” 这一刻，我忽然有些明白他们说的白菜与猪到底什么关系了，瞬间更无语了，完全没找到笑点在哪里。 当然，那时候我的理解层面还是低了那么一点，没达标。 那陈燃好似也不在意赵姐在呛他，只是转头又看着我说：“叫什么啊？” “……周凝。”我知道，我不说他也一定会问出个结果，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太扭捏就成了矫情了。 “周睿和你什么关系？” “我堂哥。”我回的也是很溜。 他顿了下没吭声，只是抽了口烟吐出后才说：“周睿那小子什么时候有个妹子我居然不知道。” “……”我回他，不仅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而且他这话听起来更像自言自语。 他又抽了口烟，然后让男人给他倒了一盅茶，他抬起喝下后放下茶盅站起身，“不好玩，我还是出去玩了。” 我一看到他站起身，在听他那话，连忙也站起身，快速走到沙发旁边就给他让路。 他好似没想到我会这样，转头看着我愣了愣，忽的唇角一勾就笑了，轻轻的哼笑，听不出笑意。 到是赵姐和那男人都低笑出声，然后赵姐说：“瞧，人家都怕你了。” 他立在原地，若有似无的摇了摇头后，一手插进裤包，捏着烟的手抬起抽了吐口烟却并未放下，只是朝我指了指，又哼笑了声。 我汗毛瞬的又竖了起来，然后他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放下手走出沙发，然后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时候，我大大的松了口气，然后赵姐说：“别理他，他这人就这样，赶紧坐。” 赵姐这话一出，我才发现我还站在沙发旁呢，于是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挪步坐了回去。 许是怕我心里有芥蒂，赵姐不停的给我说，陈燃这人就是这样，偶尔正常，偶尔跟发神经似的，其实没什么恶意，让我别往心里去。 我只是笑笑说，不会，我不会往心里去。 当然，这是谎话，我已经往心里去了，我甚至想，以后没有必要我都不会来这里。 这种感觉太压抑了，让我感觉很难受，很不舒服，没人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又做了十多分钟，林悦强回来了，才推开门就朝我走过来，唇角是浅浅的笑，“很无聊吧？” 一看到他，我一直压在胸口的大石忽的就沉得不知去哪里了，人瞬间变得轻松起来，笑着对他说：“没有，赵姐和我聊天呢。” 赵姐笑了起来，“阿强啊，你这小女朋友居然还是三中的啊。” 林悦强笑笑说：“哪中的不都一样，现在还不是我家的。” 他们一下子笑了起来，然后又随便说了两句后，林悦强就说还有事，先走了。 赵姐说，玩你们的去吧，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出办公室的时候，我没看到陈燃，在有些奇怪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半个多小时后车在小区停下，林悦强熄了火就又爬在方向盘上看着我，那目光让我有些无措。 “看什么？” 他轻抿了下唇说：“要回家洗还是去我家洗？” “！！”我脸一下就热了起来，完全不受控制的，“我、我回家洗。” “要洗多久？” “……”卧槽！我简直无语了！ “说话。” “……我会打电话给你。” 他轻扯了下唇角，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现在4点57……7点，两个小时够了吧？” 我擦！又来这套！ 我嘴张了张，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 “好，那就这样定了，我回去等你。” “……好。” 下了车，林悦强照旧送我到楼道口，然后对我努了努下颚，“快点，保持不迟到的好习惯。” “……”我没忍住瞥他一眼往里走，就听到他在我身后笑。 但是我没太在意，走到门前拿出钥匙开了门就进了屋。 才关上门，我感觉脑袋就有些空，人也有些茫然，靠着门站了半响，我换了鞋，走到沙发把斜挎包随手丢在沙发后去了阳台，取下昨天中午洗晒着的那套酒红色内衣裤捏了捏。 还好，已经干了。 我松了口气，拿着内衣就进了浴室。 这个澡，我磨磨唧唧也不知道洗了多久，一直到手指布满褶皱，我才关了水，拿起毛巾一点点拭去身上的水珠，然后有些茫然的换上新内衣。 我轻吐了口气，然后打浴室门，散去那满满的雾气，又走回镜子前，拭去水珠和雾气，愣愣的看着镜子里有些模糊的人。 虽然依旧有些瘦弱单薄，但青涩却褪去了不少，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成熟了起来，这让我不得不相信那句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我看着镜子良久，然后套上衬衫，拿了吹风机将头发吹得半干后，回到房间拿出那套米白色的连衣裙换上。 换好衣服，我又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取出那盒杜蕾斯一股脑的塞进挎包，一切弄完，好像已经找不到什么事做之后，我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半。 然后我就有些发傻了，挎着包坐在床沿，脑子也不知道想什么。 半响后，我又站起来，开始找事做，一会把要洗的衣服塞洗衣机，一会又绕进厨房看看菜有没有忘记放冰箱，整个人坐立不安。 直到挎包内手机响起，我心脏一缩，顿了半响才打开包拿出手机，果然是林悦强打了。 “七点了，小妹妹。” “……我、我现在就过来。” “给你十分钟，不出现我下楼逮人。” “……” 第五十六章：提倡计划生育 “喂，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我说。 “呵……”他低低的笑了声，“知道我家是哪间吧？” “知道，301。” 我轻嗯了声挂上电话，捏着手机又在原地站了半响后甩了甩头，将手机装回包里就出了门。 结果刚打门跨出去，忽然发现我居然鞋都没换，穿着拖鞋就出来了，顿时无语的低咒一声又折回去。 我速度飞快的进了卧室，翻出当时买裙子时候人家特意赠送来配这裙子的蕾丝缕空袜穿上，又冲冲换了鞋后没急着出门，而是反复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有没有哪里不对劲，然后又想了想有什么忘记，感觉一切都妥当了，我这才出了门。 已经七点，不过天色却不暗，还有余晖挂在高楼层的房檐，我上到三楼，然后在标着301门牌号的红色防盗门前停下脚步，反复做了三个深呼吸才抬手去按门铃。 手抬起的时候我感觉有些颤，所以按下门铃后我用力的甩了甩手。 像似要甩掉那颤抖，又好似要甩掉那隐藏在身体内的紧张和那丝不是太强烈，却又一直隐隐作祟的惧意。 门铃响到第三声，门就开了，林悦强站在门后，穿着一条烟灰色的家居裤，头发有些微湿，然后没穿衣服。 是的，没穿衣服，小麦色的肌肤胸肌结实，平坦的小腹没有一丝赘肉，能看出线条。 我在微楞了一下后，脸瞬的就热了起来，耳朵发烫，视线都不知道该往拿放，所以我选择低下头。 他应该在打量我，因为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然后没过两秒，我就听到他轻笑出声。 “……”他这一笑，我更手足无措了，捏着斜挎包肩带的手攥了攥，抬起头看他，“笑什么？” “笑你终于正常点了呗。” “……”我正不知道要怎么回着话，他忽的伸手就拽住我的手臂，轻带了一把我就踉跄着进了屋。 我心往喉咙提，还没放下，身后传来的关门声就又让我心跳骤然跳漏一拍。 “喝水吗？”他越过我，走到茶几前拿起一个水杯转身对我晃了晃。 “……好、好啊。” “呵……”他有笑了，“杵在那干嘛，坐啊。” 我轻哦了一声，微微低头走到茶几后的沙发坐下。 其实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不怎么好，因为我感觉已经不是脸热的问题，而是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我想我真的需要喝水，降降温…… 才想着，林悦强就已经端着水走了过来，然后将杯中放在我门前后在我旁边坐下。 距离太近，沙发因他坐下而凹陷的幅度我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这让我更紧张，我不由得的往一边小幅度挪了挪位置，伸手拿起水杯大大的喝了口水。 他也没看我，只是拿起电视剧的遥控器靠着沙发，随意转换着频道。 我又喝了一口水，然后倾身将杯子放回茶几，双手搭在膝盖上，眼睛盯着电视，他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就那么看着他不停的转换频道，转换转换不停的转换，半响后他忽然笑了起来。 我侧头看他，“你笑什么？” “卧槽！你眼睛不花么？” “……”花！可是我不知道这视线要往哪摆，花也得看着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那包还背着干嘛？装了金子啊？” “……”他这一说，我才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体温又飙上去了，因为我想起了那盒杜蕾斯。 我连忙低头，然后伸手取下挎包，刚放想往身侧放，他却忽的伸手拽住包带。 我身子一僵，转头看他，就见他眯着眼看着我，“脸红成这样，不会真装了什么吧？” “……”在他的注视下，我顿了两秒后，老实交代，“装了保险套。” 现在不说，等下还不是要拿出来，所以现在就说未必不是件好事。 “噗——”他一下就噗出声，表情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哭笑不得，半响才开口，“你……我说周凝，你想得还真周到啊。” 我早料到他会很惊讶，说辞也早就准备好，垂下眸说：“提倡计划生育。” “呵——”他哼笑了声，是很无奈的那种，“哪买的？” “超市。” “还超市……”他又笑，“你行啊。” 我垂眸，咬了咬下唇，不想说自己当时有多尴尬。 “来，我看看你超市买的保险套。” “……”我捏着包的手指尖攥了攥，半响才打开包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那盒杜蕾斯递给他。 然后我看到他表情更无语了，在接过之后左右看了一眼后抬眸看我，“整盒都带来了？” “怎么了？”我疑惑，哪里不对吗？ “12个！” “……没12个，我好奇打开看了一个……只有11个了。” “噗——”他抬手大掌盖住自己脑门上，一副快奔溃的样子，“只有？” “……”我感觉是好像又说错话了，看着他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半响，他放开盖在脑门上的大手转头看我，随即深吸一口气忽的倾身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是没有防备的，被吓了一跳，在仰倒在沙发的时候本能的闭上眼惊叫了声。 只是我叫声还没落，就被他的唇堵住。 吻有些霸道和迫切，他一手撑在我脑袋旁边，一手扣住我的脖颈，急急敲开我的唇齿，强烈的压迫感让我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蹙着眉，下意识的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却忘了此刻的他并没有穿着上衣，我手才触上去就被那滚烫的肌肤吓得往回缩了下。 他忽的睁开眼，黝黑的眸锁住我的，然后在我舌尖咬了一口，算不上重，却也不轻，我拧眉闷哼了声音，一阵颤栗。 他没有闭上眼，反而吻得更深，我瞬的好似明白了什么，赶紧将眼睛闭上，他的吻才算变得柔和了些。 但即便吻已经柔和下来，我依旧出现一种快窒息的错觉，抵住他胸膛的手也变得瘫软，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几乎要垂下。 就在我感觉我真的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扣住我脖颈的手松了开，那减轻的压迫感让觉得呼吸瞬间通畅了不少，甚至低低的哼出声。 他的吻微顿了下，忽然又变得又烈又狠，我在惊讶的同时，能清楚的感觉到他那带着灼热温度的大掌顺着我腰侧一路滑下，覆在了我的膝盖上。 薄薄的缕空蕾丝袜根本没办法和两层布料的裙子比，越发挡不住他掌心那灼热肌肤的温度，我感觉连我的心都被烫到了，微微颤抖着。 我小幅度挪了挪腿，想避开他的手掌，但我根本不可能避得开，甚至的，就算我已经紧紧扣住他的手腕，依旧没办法阻止他的手顺着我的腿往我裙摆里一点点的探。 我有些慌乱的别开头，“别……” 我才吐出一个字，他忽的抽回手，合着另一只杵在我脑袋一侧的手扳正我的头颅，“躲什么？” 他的声音低哑，看着我的眸黑色发亮，里面好像闪动着异样的光，粗重而灼人的呼吸溅在我的脸颊鼻息间，我根本没办法思考，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能怔怔的看着他。 “呵……”他低低的笑出声，那笑声低都好似是从胸膛发出来的，“怎么又呆了？” “我、我……”我什么？我要说什么？ “刚才，别什么？”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提醒我。 我终于想起我要说什么了，“……别在这里。” 他挑起眉梢，“哪里？” “……”沙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这个在普通不过的名词，我居然说不出口。 他似乎也不急了，就是压在我身上看着我，也不催促。 我憋了半天，颤着声音说：“去房间。” 他勾起唇，半合起眼，“亲我一下就去。” “……”这感觉怎么不对啊！怎么好像……好像是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怎么一样。 许是见我半响没动，他忽然开口，“10。” “……” “9。” 卧槽！ “8。” 我无语了，但我还是迅速闭上眼，扬起下颚抬头就朝他唇上亲了下，我可不想第一次发生在沙发上。 他睁开眼低低的笑出声，直起腰伸手拽住我的手臂将我拉了起来，“虽然不算合格，但就将就点了。” 我没忍住剜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到是在不在意，站起身后伸手拉住我的手，将我带起来后拉着我就往卧室走。 我刚走了几步，发现好像哪里不对劲，顿了一秒后忽的想起刚才余光睇见的那盒掉在地上的杜蕾斯。 “等一下。” “嗯？”他顿下脚步转头看我。 我试图挣脱他的手自己去拿，但他的手抓的我很紧，而且完全没放开的意思。 “做什么？”他问。 我有些无奈的抬手，朝着掉在地上的那盒杜蕾斯指了指。 没想，我指着杜蕾斯的手还没放下，一股巨力就将我往后退了即便，然后我腰襟一紧，整个人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他抱着我一边往卧室走一边淡淡的说：“太多了，我用不完。” 晕！我没要他用完啊！ 第五十七章：老三 我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最后我还是什么也没说，我想我对那东西多少还是有些芥蒂吧…… 他抱着我侧身进了房间，我一转头，入眼就是铺着深深蓝色的床单，心比刚才跳得更厉害了。 这感觉不一样，那床好似就是一种标志，让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变得明朗而不再隐晦，不知怎么的，我原本的紧张和尴尬反而开始褪去。 他走到床前弯腰将我放下，顺势就压在我身上。 不过他显然不敢真的整个人压着我，一只手杵着我肩侧，唇就要落下。 我连忙别开头，抬手轻抵住他的胸膛，“鞋还没脱呢。” 他无语的低笑了声说：“周凝，你是灭火器么？” 我抿了抿唇，转回头看他，刚想说什么，他却双手捧住我的脸，吻就落了下来，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他的手掌很大，连我的耳朵一并盖住，空气被闷住的嗡嗡声瞬的在脑内回旋而起，让我出现一种被隔离到另一个世界的奇怪错觉。 事实证明，什么鞋啊，完全是我想太多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早不知去了哪里，而我裙摆的一边已经滑到了腰襟，粗粝的掌心在我腰侧摩擦，和他的灼热心肺的吻不一样，他动作显得温柔而小心翼翼。 我感觉自己在融化，整个人瘫软了下来，任由他引导着我。 他炙热的吻渐渐下滑，我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一股热流顺着小腹升起，让我不由得蹙起眉，双手抵住他的肩。 他缓缓抬起头看我，黑眸染上一层猩红，我心头一怔，他手臂已经穿过我的腰，…… 半响，他松开咬住我肩头的牙，轻轻的吻落下，“不好意思，激动了。” 他的声音还有些哑，我偏过头看他，“痛。” 他一顿，抬起头看我，轻笑了声说：“当然要痛。” “……我是说你咬的痛。”其实，两样都有吧。 他愣了愣，再度低低的笑出声，“我不是赶紧给你道歉了么？” 我垂眸，抿了抿唇说：“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我话音落，他双手杵在我肩侧撑起身子，“别乱动，我拿毛巾。” 我点了点头，他从我身上爬起来，我有些好不意思的别开头就听到他笑。 “做都做了，还不敢看了？” 我没吭声，总不能他说说我就转过头去看他吧。 之后我听到他拉开抽屉的声音，然后他说：“等我一下。” 没等我回应，我就听到他往外走的脚步声，半响我才回过头来朝着门口看。 他没过多会就回来了，拿着一盒纸巾和浸湿的毛巾在床沿坐下，一边给动作轻柔的给我清理，“现在洗澡还是等会？” “等会吧。”我懒懒的说着，睇了他一眼，“你不穿衣服，总穿条裤子吧。” 他掀起眼看我，“穿了等下还得脱，麻烦。” “……” 他笑出声，倾身拉过薄被帮我盖好后，还是拿过长裤穿上。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衣柜随手拿了件墨色的体恤走了回来，“先套着。” 我伸手接过，他就弓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烟在床沿拆烟，而我则拉着被子坐起身将体恤套上。 穿上衣服，我感觉人自在了很多，忽然间发现，其实他这个人就是嘴坏，其实人很温柔，又细心…… 他点燃烟，吸了口吐出转头看我，随即唇角一勾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我问。 他轻摇了下头，伸手帮我拉了拉对我来说过宽的领口说：“饿了么？” “还不饿。” 他若有似无的点了下头没说话，转过去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 我靠坐在床头，看着他的背，顿了半响我说：“你背上那伤是怎么回事？” 他背上有三道疤，两道有些浅，一道却很深很长，从左肩胛骨的位置斜过脊梁，而且那伤明显比淡的那两条新了很多，像蜈蚣一样爬在他背上。 他吸了口烟回头看我，默了默说：“被人砍的呗。” 我心怔了下，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呵……眼睛睁大么大看我干嘛？”他笑着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我蹙了蹙眉，倾身抬手在他那条蜈蚣一样的疤痕上轻碰了下，“这个呢？这个是什么时候弄的？” “一年前这样吧。” “怎么弄的？” 他掀起眼看我，“问那么多干嘛？” “好奇。” 他低笑了声说：“这有什么好好奇的。” “就是好奇。”我看着他说。 他低笑一声摇了摇头，然后告诉我，这伤是一年前帮叶总挡的。 那时候的他们是兄弟三个，他，二哥，还有一个叫谢坤的老三。 他说，他和老二能有今天这位置，那是老三用十六年换来的。 那会，他们刚跳槽过来跟叶总的时候，就和我看到那些坐在办公室外小房间打麻将小弟是一样的。 不过他们看的是小场，没那工资也没那待遇，但像他们这样的人，能稳定也算不错的事，会做事做人的话，也不是没机会。 只是那机会来得太突出，那天叶总正好和人在场子附近一家饭庄有饭局，喝了点酒就突发奇想的要过来看看，没想叶总前脚进门才没几分钟就出事了。 有人来砸场，十几个人拎着刀就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干，其实后来想想，那应该也不是砸场，就是掉好了线冲着叶总来的。 场面太混乱，我帮叶总挡了这一刀，老三眼睛红了，抽出我送他那把跳刀就连捅了两个。 我有些不敢置信，这不是电影里的情节么？ 他笑着伸手往我下颚抬了下，“口水要流出来了。” “……那三哥……三哥呢？” “傻了？不是和你说了么？十六年。”他叹了口气，有伸手去拿烟，抽出一支衔在嘴里点燃后吐出白白的烟雾，“也是叶总托了不少关系塞了不少钱。” “……十六年。”我忍不住低喃，忽然间无法想象这个数字的长度。 他弯着唇拍了拍我的脑袋，“表现好可以减刑的，十年，十年应该能出来了。” 我想起了猴子，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包房里面沈楠，周睿他们的话。 周睿说，是猴子带杨欣雨玩上个什么小马的。 沈楠说猴子是不是不想混了，要不是看在三个的面子上，早让他滚蛋了。 林悦强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只是因为他口中的老三，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开始有些担心，林悦强会不会因为老三对猴子拐着杨欣雨要跳槽这事又有所宽容。 我蹙起眉问他，“小马是什么？” 林悦强刚抬起手往唇边送烟的手瞬的顿住，眉一下就拧了起来，“你问这个干嘛？” “……”他反应太大，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见我没吭声，他眉拧得更紧，“谁跟你说这些的？” 我抿了抿唇，“我……我听杨欣雨他们说的。” “你什么时候听的？” “……就前天晚上啊。”我看着他说。 他拧着眉沉默了，半响才说：“那不是好东西。” 我哦了声，并未在追问，也没急着和他多说，这枚炸弹已经埋得差不多，只等那根导火索了。 他抽了口烟吐出，站起身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我去放水，洗了澡出去吃点东西。” 我点头，没有异议，他转身往房间外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我咬了咬下唇，心头有些发涩，对不起…… 第五十八章：背我回家 洗了澡，换了衣服，我们选择步行到那天遇见的宵夜店随便吃点东西。 他问我，要不要来一杯，我说可以啊，来杯杨梅酒，他笑着敲我的头，让我赶紧吃。 我们吃完东西的时候已经十点多，回去的路上，他牵着我的手，我们走的很慢很慢，感觉有点像蜗牛。 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我低头看着地面，那种感官重叠的感觉又再次涌上然后又一瞬即逝。 我忍不住像那时候一样侧头看他，“那么高，吃什么了？” 他一下就笑出声，“你练胆子呢？” 我弯起唇，低头轻笑着看着那影子，“你走一步，我要走一步半，累。” 他忽的顿住脚步，我有些疑惑的停下转头看他，就见他笑着微微偏头看着我。 “干嘛？” “想要我背你就直说啊，拐弯抹角的。” “……”我忽然不知道怎么回了，因为我真没那么想过，但这会他一提，我还就想他背我了。 见我不吭声，他牵着我的手微微用力带了我一把，我撞进他怀里，“天下没白吃的方便面。” 我笑着仰起头看他，“弓腰，低头，我够不着。” 他没有弓腰低头，而是环住我的腰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我抽了口气，双手揪住他的衣襟，他就笑着说，“现在够得找了吧。” “……”我蹙眉，有些担心被人看到，飞快的在他唇上亲啄了一下。 “呵……早和你说了，这种不合格。” 晕！“快放我下来，被人家看到。” 背着和这样抱着完全不一样好么！ “接吻不犯法。” “……” “算了，这次给你赊账，下次连本带利的还。”他说着，放下我，然后往前一步蹲下身，“上来。” 我偷笑着爬上他的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他勾着我膝弯站起身，我忽然觉得视野变得好不一样。 “居高临下的感觉真不错。”我说。 他侧头睨了我一眼，“得意吧，收账的时候有你哭的。” “呵呵……”我爬在他背上低低的笑出声，“对了那天说的什么利息三分，两分是什么意思？” “百分之零点三呗。” “那就是千分之三喽。” 他轻嗯了声，慢悠悠的往小区门口晃。 我蹙了蹙眉，“怎么那么便宜？银行都不止这些吧。” 他一下笑了起来，“银行那叫年率了，我们这叫日息。” 日息？我微楞了下，随即倒抽一口气，“一天就是三分？！” 他又侧头睨我一眼，“你以为呢？” “那、那30万的话……一天不就是900！！” 他哼笑了声，“你以为呢？” ！！好吧！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说话间，已经进了小区，他也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慢悠悠的走。 快走到他楼下的时候，我说：“背我回你家吧。” “……”他脚步顿了下来，“你外婆那里你怎么说？” “我外婆昨天去我大舅家了，要住几天才会回来。”这话我早在家反复了练习过好多次了。 因为今天我必须住他家，在李丹给我电话之前我必须一直和他在一起。 我还有些走神，他忽的低笑出声，微微弓腰，原本勾住我膝弯的手转而抬起我的臀，“抱紧了啊。” “诶？”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慢悠悠的脚步骤然快了起来。 忽然的加速让我的心往上喉咙提了下，连忙紧紧勒住他的脖颈，他已经冲进了楼道，阶梯是一步两台的跨。 我有些羡慕，腿长就是不一样，三楼，几个眨眼的功夫他就跑到了。 他在门口停下，弓腰将我放了下来，有些喘息的掏出钥匙开门。 门才打开，他就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拉进屋，反手将门关上环住我的腰转身把我抵在门板上，吻就落了下来。 我有些反应不及，身体僵硬，但很快的就被他的灼人的气息融化。 半响，他抬起头，我喘息着仰着下颚看他，眼睛好似朦上一层水雾，视线有些模糊。 “还疼么？” 我原本就有些发热的身体越发热，脸颊和耳朵都烧了起来。 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垂下眸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低低的笑声从头顶传来，热气拂过我的发顶，他一只大掌就握着我的脸颊，将我的头抬了起来。 我看到他眸子里又有异样的光在闪动，然后他低头凑近我，“这么细，就怕用力点就断了。” 我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紧接着就感觉到他搂在我腰襟上的手渐渐收紧，压迫感又上来了，我蹙眉闷哼了声，双手抵住他的胸膛。 “知道会断你还这样！” “呵……”他低低的笑，“喜欢高兴爱。” “……”我竟无言以对！ 我刚想瞥他一眼表示我的不满，没想他的手竟然就撩起我的裙摆，去扯我的袜子。 我连忙扣住他的手腕，蹙着眉说：“回房间。” “就不。”他勾着唇角，根本我理会我那够不从威胁的阻碍，轻易将我的袜子扯到膝弯。 我拧眉，有些急，“你怎么这样！” “喜欢高兴爱。” “……”我竟再次无言以对！ 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跟被拆装重组了一样难受，骨头又酸又软，异常难受。 林悦强已经不在，我眯着眼朝窗口看，虽然窗帘厚重，但映还是能感觉到映在窗帘上的光的强烈度，时间应该不早了。 我蹙眉坐起身，拿起林悦强昨天翻给我的体恤套上，然后从床头柜拿起表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十一点半了。 外面很静，电视的声音也没有，他出去了吗？ 一想到林悦强可能出去了，我原本微蹙的眉一下子就拧了起来。 我挪到床沿下了床，才站起身就感觉脚抖得厉害，昨晚太激烈的后遗症，俗称纵欲过度。 我缓了两秒就往客厅走，果然没人，空空如也。 我有些急，心也有些堵。 急的是李丹1点就要给我电话，他不能不在，堵的是我睁眼就没见到人。 严格来说，我心堵大于急，整个人很不好，我说不出什么感觉，那是骤然升起的焦躁，好像我又被抛弃了。 我抿着唇，走到沙发，拿起包翻出手机，刚翻出林悦强的电话号码，身后忽然响起了开门声。 我身子，下意识的转头，就看到门被推开，林悦强拎着个袋子站在门口。 他似乎没想到一开门就见到我，微楞了下，随即笑着走进，一边反手关门一边说：“醒了？” 我全身僵直的看着他，直到他将手上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走到我面前我都没吭声，只是看着他。 他微微偏头看着我，笑着说：“怎么又呆了？” “我……”我才吐出一个字，却忽的感觉到鼻梁酸涩，连喉咙的涩的发紧，眼睛就朦上一层雾气。 林悦强似乎吓了一跳，笑意瞬的消失，伸手抓住我的手臂，“怎么了？不舒服？” 我摇头，抿着唇撞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 “怎么了？”他不敢动，只是伸手轻轻推了推我的肩。 我咬住下唇，重重的咬，半响才找到声音，“不要丢下我。” 他似乎有些懵，轻推着我肩的顿了下来，过了好会他呵的笑出声，扯着我的手臂将我拉开。 我抿着唇，拧着眉抬头看他，就见他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 “……” “一天没点事就瞎想！”我睨我一眼，扯着我的手臂在沙发坐下，然后起身打开放在茶几上的袋子取出一瓶牛奶拧开瓶盖递给我，“先随便吃着垫垫底，一会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捏着牛奶，眉拧得更紧了，“不要丢下我。” 第五十九章：回过去给他 我重复，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忽然间我就想一根筋转不过了，就是想要个答案！ 也许他真的没错，最开始的时候就没错，我会缠着他，真的会缠着！ 他看着我，唇微微的弯着，“不会。” “真的？”回答得太轻易太简单，我觉得不够真切。 “真的。”他说着，又倾身从袋子拿出一个装蛋糕的小盒打开，拿了勺子塞进我手里，表情平静而笃定，“我跟你说过，如果你哪天不想在一起的，跟我说。懂我的意思吗？” “……”那会我不懂，但这会我懂了。 我忍不住又去咬我的唇，他伸手扣住我的下颚，拇指按住我的下唇，“别咬了，已经很肿了。” 我摇了下头，拨开他的手，“不咬。” 是的，不咬，但我却忍住紧紧的抿住，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我的胸前，我感觉鼻梁更酸更涩了。 我侧过身，滚了滚喉咙，将牛奶放回茶几，拿着叉子在那块三角形的抹茶蛋糕上绕，就是下不去手。 耳边忽然传来他轻轻的一声叹息，我肩膀就被他搂住。 他将我揽进怀里，垂眸看着我，“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轻轻摇头。 “有话直说。”他说的简洁，但目光却坚定。 我又滚了滚喉咙才开口，“我起来没看到你。” “然后呢？” “……就这样。” “就这样？！” 他那极致无语的表情让我忽然感觉到很尴尬，随即他顿了一秒后哭笑不得的抬手啪了下我的脑门，“我说你，脑什么做的啊？豆腐渣工程？我能去哪里，你都睡我床上了你觉得我还能怎么着？” “……”豆腐渣工程…… “吃东西，吃完再收拾你！” 我乖乖的低头吃东西，忽然也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无理取闹的感觉了。 当然，我吃完东西后他并没有收拾我，而是抱着我坐在沙发看电视，问我，我这学是不是不打算上了？这据他所知，加上今天，我都三天没去上学了。 我沉默不吭声，他搂着我腰的手一紧，差点没把我勒断气。 “干嘛？” “问你话呢，装没听到就没事了？” 我心里盘算着时间，现在应该也十二点半了，距离和李丹预定的1点也不远了，于是抿了抿唇看着他说：“我不敢去……” “不敢？”他微楞了下，眉一下就拧了起来，“为什么不敢去？” 我垂眸别开头，唇抿了又抿没吭声，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抬手扣住我的下颚将我的脑袋转了过来。 “问你话呢。”他的目光变了，和平时不一样，说不出什么感觉，我的心竟颤了下。 “我……我那天晚上听到……” “听到什么？” “我听到杨欣雨他们说……他们说要去学校堵我，然后……”我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心跳得特别厉害，我感觉到他就连他身上散出的气息都和刚才不一样了。 “然后什么？”他声音淡淡的，我却觉得骨头一阵发怵。 我指尖攥了又攥，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他，“他们说，要到学校堵我，然后带到酒店，让兄弟们看看我又多耐草。” 我看到他的眸微竖了下，眼睛缓缓眯起，那目光太过森然，我心脏不受控制的缩了下，然后别开头。 “谁说的？” “……猴子说的。” “都哪些人？” “我就听到猴子，闫一曼，还有杨欣雨的声音。” 我听到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他说：“他们都说什么了？” “闫一曼说，去帝豪找你的时候听说你送我回家，说我勾引你，然后杨欣雨说，要打我，猴子觉得打我不如把我堵了拉大酒店，反正我欠草。” 他没吭声，我默了默又说：“然后猴子接了个电话，说是金胖子打来的，房间已经开好了，东西已经拿了，就等杨欣雨了。杨欣雨说舍不得你，猴子让她别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到时候两边都没了才好笑，反正他现在也要过去张总那边，两人一起不是好照应么。” “行啊。”他忽然说，声音淡淡的，又哼笑了声，忽然伸手又扣住我的下颚迫使我转头看他，“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 “我……我怕你不会相信。” “你是不相信我吧。” “……”我心脏骤然一缩，没想到他一眼就将我看了个穿。 是，我就是不相信他会对杨欣雨怎么样，声音才一只埋雷，一只埋。 “周凝，你是不是真的把我跟你说过的话都当耳边风了？”他声音平静，但额角乍现的青筋说明他现在非常非常非常生气。 我有些害怕现在的他，他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当时才进那小房间时候看到陈燃他们的感觉一样。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怕，我强迫自己冷静，冷静的对上他的眸，“你说过你喜欢她。” “……”他唇紧紧抿着，目光如蛇一样缠着我，也不吭声。 就在我感觉自己就快要在这样的目光中窒息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而且是我的。 他目光一转，落在我放在沙发角的斜挎包上，我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他松开捏着我下颚的手，我伸手拿起包，然后打开取出手机，李丹两个字就在屏幕上跳。 我拧眉放下手机，他看着我说：“不接？” “不接。”我说。 “为什么？” “她要约我出去，已经打过一次来了，不知道去哪里找到我的电话号码。”我转眸看他，“那天晚上，他们说我太狡猾，不好堵，然后杨欣雨就说不好就叫李丹打电话把我约出去，这样比去学校堵我更方便。” 我笑了笑，“他们一定猜不到，我早就听到了，什么都知道。” 我话音落下的时候，手机也响到自己停了。 林悦强显然是被气到了，一把将我从他腿上抱开，倾身从茶几上拿起烟盒，一边打开抽出一支，一边淡淡的说：“回过去。” “嗯？” 他往嘴里送烟的手一顿，转头看我，“回过去给她，问她约哪里，就告诉她你去。” “……” “回啊，愣着看我干嘛？”他说着，衔住烟，拿起打火机将烟点燃吸了口，吐出白色的烟雾。 我是想到林悦强肯定会非常非常的生气，埋了那么久的雷，就等李丹这根导火索了，但是他爆炸的程度一直却是我无法预测的。 这会的我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却已经端起手机准备回拨。 “等会别说这事你已经告诉我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我愣了愣，然后点头，刚要按电话号码，电话一下子就响了起来。 我本就心慌，毫无防备的响让我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就掉在了沙发上。 林悦强转头看着我，唇角微勾，哼笑了声侧身捡起手机递给我，“干嘛呢？” 我轻轻摇了摇头拿过手机，接起电话凑近耳边。 “阿凝吗？我是李丹啊。” “我知道。”我说着，看向坐在一旁的林悦强。 他弓着腰，手肘搭在膝盖在，抬起手上的眼抽了口转头看我，眸子幽深，目光冷厉，让我感到不适。 “刚才怎么不接电话啊？” “我刚才在卫生间……”我垂下眸，不敢看他的眼。 “呵呵……我以为你要变卦了，不想出来陪我了呢。” “怎么会呢。” “话说，已经一点了呢，我们在哪遇啊？” “呃……我也没去过什么地方，你说吧，距离学校近就可以，方便上学。” “那就……来学校大坡下面吧，那里有个冷饮店。” “那里有冷饮店吗？” 第六十章：我想起一个人 我疑惑，在三中上学那么久了，我还不知道那下面有冷饮店呢，她不会是连去冷饮店都省了吧。 “有啊。”李丹笑着说：“左拐走几步就能看到。” 我轻哦了声，“好吧，我这就过去。” “好，你多久能到啊？” “……”我忍不住抬眸看向林悦强，却见他已经转过头没看我，我垂下眸犹豫了两秒说：“20多分钟这样吧。” “那……我们一点半见吧。” “好。” “不见不散哟。” “不见不散……” 收了线，我才抬起头，林悦强就说：“约哪了？” “三中斜对面那大坡下面，说左拐几步有个冷饮店。”我说完，顿了两秒又补充，“1点半，约的1点半见。” 他抬手，将烟现在嘴里直起要，拿出电话。 我看着他的手指在手机上随意翻动了下，按下播出键，原本就是跳得不慢的心跳得更快。 他将电话凑近耳际，伸手拿下悬在嘴里的烟，没多会他轻喂了声，然后说：“是我……找几个人，去三中斜对面的那个大坡下面看看猴子和杨欣雨在不在……1点半之前……四处看看，多转悠会……还有，左转那有个冷饮店，里面也看看……如果在给我打电话……恩，快点去。” 我听不到那边说什么，但是就当当听林悦强说的，我大致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这是要确定呢，确定猴子和杨欣雨只是说说，还是已经实施。 挂了电话，他抬起烟吸了口，倾身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后转头看我，“过来。” 我捏着电话挪回他身旁，他伸手拽住我的手臂就将我抱坐在他腿上。 他垂着眸，帮我拉了拉那过宽得机会要垂下肩的领口，顿了顿才抬头看我，“周凝。” 我没吭声，只是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他抿着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才开口，声音淡淡的，“你再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一次试试。” “……”我又忍不住咬唇，因为我是知道，这句话后面是两个字，信任！ 他一直叫我信任他，但我从来没有过。 “还咬？” 我连忙松了牙，垂下眸说：“不咬。” 他侧头，吸了口气，忽的又转过来，一手扣住我的后脑唇就堵住了我的。 吻是粗暴的，带着怒气，他在我唇上又啃又咬，我痛得拧眉，却不敢吭声，任由他发泄。 半响，他才松开我，垂眸看着我，“给你自己咬还不如我咬。” “……” 他抬起手，捧着我的脸拇指在我唇上轻轻摩擦，“我的话，你就听着点，行么？” 我没吭声，只是点头。 他定定的看着我良久，随即深吸一口气吐出，“看电视。” 他的声音无奈中又带了一点点沮丧，我的心脏一下子就不舒服起来，一阵阵的痛，连着小腹，扯着痛。 我侧过头靠着他的胸膛，缩在他怀里，“对不起……” 我以为只要将这一只想说却闷在心里的话吐出来，我就会舒服些，可是我错了，我并没好受多少。 我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若有似无，然后他的大手轻轻顺着我的发，从后脑到腰襟。 半响他说：“我是喜欢杨欣雨，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我指尖攥了下，没吭声，静静的听。 “感情这种事，总是会有激情退下的时候。”他说着，搂着我腰的手紧了紧，“激情没了，你说，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靠什么维系？” 我愣了愣，抬头看他，他在我额头轻啄了下，弯了弯唇说，“责任和信任是最基本的。” 我好像懂，又好像不懂，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就像一本带着彩图的食谱，不管是做法，配料，以及成品我都可以看到，但是我却不可能真的知道是什么味道。 他没再说话，视线落在电视上，我看着他的下颚，半响说：“你才22，说话别跟老头子一样。” 我看到他眉梢轻挑了下，然后他垂下眸看我，“老头子可干不了我这体力活。” “我说的是说话！”脸有些热，却也很无语，正经的还没说两句呢，怎么又开始了。 “呵……”他轻笑了声，随即微弯起的唇又抿成了直线，“如果不是认识我，和我在一起，她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是我没管好她。” 我蹙眉，知道他说的是杨欣雨，“你是心软。” 他垂下眸看我，顿了两秒轻轻哼笑了声说：“也有不软的时候。” “你这人怎么这样！” 他笑，凑近而的耳际，“什么样啊？” 我别开头，躲开那溅在我耳边的热气，“和你说正经，三两句就往别的地方跑。” 他笑了笑，搂着我的腰微微收紧，“看电视。” 我听出他没有聊的意思，也不在多话，缩在他怀里，看着电视。 当然，我什么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他刚才的电话，满脑子的猴子和杨欣雨。 他们会在吗？应该会吧，要不李丹怎么可能会打电话给我，还约我，意图太明显。 “帮我拿下烟。” 我正想着，林悦强就叫我。 我愣了愣，倾身将茶几上的烟拿了起来，抽出一支侧身喂进他嘴里。 他垂眸看着我笑，我没理他，只是有倾身放了烟拿起打火机给他点烟。 他微微眯着眼，将烟头凑近火苗吸了口，然后抬起头，把嘴里衔着的烟拿下后侧头吐出烟雾。 我没把打火机放回去，捏在手里玩，他吐了烟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你这跟小蜜似得，哪学的？” 我一愣，没听懂，“什么小蜜哪学的？” “你这些举动啊，那天在车上我就想问你了。” 他这一说，我回过味来，“你是说给你拿烟点烟？” “差不多吧。” 我蹙了蹙眉，“没学啊，你想抽烟我给你拿不是很正常吗？而且抽烟要点火，我给你点也正常啊。” 他笑，“你倒是懂事。” 我没在意，侧头又靠近他的胸膛，垂眸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林悦强低笑了声说：“还有现在这样。” “嗯？”我抬头疑惑的看他。 “缩在我腿上这样啊，跟猫似的。” 我浅笑着刚想说不可以啊，但脑海骤然闪过一个画面，声音就梗在了喉咙。 随即的，很多画面从我脑袋飞逝而过，速度极快却又清晰无比。 那是被我遗忘了的记忆，六岁前的记忆…… 在我三岁记忆还懵懂的时候，她就开始教我要如何讨父亲欢心，如何父亲的脸色，哪些话不能说，哪些话说了父亲会高兴。 那时候的母亲也会这样，穿着睡裙，猫一样的缩在父亲腿上看电视，父亲接电话的时候，她也会适时的给父亲递上烟递上火，然后我就看到父亲焦躁或不悦的表情减退，说话的时候也不那么冷厉。 这一切好像早就存在在我的潜意识里，所以那晚在车上的时候，我看到他接电话，感觉到了他不高兴，不知不觉的就那么做了…… “怎么了？” 林悦强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我别开脸，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显然不满意，掐着我的下颚扭过我的头，“我说周凝啊，我前一秒才跟你说过的话，你有本事就给我忘了是吧？” “……”我垂眸，顿了半响才说：“我想起一个人。” “想起谁了？” “……周清澜。”我想说我妈，可是我忽然觉得那声妈我真的叫不出口。 林悦强蹙了蹙眉，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说：“听说你爸是杨瑞国。” 我心头一颤，抬起眸看他，“你怎么知道？” 第六十一章：你安心上你的学 他哼笑了声，“问的呗。” “……”我想起闫一曼。 我以前是和闫一曼住一个小区的，我的底细她再清楚不过。只是……我不明白林悦强干嘛要问。 “你打听我干嘛？” 他笑，“我有恋童癖呗。” 我被他逗笑，忍不住剜了他一眼。 他笑着抽了口烟吐出，然后说：“我是跟你说真的，我对你影响挺深的。” 我轻扯了下唇角，“被打得挺惨的，是应该影响深。” “切！你那还叫惨啊？” “……”我有些无语，“那什么才算惨？” 他微楞了下，随即摇头轻笑，“不过你们女的是挺惨了，尤其还那么大一丁点。” 他说着，还特意抬起手，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下，我懒得理他，别开眼。 “生气了？” “没有。” “看来是生气了，一般女人就喜欢口是心非。” 噗——本来还不算气的，被他那么一说，胸口还真被堵住了。 他笑着倾身，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然后说：“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感觉是什么吗？” 我摇头，他笑着用双手环住我的腰，“小猫一样缩在围栏那里，那样子可怜的啊……没想到，这一转头看过来，小眼神儿还挺利。” 本是很尴尬又不堪回首的事，不知道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味道就变了，听得我自己都想笑。 “什么叫小眼神儿挺利？” 他看着我笑，“你说呢？” 我怎么说，回想那会，我是恨他们的，那小眼儿是不是指的就是恨，不服气呢？ 他忽的凑近，在我唇上轻啄了下，“然后就是倔！胆子还不小。” “我胆子哪里不小了？”倔我承认，但胆子我到不觉得我有多大。 “呵……面对我这样的恶势力，你居然还敢当着我的面数钱不说，还敢不卖我面子，我想不记住你都难。” 我被他逗笑，“还恶势力呢你。” “你以为呢？”他挑眉，刚要说什么，他手机忽然响了。 我身子一怔，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刚转头看向他摆在茶几上的手机，他已经倾身伸手去拿。 他低头看了一眼，按下接听，之前的笑容不见，瞬间就跟变了个人似得。 “人在吗？”他话音才落，我就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回话了，但是声音和模糊，不真切，我听不清楚。 我有些紧张，有些迫切，因为我从林悦强的表情里什么都看不出，仅仅只是几秒，我却觉得异常漫长和煎熬。 终于，他吭声了，轻噘了一下唇，他说：“拖住他们，我五分钟就到。” 他话落，就把电话挂了，我还懵着，他已经将我从他腿上抱下，站起身。 我仰头看他，“你要去哪？” 他回头看我，“在家等着，困的话就睡会，我等下过来接你去吃饭。” 我嘴张了张，还想说什么，他就抄起放在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往外走，脚步很快，眨眼就到了门口。 等我找到声音，想到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已经关上。 我愣在沙发，半响才回过神来。 他说，拖住他们，那意思就是……猴子和杨欣雨他们在！ 我蹙着眉，挪了挪身子屈起膝盖，将手搭在膝盖上，低头咬着我食指的骨节，一下一下，心乱，思绪也乱。 他会怎么做…… 当然，我不可能睡得着，这样的等待是焦虑的，我急迫的想知道结果，可是林悦强这一出门，就是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的时间，我的焦虑已经被磨平，懒懒的睡在沙发上，已经晕晕欲睡。 开门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先是一愣，随即骤然坐起身。 林悦强走了进来，一个人，看着笑着反手关上门后说：“睡着了？” 我摇了摇头，他走到沙发坐下，拉过我的手臂将我扯进话落，然后在我脸颊上亲了下说：“去，赶紧漱洗一下换衣服，出去吃饭。” 我本是想问点什么的，但还是忍住，点了点头站起身往卫生间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打火机响，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他叼着烟站起身，朝着卧室走。 我蹙眉，进了卫生间，简单的漱洗之后，将头发梳顺，然后放下梳子走出卫生间。 客厅里，林悦强已经坐在沙发，衣服和裤子都换了。 他转过头看我，吐出一口烟雾，“愣在那干嘛，赶紧去换衣服啊。” “哦。”我点头，一边疑惑着他为什么换衣服，一边往卧室走。 来到卧室的时候，我看到被他换下的衣服和裤子被随意的丢在衣柜旁的地上，而那浅色牛仔裤的小腿位置我很容易看出几点猩红。 我心头一颤，走了过去，拿起裤子，轻易找到几处滴溅状的血渍。 我没忍住又去拿起那件深蓝色的衣服，衣服上也有，比裤子上的还多，只是颜色是深蓝，不容易看出来。 我心头一惊，就听到脚步声，我连忙放下衣服，一边往床尾走一边抬手把体恤脱掉。 我刚倾身拿起被丢在床位的裙子，林悦强懒懒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怎么那么半天还没好呢？” 我转头，看他一眼，然后一边抖开裙子一边说：“哪有半天了，才刚进来好么。” “呵……”他笑了声，就朝我走过来。 我刚将袖子套上，他就从我身后抱住，“换那么慢就是等着我进来吧。” 我有些哭笑不得，“你哪来的自信啊！” “哪都来。”他说着，手就滑到我胸前，说话那语调怎么听都有耍赖的嫌疑。 而且我明显感觉到氛围不一样了，他身上有散出那种暧昧的气息。 我连忙扣住他的手，“你这样我怎么穿衣服？” “那就先别穿了。”他笑，“反正你穿的慢，我等会帮你穿。” “……”我无语，已经知道他想干嘛，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话，更因为他那只去扯我内裤的狼爪。 我连忙去拽他的手，“别这样，不是说要去吃饭么？” “不差这几分钟。” “……”卧槽！这是几分钟的事吗？！ 我企图挣扎抗议，但统统无效，结束的时候我根本不想动，只想赖在床上不起来。 他放了水，准备抱我去浴室，手机就响了。 他去接，我躺在床上静静的听。我听出，电话是周睿打来的，这是催着去吃饭。 然后林悦强说，让他们先吃着，别管他，他还有会，之后调侃了几句才挂上电话。 我们磨磨蹭蹭出门坐上车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他将车子开出小区，我按下车窗，懒懒的靠着椅背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半响终于还是没忍住问。 “那个……”我说着，转头看向他，“今天那事情……” 我不知道要怎么问，有些吞吞吐吐，有些语无伦次。 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说：“这事已经解决了，你安心上你学。” “……”我无语，我想知道的是结果！ 但是我不敢问，我作则心虚…… 最后，我选择转头，还有周睿他们，他们一定知道结果是什么，等下去套话吧。 我是这样想的，然而事实是我完全不用套，因为放桌上，他们一直说的就是这事。 猴子的小指被下了，林悦强下的，头缝了6针，肋骨断了两根。 我没看到现在猴子什么样，但是他们的形容是不成人形，没个把星期是出不来院了。 至于杨欣雨和闫一曼，他林悦强没动，那两是女人，他动不了。 而且杨欣雨他们死都不承认那什么要轮我的话，就只说是想打我而已，谁叫我抢了林悦强，她在乎他才这样的！ 又是苦肉计，我心里冷笑，想是林悦强心又软了，心有些寒。 只是我的心寒只维持到了吃完饭，周睿凑到我旁边说：“强哥让我打电话给小辣椒，叫我和小辣椒说，杨欣雨已经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第六十二章：挺激烈的啊 我一愣，忽然明白林悦强那句也有不软的时候是什么意思了。 那时候我还想歪了呢，没想到…… 我转头看向周睿，想问他小辣椒是谁，这一转头就见周睿微微低头看着我，视线落在我的脖颈上。 他是察觉到了我转过头来，掀起眼看着我，唇角微勾，“挺激烈的啊。”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脖子上那些吻痕。而且我想，如果不是心里惦记着杨欣雨的事，我现在肯定脸刷一下就热了，而不是很淡定的回视他问：“谁是小辣椒？” 我不是第一次听到过这个名字，之前周睿就提过这个人。 那是第一次去帝豪的时候，周睿说，如果强哥这次真的跟杨欣雨分了，他就叫小辣椒去给她一顿。 当时的我没太在意，只是这次，我不想在意都不行，感觉这个人现在就是我的手，替我报复杨欣雨的手。 周睿无声的笑笑，“一霸气妹子。” “……”这回答。 周睿转头，看了一眼正在付账和老板寒暄的林悦强，“小辣椒堵到杨欣雨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我心一颤，一种被人看穿，被人看透的感觉骤然升起。 我习惯性的抬手想去拢外衣，却忘了我根本没穿外衣，我穿着的是周睿给我买的裙子。 这时候沈楠他们已经走到周睿的车前，周睿抬手拍了拍我的肩，往前就走。 我想叫住他，跟他说我买了件礼物想送给他，但是我却开不了口，至少这会开不了。 我吸了口气缓缓吐出，肩膀忽的一紧，我抬头，就将林悦强笑着低头看我，“想什么呢？还叹气。” 我弯了弯唇说，“没什么，吃太饱了。” “呵……就今天吃最少，还吃太饱。”他瞥了我一眼，揽着我往停在门口的车走去。 二哥已经先行一步上了车，依旧是后座，把副驾让给我。 不过今天的二哥看起来心情不错，吃饭的时候话比平时多了不少，酒也没少喝，还一个劲对我笑。 我是知道，二哥一定不喜欢杨欣雨，要不杨欣雨也不会怕他。 而且二哥这个人，话不多就算了，平时脸上还没什么表情，那晚吼闫一曼那句，我在屋里听着都心惊。 我忽然发现，其实不管是二哥还是林悦强身上也是有戾气的，只是他们平时都藏着，和陈燃他们那不一样。 陈燃他们身上的戾气是放着养的。 吃饭的时候已经说了是去帝豪，包房也定了，依旧是的楼下V11，大家都觉得那里静，地方也宽敞。 上了车，二哥就给林悦强递了烟，然后难得的见到他笑，“哥啊，难得你终于想通了。” 林悦强笑着摇头接过烟，“差不多得了。” 二哥笑，点燃烟靠着椅背往窗外看幽幽叹了口。 林悦强将烟衔在嘴里，发车倒了出去才拿出打火机将烟点燃吸了口吐出后说：“叹什么气呢？” “老三要知道，直接断他的手，你就断他一直小指，简直是便宜他了。” 林悦强哼笑了声，“一只手和一只小指不都一样，他现在算是废了，我还就不信张总还能看上他了。” “张总是看不上他，不过那金胖子就喜欢他这样的。”二哥说。 林悦强又笑了，“再喜欢也不是他说了算，张总的人和张总儿子的人，辈分都不一样。他不就是想爬么，再爬也就那辈分上了。” “也是。”二哥点头，忽的笑了起来，“话说起来，我也是奇了怪了，那张总多精明的笑面虎啊，怎么儿子跟傻逼似得。” 噗——我差点没忍住就喷了。 其实不是这句话多好笑，如果换在说这句话的人是周睿，胖子他们的身上，会觉得很正常。 但是……二哥这说，感觉就不一样了。 我那笑是差点没忍住，而林悦强直接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这话说的……” “实话啊。” “你那么真相会没朋友的。” 二哥一下笑了起来，而我也没忍住笑，不待这样埋汰人的啊。 林悦强笑着转头看我，“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我笑什么。” 二哥说：“你也是，人家半天没说一句话，旁边捡点笑笑你还为难人家。” “哟！”林悦强笑，“难得啊，老二居然帮人说话。” “去！这有什么难得的。”二哥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说：“帮不帮那得是看着顺不顺眼。” 林悦强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笑着挑了挑眉。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告诉我，他的兄弟是看好他和我一起的。 说实话，我看得出他的开心，同时我觉得我也应该开心，但我却没有，反而心里发涩，他们对我越好，我就越觉得自己不配。 来到帝豪坐下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感觉周睿他们和我生疏了不少，虽然依旧是有说有笑，但感觉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而我，更喜欢以前那样子的相处模式。 我们没坐多会，周睿就出去了，然后领着三个女的走了进来，看上去年纪不大，衣着还算正常，画着淡妆。 她们三个坐在边角的位置，周睿坐在一个披肩长发的女的旁边招呼她们，给她们倒了酒，然后又给她们递烟。 然后我惊讶的发现，她们都会抽烟，而且样子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这让我不觉有些羡慕。然后我想，坐在周睿旁边那个是不是前天电话里说话的那个。 没过多会，就连一开始就占着话筒不放的胖子都蹭了过去，和他们玩骰子，我蹙了蹙眉转头看向坐在我旁边正和二哥说事情的林悦强，用手肘小幅度撞了撞他。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看着他没说话，随即轻笑了声伸手揽住我的肩，“无聊啊？” “不是。” “那怎么了？” “你上次那个骰子，是怎么弄的？” 他笑了起了，“防身技能啊，这得回家慢慢跟你说，不能给别人偷学了。” “……”我无语。 然后他又说：“还有，天下没白吃的方便面。” 我有些哭笑不得，剜了他一眼别开头看向门口的方向，没想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我本能的眸微张了下，就见一个女的走了进来。 白色的紧身体恤，短短的七分袖牛仔外套，及肩直发，发尾染了好几种颜色，色彩斑斓，浅色的紧身牛仔裤，腰上挂着一条水晶链子。 就坐在进门沙发那边的胖子周睿他们是看到了她，周睿笑着说：“哟，稀客。” 她涂着艳红唇膏的唇轻扬了，扫了一眼坐在周睿他们旁边的三个女的，“什么眼水啊？要妹子我那有。” 那三个原本玩的还很高兴的女的脸一下就绿的，但是去不敢说什么，直接装作没听见。 而周睿则哭笑不得的叫起来，“卧槽！你别一来就害我啊！” 她轻笑了声，也没再说什么，转头看向林悦强，笑着就走了过来。 她个子不高，也很瘦，掐腰，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腰上挂着的水晶帘子闪得炫目。 不过不得从承认，她虽然身材娇小，但气场却很足，浅色的高跟鞋踩得稳稳的。 她走到林悦强面前站着，也不说话，只是低头对着二哥笑，二哥被看得无奈，无声的笑了下就挪了位，她就直接在林悦强旁边坐了下来。 林悦强笑着收回揽住我肩膀的手，倾身从茶几上拿了烟递给她。 她伸手接过，右手夹着烟凑近唇边，我看到她的指甲嫣红，和她的唇色一样，有些火热撩人。 林悦强给她点了火，她侧头吸了口吐出一股细细的烟雾，随即转过头来身子微斜，手肘就搭在了他肩膀上。 第六十三章：小辣椒 “真不管了？”她侧头看着林悦强，斑斓的发尾因倾斜垂在半空，和她的腰带一眼炫目。 林悦强睨她一眼，“不废话么？” 她轻噘着嘴，微微仰着下颚说：“我要个准信，周睿说了不算。” 林悦强没回答，呵的哼笑了声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 她眨了眨眼，搭在林悦强肩上的手也放了下来，侧着身微微后仰和林悦强拉开距离，“真分拉？！” 这个角度，我看不到她的脸，但却可以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微微的惊愕和疑惑。 嗒的一声响，林悦强按下打火机点燃烟，还是不说话，只是身子往后靠，手臂就揽住我的肩侧过身，这才吐出嘴里的烟说：“我女朋友，还叫辣椒姐。” 我看到女人嘴微张，看着我的眼也微张，弯起唇对她笑笑，“辣椒姐。” 知道了她是谁，我自然很乐意叫人，毕竟她可是我的手啊。 我一声叫出，她似回过神来，“卧槽！强哥你玩我呢！” 我有些疑惑，却见女人转眸看向林悦强，“搞半天是你女人啊，我还以为你是侄女呢！” 林悦强和一旁的二哥噗嗤一下笑出声，我有些无语，那女人却抿着唇微微别开头，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看来我是没机会了，还想和你说我很紧要不要试试呢，这小模样一看就比我紧，认输收工。” 这会变成我嘴微张，眼睛微张了，若是以前是可能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但是现在…… 林悦强和二哥再次没忍住笑了起来，然后林悦强抬手指了指她，“你这张嘴啊！” “很厉害，我知道。”她朝着林悦强挑眉抛了个媚眼就站了起来，“反正坐着也没机会了，我让姐妹们给我去堵人了。” 她说的时候看着林悦强，见林悦强没什么反应唇角一勾，侧身将才烟丢在烟灰缸里，“看来是真不管了，那我可走喽。” 她笑着转身，才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目光落在我身上，“别叫姐啊，强哥逗你的，你要叫了我就死了。” 林悦强瞥她一眼低笑着说：“去玩你的吧。” 她笑着扬起下颚，扭着掐腰就往门口走，我看着她的背影，林悦强的声音忽然响起。 “知道她为什么叫小辣椒了吧。” “……知道了。”说话真的很辣！不是一般的辣！ 我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好奇，带着某种吸引，侧着头一直看她走到门前。 周睿笑着问她要走了啊，她嗯了声刚要去拉门，脚步却忽然顿下，背着身后退几步对周睿说：“算你小子没骗我，改天我把新认的干妹介绍给你，萌妹子哦。” 周睿笑，“有我妹萌么？” “说真的，你那妹子我还没见过呢，哪天叫出来我看看啊？顺眼的话我就把她给认了。” 周睿低下一声朝着我努了努下颚，“喏，不就坐在那。” 我没想到周睿会那么说，有些愣住，小辣椒已经朝我看过来，随即我就看到她‘哦买噶’的表情。 “她——就是你给我说的……” 我面对小辣椒那表情丰富的脸，我正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林悦强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你萌么？” “……”卧槽！我哪知道！我现在很已经很尴尬了啊！ 我看到小辣椒摇头，“太复杂了！简直太复杂了，我极需要冷静下！先闪了！” 她转身两步走到门前，手才触上弓形的门柄，门忽然就被人推开了。 小辣椒显然是毫无防备的，门一下就磕到她脑门，她手中的烟都掉了，痛呼了声捂住额头就退了几步，人还没站稳呢，手还没放下已经开骂了。 “草啊！傻逼吗？！开门也不会看看啊！” 开门的人探头看了小辣椒一眼侧身走进，我心脏骤然一缩，陈燃！ 而小辣椒在放下手抬头看到开门的人是陈燃的时候，人一下就僵住了。 “……燃、燃哥。” 周睿他们自然是见到陈燃了，顿了一下就喊燃哥。 陈燃没回头，只是看着小辣椒，抬起手随意的扇了扇，“别理我。” 气氛是不对了，包房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只有放得不算大声的音乐还在回旋。 陈燃一手杵在腰胯上，捏着烟的手放在身侧，偏着头看着小辣椒也不说话。 小辣椒身子僵直的站在原地，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之前的气场全没了。 别说小辣椒，就连我都浑身不舒服，不由得转头看向林悦强，就见他微蹙了下眉，随即抄起放在茶几上的烟站起身。 他一边朝陈燃走，一边笑着说：“今天怎么有兴致上来啊。” 陈燃终于挪开视线，转头看向林悦强，唇角微勾了下，“无聊，上来走走。” 说话间，他目光扫过我，我瞬的一身鸡皮疙瘩，说不出为什么，感觉有些阴冷。 林悦强走到他身前，从烟盒抽出烟递给他，“难得上来，坐下喝两杯。” 他微微抬捏着烟的手，“拿着了。” 林悦强笑了笑，将烟放回烟盒，转头对小辣椒说：“还不给燃哥道歉。” 小辣椒连忙对着陈燃耸肩一笑，然后噘起嘴装起可爱，“燃哥，不好意思啊，人家刚才不是故意的……” 陈燃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抬起手上的烟吸了口吐出说：“我知道，是有意的嘛。” 我有些无语，感觉他是在故意刁难。 小辣椒依旧笑，“燃哥，你真会开玩笑，要我知道是燃哥，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乱说话啊。” 我不由得微挑起眉梢，有些佩服小辣椒，这要是换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林悦强本是就要替小辣椒解围，适时的开了口，“说什么傻话呢，燃哥还能跟你计较这种小事啊，玩你的去。” 小辣椒像是得到通行证似得，笑着说：“燃哥，强哥，我先闪了哈。” 话落，她一个转身就往门口走，结果陈燃忽然伸手就拽住她的手臂，将扯到身前，抬手就搂住她的脖子。 她本就不高，穿着高跟鞋撑死也就165，这会被陈燃这么一搂，套林悦强一句话，一小只的就被陈燃夹在了手臂和胸膛间，可怜得像只小猫。 “忙什么，有没什么事玩会再走。”陈燃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息怒，话落转头对林悦强说：“玩两把？” 林悦强轻耸了下肩，“可以啊。” 陈燃挑眉轻勾了下唇角，朝我看过来，扫了我一眼后连搂带拖的带着小辣椒往我这边走，勾起唇和二哥打招呼，“老二，又好几天没见你了。” 我知道他是要往我们这边来，一边往边上挪，一边侧头看向二哥。 二哥依旧是那面瘫表情，对陈燃点了点头，“那边才开起来，还没理顺。” 陈燃走到沙发前站定，侧头看我了一眼，我与他错开目光，看向站在他身侧的林悦强。 林悦强对我弯了弯唇，然后对陈燃说：“快坐。” 陈燃偏过头看了林悦强一笑，轻笑了声，搂着小辣椒朝我挪了两步转身就在我旁边坐下，而且是贴着我旁边坐下的。 原本我和二哥之间就有两个人的位置，后来我挪了下，又挪出了一个人的，我是真没想他居然可以把位置坐那么宽。 我蹙了下眉，林悦强就走了过去，“坐过去一点。” 我没回答，只是动作飞快的往沙发中间挪，不仅给林悦强让出一个位置，还是大大一个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我怕陈燃，当然，我觉得应该不止我怕，瞧小辣椒刚才那样和现在那样就知道，怕他的人不少。 第六十四章：玩两把 林悦强才在我旁边坐下，陈燃就放开了小辣椒的肩膀，笑着对林悦强说：“2对2怎么样？” “2对2？” “我和小辣椒，你和小白菜。” 噗——我什么时候变成小白菜了！！ 林悦强微微低笑出声，随即伸手揽住我的肩，侧头看我，“小白菜……” “……”我很无语的看着他，他笑意更浓。 “怎么样啊？玩两把。”陈燃说。 林悦强转头看他，“怎么玩？” “一颗骰子比大小吧。” 林悦强笑，“够简单粗暴的啊。” “就喜欢简单粗暴的。”陈燃说着，倾身拿起一只小威杯在眼前换了换，“这种杯……一轮十次，一次一杯吧，也不多。” “也不少。”林悦强笑笑转头看我，“怎么样小白菜，你能喝不？” 我微楞了下，瞟了眼坐在陈燃身旁的小辣椒，就见她给我使眼色，顿了一秒说：“应该……可以吧。” 我看到小辣椒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然后是陈燃勾着一边的唇角看着我若有似无的笑了下，然后转头对小辣椒说：“你也问题吧？” “没有没有！”小辣椒笑着挪起身，半蹲在茶几前去拿杯子，“我来倒酒。” 陈燃抬起手上的烟刚要抽，似乎才发现已经烧到末端，轻扯了一下唇角，倾身丢进烟灰缸。 林悦强打开捏在手上把玩的烟盒，抽出一支递给陈燃，这次陈燃接了，塞进嘴里不等林悦强送火就自己拿出打火机点燃。 而这时候小辣椒将十个小威杯整齐排列好，然后去拿扎壶。 “不要冰的。”陈燃忽然说。 小辣椒拿起扎壶的手一顿，连忙放下，去拿酒瓶。 我挨着林悦强，看了看小辣椒，不由得微微抬头看向林悦强，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侧头看我，对我浅浅的笑了笑，好似在说，没事的。 我知道没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是不舒服。 虽然这个陈燃对我没做什么，但是我却不仅怕他还讨厌他，感觉他太欺负人了，和猴子他们是一种人！ 欺善怕恶，还喜欢欺负女人！简直了！ 之前还觉得林悦强和二哥跟陈燃他们一样呢，显然是我错了，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越想，我心里越是发堵，这时候小辣椒不仅把倒好酒了，还哪了一只空杯，将骰子都放进去，这坐回的陈燃旁边笑着说：“燃哥，酒倒好了，可以开始了。” 靠着沙发抽烟一直没说话的陈燃侧眸看她，唇角勾起轻笑了声，直起腰搂住小辣椒的肩说：“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有意的。” 小辣椒吸了口气，看着噘起嘴一脸委屈，“本来就不是嘛！燃哥你刚才那样子吓死我了！” 陈燃一边唇角微勾，欲笑不笑的说：“玩一会走，我最多坐半个小时。” “行啊！别说坐半个小时，一个小时都陪你坐！”小辣椒说着对着陈燃挤眉弄眼，之前的那个她又回来了。 陈燃抬手，食指骤然凑近小辣椒艳红的唇，眼看就要触上，却顿了下来，“你这嘴，我喜欢。” 微楞的小辣椒回过神来，头颅微微往后仰，干笑了两声，“燃哥喜欢就好了。” 陈燃现在显然心情不错，比刚才好太多了，笑着转头，看向林悦强说：“你们先还是我们先啊。” “随意了。”林悦强轻耸了下肩，收回搂住我肩膀的手。 陈燃倾身拿起装着骰子的杯子懒洋洋的说：“那我们先吧。” 我看着懒洋洋晃着杯子的陈燃一眼，心里竟忍不住升起得意，因为我知道，玩骰子的话，林悦强是不会输的。 陈燃大手盖住杯口，将杯子放下，手一打开，竟是六点。 我眉微蹙了下，随即就听到小辣椒拍着手说：“哇——六点耶！燃哥你好厉害！” 陈燃也不说话，侧眸朝我和林悦强看了一眼后将杯子推给小辣椒。 小辣椒拿起杯子随意换了换，是个4点，加起来就是十点。 陈燃勾了勾唇角，伸手拿着轻轻一推，那杯子就顺着茶几一条直径的朝我这边划过来，刚好在我面前停下，“该你们了，小白菜。” “……”小你妹的白菜啊！ 我侧头看了一眼陈燃，然后抬眸看向林悦强，就见林悦强笑着对我努了努下颚。 我抿了抿唇，拿起杯子随意晃了下就放了下来，移开手的时候，里面是一个三点。 完！就算林悦强摇到了六那也才就点啊，这次是输了。 “没必要摇了吧？”陈燃笑，抬起手抽了口烟说。 林悦强没说完，浅笑着摇了摇头，侧头对我说：“继续。” “……”我有些无言，但还是拿起杯子又晃了下，手挪开，还是个三点，然后我就更无语了。 我抬头看向林悦强，就见他笑，“什么表情呢，不是还有1和2么，胜算2比1。” 林悦强说着，伸手挪出一杯酒，然后去拿装着杯子，我以为他要摇，没想到他却像陈燃那样，拿着杯子轻轻一推，杯子一下子就滑到了小辣椒面前。 小辣椒也是一脸的疑惑，看了看林悦强，又转头看着陈燃。 陈燃看着我和林悦强眯着眼笑，抬起手将烟咬在牙间，侧眸对小辣椒努了努下颚。 小辣椒侧眸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杯子就摇。 我能感觉到小辣椒的目光里有意思，但我却看不太懂，眉又不受控制的蹙了起来。 小辣椒放下杯子的时候，是一个五点，然后我眉瞬的就拧了下。 “哎呀！是五点耶！燃哥我争气吧！”小辣椒好似很雀跃的拍了拍手。 陈燃咬着烟，侧眸睇了她一眼，“还行。” 林悦强也不说话，伸手直接又挪出一杯酒，“继续吧。” 小辣椒也不疑惑了，直接就摇，而我也忽然间明白了什么，那就是林悦强和陈燃都不用完了，我和小辣椒玩就可以，因为他们只会摇六点…… 就我和小辣椒两人摇，一局半支烟都不要的功夫就结束了。 而我运气真不怎么样，一局下来，我和林悦强是7杯，而小辣椒和陈燃只是三杯。 小辣椒说：“就三杯，燃哥我喝了啊，万一等下我不争气，你得帮我。” “……”我好似有听出什么了，有些无语的看着摆着我面前的7杯酒，然后又转头看向陈燃。 那陈燃笑了笑，将烟头丢进烟灰缸，“喝你的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我的，我不知道他的意思是叫小辣椒喝她的还是叫我喝，抿了抿唇就伸手去抬酒。 不过我手才伸过去，林悦强就握住我的手腕，“干嘛？口渴啊？” 我侧头看他，弯唇浅笑，“是口渴。” 他微楞，眉梢轻挑了下，然后我笑着说：“就7杯，我能喝，等下要是我再输，你等帮我啊。” 我看到林悦强的眉拧了下，随即松开，连同扣住我手腕的手也松了开。 我拿起酒杯，仰头喝下一杯，忽然发现这不加冰的啤酒味道要比加了冰的浓烈了一些，但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咽下酒液，我侧头看向陈燃，就见他也看着我，我抿着唇别开眼，放下杯子，又拿起一杯。 脾气涨胃，尤其是对我这样没喝惯的人来说，7杯下去，我就觉得很难受了，气体一直在胃部，胸腔，喉咙翻搅滚动，让我很不舒服。 我抬手捂住嘴，林悦强轻顺着我的背，“没事吧。” 我侧头看他，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当然，这是假话，我感觉我都快吐了！ “小白菜酒量不错啊，再来再来！”陈燃含笑的声音响起，兴致很高的样子。 第六十五章：我做什么坏事了？ 小辣椒到是很见机，陈燃话音才落，她就挪起身将已经乱了的杯子摆好，拿了酒就开始倒。 我紧紧抿着唇放下捂着嘴的手，看着那一杯杯被她倒满的酒，还没喝就觉得胃更涨了。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不玩，我不玩，他就要不高兴，他不高兴小辣椒就别想走了。 我是感觉他是冲着我来的了，我记得那天他抬手指我，虽然没说什么，但我觉得他是想说走着瞧。 只是半个小时，他说的，半个小时他就走，我能撑住，而且我不一定局局都那么倒霉。 小辣椒倒好酒，侧头看了我一眼，我在她的眼睛里面看到的有点担忧的询问，不过她也敢看了一眼就别回头，坐了回去。 我想她一定是看出我不会喝酒，所以担心吧…… 我正看着酒杯有些晃神，陈燃的声音又传了来。 “小白菜，这局你先吧。” 我侧头看他，然后又看了看林悦强，就见他浅笑着弯起唇对我努了努下颚，我这才转头去拿杯子。 “这白菜养得不错啊，挺听话的。”陈燃声音调侃。 我拿起杯子的手微僵，林悦强就忽然搂住我的肩，我有些疑惑的转头，他的唇就落了下来，在我唇上轻啄了下，然后说：“好是好，就是倔。” 他是看着我说的，眸子黑黑，我知道他是在说刚才我执意要自己喝的事。 我又不傻，这要是让他帮我喝了，原本只是我和小辣椒办个小时的战斗，那不是要升级了？这一升级不没完没了了？ 即便他们不属于一个小团体内，但却在一个金子塔里面，要真哪里闹得不越快了，以后很难做的。 “显恩爱啊这是，还给不给我们这些光棍活路了？”陈燃懒洋洋的声音再度响起。 林悦强放开我，侧过头看他，笑着说：“别闹，倒追你的得用军用大卡拉。” 陈燃哼笑了声，又将烟咬在嘴里，双手抬起枕在脑后身子往后靠着沙发背，“开始吧。” 我吸了口气，倾身晃了晃杯子，放下的时候是5点，我一看，心里松了口气，至少少喝一杯了。 我将杯子递给小辣椒，她接过杯子的时候看着我，眼底是不好意思。 我对弯了弯唇，她浅笑了下，拿着杯子随手一晃，放下的时候居然是个六点，随即我在无语的同时看到她嘴角微抽了下。 “呵呵——”双手枕在脑后靠着沙发的陈燃一小子就笑开了，“指路明灯啊这是。” “……”我更无语了，经过上次我怎么还会不知道这指路明灯是什么意思呢？衰神附体嘛！ “哎。”我听到林悦强轻轻一声叹息，一回头，就见他笑着看我，“小白菜啊……” ！！连他都笑我！！ 我感觉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上，那是不服气外加不甘心！ 我深吸一口气，抿着唇伸手挪出一杯酒，然后看向小辣椒，小辣椒轻耸了下肩，感觉都懒得摇了，晃了一下就摆下，一个3点。 她将杯子递给我，我也是懒了，直接晃一下就放心，打开，一点！ 卧槽！！我简直了！ “哈哈哈——”陈燃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拿下嘴里的烟，笑得弓了腰。 连小辣椒都一脸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我，而林悦强则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笑着说：“一定是坏事做多了，所以这样。” “我做什么坏事了？”我说。 林悦强含笑，抬手食指就往我脖子上戳了戳。 我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随即脑海忽的闪过吃完饭出门的时候，周睿低头看我脖子时候的那句话，原本就有些热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林悦强笑，“明白了？” 还明白了？怎么回，难道我还说我明白了吗？！ “又显摆了……”笑得弯了腰的陈燃依旧弯着腰，手臂搭在膝盖上，只是侧过头看着我和林悦强，唇微微的弯着，眼睛也微微的弯着，看起来好像在笑，但却又不像。 林悦强轻笑了声说：“继续吧。” 我嗯了声，伸手拿起杯子开始摇。 虽然这一局的开头是不怎么样，但结束的时候结果还不错，我和小辣椒平局。 小辣椒明显是经常喝酒的人，五杯，刷刷刷一下就干了，脸不红气不喘。 而我，人家喝完五杯，我才抬起第三杯，因为我已经感觉一杯比一杯难喝了，如果只是难喝，那还好，重点是难咽。 我第三杯喝了一半就停下休息，脑袋有些沉，胃部涨鼓鼓的，我想，如果是杨梅酒多好，我一定不会这样。 我刚要抬起再继续喝的时候，手腕却忽然被林悦强握住，“喝不下就不要勉强。” 我转头看他的时候，有些不稳的视线略过了小辣椒，勾着唇笑的陈燃，当然也包括了二哥。 二哥看着我，眉拧着，没什么表情的面瘫脸面色有些沉，于是，再在我视线对上林悦强的担忧的目光时，我的心瞬的就发了涩，笑着就说：“不勉强，就是这个酒不好喝，涨胃，如果是杨梅酒就好了。”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更不希望他们因我而起了冲突。 “杨梅酒啊……”陈燃忽然开口，我侧头看他，就见他看着我轻扯了一下唇角，“杨梅酒没有，兑红茶吧。” 我蹙了一下眉，随即想起之前三楼那会，周睿给我兑过的酒，那味道是酒味比较淡，酸酸甜甜，不难喝不难咽。 然后林悦强也说：“那换个酒吧。” 我一听，眉就拧了，这本来只玩半个小时的，如果还去换酒的话，那还不玩长了么？ “不用了，我歇一会，顺便上个厕所。” 我说着就站起身，原本只是微醺的脑袋一下子就晕了起来，我定了定脚步，手腕就被林悦强扣住，“没事吧？” 我笑着转头看他，“没事，就是有点晕。” 小辣椒忽的也站了起来，“我也要去，一起吧。” 林悦强看了一眼小辣椒，松了扣住我手腕的手，“帮我看着她点，她没喝过什么酒。” “放心吧强哥！”小辣椒说着就绕出茶几。 而坐在中间的我自然不可能从小辣椒那边出，因为陈燃坐在那里，我才不要过去呢。 我朝周睿他们走，他们抬头看我的同时缩了脚给我让路，周睿拧着眉问我，“没事吧？” 我对他笑笑，“没事，就是有点晕。” 我话音才落，沈楠就沉声说：“喝不了就别喝了。” “还行。”我依旧笑笑，知道他们担心我。 这时候小辣椒走到边上等我，我越过他们刚走出沙发的时候，我听到胖子低咒了声，妈的，声音不大，但我站得近，我听到了。 我才走出来，杨欣雨就上前亲昵的挽住我的手，紧张的问，“还好吧你。” “没事。”我对她笑笑。 卫生间就在包房进门的地方，她挽住我走到门口，然后说：“不介意一起吧。” “……”我一下子憋住，想说介意，但却说不出口。 她看我愣住，直接挽着我的手拉着我就进了卫生间，然后反手将门关了起来。 门一关上，她就重重吐了口气，然后放开我的手自顾自的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手，一边说：“今天谢了啊。” “没、没什么。”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我是真想上厕所，但这会她在，我又不好意思。 她洗了手转过头来看我说：“你跟陈燃是怎么回事？” “诶？！”我一下愣住，我跟陈燃能怎么回事？ “我开始好以为是要整我呢，这现在明显冲你来的，你是不是得罪过他啊？” 我是没想到小辣椒居然一眼就看出来，微楞了下说：“……好像是吧。” 第六十六章：他有病的！ 我话音才落，又觉哪里不对，既然小辣椒看出了是冲着我来的，和我道什么谢啊。 她似乎看出我疑惑，唇角微勾轻笑了声，“陈燃这个人……” 她说着，挑起眉抬手，食指戳了戳脑袋，“这里有问题！知道么？” “……”我当然不知道！不过，感觉好像真有点不正常，那天就连赵姐都说陈燃偶尔会发神经。 “他看心情做事的，毛顺的时候，什么都好说，毛不顺的时候……”小辣椒勾着唇放下手摇了摇头，“反正吧，今天他为难不了你，就一定是要为难我了，谁叫我人还没看清楚就嘴贱呢。” 小辣椒的话让我瞬的就明白了什么叫老江湖，这分分钟就把事情看得是一个透彻。 不过……我现在想上厕所…… 我刚想开口，她就又说：“你怎么得罪陈燃的？” “诶？”我要怎么说，其实我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好像是他自己来找我茬的吧。 “你诶什么诶啊？不会是怎么得罪的都不知道吧。” “……是不太清楚。”我说。 她好似也不觉得这个答案有什么，反而一脸同情的拍了拍我的肩，“没事，你有强哥。” 说到林悦强，我忍不住弯起唇，然后我就见她轻扯着唇角摇头，“不过你有我没有，今晚就委屈你了，这个人情我给你记下。” 我完全不知道要说回，我感觉什么话都被她说完了。 我发现，她说话语速很快，跟打枪似得，而且转接也很快，我才反应过这边，她已经开始在说另一边了。 就好像现在，我正想着怎么回到她那句这个人情我给你记下了，她就已经问我，“对了，你不是要上厕所吗？还不去？” “……”我有些措手不及，愣了会，又想，我要怎么开口让她先出现，她在我不好意思啊。 “诶！都是女人你别扭什么呢！”她说着，瞥了我一眼，转身走回洗手台前，从牛仔外套的胸包里掏出一管唇膏，一边打开一边说：“快去，你有的我也有，你还能多了点什么不成。” “……”我竟无言以对！！ 我感觉她那主导能力太强了，但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说什么我不好意思，让她先出去的话，只能磨磨蹭蹭挪步，但是…… “那个……我、其实我也不是很想上……” 对着镜子微微仰头正在涂抹唇膏的小辣椒手一顿，一脸无语的转头看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声，“我、我先出去了。” 说着，我就转身要往门口走，她却往前两步拉了我一把，我转头看她，她已经把唇膏盖子套上，“算了，我先出去等你吧。” “……” 她一边将唇膏塞回衣服口袋，一边走到门口，伸手拧门的时候她忽然转过头来看我说：“等下就说你吐了，装醉，懂？” 我再度愣了愣，然后连忙点头，“懂！” 她轻耸了下肩，然后转回头拧开门就走了出去，不忘帮我把门关上。 我看着关起来的门舒了口气，抬手扶了扶额，希望没得罪她。 我上了厕所，然后洗了洗手，就着手上的手轻轻拍了拍脸颊和额头，感觉眩晕感没少了些，这才出了卫生间。 小辣椒就站在门口等我，见我出来，弯着唇就又挽住我的手臂朝着林悦强他们走过去。 我本来是想从周睿他们这边进的，但是被她这么一挽着，我又不好意思挣脱她，只能跟着她一起走。 陈燃依旧是双手枕在脑后的姿势，侧头和林悦强说着什么，我一想到等下要越过他才能走过去心里就不舒服。 见我们走过来，两人都转头看着我们，而小辣椒在茶几角停下的时候放开我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很无语的对林悦强说：“强哥，你家小白菜不行啊，几杯就吐的不要不要的，你得常带人家出来玩啊，这样藏着可不行。” 小辣椒的话让我心头一怔，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我刚才还在想着我要怎么说我吐的这事，这一下子全被小辣椒说完了。 而且……说得那么干净利落，表情生动真实，还有那不要不要的修饰语！简直了！！ 林悦强看着我就站了起来，“吐了？” 我看着他，忽然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只是点了点头。 我看到他蹙眉，然后侧身越过陈燃，小辣椒以及二哥朝我走了过来，“刚才不是还说没事，就让你别倔！” 他那说话的语气口吻外加表情都跟训话似得，我却笑了，“就是喝不惯，胃胀得难受才吐，其实也没什么事。” “到现在还倔！”他瞥我一眼，转头刚要和陈燃说什么，那陈燃到是自己从沙发站起来了。 “不好玩，我下去了。” 他说着就转身，小辣椒连忙沙发后挪缩起腿给他让路，但嘴上却说：“燃哥，你就要走了啊？” 他脚步一顿，微微偏头，看向小辣椒，“怎么，你还想跟我玩啊。” 小辣椒许是没想到一句客套话，陈燃居然来那么一句，顿了一秒才笑着朝陈燃挑眉说：“那也要看燃哥愿不愿跟我玩啊！” 陈燃哼笑了声，一手插进裤袋，迈步越过她，懒懒的说：“等我想玩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没问题，随传随到。” 走出沙发的陈燃又哼笑了声，顿下脚步侧身看她，小辣椒立马笑意盈盈的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 他抬手，食指朝着小辣椒指了指，淡淡的说：“懒得收拾你。” 小辣椒笑意微僵，他已经转了身走到林悦强身旁，轻拍了林悦强的肩一下说：“我先下去了。” 林悦强点了点头，“我先送她回去，有什么事电话。” 陈燃唇角轻扯了下，视线在我身上扫了过，“别太激烈啊，小白菜看起来禁不起折腾。” 我无语，林悦强笑着抬手抬手推了他一把，“走你！” “呵……”他低低的笑了声，转身就往门外走。 周睿他们客套的说，燃哥要走了啊，他也不理，就只是摆了摆手，然后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林悦强视线越过我，看了看门，随即低头对我说：“我先送你回去。” 他话音才落，我就听到胖子骂，“草！” 林悦强随即抬眸朝着胖子看了过去，“你要草谁呢？” 我也转过头去看胖子，就见胖子一脸的憋屈，“我能草谁啊！” 林悦强拧了下眉，“差不多得了，他就这性格，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别没大没小的。” 胖子看着林悦强，刚张口想说什么，坐在他旁边的沈楠拉了他一把。 胖子一下子话就憋住，脸有些红，低头没吭声。 “先玩着，我等会有话和你们说。”林悦强难得的肃起神色。 我拧了眉，有些担心林悦强等下要骂胖子。 沈楠点了点头，没吭声，周睿弯了弯唇，看了我一眼后对林悦强笑着说：“强哥，还是那句，别把自己送丢了啊，我们可等着你呢。” 林悦强唇角微勾，低笑了声说行了，然后又和二哥打了招呼看向小辣椒。 此刻的小辣椒早已经自来熟的从茶几拿了支烟点燃，吸了口就对林悦强说：“我坐回，和二哥来两局。” 说着她朝着二哥看过去，二哥原本微沉的脸有些缓和，“男女我都不让啊。” “谁要你让了，一次三杯，单练！” “来！” 林悦强看着他们低笑了声，这才带着我出了包房。 我以为林悦强是要送我回家，本还担心着他来来去去累，没想进了电梯他按的却是三楼。 我愣了愣转头看他，“不是要送我回去么？” 第六十七章：谁跟你闹了？ 他侧头看我，唇角微勾，“是啊，送你回去我办公室啊。” “……” 三楼，也就是说句话的功夫电梯就开了，入眼依旧是那透明的鱼缸和坐在里面穿着性感的女人。 来过一次，我也没那么惊讶了，林悦强牵着我的手越过收银台的时候，站在里面的服务员给叫他，他笑着点了点头，带着我往收银台后面的一条通道走。 通道不像包房的通道很长，有二十米的样子，两边是房间，都有标注着杂物房什么的，而他所谓的办公室明明在最前面，他却牵着我往里走。 “那不是办公室吗？” 他侧头看我，“那是公用，现在带你去的专用。” “还分专用？” 他挑眉，“你以为呢？” 好吧，不用我以为了，因为他已经在通道靠右左后一间停下脚步，放开我的手，拿出钥匙。 门打开，他拉着我的手往里走，房间不大，正对面靠墙的地方是一张床，放在床尾的被子叠得整齐，有棱有角，像豆腐块一样。 床头边摆着一台电脑，靠着过来是一条布艺沙发，沙发前是小茶几，右边于墙的空位塞了一台饮水机。沙发正对面是一个电视柜，上面放着一台不小的电视，进门靠前的地方有一个书桌，上面摆着一个小书架。 “这就是你的专用办公室？”这麻雀虽小，但也是五脏俱全啊，而且这看起来根本不想办公室好么！ “嗯。”他轻应了声，然后带上门，“站着干嘛？” 我是回过神来，走到沙发坐下，转头看了看那床，“你经常在这睡？” “偶尔吧。”他说着就拿了杯子给我倒水。 我侧头看着拿着杯子微微弓腰接水的他，心道是，难怪有点时间经常看不到他呢，原来是躲这里了，是为了躲杨欣雨么？ “那天你说的，不要逼你搬家不会就是搬来这里吧？”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他侧头看我轻笑了声，然后松了按着饮水机按钮的手，一边将杯子放在我面前一边说：“喝点温水。” 我伸手拿过杯子，却没有喝，只是说：“其实我没吐。” “知道。”他在我旁边坐下。 “你知道？” 他笑，“看你那样子也不像吐过的，我们长着眼睛呢。” 我瞬的拧了眉，因为林悦强用的是我们，我想起了陈燃走的时候指着小辣椒说的那句，懒得收拾你，他应该也是看出来了吧。 “怎么了？” 我顿了顿还是问，“那个陈燃，也看出来了么？” “我都看出来了，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林悦强说。 “那他会不会……找辣椒姐的麻烦？” 林悦强笑着轻摇了下头说：“别把他想得那么小气。” 不小气么？不小气干嘛要找我麻烦，不小气为什么小辣椒不过就是骂了一句就故意刁难人家。 “你那是什么表情。”林悦强伸手，将我拉了过去，轻易将我抱起坐在他腿上，然后说：“陈燃这个人，就是看心情做事，心情好的时候什么都好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变着法的找人麻烦。” 我蹙着眉抿了抿唇，学着小辣椒一样抬起手食指指着太阳穴，“辣椒姐说，他这里有问题。” 林悦强一顿，随即笑出了声，“什么这里有问题，人家那叫性格！” “……”好吧，太性格了，欣赏不来。 林悦强吸了口气，环在我腰上的手臂紧了紧，随即松开，将我从他腿上抱了下来，“困了就睡会，电脑在那，有网，无力就自己打开玩，别动了那些文件夹就行。” 我知道他要下去了，轻哦了声，见他站起身，连忙抬头看着他说：“别骂胖哥啊。” 林悦强微楞，随即哭笑不得的看着我，“我没事骂胖子干嘛？” “刚才我看你脸上不好……而且胖哥也是因为觉得陈燃刁难我才会那样说话的，所以你别怪他。” 我话音才落，他就呵的笑出声，然后又坐了下来，伸手就捏了我脸颊一下，“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那陈燃是冲我来了。” “诶？”不是冲我么？ 我看到他若有似无的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说：“你不懂。” “……”我拧眉，“你说都没说怎么就我不懂了？” 林悦强看着我默了默，随即又将我抱回腿上，跟我说：“你知道我现在是多少人的眼中钉么？” 我眸子微张，看着他，就见他轻扯了一下唇角，“帝豪是块肥肉，你知道叶总下面多少人暗地里看着流口水么？” 肥肉？我疑惑，“不是5000工资么？” 08年，虽然在我们这样不大不小，均收还不过两千出头的城市已经算不少了，但是林悦强管的可是上上下下整个帝豪，那也不算多啊。 嘴上说是下午才上班，上班也轻松，但是做的事情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而且白天有事不是一样要往这里赶么？ 他笑，“我是和你说了，那是纯工资。” 我有些听不明白，“不懂。” “纯工资加分红，懂么？” “分红？” 他点头，“上面的分红是千分之五，下面的是千分之一。” 千分之一的千分之五，差距好大。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就因为分红吗？能分很多吗？” 他轻抿了一下唇说：“就上面KTV一个月总营业额可以过百万，算千分之五就是5000多，不过这都是小头，大头在下面。” 一说到下面，我就想起那个把车压了的陈姐，我记得那天陈姐说，她这个月在他们这输了三百多万，数目是不小。 “下面的话，就比如拿这个月来说吧，到现在三个星期，已经上水2100万了，现在能明白吗？” “！！”2100万？！！ 他笑着敲了我脑门一下，“没什么好惊讶的，帝豪这边已经算是很成熟的场子了，大注很稳定，一天上下个几百万都很正常的。”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说多少人盯着这里流口水了，这上上下下加起来还真不少，确实是块肥肉！ “陈燃是叶总关系不一样，这里本来应该是他的……”林悦强轻噘了一下唇，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顿住。 我抬手轻轻推搡了他一把，“说啊，怎么不说了？” 他顿了一秒，随即勾起唇笑，“还是那句，天下没白吃的方便面。” 噗——我一口血卡在嗓子眼，吊胃口也不带这样的啊。 他依旧笑，搂着我腰的手就紧了几分，“先来个合格的。” 我睨他一眼，别开头，“我不听了。” “呵……”他低笑一声，大手扣住我的脸颊，将我的脸转了过来，“你以为不听就没事了？” “你这人怎么……” 我话还没说完，他唇就落了下来，堵住我的。我想别开头，但他的手却死死扣住我脸颊，我抬起手想去推他，当然推不开，不仅推不开，反而让他的吻变得越发灼热凶猛。 我有些喘不上气，低低的呜咽了声，他忽的倾身躺下，就将我放倒在沙发上，一直大手就往我裙摆里面探。 我拧起眉，心道是，不想说转移话题就算了，怎么还动手动脚起来了。 是的，转移话题，我才不笨，怎么会不知道刚才的他是不想多说了呢。 虽然我已经很用力的想将他的手往下拖，但却完全没有一点用，他依旧轻易的勾住我的袜子往下扯，而他的唇也已经从我的唇转移到我的耳际。 我有些慌，毕竟这可不是在家，“别闹！” 他咬着我的耳垂，含糊不清的说：“谁跟你闹了，我可是很认真的在做。” 第六十八章：礼物 我拧了眉，“回家！回家行么？” 他松了牙，头颅埋进我的颈侧，“没事，不会有人来。” 我还是紧张，还是觉得不妥，刚想说什么，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我身子一僵，而正啃着我脖子的林悦强也顿了住。 “强哥！”门外的人许是见没人回应，叫了声后又敲了几下。 林悦强终于抬起头，说了句等一下后一边直起腰一边低喃，“打脸也不带这样的。” 他一起来，我就连忙坐起，整理衣物，脸跟被烧着了一样。 “你脸红成这样干吗？本来没什么的一看你这脸还真觉得有什么呢！”林悦强笑着说。 “……”我无语，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剜他一眼。 他见我整理好了，低笑着站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个服务员站在门外，林悦强问：“什么事？” “强哥，林姐找你。” 他点头，侧身看向我笑着说：“自己开电脑玩，我尽量提早回家。” “……”别有深意！ 他离开，房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又转眸看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那叠得跟豆腐块一样的被子上。 我是累的，尤其是喝了点酒，现在更感困乏，不过那被子叠得太好，我有点舍不得把它弄乱，所以我脱了鞋，缩在沙发就闭上眼。 脑袋有些一点点眩晕，心里有些惦记着杨欣雨的事，然后我又想起周睿说的，等小辣椒堵到杨欣雨给我打电话，心底涌上莫名的尴尬，总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是听到开门声。 我猛然睁开眼，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直到林悦强推开门，人才骤然彻底清醒。 我坐了起来，感觉有些腰酸背痛，没忍住拧起眉哼了声。 “怎么不去床上睡。”林悦强反手关上门，一边朝我走一边问。 我侧头又看了一眼那被子，想想也不可能说因为舍不得弄乱那被子和铺得整齐的床单，于是轻轻摇了摇头问他，“你忙完了？” “没什么事了。”他说着，走到沙发坐下，笑着看我，“你是打算缓会，还是现在就回去？” 我感觉整个人脑袋还沉着，有气无力的靠着沙发背又问他，“几点了。” “快12点了。” “哦。”我低低的应了声，然后将脚放下，一边穿鞋一边说：“现在回去吧。” 我话才落，就听到他笑，我忍不住转眸看，“笑什么？” “就那么迫不及待？” “……”我无语，剜了他一眼，“你才迫不及待呢！” 他一下就笑开了，“是啊，我是迫不及待啊。” “……”我竟无言以对！！ 他摇头，站起身，伸手拽着我的手臂将我拉了起来，“走吧。” 车在小区停下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我转头对他说：“等我下，我换了衣服就来。” 我说着，就去开车门，林悦强忽然说：“不打算请我去你家坐坐？” “……”我的手一下顿住，转头看他，“你要去吗？” 他轻笑了声说：“那得看你请不请了。” 我当然不想请，我出门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整理过，比如那列图的草稿本还放在书桌上呢。 但是我要怎么拒绝？我已经和他说了我外婆去我大舅家了啊！ 我半响么吭声，他看着我轻扯了一下唇角，笑着说：“算了，跟你开玩笑的，瞧你那眉都拧成什么样了。” 他说完，转回头掏出烟，抽出一支衔在嘴里，我感觉自己眉拧得跟紧了，我正愁不知道怎么拒绝，他自己不去了，那不是好事么，为什么我感觉心里老不舒服了。 他点燃烟吸了口吐出，然后转头看我，笑着说：“看我干嘛，还不快去。” “……”他那笑明明看起来很自然，但我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但是……我现在真的不可能让他去啊。 我吸了口气，抿着唇打开车门，然后转身看他，“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他挑眉，“礼物。” 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弯起唇说：“不过我得先看看，能不能送了。” 他一下子笑了起来，“还要先看看能不能送了？” 我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他又问：“到底什么东西？” “不能告诉你。” 他哼笑了声，瞥我一眼抬起手上的烟就抽了口，“那快去吧，要是今天不能送的话，你自己看着办。” “……”这不是拐弯抹角的威胁我，不管能不能送都要交出来吗？ “杵着干嘛？快去。” 我有些无奈的哦了声，然后往楼道走，心底去长长的吁了口气，随即弯起唇。 他看起来好像又高兴了。 我回到家，关上门开了灯第一件事就是冲回房间，将一切可疑的东西该收的收，该藏的藏，然后才来到衣柜前。 换了衣物，我抱着衣物往卫生间见，一股脑的塞进洗衣机之后就往阳台走。 两天没回来，被我摆在角落的那株缅栀子花微微绽开一点的花苞已经半开，我见状忍不住弯起唇，蹲下身凑近那白色的半开的花朵嗅了嗅。 淡雅的清新窜入鼻息，怡人心脾，我半合上眼又深深的嗅了一下，这才站起身。 我小幅度撩起窗帘往外看，林悦强已经下了车，正靠着车门抽烟这烟等我，那样子和那天晚上他拒绝我的时候很像。 心境不一样，看事物时候的感觉也变得不一样，那时候的我茫然又无措，但现在我却忍不住想笑。 放下窗帘，我弓腰抱起那株缅栀子来到客厅，然后放在沙发边。 我从沙发拿起校服套上，背上书包这又才抱着那株缅栀子往门外走。 开门出去的时候，我环视了一圈客厅，觉得并没有遗漏什么，这才将门关上。 我拉了拉书包的肩带，然后抱着缅栀子走出楼道，林悦强正朝着这边看。 他是愣了下，然后有些疑惑的说：“抱的什么东西？” 我笑着朝他走过去，然后在他身前停下脚步，“送你的礼物啊。” 他面色一僵，垂眸看着那朵半开的缅栀子愣了半响才缓缓抬头看我，“礼物？” “不喜欢？”我蹙了眉，那天果然只是一时兴起吗？因为我看到他竟拧了眉。 他抿着唇，又垂眸看向那半开的白色花朵半响，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将烟丢在地上，从我手上接过花盆，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我心里越发不适了，总感觉哪不对劲，即便不喜欢，也用不着这样吧。 他力气比我大，我双手抱着都有些吃力的花盆，一只手就轻松抱着，另一手臂就环住我的肩膀往他家楼道口走。 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压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那气息让我都觉得压抑起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松开搂住我肩膀的手，掏出钥匙开了门就直接往屋里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蹙了蹙眉，低头进了屋，转身将门轻轻关上。 关上门的我并未过去，就站在门边，他忽然转变让做贼心虚的我忍不住想，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可是……就一株缅栀子啊，能看出什么？ 他将花盆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沙发坐下，朝我招了招手，“杵在那干嘛，过来。” “……”我顿了两秒才迈开步伐，走到沙发前，尽量让自己声音冷静，“你是不是不喜欢？” 他眼睛微张的看了下，随即伸手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坐在他腿上。 “为什么想到给我送这个？”他问。 我心跳漏了一拍，“我以为你会喜欢。” “你怎么就知道我喜欢了？” “……”我心跳得更厉害，他不会真的是看出什么来了吧？！要不怎么会问我怎么知道的？ “问你话呢？” 第六十九章：做贼心虚 我犹豫了两秒，垂下眸说：“也就是……有天我晚自习放学，看到你站在宛艺对面，从地上捡起这花，那样子看着像喜欢。”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忐忑得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都扭得快打结了。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他忽的笑了声，我有些疑惑掀起眼看他，就见他弯着唇说：“原来你早就暗恋我了啊？” 什么？！暗恋？！！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然掀起眼看他，就见他笑着说：“难怪我说，这妞怎么每次见到我都鬼鬼祟祟的偷瞄我呢，搞半天原来是这样。” 卧槽！还鬼鬼祟祟！他这措词！！ 虽然很无语，但我悬在喉咙的心却骤然落下，没控制住的就为自己的做贼心虚低笑出声。 “笑什么？” 我低着头笑，没理他，感觉心情异常的复杂，复杂的不知道怎么形容，又开心又悲哀。 忽的，他搂着我腰的手猛的收紧，我蹙眉闷哼了着，这才抬起头看他，笑还没敛住，“干嘛呢？” “问你话呢。” 我缓缓敛住笑，看着他说：“林悦强，你哪来的自信。” 他微微眯起眼看我，“林悦强？” 我现在一点都不怕他，浅笑着抬手环住他的脖颈，挑着眉看他，“你自己说的，还是这么叫吧，忘了？” 他轻噘了一下唇，看着我的黑眸里瞬的就燃起一簇火光，“周凝，你又开始了是吧。” 我笑，仰头凑近他，唇几乎贴上他刮得干净的下颚，“开始什么啊？” 话说出来的时候才我才发现我声音有些哑，尾音拖得有些长，而他眸子里的那簇火光好似一下子溅了开，变得异常危险。 我不知死活的张开口，牙就印在了他的下颚上，我听到他抽吸的声音，然后抱着我猛然站起身就往房间走。 我紧紧环住他的脖颈，脸贴在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强壮而有力，速度极快。 走到床前，他微微弓腰就将我丢在床上。 是的，丢，不是很温柔的，即便床垫厚实柔软，我依旧感觉脑袋空白了瞬间，眯着眼闷哼了声。 他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双手交错，抓住针织衫的下摆手一抬就将衣服脱下，随手就扔在了地上。 他单膝跪在床沿，凑近我，卧室没有开灯，敞开的房门客厅的灯光投进，折射在他后背上，让我感觉靠近我的他像一座小山。 我呼吸有些不稳，他已经覆在我身上，吻落下，狂风骤然一般。 我勾住他的脖颈，晕晕沉沉的回应，任由他粗粝的大手在我身上又揉又捏，我无暇顾及。 我害怕，害怕有天他知道我的别有用心会怎么样？脑海再次浮现周睿今天的话，我越发的害怕起来，勾住他脖颈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力。 他动作粗鲁掀起我衣服，扯掉我的裤子，然后他微微拱起身，我听到他解皮带的声音。 一股热流从心尖划过，我感觉到双腿发颤发软，艰难的说：“林悦强，不要丢下我……” 他的进入让我闷哼出声，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不甘心的再次开口，“答应我……别丢下我……” “不会！”他说着，身子压得更低，重重吻上我的唇，又啃又咬，再次承诺，“不会！” 我心安了下来，任由他变着发的折腾，尽量的配合，直到最后再找不到一点力气…… ÷÷÷ 睡梦中，感觉一道灼人的视线一直盯着我，我蹙眉，想甩开那视线，但却怎么也甩不掉。 忽然间，我眉心的地方被什么东西覆上，我下意识的猛然睁开眼，入眼就是一直硕大的手掌。 “把你吵醒了？” 脑袋还有些反应迟钝，我愣愣的看着他，他勾着唇笑着说：“做什么梦了？眉头皱那么紧？” 思维渐渐清晰起来的同时，身上的酸痛也连带的一起苏醒，我又拧了眉，“我快散了。” 许是没想到我会那么说，他微楞了下，随即低笑出声，“谁叫你惹我。” “我什么时候惹你了？” 他瞥我一眼，靠着床头坐起身，伸手就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烟抽出一支衔在嘴里。 我侧过身，蹙眉看着他，“才醒就抽烟。” “早醒了，你以为你啊。”他说着，拿起打火机将烟点燃吸了口吐出，“你外婆什么时候回来？” 我心骤然一缩，身体有些僵硬，顿了一秒才开口，“应该……个把星期吧，怎么了？” 他转头看我，微微弯起唇，“没什么，等我今天去配套钥匙给你。” 我心头一怔，“钥匙？” “怎么？不要啊？”笑着问我。 我别开眼，不敢看他的眼，低低的说：“要。” “呵……”他哼笑了声，伸手拽住我的手臂将我拉到他身旁，粗臂就紧紧将我往怀里搂，“要什么？” “……”我伸手拽了被子盖掩在胸前，瞥他一眼说：“怎么没两句就不正经了。” 他笑，“那好，我们来说点正经的，你这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开始上学啊？” “呃……”他这一说，我好像才回忆起来，还有上学那么一回事，“几点了？” “已经1点多了。” “那么晚了！” “你以为呢？”他笑着低头，在我额鬓间轻吻了下，“你真是害人啊，自己不去上学就算了，还弄得我连班都不想上。” “……”我无语，掀起眼看他，到底谁害谁了？ 收到我的眼神，他低低的笑出声，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说：“差不多起来了，出去吃点东西。” 我一听就拧眉了，全身酸痛的厉害，只想躺着。 “怎么了？老皱眉头，会有蹙眉纹的。” 我掀起眼看他，“我不想动，全身都痛……” 他微楞，随即就笑开了，烟也不抽了，直接丢进烟灰缸一个翻身就把我压在身下。 “干嘛！！”我有些惊悚的叫出声。 “以后还敢惹我不？” “……我怎么惹你了？”我抬手推他的肩，当然，这都只是徒劳。 他笑着低头凑近我，凑近我的下颚，轻咬了一口，“这样！” “……”我无话可说，我确实是故意的。 他抬起手，捧住我的脸，“知道吗？你那挑衅的样子，真的……我想那天在楼下的时候，我就找了你的道了！” 我侧过头别开眼，不敢看他那宠溺的目光，“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他笑着撑起，翻身坐起，“累的话，就睡会，反正早上就没去了，今天就算了。” 我翻了个身爬在枕头上看他拿起裤子穿上，眉又蹙了起来，“你要去哪？” “我能去哪？”他站起身将裤子穿好，弓腰低头在我脸颊上亲了下，“去买点东西回来吃，我看你是起不来了。” “……是不想起。” 他转身的动作一顿，低头看我轻笑了声，“那要不要试试起不来了呢？”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觉得他这一秒好幼稚，忍不住低笑出声，“不用，谢谢。” 他眯起眼抬手指了指我，“你有好看的时候。” 我掀着眼看他从地上捡起针织衫套上，也没再说话，到是他穿好意思说：“周末的时候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问。 他转身看我，“去我家。” “？！”我眼睛微张，因为自己听错了。 “去看我爷爷，周末你外婆还不回来吧？” “……”我脑袋空白了瞬间，半响才摇了摇头，“应该还不会回来，到时候我打电话问问。” 他轻嗯了声，然后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我一会就回来。” 我小幅度点了点头，他就叼着烟出了卧室，没多会我就听到门响，但我久久无法从那句，‘去我家’的话中回过神来。 第七十章：带你去喂鱼 林悦强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一向浅眠的我居然一点察觉没有，直到感觉有人用手啪我的脸颊，我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眼。 他坐在床沿，侧着身看我，唇角是浅浅的笑，目光温润而宠溺，“快起来，要睡吃了东西再睡。” 我不自觉的扬起唇，蹭了蹭枕头又把眼睛闭上，他喂了一声，我才将眼睛睁开，“我缓缓。” 他侧头低笑了一声，站起来，“动作快点啊，别给我等下进来抓人。” 我弯了弯唇没说话，然后他又走到柜子前，拿了一件体恤丢在我身上，动作迅速的将散乱在房间的脏衣物收拾了抱着就往外走。 没多会，我听到洗衣机的声音，这才磨磨蹭蹭的套上他丢在我上的体恤下了床。 刚走到门口，他正好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见我一手扶门，一手杵腰，顿时笑了起来，“贵庚了啊，老太太。” 我瞥了他一眼，朝站在卫生间门口他的走了过去。 他也不动，就斜依着门槛站在门口，见我过来，侧身给我让路。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走了进去，转眸就看到摆在的洗手台上的漱口杯已经装了水，上面搭着挤好牙膏的牙刷，一切都那么周到…… 我顿了顿，转头看他，他唇角微勾，“看什么呢，快点洗洗出来吃东西。” 他说着，直起身，转身往客厅走，我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在沙发坐下才伸手拿起牙刷和漱口杯，心里有一阵阵发涩。 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带回来的食物摆好在茶几上，今天带的不是蛋糕和牛奶，而是饭菜。 嫩黄的蛋羹，炒得青绿色泽诱人的油菜，青椒牛肉丝，还有两杯封了口的柠檬汁。 我走到沙发坐下，转头问他：“去阿婆小龙虾炒的？” 他嗯了声，将饭盛在碗里，搭上筷子一起递给我，“快吃，都两点多了。” 我接过碗筷，凑近唇边扒了口饭，然后他拿勺子舀了两勺蛋羹进我碗里。 我侧眸，看着他自顾自的放下勺子，然后低头扒饭夹菜，心里说不上面味道，东西吃在嘴里也不知道什么味道。 他忽然侧过头看我，“干嘛？没见过帅哥啊？” “……”我……竟无言以对！！ “饭不好好吃，一天看我干嘛。”他说着，夹了青椒肉丝放我碗里，“赶紧吃，吃完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我蹙了蹙眉，视线再度回到茶几上，然后说：“我送你的花呢？被会被你丢了吧？” 是的，不见了，昨晚我记得是放在茶几上的，而刚才我才出卧室就到处看了，不仅没在茶几上，到处都没看到。 他瞥我一眼，“在阳台上晒太阳呢。” 哦，我低头，吃了两口，却觉得没什么胃口和食欲，心里有个结，他昨晚那一瞬的奇奇怪怪。 我正想着，忽的听到手机响了，人愣了愣，转头看向他，他却一脸无语的看着我，顿了两秒忽的笑起来，“是你的。” “！！”晕！！ 我回过神来，连忙放下碗，拿了手机低头一看，瞬间就懵了。 “怎么了？” 我拧着眉掀起眼看他，“班主任。” 他一愣，随即噗的笑出声，我剜了他一眼，刚站起身要去卧室接，电话已经响到自己挂断了。 我拿着电话，站在原地，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回拨过去，回过去要怎么说，林悦强却一把将我拉坐下。 “打来就接，不打来等下再回，就继续说你生病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将手机放在身侧的沙发上，有些没明白，我不是请了一个星期么，这才周四怎么就打来了。 我端起碗，心里疑惑，加上没食欲，有一个没一口的慢吞吞的吃着。 林悦强看了看我说：“瞧你愁的，等会我出去的时候找人给你开张住院证明，明天去上学的时候拿着去就好了。” 我心头一怔，转头看他，轻轻点了点头，只是端着碗的手不知觉的攥得有些紧。 “快吃，等下我带你去公园喂鱼。” “喂鱼？” “嗯。”他笑了笑，又给我夹了菜，这才又转过头，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电视。 吃完饭，他就叫我去换衣服，等我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茶几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 他见我出来，就问我，“是坐会还是现在就出去。” 我犹豫了两秒说：“现在吧。” 反正在家坐也是坐，在车上也一样。 他点了点头，拎起两个装满垃圾的塑料袋，“走吧。” 到了楼下，他拎着垃圾去扔，我站在车前等他，忍不住眯着眼微微抬头看向天空。 今天天气很好，天蔚蓝，云很淡，阳光明媚。明明只是过了两天昼夜颠倒的日子，却让我对这阳光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看什么呢？”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回来，我转头看着他笑笑，“感觉好久没见那么好的太阳了，你们天天这样黑白颠倒的，怎么过的啊？” 他笑，“习惯了就好。” 我轻抿了下唇，没说什么，他帮我打开副驾的门，我上了车，他关上车门才从车头绕过坐上车来。 他也不急着开车，插上车钥匙后将车窗放下，拿出烟抽出一支点燃吸了口说：“我想想，先去哪……” “不是要去喂鱼么？” 他侧眸看了我一眼，“那也得去买鱼食啊。” “也是哦。” “呆。”他说着，抽了口烟吐出，然后发起车子，一边倒车一边说：“先去配钥匙，然后去买鱼食，然后去公园。” 他敲定，我没有异议，车开了十多分钟，来到一家开锁配钥匙的店，店面不大，挂满了各做锁具和钥匙以及配件。 林悦强将钥匙拿出来，拆了两把递给老板，没过五分钟，老板就将钥匙配好给他。 付了钱出门上车，他将钥匙递给我，然后告诉我，哪个是大门的，哪个是卧室门的。 我愣愣的伸手接过，握住那钥匙，心头又暖又涩。 他将车停在公园旁边一家面点店旁边，老板是个四十多岁中年男人，身材敦实，走路的时候有点颠簸，左腿好像有些问题。 林悦强看起来和他挺熟，见他就递烟拍肩，我听到林悦强叫他王叔。 他们寒暄了几句，那王叔的目光就落在我身上，那目光有些审视，带点严厉，我被看得垂眸低头，身体有些僵硬。 他问林悦强我是谁，林悦强说：“能谁啊，女朋友！阿凝，快叫王叔。” 我掀起眼看向男人，见男人表情微愕，连忙又垂下眸，轻声喊了声：“王叔。” 那王叔顿了两秒才嗯了声，然后他忽的拽住林悦强就往店门口走，“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林悦强没有防备，被他拖了两步才定脚跟，有些哭笑不得的说：“王叔，你干嘛呢？有话这里说就行了！” 他们动静太大，我不想看他们都不行，然后我就看到那王叔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我，话是说不出口了，憋得脸有些红。 林悦强笑着抽了口烟伸手搂住王叔的肩，“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这周就带她去看我爷爷，我没玩。” 他转头看着林悦强，半响笑着抬手，用食指指了指林悦强轻轻点着头说：“好！这回你爷爷应该放心了。” 林悦强笑着将烟衔在嘴里，“什么叫这回应该放心了。” 王叔瞥他一眼，“比上次那个好多了！” 林悦强笑着别开头，然后转眸看我，然后对我挑着眉梢努了努下颚。 我知道他的意思，脸有些发烫，不自然的又低下头，然后那王叔笑着问我们有没有吃点什么，他煲的皮蛋瘦肉粥可不是吹出来的。 第七十一章：弱肉强食 那王叔说着，也不管我们愿不愿吃，硬是就盛了两碗出来给我们。 我坐在擦得干净的小木桌前，看着那满得几乎要盈出碗的粥，忽然觉得心也被什么东西涨得满满的，满得我的心都装载不下，已经要从我的眼睛流出来。 “怎么不动？吃不下？”林悦强说。 我连忙摇了摇头，拿起勺子低着头一勺一勺的就往嘴里送。 虽然我低着头，但我依旧可以感觉到林悦强看着我，目光灼灼。 半响，他抽了一张纸巾递给我，我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伸手接过，那王叔忽然走过来问，好吃吗？ 我喉咙紧涩，说不出话，只是点头，然后我就听到林悦强笑，“好吃！好吃得都快哭了！” “……”我不仅无语，而且极为尴尬！ 我正不知道怎么办，忽然店里来了客人，王叔忙着招呼，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被林悦强这一闹，到是那忽然上来的情绪下去了不少。 我掀起眼剜他，他到是不在意，只是笑了笑低头吃他的。 满满一碗，我吃得一口不剩，王叔看起来很高兴，知道我们要去喂鱼，早用带着装好了两个素馒头给我们。 车就停在王叔的店门外，我们步行进了公园。 下午三点多，日头正毒，但走在公园的林荫小道感觉却特别不一样。 他一手拎着馒头，一手牵着我，我忍不住侧头看他，“那王叔是谁？” 他看着前面的路，唇角微弯，淡淡的说：“我爸的战友。” 战友？！ 我眸子微张，他侧头朝我看过来，淡淡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而我想起了他办公室里那叠得像豆腐干一样好看的被子。 一路来到的公园的湖边我们都没说话，他熟门熟路的带我走到一处紧挨着湖边的树荫下，放开我的手席地就坐了下来。 我往前挪了一步，在他旁边坐下，他打开袋子，从里面取出一个馒头撇成两半，递了一半给我。 我伸手接过，却捏在手中没动，只是看着他瞥成小块往湖里扔。 他没扔两块，我就看到湖里有鱼儿冒头，先是两条小的，然后一条大的忽然窜出，吓得两条小的往旁边窜了下，又游回来。 他手没停，一块一块的扔，没多会，鱼儿就多了起来，密密麻麻，弄得水花翻滚，我有些惊讶，“那么多！” “呵……”他轻笑了声转头看我，“愣住干嘛？鱼等你手上的馒头都等哭了。” 我嘴角微抽，知道他是在说我刚才，于是别开眼没吭声，重重的拧下一小块馒头丢到鱼堆里。 馒头落到水里，立马就被争抢得不见踪影，当然都是大鱼得利，那些个小的，被挤到边上，几乎没什么机会。 我蹙了蹙眉，大大的拧了一块往边上丢，那些个小的立马围上，但还没来得及吃三分之一，大的又蜂拥而至。 然后我又拧，又丢，反复几次，林悦强忽然低低的笑出声。 “你笑什么？”我转头看他。 他将手上最后一小块丢进湖里，也不急着去拿剩下的那个，而是长腿伸直，从裤包里掏出烟来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 我蹙了蹙眉，“问你话呢。” 他侧眸看我一眼，含笑将烟点燃吸了口，右脚微曲，拿着烟的手搭在膝上，转头看向因没有投食而渐渐回复平静的水面吐出烟雾，“弱肉强食，你照顾得了几个？” 我微楞，一时间没明白他的话，只是看着他，就见他又抬起手抽了口烟，吐出一团白雾。 几点阳光透过秘密的树叶，映在他的利落的短发，侧脸，以及灰色的体恤上，让我有种被迷惑的感觉。 许是见我半响没吭声只是看着他，他侧过头来看我，薄薄的唇弯着，“看什么？没见过帅哥啊？” “……是很帅。”不得不承认，至少我觉得帅。 他一下子就笑开了，之前身上聚起的那少见的忧郁不见，伸手就拽住我的手臂拉了一把。 “干嘛！”我惊呼一声，挪了位，侧身就倒在他腿上。 他低头看我，“帅哥现在想亲你下，是不是感觉很荣幸？” 我没忍住就笑了，“敢再臭不要脸一点么？” “当然敢！”他说着，头就低了下来，印在我的唇上。 我眸子微张，吓了一跳，这可是公园好么！ 想也没想，我伸手就推他，别开头说：“有伤风化！” 他原本追咬我的动作顿住，抬起头大笑起来。 我乘机赶紧坐起身，他却伸手揽住我的肩，笑完了，抬手抽了口烟吐出，“你说话怎么那么搞笑呢？” “……是你搞笑吧。” 他侧头看我一眼，弯着唇看向湖面，将烟衔在嘴里后又拿出剩下的那个馒头，撇了一半，然后再撇成小块往湖里扔。 我靠着他，轻抿着唇，把玩这手里的半块馒头，又一下没一下撇了丢，看着水里的鱼儿抢食，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后清风，还有他的怀抱…… 有那么一瞬，我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停住，如果能停住该好多。 电话响的时候是四点多，我们刚准备要走，林悦强的电话就响了，他接起电话说了两句后，面色有些凝重。 他也没问我要回去还是和他一起去，直接只说了场子里出了点事，就带着我直接去了帝豪。 我是不想去那里的，因为陈燃，但是我又不可能说我先回去了，所以车子在帝豪下面的停车场停下的时候，我说：“我在车里等里。” 他的表情有些惊讶，随即笑了起来，“怎么了？” 我别扭了下说：“我不想见到陈燃。” 他笑意微敛，抬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头，“有我在你怕什么？” 我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忽的想起那时候的周睿。 那时候我看到杨欣雨来堵我，却因为怕麻烦周睿，从后门就走了，结果我的行为却把周睿的面子给伤了。 现在虽然事情不一样，但是性质是一样的，如果我坚决不去，那不是不信任他吗？那不是在说，他不如陈燃吗？ 我犹豫了两秒，轻轻点了点头，他笑着侧头在我脸颊亲了下，这才下车。 依旧是那道小门，林悦强轻轻敲了敲，门就被打开了。 熟门熟路的来到办公室门口，林悦强拧开门的时候，依旧是那熟悉又陌生的浓重烟味和浑浊迎面扑来。 我小幅度往里面扫了一眼，没见陈燃，心骤然放下。 打麻将的人看到林悦强，笑着叫他，他含笑点头应了声，带着我往里走。 办公室内，我看到了赵姐和那天的那个男人，有熟悉的人在，我感觉人比之前自然了很多。 赵姐看到我，哟了一声后笑着说：“你又来拉。” 我对她浅浅的笑了笑，“赵姐。” “来来来，坐下喝茶。”她指着沙发。 林悦强带我走到沙发拐角坐下，然后对赵姐说：“又得麻烦你。” “什么话呢！”赵姐瞥她一眼，“我正好有点事要问她呢。” “你能问她什么事？” “诶！三中的事情呗。” 我静静的听着，想着赵姐为了儿子的学业问题也是操心不小。 林悦强轻摇了下头，“那你们聊，我先去忙了。” “赶紧去忙你的吧。”赵姐朝他小幅度摆手。 我抬头看他，他笑着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哎哟！这忙不了多会，还打电话呢！”赵姐笑，“真羡慕你们年轻人，如胶似漆的。” “……”我脸微热，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林悦强笑着伸手，在我头顶揉了一把，我刚想叫他别闹，他已经收回手，往门口走。 第72章：更像小白菜了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弯起唇对他笑了笑，示意他没事，他这才轻笑了一声走了出去。 是的，没事，只要陈燃不在，能有什么事？这我就怕他了，而且也只有他可能会找我麻烦。 “哎哟！别看了，一会就回来。” 赵姐的调侃让我连忙收回视线，脸微热。 “诶，害什么羞呢，都是过来人，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赵姐招呼了男人给我倒了盅茶又说：“那时候真的是，半分钟不见念得慌，现在吧……多呆会都嫌烦。” 赵姐说的时候，那明明嫌弃唇角却微勾的表情让我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 “对了，今天没去上学啊？” “没……” “要我说吧，年轻人谈恋爱正常，但也不能把学习丢了，两边得兼顾着点，知道不？” 我对赵姐笑着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念书的。” 我是真的虚心接受，我自己也说过，抽烟不带表不走好路。当然，和他在一起也不代表我就不能好好念书。 赵姐欣慰的笑笑，“还是养闺女好，说什么都听，养个儿子，你话还没说完能就跟你顶！我大声点吧，他还摔门就走，真是能把人气死！” 我笑笑说：“男孩子要面子吧，尤其是这个年纪又是叛逆期。” “哎……”赵姐叹了气说：“你是不知道，我那个儿子，一天就知道和那些个同学混日子，网吧上网，还抽烟，他还以为我不知道呢，我就是懒得说他。” 我看着赵姐，静静的听，我觉得赵姐不仅是话唠，而且说话的时候表情特别富丰，听她话说吐槽是件很有意思。 “就说前天吧，放学回家一脸的猥琐，衣服裤子还脏着，我一看就知道小子被人给揍了。结果我问他，你知道他怎么着么？”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小子还不承认，说什么自己摔的，不是被人打的，我上去就给他一巴掌，他居然还想上来扭我，结果被他爸收拾了。在家里凶，出门怂得更狗似得。” “噗——”赵姐那形容词让我直接没忍住。 “诶——你别笑啊，我说的可是真的！死小子还委屈了，我说，你委屈个毛啊，我生你养你还没舍得打呢，你给被人打行，给我打怎么你就委屈了？然后他不说话了。” 赵姐喝了口茶润了润喉说：“后来吧，他说了，说什么什么学校的扛把子跟他收保护费，他没给就被揍了，揍完还把钱抢了，结果他一听人家是什么扛把子就怂了，也不敢吭声，后来你知道怎么着？” “怎么？” “呵……”赵姐冷笑了声，“我来上班的时候就跟陈燃说了声，陈燃叫了个小弟就把这事给解决了，那小子回家之后，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说话也不敢大声了，你说吧，他是不是怂！” 我没忍住就轻笑出声，抬起茶盅喝喝了口茶，杯子才放下，男人就将茶填满。 我笑着说了声谢谢，男人笑了笑说，谢什么啊，都是无聊。 一听这话，我没忍住又笑了，忽然觉得，其实来这里等林悦强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念头才过，办公室的门就忽然开了，我身子一僵，转眸就看了过去。 虽然在门开的那一瞬我就猜到来人不可能是林悦强，因为他才出去了十分钟，但当我看到是陈燃的时候，我还是惊悚了一下。 不是因为他的出现，而是因为他现在的样子。 他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亚麻衬衫，扣子依旧是开了三粒，衣服左胸处一大片血迹尤为明显，咖啡色的休闲裤上也有，尤其是右脚膝盖上方，也是一大片。 他双手抬着，上面血渍斑斑，我心颤了一下，他已经侧头朝我看过来。 他的眼睛还有些红，但是目光却淡淡的，凉凉的。 我心跳又漏了一拍，连忙别开眼，赵姐已经叫了起来，“卧槽！怎么那么多血！你没把人弄死吧？！” 我侧眸，小幅度朝他看过去，就见他看着我的目光一转，懒懒的迎上赵姐，淡淡的说：“死不了。” 话落，他别开头，抬脚往后一勾，将门踢上，抬着手就往卫生间走。 我浑身僵直的看着他慢悠悠的走到卫生间拧开门走了进去，忽然间好像明白林悦强过来是做什么了。 “阿凝啊，没吓到你吧。” 赵姐的声音让我瞬的回过神来，连忙转回头，“没、没有。” “没有就好，其实这种事情很正常的，多见两次就习惯了。” “……”很正常……多见两次就习惯？！ 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努力弯起唇对赵姐笑了笑，然后目光又忍不住卫生间的方向瞟。 他没关门，背对着我的方向站在洗手台那洗手，水声哗哗哗的，我听着不知道怎么就觉得有些惊心。 “哎——其实我们也不容易，你瞧吧，那些人借钱的时候什么都说的好听得不得了，结果吧，到还钱的时候就各种装死，不是躲着不见人，就是死皮赖脸……” 我听着赵姐说，目光又控制不住的小幅度朝着站在洗手台的陈燃看去，就见他关了水伸手拿毛巾，连收回视线。 “好不容易逮到人了吧，他还要说什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说吧，要不下点狠手逼逼他们，这钱不就都要打水漂了……” “你跟她说那么多干嘛？”陈燃懒洋洋的打断赵姐。 我转头朝他看过去，就见他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看着我，我连忙别开眼，赵姐转头对他说：“我怕吓到她啊。” “呵……”我听到他哼笑了声。 “过来坐。”赵姐说着就往后挪，双腿为贴着沙发，明显是给陈燃让路，“怎么样了？死不了吧？” “刚才不是已经说了么？”陈燃说着，慢悠悠的走过来，但他却没有在赵姐那里停下，而是直径朝着我这边走。 我拧眉，可不想上次那种事情再发生，连忙站起身就要给他让路。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他慢悠悠的步伐一变，两个健步站在了沙发和茶几之间，直接把我路给堵了。 我心头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很无语的抬头看他，就见唇角微勾的低着头看我。 “阿燃，你又干嘛呢？！”赵姐站了起来。 陈燃好似没听到似的，视线在我身上绕了一圈，哼笑了声说：“今天更像小白菜了啊。” “……”我知道他是在说我穿的土，因为我今天穿的就是周睿口中的那种城乡结合部。 但是我并不在意，我拧着眉转头看向赵姐，就见赵姐也拧了眉。 “阿燃，你没事老逗阿凝干嘛？”赵姐说。 陈燃微微侧头瞥了赵姐一眼，然后又转过头来看我，“高兴。” “……”我无语，紧紧抿着唇，正不知道该怎么办，赵姐的声音传来。 “阿凝，过来！” 我转头看向赵姐，就见他对坐在沙发中间的男人说，“坐那么宽干嘛？让下不会啊。” 我也不知道男人都什么心态，赵姐看起来挺紧张，而这个男人却笑得不是太在意的往后缩了脚给我让路。 陈燃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偏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懒懒的。 我瞥他一眼，从男人一边绕过，走到赵姐旁边，赵姐就握住我的手说：“别在意，他就是又开始发神经而已。” 我抿着唇没说话，赵姐拍拍我的手拉我坐在她的位置，然后自己坐在男人旁边，陈燃站在原地微微仰着下颚垂着眸盯着我看，旁若无人。 第七十三章：我请你喝杨梅酒 我坐若针扎，手指攥起，有种十分想打电话给林悦强的冲动，就在我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赵姐说：“阿燃，你杵在那干嘛？坐下喝茶啊。” 陈燃终于动了，侧过头看了赵姐一眼，在我之前坐的转角沙发坐下，垂眸看着摆在桌上的茶盅伸手就去拿。 我眸子微张就喊出声，“那是我的！” 他好似听不到一样，直接抬起就把茶喝了，然后放回桌上。 我嘴微张，看着那放回桌上的茶盅无语至极。 更让我无语的是男人一见茶杯放下，就像被按下开关的机器，端起茶壶就将茶盅加满。 我刚要转眸看向男人，就见陈燃又伸手拿起茶盅抬起，掀起眼看了我一眼，又把茶喝了。 “没事没事，重新再倒一杯就是了。”赵姐说。 “……”我转头看向赵姐，却见男人低头轻笑了声，只是用木质的茶夹从新捏了一只茶盅，然后烫过之后捏着放到我面前，随即又端起茶壶，给我填满，转身又给陈燃填满。 那动作是那么连贯，我开始相信，他说的无聊，而且他这无聊已经变成了一种触发性的习惯。 陈燃垂眸看了一眼填满的茶盅，忽的蹙了下眉，低头就看向自己衣服左胸口的出的那片血渍，然后我看到他伸手揪住衣服，往上拉了下，忽的又站起身。 “干嘛你？”赵姐问他。 “黏。”他回了赵姐一个字，直接又往卫生间走。 我微微低着头，却依旧能感觉到他在越过我的时候，侧头看了我一眼。 不一会，我听到了哗哗哗的水声，赵姐对我挥着手说：“瞧你那样紧张的，没什么的，他就是有时候奇奇怪怪，人是不错的。” 我转头，对着赵姐努力弯了弯唇，没吭声。 这已经是第二次我听到人家说陈燃这个人其实人不错，第一次是林悦强。 我不明白，我觉得他不仅可怕，而且和小辣椒说的一样，感觉脑袋有问题，为什么林悦强和赵姐会说他这个人其实不错呢？ 就因为他帮了她儿子？如果赵姐说他不错，可以理解为他帮了她的忙，那林悦强呢？ 昨天晚上林悦强不是说了么？叫我别往自己脸上贴金，陈燃那是冲着他去的，既然是冲着他，他还觉得人家不错，他这人心未免也太大了。 不过几个想法在脑袋闪过，水声就停了，我敏感的蹙了下眉，就听到渐近的脚步声。 我的心脏有些发紧，不过他到是直接就越过我走到对面的转角沙发坐下。 我小幅度的掀起眼朝他看了一眼，就见他将衬衫的纽扣都解开了，衣服被他往两边腰侧撩，不仅露出麦色的胸膛和结实的小腹，还有拿在他左胸口处的纹身。 我本只是瞟一眼的目光因那纹身一下顿住，之前见过几次都只是露出一角，说一点都不好奇绝对是骗人的。当然，好奇的程度也不大，至少没大到让我一定想知道是什么，或者去猜测。 不过这一见到，我还是有些惊讶，甚至目光都顿了住。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只有上半身同时赤裸着身体的女人，细细的眉，闭着眼，微微低着头，面容安详，长长的头发从两边颈侧垂下，挡住了圆润的胸脯前，纤细的双臂微张，背后是一对大大的羽毛翅膀，看起来像天使。 “看什么？” 陈燃懒懒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顿时身子一僵，连忙收回视线低下头，因尴尬脸颊有些热。 “哎哟！看两眼也不会掉块肉。好看人家才看，不好看谁啊，你说是吧，阿凝？” “诶？”我转头看向赵姐，微楞，有些反应不及的愣愣点头，“是、是啊。” “好看？”陈燃忽然说。 我本能的朝他看过去，就见他挑着眉看我，我顿了一秒，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我没有敷衍他，我确实觉得好看，而且那纹身不小，几乎占据了他整个左边的胸口，其实我更想知道……不痛么？ 他唇角忽的弯了起来，但幅度并不是像之前那种欲笑不笑，而是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侧头，对男人说：“来支烟。” 男人伸手，将打火机搭在烟盒上，然后将烟盒朝着他的方向推了下。 他倾身拿起打火机和烟盒，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点燃，吸了口后吐出一团白白的烟雾看着我说：“后天，后天我请你喝杨梅酒。” 我嘴又微张了开，完全没反应过怎么回事，不是在说纹身么？怎么就说到杨梅酒了？而且谁要他请我喝了。 我还没回过味来，他就站了起来，“我回去换套衣服，黏糊糊的。” 赵姐点头，随即又问：“那钱怎么说？” 他脚步一顿，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 “先走了。” 他到是说走就走，我却拧了眉。 我想和他说，我不是那么想喝什么杨梅酒，不用请我喝，但是我又不敢开口，就那么看着他从我身旁走过，步伐有些快，和刚才懒洋洋的样子不一样。 纠结中，我听到开门的声音，心想，算了，也许只是随便说说的，再说了，腿长我身上，去不去那也不是他说了算的。而且我还有林悦强啊！ 想到这，我释怀不少，陈燃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了来。 “这么快就搞定了？” 陈燃这明显是在和人说，而我立马想到的人就是林悦强。 我还没来得及转头，就听到林悦强的声音，“搞什么，怎么把人弄成那德行了？” 他的声音有些沉，有些不悦，我转头看过去，就见陈燃和林悦强两人一里一外的站在门口。 陈燃毫不在意的轻耸了一下肩，“那丫皮贱，成全他而已。” “……”林悦强看着陈燃紧紧抿着唇，没吭声。 陈燃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说：“我回去换套衣服。” 说着，他就越过站在门外的林悦强往外走，而林悦强定在原地，侧身让他。 忽的，陈燃脚步一顿，侧过身手就搭在林悦强的肩上，“对了，后天河畔渔家，带上你家小白菜，我请她和杨梅酒。” 我没想陈燃居然会直接和林悦强那么说，顿时有些懵，难道不是随便说说的吗？ “后天？”我听出林悦强声音里的迟疑，随即想到后天是周六，他说了周末要带我去看他爷爷的。 “嗯，后天。”陈燃说着收回手，人就往前走，我已经看不到他的人，却能听到他说：“我生日，不来自己看着办。” 林悦强侧身扭着头看他，顿了顿说：“几点？” “下午五点。” “行。” 他们几句，简单敲定，而却一口气憋在胸口，感觉呼吸都有些闷。 晕了！不会还真要去吧！ 我想着，林悦强走近办公室，一边转身关门一边朝我看过来，对我弯起唇笑了笑。 我想对他笑，但是我笑不出来，只是轻抿了下唇转回头。 紧接着，我听到他朝我走过来的脚步声，然后在我身旁顿住，“怎了？一脸不不高兴。” 我掀起眼看他，却不知道要怎么说，到时坐在一旁的赵姐开了口。 “诶，能怎么？陈燃逗的呗。” “陈燃？”林悦强看向赵姐。 赵姐微微侧头，眯着眼对林悦强挑了挑眉，“阿强，你家这小白菜可要守好了，我看阿燃明显想盯上你家菜园子了。” 林悦强微楞，随即摇头低笑出声，我蹙眉，想问他笑什么，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笑着看我说：“哎哟，没想到我家这颗小白菜还挺抢手的。” 第七十四章：不喜欢就不去 我嘴角微抽，感觉他有嘲笑我的嫌疑，忍不住气得瞥他一眼。 是的，嘲笑，别说赵姐觉得，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那个陈燃是不是对我有点那个啥了？ 我觉得我不算是个自恋的人，但是陈燃的举动也太匪夷所思了。 之前那次不小心绊倒我可以假装告诉自己，那真的是不小心，V11找麻烦我可以当做那是我得罪了他，那这次呢？ 这次太过明显，明显得就连熟悉他的赵姐都觉得他是不是对我又点那个啥了，如果我再找借口说我真不觉得他对我有什么，那就是自欺欺人。 只是，我以为林悦强听到这样的话会在意，没想他去笑，还说这样的话，真是让人又气又尴尬。 我拧起眉，他却笑着伸手将我从沙发拉了起来自己坐下，然后扣住我的手腕就将我拉坐在他腿上。 我心头一颤，就要站起来，腰却被他的手紧紧环住。 “干嘛？！”我瞪着他压低了声音说。 这是办公室啊，又不是在家，他可以再自然点么？ 他搂着我腰的手收得越紧，好似完全听不到我说话也看不到我瞪他似得，直接转头对赵姐说：“人我已经让他们送医院了，房子的价格也谈好了。” “愿意卖了啊？” “我给他27万，你算算利息本金，扣了之后多余的补给他就行。” 他们的谈话让我脸颊的温度降了下来，不仅仅是因为赵姐他们对他在这办公室抱着我的举动并不在意，还因为我从这简单的对话中看到的事情。 我自信补脑还原，已经大致明白这是一件什么样的事，这债是怎么样的，有些心惊。 林悦强话落，我看到赵姐拧了下眉，“27万？应该可以压得再低点吧？” 我听到林悦强吁了口气，那口气穿过我的头发，浅浅的溅在我的耳边上。 “那房子市价怎么也值三十五万，不急着脱手的话，也许还能卖更高，27万差不多了，再多这钱咽下也不舒服。” 赵姐点了点头，随即笑了起来，“也是你了，要换别人他可没那么好果子吃。说句不中听的，他要是不作，愿意早点把那房子卖了还钱，手上还能多几万呢，也不至于这样。” 林悦强淡淡的笑了声，“他要不作，他就不来赌了。” 我心头一怔，转眸看向林悦强，刚好对上他转眸看我的目光，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我有些愣住。 他对我弯了弯唇，然后和男人要了支烟，他们又聊了几句，林悦强抽完那支烟后就说先送我回去，一会吃了饭再过来，有什么给他打电话。 坐上车的时候，好几次我忍不住想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收账的，是不是和电影电视上演的一样，但是我最终还是没问，只是静静的坐着。 他一直没说话，过了好半响点了支烟后才转头问我，“吓到你了？” 我蹙了下眉说：“什么吓到我？” “我的工作。” “……”我本以为他问的是陈燃，没想到是这个，顿了顿说：“还好吧，也说不上吓到，只是有些意外。” 其实怎么说，应该说连意外都称不上，在之前陈姐借钱的时候，我多少已经了解他们是做什么了。 开赌场，然后放高利贷，这些我心里都已经有底，唯一意外的不过是我今天第一次见到所谓的收账是什么样子吧。 他轻扯了一下唇角，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陈燃逗你了？” 他的问题让我一下子又顿住，以为他会问的时候他没问，到时我以为他不会问了，他到又开口。 “怎么不说话？”他侧过头来看我。 我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怎么逗你的？”他问。 我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顿了顿才说：“也没什么，就是陈姐给他让路他不走，偏要从我这那边过。” “然后呢？”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但我的心却有些慌。 我唇抿了又抿，不知道怎么说，确却的说，应该是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担心他和陈燃起冲突。 “怎么又不说话了？” 他的目光有些锐利，我别开眼，简单既简洁的将赵姐给他让路他不走，却来堵我路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 当然，我故意忽略掉这已经是第二次，同时也故意忽略掉茶盅的事。我觉得，那些都没必要说，说了等于添油加醋，只要知道事情的本质是什么就好。 而最重要的，我还是担心他会和陈燃起冲突，我想起了沈楠，我不想一件不算复杂的事情变成不可收拾。 我话落，他半响没吭声，我忍不住拧眉看他，“怎么不说话？” 他侧头看我一眼，随即弯了弯唇说：“没什么。” 我看不懂他，心有些悬，但是我不知道说什么，半响后我问：“那个……后天，要去吗？” 他抬起手上的烟吸了口说：“你不想去就不去。” “可是……” “没有可是。”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将我打断，语速不仅快，而且带着某种我无法形容的力度，让我心头一颤。 我默了默，然后小声喊他，“林悦强。” “嗯？”他看着前面的路，轻应了声。 “你生气了吗？” 他顿了顿，转头看我，低低的哼笑了声，“你想什么呢？” “我……”我吐出一个字，但后面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眉拧得越来越紧。 他一边看路，一边看我，忽的打了一把方向盘，将车在路边停下。 我没问他为什么停车，因为他已经抬手，对我勾了勾手指。 我拧眉不动，他低笑一声伸手拽住我的手臂就将我拉了过去，大掌扣住我的后脑，低头凑近我，鼻尖对着我的鼻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那些都不是你操心的，你不喜欢去就不去，包括办公室，你不喜欢以后也不去。” “……”我眉拧的越发紧，半响才找到声音，“别为了这事和他起冲突好吗？” 他看着我没说话，只是抿着唇。 “林悦强，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他弯了弯唇，“放心，我过了那个年纪了。” 他说着，松开扣住我后脑的手，食指在我眉心轻点了一下，“别老拧眉。” “……” 他重新发了车子，“肚子饿不饿？” “不饿。” “那就先回去吧。” “嗯。” 一路开车回到小区，我们都没怎么说话，我感觉气氛有些压抑，却又不知道如何改变。 回到家，已经六点多，他在沙发坐下抽了支烟就说要走了。 我看着掐灭烟站起身，忍不住就伸手拽住他的衣袖。 他侧身转头看我，“怎么了？” 我又拧了眉，却不知道说什么，我还是担心，但是我却不知道要如何说出那种担心，只是看着他。 他轻叹了一声，又坐了下来，将我抱坐在他腿上，“不是说了么？让你别瞎操心，你脑袋才多大一点啊，你操得过来么？” “……”我无语。 他低笑一声，双手抓着我的手臂抬起环住他的脖颈，然后他抱住我的腰，看着我说：“周凝，我和你说了，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我不能阻止别人喜欢你，但我绝对不会让人动了我的东西。” “……我不是东西。” 他笑，忽的凑近我的唇轻咬了下，“平时你老说我不正经，我现在正经的跟你说了，你到不正经了是吧。” “……”我蹙眉看着他没吭声。 “你有那些空胡思乱想，不如赶紧看看书，都几天没上学没看书了，你确定你跟得上进度？” 第七十五章：堵到人了 晕！怎么瞬间就扯到看书上了！“林悦强，你好会转移话题。” 他弯起唇，垂下眸，目光落在我的唇上，“想不想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转移话题。” “……”他的目光有了温度，不过一个眼神，我瞬间觉得呼吸都有些蔽塞，连忙别开头，“不想。” 话说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我声音居然有些哑。 “呵……”他低低的笑，呼吸溅在我的耳鬓间，暖暖的，也痒痒的。 我下意识的缩了下肩，他已经抬起一只手捧住我的脸，吻就落了下来。 开始还是温柔的，但到了后面就有些霸道了，搂在我腰襟的手也收了紧，让我有些呼吸不畅，环住他脖颈的手臂不自觉的往下挪，抵住他的肩。 良久，他才抬起头，吐出的呼吸和看我的目光都比刚才更灼人，“真是害人，不想去上班了。” “……”我脸颊更热，垂下眸，滚了滚喉咙说：“去上班吧，我不乱想，我看书。” 我话落，他半响不动，只是看着我。 我心有些慌，伸手去拨他环在我的腰上的手臂，但他却收得越发的紧，另一手臂也缠上我的肩背，将我按在怀里，下颚顶着我的头顶。 我刚想抬手去推他，他低低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抱一会。” 我再动，软了下来，脸颊低着他的胸膛，静静的听着他急促的心跳。 半响，他才松开我，低头在我唇上亲了下，这才将我抱坐在沙发上。 他站起身，弓腰捏了捏我的脸颊，“下午没吃东西，肚子的话给我打电话。” 我轻轻点头，他笑着在我发顶揉了一下才直起腰往门口走。 我看着他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拉门关上的手一顿，对我说：“我尽量早点回来，记得看书。” “嗯。”我再次点头，浅浅的笑了笑。 他弯了弯唇，将门关了起来。 一时间，屋子陷入寂静，我盯着紧闭的门看了半响，伸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将电视打开。 我随意调了一个频道，任由它放着，也没看的意思，就是感觉开了电视屋里没那么静。 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很喜欢安静的我，现在居然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寂静。 我蹙了蹙眉，站起身就往阳台走。林悦强说，我送他的花他放阳台了，一直没去看看。 那株缅栀子确实在阳台，而且他放在了窗台上，窗口开着，夜风吹得它有些颤。 我走了过去，指尖轻触了下花盆的泥土，带起薄薄的湿意，我唇角弯了起来。 水也浇了，不管他喜欢不喜欢，他还是用心的照顾它了。 心安了下来，我返回客厅，从书包里拿出书来的时候才忽然发现，我好像忘记给班主任回电话了！ 我连忙翻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七点。我捏着手机，犹豫了会，还是拨通了班主任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我原本还担心有什么事，没想班主任只是问我病好点了没。 我说已经好多了，在说到什么时候可以上学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说，下周应该可以上学。 话出口了，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整个人都有些愣住。 班主任说，没事，先好好养病，病好了再上学。 挂了电话，我低头盯着手机看了半响，然后又抬头看向正在播放着广告的电视，忽然间，明白那不适的寂静是什么了。 其实是不舍，就在关上门的那一瞬，已经不舍…… 我忍不住叹气，放下手机有些茫然的翻出书本，靠着沙发打开后看着那么密密麻麻的字体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我开始想，还答应了林悦强的，明天去上学，现在又和班主任说了，下周才去，他回来要怎么和他解释呢？ 然而我还没想到答案，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手机响了。 我跳坐起来，缓了两秒，然后转头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低头看，周睿打来的。 我心头一跳，脑袋瞬的闪过周睿那句话，犹豫了两秒，我按下接听。 “哥……”我喏喏的喊了声。 “在哪呢？”周睿问。 他这一问，我瞬的憋住，不是不想说我在哪，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不了口。 “喂？在听吗？” “在……” “问你话呢。” “我、我在强哥家。”我话终于说出来了，但脸也烫得不行。 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周睿的声音才再度传来，“那你半个小时后到楼下等我，我过来接你。” “接我？”我心跳漏一拍。 “嗯。小辣椒逮到杨欣雨了。” 周睿这话一说出来，我原本还有写忐忑的心骤然变得平静，“好，半个小时后楼下见。” “先这样了，拜。” “拜。”我轻声说，然后捏着手机的手有些紧，骤然的平静之后我竟感觉手有些发抖。 我没有挂电话，等着周睿挂，但半响，那边都没挂，我有些疑惑的轻喂了声。 那边没声音，我正疑惑着是不是周睿忘记挂了，周睿的声音忽然传来，“干嘛不挂电话？” “我等你先挂啊。”我说。 这一次，回应我的不是他一声带笑的呆子，而是一串静默。 我蹙眉，正奇怪他在干什么，他忽然说：“就这样，我半个小时就到。” 他的声音有些沉，我刚想说知道了，电话已经挂断。 我眉蹙的更紧，感觉今天的周睿有些奇怪，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我就是觉得奇怪。 我又忍不住开始想，是不是……他真的看出什么了？ 不过我很快将这个另我忐忑不安的问题甩在脑海，我现在更在意杨欣雨！ 我看了看时间，8点半，想着周睿9点就到，我迅速将书收回书包，然后将手机，站起身。 我视线在沙发，书包，和茶几扫了一圈，看看还有什么忘记拿了。但很快发现，我并没有什么还需要带的，我现在只要穿了鞋就可以走。 然而，现在距离挂断电话还不到五分钟，这个发现让我紧绷的精神线一下子松了开，转身坐回沙发。 我不停的看时间，脑袋同时想象着见到杨欣雨的时候我到底要怎么做，我要做什么。 时间好像变得缓慢，比那天我等电话的时候还要慢，我有些受不了的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走动，希望能缓解我的焦躁。 但是没用，时间依旧缓慢，我觉得我必须给自己找点什么事情做，才能缓解我的焦躁。 我开始整理茶几，拿了抹布把茶几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又回到房间，把凌乱的床单拉扯得整齐，随即我目光落在那被子上。 我开始叠被子，可是怎么叠都觉得不好看，没有他叠的好看…… 我把被子拆了叠，叠了拆，也不知道第几次，裤包里手机响了。 身体微跳了下，我拿出手机，低头就见周睿的名字在上面跳，连忙接起。 “我到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周睿就说。 我连忙说：“哦，我现在就下来，马上就到。” “嗯。”周睿应了声，就将电话挂断。 我捏着手机冲出房间，来到门口，手触上门柄的时候，金属特有的那一抹冰凉瞬的让我有些惊醒的感觉。 我才发现，刚才我说马上就到的时候，口吻有多急迫。 抿了抿唇，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摸了摸林悦强给我的钥匙，我咬牙拧开门小跑的就下了楼。 知道就知道吧，说一个谎言就要说一百个来圆，我已经累了，我不想再说谎了，我不想再装了。 才冲出楼道口，我一眼就看到了周睿那辆红色的车，车窗开着，他坐在驾驶座，捏着烟的手搭在窗口，朝我看过来。 第七十六章：我要见 小区路灯本就不亮，他背着光坐在车内，我看不清他的脸，但却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那目光让我不由的脚步顿了下来。 我有些喘，看着他搭在车窗的手收了回去，将烟凑近唇边，忽然感觉脚步挪不开。 他抽了口烟吐出，然后我听到他说：“杵在那干嘛？” 我捏着电话的手指尖攥了攥，深吸一口气稳住呼吸终于迈开脚步，一边朝着副驾走去一边将手机揣进裤包。 走到车前的时候，我朝后座看了一眼，车上没人，我拉开车门上了车。 他侧过头来看我，我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喊了声，“哥……” 他轻扯了一下唇角，没吭声，只是将烟衔在嘴里，发动车子。 我有些慌，感觉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样，不仅在电话里不一样，现在也是。 他将车开出小区才将烟拿下，然后睇了我一眼说：“昨天没什么吧？” “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连忙摇头，“没、没事。” “都吐了还没事？” “我其实没吐……”我话才说到这，忽然觉得不对，“辣椒姐没跟你说吗？” 他默了默说：“说了。” “……”说了还问？我有些无语。 他又不说话了，车往前开，我感觉车内气氛有些压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作则心虚所致。 我转头，看向窗外，半响他忽然又说：“怎么又穿这种城乡结合部？” “……”我转头看他，顿了顿才说：“衣服洗了。” 他又侧眸睇了我一眼，抽了口烟将烟扔出窗外，又不说话了。 我越发觉得不适，喉咙和双唇因紧张和心慌迅速干涩。 我又抿了抿唇，别开头看向窗外，没多会我就又听到打火机的声音。 我蹙了眉，下意识的就转头看向他，“才丢了的。” 他没立即回答我，只是吸了口咽吐出，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头看路，“对了，你这几天都在强哥那里么？” “……是。” 又是短暂的沉默，他又说：“你外婆不说你么？” 我的心脏因他的话骤然一缩，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 其实，我可以说，我外婆去我大舅家了，就像我和林悦强说的那样，可是这一次，本是应该说得顺溜的谎言我竟说不出口。 “怎的不说话了？”他抬起烟吸了口，没有看我。 我看着他，就那么看着，双手紧紧攥起，习惯性的咬住下唇，内心在挣扎，我挣扎着这个谎言要不要从这里打破！ 许是见我半响不吭声，他转头朝我看过来，忽的拧了眉，“你干嘛？！” 他声音忽然有些大，我吓了一跳，他已经一把方向朝着路边打，然后踩下刹车。 惯性让我的身子往前一倾，又弹靠回来，我才稳住转过头，就见他侧身拧眉看着我，抬起食指朝着自己的唇上指了指。 我眸子顿张，一下子愣住，他说：“血。” 我回过味来，微微低头，抬手往唇上摸了下，便觉手指湿湿的，低头一看，指腹上便是一抹猩红。 我眉拧了起来，低着头，周睿也不说话，但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 半响，他忽的叹了口气，然后重新发动车子，那声轻轻的叹息让我内心的挣扎瞬的往一边倒，我低低的说：“我外婆不会说我。” “什么？”周睿才发起的车熄了火。 我缓缓抬起，就见周睿侧头看着我，目光疑惑，应该是没听清楚我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外婆不会说我，因为她已经不在了。”最难的是开头，而我刚才已经把头开了，忽然觉得整个人都平静了，话也不觉难说了。 周睿看着我的眼微张，“不在了？” 我弯了弯唇，“嗯，不在了，死了，去年五月底。” “……” “你不是一直说要送我回家么？我不敢告诉你，我现在就住在林悦强家隔壁单元楼，101。” “……” 他看我的目光很复杂，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选择别开眼。 半响，他开了口，“周凝，你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淡淡的，我微微低头，又忍不住去咬下唇，良久才抬起头看他，“哥，我想见杨欣雨。” 他看着我，唇紧紧抿着，我也看着他，目光坚定，“如果……你怪我……” “怪你妹啊！” “我是你妹。” “……”周睿看着我深吸一口气，随即转身发动车子，咒骂出声，“草！” 我不知道他是发泄还是骂我，我没吭声，就算骂我就那么一个字也算是轻的，毕竟我骗的不是一个人，我骗的是他们，利用他们的同情心的同时，也践踏了他们对我好。 他车速极快，我都有些坐不稳，但是我不敢吭声。 很快的，我发现路有些熟悉，是朝着新景盛世的方向去的，我不由得想起林悦强。 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我骗他会怎么样？会怪我吗？会恨我吗？又或是……很平静，只当是看错人了？ 我心脏忽然有些痛，在想到他在接杨欣雨电话时候的那种冷漠疏离，心脏连着小腹一阵阵的疼。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有些晃神，周睿忽然叫我，“周凝。” 我侧过头看他，他没看我，只是看着前面的路，“我就问你一句，你对强哥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我话落，见他半响没吭声，我再次重复，“我对林悦强是真的。” 半响，他点了点头，“那我呢？” “你是我哥。”我就说了这四个字，虽然我还想说，就算他怪我也好，以后也不想再理我也罢，他还是我哥。 半响，他又点了点头，“那行了，什么也不用说了。” 一句话，我鼻梁喉咙酸涩，我滚了滚喉咙问他，“哥，你不怪我吗？” “没什么好怪的。”他说，“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听得有些懵，不是什么大事？！ “有人看到她们在慢摇吧，下面有点乱，等下进去的时候跟紧点。”他说。 “哦。”我低低的应了声，发现他似乎真的冷静下来了，因为他的车速明显比刚才慢了。 沉默了会，他腾出一只手去拿烟，我见状赶紧蹙了蹙眉说：“少抽点，刚才才丢的。” 他侧眸看了我一眼，将烟点燃后吸了一口吐出才说：“强哥知道吗？” 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 “呵……”周睿笑，“你确定他不知道？” 周睿的话让我心头一怔，想起昨晚林悦强在看到那株缅栀子时候的怪异。 “怎的不说话？” “……我、我和他说，我外婆去我大舅家了。”当然，我自己都已经有些不确定了。 虽然，他在问我外婆的时候，神态神情都极为自然。 周睿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然后说：“如果你确定强哥不知道的话，我劝你早点和他说。” “……” “而且，我觉得不管强哥知不知道，你不适合去见杨欣雨。” “……”我懂周睿的意思，一旦我去见了杨欣雨，所有的性质都变得不一样了。 “还没到呢，你有时间考虑。” “不用考虑，我要见。”我淡淡的说。 我忘不掉外婆身子僵直的往后倒下的背影，忘不掉一次次签下病危通知书的那种恐惧，忘不掉坐在急诊室外面时候的煎熬！ 他侧眸看我一眼，“随便你吧。” 我转头看向车窗外，脑海忽的闪过外婆要走之前，拉着我的手和我说的话。 她说，其实我和我妈很像，小时候都不爱说话。 那时候我不觉得哪里像了，但是现在……我忽然间发现，我真的和她有些像呢…… 第七十七章：小辣椒是专业的 十分钟后，车子开进了新景盛世，然后在一间慢摇吧前停下。 我远远就看到十几个女的站在慢摇吧门口，即便只是背影，我还是轻易认出了小辣椒，因为那头标新立异的头发。 车才停下，小辣椒就走了过来，手肘搭上驾驶座的车窗，弓腰朝着副驾的我看了一眼笑了笑，然后对周睿说：“你动作可够慢的啊！” “你要我怎么快啊，我都快飙到八十了。”周睿说着，转头看我，“你先下车等我，我去停车。” 我点了点头，就见小辣椒收回搭在车窗的手，直起身，我侧身打开车门下了车。 从车头绕过，我走到小辣椒身前，浅浅的弯着唇叫她，“辣椒姐。” 小辣椒视线在我老旧的T恤和运动裤上扫了一圈，随即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说：“彷若两人啊。” 我知道她是说我今天穿的土，但我也不在意，只是弯着唇笑笑没说话。 她轻摇了一下头，然后伸手搂住我的肩膀就走到门口，对那十几个女的说：“这个就是阿凝，刚才和你们说过哒。” 十几双眼睛瞬的落在我身上，我却也没觉得太不适，因为没有不善，最多也就是有点窥视和惊讶。 我依旧弯着唇，浅浅的笑着，视线扫过她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发现，小辣椒她们这群，穿着打扮上是要比杨欣雨和闫一曼来的有品味些。 就比如今天的小辣椒穿了一件酒红色的半透明蕾丝衬衫，短袖，收腰，黑色的纹胸若隐若现，腰身细长，一条黑色的热裤，黑色的高跟鞋将她原本就纤细的双腿垫得更是又细又长，加上精致的妆容，看上去性感，时尚又热辣。 小辣椒也就那么简单的介绍了一句，然后就搂着我的肩往边上走了两步，和是说：“我听周睿说杨欣雨打过你。” 我点了点头，侧头看她，“刚才我听我哥说，她们，她们是有谁？” 当然，我想问的是闫一曼在吗？李丹在吗？一锅端省得麻烦。 小辣椒轻笑了声说：“怕什么，我这不是也有十几个人么？” “……”我知道她误会我的意思了，嘴张了张，最后选择沉默。 在不在，等会一下去也就知道了，现在知道和等下知道差别不是很大。 “再说了，你可是强哥的女朋友，就算真出现什么反转，她们敢动我也不敢动你啊。” 说到林悦强，我身子微僵，就见小辣椒冷笑了声说：“那小婊砸，以前仗着强哥动了我好几个妹子，这口气老子是憋得够久了。” 就在这时候，身后忽然有人叫了一声辣椒姐，我和小辣椒同时回头，随即我就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穿着牛仔裤板鞋的男生从慢摇吧冲冲走了出来。 男生瘦瘦的，染着头发，左耳上带着一排耳钉，闪烁的灯光下尤为显眼，一件紧身的白色体恤，领口很低，走路的时候有些娘，声音尖细，也是娘娘的。 我听小辣椒叫他小可，小可说，金胖子没在，不过陈宏彬和几个小弟在。 小辣椒呵了声说：“陈宏彬啊，没事，交给我。” 她放开搂着我肩膀的手，对那十几个女的招了招手，“我和小艾先下去打发陈宏彬，小可也一起，OK了我就让小可上来叫你们，直接拖到卫生间，把门堵好，别给那两贱人跑了。” 我站在旁边听，忽然觉得小辣椒才是专业的！ 小辣椒说完，转过头来看我，随即又转头对那几个女的说：“等下记得给阿凝留给位置啊，被误伤。” 那几个女的看着我一下就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头发短短的，个子高高，穿的像个男孩的说：“放心吧，辣椒姐。” “我先下去了，等下周睿来和他说一声。”小辣椒说完，弯着其中一个长发头，长得秀气可爱的女生就和小可一起进了慢摇吧。 小辣椒不在，我也没认识的人，那几个女的看了看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淡笑试好，然后各自说各自的。 我微微低头，然后又转头看向周睿开车离开的方向，远远看到周睿脚步冲冲的朝我走了过来。 “哥……” “妈的！找个停车位找半天，早知道直接停帝豪走路过来！”他吐槽，走到我身前，扫了一圈后蹙眉说：“小辣椒呢？” 我说：“辣椒姐先下去了，说是等会上会让小可上来叫我们。” 他点了点头，“金胖子在不？” 我说不在，就一个陈宏彬的在，然后将小辣椒走的时候说的话跟他说了一遍。 周睿没说什么，从包里掏出烟，然后发了一圈最后才抽出一支衔在嘴里点燃。 他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然后说：“先等着吧，如果小辣椒搞不定的话我喊人过来。” 我蹙了下眉，刚想说什么，两个女的已经蹭到他旁边说，去了他酒吧好几次，怎么不见人啊。 他笑着说最近没时间过去看。 他们说了两句后，又两个女的凑了过来和他开玩笑。 我在惊讶于她们玩笑的内容的同时也发现，周睿的女人缘真的很好，不难看出，这些女的都是在和他搭讪呢。 而他也是应付的很好，说话幽默，逗得她们咯咯直笑。 我开始还在听，但没过多会，我就开始心不在焉，只要有人出入，我都忍不住去看。 几乎等了十分钟这样，我看到小可小跑着出来，“OK拉！OK拉！你们快点！” 原本有说有笑的一群人瞬的就停了下来，转身就跟着小可往慢摇吧里走。 有些忽然，我一时愣住，直到我的手腕被人抓住拖着往前走，我才反应过来是周睿。 “发什么愣呢，动作也不快点，你这样的怎么堵人啊！” 我无言以对，同时人有些茫然，小可的声音夹着这越来越大的音乐声传进我耳朵里。 “你们快点啊！人已经被辣椒姐堵在卫生间了，等下跑出来就不好再堵了，陈宏彬不好交代！” 虽然小可说的简单，但结合之前小辣椒说的话，我大致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明显的那个叫陈宏彬的是卖了小辣椒面子，当做没看到，但是这样的没看到没发现，有一不能有二，要不金胖子那里就不好交代了。 那个叫陈宏彬的，应该是金胖子小弟吧，不过想想，杨欣雨她们为人还真不怎么样，要不我那陈宏彬也不会把这面子卖给小辣椒。 我第一次来慢摇吧，走在通道的时候还好，已进入正厅，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直震得我胸口心脏直发抖，耳边发麻。 里面很暗，同时又有暗灯闪动，让人眼花缭乱，而且这里人很多，味道又闷又呛，我感觉有些头晕眼花，分不清方向。 周睿拉着我快步往前走，我想，如果不是他着我的话，我可能一个闪身就找不到小辣椒这群姐妹在哪了。 卫生间在靠西南角的位置，玄关宽阔，地板是黑色的大理石，灯光也亮了，不过却显得有些冰冷。 才到玄幻，我就听到杨欣雨和小辣椒对骂的声音，当然，杨欣雨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嚣张。 我原本有些晕沉的脑袋瞬的变得清醒，血液也湍急了起来，心跳加速。 小辣椒的姐妹是直接就往女卫生间冲了进去，我想跟上，却感觉手腕一紧，才发现周睿还没松开我的手。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他，就见他定定的看着我，却还是没松手。 “哥……” “想清楚了？”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顿了两秒，我抿着唇点了点头，他这才松了我的手。 第七十八章：要不我们一起去死吧 我看着他，抿了抿唇想说什么，最后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快步往卫生间走。 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做都做了，就一次性做到位吧，而且要说，那也是和林悦强说。 我才走到卫生间门口，就听到小辣椒笑着说：“刚才不是声音大么，现在怎么了？再大一次我看看啊。” 小辣椒那十几个姐妹堵在门口，个个都比我高，轻易挡住我的视线。 我拧了眉，往里挤，她们侧头看我一眼，给我让了路，紧接着，我就看到又换了头发颜色的杨欣雨和闫一曼，还有两个面生的女的，李丹不在。 我有些想笑，难怪刚才和小辣椒声音大呢，原来是人多，现在看到小辣椒姐妹来了，哑了吧。 杨欣雨和闫一曼看到我的那一瞬，是不敢置信，许是怎么想也没想到我会出现。 她们那既惊讶又带着害怕，却又强作镇定的表情让我没忍住就弯起了唇，脚步不受控制的就往前走。 我听到小辣椒叫了一声阿凝，但是我没理，而是直径走到杨欣雨身前站定，扬起手就朝着她脸扇了去。 我用了全力，那声‘啪’的脆响在空旷铺着大理石地板的卫生间显得有些刺耳，我的右手掌心一阵阵发麻。 杨欣雨头朝着一边侧，抬手捂脸，随即就转头，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你敢打我？！” 敢？为什么不敢？！ 我冷冷的看她，“还手啊。” 她眼睛瞪得更大，却半响没动，而是视线往我身后瞟了一眼，我一看那样子就又忍不住笑了。 “怂了？”我笑着说，话音落就听到身后响起哄笑。 她缓缓放下捂住脸颊的手，我看到她磨牙，但她却没动也不吭声，只是看着我，我抬起那只还有些发麻的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没刚才响，但我却可以感觉到我力道的掌握更准了。她不仅偏了头，连脚步都有些不稳的往闫一曼的方向侧踉跄了一步，闫一曼连忙伸手扶她。 我冷冷看着她们，“不是要把我拖到酒店让人轮我么？我现在就站在这，来拖啊。” 闫一曼看了我一眼，别开视线，杨欣雨捂住脸颊侧头看着我，目光不甘而愤恨。 不甘？愤恨？她凭什么？！ 我刚往前走了一步，忽然门口传来争执声，我下意识的想回头，就看到小辣椒和她的姐们也转了身，听声音好像是有人要进来，被拦在门口了。 紧接着，我感觉到身后有人冲了上来，脚步极快的越过我，是闫一曼和杨欣雨，这是想跑呢！ 我想也没想，伸手就紧紧拽住杨欣雨的头发往后扯，她啊的叫出声，身子往后退想转身的时候高跟鞋一拧，跌坐在地上。 我担心闫一曼跑了，连忙抬头，就见她已经被小辣椒的姐们挡了住，其中一个伸手就推了她一把，她往后退。 “草！还想跑！”她还没站稳，小辣椒就一边骂一边冲上前一脚踹在她小腹上。 闫一曼叫了声抱着小腹弓着腰就退，我双手死死拽住杨欣雨的头发不按在地上不让她起来，然后对小辣椒说：“辣椒姐。” 小辣椒转头看我，我说：“帮我扇她，闫一曼，37个巴掌，人情我给你记下！” 小辣椒看我的眼微愕，随即忽的笑了，对着被我扯着头发，正侧身想爬起身的杨欣雨努了努下颚，“扇她我还顾虑，她的话……” 她说着，转头看向才直起腰的闫一曼笑着说：“别说37，把她嘴打烂了都行！” 我见杨欣雨已经要站起来了，拽着头发紧紧攥起，又使劲扯了一把，下了狠手，她痛得叫着又坐回地上。 我没去看小辣椒，而是看着拧眉骤然的杨欣雨说：“行，那就打烂她的嘴！” 我话音才落，就听到闫一曼惊恐的声音，“周凝！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啊——” 一声脆响打断闫一曼的话，然后又是一声，随即我听到小辣椒说：“妈的，嚷什么？！” 小辣椒骂了声，接着又是啪啪两声。 我看着杨欣雨原本还满是不甘愤恨的脸恐惧加深，身体内的血液越发湍急起来，让我感觉脸颊耳朵都烫乎乎的。 我不会打人，我不知道我现在拽着她的头发该怎么办？就那么看着她，只要她要爬起来，我就狠狠拽一把，几次之后，她也不动了，就那么半躺在地上掀着眼看我。 一旁的闫一曼哭声断断续续，小辣椒啐了她一口，甩甩手走到旁边洗手台靠着，对那个叫小艾的招招手，“拿我包过来。” 小艾把包递给她，她打开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口又说：“打得老子手痛，许凡，你上。” 然后我看到那个短头发，穿得像男孩子一样的女的笑着就走到闫一曼身前，“还记得我不？” 闫一曼不敢吭声，许凡抬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狠，闫一曼直接摔倒在地上。 “草泥马的！”那许凡骂着就冲上去一脚朝着闫一曼小腹狠狠踢了去，“你不是叼么？不是叫老子记住你么？！” 闫一曼卷缩在地上哼，她踹了两脚不过瘾，拽着她的头发就将她拉了起来，朝着黑色大理石的洗手台撞，那眼睛都是红的。 我看得有些心惊，但小辣椒却很淡定。 后来我知道，那个叫小可的，是个gay，小辣椒的御用跑腿。至于这个许凡是个T，可以说是小辣椒的御用打手了。 她以前也被闫一曼打过……额，不！应该说，闫一曼叫人打过她，而且还是男人打的，猴子和猴子的小弟，打的很惨。 我蹲在地上，拽住杨欣雨的头发看着许凡怎么打的闫一曼，带着学习的态度，然后我一感觉到杨欣雨动，我就狠拽她一把头发。 其实我很想拜托许凡要不帮我连杨欣雨也一起打了，我这样拽着她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但是我知道，许凡应该不会敢打杨欣雨，从刚才小辣椒的话里我就能听出，猴子已经被林悦强废了，后面没人了，她是爬不起来了，但是杨欣雨还有一个金胖子。 套李丹的一句话，先打了再请顿饭，说声对不起，当然是可以，但是那也要看程度。 所以换句话说，今天小辣椒堵了杨欣雨，应该也不会下重手，也就是两巴掌两脚的事。同时也明白了在慢摇吧外面，小辣椒那句，就算有什么神逆转，我有林悦强。 我忽然想笑，林悦强？等林悦强什么都知道的时候，我自己都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也许……又是一个反转，我被杨欣雨和闫一曼堵在某个角落，就像现在我们堵住她一样。 没了林悦强，我什么都不是！ 不知怎么的，我原本湍急的血液瞬间的冰冷了下来，那种一无所有的感觉又再次涌上，我转头看向杨欣雨，一瞬间想法就开始极端起来。 以前，因为她我失去了我的外婆，我唯一的亲人。现在，我又要因为她，失去林悦强，她怎么那么害人呢？ “杨欣雨，要不我们一起去死吧？”这句话就那么说出口了，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声音淡淡的。 杨欣雨看着我的眼眸子微张，我站起身，拖着她的头发就往洗手台走。 她很重，我几乎有些拽不动，不过她会痛，所以她是挣扎着站起来，侧着身配合着我往洗手台走，就想当年她拽着我的头发，我配合着她往闫一曼走一样。 走到洗手台前，小辣椒问我要干嘛，我没吭声，只是将水槽的放水口堵了，就拧开水。 第七十九章：小辣椒的人情 小辣椒侧身一脸疑惑的看着我，“阿凝，你要干嘛呢？” 我看了一眼哗哗流出的水，转头看向小辣椒，但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总不可能说，我想溺死杨欣雨吧。 我正不知道怎么回，忽然感觉有人掰我的手，我转头，就见一直都没怎么反抗的杨欣雨居然在掰我抓着她头发的手。 我拧了眉，原本松开去拧开水的手直接揪住她的发根，牙咬得紧紧的，侧身就将她拖了过来，揪着她的头发往洗手台上撞，就像许凡那样。 但显然的，我不管是力道还是经验都不能跟人高马大，经验丰富的许凡比，杨欣雨是撞上来了，但她双手往洗手台上一杵，就只是轻撞了一下。 我眉拧得更紧，紧接着就看到小辣椒给站在她旁边的小艾使了个眼色，那小艾往后退了两步，抬起脚就朝着杨欣雨屁股踹了过来。 杨欣雨被踹得身子往前一冲，压低的头颅一下子就狠狠撞在了洗手台上，砰一声闷响。 她啊的叫了一声，弓腰抬手捂住头，我有些愣住，小辣椒就扣住我的手腕，“松手。” 我才转头看她，就见她朝着她那群姐妹使了个眼色，她那些个姐妹瞬的就蜂拥而上。 我手还没松开，连同杨欣雨被围了起来，不过眨眼功夫就被误伤了好几脚，人被挤的东倒西歪。 忽然有人拽我的手臂，我转头一看是小辣椒，“叫你松手不会听啊？！” 她沉着脸看我，我不知怎么的，手就松了开，她一把将我往后拉。 别开小辣椒瘦瘦的，力气是我没想到的大，我往后退了两步才站定。 她拧着眉看我，目光有些凶，比刚才打人的时候还凶，“周凝，你人情我给你还了，记着你欠我的！” 我有些懵，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愣愣的看着她，就见她转头看了一眼在一边被许凡打得跪在地上起不来的闫一曼，然后抬手顺了一把头发转头对混战的人群就喊：“干嘛呢！准你们动手了啊！散了散了！！” 也不知道她那群姐妹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又或者是像许凡一样红了眼，居然无动于衷，混战依旧。 “卧槽！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啊！”小辣椒冲上前扯出一个，“别打了！都给他么的给老子住手！” 她又扯开一个后，声音听起来有些失控，她那些个姐妹终于是散了开。 我整个人还有些懵，就看到她走到侧卧在地上起不来的杨欣雨面前顿下，“没事吧你？” 此刻的杨欣雨头发散乱，身上那短短的两片吊带衫肩带都断了一根，黑色的热裤有些不是太明显的脚印，白白的腿上好几处明显的刮伤和擦伤，高跟鞋都不见了一只，那样子比我当年还狼狈！ 她的脸被头发盖住，只是微微抬头看了看小辣椒，没吭声，然后我耳边又传来闫一曼一声闷哼，然后是砰一声闷响。 我下意识转头看过去，就见原本跪在地上的闫一曼往后倒在地上，手捂住口鼻，有血从她指缝中渗出。 “卧槽！你也差不多够了！”小辣椒对着许凡吼。 “流点鼻血而已，死不了！”许凡说着，就上前朝着闫一曼的腿一脚踹了去，“老子那会可是八针，脑震荡！草！” 小辣椒翻了个白眼，对那小艾说：“去拉她，疯了！” 小艾和另一个女的连忙上去就将许凡拉开，而后又两个过去将闫一曼扶了起来，让她仰头，帮她止血。 我看得有些懵，就见小辣椒转头看向杨欣雨，“没事就起来，别躺着装死。” 那杨欣雨半响，艰难的杵着身体坐起来，小辣椒好似瞥了她一眼，一把拽住她的手臂，连拖带拉将她从地上扯站起来。 期间，我听到杨欣雨好几声抽吸。 我想，应该很痛吧，我那时候也很痛。不过，显然小辣椒她们比那时候的杨欣雨她们下手要狠得多了！ 她将杨欣雨拉起来后，关掉我之前拧开的水，就着那早已经盈出水的水槽，撩了水就帮杨欣雨顺了顺头发，然后又拉了拉衣服，然后对杨欣雨说：“洗把脸吧。” 此刻的杨欣雨看起来一点都不嚣张，一点也不可恨，而是可怜兮兮，缩着肩背很听话的转头就着水槽的水听话的洗脸。 我看着她那瞬间就变得弱不禁风的背影，觉得一时间转变太过，完全不能消化。 她洗了会，转头看向小辣椒，小辣椒看了看她，然后让她那些姐们将杨欣雨的掉了的鞋子找来，又让两个人扶着伤得比较重的闫一曼走到洗手清理。 她看着杨欣雨穿好鞋后，让一个穿着薄外套的妹子将外套脱了给杨欣雨套上，然后搂住杨欣雨的肩说：“杨欣雨，你瞧瞧，我这十几个妹子，你就动了5个，我是真镇不住了。” 杨欣雨低着头不说话，小辣椒又说：“你要往金胖子那使劲告我也没话说，不过吧，你最好叫金胖子一次就把我小辣椒弄死，弄不死我指不定什么地方就遇到了。我小辣椒什么都没有，就认识的人多，就姐妹多！” 那杨欣雨连忙摇头，小辣椒又问她，“摇头什么意思呢。” 杨欣雨好似不知道怎么说，半响才颤巍巍的说：“不告。” “呵……”小辣椒笑，“告不告那是你的事，不过这事要真那么算了话，也就这样了，我那些妹子我会压着，保证以后不找你麻烦。” 我看得有些懵，越发觉得小辣椒是专业的。 杨欣雨只是又轻轻摇了摇头，没吭声。 小辣椒瞥了她一眼，然后转头朝着站在洗手台的闫一曼看过去，“没事吧，要不要上医院啊。” 闫一曼也是连忙摇头，颤巍巍的说不用。 而跟着她们两个的两名女生则缩在卫生间角落，从开始到现在，大气都没敢喘一下。 不是她们不想出去，而是小辣椒的姐妹就那么挡在门口，不给人出去，也不给人进来。 闫一曼那声不用才落，小辣椒就哼笑了声，松开杨欣雨的肩招呼姐妹们走人，而我还懵着。 刚往门口走了两步的小辣椒见我没动，拧眉就过来拽住我的手拉着我就往外面走，脚步很快。 才出卫生间，我就见到周睿站在玄关抽烟，他才朝我看过来，小辣椒就说，“闪！都特么的闪快点！” 我一愣，小辣椒已经松了我的手，合着那群姐妹速度飞快的转出玄关，而周睿手上的烟一丢，上前两步拖着我的手就快步往外走。 才出慢摇吧的门，小辣椒就说：“都闪！这几天别出来鬼混，等我摆平了金胖子给你们电话！” 原本浩浩荡荡一群人，瞬的就散了个精光，周睿依旧牵着我的手，带着小辣椒和那个叫小艾的萌妹子，朝他停车的方向走，还没看到车子，小辣椒的手机就响了。 “妈的！”小辣椒低咒一声，甩了下包一边走一边一边拉开拉链掏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后问周睿，“你车到底停哪了？” “马上。”周睿脚步不停。 “等会去哪？” “去我酒吧。”周睿说。 小辣椒没再说什么，接起电话，喂了声后半响才开口说：“陈哥，不是我耍你，是我拉不住啊……什么？！那个小婊砸真那么说？！” 我拧眉，转头朝着跟在后面的小辣椒看过去，就见她眉拧着，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草！陈哥，你放心好了，这事说不到你那，是我让小可掉的她的线，在卫生间堵的她，你什么都不知道……嗯，放心！老金那我自己想办法……行了！我知道了！” 第八十章：我来接 我扭着头看小辣椒，周睿拉着我的手腕走的又快，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小辣椒这话里的意思，脚也不知道被绊了下，人朝前就冲了出去。 周睿侧过身来一把扶住我的肩，“没事吧你？” 我才掀起眼，就见他那表情带着些许哭笑不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不、不小心绊了下。” 周睿收回扶住我肩膀的手，笑着说：“我看你是吓得脚软吧。” “吓个毛啊！她可比老子狠多了！”挂了电话的小辣椒走了上来，看着我说。 “……”我微微垂眸，避开她的视线，我想，她刚才应该是知道我想干嘛了。 小辣椒看着我轻扯了一下唇角，一边将手机装进包里一边说：“先上车再说吧，陈宏彬说金胖子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她说着，直径往前走，我转头，就看到周睿的车停在前面不远处。 “先上车再说。”周睿说着，拉着我的手快步往前走。 我们上了车，小辣椒和小艾坐在后面，周睿才将车子倒出来，我从后视镜里朝着小辣椒看去，就见她又打开包，然后拿出烟来，递了一只给小艾，自己抽出一支说：“我记得你不抽这样烟。” “抽你的。”周睿说着，将车开出，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从置物盒里拿出一包烟丢给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帮他撕开，拿着烟低下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抖。 说真的，我到现在依旧还没缓过神来，感觉从进那慢摇吧的一刻开始，一切都好像在做梦，一会是血流湍急，一会是缓缓呼呼，有点像做梦。 而且小辣椒她们动作特别快，从我们进去到现在，应该也就20分钟这样吧。 我撕开烟，抽出一支递给周睿，他接过衔在嘴里，然后拿出打火机点燃吸了口说：“陈宏彬说什么了？” 小辣椒吁了口气，随即哼笑了声，“能说什么，问我是不是耍他啊？说好的最多两巴掌意思意思，怎么把人弄成那样。” 周睿忽的笑了，掀起眼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说：“你们把人弄成什么样了？” “能怎么样？不就正常那样，还没让她见红呢，妈的出来就打电话给金胖子哭得要死要活！草！”小辣椒话落，愤愤的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 我拧了眉，垂下眸，感觉自己把小辣椒这人情欠大了。 只是……我要怎么还？拿什么还？ 周睿又笑了，“不就是金胖子么，前面那会不是追你好几个月了，对付他，你抛两个媚眼就搞定了。” “我呸！”小辣椒笑骂，“老子愿意抛那两个媚眼还轮得到她杨欣雨？” 周睿笑着抽了口咽吐出，然后说：“行了，不会让金胖子动了你和你姐妹就是了。” 我看了周睿一眼，然后又抬头从后视镜看小辣椒，就见她只是抽了口烟没说话。 “怎不说话了，不像你啊。”周睿又说。 小辣椒轻噘了一下唇，“那杨欣雨只怕从跟强哥开始到现在，还没这样别打过呢，这事怕没那么容易摆平。” “呵……早就该有人收收她了。再说了，能不能摆平那不是你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周睿说着，忽的转头看我，“你动手了没有？” 我没想周睿会忽然问我，愣了下，刚要张开，小辣椒就说：“什么叫动手了没有，第一个动手的就是她。” 我看到周睿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但只是闪过，一纵即逝，随即他挑眉，语气调侃，“哟呵，没看出来啊。” 周睿话音才落，小辣椒就哼笑了声说：“你没看出来的多了。” 我转头，朝着小辣椒看过去，就见她也看着我：“阿凝，话说你和杨欣雨是有多大的仇？” 她这个问题让我知道，她是真看出来我要做什么了？ “怎了？”周睿转头问我。 我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 然后他又问小辣椒，“到底怎么了？” “切！能怎么？吓到我了呗。”小辣椒吁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她拖着杨欣雨头发往洗手台那走的时候，老子还以为陈燃来了呢！” 陈燃？来了？！ 我正对小辣椒的这个形容很无语，周睿已经噗出声，哭笑不得的说：“啥意思？什么叫陈燃来了？” 小辣椒抽了口烟吐出，将烟头从窗外丢出，然后看着我说：“那样子啊！跟陈燃一样，吓老子一跳！” 我心脏骤然一缩，别开眼，却正好对上周睿朝我看过来的视线。 “到底怎么了？”周睿问。 我蹙了蹙眉，“没什么。” “还没什么呢？”小辣椒说：“你那时候难道不是想……” “辣椒姐！”我连忙叫住她，声音有些大。 小辣椒看着我憋了憋，随即转头看向窗外没吭声。 我心跳有些快，因为我感觉到了周睿的视线。 “到底怎么了？说话别说一半成么？吊胃口也不带这样的啊？”周睿说。 小辣椒依旧看着窗外没吭声，直接装没听到，那从上车点了烟就低头玩手机的小艾到是抬起头来了，看了看小辣椒，又看了看周睿，随即瞟了我一眼，继续低头玩手机。 周睿拧了眉，“你自己说。” “也没什么……” “我还是不是你哥了？” 周睿声音淡淡的，我心脏却又猛然缩了下，随即垂下眸。 他也不催我了，只是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烟头被他所受就扔出窗外。 我低着头，回忆刚才那会自己那极端时候的感觉，忽的就笑了。 “你笑什么？” “笑我自己啊。”我抬起头看他。 “……”他没说话，看了我一眼又转头看路。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说，忍不住笑了笑，“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间就想着，要不和她一起死了算了。” 周睿猛然转头看我，我又对他笑了笑，“你这样看我，我会觉得自己是神经病。” “你确实是神经病！”周睿狠瞥我一眼，转头继续看路。 小辣椒幽幽的声音忽然传了来，“女陈燃出现了。” “……”我竟无言以对！！ 忽的，小辣椒手机响了，她拧眉低咒一声，打开包拿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草！” 周睿抬眸，从后视镜看小辣椒，“谁打的？” “金胖子。” “来，我接。”周睿说着，腾出一只手，朝后伸。 我以为小辣椒会将电话递给他，没想她居然伸手一巴掌重重拍在周睿手上，“你也有病是吧！你接！你是要把事情搞大是吧！” “大就大，怕毛啊！” 小辣椒瞥他一眼没吭声，直接装着听不见的把手机塞回包里。 但来人显然不甘心，自动挂断后又继续打，应该打了五六次后，对方似乎是看出小辣椒是故意不接了，终于消停。 那铃声一直震得我心慌心烦，我在想，本来事情没那么大的，就因为小辣椒看出我的不对劲，所以才…… 现在事情变成这样了，几乎都是因为我，但这个人情……我要怎么还？！ 我正有些不知所措，电话铃声又响了，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小辣椒，却见小辣椒看着我，我有些懵，然后周睿说：“你她干嘛？是你手机响！” “……”我有些无语，连忙低头从裤包里掏出手机。 然后在我看到电话号码的时候，我整个人瞬间就僵了住，只能看着屏幕上跳动的那三个字脑袋一片空白。 “谁打的？” 周睿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我低着头，眉拧得死紧，“林悦强。” 周睿没吭声了，到是小辣椒急了，“接啊！你傻愣着干嘛？！” 第八十一章：你在哪？ 我有些茫然的抬起头转眸看小辣椒，就见原本靠着窗坐的她已经朝我凑过来，再次催促我，“接啊？！” “……”小辣椒那样子让我越发过于不去。 从她现在那焦急的样子，我能看出，这事她是指望林悦强来摆平的。 我捏着电话越发的胆怯起来，因为我有感觉，林悦强已经知道我们去找杨欣雨的事了。 那女人，既然会打电话给金胖子说小辣椒打了她，她当然也会打电话给林悦强…… 想着刚才几个电话小辣椒都没接，我越发感觉，她已经打了电话给林悦强了，而且现在林悦强打电话给我，应该就是为了这事！ 我捏着电话的手紧紧攥起，小辣椒直接忍不住就伸手在我手臂推了下，“喂！醒醒！” 我恍然回神，周睿已经转头看向小辣椒，“别催她！” 小辣椒嘴角微抽，表情很无语，随即我手机铃声也停了，自动挂断。 我听到小辣椒吸了口气的声音，然后她抿唇身子往后一倒，靠坐回后座，那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小艾都忍不住抬头看我，拧了眉。 我低头，不自觉的牙就咬住了下唇，捏着手机的手越发的紧，一种几欲捏碎的感觉，身体都有些颤抖。 忽的，周睿伸手就往我头推了一把，“急什么？不是还有我么？” “哥……” “要和强哥说什么想好打过去给他说清楚。”他说着，转回头看路。 我肩膀一垮，紧紧攥着手机的手松了。 都走到这一步了，总要去面对，一味的逃避也决绝不了问题。 想着，我指尖缓慢的挪动，刚翻出林悦强的电话号码，手机忽的震了下，短促的响了一声。 我心头一怔，顿了顿按下短信，林悦强发的，就三个字，‘在哪呢？’ “强哥发的？” 我轻嗯了声，周睿没再说话，而我看着手机上的那三个字半响不知道怎么回，才刚下的决心又起了犹豫。 “卧槽！电话你不接，强哥又发短信给你，你还不回，你是想干嘛呢？想上天啊？” “小辣椒，别催她。”周睿说。 我拧眉，抬眸看了看周睿，最后直接一动，没回短信，直接拨通了林悦强的电话号码。 电话才响到第三声就被接起，我还没来得及吭声，林悦强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打电话干嘛不接？” 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当然也没有那种冷漠疏离，我在紧张之余，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我其实不想沉默，我想说点什么，即便是说刚才没听到电话响什么的也好，可是我紧喉咙紧涩，声音好似被什么堵住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不说话？” “……”我捏着电话的手，攥了又攥，半响终于着到声音，“我不知道说什么。” “在哪？” “我在……”在哪？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哪。 我蹙眉，朝着窗口外面看，周睿转头朝我看过来，“告诉强哥，你一会就到我酒吧了。” “……一会就到我哥酒吧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林悦强说：“让周睿把门拉了，我一会过来接你。” 我心头一紧，然后说：“林悦强，我……” “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我沉默了两秒，“好。” “先挂了。” “等等！” “还有什么事？”他问。 我抿了抿唇，然后问：“你什么时候过来？” “说不清楚，应该个把小时吧。” 我哦了声，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但我却有种舍不得挂上电话的感觉，很不想很不想！ 那边的他也没说话了，但却也没挂电话，就这样沉默了竟五秒，他忽然说：“我先挂了，有电话进来。” “……好。” 我话音才落，他电话就挂了，我缓缓将手机放下，小辣椒就凑过来问：“怎么说的？是不是那个小婊砸打电话给强哥告状了？” 我转眸看向小辣椒，茫然了两秒，然后摇了摇头说：“他什么都没说，就让哥把门拉了，然后他等会过来。” 小辣椒一听，重重的吁了口气后坐了回去，表情瞬的就轻松了。 周睿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拿出烟抽出一支衔在嘴里点燃，却也不再说话。 车子又开了十分钟这样，转进一条街，街道不宽，单行道，一路开过都是酒吧，街道旁还有不少卖串烤宵夜的小摊，看起来很热闹。 周睿的酒吧在路的中段，闪着彩灯的招牌上是蓝色灯光的‘基地’二字。 他在门口停下车，然后带着我们就往里。 这是我第一次来酒吧，但我却提不起好奇的心情，少了那刘姥姥的心态，垂着眸心不在焉。 原木的吧台前没人，到是里面最大的那张长桌坐了八九个人，六个男的，三个女的，应该是正喝得兴起，声音不小，有说有笑。 我们走进去，他们就转头朝我们看过来，见是周睿，都笑着喊他，睿哥。 周睿应了声，然后一个十七八岁，头发有些长的男生笑着站了起身刚朝周睿走过来。 不待他走进，周睿就对他说：“把门拉了。” 男生微楞，随即就问：“睿哥，出什么事了？” “先去把门拉了再说。” 周睿话音才落，那几个男生刷一下就站了起来，“睿哥，出事了？！” 周睿对他们小幅度挥了挥手，“没什么大事，玩你们的。” 虽然周睿那么说了，但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其中两个已经朝着周睿走了过来，紧接着我就听到身后‘唰——’一声响，我心头一惊。 我转头，就见卷帘门已经拉了下来，那个男生正蹲在地上锁门。 “睿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周睿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其中一个小寸头男生的肩，“玩你们的就行，有事会喊你们。” 说着，他就轻推了那男生一把，“去吧。” 那男生点了点头，走了回去，而此时的小辣椒和小艾已经在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小辣椒对我喊：“阿凝，你杵在那干嘛？过来坐啊！” 我愣了愣，转头看周睿，他一下子就笑了，“你看我干嘛？过去啊！” “……”我忽然对自己很无语，低头转身朝着小辣椒她们走了过去。 我根本我知道自己怎么了，整个人一直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好像没睡醒一样。 我一坐下，小辣椒就打开包，拿出烟递了一只给小艾后拿出一只衔在嘴里，然后看向我，“来一支？” “……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啊。”她说着，对我笑笑，抽出一支递给我。 我看着那只纯白色细细长长的烟蹙了蹙眉，然后掀起眼看她，“我学了，没学会。” 小辣椒到是不在意，笑着说：“不会就点着玩呗。” 她话都说到这，我不接也不好意思，伸手接了过来，捏在手里低头看着。 “对了，你和强哥认识多久了？” “诶？”我没想她会忽然那么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抬眸看她。 她拿出打火机，将烟点燃吐出一口烟雾说：“我说，你和强哥认识多长时间了？” “……没多久。” “那是多久？” “……”我蹙了蹙眉，“个把星期吧。” “卧槽！！”小辣椒一下子就叫了起来，“个把星期？！不是吧！” “很久以前见过，但是最近才接触的。” “……”小辣椒看起来一脸无语，又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说：“你知道他和杨欣雨好了多久了么？” “知道，三点多四年吧。” 小辣椒轻扯了下唇，“你可是要把强哥看紧了，那小婊砸手段可多了，自杀都闹了好几回。” 我低头没吭声，杨欣雨那苦肉计我很清楚。 第八十二章：他确实很好 我正想着，小辣椒将打火机递给我。 我顿了顿伸手接过，她唇角轻勾，对我笑着说：“在这个圈子里面，林悦强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你自己好好把握。” “……”我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是再度低下头。 确实，林悦强很好，真的很好…… “怎么又傻了，点啊。” 我回过神来，哦了声，将烟拿起，刚想凑近唇边，周睿的声音忽然传来，“哟呵！还抽起烟来了？” 我扭头朝他看过去，就见他一手拿着一瓶酒走了过来，一手倒勾这两支高脚杯走了过来，后面跟着那个长头发的男生。 “抽什么啊，点着玩儿。”小辣椒说：“哟，这是要请我喝红酒呐？” “呵……”周睿笑，将已经开了的酒和杯子放在桌上，然后坐下，“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是阿凝不会喝啤酒。” “切！”小辣椒瞥他一眼。 跟在周睿身后那男生笑着走了上来，将手上拿着两个酒杯也放了下，周睿说：“泡你的妞去吧。” 那男生笑了笑转身走往那坐满人的长桌走。 周睿给我们倒了酒，然后转头看我，“那烟都捏扁了，要抽就点，不抽就扔。” 我犹豫了两秒，将烟放下，然后对他说：“我要抽你那种。” 周睿微楞，随即就笑开了，“哈哈哈哈——烟都不会点的人还要抽我这种！” 虽然他是笑我，但却还是拿出那烟，然后将烟盒直接丢给我，“别鼻子眼泪哗哗哗了哈。” 我伸手拿起烟盒打开抽出一支说：“应该不会。” 是的，不会，已经有过一次经验，就算呛到应该也不会像第一次那么厉害，我是这样想的。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不是我想或者我认为就会改变，我被呛到了，和第一次一样，呛得不清，眼泪都流出来了。 小辣椒不忍直视的打开包拿纸巾给我，然后摇头说：“艾玛！你这是想点着玩都点不着啊！” 周睿和小艾一下子都笑了起来，而我也一边咳一边看着他们笑，只是眼泪有些难止住，我赶紧那纸巾去擦。 半响，我止住咳，周睿的笑也敛住，目光变得有些深沉的对摆着我面前的那杯红酒努了努下颚，“不会抽烟就喝酒，酒壮怂人胆。” 小辣椒和小艾一听这话，又笑了，就我笑不出来，因为我懂这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端起那半杯红酒，仰头就一口喝尽。 小辣椒笑着一顿，叫了起来，“艾玛！你哥跟你开玩笑呢，你还来劲了啊。” 我放下酒杯，拧着眉摇了摇头说，“没来劲啊。” 小辣椒嘴刚张开要说什么，周睿就说：“她不是来劲，她是要壮胆。” “壮胆？”小辣椒呵的笑出声，“她还需要壮啊！再壮要飞天了！” 周睿笑了笑没吭声，只是拿起酒，又给我倒了半杯，“怎么样？好喝不？” 我摇头，“没杨梅酒好喝。” 我话才出口，小辣椒就噗出声，连低头玩手机的小艾都忍不住笑着抬头看我。 小辣椒说：“卧槽了！你敢会再品点么？” 周睿睨她一眼，“你就会品了？” “不会。”小辣椒摇头，“可是就算不会，这逼也得装一下啊！” 一下子他们又都笑了，连我也笑了，气氛比刚才轻松了不少，我笑着又抬起酒杯喝了一口，感觉那半杯下去，身上暖暖的，比刚才暖得多。 小辣椒也抬起杯子喝了口，然后说：“那杨欣雨现在和金胖子是在一起了，那金胖子的要面子，这事怕没那么容易了。” 周睿一听这话笑了，“那一个捡破鞋的，有啥面子啊？” “噗——”小辣椒差点把嘴里的酒喷了，“周睿，你这话够毒的啊。” “说的事实。”周睿说着，抬起就杯喝了一口，伸手拿起烟盒给小辣椒和小艾递了一支后，自己抽出一支烟点燃又说：“再说了，不了又怎么样，我们还怕了他不成？就他那傻逼兮兮的样，说难听点都是看张总面子。” “你也知道他爸是张总不是？人家有钱，财大气粗。”小辣椒说：“而且，人是我弄的，关你们什么事？” “阿凝也动手了，最先动手的就是她，怎么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周睿哼笑了声，抬起烟抽了口说：“我说了不会让他动了你和你姐妹就不会，你啰嗦个什么劲呢！” 小辣椒没吭声，转眸看我，似乎是在等我说什么。 我想，她应该是想我和周睿一样，给她一个承诺吧，毕竟，事情会闹得那么大，也是因为我。 可是，现在的我什么都说不了，所以我只能别开视线，抬起酒又喝了口。 小辣椒别开头，拿起打火机将拿在手上的烟点燃，转头看向周睿，“哎……我就是怕你们把事情闹大了，万一出了什么事……” “行了，不说这事了，我们玩点别的。”周睿似乎不想再说，打断小辣椒的话后就站起身往吧台走。 他走进吧台，拿了四副骰盅走了回来坐下，对小辣椒说：“玩什么，你说。” 小辣椒轻扯了下唇角，“喝红酒，浪费啊。” 周睿笑了笑，转头看我，然后将那瓶红酒直接推到我前面，“这个交给你了。” 我笑着对他点头，“好。” 最后因为我的关系，他们最后敲定完789，白瞎了四副骰盅。 周睿去拿了啤酒和酒杯，小辣椒对还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小艾说：“你也是够了，又多少撩不完的。” 小艾抬头看她笑了笑说：“新认识了个小鲜肉，挺帅的。” “有周睿帅么？” 小艾轻耸了下肩，“差了点。” “那你还低着个头？” “周睿撩不到啊！又不是没撩过！” 小辣椒瞥她一眼，“行了，别玩了，先喝酒。” “咋了辣椒姐？” “没什么。”小辣椒说着，转头朝着拿着酒过来的周睿看过去，“这几瓶喝什么啊？” 周睿将酒放下，然后拿着开瓶器一边开酒一边对小辣椒说：“仓库那，你要喝多少都有。” 我低头不语，抬起酒杯将杯里剩下的红酒一口喝下，我不是听不出来，小辣椒话里那意思，也不是看不出来她那躁意是因为什么，但是我现在什么都答应不了她。 我恍恍惚惚的和她们玩了会，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铁皮的卷帘门，被人有手啪着时候发出的那种响声特别躁耳，酒吧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音量不大的音乐声依旧回旋。 周睿拧了下眉站起身，我见状心跳漏一拍，完全不受控制的伸手就拽住他的衣袖。 他转头看我，最近转头看向我拽住他衣袖的手微楞了下，抬眸看我笑着说：“干嘛呢？” 我刚想张口，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啪啪啪三下，紧接那个长头发的男生问周睿要不要抄家伙。 “慌什么。”周睿说着，转头拨开我的手，就往门口走。 我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就见他走到门口后问：“谁？” 门外静默了两秒，忽然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听起来很凶，“地瓜那臭小子在不在？！” 我心一下悬上喉咙，周睿却笑着骂了一声：“草！找死啊！” 我一愣，就见周睿笑着转头叫那长头发的男生拿钥匙开门，同时门外也传来一阵哄笑，那笑声我一下就听出来是胖子和沈楠的，心骤然落下。 门才拉开一半，沈楠和胖子就笑着走了进来，林悦强侧身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根烟。 我定在原定，周睿就上前叫了声强哥，他侧过头看周睿，点了点头，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朝我看过来。 第八十三章：我竟无言以对 外面的灯光有些暗，距离有些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是落在我身上的。 我忽然觉得呼吸有些蔽塞，身体有些僵硬，然后我看到他轻拍了一下周睿的肩，随即就朝着我走了过来。 随着他的走进，我心跳迅速加快，同时也让我看清他的脸，和往常一样，没有怒气，但却也少了笑意，薄薄的唇紧抿着。 他在我前面站定，垂眸看着我，目光我读不懂，有些复杂，这样的复杂让我的心脏骤然缩了下。 我愣愣的看着他，就听到小辣椒喊了声：“强哥。” 他顿了顿，视线缓缓从我身上移开，然后小艾也站了起来叫人。 他轻点了下头，然后对小辣椒说：“你跟我出来下，我有话和你说。” 小辣椒唇角的笑一僵，随即侧眸看向我，我身子一怔，猛然转头看向林悦强，就见他淡笑着说：“看什么呢，出来。” “……林悦强，其实是我……” “你慌什么？”我话还没说完，林悦强就将我打断，然后转头看着我说：“别以为你跑得掉，等下就轮到你。” “……” 小辣椒抿了下唇，绕出桌子，走到林悦强跟前低着头没吭声。 林悦强抬手在他后脑轻拍了下，“走啊。” 小辣椒拉耸着脑袋往门口走，林悦强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几步走到小辣椒身后，大手一抬，往她肩膀轻推了一把，“磨磨蹭蹭的，没吃饭啊。” “……是还没吃。” “那要不要我请你宵夜啊？” “……不用了。” 不过两句话的功夫，两个已经走出酒吧，然后往左边一拐，身影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我的心瞬的就往下沉，是那种沉到肚子的感觉，整个胸腔骤然变得空荡荡的。 忽然，我感觉有人轻轻拍了下我的肩，我转头，是周睿，而他身后站着沈楠和胖子，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我都不知道。 “别瞎想，说了还有我呢。”周睿说。 我拧了眉，看着他说不出话，然后胖子吧唧了一嘴说：“怎么一脸世界末日似得，不就是揍了顿杨欣雨么，没事的！安啦安啦！”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不仅仅是打杨欣雨那么简单。当然，我骗的不止林悦强和周睿，还有他们，每一个我都对他们说了谎，抱着目的的去接近和讨好了。 “行了，不知道说什么就别说。”周睿搭在我肩上的手一用力，将我按坐回凳子上，“喝酒，酒壮怂人胆。” 我默了默，随即就笑了，是啊，酒壮怂人胆，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怎么开口，那就喝酒！ 我才想着，周睿已经拿起那瓶红酒给我的杯子填满。 是的，填满，不是半杯，而是填满，我抬起了一口就喝了下去，什么味道都不知道，跟喝水一样。 “我说阿凝，你是怎么了？”沈楠忽然开口。 我转头看他，见他蹙眉，心想是他应该是看出不对劲了，同样的，胖子也是皱了眉。 “就当她心情不好吧。”周睿说：“来，坐下陪她喝两杯。” 沈楠和胖子虽然看我的目光还有疑惑，但却什么也没再问，只是坐了下来，一人拿了一瓶，就着瓶子就喝了一大口。 然后我看到坐在我对面的小艾也没玩手机了，而是看了看我，然后拿起小辣椒丢在桌上的那包烟抽出一支点燃，也不说话。 等待是焦虑的，即便是有人陪，有酒陪，尤其是在小艾那不时看我的目光下。 我以为林悦强也就说几话很快就回来，但是我酒都喝了三杯，那瓶红酒眼看眼底，他还没回来。 酒意上了头，但我却觉得思维异常的清晰，比平时还清晰，心凉凉的，血液也是。 就在周睿将最后剩下的那点红酒倒进的我杯子时，我第不知多少次转眸朝门口看，就在我要收回视线的时候，两个人影拐进酒吧，一高一矮，林悦强和小辣椒。 我眼睛微微眯起，眉拧了起来，嘴微张，然后又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拉耸着脑袋出去的小辣椒，这会是一边吃着串烤一边和林悦强有说有笑的走进来……我眼花了吗？ 小辣椒快步走上前，一边吸着嘴一边将手里的拎着的袋子放在桌上，“快吃！强哥请的，别客气。” “……”还真请小辣椒吃宵夜了啊…… 小辣椒将袋子放下后，转头看我，唇角眼睛都在笑，完全没了刚才的忧虑和焦躁。 我蹙了蹙眉，抬头看向站在小辣椒身后的林悦强，他也蹙着眉看我，然后视线扫过摆在我面前的酒杯和空了的酒瓶，轻扯了下唇说：“可以啊，我才出去买个串烤的时间，喝一瓶。” 我不知道怎么回，怔怔的看着他，他吸了口气上前拽住我的手臂就将我从凳子上拉了起来。 “玩你们的，我先领她回家。”林悦强说着，不是很温柔的将我从桌子和凳子之间拉出来，我才发现脚步虚浮的厉害，踉跄了下，一头撞上他的胸膛，头晕眼花。 “强哥！” 我听到周睿叫他，刚缓过来想抬起头，他的手臂却忽的环住我的肩，将我紧紧按在胸口，然后我听到他说：“我有点话要和她说，先走了。” “强哥，阿凝她……” “我还能把她吃了不成？”林悦强笑，“有什么明天说。” 我还没来的及反应是怎么回事，林悦强脚步一动，脚步生风的就带着我往外走。 他的手臂如铁一般的紧紧箍住我，我的脚跟几乎都不着地，感觉是飘着出门的。 车就停在门口，不过一个眨眼，我已经到了门边。 他拉开车门将我推上车，然后砰一声将门关了上，我的心震了一下，随即抬头，就看到他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座前打开车门上了车。 他看了我一眼，没做任何停留的发了车，踩下油门，我身子往前倾了下弹回来，就听他说：“没醉就自己系下安全带。” 我拧了下眉，没去系安全带，只是转头看他，嘴张了又张，半响才找到声音，“林悦强……” “有什么回去再说。” “……”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声音被他一句话就弄得卡在了喉咙。 我转头，看向窗外，飞逝的景物让酒意上头的我眼花缭乱。 看了会，我越发心烦意乱，刚才没说口的话憋在我胸口异常难受。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他，“林悦强，我现在不说我等会怕说不出口了！” 他一脸淡定看着前面的路，“你那点小心思还需要说么？” “……”我有些懵，整个人愣住。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我想看清他的眼神，可是酒精却严重影响了我的视力，我还没来得看清，他已经转过头去看路。 半响我说：“什么意思？” 他没说话，只是腾出一只手，拿出烟抽出一支衔在嘴里，然后拿出打火机点燃吸了口后吐出，“先睡会，等到了叫你。” “……我睡不着。” “你有种闭上眼睛五分钟试试。” “！！”我竟无言以对！！ 不不不！怎么扯到睡觉上了！不对！ 我忽然有些乱，垂下眸摇了摇头，然后再次抬起看向他，“林悦强，我……我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 “我知道啊。” “你知道？！”我眸子顿张。 “呵……”他哼笑了声，林悦强似的哼笑，然后他侧过头来看我，“天下哪里有天上掉雏这种好事，就算有也轮不到我林悦强啊。” “……”我……我竟再次无语以对！！ 第八十四章：你要我怎么办？ “眼睛睁那么大看我干嘛？”林悦强笑着轻摇了摇头，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说：“听话，闭着眼睛睡会，到了我叫你。” “……”我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不仅什么都知道，而且还两句话把我堵得死死的。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看起来什么都不想说。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好不容易冲满了气的皮球，被他一针扎下，瞬间的就焉了…… 我垮下了肩，身子往后倒，靠在窗户余椅背之间看着他，眼睛有些花，头有些晕，而且……还有些犯恶心！！ 我拧了眉，眯起眼，就见他转过头来看我，“看着我干什么？叫你闭眼睛不会听啊，等会要犯恶心了。” “……”已经犯了！ 我气恼，气恼他对我这样的了解，气恼他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偏偏却不给我一个答案！ “林悦强……” 他没吭声，只是又看了我一眼，我顿了顿说：“是死是活你给句话，别这样吊着，我难受。” 他一下笑出声，“还是死是活呢，我还真能把你吃了？” “你吃的还少么？”我说。 他转头看我，眼睛微微眯起，“你又开始了是吧？” 我很庆幸此刻的我眼睛花了，看不清他的眸，看不清他的眼神，也不会胆怯，只要理解他字面上的意思就好。 而这字面上的意思我懂，所以我笑了，挑起眉看他，“开始了又怎么样？” 他拧了下眉，转头看路，抽了口烟后将烟头随手就往窗外扔，我感觉到他扔烟的动作带了力道，我想他应该是在生气。 不仅没挑衅到他，而且还生气了，我有懊恼的别开头看向窗外，车子忽的朝右边猛然一晃，唰的停了下来。 我身子惯性往前倒了下，人才弹回来，林悦强手就揪住我的手臂，拽着我就往他扯了过去。 他力气很大，一点都不温柔，几乎是连拖带拉，我一阵眩晕，人已经跨坐在他腿上。 他大手掐住我的脸颊抬起我的头，垂眸看我，距离近了，我看清了他的眸，看到了他眼底的怒意和危险。 “周凝，我是打算回去再收拾你的，你是逼我现在就把你办了是吧？” “……”我拧眉，在他那目光下顿了两秒才找到声音，“你要办就办吧，办完给我个答案。” 我看到他眉瞬的拧起，随即松开，然后他头猛然低下一口衔住我的唇，搂住我腰襟的手臂骤然收起，那突入而至的压迫感让我倒抽了一口气。 他的舌窜了进来，带着怒意，紧紧缠着我的，掐着我脸颊的手转而扣住我的后脑，用力的向他压，搂住我腰的手也一直在收紧，他连我的呼吸一并吞下。 唇舌都痛了，腰也被他勒得好痛，窒息感出现的时候，我想，就这样死了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想挣扎，一点都不想，可是我忽略了本能，当大脑因缺氧而变得空白的时候，当我耳膜里只剩下自己那诡异的心跳声的时候，挣扎是本能的。 我使劲去推他肩，使劲的去别开头，努力去避开他的唇舌，可是他的手就扣得那么紧，我根本躲不开。 力气渐渐从身体消失，我推着他肩的手软软的垂了下来，他搂着我腰的手终于松了，头也抬起了来。 他垂着眸看我，而我半合着眼回视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也不知道是我的眼睛红了还是他的。 他也在喘息，粗重灼人的呼吸喷溅在我脸颊鼻息间，半响他才开口，声音带着怒意，“你说吧！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 “打也不能打，骂又舍不得骂，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回，甚至找不到声音，只能看着他。 “什么叫带着目的接近？那你告诉我，谁没点目的了？”他看着我问，目光锐利，我不敢看他，别开眼，他却再次掐住我的脸颊，迫使我看向他，“躲什么？” “……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刚才不是还有话要和我说么？现在怎么又不知道了？！” 我紧紧抿着唇，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什么都说不出口。 “呵……”他哼笑了声，但眉却拧得死紧，几乎叠成了小山，“周凝！我没和你说过吗？男人对你好不是抱着目的就是抱着私心，你也问过我了，我对你是抱着目的还是抱着私心，我没回答过你么？你真是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是吧？！” 我眉拧的越发的紧，隐隐明白了什么，却又好像不明白，但雾气就这样蔓进了眼底，“林悦强，你能把话说清楚么？为什么每次都说那绕！” 他看着我半响，深吸一口气吐出，脸上那怒意也随着这一口气的吐出而消失，就如同刚才的我一样，那是好不容易吹起的皮球被扎了一针的感觉。 他捏着我脸颊的手松了，只是轻轻覆在我的左脸颊上，拇指轻轻摩擦着隐隐作痛的唇。 “在你抱着目的接近我的时候，如果我对你也没目的，没私心，能给你接近？” 他的话让我的心头一怔，随即就见他轻抿了下唇说：“没有对不起，以后也别让我看到你一脸愧疚的样子，我会忍住想捏死你！” “……你不怪我？” 我话音才落，他才松开的眉就拧了起来，猛然低头又狠狠衔住我的唇，直吻我差点又喘不上气他才松开我，垂眸看着我说：“我才说完的话，马上就忘了，你说我要拿你怎么办？！” 我是明白了，终于明白了，鼻梁喉咙酸涩，眼睛迅速就被水雾蒙住，那水雾渐浓渐厚，我眼眶撑不住，一下子就滚出眼眶，然后越来越多，完全止不住。 他叹息，声音轻轻的，拇指从我脸颊划过，“不过周凝，你这次真的过了。” “……”我开不了口，说不出话，只能看着他。 “我都让周睿打电话给小辣椒了，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么？”他一边说着，另外一只手也抬了起来，把我拭去脸颊下的眼泪。 我紧紧抿着唇，牙根紧了又紧，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梗咽，“我恨她。” 他默了默，然后低低的说：“我知道你恨她，可是恨不能当饭吃，你有你的路要走，你不能因为一个你恨的把你自己的弄废了！” 我心脏一阵紧缩，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一样，又酸又痛，“林悦强……你就是这样教你女人的吗？” “……那你要我怎么办？”他的声音透着无奈。 怎么办？我心越发酸涩，眼泪越发控制不住，只能将脸迈进他的胸膛，“林悦强，你这样教法，你管得住谁啊？” 我又听到轻轻的叹息，然后一直大手覆在我的后背心，轻轻的拍，“说也说了，骂也骂了，总不能打吧。” “你打了！喊小辣椒打的！”我说。 又是一声叹息飘进我的耳朵，“我只是让小辣椒教训她，她对你动那么大的心思，还放任着的话，她那脾性还会搞出事来。” 他说着，双手握住我的肩，低头看我，“但是你过了，你不能那样！” “……” “你不想说的，我不逼你说，你什么想说了再说。你动手了我也不怪你，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他说到这顿了顿，然后双手捧着我的脸颊，目光变得幽深，“我都要带你回家了，可是你还是不信任我，你这让我很懊恼。” 我感觉我的心脏又被捏住了，而且是紧紧的捏着不放手，痛得我眼泪又滚出眼眶。 “说过了，不会丢下你就不会！” 第八十五章：已经招惹了 我是没控制住的哭出声了，完全没控制不住！ 她不仅是小辣椒见过最好的男人，也是我见过最好的！ 从来都不说，什么都不说，却一直在用行动证明，用他的方式保护我，只是我却傻傻的看不见，看不清！ “小辣椒都和我说了。”一声轻轻的叹息从他鼻息间哼出，他伸手将我揽进怀里，轻轻拍我的背，“以后别干傻事，别胡思乱想，明白？” 我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轻轻点头，因为现在的我说不出话。 他抱着我，任我哭着，鼻涕眼泪抹他衣服上，直到我感觉再没眼泪流出来，抬起头看他，“哭不出来了……” “呵……”他低低的笑，拽起身上的衬衫往我脸上擦了擦，然后说：“我真是不想你喝得晕头晕的时候说这些，清醒的时候都能随时把我话忘了，估摸得明天我还得说一次。” 我拧眉，“我记得。” 他放下衣服，大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人要往前看，别老回头，你以后的路还长呢，明白吗？” 我看着他，轻轻点头。 他又笑，“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我垂眸，低低的应，“真明白。” 他轻笑着，揉了揉我的发顶，倾身将我抱回副驾坐好。 “闭着眼睛眯会，到了叫你。” “嗯。”这一次，我乖乖的闭上眼睛，虽然世界再转，但是却异常的安心。 我听到他发起车子时候的声音，然后感觉到车动了起来，没多会，是打火机响了，他又抽烟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林悦强没有叫醒我，因为我醒来的时候人躺在床上。 头和眼睛都很痛，我拧起眉翻了个身往旁边看，林悦强不在，但我听到电视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抬眸，朝着那厚重的窗帘看，发现外面有光透进，显然已经天亮了。 我没起床，也没急着出去看他在不在，而是又闭上眼睛，静静的平躺在床上，开始回忆昨晚他和我说过的话。 他是早就知道我带着目的的接近他，他知道我恨杨欣雨，他什么都知道。 我想起了李丹打电话来的那天，他告诉我，两个人在一起相处，最基本的就是尊重和形容，然后他问我爸是不是叫杨瑞国。 他已经特意提醒我，他打听过我，他在等待我开口，但我却没懂。 我想起了我送他缅栀子的那天晚上，他问我不请他去家里坐坐，我无声的拒绝之后他眼底的失落。 但他没有放弃，第二天又问我，我外婆什么时候回来，他一次的旁敲侧击，等待着我开口，可是我却一直自以为是。 我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憋在胸口，半响才缓缓吐出，卧室门口的方向却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我睁开眼朝他看过去，就见仅着一条灰色家居裤的他手里拿着根烟斜依着门栏含笑看我，“哟！我们女陈燃这是怎么了？睁眼就叹气啊？” 我看到他眼底的戏虐，想起昨晚的自己，我脸颊迅速热了起来，尤其是那句女陈燃……简直了！ 我一个翻身背对他，拉起被子将头一起盖住，然后我听到他大笑的声音，再然后脚步声渐近，我身上的被子刷的一下就被他拉了开，我扯都扯不住。 “干嘛？！” 他笑，“我能干嘛？救你啊！把自己捂死了怎么办？” “……”我无语，瞪了他一眼坐了起来。 他笑着在床沿坐下，伸手一把将我捞到怀里，“哎哟！这双眼皮都肿成单眼皮了，有点丑。” “！！”我无语了，脸却也更热，别开头说：“丑就别看。” 他笑着扳正我的脸，“眼睛长我身上，你管我看不看。” “……”卧槽！！怎么才睁眼就没个正经的！ 许是看我实在太无语了，他笑着低头在我唇上轻印了下，然后将我抱坐在床沿后站起身，一边朝着衣柜走一边说：“快去漱洗，我换了衣服出去吃东西。” 我低头没吭声，只是穿了鞋往门口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却对上他的视线。 “看什么？男人换衣服你也要偷看，你怎么那么色呢？” 噗——我一口血卡在嗓子眼，就见他拿出一条裤子，“我要换裤子了，你要继续看吗？” “！！”我除了剜他一眼愤愤的往卫生间走之外，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而身后则传来他的笑声。 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捏着根烟。 我走到沙发坐下，他转头朝我看过来，“恭喜你又成功逃学一天。” “……” “想吃什么？” 我轻轻摇了摇头，“还不饿。” “已经11点了。”他说。 我转眸看他，蹙了蹙眉，最后还是开了口，“那个……昨晚杨欣雨是不是打电话给你了？” 他说的，要信任，有什么就和他说。 他点头，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说：“不仅杨欣雨打了，金胖子也打了。” “……怎么说的？” 他呵的笑出声，“能怎么说啊？还不就是那样。” “……”我眉拧得更紧，“辣椒姐……是因为我才……” “她还用你操心啊，她脑袋比你好使多了！”林悦强笑骂。 我无言以对，因为我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很傻！ “我已经约了金胖子下午出来吃饭，这些事情你别操心，也轮不到你操心。”他说。 我抬眸看他，轻轻叹了口气，侧身靠着他的手臂，“感觉像做梦。” 我听到他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懂了我的意思还是装懂。 “林悦强，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带着目的接近你的？” “呵……”他轻笑了声，“天下没白吃的方便面，更没白送上门的雏。” 我拧眉直起腰，转头看他，“你可以正经点么？” “我很正经啊！” “……”这也叫正经么？“既然你知道，那你还……” 后面我忽然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到是笑了，“不睡白不睡！” 不睡白不睡？！我被他气到笑，抬手就重重的锤了他手臂一下，“林悦强！” “哈哈哈——”他笑着将烟丢进烟灰缸，然后抱我坐在他腿上，在我脸颊亲了下后叹了口气说：“感觉来了的时候，真的没办法。我想就算你不来招惹我，我也会去招惹你吧。” “你已经招惹了！” 他笑了笑没吭声，我掀起眼看他，“那你是怎么时候知道我外婆……不在的。”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顿了顿后才说：“第二次送你回家的时候。” 我蹙眉，努力回想他第二次送我回家的情景，脑海闪过的是他爬在方向盘上问我，是你打电话给我还是我打电话给你。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笑了笑，“因为我就说了下次买了东西来看你外婆，结果你又傻了。” “就这样？” 他吸了口气，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掐灭在烟灰缸，然后又将我抱坐在他腿上说：“不这样你还想怎么样？明明就不会说谎，还就老爱说，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说你喜欢装啊？” “……可以不埋汰我么？” “可以啊，亲一个就不埋汰了。” “……”我无语，怎么才开始又歪楼了。 我刚开口想说什么，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抱着我，我下意识的就倾身去帮他拿，结果就看到手机上显示着金胖子三个字。 我心跳瞬的露了一拍，眉就拧了，顿了两秒才将手机递给他。 他低头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按下接听，将手机凑近耳边轻喂了声。 第八十六章：以后你就懂了 我看着他，紧接着我就听到手机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声音模糊，我瞬的竖起耳朵。 他转眸看我，唇角勾起身子就往后倒，靠着沙发背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我不敢置信的看他，就见他一边笑着看我，一边声音平静的说：“是忙还是不打算吃这顿饭了？” 我一听这话，瞬的蹙了眉，随即就听林悦强呵的笑出声，“她是我林悦强的女人，谁要敢来动一下试试……吓唬你？呵……金胖子，要玩你可是想清楚，你的命可是比我林悦强值钱多了，到时候玩死玩残划不来。” 林悦强说完最后一句，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我一片心惊。 刚才林悦强才说了约了金胖子今天吃饭，但现在看来，对方不仅不打算吃这顿饭了，也就是说，和解失败。 我拧了眉，看着他嘴张了张，他却淡定自如的放下手机在我脸颊上捏了下，“眉头皱那么紧干嘛？” “我……”我嘴一张，可是接下来却不知道说什么，脑袋一片空白和混乱。 他笑着直起身，双手环住我的腰，“瞧你紧张的，这都是小事，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诶？” 他笑了笑说：“金胖子那人怂，就仗着他爹呢，说句不中听的，请他吃饭和解那是给他面子，既然给脸不要脸那我也不办法。” “我不懂。” 他笑，“你不需要懂，你只要把你的书念好就行。” “……”我知道，他的意思还是那句，要我什么也不用管，什么也不用操心，可是我真的想知道，“林悦强，你老叫我安心，可是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安心，我是人，我会思考，这样吊着我很不舒服！” 他状似犹豫的想了两秒，然后说：“还是那句，天下没白吃的方便面。” 我微楞，随即就笑了，气到笑，“绕来绕去说半天，就是要占便宜呢！” 他笑着挑眉，随即将我抱起跨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住我的腰低头在我唇上轻点了下，“喜欢你才占你便宜，你要知足。” 噗——还要我知足！！ 我仰头看他，学他的样子挑起眉说：“我要是不知足呢？” 他看着我的眼微眯了下，眼底骤然亮起一团火，“那你说吧，你要怎么才知足？” “……”他溅在我脸上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烫了，我连忙别开头，杵着他的肩就想站起来。 他低低的笑，双手紧紧箍住我的腰，“现在想跑还来的及么？” 我拧眉，“不是说要去吃东西么？” “不差那几分钟。” “……”又是这句！敷衍也不带这样的啊！ 他唇已经凑了过来，我别开头，“别闹，肚子饿了。” 他顺势咬着我的耳朵，我本能的缩起肩，他低低压压的声音就穿透我的耳膜，“我也饿……” 那声音好似带着电流，电得我手脚发软的同时，他已经将头埋进我的颈侧，一直大手已经探进我的一摆，灼热的大掌贴着我的背后往上攀，带起一串火苗。 他轻易解开我胸衣的扣子，粗粝的掌心在我后背心轻轻辗转摩擦，那热度穿透肌肤渗入肌理一直传达到我的心脏，我感觉整颗心瞬间变得暖暖的…… ÷÷÷ 我躺在床上不想动，他帮我清理之后就出门买吃的，随后我们又窝在家里吃东西看电视。 他手机响的时候是下午三点，枕在他腿上的我心忽的颤了下。 他倾身伸手去拿手机，随即我就看到他笑了，我蹙眉，心底有些疑惑，他已经接起电话。 “张总啊……”他声音带笑，颇为客气。 “这事啊……是啊，我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但这个要看张公子啊……呵……张总，猴子是老三的人，老三要他一只手，我就要他一根手指头已经很给令公子面子了……至于女人嘛，腿长在她自己身上，她爱跟谁跑那我管不了，但是吧，我的人，就算我林悦强不要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人动……张总是明白事理……当然当然，这顿饭我请了，行！就那么说定了！” 他含笑挂上电话，我没忍住就坐起身问他，“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他笑。 我拧眉，忍不住就伸手在他手臂锤了下，“你故意的吧！明明知道我挂心！” 他笑着伸手将我拉过去，手臂环住我的肩，“能什么？不就是金胖子那个傻逼，我都还没给他爸打电话呢，自己就怕了，打电话去告状了呗。” “然后呢？” “然后？然后不就是让我请他儿子吃顿饭意思意思，算是给他个面子。”林悦强说。 我拧眉，想不明白，他似乎看出我的疑惑，笑着捏了我脸颊一下，“金胖子拉猴子，那是撬墙角，懂？” 我眼睛微微眯了下，“他不仅撬了三哥的墙角，还撬了你的。” “……”林悦强浓密的眉拧了下，“刚才没收拾够是吧。” 我连忙闭嘴，唇抿的紧紧的。 他敲了我一下脑袋，“要走的留住。” 我蹙了蹙眉，忍不住又开了口，“你还喜欢她么？” 他抿唇看了我会，然后说：“以前喜欢。” “现在呢？”我追问。 他弯了弯唇，倾身从茶几拿起烟盒，一边抽出一支烟一边淡淡的说：“早磨光了。” 早磨光了？我蹙眉，偏着头看他点燃烟，“那我呢？” 他吐出烟雾，转头看我，“你说呢？” 我摇头，“我要你说。” 他笑，又捏我脸颊，“喜欢，至少现在喜欢。” “……”这个回答我不是很满意，所以我拧了眉。 “又皱眉，喜欢你还不高兴了？” “你说的是现在喜欢。”我看着他，“以后呢？” 他看着我的目光忽然的变得幽深，随即转头，抬起手上的烟吸了口吐出后，声音淡淡，“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指不定要跑的那个就是你，然后我拉都拉不住。” 我眉拧得跟紧，“我不会。” “呵……”他笑，转头看我，“开始的时候，谁都觉得谁不会。” “林悦强！我真的不会！”也许，即便我再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但是我相信我自己！ 他笑了，再度伸手揽住我的肩，将我紧紧揽进怀里，“承诺很容易，做到却很难，所以不要轻易承诺。” 我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忽的恍然过来，心也又痛了起来。 他可以对我承诺他不会丢下我，但是他不用我承诺，他不想给我压力。 我抿着唇看他，眼泪啪啪啪的就掉下一串，我不想哭，我以前都不爱哭的，可是现在却不知道怎么了，而且我心痛的很厉害。 “怎了？怎么又哭了！你别吓我啊！”林悦强连忙松开我，把烟丢进烟灰缸就去抽纸巾。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低头，紧紧抿住唇擦掉下来的眼泪，可是才擦掉，又掉下来了。 “喂……你别这样。”他的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 我咬了咬下唇，猛然抬起头看他，“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微楞，随即有些哭笑不得，“你要我相信你什么？” “为什么你可以给我承诺我不可以给你，你叫我相信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拧了眉，看着我半响叹了口气，“周凝，我当然相信你，我相信你现在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叫现在？我不懂。” 他深吸一口气，顿了顿才说：“你以后的路还长，而我已经在路上，我这条路，有今天没明天，等你以后大了，想法成熟了，你就懂了。” 我指尖微攥，想说，我懂！我现在就懂！完全不用以后。 但不管是现在的周凝，还是以后的周凝什么都可以没有，唯一不能没有林悦强！ 当然，我没说，因为他不会相信，他觉得我还小，我不懂…… 第八十七章：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林悦强给金胖子打了电话，笑着说了几句圆场话后，约了明天吃饭，地方是金胖子定的苏何酒家。 挂了电话后，他又给小辣椒打了电话，叫小辣椒明天过来递杯茶陪喝不是，这事就算完了。 小辣椒当然是欣然同意，人都揍了，她就说声对不起，她这便宜占大了。 按照林悦强的说法，这是卖个人情给张总，要不，按规矩来说的话，这事金胖子不对在先，要闹起来可大可小，不是一个女人挨了打的问题。 我表示不是很明白，然后他给我解释，张总和叶总做的都一样，一个圈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不管是抢人还是抢客都是很忌讳的事情。 虽然那猴子算不上什么，但金胖子撬了猴子又撬了杨欣雨，这已经坏了规矩，走到哪都说不过去。 再说了，张总可是人精，他会想啊，儿子的命多值钱啊，他林悦强算个什么，万一出了个什么事，起冲突坏了生意是小，儿子出了什么问题才是大。 我一知半解，感觉里面的门门道道太多，关系网太复杂，牵连的东西我是能想象。一件看似很小的事情，也许并不小，一件看似不容易解决的问题，也许只是一个人情面子就过了。 他出门上班的时候交代我，在家乖乖呆着，就算周睿打电话来也不准去。 我笑他酸，周睿是我哥。 他就敲我的头说，忘了他说的了么？ 我没敢再说什么，但却想起了那串放在家里卧室书桌上，要送给周睿的那串聚宝盆。 他说，让我有什么打电话给他，而他会不定时打电话给我查岗，让我自己小心点。 我笑笑说会好好看出，有什么会给他打电话，他才安心出门。 他走了半个小时这样，我就出了门，不过我不是去什么地方，而是回家。 好几天没回去，衣服还放在洗衣机，出门之前炖的猪蹄还在冰箱……只怕早坏了。 我回到家，把该扔的扔，该洗的洗，该收的收拾好，已经差不多九点。 我抱着长期赖上他的心收了两套衣服放进袋子，有去把冰箱里冰着的排骨牛肉装进袋子，忽的想起他家厨房好像什么都没有，有去厨房收拾了配料，将所有东西摆在茶几上，一一点清后这才心满意足的返回卧室。 我翻出我草稿本和那本写满名字的笔记本拿着从林悦强家带来的打火机走进卫生间。 我想，我已经不需要这些了，人要往前看，不能老回头，我以后的路还长呢，我有林悦强陪我走，我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我将被烟熏得漆黑的洗手槽刷洗干净，然后回到客厅，刚准备拎东西回林悦强家，放在裤包的手机忽然响了。 我连忙掏出电话，然后在看到周睿的名字时微微一愣，因为我还以为是林悦强打的呢。 顿了两秒我接起电话，叫了声哥。 周睿轻嗯了声，顿了两秒才开口，“那个……你和强哥说了没有？” 我唇角不由得弯起，笑着说：“说了。” “哦……那，那强哥怎么说的？” “他都知道。” “都知道？” “嗯，他都知道，什么都知道……”我说到这，忍不住自嘲的笑笑，“呵……感觉自己好挫，自作聪明那么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我正疑惑，随即就听到周睿呵的轻笑了声说：“听你这口气，强哥是不是没怪你。” 我笑着摇头，即便我知道这是在讲电话，周睿根本看不到，但是我却下意识的一边摇头一边说：“没有，他没怪我。” “呵……那就好。”周睿话落，沉默了两秒又说：“我昨晚看他强哥那样子挺生气的，看来是瞎操心了。” 我抿了抿唇，“哥，谢谢你。” “谢你妹啊！” “我是你妹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是感觉到他的无语，笑着说：“哥，你是不是又无语！” 半响，周睿低低的笑了声，“确实很无语，你太呆了，简直不忍直视。” 我轻笑出声，周睿又顿了两秒说：“既然没事那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事，有什么给我打电话。” “好。” “拜。” “拜。”我说完，早就的等他先挂电话，这一次，他很快就将电话挂了。 我将电话装回包里，刚要伸手拎东西，电话又响了。 我疑惑，以为是周睿有什么事情忘记和我说，连忙掏出电话，却是林悦强打来的。 没忍住的，我弯起唇就笑了，按下接听，还没来得及说话，林悦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刚才和谁打电话呢？” “我哥。” “……我就知道。”林悦强说。 我笑了，“隔着电话都闻到酸味了。” “呵……你乐吧你。” “我没乐，就是没搞明白，周睿是我哥，你一天老吃他醋干嘛？” “因为他比我年轻比我帅行了吧。” 噗——我哭笑不得，“林悦强！你能正经点么？” “那行，来说点正经事。” “嗯，你说。” “肚子饿不饿？” “……林悦强！” “谁敢说吃东西不正经了？” “你很闲是吧？”我忍不住笑出声。 “现在是没什么事，所以问问你饿不饿，东西吃了没，没吃我送点过来给你吃。” “……”我心头一热，低低的笑，“不用，我刚好回家拿东西，现在就回去，然后我会自己煮。” “怎么？不想我啊？” 我无语，“这关想不想你什么事？” “你要想我，肯定顺着我话让我送过来了啊，吃东西是小，看看我是大。” 我又忍不住笑，“我说，你能不那么绕吗？明明是自己想翘班，还要赖在我头上！” “哎哟，被你听出来了，那不吃也得吃了。”他笑着说：“快说，想吃什么，我现在给你带过来。” 我低头看了看表，有些犹豫，“才九点半，你那么早回来不好吧。” “算了，看来你是真不想我。” 我一下憋住，刚想说什么，他就说：“没事，我一个小时后再打来问问，看看想不想了。” “林悦强！！” “哈哈哈——先这样了，等会继续查岗，给我小心点。” “……”我无语，唇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挂了电话，我笑着摇头将电话装起了，拎着东西就出了门。 回到家，我把装着衣服的袋子随手丢在沙发，拎着牛肉和排骨来到冰箱前打开冰箱。 冰箱内除了几瓶啤酒，空空如也，我一点都不奇怪，一个天天在外面吃饭的人，冰箱里能有什么呢？ 将牛肉冰了起来，我拎着排骨进了厨房，还好，锅碗瓢盆电饭煲都有，油盐味精也有，只是没开封丢在厨台，灰都盖了厚厚一层，当然，那厨台的灰也不少。 我摇了摇头，找了盆装了排骨就开始清理，做这种事，我很顺手，不过半个小时，我就把厨房打扫干净，排骨也进了电饭煲。 定了时，我出了厨房回到客厅在沙发坐下，翻出书来，一边看书一边等电话，自然得好像就在自己家，所有的拘束都没了。 不过，一直到11点半林悦强都没给我打电话，我看书开始有些心不在焉，想着他是不是正忙呢，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响动，是开门的声音。 我猛然掀起眼朝着门口看去，就见门已经被打开，林悦强笑着走了进来。 他一边反手关上门一边朝我走了过来，“挺乖的嘛，还看书……什么东西那么香？” 我笑着站起来，“我炖了排骨，已经好了，我给你去端。” 我说着就往厨房走，他却一把拽住我的手，我疑惑转头看他，“怎么了？” 第八十八章：掉了会再开嘛 他微微偏头垂眸看我，眼睛眯起，目光复杂，表情和刚才彷若两人。 我蹙眉，等他开口，他却就那么看着我不吭声，我忍不住转过身来面向他，“到底怎么了？” 他抿唇，吸了口气吐出，“周凝，你这一招比一招狠啊。” 一招比一招狠？什么意思？！ 我微蹙的眉拧起，因为我不明白，只是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的手一用力，就将我扯进他怀里。 他是用了力，我一头撞上他的胸膛，有些懵，他已经双手环住我的肩膀双手，将我往怀里揉，“你这又是送花又是给我熬汤的……万一以后你想走的时候我放不了手怎么办？”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我瞬的明白过来，抬起头看他，却只能看到他的下颚，有些紧绷。 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其实他和我一样，不仅我怕，他也怕，我们都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只是他比我藏得更深。 我抬起双手环住他的腰，侧头贴着他的胸膛，我说：“林悦强，你不用放手，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放手。” 吻落下的时候炙热又猛烈，灼人心肺，同时也带着微微的颤抖。 我仰着头踮着脚回应，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用了力，我想让他知道，我真的不会变！ 我不是杨欣雨，我也不是别人，别人怎么想怎么变是她们的事，我周凝不会！ 良久，他才放开我，低着头看我，眼睛有些发红，和情欲无关。 他将我拉坐在沙发，然后去了阳台，抱着那盆缅栀子回到客厅，将那盆缅栀子放在茶几上。 我坐在没动，只是看着他，他拿来一块小毛巾，沾了水，坐回沙发，轻轻擦拭着那绿绿的树叶，动作小心翼翼。 我没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半响了他说，在他家楼下，就有一棵缅栀子，一到三月底花就开了。 那会，每天早上出门都能看到地上掉了很多，别人家喜欢插丁香百合玫瑰，她妈妈却喜欢从地上捡这鸡蛋花，然后用个盘着装着放在客厅，一进屋就能嗅到淡淡的香。 “那时候我觉得特奇怪，这花为什么天天掉那么多都掉不完，可以从三月底掉到十月底。然后我就问我妈，我说这花怎么掉不完啊？”他说着，放下手中的毛巾，转头看我笑着问：“你猜她怎么说？” 我没想他说着说着会忽然问我，微楞了一下说：“掉了会再开嘛。” 我话音才落，他唇边的笑就僵了住，定定的看着我也不吭声。 “怎么了？我猜错了？” 他好似回过神来一样，垂下眼睑，轻轻摇了摇头后站起身，抱起那盆缅栀子，“你是要给我盛汤么？” 我知道他不想说了，弯了弯唇站起来，“要啃排骨么？” “来两块肉多的。”他笑着说，转身就往阳台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也转身往厨房走。 之前的我是好奇的，好奇为什么他说的是带我去看他爷爷，但是现在，我感觉自己已经有点一知半解。 他刚才说话的时候，虽然声音里一直带着笑意，但我也能感觉到那笑意里婉转的悲伤…… 我拿了碗打开电饭煲，一边想着他刚才的话一边舀汤，有些心不在焉的给他挑着肉多的排骨。 不问不代表不想知道，我想知道，而且我忽然发现我对他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很少。 感觉一片阴影挡住了光线，我才发现他已经站在我旁边。 “你这挑什么么？” “给你挑肉多的啊。”我说。 他摇头低笑，端起盛了汤却一块排骨都没碗低头吹了吹后喝了口。 我笑着看他，就见他眼睛微微眯起，“嗯……手艺还不错。” “你以为？”我瞥他一眼，“拿来，我给你舀排骨。” 他笑着又端起碗吹了吹，喝了口后才将碗递给我，“哪弄来的。” “回家拿的啊。”我说着，舀了两块进碗里，“放久了就不好吃了，所以我刚才回去拿了，随便收拾两套衣服过来。” 他笑着往我身后挪，手臂环上我的腰，头就低了下来，“你真矮。” 我蹙眉，捏着汤勺的手一顿，“嫌弃？” “没有。” “那你还说。”我侧眸瞥他一眼，捏着汤勺的手刚要动，他的手却忽然往我衣服里探。 我眸子顿张，直接将汤勺丢在电饭煲，就去拽他的手，“别闹！” 他笑，也不吭声，另一手就去拉我裤子，我吓了一跳，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连忙转身，“干嘛呢！” “我能干嘛？”他笑着凑近，将我抵在厨房。 我身子微微往后仰，拧着眉看他，“等下吃了东西再说。” 他挑起眉，身子就朝我压了下来，“你说了可不算。” “……”我双手抵住他的胸膛，被他逼得后背几乎都快贴上冰凉的厨台，“那回房间。” “不要！” “！！”我瞬的明白什么，眸子顿张，他已经直起身，双手扣住我的腰将我一把抱起。 回来神来，我已经坐在厨台上，他一只手臂紧紧箍住我的腰，并进我双腿间，另一只大掌扣住我的后脑，唇就印了下来。 我心里有些抵触，手用力推他，但不过片刻，我手就软了下来，身体也软了下来，甚至伸手去勾住他的脖颈。 他的吻太过慌乱，带着躁意，我想起了他刚才擦拭着那株还没几片树叶的缅栀子时候和我说的话…… ÷÷÷ 我难得起得醒得比他早，准确来说，一晚上我都没怎么能入睡，虽然很累，但我就是睡不着。 昨晚他和我聊了很多，带着自嘲的说，他爷爷是兵，他爸爸是兵，可他偏偏做了贼。 他和我说，今天不能去看他爷爷了，后天去。 我说好，他又说，他爷爷脾气很硬，说话很硬，骨头也很硬，这些年都不怎么爱理他，如果去的时候怎么了，别放在心上。 我又说好。 他抽烟，抽了整整半支烟又说，他爷爷以前还是个排长，参加过越战，经历过文革，左腿上的弹片跟了他几十年，小的时候，还和杨司令合过影呢！ 小的时候，他觉得爷爷特别厉害，那时候他就想，长大了也当兵，也弄个排长当当。 他说到这，话又停了，我静静的听，也不问，到是他转头问我了，怎么不问他为什么兵不当了来当贼。 我说，你想说再说。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然后转身掐灭了烟就翻身压在我身上。 他亲我额头，双手从我身后穿过，紧紧搂住我，将头埋在我的颈侧低低的说，就算有天我要走，他也不会让我走了，这是我自找的。 我抱着他没吭声，但我却在心里说，我不会走，永远都不会。 我侧着身看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手就没忍住抬起来，想去碰他紧紧抿着的唇。 只是我手还没碰到，手腕就被他扣住，我微愕，他已经睁开眼看我，眼底有笑意。 我蹙眉，“松手。” “偷看我那么久了，摸摸小手都不行啊。”他笑。 我睨他一眼，“才睁眼就没个正经。” “不正经就直接一个翻身把你压了，摸摸小手算什么不正经啊。” 我知道我说不过他，懒得和在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想去公园喂鱼。” 他看着唇角弯了弯唇，“那就起床漱洗，顺便去蹭顿免费午饭！” 他说着就弹坐起来，然后将我拉起来，自己才下床。 我看着他的背影蹙了蹙眉，“对了，下午你们约的几点吃饭。” “你操心那么多干嘛？”他弓腰从地上捞起那灰色的家居裤一边穿一边说。 第八十九章：来一个？ 我们先去了的王叔那里蹭吃了皮蛋瘦肉粥，又是满满一大碗，我吃的一口不剩。 王叔照旧，包好了两个素馒头给我们。 王叔馒头递过来的时候，林悦强没接，只是对我努了努下颚，我笑着和王叔说谢谢接过馒头的时候，王叔拍了拍我的头，然后问林悦强，今天不是要去看我爷爷么。 林悦强说，今天有点事去不了了，明天就去。 王叔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说赶紧去喂鱼吧，车子他会帮我们看着。 和之前一样，他牵着我的手漫步在林荫的小道，一路也没什么话，但却觉得已经足够。 来到湖边的时候，我发现今天喂鱼的人多了，我们的老位置已经被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给占领了。 老头穿着白色的背心，坐在石阶上，旁边放了个小塑料桶，小男孩手里拿着根小鱼网在水里挥来挥去。 显然的，他们不是来喂鱼的，而是来捉鱼的。 我问他怎么办？没位置了，他笑着说，挤一挤位置就有了。 说着，他就牵着我往石阶走，分了小男孩半个素馒头，递了一支烟给老头，完美搭讪成功。 我和小男孩坐在最下面丢馒头，他和老头坐在上面点抽烟闲聊，我不时转头看他，心底羡慕他的圆滑。 不过小孩一个地方呆不久，没多会他们就走了，林悦强蹭到我旁边坐下，然后拿了还剩下的那个馒头出来，撇了一半一边丢一边说：“小孩子好玩么？” “还好啊。” 他转头看我笑，也不说话，我说：“你笑什么？” 他依旧笑，将烟咬在牙间，微微扬着下颚，眯着眼看我说：“要不要来一个？” 我瞬的愣住，他却就那么看着我，我顿了顿蹙起眉，“等我高中毕业。” 他唇角一弯，瞬的笑了起来，侧头将咬在牙间的烟拿了下来。 我拧眉，“你笑什么？” 他转头看我，笑着说：“跟你开玩笑的，瞧你那认真样。” “……”我拧了眉，“高中，高中毕业就来一个。” 他缓缓敛住笑，长臂一手揽住我的肩，“高中毕业也来不了，还没到法定年纪呢！” 我又拧了眉。 我们在湖边坐了一个多小时，然后他手机响了，是小辣椒打来的。 他问了小辣椒在哪，然后说等会过去接她。 幽静的时光结束，我们出了公园，上车后林悦强让我困的话就眯会，我点了点头，靠在车窗和椅背之间，半合着眼看他。 我是真的有些困了，但是一时也睡不着。 他看着我笑了笑开始拿出手机，一边开始一边打电话。 他给周睿他们打了电话让人差不多可以过去了，他五点到，之后又给金胖子打，依旧是客套了几句，然后说是五点半到就将电话挂了。 我已经晕晕沉沉，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伸手捏了我的脸颊，粗粝的手指，磨砂纸一样，我弯起唇，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是我听到小辣椒说话的声音，她那特有的，带着力道的超快语速，让我睁开了眼。 “醒了？”林悦强声音带笑。 我对他弯了弯唇，刚转头朝着后座看过去，就见小辣椒已经倾身靠到我椅背后，笑着说：“我说强哥，你晚上也悠着点，阿凝那小身板可经不起你折腾。” 我脸颊一热，连忙转过头，林悦强笑着拿了烟递给小辣椒，“你那张嘴悠着点才是，要不等下脸都烧起来了。” 小辣椒笑着往后一倒，靠着椅背翘起腿，“哎哟，有什么不好意思，这是不习惯，习惯了就好了，指不定还能和我一起调侃两句呢！” 林悦强笑着侧头朝我看过来，“能习惯不？” 我微微蹙眉，顿了两秒说：“能。” 我话音落，他一下子就小开了，我眉蹙的更紧，因为我已经知道他是在笑什么了，忍不住说：“你的笑点好奇怪。” “你才奇怪好么？” 他笑着发了车，然后小辣椒问他，“强哥，金胖子说什么时候过去。” “五点半。” “这才四点半啊。” 林悦强哼笑了声说：“你个陪不是的还要人家等你啊，当然是提前过去才有诚意啊。” 小辣椒瘪了瘪嘴抬起烟抽了口说：“那杨欣雨命可生得真好，前有你护着，现在又有金胖子。” 我没吭声，却侧眸朝着林悦强看过去，发现他竟也朝我看过来，目光碰撞他对我弯了弯唇，然后转回头继续看路，“打个赌。” “打什么赌？” “等下吃饭的时候你给金胖子抛两个媚眼，然后晚上你打电话个他说开了房间等他，他分分钟摔了杨欣雨蹦跶着就过来了。” “草！”小辣椒笑骂，“强哥，你可以别恶心我么？” “呵……”林悦强低低的笑了声没说话。 小辣椒抽了口烟吐出，忽的又凑了上来，侧眸看了我一眼后转头看向林悦强，“对了强哥，杨欣雨给你打电话没有？” “打了，金胖子还没打她就打了。”林悦强淡淡的说。 “跟你说什么了？”小辣椒笑嘻嘻的说。 林悦强侧眸看了小辣椒一眼，随即眸对上我的，我微微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没吭声。 这个问题，昨天我就问过他了，不过我没要到答案。 “能说什么，还不就是那样。”林悦强淡淡的说。 我蹙了眉，心里忍不住低估，又是这句！ 小辣椒显然比我难缠，我昨天不好开口追问，但小辣椒好意思，立马就说：“那样，那样是什么样？至少给个友情提示啊。” 我掀起眼，就见林悦强转头剜了小辣椒一眼，那小辣椒干笑两声直起腰坐回过坐。 林悦强转眸看我，然后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说：“她说，我新找的那个小婊砸带着小辣椒去打她了，问我是不是不管。” “……”小婊砸…… “我说，我只管我家那小婊砸，你的话让金胖子管就行。” “噗——哈哈哈哈哈——”小辣椒噗嗤一下就笑开了。 我转眸瞪他，就见他转头对着我笑，明显就是故意的！ 我瞥他一眼，转头看向窗外，唇角却忍不住往上扬，随即连自己都没忍住笑了起来。 我们到苏何酒家的时候，门口黑压压站了一片人。 有蹲在门口路边抽烟的，有打电话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而胖子和周睿站在门口正中央。 我们才下车，周睿就胖子就走了上来，林悦强问，怎么都站门口了？ 周睿说：“坐不住呗，等会我让他们进去。” 林悦强点头，“你们的兄弟，自己要招呼好。” “知道了。”周睿说着转头看我，我笑着喊他，他对我笑笑没说什么。 林悦强搂着我的肩往里走，有人叫他他就笑着点了点头，当然，那些人不少会朝我看过来。 我有些不适的低着头，毕竟我没见过这种场面，到时跟在我们身后的小辣椒还跟不少人打了招呼，显然认识的人真的不少。 进了苏何酒家，我才发现，人可不只只外面站着的那些，里面也已经坐了好几桌。 那些人见了我们走了进来，都笑着叫了强哥，林悦强笑着点头，让他们等会多喝点，之后带着我就往二楼走。 感觉身上那如芒的视线终于消失，我忍不住抬头看他，小声问：“怎么那么多人？” 不就是吃顿饭么？说好的吃顿饭道个欠就算的啊？ “呵……”他低低的笑了声说：“没办法啊，场面不摆大点的话，怎么镇得住啊。” “……”我还是不太懂。 第九十章：金胖子 二楼没一楼宽敞，但却也没人，只有一桌摆着茶水，沈楠和两个男人坐在那儿聊天，面生我没见过。 他们看到林悦强都笑着站了起来叫他，林悦强搂着我走了过去，就坐了下来。 我对沈楠笑了笑，叫了声楠哥，他笑着对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拿了茶杯给我们倒茶水。 那两面生的男人看我的目光有些奇怪，林悦强笑着说：“看啥呢，还不叫嫂子！” 我一愣，看向那两男的，刚想开口，那两个男的到也不觉意外的张口就叫了。 我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感觉很不习惯，连忙说：“阿凝，叫我阿凝就行。” 这会那两男的到愣住了，转头看林悦强，林悦强笑了笑说：“看我干嘛，想怎么叫怎么叫。” 那两男的笑了笑没说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微微低下头。 之后他们说了几句后，林悦强抬手看了看表，随即他就让周睿他们去把人招呼进来都坐好，顺便可以上菜了。 我小幅度低头看了看我的学生表，五点十分，心里感叹他把时间拿捏的很准。 周睿和胖子说笑着下了楼，然后林悦强和沈楠他们继续闲聊，基本也没说今天这事，好像都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我插不上嘴，手忍不住覆上搭在双腿上的小挎包上，里面装着那串聚宝盆，我是知道今天周睿会在，所以特意装了出来准备送他的。 东西我没给林悦强看，因为当时我买的时候没刷他的卡，我怕他又有什么想法。 我正想着，林悦强忽的转头看我，“发什么呆呢？” “诶？”有些走神的我微楞了下，随即轻摇了下头说：“没什么。” 他轻扯了一下唇，刚想说什么，楼下的嘈杂声忽然大了起来，林悦强和陈楠他们聊天顿时停下。 小辣椒迅速站起身，“我去看看。” 她话才说着，人就往二楼楼梯走，踩着那细细的高跟鞋速度也不慢，蹬蹬蹬转下楼梯。 不过一分钟不到，小辣椒就转上来了，“陈宏彬他们来了，金胖子还没到。” “坐下等吧。”林悦强说。 我垂眸，忽的有些明白林悦强那句话的意思了，场面不摆大点镇不住。 人家也是人没到，小弟就先到了，这要是他林悦强就真只带着我和小辣椒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过了两分钟这样，周睿和胖子上来了，他们后面跟着四个男的，我是没见过。 他们走进后，笑着叫了声强哥，林悦强对他们笑笑，然后示意他们坐。 周睿和胖子招呼在隔壁桌坐了下来，说说笑笑，显然认识，小辣椒也站起来蹭了过去，在一个穿着白色体恤牛仔裤，剪着寸头的男人旁边坐下。 我听到她叫彬哥，瞬的明白过来，那人就是陈宏彬，而这四个应该就是金胖子的兄弟。 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样子，楼下嘈杂声再次大了起来，我在楼上都能听到人家叫张哥，想是那金胖子终于出现了。 坐在陈宏彬旁边和陈宏彬聊天的小辣椒蹭回来坐好，周睿和胖子站起身走过回来坐好。 我转头看林悦强，却见他淡定抽烟，也没说什么，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才转头朝身后看去。 我也下意识回头，就看到穿着杨欣雨挽着一个和胖子差不多一样胖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们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女的闫一曼，男的没见过。 今天的杨欣雨没穿短裙和热裤，而是穿了一条大红色的九分铅笔裤，白色尖领衬衫有点宽松，纽扣开了三颗，前面的衣摆别在裤子里面，露出方形的满砖的皮带扣，细高跟小皮鞋踩在脚下，比挽着的男人高了差不多半个头。 杨欣雨那样子完全看不出前天晚上才被毒打过，到是跟在她身后的闫一曼，嘴还肿着，鼻子的擦伤已经结巴，额头脸颊几处都很明显，粉都盖不住。 我视线在闫一曼身上顿了下后就落在那胖胖的男人身上。 男人皮肤白，就是胖，还矮，比穿着高跟鞋的杨欣雨还矮了半个头。 胖子虽然胖，可人家高，一眼看上去除了胖的感觉还给人觉得很壮实，像小山一样。 但是男人就不一样了，一眼看去感觉就像个小南瓜。 他穿着的不想林悦强他们这样随意，一件白色金色金属扣衬衫，外面套着七分袖的黑白两色相间的竖条纹西装式外套，同色的黑白竖条纹西裤，显得很正式，又有点滑稽。 他头发很短，却梳理得光鲜，微微向上竖起，根根分明，还反着光。 我蹙了眉，忽的明白了小辣椒的为什么连两个媚眼都不愿意抛了…… 林悦强站拉起来，笑着朝着金胖子走了过去打招呼，那金胖子看着林悦强下巴扬得老高，拽拽的笑。 然后他那些兄弟都站了起来叫他，他努了努下颚示意他们坐下，林悦强唇角轻勾，隔着我们一张桌拉开了靠椅说：“张少爷坐。” 这时候，杨欣雨是终于松开了挽着金胖子的手，然后我看到她看着林悦强，半响才拉开靠椅坐下。 我的距离和方位是看不到杨欣雨到底是用的什么眼神看的林悦强，但是林悦强却没看他，只是给金胖子递了烟，然后自己抽出一支衔在嘴里。 杨欣雨坐下后，那跟着金胖子的男人和闫一曼朝着陈宏彬他们那桌走，林悦强也朝我看过来，“阿凝，过来。” 我应了声，站起身刚要走过去，坐在我旁边的周睿忽然低声说：“别怕她，我们人多。” 我身子微僵，转头看向周睿，随即弯起唇对他笑笑，“我不怕。” 他对我笑着点了点头，我这才朝着林悦强走过去。 林悦强站着，带我走进，伸手就揽住我的肩，“叫张哥。” 我转眸看向金胖子，“张哥。” 那金胖子视线在我身上绕了一圈，笑了，依旧是那看起来拽拽的，很欠揍的笑，“我说阿强，你这胃口变得真快啊。” 我在金胖子眼底看到了鄙夷，显然是看不起我，不过我不是太在意，到是林悦强笑了，帮我拉开靠椅扶着我的肩坐下，然后对金胖子说：“够嫩。” 刚吸了口烟的金胖子不屑的哼笑了声，别开眼侧头吐出烟雾，朝着周睿他们的方向看过去，“选小辣椒啊，又嫩又辣。” “……”原来不是看周睿，而是看小辣椒。 不知怎么的，我忽的冒气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忍不住靠椅后挪了挪身子，后背紧贴靠背。 林悦强转头看我，唇抿着，唇角却弯着，眼底有笑意，我连忙别开眼，怕自己忍不住就笑了。 因为我在他眼底好像看到那么一句话，‘小辣椒也不容易啊’。 我才别开头，随即就听到一声清嗓子式的干咳，杨欣雨发出来的。 我不由得掀起眼朝着杨欣雨看过去，就见那金胖子笑着倾身揽住她的肩说：“开个玩笑嘛，瞧你还吃起醋来了。” “……”这是吃醋么？我真想问那金胖子，他哪里的自信。 当然，我不可能去问，我只是转眸看向杨欣雨，因为她也在看我，目光冷冷的，带着恨，只是那恨压抑着。 我当然不能示弱，回视着她，带着打量，目光在她身上绕了一圈。 她今天没画烟熏妆，面容清秀了很多，头发也不是那种爆炸头了，栗色，发尾微卷，比平时看上去漂亮大方。 我想她今天是刻意打扮过了的吧，就是不知道这口味是为迎合那金胖子还是……为了林悦强。 第九十一章：谁逼我我跟谁急 我和杨欣雨正眼神交锋着，上菜的服务员上来了，我们同时侧眸朝着服务员看了过去，随即我听到林悦强低低的笑声。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他，就见他看着我的眼底满是兴味。 我有些无语，他却已经别开眼，然后叫了小辣椒一声。 那小辣椒背影僵了僵，站起身，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周睿和胖子他们一下就全笑了起来，是噗笑了连忙压抑住那种。 然后小辣椒转身，扬着唇走到林悦强旁边站定后对着金胖子笑了笑，“张哥，几天不见又帅了嘛。” “切！说得好像老子之前不帅一样。”那金胖子口气不是很好，但唇角却扬得很好。 林悦强轻笑了声没说话，只是轻拉一下旁边的靠椅。 小辣椒笑着坐了下来，媚媚的瞥了那金胖子一眼说：“没有最帅，只有更帅没听过啊。” 金胖子笑了，搂着杨欣雨的手都松了开，微微倾身抬手指着小辣椒说：“你这嘴要哄死多少男人？” 小辣椒笑，“能哄死今天也不用坐在这拉。” “谁叫你不接我电话。” 小辣椒微微偏头，一脸无辜的说：“没听见嘛。” “你装吧你。”金胖子哼的笑了声。 林悦强适时开口，对小辣椒说：“那不动呐，茶也要我帮你倒么？” 小辣椒心领神会，立马站起身端起茶壶就翻开倒盖着的白瓷茶杯，倒满了茶，然后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拎着茶壶走到杨欣雨旁边，一边将她面前倒盖着的茶杯翻起来，一边说：“张嫂，那晚是我的不对，没把妹子管好……” 小辣椒那声张嫂，叫的我差点没噗笑出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好笑。 “呐，张嫂喝杯茶消消气，大人有大量，别和我那群不懂事的妹子计较，成么？”小辣椒说着，将茶壶放下，端着茶杯看着杨欣雨。 杨欣雨坐着不动，转头朝我看过来，我眼睛不自觉的微眯了下。我知道她的意思，她要的不是小辣椒的端茶认错，而是我的。 那金胖子这时候也开了口，“小辣椒，你慌什么，还没轮到你呢，第一个动手的又不是你。” 我指尖微攥，转眸视线落在哪壶被小辣椒放在桌上的茶壶上，心里冷笑，那金胖子和杨欣雨应该是事先就商量好了的吧。 那林悦强呢？林悦强知道杨欣雨会要我端茶认错吗？他既然知道我的事，那就应该知道，我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给杨欣雨道歉。 我想着，已经转头看他，就见他忽的伸手将放在我面前的茶杯拿了过去，然后对金胖子笑着说：“要阿凝倒这杯茶不如叫我倒呗。” 我心头一怔，随即就听那金胖子说：“阿强，你什么意思呢？” 林悦强笑意一敛，身上散出的气息骤然变了味，“什么意思得问你啊？这顿饭不想吃就别吃！” 他话音落，手中的茶杯已经啪的一下重重磕在桌上，那声音震得我心猛然一颤，身体不受控制的也抖了下。 声音是大了，坐在另外一边的周睿胖子他们刷的一下站起身，陈宏彬那桌的人也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小辣椒僵在原地，杨欣雨完全愣住。 至于那金胖子，愣了几秒，也猛然站起身，“林悦强，你他妈的别给你脸不要脸！” 我瞬的拧了眉，林悦强缓缓站起身，双手杵在圆桌上倾身对金胖子说：“我林悦强这脸你还给不起，要不要现在就试试！” 林悦强声音很轻，但却阴鸷而冰冷，我眉拧的更紧，转头看向那金胖子。 金胖子看着林悦强，也不说话，同样是拧着眉，似乎在思量着，这谈判若真破裂了，真要在这里动起手了，到底能不能占到便宜。 “哎哟！这是干什么啊！”小辣椒的声音在这样的静默中显得特别突兀。 “张哥，你也是别闹了！”小辣椒茶杯随意往桌上一摆，快步走到金胖子旁边，“先坐下，有什么慢慢说。” “小辣椒。”林悦强忽然对小辣椒说：“回去坐着去。” “诶？”小辣椒瞬的愣住了。 小辣椒是愣住，但我是明白了，林悦强的意思，这杯茶不用喝了，不仅我的不用，连小辣椒的也不用了。 林悦强生气了，这个面子他不打算给张总了，我想起之前，他只是打了电话给小辣椒，叫小辣椒倒茶陪不是，但却从未和我说过关于要我陪不是问题。 我指尖再度攥起，转眸看向已经变了脸色的杨欣雨。 这个女人，不挑事会死么？！ 完全没控制住的，我手就伸了出去，拿起那只刚才被林悦强重重磕在桌上的白瓷茶杯，朝着杨欣雨就砸了去。 没人料到我会那么做，包括我自己，厚重的白瓷茶杯就那么砸在了正看着林悦强的杨欣雨额头上，她啊的叫了声抬手捂住头。 之后是几秒的静默，随即是金胖子一声咒骂，“草！” “你他妈草谁呢？！”林悦强吼了声，随即双手一抬，我面前的圆桌就被他掀了。 哗啦一声，我本能的站起身，站在金胖子旁边的小辣椒猛然往后退了数步，而金胖子也下意识就往后退，撞翻了靠椅，发出砰一声响。 捂着头的杨欣雨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滑落桌面的菜盘子泼了一身，紧接着我听到林悦强喊：“草他妈的！给老子抽刀！” 我心提上喉咙，随即就看到周睿，胖子他们一下子就亮出了刀子，我都不知道他们从哪拿出来的！ 我目光一转，扫了一眼陈宏彬他们，却见他们并没有动，到是那个之前跟在金胖子后面进来的那个男人快走到愣住的金胖子身前，将金胖子挡在身后对林悦强说：“林悦强，差不多得了！” “峰哥！别说我林悦强不给张总面子，饭老子请了，这他妈的跟老子玩什么呢！”林悦强说着，伸手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将我拉他身后。 他力气很大，我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腰撞上后面的靠椅才站定。 那个被林悦强叫峰哥男人看着林悦强顿了顿说：“这事我说了算，完了，没事！这顿饭我请！” “这他妈的是顿饭的问题么？！”林悦强说：“一顿饭老子还请得起！” 瞬的一片静默，然后我看到一身狼狈的杨欣雨捂着头终于从靠椅上站了起来，哭着看林悦强，“林悦强，你他妈的居然……” “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林悦强抬手就指着杨欣雨。 也许，林悦强从未这样和她说过话，也许是现在林悦强那样子太过恐怖，杨欣雨嘴微张，连哭都好像忘了。 “杨欣雨，老子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特么的再得寸进尺下试试。” 林悦强话音落，又是一片静默，那原本很叼很嚣张的金胖子一直站在那个被林悦强叫做峰哥的人后面，一声都没吭。 半响，那峰哥说：“阿强，给我个面子，这事……” “这事你们谁说了都不算。”林悦强冷冷打断那个叫峰哥人，随即我看到他拿出手机。 他拨了电话，随即将手机拿起凑近耳边，不一会，他就声音淡淡的开了口，“张总啊……呵……这事谈不下去了……人在我这啊……现在我可以让他们走……之后我就不知道了……我林悦强这性格你知道的，谁逼我我跟谁急，天皇老子都一样……行啊……” 林悦强话落就将电话挂了，紧接着，我就听到手机响，然后我看到那叫峰哥的男人手一伸从裤包里拿出手机，按下接听将电话凑近耳边。 第九十二章：他的人，带上 男人没说什么，就是静静的听，连应了几个好后说了句我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男人挂上电话后看着林悦强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到陈宏彬桌前，站在他身后的金胖子终于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 脸色全变，就连那梳得竖光线的发都有种要塌下来的感觉。 他见男人转身走，连忙扯住男人的手臂，小声问：“我爸怎么说？” 男人表情看起来很无语，反手拽住他的手将他拉到陈宏彬他们旁边，然后拉了靠椅将他拉坐下。 “放心。”淡淡的吐了两个字，男人就没说什么了，而是伸手拿了两个茶杯，端了茶壶起来。 林悦强一直不吭声，微微偏头站在原地，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却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散出的气息不善。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在他身上感觉到这种气息，但上次的时候，却并未像此刻这样浓烈，如同一只暴走的兽，你无法预测他什么时候会忽然扑向你。 男人倒了两杯茶端起，转身朝着林悦强走了过来，然后在距离他两步的时候站定后，将手中的一杯茶朝着林悦强就递过来，“张总说，这事是他没处理好，让我带耀金给你陪个不是。这顿饭他请，让你别抢，晚上的话让带兄弟们去小明珠，他请兄弟们喝酒。” 我看到林悦强微微低头，应该是朝男人手上端着的茶看，随即我听到他哼笑了声，然后伸手接过茶说：“这顿饭我就不和张总抢了，至于喝酒就不用破费了。” “行，你怎么说怎么是。”那叫峰哥的男人声音里有些无奈。 林悦强点了点头，抬起手中的茶杯将茶就和喝了，随即转头看对周睿他们说：“把家伙收起来坐下吃饭。” 我目光一转，落在周睿胖子他们身上，就见他们撩开外套，将刀子就别在了腰侧，这一刻我才注意到，今天的他们都穿了外套，这是事先就做好准备了的。 反观陈宏彬他们一个个短袖体恤或衬衫的，外加刚才林悦强喊亮家伙时候他们那愣住的样子，显然不仅没做足了准备，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周睿胖子他们是收了东西坐下了，那陈宏彬他们当然也是坐了下来，叫峰哥的男人面色也松了不少，抬起杯子将茶喝了之后，伸手接过林悦强手上的茶杯说：“张总有点话要和耀金说，我就先送他过去了。” 林悦强哼笑了声，“慢走。” 那男人转身，走到坐在靠椅上一动不动的金胖子旁边倾身将茶杯放下，然后说：“你们吃你们的，我先送耀金回去。” 陈宏彬点头应了声，没说话，之后男人伸手拉了一把金胖子，“走啊。” 金胖子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连忙站了起来，跟在男人身后走。 男人在越过林悦强的时候小幅度的朝着点头示意，也没说什么，直接越过他。 林悦强抬起一只手杵在腰垮上，微微偏头看着低头跟在男人身后的金胖子一路到楼梯口，他忽然开了口，“金胖子。” 那金胖子身子一僵，脚步顿下，并未回头，那叫峰哥的男人到是转身朝着林悦强看过来，“阿强，还有什么事？” 林悦强笑，小幅度抬手朝着被他两句吼得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的杨欣雨指了指，“他的人，带上。” 我转头看向杨欣雨，就见她脸上的表情说不错什么感觉，异常难看，随即我就听到金胖子说：“草！你傻逼啊！杵在那干嘛？！” 那金胖子话落，转身就走，完全没等一下意思，而且从他的口气中不难听出又埋怨和责怪的感觉。 男人立马跟上金胖子，完全没有等一下杨欣雨的意思。 杨欣雨脸色更难看了，看了林悦强一眼，低头冲冲就去追金胖子，脚步很快，高跟鞋哒哒哒的响声显得格外突兀和嘲讽。 林悦强哼了声，忽的转身看我，面色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 我蹙眉看他，他长臂一伸就将我拉到他面前，没好气的说：“你也是个胆子大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微微低头没吭声。 他拽着我胳膊的手松了开，转而搂住我的肩，然后带着我就朝着陈宏彬他们走。 陈宏彬他们见他走过来，都站了起来，随即林悦强抬手，示意他们坐下，转头对胖子说：“烟呢？” 胖子从桌上拿了烟递给林悦强，林悦强松了揽住我肩膀的手，接过烟打开，一边给陈宏彬他们递烟一边说：“今天不好意思了，说好了我的请的，改天，改天重新约个时间，我请。” 陈宏彬客套，说强哥你太客气了。 林悦强笑笑，然后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陈宏彬见状连忙站起身打火机就跟了上。 林悦强掀起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凑近打火机将烟吸燃后吐出一口烟雾后抬手拍了拍陈宏彬的肩，“刚才的事别在意，招呼好你的兄弟。” 陈宏彬笑着说，不在意，都认识的，能在意什么呢。 林悦强伸手揽住我的肩，“这是我媳妇，以后不管哪看到帮我林悦强照顾着点。” “……”媳妇…… 说了几句圆场话，林悦强带着我转回周睿他们那边坐下的时候，小辣椒早已经坐在周睿旁边聊得热火朝天。 我才坐下，小辣椒就笑着对周睿说：“看吧，我没骗你吧，你妹子可是我比我狠多了。” “……”我一下很无语。 周睿看着我笑了笑，没说话，胖子就说：“就是要这样，要不那傻逼娘们真以为自己有多叼呢！” 林悦强轻笑了声说：“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胖子笑笑没再吭声。 开始的时候气氛还有些压抑，但老板让人来把座椅碎盘收拾好，又把菜和酒上全了后，两口酒下去，气氛就变得不一样了。 陈宏彬他们和胖子他们都是认识的，没多会就喝到一块了，林悦强也喝他们喝了两杯，小辣椒各处串场，唯有我，依旧感觉不适。 也不知道林悦强看出我的不适应，气氛才热络没多会，他就说，他在帝豪已经开好了房间，让周睿和胖子沈楠他们等会招呼好他们的兄弟，然后又叫陈宏彬他们过去。 陈宏彬应了，抬起酒敬了林悦强一杯后说，他等会会带兄弟过去的。 林悦强笑着点头，拍了怕他的肩，然后走到我身后，“还想坐会呢？” 我当然不想，连忙站了起来，他笑着揽住我的肩，忽的我听到手机响。 林悦强蹙了眉，拿出手机低头看，随即我就见到他微蹙的眉瞬的拧了下。 我心跳漏一拍，难道是又出什么茬子了？！ 我心有些发慌，就见他接起电话，“阿燃啊……” “……”陈燃！！ 我这才想去，陈燃说了，今天是他生日，他要请我喝杨梅酒！我几乎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不是我不来，是我这边出了点事……金胖子呗……不用！已经搞定了……你过来干嘛，都说已经搞定了，你玩好你的……” 话到这里的时候，林悦强忽的转眸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晚上行啊……今天帝豪可要热闹了……行……那先这样。” 电话挂断，我忽的发现，不止我一个看着林悦强，周睿胖子小辣椒他们全看着林悦强，包括陈宏彬他们，脸色都有些不好。 我刚想张口问林悦强怎么说，他已经搂住我的肩，然后对周睿他们说：“今天陈燃生日，我先到帝豪安排下，等会一定一定招呼好你那些兄弟。” 第九十三章：我是你媳妇 我看到周睿眉拧了下，然后点头，胖子脸色也不怎么好，带着扫兴的感觉，唯有陈楠，神态面色依旧。 林悦强交代完，带着我就出了苏何酒家，我一直没吭声，上车后他转头对我说：“先跟我去下帝豪，然后去办公室等我。” 我拧眉低低的应了声哦，紧接着林悦强又补充，“我的专用办公室。” “……”我转眸看他，顿了顿问：“为什么特别叮嘱我哥一定一定要招呼他的兄弟？” 是的，特别叮嘱！之前林悦强也说过要招呼好，但感觉是不一样的，那是真的招呼，而后面这次，是一种好像怕出什么事一样。 林悦强发了车，转头看我一眼说：“不是和你说过么？陈燃那伙人要特别混。” “……”可是这关周睿他们事？ 他似感觉到我的疑惑，低笑了声说：“人多酒多的地方就容易出事，认识的人也一样。” 我有些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他说：“置物盒里拿包烟出来。” 我点头，打开置物盒，从里面拿出一包烟，帮他撕开后抽出一支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然后将烟咬在嘴里也没急着点，转身转头看我笑，我有些被他看的不舒服。 “你笑什么？” “你也是挺牛逼的啊。”他笑着说。 “……”我当然知道他说什么，憋了憋连微红，半响才说：“你更牛逼。” “哈哈哈哈——”他一下笑开了，“这就叫牛逼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我问。 他转眸我，笑渐渐敛住，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拿出打火机将烟点燃。 我见他半响么吭声，忍不住问：“那个……金胖子的事……” “他怎么会死心呢？”林悦强哼笑了声，“不过不死心也没用，他没他老爹什么都不是，他下面那群人不是他罩得住的。” 我沉默，想起了陈宏彬他们的态度，那感觉他们跟金胖子之间，和林悦强跟周睿他们之间的确有着某种差距。 “那……那个张总是真的不计较了吗？” “他怎么计较啊？本来都是他儿子不对，我已经给够他面子了。”林悦强淡淡的说着，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又说：“再说了，他知道我是什么人，要他不能一次把我弄死，我就能把他儿子一次弄死。” 我心脏因林悦强的话骤然一缩，眉就拧了起来，“你别吓我。” 他默了默，转头看了我，唇角微微扬起，“现在才怕来不及了。” “……我是怕，但我没有后悔，以后也不会。”其实，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那天晚上他和我说的话。 我的路还长，他已经在路上，他这条路，有今天没明天…… 他看着我笑，“就算后悔也没用了，你自找的。” 我看着他转回头看路，抬起烟抽，唇角扬起，就那么笑了。 “你笑什么？”他没看我。 “我喜欢你这样和我说话。” “呵……”他笑着摇头，轻叹了口气。 我微楞，疑惑的问：“叹什么气呢？” “你可是高兴了，我就累了，要守好你这颗小白菜可不容易。” “……”我蹙眉，“怎么那么酸呢？” “酸？”他抽了口烟，转头看我缓缓吐出，“这前有周睿，后又来个陈燃，再这之后还不知道要来多少猪盯着呢。” 多少猪盯着？！我又好气又好笑，“说了，周睿是我哥！” “是啊，他你哥我知道啊，不过你哥就不可以盯着你啊？” “……”我抿了抿唇，“他对我真的好，我知道，但是我只会把他当哥，你明白吗？” 他没吭声，我又说：“我知道分寸，我也会拿捏好。” 他抽了口烟，将烟头丢出窗外，这才转头看我，“又认真了。” “你说的，我一直很认真。” “呵……”他低低的笑了声，没吭声。 我抿了抿唇又说：“陈燃我怕他，你更不用担心。” 他转头看我，“陈燃说，他从河畔渔家给你带了杨梅酒。” 我嘴角微抽，林悦强到是笑了，“看他来对你是真有意思。” “行了你。”我说：“不管有没有都不可能。” 他看着我唇角轻轻的弯着，眼睛也弯着，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我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颊有些热，我别开头看向窗外。 车子开进新景盛世的时候才7点出头，这个时间段，虽然这里已经是灯火通明，但人流和车辆还是稀薄的。 林悦强在帝豪门前停了车，然后带着我的就去了三楼，几进几出，我感觉我对这个地方已经不在陌生，甚至开始熟悉起来。 也许时间还早，今天的玻璃房内人也少，还有几个穿这白色V领吊带的性感女人站在收银台那和两个男服务员聊天调侃。 林悦强搂着我走过去的时候，她们笑着叫他，然后我看到了那天说要给林悦强油钱的女人也在其中。 但今天她却没说什么，只是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下就过了。 林悦强在门前站定，松了揽住我肩的手，然后掏出钥匙开了门。 走进去的时候我目光一下子就被那叠得更豆腐块一样的被子吸引，“话说，为什么你这里的被子叠那么好看，家里都丢着。” 他看着我笑，“这本来就是叠给人看的啊，家里的是用来睡的。” 他那个睡字咬得特别重，我忍不住剜他一眼，“没个正经！” 他关了门，笑着从后搂住我的腰，我抬手拍了他一下手，他却不为所动，只是抱着，“你在这等我，我先去安排一下，等陈燃他们过来。” 我拧了眉，“陈燃都已经说了，特意给我带了杨梅酒了，我感觉我不出现会不会不好。” “是不太好。”林悦强说。 “那要不……” “呵……你慌什么，不是还有我么？” 我心头一紧，挣扎着转身，抬头看他，“其实也就是喝杯酒又没什么，而且今天是他生日，我是你媳妇，他是你兄弟，我给他敬杯酒也是理所当然的。” 林悦强看着我的眼微微眯起，嘴张了张好像想说什么，但却又合了上，半响他说：“你这句我是你媳妇我喜欢听。” 我没忍住笑着瞥他一眼，他笑着松开我，“那你在这先等着，电视会开吧。” “我智力很正常。”我说。 他笑了，转身打开门，“我一会就回来。” 我点头轻应，然后他又交代了别到处乱跑之后才关门离开。 我看着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走到沙发坐下，半响打开包，取出小木盒拿出那串聚宝盆放在手心。 在送给周睿之前还是和他说一下吧，别万一给他误会了什么就不好了。 我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林悦强也是很累，看似很轻松，却随时都有事，脚跟不着地，随时都在忙。 而且，想的考虑的问题都要比别人多，所有的事情都尽量做到周到，他不易。 我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将那串聚宝盆放回木盒摆在茶几上，打开电视靠着沙发看电视，可是心却总不能安，说不出为什么。 我本以为林悦强很快就会来，可是我整整等了一个小时都没见他，我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重了。 我有些忍不住，打开包拿出手机，刚想给他打电话，忽然传来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我微楞，随即忍不住轻笑出声，连忙站起身就去开门。 只是，门打开的那一瞬，我看着站在门外的人身子一僵，整个人就愣住了。 “怎么是你？” “你以为是林悦强啊？”陈燃一手插在裤包里，低着头看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里不高兴三个大字异常明显。 第九十四章：站在这里玩 看着眼前的陈燃，我忍不住暗骂自己傻逼，林悦强有钥匙的，还用得着敲门？！ 陈燃看我的眼忽的微微眯起，我握着门柄的手不由得一紧，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林、林悦强呢？” 话说出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声音不仅抖，还带结巴。 “呵……”他唇角微勾，轻轻的哼笑了声，视线扫过我捏着门柄的手说：“林悦强在下面陪我兄弟喝酒啊，你不打算下去帮他顶两杯？”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林悦强被拖住了，身子一僵点了点头说：“去，我现在就去。” 我说着拉着门就迈步往前，他却忽的上前一步，侧身依着门栏长腿一抬就把门给堵了。 我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两步，心一下提上喉咙，拧眉看他，“做什么？” “请你喝的时候你不喝，现在我不想请了。”他看着说，语调漫不经心。 我定在原地不知道要说什么，全身僵直，既尴尬又有些害怕的等他开口，但他却又没开口的打算，还从包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就那么立在门口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起毛，浑身难受，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捏着门柄的手攥得越发的紧，想伸手去包里拿电话打电话给林悦强，可是我又不敢。 是的，不敢！他现在已经满脸的写着不高兴了，而且明显就是故意让人拖着林悦强自己找上们来，我还给林悦强打电话，这不是火烧浇油么？ 我怕他，尤其是现在就我们两个人！ 时间在我能听到自己心跳声中一分一秒流逝，我的尴尬和害怕渐渐转化为焦躁，可他还是不为所动，手上的烟抽完，随手一丢，再从包里掏出烟盒，慢悠悠的又抽出一支衔在嘴里。 当他又慢悠悠的拿出打火机，将烟点燃那一瞬，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掀起眼看我，吐出烟雾，懒懒的说：“你想我怎么样？” “？！”我眸子微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还问我我想怎么样？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说话啊，你想我怎么样？” “……”我无语了，完全憋住，那是一口血卡在嗓子眼上，吞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哑了？”他挑起眉梢看我，样子拽得让人忍不住想揍那种。 我抿着唇深吸一口气，“麻烦你让开下，我要出去。” “早说啊。”他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 虽然他瞥了我一眼，但是我却一点都不在意，只要他能让开，比什么都好说。 他吐出嘴里的烟雾，蹬着门栏的长腿放了下来，我在心里吁了口气，刚往前挪了一步，他却忽然的抬起另一只腿就又将门拦住了。 我脚步一顿，疑惑的转头看他，就见他缓缓侧过头来看我说：“腿酸。” “……”我……一口血…… “呵……”他忽的笑了，唇角微微勾起，“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啊。” 我牙根紧了紧，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站在这里玩。” “！！”我——简直了！这人真的是有病么？！ “要骂就骂出来，憋着多难受啊。”他笑，样子看起来比刚才心情好多了。 我拧眉看他，是没忍住就真的骂了，“你有病啊？” 他耸肩，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好多人都那么说。” “……”他的话每一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那不是正常人的思维。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而他也不说话了，真是就站在那里抽烟玩。 我看着他那样，我捏着门柄的手攥得越发的紧，有一种冲动，狠狠的甩上门。 不过还是那句……我不敢！ 就在他将第二支烟随手丢在地上，从包里掏出烟盒，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快要进入一种奔溃状态的时候，我看到他忽然转头朝着走道后看。 他这一个动作让我心脏猛然缩了下，随即我就听到林悦强的声音，简直天籁一样。 “你怎么跑上来了？” “来找你啊。” “我不说了出去买点东西么？” 林悦强的声音才落，人就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两个袋子蹙眉看了我一眼，随即转眸看向依旧堵在门口的陈燃，面色有些沉，“你这是干什么？” “帮你守好你家小白菜啊。”陈燃回得自然，缓缓放下脚，“这种地方也敢随便乱丢你也是心大。” 他说着，转眸看我，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烟现在嘴里说：“有人敲门也不问问就开门，什么时候被猪拱了都不知道。” “……”我嘴角微抽，想问他到底谁是猪了！ 林悦强转眸朝我看过来，眉拧着，我说：“我以为是你……” 林悦强拎着东西走了进来，拽住我的手臂一边往沙发走，一边转头对陈燃说：“进来坐。” 陈燃拿出打火机点燃烟，缓步走了进来，在茶几前站定，转头四处看了看，“布置的不错。” “还行吧。”林悦强将我拉坐在沙发，将带着搁在桌上后问陈燃，“要喝水么？” 陈燃抿着唇抬手轻摆了下，“不了，等下喝酒都喝不下。” 我看着林悦强搁在桌上的袋子，忽然意识到自己被陈燃骗了，他没有让人拖着林悦强，他是故意那说吓唬我的！ “不喝酒那过来一起吃点东西，乱了一下午，她还没吃东西呢。” 林悦强说着打开袋子，里面是两盒用一次性方便桶装着的粥。 他将粥从袋子里拿出来，刚放在我面前，手却忽然一顿，目光就落在我之前放在茶几的小木盒上。 我愣了一下，刚要伸手去拿，忽然一片阴影罩下，一只手被我更迅速的就将那木盒拿了起来。 “挺精致的啊。”陈燃弓腰拿着盒子左右翻转的看了看，直起腰转头看向林悦强，“阿强，先谢啦。” ！！我看着陈燃，嘴就张了开，但却一个字都吐不出，只能转头看向林悦强。 林悦强直起腰，轻笑了声对依旧拿着木盒翻来覆去看的陈燃说：“礼物我改天给你补，这个……” “别小气，就一个盒子。” 林悦强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燃打断，我瞬的拧了眉，“不只是盒子，里面……” “还有东西么？”陈燃掀起眼看我，眉梢微挑的将烟咬在牙尖，然后就将盒子打了开。 “哟，手串啊。”陈燃咬着烟说，从木盒里将那手串拿了出来，微微侧头看了看后转眸看向林悦强，“难怪舍不得，小白菜送你的？” 陈燃的话心跳瞬的就露了一拍，完全不受控制的就转头看向林悦强。 林悦强没看我，只是对陈燃笑了笑说，“别闹，礼物改天给你补。” “我看上盒子了，不用补。”陈燃眯着眼笑，将手串放在茶几上，捏着盒子对林悦强挥了挥手，“我先下去了，等下带你家小白菜下来喝酒，杨梅酒。” “行。”林悦强应了声。 陈燃笑着将咬在牙间的烟拿起，端着盒子一边看一边就往门外走，看起来心情很不错样子。 我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简直无语至极，这人是强盗吗？！！ “给谁买的？” 我还没从陈燃的强盗行为中缓过神来，林悦强的声音就在身侧响起，我身子一僵，转头看他，“我哥。” 他挑眉，倾身从茶几上拿起那串聚宝盆凑到眼前，一粒粒拨着看了看后掀起眼看我，“聚宝盆，还是收藏级的，不便宜吧。” “！！”我眸子顿张，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第九十五章：酸 “眼睛又瞪那么大。”林悦强唇角微勾，哼笑了声站起身去关门，我看着他那背影，我知道怎么就虚了。 我真不明白，明明没什么好虚的啊，早说了我要买东西送周睿作为还礼的。 林悦强关好门，将手串捏在手里，一颗一颗的拨着朝我走了过来，“还有，下次开门问清楚是谁知道吗？” “哦……”我低低的应。 “还不高兴了。”林悦强在我身旁坐下，“这是什么地方啊？万一什么喝多了的人走错地方敲门你开了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我心头一惊，瞬的想起刚才陈燃说的话。 刚才，我还一直觉得他不仅借口烂，还故意埋汰我，没想…… 我蹙了眉，忽然发现陈燃好像并非我想象那样可怕，就好像刚才，他也是一直站在门口，完全没有进来的意思，更没有对我动手动脚过…… 唯独第一次他从我前面过的时候，忽然绊了下。 当然，我一直觉得他是故意的，但是他也只是用手杵着沙发，也没趁机占过我什么便宜。换句话说，他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想什么呢？” 我转眸看向林悦强，抿了抿唇说：“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小心。” 他吸了口缓缓吐出，然后晃了晃手中那串聚宝盆，“那我们来说说这个吧。” 我又蹙了眉，“这个怎么了？不是早和你说了我要给我哥买件礼物作为还礼么？” “呵……”林悦强垂眸低笑了声，“我说的是这串东西没个万儿八千的买不下来吧。” “噗——”万儿八千？！！ 林悦强挑眉，“什么表情？” 我嘴张了张，半响才找到声音，指着他手上拿着的那串聚宝盆说：“这个！万儿八千？！” “你自己买的还问我？” “……我两千多买的。”我说。 林悦强看着我顿了两秒没吭声，随即就笑了，“你在哪买的啊？也带我去买两串呗。” 我是听出了他的不相信，眉蹙得更紧，“我说的是真的，就在商场买的，玉石专柜，发票还在家里！” 他微楞，随即眉就蹙了起来，将那串聚宝盆再度凑近眼前细细的看了看，然后又摇头，“我说媳妇，你这便宜占大了。” 我完全忽略了他那声叫得自然的媳妇，忍不住伸手将那串聚宝盆拿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说：“真的万儿八千？” “一万左右，上下一千这样。” 我吸了口气，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当时我还以为自己被套路了呢！没想到是真把便宜占那么大，难怪那些店员一脸嫉妒羡慕恨，明明我买东西还送我白眼了！ 我那原本被陈燃搞得有些郁闷的心情瞬就好了，小市民心里，无法抗拒占了那么大便宜所带来的喜悦感。 我笑嘻嘻的拿着那串聚宝盆反复看，瞬间就得珠子比之前又漂亮了。 “呵……”林悦强低低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我转头看他，就见他笑着说：“看你那傻样，不就是……” 他话说半顿住，笑也敛了起来，“不对！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要问你，你上哪来那么多钱买的？” 我瞥他一眼，继续低头看珠子，“跟你说了我有钱，你自己不信。” 嗯嗯！！真是越看越漂亮啊！ “我知道你有钱，没钱你能买，我是问你哪来的？” 我身子微僵，蹙了蹙眉，因为我脑袋又闪过那个女人，“我外婆留给我念书的钱。” 不管钱最初是谁留下的，最后交给我的人是我外婆！ 我话音落，肩头忽的一紧，我转头看向伸手揽住我肩头的林悦强，“干嘛？” “不是给你了你卡的么？” 我垂眸，实话实说：“那时候我觉得用你的钱不合适。” “那你买内衣又刷？” “那是穿给你看的，当然刷你的啊。”而且不刷的话，他肯定还要问我内衣哪来的呢！ 他微楞，随即别开眼笑着点了点头，“你到是分得清楚。” “……”我是感觉到那笑有些不一样，我默了默说：“那时候我心态和现在不一样。” 他转过头来看我，唇角微弯，“以前什么心态？现在什么心态？” 我没忍住剜他一眼，“明知故问吧。” 他笑了起来，对着茶几上的粥努了努下颚，“别看了，吃东西吧。” 我点了点头，倾身拿了起勺子，而他则将另一个袋子拉了过来，取出两个便当盒打开，“都凉了……” 我侧头看了一眼便当盒里的烤串，伸手拿了一串说：“凉了又不是不可以吃。” “不好吃了。” 我笑笑没说什么，低头吃着，心里却想，得好好想想给他买份什么礼物，瞧他刚才看那串聚宝盆那酸样。 我们刚吃完东西，林悦强的手机就响了，陈燃打来的，问这是吃白菜还是吃东西呢？ 林悦强笑着说，一会就下来就将电话挂了。 我想起刚才陈燃离开时候，已经是第三次当着我的面说要我去和杨梅酒，于是对林悦强说：“一起下去吧，我顺便把东西送给我哥。” 林悦强看着我顿了顿说：“其实你不想去的话不用去，别想我会为难。” 我摇头，“我觉得，之前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陈燃好像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话音才落，林悦强反而拧了眉，“那是什么样？” 我微楞，随即就忍不住笑他说：“你酸我哥就算了，你连陈燃都酸啊？” 他耸肩，“没办法啊，谁叫人家陈燃被我酷比我帅呢？” “……我说不过你。” 他笑了，揽住我的肩低头在我唇上轻印了下后拉着我站起身，“走吧，饱暖思那个啥，在呆下去，分分钟就变吃白菜了。” “……”我真的说不过他啊！ 我们才出门，我就看到那个叫林姐的美女主管，她真靠着标注着杂物房门旁的墙壁接着电话。 她身躯微微倾斜，一只手臂横在胸前，拿着手机的手搭在那只手臂上，旗袍的高叉因为那个倾斜的幅度变得有些宽，修长笔直的长腿露到了膝盖之上，若隐若现。 我忍不住看她，美丽的东西总是容易吸引人的视线。 她是看到我们，侧头朝我们看过来，微楞了下，然后弯起唇角对我们笑了笑没说话，不过那只是客套的笑，而且那笑并未及眼底。 我感觉今天她有些不一样，好像不开心吧，至少那笑之前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不一样。 处于礼貌的，我也对她浅浅的笑了笑，然后下意识的转头就去看林悦强，就见林悦强抬手，指尖朝下指了指。 那林姐点了点头，林悦强便带着我越过他往前走。 进电梯的时候我问他，“你刚才这个什么意思？” 我比划了下。 他笑，“叫她等下有空下来喝酒啊。” “……原来是这样。”我点头了点。 我话音才落，林悦强就在我头上轻敲了下，“想什么呢，今天陈燃生日，下来喝一杯很正常。” 我转头看他，没忍住就笑了，“你这是在和我解释呢？” 他瞥我一眼，又轻敲了我头一下，“我需要解释么，你看人家那眼色比我色多了！” “……”什么叫比他色多了？！ 我刚张口，电梯到了，我闭上嘴，等那些收银台站着的收营员和他打完招呼我才说：“你刚才那个比你色多了什么意思？” 他侧头看，“看着人家的腿眼睛都直了，还能什么意思？” 我拧眉，“你怎么知道我看了？” “因为我在看你看啊。” 我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解释，“我就是觉得好看……觉得她很漂亮……” “你以为？叶总的人能不好看啊？” 第九十六章：小白菜过来 “林姐是叶总女朋友？”我问。 林悦强侧头看我，顿了顿才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这种事还有算的么？ 我正疑惑，脑袋忽的闪过什么的，仰头看他，“叶总有老婆？” “……嗯。”林悦强轻轻的应了声，随即带着我挂带入左边的通道，紧接着就有人和他打招呼。 我蹙了眉，情妇两个字我脑袋回旋而起，我又想起了那个女人。 林悦强在一间包房停下脚步的时候，我还没缓过神来，是他低头看我，问我怎么了？ 我对他轻轻摇了摇头后才发现，尽头居然不是在楼下，“我以为是在楼下呢。” “人太多，太乱，不适合在下面。”他说着推开包房门。 我原本以为会很热闹，但是包房门推开的时候有些静，入眼就是靠坐在沙发正中间的陈燃。 他一个人把位置占的很宽，靠着沙发，双手枕在脑后，长腿抬着搭在茶几上，微微侧头朝着我和林悦强看过来。 他左边坐在两男的，我见过，在楼下办公室外的小房间，当然，只是见过不认识，右边就坐着一个小辣椒。 “艾玛！强哥，你们可终于舍得出现了！”小辣椒看到我们，瞬的就站起身朝我们走了过来，神色轻松。 林悦强轻笑了声，松开搂着我肩膀的手，因为小辣椒的挽住了我的手臂。 她笑嘻嘻的看我，“你们再不来，我可是要睡着了。” 我正疑惑，忽然被一声枪响惊了下，随即是一串打斗的声音。 我蹙眉转头看向荧幕，这才发现放着的不是MV，而是电影。我有些无语，同时好像也明白小辣椒那句快要睡着了是什么意思，就听到陈燃说：“终于可以喝酒了。” 我还没来得及转头朝他看过去，小辣椒已经挽着我的手转身，带着我往就沙发走，在转角的位置坐了下来。 而林悦强已经绕过茶几，在陈燃旁边坐下，然后掏出烟抽出一支后将烟盒丢在桌上，随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机说：“飓风营救，挺好看的。” “是不错。”陈燃咬着烟点了点头，放下搭在桌上脚，“是继续看还是喝酒了啊？” 林悦强轻笑，“随你啊。” 陈燃轻扯了一下唇角，伸手将咬着的烟拿下，侧头对坐在旁边的男人说：“暂停，摆酒。” 两人应了声，一个就去按暂停，一个就走到茶几后，打开放在地上的一个纸箱，从里面刷刷刷拎出六个那种2.5L大瓶的矿泉水瓶子，不过里面装的不是矿泉水，而是红色的杨梅酒。 我一看，瞬间有些愣住，然后就听林悦强说：“不少啊。” 我看着酒的视线朝着林悦强就挪了去，接着就看到陈燃点头，“还有一件。” 噗——还有一件？！ 陈燃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忽然转眸朝我看我来，我心头一怔，紧接着他就说：“没事，不够的话我让人开车去拿。” “……”这是不够的问题吗？！我的意思是太多了看不出来吗？！ 我觉得，和陈燃同处一个空间，是一件非常无语以及随时都能吐血的事，他的思路完全和正常人不一样！！ 我没吭声，林悦强笑了，“你就别吓她了，她能喝两杯都不错。” 陈燃好似没听见一样，视线一转，叫那个拿出酒的男人让人送冰和大杯过来，然后才转头对林悦强说：“我生日，高兴。” 无言以对，不仅思维不正常，说话短片，连反射弧也和常人的不一样！！ 林悦强脸上到是见不到半点无语，看去好像很习惯这样的陈燃，“你打算怎么玩？” “六个人，三对三。” “行。”林悦强点头，抬起手上的烟吸了口后对我招了招手。 我站起来侧身走到他旁边坐下，而小辣椒也蹭了过来。 “两妞都被你带了，你让我们这些没妞的怎么办？”陈燃忽然说。 林悦强笑了，“那你打算怎么分人啊？” “要人吧。”陈燃说。 我蹙了眉，有些不明白是叫要人，就见陈燃将烟丢进烟灰缸，朝着林悦强伸出手，“一次一个。” 那是划拳的手势，我一看瞬的就明白过来那个要人和一次一个是什么意思了。 林悦强也没说什么，只是将烟换到另一只手拿着，然后就伸手，“来吧。” 林悦强划拳，我就没见他怎么输过，对他还是有信心的，但有信心是有信心，信心不能缓解我的紧张。 因为我有预感，陈燃要赢了，第一个就会把我要过去！ 陈燃划拳和周睿，二哥，林悦强他们都不一样。 二哥他们是有些急，有些烈，而林悦强是很镇定很稳那种，而陈燃给人感觉很懒散，出拳还特慢，软绵绵的，我在旁边看得都有些焦心。 我看不太懂他们划拳，到是我旁边的小辣椒看到和局了第三次后都没忍住抓住我的下手臂，在我耳边低声说：“能磨死人啊……”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小辣椒，陈燃磨人的功夫我是见识过的，简直可以上天了！ 想起刚才在楼上的时候，我正忍不住想叹气，林悦强的手一下顿住，随即陈燃就笑了，“就知道你会让我！” 完！ 我带着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掀起眼朝着陈燃看过去，就见他笑着抬手，对我勾了勾手指，“小白菜过来。” “……”不是吧…… 我没忍住就转头去看林悦强，林悦强弯着唇轻拍了我一下后脑，“没事的，过去吧。” “别显恩爱啊，会被围殴的。”陈燃笑着说，心情看起来很好。 我抿了抿唇站了起来，陈燃笑着往后挪，很主动的给我让路。 我垂眸，侧身越过他，然后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在他旁边坐下，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后笑着转头对小辣椒说：“别急，下一个就是你。” 小辣椒弯着唇对陈燃笑了笑，没说话。 这一次没有和局，又是陈燃赢，陈燃抬手，如同对我一样，对小辣椒勾了勾手指，“自觉点。” 陈燃话音才落，坐在我旁边不远的那个男人已经站了起来，绕过茶几朝林悦强那边走。 小辣椒也站起身，笑着朝我走了过来，只是那笑里面有些无奈，虽然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也不是那么愿意和陈燃一组，但没心思想这些了，而是连忙又往一边挪了挪位，把我和陈燃之间的空位加大。 我抱着小心思，希望小辣椒能理解，她要是能坐在我和陈燃中间的话，我会更有安全感更自然些。 显然的，小辣椒懂了，一屁股就在我和陈燃中间坐了下来，然后笑着对陈燃说：“燃哥，妞到跑你家了，等会你可要照顾好我们啊。” 陈燃笑，“放心，你强哥会让着我们的。” 陈燃话音才落，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之前出去的那个男的带了两个服务员进来。 一个拎着冰桶和两扎壶，一个端着托盘里面是大茶杯，我一看，不由得滚了滚喉咙。 两服务员走到茶几前，一边放东西，一边笑着喊了陈燃和林悦强，林悦强依旧是含笑的点了点头，陈燃跟没听见一样，只是说：“一壶加冰，少点。” 两人应了声，一个在打开冰桶往一只扎壶里加冰，另一个已经拿起一瓶拧开盖子往扎壶里面倒。 了我看着那哗哗哗到处的红色酒液，还没喝就觉得自己快醉了，随即就听陈燃说：“要喝什么的自己倒。” “……”难得的周到。 当然，我把陈燃想得太好了，这句想喝什么的自己倒可不是因为周到。 第九十七章：速战速决 人到齐了，酒也摆好了，六个杯子整整齐齐放在茶几正中央，陈燃的玩法，依旧是简单粗暴的比大小，而且一次就是六杯！ 卧槽了！六茶杯，等于输的了话，一人两杯，我一局就晕，两局就躺，果然够简单粗暴！！ 我有些无语，陈燃已经拿起了小杯丢了一粒骰子进去，“我们先吧。” 林悦强淡笑点头，然后陈燃就摇了，慢悠悠懒洋洋的摇了两下就把杯子放下。 说真的，我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想赢吧，林悦强就得喝，想着输吧，我完全顶不住！ 我忽然有种感觉，陈燃是不是故意整我的啊！ 当陈燃的手挪开的时候，我看着杯子里那粒骰子有些懵。 一点？陈燃发挥失常吗？他和林悦强不是只会摇六吗？ 我还懵着，陈燃已经将杯子递给了小辣椒，小辣椒拿起杯子带着无奈的转头看了我一眼后随手摇了两下就放了下来，是个五点。 “你会不会摇啊？”陈燃忽然说。 他自己摇了个一点还觉得人家小辣椒摇了五点不会摇，这人是真有毛病么？！ 我很无语的抬起眼看向陈燃和小辣椒，就见小辣椒无奈的笑笑没说话。 “切！”他蹙着眉，从桌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支咬在嘴里随即朝我看过来，“没见过人抽烟啊，摇你的。” “！！”卧槽！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我很无语，伸手拿了杯子摇了摇就放了下来，是个三点。 “还行。”陈燃说。 我掀起眼看他，就见他咬着点燃的烟眯着眼看我，“你马上就有酒喝了。” “……”真想搓死他！！ 他伸手，将杯子拿了过来，然后递给林悦强。 我有些紧张的看向林悦强，却见他对我笑了笑拿起杯子随意晃了下就放下，打开就是一个鲜红的一点。 我心头一怔，想着刚才陈燃说小辣椒那句，忽然发现，陈燃这不是要整我啊，这是要林悦强和我一起整啊！ 虽然林悦强已经摇了一个一点撑着，但最后的结局还是9比11，我们这边输了，然后陈燃就乐了。 端起没有加冰的那只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两杯，不忘转头笑着对我说：“小白菜，喜欢什么的自己倒啊。” “……”再一次想搓死他！！ “加冰的，加冰的好喝，当做喝饮料。”小辣椒说着，就端起了扎壶给我倒了两杯，然后又把自己的倒满。 我是感觉到林悦强那有些担忧的视线，转头看他，就见他浓密的眉拧着，我连忙对他弯了弯唇，想告诉他没事，就两杯。 其实加了并的杨梅酒喝起来真的就跟饮料差不多，而且比饮料好喝，尤其是陈燃带来的这些，感觉味道杨梅的味道和甜味都比较厚重，这种感觉让酒味相对的就淡了不少，很好下喉。 一杯很轻松就搞定了，就是喝完后心跳快了起来，双手和双腿因迅速快起来血液流动而变得有些酸软。 不过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喝酒，知道这只是正常的反应，过一会就好了。 我端起第二的时候，小辣椒已经把两杯搞定，放下杯子，陈燃的也空了，就等我了。 我怕陈燃又唧唧歪歪，喝得些急，小呛了下，连忙放下杯子，就听林悦强说：“喝不下就休息会。” “没事，就是喝急了。”我说。 陈燃看了我一眼没吭声，只是又烟咬在嘴里对林悦强说：“你们先。” 我握着杯子，真正的是喝饮料一样，喝一口休息下看看他们摇的什么，又喝一口看看他们摇的什么，到轮到我们的时候，刚好喝完。 然后我倾身放下杯子那会，就觉晕了下，和我对自己预料的一样，两杯酒晕了。 那会我想吧，晕就晕了，等会再输一局再两杯，我直接躺，然后我就可以和林悦强回家了。 我想的好，可是陈燃这才杯子一放下直接就是个六点，我瞬的有些懵。 丫的是想干嘛呢？！ 就凭陈燃那个六点，我们这局是赢了，然后坐在林悦强旁边的那个男的就问林悦强要喝加冰的还是不加冰的。 林悦强说不用，自己倒了酒就喝了，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 之后几局，林悦强次次摇一点，陈燃次次摇六点，我开始捉急了，这弄法不行啊！ 现在的我忽然很想赶紧输一次，然后两杯喝下去管他真醉也好假醉也好，直接躺了。 可问题的问题是林悦强偏不，次次一点，我都给他使了好几次眼色了，他明明看到，对我笑，却偏不摇六。 眼看着开第四瓶了，一个男的往扎壶倒酒，林悦强说他去上厕所，我连忙跟着也站了起来，“我也要去！” 我话音落，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大，在这本就没有任何音乐声，又没什么人说话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然后全部人都朝我看过来。 林悦强看着我有些愣住，随即就笑了，“你也要去啊？” “……是、是啊，我也要去。”我脸颊有些热，微微低头就绕着茶几走了出来。 陈燃咬着烟看我，忽的也笑了，“没想到你们还能一起上啊。” “……”我听出陈燃语气里的埋汰，很想说你想不到的还多呢。 当然，我不可能去说，我只是站在茶几后看着林悦强。 林悦强低低的笑，侧身走了出来，那陈燃就眯着眼说：“你们快点啊，要上也要速战速决，等着你们喝酒呢。” 噗——我一口血！什么叫要上也要速战速决！卧槽了！ 林悦强显然比我淡定多了，长臂一伸就揽住我的肩，笑着侧过头看我，“速战速决。” “！！”该死！为什么我忽然有种连他也想搓死的感觉呢？！ 卫生间就在进门的地方，林悦强搂着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我顿下脚步，“你先。” “你不是要和我一起么？” “……”我抬头一脸无语的看他，然后压低了声音说：“我只是想和你说，你别在摇一点了。” 他一下就笑了，“你看我像喝多的么？” 我微楞，看他的脸，看他的眼，然后蹙了眉，“我感觉我比较多。” 他一下就笑开了，抬手揉了揉我的发顶，“瞎操心！” “……”我无言以对，林悦强却已经进了卫生间。 他拉着门转头看我，“真不一起。” 我没忍住剜他一眼别开头，心里暗骂，起你妹！ 我听到他笑，然后是门被关上，我往前挪了两步，靠着墙壁抬手扶了扶额，紧接着就听到陈燃说：“播放，继续看电影。” “……”这个陈燃，为什么那么能玩呢？！ 卫生间的门很快就开，林悦强走了出来，然后说：“我等你？” 我蹙眉摇头，“不用。” 真的不用，感觉陈燃调侃人那是无下限，我才不想又被他说。 林悦强笑了笑点头说：“别瞎操心。” 我应了声，他就把我推进卫生间，顺便帮我将门带上。 我站在门口半响，按下了反锁走到洗手台前洗手，然后又洗了把脸，墨迹半天才走出来，结果发现林悦强居然站在门口等我。 我蹙眉，“你还真等啊。” “你以为？”他笑着搂住我的肩就往前走。 我们才走过拐角，就发现他们都没动，都坐着看电影，我和林悦强才出现，又全部朝我看过来。 陈燃微微扬着下颚笑着说：“你们这上的也太快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我就知道！ “说好的速战速决嘛。”林悦强笑着搂着的肩走到茶几前才松开，然后轻推了我一把。 我低着头，紧着牙根走回去坐好，就听陈燃说：“这样玩不好玩啊，已经赢得没成就感了。” 第九十八章：没想到你有这种嗜好 “那你想怎么玩你说，今天你生日你说了算。”林悦强坐下，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打开抽了一支点上。 ……不是吧！还他说了算！会被玩死的！ 我忍不住小心翼翼朝陈燃看过去，就见他依旧靠着沙发，忽的侧过眸来看我，眼底是不怀好意。 我瞬的后颈一凉，汗毛竖起，连忙别开眼，不详的预感越发浓重，都不知道他想什么招整我和林悦强。 我正心惊，陈燃终于开了口，淡淡的说：“换回来，带俩妞也不好玩。” ……不整了？放人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才别开头又没忍住转过去看他，却撞上他正在看我的视线。 “看什么呢？想跟在我这边是吧？” 他声音懒懒的淡淡的，我却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绕过茶几往林悦强走。 谁要在他这边了，开玩笑！ 小辣椒和两男的也站了起来，重新组队归位。 人才坐下，陈燃就拿起杯子，“老规矩。” 他话落，杯子就放了下，是个四点，我疑惑了两秒瞬的明白过来，这是开始真的拼运气了吗？ 我不过一个念头划过，陈燃组已经摇完收工，一共12点，亚历山大！！ 他将杯子推给林悦强，然后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咬着，也不点，就看着我们。 我有些紧张的看林悦强，就见林悦强拿起杯子晃了下，放下的时候是个三点，那一瞬我知道，真的是开始拼运气了！完全不带技术含量那种！ 然后就算拼运气好像也是我们吃亏……不不不！不是我么吃亏，是林悦强吃亏，他带两拖油瓶呢！ “该你了，发什么呆呢？”林悦强含笑的声音传来。 掀起眼看他一眼，然后拿起杯子气祈祷，希望是个六点，想着我已经摇，放下手移开的时候……卧槽！一点！卧槽了！！ “噗——哈哈哈哈哈——”陈燃很不给面子的就噗笑出声，还是很大声那种。 我有些无语的抬头，就看到林悦强抿唇含笑看我，那边那两那的也笑了，唯有坐在我旁边的小辣椒，轻轻叹了一声，“连摇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愿意么我！！ “哈哈哈——小白菜，想喝什么的自己倒，别客气啊。”陈燃笑着说，然后直起要终于拿起打火机将烟点燃了。 我剜他一眼的时候，完全是没控制住的，我真不是故意。 “别瞪了！又你们报仇的机会。”陈燃好像忽然心情就好了，转头坐在边上的男人说：“点两首歌助助兴。” 噗——还助助兴！这也太特么欺负人了！！ 我一口血卡在嗓子眼，小辣椒已经帮我和林悦强的酒都倒好了。 林悦强笑这捏我的脸，“瞧你那小鼻子小眼睛的样，强哥会帮你的。” “！！”我吸了口气看向林悦强，感觉今晚能被他和陈燃气死！“不用！就两杯，我能喝。” 林悦强挑眉，含笑看我，“哟，小脾气还上来了。” 我别开眼，端起酒杯，“我是说真的，我能喝。” 我说着，就抬起杯子喝酒，杨梅酒很好喝，大不了就是躺，总被一直被陈燃整得心惊胆战舒服。 丫的真心太会磨人了！ 林悦强也不拉我，看着我喝完一杯放下杯子去端另一杯继续喝，自己也抬起了杯子，转头对陈燃说：“生日快乐。” 喝着酒的我侧眸朝着陈燃看过去，就见他咬着烟笑着倾身到了一杯酒端起，对林悦强说：“谢啦。” 话落，他和林悦强抬起杯子，两口就将酒喝了，然后我那杯还没喝完，杯子还贴着嘴。 紧接着，我旁边的小辣椒端着酒杯的手就探入我的视线，“燃哥，生日快乐。” “呵……”他轻笑了声，又倒了一杯，“谢啦。” 小辣椒咯咯笑了两声，然后两人就抬起杯子就将酒喝了，而我也终于将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但是我忽然觉得更憋了，放下杯子就说：“我为什么觉得我好亏。” 林悦强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小辣椒也是，我很无语很无语，然后头也很晕，抬起眼剜林悦强的时候，感觉他晃来晃去。 他笑着搂着我肩说：“你亏什么了？” 我拧眉，朝着陈燃看过去，就见他不知何时竟已经倒好了一杯酒，而且已经端起来了，对着我晃了晃，“小白菜，该你祝我生日快乐了。” “！！”亏大了！！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不怎么样，因为陈燃再次噗笑出声，笑得手一晃，酒都洒了。 我很无语，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林悦强，就见他靠着沙发仰着头，一手大手抬着盖住在脸上，身体一直抖。 然后小辣椒笑得一点都不淑女的给我递上一杯加了冰的杨梅酒说：“阿凝，你怎么那么萌呢？！” 我接过杯子，拧着眉，很想问他们，他们是不是一伙的，是不是故意的，但是想想又不可能！ 我吸了口气，也没看陈燃，只说了句生日快乐端起酒杯闭上眼就喝。 酒喝一半，我杯子忽然被人抽走，林悦强含笑看我，“帮你喝半杯吧，要不真躺了。” “躺就躺！”我说。 “要躺也得回去啊躺，有伤风化。” “！！”我没忍住转头就去瞪陈燃，“喜欢高兴爱！” 我想我一定是喝醉了，要不我怎么敢这样和他说话。 不过陈燃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唇角微勾，“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有这种嗜好！” 我微楞，没反应过来，但是林悦强和小辣椒一下子就笑了，我有些茫然的缓了几秒，有些迟钝的大脑整理下对话内容，当整理完毕的时候，我一口血，再度出现想搓死陈燃的念头。 “卧槽！卧槽！！阿凝，你怎么那么萌呢！！”小辣椒笑得上气不接下去，却不忘安慰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调侃了，反正我现在心很塞。 林悦强将我剩下的半杯喝下，然后将杯子放下，然后搂着我的肩说：“放心吧，有强哥在，你想有伤风化都没机会。” “……”真是够了！有这样安慰人的吗？！连他都埋汰我！ 靠着林悦强的我正一口血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其实我已经晕乎乎，根本没发现包房的人被人推开，而是林悦强他们叫林姐，我才知道有人进来了。 我下意识的转头朝着门口看，就见一身月牙色旗袍的林姐身姿摇曳的走到茶几前站定。 她先笑着和陈燃打了个招呼，陈燃靠着沙发唇角微勾，懒懒的说：“稀客难得。” 然后她笑着朝我看过来，“看样子喝了不少。” 林悦强搂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是不少，五杯了！” 他话音才落，又是一片哄笑，那林姐笑着说：“你们也是，人家不能喝还给人家喝那么多。” 林悦强笑笑没吭声，陈燃说：“站着干嘛，坐下来喝两杯，才开局呢。” “……”才开局我已经要挂了。 那林姐看了看林悦强，又看了看陈燃，然后朝着到陈燃那边，坐在陈燃旁边两男的往旁边挪，给她让了位。 林姐才坐下就说：“哟，都大杯啊。” “先来一个生日快乐呗。”陈燃说。 然后他话音才落，就是一阵低低的哄笑，我当然知道那是在笑我刚才。 我心塞，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反正说到底就是我自己傻逼，也不能怪人家笑，经验教训，以后自己涨心眼吧。 我靠着林悦强的胸膛，眯着眼看给林姐倒酒的陈燃，然后又看了看含笑看着陈燃的林姐，没想那林姐忽的抬眼朝我看过来。 第九十九章：勾你妹！ 我微楞，随即连忙对她浅浅的笑了笑，算是礼貌。 她唇角微弯，对我笑了下后又垂眸看向刚倒好酒的陈燃。 她倾身，端起酒杯，笑着说：“连我也要大杯啊。” “我生日，高兴。”陈燃说话是一贯的拽得欠扁。 林姐感觉好似很习惯，也不在意，将捏在上手的手机放在茶几上，端起杯子笑着说了生日快乐就仰头一口把酒喝了。 一杯喝完，脸不红气不喘，淡定优雅自然，弯着唇笑着看陈燃。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有回旋起林悦强说的话，然后一个女人的身影就那么和眼前的林姐重叠。 那一瞬，我垂下眸我拧了眉，手就没控制住的就探到了林悦强身后，环住他的腰。 “怎么了？”他低头问我。 我没看他，就看着陈燃抬起杯子喝酒，淡淡的说：“没什么。” 林悦强忽的抬起一只手，在我头顶揉了一把，“小脑袋又想什么了？” 这次我掀起眼看他了，“没什么，就是晕。” 他笑了笑说：“再坐会，一会就走。” “嗯。” 那和林姐说着话的陈燃忽的转过头来，“你们一会就要走了？” “……”顺风耳啊？ “她不行了。”林悦强低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看这小眼神儿，都傻了。” 陈燃挑眉，“哪傻了？挺勾人的啊。” “……”勾你妹！ 我忽然发现，陈燃很有让我爆粗口的潜质，我很担心，哪天就不是在心里说了，而是直接说出来。 那陈燃看着我忽然笑了，“要骂就骂出来，憋着多难受啊。” “！！”我嘴一张，最后是吸了一口气，然后垂眸别开眼选择不看他。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手机响，我下意识的掀起眼，就见林姐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亮了起来，还带着震动。 她并未立即伸手去拿，而是垂眸看着，陈燃笑着说：“叶总打的，不接啊？” 林姐唇轻抿着，伸手拿起手机掀起眼对陈燃笑笑，“我先去接下电话。” 说着，她已经站起身，旁边两男的连忙往后挪给她让路，她一边侧身走一边下接听。 “喂……我在二楼啊……呵……陈燃生日下来喝一杯……你不过来吗？”她说着人已经走到门口，声音软软的，娇娇媚媚，我又拧了眉。 因为那句你不过来吗？感觉太熟悉，口吻，语调，一模一样！ 我思绪正有些飘，陈燃却忽然说：“对了，你们不是要走了么？” 我一愣，转眸看向陈燃，就见他伸手去拿桌上的烟盒。 许是连林悦强都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放人，直到陈燃将烟抽出衔在嘴里才笑着说：“这是什么，赶人啊？” 陈燃微微低头，将烟点燃后吐出烟雾转头朝我和林悦强看过来，“等会叶总可能会过来，你是打算让小白菜继续睡你办公室么？” 我没听明白，但是林悦强明白了，“那行，我先送她回去，然后再过来。” 陈燃点头，目光一转落在我身上，竟好似带着担忧，那一瞬我有些迷惑，想看清楚我是不是眼花了，人已经被林悦强拎了起来。 我和林悦强才站起身，小辣椒也站起来了，“燃哥，那个我……” “行了，走你。”陈燃捏着烟小幅度挥手。 “哈——”小辣椒笑着就拎起放在沙发上的包，“燃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玩你的去吧。” 小辣椒笑着就蹦跶到了茶几后，林悦强带着我走出后转头对陈燃说：“我一会就过来。” “呵……”陈燃唇角微勾，将烟咬在嘴里双手枕着后脑靠着沙发，看着我们长腿一抬就搭在茶几上说，“不用速战速决，慢慢来。” “！！”卧槽！！ 林悦强一下子就笑了，“我尽量慢慢来。” “林悦强！”我没忍住就叫出声。 他搂着我肩的手紧了紧，低头看我笑着说：“叫我干嘛？慢慢来么？” 我抽了口气，选择闭嘴。 “行了，别显摆了，赶紧去吧。”陈燃懒洋洋的说着转头看向屏幕，“继续，刚才看到哪了？” “我找找。”靠边的男人连忙挪到点歌台又开始找电影。 林悦强搂着我转身，小辣椒已经站在门口等我们，我心里暗叹，陈燃真会玩！ 小辣椒见我们走过来，转身就去开门，那样子是早呆不下去，显然在这里那么久，是被迫的。 哎……小辣椒也不容易啊！ 我们才出门，就遇上挂了电话的林姐，她应该是没想到我们那么快走，微楞了下笑着说：“怎么就要走了，叶总一会就过来。” 林悦强笑着应，“我先送她回去，一会来。” “这样啊，那等你喝酒喽。”林姐笑。 我掀着眼看她，发现她现在的笑和刚才不一样，带着暖色，唇角眼底都是笑意，是真的开心。 林悦强点了点头说：“行。” 林姐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越过我们推开包房门走了进去。 林悦强搂着我往前走，小辣椒吁了口气说：“老子差点憋死！” “呵……”林悦强低笑了一声说：“你怎么说？要回去还是玩会？回去我随便送你。” “不了，我找周睿胖子他们玩会去，我两个妹子还在那呢。” 小辣椒话音才落，我瞬的想起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还没做，我礼物还没送呢！ 我连忙转头看向林悦强，还没开口，他就说：“一起吧，小白菜也要去找他哥。” “呃……”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呢？ “你们不是要回去了么？”小辣椒问。 “去走一圈就走。”林悦强淡淡的说。 我抿唇低头没吭声，因为我又嗅到了浓浓的酸味。 周睿他们在通道入口第二间，才走到门口我就能到音乐声和喧哗声，很热闹的样子。 林悦强推开包房门，烟雾就迎面扑来，人不少，除了之前和周睿他们一桌吃饭的两男的，还多了几个女的，还有几个生面孔。 两个男的正站在茶几前飙歌，周睿他们男男女女一伙围坐在茶几前，就一个杯子，两粒骰子，茶几中间几杯倒好的酒，看样子是在玩七八九。 他们看到林悦强笑着叫他，然后有人给我们挪位置。 我一看这场景，捏着挎包的手有些紧，人那么多怎么送啊！！ 小辣椒一下越过我，就冲到坐在周睿旁边的两个女生旁坐下，我想那两个就是她口中的妹子吧，面生，没见过。 林悦强搂着我在挪出的转角沙发坐下，胖子就说：“强哥，要不要加入。” “不了，我就过来看看，一会要送她先回去。” 他说着，低头看我，我捏着挎包的手更紧了，然后胖子就看着我说：“那么早回去干嘛啊，再玩会呗。” “没看到她已经要倒了啊。”林悦强笑，然后搂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我最近微抽，知道他是在示意我动作快点。 周睿笑着朝我看过来，“喝多少了？” “五杯。”我说。 “不是吧。”胖子一下叫起来，“五杯就这样了？你喝的什么啊？” 我拧眉，看着胖子说：“大茶杯！五杯大茶杯的杨梅酒！” 我话音才落，瞬的就是一片寂静，两秒后寂静变成了哄笑，带头笑的是沈楠，林悦强一下靠着沙发大掌又盖在了脸上。 我拧了眉，完全搞不懂他们的笑点在哪里，那沈楠就笑看我说：“不错，挺厉害的，五大茶杯！大茶杯！茶杯……” “哈哈哈哈哈——我草！沈楠你要笑死我吗？！”胖子直接笑倒在沙发，那体积吓得坐在他旁边的女生连忙往边上挪。 第一百章：还没离开竟已不舍 除去胖子另外一个笑得最夸张的人是小辣椒，形象全无，拍在腿就指着一边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是说：“阿凝！卧槽！你太萌了！为什么那么萌！卧槽！！” “……”我现在很有理由相信，小辣椒从头到尾这个萌字绝对不是褒，而是贬！ 林悦强放下手的时候，用一种不忍直视的眼神看我说：“要不改天？” “……好。”我知道他是说送周睿礼物的事，现在这种场合真的不适合，而且我感觉头更晕了，不止是醉，还因为憋屈。 我和林悦强才走出包房，我就忍不住问他，“你们的笑点到底在哪里？” 不问还好，一问他就笑，我眉拧的更紧，“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林悦强一边搂着我往电梯走一边笑着说：“本来不好笑的，主要是你一说就变味了。” “变味？” 他按下电梯，搂着我走了进去，然后低头看我说：“太认真了。” “……”果然还是他们的笑点奇怪，不关我的事！ 我们回到家已经是已经十点多，事实上我在车上就睡着了，他背着我回家的。 他打开车门背我的时候我恍恍惚惚醒了下，然后又把眼睛闭上了。 其实我意识已经有些清醒过来，但是就是晕，眼睛眼睁不开。我能感觉到他停下脚步，掏出钥匙开门，然后开灯把我放在沙发上。 我勉强撑开眼皮，就看到他蹲在沙发边帮我脱鞋，之后又去了卫生间。 隐隐的流水声传来，没多会他就拿着毛巾走到沙发坐下扶起起我给我擦脸。 他的动作不是很温柔，我脸都被他擦得有些痛，人也清醒了不少，没忍住抓住他的手拧眉看他，“痛。” 他手一顿，看我的眼微微眯起，“我还有事，别点火。” “……”我无语，我什么时候点火了？ 我瞥他一眼放开手，笑着在我脸颊亲了下后站起身，拿着毛巾又进了卫生间。 然后我又听到水声，没多会他走了到沙发前，将我抱了起来。 我半睁开眼看他，就看到他额前和鬓边的发丝有些湿漉，他应该是洗了把脸。 我有些心疼，想着他都折腾了一天了，现在送完我还要开车过去应酬，还不知道要到几点。 脑海忽的闪过他第一次亲我的那天晚上，他明明把车门锁了，却不跟我说，我说我要走了，他闭着眼靠椅背就轻轻的嗯了声。 那时候我转头看他，他侧脸尽是疲惫，后来我发现他把车门锁了，还觉得他是故意装来逗我的，但显然不是。 他是真的累吧，操心的东西太多，女人也不省心，想想那时候还正就是多事之秋…… 忽然很庆幸，我在这样的空隙闯进来了。 他弓腰将我放下，然后一边拉起被子给我盖上一边说：“我今晚可能回来的有些晚，自己在家不怕吧？” 我掀着眼看他，卧室的灯没开，他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 “问你话呢。” “不怕，我都自己住了多久了。”我懒懒的说。 他轻笑了声，手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就直起腰，“有人敲门别乱开啊，强哥有钥匙。” 又埋汰我！ 我忍不住剜他一眼闭上眼睛，随即就听到脚步声。 我眉拧了下，眼睛就那么睁开了，就见他人已经走到门口。 “林悦强！”我叫他，无法控制的，不知道为什么！ 他顿下脚步转身看我，“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没办法回答，只能看着他。 他就那么定在原地看着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就是几秒，也许很久，我感觉到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变得滚烫，烧得我唇舌干涩。 我唇动了动，想开口叫他，他忽的脚步一动，几个健步就走到床边，大手一伸就将我从被子里拎了起来。 一阵眩晕，我才低头看他，他手臂已经紧紧环住我的腰，一只大手扣住我的后脑，压低我的头颅，唇就覆了上来。 吻又狠又烈，我更晕了，双腿放软，微微发颤，他在我下唇重重咬了口，我痛的闷哼出声。 他抬起头看我，眸黑的发亮，“叫你别点火，听不懂？” 他声线很低，有些哑，呼吸变得急促，灼人而粗重， 顺着我的后背往上攀。 我滚了滚喉咙，想说什么，可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黏住，随即我就感觉到内衣的排扣被解开，我的心跳瞬的就漏了一拍。 “林……”我才吐出一个字，他的唇就又覆了上来，将我的唇堵住。 他搂着我的要缓缓将我放下，人就压了上来，吻也变得失控，从唇到下颚，再到脖颈…… 我呼吸也跟着他变得急促起来，人晕晕沉沉，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另一手贴上我的腰襟，一阵辗转将我的运动裤往下扯。 我下意识的扣住他的手腕，却无济于事 。 就在这时候，一串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我猛的睁开眼的同时，他的手也顿了住，全身崩得紧紧的，随即是他一声低沉的咒骂，“草！” 我心颤了下，他猛然直起要，伸手一把将一旁的被子拉起盖在我身上，然后转身坐在床沿从牛仔裤包里拿手机。 我裹着被子坐起身看他，却见他拿着手机并没有立即接，而是顿了几秒后才按下接听，将手机凑近耳边。 “喂……刚到，现在就过来……呵……你这催命符似得，别说慢慢来，速战速决都没机会啊……行了！我现在就过来，半个小时之内……呵……除非我能飞！先挂了！” 他挂上电话，有顿了会站起身，捏着手机转头看我，眸子依旧黑得发亮，半响才说：“等着，回来再收拾你！” 我身子一僵，他已经转身，脚步很快，不过眨眼背就影迅速消失在门口，我依旧僵着，没敢出声也没敢动。 直到关门声落了半响，我身子往侧一倒，瘫在床上。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叫他了，还没离开，竟已经不舍。 ÷÷÷ 醒来的时候我床上还是我一个人，我习惯性的抬眸朝着窗帘看，那光线让我知道天已经亮了，而且时间不早。 林悦强昨晚没回来这个想法让我拧了眉。 我下了床，准备漱洗之后给他打电话，人才走到客厅，就见他躺在沙发。 他回来了，我竟不知道！ 忽然间觉得酒有些可怕，竟让那么惊醒的我连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我走到沙发前，才蹲下就嗅到了浓浓的酒气，想是昨晚喝的真不少！ 我眉拧的更紧，轻轻推了推他，没反应，我不觉的又用了力，“林悦强……” 他眼皮动了动，看起来有些困难的撑开眼，茫然了一瞬后转眸看我，“醒了？” “怎么睡在沙发？” 他吸了口气，拧着眉坐了起来，“喝太多了，进门就倒了。” “……”我有些无语，也有些心疼，“我去给你拿毛巾。” 我才站起身，手腕就被他扣住，“不用了，帮我放水，我想洗个澡。” “嗯。” 我点头，往卫生间走，然后给他放了水，人才走出来，就见他又躺下了。 我忍不住叹气，然后又将他叫起来，他睁开眼对我笑，“一起洗？” “还不正经呢？”我拧眉看他，“快去洗，洗了去床上睡。” 他坐起身，站了起来，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才往卫生间走，那笑憔悴得让人心疼。 第一百零一章：来接你呗 他洗完澡出来，我已经换好衣服，他有些疑惑的问我要去哪？ 我说，我去买点东西。 他一听，拧了眉，我笑着说，我去买点菜就回来，天天在外面吃不好。 他表情有些僵住的定在原地，我已经走进卫生间漱洗。 出来的时候他坐在沙发抽烟，我上去就把他烟拿了，“快去睡吧，眼睛都黑了。” 他没说话，只是抬头看我，半响才开口，“我要吃番茄炒蛋。” “好。”我应着，走到门口换鞋。 他坐在沙发看我，也不动，我换好鞋直起腰看他，“快去啊，坐在那干嘛？” 他顿了顿站起身，“那我去睡了，等你弄好了叫我。” “嗯。”我站在原地没动，直到看着他走进卧室我才出门。 我到楼下的时候没看到他的车，想是昨晚喝得太多，别人送他回来的。 小区附近有小菜市，十点钟，还是热闹的时候，我采购了很多东西，除了菜还有调料，他那厨房根本就是摆设。 买完东西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我把东西放进厨房去了卧室门口看了一眼，他睡得很香，我转身就去做饭了。 我做好饭已经两点多，简单的三菜一汤，有他要吃番茄炒蛋，其实是整理东西花得时间比较多。 我叫他起床吃饭，他睁开眼看我笑了笑就起来往客厅走，竟没有不正经，很难得，而且让我很欣慰的，他把我炒的菜吃得干干净净，除了汤剩下一半，全部吃光。 今天我们哪也没去，他看电视，我坐在他旁边看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说，今天是去不成看他爷爷了，下周去。 我说好，顿了会我说，今晚我要去上晚自习了。 他说，早该去了。 他在我之前出门的，出门的时候不忘交代我，有什么事情给他打电话，他会今早回家。 我点头笑，没说话。 我在家磨蹭到7点出门，走进学校那一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不过一周的时间，却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今晚刚好是班主任坐镇，见我出现片刻的吃惊后询问我好点没有。 我笑着对她说，已经好了，好全了。 是的，都好了，好全了！ 班主任欣慰点头，还特意让班长拿了笔记给我。 这个晚自习显得有些忙碌，下课的时候我才勉强抄完四科的笔记。 也许因为笔记是班主任帮我借的，一向对我冷眉冷眼的班长大人竟笑着让我带回去抄，明天还他就行。 我不想欠他这个人情，可是刚才抄笔记的时候我发现，我这段时间很多空白不是我自己看书做题就能填补的，我终于有些明白初中和高中的差异有多大。 我说了谢谢，收拾了东西背起书包就出了教室。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那辆颜色骚包的红色小车，周睿的，而周睿和沈楠就蹲在车旁边的马路边抽烟。 我有些惊讶，脚步微顿了下就笑着过马路，朝他们走。 周睿低着头，是沈楠先看到我，他笑着站了起来，我就见周睿疑惑的转头睇他一眼后也朝我看过来。 “哥！”走上前，笑着叫他，然后又看向沈楠，“楠哥。” 沈楠笑了笑，“怎么那么半天才出来？” “班主任多说了两句。”我说着低头看依旧蹲着的周睿，“哥，你们怎么过来了。” 周睿仰着头看我，“来接你呗。” “诶？”我微楞，“是要去哪么？” “呵……”周睿笑着抽了口咽吐出，将烟头丢在地上后站起来，双手插进牛仔裤的包包里，从刚才的仰头看我变成低头看我，“能去哪？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 “强哥叫我们过来接你的。”沈楠似乎看出我的疑惑，笑着给我解释。 林悦强？就他那对周睿小鼻子小眼睛的样能叫周睿来接我？！ 我正疑惑，脑袋瞬的闪过那串聚宝盆，忽然间明白了他的用意，想是给我找个机会把东西送了吧。 “傻愣着干嘛？上车啊。”周睿笑着说，就往车子走。 我连忙应了声跟上，身后传来沈楠低低的笑声。 我下意识回头，“楠哥你笑什么？” 沈楠轻轻摇了摇头，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丢在地上踩了踩，走了上来，“上车吧。” “哦。”我打开副驾上了车。 周睿是知道要把我往哪送了，什么也没说，直接发了车就往林悦强家的方向开。 车内有些静，气氛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一路过了宛艺，周睿忽然开口，“我肚子有点饿，吃点东西。” “好啊，我也有点饿。”坐在后面的沈楠说。 周睿转头看我，“你想吃点什么？” “诶？”不是他们饿吗？ “你诶什么啊，问你想吃点什么？” “……我随便啊。”我说。 周睿笑，“呵，哪卖着随便啊？” “……”几天没混一起，我又中招，“你们看吧，你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周睿轻扯了下唇角，方向盘一打，在路边停下，“那就在这里随便吃点。” 我下意识的转头朝路边的店门看，竟是那晚遇上林悦强的那家宵夜店。 周睿熄火下车，我赶紧打开车门跟着下车。 进了店，周睿又问我要吃什么，我说一个小碗米线就好。 他又问我，其它呢？我说不用，我不是很饿。 其实我不是不饿，我下午还没吃东西就出来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今天的周睿和沈楠都有些怪，怪得我完全没食欲。 周睿没在问了，帮我要了一个小碗米线后点了很多东西，然后又要了一小壶杨梅酒。 这会周睿没问，沈楠问了，问我要不要来一杯。 我犹豫两秒点头说：“一杯，一杯就好。” 沈楠和周睿一下就笑了起来，我愣了愣拧了眉，却没问他们笑什么。 因为我已经知道他们的笑点在哪里，不就是那个，五大茶杯，大茶杯，茶杯么？ 周睿笑着摇头，给我倒了一杯，然后又给沈楠倒，一边倒一边说：“你是没见她第一次喝酒那样，能把你肚子笑痛。” “……”不是吧，这也要拿出来埋汰？！ “啥样？”沈楠问。 周睿看了我一眼，给自己杯子倒满，然后掏出烟抽出一支后将烟盒丢给沈楠说：“跟搞研究一样。” “……没有吧。”要不要说得太夸张了。 “还没？”周睿笑着将烟衔在嘴里点燃，将打火机放在桌上看着我说：“一会要问这个颜色为什么不一样，喝的时候还要先尝尝，不是搞研究你是试菜啊？” “……”我竟无言以对。 更让我无言以对的是，这顿宵夜是在周睿给沈楠讲述我那晚到底有多糗中度过的，我整整被笑了竟一个小时，然后林悦强的电话来了，问我在哪。 我说，我和周睿沈楠在家门口的宵夜店吃东西，他就说，他还没吃呢。那酸不拉几的语气，是最让我无言以对的，尤其是我对面坐着的就是周睿。 林悦强到是没为难我，说了两句后就挂了，周睿和沈楠两人在我挂了电话后，就把剩下的酒分了，五分钟搞定收工。 出来的时候周睿说，走路吧，就几步路。 我说好，没有异议，沈楠也没吭声。 这一路，周睿走得特别慢，也没怎么说话，沈楠更是，低着头一直没吭声。 我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渐渐开始相信，林悦强说的没错，周睿对我不一样，而我觉得，这样的不一样不能在发展下去。 既然无心，就要把它扼杀掉，要不到最后，不管对谁都没有好处！ 关于第100章公告 小宝贝们不要惊慌，第一百章已经修改好，宝宝们重新刷新目录就能看到。没看到的小宝贝回头看一下~~么么哒~~ 第一百零二章：林悦强家 我低着头走，我还在想，等到楼下的时候，我要怎么和周睿说等我一下，我去拿他的礼物，没想完全不用我操心这个问题，他和沈楠直接就把我送到林悦强家门口。 我开门，请他们进来坐会，周睿摇头说，不了，那边还有人等。 我看着他抿了抿唇，然后说：“那哥你等我会，我有东西给你。” 他微楞，“有东西要给我？” 我弯唇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屋，然后翻出的小挎包将那串的聚宝盆拿了出来捏在手上。 我一边在心里掂量，这话要怎么说，一边慢悠悠转身走到门前。 周睿和陈楠站在门口，也不说话，只是唇角微弯的看着我，我感觉心跳有些不稳，微微低头走到周睿面前才抬起头看他。 “那个……我也不知道买什么好，你先看看戴着合适不？”我将那串聚宝盆递给他。 他看了看我，低头看向我手上捏着的那串聚宝盆，手从裤包里伸出接过，轻笑了声说：“怎么想到给我买东西。” “你都可以给我买衣服我，我买东西给你也正常啊。”我对他浅浅的笑，“你是我哥嘛。” 周睿低头看着那串聚宝盆抿唇轻笑着点了点头，“谢啦。” “……你这么客气我都不习惯。” “呵……”周睿轻笑一声将那串聚宝盆带上，“好像大了点。” “是吗？我看看！” 我刚想叫周睿抬手给我看看，他就笑着将手插回裤包，“逗你的拉！” 我一愣，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看着我，嘴张了张后说：“我们先走了，明天有空再来接你。” 我想说不用麻烦，就几步路，但是念头一转，想着今晚的诡异，我轻笑着点头，“好。” 周睿又看了看我，然后转身，“先走了。” “拜。”我站在门口小幅度挥手，沈楠转头看我对我笑笑，我又抬手挥了挥，“楠哥，拜。” “快点进去吧。”沈楠说。 “嗯。”我点了点头，侧身进屋，沈楠已经追上周睿，而我也将门关了起来。 我站在门口，深深吸了口气叹息，然后走回沙发拿出电话给林悦强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我还么来得及出声他就笑着说：“到家了？” “嗯。”我应了声说：“你和我哥说什么了吗？” “怎么了？” “我觉得他今天怪怪的。”我蹙了眉。 那边的林悦强沉默了两秒才说：“都知道你和我住一起能不怪？” “……”我瞬的想起的那天晚上来打电话来说堵到杨欣雨的那晚，在电话里他问我在哪的时候，好像已经这样怪怪的。 只是当时的我，被杨欣雨的事情，还有自己的别有用心吓到了，还以为周睿的怪是看出了我…… 哎，想这些好像也没什么用。 “是傻了还是没信号？” “有信号。” “呵……”林悦强低低的笑开了，“周凝，你冷笑话说的不是一般。” 我轻抿了下，“我很认真的在说。” “得了吧。”林悦强笑着说：“我今天也可能回来的比较晚，你先睡，别等我。” “嗯。” 挂了电话，我抄完笔记已经十一点多，我没等他，漱洗了就上床睡觉，也不知道失眠什么时候好的，我躺下没多会就睡着了。 他回来的时候都不知道几点，我听到门响，我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没吭声，就静静的听。 我听到他将钥匙放到茶几上，又去了卫生间漱洗，然后脚步声渐近，他到床边，我感觉到他低头看了我会，接着是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他在我旁边躺下，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我身上的被子，见我没动，一只手臂从我脖颈下穿过，另一只搭在我身前，然后将我搂紧怀里。 我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睡衣都能感觉到他滚烫的温度，让人安心。 我唇角不自觉的轻轻扬起，他低低的声音忽然在耳边传来，“乖乖睡，要不明天又起不来上学。” “……”我都没动，没睁眼，没吭声好么！ 我心里嘀咕，当然只是在心里，很快的，我就再次睡着了。 这一周过的很平静，我上学，中午回来做了饭叫他起床吃饭，然后他会送我去上学，偶尔我中午回来，他已经起床，还买了菜回来。 我晚自习放学也没再看到周睿，到是小辣椒来过两次，带着两个妹子，还送我回家。 她说，林悦强叫她来的，怕杨欣雨又搞什么小动作，震慑震慑。 我一下子就笑了，还震慑呢！ 不过周五的时候，李丹还没来上学，我就知道真有震慑的作用，我想，她是不是已经在考虑转学了。 周六，我们起得很早，一起去买了一些水果，买了两条烟就去看他爷爷了。 他家在老城区，其实距离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也不是很远，就一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我感觉能看见到他的紧张，因为他的下颚一直崩的紧紧的，还不停的抽烟，偶尔冒出一句，他爷爷要是说了什么别在意，他脾气不好。 我笑他，是不是每次去看他爷爷都那么紧张。 他愣了愣转头看我，随即笑了，“确实，一直怕他。” 一个小时后，车开进老旧的小区，院子很宽，只有六层楼高的房子很久，院内的石凳能看到三三两两的老人闲聊，有人遛狗，有人打毛衣。 我们才下车，一个站在附近遛狗的大妈就笑着叫林悦强说，阿强，来你你爷爷啊。 林悦强笑着点头应是，那大妈说，你爷爷在市集门口和人下棋呢，怕是要十点多才回来。 林悦强说他在家等，谢了，然后搂着我的肩往朝靠边的第一栋楼走。 即便走出很远，我还能感觉到那大妈在看我们，一路上遇上的老人都会和林悦强打招呼，说又来看你爷爷拉。 还有人问，老二呢。 他笑着回，老二最近忙，过几天就回来。 即便是同样的问题，他都是很有耐心笑着回答，一点都看不出烦。 走到楼下的时候，我看到他说的那株缅栀子，很高，是我见过最高的，地上躺着很多掉落的花。 看什么呢，“这树好多年了？” “比我年纪大。”他笑着说。 我抿了抿唇，跟他转入楼道，想起刚才那一张张笑苍老的面孔，忍不住侧头看他，“你人缘真好。” 是的，好的让我羡慕，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不管我住哪来，都没人和我说话。 他笑，“好什么啊！小时候太皮，印象深刻！” 我剜他一眼，跟着他上楼，“我看你挺讨喜的。” “老人嘛，都热情。” “……”就看到对他热情了。 我没再说什么，因为他已经停下脚步，他家就住二楼。 他掏出钥匙开门，门推开的时候一种熟悉感瞬间将我淹没，不管是格局还是布置，都跟之前我和外婆住的地方一样。 “进来啊，傻愣着干嘛？” 我看了他一眼，脚步有些缓慢的走进屋，他跟在我身后关上门，越过我就将手上拎着的东西放在桌上，在老旧的布艺沙发坐下。 我往前走了两步，左右环顾，发现摆着老旧电视机的墙壁上挂着一个老旧的相框，里面的照片有年代了，都是黑白的。 脚步不受控制的就走了过去，我抬头垫脚看，林悦强低低的笑声就从身后传来。 “……笑什么？”我转头看他，就见他从沙发站了起来。 “人矮吧，看个照片踮脚都看不到。” “……” 我无语，他已经走到我身旁，伸手就将挂在墙壁上的相框取了下来，拉起我的手往沙发走，“过来坐着看。” 第一百零三章：照片 照片中间有四张是大的，他指着靠左边第一张大的和我说：“这个就是我爷爷年轻时候。” 照片已经泛黄，清晰度都不是很好，但还是能看清。 里面的人穿着军装，站得笔直，双手紧紧贴在腿侧，面色严肃，和林悦强有些像。 “你爷爷看起来好严肃。” “呵……是严肃。”他笑了，指着旁边一张照片说，“看到没有，这个就是当时指挥东边战线的杨司令。” 照片里人很多，角度是侧面，林悦强的爷爷和一个同样穿着军装的人握着手。 我看了半响，抬眸看他，“你爷爷好了不起。” “那还用说。”他笑得得意，“他当时都负伤了还不愿意回来，整整拖了一周，伤口都溃烂了，被抬回来的。” 然后林悦强又指着一张近身的大头照说：“这个就是我爸，和我像吧。” 我低头看看照片，又抬头看看他，“像，你爸也是帅哥。” 林悦强笑得可开心了，搂着我的肩就在我脸上亲了下，“你这是拐着弯说我帅么？” “我可以直接说你帅。”我笑。 他低头就在我唇上咬了下，我拧眉，他已经抬头看我，“变了，以前不说话，现在油嘴滑舌。” 我说：“油嘴滑舌不是形容你们男的么？” 他愣了愣，“哟呵！才几天腰板就硬了是吧，回去就让你直不起来！” “没个正经！”我脸颊一热，瞥他一眼转眸看向照片，“这个，这个是你爸妈的结婚照吧。” 照片里的男人唇角微弯，女人细眉细眼，薄薄的唇，头发束在脑后，和男人一对比，看起来较弱而温婉。 我看了还会，没听到他吭声，刚想抬头看他，就听到他轻轻的嗯了声。 我没抬头，“你长的像你爸爸。” “呵……”他低低的笑了声，“大家都那么说。” 我弯了弯唇，又说：“你妈妈也漂亮。” 他没吭声，但他的手探进了我的视线，指腹轻轻话落女人的脸，“是漂亮……而且也很倔。” 我没忍住抬起头看他，就见他目光落在照片上，面容看起来有些怅然。 半响，他转回头看我，“你看着我，我去拿刀给你削苹果。” 说着，他就站了起来，我没叫他，只是看着他拐进厨房，随即我转头，目光在女人身上流连了会，然后一一扫过那些小照片。 我在右下角的地方看到两张他小时候的照片，一张应该是满百日的，白白胖胖，眼睛黑黝黝，一张是看起来三四岁的样子，他和他爸妈的合影，穿着海军服，唇紧紧抿着，小小的样子看起来很严肃，也很帅气。 我忍不住笑，直接划过他的脸，就听到他的声音，“笑什么。” “笑你小时候啊。”我抬起头看他。 “不害臊！” “诶？我不害臊什么？” 他在我旁边坐下，眯着眼看我，“偷看我小丁丁。” “噗——”我一口血，“我看的是你这……” “解释就是掩饰。” 我气到笑，“你这人怎么这样？” 他收回目光，一边从袋子里取出一个苹果，一边说：“你这人才怎么这样，明明偷看了还不承认。” “……”无语。 他打开电视给我削苹果，削好了把苹果递我，我说我吃不完，他又切了一半，他一半我一半。 我们一直等到十点半，依旧不见他爷爷回来，我忍不住问：“不是说你爷爷十点多就回来了？” 他默了默转头看我，“估摸是回来的时候听说我来了，在楼下聊天不想上来。” “……”有那么僵么？ 我说：“你爷爷不会坐到你走才回来吧。” “不会。”他转头看我，笑着说：“最多十二点，因为老头们要回家吃饭，他没伴了。” 我笑着瞥他一眼，“那你打算就这么坐着啊。” “那你还想干嘛？”他眼神和语调变了味，笑得更是。 我又被他气笑，没忍住抬手就在他手臂上锤了下，“做饭啊，等会老头们都回家吃饭了，你爷爷回来吃空气啊！” 他微愣了下，随即站起身，“对哦！我先看看有什么吃的。” 他说着就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我跟着他站起来，“老人好多菜买回来都不爱放冰箱，厨房。” “……”他转头看我，随即长臂一伸，将我拉到身前，低头眯着眼我，“今天就看你的了。” 我抬头看他，弯着唇说：“放心，交给我。” 他笑了，很开心那种，低头在我唇上亲了下，拉着我就进了厨房。 做这种事情，我很顺手，放倒是林悦强在拦脚绊手的。 我在摸索了东西都放哪后就将他赶了出去，然后先淘米把饭煮着，整理出菜，想好要做什么后开始捡菜配菜。 林悦强期间摸进来两次，问要不要帮忙，我让他看他的电视，别越帮越忙。 他笑，双手环胸依在厨房门前看了我会又折回客厅。 我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和期待，动作越发麻利了，同时心也隐隐的酸。 我就着现有的材料尽量发挥，做了四菜一汤，林悦强爱吃的番茄炒蛋，然后还有干焙洋芋丝，葱爆肉片，清炒油菜，煮了个白菜汤。 菜上来的时候正好十二点，不过林悦强爷爷还没回来，我折回厨房，林悦强问我干嘛？我说，你爷爷不是要喝酒么？我看到有花生，我炸个花生就出来。 他跟在我屁股后面在厨房门口站定，看着我弄，我刚把花生炸好，林悦强忽的转身往客厅走，我听到关门上。 “爷爷，你回来啦。” 林悦强带笑的声音落了半响，是一声闷闷嗯。 然后他说：“等会啊，我给你盛饭去。” 我竖着耳朵听，一边将花生铲到碗里，然后林悦强就风一样的飙了进来，走到我身后搂住我的腰，压低了声音说：“嘿，没问我来干什么，你这顿饭有用！” 这也能高兴成这样啊？ 我转头看他，他搂住我腰的手已经松了开，去拿碗盛饭。 他一边盛饭一边压低了声音说：“等会出去记得叫爷爷，不过他可能会不理你，别担心，基本就算他要凶人也只会凶我。” 我忍不住笑，也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我什么时候担心了，你自己在担心吧。” 他转头看我，顿了顿，轻笑了一声摇头，继续盛饭。 我看到他眼底的无奈，抿了抿唇端起他已经盛好的那碗饭和花生就转身往厨房外走。 “喂——等等我——” 我没理他，走出狭隘的厨房，才如客厅就看到沙发中央一个老头危襟正坐着，头发剃得很短，比寸头还断，白白的，身上套着一件深蓝色的老式衬衫，衬衫开着，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背心。 他应该是感觉到有人出来，侧头朝我看过来，表情先是有些凶，随即有些懵。 我对他弯唇浅浅的笑，走到茶几前弯腰将花生放下，然后将碗搁在他面前，声音细细的叫了声爷爷。 他看着我没吭声，眉一下就拧了起来。 我站在茶几前没动，只是看着他，他半响往边上挪了个位，“坐。” “谢谢爷爷。” 我坐下的时候，林悦强已经走了出来，他走到茶几前将碗放下，将筷子递给他爷爷和我，然后笑着说：“要来一杯不，阿凝特意给你炸了花生下酒。” 他爷爷掀起眼看他，忽的就站了起来，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爷爷大巴掌就啪一下落在他头上。 林悦强捂住头连忙直起腰退了两步，他爷爷追了出去，脚有点颠簸，但动作却很麻利，抬脚就往他腿上踹，“臭小子！人家才几岁！你他妈的是畜生么？！臭小子！老子今天——” “！！”我瞬的听明白了，连忙站起身，“爷爷！我十八，已经念高三拉！！” 第一百零四章：我们是一路人 我又撒谎了，主要是我现在看他爷爷那样，根本不敢说我才念高一。 他爷爷瞬的顿住，转头看我，林悦强也看着我，表情有些懵。 我滚了滚喉咙，然后说：“那个，我就是看起来有点显小……那个、我有身份证！” 我说着，就故意低头翻包，林悦强应该是缓过神来了，几步上前就扯我的手，“干嘛呢你？” “……”我转眸看他，没吭声，然后又转头看他爷爷。 他爷爷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看着我们，半响垂眸，走回沙发坐了下来。 我和林悦强依旧站着，他爷爷忽然抬头看我们，依旧是短促的一声，“坐。” “……谢谢爷爷。” 我坐了下来，林悦强顿了会去旁边拿了颗板凳做我旁边，自顾自的抬起碗低头吃饭，生气了，发闷火。 他爷爷看了他一眼，然后朝我看过来，目光审视，“叫什么？” “……周凝。” “在哪念书？” “三中。” 我话音落，他爷爷眉又拧了下，然后说：“你爸妈知道你跟这个流氓在一起么？” “咳——”正在低头吃饭的林悦强咳了下。 我侧眸看他，就见他也抬起头看我们，那表情我没办法形容，哭笑不得，憋屈至极。 我抿了抿唇转头看向他爷爷说：“我六岁的时候我爸就死了，然后我妈就失踪了，我外婆带大我的，没什么亲戚，我外婆去年五月的时候也去世了。” 苦肉计很好用，林悦强爷爷那原本比军训教官还严肃的脸瞬就变了，不仅软了下来，还带着些许尴尬。 我对他笑了笑说：“阿强对我很好，都是他一直照顾我，他还叫我好好念书，考大学什么的不用担心，有他呢。” “……”他爷爷憋了憋，转头又看了眼林悦强，想说什么，却好像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端起碗，“吃饭。” 我侧眸看了一眼林悦强，就见他抿着唇看着我，眉梢微挑。 我连忙别开眼抬起碗，然后给他爷爷夹菜，“爷爷尝尝这个，我外婆以前最喜欢吃我抄的番茄鸡蛋了。” “是、是吗？”他爷爷说。 “是啊。对了爷爷，你要不要喝酒，我去给你倒。” “……来一杯吧。” 他爷爷很好哄，一顿饭下来，我他已经对我笑，虽然笑得不是那么自然。 至于林悦强，他爷爷依旧没和他说什么话，但是我能看到他爷爷不时的就转头看他，眼底有关心。 我在林悦强和他爷爷身上发现，外表越硬的男人，内心越柔软，也不擅长表达。 我们两点多走的，出门的时候我笑着说，下个周末再过来看他，给他做饭。 他爷爷点了点头，就说了一个字，行。 林悦强站在我身后，一手插在裤包说：“东西别丢啊，阿凝一个个挑的！” “臭小子，找踹是吧！” 林悦强别开头没吭声。 我笑，那些水果明明是他一个个挑的。 才上车，他就转头看我说：“没想到你说话挺溜的啊？” 我知道他的意思，习惯性的歪在座椅和车窗看他，“必要的时候。” 他哼笑了一声，“要是个老子知道你骗我，我捏死你！” “早就骗过了。” “……”他微微眯起眼，“我说的是以后。” 我笑，摇了摇头，“不会，以后不会骗你。” 不仅以后不会，永远都不会，我在心里说。 他抬手，对我勾了勾手指，我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笑着别开眼不看他。 “装看不见就没事了？过来！” “不来！” 我话音才落，手臂就被他拽住，他将我扯得倾了身，另一手就扣住我的脸颊，低头一口衔住我的唇，眯着眼看我，好似在说，你以为你跑得掉？ 我有些无语，闭上眼，他的吻骤然就变得猛烈起来。 半响他放开的时候，我有些喘，他说：“以后叫着就听着点。” “……” 回去的路上，他点了支烟，才抽完丢了，又抽出一支。 我拧眉，伸手就把他烟抢了，“才丢了的。” 他转头看我，吸了口气吐出，转头看路，半响忽然说：“我爸也是我六岁的时候死的。” 其实我心里早已经有底，但是他这么一说，我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我觉得不需要，因为我也不需要，至于其他，好像也没好说的，我只需要静静的听就好。 我将烟还他，喂到他嘴里，拿了打火机给他点上。 然后他开始断断续续的给我说，他爸是军人，死于一次任务，抗洪抢险，王叔的腿也是那时候受伤的。 他说，他爸爸尸体送回来的时候，她妈妈一滴眼泪都没掉，跪在尸体旁边整整一下午没动，没人拉得动，谁动她，她就跟疯了一样，又打又咬。 晚上的时候她终于起来了，坐在沙发缓了很久，然后给他和爷爷做饭，他那时候还小，又伤心又害怕，根本吃不下。 可是他妈妈一个劲的哄他吃，哄着哄着就哭了。 他说到这，顿了下来，半响才又说，晚上要睡觉的时候他妈妈帮他洗澡，四岁后他洗澡就一直是跟着爸爸也爷爷，还害羞不愿意，他妈妈又哭了。 他庆幸自己不想看到妈妈哭，让妈妈帮他洗了澡，因为那是最后一次妈妈帮他洗澡。 说到这，他又顿住了，烟也抽完，我重新拿了一支给他，帮他点燃，他看我笑，那笑很苦涩。 他说，洗完澡，他妈妈哄他上床睡觉，然后就进了卫生间，进去了很久，爷爷想妈妈可能难过，在里面哭，也没敢去叫。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去敲门，没人应，爷爷踹开了门，他妈妈已经倒在血泊里。 割腕，左手的腕上不知道多少刀，血肉模糊，深可见骨，人已经没气了，连医院都不用送。 我不知道我怎么就听得哭了，明明我也没比他好多少，可是就是哭了，完全控制不自己的眼泪。 他停下车看我，然后将手里的烟丢了，对我勾勾手指，这一次，我很快就凑了过去。 他抬手，大手扣住我的后脑和我说：“周凝，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 他没说，我不会放手，也没有说，如果我离开他会怎么样，这一刻的他，脆弱得和我要了承诺。 我点头，又摇头，半响才说：“不会，永远都不会。” 他倾身抱我，搂得紧紧的，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我闭着眼尽量倾过身搂他的腰。 我想，我们是一路人，真的，我们是一路人！ ÷÷÷ 一切回归平静，我上学，他上班，周末去看他爷爷，有了我这个语言转化器，他和他爷爷之间的关系也渐渐软化。 周睿偶尔会打电话给我问我最近怎么样，小辣椒偶尔会打电话给我约我逛街，我有了家，有了哥，有了朋友，这一切都是林悦强给我的。 四月二十四日，我十七岁的生日，他说要帮我庆祝，我没同意，我只想和他在家自做顿饭，享受一下难得的静怡。 他说好，去买了一个小蛋糕，晚上吹蜡烛的时候他送了一件礼物，一枚戒指，简单的圈，中间嵌着一颗小小的钻，简单秀气。 他说，把戒指带上，让人家知道你有人订下了。 我笑他，他不在意，又拿出一枚男款的没钻的带上说，情侣的，等我到了年纪就结婚。 我说，其实我高中毕业可以先要只猴子。 我话音落，他抱着我就吻了下来。 我以为，会这样一直平静下去，毕业，考大学，然后结婚，和林悦强就这样简简单单过一辈子，但是我错了。 12月27日，林悦强23岁的生日，那是一切的源头，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人从风生水起到走入绝境，只需要短短两年的时间。 第一百零五章：买件礼物 2008马上就要走入尾声，同时距离林悦强23岁的生日只有两天，我开始琢磨，要送他一件什么生日礼物。 想着上次送了周睿那条聚宝盆后，他没事就拿出来酸，我心里盘算了下后，决定再去那商场看看。 下午他才去上班，我就给小辣椒打电话了，小辣椒听起来才睡醒，不过我也不觉得奇怪，她那作息也是让人醉醉哒。 我问她晚上有空不，陪我逛商场去，小辣椒瞬间声音一变，瞌睡都吓醒的感觉，“卧槽！你要逃学？！” “……不是，我是请病假，而且只是晚自习。”我说。 她沉默两秒，“强哥会杀了我。” “不会！我请的病假，而且我是给他买生日礼物。” 小辣椒那边又沉默了，没多会我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其实我很奇怪，为什么连她都这样，睁眼就一支烟，难道会抽烟的人这样？ 我听到呼吸吐在电话上的声音，然后她说：“行吧，我先洗个澡，强哥问的时候记得说是你威胁我的。” “知道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说你是被迫的。” “呵……”她轻笑了声，“那行，我洗了澡换了衣服就给你电话。” “你化妆快点啊，现在已经6点了。” 电话那头的小辣椒显然无语了那么两秒，然后说：“知道啦知道啦！” 我笑着挂上电话，其实不能怪我催她，她那换个衣服可以半个小时一小时，化个妆同样，就她那一磨蹭，还不知道几点呢。 我去把碗筷收洗了，然后就回房间换衣服，将电话，银行卡钥匙统统收紧挎包，然后就回到沙发坐下看书。 已经高二，课程的难度大了，和高一又是一个档次，重点是我没办法去慢班，因为林悦强，我不能丢他的脸，所以在最后的冲刺下，我高二还是分到了一班，而一班的进度又是一个档次。 小辣椒电话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半，她说她已经OK了，要不要过来接我，我说不用，商场门口见吧，我打个车就到。 我打了车给师傅说了地点后才给林悦强打的电话，这个时间还能给他打电话，不用我说，他也应该知道我没去上学，省去了和他墨迹去还是不去的问题，这叫先斩后奏。 电话才被接起，林悦强带着紧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是知道我没去上晚自习了。 我说：“是啊，不舒服，心里不舒服。”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逃学吧你，怎么老毛病又犯了？” 我笑，“我是真的心里不舒服。” “不舒服还笑那么开心？” “因为我约了小辣椒去逛商场，一会就舒服了。” “……皮痒？” “不是啦，我是真有事，想给你买生日礼物，去逛逛，要不就一直挂心难受。” 我话音落，他就低低的笑了，“我觉得我会被你哄到死！” “什么死不死的，乱说！别怪小辣椒啊，是我约她的。” “哎，小辣椒也不容易啊。” 我被他那语气逗笑，然后说：“行了，就这样，希望晚上你回来有惊喜。” “你洗白白睡好了等我就是惊喜。” 我笑骂他一句没正经直接就把电话挂了，再扯下去没玩没了。 车子在商场门前停下的时候，我就看到小辣椒已经站在门口等我，居然比我早到，难得。 我付钱下车，她看到我就已经走了过来，然后伸手就挽住我的手臂，“想买点什么？” “我想给他买个手串，但是没想好买什么的，先去看看。”我说。 “那就先逛逛。”小辣椒说着，挽着我的手臂就商场内走。 她喜欢挽着人的手走路，但仅限于女性，认识大半年了，我没见过她挽过哪个男的。 想到这，我忽然想起沈楠，没忍住就问：“对了，你和沈楠怎么样了？” “别提那个猪头！”她表情看起来很心塞。 我没忍住笑，“怎么了？” “还能怎么？！老子昨晚上已经第N次拉下脸来和他说了，尼玛的还给老子装死！” “看来不是猪头，是木头。”我笑着说。 其实真是想不到，小辣椒这样的居然喜欢沈楠，而且倒追好几个月了，重点是还没追到，这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小辣椒叹了口气，挽着我走上扶手电梯，“真想再揪闫一曼出来揍一顿，尼玛的太特么添堵了。” 关于为什么沈楠一直拒绝小辣椒的问题，大家基本心里都有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其实周睿他们劝了很多次，也说小辣椒不是那样的人，但没用，沈楠就是装死到底了。 想到周睿，我又忍不住问：“对了，我哥和你那姐妹怎么样了？” 小辣椒唇角轻扯了一下，也没看我，只是又叹了口气，“能怎么，又是几夜情呗。” “……”我垂下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说话间，电梯也倒了，我熟门熟路的带着她往那玉石专柜走，希望运气好，能再遇上个打折。 远远的，我就看到那里依旧灯光特别亮，依旧冷清，半个人都没有。唯一和上次来的差异，今天没有人沏茶，两名店员就坐在茶壶的长凳闲聊，感觉她们是这商场内最清闲的导购。 我们走过去的时候，她们朝我们看了一眼，随即跟没看到我和小辣椒一眼继续闲聊，我是没太在意那爱理不理的眼神和态度，但小辣椒却瞥了她们一眼，然后我听到她哼了声。 我笑着拽了拽她的手低声说：“我们看我们的。” 她没吭声，只是跟着我来到摆放水晶手串的柜台边站定。 已经来过一次，我还算熟悉，既有了目的，我也不浪费时间，只是我对这些个水晶还是不太懂，而且看标价也不比玉石便宜多少。 而且，展柜好像换过，比之前的大了，边上多了一些新品种，佛珠类。 我眯了眯眼，视线一下就被吸引了过去，脚步也往边上挪，目光一一扫过那些品名。 我才看一半，耳边就传来小辣椒的声音，“卧槽！这是核桃吗？！” “……”我目光一转，落在放在右下角用两个木质底座拖着的两枚核桃上，“好像是……有写，是核桃。” “切！核桃都拿来卖，真会玩！”小辣椒一下就笑了起来。 我掀起眼看了看她，又低头看那核桃，心里也觉得，这也太会玩了。 不过不可否认，这里面摆着的两枚核桃看上去格外不一样，大小相当，颜色纹理也很相似，颜色呈深棕，纹路平滑油亮，竟带了玉石一般的色泽，确实很好看。 我还在看，身旁的小辣椒忽然噗了一声，紧接着她就晃我的手臂，“卧槽！29万！我是不是眼花多数了两个零！” “！！”29万！！ 我目光一闪，回到旁边的品名牌上，文玩核桃四个字下面是价格，个十百千万……我还在数位，一个淡淡的声音就传了来。 “不用数了，是29万。” 我蹙了眉，抬起头，就见一个店员站起身走了过来，表情很拽很欠抽的说：“这叫文玩核桃，和你们见过的那些核桃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能生核桃？”小辣椒才不是善主，听出那店员口吻里的讽刺和轻蔑，马上就回击过去。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她们已经你一言无语，然后连同那边坐着的另一名店员也迅速加入战斗，而我却傻傻愣在原地，不会吵架怎么破？！ 我正不有些不之所错，那两个店员好似被人捏了脖子一样，一下没了声，目光落在我们身后。 第一百零六章：又是你 我注意到她们的视线，下意识的就转头想身后看，就见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穿着西装，手里拎着个盒子的男人远远朝这边走过来。 男人四十多岁，穿着一套米色中式男装，一字扣的外裳开着，里面是白色的一字扣內衫，翻起的袖子是黑色，让人感觉清雅中带了沉稳。 我认识他，他就是那个卖我聚宝盆的男人！ 我一见他心里就乐了，那是一种又有便宜占的感觉，同时他应该是这贵的老板吧，想想这两店员，完全可以告一状。 小辣椒见两人不吭声，声音更大了，“说话啊，死半截了？妈的！买个东西还受气，你们老板不没告诉你们什么叫顾客是上帝吗？草！” 男人应该是听到了小辣椒骂人，我看到他眉拧了下，但只是一下就松了开，紧接着跟在他身后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就越过他快步朝我们走来。 我转头，就见两名店员面色如肝，不知所措，伸手就拽着小辣椒的手轻扯了下。 “干嘛啊！这种人别跟她们客气，狗眼看人低，我呸，也不看看自己啥样，牛逼还做毛导购啊，直接来消费了啊！” 我很无语，我拽小辣椒是想告诉她，她们老板就在后面，直接告她们老板去。可是小辣椒语速太快，我完全插不上话，等她骂完这一句，那穿着西装的男人已经越过男人走近。 “什么事？”男人声音很低，而且口吻有些凶。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很高，应该比林悦强还高点点，身形魁梧，严肃着脸，让人看了畏惧。 当然，那是我胆小，小辣椒才不怕，转头看向男人的时候微楞了下就没好气的说：“吵架，眼瞎看不出来啊？！” 男人眉的拧了下，“找事是吧？” “我找你妹到是真的！” 噗——小辣椒这回的有够顺的！我正惊叹，男人已经伸手，一把揪住小辣椒的衣襟。 我见状一惊，连忙伸手去拉，“干什么？！” 我是去拉了，可是根本拉不动，男人就那么揪住小辣椒，转头就问两店员，“怎么回事？” 两店员还没来得及回答，小辣椒就叫了起来，“我草你妈的！跟个女人动手动脚你特么的还是不是男人了！” 小辣椒话音才落，男人拽着她衣襟的手就一紧，用力扯了下，力道很大，小辣椒侧身踉跄了两步，连拽着男人手腕的我也跟着往边上踉跄两步才稳住脚跟。 怎么事情变得和我想的不一样呢！ 我有些无措的转头朝着那个中年男人看过去，就见他立在距离我们三步的地方，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抬起身前，手上捏着什么东西转啊转。 他本是面无表情的脸在看到我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蹙了眉，转眸看向揪住小辣椒衣襟的男人，“阿九。” 揪住小辣椒的那个男人转头朝着他看过去，随即他就说：“松手。” 那叫阿九的并未立即松手，而是依旧看着男人，感觉好似以为自己听错了。 “松开。”男人又说了一次，那叫阿九的才松了小辣椒。 我当然也连忙收回拽着男人手腕的手，然后对那中年男人就说：“是你们导购先骂人的！” 男人看着我，顿了顿往前走了两步在我面前停下，然后就笑了，依旧是那像弥勒佛一样的笑，“又是你。” 我没想他还记得我，微楞了下随即点头，“我来买东西。” “这次又要买什么？” “想买个手串。” 他垂眸点了点头，“送人？” “是啊。” “你哥？”他掀起眼看我，依旧笑，眼角满满的鱼尾纹，脸颊是深深的笑纹。 “诶？不、不是。是送我男朋友。”我说。 他眉梢微挑了下，随即笑着说：“都有男朋友了啊，才几岁呢。” 我到没有不好意思，想起林悦强，我觉得我的心态是一种值得炫耀的感觉，笑着就说：“占十八了，等到了年纪就结婚。” 他表情微僵，然后笑着摇头，“真羡慕你们年轻人。” 说着，他就越过我往前走，我跟着他转身看他，就看到旁边的小辣椒竟微微低着头，而且我忽然发现，从刚才到现在她居然没叫喧。 正疑惑着，我就听到那两名店员喏喏的叫了声张总，我转眸看过去，就见男人一直抬着，把玩着什么的手轻轻挥了下说：“把茶具摆起来。” 两人低着头转身就走到茶桌后面的柜子前，然后弓腰拿东西，而男人已经转身看我，“你男朋友多大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知道他是要介绍我东西了，“23岁，他生日，生日礼物。” “打算买什么价位的？” 这个问题让我蹙了眉，我还真没想过要买什么价位的。 不过很快的，我就得出结论，“一万左右。” 是的，必须一万左右，想他每次说到那聚宝盆的酸样，一定不能买比那个差的。 我话音落，男人的眉就挑了起来，“他出钱还是你出钱啊？” “当然是我啊。”我送他的礼物，怎么可以花他的钱。 男人轻轻哼笑了声，视线在我身上绕了一圈后又点头了，“你到是大方。” 我蹙了蹙眉，就见男人走到卖水晶的柜前，然后在刚才我看的那些佛珠类的位置站定，“看串念珠吧，消三障，保平安，养得好升值的空间也大。” 我有听没懂，愣愣的看着男人，“不明白。” 他掀起眼看我，笑了笑说：“过去坐着喝杯茶慢慢看，钱花的不少，东西也要选好。” 他说着已经转身往茶桌走，而那两名导购也刚把茶具摆好，然后笑嘻嘻的对他说：“张总，好了。” 他没吭声，点头走到正中间的长凳坐下，然后将手上捏着的东西放在一旁店员准备好的小木盒里，抬头说：“阿九过来坐，还有你，叫你的朋友过来坐。” “哦。”我应了声，转头看小辣椒，站在她旁边的那个叫阿九的已经迈步朝着茶桌走，而她则依旧站在原地看我，那样子和平时的她根本不像，一种陈燃来了的感觉。 不过我不是太疑惑，想她是不是那个阿九给吓到了，走过去拉她低声说：“你没事吧？” 她抿了抿唇，侧眸小心翼翼的朝着茶桌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转眸看我，嘴微张刚想说什么，男人带笑的声音就传了来。 “快过来啊。” 小辣椒面色一憋，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我有些而摸不着头脑，她已经拉起我的手往茶桌走。 我和小辣椒在靠右边的长凳坐下，男人正低头沏茶，动作纯熟，明明手指那么胖的说，但那动作看起来竟让那胖胖的手指也添了优雅。 然后我主意到他大拇指带了一个扳指，像木像石，金棕色，有点宽，那金色像埋在戒指里面的波浪，一层叠着一层，说不出的贵气。 他好似注意到我的视线，掀起眼看我，“挺有眼光的啊。” 我微楞，收回视线，“那个、就是觉得很好看。” “呵……”他轻笑了一声，然后说：“你们两个坐一起不嫌挤，又不是没位置。”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店员，就见两人分别站在柜台前，身形笔直，完全没有也过来坐的意思。 “坐过去。”他看着我指了指他正对面的长凳。 我蹙了蹙眉，挪了位，总觉得哪里不对。 话说我是来买东西，怎么有种任人摆布了的感觉啊？而且我为什么要听他的？气场太强了吗？ 他低下头继续沏茶，“对了，你叫什么？” 我犹豫了两秒然后说：“周凝。” 他端着茶壶的手一顿，掀起眼看我半响，忽的笑了，“你妈是不是叫周清澜？” 第一百零七章：强买强卖 “！！”我心头一怔，眸子顿张，身子骤然僵住。 他……为什么会知道？！ “什么表情呢？”男人依旧笑，“是还是不是？” “……”我放在膝盖上的指尖攥了攥，然后说：“是。” 他一下就笑开了，抬手指了指我，“难怪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像。” “……”我长得很像她吗？ 说真的，她到底什么模样我已经记不清了，家里也没她照片，以前有几张我一直不愿意看，后来在外婆被杨欣雨气得住院的时候，我就偷偷烧了。 我不想看到她，生为人女，她丢下自己的妈妈，生为人母，她丢下自己的女儿，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和外婆也算可以过正正常常的生活。 问题就因为她！做了人家的情妇就算了，她还公然承认自己情妇的身份，在法庭指正我爸，将我爸送上断头台的同时，也让我和我外婆再抬不起头来做人。 那个自私的女人！ “你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我垂下眸说：“没什么。” 我垂着眸没看男人，但我依旧可以感觉到男人的视线，我想他一定不会相信没什么，毕竟连我都可以感觉到我脸色很难看，即便我看不到。 我指尖攥起，顿了两秒站起身，对掀着眼看我的男人说：“我忽然想起我还有点事……” 我看到男人拧了眉，但是我没理，只是侧身走出，“辣椒姐，我们走。” 小辣椒顿了一秒站起身，刚侧身走出凳子和桌子之前，男人忽然说：“等一下。” 我没理他，拉起小辣椒的手就要走，但小辣椒的脚却顿着没动，我拧眉，转头看她，就见她也拧着眉看我。 “坐着。” “……”我无语，凭什么要走坐，“我还有……” “不是要买东西么？” “！！”这是啥？还打算强买强卖不成？！ “是自己坐还是我让阿九请你们坐？”他声音淡淡的，却威胁性十足，我一口气憋在胸口，眉拧得更紧。 我没动，但是小辣椒动了，扯了扯我的手，我还是不动，站在原地看着男人。 男人眯着眼看我吸了口气，“挑个东西用不了多久，最多十分钟。” 这意思是让我坐十分钟么？“你那么大个老板，不会是要强买强卖吧？” “呵……”他哼笑了声，“就算强买强卖也是你占便宜。” “……”这就是传说中的利诱吗？ 我依旧定在原地没动，心里盘算，就这走的话，他到底会不会真拦，毕竟这里可是公众场合，他应该…… 我还没盘算完，那叫阿九的就站起来了，现实告诉我，他会拦！ 拉着我的小辣椒这时候又轻拽了我下，“坐会吧，就当喝杯茶。” “呵，你朋友到是比你懂事。” “！！”懂你妹！！ 我牙根紧了紧，然后走回长凳坐下。 刚才我扫了一眼，这边不仅人烟太薄，而且那些其它柜的导购见到这种情况居然是个个装作没看到，明明全都斜眼往这边瞟的。 男人见我坐下，轻笑出声，然后对见我们坐下也坐回去的阿九说：“把我带来的那几串念珠拿出来。” 我拧眉，侧眸看阿九，就见阿九拿来之前拎着的那个盒子又坐下，然后放在膝盖上打开。 盒盖挡住我视线，我看不到里面是什么，那阿九到是问男人，“张总要先看哪个。” “一起，全拿出来，打开给她。” 我转眸看他，就见他又低头，就见他端起将茶倒进刚才已经用初道茶水烫过的杯子，而阿九已经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伸手放在我面前。 盒子跟之前他送我用来装聚宝盆的那种很像，只是之前的个是银色的雕花小扣，而这个是金色，准确来说应该是黄铜的颜色，应该是铜扣。 盒子里的手串我见过，他现在手上就带了一串，像柜台的里那核桃，但也有点不像。 他这时候也将茶到满了，掀起眼看了一眼盒子里的手串说：“这叫金刚菩提，寓意很多，主要是看瓣看纹，这一串是之前我收的，满肉十四瓣，意思是帮助你实现心中的愿望，带来快乐，保证你不受任何灾难的侵袭。” 实现愿望，带来快乐，不受灾难侵袭？！ 我心念动了下，垂眸，目光落在那手串上，随即阿九另一个打开的盒子又摆到了我面前。 我视线微转，看向那盒子，盒子和这个一模一样，而里面的手串也和这金刚菩提很像，只是小，小了很多，绕两圈摆在盒子里。 “这一串也是金刚，不过这个叫小金刚，做的手持，绕两圈，十瓣三十六粒，龙鳞纹，收起来也不容易。” 我掀起眼看了看他，没吭声。 这时候阿九又将另一个盒子放了过来，里面的手串棕红油润，也是绕两圈，里面还有有点点金色。 “小叶紫檀，满星，之前我很喜欢，不过是个手持，我觉得珠子太小了。” 我眨了眨眼，然后转头看阿九，阿九蹙眉，“看什么，没了。” “……”卧槽！怎么说得好像我贪得无厌一样！这便宜其实我不想占啊！！ 我吸了口气，看向男人，男人唇角微勾，拿着茶夹将倒好的茶先放了一杯在我面前，然后是小辣椒，然后是阿九。 “看看吧，喜欢哪个？” 我只想速战速决，视线在摆在我面前的三个盒子上来回扫了两圈，然后指着第一个盒子说：“这个多少钱？” 我不懂，所以要我挑我也不会挑，但是我中意这一串的寓意，我觉得很适合林悦强。 “一万。” “……”是砍我还是给我占便宜呢？ 他似乎看出我心里的想法，笑着抬起茶杯吹了吹，将茶喝了后对我说：“绝对是你占便宜。” 我滚了滚喉咙，站起身，“行，刷卡。” 他那么大的老板，也不至于坑我这点钱，不管是占没占便宜，亏应该也亏不到哪去，现在我只想走。 “慌什么，尝尝我沏的茶。” “……”有什么好尝的，不都是苦不拉几的！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我还是伸手端起茶杯吹了吹，将茶一口喝下。 “怎么样？”他笑着看我。 我点头，昧着良心说：“好喝。” “哈哈哈哈——”他一下子笑开了，然后抬手朝着一名店员招了招说：“帮她刷卡。” 我心里舒了口气，想是这愿意放人了。 我跟着那店员去刷卡，然后听到他叫阿九帮我把手串装好，还说什么，结缘不易，玄乎着了，我心里更无语了。 但在无语的同时，我很在意一个我很不想在意的问题，他怎么会认识我妈？他们熟吗？他会知道我妈现在在哪吗？ 我发愣着，那店员叫我输密码，我连续输入错误两次，第三次终于OK，我能感觉到那店员很无语，但却不敢说什么，保持完美的微笑。 走回去的时候，阿九递了两个袋子给我，我有些疑惑，他说，另一个大的是保养工具，让我自己上网查查怎么保养。 我点头，很不情愿的说了声，“谢谢。” 这时候小辣椒也站起来，然后我对那男人说：“可以走了么？” 他微楞，随即一下子就又笑了起来，抬起手对我小幅度挥了挥，“去吧。” 我有些憋屈，买个东西买成这样，同时脑子更乱，拎着东西转身就走。 小辣椒连忙追上我，然后手立马挽住我的。 然后在我们走过拐角的时候，小辣椒说：“妈哟！吓死老子了！” “……”我想说你胆子平时不是挺大的吗？怎么这会焉了。 不过我没说，因为没心情调侃她。 “你知道他是谁么？他就是金胖子老爸！” “！！” 第一百零八章：还真知道 “金胖子爸？！”出乎意料，真的出乎我的意料，出了胖一点外，两人一点都不像。 “你小声点！”小辣椒挽着我的手轻拽了下。 “怕什么，就算他是金胖子爸又怎么样？”我拧了眉，但同时却也把声音压了下来。 只是我话音落，小辣椒就用我智商有问题的眼神看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没看刚才那个叫阿九的揪着我就问我是不是找事！” 我微楞，脑海闪过刚才的情景，轻笑了声说：“本来就是她们不对在先，哪有人这样做生意的，你不过就是声音大了点嘛。” 小辣椒摇头，“他们这些人背景黑，谁知道怎么想的，指不定那瞬心情就不好呢？” “不好也不可能把你吃了吧！”我说。 “呵……”小辣椒笑，“能不能你刚才自己还感觉不出来么？” “……”我知道她在说强买强卖，一时间无言以对，顿了顿才说：“这怎么也是公众场合……” “哈！说你傻你还不爱听！”小辣椒送了我一记白眼，拉着我上了扶手电梯，然后继续说：“你信不信，就算保安来了，他张总一个眼神人家就退了！不！别说保安，警察来了都一样！” “……”我再度无言以对。 是啊，在这个看人际看脸面的社会，我们算什么呢？ 说句难听点的，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没事找事，把我们弄进去关两天也不是不可能。 报道上这种事情也不少了，也不是没看过，我真的是傻逼了！ 而且……林悦强还和他儿子有过节呢！ 想想有些后怕，下了扶手电梯脚步不由得就快了些，现在只想回家，然后再给林悦强打电话。 只是没走两步，小辣椒忽的哎呀叫了声顿了下来。 我吓了一跳，以为她有什么事，结果她居然冒出一句，衣服还没逛呢！ 我说，我没说要买衣服啊。 她瞥我一眼说，她要买。 我骤然无语，刚才不还怕的要死，现在要买衣服就不怕了？！ 当然，我才不要逛呢，我要回家！ 小辣椒见我不愿意逛，话锋一下就倒戈了，“哎呀，我想不会有什么啦，你看他刚才不也没问难我们么？他那么大的老板也不会和我们计较这点事吧。” “……”这那么能说呢？什么都是她说的！ “而且听他刚才那口气，不仅认识你妈，好像还挺熟的呢！” 一提到这个，我越发不想去了，“熟不熟我是不知道了，不过我真的不想去，改天吧。” 小辣椒见十分坚决，也就作罢，出来门，她打电话给姐妹约路子，挂了电话后说先送我回家。 我说不用，她坚决送，还说反正都是打车。 其实我知道，我能被这样照顾，那都是因为林悦强的面子，他真的给了我太多。 回到家也才九点出头，我放下手里拎着的东西在沙发坐下后就习惯性的从茶几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打开，看着电视发了还一会呆才转头看向被我放在身旁的两个袋子。 我脑海又闪过男人笑着问我，我妈是不是周清澜时候的样子，眉瞬的拧了起来。 我觉得我不应该想的，那个女人早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应该想的是我到底亏了没有！ 我伸手拿起那只装着小木盒的袋子打开，取出木盒，又取出的手串放在手心，垂着眸看。 当然，我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什么，说难看吧，也不难看，说漂亮吧，我也不是那么欣赏得来，好像除了那寓意之外，感觉也没什么了。 我抿唇皱眉，摸出手机给林悦强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那边有些乱，我已经习惯。 我没吭声，他笑着问我，到家了？ 我闷闷的嗯了声。 他应该是听出我的郁闷，笑着问我，“怎么了？不高兴？” “有点。” “为什么不高兴？” “……”我抿了抿唇，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半响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 他噗嗤一下就笑了，“你这是干嘛？大姨妈要来了？” “……林悦强！！” “哈哈哈——赶紧的去洗好等我，万一提前找上门我就冤了。” 我被他气得跟着他就笑了，“你什么时候能正经点？！” “一直很正经啊。”他说，“乖，我今天我应该能提早回来，赶紧把作业做完，然后……” “然后洗白了等你嘛，我知道。” “哈哈哈——”他一下就笑开了，“知道就好，我先忙了，一会给你电话。” “嗯。” 明明心里在骂他不正经，但不可否认的，给他打完电话心里那憋闷舒畅了不少。 什么周清澜不周清澜，关我什么事？ 今天林悦强回来的真的很早，12点不到就回来了，我刚准备上床睡觉就听到门响。 我弯起唇转身走出卧室，就见他刚好换好鞋直起腰。 “回来啦？”我笑着问他。 他弯着唇朝我走过来，然后抱住我低头在我发上嗅了嗅，“不错，够听话。” “我就洗了头，你想太多了。” 他抬起头眯着眼看我，“真的假的？检查一下？” “去你的！”我推他，他却抱得我更紧，我连忙说：“别闹，有东西给你看。” “你要脱衣服给我看么？” “林悦强！！”我被他气得哭笑不得。 “好好好——不逗你了。”他笑着松开我，“要给我看什么呢？不会是真把我礼物买了吧？” “就放桌上呢，这你都看不到！”我睨他一眼，朝茶几走。 “我这不是眼里只有你么，你还想怎么样？” 我顿下脚步转身看他，“林悦强！” 他笑着走上来，搂着我的肩，往沙发走，一边走还一边说：“对，就是这样叫，等下记得大声点。” “你有没完没完？！” 我无语至极，他到是乐了，笑着在沙发坐下就把我把到他腿上，“给我买什么了啊？话说，我都没收到短信，还以为你没买呢。” 我轻扯了一下唇，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袋子取出木盒递给他，“自己看吧，希望你喜欢。” 是的，希望他希望，要不就真亏大了，一万啊！！ 他看到那木盒后眉梢微挑，掀起眼看我，“同一家买的？” “嗯。” 他伸手接过，轻轻摇头，“希望不是聚宝盆。” “要死了你！”我没忍住笑着就伸手推了他一把。 他低笑了声，拿着盒子看了看之后才打开，然后我就看到他的眉一下拧了。 “怎么了？” “别告诉我……”他掀起眼看我，“又是三折。” 我微楞，随即摇头，“你想得美！还三折呢，都强买强卖了！” “强买强卖？！” 我吸了口气叹出，“我又遇上那个给我打三折的男人了，然后……你猜他是谁？” 他忽的挑起眉梢，随即微微眯起眼看我说：“有点胖，四十多岁，笑起来弥勒佛似的？” 我眸子顿张，“你怎么知道？！” “去！”林悦强低笑一声微微别了下头，随即从盒子里拿起手串捏在手里看。 “喂！问你话呢！”我推他。 他掀起眼看我，也叹了口气，“我应该早想到是张总的，要不谁那么冤大头啊，给你三折。” 卧槽！！还真知道！！ “眼睛瞪那么大干嘛？他在那摆了柜的，不过我只知道是卖玉石，上次你买的又是水晶，一时没想他身上。” “……现在不止卖水晶了，还卖佛珠……” “呵……他也是今年才开始玩上的。”他轻笑了声，又拿起手串看，“阿凝，他怎么每次都给你占便宜呢？而且一次比一次占的大？” 第一百零九章：说陈燃，陈燃到 “我说，你怎么连老头都酸呢？” “老头？”他看我，忽的噗笑出声，“张总听到准跟你急！” 我瞥他一眼，“本来就老头啊。” 他笑着一手搂住我的腰，下颚搁在我肩上，将手串凑到我面前，“这串金刚应该是今年年初他才玩的时候收的那串，可不便宜，他要你多少？” “不便宜吗？”我侧眸看他。 “你以为呢？”他挑眉看我，然后松开搂着我腰襟的手拨出一粒珠子凑近我眼前，“正心，红皮满肉，26-27大又十四瓣,重点是已经包浆，这得养些年份才能出这色，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得看缘分。” 我没忍住笑出声，“还得看缘分啊，有没有那么玄乎。” “呵……算了，头发长见识短，和你说你也不懂。” “！！”我蹙眉，“什么叫头发长见识短了？来来来，你厉害来教我解解这题！” 我说着就要去拿书，他扳过我的手，将我连人带手臂紧紧箍在怀里，“我看你是欠收拾。” 我挑起眉梢，微微仰起下颚，“欠收拾你又能怎么样。” 他眯起眼，手串被他随手丢在沙发，大手掐住我的脸颊就凑近我的唇，“我看你不是欠收拾，是明天想请假。” 他声音低低的，溅在我的脸颊上的呼吸有些厚重，我弯起唇看着他笑，“那得看你能不能让我请假啊。” 找虐的下场，就是被他变着法收拾了差不一小时，我爬在床上喘息，他哼着歌去洗澡。 他洗好澡叼着烟走进卧室的时候我已经晕晕欲睡。 他走到床前看着我低低的笑，然后帮我翻了个身把被子盖好，在我旁边靠着床头躺下。 我掀起眼看他，就见他抽了口对我吐出，“能请假不？” 我剜他一眼闭上眼，“幼稚。” “哟呵！”他话音才落，我就感觉手臂被拽住，随即整个人就被拖了起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已经翻爬在他身上，“干嘛啊！” 他咬着烟低头看我，“还没收拾够是吧？” 我无语，侧头直接靠在他胸膛上，“明天记得帮我去开病假条。” “呵……”他低低的笑出声，胸膛震动，我也跟着震动。 “对了，你还没说他要你多少钱呢？”他说着，右手在我面前一晃，我才发现他已经把手串带上了，大小居然还挺合适，重点是他带着还挺好看。 “他要我一万。”我说。 我感觉到林悦强身子有些僵，没忍住就抬头看他，就见他拧着眉看我，“他老小子是不是看上你了？” “……”我蹙眉，“林悦强，你还真连老头都酸啊。” 他吧唧了一下唇，“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没看上你怎么可能只要你一万？！” 我看着他默了默，“那你想要多少？” “……”他拧着眉，定定的看了我半响才说：“算了，当我没说，到是你又去动你学费了是吧？” 我也拧了眉，“林悦强，他好像认识周清澜。” 这话我憋一晚上了，一直没说，因为我告诉自己不在意。 可是……就从刚才林悦强那样子不可能看出，这串金刚不仅是不便宜的问题，而他为什么要给我占着便宜呢？！ 我想起他问我，周清澜是不是我妈，我说是的时候，他笑着说难怪第一眼看到我就觉得像…… 林悦强微楞了下，随即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他认识周清澜，而且可能有些熟。” 林悦强拧着眉说：“他和你说的？” 我摇头，“没说，他就是问我叫什么，然后我说我叫周凝，他就问我妈是不是周清澜，还说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就觉得像。” 既然会第一眼就能看出我和我妈像，那必定是认识年轻时候的她，而且应该是有些熟悉的。 “那肯定是认识了。”林悦强抬起手上的烟吸了口吐出，然后垂眸我，“指不定年轻时候还暗恋你妈呢。” “林悦强！”我忍不住抬手就在他胸膛重重垂下。 他不痛不痒的笑，“那猫力气，帮我捶胸我都嫌弃。” “……”我气得剜他一眼，侧身就要从他身上翻下。不过我没成功，他仅有一条手臂就将我紧紧箍住。 我拧眉，不甘心的扭动挣扎，他咬着烟笑着说：“扭吧，等下扭出火，战到天亮。” “战你妹！” “哟呵，还学会骂人了。” “早会了！” “对了，我差点就忘了，那时候你勾引我的时候还说要草我呢。” “林悦强！！” 第二天林悦强真给我请了病假，说是要带我去逛街买衣服。 我不想去，就想呆在家，他骂我年纪轻轻就那么宅，然后拖着我就出门。 他说，你以为我喜欢给你买啊，巴不得你天天丑不拉几的，这样就没人惦记了。 问题是明天他生日，来得人多，人家看到我穿着这样会说他虐待我的，尤其是我哥。 我简直无语了，我哥要酸，陈燃要酸，连张总那老头他也不放过！ 不过话说回来，林悦强生日却是人不少，认识的人多，兄弟也多，要我还穿成那样确实太丢他脸面了。 林悦强这一次扫荡买的东西不少，好几大包，小到内衣裤袜子发夹发结都没错过，我没想到的他都能想到。 他生日那天，叶总帮他订的桌，和陈燃一样，把河畔渔家帮他包了。 来了很多人，内间就百多人，还不算坐在外间的，那场面热闹到我有些烦躁。 他很忙，完全没时间照顾我，不仅他忙，连胖子，周睿，沈楠他们都忙，忙着帮他招呼人。 还好有小辣椒和她两姐妹，她们被林悦强派遣照顾我，其实我不需要照顾，也就缺人陪而已。 我们坐在靠边的桌，就三个女人的，也没人上来乱，不过菜还没上，已经乌烟瘴气，这里的人感觉没人不会抽烟的。 小辣椒一手捏着烟，一手又一粒没一粒的将瓜子往嘴里丢，视线不时追着陈楠跑。 我见她那，忍不住笑，她是感觉到了，转头看我，“笑什么？” “话说，你怎么会喜欢沈楠啊？” “呵……我也想知道，明明就是个木头！”她说得不屑，却也无奈。 我垂眸，正后悔自己忽然问了个令人不是很愉快的问题，小辣椒的报复就来了。 “对了，陈燃今天肯定会来，你自己小心点。” “……可以不提他么？” “呵，好像不提就不会来一样。”小辣椒看着我笑，不怀好意，“告诉你个坏消息，听说最近几天他心情不好，又开始犯病了。” 卧槽！！“不是吧……” “仅仅只是听说。” “……”我忍不住头痛。 说起陈燃，我要怎么说好呢？ 这半年多来，其实能碰上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出来，因为我基本就不去帝豪，除非必要。 是的，必要，比如类似今天这样的情况就是必要。 林悦强会过生日，周睿当然也会，胖子会，沈楠会，小辣椒会，他们是一车人，一过生日就是帝豪，我就算不久坐，但露个面祝福下还是必须的。 当然，每次只要我一到帝豪，就能遇上陈燃，然后他就要整我，变着法的整。 我开始明白他们说的，陈燃只要心情不好就喜欢整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他要别人也心情不好，然后他心情就好了。 说实话，我到现在依旧怕他，不过不是以前那种怕，而是被整得怕。 他不会对我动手动脚，我也能感觉到他对我和我之前想的不一样，他仅仅只是喜欢整我而已！ 我内心正烦躁着，小辣椒忽的撞了我一下手臂，“说陈燃，陈燃到！” “！！”不是吧！ 第一百一十章：陈燃变脸 我连忙抬起眼，就见陈燃和林悦强站在内间的门口那，二哥正递烟给他。 他依旧是老样子，接过烟就喜欢咬在嘴里，两只手插在裤包，一件浅灰色的衬衫外面是件黑色的外套修身薄款外套，大冬天的也不知道冷。 他和林悦强说着什么，忽的转头就朝我看过来，目光落在我脸上，唇角微勾，笑得我骨头发怵。 我连忙扭头看向小辣椒，抬起一手杵在桌上，用手掌挡住侧脸。 “看我也没用啊！”小辣椒笑着看我，随即朝着门口方向瞟了一眼后说：“过来了！你完了！” “……”草！ 每次遇上陈燃，我都忍不住爆粗口，现在只是在心里，等会指不定就说出来了，因为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 当然，我爆粗口的时候，陈燃不但不生气，看起来还挺开心，想是他很满意能把我逼到爆粗口的程度吧。 “哟，小白菜今天变样了啊。”陈燃调侃的声音从桌对面传来。 我嘴角抽了抽，还没来得及放下挡住脸的手，小辣椒就笑着说：“我也是那么觉得，瞬间就进城了。” “！！”这棵墙头草！ 我瞥她一眼，放下手转头看向陈燃，就见他已经在我对面坐下，伸手拿下咬在嘴里的烟，微微偏头眯眼看着我笑，“他家杨梅酒不错，你喝过的，今天来点不？” “不了。”我低低的说。 “不是吧，强哥生日，你做强嫂的怎么可以不喝点。” 噗——强嫂！特么的他能再敢叫点不？！ 小辣椒捂嘴转头偷笑，我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别开眼决定装死不理他。 他低低的哼笑了声，捏着烟身子往后靠向椅背，双手环胸，仰着下颚垂着眸看我。 是的，看着我，就那么看着！一动不动！我不过坚持了一分钟就觉得浑身长毛，坚持了两分钟就忍不住有种想尖叫！ 我忍无可忍，拧着眉转头对他说：“看什么啊？” 我口气很不好，他去笑了，“看美女啊。” 我吸了口气，抿唇指着小辣椒说：“美女在这边。” “关我什么事？”小辣椒一脸无语。 陈燃依旧看着我，懒懒的说：“那我看丑女好了。” “！！”我眸子顿张。 “噗——哈哈哈哈哈——”小辣椒和她两姐妹一点都不含蓄的就噗笑出声。 我再度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就站起身。 “你要去哪？”小辣椒伸手就拽住我的手。 “上厕所。” “不会是生气了吧？”小辣椒坐在椅子上仰头看我。 “没有！”我说：“我是真想上厕所。” 当然，我更多的是想躲陈燃，就算让我躲厕所里我都愿意。 “呵……”我话音才落，陈燃就低笑出声，然后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你不都是和强哥一起上的么？一个人去习惯不？” “噗——”拽着我的小辣椒，没忍住又噗了。 我强忍住搓死陈燃的冲动，装做没听到，抽回被小辣椒拽住的手就走。 必须强忍住，我根本搓不死他，他搓死我还差不多！ 只是我才走了两步，就惊见陈燃忽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脚步一下顿住。 他看着我笑，“一起，我也想上。” “……”他最后一个字故意咬得很重，我强忍住送他一句上你妹，转身折回坐下。 小辣椒她们在旁边捂嘴偷笑看戏，他笑着问我，“怎么？你不去了？” “忽然不想去了。”我没好气的说。 他将那支一直捏在手上的烟咬在嘴里，也跟着坐了下来，“没事，我等你，想上的时候叫我。” “……”谁特么要他等了！谁特么要叫他了！！ 我瞪他，他若无其事的拿出打火机点燃烟，继续双手环胸靠着椅背看着我。 我别开眼，尽量无视他，可是他那带刺的目光真的很难无视！ 我撑了三分钟，撑不住了，猛然站起身，什么都没说就往卫生间走，而小辣椒没问我要去哪，也没拉我。 到是这次陈燃没吭声，也没站起来，只是看着我笑。 我垂眸低头，越过一张张圆桌往内间靠右边进门角落的卫生间走，才走到门口，忽然有人拍我的肩。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陈燃跟上来了，猛然回头却见是林悦强。 我吁了口气，抬手捂住胸口没好气的瞥他一眼。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我，“怎么了？” “没什么。”我说。 “陈燃又逗你了是吧？” “知道你还问。” 他笑，伸手环住我的肩，“无视，无视他。” “……”说那么简单，要真能无视也不用跑卫生间了啊。 不过我不想林悦强担心，点头说：“我正在无视。” “呵……”他轻笑了声，“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我去让人上菜，一会就过来。” “嗯。”我弯起唇对他笑笑，他松了搂着我肩的手就往外间走。 我吐了口气，转身走进卫生间，林悦强在的话，我不至于对陈燃的视线那么不舒服，而且他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他顶多就是调侃，当然那些都不用我应付，林悦强会应付。 我在卫生间里躲了差不多十分钟，正盘算着林悦强忙完没有，手机就响了，林悦强打的。 我舒了一口气，接起电话说，我现在就出来，然后我就听到他笑着说，他就在门口等我。 他确实就站在门口等我，而且那笑很欠抽，我忍不住送他一记白眼，他已经伸手搂住我肩。 我们才走了两步，外间的忽然起了骚动，紧接着我听到有人喊叶总，搂着我的林悦强立马顿下脚步。 “你先过去坐着，我出去看看。” “哦。”我应了声，他已经松开我见肩往外走。 我侧身着他快步走出内间，蹙了蹙眉，刚转身走了两步，就看到原本看起来心情好挺不错的陈燃竟一脸阴郁的朝我走了过来。 我一怔，脚步就顿住，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已经走到我面前。 他脚步没停，而是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就拉着我往卫生间走。 我愣了两秒，随即回过神来，“干嘛？！” 我努力定住脚跟，想抽回自己手臂的同时身子往后扯。 他也不说话，就是拖着我走，力气很大，我再努力都没用，一下就被他拖到卫生间门口。 我吓坏了，我没见过这样的陈燃，而且他也没这样对我过，我放大的音量问他到底要干嘛，他也不吭声，面色很难看。 距离我们不远的两桌人是主要到了我们，可是他们却只是看了会直接就转头装着没看到。 恐惧让我一手扒住门框，对着他就吼，“陈燃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根本不理我，不过用力拖了一把，我扒住门框的手就松了，被他拽得往卫生间内踉跄了好几步。 不过他没进来，只是站在门口，抬手指着女卫生间沉着脸对我说：“去，再进去呆会去。” “？！！”这人怎么说发病就发病啊！！ 我定在原地，怔怔看他，他看我的眼忽的眯起，“听不懂我说什么？” 他的样子和声音都显然阴郁而危险，我抽了口气，很没志气的刚要往卫生间走，忽然看到周睿和沈楠。 是的，视线里，周睿和沈楠正快步走了过来。 “燃哥，你这是敢什么？！”周睿在陈燃身后站定，问着陈燃，却看着我。 “没什么，她要上厕所。”陈燃冷冷的说。 “！！”卧槽！这人敢回得再自然点吗？！ “燃哥，别玩了，叶总来了。”沈楠说。 陈燃拧了眉，唇微动了下，我就听到有人喊他，“阿燃！” 第一百一十一章：七成像 我视线下意识的就越过陈燃，越过周睿和陈楠，就见林悦强二哥和三个男人站在外间门口那，正面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两个穿着运动服，高高壮壮，二十出头。一个看起来二十八九，杏色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灰色杂白的立领针织衫，比林悦强矮点点，有些清瘦，带着黑色粗边框的眼镜。 男人气质气息和林悦强他们完全不一样，我想，这个不会就是他们口中的叶总吧？！ 我念头才出，那男人就又开口，“阿燃，你站在那里干嘛？” 陈燃的眉几乎拧成了小山，看着我顿了两秒，忽的肩膀为垮，像低喃又像自语吐出两个字，“算了。” “……”我眉也不比他拧得松多少，开始觉得不对劲，陈燃明显不对劲。 他已经转身，身子挡在卫生间门口，我发现他站的角度刚好挡住了我的视线，同时也挡住了林悦强他们的视线，然后我听到他说：“没什么，站在这里玩。” “玩？”我听到男人说，带着明显的笑意。 男人声音才落，我就听到林悦强说：“你这玩得很特别啊，都玩到卫生间门口了。” 林悦强的声音是渐近的，应该是朝我这里走过来了，而他话音才落，就是一阵低低的哄笑。 我站在原地没动，然后林悦强没两秒就出现在我的视线，走到陈燃旁边。 他看了看我，又看向陈燃，然后我听到他低低的说：“你过分了。” 他声音很低，很轻，我距离他不过两米都听得模糊，不过我相信陈燃应该能听得清楚。 陈燃看上去没什么反应，右手插进裤袋，迈步就走，朝着内间门口的方向走。 林悦强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还定在原定的招了招手，“过来。” 我微微低头，走到林悦强身前，他低头看我，轻声问，“他没怎么样你吧？” 我摇头，“没。” 林悦强好似不信的看着我，我压低了声音说：“真的没，他就叫我去卫生间呆着去。” 我看到林悦强拧了眉，随即我又听到刚才那个喊陈燃的声音喊他。 “阿强，你也要站在那里玩么？” 话音落，又是一阵低低的哄笑，林悦强转头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揽住我的肩。 我低头，任由他带着我往内间门口中，心有些乱，脑有些乱，我看出，林悦强这次是真生气了。 平时陈燃在怎么逗我，那都只是嘴上调侃，也没动手动脚过，今天他生日，他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拽着我将我丢进卫生间，这不仅仅是欺负我的问题了。 林悦强脚步停了下来，我就听到含笑的声音，“这个就是你那个传说中的小侄女啊。” “……”小侄女？！ 要不要那么夸张！林悦强只大了我五岁好吧！ 林悦强完全不在意男人的调侃，笑着说：“阿凝，这就是叶总，还不叫叔叔。” 噗——他们一个个的！ 我没忍住蹙眉抬头，瞥了林悦强一眼，才朝男人看过去，却见男人看着我，笑僵在唇边，镜片后的眼睁得有些大。 那有些像见鬼的表情让我本来真准备叫声叔的话一下梗在喉咙，下意识的转头去看林悦强，就见林悦强也侧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她叫周凝。”陈燃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男人的眉瞬的拧了下，随即松开，转头看向陈燃。 陈燃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懒懒的，一手插在裤包，“对了，你今天怎么来了？” 叶总默了默，随即轻笑了声说：“不能来？” “我生日你都没来。” “那天有事。” 陈燃别开头，从包里掏出烟，然后抽出一支问，“抽么？” 叶总蹙眉看着他没吭声，陈燃微微低头，将抽出的烟衔在嘴里然后拿出打火机点燃，然后咬着烟别开头看向窗户的方向。 我感觉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侧头看向林悦强，就见轻咳了声笑着说：“别站在着啊，过去坐。” 叶总缓缓转头看向林悦强，轻嗯了声，视线在扫过我的时候我感到了瞬间的停顿，那种感觉不是很舒服。 林悦强笑着转身，搂着我的手臂有些紧，一边带着叶总往小辣椒旁边那桌特意空出来的桌走一边说：“叶总。你要过来也不先和我说一声，都没什么准备。” “要准备什么啊。”叶总轻笑了声说：“我也是刚好在附近说过来看看。” “不是吧，只看看？怎么也要吃了饭再走啊。”一直没吭声的二哥终于开口。 叶总转头看了二哥一眼说：“不了，就坐一会，还有事。”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桌前，二哥给叶总拉了椅子坐下，而那两个穿着运动服的男人则站在他身后，完全没坐的意思。 林悦强松了我的肩，朝着小辣椒那边努了努下颚，我立马明白，低头快步走到小辣椒旁边坐下。 心还在狂跳，我总觉得有种暗潮涌动的感觉，小辣椒已经凑过来，“陈燃没怎么你吧？” 小辣椒的声音让我心头一怔，下意识的就朝着陈燃看过去，就见他居然还站在内间门口那，靠着墙壁，咬着烟，依旧看着窗口的方向。 我拧着眉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又把头低了下来，心里说不出的不安。 “没有就好。”小辣椒舒了口气，朝着陈燃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也不知道他忽然又抽什么疯了，叶总来还这样。” 叶总来三个字瞬的让我眉拧的更紧，想起陈燃刚才的举动，再想刚才叶总看到我那见鬼了的表情，我忽然觉得，陈燃的目的是不是让我避开叶总。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有人说我的名字，是叶总的声音。 “对了，你女朋友叫周凝？” “嗯，叫他阿凝就行。” “呵……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她还小呢。”林悦强带着笑意说：“还得等几年。” 那叶总低笑了声，“看起是挺小的，几岁了？” “17，才念高二。” “在哪念呢？” “三中。” “不错啊，你小子便宜占大了啊。” 林悦强笑开了，然后二哥笑着说：“确实是占大了。” “你女朋友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得挺像的。” “是吗？” 和他认识的一个人挺像的？我脑海瞬的闪过周清澜三个字，没忍住就转头朝他们看过去。 我这一转头，正好对上叶总朝我看过来的视线，我身子微僵，随即就见他唇角弯了弯，然后又转头看向林悦强，“是啊，老朋友了。” “有多像啊？”二哥问。 我拧眉转回头，下意识的又看向陈燃，就见他已经没看着窗外，而是看着我，眯着眼看着。 “挺像的，七成像。”耳朵里叶总的声音传来。 七成像？难道真的是她？！ “是谁啊？”林悦强说：“必须得见见啊。” “呵……你们不是认识，我也很多年没见过她了。”叶总轻笑了声，然后说：“对了，这个是给你的红包。” “不用了吧。” “什么不用了，都有，又不止给你一个。” “谢谢叶总了。” “客气什么。对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帝豪那边你比我熟，自己安排。” “这么快就走。” “还有事。”那叶总说。 “我送你出去。”林悦强话音落，我就听到椅子响动。 我微微抬起头，就看到他们往外走，然后一直站在门口的陈燃不待他们走近就转身出了内间。 我拧着眉，耳边就传来小辣椒压低的声音，“卧槽，那叶总不会也认识你妈吧？” “……”我侧眸，看向小辣椒。 第一百一十二章：你想说什么？ “阿凝，听说你妈以前是情妇，是不是真的？”小辣椒小声问我。 其实我的情况，她们多少是知道的，只是知道得多和少的问题，而是认识那么就以来，这是小辣椒第一次问我。 就连上车那个张总问我妈是不是周清澜的时候她都没问，想是这次，连叶总都说我像，她的好奇心是被勾起来了。 我微微垂眸，顿了两秒说：“是。” “你爸是谁啊？” “杨瑞国。”我说。 听到我爸的名字的时候，小辣椒疑惑了两秒问：“你爸以前当什么的啊？” 她当然要疑惑，别说十几年前了，就算问她现在的市长是谁只怕她都不知道。 我弯了弯唇说：“我也不知道。” “额……不是吧。” “真不知道，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长大了也没问过。” 小辣椒看着我还想说什么，周睿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你查户口呢？” 我一转头，就见周睿，沈楠和胖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 小辣椒转头看他说：“好奇嘛！” 周睿瞥了她一眼，拉了椅子在我旁边坐下说：“你好奇点别的行不，别跟我们小区里那些大妈一样，东家长西家短的。” “卧槽！”小辣椒叫了起来，伸手就往他手臂掐了一把，“你不毒舌特么会死是吧！” 周睿蹙眉，身子微侧的抬头看向依旧站着的沈楠，“都对我动手动脚了，你还不赶紧管管。” 沈楠别开眼，转身去拖椅子，直接装没听到，我看到小辣椒被气得脸一红，在沈楠转身的时候罪恶之爪又伸向周睿。 胖子笑着过来拦，“我管成么？” “走你！”小辣椒瞥了胖子一眼转过头。 胖子笑，“哎，真是不减肥不行了，尼玛的都没妹子要我管。” 这时候沈楠已经拖了两把椅子过来，低低的说了声，“知道就好，下次约你健身别到我们走了才来。” 胖子坐下，然后说：“话说，这半年多，见到强哥去健身房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的出来，凭什么他不胖啊？” 小辣椒笑了声说：“强哥有阿凝啊，你有谁呢？” “卧槽！”胖子叫了起来，“行不行哥一只手臂勒晕你！” 小辣椒扬着下颚挑着眉梢看向胖子，“来啊！有种你就勒，姐保证你今晚就红了！” “嘶——”胖子吸了口气，转头对沈楠说：“沈楠，你快管管！” “你想管别也别扯我啊。”沈楠说。 我看得出，胖子对小辣椒有些不一样，忍不住朝着沈楠看过去，心里想，沈楠到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是因为胖子呢？ “没事吧你？”周睿忽然问我。 我回过神来，转头看他，就见他眉微蹙着，连忙摇头，“没事。” “他干嘛忽然拽你？”周睿问。 “……我也不知道。” “哎呀！别人忽然拽可能就奇怪，陈燃这里有问题的，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忽然犯病？”小辣椒食指指着脑袋。 “草！”胖子骂了声说：“确实有病，真他妈的，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当着那么多人的对阿凝动手动脚的！” 我拧了眉，心里忽然出现一种想为陈燃辩解的冲动，但是我却不知道要如何辩解。 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都是我的猜测和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沈楠忽然说：“强哥，二哥回来了。” 我本能的转头朝着内间门口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林悦强和二哥走了进来，却不见陈燃。 林悦强脸上没刚才了那刚才客套的笑意，同时也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看不出情绪，我心头一紧，指尖不自觉的就攥了起来。 他走到桌前的时候对我弯了弯唇，然后周睿他们都站了起来，林悦强叫他们坐着，站起来干嘛。 周睿挪了位置，把我旁边的位置让出来给林悦强。 林悦强坐下后，我嘴张了张想问他什么，但却又不知道应该问什么，到是周睿说：“陈燃呢？” “叶总把他叫走了。” “……”我拧眉，越发觉得哪里怪异。 “呵……”胖子冷笑了声对林悦强说：“叶总是不是怕你对他怎么样？” 林悦强没吭声，只是掏出烟来，拿出一支衔在嘴里后将烟盒丢在桌上，才淡淡的说：“我能把他怎么样？” “强哥！他今天真的过了！”一向都不说这些的周睿都开了口。 “就是！”胖子说：“他对阿凝那心思除非眼瞎，要不谁看不出来他惦记啊！以前就不说了，他也没怎么样，但是……” “行了。”林悦强抽了口烟吐出，然后说：“有什么明天说。” 胖子和周睿憋了憋，都没再说什么，我垂眸，眉拧的死紧。 我觉得陈燃不是那样，但是我知道现在不是说的时候，我现在要说了，反而只会加大矛盾。 现在他们都觉得陈燃惦记我，还对我动手动脚，哪个男人能接受，林悦强在胖子和周睿那么说后还能像现在这样冷静处理已经不容易。 如果我现在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开口帮陈燃解释，那就是火上浇油，这事还是缓缓，等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再说。 我想，就林悦强那比我好使的脑袋，应该也看出其中有点什么了。 小辣椒看气氛不对，开始找话说：“哎哟！话说没想到叶总那么年轻，还挺帅的啊。” 胖子转头眯眼看她，“怎么，看上了？” “看上又怎么样？就算我看上了人家也看不上我啊。”小辣椒没好气的瞥他一眼。 胖子也瞥她一眼，“确实，而且人家有老婆的，儿子都7岁了！” “卧槽！”小辣椒叫了起来，“叶总结婚结那么早啊？” “28才结婚算早吗？”林悦强轻笑了声说。 “28？”小辣椒眸子微张，“叶总到底几岁了？” “今年36了好么？”林悦强笑。 “不是吧！看起来顶多二十八！” 胖子笑，“那是人家保养的好，你是没见过他老婆，看上去可比你年轻多了。” 胖子这是拐着弯的小辣椒老，小辣椒怎么会听不出来，气得就骂，“日了狗了！找死啊你！” “哈哈哈——哥愿意做狗，求日！” 胖子话音落就是一片哄笑，连我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不少人敬酒，林悦强喝了不少，还好有二哥周睿他们帮忙顶了，人才没在吃饭那就倒下。 我们提前走的，借着先去安排就撤，二哥和胖子留下招呼，周睿沈楠跟着我们先过去。 周睿把车留下，让二哥等下开过来，然后自己开林悦强的送我们。 沈楠坐在副驾，我和林悦强坐在后面，他靠着靠背，闭着眼头微微仰着，一直手臂还紧搂着我的腰，面容有些疲惫。 开了没多会，周睿忽然停下车，我有些疑惑，他就说去买点解酒药，这晚上还不知道得喝多少。我才发现，原来路边是间药店。 沈楠说他也去，也跟着下了车，一时间，车内就只剩下我和林悦强。 我心里憋着话，不知道现在说合不合适，拧着眉看了他半响依旧犹豫不决。 “想说什么？”他忽然开口。 我心头一怔，就见他缓缓张开眼，侧过头看我。 我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将那话憋住，“你没事吧？” “呵……就多喝了两杯，能有什么事？”他笑，眼睛因酒精微微泛红，看我的目光有些我说不出的东西夹杂在里面。 我顿了一秒才说：“没事就好，我哥他们已经去给买解酒药了。” 他弯起唇，搂住我的腰的手臂忽的收紧，我身子不由得往他靠过去，他另一手臂就也圈了上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叶崇明 “干嘛呢？”我抬头看他。 他眯着眼低头看我，“怕你跑了？” “……”我蹙眉，“两杯酒就喝傻了？我能跑哪？” “谁知道呢？”林悦强说着，忽的轻笑了声，抬起一手捏我脸颊，“才半年又漂亮了，再过两年得变妖精，我怕我守不住。” 他捏得我脸颊有些痛，我忍不住抬手拍他的手背，“你喝的酒还是蜜呢？” 他不放手，依旧捏着，定定的看着我，我拧眉又拍他，“松手，痛！” 他松了手，却掐住我下颚，唇就落了下来，带着浓浓的酒气。 我连忙别开头，抬手推他的肩，“别闹，我哥他们一会就回来。” 他唇落在我耳边，将我的垂耳含进嘴里咬着说：“谁叫你乱点火了。” “……”我什么时候点了？！ 我正无语，他环在我腰上的手已经松了开，手就从我衬衫下摆里探了进去。 我吓得赶紧按住他的手，“真别闹，我哥他们出来了！” 我没骗他，是真出来的，刚出药店门口。 他的手顿了住，转而紧紧环住我的腰，同时也松了牙，下颚抵在我肩上声线低哑的说了句，一会再收拾我才直起腰靠回椅背。 没过几秒，周睿和沈楠就上了车，然后沈楠叫了他之后将药递给他，他打开药取了一片含进嘴里后继续搂着我闭目养神。 去到帝豪的时候，已经八点，才进电梯他让周睿和沈楠帮他招呼下，他去楼上休息会就下来。 我一听，身子顿时僵住，而电梯已经在二楼停下，周睿和沈楠应了声就走出电梯。 林悦强伸手按了三楼，手就环住我的肩，靠着电梯的镜墙低头看着我笑，“你紧张什么？” 我知道他那脑袋里想的什么，心跳不由得有些加速。但面上去忍不住睨他一眼，“谁紧张了？” “没紧张？”他挑起眉梢。 我直接别开头懒得看他，他搂住我肩的手却忽的一紧，“到了。” 我身子有些僵，他搂着我才出电梯朝他的‘专用’办公室走，才转入走道就看到林姐又靠在杂物房的墙壁打电话。 她转过头来看我们，然后弯着唇对我们笑了笑，林悦强没吭声，只是含笑点了点头。 我们越过她往前走，然后她也转身，一边往走道外走一边说，“今天阿强生日你都不过来么……阿燃生日那天你也来的……” 林姐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些许委屈，从她说的话和声音我不难猜出，她现在应该是给那个叫叶总的男人打电话。 想想陈燃生日那天，她之前一脸的不高兴，还跑到楼下找陈燃喝酒，之后才听说叶总要来就很开心。 我还有些走神，林悦强已经将门打开，拽着我的手臂一把将我拉进房内。 他力气有些大，而我有些反应不及，往里踉跄了两步，又被他拽着手臂拖了回来。 我抽了口气，他双手已经搂住我，后背抵住门往退了一步就将门关了起来。 我蹙眉，抓住他的手，“干嘛呢？” 他弓腰低头，将头埋进我的颈侧，哑着声音说：“明知故问。” “……”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因为我确实明知故问了。 他的唇贴着我颈侧的肌肤，先还只是轻轻的吻细细的啃，没多会力道就大了，我有些痛，本能的缩起脖子用头去顶他，“轻点。” “痛？”他低低的问，唇移到我的耳边，手也不规矩的滑进我的衣服里。 “我咬你试试。”我说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去不是为了阻止他，而只是处于一种本能。 他在我耳边低低的笑，“求咬。” 他话音落，我一下子就想起胖子，没忍住就笑出声。 “笑什么呢，正经点。” 卧槽！他居然好意思叫我正经！到底谁不正经了！ 我刚想转头送他一记白眼，他却忽的将我转过身，大手拽着我的外衣的衣襟往下一扯，就把衣服丢在了地上。 “脏了！”我有些急，那粉色新外套怎么说丢地上就丢地上！ 我想去捡，他手却环住我的腰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我心悬了一下，他的唇已经堵住我的，迈步往床边走。 我眯着眼看着那躺在地上的外套有些心疼，他却弓腰就将我放在床上。 意识到什么，我心跳得厉害，连忙别开头躲开他的唇说：“会有人来么？” “你猜。”他就丢了两个字，吻就着我的脸颊一路滑下，手也没闲着，我衬衫的纽扣已经被他解开两粒。 我连忙去抓他的手，“问你真的。” 他才不理我，我也拉不住他，衬衫的纽扣眨个眼就被他全解了开。 他埋首在我胸前，在我锁骨上轻咬了口才说：“有人来怎么了？还能把门踹了不成？” 说话间他已经去扯我的裤子，我还是有些不安的又去拉他的手，“会不会……” “叫你出声的时候不出，现在话怎么那么多呢？” “……”一句话，我脸跟被熨斗烫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时间不是很久，我却很累，他喝了酒没轻没重，我躺在床上不想起。 他到是好，得了便宜还卖乖，说我比解酒药好使，真想搓死他！ 他帮我清理干净又一件件帮我把衣服穿上后拉起被子给我盖好，然后弓腰在我脸上亲了下，“累就先睡会，我会上来叫你。” 我掀起看他，轻嗯了声，然后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他笑，“你这么禁不起折腾，以后怎么生猴子啊？” 我闭上眼懒得理他，生猴子关禁得起折腾什么事，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啊！ 我听到他低笑，然后是他的大手又蹂躏了一下我的头发，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关门声落在的时候，我睁开了眼。 身体是累的，但是大脑却不愿意休息，这两天好像忽然间冒出了很多事，而这些事都是关于那个女人。 七分像……难道真的是她吗？ 可是，为什么陈燃要那样，是真的想我避开叶总，还是像小辣椒说的那样，仅仅只是忽然又发神经了？ 我正疑惑，我脑海忽的闪过他生日那晚，心头顿时一怔。 那晚也是，林姐才接了叶总的电话问叶总要不要过来，他立马就让林悦强送我回家！他是真的是想要我避开叶总！ 可是……他为什么要让我避开叶总呢？！ 我想不明白，脑袋也有些痛了起来，忍不住在心里苦笑。 为什么只要关于那个女人，对我来说就没什么好事呢？我特么的为什么那么贱，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却偏忍不住去想呢？！ 我在郁闷中晕晕欲睡，忽然有人敲门，我猛然睁开眼，盯着门板没吭声。 “笃笃笃——”又是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我瞬的拧了眉。 林悦强有钥匙，才不会敲门呢，难道是陈燃？！ 陈燃两个字闪过脑际的时候，我骤然就从床上跳坐了起来。 “笃笃笃——” “谁、谁啊？” “叶崇明。” “……”我不知道叶崇明是谁，但这个声音我认得，是叶总！ 他来这里干什么？！ “周凝？” “……”我瞬的拧了眉，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话要怎么回，这门要不要开。 “周凝？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那、那个，阿强在二楼，不在这。”我迅速挪到床沿，一边弓腰穿鞋一边回。 “我是来找你的。” “！！”来找我？！ 我穿鞋的手瞬的顿了住，然后门外又传来他的声音。 “我知道我有些唐突，不过我就是想跟你说几句话。”他的声音一如之前在河畔渔家一样，甚至比那时候听起来更彬彬有礼，还带着恳请的味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像这个 我拧眉，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这种状况。 开门和他说两句？不不不，我不敢！ 是的，不敢！孤男寡女的，身后就是房间，不是我自恋，只是这点危险意识必须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我这小身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那不开门吧，对方身份有特殊，会不会因为这个给林悦强穿小鞋啊？ 我正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叶总的声音又再度传了来，“周凝？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有些无语，即便是穿好了鞋也没敢往门边走，而是就坐在床边保持着距离说：“能听到，叶总你要和我说什么？” “不能先开门么？” 我又沉默了，因为我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因为我不想开门，可是这话我又不知道怎么回。 时间一秒一秒的走，但这次我沉默许久，门外的叶总却都没吭声也没催促了。 我拧着眉，双眼盯着门板，伸手就从床位揪住我的挎包的肩带将包拿了过来，我想给林悦强打电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特别依赖他，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第一个就想到他。 我才从包里摸出手机，正想着要怎么说，门外忽然传来叶总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 “！！”又是谁来了？ 这话明显不是和我说的，当然也不可能是林悦强，是林悦强叶总不可能那么问。 过了好几秒，我才听到一个懒懒的声音说：“你能来为什么我不能？” ！！是陈燃！！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我心一下悬上了喉咙。 陈燃的话语落，外面又静默了几秒，然后陈燃说：“对了，林倩在下面找你半天了。” 又是几秒的沉默，叶总淡淡的声音传来，就两个字，“走吧。” 我拧眉，连忙站起身就走到门边，但是三楼的地板和二楼不一样，铺的是厚厚的地毯，走路根本听不到声音，我无法判断他们是不是真走了。 我不甘心，做贼一样侧头将耳朵贴着门板，依旧听不到什么声音。 半响，我直起腰，但我不可能去开门卡，而是捏着手机转身向往卫生间走。 我想给林悦强打电话，但我又怕就这打过去，他们万一没走听到什么怎么办？ 我才走了两步，敲门声再度响起，很随意的两声，我的心却差点崩出喉咙。 卧槽！这吓死人不偿命！ “我知道你在门后面，开门。”陈燃的声音。 “……”凭什么！我转身看向门板，抿了抿唇说：“不开。” 对于陈燃，我还是能开口直接说的。 我话音落，就听到陈燃低低的笑声，紧接着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我眸子顿张，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秒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门已经开了。 我定在原地，完全傻了，他却咬着烟将钥匙拔出来，然后伸手轻推了下，那道我自以为很安全的门就那么往后开，然后轻轻撞上墙壁。 “不开就没事了？”陈燃站在门口，拇指和食指捏着钥匙抬起对我晃了晃，随即就朝我丢了过来。 那钥匙砸在我的胸口，我一怔，往后退了一步的同时钥匙掉在地上。 那一刻我很想和林悦强说，没人会把这门踹了，因为完全不用踹，拿着钥匙轻轻松松就开。 我全身僵直的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站在原地没动，只是伸手拿下咬在嘴里的烟，“两个人心都大，不知道这什么地方是吧？” 我滚了滚喉咙，顿了两秒才说：“你、你哪来的钥匙？” 他笑，“林倩办公室抽屉啊，走进去拉开抽屉就拿了啊。” “……”我瞬间感觉眼前飞过一万头草泥马。 他看着我，视线略过我捏着手机的手，随即又回到我脸上，唇角的笑缓缓敛住，脸也沉了下来，“周凝，你要想和林悦强好好在一起，以后看到叶总就绕着点走，明白？” 我瞬了拧了眉，因为现在我可以完全确定，刚才吃饭那，陈燃拽我的目的就是要避开叶总！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瞬间就消失在我的视野。 我脚步完全不受控制的冲到门口，对着他的背影就喊，“陈燃！” 他顿下脚步，转身看我，“燃哥不叫，叫陈燃，想死啊？” “……”卧槽！！这是叫什么的问题吗？！怎么眨个眼就又不正常了？！ “干嘛？有话就说。”他说着，抬手将捏在手上的烟咬在嘴里。 我滚了滚喉咙，“那、那个……刚才你那话是、是什么意思？” 话说出口到时候，我发现自己不仅结巴，声音还有些打颤。 他唇角微勾了下，像笑又不像，“字面上的意思不懂？还三中快班，林悦强给你托关系进去的吗？” “！！”卧槽！他是得了不埋汰我会死的病么？！ 他又笑，看着我低低的哼笑了声，然后转身就走。 我拧眉，看着他一步两步的渐远，急了，心里憋着的话终于脱口而出，“我到底像谁？！” 他脚步顿了下，缓缓转身，忽然抬起手，食指朝着自己的胸膛戳了戳，“像这个。” “……”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懂，但他显然也没要我一定能懂，放下手转身就走，没等我回神，几个健步就走过拐角，消失在我的视线。 我定在原地，人有些茫然，半响肩一垮，转身回了房间将门关上。 靠着门板，我视线落在那把静静躺在地上的钥匙上，陈燃的脸，陈燃的话不同在脑海闪过，最后是他那个动作，指着胸口的那个动作，到底什么意思？ 我垂眸抬手，拨通了林悦强的手机号码，然后走到那把钥匙前蹲下，伸手将钥匙捡了起来。 林悦强应该有些忙，直到我拿着钥匙在沙发坐下电话才被接起，电话那天闹哄哄的。 “醒了？”他问。 “你上来下行么？” “你这问的。”他笑，然后说：“我现在就上来接你。” “嗯。”我应了声就挂了电话，没多说。 我觉得，电话里不好说，我现在只想赶紧见到他。 我忽然觉得这里一点都安全，就好比我现在坐在这都随时担心着那门会忽然被什么人打开或者撞开，我必须见到他，马上！ 林悦强来的很快，电话才挂不到五分钟我就听到开门声。 但这次开门声不是让我唇角弯起忍不住笑，而是心颤了一下。 以前的我知道只有他才会拿钥匙开门，在我的潜意思里，开门的那个人必定是他。 但是……现在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明明知道现在那个开门的人就是他，我身体做出的最直接反应还是一瞬的颤抖。 门推开的时候，林悦强笑着走进，脸又红了，眼睛也是微微泛红。 “怎么不多休息会？”他一边说，一边反手关上门。 我抿唇看他，有些说不出话，或者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头。 他笑着走到沙发前，在我旁边坐下，伸手揽我的肩侧头看我，“怎么不说话？” 我拧着眉，咬了咬下唇，心里在犹豫，是从钥匙的事情开始还是从叶总开始。 他似乎看出我的不对劲，笑意敛住，“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我……我以后不想来这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开场白用的这一句，但那应该是我最想说的话吧。 我觉得这里不仅让我不安，同时也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让我产生一种风浪要起的错觉。 林悦强拧了眉，揽住我肩的手改为握住我的肩头，低头看着我，“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陈燃又跑上来找你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没有可是 我看到了林悦强眼底忽然涌上的阴霾，拧着眉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 “陈燃，陈燃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想我避开叶总。”话有了开头，一切都好说了，我将刚才叶总来找我的事，以及陈燃帮忙的事情给林悦强说了遍。 我说完，林悦强抽着烟沉默半响后叹了口气，搂着我的肩说：“看来不用过两年了，现在都有点守不住了。” “什么意思呢，和你说真的，你怎么又开始了？” “我很认真啊。”林悦强看着我说：“不管是你像谁，又出于什么原因，你现在明显是被叶总惦记上了。” “……”这话是没错，如果不惦记，也不会来敲门了，“那现在怎么办？话说，他会不会又因为我的关系……为难你啊？” 是的，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他是林悦强的老板，万一因为我的关系为难林悦强怎么办？ “呵……”林悦强看着我就笑了，“能怎么办？赶紧把你送出去，然后加官一级。” 我拧眉抬手锤他的手臂，明明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心却慌乱了，“说什么呢你！” 他笑，大掌一手轻易就将我的拳头包在掌心，然后将我拉到他腿上坐下，“哎呦呦……我开个玩笑的啊，怎么就要哭了。” 我别开头不看他，“我没要哭。” “还没呢，眼睛都红了还没。” “……” 他一手环住我的腰，一手掐住我的脸颊将我脑袋扳了过来，笑着低头就在我唇上亲了下，然后抬头看我说：“这些不是你操心你，安心上你的学，然后乖乖回家当煮饭婆就行。” “可是……” “没有可是。” 他打断我，目光坚定，坚定得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响我抬手抓住他扣住我脸颊的手说：“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就算他都说了是开玩笑，但我依旧慌乱不安，我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玩笑，还是因为觉得那人得罪不起，我怕！我真的怕！ 我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他，我无法想象……如果他有天不要我了我会怎么样！ 林悦强掐着我脸颊的手松了开，转而环住我的肩背，将我往怀里揉，“说的什么傻话呢，非要我说死也要拉个垫背你才安心？” 我脑袋贴着他的胸膛，“是！” “呵……”他笑了，低低的笑，我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也能听到他心跳，然后他说：“没什么好担心的，也就是一个叶崇明，他要真敢对你怎么的，大不了就是撕破脸。” “那……不会怎么样吧？” “傻瓜，大不了就是不吃他叶家这碗饭，能怎么样？” 听他这话，我心里难受，有种断了他前程的感觉，但我却自私的依旧想赖着他。 没钱不要紧，粗茶淡饭不要紧，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行！ “我会好好念书，然后考大学，而且我那里还有十六万呢，上学的钱完全不用担心……”我自顾自的说，心里开始盘算，“至于生活费……这半年分红的钱也不少，如果不乱花钱，够我们用到我大学毕业了，我一毕业就去找工作，我会……” 他忽然笑了起来，“你这是干嘛？打算养我呢？” 我拧眉抬头看他，“不可以？” 林悦强抿唇，唇角微弯，“你要我怎么说呢？” “……” “我一个大男人的，能要你养？”他看着我，唇角的笑了敛，“还是你觉得我林悦强离开的叶崇明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心头一怔，看着他嘴微张，半响才找到声音，“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知道你不是，要不就抽你了！” “……”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他轻笑一声，环住我的肩背的手又紧了紧，“让你别操心就别操心，不会给你机会养我就是了！” 我顿了顿，将脸迈进他的胸膛轻嗯了声。 他们那个世界我不太懂，但现在的林悦强在这座城市虽说不上有头有脸，但也算小有名气，我想……也许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对了，你到底像谁那事，我找机会问问陈燃。” 我身子微僵，然后又轻嗯了声。 今晚我没露面，林悦强先送我回了家，然后又去应酬。 看着他出门，我心里又难受起来，感觉自己也没比杨欣雨省心多少，劳心劳力。 我做了柠檬蜂蜜水放进冰箱才漱洗上床睡觉，今天酒肯定少喝不了，第二天口干舌燥，他喜欢喝这个。 而我悲催的发现，除了这些，我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林悦强果然回来的很晚，紧接凌晨五点才回来，不过却没我想象中那么醉，也许是醉过了又醒了，我不能确定。 我才刚下床他就走到了卧室门前对我挥手，让我继续睡着，他漱洗了就来。 当然，我不可能真的会去睡着，他才转身我就起来了。 走到冰箱，我取出宁蜂蜜水到了一杯放在茶几，然后坐在沙发等他。 他出来看到我就笑了，一边往沙发走一边没好气的说：“不是让你睡着吗？怎么起来了。” 我转头看他，“怎么那么晚。” “不算晚了，忘了你哥生日被折腾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多了啊。” 我无言以对，只是倾身端起柠檬水给他。 他笑着伸手接过，抬起杯子一口气就喝了光，然后吧唧了下嘴说：“媳妇弄的就是不一样，比阿婆家的还好喝。” 我忍不住笑，“还喝吗？我做了一大壶。” 他倾身将杯子放下，人就朝我贴了过来，“喝够了，有点饿。” “……”他眼睛闪动的那光瞬的就让我知道他想干嘛，有些无语的拧起眉说：“熬一夜了，睡起来再说。” “还睡起来再说……”他一下子就笑了，“周凝，你是传说中的灭火小能手么？” 我没忍住瞥他一眼，站了起来，“快休息，你这作息还天天喝酒，对身体真不好。” “哎——”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是，现在就去睡！媳妇大人！” 我先上了床，他脱了衣服就穿了一条睡裤就摸了上来，手从我脖颈下穿过，侧身抱着我睡。 明明大冷的冬天，他总是那么暖和，胸膛热乎乎的，我下意识往后缩，后背紧紧贴着他。 挪了舒服的姿势，我刚要闭上眼睡觉，他忽然说：“陈燃那小子装死的功夫一流。” 我心颤了一下，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蹙了蹙眉后把眼睛闭上，“像谁都不总要，我们睡觉。” 我紧贴他的后背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他笑了…… 第二天我们去看了他爷爷，我下厨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饭菜，爷孙两心平气和的喝了两杯。 他爷爷心情不错，两杯下去就开始和我们老调重弹的说当年那些战场上的事。我坐在旁边静静的听，他爷爷忽然问我，我大学考的怎么样？ 我笑着说，我是今年升高三的，明天才考呢。 回来的时候林悦强笑着问我，要他爷爷明年再问我大学考得怎么样，我要怎么说？继续才升高三？ 我笑，说明年就算我说我念高一你爷爷也不会踹你，放心好了。 他骂我是小滑头，他和他爷爷要被我哄到死。 晚上他去上班，我到点就按时去上了晚自习，下晚自习出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周睿那辆红色的大众甲壳虫停在校门口对面的马路边。 车型显眼，颜色显眼，不想一眼看到都不行。 车窗开着，周睿捏着烟的手搭在车窗外，我笑着过了马路走到车窗前歪头看他，“哥，你怎么来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叶总去找你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朝着后座看了一眼，没人，今天就他一个。 他对我笑笑，“来接你。” 我笑着睨看他，“别吹牛了，来接哪个萌妹子的吧。” 是的，我才不会觉得他是来接我的，自从上次林悦强叫他来接我，我把手串送他后他就再没来过。 其实我知道，他心里明白，所以也避免和我一些不必要的接触，加上现在就他一个，我第一感觉就是他来接新泡的妹子。 只是我话音才落他就笑了，轻轻的笑了声说：“强哥叫我来接你的，快上车吧。” 林悦强？！ 我瞬的就明白过了，他这是怕我出事。 我拉开车门上了车的时候，忽然注意到旁边有人看我，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是两个挽着手站在不远处的女生。 面熟，是我们班的，但是叫什么我的却不记得，我在学校还是一如既往，不太会和人相处，或者应该说不太喜欢，所以即便快一个学期了，我记住的人也不太多。 其实，看我和周睿的人不少，但大多只是斜眼偷瞄，而她们两那目光直接，直接得我不想主意都难。 两人许是没想到我会转头看她们，微楞了下随即弯起唇对我笑了笑。 我没笑，只是看了她们一眼侧身上了车。 就算只是轻扯一下唇角的笑我也不想回应，一旦回应了善意，之后可能会面临搭讪，然后要应付这种所谓的同学兼朋友关系。 我的精力有限，我要念书，我要照顾好林悦强的生活，我没时间应付这种毫无意义又虚伪的关系，我已经有朋友了，小辣椒和她的姐妹们，够了。 周睿发了车，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说：“昨晚上是出什么事了？” 我没想到周睿会忽然那么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但转念一想，他会问我，那就是林悦强什么也没说，于是轻摇了下头，“没什么事。” “我是你哥不？”他没看我，声音淡淡的。 “……”我一下憋住。 “昨晚上没露面就走了，强哥今天又让我们这段时间轮流来接你放学，你跟我说没事？你当哥是智力低下人士么？” 周睿一句揭穿，我脸颊瞬的有些热了起来。 他抽了口烟吐出，然后将烟头从窗口丢出，侧眸看了我一眼又问：“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陈燃……” “不是！”我连忙说：“和陈燃没关系。” 我话才落，就见周睿的眉瞬的就拧了起来，但却没吭声。 我抿了抿唇，“其实陈燃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呵……”周睿哼笑了声，说不出什么味道，“还帮他说起话来了。” 我也拧了眉，“哥，陈燃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昨天他忽然拽我，是想我避开叶总。” 我老实交代，一是不能让陈燃把这个锅背了，二是觉得周睿都问到这份上了，我还不说那就是对他的不信任，像他说的，那就是没把他当哥。 “避开叶总？”周睿的声音里是疑惑。 “嗯。”我轻点了下头，“那个，叶总不是说我长的和他一个认识的朋友很像么？” “那又怎么样？” “昨晚上……我在办公室休息的时候……叶总忽然来找我。” “叶总去找你？！”周睿声音有些大，转头看我，眼底有惊讶。 我轻嗯了声，周睿就问：“他找你干什么？！” 我吸了口气吐出，将昨晚的事给周睿简单的说了下，就见他眉拧得更紧，“难怪了！” “难怪什么？” 周睿看了我一眼，打着方向盘进了小区，“难怪今天强哥忽然问我们，如果他自己出来单干，我们是要留在这边还是继续跟他。” “！！”出来单干？！ 周睿看了我一眼，在林悦强家楼下把车停下，“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 “……”我别开眼，轻轻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心情有些复杂。 说真的，我是早做好了林悦强会离开帝豪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那么快他就…… 我拧眉，看向周睿，就见他刚拿出烟抽出一支往嘴里送。 “哥……那你们……”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掀起眼看我，那目光让我想问的话一下子就梗在了喉咙，“想什么呢？” “……”我抿唇，没敢吭声。 周睿垂下眸，将烟点燃吸了口吐出，看着我说：“当初是强哥带我们过去的，他走我们当然跟着他走，难道还真留在那不成？” 周睿的话让我在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紧接着我就听到周睿笑，“瞧你那是什么表情？” “什么表情？”我说。 他睨了我一眼说：“强哥还用得着你操心啊，真是的。” “……” “走吧，我送你上楼。” 我低低的应了声，打开车门下了车，周睿送我上楼的时候和我说，就林悦强现在的人脉关系和经验，还有那么多兄弟，自己出来单干绝对是没问题的。 我蹙眉，心里有些没底，不要确定周睿是在安抚我还是说真的。 许是看出我的不安，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和我说：“别以为我骗你，我爸早和我说了，让我找机会问问强哥有没有自己做的意思，钱那边他出，到时候五五分。” “你爸？” 周睿点了点头，“我爸有钱，强哥有人，虽然不可能和帝豪那边那样比，但是赚的话觉得是没问题。” 我看着周睿，不知道说什么，他到是笑笑，对着我身后的门努了努下颚，“回去吧。” 我垂眸，顿了顿掏出钥匙转身开门，然后问他要不要进来坐下，他摇头，只是说让我别瞎操心，好好念我的书就成，他们这伙人全是文盲，就指望着我来撑脸面了。 我点头说我会好好念书的，他浅浅的笑了笑，转身就下了楼。 半响，我才把门关上，后背抵着门板，想着帝豪那里三层外三层的防护网，心跳得有些快。 这一行是危险的，虽然在周睿说出单干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他指的就是开场子，但是这会确定了的感觉又完全不一样。 我不想瞎操心，他们也都叫我不要瞎操心，但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因为这是关于他们的事…… 我心是悬着的，晚上林悦强回来的时候，我没忍住就问了他。 他笑着说，危险什么呢，关系疏通了就行。 许是看出我还不安心，他还特意和我解释，一般情况下，关系疏通好了就没事，遇上意外情况，也就是查得严的时候，关几天门就是了。 再说了，关系再那，就算遇到上面有人下来查，也会提前同时我们。要不你看那帝豪为什么是设在楼下又是两道门出入。这就是防备着，万一上面来人突击检查的时，来不及通知关门，那就疏散客人用的。 我听他那么一说，心是安下了不少，然后问他，那他到底要不要和周睿爸合伙。 他抿唇，吸了口气吐出，半响说，再考虑下，反正现在不是还没走么？ 我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没再多问。 对于林悦强，我是真没什么话可说，唯一一点不满的，就是他什么都不和我说，全自己憋在心里，一直这样。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早上林悦强实在起不来以外，他中午都来接我放学，下午又送我去，然后下午放学的时候，周睿的车总会出现在学校门口。 他不是和胖子就是和沈楠，或者三人都在，偶尔小辣椒也会来。 然后我在这样密不透风的被他们接送了一个多星期后，班主任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第一百一十七章：流言 班主任已经不是我之前那位，而是一个四十多岁带着眼镜，不管外形还是样子看起来都偏古板的女人。 她问我，最近这些天那些来接送我的人是什么人？ 她问这话的时候，眉拧着，镜片后的眼睛里是理所当然的质问和严厉。 我蹙眉，顿了两秒说：“学校规定不能接送？” 她表情一僵，原本拧着的眉瞬间就打了结，“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只是想知道老师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我说。 她憋了两秒，哼笑了声，一副我欠她很多钱的样子，“我还不能问了？” 我看着她，顿了两秒后说：“我的意思是，老师可以直接说重点。” 是的重点，我不瞎不聋也不傻，学校里怎么传我的我知道。 有说我做小三的，有说我做二奶的，有说我和人同居的，还有说我同时处好几个男人的，众说纷纭。 当然，同居那个中了。 对于这种流言蜚语，曾经的我在意过，但是现在……我完全不在意。 我现在只在意在意我的人对我看法，那些我不在意的，就算他们要上天都不关我的事。 我话音才落，就听到班主任抽吸的声音，随即办公室内唯一坐着的生物老师忽然说：“诶，我说！你这是学生和老师说话的态度？” 我转头，朝着那名同样带着眼镜，三十出头，头发梳理得光鲜的男人看过去，“老师觉得学生的态度应该是什么样子？” 生物老师拧眉，一巴掌啪在办公桌上就站了起来，“周、周凝是吧，打电话叫你家长来！” 家长？我眉梢微挑了下，转眸看向班主任。 高二到现在也快一学期了，开过两次家长会，当然我没什么家长可以来的，所以我家里没人的情况班主任是知道。 这会一听物理老师说请家长，再见我看着她，她憋了憋，抬手对物理老师轻挥了下，然后对我说：“周凝，你家那情况你能像现在这样不容易，我是不想看到你把自己毁了今天才叫你来的，你能懂老师的苦心吗？” 我垂眸，顿了顿说：“学校里那些同学是怎么说我的我知道，不过我不在意，但老师刚才看我眼神让我很难过。” 我话落，掀起眼，就见班主任脸有些红，表情尴尬，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一声也没发出来。 我垂下眸又说：“来接我的人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未婚夫。” “未婚夫？！”班主任声音有些大。 我点头，伸出手，露出林悦强送我的戒指，“我们已经订婚了，到了年纪就结婚。最近他们家那边出了点事，担心有人报复所以轮着接送我。” 我太懂这群老师的心理，他们喜欢冠冕堂皇的外衣，只要把这外衣披好了就行。 果然的，班主任没话说了，只是眼底还带着一些疑惑，至于那位生物老师，脸上还有些愤愤。 不过我想，只要我走出这办公室他的愤愤很快就转化为同情，因为我们班主任一定会跟他解释我生世有多惨，家里已经没人了。 话都说了这份上，班主任也没什么好说的，越说只会越尴尬，交代我年纪还小，还是要把重心放在学习上。 我乖乖点头，她就让出去了。 我才走进教室，就引来不少侧目，这种目光我已经熟悉，不是太在意，只是这次还多了一些躁耳的声音。 围在靠窗位置前的七八个女生声音不小，那些什么不要脸啊，装清纯啊，不知道睡过多少之内的话不时飘进我的耳朵里。 其实我是想装作没听到的，不过今天真的是特别躁耳，那是一种是肆无忌惮，不再像以前一样，藏着掖着的说，而是一种故意就要骑在我头上的感觉。 不就是没对她们两笑么？不就是她们故意搭讪问我周睿是谁我没理么？至于那么高的仇恨值？ 我站起身，朝着围坐在窗口边的几个女生走了过去。 人还没走到呢，那躁耳的声音就小，然后我听到有人说，别说了，她过来了。 我弯起唇，是啊，我过来了，不就是故意要说过我听么，我过来不是正合适么？干嘛不说了啊？ 我走到课桌前站定，原本围着课桌的那四五个女生一下子就散了开，回座位的回座位，往边上站的往边上站，而那两个坐在课桌前的女生仰着下颚抬着头看我，一副你要怎么样的表情。 我目光在两人脸上扫了一圈，然后说：“去打听打听去年高三二班的李丹为什么转学，如果你们也想转学就继续。” 两人表情一僵，随即面色变得难看，看着我，却也没说话。 我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转身才往座位走了两步，身后忽然传来压低了的声音，“呸，装什么呢！” “就是！还转学呢！以为他爸是校长啊？” 她们话语落，是一阵哄笑，我顿下脚步缓缓转身，看着两人说：“今天下午放学就可以试试，今天试完不想转，那明天继续，总有想转的时候。” 哄笑没了，一片静怡，同时上课铃也响了，我转身回座位，却不知道那两女生是要面子还是怎么的，我还能听到一个说，草！真以为就她认识人啊！ 下课的时候，看我的目光少了，而看那两女生的目光多了，两人捏着手机和几个女生就出了教室，我想她们这是咽不下这口气要打电话叫人呢。 我想笑，就她们这，一个小辣椒就能把她们收拾残了。不过同时我也知道，这快班不一定都是书呆子，也有不是的。 我给小辣椒打了电话，让她下午一起过来下，我这里有女生找麻烦，我哥他们不方便。 小辣椒立马问是哪个傻逼。 我说，我说了你也不认识不是？ 下午放学的时候，那两女生果真叫人来了，三个女的和两个男的，不过事情却解决的异常顺利，因为她们喊姐的人认识小辣椒，还得叫小辣椒姐呢。 晚上林悦强回来就笑我说，哟呵，看不出来啊，玩起校爆来了。我说，不制止不行，班主任都叫我去办公室了，这再让她们扯下去，对我在校学习影响很大。 当然，流言没有止于暴力，但却没人再敢明目张胆的说，同时还出现了辩解派，说我不是小三，来接我的人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未婚夫，甚至还有人开始和我搭讪。 不过我不想理，也没理，反正都是别有用心。 只是我越发了解了林悦强口中弱肉强食的道理，同时也有些不安。 叶总明显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那个，如果他真怎么样……就算林悦强不吃他那口饭，他又会不会出题为难。 时间过的很快，半过月过去，我进入期末考，叶总没出现，也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出现，我们开始都觉得，是我们想多了，人家什么人啊，什么女人没见过，也许只是一时兴起念了旧，那兴头已经在我闭门不见的时候就过了。 一日三餐的接送终于结束，不是林悦强心大了，而是已经考试，不用上晚自习，除了早上的科目，下午他亲自送我，还直接在学校门口等我考完出来呢。 我说你不用这样，他说怕守不住我，我心有些痛。 第二天早上考的数学和生物，生物我四十分钟就交了卷子准备早早回去，免得他担心。 只是我才出学校门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拦住，拦我的人高高壮壮，剃着寸头，脸长唇阔，穿着运动服。 我的心瞬的咯噔了下，这不是那天河畔渔家跟在叶总后面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你不好奇？ 我抬着头看着他，全身僵直，而他只是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我说：“叶总找你说几句话。” 果然是叶崇明！！ 我定在原地没动，喉咙干涩发紧，半响我才找到声音，“我还有事……” “就只是几句话。”他说着，抬手朝着停在对面公路的一辆黑色轿车指了指，“几步路而已。” “……”我想说，几步路也没时间，重点是我什么都不想说，见都不想见好么？！ 但是我说不出来，我身体越发的僵了，真心是怂得没话说。 “周小姐？”男人见我半响不动，出声催促，而我被那称呼瞬得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那个，我真的还有事，不好意思。”我鼓起勇气说，然后低头抬手捏着书包的肩带，侧身迈步想绕过男人就走。 其实我现在不仅紧张，还怕，面前的男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和强烈的目的性让我惧意升腾！我才不要过去呢，万一把我丢车上拉着就跑，我怎么办？！ 只是我才往左边移动了两步，男人脚一动就又挡在了我前面，我低头吸了口气往右，他马上也跟着往右，跟堵移动的墙似的。 我无语，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他，没好气的说：“你们怎么这样？” “就只是说几句话。”男人依旧面无表情。 我拧了眉，转头朝那轿车看了一眼，车窗都关着，茶色的玻璃看不到里面，我头皮一阵发麻，不自觉的又往后退了两步。 我的动作让站在我面前面无表情的男人拧了眉，“周小姐，只说几句话，你没必要这样。” “……”我想说，我怎么样了？你们才奇怪呢？凭什么他要和我说几句话我就要去！强盗还是土匪呢这是？！ 当然，我还是不敢说，只是扫了一眼人流稀薄的校门口，忽然后悔太早交卷了。 不过这不影响我掉头往学校走的决定，我要折回学校，然后给林悦强打电话！ 我才想着，身体已经做出反应，转了个身就朝着身后不远的校门口跑！ 是的，跑，很没志气很怂的转身就跑，只是我还没跑两步，书包就被人从后揪住，随即一股大力就扯着我往后退。 我叫了声，完全没站稳的机会，我人已经被扯着往后退下了人行道。 “放开我！”我挣扎着大吼。 我不期望能挣脱，我只是希望能引起路人和学校门前保安的注意，我需要帮忙！ 只是，转头看我们的人不少，但却没人上来，至于那学校门前的保安……一如当年，额，不！还不如当年。 当年那保安还朝我走过来，这会这个，直接就站在门口看而已，即便我都喊救命了！ 简直卧槽了！什么世道！ 男人就只是揪住我的书包拖着我走，其实我可以直接把书包脱了继续跑的，但是我知道，就算不要书包我也跑不掉。 我那点挣扎对男人来说根本没什么，拎小鸡一样没多会就拖着我过了马路来到车前，我一阵心寒，同时越发恐惧，我应该叫林悦强来接我的！ 男人将我拖到后座车门前，但却没有我想象中的拉开车门就把我丢上车，只是依旧揪着我，在车门前站定。 这个举动让我挣扎停了下来，喘息着看向缓缓下降的车窗，叶崇明坐在靠窗的位置转头看我，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我拧眉看着他，没吭声，他转眸看向我身后的男人，小幅度轻抬了一下手，揪着我的男人就松了我的书包。 男人一放手，我就往边上挪了一步，伸手拉了下外套的下摆，然后又捏着书包的肩带将外了的书包调整回原来的位置。 我想我现在的模样一定不怎么样，同时表情也应该不怎么样，我清楚的感觉到，我扎着的马尾都松了好多。 叶崇明看着我，轻抿的唇微微上扬，等着我整理好衣服我和书包才开的口。 “我不过是想和你说两句话，你反应也太过激了吧。”他声音很轻，带着淡淡的笑意，镜片后的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看着他没吭声，即便他看起来再温文有礼，但是他的手段是强硬的，就好比我会被拎到这就知道，这个男人和他那文质彬彬的外表不一样！ 见我半响没吭声，他弯起唇轻笑了声，带着好奇的态度问我，“是什么让你对我产生这样的恐惧感的？林悦强？” 一听到林悦强三个字，我眉拧得更紧，“你要说什么？” 我话出口，才发现自己语气不是很好，我想，我是真心想装和他好好说几句话都装不了。 他垂眸又抿唇轻笑了下后抬起眸看我，“可以上车说吗？” “一开始只是说两句，现在又要上车？” “你的警戒让你看起来像只刺猬。”他说。 “……”我习惯了林悦强和周睿他们那说话模式，他这样文绉绉的让我很不舒服也很别扭，感觉像面对语文老师。 “上车吧。”他说了三个字。 我定在原地没动，但是那站在我身后的男人却动了，手一伸就再度拎住了我的书包。 我拧眉转身去拍他的手，“我自己会走！” 当然，我是拍不掉他的手的，他低头看了看我，顿了两秒将手松了开。 我知道现在是走不掉，从车尾绕过，走到另一边的后座门前，而那男人紧跟在我身后，我才在后座门前停下，他就上前一步帮我拉开车门。 我指尖攥了攥，强忍住转身就跑的冲动，顿了顿后侧身上了车。 才坐下，车门就被砰的一声关了起来，我侧头朝着窗口看了一眼，就见男人背身站在门前将车门挡了住。 我指尖攥得跟紧，心跳得厉害，因为我上车才发现，这车后座和前面居然有块东西挡着，将前座和后座的空间都隔了开。 我这边的车窗是关着的，这种被封闭起来的感觉让我全身崩得紧紧的，喉咙紧涩，还好叶崇明那边刚才车窗降下，稍稍缓解了我的恐惧和不安。 叶崇明转头看我，浅笑依旧。 今天的他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黄铜颜色的金属扣，外面套着一件棕色的休闲外套，西装式的领边嵌着细细的绒，头发看起来很随意，却又好像精心打理过。 眼镜也换了，不是那天带着的粗边框，而是金色的细细的金属边框眼镜，脸看起来好像比那天清瘦。 他浅笑着微微低头，伸手探进外衣内，我拧着眉后背贴着车门看他，紧接着他就掏出一直棕色的皮夹打开，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两寸的照片看了看后朝我递过来。 我没立即伸手接，因为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我的手甚至有些抖，我在想，照片上的人，会是周清澜吗？！ “你不好奇吗？”他的手依旧悬在空中，浅笑着对我说：“这个世界长得相像的人不少，但是能七分像的真的不多，你不好奇是谁和你长得那么像吗？” “……”我指尖攥了又攥，终还是伸出手。 我好奇，我好奇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周清澜！ 我接过照片，收回手，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落在手中的照片上，随即眸子顿张。 照片虽然很新，但是不管是背景穿着还是摄影的感觉看起来都有些年月了，而里面那个穿着白色衬衫长发散在肩头的女人看起来十七八岁，浅浅的笑着，那模样真的和我很像，我出现一种看自己照片的错觉。 当然，在出现这种错觉的同时，我认出了这个人不是周清澜！我和她的相似度，比周清澜更甚，不仅是样子，还有气息！ “她叫陈遇。” 第一百一十九章：我可以给你很多 陈遇？！ 我脑袋骤然浮现陈燃两个字，然后是陈燃戳着胸口说，像这个的样子，再然后是陈燃左胸口处纹着的那个双目轻合，面容安详，像天使一样的女人。 “她……她是陈燃的……”我颤着声音问。 叶崇明对我弯了弯唇说：“她是陈燃的姐姐，也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我拧眉，忽然明白了，第一次在小房间内遇见陈燃的时候，他为什么那样看我。 他老爱逗我，就是因为我长得想他姐姐么？ 叶崇明看着我，浅笑敛住，然后淡淡的说：“你不好奇她现在怎么样了么？” 我知道叶崇明指的她就是照片里这个叫陈遇的女人，轻轻摇了摇头，垂眸看了一眼照片后将照片递还给他，“不想知道，我现在只想回家。” 说不想知道是骗人的，但知道了又怎么样，那不关我的事啊。 而且叶崇明这是在给我挖坑建渠，明摆的就是要我去问，我怎么还可能去问呢？ 再说了，我有一种感觉，陈燃的姐姐应该已经……当然，我这不是故意想咒人家，只是感觉而已。 叶崇明目光落在我的脸上，顿了几秒后伸手接过照片，随即微微低头轻笑了声，“你为什么那么排斥我，我好像没对你做过什么？” “……”已经做了好么！要不我为什么会在这车上！ 我没吭声，因为不敢说，只是别开眼，“叶总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还要回家做饭，下午还有考试。” “做饭？”他掀起眼看我，一边将照片放回皮夹。 我嗯了声，就听到他笑，“以前陈遇也给我做饭，她手艺很好，虽然只是一般的家常菜，却都做的很好。不过……很多年没吃过了。” “……”叶崇明的声音淡淡的，含着笑，却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我觉得这个男人比我更会用苦肉计。 但不好意思！用错对象了！这招对我没用！ 我依旧不吭声，他顿了顿将皮夹收回外衣的内包说：“对了，你和林悦强在一起多久了？” 我侧眸看他说：“我们已经同居半年多了。” 他微楞，唇轻轻的抿了下说：“其实你不需要用同居两个字。” 我没吭声，但心里却说，你觉得不需要，我觉得需要。 “听说……你成绩很好。” “一般。” “呵，很谦虚。” “不是谦虚，是事实，比我成绩好的很多。” 他轻抿着唇，像笑又不像的轻点了下头，“有想好考哪所大学了么？” “还没。” “是还没想好还是没想过？” “……”我拧眉看他，感觉他说话比林悦强还能绕，“叶先生可以有话直说。” 说到现在，我感觉最初的惧意已经消失，他看起来不像那种会动粗的人。 当然，即便不会动粗，也减低不了我对他的畏惧感和排斥感。 他唇角轻扯了下，浅笑着看我说：“想不想出国深造？” “……”利诱，绝对的利诱！我想笑，但是我没有，我知道这种时候不适合笑，只是淡淡的说：“没想过，也没这个打算。” “为什么？”他眉梢微挑，“出国深造不好么？” “没什么好不好的。”我看着他再一次表明我的决心，“林悦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看到他镜片后的眸微缩了下，心头一怔，却见他忽的微微低头轻笑出声，“年轻就是好，想法单纯，感情也很纯粹。” “……”这次我没吭声，不敢吭声。 他别开头，朝着窗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后回过头来看我说：“你还小，现实是什么样子你还不懂，等你再长大一点，懂了什么是现实，你就会发现，你现在的想法很傻。” 我真想问他，他哪来的自信说这些话，谁说我不懂现实了？而且我傻不傻关他什么事？ 当然，我还是不可能去问，不可能去说，这些话我只能憋在心里，憋成了一肚子的气。 见我还是不吭声，他手又伸进外衣内，我还以为他又要掏皮夹，没想他却拿出一张便签纸递给我，“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我看了看他，犹豫一秒伸手接过，不是我想知道他的电话号码，而是我不想在耽搁时间，接过来谈话可以早点结束，不接的话，还不知道要墨迹到什么时候。 便签纸很厚实的感觉，深蓝色，捏在手上的质感更像书签。我低头，看向那串数字，字迹有些潦草，但下笔很稳。 “周凝，我能给你很多，林悦强能给你的，他不能给你的，甚至你想不到的……” 我掀起眼看他，却没问他什么意思，没必要问，心知肚明。 “你可以慢慢考虑，想通了就打电话给我。”他看着我说。 我抿了抿唇，将那写着电话号码的便签纸塞进外衣的口袋，“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我话音落，他镜片后的眼微合了一下，我心瞬的跳漏了一拍。 “我送你。”他说。 “不用。” “你不是赶时间吗？” “……”我默了默，“你说给我时间考虑的。” 他看着我，唇抿着，我紧张得能听到我的心跳声。 半响，他唇角微微扬起，又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很聪明……” “……”他看出了我的敷衍。 不过他没再说什么，而是轻抬了下手，示意我可以下车了。 我没敢立即去拉车门，我怕过激的动作会激怒他，万一反悔怎么办。 我看了看他，顿了两秒后见他只是看着我也没吭声，我这才转身打开车门。 站在车门外的男人往后退了两步，让开我，我迅速下了车，刚要把车门关上，叶崇明忽然叫我，“周凝。” 我身子一僵，弓腰看向他，就见他微微侧身看着我说：“希望你不会考虑太久。” “……”我心跳瞬的又漏了一拍，然后点了点头。 他弯起唇笑了笑说：“回去吧。” 我直起腰，刚想伸手关车门，站在我身旁的男人已经快我一步，将车门关了起来。 我抬头看他，不，应该说瞪他，狠狠瞪了一眼转身就走。 开始我的步伐还是算正常，不快不慢，就是脚有些发软发抖，但我才走出二十米，我那脚步完全不受控制的就快了。 在路过大坡旁的小卖部的时候，我看到老板娘和老板都站在我们看我，然后又往我身后看。 我下意识转头，就见那辆黑色的轿车还停在原地没动，那穿着运动服的男人已经没站在车外，应该是上了车，然后我转回头，脚步更快了。 三中到宛艺的路是笔直的，就在我快走到宛艺的时候，忽然有警车的声音传来，方向是我身后。 我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回头去看，惊讶的发现，叶崇明那辆黑车居然还停在原地，而一辆警车出现在我的视线，没多会就在那辆黑车前停了下来。 距离有些远，虽然看不清人的模样，但却依旧有辨别度，我看到那穿着运动服的男人下了车，然后有两名警察也下了车，三人正站在黑车交涉的样子，但我却没见叶崇明。 我转回头，再度加快了脚步，一直紧绷的情绪有那么一丝缓解，至少我知道就算他现在忽然改变了念头要来追我也不可能。 想来，刚才我的呼救不是没有，虽然没人敢上来管，至少有人打了报警电话，要不那警车不可能平白出现。 不过不得不说，这速度……哎……算了。 我到走到小区门口垃圾桶旁的时候脚步顿了下，伸手掏出外衣口袋里那张书签一样深蓝色便签纸低头看了一眼，咬牙撕成了四瓣丢进了垃圾桶。 想通？做梦吧你！ 第一百二十章：你不信我？ 什么叫林悦强能给我的他能给？林悦强不能给我的他也能给？！ 林悦强给我的他一样都给不了！ 我愤愤的盯着那被我丢进垃圾桶的深蓝色纸屑，抬手拉了拉书包转身，一路小跑到家门口。 我喘息着掏出钥匙，我急迫的想要见到林悦强，可是就在我准备开门的那一瞬，手却顿住了。 这事……我到底要怎么跟林悦强说呢？ 我站在门口傻了，半响后开始挑肥拣瘦的捋，电话号码的事情不能说，强迫上车的事情也不能说，至于利诱，能说吗？应该能吧，还能说陈遇…… 想起陈遇，我瞬的拧了眉，我和她真的很像，比我和我妈还像！ 如果不是知道我妈就生了我一个，而且那是陈燃的姐姐，年岁上对不上号，要不我都快以为那是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姐什么的。 我在门口站了起码十分之才开的门，事情基本捋顺，我只想让林悦强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想激化矛盾。 万一林悦强恼了一个不理智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怎么办？我不想他出事！ 离开是必然，但矛盾不能激化，叶崇明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我们现在处于弱势，不能冲动！ 客厅很静，一如我早上出去的时候，林悦强应该还在睡。 我换了鞋，走到沙发前将书包放下，就往卧室走。 一如我所料的，他还在睡，侧着身，薄薄的唇紧紧抿着，他昨晚回来的晚，三点多才回来，漱洗上床已经四点了。 我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低头看他，忽然生出一种亲他的冲动。 反应过来，我已经弓腰，唇落在他的脸颊上。 真实的触感，热热的温度，我的心瞬的安了下来，抬起头轻吁了一口气。 心安了，紧绷的神经线也松了开，我直起要，准备先去做饭，等会做好了叫他起来的时候再和他说叶崇明的事。 只是我才转身，手腕就忽然被扣住，我还没来得及回头，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扯得往后跌，人就倒在了他身上。 “亲了就想跑？”他笑着说，手就环住我的腰。 我拧眉看他，“还装睡来着？” 他伸手，食指在我唇上轻点了下，“唇那么冰，被你冻醒的。” “说不过你。”我瞥他一眼，杵着他的胸膛想爬起来，他却死死搂着我不放，“别闹，我去做饭。” “大冷的天做什么饭呢，等会出去吃。”他说着一把就将我拽上床，被子就盖上来，“来捂着，小手小脸都冰冰凉的。” 我穿着外衣，不是很舒服的挪了下，他的手已经从我脖颈穿过，环着我然后大手抱住我的手，暖呼呼的。 “试考得怎么样？”他笑着在我脸颊上亲了下。 我掀着眼看他，默了默说：“还行。” 林悦强挑眉，盯着我看了两秒后蹙眉问：“怎么了你？” 我心跳漏一拍，“什么怎么了？” “一脸郁闷的这是……没考好？” “……”我不知道应该说他太敏感还是太了解我，我蹙了蹙眉后轻叹了口气说：“考得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你是怎么了？” “我……叶总今天来学校找我了。” 我话音才落，林悦强瞬的拧了眉，躺着的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同时也将我拉坐了起来，沉着脸问：“他没怎么样你吧？” 我连忙摇头，“没有。” “他来找你做什么？” 我抿了抿唇说：“他就和我说了几句话。” 林悦强拧眉没吭声，我微微垂下眸，不敢看他的眼，因为之后的话是我筛选过的，我不想让他看出来哪里不对劲。 “我知道我像谁了。”我说。 林悦强还是没说话，只是轻嗯了声，我感觉我心跳得有些快，“那个女人叫陈遇，是陈燃的姐姐。” “什么？”林悦强终于吭声了。 我掀起眼看他，“陈遇，陈燃的姐姐。” “……”林悦强眉瞬的拧得死紧。 “怎么了？”我问。 他吸了口气，然后侧身拿起放在床头柜的烟盒，抽出一支烟。 我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应该是知道点什么，有些急的去扒他手，“喂——问你话呢。” 他侧眸看了一眼，问我，“叶总有没有说，陈燃姐姐和他什么关系？” “……他说是他以前女朋友。” “呵……”林悦强冷冷的哼笑了声，将烟衔在嘴里点燃。 我拧眉，晃他的手臂，“你冷笑什么呢，问你话好么？” 他吸了口烟吐出，左手捏着烟，右手环住我的肩，“我是听说陈燃有个姐，不过死了好几年了。” “……”对于这个答案，我之前就预想到了，也不是太惊讶，只是在确定后心里又生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说不上哪里不舒服，不好形容，而且我脑海又浮现陈燃胸口的那个纹身了。 “难怪怎么问他都不说像谁呢。”林悦强说着，抬起手上的烟又抽了口，“他跟叶总很久了，而且我跟你说过，叶总对他不一样。” 我掀起眼看林悦强，就见他也垂眸看着我，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到是开了口，“叶崇明是不是让你跟他？” “……他没直接那么说。”是的，没直接说，不过，“意思听着像。” “怎么说的？” “他问我想不想出国深造。” “呵……”我话音才落，林悦强就笑了，他抽了口烟吐出，侧头吐出后才转过头看我，“那你想不想？” 我摇头，“我和他说了，我不想，也没想过，你在哪我在哪。” 林悦强唇抿成了直线，落在我脸上的目光有幽深，“你确定？” 我拧眉，送他两个字，“废话！” 他微微别开头，笑了，将才抽了两口的烟丢进烟灰缸，翻身就压在我身上。 他没像平时一样撑着点身体，而是把重量都放在了我身上，我感觉肺部的空气都被压没了，我双手抵住他的肩，干咳了两声苦难的说：“干嘛！喘不过来了！” 他不动，就那么压着我，直到我脸颊都开始发烫发热，他才伸手杵着床，撑起上半身，低头看我，“他还和你说什么了？” 我拧眉看他，“还压我不？” “得看你怎么回的了。” “……” 他抬起一手扣住我的脸颊，“说。” “……他说，他能给我很多，想我考虑下。” 我话落，林悦强没吭声，而是盯了我半响，见我一直没说话，才开口，“就这些？” “就这些，你想怎么样？” 他拧了下眉，“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还要赶着回家做饭，他的提议我会考虑的……啊……咳咳……压死了！！” “还会不会考虑了？” “咳……我不那么说难道还要和他墨……咳……墨迹啊……”我一边说，一边使劲推他，却不过是螳臂当车，完全没用。 他终于又撑起身，然后扣住我的脸颊看我，半响不吭声。 “干嘛呢你？” “怕。”他说。 “你怕什么？我……” 不等我说完，他就翻身坐起，然后又伸手拿了烟盒抽出一支烟。 我看着他点燃烟沉默的样子，指尖一下子就攥了起来，心一阵阵的痛，半响才开口，声音有些颤，“林悦强，你不信我吗？” 他侧头看我，顿了顿伸手将我揽进怀里，我听到他低低的叹息，好像从胸口叹出来的一样。 他说：“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怕，怕一个不注意，你就不见了。” “……”我瞬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今天也就是一个没注意，叶崇明就出现把我给堵了，他这是在后怕。 第一百二十一章：来看看 我侧身，伸手想环住他的腰，但小短手只能环到他的腰侧，我不由得皱了皱鼻子，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他，“我以后会小心的。” 他吐出烟雾，转头看我，搂着我肩的手臂紧了紧，“是我的问题，大意了。” 我没忍住又去咬下唇，因为我觉得这已经不是大意不大意的问题了。 这个世界不可能有密不透风的墙，真不可能有人能二十四小时守着我。 “怎么又咬了？”他拧眉，搂着我肩膀的手松了开，大掌扣住我的下颚，拇指就按住我的下唇。 我看他，顿了顿抱住他的手臂，歪头靠着说：“也许……我们都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他来找我，也就因为我长得想陈遇而已，他可能只是一时兴起……”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林悦强的哼笑，不由得拧眉抬起头，“你笑什么？” 他抽了口烟吐出，垂眸看我，“叶崇明什么人啊？在这里，能让现在的叶崇明放下身段去敲门的人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出来，能让他站在门外门等的，五个指头都嫌多。” “……”林悦强的话让我心头一怔。 说真的，我对叶崇明的了解仅限于有钱，帝豪的大老板，开赌场，这几个词汇，他到底是什么人物，我还真不知道。 但林悦强知道，林悦强比我了解，也因为这样的了解，所以他才会那么紧张的一直让人接送我吧。 我还有些愣神，林悦强就忽然说：“过完年，等过完年我就辞职。” 过完年就辞职？！ 我愣愣的看他，他已经抽出我的手臂，在我脸颊捏了下，“我和地瓜老爸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场地那边他已经在找，趁着过年这会打点一下关系，最多年后一个月这样应该就可以开起来了。” 我眸子顿张，“那么快？！” 他笑，“你以为呢？” “……”这还没一个月呢，他居然已经不声不响的就都已经准备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叶崇明的影响，第三天的考试我不是很满意，尤其是英语，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片段失忆一样，明明很熟悉的东西居然忽然想不来。 成绩下来的时候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英语挂了，比我预订的目标少了整整20分！ 看来我是真的不想出国…… 六号是大年三十，林悦强他们四号吃年饭，当然，他没带我去。 回来的时候他笑着和我说，叶崇明今天居然和他们一起吃饭了，还问他，为什么没带你去，看那样子，还惦记着我呢。 我拧眉，这次没说他酸，只是问他，“你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病了呗。” 我点头没吭声，他说，他已经和叶崇明说了辞职的事了，叶崇明也没虚伪的问他为什么要走，只是让他和陈燃把交接做好了。 说到陈燃，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竟缩了下，我又想起他左胸口出的那个纹身，想起他老看盯着我看，想起他指着胸口说像这个的样子。 第二天，林悦强，二哥，周睿他们在老团子吃的年饭，林悦强特意额外叫了个人，陈燃，不过他没来。 吃饭的时候，林悦强他们都在说新场子的事。 我听到他们说，新场地已经找好，设备在小年之前就会到，关系那边礼也送得差不多了，基本上已经没问题。 林悦强说，大家趁着过年好好休息轻松一下，等过了小年就有得忙。 春节后第三天，林悦强就将交接做好，正式离开了帝豪，带走的不仅仅是二哥，周睿这一票兄弟，还有一大票客源。 场子还没开，已经有不少人打电话给他，问他什么时候能开起来，其中有一个我就认识并且见过，当初被林悦强绕得压了车还说谢谢的陈姐。 辞职后的几天，感觉林悦强除了电话多一点外，终于是有了点空闲的时间。 他带我逛街，带我看电影，带我游夜市，带我去公园看猴子，他说，这边要是能好，要我高中毕业就给他生个猴子，然后才准去念大学，用猴子把我绑着我，就不怕被人拐走了。 我说，好，高中毕业就生。 然后他又问我，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我说，这是想要什么就能生什么的问题么？ 他笑，他说想要男孩。 我骂他重男轻女，他却笑着说，先来个男孩，等我大学毕业再填个女孩，有哥哥的话，妹妹就不怕被欺负，疼的人多。 我的心软得都快化成水，面上却说，计划生育懂不懂。 他依旧笑，说都起来了还怕什么计划生育啊，钱多任性，款随便罚。 这种惬意悠闲的时光一个星期就结束，林悦强要过去盯装修布置，然后没几天设备也到了，要调试测试，还没过小年他们就忙了起来。 我开学的头三天，他们开业了，我看到了他们忙了那么久的劳动成果。 位置有些偏僻，没在市中心，但地方很宽敞，一楼全被他们租下，而房子的构造是商业房，没有帝豪那种狭隘的通道和闷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依旧分正门，后门，而正门进是一间游戏厅，这是幌子，做个人看的，就如同帝豪的KTV一样。 后面是正儿八经的场地，主要分两间，我看不懂那些奇奇怪怪的机器，不过我意外的是，才开的第一天居然可以那么热闹。 林悦强说，都是认识的人来捧场的，没什么好稀奇，主要看以后能不能稳定。 林悦强忙，没时间照顾我，别说是他，就连周睿胖子他们都很忙，忙着招呼人，而沈楠还得忙着安排人做接送工作。 是的，接送，林悦强特意准备了车，就是给客人专门做接送，就如陈姐说的，周到！ 他把我安排到办公室，开了电脑给我让我自己玩，要实在坐不住就给和他说，他送我回去。 我想，他是应该看出我不太习惯这种场合。 办公室就我一个，我坐了一个多小时，确实已经感到无聊。 我不会玩什么游戏，连连看能玩一个多小时我已经眼花。 但我不想麻烦林悦强，而是看了看时间，见十点半了，想想再熬一小时，等吃饭时间一起吃了饭之后再说。 刚想着，有人推门进来，是小辣椒。 一进门她就给我抱怨，说我命好，她腿都快跑断了，我居然在玩电脑！ 没错，连小辣椒都没能闲着，被林悦强抓来帮忙了。 林悦强说她，都二十一的人了，一天晃悠啥呢，再晃悠也没钱啊，让她过来上班，负责管一下工作人员。 她在沙发坐下，我笑着就站起来给她倒水，然后走到她旁边坐下后把水在茶几上说：“累了喝口水。” 小辣椒很无语的看了我一眼，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后说：“难怪强哥那么疼你，我都禁不住你哄。” 我笑了笑没说话，然后她就开始抱怨，说好的管理呢，尼玛的瞬间变成倒水小妹么。 我说，这不是头几天忙嘛，你做管理的自然更忙。 我们还没说几句，门又忽然被人推开了，我笑着转头看，却在看到来人的时候笑就僵在脸上。 陈燃？！ 怎么连他也来了？！ “眼睛瞪那么大干嘛？没见过帅哥？”他咬着还没点燃的烟看我。 我正不知道说什么，小辣椒就笑着站起来，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燃哥！你怎么也来了？快过来坐。” 陈燃反手关上门，慢悠悠的走到转角沙发坐下后才说：“无聊，来看看。” “……”来看看是看办公室吗？不是应该去外面看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你要和我说什么 小辣椒显然也有些无语，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说什么。 陈燃拿出打火机点燃烟后朝着空荡荡的茶几看了眼，蹙了下眉说：“连茶都没得喝么？” 我微楞，小辣椒已经开口，“艾玛，茶盘那些还没准备呢，要不我给燃哥冲一杯……” “不要。”没等小辣椒说完，陈燃就果断拒绝。 小辣椒有些无语的看了我一眼，弓腰从茶几下面拉开抽屉取出一包烟来慢条斯理的拆。 陈燃果然是冷场帝，感觉除了赵姐以外，好像没人面对他还能自顾自的说。 他靠着沙发，咬着烟看小辣椒拆烟，然后就在小辣椒抽出一支礼貌性的朝他递的时候，他说：“我想喝可乐。”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侧眸看小辣椒，就见小辣椒嘴角微抽了下却还是站起身，然后笑着说：“外面冰柜就有，我去拿。” 陈燃轻点了下头，小辣椒就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陈燃忽然伸手拿下咬在嘴里的烟说：“拿慢点。” “诶？”小辣椒顿下脚步转身看他，一脸疑惑。 陈燃也转头看她，然后说：“拿慢点，快了就可能想喝别的了。” “……”他这是要支开小辣椒呢！ 小辣椒面色微僵，定在原地，目光一转，落在我的身上。 我知道小辣椒那眼神的意思，我还在犹豫，陈燃又开了口，“五分钟，五分钟能拿来了吧？” 我明白陈燃的意思，对小辣椒轻点了下头，小辣椒顿了两秒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门才关上，我就问他，“你要和我说什么？” 现在的我，已经不怕他，所以这口我开的也自然。 陈燃将烟咬会嘴里，抬手双手枕着后脑，长腿一抬就搭在了茶几上，也不说话，就看着我。 我拧了下眉，“和你说话呢。” “说什么？” 他声音懒懒的，我有些无语的憋了两秒，“你要和我说什么？” 他眉梢微挑，“谁跟你说我要和你说什么了？” “……”我嘴角不受控制的微抽了下，看着他抬手朝着办公室的门指了指。 意思很明显，你不说什么你支走小辣椒干嘛。 没想，我手还没放下，他就瞥了我一眼，吐出两个字，“高兴。” “！！”我一口血瞬间就飙到了喉咙，但我却又那么无言以对！！ 我是真的不像以前那样怕他了，但他依旧有让我气得吐血的本事。 我回瞥他一眼，站起身，准备回办公桌那继续连连看，就算眼花也比别他气死强。 “跑什么？坐着。”我才站起来走了一步他就说。 我转眸看了他一眼，一边往办公桌走一边没好气的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呵。”我听到他哼笑了声，却也没理，就在我刚走到办公桌前的时候，他忽然说：“叶总去找过你了吧。” 我身子一僵，转头看他，就见他笑着将嘴里的烟拿下，丢进烟灰缸，淡淡的说：“很像是吧。” “……”不好的预感，我觉得我要入套。 果然的，他才丢完烟就抬起头看着我，并且还对我勾了勾手指，“过来坐。” “……”尼玛！到底是才是主谁才是客了？！ 我心里憋，但却还是折回去坐下，我总感觉他有什么话要和我说，而且不可否认，我对陈遇很好奇。 不仅仅是因为长得相似，更多的是这样的相似给我来带的困扰。 一个奇奇怪怪的陈燃已经够了，现在又来一个叶崇明。 我想知道陈燃在叶崇明心里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分量到底有多重，之后会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从上次他将电话号码给我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到是没再出现，也放了林悦强。 而从林悦强他们开场子到现在一切进行的那么顺利，不难想象，他并没有阻挠什么，但依旧不安心。 这份不安我不知道来自哪里，隐隐的，说重不重，但我无法忽视他。 我坐下，看着他，等他开口，他却勾着唇角看了我半响后忽然伸手指了指刚才小辣椒丢在茶几上的烟。 我拧眉，“才丢了的。” “小气。” “！！”我这是小气吗？！我—— 我瞪着他，吸了口气，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烟，动作不是很温柔的抽出一支递给他。 他笑了，很开心的样子，伸手接过烟咬在嘴里看着我，也不点。 以前我没明白他为什么老爱看我，而且眼神直勾勾的完全不懂回避，现在我知道了，因为我像他姐。 但是我！我到现在依旧不明白，他为什么老爱气我，难道他以前也老爱气他姐么？！ 我才想着，话就脱口而出，完全不受控制的，“我说，你以前也喜欢气你姐？” 我话落，就见陈燃唇角的笑僵住，我心一颤，还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他却忽的垂下眸，像是在考虑似得顿了顿后，才轻点了下头说：“确实挺喜欢。” “……”看他那样子，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拿了打火机点燃烟，又靠了回去，“你现在不怕我了？” 我抿唇，轻轻点了点头。 他哼笑了声，“不怕就好，改天约你吃饭。” “……”什么神思维！！ “叶总不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让林悦强小心的。” “！！”我心头一怔，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主要是陈燃这讲话太过跳跃了！ 我还愣着，陈燃已经放下搭在茶几上的脚站了起来。 我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要走，连忙也站了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轻扯了下唇角，“燃哥不叫，你你你，找死啊？” “！！”卧槽！！陈燃！我真想搓死他！ 他瞥我一眼，转身就往门口走，“字面上的意思，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门口，我刚想出声，他已经打开门，然后说：“听得还爽么？” 听得还爽么？！ 我追了上去，就见小辣椒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两瓶可乐，仰着头抿着唇对陈燃笑，“燃哥，你要的可乐。” 我只能看到陈燃垂着眸看她，却看不到陈燃的眼神，而她的笑很僵很僵。 我快步走到陈燃身后，刚想说什么，他已经伸手，从小辣椒手上拿过一瓶可乐，然后侧头看了我一眼后拧开喝了一口后对小辣椒懒懒的说：“下次再站在门口偷听，我就让你穿着泳衣去鱼缸里给人围观三天。” 我眸子微张，惊叹陈燃威胁恐吓人的手段，而小辣椒脖子一缩，低头说：“不敢了。” 陈燃哼笑了声，越过她就出了办公室，小辣椒半响抬头看了看，许是已经没见陈燃，这才两步走进办公室反手将门关上，“妈了个鸡的！” 小辣椒低咒，而愣在原地的我没忍住噗的就笑出声。 “笑什么啊？” “笑穿着泳衣被围观三天是什么样子。” “……你别以为陈燃开玩笑，他可做得出来了，又不是没人别丢过。”小辣椒说着，瞥我一眼，走到沙发坐下。 我眸子张了张，有些不敢置信的说：“不是吧？” “什么不是，我都还去围观了呢！” “……”卧槽！陈燃还真做得出来！ “老子还不是担心你，你居然还笑老子。”小辣椒愤愤的说，拧开手上的可乐就喝了口。 我连忙走到她旁边坐下，“我不是故意，我以为他只是吓唬你……想缓解一下气氛，所以……” “呵，瞧你紧张的，我个你开玩笑呢！” 我蹙眉，吁了口气，“吓死我了。” 她笑，没吭声，抬起可乐又喝了口，我问她，“你都听到了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有意拉拢 “听到个毛啊，隔那么大扇门，外面还那么乱。我等你尖叫等半天了！” 我哭笑不得，“什么叫等我尖叫等半天了？” “怕陈燃对你耍流氓啊。” “神经，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说。 小辣椒转眸看我，抿了抿唇说：“你现在对陈燃到是不一样了。” “诶？”我一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小辣椒这话是什么意思。 “诶什么？”她说着放下可乐，拿起桌上的烟盒一边打开一边说：“别以为你和他姐长得像就大意，谁知道他想的什么呢？” “……” 小辣椒将烟点燃，吸了口吐出，然后对我说：“我说你还是小心点，那人脑袋不正常，谁知道忽然又冒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小辣椒，虽然我已经对陈燃改观很多，但这些改变他神思路的事实。 之后小辣椒也没再出去，而是陪我坐在办公室里聊天，十点半的时候，林悦强终于来了，来问我要吃点什么菜后人又消失了。 半个小时后，有人送饭菜过来，都是炒菜，我才知道，他们给隔壁不远处那小餐馆填了生意，这里的饭菜都从那边订，包括宵夜，听说那老板都笑得合不拢嘴了，这可是张长期大饭票。 到了吃饭他们才有空闲坐下，不过周睿爸没和我们一起吃，说是家里做了饭，回去吃，下午再过来。 从周睿老爸脸上不难看出惊喜，想是这开业的效果不仅不错，而且远远超出他的预想。 吃完饭小辣椒也出去忙了，林悦强问我要不要回去，我想了下摇头，这再过两天就要开学了，我要上学他要忙，能贴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 在这里，即便他是在外面忙我坐在办公室，但想见他的时候出去晃一圈就能见到，回家那可不是晃一圈就能见到的，我想陪着他。 然而我留下的决定让我又遇见一个人，那个以前很可能和我妈关系还比较熟悉的张总。 林悦强请他到办公室坐的时候，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尼玛怎么他也来了，话是，他们以前不是还有那么一点点不愉快么？ 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林悦强招呼张总和那个叫阿九的男人坐下，整个人有些傻。 到是那张总看了我一眼，去也不惊讶，对我笑了笑坐了下来，然后就说：“怎么连茶盘也不准备好。” 我一听这话有些无语，然后林悦强就说：“忙晕了，还没来得及准备，等明天我就去看。” 那张总笑了笑，“买个大点的，要不可摆不下我这开门礼。” 他说着，就从阿九手中拿过一个盒子放在桌上说：“这对金蟾我可是特意拿去开过光的，你得把他养好了。吸财金宝，只吞不吐。” “谢谢张总，谢谢！”林悦强说着，转头看我笑，“傻坐在那干嘛？还不快给张总倒杯水来。” 我连忙站起身，就见那张总转头看，唇边那笑依旧和弥勒佛似的，我想起那晚去买手串时候刺猬一样的自己，不免有些尴尬，连忙弯起唇对他笑了笑，赶紧去拿杯子给他倒水。 我倒好水走过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坐下，烟也抽起来了，我弓腰将杯子放在张总和阿九面前，刚直起身，那张总就掀起眼看了我一眼后转头对林悦强说：“话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丫头说的男朋友就是你，当时我还想吧，现在的姑娘怎么那么傻，居然自己掏钱买那么贵的东西送男朋友。” 林悦强笑，“现在不觉得傻了？” “不傻。”张总轻摇了下头，笑着转头看我说：“你这支潜力股很值得投资。” 我没忍住轻笑出声，而林悦强却已经笑开了，招手让我过去。 我走到他旁边坐下，他伸手揽住我的肩转头，然后转头对张总说：“对了张总，我听阿凝说，你还认识她妈妈呢。” “！！”我是没想到林悦强会忽然问这话，心跳瞬的露了一拍，身体有些僵硬。 他应该是感觉到了我的不适，揽住我肩膀的手紧了紧。 那张总抿着唇看了看我后半合着眼点了点头，“认识，不仅认识，还欠了她妈妈很大一个人情。” 欠了一个很大的人情？！ 我眸子微张，那张总已经掀开眼看着我和林悦强说：“不瞒你们说，如果当年不是她妈妈，也没今天的张荣贵。” “张总这话怎么说的那么严重。”林悦强笑着说。 张总轻摇了下头，“不夸张，也不严重，就说个事实。我们这些人都是一路爬上来了，也不存在什么脸面不脸面，好说不好说，不是老叶家。” 老叶家？指的叶崇明吗？ 后来在他们的谈话中我才知道，叶崇明家祖辈就经商，到了父辈已经是这城里的大家，而张总却不一样。 张总的出生就和林悦强差不多，算是白手起家，起家靠的就是运气，一趟腾冲，三万块赌到了三块极品翡翠，靠着就是这三块石头起的家。 我听到这忽然想起他那玉石柜，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正儿八经的经营，靠那赚钱吃饭，想是就因为那三块石，才特意开了那么一个柜吧。 张总说，一路走不容易，他们这种底层的人，认识的人少，关系少，就算打点过了，也只能小打小闹，这要是做大了，就能让人给盯死。 那会他刚做大，就被人给捅了，场子被抄了，人也进去了，他老婆到处去托关系求人，那些个臭不要的东西收了，事却办不了。他媳妇急得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挤破脑袋的想门路，最后就想到我爸。 他说，那会我爸什么人啊，别的地方不能说，但在这，他一句话可以让人平步青云，也可以让人爬都爬不起来。 可是我爸那样的人，就他们那会底子，要怎么才能把这关系攀上？怎么才能请得动说这句话帮这个忙？ 张总也不忌讳，直接说，我爸那时候女人多，她老婆挨个的打听，人家都说跟我爸时间最长的就是我妈，没人能在他身边呆三年，我妈却呆了四年。 那时候他们也没什么了，家里就剩下一块石，极品玻璃种，一直没舍得磨，他老婆让人打了一支手镯就去找我妈了。 听到这，我一阵恍惚，脑海闪过周清澜的身影，闪过她牵着我的手，我每每转头要抬头看她的时候，都总能先看到一只水润透亮的手镯。 张总说到这，抬起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喉感叹，“这东西没送几天，我人就被放出来了，不仅东西暗地里给我运了回去，上面的人还请我吃饭，问我和我爸什么关系。” “……”这就是看脸面看关系的世道吗？ 张总看着我笑了笑说：“我那时候动了心思，就说我老婆和你妈关系特别好。就这句话，没人再敢动我的东西，挡我才路。我也借着这句话，把上面的关系基本都大点全了。” 这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张总说，绕来绕去，不仅是认识的人，还都是自己人，以后有什么要他帮忙跟他说一声就是了。他还有事，就先走了。 林悦强送他，我自己愣在沙发，其实我不笨，这次闲聊中，虽然张总大多再说当年的事，但字里行间，尤其最后一句，我不难看出，他是在有意拉林悦强。 难怪那天车上，二哥说，张总那么精明的笑面虎，怎么儿子跟傻逼似的。 现在看来，这话一点都不错，从认识张总到现在，从他的言行和他现在说话，精明的笑面虎，这个外号当之无愧。 但是他那儿子……傻逼这个称呼也当之无愧。 第一百二十四章：你嘴也学毒了 张总走后，我整个人有些恍恍惚惚，想张总口中的周清澜，想张总的发家史，想这个靠脸面靠关系的社会。 林悦强现在的处境和张总那时候很像，但是张总运气好，遇上了个周清澜，而林悦强呢？ 林悦强遇上了我，我不仅不能像周清澜一样一句话就能帮到张总，我甚至……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 叶家是大家，叶崇明的关系网不是我们能比的，我很担心很担心，担心发生在叶总身上的事情同样发生在林悦强身上！ 下午吃完饭林悦强问我要不要回去，我还是摇头，我不安的时候，我就想呆在有他的地方，尤其是我现在很不安。 到了十点，我有些撑不住，这里才开，不想帝豪那么成熟，东西还得一样样填，我困了就躺在沙发上睡。 林悦强叫醒我的时候已经快三点，按规定，本来是十二点就关机的，但总会有拖延，加上今天才开张，拖得有些晚。 我们应该算是提前走了，因为我们才出办公室的时候周睿才进来准备对账，沈楠和胖子都还在忙着安排送人，小辣椒坐在大厅和等下一批送的客人在聊天。 大家都很忙，也很和谐，林悦强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好，很好。 一上车，他就说困了就先睡会，到了他背我回去。 我笑着看他，明明他最累，他们都累，就我最闲，闲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笑什么？” “你们这样惯着我真的好吗？”我说。 他笑，“你的任务是念书，这里没你的事。” 我垂眸，瘪了瘪嘴说：“是啊，念书，以前还是念书做饭，现在做饭都省了。” 瞧他现在这样子，只怕是根本没时间回去吃饭。 “你还真是奇怪啊。”林悦强一边看路一边看我笑着说：“居然喜欢当煮饭婆。” “仅限林悦强家的。” “我要被你哄到死！” 我没忍住笑，“我的目标就是这个！” 他没好气的瞥我一眼，拿出烟了抽，我蹙眉，想说他，想想又算了。 累了一天熬到现在，他们也就都是用烟撑着了。 我才睡醒，这会也没什么睡意，又想起了张总，忍不住就问他，“那张总是不是想拉你啊？” 他侧眸看了我一眼，挑起眉梢，“小姑娘眼力不错啊。” 我皱了皱鼻子说：“话说，我们不是还因为他儿子的关系，有那么一点点过节吗？怎么这会他又要拉拢你了？” “张总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潜力股有木有？” “臭不要脸的。” 他笑，“回去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的不要脸。” “……”我瞥他一眼，“每次和你说正经的你就这样，还能好好聊天么？” 他轻笑了声，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说：“你们这些女人啊，那种事能叫事？能叫过节？道上走的，没杀妻灭子就不算过节，头天我砍了你，指不定后天就一个酒桌上了。” “……”瞬间被说得小鼻子小眼睛的感觉还真是不怎么好，但却不可否认他说的没错。 我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将我的担心告诉林悦强，问他那叶崇明会不会暗地里给对他们做什么。 张总今天话，和陈燃的警告都让我不安。 林悦强说，叶崇明不是我爸，不是当年的杨瑞国，官和商还是有区别的，他还没到那想捏谁就能捏谁的本事。 再说了，他自己都干这行的，虽然做的不只这个，但这边的利润占了他们叶家收益的三分之一，叶崇明要敢动了他的地，那么他也可以断了叶崇明这条财路。 他让我不要担心，他心里有底，也会小心，而且叶崇明也不会那么傻，真把自己的财路断了。到是他反而比较担心我，怕叶崇明又来找我。 我说，有过一次我涨心眼了，我出学校门会好好看仔细了，出现可疑的陌生人和车辆，我就从后面绕着走。 林悦强笑，“还可以的陌生人和车辆呢，要叶崇明知道你把他说得跟犯罪嫌疑人似得，估计脸一定很绿。” “绿就绿呗，那是他自己凑上门来给我机会说的，怪谁呢？” “你嘴也学毒了。” “凑合吧。” 我不得不说，林悦强真的很会安慰人，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这一番话下来，我的心是安了不少。 我又去场子里面贴了他两天，终于贴不了了，开学了。 林悦强不仅仅只是嘴上说放心不下我，而是做出行动。 早上和我起得一样早，和我一起吃过早点送我去上学后去场子，中午又来接我过去吃饭，吃完又要送我，一日三餐，没有落下。 不到半个月，他人都瘦了一圈，我心痛，知道让他别接送不可能，只能和他说，下午不要来接我了，我在学校食堂吃，然后顺便复习，晚自习后再来，能省一趟是一趟。 时间在忙碌和平静中度过，场子终于稳定下来，生意很好，不过林悦强反而没有之前忙了，晚上回来的也没那么晚，基本两点前能到家。 一个月后的某个下午，我刚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就见走廊的围栏前扒着一票女生倾身往下看，连带的还有激动得无法抑制的小声尖叫。 我蹙了蹙眉，想是肯定又有帅哥打篮球了，也没在意，直径下楼直奔食堂。 只是我才冲到楼下朝着食堂方向没走几步，忽然发现有个人影相当眼熟，我没忍住脚步一顿，回头朝那个斜依着篮球架的人看过去了……陈燃？！！ 他一手插在深蓝色的牛仔裤裤包里，嘴里咬着没点燃的烟看着我。 我嘴角微抽，他怎么来了？！而且他不冷么？穿个衬衫就出来耍帅，尼玛的不知道今天变天吗？ 是的，变天了，即便是三月，变天的时候也只有十三、四度，而且风大，我穿个体恤外加小薄棉外套都后悔穿少了，他就穿个衬衫就算了，纽扣还造就开三颗！要风度不要温度这是！ 当然，我也明白了刚才楼上那票女生看啥了，没人打篮球，所以看的不是篮球，是陈燃，同时还为了他大冷的天能露胸给她们看而尖叫。 我蹙眉定在原地，他看着我微微偏了下头朝我走过来。 他才走近我就问：“你来干嘛？” “不能来？”他微扬着下颚，垂眸看我，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我早已经习惯，也不在意。 “能，当然能。”我点了点头，回得漫不经心，视线落扫过有些发紫微微颤抖的唇，忍不住憋着笑问，“不冷？” “冷。”他到不觉得尴尬，回得很爽快。 我没忍住一下就笑了出来，“冷不多穿点，耍什么帅啊。” “高兴。” “……”又是这句，而我竟无言以对！ “吃饭？” “是啊，准备去打饭呢。”我扬了扬手上的饭盒。 “出去吃。”他说，声音有点抖。 我微楞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摇头，“不了，我在食堂吃就行。” 他原本就微蹙的眉拧了起来，声音却淡淡的，“出去吃。” “……”即便我已经不怕他，而且现在对他映象还不错，但我觉得还没到单独和他一起出去吃饭的关系，于是我再度拒绝，“真不了，我等会还有晚自习，来不及。” 他抬手看表，“一个小时五十分不够？” “不够。”我自己吃是足够了，谁知道和他一起吃会吃到什么时候。 他拧眉犹豫了两秒，随即松开眉说：“算了。” 我心落下，“那我先去拉，你赶紧回去多穿件衣服去。” 我说着，转身就走，可是没走两步却发现不对劲，顿下脚步转头，就见陈燃跟着我。 “你干嘛？” “食堂吃饭啊。” “……” 第一百二十五章：要问就快点 “看什么？” “你要和我去食堂吃饭？”我觉得我肯定是理解错误，所以询问。 他拧眉，“不行？” 我很抱歉的看他，“我们学校的食堂不是外承包。” “那就出去吃。” “我……” “被逼我动手。”他看我的眼眯了起来，声音懒懒的，但表情比起之前却冷了很多。 见他瞬间变脸，我嘴角微抽，“你这人怎么这样？！”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眯着眼看我，我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 我有些无语的和他在寒风中对持了近一分钟，他终于开口，“说点事。” “……这里不可以说吗？” “一小时之内回来。” 我抿了抿唇，犹豫了三秒，妥协了，“等我下，我去背书包。” 我话落，转身就往教学楼走，心里有些气愤有些憋屈，感觉自己又入套了。 但是我却无法让自己忽视‘说点事’三个字，因为我心底依旧隐藏着不安。 而且陈燃说得到做得到，真要在学校拉拉扯扯，不仅墨迹，还不知道闹到最后会闹成什么样子。 上楼的时候原本扒在围栏前的那票女生都小幅度侧眸看我，我有种预感，那些个小麻烦可能又要找上我了。 我背了书包迅速下楼，然后快步走到真低着头站在楼下不知道想什么的陈燃面前，“走吧。” 他掀起眼看了我一眼，转身往学校门口走，我抬手拽着书包的肩带，低头跟在他后面。 没多会我们就出了学校门，对面马路上停着的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和周睿那辆甲壳虫一样抢眼。 那辆车我见过，以前林悦强带我从帝豪停车场小门进场子的时候我就见过，有些合我的眼缘，所以记住了。 他咬着烟双手都插进裤包，微微弓着腰背过马路，我连忙跟上问，“去哪吃？” 他头也不回的丢给我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还叫我出来吃！！ 我忽然感觉有些胃痛，脚步也不由得在马路中间顿了下，他大长腿已经几步过了马路走到辆吉普前掏出车钥匙，自顾自的就先上了车。 我有些无语的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车前，从车头绕过，打开车门上车的时候他已经开了暖气，正在低头点烟。 我蹙了下眉关上车门，他吐出烟转头看我，“想吃什么？”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就近吧。”我说。 他拧了下眉，似乎在思索，顿了两秒随即转头就发起车子。 车子才开出，我就有些按耐不住的问：“对了，你要和我说什么？” 他将咬在嘴里的烟拿了下来，淡淡的说：“燃哥不会叫？” “……”这是找茬还是说事呢？我指尖微攥，“燃哥要和我说什么？” 他侧头睇我一眼，“林悦强盯你盯得挺紧的。” “那不叫盯！他是担心我。”我拧着眉回，有些不习惯他语气中的不屑。 “林悦强那边现在生意不错啊。” “……还行。”我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话说不是有事和我说吗？怎么变成他问我了？ “哦。” 哦？哦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有事和我说吗？” “正在说。” “……”卧槽！这就是他要说的事？！ 我没忍住瞪他，忽然觉得胃更痛了！ 他应该是感觉到了我在瞪他，侧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转头看路，“叶总来找过你没？” “没。” “不像他啊。” “什么意思？” 他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声音懒懒的，“我能进学校，他也能进的意思。” 陈燃的话让我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他就说：“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样送来送去的很无聊么？” ！！为什么他老还在说正儿八经的时候不是跳跃就是埋汰呢？！ “你的意思是叶崇明会来找我？”我选择忽略他后面那句，去接上面那句。 “叫燃哥。” “……”痛！我抬手捂住胃重复，“燃哥，你的意思是叶崇明会来找我？” 他侧头看了一眼，视线扫过我的手，然后转回头，“胃痛？” 是啊！被你气得快胃出血了！“没。” “那你捂着干嘛？” “那个……燃哥，我们可以说重点吗？” “你想说什么？” 卧槽！卧槽！！我没办法和他沟通！！ 我转头看向窗外，深吸了口气吐出，然后又转回来，“燃哥，你今天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嗯。” “然后你还说有点事要和我说。” “已经说完了。” “……”说完了？！这特么都说了什么？！全是他问我好么？！ 一种强烈的想爆粗口的冲动油然而生，我正在努力压制，他就又开了口，“你想问什么直接问。” 我才升起的怒意因他这句话如同被扎了一针的脾气，瞬间泄气，同时也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说到底，好像一直都是我自己期待他能和我说点什么吧…… 他放下车窗，将烟丢了出去，然后就将车窗关上，“要问就快点，你赶时间。” “……”这话要不要说得那么刺啊！ 我有些无语，但却也不太在意，已经习惯了，他什么时候能和我好好说话，我可能还觉得奇怪。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至少是一个把事情搞清楚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只是这要从哪开头呢，我犹豫了会，侧眸看他，“那个……我听叶总说，你姐姐以前是他女朋友。” “嗯。”陈燃声音淡淡的。 我抿了抿唇，“那个，听说你姐姐……” “死了。” 陈燃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淡淡的，我抿了抿唇说：“叶总……是不是很喜欢你姐啊？” 这一次他没立即回答，而是顿了两秒，给我两个字，“还行。” 我拧眉，对陈燃的话有些不太认同。 叶崇明会惦记我，那是因为我和陈遇长的像，如果一个人不够在意喜欢一个人的话，为什么要惦记一个和那人长的像的？ 我记得林悦强的话，叶崇明什么人啊，在这里，能让他放下身段去敲门的，十个手指头都数得出来，能让他在外面等的，五个指头都不够数。 显然的，我那是沾了陈燃姐姐陈遇的光，瞬间变成五个指头之一。 但是几个问题过了之后，我又觉得这些都好像不是问题，无关紧要。 我觉得我现在应该问的是叶崇明到底放弃了没有，还会不会来找我，这才是相对比较重要的。 可是我嘴刚张开，忽然又觉得不对，这两个问题，好像陈燃已经说过了啊！ 他问我，叶崇明有没有来找过我，他连找没找过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还知道会不会来找我。 至于到底会不会放弃……我说没来找的时候，他也说了，这不像叶崇明，答案早就给我了。 那么到现在，好像只剩下一个问题，是比较关键的了。 “叶崇明……会找林悦强麻烦吗？” 他没立即回答我，而是默了默，侧头看了我一眼说：“要不你去问问他。” “！！”我一口血卡在嗓子眼上，半响才找到声音，“我要问他我还用得着问你？！” “他不会告诉我，但一定会告诉你。” “……”我竟无言以对！！ 然而，在我无言以对的同时，我忽然发现，在陈燃这里，我根本问不出什么。 因为连他都不知道，只有叶崇明自己心里知道！ 我在陈燃这里能得到的信息，也只限于叶崇明和陈遇以前的事，而我对那些事并不感兴趣。 我转头看向窗外，有些后悔跟他出来，他却忽然又开了口，声音淡淡的，“会吧……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冷战 我心头一惊，转头看他，就见他正侧头看我，“猜的。” “……”这次我没被他气到，因为陈燃和林悦强一样，甚至应该比林悦强更了解叶崇明是什么人，他在叶崇明时间身边比林悦强要久。 许是看我脸色太不好，他默了默后转回头看路，思维也没再那么跳跃的和我是说：“反正你叫林悦强小心点就是了。” 我拧眉，“那叶崇明是不是会来找我？” 我看到他轻扯了下唇说：“他要找你，你跑不掉。” “……” “不过他不会怎么你。”他微微侧头看了我一眼，“他这个人自视甚高。” 自视甚高吗？ 我想起那天他在车里和我说的话。先是苦肉计，然后再利诱，但确实没有威胁，一直彬彬有礼的样子，最后还给我时间考虑。 他确实对自己很自信。 “想好要吃什么了没有，时间不等人。” 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想要吃什么啊！一想到叶崇明会找林悦强麻烦的可能性又大了，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知道，而且我也不饿。” 我话音才落，陈燃就打了一把方向盘，掉转车头，“那就回去。” 我听出了口气中的不悦，但是我现真不知道吃什么，而且也没胃口，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他。 “谢谢你和我说这些。” 他侧眸看我，淡淡的说：“要谢就请我吃饭。” 我憋了憋，点头，“你要吃什么？” “今天没时间。” “！！”我又想搓死他了。 “有时间了给我打电话。”他说。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没时间是指我没时间。 “好，我有空就请你吃饭。” 他又不吭声了，而我也不是很想说什么，再度转头看向窗外。 没两分钟，车停下，我有些疑惑，因为这不是学校啊。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他，就见他已经打开车门，一边下车一边说：“等我会。” 他话落，甩上车门，我蹙眉，微微低头，就见他上了人行横道，而他的正对面是德克士。 我眉蹙得更紧，缓缓抬起头。 陈燃，古古怪怪的，但就如林悦强说的，他人不错。 没多会，他就走出来了，上车的时候将一个纸袋和一杯可乐递给我，“我答应请你的。” 答应请我？ 忽的，我才想起，林悦强他们场子才开张那天他在办公室和我说，要请我吃饭。 心里说不上上面味道，我抿了抿，低头打开纸袋，有些哭笑不得的拿起一个塑胶袋装着的玩具对他晃来晃，“儿童套餐？” “就你这样的还想吃什么？” “我……”我憋了憋，没忍住轻笑了声，“好吧，谢谢。” 他怪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转回头看路。 回去的时候他开的快，没多会就到学校门口了，一路上我们都没再说什么话。 我抱着纸袋下了车，对他挥了挥手，刚要关上车门，他忽然说：“记得我的饭。” “知道了！”我没好气的瞥他一眼，将车门关上。 他也没做停留，直接开车离开，我定在原定视线追了下车尾，这才转身往学校走。 这个时间段，教室里没什么人，回家的回家，食堂的食堂，就只有两个女生坐在靠后排的位置吃盒饭。 我走进去的时候，她们抬头看了我一眼就低下头。 我垂眸，抱着纸袋走到我的座位前，将纸袋放下在桌上，脱下书包这才坐下。 我先拿出了里面那张绿色的压土机玩具车，没忍住弯着唇反复的看。 这是六岁之后，收到的第一件玩具…… 晚上林悦强来接我的时候，我很老实的把陈燃来找我的事情和他说了。 他一听我就那么上了陈燃的车，脸色不是很好，却也没说什么。 我是感觉到了他有些生闷气，也不管他手搭在方向盘上，就去扯他的手臂，“陈燃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感觉他就是来给我个忠告的。” “呵，还帮他说起话来了，你以前不是挺怕他的么？” “……”林悦强有些阴阳怪气的口吻让我蹙了眉，心里有些不舒服，扯着他手臂的手也放了下来，没说话。 半响，他转头看我，顿了顿后又转回头看路，低低了声，“对不起。” 我心抽痛了下，指尖就攥了起来，“对不起什么啊？” “可能最近有些累，脾气也有些不好。”他说着，转头看我，对我弯了弯唇，“没生气吧？” 他那笑，还有话，让我的心越发的痛。 我感觉自己好像除了给他带来麻烦，给他带来更多的操心，好像什么用都没。 我抿着唇滚了滚喉咙摇头，“我生什么气啊，神经。” 我臆想之中，这句话说出的时候应该是没好气的，但话出口了，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语调也低低的。 林悦强看了看我，嘴微张了下，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回头看路，打着方向盘拐进小区。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直到车子停下，我们下车。 一如往常，他一手揽着我的肩，一手帮我拎着书包，搂着我走入楼道上了楼梯，但又和往常不一样的，我们都没说话。 我胸口很闷，很不舒服，但我却不知道要如何去缓解，只是低着头，跟着他走。 到门口的时候，他放开搂着我肩膀的手，拿出钥匙开门，转头看我，“杵着干嘛？” 我小幅度掀起眼看他，就见他弯着唇对我笑，但那笑，却怎么也进不了他的眼。 他心里应该也是很不舒服的吧…… 我垂下眸，迈步进屋，伸手开了灯弓腰换鞋然后转身，朝他伸出手，“给我吧。” 他站在门口看我，顿了两秒后不但没将书包递给我，反而走了进来，将门拉关上。 我蹙眉看他，却没说话，他将我的书包放在鞋柜上，然后一边拿出拖鞋放在地上一边说：“帮我放下水，我想洗个澡。” “……你不过去了？” “不去了，我今天有些累，想休息下。” 说话间，他已经换好了鞋，直起腰弯着唇看我，“还愣着？” “诶？哦！我这就去。”我转身快步往卫生间走，去给林悦强放水。 我才走进去没多会，就听到客厅传来电视的声音，想是现在的他正坐在沙发，看着电视，然后的话，应该是拿出烟来了，抽出一支，靠着沙发点燃…… 我放好水出来的时候他果然正坐在沙发抽烟，烟已经燃了一半，我走过去说：“水已经好了。” 他转头看我，弯了弯唇伸手将烟掐灭后站起身就往卫生间走。 我定在原地，看着卫生间的门关了起来，半响才走到沙发坐下。 他居然没逗我，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感觉胸口才稍稍褪去的躁闷又涌了上来，我觉得我不能这样，我必须找点事做。 我转头，入眼就是放帮我放在沙发的书包。 对了！我还有作业没做，英语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越来越糟糕，我需要好好看研究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应该买张书桌。” 坐着小矮凳爬在茶几上写作业的我闻声抬头，就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 他赤着上身，头发湿漉，唇角微微的弯着，“以前都只见你看书，没发现居然还少了那么重要的一样东西。” 我抿唇，“基本作业晚自习的时候就做完了，今天老师讲课，耽搁了。” 我撒谎，不是老师讲课，而是我心不在焉，一直没做。 说起来，林悦强还真没见过我写作业，因为我都是在他不在家，出去忙的时候才会做作业，平时他在家就和他赖在沙发看书不想动。 第一百二十七章：惊变 他点了点头，“明天去买。” 他没有多说，而是绕到沙发坐下，从放在茶几上的烟盒拿出一支烟衔在嘴里点燃。 我看着他半响没动，他吐出烟雾后侧头看我，浅浅的笑，“看我干什么，赶紧写。” 我抿了抿唇，垂眸低头，拿着笔晃来晃去，却完全不知道写什么。 半响我抬头，“你不冷啊？” “嗯？”他的视线从电视上移开，转头看我，表情疑惑了那么一秒后好像才反应过来我说什么，随即轻笑了声，“我去穿衣服。” 他衔着烟站起身，朝着卧室走，我看着他的背影，眉拧了起来，拿着笔的手也攥了起来。 哪里不对，哪里不对！到底是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然后低头，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作业上。 可是没用，我的心完全静不下来，耳朵竖得老直，电视的声音那么大一样没听进脑里，反而房间内每一个细细的响动都牵动着我的神经。 没多会，我就听到脚步声靠近，我连忙让自己收心，赶紧写。 “开着电视会不会吵到你？”他忽然说。 我缓缓抬头看他，就见已经换上睡衣的他正弓腰，将烟掐灭在烟灰缸，然后直起腰看我。 “问你话呢，发什么愣啊。”他笑着说。 我抿唇摇头，“不吵。” 他看着我唇好似动了下，但随即抿住，好似犹豫一样顿了两秒说：“算了。” 我拧眉，没懂他算了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就见他伸手，拿起遥控器将电视给关了。 “干嘛？不是说不吵么？”我拧着眉说，忽然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欠佳。 他放下遥控器对我笑了笑，“我去睡了，你做作业开什么电视啊。” “……”我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捏着笔的手攥得更紧。 “赶紧写，我先去帮你暖被子。”他话落，转身就往卧室走。 我看着他走进卧室，紧抿的唇才松开，紧接着就听到自己抽了口气的声音，然后鼻梁和喉咙就酸涩了起来。 他没骂我，也没说我，依旧是关心，但我却无法忽略那忽然间就冒出来的那道屏障，就在我们之间，看不见，触不到，但却就那么存在着。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作业本发了很久的呆，也不知道多久，就只是觉得脖子已经低得很酸很酸，腰也酸了，我才站起身，将作业收拾回书包。 我觉得，我不可能做完了，明天早上再说吧。 我去了卫生间漱洗，出来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11点多，想我坐在那里发呆都发了一个多小时，难怪脖子酸成这样。 卧室里没开灯，但借着灯光，我依旧能将他看得清楚。 他习惯性的侧着身，眼睛合着，薄唇紧紧抿着，我脚步在卧室门口定了定，才走了进去。 我换了睡衣，本来想开灯的，但想想没动，直接走回客厅，把灯关了之后摸黑会到卧室。 我不想吵醒他，走到床尾才轻手轻脚的上了床，躺下的时候发现他留了被子给我，我小幅度掀起，钻了进去。 翻了个身，我面向墙壁，背对着他闭上眼，忽然觉得有些冷，明明被子那么暖和了，比平时我自己睡的时候暖和多了。 心脏又抽了下，酸酸涩涩的痛，身后的他忽然翻了个身，手臂就从我脖颈穿过，将我整个人往后拉，后背就贴上他暖暖的胸膛。 我身体有些僵，他另一手就环住我的腰，唇轻轻的贴在我的耳后，然后是他低低的叹，“……对不起。” 我拧眉，指尖瞬的攥起，我想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但我喉咙紧涩的难受，好像发不出声音。 “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对不起……”他的吻，雨点一样落在我的耳鬓间，搂着我的手臂也用了里，往怀里揉。 他那算什么发脾气？ 我感觉眼睛有些湿，半响才找到声音，“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老让你担心……” “哭了？”他是听出我声音里的梗咽，松了手，微微撑起身扳正我的身体，低头看我。 他的眸如墨，我在里面看到的担忧和歉意，心头紧涩，眼泪就从眼角滚落。 他捧住我的脸，拇指轻划过我的眼角，薄薄的唇抿了抿，附身抱紧我，“我就是怕，怕我一个不注意你就不见了。” 我眉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忽然间才明白，那天他的那句话，他不是怕叶崇明来找我，他怕的是我哪天就变了…… 我伸手环住他的腰，“林悦强，除非你不要我，要不我不会！真的不会！” 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态不正，没抱什么决心，但是这一次，我可以用生命做发誓，我真的不会！ 他看着我，猛然低头狠狠咬住我的唇，带着不安辗转吮吸，我努力回应，只想驱走他的不安…… ÷÷÷ 平静的时光犹如白马过驹，不经意间就从指缝溜走，转眼就入了五月，天气渐热了起来，场子的生意也一天不一天好。 因为已经入了正轨，林悦强的空闲时间到是变得越发多了，没之前那么忙，不必天天开门就一直守到晚上。 假日里忙里偷闲陪我走走公园，微微鱼，客串一下老头的生活，或者去看他爷爷。 每次他都千叮万嘱我，不能在他爷爷面前说露嘴，他现在在做什么，我笑着说好。 然后他说，等我这才暑假带我去旅游，问我想去哪，我说，我需要好好研究下。 是真的需要好好研究，毕竟这可是我第一次旅游。 偶我会想起陈燃，想起说过要请他吃顿饭。 当然，我一直没有请，因为林悦强不想我和他走得太近，虽然林悦强并没有直接说。 不过陈燃应该也没太在意这顿饭，不仅没出现过，也没打过电话给我……话说，他也好想没记我电话号码吧。 到是四月底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叶崇明打来的，很直接的问我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说，我已经考虑过，我觉得林悦强比什么出国深造对我来说更重要。 他笑了，笑着说他能给我的不仅仅是出国深造。 我说，对不起叶先生，我宁愿坐在单车上笑，也不愿坐在豪车里哭。 他沉默了两秒，又笑了，只是那笑声有点冷。 我没敢直接挂点话，我等着他开口，过了好会他才说，我还是太小，太天真了，他会给我时间，让我再考虑。 我猜到没忍住就送他一句，考虑你妹，当然，我忍住了，顿了顿后说，好，我继续考虑。 电话挂上的时候，我发现陈燃说错了，这个叶崇明，不是自视甚高，而是自信的过分，简直到了自恋的地步！ 我都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他居然还很自信的叫我考虑，还说我天真，到底谁天真了？！ 这简直是一种强迫症，好像他全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所有人要听他的！ 不过这个电话我一直没和林悦强说，我怕他又瞎想，其实他比我还会瞎想，还天天说我！ 因为场子已经稳定，林悦强也不必二十四小时盯，所以早上的时候也不必和我那么早起，就是晚上回来还是晚。 我最近看书看到一个新花样，感觉特别暖心，所以头天我特意去买了冰箱贴和便签纸，早上出门的时候写了小字条给他。 ‘记得喝了汤再出门。’ 我开开心心关门下楼，一边想象他看到字条时候的表情，一边盘算着今天早点要吃哪家的，刚拐出小区小径忽的看到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停在路口。 这样的车很特别，我不由得一边走一边侧头多看了两眼，刚要转回头，却见那车门忽的开了，从车上跳下两个男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请你看点东西 两男人一身黑，黑色的短袖体恤黑色的运动长裤，我心头一惊，下意识的侧身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两个男人已经快步朝我走了过来。 我眸子顿缩，身上的汗毛瞬的竖起，心一下就沉了，没等两男人走近，我的身体已经自动自发做出转身往小区跑的反应。 只是我还没跑几步，一道黑影瞬的挡在了我面前，我刹车不及，一头就撞上，顿时头晕眼花的才退了一步，身后就被什么东西挡着。 我还来不及回头看，一只手臂就从我身后环住我的腰将我，我脚跟瞬间脱离地面，我下意识的张嘴喊救命，只是那救字才出口，一只大手就从我身后捂住我的嘴。 我惊恐的瞪大了眼，就见站在我我们的那个男人已经面无表情的越过我往前走，然后那个抱着我捂住我嘴的男人也转身快步往前，跟在男人身后。 我双手乱抓双脚乱蹬的挣扎，不过几秒而已，我脑海已经闪过三中以上不堪的情况，让我那原本沉到肚子的心顿时就崩上喉咙。 他们动作很快，不过十几秒就将我夹带着车前，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往边上挪了一步，我就看到车上坐了个人，一声烟灰色的运动裤，寸头，长脸阔嘴，不就是那天在学校门口堵我的那个男人么？！ 叶崇明！为什么？！他不是自视甚高吗？！为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他掀着眼冷冷的看我，然后我被丢上车。 是的，丢，直接丢上去的，我爬在男人脚便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光线瞬的就暗下，紧接着是车门被关上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让我浑身颤栗。 我想爬起来，才发现双手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撑起身子，车子忽的晃动起来，紧接着一个急转，我人就往右倒。 一只手忽然拽住我的手臂将我拉了坐起来，我愣愣的看着那个将我拉起来，一身灰色运动服面无表情的男人，就那么坐着，一动也动不了。 “叶总请你去看点东西。” “……”这、这是请吗？ 他没再说话，只是将我拉坐在旁边的座位上，别开头不看我。 我拼命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可是我却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发抖，喉咙不发紧！ 我唇舌都都变得干燥，那是一种因恐惧而瞬间进入脱水的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回复了点正常，身体没那么抖了，思路也渐渐开始清晰，我小心翼翼的环视了一圈车内。 靠车门的地方坐着一个男人，不是我撞上的那个，应该是夹带我将我丢上车的那个。 国字脸，胡须剃得干净，一样是利落的寸头，眼睛又点小，单眼皮，唇厚，面向看上去比做我旁边这个凶的感觉，但是气息没旁边这位稳，年纪也没旁边这位大，二十四五的样子。 我小心翼翼的侧眸看坐在我旁边这位，却见他危襟正坐，一动不动，不管是心还是眼都没放在我身上的感觉。 半响，我滚了滚干涩的喉咙，又抿了抿干涩的唇，“那个……那个叶总要给我看什么？” 他小幅度侧眸睇了我一眼，“到了就知道。” 依旧是没有起伏没有情绪的声音，淡淡的，低低的，我指尖攥了下，又问：“那现在是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 “……”好像问不出什么。 是的，问不出什么，他们是听命办事，而且就刚才那一连串绑我上车的动作不难看出……他们是专业的！！ 我垂眸，顿了顿伸手进裤包，刚捏住电话，男人就转过头来看我，目光冷冷的，“手，拿的什么？” 我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老实回答，“手机。” 话音落，我就见男人的眉拧了下，连忙道：“我想打电话给叶总，可以吗？” 他看我的眼微合了下，身子往后微仰，从裤包里掏出手机，“我帮你打。” “……”我握着手机的手再度攥了下，然后松开，手从裤包里伸出。 男人盯着我的眼终于移开，目光落在手机上，不过按了两下，就将电话凑近耳边。 没多会，我就听到男人用带了点恭敬的口吻说：“叶总，人已经请上车了……嗯……没事……” 男人说着，转眸看我，然后又说：“她说想和你说两句……嗯……好……” 男人话落，将电话递给我，我伸手去接，发现自己的手依旧颤抖着。 我将电话移到耳边轻喂了一声，那头传来叶崇明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听说你想我和说两句。” “……嗯，是的。” “想说什么？” “你、你不是说给我时间考虑的吗？” 我话音落，电话那天的叶崇明就轻笑出声，“我只是请你来看点东西，并没有说不让你考虑。” “叶总请人的方式……呵……”我干干的笑了声。 “我也是迫不得已。”叶崇明回得很顺和也很自然，那声音里甚至还带了无奈，“因为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请，你都会拒绝。” 既然知道不管我怎么请都会居然那又何必呢？这样有意思吗？！ 当然，这话我只敢在心里想，我不敢说，但我又不知道说什么了，沉默了下来。 电话那头的他显得很有耐心，顿了会依旧不见我吭声，轻笑了声说：“你不用害怕，就是过来看点东西，顺便用个早餐而已。” “……”之前只是看点东西，现在又加了个吃早餐，他叶崇明的话能信就有鬼了！ 不仅之间绑人那么卑鄙的手段的用了，还一点点的得寸进尺，他却可以说得道貌岸然，他是怎么做到的？！ “周凝？” “我在听。” 他又轻轻的笑了声，“没事的，最多半个多小时就到，我想你会喜欢这里的。” “……”我指尖攥了攥，“那个，我还要上学……” “我已经帮你请了假了。” “！！”帮我请了假？！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了，先这样，一会见。” 叶崇明说完，也不等我反应，电话就挂了，可是我依旧将手机贴着我耳朵，半响才缓缓放下，心里暗骂，一会见，见你妹啊！！ “手机可以还我了吗？” 没有幅度的冷漠声音在身侧响起，我缓缓转眸看向男人，抬手将手机递给他，心一片拔凉。 我到底该怎么办？！ 二十多分钟，电话里叶崇明说的很清楚，二十多分钟就到了，他们到底是要把我带到哪里？！ 我不想去！我害怕！这是一种即将掉入深渊的感觉！ 我不由得再度看向那紧闭的车门，心里幻想，如果我从这里冲过去，拉开车门跳车可能吗？ 不不不！不可能，不是跳车有多危险，是我还没冲到车门就被抓住了，更何况车门前还做了一尊门神！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 林悦强还在睡，就算起来了，也只当我正在学校上课呢！ 然后呢？然后就是刚才我被绑上车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啊？！会不会有人帮我报警啊？！ 还有，看到的人记住车牌号了吗？！ 我努力回忆，希望能忆起当时有没有人看到我被绑上车，现在是我已经没有办法，我将希望寄托在了路人甲乙丙丁身上。 但是，我整整努力回想了好久，却除了自己被绑的过程，完全想不出当时周围的情况！ 我坐在车上，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我侧头看向车窗，想看看自己到底在哪来，或者往哪里去。 可是车窗颜色很暗，我又不敢靠得太近，我只能看到景物用飞快的速度从眼底疾驰而过，十分模糊。 第一百二十九章：这是什么地方？ 希望和幻想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渐渐泯灭，当车停下来的时候，灭得连渣都不剩。 ‘唰——’的一声车门被拉开的声音，我身子跳了下，猛然转头看向车门的放下。 只见之前守着车门的那个那人已经跳下车，往前走了几步停下，转回身朝着还坐在车内的我和男人看了过来。 我注意到，男人脚下是碎石小径路，再后面几步青青的草地，视野有限，我只能看到这些。 “周小姐，下车吧。” 身侧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我缓缓转头看他，就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抿着唇站起身，只是才刚站起来，膝盖一软又坐了回去。 那是和我第一次喝酒一样的感觉，但那一次是因为酒精，而这一次，那是一种恐惧和绝望。 陈燃！你不是说他自视甚高吗？你不是说他不会怎么我吗？那这是什么？！！ 看来你也不算了解叶崇明！你唯一说对的，就是他要找我，我躲哪里都没用！ “周小姐，你没事吧？” 我垂眸，没看身旁的男人，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太害怕了脚软。” 我话落，那个永远只有一个表情的男人居然轻笑了声，我侧眸朝他看过去，就见他的笑已经收起。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下车吧。” 从见过他以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官方式的，除了这句。 我没动，就看着他，他若有似无的点了下头，弓腰站起身就跳下车。 我抿了抿唇，杵着车座站起来，然后弓腰走到车门前，微微抬头，眸子不由的就缩了下，那是被男人身后游泳池的波光刺到。 是的，游泳池，不算大，看起来很舒服，浅蓝色的水，晨光下波光粼粼，周围是用鹅卵石铺成的路面，边上还撑着一把大大的太阳伞，伞下是白色的躺椅。 再远，白色的围墙爬着绿色的蔓藤，我想那应该是爬山虎，而围墙下环绕的是成两排摆放整齐的向日葵。 正值太阳初升，每一朵都开的那么好，每一朵都尽量将花瓣舒展开，不娇艳，却夺目。 “……这是什么地方。”我怔怔的问。 “景山别墅区。”站在我前面两步的男人终于回答我了。 景山……别墅区？ 我拧眉，一边在脑海思索这个地方，一边扶着车门跳下车。 这一下车，视野越发开阔了，左边一栋二层楼的北美式小别墅跳入眼底。 阶梯入门，边上种着一颗小树，碎石小径一路延伸，两边是绿绿的草地，前面还装饰了一只老式棕色的邮筒，看上去就像一张油画。 我视线缓缓移动，一寸寸扫过这被爬着绿藤围墙围起来的世界，定在原地半响没动。 “周小姐，叶总在等你。” 许是我站得久了，男人开口催促，我视线缓缓落在他身上，然后垂眸点了点头，转身踩上那碎石的小径往别墅走。 我低着头往前走，男人跟在我后面，直到我走到别墅的木质阶梯前，他才顿下脚步。 刚上了两台阶梯的我下意识的也停了下来，转头看他。 他双手背在身后，双脚微微张开，腰背挺得很直，看上去有点像站军姿。 他看着我，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我没动，就那么看着他。 这样对视了近二十秒，他拧了眉，也开了口，“周小姐？” 我拧了下眉，看着他，低低的说：“你说，没我想的那么严重。” 我话落，他拧着的眉瞬的拧得更紧，我知道他懂了我的意思，他的反应不是立即让我进去，而是顿了几秒后说：“叶总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心有些凉，我能感觉到我应该是拿到了他的同情分，但这分数显然还不够高，剩下的只能看运气了，“希望是这样。” 我低头转身，拉了拉书包的肩带，迈步上了阶梯，来到门前。 手抬起，犹豫了两秒，我敲门，学着当初叶崇明敲办公室门时候的节奏，轻轻敲了三下。 顿了会，我见没什么反应，刚又抬手，门忽然开了，一个女人站在门后。 我有些愣住，没想到来开门的居然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二十出头，白色的衬衫没有一丝褶皱，一字窄裙，妆容精致，发挽在脑后梳理得一丝不苟，就是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她比我高半个头，垂着眸看我，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目光有点像打量，但不过两秒，她就侧身让到门边，微微抬起手说：“请进。” 我侧眸看了看她，拽着书包的肩带迈步进了屋。 不可否认，这个女人让我心里的不安和恐惧减轻不少，至少我知道这屋里还有其它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我对屋子什么布置并不感兴趣，一眼就落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叶崇明身上。 今天的他穿了一件浅灰色的圆领T恤，白色的宽松休闲裤，看上去家居且年轻，一点都不想三十六岁的人。 当然，他看起来依旧是文质彬彬的样子，同样让人想不到他请人的方式强势又卑鄙！ 他双腿交叠靠着沙发，正转头看我，唇角微微勾着，“过来坐。” 他声音很轻，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睛里也有笑，看起来心情不错，和我现在的灰暗完全相反。 我顿了顿，微微低头朝着沙发走，紧接着身后就传来关门声，那关门声让我脚步微顿了下。 不过也只是微顿了下，我就继续往前走，走到转角沙发前坐下。 身后传来脚步声，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很特别，很有节奏。 脚步声在我身旁停下，我抬起头朝着身侧看，女人也正低头看我，“周小姐要喝点什么？” 喝点什么？我微楞，女人紧接着就给出建议说：“牛奶，咖啡或者是茶？” 我蹙了眉，轻轻摇头，“不用了。” 女人看了看我，抬眸看向叶崇明，然后我就听到叶崇明说：“去看看早餐好了没有。” 我心跳才漏了一拍，女人已经转身往左边走，左边靠墙的位置一边是上二楼的木质楼梯，一边是道门。 女人走进门内，脚步声没多会就消失了，然后是说话声，距离太远，声音模糊，细得跟蚊子叫一样，即便此刻屋内很静我依旧听不清楚。 “你一直背着书包不累？” 叶崇明含笑的声音忽然响起，我身子微僵，转头看了看他，没回答，只是侧身将书包放出，搁在腿上抱着。 “呵……”叶崇明又笑了，轻轻一声，“背着和抱着有区别吗？” 有，抱着挡在身前会让我多了那么一点安全感。 不过这话我没说，我只是掀起眼看着他，喏喏的开了口，“叶先生要给我看什么东西？” 他看着我，笑着轻抿了一下唇，“容我先道个欠，用这种方式请你过来。” “……”我没说话，就看着他。 他顿了顿，又轻笑了声说：“这里还喜欢吗？” 我拧下眉，“很漂亮。”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我以为你能想通。” 我猛然想起他四月底给我打的电话，好像就是在我生日前两天！ 我抿了抿唇，“叶先生是什么意思？” 他唇边的笑渐渐敛起，然后用语重心长的口吻对我说：“周凝，我能给你的不仅仅是豪车，也不仅仅是出国，你能明白吗？” 能，现在的意思就是告诉我还有别墅是吧，不过在漂亮又有什么用，没有林悦强哪里的天都是暗的。 “叶先生，我和林悦强已经计划年底的时候买房子了，然后等我毕业就先办酒席。” 第一百三十章：陈遇 我的意思很明显，不管能给什么都好，我是想不通了，我这一生已经定了。 叶崇明原本舒展开的眉蹙了起来，我见状心跳就漏一拍，我不想激怒他，但是我觉得有些话我必须要说。 我低下头，不去看他的脸，提起勇气说：“叶、叶先生……我是周凝，我不是陈遇，希望你能明白。” 一句话，我说得不仅结巴断续，声音还发颤，同时我始终不敢抬头看他。 屋内静默了下来，我能感觉到他落在我身上的视线，但他却半响也不说话。 我心跳有些急促起来，我努力让自己忽视那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尽量把注意力放在厨房那边偶尔传来的细细声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他动了，微微掀起眼，就看到他放下了交叠的双腿，直起腰背，倾身去端放在他身前桌上的那杯茶。 他转过去没看我，抿着唇直起腰背，身子往前倾，伸手端起放在桌上的一杯茶喝了口放下，然后缓缓放下，动作优雅。 他放下茶杯后，我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半响他才开口，“我认识阿遇的时候，她也和你差不多大，人也是那么瘦瘦弱弱的，头发也是那么长……不过她喜欢编辫子……” 顿了顿，他转过头来看我，“你知道吗？那样的她居然背着十三岁的阿燃跑了两条街，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阿燃那会个子比她还高了。” “……”十三岁的陈燃……现在陈燃二十四，那不是十一年了？！ “那天我应酬喝多了酒，胃很不舒服，就提前离开去了医院。时间不早，十点多的样子，外面下着很大的雨，跟瓢舀着浇下来一样，在转医院前面第二条街的岔路口灯红灯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披着雨衣的人看起来很奇怪，背很驼，跌跌撞撞的小跑着，不由得就多看了两眼。” 叶崇明给我讲陈遇，给我讲陈燃，说他一开始也没在意，直接就去了医院，结果等他挂完水出来的时候，刚好就在门口遇见了那个披着雨衣背很驼的人也到了门口。 雨衣卸下来，他才知道，原来那不是一个背很驼的人，而是两个人，一个全是湿透的小女孩背着一个男孩，这让他很惊讶。 两条街的距离，一个人走路也要近半个小时，在这样的雨夜，她背着一个人是怎么来的？！ 而且她看起来那么小，背上的人随时都可能会把她压倒的样子。 那时候的陈遇鞋子和裤管全是湿的，她腰弓得很弯，几乎和地面平行，两条长长的大辫子垂得和地面拉成了直线，看不到她的脸，不过却让她看起来随时都会被背上的阿燃压得倒下去。 但是她却没倒，脱了雨衣低着头四处看了一眼就将雨衣医院门前的柱子后面，拉了拉背上双目半合，额头包着白布，看起来迷迷糊糊的阿燃就往医院里面走，嘴里还嘀咕着，已经到了，已经到医院了，阿燃别睡啊。 叶崇明说，那时候的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说不出是好奇还是怜悯，也许也只是想看看这个勾起他好奇心的女孩到底长什么样，鬼使神差的就跟了进去。 他走的很慢，因为阿遇也很慢，她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将腰弓低，重新扶拉一下背上往下滑的阿燃。 这样的重复了两次，他都看不下去了，完全不受控制的就上去问她，小姑娘要不要帮忙。 叶崇明说，陈遇抬起头来看他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心跳都有那么一瞬的停滞。 她眼睛很大，瞳仁也很大，又黑又亮，脸却很小，嘴也是，就算那么狼狈，依旧漂亮得像只精致的洋娃娃。 叶崇明说得投入，就连那女人从厨房走出，他都只是朝着女人轻挥了下手，那女人随即就又转身走回厨房。 我想，那应该是难得回忆的时光，但是那不关我的事，不管他和陈遇是怎么相遇的，不管他们之间如何，不管他有多喜欢陈遇，那也是他和陈遇之间的事，他和陈遇之间的感情，我不是陈遇！我是周凝！而且已经有林悦强！ 但是我现在什么也做不到，也不可能去说，我只能静静的听，然后一边想，听完之后，我要如何拒绝能让既不激怒他又能让他对我死心。 叶崇明告诉我，陈燃差点撑不过那晚，破伤风，肺部已经被感染，高烧不退，一切来自他那道额头上的伤。 那伤是陈燃爸爸烟灰缸砸的，当时没处理好，没想到结果那么严重。 而陈遇大陈燃四岁，两人不是亲兄妹，但两人的感情却很好，比亲兄妹还好。 重组的家庭，能幸福的很少，而他们属于不幸中的不幸。 陈燃爸爸酗酒赌博家暴，陈遇妈妈在家庭重复后坚持了4年就受不了，最后丢下陈遇自己跑了。 陈遇的生活很艰难，初二就缀学去工厂工作，因为童工，工资还要比别人少，但她依旧坚持，为了就是逃避家暴，为了他的弟弟。 至于陈燃，那种环境下想学好都难，十三岁已经是老油条，抽烟喝酒打架，一样不落。 因为一次打架，陈燃伤了脚，陈遇去看他，顺便给他送钱，结果喝得醉醺醺回来的陈燃爸爸看到陈遇就竟然动了歪念头。 陈燃和他爸爸打了起来，毕竟年轻瘦弱也不是成年人的对手，尤其他脚还受伤了，混乱中被他爸爸用烟灰缸砸了脑袋。 陈遇疯一样的冲进厨房就拿刀冲出来砍了陈燃爸爸。 手臂一刀，后背一刀，不知是生是死，见人躺下没动丢下刀扶着陈燃就往外跑。 那个年纪也不知道怎么办，带着陈燃躲会宿舍战战兢兢过了没两天，结果陈燃就高烧不退，晕晕沉沉了。 说到这，叶崇明忽然笑了，笑着说，现实很残酷，但她遇见了他，陈遇的不幸在遇见他以后结束。 他帮她救回了陈燃，要知道，三百多块钱怎么可能救得回快要死的陈燃。 他帮他处理了那个一星期就找上门来的禽兽继父，让他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生活。 她不必再会那破旧闷热的小作坊上班，而是念最好的学校，有最好的家教，他给她最好的生活，并且照顾她最疼爱的弟弟，陈遇的生命因他叶崇明而改变。 他说他爱陈遇，很爱很爱，就算不能和她结婚，但是他爱的还是她，他们一样可以生活在一起。 当然陈遇也不介意，她很懂事，不会为难他，只要他爱她就足够了。 他本来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却没想到意外来的那么突然，陈遇死了，一场车祸夺走了陈遇，同时也夺走了他们还没出生的孩子。 我听得心惊，在为陈遇以前的遭遇心惊的同时，也因为叶崇明忽然的沉默。 他沉默了好会才开口，“周凝，我相信能遇见你那是一种缘分。世界上相似的人不少，但你和她却不仅仅是外表像，连生活经历都很像……” 我心头一惊，滚了滚喉咙说：“叶先生，陈燃的姐姐遇见你……确实是她的幸运，但是……我已经遇见林悦强了。” 他看我，镜片后的眼微合了下，“我相信感情这种事情是可以培养的，培养起来的感情才是最稳固的，那种一时的激情，等激情退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我和林悦强不是一时的激情。”我拧眉说。 这人要怎么说才能听得懂！可以认真听一下别人的话吗？我都说了和林悦强毕业就先办酒席了还想怎么样？！ 第一百三十一章：我考虑得很清楚 叶崇明看着我，蹙着眉抿着唇，顿了好会才说：“阿凝，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管是感情还是实现，你的认识和理解都还太浅薄太模糊。” “……”面对这样的叶崇明，我简直比面对陈燃还无语。 他怎么可以理所当然的把自己的意识就那么强加在别人身上，我觉得陈燃没病，叶崇明才是有病那个！ 见我不吭声，叶崇明轻笑了声点头说：“没事，你也不用急着现在就答复我，你可以慢慢考虑。” 我依旧垂眸不语，因为我知道什么拒绝的话都没用，想要改变叶崇明这种人的想法，还不容易改变自己来得快些。 “对了，早餐应该是早就好了。”叶崇明说着转头，对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雨薇。” 叶崇明声音才落，那高跟鞋踩踏在木质地板的声音就响起，我转头朝厨房的方向看，女人已经走了出来。 “叶总。” “早餐好了吗？” “已经好了，叶总是要在里面吃还是……” “端出来一下。”叶崇明说着就站了起来。 “好的。” 女人话落转身就往厨房走，我有些紧张的看叶崇明，就见他从沙发的另一边绕出，走到茶几前见我没动，低头看着我笑了笑说：“怎么了？肚子不饿？” 我看着他顿了顿说：“叶先生，我想回家。” 他表情微僵，随即轻点了下头说：“吃了早餐，吃了早餐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顿了一秒将书包放下，然后站了起来，他都那么说了，我还能怎么样，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跟着他走到摆在客厅边上的方桌前坐下，没过多会，女人就走了出来，她后面跟着的是一个系着围裙，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女人，手上端着一个白色的双耳瓷锅。 女人一边看我一边将瓷锅放在隔热垫上，唇角挂着笑，然后又转头对叶崇明说，像，真像。 叶崇明笑，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加副碗，还有雨薇的。” 站在桌旁那个叫雨薇的女人表情微楞了下，连忙说不用，叶崇明却只是抬手，示意她坐下。 女人侧眸看了我一眼，然后拉了靠椅在桌前坐下，别说，多了她一个，我觉得更自然些。 没多会那四十多人的女人端着个托盘出来了，里面不仅放了碗勺，还有的蛋羹，煎饼，以及一个小果盘，还有三杯白色的东西，不知道是牛奶还是豆浆。 这顿早餐看上去很既营养又丰富，不过太清淡了，我还是喜欢吃红烧牛肉米线。 女人走到桌前，打开瓷锅，给我们盛粥，叶崇明给我介绍说，这是张嫂，以前陈遇的起居都是她照顾的。 至于和我们一起坐下吃早餐的女人，他叫李雨薇，是叶崇明的秘书。 我低头吃东西，只希望快点吃完能快点走人，叶崇明却吃得慢条斯理，还让我吃慢点，细嚼慢咽对消化才好。 我想说，这都粥了，还要怎么细嚼慢咽啊！ 他给我舀蛋羹，说这银鱼蛋羹补脾健胃，看我那么瘦一定是脾胃虚弱，让我多吃点，以后要注意食补。 这样的叶崇明笑容温润，行为体恤，怎么可能像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我也被他的另一种行为吓得半死。 不过我开始觉得，他应该真的不会对我怎么样。 陈燃说的对！他自视甚高，太有自信，他在攻心！ 我说谢谢，低头继续吃，一碗粥瞬间就下了肚。 不仅是因为我想吃快点，还以为张嫂熬的这粥真的很好喝，而且他们这碗太斯文，比我家吃饭用的碗小了整整一大圈。 吃完一碗，叶崇明还亲自又帮我盛了一碗，又说着百合莲子瘦肉粥，安神清心又润肺，让我也多吃点。 我一听安神清心又润肺立马想起林悦强，他操心大又老抽烟，我也应该学学怎么熬这粥，他也应该多吃点。 粥我喝了三碗，吃了一块饼，没吃水果习惯的我还是叉了两口苹果吃下，又端起那杯白色的东西喝了口，坚定是豆浆，然后我喝了一半。 这时候我觉得差不多了，我每一样东西都吃了，吃得也不少了，我觉得是应该放人的时候了吧。 叶崇明是明白人，见我坐在之前不动了，放下勺抽了纸巾递给我，“饱了？” “嗯。”我低低的应着，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 我吃了三碗，一碗还在墨迹的李雨薇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头，舀了一勺粥喂进嘴里。 叶崇明抿唇轻点了下头，也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站起身说：“跟我来。” “……”跟他去？不是说了吃完就让人送我走么？！ 心里是抵触的，但我还是站了起来，不过叶崇明也没去哪，就是走到茶几坐下，然后示意我也坐下。 他弓腰，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文档袋，然后靠着沙发一圈一圈扯着文档袋上的线，打开袋子将里面的文件取了出来放在桌上。 “这是赠予协议，笔你带着吧。”他说着，将文件朝我的方向推了下。 “赠予……协议？” 他弯着唇对点了点头，“我说了，这别墅是我给你准备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我一听这话，身子骤然僵住，“那个……叶先生，我还没考虑好呢。” 不是我真的视别墅如粪土，而是林悦强说了，天下没有白吃的方便面！ 而且之前才进屋坐下的时候，叶崇明就说了，这是他给我准备的礼物，他以为我能想通，我要是签了，那不就是等于我想通了吗？！ 叶崇明轻抿了下唇，直视着我的眸，“现在没考虑好不要紧，总有考虑好的时候。” “……”卧槽！又开始了！ 我指尖攥了攥，顿了顿说：“叶先生，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我话音落，叶崇明的眉就蹙了起来，“我也没要你现在就给我答复，为什么不能收？” “……”我看着他，唇抿了又抿，终还是开了口，“叶先生，我不是陈遇，而且我已经有林悦强了，我考虑的很清楚，我不可能会离开他，一辈子都不会。” 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我脸上，唇角没有笑意，脸上也看不出情绪，我心慌，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半响，他唇角忽的勾起，那是不削的笑。 “一辈子？”他笑着说：“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你才几岁？” “……” “你的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了，刚才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什么都没听懂吗？” “……”我不敢吭声，现在的叶崇明显然很不高兴。 “现实有多残酷，阿遇就是个活生生的列子，地狱和天堂不过就是一线之隔，你很幸运的站在这一条线上，甚至有选择的机会。” 叶崇明的语速快了，口吻也硬了，我依旧不吭声，甚至垂下眸。 随便他怎么说吧，我左耳听右耳出就好。 许是见我不吭声，叶崇明也沉默了，半响我听到他吸了口气的声音，然后他说：“周凝，林悦强不过就是个痞子，他什么都给不了你，他只会拉你下地狱，你懂吗？！” 我瞬的拧了眉，一股怒火骤然从心底升起，他可以说我，但却不可以贬低林悦强！ 林悦强是什么人我比他更清楚，他的辛苦，他的付出，他不是那种只会吃喝玩乐的地痞流氓，他不一样！ “叶先生！”我看着叶崇明，目光坚定，“就算林悦强只会拉我下地狱，我也跟着他去！” 叶崇明看我的烟微微眯起，但这次我没有回避，而是迎着他的视线。 我想得很清楚，他要真对我怎么样，大不了同归于尽！这样一直畏畏缩缩的，我受够了！再大不过一个死字！ 第一百三十二章：你会来找我的 这样的对视，只是静坐，就已经觉得很累，我甚至有些喘息。 但我不想示弱，我微微扬起下颚，表示我不服！ 我和叶崇明又这样对持了近十秒，外面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让神经线本就崩得死紧的身子都跳了下。 叶崇明拧眉，转眸朝我身后看去，“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好的。” 我转头，朝着李雨薇看去，就见她已经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她才走到门前，敲门声就响了。 我微微眯起眼，看着李雨薇拧开门，她那身材挡不住门外站在的那个穿着灰色运动服的男人。 “怎么回事？”李雨薇问，声音干净利落。 “阿燃来了。” “？！”陈燃？！ 我看着男人的眸顿时微张了下，就见他的视线越过李雨薇，落在叶崇明身上。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后就传来叶崇明冷冷的声音，“刚才那声音他弄的？” 男人的顿了一秒说：“他开车撞门。” “？！”开车撞门？！ “胡闹！”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叶崇明就低咒出声，我一回头，就见他拧着眉站起身，步伐快而利落的绕出沙发往门口走。 我心跳瞬的漏了一拍，跟着也站了起来，刚想迈步，却忽的想起我的书包，连忙伸手拽住书包的肩带拎起就往门口走。 走到门口的叶崇明忽的停下转头看我，我脚步骤然顿住，怔怔的看他。 他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两秒，缓缓转身，面向我说：“你很急？” “……”他的语气不是很好，我滚了滚喉咙，却不愿再退缩，“叶先生，你说过吃完早餐就让人送我回去。” 他的唇抿了起来，唇角微微向上扬，但那不是笑，然后我看到他轻轻点头，“好……很好……” 我没敢吭声，只是看着他，然后他顿了两秒说：“你是要我让人送你还是让阿燃送你。” “陈燃。”我想也没想就回，陈燃两个字几乎是他话音才落就脱口如出。 叶崇明微楞，随即别开头就笑了，是真的笑，就是笑声有点冷。 而站在他身后的李雨薇和男人瞬的垂下眸，这种诡异的感觉让我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两秒，他就转回头看我，笑也敛住，迈步朝我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但仅仅只是一步我就顿住。 这个时候我怎么可以示弱，不是早就想好了么？再大不就是一个死字！ 而且现在陈燃就在外面，从叶崇明的反应来看，他显然是没想到他会来的。 而陈燃不止来了，还开车撞门，这说明什么，我必须去觉得他知道我在这里，他是来找我的！ 说严重点，也可以说他是救我的！我不能错过！ 叶崇明在距离我一步的地方停下，低头看我，“周凝，你想清楚了吗？” 他的声音很沉，是至今我认识他到现在从未听过的。 即便已经告诉自己不用害怕，但惧意是一种本能，我无法控制自己喉咙因这种本能而发紧。 我滚了滚喉咙，抬着头看他，“想清楚了。” “不考虑了？” “不考虑了。” “好……”叶崇明再次点头，抿着唇扬着唇角却没有笑意的点头，“很好。” “……”我没有吭声，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而且他这好更像对自己说。 叶崇明视线在我脸上驻留了两秒，随即侧身越过我，“程翼飞，送周小姐出去。” 这是要放人了吗？ 我内心有些小激动，就怕自己是幻听，猛然转身看向已经走到茶几前的叶崇明，而他正好也顿下脚步看着我。 对视两秒他唇角微勾，那笑不冷，却让我背脊发凉。 “怎么？想通了又不想走了？” “……”我拧眉，顿了一秒毅然转身，往门口走。 我才发现，叶崇明这个男人有很多面，多的让人好怕和畏惧。 就在我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叶崇明的声音，他叫我的名字。 “周凝。” 他的声音有些沉，我顿下脚步转身看他，就见他看着我，唇角依旧微微向上勾着，“你会来找我的。” 我原本紧拧的眉瞬的打了个结，心了说了一句我不会，再度转身往外走。 有些话，说不说出来都没意思，我自己心里知道就行。 我越过男人冲下阶梯，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就铁栏门外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我背上书包，也不管那叫程翼飞的男人是否跟上，快步就朝着门口走。 没走几步，视野就变得清晰，粗粗的铁栏向内凹陷，而穿着卡其色短袖体恤，军绿色长裤的陈燃靠着车头站在，双手插在裤包，嘴里咬着烟，仰着下颚眯着眼。 他在看我，我知道，我脚步越发的快了。 我才走近门口，穿着黑色短袖体恤和运动长裤的男人就上来拦我，我才顿下脚步，身后就传来的那没有起伏的声音。 “给她开门。” 拦住我的男人微楞了一秒，就让了开，转身走到门前去开门。 我小碎步走到门口等着，目光落在陈燃身上，他没动，只是看着我，脸上看不出情绪，但我的内心却是激动的。 终于要出去了！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时刻看到陈燃如此开心过，现在他在我眼底简直就是宛如神抵。 不是他，叶崇明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放人！ 门才打开一条缝，我就窜了出去，直奔陈燃，在他身前停下。 微微抬着头看他，明明不累，却有些喘息，他面无表情，垂着眸看我，咬着烟也不吭声。 我顿了好会才找到声音，“你、你怎么来了？” 他轻蹙了下眉，伸手拿下咬在嘴里的烟，“你欠我一顿饭，还没请。” 卧槽！！ 说真的，我很想吐槽，很想，但最后我说：“你想吃什么，我请！” “不知道。” “……” “上车慢慢想吧。”他懒懒的说，然后直起腰，转身绕过车头往驾驶座走。 他一离开，我就见车头凹陷的明显，显然是刚才撞的，心有些颤。 “还不走？” 我回过神来，朝他看去，就见他站在驾车座门前，车门已经打开。 “走！”我连忙回了声，快步走到副驾前。 我打开车门的时候看到铁栏门依旧开着，而且是全部敞开，远远的，我看到一个人站在别墅前面装饰的棕色邮筒旁。 浅灰色的圆领T恤，白色的宽松休闲裤，是叶崇明！ 我的心又颤了下，随即别开头，上了副驾，伸手将门重重关了起来。 “轻点，再折腾要散了。” 陈燃懒懒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我侧头看他，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可是一时间竟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没看我，直接发了车，然后掉头。 我转头，再度朝着铁栏门内看去，邮筒旁，已经不见叶崇明的身影。 我拧了下眉，微微倾身将书包放下书包，然后搁在腿上，转头看陈燃。 他唇微张，牙上咬着的烟已经快燃完，我说：“要烧到嘴了。” 他侧眸瞥我一眼，“你才烧到嘴呢。” “……”好心没好报。 不过他嘴上说着，却也伸手将烟拿下，吸了一口从窗口丢出后，才缓缓吐出一股细细的烟雾。 我抿了抿唇，用十二万分感激的眼神看他，“谢谢你。” “那就再请一顿。” “……”陈燃……是不是十三岁那次把脑袋烧坏了？“可以，请十顿都可以。” 他侧眸看我，顿了一秒说：“你自己说的，十顿。” “嗯，我说的。”我点头。 第一百三十三章：你不是有病么 他没再说话，微微偏着头看路，我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猜。” “……”好吧，我不应该指望他能正常说话，我认输。 静默了会，陈燃忽然说：“你没事吧？” 对于陈燃这奇怪的反射弧我已经习惯，也没觉得莫名其妙，只是对他摇了摇头说：“没事，就是早上的时候被吓到了。” “来硬的？” “……差不多吧。”何止是来硬的，简直就和绑架差不多。 他顿了顿侧眸看我，“东西你没收吧？” 陈燃口中的东西让我微楞了会，随即就明白过来，“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敢要！” 他看着我没说话，然后转回头看路，腾出一只手从裤包里掏出烟衔在嘴里。 我微微蹙眉，忍不住说：“才丢了的。” 其实我不是看不惯他们抽烟，我就是看不惯他们一支接一支，一看到我就忍不住要说。 陈燃看都没看我一眼，淡淡的丢出两个字，“高兴。” “……好吧。”除了好吧，我还没说什么？ 我转头，看向车窗外，发现这里很静，我们出来到现在居然没遇上一辆车，而路的两边两排别墅，铁门紧闭，和叶崇明那间长的都不一样。 不过我发现，这些别墅和叶崇明那间长的都不一样，简约设计，比较富有现代化气息，占地不大，也没游泳池。而且，好多间好像都没人住的样子。 “他和你说陈遇了？”陈燃忽然开了口。 我眉蹙了下，转头看他，发现他衔在嘴里的烟一直没有点，“嗯。” 我有些疑惑，为什么陈燃不叫姐，而是直呼陈遇的名字。 “都说什么了？” 陈燃的问题让我脑海忽闪过叶崇明的话，我想起第一次在办公室，陈燃故意从我坐的那边绕过，然后绊倒。 那时候我距离他很近，我看到他眼底的笑，还有额头到眉毛的那道疤，那时候我还以为是打架弄的呢，没想到…… “问你话呢。” 我抿了抿唇说：“他和我说，你姐瓢舀的雨背你去医院，整整走了两条街，你病了，破伤风。” 我说着，抬手指了指额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对那道有些好奇起来，忽然想再看看。 陈燃顿了两秒才转过头来看我，我视线往他额头眼角上移，不过他的头发有那么一点长，碎碎薄薄的头发刚好盖到了眉角，我看不到。 我视线又忍不住往下移，去看他的胸前，可惜他今天穿着的白色圆领T恤，不是衬衫，没纽扣给他开，我连那纹身的边角都看不到。 “看什么？” “诶？没、没看什么。”被抓包，我连忙别开头。 “呵……”陈燃哼笑了声，“要看直说啊，我脱衣服个你看。” “！！”卧槽！ “眼睛瞪那么大干嘛？你以为瞪大点就能透视啊。” 我一口血卡在嗓子眼，抱着书包的手紧了紧，“我说，你什么时候说话能正常点？” “我本来就不正常，你还指望我说完正常，你不有病么？” “！！”尼玛！瞬间就被拉人需要治疗的行列！！ 我深吸一口气，再度转头看向窗外，然后深呼吸，再深呼吸！ “喂。”他又开口。 “我不叫喂！”我转回头。 “小白菜。” 我嘴角微抽了下，刚想出声，他就说：“我想吃面。” “……好。” “十四中后门那家。” 十四中后门？“老田？” 他顿了一秒转头看我，“你知道？” “我以前就在十四中念的啊，而且就住在十四中后面，他家生意可好了，量足好吃便宜。”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半响，他缓缓转头看前面的路，腾出一只手从从裤包里掏出打火机将一只咬在嘴里的烟点燃。 之后他没再说话，就是在车出了别墅区的时候说了句，12点前送我到学校门口。 他没说送我回去，而是到学校门口，我想他和我的想法一样，这件事还是不要给林悦强知道的好。 车子在十四中后门老田家停下的时候已经的10点半了。 我很庆幸这个时间段人不多，要是赶在十一点半后的话，等个位置都难。 老田家十几年的老店，学校门口的生意，物美价廉，不仅学生回来吃，到了中午还能看到店门外停了很多出租车，很多司机也会来吃。 他开门自顾自下了车，连车都不锁，我连忙背上书包特跳下车跟上他。 他走进店，来到最里面的窗口，也不问我要吃什么的，直接点了一大一小两万红烧牛肉面。 我本来要抗议的，但是一听红烧牛肉面，忍了。 我转身扫了一眼，然后指着靠墙那边的位置说：“坐那里吧。” 我刚抬脚要走，手臂忽然被他拽住，我下意识回头看他，就见他眯着眼垂眸看我，那目光有些奇怪。 “干嘛？” 他也不说话，只是缓缓低下头，朝着我脖子凑了过来。 我肩膀微缩，往后倾身，脖子的汗毛瞬的竖起，“你看什么？！” 他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我的脖子，“没一天看到是好的。” 我拧眉，“什么没一天是好的。” 他掀起眼扫了我一眼，抬起头松了拽着我手臂的手，直接就朝我之前指着的那个位置走。 我定在原地，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脖子，愣了一秒后忽的眸子微张，脸刷的一下就热了起来。 “杵在那干嘛？” “……”我朝他看过去，就见他已经坐下，靠着墙，侧着身面向我。 我摸着脖子的手赶紧往上挪，改为轻抓了下才放下手走了过去。 我才坐下，他就斜眸看着我哼笑了声，“你还会脸红呢。” “！！”卧槽！！为什么要那么直接的揭穿！ 我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脸却越发烫了，只能低头，不想再被调侃。 没过几秒我就听到打火机的声音，我掀起眼看他，就见他懒懒的靠着墙，烟又咬在嘴里了，忍不住蹙眉。 “都快吃东西了，还抽烟。” 他蹙眉看我，顿了一秒说：“你脖子天天那样，你老师不说你？你同学不问你？” 卧槽！！“陈燃！你有完没完？！” “问问。”他淡淡说，别开眼，咬在牙尖的烟上下晃，跟玩似的。 我吸了口气，也别开眼不看他，但不可否认的，林悦强故意留在我脖子上这些吻痕，也是之前招来流言蜚语的重要因素之一。 一时间无话，直到几分钟后，老板端来面放在我们面前，有些怪异的静默才被打破。 其实我不饿，一点都不饿，但我还是伸手从筷拢里拿了筷子，早上吃得太清淡，感觉想吃辣的。 我才拿了筷子拌面，陈燃就忽然说：“吃得完不？” “……吃不完你要干嘛？”我掀起眼没好气的看他，总觉得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能气死人的话。 他看了我一眼，就将他的面碗推到我面碗旁边，紧挨着，我正疑惑，他就筷子就伸到我碗里了。 “喂——你干嘛？！” “帮你吃点。”他说着，自顾自的从我碗里挑了面，一挑就是一半。 我嘴角微抽，“强盗呢这是！” 我想起我送周睿的礼物，盒子被他抢了。 “呵……”陈燃哼笑了声，掀起眼看我，唇角微勾，“我强你什么了？” 他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外加阴阳怪气的语调，以及被他咬得特别重的强你两个字瞬间让我一口血卡在喉咙，脸也刷的一下烧了起来。 “要强也不强面啊。”他说着，收了筷子，将面碗拉回自己面前，低头拌了下就低头吃。 第一百三十四章：真巧啊 我无语，除了瞪他一眼，也就只能低头吃面。 陈燃吃得很快，我半碗还没吃完，他已经抬起碗喝了口汤，放下碗抽了张纸巾擦嘴。 “好了没有？”他才擦完嘴就催，完全没一点风度。 我不喜欢浪费，说着就将最后一嘴面喂进嘴里放下筷子说：“好了。” 他垂着眸看我，伸手又抽了一张纸巾递给我。 “谢谢。”我伸手接过，还在擦嘴，他已经站了起来往外走。 我连忙拎起书包跟上，他却顿下脚步转回头。 我微楞，也跟着停下，“干嘛？” 他表情看起来很无语，然后他说：“付钱啊大姐。” “……”我忘了！！ 我有些窘迫的连忙转身，一边掏钱一边往里走。 不得不说，我会忘记得那么自然，那都是林悦强周睿他们惯的，这两年出去哪里我都没付过账，哎…… 给完钱我转回身的时候，陈燃已经站在车门前，正拿出烟来点。 我蹙了蹙眉，心里叹息，和他吃一顿就已经憋屈成这样了，以后的十顿怎么办？！ 我迈步往外走，他看我出来，拉开车门就先上了车，我刚走到店门口，正好几个人进店，三男两女，熟面孔，我脚步一下顿住。 杨欣雨，闫一曼，猴子？！ 真正的冤家路窄，他们几个看到我，脚步也顿了住，堵在了门口。 猴子更瘦了，大大的黑眼圈的眼睛都有点往下凹陷，杨欣雨和闫一曼依旧是浓浓的烟熏妆，看不出有没有黑眼圈，但是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怎么好，很萎靡的样子。 两个男人年纪偏大，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样子，同样是浓浓的黑眼圈，脸上痘痘冒得很厉害。 两男人是不认识我的，直接越过我走，在走了两不后见身后的杨欣雨他们没动，转身说了句，“走啊。” 猴子视线朝我身后扫了一眼，没理两人，而是看着我笑着说：“真巧啊，一个人？” 我看到猴子眼底闪过的危险和恨意，下意识的就退了一步，“不是。” 杨欣雨和闫一曼是也回过神来，只是反应大相庭径。 原本站在杨欣雨旁边的闫一曼挪步到猴子身旁，轻扯猴子的手臂，那感觉显然是想要猴子不要闹事。 但杨欣雨就不一样了，眯着眼看我，唇角微勾，表情拽得很欠抽，“不是？那你和谁啊？” 杨欣雨和猴子那不怀好意的样子显然是认定我一个人了，而且不难看出，他们还觉得这绝对是一个报复的好时机。 我没忍住冷笑了声，“和谁关你什么事？” “哟，挺叼的嘛。”我身后传来一个男声，紧接着已经走进店的两男人就走到我身侧，五个人几乎将我围了起来。 然后其中一个男人低头看了我一眼转头问杨欣雨，“这妞谁啊？” 杨欣雨嘴微动，闫一曼就说：“哥，你们别乱了，不是要吃东西吗？” “吃毛啊！”杨欣雨转眸瞪她，随即转回头看我，“有点事和你说，你要自己走还是我让人拉你？” 我没回答杨欣雨，而是抬眸，拧着眉看向已经打开车门，咬着烟跳下车的陈燃。 “草！又哑巴了！”杨欣雨见我不说话说，骂了声就伸手要来拽我。 我往后退了两步，冷冷看她，“找死？” “骂了隔壁的！”杨欣雨骂了声就扬着手朝我冲。 只是她才冲出两步就仰头惨叫了声，人也往后急退了好几步，因为她的头发已经被走到她身后的陈燃拽住。 这招我中过，林悦强的招数，没想到陈燃用起来也那么顺手。 不过陈燃显然比林悦强狠多了，林悦强只是拽了我下就停手，而陈燃却是在杨欣雨停下脚步的时候又狠拉了一把，直接将她拽得身子后仰退出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跌坐在地上的杨欣雨看向陈燃，嘴微张，整个人愣住。 陈燃咬着烟转头，扫了一眼还愣在原地几人，脸不沉，唇角还勾着，像在笑，但身上的气息的和目光都阴鸷的，让我都觉得害怕。 “燃、燃哥，你怎么会在这？”最先回过神来的不是猴子，而是两男人中个子较高的那个。 陈燃微微仰着下颚看男人，“不能来？” “不、不是，当然不是。”男人连忙赔笑。 陈燃抬手，拿下烟，看着男人说：“瞧你那样，烧马了吧？” “呵呵……”男人笑得心虚。 “有钱烧马没钱还钱？”陈燃说。 短短几句，我算是听明白了，这不仅是认识的，陈燃还是债主！！ “哎哟，燃哥，那东西不是我拿了，是别人请……” 男人还在解释，陈燃已经转头看向猴子，跟没听见一样，依旧是神一般的思路。 原本就萎了的猴子被陈燃这一看，往后就退了一步，“燃、燃哥……” “我看你是连那只手都不想要了。” 猴子脖子一缩，连忙赔笑，“燃、燃哥，我没干什么啊。” 猴子话才落，老板过来了，问怎么回事，别打架啊。 陈燃说聊天呢，让他煮他的面去，老板有些无语的看了陈燃两秒，明显想说他睁眼说瞎话。 但老板最后只是说，有什么好好说，别打架之后就往里走了。 陈燃睇了一眼往里走的老板，转回头问猴子，“对了，刚你说你干了什么？” 我一听，差点喷了，这陈燃不仅神思维，而且记性还不好，才说完的就忘了，明明人家说的没干什么。 我才想着，猴子已经苦着一张脸解释，“燃哥，我说我什么都没干啊！” 陈燃轻哦了一声说：“那今晚来帝豪，我们来干点什么。” “燃哥……” “不来那只手就别要了。”陈燃懒懒的说。 “……”我算明白了，原来陈燃这不是记性不好，只是威吓。 我侧眸看猴子，就见他脸都绿了，人原本就很萎靡，现在跟死了半截差不多。 我想着就两分钟前他以为逮到我落单那鬼样子，就忍住想去补一刀。 念头才出，我就开了口，“早和你说了，我不是一个人你不信。” 我话音才落，陈燃就哼笑出声，“得意吧你，车上等着去。” 我转眸看他，然后往前走，在越过杨欣雨的时候我拧了眉。 这女人太可恨，闫一曼都学乖了，她居然还是这幅死德性，感觉不上去扇她两巴掌好对不起自己，但是我又不能，陈燃都叫我上车了，心好烦！ 我拧着眉才走到车前，就听到身后的陈燃说：“就这样了，晚上帝豪，全都来，我请客。” 什么他请客，明明就是鸿门宴！ 我绕过车头，一边往副驾走一边竖起耳朵，就听猴子他们各种推脱，说不用了。 陈燃那是一个干脆，直接说，不来就是不给面子，以后别让他陈燃和陈燃的兄弟看到。 赤裸裸的威胁，没人敢吭声了。 我拉开车门，上了副驾，朝他们看过去，就见陈燃走了过来。 他走到驾驶座车门前，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将烟丢在地上，拉开车门刚要上车忽的像想起什么一样顿住，然后转身，抬手指着依旧站在原地没动的杨欣雨说：“你，晚上记得带泳衣来啊。” 噗——带泳衣！ 我差点噗出声，就见杨欣雨睁大了眼看着陈燃，不敢置信的抬手指了指自己。 “对，就你，别让我给你准备。” 陈燃自顾自的说完就上了车，我视线越过他看着定在原地呆若木鸡的杨欣雨，没两秒车就动了。 我收回视线，看着陈燃说：“你……要让她穿泳衣去鱼缸吗？” “是又怎么样？” 第一百三十五章：有什么好处？ “……”我想起林悦强，总觉得杨欣雨以前也是和他在一起过，忍不住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陈燃转眸看我，冷冷的哼笑了声。 这声笑太冷，我头皮瞬的就麻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陈燃声音有些冷，“要我是林悦强，早把她扒光了丢里面了，还容得她三亚泰国的跳？” “！！”卧槽！连陈燃都知道！那些事果然是公开的秘密吗？！ 陈燃侧头看我一眼，“很惊讶？” 我拧眉，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陈燃到是又开了口，“头发都绿了，也就他能忍，多大一个女人甩不掉的。” 我眉拧得更紧，“他不是能忍，他是不忍心！” 陈燃拧了眉，但只一瞬就松了，然后笑着看我，“呵，你是帮林悦强说话还是帮那女人说话呢？” “我……”我什么，这个问题太尖锐，我这话到底是帮谁？不管是帮谁都是一种对纵然和放纵的认同！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认同呢？！ 而且不对劲啊，陈燃怎么忽然间说话正常了，那么连贯，反射弧也不跳跃了，不像他啊！ “还是你也想让他绿一次，等于帮自己说话？” “！！” “选我吧，自认长得还不错。” “陈燃！！” “叫燃哥。” “哥你妹啊！”我完全没控制住。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陈燃说着，侧头看我。 我被他一眼看扫过就怂了，抿着唇不敢吭声。 “呵……”他哼笑了声，转回头看路，“怂！” 我……我想搓死他！！ 一路无话，到学校门口的时候11点30，还早，门口没人。 明明之前还对他心存感激，但这会只有一肚子的气。 他在路边才停下车，我手就触上了车门。 “忙什么？” 我蹙眉，转头看他，就见他拿出烟侧身看我，“还不到放学时间。” “我可以慢慢走回去。”我说着就打开车门。 “你敢下车我就敢让你回不去，你信不信。” “！！”我不敢置信的转头看他。 “把门关了。” “……”我指尖攥了攥，最后很怂的将门拉关起来，因为气愤，力道有些重。 “这车经不起折腾，你轻点。” 阴阳怪气的口吻，我深吸一口气看他，“就只有十多分钟就放学了，你让我坐这干嘛？” 他点燃烟看我说：“想好回去怎么说了？” 我微楞，随即蹙眉，“说什么，什么也不说。” 林悦强不问，我还能说什么，说叶崇明没来找我？说我早上有好好上学？那不是不打自招么？ 我话音才落，陈燃就送我一记傻逼的眼神，然后摇头叹息。 我拧眉，“你那什么表情呢？” “你这三中快班真的是托关系进去的是吧。” “……”不埋汰我会死！ “你刚才遇见的不人，是鬼？” 我微楞，随即眸子顿张。 卧槽！杨欣雨！我怎么给忘了！ 尼玛！忘了！我居然忘了！那么重要的事！ 遇见杨欣雨等于什么，等于我没学上学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外加杨欣雨很可能会打电话给林悦强，再然后林悦强就会知道我上学时间和陈燃在一起！！ 要死！要死了！！他本来就不喜欢我和陈燃在一起，现在好了，直接逃学偷偷在一起！！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我一下就慌了，陈燃却侧身靠着车门，咬着烟看我，唇角的笑幸灾乐祸。 我很无语的瞥他一眼，努力让自己冷静，心里开始一条条盘算。 如果和林悦强完完全全老实交代，他会怎么样？他会担心死，估摸着24小时接送他都不会放心，又要为我操碎了心。 那就省略掉暴力部分吧，就说叶崇明来找我谈话，问我想通没有，然后陈燃刚好在，谈判破裂，叶崇明让陈燃送我回去。 再然后就是我正好欠陈燃一顿饭，陈燃叫我请他吃面，我们就去吃了，结果出来的时候刚好遇上杨欣雨她们。 嗯嗯，这样应该还可以，我想着，就转眸看向陈燃，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笑着将咬在嘴里的烟拿下，“我为什么要配合你？” “！！”卧槽！我还没说呢！ “我有什么好处？”陈燃挑着眉梢问我。 我憋了憋，“我请你吃饭，加十顿。” “不要。”他果断拒绝，兴趣缺缺的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随手丢出窗外。 我拧眉，“……那你想怎么样？” 他看着我，微微蹙眉，装似考虑，半天不吭声，我有些心急，但又不好看口催促。 半响，他对我勾了勾手指，我下意识就凑过去，但才凑到一半我就顿住，因为我看到他看我的眼微眯了起来，那目光我太熟悉，林悦强偷袭的时候就这样。 我心头一怔，连忙直起腰就往后靠，直到背部紧贴着车门。 陈燃没动，看我的眼依旧眯着，“一惊一乍的，见鬼了？” 我有些尴尬，居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微微低头抿了抿唇说：“你想好没有？” “暂时想不出来。” “……”没想出来对我勾什么手指啊！ “先欠着吧。”他说：“给你个建议，先下手为强。” 我掀起眼看他，“我回去就给他打电话说。” “呵……”他轻扯着唇，哼笑了声，“那开始对口供吧。” “……”口供……可以别说那么难听么。 我花了近十分钟的时候和陈燃把口供对了，他除了嗯，就是啊，要么就不吭声。 “就这样了，你觉得怎么样？” 他懒懒的瞥了我一眼，“还行吧。” 我点头，“你也说还行，那就还行。” “回去吧，放学了。” “好。” 我看了他一眼，伸手打开车门，陈燃忽然说：“记得你欠我十顿，外加一个口供。” 我嘴角微抽，转头对他说，“知道了！” “呵……”他哼笑了声，“上次你也说知道，知道了几个月。” 我脸颊微热，转头跳下车，然后回头看他，“这次不会了。” 他瞥了我一眼，别开头没看我，“关门。” 我越发的不好意思了，却也不知道说什么，说了声拜拜就车门关上。 他没理我，直接发车走人。 我立在原地，看着他的车渐远，才深吸一口气叹出。 这一个早上，怎么跟大战了一样！！ 我转身，拉耸着脑袋跟着放学的人潮往前走，没走几步我又发现不对了。 尼玛，我这都被请去说话，还请他吃饭了，这根本没上学嘛，我在学校门口下什么车啊！ 我发现今天的脑袋跟被什么东西堵了一样，我一边往家走一边总结。 然后总结出两点，一是惊吓过度傻逼了，二是被陈燃气傻逼了。 十分钟都不到，我就到家了，掏出钥匙才打开门，就见林悦强居然坐在家里看电视。 我心头一惊，脚步顿在了门口。 他朝我看过来，薄薄的唇微弯，笑着对我说：“放学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我觉得他应该说，回来了？而不是放学了？ 所以，我觉得他这是在试探我。 我轻抿了下唇，迈进屋内反手将门关上，然后说：“我今天没上学。” 林悦强眉梢微挑，表情一点都不惊讶，我想，他应该是都知道了。 “杨欣雨给你打过电话了吧。” 他弯着唇轻点了下头，“打了，所以我回来了。” 果然！那个女人才不会不打呢！ 我低头，一边弓腰换鞋一边说：“她和你说什么了？” “我想听你和我说。” 我脱鞋带的手微顿了下，然后继续脱，虽然我没看他，但却可以感觉到他驻留在我身上的视线。 第一百三十六章：我错了 那视线不温不火，我却不自觉的去咬了下唇，直到换好鞋才松了开。 我直起腰看他，他对我招了招手，我抿着唇走到他旁边脱下书包放在沙发，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为什么没去上学？”他问。 我视线落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躺着五六个烟头，早上起床他一般抽一支烟赶着漱洗出门，这说明他到家有些时候了，也说明很可能我们才离开，杨欣雨就给他打电话了。 我缓缓转头看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在家等你回来不好么？”他依旧弯着唇，脸上的表情和平时没多大的区别，只是眼睛有些红，布着血丝。 明明看起来没什么，但是！那种感觉又来了！那到无形的屏住忽然间就升起了。 我蹙眉，“今天，叶崇明来找我了。” 我话音落，林悦强的眉就拧了起来，却只是看着我没说话。 “他来问我，考虑了几个月了，考虑的怎么样？”我微微垂眸，没看他的眼，因为这些话里有谎言，我不想让他看出来，“我说，我和林悦强考虑年底买房子，然后等我毕业先把酒席办了。” “我说过这话了？”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我小幅度掀起眼看他，虽然他笑了，但我却没高兴，因为我能感觉到那道屏障还没下去。 “你知道，很多时候我说这种话很顺溜，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低头，若有似无的摇了下头，随即又抬起眸看我说：“然后呢？” “然后谈判破裂了，他让陈燃送我。然后陈燃说我欠他一顿饭，几个月了，让我请。” 林悦强抿着唇，蹙着没看我，“然后你们就去吃面，然后就遇见杨欣雨她们，然后你就叫陈燃教训她们，然后还叫陈燃让杨欣雨带泳衣去帝豪？” 我拧眉眯眼，不敢置信的看他，“这就是你想听我说？” “你刚才不是问我，杨欣雨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他看我，笑意没了，眉也拧了。 “你信？！” 他摇头，“我不信。” “那你和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听你和我说实话。”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我抿了抿唇，侧过身，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打开。 我伸手，从他手里抢过烟盒。 他侧头看我，没说话，只是看着，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血管都要爆开了，“林悦强，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不信我？” 他沉默了两秒，“信。” “这就是你信的态度？！”我生气了，真正的生气，从来没有过的气愤，气得连声音都颤抖。 他看着我不说话，我滚了滚喉咙，“你老说你怕，你知道我也怕吗？！” “我怕你出事，我怕你操心，我怕你累，我怕不断找上来的麻烦，我怕哪天你嫌我麻烦就不要我了！”这一口气，我感觉憋了很久，从那次陈燃来学校找我，他忽然变得异常的那半个多小时开始。 我想起早上时候被绑上车的恐惧，想到被逼得起了同归于尽的心情，想着我还要如何和陈燃对接话来撒谎，我忽然觉得累，说不出的累。 不过最累的，是他对我的怀疑，我不知道还要怎么做，他才能相信我。 也许……他比较相信杨欣雨吧…… 我低头，重重的吐了口气，然后将烟盒放回桌上，站起身。 我才迈开步，手腕就被他扣住，“去哪？” “回房间。” 他拧眉，一把将我拉坐在他腿上，“回房间做什么，还没说完呢？”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说：“你是要听什么？听叶崇明还是听陈燃，或者是杨欣雨？” 我听到他深吸一口气的声音，然后他说：“你知道你手机停了吗？” “……”我手机停了？！ “你知道有人看到你被两个人绑上车吗？” 我眸子顿张，转头看他。 他眉拧着，布着血丝的眼却显得异常平静，“你知道我已经报警了吗？你知道我们在外面找了你多久吗？” 我倒抽一口凉气，他什么都知道，所以他说等我说实话，他不是相信杨欣雨！ “周凝，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你懂吗？” 我怔怔的看他，说不出话来，他长长吐了一口气，“要谢谢杨欣雨，如果不是她，我们还在外面到处找。” 我低头，感觉心比被人拿刀捅了还难受，我想说对不起，但我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双手环住我的腰，紧紧的搂住我，“我不会因为怕麻烦丢下你，但是你为什么就是不能信任我呢？” “我……” “虽然我很讨厌别人明目张胆的惦记你，但是……就如我说的，我不能阻止别人惦记你，我只能守好你！我已经过了那冲动的年纪，我不会做傻事，我比你了解叶崇明，该怎么办我心里比你清楚。” “……”我羞愧得低头，说不出话来，喉咙酸涩，心脏痛得扯着小腹一起痛。 我不想哭，可是眼泪却不听话的往下掉，林悦强抬起一只手捧起我的脸，拇指划过我的脸颊，“那么大的事，你避重就轻的就和我说了，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会觉得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能保护你，甚至会觉得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会很难过。”” 我忍不住去咬下唇，他拧眉，拇指按住我的唇，“不是叫你别咬么？” “……对不起。” 他闭上眼，搂住我的肩背将我揽进怀里，轻轻拍我的背，“别哭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别老想着自己一个人能当着。” “嗯。” “现在嗯了，别到时候又忘了，老这样的话，下次我就真生气了。” 我闭上眼，伸手拽住他的衣襟，攥得紧紧的，这种感觉太难受，难受得我承受不住。 “行了，别哭了。”他低头，吻轻轻落在我的发顶带着轻轻的叹息，“没事吧？” 我摇头，“就是……被……被吓了……下……” 我抽吸的厉害，话都说不清楚。 “没对你怎么样？” 我再度摇头，“没、没有……他、还还请我、请我吃早餐。” “呵……”林悦强笑，微微松了手扶起我，捧着我的脸看着我说：“叶崇明这是要攻心啊。” 我点头，“确实。” 他笑了笑，低头，吻落在我的脸颊上，吮走才滚出我眼眶的泪珠，“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疼了。” “我、我也不、不想啊……”我看着他说，实在是不想这样，但越发抑制，眼泪就掉得越凶，最后往他怀里一扑，哇的一声就嚎出来了。 他身子微僵，随即连忙抬手拍我的背，手忙脚乱的感觉。 “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好好好！以后不会了，你也别哭了啊。” “让、让我哭、哭会。” “……” 我哭了很久，直到再没眼泪可以流出来，林悦强不停的给抽纸巾帮我擦眼泪，他力道掌握不好，擦得我脸颊眼睛都痛得像脱皮了，但我依旧闭着眼给他擦。 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想着自己一个人能当着，且不论当得了当不了，而是我们是两个人，这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一个人。 哭完了，我有些累，软软的靠着他的胸膛不想动，他抱着我，半响忽开口，“对了，你真是那么和叶崇明说的？” “什么？” “说我们年底就买房子，你毕业就先办酒席。”他声音里含着笑意。 我知道他高兴，轻轻点头，“是那么说的，他听了就说我年轻不懂事，傻逼兮兮的。” “吹吧你！”林悦强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叶崇明能说出傻逼兮兮这种话我林字倒过来写。” 第一百三十七章：我保证不会捏死你 我掀起眼看他，“没直接说，但就那个意思啊。” 林悦强轻笑着摇了下头，“然后呢？” 我看着他，抬起双手，捧住他的脸，目光坚定，“然后我就说，就算林悦强会拉我下地狱，我也跟他去。” 我清楚的看到他漆黑的眸子骤然缩了下，“林悦强，就算下地狱都别丢下我。” 他拧眉，看着我半响猛然低头衔住我的唇，吻得很用力，是一种倾尽所有的感觉。 我闭上眼，努力回应，想证明自己，也可以！也可以倾尽所有！想告诉他，我的世界里，只有一个林悦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抬起头，眼睛有些红，拇指轻轻拂过我的唇，“不会，死都不会丢下你。” 我看着他抿了抿唇，凑近他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转身去茶几上拿了烟抽出一支喂进他的嘴里，又拿打火机帮他点燃。 他看着的笑，吸了口烟吐出一团白雾，“哄吧你！” 我弯了弯唇，侧头靠着他的胸膛，“然后就是陈燃忽然来了，叶崇明好像也没想到，如果不是他，叶崇明应该还不会那么快让我走，肯定还要墨迹。” 林悦强没吭声，只是抬起手上的烟又抽了口，我靠着他，继续说：“叶崇明被我气坏了，一副我无可救药的样子……对了，他还和我说了陈燃和陈遇，说他怎么认识的陈遇的，没想到那都十多年前的事了。” 林悦强也没八卦的问我都说了什么，只是静静的听，我想到哪讲到哪，最后讲到我们去吃面，我说：“说好的请客，结果出来的时候忘记给钱了，你们惯的。” “呵……”他低低的笑了声，搂着我腰的手紧了紧。 我又说：“陈燃先上了车，我给了钱走到门口的时候就遇见杨欣雨他们了，猴子，闫一曼，杨欣雨，还有两个没见过的。他们见我一个人就嚣张了，猴子还说，真巧啊，一个人？我都和他说了不是，他不信，杨欣雨也不信，杨欣雨还说有事要和我说，问我要自己走还是她让人拉我。” 我说到这，抬起头看他，想看他的表情。 不可否认，我对杨欣雨有一种特别的忌讳，除了恨，也有妒忌，毕竟她以前和林悦强在一起四年，林悦强对她也是很好。 就如陈燃说的，多大一个女人甩不掉的，林悦强那已经不仅仅是好，甚至到了纵容的地步。 可是林悦强几乎不和我讲杨欣雨，我问了，他说一点，就连问到喜不喜欢的问题，他的回答也是简单简洁的让人总觉得差点什么，不安心。 他也低着头看我，薄薄的唇抿着，睫毛那么长那么黑，密得像扇子一样，俊朗的下颚绷得有些紧，线条显得越发的刚毅。 我忍不抬手，轻轻的抚，他扣住我的手腕，眼睛微微眯起，“先好好说话。” 他的声音有些哑，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我明明什么都没想，却被他带动，心头一股热流划过，脑袋和眼睛好像就被一层什么东西罩住了一样，蒙蒙的。 我弯起唇，看着他笑，他立马别开头，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 我笑出声，侧头靠回他的胸膛，“还有什么呢，我当然不可能走，她伸手就来拉我，我退开，她就骂，抬手就要来打我，结果就被陈燃收拾了。” 我感觉到他身体忽然有些僵，身上散出的那种暧昧气息也消失了，我说：“林悦强，你以前到底是多喜欢她，她都那样了，你还纵容，还是你对你的女人都那么纵……” 我话还没说完，他搂着我腰的手骤然一紧，紧得我倒抽了一口气。 “干嘛？！”我拧眉抬头，他却没看我，侧头又抽了口烟。 我没吭声，等他开口，他睇了我一眼，倾身将烟丢进烟灰缸，然后捏着我的脸颊低头看我，“如果你觉得我对你也能这样纵容你可以试试，我保证不会捏死你，然后再杀了那个奸夫。”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我眉拧得更紧，“可是你……” “那不是纵容，而是不喜欢了，没感觉了，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有些不懂。 他对我弯了弯唇，和我说，他认识杨欣雨那会，杨欣雨也不是这个样子，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人又漂亮。 十七八岁的年纪，漂亮女生谁不喜欢啊，谁不想咬一口啊，他也不例外。而且他还没开始追呢，杨欣雨就来追他了。 他说到这停了下来，然后看着我笑，然后问我：“你说送上门来的，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他在调侃我，忍不住就瞥他一大眼，然后他就叹气，“不仅是送上来的美女，还是个雏……哎……” “哎你妹啊！”我忍不笑着骂出声。 他不在意，只是轻摇着头一脸感慨，“所以我说吧，天下没有白掉的雏，要真掉了准没好事。” 我没忍住抬手就在他胸前掐了一把，可惜胸肌太厚实，硬硬的，掐都掐不起来的感觉，而他更是不痛不痒。 他笑着扣住我的手腕，“所以吧，那天在车上，我才知道你雏，吓得我差点就萎了！心想，完，肯定又没有好事！” “要死了你！”想起那会我的别有用心，脸颊烧了起来，使劲抽我被他扣住的手。 “呵……”他笑，扣着我手腕的手越发紧了，“明明知道不能碰，却又忍不住想，结果一看周睿都给你买衣服，再想你那晚上说的那句话，我有些慌了。” “我说的哪句话？” 他轻抿了唇，“如果你不喜欢雏，我也可以不是。” “……” “你那时候样子那么认真，我一想，卧槽了，你别真给自己弄成个二手再来找我，那我岂不是更亏！” 我哭笑不得，“还更亏了你！你想法怎么那么猥琐！” “男人都这样，你不知道吗？”他笑着在我脸颊轻了下，“所以我才和你说，男人对你好吧，不是有目的就是有私心，我那么耿直了，你居然还说我猥琐，谁敢跟你直说？就我敢！” 我微怔，蹙了蹙眉，“还有一个敢。” “谁？” “叶崇明。” 他抬手就拍我脑袋，“哥这叫耿直，他那叫伪善，哥可没说能给你什么什么！哥全都是为你好！” 我摸了摸头，侧头往他怀里钻，“确实……不过我们不是在说杨欣雨么？怎么说到我身上了？” “聊骚聊骚，不就是谁的身上都聊会？”他笑，语气老不正经。 我懒得抬头，只是在他胸口锤下，“快说，你不说我就不安心，杨欣雨就跟我心头刺一样扎着我。” 他低低的笑了声，然后说，开始的时候他还是挺喜欢她的，但时间长了，就发现她那脾气他有些受不了。 不过人家第一次都给他了，他觉得总不能为了点性格不合和人家说分就分吧。 那时候年轻，冲动又护短，自己女人惹了事，不管对不对都得护着，这关系的还有面子。 没管好她不说，还就那么不知不觉的纵容了，结果的结果就是她那脾性越来越不好，占着有他护着，到处惹是生非。 他说他不喜欢这样，尤其年纪一天天大了，会想以后，会想安定，而杨欣雨不是那种他想要的人。 外表的吸引不能维持感情，再漂亮的人不对心了，看着也会心烦。 他试图去改变过她，不过没用，他早在杨欣雨出轨之前就和她提出过分手。 杨欣雨是不愿意分的，甚至拿自杀威胁过他，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她闹，结果一次冷战后，杨欣雨割腕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下口够狠的啊 林悦强说，那一次对他的震撼很大，他想起了他妈妈，不敢再和杨欣雨说分手了，而那是他和杨欣雨好了两年后的事。 杨欣雨也安静过一段时间，就是自杀后才复合的那段时间，也许她也觉得难得。 不过好景不长，她也就安静了三个月又开始了，她那性格安定不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在随意和她说分手，他怕她割腕，所以他就那么放着她了，她爱怎么就怎么吧。 他说到这的时候，我想起了几个月那天晚上，明明对你什么也没说，明明笑容依旧，明明还是和平日一样，该问的问，该关心的关心，但去就是让人忍不住想发疯。 那是一种冷暴力，让人可以发疯的冷暴力！ 我想，他们处于那种冷暴力状态的时间应该不短，所以杨欣雨才会受不了的各种闹，各种找刺激。 要知道，那晚，才是短短半个小时，我都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说，杨欣雨出轨，金胖子不是第一个，他知道，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搬到了办公室，他希望杨欣雨能明白，也许和别人在一起，比和他林悦强在一起更适合。 但是杨欣雨却不愿意放手，不停的纠缠，还说他在外面找女人。 他笑，“送上门来的女人是不少，不过一个都不敢要，怕。” 我蹙眉，“那你又不怕我？还来招惹我。” 他捏我的脸颊，“你在注意别人的时候，会很容易让别人也注意到里，就你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你让我怎么忽略你啊，重点还是个小美女。” 我笑着瞥他一眼，学他的样子说：“哄吧你。” “呵，实话，谁哄你了。”他笑着说：“而且我也没想招惹你啊，是你那反应太奇怪了好么？” “我什么反应奇怪了？”我蹙眉。 “明明我撞了你，正常人不问我搞什么飞机就算好的了，你居然还忙着掏钱赔碗，这还不够奇怪吗？” “额……”确实奇怪，作则心虚没办法啊。 “明明心慌得要死，问你干嘛见了我躲吧，你还下巴抬得老高的说没躲呢，那样子简直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我本来就已经够糗了，他还笑得那么肆无忌惮，气得我又去掐他，他却问我手不酸吗？ 真想搓死他！ 我说：“你没想招惹我，干嘛在楼下等到七点半才又出去买米线。” 他笑，“我那哪是等你啊，我是躲杨欣雨。” “……什么意思？”我疑惑看他。 他看着我，唇角微勾，看我的目光都变得样，“你说呢？” 不用说清楚，就他那小眼神，我瞬的明白过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头，没好气的说：“难怪那么早去买米线呢！” 我声音有些酸，想自己那时候真够傻逼的，还以为他等她呢。 他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将我放倒在沙发，人就压了上来，“哟，好酸啊。” 我拧眉推他的肩，学他的口吻说：“先好好说话。” 他不理我，低头唇覆上我的，手也滑进我的衣服。 我连忙扣住他的手别开头，“别闹。” “谁跟你闹了，来真的。”他咬着我的耳朵，低低的说，粗粝大手往上攀，轻易推开我的内衣，我根本拉不住他。 我拧眉，有些不死心的问：“话说，你那时候就没碰她了么？” 他盖在我的胸口的手一顿，微微抬头看我，“没碰好几个月了好么。” “那后来呢？”我想起最后杨欣雨来闹那次。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确实发现，只要杨欣雨在场的时候，林悦强他们回来都是很多人一起，唯独那次，杨欣雨跪下来求他那次，他们单独出出进进来好几天呢。 “呵……”他笑，凑近我的唇，张口轻轻咬了口，“我要碰她了，她能逮到你的电话就打？” 我微楞，随即拧眉，“你够狡猾的。” 他挑眉，“狡猾？” “分不掉就故意打电话发短信给我，让杨欣雨知道，然后她又要和你闹，然后你又可以分，又可以清净一段时间。” 他笑，“艾玛！没想到你这小脑仁也有够用的时候啊。” 我怒，抬手扒住他的头颅就按下，重重咬住他的下唇，没有一点嘴软。 他拧眉闷哼出声，大手掐住我的脸颊轻易迫使我松了牙。 “嘶——”他垂眸看我，轻舔了下唇上血迹，“下口够狠的啊。” “谁叫你利用我！” “我不是也入了你的套了么？”他唇角微勾，“一只小绵羊对一只饿了年多的狼说要吃掉他，哥差点就没保持不住的直接拉开车门把你推上车。” 我想起那晚，脸一下烧了起来，“不是还差点么？” “呵，差了的那点不是被你写在车上了？” “那个怂字吗？”我没忍住就笑出声。 我是笑了，他却没笑，眯着眼看我，“真心的，我那时候感觉不废了你都对不起自己！” 我又好气又好笑，“你废什么呢？不是才知道我是雏就吓得差点就萎了。” “萎？”他眯着看我的眼忽的变得危险，手臂瞬的从我腰下穿过，抬起我的小腹就紧紧抵住他，“萎么？” 我脸刷的一下就烧起来了，“别闹！” “你感觉我这是闹呢？”他声音又低了下来，“凑近我的唇说，对你是早动了那点心思，但是你那样子一看就是雏，我不敢乱来，想先相处着试试，没想到你还要草我了。” 卧槽！！可以别老提那事么？！好丢脸好么！ 我脸跟被熨斗烫了一样，他却越发笑得得意，“等我以为你不是，忍不住想先乱来了再说的时候，你又是了，你说你不是折磨人么？” 我被他气到笑，“我还折磨你了？” “现在就在折磨，你不知道？”他看我的眸暗了下来，溅在我脸上的呼吸变得灼人，搂住我腰的手又紧了两分。 我被他勒得有些痛，忍不住蹙眉推他的肩，“轻点，我喘不过……”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堵住我的唇，没完没了的吻，我尝到淡淡的血腥味，那是我咬的。 他搂住我腰的手松了，转而去剥我的衣服，短袖衬衫的扣子被他轻车熟路的解开，他的唇转移阵地的一边往下移，一边说：“下午继续请假，哥今天要废你了。” “……” 五月的天没开空调，闷热的房间，从客厅到卧室，今天的他格外不一样，没完没了的，我已经筋疲力尽，而他的眸却依旧黑得发亮。 我心惊，他不会真的要废了我吧！ 下午四点，周睿的电话解救了我，先问了我怎么样，知道我没事后又说场子里有点事，要他过去一下。 他离开的时候让我睡会，等下来接我去吃饭，晚上接着收拾，我整个人蒙圈了！ 生活总是这样，不可能一直平静，终会发生点什么，还好这一次的突发情况并没有在我们之间造成障碍，反而让我们越发了解彼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一直只想带着周睿他们单干的林悦强忽然接受了张总的拉拢，他们并车了，真是世事难料，今年八月十五的团圆饭，居然和金胖子同桌。 我才知道，上车河畔渔家的事情后，金胖子就和杨欣雨断了，他觉得杨欣雨不仅害他把脸丢大了，还害他被他爸很批了一顿，简直不想见。 这次见到金胖子，感觉没比去年好多少，还是那么浮躁，对林悦强虽然笑得客气，但也只是面上的客套，眼底还是不甘心。 吃饭的时候张总拍着金胖子的肩语重心长的说了句话，我记忆深刻，他说：“做人可以狠厉，但态度一定要谦和，多跟阿强学学。” 第一百三十九章：风生水起 张总这句话让我触耳惊心，回想过去现在，我才发现，张总居然比我更了解林悦强。 他的态度永远是那么谦和，但是他的手段……我想起了杨欣雨，想起了陈姐，想起了那些没有收不回的账…… 偶尔我会想起两个人，一个是陈燃，想起我答应请他的饭，这又是几个月，不过他一直没催也没打过电话给我，当然我也没有打过给他。 林悦强不喜欢我和他在一起，我自然能避就避。 至于另一个是叶崇明，想我离开时候他说的那句话，想他是不是真的死心了。 年底的时候，林悦强带我去看房，简约现代的复式楼，装修家具他都弄好了，搬进去就可以住。 我哭了，说他居然一声不响的就买了，也不问问我喜不喜欢。 他笑着说，管我喜不喜欢，反正毕业就办酒席，我跑不掉。 不过他换车的时候问我了，喜欢什么样的，我说我不懂，他打开电脑一辆辆给我看，我忽然看到了陈燃那辆车，想起了那凹陷的车头。 我没忍住就问他，这是什么车？ 他说牧马人啊，不便宜，说完他顿了顿就转头看我，目光诡异。 我正疑惑，他就直接将我扑倒在床上，一个让人喘不过来的吻后才问我，是不是想起陈燃了？ 当时我心都颤了，惊讶于他的敏感，也惊讶于他对我的了解。 我不敢说谎，我说是想起来了，就是看到他也开了一辆才问的，觉得那车停好看。 他戳我脑袋，说看不出来，我人斯斯文文的，居然喜欢越野。 他最后买了一辆悍马，悍马H3，纯黑色，提车的时候我惊艳余它的霸气。 他问我，喜欢吗？ 我点头说，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他笑着揉我发顶，自顾自的说，就知道我会喜欢。 09年很快过去，陈燃没出现，叶崇明没异动，林悦强却拔地而起，叫他阿强的人越来越少，他的称谓也变得有点多。 从强哥，到林老板，再到林总，就连那个借钱都拽得像人家欠他钱的陈姐也不在叫他阿强啊，而是林总。 很多时候我会忍不住笑着调侃他说，林总，今晚要不要回来吃饭啊。 他会说，得意吧，等下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13号的年三十，我们12号吃的年饭，依旧订的老团子家。 今年的年饭和去年一样的人，没多一个，一群单身狗，忙得没时间把妹。 至于小辣椒，追她的人不少，年轻小鲜肉到小富二代，再到四十好几的富一代，她应酬，却不交往，她心里还挂着沈楠。 到是小辣椒那嘴是越来越滑了，一来就是恭喜发财，然后又夸我越来越漂亮了，夸林悦强有眼光，简直就是慧眼识珠。 饭还没吃呢，林悦强就笑着把她那份红包给她了。 她毫不忌讳的直接就拆了，拿出来就数，一万八千八，她笑得合不拢嘴。 吃饭的时候又夸我，不仅人漂亮，而且还贤惠，这酒席早点办，先把猴子生了，然后就是林悦强笑得合不拢嘴。 一顿饭大家吃的很开心，但酒却喝得不多，不过两年的时间，大家好像都成熟了，懂得了自制。 吃完饭，林悦强挨个给他们发红包，沈楠，胖子收到了两把车钥匙，然后小辣椒蒙圈了。 “卧槽！为毛老子一万八，他们是车钥匙！”小辣椒表示不服。 林悦强他们一下全笑了，然后林悦强笑着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他们两个，你随便选一个不一样么？” 小辣椒刚想开口说什么，胖子就说：“虽然是个二选一，但其实就是个单选，你除了选我还能选谁呢？” 沈楠依旧是淡笑不语，事不关己，小辣椒脸瞬的就憋得通红，转头看我说：“阿凝，你跟强哥也好几年的，给你穿这种城乡结合部，他那么抠门，你不说他么？” 我巨汗，前一秒还夸我漂亮贤惠，林悦强眼光好又大方，结果下一秒，一个变城乡一枝花，另一个变抠门老板了。 一阵玩笑过后，林悦强说：“明年，明年给你买，今年抽个空赶紧把驾照拿了。” 吃完饭后的活动，小明珠，张总早就留好了包房。 站在门口等林悦强付账的时候，我没忍住一个劲的低头审视自己。 挽着我的小辣椒问我，“看什么呢？” 我抬起头看她，“真的很城乡么？” “哈哈哈哈——”我话音才落，小辣椒就笑开了，“我说你就信啊，傻！” “……” 二十多分钟后，车开进的了新景盛世，很久没来过这里了，一年了，心底说不说什么感觉，有些感概。 不一会，车子在一间中式楼建筑前停下，大红的灯笼上金色的小明珠三个字很惹眼，当然，这间建筑也很惹眼。 小明珠的风格和帝豪完全不一样，不仅外面是中式，就连里面的服务员都是穿着旗袍的。 这里没三楼，只有二楼，张总给我们留的就是二楼，还特意给我们配了DJ。 艳红色的旗袍，年轻漂亮身材好，不过林悦强给了人家一个红包就让人家出去自己玩了。 女孩子捏着红包很高兴，笑着用娇娇软软的声音说，谢谢林总。 林悦强淡笑挥手，才走到我旁边坐下，我就忍不住埋汰他，“林总，这种红包都想到了啊？” 他笑着搂着我的肩捏我的脸，“瞧你那酸样，不是想到了，是备了不少。” “那我的呢？”我噘着嘴看他。 “你的晚上，几个亿等着你。” 我哭笑不得，抬手就锤他，“臭不要脸的！” “那也只对你不要脸啊，你不是应该高兴。” “高兴你妹啊！” “哎……那么久了，就只会这一句，能换个吗？” 我被他气到笑，完全拿他没办法，坐在旁边的小辣椒转头就送了我们一记白眼，“显摆吧，小心等下被围殴。” 我们坐了没多会，张总来了，来的不仅他，还有一个漂亮得跟林姐差不多的三十多岁女人，以及七八个年轻女孩。 我第一次见这种情况，整个人有些懵圈，林悦强却笑得淡定自如的对张总说：“这媳妇就做旁边呢，张哥，你这不是害我么？” 张总笑：“谁说是给你的，你想要我还不给你。” 那张总说着就转头对周睿胖子他们说：“赶紧挑，都是金鱼没木鱼。” 周睿和沈楠都笑着婉拒了，胖子看着小辣椒说：“你不坐过来我就要挑了啊，还挑两。” 小辣椒直接送他一记大白眼，没好气的说：“就你那身材，挑两你吃得消么？！” 一阵哄笑，胖子摇头表示不敢挑了，然后林悦强和张总说，不用了，就是聚一下而已，想聊聊天。 虽然林悦强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但张总还是随便指了两个留下，说留下倒酒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林悦强不好再拒绝，只能点头。 张总又坐了会，然后说还有人要招呼，先出去了，我忍不住去看那个帮周睿他们倒酒和他们一起玩骰子的女人，眉蹙了起来。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就是男人的应酬，很多东西拒绝不掉，同时心底也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担心。 林悦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搂着我的肩的手紧了紧，侧头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没什么。” “其实留下也好，等下可能有得忙。” 我掀起眼看他，带着疑惑，他浅浅的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不出半个小时，我就明白了，那人一波一波的进来敬酒，攀谈，也有人敬我，但林悦强都说我不会喝，没让我喝。 第一百四十章：抓过来弹十个 一个小时，来了三波人，每一波林悦强都要拉起我来介绍，然后是敬酒，再然后是推说我不会喝，接着我就被晾在一边，他带着人过去和周睿他们坐一起嘀嘀咕咕的应酬。 小辣椒到是很适应这种场合，陪着我，还问我要唱什么歌，她给我点。 我说我不会，她就鄙视我，两年前不会，两年后还是不会，说我都快成书呆子了。 我除了笑笑，也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她忽然把抽着的烟递给我，“这个会了么？” 我微楞，随即摇头，她叹息，“哎……没救了。” “……”我竟无言以对！ 我不会唱歌，小辣椒也没唱了，直接点了一些旋律比较柔和的抒情歌声音调小了和我聊天。 我不时侧头看他们，然后忍不住问，“为什么会来那么多人？” 小辣椒笑，“这不过年了么，拉关系办事送礼的好时候。” 我瞬的恍然，难怪去年林悦强说，趁着过年把上面的关系打点了，年后场子就可以开了。 小辣椒一看我的样子，笑了，“别说，这一年跟着强哥真学了不少东西，感觉自己以前就是个废的。” 我抿唇轻笑，忍不住转头看向正和那个自称李老板的人说着什么的林悦强。 他左腿轻搭在右腿上，指间夹着一支烟，侧脸俊逸而刚毅，唇角是浅浅的笑，沉稳内敛，侧着头的动作凸显了他颈部的肌理线条和性感的喉结，我看得有些痴。 “看什么呢？” 身侧传来小辣椒的声音，我没收回视线，依旧看着林悦强，轻笑着说：“好帅。” “卧槽！天天看不嫌腻就算了，你居然还能发花痴！”小辣椒没忍住笑出声。 我转眸斜眼睨她，“你不也天天偷瞟楠哥么？” “额……”小辣椒嘴角微抽。 我嘿笑了声，用手臂撞她，“嘿，话说，最近有啥进展没？” 头两月都忙着考试，一直没联系也没出来逛过，都不知道他们最近情况怎么样。 小辣椒别开头吁了口气，“能怎么样，还不是老样子。” 我蹙眉，看着她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我才问：“不是吧，都一年多了，你又是美女，这楠哥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明显我那句美女起了点作用，小辣椒回过头来看我的时候脸没那么郁闷了。 我对她一个挤眉弄眼，“你说呢？” 她微楞，随即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用手肘撞我，“要死了你！” 我笑，“什么要死了我，我是说真的。” 小辣椒立马很配合的敛起笑蹙起眉，凑近我说：“话说，我很早就怀疑他和周睿了。” “哈哈哈哈——”我没忍住就笑出声，瞬间连周睿都被拖下水了，小辣椒又够会拉垫背的！ “笑什么呢，我也是说真的好么？”她也笑，然后我们不约而同的就朝沈楠和周睿看了过去。 可能是我们本就笑得不太含蓄，他们正好也朝我们看过来，而我和小辣椒就看着沈楠和周睿了。 两人被我们看得蹙了蹙眉，有些莫名其妙的对视一眼，我和小辣椒一看两人那样，瞬间就笑倒在沙发上。 “喂，你们笑什么呢？”胖子第一个耐不住的就问。 我和小辣椒当然不可能去说我们笑什么，捂着肚子直摇头，胖子不甘心的站起身就朝我们蹭过来，林悦强唇角噙着笑，看了我一眼后又转头对看着我们的李老板说话。 胖子一屁股挤着小辣椒坐下，小辣椒没好气的瞥他一眼，“卧槽！位置那么宽，你挤什么挤啊！” 小辣椒说着，就往我这边挪，我笑看他们，小幅度挪了挪位。 胖子那小心思，哪是要问我们笑什么，根本就是过来调戏小辣椒的。 也不知道林悦强和那李老板说了什么，没两分钟，那李老板就带着和他一起进来的两人站起身告辞了。 他对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我转头看了一眼正斗嘴斗得厉害的小辣椒和胖子，站了起来走到他旁边坐下。 他伸手揽住我的肩，笑着问我，“刚才笑什么呢？” 我下意识的小幅度朝着周睿和沈楠看过去，就沈楠和周睿也看着我，我哪敢说啊，连忙摇头，“没什么，就辣椒姐讲了个笑话，很好笑。” 三人明显不信，集体眯眼看我，看得我微微缩起脖子，“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准备严刑逼供的眼神。”周睿说。 我轻嘶了一声，沈楠补刀，“老睿你准备好，我会想办法先支开强哥。” “！！”我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林悦强，就见他看着我笑，也不说话。 我拧眉，正想问他是不是真见死不救，和小辣椒坐在点歌台那边的胖子忽然叫了起来。 “卧槽！卧槽！！” 我们集体转头朝他看了过去，就见他站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沈楠和周睿，而小辣椒有些慌乱的使劲拽他的手臂，但这并不能阻止胖子。 “老楠！老睿！两丫头片子说你们两搞基呢！！” “草！”周睿笑骂出声，“抓过来弹脑壳！” 我一听，眸子顿张，紧接着就看到胖子一脸得意的拉着小辣椒就往我们这边过来。 小辣椒哪里愿意了，一边往后拽一边呼天抢地的向我求救，我脖子一缩，脑袋就往林悦强怀里钻，对不起辣椒姐，帮不了你了，我自己还没着落呢。 林悦强笑着拍我的背，“没事，强哥罩你。” 他笑得那得意样让我没忍住就伸手在他腰肉上掐了一把，他瞬的扣住我的手腕，“你这是回去找虐的节奏啊。” 我掀起眼瞥他一眼没吭声，只是转头看向分分钟被拖过来的小辣椒一边问候胖子，一边就被胖子按在沙发上。 周睿撸着袖子就蹭了过去说了句我先来就下黑手。 小辣椒哎哟一声痛呼，立马改为问候周睿，我没忍住笑，就连坐在一旁给倒酒的两美女也忍不住捂住嘴笑。 至于沈楠，侧着眸看小辣椒，唇角微微的弯着，是在笑，却也淡然。 其实我有些搞不懂沈楠，小辣椒真心不错，人漂亮，又能说会道，重点对他真心，不真心能等他一年多？ 哄闹在周睿弹第六个的时候结束，因为门又被人推开了，大家见状连忙收敛，小辣椒得救，然而我听到林悦强轻轻的叹息，紧接着他就站起身来招呼人。 人一波一波的进出，包房内酒味混着烟味，闷闷的，已经坐了两个小时的我有些坐不住。 其实我想，如果只是我们几个人聚的话，目测我坐五个小时都没问题，但今晚显然已经不仅仅是单独的年聚了。 我问小辣椒肚子饿不饿，小辣椒说：“你饿了？” 我摇头，“不饿，就是想出去溜一圈。” 她笑，“这就坐不住了？” 我笑笑没说话，她到是站了起来说问林悦强他们说，我们要去买烤串，问他们要吃点什么。 胖子立马回应，“卧槽，你居然就饿了，比老子还能吃！” 小辣椒送他一记白眼，林悦强朝我看过来，我对他笑笑，然后他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让胖子跟你们去？” 他应该是看出是我坐不住，很宽容的让小辣椒带我去放风，到是小辣椒说，看传家宝都没那么紧，就几步路的事还要跟，她不是人啊。 我也说不用，让他们聊他们的，我们买了东西就回来。 林悦强犹豫了两秒点了头，小辣椒这才挽着我的手往外走。 才推开门出来，感觉空气都不一样，我深吸了口气，小辣椒就笑我太夸张了，以后这种应酬还多呢，让我多习惯习惯。 第一百四十一章：极致的尴尬 我没说，其实林悦强才不愿意带我应酬呢，是今天情况特殊我才有幸涨涨见识。 新景盛世里面是不让摆路边小吃的，但这种夜生活的地方，小吃怎么可以少，穿梭在正街边上的小巷，里面全是小吃店。 小辣椒对这里是熟门熟路，出了小明珠领着我左转往前没走多远就带着我穿进一条小巷。 才转入小巷，就可以看到长长的巷子灯火通明，没有外面灯红酒绿的感觉，只有日光灯和写着店名的灯箱一路整齐排下，热闹非凡，香味四溢。 我有些惊讶，同时选择困难，一边和小辣椒慢悠悠的往里走一边问：“那么多，买哪家的啊？” “看你想吃什么。”小辣椒说。 我转头笑看她，“我又不饿。” “对哦。”她蹙了下眉说：“那就……白记吧，她家烧烤好吃，春卷和酸奶紫米露一绝，强哥他们以前都喜欢在她家外卖。” “那就白记。” 小辣椒挽着我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别说，想她家的酸奶紫米露了，好久没吃了。” 我对甜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笑笑，“这年你们也是忙得够呛。” “你以为！”小辣椒侧头看我，“脚后跟都快不着地了，天天回到家嗓子都是哑的。” “呵……”我笑，“那说明生意好啊。” 小辣椒轻轻叹息，唇角的笑看起来有些欣慰，“确实，这年学的东西不少，认识的人也不少，而且我妈也不说我了，天天好吃好吃的弄给我吃，对我可关心了。” 我浅浅的笑，没说话，然后小辣椒忽的抬手往前指了指，“就那了。” 我转头看过去，就见接近巷尾的地方一个大大的灯箱立在店门口，上面写字白记两个字。 小辣椒挽着我的手脚步不由得快了些，待走进，我发现这家白记的店门比其他店的都大，唯一能和它比的，就是他对面的漫香苑。 而且两家店的生意看起来都特别好，人很多，要不是地方宽敞，都怀疑找不到座位。 进了店，我才发现不仅一楼宽敞，居然还有二楼，小辣椒指了指入进门空着的那张桌椅叫我过去坐后自己就去点东西了。 我面对着门坐下，看着她和挂着围裙四十多岁的老板娘一通说，而老板娘则拿着下本子一样一样的记录。 没多会，她就朝我走了过来，在我旁边坐下说：“得等一会。” “等会好啊，回去也是傻坐着。” 她笑，下意识的摸口袋，结果就皱了皱眉转头对柜台的方向说：“拿包玉溪过来，还有打火机。” 柜台里的人应了声，转身就拉开身后的玻璃柜拿烟，我转头对她说：“你也是，少抽点，刚才在里面抽那么多了。” 她叹息，“我也不想啊，以前烟瘾没那么大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还抽娇子呢，结果这一年，卧槽了，走到哪接到哪，不知不觉的，这烟瘾就大了。” 我微微蹙眉，却不知道说什么，这就是应酬，也就是林悦强和周睿他们口中说的不是你想戒就能戒。 没多会，伙计就拿着烟盒打火机过来递给小辣椒，小辣椒接过，说了声谢啦就自顾自的拆，然后抽出一支烟点燃，侧身将烟和打火机放在桌上。 她吸了口烟吐出，然后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漫香苑说：“呐，对面的小卷粉和烧卖做的也好，等哪天……要不等会顺便买一点带过去。” “行啊。”我点头。 “那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传来的喧哗声打断，连我都没忍住蹙了眉。 这里本就是热闹的，熙熙攘攘，但外面的声音却很大，跟吆喝似的，都是粗口。 而且听声音好像人很多的样子，一言一语，还有人问到底去哪家。 小辣椒哼笑了声，抬起手上的烟抽，“肯定又是一群冒头儿。” 我侧眸看了小辣椒一眼说：“你这是感叹呢？” “差不多吧，以前我声音也那么大。” “呵——”我笑，转回头看向门口，就见一群十几个人走到了店面前，然后脚步却顿住，应该是考虑到底是白记还是漫香苑吧。 不过这群人看起来可不像小辣椒口中的冒头儿，年轻都偏大，都二十出头的样子，而且看上去喝了不少酒……咦？怎么有两个看起来还挺眼熟的？在哪见过啊？ 我蹙眉，目光落在其中两个转身往后看的男人身上，还没想到到底在哪见过，就听其中一个说：“燃哥，到底去哪家啊？” 陈燃？！！ 我心咯噔一下，身体瞬间就僵住，眸子微张的愣了一秒，就见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入我的视线。 来人双手插在牛仔裤裤包里，套着一件米色的针织衫外套，嘴里咬着烟，下颚扬着，不是陈燃又是哪个？！ 完！ 一种完蛋的感觉骤然从心底升起，我本能的就想找地方躲，不仅仅是因为林悦强不喜欢我和他来往，我需要避着点，更多的是我欠他十顿饭，结果半年多了一顿没请。 想起那天临走前，自己还说这次不会几个月了，我那是一个极致的尴尬！ 我旁边的小辣椒比我反应还迅速，面对着门坐的她已经转身面朝店内，然后用手肘撞我。 “转过来额。”她压低了声音说。 我回过神来，连忙侧身抬起一脚跨过长凳，然后转身面朝店内另一只脚就跨了过来，然后微微低头，感觉自己从未没那么猥琐过！ “尼玛，怎么会遇见这个瘟神！”小辣椒低低的说。 我滚了滚干涩的喉咙，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小辣椒。 她从来都怕陈燃，见陈燃如见鬼，我本来是不怕的，但现在也怕了，甚至比她还紧张，不停的在心里祈祷，他们千万要选对面的漫香苑。 我一边祈祷，一边竖着耳朵听动静，想确认他们选择的进度，但外面忽然没了声，不仅陈燃没说话，就连之前的叫嚷声都没来。 我拧眉疑惑，心想他们是不是直接去隔壁了，比较陈燃那人也不好说话，做什么事情直接就走。 我正想着，忽然一道阴影从身后罩下，挡住了光线，我心瞬的跳漏了一拍，紧接着陈燃的懒懒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美女，借个火。” “……”不是吧。 我嘴角微抽，侧眸看向同样微微低头的小辣椒，极致的尴尬和极致的无语混在一起的感觉……简直极致到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小辣椒也侧眸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我感觉应该就是我现在表情的写照。 “不吭声我自己拿了。”陈燃声音淡淡的，话才落手就从我和小辣椒中间探过，从桌上拿起打火机。 小辣椒很努力的挤出一个笑，比我先转头，“呀！是燃哥啊，真巧。” “……”好！小辣椒！我看好你！ “哟，是你啊。”陈燃话落，哼笑了声，“那这个应该是小白菜吧？” “……”我指尖攥了攥，学小辣椒努力挤出一个笑，然后转头，就见他咬着眼偏着头看我，脸有些红，应该是才喝了不少酒，但却不浑浊，反而很锐利，并且凉凉的。 我好不容易挤出的笑容被他那凉凉的目光一扫，越发僵硬了，后颈的汗毛竖起，想来句什么好久不见的寒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能勉强轻笑了声，“呵……” “呵……”他学我，随即收回目光，低头将烟点燃吸了口吐出后看着我说：“装没看见就没事了？” “……”可以不要那么直接的揭穿么？太真相会没朋友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二！楼！ “燃哥你真会说笑，怎么可能装没看到嘛。”小辣椒显然比我应变能力强多了。 陈燃看着我的眼微微眯起，随即就见他转头看向小辣椒，“跟你说话了？” “……”小辣椒一憋，头立马低了下来。 他目光带刺的看盯着小辣椒，也不说话，小辣椒应该是能感觉到他的视线的，头是越垂越低。 我有些看不下去，“那个……燃哥，你也来吃东西啊？” 陈燃终于把视线从小辣椒身上移开，却没有看我，只是抬手将咬在嘴里的烟拿下，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十几人。 “二楼。”他吐出两个字，拿着烟的手轻朝着里面轻抬了下。 十几个瞬的浩浩荡荡的就走了进来，但全都不说话，但一路进来到越过我们，视线都是落在我和小辣椒身上的。 那种感觉真心好不舒服，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人都越过我们走进去，随后我听到木质的楼梯别踩得杂乱的响，心刚舒了一口气，陈燃就看着我说：“还愣着干嘛？没听见我说话啊？” “诶？”他说什么？我疑惑看他。 半年多没相处，又有些无法适应他的反射弧和说话方式了，完全两眼一抹黑。 陈燃微微扬起下颚，眯着眼看我，缓缓抬起拿着烟的手往里指，“二楼。” “额……”我明白了，这是叫我们也上二楼呢！“啊……那个，我们的东西已经点了，外卖要带走的……” “二！楼！”陈燃一字一顿，看我的眼目光跳出一抹阴鸷，声音不再懒懒的，而是凉凉的。 我倒抽一口凉气的同时，小辣椒的抽吸声也在身侧响起，我小幅度侧眸看她，就见她也看着我。 我忽然发现不对劲，陈燃明显不对劲，简直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我的尴尬和无语也在这时候转换成了的害怕。 我和小辣椒同时猥琐的滚了滚喉咙，还在犹豫不决，陈燃冷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阿麦——叫两个兄弟下来请美女。” “！！”我眸子顿张，转头不敢置信的看他。 他却微微低头，将烟咬在嘴里，也不看我们了，直接越过我们就走。 我没控制住的就猛然站了起来，“陈燃！” 他顿下脚步，转头看我，微微偏着头说：“燃哥，不会叫？” 我刚张口，就看到楼上下来三个男人，一边快步下楼一边叫他，“燃哥，那两个美女？” 我怀疑我脸都绿了，而小辣椒也站了起来，伸手拉我的衣袖，然后说：“燃哥，我们真还有事，等给强哥他们送了东西过来行不？” 陈燃好似没听到小辣椒说什么似的，转身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对，美女说要请我们吃宵夜，你们还不动作快点。” “……”该死！他是在记恨我欠他十顿那点事么？！ 我深吸一口气，指尖攥了攥，陈燃已经和那三个男的错身而过，转身上了楼梯，一边走一边拉开针织衫外套的拉链，手就往脖颈的方向探，然后人就消失在楼梯上。 那三男的已经走到我和小辣椒面前，带头的一个短碎发，就是之前我看着眼熟的其中之一，也是刚才回头叫燃哥的人，我想他就是陈燃口中的老麦。 他看着我，轻扯了下唇，“强嫂，别为难我们，自己上去吧。” “！！”强嫂？！！我本就口气卡堵在喉咙，这一声强嫂，我感觉气管都痛了。 许是感觉到陈燃的不善，小辣椒眉拧得死紧的看着我，然后又看向那个叫老麦的人，“麦哥，要不我跟你们上去，让阿凝把东西送过去小明珠，要不我们半天不回去，强哥他们会担心的。” 这是小辣椒第二次提林悦强，隐藏的意思也很明显，林悦强他们就在这，随时会来找人的，别把事情闹大了。 不过小辣椒话音才落我就拧眉了，陈燃的明显是针对我，她留下又有什么用，甚至会让陈燃更生气也说不定，万一出了什么事算谁的？！ 但不得不说，我很感动，小辣椒这是拿自己再换我。 我侧眸看她，“不用，你送吧，我上去。” “阿凝……” “都说了别为难我了嘛。”那叫老麦的人打断小辣椒的话，抬眼朝着上方吐了一口气，吹得盖在额前的碎发往上飘，然后才有些无奈的说：“燃哥叫我请的是两个好么，就上去一个燃哥会杀了我的。” “……”我有些无语，这是谁都走不掉了，也不可能有人通知林悦强。 就在这时，一个伙计端着两杯酸奶紫米露走了过来，伙计是看出不对劲了，什么也没说，直接把酸奶紫米露放桌上。 我趁着老麦注意力被伙计吸引，手下意识的就摸进外衣的口袋，握住手机。 今天的陈燃不对劲，我怕！怕他会不会也让我穿泳衣进鱼缸！ 而且那天对杨欣雨他们的时候他都还没那么恐怖呢，何况今天的恐怖还是针对我！ 只是我手才刚握住手机，老麦就往前伸手拽住我的手往外拉，将我的手从连同手机也一并拽了出来。 “干嘛？！”我拧眉，想甩开他的手。 但是我力道小，根本甩不开，他到是另一手用上，轻易将我手上的手机抢了过去，“不好意思了强嫂，先帮你保管下。” 他说着，转眸看向小辣椒，然后抬起手后勾了勾手指，小辣椒一脸无语的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他。 送紫米露的伙计被这一个动静弄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绕着从另一边桌就往门口走，面无表情，不惊不乍，就是多瞟了两眼，好像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 老麦收了我们的手机后朝着楼梯指了指，“等下燃哥亲自下来请就真不好玩了。” 我无语，但也知道现在没办法了，除了上去哄陈燃，把他哄开心的放人还能怎么样？ 虽然我现在是怕极了他，根本不想见他，但毕竟和他是有过交集，他也帮过我，那种感觉始终和被叶崇明忽然带到陌生的地方不一样。 而且……我像他姐，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对！他不会拿我怎么样！ 我安慰着自己，先迈步往楼上走，小辣椒跟在我后面，我听到老麦说，你们忙什么，帮强嫂她们拿东西啊。 你妹的，可以不要叫强嫂么？！听得我好别扭！ 林悦强给我新买的白色小皮鞋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哒哒哒的响，每一声都让我心跳加速一点，到了楼上，我看到靠右边是用木板隔着一排包房，靠楼梯的左边整齐摆放着桌椅。 之前站在门口的男人拉了中间两张桌拼在一起，围坐着，看到我和小辣椒上了，全转头看我们，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那眼神如狼似虎的，显得有些恐怖。 不过我没见陈燃，我下意识的，视线就往那木板隔着的小包间看。 “燃哥呢？”跟在后面上来的老麦问。 “六号间。”一个男人回。 老麦从我们身后走了上前，直往六号走，我和小辣椒无奈跟上。 老麦伸手挑开竹帘，对着里面说了声人来了，随即他就转头对我和小辣椒努了努下颚。 我深吸了口气，在小辣椒之前走了进去，就见陈燃坐在靠前的位置，嘴里咬着烟，外衣的敞开，里面的衬衫纽扣开了两。 空空的桌子上就摆了一盒烟和一只打火机，而他左边坐了个人，是我觉得眼熟的另一个。 我是算是回过味来了，这两人我在帝豪暗场办公室外的小房间见过，他们在打麻将。 我暗骂自己眼拙，要早认出来的话，也许就不会被逮住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一次还了 小辣椒跟在我后面进来，笑着叫燃哥，陈燃轻点了下头，淡淡的说：“你们都出去下，我有点私事要和强嫂说。” “……”尼玛！刚才不是小白菜么，这会强嫂了！ 坐在旁边的男人站了起来，小辣椒有些担心的看我，我蹙着眉轻摇了下头表示没事。 但她脚步没挪，只是转眸看向陈燃，嘴刚张开，陈燃就眯起眼说：“别逼我真做点什么。” 小辣椒微张的口立马闭上，随即我就听到身后的老麦说：“走吧，出去喝两杯等着。” 小辣椒有些无奈的转身，往外走，能说会道的她总是一遇上陈燃就被憋成哑巴。 老麦和小辣椒先出去的，之前站起来的那个男人越过我掀起帘子的时候转头问陈燃，“燃哥你要吃点什么，我等下给你送进来。” 陈燃没看男人，而是看着我说：“来两壶杨梅酒，其它不要。” “……”看吧看吧！果然是为了那欠了半年多的十顿饭。 “行，我现在就去拿。” 男人话落就出去了，我依旧定在原地看他，他抬手，拿下衔在嘴里的烟，“请你上来不够，连坐都要我请你是吧？” 我微微低头，迈开脚步走到左前，在他对面坐下。 “呵……”他忽的哼笑了声，口气不是很好的说：“你那是什么鬼样子，老子能吃了你？” “……”我抿了抿唇，小幅度抬起头看他，“对不起。” 先认错道歉吧，感觉这才是上策。 “对不起？”他唇角微勾，笑得冷冷的，“你对不起我什么了？” 我滚了滚喉咙，想说答应他请他吃饭的，结果拖了那么久都没请。 我是真想那么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开不看口，尼玛的感觉怎么说都是一种敷衍！ 如果我是陈燃，只怕不说还好，越说越还怒！ “哑巴了？” 我唇抿了又抿，深吸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对不起了。” 他笑，比刚才还冷，“听你这口气，还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啊？” 我放在膝盖的手指头几乎都扭成了麻花，但除了低头沉默，我也知道我还没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没两秒竹帘就被掀开的，我下意识抬头去看，就见说去拿酒的男人手里拎着两只茶壶就走了进来。 他走到桌前，将茶壶放下，陈燃吸了口烟将烟头丢在地上，然后说：“去拿两个杯子来。” “大的小的？” “大的。” 一说大的，我瞬间想起了去年生日他整我时候用来装酒的大茶杯，不由得滚了滚喉咙。 看来这一顿整是跑不掉了，但如果只是喝酒的话……还好吧，别把我丢鱼缸就行！ 男人应了声就走了出去，然后我就听到外面传来调侃的声音。 这里不存在什么隔音，距离也不远，外面的人说什么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有人嚷着叫人去拿酒，说要挨个的敬小辣椒，我瞬的拧了眉。 这特么十多个人好么？一轮下来小辣椒撑得住？！ 我有些急，没忍住抬眸看向陈燃，就见拿着桌上的烟盒翻转把玩着看我，唇角微勾，欲笑不笑，“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想得起我了？” “……”我本来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被他那么一说，气管又痛了。 “呵，没良心的女人。”他冷哼一声。 “……”不仅气管痛了，胃也痛了，陈燃这是一刀比一刀直接，一刀比一刀狠啊。 脚步声再度走进，帘子被掀开，男人拿着两只大茶杯往桌上一放，转身就出去了。 陈燃也不说话，打开把玩着的烟盒，懒洋洋的抽出一支烟咬在牙尖，他不仅擅长整人，还擅长磨心。 外面没多会就传来喧哗，有人喊倒酒，声音才落，就有人说，先麦哥，先敬麦哥。 我拧眉，有些憋不住，转眸对上他一直落在我的身上的视线，“那个……是我不对，是我食言的，你别整辣椒姐行么？” 他眉梢微挑，浅浅的笑，“你还有心情担心别人啊？” 我指尖攥起，转眸看向桌上放下就没动的酒壶和茶杯，站起身就拎起酒壶倒酒。 他咬着没点燃的烟看我，也不吭声，我忍受着那针扎一眼的视线，但却不能阻止我的倒酒的手微微颤抖。 我倒好了两杯，一杯往他面前挪，自己端起一杯，站着和他说：“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 他轻扯了唇角，忽然伸手，拿起酒杯，我刚以为他是不是打算接受我的道歉了，没想他却倾身将酒杯推到我面前，然后抬起两手，伸出十指，做了个交叉的姿势。 我微楞，看着他，就见他勾着唇角说：“十顿，十杯，一次还了，以后就不欠着了。” “！！”卧槽！十杯？！ 我眸子顿张，他已经往后靠着椅背，抬起双手枕在脑后，一副等看戏的样子，“两壶应该够十杯了，慢慢喝，我不赶时间。” “……”这个小心眼又记恨的男人！ 我气管痛，胃痛，肚子也痛了，全是被气痛的，酒还没喝，就已经觉得有些晕了，也是被气的。 “不过你最好喝快点，要不你还没喝完，小辣椒第二轮都完了。” 我拧眉，“我喝，不过你让他们别灌辣椒姐了。”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他挑着眉梢看我，笑着说：“或者我有什么好处？” “……”给了个选择题，却等于没给。 是的，没的选择，我抬起手上端着的那杯仰头灌下，墨迹也墨迹不出个什么，先喝了再说吧。 要怪就怪自己不仅食言，而是又食言。 杨梅酒从来都不难下口，而且白记这杨梅酒还偏淡，我有些庆幸，喝完一杯放下，我又端起他推到我面前的那杯仰头喝。 他也不吭声，点燃了烟靠着椅背就看着我，我喝完放下杯子就去拎起酒壶就又将两个杯子倒满，灌下第三杯的时候人有些不舒服了。 胃胀胀的，手脚有些发软，酒意上头的表现，我滚了滚喉咙，去端第四杯又仰头喝下。 他半支烟的时间，我喝了四杯，喝得太快，胃难受的厉害，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眼睛也很快被什么东西蒙住似的。 不过我不想停，陈燃这个人，虽然怪，但是他说话就会算话，我相信只要我喝完这十杯，小辣椒不仅不会被灌，而且他还会让我们走。 我拎起酒壶倒酒，手有些不稳，洒了点，但还好不多，只是第六杯倒了一半，没酒了。 我倾身去拿酒壶，手才触上酒壶的提手，一直大手先我一步将酒壶拎起。 我拧眉掀起朝陈燃看过去，就见他不知什么时候竟已经站了起来，微微低头，拎着酒壶帮我把第六杯倒满。 他放下酒壶掀起眼看我，抬手将烟拿下，然后朝我走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酒壮怂人胆，我竟不是那么怕他了，眯着眼看他，“干嘛？” 他睇了我一眼，抬手按住我的肩，轻轻用力，我就坐到了靠椅上。 我拧眉看抬头看他，他已经往外走，掀开竹帘说：“那个……小辣椒，你少喝点。” 一句话，外面嘈杂声静了下来，然后他已经放下竹帘转身走到我旁边，拉了把靠椅坐了下来，“够给你面子了？” 我吸了口气点头，“够了。” 他勾了勾唇角，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继续吧。” 我倾身，拿起一杯闭着气灌下放下杯子又去拿第六杯，眼睛花得厉害，我伸过去的手竟捞了个空。 我听到轻轻的哼笑声，一转头，就见他倾身拿起酒杯，竟仰头一口喝下。 第一百四十四章：你神经病？！ 虽然我现在喝了不少，也知道自己醉了，但是心里还是清楚的，既是清楚，我就越发不明白陈燃这是什么意思。 我疑惑的看他，就见他慢悠悠的放下杯子，然后微微倾身对我说：“为什么见了我就躲？” 他的声音听在我耳朵里有些飘，我不知道是因为我喝多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他说话声音本就如此，但这一次，我并未觉得开了不了口，而是直接说：“因为尴尬啊。” “尴尬？”他挑眉，微微偏头看我。 “答应请你吃饭的，还说不会拖几个月，结果拖了半年多。” “呵……”他笑，笑着倾身拎起酒壶将两个空杯倒满，“你还知道啊，我以为你不知道。” 我拧眉，转头看着他倒酒，“你说话别那么刺人行么？怕你就这样。” 我话音落，就看到他倒酒的手顿了住，我愣了愣，有些反应迟钝的转头看他，结果一转头，忽然发现他的脸竟不知何时离我那么近，近的不超过十厘米。 我愣了一秒，本能的往后倾身想拉开距离，但酒精却让我失去平衡感，也掌控不好力度，身子一歪，后背就滑出了座椅的靠背。 我连忙侧身伸手抓桌子，刚稳住就听到他笑，“小心点啊，摔坏了我拿什么赔林悦强。” “……”我没好气的瞥他一眼，坐稳后小心翼翼的站起身，然后挪了挪椅子，和他把距离拉开了点才又坐下。 他哼笑了声，转身将还没倒满的酒杯倒满，放下小壶，“快点吧，还有四杯，回去晚了你强哥可是会担心的。” “你说话别那么阴阳怪气的行么？”我说着，倾身去端杯子，“我都和你说了对不起了。” “对不起值几个钱？能买碗牛肉面？” “你——”他说话真能气死人！ 他勾着唇笑，“你什么你，喝你的吧。” 我瞥他一眼，深吸了口气抬起酒喝，喝了半杯，反胃感又上来了，我拧眉硬撑，喝完一把将杯子放下后捂住翻腾的胸口。 “不错不错，酒量真好。”他拍手。 我怎么会听不出他的幸灾乐祸呢，捂着胸口转眸看他，适应了好会才压下那反胃感说：“得意吧你。” “是得意啊。”他笑着承认，还抬起手朝着桌子指了指，“麻烦帮我拿下烟。” 瞧他那得意样我才不想拿呢，但不拿行么？ 心里叹了口气，我站起身，踩着虚浮的脚步往桌子里侧移了两步，然后弓腰倾身，定了定目光才伸手去拿放在烟盒和打火机。 还好没抓空，要不他肯定又要嘲笑我。 我心里想着，拿着烟和打火机直起腰侧头朝他看过去，却发现他竟没有坐在椅子上。 我愣了一秒，忽的发现身后不对劲，刚要转头，脖子就被一只大手扣住，将我往后按。 我闷哼了声，后背撞上一堵肉墙，心一下悬上了喉咙。 “干什么？！”我本能丢了手上的烟和打火机，伸手拽住他的手腕使劲拉。 他力气很大，我不仅拽不开他的手，甚至喉咙难受得出声都困难，我慌了，他不是忽然想不通要掐死我吧！ 我吓得扭动挣扎，他也不吭声，只是抬起一手撩开我的头发，拽着我高高的领子往下拉。 “放开我……咳……咳咳……”我越挣扎，他捏得越紧，我感觉喉咙都痛了，不受控制的咳。 没过几秒，淡淡的哼笑在身后响起，他的胸膛震了下，捏着我的脖子的手就松了开。 我慌乱往前冲出一步，撞上桌子，捂住脖子转身怒瞪他，“你神经病啊？！” 他轻扯了下唇，看我的眼微微眯起，往前迈步。 我眸子顿张，想往后退，这才想起自己后腰都抵着桌子了退哪呢？ 等我想转身往旁边走的时候，他的双手已经杵在桌上，将我困在其中，倾身凑近我。 “神经病？”他眯着眼看我，声音轻飘飘的，“一个喝多了的神经病好像做什么都不犯法吧。” 一句话，我瞬的感觉自己犹入冰窟，全身僵硬，一种想闭着眼大喊救命的感觉骤然生出。 但我的喉咙好想被什么堵住一样，眼睛也闭不上，只能怔怔的看着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秒吧，但我却觉得犹如几个小时一样的漫长，然后我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 小辣椒的声音，就在门外，她嚷着要进来，应该是被挡住，然后她骂他们，说他们一群龟孙子，就他妈的只会欺负女人。 然后有人语气不善的让小辣椒说话注意点，以为他们真不敢动她啊。 我终于是有些缓过神来了，滚了滚喉咙，刚想问他到底想怎么样，他却忽然开了口。 “林悦强和张荣贵，抢走了老叶暗场的一半客源。”他低低的说。 我怔怔的看他，脑袋瞬的混乱了，我没在意他说话的反射幅，我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这句话上。 林悦强从来不和我说他们生意上的事情，我只知道这一年他们的生意很不错，场子一个接一个的开，钱赚了不少。 有时候我也会心慌，这钱来得太快我也心慌，但是我知道他不愿意我接触这些事，我也就不问。 但现在呢？陈燃一句话，我不在意都不行！ “你……什么意思？” 他唇角微勾，欲笑不笑的说：“老叶到现在什么反应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心跳瞬的就漏了一拍。 “还是你觉得，他不仅没惦记你了，还很大方的因为你而不跟张荣贵林悦强计较？”他说着，又凑近了我两分。 “我没那么想！”我拧眉，身子往后仰，尽量拉开距离。 “声音小一点，你是想所有人都知道我在给你卖消息？”他说。 我唇下意识的就紧抿住了，然后我看到他弯起唇，低低的笑了声音，“你说，老叶在想什么呢？” 他话落，直起腰，杵在桌上的手也收了回。 他往后退了两步，拉了边上的靠椅一把坐了下来，转头面向竹帘的方向，不耐烦的说：“吵死了！” 陈燃的声音不大，外面的吵闹声骤然消失，他转眸看我，“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走？” 走，我想啊，可是我脚步挪不开，我的心思都在他刚才那几句话上面！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吊住我又让我走，我一口气闷在胸口，“你说清楚点可以吗？” 虽然我很气，但我不仅尽量把音量压低，还放柔了声音。 陈燃面前只能来软的，哄着他。 他掀起眼看了我一眼，弓腰捡起刚才被我吓得丢在地上的烟和打火机，一边打开抽出一支一边说：“小辣椒等你等你得着急。” 我指尖攥起，“你就那么喜欢刁难我？” “是。”他回得干净利落又爽快，然后将烟咬在牙尖，抬头看我，“不服？” 我点头，笑了，“服。” “服就赶紧走吧，要不林老板来找人的时候就麻烦了，你可别害我啊。” ……林老板，我看着他的得意的笑，不反胃了，就是痛。 我下意识的抬手捂住胃，然后说：“你想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刚才和我说那话的意思？你想怎么样？你要怎么样才愿意卖这消息？”我说。 他挑眉，轻扯了下唇，拿起打火机将烟点燃，身子往后靠着椅背对我勾勾手指。 我犹豫两秒，往前两步走近他，他依旧挑着眉看我，伸手拿下咬在嘴里的烟，又勾了勾手指。 我滚了滚喉咙，有些无奈的弯腰倾身，他忽的抬手拽住我的衣襟将我压低，凑近我的耳边说：“你脖子上那些东西什么时候没了，我什么时候卖。” 第一百四十五章：连楼上的一起了 脖子上的东西？ 我愣了两秒，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一股热气升腾而起，脸颊就烫了。 他说的是林悦强留在我脖子上的吻痕，而刚才他掐着我的脖子拉我的领子就是看这个！ 拧眉直起腰往后退了一步，“你可以再无聊点吗？这个和我脖子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我，淡淡的吐出两个字，“高兴，不服？” “……服。” “那就行喽。”他将烟咬回嘴里，“我电话号码很容易找的，就不留给你了。” 他这个逐客令下得很欠抽，但我除了点头还能怎么？ 他抬起一只手，朝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下去的时候记得把酒钱给了。” 我点头，我除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走，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我脚有些虚，头有些晕，几步路我都走成了蛇形，我听到身后的他在笑，然后我牙齿就痒痒的。 掀开竹帘的时候，入眼就是几个男人的背影，小辣椒被堵在后面，我从人缝中看到她的衣角。 他们同时回头看我，我说：“燃哥让我去结账。” 他们是能听懂的，脚步一挪散了开，小辣椒冲上来扶住我，“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喝了几杯。” 虽然我依旧那么说了，但还是洗不掉她眼中的担忧。 她的视线还在我身上绕，我已经往前迈出一步放下竹帘，将背后那道刺入的视线挡住，然后说：“先下去再说吧。” 小辣椒似回过味来，扶着我就走，我走了两步顿了下来，然后转头看向那个叫老麦的男人，“手机。” “哦。”老麦笑了笑，从外衣口袋掏出我和小辣椒的手机递给我们，“差点就忘了。” 我和小辣椒接过手机，那老麦却对小辣椒笑着说：“留给电话号码呗。” “……”我无语，这还把起妹来了。 小辣椒弯起唇，一脸的假笑，“不好意思，明天要换号码了，换了给你留。” 话音落，一阵哄笑，小辣椒没理会，直接扶着我往楼梯口走。 后面的笑闹声没停，反而在我们转下楼梯的之后大了起来。 “留什么电话号码呢，麦哥你敢在土点么？” “草，那怎么才不土。” “直接扛着就走呗。” “哈哈哈——是我说直接按桌上，先把车上了再说。” “卧槽！你们这些流氓，以后别说是跟我的啊！” 我一脸的无语，果然够流氓的！ 小辣椒到是淡定，跟没听到一样，扶着脚步虚浮的我快步走到了门口。 小辣椒那是一个急，好似忘记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直接就出了门，我连忙顿住脚步，刚想说还没给钱呢，后面就有人叫住我们。 “小姑娘，你们的东西！” 伙计追上我们，手里拎着两个袋子，小辣椒一脸无语，“多少钱。” “173。”伙计说。 伙计是刚才给我们送酸奶紫米露那个，现在不再是面无表情，而是堆着笑。 我不得不佩服他，不仅能遇事不惊，还能出门追账，简直了！ 小辣椒有些无语的接过袋子掏钱，我想起了陈燃的话，“连上面的一起了。” 小辣椒手顿住，那伙计看着我微微一愣，顿了两秒说：“上面还没吃好呢，不知道要多少。” “酒钱，现在的酒钱是多少。” “等我看看。”伙计说着，转身快步回店。 小辣椒看着我说：“你还真要给他们付账啊？！” “我答应了的，再食言的话，下次被陈燃再逮到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小辣椒拧眉，默了默后低骂出声，“草了！就是欺负我们两个女人！强哥他们在的话他们也不敢这样！” 说到林悦强，我也拧了眉，“等下回去，别说陈燃强迫我们上楼，就说遇上了，叫我们一起喝了两杯。” 小辣椒怔怔的看了我两秒才说：“你什么意思？” 我刚想张口，伙计过来了，“我等下和你说。” “他们现在要了六壶杨梅酒，240，加你们的178……” 不等伙计算完，小辣椒低头再度打开皮夹，抽出五百递给伙计，“不用找了。” 伙计才接过钱，小辣椒扶着我绕过伙计就走。 走出十几米的样子，小辣椒开了口，“你还没说呢，你刚才什么意思？” 我转头看她，“这一年，你们是不是把叶崇明他们的客源抢了一半？” 小辣椒脚步一顿，怔怔的看了我两秒后拧眉，“这算什么抢啊？脚长人家身上，人家爱上哪家玩就去哪家玩不是？” “你觉得不是抢的话，你皱什么眉头呢？”我轻声说。 她咬牙，别开头，低咒了声，“妈的，就算抢又怎么样了？他叶总有能耐他抢回去啊，弄个陈燃来为难我们两个女人算他妈的什么东西！” “辣椒姐，你误会了。”我连忙说。 “误会？” 我转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然后说：“边走边说。” 她吸了口气，扶着我往前走，而我有些不舒服的抬手捂住胃。 外面风大，和在屋里不一样，这出来没走几步，脚步越发的虚了，胃忽然翻滚的厉害。 “没事吧？” “没事，就是忽然有些想吐。” “撑一会，等下回去呵点葡萄糖水。” “……”她不说喝还好，一说我就想起喝酒时候的感觉，顿时恶心顿下脚步弯腰捂住嘴。 “卧槽！你没什么吧？” 我拧眉摇头，连忙摆手，缓了会才好些了我才直起要继续走。 小辣椒也不问我了，走是脚步快了起来，没一会我们就到了巷子口，我推开她扑到一旁的花坛边，弓腰干呕了下就吐得稀里哗啦。 她连忙来到我身后，帮我拍背，然后我听到她轻轻的叹息。 我吐了会，感觉吐不出来了，但明显胃舒服很多，直起腰看她，完全唇笑了笑说：“才喝了六杯的。” “嗯。”她淡定点头，“我知道，六大茶杯，大茶杯，茶杯……” 我没忍住笑着推搡了她一把，“严肃点！” 她叹息，“前年！陈燃生日，我因为你那五大茶杯喜欢上了沈楠，苦了老子一年多，今年这可是六大茶杯，老子心慌！” “……”我被她逗笑，“你喜欢楠哥就因为那句话？！” “因为那句话注意到他的啊。”小辣椒微微别开头，吁了口气说：“那时候觉得他挺幽默的，细细的看，还挺帅，很耐看那种……” 小辣椒说到这顿了顿，然后拧眉转头看我，“怎么说起他来了，现在要说的不是陈燃那个瘟神么？” 说到陈燃，我忍不住蹙眉，“不是叶崇明叫他为难我们的，他也不是为了那点事为难我们。” “为了你没请他吃饭？” “其中一部分吧。”我说：“我欠他那么久，一个电话都没打过给他就算了，见了他还躲，刚才听他那口气，他是气我躲他。” 小辣椒定定的看着我，半响压低了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那个瘟神……不是真喜欢上你了吧？”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我不是陈燃，我回答不了，“他又没说喜欢我。” 虽然话我是这么回的，但是我神经线还不算粗糙，陈燃对我的不一样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呢？ 如果之前他对我的不一样，我可以归根为我像陈遇，那今天呢？太明显了！ 小辣椒轻扯了一下唇，“丫的就一闷骚！他还能直接说喜欢你？” “……”我垂眸，不想研究这个话题，于是将话锋转回到林悦强身上，“辣椒姐，刚我说的，是不是现在强哥和张总他们把叶崇明的客源抢走了一半。” 小辣椒睨了我一眼，“说了，那不叫抢！陈燃那个瘟神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你紧张成这样？！” 第一百四十六章：你这是要护着他？ 说了什么？就是因为只开了个头什么都没说我才那么紧张的啊！ 林悦强把我保护的太好，一年过去，除了年初的时候他们开场子的事情我知道的比较清楚点，后面的事情，林悦强和张总的合作，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将刚才陈燃和我说的话和小辣椒说了一遍，当然，中间忽略掉了他掐我脖子扯我领子，以及最后那个卖消息的要求。 小辣椒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那么说的话……那个瘟神好像是在故意暗示你叶总可能是要动手了。” 我不懂，但我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我说，等下回去的时候，还是不要说那些会引起冲突的，我感觉陈燃好像也只是为了放个消息给我们。” 小辣椒掀起眼看我，唇角微勾，是不屑的笑，“他哪那么好心啊，我看他也就是找个借口接近你而已。” “……”我竟无言以对。 “不过算了。”小辣椒挥了下手，“现在我们和他们的关系已经很紧张了，如果因为这事起了冲突，小事可能就要闹大，甚至大得不好收拾。” 小辣椒话里那个和他们关系很紧张里面，到底有多少弯弯道道我是不懂，但这话我懂，我也不想这事闹大。 “卧槽！你们两个站在那里干嘛呢？” 胖子的声音忽然传来，我和小辣椒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就见胖子和沈楠两个快步朝我们走了过来，想是我们半天没回去，专程出来找我们的。 我有些紧张，尼玛这口供还没对呢！ 小辣椒比我淡定多了，不等胖子他们走近就拉着我的手往前走，待走进，她一边将手上拎着的袋子递给胖子一边说：“阿凝吐了，站着吹下风。” “吐了？”胖子疑惑看我。 “喝酒了？”沈楠拧着眉，直接问我。 他的洞察力还是那么好，我轻轻点头，“喝了点。” “哪里是一点，六大茶杯呢！” “……”我有些无语的看向小辣椒，不是说好了不把事情闹大么？ “遇见陈燃了？”沈楠再一次体现了他非人的洞察力。 小辣椒点头轻嗯了声，胖子顿了一秒就骂了，“草！他逼你喝酒了？！” 他说着，就去看小辣椒，“你呢？逼你喝了没？” “喝了啊。”小辣椒一脸不在意，“我的话六杯杨梅酒也不多，就是阿凝，多了，一边走一边说吧，回去给她弄被葡萄糖水。” 说着，小辣椒就往前走，胖子脚步不动，掏出手机，小辣椒见状上去就去扯他的手，“干嘛呢你。” “麻痹的！叫人啊！看不出来啊！” “你叫你妹的人啊。” “你——好，不叫人，我打电话给强哥。” “卧槽！”小辣椒死拽他的手，“大过年的，你不闹腾点事不舒服是吧。” “什么叫我不闹腾点事不舒服，草了！那龟孙子不是逼你们喝酒么？” 我连忙上前，“没逼！是买东西刚好遇上了，就坐一起喝了两杯。” “你唬谁呢？”沈楠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转头看他，就见他也看着我，脸沉得厉害，“没逼你能喝六杯？你以为你是小辣椒啊？” “……”我竟无言以对！！ 我转眸看小辣椒，表示求助，这情况我没遇见过，一个个忽然发疯了一样，我不敢想象，等下林悦强知道会怎么样！ “哎——你们说你们这些男人，都想哪呢，人家阿凝是因为上次欠了陈燃那个人情，不好意思才喝的。”小辣椒说着，随即又点头，“不过话说回来，那丫的确实存在故意整你的想法，明明知道你不能喝还一个劲的欠酒。” “……”小辣椒这虚虚实实的，我都有些被唬懵。 不过胖子却也没急着打电话了，就问到底怎么回事，但沈楠看我的目光依旧逼人，我全身都有些僵硬。 我抬手捂住脑袋，“我头晕的厉害，要不回去再说。” 两男人对望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我和小辣椒，这才点了点头。 一路上回去，小辣椒说，刚才去的白记，没想到才点完东西就遇上陈燃了，陈燃也不离我们，就是脸拉得马面一样长，然后说我不好意思，自己送上门给虐也没办法。 我听得嘴角直抽，同时迎来了胖子和沈楠的两记你是傻逼的大白眼，但不得不说，我想不到比这更好的解释，我酒喝了那么多，瞒不住。 然后小辣椒又说，不过这顿虐也不是没好处，陈燃卖了个消息给我们。 说到这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小明珠门口，胖子和沈楠同时顿下了脚步，转头看我和小辣椒，却没吭声。 小辣椒说：“回包房说吧。” 到了二楼，沈楠去柜台让人给我倒葡萄糖水，我和胖子小辣椒回包房，推开门我才发现还有客人，结果林悦强一看我喝多了，脸色就变了，不仅没问我什么事也没问小辣椒，就是和客人寒暄了两句，示意有事要处理，改天再聊。 别人是张眼睛的，立马明白，也不多说什么，站起身就告辞了。 门才关上，林悦强就问了，不过不是问我，是问小辣椒。 小辣椒好似早就料到，把刚才在外面说的话整理了下给林悦强说了一遍，最后她说：“陈燃和阿凝的那句话味道很重啊，确实那么久了，叶总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这是不是暗示我们叶总要有什么动作了？” 林悦强沉默，转眸看我，那目光让我心慌，然后他淡淡的说：“在白记遇上的？” “嗯。”我轻应了声。 林悦强点头，轻笑着对我说：“你也是的，喝不了那么多就别逞强，不就是一个人情么。” “……”我不知道怎么回，因为我觉得他的目光很诡异。 “周睿。”他忽然转头，对周睿说：“帮我送阿凝先回去。” 回去？！ 我眸子微张了下，看了一眼一声没啃就站起来的周睿，转眸对林悦强说：“为什么我要先回去？” “都喝醉了你不回去休息还想干嘛呢？”他笑，“而且我这还不知道要到几点呢，让你哥先送你回去休息。” “……”不对劲！林悦强不对劲！ 我对他太了解了，他的一个笑，是真笑还是假笑，他的一个眼神，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能感觉到。 就如同现在，他身上气息的骤然转变，虽然已经刻意压制，但我感觉到了，就连他唇边的笑都是假的！ “林悦强，你是要支走啊？”我直接就说了。 他笑意敛住，唇抿了起来，“是。” “为什么？！” “有点事要办，你先回去。” 我感觉我的眉都打结了，“你这是要去找陈燃？” “这些事不是你操心的。”他说着，站起身，将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让你哥先送你回去，我一会就回来。” “！！”我不敢置信的看他，“为什么？！不是说了没事吗？” 刚转过头去看周睿的林悦强缓缓转过头来看我，脸和目光都有些阴沉，“你这是要护着他？” “我——我怎么可能去护着他？！”我不敢置信的看他。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林悦强话落，唇抿得死紧的看着我。 “哈……强哥，阿凝不是那个意思，阿凝……” “你闭嘴！”林悦强转头看向小辣椒，“她要你扯谎你就跟着扯，你到是挺配合她的啊！” 小辣椒脖子一缩，低头不语了，我的心却猛然一颤。 他看出来了！他又看出来了！！ 他缓缓转过头来看我，目光尖锐，我整个人僵住，想起上一次的事，我脑袋一片空白。 第一百四十七章：人不能老犯同一个错误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是沈楠，端着一杯水，无视这样诡异的气氛，一脸淡定的走到茶几前弓腰将水放了下来。 他直起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对周睿和小辣椒他们招了招手就往外走。 小辣椒小幅度掀起眼看了我眼后低头，跟着沈楠周睿他们往外走。 我脑袋还在发白，他们就都出去了，林悦强低头看着我，一直没吭声，我放在身侧的手紧张得紧紧拽住裤子，心砰砰直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悦强缓缓闭目，我的心咯噔一下，他已经再度睁开眼看我，那目光我无法形容，我感觉我的心都要跳出胸腔。 “周凝。”他用很轻的声音叫我的名字，“人不能老犯同一个错误。” “我……”我想说什么，但才开口，竟发现喉咙不知何时竟变得紧涩，吐出一个字第二个字就吐不出来了，甚至的，我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你觉得他人不错是吧？”林悦强唇角微弯，那笑看得我骨头发怵，“上次不是他，叶崇明不会那么容易放人，这次他刁难你，也是因为你不对在先，然后呢？然后他还告诉叶崇明很可能要开始动手了，你觉得他也不是有意要刁难你，只是一时生气，他其实人挺好的，对吧？” “……”我嘴微张，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林悦强每一句话，都是我心里想法最真实的写照，他把我看得透彻得不能再透彻。 他轻笑着轻努了下唇别开眼，顿了会才又将视线移到我脸上，黑得如墨一样的眸对上我的，“周凝，再过两个多月，你就十九了，一巴掌一颗糖这种把戏你还看不透？还是觉得生活太平淡了，你已经有些厌倦了？” “我没有！”我终于找到声音，因为他最后一句。 “没有的话，那你就离他远点！”林悦强几乎是低吼出声。 这是他第一次用那么重的语气和我说话，而且他说完转身就走，我被他一声震得脑袋空白了瞬间，回过神来，他已经走到门口。 我张口想叫他，却发不出声音，我本能的去追他，可是酒精却让我的脚步虚浮的离开，歪歪斜斜才走出沙发，他人已经离开了包房。 我急得双手都发了抖，脚步越发不稳，等我来到门前抖着手拉开门的时候，入眼就是站在门口的周睿。 “哥……林、林悦强呢？”我出声问，那声音颤得连我自己到底说的什么自己都听不清楚。 周睿拧着眉看我，“强哥让我先送你回去。” 我定在原地不动，滚了滚干涩发紧的喉咙，又重复问：“林悦强呢？” 周睿垂眸，顿了两秒掀起眼看我，“先回去行么？” 我看着周睿，脑海里却是林悦强刚才说的每一句话，片片断断，最后停留在他沉着脸的那声低吼。 我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握在了一起，我低头，看着被我自己扭得青白的指，脑袋开始浑浑噩噩，好像魂魄都出了窍，懵了，傻了。 高跟鞋急促的声音渐近，小辣椒在我身前停下，没有说话，但我能听到她的喘息，我缓缓抬起头看她，“辣椒姐……林悦强呢？” 小辣椒嘴动了动，随即抿了起来，“走，先上车再说。” 她说着就拉起我的手臂挽着，带着我往前走，我不想走，但身体却是傻傻的跟着她，然后我又问：“林悦强呢？他去哪了？” 她转头看我，顿了一秒说：“先上车，上了车我和你说。” 她拉着我进了电梯，周睿跟了进来，按下一楼，不过眨个眼，电梯就开了，他们带着我往外走。 我转头四处环顾，想寻找林悦强的身影，但别说林悦强，胖子和沈楠的我都没看到。 出了门，没几步就是周睿的车，我看到林悦强的车还在，说明他没离开这里。 我又忍不住四处看，最后视线落在了之前去小巷的方向。 人潮有些大，灯光虽然亮，但忽明忽暗，我视线又模糊，头又晕，还没等我定住视线，人已经被周睿推上后座。 小辣椒紧接着坐了上来，我不得不往里面挪，她才关上车门，我就问她，“辣椒姐，林悦强呢？” 小辣椒转眸看我，抿了抿唇说：“强哥带人去白记了。” 虽然已经料到，但我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脑子又瞬的空白了。 不过这样的空白紧紧只维持了了三秒，就被周睿上车的关门上震醒。 我猛然回神，侧身就去开车门，车门刚打开，我就被小辣椒拽了回来。 “你干什么啊？！”小辣椒说着，倾身就把我刚打开的车门关了上。 我转头看她，“我要去找他！” “你现在去找强哥干嘛呢？强哥已经说了让我们送你回去！你怎么就不会听呢？！”小辣椒声音有些大。 “我……” “没什么好担心的。”周睿淡淡是声音前面传来，“是我们去围他，又不是他围我们。” 我下意识的转头，就见周睿从座椅后探出头看我，“还是你真的担心陈燃？” “我……我没有！”为什么他们都要说我担心陈燃？！我根本…… 忽然间，我的念头卡住了，也许……我真的担心他吧。 林悦强说的没错，从上车叶崇明强行把我带到景山别墅区他出现开始，我对他的印象就变了，他不坏，他还帮过我，甚至的，他的经历也不好。 偶尔我会想起那个和我长得很想，给我带来麻烦的陈遇，叶崇明给我讲述的故事，陈燃和陈遇都是可怜人，他们和我一样，而且他并没有真的伤害到我。 但是，我更担心的是林悦强，我怕他出事！其实根本没什么，为什么要闹那么大？！ 我忽然觉得头不晕了，却痛得厉害，我又想起林悦强离开时候的样子，他从来没有那样对我说过话的！从来没对我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我扶住额头瘫在后座，忽然间好怕，他会不会真的不要我了…… 车子动了起来，然后一只手搂住我的肩，“别胡思乱想，回去等着强哥就行。” 我没吭声，只是闭上眼，我觉得应该反思了，好好反思自己…… 回到家的时候快11点半了，小辣椒和周睿都留下来陪我。 我缩在沙发等，整个人脑袋空空荡荡的，小辣椒给我倒了水，坐在我旁边，周睿坐在转角沙发拿着手机，低头按来按去。 小辣椒试图和我说话，我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她说什么我不是傻傻的点头，就是嗯，就是哦。 她叹息，最后说了句别担心，强哥不会有事，要有事也是陈燃那个瘟神有事。 我又回了她一个淡淡的嗯。 我现在已经不想陈燃了，我相信林悦强，他做事情是有分寸的，再大不过一顿打，这样也好，断个彻底，要不以后又有什么纠葛，又是成片的误会。 我早该相信他的，为什么我老是自以为是呢？老不是担心这个就是担心那个。 我在沙发窝了一个小时，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周睿忽然说：“阿凝，先去休息吧。” 我缓缓抬起头看他，轻轻摇了摇头，“我还不想睡。” 他看着我，唇动了动，随即抿了起来，低下头继续把玩手机。 我缓缓低下头，小辣椒又说：“要不你先去睡吧，我们在这呢，强哥回来他也会叫你啊，你在这干坐着也没意思不是？” “我要等他。”我说。 我听到小辣椒的叹息，有些无奈，有些无语。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我担心的林悦强不要我了……我希望他回来能第一眼看到我，看到我在等他，我想告诉他，我要的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我没有厌倦！ 第一百四十八章：你还玩偷听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一会觉得过挺快，一会又觉得煎熬，半个小时后，周睿忽然又说：“阿凝，回房间先睡吧。” “我要等他。”我说。 “算了，让她等吧。”小辣椒说着，倾身从茶几上拿起烟盒抽出烟就点。 我微微侧头看她，“才丢了的，少抽点。” “……”小辣椒斜眼睨看我，“你以为就你烦啊，老子也烦啊！我就说吧，前年你五杯就让我惨了一年多，这次六杯准没好事！” 我有些内疚的低头，一切的错误源于我的自作聪明和对他的不信任。 小辣椒想是也憋得久了，又或者是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沉默，开始吐槽，“尼玛的，你是不知道，刚才我跟下楼的时候强哥是怎么批我的，两句话我差点想跪下来哭了！” 我没敢吭声，周睿却忽然说：“说你什么了？” 小辣椒抽了口烟吐出，“说什么，说阿凝还小不懂事就算了，我也跟着她去，问我脑仁是不是被猪啃了，怎么越混越傻逼了！” 周睿别开头笑，我却一点都笑出来。 “他还说，陈燃什么人啊，阿凝不知道我能不知道么？一句老叶可能要动手我也跟着傻逼，我们这不是早就和老叶干起来了么？不干起来能抢他人抢他生意么？等的不就是他动手么？问我吃了什么思维倒退的药，需不需要治疗？他出钱。” 周睿再度笑出声，“是我被这么说已经跪着哭了，你还算能撑。” 小辣椒叹了口气，转眸看我，“妈的！还一大票人面前，老子明天感觉都得带面具出门！” 她话落，抬起烟抽了口，我看着她抿了抿唇说：“辣椒姐，对不起。” “对不起个毛啊，是我自己脑残，跟着你傻和你没关系。”小辣椒说。 其实我能懂小辣椒，林悦强那埋汰起人来的时候真不是盖的，可以把人说得想往地缝里钻，我也不是没遭遇过。 想起他，我又蹙眉，忍不住转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硕大的壁钟。 快两点了呵……为什么还不回来…… 周睿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也转头看了一眼壁钟，然后转回头来对我说：“先去睡吧，都两点了。” 我再度摇头，没吭声，静默再度蔓延看，两点的时候我没忍住拿起手机，小辣椒问我干什么，我说，我想给林悦强打电话。 小辣椒微楞，随即转眸看周睿，我下意识的也朝周睿看过去。 周睿拧眉，“看我干嘛？要打就打呗。” 我也不知道自己拘束什么，我早就想打这个电话了，但是我不敢，我怕他还正在处于有事的状态，怕打扰到他。 不过这会，都那么几个小时过去了，而且周睿他们都没什么意见，想是真的应该没问题，可以打了。 我拿着手机，才按下拨出键，手就开始抖了，我好怕电话被接起的时候听到的声音会像他接杨欣雨电话时候的那张，客气的，但却也是淡漠疏离的。 我将手机移至耳边，熟悉的彩铃声传来，是如果爱，那低沉磁性充满感情的声音让我的心瞬的就揪了把，酸酸涩涩的痛。 我捏着手机的手更抖了，但直到彩铃完了，我没有等到林悦强的接起电话。 我滚了滚喉咙，缓缓放下手机，低头看了看，颤着手又重新拨出，又将电话挪到耳边。 歌声再度在耳边环绕，最后又变成了，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蹙眉，再次低头，再次按下拨出，再次将电话移到耳边，重复着歌声，重复着冰冷又机械化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从最初的揪心到心慌意乱，再到麻木的重复着动作，小辣椒和周睿坐在一旁看着我，不动也不吭声，就那么看着。 不知道是第几次，小辣椒忽然拉住我的手说：“别打了，可能有事手机落在哪了。” “……”我有些反应迟钝的掀起眼看她，感觉视线模糊得厉害，好似没有焦距。 我看到她的唇动了动，随后又抿上，然后她转头朝周睿看过去。 “阿凝，强哥的电话可能真放在放在哪了，这种事情比较混乱，丢手机很正常。” “……”是吗？ 我缓缓转头朝周睿看过去，半响，我放下手机，脚从沙发放下，穿上拖鞋就往楼上走。 我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小辣椒叫了我一声，我没回头，只说了句，我先去睡了。 酒早就醒了，身体是疲倦的，但我却睡不着，我没关房门，留了缝隙，人贴着门边的墙壁一直站着。 我不知道站了多久，我听到小辣椒说，你去哪？ 周睿的声音顿了会才传来，有些小，就两个字，我却听得清楚，医院。 我身体一僵，全身骤然变得冰冷，想也没想就冲出房间，“哥——” 我往楼下跑，急得拖鞋滑了下，人一下就坐在了楼梯上。 这一下可不轻，没感觉到痛，却脑袋被震得空白了下，牙齿和牙齿打了架，拖鞋都飞了出去。 “阿凝——”小辣椒轻呼了声从沙发站起来。 小辣椒的叫声让我缓过神来，拧眉杵着腰要站起来，才感觉到臀肉和骨头都痛。 周睿已经冲到楼下，然后几个健步上了楼，将刚艰难站起来的我扶了起来。 “怎么那么不小心？！”他语气带着责备，却无法掩住关心。 我仰头看他，眼眶湿湿的，拽住他的外套的衣襟就问：“哥，你为什么要去医院，是不是林悦强怎么了？！” 周睿拧眉，“你还玩偷听呢？” “……”我没吭声，就看着他。 偷听这种事情，我一直在做，两年多前就在做。 他吸了口气吐出，一边扶着我往楼下走一边说：“强哥没事。” “那你为什么要去医院？！”我顿下脚步，“哥，你别骗我好吗？有什么你直说好吗？！一晚上了，你一直拿着手机，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知道你知道啊！你为什么就什么都不告诉我？！” 周睿抿唇看我，小辣椒走了上来，“哎呀，你看她都急成这样子了，你要她等会嚎得哇哇哇的才说吗？” 周睿叹了口气，转眸看我，“强哥没事，是陈燃和他几个兄弟住院了，强哥刚做完笔录去医院，我过去看看。” 我愣了愣，将周睿的话重新过脑了一遍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林悦强没事？真的？” 周睿无奈的轻嘶了声，“我骗你干什么呢？” “那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刚才和谁一直发信息？” 周睿有些哭笑不得的看我，“强哥手机没在身上，和我胖子发信息呢，他现在就和强哥一起。” 我拧眉，依旧不安心，“哥，你带我去吧。” “去什么啊？” “去医院啊！我想见他！” “……”周睿的嘴角微抽了下，显然很为难。 “哥……我求你了！”我又伸手拽上他外套的衣襟，苦着脸求他，“我就看看他，没事我就回来！” “强哥就是不希望你看这种事才让我们带你回来的……而且指不定还会有什么突发情况不是？你还是……” “哥！”我一直在眼眶打转的眼泪滴了下来。 周睿为难的别开眼不看我，我知道我为难他了，但是……我没办法，我现在真的很想见他，我觉得只有见到他的恐惧和不安才能消失。 “要不……”一直站在一边没吭声的小辣椒开口了，看了我一眼后对周睿说：“要不打个电话给胖子，然后问问强哥，让不让阿凝去，或者让强哥和阿凝直接说，要不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医院 周睿深吸了口气，看了看我，最后还是拿出手机。 我转头，朝小辣椒投以感激的眼神，小辣椒只是轻扯了下唇角，别开眼说：“其实我也想过去看看沈楠那厮有没有事。” 我嘴张了张，刚想说什么，周睿的电话接通了，“你们到哪了？” 我立马闭上嘴，转眸看向周睿。 “那个，强哥在旁边吧……你把电话给强哥……嗯……”周睿说完，将电话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电话凑近耳边，那边很静，没什么声音，我颤巍巍的轻喂了声，手抖，声音也抖。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然后是林悦强含笑的声音，“怎么了？那么晚还不睡？” 这声音几个小时前才听过，但此刻却感觉宛若隔世。 我滚了滚喉咙，“你没事吧？” “没事。”林悦强顿了顿又说：“你呢？” “我、我没事。”我顿了下，那边没声音，我又说：“我很好，酒已经醒了。” 一声轻轻的笑从电话那头传来，“你今晚也累了，快去睡吧。” “我……我能和我哥来找你么？” 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林悦强说：“你要来就来吧。” “嗯！”我说嗯的时候重重的点头，明明知道他看不到的。 “那先这样。” “好，一会见。” 我没挂电话，那边静默了会电话才被挂断，我这才将手机递给周睿。 周睿接过手机，看了我一眼后揣进包里，说了声走吧就先转身往外走。 小辣椒过来挽住我的手，跟上周睿，“刚才没摔伤吧？” “没有。”我摇头。 “没有就好。” 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周睿先开门出去，我和小辣椒换了鞋跟在后面。 坐上车的时候我靠着小辣椒，半响说：“林悦强会不会还生我的气？” “呵，傻子，强哥多疼你啊，要真生你的气，还会让你过去？” “可是……”我抿了抿唇，下意识的就去摸口袋，忽然发现出门太急，手机忘记带出来了。 是的，手机，刚才我打了那么多电话，周睿是知道的，他一直和胖子在发信息，那么……他有和胖子说吗？如果说了，胖子那大嘴巴的性格一定会告诉林悦强，可是林悦强却一个电话都没打来。 我想到这，有些不安的转头看向后视镜里的周睿，想问他刚才有没有和胖哥说我打电话的事，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好像没什么好问的，就算问出来也没什么意思。 我靠着小辣椒，侧头看着窗外，静静的等待，希望见到林悦强的时候，他面对我的时候，还是能和刚才电话里一样，和以前一样。 二十分钟后，周睿将车开进我们市的第一人民医院，凌晨已经三点多，本应该寂静的医院却显得喧闹。 急症大楼外，聚集了很多人，远远的，人头攒动，和林悦强过生日那天有得一拼，乍一眼，清一色男性。 这样的场景让我的心有些慌乱，却也忍不住探头向外看。 周睿将车停在急症大楼外面的停车场，下车的时候我才发现旁边停着的竟然是两辆警车，慌乱蹦蹦直跳的心终于安下了些许。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人分成两边站的人，三五成群，或站或蹲的吸烟，玩手机，即便即便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但依旧显得很闹腾，而且还能感觉到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小辣椒上前挽着我的手，“没事的，就是看着人多，这里一般闹不起来，警车还停着呢。” 我转头看她，周睿刚好了车关上车门，转头对我们走，“走吧，强哥已经在里面了。” 我微楞，周睿往我身后努了努下颚，我转头，就看到了林悦强的车停在我们后面不远的地方。 他在了，心骤然安下，感觉连那嘈杂声都变得小了。 我和小辣椒跟在周睿后面往急症大楼走，还没到门口，就感觉身上被视线扎得痛，还好就几步路就进了门。 之前周睿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也没敢到处乱瞟，这会进来了，才看到入口这里就站了三名警察。 然后转角的地方站了几个人，有一个看起来挺眼熟的，头上裹着绷带，有血渍渗出，正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见我们走进来，他们朝我们看过来，目光不善，好像是在白记见过的一个。 不过他也就看了两眼就别开眼，我也别开头，进步紧跟周睿，在经过他们旁边的时候，那人忽然低低的骂，“操他妈的臭婊子。” 男人话出的时候我就想，应该是骂我的吧，但是我并不在意，甚至没看他一眼。 但走在我们前面的周睿却忽然顿下脚步，转头看向男人，“你他妈骂谁呢？有种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周睿说着就走到男人面前，我见状连忙想伸手去拉，却被小辣椒拽着往后拉了一把，男人已经不甘示弱的凑上前来对着周睿低吼，“臭婊子，草他妈的……” 男人话还没说完，周睿抬脚就朝着男人小腹踹了去，男人弓腰，周睿上前就按住男人的头抬起脚往头上踹，而站在男人旁边的人也是回过神来，一下将周睿围住，我和小辣椒被撞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没摔倒。 “草！住手！都他妈的住手！”站在门口的三名警察冲了上来，场面一下变得混乱不堪。 门外忽然就起了躁动，喧哗声骤然而起，我站稳脚步，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就见有人开始往里面涌。 一名警察是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转身见有人冲进来，抬手指着进来的手就低吼，“进来干嘛，都出去！出去！” 那些人脚步顿了顿，有些缓慢的往后退出去，外面越发吵了起来。 “操他妈的！在这里还打，回局里打算了！”我听到有人骂，转过头，就见围着周睿的人已经散开。 至于周睿，还拽着那男人的头发，深色的外套和裤子上脚印不少，而那男的正弓腰低头，两手捂着脸，有血顺着指缝一点点低落在地板上。 “妈的！还不松手啊！”一名三十多岁的警察拽周睿的手。 周睿转头看了警察一眼，终于是松了手，他这一转头，我才看到他眼睛猩红，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凶狠。 我愣愣的定在原地，有些犯傻，忽然转角走出人来，高高的个子，纯白的体恤，浅灰色的薄棉外套，那是我挑的，只是那外套和体恤都沾着血迹。 “林悦强！”我不受控制的叫出声。 他转头看我，轻轻点了下头，然后就走到周睿身前，将周睿挡在身后，紧接着后面胖子和另一个穿着警服四十多岁的男人也从拐角走了出来。 男人左右扫了一圈，视线在略过我和小辣椒的时候顿了一秒，随即对那两名警察说：“怎么回事？” 其实一名说：“打起来了。” 那男人拧眉，转头看向捂住鼻子被扶着的男人，随后转头就伸手拽住周睿衣襟沉声说：“我说周睿，你是嫌这事不够大是吧？” 周睿看了看男人，随即低头，将头侧朝一边，林悦强笑着伸手，拉开男人拉着周睿衣服的手，“李局，年轻人不懂事，你担待着点。” 那被叫李局的男人抿着唇，看林悦强，“他们不懂事就算了，你……” “行了行了。”林悦强笑着，手攀上那被叫李局的男人的肩，“这事我不对！这不，我不是亲自过来看人了么。” “那你什么时候把你人弄走？” “这不是我不弄，我兄弟也受伤住在这里你也看到了。我这人要走了，陈燃的人没走，到时候他要被补刀我没办法和他家里人交代啊。” 第一百五十章：我看看 那男人拧着眉看他，然后又转头朝门外看了看，面色不是很好的说：“我给你们半个小时，你们自己去商量，半个小时人还不弄走，我就让车来拉。” “行！半个小时！”林悦强笑着说，手从男人肩膀收了回来。 男人侧头看了捂住脸还在流血的那个男人一眼，然后又对林悦强说：“谁都不许再闹了，再闹我带进去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保证，我的人绝对不会闹。”林悦强依旧笑。 男人双手叉腰，沉着脸努了努唇，“我在车上等着看你们人走，半个小时。” 男人说完，转身就往门外走，“老张你给跟我出来下。” 之前指着门口将进来的人威吓出去的那个中年男人立马跟上李局，两人快步走出急症大楼。 他们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喧哗声立马就小了，想那叫李局男人威吓力还是很强的。 林悦强在看着李局出去后，这才转头看向周睿，“没事吧？” “没事。”周睿低低的说。 林悦强没说什么，朝依旧站在原地捂住脸的男人一眼后说：“还不扶他过去给护士看看。” 几个人看了看林悦强，然后扶着男人转身朝躲在不远处围观的两个护士走，“杵着干嘛呢，过来帮忙啊！” 我看了几人背影一眼，转头看向林悦强，没等他开口，我就几步上前走到他面前，“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林悦强轻笑着抬手揉了我一把发顶。 我拧眉看他，视线落在他血迹斑斑的衣服上，“你身上……” “不是我的。”他说了句。 我心落下一半，转头又看周睿，“哥，你没怎么样吧？” 周睿侧眸看了我一眼，“就踹了几脚能怎么样？” 我拧眉上前，拉着他的衣服拍了拍，就听到林悦强的声音，“小辣椒，你过来。” 我手一顿，这才想起小辣椒，刚要转头，周睿已经拉开我拉着他衣服的手，“别拍了。” 我微楞，点了点头，然后就听到小辣椒的脚步声，一转头，入眼的她面色苍白。 “是不是沈楠？”小辣椒没头没脑一句，声音颤颤的。 我一时间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林悦强就说：“放心，伤得不重。” 我心咯噔一下，这才回过味来，难怪只见胖子跟出来么见沈楠，难怪林悦强要往医院赶呢，原来是沈楠也受伤了！ 我还没来的及开口，小辣椒就说：“伤到哪了？” “进去看吧。”林悦强说着转身就往里走，走到我身旁的时候，伸手搂住我的肩，带着我往里走。 我跟着他的脚步，怔怔的抬头看他，发现他的下颚崩的有些紧。 拐进通道，我就看到通道两边都了不少人，但却没怎么说话，通道中间的位置那我还看到站了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正朝我们看过来。 我想……沈楠和陈燃他们就在那里的病房吧。 果然的，才走到门口，我就看到两边的门都敞开着，在左边门口，站在那个叫老麦的男人。 他看起有些狼狈，但看去了好像没受伤，他看了我一眼，转眸看跟在我们身后的小辣椒，随即别开眼。 我下意识就朝着病房看了一眼，不过门口都被人挡住，什么都看不到，唯一能看到的白色的日光灯下，有烟雾环绕。 什么人啊，受伤抽烟就算了，这可是医院啊！ 我一边想一边跟着林悦强转身，这才转身，我原本被林悦强挡住的视线一下明朗了起来，同样门口站着人，日光灯下同样烟雾缭绕。 我懵了懵，站在门口的人就让了开，林悦强带着我往里面走。 才走过门口的卫生间，我就看到三张床位只有靠门边一张空着，五六个人挤着坐，地上不少烟头，空气中有烟味，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以及血腥味。 第二张一个男人爬躺着，正侧头朝我们看过来，面色苍白。 至于沈楠，他在靠最里边的床位，坐在床沿，衣服没穿，就披了件外衣，手里拿着一支烟，拿着烟的手手背上贴着一块白色的胶布，应该是才吊过水。 外套下，他左边肩膀到胸口的地方，我看到了白色的纱布边缘，而他咖啡色的裤子上，不少已经干涩的血迹。 我拧眉，沈楠看着我们弯了弯唇，“这么晚还过来干嘛？” 他面色苍白，唇也白，我嘴才刚张开，我们身后的小辣椒已经越过我们冲了上前，急切的问：“你没事吧？伤到哪了？！” 沈楠侧头看她，“没事，缝了几针而已。” 小辣椒皱着脸，伸手去拨他的外套，沈楠却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干嘛？” “我看看。”小辣椒说。 沈楠拧眉没松手，胖子的声音就传了来，“哎呀！她要看你就给她看嘛，你还羞涩了啊！” 本是无意的一句话，沈楠苍白的脸竟有些微微发红。 林悦强搂着我走了过去，笑着说：“脸都红了，还真是羞涩。” 一下子，哄笑声四起，沈楠脸更红了，没好气的说：“去！我哪脸红了？” 小辣椒的脸色算是回过来了，笑着说：“老子都不羞涩你羞涩个毛啊，松手。” 又是一阵哄笑，沈楠有些无语的松开了小辣椒的手，却没动小辣椒动手，自己撩开外套，露出那条贴在左肩斜下到胸口上方的白色纱布，周围的肌肤还有浅浅的棕黄色擦过碘酒的痕迹。 “几针？”小辣椒拧眉问。 “23针。”不等沈楠回答，胖子就说。 我一天，眉拧得更紧了，紧接着，躺在旁边床上的男人有气无力的说：“辣椒姐，你也不关心关心我。” “关心你啥啊？” “楠哥就一刀，老子三刀！！” “那么惨？！”小辣椒转身看向男人。 “惨啊屁啊！两刀蹭了点皮，就一刀缝了针，17针而已。”胖子走到床沿，大巴掌一巴掌啪在男人后背。 “啊——”一声惨叫，“痛痛痛——” 哄笑声又响了起来，胖子收了手在床沿坐下，“鬼吼鬼叫的，你看看你楠哥，缝针的时候一声没吭，哪像你。” 我看着他们，唇角微弯，浅浅的笑，但脑袋却是有些放空的，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感觉自己还没能融入。 而且在我看来，这多大的事啊，人都砍伤了，他们居然还有说有笑的，好像这都不是事一样。 “你发什么愣呢？”林悦强忽然轻声对我说。 我抬头看他，他轻弯着唇拉我在床沿坐下，而他转身也在沈楠旁边坐下，然后笑着对胖子说：“行了，你就别折腾他了，要不等下补针又是一顿鬼哭狼嚎。” 他们又笑了，但我却笑不出来，因为我觉得，他们的受伤和我脱不了关系…… 我正想着，病房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我听到有人喊燃哥，问他起来干什么呢？然后是脚步声杂乱。 我下意识的转眸朝着门口看，林悦强已经站了起来，而胖子也站了起来。 “我去看看。”胖子说。 “不用。”林悦强说了句，自己就往门口走。 只是他才没走两步，门口的就传来陈燃的声音，“好狗不挡道，你们强哥没教你们啊。” 陈燃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显得虚弱，应该也是受伤了吧，不过他说的话和那语调依旧能气死人。 林悦强定住了脚步，哼笑了声说：“让他进来。” 说罢，林悦强转身走回，在我旁边坐下伸手揽住我的肩。 之前他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这会他让看了，我能清楚的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往边上让，然后那叫老麦的男人扶着陈燃走了进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看好你家小白菜 眼前的陈燃让我眸子微张了下，没受控制的就倒抽了一口气。 我本来觉得沈楠已经很不好了，可是他看起来比沈楠的情况还差，而且差很多。 他和沈楠一样赤着上身，但却连外套都没披，头发凌乱，靠前额的地方应该是粘了血迹，有些糊贴在一起。 而且他的脸和唇却都比沈楠还白，左手小臂和上臂都贴着白色的纱布，右肩膀处能看到从后背延伸过来的纱布用白色的胶带贴在肩膀上，右脚的裤管撸到膝盖上方，小腿处也斜斜的贴着一块。 老麦扶着他，而另外一个面生的男人抬手帮他拎着吊瓶，样子看起来很狼狈，眉打着结，但嘴里却还咬着一只点燃的烟。 我拧着眉看他一瘸一拐的走进来，视线不由得落在他左胸口出的纹身上。 许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他原本麦色的皮肤好似泛着一层淡淡的青白，那犹如天使般展开羽翼和双臂的女人此刻看起来忽然显得有些苍凉，我又想起了陈遇。 “还不给燃哥让个坐。” 林悦强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微微转头看他，就听陈燃说：“站着就行。” 我拧眉，转回头看他，就见他已经在第一个床位的床脚定下脚步，右手搭在老麦的肩上，撑着身体。 他目光扫过我，没什么特别，一如既往，随即落在林悦强身上。 “呵……”他哼笑了声，声音有些无力，“让兄弟顶包的感觉不错啊？” 顶包？！ 我侧眸看向林悦强，就见他弯着唇，轻笑了声说：“有兄弟愿意为我顶包的感觉是不错。” “这样啊。”他扬起下颚，眯着眼看林悦强，“那等我好了也要看看有没有兄弟愿意为我顶包了。” “……”陈燃这话的意思是等他好了就要来报复林悦强么？！ 我原本拧着的眉拧得更紧了，反到是林悦强却完全不在意的轻笑着说：“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那试试。” “行啊，你想什么时候试都没问题。”林悦强含笑说，搂着我肩的手臂紧了紧，将我搂着靠上他的胸膛，“不过呢，下次别欺负女人，道上的人会笑的。” 陈燃眯着眼吸了口咬在烟微微张开吹出烟雾，视线落在我身上，看得我全身都有些僵硬。 半响，他才开口，“高兴欺负。” “草！做男人做到你这样只会欺负女人，算他妈什么男人！”胖子怒，张开就骂，声音不小。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这有你说话的份？”老麦立马回过去。 “你才他妈什么东西呢？不服来啊！” 场面一下又混乱了，但林悦强和陈燃两都没吭声，门口又起骚动，然后是警察的呵斥声。 没几秒，一名警察走了进来，骂声停了，而警察一脸无语的看了看林悦强又看了看陈燃才说：“麻烦你们给点面子别折腾了，这可是医院！” 陈燃侧眸看了警察一眼，转眸扫了我和林悦强一眼后懒懒的吐出两个字：“回去。” 他刚转身，林悦强就说：“对了，别说我没提醒你，李局说了，半个小时人不走就让车来拉人。” 陈燃才转过去的身子一顿，缓缓转了回来，“谢谢提醒，我也提醒你一个，下次直接用捅的，别用砍的。” 他说完，弯起唇看我，搭在老麦肩上的手忽的收了回来，拇指顶在鼻尖晃了晃手指，做了个猪的姿势。 我心顿时跳漏一拍，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林悦强，却见林悦强的眼也眯了起来，唇角依旧扬着，“没问题，如你所愿。” “……”他们这对话，让我紧张得连心跳都快冲出喉咙，这意思是这事还没完没了了吗？！而且还要越闹越大？！ 陈燃笑，将手搭回老麦肩膀，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说：“看好你家小白菜，小心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陈燃！！赤裸裸的威胁恐吓！！ “草你妈的！除了对女人下手你他妈的还能干点什么？！”胖子没忍住就又骂出声。 老麦回头，嘴刚张却又闭上嘴，转回头去扶着陈燃往外走，紧接着我就听大陈燃那懒懒的声音传来，“你娘们啊，跟他比比歪歪个什么劲呢……” “……”还是那么毒！！ “草！”胖子怒，就要往外冲，却被那警察推了一把。 “干嘛呢？真想进去蹲着是吧？！” 胖子深呼吸，怒瞪警察，林悦强没吭声，只是转眸看了一眼小辣椒。 小辣椒立马会意，几步上前就去拉胖子，“你干嘛呢你！懂事点行不？！” 胖子再混也舍不得拿小辣椒怎么样，侧头看了小辣椒一眼，有些不情愿的任由小辣椒往后拉了两步，推他坐在床沿。 “不好意思啊，他这人那性格就是那么欠抽，别和他计较。”小辣椒转头对那警察笑着说。 那警察看了看胖子，随即又转头看了看林悦强，顿了顿才转身往外走。 那警察才走出去，胖子又忍不住骂了声，小辣椒说他，“你也是行了，再叽歪真要变娘们了！” “你来试试是不是娘们。”坐在床沿的胖子抬头看小辣椒。 小辣椒送他一记白眼，“大晚上的做什么白热梦呢？” 气氛一下又活络起来，大家笑出声，但我依旧笑不成来。 想着刚才林悦强和陈燃的话，我心乱糟糟的，脑袋也是。 “怕？”林悦强的声音忽然在身侧响起。 我转眸看他，拧着眉，他轻笑一声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侧头靠着他的胸膛，轻轻点头，心里却闷闷的。 我知道他不会让我有事，我也相信他，但是我却让他有事，又给他添了麻烦，而且还不小。 脑袋不由得的又想起陈燃刚才那狼狈的样子，想起他胸前的纹身，想起他说的话，我眉拧得更紧。 林悦强转头看向周睿，然后对周睿说：“你出去下，让兄弟们都回去。” “他们人不是还没走么？” “我们的走了他们就会走，他们也怕我们补刀。”林悦强淡淡的说：“我已经给陈燃面子了，他不傻，他懂的。” 周睿站在原地顿了两秒后说：“行。” 周睿出去没多会就进来了，双手环胸，外衣内向抱着什么东西。 他才进来就让人关门，然后走到第一张床位前站定后打开外衣，将怀抱的东西放在床上，我一看，竟是四五把刀。 小辣椒见怪不怪，我却眸子顿张的看着周睿拉开床头的床垫见刀塞了进去。 虽然那时候才搬到小区的时候，就听林悦强他们以前老拎着刀出，拎着刀进，但那也是之前，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在帝豪，很少出现这种事情了。 “周睿，今晚你带几个兄弟留下守夜，胖子回去休息，明天早上过来换。” 拉好床垫的周睿应了一声好，转头对站在门口的人示意了下，那人这才上前将门打开。 沈楠蹙了蹙眉说：“没那么麻烦，我们现在就能走，也不是多大的伤。” 另外爬躺在床上的男人也说，是啊，也不严重，随时都可以走。 林悦强摇头，“先观察下，早上你们还有水要吊呢，等医生看看真没发热发炎的情况再回去。” 林悦强话才落，站在门口的一个男的就朝林悦强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老麦出去了。” “嗯。”他轻点了下头，拿出烟了点了一支转头对我说：“抽支烟回去。” 我点头，没吭声。 然后林悦强烟才抽了一半，李局就进来了，带着那个叫老张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我只是有些懵 我看着林悦强笑着站起身，从一直捏在手上的烟盒里抽出两支烟朝着李局和老张，忽然有一种他抽这支烟好像就是为了等李局来的感觉。 李局接过烟，林悦强便将打火机凑了过去，他吸了口吐出，然后说：“这事就到这里算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们闹。” “我这里是没问题啊。”林悦强笑，“但陈燃那……” 说着，他摊了摊手，李局抬起烟又吸了口烟说：“那边我会和他说。”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阿强，这次你真过了。”李局说着，又抽了口烟，“多大的事啊？你居然把阿燃弄成那样。” 林悦强笑，“酒喝多了。” 那李局嘴张了张，随即变成一声叹息，“算了，事情都出了，我也不说你们了，但下不为例！出来是求财，不是结怨！” “我知道。”林悦强轻点了下头。 “我过去看看阿燃。” “行，我们也要走了，明天李局下午有空不，出来吃顿便饭，今晚真是麻烦你了。” “明天再说吧。”那李局说着抬起捏着烟的手轻扬了下。 “那好，我明天给李局打电话。” 李局轻点了下头，带着老张出了病房。 林悦强转身朝我招了招手，我连忙站起身走到他身前。 他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烟对小辣椒说：“你怎么说？留下还是我送你回去？” 小辣椒说：“都几点了，不回去了，就在这。” “这是几点问题吗？辣椒姐你这是舍不得楠哥吧。”躺在床上的男人笑着说。 哄笑再起，小辣椒学着胖子一巴掌就按在他背上，顿时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让你嘴贱，再逼歪弄死你！”小辣椒笑着没好气的说。 “草！辣椒姐，你这毒手——” 胖子没怎么笑，看了看小辣椒，站起身说：“老睿，人你看好了啊，我就和强哥先回去了。” 我看着胖子，敏感的察觉到他眼底身上散出的一丝落寞。 林悦强又交代了两句，让他们该走的就都差不多走了，留五六个人就行，周睿应了之后，我们这才出了的病房。 走到房门口，我发现对面陈燃住的病房门关着，一个警察站在门口，通道上也没人了，这人看起来多，散的也是很快。 林悦强揽着我的肩往外走，我发现今晚的我算是又涨了很大的见识，原本我还以为林悦强只会揍陈燃一顿的，没想到…… 上了车，我没忍住说：“我还以为你只会揍他一顿的。” 林悦强转眸看了我一眼，胖子就笑，“又不是突发忽然打架，都专程围人了，还揍什么啊！当然是抽家伙先砍了再说好么！” 我拧眉，有些不懂这是什么说法，而且也觉得没必要搞那么严重，其实……算了，也许这就是女人和男人想法和看法的不同吧，同样的，做事的手法自然也不同。 我现在比较关心的事，这事到底能不能到此为止。 “那李局……是什么人啊？”我问。 “公安局副局长。”林悦强一边将车开出一边说。 难怪了……“那、那他能说得动陈燃吗？” “呵。”林悦强哼笑了声，微微偏头看着路面，有路灯的灯光闪过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问题，那竟是我从未见过的冷，“陈燃当着李局的面当然会说好，不过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我拧眉，“那怎么办？” 他侧头看我，唇角微弯，还没开口，后面的胖子就说：“怎么办？他要真敢动，老子就敢真把他给捅了！” 林悦强轻笑了一声，又转回头看向路面，“还小啊，寻衅滋事是一回事，闹出人命是一回事，他叫你捅你还真捅？你就那么听他的话？” “噗——”胖子一口血，“强哥！你用得着这样埋汰我吗？！” “谁叫你傻呢？”林悦强含笑说。 胖子哭笑不得，“好好好！我傻！也不知道那会谁下手最狠了！” 他下手……最狠？！ 我忽的想起陈燃才进病房的时候说的顶包。 “我有分寸，死不了的。”林悦强淡淡的说，随即转眸看我，“帮我撕包烟。” 听得有些懵的我愣了两秒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打开收纳盒从里面去取出一包烟。 “呵……”林悦强忽的轻笑出声，“瞧你那样子，吓到了？” 我掀起眼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一边撕烟一边说：“没有吓到，只是……没见过有些懵。” 坐在后座的胖子一下就笑了起来，然后说我，说话还是那么老实，那么认真，看了就想笑。 我撕开烟，抽出一支侧身递给他，随便没好气的白他一眼，“笑点太奇怪了你们！” 胖子笑着伸手接过烟，“是你呆好么？！” 我又瞥他一眼，然后抽出一支送到林悦强唇边，他侧眸看我，张口衔住烟，唇微微扬着，黑色的眸亮得炫目。 我心微颤了下，脸居然有些发烫，不由得连忙别开眼，拿了打火机凑上烟个帮他点燃。 他吸了口烟吐出，然后和胖子说：“明天早上过去别冲动，也别和他们吵，吵没意思。” “万一他们要动手呢？” “不会的，李局肯定会留着人在那里。”林悦强笑，“陈燃是什么人李局知道，他可不想事情弄大，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这边他不好说，老叶那边他也不好交代。” “好，我不冲动。”胖子说。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在胖子家楼下停下，不等他下车，林悦强又交代，“这几天小心点，别落单。” “我知道啦！又不是第一次！”胖子笑着拉开车门。 林悦强含笑点头，“快回去吧。” “嗯。”胖子说着跳下车，然后关上车门对我们挥了挥手，随即转身，微微供着腰背快步进了楼道。 胖子家和我们以前住的地方一样，半旧不新楼房，声控灯，胖子每上一层灯就亮。 林悦强没急着开车走，而是又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一直等到六楼的灯光亮了，隐隐传来一声关门声，他这才将烟衔在嘴里发动车子。 “你在担心胖哥吗？” “防着点好，毕竟以前一车人，我们的底细他们很清楚。”林悦强一边说，一边打着方向盘转出小区，“谁家住哪，经常会去哪，他们也都知道。” 我拧眉，喏喏的开口，“这事会不会越闹越大？” 他侧眸看了我一眼，轻笑了声说：“你想多了，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也许今天才砍完，明天就坐一起喝酒，忘了？” 我记得，但是我不懂，这和现在这事有什么关系。 许是见我半响没吭声，他咬着烟转头看了我一眼，一下就笑开了，“你那是什么表情？” “大写的懵逼。” “哈哈哈——”他笑，随即轻摇了下头说：“我刚才不是约了李局吃饭了么。” “然后呢？” “然后明天李局肯定会说没空，因为明天是大年三十，谁能有空了，所以大年初一我会让人送点东西过去拜年。” “……” “再然后过几天我会再给他电话，他就会叫上陈燃一起。” “？！！”还能这样？！ 他侧眸看了我一眼，轻笑着抬起手拿下衔在嘴里的烟，“老叶会压着陈燃，李局也会压着陈燃，所以他暂时什么也动不了。让胖子他们小心，也是以防他忽然发神经。”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叶崇明会压着他？”我不解，完全不懂。 他又侧头看了我一眼，轻叹了口气说：“知道为什么叶崇明为什么一直没动作吗？” 地一百五十三章：因为他喜欢的不是我 我愣愣摇头，这个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我早和你说过，老叶家虽然是大家，也做暗场，但是暗场只是他们叶家的一部分生意，不是全部。”林悦强说着，抬起手上的烟吸了口吐出，“换句话说，他们是生意人，不是道上的人，这和我，还有张哥不一样。” 林悦强第一次和我说这些事，他告诉我，十几年了，张哥的关系网虽然不能和叶崇明比，但是该有的，该稳固的都已经稳固，这也是他为什么答应张哥过去的原因。 当初的叶崇明要动他林悦强很容易，但要动张哥可没那么容易，要真撕破脸了，那就是大家生意都别做了。 而且，叶家作为生意人，养的那些人家门客，而他们带的叫兄弟。他们的路就那么一条，要叶崇明真敢把他们路断了，兄弟都没饭吃了，那么叶崇明会被影响到的可不仅仅是暗场，还有他们叶家的其它生意。 他说的时候不忘取笑我，让我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叶崇明一个穿皮鞋的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和他们这群穿草鞋的拼命呢？他那么聪明个人，不会做冒险的事，不会做冲动的事，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所以，叶崇明不是不动手，也不是不想，他是还没找到一个好的机会。 我恍然，忽的感觉自己好像被陈燃忽悠了…… 林悦强转眸看我，唇角微微勾起，眼底是嘲弄，“怎么？是不是忽然觉得自己很纯很天真啊？” 我脸颊刷的一下就热了起来，“你直接说我傻逼好了！” 林悦强笑，“可是我觉得很纯很天真更戳心窝子啊。” 我被他气得哭笑不得，他也转头，一边看路一边看着我浅浅的笑，半响那笑意敛住，我忽然感觉哪里不对，他开了口，“看到陈燃那样子，会难过吗？” “……”我是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整个人有些愣住。 半响，我拧眉，“什么意思呢你？” 他转头，看向前面的路，“毕竟你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 我眉拧得更紧，都快打了结，“我如果说，刚才去医院的时候，我看到谁都不难过，就只惊讶，你会相信吗？会觉得我连看到楠哥都不难过是没良心吗？” “不会。”他淡淡的笑。 “可是我会！”我说：“楠哥因为我的关系受伤了，缝了那么多针，也不知道留了多少血……我居然没感觉……” “那是因为你还没反应过来呢。”他转眸看了我一眼说：“等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你就回过神来了。” “你既然那么了解，干嘛要问我看到陈燃难不难过？” “我就怕你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难过。”他看着前面的路，微微偏着头，声音说不说什么感觉，很平静。 我抿着唇看他，心脏有些发紧发涩，半响才开口，“你手机呢？” 他侧目看我，唇角微弯，“你猜。” “你手机根本没丢！”我说完，牙就咬住了下唇。 他浅浅的笑，“谁告诉你我手机丢了的？” “我……”我嘴张了张，忽然觉得这到底说的好像并不重要，拧眉问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如果我说，我在忙，不方便接，你会不会很心塞？” “……”会！而且不是很心塞，而是非常非常心塞！再忙打了那么多了，随便接起来说句忙能死么？！ 重点是，即便当时他真的很忙不能接了，那么之后呢？之后可以回个给我吧！ 我看着他，没吭声，他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他才转头睇了我一眼，笑着说：“那嘴噘得都可以挂油瓶了。” “要你管！”我生气了，心里很不舒服。 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没不接我的电话过，再忙他都接，就是接起来的快点还是慢点。 他默了默，然后说：“阿凝，你知道你护着陈燃避重就轻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 “我不接你电话，你觉得我心里没有你，你在维护他的时候，我觉得你心里没有我。” “我心里没他！”我说，声音忽然有些大。 “是啊，你没他，但是你却让我出现了有他的错觉。那我呢？”他转头看我，“我心里有你啊，很在意很在乎啊，但我却让你出现了我心里没你的错觉。” “……”他又给我上了一课。 “我知道，你觉得陈燃这个人不错，我也没觉得他差。”林悦强说着，伸手去拿烟盒，我见状，快他一步拿过，然后抽出一支凑近他。 他弯唇对我笑了笑，衔住烟，我又拿了打火机给他点燃。 他吸了一口烟吐出，然后说：“不管他再不错，他也不能欺负女人啊，即便你欠他一个人情，他也不能那样吧。” “……”那算欺负吗？算吧，毕竟那可不是正儿八经的请，连手机的没收了。 “尤其这账，怎么轮也轮不到小辣椒头上，他两个一起欺负，我说得过去，胖子和陈楠那我怎么交代？！”林悦强说着转头看我，“我就由你们蒙着骗子，装作不知道？我做不到，而且……陈楠不是胖子，不是你们两句就懵过去的。” “！！”林悦强的话让我心头一惊，他说的这一端，我不仅不没想到过，甚至的连想都不会想到。 我想起了在巷子口遇见沈楠时候的情景，想起了他沉下脸来的模样。 他一直不怎么爱说话，闷着，但却不代表他没想法，我怎么可以去忘记才认识的时候他的事迹呢？ 兄弟们都还在商量着到底是叫闫一曼过来问清楚还是去围那个男人，他自己就已经背着刀去把那男的砍了。 我越想越心惊，喉咙都有些紧涩，诺诺的开口问：“那、那如果你装着不知道了，楠哥是不是会……” “谁知道呢？”林悦强轻扯了一下唇，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如果他自己去了，今晚只怕走不出来，陈燃他们十几个人，有三个背着东西。” 我的心脏又是猛烈的一下收缩，想起了沈楠胸口到肩膀的伤，想起了另一个躺在床上的男的。 “我跟你说这些，也就希望你别明天早上回过神来了，又开始钻牛角尖，把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揽。”林悦强浅浅的笑了笑，转头看我，“我很久很久以前，杨欣雨那事的时候就和你说过了，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我无言以对，垂眸半响说：“我承认，我是觉得陈燃没那么坏，而且我想的也简单，就是小事能化了就化了，不过现在看来，我真的是想得太简单了。” “所以周凝同学，你要学会换位思考，而不总是你想。”林悦强转头对我笑了笑说：“不过不得不承认，我有些嫉妒。” “你嫉妒什么啊？” “明明说好的坦诚的，你老毛病又犯了，而且是因为他。他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 我抿唇，看着林悦强半响才缓缓开口，“感觉得到，那时候才帝豪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我怕他，也许那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那为什么你现在又不怕了？”林悦强依旧看着路面，我看到他的下颚崩的有些紧。 “我现在还是怕啊。”我说：“只是没以前那么怕而已。” “因为他帮过你，你觉得他其实人挺好。” 我摇头，“不仅仅是因为他帮过我，而是因为我像陈遇。我知道他喜欢的不是我，他喜欢的只是我长得像陈遇而已，自然就没那么怕他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总比做替身好 “你心里到是清楚。”林悦强笑笑说。 我轻扯了一下唇角，“我是傻了点，但是智商还没问题。” 其实，我能心安理得的欠着陈燃这个人情半年多一个电话不打的装死，大多也是因为我心里看得挺明白的。 最开始他喜欢刁难我，是因为我长得像陈遇，他能出现在景山，那是因为我长得想陈遇，而我会被带叶崇明带到景山，那也是因为我长得想陈遇。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那个叫陈遇的女人，一过一功，我觉得其实我也不算欠他太多，尤其是我能感觉到林悦强不喜欢我和他来往，自然也就选择回避。 林悦强转头看我，弯了弯唇说：“你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明白就好。” 我拧眉，“我一直很明白。” “可是你的行为却不是很明白。”林悦强说。 “……你是我没经验，没处理好，思想觉悟不够。” “哟，还思想觉悟呢。”他笑。 我轻噘了一下唇说：“本来就是这样嘛。” 他浅笑的沉默了会，“其实，如果陈燃能像之前光明正大的找你，我也不说什么，但是我希望你别悄悄和他见面。他就想颗不定时的炸弹，什么忽然爆了，做了什么，也许他自己都不会愿意。” 我的脑袋却被震得有些空白。 ‘一个喝醉了的神经病，好像做什么都不犯法吧。’陈燃的话再度在我耳边回想起来，我眼前浮现出了那微微眯着眼看我的模样，那么阴郁危险，眼底却是压抑…… 回到家洗了澡躺下已经快六点，我躺在床上，伸出三根手指跟他发誓，我以后绝对不单独和陈燃见面，也不会再犯傻。 他笑着握住我的手指，骂我是傻瓜，说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事，别给自己心里负担，他只是希望我能明白陈燃虽不坏，却也是危险的，能尽量避免开的就尽量避免开。 我点头，窝进他怀里，问他今天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他说差点被我气死了，所以我怎么也得表示表示，补偿下呗。 我没好气的睨他一眼，他却已经翻身压上，捧着我的脸，额抵着我的额，眸对着我的眸。 “我说过，我会保护好你，你信我么？” 我没说话，只是微微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下。 他笑，弯起唇，“我说过，就算你要走，我也不会放手，你自找的。” “是，我自找的。”我闭上眼亲他，手蛇一样环住他的脖颈。 我才不要他放手呢，永远不要！ 林悦强第二天起的很早，我甚至怀疑他都没睡，7点他就给胖子打了电话，再次叮嘱不要冲动之后又给张总打了电话，说有点事要和他商量，之后起床漱洗就出了门。 我一直睡到中午，他的电话把我叫醒，说中午有事不能回来了，差不多两点能回来，让我准备好年货，等下回来了直接去爷爷那。 我说好。 我们是早说好了年三十去他爷爷那里过的，挂了电话我起床漱洗，然后给他爷爷打了电话，先是嘘寒问暖一番，然后问都准备了什么菜了，不够我等会买了带过来。 和他爷爷现在也是很熟络了，他爷爷说，都买好了，鸡鸭鱼一样不缺，问我什么时候过去啊。 他爷爷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也带着急切，我笑着说，等阿强两点忙完了过来接我就过去。 他爷爷说好，他等我们。 挂了电话，我开始准备带过去的年货。 其实家里很多年货，我们都没买什么，大多是人家送的，酒啊烟啊，礼盒装的五粮液和茅台都好几盒。 还有什么洋酒，我也分不太清楚。 不过我想他爷爷应该不爱喝那些，就只收了一盒五粮液一盒茅台，然后又拿了两条烟，水果是之前就准备好用箱子装好了的，我也不用收拾，等他来搬就好。 收拾这些很快，我在沙发坐下的时候才1点，正想着要不要煮碗面填肚子，手机忽然响了。 我赶紧拿起来看，本以为是林悦强打的，没想却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我拧眉，不知怎的，脑海竟闪过陈燃两个字。 我没立即接，而是响了好多声，都快挂了，我才犹犹豫豫的按下接听。 “怎么半天才接电话？” 质问得那自然，那么理所当然，我有些懵逼，很后悔接起这个电话，我应该相信我自己的直觉的。 我没吭声，开始犹豫，是应该和他说得清楚点，还是应该的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等了几秒，许是见我不出声，忽的笑了，轻轻的哼笑，“哑巴了？” 我深吸了口气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决定，还是直接说清楚比较好。 “哟，问我到底什么意思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女人翻脸真快啊。” “你怎么不说你忽悠我呢？”我说。 “呵……”他笑了起来，声音依旧带着虚弱，“我忽然你什么了？” 我张开刚想说昨天的事，但想想又觉得没必要，只会越扯越多，“算了，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瞧你现在这样，林悦强昨天给你洗脑了吧？” 我拧眉，想说林悦强没给我洗脑，只是给我上了很重要的一课。 但是我没说，我觉得没必要，“洗不洗那也是我的事。” “呵……”他又笑了，声音轻轻的，有些冷，“果然是没良心的女人。” 我指尖微攥，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劲说：“你就当我是个没良心的女人吧，做没良心的女人总比老被人家当替身的好。” 我话落，那边半响没动静，只有轻而长的呼吸声。 不过我想，那呼吸声应该不算轻吧，至少隔着电话我居然能听出轻而长，应该不轻。 我没挂电话，我等着他开口说点什么。 我脑袋有些乱，心有些塞，我觉得我没错，但是我的心却不自觉的还是不舒服了，心情和情绪都受到了影响。 可能……我真的，觉得他不坏，其实……他挺可怜，挺孤单，和以前的我很像…… 如果不是真的时局本就走到这一步，如果只是做朋友，我想……我会很愿意和他相处。 或者，他真的只是把我看成了姐姐陈遇，我想我也可以和他好好相处。 问题不是……他对陈遇的感情明显不一样，他把陈遇纹在了胸口，我记得那天他离开时候戳着自己胸膛和我说想这个的样子，那是把陈遇装进了心底！ 我不想做别人的替身圆别人的梦，我不是圣人，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想和林悦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这话我觉得，还是说得决绝点好，即便说了会心里不舒服。 电话那头的他一直没吭声，如果不是我还能听到隐隐传来的呼吸声，我都会以为电话早没接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忍不住想挂断电话的时候，陈燃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有些阴郁，“你和老叶有说过这话吗？” 我眉拧得更紧，“说过，我说了我是周凝，我不是陈遇。” “然后呢？”陈燃说，声音含着笑，却让人感觉不到笑意，只有冷意。 “什么然后？” “老叶啊，老叶是什么反应。” “……”老叶的反应就是给我洗脑呗，完全忽略我说的问题，一个劲的给我洗脑跟着他的好处是什么，跟着林悦强没前途，相遇是一种缘分，他会给我说有想要的。 其实那时候如果不是真的场面和气氛都不适合，我真想说，我要天上的太阳。 “呵，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老叶根本不理会你说的，顺便还给你洗脑一下？” 第一百五十五章：没绑住你重要 “……”无言以对，因为他猜得很对。 “怎么？被我猜中了吗？” “是。”我除了是还能说什么。 “既然这样你和我说这些又期望什么呢？”陈燃冷笑，“你先能说服老叶再来说服我吧！” “你——” 我你字才说出来，陈燃就把电话挂了，我拧着眉将电话放倒眼前，一口气没喘过来。 我本来只想说，你怎么这样，但现在我想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我觉得我已经很自私，他们却比我还自私！ 我捏着电话，闷闷的在沙发坐下，直到林悦强开门进屋，我那情绪还是没缓过来。 林悦强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我的不对劲，问我怎么了？ 这才我一个字都没瞒他，他听完却笑了，笑着揽着我的肩把我往怀里揉。 我也是放开了，拧眉说：“我被别人惦记你到还笑了。” 他笑着在我脸颊上亲了下说：“有人惦记你说明你漂亮啊。” “我这是因为票漂亮才被惦记的吗？！”我瞪他，这安慰人的话也太不靠谱了。 他微微挑眉，装似思考了会说：“那就说明我眼光好好了，看上的女人特抢手。” 我哭笑不得，伸手就去拧他的腰肉，不过冬天衣服太厚，我完全拧不到。 他笑着扣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拉到他腿上坐好，伸手刮我的鼻子，“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嗯，就烟和酒，五分钟就搞定了。” 他含笑点头，“还是那句，过去的时候别说漏嘴啊。” 我轻瘪了下唇说：“其实爷爷不傻，指不定早就知道你干嘛了，只是懒得说你。” 林悦强深吸一口气吐出，“知道是一回事，摊开了讲是一回事，他不戳破，说明他还是有芥蒂。” 我拧眉，“你早知道爷爷知道啊？” “呵，没有不透风的墙好么？而且他要不知道，早愿意搬过来和我们住了。” “……”我垂眸，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爷爷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虽然身子骨还算硬朗，但就一个人住还是忍不住让人担心，万一有个什么，连知道的人都没有，更别提急救。 就好像外婆，有一次就是我刚放学回到家，她刚晕倒，如果我回去再晚点，后果不堪设想。 林悦强没说话，只是蹙着眉，我抬手环住他的脖颈，“今天我再劝劝他，软磨硬泡试试。” “那交给你了。”他含笑看我，但我从他眼底能看出，他并没有报太大希望。 上车的时候我问了二哥，林悦强说，那丫的早上就回去了，等吃完晚饭，带我去二哥家溜一圈。 这一年，二哥也分到不少红利，买了新房接了父母过去住，不过爷爷和奶奶却不愿过去，说是习惯这里了，不想动。 至于习惯这里不想动这个说辞，其实也是林悦强爷爷给我们的。 不过我觉得，我想到的这个杀手锏应该有用。 去到爷爷那，已经三点了，林悦强的爷爷真是把什么都准备好，肌都已经下锅熬着了。 我见他又往厨房去，赶紧拉他出来，拖了外衣就往里面窜。 林悦强在外面和他爷爷聊了会，然后摸了进来，笑着说我，表现良好，给90分。 我送他一记白眼说：“我本来就爱装，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他笑得开心，我让他滚出去，别碍手碍脚。 吃饭的时候，林悦强提了头，让爷爷过去住，爷爷拒绝，还是那个说辞，习惯这里了，不想动。 林悦强给我使眼色，我立马接上，我说爷爷，在几个月我就高考了，我和阿强打算高考结束就办酒席，然后先要个孩子。 办酒席的事情之前就说过，老人家虽然嘴上说着会不会太早了点，会不会影响我的学业，但是看得出来他是很乐意先办了的。 不过这次加了后面那句，效果完全不一样，他爷爷抬起酒杯的手在空中硬是顿了差不多半分钟才怔怔的说：“你想清楚了没有？” “早商量好了，怎么可能没想清楚嘛。”我笑着给他夹菜，“所以我想爷爷能搬过去和我们住，阿强忙，经常不在家，我有没什么经验，一个人挺怕的……” 老人看着我愣了半响说：“会不会影响你的学业啊，这个你怀孕了还怎么上学？” 我笑，“其实也不存在什么影响拉，我也没想要念什么什么，我就想能和阿强把日子过好就行。学校我选的本市，到时候要怀上了，等差不多能看出来的时候我就先办休学，等生了孩子有时间了再复读就可以。” “能……这样吗？” “可以的，我都查过了。” 老人捏着酒杯的手有点抖，半响才抬起仰头一口将酒喝尽，然后声音有些发颤，“这样吧，等你们真有了，我就过去和你们住。” “好！”我笑，端起酒帮爷爷的酒杯填满，“爷爷你可是答应了，到时候不能反悔哦。” “不会反悔。”爷爷轻点着头说。 吃完饭，我们陪着老爷子看电视，聊天，十点的时候才离开，并没有真去二哥家逛，大年三十，逛什么呢？ 回去的时候林悦强说我，“你哄老爷子可真是有一套。” 我笑，“别忘了，我可是我外婆带大的，我知道他们喜欢什么，在意什么。” 林悦强吸了口气叹出，“不一样啊，有些人也是老人带大的……” “你在说你么？” “呵……”他轻笑了声没说话。 “你那不能和我比，你可是男孩子，能和女孩子比贴心？”我说。 他轻摇了下头，“你是要比较贴心点。” 我轻努了下唇说：“可能和小时候有关吧。” “嗯？”他侧过头疑惑看我。 我轻笑了声，有些无奈的说：“我小时我妈就交我了，我爸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爸来的时候话要怎么说，事要怎么做。而且我看着她，耳染目濡，多少是受到影响的。” 林悦强转头又看了我一眼，淡淡的笑，“难怪我说了，那小蜜似得，哪学的呢，原来小小的就把那技能给掌握了。” “去你的！”还技能呢！ “本来就是嘛。” 我笑着睨他一眼，随即又说：“其实，主要改变的是我妈把我丢给我外婆就跑了，那时候还小，我很怕连我外婆都不要我，所以我都特别的听话，我会观察我外婆，看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放心好了，我不是不会丢下你，是不会放开你。” 我看着他，浅浅的笑，“我知道。” “呵，你还知道了，知道你那么急着生孩子，你不就是怕我那天丢下你，生个孩子绑着我么？” “……做人太真相会没朋友的。” “哈哈哈哈哈——”他笑，“没事，有老婆就成。” 我瞥他一大眼转头看向窗外，他却忽然说：“你其实应该好好考虑下，毕竟……你念大学很重要。” 我回头看他，“没绑住你重要。” “想清楚了？” “很清楚。” “那……等你高考完了就开始实施造人计划，不用等办酒席后，这酒席弄顺少说也得半把个月呢。” “……” 大年初一，林悦强准备两条烟和两盒酒让人给李局送了过去，一个星期后，他给李局打了电话，不出他所料的，李局答应了第二天出去吃饭。 林悦强当然不可能带我去，他回来我也没问他陈燃有没有真的去，不过小年的时候，林悦强从餐馆定了饭菜，把胖子沈楠二哥周睿小辣椒他们都叫了来。 吃饭的时候，他们是说到了陈燃那件事，然后我才知道，那天请李局吃饭小辣椒和沈楠都去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新公司 我有些惊讶的同时也知道了，这事暂时算是过去了，陈燃当着李局的是说了不计较。 既然说了，那他就不可能动手，至少近期内不会，一旦动手，那就是不给李局面子。 不过也只是近期，等过个三四个月，这事平复点之后，就不知道他会不会找点事了，毕竟他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闷亏，他们可不觉得陈燃那性格是真放下。 然后他们又说到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新公司。 我有些疑惑，因为张总早就有挂名公司了，好像叫什么贸易公司，我不太记得，但那公司就是个挂名。 弄间办公室，再请两个人在里面倒茶打扫，做一些资料，然后弄几个小弟和小弟的女朋友进去做做样子，其实根本没做什么。 那办公室张总和林悦强基本不去，只是偶尔过去坐坐，开始的时候我不明白，他们弄那么一件公司做什么，简直就是浪费表情浪费钱啊。 后来林悦强笑着和我说，人家和你借钱的时候，你难道还留个大名么？那么庞大的一笔数字，自然留的是公司名，欠的是某某某公司钱，而不是我林悦强，明白？ 那时候我才明白挂名的用处，不过现在这是干嘛？怎么又弄？ 我有些好奇的问了，然后小辣椒也和我一样，附和着就问，结果换来他们一群男人一顿取笑。 最可恨的是，他们笑完了居然还不给我们说，胖子一句，女人家家的问那么多干嘛。 小辣椒一憋，转头看林悦强求做主，没想林悦强一脸淡定的抬手指了指胖子说：“那个胖子啊……你说得对。” 话音才落，哄笑声起，小辣椒气得汤都没喝就去沙发坐着抽烟看电视。 我一人送了他们一记大白眼，也跟了过去。 他们又笑，然后喝着酒又开始嘀嘀咕咕，唧唧歪歪。 我用手肘撞小辣椒，让她别生气，我已经替她把白眼送了，小辣椒说：“一群歧视女性的猪头，真特么的！” 小辣椒说着，就侧身抬起手，拇指顶着鼻尖做了个猪的姿势，那一瞬，我忽然又想起了陈燃。 自那天的电话后，他是没再打过电话给我，说真的，本来对他还有些许内疚和不适，但随着他最后一句话挂上电话后都消失了。 这会小辣椒这一个动作，我又想起在医院的时候他让林悦强小心点，要不哪天小白菜就不见了。 我是相信林悦强不会让我出事，但我也相信陈燃不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他有一点和林悦强有点像，说过的话，定会去做，很计较。 “怎么了？”小辣椒问我。 我回过神来，轻笑着摇了一下头，“没什么。” 小辣椒嘴张了张，最后闭上，什么也没说，只是踢了拖鞋往后挪靠着沙发，将脚抬起打了个盘腿坐着。 我看了看她，又侧头看了看坐在客厅右边饭桌的林悦强他们，也踢了鞋爬上沙发，侧身挨着小辣椒。 “对了，你和沈楠怎么样了，有没点进展啊？” “有。”小辣椒说着，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 我一听，对她挤眉弄眼，“快说来听听。” 她缓缓转眸看我，随即勾起唇，“有毛的进展。” 我嘴角微抽，推搡了她一把，她一下就笑开了。 “你现在怎么学得和他们一样无聊了。” “哈哈哈——因为我也很无聊啊。”她笑歪在沙发，然后直接躺着不动了，又抽了口烟吐出，转头看向电视，我在她眼底看到一丝落寞。 我蹙眉，忍不住回头去看沈楠。 年轻体壮身体好，恢复的就是快，半个月就生龙活虎的，还不忌嘴，刚才小辣椒都说他好几次了，装听不到，然后一群男人还骂我们啰嗦，真是的！ 我真是想不通沈楠，按理说，他应该也是在乎小辣椒的啊，要不他那么冲动干什么。 那晚的事，后来我是听胖子周睿说了，沈楠叫着他们出去后人直接就往小明珠的暗场去了，胖子去追，林悦强出去后一听，让周睿送我回去，然后小辣椒和他也去追了。 “对了阿凝，你想好念啥没有？”小辣椒忽然问我。 “什么念啥？” “专业啊。” 我蹙了蹙眉，“没想过。” “六月就要高考了，你到现在还没想啊。” 我瞥了瞥嘴，“我是真不知道念什么，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你长那么漂亮……学表演啊，演戏！反正唱歌你就算了，演戏还行，到时候让强哥赞助你，不弄个主角也弄个重要配角，然后嘿嘿嘿嘿……” “你嘿你妹啊！”我被逗得笑，“再说了漂亮不漂亮关演戏什么事，那是看实力。” “切！长得漂亮就容易火，你见过那个丑的火了？” “丑的火的多了去，但你见过那个只漂亮没演技的能一直火了？” 小辣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像也是……不过我相信你绝对是实力派！” “神经！”我笑骂，“不喜欢，不感兴趣。” “卧槽！那你想干嘛？！” “我想生孩子，带娃娃。” “……你让我死吧！” 我笑笑没说话，但这确实是我最想的，我和林悦强都太孤单，孤单太久了，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把两个人变成三个人，四个人，我当然是想先把娃娃生了，而且他爷爷看样子也是很期待呢。 半响，小辣椒又不死心的戳我，“喂，快说，你到底想念什么，就算要生猴子，那你总得也要先选一个念着啊，难道你还就在家不念了啊。” 我有些为难，转眸又看了看聊得正嗨的林悦强他们，随即张开喊，“喂！你们正在研究的新公司是干嘛的？” 四人集体转头看我，随即又转头继续聊，直接把我无视，我嘴微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辣椒在边上笑成一团。 “卧槽！我就想问问他们做什么的，然后我就去学能派上用场的，毕业后直接去他们那里混口饭吃，我有错吗？！” “哈哈哈哈哈——”小辣椒笑得越夸张了，烟头掉了都不知道。 我吓了一大跳，“烟！烟头！” 乐极生悲，两千多块割肉买的羊绒衫一个洞，男人们在一边幸灾乐祸，小辣椒差点没哭出来。 “赔钱啊！强哥赔钱！都是你家阿凝害的！” 林悦强喝了口酒，笑着站起身走了过来，在我旁边坐下，伸手环住我的肩笑看小辣椒，“哎哟，好大一个洞啊，居然还是在胸口，幸好没烧起来，要不得走光。” “卧槽！这是走光的问题吗？！” “哈哈哈——”林悦强，搂着我身子晃了晃，“明天你和阿凝去逛街，算我头上。” “嘿，这还差不多。” 我笑着微微歪头看他，他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很开心的样子，酒多喝了点，笑容和下颚的线条都变得更为柔和爽朗。 他侧眸看我，随即微微眯眼抬手捏着我的下颚摇了摇，“看什么呢？” “不能看啊？”我说。 他笑，“能，就是你这小眼神儿看得我忍不住想回房间。” 他话音落，我脸颊瞬的就热了，旁边的小辣椒大喊一句卧槽，捂胃做呕吐状。 那边的男人一下全站了起来，“无视我们单身狗，揍！” 一时间客厅乱成一团，茶几被蹬出好远，沙发都翻了，我和林悦强被好一顿蹂躏。 今晚大家没走，客房是够睡的，不过都不睡，喝完了看电视聊了，他们还凑了一桌麻将轮流玩起来。 林悦强说教我打麻将，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将我拉坐在腿上就开始了。 打了会，他们又在说公司的事情，我竖着耳朵听，才知道原来他们合计的可不止一间，还是两间！ 第一百五十七章：这些钱是黑的 “发什么愣呢，该你出牌了。”抱着我的林悦强说。 “哦！”正听他们讲得入迷的我回过神来，低头看牌，右手指从左边滑到中间，然后就开始犹豫了。 打哪个呢？好像拆这个也不对啊！我又低头看了看左手抓着的二筒，又抬眸看了看牌，放进去，又拿出来。 “喂——好了没有啊，难产啊！”胖子咬着烟催促。 我掀起眼白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吭声，坐在一旁还没轮到的小辣椒立马说：“大过年的也不能说点好听点的。” “好好好！我错了！”胖子笑，“快点，等得都快睡着了。” “别急！我还在看呢！”我有些急，低头继续研究。 林悦强也不吭声，但是我感觉到他胸膛震动，我忍不住转头看他，就见他弯着唇笑。 我蹙眉问他，“打哪个？” “你猜。” “……”真是的！ “来来来，我帮你看看。”原本看着胖子牌的小辣椒说着凑过头来。 “喂，你看了就不能吭声了啊！看牌不说牌！” “卧槽！老子是那种人吗？！” 眼看小辣椒和胖子又要对起来，我连忙拉她，“别理他，快给我看看。” 小辣椒瞥了胖子一眼，再度凑过头，蹙眉瞄了一眼后说：“听牌了啊。” “是吗？”我挑眉。 “你拿的什么。”她说着就扒我的手，见我拿着的是个二筒笑着抢了过去，“卧槽！都自摸了你要打什么啊！傻逼啊！” 小辣椒后面那句傻逼完全被我无视，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自摸，乐呵了，激动的问她真的吗？ 小辣椒都懒得理我，直接帮我把牌推到，“自摸二筒！给钱！” “靠！二筒你也自摸，要不要脸了！”胖子睨眼看小辣椒。 小辣椒笑，“这可是阿凝摸的，你对着我说干嘛？”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一下憋住的胖子，随即二哥周睿他们又都笑了，身后的林悦强笑得身子都晃了。 我又打了一圈，顿时一桌人唉声叹气，原本很精神的，全都快爬桌上了。 林悦强笑着说，算了，再给我打下去，全要睡着了，然后给小辣椒让了位。 等了很久的小辣椒摩拳擦掌的才坐上来，林悦强就拉着我往楼上走，顿时引来唏嘘声一片。 热气腾的一下窜上我脸颊，林悦强到是笑得淡定。 “都十一点了好么，不给我们看着你们打牌么？” “睡什么觉呢，造人就造人，说那么含蓄。”小辣椒说。 “就是。”胖子说着，转头问小辣椒，“诶，你想不想也造个啊。” “滚你！” 顿时哄笑声又起，周睿他们转而埋汰胖子，林悦强趁机就拉着我上了楼。 后面传来胖子的一声喊，“卧槽，正主儿跑了，你们是不是目标错误了，老子也是单身狗啊！” 林悦强笑着将我扯进房间，门才关上，就将我抵上门板上，唇就落了下来，带着淡淡的酒气。 我仰头，抬手抵住他的肩，却不是为了推开，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他的问有些急切，吮得我的唇舌都有些发痛才放开我。 我双眼被水雾朦了，怔怔的看他，颤颤的说：“他们在下面。” “那就别出声。”他笑着环住我的腰将我抱了起来，几个健步走到床前将我放下，人就压了上来。 我有些喘不过去，他的吻就又落了下来，手也探进我加厚的睡衣，又钻进我的胸衣罩在我胸上。 我蹙着眉，抬手轻轻扣住的他的手，他忽然抬起头来看我，黑眸里是点点的火光，“你肉都长这里了吧。” 他声音低低的，唇角微勾，是戏虐的笑，我原本发热的脸颊一下子就烫了起来，扣住他手腕的手紧了紧，“要死了你！” “不知道谁死。”他笑，一个翻身将我拉到他身上，推我坐起来，一边看着我的一边解我睡衣的扣子。 他故意慢悠悠的解，指尖是磨人是速度，目光有些邪恶，即便没开灯，但我依旧被他看得紧张，身体有些紧绷。 纽扣半响才被他全部解开，他却不急着的脱我的衣服，粗粝的大手一会掐掐我的腰，一会又在我的小腹上轻轻摩擦，“你说你这样的，能装下一只猴子么？肚皮会不会爆！” 我苦笑不得，“你也有傻的时候。” 他掀起眼看我，随即拉着我的手臂将我按爬在他身上，又一个翻身将我的压在身下，“你说，会不会？” 他的目光很认真，黑色的眸幽深，薄薄的唇轻轻抿着，我敛住笑，“当然不会，别说一只猴子，两只都不会。” 他看我的眼微微眯起，猛然低头衔住我的唇，吻一路滑到我耳边，低低的说：“今天我想在里面。” “……嗯。” 小年后隔天我就开学了，而他们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忙着新公司的事情，一天到晚看不到人影，不过他晚上都会在两点前回家，从不在外面过夜。 小辣椒的街也没能逛，开学第二个周末打电话约我，顺便拎着胖子做我们的司机跑腿，外加拎包装业户。 胖子嘴上哀嚎说别人都在忙，被逮到他饶班，会揍他的，但事实上却是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才一个多小时胖子就耐不住了，说要抽烟，小辣椒说忙什么，包还没买呢。 胖子苦着一张脸看我，我说，我也累了，要么出去外面先喝点东西，等会再来逛。 出了商场我们找了间咖啡屋就坐了下来，胖子忙点上一支烟，小辣椒抬手敲了敲桌面，胖子就赶紧抽出一支递给他，那样子跟小跟班似得，看得我小。 喝东西的时候，我没忍住问胖子，“胖哥，你们忙得怎么样了？” 胖子立马笑了，那是既兴奋又欣慰的笑，“差不多都顺了，再过一个月就能正式开起来，而且现在手头上已经有两个项目，到手研究研究。” 我蹙眉，“你们到底弄的苏沐公司啊？” 听这口气，这公司还不是挂名！！ “张总那边是房地产开发，强哥这边是建筑。”胖子说。 我眸子顿张，“你们还搞起这个来了啊？” “呵……”胖子看着我嘿笑了声，“你不懂。” “我懂还用得着问你？”我哭笑不得。 胖子刚张口，忽的嘴又闭上，我才发小辣椒在给他使眼色。 我转头看向小辣椒，“怎么？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吗？” 小辣椒憋了憋，“哎哟，强哥让我们别在你面前说那些好嘛。” “……”难怪了，我抿唇轻点了下头，“没事，我们不说。” 我们一直没聊那些事了，但我的心却惦记，他们的样子搞得太神秘，所以我决定晚上直接问林悦强。 这晚林悦强一点回来的，看到我坐在沙发看电视，有些惊讶，“怎么还没睡，明天不上课了吗？” 我转头可能他，“上啊，不过心里老惦记点事。” 他走过来，将外套脱下随手丢在转角沙发在我旁边坐下，“怎么了？” 我抿了抿唇，然后把中午胖子和小辣椒说的话给他说了，“其实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多少让我知道点，这样我就不会老惦记老担心，上次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被陈燃忽悠了。” 他笑着摸我的头，然后将我拉坐在他腿上抱着，轻叹一口气说：“不是我不想让你知道，只是这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我是为你好。” “……”我有些无语，但却也没说什么。 林悦强又叹了口气说：“我这样告诉你吧，我们现在生意大了，钱也多了，但这些钱是黑的，之前张哥的贸易公司做不了那么大的账。” 第一百五十八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的心瞬的跳漏一拍，洗钱两个字骤然在脑海浮现。 他低头看我，笑了笑说，“我们不能真一条路走到黑啊。我和张哥商量很久了，感觉往这边发展比较好，而且要真能做好了，漂的就不只是钱了，人也可以。” 我怔怔的看他，这话对现在的我来说有些深奥，一知半解，只能理解字面上的意思，至于怎么漂，我根本不知道。 不过那一刻我忽然发现，林悦强的世界，我完全没懂过。 时间一天天过，一个月后张总挂名的房地产公司先成立，紧接着隔天就是林悦强挂名的建筑公司。 不过我都没去，不仅是因为这个学期特别紧张特别忙，重要的是林悦强没有让我去的意思。 后来我听小辣椒说，两边叶崇明都来了，就是没见陈燃。 我到不觉得奇怪，陈燃那性格，想是还在意那事，他不是那种圆滑的人，菱角分明。 转眼到了四月，我的生日，小辣椒的意思是让林悦强给我好好办，办大点，不过林悦强只说，我最近忙着要高考，哪有时间折腾，到家吃顿饭就行，要大等办酒席。 我感动于他的贴心，他知道我不适应那种场合。 如果说上一年的林悦强是拔地而起，那么今年的他就是龙卷风，仅仅四个月，不仅又抢走了叶崇明一半的客源，连叶崇明的人他都抢。而他和张总凭借着上面的关系和黑色的背景，揽住了本市两个重要的开发项目。 一切看起来真的很顺，我忽然明白了真正的风生水起是什么意思，林悦强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我生日那天他笑着和我说，再两年，预计再两年就能从黑走到白了。 我记得他自信又欣慰的笑，他说，到时候他爷爷就不会怪他了，而我也可以不用担心，我们可以走在同一条路上。 我窝在他怀里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有隐隐的不安，也许一切来得太快，快得让人心慌。 但一切还好，一直到我高考结束，什么都没发生，陈燃跟失踪了一样，叶崇明没一点动静。 考完了，整个人都轻松了，林悦强叫小辣椒她们来家吃饭庆祝，不过依旧不用我做，饭馆里订的饭菜，送来的时候还热乎乎的。 大家问我，到底报了哪个学校什么专业。 我说就本市大学，报的工程管理。 我话音落，集体懵逼，林悦强看了我半响，拧眉说：“你一个女孩子，念什么工程管理呢？” 我说，女的怎么了，我要去他们公司挑大梁，而且有他们公司做依托，我评估什么都好容易的说。 他们一下全笑了，林悦强说我狡猾，我说着叫机智，别乱用词汇。 大家开动，小辣椒第一个给我敬酒，说恭喜我终于毕业了，可以办酒席了。 我没喝，笑着转头看林悦强说，“我好像怀孕了。” “！！”林悦强眸子顿张，硬是愣了好会才问我，“你确定。” 我笑，“不是太确定，不过大姨妈迟到快两星期了。” 我话音落，就是一片嘘嚷，大家笑得眼睛都弯了，然后小辣椒忽然一愣，将自己的烟掐灭后对他们男人说：“别抽了！别抽了！对孕妇不好。” 大家一听，捏着烟一个个傻逼了，看看小辣椒，又看看我的。 我笑，“没那么矫情，你们抽你们的，我要觉得不舒服，我就去边上坐着。而且现在还不确定呢。” 虽然话是那么说了，但沈楠还是将烟掐了，陆续的周睿二哥胖子都掐了，我见状有些不好意思。 二哥先开的口，端起酒杯就对林悦强说：“哥啊，你这酒席得早点办，不能拖。” 林悦强含笑点头，没说话，他端起酒杯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手有些抖。 二哥之后是小辣椒，然后是周睿，胖子，沈楠，轮着敬，各自送上祝福。 我笑着看他们，看林悦强，感觉胸口被什么甜腻腻的东西占得满满的，满满的喜悦和幸福。 第二天一大早，林悦强就起床了，先打电话把小辣椒叫了起来，然后才叫我起床漱洗，开着出去接小辣椒，让她陪着我们一起去。 从未见过他慌乱的我，这天算是见到了，开车去的路上一会拿烟，拿出来又放下，下颚一直崩的很紧。 我笑他说，你紧张什么呢？ 他说，他也不知道，就是紧张了。 接了小辣椒去到医院已经九点多，排到的人不少，不过林悦强认识人，不用排队，一个电话医生就出了门诊室，带着我们进了办公室。 先是询问了我大姨妈是哪天，又问了一些身体状况后开了单子直接递给一个护士，然后让我跟着她去做B超，还特意吩咐做仔细些。 我躺在做B超的床上，有些说不出的紧张，尤其是凉凉的液体贴上肚皮的时候，我心都缩了下。 “别紧张。”那给我做B超的护士笑着说。 我轻嗯了一声，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林悦强和小辣椒，认识人的特权，林悦强也进来了。 林悦强弯着唇对我笑，低低的对我说别紧张，但是他那笑看起来那么僵硬，声线也崩得紧紧的，看起来比我还紧张。 看着他看样子，我忽然就不紧张了，只是弯起唇对他点了点头。 没多会，护士说确实是有了，应该四周多了，开始记录胚胎的位置以及大小，林悦强盯着屏幕懵逼的看了半天，最后没忍住问护士，“在哪呢？” 那护士笑，抬手给他指了指，“在这呢，现在就一团小肉，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之后我看到林悦强的表情更懵逼了，小辣椒都凑上前，然后说：“那个吗？” “是啊。”那护士笑，“一般三个月后才出形，等20周后你们来做畸筛，就能看到小手小脚，小脑袋，鼻子眼睛都长齐了。” 林悦强嘴微张，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一个劲点头。 我们拿着B超单回到医生的办公室，医生低头看了看，说没什么问题，一切都好，然后他笑着问林悦强，“是不是决定要了啊。” 林悦强笑说：“这不是废话吗？” 他说那好，他就给我建本了，到时候得按时来做常规检查，有什么事情给他电话。 林悦强说谢谢。 然后那医生转头看我，又笑着对林悦强说，“你媳妇太瘦了，得让她多吃点啊，怀孕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啊。” 林悦强笑着点头说好，并没有告诉医生，其实我挺能吃。 医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给我开了两瓶叶酸两瓶福施福，交代我头三月记得每天吃之后，我们一起出了办公室。 我们出了大楼，才上车，林悦强就拿出手机，但手机一直被他捏着，他始终没动。 我笑着拿过来，直接拨通了老爷子的电话，电话响了会被接起，我笑着叫爷爷，然后那边愣了会笑着问我啥事啊。 我说，我试考完了，下午过来吃饭。 老爷子说好，问我想吃点什么。我说不用麻烦，我们来的时候会买。 老爷子也不和我客套，就说了好。 挂了电话，我转头看林悦强说：“下午当着面再跟老爷子说。” 林悦强笑着点头，眼眶有些微微泛红。 下午去老爷子那吃饭的时候，我说我怀孕了，老爷子筷子都差点掉了。 我说，今天早上刚做了检查，问他什么时候搬过去跟我们住啊，顺便一起商量办酒席的事情。 老爷子硬是好半天才挤出声音说：“等过几天，过几天我收拾好东西就过来。” “好，到时候给阿强打电话，我们来接你。” “嗯。”老头子点头，低头吃饭一直没再怎么说话。 第一百五十九章：风雨前奏 老爷子是一周后打电话来的，本来收拾了很多东西，不过我说那边都有，最后他也就带了几件衣服和拎着两只还没杀的鸡，说是托人买的土鸡，这个熬出的汤才营养。 这样的关心让我忍不住眼眶心底又酸又涩，连忙低头说谢谢。 林悦强帮忙拎过，扶着老爷子就下了楼，还不停回头看我，让我下楼小心点。 我没好气的说知道啦。 老爷子的房间早就收拾好，大半生住惯了老房子，睡惯了硬板床，第一晚就失眠了。 大清早，我就被一阵鸡嚎吵醒，林悦强让我睡着，自己下楼床就出了卧室。 我哪还睡得着，坐起身看了看时间，七点都还不到。 我也下了床，跟出去，然后在厨房找到爷孙两，厨房鸡毛乱飞，不过那只鸡已经躺在盆里，眼睛瞪得老大。 林悦强再烧水，老爷子收拾鸡毛，林悦强说：“等会我拎去菜市场就弄了，你累不累啊。” “外面弄的不干净。”老爷子说。 林悦强笑着回头，就看到我站在门口，然后说：“不是让你睡着吗？怎么跑下来了？” 老爷子是听出不对味，直起腰转身看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满是沟渠的脸有些尴尬。 我说说不着，然后朝老爷子走了过去，“爷爷我来收拾就好。” “别，你回房睡着去。” “睡不着了，念书的时候都是比这个起得早。” 虽然我是那么说的，但老爷子坚决让我出去，我被赶出厨房。 过来会，林悦强如我所料的也被赶出来了，我笑他，在厨房永远只会碍手碍脚的份。 老爷子搬过来的第四天，林悦强第一次没有回家。 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居然还没回来，拿了手机看了看时间见已经八点，忍不住蹙眉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处于关机状态，不知怎么的，我心一下就慌了起来。 我连忙给周睿打，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周睿轻喂了声，声音疲惫。 “哥，林悦强和你在一起吗？”我有些急切的就问。 “在，你等会。”周睿说。 之后我隐隐听到周睿的声音说，强哥，阿凝的电话。 没几秒，林悦强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不、不是。”我连忙说：“就是见你一晚上没回来担心，给你大个电话。” 林悦强轻笑了声说：“对不起，昨晚出了点事，我想起说给你打电话的时候都三点多了，我就没打了。” “没事。你没事就好，那你忙吧。” “嗯，我差不多就回来，别瞎想，赶紧再睡会。” “嗯。” “对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顺便带回来。” 我犹豫了两秒说：“我到没什么，不过前天我听老爷子那意思想吃豆浆油条。” “行，等会我买回来。” “好，那先这样，你忙着。” “嗯。” 挂上电话，见他没什么事，我心才安下来，不过依旧又隐隐的不安，说不出哪不对。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的想起了陈燃，是不是他来报复了？又或者……叶崇明，叶崇明开始动手了？ 林悦强回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买了豆浆和油条，样子看起来有些憔悴，眼眶有些红，应该是整夜都没睡到现在了。 其实我和老爷子早煮了早餐吃了，不过我们还是很给他面子，陪着他坐下来吃，他显然还没吃东西，风卷残云一样。 我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豆浆，心里很多疑问，但老爷子在，我也不好开口。 我见他吃的差不多了，我站起身说：“我去给你放水洗澡。” “不用，我自己来，浴室滑。” 我笑，“那你的意思是我也不用进漱洗了？” 他微楞，随即轻笑着摇头说：“去吧。” “嗯。”我说着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对老爷子说：“爷爷你慢慢吃，我先去给阿强放水。” “你小心点啊。”老爷子蹙眉叮嘱。 “我知道啦。” 我才上完楼梯，就听老爷子说，他也吃好了，接着我就听到椅子划过地板的声音，然后林悦强问：“对了，12台是吧。” 老爷子嗯了一声，我也推开了房间门走了进去。 我进了浴室，刚给林悦强放好水走出浴室，他刚好推门进来。 “累坏了吧。”我看着他浅浅的笑，“水已经放好了，快去洗了睡一会。” 他弯着唇走到我身前，双臂一张抱住我的，然后我听到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的声音。 “本来很累的，回来看到你就不累了。” 我侧头贴着他的胸膛，伸手环住他的腰，“怎么了？是不是错什么事了？” 他默了默说：“没什么重要的，已经解决了。” 我嘴张了张还想说什么，但最后我选择闭上，轻轻的推开他说：“快去洗吧，一夜没睡了都。” “嗯。”他轻轻点了下头，转身走进浴室。 我折回床前，铺开被子，然后在床沿坐下。 虽然他已经说了没事，但我却并没安下心来，想认识那么久了，我真没见过他现在这个样子。 尤其是近年，他一直都是春风得意的，再累也显露不出这种疲惫感。 林悦强没太久就出来了，裹着浴巾，微微低头，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走到床前坐下。 他将毛巾斜在肩头，偏着头看我，“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说着，伸手去拿挂在他肩上的毛巾，“我帮你挂着去。” “不用，我一会自己去。”他说着，又拿起随便擦拭了一下。 我手顿在空中，收了回来，他又把毛巾挂在脖颈，然后伸手拉开床头柜拿出一包烟。 我看着他，没吭声，他低着头拆烟，烟拆了一半手忽然顿住，随即轻笑了一声将烟丢在桌上。 我蹙眉，“怎么不抽了？” “二手烟对孕妇不好。” “……”他一直记得，所以这段时间和我一起他都不抽烟，但是今天他显然忘记了，而且刚才那笑是自嘲，他心不在焉，“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他伸手揽住我的肩，含笑问我。 “别报喜不报忧啊。”我拧眉说：“你说过要坦诚的。” “我很坦诚啊。” “你唬弄谁呢你，是不是叶崇明怎么了？还是陈燃？”我说。 他微楞，随即笑了，揽住我肩上的手抬起，戳了我一下脑袋说：“想什么呢。” “难道不是他们找麻烦吗？”我觉得能让他彻夜不归外加那么疲惫，一定不是小事。 而能制造出，让现在的他都觉得不是小事的，感觉现在就陈燃和叶崇明了。 他摇头，“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呢，我想昨晚上他们和我一样，眼睛都没合。” “？！什么意思？” 林悦强看着我抿唇努了努嘴，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我没忍住伸手去扯他的手臂，他才轻叹一口气说：“前两天李局就打电话给我们，说是严打开始了，让我们先把暗场的门关了。” “！！”严打！ “我本来以为……不，应该不只我以为，应该是大家都以为和以前差不多，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都开着呢。” “然后？” “昨晚我们有三间场子被抄了，叶崇明两间，还有其它人的，加起来昨晚抄了7间场子。” 我嘴微张，一时间回不过味来，林悦强揽住我的肩的手紧了紧，抬起另一只手在我鼻尖点了下，“瞧你这傻样，不想和你说就是怕你担心。” 我回过神来，整个人慌成一团，腾一下站起身，“那、那现在怎么办？！” 林悦强一脸无语的将我拉坐在他腿上，哭笑不得的说：“不是告诉你已经搞定了吗？你别激动。” 第一百六十章：有消息 他的声音安抚，但我却还是乱，抬着头看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吁了口气，抬手轻捏我的脸颊，“真的没事了，去年不也关了几天门么？每年都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查的比较严，这次只是给我们一个警示，关了就没事。” “真的？”我说。 他点头，“现在场子都关了，我明天过去公司处理账目，到时候看，如果时间长一点的话，正好我有空把帖子写了，顺便去拍婚纱照。” 我在脑海努力回想去年，确实好像有那么几天是关了门的，也是说上面查的紧。 “别老皱眉头。”他说着，双手环住我的腰，“还有，记得医生说的，保持好心情，头三个月很重要。” “……嗯。”我轻应了声，抿着唇对他笑了笑。 他微微偏头看我，挑着眉，我被他看得没忍住侧过头笑出声，“看什么啊。” “看来是没事了。”他含笑说，将扶从他腿上拉来起来，“我去挂毛巾。” 他站起身往浴室走，我坐在床沿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渐渐隐下。 林悦强差不多12点才睡下去，三点就被电话吵醒，急急穿了衣服就出了门，说是晚上回来写请帖。 他走没多久，小辣椒就来了，我想林悦强应该是怕我担心，一个人容易胡思乱想才叫她来陪我的。 老爷子是第一次见小辣椒，虽然她进门就甜笑的喊爷爷，但老爷子只是板着个脸点了点头。 看得出，老爷子对小辣椒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样，老人家，喜欢看朴素的东西，尤其是女孩子，小辣椒是妖艳了点。 我带小辣椒回了房间，问她要不要玩电脑，她摇头，拉开落地窗说：“出来聊会，我还能抽烟。” 我笑了笑，“我去倒两杯水。” 我端着两杯水走到阳台的时候，她正坐在小沙发抽烟了，风撩起她额前鬓边的发丝，我能感觉到她身上散着一抹凝重的气息。 我在她对面的双人小沙发坐下，“这事是不是不小？” 小辣椒拧眉看我，“强哥都和你说了吧？” “嗯。”我点头，“不过他那人一说这些事情就和我一样，喜欢避重就轻，报喜不报忧。” “唉——”小辣椒叹了口气，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说：“事情确实是已经处理了，不过我感觉今年特别不一样，所以我也有些担心。” 我蹙眉看她，她顿了顿说：“那些事情我也是不懂，不过前几天我就听他们在说这事了，好像说今年是特别严打。” 特别？！我瞬的拧了眉！ 严打我知道，用从严、从重、从快的手段快速扭转社会治安面貌，但是这样的方式虽然速度快，但却也容易制造冤假错案，所以都不是长时间的，只是执行一段时间而已。 不过这几年也没见太严过，难道这是上面要开始抓重了？！ “他们怎么说的？”我有些紧张的问。 小辣椒抬起手上的烟又抽了口说：“就是李局打了电话来，说是13号全国电话会议，严打已经开始，全国为期7个月，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全国展开为期七个月？！今年果然是特重特抓！ “强哥当时就和张总说了，让张总先关了门看看情况再说，不过张总的意思是哪年没那么一两个月啊，李局那也是例行公事的唬弄我们一下，怕我们不小心出了什么事连累他。” “所以……” “呵……”小辣椒轻笑了声摇头，“所以我们就是把正门关了，只开后门，然后让人守着。结果你也知道了吧，我们有三间被抄了，还是最大的三间，连叶总的都没放过。昨晚上局里都坐满了人，从工作人员到客人，这次影响真的不小。” 我听得心慌，“那、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强哥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小辣椒说着，倾身掐灭抽了三分之二的烟，然后说：“已经有人出去顶了，就是工作人员和客人，不是罚了钱就能出来，至少是三天的拘留。” “……”难怪昨晚上他连电话都没打个回来，那混乱成这样，他也是有够忙有够焦心的！ “我就在想吧，我们好不容做大了，有出路了，麻痹的这是干什么呢！”小辣椒咬牙，“要真维持到年底，我们怎么办？喝西北风！” 我拧眉抿唇，顿了顿说：“我也不懂，但这次显然是特抓，我觉得还是关门的好。再说了，他们不是已经拿到两个项目了吗？饿是饿不死的，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小辣椒又叹气，“强哥都说了，只要再过两年，公司那边稳定了，我们就退出来，没想现在居然出那么一出。” “……其实，我觉得现在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安全才是，我现在有些怕……” 小辣椒对我笑笑，然后又拿起丢在桌上的烟盒抽出一烟说：“这个到是不用太担心，只要门关了，不出什么大事惊动上面的话，也不会怎么样。” 虽然小辣椒如此说，但我的心还是不安的，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这天，林悦强依旧回来的很晚，超过两点，我们没写请帖，他才回来就倒在床上睡着了，第二天到早又出了门。 我看着他，什么也做不了，人渐渐有些焦躁起来，还好这几天他都会让小辣椒来陪我，我还不至于钻牛角尖。 第三天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我的手机，当时的我正和小辣椒坐在阳台喝果汁聊天。 我拿起来看，蹙眉犹豫了下接起电话，轻喂了声，那边立马传来一声轻轻的哼笑，我头皮瞬的一下就麻了。 “听得出我是谁么？” 我滚了滚喉咙，“听得出。” “那还不赶紧叫燃哥。” “……”我无语，当然也不可能去叫，“你有什么事吗？” “谁啊？”许是我的表情太难看，小辣椒忍不住问我。 我抬手捂住话筒，然后低声说：“陈燃。” “噗——”小辣椒噗了声，脸都皱起来了，“他打电话给你干嘛？” 我摇头，表示我不知道，随即那边又是一声哼笑传来，然后是他懒懒的声音，“捂住话筒就以为我听不到了？和谁在那呢？” “我和谁一起好像不关你的事吧。”我蹙眉说。 “目测是小辣椒。” “……你到底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听说你们要办酒席了，打个电话来恭喜下。” 他有那么好心吗？我才不信呢！“谢谢。” “别忙着谢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 我没吭声，那边传来他的笑声，然后他说：“不过我估摸着，你们这酒席办不成，所以我就说声恭喜，这红包我就不包了。”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 “呵……说实话不犯法吧。”他说。 我深吸一口气，“谢谢你的恭喜，红包心领了，再见！” 我话落，直接把电话挂了，就知道他一冒泡就没好事，准能气死人。 “怎么了？他和你说什么气成这样？”小辣椒问我。 我拧着眉刚想出声，手机有响了，是短信，我闭上嘴，打开短信，是刚才那个号码发的，就三个字‘有消息。’。 我低头看着那三个字眉拧的更紧，小辣椒又问我，我说了陈燃和我说了什么，又给她看了短信，小辣椒的眉也拧了。 “我要不要回啊？”我感觉陈燃这是又给我下套，但现在这种非常时期，我…… “回啊，打两个字又死不了人，问他什么消息。” 有了小辣椒的支持，我没有再犹豫，回了过去，‘什么消息？’。 第一百六十一张：出事了 陈燃回的很快，因为就五个字，‘打电话过来。’ 我看着屏幕，嘴角微抽，小辣椒问我，“怎么说？” 我掀起眼看小辣椒，“他叫我打电话过去。” “草！欺人太甚！”小辣椒骂。 我拧眉不语，他这不是欺人太甚，他这是故意的，因为刚才我挂他电话，他就是故意让我自己打过去，然后他就得意了，真是的，小孩子啊！ “算了，给他打过去。”小辣椒顿了顿说。 “诶？”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诶什么啊，就问他什么事，现在非常时期，万一老叶有什么阴谋怎么办？” 小辣椒说的确实也是我在意的，我抿唇犹豫，小辣椒又说：“怕什么，就一个电话，又不是怎么样，而且这是问事，强哥不会说什么的。” 我吸了口气点头，最后还是拨通了陈燃的电话。 电话响到第三声被接起，我随即就听到低低的笑声，笑声虽低却掩饰不住里面的得意。 我有些无语，“到底什么消息？” “你在问谁呢？燃哥不会叫？” 我深吸一口气，“燃哥，请问您说的消息是什么？” “呵，不错，以后记得保持。” “……”保持你妹！ “告诉林悦强，让他小心点，叶崇明已经在收官清账，上面好像很快就会派人下来。” “？！”我眸子顿张，心就跳漏了一拍，“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叶崇明都怕了，已经开始处理所有暗场，账目清理，明白？” “……”我瞬间停滞的思维终于又再次运作起来，“你的意思是上面，要来人了？” “嗯，快了。” 我的心刷的凉了，我不想自己吓自己，但是陈燃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呵。”他笑，有点冷，“因为我不想看到第一个有胆又能和叶崇明对着干的人挂得太早。” “……”什么意思？他不是应该是叶崇明的人吗？ 我刚想张口，他又说：“你告诉林悦强，别给我打电话。” 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捏着手机，愣了半响，直到小辣椒问我，到底怎么了，我才回过神来。 “我等一下和你说，我先给林悦强打个电话。” 我说着低头，急急拨通林悦强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好几声才别接起，那边有些乱，林悦强含笑问我怎么了？ 我说，陈燃刚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默了默，林悦强随即说：“他打电话给你干什么。” 我将陈燃和我说的话跟他说了一遍，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林悦强才说：“嗯，我知道了。我先忙，晚上回去再和你说。” “嗯。” “对了……”他忽然说：“陈燃，不管他说什么也不要和他单独见面。” “我知道。” 挂上电话，其实也不用我再说一次，小辣椒也知道陈燃和我说了什么了。 她皱着眉，拿起烟盒又抽出一支烟，“看来这次是真要关七个月了。” 其实，我们都想得太简单了，这次已经不仅仅是关七个月，没钱赚的问题，而是自04年严打大风暴后时隔6年的又一次巨大风暴。 林悦强追着叶崇明的脚步叫所有场子的门都关了，机器全部拉走，一些小场地都租售出去，至于比较旺的几个大场地则封门关死。 小明珠里不管金鱼还是木鱼都不仅了，只有服务员，特殊服务都只限熟人，然后领班打电话叫人过来。我想帝豪应该和小明珠差不多。 另外喝酒闹事各种的也都少了，但凡进局子的，已经不是备个案，赔钱私了的问题，而是翻档案，所有的账加起来一起算！ 不过一个月，整个城市，看上去很平静了，比平时任何时候都平静了，街上耍流氓的少了，逞凶斗狠的也少了，赌场关门，娱乐场所不再热闹，听说又有一家量贩和两家慢摇吧关门了。 这样的平静下，狂风骤然，已经涌起。 林悦强很忙，他让小辣椒和周睿陪我看婚纱，看酒席订哪家，请帖都是周睿列出名单，然后他晚上回来写。 他说，让我再缓缓，再给他半个月时间，第一期工程快要完工了，必须抓紧，不能耽搁。 我说没什么，让他忙着，等他忙完了再说。 因为我已经在周睿那里听说，这第一期的工程完工了，才能拿到第一期的工程款百分之三十，商业区那边总工程款是两亿，另一边的是6千万的，两边加起来，等于他们能洗明白的六千多万近七千万。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听得心惊。 不过我想，这笔钱的数目相对于叶崇明的来说，应该也不算多吧。 想当初，他的帝豪，一个月上水就是2000多万了，他现在应该也很忙，没空对林悦强出手。 至于老爷子，半个月前就回去老房子了，他说这边他还是住不惯，现在有两个人陪着我，他就先回去了，如果人走了再给他打电话。 老爷子脾气还是那么硬，我劝不住，而且想想这段时间他住这里也无聊，完全打破了他的生活规律，我和林悦强商量了之后，周睿和我送了老爷子回去。 车子在院里停下，老爷子才下车，就有两个嗮太阳的老人迎了上来，嘘寒问暖的寒暄，老爷子笑了，说明天早上去菜市口破棋局。 看来，老人还是比较习惯固定的生活环境。 虽然小辣椒和周睿陪我看婚纱，看酒席，但我只列出了个名单，都没订，我想等他忙完了一起去看看，到底选哪家。 小辣椒说我，谁看不是一样，最好的话让强哥抽个时间先把婚纱照照了，这都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真是占着我人瘦看不出来，但是过了三个月肚子就显了，怎么拍婚纱照啊。 酒席可以拖一下，现在什么年代了，奉子成婚的多了去，但是这婚纱照不能拖啊，一辈子就一次，以后就算再照就不是现在这个味了，年纪都上去了。 我不想的在这个时候还为了这些小事烦林悦强，犹犹豫豫，到是没想，他自己到是问起我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小辣椒跑去和他说的。 他说，明天没什么事，他抽个时间和我去看看，约个时间。 我说好，然后他抱着我，撩开的我的衣服掌心就覆上我的小腹，含笑轻轻的摩擦，“呵，几天没摸他，又长大了。” 粗粝的大掌像磨砂纸一样，我脸微热，“小辣椒说了，等三个月后长得更快。” “她说你就信啊，她又没生过。”林悦强笑。 我侧眸看他，“人家会问人嘛！她问了她老妈了，她老妈和好多阿姨都是那么说的。” 第二天，8月24号，这是一个剧变的开端，林悦强和张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金字塔，一个小角被拧了，金胖子。 中午近十二点，我们刚订好了婚纱照，预约一周后拍，他手机忽然响了，他才接起没多会，脸色都变了。 我一看就不对劲，心一下就沉了，随即又往上蹦，几乎冲出喉咙。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往婚纱点门口走。 我想我脸色一定很不好看，因为小辣椒连忙就来问我，说我怎么了，脸怎么忽然白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周睿也问我，我摇头说没事，只是看着站在门口接电话的他。 没多会，小辣椒递了水给我，让我喝口水，说不会有什么事，强哥一天不知道要接多少电话呢。 是这样吗？但是她为什么安抚我的时候脸色也变得不好了呢，周睿也是，大家要也是感觉到什么了吧，应该是感觉到林悦强那身上忽然散出的凝重气息了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一辈子都等 林悦强这个电话接了很久，他看起来不仅凝重，还有些躁意，烟都抽了两支，电话才被他挂断。 他走了进来，看了看我说：“让你哥先送你回去，我有点事现在要过去公司。” 周睿侧头看着他，“强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我先过去了。”他说罢，转头看我，“别钻牛角尖，跟你哥乖乖回去。” 我嘴张了张，最后只是点头。 他对我弯了弯唇，大掌在我发顶揉了一把后这才转身往外走。 我不安，很不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小辣椒用手肘轻撞了我好几下我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她。 “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小辣椒说。 我拧眉，想应一声，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睿看着我沉默了半响，然后说：“是坐回还是先回去？” 我抿了抿唇站起身，“先回去吧。” 回到家多的样子，我们坐在客厅，小辣椒想讲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可是说了两句后都说不下去。 周睿坐不住，看了看我后说去卫生间，其实我知道他是想打电话，我说：“哥，你电话就在这打吧，别什么都瞒着我，那样的话我真会钻牛角尖的，我知道点，心里就有底一点。” 周睿犹豫了会，打了陈楠的电话。 沈楠告诉他，出事了，金胖子被告了，烧马不说，还那个啥了个女的，家人闹得很凶。 而且现在不仅仅是金胖子的事，那家人还揪着张总不放，说张总黑社会，开赌场，放高利贷，纵容儿子。 张总那边已经协商私了，可是对方不愿意，不管赔多少钱都不愿意，重要的是现在上面的人刚下来，这事闹下去谁也包不住，强哥正过去处理这件事。 我一听，心咯噔了下，这已经不是要翻旧账那么简单，这一次，上面可定会借着这条线往下查！ 周睿爆了几句粗口，然后挂了电话，说他出去一趟。 我没有阻止，只是点头，然后说：“哥，有什么消息你给我打电话，别瞒着我。” 周睿定定的看着我，抿了抿唇说：“你别急，这事就算要翻也翻不了那么快，你不想想自己也想想孩子，别乱想，知道吗？” 我说，知道了。 小辣椒也蒙圈了，她应该是比我还懂其中的厉害关系。 我们两个女人，缩在沙发，除了担心，却什么也做不了，小辣椒甚至也没顾忌的就在我边上抽起了烟。 她说，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希望她的预感不要成真。 我没吭声，不知道要说什么，脑子一片空白。 事实证明，只要有意要翻，你翻的不是一般的快，才隔天，张总也被请进去了。 晚上八点，林悦强和周睿，胖子，二哥，还有沈楠围坐在的客厅商量，而我和小辣椒都被撵到了房间。 他们不愿意我们知道得太多，知道的越多，对我们越不好。 凌晨两点，林悦强走进房间，他的眼睛有些红，小辣椒坐在电脑面前发呆，我连忙站起身迎上去，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安，抱住我的，低头在我发顶上轻轻的吻了吻说：“不是让你别担心吗？” “我……” “放心，应该没我们想的那么严重，不过为了预防万一……”他转头看向小辣椒，“小辣椒。” 小辣椒站起身，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沈楠要出去一趟，等风声过了才能回来。” 我拧眉，小辣椒脸色发白，“强哥，查到沈楠了？” “已经在揪年前白记寻衅滋事砍人的事了，说那是张总养的人做的，沈楠必须走，不管他进去不进去，这事他们都会算张总头上，他出去了，他还可以自己背，自己背只是寻衅滋事，和张总挂一起，就是黑社会组织蓄意伤害。” 我看到小辣椒的手紧紧攥起，她垂眸低头，“和我说这些干嘛？” “谁不知道你喜欢他啊，给你个底。放心，他这事大不了，就算跑路中途被抓了，也不是重罪，能撑到翻过年，那就没事。” 小辣椒点头，随即又拧眉问：“那胖子呢？” “他暂时没事，不过也就暂时。” “那你呢？！”我忍不住抬头问他。 林悦强蹙眉看我，顿了顿说：“我暂时是走不了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怔怔的看着他，半响没找到声音，他垂眸看我，捧住我的脸说：“应该很快就会到我这边，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走，我必须撑住，账目还没做完，那笔钱不是小数目，我必须把那笔钱的账做完，要不我和张总都跑不了。” 他话落，我便感觉身体的力气好似都被抽走了一般，膝盖一软，如果不是他连忙搂住我，我差点跪在地上。 小辣椒也连忙上前，“阿凝，你怎么了？！” 我说不出话，只能看着林悦强。 林悦强抱起我，走动床边放了下来，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然后直起要走到床后面保险箱，打开保险箱，从里面取出一叠一叠钱，随手将保险箱关上。 他走到小辣椒身前，将钱塞到小辣椒怀里，“我已经给沈楠安排好了，你把钱拿下去给他。” 我看着小辣椒，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背影有些抖，她没说话，只是在原地顿了两秒抱着钱出了房间。 林悦强跟在后面，将门关上后转身朝我走了过来。 我拧眉，努力撑起身体，他已经坐在床沿，然后拉了个枕头给我靠着，一只大手捧着我的脸，拇指轻轻摩擦着我的唇。 “阿凝，如果……如果好一点的话，我可能也会出去一段时间，你会等我吗？” “……”好一点，好一点是出去一段时间，那不好呢？！ 我抬手，抓住他的捧住我的大手，“林悦强，别说一段时间，一辈子我都等。” 他薄薄的唇微微弯起，突出的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动，我甚至能感觉他的喉咙多酸涩，因为我同样的酸涩。 半响，他摇头，“如果是一辈子，你就别等了。” 我拧眉，抓住他手的手用了里，指尖陷入他的肌肤，“你管我等不等！” 他拧了眉，拧成了小山，声音沙哑，“我和你说真的，到是你怎么就不正经了。” “我也是说真的！”热流冲出眼眶，我直起身双手抱住他的腰，“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你现在凭什么叫我别等！” “阿凝……” “什么都别和我说！”我吸了吸鼻子，“不管你去哪，你都得带上我，我不管！” 他没吭声，半响，他搭上我的背，轻轻的拍了拍，“明天，去给灵泉寺给我烧柱香。” “……好。” “走，下去送送沈楠，三点车就来接他了。” “嗯。” 我们在楼下做了会，小辣椒坐在沙发一角，有一句每一句的交代。 什么出去外面做人低调点，别和人家打架，要不一进去就能找到他。 什么到了地方，别去住那些外来人多的地方，找个偏僻的小区，环境好点的，那种地方查的人少。 沈楠低笑了声，虽然声音并没多大笑意，然后说，这些强哥都交代过了，身份证都帮他弄好了，让她别操心了。 车子提前十分钟来的，沈楠也没带什么，一个斜挎包，背上就站了起来，然后说：“别想太复杂，又不是没跑路过，那时候跑路还没钱，坟头上人家供死人的东西都吃了，何况现在有钱，出去跟旅游差不多。” 他一句话大家一下就笑了起来，但那都是哭笑，因为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全国性的，而且牵连很大，和以前不一样。 第一百六十三章： 沈楠才走，小辣椒立马就哭了，我搂住她的肩，无法想象到林悦强出事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回到客厅，小辣椒缩在沙发哭成一团，胖子烦躁的抽烟，“哭什么呢！又不是怎么了，就是出去避避风头，怎么整得跟哭丧一样！” “日！丧你妹啊！你什么时候说话能说点好的。” 胖子微楞，抬手给了自己的一嘴巴，“好好好，我错了，姑奶奶你就别哭了，哭得老子好乱！” 小辣椒瘪嘴，低头不语，我给她递上纸巾。 林悦强没告诉我们沈楠要去哪，我们也没问，沈楠去哪，少一个人知道少一分危险。 大家静坐了会，周睿忍不住就骂了，“麻痹的，金胖子那个脓包！一车人就这样被他拖下水了！” 我牙根不由的就紧了紧，真的是一种未接触就恨上的感觉！那是和当年恨上杨欣雨的感觉是一样的！ 我下意识的就去看林悦强，在我觉得，如果不是金胖子的话，他们就不会被翻出来。 只是我没想，林悦强只是蹙着眉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淡淡的说：“这不怪他。” “……”还不怪？！ 林悦强掀起眼看着周睿说：“金胖子那人虽然爱装爱玩，也没什么脑子，但他胆小。现在这种非常时期，他也是怕的，尤其张总还特意警告过他了的。” “我也觉得不对劲。”胖子说：“你们是没看到那丫当时是哭跪在张总面前，说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承认他烧马了，但是他真没动那女的，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还是那女的约的她。” 我拧眉，脑袋瞬的闪过叶崇明三个字。 “他应该是被人设计了。”林悦强说着，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刚好是上面的人下来，刚好就出这事，刚好那家人软硬不吃，刚好出事的人就是张总的儿子。” “陈燃吗？”周睿拧眉。 陈燃？不会是他，他还打电话来提醒林悦强呢。 我才想着，林悦强就轻笑了声，缓缓吐出两个字，“收官……呵，我大意了！” 我心脏骤然一缩，陈燃的话又再度在耳边回响。 收官，陈燃用的是收官！该死！为什么就没想到除了关门清账之外的呢？！ “陈燃没那份心思，也没那个耐心。”林悦强深吸了口气吐出，“是叶崇明，他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林悦强轻努了下唇，随即笑了笑说：“很符合他的性格，要么不动，要么致命，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我搭在膝盖上的手不由得攥起，紧紧揪起睡裤，最后……还是我的原因吗？ 林悦强朝我看过来，包括周睿胖子他们，我怔怔的看着林悦强，他对我轻笑了声，将烟掐灭后走到沙发前伸手环住我的肩，“我能有今天，也就是冲着你，没有你，没有叶崇明，我就没这拼劲。” 我胸口又闷又痛，习惯性的去咬下唇。 他笑着伸手扣住我的下颚，“别咬，说了多少次了。” “我……” “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这机会是天给他叶崇明的，不是你也不是我的问题。”林悦强看着我说。 我说不出话，真的说不出，脑袋有些空。 “而且现在也不是找责任的时候。”林悦强弯了弯唇，声音微哑，“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以后的路还长，不要只会回头，人得往前看。” “……”我不知道现在要如何往前看，但我却只能点头。 他笑着将我从沙发拉起来，“作为一个孕妇，你应该去睡觉了，现在已经凌晨4点了。”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即便睡不着，即便我还想和他们再多坐会，我还是点头。 林悦强将我送回房间，拉了被子给我盖好，然后在床沿坐下，附身吻轻轻落在我额头上，“乖乖的睡觉，什么也别想，事情到底会怎么发展还不清楚，到时看情况，现在想再多都没用。” “嗯。”我轻应。 “我还有点事和他们交代，等会上来陪你。” “好。” 他又低头在我唇上轻吻了下，真的很轻，却带着满满的眷恋，我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但是我不敢让他看到我哭，我不想让他担心，我闭上眼睛，希望眼泪能听话点，不要流出来。 我紧抿着唇，感觉到他站起身，然后他在床前驻留了会，脚步声响起，然后是关门声。 关门声才落，我的眉就全揪在了一起，我侧过身，心脏连着小腹一阵阵的痛，痛得我弓腰，身体卷缩在一起。 怎么可能会没事……怎么可能……他都说了，好一点的话，就是出去一段时间……那不好呢？不好又会是什么？！ 刚才的吻，那么轻，那么眷恋，他应该早想到了结果会是什么吧。 即便我死死的闭上眼，眼泪还是打湿了枕巾，我真的不想哭，他等会就会上来，他会看出来的，可是我却怎么忍都忍不住。 他上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时候，为拉起的落地窗帘，天空都灰白了。 我眼泪已经干涩，但却可以感觉到眼睛有些肿，听到脚步声，我连忙翻身面向墙内。 我才翻过身，就听到门柄转动的声音，他应该是反手关上了门，脚步很轻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他坐着没动，但我却能感觉到他看我的视线，我身体有些紧绷，有些克制不住的想坐起身抱他，但我又怕他看出我哭过，看出我没睡。 半响，他终于动了，动作很轻的躺了下来，轻手轻脚的拉起被子，随即一只手臂从我颈下穿过，另一只搭在我的腰襟处。 他的胸膛慢慢的贴合着我的后背，我尽量拉直身体配合他的幅度，往后缩了缩，也尽量贴着他的胸膛。 火热的掌心探进我的睡衣下摆，覆在我的小腹上，半响后轻轻的抚摸，我听到他喉间发出的，闷闷的梗咽声音。 我的心一阵阵抽痛，忍不住，我猛然睁眼开眼转过身看他。 灰暗杂白的光线，他的脸模糊，眸黑得幽深，里面藏着太多东西，“林悦强……” 我声音梗咽，他大掌已经滑到我的后背，轻轻一按，我紧紧贴上他的胸膛。 “对不起……”他说。 我屏吸，忍住喉咙的酸涩抬起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不敢开口说话，明明那个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明明是我！ 他微微低头，额顶住我的额，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说过，会保护好你的，会照顾好你……没想到现在这样。” 我指尖攥起，身体因为那一阵阵酸涩难受的微微颤抖，我张开想说话，却先是一个抽吸，才找到声音。 “林悦强……我们走吧……”我说，声音颤抖得厉害。 他没立即回答我，而是将我抱得更紧，下颚顶着我的发顶，“我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 “还有些事情没做完……”他说，半响轻轻放开我一点。 我拧着眉仰头看他，唇紧紧抿着，他喉咙上下滑动，似有很多话，但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头吻住我的唇，带着浓浓的歉意。 眼泪滚出我的眼眶，我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在他松开我的唇，轻咬住我的下颚的时候，我说：“别丢下我，不管去哪都不要丢下我……” 他没说话，吻落在我的颈间，原本是轻柔的触碰，忽的转而重重的吮吸啃咬。 是痛的，我拧眉哼出声，搂住他脖颈的手臂收得越发的紧，“答应我啊……不管去哪都要带上我！” 他还是不说话，我的心猛然下沉，刚张开，他却忽的抬头再度吻上我的唇，我能听到他喉咙沉重的叹息。 第一百六十四章：是不是跟着我们 我们都没睡，明明身体那么累，却怎么也没有睡意，就这样紧紧相拥着。 一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落地窗透进房间，那一瞬我感到的竟是深深的恐惧。 我多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止不前，不要再往前，就这样定住…… 我还在心里祈祷，林悦强的手机就响了。 我身子抖了一下，他抱着我的手臂一紧，我抬眸看他，他也定定的看我，眼睛有些泛红。 手机的铃声一直响着，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对我弯了弯唇才收回抱住我的手臂，然后转身拿起手机按下接听，一边坐起靠着床头。 我听到他轻喂了一声，随即是嗯，好，嗯，他现在就过去。 电话很快挂断，他放下手机，目光有些空的盯着盖到小腹的被子半响才缓缓转头看我，“我得去趟公司，你好好的休息，什么也别想。” 我不想蹙眉，但眉却很不听话的直接拧在了一起。 他抬手，按住我的眉心，“我尽量早点回来，小辣椒没走，在楼下，她会陪着你。” 我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嗯了声，却迟迟舍不得松手，总有一种感觉，这样贴近的时刻已经不多。 他定定的看着我，吁了口气，低头在我唇上轻点了一下，拨开我的手，然后轻轻拍了拍我的发顶，“别胡思乱想，嗯？” “嗯。” 他又看了我会，再次低头吻我，又深又重，吮得我舌尖唇瓣都酸痛才抬起头，随即掀开被子下床走进浴室漱洗。 我盯着浴室敞开的门，听着哗哗的水声，然后是剃须刀的嗡嗡声，我杵着床坐起身，靠着床头静静的听。 没多会，他就出来了，走到衣柜前取出衣服动作麻利的换上后走到门口拧开门，转头看了我一眼后对我弯了弯唇然后将门轻轻拉上。 我屏息，半响后又长又重的吁了口气，缓缓闭上眼，脑袋和身体瞬间就空空的。 我身体往下滑，滑躺回枕头，靠着他的位置，轻轻的嗅，是他的味道。 我是睡不着的，但我并没有立即起来，而是窝在床上差不多半个小时，我才爬起，进了浴室放水洗澡。 昨晚我答应他的，要去灵泉寺给他上香求平安，听说上香前要沐浴斋戒，这样才显得虔诚。 昨天有没有吃肉是不记得了，不过今天不吃了吧，如果他能没事……我一辈子不吃都可以…… 才下楼，我就看到小辣椒头发凌乱的躺在沙发看着电视，眼睛红红的，感觉哭过，感觉整夜没睡。 她见我走下来，微楞了下，坐起身，一边抬手挠着那一头的乱发，一边说：“起那么早。” 我弯唇轻点了下头，走到她旁边坐下，然后说：“我想去灵泉寺给林悦强求平安，你要不要去？” 她蹙了下眉，随即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去，你等我去漱洗下。” 我拽住她的衣袖，“洗澡，洗澡了再去，人家说沐浴更衣斋戒上香更灵。” 她微楞，随即连忙点头，刚往客房走了两步忽的有顿住，“我没衣服换啊。” 我也愣了下，然后站起身，“我那有，没穿过的，等我去给你拿。” “好。” 我衣柜没穿过的衣服还是有好几套的，因为上学大多时候我都穿校服，买来放柜子就忘，习惯穿哪几件就会一直穿。 我上楼，从衣柜翻出一套新的内衣裤，这还是之前才开学两周那会小辣椒约我逛街买的，一直没动，连新买的衣服都没动过。 不过那时候买的衣服对8月的天气来说显然是有些厚了，我又翻了翻，翻了件新的体恤和运动裤抱着就下了楼。 我走到沙发前将衣服递给她，“你先看看合身不。” “还用看吗？”她笑，直接抱着衣服就往客房走。 其实我和小辣椒都差不多一样高，我162，她161，她唯一就是比我重了两公斤，她45KG，我43，我能穿的她就能穿。 不过现在的话，我看着小辣椒走进一楼的客房，不自觉的抬手，掌心轻轻覆在小腹上。 现在的话，我和她应该差不多一样重，也许还比她重点也说不定。 我打了电话给周睿，周睿声音听上去沙哑，感觉也是没睡，或者才睡下去。 我说我们要去灵泉寺烧香，他说他马上过来。 十分钟后，小辣椒湿着头发从客房走了出来，我说楼上有吹风机，她说不用，她这蓬枯草干得很快的。 我说我已经打电话给我哥了，他一下就过来。 小辣椒点头，走到沙发坐下，点了支烟，然后又转头看我，“不介意吧。” “想什么呢。”我瞥了她一眼。 “呵……”她轻笑了声，“有时候真嫉妒你。” 我有些疑惑的看她，“嫉妒我什么呢？” “你那性子啊。”她说：“不温不火，不骄不躁的，很给强哥长脸。我就不行了，看我昨天哭得跟傻逼似的，六神无主，你还能想到去给强哥上香求平安。” 她话落，咬了咬下唇，我却拧了眉，“其实是他让我去的，他可能怕我在家又胡思乱想吧。” 我哪是不温不火，不骄不躁，我是不懂得如何表达……就如现在，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跟她说，其实我很难受很难受，而且很害怕，从未有过的恐惧！ 周睿来的很快，小辣椒第一支烟抽完，说了几句话，刚想点第二支，门铃就响了。 周睿没进来，站在门口等我们，我们拎了包换了鞋就出了门，上车的时候周睿说，胖子也起来了，他直接去灵泉寺那边等我们。 灵泉寺在城郊，开车也要半个多小时，只是我们才出主城区周睿就忽然说：“小辣椒，你看后面那辆黑车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们。” 我和小辣椒都是有点六神无主，一直也没注意后面什么车，周睿那么一说，我们同时转头朝着车后看了过去。 果然的，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不紧不慢的开在我们后面，我忍住拧眉，看向小辣椒，小辣椒也看了看我。 “是不是跟着？”周睿拧眉问。 “看起来像。”小辣椒说。 “能看清是什么人吗？” 我和小辣椒同时又转头，爬上座椅，我眯起眼盯着挡风玻璃，但阳光的角度刚好让那玻璃折射出刺目的反光，我实在看不清。 “现在看不清。” “等前面转路口再看看。” “嗯。”我轻应了声，坐下，小辣椒却依旧不死心的趴跪着往后看。 不一会，前面转岔路，刚好遇上红灯，我腾起身，跪起来又朝后看，那车也停了下来，紧跟在我们车后两米的距离。 这一次，我轻易看到车内的人，心瞬的跳漏了一拍。 程翼飞！！ 瞬的，我想起了这辆车，这不就是叶崇明第一次来学校找我时候的那辆吗？！ 而且，有程翼飞的地方，那感觉就好像代表了有叶崇明，我眉瞬的拧在了一起。 “不认识啊……”小辣椒应该是也是看清了车里坐着的人，但她应该是不记得程翼飞了，毕竟她就是在两年前林悦强生日的时候见过一次，她也许就只是看了两眼而已。 “我认识。”我淡淡的说。 “诶？”小辣椒转头看我。 我侧眸看向她说：“坐在副驾那个是程翼飞，叶崇明的保镖。” “什么？！”小辣椒眸子微张。 “叶崇明，叶崇明应该就在车里。” “草！”周睿咒骂出声。 小辣椒似也回过神来了，“草他妈的！跟着我们想干嘛呢？！” “呵……”不知怎么的，我竟笑了，只是那笑声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笑得有些冷，“应该是想找我谈谈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花语希望 周睿又爆了句粗口，然后就掏出手机。 我见状连忙问：“哥，你要打电话给谁？” “叫几个兄弟过来。” “别。”我说：“现在这种时期不要惹事，叶崇明不会怎么样的，他就是想来证明他说的话没错。” “什么话？”周睿问。 我抿了抿唇，“他觉得我错的话。” 是的，他不过就是来想来告诉我，我太天真了，现实又多残酷而已。 周睿应该是感觉到我不好说，也没在问，默了默后说：“那我给强哥打一个，跟他说一下。” 我蹙了蹙眉，犹豫两秒后轻嗯了声。 就在这时，红灯过了，周睿一边发车一边拨通林悦强的电话号码，但是一直到挂断都没人接。 周睿单手开车，放下手机，没有再打，只是淡淡的说：“强哥可能有事，我过会再打。” 我眉几乎拧成小山，林悦强会有什么事，能让他不能接打电话事？ 沉默了半响，忽然发现小辣椒一直没吭声，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她，才发现她竟怔怔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 她半响蹙起眉，轻笑了声，“没什么。” 我虽然有些疑惑，但却也没追问，而是又转头，看向那辆紧追我们车后的黑色轿车。 “阿凝。”小辣椒忽的开口。 “嗯？” “你刚才的样子……”她看着我，顿了两秒凑近我耳边低低的说：“有点恐怖。” “……” 十多分钟后，我们开进灵泉寺的小道。 小道不宽，两边是卖香烛纸钱的小摊，两排紧紧相连。 到是来到门口的时候地方宽敞了，寺院门正对面还有个不算大的停车场，不过没几辆车，显得很空很静，没见胖子的车，应该还没到。 车停下，我淡定下车，走到车头前，周睿和小辣椒下了车后走到我旁边站定。 我们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不紧不慢的开过来，在我们旁边停下，副驾的门先打开，程翼飞首先下了车，一贯的运动服，黑色短袖和长裤。 他看了看我，似乎也不惊讶我们已经站着等他们的态度，而是往后走了两步，拉开车门。 我侧头，看着步下车的叶崇明，眼睛微微眯起。 浅色的衬衫，米色的休闲裤，无边框的眼镜，唇微微弯着，看起来斯文有礼，气质优雅，两年的时间好像没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看起来依旧是二十八九的样子。 他缓步走到我们面前，在距离我三步的地方停下，“来上香。” “求平安。”我淡淡的说。 他笑，浅浅的，“只能求个心安而已。” “呵……”我也笑了，“叶先生也是来求心安的吗？” 他好似听不出我语气中的嘲讽，反而镜片下的眸变得越发幽深，“我是来见你的。” “现在见到了，可以走了？”我说。 他轻噘了一下唇，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看来你还是不明白。” “叶先生。”我冷下脸，“我看不明白的那个人是你吧。” 他看着我，眉蹙了下，顿了两秒才开口，“两年不见，棱角锋利了。” 我微微扬起下颚，吸了口气，勾起唇角说：“锋利不锋利是看人的。” 他微楞，随即侧头笑了，“单独谈两句。” 我还没开口，周睿就开口了，“你要单独谈什么啊？什么话不能让人听了？做什么事见不得人了？” 周睿口气很冲，大家心知肚明，这次会这样，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就是叶崇明设计的。 不等叶崇明开口，我就转头对周睿说：“哥，没事，我也想听听叶先生想说什么。” 我说着，转头看叶崇明，“有兴趣一起上柱香吗？” 叶崇明的眉又蹙了下，并未立即吭声，我轻笑了下说：“叶先生不信佛？” 他弯了弯唇，“不信。” “可我信。”我说：“尤其是因果，我很信。” 叶崇明微微扬起下颚，垂着眸看我，半响转身朝着寺院先迈出步伐，脚步不急不缓，双手轻轻覆在身后。 我转头看他，缓步跟上，周睿和小辣椒才要迈步，程翼飞就上前挡在两人面前，“留点距离，叶先生说了想单独谈谈。” 我回身看了一眼，对面露怒色的周睿安抚的笑笑，转身继续走。 一直走到寺院门口，叶崇明才开口，“你就算求遍这寺院里的所有佛也没用的，林悦强这一次是逃不掉了。” 我牙根紧了紧，迈步跨过高高的门槛，入眼就是不远处缥缈而出的青烟，和一路向大殿两排缀满白色小花的缅栀子。 我牙松了，眉也舒展了开，“叶先生是想说求佛不如求你么？” “呵……”叶崇明淡淡的笑了声，“现在这种时期，求我也没用。” “叶先生不是很早就得到消息上面有人要下来了么。” “那不是得到消息。”他侧眸看我，唇角是自信的笑，“那是必然。” 必然吗？ 呵，必然不必然谁知道呢？他叶崇明想怎么说都可以。 不管怎么说，我们确实是输了，输在老天给了叶崇明机会，如果再两年……也许不会是这个局面。 我忽然没忍住就笑了，他转过头来看我，“你笑什么？” “我笑你都不信佛，偏偏运气那么好。” “呵，你又错了。”他顿下脚步，转身看我，身后就是一株上了年岁的缅栀子，“不是我运气好，就算没有这次的重严，我叶崇明一样可以要他起就起，要他落就落。” 有风吹过，有两朵白色的小花飘落，我视线跟着小花落在叶崇明脚边，半响才缓缓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这两年，你是故意让他起？” “我只是想让看明白，现实有多残酷，就算他起也没用，他一样什么给不了你，他只会拉你下地狱。” 我轻抬了下眉骨，往前两步走到叶崇明身前蹲下身捡起刚掉在地上的两朵鸡蛋花，放在手心。 我站起身，抬起掌心的两朵花抬眸看他，就见他蹙着眉看我，目光疑惑。 “叶先生知道这种花吗？” 他垂眸，看着我手上的鸡蛋花默了默淡淡的说：“不知道。” 生活在这个到处都有那么一两棵缅栀子的城市，他居然不知道这花是什么花，我没忍住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叶先生觉得好看吗？” 他微蹙的眉蹙得更紧，“还好吧，看上去一般。” 我笑着，抬起手上的花凑近鼻尖，他眉蹙得更紧，“小心花粉过敏。” “我不会花粉过敏。”我深深的嗅了嗅，鸡蛋花那淡雅的清香能让人安神静心，吐出一口气，整个人有些平静。 “会有小虫。”他说。 我掀起眼看他，“这叫鸡蛋花，是佛教五树六花之一。” 他微微挑眉，转头看了一眼这一路向大殿延伸出的两排缅栀子，“难怪这里种了那么多。” “其实不止这里多，这座城市到处都能看到，只是叶先生眼光太高，觉得这花太平凡了，从来没放在眼睛里。” 他转回头看我，眉又蹙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很喜欢这花，就喜欢它的平凡。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叶先生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意识强加在别人身上，你觉得好的别人未必觉得好？” 叶崇明的眉拧了，定定的看着我的半响没吭声，我也看着他，这样的对视维持了好一会，他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你还是要坚持吗？就算他只会带给你不幸？” 我笑：“鸡蛋花的花语是希望。没有希望才是不幸，就算是等，就算是等一辈子，只要是等林悦强，那就是希望。” 他微微眯起眼，“如果，我能救他呢？你要怎么选？” 第一百六十六章：赠句 “叶先生，我刚才已经回答你了。”我看着他说：“如果离开林悦强，那就等于没有希望，对我来说是最大的不幸。” 虽然距离不是很近，但我依旧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或许只是感觉到，我不能确定，他应该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如果他死了呢？”叶崇明眯着眼，声音阴沉。 我对他莞尔一笑，淡淡的说：“那我就陪着他死。” 他又吸了一口气，“听说你怀孕了，而且已经两个多月了。” 这就是叶崇明吗？这样的威胁，不过尔尔，“那更好，一家人在下面好团聚。” “周凝！”叶崇明连名带姓叫我，声音大而沉，失去了他的风度。 “叶先生，这种威胁对我没有用。”我直视着他的眸，“我这个人想法比较极端，而且很自私，我宁愿别人不幸，也不想自己再不幸。所以……不是林悦强会拉我下地狱，是我会！” 叶崇明的表情一怔，我却笑了起来，“我死也要拉着林悦强陪我是死，你明白吗？叶先生！” 他定定的看着我半响，忽然有些惊惧的往后退了几步，目光涣散，然后又低下头。 我有些疑惑的蹙眉，就听到他低喃，却听不清他说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抬头看我，眼底是慌乱。 我微微眯起眼，他却猛然迈步，和我错身而过。 我侧身转头看他，发现他步伐凌乱，完全失去了方寸，我迷惑，想着那一刻他涣散的眸，感觉哪里不对。 “叶先生！”程翼飞是也发现叶崇明的不对，喊着他的名字快步追上。 叶崇明……他是忽然想起了陈遇吗？真正的想起？ “阿凝！”周睿面露担心的冲了上来。 小辣椒的快步跟上，上下看我，“叶崇明怎么了？” 叶崇明慌乱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寺院门外，我转头看了周睿和小辣椒，“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看到鬼了吧。” 是的，如果他看到陈遇，那不就看到鬼了？ “你胡说什么！青天白日在寺院里，别乱说话！”小辣椒责备我，连忙双手合十，朝着正殿的方向拜拜，“各位神明在上，小孩子不懂事，见怪莫怪，见怪莫怪……” 看她闭着眼虔诚的嘀咕，我忍不住弯起唇，“行了，菩萨神明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小气。” “还乱说话呢你这是。”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们去上香。”我说着，挽住她的手臂，往前走，目光游走在道路两边的栽种的缅栀子上。 “叶崇明和你说什么了？”周睿的声音忽然在身侧响起。 我侧过头看他，轻扯了下唇角，“他说他可以救林悦强，要我选。” 周睿和小辣椒都骤然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我。 “我没选，我还是最初的决定，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们不会怪我吧。” 周睿拧了下眉，随即舒展开，“不会，我想强哥也不会，而且……” 周睿轻怂了下肩，对我淡淡的笑，那是我久未见过的轻松笑意，“我庆幸你没选，这是你对强哥的信任。” 信任吗？我笑了，深吸了一口院中混着淡淡花香和香火味道的空气，“其实是我自己比较自私而已。” 林悦强……我真的离不开他，直到这样的时刻，他依旧知道如何安抚我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灵泉寺，我从未来过，这是第一次，也是他让我来的，在来到这之前，我更未想过跨过门槛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院门青烟，阳光和缅栀子铺成的绿荫小径，庄重祥和的殿门，若隐若现的木鱼声，让人安心而平静。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我，在意我，我不会放手的！ 我们在庙内买了香烛，每一殿，每一尊菩萨神明都虔诚的跪拜，上香求平安。 跪在菩萨脚下，闭上眼虔诚的在心里默念心愿，没有奢望他一定能必过这一劫难，只求他能平平安安，能让我陪他走到最后，或者……让他陪我走到最后也行。 上完香，我们刚走出院门就看到门外不知何时摆了一张木桌，一个六十多长须老头坐在一把老旧的红木椅上，见我们出来，问我们要不要问卦。 小辣椒眼睛一亮就冲了上去，老人笑着坐下，问她要问什么。 我和周睿跟了过去，都不是很感兴趣，小辣椒的兴致却很高，直接说问平安。 那老人眉骨微抬了下说，不应该，看她眉目含情，面犯桃花应该问姻缘才对。 小辣椒一愣，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和周睿没忍住就轻笑出声。 平时也算是脸皮厚的小辣椒难得的脸红，狠瞥了我们一眼，然后凶巴巴的对老人说，姻缘就姻缘，怎么问。 那老人从放在边上的小竹楼里拿出一块写着秘密小字的黄布横铺在桌上，然后取了三个方孔铜钱放在黄布上对小辣椒说：“丢。” 小辣椒抿了抿唇，拿起铜钱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头看我的周睿，我们连忙别开眼，见她转回头，才又含笑的看她将铜钱攥在手中双手合十的顿了顿，然后丢在那黄布上。 那老人弓腰，看了看，掀起眼看小辣椒，没说话。 小辣椒蹙眉，“怎么样？” 老人伸手收起铜钱，然后又从凳子的边上抱起一个暗红色破旧小木箱放在桌上，木箱前贴着一块黄纸，写这三个字，‘功德箱’，毛笔字，字迹苍劲有力。 小辣椒瞬的就懵逼了，“你这还没说呢，准不准都不知道就要给钱啊。” “信则灵。”老人捋虚，回得悠哉。 我见小辣椒一口气憋着，连忙上前，从包里掏出一张一百块的就塞了进去。 “卧槽！给那么多，你钱多啊！” 我笑，“求个心安理得。” 这个时候，钱还重要吗？一百块买个心里舒服也是不错的。 那老人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小辣椒说：“送你一句话。” “啥？” “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 “……”小辣椒一脸懵逼，“就这样？” 我却微楞了下，转眸看向老人。 老人捏须，直接无视小辣椒，看着我笑，“小姑娘也卜一卦吧。” 回过神来的小辣椒感觉自己完全就是被套路了，拉着我就要走，我却挪不开脚，说等等。 “草！等什么啊！就骗人的！什么跟什么啊！” “真等一下。”我说着，伸手就去抓铜板，被小辣椒拉扯着，我直接就丢了，却完全没想自己要问什么。 那老人垂眸看着桌上的三个铜板，眉蹙了下，随即抬起眼看我，顿了顿手触上摆在桌上的功德箱。 我以为他要我给钱，手刚伸进包里，没想他竟将功德箱又放到了桌下，我疑惑：“什么意思？” 他微微仰着下颚看我，轻努了一下唇对我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我愣住，怔怔的看他，小辣椒也愣住，随即拧眉，“什么鬼？！” 老人轻扯了下唇角，含笑看着我们也没再说话，我半响后对他微微鞠躬说：“谢谢。” 小辣椒和周睿两人无语，我却笑着转头看他们，“走吧，话说胖哥是怎么回事，现在都还没来。” 周睿说他打个电话问问，然后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小辣椒挽住我的手，凑近我耳边说：“他说的什么意思，你懂？” 我侧眸看她，弯起唇刚张口，身后忽然传来声音，有些急促的叫胡师傅。 我和小辣椒下意识的转头看，就见一个穿着僧服的四十多岁男人一边喊着胡师傅一边走到桌前，“哎呀，胡师傅，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你好几天啦！” 第一百六十七章：跑路 小辣椒怔了怔，随即转头看我，我说：“你看我干嘛？” 她憋了会，“那个……他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不？” “字面上的意思还能懂。”走到车前，我伸手拉开车门，“怎么？你不是不信么？” 小辣椒嘴抽了抽，别看眼，周睿已经挂断电话，“堵车，已经堵了半个多小时了，卡在前面红绿灯那过不来。” “去！他也是真够衰的。”小辣椒没好气的说，侧身上了车。 我看着她微微噘着嘴的侧脸，忍不住轻笑出声。 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如果按照当时诗人心境来说，我怎么感觉小辣椒的敬亭山是胖哥呢？ 我想着，不由得又转眸看向的那叫胡师傅的老人，就见他将桌上黄布随手叠起放倒桌边，那和尚却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去拉他的黄布，他侧开身没搭理，那和尚又跑到他桌桌侧蹲下来仰头看他。 “上车啊。”小辣椒叫我。 我回过神来，侧身上了车，小辣椒又凑过来问我，那老头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我说，虽然只是一句话，但却看心境，心境如何，悟出来的意思也不一样。 “要不要说的那么玄乎啊！”周睿笑，“那你悟出来的是啥？” 我看了看小辣椒，是不敢说我觉得她的敬亭山是胖哥，感觉会被她削了，而我的…… 我仰头靠着椅背，打着方向盘开车出去的周睿也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我，“快说！别搞得神神秘秘的。” “也没什么神秘的。”我笑了笑，“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意思是走到路的尽头，却未必是尽头，也许会看到另一番景象。” 我话落，小辣椒和周睿没吭声，顿了两秒后我又说：“我是这么理解的。” 我们车刚出小道转入公路，就看到胖子，香已经上完，自然是掉头回去，白被堵了半个多小时！ 回去的半路上，周睿手机响了，林悦强打的，周睿下意识的就转头看了我一眼，我说，暂时别说这事了，也没发生什么，等晚上他回来我当面和他说，别给他操心。 周睿嗯了声，接起电话，就只是说想问问他那边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林悦强和他说了什么，周睿嗯了几声就挂了电话，然后告诉我们，等下送我们到家后他和胖子要过去公司一趟。 我和小辣椒点头，什么也没问，要能说什么，他们自然会说，不能说的，就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小辣椒没回去，一直在家陪我，下午四点的时候林悦强打电话来问我们要吃什么菜，他买回来。 当时我的心就跳漏了一拍，慌的，已经很久一段时间他都回来的很晚了，明明他提早回来我能早点看到他我应该高兴，但这样的反常却让我发慌。 我说随便买点吧，记得买番茄，家里没了，我给你做番茄炒蛋，他笑着说好，就把点挂了。 小辣椒听说林悦强要回来了，说她先回去了，我没留，她是在给我和林悦强单独相处的时间。 送走小辣椒关上门，我没忍住蹙眉叹了口气。 半个小时不到，林悦强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两袋子，我迎过去接，他不给，直接自己拎着往厨房走。 我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他将袋子放在厨台上，打开水洗了手会转身就一把抱住我。 “干嘛呢？”我仰头看他笑。 “谢谢你。”他说。 我微楞，“谢我什么？” 他垂着眸看我，目光深邃的缓缓低头，吻住我的唇。 细腻缠绵，一点点描绘，一点点深入，我觉得自己都快要融化在这样的温柔里，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仰着头软软的依偎着着他。 良久的良久，他才松开我的，抬起头看我，“谢谢你没让我一辈子活在内疚和痛苦里面。” 我拽着他胸前衣服的手攥了攥，侧头靠着他的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弯起唇说：“你说过，让我学会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我有记在心里，所以我不敢在自以为是。” 我缓缓抬头看他，“就如我和叶崇明说的，他觉得好的，别人未必觉得好。而我觉得自己在救你，但对你来说也未必是在救你。” 林悦强看着我，顿了顿说：“我想试试。” “试什么？” “试试能不能走掉。” “……” “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凌晨两点。”他抬手，捧住我脸，“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我唇抖了抖，颤颤的低笑出声，“我就怕你说不带我一起。” 他深吸一口气抱住我，“我不知道能不能走掉，但是……试试也无妨。到是在外面的话，肯定不能和在家里比，东躲西藏，指不定还要风餐露宿。” “我不怕。”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窝在他怀里，“对了，我们要收拾什么？” “什么也不用收拾，晚上周睿胖子会开车过来，我们到时候开胖子的车走。” 我抬头看他，“胖哥？” 他点头，“我已经被盯上了，要走不容易，先出城，如果到了顺客居还没被拦住，那就有机会出去。” 吃饭的时候，我总觉得哪里不对，问他，“你没什么要交待我的吗？” 他掀起眼看我，“交待你什么？” “就是、就是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我们万一走不去出，警察问起来我们去哪……” “呵……”他笑，“直说，直说我带你跑路就可以。” 噗—— “没什么好隐瞒的，我进去也是迟早的事，他们已经给我打了预防针了，所以我跑很正常。” “那……那还跑得掉吗？”我心慌。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就跑掉了呢？”他看起来不是很在意。 “……” “反正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说不知道，不清楚，我从来不和你说。” 我紧张的滚了滚喉咙，点头。 饭菜是做了，我却没胃口，但林悦强却吃的很香，我看着他，说不出什么感觉。 这看似希望的希望让我觉得一点都不真实，随时都会幻灭。 晚上9点，周睿先到，十分钟后胖子载着小辣椒也到了，然后我才发现下午吃的时候被他逗了。 林悦强计划的是晚上11点开胖子的车出去，今晚老袁开缸，如果他们连胖子的车都跟，那么我们是到不了顺客居的，所以到时候就说我们去老袁打电话叫过去拿酒。 如果能到顺客居，那里他已经准备了车，外面要用得到的假身份证一些物品他都已经准备好了，所以重点是能到。 小辣椒拧眉，问他为什么不早点走，都这个时候了。 林悦强说，他不是不想走，早在张总进去的时候他就被盯上了，走不掉，既然走不掉，就要把该办的事情办了。 小辣椒问还有什么事情要办啊。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他一直说他还有事没办完，到底是什么。 林悦强轻摇了一头说：“这些你们别知道的好。” 然而，有一个问题，我内心憋了很久，不敢问，不敢查，那就是林悦强如果进去，罪到底会有多重。 我们坐在沙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林悦强手机响的时候我身子是跳了一下的。 我下意识的去看挂墙壁上的壁钟，11点零7分，应该是顺客居打来的。 林悦强接了电话，说了两句后就挂了，然后站起身伸手将我从沙发来了起了，看着我说：“走吧。” “嗯！”我点头。 我们进了车库，上车的时候林悦强问我，“怕不怕？” 我摇头，“不怕，就是有点紧张。” 第一百六十八章：断了 我没骗他，我确实不害怕，但紧张却是在所难免的。 车开出小区的时候，我忍不住左顾右盼的看，林悦强见状轻笑出声，“看什么呢你？” “……看有没有车跟着我们啊。”我说。 “今天被跟怕了？”他笑。 我忍不住蹙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呢。” 他轻笑了声，打开车窗，点了支烟，然后转头看我，“为什么没心情，该来的跑不掉。” “……”我无语，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车内静默了下来，没两分钟，林悦强忽然叫我，“阿凝。” “嗯？” “如果十年以上，就不要等了。” 我拧眉，“二十年我都等。” 他转头看我笑，“傻话。” 我嘴张了张，最后闭上，只是转头看向车窗外。 等不等是我的事，没必要和他在这件事上争执，而且现在能不能走掉还不一定不是，万一走掉了呢。 想着，我又回头去看有没有车跟着我们，不过毕竟是晚上，视野有限，我感觉如果有车刻意拉开距离跟的话，真的不是很容易被发现。 一路上，我和林悦强都没怎么再说话，那种感觉说不出，好像有很多的话要说，却又好像什么都不用说。 20分钟后，我们开出城区，偶有车和我们的车错身而过，迎面来的，后面超上来的，但我确实没感觉有什么车辆跟着我们。 原本只是忽明忽灭的希望之火瞬的开是燎原，林悦强说了，只要能到老袁那，我们能走的几率就有百分之七十。 我才想着，耳边忽的传来稀里哗啦的几声脆响，我惊了下，转头看林悦强，“什么声音？” 昏暗中，他直视着前面的路，下颚崩得紧紧的，半响才吐出两个字，“断了。” 断了？“什么断了？” “金刚。” “……”我的心猛的就沉了下，视线落在他掌着方向盘的手上。 手腕上，空空如也，我两年前送他的那串金刚真的断裂掉落。 这是暗示吗？ 我眉头骤然锁紧，但依旧努力压抑中心头的不适，“我找找。” 话出口，声音有些抖，我刚要弓腰，林悦强就说：“黑漆漆的你怎么找啊，等会再说了。” 虽然林悦强已经那么说了，但我只是顿了下就弓下腰，伸手去摸索。 手臂忽然一紧，林悦强将我拽了起来，“别找了，我们走不了了。” “！！”虽我早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这一刻他把话说出来，我还是没办法那种控制住那种心脏骤然从胸腔沉入腹部的感觉。 “我们最多也就是到老袁那了。” “……不是没车……” “后面，那辆的黑色的哈弗，跟了我们很久了。” 后面？黑色哈弗？为什么我没看到？！ 我猛然回头去看，但从后视镜有限的视野我只能看到跟在我们后面的两辆车，其中后面第二辆还超车了。 我拧了眉，待那辆车超过我们，我们直接探出头，这一看，我确实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车，隔着我们有三辆车的距离，速度不紧不慢，和我们的车速差不多。 我扶着车窗的手紧紧攥起，脑袋忽然有些空。 “他们应该还不确定车上的人是谁，不过一到老袁那就会知道是我，到时候他们肯定会直接带我回去。” 我抽了口气，转回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他抿了抿唇，继续转头看路，我想说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而他已经开了口，“该交代，我都已经交代周睿了，到时候有什么你找他就行。” 我不知道要然后形容我现在的感受和心情，思绪空白，心空荡荡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在发抖。 许是见我半响没吭声，他忽的腾出一只手，拽住我的手，紧紧握住，温热的掌心有些湿贴，那是汗水，我控制不住的倾过身去，抱住他的小臂。 在转入去顺客居的小道，前路一片漆黑，没有任何车辆，直直的能看到远处的亮着的灯光的顺客居。 他放慢了车速，我不死心的直起腰转头朝后看，就见那辆黑色的哈弗在小道前打了个方向，跟着转进小道，跟在我们后面。 希望的火瞬间全部熄灭，我身子僵住，林悦强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阿凝。” 声音低哑，带着颤音，我转头看他，就对上他如墨的眸，他抿了抿唇，半响才又开口，“我舍不得你……” 眼泪瞬的就冲出眼眶，没有任何预兆的，我抱住他的手臂的手紧了紧，随即松开，倾身向前勾住他的脖颈在他惊异的目光中就吻住他的唇。 他身子一僵，车晃了下就停了下来，一双手臂紧紧的搂住我。 他吮住我的舌，重重的咬下，我拧着眼闷哼了声，浓浓的铁锈味瞬的在口腔中散了开，随即一股力量将我推了开。 我睁开眼看他，视线的余光可以看到那辆黑色的哈弗已经在我们旁边停下。 而他仿若未觉，只是看着我，那目光灼人得好似能将我身体烙出一个洞，“等我！如果你真有胆和别人跑！我会杀了你！” 他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狠厉，我眼泪再度滚出，猛然拽住他的手凑近唇边就狠狠咬下，用尽全力的咬。 他闷哼出声，却也不抽回手，任我咬着。 脚步声杂乱，有人立在车窗前，然后是拍着我们的车门，一声低沉有力的轻喝，“出来！” 我牙关再收紧了一些，最后松了开，看着他说：“不管你在哪我都陪着你！” ‘啪啪啪——’ 车门再度被重重拍击，“出来！没听到？！” “你们什么人啊？”林悦强说。 “什么人？警察。”来人是不愿意再等，直接拉开车门，伸手就拽林悦强。 “警察同志别拽，我自己会下。”林悦强说着一边下车，一边转头看我。 他才下车，我便看到他被人反手按在车上，那力道很大，车子都晃了。 “同志，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干什么？问你自己啊！还装呢！”那人也不回答，随即是清脆的手铐声。 我全身都在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痛，不仅心痛，连胃都痛，身上的每一次肌肤都在隐隐作痛。 我这边的车门也被拍响了，有人喊我下车。 我颤抖着手去想去拉车门，但却发现手僵直的厉害，指头怎么用力都弯曲不过来。 之后我的车门是被人拉开的，有人伸手拽我，我身子朝外跌出一半，随即就听到林悦强喊，“别拽我老婆！她两个多月的肚子！” 那拽着我的手瞬的就顿住，我另一只手扶住车门，抬起头看那人，穿着便衣，二十多岁，他也看着我，是有些愣住。 我低下头，自己下了车，林悦强已经被拽到哈弗车前。 他说，干嘛抓他啊，他没干什么啊。 那将他拽出车的男人说，干没干什么，想干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回局里慢慢说。 他朝我看过来，车灯下，他的脸显得有些灰白，“我老婆怎么办？！她不会开车！” 那男人愣了下，转头看了看我，然后对站在我旁边的那个警员说：“你开车，带她一起回局里。” “为什么我老婆也要……唔……”林悦强话还没说完就弓腰一声闷哼。 我指尖攥起，忍不住想上前，却见他抬起头看我，那目光让我定住了我脚步。 “你老婆怎么样我们会有人专门的人问她，到是你，好好想想怎么解释半夜开着你兄弟的车出城，你现在什么身份不知道？想跑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询问 那人说完也不等他吭声，直接示意人将他推上车。 我眉紧紧拧在了一起，感觉胸腔内什么堵住，呼吸不上，喉咙收缩，一阵一阵的，让我忍不住想咳嗽。 车门关了起来，砰的一声，我看着那四十多岁的男人直接走到副驾，侧身上去后关上车门，我弓腰，扶住车门就干咳了一声。 一声后，紧接着的就是一串，我止不住，掀着眼看他们的车发起，然后倒车。 “上车吧。”我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我没回头，依旧看着，看着他们的车掉了头，朝后面公路看去，我咳喘得越发厉害，心脏，肺部，小腹，好似也在跟着我咳一样，不停的阔张又收缩，整个前胸一直到小腹，整片都乏起了酸痛。 “你没事吧？” 身后那人的声音变得有些紧张起来，我依旧没回头，直到那辆车开上公路，我忽的觉得膝盖一软，人就跪倒在了车旁。 我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的，我以为可以承受得住的，我以为在面对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心虽然会痛，但我还是可以控制好自己。 但是我错了，这一刻，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掏空了，连眼泪都没有，浑浑噩噩。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把我扶起来，我愣愣的转头，空洞的双眸是一张年轻的脸，昏暗中的我竟觉得是不是他。 “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院？”那人拧着眉问我。 “……”不是他，声音不是。 我想说话，却说不出，最后摇了摇头，扶着车门拖着身体坐回副驾。 那人站在门前看了我会，我听到一声叹息，然后他帮我关上车门，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 我愣愣的看着前面，脑袋空白，不时闪过适才他双手紧紧抱住我的那温度和力度，闪过他说的话。 他说，等我！如果你真有胆和别人跑！我会杀了你！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起，没什么好惧怕，好难受的，有他这一句，一切已经足够。 我不能在让他为我担心，我必须好好的。 抬手，我掌心盖上小腹，我们都要好好的，等着他。 半个小时后我坐在一间办公室内，不大，十平米的样子，靠窗的地方两张办公桌对靠，后面分别是两把靠椅。 我坐在进门左边的木质长凳，带我进来的男人给我倒了杯水后说找个女同志过来给我做笔录就出去了。 水是温的，我双手捂住那一次性的纸杯，目光有些空洞。 从进来到现在，我没看到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没多会，那男的带着一个的二十七八岁，头发挽在脑后，穿着制服的女人走了进来。 他们关了门，那女的在办公桌前坐下，随即那男的拉了一把靠椅到办公桌前示意我过去坐，自己在左侧的办公桌前坐下。 我走上前，侧身挤入靠椅坐下，那女的抬头看了看我，视线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后微微蹙眉，“几岁啦？” “19。” “你有19了？”那女的挑眉，“样子看着挺小。” 我没说话，那男的却笑了声说：“我也觉得挺小，刚我还以为十六七岁呢。” 我垂眸不语，视线的余光看到那女的拿起笔，“姓名，出声年月。” “周凝，1992年4月24日。” “呵，还真19了。”那男的又说。 我掀起眼看他，目光微凉，他微楞了下，别开头看向女人。 “哪个凝？”那女人顿下手中的比问我。 “凝结的凝。” “你和林悦强什么关系？” “未婚妻。” 那女的再度顿下笔，掀起眼看我，“听说你怀孕了。” “两个多月了。” “你不知道你还没到法定年龄么？” “知道，已经准备好罚款了。”我淡淡的回。 那女的瞬的拧了眉，“你态度不怎么样啊。” 我看她，对上她的视线，“请问需要什么态度，据实回答不够吗？” “你——” “王姐。”那男的连忙叫住脸色变了的女人。 女人拧眉沉下来看我，吸了口气后拿起笔，“什么时候和林悦强在一起的？” “两年多。” “你们大半夜的出城干什么？” “顺客居今天开缸，打电话过来叫过去拿酒。” “拿酒？”女人轻笑了声，明显不信，“他的车呢？为什么开别人的车去？” “他的车坏了。” “哪坏了？” 咄咄逼人的口吻，我蹙了下眉，有些怒意从心底涌起，“他没和我说哪坏了，你们可以问他，也可以到家里看看车到底哪坏了。” 那王姐脸再次沉了下来，但她还没开口，坐在旁边的男人就是笑了声说：“我去！你小丫头，嘴挺利的啊！” 我转眸看了看他，没吭声。 那王姐彻底放下笔了，身子往后双手环胸看我说：“知道为什么抓他么？” 我迎上她的视线，淡淡的说：“我也很想知道你们为什么抓他，我们不过就去拿个酒也犯法了？” “真不知道？” 我默了默，垂下眸，冷冷说：“信不信那是你们的事。” 我话落，就听到王姐一声轻笑，是气到笑那种，“你跟林悦强那么久了，他做什么你不知道？” “知道。”我说，掀起眼看她，“帮人家打工混口饭吃。” “你们这口饭混得不错啊，又是别墅又是豪车的，怎么混的？”女人语调讥讽。 我看着她，忽然发现，这应该不是随便找个人来给我做笔录，她应该是对这个案子对林悦强以及一些背景都比较熟知的人。 “这个得问林悦强，问我也没用。” 那女人点头，唇角微弯，“知情不报是什么？那是包庇，你知道现在有包庇罪吗？” 吓唬我的呢？ “知道啊。”我抬起手中的纸杯喝了一口水，然后看着她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跟着叶总，帮人家看场子，给人家打工。后面他跟了张总，一样是帮人家看场子给人家打工。这些我想你们都知道吧，不需要我说。” “……林悦强就什么都没和你说过？” “你们到底想问什么，直接说好吗？我连你们想问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要我怎么回答？” 那王姐转眸看向男人，两人对望一眼后，王姐转头对我说：“林悦强开了个建筑公司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我回得干脆，微微歪头看她，“然后呢？” 她看我的眼微微眯起，我也看着她不说话。 半响，她说：“他们利用房地产开发公司和建筑公司做的事情，你什么都没听他说过吗？” 原来是这个！ 我轻笑了声，抬起水又喝了口，“林悦强从来什么都不和我说。他们开公司我知道，不过开业我都没去过，到现在我连公司在哪都不知道你信吗？” “……” “我到是想问一下，林悦强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抓他？” “怎么了？”那王姐转头看向男人，示意男人说。 “从2005年至2010年五年期间，林悦强多次纠集社会闲散人员实施了各项故意伤害，寻衅滋事等违反犯罪活动，造成多人受伤。08年后伙同张荣贵组织领导具黑涩会性质团伙，先以成荣贸易公司为依托开设赌场，后又成立房地产以及建筑公司利用不合法手段抢标，并进行洗钱等违法犯罪行为，资金数额庞大……” “……”我心猛的沉了下。 我知道，林悦强这次一定不会轻，可就男人不过简单的叙述就是那么多项……那到时候，到底会有多少？！ 数罪并罚……我忽然感觉眼前花白了一下，人晃了晃。 “喂——你没事吧！” 第一百七十章：我要如何做到？ 我脑袋一片空白，眼前是黑的，耳边有声音，喊声，脚步声，杂乱而紧张，还带着嗡嗡的轰鸣。 有人拽着我，我身体麻木，完全没有感觉，意识模糊却又不是完全没有。 我感觉到自己被人扶躺下，后背有些冰冷，硬硬的，有人掀我眼皮，我视线里的视线如果被烟雾弥漫，缥缈扭曲。 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慢悠悠的，如果来自听一个空间。 有人晃我的手臂，鼻尖下唇上的地方有点点痛，我咳了下，身子微微拱起，视线的焦距凝聚了那么一会，随即又变得飘然。 我听到有人怒吼怎么回事，然后回答的是个女声，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忽然倒了，说要不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再然后是那人又吼，叫人赶紧背我上车，直接送我去医院。 我努力撑着眼皮，但却撑不开，只能撑起一条缝，我想说我没事，可我却发不出声音，整个人像被困禁在另一个空间里一样。 我的手臂被拽了起来，然后是我整个人也被托起，力气很大，我手都有些痛，紧接着我贴上一具温暖的背部，有人背着我快步的走，还有人扶着我的后背。 颠簸得厉害，我下意识的想伸手搂住背我的人的脖子，但我的手好似不是我的，我没办法控制，整个身体瘫软发麻，如果不是后面的人扶着我的背，我想我早就往后倒了。 我忽然听到有人喊我，林悦强的声音。 “阿凝——阿凝——” 我想动，用尽全力的挣扎，声音那么近，我只想回个头…… “你他妈的敢袭警！” “我草！你们把我老婆怎么了！！” “铐住他——压着——” “阿凝！阿凝——” 林悦强……林悦强……为什么我连回个头的力气都没有，都做不到，我为什么那么没用…… 黑暗卷席，我用尽了全力动了动出，却没发出声音，我只想说我没事。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我坐在狭隘老旧的客厅，老旧的电视机开着，只是屏幕花白，我有些惊慌，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害怕的朝着那扇关着的，掉了漆的黄色木门看过去。 门忽然开了，一个女走了出来，很漂亮，长长的头发，瓜子脸，眉目含情，丰盈小巧的唇微微弯着，温婉动人。 即便那么美，我还是惊了一下，感觉很不适，虽然她就是我母亲，周清澜。 她含笑朝我走了过来，在我面前蹲下，笑着和我说，她过两天让人来接我，我要乖，好好听外婆的话。 我没吭声，只是看着她，因为我知道她是骗我的，她不会来接我。 她抬手，捏了捏我的脸颊，然后站了起来，转身走了，身形窈窕，步伐摇曳，满满的风情。 我听到关门声，眉皱了起来，环顾了一圈明明很熟悉却又陌生的客厅，寻找外婆的身影。 没有，外婆呢？！ 我站了起来，忽然敲门声就响了，我下意识的走到门口，伸手将门打开。 林悦强！ 我睁大了眼，看着门外站着的人。 他咬着烟垂眸看我，薄薄的唇微张着，灰色的夹克，深色的牛仔裤，双手插在裤包里。 我想上前去抱他，可是我的身体却完全不能动，他说我妈叫他来接我的。 我拧眉，想说别闹，他的视线忽往下，就拧了眉。 我正疑惑，他忽然说，你怎么留那么多血。 我心脏狠狠缩了一下，猛然低头，就见浅灰色的运动裤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全是血！ 鲜红的血迹刺目，从大腿根处蜿蜒而下，不仅染红了裤子，连白色的鞋袜都鲜红淋漓。 我往后连退好几步，随即抬头看向林悦强，门口却忽然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林悦强！林悦强你去哪了？！ 我尖叫着冲出门外，身体忽的往下坠，我猛然睁开眼，梦醒，入眼是一片雪白。 我愣愣的看着洁白的天花板，知道自己做梦了，做了一个噩梦！ 良久，我忽然听到的冲水的声音，哗哗哗，那是卫生间的冲水声。 我拧眉，思绪一点点回来，忽然觉得舌尖有点痛，那是林悦强咬的…… 然后呢？然后他被捕了，我也去了警局，然后我不争气的晕倒了，他的喊声好似又在耳边回荡。 “啊凝！你终于醒啦！” 我放空的视线里，思绪聚拢，是笑着朝我冲过来的小辣椒。 “我……咳咳……”才吐出一个字，我下一个字就说不出来，喉咙干涩像布满了沙粒，又痒又痛。 “诶？你怎么了？”她语气有些惊慌，手已经的伸向床头，按下护士铃，我想说没事都来不及。 “没事没事，医生一会就来。” 我滚了滚干涩的喉咙，“水……我想喝水。” 她愣了愣，连忙哦了声，从床头的柜子上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要递给我又见我躺着，赶忙又放下水伸手将我扶坐起来，这才又转身拿起水递给我。 我伸手去接，矿泉水的重量竟让我的手往下坠了下，我才发现自己有多没力。 我缓了口气，抬起水喝了口，润了喉，又喝了口才将水递给她。 就在这时，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领着两个护士走了进来，见我醒了就走了过来，翻了翻我的眼皮，又听了听心跳，然后说没什么事，最后塞了一支体温计给我，让我夹好。 我看着他，将体温计夹至腋窝，然后说：“我孩子怎么样了？” “肚子痛吗？”他不答反问。 我拧了下眉，感觉了下，确实感到了小腹有一点点痛，有点类似痛经的感觉。 “有一点。” 他微蹙着眉让我躺下，然后掀起我的衣服，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我裤子都换了，原本是浅灰色的运动裤，现在变成了薄而宽松的睡裤。 梦中的景象瞬的闪过脑袋，我有些激动的伸手一把揪住那医生白色的褂子，“我孩子到底怎么样了！” 那医生刚刚弓腰拿着听诊器要贴上我肚子的手一顿，掀起眼看我，顿了两秒说：“暂时没事。” 我心在狂跳，揪住他的大褂手并没有松开，而是向他确定，“真的？” 他轻点了一下头，“不过只是暂时。” “什么意思？” “你已经出现先兆流产是症状，如果还要保持这样的激动的情绪，你这孩子可能就真保不住了。” “……”我抽了口气，连忙松了手。 他垂眸，掀开我的衣服，将听诊器放在我的肚子上，轻轻施压，不停变换着位置听，过了会才收回手，将我的衣服拉了下来。 他告诉我，胎儿现在的情况很稳定，我本身身体素质一般，还有低血压，这次先兆流产的症状是比较明显的，流血量不少，如果不是及时就医，可能已经保不住了，必须保持良好的心情，配合治疗。 医生走后，我感觉到自己很无力，双手放在小腹，整个人都有些懵。 “阿凝，你别担心，医生都说了，只要你保持良好的心情，不要激动，配合治疗就没什么问题。” 我拧眉看她，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 配合治疗很容易，我也可以努力让自己不激动，可是现在的我，如果保持良好的心情？ 我很想，可是……我要怎么做到？！ 而且，我从刚才那一声的眼神和说到最后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我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吐出，小辣椒咬着唇在床沿坐下，看着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辣椒姐，我哥呢？” 小辣椒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闪躲的别开眼，“周睿他们有事，下午就过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我没你那么没良心 “……”有事？下午就过来？“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 我心凉凉的，看着小辣椒轻声说：“是不是都进去了？” 小辣椒憋了憋，连忙说：“他们没什么，就是去问个话。” 我缓缓闭目，抬起一手轻挡在眉心挡住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但却无法忽视小腹忽的又传来隐隐的痛，一阵一阵的。 孩子，我还保得住他吗？ 小辣椒轻晃我的手臂，叫我不要想太多，周睿和胖子他们真没事，让我放心好了。 半响，我微微弯起唇，睁开眼放下手看她，“我没事，我会好好静养的。” 她重重的舒了口气，然后说：“你要挺住，不为了你自己，也多想想孩子。” “会的。”我点头，顿了两秒又说：“我饿了。”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小辣椒说。 我想了会，“粥吧，流食容易消化。” “嗯，那我去了哈，你别胡思乱想，我一会就回来。” 我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小辣椒站起身往外走，我再度闭上眼，抬手搭在眉心挡住眼睛，挡住光线。 睡一会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会想了，希望不要再做噩梦，那会很影响心情的。 可是，睡不着啊，脑子里东西很多，却又很混乱，片片断断的糊在一起，让人难受，甚至产生一种反胃感。 “就是这里了。”含笑的女声，很近，就在门口。 我下意识的睁开，还未放下手就听到一个人说谢谢，陈燃的声音。 我眉瞬的拧了起来，侧头就朝着门口看过去，就见陈燃和刚才医生领着来的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 亚麻色的短袖衬衫，浅色的休闲裤，纽扣没开三粒，只开了一粒，也没叼着烟，还能说谢谢，这样的陈燃，难得。 他看着我，眼睛微合了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小护士到是笑得挺甜，和刚才跟医生进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护士走到床位站定，而陈燃则直接走到床头前，一手插着裤包，一手领着什么东西，低头看我。 我吸了口气吐出，缓缓放下手，“你来干什么？” 我声音淡淡，有气无力，其实我是真的很无力，要不我觉得我声音应该会比这个稍微冷点，因为林悦强不喜欢我和他来往。 “听说你住院了，来看看。”他淡淡的说，将手上的袋子拎放在桌上。 那小护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随即笑着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眉骨不自觉的微抬了，瞟了一眼自顾自走到床尾拉椅子的陈燃对小护士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那小护士笑笑，侧身看着陈燃将椅子拉到我床边坐下，这才又对我说：“那你有哪里不舒服按铃就可以了。” 声音柔软甜，我轻点了下头，“谢谢。” “不客气。”她说着，眼睛又朝着伸手去拉开袋子的陈燃看了眼后一边转身一边说：“那我出去了。” “嗯。”我轻应。 小护士恋恋不舍的离开，我这才转头看陈燃，发现他从袋子里拿出来的竟是一个深蓝色的保温盒。 “什么？”我说。 “不饿？”他问。 “有点。” “那哪来那么多废话。” “……”说话还是那么不好听。 我没吭声，他打开盒子，米饭特有的香味夹渣着肉香瞬间在空气中窜开，冲淡了消毒水的味道。 “自己能坐起来不？”他掀起眼看我。 “能。” “那还躺着？等我喂你啊。” “……”欲笑不笑的样子，语调带着嘲弄，想搓他，搓死他！ 我别开眼，伸手撑起身，转身拿了枕头垫在身后，“小辣椒已经给我去买吃的了。” 他放伸手从袋子里拿出勺子的手顿了顿，随即一脸无所谓的将饭盒勺子递给我，“没事，我会帮她扔掉。” “……”我就知道。 我吸了口气，伸手接过饭盒，现在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在接过他左手递过来的勺时，注意到他露在短袖衬衫的小臂，一条长长的疤痕，很深，古铜色肌肤上，那白色的新肉显得特别显眼，边上还有均匀的小点，如一条白色的蜈蚣爬在他小臂上。 我目光顿住，想起在医院那天他贴着白色纱布的小臂和手臂，视线没控制住的往上滑，果然短袖下，露出短短一截疤痕，同样的显眼。 “看什么呢？” 我蹙了下眉，接过勺子别开眼，“几针？” “呵，现在才想起的来问啊？” “……”看来是自讨没趣。 我没再说话，低头看向保温盒里的粥，入眼米饭熬得晶亮，色泽诱人，夹杂着肉末和蔬菜，热气腾腾。 肉末蔬菜粥，看起来挺不错的。 我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入口中，陈燃的声音立马在耳边响起。 “味道怎么样？” 我咽下粥，转眸看他，“香软滑，谢谢。” 他轻勾着唇角哼笑了声，“我那时候住这里老麦就给我买的这一家，我吃着味道还不错。” 我才舀起往嘴里送的第二勺粥瞬的顿在唇边，幸好没吃下去，要不准呛到。 我又吸了口气，叹出的时候连勺一起放下，本就没什么胃口，被他那么一闹，再香也吃不下。 “怎么了？”他问。 我侧眸看他，“你今天来到底是想干嘛？” 他挑眉，轻耸了一下肩，“刚不是说了吗？瞧我还给你送吃的，很有诚意的探病。” “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呢？” 他蹙了下眉，努了努唇，装似思考的犹豫了两秒才说：“要说还有点其它事情的话，是有一点。” 我没吭声，只是轻挑了下眉梢。 他哼笑了声，“我就是想来告诉你，我没你那么没良心，相识一场，探个病送个饭什么的我还是会的。” 我吸了口气吐出，也不觉尴尬，感觉这些都是小事，真的，现在转过头来看这些事，全都是那种完全没必要在意的事。 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和他说清楚，“陈燃，我不是陈遇。” “我还没瞎。”他看着我，声音淡淡的。 “不管林悦强几年，我都会等他。” 他别开头，轻笑出声，带着嘲讽，“你不会觉得我对你有意思吧？” “我是那么觉得，不过我希望是我感觉错了。” “呵，林悦强不是说了么，倒追我陈燃的女人军用大卡都拉不完，你哪来的自信？”他唇角微勾，看上去像笑又不像，嘲讽意味十足。 他话说的不好听，但我也不觉得听了不舒服，反而他能这样说，不管是真是假，我多少安心一些。 我对他淡淡的笑，“你谢谢你送的粥了。” “谢就吃完。”他轻勾着唇角，身子往后靠着椅背，抬起双手枕在脑后仰着下颚垂眸看我，即便是坐得比我矮，依旧要拿出俯视的姿态。 我轻笑了声，低头看着饭盒，伸手拿起勺继续吃。 他也不在说话了，只是看着我，要说的话，粥的味道是不错，但我吃着却没什么感觉，吃了半盒就觉得胃有些涨。 本是不想再吃了，但是一想到他说的，谢就吃完，再想想现在自己的身体，还是硬着头破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还不容易又吃了一半，真吃不下了，感觉再吃要吐，病房外忽然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那是高跟鞋的声音，脚步急促，我想应该是小辣椒回来了。 果然的，没多会小辣椒就抬着一个方便桶走了进来，和她一起的还有刚才那个带陈燃来的小护士。 小辣椒是没想到陈燃会在，脚步一顿，整个人都懵了。而我则看着笑意盈盈的小护士不尽感叹，果然是军用大卡都拉不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叶崇明并不能救他 陈燃转头看向愣在原地的小辣椒，“杵在那干嘛呢？” 小辣椒回过神来，面色不是很好的走到了床的另一侧，我转身将手上的保温盒放在桌上，伸手去接她抱着的方便桶，“先搁着，我等下饿了再吃。” “嗯。”小辣椒将方便桶递给我。 我刚接过，那小护士就笑着说：“看起来胃口还不错。” 我转眸看他，轻笑着说：“还好。” 她看着我的目光一飘，落在枕着双手靠坐在椅子上的陈燃，又说：“额……记得少吃多餐，这两天尽量吃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 “好的，谢谢。” 那护士对我笑笑依旧没走，而是站在原地，视线再度瞟向陈燃后顿了两秒又说：“啊，对了，你血压低，又有些贫血，经历多吃一些鱼，肝，瘦肉，胡萝卜，豆类，和尽量坚持每天喝500ML的牛奶，也要多吃点水果。” 我对点头笑笑，“好的。” “这样吧，我等下写个清单给你，这样的话你比较容易记住。” 我没有拒绝她醉温之意不在酒的好意，再次谢谢她，她这才笑着走了出去。 其实小护士挺漂亮的，皮肤白白，五官端正，奈何陈燃一眼都不愿意给，又或者女人就是喜欢他这样？ 陈燃的存在让小辣椒显得有些拘束，站在床边也没动，我拍了拍床沿让她坐下，陈燃就说：“不吃了？” 我侧过头看他，“吃不下了，刚才护士也说了，少吃多餐。” 我轻抿了下唇，点头，“行吧。” 话落，他侧身将保温盒的盖子盖上，掀起眼看小辣椒，“怎么跟见了鬼似的，我有那么吓人？” “……没有啦。”小辣椒对他笑笑。 自从上次在医院见过之后，我和陈燃是没再见过面了，也不知道小辣椒是不是，不过看她面对陈燃那么生硬和防备，感觉心底是在意上次的事情，怕陈燃这才来是不怀好意。 陈燃哼笑了声，转眸看向小辣椒带回来的方便桶，随即打开塑胶盖，眉蹙了下又盖上。 “对了，医生怎么说的？”他忽然问，转头看我。 “暂时没什么事。” 他轻瞥了一下唇角，“怎么搞成现在这样，不是早提醒过你们了？” 我有些无语，顿了两秒轻笑声，“怎么会搞成这样，那得问叶崇明了，而且……你不是应该也很清楚么？” “你觉得叶崇明要做什么会和我说吗？”他微微偏头，“可以抽烟么？” 呵，到是客气起来了，居然问我。 病房也没其他人，我的床位就在窗边，我抬手朝着开着的窗户指了指，“那吧。” 他看向小辣椒，小辣椒轻噘了一下唇，一边站起身往门口走一边嘀咕，“我都是躲卫生间抽。” “呵，哥是你能比的？”陈燃说着，站起身，一边掏出烟一边走到窗边，然后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 这时候小辣椒也关了门走了过来，陈燃看着她说：“要来一支不？” “不了。”小辣椒摇头，走到床沿坐下，显得还是有些拘束。 陈燃微勾着唇角，拿出打火机点了烟，吸了口朝着窗外吐出，随即手肘搭在的窗沿上，转眸对我说：“老叶去找过你？” “嗯。” “答应他了？” “没有。” 他笑，“你倒是不笨。” 我蹙眉，“你什么意思？” “就是现在这种时候谁也甭想救谁呗。” “……”我没吭声，没告诉他当时自己根本没想那么多，没想叶崇明到底是不是真的能救得了林悦强。 我只是觉得我做不到，而且那样对林悦强不公平，我没有权利去替他选择是让身体自由，还是让心自由。 他那性格，我的选择会让内疚和自责一辈子纠缠着他，所以那些到底能不能救的问题，我甚至没有去考虑。 陈燃抬起手上的烟又抽了口，顿了顿说：“你想过林悦强这次会多少年吗？” 我拧了下眉，因为这是导致我会睡在医院的问题，忽然间的无法接受和承认，让我吃不消。 我吸了口气，很倘然的说：“我一直没敢想。” 他笑，“开设赌场，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林悦强和张荣贵明显是情节严重的。”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没吭声。 难怪的林悦强说，十年以上就不用等了，就当这开设赌场一项，就是三年以上十年一下，那还有其它的呢？ 小辣椒瞬的拧了眉，“那老叶呢！老叶自己不也开？！凭什么……” “你有什么证据那是老叶开的？请问？”陈燃转眸，笑看小辣椒。 小辣椒憋了憋，“帝豪！其它不说，就说帝豪，帝豪是他的，下面的暗场不是他的是谁的？” “是老金的，不可以吗？是我的，不可以吗？”陈燃说。 小辣椒指尖攥起，“陈燃，你今天来到底想干嘛？阿凝现在身体状况已经很不好了，情绪不能激动，你是故意的吧？” 我连忙伸手拉小辣椒，因为我觉得陈燃话中有话，“我没事。” “阿凝……” “我真没事。”我对小辣椒笑笑，随即转头看向陈燃，“你有话直说吧。” 陈燃又抽了口烟，深深的一口，转头看向窗外慢慢的吐出，“老叶早就收官了，就算你们想反咬他一口也不可能，他有正业，钱早就全洗干净了，账目也做得清清楚楚漂漂亮亮。” 他缓缓转头，看向我们，“不是没人查他，不过人家尾巴收得很干净，早就有人站出来顶了。” “……”站出来顶…… 我拧眉，“你的意思是……” 陈燃唇角轻勾了下，“现在能救林悦强的，可不是老叶，是张荣贵。” “……”我就知道！ 我垂眸，下意识的咬住下唇，陈燃的声音随即又在耳边响起，“那些个故意伤害，寻衅滋事的，也没死没伤，最多也就是三年以下处罚金。不过……就组织领导黑社会，洗钱，开始赌场这三样就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尤其现在重严，数罪并罚，最少都是个十年到十五年。” 我依旧料到，但是料到和确定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就犹如昨晚…… 小辣椒是慌了，看看我，又看看陈燃，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半响，我说：“现在……能见到张总吗？” 陈燃笑了，“怎么见啊？刑事拘留没定案之前家属都不能见，你凭什么啊？” “……”那样怎么办？ “找张总的律师。”他说着，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然后手伸出窗外，将手上的烟头弹出老远，“只有律师可以见。” “……”我指尖微攥，“那我是不是暂时也见不到林悦强？” 他转回头看我，“先想正事吧。” 我垂眸，心底涌上失落的同时，却也觉得陈燃说得没错，现在不是见不见的时候，也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我必须为他做点什么！ 半响，我掀起眼看他，“谢谢你。” “呵，你的谢谢永远只能左耳进右耳出。”他憋我一眼，抬手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保温盒，“送你了。” 我下意识的刚想说谢谢，忽的又顿住。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了，我还以为那小护士又来了，没想外面传来一个女声，“方便进来吗？” 这个声音瞬的让我拧了眉，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昨晚给我做笔录的王姐。 好像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测一样，小辣椒说了声，哟，是王姐和张哥来了，就赶紧去开门。 第一百七十三章：先找律师 王姐？张哥？又那么熟了么？ 门开了，我听到小辣椒说，这没多会呢怎么就来了。 回答小辣椒的是一个男声，“吃了饭顺便买了点水果，就过来看看。” 我拧眉，朝着陈燃看过去，他是悠哉，转身面向门口的方向，双手环胸靠着床沿。 我听到笑声顿了一下，应该是进来的人看到陈燃了，然后是小辣椒说怎么那么客气呢。 陈燃轻勾了下唇角，转头看我说：“有空再来看你。” “嗯。”我轻应了声，就见他一手插进裤袋，直起腰就往门口走。 走进来的王姐和小张侧眸看他，他浅浅的睇了两人一眼与他们错身而过，直接出了病房。 “那人谁啊？”王姐问，不过不是问我，是问小辣椒。 小辣椒一边招呼两人坐下一边回，“朋友。” 我看小辣椒和他们挺熟的，但我却不是太待见他们。 毕竟，男的逮捕了林悦强，女的给我做笔录态度极其不好，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说我不好呢？ 也不听听她说话时候的语气，呵呵…… 两人坐下后看了看我，许是见我脸色不好，面上都有些尴尬。 “对了，我给你们倒杯水。”小辣椒说。 “不用了不用了。”小张连忙摆手，“我们坐会就走。” 小辣椒笑笑，在床沿坐下。 那王姐看了看我，轻舔了一下唇说：“那个、你感觉还好吧。” “还行。”我淡淡的说：“是要继续昨晚没做完的笔录吗？” 我话音落，两人脸色随便变得更不好了，有些青白。 我到是笑了，“我现在心里还是有准备的，和昨晚不一样，你们有什么就继续问，继续说吧。” “咳咳……”半响，那小张终于先开了口，不过只是先干咳了两声，才说：“那个，昨晚的事情不好意思，其实我们没想到会这样，我们只是例行……” “我知道，也能理解你们。”我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当然，我也会尽量配合，我知道的我也都会说。但是……你们都知道，我两个多月的身孕，我希望你们在问我问题的时候尽量不要刺激我。” 两人的对望了一眼，随即那个王姐抿唇憋了憋说：“昨晚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提我们澄清一下，我们明没有怎么样你。” “没问题。”我回得很爽快。 两人先是微楞了下，我见他们松了口气又问：“对了，我想知道我未婚夫现在怎么样了？” “额……”那小张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王姐。 王姐犹豫了两秒说：“已经移交到拘留所了。” 我垂眸，点了点头，“昨晚……我听到他喊我了……” 耳边回想起昨晚的林悦强的喊声和那句袭警的咒骂，还有叫人压着他的怒吼，我掀起眼看他们，“你们没打他吧？” 两人为愣了下连忙摇头，随即王姐说：“你想太多了。” 我轻笑了声，“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 他们又坐了两分钟就离开了，人才走，小辣椒就拧着眉问我，我昨天晕倒是不是他们害的。 我开玩笑的说，刚才都说的那么明显了，还用我在说一次吗？ 小辣椒立马就爆了粗口，说是她不知道，只是她到医院的时候，说我是姓张的那个警察背我来的，她还特别感激他呢，她真是个傻逼。 早知道是这样，绝逼不给他们好脸色看。 我笑了笑说，没必要的，得罪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她一听就笑了，“还没好处呢，就你刚才那些话，只怕都把他们的心窝子戳破了。” “呵……”是吗？ 我并未觉得多开心，我在想，我不能再等，我必须找到张总的律师。 “辣椒姐，你帮我打听一下，张总的律师是哪个，顺便连地址都找一下。” 小辣椒蹙了蹙眉点头，“话说，我们也赶紧给强哥找个律师吧。” 我深吸了口气点头，“必须的。” 想法是好的，但是我现在住院，暂时还出不去，周睿和胖子现在又在里面，就小辣椒一个跑，我是有些担心的。 不过事实证明我小看小辣椒了，她担心我一个人出什么问题，把她老妈叫来守着我，我先还不好意思，不愿意，但她才完全不听我的，直接就把电话打了。 等她老妈来了，她打了个电话给叫陈渊的小富二代，然后就叫着人家拉着她到处跑，等晚上回来的时候，不仅带了好吃的，还把该打听的打听了，连律师的问好了，说第二天就来。 周睿和胖子没像小辣椒说的只是去问个话，他们一样都被移交到了拘留所，暂时是出不来了。 不过他们基本不会有什么事，顶多也就是个参与，小辣椒请来的律师说了，最多也就是三年以下，而且缓刑和监外执行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以上。 就是林悦强比较麻烦，律师的想法和陈燃是一样的，现在林悦强和张总都站在主犯的位置上，但如果他能从哪个位置下来变成从犯，那即便他是起了主要作用那量刑上起码也会少一半。 我是没想能什么逃过这一关，就如林悦强说的，自己做过的事情，总有承担结果的时候，我只希望惩罚能轻一点，给他一个机会，给我们一个机会！ 我三天后出院的，虽然我感觉自己早就能出，但我还是很听话的住了三天，到时说过两天来看我的陈燃一直没来。 出院那天，医生开了很多药，叮嘱也很多，那个小护士追着我们出了住院部，在楼下叫住我。 她支支吾吾的将五寸见方的笔记本递给我说，这些是她列出的日常饮食清单，我按照上面吃对我有帮助，然后还说，上面有电话号码，有什么可以给她打电话。 我笑着说了谢谢，接过笔记本，然后和她说，那天来看我的人叫陈燃，脾气很怪，说话也不好听。 小护士愣了愣，脸一下就红了，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又说，如果他还来找我，我会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他。 那小护士红着脸和我说了谢谢，转身又跑回了楼上。 小辣椒看着小护士的背影一脸的不明白，“这些女人眼睛都瞎了吗？” 我转眸看着她笑，“人家陈燃长得多帅的啊，又酷……” 我话才说一半，一下顿住，感觉这话怎么那么熟悉呢？好像……林悦强也和我说过同样的话，就在第一次见到陈燃的时候，我说我怕他…… 来接我们的是这两天带着他到处奔波的那小富二代，还开着大奔来接。 男人看起来还小，感觉也就20这样，模样长得白白净净，说话有些含蓄客气，斯斯文文。 回到家，小辣椒坐都不请人家进来坐，直接就把人给撵走了。 我说，年轻帅气还开大奔你都看不上，你就喜欢楠哥那闷葫芦了，你好意思说人家喜欢陈燃？ 小辣椒瘪瘪嘴说，那车又不是他的，是他老爸的，而且那哪里是年轻帅气了，娘炮一个！老子不喜欢！ 第二天，我们去律师事务所找了林悦强的律师，当然，我们的目的并不是找这个律师，而是找张总的。 小辣椒特意在用一个律师事务所找的律师，这样方便到时候我找张总的律师转话。 虽然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自私，但……我已经没有办法。 而且……张总到底会不会愿意，那也是另外一回事，我只能做我能做到的。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我们才找到那律师，还未说明来意，那律师就和我们说，有什么话找肖女士谈吧，然后把电话给了我们。 第一百七十四章：是你妈当年那支 肖女士，张荣贵的老婆，称得上是糟糠之妻了，从张荣贵还是个混混就一直跟着他到现在。 电话我没在那里打，而是回到家才拨通的电话号码，因为我需要时间想，我要如何跟她出自己自私的想法。 可是说，她和我现在的情况是一样的，甚至比我还不堪，连儿子都在里面。 我坐在沙发犹豫了良久，最后终于鼓起勇气。 电话接通的时候，我跟着林悦强的辈分喊了一声肖姐。 她问我是谁，我说我是周凝，她才听到我的名字，我就听到她叹了口气，我想她不仅知道我是谁，而且应该也等这个电话许久。 她只给了我一句话，说让林悦强出来的时候多照顾着点张耀金，就那么个儿子，她没管好。 我一听这话，心里算是明白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声谢谢。 她笑，淡淡的，有些惆怅，有些释然，然后她说，该来的躲不掉，欠的总是要还的。 这话太深，我觉得自己不能完全明白，而她已经把电话挂了。 我没有太高兴，到是哭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办法控制。 小辣椒吓了一大跳，连忙问我是不是张总老婆骂我了？ 我摇头，半响才找到声音，“张总应该是最开始就打算了自己担了。” 小辣椒看着我嘴张了张，最后叹了口气，搂住我的肩。 她的肩膀单薄而瘦弱，但对于此刻的我来说，是那么温暖。 小辣椒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的守着我，照顾我，虽然她不会做饭，还要我做给她吃，但我很欣慰。 我们现在谁也见不了，唯一能见到的人就是律师。 隔天，我们请的律师约见了林悦强，我让律师帮我转告他，我没事，我和孩子都很好。 律师回来后说，林悦强脸上是有擦伤，手背上也没看到挫伤，不过他表示对此不追究，另外让他转过我，要我不要过于担心，好好照顾自己，等他。 另外律师告诉我们，警方掌握了大量的直观的证据，所以这个案件的话，最多也只能尽量争取从轻处理，其它的就…… 我是看出律师的为难，对他说我知道，希望他能尽量帮助林悦强。 他说，他会的。 十一天后，张耀金的案件最先上庭，不愧是重严，一天就搞定，张耀金处被吸毒和强奸两项罪名被判成立，性质恶劣，对社会影响严重，另外还有两起寻讯滋事案件被翻出，被判六年有期徒刑，并处罚金三万，立即执行。 我看到肖桂兰的脸色灰白，愣了愣后下头轻摇了一下，我指尖不自己的攥起，不知道等林悦强那天自己会怎么样。 就张耀金这样都六年，我心一下沉到谷底的同时，小腹隐隐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我连忙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 出来的时候，我没控制住追上她，她对我笑笑说：“你就是周凝吧？” 我点了点头，明明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和妈长得很像。”她说。 我拧了下眉，没想她会提到我妈，说真的，我追上她并不是为了说那个女人。 许是见我不吭声，她说：“你们要去哪，我送你们。” 我摇头，“不用了，我……只是想跟你说，不要担心，林悦强这个人很负责。” 她微楞了下，浅浅的笑了，没说话。 我低头，顿了顿又说：“那个……其实，六年不会太长，张耀金还年轻。” 她轻努了下唇，抬手朝车指了指，“上车说吧。” 肖桂兰说完，转身就朝着车子走，我转头看了看小辣椒，见小辣椒轻轻点头，我对她说了谢谢，然后跟上。 我和小辣椒上了后座，肖桂兰发了车，我忽然主要到她左手上带着一只手镯，透亮水润，那么眼熟。 “对了，去喝点什么吧，我有些口渴。”肖桂兰说。 我轻嗯了声，没反对。 她侧过头看我笑笑，没说什么，回头看路踩下油门。 二十分钟这样，车子在一间茶楼停下。 茶楼古色古香，里面的服务员穿着的都是白色的茶艺服，见到她就叫她肖姐。 她含笑点头，带我们上了二楼，在一间包房坐下，挥了挥手让服务员出去，自己坐在木质的茶桌前给我们烧水给我们沏茶。 我视线不由的跟着她左手上的那只手镯游走，她用初茶洗好茶杯后，加了水，盖上壶盖，掀起眼看我，“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我看得出神，没想到她会忽然开口，回味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虽然是回过味来了，我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浅浅的笑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呵，这支镯子就是当年我送给你妈妈那支。” “？！”我眸子顿张，这次是真正反应不过来她的话了。 什么叫当年送给我妈那支？如果说是那支，为什么现在又戴在她手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从我外婆家离开的时候，这支镯子还戴在她手上！ 我愣愣的看着张桂兰端起茶壶，将茶倒进茶杯，用茶夹捏了茶杯放在到我们面前，然后说：“我从老张那第一次听到你的时候……我的心就很慌。” 我心脏微缩了下，张桂兰却淡定自如端起一杯凑近唇边吹了吹轻噘了口放下，抬起左手，摸了摸那腕上那支手镯，“当年，你爸落马后，她带着这支镯子来找我。” “她说，张荣贵在外面说什么她都知道，她都默许了，如果我还记得她这个人情，就帮她照看一点你和你外婆，她有事要离开，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张桂兰说到这笑了笑，“那时候谁敢跟你爸你妈有瓜葛，我自然也不敢，捏着手镯嘴上答应了，但是……呵……” 她吸了口气，端起茶壶将自己喝了半杯的茶添满，“我本来是想着，等风头过了去看看你和你外婆，但是这人就这样，时间长了人就懒了，事也不会挂在心上，重点是人情容易随着时间变得淡薄。” 她低头，端起茶轻吹了一下，仰头喝下，轻呵了一口气后看着我说：“等我想起你的存在的时候，是你妈再一次出现。” “她……后来又找过你？！” 张桂兰轻点了下头，“哪年呢？我想想……应该是6,7年前吧……” 6,7年？ “好像是二月初的样子，那时候快过年了，确实是二月初。”她像是自语一样的点头又摇头，“我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那天天气很冷，我吃过午饭刚进茶楼，店里的小姑娘就说有人找我，等了我很久了，让她打电话也不，就坐在这等。” 肖桂兰说，她是真没想到找她的人是周清澜，当时看到周清澜的时候，整个人愣了好一会。 按理说吧，那时候的周清澜什么都不是，而她老公张荣贵却是有头有脸了，不应该怕她的，不就是个人情么。 但是，她怕周清澜，尤其是周清澜冷冷看着她的时候，即便我爸早已经落马多年，她还是畏惧她。 她笑着请周清澜去了办公室，还在想着怎么解释这些年都没去看我和我外婆，周清澜第一句就说，做不到呢，就不要轻易答应别人，这不仅仅会耽搁了别人，还会耽搁了自己。 这话一听就带着威胁，她的畏惧和尴尬一下子就被怒气压了，准确来说是恼羞成怒，所以对周清澜直接说忘了，摆出敷衍的态度。 当时周清澜就笑了，笑着和她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以为现在起来就真起来了，她周清澜只要愿意，把她和张荣贵打回原形也不是不可能！ 第一百七十五章：你是什么意思？ 肖桂兰说，我妈那手段她的知道的，我爸那么厉害个人，她都可以把他拉下马，她和张荣贵又真能算得了什么吗？ 而且，我妈说那话时候，那种感觉，真的，她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印象中的她都是喜欢浅浅的笑着，看上去很温婉的那种女人，但那一刻，她感觉大了骨头都在发怵。 后来周清澜说，她这个人做人做事都很计较，镯子还了，人情也必须还，让她抽个时间送二十万过去给我外婆，这笔账算是完了。 我一听二十万，忽然间明白了，我外婆留给我的那二十万到底哪来的了。 肖桂兰说，20万这个要求真不算低，且不论当年那个忙，就说那支镯子也不止二十万，所以她说，她明天就去。 但是周清澜却说，不要明天，过几点，最好一星期后。 她不明白为什么，但也不敢问，而周清澜说完转身就走，开门出去的时候丢了一句，希望以后不用来找她。 张桂兰告诉我，我妈出去之后，她跑到茶楼的窗口向下看，就见我妈才走出茶楼，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了她面前。 肖桂兰说到这，顿了下来，看着我那杯没动的茶说：“凉了，我帮你重到一杯。” 我拧眉，看着她用茶夹捏着茶杯将茶掉到，淡淡的说：“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肖桂兰也不抬头，一边放下茶一边说：“我是想说，03版的进口红章，当时全市就一辆……” “啊——”坐在我旁边的小辣椒忽的叫了起来。 我精神本就有些紧绷，小辣椒这一叫，我吓了一跳，转头看她，却见她一手捂住嘴，也看着我，目光里有骇然。 我拧眉，就见小辣椒缓缓放下手，转眸看向肖桂兰，“叶、崇、明？” 肖桂兰笑了，而我却整个人愣住，脑袋好像被人引爆了炸药一样，耳朵里嗡嗡作响。 到底什么跟什么？！什么叶崇明？！怎么周清澜又和叶崇明扯在一起了？！不是陈遇吗？到底什么意思？！ 我茫然了几秒，转头看向肖桂兰，“你什么意思？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确定那个人是叶崇明吗？你能确定吗？！” “你先别激动。”肖桂兰说。 “你要我怎么不激动？！”我猛然站起身，“你这不是在说我妈和叶崇明在一起吗？你是想说我妈在报复你么？想说我妈为了报复你连我也一起报复进去，多可笑是不是？！” 肖桂兰抬起头看我，半响才开口，“我没那个意思，都那么多年了，她要报复我早报复了，我只是想告诉你，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妈，而她上的是叶崇明的车，如果你想找她，可以问叶崇明。” 问叶崇明？！ 我身子紧绷得都发了抖，小辣椒连忙站起身扶我，“阿凝你没事吧！” 我想说我没事，但是我说不了话，我又开始出现那种脑缺氧，手脚发麻的感觉，而且小腹一阵阵收缩的厉害。 我觉得我现在需要休息，我什么都不想想，头痛…… “走。”抬手捂住小腹，低低的说了一声侧身走出凳子。 “阿凝——”许是我的面色真的不是很好，小辣椒紧张的叫我，快步走到我身旁扶住我。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好意心领了。”我头也不回的说，迈步走出包房。 肖桂兰今天和我说这些，目的怎么可能只是好心告诉我一个可以问我妈下落的消息。 我不傻，即便不能全部猜出她的用心，但她的意图却也不见得是好的。 不过我刚走出两步，没忍住又折了回来，肖桂兰正从包里拿出一包烟。 “你认识一个叫陈遇的人吗？”我说。 肖桂兰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烟后放下烟盒抬头看我，“我不认识，但我知道那么一个人。” 我看着她没说话，她微微勾着唇角说：“长得和你妈很像，车祸死了，你妈出现后没几天的事。” “……” “一尸两命，五个多月了，挺惨的。”她拿起打火机，点燃烟吸了口看着我说：“我当时吓坏了，隔天就拿着20万去了你家，不过你上学，没能看到你。” “……”我脑袋再度浑浊起来，“张哥知道这些吗？” “我没和他说过你妈来找过我，他很忙，这些事情我处理就好。”肖桂兰吸了口烟说。 我看着她的眼微合了下，缓缓点头，“张哥真是娶了个好老婆。” 她唇弯了弯没说话，我轻笑，“可惜不是好母亲。” 我看到她唇边的笑容僵住，才满意的转身。 小辣椒上来扶我，脸上的表情一直保持着懵，我而低头快步下着楼梯，小腹疼痛的感觉越发明显。 “先去医院。”出了茶楼我说。 “你不舒服吗？” “肚子有些痛，而且……我感觉好像又流血了。” 小辣椒连忙松开扶着我的手，跑到路边打车。 这个时间，又在正街，打车很容易，我们上了车直奔第一人民医院。 坐在车上，小辣椒紧张的问我怎么样了？叫我深呼吸，叫我先什么都别想。 我靠着她半合着眼，有规律的做着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脑袋放空，但是，肖桂兰的话还是不时窜进我的脑袋里。 周清澜，周清澜，每次关于她的都不是好事！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我和说她？！ 还有叶崇明，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陈遇吗？为什么又是周清澜？为什么周清澜出现后没几天，陈遇就出车祸了？！ 周清澜呢？她现在在哪？！ 叶崇明为什么找上我？肖桂兰和我说这些的用意又是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在我脑海见窜出窜进，我不想理会，甚至试图去驱赶它们，但是没用，完全没用。 半个小时候，我躺在急症室的病床上打着点滴，小辣椒打着电话让她妈妈给我送裤子过来，因为我的裤子已经脏了，不过还好，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医生交代需要卧床静养，先观察两天。 小辣椒才挂上电话，我便对她说：“你知道陈燃的电话号码吗？” “诶？！” “陈燃，陈燃的电话号码。” 小辣椒愣了会才蹙眉说：“你找他干嘛？” “我有点事要问他。” 小辣椒微蹙的眉都拧了起来，“你可以暂时什么都不要想吗？好好休息，等没事了，出院了再……” “帮我找一下，麻烦你了。”我有气无力的说，目光带着恳求。 我见小辣椒不动，只是站在床边看我，我虚弱的笑笑，“那是关于周清澜，我想弄明白，要不我会一直挂心，这样对我更不好。我觉得我一直活在她的阴影下，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一切，好像和她没关系，但却全又和她有着关系。” 小辣椒面色松了些，开始犹豫，我说：“我不是在意那个没良心的女人，我只是受不了这种……” “好好好！我找！你别激动，你先喝口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脸色又开始不好，小辣椒一下子就妥协了，还赶紧拿了水递给我，让我喝。 我没喝，就看着她，直到她拿出手机低头开始找电话号码我才抬起水喝了一口，浅浅的一口，凉凉的液体划过喉咙，我忽然发现，刚才自己说了一句没良心的女人。 呵，没良心的女人是我形容周清澜的，而陈燃好像也是那么形容我的。 小辣椒只打了一个电话就找到了陈燃的手机号，她把号码拨号，然后将手机递给我，“你自己打吧。” “嗯。”我轻易了声，看着那串数字，按下拨号键，将手机凑近耳边。 第一百七十六章：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却半响没人说话，我拧着眉轻喂了声，那头顿了两秒才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嗯。 这样慢半拍又爱答不理的态度让我忽然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怎么？打电话来又半天不说话？” 声音慵懒嘶哑，感觉才睡醒。 “吵醒你了？”我说。 “嗯。”他轻应了声，然后我听到的打火机的声音，“有什么事？” “那个……有现在有时间吗？” “呵，你都说吵醒我了，你说我有时间吗？” 发现自己问了傻话，我抿了抿唇，和陈燃还是不要客气的了，有话直说的好。 “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你可以过来一下医院吗？” “医院？你不是早出院了？” 他怎么知道我早出院了？我下意识的想问，但随即话锋一转，“刚忽然肚子又痛所以又进来了。” 我听到那边传来吐了口气的声音，像叹息，又像吐烟，“上次哪里？” “嗯。” “东西吃了没？” 我顿了顿，随后还是说：“没。” “呵，就你这样的，还怀什么孩子呢？” “……” “等着，我半个小时候到。” 我好字才出口，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顿了两秒，缓缓放下手机，小辣椒就凑上来问我，“怎么说的？” “他说半个小时后过来。” “你到底要问他什么？”小辣椒拧眉。 我深吸了口气，转眸看了看谁在同病房的一个的包着手和脚的三十多岁男人，然后对小辣椒说：“对了，你看到那个叫苏晴的护士了吗？” “没啊，干嘛？” 我抿了抿唇，“我想换病房，你帮我去问问有没有没人的病房。” 那男的转头就朝我看过来，我对他笑笑，直接说：“等下我还要换裤子，而且检查什么的又是掀衣服又是……不方便。” 那男人面色缓和，也算通情达理，“去问吧，要是没的话，就问问有没有其它病房有床位，我换一下也行。” 我和小辣椒对男人到了谢，小辣椒就出去了，过了好会才回来，带着另个护士，护士面色不是很好，应该是嫌我麻烦吧。 护士说没空病房，要么我换，要么男人换，男人说他换就行，然后两护士就扶着男人出去了。 我又应了谢，然后用眼神示意小辣椒跟去照应下，就算帮不上忙跟在后面看看也是一种礼貌。 小辣椒有些不情愿的跟了出去，回来后就跟我吐出，那小护士拽得鼻孔都要朝天了，草！ 我笑着说：“淡定，这也是我们麻烦了她们，算了。” “算毛线啊！这都是她们该做的事情，妈的！要不是现在非常时期，她们下班就知道得罪姐的下场是什么！”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我说：“不高兴就写投诉信丢投诉箱里面，能让她们麻烦好一段时间了。” “啊！我怎么没想到。”小辣椒眼睛一亮，抬手指了指我说：“你这方法靠谱，等下我就去写。” 我低笑一声没说话，她不嫌麻烦就好。 “对了，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小辣椒说。 我轻摇了下头，“也没什么饿的感觉，你要是饿了先去吃吧，都一点多了。” 小辣椒皱了一下眉，“不了，等我妈来了我再去。” 她说着就往门口走，我正疑惑她要去哪呢，她却是关了门又折回来，我一看就知道她要抽烟。 果然的，她走到床位，打开包拿了烟和打火机出来就走到窗边，将半开的窗户开到最大，点了烟后转头看我说：“一早上了，憋死我了。” 我笑笑没说话，她深深吸了口烟朝着窗外吐出后，将捏着烟的手伸到窗外转头看我，“你相信那个张总老婆说的那些话吗？” “……相信吧。”如果不相信，我又何必那么激动呢？ 而且，她说的话也不像假话，以我对周清澜的印象，她真的就是那种看似温婉无害，却又极其有手段又狠得下心的女人。 想她能对自己的女儿和母亲不闻不问，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小辣椒拧了眉，连鼻子都皱了起来，转头抽了口烟吐出后又说：“那……那不是你妈和那个叶崇明……” “我不知道……”我说：“而且，连肖姐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说看到我妈上了那辆车，而那辆车……对了，你怎么知道是叶崇明？” “卧槽！”小辣椒叫了起来，“03版的进口红章啊，老叶那天不是就坐着两辆车来追我们去的灵泉寺吗？” “……”看来真的是了吧，那陈遇呢？陈遇又扮演什么角色？ “话说，不是说因为你长得像陈遇老叶才纠缠着你不放的吗？怎么现在……”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而且如果老叶真的和你妈……那他……卧槽！他还缠着你不放干嘛？！”小辣椒抬起手上的烟狠狠抽了口，“简直变态！” 我垂眸没吭声，再次回忆肖桂兰的话。 那时候的张总虽然不能和现在比，但也算是个角色了，而周清澜竟能说可以把他们打回原形那种话，想应该也就是因为找了叶崇明这个靠山。 只是，到底是陈遇在先还是周清澜在先呢？到底谁是谁的替身？ 至始至终，叶崇明都从未在我面前提过周清澜半个字，甚至好像还不认识周清澜这个人一样，但现在看来，他在隐瞒！ 他认识我妈，那当然知道我是谁！他和周清澜到底什么关系？情人还是朋友？陈遇的死到底和他们又有没有关系？ 对了！陈燃呢？陈燃认识周清澜吗？ 我脑海忽的闪过陈燃到别墅找我的时候，我坐在他的车上，他问我，叶崇明是不是和我说陈遇了。 我说是的时候，陈燃只是哼笑了声，带着嘲讽味道的哼笑。 那时候我奇怪于她的反应，但却未多想，但就现在看来，陈燃……应该是知道周清澜存在的吧…… 小辣椒的烟才没丢多会，小辣椒的妈妈就来了，带着一套新买的睡衣。 我换了裤子，衣服没换，然后我就叫下来就去吃东西吧。 她本是要叫她妈妈留下的，我说不用，你们一起去吧，陈燃一会就来，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小辣椒犹豫了会点头，然后问我要吃什么，等下她给我带，我笑着说：“陈燃应该会带来了。” 她挑眉，随即轻笑了声，“美女待遇就是不一样。” 我微微垂眸，“我是沾了陈遇的光。” 小辣椒忽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肖桂兰那话说的真的是，那种感觉好像就是在说，陈遇就是周清澜害死的一样。 一瞬的，我们都沉默了下来，小辣椒顿了两秒走到床位拎起包，然后对我说：“我就在医院门口随便吃点东西就回来，有什么就赶紧给我电话，那陈燃也不是个正常的。” 我点了点头说好。 陈燃是在小辣椒和她妈妈出去后十分钟这样来的，一套卡其色的户外装短袖体恤和裤子都皱巴巴的，短发也是很乱，手里拎着个袋子和一个护士走了进来。 我见他来，连忙坐起身，那护士笑着对他说，是不是找的就是我，完全没刚才那不耐烦的样子。 他连嗯都懒得嗯，直接走到我床头前，将袋子放在桌上后便在我面对病床的床沿坐下，微微抬着头，仰着下颚看我，“找我什么事？” 声音懒，语气不是很好，人看起来也没精神，感觉还没睡醒，浓浓的起床气。 我转眸看了一眼尴尬在原地的小护士，笑笑说：“认识，谢谢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你撒谎 那护士勉强弯了弯唇笑笑转身离开，陈燃忽然头也不回的说：“顺手带上门。” 护士转头看了他一眼，走到门口听话的带上门。 我见状不由得轻抬了一下眉骨，就见陈燃从长裤腿侧的包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 “我是孕妇，你不会打算在这里抽吧？” 他将烟衔在嘴里，直接点燃吸了口才掀起眼看我，“就你这样三天两头往医院跑的，你确定你真的能生？” “……”我憋了憋，垂眸没吭声。 虽然陈燃这嘴却是毒了点，但却也是实话，就我这样，这孩子还能禁得住几次折腾？ 陈燃哼笑了声站了起来，我下意识的去看他，就见他往窗边走，“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想问……你认不认识周清澜。”我话音落，就见刚走到窗前的陈燃身子好像有些僵，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顿了两秒，陈燃侧过头来看我，淡淡的说：“不认识。” 我拧眉，就见他又转过头，对着窗外抽了口烟吐出，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而他的脸色没什么表情，但我去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便了。 刚才是懒懒的，带点躁意，而现在，忽然就变得沉寂。 “你撒谎。”我说。 “没有。”这一次，他回的很快，我话音都还没落他就回了，我完全可以肯定，他认识周清澜，“周清澜和叶崇明是什么关系？” 他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唇角微勾，“你这个问题不是应该问叶崇明吗？如果不知道电话号码我给你。” 我眉打了个结，“如果我要问他就不必找你。” “呵，我就知道，你没事怎么可能找我。”他笑着说，但眼睛里却没一点笑意。 我别开眼，“我……我只是想知道……” “你想知道什么？你知道又有什么意思呢？”陈燃笑着说：“难不成你知道了林悦强就能没事？” “……”陈燃的话让我脑袋空白了瞬间。 “我是你的话，想想林悦强就好。” 我转回头看他，就见他瞥我一眼，继续对着窗外抽烟。 是啊，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我到底在纠结什么？纠结着周清澜和叶崇明的关系？不不不，那不是我在意的。 纠结着到底谁是谁的替身？我又不和叶崇明在一起，我纠结这个干嘛？ 最后，我得出结论，我纠结的是那个女人，纠结那个女人现在到底在哪？！我纠结的是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活在她的阴影下面！ 因为她，我自小就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长大。因为她，方易设计我被闫一曼打。因为她，我才有二十万，我才能搬到林悦强家隔壁，我想报复，最后是林悦强救赎了我！ 林悦强教我往前看，我就不回头，我以为不用看所有的事情就都过去，没想到又冒出个叶崇明！ 我以为是陈遇，以为只是自己倒霉偏偏和人家长得像，但现在……到底谁是谁的替身呢？我感觉自己从未逃离过她留下的巨大阴影！ 她周清澜欠了多少债，造了多少孽，那是她的事，为什么偏偏要我来承担？！ 我想见她，我想质问她，我想告诉她可否自己站出来承担，别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躲着，躲着就真没事了吗？！ 我没忍住忽的笑出声，陈燃转头看我，眼底没有疑惑，只有淡然，我说：“事情到现在，我知道什么也改变不了，但是……我想知道她在哪，即便什么都做不了，骂她一顿也好，心里舒畅。” 陈燃定定的看着我，唇紧紧抿着，半响转头面向窗口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说：“就当这个人没存在过吧，好好想想林悦强的事情怎么处理。” “陈燃。”他没吭声，我顿了两秒说：“到底谁是谁的替身？” 陈燃捏着烟的手刚抬起就瞬的顿在了半空，身上的气息骤然变得冰冷，那一刻，我明白了，完全不用说。 我没敢问陈遇的死，一点都不敢，万一真怎么，我怕自己承受不住周清澜造的孽，也担心陈燃会忽然抽风，因为他现在明显已经有些不对劲。 我看着他抬起手，将烟凑近唇边，深深吸了口，吐出后直接将烟丢出窗外，转回头看我，那目光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和年前在白记遇上时的目光一模一样，带着强烈的压抑感。 我的心脏猛然收缩了下，就见他迈步朝我走了过来，我抽了口气，叫他，“陈燃。” 他没回答我，直接走到床头前眯着眼看我，我僵直着身体，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下，虽然那样并不能挪出他的视线。 他忽的拧了下眉，弓下腰，双手就杵在了我的身体两侧，我挪不开。 “陈燃。”我又叫他，声音小心翼翼，有点抖。 他依旧拧着眉不吭声，杵在我身侧的两只手却仅仅握成了拳，额角的青筋跳了出来。 我屏住呼吸，没敢乱动，只是看着他，半响他眼睛微合了下，低低的说：“重要吗？” “……” “谁是谁的重要吗？” 我喉咙紧涩，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到底重要不重要，那是因人而异吧。 他忽的抬起一直手，朝我的脸伸过来，我下意识的头往后仰，想避开，他的指尖已经擦过我的额头，“你流汗了。” “……是、是吗？” 他看着我，轻努了下唇，直起腰的那一瞬，我深深的吸了口气。 “吃东西。”他依旧注视着我，手朝着桌上那袋子指了指。 我轻哦了声，侧身拿过袋子打开，是一个深蓝色的保温盒，和上次那个一模一样。 他看着我后退两步，坐会床沿，也不吭声，我被他那目光盯得起毛，感觉他又回到那个不正常的陈燃。 忽的，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我以为小辣椒回来的，心一松，便朝着门口的方向喊了声，“门没锁。” 门被拧开，进来的却不是小辣椒，而是那个叫苏晴的小护士。 她笑着走进，目光最先落在陈燃身上，随即转眸看我，“是你啊，我才来上班，刚听说有人找我。” 我想起之前叫小辣椒换病房的时候，让她问过她在不在的，心底舒了口气的同时笑着对她解释了下。 她恍然的点了点头，目光又瞟了瞟陈燃，然后说：“是这样啊，那你有什么事找我，我一直到晚上十点才下班。” “好的，谢谢了你。” “哈，不客气。”她说着，抬起手小幅度朝着门口指了指，“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按铃。” 我轻应了声点头，陈燃却忽的站了起来。 我下意识的侧头看他，就见他一手插在裤包里，微微低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送你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保温盒。 他走的很快，在越过苏晴的时候，我甚至能看到苏晴鬓角的碎发因他走动涌动的气流被轻轻带起。 苏晴定在原地看我，直到陈燃越过她，快要走到门口，她才转过头去看，半响后回过头来问我，“他……怎么了？” 病发了，我是真想那么说，但我没有，“没什么，他经常这样。” 苏晴又转头看了看门外，跑到我床头前，“你们很熟吧？” “……还好吧。” “那个……我电话号码你告诉他了吗？” 我顿了一秒带着歉意说：“我今天才见到他的，然后我忘了，不好意思。” 苏晴脸上闪过失落，但随即就笑着说：“没事没事，我就问问。” 然而，苏晴才出去没几分钟，我手机响了，本以为是小辣椒，没想到竟是陈燃。 我带着疑惑接起，那头的陈燃就说：“你想问什么可以问了。” “什么意思？” “叶崇明来了。” “……” 第一百七十八章：最后一次机会 “车子刚进医院，我没猜错的话，最多两分钟就能到你的病房。” “谢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陈燃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捏着电话的手攥了攥，缓缓放下，迅速给小辣椒打了电话。 没两声电话就被接起，我问她在哪，她说就在医院门口斜对面的一家店吃东西，问我陈燃走了吗？ 我说，走了，他看到叶崇明来医院了，你快回来。 “叶崇明？！”小辣椒的声音有些大，“我马上就来！” “嗯。”我应了声，挂断电话，随即将搭在膝盖上保温盒抬起，放在到桌上。 不管叶崇明这会来医院是自己看病，或者探望其它人，又或者是见我，我觉得还是做好点准备。 我可不想上次那种事情在发生，要不小辣椒回来却见我不见了，还不吓死。 果然就如陈燃所料的，不过两分钟这样，我就听到一串脚步声在走道上响起，期间还有苏晴那软糯的声音。 “前面13-15就是了。” “谢谢。” “不客气。” 是叶崇明的声音。 没几秒，脚步声就到了门口，我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便见苏晴领着叶崇明走了进来，程翼飞一如往常的跟在他身后。 叶崇明今天穿了件白色长袖衬衫，一条深灰色的西裤，看上去很正式，连衬衫的袖子的纽扣都是扣得好好的，鼻梁上的眼镜也换成了金色金属细边框。 我看着他没吭声，而他在我床尾前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我身上，下颚崩得有些紧，脸部的线条也有些生硬，这是我没见过的叶崇明，显得严厉。 他是知道了点什么了吗？以前每次见到他，他都会对我笑得特别的温软，显得很随和，而现在……不一样，和以前不一样。 我迎着他的视线，而浅笑着看我，手却朝叶崇明指了指想说点什么的苏晴嘴张了张，最后合上。 她应该也是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一时间想说什么话都卡了住。 叶崇明没看她，镜片后的眸紧紧锁住我，一只手插在裤包里，另外一只手朝着病房门口的方向轻抬了下。 程翼飞见状，用没用起伏的生硬声音对着苏晴说：“麻烦出来一下。” 苏晴拧了眉，并未立即离开，而是转头看我，“你认识他们吗？” 显然的，叶崇明的态度和行为让苏晴有些担心我，我忽然觉得这个女孩还不错。 不管是因为对陈燃有意思所以对我特别照顾关心也好，还是处于本能，她能在叶崇明和程翼飞这样两个散着浓浓压迫感的男人面前还兼顾我，已经不错了。 我侧眸看她，没吭声，到是叶崇明先开了口，声音有些硬，“我有话和你说。” 我拧了下眉，叶崇明又说：“这里是医院，你觉得我能对你怎么样？” 我抿了抿唇，想着小辣椒最多也就再几分钟就到，随即对苏晴弯了弯唇说：“认识的，谢谢你。” 苏晴看了看我，在转身的时候看了看叶崇明，这才往门口走。 “你也出去。”叶崇明说。 程翼飞没说什么，转身就跟着苏晴的脚步出了病房，然后我听到房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我眉不受控制的拧了下，“你要和我说什么？” “肖桂兰和你说什么了？” “……”我看着他的眼微微眯起，“你跟踪我？” “我让人跟踪你。” “！！”这有区别吗？！他怎么可以回答的那么理所当然！“你回答的真好意思！” “肖桂兰和你说什么了？”他重复问我。 我忽然发现叶崇明很不对劲，拧着眉说：“没什么。” 他镜片后看我的眼微微眯起，迈步朝我走了过来，面色有些沉，“陈燃和你说了什么？” “……”我忽然觉得眼前的叶崇明有些恐怖，我下意识的往床的另一边挪。 他却忽的伸手，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力气很大，我的手臂都被他扣得有些痛。 “你发什么疯？！”我抬起左手，扣住他的手腕死紧拉扯。 “发疯？”他声音轻轻的，拽住我手臂的手不为所动，另一只手反而扣住我的脸颊，很近，很用力，我觉得有种脸颊要被捏碎的感觉。 我被迫仰着头看他，这个距离，我看到他眼底布满的阴郁，我心跳瞬的露了一拍。 “肖桂兰到底和你说什么了？”他声音低低的，和他的眼底的光一样阴沉。 我屏住呼吸，顿了顿后说：“什么也没说。” “呵……”他忽然笑，笑得阴冷，“说周清澜了吧？”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说谎？其实现在说实话说谎都一样，他已经认定了肖桂兰会对我说什么了。 “周凝，我再给你选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 我没吭声，看着他。 “一，跟我离开这里，除了这里，你想去哪都行。英国，美国，法国，随便你，你想去哪都行。”他顿了顿，看我的眼微合，捏着脸颊的手又紧了两分，“二，如你所愿，你们一家三口到下面团聚。” 这个才是真正的叶崇明吧，以前那个他不过都是伪装。 我不甘示弱的看着他，忍着下颚传来的疼痛，淡淡的说：“周清澜呢？” 我话音才落，就见他的眸乏起了血色，淡淡的猩红，额角的青筋乍现，而手下的力道也越发的重了，唯有双唇紧紧抿着。 就在我感觉自己脸颊真的快要被捏碎的时候，外面传来小辣椒的叫嚷。 我眸子微转，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叶崇明忽的笑了，依旧是那种阴冷阴沉的笑，“我要找得都她，也不必找你了不是？” 我眯起眼看他，“那陈遇了？陈遇怎么死的？” 我看到他的阴冷的眼底闪过一瞬的茫然，但一纵即逝，“那些已经说过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呵，真的只是单纯的车祸吗？” 就在这时，外面的嘈杂声变大，叶崇明拧眉，捏着我脸颊的手松了开，同时也松了我的手臂，往后退了一步微微仰头吸了口气垂眸看我说：“我给你三天时间，从现在开始计时。” 我脸颊还在发痛，但我却笑了，“那你慢慢计你的时去吧！” 他也笑了，冷冷的，“乱说话的人我会让她付出代价，你很快就能看到。” 我没吭声，肖桂兰怎么样已经不关我的事，她本就对我没安好心，要不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我说那些话。 不安分的女人，亏我之前还同情她。不过……她也许知道的远远多于和我说的，有叶崇明这一句，我也许可以和她在联系。 叶崇明见我不说话，也不管外面越来越大声的吵闹，抬起手，垂眸看了看表，“14点32分，希望你能提前想明白。” 我仰头看他，吸了口气，“滚。” 他脸上微变，顿了一秒后唇角微微勾起，转身就往外走。 门打开的瞬间，外面一片寂静，不过紧紧两秒。 “阿凝——”小辣椒担心的喊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就冲了进来，小辣椒跑到床前双手扶住我的手臂，“你没事吧？！那个狗日的没怎么你吧？！” 我没吭声，只是转眸看向紧跟其后进来的苏晴，小辣椒的妈妈，还有两名护士一名医生。 紧接着，小辣椒就喊了起来，“你的脸怎么了？！草！” 我见小辣椒的松了我手臂直起腰转身，连忙拽住她，“报警！我要告他故意伤害和威胁！” 我话音落，就见叶崇明带着程翼飞又折了回来，目光冷冷的看着我说：“翼飞，帮她打电话报警。” 第一百七十九章：孩子看缘分了 “草泥马的！你个变态！有钱了不起！有钱就嚣张！！” 叶崇明转眸看向小辣椒，“顺便叫律师，我要告前面那位小姐侮辱诽谤我，在场的医生和护士都是我的证人。” 一声和护士瞬的一下呆住，小辣椒也一口气憋在喉咙，我看着叶崇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磨了磨牙，指尖攥起，“滚。” 叶崇明笑了，唇角轻轻的往上勾了下，带着淡淡的嘲讽，像示威，“你不是要告我吗？” 我直觉眼前黑了一瞬，无法控制的吼出声，“滚！叶崇明！你滚！” “呵……”叶崇明看着我，低低的笑出声，转身就往外走。 我瞪着他的背影磨牙喘息，直到他消失在门口也不愿收回视线，脑袋发热，眼前一阵一阵的黑。 “你别激动！别激动！”耳边忽然传来医生的声音。 我缓缓收回视线，看向一脸紧张的医生和护士，半响脑袋都还在发热，小腹一阵阵紧缩。 “你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医生看着我关切的问。 我拧眉，深呼吸，抬手捂住小腹，“我、我感觉肚子有些痛，头有些晕。” “快扶她躺下！”医生说。 就站在我旁边的小辣椒和苏晴连忙上前扶我，我看到小辣椒的脸色变得苍白，“阿凝，你别吓我啊……” “我……”我想说话，可是才吐出一个字，随着身体被放平，我便感觉到一股热流涌出。 那种感觉和之前的不一样，而且怎么不停呢，我心慌，头晕的更厉害。 “我、我流血了……”我躺在床上，看着医生说。 医生的眉一下就拧了起来，“多吗？” “有一点多。” 医生吸了口气，“深呼吸，尽量稳定情绪，要不宫缩会越来越厉害。” “嗯……”我轻嗯了声，睇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小辣椒闭上眼，但仅隔了一秒我又睁开眼，“医生，尽量帮我。” 那医生抿唇点头，“放心，我会尽力的。” 我缓缓眼睛一闭上，深呼吸，尽量放松情绪和身体，而黑暗中的世界在不停的旋转，越发一阵阵的黑的，那是一种灵魂都快飘出身体的感觉，整个人晕晕沉沉的。 他们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我听到医生说了什么，听不清楚，耳边声音杂乱，没多会，我感到衣袖被人撸起，手臂微微刺痛，意识越来越模糊。 醒来的时候窗外的世界已经变得黑暗，小辣椒紧张的上前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拧着眉，看着她有些红的眼睛说：“孩子怎么样了？” 她和我说，孩子很不稳，我必须住院保胎，而且不一定能保住，这得看缘分了。 意料之中，但心却忍不住痛，小辣椒连忙安抚我，让我别想太多，要不对我对孩子都不好。 我除了点头，我还能做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我基本都是躺在病床上度过，每天两瓶硫酸镁，一针黄体酮，吃保胎药，忌口，饭菜都是小辣椒妈妈做好送过来。 我没给肖桂兰打电话，即便是让小辣椒打个电话提醒都没有。 我现在的自己，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时间去在意别人，当然也没时间去在意那些过去的事，他们要怎么样随便吧，我现在只想保住孩子。 小辣椒一般都是她妈妈送饭来后会回去休息一下，几乎是日夜不休的陪着我。 在一个星期后，我情况稳定不少，医生才敢和我说，我这情况很不好，孩子本身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同时我要保住也很困难，建议我还是以后调理好身体再重新要一个。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我做不了选择，即便他说现在孩子比较大，如果出现流产的情况，容易引发大流血，我还是和他说，看缘分吧。 继张耀金案件后十三天，张总和林悦强的案子也开庭了，虽然我知道，我现在不适合去那种场合，也许自己会承受不住又引起不良反应，但是我还是必须去，开庭是现在我唯一能看到林悦强的机会。 小辣椒叫了那小富二代来接我们，那小男生最近一段时间也帮了不少忙，性格真的很温，老被小辣椒压的死死的，小辣椒声音一大都不敢说话。 十点开庭，我们九点就到了，没见律师，小辣椒打了电话，说已经在路上了，十分钟后就到。 律师到的时候，我想说点什么，可是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整个人脑袋有些空白，而小辣椒则是一千一万个拜托，律师只说会尽力。 这个案件涉及的人数过多，被告人多达37名，辩护人就多大21人，旁听席坐无缺席，基本都是家属，小男生进不去，在外面等我们。 10点开庭，原本嘈杂的大厅瞬的安静了下来，我紧张的看着法警和武警官兵将人押入法庭。 长长的一排，全带着黑色的头罩，外面套着橘色的褂子，感觉分不清谁是谁，但我却一眼就认出了走在第二个的人是林悦强！那身形，我那么熟悉！ 多久没看到他了……感觉好久好久了……几乎有一个世纪长的感觉。 我眼睛一下就湿润了，紧紧抿着唇，指尖攥起，因为他正在看我，一边往前走，一边侧头看着我，我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忽的，我感觉到手被人握住，下意识转头，就小辣椒转头看着我，对我弯了弯唇轻点了下头。 我喉咙有些更新，挤出一个笑，转回头再度看向庭上。 他们人都站定后，面罩才被摘掉，他回不了头，而我的目光则紧紧锁在他的背影上，他头发长了，背影好像也有些消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鼻梁酸涩了起来。 法院确认身份就用了20分钟的时间，之后公诉机关用了半个多小时将起诉书宣读完毕，第一个被点到名的就是张总张荣贵。 而到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我好像到现在都没看到肖桂兰。 不过……那关我什么事呢？ 我深吸一口气，静静的庭审，内心有些紧张的看着瞬间就好像老的十岁的张荣贵。 说实话，他看上去很憔悴，但目光和表情都带着一种释然，他的回答很简介，是和不是，倘然承认了罪行，避开了林悦强，我心安了不少。 张荣贵还未审完，庭审已经结束，所有人带上头套被武警押回，林悦强得了机会回头，转头看我，那目光依旧灼人，那是可以将我身体烙穿的热。 我忍不住抽吸，指尖再度攥紧，在他们离开后半响，我都坐在原位没动，直到人流都差不多散去，小辣椒说：“走吧。”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她挽着我走出，律师正在外面，似乎在等我们。 小辣椒挽着我上前，律师就对我们轻点这头颅说，下午应该就到林悦强了，他已经做好准备了，让我们安心。 我拧了拧眉，低声问：“情况好的话会几年？” “情况好的话5年左右。”律师说。 “……”情况好的话也要五年，我的心紧了紧，“那不好呢？” 律师抿了下唇说：“十年左右吧。”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那情况好的几率是多少？” 他犹豫了两秒说：“一半的一半吧。” “谢谢，麻烦你了。” “不客气，这是我的工作。”律师说：“对了，我去吃点东西顺便整理下资料，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开庭了。” 小辣椒连忙说：“和我们一起去吃吧。” 律师拒绝，她们又客套了两句，律师才离开。 小辣椒一边挽着我往外走，一边叮嘱我不要胡思乱想，我说我会的。 第一百八十章：预谋 到门口的时候，我看到周睿爸爸的车开出去。 我轻蹙了下眉，小辣椒瞥了一眼车吐出一个字，“去！” 我轻拉了她一下，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周睿和胖子一样都在公诉名单，不过胖子爸妈没来，就辩护人来了，至于周睿，爸妈都来了，小辣椒早上去打招呼的时候，两人却没给小辣椒好脸色。 小辣椒心里是有气的，但却也没说什么。 周睿的父母是不待见我们的，毕竟那时候和他们合伙，生意才好，林悦强就拆伙去和张荣贵并车，以前是碍于周睿，现在周睿跟着林悦强也进去了，他们当然不待见我们。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如果林悦强不和他们拆伙，让他们退出，指不定也站在被告席了，怎么就不想想有弊也有利呢。 那小富二代坐在车里面等我们，见我们走过来，捏着的烟赶忙就丢了，还赶紧就下车给我们打开后座的车门。 看得出，他很喜欢小辣椒，人也不错，但是人和人之间就是这人，没办法的，感情和缘分就在那里，不是你够好就行。 上了车，小男生问我们怎么样了，小辣椒说还没到强哥呢，可能下午，那小男生就问要吃点什么？ 小辣椒转头看我，问我想吃点什么，我思量了下说粥吧。 那小男生一听便说，他知道一家，离这里不远，养生粥特别不错，他妈妈经常外卖回家。 我说好，就去那吧。 就十多分钟的车程，确实不远，而且粥铺地方大，环境也好，服务员见我们才三个人，带我们走到靠窗边的对坐四人位坐下，然后将点单递给我们。 粥的品种也很多，从甜的到咸的，还有小笼包，烧麦，蒸饺，春卷，还有一些小吃。 我要忌口，不能吃辣，就只要了一碗养生粥，小辣椒也不想勾引我，最后我们就点了三碗粥，一笼小笼包，一笼烧麦，一盘春卷。 小辣椒是憋了一早上，见服务员拿着点单离开就站起身就走到对面，在小男生旁边坐下后远离我点了支烟。 我们一边吃一边聊，也不急，就算提前半小时去我们也还能坐一个小时这样。 小辣椒没提林悦强，应该是担心我想太多，反而是吐槽了一下周睿的爸妈势利眼，我笑笑没说话。 周睿和胖子的情况我已经询问过律师了，他们也就是个参与，没起什么重大作用，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也就是三年以下，而且很大可能性是缓刑或者监外执行，罚点款。 聊了会，我不时看表，1点20的时候就没忍住说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隐隐有些不安，说不出什么感觉，也许是真的放不下，还是担心吧。 我们刚走到门口，忽然一道人影闪都了门前，我们还来不及反应，那人已经伸手推开玻璃门，速度极快的。 走在中间的小辣椒避让不及，被门撞了，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她挽着我，我被她带着往后退，差点没站稳，还好跟在我们身后的小富二代伸手扶住我们。 我拧眉朝着推门的人看过去，眸子顿时缩了下。 猴子？！怎么会是他？！ 我的心咯噔了下，一种不好的预感骤然升起，不安扩大，随即耳边传来小辣椒的一声低咒。 不过小辣椒只吐了一个草字就没声了，想是应该也没想到会是猴子。 猴子抬着眉骨扫了我们一眼，随即目光落在小辣椒身上，“你要草谁呢？信不信老子今天撕烂你的嘴！” “你撕烂谁？就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傻逼样！”小辣椒怒，我连忙拉拽了她一把。 明显不对，猴子一看就是故意来找茬的！以前那会看到我落单的时候也没那么直接！ 小辣椒刚转头问我干嘛呢，猴子已经眼睛一眯，往前一步走到小辣椒身前，抬手指她，“臭婊子，有种你再说一次试试！” “老子……”小辣椒才吐出两个字，那小富二代算是回过神来了，连忙挤进猴子和小辣椒之间，我和小辣椒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 “诶！算了算了，你个大男人的怎么跟女孩子计较，而且还是你先撞——啊——” 那小富二代话还没说完，猴子就动手了，朝着他小腹就是一脚。 小辣椒见状一惊，上前去扶弓腰低头的小男生，抬头看向猴子，“我草你妈的，你——啊——” 猴子冲上前就揪住小辣椒的头发，小辣椒痛呼了声，伸手拽住猴子的手腕，那弓腰捂住的肚子的小男生腾出一只手去拉。 而就在这时两男两女就又推门进来，一个是杨欣雨，另外一个女的没见过，两男的也面生。 杨欣雨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冲上前就去撕扯小辣椒，两男的也冲上去围住小富二代。 场面一下变得混乱，有人喊打架啦，有服务员上来，却没人敢拉，很多店里的客人站起身来看，却仅仅只是看。 距离他们三步距离的我护着肚子一边掏电话一边往后退。 就在我刚站定，低头才按下11两个数字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心猛然往下沉，来不及回头看，人已经朝着混乱的人群踉跄着冲了出去，握着电话的手也本能的抱住肚子。 我撞上正在殴打小男生的一个男人的背，人还没站稳，男人转身反手就推了我一把。 我侧身急退一步，脚绊倒了什么也不知道，人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随即有人往我后腰上就踹了一脚，我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捏着的手机也摔飞了出去。 未觉疼痛，却先觉得有热流汹涌而出，我瞪了眼，双手抱住肚子，小腿就被人踩了一脚，紧接着杨欣雨往后一倒，我压在我身上。 我闷哼出声，感觉热流越发汹涌的往身体外涌出，杨欣雨很快从我身上爬了起来，紧接着我就看到她指着我惊呼。 “啊——流血啦——别打了！别打了！！” 我看着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我明明看到她的眼睛在笑。 “阿凝——阿凝！阿凝！”小辣椒披头散发的冲到我身前，低头看着我，脸色惨白，手足无措，最后一下跌跪在我们身前。 她伸手要扶我，我连忙摇头，“别动……我……救护车……” 我浑身发抖，疼痛已经开始散开，连说话都有些费力。 小辣椒像终于回过神来，摸了摸身上，然后又四处转头，“包！我的包呢？！我的包呢！！” 小辣椒那样子急得发疯，随即我听到杨欣雨的声音，“喂！这里有人需要急救，你们快来啊……” 我拧着眉，掀起眼朝着站在小辣椒身后几步外的杨欣雨看了过去，迷糊的视线里，我看到她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叫救护车过来。 预谋……都是预谋好了的…… “阿凝！你不要吓我啊！你撑住啊！”小辣椒哭喊，手伸过来想摸我，却又不知道该往哪放。 一阵阵钻心的痛从小腹传来，我侧身卷缩着身子，垂眸朝身下看，浅灰色的运动裤一片殷红，血迹已经开始往地上渗，这一幕好似让我回到了那个梦里。 “救护车已经来了，坚持一会啊！”杨欣雨走了过来，弓腰对我说。 “滚——草泥马的祖宗十八代！滚！滚——”小辣椒伸手就推她，杨欣雨被推到。 我拧眉眯眼看她，感觉有些冷，“冷……” 小辣椒回过头看我，可是大夏天的，她就一件体恤，领子还被撕烂了。 不过她很快就找了一件衣服给我，小富二代的衬衫被她脱了下来，盖在我身上。 第一百八十一章：谁给他们的底气 但这并不能让我暖和起来，而且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半合着眼看着跪在我面前哭的小辣椒，身体的疼痛轻了，心却痛得连呼吸都困难。 “救护车呢！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别告诉他，不管怎么都……别告诉他……”我艰难的开口。 小辣椒哭着摇头，“我不说！我不会告诉强哥！你要撑住，你不能有事！” “我不会……有事的……” 我没撑到救护车来就失去意识了，迷迷糊糊间，耳边偶闪过小辣椒的声音，世界变得缥缈，身体变得轻盈，没有疼痛，我又回到了那个狭隘破旧的客厅。 我看到了周清澜，这一次她坐在我旁边，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 我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她面无表情，好像不会痛，也不生气，只是看着我浅浅的笑。 我扑上去撕扯她，指尖狠狠的挠她的脸，扯她的发，我想怒吼，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里一边又一边的咆哮着我恨你三个字。 她不动，也不还手，就那么浅浅的笑着看我，我累了，抱着脸哭，她忽然说对不起。 我怔了怔转头看她，忽然有人扯着我的手臂将我拉了起来，我转头，映入眼帘的是外婆那张满是沟壑的脸。 我想叫她，却发不出声，刚想上前抱她说我想她，她却沉着脸拽着我往门口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说我来这里干嘛，赶紧回去。 我想说，这不是我家吗？我要回哪去？ 我挣扎，想甩开外婆的手，但她的力气却很大，我完全甩不开，只能看着她拧开门，门外的世界一片黑暗。 她转头看我，叫我以后别来了，然后一把将我甩丢出门外。 我的身体瞬的就往下坠落，下意识的张口尖叫，却是猛然咳了一口气，眼睛睁开，随即就被刺目的光刺得闭上。 意识清醒了瞬间，接着又模糊了，我努力想睁开眼，却也只能撑开一条缝隙，扭曲而模糊的视线里，是带着白色口罩的医生和护士，不过坚持了两秒，黑暗再次袭来。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耳边一直有人说话，是小辣椒的声音，絮絮叨叨，很吵。 我还想多睡会，但是她像小麻雀一样，一直说一直说，我想翻身不理会她，然后我听到林悦强。 林悦强三个字让我的意识瞬的清醒过来，铺天盖地的信息如网一样罩下，我猛然睁开眼。 “阿凝！阿凝！”小辣椒激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边鼻子有股凉气往上冲，让我越发清醒，小腹有些痛，类似收缩，一阵阵的。 我侧过头看她，就见她凑近我，脸上却是眼泪。 “卧槽！天啊！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她一边吸鼻子一边说。 我拧眉滚了滚干涩的喉咙，“别哭了……” 不过三个字，却好像耗尽我的力气，我才发现，自己有多虚弱。 “好好好！我不哭了！你等着，我叫医生过来看你！” 我见她站起身，连忙说：“铃。” “哎哟！看我！激动得都忘了！”小辣椒说着，就按了护士铃。 我轻轻扯了下唇，笑对她笑，但却很需要力气。 没过半分钟，医生带着护士就出现了，一通检查询问后说没事，就是虚弱，让我好好休息。 这一通折腾，反而让我有了些精神，我犹豫了两秒，还是问出了口，“医生，我以后……还能有孩子吗？” 我不可能去抱着幻想孩子还在，我只想知道我以后还能不能有孩子。 那医生许是没想到我会那么问，愣了两秒说：“放心好了，没受到什么影响，就是流血过多身体虚弱，调理好以后话要孩子是问题的。” 我吁了口气，医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带着护士离开。 一时间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小辣椒垂眸，半响忽的又掉眼泪了，我蹙眉，“怎么又哭了？” “都怪我！”她吸了吸鼻子，“我嘴不贱的话，也不会……” “不。”我摇头，“预谋，他们早预谋好了。” “预谋？！”小辣椒抬起头看我，眸子微张。 我吸了口气吐出，“有人从后面推了我一把，而且……猴子明显就是故意的，一来就动手，那么足的底气，谁给他的呢？” “妈的！”小辣椒低咒出声，“他们是想着现在强哥他们都不在，要不……” “不，不是因为强哥他们不在。就算林悦强和周睿胖哥他们都不在，但是他们总有出来的时候，就他们那胆子，他们不敢。”我掀起眼，看向天花板，“是叶崇明，是叶崇明给他们的底气。” “叶崇明？！”小辣椒声音有些大。 我转过头看她，“他们那脑袋想不出来的，而且去吃粥是我们临时决定的，他们既然是有预谋也要知道我在哪。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叶崇明让人跟踪我。” 小辣椒有些呆住，我又说：“再说了，就杨欣雨他们是想不出这种法子的，他们只针对你，没针对我，不过是一场混乱引发的意外，杨欣雨还积极配合的叫救护车。所以到最后也就是赔钱了事，再多也就进去呆几天。” “……他们一个都没跑，还说了该陪多少陪多少，本来杨欣雨是要留下的，我让她滚，他们现在都在警局。” “呵……”我冷笑出声，果然和我猜的一样，叶崇明这是真要我们一家到下面团聚呢！ “阿凝！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不能就那么绕了他们啊！”小辣椒说。 “能怎么办？”我下意识的咬了咬下唇，“我们现在拿他们没办法的。” “……真就这样算了？！” “当然不。”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就算要到下面，我也要他们陪我一起！ “那……” “对了，林悦强怎么样了？”我打断小辣椒，现在想这些没用。 她微楞了一下说：“我没过去，不过律师在庭审结束后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强哥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好很多，除了几项故意伤人避不了外，其它的三项大头张荣贵都全部扛了。” 我心落下不少，但却也没完全落下，因为还有一个叶崇明。 “辣椒姐，明天麻烦你去继续听审，然后顺便告诉律师，和林悦强交涉的时候告诉他，就说我肚子又痛了，在医院保胎，暂时去不了。” 小辣椒咬了咬下唇，“迟早要知道的。” “我明白。”我闭上眼，越发的觉得累了，“等结束了再告诉他，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他。” 其实，不仅我在努力，他也在，他应该也是费劲了心力，庭审很关键，每一句话，每一个词，每一个回答，我不希望我这件事影响到他。 小辣椒点了点头说好，我又没忍住叹了口气说：“我累了，想睡一会。” “嗯，睡吧，我就在旁边，哪里不舒服叫我。” “嗯。”我轻应了声闭上眼，明明身体很累，但清醒过来的大脑却不肯休息。 小辣椒爬在我的床边，我能感觉到她不时会抬头，应该是看我挂的点滴，不时又爬下，又轻轻叹气。 过了好半响，我感觉到她又抬起头，我闭着眼说：“你不想抽烟吗？” “……不想。” “我想。”我淡淡的说，“习惯吸二手烟了，病房里没其他人，你点一支。” 我感觉到小辣椒在看我，看了会，我听到她站起身，应该是去拿包。 不一会，我听到关门声，然后打火机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轻轻的抽啼，我没睁眼，只是听着她走进，然后我嗅到了淡淡的熟悉的烟味。 “阿凝，你难过吗？孩子没了。”她说，就站在床边。 “缘分还不到吧……下一胎他会再回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他果然是恨他的 第二天，小辣椒叫了她妈妈来看我，然后就去听审了。 十点多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忽然听到小辣椒妈妈说你找谁？ 我睁开眼，就看到了陈燃。 他左手插在裤包里，右手又拎着一个袋子，我想里面应该又是一个蓝色的保温盒吧。 “阿姨，认识的。”我对小辣椒的妈妈说。 小辣椒的妈妈哦了声，然后招呼陈燃坐，陈燃看也不看人家一眼，立在床尾看着我，眉拧了又松，松了又拧。 “看什么呢，坐啊。”我弯着唇说。 他看我的眼微合了下，迈步走到床头前将袋子放下，“我就说你生不下来吧，你不信，早点打了也不用受这份罪。” 小辣椒的妈妈表情也有些被东西噎住的感觉，而我到也不觉得生气，轻笑了声说：“嘴还是那么毒。” “只是习惯说实话。”他说着，转头看我，“饿吗？” “有点。”其实我吃过早点了，只是吃的不多，而且我不想浪费他的好意。 他转回头，打开袋子，取出的果然是一个蓝色的保温盒。 我没忍住笑了，“你这一次一个的送，我家都摆不下了。” “希望没下次吧。”他打开保温盒转身，将连同勺子一起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低头一看，“天天一样，就不能换个口味。” “谁知道你要吃什么，有人送还那么多废话。”他说着走到旁边的床前，很自然的竖起枕头靠墙，然后没骨头一样靠坐着后看向小辣椒的妈妈，“回去吧，这里我看着。” 他不仅动作自然，连说话都那么自然，我见小辣椒的妈妈嘴角微抽的转头看我，没忍住轻笑出声。 “呵，乐了吧，那么大的帅哥守着你。” “凑不要脸的。”我瞥了他一眼，转头对小辣椒的妈妈说：“阿姨，你先回去吧，陈燃看着我就行。” “没问题吧？”小辣椒的妈妈有些不放心的说。 “没问题。”我对她笑笑，“我有什么事给你打电话。” 小辣椒的妈妈犹豫了会后站了起来，“那好吧，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就先回去啦。” “嗯。” “对了，你下午想吃点什么，我现在顺路去菜市场买了回去。” “随便煮个粥就……” “不用了，她的下午饭我包了。”陈燃忽然开口。 我转头看他，就见他看从包里掏出烟，掀起眼看我，“哥请你吃鲍鱼粥。” “……”怎么又记恨起我嫌弃他天天送只会送瘦肉蔬菜粥了。 小辣椒的妈妈眉蹙了下，“天天在外面吃不好！要吃鲍鱼粥，我等下去买鲍鱼给你们熬。” “阿姨，他开心玩笑的。”我说轻笑着摇头。 小辣椒的妈妈拎起包，“别外面买了，下午我给你们送过来。” “谢谢阿姨。” “我走了啊。” 小辣椒妈妈前脚才出门，陈燃就将烟点了燃，看着我说：“我以为会看到你哭鼻子的，真失望。” 我侧头看他，“鼻子是哭给自己看的，别人看到了只会笑得越开心。” “呵，看不出来啊，还有这觉悟。” 我垂眸，顿了顿转头看向的门的方向，“你不关门就抽烟，等下人家看到了会骂你的。” 他也不理我，跟没听见一样，我垂下眸，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喂进嘴里。 “谁动的手？”他忽然说。 我喊着粥顿了下，侧头看他，随即咽下，“问这个做什么？” “问你就说呗。” 我蹙眉，“这事你别管了，我不想欠你人情。” 其实，我想说的是，这事他不能管，叶崇明让人动的手，他要是牵连进去，叶崇明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他怎么样。 但是我知道不能那么说，更不能让他知道是叶崇明背后指使。 虽然陈燃一直不说，但是我敢肯定，陈燃是知道点什么的，而且我记得他打电话给我警告林悦强要小心时候说的那句话。 他说，他不想看到第一个有胆又有能和叶崇明对着干的人挂得太早。 这说明着什么？说明着他其实心底是恨叶崇明的吧？ “呵。”陈燃忽的哼笑了声，“又来这套，你就这点本事？你这样怎么跟你妈比啊？” 我身子骤然一僵，捏着勺的手紧了紧，转头看他，“之前说不认识，为什么现在又提她？” 陈燃抬起手上的烟吸了口吐出，轻努了下唇说：“忽然想起来了。” “……”我蹙眉，没吭声，视线往门口移，因为我余光扫见一个护士走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里抽烟啊！”小护士。 陈燃转头，看向小护士，眼睛微眯了下，那小护士朝着他走过来的脚步一下顿住。 他看着小护士，抬起手上的烟咬在嘴里，“麻烦出去的时候关下门。” “……”那小护士憋了憋，一脸的无语，但却没说什么，只是转眸看了我。 “不好意思，下不为例。” 小护士抿了抿唇，又看向陈燃，而陈燃则微微仰着下颚看她，不过一眼，小护士就连忙别开眼转身往外走，脚步有些快，身子有些僵，没两秒就是关门的声音传来。 “去！这家医院的护士不好看。” “……”我无语，转头看他，“对了，上次那家医院有个叫护士特意让我把她的电话号码给你。” 陈燃将烟咬在嘴里，“胸大的那个可以考虑，其它的就不要了。” “额……”我蹙下眉，犹豫了一秒说：“应该是胸大的那个吧……” “那行，等下把电话号码发我手机上。” “好。” “刚说到哪了？” “……我不想提她。”我说：“尤其是现在，我需要静养。” “那说说肖桂兰吧。” 我眉瞬的拧到了一起。 “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会撒牙缝啊。”陈燃咬着烟双手往脑后一枕往后靠，转头视线对上我的眸，“儿子被抓完老公被抓，现在好了，自己也躺医院了，赶着去听审，结果大清早的遇上醉驾，简直了……” “……”大清早的遇上醉驾？“伤得重吗？” “听说不轻，下半声指不定就轮椅上了，造事司机态度到是不错，天天在医院里伺候着呢，跑上跑下。” 我垂眸，捏着勺子的手攥了攥，半响舀起一勺粥喂进嘴里。 其实我只是想堵上我的嘴，因为我几乎快控制不住问他，陈遇当年是不是也是遇上了醉驾。 “你不想问我点什么吗？”陈燃忽然说。 我转过头看他，发现他表情淡然，顿了顿后，我终于还是问出口，“你姐姐也是遇上醉驾吗？” “呵……她是自己喝醉了。” 我眉拧得更紧，“五个多月喝酒？” “五个多月你都知道，看来肖桂兰和你说的可不少，难怪老叶下手那么恨。”陈燃笑，吸了口咽吹出。 “你到底知道多少？”我吸了口气，“陈燃，你这样来找我，就不怕叶崇明知道？也知道你和我说了太多，然后对你不利？！” “他要对我不利早对了，你有得担心我，多想想林悦强。”他说。 “……你什么意思？” “不管几年，里面可不是个好混的地方。”他笑着看我。 我心咯噔了下，眉几乎全拧在了一起，“陈燃，你今天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按老叶那个性格，应该是给你下最后通牒了吧。” “是又如何？” “如何？”他笑，看的我的眼微微眯起，下颚扬了起来，“你不想死的话那么就得他死喽。” “！！”他果然是恨叶崇明的！难道陈遇的死真的和叶崇明有关？！ 第一百八十三章：周清澜是不是死了？ “眼睛瞪那么大看着我干嘛？”他笑，抬起手拿下咬在嘴里的烟，“一个建议罢了。” “仅仅只是建议？”我轻轻挑起眉梢看他。 他轻努着唇看我，顿了两秒说：“当然，我也可以帮你点什么。” “呵……”我没忍住笑出声，“这是合作还是利用？是你帮我还是我帮你？” 他笑了，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对着我的方向缓缓吹出一股细细白白的烟雾，“你是不是搞错了，老叶又不对我怎么样，他是要对你们怎么样，你说谁帮谁呢？” 我哑然，不管陈燃是不是想要叶崇明死，但他说的没错，就现在来说，要力求自保的是我们，而不是他！ 不过，我很好奇，“你和叶崇明到底怎么回事？按照他的性格，你知道那么多，你怎么到现在还放任着你。” 他轻抿了下唇，“忘了。” “……”真是和林悦强说的，陈燃这装死的功夫一流。 “快吃吧，冷了对胃不好。”他说着拿起一只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拧开。 “那是小辣椒的。”我说。 他挑眉看我，“你的是哪瓶？” “……下面柜子有没开过的。” 他没理会我，目光扫过我那瓶只喝三分之一的，放下小辣椒那瓶，伸手哪过我那瓶。 我见他拧开，刚想说什么，却见他竟是将烟头丢了进去，一瓶水瞬的变得浑浊。 他拧上该死摇了摇，掀起眼看我，似笑非笑，我瞥了他一眼，低头舀了一勺粥喂进嘴里。 我去！真想爆粗口！ 他靠回竖着的枕头上，看着对面的墙，“你还没说呢，谁动的手。” 我吸了口气，咽下嘴里的粥，“有人从后面推了我一把，然后我就撞上了和猴子他们一起的一个男的，他推了我下，也不知道谁绊的我，我就坐地上了。” 我说到这，顿了顿才说：“有人朝我后腰踹了一脚，我不知道是谁，但那力道不轻，应该是男的。” 那一脚补的真的是太实在了，要不我不会一下子就流那么多血吧，连救护车都撑不到就失去意识。 “杨欣雨没动你？” “呵。”我轻笑一声，舀了一勺粥喂进嘴里转头看他，“她直接就压上来了。” “压上来？”陈燃挑眉，“和林悦强几年，变得有幽默感了啊。” “你也是。”我看着他说：“说话反射幅正常了。” “看人，看心情。”他说着，转回头又看向墙壁，“你想他们怎么样？” 我拧了下眉，“你这是逼着我欠你人情么？” 他沉默两秒说：“就当是吧。” “他们可是老叶的人，你能动？” 他转头看我笑，“总有能动的时候。” 我看陈燃的眼不自觉的微合了下，因为这总有能动的时候可是叶崇明的作风。 一直就那么站在暗处看着盯着，机会一到就果断下手，快很准！ 我们是应该向他学习，不过……“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有机会的时候了。” 陈燃笑着说：“他怎么可能舍得你死呢，你想太多了。” “……” “你知道自己的血型吗？你知道要你挂了多少血袋吗？你知道你的主治医师是谁吗？你知道你的心跳曾经停止了二十六秒吗？” “？！”我心跳曾经停止了二十六秒吗？！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我想起那个对我病情一直轻描淡写的医生，除了虚弱好好调理就没其他的了！ 陈燃眉梢轻挑，笑着看我说：“所以，幸好是你没事，要不你连欠我人情的机会都没有。” 我深呼吸，想尽量让自己冷静，可是我身体依旧微微颤抖，我想起了那个梦，梦里，外婆问我来这里做什么，然后拽着我将我丢出门外。 我猛然转头看向陈燃，“陈燃！” “嗯？”他懒洋洋的应了声。 我抿了抿唇，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的脸，“周清澜是不是死了？” 陈燃的脸色没有什么表情，带着点浅棕色的眸却微微缩了下，我的脑袋瞬的一片空白。 “不知道。”他说，顿了两秒后的回答。 “你知道！” “我真不知道，要不你亲自问叶崇明。” “……”又把问题丢给叶崇明！ 至于叶崇明……他已经给过我答案，而答案是…… ‘如果我找得到她，我也不必找你了不是？’ 这个答案意味着什么？ 我脑袋有些乱，小腹又痛了起来，阵痛的频率高了，我清楚的感觉到有血流出。 “你脸色不是很好。”陈燃说着站起身，走到我身前，伸手拿走我手上的勺子和搭在膝盖上的保温盒转身放在桌上。 我掀起眼看他，却见他侧过去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放下饭盒转头看我，“躺一下？” 我看着他没吭声，他轻扯了一下唇角，伸手拽住我的手臂将我拉起，然后把我靠着的枕头放下，这才放开我的手，“睡一个小时这样，差不多小辣椒就给你带消息回来了。” 我拧眉，缓缓躺下，随即闭上眼，不停的告诉自己，现在什么也不要想，想林悦强就好！想林悦强就好！ 我是不想睡的，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针水的缘故，我闭上眼就迷糊了，但那不是真正的睡着。 也许在迷糊之前我又想起那个梦，震撼对我太大，我迷迷糊糊间老是浮现出我和周清澜坐在沙发时候的模样，老浮现她对我浅浅笑着的模样，还有她那句对不起。 我睁开眼的时候是小辣椒的惊呼，一句你怎么来了，我妈呢，我惊醒了。 陈燃淡淡的说：“我让你妈先回去做饭了，她说下午给我送鲍鱼粥。” “……”小辣椒最近抽了抽，“你要不要那么自然？” 陈燃轻扯了一下唇角，“高兴。” 我看到小辣椒深吸一口气，连忙说：“辣椒姐，今天庭审的结果怎么样？” “哦！我正要和你说这个呢！”小辣椒来到床沿坐下，“律师说很顺利，强哥轻判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 我吁了口气，虽然只比之前多了百分之二十，但是这个结果已经很难得。 我们争取到了百分之七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那只能是看天了。 忽的，我又想起灵泉寺门前那个老头赠我的那句话，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我只希望，走到这里，已经是尽头，另一番景象快点出现。 我下意识的去看陈燃，难道他就是新景象开始的暗示吗？ 下午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为什么陈燃今天一整天都没走了，因为警察带着杨欣雨和猴子来了。 来让我认人，来商量怎么赔偿，来问我是否要追究刑事责任。 几人应该是没想到陈燃会在，原本挂在脸上的假笑瞬的就僵住了，人也萎了一大截。 不过也没多会，杨欣雨那弯下去的腰又挺得笔直，我一看就越发的肯定了，后面给他们撑腰的那个人，必定是叶崇明没错了。 我说，我不想和他们谈，到时候我会请律师，并且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麻烦警察带他们出去，我需要休息。 陈燃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们，他们前脚才出去，陈燃就站起身说：“我出去抽支烟。” 我拧了眉，“现在应该还不是时候吧。” “想什么呢，抽支烟而已。”他说着就往外走。 我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他这支烟抽得有些久，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回来，我什么也没问。 这院我住了一周才出院，陈燃几乎每天都会到，有时候抽支烟就走，有时会呆一下午，也不说什么，好像找地方睡觉一样，一来就往边上的病床上躺。 而这一周我越发相信，我周围的一切叶崇明早安排好了，因为我的病房一周都未住进来过新病人。 第一百八十四章：我相信他 小辣椒对陈燃是心怀芥蒂的，总觉得陈燃对我没安好心，尤其是现在林悦强他们都不在，她没事就提醒我说，强哥以前就交代了，让我不要和陈燃单独相处，问我是不是忘了。 我说我没忘，我也知道陈燃不会那么好心，他有他的目的，我有我的想法。 而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叶崇明为什么这样放任着陈燃，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陈燃对他是恨他的呢？ 我回家后的第二天，小辣椒告诉我，庭审应该明天就会结束，问我要不要去。 我说去，不管结束不结束，我明天开始都会去，因为律师早说了，他们这样的案子又遇上这样的时期，当庭宣判的几率非常高，我不想错过什么。 而且……我现在只有一个人，我谁都不用躲。 晚上，我洗了个澡，然后叫来小辣椒，让她教我化妆。 小辣椒怔怔的看我，我笑着说：“脸色太难看了，我不想让他担心。” 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脸和唇都很白，看上去病怏怏的，和以前差太多。 小辣椒恍然点头，“那简单！上点粉底刷点腮红就搞定！” 她说着就去翻化妆包，然后又转头看我，“唇也太干了，也白，上点浅色的唇膏。” “好，你看着办就好。”我说。 我僵直着背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小辣椒在我脸上涂涂抹抹，她帮我化妆的时候样子看上去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和仔细。 步骤很简单，因为只是改善下气色，就如她说的，就是抹点粉底，用定妆粉定下妆后刷点腮红，薄薄的涂一层樱桃色的唇膏就可以。 虽然简单，却效果极好，人看上去一下就精神了很多。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女人不仅愿意花那么多钱和时间在这些东西品上了。 “嘿，不错啊，一下子就漂亮多了。”小辣椒满意的左右看我。 我轻笑着说：“是精神了。” 她将那些化妆品一股脑的放在我梳妆台上说留给我用了，我疑惑，“你不用了？” 她侧头对着那鼓鼓的化妆包努了努下颚，“粉底都好几条，唇膏也是，我还用你操心啊。” “呵……”我没忍住低笑出声。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起床漱洗后打开衣柜，看着里面的挂着的衣服半响，伸手挑了件浅蓝色的方领衬衫，墨蓝色的修身裤换上。 坐到梳妆台前，我先梳理了头发，然后拿起小辣椒留给我的化妆品，按照昨晚她帮我上妆的步骤一样样来，在刷上腮红，涂上一层上唇膏后，我满意的对着镜子点了点头。 我下楼去叫小辣椒，敲了两声她就应了，说一会就出来。 十分钟后她走了出来，看着我愣了愣后挑起眉梢，“不错啊，看起来气色很好。” 我笑了笑没吭声，然后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八点半，差不多该出门了。 小男生自出了上次事就出不来了，所以我和小辣椒打算是准备出门打车去的，没想两人才走到门口，我手机就响了。 我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陈燃，不由得挑起眉梢，按下接听。 “今天要去听审？” “嗯，刚要出门。” “行，我在你小区门口。” “……”我还没想好是要说谢谢，还是说不用了，我们自己会打车，他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我有些无语的放下手机，小辣椒就问我，“是不是陈燃。” 我点头，“他说他在小区门口。” “日！这只猪！都拱到家门口了！” “……” 才出小区，我就看到陈燃的车，一只捏着烟的手搭在车窗外。 小辣椒瘪了瘪嘴，一边挽着我朝车走过去一边低低的说：“阿凝，你可千万不要对不去强哥，要不我没办法和你再做朋友。” 我身子一僵，顿下脚步转头看她，没说话。 她蹙了蹙眉，有些懊恼的说：“就当我抽风，别当真。” 我垂眸，抿了抿唇说：“我和陈燃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他不喜欢我，你们都错了。” 小辣椒拧了下眉，明显不信，但我没解释，只是转头看向那辆军绿色的车子说：“放心好了，我不可能对不起林悦强的。” 很多事情我没告诉小辣椒，比如陈燃和叶崇明奇奇怪怪的关系，比如陈遇的死有多可疑，比如陈燃的给我的建议。 知道的越多，危险就越大，又比如肖桂兰。 我在心里重重的吁了口气，因为我才明白，那时候的林悦强什么都不告诉我，不过是为了保护我，而不仅仅只是让我别操心。 我和小辣椒上了后座，陈燃什么都没说，目光在我脸上定了两秒后直接开车走人，唯一在路上的时候问了句，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过去。 小辣椒看我，我摇头，然后说：“不用了。” 之后我们什么都没说，一路静默直到下车，陈燃只丢了一句中午过来便离开了。 车子才开走，小辣椒就跺脚，“真特么的，谁要他来接了！” 我轻扯了下小辣椒，“他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什么话？刚才在车上不能说吗？” “可能他还没想好怎么说，或者在犹豫吧。”其实陈燃心里也是明白了，他也不想小辣椒知道得太多。 所以，只要小辣椒在的时候，他基本都不开口说话，要么就是毒舌小辣椒，不怪小辣椒那么不待见他。 这个以张荣贵为首的这个涉黑案，在历史八天的庭审后终于结束，并做出了当庭宣判。 张荣贵被告13项罪名有9项成立，被判有期徒刑十六年零六个月，并处罚金，没收部分财产。 我的心颤了颤，随即林悦强三个字就响了起来，我没控制住的一把拽住了小辣椒的手，攥的紧紧的。 我能感觉到小辣椒侧过头来看我，但是我的眼睛却落在林悦强的背影上。 林悦强，被告11项罪名有6项成立，被判有期徒刑六年，并处罚金，没收部分财产。 我闭上眼，重重吁了出一口气，膝盖有些发软，后面法官再说什么，我听不清，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律师说的话。 五年以上的话，表现积极良好执行一年后就可获得减刑的机会，一次申请六个月一年不等，最多可以减一半，就算没一半只要表现良好的话，三分之一是没问题的。 所以只要他在里面不出什么事的话，四年，四年就可以出来！ “你没事吧。”小辣椒用蚊子一样的声音问我。 我轻轻摇头，怎么可能有事，六年，已经比预想中的好太多了。 一如律师所料的一样，胖子和周睿都不重。 胖子两年，监外执行，周睿两年，缓刑两年。 宣判结束后，他们被带下去，林悦强转头看我，瘦了，脸颊都陷下去了，眼眶有些泛红，不过人看起来很精神，薄薄的唇轻轻的弯着，只是太过干涩，开裂得厉害。 我心疼，但依旧扬起唇，对他笑，只是唇忍不住颤抖。 他轻抿了下唇，对我轻轻点了下头，然后转头看向前面，迈步继续走。 我没忍住就咬住了下唇，眼泪就涌了出来，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叫我往前看，不要回头…… 庭审结束，我眼泪却停不下来，出去的时候遇上了捂住胸口说谢天谢地的周睿妈妈，拿着纸巾一个劲抹着眼睛，看了我和小辣椒一眼就自顾自的走了。 我们才走到门口，胖子的爸妈就叫住了我们，安慰我两句后说了以后有空到家里玩后也走了。 我站在门口，仰着头深吸了口气，小辣椒侧头看我，轻声说：“六年，很快就过了。” 我摇头，“不是六年，最多四年，我相信他。” 第一百八十五章：自己看紧点 小辣椒挽着我的手紧了紧，我侧过头看她，“你也不用等很久，再过几个月翻过年，沈楠就会回来了。” “我到是不担心他。”小辣椒侧过头，别开眼，话说得闷闷的。 “呵……”我笑，“口是心非，你就是典范。” “嘶——”她回过头来看我，“我说你这嘴也学坏了。” “跟你学的啊。”我笑了笑，迈开脚步下了阶梯，“对了，你问了律师多久可以安排见面了吗？” “问了，他说宣判后有十天的上诉期限，如果十天内没有上诉的话，宣判生效，那么就可以申请见面了。” 我轻点了下头，“那就是还有十天，你顺便问问律师可以带什么，到时候我们准备准备，这边就麻烦你了。” “靠！说什么麻烦！老子削死你！” 我和小辣椒边说边往外走，刚出院门，就见陈燃的车停在公路斜对面。 我侧眸瞟了小辣椒一眼，见她蹙眉，我低声说：“叶崇明不会善罢甘休的，陈燃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而且他的目的不是我，你以后别乱想了。” 小辣椒身子微僵，转头看我，我弯了弯唇说：“好了乖，不闹了。” 小辣椒眸子顿张，伸手就推搡了我一把，笑着说：“卧槽！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跟林悦强学的。” 她别开头笑，我朝着陈燃的车努了努下颚，“走吧。” “嗯。”她点头。 我们过了公路，走到车前打开后座的门上了车，陈燃咬着烟从后视镜看我，“瞧你笑着这样，轻判了吧？” “算是吧。”我说。 “几年呢？” “六年。” 陈燃眉骨微微抬起，“不错啊，狗屎运挺好的，才六年。” 我拧眉刚想说什么，小辣椒已经开口了，“我呸！你才狗屎运好呢！要不你还能坐在这！” 陈燃不怒返笑，“我一个受害者你想怎么运气好啊，没去添乱告林悦强才是白记主谋就算跟给他面子了。” “……”小辣椒嘴抽了抽没吭声。 大家都知道，去年白记的事情，沈楠担了大头，林悦强只是参与，甚至没动手，至于能有这个结果，也是陈燃让陈楠来挡的缘故。 我吸了口气，闭上嘴，没吭声。 做人就是这么难，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欠了人情债更是麻烦。 陈燃哼笑了声转头，“想吃点什么？” “医生说让我尽量吃清淡的。” “行。”他说着，直接就发出，打着方向盘上了公路。 我和小辣椒坐在后面都没吭声，半响陈燃将烟丢了忽然说：“问过律师能减几年了么？” “问了，运气好一半，运气一般三分之一还是可以的。” “四年啊，我怕他一年都难熬。”他说。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陈燃又说：“见到他的时候提醒着他点吧，祝福他能熬出头。” 我拧眉没吭声，小辣椒转头看我，有些紧张，想是也听出陈燃话中有话了。 我抿了抿唇，“叶崇明有动静。” “暂时没有吧。”他微微偏头，我从后视镜内看到他掀起眼看了我一眼，“不过他有没有动静怎么可能和我说呢。” “……” “按照他的习惯，他应该会先再和你联系，然后再动手。” “你是在暗示我，叶崇明很快就会联系我了吗？”我说。 “应该吧。”陈燃又给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但是，我忽然发现，每次陈燃给这种不确定的答案的时候，他说的事情总是会很快发生，我想，叶崇明应该是会快要联系我了。 二十几分钟后，车子开进了一条小巷，这里我记得，十四中后门，第一次他让我请他吃饭的地方。 “红烧牛肉面？”我说。 “放心，也有清汤牛肉面。” “呵……你很喜欢他家的面。” “以前没钱的时候，就经常在这里吃。”他说着，又从后视镜看我，“对了，我也是十四中的啊，叫声学长来听听。” 我蹙了下眉说：“别恶心了。” 他到是笑了，很开心的样子，小辣椒转头看我，莫名其妙。 我们到的时候12点多，正是人多的时候，外面停了好几辆出租车，他将车子往前开了一段才停下。 下了车，陈燃走在前面，我和小辣椒走在后面，穿着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结伴从我们身边走过。 小辣椒左顾右盼，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忽然间才发现，自己老了。” 我笑了，“才21呢，老什么。” “呵……不知道，只是看着她们，忽然就那么觉得了。”她朝着走在我们前面的三个女生努了努下颚。 “你以前上学的时候朋友一定很多。”我说。 她点头，“不是朋友，是姐妹，一直很多，以前去哪最少都是五六个人。” “羡慕。” “羡慕什么啊。”她叹了口气，“现在都生疏了，不玩不玩的都不怎么联系了。对了，是去哪吃？” “喏，就那。”我抬手朝着老田家指了指，“他家的面味道好，最重要的是分量足。” 走在前面一直没吭声的陈燃忽的转头朝我看过来，目光有些奇怪。 “怎么了？”我说。 他看着我蹙眉眯了眯眼，随即又转回头继续走，转身就进了老田家，脚步有些快。 “他又病发了？” 我轻扯了下唇角，“谁知道呢？” 老田家坐无缺席，我们走进的时候，刚好见到摆着门口的一张小木桌人走了，连忙坐下占位置。 不过我才坐下又觉得不对，就陈燃那性格，能给我们端面？做梦吧！ 我站起身说，“我去断面。” “我去吧！”小辣椒也站了起来，“你坐着就行。” 我笑，“你跟他不和，我去吧，又不什么大事，把位置看好。” 我说着转身就往里走，陈燃排在第三个位置，前面还有两个人。 他见我走过来，侧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深沉，然后又转回头。 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没什么。” “……”我有些无语，却也没吭声。 前面的人端着面离开后，陈燃点了一碗面红烧牛肉面，然后就不吭声了。 我一看这情况，没忍住摇了摇头，果然是，坐在外面等的话吃空气！别说不帮你端，叫都不帮你叫！ 我凑上前，点了一碗红烧和一碗清汤的，陈燃忽的伸手撩开我的头发。 我身子一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干嘛呢？” 他低垂着眸看我，“没什么。” 他说完，又转回头看向正在捞面的师傅。 我嘴角微抽了下，因为我已经知道他在看什么了，然后又出现他对我有意思的错觉。 我真不知道这到底是错觉还是真实，有时候觉得吧，他是真的对我有点那个什么，可是……一个对你有点那个什么的人会教唆去杀人吗？ 其实有时候我还会有种他很讨厌我的错觉。 我吸了口气，定在原地没上前了，师傅弄好面端刚在厨台上，他伸手抬过来，忽然转头看我说：“你再拒绝的话，老叶应该会买人进去，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 他转身，往前刚走了一步，忽的又停下，转头看我，“等周睿和那胖子出来的时候也让他们小心点。” 我拧眉，就见他转回头，朝着坐在门口正低头翻弄着手机的小辣椒努了努下颚，“还有她，你自己看紧点。” 我心跳骤然就漏了一拍，陈燃已经端着面往外走，我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在小辣椒旁边坐下依旧回不过神来。 “小姑娘，你的面。” 我身子微跳了下，转头看向叫我的师傅，然后又低头看了看面，伸出手去端才发现自己的手竟是抖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只能先拖住他 陈燃的警告，向来不是无中生有，而叶崇明，一直都是防不胜防。 我端着碗转身，就见小辣椒正站起身，弯着唇朝我走了过来。 我不受控制的拧了下眉，她已经走到我身前，伸出手，“我来端吧。” “……好。”我将碗递给她，看着她浅笑着端着碗转身往外走的背影，我眉拧得更紧。 我该怎么办呢？ 我回身，看着师傅将面捞起，放在装好汤汁的碗里，然后转身放在厨台上，我蹙眉伸手端起，觉得自己必须好好想想之后该怎么做。 现在已经不是提醒的问题了，我不能让小辣椒他们因为我出事，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端着碗坐下的时候，陈燃侧眸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一眼又低头吃。 他吃的很快，我们才吃一半他就吃完了，抽了面纸擦擦嘴站起身，就一边掏烟一边朝着停放在远处的车子走。 “神经病。”小辣椒掀起眼看着陈燃走远的背影低声说。 我侧头，看了他一眼，垂下眸转回头对小辣椒，“他性格一直这样，你跟他计较什么啊。” 小辣椒吸了口气低头下头挑起面塞进嘴里，我蹙了蹙没说什么，回去再说吧。 我没什么胃口，又吃了几口吃不下，放下筷子，哪纸巾擦了擦嘴。 小辣椒看我说：“怎么就不吃了。” “没什么胃口。”我说。 她拧了下眉，“你这样可不行，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我轻抿了下唇笑着说：“少吃多餐，我回去熬点粥。” 她轻唉了声没说什么，胡乱吃了几口也放下了筷子，然后拿了纸巾一边擦嘴一边站起身说：“走吧。”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没说话，陈燃将我们送到家门口一声不吭的就开车走了。 小辣椒问我，“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一边掏钥匙一边回。 “问你啊，之前还好好的，忽然间就不对劲了，是不是陈燃和你说什么了？” 我拧了下眉，“回去说吧，他确实和我说了什么。” 打开门回到家，我忽然有些疲惫，跟在后面的小辣椒反手关上门说：“陈燃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我弯腰换鞋，淡淡的说：“他说，叶崇明很可能会买人进去对强哥不利。” “草！”小辣椒咒骂了一声。 我换好鞋，转头看她，“还有你。” “我？”小辣椒微楞。 我点头，“不只你，还有我哥，胖哥，都要小心。换句话说，我身边的人……叶崇明都可能会动手。” 小辣椒嘴微张，愣愣的看我，一时间好似不知道要说什么。 “对不起。”我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 “你对不起什么呢？”小辣椒拧眉说：“你这话我不爱听。” “……” “那个死变态，早知道他不可能那么就算了，肯定会想法设法的逼你！”小辣椒愤愤的说着，换了鞋一边从包里拿出烟一边往沙发走。 我指尖攥了攥，跟上她，走到沙发前她已经点燃烟侧身靠着扶手，看着我吐出一口烟雾，“阿凝，你别被他吓到，他有种他就把我们全部弄死！” 我看着她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说不出。 “妈的！我还真不相信他能一手遮天了！总有能治他的！”小辣椒说着，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胸口起伏有些厉害，想是被气到了。“他要么弄死我，弄不死我，我就不会放过他！” 我不自觉的咬了咬下唇，在她旁边坐下。 其实我以前的想法也是和小辣椒一样的，最大不过一个死字，但是……那是在没看到叶崇明的手段之前。 这是我们一家三口和叶崇明的恩怨，我不想将他们也扯进来。 “那个……肖桂兰住院了。” 小辣椒抬起烟的手一顿，转头看我。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她说：“她在开庭第一天早上就出车祸了，大清早的遇上了醉驾。” 我看到小辣椒的眸子顿张了下，抿了抿唇说：“他是不可能一手遮天，但是他可以制造各种意外，比如我，比如肖桂兰。” 不怪这次林悦强和张荣贵输的那么惨，从这些意外中，就可以看出叶崇明一直小心翼翼的走在法的缝隙中。 我的意外，差点丢了性命，孩子没了，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接近致命的打击。 但是即便追究刑事责任，杨欣雨他们不过也就是十五天的拘留和罚款以及赔偿，而钱对叶崇明来说，从来都是不缺的东西。 至于肖桂兰，就算她后半生真的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但醉驾又无逃逸，最多也就是吊销执照，罚款赔偿，三年以下量刑。这样的处罚，钱够的话，有的是人愿意做。 小辣椒顿了好半响才开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她听出来了，我深吸了口气垂下眸，“现在宣判结果已经下来了，叶崇明应该很快就会给我打电话，如果我还像以前那样决绝，他应该就会向你们伸出手，一直逼到我愿意为止。” “所以呢？”小辣椒声音很轻，“所以你要答应他吗？！” 我抿了抿唇掀起眼看向小辣椒，“我不会答应他，但是我必须拖住他，能拖多久先拖多久。” “你怎么拖？” “要拖住他不难，就是要看能拖多久。”我轻努了下唇看着小辣椒说：“辣椒姐，这些话我只能和你说，你千万别告诉强哥。” 小辣椒抿着唇没回答我，只是看着我。 我默了默说：“他现在必须专心照顾好自己，他兼顾不了我，就算知道了也什么都做不了，不过只会让他担心。” 小辣椒别开脸，抬起手上的烟深深的吸了口。 我深吸一口气，“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不起强哥的，也会好好保护自己，如果真有什么……大不了也就是同归于尽而已。” 小辣椒忽的咳了下，弓腰低头，抬起一手捂住脸，身体颤抖，我听到细细的呜咽，那是无助。 我喉咙紧涩，想安慰她却说不出话来，其实我也很需要安慰……可惜……能安慰的人此刻不仅不在我身边，而且身陷囹圄。 所以，我越发的需要坚强起来，现实不会因为我疲惫，痛苦或者无助而止步，它会继续残酷下去，除非我有足够的能力来逆转。 小辣椒哭了很久，问我，这个世道是怎么了？ 我轻抿了下唇说，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这是林悦强告诉我的，我还记得他第一次带我去湖边喂鱼，淡笑却带着无奈的对我说，弱肉强食，你照顾得了那么多吗？ 不管早顾得了早顾不了，我只能尽力了，我不想拖太多人下水。 晚上的时候，我很早就和小辣椒说累，想先睡了，她窝在沙发看电视抽烟，心不在焉的点头，让我去休息。 回到房间，我换了睡衣躺下，爬躺下，深深的呼吸，企图找到属于林悦强的味道。 可惜好淡……淡的快要消失了…… 眼泪才涌出眼眶就渗入枕巾，我不停的滚动着喉咙，明明不停告诉自己，四年很快就过去，但这才一个多月，我却已经感觉自己要崩溃了，四年我怎么熬过去！ 哭着哭着就累了，迷迷糊糊间，耳边忽然传来手机的铃声，我半响才侧头看向被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我反应迟钝的顿了两秒才伸手去拿，本以为是陈燃，没想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叶崇明三个字骤然闪过脑袋。 我牙根紧了紧了，吸了吸鼻子，按下接听，将电话凑近耳边，那头果然传来叶崇明的声音。 “身体好些了吗？”声音温和，轻轻的问候，谁能想到让我差点死了的人就是他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没一个安好心的 我没忍住冷笑出声，“呵……你不是就是希望我死么？现在来问我好没好，不觉得很好笑吗？” 那头沉默了两秒，叶崇明带着歉意的声音传来，“那是意外。” “意外？”我笑，“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难道陈燃没告诉你，你的主治……”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连陈燃会和我说什么他都知道，我拧眉打断他，“他要是没告诉我，我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曾经去鬼门关绕了27秒吗？但就算我回来了那又如何？谁知道你是不是觉得如果我就那样死了太便宜我了，像再折磨我一下。” 我话音才落，就听到叹息声，“周凝，我怎么可能想你出事呢？那真的只是意外，我只是想……” 叶崇明说到这顿了下来，没再开口，我拧眉，心里冷笑。 即便在无奈还是那么小心，该说的明白的说明白，不能说的从来都说的那么隐晦。 我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说：“那你就先向我证明这是意外吧，证明你只是想弄掉我的孩子，而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 那头沉默，我顿了顿继续说：“这是我做出的第一个让步，先这样了叶先生，我很累，想休息，我并没好些。” “周凝。” 我没吭声。 “如何才算证明？” “叶先生，你那么智慧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想什么呢？”我轻笑了声。 叶崇明沉默了两秒，“我要是证明了，你就愿意和我走吗？” “叶先生，在什么都还没做之前就和别人谈条件，你觉得可能吗？” 叶崇明忽然笑了，“行，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我勾起唇角，“两个月都没问题，重点是要能证明。” “你放心好了。”他说的自信。 “那先这样了，我先睡了。” “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 “我证明之后你说不是就愿意和我走。” “我不会和你走，但我会开始考虑你的建议。” 那头沉默了两秒又笑了，淡淡的笑声，充满着自信，“这样也不错，不过我希望你不要食言，如果只是拖延时间的话，你最多也只能拖两个月。” 我拧眉，没吭声，叶崇明又说：“你好好休息，早点睡，等我的好消息。” 叶崇明的声音满是关心，语气更是好像我已经和他很熟络，犹如交代自己的亲密的人一般，我一阵恶寒，却还是轻嗯了说：“我真的困了，很累。” “那你先休息，拜拜。” 我强忍住的内心的不适，捏着手机的手攥紧，轻声说了声拜就把电话挂了。 挂电话才挂上，我就没忍住将电话扔到床尾，好像那电话就是叶崇明一样，让我感觉到恶寒！恶心！ 我抱着膝盖盯着那电话良久，缓缓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吐出。 一个月，最少可以拖一个月，最多也就两个月……到时候我要怎么办呢？ 不过这语态变了些，就这样受不了，到时候要面对面应付的时候，我会不会真吐出里？ 我拧眉，脑袋闪过周清澜的身影，忽的明白了为什么她对我这样冷淡，甚至看我的时候偶会带着恨意。 她陪了我爸多少年啊，还生下我，能不恨吗？她没在我爸死后直接把我卖了或者丢了，而是交给外婆，已经算是我运气好了。 只是，我不得不佩服她，她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和我爸在意那么多年，伪装得那么好。 良久，我还看着那手机发呆，手机忽的一闪就亮了起来，紧接着就响了，我身子微怔，拧眉盯着了手机半响才倾身伸手去拿。 陈燃？ 我抿了抿唇，按下接听，将手机凑近耳边后轻喂了声。 “嗯。” 嗯？我有些无语，“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我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侧身，将枕头竖起往后挪了挪靠了上去。 “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 “你要睡了？” “是要睡了。”准确来说，如果不是叶崇明打电话来，我目测已经睡着了。 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陈燃说：“对了，上次你说要把那个大胸妹子的手机发给我的。” “……不好意思，我又忘了，你等一下。” 我说着，刚要放下手机翻手机号码，陈燃就说：“那就等一下再发吧。” 我无语，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而他也不说话，沉默了会，我刚想说我想先睡了，他好似能感觉到一样，就开了口。 “我想我姐了。” 陈燃的声音淡淡的，我心脏却猛然缩了下，这是第一次陈燃主动和我提陈遇，而且那么直接的表露出情绪。 我没吭声，过了两秒，我听到打火机的声音，然后是一声长而轻的叹息，不知道是叹息还是他吐烟。 我拧了拧眉，不知道怎么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仰头看向天花板，淡淡的说：“我想林悦强了。” “呵……”他笑，淡淡的，却不像平时那样带着嘲讽，是真的淡淡的笑，“你的林悦强四年后就出来了，而且每个月还能见一次。” “……” “但我一年只能见到陈遇一次，而且是墓碑。” 我越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而我也不需要说什么吧……我安慰不了他，他也不需要安慰，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将压抑在心头的情绪宣泄出来。 不过，听他那么一说，我忽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至少我每月能探监一次，至少我只用等四年。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谁也没说话，我偶能听到他吐烟时候的呼吸打在手机上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叹了口气说：“你睡吧。” “陈燃。”我叫他。 “嗯？” “你恨叶崇明吗？” 那头沉默了一秒，淡淡的说：“恨吧。” “你想他死吗？” “想。” “我们要怎么才能让他死呢？”我声音平静，内心也一样。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聊怎么让一个人死这样的话题的时候，人居然是可以这样平静，声音可以这样淡漠。 “这个问题我得好好想想，要知道他不仅很小心，而且程翼飞可是和他形影不离。” “程翼飞很厉害吗？”我问。 “我这样的三四个要撂倒眨个眼的功夫。” “……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你没动手？” “呵……”陈燃笑了，“周凝，你是不是傻，我要找机会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觉得我会去犯故意杀人罪吗？” “……”这味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对呢？我拧眉又问：“所以？” “所以你想吗？”他笑着回问我。 我沉默了，同时也有些恍然，半响才说：“所以你一直诱导我，真狠呐。” 我听到他深深吸了口气的声音，“我答应过陈遇的，所以只能对不起你了。” 我也深深的吸了口气，点着头说：“那你想吧，计划得周全点，我估计我熬不了多久。” “尽量吧，你这样的，至少不会是故意，还可以是自卫，误伤什么的。” “呵……”我笑，冷冷的，“和叶崇明学了不少啊。” “那是必须的。” 我抿唇点头，“那麻烦你了，熬不住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平时就不要联系了。” “生气了？”他笑着问。 那笑落在我耳朵里显得极为嘲讽，我磨了磨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还好吧，现实本来就很残酷，人总要学会去接受。” “你这觉悟还真是不错。” “我累了，想睡了。” “再聊会？” 聊你妹！我没吭声，直接挂上电话，胸口涨闷得厉害。 呵……果然谁都是没安好心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有人会收拾他们 我紧紧攥着手机，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压下胸口那涨闷感。 半响，我侧身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后躺下，闭上眼，希望能快点睡着，但却不能克制的越发想念起林悦强。 他温柔宠溺的眼神，浅浅的笑，大掌覆在我的发顶轻揉着笑我傻的样子，每一个表情的，每一个声音都显得生动却又虚幻。 还有十天……还有十天才能看到，心都快要崩出来，恨不得现在睁开眼就是十天后！ 我煎鱼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翻身坐起，下了床，拉开床头柜下面的抽屉，我从里面取出一包熟练的烟拆了开。 我抽出一支烟，然后拿起放在的床头柜上的打火机，将烟衔在嘴里打燃打火机，凑近烟头。 这一次，没有畏惧，没有怕被呛到的畏惧，我吸了一口，很顺利的，只是闷闷的咳了下，烟雾从口中散出，像一团浓浓的雾。 喉咙有些痒辣，我闭上嘴闷闷的轻咳了两声，我滚了滚喉咙缓解不适。 依旧有些不舒服，但不至于想咳，嘴里有烟的味道，淡淡的苦涩，头也出现奇怪的眩晕感，有点像喝了酒。 我抬着手上的烟，微微外头看着，笑了，感觉自己笑得有些傻。 我顿了顿，又将烟凑到唇便，吸了一口，有了上次的经验，越发的顺利，除了喉咙有些干痒也没什么不舒服。 我吐出一团烟雾，眼睛看着那烟雾慢慢的散开，视线居然开始些花了，脑袋比刚才晕的还厉害，然后还……想吐！ 拧眉，我疑惑的低头看着手上的烟，十分不解，为什么抽烟也能想吐，难道买到假烟了？！ 我连忙站起身想下了去问小辣椒，结果才站起来脚一软就又坐回床上，整个人都有些懵了，因为眩晕更厉害了，让我想直接倒下，比喝酒还来得猛烈。 我连忙倾身扶住床头柜，将烟掐灭，侧身就倒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转啊转，转啊转，转啊转…… 半响，我闭上眼，嗅着熟悉的味道，虽然有些犯恶心，但去那想念的滋味却淡了，人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这一夜我睡的很香，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我起床，漱洗后拿着烟就跑到楼下，没想小辣椒直接就窝在沙发睡着了，电视还开着。 我走到沙发前，摇了摇她，她转过身看我，眼睛红红的，肿得厉害。 “哇！你眼睛被蚊子咬了？！”我说。 “你才被蚊子咬了呢！”小辣椒抬手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声音干哑。 我有些好笑的看她，“你是干嘛呢？我都还没哭你哭啥？” “你管得真多。”她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看你挺精神的啊。” 我对她笑，“我昨天学会抽烟了。” “噗——”她眼睛顿张，却又肿得厉害张不怎么开，样子看上去很滑稽，我没忍住就笑了。 她也不在意，噗完就问我，“你抽烟了？” 我点头，“是啊，可是次抽了两口就跟喝醉了一样，头晕眼花，还想吐，然后我倒下就睡着了。” 我说着，赶紧拿着手上的烟给她看，“你看看是不是买到假烟了？” “……”她无语了两秒，随即就噗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那是烟醉，很正常的。”小辣椒笑着说：“第一次抽烟是这样的，我那时候也一样。” 我恍然点头，原来是这样！ 小辣椒坐起身点了支烟，然后转头看我，“怎么忽然想抽烟了啊？” 我弯了弯唇，“想他了，屋里没点味道睡不着。” “呵。”小辣椒轻笑了声，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后叹息，“还有十天才能看到他们。” “九天。”我说。 她侧眸看我，瘪了瘪嘴，“妈的！还有九天才能看到他们，到是杨欣雨他们那几个狗日的还有一个星期就出来了。” 杨欣雨三个字让我眸子微缩了下，我轻抿了下唇，抬手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她们跳不了多久了。” 小辣椒转头看我，眼神疑惑，我笑着说：“有人会收拾他们的。” “陈燃？” 不是陈燃，是叶崇明，不过我没回答她，只是笑了笑。 小辣椒拧眉，“不想欠他人情，总觉得他阴阳怪气没安好心。” “……”是没安好心，但是没安好心有能怎么样呢？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但是利益的牵绊却是永久的，那么稳固，可以守口如瓶。 我垂眸，顿了半响说：“现在强哥的事情也暂时告一段落，我想去看看爷爷，爷爷应该已经知道了，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 小辣椒眉拧了又拧，“话说，我知道强哥爷爷不怎么喜欢强哥，但是出事到现在，他爷爷一个电话都没有，怎么这样啊？” “唉……”我叹了口气，“你不懂，老爷子不是不喜欢强哥，是他接受不了，他只是希望强哥好好的，希望强哥走正路。他们两代人都那么正，偏偏强哥把路走歪了。” 我见小辣椒还想说什么，伸手轻推了她一把，“烟也抽完了，赶紧去漱洗，我想买点东西水果什么的再过去。” 小辣椒嘀咕了声，哪抽完了，却还是抬起手上快燃完的烟抽了口掐灭，然后站起身去漱洗。 我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随即垂下眸叹了口气。 要说服爷爷去看他，也是一个大工程啊！ 半个小时后，我们走进超市来到鲜果区，我学着林悦强的样子，水果是一个一个的挑，然后又买了点菜，准备中午在那边给老爷子做顿饭。 小辣椒拧眉说，她妈妈说了，我最好一个月后再碰冷水，我笑着说拿有那么矫情。 她无语，瞥了我一眼说到我年纪大点就知道厉害。 结账后我们走出在超市进门的烟柜我又买了两条烟，都是按照林悦强的习惯买的，然后打了车就去了老爷子家。 到的时候差不多快十一点了，院子里和往常来的时候一样，老人三两的坐着聊天，只是看到我和小辣椒的时候全都目光奇怪的看了一眼后就别开头，气氛显得诡异。 我垂眸，挽着小辣椒的说快步走，心里清楚，林悦强他们的事都上电视了，这城里没几个人不知道的。 不知道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 我有些担心，刚走到单元楼下，一个老人叫住我。 “那个……阿凝是吧？” 我脚步一顿，转过头，是一名拎着菜的老人，脚步有些急的朝我走了过来，我见过，是和老爷子关系很好的张大爷。 “张爷爷。”我叫人。 他走到我面前，有些喘，看着我顿了顿似乎是在想怎么开口，过了几秒才说：“阿强没什么吧？” 我对他笑了笑说：“还好，已经算是轻判了，表现好的话，三四年就出来了。” 许是没想到我那么释然，张大爷微楞了下点了点头，“那就好。” “张爷爷，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我问。 他叹了口气，“我就是想和你说，你好好劝劝老林，阿强出事到现在一直没出门，我去看了他两次，和他说话也不理，我担心他闷出病来。” 我心里叹息，面上却笑着说：“我会好好劝他的。” 张大爷又点头，“那就好，我就先回去了。” “嗯，谢谢张爷爷。” “谢什么呢，都一辈子的老邻居了。”他说着转身，才迈开一步又回头，“有空多来看看他。” “我会的。” “嗯，我回去了，等着菜做饭呢。” 我看着张大爷往前面单元楼走，垂眸拧眉长长的吁了口，心想孩子没了的事情，暂时还是不要让老爷子知道的好。 第一百八十九章：我不怪他 在转入单元楼的时候，我就小声交代小辣椒说，爷爷年纪大了，现在林悦强才出事，孩子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他。 小辣椒顿下脚步拧眉看我，“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还有强哥那，瞒不了多久的。” 我深吸了口气吐出，“强哥那里，等见了面的时候我会和他说，老爷子的话……能拖多久算多久，时间长了，没见肚子大气力，心里自然就慢慢接受了。” “你这样的话，搞不好老爷子还会以为是强哥进去了，你故意把孩子打掉，你怎么也得解释清楚吧！” “……”我抿了抿唇，轻摇了下头，“到时候再说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有什么委屈全自己往肚子里吞！”小辣椒急。 我说，不是我有什么委屈自己往肚子里吞，而是就算让老爷子知道真相也改变不了什么。孩子回不来，杨欣雨他们也不会因为老爷子知道就会给他们判几年，结果不会发生任何变化。但是对老爷子却不一样，也许他就气病了，万一真病了怎么办？ “……”小辣椒看我，嘴张了又张，最后低头，“不说！我什么都不说！” 上了楼，敲了门，门好一会才打开，老爷子站在门口看了看我，目光扫过我身后的小辣椒，我对他浅浅的笑，软软了叫了声爷爷。 老爷子定定了看我了我两秒拧了下眉，一边转身往里走一边说：“脸色怎么那么差？” “……”我心跳漏了一拍，但嘴上已经回答，“这几天都没睡好。” 我说着，拎着小辣椒往里走，在走到茶几前的时候，先将手上拎着的水果和烟放在茶几上，然后转身去接小辣椒手上拎着的菜说：“你坐，我去放到厨房。” “不用，我帮你拿进去。”小辣椒说。 我看了看她，转头看向坐在沙发看着电视不吭声的老爷子说：“爷爷，我先去做饭。” 老爷子转头看我，顿了一秒点了点头。 我对他笑笑，然后带着小辣椒往厨房走，我能看出小辣椒的别扭，老爷子不喜欢她，她知道，而且现在老爷子明显脸色很差，让她在外面等我不如叫她进去帮忙。 小辣椒是不会做饭的，菜放后打开这个打开那个看看，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我笑着抬手指了指门后面放着的两颗小凳子说：“拿凳子过来坐着，我等下教你捡菜。” 小辣椒很听指挥的赶紧去抬，我摇头轻笑转身先淘米煮着，然后坐下后打开袋子教她捡菜。 老爷子一直没进来，而今天的小辣椒也特别听话勤快，捡菜很简单，教了她就会，就是捡得有些浪费。 有她帮忙捡和洗，速度快了很多，一个小时候饭菜就好了，她站在旁边一直盯着我看。 饭菜端出去坐下来的时候我问老爷子，“爷爷，喝不喝酒，我给你倒。” 老爷子摇头没吭声，抬起碗低头吃饭，小辣椒看了看我，也低头吃饭。 我端起碗，给老爷子夹了菜，然后说：“爷爷，过几天就可以看到阿强了，到时候我……” “我不去。”我话还没说完，老爷子就打断我，语气决绝。 我憋了憋，垂眸抿了抿唇说：“爷爷，如果你不想去就不去吧，你想带什么话我帮你带给他。” 其实我能懂老爷子的心情，他那性格，叫他去那种地方看孙子一时间还是不可能的，但我相信，等时间长点我应该能说服他。 “……”老爷子端着碗的手顿了顿，半响说：“让他以后好好做人。” 小辣椒瞬的拧了眉，我见她嘴微张，连忙一个眼神扫过去，她吸了口气闭上嘴，低头吃饭，吃得憋屈。 我顿了顿，看向老爷子，然后说：“爷爷，阿强早就后悔了，但是路已经走了，回头不易。” 老爷子不吭声，我又说：“其实这一次也是一个机会，罚也罚了，罪也赎了，出来以后可以重头开始，想想也是好的。” 我看到老爷子端着碗的手微微颤抖，我笑了笑，放下碗筷，伸手握住他的，“爷爷，我会等阿强出来的，以后好好生活，你原谅他吧。” 老爷子紧紧抿着唇，重重的从鼻子里吐出一口气，“给我倒杯酒。” “好。”我笑着说，站起来就去拿酒和酒杯，倒了一杯端到他面前放下。 他伸手端起，仰头就大大喝了一口，然后转眸看着我，眼眶有些红，“怪我，没教好他。” “爷爷……” 老爷子抬起一只手，示意我听他说，我闭上嘴，不吭声，他又端起酒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 老爷子喉咙滚了又滚，半响才又开口，“他爸妈走的早，就我一个人带着，我也知道怎么管怎么教，犯了错就打，弄得他小小的就学我这套，动不动就打架，然后回来再被我打。” “……”我低头不语。 老爷子深深吸了口气，“到他再大点，我也管不了了，打他是不还手，但他就不回家。有时候三两天，到后来个把星期也是常有的事情。那时候我想啊……他身上又没钱，他会不会在外面饿死呢……” 我不自觉的咬住下唇，就听老爷子低低的笑了，苦涩的，“不过他没饿死，小子就那么一天天长大了，初中没毕业就不读了，领着老二老三天天在外面就那么混着……” “爷爷……” 老爷子重重吐出一口气，“不说了不说了！” 他又抬起酒杯喝了一口，放下后端起碗低头吃饭，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喉咙酸涩的难受，想哭，却又不敢哭，强忍住鼻梁的酸涩。 吃饭的时候小辣椒一直没抬头，吃完的时候她和我一起收碗，我才看到她眼眶红红的。 进了厨房，她没让我洗，她说洗碗她还是会的，声音有些梗咽。 我们才出来，老爷子就坐在沙发抽烟，我坐下给他削了个苹果，他接过苹果的时候说：“自己注意着点身体。” 我心跳漏了一拍，轻轻点头，笑着说：“我会注意的。” 老爷子看我，有些浑浊的眸说不出什么感觉，半响他转回头看向电视，我听到他轻轻的叹息。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来了，但喉咙又不舒服了起来。 “你们回去忙吧，有什么给我打电话。” 我说好，磨蹭了下带着小辣椒往外走，出门的时候老爷子忽然叫住我。 “阿凝。” 我回过头来看他，他顿了顿说：“跟阿强说，我不怪他。” 我抿唇点头，“好。” 老爷子没再说什么，抬手轻挥了下，示意我们走吧。 我看着他枯瘦单薄的身体肩背微微弓下，抬起手上一直捏着的苹果啃了一口，心一阵阵的痛。 关上门才下了一楼，小辣椒就顿下脚步蹲下身抱着膝盖将头低下，我看到布满灰尘的地面瞬间出现两滴湿润的痕迹，然后是三滴，四滴。 我低头看她，半响她才抹了抹脸抬起头看我，梗咽着说：“阿凝，你哭吧。” “……”我垂眸，没吭声。 “阿凝……” “会好的。”我说，“都只是暂时的，会好起来的。” 我们才回到家坐下，小辣椒就接到律师的电话，我有些紧张的看着她，却只能听到她说，哦，是这样啊，好好好，我知道，那麻烦你了之类的。 我有些急，电话才挂上就连忙问律师说什么？ 小辣椒一脸幽怨的看我说：“律师说，十天……额不，九天后很可能见不到强哥了。” 我眸子顿张，以为自己听错了，刚要问她什么意思，就见她忽的笑了起来，“看吧你吓的！” 第一百九十章：谢谢 我拧眉，“到底怎么回事？” 小辣椒笑着揽住我的肩说，律师告诉他，因为这次涉案人员过多，加上是非常时期，上面准备弄和家属会见会，在送往监狱前让他们和家属做一次零距离接触会面，然后会有记者到场，就类似做一个反面教材的警示记录片。 我听完嘴角微抽，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我的心情。 要说吧，能零距离接触这样的机会是难得的，但是……记者……日了狗了！ 我抬手扶额，小辣椒挑眉看我说：“要上电视成红人了，看你愁的。” 我没忍住白她一眼，“你到是会安慰我。” “不然怎么样？”小辣椒轻扯了下唇角，“这个机会难得，要不到了监狱那边，就算每个月能见到一次那也是隔着玻璃隔着电话……” 我垂眸，咬了咬下唇轻轻点头，“也是，红就红吧。” 她轻笑了声，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说：“对了，这次见到强哥，你要打算说了吗？” 我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小腹，轻叹了口气说：“他看到我应该就知道了，完全不用说。” 小辣椒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抬起烟抽了口，我缩在沙发角落，看着她吐出烟雾眉骨微抬说：“给我拿一支。” “诶？” “递支烟给我。”我说。 她挑着眉看我，忽的笑了，“你又要醉。” “醉就醉吧。”我笑着说：“对了，有没有说那个会见会要到什么时候？” “没说，不过肯定是要等判决生效后。”小辣椒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递给我，“应该不会太久吧，最多拖两三天。” 我轻轻点头，接过烟学着林悦强的样子衔在嘴里摆谱说：“我也那么觉得。” 小辣椒笑了，又将打火机递了过来，我接过打燃打火机，将凑近烟头极为自然的吸了口，随即按着打火机的手一松，缓缓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 “有模有样的啊。”小辣椒看着我笑。 我说：“能不吗？和你们这些老烟枪混一起多少年了，终于可以从二手烟升级到一手了。” 她别开眼笑出声，我看着她，眩晕感开始袭来。 “完了完了，才一口就开始晕了。”我说着，抬起手，又抽了一口。 “别抽那么猛，小心等下醉厉害了去吐。” 我没回答她，吐出烟身子往后靠，然后挪了个舒服的姿势，感受着这眩晕感然后说：“对了，我明天想去趟医院。” “怎么？不舒服？” “不是，我想去看看肖桂兰。”我说。 小辣椒没吭声，我看着天花板的眸子垂下，朝她看过去，就见的她拧着眉。 “再怎么说，如果不是张总一个人把大头全抗下，林悦强也不会轻判，现在张耀金进去了，外面就一个肖桂兰，我觉得还是去看一眼比较好，而且……我有点事情想问她。” 肖桂兰知道的肯定不仅仅是那天告诉我的那些，她应该知道的更多，要不为什么我才从她那里出来叶崇明就追来了，还那么紧张的问我肖桂兰和我说什么。 如果仅仅只是肖桂兰和我说的那些，叶崇明不至于那么紧张。 小辣椒听完我的话叹了口气和我说，真的是树倒猢狲散啊！ 张总爸爸早些年前就走了，妈还在，不过老年痴呆自理都成问题。他是家里的老么，上面两个姐姐，风光那些年，没少沾他的光，结果到出事这会，没见一个来听审，估摸着也不会去看吧。 小辣椒的话让我想起了我爸，想我爸出事那会，应该也和张总现在差不多吧，大家都怕被麻烦缠上身…… 我没忍住再一次在心里感叹，这个世界果然只有利益是永久的。 我是不知道肖桂兰住哪个医院的，本来是想叫小辣椒打听打听，但转念一想，陈燃知道，于是决定等晚点打个电话问问他就是了，省得麻烦。 晚上的时候，我漱洗走出浴室来到床前坐下，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看，见电冲满了，我拔掉充电器，捏着手机爬上床。 我先拉了枕头竖起，然后靠坐着，打开手机翻出陈燃的电话号码，指尖在拨出键上顿了好几秒才按下。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我轻喂了声，陈燃的笑声就传了过来。 我拧眉，就听到他低笑着说：“想我了？” “……”想你妹！“我有事问你。” “哦，差点忘了你说过的，没事就别联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选择无视他的调侃，“肖桂兰住在哪个医院。” “你要去看她？” “嗯。” “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我瞬的就听出了陈燃这话中有话，“什么意思？” “人家现在好不容易好转些，指不定能不用在轮椅上过下半辈子，你就别害人家了。” 我沉默了两秒，笑了，“看来肖桂兰确实知道的不少。” “当然知道的不少，不过就算知道也不可能会告诉你啊。” “那叶崇明紧张什么？” 陈燃低低的笑出声，“周凝，你傻吗？你还没明白叶崇明现在就是知道你知道的不多，肖桂兰才能好转吗？” “……”好吧，看来还是不见的好。 “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再见。”我口吻不是很好，无法克制。 我有些不能接受现在的自己变得跟瘟神一样，和谁在一起谁倒霉！ “等一下。” 我顿下，没吭声，就听陈燃笑着说：“你大胸妹子的电话号码还没发给我呢。” “……对不起，又忘了，我马上给你发。”我说完，不给陈燃说话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了，然后翻出苏晴的电话号码发了短信给陈燃。 做完这些，我有些烦躁的下床，打开床头柜下的抽屉，取出一包烟，才拆开，手机就响了，短促的一声，是短信。 我侧眸看了一眼手机，没急着看，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陈燃，我一点都不急。 我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口吐出细白的烟雾，任带着淡淡苦涩的烟味在口中蔓延开，我才又靠回床头，拿起手机点开短信。 ‘名字’。 “呵……”我没忍住哼笑出声，陈燃这找话题的方式真不怎么样。 我将苏晴两个字打出发了过去，然后放下手机，抬起手上的烟又抽了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已经开始习惯，我没感觉到特别的眩晕感，只是嗅到熟悉的味道，而这味道正在这房间慢慢的蔓延开。 没过多会，手机又响了，依旧是短促的一声，是陈燃的回复，我点开。 ‘还在生气？’。 我蹙了蹙眉，抬起烟又抽了口吐出，回复他说，我要睡觉了，安。 这一次，陈燃没立即回复，直到我抽完烟，将烟掐灭后将枕头放下，缩进薄被，手机才再次响起。 我拧了下眉，有些懒得看，但想了想又翻身从床头柜将手机拿起点开。 ‘可以对你的合伙人好点么？’。 ……这是在提醒我，我还必须要他帮忙，我没资格生气吗？ 心底升起躁意，我没理会随手将手机放下，没两分钟，短信又来了。 这个陈燃想干嘛？！ 我坐起身，拿起手机点开，这次是很长的一段。 ‘当你也在利用别人还毫无顾忌的告诉别人的时候，为什么别人就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你呢？看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你的象牙塔已经被毁灭，就你这样的，还想和叶崇明斗？睡吧，睡前记得删除所有短信’。 “……”我盯着屏幕良久，指尖攥了又攥，最后按下两个字，谢谢。 第一百九十一章：睡不着？ 一晃三天过去，我们接到律师的电话，说是会见安排在七天后，我有些激动，却也觉得时间越发的难熬。 虽然律师说了，带些钱和收拾一些没有拉链和纽扣的衣物就好，生活用品可以在那边买，但是我还是拉着小辣椒陪我去了超市，一样一样的给他挑选生活用品。 毛巾，牙刷，牙膏，香皂，他不喜欢用沐浴乳，我买了很多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全部都能过检查，但我还是买了。 回到家，我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收拾衣物，长袖的，短袖的，衣物还好，没纽扣没拉链的到是挺多，就是裤子…… 我拧眉转头，想和小辣椒说明天去买点衣物，就见小辣椒一脸无语的抽着烟看着我。 “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那个明天，我们去商场买点运动裤。”我说。 她点头，然后蹙了下眉说：“强哥的卡都冻结了，你这钱还够用不？” 我笑了笑说：“够，他没少留给我。” 而且，肖桂兰当年送的那二十万，到现在还剩下15万没动呢，过日子什么的完全没问题。 “对了，你们好像要入学了吧。” “……”我一憋，没吭声。 不是要入学，是早已经入学，不过我没去。 但即便我没说，小辣椒一看我的那表情就知道了，瞬的就拧了眉，“卧槽！你不会没去吧！” 我抿唇点了点头，“入学那会我在住院，你忘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 我对她笑笑说：“没事，到时候事情都完了我去教务处咨询下要怎么办。” 小辣椒深吸一口气叹出，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我们去买了衣物，以前都是林悦强操心我，小到内衣裤袜子，事无巨细，现在轮到我了，心里不禁又感概又酸涩。 幸好只是四年，我能等，现在唯一的障碍，就是叶崇明了，不知道陈燃能想到什么法子。 接下来的日子我并没有闲着，而是开始查看有关误伤，误杀，以及自卫的一些相关资料以及案列。 这是最坏的打算，而且我不想让自己闲下来，一旦空闲下来，那是很可怕的。 思念的爪有多利，寂寞的牙有多尖，我这几天算是深深的体会到了，每天我都在自己开始困倦的时候点一支烟抽完，然后继续翻阅资料，到实在睁不开眼了，我才敢躺下。 宣判生效后的第二天，林悦强账号上的所有资金被没收，有人来家里提车，还好房子是我名下，得以保留。 我没太在意这些，这样的情况我六岁的时候已经经历过，那时候是一无所有，现在比那时候好多了。 终于，在会见的头天晚上，我睡不着了，怎么努力都睡不着，小辣椒陪我熬夜看电视。 凌晨三点的时候，我推了推她，让她回房睡，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摇头，我蹙了下眉说，我也熬不住了，要去睡了。 见我站起身往楼上走，她这才焉头耸脑的回房间。 躺下，睡不着，煎鱼一样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手机忽然响了，短促的一声，是短信。 我蹙了下眉，没理会，想是什么垃圾短信，过了会，又是一声。 我脑袋瞬的闪过陈燃两个字，爬起来，伸手从床头柜拿起手机点开一开，果然是陈燃。 第一条，睡不着了吧？ “……”我眯了眯眼，打开第二条。 ‘别装了，我知道你还没睡。’ 我拧眉轻嘶了声，犹豫了会回了两个字，干嘛？ 我才发过去没多会，陈燃就回过来了，速度很快。 ‘刚看了部电影，还不错，想找个人聊天。’ 我拧眉，刚想放下手机不理会，却又忽的想起他那天的话，犹豫了会回复他说，什么电影？ 他说的没错，他是我的合伙人，我应该对他好点。 而且，我如果连隔着电话应付他都不愿意的话，那碰上叶崇明怎么办？ 过了会，陈燃回复我，不过他没告诉我电影的名字，只是说，电影讲的是一个坏男人爱上了一个坏女人。 我没忍住哼笑出声，回复他，正好，负负得正。 他回复我，你错了，那个坏女人并不爱坏男人，所以那个坏男人很痛苦，并不能负负得正。 我拧了拧眉，忽然觉得陈燃是不是在含沙射影什么，于是问他，为什么？ 这一次，我等了好一会他都没回过来，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会回，只是不知道他愿意什么时候。 我伸手，从桌上拿了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口吐出，然后开始重新翻阅聊天记录，反复看他给我回的这几句话。 半响手机震动了下，短信跳出来。 ‘因为女人比男人更坏更无情，早就设计好了等男人送上门。’ 我心咯噔一下，心想，难道陈燃说的真的周清澜和叶崇明？！ 我刚想着怎么回复，要不要直接问清楚，手机又震了下，我低头看，陈燃发来的消息，三个字，‘困了，安’。 “日！”我没忍住直接就爆了粗口，陈燃永远有这个本事让我爆粗口的本事！ 我狠狠的磨了磨牙，放下枕头缩进被子，手却依旧捏着手机，脑袋却想着刚才他说的剧情。 我忽然有种感觉，陈燃对我怎么跟钓鱼似得，诱饵一点点的抛，就等我上钩了。 不过不得不说，陈燃这几个短信下来，我急迫想的等待明天见到林悦强的情绪被淡化不少，注意力和精力被分散了开，想着想着没多会人就开始迷迷糊糊起来。 醒来的时候是闹铃响了，我调的七点，会见是在9点，我急急忙忙起床，拿起手机打了小辣椒的电话将她叫醒后急急忙忙就进了浴室。 我花十分钟冲了个澡，希望自己能看上去更干净清爽，然后迅速将头发吹得半干后火速冲出浴室来到衣柜前，拎出昨晚早就挑选好的一条暗红色的衬衫裙套上。 这裙子是去年刚入冬的时候林悦强给我买的，长袖过膝，适合秋季，可惜那时候已经入冬，一直没机会穿。 他很喜欢这条裙子，那时候我说不要了，他硬是拎下就让导购包了起来，说我穿着一定很漂亮，太少见我穿裙子了，天天运动裤牛仔裤。 换好后我站到镜子前左右看了看，不得不相信林悦强的眼光绝对是没话说的。 暗红的色调有些惹眼，但立领的衬衫式设计抹去了轻挑感，反而多了一丝沉稳，真丝的面料垂感十足，长至小腿，让我看起来瞬间就多了一丝女人味。 我开了立领上的钮扣，拿起同色的腰带系上，拉了拉，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妆，我不想他看到脸色苍白的我。 小辣椒比我快，我刚准备涂唇膏她已经上来敲门，我转头说了声没锁又转回头继续涂抹唇膏。 小辣椒开门进来后走到我身旁侧头看我，目光怔怔。 我抿了抿唇，然后转头看她，对她笑了笑后站起身，“怎么样，好看吗？” 小辣椒视线在我身上扫了两圈，随即拧眉，“我草！你弄那么漂亮干嘛？要我做绿叶吗？” 我瞥了她一眼，“我很认真在问你好吗？！” 小辣椒眼睛盯着我，缓步走到床头柜前，自顾自的拿起烟抽出一支点燃，我拧眉，刚想开口，她就吐出烟来，“我也很认真好吗？你这招妒啊！” “……” “为了避免我因嫉妒羡慕恨以后不能和你愉快的玩耍，你一个月只能这样穿一次，就是去见强哥的时候，明白？” 我笑着送了她一记白眼，但心情不错，这种拐着弯的夸效果比直接夸更好。 东西我们昨晚已经收拾好放在客厅，下楼的时候我检查了下，这才出门。 就在我们刚走出小区的时候，我就看到陈燃的车停在路边，位置依旧停得那么显眼，想装看不到都不行。 第一百九十二章：会见 小辣椒脚步一顿，转眸看了看我，我低声说：“看来是有免费车坐了。” 我听到小辣椒吁了口气的声音，但她还是迈开脚步。 才走近，我就看到陈燃双手枕在脑后，靠着往后放倒了一些的座椅咬着跟烟双眼微合的看着我们。 应该是看着我们吧，因为我感觉到了他的视线。 走到车窗前的时候，我顿下脚步，微微侧头看他，“你这是打算送我们么？” 他斜睨着眼看我，目光在我是脸上脖颈绕了两圈，肆无忌惮，“真是要去见林悦强了，打扮那么漂亮。” 我轻轻的弯了弯唇，“必须的。” 他看着我唇角微勾，哼笑了声直起腰，说了一句上车吧，就侧身调座椅。 我转头看向小辣椒，示意她上车，她拉开车门，先将手上的东西放上去，然后又转身将我手上的拎过去放好，这才上了车。 我轻拽着裙摆扶着车门上车的时候心里暗叹，不喜欢穿裙子就是这样，感觉很不方便。 坐好后，我伸手将车门拉上，然后从后视镜里看已经坐好的陈燃。 他也从后视镜看我，淡淡的说：“早点吃了没？” “不用吃了。”我说。 后视镜里的他蹙了下眉，抬起手看了看腕上的表，“才7点40，慌什么。” “9点就会见了。”我说。 “去到那最多半个小时。”他说着，发动车子。 我拧了下眉，“……提前到比较好。” 他笑，“放心吧，只有延后的，没有提前的。” “我真不想吃。” 我话音落，小辣椒也说：“我也不想。” 陈燃摇头轻笑，“随便你们吧。” 我吁了口气，今天这种时候，能提早到都不能迟到，我是一点茬子都不想有。 开了十分钟这样，陈燃在一间包子铺前停下车，我疑惑看他，就见他轻扯了下唇角说：“你们不吃我得吃啊，外卖总行吧。” 都已经说到外卖了，当然没问题。 不等我回答，他已经打开车门跳下车，我深吸一口气吐出，看着慢悠悠的晃进包子铺，然后又抬手看表。 是还早点，应该不会耽搁。 过了几分钟，他出来了，抱着一个纸袋，领着一个袋子，喝着一杯豆浆走了出来。 走到后座车门前，他微微仰起下颚示意我开车门。 我打开，他将东西递给我，“给我留两个就行。” 我蹙眉接过，因为我发现他视线又在我身上转，看得我有些汗毛竖起。 不过还好，我接过东西后，他就关上车门，走到驾驶座前上车关门，发动车子继续开。 纸袋里装着几个包子，袋子里面是两杯豆浆，我看了看小辣椒，将纸袋递给她，“先吃点。” 小辣椒犹豫了会，接过，从里面拿出包子就咬了嘴，然后拿起一杯豆浆默默的喝。 不知道怎么的，每次陈燃在的时候，她的话就特别少。 其实……我也不多吧，总觉得和陈燃这个人说话很困难，完全不在一条线上，有些难沟通。 重点是他还不会让着你，而你又总会被他带到他那条线上。 就好比现在，之前还坚定的我们不吃了，但却还是在啃包子，而那个要吃的人正抽着烟开车。 到看守所的时候8点27，不算早到，检查物品的地方已经排了两个人，陈燃当然不可能和我们一起来，坐在车上得了空闲吃东西等我们。 这次会见的的时间有一个小时，非常难得。 我们先是将带来的物品交给专门的人员检查，大部分都是按照要求买的，基本都通过。 检查的是个20多岁的小伙子，检查完东西后挑出两样不合格的零食，笑着对我说：“东西买的不少啊。” 我笑笑没说话，他一边将东西装回袋子一边说：“以后也可以买点内容健康的书籍或者学习用品什么的。” “谢谢。”我说。 “不客气。”他将袋子交还给我，然后那两袋零食放在边上，“这种零食不能带，下次记着点，先放这里。” 小辣椒凑上前，对小伙子笑着说：“送你吃吧。” 小伙子微楞，随即连忙摇头，“不不不！等下你们出来的时候过来拿就行。” “看你吓的，开玩笑啦。”小辣椒说着伸手从桌上拎起带着。 那小伙子低头腼腆的笑了笑，“你们先在等候室等吧，到了时间会有同志带你们过去会见的。” “嗯，谢谢了。” 我浅笑着微微颔首道谢，拎着衣物往后走，给后面需要检查物品的人让路。 在等候室，我们见到的周睿的爸妈，胖子的，还有二哥的，除了周睿爸妈，胖子爸妈和二哥爸妈都对我和小辣椒浅浅的笑了笑。 我颔首浅笑着回应，和小辣椒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发现，来的家属大多也算是认识的人，都会彼此含笑着打个招呼，却没人说话，大家都很安静。 到了8点50的时候，来了两个小伙子说的同志，然后开始点名，再次确认犯人家属身份后，就出门去会见厅。 第一个点到名字的就是张总，等候室鸦雀无声，所有人左右看彼此，最后全部又看向点名的人，没人吭声。 那人拧了下眉，又喊了一遍，随即我听到外面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一个20多岁的年轻男人，叫着我小跑着进来。 点名的人转头看他，他微微喘息着赶紧拿出证明说：“我、我是张荣贵的侄子。” 那人接过证明看了看，然后又掀起眼对他说：“去会见厅吧。” “是是是，不好意思。” 我拧着眉看他拎着一袋东西急急忙忙又折出等候室，然后我就听到外面有人说：“一直往前走，左拐就是。” “谢谢。”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小辣椒，她也看我，随即吁了口气，我想她和想法差不多吧，至少张总还是等到一个人来看他，要不……真的是…… “林悦强的家属。” 我连忙站起身，“我是。” 那点名的人朝我看过来，小辣椒也站了起来，拎着东西，我帮忙拎过衣物，走上前将我和小辣椒的证明给那人看。 看人低头看看证明又看了看我和小辣椒，然后将证明递还给我们，“去会见厅吧。” “谢谢。”我轻声道了谢，然后和小辣椒出了等候室。 外面有人提醒我往哪走，我们往前，左拐就轻易找到了会见厅，有人站在门口招呼。 才走到会客厅门口，我就看到有人架着摄像机，镜头正对着门口，我脚步微顿了下，微微侧开头，有警察同志走上来，招呼我们坐在了张总侄子旁边的课桌前。 会见厅的摆设有点像教室，不过是课桌前后都摆着长凳，我有些不适的转头看了看张总那个侄子，他也正侧头看我们。 我对她轻点了下头笑笑，他也笑笑，腼腆带点窘迫别开头。 许是还没有人来的缘故，摄像机的镜头一直对着我们，让我很不舒服，直到又有脚步声传来，镜头才移开，对向门口的方向，我才舒缓了一口气。 小辣椒应该也是不适应的，我能感觉到她身体很僵硬，表情也很僵硬，不过这样的不适在随着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后渐渐消失。 因为人多了，就证明人都快到齐了，然后马上林悦强应该就会出现了。 我有些焦急的等待，不时抬手看表，当人到齐后，有人说了几句话，类似希望我们家属多多给予他们关系，不要放弃他们什么的，我听不太进去，脑子嗡嗡嗡，唯一听话进去的就是最后一句，让人带犯人进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你要照顾好自己 几分钟后，我听到了脚步声，整齐而沉重的。 我屏住紧张的朝着门口看过去，没多会，张总第一个出现在门口。 他的脚步在门口的时候顿住，我看到他视线扫了一眼会见厅，也扫过我，唯独无视那对着他的镜头，随即目光定在了他侄子身上。 他瘦了，完全看不出胖的样子，脸上出现了沟渠的纹路，人显得很憔悴，比之前在庭上看到显得越发的苍老。 “叔叔。”坐在我们旁边桌的男人站起身喊他。 他轻点了下头，垂下眸迈开脚步走了进来，紧接着我就看到林悦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猛然站起身，视线凝固住，这是分开以来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着他！ 外面依旧套着橘黄色的褂子，头发应该才修剪过，很短很短，露出宽宽的额，人看上去很精神。 他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灼热而笃定，唇微微向上弯起，朝我迈步走了过来。 我感觉自己连呼吸的哽住，下意识的不停滚动着喉咙，下把那梗咽吞下去。 后面有人陆续走进，我已经完全没有感觉，只是站立着看他在我对面顿下脚步，垂眸看我。 他瘦了，下颚有些削尖，喉结的线条越发明显，带着一种凌厉感。 “你今天真漂亮。”他说，声音含笑，眼睛微微弯着。 我放在身侧的手指尖紧紧攥起，人都有些颤抖，仰着头看他，抖着唇对他浅浅的笑，“谢谢。” 话说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声若细蚊，颤得吹口气都能把那声音吹散。 他抿了抿唇，“别站着。” 我嘴张了张，没吭声，坐了下来。 “强哥。”小辣椒叫了他一声。 他转眸，对着小辣椒浅浅的笑了笑，“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小辣椒摇头，眼泪就掉了下来，“说什么呢，哪麻烦了……” “别哭哭啼啼的，等下胖子见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小辣椒抿了抿唇，垂眸说：“别理我，当我不存在。” “……”我捏着裙子的布料，直接又攥了攥，转头看林悦强，想说什么，却一时间还无法适应，开不了口。 他忽的伸出手，放在桌上，掌心摊开向上，我抽了口气，抬起手，将无法抑制颤抖着的手放在他的掌心。 他手掌骤然收紧，握住我的，还是那么暖，我的心在颤栗。 “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他看着我，视线灼人，眼眶有些淡淡的泛红。 我摇头，连忙说：“没有。” 他从鼻息间叹出一口气，握住我的手紧了紧，滚了滚喉咙后才有弯起唇，“没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我……”我抬另一只手放到桌面，他弯着唇才伸过手来，就被我一把紧紧攥住，“林悦强，我想你了。” 他笑了，不仅仅只是浅浅的弯着唇，眼眶越发的红，声音沙哑，“我也想你了。” 我吸了口气，眼眶湿润，他在我的视线里都变得模糊，我一眨眼，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看着我，握住我的手越发的捏的紧，我也死死的攥着他的手，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停住也好。 良久，我都不能止住眼泪，视线里的他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 “过来。”他低低的说，声音沙哑。 我吸了吸鼻子，朝他倾身，他松了握住我的手，抬起，帮我抹去眼泪。 “别哭了，看了心疼。” 我抿住唇，点头，半响才找到声音，“爷爷……爷爷说，他不怪你。”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的，反手握住我的手，顿了好会说：“谢谢你。” 我摇头，“你好好的，你好好的才是谢我。” “放心好了。”他说着，轻轻点头，“我会好好的，你也是，你瘦了很多。” 他又抬手，帮我抹去眼泪，眼眶红得厉害。 我吸了吸鼻子，小辣椒给我的递了纸巾，我松了他的手，低头擦了擦，视线略过给他带的东西。 我连忙拎起东西放在桌上，“对了，这些是我给你带的东西，你看看，还缺什么，我下次给你带过来。” 他垂眸看了一眼，然后抬眸看向我，弯起唇说：“等会再看，别哭了，嗯？” “嗯。”我应着，努力忍住又要往下掉的眼泪。 我们时间不多，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哭上面。 我看着他，指尖攥进他的掌心，视线往他身后扫了一眼，见摄像机工作人员都离我们有些距离，我凑近他，压低了声音说：“你要小心点，叶崇明很可能会买入进来对你……” 他对我轻摇了下头，我抿住唇，没吭声，他凑近我一点，然后低低的说：“好想亲你一下。” “……”我身子微僵，瞬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到是笑了，“我的话，你不用担心，我们三兄弟现在都在一起呢。” 他的话让我微楞，下意识的就转眸朝着二哥看过去。 “这里的，都是我们的人，而且老三是里面的老人的，我这里你真不用担心。”他抿了抿唇说：“尤其是今年，他不可能的，等翻过年去，我们在里面根基也稳了，要动我可不容易。” 他那么一说，我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三哥。 三哥可是捅了两个人的，而且在里面好几年了，照应是有了。 而且就如他说的，今年的话，谁也别想动，心安下了不少，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我担心你。”他又说。 我拧了下眉，随即摇头，“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他看着我，滚了滚喉咙，半响轻摇了下头，“如果……不行的话，你就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我拧起的眉瞬的就打了个结，我懂林悦强的意思，他是担心叶崇明对我来硬的，但是…… 叶崇明的手段比来硬的更可怕，我是可以走，但是我走了以后呢？小辣椒，周睿他们怎么办？他们不能像我一样说走就走。 而且……我要是走了，那我不是见不到他了。 “怎么了？” 我没立即回绝说我不会走，而是犹豫了会说：“我看情况，如果实在不行，我就走。” 他点了点头，然后转眸看向小辣椒，“帮我多照顾着她。” “放心吧强哥，我会的。”小辣椒重重点头，然后说：“强哥，你照顾好自己，千万千万不能有事。” 林悦强对他笑笑，“放心好了，我答应你的坐骑还没买呢，等我出来给你买。” 小辣椒嘴一瘪，眼泪又掉了下来，“神经！老子又不是为了、为了……” “知道拉！”林悦强笑着说：“别哭了，妆都花了，你是要上电视的人啊。” “强哥！”小辣椒皱着脸，最后别开脸。 他笑了笑，转回头看我，我喉咙酸涩，攥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林悦强，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一定要。” 我说着，低头，松开他的手，拉开他的掌心低头看那之前我咬过的痕迹。 这一看，我心头瞬的又是一阵酸涩，眼泪又掉了下来。 那排牙印，依旧留着，深深浅浅的痕迹重叠，那是他咬的…… “我知道，你一直陪着我，不管在哪里。”他低低的声音响起，嘶哑。 我抽吸，不想让自己哭出声，只能紧紧咬住下唇，指尖在那压印上轻轻滑过，不停的点头，半响才找到声音。 “嗯……不管在哪里，我都陪着你。” 他大手覆上我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尽量照顾好自己，等我出来，一切都会好的。” “林悦强……”我抬起眸看他，唇咬了又咬，他看着我没吭声，没说叫我别要，直到我开口，“孩子……没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答应我 他轻拍着我的手一下顿住，我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他的眸子微缩了下，表情也僵了住。 我看到他额角的青筋鼓起，唇紧紧的抿着，握住我的手用了力，捏得我骨头发痛。 可是这样的痛反而减轻了心脏的疼痛，我眼泪又控制不住，看到他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脆弱，我想缩在他怀里，想他抱着我，我想在他怀里哭。 “强哥！不怪阿凝，是……” 我连忙转头，拧眉看着小辣椒，小辣椒话一下梗在喉咙，垂下眸没吭声。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林悦强，刚想张口，他已经说：“你没事吧？” “对不起……”我垂下眼睑。 “不是你的错。”他说着，我听到他深吸了口气的声音，我抬头，他目光就紧紧锁住我的眸，“只要你没事就好。” 我连忙点头，“我很好！医生说了，对我以后生孩子没影响的。” 林悦强点头，半响才说：“缘分没到，会回来的。” 我的心脏猛然一缩，这话是我说的，他还是那么了解我…… “你什么也别想，养好身体，不能倒，你说了要等我的。” 我紧紧抿住唇，拼命点头，不敢开口说话，怕一开口，就会痛哭出声。 “不哭了，真的心痛，也真的想……抱抱你。”他声音嘶哑的厉害。 我连忙抹了抹眼泪，因为我知道，现在的他不会比我好受多少，他的心也许更痛。 为了分散注意力，我拉过袋子，然后说：“对了，你赶紧看看，看看还缺什么，我下次来还给你带。” 他看着我，见我抬着眸看他，良久才缓缓垂下眸，伸手将袋子拉过，放在腿上低头翻看。 我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又拿出纸巾擦了擦眼睛。 “都买全了……”他说，声音依旧带着嘶哑，然后抬起头看我，对我弯了弯唇，“会写信吗？” “当然会！” “记得给我写信。”他对我淡淡的笑，“最好连你的照片一起。” 我微楞，随即猛然点头，“嗯！我回去就去照” 他又轻笑了声，然后将袋子系好，放过桌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养胖点，现在太瘦了。” 他说着，伸手摸我的脸，“脸白成这样，化妆都没用。” 我又点头，“我会多吃点，然后胖点再去照，然后给你寄照片。” “嗯。”他轻嗯了声。 就在这时，我忽然睇见摄影师端着摄像头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僵住，微微垂下眸。 不过摄影师的特写是先给了张总，我下意识的侧眸看过去，却见张总面色淡然，只是放在桌上的双手微微颤抖。 他和他侄子都没说话，也许之前说了吧，但至少现在没有。 没过多会，摄影师将摄像头转过来对着林悦强，林悦强笃定的淡笑看着我，紧紧握住我的手，我也看着他。 摄影师的镜头划过我们，然后陆续缓慢的向前移动。 待摄影师和跟在摄影师身后的警员离我们有些距离我，我侧头看了看张总，然后说：“在里面多照顾着点张哥，他年纪大了，而且肖姐也出事了。” 他点头，“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会的。” 之后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更多的时候是静默，只是握着彼此的手，静静的看着对方，好似要将彼此刻进眼睛，刻进身体。 时间就那么一分一秒的溜走，就在我正在想，下一句要交代什么的时候，有警员提醒，距离会见结束还有十分钟。 我的心一下子慌了起来，抓着他的手也紧了，然后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对我轻笑着摇头，“不急，下个月还可以来看我。” 我抿唇点头，“嗯。” 顿了顿，我又说：“外面的事情，你什么也不用担心，爷爷我会经常去看他的，我也会尽量劝他过来和我住。” “周凝。” 他看我的眼忽然微微眯起，正儿八经叫我的名字，我知道他是有重要的话要交待我，我看着他，没说话，我等着他说。 “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要等我出来。”看墨色的眸紧紧锁住我的，“不管发生什么，听到了没有。” 我心底暗暗抽了口气，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身体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答应我！”他眉几乎拧成了小山，声音低哑而有力，握住我的手也用了力道。 半响，我点头，“好。” “不做傻事，不会做任何傻事。” “……好。” 他好似终于安了心，浓密的眉渐渐松开，深深吸了口气吐出。 就在这时，警员再次提醒，距离会见时间只剩下5分钟了，让所有点到名的人出会客厅。 我心头一惊，怔怔的看向林悦强。 警员拿出名单，开始点名，和刚才我们如会客厅的顺序是一样的，第一个就是张荣贵。 我侧眸看了他一眼，就见他缓缓站起身，他的侄子也跟着他站了起来，我感觉到握住我的粗粝大手紧了紧，猛然转头看向林悦强。 他黑色的眸紧紧锁住我的，旁边座椅响动的声音传来，我的心跳加速，他低低说：“记住你答应我的。” 我点头，紧接着警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林悦强。” 林悦强缓缓站起身，看着我，手捞起两只大袋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侧身走出桌椅间。 我感觉大脑袋花白了一下，人已经站了起来，冲出桌椅，两步迈向前，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腰。 他瘦了，真的瘦了，我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不想看旁边的任何东西，不想看随时都会冲上来拉我的人。 但是等了会，没人拉我，反而一双手臂环住我，紧得我不能呼吸，好似要将我揉进身体，我听到他深深吸了口气的声音，然后他说：“我会好好接受改造，争取早点出狱，你要等我。” 我梗咽着点头，半响有人小声催促，说快点。 他缓缓放开我，双手捏着我的肩将我推开，力气大得几乎要将我肩骨捏碎。 我抬头，就见他眼睛红得好似能滴出血来，然后他对我点了下头，转身快步往门外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快速消失在门口，顿在原地半响没办法动，小辣椒过来拉我，将我拉坐下，然后凑近我的耳边低声说：“你们要成为反面教材的典范了。” 我这才注意到，那摄影师的镜头到现在还对着我。 最后的送行是隔着铁栏，我们站在铁栏外，看着他们一个个陆续上车，林悦强在上车的时候才转头看我，深深的一眼。 目送车子开走，我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膝盖一软就蹲了下来，抱着腿将脸埋在膝盖中。 良久，小辣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走吧，我们回家。” 我缓缓抬起头看她，视线模糊，“我脚软。” 她红着眼睛轻笑一声，伸手将我拉起来，然后扶着我往外走。 我们走到陈燃车前的时候，发现他竟放倒了座椅在睡觉，脸上盖着一本杂志。 我没说话，疲惫得紧，小辣椒伸手轻轻拍了拍车门，他座椅完全放倒我们不好上车。 他动了动，伸手将盖在脸上的杂志拿了下来，眯着眼眼侧过头看我和小辣椒。 顿了两秒，他忽的猛然坐起身，看着我们唇角微勾的就笑了。 我拧眉，小辣椒就没好气的说：“笑什么？！” “哎——”他摇头叹息，“看守所果然是个折腾人的地方，天仙进去一圈出来都变鬼了。” “噗——”小辣椒直接噗出声，“卧槽！你嘴要不要那么毒啊！” 陈燃眉梢微挑，看着我说：“实话，刚才我睁眼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见鬼了呢。” “……” 第一百九十五章：才出来又想进去？ 陈燃送我们回家，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我累，头抵着车窗看着外面从眼前飞逝而过的路面一动都不想动，脑子里全是林悦强。 浅浅笑着的他，拧眉看我的他，眼睛红得好似能滴出血来的他…… 车停下的时候，小辣椒叫我，我才恍然，我依旧到家了。 我侧头看了小辣椒一眼，然后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了句谢谢就低着头下了车。 “喂——”就在我关上车门的时候，陈燃叫了一声。 我顿下脚步，往前两步走到驾驶座的车窗前，转头看他，“什么事？” 我懒懒的问，现在我的对什么都没心情，叶崇明也好，周清澜也罢，我现在只想静静的躺下休息，或者是大哭一场。 他看着我的眼眯了眯，视线在我身上绕了一圈没吭声。 我蹙眉，“有什么事？” 我重复问题，他轻努了一下唇，“没什么，回去吧。” 我微蹙的眉拧了下，垂下眸，迈步绕过车头，小辣椒已经站在门前等我。 我掏出钥匙，后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回到家，我和小辣椒说，我累了，想上楼睡一下。 她点了点头，轻拍了我的肩一下说：“别胡思乱想，下个月还能看到呢，快去休息吧。” 我勉强对她挤出一个笑，就朝着二楼上走。 回到房间我的反手关上门，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快步走到床前，倾身扑倒在床上，将头埋进枕头，张开叫出声，让那声音闷在枕头内！ 原来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并不会脆弱，脆弱的时候是在看到自己依靠的时候…… 会见弄完了，纪录片也拍了，胖子和周睿第二天就放出来，出来就往我这跑。 上午十一点这样，门铃响了，我正在厨房熬汤，下意识的摸了摸手往外走，就见小辣椒已经把门开了，周睿和胖子出现在门口。 我定定站在原地看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小辣椒也站在原地没动。 周睿远远的看我，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感觉身上散出的气息变得成熟了，瘦了些，头发剪过，短短的，和林悦强一样，皮肤也黑了一些。 这样的他看起来的比以前好多，沉稳而刚毅，少了那富家少爷的软糯，男人味重了。 我对他弯了弯唇，轻喊了声，“哥。” 他紧紧抿着唇对我轻点了下头，朝我走过来，距离近了我才看到他额角有青筋鼓起，想是在极力压制是什么。 我仰着头看他，他滚了滚喉咙，紧抿的唇终于松了开，“谁弄的？” 我心脏缩了一下，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可是林悦强应该没有机会和他们说的啊，因为点名出去后，林悦强就去排队上车，等着送过去服刑，而他和胖子是留在看守所，他们不用服刑。 他看我的眼微合了下，眉紧紧拧了起来，“问你话呢。” 胖子也走了过来，“阿凝，是不是猴子杨欣雨？” “……”我指尖微攥，转眸看向明显瘦了一圈的胖子，“胖哥，你也瘦了……” “别那壶不开提哪壶。”周睿沉声说：“是不是猴子杨欣雨？” 我不想让他们插手这件事，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们现在的身份也很尴尬。 一个监外执行，一个缓刑，如果出了什么茬子，就得进去。 杨欣雨和猴子让叶崇明去收拾就好，而且主谋是叶崇明，那个男人现在谁也动不了。 我沉默了良久，然后缓缓低头说：“当时场面有些混乱，是我没站稳摔了，不过我已经追究她们的刑事则……” “那就是喽。”周睿眯着眼看我。 我拧眉，“哥……过了今年好吗？” “妈的！”胖子低咒出声，双手紧握成拳。 小辣椒也走了上来，见气氛凝重，连忙拉了胖子和周睿一把，“干什么这是，一来就寻师问罪似的。” 胖子转头看向小辣椒，拧着眉就没好气的说：“你是怎么搞的？看个人都看不好！你当时干嘛去了！？” 小辣椒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垂下眸咬住唇没吭声。 我连忙上前，“不关辣椒姐的事，是我，是我自己的问题，都别站着，先坐下说。” 我话是那么说了，但他们谁也不动，全站在原地，周睿也转头看小辣椒，表情和目光都带着责备。 我拧眉，有些急，刚想出声，小辣椒已经抬起头，眉拧着，嘴瘪着，眼眶红红的，看了看两人，转身就往沙发走。 我迈步上前追，胖子已经快我一步，在小辣椒走到沙发前的时候拽住她的手臂，“哎哟，还发火呢，那么大的事说你两句都不行了。” 小辣椒转头看他，甩了甩手甩不开，朝着他就吼，“是！是我的错！我没看好阿凝！我无能！我该死！可以了吧，这样可以了吧！” “辣椒姐……”我定住脚步看她，心里难受。 小辣椒转头看我，然后又看了看胖子，忽的张嘴就哇的哭出声，“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呜呜——” 胖子一下就傻住了，周睿上前，“哭什么呢，不就说两句。” “呜呜——别、别和我说、说话——呜呜——” 我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忍住眼底的酸涩走上前，拉开的胖子拽住小辣椒的手，然后扶着小辣椒走到沙发坐下。 这段时间小辣椒没日没夜的照顾我就不说了，委屈也没少受，当时猴子是直接冲上去就打她，可是那么久了，她依旧挺着照顾我，什么怨言也没有。 到了现在，周睿和胖子出来本以为有些安慰，结果迎来的是那么大个锅，是谁也受不了。 我本来想隐瞒点什么的，不想周睿和胖子冲动，但现在我什么都隐瞒不了，我将那天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给他们说了。 这锅不能让小辣椒背。 胖子才听到猴子冲上去就拽小辣椒的头发，坐着的人一下就站了起来，“草他妈比的！那个狗日的敢打你！” 我和小辣椒一惊，见他往外冲连忙去拉他。 “草！你要干嘛去！”小辣椒边哭边说。 “老子去把那狗日的砍成渣！”胖子一脸阴沉的说，往外走，我们根本拉不住。 “哥！”我转头叫周睿，希望他过来帮忙，胖子这都已经走到门口了。 周睿坐在沙发捏着烟没动，就是朝着胖子吼了一嗓子，“你砍个屁！你特么的是才出来想进去是吧！” 胖子脚步不停直接往外，“进去也先弄死他！” “你特么的怎么弄？你知道人在哪？你特么的要拎着个刀满街找吗？” 我见胖子顿下脚步有些憋住，连忙说：“就是！就算要弄死他们也不是现在，有的是机会，人就在那跑不掉不是？” 小辣椒狠狠拽了他一把，然后绕到他身后又推了他一把，可是胖子小山一样，一动不动。 小辣椒又哭了起来，“我求你就别闹了成么？你们要又进去了我们怎么办？你们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和阿凝是怎么过的？！” 胖子紧着牙根转头看小辣椒，小辣椒抬手胡乱的抹了抹脸又说：“求你了，别乱了，我真的撑不住了，你们要再进去，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住……” 小辣椒说着，忽的就蹲了下来，重复低喃，“真是撑不住了……真的……” 我看着她，垂下眸，眼泪就涌了出来，胖子顿了一下，弓腰伸手将她一把捞了起来，然后紧紧抱住。 小辣椒抬手垂着胖子挣扎了会，随后软了下来，任由胖子抱着，哭得更大声。 我垂眸没说话，她需要发泄，将心理的委屈疲惫都发泄出来，憋得太久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强哥叫我给你的 十分钟后，我卷缩在拐角沙发拿了根烟点燃，周睿和胖子怔怔的看我，我对他们弯了弯唇，抽了口吐出。 小辣椒已经从豪放大哭变成了抽啼，胖子看着我吐出烟叹了口气，轻拍了下小辣椒的背，“别哭了。” “已经、已经没哭了啊。”小辣椒不服气的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遇上他们的？”胖子软下声音问。 小辣椒没立即回答，而是朝我看过来，我蹙了蹙眉，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说：“事情是这样的……” 我把当时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胖子和周睿都脸色都很难看，能感觉到明显的压抑和隐忍。 我说：“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明年，等明年再说。” “就是。”小辣椒推了胖子一把，“我警告你，还有你。” 她看向周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急在这会对咋们也没好处。你们得想想我们两个女人！” 我没吭声，垂眸，抬起手上的烟又抽了口。 我刚才没提叶崇明，小辣椒显然是明白我的意思，也没提。 “阿凝。”周睿忽然叫我。 “嗯？”我转眸看他，眼底带着疑惑。 周睿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我，我拧眉，“什么？” “强哥之前准备的，让我交给你。” 我心脏缩了下，伸手接过，周睿说：“强哥说密码你知道的。” 垂眸看着手中的卡，金色的，工行，脑海不由得又浮现出当年他将皮夹丢给我的情景，心脏又是一阵紧缩。 “强哥叫我跟你说，别担心他，里面的话不是没照应。”周睿说着，吐了口气，“不过这些话，强哥昨天应该和你说过了。” 我点头，转头看向周睿，“哥，你再说一遍吧，我想听。” 周睿点头，然后和我说了林悦强的交代，不外乎出去后帮他好好照顾我，劝我不要担心什么的。 然后他又说，其实里面的日子没我想象那么难过，就是没自由而已，反而他们这段时间作息都好了。 不时胖子插嘴，说了说这段时间在里面的日子，然后说，强哥什么都不担心，就是担心我和孩子，现在孩子没了，我更要照顾好自己。 我们聊了好会，小辣椒忽的说：“什么味道？” 我微楞，瞬的就从沙发跳了起来，“完了，烫烧干了！” 烫没熬成，我们打电话叫了人外卖，还是那家餐馆的饭菜。 我开了一瓶酒，小辣椒见我也要喝，劝了我下，周睿和胖子也不让。 最后小辣椒去翻了一瓶红酒出来，说我现在身体还没回复，要喝只能喝这个，于是大家一起陪我喝红酒。 我酒量不好，一个个没事我已经醉了，但我不敢喝太醉，我怕太醉了会乱说话，头晕了，就说我上楼去睡了。 我回到房间捏着卡，倒在床上又哭了，他说他有事要办，就是办这些吗？！ 酒真的是睡眠的好东西，我才哭了会就在眩晕中睡着了，醒来天已经黑，下楼没见小辣椒，到是周睿歪在沙发，胖子躺在沙发下，全都醉得不清。 我下意识的想去看看客房，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我拧眉掏出手机，就见一个没名字的电话号码在上面跳。 虽然我没备注名字，但这个号码我是记得的，叶崇明。 我眉拧得更紧，下意识的就转头看向周睿和胖子，胖子没什么反应，周睿动了动，然后翻了个身也没什么反应了。 我吁了口气，铃声还在响，我连忙转身往楼上走一边按下接听。 “喂？” “身体好些了吗？”叶崇明说，声音淡淡的，和上次的问候不一样，听不出情绪。 “好多了。” “那就好。” “……”我不知道能和他说什么，应该说我都不想和他说话，所以我沉默了。 电话那头的他也沉默了许久，我刚想说没什么的话我要挂电话了，叶崇明忽然开了口，“看电视了吗？” 我拧眉，顿了一秒淡淡的回，“没有。” “呵……”他轻笑了声，“你应该看看，电视里你很漂亮。” 我有些无语，虽然不管他的语气还是话都听不出嘲讽的意思，但是入了我的耳却自带了嘲讽，淡淡的回了个哦字。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我有些耐不住，反手轻轻关上房门便说：“叶先生，没什么的话，我就挂了，我……” “周凝，我嫉妒。”他说得倘然。 我眉拧的更紧，指尖攥了攥，“叶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忽然很想见你，可以吗？”他问。 “呵……”我笑了，“叶先生，你要向我证明的事情证明了吗？” “……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对啊，还没呢，既然还没那请你不要要求我什么。”我说。 那边又沉默了，半响我好似听到他轻叹了口气的声音，“那好吧，如果我证明了，你是不是就愿意见我。” “……”我没吭声。 “至少吃顿饭，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这应该是叶崇明做出的最大让吧，我顿了两秒说：“好。” “那行，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那先这样了。” “嗯，主要身体，拜拜。” 我强忍住不适感，“拜。” 电话挂断，我捏着手机的手攥了又攥。 之前只是可以考虑他提出的建议，他就愿意动手，而现在又是吃顿饭，之后又会变成什么样？ 人都是不知足的，他不可能只甘于此。 问题是不答应呢？杨欣雨猴子他们，他收不收拾我都无所谓，那不过是我拖住他的一个借口。 我担心的是小辣椒，周睿，胖哥。 等杨欣雨猴子他们完了，我想他应该会先说服我，如果我还不愿意的话，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开始用威胁了。 我有些烦躁，但我又没有办法，我坐回床上，拿起摆在床头柜上的烟抽出一支点燃。 吸了两口，我镇定下来，拿起手机拨了陈燃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那边的陈燃没吭声，我已经习惯他那接起电话不吭声的习惯，直接就问：“你想得怎么样了？” “什么想得怎么样了？” “？！”叶崇明？！ 我眸子顿张，身体骤然僵住，心跳瞬的就漏了一拍。 以为自己幻听了，看是那声音确实是叶崇明的！ 可是他为什么接电话，难道我打错了？！ 我下意识的将手机移至眼前，现实证明我并没有打错，我打的确实是陈燃的，可是叶崇明为什么……为什么会接陈燃的电话？！ “周凝？你在听吗？” “……在。”我声音很轻，人还没完全缓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想得怎么样了？” 当然是想杀你的计划想的怎么样了！不过，我怎么可能去说，我心乱成一片。 滚了滚喉咙，我拧起眉，觉得自己绝不能输在气势上，“你怎么回拿着陈燃的电话？” “哦，我现在刚好和他一起。”电话那头的叶崇明淡淡的笑着说，可听到我耳朵里却感觉异常的诡异。 我哦了一声，张开无声的深吸了口气说：“那个，麻烦你把电话拿给陈燃一下。” “他现在有点事出去了，没在旁边。” “……”我指尖攥起，抿了抿唇，“那我等下再打给他。” “你有什么要和他说可以和我说，我帮你转告他。”叶崇明的声音听起来淡定自如，好似什么都不知道，却又好似什么都知道。 我心慌意乱，甚至有些担心陈燃已经出事了！按照叶崇明的性格，怎么可能是说到转告这样的话！ 但不管陈燃有没有事，我都必须装下去，这话说不好，很可能会害死他！ 第一百九十七章：我明天来接你 “我答应了请他吃饭，想问问他想好了要去哪吃了没有，如果他来了麻烦叶先生帮我问一下。”我努力让自己是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勉强，和能之前打电话时候第一句应上。 “原来是这个啊。”叶崇明淡淡的笑着说：“哦，他来了，你自己和他说吧。” “……”这么快就来了？ 电话那边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陈燃的声音，“要请我吃饭吗？” 我眼睛微合，轻扯了一下唇角，“是啊，想好去哪吃了吗？” 陈燃也是人精！叶崇明根本没说我说的话，他却已经知道我会怎么应对叶崇明……话说，以叶崇明的精明，是不是也感觉到了呢？ “老地方吧，明天早上11点，我来接你。”陈燃说。 “好。” “先这样了。”陈燃话落，就把电话挂了。 我半响才放下手机，抬起手上的烟，发现已经烧了好大一截，我一动，烟灰就掉在了地上。 我蹙了蹙眉，将烟凑近唇边吸了口缓缓吐出，回想着刚才陈燃和我说话的声音和语调。 话是听不出什么，他那个人一直是看心情说话，而且说话喜欢一段一段的讲，刚才他一口气就把时间，地点，以及来接我一并说了，感觉是忙着挂电话。 他这人从来都不忙，感觉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而且，他的声音听起来少了平时的散漫轻挑，淡淡的，感觉有些无力，他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问题是如果出事，他怎么会说明天过来接我呢？ 我越想越混乱，抬起手上的烟又抽了口，侧身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 应该不会有事吧…… 我拧着眉往后倒，重重陷在柔软的床垫里。 叶崇明应该是一直派人盯着我的，所以，陈燃来找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应该一直知道。 那这一次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查过陈燃和我的通话记录？问题是陈燃那么聪明，他还提醒我删了短信的，至于打电话聊什么，他怎么可能知道。 我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脑海忽的闪过叶崇明说他嫉妒，他说，周凝，我嫉妒。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嫉妒林悦强，然后陈燃送我去见林悦强，所以迁怒于他吗？又或者还是其他？ 我想不明白，有些头痛，半响忽然有人敲门，小辣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嘶哑。 “阿凝，你起了没？” “起了。”我连忙站起身去开门。 她眼睛有些肿，披头散发，“闷家里好多天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去哪走走？” “没想好。”她说。 我想了下说：“我哥他们起来了么？” “起了，叫我来问你。” “那你先问问他们去哪，我去哪都行，不过我想冲个澡。” 小辣椒点头，“行，我也想冲个。” 我看着她转身往楼下走，缓缓关上门，深吸了口气往浴室走。 明天陈燃要来接我，最好还是不要让周睿和胖哥知道的好。 晚上，我们去了周睿的酒吧，即便他进去很久了，他的兄弟一直帮他照看的很好。 人不多，还是那些熟人，见到他回来都很高兴。 周睿说他请客，让打电话把其他人都叫过来。 我一看这情况，心里舒了口气，这周睿和胖子少不了醉。 我不时看小辣椒，最后摇头，不能给小辣椒知道，要是让她知道我和陈燃想着怎么弄死叶崇明，只怕叶崇明还没死她就吓得半死了。 差不多12点这样，我说我不行了，得回去，周睿说送我，我说你喝成这样怎么送了啊，他说没事，坚决送。 周睿问我要不要叫和小辣椒说一声，我看着已经和姐妹喝嗨了的小辣椒摇了摇头说，那么长时间她一直陪着我，现在你们回来了，她终于能放松下，让她玩吧。 周睿没说什么，点了头就带着我往外走。 其实他喝的还不算醉，顶多是有点多，他的酒量我是知道的。 上了车，他点了支烟然后发车，开出一段忽然转头看我，“忘了你也会抽烟了。” 他说着，又将烟拿出来，连烟盒一起递给我。 我轻笑了声，伸手接过抽出一支，他说：“会抽没什么，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我笑，“这不是以前我常和你们说的么？” 他微楞，随即转头看着我笑了笑，又转回头。 我习惯性的缩在车门的座椅的缝隙，抬起已经点燃的烟吸了口，忽的想起第一次来周睿酒吧的时候，林悦强来接着。 那时候才打了杨欣雨，自己全暴露了，还以为要失去他，没想到他只是教我做人的道理，教我人要往前看。 时间过去的真快，转眼就是两年多……而我，我的心境变化也很大。 “想什么呢？”周睿忽然开口。 我转回头看他，浅浅的笑了笑，“忽然想起以前，觉得自己很傻很天真。” 周睿忽的轻笑出声，“我也觉得，认识你那会到现在，不过也就两年多吧，感觉自己好像老了好多岁一样。” 我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然后看着他说：“哥，你成熟了好多。” 他侧眸看我，挑起眉梢，“以前很幼稚？” “呵……很小鲜肉。” “切！” 我笑了起来，“是真的。” “现在也一样的鲜！” “好好好！鲜鲜鲜！”我笑着说，又抽了口烟。 周睿忽的沉默，看了看我，又转头看路，半响才开口，“阿凝。” “嗯？” “如果我说……我以前喜欢你，你相信吗？” “……”我轻抿了下唇，微微垂眸，“知道。” 他顿了好会没吭声，半响他才又说：“如果……我是说如果……那时候你不是因为想报复杨欣雨而接近强哥……” 说到这，他又顿住，抬起手上的烟重重的抽了口后将烟头扔出窗外，吐出闷在嘴里的烟雾才开口，“你会喜欢我吗？” “……”其实我已经知道周睿要问什么，我轻抿了下唇，“其实……我在之前就喜欢他了吧，也不仅仅只是为了接近而接近。” “之前？” “嗯，在早餐店遇上的时候。”我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转眸看向窗外。 脑子里回想起那时候明明可以走，却没走，换来他的埋汰，自己的窘态，以及将米线递给他时候那指尖好似被电流触上的感觉……他问我，要不要给我外婆带点宵夜…… 太多太多，虽然只是瞬间，刹那，但却已经刻进了心底。 半响，周睿忽然叫我，“阿凝。” 我转回头看他，他没看我，看着前面的路，“其实做你哥也挺好。” 我弯起唇，淡淡的笑，“能有你这个哥，我也觉得很好。” 是的，很好很好……他们是我遇见最好的人！所以，我更不能连累他们！ 周睿将我送到家门口，看着我打开门走进去才离开。 我酒只喝了几杯酒，漱洗过后连那点眩晕感都没了，不过我依旧觉得困乏，感觉自己很疲惫。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9点多，我想起陈燃要来接我，冲冲漱洗，然后换了运动裤和体恤，拿起手机来看的时候，发现有一个短信。 是小辣椒发的，凌晨两点，说是她今晚不过来了。 我又舒了口气，看来小辣椒这里也不用解释了，到时候如果他们来找我，我就说自己去了趟学校教务处，询问了下我这个入学耽搁了的情况怎么处理。 不过话说会来……好像真的可以却，叫陈燃送我去。 陈燃很准时，11点差5分就打电话来说他在小区门口了，我说我现在就出来，抓起外套套上，拿起小挎包就出了门。 第一百九十八章：以后不要联系了 我一出小区就看到陈燃的车停在老位置，我拧眉，想疾步上前，但又想去叶崇明的人很可能正盯着我呢，于是又压抑住不受控制加速了的脚步。 走到车前，我看到陈燃整爬在方向盘上侧着头看我，一只手捏着支烟，样子懒懒的，跟没睡醒一样。 我在车窗前定住脚步，刚想张口，他就说：“上车再说。” “……好。”我轻点了下头，折身绕过车头上了副驾，关上门的时候他已经直起身，“昨天怎么回事？”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将手上的烟咬在嘴里，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还问我呢，我差点没被你害死。” 我心脏一缩，看着他的侧脸滚了滚喉咙，“叶崇明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找我谈心呗，谁叫你和林悦强那么感人。” “……”我拧眉，“陈燃，能好好说话吗？别带刺。” 他吸了口烟吹出，转头看了我一眼说：“带刺就不用感人了，直接就是潸然泪下。” 我深吸一口气，微微侧头开头没说话，我从陈燃今天的说话是听出他憋了一口气，让他说吧。 我半响没吭声，陈燃说：“手上拿的什么？” “入学通知书。” “现在才想得起去上学，是不是有点晚？” “那时候我在住院。” 我话音落，陈燃没吭声了，我侧眸看他，就见他抬手捏住咬在追上的烟深吸了口后将烟头丢出窗外，然后缓缓吐出烟雾，“你这同情牌打得挺好的啊。” “说说吧，昨天怎么回事。” “老叶忽然叫我过去他那吃饭呗。”他说的好似不是很在意，“顺便看看反面教材有多心酸，然后教我做人千万不能这样。” “……那他为什么会接你电话？” “进屋手机按他要求摆桌上，看完你们那感人至极的场景，他忽然说，我和你关系不错，让他有些羡慕，就给你打电话了。” 我拧眉，虽然陈燃说的极为简单，但我其中的厉害我怎么可能听不出。 叶崇明是请君入瓮，是在试探他，我那个电话打的太不是时候了！ “你也是，一来就我想的怎么样了？你是有多急着叶崇明去死？你都不会先听听到底接电话的是谁么？脑袋被驴啃了？” “……”我嘴角微抽，“那你怎么就让他接呢？” 就算电话放桌上又怎么样，他手能快点吗？ “呵……”他哼笑了声，“要两把枪指你头上，你能不给他接？” “！！”两把枪……指他头上？！ 我心跳漏了一拍，瞪大了眼看他，就见他侧过头看来我，唇角微微勾起，“眼睛瞪那么大干嘛？” 我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 想起昨天，那我要是万一把话说错了，陈燃…… “你自己小心点，叶崇明有点失控了。”陈燃转回头，腾出一只手拿出烟抖出一支衔在嘴里，然后拿了打火机将烟点燃。 我说不出话，只能怔怔的看他，待他点燃烟咬在嘴里吸了口吹出烟雾，然后他说：“除了我姐死的时候，认识十多年了，我没见过他这样，他一直是那种很有自控力的人。” 我滚了滚干涩的喉咙，“你姐……到底怎么死的？” 他没吭声，顿了好会才转头看我说：“不是早说了么？醉驾，车祸。” “……五个多月还喝酒？” 陈燃没回答我的问题，很久没吭声，直到烟都抽了一半，才忽然转头看我，目光说不出的复杂。 我拧了拧眉，心里一阵发毛，说不出什么感觉，就是凉飕飕的。 “想吃什么？”他说。 “你不是说老地方吗？”他转回头看路，车子朝着十四中的方向开。 “那个……叶崇明会不会对你怎么样？”我问。 “你想问的是他会不会对周睿他们怎么样吧？”陈燃说话还是那么直接。 “都有。”我也回得直接。 其实，我也是真的担心他的，不仅仅是因为合伙人的关系，更多的是他一直以来其实对我挺照顾，即便是怀揣着目的。 他说的没错，就在我也怀揣着目的对人家的时候，凭什么要人家用心对我。 “会不会怎么样那得看你了。”他又深吸了口烟说：“我姐死的那年，他精神出现了问题，出国治疗了两年才回来，你自己小心点应付。” 我沉默了，转头看向窗外，我忽然发现我又掉进了周清澜的漩涡。 明显的，叶崇明对陈遇是有感情的，如果没感情，他怎么会让陈燃一直在他身边，而且对陈燃也是不一样的。 如果没有感情，他精神怎么可能出现问题。 叶崇明在和我说陈遇的时候表情都是动容的……在说出周清澜三个字时候的咬牙切齿…… 我缓缓闭目，已经骗不了自己，陈遇的死和周清澜脱不了关系。 但是我对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不感兴趣，我只想脱身，可是要如何才能脱身呢？ 一直到车在老田家门口停下，我和陈燃都没说话。 下了车，我们走进店，他照旧一碗红烧牛肉面，而我现在暂时只能吃清汤的。 他端着碗走到靠墙边空着的桌坐下，我站在原地等，忍不住侧头看他，就见他低头搅拌着面条，去没有吃，而是不停拌来拌去。 我端着我的面走到他对面坐下的时候，他掀起眼看我，“吃得完么？” 我看着他的眼，好似已经明白点什么了，轻摇了下头很主动的将碗往前推了过去说：“吃不完，你挑点。” 他定定的看我，顿了两秒才垂下眸，将他的碗推过来，紧挨着我的，然后一挑就是一半。 之后他不说话了，将碗来过去就低头吃面，我看了看他，也拉回我的碗，低头吃。 他吃得很快，我追着他，他却依旧比我先吃完，然后抽了纸巾擦了擦嘴，站起身说：“记得给钱。”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我抬起头看着他走到停在门外的车前，掏出烟点了支，然后靠着车门微微仰头看着店面的招牌，吐出烟雾…… 我吃完站起身往外走的时候，陈燃见我出来就打开车门先上了车，我才坐上副驾他就说：“要去学校吗？” “嗯。”我应了声，但随即想想又不对，转头看他，“算了，把我送到路口我自己打车去。” 他侧眸看我，“你担心什么？” “叶崇明。”我说。 “他又不是才知道我们有来往，你是担心周睿他们了。” 我拧了下眉，“他们的话，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被误会总比他们出事的好，如果他们知道我的想法，或者让他们知道叶崇明对我的威胁，不仅不会让我去，而且很快就会撕破脸，到时候吃亏的我们。 现在的我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叶崇明就是刀俎，被误会总比他们出事的啊。 顿了半响陈燃说：“我暂时没什么办法了，你自己想办法了，今天送完你以后就不要联系了。” “……嗯。”我低低的应了声。 车开了近半个小时才到大学，在门口的时候，我下车询问了教务处在哪，学校的门卫很热心，不仅告诉了我怎么走，还告诉我现在是吃饭时间，那应该没人，两点这样才会有人。 我说了谢谢，然后上了车。 陈燃开着车往里走，人靠着后座有些感叹，“这里真大。” “呵，大学大学，不大怎么叫大学。” 我侧眸看他，“你也是会讲冷笑话。” “一直很幽默。” 我们在路上又问了人才找到教务处，看看时间，一点还不到，陈燃说：“下车走走，感受一下。” 我点头，反正还早，只是我没想，这一走居然还碰到了两个熟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要去打招呼吗？ 下了车，陈燃又是车门都懒得锁，一手插在裤包就往前走。 我脚步不快的跟在他身后，转头四处看，发现大学的校园和之前的初高中校园差异真的很大。 这个时间段人很少，静，偶走过三两个学生样子的人，不过都只是看走在我前面的陈燃，男的看，女的也看。 我走的慢，不一会就把距离拉开了，走在前面的陈燃忽然顿住脚步转身看我，“乌龟？” 我弯了弯唇没说话，他转头朝着一边林荫道边上第一条长木凳努了努下颚。 我轻点了下头，他就走了过去，然后在长凳坐下掏出烟抽出一支咬在嘴里看着我。 他是靠着长凳一边坐的，留出的位置很大，我走过去也靠边坐下，彼此将距离拉得很开。 他拿出打火机点燃烟，然后侧头伸手将手上的烟连同打火机递给我。 我微楞，他勾唇轻笑，“别装了，你抽烟的照片我看了，拍得不错。” “……”我指尖微攥，伸手接过他递给我的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支烟。 这时候三个女孩子从我们面前走过，视线直往我和陈燃身上瞟。 先是看陈燃，后是看我，看我手上拿着的烟，那目光让我有些不适。 “别人怎么看重要吗？”耳边忽然传来陈燃的声音。 我侧头看他，抽出一支烟，淡淡的说：“不重要，只是还没习惯，身体本能反应。” 他咬着烟哼笑了声，双手往后杵着，身子向后仰，“陈遇以前也在这里念的大学。” “……”我侧眸看他，一会姐，一会陈遇，陈燃对陈遇到是什么样的感情？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脸上，让此刻的他看起来有些斑斓，少了那份阴郁，多了一份无奈。 他就那样仰头看着头上的开始泛黄的树叶好半响才直起身，伸手拿下嘴上咬着的烟说：“本来叶崇明要带她出国的，可是她舍不得我，叶崇明说也带我去，但是我不想去。” 我看着他说：“为什么不想去？” 他轻扯了下唇角，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然后转头看我，“习惯这里了，觉得那边不是我的世界。” 我嘴张了张，最后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抬起手上的烟咬在嘴里，然后点燃吸了口吐出。 我能懂陈燃的感觉，因为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也许……别人会觉得我们这是兰扶不上墙，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想要的，喜欢的，习惯的，以及不想改变的…… 陈燃没再说话，我已经习惯他这样想起一段讲一段，也没问，过了好半响，我转头看他说：“对了，叶崇明不是有老婆有孩子么？” “嗯。”他淡淡的应了声。 “他这样，她老婆是一点都不知道还是不说？” 陈燃转头看我，“说不了，不敢说，更别提管。” 我拧眉，垂下眸，陈燃告诉我，叶崇明的老婆，不过是家里要求结婚的对象，他那种身份的人，婚姻的事情是由不得他的。 曾经他也为了一个人努力争取过，不过那个人不稀罕，最后他妥协了。 我本能脑海第一个闪过的陈遇的名字，但不过一秒就被我否定了。 按时间算的话，叶崇明遇上陈遇的时候，他已经结婚了，那么唯一剩下的一个人，就是周清澜。 我将抬起手上的烟又抽了口，然后将那只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用鞋尖一点一点的磨，“你对叶崇明有多了解？” “算不上了解，只是时间长了，知道的多一点。”他说着，也将手上的烟丢了。 “你觉得我有机会吗？”我低着头，继续用鞋尖磨着那烟头。 “这得看你了，也许你要他死他自己都会愿意也说不定。” 陈燃的声音淡淡的，我身体却猛然一怔，转头看他，就见他轻勾着唇角，“他精神有问题，他自杀过两次。” “……”我看他的眼睛自觉的微微合起，想起之前在车上他已经提醒过我一次，“你又在给我下诱饵。” “这不叫下诱饵，这是给你提供信息。”他轻笑着别开头，“要知道，叶崇明和林悦强，终要消失一个。” 我无言以对，只能深吸一口气浅浅的叹出。 叶崇明的死执的，要不他就不会自杀，要不他就不会对我那么执着。 而我和林悦强……我放不了手，而他也说过，他不会放手。 “忽然有点口渴。”陈燃说。 我有些茫然的看了看他，随即转头四处看了一眼，却也没看到哪里好像卖着东西，“应该有食堂超市，去那里看看吧。” 我说着站起身，转头看他，却见他身子往后仰，双手杵着在长凳上，微微仰着头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刚想叫他走啊，却见他的视线往下，落在我的唇上，我心头一怔，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别开头朝着另一道的一边看过去，“食堂的话，应该在那……” “走吧。”我话还没说话，就被他打断。 我侧眸看他，就见他懒懒的站起身，然后迈开脚步就往前走。 我没立即动，而是看着他的背影，刚才不自觉悬上喉咙的心半响才落下，怦怦直跳。 “走啊。”察觉到我没跟上，他顿下脚步侧身叫了我一声。 “哦。”我应了声，迈步跟上，却始终跟在他后面，而他也没等我的意思，步伐依旧快。 没多会，我们就走出林荫道，然后他直径左拐，我正叫他要不要找个人问问，却忽的想起，以前陈遇在这里念过，那么他一定经常来。 我蹙了下眉，觉得自己真傻，就刚才他开着车一路熟门熟路的就找到教务处，我怎么还担心他找不到食堂呢。 然而，我们才左拐没走多会，他忽的顿住脚步，我疑惑上前，就见前面远处有几个人站在路道上，一对男女拉拉扯扯，边上站了三个男的两个女的，路过的学生不时转头看。 我一下拧了眉，终于知道陈燃为什么停下，因为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拉着男的纠缠不清的就是闫一曼。 至于那个男的……好眼熟啊…… 我眯着眼看那男的，在记忆中搜索，就在那男的一把甩开哭着的闫一曼弯着唇嗤笑她的时候，一个身影瞬的闪进我的脑袋。 方易！那个在认识林悦强后就被我遗忘掉的人！那个制造了蝴蝶翅膀震动的人！方盛南的儿子！ “你的老熟人，要上去打个招呼吗？”陈燃淡淡的说。 我眯了眯眼，没看他，“闫一曼已经学乖了，那天都没来。不过……有一个人我是要去打招呼的。” “方盛南的儿子吗？” 我心头一怔，转头看向陈燃，“你知道？！” 他侧眸看我，勾着唇笑了笑说：“去吧，燃哥在你后面呢。” 我瞥了他一眼，笑出声，一转头就看到方易正朝我看我来，目光顿住，而闫一曼应该也是看到我们了，定在了原地没动，哭也止住了。 对视良久，我迈步上前，其实对他已经没有仇恨，我就只想知道，当年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也没动，只是看着我，我走到他面前站定，他高了，样子却没多大变化，看上去很阳光，也很帅气，不怪闫一曼一直喜欢他，到现在还纠缠着…… 话说，以前他们应该就纠缠在一起了吧，不过他是利用，而某人甘心被利用。 “还记得我吗？”我问。 他看了看我，随即掀起眼看了看我身后，又垂眸看着我，笑得轻蔑，“找人来吓唬我啊？也不多找几个，还是林悦强进去了找不到人啊？” 第两百章：站远点 我挑眉看他，无视他挑衅的话，刚想张口，愣住的闫一曼已经脸色微变的冲了上来拉他，“别乱说话！” 方易一把甩开她的手，“你可不可以离我远点，我和你很熟吗？” 闫一曼一口气憋住，怔怔的看他，又转过头来看我，最后目光落在我身后，颤巍巍的说：“燃、燃哥……你别和他计较……” 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打火机的声音，下意识转头，就见陈燃放下手上的打火机，咬着点燃的烟看我说：“快说，要说什么快点说。” 他语气有些不耐烦，我蹙了下眉，才回头，就见方易对着陈燃嗤笑出声，“我呸，装什么逼啊！你以为你流氓我们就怕你了？” 方易用的是我们，我看了看站在他旁边的三个男生，两个和他差不多高，一个手上还抱着篮球，一个略矮。 想是这些就是他自信的来源吧，我没吭声，只是轻抬了下眉骨说：“方易，我就问你一句，当年你是故意的吗？” “是又怎么样？”他歪着头说，样子不可一世。 “为什么？”我淡淡的说，心里却涌起久违的怒气。 “为什么？”他笑，“因为看你不顺眼啊，够清楚明白了？” “方易！”闫一曼又上前，伸手想拉他，却被方易侧身避开。 “叫你别碰我！”方易拧着眉就对闫一曼吼，“你他妈的烦不烦，你这样死缠烂打的有意思吗？！不知道送上门的逼不值钱吗？！” “……”我拧眉，即便不是骂我，我胸口却怒气翻腾。 方易这嘴才毒啊，比陈燃毒多了，而且低俗！ 闫一曼好似已经习惯一样，完全没什么感觉，伸手抓空就转头看我说：“周凝，是我，不关他的事，是我故意的，是我看你不顺眼……” “……”看着这样的闫一曼，我越发无语了，不等她说完，我就转头对陈燃说：“我说完了。” 陈燃点头，伸手，将咬着的烟拿下，“站远点，血溅到你。” “……”我心里暗自嘀咕他夸张，但脚步还是往后退，随即见闫一曼要上前，我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 “周凝！”她看着我，眼睛瞪的很大。 “死不了。”我说。 “可是……” “不想陈燃弄死你就闭嘴，他现在心情很不好。”我冷冷的说着，拽着她往后退。 是的，陈燃现在心情很不好，我已经感觉到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能一挑四，不过看他那自信的样子，我觉得……吃亏的一定是方易。 至于闫一曼似乎也是怕极了陈燃，我感觉我话落的时候，她身子微颤，随即就僵住。 这个时候，那个一直站在闫一曼旁边化着浓重的女人也往后退，甚至也伸手去拉着她的手臂。 陈燃侧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确定我是不是退得够远了，这才又转回头看方易他们。 这一看就是要动手的架势，方易毫不退缩的挺着胸膛仰着下颚看陈燃，而他旁边拿着篮球的那个高个男生还上前一步说：“干嘛呢？要打架啊！” 陈燃慢悠悠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烟雾，随即就将手上的烟朝着男生弹出，直接弹在脑门子上，快很准。 烟头跳着火星子从男生额头掉落，随即就是一声怒吼，“我草你妈的！” 男生将手上的篮球往地上一砸，朝着陈燃就冲了过去，方易紧跟其后，就在另外两个似乎还在犹豫的那两秒，冲上去的那个男生已经抬起脚朝着陈燃踹了过去。 我看到陈燃的眼睛好似眯了下，侧身就让了开，手一伸就拽住因为踹空往前冲上的男生的衣襟，看似轻松的就将人拽了回来，一拳就落在对方的鼻子上。 “啊——”动作太快，我眼感觉眼花了那么一瞬就听到惨叫。 随即是第二声闷哼，第二个冲上去的方易已经抱住肚子弓下腰，被陈燃着实一脚踹在小腹上。 陈燃一手拽着捂住鼻子的男生往前一步，长腿朝着弓腰捂住肚子的方易下颚一个高抬，方易头猛然朝后扬起，身子跟着就往后跌了出去，直直往后倒，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心头一紧，连我的身体都忍不住跟着往后仰了下，紧接着我就感觉到自己拽着的人已经挣脱我的手往前冲。 不过闫一曼虽然挣脱了我，却没挣脱另外拉着她手臂的女人，那女人死死的拖着她的手臂，“别过去！燃哥一脚就能踹死你！” 一句话，我已经知道这女的也是认识陈燃的。 不过一个走神看闫一曼，又是一声刺耳的惨叫，我下意识转头，就见那个捂住脖子的男生躺在地上，陈燃的脚踩着他脖颈和胸口间的位置，他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嘴张着，鼻子流出的血从脸侧蜿蜒下，紧接我就见陈燃抬起脚照着那个位置又是狠狠一脚踩下。 “呃——”男生身体蜷缩了下，抬手起想抱住陈燃的脚。 不过他动作太慢，陈燃已经抬起脚，朝着他肩膀踢了下，感觉不轻不重，他一下侧过身子，捂住脖子蜷缩成团干咳着，鼻子的血不断涌出。 “你特么的要草谁呢？”陈燃低着头，看着身子一颤一颤不停咳嗽的男人轻声丢出一句。 男生不动，就那么蜷缩着，陈燃掀起眼朝我看了过来，眼睛泛红，带着阴鸷却又显得平静，这种感觉我觉得，在帝豪办公室……他抬着血迹斑斑的手走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 只是那会，没那么重的戾气，而现在……我感觉我身体颤栗了下。 他转头，看向已经被另高个子和矮个扶起来的方易，两人扶拖着方易就往后退，连着跟在他们身后那个面貌清秀的女孩子也往后退。 女孩面色惨白，退了几步转个身就跑了，边上开始有人围过来，我听到有人叫，打架拉，快来看啊！ 此刻的方易看起来不是很好，一边鼻子流着血，不算汹涌，但是脸很红，目光也有些浑浊，感觉还晕着的样子。 陈燃迈步朝他们走过去，“再退一步试试。” 两扶拖着方易的男生一下脚软了，往后退的脚步顿了下，但也只是一下，又往后退。 “草！”陈燃骂了一声，助跑两步冲了上去，一脚就踹在方易胸口上。 一声重重的闷哼，扶着他的两人往后退了好几步，而中间被踹中的方易身体直接飞跌出去，整个躺在地上半响才一口气咳出来。 “不会听人话？”陈燃扫了傻傻愣住的两人一眼，两人连忙往后就退了好几步。 不过他没理会两人，还是朝着放在地上的方易走了过去。 闫一曼耐不住了，一边喊着别打了一边使劲往前冲，我和另外一个女的死死拽住她。 在陈燃拽着方易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对着陈燃喊别打的闫一曼见自己怎么喊都没用，转过头来哭着我让陈燃别打了，她知道错了，让陈燃别再了，都是她的错，是她不好，是她不对。 我冷漠的听着，依旧死死的拽住她，左耳进右耳出，然后看着陈燃拽住方易的头发拉低他的头颅，膝盖就顶撞上他的脸，心里感叹，真的是……差点就被血溅到了呢…… 一膝盖后，陈燃并未放开他，而是接着又是一膝盖，感觉比之前还重，然后像拎鸡一样拽着他的头发轻轻一甩，一脸血的方易翻着白眼就倒在地上，感觉连个人样都没了。 陈燃垂眸看他，掏出烟咬在嘴里点燃，忽的转身看我，伸手朝我招了招，一切结束不超过三分钟。 第二百零一章：看她还顺眼么 我眯了眯眼，刚想迈步，闫一曼就往前冲，陈燃脸一沉，抬手拿下咬在嘴里的烟指着她说：“你敢过来试试，我一脚就让他去韩国整容。” “……”这个陈燃，冷笑话……不是一般。 闫一曼吓得定在原地，别说动了，连话都说不出来，感觉是傻了。 我侧头看了看她，朝着陈燃走了过去。 陈燃看着我，抬起手上的烟吸了口，转身低头看着侧躺在地上的方易缓缓吐出，“刚才谁装逼来着？” 方易不动，好似也说不出话，侧身卷缩鼻血汹涌，咳嗽的时候我看到他咳出血来。 “装死啊？”陈燃低低的说，微微歪头，脚一动，就踩在了方易放在身侧的手背上。 “啊——”又一声凄厉的惨叫，我走得近了，感觉耳膜刺痛，骨头一阵发怵。 我在距离方易三步的地方定住脚跟，那血看着刺目，方易那样子看起来凄惨恐怖，我不想走太近。 “问你，刚才谁装逼来着？”陈燃松了脚，蹲下身问方易，声音不大，平静而轻，却让人出现一种颤栗感。 “咳咳……我、我装……咳咳……”方易一边咳喘着一边艰难的吐出声。 “呵……”陈燃哼笑出声，抽了口烟吐出，“流氓怕不怕？” 方易全身颤抖着，也不知道是痛还是怕，偶还带着抽搐的感觉。 他平视的视线缓缓抬起，看向陈燃，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怕……” 陈燃若有似无的轻点了下头站起身，然后微微侧身看我，捏着烟的手朝我轻抬了下，“看她还顺眼么？” 我拧了下眉，视线一转，落在方易身上，就见满脸是血的方易也掀起眼看我，视线碰撞，那目光恍惚却又带着强烈的恨意。 他没开口，只是看着我，我也拧着眉看他，忽的，他瞪大了眼，张嘴又惨叫出声。 “啊——” 我心头一怔，转眸朝着陈燃看过去，就见他的脚又踩在方易的手臂上，旋转用力，“还顺眼么？” “啊——啊——顺、顺眼——啊——” 即便方易说了，可是陈燃还是没松脚，依旧踩着，而方易除了惨叫，一手无力的拽住他的裤管，根本没办法。 我见方易随时都会晕过去，我连忙上前，拉住陈燃手臂往后拽，“算了，我不需要他看我顺眼。” 虽然我已经很用力的拽他，可是根本拽不动，我连忙又说：“真别打了，我耳朵要聋了！”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这才松了脚，我低头，就见方易卷缩着身体呻咛着，那只手手背已经破了皮，颤动不停。 我眸子一转，就见陈燃卡其色的裤子膝盖一片血迹，瞬的就明白了，那次在办公室时候，他裤子为什么那么多血了。 显然方易比那个倒霉的欠债人好很多，至少陈燃衣服上没什么血。 “在那里——” 远处忽的传来一声类似尖叫的喊声，我抬头看过去，就见的之前跑了的那个女孩带着三个安保跑了过来。 我转头看陈燃，就见他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丢在地上，用脚踩了踩，一手插进裤包，朝着跑来的几人看过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不出意外的，伤者被先送进学校医务室先，然后又打电话叫来救护车往医院送。 我和陈燃在学校保卫科坐了会被学校附近分局的警车接走，连同接走的还有那两个方易的朋友，以及闫一曼。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没什么感觉。 笔录是分开做的，我坐在木椅上挺直了腰背淡漠的看着给我做笔录的那个警员。 最先是惯例的名字，年纪，家庭住址，然后是为什么打架。 我说我没打，他有些无语的说，问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打架。 我说我不知道，方易先挑衅的，说话不好听，然后要打架这话也是方易的朋友说的。而且最先冲上去动手的人也是方易的朋友，防卫应该可以吧？ 警员再度无语，面色和语气都不是很好的说，人都打成那样了，那叫防卫？ 我说，他们四个人，陈燃才一个，他们占着人多就想欺负人，那不叫打，顶多叫个防卫过当。 警员脸色跟难看了，“你懂得到是不少啊？” “我十九了，还是有点常识。”我说。 他看着我，顿了半响低下头说：“将事情经过详细的说一遍！” 我应了一声哦，然后开始说。 笔录做了十多分钟，警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我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我拧眉问他，“可以接吗？” 他也拧眉，看着我吸了口气说：“快点。” 我打开挎包，见是小辣椒打来的，拧了下眉，随即按下接听。 那天传来小辣椒焦急的声音，“我说你在哪呢？没在家？” “没有。”我放柔了声音，含笑说：“我今天过来学校了。” “诶？学校？你自己跑学校干嘛？”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要到教务处问问我这个情况怎么办。” 我话音才落，小辣椒就说：“我说的不是那个！我说的是你怎么自己就去了！要去给我们打电话啊，让你哥送你去啊。” “他才出来，你们昨晚玩的也晚，好好休息下呗。”我笑了笑说：“就打个车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又不是小孩子。” 我感觉到警员不悦的视线注视着我，我转眸看他，就听他说：“可以快点吗？” 电话那头的小辣椒又说：“我现在和胖子一起，我们过来接你。” “不用了，一会就处理好了，我先挂了，不好让人家等。” “额……那好吧。” 挂上电话，我垂眸将手机收起来，才掀起眼，那警员就看着我笑，“这是一时半刻可处理不完。” 我垂了垂眸，随即掀起眼看他，“我没参与打架斗殴，也积极配合你们做笔录陈述事实真相，请问做完笔录还有什么事情吗？拘役还是管制？” 警员愣住，我说：“请问，我可以的打电话给律师吗？” 你警员回过神来，脸色难看，“你——” 他才吐出一个你字，就有人走了进来，然后将他叫了出去。 我坐在木椅上等，没多会，那人合着另外一个又走了进来，面色很难看的将做好的笔录递给我，然后我签字按手印，然后告诉我可以走了。 我站起身才走出门，身后就传来咒骂声。 “草！老子干那么些年了，第一次见到那么叼的！人看着斯斯文文的小姑娘，说话跟……” “你不认识她啊？” “我怎么就要认识她了？她很有名吗？” “呵……回去看电视吧，今天晚上应该还有重播，那个……” 后面再说什么我已经没听到，我脚步很快的往外走，才走到门口大厅我的脚步一下顿住。 叶崇明？！ 是的，叶崇明！还有程翼飞，以及另外一个穿着运动衫的男人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跟一个警察说着什么。 叶崇明看到我唇角微弯的朝我就走了过来，我脚步挪不开，避不了，走不掉，只能定在原地，看着他走进我。 这个男人，设计张荣贵林悦强入狱的男人，指使杨欣雨猴子弄掉我孩子的男人，我知道我应该装，至少装得淡定些，至少努力压制住恨意，可是我做不到！ 我拧着眉，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微微仰着头，看着在我面前站定的他，牙根要的紧紧的。 他明明可以感觉到的，但他却恍若未觉，只是对着我浅笑着说：“你没事吧？” “……没。” “等一会，阿燃一会就出来了。” “哦。” 第二百零二章：林悦强惯的吧 我淡淡的应了声，垂下眸不想看他，但入眼就是他擦得晶亮的鞋。 我迈步往前，越过他往门口走，他没叫我，但我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正烙在我的背上。 走到门口，我顿住脚步，其实我很想见见陈燃，很想和他说声谢谢，但是……我觉得我现在一时之间还是不能适应和叶崇明相处，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拧着眉转身，就见叶崇明站在原地，程翼飞已经走到他身旁，他正看着我。 我暗暗吸了口气，刚想迈步上前和他说我先走了，余光就扫见陈燃走了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跟在他身后。 程翼飞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小声说了句，叶崇明也回过了头。 “阿燃。”叶崇明叫他，声音不轻不重。 我定在原地，陈燃朝我看了一眼，目光没什么情绪，然后在叶崇明身旁站定，“你怎么来了？” 叶崇明抿了抿唇，“我不能来吗？” 陈燃轻耸了一下肩勾着唇角说：“当然不是。” 叶崇明定定的看着他，侧头别开头看向我，顿了会，叶崇明才问站在陈燃身后的那个男人说：“都办妥了。” “好了，不过警方希望我们现在最好去一趟医院，和伤者的家属做协商。” 我看到叶崇明轻点了下头，然后转身朝我走过了来。 我一下就拧了眉，视线越过他，看向站在原地没动的陈燃。 陈燃看了我一眼，垂下眸，伸手从裤包里拿出烟。 我放在身侧的指尖微攥了下，叶崇明已经在我身前站定，他微微低头看我，唇紧紧抿着。 我滚了滚喉咙，“那个……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 “我送你。”我话还没说完，叶崇明就说。 我憋了一下，“谢谢叶先生的好意，我自己能回去。” 他没吭声，只是看着我，我心跳如鼓，顿了好会，他才说：“那我让人送你。”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我有些不敢再拒绝，轻点了下头。 叶崇明转身，我以为他会叫谁呢，没想他忽然叫，“阿燃。” 陈燃咬着烟走了过来，没吭声，叶崇明说：“帮我送周凝回去，这边的事情我会让人处理。” “……”我心脏缩了下，不明白叶崇明是什么个意思，但是这句话的却明显拉近我和他的距离，却拉开了我和陈燃的距离。 他用的是帮他送。 陈燃没吭声，点了下头，看了我一眼就往外走。 我刚想转身跟上，叶崇明却忽然叫住我，“周凝。” “叶先生还有什么事？” “伤者就不要去看了。”他淡淡的说。 我心脏很重的跳了下，轻点了下头说：“我不会去。” 他对我淡淡的笑，“去吧。” 我转身，就见陈燃站在门口的石阶上等我，他见我出大门，转身就走。 我追上他，却一直没说话，只是跟在他身后，距离两步，身后有双眼睛好似一直看着我。 上了车，那如芒的视线终于消失，我吐了口气，靠着椅背。 陈燃抽了口烟将烟头扔出车窗，发动车子开出分局，一个字都没说。 车在开出好一会，我才转头看他，就见他微微歪着头，看着前面的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叫叶崇明来的？” 他侧眸看了我一眼，一个字都没说，转头就看前面的路。 我觉得我问了个傻逼的问题，“对不起，我只是想确定下。” “我以为你会说谢谢。” “……谢谢。” “谢要拿出诚意。”他说。 这次我开不了口了，半响说：“我请你吃面吧。” “呵……”他忽的笑了，带着淡淡的讥讽味道，“居然觉得自己很好打发。” 我憋了憋，随即垂眸，“我知道你不稀罕，但是我也不知道还能怎么谢你。” “以后都不见面了，你要怎么请我吃面？” 他这一说，我才想起之前在车上，他说的以后都不要联系了，一时间哑然。 半响，陈燃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转头看路，“周凝，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林悦强吗？为了他，你做了什么？” “……” “看看你见到叶崇明时候是什么鬼样子，就怕他看不出来你讨厌他，恨他，连多呆一秒都难受么？” “……” “凝姐，别害我啊，听到叶崇明说什么了没有，帮他送，帮他送！” 我无语，除了看他还是看他。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听得出来吗？听不出来我告诉你！就是告诉我陈燃，以后别接近你，你是他叶崇明的人，明白？以后真的是不用联系了。” “……”陈燃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我只有垂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掏出烟，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点燃，深深的吸了口，过了好会转头看我，准确来说是瞪我，“你真的被林悦强惯的吧。” “……”林悦强惯的吗？好像是吧…… 我记得那时候我还说他呢，林悦强，你就是这样教你的女人吗？你这管法，你管得了谁了？ 他不是教，简直就是惯，我心脏一阵阵的收缩，陈燃骂醒了我。 我一直觉我做了什么，其实我什么都没做，我都只是在想，想着怎么让叶崇明死，想着自己要怎么才能让周睿胖子他们没事。 可是，全都是想，看看我今天见到叶崇明的时候都做了什么？！ “凝姐？说句话啊。” 我嘴角微抽了下，掀起眼看他，“你要姐说点什么呢？” 陈燃微楞，随即转过头就笑了，我莫名其妙，但他却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连咬在嘴里的烟都拿下来了，车开成了蛇线，歪歪扭扭。 我拧眉看他，忽然搞不懂了，明明刚才还骂我骂得要死，为什么现在就笑了，难道是我说的这句话真的很好笑吗？ 可是……那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很好笑所以才笑的感觉，而是……真的很开心的样子。 “陈燃。”我叫他。 “嗯？”他依旧弯着唇，淡淡的应了声，眼睛看着前面的路，车子终于没走蛇线了。 “你笑什么？” 他侧过头看了我一眼，随即转回头，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才说：“笑你傻。” “……”好吧，早知道不问了。 我侧头看向窗外，过了好半响，我缓缓转头看他，“谢谢你提醒我，下次……下次见的时候不会再这样了。” 他微扬着的唇渐渐拉直，没看我，只是又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嗯。” “对了，刚才出来的时候，叶崇明和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伤者还是不要去看了。” 陈燃轻扯了唇角，侧面的视角看上去像笑，极为讽刺的笑，但是他却没说话。 我拧了下眉，“他是什么意思？” “方易是方盛南的儿子，你应该知道方盛南是谁吧。” “……知道，周清澜的青梅竹马。”我说。 周清澜和方盛南以及我爸的事情，我外婆走前和我说过，虽然说的简单，但不难听出，方盛南和周清澜的感情很好，两人都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可惜我她遇见了我爸。 “方易那会害你，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陈燃说。 我并不奇怪陈燃为什么会知道眼前的事情，他要想问，会和他说的人很多，也许早在第一次和他去老田家吃面遇上杨欣雨他们，晚上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想过，但是没想明白，而且那时候能力有限，不像你们，想查什么很容易。” 那时候的我，最惦记的人是杨欣雨和闫一曼，方易都是往后放的，所以我最先找上的林悦强。 第二百零三章：忽然不想送你了 陈燃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烟雾，“方盛南在你把出事就失踪了，别人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方易和他妈却很清楚。” 我微怔，瞬的明白过来，方盛南这是抛妻弃子的跟周清澜跑了啊？！ “老叶不让你去，自然是不想你知道的太多。”陈燃淡淡的说。 我点头，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不过……“我想去。” 陈燃转头看了我一眼忽的笑了，“打他一顿还不够，你还想他们两娘活不下去是吧？” “我……”我看着陈燃，张嘴只吐出一个我字就说不出来了。 半响，我有些沮丧的垮下肩，“为什么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凭什么？” “凭他老叶有钱有势。”陈燃吸了口烟吐出，“而且，老叶不是不想让你知道，是谁也不想让知道，而你是杜绝中的杜绝。” “所以……你也是什么也不和我说。” “周凝。”陈燃转过头来看我，“我已经告诉你太多了，再多的话，老叶会连我都容不下。” 我眯了眯眼，“可是我看他对你不错，挺关心的啊，你一出事马上就来了，而且你在他面前还是那么叼。” “呵……醉翁之意不在，没听过？”他看了我一眼，转回头，“到底是看谁呢，这锅别让我来背啊。” 我忽然发现，其实陈燃口才很好，只是愿意说还是不愿意。 “而且，人是有底线的，什么可以让，什么不可以让，老叶心里分得很清楚。”陈燃轻扯着唇角哼笑了声，“不触及他的底线，我要上天都行，但是触及了……我陈燃也不过是别人养的一条狗。明白？” “……”他转头看我，我滚了滚喉咙，垂下眸，“对不起。” “忽然不想送你了。”陈燃说着，打了一把方向靠着路边踩下刹车。 我低头，没说什么，车停下的时候侧身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转身，“陈燃，谢谢你，刚才你很帅。” 陈燃看着我，轻努了下唇，“拍马屁也没用，不送就不送，关车门。” 我笑了，知道他没生气，将车门重重关上，抬手对他挥了挥。 他转回头，踩下油门，速度极快的就冲了出去。 我侧身，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视线，抿了抿唇，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在家门口停下的时候已经下午3点多，然后我看到了周睿的车。 果然在等我，幸好半路就把陈燃气跑了。 不过想来……陈燃他最后不也没生气，他应该是知道我不想让他送我回去吧。 我给了钱才下车，周睿就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走了下来。 “哥。”我叫他，“你怎么在这？” 他没回答我，只是走到我身前蹙着眉说：“要去学校打个电话给我就是了，别才好两天就到处乱跑。” 我对他浅浅的笑，“就是去个学校而已，又不是多远。” 我说着，转头看了看，“辣椒姐和胖哥呢？” “胖子拽住小辣椒去订餐了。” 我笑，“打个电话就行，还亲自去。” 周睿轻笑了声，“说是去看看哪些菜新鲜，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笑容微僵，又想起了叶崇明。 “怎么了？” “哦，没什么，先进屋说。”我拿出钥匙。 进屋的时候我想，应该去配把钥匙个给小辣椒，要不他们要找我的时候，在门口等真的不好。 一切恢复平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三天后我接到一个电话，学校打来的，说让我第二天过去办入学手续。 用膝盖想也知道，应该是叶崇明吧……他已经开始无声的介入我的生活，给我安排这样安排那样。 第二天我去了，一切都弄办妥，就等我签个字，连宿舍都安排好了，不过住不住随便我。 接待我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白，教务处主任，还叫了个大三的学姐带我熟悉情况，那态度简直好大没话说。 我开始犹豫，要不要搬来学校住，这样的话可以把我和小辣椒周睿他们的距离拉开，我做什么也方便一些。 但转念一想，又放弃，我舍不得那里，那是我和林悦强的家。 反正我平时上学，时间长了，贴在一起的时间少了，自然距离也就拉开了，找借口出去也方便。 我人还没回去，周睿的电话就来了，问我人呢？ 我说我在学校，在办入学手续，周睿静默了两秒，显然很无语。 我笑着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就那么让你们操心呢。 周睿没什么也没说，就说让我在学校等着，他来接我。 挂上电话，我有些无奈，等到周睿来接我的时候我和他说，我想学车，不打算在学校住。 他说好啊，他还可以教我，到时候拿了驾照，先把沈楠那辆拿过来开着。 之后的日子有些忙碌，我报了驾校，还要到学校上课，我还去照了相，就在我订婚纱照的那家。 人生中第一次照艺术照，我有些紧张，小辣椒笑我，紧张个毛啊，不就是照个像吗？ 笑完她有叹息，没说话，我知道她是叹我本来是连婚纱照都可以照的，结果……单子却退了。 邮过去的照片律师说尽量端庄，这样不容易被卡。 所以我拍的这一组照片，拍得更像生活照，选照片的时候小辣椒埋怨说，这她也会，还花这个钱，我说有一样你不会。 她疑惑，我笑着就对那个被小辣椒一句话说得面色有些尴尬的小伙子说，可以帮我P得胖一点吗？ 小伙子当时就愣住了，随即笑着说，别人都要瘦瘦瘦，我这怎么还要胖一点了？ 小辣椒也笑，说我这是装逼找围殴的节奏。 我吸了口气，无奈的笑笑，“照片是要寄给我老公的，他希望看到我胖点。” 小伙子又愣住，半响抬起手，握着拳头攥了攥点头说：“行，我尽量！” 大学的生活真的很自由，几乎没人管，而且有人在暗中已经帮我打点好了一切，才入学就有人向我试好，点名还有人帮忙。 至于方易，我只能说大学真的很大，尤其不在一个专业，我没心知道他的消息，这个人对我来说就好像不存在一样，唯有两个星期后那个帮我点名的同学忽然和我说，前段时间在学校被打的那个男同学来上学了，好像叫方易。 我点头哦了声，什么也没说，这应该是叶崇明的试探吧。 不过还好，叶崇明没骚扰我，陈燃也没再给我打电话，期间我写过一封信给林悦强，应该说，是我，小辣椒，周睿，还有胖子一起写的。 周睿小辣椒他们一开始强势拒绝，耐不住我的软磨硬泡，一个人写了一句，字很戳，却很暖心。 周睿：强哥，阿凝我看着呢，你放放心心的。 小辣椒：强哥，记得我的坐骑啊，我可等着你来给我买呢。 胖子：强哥，想和你换下，感觉里面能减肥。 我的信写的不长，心里面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只写了一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一切平静而自然，我每天在日历上画着圈，眼看还有几天就满一个月，我就可以见到他，那个一直没和我联系过的叶崇明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打来的时候有些晚了，已经十点多，我刚漱洗出来准备上床看会书，手机就响了。 我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手机，一看那串没记名字却又眼熟的电话号码，便知道是叶崇明。 脑袋闪过陈燃和我说过的话，我深吸一口气将电话接起，“叶先生？” 我故意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声音淡淡的，尽量不冷漠，那头的叶崇明瞬的就轻笑出声，“你还记得我的电话号码？” 第二百零四章：我已经证明了 “看起来眼熟，但不是太确定。”我说。 “呵，能记得也不错。”他含笑说：“对了，我今天打电话给你，是要告诉你，我已经证明了我的诚意。” 证明了？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叶先生的意思是？” “你这几天注意看一下本市新文就好。” “……好。”我指尖微攥，轻应了声。 电话那头沉默，好似不知道要说什么，我自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一时间沉默，但我没挂电话。 过了好半响，叶崇明才开口，“那……就先这样吧，我过几天再打电话给你。” “好。”我又应了声，虽然不想这样的，但我现在还是只能努力改变一下语态，制造话题从来不是我的强项，何况面对他。 叶崇明没挂电话，又是几秒的沉默后，他说：“可以把我的电话号码记下吗？” “可以。”这个我回答的爽快，“叶先生放下好了，下一次我会确定电话是你打过来的。” “谢谢。” “……”既说到谢谢，我忽然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那现这样了，你早点休息。” “嗯，叶先生也是。再见。” 电话那天的叶崇明没吭声，似乎愣住，“叶先生？” “……对不起，刚才有些惊讶。” “……”我一下就明白了他所谓的惊讶就是我那客套性的让也早点休息，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尴尬，喊笑说：“你休息吧，再见。” “再见。” 这才我说完就放下手机，挂了电话。 看着手中的电话，我深吸了口气闭上眼放在床头柜上，人往床上倒下，长长叹了口气。 就在叶崇明打电话后的第三天，杨欣雨，猴子，以及我不知道名字的两男一女在的某酒店被捕。 几人涉嫌吸毒，贩毒，在他们所在房间搜出的大量毒品以及的吸毒用工具。 我身子微颤，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之前为林悦强辩护的律师，询问了他相关情况下，几人会被如何判，罪重吗？ 律师说，他也关注了这个案子，按搜出的数量来看的话，主犯最少也是十年以前，从犯和只是参与的得看情况。 我谢过律师，挂上电话就笑了，叶崇明的手段果然是狠的，猴子和杨欣雨他们这样有着黑历史的人，可谓是百口莫辩。 我一想到猴子很快就会进去陪林悦强我就想笑，林悦强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当晚，我主动给叶崇明打了电话，叶崇明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一直含笑。 我说，我已经看到他的证明了。 他问我，还满意吗？ 我说，算是满意吧。 他沉默了会问我，“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出来吃顿饭？” 我是知道逃不了，也拖不久，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个周末吧，我给你打电话。” “好。”叶崇明回答的很爽快，也没嫌弃今天才周二，感觉好像只要我答应就是天大的恩赐一样。 我也不知道还能和他说什么，吸了口气说，晚了，我就先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 叶崇明忽然叫住我，“周凝。” “还有什么事吗？” “可以叫你阿凝吗？” “……”我身体骤然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但却还是说：“可以。” 他笑了笑说：“你驾照学的怎么样了？” “上车的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这话不是我说的自信，其实周睿帮了不少忙。 “学得挺快。”他笑着说。 “还好吧。” 似乎又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叶崇明顿了顿说：“那……你先休息吧。再见。” “再见。” 挂上电话，我将手机随手一扔，拿起搁在床头柜上的台历盯着然后拿起红笔，在周二画了个圈，目光落在周四上。 还有两天……还有两天就可以看到他了…… 第二天我没去学校，抓着小辣椒和周睿他们的陪我去买东西，准备给林悦强带的东西。 周睿和胖子是老油条了，能带什么不能带什么，他们比我更清楚。 买完东西回到家已经下午四点多，我们叫了饭菜过来吃，吃完饭，小辣椒的说要不打麻将吧，然后翻出麻将就摆了一桌。 我不是很会，只懂一般的小胡，小辣椒一边看牌一边教我，胖子不时埋汰她，然后两人各种拌嘴。 我看着羡慕，然后忽然发现，这一个月，胖子又瘦了一圈。 “胖哥，你吃减肥药呢？”我好笑的问他。 他送我一记大白眼，随即睇了一眼小辣椒说：“压力大，减肥这事，什么都比不上压力大。” 我们一下就笑了，周睿说他这逼装得他都想揍他了。 打了两个小时，我有些坐不住了，腰有些痛，小辣椒见我一直扶腰，问我怎么了。 我说腰有些酸，没敢说痛。 小辣椒一听，愣了愣说，艾玛，我忘了，你现在别久坐，赶紧回房躺下休息。 说着，她手一抬，就把牌推了，胖子瞬的就捂住胸口，“草！老子的杠上花啊！至少打完这把啊！” “故意的！”小辣椒笑得奸诈，笑着拽着我就往楼上走。 回到房间，她让我躺下，我说你要干嘛，她说帮我揉一下腰。 我才躺下就连忙坐起来说不用，小辣椒推了我一把，叫我爬好。 我有些无奈，但又不好再拒绝她的好意。 她跪在我旁边，然后撸起我的衣服，搓了搓手，然后覆在上我的腰，一边很熟练的给我的揉搓一边说：“我妈以前生我的时候，就是没注意，现在那腰动不动就痛得厉害。” “你经常给她揉吗？”我侧着头问她。 “小时候……”她轻扯了下唇说：“长大了就忙着玩了，连家都不爱回，然后她老骂我，我又更不爱在家呆着，恶性循环。” 我垂眸没吭声，她又说：“要不是强哥，我现在还在玩呢，也不知道玩成什么样。” 她说着，顿了顿，随即轻笑了下说：“那时候开始上班，真的好累，感觉好不习惯，很想跑，不过每次都被强哥骂成狗。坚持了一个月，强哥给我发工资，5000外加3800的大红包，我哪自己挣过那么多钱了，拿着钱就回去跟我妈装逼。” “哈哈哈——”我没忍住笑出声。 她也笑，一边帮我揉着腰一边说：“我当时很挫的就只把红包的三千八给她，想着留五千做私房钱，没想到我妈当时捏着红包就哭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开心的吧。”我说。 “是啊，开心的哭了。”小辣椒瘪了瘪嘴，“我那时候不知道怎么了，脑袋好像被人揍了一拳一样，任督二脉都被打通了。我说，我以后会好好赚钱养她，不玩了，不跳了。她说她不要我养，我能养自己就好，还把红包塞还我，我当时简直了……马上承认其实我还有五千。” 我侧头看着她轻笑，她说：“之后我妈也不骂我了，好吃好吃的弄给我吃，对我嘘寒问暖，叫我好好上班。我累了就只想回家，也不想玩了，良心循环。” 我抿唇没吭声，她帮我了好会，直到我腰部隐隐发热，她才收回手，帮我将衣服拉下了，“所以已经一个多月了，但是这种事情伤身，以后不要久坐，我妈那会就是在服装厂上班，天天坐着。” “好……” 也许是明天就能见到林悦强的缘故，这个夜晚对我来说特别的难熬，时间过得特别的慢，直到两点多我才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闹铃8点响的，我起床漱洗就去叫他们起床，因为今天要去看林悦强的缘故，昨晚他们都在这睡了。 第二百零五章：这就是三哥 准备好上车的时候八点半，周睿将东西放到后座，我坐他的车，小辣椒和胖子坐。 监区不比看守所，远，自己开车过去也要也要一个半小时，我们没敢吃早点，就买了点包子豆浆。 到的时候还是十点多，我们递交了证明，然后有人检查我们带来的东西。 东西买的很多，因为不仅仅是看林悦强，还有二哥三哥一起，就检查东西都检查了20分钟。 之后我们被带到探监室，探监室不大，玻璃铁链，将探监室一分为二，台面上放着五部对话机。 我心有些紧，狱警就让我们先等着，然后就出去了。 我们坐在靠墙的固定座椅上，小辣椒握着我的手，含笑说：“又不是第一次，还紧张呢？” 我对她笑笑，说不出话。 心情复杂，紧张，激动，心脏也有些酸涩。 等了会，周睿忽然说，来了。 我下意识的转头，就见玻璃门的房间门被打开了，一个狱警先走进来，然后我看到了林悦强。 蓝色的白色的条纹的狱服，长袖长裤，头发比之前看到还短，寸板，晒黑了些，麦色的肌肤变成了古铜。 他含着笑，脚步在门口微顿，目光在我们身上扫了一圈，然后落在我身上。 我猛然站起身，见迈步走了过来，我小跑的就朝到玻璃后手撑在玻璃上。 他走到玻璃前站定，手掌越过铁链，覆上我的掌心，薄薄的唇向上弯着，然后那名狱警走上前，轻拍了他的肩一下。 他转头看那狱警，那狱警笑着张了张嘴和他说了句什么，然后他就笑了，转过头来伸手朝我身后的高脚凳指了指。 我会过意来，连忙坐下，不待他拿起话筒，我已经拿了起来，然后怔怔的看他。 他又笑了，露出白白的牙，目光炯炯的看着我，我看到他线条凌厉的喉结滚了滚，然后拿起话筒坐了下来。 我想说什么，当张开却忽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脑袋有些空白，然后我听到他轻笑声。 “怎么不说话？” “我……我想说的有点多，然后忽然就不知道应该先说什么了。” “呵。”林悦强又轻笑了声，随即我看到他身旁忽然站了人。 他转头朝那人看，我也抬起头，就见站在他身侧的一个是二哥，一个我没见过，应该是三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林悦强口中，那个用十六年换他当时地位的男人。 他剃着光头，下颚削尖，五官端着，眼狭长，看上去很帅，可惜左脸颊上条明显的白色痕迹，应该是疤痕。 他看人的目光和散出的气息让我感觉和陈燃有些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也看着我，然后对我努了努下颚，张嘴说了句什么，林悦强笑着点头，然后抬起话筒，另一只手对男人指了指说：“这是老三。” 我对着男人浅浅的笑了笑，点头，叫了声三哥，虽然拿着话筒的是林悦强，他根本听不到。 林悦强笑着抬头看男人，然后我从话筒了听到他说，叫你三哥呢，怎么感觉我瞬间辈分就变低了。 然后我看到男人笑，这一笑，我又觉得和陈燃的感觉不一样了。 他转回头看了看我，然后抬起眼在我身后扫了一眼，忽的抬手朝着我身后指了指。 我下意识回头，就见小辣椒瞪着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随即我回头，就见三哥点了点头。 然后张嘴说了句什么，林悦强一下就笑开了。 “三哥说什么了？”我问林悦强。 “他说，谁要和男人聊天了。” “……”我有些无语，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我看到小辣椒一脸无语的走了过来，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下。 那三哥也坐了下来，然后转头和狱警说了句什么，那狱警笑笑转过头，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看到这情况，我的心彻底安了，事情果然我没想象中的糟糕，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混的比较熟了。 二哥也在林悦强的旁边坐了下来，周睿刚想上前，就被胖子挤开，然后拿起话筒就说：“二哥，没美女了，你就将就一点吧。” 二哥嘴动了动，我不知道他说什么，但是胖子骂了一句草，就站起身将话筒朝着周睿睇。 “纯粹打击人！” 周睿笑着走过来接过话筒：“怎么了？” “二哥说没美女好歹也来个有颜值的。” 周睿没忍住一下噗笑出声，小辣椒也没忍住，我轻笑了声，刚张开想和林悦强说什么，小辣椒的小生瞬的截然而止。 我疑惑，“三哥说什么了？” 林悦强笑着和我说：“你三哥叫小辣椒别笑，笑得太毁形象了。” “……”我没忍住又轻笑出声，目光落在他脸上，半响抿了抿唇说：“还好吗？” “好。”他点头。 我又抿了抿唇，“那个……照片收到了吗？” “收到了，没事就拿出来看呢。”他唇角微扬，“知道刚才小崔和我说什么吗？” 小崔，我视线不由的扫向那个坐在门口固定座椅守着的年轻狱警身上，“说什么了？” “说你比照片上还漂亮，嫉妒羡慕恨。” 我笑，“你也很帅啊，我不漂亮点能配得上你？” 他微楞，“哎哟，这才几天不见，嘴就学的那么滑了，哪学的呢？” 我弯着唇说：“想着以前和你一起的时候，就学会了，不用上哪学。” 他缓缓敛住笑，抿住唇，“我想你了。” 我目光紧紧锁住他的眸，滚了滚喉咙，“我也是，我也想你了。” 想得心好似有什么再不停的挠，轻的时候痒，让人焦躁发疯的痒，重的时候痛，痛得呼吸都困难。 对视良久，他又问我，“身体好点了吗？” “早好了。”我说。 “气色没照片好。” 我弯起唇，“艺术照呢！气色这种都是小事。” 他看着我弯了弯唇，目光深邃而火热，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口舌都有些干涩，“那个……张总还好吗？” “还行，他在这里可是有时间好好管儿子了。”他笑着说。 我没忍住微微垂头咬住下唇。 “说了多少次了，叫别咬，就是不记得。” 我连忙松了牙，抬眸看他，“我觉得你好厉害。” “我厉害什么了？” “不管多不好的事情，从你口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并不是那么坏。” 他浅浅的笑，“别钻牛角尖，多换几个角度看看。忘了你自己和我说什么了？” “什么？”我疑惑，一时想不起自己说了什么和这个有关的。 他笑了笑，“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我微楞，心瞬的平静，看着他轻点了下头说：“对了，猴子和杨欣雨被抓了。” 林悦强眉梢微挑，看着我没说话，我和他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他垂眸轻摇了一下头，“他要分到这里，我不‘照顾’他老三都会好好‘照顾’他。”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三哥，就见他拿着话筒杵着下颚看着小辣椒，也不说话，而小辣椒则很无语的捏着话筒，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记得他们说过，猴子是三哥的人，而且是上次的事情，二哥也说了，如果是换做老三要他一只手，而不是一只小指头。 三哥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转头朝我看了过来，眉轻挑了下，转头和林悦强说了句什么。 之后我听到林悦强的声音隐隐从话筒传来，说猴子也进去了，指不定没多久就会过来。 然后我看到三哥表情微楞了下，一下子就笑了，对着话筒唇动了动，随即我就听到小辣椒和他说猴子杨欣雨被捕的事情，说得滔滔不绝，津津有味，带着兴奋。 第一百零六章：扮相 我缓缓转回头看他，他就问我上学了没有，我说上了，然后我和他讲了大学的生活和之前的不一样，他含笑静静的听。 一个小时的会见时间真的不算长，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像是带着某种默契，我没提叶崇明，他也一直没有问。 狱警提前十分钟通知，我不舍，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我看到他深吸了口气，抬起手，掌心覆在玻璃上，我连忙伸手，触上他的，然后他说：“下个月还能来，过段时间，明年，明年的你来的时候我就可以欠你的手了。” 我鼻梁骤然酸涩，抿了抿唇点头，“对了，你有想吃什么和缺什么吗？” “每次来都带那么多东西，我用不完的，哪里还缺了。”他淡淡的笑。 我又点头，“好好照顾自己，我也会照顾好自己。” “放心好了，在这里生活比在外面规律多了，没看到我壮了么？” 我弯了弯唇，“看出来了。” 之后我看到狱警又说了句什么，三个放下话筒，二哥也放了，然后都看着林悦强和我。 即便十分不舍，我还是笑着和他说：“帮我问候三哥和二哥。” “会的。” “对了，爷爷你别担心，我都有去看他，他现在比之前好多了，也去市集和人下棋了。” 他笑着点头，没说话，我又说：“还有，过段时间，我会带着爷爷一起来看你的。” “嗯。” 林悦强应了声，我看到狱警站了起来。 我忽然有些急，明明知道时间总是回到的，但却无法克制自己的焦虑。 我又张了张嘴，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林悦强已经开口。 “时间到了，我得回去工作了，你照顾好自己。” 我点头，随即我听到他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舍不得你。” 我心脏猛然一阵紧缩，他已经放下话筒，站起身，朝着我那咬过的痕迹指了指，随即笑着朝我挥了挥手。 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我站起身，对他点头，他笑了笑，毅然转身走出那道小门。 二哥和三哥也朝我们挥了下手，紧跟其后，狱警跟上，将门关了起来。 心情有些低落，算不上难受，却很不舍，我也舍不得他啊！ 出来上了车，周睿拿出烟抽出一支先递给我，我伸手接过，他又把打火机递了过来。 我对他笑笑，他轻扯了下唇说：“想哭就哭吧，这会强哥又看不到。” 我轻摇了下头，点燃烟将打火机递还给他，“不想哭，他说了，明年就可以牵我的手了。” 周睿看着我，目光怔怔，顿了会才转头，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点燃，发动车子，“强哥如果说可以，那么就一定可以。” “是啊，做不到的事情，他永远不会先说。” 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快两点，大家一早上都没吃东西，尤其是胖哥，在探监室的时候肚子已经在打鼓。 我们去了老团子，点了饭菜，那种感觉说不好，年前的时候还满满一桌人，多热闹，现在一下子就冷清了。 周睿要了两壶杨梅酒，我没什么胃口，到是比较中意杨梅酒的味道。 胖子笑着说：“阿凝，还记得你第一次来这里吃饭么？” “记得。”我转头看周睿，微微低头轻笑出声，“时间过的好快。” “确实。”周睿也点头，“那时候你酒也不会喝，烟也不会抽，现在连麻将都会打了。” 我笑笑没说话，小辣椒忍不住说：“怎么全跟老头子老太婆似的，真有那么老吗？感叹个毛线啊，喝！” 时间总是这样，在不经意间就那么溜走了，等回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居然已经走了那么远。 我开始明白林悦强，明白他说的回不了头，因为他已经走的很远。 而这次的事情，未必是件坏事，他走到了尽头，他又可以重头开始，然后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因为周末要见叶崇明，我在这几天就暗示了小辣椒和周睿他们我周末下午有堂专业课，这样的话，他们一般下午才会来找我，或者打电话给我。 周六的晚上我睡的很晚，反复在脑海里搜索有关周清澜的一切。 周清澜喜欢穿裙子，那种含蓄却吐露着风情的裙子，柜子里改良式的旗袍特别多，小时候那会每次她打开柜子我就特别羡慕，总是往里钻。 她化妆，但妆色永远淡淡的，唯独喜欢罂粟红的唇膏，唇显得越发小巧，鲜红欲滴，配上她的旗袍长发，让她看起来不像人，像画。 她唇喜欢微微扬着，看人的时候含笑，目光温婉，但眸一垂下，就变成了冷漠。 我很习惯她那种眸垂下的冷漠，因为我那时候还小，总是仰着头看她，儿时不懂，只觉得这是很自然的表情，是一种习惯，直到我爸被带走的时候，她眼底的冷漠扩散开，蔓延至脸，至肢体的语言，我才知道，那才是真正的她。 想完周清澜，我又开始想陈遇，想叶崇明口中的陈遇，长长的大辫子，想叶崇明给我看的照片，披肩的长发白色的衬衫，纯净的笑。 她是和周清澜完全不一样的人，笑起来都不一样，周清澜的笑像用笔精心勾勒出来的画，陈遇像真实的人，有血有肉。 我不停的反复揣摩这两个人，睡着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几点，醒来是九点的闹铃响。 我蹙了蹙眉，漱洗过后给叶崇明打了电话，我只准备和他吃午饭。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叶崇明含笑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我现在在开会，过会我打给你好吗？” “好。”我应了声。 “那先这样。”叶崇明挂上电话，这是第一次他先挂上电话。 我抬手看了看时间，九点半，蹙了下眉后走到衣柜前，翻出一件白色的衬衫和一条浅色的牛仔裤换上，之后走到的梳妆台前梳理头发，编了两条大辫子。 想到了一夜，我觉得还是学陈遇的扮相比较好，这样会让我更安全，因为陈遇死了，而叶崇明对陈遇只有存在感情和内疚，没有恨。 但是周清澜不一样，叶崇明在提到周清澜三个字的时候，身上的情绪波动是强烈的，每每失控都是因为周清澜。 我一切准备妥当后站起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回想叶崇明给我看的照片，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在床头坐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烟抽出一支点燃。 烟抽了一半，手机就响了，不出意外的，是叶崇明。 电话响到第三声，我接起轻喂了一声，叶崇明便轻笑着说：“早餐吃了吗？” “吃了。”我撒谎。 “那中午想吃点什么？” “我也不知道，叶先生决定好了。”我尽量放轻声音，让声音听起来没有冷漠感。 电话那头叶崇明沉默了会说：“我知道一家日式料理店，还算正宗，环境也不错。” “那就那里好了。” “这样吧，我十点半过来接你。” “不用了，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过去就行。” 这次叶崇明没有立即说话，而是顿了会才说：“我让陈燃来接你。” “……真的不用，我打车过去。”我不懂叶崇明这话里的意思。 我感觉这个人说话总是话中有话，以前觉得林悦强已经很绕了，叶崇明更绕。 “那……好吧。”叶崇明应了，然后用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将地址告诉我。 我说，那11点见，他说好，我拧着眉把电话挂了。 我开始有些担心陈燃，已经一个月没联系过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尤其是叶崇明不提还好，这一句话，我心里忐忑的厉害。 我犹豫了好一会打开手机，找出苏晴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第二百零七章：野上和美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那头的苏晴带着疑惑的轻喂了声，我笑着说，“我是周凝啊，还记得我吗？” “啊！记得记得！有什么事吗？”苏晴笑了起了，声音听上去很开心带点惊讶，似乎没想到我会给她打电话。 我轻笑了声说：“也没什么事，我是想问问你，陈燃给你打过电话了吗？” “陈燃？” “呵，就是那个来看我的帅哥啊。” “哦——原来他叫陈燃啊。”苏晴笑着干笑了两声有些失落的说：“他没打过电话给我。” “没有吗？可能是太忙了吧。”我斟酌着字句，“要不这样，我把他的电话号码告诉你，你可以试着先和他发发短信什么的。” 以陈燃的聪明，不管是苏晴打电话给他还是发短信给他，他应该就知道是我找他了，他应该会找适当的时机和我联系。 电话那头的苏晴似乎没想到我会那么说，顿了好一会才开口，“你、你能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吗？” “当然可以。”我说，“你稍等一下，我……” “等等，我先找支笔……”苏晴说着，我就隐隐听到翻动的声音，随即她的声音传来，“好了，可以说了。” 我笑了笑，然后将陈燃的电话号码告诉她。 她很开心的和我说了谢谢，然后又有些别扭的和我说，不知道和陈燃说什么。 我说，你开始的话，可以先试探一下，比如发给短信给他问问，你猜我是谁什么的，或者给他发点笑话什么的。 苏晴恍然，又很开心的和我的道谢，我说我还有点事，先不给你说了。 她说好，有时间的话请我吃饭。 挂上电话，我没忍住轻叹了口气，单纯的女孩，哎…… 我看了看电话的上的时间，9点57，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先出门了。 虽然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但是提前到也不错，观察一下环境，还可以自己先吃，到叶崇明来的时候，我都吃得差不多了，那么午饭的时间自然就缩短了。 我想的好，将之前特么买的一把迷你便携钥匙扣造型的裁纸刀塞进牛仔裤包里，背上斜挎包冲冲出了门。 出了小区，我就看到有两辆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但是我没上，而是特意拦下一辆路过的空车对司机说了地址后静静的靠着窗看向窗外。 十多分钟后，我手机响了，我连忙掏出来一看，果然是陈燃。 我接起，那头就传来陈燃懒懒的声音，“找我什么事？” 听到他声音正常，我吁了口气，“没什么，就是今天和叶崇明约了吃饭，他忽然说叫你来接我，有些担心。” “你今天和他吃饭？” “是啊。” “在哪？” 我蹙了下眉，“你要干嘛？” “问你就说，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没吭声，因为我本来就不打算告诉他，“我和叶崇明的事情，你以后就别管了。” 电话那头顿了两秒，陈燃忽的笑了，轻轻的哼笑带着阴郁，“那你今天找我什么意思？” “我、我就是听到叶崇明又说让你来接我，我有些担心。” “我陈燃用得着你担心？什么能做什么不能，我可比你清楚多了！” “……”我一时无言以对，可是之前他自己和我说的话，处处透漏着他现在的处境其实很不好，尤其……叶崇明居然让人用枪指着他的头！ “说！” 我深吸了口气，“陈燃，我真的不想把你拖进来，这是我，林悦强和叶崇明之间的事情，谢谢你以前帮了我那么多。” “……”我话落，电话那头半响没声音，顿了好会后，陈燃低低的说了声，“好。” 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我又重重吁了口气，然后将手机放回包里。 我是真的感激他，回想最开始认识到现在，虽然他嘴很坏，但不仅从未做过正真伤害我的事，还帮了我不少。 即便他说得好似在利用我，但是……他的行动并没有。 车子在一条巷子口停下，我探出头，并未发现什么日式料理店，有些疑惑的问那五十多岁的司机，“老师傅，这附近有一间叫野上和美的日式料理店吗？” “我也不知道啊，应该就在巷子里面，里面有很多特色店，你找找吧。”老师傅说，“不是我不送你进去，不好倒车。” 我明白的点了点头，付了钱后走下车，然后站在巷子口往里看了会往里走。 巷子不算宽，刚只够两辆车并肩而行，很幽静。 靠右边是店面，靠左边是一条是一排枝叶茂密的树木，靠着树荫的地方，三三两两停放这车辆，那些车乍一眼看就是不便宜的。 在树木的边上是一条人造的小河，上面每隔一段就搭了小桥，但是不管是巷子还是小桥，都没什么人，看着幽静异常，环境不是一般的好。 在这个城市住了那么久，我才知道，在市中心的地段，居然还有这样环境优雅的地方。 我转回头，朝着左边的店面看，每一间的店面看着都不算大，却很别致，很有风味，大多是西餐厅。 往前走了一段，我看到的一个门面不算宽，却挂着灯笼又是木质结果的店面，连忙加快了脚步。 走到面前的时候，我看到四个掉在门顶的红色灯笼上写着野山和美四个字。 应该就是这样了！ 我想着，捏着挎包的手攥了攥走上前，伸手撩开帘子，瞬的就听到一串悦耳的风铃声在自己右边上方响起。 我脚步顿在门口，看着眼前木质纯日式装修的屋子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那一尘不染的木质地板，让我有种不敢穿着鞋往里走的感觉。 “哟唔阔缩——” “……”我嘴角微抽，还日语…… 我朝着声音的方向开过去，就见最里面斜对面的竹帘被撩起，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走了出来，笑盈盈，“依拉夏依吗赛~~” “额……那个，会说中文吗？” 笑着朝我走过来的女人脚步微顿，眸子微张了下，随即又笑着说：“欢迎光临。” 我吁了口气，见她走到我身前站定，我垂眸看了一眼地板，然后掀起眼看她，“那个，你们这可以穿着鞋进来吗？” 她唇边的笑微僵，但也只是一会，便笑得甜美说：“当然可以。” 我轻点了下头，迈步往里走，她连忙跟上，“一个人吗？” “等人。”我说着走到中间的位置左右看了看，思量着坐哪。 她请哦了一声，声音细细甜甜的，看我的眼神也没什么轻视，反而热情的问我有几个人，还告诉我里面有隔间。 我当然不可能和叶崇明去坐什么隔间，说在外面就好，就等一个人。 她带我走到靠墙往里的位置招呼我坐下，纯日式的矮木桌和榻榻米我很不习惯，怎么坐都别扭。 我还没适应呢，她就跪坐在我面前，问我是等人来了再点餐呢还是现在就先点了。 我是想现在就点了，但又不知道点什么，完全不懂。 她见我一脸茫然，笑着和我说：她刚做了和果子，要不要尝尝。 我扯着唇笑着点头，她对我微微颔首后站了起来，弓腰很客气的和我说请稍等后转身往直前她出来的那道门走。 我又重重的吁了口气，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半个人影都没有，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裤包里装着的那把裁纸刀。 就在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我连忙翻出手机，见是叶崇明打的，蹙眉接起。 “阿凝，你在哪？” 那声阿凝让我有些不适，我顿了一下说：“我已经到了。” 第二百零八章：这得花不少心思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没想到你能找到。” “不难找，这里挺……别致的。” 他又轻笑了声，“我应该还有十分钟就到了，和美人很好，你可以和她聊聊天。” “嗯。”是不错，很温柔的女人，应该就是刚才招呼我的人吧。 挂上电话，没多会，我就见到竹帘再度别撩开，那个叫和美的女人踩着小碎步端着个托盘走了过来。 她走到我对面跪坐下，将托盘放在桌上，我的目标瞬的被托盘里的那支白瓷叶子造型小蝶里面的东西吸引。 两个汤圆大小的点心，白绿相间叶子造型像面皮一样的东西裹着一个樱粉色的圆心，另外一个是粉紫色的圆心，叶子的尖端还有一朵小指甲那么大的五瓣小花，精致得简直不像食物。 白瓷小蝶的一边同样点缀着一粉红一粉紫两朵小花，我微微张开口，她已经将小蝶放在我面前，然后又将那个一个白瓷绘着清丽小花的茶杯端到我面前。 我眸子微转，落在茶杯内那绿色液体上，“这是什么？” “这是抹茶。”她浅笑着回我，声音温婉的掀起眼看我。 我轻点了下头，又垂眸看了看那精致的点心有些不知道怎么下手。 “对了，我叫野上和美，你呢？” “额……周凝。” 我话落，她眸子微张了下，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似乎很惊讶，随即抬起双手一合，“啊……你、你要等的人是叶先生吗？” 我没说话，轻点了下头，看来两人关系还不错。 我视线不由的打量她，二十四五的样子，相貌清秀，单眼皮，五官有些平，笑容很甜，面部表情有些夸张，声音很好听。 “我真没想到叶先生说的特别的客人就是你，我早应该想到的！”她说话间笑着微微低头，随即又笑着抬起头看我说：“对了，叶先生特意让和美为周小姐准备了一道羊羹，请稍等下。” 我刚张嘴想说暂时不用了，没想她已经站了起来，拿着托盘对我微微颔首转身踩着小碎步走。 我又吁了口气，低头看着那道和果子，蹙了蹙眉，还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算了，喝口茶吧。 我想着，抬起白瓷茶杯，温热感透过白瓷传到手心，我端起凑近就嗅到浓浓的茶香，很诱人的味道。 我微微仰头喝了一小口，茶入口……苦！！！ 我拧眉，抿着唇滚了滚喉咙，这苦味对本就不爱喝茶的人有些难以接受，但苦归苦，芳香气息也随着这苦味变得越发浓郁，在口和鼻息间瞬的就蔓延开。 我重重呵出一口气，放下茶杯，然后又看了看那盘和果子，拿起白瓷盘里那支精致的竹签插起边上的一朵粉色小花味进嘴里。 甜！ 这是我第一感觉，说不上什么味道，感觉有点像糯米。 不过这甜很快就冲淡我口中的苦味，茶香合着糯米香，别有滋味…… 和美进去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依旧端着那个托盘，走到我没面前放下托盘的时候我愣住了，半响才开口，“鸡蛋花？” 她笑着帮我挪开白瓷叶盘，将那支复古的方盘放在我面前，盘里四个果冻一样的小方块。 羊羹分三层，咖啡色的底，上面薄薄的奶白色然后是水晶一样的透明，而那水晶里面是一朵拇指大小摊开了鸡蛋花，精致得好像真的一样。 “叶先生说，周小姐很喜欢这种花，希望和美能做出来。”她放好盘子后双手放回膝盖，坐得端正有利，让打着盘腿坐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直起腰，学着她的样子跪坐好，然后她又说：“最开始和美很为难呢，因为没做过，怕做不好……呵……还好时间宽裕，和美做实验了好几天呢。” 我有些不太习惯野上和美的说话方式和语调，轻笑了声说：“很喜欢，谢谢。” “周小姐能喜欢和美就放心了。”她对我笑着低头了下头，然后又含笑抬起头看着我，“对了，周小姐和叶先生认识很久了吗？” “……不是很久。” “噢……”她轻点了下头，然后又笑着说：“叶先生这个人很好呢，很温柔很会关心人，又细心。” “……”温柔吗？那是你没看过他发飙的样子，我看着野上和美笑了笑没吭声。 之后我基本没说话，大多是野上和美在说，而她三句不离叶崇明，如果不是从她眼底能明显的看出一种散着少女光芒的崇敬仰慕，我都快觉得这是不是叶崇明故意安排个人在我面前给他说好话呢。 面对野上和美，我忽然觉得自己不仅冷漠，而且好像很老，明明我才是十九岁的那个…… 许是见我不说话，正滔滔不绝的和美顿了下来，然后看着我认真的问，“周小姐是不是觉得和美很吵？” “诶？没、没有啊。”我连忙摇头，“我觉得你很健谈。” 她抬手拍了拍胸脯，“那就好，和美真怕周小姐觉得和美吵，讨厌和美。” 我刚想张口，忽然一串风铃声响了起来，我心脏微缩，下意识的往门口看。 不过我什么都看不到，因为有屏风隔着，门口方向看不到，只能看到店内的情况。 到是跪坐在我对面的和美笑着就站了起来，“应该是叶先生来了。” 我看着她快步越过屏风，然后小碎步往前，“叶先生……” “仨西不哩。”叶崇明的声音。 视线里，我看到的野上和美的身影对着门口的放下颔首低头，“仨西不哩。”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应该是打招呼吧，之后叶崇明说了句日语，野上和美就朝我看了过来，伸手朝我这边抬起，然后又是一句日语。 紧接着，叶崇明的身影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白色的衬衫和西裤没有一丝褶皱，金色细边框的眼镜，唇角微微仰着，眼底是温和的笑。 只是这样的笑在见到我的那一瞬就僵住了，脚步也顿下，镜片后的眼微张，人就愣在了那里。 我想他一定是以为看到陈遇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表情。 我下意识的想站起身，一动才发现自己腿麻了。 我蹙了下眉，最后只是挪了挪腿，没动，只是看着他叫了一声，“叶先生。” 然后他完全没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我，直到站在她旁边的野上和美又叫了他一声，他才缓缓收回视线，看了看野上和美，又转头看我，随即若有似无的摇头轻笑了声。 野上和美看着他，用既疑惑又关心的语气询问了句，是日语，我不懂。 我看到叶崇明对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野上和美抬手捂住胸口，“那就好，吓到和美了。” 叶崇明对她温和的笑了笑，然后转头看我，朝我走了过来，在我对面跪坐下，紧接着我就看到两个人出现在他身后。 一个是程翼飞，一个是那个在别墅见过的女人，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李雨薇。 野上和美好像是认识她们的，客气的招呼他们坐在我们后面，仅隔一张屏风。 叶崇明目光落在我脸上，半响没吭声，我被他看得很不自然，而且原本还不怎么觉得，结果刚才动了一下就开始觉得麻的腿，现在越发的麻了。 我杵着垫子挪了脚，蹙起眉打了个盘腿说：“不太习惯，我这样坐没问题吧？” 他深吸了口气，弯起唇点了点头，视线垂下，扫过桌上摆着的食物和茶，“还喜欢吗？” 我知道他指的是那道羊羹，轻点了下头，“这得花不少心思。” 他笑，看我的目光出现一抹热度，声音温润，“值得花。” 第二百零九章：不知道比知道好 “……”我别开眼，故意放大了音量说：“叶先生想吃什么？” 我话音落，果然就看到和美就从屏风后探出头，“不好意思，请稍等一下。” 我看到她急忙站起来的影子，叶崇明的视线却一直不动，直到和美在他身旁跪坐下来，问他要吃点什么，叶崇明才开口，“你想吃点什么？” “我不懂，你点吧。” 叶崇明的视线终于从我脸上移开，微微转头看向野上和美，“你随意吧。” 野上和美表情微楞了下，随即低头颔首，站起身说了句轻稍等后就往直前出来的地方走。 叶崇明的视线又回到我身上，而我的视线则跟上野上和美，直到她走到直前出来的房间，挑起竹帘走进房间，我才好似找不到借口一样将视线拉回，对上叶崇明的眸。 “这里就她一个人吗？”我问。 叶崇明轻点了下头，“客人不多，会来的大多都是朋友。” “比如你？” 他弯起唇，浅浅的笑了笑，“算是吧。” “她很仰慕你。” 我看到他眉骨微抬了下，然后微微垂眸，笑得淡定从容，“真难得，你今天能和我说那么多话。” “……”因为不说点什么，你那样盯着我很难受。 “尝尝。”他朝摆在我面前的食物努了努下颚。 我垂眸，视线扫过，轻扯了下唇角说：“好看得不知道怎么下手。” “呵……”他笑，轻轻的，“我以为你会喜欢，没想到还让你纠结了。” 我掀起眼看他，“我不喜欢甜食。” 我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惊讶的表情，然后他说：“我以为女孩子都会喜欢甜食，比如雪糕什么的，同样也会喜欢精致的食物。” 我也笑了，“雪糕什么的小时候喜欢过吧。” 叶崇明唇边的笑僵了僵，然后深吸了口气说：“难得你愿意见我，我现在郑重的向你道歉，希望你能接受。” 我看着跪坐在我对面，双手紧贴在腿上的他，这个道歉还真是…… “呵……”我微微别开头笑了，然后又转回头看他，“叶先生指的是哪一件啊？” 他看着我顿了半响，“我不是真的想要伤害你。” “……”可是你已经伤害了！ “当然，我觉得现在说这些好像也无济于事。” 你明白就好，我在心里说。 “阿凝，我希望你给我弥补的机会。” 我蹙了下眉，“跟你走吗？” 一语击中，他身子微微往后仰了下，抿了抿唇说：“你愿意吗？” “你明知道我现在不会愿意。”我很直白的说。 他刚张开，刚想说什么，我又说：“叶先生，我们聊的别的吧。” “……你想聊什么？”他问。 我侧眸，注意到野上和美端着托盘走出，“我有很多疑问，我想叶先生应该知道我想聊什么。” 叶崇明微微侧头，看向端着托盘走过来的野上和美，然后又转头看我，没说话。 野上和美先走到我这边，将托盘里的茶笑着端放在叶崇明，“叶先生先喝杯茶，和美打算给做刺身船，需要一些时间。” “不急。”叶崇明淡淡的说。 和美轻笑了一声，站了起来，然后又将托盘里的两杯茶端给了李雨薇和程翼飞这才又离开。 我看着她的背影说，“她很客气。” “日本女人大多比较温婉，和她们的文化有关。” 我轻扯了一下唇没吭声，叶崇明却淡淡开了口，“翼飞，雨薇，你们往后面挪个位置。” 程翼飞没吭声，到是李雨薇说了应了声，然后两人站了起来，端着茶走出屏风。 程翼飞没有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头，选择了我们斜对面的位置坐下，隔了距离，说话不那么容易听到，却可以看到我们。 我感叹，真是尽职尽职啊。 李雨薇背对着我们而坐，坐下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说不出什么感觉，带着一点刺的味道。 叶崇明没回头，却应该感觉到了他们已经坐下，然后开口，“你想问我什么？” 我转眸看他说：“我以为你知道。” 他抿着唇深吸了口气，我看到他喉结滚动，“阿凝，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 “又是你觉得的好？”我挑着眉问他，“所以……肖桂兰出意外了，所以你不想让我见方易母子。” 叶崇明拧了眉，“以前的事情，我觉得真的没必要再提，我只希望你能和我走，离开这里。” “那好吧，以前你们的恩恩怨怨我也不想知道。我就只想问你，如果我不跟你走，是不是我身边的人，就会像肖桂兰一样，像林悦强张总一样，像杨欣雨和猴子一样？” “……”他抿唇不语，只是看着我，镜片后的目光有些无奈，却也坚定，“我会给你时间。” “那就是是喽？” 他不语，我指尖攥了攥，“你愿意给我多久的时间？” 他看着我，沉默了几秒，“在这里的话，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如果离开这里，我可以给你一辈子的时间。” “哈……”说来说去还是要离开，和他离开这里那还需要什么时间呢？！ “阿凝。” 我摇头，轻抬了下手，他却说：“林悦强一无所有，你跟着他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以前的我才是一无所有，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林悦强给我。不过这话我能说，说了不仅没用，不过是激怒他而已。 “那就一年吧。” 也是觉得我回得他爽快，叶崇明的眉拧了下，“你是打算拖延时间吗？” “其实我是不明白叶先生到底是想要什么？一个替身？”我微微歪头，对他浅浅的笑。 他看我目光瞬的滞住，身子有些僵。 “其实现在整容技术那么发达，我想……有的是人愿意为叶先生……” “周凝！”愣住的叶崇明眉骤然拧成小山，连名带姓叫我。 我轻笑出声，“开玩笑的。” 然而叶崇明显然有些乱，身上散出的气息完全没了刚才的沉稳。 他垂下眸，抬起放在身前的茶杯，我忽然发现他的手竟有些微微的颤抖，眼睛不由得的微合了一下。 是什么让他忽然就有些无措呢？只因为我对他笑了吗？ 我在脑内思索，忽的又是一串风铃声响起。 明明知道什么都看不到，我却还是下意识的往门口看，紧接着我听到野上和美的声音传出，和我刚才来的时候一样，人未出现，声音就传出。 我视线的余光中，叶崇明缓缓放下茶杯，一动不动，只是眉拧得更紧。 没几秒，帘子就被撩开，野上和美刚完全走了两步，忽的顿住，然后就笑了起来，“阿燃！你今天怎么也有空过来？！” 陈燃？！ 我身子骤然僵住，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镇定，顿了一秒后转头看叶崇明，用带着疑问的眼神看他。 叶崇明之前那无措的感觉已经消失，身上的气息变得有些沉寂，然后我听到陈燃懒懒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怎么？不能来啊？” “这禁止抽烟！”野上和美笑着迎上，然后说：“这位是？” “我刚泡的妞。” 刚泡的妞？不会是苏晴吧？！ 我正想着，野上和美就笑着说：“你好，我叫野上和美，叫我和美就好了。” “你、你好，我叫苏晴。” 额……果然是！ 野上和美习惯性的微微低头颔首了下，然后说：“啊！对了，今天叶先生也来了！” “看到程翼飞我就知道他在。”陈燃的话音才落，陈燃就搂着苏晴出现在我是视线里。 他侧头朝我看过来，嘴里咬着烟，肩膀下的苏晴见到眸子顿张了下，“周凝？！你怎么也在这！” 第二百一十章：还是那么甜 我嘴张了张，假装惊讶的说：“哈……是、是啊。” 我内心已经飞过一万头草泥马，陈燃当老叶白痴吗？ 想着，我转眸看陈燃，却见陈燃视线落在我身上，整个人愣住，和刚才叶崇明刚进来看到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想，我今天的样子真的很像陈遇吧。 如果平时看起来只是7分像的话，而今天在我的刻意下，起码达到了9分。 陈燃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我，一动不动，我能看到他胸口起伏得有些厉害，然后一直未吭声的叶崇明开了口。 “阿燃？” 陈燃不动，浓密的眉却拧了下。 “阿燃！”叶崇明站起身，转身看向陈燃。 我微蹙了下眉，觉得叶崇明也是厉害，跪坐了那么久了，居然完全没有一点脚麻的感觉，说站起来就站起来了。 陈燃没有理会叶崇明，松开了苏晴的肩，朝我走了过来，那么目光忽然让我有些心颤。 我下意识的也想站起来，结果脚一动……不管是跪坐还是盘腿，看来我都不是太习惯呐…… 就在陈燃走到我们桌前的时候，叶崇明伸手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 陈燃又拧了眉，这次却没松开，缓缓转头看叶崇明，半响抬手将咬在嘴里的烟拿下，淡淡的说：“没什么。” 叶崇明也拧着眉看他，顿了顿转眸看向愣在原地一直没动的苏晴，“不招呼你朋友？” 陈燃轻抿了下唇，随即笑了，看着叶崇明说：“坐一起不介意吧。” 叶崇明很爽快的轻点了下头，转头看向野上和美，“和美。” 野上和美自然是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却很懂事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笑着走了过来，“叶先生，进去隔间坐吧，那里地方宽敞些。” “嗯。”叶崇明应了声，转头叫我，“阿凝，我们去里面坐。” “哦。”我杵着桌面适应了会站起来，双腿麻软，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 “呵……”我听到叶崇明的轻笑，“习惯了就好。” 我没吭声，抬头看了看她，和美已经朝我看过来，只是看我的目光和之前有些许差异。 全部人都开着我，我自然是第一个迈出脚步的人。 我跟着和美万千走，然后在侧边的一道门停住，她伸手拉开门，我眼前骤然一亮，才发现这看似不大的小店后面别有洞天。 我面前是长长的走廊，木制的，走廊的右边是隔间，左边是小院，院子不大，却五脏俱全，假山树木，青绿的草地打理得干净整洁，还有鹅卵石堆砌而成的小塘，水清澈，能看到里面有鱼游动。 我怔怔的跟着和美走，视线一一扫过敞开的拉门，隔间不大，也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是衡桌变成了方桌，四面放在榻榻米，每间门口挂在一直鱼的风铃，风铃下面有个菱形小牌，上面有字，是日文，我看不懂。 走到中间的那间，和美停下脚步，“五号吧，这里视野好。” 我浅笑着点头，走了进去，叶崇明跟在我后面，然后是陈燃，苏晴。 我不想再感受那种脚麻的难受，怎么舒服怎么坐，苏晴穿着裙子，跪坐下来规规矩矩，微微低头，很含蓄的样子。 和美笑着说，这会她得弄个超大的刺身船，叶崇明对她笑得温润：“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们能喜欢才是最好的。”和美浅笑着退出去，然后我感觉到有人在旁边的隔间坐下，我走到是程翼飞和李雨薇。 我们四个就那么对坐着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叶崇明先看的口，问叶崇明怎么想得起来过来。 我心再度颤了一下，想起之前给陈燃的电话，觉得自己也是多余，到时陈燃回得自然，说带着女朋友来吃个饭而已，到是叶崇明，居然来和美这都不叫他。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能听出，野上和美应该和叶崇明，陈燃都应该是算熟悉的。 然后叶崇明又看向苏晴，苏晴应该是记得叶崇明的，上次在医院的事情闹成那样，从刚才她看到我和叶崇明坐竟坐在一起吃饭眼底那不仅仅是惊讶，还有不敢置信。 这会她被叶崇明那么一看，显然是有些压迫感，对叶崇明浅笑了下后就别开眼低头。 叶崇明说：“你是……上次在医院时候的那个护士？” 我的心又咯噔一下，这叶崇明记性要不要那么好。 苏晴表情微愕，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叶崇明笑了，微微垂眸，别有深意，我心有些慌乱，却不敢去看陈燃。 脚步声再次靠近，是和美，她将我之前的食物给我端了过来，茶的话她说她重新给我们泡。 而女孩子果然是喜欢这样精致的东西的，刚才气氛尴尬，苏晴许是没注意，这会和果子和羊羹往我前面一摆，她眼睛一下就亮了。 “好漂亮！”她惊叹出声。 这样的赞美和美好似很喜欢，笑得越发的开心了，然后说给她送一份过来。 没多会，和美送来了和果子，茶还有一只精致的杨过，只是和果子的造型不一样了，是两只白白嫩嫩的小白兔，红色的眼睛蓝色的耳朵，活灵活现。 和美笑着对苏晴说：“蓝色的耳朵和你衣服很称哦。” 苏晴开心的说谢谢，反复看着和果子都舍不得动。 陈燃又点了烟，懒懒的说：“看什么呢，吃啊。” 苏晴脸颊微红，“太好可爱，都不忍心吃掉。” “呵……”陈燃哼笑了声，盘腿坐着的他咬着烟，手往后杵着，身子微扬，比我更没坐像。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叶崇明忽然说他。 陈燃转头看他，声音懒懒的，“等什么时候我也能遇上个让我戒烟的，那会我就不抽了。” 我看到叶崇明下颚瞬的就崩紧了，而苏晴则掀起眼看了陈燃一眼后头压得更低。 气氛有些怪异，我不想参与，拿起竹签，戳起那朵粉紫色的小花放进嘴里，忽的发现味道居然和之前那个有些不一样，好像多了点香芋的味道。 不过……依旧甜…… 我下意识的抬起茶喝了口，苦味冲淡了口中的甜，香味散开，我重重的呵了口气，视线越过坐在我正对面的叶崇明，看着门框往的景色，忽然发现……来这里吃的也许不是东西，而是一种心情，即便食物不是我喜欢的，但我觉得我还会再来。 “好吃吗？”苏晴和我搭讪。 我笑着看她，“甜，你应该会喜欢。” 她轻抿了下有些干涩的唇，然后的拿起竹签手在那白兔上面一直犹豫，一直下不去手。 陈燃忽的直起腰，我下意识看他，就见他伸手，手掌一下就轻拍在了苏晴的手上，苏晴捏着的牙签瞬的就将那支可爱的小白兔惯穿。 “啊——”苏晴短促的惊呼了声，捏着竹签的手都松了，掀起眼看着陈燃，嘴微微张着，想说什么好似又说不出来。 陈燃另一只手将咬在嘴里的烟拿下，然后捏起竹签，将那只可怜的小白兔插了起来凑近自己唇边一口吞下。 苏晴表情瞬的变成哭笑不得，叶崇明那下颚紧绷的线条也柔和了下来。 “你啊……”叶崇明看着陈燃含笑说。 陈燃看他，拧了下眉，“还是那么甜。” 之后没多会，和美给我们送来了精致的饭团和刺身船。 视觉的盛宴，却不是味觉，至少不对我的味，我还是喜欢阿婆小龙虾。 这顿饭我们吃了两个多小时还没结束的意思，到是一直没冒泡的李雨薇忽然出现在门口说：“叶先生，还有四十分钟后还有个会议。” 第二百一十一章：你又怎么了？ 叶崇明轻点了下头，李雨薇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到旁边的，却没有再进隔间，就站在走廊上，面向院子。 叶崇明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没说话，带着一些不舍和眷恋，我垂眸，避开那视线。 他应该是感觉到了我回避，转眸看向陈燃，“我有个会议，来不及送阿凝了，你帮我送她回去。” “嗯。”陈燃轻应了声。 叶崇明又转回眸看我，“那我先走了。” “哦。”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总不能说叶先生慢走不送，所以只能轻哦了声。 叶崇明站了起来，又看了我一眼然后的转身往外走。 和他走的，自然还有程翼飞和李雨薇，随着脚步声渐渐消失，我抬起茶喝了口，又重重吐出一口气。 陈燃转过头来看我，视线有些肆无忌惮的在我身上游移。 我拧眉，没好气的说：“看什么呢？” 他轻扯了下唇角，哼笑了声说：“你故意的吧。” 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抿了下唇说：“知道了就知道，有必要说出来么？” 坐在一旁的苏晴一脸疑惑的看我们，却又不好开口问。 我侧眸看了一眼苏晴，然后站起身说：“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只是我才刚站起来，手腕就忽的被人扣住，是陈燃，他一把就将才站起来的我拉坐下，力气很大，我膝盖撞上方桌，闷哼了声。 “干什么？！”我捂住膝盖拧眉看他，不止膝盖痛，腰也闪了吧…… “跑什么？没听老叶让我送你吗？”他看着我说，声音淡淡的，目光却一点都不淡。 我吸了口气，揉完膝盖后一手扶住腰说：“打个车我还是会的。” 陈燃的目光瞬的落在我扶住腰的手上，我连忙放下手，外面忽的传来脚步声，是和美的脚步声。 没几秒，和美就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再叶崇明之前坐的位置跪坐下，碗碟。 “和美。”陈燃忽然说。 “嗯？”和美一边收拾一边轻应了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要喝青酒。” 和美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掀起眼看陈燃，随即弯唇浅笑，“和美陪你一起喝。” “可以有。”陈燃对和美浅笑着点头。 和美收拾了东西吃去，我抿唇不语，苏晴看上去有些尴尬，隔间内一时间显得有些沉寂得让人不舒服。 “啊……那个……”一直没说话的苏晴忽然开了口。 我转头看她，就见她看着陈燃，陈燃侧头看着门外的院子好似没听见一眼，然后她又转回头看我说：“我还有点事，得先回去了。” “……”我无语，又看了看陈燃，发现他一动不动对苏晴笑了笑说：“要不再坐会，等会一起走。” 苏晴轻摇了下头，“不了，和一个同事约好了的。” “刚才我约你的时候你不是说没事吗？”陈燃忽然吭了声，缓缓转回头看向苏晴。 苏晴身子一僵，脸一下就红了起来，“我才想起来。” 陈燃哼笑了声，“那恭喜你想起来了。” 我听到苏晴抽吸的声音，拧眉刚想吭声，苏晴已经拎起包站起身。 不过苏晴显然也是不适应这种跪坐的方式，时间也久了，才站起来就拧着眉闷哼了声坐下。 陈燃却忽的站起身，走到苏晴身前，我下意识的也站了起来，“陈燃……” 他伸手拽住苏晴的手臂，轻易将她拉站起来，然后转头看了我一眼，“还能走吗？” 苏晴侧头看着他，微微弯腰扶住腿，抿着唇。 “我送你。”他说。 苏晴抿着唇对他轻点了下头，然后转头看我，挤出一个不像笑的笑，“我先走了，改天再一起吃饭。” “……好。” 陈燃扶着她，那种拉开距离又不是很温柔的扶着苏晴走出隔间，然后没几步我就听到和美的声音。 “你们要去哪里？” “我送她去找她朋友。” “噢——要来看和美哦，和美给你做猫咪奶茶。” “好的，谢谢你。” 说话的声音没了，然后是渐渐隐去的脚步声，没多会，我听到和美朝我这边走过来的声音。 没多会，她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唇边挂着浅浅的笑，然后将托盘放下，是一支绘着梅花的青色酒壶和四个杯子，看上去是成套的。 她先将托盘放在桌上，然后将酒壶酒杯放下就开始收拾苏晴之前用的碗碟，我蹙眉，“等下再一起收拾吧。” 她低头笑着一边收拾一边说：“没事，一会就好。”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她真是个忙碌的人，出出进进也不知道多少回了。 我看着哪壶酒，眯了眯眼，然后抬起桌上的茶喝了口，看着门外的景致重重呵出一口气，然后站起身对刚把碗碟放进托盘的和美说：“我也要走了。” 和美手顿住，抬起头看我，惊讶的说：“你也要走了？” 我对她弯了弯唇，站起身，“我很喜欢你这里，还会再来找你聊天的。” 趁着陈燃去送苏晴，要不等他回来我又走不掉了。 今天的他不对劲，他从不会对我动手动脚，唯独在白记遇上的那次，而今天的他……感觉和那次很像。 和美看着我，蹙了下眉，然后轻点了下头弯起唇，“好吧，我送你出去。” 她端起托盘站起身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出了走廊那道拉门，我见她端着托盘，便笑着说，不用送了，你忙着。 和美轻点了下头，“记得以后来找我聊天，和美这很少那么热闹。” “嗯。”我对她笑了笑，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我刚想掀起帘子，帘子却被人从外面掀起，陈燃立在帘子后，一手抬起，垂眸看我，目光沉寂。 我心颤了一下，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默了两秒见他依旧立在门口不动滚了滚喉咙说：“你不是去送苏晴了吗？” “送她去打车。” “……”卧槽！这叫送？！ “怎么？要走了？” “嗯。”我垂眸低应了声。 “你的谢就是见到我就跑？” 我蹙了下眉，抬眸看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而且感觉极为尴尬。 “……我、我只是还有事。” “重要吗？” 我想说重要，但却不知道怎么的开不了口，于是只是抿唇没吭声。 “陪我喝两杯，我今天心情不好。”他又说。 我沉默，而他一直看着我，那目光让我视线往哪摆都不知道。 这样对立了很久，他忽的往前走进，我后退，他伸手一把就抓住我的手臂，拉着我就往里走。 我拧眉，“别拉，我自己会走。” 他没松手，脚步也不快，就是这拉着我，然后忽然说：“和美，里面等你。” 他这一开口，我才发现和美正掀着帘子看着我们，目光有些茫然。 陈燃脚步不停，拉着我几步就到走廊的门前，然后伸手拉开门，拽住我又往前。 我甩了一下手臂，“我自己会走！” “我就喜欢拉着你走怎么？”他头也不回的说。 “……”我无语，人已经走到五号的门前。 他顿下脚步，拽着我的手往前用力，将我甩进隔间内，一点都不夸张，甩进去的。 我往前踉跄了好几步，避开了桌，却没避免的踩到了软垫。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心底涌上了怒气，“你又怎么了？” “没怎么？”他说着，走到直前的位置坐下，然后抬头看我，“坐啊。” 那带着强势的口吻让我的眉拧得更紧，对他的感觉一直时好时坏就是这样，因为他对我也是时好时坏！ 有时候觉得，他是真的对我好，是真心想帮我，有时候又觉得他锋利得像刀刃，随时都会在我身上割几刀。 第二百一十二章：终于明白 我深吸一口气，拧着走到之前我坐的地方坐下，他看来我一眼，一手端起酒壶，一手端起酒杯，倒了一杯搁在我面前，然后又拿起一只杯子倒了一杯，仰头一口喝下。 紧接着，他放下杯子，又到了一杯，依旧是一口喝下，我看着他微微仰起头颅的侧影，身子也跟着微微往后仰，不由得滚了滚喉咙。 一连三杯下去，他倒了第四杯，这才晃了晃依旧捏在手中的酒壶，忽的站起身。 我有些紧张，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瞬的就杵在了身下的软垫上，他却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门口，对着走廊的一端喊，“和美！” 顿了两秒，我就听到和美的声音，“嗨——嗨——” “你那个酒壶要小了，敢别那么斯文吗？”陈燃对着走廊说，伸手掏出烟，抽出一支。 “噢——稍等下，我给你换个大的。” “快点，要没了。” “嗨！马上就来。” 陈燃没说话了，微微低头，将烟衔在嘴里后拿出打火机点燃。 午后的阳光被屋檐挡住，院子明媚，让站在走廊上的他侧影显得昏暗，微微弓腰低头点烟的样子，是许多年后偶会不时浮现在我脑海的画面。 他点燃烟，吸了一口吐出烟雾，侧头朝我看过来，我拧着眉垂下眸，看着搁在我面前的酒杯。 青色的酒杯绘着梅花，酒液清澈透明，不知道什么味道，让我联想起白酒，而陈燃却跟喝水一样。 脚步传来，我没抬头，却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坐了下来，然后一直烟盒从余光渐渐进入的视野。 我掀起眼看他，他又将打火机搁在烟盒上，看着我不吭声。 我抿了抿唇，拿起打火机，又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 烟入喉，吐出，我又吸了口，人瞬的就变得没之前焦躁了。 陈燃左手夹着烟，手轻搭在桌面上，右手端起起酒看着我又一口喝下。 我知道他的意思，也端起了酒杯凑近唇边，也不尝了，直接一口喝完。 反正好喝难喝都要喝，二哥说的，不会喝就别抿，直接一口下。 酒入口，没我想的那么烈，微烧，带着甜味和淡淡的酸，很淡很易下喉。 我说，难怪他跟喝水一样！ 我放下杯子，他已经拿起酒壶给我倒酒，“好喝吗？” “还好。”我说。 “是不是觉得没杨梅酒好喝？”他帮我的酒杯倒满，又倒自己的，然后又晃了晃酒壶。 我轻抿了下唇点头，“是没杨梅酒好喝。” 他掀起眼看我，轻轻的哼笑了声，走廊传来脚步声。 我下意识转头朝着门口的看去，没多会，和美就抱着一个比我们这个大了三倍不止的酒壶出现在门口。 她先是看了看我，随即愣住，目光落在我左手夹着的烟上。 我对她弯唇笑了笑，她眨了眨眼，抱着酒壶走进来，“你会抽烟？” “是啊。”我淡笑着说。 “呵……真没看出来。”她走到直前苏晴坐的位置坐下，避免挡住门外的景致，一边放下酒壶一边说：“我一直羡慕会抽烟的女孩子，感觉好酷。” “……”这会换我愣住了，我还以为她是…… “你那酒……”我正不知道说什么，陈燃忽然开口，话说一半，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目光盯着那酒壶，“够喝吗？” “还不够吗？已经很多了啊！”和美惊讶。 陈燃轻摇了下头，没说什么，抬起酒杯一口将酒下了。 和美轻嘟了下唇，“还有的，不过少喝点，醉了不舒服。” 陈燃放下酒杯，歪头看着和美哼笑了声转头对我说：“被装死，喝着。” “……”我低头，端起酒杯将酒喝下。 微微烧口的感觉让我蹙了眉，然后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和美歪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燃，开始给我们倒酒。 陈燃不说话，就是一杯接一杯，和美是看出他应该是心情不好，也不做声，只是偶抬起酒杯陪他喝。 而我……陈燃是没要我他和一杯我就喝一杯，但是他喝三杯必定会转头看着我，然后我只得喝。 一壶酒，半个小时还没就下了，他自己解决了大半，烟抽了四支。 酒空了，和美抱着酒壶就站起来说她去打，在和美走到门口的时候陈燃忽然说：“我想吃支豆。” 和美顿下脚步，转头看他，微愣了下点头，“嗯！” 随时和美的脚步声隐去，不仅隔间寂静，而是整个后院都显得沉寂，这样的沉寂让我心生不安。 虽说酒能壮胆，但我却一点都不觉得，也许是我没喝都位的原因，反正我这会和单独坐在这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和平时不一样。 陈燃又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我见状拧了下眉，没说让他少抽点。 他点燃烟吸了口，然后低头，对着点燃的烟头吹了吹，“今天和叶崇明谈得怎么样了？” “……他愿意给我一年的时间。”我据实回答。 他轻轻哼笑，然后抬起烟抽了口吐出烟雾转头看我，目光带着某种灼热，视线从我的脸扫过我的白色衬衫的衣领然后往下，顺着辫子游走。 我身体有些僵硬，努力无视他的视线，然后下意识的想找点什么事情做。 所以我伸手，去拿摆在桌上的烟，也许抽支烟能镇定些。 我是这样想的，只是我的手才触上烟盒，手腕就被陈燃扣住。 我心脏猛然缩了下，掀起眼看他，就见他看着我的眼微微眯起，喉结上下滑动了下。 这样的眼神是危险的，我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女生，我懂！ 我拧眉，下意识的想用力抽回手，陈燃却抿着唇，扣住我手腕的手收得越发的紧。 我心慌，抬起右手抵住桌面，他忽的就用力拽了我一把，我身体往他冲出，桌子被撞得挪了位，我脸直接撞上他的胸膛。 胸膛坚硬，铁一样，我只觉得鼻梁一阵酸涩，眼前黑了，有光点闪烁。 还没缓过神来，我领襟就被揪住，一股力道将我拽起又按下，我的唇触上一抹冰凉。 我瞪大了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闭着的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我被撞得空白的脑袋顿了两秒才接受到信号，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我猛然别开头躲开他的唇，伸手去推他，用了全力。 他身体被我推得往后微仰了下，我刚往后退，他的手却迅速的锁着我的腰，将我揽了回来，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唇再度压上我的。 我吓得不清，牙关咬得死紧，双手推他不开，我拧着眉就去揪他的头发往后拽。 我看到他闭着眼拧了下眉，猛然倾身往我身上压，我后背着地，他身体的重量让我闷哼出声，拽着他头发的手也松了下。 他动作快的扣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反瞥着压在身后，我腰被磕得痛，拧眉闷哼出声，脸颊就被他的手扣住，冰凉的唇再度覆上。 我不敢再乱动，僵直着身体看着他的脸，紧紧咬住牙关，这种时候，越发挣扎不过越发让他失去理智。 他也不动，唇紧紧贴着我的，却不像刚才那般企图侵略。 他闭着眼，一直闭着，从刚才就没睁开过，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溅在我脸上，却不是灼热，而是和他的唇一样，带着一丝的凉意。 半响，他忽然轻轻抬起头，然后在我肩头的地方靠下，捏着我脸颊的手松了，手臂穿过我的腰，合着另一只手臂紧紧搂住我，“我终于知道……叶崇明说的……” “……”我不敢吭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距离太近，我听到他喉结滑动的声音。 “原来拥抱的时候想瞬间变老的感觉是这样……” 第二百一十三章：你不像！ 他声音很低很低，带着嘶哑，如果不是距离那么近，就在我耳边说，我想我只会觉得那是叹息。 我心头一紧，依旧不敢动，有脚步声入耳，然后我看到和美抱着酒壶出现在门口。 她愣住，然后是一声重重的抽吸，抱在怀里的酒壶骤然掉落，瓷器撞击上木质地板的声音不清脆，有些沉闷。 陈燃缓缓抬起头，终于正看眼，目光对上我的眸，然后从我身上爬了起来。 我连忙坐起身，杵着地板往后挪，和他挪出距离，知道后背抵着墙壁。 他低头垂着眸看我，背着光，让我感觉有些看清他的样子，他说：“不要再弄成这样，叶崇明爱的不是陈遇，你弄成这样没用。” 他的声音轻轻的，带着说不出的沉寂，然后他又说：“而且……你再努力都不像，你笑起来不像，你沉默的时候不像，你低头的时候也不像，你像周清澜。” “！！”我的心咯噔了下，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因为我忽然看到他又拧起了眉。 他忽的抬起手，低头咬着食指的骨节，猛然转身，对愣在门口的和美视若无睹的闪出门外，身影一转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脚步声急促，渐行渐远，我僵直的身体瘫软了下来，头往后重重靠在木质的墙壁上。 “周凝！”和美好似也回过神来了，叫着我的名字连忙快步走到我身前跪下，脸色担忧，“你没事吧？！” “我……”我吐出一个字，发现喉咙紧涩，连忙摇头，滚了滚喉咙说：“我没事。” 和美满脸歉意的低下头，“和美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而且阿燃……阿燃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他确实不是那种人，刚才……他把我当做陈遇了。 在坚固的堡垒也有薄弱的地方，何况是人。 如他说的，我只有等四年，而且每月还能见一次。而他，永远等不到，一年见一次还是墓碑。 我开始相信，陈遇的死，应该和周清澜有很大的关系，那就是陈燃看我时候目光里矛盾的来源。 我一个他爱的人，一个他恨的人…… 和美又安慰了我几句，我表示我真的没什么，而且希望和美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叶崇明。 当时和美的目光又出现茫然，然后她嘴张了张，好似想问我什么，但最后她什么也没问。 我走的时候，带走了那道羊羹，那鸡蛋花做得太漂亮，我忍不住想将它带走。 和美送我到门口，一直撩着帘子看我，我对她挥手，说改天带我朋友来找她聊天，她笑着点头，我转身，但我依旧可以感觉到一道担忧的视线跟着我。 叶崇明说的没错，和美真的是很好的人，很懂事，很温柔，暖如和风。 我回到家的没多久，就接到小辣椒的电话，问我回去了没有，下午饭打算怎么解决。 我说，已经到家了，而且我已经吃过了，还带了份外卖。 她笑着说才四点呢，吃过了下午也要吃啊，她一会就来找我。 她到家的时候我拿出了那道羊羹和她一起分享，她惊叹怎么会有那么漂亮精致的食物，这真的可以吃吗？ 我笑着就伸手抓起，直接塞进嘴里咬了一口，淡淡的叹在口中化开，跟和果子的甜腻不一样，我觉得我有些喜欢。 我对小辣椒说，下周我带你去，你一定会喜欢那里，老板又漂亮又温柔。 胖子半点多就来把小辣椒接走了，他们要去玩，问我去不去，我摇头，说明天有课。 晚上十点，我漱洗后拿着书上床，不知何时开始，我又开始了那种认识林悦强之前的生活，按部就班，有一天过一天，甚至早已经治愈了的轻微失眠又开始找上门来。 看了没多会，手机响了，小辣椒她们这个时候不会打来，那么不是叶崇明就是陈燃。 我顿了好会才放下书，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低头一看，我有些愣住。 苏晴？！ 脑海闪过今天下午的情景，我连忙接起电话，带着内疚的接起。 我原本只是想利用她让陈燃知道我找他，没想陈燃又利用她来找我，我忘不掉下午她离开时候那种尴尬又受伤的眼神和表情。 电话接起，我轻喂了声，那天传来苏晴喏喏的声音，“是、是周凝吗？” 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些沙哑和鼻音，应该是哭过，我滚了滚喉咙，不想虚伪下去，直接说：“对不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等了几秒不见动静，我又说：“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当时我不方便联系他，因为我联系他很可能给他带来危险，所以……” “所以？所以你就故意把他的电话告诉我，还教我发短信给他？！” 苏晴的语气不是很好，看来隐忍的情绪是找到了宣泄口，我心底松了口气，“其实，你的电话号码我很久之前就告诉过他了，但是……陈燃那个人，他心里已经装不下其她人了。” 那天又是一阵沉默，然后苏晴问我，“他是不是喜欢你？” “不。她喜欢的不是我，她喜欢的是陈遇。” “陈遇？” “嗯，陈遇是他姐姐，不过几年前出意外不在了，他对我不一样，那是因为我长得像他姐姐，所以他并不喜欢我。”甚至，有时候是恨我的。 我听到电话那头倒抽口气的声音，“那、那……” “对不起，那些是私隐，我不方便再说太多，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们都不是故意的，在说读不起的同时，我也想说声谢谢。” “……周凝。” “嗯？” “你和那个叶先生……是什么关系？” 我弯起唇，“我和他没什么关系，我和陈燃也没什么关系，我已经有老公了。” “老公？” “是的。” “噢……对不起，我之前误会你了，我还觉得……” 我轻笑了声说：“是我不对在先，不过苏晴，这个圈你不能再走进来，对你不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要和我走太近，我会给你带来麻烦。” “……” “晚了，早点休息。”我说完，就将电话挂了。 可以看出苏晴是个单纯的女孩，那种被保护在象牙塔里面的女孩。 有个温馨的正常家庭，然后念书，毕业，自己选择或者父母安排走进医院工作，在不久或自己遇上，或父母安排，与一个和她差不多的男孩交往，陈燃……不适合她。 我没想过我会再主动打电话给苏晴，但是我打了，就在这个电话挂断后的第三天。 我收到一条短信，陈燃发来的，我犹豫了很久才打开看，短信只有四个字，‘我在机场’。 看着那四个字，我心头一怔，久久没消化掉是什么意思。 就在我还在想，要不要回，他到底什么意思的时候，又一条发了过来。 ‘想再见你一面，可以吗？’ 我手紧紧攥着手机，良久良久，我回复了他三个字，‘对不起’。 短信没再发过来，可是我的心却有些无法安定，我拨通了苏晴的电话号码，然后告诉她，陈燃给我发了短信，说他在机场，但是我现在走不开，他也没说要去哪，你可以帮我去看看他吗？ 苏晴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说她马上就请假过去。 我还没来得及说谢谢，苏晴就把电话挂了，很冲忙，我想……她应该很喜欢很喜欢陈燃。 我手里攥着手机，在校园里漫无目的走，最后竟来到那条去教务处的绿荫小道，我顿在路中央，半响后缓步走到那条我和他坐过的长凳坐下，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 第二百一十四章：不回来了 深深吸了两口，内心总算没那么躁动，偶路过的有人朝我看过来，我视若无睹。 我现在脑袋有些混乱，陈燃的身影不时在我脑袋飘过，最后停留下的，是那天他站在走廊上微微弓腰低头点烟的侧影。 背着光，那么阴暗，那么孤独，和以前的我很像…… 心脏有些疼痛，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会给他带来困惑，如他所说，我不像陈遇，我像周清澜，死执又无情。 我一直坐在长凳上，无聊了，就拿出烟来抽一支，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忽然发现地上竟多了四五个烟头，我不由得拧了眉。 手机在这个时候忽然响了，我连忙拿出看，是苏晴打的。 我迅速按下接听，将手机凑近我耳边，那头传来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周、周凝吗？” “怎么了？”我心一下慌了起来，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陈燃走了。”苏晴说：“他要我帮他跟你说，他应该不会回来了。” 我心脏猛然紧缩了下，又坐回了长凳，“他去哪了？” “他去伦敦了。” “……”我垂眸，滚了滚喉咙，“去了也好。” 是啊，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也许他会慢慢好起来…… “周凝，我看到两个人和他一起，我好担心他！” 我瞬的拧了眉，“两个人？” “是啊！两个男人，又高又壮，过安检的时候还推他了，我……” 叶崇明三个字骤然浮现在我的脑袋，我说：“你等等，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到苏晴吸了吸鼻子的声音，然后她和我说，她赶到机场的时候，陈燃刚好要过安检，他后面跟着两个男的，不过当时她没在意，没想是一起的。 陈燃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眼睛红红的，胡子也没刮，看上去很憔悴，她上去就和陈燃说了一句话，那两个男人就死瞪着她。 然后陈燃说，他要去伦敦，可能不会来了，让她转告我，之后前面安检的人过了，后面的那个男人就推了陈燃一把，说什么叶先生交代了，不希望他和别人交谈。 陈燃当时就回身狠瞪那个男人，气氛剑拔弩张，她感觉好像就要打起来了，连忙说她会替他转告的。 苏晴说，当时的陈燃看起来就想困兽一样，她好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那两个男人是什么人，要不要报警啊。 我捏着手机的手有些抖，但转念一想，如果老叶真要怎么样陈燃，就悄悄的了，也不可能在机场下手。 如果是要到那边下手的话……那就还有时间！ 我让她别急，现在什么事都不知道，报警也没用，既然提到了叶先生，那么我先问问叶先生，有什么结果我打电话给她。 苏晴带着哭腔的和我说好，她等我电话，让我一定要打给她。 我应了，然后挂上电话，然后连忙拨通叶崇明的手机号。 电话响了很多声才被接起，叶崇明轻喂了声，我心头一怔，那声音显得有些微弱，有些像没睡醒的感觉。 这样的叶崇明不对劲，我要是能打电话给他，他应该是很高兴的，而且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在睡觉？ 我还在想怎么开口，叶崇明就说：“你想问陈燃，是吗？” “……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有气无力。 “你在哪？” “我在学校。” “你半个小时候到门口，我让人过来接你。” 我心跳漏一拍，“……接我去哪？” “你不是想知道吗？” “……” “你可以选择来，或者不来，我会让人等你一小时。” “……”我知道如何回答，叶崇明又给出了选择，又是那种看似可以选择，但对我来说没有选择的选择。 “先这样了，我有些不舒服，要先睡会。” “你……生病了？”我说。 他这一说，我才发现，他许是真的病了，所以说话的时候声音才那么无力。 “嗯。”他淡淡的应了声。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之后是一段长长的沉默，随即我听到几声隐隐的咳嗽声，有女人的声音传来，担心的叫了一声叶先生，然后就没声了。 我刚想张口，叶崇明就说：“先不说了，我让人去接你，你愿不愿来，自己决定。” “……好。” “再见。” “再见。” 挂上电话，我忽然发现我的手有些抖，我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然后又掏出烟来抽。 叶崇明和陈燃到底怎么了？叶崇明到底会不会对陈燃下手！叶崇明今天和我说话语气，说话的态度，都和之前不一样！ 还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他来接我的人就到了，我到底要不要去，如果我不去，陈燃会不会因为我…… 我脑袋忽然浮现出苏晴口中陈燃眼睛红红，异常憔悴的模样，又闪过自己躺在地上低头看到裤子和地上全是血的模样，然后是张总和肖桂兰。 他们都坐在木质的茶桌后，低头给我倒茶，然后抬起头来对我笑笑的模样。 最后是林悦强，他抱着我时候胸口发出的叹息，他淡笑着和我说，我知道不管在哪你都陪着我，然后是他狠狠吻住我，在我舌尖重重咬下时候的疼痛……好似又在我舌尖蔓延开…… 我眼睛酸涩了起来，却不是那种像流泪的酸涩，我猛然站起身将才抽了几口的烟丢在地上，用鞋尖重重的磨。 如果真的大家都逃不过……那就一起死吧！ 我转身朝着学校门口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伸手打包，摸出那把便携式的裁纸刀塞进裤包。 能杀死人吧，虽然小，但却很锋利，从喉咙割下去……应该会很深…… 十多分钟后，我走到学校门口，又等了几分钟，一辆车黑色的轿车就在路边停下，然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下车，朝我走了过来。 “请问是周小姐吗？”男人很客气。 我冷冷的看着他，“周凝。” “你好，我姓王，是叶先生的助理，叶先生让我来接你的。” 我没吭声，直径朝着那辆轿车走了过去，然后绕过车头，拉开副驾的门就上了车。 男人上了车，转头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发动车子。 我以为会很快就到，起码和男人来的时间成正比，二十多分钟这样。 只是我没想，车子开了四十多分钟后才开上山道。 我拧了眉，远远看着半山腰那栋孤零零的别墅，轻扯了下唇。 我没有害怕，也没有担心，人下了决心和决定，面对事情的态度也就不一样了。 车又开了近十分钟才进入别墅，车停下的时候，男人还没熄火我就下了车。 有人站在门口等，是李雨薇，她看着我，面色难看，眼底的光像锋利的刀。 我扬起下颚，迈步朝她走了过去，她转身，替我推开门，我进去之后她才又跟着走进。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我蹙了下眉，顿了顿才打开包，拿出手机，小辣椒打的。 我犹豫了下，挂点电话，然后关机，一抬眸，就对上李雨薇那双布满仇恨和厌恶的眼。 “你恨我？” “……”她没吭声，只是紧紧抿着唇，然后转身往楼上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无声的轻笑，我恨他们。 我跟着她上了楼，在二楼的地方拐过转角，是铺着厚厚地毯的走道，四个房间，靠左边最后一间的门忽然开了，走出一个女人和一个男孩。 女人看上去很年轻，二十四五的样子，身形娇小，男孩看起来十岁左右，瘦瘦的，和叶崇明酷似的小脸上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寂。 第二百一十五章：有用吗？ 女人顿下脚步，看着我的眼眸子顿张，表情惊讶，而站在她旁边的男孩则微微的蹙起眉，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脚步也停了下来，唯有李雨薇淡定自如的上前，恭敬的叫了声，“太太。” 太太，应该是叶崇明的妻子吧，而男孩，应该就是他的儿子。 女人回过神来，眨了眨眼，转头看向李雨薇，然后轻嗯了声说：“我要回去了，好好照顾叶先生。” “放心吧太太。” 男孩一直看着我，在李雨薇话落的时候他开了口，“她是谁？” “叶先生的一个朋友。”李雨薇很顺，但男孩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幅度。 他转头看向李雨薇，轻点了下头，“先走了。” 他说着，先行迈步朝我走了过来，女人快步跟上，“允诚！” 男孩没回头，脚步不停，一直看我，即便在越过我的时候视线也是斜睨向我的。 女人在追到我身旁的时候脚步微顿了下，又看了我看，这才别开头往前继续去追男孩。 我侧身，看着他们母子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然后是女人的温婉的轻喊。 “允诚！允诚——你等等妈妈！” 没有回音，男孩在生气，而且气得不清。 “周小姐。”李雨薇叫我。 我收回视线，缓缓转身，就见李雨薇仰着下颚看了我一眼后转身走到房间门前，伸出一手，“请。” 我往前走，才走到门转头，眼前的景象吓了我一跳。 叶崇明躺在床上，床头挂着点滴，边上还有各种仪器，面色惨白，连唇都是白的，整个人看上去虚弱无比。 而在大床对面的沙发，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男人，边上是两个护士，而靠近床边的转角沙发，是一身灰色运动服的程翼飞。 程翼飞的脸色也很不好，眼眶泛红，面色灰败，唇有些干裂，双手环胸端坐在沙发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叶崇明好像……不是生病吧…… 他侧头看朝门的方向，苍白的唇弯了弯，“你来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不过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他的声音比刚才电话里听起来更微弱无力。 我放在身侧的手攥了攥，朝他走了过去，然后在床前定下脚步。 我想过要杀他，甚至想过他倒在血泊中的样子，我觉得我可以做到，但此刻看着他躺在床上那好似随时都会晕倒的虚弱样子，我又觉得……杀一个人好像没那么容易…… “翼飞……给阿凝搬把椅子。”叶崇明说。 程翼飞放下环胸的手站起身，“好的，叶先生。” 他说着，就走到靠窗口的位置，轻易抬起那边雕花的靠椅走到床边，放在我身后。 我侧眸看他，低低的说了声谢谢，程翼飞恍若未闻。 我坐下，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而他刚张开，却是几声咳嗽。 “叶先生！”李雨薇连忙上前，而就连才刚坐下的程翼飞也连忙站了起来。 叶崇明放在被子上的手轻抬了下，“咳……我……咳咳……我没事……” 李雨薇走到我身侧，“叶先生，我觉得您现在……” “雨薇。”叶崇明打断她，她憋了憋，下剩话咽了下去。 叶崇明深深的吸了两口气，“雨薇，翼飞，还有梁医师，你们先出去一下。” 我身子一僵，就见叶崇明又轻抬了下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都出去，我有话要和阿凝说。” 我听到李雨薇沉重的呼吸声，下意识抬头看她，就见她胸口起伏，侧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头对已经站起身的梁医师和两护士说：“梁医师请。” 那四十多岁的男人轻叹了口气，走到床前看了看叶崇明，又看了看我，镜片后的眼是一种说不出的无奈。 我听到他若有似无的叹息，然后他转身领着两个护士先走了出去。 程翼飞拧着没看叶崇明，“叶先生，要不我……” “都出去，我很累，别让我说那么多次。” “走吧。”是李雨薇的声音，她对程翼飞说，声音有些轻，少了那种客套和凌厉。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在门口的时候，李雨薇说：“叶先生，我们就在门口。” 李雨薇的声音带着担忧，好似看出我会做出什么事情伤害叶崇明一样，我的心又跳漏了一拍，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得的往裤包里揣着的裁纸刀摸了摸。 “阿凝……” 叶崇明忽然叫我，我身子微微一怔，有些涣散的视线又集中了起来，落在他的苍白的脸上。 “你……看上去病得很严重。” 他苍白的唇轻弯了一下，“知道我为什么要送阿燃走吗？” 我轻轻摇头，忽然有种预感，叶崇明现在这个样子，很可能和陈燃有关。 他笑了声，这是那声音太低，低得我做那么近都听不到，只是看出了他是在笑。 “我不会对他做什么……”叶崇明说完，歇了下转眸看向头顶的白色幔帐又说：“他是陈遇的弟弟，陈遇唯一的亲人，我怎么可能对他做什么。” “那他……为什么有两个人跟着他？” “你去见他了？”叶崇明转头看我。 “没有。”我连忙说：“他给我发了短信，我让苏晴去看的他。” 叶崇明眼底闪过一抹欣慰，“看来真的是……除了林悦强，你对谁都一样……” “……”这话我不知道怎么回了，垂眸沉默。 “我送他走，是为他好，在这样放着他会出事的。”叶崇明说。 我拧了拧眉，掀起眼看他，“你……是生病还是……” “阿燃……捅了我一刀。” “！！” “就是在和美那吃饭的那天晚上。” 我嘴微张，看着叶崇明，脑袋一时反应不过来叶崇明的话。 陈燃捅了叶崇明一刀，陈燃……他…… 叶崇明看着，我不说话，良久后我才找到声音，“为什么？” “为了你啊。”叶崇明含笑说。 “……” “噢……不对，应该是为了陈遇……”叶崇明又转过头，看向头顶的幔帐，“我昨晚醒的，醒来以后我就在想……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我看着他，滚了滚喉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崇明没回答我，只是转头看我，“阿凝，我再问你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我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了，但我没吭声，等他说。 “一，和我走，你想去哪都行。二，和林悦强一起，尸骨无存。” 我看着他，指尖微攥了下，随即掌心紧紧按住那把裁纸刀，“我选二。” 叶崇明看我的眼微微眯起，半响后忽的深吸一口气，眼睛就闭了起来，“你都不试图说服我一下吗？” “说服什么？” “找些借口，找些理由，找一些你不能和我在一起的理由。比如……”他说着，抬起手，手背搭在眉宇间，挡住了额头和眼睛，“我年纪和你相差太大，比如我已经结婚了，又比如我儿子都那么大了，又比如……” “有用吗？”我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叶先生，我找这些理由有用吗？” “……”他没吭声，但下颚崩得死紧，我能从他微微鼓起的脸颊看出他应该是紧咬着牙根。 “叶先生，你骗不了自己，不管我说什么都没用，你在最开始就没给我选的机会，你已经决定了。”我说着，低下头，“我想抽支烟，可以吗？” 他没吭声，一动不动，手依旧搭在眉宇间，我当他默许，掏出烟抽出一支衔在嘴里点燃，深吸了口吐出。 第二百一十六章：要杀了我？ “叶先生，其实很早以前我就说过，我不是陈遇。” 我看到他放在眉宇间的手指尖微颤了下，然后我抬起烟又抽了口，看着那散开的烟雾说：“我现在只想和你说，我也不是周清澜。” 他猛的放下手，转头看我，眼眶泛红，却死死抿着唇。 我对他弯了弯唇，“你瞪我也一样，威胁我也一样，如果有用，我想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还是不说话，我垂眸，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说：“叶先生，我们都是同一种人。你觉得只要时间就可以改变我，那你有没有看看你自己，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你改变了什么？你到现在还可以为了一个替身执着下去。” 叶崇明唇动了动，我对他笑笑，轻轻的哼笑，“你看到你身边围绕的人了么？别想什么真情可以打动谁，你看看那些对你敬畏又爱慕的女人，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你正眼看过谁了？你心里只装得下一个女人！” “周凝！”叶崇明低声喝我，苍白的脸泛起了不寻常的红晕，话音才落，就低低的咳嗽。 我侧头看向桌面，见桌上摆着水杯，又看了看叶崇明，见他还在咳，下意识的站起身端起水。 我刚想问叶崇明要不要扶他起来，门就被打开了。 “你干什么？！”李雨薇带着呵斥的声音传来，“你居然还在这里抽烟！！” 我转头，就见她冲冲走进，一把夺过我手上的水杯，狠狠瞪我。 我微楞，没明白什么意思，叶崇明就开口了，“咳……雨薇……咳咳……” “叶先生！”李雨薇连忙放下水杯，“我去让梁医师……” “不、不用……咳咳……”叶崇明摆手。 李雨薇描绘得精致的眉紧紧拧着，“那我帮你擦一下唇。” “咳咳……好……” 李雨薇狠睇我一眼，一边重新到了温水，一边没好气的说：“麻烦你把烟灭了，你不知道这样对病人不好吗？！” 我轻耸了下肩，转是看了看硕大的茶几，正想着应该丢哪，叶崇明就说：“不、不用……咳咳……你抽你的……” 李雨薇的手一顿，却没在开口，而是拿起棉签棒越过我走到叶崇明身前，弓腰轻轻替他用温水擦拭干涩的唇，“叶先生，要不我去让梁医师……” 李雨薇话还没说完，叶崇明就轻摇了下头，李雨薇顿下，没在开口。 我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李雨薇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侧脸上是心痛和担忧，我往后退了几步，抬起手上的烟侧头看向窗口的方向吐出，避开叶崇明落在我脸上的视线。 “行了……你出去吧……”叶崇明虚弱的声音传来。 我转回头，就见李雨薇直起腰，视线在叶崇明身上驻留了两秒才转身放下杯子，然后又将棉签丢进垃圾桶后转身出了房间。 我转头看她的背影，就见程翼飞站在门口，她出去后程翼飞看着我轻轻带上门。 “坐。” 我转回头看叶崇明，又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她很仰慕你。” “……”叶崇明沉默，没吭声。 “我得丢哪？” “随便。” 我轻耸了下肩，走过去端起桌上剩下的温水然后凑近垃圾桶倒出，将烟头打湿后丢在垃圾桶，又放下杯子。 “坐。”他又说，掀着眼看我。 我坐了下来，叹了口气，“你不累吗？要不要睡会？” 他原本一直微蹙的眉蹙得更紧，“你要走了？” 我摇头，“暂时还不走，你累了就睡会。” 他看着我，半响后开口，“你是不是想过，要杀了我？” “……是。”我老实的回答，“就在刚才来的时候我还在想。” 他放在杯子上的手，揪着被子攥了攥，随即一松，笑了，轻轻的笑，没有怒意，异常平静。 他说：“周凝，你打算怎么杀我啊？” 我看着他，伸手进裤包，拿出那把裁纸刀，然后推出刀片在他面前晃了晃，“虽然看着小，但是很锋利。” 他看我的眼微微眯起，我伸出左手，撸起袖子。 “你做什么！” 我没吭声，只是刀尖抵住了手臂划了一下，没是很疼，奇怪的感觉，微凉，心惊，是真的锋利。 “周——咳咳——”叶崇明一手杵着床，挂着点滴的手朝我伸，不过他太虚弱了，才微微撑起一点身体就倒了回去，不停咳嗽。 门再次被打开，李雨薇冲冲走进，我低头看着手臂那看不出伤痕却很快渗出血的地方蹙了下眉。 “咳咳……叫、叫梁医师……” 叶崇明咳得厉害，我掀起眼看他，而李雨薇不动，定定的看着我，眸子顿张，“你干什么！！” 不过李雨薇不叫，不代表没人叫，我听到程翼飞喊梁医师的声音，然后紧接着是冲冲而杂乱的脚步声。 程翼飞率先走进，在看到我不停低落着血液的手，再看到我手上的刀，两个健步上前，扣住我的手腕。 不用夺刀，只是紧扣，一阵剧痛传来，好似骨头都碎裂，我拧眉咬住牙闷哼了声，手一松，那把裁纸刀骤然落地。 “松、松开她，咳咳咳——”叶崇明有些激动，脸上不正常红晕散开。 程翼飞顿了一秒，拽着我手腕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用力的将我朝着门口的方向甩，我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差点撞上冲冲走进的梁医师。 接下来是一片混乱，叶崇明的咳嗽声不断，一群人围着他，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没多会，他咳嗽的声音微弱了下去，然后没声了，我听到李雨薇带着哭腔的喊他，之后是梁医师让我们都出去。 走出门，门才关上，我领襟就被人揪住，力气很大，是程翼飞。 我脚跟都被他拽离地面，然后一股巨力带着我往后，我后背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撞得我骨骼发麻，心肺具震。 我拧眉闷哼出声，程翼飞一脸凶色，拽住我衣襟的手改为按住我的脖子，泛红的眼死死瞪着我，恨不得将我吞下去。 “翼飞！”李雨薇是缓过神来了，连忙过来拽他的手臂。 程翼飞不吭声，只是死死的瞪着我，反而按在我脖子上的手越发的用力，沉重急促的呼吸隔很远都溅在我脸上。 虽然只是按，不是掐，但我喉咙却异常的难受，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喉管和软骨都被按下去，我想咳都咳不出声，眼睛胀痛。 我想，他是想杀了我吧！ “翼飞！你想想叶先生！！” 一句话，按住我脖子的手松了，我捂住喉咙，跌坐在地上，干呕了好几下才咳出声，整个人虚软无力。 程翼飞躁动的来回走了几步，随即停下，然后我听到一声沉重的闷响。 艰难的掀起眼，我就见程翼飞的拳头还定在墙壁上，而李雨薇看了看他，又转头看我。 我弯起唇，想笑，但喉咙太难受，笑不出声，心里想，周清澜，你到底造了多少孽呢？ 我没走，李雨薇带我去对面的房间，然后就出去了，我听到门钥匙反锁住门的声音，感觉像软禁。 其实我可以报警，可是我没有，只是拿出电话，给小辣椒回拨过去。 电话才接通，小辣椒就一惊一乍的问我怎么打着电话不接还关机啊！ 我说，电话没电了，才冲好。 她又问我在哪，我说，我和苏晴约了去吃饭，晚点才回去了。 那头的小辣椒微微沉默，然后酸酸的说，什么时候有的新欢啊。 我安抚了她几句，说晚上回去给她说，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门被打开的时候，是两个小时后，李雨薇给我送吃的进来，她冷冷的对我说：“对不起了，叶先生醒之前，你就暂时在这里吧。” 我听出了一种陪葬的味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我跟你走！ 晚上八点的时候，叶崇明还没醒，但小辣椒又打电话来了，问我在哪？ 我想，我瞒不过去了，不仅仅是小辣椒说话时候的声音和语气不对劲，更多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叶崇明什么时候会醒。 又或者……他根本醒不过来…… 我深吸了口气问她，我哥有没有在旁边。 小辣椒顿了两秒才说，在。 我就知道，他们肯定在担心中已经起了怀疑，谁都不是白痴，太熟悉的人行为有点异常，一下就能感觉到。 我还没和小辣椒说让周睿接电话，但那天已经传来周睿的声音。 “为什么要和小辣椒说谎，你到底在哪？” “你们打过电话给苏晴了是吧？”我淡淡的说。 周睿嗯了一声，我没忍住轻笑，老实说：“我在叶崇明这里。” “什么？！”那头顿了两秒，瞬的传来周睿不敢置信的惊呼。 “哥，你先听我说。” “什么位置！我现在就过来接你！” “不！哥！你先听我说。” “什么叫不？叶崇明是不是又让人绑架你了！我……” “没有绑架，是我答应他来的。” “威胁？他是不是用强哥，用我们威胁呢？！” “……”我们？我眼睛眯了下，小辣椒那嘴，果然靠不住，原来她都说了！ “阿凝？！”我半响没吭声，周睿急急的喊我。 我叹了口气说：“哥……有些事情总要解决的，而现在是个解决的好时候。” “别和我说那些，你只要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周睿沉下声音。 “……哥，给我两天，给我两天的时间。” “什么叫给你两天的时间？！” “陈燃伤了叶崇明，叶崇明现在还在昏迷中，我等他醒，和他谈谈，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回来。” 那边半响没声，似乎在消化我说的话。 “陈燃……伤了叶崇明？” “嗯，捅了叶崇明一刀，叶崇明看上去很严重。” “那陈燃呢？他为什么……” “为了我。”我不等周睿说完，我就说：“他已经走了，叶崇明让人送他走的。” “陈燃会不会有事？” “应该不会。哥……给我两天时间好吗？” 周睿沉默不语，我深吸一口气，“哥，我们现在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强哥和你们出什么茬子，我会生不如死。” “啊凝……” “哥，就这样吧，我等他醒。不要想太多或者做什么，对我对我们都不好。” 周清澜的债，我自己一个人还就好。 那头沉默，半响后周睿说：“好，我答应你，两天，但是你必须保持和我联系。” “会的，他没限制我什么，我很自由，其实我现在想走都可以。”我撒谎，“但是，事情必须决绝，拖着也不是办法。” “好，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做傻事。” “……”周睿一句话，我心脏猛然一阵收缩，和林悦强说的话一模一样。 他们都了解我，知道我会做什么…… “阿凝！说话！” “放心好了哥，我不做傻事。”话落，我在心里补了句，我尽量不做傻事。 挂上电话，我感觉有些累，内心却有股躁动，在我身体内挣扎。 我从包里掏出烟来抽出一支，发现烟盒里只剩下五支烟了。 我蹙眉，将烟衔在嘴里盖上烟盒，然后拿出打火机点燃后心想，五支烟，够我撑两天吗？ 等待是煎熬磨人的，没到晚上十二点，我的烟就抽完了，内心那股躁动挣扎得越发厉害。 还好不用两天，凌晨一点多，叶崇明就醒了，醒来就叫李雨薇带我去见他。 李雨薇进来的时候先是关了房间门，然后和我说，让我等下说话注意着点，如果叶先生再有什么事，她不会再拦程翼飞。 我笑着看她说：“我死的了话，叶崇明也活不下去。” 李雨薇微楞，疾步上前抬手就甩了我一耳光。 我偏头，身子往侧边晃了一步，一抹铜锈味在口中散开。 半响，我缓缓转头看向呼吸急促她的她，笑着说：“叶先生看到我脸上这个五指印，不知道会不会受到什么刺激呢。” “你——” 我眯眼，抬手甩了她一巴掌，也是用了全力，掌心都发麻。 她捂住脸往侧边退了一步，紧接着就转头看我，目光不敢置信又带着强烈的恨意。 “你以为就你们恨我？我也恨你们好么？”我轻声说：“你们把林悦强送进监狱，弄掉我的孩子，让我一无所有，到现在还在逼我，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呢？” “……” “叶崇明，那是周清澜欠他，不是我！我叫周凝！周清澜还欠我呢！” 我说着，迈步越过李雨薇，冲上前将门拉开，直径走进对面的房间。 我看了越发虚弱的叶崇明一眼，然后咬着牙朝着站在床位的程翼飞走了过去。 李雨薇一巴掌，将我压抑住所以情绪的堡垒打出了一个缺口，愤怒，不甘，汹涌决堤。 我定在他面前，仰头看着刚才这个刚才失控得要杀了我的高壮男人，“杀啊，你不是要杀我吗？” 话音落，李雨薇跌跌撞撞冲进来，我转头看她，“你不是不拦他吗？那么急干嘛？” 梁医师和两个护士站了起来，我笑，后退一步转头看向叶崇明，“你说你是为了我好，你给我的哪条不是绝路？！” “我叫周！凝！我不叫周！清！澜！”我喘息着，看着还套着吸氧管的他，“叶崇明！你要我和你一起，可以啊！我现在就答应你！” 我看到叶崇明呼吸急促胸口起伏的厉害，梁医师已经上前，有仪器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程翼飞冲上前来抱住我的腰，将我往屋外带。 我挣扎怒吼，“叶崇明！我跟你走！你想去哪都行！然后我每天在自己身上割一刀！你要一具没有心又支离破碎的身体！我成全你！” 我挣扎不过，被程翼飞轻易带出门，门紧接着就被关上，我反脚踢他，用手掐他紧紧箍住我腰的手臂，“你他妈的杀我啊！杀啊！老子也不想活了！早死早脱身！” 他不为所动，一只手紧箍我的腰，一只手拧开对面房间的门，将我丢进房间然后又将门关了起来。 我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并用的踹门锤门，一边对着紧闭的门板怒吼，“程翼飞！你来杀我！来杀啊！掐死我为你叶先生报仇！” 门外没人回应我，我一边怒骂一边流泪，脑海不停闪过陈燃阴影下弓腰点烟的样子，小辣椒跪在我身前哭得手足无措的样子，然后是周睿，张总，肖桂兰，林悦强…… 意气风发的林悦强，穿着橘色挂着的背影消瘦的林悦强，手掌上重重叠叠的咬痕的林悦强！ 我手痛了，脚也痛了，我困兽在屋里乱窜，拿到什么砸什么，不过片刻，一屋子的东西能砸的我全砸了，地上一片狼藉，而发泄完的我红着眼睛跌坐在地上，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压抑太久了……太久了……我不要再像周清澜，不要再像她一样的装……我累，我需要哭，我需要发泄，我撑不住了！ 许是屋内安静了下来，他们担心我自杀，门忽然被打开，程翼飞站在门口。 他低头看着坐在一地狼藉中的我，半响说：“我是想杀你，可是叶先生不让，但凡你有一点人性，你就别再伤害他，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忍住冷笑出声，“那你们呢？凭什么你们就能伤害我？你是要告诉我，你们没人性么？” 程翼飞紧紧抿了抿唇，“每个人的立场不一样，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是我现在跟你道歉，你让叶先生先过了这一关。” 第二百一十八章：陈遇到底怎么死的？ 呵……我就叫没人性，他们就叫立场不同，真好笑。 我抱着双腿低下头，“我要抽烟。” 我话落静默了几秒，一包烟丢在我脚旁边，随即门关了起来。 我伸手拿起烟，竟发现手有些抖，虚乏的抖。 我整夜睡不着，对面房间出出进进的声音杂乱，在第二天早上，叶崇明被送进医院。 梁医师说，必须送医院，不管叶先生愿不愿，都得去。 我想，叶崇明之前就应该在医院，只是他不愿意吧。 我辗转跟他们到了医院，坐在急症室外的长凳等着，守候一个害得我没了孩子，没了林悦强的人。 这种感觉很奇怪，发泄后的恨意消磨了不少，而我坐在长凳上没多久，竟感觉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我坐在急诊室外等我外婆时候的场景。 李雨薇站了半个多小时，坐不住了，在我旁边坐下，竟哭了，低着头将手埋在掌心里。 半响她抬起头，从包里拿出面巾纸擦眼泪，擦鼻涕，然后像自言自语一样的说。 陈燃那晚忽然约叶崇明吃饭，在陈遇生前喜欢的那家法国餐厅，说他愿意出国，想和叶崇明谈谈。 陈燃能想通了愿意出国，叶崇明很高兴，推了应酬就赶过去了。 没想到，叶崇明才走到桌边叫了一声阿燃，陈燃就站了起来，然后说了声对不起就忽然抱住叶崇明，接着叶崇明就闷哼了声，要不是程翼飞动手迅速阻止，陈燃第二刀要再下去，叶崇明可能就真活不成了。 我垂眸，半响才说：“他老婆儿子怎么还不来。” 李雨薇默了默说：“叶先生不让通知，除非……到最后。”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攥了攥，“他……和周清澜是怎么回事？” “呵……”李雨薇转头看我，“我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叶先生这么放不下。”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李雨薇却忽然说：“陈遇我知道，很好的女人，笑起来跟和美一样暖，可惜……” “陈遇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忍不住问。 “醉驾，她忽然喝酒了，喝了很多。”李雨薇说着转回头，深吸一口气，“那会，我刚做叶先生的私人助理一年多，我知道他结婚了，外面还有个女人，那个女人已经五个月了。” 李雨薇说，开始的时候她对叶崇明是带了丝不屑，结婚了还在外面养女人，有钱男人的通病，而她不喜欢滥情的男人。 不过后来她渐渐发现，叶崇明几乎不回家，天天都在陈遇那，那婚姻好像有名无实，也就是为了家族，为了个孩子。 叶崇明对陈遇很好，好的可以让所有女人嫉妒，包括她。 每天看着，渐渐的，她开始会想，如果她是陈遇多好，又或者，她什么时候也能遇上一个对她那么好的男人多好。 陈遇出事前，叶崇明的行踪忽然变得诡异，平时都带着她的，忽然就不带了，自己开车出去，而且连陈遇打电话来都推脱，整个人忽然变得有些怪，开会都走神，下班就不见人。 那时候她就想，是不是她眼中那个专情的叶先生，也另结新欢了？ 再后来几天，陈遇就忽然出事了，当时叶崇明还在开会，陈燃打电话来的，赶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李雨薇说，当时她想吧，肯定是叶崇明另结新欢了，甚至可能是叶崇明提出了和陈遇分手，所以陈遇才会五个月了还喝酒，男人还真是靠不住。 只是她没想到，陈遇才闭上眼，叶崇明就冲出医院，回来已经是三天后，整个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跟了他一年多，从没见过他那样。 他开始精神衰弱，一个月后他出了车祸，醉驾，就在陈遇出事的那里，差点死了。 叶家的人说叶崇明是中邪了，还请了各种人来驱邪，说是陈遇缠着他。 可是做什么都不管用，叶崇明不吃不喝，靠着输营养液维持生命。 叶家五代单传，当时叶崇明的妈妈都给他跪下了，求他不要这样，可是叶崇明好像看不到也听不到，整天说胡话，什么对不起，什么他错了，什么可以原谅他吗？一会又说为什么那么狠，要让他生不如死。 最后叶家的人听了医生的建议，给叶崇明找了心理医生，叶崇明在经过半年的治疗后好了很多，重新回公司上班。 就在大家都刚放下心来的时候，他又出车祸了，还是那个地方，一样是醉驾。 叶家实在没办法了，把他送到了国外，两年后才回来的。 我静静的听着李雨薇讲，知道了很多我不知道的，同时也确定了，叶崇明行踪诡异肯定是因为周清澜回来了，而陈遇的死肯定是周清澜设计的，他就是要让叶崇明生不如死。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那么多恨，先将我爸杨瑞国送到枪口下，又让叶崇明变成这样。 听着李雨薇讲述，时间好像变得没那么难熬，终于急症室的灯灭了，叶崇明被推了出来了，脸色青白，感觉和死人差不多。 李雨薇一下子就哭了出来，程翼飞不停的只滚喉咙，眼睛红得好似能滴出血。 他被送到了ICU，李雨薇和程翼飞都被挡在了外面，半响李雨薇回过头来，哭着朝我走了过来，低声下气的和我说，求求我，别再刺激叶崇明了，就让他过了这一关吧。 我很无力，坐在的外面和他们一起等，没多久，嘈杂声从外面传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出现。 最前面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白发苍苍的老头，满脸沟渠，眼神锐利，旁边是一个看上去六十出头的老太太。 而后面跟着的是昨天我看到的那个女人和男孩，以及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李雨薇看到来人，面色一变，整个人僵住，而程翼飞也浑身僵直，眼底闪过一抹无措。 我想，这两人应该是叶崇明和父亲和母亲吧。 老头和老太太在看到我的时候，脚步骤然顿住，眼底闪过惊愕。 随即，那老太太目露凶光的颤着脚步朝我走了过来，“你就是周清澜那个贱人的女儿？” 老太太声音颤抖，说话间人也抖得厉害，眸子里装满了愤怒和强烈的厌恶。 “……是。”我承认。 话音才落，我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李雨薇连忙上前拦，刚张开口说了叫了一声干妈就也挨了一巴掌。 老太太眼神凌厉冷冽，看着李雨薇说：“我怎么教你的？你居然连我都瞒，我白养你那么多年了！雨薇！” 李雨薇捂住脸垂头不敢吭声，叶崇明的母亲转过眸来看我，“要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全部陪葬！” 我冷冷的看她，“老太太，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要我们陪葬你也跑不了。” “呵……”她冷笑，“我一个快七十的人了，有你们陪我，我也不寂寞！” “……”好厉害的老太太啊，我心里暗叹。 这时候，叶崇明的父亲走了上来，伸手搂住她的肩，“别乱了，这是医院，有什么等医生出来说。” 门口瞬间就被他们叶家的人占据，李雨薇低着头站在我旁边一动不动，我侧眸看她，“原来她是你干妈？那你不就是叶崇明的干妹妹？” “……”李雨薇斜眸睨我一眼，“只是称呼，叶家养我，供我上学，也就是希望我能照顾好叶先生。” 我轻扯了下唇，“有钱人真了不起。” “是了不起。”李雨薇说：“所以你最好想清楚。我干妈说得到做得到，你不想拉着林悦强陪着你做陪葬品就不要再刺激叶先生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叶允诚 我沉默，李雨薇又说：“叶先生……知道叶先生为什么要吧阿燃送走吗？” 她说了那么多，唯有这句话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转头看她，就见她唇角轻勾了下说：“我陪葬也无所谓，十二岁进叶家门那天我就是为他活的。” 我拧眉，转头看向程翼飞，“那他呢？” “翼飞其实是泰国人，黑市拳手，拿命换口饭吃。一次比赛差被打死，被人丢出来，是叶先生把他捡回来的。” 难怪那么厉害，也难怪……对叶崇明那么忠心耿耿。 “呵……你可能不知道，他还是陈燃师傅呢。” “……”我忍不住收回落在程翼飞身上的视线，转头看李雨薇。 李雨薇对着我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想想，自己最尊敬的人被自己的徒弟捅一刀的感觉，为了个女人。” 我无言以对，微微仰了下头说：“我出去抽支烟。” 李雨薇没阻止我，因为我根本不会跑。 我在外面的花坛边直接坐下，掏出烟来点了支深深吸了两口吐出。 早上十点多，阳光很好，不用于里面阴冷而充斥着医院独有的奇怪气息，绿化做得好，空气清新。 医院来来回回的人很多，正眼看我的，斜眸睇我的，我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眼神，不是很在意，我在想，要不要趁现在打个电话给周睿。 我想着，左手已经摸进包里，拿出手机，打开看的时候只有两格电了，不由得的蹙了下眉。 翻出周睿的电话号码，我拨了过去，才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阿凝……” “哥。”我含笑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你今天怎么起的那么早？” 那天默了默，“没睡好，你那怎么样了，叶崇明醒了吗？” 醒了，不过又被我气晕了，而且更严重了。 “还没呢，现在已经送来医院了，我就在医院。” “你现在在哪个医院？！”周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 我心里叹了口气，告诉了周睿我在哪个医院，然后他说立马赶过来，我让他一个人过来就好，这边人已经很多了，场面也有些混乱。 周睿说好，等他二十分钟这样就到。 我应了，挂上电话指尖攥了攥，又抽了口烟吐出。 不让周睿看到我没事，他是不会安心的。而且现在是在公共场合，和别墅不一样，周睿来也没什么。 我想着，又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下意识掀起眼，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就见叶崇明的儿子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个男人。 和同龄的孩子相比，他给人的感觉不像孩子，身高要高出一些，白色的衬衫纽扣扣到脖颈处，墨蓝色的西裤，皮鞋晶亮，不仅穿着，就连表情就像个严谨的小大人。 他一手插在裤包里，脚步不快不慢，是优雅的，看我的目光带了些冷硬，但去平静，比昨天才第一次见的时候好了很多。 我眼睛不由得的微眯了下，然后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他已经走出门口，路线不歪不斜，笔直向我。 “你叫周凝？”他问我，声音带着稚嫩，语气却老气横秋。 我没忍住轻笑了声，“知道还问。” “我不喜欢你的笑。” 我轻耸了下肩，别开头，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打算无视他。 其实他对我的感觉很不错，漂亮又有气质的小孩子，没人会感觉坏，尤其是对一个曾有也有过孩子的女人来说。 不过他棱角太利，割人，重点他是叶崇明的儿子，对我不善。 我抬起烟又抽了口，已经见底，我吐出烟雾丢在地上，然后站起身用鞋尖磨了磨，准备走人。 “你很没素质，乱扔垃圾，在公共场合抽烟。”他又开了口，声音稚嫩而淡漠，带着不屑。 我深吸一口气，侧身看他，微微低头，忽然发现俯视的感觉真好。 “关你鸟事。” 他蹙眉，“你还说粗口。” “喜欢高兴爱。” “呵……”他笑，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幅度，冷冷的，“都不知道叶崇明看上你什么！” 我也笑，“就看上我没素质怎么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耻，居然欺负一个十岁的男孩，而且那种感觉竟然……很爽！ 他深吸一口气，脸色变得难看，我伸手拉了拉挎包，笑着说：“羞辱什么的你太嫩了，没见你奶奶一巴掌下来我都没反应么？” “你——” 他生气了，白净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我勾起唇笑，别他一眼转身就走，都不给他你下去的机会。 “你要去哪！”他叫我。 “不关你事。”我头也不会的说。 “拦住她！”我话音落他就说，不过眨眼，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拦在了我面前。 我顿下脚步，转回身看他，他面无表情，可是薄薄的唇紧紧抿着，看得出再生气。 “你想吸二手烟吗？”我说着，打开包，掏出烟抽出一支衔在嘴里，手卡在腰间偏头看他。 他果然拧了眉，看着我好半响才说：“你现在只能在这里，哪也不能去。” 我笑，拿出打火机微微低头点燃烟，“看来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还问什么你爸看上我什么呢？” “他不是我爸！”他声音里失去了之前的沉稳，变得有些焦躁。 我含着烟，看着他顿了一秒才吐出烟雾，“我哪也不去，就到处走走。” 我转身，想绕过那个挡住我的大个子，当我才挪步，他也跟着挪。 我拧了下眉，叹出了一口气，折身回去，在原位坐下，微微弓腰又抽了口烟。 才抽了一支，接着抽嘴里有些难受，苦涩味浓郁，尼古丁让舌头有些发麻，想不小心喝了口很烫的水一样。 这味道，有点像刚那一瞬听到男孩那就话的感觉，他不是我爸。 他就站在我旁边，默不啃声的看我抽烟，也不说话。 我能感觉到他出来是因为我，但我却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而我也不想知道，更不想问。 沉默间，我弓着腰背低头抽了半支烟，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急促的轻喊，“允诚！” 叶崇明老婆？ 我掀起眼，就见女人冲冲走了过来，叫允诚的男孩转身看向女人。 允诚，呵……叶允诚。 男孩没吭声，女人走到他身前看了看我，然后转头对男孩说：“医生出来了，说现在可以进去一个人看看，你……” “我不去。”男孩冷冷说。 “允诚……” “他想看到的又不是我，让别的人去看他吧。”男孩说着，转身看我，意思很明显。 我深吸了口气，“我等人，他醒的时候我回去，没醒想看谁也看不到。” “……”女人描绘得精致的眉蹙了下，随即转头看向男孩，“就算不看，我们也先进去，你爷爷奶奶叫你进去。” 男孩不为所动，看着我说：“你等谁？” 我笑着看他，“关你鸟事。” “你——” “没素质又低俗是吧。”我居然觉得自己心里也有些不正常，看他那装得像小老头没表情的脸有了变化就很爽。 “是！”他瞪我。 我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喜欢高兴爱。” 他深吸了一口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女人转头看了看他，随即又转头看我，目光骤然变冷，“以后，离我儿子远点！” 我眉骨轻抬了下，“我还希望你们叶家的人都离我远点呢。” 女人看着我，没吭声，但我可以感觉到她紧咬着牙根。 不过她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追进医院，而那粗壮的保镖也追了进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半响撇开头轻笑出声，母为子强，而周清澜呢？真他妈的！ 第二百二十章：累了就睡会 我抽完烟，没在原地等，而是走到医院门口的路边等。 才等了几分钟，我就看到周睿那辆甲壳虫。 他应该是看到我了，车速一下慢了下来，然后开到我身前停下。 他探出头，目光上下打量我，眼圈有淡淡的清淤，应该是没睡好。 我对他笑笑，“哥。” 我看到他吁了口气，然后他的目光又往我身后和周围扫了圈。 “没人跟着我，我说了我是自由的。”我对他说，然后拉开后座的门上了车。 “你可以走了？” 我吸了口气叹出，“走和不走有什么区别呢，都差不多。” “……”周睿是听懂了我的话，瞬的沉默了。 “哥。”我叫他，对他笑笑，“可以我去趟商场吗？” “怎么？” “我想去买点东西。” “好。”周睿说着，发了车，然后掏出烟点了一支问我要不要。 我说我不要了，才抽了两支，嘴苦。 我们来到商场，我逛了下，最后还是蹙眉，周睿问我到底要买什么。 我转眸看他笑，说我要买城乡结合部，我们还是回西城批发市场吧！ 周睿嘴角一下就抽了，问我到底搞什么鬼，我说我想扮陈遇，陈遇的死是叶崇明的心结，我想再试试。 周睿拧了眉，“再？” 我知道瞒不过，也不想再瞒，把所有事情和周睿说了一遍，唯独露了陈燃亲我那段，这种事，说了没意义。 说话间，我们已经上了车，周睿沉默，拿出烟来抽出一支递给我。 我接过，打开副驾的门，耳边传来打火机的声音，我侧过头，伸手拿过周睿递过来的打火机点燃烟。 我们都没说话，心知肚明，他比我更了解叶崇明的背景，要么拼命，要么忍耐，如果能让叶崇明放手，既是最好的结果。 我们还在路上，我手机就响了，拿起了看，陌生的号码，不过我心里已经有底，应该不是李雨薇就是程翼飞。 电话接起，是苍老的女声，一声喂，口吻强硬。 看来猜错了，是叶老太太。 “什么事？”我不打算敬老爱幼，对叶家的人，至少现在不打算。 “你去哪了？”质问。 “去买套衣服，你儿子想看到那种。” 周睿转过头来看我，眼底闪过惊愕，这话不难听出打过电话来的是谁。 我对他弯了弯唇，表示没事，那头的老太太已经不满的发号施令，“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好。”我应得爽快，但心里却想，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那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就算的。 在批发市场，我很轻易就找到那种老式的白衬衫，质地还不错，纯棉，价格也是很低廉。 我又买了一条那种老式的直筒裤，直接就在店里换上，走出来，周睿微楞了下笑了，说我真像女知青。 我说，等下编了辫子更像。 两条辫子很好编，两分钟就搞定了，我转回头的时候周睿看着我发呆。 “怎么了？” “……没什么。”他弯了弯唇说：“确实更像了。” 他送我回医院，我说在门口停就好，我见他沉默说：“叶家的人都在，而且这是医院，不会怎么样。” 我不想让周睿看到我叶家对我的态度，知道和见到是一回事，他也许会冲动。 周睿点了点头，我伸手打开他的置物篮，然后拿了一包烟捏在手上后打开车门下车。 “少抽点。”周睿忽然说。 我关上车门，弯腰看他，“放心，没你抽得多。” 他别开头低笑一声，我说，“哥，我先进去了，有什么电话联系。” “嗯。”他应了声，没动。 我直起腰，转身往医院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周睿的车还停在原地，一直没动，我知道他在看我，在担心我。 转进医院，我打开包，将程翼飞给我拿包烟随时丢进垃圾桶，然后将手上捏着的烟揣进包里，慢悠悠的朝着里面晃。 才走到大门口，就有人等我，李雨薇。 她看到我的时候，着实愣了好一会，半响没回过神来，我想我还算成功，应该是比那天去和美那更像了。 我对她弯唇露出和善的笑，努力像和美那样，没想李雨薇眯起眼送了我一个字，假！ 她说完就完里走，我跟在她身后，却不是ICU，而是一个独立的病房，仪器设备都摆齐全了，边上还有沙发，两个护士坐在那，程翼飞在拐角沙发。 我一看，不禁感叹，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啊。 我才感叹完，忽然发现，老头老太太，以及叶崇明的老婆孩子都不见了。 我下意识的看李雨薇，她淡淡的说，回去了，就三个字。 她说着，朝着病床边放着的那把靠椅指了指，我会意，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我侧头，看向叶崇明，杯子盖到胸口，脸色依旧青白，带着氧气晒，双眸紧闭，眉紧紧拎着，唇白得吓人。 此刻的他哪还有30的样子，整一四十多岁的小老头样，脆弱不堪，好似我用手指用力戳他一下都可能断气。 我忽然感觉他很可怜，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头对李雨薇说，我坐在这很无聊。 李雨薇微蹙了下眉站起身，转身就出了的病房。 过了十多分钟，她回来了，手上拿着几本杂志，领着一个带着，里面是零食。 本还感觉自己就想一个被软禁的小可怜，这会忽然又高大上了不少。 我随意挑了本杂志坐会靠椅，然后翻开，“叶先生什么时候会醒？” “不确定，医生说，应该不会睡很久。” “情况怎么样？” “伤口裂开了，从里面到外面重新缝合清理，有发烧现象。” 说话间，又护士看时间，然后站起身给叶崇明用温水拭唇，坚持输液情况，以及的仪器，然后又回到沙发坐好，表情和动作都严谨。 我没再说话，低头看杂志，杂志的话，看起来太快，坐了个多小时，就消灭了一本。 护士基本是十五分钟就起来给叶崇明拭唇检查仪器，然后一小时测量一次体温，而我在看完一本从起拿杂志的时候不由得看李雨薇和程翼飞。 李雨薇脸色不太好，透着疲惫，但却人看着还算有精神。程翼飞就很不好了，也不知道是熬了多久，眼睛一直通红还浮肿。 我又拿起一本啃，啃完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脖子有些酸痛，我抬起头了扭了扭，发现程翼飞双手环胸半合着眼靠着沙发，显然是终于撑不住了。 而李雨薇也靠着沙发，侧头看朝一边，我看不到她的脸。 轻扯了下唇角，我下意识转头看叶崇明，顿时心跳漏了一拍，因为他正半睁着眼看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 他侧着头，就那么看着我，眼睛半合着，目光有些涣散，但确确实实是醒着。 我看着他，良久，我对他弯起唇浅浅的笑，轻声说：“累就再睡会。” 我话音落，瞬的就听到有人瞬的站起来的声音，动作太大太猛，然后是脚步声。 “叶先生……”最先走过来的是坐在我旁边的李雨薇，焦急的站在床头弓腰看他。 叶崇明好似听不到她的话，也看不到她，依旧半合着眼看我。 我犹豫了会，伸手，握住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重复说：“累了就再睡会。” 又护士回来查看仪器，抱着本子记录，另一个往外走。 叶崇明缓缓闭上眼，好像又睡过去了，只是拧眉的眉渐松了一些。 没多过，医生进来，我让了开，一切检查结束我才又坐回去，说烧已经开始退了，让我们不要担心。 第二百二十一章：清醒 下午的时候，我肚子开始饿，叶崇明还没清醒的迹象。 李雨薇依旧没睡，到是程翼飞靠着沙发眼睛完全闭上，应该是听到烧退了，心终于安了下来。 我犹豫了会，站起身来和李雨薇说我要出去吃东西，李雨薇蹙了下眉，然后看了一眼程翼飞才说：“你自己去吧。” “要不要帮你们带点？” “不用。” 我轻扯了下唇，转身出了病房。 医院附近吃的很多，我随意走进一家店，点了碗粥慢慢吃，刚吃完，电话就响了，我周睿。 也没说什么，就是问问我叶崇明醒了没，然后又问我吃了东西没，最后又说，让我自己注意休息，熬不住就回家睡觉，人要醒了，他们会找我。 我笑着应了，心底却叹息，李雨薇和程翼飞怎么可能会让我走呢？ 我电话刚挂，接着就有电话进来，是李雨薇，一开口就问我在哪，声音有些急。 我拧眉，“叶先生醒了？” “醒了！你快点回来！” “……好。” 我挂了电话，冲冲付了账就疾步往医院走，才拐过转角就见李雨薇站在病房外转来转去。 一转身，她看到我，“怎么那么慢？！” “……”还慢啊？我差不多都是跑着来的了好吗？ 我没吭声，走上前，她推开病房门，我才走进，就见叶崇明转头看着我。 此刻的他目光比刚才清醒了很多，微楞，震惊，恍然，很清晰的情绪。 我走上前去，在床头站定，低头看他，“感觉怎么样？” 他干涩的唇微张了下，低低的吐出一个字，“坐……” 声音尤其无力，虚弱得好似我吹口气都能吹散，我指尖微攥，在靠椅前坐下，然后又问：“感觉好点了吗？” 他顿了顿，头若有似无的轻点了下，眼睛一直看着我。 我吁了口气，伸手，掌心搭在他的手背上，“放心，我不走，就坐在这里。” 叶崇明感觉上是累极，我话才落，他对我若有似无的弯了下唇，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叶崇明这次闭上眼睛，整整过了16个小时才又睁开，但是人却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 这十六个小时间，我除了吃东西外出之外，我都在病房，答应他的，我不走，我都是坐在靠椅边守着他，晚上实在熬不住，在沙发眯了会，醒来又往靠椅上一坐，继续守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信守承诺，但是守在这里的那种感觉让我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我外面住院的时候。 说出，道不明的情绪，我觉得他也是可怜的。 叶崇明这次算是彻底清醒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睁会眼睛就闭上。 医生忙完，说了没事了，烧已经全部退下了，不过暂时不要回去，住在医院比较好，避免突发情况，以及避免移动的时候伤口又出现破裂的情况。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医生应该是和叶崇明熟悉的，知道他会怎么样。 然而，医生话音才落，叶崇明就说，他还是想回去。 我拧了下眉，上前，“你回去干嘛？” 他转头看我，顿了顿，“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忍几天。”我说。 他眉拧了起来，却没再吭声。 全部人松了口气，医生出去后，我在靠椅前又坐下。 关门声才落，他就拧着眉看我说：“你……回去休息吧……” “……我在这里也可以休息。”他的声音尤其无力，随时都会断掉的感觉。 他又吸了两口气，才又开口，“不舒服……” 我心头一震，算是明白了，这赶着要回去，是担心我不舒服呢。 毕竟，回去别墅，对面就是房间，我想睡就睡，他醒过来让人叫我就可以，而在这里，确实很不方便。 我也吸了两口气，然后叹出，“我再怎么不舒服，也比你现在舒服。” 他说不了话了，半响才忽的弯起唇，“你不是阿遇。” “我当然不是，我是周凝。” 话落，我们没再说话，他半合着眼休息了会，又睡着了。 我见他睡熟了，站起身和李雨薇说，我回去一趟。 李雨薇问我干嘛？ 我说，你守着也行，那也得给我洗个澡换套衣服啊。 李雨薇无语，我说，我最多两个小时就回来。 我没立即走，而是打了电话给周睿来接我，回去的路上和周睿说了基本情况。 周睿是放下心来，而我则抽了口烟转头看向窗外说：“感觉……有戏。” 我回到家也没当过，匆匆洗了个澡，然后打开抽屉拿出信纸给林悦强写了一封简短的信。 我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简洁的和他说了一遍，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但是我做了。 一种感觉，我想和他分享我身边的事情，我不想再瞒，我要他陪着我，不仅仅是我陪着他。 我换了衣服裤子，周睿送我到医院，我将信递给他，然后让他帮我去寄一下。 我下车的时候，周睿叫我，“阿凝！” “嗯？”我转回头看他。 他看着我，半响开口，“你变了。” 我眼睛微张，“变了？” 他笑，弯起唇，“是好的。” 我愣了愣，随即笑了，没再说话，伸手将门关了起来，对他挥了挥手。 回到病房，叶崇明还没醒，我见李雨薇那样，忍不住说：“要不你也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她犹豫了下，一直都不吭声的程翼飞说：“回去吧，顺便小睡一会再来，这里我看着。” 最后李雨薇离开了，而在她离开两小时后，叶崇明再次醒来。 他的面色好了很多，虽然依旧苍白，却不再发青，第一件事就是侧头看我，我对他笑笑，他也弯起唇，是一个安心的笑。 半响，他说：“谢谢你。” “你会弄成现在这样，也是因为我。” 他叹了口气，过了好会，他说：“我做了个梦。” 我没吭声，就看着他，他对我弯了弯唇，“我梦见阿遇了。” “……” “她握着我的手，让我好好休息。” 我笑笑，没说话，他又说：“阿遇说，她没怪过我，让我好好照顾阿燃。” 我忽然觉得喉咙有些酸，不知道说什么，对他点了点头。 “阿凝。” “嗯？” “我还梦见你了。” 我微微抬起眉骨，他就说：“我梦见一身的血，身上全是血……咳咳……” 他咳嗽，我吓了一跳，连忙说：“你休息会，休息会再说，我都在呢。” 护士走过来，连忙掀开被子帮他查看伤口，然后又用温水给他擦拭嘴唇，才擦了下唇，叶崇明就说：“行了。” 护士端着温水杯，有些无奈，我说：“我来吧。” 我接过杯子，弓腰给他拭唇，一边说：“我技术还不错，以前我外婆病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照顾。” 叶崇明看着我，目光有些涣散，我擦好直起腰又说：“我还会打针，胰岛素。” 我说着，将杯子放下，将棉签扔进垃圾桶，“我第一次签病危通知书是十三岁，之后两年，我签了很多很多次……” “我外婆走了后，我的世界就变了，昏暗阴冷的。”我看着他，“我看不到以后，甚至不想去看，我找不到活着的理由和动力。那时候我就想，过一天算一天，我要让那些害我失去唯一亲人的人也和我一样。” “阿凝……” 我对他笑，“可是我遇见了林悦强，他救赎了我。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很奇怪，缘分很微妙，不是你不够好，而是就差了那么一点，要么错过，要么就是晚了。” 我看到一滴眼泪顺着叶崇明的眼角滚落，半响，他说：“梦里，你手上拿着一把看起来很锋利的匕首，对着我笑，一边笑，一边往自己身上割……” 第二百二十二章：想通了 我蹙眉看他，他缓了口气，接着说：“阿凝……对不起……” 我默了默，垂眸抿唇轻笑了下，“想通了吗？” 叶崇明顿了半响，闭上眼，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我累了。” 我没再吭声，而他也不再说话，隔了会人就那么睡过去了。 李雨薇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她面色不是很好，责备自己不下心睡过去了。 程翼飞安慰她说，叶崇明已经醒过了，而且状态比之前好很多，累了就睡会，没事的。 我看着他们，犹豫了会说，我也回去了，明天早上过来看叶崇明。 李雨薇不同意，到是程翼飞让我回去，明天早上来早点，叶崇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我说我知道了。 我比之前更自由，和李雨薇和程翼飞相处也和之前出现了一些变化，到是叶崇明医院躺了三天，叶家的人一个都没出现。 第四天，叶崇明说要回去，医生同意了。 我问叶崇明，为什么你爸妈，老婆儿子都不来看你。 叶崇明沉默了很久没说话，我又说：“现在回来了，你不打算和他们说一声吗？” “不用说，他们知道。”叶崇明简单一句。 我垂眸没吭声，半响站起来。 “你要去哪？” “我抽支烟。” “在这抽吧，这不是医院。”他说。 我蹙了下眉，“你是病人。” “没事。” 我坐了下来，掏出烟点燃，这几天，烟瘾忽然就大了。 我挪了靠椅，椅背靠着床头柜，人对着床尾的放下，看着坐在沙发的李雨薇吐出烟雾。 有时候我很奇怪，李雨薇可以这样一直沉默，一直默默的看着，这多少年了？ “在想什么？”叶崇明问我。 我侧头看了他一眼，“在想你会不会看在我守了你那么多天的份上放过我。” “……”叶崇明表情微楞，随即笑了，“我说了，我累了。” 这个答案，我等了许久，但现在得到了确认，我的心却异常平静的。 我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看着烟雾在空气中散开，忽然又开始想念林悦强。 “他对你很好？” 我微楞，侧头看叶崇明，“不是很好，是非常非常非常好。” “……”叶崇明看着半响说：“你知道爱的感觉吗？” 我含笑轻点了下头，“暖暖的，很平静，很安心，细水流长。” “呵……”他笑了，“你这形容很好。” “叶先生，你知道爱的感觉吗？” 他深吸了口气，没回答我，只是说：“你也几天没回去了，回去休息吧。” “没事，这里很方便。” “我已经好很多了，如果我想见你，会给你打电话。”叶崇明说。 我蹙了下眉没吭声。 “回去吧。”他对我笑笑，“就是别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说你没空。” “不会，逃学对我是家常便饭。”我说着站起身，“不过，探监日我真的就没空了。” 他轻笑了一声，点头。 我灭了烟，李雨薇跟着站起来打算出去给我安排车送我。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叶崇明忽然叫我。 “阿凝！” 我转身看他，他说：“你能原谅我吗？” 我看着他良久，半响说：“我累了。” 他笑了，我轻笑着点了头，转身出了房间。 是的，累了，如果一切能在这里结束，就那么结束吧，让周清澜制造出来的震动在这里停下。 恨一个人，其实是一件很消耗心力的事情。毁了自己，成全仇恨，呵……还是算了。 而且，每一件事发生不一定只有一面。林悦强说的，不要钻牛角尖，也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我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周睿他们打电话，不到一小时，他们就来了。 下午我们在叫了饭菜，然后开了瓶红酒，我和他们说了这几天的事情，说叶崇明应该不会再找我们麻烦了。 胖子拧眉说，是不是真的？那丫的会不会是缓兵之计？ 我深吸了口气摇头说：“不会。” 陈燃这一刀，和他自杀是不一样的…… 想到陈燃，不知怎么的，我忽然很想打个电话给他，问问他最近怎么样了！ 才想着，我就掏出手机，小辣椒问我，“给谁打电话呢？” 我笑，“陈燃。” 他们都没吭声，我低头翻出陈燃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结果却是无法接通。 心底涌上一抹失落，我掀起眼看向他们，“无法接通。” 小辣椒默了默说：“诶！都去伦敦了，肯定是换号码了。” “也是。”我点头应。 晚上的时候，我犹豫了下给李雨薇打了电话。 我先问了叶崇明怎么样了，李雨薇说没什么，如常。 我又问，陈燃现在的联系方式。 电话那头的李雨薇犹豫了下，然后说：“你等下。” 我在想，她应该是先询问叶崇明吧，毕竟她是不可能瞒叶崇明任何事的。 没过多会，李雨薇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我两分钟后把联系方式发给你。” “好，谢谢。” “不客气。” 不到两分钟，李雨薇就将陈燃的联系方式发给我了，我先记录了下，然后拨通。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最后自动挂断，我继续打，一直打到第三个也快挂点了，电话才被接起。 那头的人不说话，我顿了两秒笑着说：“装什么呢？” “……什么事？”陈燃开口了，声音淡漠微凉。 “能什么事，问问你在伦敦还习惯吗？” “还好。” 沉默，安静，我抿了抿唇，“谢谢你。” 还是沉默，安静，我轻叹了口气又说：“燃哥，谢谢你。” “这还差不多。” 陈燃的声音没好气，我没忍住笑出声，“叶崇明想通了。” “……恭喜。” “你呢？” “……” “说话啊。” “你很烦。”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扮陈遇给你看啊。” “……滚！” 嘟嘟嘟——陈燃直接把电话挂了，我笑着放下手机，躺倒在床上，感觉整个人比之前好轻松了很多。 李雨薇再打电话来的时候，是四天后，我以为是叶崇明想见我，却没想收到的是叶崇明已经出国养病的消息，跟他一起去的，还有他的老婆。 看来……叶崇明这次是真的放下了。 生活再度回归平静，我继续用红笔圈着台历，在去探监的头一天，我去看了老爷子，然后用手机偷拍了两张照片。 这一次去探监，并未再隔着玻璃和铁栏，而是在会见室。 他承诺的，下一次来就可以牵我的手了，他做到了。 他握着我的手，静静的听我说最近发生的事情，说叶崇明已经走了，陈燃也走了，不过我知道了一家店，虽然口味我不怎么喜欢，但是感觉却很舒服，等他出去了，我带他去。 他一直不说话，就那么含笑看着我，半响我觉得不对劲，蹙眉问他，“干嘛呢？” 他浅浅的笑，“你变了。” 我微楞，然后他说：“话多了，像小鸡仔一样，叽叽喳喳的。” 我笑，忍不住抽回手锤了他一下，“换个好点的形容词行么？！” “行。”他一本正经，“给我点时间想想。” 我又忍不住笑着推桑他，“什么时候能正经点？” “不知道了，看着你就正经不起来。”他说着，拉起我的手又握在手中。 我抿唇，默了默说：“对了，给你看样东西。” 我说着，摸出手机，然后翻出老爷子的照片给他看，“老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倔得像牛，让他过来和我住还是不肯。” 他半响抬眸看我，眼眶有些湿意，“辛苦你了。” “也辛苦你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不是老，是长大了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去，叶崇明没再联系过我，叶家的人也没找过我。 到是我偶尔会给陈燃打电话，而他依旧那么酷炫，说不到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当然，他对我越酷炫我越开心，因为那是一种他也走出来的感觉。 至于林悦强，每月去看他，时间长了连我都和狱警熟了，对我们挺宽松，偶还会给我们延长会见时间。 转眼年关将至，重严过去，一个消失已久的人回来了，沈楠，风尘仆仆。 差不多半年没见，人成熟了，也晒黑了，却壮实不少。 我们给他接风，没去哪，就在家，小辣椒还去弄了火盆子，柳条，说要跨火盆，柳条扫，去晦气。 胖子在旁边一脸酸相，我笑着用胳膊肘撞他，“酸什么呢？人都是你的了，辣椒姐对谁都那么照顾，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的，胖子和小辣椒这半年发展飞速，在胖子两个月急减十公斤外加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万能胶式的攻势下，小辣椒终于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额……开玩笑的，就是喝多了，然后就睡了。 感觉沈楠对这样的变化没多大反应，一如往常，而这接风酒，喝到晚上十点多，小辣椒就多了，然后是胖子就送她回去了。 沈楠和周睿继续喝，我陪着他们，点了支烟，看着沈楠疑惑，真想问他对小辣椒是不是真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才想着，周睿就说：“话说，你对小辣椒到底是怎么说？” “……”看来不只我好奇。 沈楠垂眸，端起酒杯喝了口，“问那么多干嘛？” 他酒量好了，眼前和周睿差不多，现在周睿都半醉了，他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怎么？兄弟都不能说啊。”周睿说着，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 沈楠含笑抽他手里拿过烟盒也点了支，“没什么感觉。” “不是吧！人漂亮，对你又好！你不会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周睿说。 沈楠轻笑了声，“没感觉就是没感觉，怎么说呢。” “卧槽！难不成你对闫一曼那种……” “说什么！”沈楠扬起下颚，抬起酒一口下了，“我能和她好还不是你们乱配的。” “那你还为了她……” “那是为了面子，要你周睿被劈腿了，你还能淡定？” 周睿微楞，随即摇头，“并不能。” “那不就行喽。” 沈楠说着，忽的站起身，我和周睿疑惑看他，就见他走到沙发拿起那个军绿色的腰包走了过来。 坐下后，他打开包，然后取出一个卡夹递给我，“这是强哥之前交给我的，现在你保管。” “……”我蹙眉接过，打开，十张卡，不同银行。 我掀起眼看沈楠，“什么意思？” 周睿给我解释说，当时商业区的开发项目合同是第一阶段工程完工后付款百分之三十。 但是开发公司和建筑公司都是他们自己的，合同也就是他们自己订，出事之后强哥不是没走吗？就是在忙这个事。 我有些恍然，问沈楠，“这一张卡上多少？” “一百万。”沈楠说。 我缓缓闭目，沈楠说：“等强哥出来，我们重新开始。” 我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点头，“必须的，我的专业就是这个，我要做顶梁柱！” 沈楠和周睿笑了。 大年三十的头一天，老团子，今年比去年多了个沈楠，气氛也不之前活络不少。 重点是，今年，过去的都过去了，该解决的也解决了，现在唯一就是等着林悦强出来，大家一起重新开始。 年三十，我去老爷子那过的，我又和他提搬过去和我住，他说，不是他不愿意，是真的不习惯。 这里住了几十年了，都是老邻居，他习惯这里的环境，习惯早上和李老头他们一起去菜市门口看看棋，回来在院子里和他们聊聊天。 我无法勉强，因为我懂，习惯很重要。 六月的时候，老头子那边的房子被通知拆迁，八月，随着院子里的老头老奶奶的搬走，老爷子也过来好我住了。 九月，他第一次和我一起去看林悦强，没有什么煽情，依旧很硬很倔，话就是那么几句，都是教育。 转眼又一年又要过去，在年前的时候，老爷子忽然晕倒，还好发生在晚上晚饭后不久，当时沈楠和周睿都在，人立马就把送医院了。 高血压引发的脑淤血，幸好送的及时，也没多大的事。 但人上了年纪就这样，没事的时候还好，一旦病发过一次，各种并发症就接踵而至，仅仅三个月，老爷子又一次住院。 老爷子是不喜欢医院的，人才好点就吵着要回去，我软磨硬泡，坚持了一个星期我们还是回去了。 只是这一次回去，老爷子的记性衰退的很快，一个月后的一天我放学回去，忽然发现我用小药盒给他装的药居然全吃了。 药是每天装一次，一天三份，我吓得不清，问他什么时候吃的，他说不记得了。 我连忙给周睿打电话，然后又将老爷子送去医院，医生说还好，分量也不多，没什么反应，先住一天观察下，多喝点水。 然后医生说，老爷子这是典型的老年痴呆的症状，让我们注意着点，最好做个联系牌子给他随时携带，以防走失。 我心落下又悬起，去看林悦强的时候和林悦强也说了这事，他的表情出现一种凝重感。 转眼又一年翻过去，7个月间，老爷子住了两次院，然后夏至的某天，老爷子在厨房摔了。 这一摔，没再起来，人脆弱不堪，我连忙的联系林悦强的教官的打开电话，将情况给他说明。 他说他会通知林悦强，让他尽快和我联系。 我接到林悦强的电话是十分钟后，他听起来很捉急，我也很急，最后没想到是他安慰我，让我别急，他想办法。 我当时就懵了，他能想什么办法，这急不是急怕他连老爷子最后一面都看不到吗？ 电话挂了，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林悦强就出现了，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两名狱警，探视时间为两小时。 老爷子昏昏沉沉的，见到林悦强忽然叫他保国，林保国，林悦强的父亲。 他拉着林悦强的手说，对比起他，没把阿强管好，然后又问林悦强，是不是来接他了。 林悦强眼睛赤红，紧紧握住老爷子的手，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老爷说又说了几句，闭上眼睛，随即仪器开始发出报警声，随即人就被迅速推进急症室。 狱警也是通人情，时间到也没催着走，任林悦强等着。 我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他红着眼睛对我笑笑。 我说：“别担心，爷爷会没事的。” 他轻摇了下头，“生老病死，正常的，我就是觉得……那么多年了，没让他享过我什么福，现在……” 我抿唇，眼泪滴落，不我想，但是控制不住。 没忍住，我抬起他的手臂搭在我肩上，然后双手环住他变得越发健硕的腰，头靠在他胸口，“我们做不到最好，但是我们尽力了，人不可能完美，人生也不可能没有遗憾，我们就是在这不完美和遗憾的路上变老。” 他搭在我肩上的手紧了紧，“怎么说话像个小老头一样。” “……不是老，是长大了。” “……” 老爷子终于没撑过去，周睿赶着回去买了寿衣，林悦强给老爷子换上，然后和我说，他回去会申请过来送老爷子。 老爷子是军人，他父亲是抗洪英雄，他不是重犯，申请应该会过，让我先把老爷子送到火葬场等他。 我说好。 第二百二十四章：风雨同舟 林悦强的申请是两天后批下来的，给了三天，亲情电话打给我的时候是早上10点半。 这几天，周睿，沈楠，小辣椒和胖子都在我这，电话才挂我们就连忙去接他。 他出来的时候没再穿那身蓝色白条的衣服，而是我上个月送去给他的灰色短袖体恤和灰色运动长裤。 我滚着喉咙看他，他对我弯了弯唇。 监狱长和他的教官以及两名狱警一起送他出来，然后狱长交代他，办完事就回来，千万不再做傻事。 林悦强笑着应，说当然不会，他就那几年，他不傻。 狱长点了点头，重重在他肩上拍了下，“去吧。” 我们坐的周睿的车，坐后面，本就不算大的空间，他一上来感觉就很拥挤。 不过我喜欢这样的拥挤，不用靠太近就能嗅到他的味道，淡淡的青柠味，清爽，是我给他买的皂粉的味道。 周睿一上车就给林悦强递烟，在林悦强接过后，他含笑看我，“要不要来支？” 我第一反应是侧头去看林悦强，就见他侧头垂眸看我，“学会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点儿哑，我心跳漏一拍，轻应，“嗯……” “要不要来一支？” “……暂时不用了。” 其实我想，尤其此刻，心情有种说不出的激动。 两年了，虽然不是第一次靠那么近，可却是第一次不受约制，不用压制感觉和感情，所有的一切都是释放开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我甚至感觉到有点点眩晕。 他低低的笑了声，我熟悉的，轻松的，我下意识刚想往他身边挪一点，他的手臂就揽住了我的肩，然后将烟衔在嘴里。 不等周睿递打火机，我已经打开包，快速的拿出打火机凑近咬在嘴上的烟，打燃。 火苗微颤，我的手在他的目光中微微颤抖。 他吸燃烟，侧头朝着打开的车窗吐出烟雾，我放软了身体，枕着他的胸膛，心跳健硕有力，有些快…… 周睿发了车子，开了出去，他低低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爷爷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心脏微缩，缓缓抬起头看他，“该买的，该准备的，都弄好了，就等你了。” 他对我弯了弯唇，低头在我额头上亲了下，唇有些干裂，印在额上的感觉粗粝，却又温暖。 他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转眸看向窗外，搂着我肩的手收的越发的紧，大掌紧紧握住我的手臂，“辛苦你了。” 我没吭声，只是继续靠着他，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看着他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 我伸手，从他指尖拿过烟，他感觉到他低头看我，我弯着唇，没理会，抽了一口递还给他，吐出烟雾，“风雨同舟。” 回到家已经是2点多，胖子和小辣椒去点菜，周睿带着我们和沈楠先回去。 打开门，林悦强的脚步顿住，举目环视了一圈，半响才迈开脚步往里走，然后在茶几前的沙发坐下。 “一点没变。” 我笑，“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说着，刚要走，他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坐在他腿上，一手环住我的腰，一手扣住我的下颚，唇就落了下来，吻住我的。 我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我就听到是沈楠说，“我去倒水。” “诶——等等我。” 我睁着眼，侧眸，就看到周睿追着沈楠往厨房走。 而他竟在我的舌尖咬了一口，当初那个位置，疼痛夹着这铜臭味散开，我拧了下眉，闭上眼环住他的脖颈。 半响，如同狂风骤然般的吻渐渐柔和了下来，像细雨一样绵长，带着淡淡的苦涩和酸楚。 他额头抵住我的，闭着眼，唇轻触着我的唇，双手紧紧环着我的腰，低喃，“瘦了。” “一直这样。” “胖点好看。” “我尽量。”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我听到他喉结滚动的声音，“两年了……” 他说着，抬起一只手，粗粝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将我鬓边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宛若和风。 他干涩的唇动了动，却没开口，只是唇又点在我的唇上，轻轻的，然后又离开，如墨的眸不停的在我脸上游移，半响才说：“我替爷爷谢谢你。” “傻话。”我眼眶湿热，低低的骂，声音却不像骂，无力的，轻软的。 他弯了弯唇，随即转头朝着厨房门口的方向看，“出来买门票，躲着就没事了？” “卧槽！”周睿叫出声，“给你们单独相处的空间还要门票！” “我们要单独相处就回房了，用得着你们给？”他笑，眼眶还有点红。 小辣椒和胖子是半个小时后回来的，点了很多菜，满满一桌，送饭菜过来的老板见到林悦强，连忙散烟。 林悦强说，今天怎么有空自己来啊。 老板笑着说，就是知道他今天来了，他才来的。 林悦强笑着接过烟，让我去拿钱，老板连忙摇头说，这顿他请。 “这请法生意还做不做了。”林悦强含笑，那神态一如从前，淡然自若，我站在一旁看他，淡淡的笑。 “必须请！要不是你，我这饭馆也开不到今天！”老板说着就往外走，决绝收钱。 小辣椒送老板到门口，说了谢将门关了往回走，然后和胖子一起忙活着把桌摆了。 他转身，看着两人眯了眯眼，“哟，凑对了啊？” 胖子笑，“强哥好眼力！” 他笑着转头看向周睿和沈楠，“你两这是准备凑合下吗？” “卧槽！”周睿再度忍不住叫出声，胖子和小辣椒瞬间笑成一团，沈楠也忍不住低笑出声。 “嘴还是那么坏！”我笑着上前，手肘撞他一下。 我侧眸看我没吭声，我说：“你是不是走到哪人缘都那么好？” 他挑眉，我转身对门口的方向努了努下颚，他笑得自信，偏头说：“你以为呢？” 我瞥他一眼，小辣椒就叫了起来，“好拉好啦！可以开饭了！要喝什么酒？！” 林悦强蹙了下眉，“酒的话就算了吧。” “不行！”小辣椒第一个不同意，“接风洗尘，怎么可以没酒？！” “……我这算接风洗尘么？” “算一半。”我说着转身，“不过酒不要喝多，我去拿红酒。” 大家坐好，我拿着酒过去，周睿接过很熟练的开了酒，开始倒。 倒好了酒，大家一反常态的竟静默了下来。 林悦强笑了笑，端起酒杯，“多的我就不说了，这两年，阿凝和老爷子都多亏你们了。” 话落，林悦强干了酒，周睿和胖子他们也都抬起酒杯一口将酒喝下。 “吃饭，多吃饭少喝酒，我们现在身份特殊。” 大家心里明白，都有节制，后面也没干杯，都是一边吃饭一边绵着喝，唯独我和小辣椒，到是我们难得的豪气干云一回，两瓶红酒，我和小辣椒就解决了一瓶。 我头有些晕，拿了支烟点燃抽了起来，林悦强看我，“饭没吃两口，到是这烟和酒一样不少啊。” 我对他笑，有点傻傻的那种笑，“我还会打麻将！” “哟！那么厉害？” “厉害个屁！就会小胡！”胖子抱怨，“每次我大牌才做起来，她就推了，我了勒个去！” 林悦强笑着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熟悉的感觉，我看着他唇边的笑，不仅人醉了，心也醉了。 怎么等都是值得的，受什么磨难都是值得的…… 才吃完饭，沈楠就说他有事情要先回去了，把车钥匙留下后说明天早上九点火葬场门口遇。 周睿站起身说，他送沈楠回去。 胖子也说，他和小辣椒也回去了，明天遇。 林悦强摇头轻笑，对他们挥了挥手，“行，都回去吧，明天早上九点，谁来晚了，弹脑壳，十下！” 第二百二十五章：歪门邪道你别学 我和林悦强侧身看着他们笑闹着往门口走，然后开门出去。 陈楠第一个，胖子最后一个，关门的时候不忘对着我们眨眼，小眼神儿贼贱贼贱的。 林悦强侧头低笑了一声，笑成低沉，微哑，震乱我的心弦，因酒精本就发烫的脸颊越发烫了起来。 门关上，我下意识转头看他，就见他也转头看着，忽的站起身。 我心跳漏了一拍，他伸手将我从靠椅上拉站起来，“还能走不？” “能。” 他看着我笑，“走个直线看看，目标沙发。” “……”我先蹙了下眉，随即一下子就笑开了，因为我想起才认识那会，我们在宵夜店的时候，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似已经知道我在笑什么，也不吭声，一手卡在腰间，薄薄的唇微微扬着，目光温柔而宠溺的看我。 我笑着转身，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往沙发走，努力不让自己走成蛇线，却越在意，脚步越想往边上偏。 我听到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没理会，走到沙发，转头看他说：“看，直线。” “都歪了还直线。”他说着，伸手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 他这才出来，我发现他烟瘾小了，一顿饭下来，这才是第二支烟，而我都抽四五支了。 他咬着烟抬起头看我，然后吸了口伸手拿下，“先在沙发休息会，我检查一下明天要带去的东西有没有还缺的。” “嗯。”我应了声，在沙发坐下，拖了鞋窝在角落。 明明电视开着，我的视线却一直跟着他转。 东西其实前一天我们的就准备好了，我自己是算是有经验的，当初我外婆去世的时候，什么都是我一个人弄。 这次，我不仅一个人，还有小辣椒周睿他们，准备的越发的快了。 而且现在殡仪馆那边都流程化了，比之前更方便，各种套餐，人家准备的都比我们自己齐全。 我们只是重新备了一些香烛纸钱，水果，之类的，到时候祭拜用。 “墓地看好了吗？”他忽然开口。 “嗯，我选的，你不会介意吧。” 他拍了拍手站起身，将咬在嘴上的烟拿下，“看你怎么选的喽。” 我笑，“我选了28000包含豪华套餐，包括了接送，火化，化妆，还有遗体告别……” “打算什么时候接你外婆出来。”他笑着打断我，朝我走了过来。 “明天。”我说。 他轻抬了下眉骨，在我旁边坐下，倾身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隔壁邻居？” 我点头，“就在旁边，不含套餐，18000。”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我蹙眉，“怎么了？” 他吸了口气，握住我的手臂将我拉到他身前，低头看我，“才21，这种事情就弄那么熟悉了。” “都21了好么？”我笑了笑，直接靠着他的腿躺下，平仰着看他，“我认识你那会，十七还不满呢，我外婆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何况现在还有我哥他们帮忙。” 他低头看我，唇微微弯着，粗粝的指尖轻轻刮过我的脸颊，从额角到下颚，微痒，好似带着电流，我身体微微颤栗。 “是啊，马上就五年了呢……”他目光暖暖的，热热的，如温泉一样，“长开了，越来越漂亮了。” 我笑，握住他的手，“你也越来越帅了啊。” “帅什么，都老了。” “三十而立，你27都还没满好么。” “是老了。”他声音微哑，那暖暖的目光渐渐热了起来。 我唇舌迅速干燥起来，滚了滚喉咙，对他笑着说：“好吧，那就老帅老帅的，怎么样？” “呵……”他笑，伸手将我拉了起来，“来，我背你上楼。” “好。”我蹭到他身后，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 他轻松起身，好似身后没挂着人一样，然后双手垫在我的臀上，“抓紧了。” 我心怦怦直跳，好似回到了四年多前的那个夜晚，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交错的手，指尖还紧紧拽住他体恤的领襟。 那晚也是这样，明明在家里，我却又好似感觉到了夏夜的风抚过脸颊发梢。 我听到他低低的笑声，“这么紧张干嘛？” “你要跑。”我说。 他笑了起来，伴随着笑声是一阵眼晕，他疾步越过茶几，朝着楼上就冲，那速度很快，我心跳骤然悬上了喉咙。 没有三楼的距离，但感觉只需要那一瞬，我将脸埋在他的后颈间，嗅着那青柠淡淡的香。 他在房间门前停下，不急不喘，腾出一手拧开门。 他往前一步，熟悉的摸到了开关，按下，房间的灯骤然亮了起。 我缓缓抬起头，就见他环顾了一圈，然后是带着嘶哑的声音穿透耳膜，“一点没变。” “味道也没。”我说：“有你的烟味。” 我好似听到他抽吸的声音，随即门关了起来，被他反脚踢上。 已经不是第一次，我想那动作一动很帅，可是我每次都看不到。 才想着，他已经迈开脚步，走到床前坐下，垫在我臀上的手也松了开。 可是我舍不得放手，依旧挂在他身上，他笑，“松手。” “……”我有些不情愿的松了手，坐着往后挪。 他侧过身，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床头柜。 他的目光先扫过摆在桌上的烟灰缸和烟，然后落在那画着圈圈的台历上，伸手拿起，“每天都画呢？” “嗯，倒计时。” 他抬起头，目光灼人，随手将台历放下，伸手一把将我扯过，然后翻身压在我身上。 有些重，却又那么真实和鲜活，心和身体，没一个细胞都在因这样的真实感中莫名骚动，眼底迅速布上一层水雾，薄薄的。 他的粗粝的手掌捧着我的脸，喉结上下滑动，拇指刮过我的脸颊，将碎发撩开，干燥的唇轻轻落在我的额上。 如细雨一般，细密的吻从额头盖过眼帘，我闭上眼睛，紧紧搂住他健硕的腰，感受着小心翼翼的吻点过鼻尖，落在我的唇上。 似等待了许久，我不自觉的启着唇微微仰头迎上。 激情过后，他不愿退出，依旧紧紧抱着我，牙尖还烙在我的肩上。 我喘息着抬手，轻轻疏离着短得根本不用疏离的发，指尖沾满汗水。 半响，他溅在我肩上急重的呼吸渐稳，他才松了牙，用唇厮磨着那牙印，“那天……都来不及送你一口。” “谁说的，我想你的时候舌尖都会痛。” 他抬起头看我，吻又重重落下，直吻得我抬手推他他才肯罢休。 “不想走，一点都不想，抱着就舍不得松手。”他手臂收得越发的紧，在我耳边叹息。 我心脏一阵紧缩，酸涩的痛，“还有两年，很快就过去了。” “时间为什么不停在这别动？” 我连喉咙的酸涩起来，说不出话，只能拉低他的头颅吻住他的唇，眷恋而不舍。 什么时候呢，记得在什么时候我也希望时间就那一瞬停住……对了，在公园的湖边，他坐在台阶上，一直腿微曲，指尖夹着烟，午后阳光，他的发还没那么短的时候…… 这晚我们都没睡，舍不得睡，他只有72个小时的时间，而现在已经过去了19个小时，而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我们相拥，不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我没忍住问他，“你那些钱，怎么弄的。” 他轻扯了下唇，“歪门邪道，你别学。” “……”我轻扯了下唇，脸颊在他手臂蹭了蹭，“我怎么觉得，最开始你就计划好了呢？” “还是算漏了。”他声音有些失落。 第二百二十六章：准备好没？ “一样。” “什么一样？”他垂眸看我。 我说：“走了还要担惊受怕，现在这样，可以重新开始。” 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伸手拿起烟盒打开，抽出一支点燃。 我看着他吐出烟雾，歪头问他，“我们以后还开建筑公司好么？” 他侧眸看我一眼，“干嘛？想做顶梁柱啊？” “什么都瞒不过你。” “傻瓜！”他笑骂，抬起手又揉我发顶，“那风吹日晒的，是你受的？” “我可以！”我说。 “你可以也不给。”他说着又抽了口烟，“这专业念着玩儿吧。” “……” 早上五点多，他哄着我，让我睡一下，我有些熬不住，体力是跟不上他的。 被扯出被子的时候是七点半，我迷迷糊糊，还没缓过神来，就像滑溜的鱼被鱼人抱着丢进了鱼缸。 睡意瞬间清醒，我转头看他，就见他穿戴整齐，一手卡在腰间，低头看我，唇角是浅浅的笑，人看起来精神奕奕。 “东西你已经收拾好，等下下来吃东西，然后出发，你有十分钟。” 我嘴微张，见他转身，我才找到声音，“你睡了没？” 他在门口顿住脚步，转头看我，“等下回来接着睡。” “……”真是别有深意的一句啊…… 他帮我关上浴室门，我身子一软，靠着浴缸轻笑出声。 昨晚的他不让我起床，只是用毛巾给我擦拭，他那点小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 掌心不由的轻轻覆上小腹，也许……应该……希望吧…… 我下楼的时候已经超过十分钟，毕竟还要换衣服什么的，我那动作可没他利索。 我站楼梯角站定，环顾了一圈没人，正疑惑却听厨房传来异响，我眉梢微挑，朝着厨房走。 果然的，才走到厨房就感觉到有雾气散出。 我探头进去，见就刚才还站在浴缸前卡腰装逼的某人手忙脚乱的应付着只往外冒白泡泡的锅。 “……需要帮忙吗？” 某人连忙关掉过火，转头看我，嘴角上咬着烟，“不需要。” “你确定？”我没忍住笑。 他面色严肃的点头，然后挥了挥水雾朝我走了过来，“确定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哈哈哈哈哈——” 他含笑低头，拿下咬在牙尖的烟，伸手环住我的肩就往外走，“东西已经拿上车了，你还要带什么。” “都好了。” “那就走吧。” 出门上了车，我习惯性的窝在车门和靠椅间看他，他刚发起车，随即蹙了下眉又熄火。 “怎么了？” “我记得你有驾照。” “是啊。”我看着他，满眼的疑惑，“然后呢？” “然而我现在并没有。” “噗——哈哈哈哈哈——”我再次没忍住笑出来。 他伸手一把拉过我的手臂，扣住我的下颚就是一个没玩没了的吻。 在我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我连忙侧头避开，喘息着说：“我不想被弹脑壳。” 这次换他笑了，然后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见状，占着人瘦，直接爬到驾驶座，我刚坐好，他就打开车门坐了上来。 这回换他侧头看我，我本来还熟练的驾驶技术瞬间就崩溃了。 一会是发车半天发不起来，刹车当油门踩，一会是眼花，连小区门口的车栏都看不到了，直接把人家的杠撞了。 保全一脸无语的走了出来，林悦强一脸无语的看我，我一脸无语的说：“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林悦强别开脸就笑了。 我看着他笑着打开车门下车，然后拿出烟睇了一直给保全，说了几句，我也没听清楚，不到一分钟就上车了。 “搞定了，走吧。” “……那么快。” “你还想怎么样？被弹十个？”他笑，薄薄的唇弯着，晨光落在他的脸色，我有些迷了眼。 他忽的伸手，我眸子微张了下，他就瞥正我的头颅，“看路，我的话回来随便你看。” “……” 殡仪馆在郊外，这个时候不堵车开到那里最少也要四十分钟，我看了看时间，现在还差十分钟就八点了，感觉好像没什么时间吃早点。 “要不我们买点包子豆浆随便垫下吧。” “可以有。” 我拐出小区，上了公路，虽然没看他，但我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灼人的视线，让我不能安心专注。 “喂……” “嗯？” “可以别这样看着我吗？我没办法专心开车。”我说。 我听到他闷闷的笑，侧目看了他一眼，就见他侧头看向窗外，没再看我。 可是我走到怎么的，明明没看我了，我却越发不能专注了，那种感觉说不好，他人没看，心在看，然而模模糊糊的，让人走神。 “喂……” “嗯？” “要不，你还是看着吧。” “哈哈哈哈——” 赶到殡仪馆的时候，八点五十，我开得龟速，重点还是因为林悦强。 不过只有沈楠一个人到，他正靠着车子抽烟。 周睿在我们到达五分钟后开了进来，而小辣椒和胖子两个，迟到十分钟。 即便她们买了好吃的贿赂也没用，刚好一分钟一个脑壳。 小辣椒的胖子帮顶住，二十个之后，胖子捂住脑袋哇哇直家，小辣椒一点也心疼的笑着说：“该他着的！谁叫他磨磨唧唧。” 林悦强对着小辣椒深沉点头，“话里有话啊……” 静默两秒，大家哄笑出声。 三天过去，已经过了难受的时候，大家的情绪都没那么低落，毕竟老爷子是正寝。 唯一就是遗体告别和火化的时候，难受还是涌上，林悦强也再度红了眼眶。 流程都是人家安排好的，很顺利的就完成，老爷子的落葬完成了，我们一一拜过，然后又去接我外婆。 忙完一切，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我们直接去了老团子。 这一顿，唯一就少了个二哥，又过年的时候热闹了些许，我越来越相信林悦强说的，一切都会好的，会越来越好。 吃饭的时候，胖子问到猴子，之前去看他，我都懒得问，他也不说，不想提。 胖子这一问，场面也静了下了，到是林悦强笑了，轻摇了下头说：“你们三哥那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那日子不好过。” 我垂眸，不语，却忽然想起了杨欣雨。 我一直没太关注他们的事情，因为觉得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些人这些事上。 五点多散伙，大家都不想打扰我们，都说要回去了。 我开的车，林悦强坐在副驾抽烟，手肘搭在窗上，风吹进，我感觉到了他的心没在看我。 “在想什么？”我问。 他转过头来看我，半响狭长的眼忽的微眯了下，“在想……很多……” 我轻扯了唇，“装深沉？” “呵……”他轻笑了声，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我在想，那时候的你……” 我瞬的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时候。 “挺狼狈的。”我说，用毫不在意的口气，毕竟，我最后活过来了，我没死。 他缓缓敛住笑，“准备好再来一个了不？” “虚伪。”我含笑低骂，“昨晚你已经暴露了。” “哟。”他偏头看我，目光调侃，“不仅模样长开了，连脑仁也长大了。” 我没忍住瞥他一眼，“胸大点没？” 他唇边的笑微僵，看着我的眼微微眯起，随即眼底燃起一簇危险的光，“知道聊骚哥的后果是什么不？” “不知道。” “好。”他点头，“回去哥告诉你。” “拭目以待。” “呵……”他没说话，只是低低的哼笑了声，转头看向窗外，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 我唇角控制不住的往上扬，以前这样的哼笑我多讨厌啊，现在却喜欢的不得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有了 才进屋关上门，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将我扯进怀里，低头衔住我的唇。 我有些眩晕，却不敢将手探进包里，拿出手机。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动作，他送开我，呼吸有些急促，“干什么？” 我笑，“关机。” 他哼笑了声，直接将我手机从手上夺过，然后丢在地上，一把将我抱起就往楼上走。 接下来的日子是没日没夜的，不想睡，甚至不想吃东西，只想窝在床上，抱着他，就算已经头晕眼花，精疲力尽，仿若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 太过困倦的时候，闭上眼，却不到半小时却又心惊的再猛然睁开，朝着床头柜上的闹钟看。 但时间终不会停止，依旧在流逝，到了第三天早上阳光透进屋内，我整人都不好了。 那是他说的，抱住就不想松手。 我们什么都没坐，从那一刻，就紧紧的抱住彼此，一直到8点的闹铃叫喧起来。 我心底烦躁，张口就在胸口上咬下。 他闷闷的哼了声，环住我的手臂揽得更紧，一手大手托住我的后脑，往他胸口按，好似我咬得还不够用力似得。 半响，我才发现，我脸颊湿了。 他松了力道，往后推了一点，低头看我，“差不多，12点之前要签字。” “……嗯。”我应了声，声音低得听不到。 “两年，很快就过去了。”他声音有些僵硬，“你说的。” “……嗯。” 我努力压抑住心里的不适，深深吸了口气说：“我帮你去放水，洗个澡吃点东西再走。” 我说着，杵着床想起身，却发现腰腿酸麻不适，才坐起来动了下，又倒了下去。 我听到他浅浅的笑，然后一直大掌在我头顶揉了下，“我去放水，等下过来抱你。” “……嗯。” 我侧躺着，看着他下床，直接走进浴室，眼泪瞬的又从眼角滑落，掌心覆上小腹。 一定……一定要回来…… 洗好澡，磨磨蹭蹭换了衣服下楼，已经是九点。 我走进厨房煮面，他跟在我屁股后面转，面煮好了，他吃的很快，而我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 他放下碗擦嘴，“我今天不勉强你，但是今天过后不能再这样。嗯？” “……好。” 九点半我们就出门了，这种事情只能提前不能延后，有不良记录对减刑，探亲都会有影响。 在路上，林悦强拿出电话挨个给周睿他们打电话说他回去了，不用送。 挂上电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心情有些沉，很不舍，感觉有很多话要说，却又觉得都没必要说，全是废话。 他也不说话，我感觉他的心境应该和我差不多。 在车子开入监区范围的时候，我忍住问他，“明年四月我就22了，你问问可以出来领证不？” 他看着我愣了好半响，忽的笑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 “你笑什么？” 他轻抿了下唇，“领证是不可能了，不过要是你生孩子的话，我到是可以申请试试。” 我微抬起眉骨，“那得看你啊。” 他笑着点头，“这个自信我还是有的，所以……” 我没忍住轻笑出声，“所以什么？” “所以我这次回去就得开始给我教官和狱长洗脑，洗上几个月，到你快生的时候，应该差不多了。” “……关系洗脑，我对你也很有信心。” 车停下的时候，他朝我勾了勾手指，我听话的倾身，不等他吻住我，我就闭上了眼睛。 粗粝的大掌轻扣住我的脸颊，吻落下来，从和风细雨到狂风骤雨。 我拉直的腰很酸，呼吸有些困难，但是我不想停下，感觉就算窒息了，腰断了也无所谓。 良久的良久，他才抬起头离开的我唇，目光灼人，“等着我。” “嗯。” 他没让我送他进去，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深深看了我一眼，头也没回的直径往里走。 我就那么看着他，阳光落在他身上，有风吹过，撩起地上的黄沙，他抬手，朝着门口的狱警打了招呼，继续往前，那背影坚定而自信。 我勾起唇，我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口吐出，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我才发动车子，调转车头。 我相信他，他说了，那就一定能做到！ * 大姨妈关顾的日子我用蓝色的笔圈起，从头一个星期开始，我就开始祈祷。 然后两个星期过去，大姨妈很给面子的没来找我，我立马就上药店买了试孕纸测试，阳性。 第二天，我拉着小辣椒就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已经24天。 无法抑制的狂喜从心底掀起，犹如骇浪，我迫不及待的就给林悦强的教官打了电话，请他帮我转告林悦强，让他空闲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我有急事找他。 我是早上打的电话，林悦强回过电话来的时候，是午休时间。 我才接起电话，就听到他在笑，我说：“知道什么事了？” “猜到了。”他声音含笑淡定。 我有些不服气的，“强哥，你这样完全没惊喜啊。” “你只用等我给你惊喜就好了。” “要去洗脑了？” “今天正式开始。” “加油！你可以的！” “……这种事情需要加油吗？” “不需要吗？” “易如反掌。” “……” 晚上，我兴奋的睡不着，摸着肚子，烙饼一样，刚想坐起来抽支烟，连忙又打住，暗骂自己神经病，还抽烟呢。 睡在床上傻傻的笑，手机忽然响了，我顺手就抄起，低头一看，笑容微微僵住，居然是陈燃。 自从他走后，一直都是我给他打电话，没想到他居然也会有给我打电话的时候。 我接起，轻喂了声，那天就传来陈燃不咸不淡的哼笑声。 “阴阳怪气。”我说他。 “恭喜啊。” “……”我心瞬的跳漏了一拍，没吭声。 “24天了呢。” “你怎么知道？” “燃哥不叫，想死啊！” “……燃哥，你怎么知道的？”我软下声音。 “呵……老叶告诉我的啊。” 卧槽！！不是出国了吗？！ 他似乎各种电话都看到我不敢置信又惊愕不已的表情，忽的笑了起来。 “燃哥……” “嗯，叫哥什么事？” “……可以说说什么情况吗？” “瞧你那胆。”他语气不屑，“放心好了，老叶现在想明白了。” “那他这是……” “想明白和完全放下是个概念，就好像吐血是吐血，死是死，明白？” “……”明白你给鬼！ “他是放心不下你，那边眼线还在，我看着他呢。”说话间，我听到打火机的声音。 我吁了口气，“谢了。” “怎么谢？” “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市侩！你那么叼酷炫的帅哥，简直拉低档次啊。”我说。 自从陈燃离开后，偶尔一个电话，明明隔得很远，但不知为何，相处却越来越自然，距离也比以前越发的近了。 “少来这套。”他哼笑。 “那……炸酱面，和美那的大餐，随便燃哥挑。” “去！老子就那么不值钱，每次都用吃的塞老子！” “那你想怎么样嘛？！” “干爹吧。” “……” “不！男的干爹，女的干哥。” “草！” “来试试。” “试你妹！” “我妹不还在你肚子里？” “陈燃！！！” * 在我距离预产期还有25天的时候，林悦强的假释终于被批下，我挺着个大肚子去接他，即便他说不用去，在家等他就行，可是我还是去了。 结果就是人才接到，车才调头，我羊水就破了，一群人吓得鸡飞狗跳，手忙脚乱。 第二百二十八章：老子不生了 周睿踩着油门往医院冲，我坐在后座，枕着林悦强，曲着腿，横躺。 阵痛开始出现，来的很快很猛，半个小时不到，我感觉人已经有些缓不过来。 林悦强面色惨白，紧紧握住我的手，一直问我怎么样了，痛不痛，再坚持会，快要到医院了。 我忍不住笑，“你哄傻子呢？这起码还有40分钟这样才进城区。” 他拧着眉看我，眼底尽是担忧，我安抚他，“没事，现在阵痛只是五分钟一次这……呃……” 我话还没说完，阵痛又来了，比刚才更猛烈，我痛得拧眉呲牙，一口气没缓过来。 宝宝，你是干嘛呢？怎么忽然就那么急了？刚才还好好的啊！只是来接你爸而已，不需要那么激动，淡定！ “怎么了？！”林悦强是看出我这会更痛苦了，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感觉到他的手居然比我还抖，又痛又想笑，然后就是哭笑不得的掀起眼看他，“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他两条浓密的眉毛打了个结，感觉能把苍蝇挤死，“你还笑！” 阵痛渐过，我松了口气，虽然还痛，但和那阵痛来时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不笑要哭啊。”我说：“放心，我之前看了很多相关的资料，现在这个阵痛频率宫口最多开五指，还有时间。” “别骗我啊，我初中没毕业！” 我没忍住又笑出声，“你这个时候可以别逗我笑……呃……” “又痛了？”他紧张的捏着我的手又是一紧。 我想开口，但那阵痛上来了，越来越痛，我攥起指尖承受着，等待着它过去，过了七八秒这样，那剧痛才渐渐缓下。 我吁了口气，拧着眉说，“怎么好像间隔又少了……” 林悦强左右看了一眼，最后转身，想是才想起我的包在刚才就甩在车后面一样，拿了过来，打开掏出手机看时间。 我深呼吸，缓和着身体的不适，努力放松身体，然后再有意识的等待着下一次阵痛的关顾。 过了没多会，阵痛上来了，林悦强连忙又握住我的手，呲牙看我，我见他那模样，仿佛看到自己。 缓过起来，我说：“你怎么看着比我还痛。” 他整张脸都皱起来了，“真想替你受着！” 我咬着喘息，等阵痛过去，深吸一口气说：“真想给你替我受着。” 他没好气的瞥我一眼看周睿，嘴张了张最后又闭上。 我知道他现在肯定急得想催周睿，可是这车已经开的不算慢了，再催容易出事，于是又什么都没说。 我下意识的转头，想从后视镜看周睿，可惜我是躺着的，角度看到后视镜。 但我可以看到周睿的一点侧影，身上散出的气息是焦急和紧张。 身体是痛的，可是心却是甜腻的化不开。 而且这一次，我做了很多准备，翻阅了很多相关资料，我身体现在一切状况都是正常的。 四十分钟，没事的……应该能撑到。 然而，二十分钟过去，那痛已经不是我能咬着牙就能忍，每次都忍不住低低的呻咛出声，甚至痛得想大叫。 频率现在是3分钟左右一次，而且痛的时间长了，不是七八秒，而是近半分钟，难忍…… 林悦强看着我，从紧张到手足无措的给我不停拭去额上渗出的汗珠，“你在忍忍……已经入城区了。” “……那么……快……” “嗯，快了，快到医院了！” 我轻点了下头，有些乏力，反握住他的手说：“我还好……别担心……” 他滚了滚喉咙，点头，眼眶都红了起来。 阵痛的间隔越来越短，痛的时间越来越长，我这时候才知，论坛上那些经验妈妈们为什么说起生孩子的经历个个都一脸唏嘘。 车停下的时候，林悦强抱着我的就朝着妇产科飞奔，我指尖紧紧攥着他衣服胸前的布料，眯着眼看他崩得死紧的下颚，喘息着说：“林悦强……” 他拧了下眉垂眸扫我一眼。 “你真帅。” “……” 医生比我们淡定多了，询问了破羊时间和阵痛频率后我被推进了待产室。 林悦强见我痛苦，询问医生可以剖腹产吗？ 我刚想张口说不要，医生就说，一切正常，现在宫口应该都开7指以上了，不用。 我被推进待产室的时候，宫口不是开了7指，而是9指，而那疼痛也不是我所能想象。 那是可怕的经历，我几度以为自己快撑不下去，即便有医生在一旁鼓励，叫我怎么用力，但那疼痛却折磨得我连思绪都有些混乱。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一直鼓励我的医生忽然轻摇了一下头和边上的护士小声说：“再这样这孩子可能不行了……” 我心猛然咯噔了一下，一股强烈的惧意瞬的从心底涌上，连身体的疼痛都尖锐了，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让宝宝有事！ 身体涌上的力量和心底涌上的惧意成正比，在阵痛渐来的时候，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按照医生说的，在痛的时候使劲全力。 “出来了！使劲！！” 我闭上眼咬牙，用尽全力。 孩子生出来了，疼痛立刻就锐减，我瘫在产床上，随即是一声洪亮的哭声响起。 我觉得这一刻我应该是满心欢喜，为新生命的诞生充满感慨不已。 但是……我并没有感叹，我现在心里只有一句话，他妈的终于解脱了！！ “哟！这哭声真响。”我听到一声说，垂眸朝她看过去，就见她托着一个光溜溜红通通的小不点凑过我说：“女孩，不过这声音真大，比男孩还大。” “……谢谢。”我虚弱的吐出两个字，看着红通通的小人儿忍不住弯起唇。 “很顺利，你休息下。” “刚才……不会有……什么吧。”我忍不住问。 我看不到医生的脸，却听到她的轻笑，“吓你的。” “……”卧槽！！这心理战术！！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这就叫潜力。”她说着将孩子递给边上的护士，两护士抱着宝宝去清理，然后她说：“还没完呢，给你休息一会，然后还要清理。” “……”日！还没完！！ 待一切结束，我虚脱成狗，我不仅么有感叹新生命的诞生，而且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想要再生一个了。 孩子很健康，女孩子五斤八两，体格也不错。 我缓过神来是晚上，林悦强去把孩子抱了过来，凑近我，笑得眼睛都成一条缝了。 我蹙眉，看着邹巴巴红通通的小人儿，虽然心里早知道孩子才生下来是这个样子，却依旧忍不住感叹，“红红的好丑。” 我话音落，立马换来林悦强一记白眼，“懂什么！人家说了，宝宝小时候越红，长大的越白，你看着小模样，以后模样长开了得是个小公主！” “你这是有了孩子忘了老婆么？”我说：“而且强哥，你那形容词，公主，能再俗点么？” “……说了初中文化。” “话说，你不是想要儿子么？” “所以。”他看着我挑眉，笑得欠抽。 “日！老子不生了！” “那就不生。”他笑，回得爽快，可是我心却忽然就不爽快了。 这人的心里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我说：“林悦强，缓两年吧，缓两年看看。” 他弯起唇，凑近我，在我唇上亲啄了一下，“你太容易中计了。” “……” 接下来两天林悦强很忙碌，学习怎么换尿片，学习怎么冲奶粉，学着育儿基本护理和常识，一有空就抱着女儿在我面前瞎晃。 我感觉自己完全被冷落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的同时又觉得甜腻，人他妈的怎么就那么矛盾呢？！！ 之前两天虽然已经有奶水，但是少，宝宝也不怎么会吃，都是合着奶粉度日。 到了第四天，小家伙终于学会，吧唧着就不松口，每次都是吃到睡着。 我和小家伙的情况都很好，医生说，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而我早不想在这里呆。 这几天林悦强是辛苦的，虽然有小辣椒的妈妈帮忙给我熬粥煮汤送饭，但是他又要照顾我，又丢不下女儿，我是躺在床上睡，可是他一天睡不到4个小时，衣不解带。 想着回家就好了，一切都方便，比在医院好。 就在我们要出院的头一天晚上11点多，小辣椒她们回去不久，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当时我正在喂宝宝，林悦强坐在床边看，我们同时疑惑抬起朝着门口看，就见陈燃咬着一支没点的眼浅睇了我们一眼，自顾自的拉着行李箱走了进来。 那样子自然得好似这就是他家！ 我还没回过神来，林悦强手一抬就扯过丢在枕边包裹宝宝用的薄棉长巾搭在我身上，将我走光的部位和宝宝一起挡在毛巾下。 “能敲个门么？”林悦强声音有些硬。 陈燃自顾自的沙发坐下，唇角微勾，是得意的笑，“并不能。” 这两句话过后，我算是回过味来了，“你怎么来了？！” “燃哥不叫，想死啊！” “……” “当然是来看我干妹。” “呵……”我笑，“叫声干妈先。” “……” （正文完） 完结感言与番外 还情正文已经完结，感谢宝宝们两个多月来对小开和还情的支持和陪伴。 昨晚燃哥和小开说，必须生女儿，要不就摁死小开，其实小开知道，燃哥就是想找借口出来装逼。 不过小开没有揭穿他，要不被摁死就不划算了。 关于还情里的人物，大家都藏着属于自己的秘密，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是自己的主角。 番外，小开打算就几个人主要人物做一个特写。 燃哥，叶崇明，强哥，都会写，另外会在番外标注着是谁的。宝宝们挑选自己喜欢的人物看就行。 当然，为了避免被摁死，番外第一个出场的会是燃哥。 明天小开会重开评论区，谢谢宝宝们的支持，陪伴，以及不离不弃。 第1章：你叫什么？ 她到我家的时候，整整比我高了半头，畏畏缩缩的躲在她妈妈身后，拽着她妈妈的衣角，胆怯的低着头，长长的辫子垂在脸颊两侧，看不到模样。 至于她妈妈虽然穿得土气，样子却很好看，那时候还小，没什么审美概念，只觉得看着舒服，至少比我妈舒服。 我坐在沙发，看着那对穿得土得掉渣的母女轻扯了一下唇，心想，来得正好，以后能少挨两巴掌了。 那年我5岁，我对这忽然闯进我生活的母女并不排斥，也算不上喜欢。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她们的到来只会减轻我身体上的负担。 我爸难得笑的温和，真是久违的笑容，记忆模糊。 他走到沙发前将我拽下沙发，然后指着女人身后那个高我半个头的女孩子说：“阿燃，以后她就是你姐姐，得好好相处，赶紧带你姐姐去看房间。” 我蹙了下眉，“没多的房间。” “和你一起啊！”我爸口气瞬的就变得有些暴躁。 这是他即将动手的征兆，我不再吭声，拉起那只拽着女人衣角的手就往我的房间走。 那一瞬我忽然有些讨厌她，因为我觉得我的地盘被侵占了！ 她虽然比我高，却唯唯诺诺，那样子看上胆子很小，像楼下徐娇娇家养的兔子，我觉得我声音大一点就能把她吓得缩成一团。 我才带着她走到房间门口，就听我爸说带她妈妈去看看他们的房间，拽着同样畏畏缩缩的女人就进了房，速度很快，我才回头，房间门就关上了。 我又忍不住轻扯了下唇，才转头，就见女孩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我，大大的眼睛，有惶恐也有不安。 我见我爸不在了，立马就松了她的手，自顾自的走进房间。 “关门。”我发号施令，直接走到我那凌乱不堪的小床坐下，发现她还定在门口不动，我拧了下眉，“听不懂啊！” 她哆嗦了下，连忙走进，然后转身将门关上，却立在门边不动了。 我懒得管她，爱站不站，往床上一缩，靠着床头看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太无聊，我问她，“你叫什么？” “张……陈遇。” 她一开口，我发现她乡音很重，听着很不舒服，我不想再和她说话。 陈遇母女的到来，让我的生活安稳了几个月，我爸脾气没那么躁了，不再两句不对就动手，因为陈遇妈和我妈不一样，很听话，很勤快，他完全找不到动手的理由，脾气也好了很多。 陈遇也是个听话乖巧的，整天帮着她妈妈忙前忙后，话很少，我渐渐不太在意她侵入了我的地盘。 因为我凌乱的房间自从陈遇来了就不乱了，他会帮我收拾打扫，整理的整整齐齐，脏衣服不再堆在床脚地上，换下她就会拿去洗。 她晚上睡的很晚，在我上床睡觉后她才拿出一床凉席铺在地上，垫一床棉被，铺上那种水红色的印花床单，就那么睡了，床单还破了洞。 那床单我记得，是我妈以前在的时候就用的了，而她已经被我爸打跑了两年。 我爸喜欢喝酒，喝醉了就声音大，两句话说不顺心，立马就动手，然后我妈心情不好，就冲着我动手。 这和我从电视上看到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很像。 陈遇睡的比我晚，起的比我早，什么都让着我，我怎么使唤她都可以，总是对我浅浅的笑，也不说话。 她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大大的，嘴巴小眼睛小，但就算再好看，我依旧很少理她。 不是我还记恨她侵入了我的地盘，而是她那乡音太重，难听，不像徐娇娇，说话声音很好听。 转眼两个月过去，我习惯了她们母女两的照顾，也很少去徐娇娇家蹭饭了，到是徐娇娇会来我家找我玩。 徐娇娇很喜欢陈遇，因为陈遇会帮她编漂亮的辫子，我会问徐娇娇，你不觉得她说话很难听吗？ 徐娇娇说没有啊，很温柔，很好听。 我当时奇怪了很久，为什么，难道我耳朵有问题。 就在我问徐娇娇那个问题后一个月，陈遇的妈妈给陈遇带回来一个新书包，说是在过两天她就要去上学了。 我坐在沙发看电视，忽然就觉得心里不舒服，看着她抱着那个新买的书包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我什么都没说，回房间睡觉。 陈遇进来的时候，其实我没睡着，她小心翼翼的打好地铺，抱着书包缩进被子里。 “不就是个书包吗？我也有！”我说。 她似乎没料到我还醒着，转头看我，忽的笑了，依旧是那样浅浅含蓄的笑，却没说话。 “……”我拧了下眉转身，不想理她。 身后安静，我过了好一会依旧睡不着，又转回头看她，就见她缩成虾米一样，抱着书包手轻轻的在上面摸。 陈遇的手和她的五官完全是两个鲜明的对比，五官精致漂亮，但一双小手却粗糙得厉害，我想我的脚都比她的手好。 我抿唇看她，半响说：“你知道陈遇怎么写吗？” 她一愣，掀起眼看我，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是茫然。 “呵……”我笑出声，果然不会写，都快十岁的人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还念书呢。 她蹙了下眉，垂下眸依旧不说话。 我心里越发不爽了，“你哑巴？” “……没有啊。”她终于开口了，声音细细的，软软的，乡音没那么重了，就如徐娇娇说的很温柔。 我拧眉，坐起身，“那问你话干嘛不说话？” 她也坐了起来，看着我半响才开口，“我以为你不喜欢我说话……” “……”心底有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小小的我不知道那叫什么，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都不知道那叫什么。 我没在再和她说话，缩进被子，转身面向墙，打算不再搭理她。 “你会写吗？”良久良久，我身后传来陈遇唯唯诺诺又带着些许期待的声音。 我闭眼，不理。 “阿燃，你会写吗？” “……当然会。”撒谎，其实我不会。 “你教教我行吗？”声音里的期待渐浓。 我半响翻身看她，“那么晚了怎么教啊，明天。” “好！”她笑着答应，那笑是我从未见过的，和平时笑起来不一样，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多了什么东西，晶亮。 她不停的谢我，我转身面墙，叫她不要吵我睡觉。 身后立马安静了，我闭上眼想，明天早点去徐娇娇家，徐娇娇妈妈是我们产办幼稚园的老师，她一定知道陈遇两个字怎么写。 第二天早上我才起来就往徐娇娇家跑，那是我第一次认真的学写字，把陈燃，陈遇四个字写的工工整整，用了一早上的时间。 回去的时候陈遇正把弄好的饭菜往桌上端，她问我，早上怎么不吃东西就出去了。 我没理她，自顾自的往房间走，陈遇叫我，“吃饭了啊！” “吃过了。”我关上房门，缩回床上，等待着陈遇等会来请教我。 可是我等了很久，等来的不是请教，而是重重的摔门声和父亲的咆哮。 这样的咆哮我很熟悉，却久别了三个多月。 我跳下床，就听到陈遇妈妈的一声惨叫，房门还没开就是稀里哗啦的一片响。 “草！吃老子的用老子的你他妈居然在外面勾引男人！” “没有——我没有啊——” 陈遇的妈妈话还没说完，就是一声惨叫，然后是陈遇的声音，“爸爸别打！别打妈——” “滚你妈的！” “呃——” “谁他妈的是你爸，你他妈的就是个野种！草！” “阿遇！” 混乱嘈杂惨叫混成一团，我打开一条门缝，看到陈遇爬躺在桌边，我爸拽住陈遇妈妈的头发就将她妈妈拉到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 陈遇抱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又跪下去，我拧着眉看着，看着小小瘦弱的她试了两次终于爬起来往房间走，连忙冲了出去拉她。 “别去！”我说。 她抬起头看我，我惊讶她小脸通红，却居然没眼里，而是甩开我的手朝房间门走。 我再度拽住她，“别去！没用！” “我妈……” “你越去他打得越凶。”这是我的经验。 越是反抗，越是叫闹，我爸就越是失控。 我拉着陈遇进房间，我们静静的坐着等待，我知道我爸拖着陈遇的妈妈进房间是做什么，不过那样总比再打好。 陈遇不知道，她什么都不懂，那时候……我才刚满六岁，有些东西，我清楚又模糊。 那是陈遇到我家后我爸第一次家暴，起因只是刚才他和他那些猪朋狗友吃饭的时候，那些人说了些荤话，而这话里的主人翁是陈遇的妈妈。 呵……简直无法理解。 是的，我不能理解，但事实却就是如此。 我爸还是很喜欢陈遇妈妈的，酒醒就道歉，说以后不会了，还一个劲的问陈遇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左脸红肿的陈遇妈妈呆坐在沙发，一动不动的低着头，我爸就拿了两百块塞进她手里，让她给陈遇买两套衣服，还有两天就开学了，别让同学笑话。 我默默的看着陈遇妈妈捏着钱的紧紧攥起微抖，看着陈遇摇头说她没事，还去做饭，我知道……这对母女完了。 第2章：谁弄的？ 我爸那时候还没染上赌，在厂里是车间主任，我家情况还不错，92年我爸工资加奖金一个月六百多，是别人的两倍，而两百块，已经够一家人的材米油盐生活费。 陈遇的妈妈服软了，其实她性子本来就软，我想，只要给她一点时间，伤口渐渐不痛了，那么她的不甘和愤怒也会和她的伤一样消散，会剩下的只有畏惧和害怕。 陈遇的妈妈没给陈遇买衣服，陈遇上学那天是穿着校服去的，那种宝蓝色的棉质校服，袖子和裤子侧面有两条白色的条纹，我觉得很难看，她却很喜欢，高兴得不得了。 学校距离我们家不是很远，走得快就十几分钟，我4岁的时候就领着徐娇娇和阿福去那里玩了，因为学校门口摆了很多小摊，小卖铺里还卖着各种玩具，很吸引我。 陈遇上学那天我带着阿福准备翻墙出幼稚园，徐娇娇要跟我们去，我不让，每次跑被抓包就是因为她。 她妈妈就是我们的老师，盯她盯得可紧了，她要跟我们出去，保准十分钟我们就会被抓回去。 徐娇娇拽着我的衣角死活不让我走，我有些恼，冷下脸说：“再不松手，以后我就不去你家了！” 她睁大了眼睛看我，就不松手，我拧了眉，“也不带你去玩，也别来我家。” 我话音落，就看到徐娇娇眼底瞬的蔓起雾气，然后嘴一瘪，我连忙伸手一把捂住她的嘴。 当时我很想骂人，其实我会很多骂人的话，我爸妈那学的，但我不常用。 她胡乱扯我的手，我死劲捂住没松开，“先说好不准哭！” 她连忙点头。 我拧着眉看她缓缓松开手说：“你妈妈等会要找你，你怎么和我们去啊？” 徐娇娇眼珠子一转，“我妈等会就要回去做饭。” 我犹豫了下，“那就再等等。” “阿燃，我们是要去哪玩？”阿福后知后觉。 “学校门口。”我说着转身往跷跷板走，远离围墙。 “啊！有新玩具了吗？！”阿福追上我。 我从包里掏出一块钱，“等下我请你们吃搅搅糖。” 徐娇娇和阿福立马欢呼，然后我指挥阿福坐上跷跷板和我一起玩。 我很久没去学校门口了，不知道那现在有没有新玩具，而我也不想吃搅搅糖，我就是想去看看，不知道为什么。 十点多的时候徐娇娇妈妈回去做饭了，幼稚园防守薄弱，因为剩下的老师也要忙着给我们做饭。 厂区办的幼稚园，就在两个厂区职工区的中间，我们在徐娇娇妈妈走了会后翻墙出了幼稚园，大摇大摆的就往学校去了。 路上遇上大人，他们会笑着调侃我，“哟，阿燃，又带着你的小弟小妹出去玩了啊。” 一般这个时候，我只是轻点头，懒得理他们，而徐娇娇和阿福会很兴奋的说，我要带她们去哪里。 其实我就不明白，难道他们看不出那些人是在逗我们么？ 我们走的慢，腿短不说，徐娇娇和阿福很碍事，一路走一路玩，尤其是徐娇娇，路边看见多小花都要蹲下来研究半天。 走了十分钟，才出厂区，有些烦了，懒得再等。 “阿燃！阿燃——”徐娇娇叫我。 我没理，加快了脚步，我知道他们会来追我。 我们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十一点了，卖搅搅糖的还没来，我带着他两往小卖部走。 小卖部的老板认识我爸，还常一起喝酒，见到我就叫我。 我叫了声叔叔，然后低头探究摆在门口的桌上那些玩具。 东西很多，小卡片，泡泡胶，小车，粘粘手，塑胶手枪，兵人我也有套，其它玩的都是以前就玩过的，我看不上眼。 阿福看得眼睛发直，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徐娇娇拿着贴画舍不得放手。 那叔叔逼话多，蹲在门口抽着烟问我，我爸给我新找的妈妈哪的啊，叫什么名字，长得真漂亮。 漂不漂亮关你J8事啊！ 我真心烦，但没骂，只是转头对他说：“不知道。” 他又问我，新妈妈对我好吗？我是叫妈妈还是叫阿姨啊。 我有些恼火了，本就对那些玩具不感兴趣，再被这么一烦，看不下去，转身往他铺子旁边走，然后在台阶坐下。 “哎哟！人小脾气还挺大！哈哈哈——”他抽着烟看我笑，我转头看向学校门。 然后我听到她老婆走出来说：“你也是的，问孩子那些干什么呢！快进来帮忙理货，等下学生就要放学了！” 我顿了一会转回头看门口，那个叔叔已经不在，我又再度转头看校门口。 三年级二班……就她那样，三年级怎么念呢？ 我正看着门口出神，阿福忽然叫了起来，“阿燃！阿燃！卖搅搅糖的来了！” 我拧了下眉，收回视线，就看到卖搅搅糖的阿婆放下手上拎着的凳子，然后取下背篓，阿福已经朝阿婆跑了过去。 我抬手抓了抓脸颊，站起身，刚要走，徐娇娇叫我。 “阿燃！” 我没吭声，转头看她，她捏着贴画，“我……我不吃搅搅糖了，我想要这个。” 我站在原地没动，心里盘算了下。 贴画也是两毛，搅搅糖两毛一份，三份就六毛，嗯嗯，还可以剩两毛，刚好够陈遇的份。 我走过去，掏出那块钱给徐娇娇买了贴画，然后带着满心欢喜的徐娇娇走到阿婆那，阿福手上已经开始搅他的糖了，不时含一下，口水都流出来，我嫌弃的瞥他一眼。 我蹲下来掏出六毛钱递给阿婆说：“还要两份，两毛的。” 那阿婆笑着拿起削得不是很平整的小竹签给我们搅了两份，“呐，多给你们点。” 徐娇娇说谢谢拿起来就吃，对我会买了贴画又给她买搅搅糖一点都不意外，习惯了。 我们端着搅搅糖又回去小卖铺旁边的石阶坐下，三个人排着坐，低头边玩边吃，我不适抬头看学校门口，不知道还有多久才放学。 没多会，阿福的吃完了，看看徐娇娇又看看我只添嘴说：“阿燃！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饿。” “……”我转头看他，将我没吃两嘴的搅搅糖递给他，“再等会。” 他开心的接过去，然后就不饿了。 就在阿福把我的那份也吃完的时候，学校门开了，陆续有学生走了出来。 我站起身，快步走到卖搅搅糖的阿婆那把最后两毛钱递给去，“还要一份。” 阿福屁颠屁颠跟在我身后，见我又买了，眼睛发直。 “不是给你的！” “给我的吗？”徐娇娇看着我。 “给你阿遇姐的。” “哦。”徐娇娇失落的哦了声。 我带他们回去坐着等，看着涌出的学生越来越多，却始终不见陈遇。 “阿燃，还要等多久啊。”阿福坐不住了。 “马上了。”我说。 我盯着学校门口，又过了好会才看到陈遇走出来。 她低着头，校服的拉链开着，抱着书包一直拍，也不知道拍什么。 我站起身，刚想喊又忍住，转头对徐娇娇说：“你阿遇姐在那呢。” “哪啊？” “哪！”我抬手朝着陈遇指。 “啊！看到了！阿遇姐——阿遇姐——” 陈遇应该是听到了徐娇娇的声音，朝我们看过来。 她先是愣了愣，然后赶紧将手上的书包背好就往我们这边跑。 “你们怎么在这里。” “阿燃买搅搅糖给我们吃！”徐娇娇说着朝我手上的搅搅糖指了指。 我看到她宝蓝色的校服裤子脏了，看上去像脚印。 我拧了眉，将搅搅糖递给她，她低头看了看没接，“你们的呢？” “已经吃了。”我说。 她哦了声，对我笑了笑，然后伸手接过来，阿福忽然说：“阿遇姐，可以给我吃一口吗？” “……”我转头阿福。 “你吃吧。”陈遇爽快的答应了，手上的搅搅糖就递了过去。 我推开她的手，“他吃两份了。” “我、我才吃一份……” 我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徐娇娇，“你有贴画！” “……”徐娇娇撅起嘴转头不看我。 “那就给娇娇吧，娇娇是女生。”陈遇说着就将手上的搅搅糖递给徐娇娇。 徐娇娇这回开心了，而我也没再推开陈遇的手，只是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不带他们来了！ 我生气了，越过他们就往回家的路走，陈遇来追我，笑眯眯的说：“阿燃，你又逃学了啊。” 废话，“嗯。” “对了，你回去教我写我的名字吧，我们作业本上要写名字。” “嗯。”才想起来，忘记教她了，出了那事好像忘了很多事。 “你生气了啊？” “……”是的，生气了！ “阿燃……” “你裤子怎么回事？”我转头看她。 她愣了下，然后低头，连忙顿下脚步蹲下身拍，“没什么。” 她这一蹲下了，我就看到她喜欢得要抱着睡的书包不仅脏兮兮的，还有一大片墨迹。 “谁弄的？”我问她。 “诶？”她抬头看我，大大的眼睛里是疑惑。 “书包，书包谁弄的？” 我看到她眼底闪过一抹慌乱，然后她连忙站起身说：“我、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呵……”我笑了，衣服的拉链也坏了，裤子是脚印，书包有墨迹，她自己还真会弄呢！ 第3章：护短 我没追问，往前走，我不需要她的答案，我心里已经有答案。 她连忙追上我，却也不敢和我说话，许是看出来我生气了。 我微微仰着下颚，眯着眼看浅蓝色的天天，耳边是她只是不时回头细声催促徐娇娇和阿福跟上的声音。 来时慢，回去快，才到小区门口我就看到徐娇娇的妈妈在等她，面色很不好。 不过我一点都不怕，因为我爸是车间主任，而且脾气爆，徐娇娇妈妈再不高兴，也不敢骂，至少至今没有骂过重话，而我带徐娇娇和阿福他们跑出去玩也不是一两次了。 其实很多东西我都知道，比如徐娇娇妈妈能在产办幼稚园做老师，那也是拖了我爸的关系，而徐娇娇爸爸的岗位就在我爸管的车间。 那时候为了让徐娇娇妈妈能到幼稚园上班，徐娇娇爸爸还跑了我家好几天，送了很多东西。 果然的，徐娇娇妈妈虽然很不高兴，但却也只是问了我们去哪，然后随便说了我们几句说送我们回去幼稚园。 我说我不去了，回去也就是吃饭睡午觉，我还是喜欢吃陈遇妈妈说的饭菜，喜欢睡我的小床。 徐娇娇的妈妈早已经习惯，也没说什么，一手拽着徐娇娇一手拽着阿福就往幼稚园走。 等徐娇娇妈妈走了，我立马掏掏耳朵朝家的放下走，没两步就发现陈遇没跟上，还站在原地。 “干嘛？”我问。 陈遇紧张的走到我身旁，压低了声音小声问，“娇娇妈妈会打娇娇吗？” “不会。”别说打，舍都舍不得骂好么？没看到都是在说我们么？ 陈遇吁了口气，“那就好。” 我们走到楼梯口，我看到陈遇放缓了脚步，将书包放下，背着面抱在怀里。 我见状拧了眉，因为我一看她那行为就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被欺负的事情暴露。 我就没明白，她被欺负！是她被欺负！为什么还要跑暴露！ “这里的人大多怕我爸。”我说。 我给她指了条明路，但我没想到她只是越发猥琐，微微弓着腰跟我后面，抱着书包的手跟紧了，低低的回了我一个哦。 我眉拧得更紧，一步一步上着楼梯，“学校很多孩子是我们厂的。” “哦。” “……”这人得怎么教？！ 走到门口，她站在我后面，我抬手敲了敲门，陈遇的妈妈立刻来给我们开门。 “阿燃也回来啦？”陈遇的妈妈看到我并不惊讶，我不是第一次逃幼稚园，一个星期五天，我有四天都会提起回来。 我轻嗯了一声进了家，脑袋却忽然闪过今天小卖部那个男人问我的话，同时也有些纠结起来，我应该叫她什么？ 已经快四个月了，我没叫过她，包括陈遇。 “你爸马上就回来了，我们等他一起吃。”陈遇的妈妈笑着我说。 她说话时候的乡音还是那么重，我点了下头走到沙发坐下，点了下头。 陈遇动作很快的跟着我，闪进房间，没多会出来后她妈妈就问她拉链怎么了。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她，就见她看了我一眼，见我没说话的意思和她妈妈说不小心弄坏了。 她妈妈也没多想，叫她脱下来后就拿着研究，一会说，明天拿去市集找人换一下就好了。 我爸没多会就回来了，陈遇妈妈叫着陈遇去厨房帮忙端菜。 我跳下沙发，进了房间，在我床脚的位置找到被她背着面放在那的书包。 我走上前，拎起书包就皱眉，都背的什么！那么重！ 想着，我已经出了房间，陈遇刚端着菜出来，见到我拿着她的书包，整个人愣住，我爸刚在沙发坐下点了烟在抽。 “爸。”我叫他。 “干嘛？”他吸了口烟吐出。 “陈遇在学校被人打了，还把她书包弄成这样。”我说着将书包放在沙发。 我爸一下就变脸了，“妈的！谁他妈连老子陈宝生的人都干打！” 我爸这一吼，陈遇端着的菜的手一抖，盘子差点就掉地上。 下午的时候，我爸带着我和陈遇就往学校去了，在陈遇低着头的指认下，那三个欺负她的男生吓得直发抖。 我爸指着三对陈遇说：“怎么打你的你给我打回来！” “……”陈遇低着头，不敢动。 “听见没有！”我爸见她半天不动，一声就吼过去。 陈遇哆嗦了下，“爸……我没事……” “老子叫你打你就打！” 陈遇哆嗦的更厉害了，我拧了下眉，抡起拳头上前就冲中间那个就是一通王八拳。 男生高了整整一个头，为什么选他，因为他看起来最不服，最叼，开始的时候还用眼神吓唬陈遇了。 我爸抱手观战，那男生不敢还手，任由我抡！ 老师来劝，我爸说，不服叫他们爸妈来找老子！麻痹的！谁他妈敢动老子陈宝生儿子闺女，老子砍死他！ 我爸走的时候骂陈遇怂，让她多跟我学，然后又和那老师说，老子闺女再出事连她一起找！ 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面色通红，噎了半天才说，是她没看好学生，她以后注意。 这就是我爸，暴力却也护短，他可以打不代表别人也可以。 其实我爸在沾上赌之前，除了脾气不好，喜欢喝酒喜欢动手之外，也没什么大毛病，人还挺帅，又高。 不过这些都只是在没沾上赌的之前，沾上了，暴力升级，六亲不认，穷凶极恶。 之后在学校，没人再敢欺负陈遇，即便陈遇再土，即便陈遇学习再差，也没人敢欺负她。 但是，她没朋友，有的永远是鄙夷的眼神。 同龄的孩子没人愿意和她一起玩，愿意和他一起的，也就是小区里的小孩，我带着他们和她玩，她成为我小跟班里的一个大跟班。 半年后，我离开了幼稚园，走进学校，一年级二班。 早上我们一起上学，她跟在我屁股后面，下午我们一起回家，她跟在我屁股后面。 她学习很差，不是她太笨，也不是她不够努力，而是完全没有基础，上课老师讲什么完全听不懂，语文课本有一半的字不会念。 晚上的时候，我们八点钟就进房间，然后我拿出课本开始跟她讲，讲老师给我讲的，她很认真的听，很认真的学，听那些学那些我觉得很无聊的东西。 我想，如果不是要教她，我才懒得听懒得学呢。 我唯一感兴趣的，是陈遇两眼发光一脸崇拜看我的样子，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厉害，真的很厉害！ 为了这个兴趣，我的学习很好，满课一百，期中考下来，我爸那是一个高兴，给了我五十块钱，还说要期末考也满课一百，就给我一百块。 一百块，我记下了。 之后半年，我爸也出现过对陈遇妈妈动手的情况，不过只有两次，而且不严重，和我妈那时候没得比。 那时候他们基本上差不多三天就要动一次手，一星期见一次红。 至于陈遇和陈遇妈妈，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陈宝生，因为不严重，大家都觉得能过，能过就过。 期末考，不出意外的，我满课一百，陈遇的成绩也进入了及格线，而不是几分，十几分。 她开心的不得了，一个劲的谢我，我看着她半响没吭声，她自言自语好一会才说：“阿燃，你怎么不说话啊？” “没什么。”其实本就没什么好谢的，我教她一是为了自己的兴趣，二是不希望她太差丢我的脸。 “啊！对我了！我有样东西送你！”陈遇忽然说。 有东西送我？ 我疑惑，因为我知道她没钱，没钱能送我什么？ 然后，等我看到她从书包里拿出来的东西愣住了，一支做得很精致的噼啪筒。 她将噼啪筒递给我，脸有些红。 我接过，看了看她，然后又低头看着手上的噼啪筒，试了几下，手感不错，就连筒身的竹面都磨得滑溜光亮，应该做好一段时间了。 “啊！对了！”她又摸索回去，从书包里取出一只小塑胶袋递给我，“子弹！” 我接过，是一小袋樟树籽。 还有一个多月才到樟树出籽的时候，收集这么一袋可不容易。 我低头看了看噼啪筒和塑胶袋里的樟树籽轻笑声，然后跳下床，“走，出去试试！” 我兴致勃勃的就往外走，她屁颠屁颠跟在我身后，我忍不住笑了，然后在开学前揣着我爸给我一百五带她去了市集。 她妈妈舍不得买衣服给她，我舍不得！我早就看不惯那套宝蓝色两条白边的校服，尤其是她天天穿！ 那时候我天真的觉得，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但这我觉得不错的世界在我二年级下学期开始崩塌。 我爸不知道跟谁沾上了赌，开始的时候手气是不错的，每天回来总是笑得合不拢嘴，还十块五块的给我。 可是渐渐的，他的笑垮了下来，脸色阴沉，回来就骂人，我拉着陈遇躲房间，陈遇妈妈从不敢吭声。 这是清醒这回来的情况，醉着回来的话，就会动手。 不再是以前那种两巴掌踹两脚的小打小闹，东西摔了，陈遇妈妈见红了，陈遇要出去，我拉着不让，因为没用，出去不过也就是挨打的份。 可是我居然没拉住！ 第4章：握着的火柴 曾经，每次我听到‘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情总是很复杂。愤怒，不甘，决绝，甚至有害怕。 然而，许多年过去，每次听到那句话我都会忍不住笑，释怀的笑。现实总是那么残酷，教会你挣扎，然后再教会你妥协。 我叫周凝，出生在南方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父亲在这里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钱有权，情人无数，而我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在我三岁记忆懵懂的时候，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每次父亲来之前，母亲就会把我打扮得像个小公主一样，然后一遍一遍不耐其烦的告诉我，父亲来的时候话要怎么说，事要怎么做。 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但我却一一照做，因为母亲说，只要我照她说的做，那么父亲就会经常来看我们。 我是想能经常看到父亲的，想上街的时候有父亲抱着，而不是永远只有母亲牵着。而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父亲抱着我进游乐园，抱着我吃雪糕。　　但是……这个心愿，我从未实现…… 1998年4月24日，我六岁生日的那天，我原本还算安逸的生活，彻底崩塌了。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我坐在父亲的腿上，趁着母亲去开门悄悄对父亲撒娇，让他带我去游乐园。 就在父亲笑着答应，我以为自己的愿望就要实现的那一刻，母亲领着一群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父亲全身僵硬，面色苍白，母亲走过来不是很温柔的将我从父亲腿上抱了下来。 “请和我们走一趟。” 我最记得的是这一句话，还有父亲的背影，平日里腰板那么直的一个人，瞬间连背都弯了。 母亲就牵着我的手站在一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我很害怕，却不敢哭，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母亲。我以为母亲会和我一样的，但我看到的却是她唇角边冰冷的笑，那笑寒进我的骨头，让我觉得更害怕。 就在父亲走出那道门后，母亲对我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她不再是我温柔的母亲。 她并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眉宇间，眼睛里，全是厌恶！ 我不知道怎么了？母亲为什么忽然就变了，父亲又和那些人去了哪里？ 我很害怕，我生活的环境和母亲的教育举止让我小小就懂得看人脸色，我敏感的察觉到，母亲也要离开我了。 事实证明我的感觉并没有错，她真的离开了。 就在父亲跟着那些穿着制服的人走后的第三天，穿着同样制服的人再次来到我家，他们拿白布将我家的东西全部盖住，拿着黄色的封条贴在白布和门上，我和母亲，净身出户。 母亲很平静，好似早就在等这一刻，在公寓门关上的时候，她笑着对贴着封条的门挥了挥手，牵着我转身离开。 她把我带到外婆家，然后一句话不说就和外婆去了房间将门关上。 我坐在狭隘的客厅内，看着那台老旧的电视机心一直狂跳，我已经感觉到，母亲不要我了，她要走了！ 当母亲和外婆走出房间的时候，我几乎是跳站起来的，喏喏的喊她，可是她却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往门外走。 我下意识的要去追，但才追了两步，双臂就被一双大手握住。 “阿凝，你妈妈有事，过几天来接你。” 外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但是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想追上她。 我用那种撕心裂肺的声音哭着喊着妈妈两个字，可是回应我的，只是一声干脆利落的关门声。 虽然那时候六岁的我还不知道绝望这个词，但却是我第一次尝到了绝望是味道。 天都暗了下来，心也从胸口沉到了肚子，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我的鼻息，我连气都喘不过来，让我的哭声骤然而至。 外婆将我抱进怀里，大手揉着我的背，“过几天，过几天你妈妈就来接你了！不哭！不哭！” 我没再哭，但是我也知道，我妈是不会来接我的。只是我没料到，她可以从此不再出现，丢下自己的女儿和妈妈，再也没出现过。 我很快接受了现实，也习惯了在外婆家的生活，虽然不管吃的穿的，什么都不能和以前比，但是外婆对我好，已经足够了。 然而，生活并不是平静的，外婆家小区内每一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甚至还会带着指指点点，没有小孩愿意接近我。 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样看我，又在背后说我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不是善意。 经历和不善让我变得越发早熟，越发的敏感，同时也不喜欢说话，也没有朋友。 外婆经常看着我叹气，偶尔会问我，你不问你妈去哪了？ 我摇头，心里说，我不需要知道，因为她不会回来。 在我13岁那年，我终于知道，我爸去哪了，同时也知道了那些指指点点和不善到底来自于什么。 起因只是我们班班长方易送了我一张写了句祝福的圣诞卡片，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便被闫一曼和两个女生拉进了一条小巷。 闫一曼和我同住一个小区，大我一岁，我们从来没说过话，我当时并不知道她为什么堵我。 直到她抢了我的书包，翻出那张圣诞卡片，然后一巴掌搁在我脸上骂我婊子生的就是婊子，然后将卡片撕得粉碎，我才知道，我为什么挨这一巴掌。 说真的，我是怕闫一曼的，准确来说，学校里的女孩子都怕她。 她有一个初三就被学校开除的表哥，经常会到我们学校收保费，而闫一曼仗着她表哥看到哪个女生不顺眼，在学校都会把人叫到女生厕所就打。 但是我还手了，就在她撕碎那张卡片的时候，我抬手就还了她一巴掌。 不是因为卡片，我还手那因为她骂我妈是婊子，骂我是婊子！那卡片不过是觉得退回去反而尴尬我才装进书包的。 结果可想而知，当她们回过神来之后就是三人蜂拥而上，一边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一边对我拳打脚踢。 我是痛的，但我却紧紧揪住闫一曼的头发不放手，她们踢得我越痛，我就揪得越紧，直到闫一曼哭着喊别打了，我还是不放手。 两个女生来掰我的手，我却疯了一样，她们伸过手来，我张嘴就咬。 那两个女生被我疯了一样的举动吓得不敢再上来帮忙，站在一边，最后是闫一曼求的饶。 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要她道歉。 闫一曼走的时候对我丢下狠话，让我最好别去上学，要不她会让我死。 我回到家，外婆吓得不清，问我怎么了，我没说话，只是走到镜子前看自己。 当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我才知道我的样子有多狼狈。 披头散发，身上全是脚印，嘴角开裂，脸颊红肿得都看不到五指印。 外婆跟在我身后打转，一个劲的问我是怎么了？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我第一次问我外婆，我妈到底去哪了。 外婆当时的表情很复杂，惊讶，恍然，无奈，悲伤，我无法形容。 然后，在外婆含泪的叙述中我终于知道，我父亲去哪里了？而闫一曼为什么会骂我妈是婊子！ 我父亲被双规了，在他的众多情妇中，我母亲是唯一一个站上法庭指正他的，甚至的，匿名举报父亲以及提供证据的那个人，也是她！ 我……没有父亲了，我的父亲在我来到外婆家的第六个月，已经被判死刑，而且是立即执行。 外婆一边说一边哭，将我拉进怀里抱着，一直说我可怜，老天怎么这样。 而我……却掉不下一滴眼泪。 7年的光阴早就将我对父亲那少得可怜的记忆磨得所剩无几，我更在意的是那个六岁之前对我笑得温婉的女人。 我想不明白，那个天天教我阿谀奉承，教我怎么博得父亲欢心的女人，为什么要将父亲送上死路！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学，我是真的怕闫一曼把我弄死。她有表哥，而我什么都没有，我是真的后怕了。 开始外婆还能体谅，也不说我，任由我在家里面，可是当周三变成周一，外婆见我还没有去上学的意思，终于忍不住说我了。 “阿凝啊，虽然外婆老了，但是眼没瞎，别以为外婆什么都不知道。你去上学，如果再有人欺负你，你回来跟外婆说！” 我当时就想，和她说有什么用呢？ 不过想归想，我还是点头应了，然后第二天强忍着惧意背着书包去上学。 我不想让外婆担心，外婆年纪大了，又是糖尿病又是高血压，前几天我那样子才回来后，她血压就一直偏高不下。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外婆已经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是怕闫一曼，但我更怕外婆有个什么事。 很多时候，这人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那一天，是我人生又一个剧变。 整个上午，那个偷偷把卡片放在我抽屉的方易看都没看我一眼，而整个上午我都能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指指点点。 我隐隐听出，我母亲是情妇的事情在这个学校已经传开了，因为连老师看我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 我知道我没父母，但是我却也这几天才知道我母亲是情妇，这个认知让我知道了那些目光是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我逃一般的冲出校门，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家，但却被闫一曼和十几个女生堵在了学校门口。 第5章：嗯，我们 曾经，每次我听到‘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情总是很复杂。愤怒，不甘，决绝，甚至有害怕。 然而，许多年过去，每次听到那句话我都会忍不住笑，释怀的笑。现实总是那么残酷，教会你挣扎，然后再教会你妥协。 我叫周凝，出生在南方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父亲在这里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钱有权，情人无数，而我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在我三岁记忆懵懂的时候，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每次父亲来之前，母亲就会把我打扮得像个小公主一样，然后一遍一遍不耐其烦的告诉我，父亲来的时候话要怎么说，事要怎么做。 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但我却一一照做，因为母亲说，只要我照她说的做，那么父亲就会经常来看我们。 我是想能经常看到父亲的，想上街的时候有父亲抱着，而不是永远只有母亲牵着。而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父亲抱着我进游乐园，抱着我吃雪糕。　　但是……这个心愿，我从未实现…… 1998年4月24日，我六岁生日的那天，我原本还算安逸的生活，彻底崩塌了。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我坐在父亲的腿上，趁着母亲去开门悄悄对父亲撒娇，让他带我去游乐园。 就在父亲笑着答应，我以为自己的愿望就要实现的那一刻，母亲领着一群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父亲全身僵硬，面色苍白，母亲走过来不是很温柔的将我从父亲腿上抱了下来。 “请和我们走一趟。” 我最记得的是这一句话，还有父亲的背影，平日里腰板那么直的一个人，瞬间连背都弯了。 母亲就牵着我的手站在一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我很害怕，却不敢哭，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母亲。我以为母亲会和我一样的，但我看到的却是她唇角边冰冷的笑，那笑寒进我的骨头，让我觉得更害怕。 就在父亲走出那道门后，母亲对我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她不再是我温柔的母亲。 她并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眉宇间，眼睛里，全是厌恶！ 我不知道怎么了？母亲为什么忽然就变了，父亲又和那些人去了哪里？ 我很害怕，我生活的环境和母亲的教育举止让我小小就懂得看人脸色，我敏感的察觉到，母亲也要离开我了。 事实证明我的感觉并没有错，她真的离开了。 就在父亲跟着那些穿着制服的人走后的第三天，穿着同样制服的人再次来到我家，他们拿白布将我家的东西全部盖住，拿着黄色的封条贴在白布和门上，我和母亲，净身出户。 母亲很平静，好似早就在等这一刻，在公寓门关上的时候，她笑着对贴着封条的门挥了挥手，牵着我转身离开。 她把我带到外婆家，然后一句话不说就和外婆去了房间将门关上。 我坐在狭隘的客厅内，看着那台老旧的电视机心一直狂跳，我已经感觉到，母亲不要我了，她要走了！ 当母亲和外婆走出房间的时候，我几乎是跳站起来的，喏喏的喊她，可是她却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往门外走。 我下意识的要去追，但才追了两步，双臂就被一双大手握住。 “阿凝，你妈妈有事，过几天来接你。” 外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但是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想追上她。 我用那种撕心裂肺的声音哭着喊着妈妈两个字，可是回应我的，只是一声干脆利落的关门声。 虽然那时候六岁的我还不知道绝望这个词，但却是我第一次尝到了绝望是味道。 天都暗了下来，心也从胸口沉到了肚子，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我的鼻息，我连气都喘不过来，让我的哭声骤然而至。 外婆将我抱进怀里，大手揉着我的背，“过几天，过几天你妈妈就来接你了！不哭！不哭！” 我没再哭，但是我也知道，我妈是不会来接我的。只是我没料到，她可以从此不再出现，丢下自己的女儿和妈妈，再也没出现过。 我很快接受了现实，也习惯了在外婆家的生活，虽然不管吃的穿的，什么都不能和以前比，但是外婆对我好，已经足够了。 然而，生活并不是平静的，外婆家小区内每一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甚至还会带着指指点点，没有小孩愿意接近我。 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样看我，又在背后说我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不是善意。 经历和不善让我变得越发早熟，越发的敏感，同时也不喜欢说话，也没有朋友。 外婆经常看着我叹气，偶尔会问我，你不问你妈去哪了？ 我摇头，心里说，我不需要知道，因为她不会回来。 在我13岁那年，我终于知道，我爸去哪了，同时也知道了那些指指点点和不善到底来自于什么。 起因只是我们班班长方易送了我一张写了句祝福的圣诞卡片，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便被闫一曼和两个女生拉进了一条小巷。 闫一曼和我同住一个小区，大我一岁，我们从来没说过话，我当时并不知道她为什么堵我。 直到她抢了我的书包，翻出那张圣诞卡片，然后一巴掌搁在我脸上骂我婊子生的就是婊子，然后将卡片撕得粉碎，我才知道，我为什么挨这一巴掌。 说真的，我是怕闫一曼的，准确来说，学校里的女孩子都怕她。 她有一个初三就被学校开除的表哥，经常会到我们学校收保费，而闫一曼仗着她表哥看到哪个女生不顺眼，在学校都会把人叫到女生厕所就打。 但是我还手了，就在她撕碎那张卡片的时候，我抬手就还了她一巴掌。 不是因为卡片，我还手那因为她骂我妈是婊子，骂我是婊子！那卡片不过是觉得退回去反而尴尬我才装进书包的。 结果可想而知，当她们回过神来之后就是三人蜂拥而上，一边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一边对我拳打脚踢。 我是痛的，但我却紧紧揪住闫一曼的头发不放手，她们踢得我越痛，我就揪得越紧，直到闫一曼哭着喊别打了，我还是不放手。 两个女生来掰我的手，我却疯了一样，她们伸过手来，我张嘴就咬。 那两个女生被我疯了一样的举动吓得不敢再上来帮忙，站在一边，最后是闫一曼求的饶。 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要她道歉。 闫一曼走的时候对我丢下狠话，让我最好别去上学，要不她会让我死。 我回到家，外婆吓得不清，问我怎么了，我没说话，只是走到镜子前看自己。 当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我才知道我的样子有多狼狈。 披头散发，身上全是脚印，嘴角开裂，脸颊红肿得都看不到五指印。 外婆跟在我身后打转，一个劲的问我是怎么了？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我第一次问我外婆，我妈到底去哪了。 外婆当时的表情很复杂，惊讶，恍然，无奈，悲伤，我无法形容。 然后，在外婆含泪的叙述中我终于知道，我父亲去哪里了？而闫一曼为什么会骂我妈是婊子！ 我父亲被双规了，在他的众多情妇中，我母亲是唯一一个站上法庭指正他的，甚至的，匿名举报父亲以及提供证据的那个人，也是她！ 我……没有父亲了，我的父亲在我来到外婆家的第六个月，已经被判死刑，而且是立即执行。 外婆一边说一边哭，将我拉进怀里抱着，一直说我可怜，老天怎么这样。 而我……却掉不下一滴眼泪。 7年的光阴早就将我对父亲那少得可怜的记忆磨得所剩无几，我更在意的是那个六岁之前对我笑得温婉的女人。 我想不明白，那个天天教我阿谀奉承，教我怎么博得父亲欢心的女人，为什么要将父亲送上死路！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学，我是真的怕闫一曼把我弄死。她有表哥，而我什么都没有，我是真的后怕了。 开始外婆还能体谅，也不说我，任由我在家里面，可是当周三变成周一，外婆见我还没有去上学的意思，终于忍不住说我了。 “阿凝啊，虽然外婆老了，但是眼没瞎，别以为外婆什么都不知道。你去上学，如果再有人欺负你，你回来跟外婆说！” 我当时就想，和她说有什么用呢？ 不过想归想，我还是点头应了，然后第二天强忍着惧意背着书包去上学。 我不想让外婆担心，外婆年纪大了，又是糖尿病又是高血压，前几天我那样子才回来后，她血压就一直偏高不下。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外婆已经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是怕闫一曼，但我更怕外婆有个什么事。 很多时候，这人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那一天，是我人生又一个剧变。 整个上午，那个偷偷把卡片放在我抽屉的方易看都没看我一眼，而整个上午我都能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指指点点。 我隐隐听出，我母亲是情妇的事情在这个学校已经传开了，因为连老师看我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 我知道我没父母，但是我却也这几天才知道我母亲是情妇，这个认知让我知道了那些目光是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我逃一般的冲出校门，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家，但却被闫一曼和十几个女生堵在了学校门口。 第6章：再打一次试试 “兔崽子开门！” 我深吸一口气攥了攥指尖，连忙蹲下身收拾陈遇才铺开的杯子，一边嚷，“老子要睡觉！” “睡麻痹！给老子开门！”伴随着叫嚷，门又被踹了两脚。 我动作飞速的裹起杯子放在床脚，然后还有脚踩了踩，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走到房门，将房门打开，“你他妈的要——” 我话为说完，脸上是重重的一巴掌。 “草！跟老子声音大！”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我添了着牙缓缓转头看他，眯起眼，“再打一次试试。” 陈宝生表情一僵，随即拧了眉，骂骂咧咧的一把推开我，在我房间左右看了一圈，“那个贱蹄子呢？！” 我侧头看他，添了下唇，将那血腥的味道吐出，“你说谁贱蹄子呢？” 他回身，抬手指着我，“你他妈的就是只小白眼狼！你要不是我儿子，老子分分钟弄死你！” 我冷冷的哼笑出声，我还不想是他儿子呢！ 他恶狠狠的盯着我，“那死丫头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他说着就朝我迈进一步，大手抬起。 “你有种今天就弄死我！”我仰着下颚看他。 他的手顿住，咬牙切齿，最后是重重推了我一把，在我房间乱窜，甚至还弓腰低头扫了床底一眼。 我指尖攥起，心跳有瞬间的停滞，那时候我想，如果他发现陈遇想带陈遇走，那我就去厨房，我弄死他也不会让他把陈遇带走！ 不过他很快的抬起头，眼底脸上全是焦躁，一边骂一边冲出我的房间，整个屋子到处窜，到处翻，企图把陈遇翻出来！ 最后眼睛都红了，揪住我的衣襟说：“老子最后在问你一次！那个死丫头到底去哪了？！” 我眯着眼看他，笑了，“告诉你也没用，现在学校门已经锁了，宿舍楼也是。” 我爸愣了两秒，随即一把将我甩开，“草！” 他踢翻了桌椅，在屋里来回转了一圈，最后又冲进我的房间，拉开我的衣柜，企图证明我在说谎，那个小小的陈遇可以一下就崩出来。 但是他没找到，最后愤愤的摔门而出。 我拧着眉，在原地顿了半响，然后上前将门反锁起来，回到房间。 我太明白他了，他不会放过陈遇的，所以陈遇不能再去学校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拿我的衣服丢给陈遇，叫陈遇换上。 陈遇呆了半天，“为什么？” 我蹙了下眉，半响才开口，“暂时不要去学校了，陈宝生肯定会到学校找你。” 陈遇拧眉，最后抱着我丢给她的衣服在床沿坐下。 “换啊，你坐着干嘛？”我说。 她抬头看我，“我知道爸在生气，可也不能躲一辈子，让他出了这口气就好。” “……”她还是不明白，陈宝生找她，不是要打她，而是要把她变成她妈妈，一个赚钱的工具！ 我深吸一口气说：“你是怕他找不到你，然后拿我出气？” 陈遇一向不会说谎，我话一出，她就低头了。 “你昨晚也看到了，他最多也就是给我两巴掌，我不会有什么。”我说着，走到她面前，“快点衣服换上。” “可是……” “没有可是！” 她不动，只是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唇紧紧抿着。 半响后，她终于开口了，“那是他没喝醉，喝醉的话……” “他要真对我怎么样，我就弄死他！” “阿燃！” “你走不走？”我冷下脸。 陈遇肩膀微缩了下，咬了咬下唇，“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有些拿她没办法，她平时很软，但也有倔的时候。 我在她旁边坐下，然后说：“只是暂时的，他回去找你，也顾不上我，我会找人来把门锁换了，他喝醉了就进不来，等他酒醒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陈遇拧眉犹豫，我又说：“我们先走，先离开这里再说，要不他回来就麻烦了。” 最后陈遇点头了，换上我的衣服，出了家门。 早上五点，天气是最冷的时候，尤其入了冬更冷，院子里冷清，漆黑，这给了我们最好的掩护。 出了楼道，我拉住陈遇的手，她转头看我，我连忙将外衣的帽子给她戴上，然后揽住她的肩，冲冲的往小区外走。 这样的天气，陈宝生是不会等的，此刻的他应该还在被窝里，然后等着醒来的时候去十四中逮陈遇。 陈遇妈妈给的钱到现在还剩下500，我心里盘算着，我们能去哪，这500又能坚持多久？ 我们很快出了厂区，但现在太早，还没公交车，我们一路走，一路走，往市区走。 走了很久，陈遇开了口，声音有些抖，是冷的。 “阿燃，我们要去哪？” 不知道，“先到城区再说。” “哦。” “冷吗？” “不冷。”她对我笑笑。 “……”明明都冷的一直发抖了还不冷！ 我们的衣服都太单薄了，虽然我已经拿了我最厚的一套给她，依旧不能抵御住清晨时候这最冷的时段。 其实连我也很冷…… 我搂着她肩的手紧了紧，然后说：“我们走快点，走快点就不冷了。” “嗯！”她重重的点头，跟着我加快脚步。 入了城区，我忽然间就有些懵了，我的打算是先找个地方落下再说，可是五百块，能去哪落脚？！ 而且我对城区一点都不熟悉，那不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陈遇又问我，去哪？ 我把我的想法和她说了下，她晃了下神说：“我们学校后面！” “嗯？” “我们学校后门有贴着很多租房子的！” “多少钱？” “我不记得了，我们去看看吧。” 我蹙眉，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天依旧漆黑，这个时候陈宝生应该还不会出现在学校。 十四中后面有很多老旧的职工房，有不少人买了新房，但却也留着然后对外出租赚点差价。 我们找到一间六十的，是个单间，不过里面有床，还有一张很旧很旧的沙发，以及一些房东懒得搬走的桌子，和一个电视柜。 不过有什么没什么都不重要，对我们来说，只要有个遮风避雨藏身的地方就好。 房东很奇怪我们怎么两个小孩子，我说我们爸爸死了，妈妈出去打工，我姐在十四中上学带着我，我们很早就自己照顾自己了。 房东是一个40出头的女人，姓黄，微胖，看我们可怜，还又少了我们十块，本来按季付的房租也只用一个月一个月的付，还不要我们的押金。 她在学校后门拐角开了间小卖部，还说有什么要帮忙的找她，人很好，就连陈遇后来的服装厂的工作都是她帮忙找的。 房东走后，我们窝在沙发，陈遇问我，以后怎么办？ 我说：“你先别去上学了。” “那你呢？你不能不上学啊！”陈遇转头看我，眼底尽是担忧。 我沉默了两秒说：“你答应我，好好呆在这里不出去我就去上学。” “……好。” 我看着她，掏出还剩下的钱递给她，“你拿着。” 她拧了眉，“我还有。” “你那点够什么呢，而且钱在我身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陈宝生那个畜生给抢了。”这是实话，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人了，是畜生！ 陈遇犹豫，我抽出一张十块的捏着，然后将钱直接塞进她穿着的外衣口袋，“我没用的时候回来找你拿。” “……好。” “肚子饿不饿？” 她摇头，我心想，怎么可能不饿呢？走了那么一早上了。 我从沙发站起来，她伸手拽我，“你要去哪？” “我出去买点吃点。” “哦……”她低低的应了声，却顿了两秒才松手。 我知道其实她是害怕的，只是她没说，我抿着唇看她顿了两秒说：“陈宝生找不到这里，我买了吃的就回来。” “嗯……” 那天我陪着陈遇，没去上学，甚至也没回家，她怕，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我得陪她适应。 晚上，气温又降了，床空落落的只有床板，我们相依着缩在唯一暖和的沙发。 也不知道几点，她困倦得缩成一团睡着了。 我侧头看了看发顶抵着我的腿，像虾米一样卷缩的她，又看了看着空落落的房间，心里盘算，明天我得从家里搬些东西过来。 第二天，陈遇好了很多，让我去上学吧，她自己没问题。 我出门买了一些吃的给她，再次千叮万嘱她别出门，我下午放学来找她。 她点头答应。 我没打算上学，我就只打算回去收拾东西来给她，不过我下午没能回去，因为我被我爸堵住了。 他去了学校，然后找不到陈遇，还因为这事和学校的老师闹了起来，动手打了人，结果进了派出所，一顿闹腾，红了眼。 我被他狠狠打了一顿，躺在地上都起不来，他逼问我，陈遇到底去哪了，我怎么可能告诉他？ 我只跟他说：“陈宝生，你小心点，老子有机会就捅死你！” 他重重一脚又踹在我身上，“麻痹的！还给老子嘴硬！” 我头晕眼花，真想冲进厨房拿刀就把他剁成一块一块的，可是我起不来，我连站都站不起来。 最后是徐娇娇救了我，悄悄打电话报警，警察来的时候，我已经意识模糊。 第7章：我们死不如他死 醒来的时候在医院，天已经黑，徐娇娇和徐娇娇爸爸在我旁边。 我问他们，陈宝生呢？ 徐娇娇的爸爸告诉我，我爸被派出所的带走了。 我拧了眉，想坐起身，但一阵疼痛我又重重倒下。 徐娇娇脸色苍白，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爸爸连忙叫我别乱动，我做边肋骨开裂，不能乱动。 我拧了眉，但是我不能不动，陈遇等着我，要是我不去，她很可能会来找我！ 我咬着咬试图起身，徐娇娇爸爸又按住我，我刚想怒吼，却又忍住，深吸了两口气说：“叔，可以帮我个忙吗？” “什么？” “骑车带我去十四中。” “你不好好躺着，去什么十四中啊！” 我沉默了会，叫徐娇娇出去，徐娇娇很听话的出去了，然后我将家里的事情，陈遇的妈妈，还有我爸那心思跟徐娇娇爸爸说了一遍。 徐娇娇爸爸面色难看，拍着腿咬牙骂出声，“你爸真他么不是个人！” “他确实已经不是人了，陈遇怎么都不能让他找到。”我说话肋骨都痛，下意识用手捂住。 徐娇娇爸爸摇头，滚了滚喉咙说：“陈遇那丫头你别担心，你爸现在还在派出所呢。” “我……” “你告诉我她住哪，我帮你去找她，你就别乱动了。” 不过最后我去了，我坚决要去，徐娇娇爸爸没办法，只得带着我一起去。 陈遇笑着开门的，但却在看到我整人是徐娇娇爸爸夹着那样子，整个人都呆掉了。 她又哭了，我发现自从她妈妈走后，她变得脆弱了，以前从不哭的人，现在老爱哭。 徐娇娇爸爸夹带着我进了屋，陈遇一边哭一边扶我坐下，我拧眉，“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她看着我不说话，徐娇娇爸爸低头看我，“你也是个倔死的！” 我没吭声，他掏出一支烟点燃，然后环顾了一圈说：“你们这怎么住，什么都没有。” “……不能住也得住。” “哎……”他叹了口气，“这样吧，我回去看看，给你们弄两床棉絮过来，我那还有件以前值班用的军大衣……” 我看着徐娇娇爸爸，忽然想，如果他是我爸多好，可惜他不是。 而且，他不仅不是，还被我爸差点打死，就在我们商量后他送我回厂医院，我爸已经在医院闹了。 也许他觉得，把我打成那样，他也就是进去一圈就出来，他很牛逼，所以他看到徐娇娇爸爸的时候是直接冲了上来。 我爸个字高，又比徐娇娇爸壮实，重点是他打人打成习惯了，又有经验，而徐娇娇爸爸就还了两拳就被他摁在地上。 没人敢上去拉，只有人拉直了嗓子喊别打了，徐娇娇吓傻在一边，徐娇娇的妈妈不知何时已经来了，上前去拉被我爸抬手挥了一拳就爬不起来。 有人喊着去叫保卫科的，我定在原地，眼睛再度红了，环顾了一圈，终于在路边的杂草丛中见到一块石头静静躺在那。 我上前捡起，身上瞬间好似都不痛了，动作很快，拿起石头就朝着我爸身后走。 石头挺坠手的，很沉，比我的拳头还大，我走到他身后的时候他完全没反应，而在我抬起手往他脑袋砸下去的时候，我听到尖叫声，很尖锐的，然后他回头，石头落在了他脑门子上。 钝闷的声音，然后是他啊的一声叫，捂住头人从徐娇娇爸爸身上跌了下来，我再度举起，朝着他的头就狠狠的砸。 我从单手拿着石头变成了双手，眼睛里只有渗出刺目红色的脑袋。 “啊——”我一边叫着吼着，一边使劲往他头上砸，砸到他的手，他的指骨，还有他的头。 没多会，他躺地上了，一动不动，我还不愿意放弃，我还想再继续砸，有人来拉我，夺走我手上沾满血的手头，将我拉站起来，然后是怒吼。 是保卫科的，我被扯到一旁，有人紧紧拽住我，我看着晃动的人影将徐娇娇的爸爸和我爸抬起进了医院。 我被带到保卫科，保卫科的科长说我，“你这小子！那怎么说也是你爸！你……” “他不是。”我垂眸盯着办公桌的桌角，淡淡的说。 坐在办公桌后的保卫科科长没吭声，半响我听到他叹了口气，“哎！” 我家的情况，整个厂的人都知道，无需多说，大家都讨厌我爸，都觉得我们可怜，可是再可怜我们又怎么样？ 从没有人站出来帮过我们，他们永远只会在背后指指点点，当做茶余饭后消遣的话题。 我曾不止一次听到过小区里的那些女人说。 “你们知道陈宝生给陈遇妈领去干啥不？” “哎哟，我早听说过了！真是作孽哦，让自己老婆卖来养他！” “就是，两孩子你瞅瞅，都瘦成什么样了！陈宝生真他妈不是人！” “话说我觉得陈遇那丫头也危险了，你瞧着，再两年大点，陈宝生准不会放过她！” “那又怎么样嘛，他家的事谁要干参和，陈宝生能把谁生吞活剐了！” 这就是人，所有的人都这样，我想就算我们被打死了，被卖了，他们永远都只会张着嘴说一说就过了，而我爸依旧逍遥。 所以我觉得，于其我们死，不如他死！这就是我的想法！ 不过我爸没死，而我这个行凶者是他儿子，才十岁，所有的一切只是不了了之，就如他打我一样，所有人都觉得没有任何追究的必要。 但是，有一个人要追究，徐娇娇的爸爸，他虽然脾气好，不会打架，但他也有脾气。 他追究了我爸的刑事责任，我爸被判赔偿所有医药费，误工费，拘役六个月。 我爸是拿不出钱来赔偿的，而徐娇娇的爸爸也不在乎那点钱，在乎的是那口气。 陈宝生进去了，我带着陈遇去谢徐娇娇的爸爸，不过徐娇娇的妈妈没给我们进门。 徐娇娇的爸爸问她干什么呢？徐娇娇的妈妈回头就骂他，问他是不是嫌麻烦惹得还不够大！ 坐着抽烟的徐娇娇爸爸自顾自的站起身，就拉开她妈妈，将我和陈遇拽进家。 徐娇娇妈妈见状骂得更大声了，一会骂他，一会骂徐娇娇，骂着骂着就哭了，拽着徐娇娇就打，说都是她惹的祸，惹了那么大的麻烦，这要等陈宝生出来，她们这要怎么办！ 徐娇娇爸爸终于摔了烟，腾一下站起身就吼，“老子是男人！你要缩头乌龟你他妈找老子干嘛！” 这是我第一次看总是笑得和善的徐娇娇爸爸那么大声的吼人，吼的还是徐娇娇妈妈。 徐娇娇妈妈憋住了，最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只是哭。 我和陈遇对看了一眼，她低下头，我站起身，我说：“叔叔，阿姨，我不会给我爸来找你们的。” 说完，我带着陈遇就走了。 是的，我不会，如果他出来还那样，我就真弄死他。反正他就算打死我也不会怎么着，那我弄死他也不会怎么着！ 而且，人怕恶人，我记得我爸醒过来时候见我冷冷瞪他的惊悚目光。 他……也有怕的人了！ 我没让陈遇回来住，而是收拾了行李被褥全搬到那个出租的小屋。 我不想让她听到小区里那些说她妈妈的闲言碎语，不想哪天陈宝生忽然无预兆回来发生任何意外。 陈遇开始是不同意的，说哪来那么多钱啊，可是我不管！我逼着她出去。 我知道钱撑不了多久，所以我开始和班上的同学借钱，五毛一块，我不在意多少，有多少就要给我拿多少。我们班的，隔壁班的，我一个都不放过。 而他们都会‘借’我，因为他们都怕我，其实……连大人都已经怕我了。 我听徐娇娇说，有个男生的爸爸知道我抢他儿子钱要来找我，不过被那男生的妈妈拦住了。 那男生的妈妈说，也就几块钱的事，阿燃那混小子比他爸还混，别为了这几块钱真让儿子出了什么事那就不划算了！就当赏乞丐！ 我哼笑了一声看着说得脸色愤愤的徐娇娇没说话，只是拿出我用借来的钱买的烟抽出一支咬在嘴里点燃，朝着学校门看过去。 “阿燃！你什么时候会抽烟的！”徐娇娇在我旁边坐下。 “我会什么都要和你报告吗？”我转头看了徐娇娇一眼，脑袋忽然闪过四个字，物是人非。 我们现在坐的地方，就是当年吃搅搅糖的那个位置，小卖部还是那个老板，可是他却不敢再对我问东问西，而阿福已经不坐在我旁边，至于陈遇……已经去了十四中。 借来的钱，我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了一把弹簧刀，我需要武器，要不我干不过陈宝生！ 只是我才借了一个月就放假了，我将那些借来的钱全摊在床上，一张一张的数，128块零三毛。 虽然有点少，不过合着之前剩下的，应该还能撑完这个月。 过年我也没让陈遇回来，而是去的小出租房过的。 我们什么年货都没买，还是面，只是这次多了肉，我们吃完，我说带他出去放烟花，她却说别浪费钱。 我点头，“那我们看人家放。” 她这才笑着说好。 第8章：又为钱愁呢？ 外面过年的气氛很好，到处都有人在放爆竹，大人，小孩，热闹而温馨，就连气温都好像回升了不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火味道。 我们慢慢的在街道走着，左右环顾着那些跑来跑去叫着闹着放着爆竹的同龄孩子，我有些被这气氛感染到了，心情渐渐亢奋起来，不顾陈遇的反对就去买了一串大鞭炮。 我将鞭炮一颗颗拆下来揣在包里，然后摸出烟来抽出一支。 “你哪来的烟？！” 我没回答她，直接点燃烟然后再点了一颗鞭炮就朝着她脚下丢。 陈遇抱着脑袋就往后跳，我没忍住大笑起来，然后又拿出一颗点燃丢在她脚下。 看着她叫着跳着的跑，我心情好得不得了，笑着抬起手上的烟就抽了口吐出来。 陈遇顿在距离我十几步的地方，随后朝我跑过来。 “你是抽真的！” “嗯。”我应了声，笑着将烟咬在牙尖，“酷不酷。” 她拧眉，“浪费钱！” “……”我瞥她一眼，然后手伸进包里又拿出一颗鞭炮。 她见状大大的眼睛顿时睁得更大，见我另一手拿下咬在嘴里的烟转身就跑。 我笑着点燃就朝她脚步丢，然后她抱着耳朵乱跳，那样子真的好像以前徐娇娇家养的那只兔子！ 那晚，我感觉那是我十年来最开心的一个晚上，没有争吵，没有暴力，没有压抑，不去想明天，很轻松，很轻松…… 回去的时候走在路上，我问陈遇，“冷吗？” 陈遇摇头，“不冷，跑得一头的汗！” 我又想起刚才她那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还笑呢。”她皱了皱鼻子，表示不满。 我没说话，伸手摸了摸包，拿出烟来。 她一下就拽住我的手，“才几岁的人，抽那么多。” 我手顿下，将烟塞回烟盒里装了起来，手刚放下来，她又拽着的衣袖说：“袖子都短了。” “嗯，长高了。”我抬手，从她头顶朝着自己比了下，还比她高点点。 “和你说这个？”她笑着摇头，“我是说袖子都短了，你不冷吗？” 我轻耸了下肩摇头，“你都不冷我冷什么。” 是的，我不冷，我现在心热乎着呢，血液湍急，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似整个人都释放开了。 没有陈宝生的日子，真好！ 整个寒假，我几乎不回去，都在陈遇这边，我睡床她睡沙发，因为她说，那沙发小，不够我睡。 其实我知道，她是让着我，她总是要把好的留给我。 陈遇总带我去十四中后门的老田家吃面，我说：“你就那么喜欢吃面？” 她愣了愣，然后笑着说：“他们家的面味道好，最重要是分量足。” 我拧眉，哪和味道有关系呢？她图的是分量足又便宜吧。 她见我拧眉，顿下脚步，“如果不想吃面的话，我们去吃别的。” “……没有，吃面吧。” 买了面坐下，她依旧将碗推到我碗前，紧挨着，然后挑面给我，一挑就是一半。 “你这还吃什么呢。”她要的小碗，每次都这样，那半碗还够我两口！ “我吃不了那么多，浪费。” 浪费，这是她最长说的话。 我低头吃面，大口大口的吃，然后她会把碗里的肉都夹给我，我什么也没说，都吃下。 而那种时候，我越发的想要钱了！ 开学后，我开始拼命的‘借’钱，所有人看到我都怕，唯有徐娇娇。 我从不开口和她借钱，她却把过年的压岁钱一股脑的全塞给我，我不要，她就说不要就扔了。 最后，我把钱揣起来了，然后和她说：“我会还你，十倍。” 她轻扯了下唇，“随便吧。” 她看起来不是太在意，但我却是认真的，我会还她！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三个月，我渐渐借不到钱了，大家好似都约好了，都不带钱来上学一样，我搜身都搜不出一毛。 我觉得这样不行，陈遇还等着我呢！ 我很头痛，再一个月就放假了，到时候我更不知道要去哪才能弄到钱！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我想跑，被徐娇娇拦住，问我要去哪。 “回家。”这几天为了钱的事情，我心烦，语气也不很好。 “陈燃！”徐娇娇双手叉腰看我，“谁得罪你，你找他，别把气撒我身上！” 谁能得罪我呢？在这里谁都怕我，连老师都怕，就她不怕。 我吐了口气，瞥开头往花坛后面走，想抽烟了。 徐娇娇追上我，“你这几天怎么了？脾气那么大！” “……没什么。”我淡淡的说，脚步不停。 “又要去抽烟啊。” “嗯。” “等会就上课了！” “你不拦我，我现在就可以回家。”我说着，绕过花坛走到后面的大树角落坐下掏出烟。 她顿了一会走了过来，没坐，蹲在我前面，“又为了钱的事愁呢？” 我点燃烟吸了口，低头没吭声。 她瞥了下嘴，“我那还有点，明天我带过来给你。” “不用。”我想也没想就拒绝。 “为什么不用？” “……”我又没吭声，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只是将烟咬在嘴里别开头不看她。 徐娇娇对我好我知道，但也因为这样我不能再拿她的钱，她已经帮了我太多，欠太多我怕我还不了，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你这人怎么就那么死别扭呢！”她骂我，也就只有他敢骂我。 我轻笑了声，咬着烟吸了口转眸看她，“你有多少？” “两百多，得回去数数。”她说。 “你妈给你钱是给你吃早点买零食的，不是让你饿着省着攒着给我的。” 她瘪着嘴哼了声，“钱在我手上，那就是我的，我爱怎么花是我的事。” 我深吸了口气，低头，抬手拿下咬在嘴里的烟，“我会还你。” “知道了知道了！”她不是很在意的挥手。 我留下上课了，到跑路两圈操场自由活动的时候，三个女生围着徐娇娇直说她新买的运动鞋好看。 我这才发现，徐娇娇的运动鞋又换了，而陈遇……还是那双老式的白球鞋，起了毛边，都快破了。 这两年，徐娇娇家是越过越好了，我爸车间主任的位置已经换成他爸了，她妈妈也没在幼稚园做老师了，两年前就去城区上班去了。 在一家电器店卖电器，那店是徐娇娇大伯开的，他爸爸还入了股，一个月分到的钱都是她爸妈的双工资。 不过徐娇娇妈妈管钱管的紧，愿意买东西给她也不愿意给她太多零花钱，我想就是怕她拿给我吧。 一想到徐娇娇的爸爸，再想到我爸，然后还有陈遇那双起了毛边的白球鞋，我心底又涌上躁意，转身就往花坛那边走。 只是我没走两步，就听徐娇娇说，这鞋又不贵，才一百多，她大伯女儿一双鞋都三百多。 我脚步一下就顿住了，三百多……我和陈遇一个月连房租加起来都用不到三百。 几声惊叹后我听徐娇娇说，她大伯的女儿在的那学校，学生都很有钱，个个穿得都是几百的，零花钱少了十块都怕同学笑话。 我没忍住哼笑了声，徐娇娇就是这点最夸张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的，就爱吹牛。 不过她说的学校我知道，是我们这最好的小学，学校是最大的，校服是最漂亮的，学杂费也是最贵的，能到那上学的家庭情况一般都不错，所以有钱人多我一点都不奇怪。 我微微仰头看着天，缓步朝着花坛走去，我好像想到办法了呢。 之后的两天我都没去上学，而是到那学校门口蹲了两天，我发现这里的孩子真的比我们那有钱的多了，放学出来买东西掏出钱来基本都是五块的。 可惜这里的学生好多家长都来接，不好下手不说，这也不是厂区，没人知道我陈燃是谁，他们不怕我，不是我说借他们就会借的！ 第三天中午，我去找了陈遇，她问我怎么来了，我没回答她，只是说我还没吃东西。 她马上就忘记了之前的问题，又带我去老田家吃面，又挑了一半给我。 我吃完，侧身靠着墙，点燃一支烟咬在嘴里看着她慢吞吞的一根一根数着吃，半响拿下烟说：“我高吗？” “嗯？”陈遇抬起头看我，眼底疑惑。 “我看起来像小学生吗？”我说完，又将烟咬在嘴里。 陈遇愣了愣，忽的笑了，“你本来就是！” “……我是说像，像吗？”我不厌其烦的重复问她。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认真，放下筷子目光落在我脸上，偏着头看了我好会，然后点头，“像！” “……” “干嘛忽然这样问我？” 我抬手将咬在嘴里的烟拿下，然后淡淡的说：“没什么。” 到了上课时间，我撵陈遇去上课，她走的时候掏了十块钱给我，让我没钱记得过来找她。 我点头，没说什么，她身上还有多少我心里还是有底的，我甚至知道，如果我不来找她，她中午都不用吃东西的！ 我看着她进校门，蹲在校门口犹豫了良久，最后还是选择回去。 第9章：我不想念了 今天周五了，下周一吧，重点是目标不能太盲目，我得选一个有钱的，又容易借到的。 回到厂区，才走到楼道口，我就见徐娇娇蹲在楼道前的石桌，见到我猛的就站起身，“你这几天干嘛去了？！” 我拧了眉，“你没去上课？” “你都没去还管我去不去啊！”她瞥我一眼跳下石凳朝我走了过来。 我拧了眉，“你要和我比的话你妈能抽死你。” 我说着，转身拐进楼道往楼上走。 她跟在我后面追问，“你这几天去哪了？” “问那么多干嘛？”我不想让她知道我要敢什么，包括不想让陈遇知道。 “找阿遇姐去了？” “……嗯。”我敷衍她。 “阿燃，你不能这样，你得上学，阿遇姐那你周末也可以去。” “……你上好你的就行。” “阿燃！”她声音有些大。 我顿下脚步转身看她，“你到底要干嘛？” 她看着我抿着唇，气乎乎的样子，我有些无奈，想转身走，又不忍心。 最后我侧身，往墙壁上一靠，伸手掏烟。 她上前一把拽住我拿烟的手，“抽抽抽！你才十岁！” “已经满十一了。” “你……” “我。” 她深吸一口气，最后甩开我的手，然后从包里掏出钱来递给我，“呐！找了你两天了！” “……这好像不止两百多吧。”我低头看着没接。 “五百。”她说：“有三百是我爸给的。” 我眉一下就拧了起来，依旧没伸手接。 她拉过我的手，将钱塞进我手里，“我昨天找你，我爸问我什么事，我真什么都么说，但是吃完晚饭我妈去店里后他就把钱拿给我了，叫我拿给你。” 我滚了滚喉咙，捏着钱的手紧紧攥起，感觉掌心烫得厉害。 “我爸还说，你和阿遇姐有什么困难就和他说，他能帮的会尽量帮你们的。” 我垂眸，点了点头，“谢了。” “谢什么呢！神经病！”她又瞥了我一眼。 “我先回去了。” “嗯。”她点头，“记得少抽点烟，明天来上课。” “嗯。”我转身上了楼，然后拿出钥匙开门。 进了屋，我反手关上门背就靠在了门板上，手心还在火辣辣的烫。 第二天，我还是没去上学，而是先去给陈遇买了鞋。 依旧是白球鞋，因为我知道，买其他的她不仅不会要，甚至还会叫我去退。 我回到出租屋的时候陈遇还没放学，我把剩下的钱全部掏出来放在小木桌上，然后点了支烟拖了鞋，屈膝坐在沙发。 我看着放在小木桌上的那些钱，眉越皱越紧，尤其是想到……在一个多月，那个叫陈宝生的就要出来了，我心里就越来越不舒服。 我逃学已经是家常便饭，陈遇放学回来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是有些忧心的说：“又逃学了？” 转头看她，就见她的目光在扫过桌子的时候眸子顿张了下，“去哪弄的钱？” “徐娇娇和她爸爸借我们的。”我说。 陈遇沉默了两秒，然后迈步走到沙发将书包放下，“阿燃。” “嗯？” “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她微微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念完这个学期，不想念了。” “为什么？”我拧眉看她，语气不是很好。 她虽然成绩不好，可是她很喜欢念书，真的很喜欢，那是我无法体会到的感觉。 我还记得她抱着书包小心翼翼摸的样子，端着书本问我这样问我那样的认真和期待！ 她连忙抬头，“你生气了？” 我抿了抿唇，想说什么，最后没吭声，只是又掏出烟了抽。 平时她看到我抽烟总会说我两句，但今天她没有，而是哄着我，“阿燃，你先不要生气，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我深深吸了口气烟吐出，“你说。” “其实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她又低下头，“我成绩也不好，老师讲的什么我根本听不懂……我觉得我念了也是白念，浪费时间浪费钱。” 浪费，又是浪费！她的世界里担心的永远是浪费！ “然后呢？”我声音淡淡的，努力压抑住心底往喉咙涌上的那股躁意。 陈遇转眸看了我一眼，目光小心翼翼，然后又低下头，用小得像蚊子一样的声音说：“那个……我听到黄阿姨说，她以前在的那个服装厂现在却零时工，我想……” “缺又怎么样？”我打断她，“才十三岁，就算缺人家也不要！” 我口气很冲，声音有些大，我不想对她那么大声的说话，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因为我已经知道她想干嘛了！ 她抬起头看我，大大的眼睛眸漆黑，带着一种祈求和无奈，“阿燃，我知道你会生气，可是……我真的再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但你不一样。” “我哪不一样了？！” “你可以学的很好。”陈遇对我弯了弯出唇，“你那么聪明，你以前都是满课一百的，你可以念的很好，然后等以后毕业了，也能找到好的工作。” “……”我紧紧抿着唇。 “阿燃，你不要以为我是怕拖累你。我只是觉得，我这样熬着也不是办法，本来你还有机会的，最后却变成两个人都没机会的话，那多不划算。” 她说到这，忽的伸手搭在我肩上，对我甜甜的笑着说：“我等你以后养我，你出息了，我就跟着沾光。” 我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而这一瞬，我才知道，原来陈遇不是没有想法的人，她有想法，只是她一直不说。 我滚了滚喉咙，垂眸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 “你说句话。”她故意用轻松的语调和我说。 “你都已经决定了，我说什么有用吗？”我低头，又抽了口烟。 烟一直不是好烟，但抽了那么久，第一次觉得有些呛喉。 我知道我改变不了她的决定，她有时候比我还倔，就好像我爸打我的时候，她死死抱住我不掉一滴眼泪，不让我推开一样。 “……黄阿姨那说好了？” “我已经和她说了我们的情况，坦白说了。黄阿姨说，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把她弄进去，就是工资低，毕竟是临时工，不能和其它人比。 “……”我没吭声，只是抽烟。 陈遇看着我默了默忽的又说，用那种故作轻松的语气和表情，“啊！对了！黄阿姨还说，虽然拿的钱是低一些，但是却是按件算的，比如我的工作是订纽扣，订好一件就算一件的钱，只要不怕辛苦的话，一个月两三百是没问题。” 我不自觉的咬了下唇，两三百……也就人家一双鞋的钱。 我无法去改变陈遇，所以我只能努力做到她期望的，她说我满课一百，那我就必须满课一百。 我不在逃学，认真的上课，那秀丢掉的课程对我来说很好补，只要看下课本就能知道，都不难。 期末考，我没满课一百，语文的作文分扣掉了两分，不过陈遇依旧很开心，说她果然没错，还拿出她的卷子个我看，“你看看，全是大红叉，全科加起来也没98分。” 我低头不语，我心里难受，她从来不在乎成绩，她只是想念书，想好好的学，不过是学的好还不好。 我没回厂区，放假就在陈遇这边呆着，甚至把家里的电器碗筷都搬了过来，决定就在这边住了。 而陈遇才放假没几天就去找了房东太太，让她帮忙安排下，希望能尽早去工作。 房东太太也是把陈遇的事情放在心上，不过一个星期就来敲门，说已经说好了，明天她亲自带陈遇过去厂里。 第二天早上房东太太9点过来了，陈遇含笑对我挥了挥手，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和房东太太一边说话一边走出小巷，心脏一阵阵的紧缩。 陈遇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问我吃过东西没有。 我摇头，她拽着我就出了门，然后一边走一边和我说，厂里的人房东太太都很熟，对她很照顾，而且她的工作就是缝衣服，工钱按照衣服的纽扣多少订，一批和一批不一样。 我垂眸听着她说，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半响我开口，“他们也敢要你？” 她微楞，看着我就笑了，神秘兮兮的凑近我，“里面可不只我一个年级小的，不过黄阿姨说了，一般人家是不会来查的，就算查也查不严，就是我样子小，到时候要是真有人来查，就说我是来给家里人送饭的。” “……”真会玩。 第二天陈遇就去上班了，十四岁，看起来却好像十岁的她就这样去上班了…… 之后的日子，陈遇早出晚归，我发现她的手指被总是裹着胶布，问她怎么了，她说裹着好，不容易被针扎到，这是里面的阿姨教她的。 我当时想说，怕是早就被扎得不成样子了吧，然后怕我看到才弄胶布裹起来！ 不过我什么都没说，也没再问过她，她喜欢哄就让她哄吧，她开心就好。 我们都默契的不去提陈宝生这个人，心里却也十分清楚的知道，陈宝生快回来了。 我一直没回去，两个月后开学那天，徐娇娇和我说，我爸出来了，还去了她家。 第10章：做梦吧 “去找你们家麻烦？”我拧眉问她。 徐娇娇摇头，“来踹我家门了，不过我爸立马就打电话叫保卫科的过来把他带走了。” 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这个世界真的是人怕恶人，现在的徐娇娇爸爸已经不是以前的了。 “我妈挺担心的，不过我爸说没事，保卫科的已经说他了，要是他再敢找我家麻烦，我爸就让他再进去蹲着。” “呵……”我看着徐娇娇那叉着腰仰着下颚的小样子轻笑了声，“你爸现在也是厉害了。” “瞧你这酸的！”徐娇娇瞥我一眼，然后又问我，“对了，你们现在钱还够用不？” “够。”我简单的回答，我不喜欢她问我钱的事情。 开学第三天我放学才走出校门，就看到陈宝生站在学校对面的小卖部，正和小卖铺的老板说着什么，手上捏着一支烟。 小卖部的老板脸上挂着无奈，嘴一直动一直动，忽的抬手朝我指了指，陈宝生就朝我看了过来。 我瞥他一眼，心知今天是去不了陈遇那了，于是朝着小区的方向走。 “臭小子你给老子站住！” 我脚步不停，装作没听到，然而没多会我就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我的书包被人拽住。 我不耐烦的回头，冷冷的看着他没说话。 他有些凶恶的表情僵了僵，随即松开我的书包，“臭小子，见到你爸都装着不认识是吧？！” 我冷冷的哼笑了声没说话，转身继续走。 身后静默了两秒，陈宝生再度追上我，却没扯我，只是挡在我身前，“陈遇呢？” 我看着他，缓缓眯起眼，“你要再打她主意，我就真杀了你。” 说这话的时候，我放在裤包里的手已经紧紧攥着那把跳刀，我想，只要他敢怎么着，老子就往他肚子上捅！ 不知道陈宝生是真因上次的事情对我产生了些畏惧，还是进去了半年确实受到了一些影响，不仅没动手，甚至没吭声。 我就那么仰着头看他，而他垂着眸看我，半响我身后响起徐娇娇的声音。 “阿燃……”声音有些生硬和不自然，带着一丝担忧。 我微微侧头看她，“回去。” 徐娇娇等了两秒后说：“我等你一……” “让你先回！去！”我口气很不好。 我爸本来就因为上次的事情记恨着她们家呢，我不想她出什么事。 徐娇娇看着我抿了下唇，跟着两个女生就往前走了，没走几步回头看我，嘴张了张，无声的说了句什么转身就加快了脚步。 我转眸看向我爸，就见他转头，我蹙了下眉，“你到底要干嘛？” 他的主要力被我吸引回来，转回头看我，“陈遇没上学了？” “呵……你给她钱上还是给我钱上了？” “妈的！”他低咒一声，磨了下牙看我说：“老子家里那些东西去哪了？” “卖了。” “卖了？！” “不卖我吃什么。” “你以为老子相信？” “爱信不信。”我冷冷瞥他一眼，迈步绕过他就走。 他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草你妈的！你以后别指望老子会管你！” “呵……”我没忍住冷笑出声，我巴不得他从此在我面前消失呢！ 我没去找陈遇，我不能让陈宝生知道陈遇在哪，但是陈遇我最清楚不过她了，如果我三天不出现，她一定回来找我！ 晚上的时候，陈宝生回来了，我关着房门，但却可以从他开门关门的声音和步伐声听出他醉了。 不过今天他没来踹我的门，而是直接回房就躺下了，第二天早上我起来上学的时候他房门大开，我刚准备出门，却又折了回来。 他鞋都没脱，脚还露在床沿外，应该是直接就往床上倒下去了，鼾声很响，看起开睡得很香。 有那么一瞬我想，这真是个好机会，只要上前，往他胸口狠狠扎两刀，那么我和陈遇以后就没后顾之忧了！ 我手伸进裤包，紧紧握住那把弹簧刀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最后我还是转身出门去了学校。 也许人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还是需要勇气和情绪，虽然我很恨他，巴不得他死，在梦中也杀过他很多次，但现在他躺着睡着，我那恨意和情绪激发不起来，我下不了手。 很多年后，我经常梦到这一幕，梦中我站在门口，我爸躺在床上，四周一片死静，我不停的叫自己动手啊！陈燃！你快动手啊！ 可是不管我是叫还是吼都没用，梦中的自己就如那时一样，站在那看了良久后转身就走了。 无限遗憾在睡梦中涌了上来，有血溅入我的眼睛，世界变成红色，我爸面目狰狞，双手死死掐着我的脖子，陈遇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尖叫着举着刀朝他后背砍下。 然后耳边是重复的低喃，夹着磅礴的雨声，我却依旧听得真切。 ‘阿燃……阿燃……到了，已经到医院了，你别睡啊……’ ‘小姑娘要不要帮忙？’ 亲和温润的声音，我努力掀起眼帘，我看到了叶崇明，年轻斯文俊逸的叶崇明，笑得温和，眼底是满满的温柔和宠溺。 我惊醒过来，身上全是冷汗，心律不齐。 我坐起来，靠着床头，不停的喘息，半响后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 烟抽了一半，我才镇定下来，拿出手机看时间。 已经下午了，该吃东西了…… 我想着，又低头看了看手机，2008……已经5年了呵…… 我闭目仰头，深深吸了口气吐出，然后睁开眼，将手上的烟咬在牙尖，掀开被子下了床往卫生间走。 昨晚喝得有些多，头钝闷的痛，我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就去了帝豪。 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能去哪，陈遇说了，以后要听叶崇明的话，要不她会担心的。 我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我选择了帝豪，在叶崇明的眼皮子底下生活。 其实我还挺喜欢这样，那些个兄弟一个个都和我差不多，我们是一路人，和叶崇明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在这里我能看到很多嗜赌成性的人渣。 来的时候衣着光鲜，不用多久，卖房的，卖车的，卖女儿的都有，和陈宝生一样。 咬着烟推开办公室的门，我熟悉的浑浊气息立马迎面扑来，整个人都舒服了。 “燃哥！” “燃哥！你来拉？” 我点头，对着围在麻将桌前的几个兄弟点了下头，懒懒的说：“谁让个位置啊？” “毛球！毛球那个位置旺！”老麦指着坐在他对面的毛钱说，其他人立马附和。 我没忍住勾起唇，走到老麦身前拍着他的肩，“去帮我买盒面，赢的算你的，输的算我。” “又是面啊！”老麦脸皱成一团，站起来让我。 “又不是让你吃。”我拿起咬在嘴里的烟掐灭，推了他一把，“快去，饿了。” “燃哥，我看你吃都快吐了……” “……”我斜眸看他，拿下咬在嘴里的烟，“找抽是吧。” “哈哈——我现在就去！” 一如往日，老麦给我买完面后我吃完继续听着他们吹牛打麻将。 虽然话题永远就是两个，女人和暴力，不过我喜欢听，听不腻，每天都有新鲜的。 打了会，他们说到了林悦强，说林悦强终于想通了，愿意泡妞了。 我不由得抬起眉骨，“泡了？” “泡拉！”一头自然卷的毛球看着我两条眉毛扭成蛆，“听说还是个学生妹，三中的呢。” “呵……不错啊，越来越会吃了。”我没忍住笑了声。 对于林悦强这个人，开始的时候我是有些讨厌他的，不是他们三兄弟的话，叶崇明已经下去陪陈遇了。 不过时间长了，我又对他多了好奇，因为叶崇明总会说，阿燃，如果你有阿强的一半我不知道要多开心。 叶崇明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看得起的人太少，事情也分得很清楚，他会说这样的话不是因为林悦强救过他，而是他真看得起他。 叶崇明居然也看得起我们这种混日子的人，真是奇了怪了。 后来我知道，林悦强六岁的时候父母就死了，跟着爷爷，初中就带着他那两兄弟在外面混，和我一样喜欢和人家借钱。 明明看着他和我们是一路的，但很多时候我又觉得不是。 他喜欢笑，喜欢他的人很多，男的也好女的也好，感觉在这帝豪里，就没人不喜欢他，包括来玩的客人。 而怕我的人很多，不管男的女的，在这个小小的世界小小的圈子里，如同当年在厂区一样，就没人不怕我，包括来玩的客人。 我没太在意林悦强到底泡了个什么样的女人，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的那一瞬，我看到他搂着的那个女人，我不由得眯起了眼。 在做梦吧，要不林悦强怎么会搂着陈遇呢？应该是叶崇明搂着她才对啊。 我觉得我在做梦，因为毛球叫林悦强的声音听到我耳里都变得有些虚幻，我没敢乱动，怕梦醒了，就那么咬着烟眯着眼看她。 陈遇几乎都不在我的梦里出现的，偶出现一次都是白色的病床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脸也白得可怕，但她却还握着我的手叫我以后要好好听叶崇明的话，好好生活，她担心我。 像现在这样的陈遇，脸色红热，面目鲜活的陈遇，五年来我从未梦见过…… 第11章：羡慕他们 我看着林悦强搂着他走进，越过我，我侧头睇了她一眼，然后又转回眸看牌，不停的问自己，是做梦么？是么？ 如果不是做梦，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像的人呢？连气息都那么像，柔柔弱弱，畏畏缩缩，和遇上叶崇明之前的陈遇好像…… 关门上响起，有人催促，“燃哥出牌啊！到你了！” 我咬着眼眨了眨眼侧头看向坐在我旁边看牌的老麦，放在手里捏着的拍敲了敲桌面，“掐我下。” “诶？” “诶什么？掐啊。”我说着，抬起手指了指手背。 所有人莫名其妙看我，老麦嘴角微抽了下，伸手在我手背掐了下。 有点痛，但那真实感还不够，“没吃饭啊你。” “……”老麦再度伸手，这才用了力。 我蹙眉眯起眼，抬手拿下咬在嘴里的烟，“妈的，真不是做梦呢。” “燃哥，你怎么了？” “……没事，继续继续。” “该你了啊，燃哥！” “……”我随手抽出一张牌，对了出去，紧接着坐在旁边的老麦就叫了起来。 “卧槽！燃哥你干嘛呢！” 他这一叫，我才发现本是叫牌的牌被我打出去了。 不过我不是太在意，我现在就想，既然不是做梦，那难道是我眼花了？ 没等多久，门就开了，林悦强走了出来，让人毛球送人。 我知道，他应该快走了，那么那个女人也应该要出来了。 我静静的等，心不在焉，没多会林悦强果然带着那女的走了出来，只是林悦强将他环得太紧，而她又低头缩着肩，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我没能在看到她的模样。 我开始有些后悔，刚才怎么就没换去毛球那边坐着呢，真是大意。 林悦强才带着她走出去，门关上，坐在我旁边的老麦就压低了声音说：“卧槽！还真挺嫩的啊！一看就是好学生！” 我蹙了下眉，边上的王勇就笑了起来，我知道他们后面会说什么，不等他开口，我就说：“那女的叫什么？” “不知道。”坐在对面的毛球摇头，“只听说是周睿妹子。” “周睿？”我伸手拿起烟盒，点燃一支烟咬在嘴里。 “是啊，昨天周睿带她来的，然后强哥送她回去，整个三楼都传开了！” 我垂下眸没吭声，抽出一张牌打出去，“昨晚？昨晚那个杨、杨什么不是还来找他吗？” “杨欣雨！”张勇说。 “呵……你记得还真清楚，看上了？” “诶！看上什么呢！就一公交车！不过坐一下都是无所谓。”张勇笑了起来。 “就你那逼样，你想坐还未必坐得上呢！没听说人家傍的是谁啊。”毛球鄙夷张勇一样。 “不就金胖子么！老子不比他帅？” “强哥不比你帅？” “卧槽！老子一麻将摁死你！” 我咬着烟勾着唇静静听他们调侃笑闹，话题已经转移到杨欣雨身上了，我懒得在开口。 那晚我没喝酒就回去了，第二天下午也来的早，我在等，等林悦强再带她来。 不过我第二天等来不是她，而是叶崇明，忘记了，又到了查账的日子。 心里忽然庆幸，幸好林悦强没带她来……当然，我在庆幸的同时也有担忧和失落。 等待容易让人变得焦躁，那晚我没睡，睡不着，那张鲜活的脸一直在我眼前飘来飘去。 一夜就那么过去，我又早去了，不过这天，我见到了她。 场子里面出了点事，老金打电话给林悦强叫他过来，没想他又把她带来了。 她还是那样，低着头，畏畏缩缩的缩在林悦强的手臂下，我能感觉到她好像很怕我。 在林悦强离开后，我故意大摇大摆的进了办公室，然后一转头，我看的清楚。 不是做梦，不是眼花，她是真的像，很像很像。 我故意从她那边走，她低着头往靠，不过我鞋尖依旧绊到了她的鞋尖，我顺势就朝她倒下去，她果然就睁大了眼抬头看我。 她眼睛里有惊悚和不安，那样子像极了陈遇被吓到时候的模样，我没忍住就勾起唇笑了。 我和她道歉，表示我不是故意的，但她好似不太领情，因为她看出我是故意的。 我和他借火，她装作没听到，我问她名字，她告诉我她叫周凝，那一刻，我脑袋闪过三个字，周清澜。 但是我立马又将这三个字抹掉，周清澜的女儿应该姓杨，嗯嗯。 所以我问她，“周睿和你什么关系？” “我堂哥。”这会她回答的很快。 我那时候就想，嗯，还真是周睿的妹子，那和周清澜更没关系了。 我故意去忽略，但却又无法忽略，我才抹掉的那三个字又崩了出来，而且她看上去太怕我了，我决定还是先出去吧。 又一夜失眠，我很想自己可以笨一点，这样的话我就不会觉得她和周清澜到底有什么关系。 但我骗不了自己，那么像，又姓周，真没关系吗？ 最后我没忍住，我去查了，结果让我心惊，内心惊涛骇浪，觉得有关和确实有关完全是两个概念。 她——确实是周清澜的女儿！ 我恨周清澜，如同恨叶崇明一样，但至今我却依旧对这两个人束手无策。 一个把陈遇当做替身，而一个则捏碎陈遇所有的梦！ 我想报复她，可是一直很久我都没有行动，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那段时间我脾气变得更坏了，叶崇明问我怎么了，我只是说想陈遇了。 一句话，叶崇明脸色变得难看，多一句都问不出来。 又一次遇见她，还是办公室，在我把那个和我爸一样的烂赌鬼打得半死的时候，林悦强来了。 他脸色很不好，问我怎么了，我没理，淡淡扫了他一眼就出了房间。 这里，也就只有他敢说我，如同但年的徐娇娇。 话说……徐娇娇，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了，应该过的很好吧…… 眼前又雨夜里，徐娇娇怒吼流泪的朝着我咆哮，“陈燃！你他妈的说会还我的！你就这样还我！” “……你妈希望你出国。” “可是老子不想！老子不想！你他妈的是还她还是还我！” 我看着那张被雨水冲刷的脸，湿漉的发，通红的眼睛，半响我说：“对不起。” 她顿住，说不出话了，忽的弓腰伸手捂住肚子，然后人慢慢就蹲了下去，“你走吧……” “你能遇见更好的。” “滚——”她怒吼。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心里告诉自己，我没有错，我做的很对，这是我唯一能还她的。 我知道她喜欢，小时候那会就知道，可是我没办法喜欢她，于其这样拖着，不如让她早点明白。 而且她爸妈都希望她能出国，这样对她的未来更好，我也是那么觉得的，所以那是第一次我开口，请叶崇明帮我。 那是陈遇刚走一年后的事。 我靠在办公室的门边，抽完老麦递给我的烟依旧不想动。 “燃哥，去洗一下。”老麦说。 我这时候才发现，我不止应该洗一下，甚至应该换下衣服。 我进了办公室，却又看见她，安静的坐在那里，穿着校服，头发扎了起来，长长的马尾。 心瞬的就软了下来，尤其是在看到她看到我时候那微微惊悚的目光，我忽然想笑。 但我强装镇定，转身就去洗手了，她偷偷看我，用既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的目光，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再然后我发现逗她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尤其是看到她一口气憋在喉咙的时候，那样子我很喜欢看。 她夸我，我的纹身好看，我当然更高兴了，因为那是陈遇，没有人能比她更漂亮。 我请她喝杨梅酒，来过我生日，我以为她会来，结果她却骗了我！ 我很生气，故意变着法的整她，然后渐渐忘记了，她是周清澜的女儿，我觉得就这样也很好。 只是再好也藏不住，终有天叶崇明还是发现了她。 从叶崇明看到她时候那眼神，我就知道，她跑不了了，又一个陈遇要出现了，我忽然有些同情她。 在同情的同时，我也抱着幸灾乐祸，我想看林悦强到底会怎么办，我等着看另一个陈燃，等着林悦强加入我。 但我错了，林悦强不是另一个陈燃，周凝也不是另一个陈遇。 她坚定的拒绝了叶崇明，不受叶崇明的任何诱惑，不将他的温柔气度，金钱地位放在眼底，她眼睛里就只有一个林悦强。 而林悦强，为了她放弃了叶崇明的为他准备的一千万的卡，放弃了大好的前程，他要为周凝战斗到底，即便叶崇明说，你这样，到最后只会一无所有。 林悦强笑的毫不在乎，他说：“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会养。”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但我却笑了，心情很好。 之后在叶崇明等待的日子里，在每周我和他吃饭的时候，我会调侃他说：“别太贪心了，她是周清澜的女儿。” “阿燃！”他会很生气的叫我名字，同时重重放下手里的刀叉。 这里，是陈遇以前最喜欢的法国餐厅，但我一点都不喜欢，我会擦擦嘴，站起身就走。 我心里清楚的知道，陈遇是他叶崇明的，但周凝不会是。 第12章：没良心的女人 那天，我正好无事，给程翼飞打了电话，结果电话里问他在哪支支吾吾，我就知道不对了。 想起叶崇明新购置的别墅，我想也没想就开着车过去，我有感觉，也许她会在那里。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在，真的在，要不他们怎么可能不敢开门给我呢？ 我丢了烟，回到车上，发动车子直接撞了铁门，程翼飞面色很难看，转身就往别墅去了。 没多会，我见到她走了出来，从慢慢的走变成小跑，看着我的眼晶亮，里面是安心和惊喜。 那目光让我极度眷恋，我想……我应该可以不会太在乎她是周清澜的女儿，毕竟那不关她的事，她也是受害者。 周清澜，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从未管过她，她和我一样可怜，一样孤独。 她说她要请我吃饭，我带她去了，十四中后门，老田家，没想到她居然也知道那。 她告诉我，那时候她外婆把房子卖了，就在十四中后面租的房子，她也经常去老田家吃面，好吃便宜，分量足。 我没说话，心却在颤抖。 我不是第一次带女人去老田家吃面，但大多女人对这个地方都会很嫌弃。 她们要么就噘着嘴用娇爹的声音埋怨我怎么带她来这种地方，要么就是明明眼底装满了嫌弃和不适却依旧装做很喜欢的样子讨好我。 我渐渐疲惫了，连处都懒得处了，没一个是我想要的，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她不一样，她不仅像陈遇，甚至和我们都是一路的，我觉得好的，她也觉得，我喜欢这种感觉，同类的感觉。 但是，这个女人，偶像陈遇，偶又无情都可以，说好的她要请我吃饭，说好的她感谢我，开始……我等了很久很久，她都没再给我一个电话。 直到半年多，年三十的头一天晚上，我在白记看到她了。 那天，我去看了陈遇，回来的时候多喝了点酒，人有些晕，可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慌忙转身的背影。 那个没良心的女人，装死不联系就算了，现在看到我居然还躲！ 我故意找她的麻烦，却在看到她不舒服的时候心又软了，我真讨厌这样的自己。 酒精谜了我的眼，我忍不住靠近她，扣住她的脖颈掀开她的发，一串深深浅浅的吻痕，如同半年前一样的醒目。 心生不悦，我故意放了消息给她，看着她担心，看着她放软了态度，我以为我会高兴，但我错了，我心里越发的不舒服了。 我让她走，将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完，老麦和宝坤进来劝我，我却把他们吼了出去。 没多久，林悦强就来了，上来就直接抽家伙动了手，预料之内，我不是太在意，其实生和死对我来说没多大的区别。 唯一可惜的，就是那个叫沈楠的，帮他挡了一刀，我亏了，我受伤而他没有。 事情闹得有点大，叶崇明亲自来了医院看我，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我把周凝给亲了，叶崇明当时就沉下了脸。 十二年了，认识他十二年了，那是他第一次对我沉下脸，以前也有生气，也会说我，但他能维持他的风度。 他让我离周凝远一些，我说：“凭什么？” 他看我良久，最后转身就走了。 那时候我想，他对我这些年的好，终也只是因为一个女人，所以……为了一个女人，他也可以放弃我。 我叫老麦给我点了支烟，我想起了陈遇，想起她临走的时候握着我的手，让我好好的听叶崇明的话，我忍不住笑了。 陈遇，你若看到现在这情况，你是不是也会笑，笑自己太傻了？ 没多久，林悦强也来了，带着笑。 我越发觉得他和我不一样，他是那种今天才砍完你明天就能和你坐在一起喝酒抽烟的主，而我……即便没无冤无仇我都懒得搭理人的主。 再没多会，连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也来了。 我恨自己不争气，又想见她，才在恨的时候，我已经开了口，让老麦扶我起来。 话已经出口，老麦一脸惊愕的看我，我也不想压抑，睨了他一眼说：“扶我过去。” 我进去了，她坐在林悦强旁边，而林悦强示威一样的环着她的肩，她垂着眸，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然而我才没过几天就忍不住打电话给她，她口气淡漠而疏离，我冷笑，骂她没良心，没想到她竟冷冷的说：“你就当我是个没良心的女人吧，做没良心的女人总比老别人家当替身的好。” 一句话，我整个人都懵了。 是啊，替身，我和叶崇明都在拿她当替身呢，却还自以为对她好，却不知所有的麻烦都是我们为她制造的！ 她从不说，选择沉默，却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周凝看得很清楚，很清楚！ 我心里不舒服，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堵住一样，我恼羞成怒，告诉她先说服老叶再来说服我！ 我在电话里虽然说的很严重，但我却再提不起勇气去找她，见她，甚至接近她，没有借口，没有勇气！ 直到重严开始，我知道叶崇明要动手了，而我能做到，也就是打个电话提起他们。 不过没用，他们怎么可能斗得过老叶，林悦强再是厉害，但不管是背景，基础，人脉，还是经验，他和老叶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 林悦强进去了，她孩子也掉了，每一次去医院，每一次见到她，我的心就一次比一次痛。 瘦了，面无血色，那样子憔悴得好似用手指在她额上轻点一下人就会碎掉一样。 但这些紧紧只是表面，她那性子依旧那么硬，死也不低头！即便她自己都知道，现在应该低头，但她却完全做不到！ 那时候我会笑，在心里笑，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开心，然后我会劝她，教她该怎么办。 人很多时候就是那么喜欢自以为是，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觉得自己可以控制的很好，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一步步陷下去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所以在我知道自己已经陷下去的时候，我和她说，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她顿了顿回我，“……好。” 接下来的日子，我活在半梦半醒间，每天起来就是喝酒，喝醉了就睡，然后有天，我收到一条短信，发短信的号码名字就两个字，护士。 当时我拧了眉，心道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还把她的电话号码给别人了。 不过这个想法不过一瞬就被我抹掉了，周凝是什么人，什么脾气我还是清楚的，所以我瞬的回过味来，她这是要找我！ 当时我回过电话去，她只是问我有没有事，随后我听到她吁了口气的声音，她是在担心我。 我问他，叶崇明是不是找她了。 她说是，约她吃饭了。我问她地点，她也不说，只要我以后的事情都别管。 我一下就怒了，她也不想想，她既然会担心我，难道我不会担心她吗？！ 叶崇明，我了解他，就算她不告诉我，我也能轻易找到，不是那间法国餐厅，那就肯定是和美那。 我没猜错，真的在和美那，然后我看到她的那一瞬，我庆幸我今天找来了。 那天，我亲了她，抱了她，紧紧的抱着，第一次体会到叶崇明说的那句话，什么叫拥抱的时候想瞬间变老。 那一刻，我真的想，张开眼我们已经是白发苍苍。 晚上，我约了叶崇明吃饭，告诉他我想通了，我决定出国，叶崇明推了应酬就过来了。 我没打算出国，我打算的是让他，让我，让所有人解脱。 他进里的时候笑得很开心，许是觉得我终于想通了，我站起来，对他弯了弯唇。 “阿燃。”他笑着叫我。 我伸手抱住他，对他说：“对不起。” 他微楞，当年我买的那把弹簧刀刀尖已经跳了出来，我朝着他腹部推了进去。 “呃——”他闷哼了声，不敢置信的看我。 我没松开手，拔出刀刚要再来一刀，他已经被程翼飞拽开，人往后狠狠扯了出去，朝着李雨薇方向跌撞后退。 “叶先生！”李雨薇的尖叫，餐厅内哗然。 我想追上去，却被程翼飞扣住手腕，向后瞥，‘哐当’一声，我手上的跳刀掉落。 我被程翼飞压制在地上，李雨薇尖叫和哭声在耳边徘徊，夹杂着程翼飞的怒吼。 叶崇明很快不送去医院，李雨薇骂我是白眼狼，叶崇明对我这样好，照顾我那么多年，照顾陈遇那么多年，他妈的居然换来这种下场。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李雨薇爆粗口，我闭着眼不语，双手被程翼飞用绳子困在身后，仰头靠着沙发。 他们没有报警，因为叶崇明在还有意识之前就说了，不准报警，不准！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见我，我站在病床边看他，面色惨白，呼吸微弱，他问我，“为什么？” 我深深吸一口气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解脱。” 他闭上了眼，却叫了李雨薇。 李雨薇早哭红了眼，走到床边低头凑近他，“叶先生……” 第13章：入乡随俗嘛 “送阿燃……出国……不管他愿不愿意……”他依旧闭着眼睛，用有气无力的声音交代。 我红了眼，朝着他咆哮，质问他为什么要送我出国，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他不好动手我可以自己来！ 程翼飞和两个保镖冲上来拉我，李雨薇骂我，可是我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被拖出门外，没多久李雨薇出来，冷冷的看我说：“叶先生让我告诉。” 她话说一半，顿住，我没吭声，就看着她，眼睛刺痛。 半响她才又开口，“你是陈遇的弟弟，也是他弟弟，他怎么可能对你怎么样呢？”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崩溃了。 第二天，我木然的去了机场，在车上的时候，我忍不住给她发了短信。 我告诉她，我在机场，可是她一直没回我。 我知道她一定很在意那天的事，我犹豫了良久，又告诉她，我要走了，很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想再见她一面。 这一次，她回了，就三个字，对不起。 我身上仅剩的力气都好似被抽空，闭上眼头往后仰，靠向后座，手机也从手中滑落。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事，她居然把苏晴弄来了，那个单纯的被甘心利用的小护士。 那一瞬，我觉得我终于又有活下去的勇气，同时也明白了，周凝和我之间就如同我和陈遇，永远是靠得很近却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她不是不在意我，她会关心我，只是她拿捏了分成，知道什么可以继续什么不可以，有些希望是不能乱给的，而她也从未给过我。 我走了，叶崇明安排我去了伦敦，那里是以前陈遇喜欢的地方。 那里有大本钟，汉宫，博物馆，还有可以不同角度看世界的伦敦之眼，都是陈遇喜欢的，但我去到哪里去一直不愿意出门。 我走不出自己这一关，我成日躲在家里，将窗帘拉上，不让一丝阳光透进，我不停的抽烟，脑袋里一直在想，现在的她怎么样了。 直到有一天，她给我打来电话，我看到电话号码的时候，我的手是颤抖的，我总以为我又做梦了。 手机一直响，自动挂断没两秒又响，我捏着手机一直垂眸看着，直到第三个电话都快要挂断，我才接起。 我没吭声，怕这真的是梦，我一说话，梦就醒了。 顿了两秒，那边传来她的笑声，轻松的，释然的，带着调侃的语调说：“装什么呢？” “……什么事？”我小心翼翼的回。 “问问你在伦敦过的还好么？” “还好。” 接下来是片刻的沉默，她说：“谢谢你。” 我沉默，感觉这应该不是梦，然后我听到她轻叹着说：“燃哥，谢谢你。” 那一瞬我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没过多久，叶崇明也来了，来的第二天就叫我推他出去嗮太阳。 我没说话，推着他出去，程翼飞一如既往的跟在我们身后。 走了许久，我们都没说话，最后我在一颗长凳前停停下，坐了下来，掏出烟点燃。 “烟少抽些，别占着年轻。” 我吸了口吐出，转头看他，半响说：“为什么想通了？” 他顿了下说：“累了。” 我垂眸，又吸了口烟，“我也累了。” 之后的日子，叶崇明养病，我每天都会推他出来散步，直到他能走动。 他带我了解这里的文化，我第一次认真的听他讲，第一次尝试他所谓好的东西。 渐渐的我发现，其实人还是可以改变的，主要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心境决定一切。 一年后，叶崇明忽然和我说：“阿凝怀孕了，已经24天。” “草！林悦强那小子挺牛逼啊。”在里面蹲着都能想到办法把她肚子弄大。 叶崇明笑笑，“他爷爷去世了，给了三天。” “哼……真会玩。”我说着，心底涌上那么一点点不甘，掏出手机。 “你要干嘛？” “吓唬吓唬她呗。”我笑着拨通了周凝的电话。 叶崇明笑笑没吭声。 时间就在这样不知不觉中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从夏天变成了冬天，冬天又变成了夏天，叶崇明忽然问我。 “阿燃，你想回去么？” 我想了会说：“还好吧。” “呵……我给你订了机票，你明天回去吧。” 我有些奇怪的看他，就见他笑着说：“帮我看看阿凝的女儿漂亮不漂亮。” “……生了？”预产期不是还有半个多月？ “嗯，生了，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 “呵……”我笑着摇头，拿出烟来抽，然后又听到叶崇明轻轻的叹息。 我下了飞机，直接就去了医院，推开门的时候她正靠坐在床头哺乳，林悦强就坐在她旁边，紧挨着她，低头看着。 那画面，和谐得不能在和谐了。 我不自觉的轻挑起眉梢，两人同时抬头看我，林悦强动作很快的抄起边上的毛巾就披在她肩上。 我笑着走进，自顾自的在沙发坐下，林悦强语气不是很好的说：“能敲个门么？” “并不能。”我故意气他。 周凝算是回过神来了，问我怎么拉了？ 两句话下来，我忽然发现，她变了。 人变得开朗了，嘴也变得滑了，但是这样的改变很好，真的很好…… 叶崇明并没有要我看完就接着回去，离开的时候他只是和我说，什么时候想来了再来。 然而这一次回来，我忽然发现这个城市在我眼底变得不一样了，变化没多大，但我看着它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周凝出院，我没事就去她家蹭饭，然后和以前一样，偶尔言语上调侃周凝几句。 对此，林悦强很恼火，每天开门一见到我笑就没了，垮着个脸，却又不好说我。 是啊，怎么说呢？谁叫他们欠了我那么大个人情，只怕是只要我想，赖在他家住，他出了郁闷也不能说什么。 一个月后的一天，我下午依旧跑到他家蹭饭，吃饭的时候我听到林悦强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去上学。 周凝并不大上回去上学，她坚持母乳，说最少半岁以后，孩子大点了，可以添加辅食她在去。 我看着他们两，又看了看我干女儿，是的，干女儿，因为我不想喊她干妈。 反正看着他们一家三口那和谐的样子，那么疼爱我干女儿的样子，我决定以后少来蹭饭了。 不去蹭饭的日子有些无所事事，我起来后开着车四处游荡，游着游着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周凝的学校。 我将车子停在门口，看着那校门抽了支烟，然后跳下车往里走。 我忽然发现，冥冥之中，好像一切都已经注定，人人与人之间都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紧紧连在一起，牵引着我们往前走。 周凝和陈遇不仅在同一所中学念书，还都在十四中后面租过房子住，然后遇见我，遇见叶崇明，又在同一所大学……真是奇妙的缘分。 我缓步而行，渐渐步入那条去往教务处的林荫小道，然后在那张长凳上坐下。 现在正是上课的时候，人很少，我拿出烟来点燃一支咬在嘴里，然后双手往后杵着仰头朝着浓密的树叶看，好似又回到了两年前。 我没坐多会，一辆红色的福特从我眼前飙过，速度很快，刷一下就不见了。 我下意识的垂下眸转头看，那车忽的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声音刺耳，我拧了眉，就见车刷一下往后倒，这一倒是踩了油门的，倒出好长一段，又停下往前开。 我正想着这车主车技还真不怎么样，想耍帅也得要先练练再出来啊，没想那车居然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我拧眉眯眼，咬着烟歪头，车窗晃了下来，一只拿着烟的手伸出，车上坐着的人长发微卷。 她缓缓转头看我，唇角扬起，眉也扬着，那是一种张扬。 她……她廋了，以前脸上那肉嘟嘟的婴儿肥不见了，下颚尖细，妆容精致，散着成熟女人特有的自信，显得很迷人。 “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呢。”她笑，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 我拧着眉抬手将手上的烟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又狠抽了一口烟，然后丢出车外，这才打开车门下了车。 白色的衬衫，烟灰色的一字裙，脚上踩着一双白色中规中矩的三分跟单鞋。 “你这是……”我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两圈。 她笑而不语，关上车门，抬手撩起微卷的长发挽起，用发结固定，三十秒搞定后对着我唇角微弯浅笑着说：“请叫我徐讲师。” “噗——”我忽然庆幸我把烟拿下来了，要不准连烟一起喷出去。 她笑容一敛，偏头看我，拽得二五八万，“噗毛啊，老子不像讲师么？” “……”我有些无语的点头，“恭喜。” “恭你妹啊！”她又骂我，“你瞧你那死德性，见到老朋友就这样？你热情点吗？！” 热情？ 我挑眉，抬起烟抽了口将烟头丢在地上，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扯进怀里，低头就衔住她的唇。 她瞪大了眼看我，愣了两秒后闭上眼，伸手紧紧环住我的脖颈，很紧很紧。 良久，我抬起头，垂眸看着脸颊泛红的她笑了，“果然还是你比较热情。” “呃咳——美国人都这样，入乡随俗嘛……” 第1章：周清澜 我才回国的第二天，父亲就带我去应酬，饭局上，他们的话题一直离不开一个人，杨瑞国。 这个男人有权有势，要想在这块地上行得稳，爬得快，那就必须和他把关系搞好，这就是一顿饭我对他们所有话的总结。 然而，就那么简单的一个意思，他们一顿饭还没说完，还要接着说。 帝豪，我家的产业之一，不过主营的重点不是KTV，而是下面的暗场，上面不过是一个掩饰，同时也是我爸用来招呼人的地方。 老头子们都不爱唱歌，就是聊聊天，说说事，边上有公主随时添酒换着烟灰缸。 我有些无聊，他们的话题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吸引力，太古板太老旧，一个意思的事情可以重复重复再重复。 我犹豫了好会和我爸说，我有点事想先走了。 我爸立马一眼瞥过来，“走什么呢，你有什么事那么重要？” “……我约了几个朋友。”我说。 其实我懂他的意思，就是想要我适应这样的场合和环境，不过他们的方式真的感觉太过于落后了，我提不起兴趣。 “几个朋友？朋友比你爸还重要？”我爸明显不悦了，“才回来就忙着出去，陪会我就嫌烦了？” “诶——老叶，年轻人，你说那么重的话干嘛呢，他才回来想放松就让他放松几天嘛，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是？”方叔叔笑着给我打圆场，我很感激。 我们家和方家不只是世交，而且在生意上往来也比较多，这些年关系越来越好了，我早就在我妈那嗅出联婚的味道。 其实我是不想那么快回来的，但我妈都用处装病一招了，我是真没辙了。 在这样的家庭，我很早就明白，在外面怎么玩都行，但说到婚姻，那不是我能做主的。 我对着方叔叔笑了笑，垂眸没吭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的结婚对象应该就是方静怡了。 “孩子不能惯。”我爸脾气是又倔又硬，即便是方叔叔打了全场，他也没让我走。 我很无奈的继续陪坐，没多会我注意到他们的话里竟提到了一个女人的名字，周清澜，而且这个名字的出现频率在短短十分钟内竟达到了三次。 我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我爸和方叔叔他们竟无法忽略她的存在，毕竟能让他们入眼的女人可是屈指可数。 “周清澜是谁？”我直接就问了。 我爸他们全部转头看我，顿了两秒一下子全笑了，但却谁也没吭声。 “……不能说？”他们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 回去的时候坐在车上，我又问了我爸，我爸才告诉我，周清澜的杨瑞国的众多情人之一。 我当时转头就无声的笑了，原来只是一个情妇，我还当是什么人呢。 我爸是看出我的不屑，笑着说：“你可别小看这个女人，能在杨瑞国身边呆六年的女人，除了她没有第二个。” 我回过头来，对我爸弯了弯唇，没吭声，心里却并未因他这句话对这个女人另眼相看，觉得她真有本事。 真有本事的话，就不会做人家情妇了不是？ 那天后，我爸放了我三天假，我和出国前的几个朋友小聚了两次，但是发现……彼此之间差异太大，说话沟通思维模式上都存在着很大的差异。 三天而已，我已经厌倦，第四天我就陪着我爸去了公司，我想尽快熟悉一些公司的情况，以及现在叶家的生意范围，想全心投入工作。 我爸说，急什么，时间多的是。 对于我的爸的话，我不是很赞成，我觉得时间就是金钱，这是我这几年在外面深刻体会到了的。 在国外的生活步调节奏都很快，大家都不敢停，停了就掉下去了，而在这里，不管是谁给我的感觉都是慢吞吞的，包括我爸。 不过我知道这样的话不能说，只是笑，“我这不是想快点上手么？叶家五代单传，我以后可是顶梁柱，必须把我们叶家顶得更高。” 这话我爸爱听，笑着啪我的肩，说没白送我出去，又懂事不少。 下午的时候，我爸说有饭局，我发现他们的饭局真多，天天都有，不是很在意的说：“我不去了，我想把锡厂这边的资料看完。” “哪那么快能看完的，而且今天不去可不行。”我爸笑得神秘。 “有大人物？”我抬头看向我爸。 “杨瑞国。” 我瞬的明白过来，点头收拾，跟我爸出了公司。 有些人可以不理会，但有些人却不能错过。 桌定在福来酒家，我爸说，周清澜喜欢吃那里的鱼。 我听到这话不由得挑了下眉梢，她也要来？ 那时候的我没有发现，我潜意识里已经关注这个女人了，这样的没发现很危险。 杨瑞国来的很晚，比约好的时间晚了近一个小时。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不是很新，一条西裤，衬衫别在裤子下面，到了中年，有点肚子但也不是很明显。 他的发减的很短，国字脸，眉很浓很粗，唇阔却薄，看上去四十多岁一脸的正气，不是很高，但很敦实，虽穿的不怎么样，但气场却很足。 今天就我和我爸还有方叔叔，他们见到杨瑞国连忙站起身迎上去，我赶忙站起来跟在他们后面。 他们寒暄，而我却不由的注意到了杨瑞国身后就跟了两个人，一个西装革履的瘦高男人，另一个一件短袖体恤一条运动裤，胳膊肌肉结实，身材高大的保镖。 可是……我没看到女人，那个传说中跟了他六年的周清澜呢？ 疑惑间，我听到我爸说：“这个就是我儿子，前几天才回来，崇明还不快叫人。” 我礼貌的低头，“杨叔叔。” “不错，不错，一表人才的。” “哎哟，您就别夸他了。” “年轻人就是要夸，夸了才有干劲！”杨瑞国说话中期很足，而且官腔也很重。 我笑对他笑，没接话，他们这种人场面上的话，我也不当真。 我爸请他们坐下，然后转头对站在包间被服务员说：“快去把鱼弄上来。” 服务员下去，我爸转头问，“对了，小周呢？” “诶，去厕所了！女人就是麻烦。”杨瑞国不在意的说着，但脸上眼底却完全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反而是笑意。 同为男人，就这一点我就看出了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分量可不轻。 服务员才开门出去，门就又被推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穿着一条暗紫色印花旗袍，身形有些娇小，头发挽在脑后，眉目清秀，唇嫣红，看起来很漂亮，属于那种古典型的美女。 不过……在外面时间长了，见过的女人太多，她没有让我有那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而且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高挑丰盈的。 “怎么那么慢？”杨瑞国看着女人说。 她站在门口没动，唇角微微弯起，对杨瑞国浅浅的笑，“对不起。” 她一开口，我身上立马冒气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那是不自觉的，不受控制的。 她声音很轻，并没有那种故意的娇爹，甚至说话的语气都是很平缓的，但她的嗓音很特别，入耳是说不出的挠人。 “诶，对不起什么啊，快过来坐。”杨瑞国朝她招手。 她微微低头垂下眸，这才迈步朝着杨瑞国走过来，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你喜欢的双味剁椒鱼马上就上了，先吃着。”杨瑞国先对她说完，这才转头对我们说：“大家动筷子，别都坐着。” 我爸复议着拿起筷子，“来来来，都动起来。” 我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这是根本不打算也给我做做介绍的节奏，但我也没觉得怎么，毕竟一个情妇也没什么好介绍的。 我拿起筷子，夹了块我点的青炒白笋放到碗里，目光不由自主的往她身上瞟了眼，她依旧微微低着头，拿起筷子，却没动，杨瑞国却已经开始给她夹菜，一边夹一边说，这个是你喜欢吃的，那个你也尝尝。 她抬起头，对着杨瑞国浅浅的笑了笑然后又低下头，拿着筷子夹起菜往嘴里送。 她笑容温婉，举止含蓄，也不说话，甚至不可能不去看其他人一眼，杨瑞国给她夹什么菜她吃什么，一直微微低着头。 我爸他们聊着，我小辈份的插不上嘴，偶叫我的时候我回一句。 过了好会，她喜欢的鱼上来了，因为是她喜欢，所以这道菜我爸之前交代的是要现蒸现做，所以上来的有些晚。 之前我还觉得我爸这有些夸张，讨好杨瑞国就行了，一个情妇用得着这样。 但这十多分钟的功夫，看着杨瑞国给她的样子，我算是明白了，我爸一点都不夸张。 六年，能在杨瑞国这样的男人身边呆六年，还能被这样照顾着，这分量真一点都不轻。 服务员摆菜的时候，我又瞟了她一眼，而她正好抬头，目光撞上我的，仅隔着一张圆桌，我能清楚她的瞳仁比一般的人的大而黑，眸光清冷淡漠。 只一瞬，她就垂下眼睑，我也连忙别开眸，才发现刚才的我居然被冻了下。 第2章：我拒绝！ 说不出什么感觉，竟有些心慌，我想那是因为我偷看她正好被撞见的缘故吧。 当时我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却浑然忘记了，看一眼是多正常的事，哪里存在偷看一说。 而且大学时候被室友拉着去偷看女生洗澡被抓包我心跳也未曾快过一拍，更别说是心慌了。 “快快快，趁热吃。”杨瑞国说着，筷子探向那盘才刚上上来的鱼，“要先吃那边的。” “青椒。”周清澜一开口，仅两个字，我手臂上又冒气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我不受控制的又朝她看了一眼，就见她弯着唇对杨瑞国笑笑随即又低下头，而杨瑞国正用筷子拨开鱼身上盖着的青色碎椒，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她的碗里。 大家谁也没动筷，直到杨瑞国夹完鱼后笑着转头对我爸他们说：“都动筷啊。” 大家这才笑了笑，然后杨瑞国对我说：“那个……崇明是吧？” “杨叔叔。”我点头含蓄的笑笑。 “来，你也尝尝，他们家的双椒鱼没地方比得上。”杨瑞国看上去心情很不错，说完又转头对周清澜说：“这个就是老叶儿子，之前都在外面念书，才回来。” 我本来看着那满满都是辣椒的鱼极为为难，没想杨瑞国居然还介绍起来了，我瞬的有些反应不及，这我要怎么称呼她啊？ 我叫杨瑞国叔叔，难不成还要叫她周阿姨？！ NO！我拒绝！ 我朝周清澜看过去，就见她也没开口说话，只是弯着唇我笑着轻轻颔首了下就低头吃东西。 我才挤出的笑一下僵住，有些尴尬，被无视了…… 我爸他们好似早已经习惯，也倒不觉得怎么，而杨瑞国也是，在场所有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唯独我……心里很不舒服。 年少轻狂，自视甚高，被无视的感觉犹如一根刺扎进了我的肉里，整个人的不好了。 我垂眸看着那盘鱼没动，我爸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不适，给我夹了一块鱼肉说：“尝尝，这道菜要趁热。” 我蹙了下眉，对我爸笑着轻点了下头有些勉强的拿起筷子挑起一小块鱼肉。 其实我吃不了辣，以前在家的时候还偶尔吃点，这些年在外面几乎都不沾的，所以那道菜才上来我看到鱼身上一边铺着满满的绿色青椒，一边铺着满满的红色小米椒我就没打算动它。 不过肉已入碗，不吃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我憋着气低头将挑起的那小块有肉放进嘴里，才刚打算往下咽，那辣味瞬的在口中蔓延开，脸一下就热了起来。 连忙咽下，我吸嘴，嘶——好辣！ 我下意识的就抬起桌上的杯子就往嘴里灌，水入口，我侧身就噗的吐出来，“咳咳——咳咳咳——” shit！拿成酒了！！ “哈哈哈——”耳边哄笑声一下就掀了起来。 我又辣又呛，茅台那浓浓酱香酒气指望鼻子上串，我眼泪都出来了。 我低着头连忙拿起桌上的纸巾，企图抹去脸上唇角的狼狈，但是没用，还是又拉又呛！！ 我爸是笑完了，问我怎么样？还好吧。 我摇头，说不错话，又拿了一张纸巾捂住嘴才抬起头看他，“没、没事……” 他笑着转头，让服务员给我倒杯凉水，没想杨瑞国却说：“什么凉水啊，拿瓶冰啤上来，一会就没事了。” 我拧着眉，掀起眼朝着杨瑞国看过去，余光中我看到坐在他旁边的周清澜真看着我，那双好似蒙着雾气的眼竟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我觉得这是我活了22年最尴尬的一天，最不舒服的一顿饭！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头钝闷而眩晕，过了好半响才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 我努力回忆，记忆却在我被杨瑞国劝下第二杯茅台的时候，直接就从椅子上滑下来断片。 “SHIT！”我低咒出声。 昨天不仅是我最不舒服的一顿饭，也是最丢脸的一顿饭！而且我现在也很不舒服！ 嘴里，鼻息间还是那浓浓的酒味，当我每呼吸一口空气都作恶想吐。 我爬下床，想去卫生间洗个澡，结果不过十几步的距离，我跌跌撞撞，因为晕得太厉害！ 这酒我是到了第二天下午才完全醒了，我爸笑我说，就你这酒量得练，要不以后你自己怎么应付，怎么独当一面。 我叹息，心里想，这到底是酒还是毒药呢，简直可怕！ 之后的日子我忙碌在公司，也跟我爸应酬过饭局，酒量渐好了起来。 偶尔，我脑海会闪过一个人，周清澜，闪过她眼底那淡淡的嘲讽，我没办法忘记，这是一个结，我被看不起了。 然后我会想起她的声音，那声淡淡的对不起，然后汗毛会微微竖起，说不上什么感觉。 两个月后的一天，我爸又订了福来酒家，我当时脑袋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周清澜要来？ 事实证明我猜的没错，因为不难猜，这两个月我也和杨瑞国吃过几顿饭，他喜欢的金玉楼的饭菜，所以会订福来，必定是因为她。 周清澜今天穿了一条湖蓝色的碎花旗袍，身段摇曳，被杨瑞国搂在臂弯下，显得越发的娇小。 我跟着我爸他们站起来迎上去寒暄，杨瑞国终于松开了揽住她肩的手，而她则往后退了一步低头不语。 这次这顿饭，她甚至没说一句话，杨瑞国给她夹什么菜，她吃什么，谁和她说话她都是浅浅的笑笑就低下头。 我心里忽然顿时出一种错觉，她是不是哑巴。 当然这只是我的错觉，她不是，我听过她开口说话，我甚至期待着她开口说话，我想追究那种挠心挠骨的感觉到底是因为什么？ 一顿饭下来，差不多两个小时，杨瑞国今天看起来心情特别好，喝得有点多。 而我不喜欢陪杨瑞国应酬，因为他只喝茅台，我不喜欢，而且他的酒是推不掉的，必须喝，所以每次我都醉，今天也不例外。 还好我是有了经验，我在喝酒之前就吃了解酒药，要不我现在应该是倒了，而不是醉了。 出去的时候，杨瑞国走在最前面，粗臂搭在周清澜的肩上，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我简直怀疑她随时都会被压倒。 后续依旧安排在帝豪，她跟着我们一起去的，车子停下，却只有杨瑞国他们下了车，她并没有。 我正有些奇怪，车子就又倒了出去，载着她离开，心不知怎么的就涌上一抹失落。 这股莫名又若有似无的失落一直纠缠着我，一个星期过去完全没有淡化的迹象，我试图全心投入工作，但越是这样内心就越发焦躁。 我觉得，应该是最近应酬压力太大，而且我好像回来到现在一直缺个女人，我是正常男人…… 我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打了电话给了田俊伟，约了晚上出来聊会，不忘暗示性的问一句有没有美女。 田俊伟是我初中同学，也是典型的富二代，上学的时候我喜欢和他们混在一起，不过我爸很不喜欢，说他们身上泥味太重。 换句现在的话说，那就是我爸嫌弃人家是暴发户，素质低。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和他们的关系，年少的时候，心里叛逆，就喜欢和不正经的混在一起，觉得那才是知己。 地方是田俊伟自己开的慢摇吧，那些年慢摇吧刚兴起，有些乱，混迹在里面的都是十五六岁到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这种环境我不陌生，国外那比这疯狂得多，我比较在意的是他介绍给我的女人。 呃……不是女人，应该是女孩吧，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浓妆艳抹，昏暗摇曳的灯光下看着带着媚惑，但我却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甚至脑袋闪过周清澜那张娟秀的脸。 几口啤酒下肚，再加上这混乱的音乐，我心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发躁闷。 田俊伟是看出来，蹭到我旁边走进我说：“看不上？” “嗯。”我回得好不避讳。 “不是吧，我看着挺正点的。” “不对味。” “嘶……什么对味？清纯学生妹我还认识几个。” 我斜眸睨他，“这已经很学生妹了好么？” “难道你喜欢少妇？我也是认识啊。”他挑起眉梢看我，眯着眼笑说：“就是怕你挺不住。” “……”我送了他一记白眼，站起身，“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别啊！”他拽住我的手将我拽坐下，“干什么呢！去了几年这么生分。” 我摇头，掏出烟来点燃抽了口说：“不是，我是真的累。” 田俊伟眯着眼看我，顿了会端起酒瓶子仰头大大喝了口，忽的站起身，“走！” 我抬头看他，疑惑，“干嘛？” “带你玩点好玩的去。” “好玩的？” “呵……保证你喜欢。” “……” 田俊伟唇边那笑太过自信，所以我是信了，所以当我来到酒店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 这……就是他所谓好玩的？！ 我无语了，没等他去开房我就说要走，他却拽住我。 “跑什么呢，你不行啊你。” ！！我努力让自己淡定，“不是，我只是不喜欢这样。” 第3章：跟踪 “喜不喜欢看过了再说。”他不由分说的拽着我往大堂边上的沙发走，“都是模特级的，你先看，看了不喜欢我就不勉强你。” 别说模特，明星都一样好么！ 我正想拒绝，我余光忽的睇见酒店的门被推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穿着一件咖啡色的长款风衣，长到小腿，只露出纤细的脚踝和白色细跟单鞋，头上裹着一条白色的薄丝巾，低着头直径往电梯走。 我心顿时跳漏了一拍，因为那身形和侧影，让我想到了一个人，周清澜！ “等会，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们送人过来，身材相貌那是没得挑的，重点是技术好，嘿……吹拉弹唱没一样……喂！崇明！看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眼田俊伟，然后快步往前，可是已经来不及，她已经进了电梯，电梯门也缓缓关上。 “喂——崇明！”田俊伟叫我。 我拧眉回头，田俊伟就问我，“你怎么了？” “……没什么，看到个人有些眼熟。” “刚才那带女的？”田俊伟说。 我心跳漏了一拍，没想都他居然也看到了。 “那么惊讶干嘛。”他笑，“大热天的头上还裹着丝巾，穿着风衣，不是偷情的就是来做生意的。” 偷情？！ “不过那么大件风衣披着，身材也看不到，样子也看不到……”他拽着我往后拖，“算了，你喜欢的话，我帮你问问。” “问什么？” “问她在哪个房啊。”田俊伟笑得神秘，“我和这经理熟得不能再熟。” “……”我想说不用了，可是……我的好奇心让我说不出口。 我是真的想知道，是不是她！ 他去了柜台，我没跟着去，走回沙发坐下点了支烟。 其实我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干什么，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装没看到，赶紧离开吗？ 我弓下腰，手肘搭在膝盖上，不由的又转头看向电梯，犹豫了会，我将烟掐灭，然后站起身快不走到正站在柜台前看似等人的田俊伟。 “我先回去了。” “什么？！” 我没理会一脸惊讶的他，转身就走，没走几步我就听到身后传来田俊伟的声音。 “跟你们经理说我有事要先走了。” 冲冲的脚步声追上我，田俊伟走到我身侧，“崇明，你是怎么了？” “没什么，忽然想起有点事。”我走出酒店，朝着车子走过去，脚步有些快。 不管再好奇，这事都不能扯上田俊伟。 万一刚才的人真的是周清澜……事情就麻烦了。 “草！你到底怎么了？”田俊伟侧身堵在我身前，“是不是真出去几年就玩不到一起了？” 我吁了口气，“不是，我是真有些事。” 他没吭声，拧眉看我，我微微低了下头又抬起，看着他说：“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不喜欢那种。” “那刚才那个……” “我只是看着眼熟，以为是认识的人？”我顿了顿，随即笑了，“不过我忽然想起身高不对，这个太矮了，不是我都认识的。” “哦……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款呢。” 我摇头，抬手轻拍他的肩，“谢谢你今天陪我，说真的，我现在回来能找的也就你了，我只是最近压力大，情绪有些……” “诶，什么话呢！”他挥去我搭在他肩上的手，“累了就回去休息吧，就是你现在说话文绉绉的，老子好不习惯。” 我笑，“要回到以前，目测还需要点日子。” 他笑了笑，“那走吧，你回去，我也回去继续找我的妹子玩耍去。” “嗯。”我点头，并未急着上车，而是看着看着田俊伟上了车，我才拉开车门也上了车。 我们一起开出去，然后再岔路他往慢摇吧去的时候，我往前开了一段距离掉头，开回酒店门口。 我将车停在角落，熄了火，熄了灯，然后点了支烟静静的等待。 不能扯上田俊伟，但不代表我就会放弃。 等待的时候时间会变得特别的慢，我烟一支接着一支，不停的抬手看表。 终于在我刚抽出第六支烟的时候，她出来了。 咖啡色的宽大风衣，白色的丝巾连头发一起包住，低着头，领子竖起，根本看不清模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她就是周清澜。 她脚步冲冲的走到路边，左右张望随后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我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我不敢跟太紧，隔得远远的，二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在一间大型超市停了下来，没多会她就下了车。 我也来不及找停车位，直接将车停在路边也跟着下了车，然后加快脚步跟着她进了超市。 已经快10点，超市人流很少，我才走进超市，远远的就看见她白色的丝巾已经拉下，挂在脖颈上，发是挽着的，我的心微颤，感觉真的是她。 她脚步很快，绕过一楼的鲜食区，然后就往收银台走，在收银台的地方随手拿了几颗棒棒糖就结账了。 我疑惑，站在拐角没敢出去，这种跟踪人的感觉让我的心砰砰直跳，算不上紧张，但却有些兴奋。 结账后她拐进了洗手间，我蹙了下眉，走出拐角，快步越过收银台去到外面烟草专柜。 营业员看了我一眼没理会，我就站在柜台前磨蹭，不时转头看她出来了没有。 “你想买什么快点，我们要扎帐了。” 我回过神来，低头，朝着而柜台指了指，“这种。” 收营员转身从后面的烟柜取了一包递给我，我接过付钱。 我在她找我钱的时候又转头，顿时眸子微缩。 果真是她！只是现在的她身上没穿风衣，而是一条长袖的墨蓝色连衣裙，长过膝盖，手里捏着一个钱包，另一手攥着几颗棒棒糖，连白色的丝巾也不见了。 但是……我知道刚才那个人是她，那双白色的细跟单鞋！ 她低头，脚步冲冲的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找你的。”收营员的声音响起。 我转过头，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将钱拿起，高跟鞋的声音已经近在身后。 我捏钱的手攥了下，迅速转身，低头故意往前一步，撞上正好从我身后越过的她。 也许是我有些紧张，想演得逼真，反而没把力道没控制好，她被我撞得轻呼了声往后退了好几步，手上攥着的棒棒糖都掉了。 “对不对，对不起！”我连忙道歉，抬起头，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周姐？” 我看到她秀气的眉蹙了起来，唇微启，顿了两秒才抿起唇对我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周姐那么晚了还来买东西啊。”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自然。 她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连忙低头，然后蹲下身去捡掉在地上的棒棒糖，对我的态度淡漠而疏离。 我自然不会就那么放弃，也连忙蹲下，帮她去捡，然后含笑说：“周姐你喜欢吃棒棒糖？” “……给我女儿买的。”她终于开口了，声音淡淡的，语调平缓，带着一种疏离感。 但不管她语气如何的疏离淡漠，依旧无法消除她声音里带着的那种特别的饶人。 距离过近，我甚至感觉到椎尾窜过一抹酥麻，肌肤上又冒气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捡起糖的手微顿，掀起眼看她，她刚好捡好了糖站起身，入目是纤细白皙的角落。 “崇明……对吧？”她叫我。 我一怔，从那抹幅度圆润柔软的莹白中回过神来，连忙站起将糖递给她，“是，叶崇明。” 她接过糖，丰盈的唇轻扯了下，“谢谢。” 我一下就笑了，“是我撞的你，你还跟我道谢。” 她别开眼，轻抿了下唇说：“我先走了。” “一起吧，我也买好东西了。”为了证明这只是偶遇，我抬起手上的烟朝她晃了晃。 她垂下眸没吭声，直接往外走。 我连忙跟上，走在她左侧，“对了，那么晚你一个人来？” “……嗯。”她轻轻的应。 我侧眸看她，“那你等会怎么回去？” “出租车。” “噢……我有开车来，要不我送你吧。”我说。 我话音落，主要到她眼帘微垂了下，然后轻摇了下头，“不用了。” 又被拒绝了，不过我叶崇明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么？当然不是！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而且你一个单身女性，那么晚坐出租车太危险了。” “……”她顿下脚步，转眸看，“不是周姐吗？” “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你，还是周姐？”她看着我说，艳红丰盈的唇微启，唇角微勾，眼角微微的往上扬。 我忽然感觉到呼吸一窒，脑袋一瞬的花白。 “嗯？”她微微歪头看我。 一声轻轻的，带着询问的‘嗯’让她本就挠人的声音越发的挠人心肺，那是一种削骨的感觉。 我身体微颤了下，摇了摇头，又点头，“周姐。” “呵……”她轻轻的哼笑了声，转眸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 我愣在原地，看着她单薄纤细的背影，那声轻轻的哼笑还在耳边徘徊，好似带着嘲讽，好似在说，叶崇明，我眼已经看穿了你的心肝脾肺肾！ 第4章：入迷 我想追上去，可是脚步却迈不开，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她却忽的转身朝我看过来，“你不是说要送我吗？” “……”完全没了兴奋感，我放在裤袋的左手攥了攥，迈步朝她走过去，然后说：“那个，我想起我还有点事，我陪你等车吧。” 是的，我没办法送她了，我无法忽略她刚才那声轻笑，好像我对她抱着什么不良目的一样！我不过是对她好奇而已！ 她奇怪的看我一眼，然后一边往前走一边说：“你多大了？” “……22，还有三个月就满23了。”我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那么问我，不过我还是说了，而且详细到月。 “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么那么容易恼羞成怒。” 噗——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我什么时候恼羞成怒了？”我转头看她。 “不是吗？”她斜眸睇我一眼，“你的车呢？” 我蹙了蹙眉，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抬手朝着街对面指了指，“那。” “走吧。” “……”我看着她迈开脚步过马路，我眉紧紧拧在一起。 因为我终于发现哪不对了，她忽然就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是那个只会微微低头，偶笑得温婉的女人，她甚至掌握了某种主导权。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喜欢。 我沉默，走在距离她身后两步，一直到上了车才开口，“去哪？” “呵……你想去哪？”她笑着说，声音轻轻的，低低的，语句暧昧，语调撩人。 她的故意的！ 我蹙了眉，握着方向盘的手微攥，努力无视胸口处那挠心挠肺的痒，“你住哪？” 她侧头看我，顿了两秒后才转头看向窗外，给我报了个地址，是附近的一个公寓小区，开车过去也就十几分钟。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她甚至一直看着窗外，但我却可以感觉到车内被一种奇怪的氛围笼罩，气息晦暗不明。 热……说不出的热，我想开空调，可是她的手却搭在敞开的车窗上，我犹豫了最后还是决定算了。 十几分钟的路程好似变得有些遥远，我出现一种煎熬的错觉。 就在车子快到小区的时候，她打破了沉默，转头对我说：“门口停就可以了。” “好。” 我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将车停下，“需要我送你进去吗？” “不用。”她淡淡的回，纤白的手已经握上门柄，忽的转头对我勾起唇说：“被别人看到了不好。” “……”我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却不明白她唇边那笑是什么意思。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转头打开车门，失落瞬的升起。 刚才明明觉得路太远太煎熬，这会我又觉得，怎么那么快就到了，怎么她就要下车了。 她探出右腿，深蓝色的长裙撩起，从膝盖往下滑，肌肤白皙稚嫩，线条柔美，我喉咙骤然就干涩了起来。 连忙转头，我别开眼，看向前方那盏亮着的路灯，努力平稳住忽然快起来的心跳，然而她挠人心肺的声音却又忽然窜进耳膜，“对了，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联系方式？ 我缓缓收回目光转头看他，就见她一手搭在门柄上，收回已经探出车外的脚，将车门关了起来。 “方便吗？”许是我半响没回答，她又重复了一遍。 “哦，当……”我开口，忽然发现声音因喉咙骤然干涩而变得沙哑，连忙顿住，滚了滚喉咙，“当然可以。” 我有些尴尬的低头，连忙从包里掏出的皮夹打开，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她手伸了过来，而那双好似随时都蒙着水雾的眸盯着我的眼，我有些恍惚，一抹温润冰冷的触感忽的从捏着名片的手指传来。 我身子一僵，呼吸窒住，她微启着唇笑着从我手中抽走名片。 “我最近看了部电影，很喜欢里面的一首歌，可惜是英文，我看不懂。”她说着，打开手上握住的钱包，将我的名片放进去，“可以麻烦你一下吗？” “……”我回过神来，抿了抿干涩的唇，“当然可以。” 她合上钱包，抬起头，微微弯起唇对我笑笑，“先谢谢了。” “不客气，举手之劳。” 她没再说什么，拉开车门下了车后，反手将车门关上就低头往前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握着方向盘的手攥了攥，发动车子调头离开，只是目光却依旧忍不住后视镜看，直到那抹蓝色的身影彻底消失…… 之后的日子，我心神不宁，一直想着她，想着她轻笑着问我，你想去哪？ 那暧昧的话，撩人的语调，挠心挠肺的特别嗓音…… 一直过了一周，我终于接到她的电话，晚上八点，在她公寓附近的一间咖啡厅。 咖啡厅我没去过，今天又恰逢下雨，我七点不到就开着车出门了，即便她说地方很好找，就在湖边。 我按照她说的，顺着湖边开，没多会就见到了她说的那间咖啡厅，没忍住就笑了。 果然很好找。 我在咖啡厅门外找了靠门的车位停下，然后打开车门跑进咖啡厅，立马有服务员迎上来。 “请问先生几位？” “两位。”我拍了怕肩上的水珠淡淡的回。 “我们二楼有包间……” “这里就可以。”我抬起头看了服务员一眼，然后转头环顾了一圈，视线落在靠窗的卡座下，“就窗边吧。” “好的，先生这边请。” 我走到靠中间的卡座，顿下脚步，“就这一里吧。” 是的，就这里，一楼居中靠窗，这样一个显眼的地方不会让人误会。 我坐了下来，点了杯蓝色，服务员离开后我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七点半，比预定的时间早了半小时。 不过我不是太在意，男人等女人，天经地义，这是男人最基本的风度。 我拿出烟抽出一支点燃，吸了口吐出，环顾了一圈。 地方不大，装修一般，不是很专业的那种，好在很干净，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下雨的缘故，整个咖啡厅里就我一个。 我轻抿了下唇，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又转头看着窗外大雨淋漓的世界，目光略过湖边被风雨打得摇曳的垂柳，脑海瞬的浮现出她穿着湖蓝色的旗袍的样子，闪过的那深蓝色裙角往上滑时露出的细嫩肌肤…… 我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吸了口烟朝着玻璃窗吐出白色的烟雾，眼前的世界瞬的变得有些朦胧……像她的眼睛。 我不由得笑了，忽的明白了古言所谓腰若扶柳，肌若凝脂，眉目含情的真谛在哪里了。 身形窈窕的女人不是没见过，漂亮的也很多，但是没那种感觉……真的没…… 不知不觉，一支烟抽完了，咖啡也上了上来，我抬起喝了一口，瞬的拧了眉。 这味道……还真不怎么样。 我有些无聊的，不时抬手看表，然后又点了支烟，不过才等了十五分钟，人就开始变得有些焦虑。 我开始想那么大的雨……她方便吗？早知道，我就问一下她的联系方式了，可以去接她。 我一会忐忑，一会忧心，甚至不由得去想，她今天会穿旗袍吗？会穿什么颜色的旗袍？我喜欢看她穿旗袍的样子。 我有些烦躁的将抽完的第二支烟掐灭在烟灰缸，一抬头，就远远看到一个穿着雨衣打着黑色伞面的人艰难的走在湖边。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距离那么远，裹得那么严实，我却一眼就认出那个人就是她。 我拧眉站起身，掏出钱两百块放在桌上快步就冲出了咖啡店。 我上了车，朝着那个人开了去，靠近的时候那人停下了下来，往前压着的黑色伞面抬了起来，露出一张秀气的脸，唇艳红。 我踩下刹车，她撑着伞走进，脚步不急不缓的来到副驾前。 她并没有上车，只是站着，我疑惑的放下车窗，“上车啊。” “身上都是水。”她轻声说。 “没事，快上车。”我抿着眉，语气有些强硬，以为我看到她的唇在微微颤都，抖得我的心脏都跟着发紧。 然而，我话落她依旧不动，只是秀眉蹙起，一脸为难。 我急了，打开车门就下了车，快步绕过车头来到她旁边。 她转头看我，唇微张，刚想说什么，我已经拉开车门强制性将她推上车，然后从她手中取过伞将关上车门。 雨很大，打着我伞上劈里啪啦的响，我转身快步绕过车头走回驾驶座前拉开车门，收起伞关上车门将伞随手丢在后座。 “不好意思，把你车弄湿了。”她一边拉下雨衣的帽子，一边扯开雨衣的暗扣，那没一颗扣子被扯开的声音都让我听得心惊，唇舌迅速干涩起来。 明明才淋了雨的！我这是怎么了？！ “湿了就湿了，别生病才是真的。”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也尽量不去看她，低头打开空调。 但是我无法忽视她脱下雨衣时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的心跳在持续加速。 “已经开了空调了，一会就暖和了。”我说着，直起腰，双手扶在方向盘上。 第5章：你舍得？ “嗯。”她轻应了声，微微站起来，将雨衣脱下了下来。 我明明知道不应该去看的，明明知道应该转开头的，可是我根本移不开眼睛。 视线里，罂粟红的高叉旗袍因她屈膝站起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红与白的交织，视觉上的绝对冲击，我感觉血液蹭的一下就涌上了头顶。 “你衣服也湿了。”她忽然开口，声音低低的，带着微哑，又是那种调调，“冷么？” 一股电流不知从哪里窜进肌肤，直接击中在我的骨骼，我连忙别开眼，抬手搓了搓短袖衬衫露出的手臂，“呵……是有些冷。” 我没敢再去看她，却可以感觉到她坐下，然后她说：“这个放在哪？” 我微楞，转过头，就见她攥着湿漉漉的雨衣看着我，那雨衣还不停的往下滴着水，不是一滴一滴，而是一串一串的往下落，溅在她罂粟红的旗袍上。 “我来。”我连忙伸手从她手上拿过雨衣，侧身小幅度抛到后座上。 “呵……这样你后座全湿了。” “没事。”我说着转回头，目光才触及她就连忙坐好，看向前方挡风玻璃外交加的风雨，一时间车内静默。 我心跳得有些快，明明衬衫都被雨打湿了一半，肩膀和胸前的布料贴着肌肤，有些不舒服，但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觉得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说：“去哪？” “……”我心跳漏了一拍，然后缓慢转头看她，“不是去咖啡厅吗？” “咖啡厅？”她秀气的眉轻轻挑起，唇角含笑。 我一下愣住，随即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一下子就有些热了起来，连忙发动车子。 回答的那么理所当然，却一直坐着不动，我晕…… 因为尴尬，我调转车头的时候有些急躁，车身晃得厉害。 她身子微偏了下，忽然又说：“他们家的咖啡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老实回答，因为我有更好的地方。 环境比那好，咖啡也比那好喝，食物也不错。 “呵……”她轻笑出声。 我下意识转头看她，就见她侧身笑着问我，“你有更好的地方？” “……”又被看穿了，“那个，我确实知道一家不错的……” “我想看雨。” “看雨？” “嗯。”她对我弯了弯唇，“顺着湖边开吧。” “……” 我顺着湖边开，而她则侧头看向车窗外，一时间又静默了下来。 这样的静默不好，在这种狭隘的空间容易让人不受控制的去臆想一些不应该想的。 “对了，你喜欢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我找话题。 她转回头来看我，“我有抄写下来，等下停了车帮我看看。” “……好。”这个话题好像不怎么样，重新换个，“话说，你女儿多大了？” “四岁了。” ？！！我转头看她，“四岁？！” “嗯。” “看不出来啊。” “什么看不出来？” “你……看起来也没多大。” 她轻笑了声，“27了。” “……真看不出来。”这句话绝对不是奉承，而是实话，她那样子看上去顶多二十！ “那你看我像几岁。” “20。”这个回答是脱口而出，因为它刚就在我脑袋里盘旋，想收回已经来不及。 我不应该说那么小的，感觉不礼貌。 她看着我微楞了下，然后侧过头去就笑了，唇角扬得高高的，立领包裹下露出的肌肤羊脂一样的白，幅度柔美，我又有些晃神。 “红灯！” 我猛然回过神来，连忙踩下刹车，一转头，哪里有什么红灯，前面就不是岔路口，就没有交通灯！ “……”我无语又尴尬的转头看她，就见她看着我抿着唇笑，单薄圆润的肩颤动。 我抿了抿唇，转头重新发动车子，“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然而我话音落，她无声的低笑一下就变成了有声，然后越笑越大声。 我很无语，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深吸一口气叹出。 半响，她缓缓敛住笑，然后说：“前面左拐，顺着小径可以到湖边，那里有个亭子。” “你对这里很熟。” “住了好几年了，能不熟么？”她声音忽然变得清淡，说不出什么感觉，似带着一种无奈，让我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我没再吭声，打着方向盘拐进她说的小径，视线一下变得狭隘，却可以一眼就看到小径尽头处围着白色围栏的湖。 我往前看转过小径，就见前面不远处真的有个长亭。 那长亭应该是平日里供游湖的路人坐下休息的，不过今天昨晚就开始绵绵细雨，到了今天中午就一直暴雨，别说长亭，整个湖边都没什么人。 我在长亭前停下车，转眸看她，“要下去吗？” 其实我不太赞成下车，因为雨太大，风也大，不停有雨水被风吹得灌入亭里，看地面都湿透就知道，那根本遮挡不住风雨。 而且她衣服本来就湿了大片，会着凉的。 “去看一会。”她说着已经伸手握住门柄。 “等一下，我先撑伞。”我说着，侧身从后面拿起那把黑伞，“等我下。” 她弯着唇对我轻点了下头。 我转身打开车门，冷风灌进吹走车内温暖的气流，贴在肩膀和胸口的湿润布料让我一阵寒意浸透肌肤，不由得拧了眉。 虽然现在正是七月，但下了一夜的雨气温早就降低了很多，她那么单薄我真担心她受不住。 不过担心归担心，我还是撑开伞下了车，我没办法拒绝她。 我绕过车头走到副驾前，并未急着打开车门，而是拧着眉说：“外面风有点大，你要不要批上雨衣。” “不用了。”她说着，已经打开车门，我连忙将伞凑近她，将雨挡住。 不过一把伞怎么能挡住多少风雨，我们才走进长亭，我的裤脚就湿了大片。 我低头收起伞，而她则轻缩了下肩，环住双臂迈步往前走到长亭边上。 我收好伞低头看了看不过一瞬就被淋湿的裤脚，然后转头看她。 迎着风，她裙摆往后一直翻飞着，单薄的身体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带着就跑了，而她肩膀和裙摆也渗入了雨水，那本就惹眼的罂粟红变得深沉而刺目，像血。 我忽然有一种冲动，想上前将轻缩着肩的她楼在怀里，为她遮风挡雨…… “崇明，过来看。”她忽然说，没回头。 我的心因为崇明两个字而颤抖，我捏着伞的手紧紧攥起，缓步走到她旁边，“看什么？” “漂亮吗？”她说。 “……”我侧眸看了看她唇角轻扬的侧脸，然后又转眸看向被雨打得全是涟漪的湖面，“漂亮……” 是她漂亮，很漂亮很漂亮。现在忽然懂了什么叫再美的风景都无心欣赏，有她在旁边，还有什么心思看其它的东西呢？ “呵……”她轻笑了声，侧身看我，“那天为什么跟着我？” ？！！我心脏有一瞬的停滞。 “什么跟着你？”我装傻。 她轻挑了下眉梢，转回头看湖面，没再说话，但我的心却那么不安，那么不安。 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那天她已经知道我跟踪她了？ 不对！不可能的！那天她的反应不像是知道的啊！ 可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好像她知道，要不她为什么问我，你想去哪？ 做贼心虚，我越想越觉得我很可能那天就暴露了，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我去拿烟。”我说着，转身就往后走，撑开伞出了长亭。 打开车门的时候我努力深呼吸，让自己淡定，让自己冷静，这没凭没据的，就算跟了又怎么样？ 而且我也没恶意不是？我心慌个什么劲啊！ 我拿了烟，抽出一支衔在嘴里然后弓腰探进车内将烟点燃，刚吸了口吐出准备绕回长亭，副驾驶座的门忽然被拉开。 我一怔，就见她弓腰上了车，然后将车门关了起来，转头看我，“不想看了。” 我回过神，顿住拧了眉，“怎么不叫我，头发都湿了。” 她偏头看我，“你是在生气吗？” “……”我一口气瞬的憋在后来，后面的想说什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生气，我凭什么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上车吧，我冷。” 我转过头，抬起手上的烟狠狠抽了口，丢在地上，不是先上车，而是先关了伞将伞丢上后座，这才侧身上车。 “呵……”她笑了，“你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我关上车门，没看她，滚了滚喉咙说：“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会感冒的。” 我说着，刚要发动车子，一道低低的，轻轻的，带着魅惑调着的声音穿透我的耳膜。 “你舍得？” “……”我刚握住钥匙的手顿时僵住，连身体都僵住。 我不是不解风情的年纪，我以前也有过不少女人，我能听懂她每一句若有似无的暗示，但是……从没一句像此刻这样的明显，明目张胆的将那张隔在我们之间的纸捅破。 我缓缓抬起头看她，然后她说：“我冷。” 我好似听到‘咔’一声脆响，什么东西在脑袋里断裂了，我伸手一把拽住她纤细的手臂将她扯过。 低低的抽吸声，她唇微启，我低头衔住那双我早就想咬住不放的唇。 第6章：容忍 柔软的触感让我有些晕了头，紧紧将她还有些瑟瑟发抖的身躯紧紧箍在怀里。 明明说好的只是好奇，没有非分之想，我现在又在干什么？！ 那时候我想，只要她推开我，只要她有一点点挣扎不情愿，那么我都会放开她，我会和她道歉，然后离她远远的。 但是她没有，她甚至伸手环住我的脖颈。 那一刻，我仅存的理智骤然崩溃，见鬼的原则，见鬼的不能，我脑里再装不下那些…… 我覆在她身上，将头埋在她胸前重重的喘息，外面的世家风雨依旧，天色如墨，不时有闪电划过，亮了近在咫尺金线包边的罂粟红领襟。 “我一定是在做梦。”我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不愿松开。 虽然在美国也有六年了，也游走过很多地方，不是没听说没遇见过这种事。 但对我来说，那都是别人的事，我觉得我不会，我甚至在同学和室友他们说这种事的时候鄙夷过他们的行径，觉得没有自控力的人很可怜。 但是我今天……不仅失控了，甚至愿意就这样失控下去，一直就这样。 她没说话，冰凉的指尖轻轻顺过我的发，良久才开口，“差不多，我得回去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千分不情愿，万分舍不得，可是……再舍不得又如何！ 心里是清楚的，但我却不愿意松手，“你……对他有感情吗？” 我话音才落，就感觉到她顺着我头发的手顿了住。 “……”我抬起头看她，只是太黑，我只能看到她肌肤上泛起淡淡莹白。 她没回答我，只是伸手推我的肩，“我真的要回去了。” “……”我拧眉，深吸了一口气，“清澜！和我一起！” 她沉默两秒，忽然笑了，“神经。” 我拧眉，“我是认真的！我会对你好！我真的是认……” “叶崇明。”她声音骤然冰冷。 我抿唇，顿了一秒又低下头，埋首在她胸前，手也楼得她紧紧的。 “你这是耍赖么？”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哭笑不得。 “是！”我回得理直气壮，就是耍赖怎么？ “……”黑暗中，我听到她深吸了口气的声音，“崇明，我真的必须走了，我已经出来快两个小时了。” “才两个小时。”继续耍赖。 我感觉她的头动了，偏朝一边，“你生气了？” “你可以不要那么幼稚吗？” “！！我哪里幼稚了？”我不服气，抬起头。 她不理我，一直侧头不愿看我。 我拧眉，伸手扳正她的脸，小小的脸，我一只手掌那么大，“周清澜！我哪里幼稚了！” “你先起来，我别你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她声音淡淡的，带着疏离。 我心脏一阵阵的紧缩，咬了咬，用一只手撑起上半身，还是不愿从她身体里面退出来，“现在喘得过气来了。” 即便看不起她的脸，但我从她僵硬的身躯和变了频率的呼吸能感觉到她的怒意。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她生气的样子，腮帮微微鼓起噘着嫣红的唇，我没忍住，顺着她的呼吸轻易找到她的唇，亲啄了一下。 她忽的身体软了下来，叹了口气说：“杨瑞国……他不是一般人，我真的要回去了。” 我起身，伸手打开置物盒拿出纸巾，整理穿戴好后她坐起身，我扶她坐到副驾，直到她坐下，我依旧舍不得松开握住她手臂的手。 “给我支烟好么？”她说。 “……你会抽烟？” “呵……很奇怪？” 我没说话，松了手，刚想打开车灯，她去忽然说：“别开灯。” 我抿了抿唇，明白她担心什么，心里极度的不舒服，极度的憋闷。 这就是偷情吗？这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吗的感觉吗？ 我深吸了口气，凭着记忆在黑暗中摸索了下，找到了烟盒和打火机，然后打开烟盒抽出一支连同打火机一起递给她。 她接过，随即‘嗒’的一声轻响，那簇忽然亮起的小小火焰刺痛了我的眼。 我下意识的眯眼睛，看着她垂眸点燃烟，侧脸忽明忽暗，挽着的发早已经散开。 火光只持续了两秒就熄灭，唯留下暗红色的光点在黑暗中摇晃，然后她转头，将打火机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只是看着那黑暗中的红点抬起，然后微亮，又暗下去。 良久，她才开口，“杨瑞国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 “既然知道，以后就别在说傻话。” “……”我捏着打火机的手紧紧攥起，“你只要告诉我，你对他到底有没有感情？” 她没立即回答，而是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没有。” 我原本一直紧缩的心脏因为这简单的两个字松了下来，心绪也渐渐稳定。 吁了口气，我刚想开口，她忽然又说：“就算没有那又怎么样？” “那就分开啊。” 我说得理所当然，而她只是轻轻一笑，不置可否，打开窗将烟丢出窗外后的说：“走吧，不能再拖了。” “……”我没再说话，顿了两秒发动车子。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我一直在想她刚才那声轻笑代表着怎么。 这才，还未到小区门口她就叫我停车，然后取了雨衣披上。 我看着她低头扣着暗扣的动作，忽的想起那天她穿着风衣去酒店的样子，“那天你是去见谁了？” 话才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了。 这话我不该问，一是我没资格问，二是我不敢想答案。 她的手顿了下，然后转头看我，这里有路灯，灯光透过大雨，再透过车窗映在她脸上，说不出的清冷。 “很重要吗？” “……重要。”我回得憋屈，因为我想呐喊的，但我不敢，我的声音很小。 她忽的微微仰头深吸一口，然后又垂下，低低的说：“崇明，你这样我们以后没办法再联系。” 一句话，我的一下就慌了，“为什么？” “还用问吗？”她侧头看我，目光淡淡的。 我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半响我说：“不会了。” “你确定？” “嗯。” 她抬手，带雨衣的帽子，手触上门柄，我心底那抹不舍越发浓烈，一股说不出的气焰重心底涌上。 我伸手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得倾过身，眸对上她的，“告诉我……” 她拧眉，我看到她眼底有不悦，但那一刻我不在乎，“杨瑞国是不是限制你的自由！” 她目光里的不悦渐淡，顿了两秒才开口，“是。” 我点头，“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你回去吧。”我说着，松开了她的手臂。 她秀气的眉拧得更紧，“叶崇明，你可别做什么傻事。” “你在关心我吗？” “……我只不想到什么以卵击石的画面，我已经是个情妇，不想再加条罪人。” 我想说你就那么看不起我吗？但是话到唇边又忍住。 我现在还什么都没做呢，我没有资格说大话，因为杨瑞国确实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我不会做傻事，快回去吧。”我说。 她看着我，紧紧抿着唇，却一直没动。 我的心柔软了下来，口硬心软，明明是关系我还不承认。 我笑了，弯起唇说：“放心好了，叶家五代单传，我可是独苗，我会为家族考虑。” 她肩膀微微垮下，似松了口气，然后转头别开我的眼说：“过几天我给你打电话。” “嗯。”我轻应了声。 她打开车门，转头看了我一眼下了车，然后脚步冲冲的往小区走。 看着她的背影淹没在风中，渐行渐远，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重重往后靠。 车里还弥漫着她的味道，可她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我低头，伸手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点燃，爬在方向盘上。 那晚，我一直到两点才开着车离开，我一直在想，虽然商不与官斗，但是……要斗未必会输。 谁都有弱点，尤其是像杨瑞国这样的，重点就是要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我以为她很快会和我联系，但是没有，三天过去，一周过去，两周过去……她还是没联系过我。 我开始没办法正常工作，完全投入不进去，我会开着车到那天的长亭，然后静静坐在车里看着风平浪静的湖面出神一晚上，我觉得一定是疯了。 更疯狂的是，我甚至控制不住的开车到他们那个小区外蹲点，我只想看看她，就一眼就好！ 可是一个星期过去，我没见过她出小区。 我感觉自己有些崩溃，我必须给自己找点什么事情做，工作没兴趣，那就……找点关于她的事情做。 我开始找人调查她，只是还没出结果，她的电话终于来了，然后我发现，外面又下雨了，而且是从昨天就开始。 依旧是晚上，依旧是长亭，依旧不到两个小时她就要赶着回去，我心脏说不出的痛，我不知道我还能容忍多久。 送她回去的时候，我问她，“你说的那首歌呢？” 她懒懒的靠着靠背，“忘记带出来了。” “那……下次记得带。” “……好。” 我低估了人类容忍的极限，原来我已经在等待中开始习惯…… 第7章：我想你了 没几天，调查结果出来了，资料袋被送到我办公室。 我打开，第一页是她的个人基本简历，从出生年月日到的几岁上学，毕业于哪个学校，以及毕业后基本工作状况，地址，还附上了一张黑白的证件照。 我一眼就扫过，视线在那张证件照上停留了片刻。 应该是很多年前的照片，虽然样子变化不大，但眉宇间是一抹真嫩的气息，唇角拉的平直，没有笑，看起来冷冰冰的，但眼睛里却没有今日这种清冷的光。 半响，翻到第二页，那是她的详细背景以及经历，内容很少。 她小的时候父亲就死了，等于是在单亲家庭长大，高中毕业后曾经在一间制药厂工作，可是没多久的辞职了，而后在朋友家开的一间茶楼做服务员，再之后就没有任何工作的简历了，直接就到了她成为了杨瑞国的情妇，以及女儿出声的年月日和名字。 我目光在结尾周凝两个字上一扫而过，没太在意这女孩怎么没跟着杨瑞国姓，而是跟着她姓，视线往下一栏人际关系。 周清澜的人际关系一点都不复杂，就一个叫谢红梅的朋友，高中同学，这个女人家开了间茶楼，也就是她曾经工作的茶楼。 然后我注意到一个名字，方盛南，男人，和她一个小区，从小一起长大，资料备注说，这个男人曾是她男朋友，疑似谈婚论嫁过，但现在这个男人已经结婚，不过老婆是她的好友谢红梅，儿子已经四岁。 看完这段，我脑袋花白了一瞬，又重复看了看，随即放下资料掀起眼对站坐在旁边待客沙发上的男人说：“你这资料惨目忍睹。” 中年男人笑笑，“那些都是核实过的，至于一些只是听说的，我可不能随意的写在资料上。准确性达不到百分之八十以前的信息……叶经理你懂的。” 我拿起桌上的烟抽出一支点燃，身子往后靠向椅背，“说说那些达不到百分之八十的。” “叶经理想知道什么？” “先说说……那个方盛南吧。”我不得不承认，我嫉妒了，犹如我在她住的小区蹲守了一周，没看到她就算了，却看到杨瑞国去了两次。 而且我发现，每次杨瑞国进去没多久后，那个总是跟着杨瑞国，穿西装的瘦高男人都会出现在小区门口的业务亭，和业务聊一会才又回去。 杨瑞国真的把她看得很紧…… “那个叫方盛南的是周清澜青梅竹马，听说感情很好，说是大学毕业就要结婚的。结果方盛南出了事，奸杀，当时一审判决下来的时候是罪名成立，死缓。” 我眉蹙了下，抬起手上的烟吸两口，“然后呢？” “方盛南不服判决，上述，二审重新调查，然后发现凶杀不是他，而是一名流窜犯，洗白了，无罪释放。” “……别告诉我没多久，周清澜就和杨瑞国在一起了。” 男人轻耸了下肩，淡笑。 我垂眸，再度深深吸了口烟，脑袋闪过奸杀两个字。 杨瑞国真是够狠的，正个奸杀的罪名……这是让方盛南就算洗白出来也没好日子过的节奏啊。 “真没想到，还有人敢嫁疑似奸杀犯的人。” 男人一笑就笑了，“这个就比较有趣了。” “有趣？” “周清澜是高中毕业就没念了，但是方盛南和谢红梅却在同一所大学。二审的时候，谢红梅给方盛南做了一个有力的不在场证明，公认承认案发当晚她和方盛南整晚都在一起，并表示发生了关系。” 虽然信息不是很多，但要想把这些东西刻意串起来也好像不是太难。 我对男人笑了笑说：“有个人你敢查吗？” 男人原本轻松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我吸了口烟，倾身就烟掐灭在烟灰缸，“钱的话好说。” “嘶——叶经理。”男人拧着眉，顿了顿说：“这个可不是一两天的事，而且……其中的威胁性你懂的，万一不小心被发现，他要弄我们进去分分钟的事情，而且想再出来，不可能了。” “七位数。”我开出价。 他沉默，表示应该心动，再盘算。 我笑了，“这个是预付，成不成都是你们的。” 我看到他微微扬起下颚看我，“叶经理的意思？” “算是提前给的安家费吧，万一出事了，你们不想继续也可以，不勉强。” “那……尾款……” 我笑了，知道他潜意识已经做出了决定。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人。 只是这不是一两天就能搞定的事情，杨瑞国十几年的根基，想要一次性连根拔起可没那么容易。 而杨瑞国的事，必须一次性连根拔起，要不完蛋的就是我和整个叶家。 男人离开后，我又点了支烟闭上眼，我觉得我真的是疯了，为了个女人，把整个叶家都拉了进来。 没几天，我爸忽然又订了福来，我当时第一个念头是不想去。 虽然我很想见她，但是我更不想看到她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的样子。 我知道他们的习惯，吃完饭晚上会接着去帝豪，而周清澜是不会去的，她会被送回家。 我没去福来，直接开着那辆在她家小区蹲守不起眼的黑车进了她家小区。 她住哪我再清楚不过，我等着她被送回来。 8点多的时候，杨瑞国的车开进来了，下来那个瘦高的男人还有她，男人送她进屋。 不过五分钟，男人就出来了，带着的一个中年女人一并出来，不过中年女人没上车，而是步行离开。 看到中年女人那一刻，我那种想立即冲进公寓去找她的念头才冷却下。 我忽然才忆起，她家里还有一个女儿。 我坐在车上，犹豫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最后还是控制不住那种想念，我还是下车了，敲了门。 轻轻两声，我等了会，没回应，我刚想加重力道再敲，门瞬的开了，周清澜拧着眉探头左右看了一眼，一把将我扯进屋内。 我刚想开口，她抬压在唇边做出嘘的一个动作，目光落在一间关着的房门上。 我瞬的明白，那应该是她女儿的房间。 她拽着我的手往卫生间走，门才关上，她转身就没好气的对我说：“你是不是疯了！” 我垂眸看着她，看着那张眉淡唇朱的脸顿了两秒一把拽过她将她扯进怀里，低头含住她的唇。 她蹙眉，身体微僵，伸手推了推我的肩，随即没多会就软了下来。 半响我才放开他，喘息着说：“我也觉得我疯了。” “……”她被我吻的微肿的唇轻轻颤了颤，随即低下头说：“你还是快点走吧，要是被人看到了，你们叶家都会有麻烦。” 我拧眉，不愿松手，将她搂得更紧，“想你了！” 她沉默，任由我紧紧搂住，但我不仅仅想抱着她！ 我不受控制的低头去想去再寻找她的唇，她却别开头必然开，“别在这里。” “……我想要你。” 她身子微僵了下，然后推开我说，“你先出去等我，我一会出来。” “好。” 人的底线真的会被无限放低再放低，当你遇上那个你在意的时候，我现在就是这样的状况。 我从没想过我也会有那么卑微的时候，抱着别人的女人，做着见不得光的爱，小心翼翼，东躲西藏，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可越是这样，我越希望她是我的，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拥有她，在她身上烙下我的印记。 每一次的相约对我来说如同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一样，只想占着她，抱着她，就这样一直下去。 我期待这样的煎熬快点结束，期待着杨瑞国能快点落马，只是我还没能把杨瑞国拉下马，另一个难题就出现了。 我爸妈正式向我提出和方家联婚的事，我想也没想就一口拒绝了。 我爸看起来有些生气，问我为什么，我自然不可能告诉他，因为周清澜。 杨瑞国不能给她的，我会给她，我会给她一个名分，我要她光明正大的和我在一起。 我说，我才23呢，急什么。 我爸说，都23你以为还小吗？以前他们那个时候，早结婚了。 我不吭声，我妈也来劝我说，我们叶家一直都是单传，我能早点结婚不好吗？ 她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想说趁着年轻能多生几个，我当时就笑了，“我是人，不是工具，而且我不喜欢方静怡。” 我爸站起来就甩了我一巴掌，那是自我十六岁后他第一次动手打我，下手很重，我嘴里蔓出血腥味。 不过我一点都不痛，只是转回头看着他，他又抬起手，我妈赶紧去拉，劝着说：“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孩子都多大了，你动什么手啊！”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额角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我妈一边劝一边拉他坐下，抬手顺着他的后背，“你别气了，我来和他说，又不是还小，你打了就怕你。” 我妈转头对我使眼色，“崇明，还不赶紧给爸道歉！” 我低头，沉默了几秒，“爸……对不起。” “这就对了。”我妈说着站起身，“跟妈到楼上来。” 第8章：那些过去 上了楼，我们打开书房的门示意我先进去。 进去后，我走到沙发坐下，低头取出烟抽出一支点燃。 我妈关上门立在门口看了我会才叹了口气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 “崇明，告诉妈妈，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我放软了声音和我说。 我捏着烟的手微僵，然后摇头，“没有。” 我妈是疼我的，从小到大什么都惯着我宠着我，但是这事……毕竟不是小事，不仅仅关系着叶家和方家以后的生意往来，更多的是周清澜的身份。 她现在还不能被扒出来，因为他还是杨瑞国的女人，但只要杨瑞国下台了，那么他就敢带着她回家！ 我妈不显不相信，侧头眯着眼看我，“我可是你妈，你有什么你觉得瞒得过我？” “……真没有。”我死不承认。 但是我知道即便我不承认也没用，我妈是精明的，她瞒不过她。 我只是希望这样的不承认能让我妈觉得我也不是太在意她口中的女孩子，然后拖延一些时间。 之后的日子，我和周清澜见面就越发小心翼翼了，可在小心也没用，她还是被扒出来了。 那天我才回到家，就发现气氛明显不对，一向见我回来就笑得皱纹都浮起来的母亲竟一脸阴沉的看我。 “你爸在书房等你。” 我立马感觉事态不妙，预感我和周清澜的事情我爸妈应该已经知道了。 果然如我所料的，我才进了书房关上门，我爸一个文件袋就朝我砸了过来，面色铁青。 我紧抿着唇，低头弓腰捡起文件袋，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叠照片。 “你什么女人不好找找她！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还是傻了！” “……”我低头不吭声。 我爸拍着办公桌就站了起来，“你居然为了个婊子让人去翻杨瑞国的到底，你是不是不想……” “她不是婊子！”我没忍住吼出声。 我爸神色一憋，眼睛顿张，暴怒得眼珠都快突出来了，“你、你……你他妈的是要气死我啊！” 我爸再一次重重的拍了办公桌，声音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次我没吭声，我知道他已经气到某一种程度了，我从小到大没听他说过粗口。 而且他的脸看起来很红，我有些担心他高血压…… 我才想着，我爸忽然身子一僵，整个人仰着就往后倒。 我吓了一跳，连忙跑上前想扶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他的腿推开了靠椅，一路滑下，人倒在地上。 我爸住院了，脑梗，刚醒的时候人都有些痴痴呆呆，直到两天后才开始恢复。 他把我叫到病床前，语重心长的和我说：“崇明啊，那个女人不仅沾不得，而且她不简单，你懂吗？” “……”不懂，我不真的不懂！ 有什么不简单的，她不过是个可怜得不能再可怜的女人罢了！ 我真想问我爸，你知道她为什么去哪都不爱说话吗？就因为她的声音，她都不敢开口说话！ 我脑海不由得又浮现她躺在我怀里浅谈从前，起因是我问了方盛南。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那个男人在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位置，而她也毫不避讳，和我讲了很多以前的事。 她说，她小时候性格软，又是单亲家庭，院里的孩子都爱欺负她，假意和她玩也是因为要逗弄她。 后来方盛南家搬来了，方盛南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 别人欺负她，他都站出来帮她，还为了她和其他孩子打架，结果他们两个一起被排斥。 不过方盛南那个人性子好，到了上学后，朋友越来越多，而她不一样，她依旧没什么朋友，甚至随着一天天长大，她连开口说话都不敢，因为她的声音。 很多女生背地里说她声音难听，每次听到她说话就起鸡皮疙瘩，牙齿发痒，说她装骚卖媚，什么都说，还说她勾引方盛南。 后来上了高中，终于出现一个人愿意和她做朋友，谢红梅。 谢红梅家是做生意的，又是独生女，人漂亮性格又开朗，零花钱多，常常请人吃东西，很多女生喜欢围着她转，男生也不列外。 谢红梅主动接近她，向她示好，开始她还是保持疏离的态度，因为她以前被整得多了，觉得不可能有女生会愿意和她做朋友。 但是谢红梅一直没放弃，自顾自的找她玩和她说话，渐渐的她戒心也放下来了，然后她和谢红梅还有方盛南三个就经常一起出入，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到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谢红梅不过是想借着她接近方盛南而已。 因为家庭情况不允许，她高中毕业后就没念了，去了一间制药厂上班，工作挺辛苦，不过也还应付得来。 结果没多久，车间主任就开始骚扰她，本来她还想坚持的，没想到有一次晚上下班回去，那车间主任硬要送她，她怎么敢上车，想走那主任居然强拖带拉。 幸好方盛南那天来接她，然后和那主任打了一架，她也做不下去了，只得回家。 后来她正愁工作呢，谢红梅就说，要不去她家茶楼上班吧，工资不比制药厂低，而且轻松。 其实才毕业的时候谢红梅就问她要不要去了，她没愿意，因为她们家茶楼服务员清一色穿旗袍的。 那时候她连穿长裙都会害羞，穿什么旗袍啊，所以拒绝了。 不过这一次，她拒绝不了，她答应了。 这个决定最后改变了她的一生，就在她在茶楼工作了差不多一年的时候，她遇见了杨瑞国。 杨瑞国的方式是直接简单明了的，先是找人来做说客，说客就是谢红梅的母亲。 她当然不可能同意，她和方盛南都说好了，等他毕业了就结婚。 后来谢红梅母亲见软的不行，就威胁恐吓她，当时她是真的不敢相信，她那个好朋友原本慈眉善目的母亲居然会说出那种威胁恐吓的话，杨瑞国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她可是她女儿的好朋友啊！ 她借着说考虑考虑回去后连班都不敢去上，没两天谢红梅的母亲带着两个警察找上门来，说她偷了茶楼的营业款。 她当时就懵了，连反驳的话都还没说，她母亲就反手打了一巴掌，骂她怎么做出这种事情来，人家好心好意她去店里工作，她居然还投钱。 她说她没有，她很害怕，看着谢红梅带来的两个警察她更害怕。 她抱着她母亲的脚求母亲陪她去警局，她没偷钱，她真的没有。 可是母亲却说没那个脸和她去。 她怎么哭喊都没用，被人拽住就上了警车，街坊邻居都出来看，个个都抱着看戏的态度，而她母亲则怕丢人，她才被拖出去就把门关了。 她被送上杨瑞国的床，还被关了半个多月，直到她不哭不闹了，杨瑞国才让她出门。 她找了机会偷偷跑了，却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恨杨瑞国，恨谢红梅的母亲，甚至恨自己的母亲。 为什么不相信她？她自己养大的女儿是什么人她不清楚吗？！ 她不奢望她真的能救得了她，可是母亲的态度让她绝望，绝望到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唯有方盛南。 她去方盛南的大学找他，才发现方盛南也找了她好久，去了好几次警局。 她和方盛南哭诉她这半个多月来的黑暗经历，那时候她想，如果他嫌弃她了，那么她就去跳湖，因为她已经走投无路。 但是方盛南没嫌弃她也没放弃她，还安慰她，说要去告杨瑞国。 不敢让方盛南冒险，告杨瑞国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可是方盛南年轻气盛，怀里揣着点墨水，文人的傲骨让他相信没什么不可能。 她想阻止，阻止不了，只能提心吊胆的等着，结果等来了谢红梅的叫骂撕扯和耳光。 谢红梅骂她不止是狐狸精还是害人精，方盛南会被她害死！问她怎么不去死呢！一个贱胚骚货残花败柳还贴着方盛南干嘛啊！ 后来她才知道，方盛南被拘留了，理由是妨碍公务，公然在警局闹事。 方盛南这一关就是半个多月没出来，方家的人哭得死去活来，她没办法见到他，却知道他在里面过的很不好，被打的很惨，甚至还被鸡奸了。 然而这些身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羞辱还不够，后面还有更可怕的。 正巧那时候方盛南他们学校有个女生失联，没几天发现了尸体，是奸杀，她实在想不明白，那些人居然能把那奸杀案扣在方盛南的头上。 一审判决下来的时候，她是想着，等他死了，她陪他，不过谢红梅却出现了，跪着求她给方盛南一条生路。 最后她服软了，主动去找了杨瑞国。 我听完心里又难过又妒忌，我嫉妒方盛南，嫉妒再她最艰难的时候方盛南一直陪在她身旁。 我那时候想，为什么不是我呢，如果她早早就认识我，她一定不会被逼走到这一步。 我当时就问她，你心里还有方盛南吗？ 她说，从她找上杨瑞国后，她就在也没见过方盛南，方盛南也从没找过她。 第9章：你个傻子！ 其实我那时候还特别想问，那晚她去酒店做什么，见谁去了，但是最后我什么都没再问。 以前她怎么样，都过去了，我只要她以后，她的以后我给她交代！ 她打电话来的时候，我爸刚出院两天，正在家里调养。 “听说你爸病了。” “嗯……”我犹豫了下，然后说：“我想见你。” “过两天，过两天他要出去开会。” “嗯。”我闷闷的回。 “好好陪陪你爸。” 我抿了抿唇，想告诉她，我爸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但最后我忍住了，就说了一声好。 “先这样了。” 她没等我吭声，就把电话挂点了。 还是见面的时候说吧…… 酒店的外面，沥沥细雨，我趴伏在她身上，紧紧搂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胸前，“今晚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不行。” “他又不在。” “……我还有个女儿。” 我拧眉，“我爸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 话音，我感觉到她身体僵硬了下，但也只是一下便又软了下来，“那以后我们……” “又想说不要见面了吗？”我抬起头看她。 她秀气的眉微微蹙起，“你是还想你爸住院吗？” 我微微撑起身，一手捧起她红晕未退的小脸，拇指在她被我肆虐的红肿的唇上轻轻磨蹭，“我会说服他们的。” 她笑了，轻轻的哼笑，唇角微微勾起，伸手就勾住我的脖颈，眼尾上扬，媚态横生。 “不可能的，就算说服了又什么用？” 激情过她的声音微哑，听起来分外撩人，我滚了滚又迅速干涩起来的喉咙，“等我扫平了所有障碍，就带你回家。” 她看我的眼睛微合，“障碍？” “嗯。” “包括杨瑞国？” “嗯。” “呵……”她笑了，带着一点点不削。 我拧眉低头衔住她的唇，重重含在嘴里，半响后才松开，气息不稳，“你不相信我？” 她喘息着，勾在我脖颈上的手臂将我的头颅往下压，唇轻点在我的唇角，“不是我不相信你，是那个人是杨瑞国，你明白吗？” 她声线有些深沉，有些无奈，我甚至能嗅到绝望的味道。 我闭上眼，任由她的唇在我唇边脸颊厮磨，带起酥痒，“我手上已经收集不少资料了。” 她厮磨这我的唇骤然顿下，身体僵住，顿了两秒离开我的脸颊。 我睁开俯视着她，对上她满是错愕的眸，然后弯起唇，“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她的眉紧紧拧起，我听到她抽吸的声音，半响她才开口，声音有些颤，“值得吗？” “值得。” 我话音落，她猛然拉低我的头颅，侧头一口狠狠咬在我的脖颈处，“你个傻子！” 那晚，她到凌晨两点才走的，虽然没有留下，但我已经心满意足。 我送她回去又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竟四点，打开门我妈竟还没睡，坐在沙发板着一张脸朝我看过来。 我垂眸，没说话，那声妈都叫不出口，只是低头换鞋。 “去哪了？” “应酬。”我低低的回。 “应酬周清澜吗？” “……”我无言以对，沉默着换好鞋走到沙发后说：“妈，我先睡了。” 我妈不吭声，只是看着我，我又沉默了两秒，低下头说：“你也早点休息。” 我说完转身往楼上走，我妈清冷的声音却在我身后响起，“你换个不行吗？” “……”我脚步顿下，放在裤包里的手指尖攥了攥，最后没吭声继续往楼上走。 “叶崇明！” 我妈连名带姓叫我，我最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已经站起身的她。 “你是不是要气死你爸，气死我，你才甘心！” “我没想要气你们。” “没想？！”她迈步才我走过来，在我身前停下，“你没想要气我们那告诉我你现在都在做什么？！” 我抿唇，滚了滚喉咙，“我喜欢她。” “就不能喜欢别人？” “别人不是她。” 我妈脸色一冷，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侧过头，耳边是我妈的怒吼，“你是要拉整个叶家给你做垫背吗？！” 我指尖紧紧攥起，深吸了口气看她，“我不会拖累叶家，我也不会输！” 是的，不会！我手上已经有证据了！而且清澜今天和我说，她知道杨瑞国很多秘密，贪污受贿，滥用职权，太多太多。 只是她知道的都是一些源头，她没那个能力查，可是我有！ 现在只要她把那些源头交给我，我就有办法查，然后找人上访。 所以……用不了多久，再用不了多久杨瑞国就可以下马了！ 我坚定的看着浑身颤抖的母亲，她忽然扬起头，深吸一口气后冷冷的说：“就算你不会输！我也不会让一个下贱女人进这叶家的门！” “她不是下贱女人！”我也吼出声。 “不是？呵……”我妈笑了，“我是女人，我比你更了解女人！崇明……她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你不过就是工具！” 我也笑了，“她利用我什么？这些事情，是我自己去做的，我甚至都没和她说过！” 而且，就算是利用我又怎么样？我心甘情愿！ 我在心里怒吼完这句转身就往门外走。 “你去哪！” 我没理会，走动门前换鞋，我妈追上拉拽住我的手。 “你要去哪？！” “我去公司。” “那么晚了你去什么公司！” 我甩开她的手，一边换鞋一边说：“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些文件没看。” 我妈没再拽我，只是定在原地看着我，直到我换好鞋拉开房门走出去，她依旧一声没吭。 我上了车，重重摔上车门，一拳捶在方向盘上，“SHIT！” 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我用一边低咒一边重重的捶了好几下，直到又麻又痛的感觉上来了，我隐隐抽痛的心才舒服了点。 我心疼她，心疼别人对她的不理解，我也心疼我妈，我忘不了刚才她静默的站在我旁边看着我穿鞋摔门的样子。 我更心疼我爸，我忘不了他面色苍白躺在床上还握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提醒。 可是……我放不了手，我真的放不了手。 任何人都不行，因为她们不是周清澜！ 我在公司住了一个月，基本很少回家，我爸不说我，我妈也不说我了，期间我和她见过一次面，她将杨瑞国最近的一些动向告诉我，还把之前受贿比较大的几笔账目告诉了我。 而杨瑞国其中两个大头，我们叶家和方家。 我觉得这事情有些难办，得先把我们两家的账目清理了，但是我们家的还好弄，我可以自己来，可方家呢？ 我正伤脑筋，我爸却忽然叫我今天回去吃饭，他有话和我说。 我是不想回去的，也不想听他说，因为我觉得他能和我说的也就是周清澜。 但老头子都开口了，我决绝不了，我回去了，我爸在吃饭前就把叫到书房。 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没骂我，也没提周清澜，而是愿意帮我。 我整个人都懵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我爸又说：“别高兴的太早，我帮你，不是因为我承认那个女人，而是不想叶家就那么毁了。” 我低头没吭声，但心里却兴奋异常，老头子愿意帮我的话，那么这件事会比原来简单十倍不止。 “不过，你应该也想到了，如果杨瑞国垮了，我们叶家和方家都脱不了关系。”我爸说着，缓缓闭目。 我心跳漏了一拍，已经猜出我爸这话里的意思，“方叔叔……” “你和静怡先订婚吧。” 我犹豫了两秒，点头，“好。” 只是订婚，打不了悔婚的时候，我到方叔叔面前负荆请罪。 我怕她误会，提前就和她说了我会和方静怡订婚的事，她到是没觉得什么，笑笑说：“别说订婚，结婚也没什么，只要你心里有我不就行了？” 这话让我的心都化了，紧紧抱住她，亲吻着她的耳际对她承诺，“不会，等事情结束了，我就给方叔叔负荆请罪去，我说过，我会让你名正言顺。” 她轻轻推开我，蹙着没说：“其实没必要的，你爸妈真的不会承认我。” 我看着她那双布着水光的眸，“愿意跟我走吗？” “走？” “嗯。”我重重点头，“如果他们真不愿意接受你，就跟我去美国。” 我目光坚定的看着她说：“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一点苦，不会让你过的比现在差，我也会把你女儿当做我自己的亲生女儿，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她笑了，唇角微弯，笑容温软，“傻。” 我拧眉，“我是认真的！” 她垂眸，“到时候说吧。” 然而，让我最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掀起这场暴风雨的案子，竟然用的就是她的案子，并第一个站出来指证杨瑞国。 再忽然我才知道，我爸早就找过她，这是她和我爸的协议。 我冲进我爸的书房，怒气冲冲，第一次用质问的态度和他说话：“为什么？！就算你不愿意承认她，也没有必要毁了她啊！你让她以后怎么生存！” 第10章：骗不了自己 我爸一脸淡漠，“她只是在这里没办法生存，她可以去其它地方。” “你早就预谋好了是不是？” “是。” “我不是已经和静怡订婚了吗？为什么？为什么？！” 我爸垂下眼睑，“崇明，如果我连你这只是拖延都看不出来，我还配做你爸？还配管理那么大的企业？你还真以为我是想帮你和那个女人吗？” “……” 我爸笑了，一如既往，淡而客气，“既不能是友，那便是敌，先下手为强。” “……”我愣住，半响点头，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在最初他知道我要查杨瑞国，并不会放弃的时候，他就知道必须自保，先下手为强的同时，骗我和方静怡订婚，又去找了周清澜……好一个一箭好几雕啊！ 不过没事，这里过不下去，就不在这过！ 我猛然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 “去公司。” “那就好，我以为你想出国呢。” “……”我缓缓回身看他。 “我已经让你妈把你的证件，护照都收起来了，你要想出去散心的话，找你妈拿。”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凭什么？！” “凭我们是你父母。” “我已经成年了！不想要监护人！” “别跟我来这套！”我爸冷笑，站起身看着我说：“你爸我比你多吃二十多年盐，你以为是白吃的？” “……” “我告诉你，你要玩我不反对，但是！”他声音一冷，“别逼我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指尖紧紧攥起，紧咬着牙根，看着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身冲出家门。 我开着车直奔我给她安排的新住址，就在公司附近，我开的很快，仅用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我拿出钥匙开门，没看到她在客厅，我拧眉，刚想去卧室找，就见她从厨房走了出来，身上挂着围裙。 “来了？”她对我弯着唇笑。 我的心一松，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抱紧怀里，“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我爸……我没想到他居然会……” 她伸手轻推了我下，“围裙有油渍，别把你衣服弄脏了。” 我拧眉，放开她，转而握住她单薄的肩，“你还有心情在意衣物脏不脏。” 她仰着头对我笑，一如往常，“我不是很在意那些。”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可是……” 她浅笑着打断我，“别人怎么看我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还是你……在意？” “我怎么可能在意这些！”我只是心疼她！ “那不就行了？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别人爱怎么想是他们的事，你有什么好急的。”她身后拨下我握住她肩头的手，“我正在熬汤，马上就好了，去沙发坐着等我。” 我看着她半响，见在她脸上确实找不到在意的痕迹，这才点头。 她对了我笑了笑，转身走进厨房，我没去沙发，而是跟着她走进，斜倚在门边看着她忙碌，嗅着弥漫在空气中香味，说不出的温馨。 不受控制的，我走进，从她身后揽住的她若如无骨的腰。 “干嘛？”她轻声说，头也没回。 我轻叹了口气，弓腰将下颚抵在她肩头，“想抱着你。” 她不知道，即便是在这烟雾缭绕的厨房，即便是挂着不起眼的围裙，她的举手投足依旧是满满的风情。 她轻笑了声没说话，任我抱着，继续忙碌。 “对了，阿凝呢？” 我看到她忙碌的手微顿了下，“我妈那。” “你时候带她过来住。” 她的手再次顿住，然后缓缓转身看我，“崇明……我没打算让她过来。” 我微蹙了下眉，“为什么？” “因为我并不喜欢她。” “……”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她是我女儿，但她也是杨瑞国的女儿，她本来不应该存在的。”她微微侧头看着我说，目光清冷。 我的心率有些不齐，这样的清冷让我有些害怕，感觉她好似变了个人一样。 “好了。”她顿了顿，眸光缓和，对我露出笑意，“先出去吧，厨房熏。” 我没动，但她却推着我往外走。 我回到客厅坐在沙发，却忘不掉她刚才说话时候的清冷目光，心里涌上一抹惧意，说不出为什么。 杨瑞国的案子是非常特殊的，不仅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有被牵连的人太广，叶家和方家也被列入调查对象。 不过叶家和方家采取了坦白从宽并积极配合处罚的态度，同时更多的大账目早已经销毁，只留下一些不大不小的账目。 一审判决是在两个月后下来的，叶家帝豪被停业整顿，另外两个矿厂偷税漏税的情况已经有人站出来顶罪，一个3年，一个7年，并处罚金和不齐税款。 那些税款都叶家和方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这事能这样过来简直是万幸，算是把一个坑填平了。 至于杨瑞国，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生，没收所有财产。 对这判决，杨瑞国是不服的，申请上述。 至于谢家也没好大哪里，茶楼被封了，家里几处营业点也被封了，而且在周清澜起诉杨瑞国强暴案中，谢红梅被视为共同犯罪，以为威逼利诱强迫得手段帮助杨瑞国实施强暴行为，并提供住所软禁受害人，性质恶劣，社会影响极大，被处三年有期徒刑立即执行。 当然，谢家也不满意这个判决，坚持上述。 我一看这情况，这一折腾，起码又是几个月。 不过我不是他在意，因为杨瑞国现在不过是困兽，再怎么折腾也没用了，不过是苟延残喘，迟早要死的。 那段时间，我住在她那，偶尔回家吃饭，我爸直接懒得理我，而我妈则我一会去就絮絮叨叨。 说我这样不行，玩不是不允许，可是也得有个分寸，静怡是我的未婚妻，我整天在周清澜那里，真把方家的人当瞎子吗？ 我吭声，心里却忍不住反驳，我没玩，我很认真，等杨瑞国入土那天，我会亲自去和方叔叔说对不起。 那几个月对我来说，我最快乐的日子，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抱着她我就安心。 说不出那种感觉，很满足很满足，她终于是我的了。 三个月后，二审判决下来，维持原判。 杨瑞国枪决后没几天，谢红梅的母亲哮喘病发，保外就医，半夜冲医院顶楼跳下，经过7个小时的抢救宣布死亡。 不管是杨瑞国死了，还是谢红梅的母亲死了，她始终只是淡淡的一笑置之，并没有吐露太多情绪。 隔天晚上，我对她说：“要不，这个周末我带你回家。” “不好吧。”她说，样子淡淡的，没有期待但也没有紧张，很平静。 我蹙了蹙眉，“为什么不好。” 我心里心不出什么滋味，即便现在杨瑞国死了，她已经是我的了，可是偶而她的态度总让我患得患失，就好比现在。 她笑了笑，“只是觉得你为难，我到是无所谓。” “总有摊开的一天，不存在为难不为难。” “你都决定了还来问我。”她轻笑了声，侧头枕在我胸前。 我深吸了口气，抬手抚着她的发，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缓和了些。 我周五下午回去吃饭，在饭桌上和我爸妈摊牌了，说明天要带周清澜回来，希望他们能接受她。 我妈直接放下碗筷就站起身回房了，一句话都没说。 我拧眉，刚想开口叫她，我爸就笑了。 “爸，你笑什么？” “傻小子，你现在对她已经没有用处了，你觉得她会跟你回来？” 我不太明白我爸这话里的意思，但心却不由自主的有些发慌，没吭声，看着他。 “脸色那么难看？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一些吧。” 我滚了滚喉咙，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我不想听下去，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我爸妈的态度明显不对。 “怎么？虚了？”我爸哼笑着说。 “我没什么好虚的。” “你会让人查杨瑞国，怎么就不会让人查周清澜呢？不就是因为心里很清楚，怕么？” “……”一击即中，我慌乱了起来，一起是看到我爸在说完话后对他的助理说，让他去书房把东西取过来的时候，我简直不想在坐下。 我身体有些颤动，而我爸慢悠悠的夹着菜，吃着饭，知道他的助理将一个文件袋取来，他都没放下筷子，然后让助理拿给我。 “自己看吧，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你应该不会傻到连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 我身体僵直，迟迟没有伸手去接，我怕我接受不了。 “不敢看？”我爸一步步紧逼。 我指尖攥了攥，半响伸出手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叠照片。 穿着风衣的女人，进出酒店的画面，然后上车的画面，带着墨镜穿着风衣的她和一个男人在昏暗的路灯下相拥…… 我拼命告诉自己，这些不过是以前，以前的，认识我以前的。 可是……我真的骗得了自己吗？ 如果没有我，我爸怎么可能去关注她？！ 我骗不了自己，浑身都在颤动！ “照片里的那个男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他是谁。” 第11章：绝望 我缓缓抬起头看向我爸，他放下筷子，表情淡定而从容，“那个女人爱的人是方盛南，你不过是她的一个工具，送杨瑞国去死的工具，让她自由的工具，明白？” 我紧咬着牙根，努力控制住颤抖，对着我爸摇头，“不，她对我有感情，她对方盛南只是愧疚。” 我骗自己，甚至企图骗别人！我给她找借口，给自己找借口，就算亲眼看到我也不愿相信。 然而，我爸又笑了，“把录音一起给他。” “……”我心咯噔了下，转头看向站站在我旁边的助理。 他伸手，从西装的内包掏出一支录音笔，没有递给我，直接按下，让我连选择不听的权利都没有。 ‘周末崇明要带我去你家，你自己看着办吧。’周清澜淡漠清冷的声音。 ‘你在打算走了？’我爸淡定自如的问，两人好像很熟很熟。 ‘嗯，看好他吧，我走不了，对你也没好处。’ ‘钱已经打在你的账户上，查收，然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呵……放心好了，我不会回来了。’ ‘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再回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电话那头的回应是一声轻轻的哼笑，随即是电话挂断声音。 我脑袋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心脏一阵阵的收缩，又酸又痛，扯着我的肺部和左肋一起痛。 我拧眉，本能的弓腰，抬手按住左肋，看着我爸半响才找到声音，“为什么……早不和我说？” 我爸没立即回答我，而是抬起手，手肘杵在餐桌上，然后轻抬了下，助理拿出烟递给他，然后帮他上火。 他抽了一口看着我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我感觉眼睛刺痛，不知道是急的还是被熏的。 “崇明，人教人是教不会的，你太年轻了……”我爸语重心长的说。 我滚了滚酸涩的喉咙，“你这是教我？” 他叹了口气，“我已经说过你了，你不听，你不信，我只有用事实证明给你看，也希望你……” 我没等他说完，猛然站起身，忽的感觉到一阵眩晕，又往后退了一步。 身后，原本就被我膝弯打得往后仰的靠椅被我这一退，瞬的往后就倒了，重重砸在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我茫然转头，脑袋还是空白眩晕，往后退了两步扶住餐桌，我爸的助理赶忙过来扶我。 “少爷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我听起来有些扭曲，像坏了的磁带，我缓缓转眸看向我爸，他依旧坐着，手里拿着烟，表情淡定自如的看着我。 我猛的甩了甩头，想自己清醒，可是血液却一直忘脑门上涌，我还是觉得晕乎乎的。 我一把推开助理踉跄的往餐厅外走，身后传来我爸的声音，“少爷不舒服，扶他上楼休息。” 我拧眉，想加快脚步刚出餐厅门口，助理就小跑着上前将我堵住。 “少爷，上楼休息吧。” “滚！”我低吼出声。 他一脸为难的定在原地不动，我喘息着眯起眼冲上前一把推开他。 我用了全力，他被我推得往后退了数步，撞在墙壁上，我又往前走，才拐过玄关就撞上我爸的保镖。 我往后退，了一步，他伸手扶我，“少爷你怎么了？” 我刚想甩开他的手，我爸冷冷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阿德，把他关到房间去。” 扶着我的阿德愣了愣，我甩开他的手，转身看向我爸，“你凭什么关我！” 我爸瞥了我一眼，直接转身走回餐厅。 我也咬着牙转身，刚要迈步，阿德就堵住我，“少爷，回房去吧。” “滚开！” 我话音落，我爸的助理也上来了，“少爷，你别为难我们啊！” “我就为难你们怎么了！滚！滚！统统都给我滚——”我疯一把的冲上前去推他们，我要出去，我要去找她！ 我要找她问清楚！她没有骗我！没有！ 可是不管我怎么推，他们总是挡在我面前，急得我眼睛肿胀刺痛，急得我全身发抖。 我一脚踹翻落地花瓶，瓷器碎裂，稀里哗啦的响，我抓到什么砸什么，可是这些都不能抑制我心头的焦躁和怒火，我甚至想打人！ 然后我打了，我一把甩开拽着我手臂的助理，握紧拳头就朝挡在我身前的阿德左脸挥了去。 阿德是没想到我会动手，着实挨了一拳，头偏了下，身子往后退了步。 我冲上前想越过他，没两步手臂就被他一把拽住，“少爷，对不住了。” 我才拧眉，阿德就拽着我的手臂拖着我往楼上走。 我发疯一样的踹他，用拳头打他，他完全不为所动，最多就是闷哼一声。 眼看上到二楼，我越发的急了，眼前一片片黑影刷过，头也眩晕得厉害。 阿德拧开门将我甩了进去，他力气很大，我踉跄好几步差点摔倒，再转身，门已经关了。 我冲上前，拧了拧手柄，能拧开，我试着拉了下，紧接着就被人拉上。 我叫骂，让他们开门，外面窸窸窣窣，有人小声说话，声音模糊，但却也没人理我。 我只能拼命的拉门，可是怎么也拉不开，没多会我听到的钥匙响动，我的心咯噔了下，随即门柄再拧不动。 “草！开门！开门！”我用力拍打着门板，没人理会，外面也静了下来。 我不甘心，往后倒退几步，助跑着冲上前踹。 门板颤了下，屹立不动，我又往后退，退得更远，又往前冲。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门没踹开，我却已经脚心发麻，膝盖钝痛，再使不出力气。 心底第一次涌上绝望，我背靠着门板，身体缓缓往下滑，坐在了地上。 没多会，我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不会关你多久。” 我猛然站起身，抬手重重的拍门，“爸！你让我出去！我就只想亲口问她！她要真的承认了我就回来！爸！” “有意思么？”我爸声音淡淡的，带着一抹叹息，“崇明，爸了解你，就算给你见到她，就算她亲口和说了也没用，你舍不得那个女人的。” “爸！我求你了！你让我出去！”我爸说什么我完全听不进去，我只想出去，我只想见她！ 我有预感，如果我现在不出去，我以后都见不到她了！ 然而，不管我在怎么叫，再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回答我，没人再理我！ 我急了，红着眼睛四处张望，最后目光落在阳台的落地窗上，我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拉开落地窗，然后我整个人都懵了，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我爸居然早已经让人把落地窗封死，加固的防盗栏将整个阳台都围了起来。 一片眩晕卷席而来，我眼前一黑下意识的抬手扶东西，却只拽住了旁边的落地窗帘，人就往后倒。 窗帘不堪重负，被我坠得掉了下来，却也缓冲了下，我摔得没那么严重。 倒在地上的时候后脑磕得闷响，脑袋一片花白，眼前黑的，但我知道我没晕，心脏还在抽痛，不甘和绝望还在身体内上跳下窜，我想晕都晕不了。 我拒绝吃饭，甚至拒绝喝水，一天后，我妈来看我，我躺在地上不愿起来。 她心疼的掉眼底，我也心疼，可是我除了心疼什么都做不了。 她一个劲的劝我，我完全听不进去，也不知道她讲了多久，我心里有涌上一丝希望，缓缓转头看她，“妈……” 一天一夜没喝水，我喉咙干涩，一开吼，火烧一样。 “崇明，算妈求你，你好歹喝点水。” 我滚了滚喉咙，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让我出去……” 我妈拧着眉，看了我半响，最终站起身往外走。 我没看她，闭上眼，没多会关门声传来，我全身上下彻骨的冰冷，绝望，无奈，将我整个人贯穿。 那时候我对自己说，叶崇明，不能让这样的无能跟着你一辈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我一直念叨的就是这一句话。 然后我妈再次出现，端来一碗粥放在茶几上，她告诉我，只要我把粥喝完，她就让我走。 我动了，只是全身乏力，软绵绵的，试了几次才站起来，天旋地转，黑晕蒙了眼。 我妈过来扶到沙发坐下，然后让人先端来了一杯温水给我喝。 我缓过一点，然后抬起那碗粥勺都没用的大口大口喝下，转头对她说：“现在可以走了吧。” 她点头，我刚站起身，却又虚软的坐了回去，缓了缓才又站起，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 出了房门，下了楼梯，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 我紧张回头，生怕是我妈返回，就见阿德已经站在我身后，伸手扶住我说：“夫人不放心，让我送你过去。” “……”其实我很想甩开他，那天如果不是他挡着我，我已经走了！ 可是我现在确实没力气，更没力气和他计较，我要去找她！ 我忘不了那录音，那录音里说了，她要走了！她要走！她怎么可以走！！ 我被扶上车，阿德坐在我旁边，司机开了车，也不用我说去哪已经知道路线。 第12章：要不要帮忙？ 打开门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我挣脱扶着我的阿德开了灯，一切如常，只是显得有些清理，好像少了点什么。 我想开口叫她，可是我却喉咙紧涩的开不了口，只是跌跌撞撞的往卧室走。 没有！卧槽没有！客房没有！厨房也没有！我甚至连卫生间衣柜都看了！就想找出她！就想她忽然跳出来和我说，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可是……什么都没有…… 屋里的物件什么都没动过，甚至衣柜里的衣物都没动过一件，满满一柜子她搬过来的裙子，大部分是我最喜欢看她穿的旗袍。 湖蓝色，深紫色，浅紫色，黑色，白色，浅绿色，还有那件……罂粟红的…… “少爷，这个……” 阿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就在那旗袍的手松了开，缓缓转身，就见他拿着一本信签纸朝我递了过来。 我颤着手接过，崭新的信签纸，就第一页写了一句话。 ‘我和方盛南走了，不要找我。’ 别说解释，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而是理所当然的和我说，她和方盛南走了，还要我不要找她。 我胸口镇痛，手一松，信签纸掉落在地，我捂住胸口，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黑人就往前倒。 失去知觉之前，我唯一听到的是阿德的惊呼，脑袋里只有一个画面，她拽低我的头颅，在我颈侧重重咬下。 ‘你个傻子！’ 猛然惊醒，睁开眼良久我才意识到自己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崇明……” 声音入耳有些闷闷的，但我依旧听出是我妈的声音。 我缓缓转头，朝她看过去，就见她重重的舒了口气，“忘了吧，都过去了。” “……”我……说不出话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在家静养了一个多星期，期间一直没出过房门，而我爸也一直没出现。 直到本个月后，我依旧不愿意出门，我妈忽然来叫我说，我爸叫我去一下书房。 我站在阳台，看着还没拆去的加固防盗栏半响才转身对我妈笑了笑，然后迈步朝她走了过去。 在我越过她的时候，她转身轻拽住我的手，“崇明……” 我回身低头看她，“我已经没事了，让人来把那防盗栏拆了吧，赶紧自己跟坐牢一样。” “……嗯。”我妈滚了滚喉咙点头，“我一会就让人过来拆。” 我走到书房前，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我爸的声音。 “进来吧。” 我拧开门走进，反手将门关上后走到办公桌前。 他仰头看着我，半响后轻点了下头，“坐。” 我没吭声，坐了下来，然后他说：“还怪爸么？” 我顿了顿摇头。 他深吸了口气叹出，“崇明，你是男人，你已经在这些事情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了，半个月了，我想你也应该清醒了。” “嗯，已经清醒了。”我说。 我爸沉默了会又说：“对了，你方叔叔问你身体好些了没？” “……”我已经知道他要和我说的是什么事了，轻抿了下唇抬头看他，“明天我想会公司上班，至于婚事，你们看着办吧。” 我爸看着我，紧紧抿着唇，半响没吭声。 我站了起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我等了他会，他还是只是看着我不吭声，我转身离开书房。 之后的日子，我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工作上，我之前就告诉过自己，我不能在无能下去，我要做掌控大全的那个！ 婚事定在三个月后，不过什么都不用我操心，办这个他们比我比我很专业，想要什么效果他们自己来就好。 我唯一有些不耐烦的是，我必须偶尔抽出时间陪方静怡吃顿饭，或者是去哪走走，然后送她回家。 方静怡是好女孩，安静斯文腼腆甚至单纯，有一次我送她回家的时候，忍不住问她。 “你知道我和周清澜的事吗？” 她怔怔的看着我半响后，有些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还愿意和我结婚。” 这个问题她没回答我，只是低头沉默。 我觉得她很可怜，和我一样可怜，过了会我说送她进去，她说不用了。 等她拉开车门的那一瞬，我又忍不住问她，“你有喜欢的人吗？” 她的手顿住，然后转头看我，过了好一会她说：“有，喜欢很多年了。” “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 她笑了笑，笑容有些惨淡，“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对不起。” “没什么，我先回去了。”方静怡转身拉开车门下了车。 结婚两个月，我没和方静怡同房，大部分时间熬在公司，昼夜不分，累了就到公司旁边的公寓睡一下，那是以前我和她住过的地方。 那公寓，我没退，买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在执着什么，但我就是那么做了。 三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我应酬喝多了被送回别墅，我竟把她当成了周清澜。 我们终于同房了，第二天我清醒后是满满的愧疚，愧疚把她当成了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她说：“我是你老婆，你不用摆那种表情。” 我能感觉到她极度受伤，但是我安抚不了她，我连自己都安抚不了。 “静怡。”我叫她，深吸了口气说：“我暂时还不想要孩子。” 她惊异的看了我半响后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她低着头，然后笑笑，“世家形婚的很多，也不只我们。” 我看着她半响没吭声。 其实……我是怕她后悔，有了孩子，婚姻就变得不一样，她想再走出去就不可能了。 现在没孩子，她还有选择的机会，只要她什么时候不愿意受家里摆布了，想自由，我都可以给她。 我洗了澡准备出门上班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下着很大的雨，很大很大，让我不由得想起两年前那个大雨天…… 一整天我工作都不在状态，整个人很不舒服，好不容易下班了，我爸又拉着我去应酬。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的原因，我没喝多少就吐了，吐得很厉害，人其实是没那么醉的，就是吐。 我爸一看，赶紧就叫人扶着我上车让我去医院。 我本就不想多呆，而且人确实不舒服，想着也就借病先遁了。 路上的等红灯的时候，我有些缓过来，睁开眼朝着窗外看，却看到了一个人，披着深色的雨衣在大雨中艰难的走着。 我脑海瞬的又浮现出那个画面，坐在咖啡厅里的自己，隔着玻璃，看到披着深色雨衣的周清澜走来。 我眯了眯眼，不由得想看得仔细些，忽然发现那个人背驼得很厉害，我心想，难怪走得那么困难呢。 红灯过，车子缓缓行驶起来，我也收回了视线，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到了医院，也没什么大事，开了一些药和两瓶水。 吊完水出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了后了，我走到门口脚步一顿，眉就蹙了起来。 因为我竟看到那个刚才在路上看到披着雨衣驼着背的人背对着我。 我当时一愣，心道是没想到这人居然披着雨衣走一个多小时来医院。 我刚想迈步，就见来人将雨衣扯了下来，然后我脚步再次顿住。 不是驼背，而是背了个人，还是一个小女孩背着一个男孩！！ 她的背被压得很低，穿着白色的衬衫，一条灰色的裤子看起来像厂里面的工作裤，库管滴着水，白色的老式球鞋也一步一步水印，拎着雨衣走到医院门前的圆柱前丢放在角落。 “少爷……”跟在我身后的助理叫我。 我没理他，只是轻摇了下头，看着那个女孩背着男孩朝我这边走过来。 走近的时候，我听到她低喃，“已经到了，已经到医院了，阿燃别睡啊……” 我的心跳漏一拍，整个人怔住，熟悉的声音，只是略显稚嫩。 我呼吸的不稳，缓缓转身看向那个被两条长长的大辫子挡住脸的女孩背着额头包着白布的男孩艰难往前走，我顿了还会才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少爷？” 助理又叫我，但我却一点都不想理他，而是缓步跟在她们很后，心跳得厉害。 是她吗？是她吗？！ 不！不应该！身形不太像…… 其实我也分辨不出什么身形，毕竟她整个人被压得腰都几乎地面平行才能勉强维持背上的男孩不滑下来，怎么可能看得出身形。 但我却知道不是，身上散出的气息差异太大的，即便声音有些像，可也只是有些，她看起来还是个孩子。 我见她又停下就拉背上的男孩，我拧了下眉，于心不忍的同时也很佩服她。 那么两条街，她是怎么背他来的？或者……还不只两条街，我看见他们之前还不知道走了多远。 我上前，轻声问：“小姑娘，需要帮忙吗？” 然而，她好似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自顾自的走着，我拧了下眉，快步上前挡住她，“小姑娘要不要帮忙？” 我对我这行为也是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跟强制帮忙似得。 不过我的自嘲在她顿下脚步抬起头看我时僵住，我感觉脑袋好似被人用锤子重重敲了一下，一片空白。 第13章：一说到钱 “我不认识你。”她声音带着怯懦，眼底带着焦虑和戒备。 我回过神来，笑了，看着那双纯真的眼，带着稚气的脸，我笑了。 “我只是想帮你，他……”我目光上移，看向她背上那个努力撑起眼皮看我的少年，“他看起来好像病得挺严重。” 我话音落，就见她秀气的眉拧成了一线，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先带他去检查吧。”我说着转身叫助理帮少年从女孩身上扶下来，然后让助理被起，自顾自的去叫医生，张罗一切。 她看起来一片茫然，而少年在撑开眼没多会有晕睡过去。 少年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我给她解释必须取出伤口内没清理干净的异物，同时还要隔离治疗，然后让她不要担心，医生们都会尽力的。 她怔怔的看着我半响，眼泪忽的哗哗的狂奔而下，“我弟弟……会死吗？” 看着那张脸，我下意识的伸手想抹去她的眼泪，但手才伸手又顿住，转而拿出纸巾递给她，“别哭了，你弟弟不会有事的。” 手术很快就做完了，剩下的就是隔离治疗，她弟弟破伤风肺部已经感染，这个程度的感染死亡率高达百分之70，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跟她聊天，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并为她祈祷她弟弟能撑过去。 我问她为什么只有她一个，家里人呢？ 她沉默了好久没吭声，我又问她，你弟弟是怎么受伤的？ 我话音才落，就看到她竟打了个哆嗦，放在膝盖的手紧紧攥住了湿漉漉的裤子，还是没吭声。 我没有勉强她，却也发现于其和她聊天，不如打电话让人拿衣服来给她换，她这样的只怕明天也要睡病床上。 我挂上电话转头看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抿了抿唇低头说：“我叫陈遇。” “陈遇……”我低喃，回味，然后笑了。 三天后，她不仅放心了对我的戒心，还对我很信任，会笑着叫我叶哥。 她对我说谢谢，对我说我垫付的医药费她一定会还我。 我淡淡的笑笑，说不用急。 再一次，我开口问她，他弟弟是怎么受伤的。 她犹豫了很久，支支吾吾的将事情的始末告诉我。 我在心惊，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父亲，同时也庆幸，她没有出事，他弟弟拼了命的保护她。 那时候我就知道，虽然她和周清澜和样子和声音都有五层像，但她们却也是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 遭遇都不好，但陈遇的世界观依旧未改变，即便被从小打到大，即便差点被继父强暴，但她没有仇恨，直到现在都没有，她唯一就是期望自己的弟弟没事，平平安安。 我觉得，不敢如何，我都要保住她弟弟，保住她的这份难得的纯真和善良，我不想她变得和周清澜一样，不想世界上再出现一个周清澜！ 他的弟弟陈燃，一个孤傲又倔强的孩子，他从能睁开眼到能说话，那戒备的眼神和冷漠的质疑的口吻让我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排斥感，同时也难感受到他对陈遇不一样的保护欲。 那时候的我，是没有多想的，我觉得他们即便不是亲生姐弟，但在那样的环境下，相依为命，互相取暖，感情是要比亲身兄妹好要好那是自然的。 而且男孩子都有保护欲，他会想要保护她姐姐也很正常，尤其才经历了那样的事。 我并不在意他的不礼貌和冷淡，到是陈遇老觉得不好意思，每次我走出病房后都能听到陈遇低低的说：“阿燃，叶哥人很好，你别老对他……” “都叫叶哥了，你和他很熟吗？认识几天？” “这不是认识多久的问题，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而是帮我垫了医药费吗？我会还他！” “阿燃……这也不是医药费的问题。” “呵，那是什么？” “你想啊，我们又不认识，人家还愿意帮我们，这命不是还个医药费就能还回来的。” “呵……”陈燃冷哼的声音。 然而陈遇还是不为所动的继续说服他，“呐，记得老师讲过一个故事，叫什么什么……对了！雪中送炭！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哟，还给我上起课来了。” “……我不是要给你上课……” 我每次都站在门外的旁边静静的听，听他们说话，唇角就忍不住向上扬起。 这个姐姐，总是被弟弟压得死死的，即便说不过，即便到最后还是沉默，但她内心却依旧坚定自己的想法。 因为陈燃有些不待见我，我也有自知之明，所以每次来我都是看看他没事就出来，而陈遇就会送我出来。 我当然不想走，然后就会坐在外面的长凳上，让她也坐，和她聊一些她以前的事情，我希望能了解她。 陈遇和别人在一起不知道怎么样，但自从对我放心戒心后，我觉得她其实话挺多的，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总是笑眯眯的。 她很喜欢讲她的弟弟，说阿燃虽然看上去很坏，很凶，但他人其实很好，心很软。 说他才五岁就去接她放学，还买糖给她吃，说阿燃老骂她笨，自己却也很笨，明明知道继父在打她们母女的时候就算他出来也止住不了，还不是傻乎乎的来拉，结果自己也被打得半死。 然后又说阿燃很聪明，考试总是满课一百，不像她，总是连及格都很困难，她的名字都是阿燃教她写的。 她还说阿燃是他们厂区的小霸王，全厂区的人都怕他，所以没人敢欺负她这个做姐姐，她一直沾了阿燃的光。 我问她，为什么不念书，这个时候，她神色会黯淡下来，但也不对我隐瞒。 她告诉我，她妈妈跑了以后，继父就把注意打到她身上，阿燃带着她跑，在外面租房子，可是不管租房子还是吃饭又或者念书，都是要花钱的。 那时候没钱，阿燃总是让她不要担心，他想办法，但他的办法就是去抢同学的钱，阿燃没告诉她，但是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很害怕，害怕有天阿燃被警察抓了怎么办？ 所以她想去工作，这样阿燃就不用去抢同学的钱，也可以安心念书，他那么聪明，将来一定会有出息。反正她念也没用，满课加起来也没阿燃一颗的分数高，老师教过她，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我心酸，原来力所能及还能用在这种地方。 但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对她笑笑说，你到是想得通透。 那天，我看完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陈燃正和她坐在病房门外的长凳聊天，她原本笑眯眯正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忽然声音一哑，如同见了鬼一样的从长凳上跳了起来。 我拧眉，下意识的转身往后看，就见一个中年男人抬手指着陈遇就喊，“就是那个小婊子！” 话音落，中年男人身后的两个年轻男子快步朝着陈遇就冲了上来，而中年男人也一瘸一拐的跟上。 我眼睛不由得的眯起，已经知道那个连路都走不利索的中年男人就是被陈遇砍伤的禽兽继父。 我转头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陈遇，然后对助理使了个眼色看向病房，助理里面拽住陈遇的手打开病房门将她推进去迅速把门关了起来。 冲上前的两人企图要闯病房拉人，被助理挡住，“这里是医院！你们要干什么！” 两人似乎也是有所顾虑，对望了一眼后恶声恶气的对助理说：“帮朋友少女儿呢，不关你的事，让开！” 这时候中年男人也走进了，逼近助理，“给老子滚开，老子找女儿关你麻痹事！” 助理拧眉转头看我，我弯了弯唇说：“如果是要钱，和我谈就可以。” 一说到钱，三人的立马朝我看过来，而中年男人看着我愣了两秒说：“你谁啊？” 我没有回答他我是谁，只是掏出皮夹取出名片朝男人递给去。 他顿了顿，两步拐到我面前伸手接过，我对他笑了笑，“想好要多少，打电话给我。” 他拿着名片看了看，表情有些懵，然后抬起头看我，“你什么意思？” “你女儿不是把你砍伤了吗？你不是要医药费吗？” 他眼神闪烁，犹豫了几秒又开口，“你帮她赔？” “嗯。” “能赔多少？” “我刚才已经说了，想好要多少，打电话给我。” 他看着我咬了咬下唇，“五万。” 我挑眉，“五万？” “五万！一分都不能少！” 我轻点了下头，转头对助理说：“让人提五万现金过来。” “好的，叶先生。” 助理立在门前不动，掏出刚准备打电话，中年男人连忙对着助理喊：“等等！” 我看着他那丑态没忍住笑出声，“陈先生这是还没想好吗？” 他也不觉得尴尬，点头就说：“刚才没想好，我要十万。” 我蹙眉，状似犹豫，他有些紧张的看着，“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搞我女儿，连医药费只要十万也不多。” “搞你女儿？”我不由得蹙眉。 “嘿，没搞你能替她赔钱？”他笑得猥琐。 第14章：好久不见 我又笑了，被他的猥琐气到笑，真是让我长见识了，听说什么的永远比不上亲身经历，如果我那时候怎么都不愿相信周清澜是利用我。 我也懒得解释，轻点了下头，让助理打电话让人提钱送过来。 三人没离开的打算，就守在病房外等着拿钱，而就在中年男人企图于我攀谈的时候，病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陈燃拎着个瓷杯就冲了出来。 那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混的小子，冲出来拿着瓷杯就朝着他爸头上砸，要不是边上人拉着，我估摸着他能把他爸砸死。 事情变得有些混乱，医生护士一窝蜂全部赶了过来，陈燃摁回病房，陈宝生被送去缝针。 我有些头痛，陈遇在陈燃被摁回病床后出来看着，一脸的不知所措，嘴张了又张，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双手紧紧攥着衣摆。 我摇头轻笑，招手示意她到我旁边坐下。 “你弟弟那脾气得改，要不以后会出事的。” “……我知道。”她低头，喏喏的说，好想做错事的人是她一样。 “不要多想，你继父以后都不会来打扰你们了。” 我话落，看到她攥着衣摆的手攥得更紧，我刚想开口，她就说：“钱……等以后我们会还给你的。” 我拧了下眉，“你们现在要操心的不是这样。” 她身子僵了僵抬头看我，我对她弯了弯唇，“等你弟弟好了，考虑一下复学的事情，我有个想法。” “啥？” “送你弟弟去军训，你问问他的意见。” “军训？” “嗯，应该可以磨一磨他那脾气，不能再放着他，要不以后性子收不过来，出大事就麻烦了。”那是我第一人为人那么操心，竟想到了教育上的问题。 但是我一点都不烦，甚至觉得很开心很有意思。 陈宝生缝完针出来看大十万头也不晕了，笑呵呵的就拿着钱和三个男人走了。 我知道，这种人是无底洞，永远不可能满足，而且……我不想让他再打扰陈遇和她弟弟的生活，不想让他再对陈遇造成任何困扰。 解决他很容易，一个电话的事。 他这种人，酗酒赌博，欠的债多，而且酒喝多了也容易得罪人，钱给够了很好办。 我爸很快就知道了陈遇的存在，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没打算瞒他，直接就和他说了，“你说过，我在外面怎么样你不会管我，只要不过分就行。” 他拧了眉，“因为她长得想周清澜？” “有些原因吧。”我抿唇笑了笑，“不过我觉得她们确实需要帮助。” 我爸神色凝重的看着我，“你和静怡怎么样了？” 我挑眉，“都已经结婚了，还能怎么样？” “静怡这孩子不错，我觉得你应该试着……” “爸，如果你要对阿遇怎么样的话，我阻止不了你，但是……我想我不会再留在这里了。” “你不留在这里你能去哪？” 我笑，“能去的地方很多，我不是三岁孩童，我饿不死自己。” “……”他看着我沉默了。 “孩子的事情我已经和静怡商量过了，我们都觉得现在要孩子有些早。” “早？！”我爸不敢置信的看我。 我点头，“是的，我们暂时都还不想要，想再等两年。” 我话音落，看到我爸脸颊微微鼓起，应该是咬紧了牙根。 “崇明……”他叫我，很郑重的看着我说：“你说两年，那就两年。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天，我不希望看到别的女人在静怡之前有叶家的孩子。” 说到这里，谈判是结束了，我站起身含笑对他说了句我知道便转身往外走。 打开房门的时候我爸又叫住我，我转头看他，他说：“崇明，你变了。” 我笑，“是爸教得好。” 周清澜的事情，让我和我爸之间隔了一层膜，而我确实觉得自己又成长了。 和我爸谈话后没两天，陈燃出院了，我去接的他们。 送他们回家去的时候，我被那简陋的出租屋震撼了，但我并未急着提出让他们搬家的建议，虽然房子我早已经安排好了。 因为我知道，现在说的话，他们姐弟两也未必会同意，他们还需要开导。 比如陈遇，她会觉得已经欠我的很多了，即便她再想去念书，也不会愿意麻烦我，她会觉得我在占她的便宜。 然后是陈燃，那小子对我还有防备，像一只小刺猬一样，我觉得应该先搞定陈燃，陈遇那里就简单了。 我找了个时间，和陈燃单独谈了一下，他到是看得透彻，冷哼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我笑了，很坦白的承认，“我是喜欢你姐姐，但是会喜欢她的不会只有我一个，你能控制所有人吗？让所有人都不喜欢她吗？” 陈燃沉默，我递了一支烟给他。 他转头看了，顿了顿伸手接过，我笑着把打火机递给他，等他点燃烟后才说：“我喜欢她，但不代表我能勉强她会喜欢我。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看着我吐出烟雾，然后转头看向车窗外。 “阿燃，我只想尽我的能力让她过的好些，如果有一天，她能喜欢上我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我不会勉强。” “陈遇会觉得欠你。”陈燃终于开口。 “我会给她时间，让她明白，感情和感恩是不一样的。” “……” “你好小，烟不是不可以抽，少抽点。” “要你管！” 我不以为意的笑笑，发动车子送他回去。 陈遇和陈燃终于搬进了我给他们准备的公寓，也接受了我给他们安排的学校。 不过陈遇的入学时间延后，我给她家教，帮她把基础补全了，才安排她入学。 我经常会去看她们，然后陈遇会亲自下厨做饭，虽然我已经请了的张嫂，可是她还是要自己动手。 菜是一般的家常小菜，味道算不上多好，但我每次去都能多吃一碗饭。 她们让我心底生出一种家的感觉，不管是阿遇还是阿燃，都那么真实，和我爸，和我妈，和方静怡都不一样…… 时间一天天这样过去，周清澜这个名字也一天天在我脑海里淡去，我很少会想起她，大多的时候，我会想陈遇，想她看着每次看到我时候脸颊微红笑得含蓄的样子。 陈燃渐渐接受了我，同时也变得越来越沉默，有时候我会想，他对陈遇的感情应该是不一样的。 在我27岁生日那天，陈遇主动吻了我，我又惊又喜，因为我知道她那样的性格，做出这个举动不知道要下大多的决心。 那天，是打破我和阿遇关系的第一步，但是我没有要她，即便我知道只要我要，她就会给我。 我答应了阿燃，会给她时间明白什么是感恩，什么是感情。 我和陈遇渐渐变得亲密，陈燃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变得比以前沉默了。 其实我心里还是隐约能感觉到，阿燃对阿遇的感情，不仅仅是对姐姐的保护欲，还有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感情里面。 半年后的一天，阿燃忽然说，他想去住校。 陈遇问他为什么，他什么也没说，但东西却已经都收拾好，他已经决定离开，退出。也许他自己也看出来了，陈遇对我，不是感恩。 陈燃走到那天晚上，我两年来第一次在公寓留宿。 她的房间，她的床上，我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脸很红，比抹了胭脂还红，却依旧开口，声音怯懦，语气坚定，“我不后悔。” 我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面对这样一个和你说无悔的女人，只要是男人都不可能忍住，尤其那个还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女人。 但我还是努力抓住那点理智的尾巴，对她强调，“我已经结婚了，虽然只是形婚，但是……” “我真的不介意。” “……” 没什么好再说的，这一天，我等了两年…… 我和阿遇的感情突飞猛进，阿燃也慢慢接受了我，最明显的一点，他让我带阿遇搬走，这房子他要自己住。 我笑了，带着阿遇搬家别墅，阿燃虽然不和我们住一起，却也常常来看陈遇，一起吃饭。 放假的时候，我会带他们去旅游，我觉得他们两更像我的家人，这样的生活才是生活。 至于周清澜这个名字，终于从我心底拔出，我不会想她，一直都没有想。 我觉得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身边有一个不介意我已经结婚的阿遇，有一个性格酷酷的弟弟，在方静怡终于生下一个男孩的时候，我期待着我和陈遇的孩子的出生。 我很小心，戒了烟，甚至把能推掉的应酬都推掉，尽量不沾酒，迎接着新生命。 然而，那个应该消失，应该被遗忘的女人忽然出现了。 那天中午，我正准备提前下班回去陪阿遇吃饭，然后下午带她去做产检，手机忽然响了。 我没太在意那是个陌生的号码，一边整理文件一边接起，“你好。” “好久不见。” 淡淡的四个字，我脑袋被震得一片空白，整个人僵住。 第15章：叙叙旧 “这几年还好吗？” “……”我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者我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想见你，在那间咖啡厅，你知道的。” “……”我依旧没吭声，但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不匀。 “我等你。” 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嘟声传来，而我良久才缓缓将手机放下，整个人还没回过神来。 我担心也没收拾了，就那么坐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手机再次响起，我身体一震，连忙低头看。 阿遇？ 我吁了口气，忽然往喉咙上悬的心落了下来，心底升起一种感觉，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 我才接起电话，那天就传来阿遇含笑的声音。 “叶哥，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午餐快弄好了！” “呵……”我心瞬的变得柔软，人也放松了下来，“已经好了，马上就回来，半个小时这样。” “好，你别急，车开慢点。” “知道啦，小管家婆。” “哈哈哈……先挂了，我帮张嫂配菜。” 我还没来得回个嗯，她已经把电话挂了，我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收拾东西。 我已经有陈遇了，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我没去见周清澜，而是回家陪陈遇吃饭，陪她去医院产检。 回去的路上，坐在我旁边的阿遇用手肘轻轻撞了下我，“叶哥，你今天怎么了？” 我蹙了眉，转头看她，“没什么。” “怎么看起来心神不宁的？” “……”有那么夸张吗？ “是不是哪不舒服？” “没有，是在想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卑劣，居然用这一种借口来敷衍她。 “其实你没必要非陪我来的，张嫂也会可以陪我来。” 我心里内疚更甚，好像被一块巨石压住了胸口，为了舒展开那抹沉重，我展开手臂，环住她的肩，“没什么大事，而且那是我孩子，我不陪他来看医生，谁陪啊。” 阿遇轻轻噘起唇，侧头靠在我的胸前。 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是逼自己入睡越是无力入睡。 我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小心翼翼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去到书房，打开电脑拿出文件来看。 早上六点多的时候，我听到门响，下意识的抬起头，就看到的阿遇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一夜没睡？” 我对她笑笑，“怎么起那么早。” “脚抽筋，痛醒了。” 我蹙了下眉，“怎么不叫我？” 她笑着摇了摇头，“就一会，又不是一直痛。” 我看着她轻叹一口气伸手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在我腿上，然后撩开她的睡裙弓腰用手指按了按她的小腿。 “怎么浮肿得那么厉害？”我拧眉，我记得方静怡怀疑的时候也没肿那么厉害的，“昨天去检查的时候怎么没跟医生说一下情况？” “早问过了，医生说我身形小又瘦，怀得大了浮肿是正常的，让我散散步，泡泡脚。” 我吁了口气，然后将她拉了起来，“走，我陪你走会然后再去上班。” 散步回来吃过早餐已经八点，我开始去了公司，就在公司门前的时候，我看到了对面街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心脏骤然跳漏一拍。 墨色的旗袍，黑色的细高跟单鞋，长发挽在脑后，带着墨镜，头上裹着丝巾，不是她又是谁？！ 我眉瞬的紧紧拧了起来，将车开到她面前踩下刹车，“你来干什么？” 我声音带着怒气，我觉得不我应该那么激动的，就算担心她可能会找上阿遇，让阿遇误会，我也不应该那么激动的。 黑色的丝巾下，她艳红的唇显得越发的妖冶，带着致命的色泽。 她抬手，摘下墨镜，唇角微微过去，“昨天你没来。” “……” 五年前的那间咖啡厅里，我和她面对面坐着，她目光直视着我，浅浅的笑着。 我侧开眸，转头看向窗外，“找我什么事？” 五年过去，时间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模样一如当年，看着她，我都有一种时间倒回去的感觉。 “我没说找你有事，我只是说想见你。” 还是那让人听了胸口就麻痒的声音，但还好，我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傻小子了，抵御力我还是有的。 “要多少，你直说吧。” “呵……”她微微别开头，轻笑出声，“还恨我？” 我深吸了口气，拿出烟来点燃深吸了口吐出烟雾，“周清澜，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叶崇明。” 她抿着唇轻笑，抬起咖啡喝了口放下，“咖啡的味道还不错，比以前好很多，尝尝。” “可以不转移话题吗？” “我哪是转移话题，我只是想和你叙叙旧。” 她的不焦不躁，淡定自如让我有些无力，越发的不想再坐下去，重点是我没什么久好和她叙的。 “我还要上班，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想好要多少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说着将才点的烟掐灭站起身，掏出皮夹。 不得不承认，和她一起我依旧有种心律不齐的感觉，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许是恨，也许是怒，但我拒绝承认对她还有感觉。 我掏出钱放在桌上，她仰头看我，唇角微弯，“你那么急着用钱打发我，是担心我去找她吗？” 我身子一僵，看着她的眼微微眯起，“你什么意思？” 她笑，“已经说过了，只是想和你叙叙旧，聊聊天。” 我牙根紧了紧的，缓缓坐了下来，“周清澜，当初只有你对不起我的，没有我对不起你的，你现在还想怎么样？” 我微微垂眸，轻笑了声，“忘了带烟了，可以给我一支吗？” “……”我指尖微攥，然后拿出烟和打火机放在桌上。 她伸手，白皙如葱段一般的手指轻搭在烟盒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举手投足间是满满的风情。 我垂眸，将视线移到面前的咖啡上，抬起轻噘了一口。 味道却是比当年好很多了…… “这几年还好吗？” “还行。”我缓缓放下杯子。 她笑着将烟推回到我面前，“我不是很好。” 我蹙了下眉，伸手拿起烟点燃，然后侧头看向窗外，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 “这几年偶尔会想起我吗？” “……”我紧紧拧起眉，舌尖刷过后牙槽，“周清澜，这样墨迹着没意思，有什么话直说。” 她看着我，抬起手抽了口烟吐出烟雾，“在你看来，我找你就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吗？” 我冷笑了声，“难道不是吗？” “以前的事情，我欠你一个对不起。” 我再度别开目光不看她，然后她又说：“但是我不会和你说对不起，知道为什么吗？” 我蹙眉，捏着烟的手指紧了紧，将烟头都夹得扁了下去，“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呵。”她哼笑了声，带着淡淡的嘲讽，我心头一紧，转头看她，就见她倾过身子凑近我低低的说：“因为你想上我，我也给你上了，我们谁也不欠谁。” 我不敢置信的看她，将手上的烟狠狠砸向玻璃窗，猛然站起身抬起面前的咖啡就朝她脸上泼了去，“你侮辱自己可以！不要连别人一起算进去！” 其实可以的话，我想抬手打她一耳光，但是我没有，我是男人，我不能对她动手。 她眯着眼，微侧开脸，咖啡一滴滴顺着她的下颚脸颊低落，顿了两秒才转过头来看我，脸上不见怒意，唇角依旧勾着。 她伸手抽了面纸，轻轻擦拭着脸，用含笑的声音说：“都三十的人了，还那么容易恼羞成怒。” 我双手指尖攥起，“周清澜，我和你没什么旧可以叙的，你要钱就直说，不要就滚。” 我话落转身，挪出卡座，她忽然说：“那么怕我去找她是不是因为她和我长得很像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顿下脚步转身面向她，伸手拽住她的衣襟将她从沙发上拎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早就见过阿遇，她是有备而来，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无视已经变得暴躁的我，目光在我脸上游移，“变了，学会你爸那套了。” 我刚想开口，她忽的抬起手，覆上我揪住她衣襟的手，熟悉的细腻冰凉触感从手背传递而来，我猛然抽回手，往后退了两步，与她保持距离。 她侧过身没看我，只是又抽了面纸轻轻擦拭，“我没想干什么，就是回来了，想找个人陪我逛两天。” “……”不可能那么简单的，她从来都不是那种简单的女人，她做什么都有目的！ “结果我忽然发现，我在这里没一个朋友，好像除了找你已经找不到别人。” 我看着她滚了滚喉咙，“你的方盛南呢？让他陪你不是一样。” 我话音落，明显的感觉到她身子一僵，但只是一瞬她又自顾自的继续擦拭，“那个没良心的已经丢下我走了。” “……”听到这话，忽然间我不知道是应该同情她一下，还是该笑。 为了那个男人，她做了那么多，没想到结果是这样，她会不会和我当初一样难过，一样的心灰意冷，生不如死。 第16章：我来讨一笔债 现在的我真想对她说，这是干什么？被抛弃了转过来头找我了吗？可惜我不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她忽然的放下面纸转头看我，笑了，“别误会，我没别得意思，单纯的只是想找人陪我玩几天我就走。” 我蹙眉，“我没时间，如果你想找人陪你玩的话，我可以找人陪你。” “别人不要。”她果断拒绝，唇角扬得更高，“两个选择，你陪我，要么你的陈遇陪我。” “……”我没办法拒绝，因为我冒不起那个险。 如果让阿遇看到周清澜，她一定认为我把她当做了周清澜的替身。 她人本来就单纯，对我一心一意死心塌地，尤其现在她正在孕期，情绪不稳定，身体状况也不允许，我一点风险都不想冒。 当然，我不否认最开始认识的时候，我确实的因为她和周清澜很像才接近她，但是现在……我和她的感情已经不是那种感情。 周清澜给我的是激情，是无法抑制的冲动，是那种激烈到可以要死要活的情绪。 但是阿遇给我的，是平静和温暖，那是想要天长地久的细水长流…… 所以，即便我确实对她还有些感觉，但我轻重我还是能分清，人要有指控，不能随意放任自己的欲望，放任的结果很可能是自己无法承受的，如同当年。 我开车送周清澜回她暂住的地方去到公司已经11点多，她住的地方距离市区很远，临近郊外，一栋二层楼的小别墅。 我问她为什么住那么远，她是这里房租便宜，我当时就拧了眉。 心想租别墅和在城区租间公寓差不多，犯得着吗？ 她问我要不要进去参观一下，我拒绝了。 之后的日子，周清澜不一定每天都联系我，她和以前一样神秘，只是偶尔让我去接她，偶会让我陪她在公园走走，然后又送她回去。 每次送她回去，她都会含笑邀请我进屋喝杯咖啡，但我统统都拒绝了。 一周过去，我渐渐有些烦躁起来，因为我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连雨薇都避忌。 而今天，雨薇一句叶先生你最近是怎么了？让我躁意更浓。 雨薇都发现了我的不对劲，那么阿遇自然也能感觉到，我感觉最近工作忙这种借口撑不了多久。 这天午后，她刚好打电话来，让我去一间茶楼接她，我也觉得是时候问问她到底什么时候走。 我到的时候，她还没出来，我点了支烟坐在车里等，下意识的抬眸看向茶楼的牌匾。 记得她和我说过，以前她就是在茶楼认识的杨瑞国的，这地方她应该忌讳的，怎么会到这里？ 苦肉计？ 我想着，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没多会就见周清澜缓步走了出来。 今天的天气比前几天又冷了不少，不过她依旧连件外套都没穿，进是一条绒面的宝蓝色旗袍，肩上批了一条披肩。 她走到副驾前，拉开车门上了车，“等很久了？” “不会冷？”我不答反问，将烟丢了后关上车窗打开暖气。 “你是在关心我吗？”她侧着身，看着我含笑说。 我睇了她一眼，发动车子，“要去哪？” “送我回家吧，今天太冷了，没心情去哪。” “我觉得你只是缺个司机，我可以给你安排。”我说。 她轻笑了声，“司机到是不用了，可以给我支烟吗？” “置物篮里有。” 她轻扯了下唇角，打开置物篮取出烟撕开，然后抽出一支点燃，“知道我今天来这里做什么吗？” 我没吭声，用行动代表我不是很感兴趣。 她却不是管我是否想要听，淡淡的说：“我来讨一笔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谢家已经垮了，谢红梅的母亲在服刑的第二个月在里面自杀了。”人都死了，她还有什么债要讨的？ 而且，那茶楼好像也而不是谢家那间。 “不是谢家。”她转眸看了我一眼笑笑，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我这个人，做人很计较，别人让我失去多少，我就会让他们失去更多。” 我拧了眉，越听越觉得她话中有话。 “你知道一个人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你很无聊。” “呵，是有点。”她轻耸了下肩，“我觉得，一个人最痛苦的，就是无能为力。”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我猛然打了把方向盘，一脚踩下刹车转头看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笑得妩媚，“那么紧张干嘛？” “周清澜！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你也别逼我！” 她看着我，没吭声，脸上没有惧意，温婉的浅笑，像带了面具。 车内的光线不是很好，带着点灰，宝蓝色的立领旗袍衬得她肌肤纸一样的白，让她那张精致的脸看起来有些诡异，不像人，像一副画。 一副既细腻又具立体感的画，很美，却没有一丝生命力。 她看着我良久，终于动了，抽了口气，别开头，“五天，五天后我就走。” 我捏着方向盘的指尖攥了攥，重新发动车子。 没什么好再说的了，也就五天，五天她就走。 送她到家门口的时候，她一如既往的请我进去喝杯咖啡，我依旧摇头拒绝，开着车回公司。 路上，我打了电话给雨薇，让她帮我查一下那家店的老板是谁。 这个很好查，我才到公司雨薇就和我说，那是张荣贵老婆自己的开的。 “张荣贵？” 雨薇含笑说：“不是一个圈子的，叶先生您自然不知道。” 我蹙眉轻点了下头，“那帮我查一下这个张荣贵是什么人。” “好。” 第二天，雨薇就将张荣贵张荣贵的发家史查了个通透，我有些莫名其妙。 当年和周清澜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从没听过张荣贵这好人物啊，而且她什么时候有个叫肖桂兰的好友了，她根本没有朋友。 不过……我到记得她手上戴着一个镯子，很漂亮，当时天天见她戴着，我还问她是谁送的。 她说是一个朋友。 我当时心里都不知道酸成什么样，因为我以为是方盛南送的，毕竟如果是杨瑞国送的话，她不可能天天戴。 她好像是看出我不高兴了，还笑我来着，然后告诉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朋友送的，只是她挺喜欢的，而且翡翠这东西得戴着养，所以就一直戴着了。 当我回忆完这些，不自觉的又拧了眉。 我感觉自己好像又不知不觉的入她的套了，不可否认的，我虽然在身体力行的排斥她，但以前那段被我刻意遗忘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我叹息，心想，还好只有五天她就要走了，要不我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周清澜这个女人攻心太厉害。 当时的我只是想，周清澜要么就是想借着相处和我复合，要么就想要钱，又不好狮子大开口，一直在犹豫到底要多少才合适。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她这次是抱着死的决心回来的，她要叶家永无宁日！要让我们整个叶家知道，无能为力到底是什么滋味！ 我在小心翼翼中度过了五天，第五天早上开始，我就一直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说不出为什么，一直不安。 我告诉自己，可能是因为今天周清澜就要走了，我被压抑了那么久，就等着这一天，情绪忽然释放开了，自然会有些不适的生理反应。 中午刚过，我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周清澜打来的。 我拧眉接起，“你不是说今天走吧？” “是今天啊。”她笑着说：“可以来接我一下吗？我回去收拾了东西就走。” 我深吸了口气，很不想答应，但想想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她都要走了，于是说：“你在哪？” “咖啡厅，你知道的。” “好，我二十分钟这样到。” “嗯，先这样了。” 二十分钟后，我车子在咖啡厅门外停下，没见她在门口，我打电话给她，“我到了。” “那么快啊？” “说了二十分钟的。” “要上来喝杯咖啡吗？” “你不是要收拾东西走了吗？”我真的不想再和她墨迹了，我真怕她忽然又改变主意不走了。 “呵，那么急干嘛。” “……”我沉默。 “好了，我现在就出来。”她话落，就挂上了电话。 我坐在车里等，有些烦躁，内心那股隐隐的躁动不安忽然扩大了。 我打开置物篮，拿出烟来抽出一支点燃，猛抽了两口人才有些平静下来。 没多会，一道人影从门口走出，来到副驾拉开车门。 我看了她一眼，发动车子。 当时的我真的是太焦躁心急了，要不我一定会注意到咖啡厅门外角落处停着的那辆车不仅眼熟，阿燃也开着同样的一辆，是今年他十八岁生日我送他的。 当然，我怎么可能会想的到，阿遇居然会开着阿燃的车子出来见周清澜呢？我是真的想不到！ 周清澜把一切计划安排的太好了，不仅懵了我，也骗了阿遇！ 我还么把周清澜送到家，我手机就响了，是阿燃打的。 我一边疑惑着这个时候为什么阿燃会忽然给我打电话，一边接起。 第17章：癔症 “阿遇出事了……” “什么？！”我脑袋哗的一下就白了，下意识一脚踩下刹车。 “阿遇出事了，第一人民医院，你快点。”阿燃的颤抖，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拿着电话傻住，半响会没回神来。 “崇明？崇明！”周清澜伸手轻推了我一把。 我猛然回神，转头看她，便见她蹙着眉说：“怎么了？” “阿遇出事了！我现在要去医院！”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我摇头，六神无主，心慌得厉害。 “那、那你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她蹙着眉说。 我点头，她看了看我，转身拉开车门下了车，“路上小心点，别开太快。” 我看着她嘴张了张，随即点头，然后发动掉转车头一边往第一人民医院的方向开，一边给阿燃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阿燃！阿遇怎么了？！” “……在急症室。” 我心瞬的沉到肚子，半响才找到声音，“阿燃，别开这种玩笑。” “你快点吧。”阿燃说完，再度挂断电话。 我全身彻骨的凉，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雨薇站在门口等我，见到我来，连忙跑到我车前。 我连车钥匙都没拔就打开车门下了车，脚落地才发现抖得厉害，膝盖发软。 雨薇连忙扶住我，“叶先生！” 我抓住她的手，“阿遇怎么样了！” “在抢救室。” 我一把推开她，冲击急症大楼。 我才转过拐角，就将长长的走道尽头急救室内有医生走出，阿燃快步上前，也不知道医生说了句什么，阿燃忽然一边揪住医生的衣服，“你他妈的说什么！” 阿燃怒吼声让我原本就已经沉到肚子的心骤然沉到了脚底，我脚步顿了下，不详的预感让我迈不开脚，只是愣愣的定在原地看着边上的护士连带去拉阿燃。 阿燃不为所动，如同一头暴怒的兽，“都他妈滚开！今天人救不活老子要你们陪她一起死！” 原本来拉的护士吓得往边上退，那个带着眼镜的医生被阿燃拽着就进了急救室。 “叶先生！” 雨薇从后面扶住我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身子竟然在往后倾。 我缓缓转头看她，就见她眼底脸色是满满的担忧。 我喘息，垂眸，再度转头看向急救室的方向，看向那道门，我浑身发抖，我不敢过去……不敢…… 我觉得这一定是梦，我一定是在做梦，只要我不过去，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一定是这样。 我就那样站在原地，时间好像变得缓慢，没多会阿燃从里面冲了出来，朝我跑了过来。 “你他妈的还站在那里什么！”他眼睛通红，抬手一把抹了一把脸一边拽住我往急救室拖。 我摇头，使劲往后拽我的手，“别拖我……别……” 我不要进去！我不进去！ 可是阿燃力气很大，此刻的我全身乏力，头晕晕沉沉，即便我心里再不愿意，却依旧被他拖着前行。 急救室的帘子是拉开的，我看到阿遇躺在那张小小的床上，面色灰白毫无生气，眼睛半合着，有血从那小小的床低落。 ……是梦，嗯，我一定是在做梦。 我看着眼前的陈遇不会动，全身僵直，身后有人推了我一把，我往前踉跄了两步撞上那小床。 陈遇半合着眼看我，苍白得像纸一样的唇动了动，“叶……哥……” 我张开嘴，可是我喉咙酸涩，舌头发麻，我想叫她，却都声音都发不出。 “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我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头。 我看到有眼泪从她眼角滑路，她唇又动了动，艰难的说：“叶哥……你……爱过……我吗？” 爱！当然爱！我全身颤动，拼命点头。 “不、不是……替身……” 不是！当然不是！我摇头，拼命的摇。 她笑了，很浅很浅的笑，“照顾……阿燃……我不放心……他。” 我会照顾他，会照顾好他！ 我梗咽着，伸手握住她的手，“阿、阿遇……” 她浅浅的笑展开，眼泪一串串的从她眼角滚落，她呼吸变得急而短促，“我、我……我以为……你不要……不要我了……” 我摇头，刚想说什么，她眼中的那微弱的光忽的就暗了下去，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握着手失去了力气，往下垂……我想说什么，什么都来不及…… 急救室你一片寂静，我愣愣的定在原地半响，然后转身，往外走。 出门的时候，雨薇紧跟着我，“叶先生……你要去哪？” 我没理她，直到走到门口，我淡淡的说：“阿遇的事，就交给你了。” 她微楞，“叶先生你要去哪？！” “别跟着我。” 我上了车，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周清澜住的地方开。 是她……一定是她！ 阿遇问我是不是替身，问我有没有爱过她，周清澜见过她！ 那个该死的女人！ 我要杀了她！我要亲手杀了她！ 不过她没给我杀她的机会，因为她已经死了。 她躺在床上，唇角含笑，没穿她钟爱的旗袍，她换上了白色的衬衫，藏蓝色的棉布长裙，合着眼静静的躺在床上，腕上流淌出的鲜血将白色的床单染成了红色。 她带着必死的决心，割腕前还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床头柜上就放着空药瓶，旁边还放着一封信，上面写着三个字，叶崇明。 我站在床边，看了看桌面，又看了看静静躺在床上的她，身上的力气仿佛被人全部抽走，瘫坐在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找到力气站起来，然后拿起那封信拆开，入目是娟秀的笔迹。 崇明，对不起。这次，这三个字，我必须对你说。 我不想伤害你，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太恨，即便是死也无法让我解脱的恨。 盛南回来只是想看看他的孩子，我们并没有打算回来，虽然我一直知道自己欠你一个对不起，但也知道我的出现只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困扰。 我和盛南都很明白，我们欠你，但是我们真的没有想要回来，真的没有！ 盛南走了，我想陪他的，可是我死不了，濒临死亡的时候我再度被拉了回来，然后我就知道，如果不能卸下心头这恨意，我没办法让自己死去。 写这封给你，不是要你原谅我，理解我，而仅仅只是处于我对你的内疚所致。 其实我很感激上天，因为它让我遇见了你，是你帮我重生，让我解脱，帮我圆了一个个复仇的梦。 呵，说实话，我觉得自己污秽不堪，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如果可以，我希望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消失的干干净净。 但是不可能，我听说人死后会有灵魂，我干净不了，我必定会下地狱。 不过你陈遇会上天堂，她那么单纯那么善良。 对了，我还要告诉你，我喜欢过你，喜欢过那个为我不顾一切，要带我远走高飞的傻小子。 但愿我在地狱赎清罪孽，迎接轮回之时能再遇见你。 最后允许我再说一次，对不起。 我放火烧了别墅，连同周清澜一起，她说她想要干净，这是我唯一能帮她的。 我坐在车上，点了烟，颤抖着手打开手机，一会抬头看看远处的火光，一会低头看看陈遇的照片。 我浑浑噩噩，感觉自己一直身处梦境。 是的，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切都是梦…… 我被带到警局，有人问我，我为什么要放火，我说，我杀人了，我杀了周清澜，我在焚尸。 我被带到医院做精神鉴定，鉴定结果，癔症，病因是受刺激过度。 周清澜的妈妈拒绝承认那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是她女儿，她淡定的说，自己女儿已经跟方盛南走了。 我因为纵火罪被起诉，但又因为精神问题被免除刑事责任。 那具尸体就变成了无名尸，租房用的证件都是假的，愤愤的房东因为得到高额的赔偿笑得合不拢嘴，重新盖了别墅。 我拒绝治疗，用绝食抗议他们的强迫治疗行为，我没病！我为什么要治疗！ 我躺在床上看着我爸对我粗声怒吼，看着我妈跪在我床前哭，我告诉自己，这都是梦，一个噩梦罢了，再等等，再等等就醒了，醒过来就都好了。 阿燃坐在我旁边抽烟，不停的抽，也不说话，我很好奇，总觉得他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为什么他就是不开口？ 我等了很久很久，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开口了。 “你是要让阿遇死不瞑目吗？你不是答应了阿遇要好好照顾我吗？” 梦醒了，阿遇死了，周清澜死了，但我不能死，我答应了阿遇，要好好照顾阿燃的。 阿燃那性子，我不看着他的话他会出事的！ 我是那么想的，我开始进食，接受治疗，然后到公司上班。 但是我没办法停止对阿遇的想念，悔恨让我生不如死，我不停的在想，如果阿遇在天堂，那么从哪进入才能离她最近。 然后我想到了…… 第18章：最后的救赎 我喝了酒，然后开车去了她出事的地方。 醒来的时候，浑身都痛，我很失望。 我妈哭哑了嗓子，我原本半白的头发全白了，人好像一瞬间就老了十几岁。 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后要求回去，回去那天，我终于开口问了我爸，方盛南是不是死了？ 其实那时候我多希望他和我说，他不知道，干嘛问他这种话，又或者，他是知道方盛南死了，但那并不关他的事。 但看现实和残酷，我爸的回答是，“我以为周清澜也死了，对不起崇明，是我大意了。” 我闭上眼再说不出话来，我面对不了他，甚至面对不了自己。 我和他都是间接害死阿遇的凶手。 如果不是担心周清澜回来找我，我爸就不会想置他们于死地，如果不是我爸先下了手，那周清澜也不会回来，也不会找上阿遇。 她说的对，让一个人最痛苦的方式就是无能为力。 我看着阿遇无能为力，而我爸对我无能无力，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她要我们叶家不得安宁，每个人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中。 他们给我请最好的心理医生，我渐渐好转，但事实上我到底有么有好转我都不知道。 只是大家都在说好了，我好了，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好了，我活得浑浑噩噩。 阿燃会经常来看我，大多时候是沉默，我可以感觉到他对我的恨，甚至不想见到我，但他还是来了。 阿燃长大了，他不再只是当年那个坐在车里被我几句就激得愿意接受我帮忙的阿燃。 很多事情他懂，他也知道，他不笨，相反的他很聪明。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们终于让我自己开车了，然后我又去了那里，我想这一次，我一定能见到她，我终于可以和她说对不起。 只是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知道我又失败了。 我想，阿遇可能真的怪我吧，所以她连见都不想见我，所以那么久以来，我没梦见过她一次，即便我想死她都不让我死。 那个地方距离她太近，她不想看到我。 我开始吃不下东西，甚至喝不下水，不是我不吃不喝，而是吃什么就吐什么，喝什么就吐什么。 检查不出哪里的问题，医生说，是心病，是我不想活。 他们把我送走了，送我离开那里，然后给我找更好的医生。 阿燃来送我，就说了一句话，“阿遇让我好好听你的话，记得你答应她要照顾我。” 经过一年的治疗，我渐渐康复，也学会了接受现实，又一年的行为观测和治疗后，我才回来。 我没回去住，因为我知道要如何避免癔症复发，我很少和我爸和我妈接触，甚至静怡和我儿子，我唯一接触最多的人是阿燃。 他变得更像匹野马了，那样的桀骜不驯，却又那么的孤独。 我们每周都会在一起吃饭，虽然他话很少，但我却觉得我们是亲近的。 除了工作外，阿燃是我生活的另一大重心，我希望他能好，我答应阿遇要照顾好他。 如果没有遇见那个叫周凝的女孩，我想，我和阿燃就那么一直孤独下去，永远活在自欺欺人中。 但是我们遇见她了，周清澜的女儿，长得那么像陈遇，性子却又像周清澜，看似柔弱，却那么决绝，不留余地。 我自私的想拥有她，想她留在我身边，即便什么都不做，只要能知道她在我身边就可以。 我想给她最好的，想对她好，像把所有我来不及给陈遇的，都给她。 可是她不要，她什么都不要，她只要她的林悦强。 我感觉我又开始犯病了，我给我的心理医生打电话，我坚持服药，但是没用，我放不了手！ 我没想要害林悦强，我只是想用现实告诉她，那样一个混混什么都给不了她，自己都朝夕不保。 可是他依旧不不为所动，我很生气很生气，我威胁她，没想到她居然和我说，那样更好，一家人在下面好团聚。 我生气，害怕，我在想我是不是又做错了，头又开始痛起来，我觉得改给我的心理医生打电话。 我还在想我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就接到电话，跟踪她的人说，她进医院了，问我要不要去看看。 我问怎么回事，那人说她从肖桂兰的茶楼出来后去医院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肖桂兰的茶楼？ 我脑袋忽然闪过一个画面，身体的细胞都好似嗅到了寒冷的味道。 周清澜从茶楼里走出来，然后和我说，她去讨一笔债。 我思维开始有些不清，有些混乱，周清澜的影子开始在我脑袋放大。 然而，当我知道她差点死了的时候，我吓坏了！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可怕，才意识到周清澜当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变了，越来越像你爸了。’ 我真的变了，我不仅像我爸，还像杨瑞国！ 我不敢去看她，然后拜托阿燃帮我去，其实我知道，不用我拜托，阿燃也会去，但我却那样做了，好像只有这样，我就觉得去看过她一样，我在掩耳盗铃。 阿燃的看我的目光越来越深沉，很复杂的目光，有同情和怜悯，也有压抑不住的恨意。 一直过了很久，我才提起勇气给她打电话，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的态度居然有些软化下来，虽然不明显，但却可以谈。 我心底渐渐又涌上了希望，我想，也许她会改变的，毕竟她还小，很多时候思想是可以改变的。 然而，当我兴致勃勃来到和美那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傻了。 看着故意把自己打扮得像阿遇的她，我再一次发现我错了，我是改变她了，却是把她变成了周清澜…… 尤其是她对我微微弯起唇浅笑的时候，那不是她，而是一副画！ 我的手在颤抖…… 晚上，阿燃忽然说，他愿意出国。 我心里是高兴的，我暂时将周凝的变化赶去和他商量。 见到他的时候，他笑着站起身，那笑是这些年我都没见过的，轻松人洒落，我那时候真的以为他想通了。 他伸手抱住我，然后和我说对不起。 我一愣，便感觉腹部被什么东西刺穿。 那时候我明白了他那轻松洒落的笑是为什么，他要送我，送自己解脱…… 我不怪他，一点都不怪，只是我很难过，我答应阿遇要好好照顾他的，没想到结果会这样。 经历那漫长又陌生的黑暗，我再度睁开眼，我很失望，也很奇怪，为什么想死都那么困难。 我让雨薇送阿燃走，他不能留在这里，我爸和我妈不会放过他。 他咆哮，声音嘶哑，那是我在阿遇出事时候在医院听过的声音…… 阿燃走的那天，周凝给我打来电话，她很关心阿燃，这让我很羡慕。 她来见我了，即便我给她选择，她可以不来，她还是来了，为了阿燃。 看着她，我没有高兴的感觉，只觉得累，然后我又让她选，她说我给的都是没有选择的选择题。 那天，她第一次和我说那么多话，说的很多很多，她企图开导我，甚至毫不避讳的掏出一柄玩具似的裁纸刀告诉我，她本来打算杀我的。 她拨出刀片，我的心骤然一凉，再看到她撸起袖管，心底涌上说不出的惧意。 我想阻止她，却没有力气，眼睁睁看着她用刀刃在自己手臂上滑下一刀。 鲜红的血刺痛我的眼睛，雨薇和翼飞冲了进来。 我伤口裂开，再度陷入晕迷，再醒来我下意识的要见她，我怕她出事，我担心她出事，我往不了阿遇满身是血的模样，忘不了周清澜身下被鲜血浸透的白色床单。 还好，她没事，只是她看起来很不好，整个人好似快要崩溃。 她冲到翼飞面前，仰头怒吼，“杀啊！你不是要杀我吗？！” 然后又回头对跌跌撞撞跑进了的雨薇吼，“你不是不拦他吗？你那么急干什么？！” 我知道她受了委屈，想说什么，她已经把枪口对向我，“你说你为了我好！你给我的拿条不是绝路？！你叫周凝！我不叫周清澜！” 我感觉呼吸不顺，越想说话越说不出口。 “叶崇明！你要和我你一起！可以啊！我现在就答应你！”翼飞抱起她往外走，梁医师他们围了上来，但我依旧可能听到她挣扎怒吼的声音，“叶崇明！我跟你走！你想去哪都行！然后我每天在自己身上割一刀！你要一具没心又支离破碎的身体！我成全你——”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周凝站在我面前，手里捏着那把小小的裁纸刀，坐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上，一刀一刀的割着自己的手臂。 我想上前阻止，可是我动不了，甚至发不出声音，除了急还是急。 血浸透了她白色的衬衫，然后她缓缓抬起头看我，看着我笑，然后又抬起手，刀尖抵在了自己纤细的脖颈。 我骤然惊醒，努力撑开眼，看到一个人坐在我旁边。 长长的大辫子，白色的衬衫，手上拿着一本书正低着头看，很专注的样子。 这个画面我再熟悉不过，那是我的阿遇…… 她似乎发现了我再看她，缓缓转过头来看我，大大的眼睛闪过一抹惊愕，然后她笑了，浅浅的笑，声音温柔的对我说：“累了就再睡会。” 真的是阿遇……她来看我了…… 我努力的动了动唇，我想和她说对不起，我又想问她是不是不怪我了，可我发不出声音，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手背忽然覆上一抹温暖，很真实的温暖，然后她笑着又和我说：“累了就再睡会。” 我闭上了眼睛，说不出的安心，也说不出的累……我想，我真的累了…… 第1章：噩耗 外面已经下了好久的雨，我也好几天没出门玩了，听我妈说，湖水已经涨的很凶，这玉如果再下，湖水就要漫到路上。 我爬在窗口看雨，不时能嗅到饭香，没多会我妈喊我，“阿强，吃饭了，来帮妈妈拿碗。” “哦。”我掉下高脚凳跑到厨房，朝着厨房小跑，坐在沙发的爷爷瞅了我一眼继续看电视抽烟。 进了厨房，我妈正在炒我喜欢的番茄炒蛋，蛋香味让我直咽口水，碗也没拿，站在旁边抬头看着她炒。 她转头看我，唇角勾起是温柔的笑，“肚子饿了吧。” “嗯。” 她笑着说：“那就快把碗拿出去，然后坐着等妈妈，一会就好了。” “好！” 我已经习惯了这项工作，动作很快的抱着碗往外走，我妈果然没多会就出来了。 小时候吃饭，喜欢哪个菜就霸占着哪个吃，对我妈夹给我的青菜不肖一顾，只忙着消灭番茄炒蛋。 “别挑食，还想不想和爸爸一样高了？”我妈夹了一筷子菠菜放倒我碗里。 我苦着脸看了看菠菜，又看了看我妈，“想！” 因为想，所以我憋着气一口就吃下，耳边传来我妈的轻笑声。 我是真的想，我想长得有我爸那么高，那么壮，我爸轻轻松松就能把我举起了架在脖子上，我觉得好帅！ 而我妈……现在让她抱我五分钟都只怕她抱不动。 不过我才不要她抱呢，我爸说了，我长大了，是男子汉，不能要妈妈再抱我。 “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爸爸都出去很几天了，有些想他。 “你爸在出任务呢，出完任务就回来。”我妈依旧淡淡的笑，说完转头朝着窗外一眼。 我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吃饭。 对于我爸出任务，我已经习惯，他是军人，他要保护国家保护人命，这是我爸经常说的话。 爷爷听到的时候重是满意的点头，然后我爸又会悄悄和我说，最重要的是保护你和你妈，嘿嘿。 我很喜欢我爸，也很羡慕他，他有很多战友，每次他们到家里吃饭就特别热闹，我都喜欢坐在一边听他们的聊天。 他们说的东西很多，大多是关于出任务，和任务中发生的事情。 我觉得又惊险又刺激，很酷很帅！ 不过每次我爷爷都忍不住插话，说他们那算什么，想当年…… 然后我爸他们都被打断了，听着我爷爷说得眉飞色舞，而我爷爷那个想当年我都听好多年了，我想听我爸他们的新故事。 爷爷那个人平时话很少，唯独说起那段战争的时候不一样。 当然，我妈永远都含笑坐在一旁听，然后看到菜没了，就又进厨房给她们加菜。 每次我都能听到我爸的战友嫉妒羡慕恨的说，“老子要是能讨到那么好的老婆就好了！” “就是！又漂亮又温柔，还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王叔叔说到这就一把将我拽过去抱着，“我那婆娘一嗓门能把老子耳朵吼聋！” 这个时候他们会笑着起哄，然后任务的话题就变成了老婆的话题，更无趣了！ 那天吃完饭我妈收拾了正在厨房刷洗碗筷，爷爷坐在沙发抽烟，我缠着他给我的讲故事。 但是他懒得理我，可能是只有我一个听了无数遍的小观众不怎么来兴趣吧。 没多会，外面传来嘈杂声，接着是敲门声。 我爷爷没动，我已经跳下沙发去开门。 门打开，是湿漉漉的黑色雨衣和军用帆布鞋，我下意识的抬头，是胖叔，我爸的战友，他身后站着几个人，都穿着黑色的雨衣，身上湿漉漉的，他们手上好像抬着个担架，但却没看到我爸。 他看着我，唇紧紧抿着，眼睛通红，脸色很不好，我眨了眨眼喏喏的喊了声，“庞叔？” “阿强，是谁啊？”厨房传来我妈的声音。 “是庞叔！”我转头喊，我妈已经一边在围裙抹着手上的手走了出来。 “是庞哥啊，快进来……”她的话在走进的时候顿住，人也站在了原地。 我转头看看庞叔，又看看我妈，爷爷这时候也从沙发站了起来，“站在门口干嘛？进来坐啊！” 爷爷走到门口的时候，挡在门前的庞叔看了看爷爷，侧身挪开，我看到了他身后的担架，上面好像躺了个人，身上盖着一件雨衣，挡住了上半身，露出军绿色的裤管，和沾了泥的军用帆布鞋。 “老林……牺牲了……” 我妈没哭没闹，跪在我爸的尸体旁，我已经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不管庞叔和王叔怎么哄都没用。 开始的时候，我是没明白的，直到他们将担架抬进屋，掀开盖在我爸身上的雨衣我才明白过来…… 我知道，我爸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就算他们说，男子汉是不能掉眼泪的，但是我现在不想做男子汉了，我只想我爸爸醒过来。 我不知道我妈跪了多久，只知道人越来越多，小区里的人闻讯而来，很多人劝我妈，可是我妈就是不起来。 不过我妈跟听不见一样，只是跪在那盯着我爸看。 后来有人看不下去，想拉她起来，她却疯了一样的又抓又咬，那样子我重来没见过，哭得更厉害。 一直颤抖沉默的爷爷最后将人都撵走，只留下那几个送我爸回来的战友。 不过他们没有久留，他们身上还有任务，还要再回到抗洪的第一线。 爷爷抱着我回房间，许是哭得太累，我没多会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我妈依旧跪在那里，爷爷坐在沙发不停的抽烟，眼睛红得不能再红，却一滴眼泪都没掉下来。 我走到我妈旁边跪下，眼泪又开始掉，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渐渐的，我膝盖又痛又麻，我妈终于动了，转过头来看我，“肚子饿了吗？” 我看着我妈摇头，我是真的不饿，一点都不饿。 “妈妈给你做饭好吗？” 我想说不用，可是一想到她要是去做饭的话，她就不跪了，她跪了那么久膝盖一定很痛，所以我点头。 我爷爷过来，先把我抱起来放到沙发，又把我妈扶到我旁边坐下，她帮我揉膝盖，“痛吗？” 我倔强的咬着牙说：“不痛。” 她对我完全唇浅浅的笑，“妈妈痛，妈妈缓一会给你去做。” “我还不饿。” 她抬手摸了摸我的头，我很奇怪，她为什么不哭，她还能笑。 我妈坐在沙发缓了差不多一小时，然后扶着膝盖进了厨房，我爷爷用那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她，一脸担忧。 “阿强，去厨房看着你妈。” “嗯！”我点头，跳下沙发跑到厨房，就站在旁边看她做饭。 她没像平时那样撵我出去，而是搬了小凳子给我坐下，让我看着她弄。 做好饭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妈先盛了我爸的，放在他旁边，然后又给我爷爷和我盛饭。 我一点都不饿，也不想吃东西，可一直没哭过的她却见我端着碗不动哭了。 我不敢不吃，我都没敢夹我喜欢的番茄炒蛋，我一直在吃青菜。 吃过晚饭，她说她要帮我洗澡，我别扭。 我三岁开始都我爸带我一起洗澡了，以前闹着要和妈妈洗，被爸爸笑话了以后，我就再没让我妈帮我洗过。 可是她又哭了，哭得很凶，我赶紧脱了衣服就跑进卫生间，钻进她给我放好水的大盆了。 我以为她不会再哭的，可是她一边洗一边哭，还一边喃喃的说对不起，我难受，给她擦眼泪。 其实我现在也很难过，我也想哭，可是看着她哭成这样，我不敢哭，我怕我哭她会哭得更伤心。 我妈给我洗完澡，进房间哄我睡觉。 我闭上眼睛，一直睡不着，却不敢睁开，我要听话，王叔和庞叔的话我记得，他们说了，以后我要替爸爸照顾妈妈！ 过了好会，我妈亲了亲我的额头，又亲了亲我的脸颊，然后给我盖好被子出了房间。 她一定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根本没睡着，她才出去，我就拉了拉杯子盖住头哭了。 我哭得喘不过气，才打开被子透气，抽吸着晕晕欲睡，忽然就听到我爷爷叫我妈的声音，还夹杂着敲门声。 我惊醒过来，下床走到门前，才打开房门，就见到我爷爷在踹门。 我吓了一跳，想问他在干什么，门被他再次重重一脚后砰一下就开了，里面的门栓啪哒掉落在地。 然而我爷爷将门踹开却没动，人直挺挺的站在门口，我心慌，迈着步子了过去。 我的视线透过爷爷的身躯看到卫生间内一片猩红，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我看到我妈卷缩着身子侧躺在地上，一只手上全是血。 我呆住，整个人都不会动，爷爷回头，见到我后转身两步走到我身前，大掌一伸蒙住我的眼睛一把将我抱起转身往卧室走。 我没哭，吓傻了，整个人迷迷糊糊，生了一场大病。 很长一段时间，有三个画面在我脑海挥不去。 一个是我妈跪在我爸爸身前的背影，一个是站在爷爷身后看到浴室的画面，还有一个是我爸和我妈平行躺在家里客厅的地上，身上盖着白布，我妈的手腕露在白布外，深可见骨的痕迹。 第2章：杨欣雨 “为什么干架！”我爷爷怒吼，能把耳膜炸破的声音。 我跪在地上低头不语，他点头，抽下皮带，“老子再问你一次！为什么干架！” 因为那张潇那死娘娘腔说老子有人生没人教，说老子是渣渣，说我是没爹没妈没教养！ 我说我爸是英雄，他说我爸是傻逼，老子没干死他算他命好！ 我没开口，因为这一次不一样，我爸张潇头打破了，就算有原因这顿大也少不了。 我爸说过，不管有什么理由，做错了就错了，是男人就不要为自己找借口。 所以，我不需要解释，我的打人的行为不对，但不对我还是要打！ 我爷爷一皮带抽下来，痛！痛得我您着眉嘶了声，后背火辣辣的。 那一年，我十二岁，被我爷爷抽得最严重的一次，要不是老二叫着他爸妈来，我指不定就被抽死了。 “为什么干架！”我爷爷怒吼，依旧是能把耳膜砸破的声音。 我依旧习惯，自觉的脱了上衣跪在地上等他抽。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几个初二的傻逼看老三不顺眼，趁着老三落单把老三拽到小树林给揍了。 大我们一届了不起啊，人多了不起啊，照样揍得他们跪在地上喊爹！ 那年，我十三岁，打架抽烟抢钱去网吧通宵，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坏得出格。 不过也就爷爷不喜欢我，院子里的爷爷奶奶他们还是很喜欢我的，每次看到我呲牙咧嘴的从楼上下来，就笑着问我，又被你爷爷抽拉？ 呵呵…… 没到这个时候，我除了笑笑也不知道说什么。 然后他们会继续笑我，叫我以后别老打架，瞧你给你爷爷愁的，好好念书哈，以后你爷爷就靠你拉。 每次我都会点头说嗯，接着在心里补一句，那还用你们说，我以后赚大钱养他！ 不过我渐渐发现，赚大钱可不容易，连学校蹲点收个保护费都还要抢地盘，遇到有背景的，少不了干一架。 最严重一次，初三，得罪了个小富二代，我们三才放学就被人家给围了，往死里一顿揍。 不服气！我让老二去弄了三把西瓜刀，晚上吊了线知道那富二代请他们在一间酒吧喝酒，别着刀就过去了。 那晚上，我们三算是一战成名了，不过成名的后果是退学，赔钱，少管所呆了三个月，出来后被我爷爷差点打断腿。 我本来就很少回去，那次之后我回去的更少了，和爷爷越来越不对盘。 好处不是没有，那就是有点名气后，没人跟我们抢保护费了，兄弟越来越多，有老板开始会拉我们过去看场子。 路很多，吃喝玩乐不愁，愿意请我们的大有人在，就是手头紧，我渐渐意识到不能这样，这样下去不是混吃等死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赚钱！ 而且老是伸手跟人家要钱，再好的提款机都有用坏的时候，也会被人看不起。 十六岁那年，我跟了峰哥，跟着他看场子，接触到另一个世界，他算是把我领进门的人。 一年后，峰哥跳槽跟了张荣贵，他问我要不要跟他走，我和老二老三商量了很久，最后决定继续跟着吴建明。 虽然张荣贵比吴建明板大，但是我们跟他过去老张也未必看得我们，我们还是那种出事了跑个场的角色。 但是跟着吴建明不一样，他现在手上没人，就算小气了点，板小了点，辈分上不一样了，他用得到我们，我们就不用再做跑场的小弟了。 事实也和想得差不多，老吴怕我么也跑了，对我们还不错，峰哥走了他的位置就是我顶上。 没多久，我认识了杨欣雨，那天是老二的生日，我们包了间KTV，猴子领着杨欣雨和闫一曼来了。 很漂亮的女孩子，一进来我就没忍住偷看了好几眼。 猴子领她在老三旁边坐下，然后就给她挨个介绍，还给她倒了酒，说着要一个一个轮着敬。 她样子看起来有些为难，一看就不是那种经常出来玩的，不过还是抬起酒杯。 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的心态很猥琐，谁都是想着能把妹子灌醉占点便宜，不过那年纪，谁不这样呢？ 那会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么？ 猴子是老三的人，第一杯就是给老三敬的酒，我也看出来，猴子这人是领来给老三的，所以……我也就看看。 我和老二坐得远，一排人到我的时候，猴子说：“强哥，这是我同学，杨欣雨。” 她脸已经有些红，看着我腼腆的笑笑，“强哥。” 她声音很小，音乐杂乱，几乎都听不到她的声音。 我看了看她，端起酒杯，“喝一口就行了。” 我话落，抬起酒杯也就喝了一口，没干，因为我是真没想她多喝。 一般在外面都这样，场面话，喝一口就行了，但抬杯子干下，别人还不是得陪你干。 她看着我笑，然后喝了一口后低下头，跟着猴子敬老二。 老二是个闷葫芦，还没等猴子开口，直接抬起杯子喝了把杯子放下。 “哈哈……”猴子干笑两声，“这个是二哥，叫二哥就行了。” 杨欣雨有些尴尬的抬起酒杯喝下酒，转身的时候看了我一眼。 我对她轻弯了下唇，她对我笑了笑走回老三那边，不过去却没和老三挨着坐了，而是挨着闫一曼做。 老三逗她，问她做那么远干嘛？怕他啊？ 她笑得腼腆的摇头说没有。 没多会老三组织完骰子，唱歌的都必须停下来，人人都得参与。 其实完不了都会的，最多两轮人就要开始散。 不出我所料的，也就两轮，什么休息会的，什么上厕所的，结果休息休息的就唱歌的唱歌，跑出去窜场的窜场。 老三坐在坐在蹭到我旁边，“你看着怎么样？” “啥？”我装没听懂。 “装吧你。” “……猴子领来给你的。” “不是我的菜啊。”他说着，抽了口烟转头看向杨欣雨，“胸太小了，又不够骚。” “……”老三这个话太直接，直接得我没法接。 “二哥也拖不出去见人。” “咳咳……”我忍住笑，用手肘撞了他下，“你是找抽是吧。” “说老子坏话呢？”老二凑过来。 老三瞅了他两眼，然后朝着杨欣雨的方向小幅度努力下下巴，“那妞，你看着怎么样？” “怎么样关我鸟事啊？” 我无语的眨了眨眼，转头看向老三，就见老三也一脸无语的看着我，随即抬手一拍脑门，“瞧！老子没说错吧！” “哈哈哈哈——”我没忍住笑出声，下意识的就朝着杨欣雨看了一眼。 她正好也转头看我，愣了下，然后对我笑笑又别开眼，样子看起来有些慌忙。 我笑着垂眸，伸手拿起桌上的烟抽出一支将烟盒丢回桌上，老三用手肘撞我说：“老大，你怎么说？” “说什么啊？” “卧槽！不装能死吗？！”他瞥我一眼，“狼多肉少，你不快点吐口水占着，一会就被抢得连渣都不剩！” “……再说吧。” 其实她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人也漂亮，可惜她太小了。 不知道怎么形容，虽然我只大她三岁，但感觉没过十六的话，就有条线隔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之后猴子每次来玩都会叫她，然后我发现以前没见她抽烟的，现在她手上居然都开始拿烟了，而且她和猴子那群兄弟渐渐混得熟了，经常被围着，就如老三说的狼多肉少。 我开始犹豫，这样吊着，这肉是不是就要飞了？ 我还在犹豫，老三就又来怂恿了。 “老大！我说你怎么一到这种时候就怂了？” “我怂什么了我？” “喜欢就上呗，不就是个女人！处女值钱，处男一点都不值钱好么？” 我抬手就朝他后脑啪过去，“找死是吧！” “哈——”老三捂住后脑勺就笑，“还不给说呢。” 我送他一记白眼，点了支烟，他哼笑了声忽的开始招呼人玩骰子。 我一看他那样子，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想干嘛呢？” “我想干妹子，我想干嘛？” “草！” 玩了一圈我就知道他想干嘛了，789，不管谁摇了一对都找杨欣雨喝。 这人多，十多二十个人，这三圈下来我看着杨欣雨就不行了，而且今天也奇迹般的，三圈都没人跑路。 我有些看不下去，主动弃权，坐在旁边看着，没轮半圈，杨欣雨就到外面吐了。 我跟了出去，等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见我愣了下，然后笑着叫我，“强哥。” 我见看她脸红的不像话，目光涣散，上前一只手扶着她的手臂，“我送你回去。” “回去？”她跟着我走的脚步歪歪斜斜，疑惑的转头看我。 “回家。” “我还不回去，一曼还等着我。” “嗯，等着把你灌醉。”我说。 “诶？”她转头看我，目光迷乱，小脸蛋红扑扑的。 我别开眼叹了口气，“随你吧。” “呃……不、不是，我的包……” “……你在这等我，我去帮你拿。”我说着，松开扶着她的手转身往包房走。 第3章：有点感觉 我进了包房走到，直接就走到沙发前，轻易从那堆放着的包里找到她的。 我刚拿着要往外走，老三就笑着拽住我，“老大，干嘛去啊？” 他一声，边上的人都朝我看我过来，见我拿着杨欣雨的包全都笑得暧昧。 我没忍住笑骂，“滚。” 他笑着不放手，“今天允许你放假，等下不用过来了。” 我用力抽回手，“玩你们的。” “强哥！”我转身，刚要走，闫一曼忽然叫住我。 “什么事？”我回头看她。 “嘿嘿……那个欣雨姐喜欢你好久了。” 她话音才落，包房内的人都笑了起来，老三立刻拍手，“哎哟，好久啊，那得是多久啊？” “二哥生日那天才回去她就问我强哥有没有女朋友了。” 我是没想到，微楞了下，紧接着就听老三笑起来，“卧槽！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他话音落，大家又都哄笑了起来，我也没忍住笑，然后转身往包房外走，身后是起哄的声音。 “老大，搞不定看不起你啊！” “强哥，等下回来分享体验啊！” “回你妹啊！你傻逼吗？要分享也是明天啊！” “对对对！三哥说得对！” 我懒得理他们，自顾自走到门口拉开门走出去。 说不高兴绝对是骗人的，但他们那太闹腾了，再墨迹不知道要墨迹到什么时候呢。 我拐过走道，就见杨欣雨靠着墙被两个男的围着，一个男的还递烟给她，那妞居然傻傻的就接过来了。 我拧了眉，快步上前，在她刚将烟放嘴里的时候伸手从她指尖将烟抽了过来。 两男的看起来十五六岁，转过头疑惑的看我。 我扫了两人一眼，问她，“你认识的？” 她似乎才回过神来，看着我笑着点头，“是啊，我们学校的。” 我心底轻吁了口气，“走吧。” “噢。”她傻傻的点头。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扶着她往外走，隐隐听到身后有人说。 “草，谁啊那是？这么叼！” “声音小点，他就是林悦强……” 我拧着眉一直没松，到处了KIT到了路边的时候我转头对她说：“以后别谁递的烟都接，尤其是不认识的。” “噢……”她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见她目光涣散得厉害，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听进去，指不定等酒醒就忘了。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问她，“你家住哪？” 她拧了下眉，“我不想回家。” “……为什么？” “我和我妈爸吵架，他们让我滚。” 我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没安慰人的经验，尤其是这种事，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我憋了半天，“你不回家你想去哪？” 她瘪了瘪嘴，“我也不知道，我这几天都在一曼家睡。” “额……”我忽然感觉有些头痛，难怪刚才她说要等闫一曼呢。 难道现在又领着她回去？ 这个念头刚出立马别我否决，现在回去得被老三他们闹腾死！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脚步往一边晃了晃，我连忙轻拽了她下，她就往我这边靠。 她的头发扫过我的手臂，痒痒的，连带心都有些发痒起来，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搂她。 我头更痛了，握住她手臂的手紧了紧，“站稳。” “噢。” 我侧眸看她，扶着她往墙边走，然后让她靠着墙壁松了手，从包里掏出烟靠着墙抽出一支点燃，转头看她，“抽烟吗？” “嗯。”她点头。 我将烟咬在牙间，又抽了一支连同打火机递给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不回。”她倔倔的说，然后才将烟衔在嘴里点燃。 我笑了，“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啊。” “我是想一辈子不回。” “闹什么别扭呢，不就说两句，我被抽都还要回去。” 她转过头来看我，目光迷离，唇红艳艳的，看得人想犯罪。 我别开头，抽了口烟，就听她说：“我宁愿他们打我，也不要他们天天拿我和别人比这样比那样，烦死了。” “呵。”我笑，“等打你的时候你又只希望他们只是拿了你比了。” 我话落，见她半响不吭声，转过头看她，就见她低着头抽烟，长发掩住她的脸，看不清表情。 “怎么了？” “没什么。”她说：“反正我不想回去。” “……”我有些拿她没办法，犹豫了会说：“算了，我去给你开个房间。” 她猛然抬头看我，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么惊悚干嘛？是给你开。” “……噢。”她抿唇轻点了下头。 我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丢在地上踩灭，“丢了吧。” 她听话的将手上的烟丢了，我问她，“走得稳不？” “走得稳。” 我看了她一眼，直起腰往前走，她跟在我身后，走两步晃一步，但还算能走稳，我没去扶她了。 我拦了出租车，带着她到我们场子旁边的一家宾馆。 老板是认识的，见我带着她挑眉对我笑，我轻摇了下头，让他给我开了间标间就带她上楼了。 开了门，我没进去，把房卡递给她，“先住着吧。” 她接过房卡，抬头怔怔的看着我，我轻扯了下唇，“别看了，再看我就不想走了。” “……”她连忙低下头，没吭声。 我轻笑了声，伸手轻推了她一把，将她推进房间，“把门锁好，有人敲门看清楚了再开。” 她微微抬头，抿了抿唇说：“谢谢。” 我没吭声，轻抬了下手指了指门，示意她关门。 她轻点了下，伸手拉住门，缓缓将门关上。 ‘咔’一声，我双手插进裤包看着紧闭的房门吁了口气，转身一边往楼下走。！ 到楼下的时候，老板嗖一下站起来，“不是吧！那么快！” “想什么呢！那是妹子！” “装吧你！” 我笑着往外走，没理他，心里却说，林悦强啊林悦强，你真他妈能装！ 回到KTV，我才打开包房门，所有人都转头看我，随即就是一片唏嘘声。 我没好气的笑了，往沙发走，老三立马蹭过来，“卧槽！那么快你不是吧！” “……什么那么快？” “那好吧，不说快不快，你怎么回来了？一个晚上啊，不多来几次简直太亏了！” “去你妈的！” 我和老二老三在外面租了房子，晚上回去的时候，老三正儿八经的问我，我说没有，什么都没有，给她开了房间就回来了。 老三一脸鄙夷的说我，怎么就那么怂，老二说，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 老三笑他，“你个木头，老大好歹还是有色心没色胆，你是色心色胆都没有。” 我和老二拿被子捂着他就是一顿揍。 第二天起来我们去了场子，老吴的地方小，人也少，其实都没事，就坐在聊天。 不过我都必须在，因为一个小时要开一次箱子换路单，这些都是我负责。 十点多的时候，我手机响了，我接起来，那边传来杨欣雨支支吾吾的声音，“强，强哥。” “酒醒拉？”我笑着说。 “呵……”她轻笑了声，“醒了。” 她话音落，我就听到边上有人小声说话，听起来像闫一曼，然后她说：“那个……你在哪啊？” “我在场子。” “我、我可以过去找你玩吗？” “我上班呢，有什么好玩的。” “……噢。”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我刚想说什么，老三就凑了过来，“谁啊？” “杨欣雨。”我抬手捂住手机小声说。 他眉一挑，“做贼啊你！” 他说着一把就将我手机抢了过去，凑近耳边就说：“欣雨妹子啊。” “……”卧槽，叫得真亲热。 “在场子啊，你再哪？哦哦哦，过来玩呗，我们场子就在旁边，知道怎么走吧？没事，你十分钟后下来，我过来接你。” 老三自顾自的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将手机递还给我。 我拧眉，“你干嘛呢？” “我才想问你干嘛呢！送上门的都要往外推，没病吧大哥。” “……她太小了。”我说。 “哪小？”老三两条眉毛扭成蛆。 我瞥他一眼，“不猥琐能死？” “这叫猥琐？这叫男性本色。” “狼性本色吧。”我掏出支烟点燃。 他笑着伸手从我嘴里抢过烟，转身就往外走，“我去接人。” “皇帝不急太监急！”老二看着老三的背影说。 走到门口的老三回头，“你别得意，老子改天就弄个放你床上。” “你敢！”老二拧眉。 “你等着瞧我敢不敢。”老三说完转头哼着歌就往外走。 老二送了他记大白眼，然后走到我旁边坐下，“强哥，说真的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 “有点感觉。”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没有那种很强烈的欲望，却也忍不住会去关注，应该算是喜欢吧。 没多会，老三领着杨欣雨来了，我一看她身后跟着闫一曼，就知道她也是被怂恿的。 我招呼她们坐下，只是没一分钟，老三就搂着老二，拎着闫一曼就出了办公室，留着杨欣雨一个人。 我哪会不知道老三的心思，只是那丫的觉得办公室能干嘛啊？！ 她微微低头坐着，规规矩矩，我抬手搔了搔后脑，“那个，我给你倒杯水。” 第4章：今晚不回去 我说着站起身，给她倒了杯水，走到她面前放下。 “谢谢。”她抬头对我笑笑。 “一杯水谢什么呢。”我走回沙发坐下，拿出去烟来，“抽烟吗？” 她看着我，犹豫了两秒摇头，我笑了笑将烟递给她。 她迟疑了下伸手接过来，“谢谢。”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我说着，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点燃，然后将打火机递给她。 她接过打火机，抿了抿唇低头说：“暂时还不想回去。” “出来多长时间了？”我看着她点燃烟。 “五天了。” “你家里人没找你？” “……”她低头，抽了口烟吐出才说：“找了。” “找了就是担心你。”我说：“而且你不能一直不去上学啊。” 她没回答我，又抽了口烟，我笑了笑说：“烦了？” “……没有。” 我轻扯了下唇，抬手看了看表后站了起来，“我要开箱了，先出去会。” 她抬起头看我，抿着唇点了点头。 我才走出办公室，老三就凑了上来，“怎么样？” 我见闫一曼和老二也眼巴巴的看着我，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怎么样？不就是那样。” 而且重点是我不怎么会聊天，尤其单独相处的时候。 我见老三还要说什么，连忙抬手，“等下说，我先去开箱。” 过了会我回来，一群人全在办公室了，正在商量晚上去哪玩。 我有些无语，这天都还没黑呢，就商量着晚上哪玩了。 晚上老吴的大舅子有事要晚点才过来，我和老二留在场子，老三带着她们先去的，我看老三比我和她聊得来多了，说得眉飞色舞的。 老吴大舅子过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我把账理顺给他和老二来到KIV的时候，杨欣雨已经喝得七荤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巨汗，这是干嘛？！ 我还没来得及坐下，老三就拽着杨欣雨往我身上推，“老大，欣雨妹子喝多了，送她回去吧。” 噗——还有这样的！ 我一手扶着杨欣雨，一手指了指老三，扶着她转身往外走。 “等等！”身后是老三的笑声。 “……干嘛？！”我回身没好气的看他。 他笑着转身跑到沙发拿起杨欣雨的包塞给我，“行了，没事了。” “……”我瞥他一眼，转身扶着杨欣雨就往外走。 我打了车，扶她上车，她醉醺醺的，我才坐上去她就往我身上倒。 我拧了下眉，转头看了看她，没动，任由她靠着，心里暗骂，老三这个小兔崽子！真特么的会给老子找罪受。 到了昨天那个宾馆，我问了下，房间还没退，就直接扶着她上去。 她醉得不行，不是昨天那种扶着胳膊就能走的，我几乎是夹带着她上楼。 腰细，柔软，胸前的圆润贴合在我右胸口处，走一步就蹭一下，我一头的冷汗。 好不容易把她扶进房间放到床上，我连忙直起腰就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掏出烟来点燃狠狠吸了两口。 老三真他妈的，等下回去非弄死他不可！ 我想着，又猛抽了两口烟，身后的墙壁的冰凉触感透过薄薄的体恤，我终于觉得没那么热了。 我低头看了看她，然后咬着烟上前，帮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转身快步离开房间，有点像逃。 不走快点，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回到KTV，推开包房门，对着一脸惊愕的老三勾了勾手指。 老三搔着脑袋，目光闪烁的走出来，老二幸灾乐祸的笑，“该你遭的！” 包房门外，我点了支烟，靠着墙看着又是搔脑袋又是抓耳朵的他吐出烟雾，“以后别这样了。” “哦。” “哦你妹啊！” “好！” 我狠瞥他一眼，他笑嘻嘻的凑上来，“火气别那么大嘛。” “火气大不是你害的！”我说着，又狠抽了口烟。 “那……不是撮合撮合嘛……” “有这样撮合的吗？”我拧眉看他，“这种事要人家愿意，我不喜欢捡醉鸡！” 老三低头，这才换抓眉毛，“……以后不会了。” 我深吸了口气，那股邪火还在，没忍住又瞪他一眼，“你们玩，我先回去了。” “老大！不是吧！”老三追我，“这样就发火了啊！” “是啊！老子要回去冲冷水澡泻火！” 老三微楞，随即抿着嘴要笑不笑，我抬手啪一巴掌重重拍了他后脑勺才离开。 第二天中午，老三和老二出去买饭，我正在看账单，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叫我。 “强哥。” 我转过头，就见杨欣雨站在门口探头看着我。 我笑了笑，“干嘛跟做贼一样，进来啊。”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走了进来，我指了指拐角沙发，“坐啊。” 她坐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然后从包里掏出房卡递给我。 我微楞了下，“打算回去了？” 她抿着唇点头，“等下就回去。” 我笑着伸手接过房卡，见她眼睛还有些宿醉后的浮肿对她说：“喝酒不是不可以，少喝点，醉也不嫌难受。” 她微微低头，“知道了。” 一时间无话，她坐了两分钟站起来说：“那个……我先回去了。” “吃了饭再去吧，老三他们一会就来了。” 她摇头，“不用了，我回去了。” “我送你出去。” “……好。” 我送她到路边，给她打了车，然后给了钱对她挥了挥手说：“该上学上学，休息出来玩下。” “我周末打电话给你……行吗？” “行啊。”我笑着说：“赶紧回去吧，要是还骂你就左耳进右耳出，别跟你爸妈吵。” “嗯。” 我往后退了两步朝她小幅度挥了挥手，“去吧。” 那天下午，杨欣雨就给我发了短信说，他爸妈没骂她，她妈妈见她回去还特意去买了好多好吃的给她。 那以后，我们经常发短信，而她每到周末中午就会来场子找我，然后下午和我们一起去吃饭，晚上一起玩，差不多我就送她回去。 一切好像都那么顺其自然，有人开始开玩笑会叫她嫂子，她总会脸红，然后看我，我都是笑笑不吭声。 两个月后的一天，我忽然发现他有些不对劲，问她才说，有个男的最近一直纠缠她，每天放学守在学校门口。 我拧了眉，“没事，每天我叫老三过去看看。” “嗯。” 第二天，老三带了几个兄弟去接她放学，把那个纠缠她的男生给揍了。 没几天，她生日，她那天喝得有点多，不过我没说什么，生日高兴嘛。 差不多一点的时候我送她回去，出了KTV，她抱着我的手臂和我问我，“强哥，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我愣了愣，当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见我没吭声，拧着眉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吓了一跳，“干嘛呢？不就是女朋友！” 她憋着的唇一下子弯了起来，吸了吸鼻子，“我以为你不喜欢我。” “……不喜欢能对你好？”是啊，不喜欢能对她好？反正对别人没那么好。 “强哥，我和我妈说了，今天不回去，在一曼家睡。” 我心咯噔了一下，一股热流就往脑袋上窜，这样明显的暗示，就算是个傻逼都能听懂。 我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转头看她，就见她抬头眼巴巴的看我。 “……那就、那就不回去了。” 我们去了那家宾馆，两人都有些尴尬，说什么都不对。 后来她说去洗澡，我坐在外面，简直想打电话给老三求救，卧槽！果然被老三说中了，一到这种时候我就怂了！ 不过最后我没打，也没发短信，会被笑死的！ 她洗完我洗，等我磨蹭出来都已经两点多了，灯已经关了，只亮着床头的小灯，她已经睡下，侧身背对着我。 我擦了擦头发，有些紧张，走到床边坐下，轻推了她一下，“睡着了？” 她动了动，转过身看我，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没有。” 我才冲的冷水澡，立马又热了起来，“那个……我抽支烟。” “噢……”她轻应了声，声音软软的，尾音拉得很长，我瞬间感觉头皮都麻了。 我拿烟的手有些抖，自己看着差点没忍住给自己一巴掌。 “我也想抽。” “诶？哦！”我顿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抽了支烟给她。 她一手杵着床，一手揪着被子坐起来，然后伸出光裸的手臂，我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 我抽回她刚接过的烟，转身连同我正在抽的那支一并丢进烟灰缸，然后站起身将床头柜的灯一起关上滑进杯子。 人家连衣服都脱了，我要还能坐着抽烟我就真不是男人了！ 我和她都是第一次，很艰难的一个晚上，重点是，我连接吻都能磕到人家牙……没经验…… 第二天早上，老三大清早就打电话来了，她还在睡，我点了支烟拿着电话去了卫生间，怕吵醒她。 “大哥！怎么样了？” “……你怎么对这种事情那么积极啊？” “关心关心你呗！” “不需要。” “到底怎么样了！老子焦心啊！” “……吃了。” “真的？” “还煮的呢！” “哎哟！终于了！老子晚上请客！” “……” 第5章：这是打架的问题？ 杨欣雨性格属于那种很小女人的，很贴人那种。 开始的两天还好，我觉得也没什么，她贴我我也很开心。 可是这一贴差不多一周，她不去上学也不回家，这不行啊。 办公室里，我和她说：“小雨，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赶我啊？” 我没好气的揉她头发，“什么赶你啊，你这样一天天的不去上学行？” “反正再怎么念还不是那样。”她双手抱住我的手，脸贴在我的手臂上，“你以后养我啊。” “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万一我养不起你怎么办？”我说：“你自己学的东西在你手上，谁也拿不走，现在你觉得没有，万一以后有用呢？” 这人不可能靠谁能靠一辈子的，天灾人祸，不可避免。 她不高兴的噘起嘴，“老说教，你比我妈啰嗦。” “为你好才说你好么。”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从桌上拿起烟，递了一支给她。 她接过，我说：“今天还剩下三支。”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 经过一整天我的唠叨后，晚上她不是很高兴的回去了。 前提是我每天下午都得去接她放学，如果没空可以让老三和老二去，然后下午一起吃饭，再送她去上晚自习。 不过渐渐的，晚自习她没上了，因为晚上经常有活动，她比较贪玩。 我那时候想，这个年纪谁不喜欢玩呢，反正晚自习也没什么，她能坚持去学校上课也不错了。 至于戒烟计划就更别提了，戒什么呢，一堆人在一起，一天比一天抽得凶。 我十八岁生日头几天，老吴花了三万多给我买了辆长安，连驾校钱都给我出了。 其实那时候是早就摸惯车，车才到，驾照还没拿我们就开着车四处野。 老三嘴上说，老吴真他妈抠门，就弄个三万多的给我，但嘴却笑得合不拢。 其实对我们来说，重点不是车，重点是我们看到了收获，这条路不是真的没出路，是看要怎么走，而我也好想摸到了点窍门。 那天我是高兴的，下午故意让老三守着场子带着老二和猴子去接杨欣雨。 我到的时候她们已经放学，平时她放学都会在学校门口等我，今天我扫了一圈没见人，刚想点支烟等，猴子就说：“可能在湖边呢。” 我疑惑，“在湖边干嘛？” 猴子笑说：“有个女的撬一曼墙角，好像说是今天要逮人。” 我拧了下眉，没太在意，女人为了这种事情打个架什么的太正常了。 “那去湖边看看。”我拉开车门下了车。 我们绕到湖边的时候，大老远就见围着一群人，我快步走了过去，拨开人群，就见闫一曼，杨欣雨和她那群姐妹围在围栏边。 她们一边打一边骂，至于被打的人我完全看不到，围得太严重。 我拧了下眉，叫了声，“小雨！” 没人理我……我又放大了音量，“杨欣雨！” 她终于回头了，其她人也停了下来，闫一曼叫我声，然后其她人跟着叫。 杨欣雨看了看我，转头又踹了那个抱头缩在围栏边的人一脚才转身朝我走过来。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这是我第一次看杨欣雨打人，她经常在学校打架我知道，但我没见过。 而且她每次都有还算合理的理由，加上女人打架也打不出什么事来，我也就说她两句，有什么事情先说，不行再动手，她每次都和我说好。 然而，打人不是不可以，但是她那见到我还转身补一脚的动作我看在眼睛里觉得分外的刺目。 “强哥，怎么来了？” “来接你，半天找不到人。”我蹙着眉，“怎么回事？” 杨欣雨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指了指，一副这还用说的模样。 我转眸，看向那个穿着校服，头发散乱，身上全是脚印人影，就见她微微抬起头，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小脸红肿的厉害，尤其是左边脸还有指甲刮痕，眼睛红红的，有水光，却没掉眼泪，唇紧紧抿着，带着一种倔强。 她看了我们一眼垂下眸，一副懒得理我们的模样。 我又好气又好笑，“那么大一丁点你也下的手？” 是的，那么大一丁点，我严重怀疑她才10岁！不过她穿着校服，我的怀疑无效。 “我也是日了狗了！”杨欣雨骂。 我拧眉，“怎么了？” “遇上个哑巴加聋子，草！” “我说你个女人，一天草草草的，你要草谁啊？”我不喜欢她说粗口，和她那样子不符，不过她偏偏喜欢说，记得才认识的时候也不这样。 我也说过她，每次都是知道了知道了，说多了还发火。 她看着我憋了下，然后转头，对着蹲在那里的女娃就吼，“你他妈的蹲在那里装死啊！” 我眉拧的更紧，就见那个小小的人影扶着围栏艰难的站起来，然后转身小幅度掀起眼朝我们看过来。 不站起来还好，一站起来我简直不忍直视，不仅小，而且瘦得没边，湖风又大，好像再大点人就能吹跑。 “肚子是不是不饿。”我沉下声音，觉得她这次有点过，那么多人打那么个小娃。 杨欣雨没理我，直接走上前抬手就给了那小女娃一巴掌，“今天算你运气好，以后别给老子看到你，看到一次大一次。” 小女娃头被打偏，垂着眸看着地面不吭声，杨欣雨又抬脚往她膝盖踹了一脚，她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站定，低着头还是不吭声。 我看着，心底有火升上来，我是真见不惯这种行为，说不出的厌恶，人都这样了，还补一脚带威胁到底是想表现个什么呢？ 杨欣雨到好像终于心满意足了，笑呵呵的朝我走过来挽住我的手臂，“可以去吃饭了。” 我垂眸看她，想说她，但想想这里人多，给她留个面子。 于是我什么都没说，抬眸朝着那女孩看了一眼，就见她正看着我们，眼睛依旧红，却带着冷光。 我心咯噔了下，转身带着杨欣雨离开，身后传来闫一曼的声音，“呸——听到没有，见一次大一次！” “……”这就是所谓的恃势凌人吗？ 来到车前我打开车门上她上车，她笑着叫了起来，“草！这就是老吴给你买的车？” “嗯。”我心头那火气还在，高兴不起来，临走前那女娃的目光一直在眼前转悠，“先上车再说。” 我本来打算到吃饭的地方在好好说说她，结果路上，她和闫一曼就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妈的！那小婊砸皮可真厚，几十个耳光甩过去，老子手都痛了，她屁事没有！” ……几十个耳光？屁事没有？人家脸都肿成那样了，指甲痕好几条，这叫没事？ 我那股才压下去一点的火气又上来了。 “就是！瞧她那死德性，跟哑巴似得，打都打不吭声。” ……要怎么啃声？跪地哭着求饶吗？ 不过话说回来，那女娃也是倔，都打成这样了也不哭，很多都是一见人多再唬两句就哭了。 “今天最可惜的就是没让她跪着说对不起，下次非得……” ！！我一脚踩下刹车。 几人没想我会忽然踩刹车，身子往前一倾，随即杨欣雨转头看我，“干嘛呢？！” 那口气还很不高兴，我更不高兴！ “打人很好玩是吧？”我看着杨欣雨说。 “……”杨欣雨一脸莫名其妙，“你发什么神经？” 我没理她，转头看向闫一曼，“欺负人很过瘾是吧？” “……”闫一曼连忙低头不吭声。 “你们想过有天被人这么打的时候什么感觉吗？”我拧着眉转回头看杨欣雨，“要是为争口气我也就不说你们了，你们告诉我你们现在是想干嘛？单纯觉得好玩？” “那小婊砸撬一曼墙角！”杨欣雨顿了顿是回过神来，冲着我就说，声音还不小。 “撬墙角？撬谁了？”我转头看闫一曼，“你现在和谁好着呢？怎么我不知道？” “……那个方易啊，还没交往。” “没交往撬什么墙角了？你喜欢就不给人家和别的女孩子好了？人家交往你去打人家，到底谁撬谁墙角了？” “没好！”闫一曼急了，“就送了她张卡片！” “……就送了张卡片？”我声音轻飘飘的，肺却感觉快炸了。 这他妈的什么理由？！被送张卡片还能被揍？！是世界变化太快我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了？三岁一代沟指的就是这个吗？ “那小婊子还打了一曼的！”杨欣雨似乎也觉得理由不够充分，立马补充。 我一听，瞬的就笑了，“她？打一曼？你们逗我呢？” 那女娃又瘦又小，整整矮闫一曼半个头，而且她们去哪不是三五成群的？还能让人家把她打了？！ 杨欣雨还想说什么，闫一曼连忙拉她，老二闭目双手环胸闭目养神，猴子连忙递烟给我。 “强哥，别生气，不就是打个架吗？抽根烟消消气。” 我转头看他，拍开他的手，“这是打架的问题？” 猴子一憋，低头不吭声。 “那你想怎么样嘛？！要不要我去给她打一顿！这样就你开心啦？！”杨欣雨对我吼。 第6章：女人，麻烦 我指尖微攥，转回头看她，“我和你说什么你跟我扯什么，是真听不懂说话还是装听不懂？” “林悦强！”她眼睛泛红，“你有没有必要为了个不认识的这样说我！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我抬手扶额，有些无力，“看来你是真听不懂。” 杨欣雨咬着牙看我，顿了两秒转身拉开车门就下了车。 我看到她哭了，别开头磨了磨牙，顿了会转头对闫一曼说：“去追。” “哦！”闫一曼连忙拉开车门跳下车。 猴子看了看我，“强哥，我也去。” 见我没吭声，猴子也跳下车，我被气到了，掏出烟来点了支狠狠抽了口，身后传来老二的声音，“女人，就是麻烦。” “……”我无言以对，抬起手上的烟又抽了口，杨欣雨委屈带着哭腔的吼声一阵阵传来。 我掀起眼，从车外的后视镜看他们，就见三人站在不远处拉拉扯扯，闫一曼拉她下，她甩一下，然后猴子也去拉，拦在她前面没给她继续走。 我别开眼，又狠狠抽了口烟，心更烦了。 “来，给我支。”老二说。 我直接将烟盒丢给他，他接过又说：“火啊，大哥。” “……”我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将火机递给他。 他接过火机就笑了，“我说老大，你这样老让着她不行啊，女人不能惯。” “……我也骂了啊。” “你那叫骂啊？还才骂完就让人去哄，你这吓得了谁啊！” 我憋了憋，抬起烟抽了口，“她都哭了。” “女人不哭还叫女人啊，你能把她当男人看？” 老二一句话，不知怎么的，我脑袋又飘过那张眼睛泛红的倔强小脸，有些烦躁的搔了搔脑袋，“我已经很烦了，你就别烦我了！” 老二吸了口烟吐出，人往后靠，懒懒的转头看向窗外，没好气的说：“我也不喜欢那种欺善怕恶的，小姑娘多可怜啊，真的是莫名其妙。” “……”我无言以对，因为我也不喜欢。 杨欣雨在外面折腾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这样才被闫一曼拉着，猴子推着上了车。 眼睛红红的，睫毛膏都掉了，眼圈一片黑，我没忍住笑出声，“还不拿纸巾擦擦，脸都花了。” 她白我一大眼，打开书包翻出化妆包和纸巾擦啊擦，我说：“想去哪吃饭？” “不想吃。”她那脾气还在。 我心里叹了口气，“我时间不够了，先回场子，等会你们先去吃。” 她拧眉看我，“什么意思？” “我要开箱。”我说着发动车子。 “三哥不是拿着钥匙么，他也能开。” “再磨蹭下，大舅子就来了，看到我不在去老吴那说不好。”我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瘪着嘴看我，我说：“你们先去，我等大舅子来把账交给他就过来。” 她没再说话了，擦完脸靠着后座转头看向车外。 我侧头看了看她的侧影，很落寞，心软了下来，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下她的头，“还生气呢？” 她转过头来看了看我，没啃声，又转头看向窗外。 我心里叹了口气，心想算了，等晚上她气消点才跟她说吧。 我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没走几步忽然发现老二也跟了过来。 “怎么你要跟我饿肚子等啊。” “还不饿。” 我轻笑了声摇头，去换老三，老三没想吃饭，就想过车瘾，一溜烟就闪了。 没多会，老三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和杨欣雨吵架了，那小妮子哭惨了。 我疑惑，“我说不是才哭过么？” “吃饭这里说着说着又哭了，尼玛！老子头疼。” “……吃完饭你带他们去玩，我等大舅子来了就过去。” “行。” 我刚要挂电话，老三忽然说：“老大，你真为了个女人骂她啊？” “……我骂她什么啊，我就说了她两句，而且也不是为了什么人，我……”我还想说什么，忽然又觉得无力，“算了，晚上过来再说。” “啥时候过来，我有点顶不住。” “……大舅子去做满月客了，可能有些晚，八九点这样。” “好吧。” 挂了电话，我又点烟，老二晃到我旁边坐下，“烦什么呢？” 我吐出烟雾，靠着沙发，“没什么。” “女人，哄两句就好了，要真不想哄，换个。” 我转眸看他，忽的笑了，“看不出来，你比我还放得开。” 老二点了支烟，然后说：“总觉得杨欣雨人品不怎么样，这种女人玩玩可以，怎么领回家啊。” “……扯远了。” 晚上我过去的时候已经九点多，杨欣雨喝了不少酒，原本挺欢乐的，看到我进来就沉默了。 老三看了看我，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走到她旁边坐下，她低头不语。 “还生气呢？” “没。” “那这是干嘛？看到我就低着个头，我长得很吓人？” “……”她转过头嘟起嘴看我对我皱了皱鼻子，“你凶我。” “我什么时候凶你了？”我哭笑不得。 “你那不是凶我是什么？” “我这人说话本来就声音大，而且我也是和你讲道理不是？”我顿了顿，掏出烟来，一边出抽一支一边说：“我就觉得吧，别人惹你的话我没什么好说的，但你也别拿打架这事当玩啊。” “她惹一曼了。” “……”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还是我表达能力有限？ 我点燃烟，“行行行，你都对，是我不对这样总行了吧。” “你这不是敷衍我吗？” “那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还要我拍手叫好，还是要我帮你再去打她一顿？”也不知道怎么的，说着说着，这火气又冒上来了。 她拧着眉看我，嘴一瘪，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也不说话，就看着我。 我吐出烟，伸手揽住她的肩，“小雨，我没想袒护谁，我是为你好，人要学会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敬人一尺，人家才会敬你一丈。” 她依旧不吭声，我叹了口气说：“说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你现在欺负人的时候，想没想过万一人家以后起来了怎么办？” “她起个毛啊。” “……你看看你，人斯斯文文的，说个话能不带脏吗？” “你们不也说。” “我们大老爷们的，你要和我们比啊！”我说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怎么跑题了。 我刚要绕回来，老三蹭了过来，“没事了吧？” “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成！来来来！喝酒喝酒！” 我没再说她，只是挪了位和老三他们喝酒。 那晚我心里憋了火，喝了不少，第二天醒过来，发现她居然睡在我旁边，然后这里不是宾馆，是和老二老三住的房子。 我拧眉，回想了好一会都没想出个理所然来，小心翼翼下了床去洗澡。 老二先去了场子，我洗完澡起来，老三刚好也起来了。 一见我一脸夸张的走上来，“卧槽！你以后千万别带女人回来。” “……怎么了？” “楼下的忍不住上来敲门了，你还给不给我们这些没妞带的活路了！” “……”我抬手扶额。 我和杨欣雨这事也就那么过了，然后没两天，出事了。 那小女娃家里人去学校找她们，结果杨欣雨把人家骂一通，人被气得当场晕倒，120的车拉着出学校的。 我一听，整个人醉得一塌糊涂，她还和我说，她骂人是因为女娃的外婆打了闫一曼。 我很想说，打你了吗？你那么冲要不要全世界的人都给你跪下来唱征服？！ 但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准又要和我吵和我闹，所以我换了个方式和她说：“小雨，从头到尾，这事就不关你的事对吧。你瞧现在你要被退学，人家闫一曼也就只是个大过，你想过问题出在哪里么？” “退就退呗，反正我早就不想念了。” “……”我扶额，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上说不出话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我深吸了口气，放下手，拿起桌上的烟点了支，“明天，你去问问人家情况怎么样，买点东西去医院看看。” “老子才不要去呢！” “老子老子，你谁老子啊？” 我话才落，她人就站起来，甩着包包就出了办公室，我头痛。 她前脚才出去，老二老三就进来了，老三说：“老大你操那么大的心干嘛呢？爱睡睡会，不想睡就换个。” “……”怎么换啊？是人啊，真以为是衣服，说换就换啊！ 我无语，猛抽了两口烟，下午的时候我让老二老三自己守着就去了二中。 我站在学校门口等，没见那个小女娃，到是把闫一曼等到了。 小妮子出了这事乖乖上学了，好几天都没和杨欣雨猴子出来玩。 “强哥！”闫一曼看到我，不能我叫她自己就过来了。 我说：“那天你们打的女孩子呢？” “没来上学。”我拧了拧眉，“上车说。” “嗯……” 往前走，她跟在我后面，其实我觉得吧，人家闫一曼比她杨欣雨聪明多了。 玩也玩，但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有分寸，该服软的时候就服软。 第7章：医药费呗 在一起那么久了，闫一曼比她年纪小，比她早出来玩，比她早学会抽烟喝酒。 问题是人家都是适可而止，能逃的学逃，不能的逃的也就混着，烟瘾没她大，脾气没她冲，小打小闹常有，也没出过大事。 其实我要求真的不高，她能有闫一曼这点就行。 上了车，我问她，“那女孩子外婆怎么样了？” 闫一曼说：“白主任和我妈说，周凝外婆那天下午都下病危通知书了。我回去被我妈一顿揍。” “该你遭的。”我拿出烟递了一支给她，“那女孩子叫周凝是吧？” “是啊。就住我们小区。” “……一个小区的你也打？” “关系又不好……” 我点燃烟，将打火机给她，“知道住哪个医院不？” “知道。” “去看看。”我说着，发动车子。 闫一曼一脸为难的看着我，“强哥，不要吧。” “什么不要吧。”我瞥她一眼，“说了赔多少钱了没？” “没说，她都没来上学。” “她家里人没来找你？” “她就个外婆，家里没人。” 没人？我转头看她，她正在点烟，“什么叫没人？” “就是没其他亲戚呗。” “她爸妈呢？” 我话音才落，闫一曼就神秘兮兮的说：“听说她妈以前是个高guan的情妇，后来那个落马被毙了，她妈把她丢给她外婆就男人跑了。” 我心咯噔了下，斜眼睨看闫一曼，“所以你们就欺负人家。” “哎哟强哥！说了是有原因的嘛！” “一张卡片？” “……”闫一曼噘着嘴，半响才说：“也不是拉。” “那是什么？” 她抿了抿唇，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全给我说了一遍。 我听完又一次醉了，“三个打不过人家一个，你们厉害。” “……我就知道你要埋汰我，所以我才没说。” “那也是你们不对。”我沉下声音。 闫一曼瘪了瘪嘴，“我知道错了。” 这个态度不错，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却也没忍住叹气，“算了，事情都出了，到时候看看能怎么补偿吧。” 我们最后没去医院，因为闫一曼说她不好意思，而且她去，万一人家外婆看到她病情加重怎么办。 这个借口很好，我竟无言以对！ 被她那么一说，我想想也没去了，还是等人家出院了再去吧。 我一直没打电话给杨欣雨，过了几天，一直乖乖上学的闫一曼打电话给来我说，杨欣雨喝醉了，让我去看看她。 我问她，“你们在哪？” 她说在酒吧。 我拧了眉，“和谁？” “就我和欣雨姐。” 我顿了一秒说：“我现在过来。” “嗯！” 杨欣雨是喝了酒，不过没那么醉，看到我来一脸的委屈。 我走过去坐下，看着她，她也看着我，看着看着就要哭了。 我心里叹了口，伸手揽住她的肩，“这里人这么多，你好意思哭吗？” 她咬着唇，眼睛啪哒一下就掉下来。 我赶紧让闫一曼拿纸巾过来，然后递给她，“你这是怎么了？” “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分手了？” “你都不打电话给我。” “……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她瘪嘴，没吭声，又用纸巾擦眼泪。 “好拉！等下妆又全花了。” 她吸了吸鼻子，“就算我发火，你就不能哄哄我。” 我哭笑不得，“我这不是在哄你？” 再说了，我正儿八经说什么的时候，她也不愿意听。 我们坐了会，我说：“老三他们在那边等着，我们过去吧。” “好。” 出了酒吧，她挽住我的手说，她知道自己不对，不该乱发脾气。 我见她终于愿意正视自己的错误了，那天晚上和她好好谈了一下，她说她改。 之后的几天，她是静了不少，我让她去和家里说说，看看学校那边能不能给个机会。 她说，已经去说了，这才是把白主任一起得罪了，不愿意给机会。 我说那换个学校总行吧。 她说她妈妈很生气，已经懒得理她了，而且转校起码都得花一万多，她妈妈问了不愿意，还说反正都只有一个学期了，花钱给她也是百花。 我拧眉，第二天和老吴开口拿了五千，特意找了那个叫白主任的，请人家吃了顿饭，包了个两千的红包，好说歹说给她弄了个保留学籍。 吃饭的时候我问那白主任周凝外婆出院了吗？ 白主任说，前两天就出院了。然后又说，女孩子挺可怜的，家里没什么人，天天自己在医院照顾她外婆，跑出跑进。还说，女孩乖巧听话，学习成绩也好，听他们班主任说，成绩每科都排前三，出了这事成绩耽搁是少不了。 不过如果只是耽搁还好，就怕影响她以后，万一厌学了，那才是可惜。 我听在心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我是以杨欣雨哥哥的身份找的白主任，只能一个劲的为杨欣雨的行为道歉，然后说会去看看那个叫周凝女孩子和外婆。 我本来打算隔天再去找人的，可是一整个晚上静不下来，一直想着白主任的话，尤其是看着杨欣雨玩的喝的都很嗨，再想想人家，整个人浑身不舒服。 我逮了闫一曼出包房，然后让她带路去周凝家。 车上闫一曼一脸的不情愿，我说：“你们到是玩的嗨了，家里人一个个装死，想过人家的处境没有，万一有天这事轮你身上你什么心情？” 闫一曼低头不语。 我把车子停在小区门口，然后让闫一曼打电话给她。 我听闫一曼说电话那口气冲得，差点没翻白眼。 挂了电话我说她，“等会见了人别张牙舞爪的，真以为你横你就对啊。你们以后再这样，老子就真不管你们。” “哦。” “哦什么，回答。” 闫一曼低头，低低的说：“知道了。” 我下了车，靠着车门等，闫一曼也下来了。 我点了支烟，问她要不要，她连忙摇头说，万一被谁看到去告她爸她得完蛋。 我烟抽了一半就看到一个人影远远走过来，本就瘦小，裹着一件特别宽大的老式外衣，就跟小孩子偷了妈妈衣服穿一样。 她微微缩着肩走近，然后在距离我们几步的地方停下，我才发现她真的不止身形小，样子也长得小，看起来真心像十岁的小娃，而且还是很漂亮精致的小娃娃。 脸不肿了，瘦瘦的，还没我一把巴掌大，嘴小鼻子也小，就眼睛大，不苟言笑的肃着一张小脸。 我一看她那样子就忍不住想笑，如果弄套公主裙给她穿着，就可以拿去摆在店里卖了。 “你爬着来的啊！”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闫一曼就开口了。 “走着来的。”她淡淡的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我拧了眉，见闫一曼往前走，伸手拽了她一把。 “强哥，干嘛呢？” “忘了我刚才说什么了？” 闫一曼一憋，双手环胸别开头。 我转回头看她，然后走了过去，在距离她两步的地方停下，心里暗叹，真矮！ “你叫周凝？” 她仰着头看我，轻点了下头没吭声，小脸依旧是肃然。 我没忍住笑了，“挺倔的啊。” 她看着，顿了两秒说：“找我什么事？” 声音淡淡的，凉凉的，我低头抽了口烟，将烟丢在地上踩了踩伸手拿钱，她忽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我微楞，掀起眼看她，就见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戒备，我没忍住哼笑了声。 这还是知道怕啊，我还以为不知道呢。 我拿出钱，递给她，她蹙眉看了看，然后又抬头看我，“什么意思？” “医药费呗。”我说。 她没接，只是低头垂眸看着是手上的钱沉默。 我轻蹙了下眉，“嫌少？” 一般这种时候不愿意接的，也只有这个理由了。 “什么意思？”她又问我。 我说：“这件事就到这里吧，闹下去没意思。” 我知道两千不多，她外婆住了一个多星期的院，但我现在也没办法。 老吴才买了车给我，我昨天找他拿钱他那样子已经有些不爽了。 她顿了会，轻点了下头伸手接过钱，我心刚放下，她居然就当着我的面数了起来。 我没忍住哼笑出声，就见她数完钱抬起头看着我，半响没吭声。 我拧了眉，“你心挺大的啊。” 她看着我轻摇了下头，目光淡漠，然后垂下眸数出八百将剩下的递还给我，“782块7毛3，我没带钱出来，多的算打车钱。” 我有些懵，顿了两秒反应过来，抬着抵住鼻子就笑出声，分得还真清楚，一板一眼的，和老头子有的比。 我抬起头，刚想说什么，闫一曼忽然窜出来，伸手一把将钱从她手上抢了过来，“装什么逼啊！给脸不要脸！” 我拧了眉，刚想说闫一曼，就见她转身就走，下意识的伸手一把拽住她手臂。 我敢对天发誓，我绝对没用力，只是单纯的轻拽了下，她就往后急退了两步。 而且她真他妈的太瘦了，穿了那么多衣服手臂捏着还跟竹竿似得，简直怀疑用力点就能折了。 第8章：如鲠在喉 我再一次想不通，杨欣雨她们怎么下得了手，而且就为了那点破事！ 她拧着眉看我，我转头从闫一曼手里把钱拿了过来，直接塞进她包里。 我说：“钱收了，这事就没了。小雨那里不会再找你麻烦。” 她看着我没吭声，这个距离，我才发现她瞳仁很大，可惜眸光黯淡，完全没一点生气，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她看起来像人偶的原因吧。 她顿了两秒点头，我这才松开她的手臂。 我本想交代她，如果杨欣雨还找她麻烦，给我打电话，她到是很干脆的直接转身就走了，完全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看着她背影轻蹙了眉，心想，真倔！ 闫一曼是乖了，很少出来玩，杨欣雨自从上次的事情后也收敛了很多，说话会注意，每次人家递烟给她，她也会看看我，见我没说话才笑着接过。 她已经不用上学，也不爱呆在家，白天就在我办公室，要么和她以前的同学逛街，多半和我们在一起。 一个星期，有五天是在我那住，两天回家。 半个月后，我见到闫一曼，忽然想起那个叫周凝的女孩子，就问她，“那个叫周凝去上学了没有？” “没有，她退学了。” “什么？”不是说了不会去找她麻烦么？“去哪念了？” 闫一曼轻耸了下肩，“不知道，连房子都卖了。” “……”没必要搞那么严重吧…… 自那天后，我感觉心里就被扎了跟刺，说不什么感觉，就是如鲠在喉。 这种感觉跟了我很久，差不多大半年才在忙碌中渐渐消失遗忘。 我发现，跟着老吴现在这种状况已经是尽头了，开始体会到峰哥跳槽的心情，人不能一辈子局限在这里，至少我们对此已经不再满足。 我也曾跟他提及要么把场子做大点的想法，不过他却和我说，阿强啊，不是我不想做大，但你以为这么大块肥肉就我们想吃啊，没那个后台和能力，下口狠了会被盯死的。 不用多说，一句我就明白了。 老吴背景差了点，而且他不愿意冒险往前面拼，他乐意守着他这一亩三分地过日子。 但那是他，我们不一样，现在兄弟越来越多了，老吴这地他够吃，我们不够啊，我可不想一辈子开长安。 我开始琢磨，现在谁势力大，该从哪下手，最后选定了叶家。 我们这，叶，方，李都是数一数二的大世家，叶家就是领头的，背景底子那就不用说了，而且现在暗场做的最好的，也是他们叶家。 于是我把想法跟老二老三说了下，老二有些犹豫，“这样直接跳槽会不会不好？” “不好个屁！”老三说：“就老吴那怂样，再过两年我们都要帮他带儿子了，干毛的事啊。” 老三是一直看不起老吴，不仅嫌弃老吴抠门小家子气，还说人家娘娘腔，重点是老吴还叫他去接儿子放学，他对此耿耿于怀。 我说：“这跳槽也不是代表以后就忘了他，第一把是他扶我的，这人情我林悦强记在心里呢，以后真起来了，有的是机会还他。” 老二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他那地方小，到时候我们把人给他安排好了，也不会有什么事，要真有事我们过来走一趟也不是不行。” “那成！那就这么定了。”老二说。 我没忍住笑着就往他头敲了下，“定你妹啊！现在要怎么过去都还不知道。” “老大！你不是想好了么？”老三嘴角微抽。 我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深吸了口说：“得先找人把这桥搭起来，需要些时间。” 老三不以为意的从我手中抢过烟盒，然后抽出一支递给老二，又抽出一支衔在嘴里点燃，一边吐出烟雾一边说：“无所谓啦，反正你干什么我们干什么，你走哪我们跟你走哪。” 我笑了，伸手拍往他肩头重重拍了下。 他笑着抽了口烟忽然说：“对了，这几天没见杨欣雨来，吵架了？”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没好气的瞥他一眼。 “算了，也就是个女人。” “这不是女人的问题，她太不懂事了。” 我和杨欣雨是又吵架了，而且是认识到现在最凶的一次，不过我没给老三他们知道，因为原因也是老三。 那天他们出去玩，我刚好搭到了老潘这样条线，虽然他在老叶家也算不上有地位，看的场子也小，但只要能把线搭好了，能进去，那么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所以那天晚上我没跟他们出去，而是去找了老潘。 那天有个兄弟领了两个妹子过来，老三正好看对眼了个，妞刚泡了一半，老吴打电话来让他去接他儿子下晚自习，然后老三骂骂咧咧的就出去了。 那妹子应该是经常出来玩的那种，说话也是有点冲，也不知道那妹子怎么得罪她了，老三前脚才走，她直接把那妹子拉卫生间给打了。 老三不过出去半个小时，回来就看到人被打成那样，简直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到是玩得越来越顺溜了，见老三回来笑着上前就给老三倒酒赔不是，各种解释，老三都不知道要说她什么好。 这事老三也没跟我说，是隔了天老二和我说的，当时我听完觉得一口血就卡在嗓子眼上了。 我问她，你是不是就那么喜欢打人。 然后她和我说，那女的她其实认识，以前打过她一个新认的妹子。 我嗓子再一次被血卡住，顿了好半响找到声音对她说，“杨欣雨，别说那打的是你妹子，就算打的是你，人家是兄弟领过来的人，你他妈的说动手就动手，以后人家会怎么说我们！以后他妈谁敢带着人过来？！” 她立马嘴一瘪，眼泪就掉下来了，“林悦强！你居然骂我！” 是的，我沉着脸骂她了，那是认识到现在，我第一次真正的骂她，而且是怒吼。 不仅仅是因为打了个人，还因为她的所作所为，我已经忍了很久，更因为那个人是老三！ 我说：“杨欣雨，要么你去跟老三道歉，要么我们就这样了。” “老子那天晚上已经道过歉了！你还要我怎么道歉！跪下来道吗？！”她对着我就吼。 我看着这个怒吼过后一个劲的掉眼泪的女人，忽然觉得累，很累。 我软下声音，“杨欣雨，你想想你出事的时候，老三帮你出了多少面，帮你砍了多少人，你的良心呢？我看你连做人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你这拐着弯说我不是人么？”我看着她没吭声，她半响点了点头说：“林悦强，这段时间你自己天天出去都不知道干什么！打电话天天说忙忙忙！你忙什么啊！忙着陪老潘喝酒打麻将？忙着找女人吗？！” “……”我越发无语了，为什么她总是那么能扯，为什么明明在说老三的事，怎么就扯到了我找女人了？很神奇啊！ 她见我依旧不吭声，哭着咬了咬牙说：“我明白了，你这是找到了，找着借口跟我分呢是吧？” “……随便，随便你怎么说吧。” “好！我走！老子以后都不会再打电话给你！” 她摔门走了，我也懒得追，爱怎么怎么吧，我累了！ 和她到现在，差不多一年半年了，除了刚认识的那会，我从没开心过，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老三许是觉得我们是因为他吵，心里过不去，劝我说：“算了，我真没放在心上。” 我轻轻摇头，老二就说：“我也说算了，不过不是这事算了，是老大早就该跟杨欣雨算了。” 我抬手抽了口烟吐出，老三没吭声，老二又说：“不就是个雏么，真没必要，要真是日了个雏就要负责一辈子，我看也没男人敢找雏了。” 我觉得老二是最了解我的，但话是那么说，我还是过不了我这一关。 “再说吧……” 那天起，我没联系过她，不仅是自己不想，更因为我很忙，压力也大。 虽然场子的事情我渐渐的丢给老二，但是我大多时候也必须在，而且现在负责三个点，还要跑老潘那边。 重点是最近老吴是看出点什么了，有事没事找我吃饭，和我聊天，暗示这个暗示那个。 杨欣雨隔了一周后开始给我发短信，我一直没理会，这一次，不管她说的再好我也不会相信了。 半个月后她给我打电话来的，已经晚上一点多，我正陪着老潘和他两个麻友在吃宵夜喝酒。 老潘三十多岁的人，没什么嗜好，喜欢喝酒和打麻将，投其所好，我都是尽量抽了时间陪他。 他瘾大技术差，每次都输，我当然不介意拿着他们的钱请他们喝。 我看到电话是她打来的，犹豫了下按下静音没接。 她不死心，一直打，连打了七八个，最后忽然发了条短信过来说，林悦强，如果你不接我电话，你会后悔一辈子。 我嗅出点不寻常的味道，拧了眉，回了短信过去。 我现在有点事，晚点回你电话。 没多会，她回复我说，我在你家楼下，半个小时你不到，你就永远见不到我了。 第9章：自杀 毋庸置疑，这是威胁，我胸口有怒意升起，但我却没办法克制自己不去担心，她真的做了傻事了怎么办！ 我顿了两秒，和老潘他们说有点急事得先走了，改天陪他们喝，又把账提前付了才离开。 来到楼下，她喝得烂醉，闫一曼守着她。 她看到我来，哭着跟我撒泼撒野，骂我吃完不认人，说我对不起她。 我说，就当我对不起你吧。 她问我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如何开口，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还要怎么说？ 我别开头，她放开声音就嚎，死死拽着我的手臂，我看到小区里很多人家人的灯亮了起来，有人探头。 最后我叹了口气，拎着她带着闫一曼回家。 老三在外面玩还没回来，家里就老二，她哭了会睡着了，我让闫一曼跟她睡我房间，跑去老二那窝着。 我坐在床沿抽着烟，老二和我说：“早来了，我装死。” “……”我拧着眉，抬起手上的烟又恨抽了口。 “我说老大，你和她说清楚了没有。” 我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耳朵，“要怎么说清楚，那天吵架的时候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老二看着我，伸手指了指烟，我摸起桌上的烟盒丢给他。 他一边抽出烟一边说：“杨欣雨那个人，你要是不把话说绝了，不把事做绝了，想甩掉她不可能的。” 我嗤笑出声，“要怎么绝？” 老二看着我，将烟塞在嘴里，顿了顿点燃抽了口，一边吐出烟雾一边说：“算了，你做不了来，顺其自然吧。” “……” 第二天，杨欣雨醒了，故技重施，放下脸来软着声音给我道歉。 我说：“我累了。” 她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我，半响才缠着唇，抖着声音说：“你是真要和我分了？” 我别开眼，弓腰手肘呆在膝盖上，“我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你可以找个条件更好的。” 她久久没吭声，过了好半响才抽啼着说：“林悦强，我对你认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有时候不是喜欢就能在一起的。 我们都给彼此过机会，事实证明我们并比合适，她不仅不是我想要的，而且让我很累。 “林悦强……”她带着哭声靠近我，伸手拽我的衣袖，可怜兮兮。 我感觉我的心又有些软了下来，拧了眉，转头对她说：“是我对不起你。” “为什么？” “我已经说了，我们不合适。” “以前都合适，怎么现在就不合适了？！” 我滚了滚喉咙，叹了口气说：“小雨，在一起那么久了，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求你一定要做到我喜欢，但那些我讨厌的，你每次都答应我改，改，改，可是呢？每一次过后你都是变本加厉。” “……我知道错了！”她拽着我的衣袖轻扯，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滚。 “小雨，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我改！我这一次是认真的！我真的会改！你相信我！”她一边断断续的说着，一边抬起另一只手摸眼泪。 我指尖微攥，差点就忍不住原谅了，忽的眼角的余光睇见老二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他正站在门边看我。 我有些清醒过来，老二说的没错，感情和做事是一样的，该果断的时候就要果断。 “小雨，我们继续下去也是我拖着你，你拖着我，真的没意思。” 她眼底闪过一抹绝望，半响后站起身，对我点头，“我明白了。” 我垂眸，“对不起。” 她走了，我敲开房门，门立即开了，闫一曼颤巍巍的站在门口，“去看着点她吧。” “强哥，欣雨姐是真很喜欢你。” 我看着她，半响叹了口气，“我和她也真的不适合，你劝劝她。” 闫一曼蹙着眉点了点头，快步去追杨欣雨，我看着她走出去，门关上，有些烦躁的走到沙发坐下，点了支烟。 老二走了出去，在我旁边坐下，“老大，你没错，继续下去也就一个拖着一个，没意思。” 我垂眸，抽了口烟吐出，“我什么时候说我有错了，我只是心烦。” “没错你烦什么？” “……”烦我现在没错，错在开始。 晚上的时候，老潘又打电话来叫我去打麻将，我交代了老二老三守好，然后说，这事差不多成了，老潘这几天都在问我要不要过去老叶家，说跟着跟老吴没前途。 两人很高兴，然后我特别叮嘱，这段时间别贪玩，看好这边。 然而，我和老潘他们才开桌，手机就响了，闫一曼打来的，用膝盖想都知道和杨欣雨有关。 我心里叹了口气，犹豫了会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才接通，那头就传来闫一曼的哭声，我瞬的拧了眉，就听闫一曼说：“强哥！欣雨姐自杀了！你快点到医院来啊！” 我脑袋一下子被炸得空白，顿了两秒才找到声音，“你说……什么？” “欣雨姐自杀了，割腕！流了好多血！你快点到医院！” 割腕……我眼前闪过满身鲜血的卫生间，闪过我妈那血肉模糊手腕，深可见骨的痕迹。 我腾一下站起身，撞翻了身后的靠椅，‘砰——’一声巨响，我回过神来，眼前画面消失，唯有老潘他们一个个疑惑的看我。 “在那个医院？” “第二人民医院！” “我现在就过来！” 我把电话挂了，手还在抖，老潘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顿了顿说，我得过去医院一趟，今晚玩不了了。 老潘说没事，你有事先走，他们再找人。 我也没再墨迹，冲冲出了茶楼，开着车就往医院飙，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发抖，无法镇定下来。 停下车，我给闫一曼打电话，在急诊科的病房看到她们。 就闫一曼守着她，她躺在床上，脸上苍白，唇也白，伤口已经包扎好。 我见她人没事，一直选择喉咙的心终于落下，手不抖了，人却有些虚脱。 她看到我，眼泪就从眼角滚落，我深吸了口气，步伐有些沉重的走到床前，“有必要吗？” 她也不说话，就是哭，我在床沿坐下，半响才转头问闫一曼，“医生怎么说。” 我什么都没问，帮她擦掉眼泪，然后又看了看她贴着白色纱布的手。 半响她说：“林悦强，我改，我改行吗？” 我看着她，滚了滚喉咙，点头，“行。” 我守在她旁边，看着她睡着，这才叫着闫一曼到急症科外。 我掏出烟，递了支给闫一曼，自己点了支，“她爸妈呢？” “欣雨姐没让我说。” “……怎么弄的？” 闫一曼低头，“她去我家睡，然后我去洗澡，洗完出来就见她躺在床上，手已经割了两刀。” “……你爸妈呢？” “我爸出差了，我妈出去打麻将了。” 我抬手扶额，有些无力，自杀都自杀到别家了，她真会玩！ 杨欣雨没想要真的死，我不傻，我看的出来，不管是她选择自杀的地点还是方式，还有两刀只缝了7针我的伤口，都能看的出来。 她这样做，只是想挽回我，我还能怎么样呢，只能再给她机会，我无法想象同样的事情再发生怎么办。 她敢割下这浅浅的两刀，谁敢保证她不敢割下深深的两刀。 她只住了一夜就出院了，我带她回我那，然后她说想搬过来住，我说好。 老二老三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也不吭声了，只是在家很少和她说话。 一个月后，我们跳槽过去跟了老潘守那小场，算是一个成功的开始。 不得不说，老叶家的一个小场都和老吴的三个点加起来一样大，每天的流水账目甚至比老吴的三个点都多。 这个月杨欣雨都还算听话，也不怎么玩了，这是我很欣慰的。 我带她回去见我爷爷，不过爷爷不喜欢她，脸色摆得很难看。 回来路上，她心情不是很好，我说，你别在意，老头子这人就是这样，他对我都是这样。 她噘着嘴说没事，但怎么可能没事呢，嘴都噘得快要挂酱油瓶了。 我在老潘那边才开始，不比跟老吴那会那么随意，人流大，基本人都守在场子，而且有拘束，时间也少。 我们基本很少出去玩了，不像以前，一周有五天不是KTV就是酒吧，现在没事都不出去。 没一个月，她就呆不住家了，合着闫一曼猴子以及她那些姐妹，不是今天这个生日，就是明天那个请客。 以前的时候，都是我知道她身上没钱就三百五百的拿给她，她也不会跟我开口。 到是现在，她会开口了，一开口就是一千两千。 我收入有限，而且现在不比那会，没钱和老吴开个口就行，所以我三千的工资拿下来，就直接全递到她手上。 但还是不够，每每到了月中就和我说没钱花了。 我现在要借钱不难，但是我却不想借，钱没多少，欠的人情难还。 所以开始的时候我还和老三，老二拿给她，后来我说，真没钱了。 她开始会为了钱跟我发脾气，每每我都沉默不语，只觉得累。 第10章：十年值吗？ 叶崇明很讲信用，他不仅给老三找了最好的律师，还花了很多钱通了不少关系。 老三属于自卫过失伤人致死，最后下来，是十六年。 当时的叶崇明亲自和我解释说，这已经没办法了，如果只是一个人还好，问题死了两个，一个身上被连捅了七刀，已经不仅仅是过失的问题。 我能理解，如果没律师没钱，目测一个就已经是死缓了。 而且事情出在场子里面，闹得不小，场子被封，老潘也出去顶包了。所以，老三的十六年，已经算是轻判，我还能说什么。 叶崇明和我说，你放心好了，他在里面我会让人照顾他的，而且只要他在里面表现良好的话，十年，十年他就能出来。 他就给了我一张卡，麻烦让我转交给老三的父母，密码是六个零。 我回去后，和老二第一件事就是去查了一下卡，整整五十万。 当时老二就说了一句话，“强哥，十年，五十万十年，你说值吗？” 我仰头看天，半响说：“十年……十年后我们不会只有这些。” 对老三，我是有愧疚的，如果不是我的决定，也不会出这件事。 所以我要做的，是等他出来的时候，有那个能力让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这是我对自己的承诺。 我和老二在家里没两天，就有人打电话来给我，让我晚上去趟帝豪。 那天是帝豪下面的场子扎帐的日子，我被人带进去的时候，叶崇明正在看账目。 他让人倒了杯水给我，然后很客气的和我说：“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我坐在沙发，看着他专注的低头翻阅，忽然有点恍惚。 这就是叶崇明吗？和想象中的太不一样了，沉稳内敛，涵养又好，完全没一点财大气粗的感觉，对人很客气。 过了十分钟这样，他合上账本，抬起头笑着看我，“对了，今天我找你是想问问你，愿不愿到帝豪这里工作。” 我微楞，然后说：“看场子？” 他抿唇轻笑了下，“二楼主管。” “……主管？”这不是我的强项，也没想到叶崇明会让我干这个，顿时有些懵了。 “一个月五千的底工资加千分之五的毛利分红，现在帝豪一个月的营业额不会低百万，过年过节有奖金，你可以考虑下。” 这工资加起来不就等于一个月都不会低于一万了吗？！ 我心动，抿了抿唇说，“那老二……” “一样。”他含笑对我说：“你们主要负责二楼和三楼的安全，没问题吧？” 我摇头，“没有。” 他顿了顿又说：“我听说以前吴建明的场都是你管？” “是。” “那你有空到楼下看看，跟老金学学。” “好。”我知道这是在给我机会。 他笑着站起身，然后从桌上拿了一个红包走到我面前递给我，“车子在停车场。” 我站起身接过，抬眸看了看他，“我会好好学的。” 他笑着轻拍了我的肩，“明晚来上班。” 在叶崇明身上，我学到很多东西，不仅仅是他风度和内敛，还有他做事的手腕。 我越发的忙了，新的地方，新的东西，得来不易的机会，我机会将时间都熬在帝豪。 至于杨欣雨，果然没两个月就开始了。我已经习惯，连说都懒得说，她不找我闹，我就当看不到，我没精力和时间和她折腾。 二楼和三楼的事情很好处理，基本可以说没事，后台硬着，敢在里面闹事的人基本没用。 偶尔出现两个，也是喝得太多，忘乎所以，但发生率很少。 上面我丢给老二，自己长时间泡在楼下，那会的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场子。 仅仅两个月，我就开始着手一楼的一些琐事，然后个月，我开始接触账目，我知道老叶是故意提拔我。 至于杨欣雨，对于我的冷处理，她一天比一天暴躁，自己抽风了发火出去一段时间，个把星期又烂醉如泥的回来。 我由着她，反正老三的房间空着，我都是把她扶进房间让闫一曼陪她，然后到老三那边睡。 而且大多时候家里人多，她要缠人，我就和兄弟们打麻将，看碟片，再不然就房间里躲着扎金花，装作不懂。 然后没几天，她又受不了了，变着法的和我吵，我不理，她就又发火走人，如此反复。 老二看她越来越不顺眼，平时都不爱说话的一个人，跑来和我说他受不了了，忍不住想掐死她。 我到是淡定了，笑着把当年他送老三的话送给他，“皇帝不急太监急。” 然后老二会气得直磨牙，“你打算一辈子和她这样耗着啊！以后不找老婆了？！” 我轻扯了下唇，“看到女人都害怕。” “……”老二无语，半响说：“不是每个女人都这样的。” “那就等遇到了再说。” 老二拧了拧眉，然后沉下声音说：“老大，我可警告你，不准给她钱！” “……没给。” “还没呢，那天我都看到你给了！” “就五百，兄弟急用找我拿我也是给这个数。”我说。 老二瞥我一眼，懒得再说我。 其实我说的是实话，兄弟有事跟我开口，最少我也是给这个数，她杨欣雨自然也一样，再多也不可能呢，我只能在能力范围内帮她。 而且她也有了自知之明，一个月最多也只会和我开那一次口。 日子就那么过着，然后没多久，我听说她和人烧马去了，那次是自我和她因老三那次吵架后第一次动怒。 我问她，她到是老实承认了，说是好奇，就试了。 我说，你抽烟喝酒我不说你，但如果还碰那东西，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她说好。 然后没几天，她又碰了。 我什么也没说，让人来把锁换了，让所有人不管她怎么闹都不要理她。 但是我低估了杨欣雨，她可以在楼下一闹就是一整晚。 为了避开她，我直接就把帝豪当家了，晚上也不回去，直接就窝在一楼办公室的沙发过夜。 没两天，老叶忽然来，看到我睡着沙发，愣了下，然后打趣的和老金陈燃他们说，瞧，什么叫敬职敬业，多学着点。 我被弄的很不好意思，然后隔天老叶就让人在三楼收拾了间办公室给我。 陈燃埋汰我说，躲个女人还能躲出间私人办公室，哪天他也找个躲躲。 认识几个月了，我知道陈燃说话一直是这个调调，其实并没有恶意，当然也不会在意。 我笑着说，你何止可以找一个，一卡车都没问题。 他笑了笑然后说，等下打麻将。 我说好。 我发现他很奇怪，这场子他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很随意，说管事吧，他又什么都不管，说不管吧，他想管的老金也不敢吭声。 而且老叶对他很特别，不仅仅是客气，还有一种温和，说不出什么感觉，但陈燃不管对谁都是三分轻挑，七分冷淡，包括老叶。 我也问过老金，陈燃什么背景啊，老金只说，叶老板的人，两年前他来的时候就在这了，他也不清楚，可能是来盯着我们的吧。 帝豪一楼这个地方水太深，在这做事的人时间都不长，工作人员一般一年就会换一批，以防和客人太熟，发生内外合作抽老千的事。 至于管事，听说做得最长的也就三年就会被调离。 我以为他和我一样，也许是救过老叶什么的，老叶欠了他人情，但我后来才知道，他和老叶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简单。 我办公室才收拾好，正在添置物品，杨欣雨自杀的消息又传来了。 依旧是割腕，不过却比上次下手狠，明明不是那么在乎这个人，但我看着那伤口却忍不住浑身颤栗。 我又妥协了，老二说我，死不死关你屁事啊！这几年你够了！ 我觉得很疲惫，就算忙得几夜不合眼也不会有那么疲惫的感觉，我什么也没说，把钥匙给她，她喜欢耗就耗着吧。 杨欣雨出院后，又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物到我那住，她和我说，这段时间她很委屈，我这样冷着她她都快疯了，她做那些，只是想引起我的重视，她觉得她在我心里完全没地位，可有可无。 我想，真的是可有可无吧，之前积累的那些感情，早早就消磨殆尽完了，还想有什么呢。 我说我忙，是真的忙，现在这是机会，错过了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她说她会理解我，以后也不会再做那种出格的事情了。 我没吭声，因为我已经没办法相信她了。 然后和我说，下周就是她生日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说下周给她安排，尽量抽时间陪她过生日。 她生日那天，我特意请了假，晚上把地方安排在帝豪，然后还陪她去接她的好妹妹闫一曼。 看着掉落满地的鸡蛋花，我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杨欣雨，目光一垂，落在那才没完全好的手腕上，忽然想起了我妈。 小时候，我妈最喜欢捡来用盘子装着放在客厅，客厅里总是淡淡的香。 我下意识的蹲下身，捡起一朵开得最好，低头嗅了嗅，那是让人平静的香。 不小心把第十章发成十一章，重新刷新，重新刷新 一个不小心把第十章发成了十一章了，宝宝们可以重新刷新，看过11章的，明天千万别订阅了啊，么么哒~~ 第11章：十年值吗？ 叶崇明很讲信用，他不仅给老三找了最好的律师，还花了很多钱通了不少关系。 老三属于自卫过失伤人致死，最后下来，是十六年。 当时的叶崇明亲自和我解释说，这已经没办法了，如果只是一个人还好，问题死了两个，一个身上被连捅了七刀，已经不仅仅是过失的问题。 我能理解，如果没律师没钱，目测一个就已经是死缓了。 而且事情出在场子里面，闹得不小，场子被封，老潘也出去顶包了。所以，老三的十六年，已经算是轻判，我还能说什么。 叶崇明和我说，你放心好了，他在里面我会让人照顾他的，而且只要他在里面表现良好的话，十年，十年他就能出来。 他就给了我一张卡，麻烦让我转交给老三的父母，密码是六个零。 我回去后，和老二第一件事就是去查了一下卡，整整五十万。 当时老二就说了一句话，“强哥，十年，五十万十年，你说值吗？” 我仰头看天，半响说：“十年……十年后我们不会只有这些。” 对老三，我是有愧疚的，如果不是我的决定，也不会出这件事。 所以我要做的，是等他出来的时候，有那个能力让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这是我对自己的承诺。 我和老二在家里没两天，就有人打电话来给我，让我晚上去趟帝豪。 那天是帝豪下面的场子扎帐的日子，我被人带进去的时候，叶崇明正在看账目。 他让人倒了杯水给我，然后很客气的和我说：“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我坐在沙发，看着他专注的低头翻阅，忽然有点恍惚。 这就是叶崇明吗？和想象中的太不一样了，沉稳内敛，涵养又好，完全没一点财大气粗的感觉，对人很客气。 过了十分钟这样，他合上账本，抬起头笑着看我，“对了，今天我找你是想问问你，愿不愿到帝豪这里工作。” 我微楞，然后说：“看场子？” 他抿唇轻笑了下，“二楼主管。” “……主管？”这不是我的强项，也没想到叶崇明会让我干这个，顿时有些懵了。 “一个月五千的底工资加千分之五的毛利分红，现在帝豪一个月的营业额不会低百万，过年过节有奖金，你可以考虑下。” 这工资加起来不就等于一个月都不会低于一万了吗？！ 我心动，抿了抿唇说，“那老二……” “一样。”他含笑对我说：“你们主要负责二楼和三楼的安全，没问题吧？” 我摇头，“没有。” 他顿了顿又说：“我听说以前吴建明的场都是你管？” “是。” “那你有空到楼下看看，跟老金学学。” “好。”我知道这是在给我机会。 他笑着站起身，然后从桌上拿了一个红包走到我面前递给我，“车子在停车场。” 我站起身接过，抬眸看了看他，“我会好好学的。” 他笑着轻拍了我的肩，“明晚来上班。” 在叶崇明身上，我学到很多东西，不仅仅是他风度和内敛，还有他做事的手腕。 我越发的忙了，新的地方，新的东西，得来不易的机会，我机会将时间都熬在帝豪。 至于杨欣雨，果然没两个月就开始了。我已经习惯，连说都懒得说，她不找我闹，我就当看不到，我没精力和时间和她折腾。 二楼和三楼的事情很好处理，基本可以说没事，后台硬着，敢在里面闹事的人基本没用。 偶尔出现两个，也是喝得太多，忘乎所以，但发生率很少。 上面我丢给老二，自己长时间泡在楼下，那会的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场子。 仅仅两个月，我就开始着手一楼的一些琐事，然后个月，我开始接触账目，我知道老叶是故意提拔我。 至于杨欣雨，对于我的冷处理，她一天比一天暴躁，自己抽风了发火出去一段时间，个把星期又烂醉如泥的回来。 我由着她，反正老三的房间空着，我都是把她扶进房间让闫一曼陪她，然后到老三那边睡。 而且大多时候家里人多，她要缠人，我就和兄弟们打麻将，看碟片，再不然就房间里躲着扎金花，装作不懂。 然后没几天，她又受不了了，变着法的和我吵，我不理，她就又发火走人，如此反复。 老二看她越来越不顺眼，平时都不爱说话的一个人，跑来和我说他受不了了，忍不住想掐死她。 我到是淡定了，笑着把当年他送老三的话送给他，“皇帝不急太监急。” 然后老二会气得直磨牙，“你打算一辈子和她这样耗着啊！以后不找老婆了？！” 我轻扯了下唇，“看到女人都害怕。” “……”老二无语，半响说：“不是每个女人都这样的。” “那就等遇到了再说。” 老二拧了拧眉，然后沉下声音说：“老大，我可警告你，不准给她钱！” “……没给。” “还没呢，那天我都看到你给了！” “就五百，兄弟急用找我拿我也是给这个数。”我说。 老二瞥我一眼，懒得再说我。 其实我说的是实话，兄弟有事跟我开口，最少我也是给这个数，她杨欣雨自然也一样，再多也不可能呢，我只能在能力范围内帮她。 而且她也有了自知之明，一个月最多也只会和我开那一次口。 日子就那么过着，然后没多久，我听说她和人烧马去了，那次是自我和她因老三那次吵架后第一次动怒。 我问她，她到是老实承认了，说是好奇，就试了。 我说，你抽烟喝酒我不说你，但如果还碰那东西，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她说好。 然后没几天，她又碰了。 我什么也没说，让人来把锁换了，让所有人不管她怎么闹都不要理她。 但是我低估了杨欣雨，她可以在楼下一闹就是一整晚。 为了避开她，我直接就把帝豪当家了，晚上也不回去，直接就窝在一楼办公室的沙发过夜。 没两天，老叶忽然来，看到我睡着沙发，愣了下，然后打趣的和老金陈燃他们说，瞧，什么叫敬职敬业，多学着点。 我被弄的很不好意思，然后隔天老叶就让人在三楼收拾了间办公室给我。 陈燃埋汰我说，躲个女人还能躲出间私人办公室，哪天他也找个躲躲。 认识几个月了，我知道陈燃说话一直是这个调调，其实并没有恶意，当然也不会在意。 我笑着说，你何止可以找一个，一卡车都没问题。 他笑了笑然后说，等下打麻将。 我说好。 我发现他很奇怪，这场子他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很随意，说管事吧，他又什么都不管，说不管吧，他想管的老金也不敢吭声。 而且老叶对他很特别，不仅仅是客气，还有一种温和，说不出什么感觉，但陈燃不管对谁都是三分轻挑，七分冷淡，包括老叶。 我也问过老金，陈燃什么背景啊，老金只说，叶老板的人，两年前他来的时候就在这了，他也不清楚，可能是来盯着我们的吧。 帝豪一楼这个地方水太深，在这做事的人时间都不长，工作人员一般一年就会换一批，以防和客人太熟，发生内外合作抽老千的事。 至于管事，听说做得最长的也就三年就会被调离。 我以为他和我一样，也许是救过老叶什么的，老叶欠了他人情，但我后来才知道，他和老叶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简单。 我办公室才收拾好，正在添置物品，杨欣雨自杀的消息又传来了。 依旧是割腕，不过却比上次下手狠，明明不是那么在乎这个人，但我看着那伤口却忍不住浑身颤栗。 我又妥协了，老二说我，死不死关你屁事啊！这几年你够了！ 我觉得很疲惫，就算忙得几夜不合眼也不会有那么疲惫的感觉，我什么也没说，把钥匙给她，她喜欢耗就耗着吧。 杨欣雨出院后，又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物到我那住，她和我说，这段时间她很委屈，我这样冷着她她都快疯了，她做那些，只是想引起我的重视，她觉得她在我心里完全没地位，可有可无。 我想，真的是可有可无吧，之前积累的那些感情，早早就消磨殆尽完了，还想有什么呢。 我说我忙，是真的忙，现在这是机会，错过了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她说她会理解我，以后也不会再做那种出格的事情了。 我没吭声，因为我已经没办法相信她了。 然后和我说，下周就是她生日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说下周给她安排，尽量抽时间陪她过生日。 她生日那天，我特意请了假，晚上把地方安排在帝豪，然后还陪她去接她的好妹妹闫一曼。 看着掉落满地的鸡蛋花，我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杨欣雨，目光一垂，落在那才没完全好的手腕上，忽然想起了我妈。 小时候，我妈最喜欢捡来用盘子装着放在客厅，客厅里总是淡淡的香。 我下意识的蹲下身，捡起一朵开得最好，低头嗅了嗅，那是让人平静的香。 第12章：不会是她吧？ 心情忽的就顺畅了，我笑着拿着花往杨欣雨鼻尖凑，她退了一步伸手就拍掉我手上的花，“我会花粉过敏。” 我微楞了下，回过神来，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我低头，看着那被打落的花，弓腰捡起，没在意的周睿他们的调侃，凑近鼻尖又嗅了嗅。 却又忽然觉得，花竟没刚才香了……真奇怪…… 我轻耸了下肩，将花丢了，双手插进裤袋，“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一曼。” “我打个看看，慢死了！” 我看着杨欣雨掏出电话，转身往对面街看过去，余光里好像触上了一道视线，我下意识的视线往回移动，对面街却只有拥挤的穿着校服的学生三两成群的走着。 我蹙了蹙眉，没太在意，杨欣雨已经拿出手机给闫一曼打电话，“喂！你出来没有，慢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开始，我就整个人不对劲，那是一种老被人老盯着看的感觉。 一个月后的某天中午，我出去买烟，老板正好没零钱去隔壁换了，我就靠着柜台拆了烟抽出一支点燃，转头看向外面放学的人潮等着。 我刚吐出烟雾，视线里忽然闪进一个人，低着头，脚步冲冲，双手的插在校服的口袋，长发束在脑后，小小的侧脸，看起来竟有些……眼熟？！ 我拧眉，眯起眼，人已经走过店门，我下意识的两步上前出了小卖铺，看着那快被书包压垮的瘦小身影眉拧得更紧。 ……不会是她吧？ 我想着，刚想追上去确认，身后传来老板娘的声音，“阿强！” 我回头，就见老板娘捏着钱站在我身后，我伸手一把从老板娘手里拿过找我的钱，“走啦。” 放学时间，人有些多，还是周一，都穿着校服，但我还视线还是一秒就锁定了那个已经走出二十米的身影。 走得还挺快，转个身就走那么远了！ 我迈步追上，刚追了两步就见她低着头拐进我们小区的那条胡同，我眉梢不由得挑起，不会那么巧吧！还是我认错人了？ 胡同就三十多米，我追到拐角没急着转，只是探头看，她依旧低着头，然后拐进了小区。 我在她转进小区后，才快步追了上去，见她往里走，院里空落落的没一个人，有点担心被误会成跟踪狂魔，所以我拐进保全室，倚在门边，“小黄。” “哟！强哥！”正低头玩手机的小黄抬起头来。 我笑着掏出烟来，做出一个丢的姿势，他连忙放下手机，我才朝他丢过去。 他双手接过，“谢了。” “谢什么呢。”我说着，见他拿打火机低头点烟，侧过身探头出门看了看，就见她背着书包转身走进楼道。 隔壁单元？！ 我蹙了下眉，转回头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问小黄，“吃饭没？” “我妈还没送过来呢。” “我也还没吃，一起。”我笑着对门外努了努下颚。 “不用啦！”小黄笑着摆手。 “去，还不好意思呢。” “不是！”他抽了口烟吐出，“这不是上班走不开么。” 我轻点了下头，走到他旁边坐下，“最近小区还有没有空房要租的？” 小黄搔了搔脑袋，“六单元五楼有一间，怎么？强哥你还要租房子？” “没，我兄弟想租，他想租我旁边点，六单元远了……” “强哥你早说半个月就好了！” “怎么？”我侧头看他，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 “喏！你们隔壁单元一楼，半个月前才租出去。” “不是吧……101还是102？” “102。” 我轻扯了下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那你帮我留意着点，要是还有我旁边点的给我说一声。” “行，没问题。” “得，几点下班。” “六点。” “下午一起吃饭。” “真不用……” 我没理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就那么说定了，我下午来叫你。” “真不用了强哥！” 我没说话，对他挥了下手就出了门。 我走到单元楼下，看着旁边开着窗户却拉着窗帘的阳台轻扯了下唇角，“101……” 事实证明我并没有认错人，真的是她。 我很少能看到她，几次遇见都是下午放学时间，我出去刚好遇上她放学回来。 而每次她看到我们要么就远远就绕开，要么避不开就是头低得不能再低。 她本就属于那种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分分钟就透明化了，包括杨欣雨和闫一曼都没认出她。 但我每次都能轻易认出她，因为她是卡在我的喉咙的那根刺，也因为注意到她，所以我发现她每次都偷偷的看我们。 我想，也许她还记着当年那点事吧，担心杨欣雨认出她来，又找她麻烦，再或者是觉得尴尬，我不清楚，反正她躲我们躲得很厉害。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她并没有因为当年的那点事厌学，我看到她穿的是三中的校服，要想进三中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经过两个月的观察，我发现她的生活很规律，除了上学基本就是回家，有好几次我还看到她自己卖菜才回来，唯独没见过她外婆，我在想，她外婆是不是病得越发严重了。 几次我见到她想上去问问，结果要么就是杨欣雨在，要么就是她远远看到我们就绕路低头，最后弄得我皮那么厚个人都没勇气上前去了。 我也想过去小黄那打听下她的情况，但想想算了，我无缘无故的去打听人家小姑娘的私隐，有种很变态的即视感。 再然后杨欣雨又开始了，没好两个月又开始了！ 这一次，我什么都没说她，只是直接住进了办公室，偶尔回来换洗，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很忙，现在刚接手一楼，我根本没时间跟她折腾，当然我也懒得跟她折腾，她爱怎么就怎么吧。 不过她好像对此不太满意，在我回去换洗的时候堵住我和我抽风。 我问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说：“我才想问你想怎么样！天天不回家，也不理我，忙忙忙，到底是有多忙！” “我多忙你天天在帝豪玩看不见吗？”是的，晚上她基本都在帝豪，她要玩，我就给她开包房，不过这好像已经不能满足她了，她想要更刺激的生活。 “那也不至于忙到回来都没时间吧！” “我有时间回啊，只是我回来的时候你没时间回而已。”我意有所指。 可惜她听不出来，理直气壮的指着我吼，“我什么时候没时间回了！我不仅天天回来，还天天在帝豪守着你！你还想怎么样！” 我心累，看着一脸气愤的她说：“上周五，六，你去哪了？” 她愤怒的表情一僵，顿了顿回我说：“去过生日，喝多了……” 我点了点头，拿出烟了点了支，深吸一口吐出看着她，“是喝多了还是烧多了？” “……”她僵住。 “金胖子生日是吧？” “我……” “杨欣雨，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以后再玩那些东西就不要再来找我。” 她顿了半响，又流眼泪了，我看到那眼泪只觉得烦躁，看着她抿了抿唇后半响才开口，“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不是一次两次，我以前就说过，你再碰那东西，就不要来找我，你怎么答应我的？” “我也不是故意要玩的，可是她们一直缠……而且真的没什么啊，根本不存在上瘾，玩不玩都可以！再说了，我也就碰第三次而已……” “而已？”我没忍住笑了，“人家说有一就二，你这三都有了，等你觉得非玩不可的时候已经晚了！” “林悦强！”她拧着眉声音大了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嘛！是不是又要分？！” 我完全没感觉，她总是这样，脸崩不住的时候就恼羞成怒，然后完全忽视自己的行为，把错全部放在我身上。 我哼笑了声说：“是不是又要说我找女人了？” “难道不是吗？！”她目光指责，“你说，你多久没碰过我了？半年多了！从你去帝豪到现在！你说我们这到底算什么！你不是外面有女人又是什么？！难道是有病吗？！” “……”不是从去帝豪开始，而是从因为老三那次分手后开始……差不多一年了…… 其实想想也奇怪，那么久了，从来不会想，甚至之前就不会想，我是不是真得病了？ “你说话啊！” 我想说，你就当我有病吧，但转念一想，这样说还得继续纠缠，于是我抽了口烟站起身，“是，我已经找到女人了，是要做朋友还是连朋友都做不了你来决定，帝豪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 那天晚上，我老二打电话给我说，杨欣雨收拾东西走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住。 我说再等两天吧。 过了两天，我忙完到包房坐下，刚抬起杯子准备和周睿他们喝两杯，电话就来了，小黄打的，说是杨欣雨正在抽风，又是踹门，又是骂又哭，还摔酒瓶子，人家都来投诉了。 我感觉一万个操你妈在胸口升腾而起，抄起才脱下的外衣就往外走。 第13章：准你走了？ 老二说：“真要去啊。” “不去怎么办，人家都投诉了！” “让小黄打电话报警。” 老二到是比我狠，但是我狠不了，总觉得还没到那么绝的地步。 见我定在门口，老二叹了口气没动，周睿和胖子跟着站了起来，说是一起去吧。 他们都知道我躲杨欣雨躲的厉害，经常给我做万瓦的大灯泡帮我挡着，对此……我只能说，果然是兄弟！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小黄就探出头，我跟他说了声不好意思。 他摇头说没事，赶紧去看看吧。 我开着车进去，人才下车，就是那几句台词，我有些烦躁的抓了抓眉尾，“你闹够了没有，上楼。” “你说！你说！那个女人是谁！你是不是和她搞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的那依旧敞开的窗户，拉起的窗帘，我忽然觉得异常的尴尬，甚至感觉到视线正从里面看着我。 把杨欣雨折腾回到家，再到她闹得累了睡下，已经是一个小时候以后。 我本就累了一天，被她这一折腾，人有些崩不住，让周睿他们自己玩着，困了老二房间沙发随便就去老三房间睡下了。 醒来是有人从身后抱住我，手还钻进我的衣服里，覆在我的小腹上。 我猛然睁开眼，一把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拧着眉移开手坐起身，转头看向不知何时摸进房间的杨欣雨。 她看着我，眼底有怨，我装作没看见，下了床套上外衣。 “林悦强……” “肚子饿了，我去吃点东西，要带吗？” “……不用了。” 我出了房间，见周睿睡在沙发，电视还开着，桌上放着不少空酒瓶。 我轻推了他下，他迷迷糊糊真开眼看我，我说：“吃东西吗？” 他摆手，翻了个身继续睡，我又拧开老二的房门，胖子鼾声震天，我说：“吃不吃米线。” 话音落，胖子猛然睁开眼，转头看我，“红烧！帮带个！” 我笑了起来，关上房门后去漱洗了就出了门，杨欣雨一直在房间没出来。 我开着车出了小区，合计着吃完米线再带一碗回去，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出来了，我可不想跟胖子挤，帝豪办公室老二又睡着，难道要去开房？ 这一走神，我竟开出了一段距离，我左右扫了一圈，随意在一间早餐店门前踩下刹车就下了车。 我低着头，正想着到底是去赶老二起床还是去开房，然后撞到人了，碗掉落在地，碎成两半。 我拧着眉一抬头，眸子不由得微缩了下。 是她？！ 她呆在原地，低着头，微微缩着肩，好似还没从碗掉在地上的受惊状态下回过神来。 我扫了一眼她那一身的红油辣椒汤，“你没事吧？” 她好似才回过神来，连退了两步，连忙拉开校服的拉链，揪起毛衣，却没理我。 “……你没事吧？”我又问了句。 她还是低着头，不过这次终于又反应了，摇着头低低的说了两个字，“没事。” 虽然没看到她的脸，但我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慌乱，看来真不是我的错觉，她一直都在刻意避着我……或者应该说我们。 老板闻声过来，她竟比我先一步问要赔多少钱，然后低着头手就伸进裤包掏钱。 我见状，何止一个醉字可以形容，拧着眉一把拍开她递钱的手。 她终于抬起头看我了，看起来像是本能反应，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底布满了无措。 我看着她顿了顿，然后低头，掏出钱夹，“两个大碗，带走。” 我不打算坐在这里吃了，她那身衣物得换，要不怎么上学啊。 “我记得你叫周凝是吧。”我搭讪。 她连忙别开眼，我说：“干嘛见了我就躲？” 我话音落，她顿了一秒回头，抬头直视着我的眸，“我没躲！” 典型的被戳着恼羞成怒的表情，我没忍住就笑出声，“没有？” 她努力直视着我，没两秒那比一般人黑而大的瞳就有些放空，一看就是走神了。 这个距离看她已经是差不多三年前的事了，但她给我的感觉好似没多大变化，但还是很瘦，还是很矮，小脸还是没我一个巴掌大。 唯一就是模样稍微长开了点，感觉终于不是小娃娃，终于有点少女的样子了。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她回过神来，秀气的眉蹙起，“没什么好说的，我先走了。” “……”还有两点没变，喜欢肃着一张小脸，说话也一板一眼。 她说着就转身，和以前一样干脆，没一点迟疑。 我下意识的就想伸手拉她，却忽然不知道拉哪里，手吧……好像有些唐突…… 正犹豫，长长的马尾在我眼前晃过，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后仰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转头看我。 “干什么？！” ……我干了什么吗？ 我扫了一眼自己拽着人家头发的手，假装淡定，“准你走了？” 她深吸了口气，一脸无语的看我，我松了手说：“给我站在这等着。” 我走到厨台前，拎起老板弄好的米线，其实心理有些紧张，万一她转身走了，很没面子啊…… 不过还好，她没走，只是腮帮子鼓鼓的站在原地。 我一看那样子就忍不住想逗她，“还杵在这干嘛？刚才不是要走么？” 哄笑声四起，她小脸刷一下就红了，再度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唇动了动，最后一憋，转身脚步飞快的往外冲。 卧槽！这就被气到了？最少也瞪一眼再走啊！ 我追出门，想拽她，却又不知道拽哪，最后手一伸，就去拽她的马尾。 我忘了这会不比刚才，她走得急，这一拽，她痛得叫了声，人就往后急退了两步撞在我胸口上。 淡淡的香，不是香水，而是洗发水和洗衣粉的味道……熟悉又陌生…… 我心跳漏了一拍，还没从那味道回过神来，她就炸毛了，猛然转身就往后退。 我连忙放开拽着她头发的手，就见她退了两步后怒瞪着我低吼，“你到底想干嘛？！” 我觉得，这个时候我应该很惭愧才是，更应该道个歉什么的，但我一看到她被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样子就想笑。 鼻子小，嘴小，还微微噘着，就眼睛大，跟萌漫里画着的人物一样，太没真实感，也太没怒气值了。 然后我很不厚道的笑了，瞥开头没敢看她，顿了好会才说：“学校在那边，你是不是走错了？” “我走不走关你什么事？！” ……我果然不是很会搭讪。 “好好好，不关我的事。”我见她依旧很气愤的样子，连忙敛住笑，目光略过她的衣服，“你是打算回去换衣服吧？” “我换不换衣服不用你管！我回不回去也不用你操心！我就不认识你！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哎哟，炸毛了！重点是这个不认识太假了，天天跟躲猫猫一样还不认识？ 我看着她转身，舌尖刷过后牙槽，“头发还想被揪是吧？” 她脚步一顿，缓缓转身看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可否认，我现在的心情是有些憋的，她那种把我当毒蛇猛兽一样避的样子让我很受挫，话说我有那么恐怖吗？ 我下意识的拿出烟点了支，“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心领了。” “想迟到还是想逃学呢这是？” “说了，我怎么样不关你的事！” “我再说一遍，家住哪？” 她吸了口气，看着我半响说不出话来，我也看着她，打定主意和她耗到底了。 最后她妥协了，不过地址却是闫一曼家的小区，还说什么可以自己打车回去，我没忍住就笑出声，“你逗我呢？你家房子不是两年多前就卖了？” 我话音落，就见她原本装满愤怒的眼涌上惊慌失措，但她最后选择转移话题都没告诉我她现在住哪，我就没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隐瞒的。 不过最后她还是上了我的车，因为我无情的揭穿了她，而且我很享受她那一脸懵逼的表情，萌的想伸手往她脸上狠狠掐一把。 当然我不可能那么做，就现在这个想法已经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变态了，居然想对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的小女孩伸出狼爪……简直了…… 回去的时候，她再度做了一件让我啼笑皆非的事，拉开车门拎着我让她帮我拿着的米线就往家跑。 我强忍住扶额的冲动叫她，她还没好气的回头看我，理直气壮的问我还想干嘛？！ 我说不出话来，怕一开口就笑出声，只能抬手，朝着她拎着米线的手指了指，然后我看到她崩溃的表情，脸刷的一下又红了，快步走到我面前将米线递给我。 我伸手去接，才碰到她的手指，她就嗖一下缩回手，米线哗啦就掉地上了。 她惊得后退两步，抬头看我，又是那种无措的呆萌的样子，我抿着唇十分无语的点了下头，“你是故意的。” 其实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可是接东西触碰难免，需要那么大反应么？ 她唇动了动，好似想说什么，我忍不住又逗她，“是打算赔钱呢还是陪我重新去买？” 第14章：装吧 她愣了两秒后给我的回答是三个字。 “神经病！” 我看着她急冲冲的转身往家走，感觉跟跑路似得，没忍住笑，“喂！还有十多分钟呢，换了衣服我送你还来得及。” 她没理我，急急转进楼道，没多会我就听到砰一下不小的关门声。 我轻摇了下头，然后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米线，转身打开车门上了车。 我又点了支烟，看着那依旧开着的窗户，拉着的窗帘忍不笑了。 我知道她应该不会让我送，但我还是等了，可是一直到七点半她都没出来，我不由得拧了眉。 不会是为了躲我连学都不上了吧！ 这个想法让我很舒服，但可能性也是极大的，我叹了口气，发动车子，开出小区。 我在小区外的一家早餐店点了碗米线慢悠悠的吃着，视线不受控制的一直注意着门外，不过等我吃完了，依旧没见到她出来。 我本来不想回去的，却想起答应了胖子，于是又买了一碗给他带回去。 胖子很好叫，听见吃的就起来了，周睿还困着，见胖子起来就把沙发让开跑房间继续睡了。 我靠着沙发，就着昨晚他们看的碟片点开重放，随即画面才出，我一大滴汗，连忙就按了退出。 “强哥干嘛呢！看着啊！” 我侧眸睨看胖子，“看一晚上还不够啊。” “后面都没看！和地瓜拼酒了。” “……”我要怎么说呢，好像没什么好说的。 我将遥控器丢给他，“你看着，我继续去睡。” 说着，我就往老二房间走，和周睿的话还是能挤一挤的。 不过我没再睡着，几次忍不住想起来叫胖子把声音关小点，但又觉得这行为很不正常，哪天他们不是这样啊。 我叹息，坐起来靠着床头点了烟，脑袋里一直闪过那张茫然无措的脸。 黑黑的瞳仁，小巧丰盈的唇，笋尖一样的下颚，淡淡的香，还有发丝细细软软的触感…… 我下意识的抬起手，搓了搓指尖。 “强哥，你干嘛呢？” 我闻声转头，就见周睿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我连忙放下手，吸了口烟一边吐出一边说：“没什么。” “没什么？”他笑着坐起身，“杨欣雨又去烦你了？” “……”一听到杨欣雨三个字，我瞬的蹙了眉，伸手抓起床头柜上的烟丢给他，“多抽烟少说话。” 因为杨欣雨在家不走，我两天没回去，老二被我赶出办公室，只得回家。 老二是不会给杨欣雨好脸色的，所以没两天，她就给我打电话。 难得的没有开口就要闹，而是很平静的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马上过年了，这边正忙着呢，暂时回不去。 她说，那她就先回家了。 我嗯了声就把电话挂了。 我想，她心里应该也是明白的，这样纠缠下去也没意思。 又过了几天，老二说，可以回来了，我才回去。 其实我可以不回去的，因为我是真忙，马上要过年了，不管是暗场还是KTV包房，都很热闹。 但我还是会去了，每次到楼下都忍不住往那从不关的窗，却不管白天黑夜都拉着窗帘的阳台看。 然而我遇见她的次数越少了，我才意识到她们放假了，两次远远看到都是她拎着超市的购物袋，然后看到我就绕道了。 有又人来我耳边吹风，说杨欣雨最近和金胖子走得很近，我笑笑没说什么。 心理却想，那很好啊，她能找到合适的，那我也就不用为她没事玩自杀烦恼了。 大年三十的头一天，叶崇明包了酒店，来了很多人。 他特意把我安排和他一桌，给足了我面子，至于红包，一点都不小，我觉得真的是跟对人了。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我接到电话，说是一楼出了点状况，我赶紧爬起来就开着车出了小区。 然后我又看见她了，套着一件深色的毛衣外套，手上拎着两大包菜，正低着头冲冲的往小区的方向走。 我有那么一秒的冲动差点踩下刹车，但最后我还是收回视线，往帝豪赶。 林悦强啊林悦强，你就别招惹人家去了，杨欣雨你都还没搞定呢好么！你乱个什么劲啊！ 年初和年后的日子都是比较忙的，等告一段落，也是半个多月后的事情了。 期间，有人和我说，杨欣雨年后和金胖子去了三亚。 虽然我很想笑，但是我不能笑啊，这帽子都带得那么正了我笑就真不正常了。 于是我很深沉的点了点头说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隔天晚上，我们刚在家门口的宵夜店坐下，我手机响了，杨欣雨打的。 开始我没打算接，连打了两个后我皱了眉，拿着手机走到路边接起。 我问她什么事，她说，没事不可以给我打电话吗？ 我笑了，问她三亚好玩吗？ 她硬着愣了好会才又开口，果然是预料之中的恼羞成怒，“我去三亚怎么了？我又没干什么！到是你个那个白晓洁是什么意思？” “杨欣雨，你说话注意着点，白晓洁不是你惹得起的，人家比你牛多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谁都保不住你。” 白晓洁是一楼的常客，二十出头，很漂亮的女人，手笔也很大，听说是李晨则的情人。 她喜欢和我开玩笑，一见到我就拽着我去看她赌，还常问我押什么，赢了钱给我的红钱从没低过八千。 对于白晓洁，我只能说大注我不能得罪，是客人，招呼好是我的职责。 至于那些明示暗示，我只能装作看不懂，听不出，她那种女人不是我能沾的，而且我对她也没兴趣。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杨欣雨还能拿白晓洁说事，那李晨则什么人？不知道在这里叶，方，李都得罪不起吗？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找死也不带这样的吧。 那头的杨欣雨冷笑，“那么激动干嘛？被我说中了？！” 我也笑了，“我是真为你好，你说说我和三楼的那些公主公关就行，白晓洁这个人还真说不起。” 我就没明白，三楼那些公主公关也有不少喜欢和我开玩笑的，她怎么就那么能挑，非要挑个惹不起的说。 “我就要说怎么！” “行行行，随便，你想说谁说谁，爱怎么说怎么说。” “我草！你什么意思？” 我刚张口，忽的远远看到个人影，随即蹙起眉，“你希望是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吧。” 话落，我就把电话挂了，直接关机将手机揣进包里，然后抬起头看着远处睡衣外套着深色外套的她侧着头，一路看着店面往前走。 她今天的头发是散开的，我才发现她头发居然那长，刚才走在黑暗里，配着过大的深色外衣和白色睡裤，乍一眼还以为见鬼了呢！ 那么晚了，她出来干嘛？还穿成这样！ 我侧身靠着路边的树，往阴影下隐，然后就见一直侧着头看店面的她在宵夜店前顿了一秒，然后转身往里走。 呵……真巧，原来是来吃东西。 我刚想迈步走出树影，却见她忽的一个急转，转身就又往前走了。 我拧眉，扫了一眼坐在里面的老二他们，掏出烟点燃深深吸了口，随即就快步朝她走了去。 人生第一次，搭个讪还要先抽口烟压压惊…… 我上前，轻拍了她的肩，“跑什么？” 她顿了一秒回过头来，眼底还有没收拾干净的慌乱，然后仰着头看我后退了两步才说：“我没跑。” 我笑了，拿下咬在嘴里的烟说：“还没跑呢？那你刚才那个急转弯是怎么回事？” “什么急转弯？” 我定定的看着她，顿了顿还是没忍住揭穿她，“装吧。” 她没有反驳我，而是转头，看向路边的缅栀子。 我忽然发现今天的她有些不一样，好似没之前那么排斥我了，要不现在的她不应该是站在原地不动，而是应该转身就走。 我正在研究她那看起来有些紧张和不适的侧脸，想找出她的紧张和不适到底出于什么，胖子的声音就在身后传来。 “强哥——还站在那干嘛呢？东西上来拉！” “……”要不要那么会挑时候！ 我转身看他，丢给他一记别碍事的眼神，嘴上却淡淡的说：“一会就来。” 胖子先是一愣，然后看到了她，眼睛顿时瞪得老大，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撒丫子就往店里跑，那样子猥琐成一片。 我强忍住爆粗口的冲动，继续假装淡定，转头看她，她就说：“你朋友叫你，我先走了。” 这句话听起来别有深意？ 虽然我知道她根本就没那个意思，但我思想还是不单纯了，笑着说：“你的意思是，我朋友不叫我你就不走了？” 她秀气的眉拧起，问我这人说话怎么这样，我笑了，问她什么样？ 她憋住，脸颊微微泛红。 我很喜欢看她那一板一眼的样子，一看到就忍不住想逗她，说不上为什么。 我叫她和我们一起吃东西，她拒绝了，不过最后在我的半强迫下，她还是低着头越过我往宵夜店走，我笑着跟在她后面。 夜风吹过，不小，扬起她长长的发，我忍不住伸手，轻点了下……她没发现…… 第15章：看来是真傻 她走到门口脚步就顿住了，我往里一看，就见胖子，周睿，老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家，跟豺狼虎豹似得，难怪人家都不敢进去了。 我有些无语，给他们使眼色，几个直接装作没看到，依旧直勾勾的看着人家。 我在心里低咒了一声，然后对她说：“走啊。” 她转头看我，目光有些退缩，一副马上就要开口说她要么还是先回去的样子。 看吧，果然把人家给吓坏了！ 我当然不会给她机会说，伸手拽住她的手臂就往里走。 她的手还是那么细，这人是不吃饭的吗？ 我完全不敢用力，轻拽着她走到桌前，没松手，而是抬脚勾出靠椅将她拉坐下才松开，我就怕我一个松手，她就被老二他们的目光吓得转身就跑了，虽然那可能性很小。 “强哥，什么时候认识的妹子，没见过啊。” 周睿调侃我，我笑着拉了凳子在她旁边坐下，“问我，怎么不问她？” 我又没忍住逗她，话音果然就看到她一脸懵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 胖子和周睿到是很不给面子的直接笑了，尤其是胖子，指着她的脸就说，“哎呀！大写的懵逼啊！” 卧槽！要不要那么直接！ 胖子这话一出口，我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看来我很正常，不是只有我看到她那个表情会想笑。 她脸一下就红了起来，随即连忙低头，散在肩上的头发把本就小的侧脸完全挡了住。 我拿起筷子敲了敲碗，“行了行了！适可而止，别真把人家吓跑了。” 然而一直不爱说话的老二居然也加入了调侃的队伍，一本正经的说：“就你刚才那强拖带拉的劲，人家早被你吓了。” 我连忙用眼神示意他们别乱，但他们全都假装看不到。 我有些无语，但也不好说什么，转头问她要不要吃东西。 她小幅度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吃这些就可以，声音听起来有些僵硬，应该是紧张。 我帮她叫了一个小碗的米线，然后为了缓解她的紧张，我和她开了个小玩笑，到没想她居然还发火了。 在胖子猛拍桌子的狂笑下，她抬手扶了扶额说：“那个……我也不饿，我先回去了。” 她话落就站起身，我心里暗叫不妙，再见她毫不迟疑的挪脚，手一伸就扣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坐下。 “干嘛？”她转头看我。 “准你走了？” 这一次，她反击我了，“我走为什么要你批准！” 她看着我，有点喘，脸也红，看起来气得不清，我忽然觉得，以后真得和周睿多学着点，和女人开玩笑也太讲究了。 我有些头痛，正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好，老板娘恰到好处的来了，很贴心的将走到我们中间，将米线放在她面前，还帮我圆了下场。 老板娘走开了，她试着抽了下手，我没松，反而捏得更紧，竟有些舍不得…… 我转移话题，看着她笑，“还是那么倔啊。” 她抿了抿唇，别开头，我垂眸睇了一眼被我握在手中那细细的手腕，最后还是松开了。 豆腐也不能吃得太明显了，要不等会又要发火。 我拿了筷子，放在碗上给她，“人那么大一丁点，脾气到是挺大。” 她依旧侧着头，没理我，我拿起筷子敲了敲她的碗，“赶紧吃，开玩笑而已。” 她顿了会，拿起筷子，伸手将头发别到耳后，低头吃。 胖子连忙打圆场，老二一脸诡异的看着我，结果打圆场的周睿还打出了一句矫情，我差点没吐血。 卧槽，他们是不是误会什么的，人家还真就和我没什么关系，是被我连拖带拉拽进来的。 我感觉到正在低头吃东西的她身子微僵，连忙转移话题，“行了，那么多东西堵不住你的嘴，要真堵不住就喝酒，酒还剩那么多没资格说话！” 之后我们划拳喝酒，我不时侧眸偷看她，因为吃东西，她尽量将头发往后拢，露出小小的侧脸，秀气的耳朵还有纤细的脖子。 我发现她皮肤很白，不是那种雪白和瓷白，而是带着一种透明的白，耳鬓下脸颊的肌肤隐隐露出细红的血管，脖颈侧也是如此，好像用手轻戳一下就会破一样。 她吃完东西，放下筷子，我意识到她要回去了，有些走神，被胖子赢了。 我抬起酒杯问她，“饱了？” 话出口就有些想抽自己一下，问的都什么话啊！这不是提前预告走人吗？ “嗯。”她淡淡的应了声，转过头来看我，“困了。” “……”好吧，连困都困了，没借口再留了，“坐会，等我这局下了送你。” 她点头，没吭声，等我战斗完周睿和老二的时候，老二忽然就开始找借口留人了，一会是没介绍，一会是喝一杯。 我心想，好兄弟，没话说，最了解我的人果然还是老二！ 我装模作样的对老二说，别了吧，周睿和胖子立马很贴心的抗议，然后说我要替的话就三杯。 我知道周睿和胖子两小子是借机报刚才的仇，不过我一点都不在意，不就三杯么？哥高兴！ 不过我乐意，有人不乐意，我刚答应下来，她就拽了我一下衣袖。 不过一个小小的动作，我心一下就酥软了，一转头，她就小声的和我说：“一杯的话，我能喝。” “……你傻啊，他们是冲我来的。”我直接和她说明。 然而她不知道是傻还是倔，好似没听懂我说什么一样，还和老二说，她以前没喝过酒，一杯可以，多了也不行，完全无视我！ 我见老二眉角一动，就知道他那心思，随即一眼杀过去，他抬了下眉骨，叫老板娘倒了杯杨梅酒过来。 我这才放下心，边上的小妮子居然看到酒后来一句，怎么颜色不一样。 我一瞅这造型，就知道她可能连酒都没碰过，老二到是难得的笑了，还很耐心的跟她解释，看的出，老二对她印象不错。 老二解释完了，我以为她会有点自知之明，谁知道她那倔劲到是上来了，还要和我们喝一样的，觉得这样才公平。 我当时差点没一口血，我说她，她还别开眼不理我。 我看着她伸手接过老二倒过来的酒，有些无奈的轻摇了下头，就见她端着酒杯凑近鼻尖嗅了嗅，随即蹙起眉，一脸谨慎的浅尝了口。 “不会喝就别抿，直接一口下。”老二说。 ……一口下？不会喝还喝那么猛！ 我刚想说别听他的，她就看着老二愣愣的点头，抬起杯子拧着眉咕咚咕咚两口喝完，然后放下杯子摆出你果然是正确的表情。 “……”看来不是倔，是真傻，我没忍住就笑了。 胖子立马接住接力杯，端起杯子就说：“叫我胖子就可以。” 她一脸懵的看着胖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家胖子就把酒喝了，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她，对着她面前的那杯杨梅酒努了努下颚。 她愣愣的点头，伸手就去拿酒，我见状一种想捂脸狂笑的冲动油然而生，最终我没忍住低低的笑出声……实在憋不住。 结果我一笑，她就转头看我，“你笑什么？” “没什么。”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我越发的想笑了。 “你笑什么？”她不依不饶，一脸的认真。 “笑你呗。” 她秀气的眉蹙了下，目光有些涣散，随即转头，抬起酒杯又凑近鼻尖嗅了嗅，再次一脸谨慎的凑近唇边浅尝了口。 “好喝吗？”我看着她原本蹙起的眉舒展开，笑着问她。 “好喝，酸酸甜甜的。” 看着她那认真回答的样子，我又没忍住低头就笑了。 我发现，她对什么事情都好像很认真，你问她话吧，跟回答老师问题一样。 而且，我只能说她真的太耿直了，胖子都说抿一口了，她还是为了那所谓的公平，硬是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一。 她刚放下杯子用手背擦了擦唇，紧接着周睿就跟了上来。 “地瓜，叫我地瓜就可以。” 不出所料的，她傻逼兮兮的就端起杯子又是大半杯下去，结果周睿那小滑头还不打算放过她，又倒了半杯端起，“得，刚才我说话重了点，别介意啊。” 她对着周睿摇了摇头，“不介意。” “不介意那就干了吧。”周睿笑眯眯的说。 我见她完全没一点犹豫的又端起杯子，有些不忍直视的扣住她的手腕，把酒杯从她手中拿了过来替她喝了。 她转头疑惑的看我，“你干嘛？” 干嘛？我笑了，“你信不信这杯喝完，等会还他们还能绕你再喝一杯。” 周睿不甘心，嚷着我怎么拆起台来了，而她还是没反应过来，睁大了眼一脸懵的问我，“什么意思？” 我发现，她目光比刚才更散了，眼角下白皙的肌肤染上了红晕，小小的唇瓣因为酒精而红得艳丽，泛着淡淡的水色。 我心念一动，脑袋空白了一瞬，回过神来，是她往后微微仰着身子问我，“做什么？” 卧槽！老子又干什么了？！ 发现自己已经凑她那么近，我心跳漏了一拍，强作镇定的又凑近她两分，“你带隐形眼镜了？” 第16章：骚动 “诶？”她愣了两秒，“没、没有啊。” 她的表情告诉我，她对我这行为并未产生疑惑，我松了口气，直起腰，胖子就说：“我也以为她带隐形眼镜了。” 丫的什么时候看那么仔细了？ 我正腹诽，她就一脸认真的说：“我没有近视，我视力很好。” 空气静默两秒，我和周睿他们不约而同的爆笑出声。 卧槽！她可以再搞笑点么？！ 我笑她是阿呆，她还不高兴，明明就很呆，尤其是喝了酒以后。 不过这次老二终于是点头让人走了，许是也看出来她已经醉了。 我站起身，转头看她，“还坐在干嘛？还想喝啊？” 她哦了声，站起来，然后又坐下，然后愣愣的呆坐在凳子上。 我们忍不住又笑了，然后她转过头看我，傻傻的笑着说：“我好像喝醉了。” 卧槽！我抬手扶了一下额，强迫自己不要笑得太夸张，然后伸手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扶起来，“还知道自己醉了那就没事。” 她笑笑，小幅度朝我挥手，“没事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还能走不？” “能。”她回答得很自信。 我不由得的挑起眉梢，松开她的手臂，“走个直线看看。” 她是真的醉了，明明知道我故意调侃她也没发火，而是一脸不屑的转身，朝着门外走。 她的步伐很不稳，看的出她很努力又小心翼翼，就是为了走了直线，问题是一点都不直啊！！ 我笑着微微瞥开头，就见胖子对着她的背影张着嘴一个劲的虚拍大腿，又转头对着我们一个劲的指她，快要笑岔气的样子。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们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她回过头来看我们，一脸的疑惑，外加很正经的拧眉问我们，“笑什么？” 胖子直接歪在了桌上，差点撞翻了米线碗，摆出已经挂了的表情。 我笑着摇头，“没什么。” 这一次，她没在像之前一样不依不饶的追文，我想她心里应该明白，结果应该不是她想要的。 我朝她走过去，低头看她，“你这样回去没事吧？” “没事啊。” “你外婆会不会骂你？”毕竟因为遇上我们，她耽搁了不少时间，我怕她回去不好交代被骂。 她仰着头，茫然的看着我，顿了两秒后才摇头说：“不会。”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要不要给你外婆带点什么吃的？” 她话落，她没回答，只是依旧仰头看着我，黑而大的眸又呈现出完全放开的状态。 “怎么又呆了？”我说。 她好似回过神来，蹙了蹙眉，“不用带，她睡了。” “那走吧。” 我尽量放慢的脚步等她，她又低着头，晃悠晃悠的走，也不说话。 我发现她酒品很好，要不很多人处于这种半醉状态下话都会很多，而她只是好像比之前放开了一点而已，会笑了。 她忽然问我，“你多高。” “181。”我回她。　　顿了一秒，她带着点点羡慕的说：“好高。” 我无声的笑了，垂眸看她，“不是我高，是你矮。” 她缓缓转头看我，拧着眉，眼神有些不服气，我挑眉笑着说：“俯视的感觉不错。” 她顿了两秒，别开头又低下，“你说话真不中听。” “那要怎么才算中听？” 我是诚心请教，不过她顿了顿却摇了摇头说：“算了，你还是这样吧。” 我笑笑没说话，我也发现我不太会讲话。 三十米的胡同，今天觉得特别短，不一会我们就进了小区，我有些舍不得，她忽然问我，“你女朋友呢？” “……”我拧了下眉，好似这一瞬才想起杨欣雨这个人的存在，“过生日去了。” 我侧头垂眸看她，她依旧低着头，我心脏有些不舒服起来。 她知道杨欣雨，很早以前就知道，至于现在，都在这里住了那么久了，应该是越发的清楚。 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呢？我和杨欣雨还没扯清楚，我有什么资格做这些…… 强迫她上我的车，强迫他和我吃宵夜，然后又送她回家……我这些行为算什么？ 我拧着眉，在她家楼道口停下脚步，“快回去吧。” 她点了下头，也没看我，一边往里走一边掏出钥匙，我就那么定在原地看着她，就在看到她要开门的时候没忍住叫她，“周凝。” 她手顿住，转头看我，没吭声。 “你有手机吗？”留个联系方式，应该不算什么，这是很正常的，我告诉我自己。 她看着我，顿了两秒才说：“……有。” 她的回答让我松了口气，刚才她那个犹豫的表情我还以为她不会愿意告诉我。 “号码多少？”我拿出手机，低头准备记录。 我忽然听到她笑，抬起头疑惑的看她，“你笑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她唇微微弯着，那双淡淡的一直看上去很温和的眉微微抬起，带着一丝我说不出来的味道。 我忽然感觉心头有股奇怪的暖流划过，痒痒的，蠢蠢欲动。 我不由得挑起眉梢，“你不告诉我，我可以告诉你啊。”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那么回答，一时间愣住。 “想好了没，是我告诉你还是你告诉我？” 最后，她还是把电话号码告诉我了，我笑着记下，然后按下免提直接拨通，见电话号码确实是正确的，才挂断对她晃了晃手机说：“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好。” “快回去吧。” 她缓缓转身，打开门，然后又转头看我，距离有些远，我看不清她的眸，但我竟在那目光中感觉到了不舍，心脏有些紧缩。 顿了好会，我见她依旧没动，抬起手朝她小幅度挥了挥，示意她赶紧进去。 我觉得我是不是也喝多了，竟有种冲动想拽住她，不让她回去，我怕她再不进去，我会真忍不住。 她对我弯了弯唇，进了屋，然后门轻轻关上。 我重重的吁了口气，掏出烟来靠着楼道的墙壁点了一支深深的吸了两口，胸口那抹躁动才平息下去。 半响，我走出楼道，回到宵夜店，周睿胖子就挤着脑袋的凑过来问我她是谁。 我笑着说，认识的。 他们说哪那么简单，说我藏得可真深啊！原来早就偷偷养小蜜了，睡着都穿出来了，不会住家了吧。 我微楞，周睿又自顾自的说，不对啊，前天才去过的，也没见人啊。 我最后懒得理他们，回去的时候，老二问我，和人家什么关系了。 我蹙了眉，哭笑不得，“能有什么关系，正好看到她就叫她一起过来吃东西了。” “老大，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啊，你对人家没心思会叫人家？” 我下意识的搔了搔眉角，老二又说：“你现在和杨欣雨这种不清不楚的，分又不像分，好又不像好，我劝你理清楚再招惹人家。” 脑海里闪过她问我的那句话，你女朋友呢？ 我拧眉低头，拿出烟来抽，老二说的没错，我这样算什么？ 虽然心里很明白，还是把杨欣雨的事情弄顺了再联系人家，可是我还是免不了期待的，不适拿出手机看，想看看是不是漏掉了什么未接电话啊，或者短信什么的。 不过，她的短信是没等到，都是杨欣雨的发来了，问现在是什么个意思。 我捏着手机看了良久，最后我没回她，而是直接打了电话给她。 她接起，轻喂了声，我没吭声，她顿了顿没好气的说：“打电话来又不吭声，什么意思？” 我深吸了口气，然后淡淡的和她说：“我们分手吧。” “呵……分手，凭什么？” “你都已经和金胖子去三亚了，我半个字没说你，你还想怎么样？” “去的人又不止我一个！而且只是去旅游，又不是……” “杨欣雨，干没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冷下声音，“大家好聚好散，真别弄得最后连见面打个招呼都不可能。” “林悦强！你是不是真的要跟我分！” “是。” “好！” “再见。”我说完，挂点电话，深深吸了口气吐出。 我没有妄想杨欣雨真就愿意那么放弃，而事实就是第二天，闫一曼就打电话来告诉我，我没接，又发短信来说杨欣雨不对劲，我直接回复她，你以后也不给我打电话发短信。 之后闫一曼没再打电话发短信来了，只是到了半夜，小黄又打电话来。 我本是打算下个狠心直接让小黄报警，但脑海忽的闪过那张素净的小脸，我犹豫了几秒，开着车回了小区。 这一次，她手又包着了，但我知道，那只是做给我看的，我沉默，最后她膝盖一软给我直接跪下了，一直低喃着她对我是真的，是真的喜欢我。 如果不是真的，她早就和别人在一起的，不用这样守着我。 我想想自己对她的冷处理，想想她的行为，再想想隔壁住着的那个女孩，我有些担心她会如何想我。 我拽起杨欣雨，让老二送闫一曼回家，她就是杨欣雨的左右手，什么注意都是她出的，而我觉得我应该和她单独好好谈谈。 第17章：笑成这样！ 杨欣雨是喝多了，我也不可能和她说什么，将她扶到房间睡下。 看着她躺在床上喃喃自语，我吁了口气，转身出了房间，然后去了老二的房间给闫一曼打了电话。 许是没想到我会给她打电话，闫一曼喏喏的叫了声，“强哥？” “一曼，你说这几年我对你们怎么样？” 那头顿了一秒，然后笑着说：“很好啊。” “你也知道好是吧？” “……” “那你觉得我这个人傻么？” “……强哥，你怎么了？说这些话……” “我就问你一句，你觉得我傻么？像冤大头么？” “……强哥，你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会是冤大头。” “呵……你也知道不是。那你们天天都干的什么？” 那头静默，我顿了两秒说：“感情牌不是不可以打，但是别把最后那点情分都打完了，人的耐心和忍耐是有限度的。” “强哥，欣雨姐是真的……” “得，还欣雨姐，看来你是听不懂我说什么。”我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将手机放在身侧，掏出烟来点了支烟，才抽了两口，电话又响了。 我轻扯了下唇角，垂眸冷冷看着那电话号码，慢吞吞接起来，没吭声。 那头顿了好会才说：“强哥，我能听懂。” “确定呢？” “嗯。”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要抱谁的腿，你自己想清楚。” 那边不吭声了，我低笑了声，“就这样了。” 第二天，杨欣雨到中午才起来，我没等她起来就去了帝豪，她一整天没给我打电话。 晚上的时候我回来，她正坐在家里看电视，见我进来，抬头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走到沙发坐下，她看了看我身后，“二哥他们呢？” “还在忙。”我说着，拿出烟来，然后问她，“抽么？” 她顿了一秒，“才丢了。” 我将烟塞进嘴里点燃，“要谈谈么？” 她抿了抿唇，半响说：“你真要和我分？” “杨欣雨，我们分已经不是一两次了，现在这种状态，分和不分也没什么区别。” 她转眸看我，“哪没区别了？” 我没忍住低笑出声，“你街上看到个喜欢的包，人家不卖给你，你自己拿在手里你就觉得那是你的么？” 她面色尴尬，深吸一口气说：“你不是已经有女人了？” 我蹙了下眉，那张脸又闪过脑际，随即对她轻点了下头，“有了。” 她笑了，笑着别开头，“谁？白晓洁？” “我已经说了，别拿白晓洁说事，那人你惹不起。” “我说怎么了？” “知道人家背景不？那是李晨则的人！你说得起吗？你害你自己就行，别拖我下水。” 她身子一怔，愣愣的看我，我心想，还好，还没傻到连李晨则是谁都不知道。 “那是谁？” “我觉得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就好像你去三亚没有义务告诉我一样。” 她憋住，脸红，半响说：“那做朋友吧。” 我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这样当然是最好了。” “不过，你给我点时间。” 我蹙了下眉，“什么意思？” 她低头，伸手拿起桌上的烟抽出一支点燃，“你也知道，我外面得罪的人不少。” 我笑了，“你也知道不少啊。” 她脸色难看，我敛住笑，“我尽量帮你摆平。” 她顿了顿又说：“那个……一曼那里，他爸出差回来了，我暂时过不去……” “为什么不回家？” “……我前几天和我妈打架了。”她说着，转头看我，“朋友在你家住几天也不行？” 我搔了搔后脑，“行。” 都答应我分手，我还能说什么，她能松口，平心静气的解决已经不错了，别到时候又闹个自杀什么的，万一真出事了……我脑海忽然闪过她的脸，外加鄙夷的眼神。 之后的几天，杨欣雨虽然住在这里，但却也没闹过，对周睿胖子老二他们也是异常的客气，跟变了个人似的。 闫一曼也没出现了，说是上学，但我知道她们一直有电话联系。 我一边要上班，一边还要给她解决外面的事，其中一个重点是小辣椒。 金胖子以前追的人是小辣椒，前段时间她们还混在一起玩来着，不过她动了小辣椒的两三个妹子了。 小辣椒应该是不稀罕金胖子的，但是她们要金主，不管是出去吃饭，出去玩，还是消费，一大群妹子，总要有人付账，撬金主这事，有点难办。 这几天我都叫小辣椒她们过来一起喝酒，让她们多处处，打算把这事解决了。 小辣椒是靠妹子人多，和我们走的一个路线，虽然后面没多大背景，但人家还是有实力的，她那群妹子，靠的就是她。 周睿是瞄上了杨欣雨一个叫李丹的妹子，这几天都去接人，结果今天把人接回来的时候，兴致勃勃的和我说：“强哥，你知道我去接李丹的时候遇见谁了？” “谁啊？”我不是太在意的问，但话才出口，脑袋一闪忽的想起李丹也是三中的，不会是遇见她了吧。 我刚转头，就见周睿笑得跟什么似得，“周凝啊！就是那天你带来吃宵夜那个小不点，居然叫周凝，和我还是家门。” “……”我下意识的蹙眉，“笑成这样，姓周的多了去了。” “你不觉得很巧么？”周睿笑着点了支烟，“我勒个去了！她居然还是三中的，我差点没认出来……哦，对了！她还认我做哥来着。” “……”认周睿做哥？为毛？！！ “强哥，那丫头果然呆啊！我说送她回去，居然还问我有没有驾照！我去！” “……你送她回去了？” “没。”周睿轻耸了下肩，抬起酒杯喝了口，“我们聊了会，记了个电话号码都几点了，李丹都快放学了。” 我转头，看向周睿的侧脸，那笑……简直不是一个灿烂能形容，得用十个！ 然后我发现之前对李丹挺热情的周睿，今天态度冷淡好多。 喝了会，我有些坐不住，说去一楼转一圈就出去了。 我捏着电话下了一楼，犹豫了好，没忍住就给她发了条短信，‘你认地瓜做哥了？’。 我站在楼道等会了，没回，有些焦心的把手机装了起来，敲门。 门一开，里面的人就说：“强哥，老金找你。” “我去看看。” 我话落，手机响了下，我连忙一边走一边掏出来看，顿时无语，就回一个字！一个字！！嗯！！！ 我拧眉，脚步顿下，盯着哪个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回个什么过去，问他为什么认地瓜做哥么？ 卧槽！我凭什么啊？ “阿强！你在这啊！我刚说要打电话给你。” 我抬起头，就见老金站在办公室门口，“怎么了？” 我收起手机，走了过去，老金说：“借钱，50万，你过来看下。” 我点头，跟着老金进了办公室，一般超过十万以上的借款我们都要有抵押才会借，而且要我和老金两个都同意。 五十万不是小数目，要核对的东西很多，这事一弄完，已经差不多一个小时。 我走出办公室，陈燃依旧在那打麻将，还问我要不要来两把。 我摆手笑着摇头，“不了，你们玩，我上去看看。” “一天跑上跑下的，也不嫌累。”陈燃咬着烟笑说。 “没办法，混口饭吃。”我话落，他掀起眼看了我笑着轻摇了下头，我说：“先上去了。” “嗯，等下来找你们喝。” “行。” 我出了门，心里暗叹，不是没个人都能像他那么闲的。 什么时候想来就来，来了就是打麻将喝酒，要么就是带着兄弟吃宵夜，什么都不管照样拿分红，而且还是百分之一……我们的十倍！ 我走到楼道，拿出手机，想了会，拐着弯问她，‘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然而，这才我等了好会，都短信都没回过来。 我拧眉，不是睡着了吧？还是……有周睿了不想搭理我了？ 我想起周睿那笑得有十个灿烂的脸，顿了两秒拨通她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那天响起轻轻的喂，我说：“怎么不回短信。” 那头顿了两秒，用疑惑的声音说：“短信？回了啊。” 我只能说，她不擅长撒谎，明明想装作不知道，就应该回得干脆点，而不是疑惑还带迟疑。 我说：“睡了？” “嗯。”她低低的应，听起来有些心虚。 我沉默，她也不吭声，半响我还是问出了我的疑惑，“为什么认地瓜做哥？” “他比我大，我叫他一声哥正常啊。” 真的是这样吗？ 我没忍住哼笑出声，“我也比你大啊，你怎么就连名带姓的叫呢？” 电话那头的她顿了一秒，然后说：“我也可以叫你哥啊。” 我没忍住又笑了，气到笑，周凝啊周凝，我还真没想到她居然还会玩这套，是我把她想得太单纯了吗？ “别了，我可不想做你哥。” 她沉默了，我也沉默，就这样一直静默着过了好会，她说：“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先睡了，明天还要起早。” “嗯，那你睡吧。” 我胸口有些闷，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第18章：滚！ 这是什么？有周睿了，用不到我了吗？ 不知怎么的，我脑袋有闪过杨欣雨的脸，人越发烦躁起来。 我上了楼，不自觉的就多喝了些，一直折腾打到两点多，人才散。 周睿送李丹她们，胖子跟着去了，老二早就走了，要回去看新场。 我载着杨欣雨到宾馆门前停下，她一脸疑惑的看我，我说：“事情也差不多了，你老住我那不是办法。” “你什么意思？” “杨欣雨，该帮你摆平的也摆平了，差不多了。” 她不说话，看着我，目光幽怨，我有些烦躁的拿出烟来点了支。 幽怨……到底谁对不起谁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好么！ 我深深吸了口烟吐出，转身拉开车门，“我去给你开房间。” 她忽然的一把拽住我的手，“林悦强！” 我回头看她，“干什么？” “是不是真不可能了？” 我点头，“朋友可以，其它真不可能了，你别耽误了你自己。” “……你送我回家吧。” 我抬手吸了口烟，关上车门，然后发动车子。 路上，她问我，“是谁？” “什么是谁？” “你找的那个女人，都好久了，我都没见你带出来。” “她要念书，没空出来玩。” 她笑，转头看我，“找了棵嫩草啊？” 我没吭声，她又说：“人家李丹她们都高三了，不一样有时间出来玩。” 她意有所指，我听得出来，淡淡的笑了笑说：“不是谁都和你们一样的。” “什么意思？！”她变了。 “没什么。”我说着发动车子，她没再说话，只是我心里忍不住想，真不一样吗？ 想起她认周睿做哥，想起她电话里的敷衍，我越发焦躁起来。 我将杨欣雨送到她家门口，她对我笑笑说：“明天给你电话。” 我微楞，她又笑了，“没地方去，蹭你玩下不行啊，反正你开包房不要钱。” 我看着她，顿了一秒点头，她才转身拉开车门下了车。 第二天晚上，杨欣雨又打电话来给我，我把包房号告诉她，然后就忙我的去了。 八点半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就往包房走，却在包房门口看到刚出来的周睿和胖子。 我蹙了下眉，“干嘛去啊？” “哦，接李丹。”周睿说。 “不是九点四十才下晚自习么？现在才八点半。” “我顺便去接阿凝，昨天答应她说今天送她回去的。” “……”阿凝？！叫那么亲热，有那么熟了么？！ “强哥，我先去了，要不九点赶不到了。” “……好。” 我侧身，看着他和胖子你一眼我一语的往外走，拧眉咬了咬下唇。 阿凝……阿凝…… 我拧眉刚推开包房门，杨欣雨就捏着手机走了出来。 她看到我笑了笑说：“来了。” “嗯。” “我先打电话给一曼。”她说着直接走到对面的包房把门推开。 我睇了她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包房，最后选择去楼下周一圈。 我本来是要去一组的，结果才退开就看到白晓洁，立马掉了个头，谁知一转身就撞上身后的李姐。 “卧槽！阿强你干嘛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连忙道歉，“我说，你站在我身后干嘛呢！” “我当然是要进去啊！”李姐说，“到是你干嘛呢？说掉头就掉头。” “……忽然想到有点……” “阿强！”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白晓洁喊我。 我有些无语，但也在意料之中，就李姐这大嗓门，别说里面的白晓洁，只怕整个场子都知道我站在门口了。 我转身，对已经站起身的白晓洁笑笑，就见对我招手，“快过来！我今天输多了！来帮看看压什么！” “……好。” 和白晓洁这一折腾，瞬间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我有些心急的看表，差不多周睿也应该回来了吧。 “那个，这都下来好久了，我上楼看一圈。” 白晓洁转头看了看我说：“我这才回来一半呢。” 我笑着从靠椅上站起来，“另一半得靠你自己了，要不叶老板明天就得把我撵走。” 她画着长长眼线的眼角微挑，一把将我拉坐回椅子上凑近我说：“帮我赢回来我养你啊。” 她这话一出，桌前的人全笑了起来，一个劲的起哄，我连忙拨开她的手站起绕过椅子，“白姐，你就别逗我了，我先走了。” 坐在一边的李姐笑得前仆后仰，我往外走，就听到李姐说：“每次都把人家脸整红，你要不要那么无聊啊。” “就因为这样才喜欢逗他嘛……” 我有些无语，话说我不是害羞才脸红的好么！我是尴尬！尴尬！！ 我疾步往楼上走，到了包房，门推开，没见周睿和胖子，到是看到的闫一曼来了。 闫一曼看到我，身子微僵了下，低低的喊了声，“强哥。” 我点头轻应，见老二也来了，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到老二旁边坐下，“怎么有空过来了？” “过来透口气，一整天了。”他说着，端起酒。 我也给自己到了一杯，刚要喝，杨欣雨走了过来，“我手机没电了，给我打个电话。” 一边仰头喝酒，一边掏出手机递给她，她接过，转身就往门外走。 老二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问我，“怎么又来了？” “她说没地方去。” “说清楚了么？” “清楚了。”我说。 老二笑了，“你这样算清楚？” 我蹙了下眉，抬眸看他，他就说：“你瞧瞧刚才和你拿电话那样，你这叫清楚吗？你自己清楚不一定她清楚啊。” “……她已经说了，只是朋友。” “我日！”老二低咒一声，“她说你就信啊，你看看你们都说多长时间，她还不是天天守着你，说和不说有嘛区别。”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好像我也和杨欣雨说过。 我拧眉，忽然觉得是不是真的哪里不对。 “还是你觉得哪个女人能接受自己的男人和前女友天天混一起？” ……确实好像是这样啊！ 我抬手扶了下额，眉拧的更紧，老二忽然抬手搭上我的肩，“我记得你手机里有那妹子的电话号码是吧。” 我心跳漏一拍，“怎么了？” “我不爱说谁闲话，不过刚才你来之前，杨欣雨和闫一曼两婆娘一直在那边嘀嘀咕咕的……” 我眸子微张，就见老二朝着坐在角落的闫一曼努了努下颚。 我下意识转眸，朝着闫一曼看过去，她似乎也一直注意着我，身子微僵的对我笑笑别开头。 “草！” 我猛的站起身就快步往外走，才退开包房门就见对面的包房灯亮着，我想也没想就上前推开门，随即就听到闫一曼泼妇骂街的声音，各种你妈，你奶奶。 “你干什么！” 背对着我的杨欣雨猛然转身，见到我愣住，我拧眉两步上前就去抢她捏在手里的电话。 “我才要问干什么？！” 我没理她，也没去在意她死拽着我的手，低头一看屏幕，果然看到阿呆两个字。 草！草草草！ 我迅速按下挂机，掀起眼看她，“你什么意思？” “你那么紧张干嘛？别告诉我这个周睿妹子就是你说你新找的女人！” 不用猜也知道她翻了我的短信。 我捏着手机的手攥起，看着她那张理直气壮的脸，我觉得我从未想现在这样厌恶她。 以前只是累，只是厌烦，而现在是厌恶！ “说话啊！怎么？被我说中了吗？” “杨欣雨！是谁都不关你的事！你现在给我滚！”我侧身，指着门。 她深吸一口气，脸变得通红，“你叫我滚？！” “我给你五分钟，不滚我让人请你滚！” “林悦强你……” 我看她的眼微眯了下，她声音梗在，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可怕。 不过我没再说她，而是转身走出包房，然后走到我们包房前狠狠一把推开门。 闫一曼缩着肩看我，其他人也朝我看过来，我几步走到闫一曼面前，伸手一把将她拽起来。 “强哥！”闫一曼轻呼了声。 猴子见状连忙站起了，“强哥……” “闭嘴！”我一眼扫过去，猴子缩了脖子，看了看闫一曼。 我拽着闫一曼才走了一步，眼角的余光睇见杨欣雨的包，我走过去拿起塞进闫一曼怀里，然后拉开包房门，“领着你的杨欣雨滚，五分钟我还看到人我让人请你们。” 此时的杨欣雨正好正站在对面的包房门，不敢置信的看我。 我用力拽了一把闫一曼，朝着她方向甩了去，两人撞在一起，轻呼了一声。 我觉得，我简直要崇拜她两，居然能把我逼到忍不住想对她们动手，这能耐大啊！ 杨欣雨率先走了，闫一曼去追她，我走进包房在老二旁边坐下。 结果我气成这样，老二还笑了，我狠狠瞥他一眼，伸手端起一支酒瓶子猛灌了几口。 冰凉的液体入喉，气得晕涨的脑袋终于有点清醒，刚放下酒瓶子，老二就笑着说：“看来我是猜对了。” “……”我又端起酒瓶，将剩下的一半喝了下去。 刚放下瓶子，猴子又凑过来了，喏喏的叫了我声，然后问我出什么事了。 抽了，已经订阅的宝宝看进来。 刚才抽了，出现相同的两章，不过小开还是看到有宝宝已经订阅，晚上九点，发红包五十个，已经订阅的宝宝速抢。 第19章：你出来下 我看着他，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没说什么事，只是说：“猴子，我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猴子一愣，随即笑着说：“我干什么了……” “得，别跟我来这套。”我打断他，“你是老三的人，我管不了你，你现在回去好好想清楚。” 猴子碰了一脸的灰，低着头没吭声，老二沉下脸来，“还杵在这里干嘛？没听到强哥说什么？！” 猴子灰溜溜的出了包房，他带来的人也跟着走了，包房只剩下几个周睿和胖子叫来的兄弟，都喏喏的不敢吭声。 我深深吸了两口烟，又伸手拿了一瓶酒，灌下半瓶，老二说：“行了，至于吗？” “……”我没吭声。 “老大，我劝你，对女人别那么认真，杨欣雨这亏你还没吃够啊。” 我身子一僵，转眸看他，他叹了口气说：“虽然我觉得吧，那小姑娘和杨欣雨是不一样，但是吧，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瞧才认识杨欣雨那会，谁能看出来这女人这么可怕。” “……”我竟无言以对。 “所以吧，你自己悠着点，反正我看看你就怕了。” 还是无言以对！ 没多会，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电话，周睿回来了，冲冲的推开包房门，面色难看。 我拧了眉，他和胖子就朝我走了过来，张口提的就是刚才杨欣雨打电话给周凝的事。 我手肘杵着膝盖，低头，指尖戳在眉心上。 死丫头！打电话给周睿都不打电话给我！！ 杨欣雨找她麻烦，她不是应该先给我打电话吗？！！ 我听周睿在旁边和我叽里呱啦的说一堆，老二闷笑出声。 “二哥你笑啥？”周睿问。 我抬起头，没给老二开口的机会，“我已经知道了，也搞定了。” “诶？” “诶什么？我早就跟杨欣雨分了好么？这事不用你操心！” 周睿愣了愣，胖子就说：“强哥，你就别唬我们了，你和杨欣雨什么时候分掉过。” “……”再次再次……无言以对。 我没跟周睿他们解释，但是周睿领来的人是应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了，酒喝到一半，他蹭到我边上问我，“强哥，你真发那么大火了？” 我拧眉，“这人不只是你妹子，忘了是谁带你认识的？” 我暗示，周睿显然听懂了，眸子微张的看我，“强哥，人家才念高一，你不会连小女孩都要下手吧。” 我没吭声，抬起酒来喝，心里暗骂，草！老子就要下手怎么了？！ 还有你！你觉得你就很年轻吗？20了好不！我就比你大一岁，我很老吗？！ 他张嘴刚想说什么，忽然顿住，伸手就掏出手机。 我拧眉放下酒瓶看他，就见他低头看了一眼，笑呵呵的站起身，“哟！是阿凝打的，肯定是问我怎么样了？” “……” “强哥，我先去接电话。” 我看着他一边说着往外走一边接起电话，一口血卡在喉咙，咽不进去，吐不出来。 这天我喝了很多，周睿他们散了我还没走，老二陪我到最后。 我说：“你不回场子了？” “回什么，都几点了。”他看我说：“怎么？要回去了？” “嗯。” “还能开车不？不能就在这睡了。” “能。” 老二看着我笑了，站起来，“钥匙给我，我在办公室睡。” 我笑了笑站起来，将办公室的钥匙给他，一起出了包间。 我开车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的差不多四点，却不想回去，坐在车里抽了好几支烟，终于还是没忍住，打了她的电话。 这个电话不打，我心里憋得难受！一想到她给周睿打电话居然都不给我打，我有那么不值得信赖吗？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那头很静，她没说话，我也没有。 我拧眉，这是什么？接起来连个喂都懒得说吗？ “睡了？”我用一句不是很好的开场白打破沉寂，毕竟这都几点了，人家肯定睡了啊。 那头顿了会，淡淡的应了声嗯，太淡了，淡得好像我很烦一样。 我眉拧得更紧，“你出来下。”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顿了两秒才说：“出去哪里？” “我在我家楼下。” 我话落，她不吭声了，我捏着手机的手微攥，“喘气！” “我听着呢。” “……”这话题转移的，让她出来，她跟我说她听着，我深吸一口气，“我给你五分钟。” “我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她语调有些不服气。 “呵……”我气到笑，想问他周睿叫她出来他会不会这样？但我没说，“你也可以不出来啊。” 我话落，一片静默，我见她半响不吭声，一边掏出烟，一边说：“就这样，我在楼下等你。” 我说完，直接挂点电话，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我将手机装好，然后将烟点燃，告诉自己，五分钟，五分钟她要是不出来，我就……我就……我就能怎么样？ 好像除了放弃，我也不能怎么样…… 其实我以为我会等很久，比如早上七点她出门上课什么的，没想到我烟才抽了一半，就听到门响。 我心跳漏了一拍，抬头朝单元楼的入口看过去，没几秒，就见她裹着校服在楼道口停下脚步。 我见她出现，努力把忍不住往上扬的唇角往下拉，“站在那里干嘛？” 她顿了一秒，微微低头，将手插进校服的口袋，朝我走了过来，然后在距离我两步的位置停下。 她抬起头看我，目光带着一点小心翼翼，“找我什么事？” 我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唇，低着头看她没吭声，只是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 她忽的蹙眉，往后退了一步，别开眼说：“没事的话回去了。” 感觉到她的慌乱，我轻笑了声，死丫头，还会怕是吧！我以为不会呢！ “不打算和我说点什么？” 她转回头来看我，“我要说什么？” “你和地瓜不是挺能说的么？到我这里哑了？” 她微蹙的眉拧起，看着我半响吸了口气说：“说你老婆为什么打电话给我吗？” “老婆？”我哭笑不得。 “难道不是？”她这会到是不怕我了，眼睛直视这我的眸。 我低头，抽了口烟将烟头丢在地上踩了踩，双手环胸往车门上一靠，看着她说：“你这老婆怎么听起来那么酸。” 她微楞，随即别开头避开我的视线，我问她，“她都和你说什么了？” “她没和你说吗？”她转回头问我，秀气的眉从刚才就没松开过。 “说了。”我忽悠她，因为我是真想知道杨欣雨和她都说了什么，“她说没见过你这么叼的。” “她骂我，我都静静的听着，我很叼吗？” 我挑眉，鱼儿好像上钩了，“就静静的听？” 她吸了口气，拧着眉，“当然，她让我去找她，我说我不去，这会不会很叼？” 我没吭声，就看着她，她顿了顿，竟轻轻哼笑了声，“又或者说，她让我以后别给你发短信打电话，然后我就实话直说的告诉她，是你给我发的短信打的电话，这会不会也很叼？” 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那为什么不和我说，还要打电话给周睿。 我看着她，轻扯了下唇，“这会挺能说的啊。” 她深吸了口气，别开眼，“你还要问什么直接问，别拐弯抹角，我怕我听不懂。” “你还听不懂？”我忍不住笑，难道真的是我表达能力太差？ 她顿了一秒，拧着眉回头看我，“没什么的话我回去了。” “不打算问我点什么？” “不用问，我都听到了。” 第20章：就你？ “你听到什么？”我拧眉。 “听到你问她在干嘛。” 看来是不用解释了，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再重复一次要不她还是不懂，“周凝，我再和你说一次，以后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她看着我，不吭声，眼底又倔强，也有不信任。 “听到了没有？”我有些憋火，为什么周睿能信我就不能信了？ 这一次，她直接低下头，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眉拧得更紧，“傻了？问你话呢！” 我话落，她缓缓抬起头看我，“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我微楞，一时没反应过来，她重复，“林悦强，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我反应过来了，随即笑了，看来她不是不懂，她都懂，都明白，只是她装！ 我笑着轻摇了下头问她，“什么样？” “林悦强，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她不会知道，她现在这种眉梢眼角微微挑起的表情神态很撩人，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暗示，让我看着她的眼不由得微微眯起，“你又连名带姓的叫我。” 我话落，她顿了两秒，忽的笑了，丰盈小巧的唇勾出一抹漂亮的幅度，是挑衅。 我拧眉，“你笑什么？” 她仰着的头看我，小脑袋微微偏着，长长的发丝散在肩头有些凌乱，在昏黄的路灯下反射出一种暧昧的色泽。 我喉咙迅速干涩起来，而她还不知死活的用嘲讽挑衅的口吻和我说：“你不是不做我哥么？那你要我叫你什么？” 我视线落在她丰盈的唇上，感觉血液不受控制的湍急起来，连忙暗暗深吸了口气。 “干嘛不说话？” 说什么？说我现在想上你吗？！ 我低头，不去看她，从包里掏出烟来，一边抽出一支，一边说：“回去吧。” 妈的！手居然有点抖！ 她定在原定不动，我连忙将烟塞进嘴里，忙着去包里翻打火机，她却还不依不饶起来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怎么回答？回答了保证你转身就跑！ 我低着头，一直不敢看她，直到打火机将烟点燃了也不敢，只是深深吸了一口，转头看向小区入口的方向，“回去。” 可是，即便我口气都有些生硬了，她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我拧眉，又狠狠抽了口烟才转头看她，“还杵在这干嘛？回去啊。” “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她笑容不见，秀眉蹙起，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完！感觉有些崩不住了！ 我连忙又抬起手上的烟吸了口，看着她顿了顿说：“你还是连名带姓叫我吧。” 不能在呆下去了，我心里很清楚，所以说我就直起腰，对她说：“我回去，你也回去。” 话落，她没动，我低头越过她，疾步往楼道走。 只是我没走两步，她就叫我。 “林悦强！” “……”别叫了，要不等下真发生点什么哥可不负责！ 我努力让自己不要停下脚步，好不容易走到楼道口了，身后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草！” 妈的！这是逼我呢！ 我顿下脚步，将烟扔在地上，转身快步走到她面前，“你要草谁呢？” 她笑，仰着头看我，“草你啊。” 我感觉脑袋瞬的又空白了一下，手已经按在了她脖颈下方，将她一把摁得后退了两步，撞在了车门上。 汽车警报响起，声音刺耳，同时也让我变得清醒，入眼就是一双满是错愕的眸和微微颤抖的唇。 现在才知道怕，也不嫌来不及。 “就你？”我故意吓唬她。 然而我话音才落，她眸子的错愕立马换成了倔强，“就我怎么了？” 看来我错了，小妮子根本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我没忍住哼笑了声，视线缓缓从她脸上往下移动，我能清楚的掌心下的她微微颤抖，甚至还能感觉到她有些剧烈的心跳。 视线缓缓回到她脸上，然后是眸子，那倔强依旧在，只是变得没那么坚定了。 我笑着低头，又凑近了她两分，“就你这样的，一不小心力气大点都能把你玩坏了，你怎么草我啊？” 我话落，她眸子顿时放空，懵了整整三秒，随即我能清楚的看到有红晕爬上她的脸，即便光线真不怎么样，还是很明显。 她瞪大了眼看我，唇动了又动，却一个字没说出来，我笑了，“一句话就吓傻了？刚才不是还要草我？” 她抿住唇，我能感觉到她努力让自己镇定，然后有些散的视线又集中起来，迎上我的眸，“我没吓傻！” 还逞强！“还没？那你抖什么？” “……”她拧眉，没吭声。 “周凝。”我说着，直起腰和她拉开距离，“你知道你很喜欢装吗？” 是的！很喜欢装！可是装其他的可以，这种不能装啊！再摆出那种要献身的姿态，老子保证立马就把你摁车里！ 然而，我这警告才落，她立马看着我说：“林悦强，就算我喜欢装那也是你给我机会装！” 完！我感觉这才回来的那点理智又开始在她的挑衅下即将崩溃。 我暗暗深吸了口气，松开按在她胸前的手，拽着她的手臂就往她家楼道口走。 “你干什么！” 她嚷着，试图甩掉我的手，不过就她那点猫力气能干什么？我还怕一不小心用力点她手就折了！ 走到楼道口，我顿下脚步，轻轻拽了她一把，她就整个人往前冲出好几步。 我刚想上前拉她，她已经定住脚跟，我也连忙制止住自己的动作。 她转头看我，我连忙说了句回去，转身就走。 危险物品，暂时不能靠近！ 我才转出楼道，脚步就变得飞快，因为心里有个邪恶阴暗的声音一直在蛊惑我回去，把她拽回家去。 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冲到饮水机前给自己接了一大杯冷水喝下去，不够，再来一杯。 两杯下喉，人好像终于有点正常了，这才捏着空杯子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 真是日了狗了！心里正常了，可生理正常不了啊！！ 我连忙又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两口，下意识的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只是没看两分钟，我思维又开始有些恍惚了。 如果，刚才没那警报声的话，我是不是已经打开车门将她摁上车，然后再……然后再？卧槽！老子到底再想什么啊？！ 烟也抽不下去了，我将抽了一半的烟掐灭，直径走进浴室，喝水什么的一点都没效果，还是直接冷水澡吧。 从浴室出来后，人总算是正常了，也有些困意了。 我下意识的就往老三房间走，但才走了几步我就停下，感觉哪里不对。 话说，我为什么要去老三房间，我有自己的房间啊！现在家里也没人，杨欣雨也不在，而且甚至不可能再回来，我为什么还要去老三房间？ 我想着，转身走到我房间，将门打开，开了灯，入眼就是揉成一团被扔在床脚的薄被，地上散乱的烟头，和一室的凌乱。 我拧了眉，在卧室门口整整站了一分钟，然后我迈步上前，将床单被套整套，全部统统拆了…… 这天我没睡，将整间屋子重新整理打扫好后已经快八点。 当我抱着一堆垃圾和那些床单被套下楼扔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的车有点不对劲。 我走近，来到驾驶座前，玻璃窗上被人用红色的蜡笔写了一个大大的怂字。 怂？怂？！ 老子怕吓到她，想慢慢发展，丫的居然说老子怂？！！ 我下意识的抬起一手扶额，手上抱着的床单被套全掉在地上！ 死丫头！有你好看的！！ 第21章：愿赌服输 我开车去超市，买了很多东西回来，床单被套我挑了很久，蓝色吧……感觉和她很像…… 回到家整理好一切，已经快十一点，老金电话来了，我又赶了过去。 头天喝了酒，又熬夜，到了晚上8点，人有些崩不住了，我和老金说了声，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就去办公室补觉了。 醒过来，已经是半夜三点多。 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拿手机，没未接，没短信…… 臭丫头！不是说我怂吗？为毛不打电话给我！ 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脑袋一直飘过昨晚她那样子，飘过昏黄的灯光下她发丝的光泽，还有微微颤抖的唇…… 我有些无奈的坐起来就点了支烟，然后给老二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老二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 “老大，出什么事了么？” “……没什么大事。” “怎么了？” 我猛的吸了口烟，然后硬着头皮问他，“那个……如果一个女的和你说要草你，那个女的会是雏吗？” “我草！老子还以为什么事呢，你大半夜打电话给我就为了问我这个？！” “……嗯，就这个。” “又是谁要草你啊！” “……我只是那么问，没人要草我。”我心虚的回答完，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老二这都问的什么啊？说得老子好像被很多人草了一样！ “我去！” “你去什么，问你就答！”我有些恼火。 “不是。” “你确定？” “老大！人家都要草你了！还雏个毛啊！我睡觉了！” 老二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 “妈的！那么大的起床气！”我放下手机，有些烦躁的搔了搔眉角。 不是雏么？不是的话，是不是代表可以先试了再发展呢？而不是先发展了再试？ 第二天有些忙，一直脱不开身，等到终于消停的时候，我一看居然七点了。 然后我忽然觉得不对劲，今天怎么那么安静呢？周睿那小子昨天没打电话给我，今天到现在也还没打，这不科学啊！ 我等到了七点半，小子电话还是没来，我默默的拨通他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起，那头的周睿笑得春风得意的喊了我声，我问他饭吃了没有，他说刚吃了。 我蹙眉，问他和谁吃饭啊，他说就他，胖子，沈楠和阿凝。 我一听到她也在，顿时嘴角都抽了，却依旧强装淡定的说：“阿楠也在啊，过来玩。” 周睿说不来了，我拧眉，直接问是不是沈楠那小子不愿意，周睿笑着和我解释，我说，我把包房开好等你们，不管如何，把沈楠给我领来。 当然，我其实最想的是，把周凝给我领来。 周睿笑着应好，说半个小时后来。 挂上电话，我拧着眉那暗骂，几个臭小子，阿楠出来居然都不叫我，看我不一个个把你们整爬下。 还有那个臭丫头，居然勾引完我还悄悄跑去跟周睿吃饭！今天晚上看你跑！ 我把包房开在三楼，三楼是贵宾区，都是跪式独立服务，不过我们自己人玩，也不可以弄个公主来服务。 我跟林姐打了招呼，然后周睿他们来了打电话给我，我在楼下先忙着。 果然，也就半个小时这样，林姐就给我打电话，说是周睿他们来了，还领着个小女娃，卧槽！简直是摧残幼苗。 我眉梢不由得微动了下，汗颜，因为我正准备摧残幼苗。 我对林姐说，我下面还有点事，一会上来，给他们准备三瓶龙舌兰，不准兑。 林姐一下就笑了，问我这是要干嘛？ 我说沈楠那死小子，出来那么久了都不来打个招呼，今天必须好好招待他。 林姐说，可以有，支持你，先这样了。 我连忙叫住她，说给他们两瓶红茶，周睿妹子的。 林姐又笑了，说你丫的可以别那么事无巨细么？楼上的妹子盯你盯得紧就是因为这样！ 我再次汗颜，我这哪是事无巨细，我这不是为了让她一起喝吗？！ 挂了电话，我抱手坐在楼下办公室和老金喝茶聊天，还出去替陈燃打了一圈麻将换了换手气。 直到手机响了，周睿问我什么时候来啊，他们自己都喝一瓶了。 我见差不多了，和周睿说五分钟后就到，然后慢悠悠的在场子晃了一圈，见没事，才往楼上走。 推开门，我就看到她了，坐在靠点歌台的方向，进门就可以看到，而她旁边坐着周睿。 周睿他们站起身叫我，我笑着上前，视线扫过桌面，随即落在那扎壶上。 不错哦，喝了三分之一了。 我直径走到周睿和沈楠中间坐下，和他们调侃着没看她，但我却可以感觉到她的视线。 我们说定了玩轮庄，轮到她的时候，周睿说：“她也要算？” 我转眸看她，朝着她面前的扎壶努了努下颚，“酒都搁在那了，怎么就不算了？” 她微微蹙起眉，看着我淡淡的说：“我不会划拳。” “没事，不是有骰子么，比大小总会吧。”我弯起唇，看着她笑，“再不行还有剪刀石布呢，你以为你跑得掉？” 我清楚的看到她脸色微僵，眸子微缩了，随即就连忙低下头说：“那比大小吧。” 她话音落，我差点没笑出来，而周睿已经一只大手盖在了脑门子上。 她蹙眉，问周睿怎么了，周睿和沈楠各种明示暗示，不过我一点都不在意，就她那倔脾气，周睿他们越这样，她越不会改变主意。 当然，就算她改变主意也没多大意义，剪刀石头布也能捏死她。 一轮下来，我们差点没笑残，最后我拿出备用骰子的时候，她一脸的懵，那样子让胖子笑得岔了气，拍着大腿就笑着说：“哈哈哈哈哈——又是一个大写的懵逼！强哥，阿凝都被你玩坏了！” 我唇边的笑微僵，昨晚的事再度在眼前飘过，她也怔住，看着我，顿了一秒连忙低下头，避开我的视线伸手去倒酒。 周睿阻止她，“还喝啊，不会是傻吧？” “……愿赌服输。”她低着头说：“是我自己要比大小的。” 她喝完酒抬起眸看我，没有赌气，只有认真，“下次剪刀石头布。” “还是那么倔。”我弯起唇，淡淡的笑。 “不仅倔，还老实。”沈楠忽然说。 我看着她没忍住挑眉哼笑了声。 这不是老实，她一点都不老实，她很聪明。 但是她有自己的一套原则，说一不二，无畏守信，这是一种骑士精神，这年头这种脾性的人太少了，尤其还是女人。 不过……这性格得吃亏！ 之后是周睿做庄，不过就他那水平……算了，就不打击他了。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她居然还能和周睿侃两句，还把之前我们用来埋汰的话转赠给周睿，笑说周睿是指路明灯。 我刚想笑，就见周睿那臭小子忽然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将她扯进怀里。 “我可是你哥啊！没大没小的。”周睿笑着就抬手往她脑门弹了一记。 我看着她眯眼皱眉，再看看周睿箍住她那小细脖子的手臂，我感觉眼睛有些抽。 卧槽！臭小子敢搂得再顺手点吗？老子都还没搂呢好吗？！ “地瓜，你这是水平不够暴力凑么？”我低笑着说，强迫症自己淡定，然后伸手去拿桌上的烟，立马就朝周睿递了一支过去。 臭小子，还不松手过来接烟！ 周睿笑着松开了她，伸手接过烟，不过这才松开脖子，手立马又环上她的肩。 草草草！怎么又搂上了！松手！松手！！ 第22章：你给我等着 我连忙低头，借着点烟的动作暗暗深呼吸，然后掀起眼看她，发现她也看着我，眸子里有慌乱。 她看了我一秒，随即低头倾身去拿酒，避开周睿的手臂，“哥，我帮你喝一杯吧。” 我微蹙了下眉，欣慰她还知道躲，同时又担心，就她那样的还替周睿喝一杯，一杯下去她就差不多了。 我不好动，周睿还有点良心的去制止，伸手枪过她手中的杯子，“别了，这杯下去你就真倒了。” 我松了口气，看着她，就见她伸手扯了扯校服内高领体恤的领子，然后重新抬起一杯酒。 这个动作是充满暗示的，表示她很热……不受控制的……我忽然也觉得很热了…… 不过这样的热只维持不到三秒就被辗压，因为丫的居然抬起杯子仰头就一口干了，结果就是小脸皱成一团的抬手捂住的嘴咳了起来。 我拧眉，转头扫了一眼桌面，然后拿起果盘里的小叉，叉了一块西瓜递了过去，不忘埋汰周睿，“什么时候我也去认个会帮我顶酒的妹子去。” 周睿笑着接过西瓜递给她，“强哥，想帮你顶酒的妹子都不知道排到哪去了，你就别埋汰我了。” “你这马屁拍得不好，没真实感。”诬陷！绝对是诬陷！什么时候有妹子愿意给我顶酒了？！ 之后是沈楠坐庄，到她的时候，她输了两次，虽然她的酒是兑过的，但之前帮周睿喝的那杯现在应该是上头了，她连酒都倒洒了。 我按了服务铃，让人进来清理，顺便给她要了一杯柠檬汁，本来想给她缓下的，她居然还说可以继续。 我们没忍住笑着调侃了她几句，她还不服气，胖子有些做坐不住，嚷着轮到他了。 胖子第一个挑的人就是我，我刚和胖子来两盘，她就说要去上厕所，我忍不住小幅度朝她看过去，发现她走路有些飘了。 我不由得蹙了下眉，刚担心她，手机响了。 我拿出手机，低头一看那号码，是一楼柜台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那头的小姑娘就问我在哪，我说我能在哪，三楼啊。 然后她紧张兮兮的说，杨欣雨来找我了。 我瞬的拧了眉，心里暗骂，老二说的真对，杨欣雨真的是不可能会消停的，之前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罢了。 我问她，没告诉她我在哪吧？ 小姑娘说，没说，她只说了不知道。 我点头，往门口走，又问她，现在人呢？ 她说下楼去找我了。 我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不由得顿住，转眸看向卫生间的门。 我说，别让她到三楼和一楼闹，我一会就下去。 小姑娘，有些为难，问我万一她要上三楼或者下一楼怎么办？ 这还要我教吗？！ 我正有些无语，卫生间的门开了，她立在门口，许是没想到我会站在外面，整个人愣住。 她的脸上还没干的水渍，显然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点，不过脸颊还是很红，束在脑后的马尾因为刚才被周睿箍住脖子那么一折腾，有些凌乱，鬓角跑出了不少碎发。 我上前，伸手轻推了她一把，在她后退两步后进了卫生间，反手将门关上。 电话那头的小姑娘半响没等到我的回答，然后说，强哥，要是顶不住可以叫保安吗？ “嗯，随便你，我还有事，先不说了。”是的，我还有事，必须搂回来！ 她看着我，有些无措，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 “真的可以吗？强哥，别到时候……” 我有些没耐性的打断小姑娘，“一会再说。” “那我可真的叫喽。” “嗯，就这样。” 我放下手机，按了挂机，然后掀起眼看着她，跑，看你跑？ 她拧着眉，顿了好半响才开口，“你干嘛？” 声音有些抖，目光和声音证明了她的害怕。 我笑了，双手环胸靠着门看着她，“我还想问你干嘛呢？” 她顿了顿，不甘示弱说：“我干嘛了？是你自己把我推进来的！” “跟你说这个了？” “那你说哪个？” “我车上那个怂字是你写的吧。” 她一下憋住，眸子微张的看我，感觉好像才想起有那么一回事一样。 我笑了，“字写的不错啊。” 她顿了两秒，别开头，“是我写的又怎么样？” “呵……”我笑着轻点了下头，“那你说吧，要怎么才算不怂？” 她脸色为僵，然后别开头，又伸手扯了扯高高的衣领，磨蹭了半响才转头看我说：“能出去说吗？” 她显然很焦躁，有些急着出去，而且很紧张，我乐了，轻耸了下肩说：“在哪说不一样？” “你这是要耍流氓呢！” 耍流氓？ 我眉梢微挑，看着怒瞪着我的她，迈步上前。 她眸子微缩，往后就退，我怎么可能让她退呢？小蛮腰都没搂就被说流氓，不划算啊！ 我伸手，一把就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扯进怀里，手就扶上她的腰。 真细！这得有多瘦？ 我手掌微微用力，轻掐了下，她一下轻呼声出声。 我没忍住笑，低头看她，就见她仰着头看我，眸子里写着大大的惊悚。 “叫什么？见鬼了？” 她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连秀气的小耳朵也红了，却还逞强扬起眉梢说：“没见鬼！就见流氓了！” 真的是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啊！ 难道她就不知道男人都受不了这种挑衅么？那是一种无法控制想要摧毁的冲动！如同那晚！ 我眸子微缩，一把环住的她的腰将她抱起，轻易放倒洗手台上。 她慌了，挣扎着想跳下来，我却紧紧搂住她的腰，挤进她双腿间，一手杵在洗手台上将她圈住，轻易止住了她的企图。 “你是没见过流氓什么样吧？” 她顿了一秒，连忙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看着她红得好似能滴出血来的小耳朵心里暗笑，“怎么哑了？” 她依旧不吭声，甚至一动不敢动，微微低头。 我凑近她的发顶，淡淡的洗发水香味环绕鼻息，我喉咙有些紧涩起来，血液也开始沸腾，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涌进身体，而又有什么东西被驱走远离。 我头越来越低了，缓缓靠近她的耳背，外面忽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我身子一怔，拧了眉，随即周睿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阿凝——” 卧槽！周睿那个死小子！敢再会挑时候点吗？！ 再说了，人家女孩子上厕所！他来敲毛的门啊！ 我越发确定周睿那小子是借着哥的名义泡她了，百分之一百的确定，小子没安好心！ 不过周睿这一打扰，我才想起楼下还有颗定时炸弹，不处理不行。 她的话，晚点慢慢收拾！ 在她忽悠走了周睿后，我掐着她的小脸郑重跟她说：“我已经跟杨欣雨分了，你今晚给我等着！” 说完，我将愣住的她抱下洗手台，然后转身快步出了卫生间。 不走快点又不想走了，但我还有事情要做，要把那些障碍扫平。 我走进电梯后，不知觉的抬起刚才搂住她腰的手看了看，“草了……跟纸做的一样，不会真的一不小心就弄坏了吧。” 杨欣雨根本不用去找，我才出电梯还没走到柜台就看到她和闫一曼合着两个保安走拐角的通道走了出来。 应该说，是被两个保安推了出来。 他们见到我都一下愣住，两保安手停了下来，原本还没怎么的杨欣雨立马转头拉着嗓子就喊，“再推啊！推啊！怎么不推了！” 我抬起手，微微低头捏了捏眉心，然后朝身后的电梯指了指，转身走到电梯前按着按钮等她们。 第23章：人没走吧？ 闫一曼拉了一把不依不饶的杨欣雨，然后拖着她走到我们面前，我说：“看我干嘛，走啊！” 两人进了电梯，我跟着走进，然后按了一楼。 大家都没说话，直到电梯开了，我自顾自的往外走，她们又才跟上。 出了帝豪，我转身走到边角的地方靠墙点了支烟，闫一曼喏喏的叫了我声，“强哥……” “你给老子闭嘴！”我转头看她，“主意最多就是你，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吧？” 她瞬的低头，杨欣雨刚张口，我就说：“你也闭嘴！我前天说什么忘了是吧？” “你什么意思？” “你能别他妈的摆出那么理所当然我欠你的表情吗？”我极度厌倦，“杨欣雨，我不想说什么难听的话，也不想做什么难看的事，但你真他妈的别逼我！” 她面色一憋，眼泪就滚出来了。 “别在我面前来这套，别说我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就跟着我！我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就跟我分了，我从没求过你要你跟着我，我要走我也没拉过你拦过你！” “我……” “我什么？！一个个，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抱了金胖子大腿，还来我这里搞得我杀了你们亲戚似的！真的，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只是不想和你们计较，要真计较，你们连金胖子这条腿都别想抱信不信？！” 杨欣雨就一脸委屈的看着我哭，闫一曼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我抬起手上的烟又狠狠抽了两口。 顿了顿，我说：“杨欣雨，我们完了，不是现在，是早就完了！我林悦强不软，不是好欺负，我只是不忍心，念着那点情分，但你们太厉害，把那点情分都磨光了！” “强哥……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我会改……” “你改不改都不关我的事了，不过我到也希望你能改，要不就你那性格，你和谁都走不长远。” “……” “就这样，多的我不想说，以后不要来帝豪闹，这是叶家的地方，下次再来闹我会按正常闹场处理！” 我说着，迈步往帝豪走，在越过杨欣雨的时候，她伸手一把拽住我。 “强哥，你真的为了那个女的不要我了？” “……”我缓缓转身看她，“杨欣雨，我想你还没搞清楚，别说现在有那个女人，就算没那个女人我和你都不可能！” 她怨恨的看我，我却连累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得这个人可怜，永远都学不会教不会了，永远也就这样了。 我抽回手，转身走，她在身后吼，“林悦强！你会后悔的！你真的会后悔的！” 我没理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交代了门口的保安，她们来可以，如果闹事的话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别顾忌我，我和她们不熟。 保安是听明白了，点头说知道了，我刚缓下一口气，电话又响了，我拿出手机一看是老金，连忙接起。 老金声音有些急，说有事，叫我赶快下去，我一边说好一边往电梯走。 当我冲冲赶到一楼暗场问老金什么事的时候，老金说，白晓洁到处找我。 噗——我一听，差点没一口血。 我血还没吐完，手机又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周睿。 草草草！还给不给人活了！ 我接起电话，周睿就问我什么时候来，我问他怎么了？他就说，如果我还有会的话，他就先送阿凝回去了。 ！！我刚好不容易咽下去的那口血一下子又涌到了嗓子眼。 这是干嘛？是周睿那小子看出点什么故意隔离，还是她……怕了想跑？ 我心里很不淡定，但却用最随意的声音问周睿，怎么？她要回去了？ 还好周睿的答案是，她并没有说要回去，我心放了下来，然后说我一楼这里有点事，马上就处理好了，一会就上来。 我怕她跑了，也不给老金开口的机会，挂上电话就往办公室外走，“三楼还有点事，我先上去了。” “阿强，那白晓洁怎么办，她……”老金追在我身后。 我迅速回身，不给老金说完的机会就压低声对他说：“你就别乱凑热闹了，白晓洁不是我这种人沾的，我三楼还有事，先走了。” 我说完，就快步出了办公室，结果没走两步，二组的门开了，白晓洁和李姐走了出来，我瞬间石化…… “阿强！你在这啊！老金没跟你说我找你吗？” “……说了，我就是过来问问白姐有什么事的。”我昧着良心说的同时，胸口一万个草泥马崩腾而起，这都什么事啊！平时也不见那么多事啊！！ “我今晚背到家了，两个小时三百万，快过来帮我看几把。” “两小时三百万，你怎么玩的啊。”原来是输钱了，不过这是我看就能赢回来的吗？那得看运气啊！ “别废话！快点！”白晓洁朝我招手。 我心里叹息，还是朝她迈步走过去，结果她还嫌弃我走的慢，两步走过来，一把拽住我的手将我拖进二组的房间。 “白姐！你悠着点。”我试图抽回手，又不敢用力。 “悠不了了！老子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妈的！” “……”看不出来力气还挺大，我手都抽不回来。 我坐在白晓洁旁边，今晚她输得没心情逗我，只是一个劲的问我，押什么？押多少？ 三百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两个小时，不冒火才怪。 我见这势头，知道一时半会我也走不了了。 赌这东西，最怕的就是头脑热，头脑一热就完了，那时候赌的不是钱，而是一口气。 我劝她说，别急，看两把再说，然后我和她开玩笑，不时看准的时候让她押注，试图调整她的心态。 十分钟过去，她连赢了五把，回来七十万，心态好了不少，终于真正笑出来了。 然后我又帮她看了一把，她直接押了五十万，赢了，她笑得更开心了。 我抬手看一下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然后我和白晓洁说，这东西看时运的，我不一定把把行，下一把随便押个两三万试试，要输了，我就走，后面看你自己。 她也是常玩的人，心态一调整过来，自然也不急了，点头说好。 结果就是我输了，当然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 我站起身，说我先走了，她笑着说，要今晚她能赢回来，给我包个大红包。 我笑着点头，说了声先谢了就转身往门口走。 一出一楼那道小门，我脚步飞快，跟跑差不多，就怕一上楼就看到周睿和她都不见了。 我冲到门口，守门的小子一脸疑惑的问我，“强哥你怎么了？” 我摇头，“人没走吧？” “没啊。” “一个都没？” “一个都没。” 我松了口气，说没事了，伸手推开包房门，就看到她静静的坐在沙发看着屏幕看周睿和沈楠唱歌，很专注的样子。 我走进，周睿先看到的我，捏着话筒就叫出声，她这才转过头朝我看过来。 我微喘着的走到茶几前，双手卡在腰上，扫了一眼桌面，然后又扫了一眼躺在沙发的胖子，“还真倒了啊？” “哈哈哈哈——被我和沈楠刷了两局滑头，不倒也难！”周睿笑着回我。 我也笑了，很好，现在只剩下两个，分分钟理顺你们两！ 沙发的一边被躺尸的胖子挡住，我正好从她这边走。 我故意和他们说话，专业注意力，让在越过她的时候，直接在她旁边坐下，将她和周睿隔开。 哼哼，臭小子，我看你还怎么搂！ 之后继续开战，她也参与，小女人还很嚣张的跟我说，有博弈才有乐趣，呵呵……哥成全她。 第24章：你家还是我家 酒很快就下完了，我让人又送了两瓶进来，顺便重新给她勾兑了酒，周睿那技术太烂，难喝又不上头。 不过一圈轮下来，她就不行了，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就歪在沙发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周睿问她没事吧，她很诚实的说，她真不行了。 我笑着调侃她，“还知道自己不行了，那就是还行。” 我话音落，她竟转过头来剜了我一眼，我心脏微缩，那小眼神儿合着那醉态，我胸口一下就热了起来。 我连忙对自己说，林悦强，都多大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就一眼么！冷静！冷静！ 周睿说要不他先送她回去，我知道光明正大的机会了，丫的都喝成这样了，怎么送啊？ 我没等她开口就对周睿说：“就你现在这样怎么送啊。” 周睿愣住，沈楠就说：“是啊，就你这个样子怎么送啊，强哥送还差不多。” 沈楠说着，转头看向她，“不过你还欠我一轮呢，是现在还还是先欠着。” 她蹙着眉沉默两秒摇头，“下次还吧，今天真喝不了了。” “是坐会还是先回去了？”我问她。 我话音落，她竟看向周睿，那是征求意见的信号，无疑的，她更信任周睿。 我垂眸，没吭声，周睿拿了一支烟点燃，“要真不行就让强哥送你回去，已经十一点多了。” 周睿都让我送她的，结果她居然还要自己坐出租车，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没等他们讨论完就站起身，“送你还矫情什么，走吧。” 我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拎起她的书包，出去的时候她撞了下膝盖，却完全不等我去扶她就往外走。 出门的时候，周睿含沙射影，说别把人送丢了，他妹子还小。 我靠！我再一次想问我很老吗？！我就要送丢怎么滴！ 我送了他一句去你的，就去追她，在门口的时候追上，借着她撞到脚外加喝多了，直接握住她的手臂扶着她走。 出来的时候遇上林姐，被个妹子调戏了两句，我一转头，就发现她脸色不是很好，心里暗喜，小丫头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按下电梯，走了进去，笑着问她，“吃醋了？” 她一脸无语的看，随即别开头，我笑着按下电梯，伸手就揽住她的肩。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她身子一僵，然后她缓缓转头看我，我说：“眼睛睁那么大干嘛，说了你跑不掉的。” 她拧眉，顿了一秒说：“我要回家。” 我笑，“我现在不就是送你回去。” 反正都住一起，不是？ 电梯开了，我松了她的肩，继续捂住她的手臂往外走。 走到副驾门前的时候，她顿下脚步，紧张兮兮的说：“我要坐后面。” 我刚要去拉车门的手顿住，笑着转头看她，“怕我吃了你啊？” “是。”她很老实的回答。 我笑得更厉害了，坐哪不一样，她现在才想跑还来得及？ 她秀气的眉拧得更紧，仰着头看我，“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说着，走到后座，帮她拉开车门，然后示意她上车。 她走过来，侧身上了车，我弓腰将书包递给她，她接过，但我没松手。 她疑惑的抬眸看我，带着紧张，我忍不住吓唬她，“真要吃你，坐后面更方便。” 她身子一下僵住，整个人都呆了。 我一看她那样子乐了，配上一声哼笑，直起腰车门关上，转身走到驾驶座前打开车门上了车。 我先拿出烟来点了支，然后和她说：“困的话就睡会，到了我叫你。” “我不困。”她回答的很快，很干脆。 我忍不住又笑了，睡和不睡都一样，以为不睡就没事啊？ 然而，那个说不睡的人，在车子开出新景盛世没多会就睡着了，我将车窗关上，避免她着凉。 我发现，她酒品真的很好，很克制，随时都保持一定的理智和较为清晰的思维。 我停下车的时候，她还睡着，侧着头，靠着车窗的方向，双手抱着放在膝盖上的书包，看起来那么安静。 我下来车，转移到后座，并没有急着叫醒她，而是掏出钥匙先把车锁了，靠着靠背看了她好一会。 虽然光线很暗，但是只要我凑近，依旧能将她看得仔细。 扎在脑后的长发这会已经彻底乱得不行，秀气的眉这会显得越发的柔和。 她睫毛很长，但却不是那种向上卷翘的，而是笔直的，闭着眼睛，像两把扇子一样。 我视线缓缓往下移，落在那双丰盈的唇上，然后就挪不开了。 我不自觉的眯起眼，忽然间就觉得这狭隘的空间里的空气就躁闷了起来，想就那么一口咬上去。 ……偷袭不厚道，还是先叫醒了再说吧。 我伸手，轻推了她下，“到了。” 她秀气的眉动了动，没醒，我拧眉，又轻推了她手臂一下，“周凝？” 这会她醒了，微微蹙着眉，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下，缓缓睁开眼。 我侧着头看她，就见她睁开的眼，眸子里是茫然，一副还没回过神来的样子。 我不自觉的滚了滚喉咙，她看到我就坐在她旁边后，微楞了一秒，随即身子轻弹了一下就往后缩。 不过她都靠在门边睡的，能缩到哪呢？ 我抿唇轻笑着看她，她好似也觉得自己的反应不大对，连忙躲开我的视线，转头朝着窗外看了看。 “到、到了啊。” 许是喝了酒又刚睡醒，她声音压得厉害，很低，我喉咙胸口都一下子就紧涩起来，轻嗯了声却没开口。 她转回头看我，喏喏的说：“那、那我先回去了。” “嗯。”我又应了声，然后别开头，闭上眼，双手插进裤包假装淡定。 回吧，回吧，你要出得去就回吧。 然后我等了会，边上都没有动静，反而能感觉一道视线驻留在我脸上。 嘿嘿……舍不得走了吧，看来是欲拒还迎没错了！小妮子不简单啊！ 我睁开眼，转头看她，“不是要回去了？” 她连忙垂下眸，避开我的目光，侧身去看门。 我好整以暇的看她先拉了一下，随即手顿住，然后低头看了看，接着又用力拉了两下，连小小的身子都跟着晃。 我一时没忍住就笑出声，她松了手，转头一脸无语的看我，眸子里带着点怒意，“你很无聊。” 我没吭声，缓缓敛住笑，就那么看着她。 狭隘的车厢内，气流变得异样，看着那张怒意渐逝换上紧张无措的眸，我感觉胸口也越来越热。 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别开头避开我的视线，“睿哥和楠哥还在等你呢。” 我看着，滚了滚喉咙说：“我知道。” 她抿唇低头轻吸了口气，然后抬起手就去扯那高高的领子，“麻烦你开下门。” 她不是似乎感觉到什么，而是真的感觉到了什么，我看她的眼不由得微微眯起，“你热啊？” “有点。” “热的话脱衣服啊？” 她顿时眸子微张的看我，我笑着说：“一晚上了，一直穿个校服，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三中的啊？” “……我回去会脱。” 我笑，“回去哪？” “回家。” “你家还是我家？” 光线有限，我不能确定她是否脸红了，但我却可以感觉到她身子僵硬，同时也看到她抱着书包的手指尖攥起。 顿了顿，她说：“我……我不方便去你家。” 她的声音很哑，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故意，带着说不出的诱惑。 “不方便？”我抬起眉梢，低低的笑出声，倾身就凑近她。 我手撑在车窗上，轻易将她困住，垂眸眯着眼看她，“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大姨妈来了吧？” 第25章：我喜欢你 她微微低头，不吭声，我心底升起躁意，“哑了？” 她没吭声，半响才轻轻点了下头。 “大姨妈……”我笑了，气到笑，这种烂大街的借口，“周凝，你玩我啊？” 这是什么？弃林选周？ “我没有。” “没有？”我轻点了下头，“那你换个好点的借口啊？” 她微楞，随即秀气的眉紧紧拧了起来，然后低头，打开书包。 我正疑惑她要干嘛，她却从书包的内包拿出一个姨妈巾抬起眸看我，“是真的，我没骗你。” 我不确定她的常备还是真的，但不可否认的，我恼羞成怒了，打脸也不带这样的啊！ 我一把拍掉她手上的东西，她轻呼了声，我不想管我是不是不小心力气大拍痛她了，只是扣住她的后脑，闭上眼低头覆上她的唇，那双我早就想咬一口的唇。 比臆想中的还要柔软，那是想让人吞下去的触感。 她全身僵硬，手抵在我的胸前，却没有用力去推，我想，这是默许吧…… 我下意识的掀起眼看她，就见她睁大了眼看我，黑色的眸布满了惊愕。 ……不是默许，是吓傻了？！ 我有些气恼，没忍住就在她唇上轻咬了下，趁着她痛得闷哼出声的时候入侵，然后抬手盖住那双眼睛。 虽然不可以闭上眼，但我却不想被那双会让人产生满满罪恶感的眸盯着！ 她身体越发僵硬了，抵在我胸前的指尖微攥，但不过片刻，她的身体就渐渐软了下来，抵再我胸前的手也显得无力。 她的生涩让我呼吸开始变得有些不稳，理智也渐渐溃散，我只觉得血液躁动得越发得厉害，伸手将她抱在膝盖碍事的书包扯开，手就扶上她的腰际，渐渐往上，覆在她胸前。 她身子瞬的又僵了，抵在我胸前的手转而抓住我的手腕，甚至别开头避开我。 我唇擦过她细嫩的脸颊，下意识的就去追咬她的耳朵，她身子一下弹了起来，轻呼出声。 这会换我僵住了，我努力告诉自己不是，但她的反应…… “你不会还是雏吧。” 她依旧僵着身子没吭声，我松了手，和她拉开距离，“问你话呢？” 她还是不吭声，只是低着头，我急了，这是什么，是不是到是说一声啊！ “哑了？”我拧着眉追问。 这会她又反应了，缓缓抬起起头看我，秀气的眉拧的很紧，半响吐出一个字，“是。” 和杨欣雨一样，一个雏却又半推半就的自己送上来……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稀里哗啦声音。 “呵……”我别开头，不过一秒又忍不住转回头，“你一个雏跟我乱什么呢？” 她看着我，定定的看着，半响低头，伸手捡起地上的书包，“开门吧。”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很乱，很乱很乱，我觉得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我拿出车钥匙，开了门，然后侧眸看她，就见她没有犹豫的拉开车门下了车。 她并没有关上车门就走，而是转回身，微微弓腰看我，小脸是平时的肃色。 “如果你不喜欢雏，我也可以不是。” “！！”啥？！！ 啥叫如果我不喜欢她也可以不是？！ 我脑袋被这句话震得两秒的空白，回过味来的时候，只觉一股怒火嗖一下就窜上了头顶。 我刚想说什么，她却已经砰一下关上车门，转身就走。 我草！ 我转身，快速打开车门下车追上她，一把揪住她的衣襟，“你有病吧？” 她侧过身看我，小脸异常平静，唇角微弯，是浅浅的笑，“就当我有病吧。” 不是开玩笑，不是吓唬，我能感觉到她的认真，她是在说真的，可是她这样他妈的是想干嘛？！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沉声问她。 老子还真没见过那个女人不把那当回事的，她这是干嘛？我不上就要给别人先上吗？ 她依旧笑，声音却淡淡的，“林悦强，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的心一颤，瞬的无言以对。 是的，是我先招惹她的，她之前还躲我们躲得跟什么似得，但我却没让她躲，强迫她让我送，强迫她吃夜宵，甚至第一次喝酒，都是因为我。 当然……还有周睿……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认识周睿，或者说，周睿也不会主动去跟她搭讪。 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出现，改变了她的生活轨迹，弄得杨欣雨还打电话找她麻烦…… 是我错吧……是我没斟酌好，但我只是想和她先慢慢相处着试试，我是真的怕了。 我怕一旦发生什么，她也变了怎么办？要是她也变得和杨欣雨一样怎么办？ 我不过就是拖几年，可是她呢？她是一辈子！ 我无法想象，她变得成杨欣雨那样子，打架抽烟，喝得烂醉如泥，脏话不离口，甚至沾上那些不该沾的东西，她不能这样！ 半响，她伸手，去拨我的手，我才发现，我还紧紧揪住她的衣襟。 我松了手，心里叹了口气，“周凝，我们不是一路人。” 我话音才落，她就哼笑出声，带着淡淡的嘲讽，嘴上却说：“我懂。” 我被激怒，没忍住就低吼出声，“你懂什么？！” 她也没害怕的样子，只是敛住笑，“我哥他们还在等你。” 又是周睿！“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悦强，你到底是想要我说什么？”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我身子僵了僵，别开头看向小区的方向。 是啊，我到底想要她说什么？或者是我到底要勉强人家说什么？承诺吗？承诺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傻事吗？我凭什么？ 我越发的焦躁了，我知道自己没资格，却还是忍不住追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微蹙起眉，刚想开口，我手机响了，听起来特别刺耳。 我顿了好会才伸手拿出手机，低头一看，地瓜。 草！果然又是他！需要看那么紧吗？！ 我指尖微攥，接起电话，他就笑着问我来了没啊，他们都快要倒了。 装吧装吧，明明是怕我的对阿凝怎么样吧！ 我说刚送到，现在就过来。 他说，等着我啊。 我挂了电话，她就低下头和我说：“我先回去了。” 我拧眉，“让你走了？” “那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被她那无所谓的样子气得直磨牙，“好好念你的书，走你的好路！” 我说完，转身往车走，刚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她忽然叫我，“林悦强！” 我转过头看她，就见她微微偏着头，“你是怕和杨欣雨分不掉，我是雏又缠着你吧？” 噗——这小妮子，一刀刀补的是…… 我反手一把重重摔上车门，朝她走过去，“周凝，你怎么就那么会玩呢？” 她摇头，“我没玩，我认真的。” “你认真什么啊？” “我喜欢你。” “……”我瞬的憋住。 “你什么时候能跟她真的分了，给我打电话。”她真的是很认真的看我，顿了两秒又说：“如果我什么时候不是雏了，就算你还没和她分我也会给你打电话。” ！！这是什么意思？！再次提醒我，我不上就便宜别人了吗？！ 我刚想说，真的没必要这样，其实我和她可以先…… 然而，我还没把语言组织好，手机又响了，不过不是我的，是她的。 我瞬的无语了，膝盖想也知道是哪个！ 果然的，她接起电话开头第一个字就是哥，我头发丝差点没竖起来。 “我刚到家你就打电话来了啊……这不刚到么？”她抬起眸，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往家走，“没有，她都睡了……” 第26章：宣示所有权 没有给我和她说的机会，我也没有勇气去叫住她，只是看着她和周睿一边说着电话一边转进楼道。 “明天白天没课，不过晚上有晚自习……”我能清楚的听到她说的话，然后还有她的笑，“你们那饭要吃好久，吃完我都来不及上晚自习了……那好吧，几点……” “！！”她还真要去啊！ 我深吸了口气，感觉自己实在听不下去了，但我却挪不开脚，硬生生的听到最后。 她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也不先回家再慢慢说，还要站在门口说，还什么等着周睿先挂电话！ 最后，电话是应该挂了，我没听到她再说话，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我又深深吸了口气，这回好了，门关了，叫也挪得开了，林悦强啊林悦强，你他妈的第一次谈恋爱啊，没见过女人啊！ 我气恼，一边转身往车走过去一边掏出烟。 我却没立即上车，而是靠着车门将烟点燃，深深吸了两口。 这到底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说好的不是雏呢？ 我低着头，又抬起手上的烟狠狠抽了口，随即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很明显，无法忽略。 我放下烟，抬起头，朝着她家的阳台看过去。 黑着灯，窗户依旧开着，窗帘依旧拉着，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我却可以感觉到她应该就站在那里，站在那里看着我。 也许……很久之前她就站在那里看了吧，早看到了不少笑话…… 我低头，狠狠抽了两口烟，然后将烟头丢在地上，踩了踩，转身拉开车门上了车。 那晚，我回去后周睿沈楠两小子被我三两下就灌倒了。 可是他们倒了，我却一点醉意都没有。 我开车，把他们送到酒店，给他们开了房，安顿好后就又回帝豪了。 那晚我没回去，在办公室发呆了很久，然后看了看时间，二点，这个点老二应该还没睡吧。 我给他打了电话，他果然还没睡，我和他说：“你跟我说的那个不准。” “啥不准啊？老大你在说什么啊？”他莫名其妙。 “就是那个雏的事。” “……”那头静默了好几秒，显然很无语，“老大，你又怎么了？” “那个……好吧，我换个方式问你。” “你问。” “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雏说要那个啥你，那么……” “哈哈哈哈哈哈——”老二瞬的笑起来。 “我日！你笑你妹啊！” “哈哈哈哈，老大，天上掉雏的梦不是这样做的！” “……靠！你就当我是做梦行了吧！你就给我说，是能上，还是能上！” “额……”老二一下憋住了，“不是吧，真的有雏……卧槽！不会是那个小姑娘吧。” 我顿了两秒说：“是。” “卧槽卧槽！看不出来啊！那么奔放！” “妈的！老子问你什么呢，你跟我扯奔放！” “上啊！都直接说要草你，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可是……她是雏。” “怕啊！不就是个雏吗？上了就不是了。” “……”还有这说法吗？ “你是当心第二个杨欣雨吧？” “你知道还说那么轻松。” “其实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已。”老二说到这顿了下来，然后我听到他点烟的声音，我也拿了烟点了支。 他和我说，周凝和杨欣雨不一样，从酒品看人品，就那天晚上看她喝酒就知道，这人性格一板一眼，不爱占人便宜，也不懂变通，和沈楠那小子有点像。 然后她又说，才认识就当着你的面发火不卖面子，你自己好好想想以前杨欣雨是怎么样的。 “老大，我多的也不说，世界上没什么绝对的事情，万一我看走眼了也说不清楚不是？” 我没吭声，老二又说：“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别因为杨欣雨蒙了你的眼，就这样了，明天还得早起，你自己好好想想。” 这晚，我没睡，想了很多。 从认识杨欣雨开始，到相处，到在一起，再到分分合合最后遇上她。 她是和杨欣雨不一样，我很清楚，她身上有一种精神，说一不二，不畏忠贞，有她自己的一套原则，在那次送钱给她的时候我就看得清楚。 也许……那时候我就被吸引了吧，那样的精神和气息……很熟悉…… 我闭上眼，深吸了口烟，对自己说：“死就死吧！明天就约她！” 我话音才落，猛然想起两件事。 一件事，她大姨妈，另一件事……周睿明天约她吃饭！而且她答应了！！ 我拧眉，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多，我按下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老袁啊！” “大清早的干嘛呢？” “打算什么时候开缸啊？” “还早呢。” “不是吧……给个面子呗……来两斤……” 我和老袁墨迹了十分钟丫的才答应开一缸，真是抠门！ 第二天下午，我算这时间给周睿打去电话，结果小子居然带着她去阿奇那弄头发！ 卧槽！有什么好弄的！ 我心脏骤然一痛，千万被把老子细细软软的头发给弄废了，要不老子废了他两！ 我和老二提前过去了，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们才到。 我一看到她，整个人都蒙圈了！ 周睿！周睿这小子想干嘛？！居然把她全身行头都换了，狼子野心已经毫不掩饰的全部暴露出来了！ 不过没事，哥不会被你这种虚招晃到，你再掩饰也没用，因为妹子昨晚已经跟哥表白了！ 再说了，你还带着个拖油瓶呢！哥现在可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不能比！ 一顿饭下来，李丹的脸已经酸成不知道什么样，出去的时候，直接挂在他手臂上，我走在后面，没忍住闷笑了还几次。 以胖子他们那爱起哄的性格，周凝是不可能和他一张车了，所以当然是要和我一张。 一切都在哥的掌握中，小丫头名正言顺的上了我的车。 我看了一眼她手上拎着的东西，没忍住就开了口，“东西不少。” 她看了看我，没尴尬，没心虚，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上了车。 我牙根那是一个酸啊……然后越发确定，不能等了，要不到嘴的兔子就要飞了！ 我直接问了她，难道看不出周睿对她的心思，小丫头显然是不知道，懵了半天。 最后她没解释关于那些东西为什么而来，也没有慌乱，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她会还的。 她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她有她自己的原则和处理事情的方式，不会浪费时间在那些无聊的解释和辩解上，而是去想怎么解决。 她思维和行为都很独立，和她柔弱的外表完全不一样，也和杨欣雨完全不一样。 我对她这个态度相当满意，直接把卡给她，她犹豫了会也接受了。 很好，关系就那么建立了，跑不掉了，但有一件事必须做，宣示所有权！ 她大姨妈还不知道几天了，万一出什么变故怎么办，这事要摆在桌面上说也不可能，脸打得太狠。 所以，宣示下所有权，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来到帝豪后，我将胖子他们支走，带着她先去包房，在交代了服务员说胖子他们来了说没见到我们后，就带着她往里走。 她小碎步跟着我，好奇的问：“为什么要说没看到你？” 我往前走了两步，在一间包房门前停下，笑着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抬头朝着小柜台看去，见两服务员很识趣的低着隐在柜台下不敢冒泡，拽着她转身就推开身后的包房门就将她带了进去。 我听到她倒抽一口气的声音，随即低低的轻呼响起，我连忙关上门，将她困贴在门边的墙壁间。 “叫什么？”我低头看她，借着走道从门中间细小玻璃框透进的，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灯光。 她没吭声，全身僵硬，可以感觉到她很紧张。 “问你话呢。”我尽量放轻声音。 “我不是故意的。”我等了好几秒，她才开口，声音又是那种撩人的哑。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回答…… 没有恼怒，没有质问和责备，只有一种默许的心甘情愿。 别说心，我感觉整个人都柔软了，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伸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真的很细，细得我一只手臂就轻易环得完整，让人产生一种想要捏碎的冲动。 我往前一步，将她摁贴着墙壁，我又听到她抽了口气，然后抬头看我，“我、我今天不方便。” “我知道。”话出口，次发现自己声音也是哑得厉害，心念已经动了，知道也不能阻止不去想。 当然……想也不能干什么，自己找罪受而已。 她看着我，许是见我没放开她的意思，问我，“那你是什么意思？” “先验一下呗。”应该说，先留点记号什么的。 她身子再次僵住，“怎、怎么验？” 又是这样心甘情愿的默许，我低低的笑出声，环住她腰襟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抱起，一手托着她的臀。 掌心下弹性十足的柔软触感让我有些走神，随即耳边就传来的她低低的压抑在喉间的惊呼。 第27章：脾气又上来了？ 我再次没忍住笑出声，“你可真矮。”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可真瘦，轻得跟纸片一样。 我显然戳到了她的痛处，她顿了两秒有些闷闷的说：“嫌弃？” “想亲一下都得抱着。”我笑着凑近她的小耳朵，轻轻呵着热气，她连忙侧头避开，“躲什么？” “……痒。” 我笑着，越发的凑近她，她缩起脖子伸手抵着我的胸膛躲避，我说：“不仅矮，还瘦，一点肉感都没有，跟纸做的一样。” 我话音落，她顿了两秒，忽然不知怎么的，抵着我胸口的手忽的环住我的脖子，水蛇一样。 我微怔，她就抬起头看着我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拧眉，看着她的眼微微眯起，她又开始了！ “勾着我的脖子和我说后悔还来得及，周凝，你也是很会玩啊。” 她忽的垂眸，视线落在我的唇上，然后缓缓凑近。 半响，我心满意足了，才抬起头看她。 我抱着她往后退了几步，轻易在黑暗中摸索到了沙发坐下。 我明明知道应该松手，要不难受的只会是我自己，但我却舍得，依旧环着她的腰，而另一只手也依旧盖在她的臀上，甚至将头埋进她的胸前。 她微微含胸，双手抵住在我的肩头，我嗅着她身上淡淡纯粹的馨香，哑着声音说：“你心跳得很快。” 我话音落，她身子微微僵住，没吭声，心跳却越发的快起来。 我恶意的轻捏了她一下臀，她果然轻跳起来，抵住我肩膀的手骤然收紧，紧紧拽住我的衬衫。 我笑出声，抬起头看她，“问你话呢，又傻了？” “我……”她才吐出一个字，似乎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厉害，连忙顿住，过了两秒才说：“验完了？” “你希望我验完还是没有？”我看着她那紧张的样子，真的想很笑，同时也才发现自己居然那么恶趣味，就喜欢看她这样无措的模样。 她别开眼，唇刚动了下，李奇和胖子笑闹的声音就传了来，她身子骤然僵住，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我暗笑着收紧环住她腰际的手臂，覆在她臀上的手转而从她衬衫下摆探入，掌心就贴上她腰侧上，她就猛然扣住我的手腕。 我含笑看她，松开了环住她腰的手，来到她胸前，她一愣，又连忙扣住我的手，秀气的眉紧紧拧了起来。 我没忍住低低的笑出声，“你那点猫力气能怎么？” 她一脸无语，我不为所动，轻易解开她胸前的扣子。 “做什么？”她小声问，声音有些急，拽着我的手尽力往后扯。 但就如我说，她那点猫力气能干嘛呢？ “帮你解扣子。” 我回得自然，她懵了一瞬，在我解开第三粒扣子的时候忽然说：“我不想试。” 我手一顿，想起车上逗她的话，没忍住就笑出声，她可以说得再严肃点吗？这种时候就算说不也应该是很娇羞的说吗？ “你笑什么？” “你还真当我要浴血奋战啊？” “……难道不是吗？”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笑，轻易挣脱她的手，撩开她的衬衫。 她全身僵硬，却也没动，我含笑视线往下移，落在她的胸前，随即没忍住就笑出声！ “我说，你这内衣是怎么回事？”难怪昨晚我觉得那手感特别柔软，完全不像带着胸衣的样子，原来…… “什么怎么回事？”她疑惑。 “还背心式，你小学生啊？” 她没吭声，但我覆在她腰侧的手掌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骤然升起，原来她也是会害羞的。 我掀起眼看她，笑意更浓，“看到这内衣，火气都没了，感觉自己真跟有恋童癖的变态似的。” 我撒谎，她不会知道我现在多想直接在这里就把她扑倒。 但是我不能，地方不对，她大姨妈也很碍事，所以我得忍着。 我感觉到她的怒意，收回贴在她腰际的手，垂眸一颗一颗帮她扣上扣子，“我打电话给你那天，千万别穿这个来啊。” “林悦强！”她叫我的名字，连名带姓，声音不小。 我越发乐了，笑着说：“声音那么大，现在又不怕别人听到了？” 她低头，没吭声，只是往后挪。 我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扯回来搂着，“脾气又上来了？” 她还是不吭声，我伸手扣住她的后脑，用额抵住她的额，眸对上她的眸，敛住笑，“周凝……你以后就是我林悦强的人了，记住了？” 她微愕，愣愣的看我没说话。 “记住了？”我重复。 她轻点了下头，我拧了眉，因为我对此并不满意，“回答。” “记住了。” “以后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记住了？” “记住了。” 我看着她，沉默两秒又说：“如果哪天不想在一起了，直接和我说，千万，千万，不要背叛我，记住了？” 这一次，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愣愣的看着我。 我眉拧得更紧，“回答！” 然而，她还是不吭声，我有些急，我无法想象有一天她背叛我会怎么样！我想象不了！ “周凝！” 她微蹙着眉，轻轻摇了下头，“林悦强，我不会，除非你不要我。” 我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回我，愣了好半响才回过味来，松了扣住她后脑的手，笑了起来，“万一我不要你了呢？” 她拧眉，认真思考了会说：“我要睡十个。” “……”十个？要不要那么狠？！ 我又好气又好笑的将她拉坐在我腿上，“心挺大的嘛，还十个。” 她不吭声了，就看着我，表情认真，我没忍住，唇又覆上她的。 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僵硬了，软软的靠着我，生涩的回应，我在感觉自己快要保持不住的时候，连忙松开她。 她微微喘息，我伸手，捧住她小小的脸，拇指轻轻摩擦着她的唇，“算合格了。” 她顿了顿问我，“那等会出去，我们还要装不熟吗？” “呵……”我笑了，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什么也不用说，他们知道的。” 那么大一颗草莓，不知道他们就是瞎的！ 当然，胖子他们怎么会瞎呢，他们眼睛毒得要死，而且我会暗示嘛。 在我的暗示下，李奇很快发现了新大陆……额，不！新草莓。 宣示完毕，她样子看起来有些窘迫，甚至听到嫂子两个字就又怕又慌。 我越发觉得，她和杨欣雨牙根就不是一类人。 为了避免周睿回来她和周睿都过于尴尬，我先送她回家了，结果半到却绕进了暗场，正好遇上李姐要借钱。 这一折腾，等我们出去的时候，周睿的车已经停在外面。 不过周睿没给她打电话，想是已经知道了，正在慢慢消化。 我送她到家的时候，忍不住逗她，问她大姨妈什么时候走啊？ 她说：“两三天吧。” “到底是两天还是三天？” “三天。” 我憋住笑，“你打电话给我还是我打电话给你？” 她咬了咬下唇，认真思考了下，“我打电话给你。” 我终没忍住笑出声，“约也能约得那么严肃，果然不正常。” 是的，即便是一个约，也严肃对待问题！ 我送她到家门口，在说到改天买了东西再来看她外婆的时候，她看我的眸又成了放空状态，人又呆住了。 我看着她那呆样，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怎么说傻就傻了？” 还好，手感没变，也没烫染，要不我真削死李奇那臭小子。 她看着我，顿了顿低低的应了声，“好。” 这声好听起来低哑，带着说不出的情绪，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一时间想不出来，于是就挥手让她快点回去。 三点多，我依旧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里一直是她，还有把她抱在怀里那软软的触感。 从来没有过的欲望，对谁都没有，即便是第一次都没有这样强烈的欲望。 我正准备坐起身继续抽烟，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她。 我接起，问她怎么还没说，结果搞半天是杨欣雨又去了，然后她显然是被吵醒了。 想想，之前的事情，也许她早就知道，毕竟杨欣雨闹得那么凶，楼上楼下都知道，更何况她就住在一楼，最邻近的地方，她甚至知道金胖子。 挂上电话的时候，我的心一直隐隐作痛。 因为刚才和她开了个玩笑，说她这么直接会没朋友的，她的回答是，我本来就没朋友。 那句话说出来是那么平淡又自然，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在陈述一件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事情，但也就因为这样，才让我的心揪着一直痛。 我在闫一曼那里早就知道她的家庭环境，再想想和她同住一个小区的闫一曼是如何排查轻视鄙夷欺负她的，也不难想象她在学校会是什么样子。 甚至的……当时杨欣雨他们还为了那么一点点事情把她打成那样，又把她外婆气得病倒…… 她一直不易，却一直没有放弃，我没忘记白主任说的，她很乖，学习很好，外婆病了，自己一个人跑出跑进，而且还从没耽搁过学习，考上三中…… 第28章：跑着来的 那小小的身体，从未别现实压垮过，我心痛。 我将烟掐灭，关了灯躺下，闭上眼睛，心想，明天有空得去看看她外婆。 一直到现在，每次都只是看到她自己买菜做饭，跑出跑进，大过年的也是自己拎着两包菜，是不是她外婆已经病得严重得下不了床了。 第二天，我给小黄打了电话，想问问她外婆的情况。 主要感觉不好问她，所以先问问小黄有个准备，到时候看买什么东西过去看人合适。 但是……小黄的回答让我整个人都怔住了。 小黄说，什么外婆啊，101就那个小姑娘啊，担保人都是她们老师。 我懵了好半响说：“你确定？” “诶呦！不确定的事情我会乱说吗？那房东和我妈熟，房子才租出去的时候就和我妈唠嗑了，说是要不是看在她无亲无故挺可怜的，连担保都是她们老师，也不会少她两千的房租了。” 我心猛然沉入谷底，小黄又说：“怎么想的起来问她。” 顿了两秒，我才开口，“才发现是认识的，而且认识好几年了……” 我还在恍惚，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骗我，又或者是……为什么刚好就搬到我旁边，手机响了，短信。 我点开一看，信用卡消费提醒，她早上没上学，还出去买东西了…… 半响，我闭上眼缓缓放下手机，抬手扶住额头…… 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打了她的电话，她很诚实的告诉我，她没去上学。 我问她去哪了，她说去了商场，问她买什么了，她顿了顿说，内衣。 我悬着的心因为这个回答安了下来，不管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至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对！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出来！我只知道她喜欢我！就这样！ 那天叶崇明来了，一直忙都半夜，我没见到她，我们只是发发短信，通了下电话，我到是没想到，她竟把时间提前了，还我约第二天。 那晚我回去了，本想整理一下屋子的，但头天没睡好，今天又喝了酒，回去后躺在沙发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一点多，我下意识的就摸出手机给她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那头传来她低哑的声音，显然是才睡醒。 我拧眉，“又没去上学啊？” 她顿了顿反驳我，“你不也才睡醒。” 我没忍住笑了，她能跟我比吗？我是上班的人，她是上学的人！ 聊了两句，结果跟小管家婆似的，还管起我抽烟来了，操心比我还大。 我约她出来吃东西，说的十分钟后到，结果她居然还提前了，比我还准时。 我带她去吃我喜欢的阿婆小龙虾，庆幸的，她的口味和我一样，也很喜欢。 而且我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样子，一点也不作，而且我发现她挺能吃的啊，东西都吃哪了？不会是经常忙着学习，又自己一个人，懒得弄，平时有一顿没一顿的应付着吧。 我开始有些担心她一个人生活…… 我们刚吃完东西，帝豪就打电话来了，有事，我必须过去处理。 再然后我发现小家伙一点都不贴我，完全没有要和我去的样子，还说自己可以打车先回去。 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本来之前挺喜欢她那独立的性子的，这会却开始觉得有点不妥。 坐上车，她似乎是看出我的不高兴，很认真的和我说：“不怕你笑话，我是有些怕那些人。” 我随即想起昨晚她和我说的话，“陈燃他们？” 她轻点了下头，我没忍住就笑出声，她微蹙起眉看我，“还真笑啊。” 我看的出，她是真怕陈燃，但我和陈燃是一路人！ 虽然叶崇明对陈燃是很不一样，但陈燃却不是那种谁安排进来的富家子，他没那种娇气，也没富家子的有恃无恐仗势欺人。 他眼底永远是三分轻挑七分冷漠，他看心情做事，心情好的时候，什么都好说，心情不好的时候，整个人就更崩溃了一样，好像随时都要拖着人陪他一起下地狱似的。 而他的心情不好很莫名其妙，大部分是第二天他一进门就可以看到他一脸的阴郁，这个时候就离他远远的，话都不要和他说，要不谁砰谁倒霉。 当然平时大多数时候人是很好的，虽然他看起来凶，说话好像也不好听，但是别人调侃他的时候，他也跟没听到一样，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难相处。 我觉得他的孤独，有时候甚至觉得他就是过一天算一天，什么都无所谓。 我和周凝说，我和他们都是一路人，你怎么就不怕我。 她很认真的思考了下说，她也不知道。 我不清楚这个答案对我来说是满意还不满意，因为我和陈燃他们是一路人，都是那种混的人，我有些担心他以后也会怕我。 要知道，现在帝豪着手的事情，我做的比陈燃多了太多，很多都是他不能想象的。 我让他在办公室等我，然后让赵姐帮我照顾她就去处理事情了，回来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让我心悸。 眸子一下就亮了，唇微微的弯着，笑得轻松温婉，好像等了我很久……那是说不出的暖心。 我带她离开，车子在家门口停下的时候已经快五点。 我熄了火，爬在方向盘上侧头看她，她有些无措的问我，“看什么？” 我强忍住笑意，轻抿了下唇说：“要回家洗还是去我家洗。” 她脸一下就热了起来，结结巴巴的回我，“我、我回家洗。” 我强忍住笑，一本正经，“要洗多久？” 这才她说不出话了来，我笑意更浓，却硬憋着，“说话。” “……我会打电话给你。” 我轻扯了一下唇角，抬手看了看表，“现在4点57……7点，两个小时够了吧？” 她唇动了动，最后没吭声，只是轻点了下头。 我没再逗她，她脸都快烧起来了，但那表情依旧是认真严肃的，我怕我会忍不住笑出来。 我送她到楼道口，然后站在那看着她回去后才转身往家走。 回去后我连忙就开始收拾屋子，心里说不出的紧张和兴奋，比第一次的时候还他妈紧张！ 其实屋子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因为前两天我才大扫除收拾过，但我就是担心还遗漏了点啥。 尤其是房间，我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一直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心满意足的走进卫生间洗澡。 我洗好澡出来，套了条家居裤就回到沙发坐下，点了支烟，然后拿出手机看时间，居然7点了。 小妮子还不来，不会想临阵脱逃吧？！ 我拨通她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我没等她开口就说：“七点了，小妹妹。” 电话那头的她顿了两秒喏喏的说：“我、我现在就过来。” “给你十分钟，不出现我下楼逮人。”想跑？不可能！ 她显然有些无语，没吭声，我说：“喂，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没忍住笑出声，跟小媳妇似的，“知道我家是哪间吧？” “知道，301。”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等她，人还没到，我血液就湍急了起来，我连忙站起身去接了杯冷水压压惊。 小女人很准时，才八分钟门铃就响了，我连忙站起身走到门口，手才触上门柄又顿住。 冷静！慌什么！别都丢人现眼的！ 我深吸了口气，在门铃响到第三声的时候打开门。 她站在门后，有些喘，脸颊上有明显的红晕，一看就是跑着来的。 我一见这造型，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呵呵……跑着来的…… 第29章：背我回家（番外全剧终完）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连忙别开眼，好似又觉得不对，又把头低下，显得很无措。 我没穿上衣，我知道她是害羞，难得啊……没忍住站在门口就打量起她。 她是特意换了衣服的，白色的裙子，感到膝盖上方一寸的位置，下面应该是配套的白色缕空袜，我有些眼热，借笑掩饰。 她顿了一秒，抬眸看我，秀气的眉微微蹙起，脸依旧红，捏着包带的手微微攥起，却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你笑什么？” “笑你终于正常点了呗。” 她看起来有些无语，我伸手拽住她的小细胳膊将她拉进屋，明明没用力，她还是踉跄了两步。 哎……这真的禁得住折腾么？ 我反手关上门，砰的一声不算重的轻响，我却看到背对着我的她身子轻跳了下。 我知道她紧张，明明很心急，却也装出一副很淡定的样子，越过她走到茶几前拿了水杯对她晃了晃，“喝水吗？” “好、好啊。” “呵……”我没忍住轻笑出声，瞧这紧张的，连声音都有些发抖了，“杵在那干嘛，坐啊。” 她轻哦了一声，低着头走到茶几后的沙发坐下，只是那声哦对现在已经思想没办法单纯的我来说，一下子就跑偏了。 我弓腰接水，滚了滚干涩的喉咙，再度深呼吸。 林悦强！淡定！淡定！已经跑不掉了，你他妈急什么！ 我端着水，走到她旁边坐下，将水放在桌上。 她看起来更紧张了，小心翼翼的往边上挪了一点，动作又不敢太大，然后低着头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我没看她，怕她更紧张一不小心被水呛到，只是拿着遥控器不停的转换这频道，我根本什么都看不进去。 虽然我没看到她，但我的余光和所有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我清楚的感觉到她又喝口水，然后将杯子放好后，双手搭在膝盖上安安静静的端坐着看电视。 我手上换台的动作更快了，画面闪得哗哗哗的，而她完全没有反应，依旧盯着。 我忍不住侧头看她，只见她腰背挺得直直的，眼睛紧紧锁着电视，小小的侧脸认真成一片，我一下没忍住就笑出声。 “你笑什么？”她侧过头来看我。 “卧槽！你眼睛不花啊！” “……”她一脸无语。 我笑着摇头，“那包还背着干嘛？装了金子啊？” 我话音才落，她才缓下来的小脸立马就紧张了起来。 她顿了两秒一脸心虚的去取包，我一见这造型，顿时拧了眉，伸手就拽住包带。 她身子一僵，没松手，我眯着眼看她，就见她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脸红成这样，不会真装了什么吧？” 她僵着身子，微微垂眸，然后低低的说：“装了保险套。” “噗——”我一口血，打死我都没想到她居然会带这个来，顿时哭笑不得的看她，半响才找到声音，“你……我说周凝，你想得还真周到啊。” 她低垂着眸，一本正经的说：“题材计划生育。” “呵——”还题材计划生育？！我被气到笑，“哪买的？” “超市。” “还超市……你行啊。” 她依旧低垂着小脑袋，没敢看我，我深吸了口气说：“来，我看看你在超市买的保险套。” 她捏着包的手指攥了攥，半响慢吞吞的拉开包，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蓝色的盒子递给我。 我一看，更无语的，我伸手结果，“整盒都带来了？” “怎么了？”她终于抬起头看我了，眼底是疑惑。 一盒！一盒啊！这也特看得起哥了！ “12个！”我看着她说。 “没12个……我好奇打开看了一个，这有11个了。”她一本正经的回答。 “噗——”我再次没忍住一口血，抬手盖住脑门，“只有……” 我深吸了口气，想冷静，可是一点都冷静不了啊！ 妹子拿着11个杜蕾斯坐在你旁边怎么冷静？怎么冷静！！ 我放下手，转头看她，就见她丰盈的唇微张，想说什么的样子，脸颊比刚才还红。 我没忍住，倾身就将她扑倒，她没有防备，闭上眼惊呼了声，而我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就堵住了她的唇。 “别……”她用力别开头，躲开我的唇舌。 我喘息着抽回手，扳正她的小脑袋，“躲什么？” 她怔怔的看着我，被我吻得红肿的唇微启，眸子有些放空，我低低的笑出声，“怎么又呆了？” “我、我……” “刚才，别什么？” “……别在这里。”她说的时候，垂下眸，不敢看我。 我忍不住逗她，挑起眉说：“哪里？” 她越发的窘迫了，半天挤出三个字，“去房间。” “亲我一下就去。” “……”她不动，但我去可以清楚的看到她那纤细的小脖子都红了，小耳朵也是。 我得寸进尺，开始倒计时，在数到8的时候，她闭上眼飞快的在我唇上啄了下。 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我还算她合格了。 当然，我也没打算在这里，她可是第一次……有点麻烦…… 我站起身，拉起她的手往房间走，没走两步她却忽然顿住，“等一下。” “嗯？”我疑惑转头，她试图挣脱我的手，当然，我怎么可能给她挣脱呢？禁止临阵脱逃！ “做什么？”我问她。 她有些无奈的抬手，朝着沙发脚指了指，我转头看过去，入眼是一盒蓝色的杜蕾斯。 我只觉一股火朝着头顶就窜了上来，伸手揽住她那小细腰，将她拦腰抱起往卧室走，“太多了，我用不完！” 她唇动了动，好似想说什么，但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那深蓝色的床单整个人又呆了。 我笑着上前，将她放在床上，迫不及待的就压了上去。 不过我不敢将重量都刚在她身上，用手肘半撑着身体，就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她压坏了。 她连忙抬手抵住我的肩，侧头避开我落下的吻，“鞋还没脱呢。” 要不要那么严肃，这是上床，不是考试忘了带笔！！ 我低笑出声，“周凝，你是灭火器么？” 她抿了抿唇，转回头看我，我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捧住她的脸就低头衔住她的唇…… 半响，我才从余韵中回过神来，松了咬在她肩头的牙，雪白肌肤上两排齿印触目，我心痛的轻轻吻下，“不好意思，激动了。” 是的，激动了，我连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就那么激动！比第一次还激动！ 她顿了好会才偏过头来看我，“痛。” 我一顿，笑出声，“当然要痛。” “……我是说你咬得痛。” 我连忙笑着哄她，“我不是给你道歉了么？” 她抿了抿唇，“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她这一说，我才发现，我竟把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连忙撑起身，“别乱动，我去拿毛巾。” 她乖巧的轻点了下头，脸颊上红晕未退，那样子看得我心念又动了起来。 我连忙爬起身，她侧开头，我故意嘲笑她，“做都做了，还不敢看。” 她显然有些无语，但我没在意，下了床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拿出新买的毛巾就进了浴室。 帮她清理好后，我问她饿不饿，她说不饿，反而问起我背上的伤。 我给她讲了老三的事，她有些惊讶和遗憾，对于十六年和十年这两个数字的长度，我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不管是哪个她都很难接受。 我放水，给她洗了澡，然后我们步行到家门口的宵夜店吃东西。 我问她，要不要来一杯，她说可以啊，来杯杨梅酒，我笑着敲她的头，让她赶紧吃。 吃完回去的时候已经十点多，我牵着她的手，走的像蜗牛。 不想和她分开，一秒都不想，但是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约也约完了，她是不是要回去了。 她转入胡同的时候，她又问我，长那么高，吃什么了？ 我笑了，问她练胆子呢？ 她对我弯了弯唇，然后低头看着被路灯拉得老长的影子笑，“你走一步，我要走一步半，累。” 我顿住脚步，她有些疑惑的转头看我，“干嘛？” “想要我背你就直说，拐弯抹角的。”我笑着说。 她看着我半响没吭声，我笑着轻扯了她一下，她就撞进了我怀里，“天下没白吃的方便面。” 她仰头看着我笑，“弓腰，低头，我够不着。” 我直接将她一把抱起，她倒抽了一口气，小手紧紧攥住我的衣襟，我说：“现在够得着了吧。” 她犹豫了两秒，飞快的在我唇上轻啄了下，我不是很满意，但还是暂时放过她了。 我背起她往前走，她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在后面偷笑，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但没走几步，我们就转进小区，我开始越走越慢，不想那么快就到家门口，而背上的她也渐渐变得沉默。 只是，即便列车开得再慢，却还是有到站的时候，就在快到楼下的时候，她忽然说：“被我回你家吧。” “……”我顿下脚步，故意问，“你外婆那里你怎么说？” “我外婆昨天去我大舅家了，要住天才会回来。” “……”大舅？大姐！你哪来的大舅啊！ 我没忍住低低的笑出声，勾住她膝弯的手改为抬住她的臀，“抱紧了啊。” 算了，她现在不愿意说，总有愿意说的时候，我不勉强她，她都要跟我回家了，不是吗？ “诶？” 我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背着她一路狂奔回家。 而这一奔，奔出了一条抱缸狂饮的大道……去了一个周睿，来了个陈燃，然后又是一个叶崇明……额滴天…… 《强哥番外完》 完结感言与新书预览 还情到今天，正文番外都全部完结了，谢谢小伙伴们一直对小开的支持和不离不弃。 陈燃，孤独的存在，对于他，小开是又爱又疼。 童年的经历注定了他剑走偏锋的性格，以至于，他懂爱却不知道如何表达爱。 他最后那一刀，醒了叶崇明，也醒了自己。 对于叶崇明来说，陈燃是陈遇的延续，而对陈燃来说，叶崇明是陈遇的线索，那一刀，斩断了这种扭曲的延续和线索，两个人幡然醒悟。 林悦强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就像一个小太阳，充满了正能量。 他救赎了周凝，将她从灰暗的世界拖拽出来，而周凝也给他最想要的，最纯粹的爱。 只有足够信任，没有解不开的误会，唯一的难题，是一路走下去的艰辛和现实的残酷。 虽然不易，但坚定的信念最终让结局变得圆满，这就是信念的力量。 他们都不曾放弃。 另外欢迎小伙伴们加群，可以查看原稿，讨论剧情，另外有什么事情的话也能及时通知大家。 群号：163618328敲门砖，书中任意角色名。 小开微博： 致辞完毕，现在有请新书出场发言。 8月1号，新书正式发布，那个书名……咳咳……暂时还未定，不过没关系，8月1号后搜索南小开，就能找到。那么现在让我们先来尝尝鲜。 小开的坑品有保证，未有断更记录，欢迎支持。 第1章：老司机 我侧躺在床上，有些喘，刚才做得太激烈，腰酸得厉害，腿更是，又酸又麻，不想动，却又想抽烟。 感觉身后的人动了下，一只手臂从我身后探了过来，搭在我腰上，顺势就往我胸口上攀。 我蹙眉，拨开那只狼爪，拉着被子撑起身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我没看身旁的人，那个男孩，才22，对我这个27岁的老女人来说，确实算是男孩吧。 “怎么了？”他开口问，声音慵懒，带着浅浅的哑，那是激情后遗留下的痕迹。 “抽支烟。”我说。 我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了烟抽出一支衔在嘴里，点燃后深深吸了口吐出细细的烟雾。 卧室没开灯，因为不用开，现在正是下午，三月天的午后阳光是明媚的，光线透过没拉窗帘的窗透进来，我能看清楚自己吐出的烟慢慢在空气中散开。 激情过后，人和心都有些空洞，脑子也是，白白的，像坏了的电视机，没有画面。 谁说了419的感觉是重获新生了，草！老子明天就去撕了她的嘴！ “后悔了？” 我才想着，那懒懒的声音又穿透耳膜，跟学了读心术似的，我终没忍住侧眸朝那个刚和自己抵死缠绵的男孩。 他躺着没动，一只手枕着后脑，被子因为被我拉起抢走大半，只留了一角斜斜搭在他的小腹上。 古铜色的肌肤在光线下仿若铺着一层薄薄的光晕，胸肌，腹肌，马甲线分明，没有年轻人特有的单薄，而是精壮健硕，散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那是容易让我这样禁欲太久的女人迷惑的气息。 我又有些眼晕，连忙别开眼淡淡的说：“你什么时候走？” 我才发现男色也很可怕，又或者女人上了年纪也就变得庸俗了？和男人齐肩并进，跟着身体走，而不是跟着感情走。 “才吃完就赶人了？”他说着，坐起身往床头靠。 我蹙眉没吭声，他转眸看我，“不给红包也给支烟呗。” 他声音带着戏虐的笑，让我觉得现在的自己站了下风，我眉蹙得更紧，拿起烟盒抽出一支，勾着唇角侧身递给他，“红包那是给处男的，你个老司机就算了吧。” “我是处男啊。”他笑，伸手接过我递给他的烟衔在嘴里。 我白他一眼，咬着烟，侧身去拿打火机，“你是说被处理过的么？” 他忽的伸手拉住我的手，我侧过头，就见他勾着唇角头凑近我，带着淡淡琥珀色的眸看得我心又有些发慌。 不得不承认，他不仅身材好，人也很帅，薄薄的唇，性感又显得凉薄，喜欢微微勾着，眼狭长，眸内敛，看人的时候总是似笑非笑，带着一股子的痞气，那是小女生喜欢的，比如黄静雅。 可我已经不是黄静雅那种19岁的小女生，下个月我就27了好么！我怎么就掉进去了呢？我喜欢的明明是成熟稳重型，怎么就忽然怀春了，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才升起的那抹慌乱立马被我掐灭，我拧眉刚想别开头，他衔在的烟头已经触上我咬着的烟。 原来只是点烟，我勒个去的！ 我没动，他吸了两口将烟吸燃后伸手将烟拿下，欲笑不笑的对我说：“就刚被你处理了。” “……”他还要脸么？到底谁处理谁了？！ 我张嘴就想说他臭不要脸，但念头一转我闭上了嘴，只是抬手将咬在嘴里的烟拿下。 争论到底是不是处和到底谁处理谁这种事情好像没什么意思，我也不是因为他说是自己是处才和他做都不是？ 我现在就想，他能赶紧走人，我等不到明天撕逼了，今天就要去撕！ “你在生气？”他看着我笑得痞气，带着看戏的感觉。 我眉拧得更紧，否认，“没有。” 他看着我不说话，目光势在必得，那种明显落了下风的感觉让我很不爽，连烟都抽不下去。 我侧身，很用力的将烟掐灭在烟灰缸，然后揪着被子按在胸口挪到床边，弓腰捡起那件黑色的连衣裙套上。 “你把我被子抢了。”他说。 我没回头，套上裙子反手将被子往后掀就站起身往浴室走。 妈的！腿好酸！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走的自然，一边走一边说：“这屋里的东西都是我的。” 我听到他笑，“那我呢？” 走到浴室门的我回身看他，淡淡的说：“你除外。” 我重重的关上浴室门，放了水，故意把水温调得有些低，低着头站在花洒下，双手紧紧攥起。 还是放不开吗？都这个年纪了？什么承诺，什么七年，我还要可笑的继续执着下去吗？！ 其实……我本来是可以做到的，再三年，再三年我就实现我的承诺了，然后我就可以心安理得想怎么样怎么样，都怪外面睡着的那个男人！那个叫唐奕晟的男人！ 我在浴室呆了很久，也许二十分钟，也许半个小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仅手指起了褶皱，连掌心都发白发皱我才关了水，慢悠悠的擦干身上的水珠，套上浴袍蹭到门前。 我伸手握住门柄，却迟迟没拧开，半响后我才紧着牙根拧开门。 大床依旧凌乱，但人却已经不在，我看着空空的床，蹙起眉，心里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 我在浴室门口站了好一会，这才抬起脚走到床前，然后转身，整个人重重的往后倒下，思绪凌乱成一片。 算了，我现在很累，撕逼什么的还是等我先睡个觉，养好精神，顺便吃了饭再说吧…… 我蛆一样挪上床，也不管包着头发的毛巾已经浸湿，用脚趾勾起被甩到床位的被子将自己裹住。 被子，枕头，到处残留着激情的味道，他的味道，让我明明累了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忍不住烦躁的磨牙，“唐奕晟！真特么烦人！” ÷÷÷ 我叫何璐白，闺蜜们喜欢叫我CC，还有一个月就满27，没结婚，没男友，有一份收入还算不错的工作，在岘港做荷官。 这里虽然不能和澳门、拉斯维加斯比，但对我来说却已经很不错。不仅收入不菲，而且时间宽裕，工作两周休息两周，运气好的时候，一天的小费能比一个月的工资多。 当然，这得看运气，而我……自从认识黄灿那天开始，运气就一直不错，即便他已经消失了四年，但对我没半点影响。 我这个年纪已经算是大龄女青年了，不过我一点都不急，人就是这样，有点底子谁会急呢？反正车房都有了，休息的时候和闺蜜逛逛街，做做SPA，上上健身房，打打麻将其实也是很悠闲的。 我一直是那么认为，我不寂寞，就算四年过去依旧一个人，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直到那个叫唐奕晟的男人出现，将我的生活全部打乱！ 我做梦都没想到，我坚守了四年，会被一个小我五岁自称处男的老司机给上了！ 我是一星期前认识他的，那天我才结束的两周的工作回来有些累，谁也没联系，洗个澡就睡下了。 醒来的时候是晚上10点多，我正寻思着要不要出去觅食，电话响了。 我还以为是陈娅她们要约我战到天亮，结果拿起手机一看，竟是萧姐打的。 萧姐叫萧红，是盛皇的领班兼股东，当年念大学的时候我就在盛皇做跪式，也是那会认识黄灿，同时也因为黄灿和萧姐从上下级关系变成了闺蜜关系。 我接起电话，刚想问她是不是要约战到天亮，没想电话那头就传来萧姐焦促的声音，“CC你赶紧过来盛皇一趟。” 我是听出萧姐语气不对，坐起身说：“什么事那么急啊？” “草！黄静雅那死丫头又在我这抽风了，派出所的都来了，你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