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苟合与惊吓 夜色深沉,墙上时钟指向十一点零五分。 突然,房门“砰”的大开,一男一女两个人影“咚咚咚”的冲进来。 女人几乎整个的挂在男人身上,一连串的娇声媚笑在空中轻拂,与那在胸口画圈的纤纤玉手一起,挠得人心头发痒。 男人浑身都酥了,一个转身,一个壁咚,将她顶在身前,缓缓地磨着下腹,极有耐心地挑逗着女人的欲望。 女人不作声,微喘,身子软软的贴着他,既不拒绝也不主动,只是将肩轻轻一抖,薄薄的外套顺着藕臂滑落,露出长长的细颈、细腻的香肩,还有中间一段销魂的精致锁骨。 五彩的霓虹光照进满室的幽暗,在裸露的肌肤上幻变莫测,令气氛愈加暧昧。 动人的光影中,女人微醺般的眯起媚眼,轻勾下巴,水蛇般的细颈婀娜伸转。 男人心头一片火热,用脚一勾,“轰”地撞上房门,手慢慢地往下探去,嘴里低声挑衅:“真是个妖精,你那帅哥男朋友也舍得你独守空房?” 女人情欲难耐的扭动身子,细声细气的哼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有三百六十天都不在,不用管他。” 男人哈哈大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吸气,将女人臀部一抬,冲到沙发边,急不可耐的将女人压进软软的床垫上,狼吞虎咽地啃咬起来。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嗯嗯啊啊,娇声不绝。 女人重重的喘气:“林经理,人家不行了,你好猛。” 林经理狠狠的顶她:“你个小D妇,你男朋友不能满足你吗?” “那你呢,你老婆不能满足你吗?”女人带着微酸的醋意,暗暗一夹。 林经理霎时倒抽一口气,差点儿漏了底,勉强撑住了,不由磨着牙笑骂:“勾魂的小妖精!” 女人“咯咯咯”的笑:“人家要嘛,你给不起吗?” 男人受激,咬牙猛冲。 沙发在微小的幅度上剧烈摇动,林经理与那女人鼻息愈来愈粗浊,眼看着就要攀上极乐之巅。 就在这销魂蚀骨的时刻,突然“咔嗒”一声——灯光大盛,满室雪亮。 “啊——” 女人被这光明一照,惊骇得魂儿都要飞了,顿时不受控制的浑身发颤,声带一紧,惊声尖叫。 林经理正在将要飞起的关键劲头上,被吓得一个哆嗦,顿时额头脊梁上虚汗狂冒,那家伙什瞬间缩软,浑身力气都泄尽了。 “啊,有人——” 发现餐厅边上站着两个人,女人吓得翻身爬起蹦到林经理身后,同时胡乱扯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权作遮掩。 林经理人到中年,啤酒肚已小有规模,在那之下,那东西软塌塌地耷拉在两腿之间,相衬之下,丑陋而恶心。 被女人当做盾牌,他也是又慌又窘,动作笨拙,扯起一件衣服,细看却是女人的衬衣。急切之下也顾不得太多,胡乱套了袖子反穿着,只遮了胸前一小片,圆滚滚的肚子凸在外面,那样子异常滑稽。 有了遮羞布,两人才定心细看。 玄关处一个冷面寒霜的男人,目光如剑的盯着他们,餐桌旁另有一个女人偏侧着脸,双手捂嘴,不忍相看。 女人一脸惊恐:“佳人、擎、擎威,你们怎么在这儿?” 第2章 霍擎威,我们分手吧 这个问题其实多余。 餐桌上还摆着两个礼物盒,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上面立了两根生日蜡烛,只等着点燃庆祝。 她的妹妹、她的男朋友悄悄等在这里,显然是为了给她庆祝生日,送她惊喜。 谁知,惊喜却成了惊吓。 贝佳人咬着唇望着姐姐贝丽人,眼中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和失望的心痛。 她的眼神在姐姐和姐夫之间游移逡巡,似乎想要阻止什么,却又怕一点火星就会引爆炸弹,不由既痛苦又不忍。 丽人在最初的惊吓之后,却慢慢镇定下来,把男友利刃般的眼神当作空气,玉指慢条斯理的将林经理的衬衣拢起扣上,再把头发松松的挽上,姿态间风情无限。 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却是全然迥异的气质。一个清丽,一个艳丽。 双方目光的焦点都是那个气场强大到让人无法忽视的男人——霍擎威。 他身形颀长挺拔,一身军装更是衬得他英姿勃发,那常服上一个褶子都没有,既干净又帅气。 只是此刻,那冷霜冻结的眼神中充满了死灰般的绝望和破碎激荡的恨意。 他一点一点的捏紧拳头,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下一刻就会暴起杀人。 场面有点儿尴尬,气氛有点儿紧张。 林经理是场面上的人物,笑着打哈哈圆场:“你就是佳人吧,早听丽人说她有一个胞妹,长得一模一样。你们姐妹俩果然都是国色天香哪。” 佳人霍然起身,指着大门怒道:“你滚,我姐姐家不欢迎你!” 被一个小姑娘斥骂,林经理面子上有点儿挂不住,立刻挺直了腰杆:“我说,今儿可是丽人邀我来的。不信,你可以问问你姐姐。” “姐!”这一声,既是愤怒,又是恳求。 丽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三声肉与肉、骨与骨碰撞的连续闷响: 嘭嘭嘭! 林经理的左右脸上外加肚子各挨了一记重击。打得他一脸懵逼,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歪在沙发扶手边,两边脸上后知后觉的辣痛一片,腹部也是一阵抽痛。 那滋味,可谓酸爽! “哎哟喂也,要人命了,当兵的杀人了……”林经理只有嘴能动,便化疼痛为干嚎。 丽人扶着林经理,冷着脸责骂:“擎威,你凭什么动手杀人?” 霍擎威步子沉重,一身骨节咔咔作响,杀气四溢的回答:“我如果真想杀人,他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对于特种兵,这可能真不是吹牛。 “而且,我想你们还不知道,我杀了他也不会偿命,你信不信?”他一对剑眉透着寒气,令人胆战心惊。 林经理本来准备耍无赖,这一听当即吓尿了。 他是来泡妞的,可不是来搏命的。 他双腿作颤,像个软蛋一样跪在地上,憋不住腿间一热,传出一股浓重的腥臊味,不住地磕头求饶:“大哥,我不敢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 霍擎威看着他这副孬种样,心中不免更痛,煞气外溢的斥道:“杀你我还嫌脏手,给我滚!” 一得赦令,老狐狸脸也不顾了,肚疼也不管了,手脚飞快地提起裤子,顺手抓了一条沙发毯披在身上,二话不说的溜走了。 “林经理……”贝丽人还没有唤完,人影都不见了。她气得跺脚。 回头对上男友和妹妹质询的眼神,却是半分窘迫也没有,不慌不忙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点起一支烟来,缓缓吐了个烟圈,这才开口。 “霍擎威,我们分手吧!” 第3章 心生恐惧 “姐!你疯了?”贝佳人失声惊叫。 任谁都看得出,霍擎威英俊帅气,年轻有为,林经理根本不及他一根手指头。 贝丽人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我是认真的。霍擎威,我是一个女人,我需要男朋友在身边哄我、疼我、爱我,而不是永远隔着一个电话,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既然你坚持呆在部队,不愿转业,那就别怪我移情别恋了。” 霍擎威脸色铁青,狠狠一捏,竟将沙发边木质的隔断抓出了一个深深的爪印,看得贝佳人胆颤心惊:“姐夫,你别生气,姐,姐姐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他的嗓音仿佛掺杂了铁砂,听得人心痛不已,“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贝丽人漫不经心的回答:“霍擎威,我等了你三个月,也算仁至义尽了。除非你立刻转业,否则我们分定了!” 霍擎威的眼神幽暗深沉得见不到底:“你真的只是因为我不能陪着你,才跟我分手的?” “是啊。”贝丽人审视着自己的指甲,半点儿愧疚也无。 霍擎威提高音量,重重的说:“那个已婚的老男人,难道就可以丢下老婆孩子来陪你?” 贝丽人语塞了一下,见掩饰不了,干脆直说:“谁让你不能给我买CHANNEL的包呢?男人光好看有什么用?就你当兵赚的那几个死工资,连我的化妆品都买不起。真没用!” 说什么需要照顾,需要疼爱,不过是借口。 杀死爱情的,不过是一个“钱”字。 这对任何男人,都是极大的羞辱,也是对曾经的深爱的无情嘲弄。 霍擎威额上青筋暴绽,猛地举起劲拳,丽人吓得面无血色,抱着脑袋缩成一团的尖叫。 最终,那一拳捶在了桌上,桌子霎时轰然散架。 “分就分!”他转身疾步就走——他怕他再不走,会忍不住将这个深爱过的女人一掌拍死。 “姐姐,你太过分了!姐夫那么爱你,盛怒之下也不忍心伤你,你怎么忍心伤害他?”贝佳人一向性格柔顺,此生第一次对姐姐怒目相向,“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毫不犹豫地追着霍擎威而去:“姐夫,等等我。” 她不想他走,她很怕他就此离去,消失不见。 曾经,在姐姐挽着他的胳膊出现的那一刻,她痛彻心扉。他对姐姐无限温柔的眼神为她三年的暗恋竖起了十字架。 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她才能够自然地站在他和姐姐的身边,祝福和护佑他们的感情,平静的接受他对女友妹妹爱屋及乌的关照。 她想: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也许也是一种幸福。 可是,突然之间,一切被打得稀里哗啦,碎在地上,捡都捡不起来。 姐姐是瞎了,还是疯了? 霍擎威的爱宠,他的守护,他的深情,他的专一,她都一一看在眼里。 他毅然从军,保家卫国,志向高远,是何等伟岸高尚,不知道多少女人为他倾倒。 这样好的男人,姐姐竟然不要?! 天知道,深夜梦回时,她会对姐姐生出多少羡慕,心头会有多少失落。 因为他即将成为她的姐夫,所以她将所有的爱恋都深藏心底,希望姐姐能与他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 然而,他去参军才不过三个月而已,一切就物是人非。 如果他不能成为她的姐夫,是不是她就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她突然心生恐惧。 第4章 我愿意! “姐夫!不要走。”她声嘶力竭地高喊,好像即将生死永别。 霍擎威停下,他站在树影下,全身没在黑暗中,阴沉的气息浸到骨子里似的,让人望而生寒。 贝佳人却丝毫无惧,气喘吁吁地拉住他:“姐夫,对不起,我替姐姐向你道歉。” “不要叫我姐夫!”霍擎威发出野兽受伤般的低吼。 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女人,因此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戮。此刻,他的心口上好像一把刀戳在里面翻搅,痛得难以呼吸。 贝佳人有些吓到,但她很有勇气站在他身侧,不肯离去。 她语无伦次:“擎威,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但是我想可能……” 嗵嗵嗵! 霍擎威仿佛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也仿佛失去了身为人类的知觉。 他闷不吭声的对着路边的百年大树一顿猛打猛踢,打得老树瑟瑟发抖,而他自己也是皮破血流。 佳人见到他的疯狂之态,吓坏了,拉住他的衣袖尖声高呼:“擎威,住手,求你别伤害自己。” “放手!滚!”之前压抑的怒气全在此刻喷薄而出,他愤怒的一甩袖,“你回去告诉她,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生生将他的骄傲、他的爱情、他的笃定撕得血肉模糊,如在滚烫的铁水中煎熬。这样的痛,怎么让他善罢甘休? 大树继续承受他疯狂的怒意,每一拳的闷响都像打在她身上一样。 惨白的路灯下,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丽人禁不住泪水纵横:她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有多优秀,自尊心有多高,这样的男人一旦受到伤害,所要承受的反噬就会愈强。但她不能任由他被负面的情绪支配,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伤害自己。 “擎威,求你别这样。”她拉住他恳求。 霍擎威将她一推,吼道:“滚,我看到你这张脸就想吐。” 这张跟姐姐一模一样的脸,曾经令霍擎威爱屋及乌的亲切爱护着,如今却成了她的罪过和耻辱。 他的大力令她绊了一跤,差点儿崴了脚,但她跪在地上后的第一反应却是抱住霍擎威的腿,死不松手。 她大声说:“霍擎威,姐姐对不起你的,我来偿还。请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霍擎威嗤之以鼻:“可笑,你能怎么偿还?” “不管什么方式,只要能让你好受一点,我都可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打我出气也可以。” 这么纤细的身板,还不够他一拳半爪。 霍擎威捏起她的下巴,冷笑一声,这一刻仿佛化身魔鬼:“真的什么都可以?” 贝佳人仿佛看到一丝希望,忙不迭的点头:“对,什么都可以。” “陪我上床也可以吗?”阴冷嘲弄的声音仿佛从地狱而来。 贝佳人霎时身体僵住:“你、你说什么?” 霍擎威嗤笑:“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你姐姐在身体上背叛了我,那你就用身体补偿我好了!这很合理,不是吗?” 贝佳人惊愕交加的仰视着他,嘴唇抖嗦着说不出话来:他,他要她用身体补偿? 第5章 难道,你不行吗? “不愿意就滚!”他再次将她推得远远。 此刻,这张脸真的会令他失控,令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她却固执地转回来。 “怎么,很缺男人吗?莫非你跟你姐姐一样都是D妇?”霍擎威极尽羞辱。 某种冲动令他遏制不住,想要通通回报给这张让他痛恨的脸。 贝佳人摇着头,几乎要哭出来:“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能跟自己最爱的男人肌肤相亲,她怎么会不愿意?多少次午夜梦醒,她都发现自己做着荒唐的春梦,男主角总是霍擎威。 可是,她所希望的是充满爱意的缠绵,绝不是现在的这种情况:作为姐姐的替身,被他羞辱报复。 呼! 一个冲拳擦着她的脸过去,带起刺骨的拳风,佳人吓得闭上眼。等到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被他的树咚锁住,两人近得呼吸可闻,肌肤若触。 “知道怕就不要招惹我!明白吗?”他眼神犀利,每个字都充满了极力压抑的戾气。 淡淡的血腥气萦绕在鼻息间,她从那一个一个的音节里听出了他的痛彻心扉,那种痛到无法接受,仿佛下一刻就会炸开来的心伤。 她心疼得胸口都要撕裂开来。 “我愿意!”她微微地发着抖,却坚定的宣告,“我愿意替姐姐做出补偿。” 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此刻,她勇敢的连自己都不认识,“只要你能停止伤害自己,要我怎么做都可以。哪怕……哪怕是上床。” 刹那间,霍擎威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但下一刻,沸水般的暴戾便将他淹没了:“好!你自己说的,可别后悔!” “不、不会,我不后悔。”她声音低低的,美丽的眼中盈满了决断。 他双目一眯,涨满的戾气终于找到了出路,霎时倾泻而出:“好,我成全你!” 酒店的房间里,霍擎威粗暴地将贝佳人抛在床上。 他刷刷脱掉衣服,露出线条劲健、充斥了力量感的上身。那完美的、足可令女人舔屏的身材,此刻却沾染了某种邪恶气息,令人心惊肉跳。 尽管已经下定决心,贝佳人还是有些惊恐,忍不住发出无声的轻喘。 她未经人事,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似是而非,只听说女人第一次会很痛,也听说还有男人喜欢在床事中凌虐女人。 她不知道霍擎威会怎么对她。 而他已像头狂暴的雄狮一般,将她逼压在床角。微黑健壮的身躯仿佛要将白皙娇小的她给生生吞掉似的。 她控制不住地颤抖:熟知她的人都知道,从小到大,她都很怕痛。 霍擎威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你还有最后一次后悔的机会!” 贝佳人把眼一闭,咬牙道:“我说过了,我不会后悔。” 如果发泄能够让他好受一点的好,能让他放下心结,哪怕再痛,她也愿意咬牙承受。 她强行做出丽人惯常的傲娇表情,挑衅道:“难道,你不行吗?” 第6章 床上的羞辱 霍擎威一下子被刺痛了。 丽人与老男人在黑暗中纠缠的姿态在脑海里翻腾起来,与眼前的画面交叠在一处,瞬间激怒了身体的每一处感官。 他用力捏起她的下巴,冷峻到极致的面容上,却是怒意炽燃的眼神,仿佛一半是冰山,一半是烈焰。 “贱人!” 他狠狠的、报复的咬住了她的唇和舌,肆意的、粗暴地侵袭和掠夺。 她痛得嘤咛一声,泪花一下涌了出来,手上下意识的推拒。 但无疑只是徒劳,他只是稍微用劲,便“唰”地扯落一连串的衣扣,露出光洁白皙的身躯。 “你不是自愿的吗?还做什么欲拒还迎的姿态?”他讥讽的摁住了她的头,迫使她看向墙上的镜子里面,那个面色酡红、姿态放荡的自己,“装出一副清纯的模样,其实和你姐姐一样下贱,是吧?” 她眨着泪花辩解:“不是的,我……” “别装了,其实你很想上我的床吧?” 贝佳人瞪大了眼:自己的心思被他察觉了吗?不,她不是想上他的床,她爱他啊! “果然是贱人!”他霍地拉起她,在背上用力一按,迫得她扭成一个羞耻的姿势,趴在镜子上,“一边上我的床,一边在外面勾搭金主。女人,你的名字就叫贪心不足!” 就跟贝丽人一样! 想到这里,他心头大恸。 没有任何前戏,便狠狠的刺穿了她。 “我不是,啊,好痛——” 身体是痛的,然而,更痛的是这颗心。 他的羞辱、他的撞击像一把利刃一样,毫不留情的在上面划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这个英俊爽朗的男人,这个她用目光在暗中追随了三年的男人,一旦受到伤害竟会露出如此魔鬼的一面。 整个晚上,强壮的身体、无穷的精力,他像不知餍足的猛兽一般不停地在她身上发泄怒意,像在战场上对敌人展开你死我活的进攻一样。 佳人没有丝毫抵挡的能力,也不懂如何放荡,她完全被动的承受着一切。娇弱而柔软的身体被霍擎威强迫成各种羞人的姿势,在激烈的撞击中受尽折磨。 尽管不掺杂丝毫爱意,只是为了报复,但霍擎威却意外的从中获得了难以言喻的快感。 她的懵懂无知,她隐忍的低吟,还有那止不住的泣声,以及羞耻又痛苦的面容,都令他感到巨大愉悦。 只要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就像中了媚药一般,忍不住暴露出施虐的一面,在她身上一次又一次的失控。 这样陌生的自己,他也是第一次见识。 初经人事的佳人全无快感,只觉得仿佛身在地狱,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霍擎威怎么会如此凶猛? 有好几次,姐姐私下里闲谈,还抱怨擎威克制太过,偶尔被她勾引,也仅限于搂搂抱抱,以后上床肯定不够狂野、不够带劲云云。 这些话,她听着都觉得羞人,耳朵尖能滴出血来,心里也乱糟糟的,每每遇到都赶紧岔开话题规避。 然而,现在的这个擎威还不叫狂野吗? 她简直都要死掉了。 第7章 送衣服的男人 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骤然一沉,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霍擎威默默的从佳人体内抽离。瞥了一眼床上鲜艳的血迹,他的心头升腾起一种莫名奇特的感觉。 他穿上衣服坐在床边,静静地点了一根烟,试图捕捉自己的情绪。 在疯狂的发泄之后,心中的愤怒似乎得到了一定的平息,但是,在报复快感中,他又生出一丝深深的迷醉。 仿佛,他在这次脱轨的情事之中寻到了一种莫大的快慰,身体深处在叫嚣,好像仍未在这次盛宴中尽情尽兴。 乃至此刻,他都有重新进入那柔软温暖的冲动。 这到底是每个男人第一次经历女人的意犹未尽,还是他太过迷恋那副面孔,或者仅仅是喜欢报复的感觉? 烟雾缭绕中,思绪在过往中放纵。 “你喜欢什么食物?” “你喜欢什么书、喜欢什么电影?” “你喜欢什么娱乐?” 她一本正经地塞了调查问卷给他,上面写着这样之类的问题,说是学生会的调查项目。 他问调查这个有什么意义? 她装出很撑得住场面的样子,说是可以免费给他介绍一个三观皆合的女朋友。 然而,那红红的脸蛋早已出卖了她。 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好有趣。 后来,会有他喜欢的食物、喜欢的书寄来,会有写满感言、影评、甚至是小牢骚的精美信纸送到他眼前。 在这个朋友圈消息满天飞的时代,她很认真地用一种古老的方式,把自己一点一点的呈现在他面前。 只给他一个人的呈现。 从那些点点滴滴中,他感觉到,就像她说的那样,他们很合得来。看她的信件,他感到这个女孩子的内心像精灵一样跳跃着许多美好的想法。 就这样,她打动了他的心。 他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就认定了她。 而如今,动人的回忆却变成了一把戮心之刀。 愤怒再一次涌上心头。 他捻碎了烟头:不够,只是这样还不够。他一定要在心灵上,狠狠的“回报”她的辜负。 晨曦从窗帘的缝隙漏进房间,照在贝佳人酸软青肿的身体上,显出一种暴力与病态纠结的美感。 她睁开眼,轻轻一动,顿时整个身体仿佛被割裂成千疮百孔的一般,痛不欲生。 原来,哪怕是与喜欢的人的在床上纠缠,缺乏了爱意,得到的也只是伤害。 霍擎威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完事之后,就丢下她离开。 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想要留下他,也只不过留下了一夜的羞辱和折磨,最后依然失去他。 贝佳人黯然神伤了一会儿,强忍着疼痛从床上爬起。 衣服被霍擎威撕破了,她拎起来看了看,思索着自己该请谁帮忙送一套衣服过来。 在为人沉静内敛的贝佳人这里,即便是闺蜜,这种事也实在难以启齿。最后,她想了又想还是拨给了贝丽人。 因为事情跟霍擎威有关,她不敢多说,只说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需要换洗衣服,在XX酒店XX房间等她。 门一开,她顿时着慌了,下意识的要关门。 第8章 真的这么饥渴吗? 一只属于属于男人的白皙修长的手撑住了门。 来送衣服的人竟是何夕! 何夕一直在追她,只是她从来都是明确拒绝的。 她的心很小很小,只放得下一个人。 但是,何夕锲而不舍,就把友情牌打到丽人和她父母身上。 因为他这个富二代出手阔绰,很受父母和丽人的欢迎,所以父母和姐姐总是时不时就帮着何夕诱哄她去约会,佳人碍着家里人的面子,好歹跟他出去了几次,以至于不少不明真相的邻居都以为他们真是男女朋友。 丽人应该觉得这是一次极好的献殷勤的机会,便将这件事交给了何夕。 贝佳人打开门才发现是他,非常窘迫。 她身上裹着浴巾,不仅不雅,而且稍微细看就能看出异状。而一旦进入门内,乱翻翻的床铺、刺目的血迹、撕毁的衣服还有说不出的怪异气息……这些更是赤裸裸的失身证据! “佳人……” 何夕满脸笑意,刚要问好,贝佳人一把抢过衣服袋子,“砰”的关上了门,差点儿撞到他鼻子上,弄得他完全懵逼。 好半天,贝佳人才重新露面。 她脸色微红的低着头,一闪身就立刻把门带上。 何夕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但贝佳人已经提脚往外走:“我们走吧!” 她的走路姿势立刻转移了何夕的注意力:步伐小而快,动作几分忸怩,有点儿说不出的不自然。 他大献殷勤:“诶,佳人,你是不是哪儿受伤了,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不用,我没什么。”佳人局促的避过他的目光,声音极轻,脚下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却牵扯得隐秘处痛得一阵哆嗦。 她强忍了下来:刚睁眼的时候两条腿甚至有点儿合不拢,即便休息了这么久,她也实在没办法保持正常的走路姿势——可是,这种事被何夕问破,实在是太羞耻了。 何夕还要表示关心,她赶紧转移话题:“我饿了。” 他立刻丢开那丝疑惑,加紧跟上去:“还没吃过早餐吗?我知道有一家粥店不错,要不要试试?” 楼梯口上,贝佳人突然顿住脚,他一下子撞上来,匆忙间将她抱了个满怀。 佳人在怀,何夕不免有点儿心思荡漾。 却听见一个男人凛冽阴沉的声音:“我才刚离开一小会儿,你就开始勾引男人,真的这么饥渴?” 贝佳人浑身一颤,脸色从通红一下子转为煞白,连忙推开何夕解释:“不是这样的,擎威,我……” 何夕搂着佳人,心猿意马的,没听清霍擎威的话,抬眼见到他,以为佳人被熟人撞破,害羞不好意思,立刻热情地解释兼解围:“咦,霍大哥回来啦?哦,是这样,佳人衣服弄脏了,没有替换衣服,我来救急的。” 霍擎威眼中寒光一闪:何夕搂着佳人的画面,像根利刺一样扎在他心上。他能冷眼见证丽人背叛他的确切一幕,现在何夕只是一个动作,他就有些按捺不住想揍人了。 他握紧了拳头,加重口吻问:“已经有我给你带衣服和早餐,你干嘛还去招惹其他男人?” 占有性的意味泄露无疑。 第9章 跟我走,还是跟他走? 贝佳人这才注意到他提着两个袋子,一个袋子里是热气腾腾的早餐,一个袋子里装着带标签的衣物,文胸的系带还在袋口一晃一晃的,实在引人遐想。 她惊讶了。 本以为他永远离开了,没想到是为她买衣服和早餐。 尽管昨晚是粗暴的、令她颤抖的,但这一瞬的贴心让她顿生失而复得的激动。 随之而来的,却又是紧张和惶恐。 她既怕霍擎威误会她,又怕何夕发现什么。 毕竟,亲朋好友都知道,霍擎威是即将成为她姐夫的人。一旦事情暴露,她百口莫辩。 何夕诧异的眼神笼罩在她身上。 贝佳人能感到冷汗从脊梁上倏地滑落,脑筋急转之下,嘴里含含糊糊的说:“我,我,没想到姐姐也通知了何夕……” 这样说,何夕也许会以为是丽人把两边都通知了,结果闹出误会。 她觉得这样说,霍擎威大概是能接受的。 谁知,他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强势霸气的对她招招手:“过来。” 她不敢违抗,背脊僵硬的走过去。 他突然一伸手,逮住她的下巴强势的吻了上去。 贝佳人脑子里一片空白:霍擎威竟然当着何夕的面吻她?! 这个吻没有了昨晚的侵略性,但不改霸道,狠狠的攫取了她的气息,令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心跳像装上了一个小马达一样怦怦加速。 她瞬间产生一种错觉被霍擎威示爱的错觉,但是下一刻,她就清醒了:他的吻没有丝毫温存,这依然不过是一种报复。 即便是这样,她也心情澎湃,浑身微颤:真希望时间就在这一瞬定格,让她在这美好的时刻死去。 何夕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霍擎威明明是贝丽人的男朋友,为什么,为什么他却跟佳人接吻。 而佳人,为什么没有反抗? 她是吓坏了吗? “你、你放开她!”何夕一个箭步冲上去,想推开霍擎威,却反被霍擎威轻轻一扫,就像被秋风扫落叶一样坐倒在地。 霍擎威嗤道:“不自量力!” 何夕愤怒的握拳:“禽兽!你这么做对得起佳人和丽人吗?” 霍擎威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当然,我这么做,才是对得起佳人。” “我呸,你还要脸吗?” 霍擎威抬起佳人的下巴:“告诉他,你喜欢我吻你吗?” 何夕扶着墙,死死盯着佳人。 佳人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有些惊吓,又有些慌乱的垂头避开他的视线,低低的“嗯”了一声。 何夕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不,佳人一向单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肯定是被霍擎威这个披着羊皮的狼给蒙骗了。 他要拆穿他的真面目! 何夕拿出手机,按下录音键,大声喝问:“霍擎威,你个卑鄙小人!你敢当着我们的面说你不爱丽人吗?” 霍擎威看着他的手机,讥诮的笑了:“我早就不爱丽人了……” 何夕愣住。 他露出残忍的笑容,继续说:“当然,我也不爱佳人。” “人渣!”何夕大怒,走过去拉起佳人的左手就要走,却被霍擎威扯住了另外一只手。 “你不爱佳人,为什么还缠住她不放?”何夕质问。 “我缠住她?你搞错了,这可是她自己送上门的,就像昨天晚上一样。”霍擎威无情的道破真相,对着浑身发抖的佳人,抬起下巴点了点,“不信,让她自己选好了:佳人,你是跟我走,还是跟他走?” 第10章 走吧,去你家 “佳人,他已经说了不爱你,难道你还要自甘下贱吗?”何夕的声音痛心疾首。 贝佳人觉得他的目光就像凌迟的剔骨小刀一样,几乎要刺得她皮开肉绽、体无完肤。 她闭了闭眼,下意识地把脑袋背转过去,轻声说:“何夕,你回去吧!” 何夕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佳人,你疯了吗?” “你走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何夕瞬间想到了这么一个解释。 作为何氏集团的下一代继承人,他完全有这个底气说这个话。 “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佳人双拳拽得紧紧,白皙的手臂之上清晰地显出一条条青色的血管。她猛地抬起头,对何夕喊道,“是我爱他,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一直不敢宣之于口的话却在这样说出来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又无比的惆怅:也许这样也好,外人会以为是她这个妹妹夺了姐姐的所爱,而不是姐姐移情别恋,背叛并抛弃了霍擎威,如此,他所受到的伤害应该会好一些吧。 霍擎威看也不看原地石化的何夕,自然而然的搂着佳人离开。 然而,一离开何夕的视听范围,他就冷漠的放开了她:“走吧,去你家!” “我家?”贝佳人露出恐惧的神情。 她确实有一套小小的公寓,但现在去她的公寓,难道霍擎威又想对她做什么了吗?昨晚床上的虐痛还刺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她现在都有些谈性色变了。 霍擎威嗤笑:“怎么,又想被我干了?果然跟你姐一样,离不得男人。” 佳人脸唰一下变得惨白,那受伤的小动物般的眼神让人说不出的怜爱。 霍擎威却是面无表情的冷酷:“我说的是你爸妈家。不要耽误时间,我只请了一周的假,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不要!”佳人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她着急起来,“霍擎威,你想对我怎样都可以,但是求求你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爸妈。” 霍擎威冷面冷心,不为所动:“是你说,我想怎么做都可以的,不是吗?” “只有这个不行。”她已经能想到,爸妈要是见到霍擎威搂着她出现,会是怎样的震惊和发怒。 还有姐姐,丽人还不知道一个晚上,她跟霍擎威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一旦知道了,她会怎么想? 她简直不敢想象了。 “你不去也可以,我直接去找你爸妈,告诉他们你已经跟我上床了,怎么样?”他举起的手机屏幕里,赫然是佳人与他姿态狂野的摆拍,虽然没有露出任何不该露的地方,但她的脸清晰可见,也能轻而易举地从裸露的肩头等处看出她刚承受了怎样的“疼爱”。 佳人一颗心差点儿炸开,下意识地去抢,却被霍擎威避过了。 她满眼都是受伤:“霍擎威,求你了。” “你放心。”霍擎威不慌不忙地收起手机说:“我不会把照片泄露出去的,只要这一周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了,我可以把照片给你。” “真的吗?”佳人声音都颤抖了。 这张照片一旦泄露,她跟丽人两个人都完了。 霍擎威正色道:“我是一名军人!一旦承诺,绝不毁诺。” 这个承诺,佳人是相信的。霍擎威一向是个正人君子,况且如果泄露照片,这段风流韵事被被宣扬出来,他在军队的前途多半也会受到影响。 他这么热爱自己的职业,应该不会自毁长城。 即便如此,这样的他与她记忆中那个爽朗阳光的人也相去甚远。 她颤音恳求:“擎威,回到从前吧。姐姐负你,是她的损失。你何必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霍擎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无力的放下手:他还在恨,他不想放过姐姐。 好在,他的假期也只有一周,去掉昨天,只有六天,再去掉回程的一天,只有五天。 五天而已,又能闹出多大的事情呢? “你能保证一周之后,就不再追究姐姐的过错了吗?” “可以。”一周时间,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她一咬牙:“如果这样能平息你的怒气,那我就带你回去。” 她不知道,就是这短短几天,却完全改变了她们姐妹俩的未来。 第11章 见家长 出租车行驶在路上,霍擎威突然叫停。 他带了佳人在卡地亚选了一套做工精致的蓝宝石首饰,幽蓝幽蓝的,好看得能让眼睛怀孕。 关键是,这样的蓝色与肌肤白皙、性情沉静的佳人非常搭。一戴上,佳人瞬间有了名门淑媛的仪态。 “就买这套吧。”霍擎威直接敲定。 “先生眼光真好,很适合您夫人。”遇上大主顾,店员殷勤有加,立刻拿了这套首饰打包。 佳人为着“您夫人”三个字脸红害羞,没看清价格标签,直觉价值不菲,便连忙阻止:“擎威,这个肯定很贵,别买。” 霍擎威拨开她的手,漫不经心地给她戴上:“贵吗?我不觉得。” 她大概能猜到他想做什么。 而且,一旦他下定决心,谁也劝不了。 她压着嗓子咬牙道:“你之前把工资都交给姐姐了,要不,这个我来买吧!” 他不置可否,随她掏出自己的信用卡。 店员接过一刷,听到滴滴两声,又面带微笑的将信用卡递回:“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您的信用卡额度不够。” 佳人眉头扬起:“到底多少钱啊?”她的卡可是二十万的信用额度,还是银行的同学走后门给办的,按说也不少了,平常她连一万的额度都甚少用到。 店员很有耐心地将标签给她看。 上面六个9非常晃眼。 她惊得眉毛飞起,赶紧将霍擎威拉到一边去:“你是不是少看了一个零?把我们俩卖了都不够钱买这个。还是别买了吧。” 霍擎威勾了勾嘴角,搂着她的肩膀走回收银柜台,啪的甩出自己的卡:“用这张吧。” 佳人眼睛瞪得溜圆:“那是什么卡?” 他乜斜她一眼:“信用卡。” 滴! 店员满面笑容的将刷卡单据双手呈上:“先生,请签字。” 他的信用卡居然这么大额度? 佳人晃晃脑袋:不对,这不是重点。 她着急的扯着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急着签字:“信用卡也是要还的啊!” “我自有办法,不劳你费心。”他唰唰签了字,放在柜台上。 字都签了,反悔也来不及了。 佳人只能惶惶然的戴上首饰出门,动作小心再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弄坏了。 霍擎威看不下去,将她一扯:“不要磨磨蹭蹭的,平时怎么动的现在也怎么动。” 佳人紧张的说:“万一弄坏,店里不让退了怎么办?” “放心,不会让你赔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啊。” 霍擎威却不耐烦听她的省钱经,将她往出租车里一塞,又买了一套香奈儿的白裙、一双米色高跟鞋,才直奔贝家所在的小区而去。 佳人被这么一番折腾,已经无力吐槽。 一进小区,霍擎威就自然而然的搂着佳人,亲亲热热的往贝家而去。 佳人局促不已,躲躲闪闪的。 有熟悉的老邻居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丽人回来啦!” 霍擎威转头对老太太笑道:“奶奶,您弄错了,这是佳人。” 邻居老奶奶顿时怔了:“可是,你不是丽人的……” 佳人面无血色,赶紧插嘴:“李奶奶,我们有事,回头再聊。” 她完全不敢面对李奶奶诧异的眼神,以及霍擎威似笑非笑的玩味。 邻居们都是这个眼神,父母会怎么样呢? 佳人想到这里,心擂心跳,忍不住推开他想拔腿而逃。 霍擎威却像看破她心思似的,一把紧拽着她的手,不急不缓地敲在了门上。 砰砰砰! 门开了。 第12章 她可是我的女人 贝母笑脸迎出来,先看到霍擎威,笑容就一敛,嫌弃道:“你怎么又来了!哼!”话还没说完,掉头就走。 她一直觉得霍擎威是个穷当兵的,丽人跟了他纯粹是贱卖。所以,每次他上门,她都没什么好脸色。私下里也经常教训丽人,让她向妹妹看齐,找个有钱人。 幸好他去了部队,长久见不到人影,丽人最近似乎也有些动摇了。 偏偏这个时候,他又回来了。真是晦气! 不过佳人也是,何夕那么好的一个结婚对象,她不来劲,有时候真气得她想一锤子敲下去,看看能不能把她的榆木脑袋给敲醒。 贝父倒是亲切。 他系着厨房的围裙走出来,笑意融融的打招呼:“小霍放假啦?快进来快进来,难得你能来一次。丽人你也不早说,不然爸爸还可以多备两个小霍喜欢的菜。” 佳人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贝母姿态傲娇地坐在沙发上,把遥控器按得噼啪响,一边漫不经心地损道:“加什么菜啊,还嫌不够赔本吗?” 半晌没听见贝父“是是是”的附和,转头一看,只见老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失声道:“你,你,你是佳人?” 贝母先前一看到霍擎威就转身了,没看到是谁跟着一起来的。 这一看也不由吓了一跳:女儿一身名牌白裙,又配了一套不知真假的首饰,看起来焕然一新,像电视里演的那些富家小姐一样。 然而,这个跟在霍擎威身后,一副小女人姿态的却不是丽人。 “佳人!你怎么会跟姓霍的在一起?你姐姐呢?” 佳人痛苦的抬起头:“我,那个……”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今天的状况。 “其实今天来,我就是想告诉伯父伯母:我觉得我和佳人才是天生一对。”霍擎威的笑容简直完美无缺,“所以,今天来,是想请伯父伯母答应我们订婚的。” 佳人微愕。 “订婚?!不行不行!”贝母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丽人呢?老贝,把丽人叫回来,她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说完,转头向着两人冲过去,气势汹汹的分开霍擎威和佳人:“姓霍的,我绝对不会答应你,你给我放手、放手、放手!我家佳人已经有男朋友了,你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 佳人听不下去:“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擎威?” 贝母点着她脑袋,狂喷口水:“你瞎啦?良心被狗吃啦?东挑西选看上这么个货色,还是你姐的男朋友。这张脸是能吃还是能赚钱?你让你姐面子往哪儿搁?邻居们要知道了,会把我们贝家说成什么样?你到底想过没有?” 想过,怎么没想过。 可是,姐姐犯下的过错,总要有人为此买单。 佳人遽然抬头,清音激荡:“我就是喜欢他,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说什么也没用的。” 贝父见势不好,赶紧抢先拦着,连声的劝:“佳人别闹了,一家人互相理解啊!” 贝母气得脸歪,推开贝父,一爪挠过去:“你个赔钱货!老娘白养你了啊!” 佳人来不及躲闪,眼看就要挠在脸上。 一只手唰的伸出来,牢牢抓住了贝母,一点一点地将她的爪子折了回去。 绝对的力量压制,让贝母的手仿佛仿佛要断掉似的,疼得她呲牙咧嘴直叫唤。 “伯母,佳人可是我的女人!谁敢动她,我就废了谁。”霍擎威面寒如铁、气势威严,刹那竟将贝母压得哆嗦了一下,从心底深处生出一种深深的畏惧。 第13章 丽人的后悔和变脸 贝丽人在电话里听父亲说的支支吾吾的,不明所以,匆匆赶回家,就看到相偎相依的两个人,脑子里顿时就懵了。 “你、你们,怎么会?” 霍擎威冷冷的道:“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跟谁在一起都跟你没有关系了,对吗?” 贝父赶着上前将大女儿拉到一边问:“丽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佳人突然就和小霍一块儿上门来,小霍还说要跟佳人订婚。你们之间、你和佳人之间出什么问题了?” 订婚? 丽人不知为何感觉心塞得厉害:昨天晚上霍擎威出门的时候,明明是被气到、被伤透的样子,她还以为他会连夜买醉,痛不欲生,为她要死要活。 怎么一转眼,他就坐在自己家沙发上,搂着小鸟依人的佳人温言软语,对她则是完全无视、好似陌生人的样子。 明明她才是甩人的那个,怎么现在感觉自己才是被甩的那个。 佳人呢? 她明明知道自己刚刚甩了霍擎威,为什么转头就把他捡起来?她是故意跟自己作对吗? 丽人恨恨地看向佳人,却发现她不仅一身名牌,而且身上的首饰似乎也很眼熟的样子。 凑近了一看,竟然是卡地亚的蓝宝石一套。 之前她有帮林经理给他女儿买首饰,去的就是卡地亚,当时,她一眼相中了蓝宝石一套,但那“天长地久”的价格令她只能艳羡那个能将之穿戴在身上的女人。 谁知道,一转眼,这套蓝宝石竟然戴在了佳人身上。 她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冷着脸走上前质问佳人:“你要跟擎威订婚了?” “是。”佳人低下头。 经过昨夜的癫狂之后,她跟丽人的关系毕竟有点儿尴尬,面对姐姐时不免就生出些压力来。 丽人声音拔高一截:“你的蓝宝石是他买的订婚礼?” “是。” “在哪儿买的?”声音里窝着火,不禁又拔高八度。 “卡地亚。”佳人声音愈低。 真是卡地亚! 瞬间,丽人就被嫉妒的火焰熬成了一锅蚀心的毒汁:一百万的蓝宝石首饰啊!她跟霍擎威交往了一年,只拿到他几万块的死工资。佳人才跟他一天,就得了一百万。 凭什么? “你们上床了?” 骤然被姐姐戳破,佳人一下子慌张失措、张口结舌。这个模样,答案不言自明。 上个床就是一百万! 丽人太不甘心了,脑子里几乎要燃烧起来:她陪了林经理一个月,才得了一个包和万把块钱。早知道跟擎威上床值这么多钱,她下药都把他吃干抹净。 “贱人!你居然背着我勾搭擎威!你扪心自问,我有没有抢过你的何夕?”她又是嫉妒又是懊恼,伸手拉起佳人就要现场撕人。 佳人瞠目结舌,怎么也没想到姐姐突然变脸,却是把脏水泼在自己身上。 “贝丽人!”霍擎威挺身挡开丽人,沉着脸嘲讽道:“我跟佳人可没有一丁点儿对不起你的地方!” “擎威——”丽人瞬间从母金刚化为绕指柔,汪汪泪眼简直能把人淹死,“你走以后,我,我就后悔了。我们不该分手的,你不知道这一年我过得多不容易,我、我真的很舍不得你。擎威,其实你也还爱着我的对不对?你之所以找上佳人,只是因为她长得跟我一模一样,你拿她当我的替代品,对不对?” 佳人一下子白了脸:这句话绝对戳中了她的痛处! 她紧张的等着霍擎威的宣判,双腿禁不住微微抖起来。 第14章 丽人的算计与深夜留门 霍擎威眯起眼,似乎在重新审视那张妆容艳丽的脸。 丽人仰起脸,泪光闪闪,惹人怜爱,眼中却透出满心的期待。 “过去虽然美好,但终究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已经跟佳人在一起,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霍擎威说得风轻云淡,佳人却听得心头激荡,喉头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使劲咽也咽不下去。 她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能听到他这么说,她觉得已经很幸福了。 丽人心头懊恼,却听得他又说:“不过,你毕竟还是我未婚妻的姐姐,我也不希望你们姐妹俩因为我失了和气。这样吧,一会儿我们去卡地亚,我也应该给伯母和你送点儿礼物。” 贝母刚刚把脱臼的手腕接上,刚刚回来就听见丽人一声欢呼。 她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丽人半推搡的带了出去:“妈,擎威要给我们买首饰呢。” “什么首饰?喂,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呢……” “先去买了首饰再说。” 贝母身不由己的跟着女儿下了楼,却见几个老邻居偷偷摸摸的对着他们一行人指指点点。 她心里有事,禁不住一阵心虚。 到了卡地亚,店员见是豪客再次光顾,笑容堆得层层叠叠,鞍前马后的殷勤伺候。 贝母和丽人顿觉虚荣心得到满足,昂首挺胸的。连贝母也对霍擎威露出几分笑容来。 等到他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刷了卡,给贝母买下一条三万块的祖母绿项链,又给丽人买了两万块的金手镯以后,店员连声恭维贝母找了个好女婿,贝母顿时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 丽人却是没精打采,闷闷不乐。 她没有忘记,佳人那身一百万的蓝宝石,本来应该是她的才对。 只有佳人看得心惊胆战:这个窟窿越挖越大,到时候霍擎威用什么去填?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大金额的信用卡,但他肯定不是什么有钱人,不然姐姐还会嫌弃他吗?死抱着不放还差不多。 她打定主意:等到今天面子撑过去,她就立刻把蓝宝石一套还给擎威,再用自己这些年的积蓄把妈妈和姐姐的首饰钱还给他。 因为贝母和丽人兴致勃勃,擎威又陪着三人去逛了商场,不管母女两个买什么,他都全程买单没商量。 佳人一路什么都不买,只是暗暗计算着让她心惊肉跳的总计金额。 贝母偷偷跟丽人咬耳朵:“你以前不知道他这么有钱吗?” 丽人懊恼地不吭声。 贝母又说:“我看他当女婿还是过得去的,要人才有人才,要钱财有钱财。但是你妹妹已经有了何夕,再说他又跟你一起过,佳人和他在一起传出去不好听。你看是不是跟你妹妹谈谈,你想想办法和他再续前缘?” 丽人不说话,但神情上是肯的。 贝母便放了心,暗中打着主意要给大女儿创造机会。 在她的如意算盘中:丽人嫁给霍擎威,佳人嫁给何夕,那是最好不过的。姐妹俩都嫁有钱人,她以后就风光无限了。 于是,等到吃过晚饭,贝母直接宣布他们老两口要给侄儿帮忙布置结婚现场,晚上就不回来了,让姐妹俩好好招呼霍擎威住下。 霍擎威没有拒绝。 她又郑重嘱咐佳人:“你们还没结婚,别住一间房。我们的床已经重新铺过,擎威住那间,你姐姐会看着你的,听到没有?” 佳人如常般乖巧的应下。 客厅里,三人相对而坐,莫名的尴尬。 丽人率先道:“明天一早就要去参加婚礼,佳人,早点儿睡。” 佳人无奈起身,霍擎威手上一扯,将她拽到自己怀里来了一个晚安热吻,直把她弄得面红耳赤的,才放人离开。 不待关门声落定,丽人一扭身就要往霍擎威身上贴去:“擎威……” 霍擎威却先她一步起了身:“我也去睡了,你自便。” 她气恼的捶了一下沙发,不过摸了摸口袋里贝母递给她的卧室钥匙,她又振作起来。 她就不信:有哪个男人会在半梦半醒间拒绝主动摸上床的女人,况且,她还跟佳人长了一张一样的脸。 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一番,她仔细地给全身上下抹了纤体霜,弄得自己香气袭人、肌肤滑腻,这才在裸身之外松松的披了一件丝质睡袍,悄无声息地往霍擎威睡的房间摸去。 手刚触到门上,门就无声的退开一条缝,显然是他故意留着门的。 看来霍擎威脸上表现得冷淡,其实暗中还是旧情难忘,盼着她来找他嘛。 她心里刚高兴着,就听见房间里传出一阵压抑的、令人心痒难耐的娇喘声。 第15章 偷窥 “叫出来,我喜欢听。” 丽人听到霍擎威用低沉又带点儿邪恶的调调的呢喃,那磁性沙哑的声音勾得人直想立刻在他身下化成一滩水。 佳人却没有立刻出声,不仅如此,喘息反而轻了不少。 依照丽人对自家妹妹的了解,她一向容易害羞,恐怕不懂这些床上的情趣,估计此刻正紧咬贝齿强行忍住。 霍擎威不急不缓:“看来我还没让你满意呢。让我看看你哪里最敏感……这里吗……这里……还是这里?” 佳人短促的惊叫一声,又立刻收起,只是那喘息开始抑制不住的加重、加重、不断加重,最后终于像绷断了弦似的,吟哦出声:“不要了,擎威……求你,我不行,不行了……啊……” 那是动情到极致的欢愉,似细细的箫管声,如诉如泣,引得听者也禁不住下腹蹿过一阵酥麻的热流。 佳人从来不是当演员的料,显然,她完全不是霍擎威的对手。 丽人满心不甘,却又忍不住心痒好奇,憋着一口气,轻轻将门缝推得更大一些,悄悄的伸了半边脸进去。 夜色中,借着窗外邻居家的灯光,她渐渐从隐约的轮廓中辨认出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女。 霍擎威将佳人顶在墙上,脑袋深深埋在她的脖颈之间吸吮。 他裸着上身,背部模糊的肌肉形状显示出强大的力量感。 他用手轻而易举地托起佳人的臀部,迫使她不得不环住他的脖子,夹紧他的腰,才能保持平衡。 她浑身绷紧,承受不住的摇晃着脑袋,表情像哭又像笑,简直要被霍擎威弄得癫狂而死。 两人缠绵暧昧的姿态,以及佳人全身抽搐的频率时长,完美的展现出霍擎威对床事高超的技巧以及强大的掌控力。 “应该再给你买一颗钻石放在胸口,那样你动人的样子会更美。”在佳人脱力的低哼中,霍擎威如是低喃。 丽人简直嫉妒成狂:这个帅气多金、体魄强健的完美男人本来应该是她的才对。要不是她一时没经受住林经理的诱惑,现在哪里有佳人的位置。 她实在看不下去,恨恨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霍擎威耳听得门外没了动静,这才一松手,放开了佳人。 佳人浑身力气耗尽,像一滩软泥一般滑落在地。 她缩在墙根里,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刚才,她放荡失控的样子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她偷偷来找霍擎威,本来只是为了归还蓝宝石一套。这样贵重的东西,放在她手里,她觉得心慌慌的害怕。 谁知,进了房间,霍擎威也不让她开灯,冷淡的问她要做什么。 她小声地把事情说了,将首饰递过去。 霍擎威不接,只说:“叫你拿着就拿着。” “我不能拿,我没有立场拿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坚持将首饰盒放在旁边的五斗柜上。 霍擎威音调一扬,略带讥诮的道:“哦,想找我要立场——你不会以为跟我上过一次床,就可以上位了吧?” 她被深深伤到了,强压着愤懑说:“擎威,昨天的事都是我自愿,我也没有奢想什么上位。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一百万落成个卖身的立场!如果你以为跟你上过床的女人,你就有资格随意侮辱的话,那就算我贝佳人眼瞎看错人了。”说罢,转身要走。 在他面前,她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口气说话。 他怔了一下,心中竟微微闪过悔意,仿佛心中某处受到了那双眼睛的控诉,因而生出一丝不安。 这时,他突然听到门外发出了轻微的、难以察觉的动静。 他突然出手,强势的、不容分说的将她压在了墙上。 充满侵占气息的热力扑在身上脸上,她恐惧得瑟瑟发抖。 “不要怕,放松,听话,今晚我不会弄疼你。”他在她耳边近乎无声的说了这么一句。 她惶然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能战战兢兢的由他摆弄。 他将她轻轻托起,弄成羞耻的姿势。 然后,她就感觉到身体里有异样的粗糙,它不断的探索,在各处试探。 经过昨夜之后,她的身体变得非常敏感,稍稍一碰就疼得要命。在他的动作之下,她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但是,霍擎威的试探却像带着魔力的抚慰,轻柔的,又是挑逗的,在最初的微痛之后就变成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然后,他突然触到她敏感的点位,她没忍住喘了气或出了声,他便加重力度,令她浑身发颤。 很快,他技巧变得娴熟,把她弄到快要失控,然后突然停下,在她耳边呢喃:“叫出来,我喜欢听。” 身体感到空虚和渴求,可是她怎么敢? 要是被姐姐听见怎么办? “看来我还没让你满意呢。”他这么说,然后带着惩罚和邪恶的意味刺激她,“让我看看你哪里最敏感……这里吗……这里……还是这里?” 他一再加重力度和频率,刺激她、刺激她、再刺激她。 她在他手中全无抵抗力,就像被他用什么魔法操控了一般,无法自已,不断抛高,终至癫狂。 原来在疼痛之外,这种事还会有如此超乎想象的欢愉体验。 可是,这却令她感觉自己变得好像荡妇一般,连衣服都没有脱,霍擎威只用一根手指,就把她弄到放浪形骸。 难道她是天性本贱吗? 她既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也无法用这样的形象面对霍擎威。 她摸摸索索的去找自己的小裤,想要离开,却被霍擎威一把抱起,径直走进主卧的浴室。 看到花洒中洒下的腾腾热水,她才知道,在自己脱力羞愧的这段时间里,他给她调试了洗澡水。 温热的水从身体滑落,舒缓了肌肉深处的紧张和不安。 她偷眼瞥了霍擎威一下,觉得自己又一次被他的温柔关切暖心了。 那种羞愧的感觉莫名淡下去,她不再觉得自己像个被男人肆意玩弄还乐在其中的荡妇。 这一刻,她突然生出错觉,像是自己刚同他情之所至,欢爱了一场,而后被他温言安慰,细细体贴。 心中不禁微光闪闪,一片柔软静谧。 是的,女人所要的向来不多,只要男人一点点的关爱,就能令她从低到尘埃的自卑之中解脱出来,亭亭玉立于人世。 她抬头想说一声“谢谢”,却骤然吓了一跳。 因为霍擎威竟然一直专注地凝视着她,未曾移动视线。他的眼里有几分疑惑和深思,又似乎有什么波涛在汹涌澎湃。 第16章 浴室的反抗 “擎威?”她有些害怕这样的他,不安的挪了挪身子,手臂也不自在的曲在胸前,尽力挡住胸前因湿衣而泄露的春光。 他像一头盯上猎物的猛兽,随时欲择人而噬。 然后,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懒懒地抬起手臂:“帮我脱掉裤子。” 佳人下意识的紧张起来:“擎威,我、我……” “不是说我怎么做都可以的吗?”他低沉的声音像是威胁又像是蛊惑。 她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有心想跑,又觉得根本无路可逃。 正犹豫间,霍擎威又开口道:“如果你一直这么发呆,那我就叫你姐姐来看看她的好妹妹怎么样?” “不不不,我脱,我脱。”她吓到语无伦次。 丽人要来看到,以后她还怎么面对姐姐。况且,妈妈离开前说了不准她与擎威发生关系的,若是被姐姐撞破,那妈那边更是无法解释了。 她抖抖索索的给他解皮带。 葱白纤细的手指不经意地在他的腰间轻轻划过,他就觉得下腹部难以自抑的划过热流。 他强行按捺住,没有动作,嘴里却悠悠地问:“还有呢?” 佳人脱下外裤之后,眼睛根本不敢抬起,只怕看到不该看的那鼓鼓囊囊的部位。被他这么一问,顿时紧张的抿了抿嘴,声音小得像蚊子似的:“那个……你可以自己脱吧。” 不知为何,看到她因为他而羞窘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他就愈加想要变得恶劣。 在她面前,他体内深处的邪恶因子总是蠢蠢欲动。 “脱!”他绷起脸说了这么一个字。 佳人早被他逮住了小尾巴,逃脱不得,尽管十分窘迫,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做了这件事。 她想,刚才他对她那么体贴,如果他确实很想,她也就忍一忍让他释放一下吧。 一抬眼,却被他的巨物吓到。 昨晚,他直接将她压在床上,她什么也没看见,只知道底下撕心裂肺的痛。 刚才,他只是裸着上身就将她引爆,从头到尾连裤子也没有脱。 但现在,她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哪怕这是她爱的男人,那也太恐怖了! 不行,她肯定不行,会坏掉的。 她低头想从霍擎威身边溜走。 他眼疾手快的将她制住,声音哑哑的,带着不容抗拒的霸气:“把我勾起来了,你这个罪魁祸首就想撒手不管了?” 她拼命的摇头:“我没有勾你。” “勾了。”他斩钉截铁地说:“刚才,你叫得那么浪,不就是在勾我吗?” 她都要哭了:“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不是你……” “反正是你叫的。”他指了指昂然挺立的小擎威,强迫她一把握住,“你就要负责消火。” 佳人实在没想到,自己没忍住叫了几声,也会惹祸上身。 她不知道的是,虽然霍擎威最初只是做戏给贝丽人看,但当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女人在自己手下一点点动情,极力隐忍,却失控得娇吟喘息,最终癫倒成狂,这个过程所带来的掌控感、成就感和催情效果绝对比A片还要强烈数倍。 佳人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 她稚嫩的、全无技巧的手法绝对算不上享受,但看到那双白皙的小手覆在自己的分身上,如拨弄琴弦一般优雅律动时,却给他无与伦比的视觉刺激。 他忍耐不住,抓住双肩将她提起。 她来不及抗议,唇舌就被强势的侵占了。 所有的抗议只化作了嘤嘤的娇音,反而对他是一种更深的刺激。 他深深的热吻着,品尝着她妙不可言的滋味,手上也不闲着,利落地将她的衣物通通扫光。 在花洒唰唰的急流中,两人裸身相向,体温相侵,彼此能感觉到对方胸腔里极速的跳动。 如果说昨晚的霍擎威是一头愤怒的猛虎,此刻的他就是饥饿的狼王。 他不给她适应的时间,在她身上的丰腴之处揉捏挤按,暴虐激烈的动作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以及痛并酥麻的异样感觉。 他对她的研磨则是另一种煎熬。 昨夜破身的疼痛还在持续,她再也经不起一点点的粗暴。刚刚的手指是有意控制的温柔,而此刻的巨物哪怕还未进入正题,却已经是令人惊恐的割锯。 她呜呜呜的,泫然欲泣。 他察觉到,有些不甘:“还疼吗?” 她赶紧点头,小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他顿时有些后悔昨晚的过度泄愤。但是看到她的期待,他心头的魔鬼就忍不住冒头:她就这么不想跟他发生关系么? 做梦! 她既然自愿替姐姐偿还,就要有准备被他打上不可摆脱的烙印——从头到脚。 他用力按她的头:“用口。” 这种居高临下又不容拒绝的口吻让佳人感到屈辱。特别是半跪在他面前,用嘴去接触那样的部位,让人联想到男人放水的姿势,她从心理上是拒绝的。 更加令她抗拒的,他如此的对待,让她感觉不到丝毫的爱意,只有满满的欲望发泄。这使她觉得自己似乎跟卖身女没什么区别。 “不要。”她偏过头去避开,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倔强,“姐姐是犯了错,但是没有到罪无可恕、任人羞辱的程度。我可以替姐姐受罚,但是你不能侮辱我。” 哪怕爱一个人,她也不想因此失去自尊。如果没有这一点自尊,或许当初她就会豁出去,不顾一切地同姐姐争夺男朋友。 如果变成那样面目可憎的人,她还配得上美好的爱情吗?她还能毫无愧疚的面对自己吗? 不能。 所以,她不能放弃。 霍擎威眯起眼。 如果他想,要强迫她实在轻而易举。 但是,看到她眼眶中一点一点溢出晶莹的泪光,委屈得抱着自己,无助又可怜的样子,他突然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你走!”他突然烦躁起来。 佳人挂着满脸的泪痕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你要等我把东西塞进你嘴巴里吗?”他口气冲得吓人。 佳人立刻跳起来,手忙脚乱套起睡衣,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三两下就钻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霍擎威躺在床上,脑子里还十分清醒。 欲望未得纾解,身体自发的在回味刚才耳鬓厮磨的余韵。 这时,门无声的推开了。 第17章 用口 一个女人光着脚,一步一步的走近前来。 那妖娆的走路姿势和喷香的气息让霍擎威立刻意识到:贝丽人这条鱼上钩了。 他装作睡着,气息平缓,一动不动。 丽人走到他床边停下。 他听到窸窸窣窣的微响和绵软的坠地声,猜想那是她脱掉了睡袍。 一双手暧昧的抚上了他的胸口。 他狠狠一抓,再顺势一扳。 丽人发出一声惊叫,被反制在床角上,姿势畸形扭曲,呼痛不已。 霍擎威无声的冷笑:“怎么是你?没人教你,特种兵睡觉的时候,不能随便靠近吗?” 丽人捏住自己的手腕吹吹吹,眼眶里兜着泪花,心头气恼不已。 她气呼呼的回了房间以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想起佳人和霍擎威的纠缠中,只有佳人被折腾至忘情忘性,而霍擎威一直保持了冷静,全无被取悦的感觉。 她顿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男人欲望来了,往往是憋不住的。要是憋得住,就不会有那么多偷腥的猫了。但是佳人刚刚破身,不堪承受,又不懂床笫情趣,恐怕是无法让霍擎威这么强壮的男人得到满足的。 这时候,她若悄悄爬上他的床,不信拿不下他。 她料定妹妹害羞,肯定不会在擎威的房间里过夜,便耐心等待。 等了些时候,佳人果然冲回自己的房间。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像被鬼追似的,不过丽人对此也不关心。她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在床上拿下那个男人。 于是,她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估摸着他可能已经入睡,才偷偷摸摸溜进去。 谁料,一开始就上错了剧本。 强忍着手腕的疼痛,她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擎威,我是来认错的。” “认错?你有什么错?”霍擎威冷意尽显。 丽人顿时泪光盈盈,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一时鬼迷心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哽咽了一下,她旋即提高音调,动情的说:“擎威,我后悔了。我们一年的感情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我发现自己还是很爱你,很爱很爱你。” “真的吗?” “嗯。”她急切地点点头。 “我怎么确定你是不是真的爱我?也许我一转身,你又躺在哪个男人身下。” 她歪歪斜斜的跪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说:“擎威,我一直不想把事实真相告诉你,因为我自己都觉得没法面对。那个林经理一直对我怀有不轨之心,我心里有你,根本不可能接受他。他却趁着一次陪客户的机会把我灌醉,我……等我醒来,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霍擎威木然听着她的哭诉,半晌才说:“如果你是被强迫的,那你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告诉我?” 丽人哇的一下哭得更厉害了:“因为林经理还拍了我的裸照。这种事,让我怎么报警,让我拿什么脸来告诉你?” 霍擎威的声音沉了一沉,似乎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冲击:“那后来在你家的事情又怎么解释?那总不是他强迫你的吧?” 丽人擦了一把泪,凄凄切切的说:“他威胁我要把照片发给全公司,我,我就……” “被迫跟他又做了很多次,然后你想反正做都做了,也无所谓了,对吧?”霍擎威嘲讽地接上话,而后嗤道:“你以为我很好骗吗?那姓林的走了以后,没人威胁了,你是怎么做的,难道你以为我就忘了吗?” 丽人慌忙辩解:“那天晚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觉得我已经脏了,配不上你了,我不想让你留下来看我堕落的样子,所以我就尽讲气话,把你气跑。” “那现在呢?现在你就不脏了?” 丽人被他讥讽得面红耳赤,霍然起身道:“擎威,你是不是不肯原谅我了?既然如此,那我只有用死来证明我对你的心。” 她光着身子从床上溜下去,推开窗就要爬上去。 霍擎威一把抓住她:“下来!” “你让我死了吧。你不肯原谅我,我还有什么意思?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为你一死而已。”丽人唱作俱佳,好似真的肝肠寸断,不能成活一样。 霍擎威目色复杂,将她猛地一扯。 她嘤咛一声,顺势就倒在他怀里,又抓又扯又咬,仿佛一切爱恨纠结俱付其中。那光溜溜的身子不安分的扭来扭去,状似无意的在他的敏感部位上刮蹭。 他将她一抛,扔在床上。 “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是吗?”丽人翻身爬起,哭声悲悲切切的。 这次是真的有些伤心了。 她连跳楼的戏都演出来了,要是霍擎威不肯原谅她,她怎么才能在最短时间内拉回他的心呢? 霍擎威仿若无意的往门口飞快地瞟了一眼:丽人哭得声音虽响,却掩饰不了门外刻意放轻的呼吸声。 他心头一动,慢慢的说:“我终究是要回部队的,那样依然会很长时间不能陪你。” 她眼角挂泪的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原谅我了?” “我还不知道。”他这么回答她,给她希望,却又无所肯定。 听在丽人耳里,却已经是莫大的惊喜:“擎威,你真好。之前我对不起你,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你告诉我,我都愿意做。” “是吗?” “只要我做得到的,都可以。”她的手已经不老实的攀着他结实的臂膀而上,在他的肩头画着圈,勾人心痒。 霍擎威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卧室门,推开她的手:“那你给我口吧。” 丽人羞答答的答应:“擎威,只要你舒服,我就高兴。” 解皮带的声音、衣物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安静的深夜里清晰可闻。 丽人娇媚的叹:“擎威,你好大!” 门外,佳人瑟缩了一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她的心很痛。 因为听到姐姐的惊叫,害怕霍擎威对姐姐做出什么过分之举,她才匆匆起身来救。谁知到了门口,却听见这么一幕。 原来他是那样的欲求不满,昨天还跟她在床上翻云覆雨,今天就要跟姐姐再续前缘。 想起在浴室里发生的一幕幕画面,她只觉得心都要裂开了。 第18章 复合? 男人,就这么喜欢女人给他口吗? 那种事,对男人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姐姐情愿委屈自己也要让他舒服,这是不是才是真爱呢? 各种纠结复杂的想法在心里乱成一团,而更加让她揪心的,却是此刻姐姐与霍擎威做的事情。 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嫉妒了,嫉妒她的姐姐,嫉妒一个本来就是霍擎威女朋友的女人。 他在何夕面前表现出对她浓烈的占有欲时,她觉得他应该还是有点儿在意她的。 他当着父母的面宣布自己是他的未婚妻时,心底有按捺不住地小雀跃,虽然明知道可能是个梦,但也带着一丝憧憬。 他说她勾他的时候,他对她表现出强烈的情欲时,她虽然有点儿害怕,但心里深处还是微微地欢喜。 她以为她在他眼里是有魅力的,他也许也有点儿喜欢她。 但是,如今,她终于清醒了。 不过上了一两次床,如何抵得过跟姐姐一年的感情? 哪怕她的做法不算违背道德,但在感情的世界里,她只不过是霍擎威和姐姐的小三而已。 这个男人,他心里只有姐姐,姐姐只要撒撒娇跳跳楼,哪怕犯过再大的错误,他也会心软。 这个男人,她从一开始就不该贪想。三年前的努力,没有得到认可,说明他们可能真的不合适。她从来就不是他的菜。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只不过想利用她跟姐姐复合。现在,姐姐终于如愿重新投回他的怀抱,也许她也该功成身退了。 她用被子牢牢的捂住脑袋,无声的抽泣。 霍擎威猛地卡住了丽人的下巴,他的力气很大,疼得丽人瞬间就迸出眼泪。 “擎威,疼……”她娇娇弱弱的喊。 霍擎威迫使她抬起头来,说:“算了,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丽人顿时慌了:等了一晚上,好容易要得手了,怎么能半途而废。 她缠身上去:“擎威,我不累。你可以躺着休息,我来伺候你好了。” “丽人!”他有些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声,顿了一下,却又转为柔和,“我需要先想一想。” 她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但实在不甘心,便慢吞吞的披起睡袍,用怯生生的口吻问:“那你明天跟谁去参加婚礼呢?” 这是在逼他表态:到底以谁的男友身份出席。 霍擎威沉吟着,一时没有说话。 丽人便缓缓的流下泪,抽泣着说:“那明天你跟佳人去吧,我就留在家里,你们,你们玩得愉快!” “丽人!”霍擎威唤道:“我跟你去。” 成了! 贝丽人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也不计较那么多了,欢欢喜喜的扑在他怀里腻了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想要做的已经做到,甚至还有意外之喜。 那番话,他是有意让佳人在门外听到。 刚才,他就在反思:他是借佳人来报复的,贝丽人是他的敌人,佳人是他的武器。为什么看见武器流泪的时候,他会手下留情呢?难道他对佳人产生感情了? 不,不可能。 佳人那张脸会无时无刻的提醒他丽人的背叛,这样的耻辱,他绝不想面对一辈子。 他应该狠狠羞辱那张脸,折磨那张脸,让她远远地避开,不敢再出现在他面前才对。 早上的时候,姐妹俩在客厅碰面了。 佳人正把早餐端上桌。 丽人弯着腰去看她,然后惊叫:“哎呀,佳人,你的眼睛怎么肿了?昨晚没有睡好吗?” 佳人避开她,掩饰地说:“嗯,做了噩梦。” 丽人接过牛奶,坐在餐桌边,美美的喝了一口,然后清了清嗓子说:“佳人,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什么事?” “昨天晚上,擎威原谅我了。” 佳人手一滑,煎好的蛋连同盘子哗啦啦打碎在地。 霍擎威刚好开门回来,他穿着背心、军裤和军靴,刚跑过步,浑身热气蒸腾,汗水在根根肌肉线条上反着光,腾腾的走过来,男子汉气概十足。 “怎么了?”他在佳人身边停下来。 “没事,手滑了一下。你先吃饭吧。”佳人低着头,蹲身下去捡碎片。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惊了一下,抬头与霍擎威视线相对,旋即又各自滑开。 “这样容易伤手。”霍擎威松开她的手腕,“我去拿扫帚和簸箕,你去另外做一盘。” 佳人捕捉着他的情绪,刚想问话,但丽人已经积极主动的跳起来:“我来帮你,擎威。” 霍擎威没有拒绝。 她便住了嘴,默默地回到厨房重新做煎蛋。 鸡蛋在油里煎熬的时候,她的胸口里很闷、很涨,仿佛平底锅里煎熬的不是鸡蛋,而是她的心。 明明昨晚已经知道了结果,明明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但是到真正面对的一刻,为什么她还是那么难受? 等到三个人重新坐下用过早餐以后,丽人对妹妹招手:“佳人,你过来一下好吗?我有一些事情想跟你说说。” 佳人将碗筷叠起,垂头说:“我还要洗碗呢。” 丽人说:“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很重要。” 佳人用余光瞟了一眼,见霍擎威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对她们这边不理不睬。 她心头一痛,咬牙道:“就在这里说吧,反正擎威也不是外人。” 如果结果是注定的,那还不如让她痛得深一点,这样才能快点儿死心。 丽人有点儿讶异的看了她一眼,这两天以来,这个妹妹已经给了她太多的意外。 不过,就算她有不甘又怎么样?霍擎威不要她,那她再怎么哭诉也没用。 “是这样的,”丽人说:“擎威认真想过了:他昨天之所以堵气跟你求婚,只是因为一时气愤,而你刚好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其实,他心里爱的还是我……” 从头到尾,霍擎威的眼睛都盯在电视屏幕上,仿佛对丽人的话充耳不闻。 “我知道了。”佳人面无表情的应道,“我祝福你们。现在,我要去洗碗了。” 她进了厨房,打开水管。 拿起洗碗帕,机械而麻木抹着盘子。 在哗哗的流水声中,泪珠一滴滴的滴落在水槽中,消失不见。 心好痛啊…… 第19章 婚礼的落荒而逃 为着婚礼,她换上了喜庆的红裙子,整个人却了无生气的在沙发上坐着等待。 房间里,姐姐欢快的声音叽叽喳喳的传来: “擎威,这是我妈和我昨天逛街顺便帮你买的西装,你看合适吗?” “还行。” “那你试试……哇,好帅!我来给你系领带。” …… 这些话让她觉得刺耳,随之涌起的是失眠之后的晕眩。 叩叩叩! 有人敲门。 她站起身,无精打采的打开门。 一束鲜花捧到她面前:“佳人,我来接你。” 她惊讶得倒抽一口气:“何夕,你怎么……” “是伯母让我来的。”何夕特意收拾了一下,定制银灰色西装衬得他又精神又帅气。 让何夕陪着她去表弟的婚礼上露面,那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她刚想拒绝,丽人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谁啊?咦,何夕来啦!接我妹妹啊,你可真是用心了。擎威,你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准妹夫。” 听到皮鞋在地上叩响的声音,她立刻不说话了:这样也好,算是一种无声的告别。 何夕有些惊喜,这是佳人第一次没有明确拒绝和否认他的身份。 不过,看到霍擎威,他顿时僵了一下。 贝母不知道他撞破过霍擎威和佳人的事,却把佳人说的多么盼望他的,让他按时来接人。 他以为佳人回心转意了,巴巴儿赶来,却看见了霍擎威。 但是此时丽人又跟霍擎威亲亲热热的,佳人却在一旁冷冷淡淡的,看上去好像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而已。 说实话,他有点儿方。 而佳人今天又意外的顺从,一声不吭的坐上他的跑车,这令他满腹疑虑。 “你跟霍擎威?” “我们没有什么。”佳人一口否定,“他是我姐夫。” “那昨天……” “昨天因为我,姐姐跟他闹分手,他生气就报复我。” 似乎一切都说得通。 何夕是个聪明人,他不再纠结这些破事,而是转到关键问题:“佳人,今天我陪你去参加婚礼,你愿意吗?” 佳人木着脸,半晌没有说话。 何夕的心微沉,尴尬地说:“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送你到酒店门口好了。” “没事,你陪我吧。”佳人顿了顿,又说:“我会介绍你是我的男朋友。” 何夕欣喜若狂。 她疲倦的闭上眼,觉得人生不过是一场折磨。 丽人开着自己的小车,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擎威,你在看哪里啊?” “看路。” 放屁!他明明直勾勾的看着前面何夕的车。 丽人脸一沉,使气说:“你要是喜欢佳人,那现在去把她抱下来好了。在去酒店露面之前,你还来得及。” “这就吃醋了?那我看见你跟那个林经理,应该怎么办?杀人么?” 丽人立刻变作笑脸:“对不起,擎威,我太在乎你了。因为佳人长了一张跟我一样的脸,所以我会忍不住担心。你能理解我的这种担心,对不对?” 霍擎威慢慢地把头转向她,淡淡地说:“我理解,你好好开车。” 丽人有点儿气馁,但她知道自己还需要慢慢把他的心争取回来,便忍住了没发作。 好在,婚礼的时候,霍擎威比较配合。 高大帅气的他往她身边一站,立刻赢得亲朋好友们的交口赞誉,什么“金童玉女”,什么“天生一对”,什么“郎才女貌”。 丽人笑得嘴都合不拢,全程挽着霍擎威不松手。 也有人来恭维何夕和佳人,但佳人只是淡淡的笑,有些疏离,有些飘忽。 她耳里听着那些“郎才女貌”,忍不住思绪涩涩的飘散:如果姐姐的模样就配得上跟他郎才女貌,那她呢?她跟姐姐一个模样,难道又配不上吗? 不,不能再想下去。 有些东西,既然明知是毒药,就不该继续饮鸩止渴。 她一仰脖,将整杯酒喝下。 何夕吓一跳,赶紧来扶着她,同时耳语:“你干嘛这么耿直?这不是还有我吗?” 她眼神有点儿飘忽,微微地笑:“甜的,想喝。” 何夕替她把酒杯放下,嘴里说着“甜的也不能多喝啊,毕竟是酒”,心里却觉得奇怪:这五粮液又不是葡萄酒,怎么会是甜的呢?女生不是一般都觉得辣吗? 东一番寒暄西一番寒暄之后,终于等到婚礼新人走红地毯的时候。 庄严而幸福的婚礼进行曲响起,新娘由父亲牵着手,随着拍子面带娇笑向着新郎而去,而新郎亦从心底里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两人视线始终粘在一起,当两只手交握的瞬间,婚礼彩筒喷出无数彩色碎片,纷纷扬扬洒在新人的头上和周身,闪闪发光,像是预兆着他们美丽的新生活。 他们同时扭头对视,开怀大笑。 所有的亲朋好友纷纷起立,热烈的鼓掌。 何夕扭头想问佳人喜欢什么样的婚礼风格,却见她双眼迷蒙的望着前方,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佳人?”他有些诧异的用眼神询问。 同桌的亲戚也看到了佳人的异状,回头来询问。 何夕忙解释:“她就是太感动了。” 前面的丽人也回头笑话她:“都多大了,还这么容易哭鼻子啊。何夕,以后你可要好好给我们佳人设计一个婚礼。她不能感动到哭,婚礼就不算通过。” “好好好。”何夕连声应着,伸手欲将佳人揽在怀里安慰安慰。 丽人身边,霍擎威也转过身来。 佳人同时背转身,飞奔离去。 何夕连忙追了上去。 霍擎威面无表情地目送着佳人离开,很快收回目光,继续参观婚礼。 何夕将佳人送到她的小窝,本想借着安慰她登门入室,但佳人的精神和情绪都很差,很坚决地拒绝了他,关上门,关了手机,直接倒床就睡。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天色已黑。 她觉得精神似乎恢复了一些,只是情绪还有些恹恹。 “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有时间治不好的伤。”她对着镜子,看着里面那个面色苍白的自己,重重的握拳鼓励。 她弄了一顿便饭,草草的吃了,顿时感觉好多了。 然后,在寂静的夜晚里,她坐在窗边的吧台上,打开小小的台灯,将肖邦的《别离曲》单曲循环,打开吧台边的一个隐形柜子,里面露出了足以让人震惊的一幕。 第20章 我不做你的三 那是一个整柜子的泥塑小人。 虽然千姿百态,有的粗糙,有的精致,有的有瑕疵,有的比较传神,但细看都能看出这些泥塑小人都是同一个人——霍擎威。 她拿起最上面的一个小人,那是她三年前第一次开始做泥塑小人时的作品。 那时候,她只是偷偷的关注着这个学长,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 满心的情愫无法排遣,却适逢寝室室友流行做泥塑小人,她就学了起来,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这三年来,她每次想霍擎威的时候,就会坐下来捏一团泥,静下心来一点一点地把泥团捏成他的形状。 当她做成一个的时候,心里就会觉得无比欢喜,好像那个微笑的泥塑小人就是他本尊在对着她笑一样。 久了,便成了习惯。 虽然现在已经打算忘却,但是她还是习惯性的取出了柜子里的泥团,关上柜门,开始揉捏。 无他,因为这个方法能让她很快的静定。 此刻的她需要这份安宁镇定。 很快,她就沉浸在泥塑小人的捏造之中。 这一次,她不准备只捏一个人,而是准备捏两个。 一个是他,一个是她。 就让他和她一起幸福的生活在泥塑世界里好了。 有些人,或许只适合生活在想象的世界,在现实中只有折磨和心伤。 如果一段感情只有对彼此的伤害,又何必强求? 她专心致志的投入其中,任感情在手间泥中流淌,发丝垂在耳边,夜风轻拂,发丝随之微动。 一片岁月静好。 一双手悄然插入这片静谧安好之中,从佳人的胳膊下环绕,而后收紧,温柔而有力的环住了她的小蛮腰。 佳人骤然受惊,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吓得“啊啊”大叫。 “是我。”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不敢置信地扭过脖子去看:“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进来的?” 霍擎威勾唇一笑:“我要进一个普通的屋子,是很困难的事情吗?” “可是……”可是,她住在十六楼啊!他是顺着水管爬楼上来的吗?难道不怕万一摔下去跌死吗,不怕被人发现吗? 她强行把这些疑似关怀的话吞回肚子里,换了一句怒目以斥:“可是,你这是私闯民宅!” “我是受人所托。谁让你一直没开手机?”他扬了扬眉,抱着她坐在高脚椅上,拿起她捏的快要成形的泥塑小人把玩,“这是你捏的?” 她刚在反省自己没有开手机的行为,就看见他发现了自己的作品,霎时窘迫得不行,赶紧去抢,却哪里抢得过他。 他侧头看着她,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你捏的我?” 她忍气吞声,推开他站得远远地说:“我捏的你和姐姐,准备给你们做结婚礼物。” 他点点头:“没想到你还有一双巧手,捏得满像。” 世间哪有什么巧手,捏了整整三年,自然熟能生巧了。 但她没有提及这件事,而是义正词严的说:“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吧,就算再见面,希望你能注意跟我保持距离,不管是公开的场合,还是私下里。”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为什么?一周时间还没有过,你还没有补偿完,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她脸色变了:“你、你和姐姐不是已经和好了吗?” “所以呢?” “所以,我们之间的约定应该自动取消了啊——你跟姐姐在一起,又来招惹我,这算什么?我不想对不起姐姐。” “如果要说对不起她,你不是早就做过了吗?” “可是那不一样!”她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你和姐姐分手以后,现在既然你们已经重归于好,那我们之间就是不可能的。” 霍擎威鼻子里嗤了下,突然笑起来。 他将那个泥塑小人放在手里,再次仔仔细细审视了一遍:“所以,你是在暗示我甩了她,来跟你好吗?嗯?”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大声辩解,因为着急,脸都涨红了。 “不管是不是,但别人要是看见这个泥人,会怎么想呢?”他拿起那个泥塑小人试探道,“能做得这么惟妙惟肖,难道没有原因吗?” 她为之语塞,但很快调节好心态,昂头说:“不过是一点天赋而已,你已经快是我的姐夫,我不可能跟你再有任何关系,以后都不会再有。” “是吗?那你准备做什么?跟那个何夕一起?” 她倔强地扬起下巴:“是啊。” “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冷笑话——回答我:你爱他吗?”一边说,他一边玩味的摆弄着那个泥塑小人。 她别过头去,冷着脸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他爱我,我们也可以很幸福。” 他脸色一沉:受够了!他真的忍这个女人忍很久了! 贝丽人说他们复合了,她就一声不吭的认了,转头就跟那个姓何的坐到一辆车上。 然后任由姓何的牵着她,以男女朋友的身份满场子转来转去。 现在,她居然又跟他划清界限,还跟他说要嫁给那个姓何的。 他简直窝了一肚子火: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你跟丽人不愧是姐妹。先还在我身下浪荡,眨眼工夫提起裤子就不认人,转身再贴上另一个有钱人。是不是只要有钱,你们就人尽可夫?”他说着极尽羞辱的话,一面起身,极快的向她逼去。 她被他狠戾的样子吓到,连连的后退,嘴里却死硬的辩解:“根本不是一回事。你跟我姐姐是男女朋友,但你跟我什么都不是。我要做什么,你根本管不着。” 话刚说完,就被沙发角绊了一跤,闷哼一声,倒仰摔在沙发上。 霍擎威紧跟而上,像泰山一样重重的压住她,令她动弹不得。 “停,霍擎威,你停下,你要干什么?啊?!” 他重重的咬住她的唇,堵住她的嘴,贪婪的吸吮着她的味道。 佳人使足力气,又捶又打,挣扎扭摆,对他而言却只是挠痒痒一般,总之,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他的控制。 她又是伤心又是绝望,呜咽被他吞噬,只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润在唇边,在两人的唇舌间渲染出淡淡的咸湿味道。 他缓缓的抬起头,见到那满脸的泪痕以及痛恨的眼神,不由心头大恨:“怎么,我碰不得你了?你还准备为姓何的守节了?” 她红着眼,用尽力气的捶打面前的男人:“你滚!我是不会做小三的!更不会做你和姐姐之间的三。” 第21章 大声叫,我喜欢听 霍擎威撑起胳膊,狭长的眼里透出嘲讽之意:“倒是挺会为你姐着想的,但她可没有为你着想。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后,她可是眼睛都没眨,说来抢你男人就来抢了。你真的甘心吗?” 佳人自嘲地笑了几声:“我们那个未婚夫妻本来就是假的,不是吗?” 她咬了咬唇,狠狠推开他,声色俱厉的说:“她对不起我,所以我就要对不起她?她不懂事,难道我也要不懂事吗?看到我们姐妹俩为了你相杀相残,你很得意是吗?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报复姐姐,或者报复我们这张脸,你已经做到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眼里的泪珠却越涌越多,最后完全模糊了视线。 他沉默着,在她大声的斥责中,深沉的眼神中时而会泛起一阵微澜。 半晌,佳人终于将积蓄的情感释放出去,哭声减弱。 他默默地递了一张纸给她。 她扭转身去,自己寻了一张纸擦眼泪鼻涕。 他向她走了几步,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一字一顿的说:“如果是因为你姐的关系,你才这么为难。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顾虑她是一件特别没有必要的事情。” 她猛地回过头,神情震动:“你是什么意思?” 他嗤了一下:“你觉得我是没有见过女人呢,还是窝囊到头了?女人撒几下娇,掉几滴马尿,我就会把绿帽子忍了戴上?” 佳人眨着眼,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你是说你不是真心跟我姐姐复合的?” 霍擎威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同意跟她复合了?” “可是,你也没有反对。” “那当然。这件事还没有完呢。”他一伸胳膊将她揽在怀里,邪恶的拨弄着她的敏感,低声说:“你忘记了?我说过要一周的。” 什么意思?他到底只是耍弄报复丽人,还是爱恨交加,所以表现矛盾? 她不敢问,只是有些怔怔地问:“那我呢?” “你?你不是代罪之身吗?”他说得理所当然。 她脸色瞬间惨变:原来,在他眼里,她不过如此而已。 这一刻,她感到有些无法忍受,使出吃奶的劲想要挣开他的控制,却没有成功,反而引来更加放肆的挑弄。 佳人又急又气:“放开我,就算我是代罪之身,也有人身自由。现在,我不想做那种事,你出去,这是我的家,请你出去。” 霍擎威失笑,暧昧的从她的唇上抚过:“我出哪儿去?床上吗?” 一再被他挑衅,她终于爆发:“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如果你真的爱我姐姐,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如果你已经不爱她,为什么又要跟她上床?我恨你,恨你,恨你!” 她气恼的张嘴一咬:咔!他飞快地收回手指,她咬了个空。 “愿意用口了?”他心情极好的笑出声来。 她除了恨他一眼,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别过头去不予搭理。 他扳过她的头:“如果你连答应的事情都做不到,那剩下的几天,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我就无法保证了。”那声音带着地狱般的阴沉,令人无端的脊梁骨发凉。 他是认真的! 佳人感觉无助透了,不禁再次潸然泪下:“霍擎威,告诉我,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呵……”他冷笑,“你以为赔罪是这么容易的事?陪我上过一两次床,就能赔偿我这一年的感情?陪我一两个晚上,就能抵消我的创伤?还是你以为上了床以后,你就可以取她而代之了,嗯?” 随着声音的放大,他的手下的动作也愈加激烈。 她的衣襟被撕开,玲珑有致的身躯被笼在台灯晕黄的微光中,呈现出象牙一般的光泽,触之温良,如同美玉,令视觉和触觉都无比的迷恋。 他只伸开一只手掌就纤腰在握,不管她怎么挣扎也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尽管使足了力气,她的挣扎和反抗也是那样的无力,用在他的身上,反而有点儿欲拒还迎的刺激。 他浑身的血液都涌动起来,每一种感官都被她刺激得兴奋难耐。身体里的邪恶因子在不断叫嚣,令他变得迫不及待。 只是昨晚一夜的欲求不满,仿佛就让他成了欲望的奴隶。 他不顾她的反对,直接将她扑倒在地板上。 他用力的吸吮她小小的软软的耳垂,像贪婪吸食冰淇淋的小孩子。 他吻上她的脸,将咸湿的泪珠一点点舔光。 他与她唇舌纠缠,缠绵悱恻,欲罢还休,说不尽的温柔细腻。 他的大手在她身上暧昧的游走,所过之处,点起串串的火花。 他衔食她的手指,吻她的脚背,对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发狂般的欲望。 仿佛这是一场爱人之间酣畅淋漓的爱欲。 佳人起初是抗拒的、挣扎的,但是这一次他不再是狂躁狠绝,也不是居高临下的羞辱,他的霸道之中饱含了难以置信的温柔。 这温柔像水流一般紧紧的围绕着她,不令她反感,却也不容她逃脱。 她抽泣,他就吻上她的眼;她哽咽,他就安抚她的唇。 他迫她摊开腰身,打开双腿,把最私隐的秘密完全暴露在他眼下。他吻了这除他之外无人触碰的禁地,缠绵而热烈,令她羞耻到极点,又兴奋到极点。 她完全忘记了曾经经受过的疼痛,被他带入到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让她生出难以描述的渴求和期待。 身体中一点点的火苗被堆加一根又一根的柴禾,不断的燃烧,不断的旺盛,蹿至每一个神经末梢里,令欲望变得无可遏抑。 她忍不住的弓起腰身,下意识的迎合着他的动作,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毫无意义的音节。 “大声叫,我喜欢听。”他轻轻地咬她的耳朵。 相似的话语令她瞬间回到了昨天晚上,她有了片刻的清醒,开始哭着抗拒:“不要,我不要了。你已经和姐姐在一起,我算什么?” 霍擎威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语:“其实昨天晚上,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做。” 她身体猛地一颤,好像刹那间被抛起来了似的:他,他昨晚没有跟姐姐发生关系?他抛下了姐姐来同她交欢? 心里无法控制的生出一丝连她自己都鄙视地欣喜。 可是他明明又让她不要妄想,以为上过床之后,就能将姐姐取而代之。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完全迷糊了。 她眼神湿漉漉的看着他,像只迷途的小动物般不知所措。 霍擎威把握住这一瞬的失神,狠狠的撞进去。 “啊——”毫无防备的进入令她惊叫了一声。 第一晚铺天盖地的疼痛仿佛瞬间回到身上,她脸色大变的推他:“不要,疼!我疼!” 第22章 当场捉奸 “嘘,别动。” 他抱紧她不撒手,也不撤离,耐心地用吻来安抚她。 “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她无力的靠在他的臂膀上,眼泪无意识地涌了上来。 “不要怎样?” 她摇着头,说不出来。她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还是不要。 “没事,放松,我会让你感受到女人的快乐。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喜欢吗?”他说着喑哑暧昧的低语,身体缓慢的研磨,一点一点地重新挑起她的欲火。 他的问题、他的动作都令她感到无比的羞涩。 不疾不徐、耐心十足的研磨将她逼到山顶,不给一丝退路,却将之悬在空荡荡的地方,令得青涩如她几欲疯魔。 她忍不住轻轻地抽噎:“擎威,如果你不爱我,请不要给我希望。你这样,我会误会你爱上,我会生出不该有的期待,我会变得像姐姐一样贪婪。” “忘掉那些!”他语气残忍,“这是你自己答应的事,无关感情,只是惩罚。” 她仿佛被割了一刀,眼中泪光闪烁,嘴里无助的咒骂:“那你该死的为什么又要对我这么温柔?” 他抹去她的泪,轻轻吻了吻:“你是个好女孩儿,唯一不好的就是长了这张脸。” 无力感从心底某处一下子发芽生长,像藤蔓一般爬满全身,将她紧紧裹住,令她痛不欲生。 为什么这张脸会成为她的过错?难道她能把脸割掉吗? 门锁响了几下,似乎有人在外面用钥匙开门,但尝试了几下,却没有打开。 什么人?小偷吗? 佳人骇了一跳,下意识的绷紧身子,却无意识地绞住了埋藏在身体深处的巨物。 霍擎威顿时随着小擎威的抽搐倒抽一口气。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因为外面的人又开始拍门。 砰砰砰砰砰! 激烈、杂乱的拍击声,似乎出自好几个人之手。 “佳人,佳人,你在不在?在的话答应一声啊!” “你千万别想不开做错事啊!” “再不开门,那我们只有强行破门了!” 父母和丽人交相呼喊着。 她惊得几乎跳起来,急切地推着身上的男人:“快起来,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我爸妈和姐姐就在门外,被他们发现就不得了了。” 转头对上霍擎威的眼睛,却在一片无底的幽深中看到了未曾消褪、炽烈高涨的欲望。 她吓到:“擎威,求你了,求你不要……啊!” 他强有力的撞击令她失声惊叫。 刚一出声,她就惊恐的蒙住自己的嘴。 只是已经迟了。 拍门的声音已经停止,她能想到,此刻门外的人一听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捕捉到门内新的异动。 霍擎威却咧嘴笑了,在她耳边低语:“为什么不要!” 她满眼恳求的注视着他,不敢再发出多余的声音。 他却制住了她的双手,将双腿紧压在胸前,领她整个人几乎折叠起来,无法动弹、无法反抗。 此刻的他,邪气四溢:“不是说无论怎样都可以吗?” 然后,他一点一点的动起来,在她身体中从小步跑,到奔驰不停,到纵情驰骋。 那惊人的撞击力,持续不断的续航能力,以及具有技巧性的刺激和把控,几乎是一下子就把佳人从谷底推上了波峰。 她整个人都被颠倒得无法自已,心中明明已经恐惧至极,身体在他的调-教与被撞破的恐惧的夹击之下,竟然生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强烈兴奋。 那种入骨的酥麻令她不顾羞耻的随他的节奏摆动起来,她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仿佛被欲望的丝线操纵,抛下了一切礼义廉耻,只在癫狂的巨浪中沉浮。 她无声的喘息着,主动的迎合着,剧烈的抖动着,理智无限的接近于崩溃,惟余痴狂。 她遮掩着自己的脸,突然觉得自己从骨子里就是一个浪荡的女人,这个认知令她完全无法面对自己。 “我要撞门啦,佳人!”贝父在门外高喊。 谁来救救我啊!她在心里祈求。 然而,除了咬紧了牙关不出一声之外,她什么也做不到。 霍擎威丝毫不为门外的声音所动,他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美景:原本羞涩的人儿此时完全为他打开,温软的身体被他弄得颤动不休,迷离的神情无比荡漾,从牙关中溢出的嘤嘤低吟如同天籁。 在他一点一点的调-教之下,她从不堪摧残的花骨朵绽放开来,适应着他的身体,跟随着他的节奏,最终迎合甚至主动配合。 他们身体的感觉如此契合,每一次碰撞都能令身体产生微小的痉挛,一点点积累,直至堆积到将要爆炸的边缘。 这种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咆哮,想要征服,想要喷薄。 嘭! 门被重重踹了一下! 霍擎威也同时重重的撞了一下。 积累已经几乎接近极限,他不再想去控制,只想释放! 嘭! 门再次遭受重踹,变得摇摇欲坠。 霍擎威狠狠的冲刺,频率和速度像疯狂飙车一样不断提升。 佳人觉得自己像条濒死的鱼,在极乐与地狱之间徘徊。 男人结实的身体和女人柔弱的姿态构成一幅张力十足的画面。 终于,伴随着最后一踹——砰! 霍擎威发出一声低吼。 佳人亦控制不住地尖叫。 所有一切一齐迸射,两人同时达到极乐之巅。 “佳人!”贝母第一个冲进屋子,却在看见屋内情况的第一眼就震惊的捂住了嘴,当场石化。 贝父第二个进来,倒抽一口凉气,不忍直视的闭上眼,转身就去拦大女儿。 “爸,你拦着我做什么?” “别看,我们出去。” “发生什么了,我为什么不能看?” 丽人好奇心大盛,不管不顾地闹着要看。贝父却说什么也不放她过去。 她撑住父亲的肩膀用力一跳,半个身子一下子就探进门里。而在半空中看到的一幕,顿时令她惊呆了。 霍擎威和妹妹姿态再亲密不过的靠在沙发边上,只用一条沙发毯遮住了关键部位。大片裸露的部位表明他们正是赤袒相呈。 佳人发丝散乱的仰在地板上,两条腿翘在沙发上,尽管她将头别向一边,但腮边残留着余韵未褪的红潮,而蕾丝细带的小裤还挂在她的脚尖上犹自一晃一荡的,香艳至斯。 “贝、佳、人!”丽人撕心裂肺的尖叫,“我要杀了你!” 第23章 相忘于江湖 “劳驾,能出去等我们换身衣服吗?”霍擎威嘴边噙着讥讽的冷笑,不紧不慢地说。 贝母这才从震惊中猛地回过神来,转身同老伴儿一起将丽人推到门外劝慰。 直到关门声响起以后,佳人依然处于放空状态,半晌回不过神。 “那是我男朋友啊!她怎么敢这么做!” “你们看到了,我生怕她想不开寻了短见,一腔好心来救她,她是怎么对我的?” “我昨天就说,她肯定早就背着我勾引了擎威,你们还不信!” “我有问过她吧,是不是跟擎威上过床,她自己也承认了!你们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呢?笑话,她个贱人,早就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乖巧女儿了好不好?” …… 丽人中气十足的嚎哭和咒骂有力的穿透了门板,进入了佳人的耳朵。 她双手死死捂着耳,却怎么也阻隔不了那魔咒般的怒骂。 泪水汹涌澎湃的从眼眶中涌出,这场极致的性事几乎耗尽了她此生全部的泪水和激情。 “你成功了,现在,我和姐姐都被你羞辱到体无完肤,你满意了吗?”她任由泪河肆虐,木然望着霍擎威,满脸的哀莫大于心死。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和丽人还能做姐妹吗? 只怕陌路人也做不成,只能做仇人了。 霍擎威心头空荡荡的,他以子之道还彼之身,将前日加诸于他的羞辱还给了丽人。 他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应该有复仇的快感才对。 可是,现在,面对失魂落魄的佳人,他却找不到那样的心情。 刚刚那场酣畅淋漓、动人之极的美妙与此刻瞬间凋零、一片死寂的哀伤撞击在一处,竟然令他感到一丝无所适从。 该死,他本就是为报复而来,为何会因为她一句话就有所动摇? 就算佳人是无辜被他卷入,但是谁让她长了一张跟那女人一模一样、令人憎恶的脸? 就算是错,他也不会后悔。 佳人拖着沙发毯,光着脚,恍恍惚惚的走进浴室。 花洒的水流冲击在身上,冰凉一片,她却像没有感觉似的,默默地、怔怔的清洗身体。 走出浴室门的时候,她支撑不住地脚下踉跄了一下,等在门外的霍擎威立刻拉了她一把,触手冰冷。 他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将她往怀里一带,顿觉拥了一个冰人。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很生气:“你演苦肉戏给谁看?给你爸妈,给你姐,还是给我?” 佳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穿上衣裙,向客厅走去。 他感觉受到了无法忍受的忽视,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去,拉住她:“你姐那边,我可以摆平。” 她木然以对,面无表情。 他恨恨地磨了磨牙,从衣袋中掏出首饰盒:“这个东西既然给了你,我就没想收回。你也算是我的女人,我从不亏待我的女人。” 她看着那首饰盒,浑身都抖起来,视线移到他脸上,那目光仿佛要从上面挖出什么东西来似的。 “霍擎威,你已经达到你的目的,我求你放过我们姐妹。” “你把它收下,我就不为难你了。” 佳人不相信的摇头:“我不要这个。姐姐对不起你的,我已经偿还了。我们姐妹俩不值得你花一百万来报仇,把它送回店里去,还清债务,我们从此以后……”她一抿唇,狠心道:“相忘于江湖吧。” 说这个话的时候,心是撕裂般的痛。 哪怕被伤到体无完肤,说放下又谈何容易。 他所给予的痛,和与他诀别的痛,哪个戳得更深一点,她竟然分辨不出。 她头痛欲裂的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命运让他们之间变成了一场孽缘? 霍擎威不自觉的带上了一抹厉色:“你真的不要?” 她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们算什么呢?难道你随便跟一个女人有了露水情缘,都会留下一百万的纪念吗?霍擎威,以后,你会有你的妻,我也会有我的生活,我们放过彼此吧,这样会更幸福。” 这么快就想把他扫出她的生活,不留一丝一毫痕迹么? 他眯起眼,一把拉住去开门的她:“别忘了,一周还没过。” 她回过头来,眼神里波澜不惊,清冷如水:“我知道,明天是第四天。” 这种感觉,似乎她已经不再在乎他。哪怕他的羞辱也无法再令她动摇半分。 她只是在安静的等待一周的过去,而后就要与他一刀两断,相忘于江湖。 他的内心的矛盾刹那尖锐得锥心:明明不喜欢那张脸,但为什么又不想放开她? 这种感受太过复杂,连他自己也理不清、说不明。 他只知道:眼下,她想跟他划清界限,他绝不允许! 门打开。 贝丽人气势汹汹的冲进门,一下将贝佳人重重的推倒:“卑鄙无耻,寡廉鲜耻。我们是亲姐妹啊,你居然都能这样对我!世界上那么多男人,你就盯着我未婚夫抢。你是不是变态啊?” 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邻居,他们都是被丽人的肆意的咒骂吸引来的。 在吃瓜群众的围观中,丽人对着佳人毫无顾忌踢打、撕拧。 佳人抱着头满地打滚,却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的默默承受。 贝父贝母又想把围观群众推出去,避免家丑外扬,又想拉住大女儿,免得姐妹相残,一时间竟慌张失措,两头都顾及不到。 霍擎威等着佳人开口求救。 他想等她亲自撕毁一刀两断的决绝,但是她的倔强超出了他的预料。 最终,还是他忍不下去,挡住了丽人,再强势的将门关上。 丽人抓住他的袖子哭得稀里哗啦:“擎威,你好狠心啊!因为我对不起你,所以你也要用同样的方式报复我吗?你成功了,你成功了!我知道你当时有多痛了,我现在好难过,我简直要死了。擎威,我发现我真的离不开你,我太爱你了。求求你,不要再惩罚我,也不要离开我。” 霍擎威任由她哭,却一言不发。 丽人一咬牙,攀上窗户:“擎威,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被佳人夺走,除非我死。” 她只是做了个姿态,立刻就被拉住了——光是贝父贝母在这里,就不可能容她往下跳。 一下来,她就扯住霍擎威,情深意切的含泪呼唤:“擎威,擎威,我不能没有你。” 霍擎威由着她钻进自己的怀里,虽然没有出声安慰,却也没有拒绝的拍了拍她的肩。 形容狼狈的佳人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双目被深深的刺痛了。 她真是傻啊……他只是随后说一句他没有跟姐姐发生关系,她就傻傻的由他颠倒,乃至落到这个无法收拾的地步。 他可以同姐姐重归于好,那她呢?她该用什么面目来面对周围的所有人? 当他明知会置她于不仁不义的地步时,却依然没有收手,那是不是说明他对她根本连怜惜也无? 该清醒了。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错误。 面对对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失魂落魄的女儿,贝母崩溃的质问:“霍擎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4章 他等她来求 霍擎威面无表情的回答:“伯母,只是事情有些凑巧而已。之前,你大女儿因为另有男人,就跟我提出分手,我答应了,而后决定跟佳人在一起。但丽人又后悔了,来找我复合。可是,佳人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觉得很对不起佳人。所以……” 所以什么,他没有说,但其他人都明白了。 贝母心头大气,有心想把霍擎威打出家门,但又觉得两个女儿都赔进去了,怎么着也得有一个把他牢牢抓住,不然亏得更厉害了。只不过,另外那一个又怎么办? 左思右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作孽啊,作孽啊!我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谁来赔我啊?” 贝父捂着脸,满面羞惭,重重的叹气:“造孽啊,造孽啊!” 他老眼昏花,泪痕浸润眼眶,抖着双手向霍擎威恳求:“小霍,你不能祸害我两个女儿啊。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说出来行吗?” “我跟他没有关系。”佳人的声音夹裹着闻之心碎的坚强,“以后没有任何关系了。” 所有人都被她震住了。 霍擎威神情复杂的盯着她,面色阴晴不定。 “你说什么?”贝母首先跳脚,“你们两个黄花大闺女陪着他白睡一场,就这么算了?你脑子进水了吗?” 贝丽人也跳出来:“擎威是我的男朋友,是你插足到我们之间。你自己滚蛋是应该的。” 说罢,她又转向霍擎威:“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佳人主动勾引你,擎威,我不怪你,我们都忘掉从前,重新开始好不好?” 霍擎威瞥了佳人一眼,笑容变得神秘莫测。 “好。”他如是答。 佳人瞬间觉得胸口窒闷得无法呼吸。 她冲口道:“霍擎威,你对我姐姐是真心的吗?你真的还爱着她吗?” “贱人,轮不到你来挑拨离间!你别在擎威面前假装白莲花,想用这样恶俗的手法上位,你要不要脸。”丽人越说越恨,张牙舞爪地对着佳人的脸划去。 贝父惊吓之下,忙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眼看就要得逞,却有一只大手牢牢抓住了丽人的手腕。 “够了!”霍擎威面无表情地呵斥,“这件事到此为止。” 丽人不服:“凭什么……” “佳人已经有了决定,我也不想再和她发生交集。丽人,就像你说的,我们忘掉之前的事情吧。明天晚上,我带你去见几个朋友。” 这意思是要跟彻底跟她和好,并且在朋友面前承认她的身份了? 她终于又重新抓住了这个男人。 丽人大喜过望,重重的一点头:“嗯,我们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扔掉,以后重新开始。” 这样也好,用一个贝佳人就抚平了他的怨气,是她赚到。以后,只要她成为霍太太,哼…… 她回转身去,以胜利者的姿态对佳人说:“既然今天已经说清楚了,以后,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佳人却提高音量,再次追问:“霍擎威,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想正大光明地牵走丽人,那你当着我们全家,回答我的问题啊!” 回答吧,让她死心吧,哪怕心如刀割。 霍擎威转向她,口气冷漠至极,仿若对待陌生路人:“我跟丽人之间的事情,不用跟你交代,你没有那个资格。” 像挨了一记闷棍般,她觉得眼前的世界都黑了:呵,刚刚还用身体亲密纠缠的人,一朝翻脸竟然如此绝情。 就算已经劝自己要死心,该清醒,但疼痛还是像巨浪一样兜头而下,将她淹没席卷。 她用力的咬着下唇,贝齿深深的嵌入其中,一颗血珠从唇中浸出,她也没有发觉。 贝父深觉此刻情况太过混乱,劝:“小霍,丽人,刚才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们冷静一下再想解决方案,好不好?” “爸,你不懂,我跟擎威是相爱的。”丽人获得了胜利,趾高气扬,绕开父亲,拉着霍擎威径直往外走,同时高声喊,“妈,你要想好怎么跟邻居们解释。” 从头到尾,霍擎威不发一言,淡笑看戏,仿若无事人般。 贝母回过神来:刚才家里的丑事可是都让邻居们看光了、听全了。现在,贝家肯定成了大家的笑话,说不定不需要多久就能传遍全城。到时候,多半会传进何夕的耳朵里,那么佳人很可能就毁了。 两个女儿,总要保一个吧! 眼看着大女儿已经牢牢抓住了霍擎威,昂头挺胸的踏出门外。 好事的邻居们的眼睛和耳朵趁机纷纷伸了进来。 她当机立断,跳起来狠狠给了佳人一耳光:“你怎么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呢?我白把你养这么大。” 这一巴掌,这一句等于给佳人定了罪。 “你做什么呢?”贝父大吃一惊,心疼的赶忙拦着,想想不对,又转身去关门。 从门缝里,佳人遥遥触到霍擎威耐人寻味的眼神,他似乎在嘲讽,又似乎在等待她的求助或者臣服。 她挺直了脊梁,目色没有任何动摇,也没有任何波澜,仿佛那里面已是死寂的沙漠。 但是等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突然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决堤而下。 被一个男人在身体上带上天堂,又在精神上打入地狱,是何种体验? 那是世界颠覆崩溃的感觉。 而贝父和贝母在她耳边吵得震天响,仿佛就是这世界坍塌的声音。 “哪有像你这样当众污蔑女儿名声的?” “是我污蔑她吗?是不是她勾引了她姐夫?” “谁知道是不是小霍勾引了我们女儿呢?” “小霍跟丽人有一年的感情基础了,你以为像她一样只是一夜情吗?你自己说,你们男人有几个能对一夜情记挂在心的?” “早让你好好跟小何在一起,你自己不乐意。现在,事情可好,就算我们赔本送给小何,恐怕他也不要了。” “够了,不要吵了!”一向柔弱的佳人猛地大喝一声。 她的精神备受摧残,如今已经强撑到极限,实在无法再承受母亲的打击了。 她虚弱地举手投降:“都是我的错。妈,请你不要再说了。”这个错误,我自会纠正的。 “我可以不说,外面的人会不说吗?你自己造孽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可能发生今天这种事?哎,小何那么好一个金龟婿啊,你简直太令我失望了。” “喂,老太婆,你这么说佳人实在太过份了……” 父母杠上的声音在耳朵里不断撞击爆裂,贝佳人觉得头痛突突,终于支撑不住,倒头晕了过去。 第25章 霍少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天早上,佳人醒来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吃过父亲熬的小米粥之后,她还是没有请假,坚持去上班。 再怎么说,上班也比在家里看母亲的脸色要好。 因为有点儿堵车的缘故,她几乎卡着点儿才倒公司。 一路上,同事们的眼神似乎都有些怪怪,但她精神不好,也没有留意。 将办公桌擦了一遍,又端了杯水,坐下刚处理了一下邮件,QQ就跳动起来。 平时与她比较交好的同事谭谭给她发来一个网址,附言:快看看。 她满腹疑虑的点开一看,脑子里顿时轰的炸开。 这是国内某知名论坛上的一个帖子,昨晚才发出来,现在已经成为热帖,连着二三十页的回复,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标题就叫:孪生妹妹勾引姐夫,被父母姐姐捉奸在床,一地鸡毛…… 上面详细的描述了昨晚上在她家发生的事情,甚至还有这样一段描述: “父母和姐姐找上门,先是敲门让妹妹打开,结果没人开门,却听到里面有异样的响动,耳朵贴上去细听,竟是放浪不堪的交欢声。他们怒不可遏,撞门而入,却发现妹妹和一个男人正交战甚酣,画面香艳淋漓,仔细一看,那男人竟然是她姐夫。于是,姐姐当场暴走……” 还配有一系列的照片: 愤怒找她撕逼的姐姐、趾高气扬挽着男人离开的姐姐,一脸崩溃无助的母亲、对她痛斥教训的母亲,面色凝重难堪的父亲、劝阻家庭大战的父亲,被动承受姐姐打骂的她、一脸木然任由母亲训斥的她…… 不知道为何,照片中始终没有出现霍擎威的脸。 但是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注意这个细节。 她觉得眼前的天突然就塌下来了,同事们轻蔑而鄙视的眼神和议论充斥着身边的每一个角落,她像被钉在耻辱的十字架上,光溜溜的任由人唾骂,无处可藏,无处可躲。 她提起包,慌乱无助的跑出公司,甚至忘记了请假。 走在路上,她用头发挡住自己的脸,生怕被别人发现。 走进小区里,哪怕挡着脸,她也觉得邻居们认出了她,正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撇嘴。 她手软脚软,仿佛脚下的世界正在崩溃。自己正站在悬崖边上,下一刻就会掉进无底的深渊。抑或者,她已经在沉入深渊的过程中,即将没入永恒的黑夜。 她将家里的窗帘全部拉起,不让一丝阳光透进来。 一个人窝在床上小小的一角里,再也不肯挪动半分。 明明知道对自己是一种伤害,她还是忍不住用手机去看那帖子,看那些人怎么谩骂她丧尽天良、人尽可夫,看那些人讨论姐夫的身份和模样,看那些人怎么调侃他们家的关系。 看到崩溃处,她就忍不住大哭,哭累到极点,才靠在床头上睡了。 朦胧中,似乎有人到她身边,帮她擦脸擦洗身体。 她实在太累,努力几次也睁不开眼,猜想可能是母亲,便又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床头柜上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掀开窗帘看了看,发现天色已沉。她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一整天,顿时饥饿感抓心脑肺的,令她迫不及待的开吃。 吃着吃着才发现碗下面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字:没事了。 她骤然受惊,差点儿被嘴里的面呛到。 这刀锋剑刃的笔迹分明是霍擎威的笔迹。 他来了吗? 她吓得跳起来。 心跳抑制不住的怦怦作响,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期待在客厅中见到他,还是害怕见到他。 卧室门打开,发出轻微的声响,却惊醒了客厅里的人。 他从沙发上一下子撑起来,看着她:“佳人,终于醒啦?” “爸爸?!”佳人有点儿回不过神来,“你什么时候来了?” 贝父说:“来了一阵子了。我跟你妈一起来的,就担心你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一个人窝在家里想东想西。结果过来一看,还真是。” 她疑惑地环顾四周:“妈呢?” “下去买东西了,马上就回来。” “只有你和妈来了吗?” “是啊!” “那我床头柜上的纸条是谁写的?” 贝父接过纸条看了看:“哦,这是不是你同事朋友写给你的?” 她心头一跳:“那妈是不是帮我洗过脸,换过衣服?” “没有啊,她还没来得及呢。”贝父疑惑不已,“怎么了?” 她缓缓的摇头:“没有,我就是问问。” “好,你也别多想,事情已经解决了,没事了。” 她顿住:“怎么解决了?” 贝父语重心长:“嗯,你的那件事已经辟谣了,别多想,得空你自己上网看看就知道了。” 她回到卧室,关上门,迅速的拿手机上网查看,原来的旧帖已经被撤下,新帖子是一个名叫“双生孽缘”的话剧广告,讲的是一对双胞胎爱上同一个男人,发生的爱恨情仇的故事,看上妆的主角照片,竟然跟她们姐妹有七八分像。 帖子下面挂着数条类似“营销号浪费我感情,死全家”之类的吃瓜群众的咒骂。 她心头吃惊不已。 这件事明明是真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一场话剧营销活动了? 真的有这么巧吗? 还是有谁插手了? 她连忙开门去问父亲。 贝父支支吾吾,说是刚好丽人有个朋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是霍擎威吗?”她直截了当地问。 贝父咳了两声,有点儿不忍在她面前提起这个人:“似乎是他找了什么朋友。” “他哪儿来这么厉害的朋友?” 刚问着,贝母就喜气洋洋的回来了,见到她也不气了,兴高采烈的说:“老头子,刚才丽人给我打电话了。你知道,擎威带丽人去参加的是什么聚会吗?” 贝父给她使着眼色,不欲在佳人面前多说。 她却忍不住炫耀的冲动:“我告诉你吧,是在一个会员制的什么pub里面参加的官二代、富二代的聚会。听说那家pub的入会年费都是三百万。里面的有钱人见到小霍却都称他霍少呢。” 佳人只觉得一颗心揪紧了:“霍少?他到底是什么人?” 第26章 你要放下谁? 贝母板起脸来:“不管他是什么人,那也是你姐夫。你要拎得清。” “我没有那种想法。” “没有最好,我告诉你,丽人和他毕竟有一年的感情了,更容易稳定下来,你插进去没有好处的。你想办法把何夕拿下来,这是最好的。” 佳人直接说:“你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保证绝不会去打扰他和姐姐。” 贝母想了想:“算了,都是一家人,迟早是会知道的。我现在呢也不完全清楚霍家的背景,不过,刚才丽人打电话给我说,小霍的父亲是一名上将。所以,那些人会称他是霍少,因为他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军少呢。跟他比起来,何夕呢显然就要差一些了,上将嘛那是既有钱又有势的,怪不得他一出手,上百万的首饰,眼都不带眨的……” 军少? 佳人觉得脑子里有点儿乱:他真的要是出生于那样有权有势的家庭,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告诉丽人?丽人之所以背叛他,不就是因为嫌弃他穷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有点儿慌,听不下母亲的叨叨,借口要洗澡,回到自己卧室里。 贝母在外面敲门:“浴室在外面呢,你洗澡怎么去卧室?” “我拿换洗衣服。” 她心慌慌的随便拿了一套衣服,又躲进洗澡间,整个过程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她打开水,一边机械的在身上擦洗,一边试图将思绪整理清楚,但脑子里纠结成一团乱麻,怎么也打不开。 清洗到私密的部位,她心头一动,这里似乎有什么滑腻的东西。 她将手指放在鼻子下一闻,清晰地嗅到一种陌生的药膏味道。 脸上突然就烧得滚烫。 想到那张纸条,再联系睡着时迷迷糊糊的印象,她几乎可以肯定:当时给她擦脸擦身体上药的人就是霍擎威! 今天周一,丽人也要上班,霍擎威却趁着她上班工夫,跑来找了她,为她做那些男朋友或者丈夫才会做的体贴事,甚至是在那种羞羞的地方涂抹药膏。 然后他找人帮她们把网上的流言蜚语化解掉,到了晚上,又带着丽人去参加那种上流社会的聚会上招摇。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已经完全糊涂了。 为什么他说的跟他做的好像完全矛盾、完全相反。 到这一刻,她不知不觉地动摇了。 她忍不住想:难道说,霍擎威是有点儿喜欢她的,只是现在还在她和姐姐之间动摇。所以才会有如此矛盾的表现? 越想她越觉得自己的心思龌龊。 不,她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她喜欢霍擎威,但是从姐姐挽着他的手回来,这就是一个错误了。 她偶然的因为姐姐犯的错与他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已经是得寸进尺了。 现在事情表面上解决了,但那壳子下面却是千疮百孔。只有她彻底告别姐姐和他的生活,贝家才能恢复正常的生活。 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了,不是吗? 为何心头依然抽痛? 在花洒的流水声中,她抱住自己,无声的哭泣了好久。 出来的时候,贝母很是嫌弃了一番:“怎么洗个澡这么久,你没看现在都多晚了吗?” 她没什么精神的说:“有点儿累,所以比较慢。” 贝母絮絮叨叨的说了她几句,又说:“今晚开始回家里住吧。” 她诧异的抬起头。 “哎呀,你一个人呆着,谁知道会乱七八糟想什么,这几天还是守在身边比较放心。” 贝父也说:“回家住几天,你这精神状态,我们不放心啊。” 她有些迟疑:“那姐姐和……” “他们住你姐那儿,不会回来的。” “那好吧。”她顺从的答应。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这样也许更好。不然,万一他在半夜三更突然翻进家里,她根本没有信心可以抗拒得了他。 因为睡了一个白天,所以,晚上的时候她反而精神了。 想了想,她干脆从床上爬起,发邮件向公司请了年假,然后在网上查找想去的地方。 也许在阳光明媚的大海边,她可以慢慢地沉淀下来,慢慢地让伤口恢复。 到时候,她要忘掉这三年的情愫,恢复到生命初始的状态,澄澈的,纯净的,扫清心里的一切杂质。 后半夜,她终于放松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她在家里呆着没出去。看着书的时候,却接到何夕的电话。 何夕约她见面。 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两人在咖啡厅找了一个私密的角落坐下。 她发现何夕的形容有些憔悴。 “佳人,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我不知道……”他顿了顿,换了个说法,“我有些困惑,可以请你帮我解答一下吗?” 作为朋友,何夕绝对值得她感激。 她点点头:“我尽力回答你。” 何夕吞了吞口水,似乎话语有些艰难:“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我想跟你打电话,但是你的电话都不通……” “婚礼回来后,我很累,就关上手机睡了一觉,后来却一直忘了开手机,抱歉。” 何夕点点头,又问:“你跟霍擎威到底……” 他问不下去了。 佳人也觉得很难开口,但还是勇敢的说:“我跟他……” 何夕却突然抬起手,挡住她的嘴:“我还没问完——我想好了,之前有过什么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现在对他还有感情吗?” 面对他痛苦纠结的眼神,佳人不想隐瞒,想了想,认真地说:“何夕,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好,我很抱歉不能用同样的感情回报。事实上,我曾经一直暗恋他,也做过一些傻事,但是现在,我知道有些事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想,所以我正在学会放下。” 刚说到这里,就听见身后一个声音传来:“你要放下谁?” 熟悉的低音从耳中闪电般的蹿至胸口,顿时引得心脏麻痹般龟裂的疼痛。 只是一个声音,对她而言,却不啻炸雷。 她头也不回,迅疾的躲到何夕身后,说不出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害怕。 书架后面,霍擎威带着危险的气息一步步的走来,那神情仿佛一头即将跃起扑食的猎豹。 第27章 深夜入侵 何夕心里有点儿发虚,但还是义不容辞的挡在佳人身前:“你怎么在这儿?你在跟踪我们吗?” 霍擎威抱臂而立,姿态甚闲,却给两人铺天盖地的压力:“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姓何的管得着吗?” 佳人脸色发白,在何夕身后低声说:“何夕,我想先回家了,谢谢你请我喝咖啡。” “好,你先走。我帮你拦着他。”何夕骨子里的英雄主义情结被佳人激得爆棚,也不管自己拦不拦得住,一挥手让佳人先走。 霍擎威冷冷的看着佳人离开,并没有做出异样的举动。 佳人却觉得那目光像钉在自己身上、刺穿了身体一样,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直到回到父母家,在自己打小使用的小房间里坐下,她才觉得稍微好点。 手机响了一声。 打开一看,是霍擎威的短信,只有两个字:出来! 威武霸气尽在不言中。 她吓得手上一抖,手机摔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深深吸了口气,她总算冷静了一点,将手机拼起,却怎么也开不了机。 想必是摔坏了。 她心里想:也好,这样就不用再去面对他了。不管他对她到底有什么想法,都不想再去面对。也许,这就是他们有缘无分的一种预兆。 霍擎威听着手机里关机的提示,脸上说不出的阴沉。 他跟着丽人离开的时候,她没有一丝反对,还帮着丽人跟他讨取说法。 他等了一天,她却压根就没有联系他的打算,反而去跟别的男人约会诉情。 看来,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想到这一点,他全身上下都不自觉的布满了阴霾,似乎随时能爆发令人惊惧的暴风雨。 吃过晚饭,丽人回了父母家。 她换了一身香奈儿的裙子,像只孔雀一样傲娇。 佳人躲在自己房间里没出去,却能听见她高声的跟母亲炫耀昨晚的聚会:“……擎威给大家介绍说我是他女朋友,他们就都来叫我嫂子,听起来好老气。擎威就让他们改叫我丽姐。然后,这些平常开卡宴开奔驰的主真的就笑得满脸灿烂,来叫我丽姐……” 她能想象到丽人当时虚荣心肯定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丽人又说:“不过,那里还有一个陈少好像跟擎威地位不相上下,坐得四平八稳的跟擎威聊天。不过,他没有擎威帅气,也没有擎威强壮,只有皮肤长得白,像个小白脸。” 贝母听得喜笑颜开:“当然还是你的小霍厉害,不过,他今天晚上怎么没有陪你?” 丽人叹口气:“他说临时有工作上的事情接洽,需要我回避。” 特种兵的事情,是不能过问的。 贝母试探的问:“他既然是上将的儿子,怎么还要去做特种兵?” 丽人说:“他比较有上进心,不想仗着他爸爸的权势上位。他想凭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啦。”一副与有荣焉的口气。 佳人闭上眼,塞住耳朵,将被子蒙在头上,隔绝所有与他有关的事。 忘掉他,唯有忘掉,才不会再有痛。 仿佛听到丽人在隔壁住下。佳人迷迷糊糊的,就这样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她做着梦。 梦见霍擎威在吻她,深情似海。两人肌肤厮磨,无比的温润细腻,让人留恋,忍不住想要加深缠绵。 她模糊觉得跟他发生亲密接触是一件不应该的事情,想要别开脸,他却将她扳住,加深了吻。 他的吻太诱人,太蛊惑。 她被迷住了,竟然不由自主地开始迎合他。 只是一个梦而已,就让她在梦里放纵一回吧!佳人如是想。 但是,紧跟着,她又梦见霍擎威的手游走到她的胸口和私密处,那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真实。 她喘息着睁开了眼,发现霍擎威竟真的在她身上纠缠! 两边隔壁就是父母和丽人。 她吓得差点儿叫出声来,好容易才将那颗心压回胸腔,只敢用悄悄的哭音质问:“你怎么又翻进来了?你当特种兵就是学的这种本事?” 他低低的笑,在她敏感的部位掐了一把,不答反问:“你以为你躲起来,不接我的电话,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 她浑身一缠,却不敢反抗,生怕闹出什么动静来惊醒隔壁的父母和另外一边的姐姐。 她只能尽力缩起身子来恳求:“我们已经两清了,求你马上离开,不然会被发现的。” 他邪气十足的在她耳边吹气:“怕什么,又不是没有被发现过。再说,你刚才不是也很享受吗?” 羞耻的回忆漫过身体,她又急又怕:“刚才我以为是在做梦——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为什么要放过?”他的手在她丝绸般的肌肤上滑过,“还没有到一周时间,不是吗?” 她惊惧:“你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吗?” “我达到目的?哼!”他恶意的拨弄着她,令得她浑身颤栗,只能拼命咬牙忍住,“你既然在偿债,又怎么敢在我一转身,就去勾搭别的男人?你想学她一样,给我戴绿帽子吗?” 随着末尾的几个字,他突然一个冲击,一下子,她就被深深的贯入。 “我没有。”她哆嗦着说,无助的摇头。 “那你今天跟姓何的说什么呢?你跟他说你在学会放下我,不就是暗示他来追你吗?” 她几乎要哭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很缺男人吗?每天晚上都想让男人这么弄你,是吗?”他恶劣的大力摆动身体,带得那张架子有些松散的床嘎吱嘎吱作响。 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这声音特别的响亮。 “佳人,你在搞什么啊?怎么弄得这么吵?”丽人拍着门问。 佳人吓得冷汗直冒。 霍擎威虽然停了下来,却露出一个邪气十足的笑容。同时,他用慢慢的研磨来威胁她,随时可以使力加速。 她下意识的抱紧了他,免得他乱动,嘴里回道:“我只是睡不着翻身而已。” “大半夜的不睡觉翻什么身?你发情啊你!”丽人仍有点儿嫉恨,骂得相当难听。 好容易等丽人离开,霍擎威把脑袋埋在她胸前,用口中的湿软拨弄她的敏感。 她几乎被那刺激的感觉惊得魂飞魄散,赶紧搂紧了他的脖子哀求:“求求你,不要这样!” 他满意地笑了:“你还敢不回我的短信?” 她急切地解释:“我的电话摔坏了才没有回的,不信你可以看小书桌上。” 霍擎威眼都不转,专制的说:“你只需要回答敢还是不敢。” 她喘气:“不敢。” “你还敢背着我去见男人?” “不敢。” “我叫你出来,你还敢不出来?” “不敢了,我不敢了。”她快受不住了,他耐心十足的缓慢磨蹭让身体酥得快要忍耐不住了。 求你别问什么问题了。 “以后还敢违抗我的惩罚吗?” “不敢了。”她都快要哭了,“放过我吧。” “好,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今天就放过你。”他抽离身体,下了床,拉起她,“来,我给你穿衣服。” 她不敢抗拒,小心的动作,以免把床弄出声音。 啪啪啪! 门上再度敲响。 “佳人,打开门。反正你也没睡着,我跟你说点儿事。”丽人颇有气焰的声音穿透门板,像一柄重锤似的砸在佳人的耳膜上。 第28章 一门之隔的激情 她转头看向霍擎威,急切的眼神诉说着无言的恳求,那眼神波光闪闪的,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他嘴唇一弯,露出一个让她胆战心惊的恶魔笑容。 他不打算走! 有这个认知以后,佳人头皮都炸开了。前天被丽人撞破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现在要是再被她发现——这结果太惊悚,她不敢想象。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办,丽人就不耐烦地催促起来:“心虚啦?你别躲了,今天晚上我就是冲着你回来的,就算你现在不出来,明天早上我等也等着你。” 话音还没落,门就咚的一声闷响。 丽人吓了一跳,正要开骂,就听见佳人在门板那边闷闷的说:“姐,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 丽人哼了一声:“你也知道没脸见我啊。” 佳人沉默不言。 她完全不敢说话了。 霍擎威趁着丽人说话的工夫,突然一推,她猝不及防,被生生压到门板上动弹不得。 此刻,她整个人上半身贴在门上,腰身被霍擎威掌住,脊梁被迫向前曲成一个漂亮的弧线,臀部因此向后高高提起,双腿被他的腿抵着分在两边,像被串在烤架上的一只兔子似的。 霍擎威看着这具白皙温软的身体在自己面前摆出如此诱人的姿势,浑身都亢奋起来。 也许是从第一次开始,他就迷恋上凌虐这具身体的感觉——不是那种要皮开肉绽的伤害,而是让她在极端窘迫、乃至备受道德心折磨的时候,被迫摆成各种让她自己感到羞辱的姿势,来接受自己操-弄。 他喜欢看她死死咬着唇不敢出声的样子,也喜欢那双楚楚可怜、闪着泪光的大眼睛,她嘴里低低的哀泣向他求饶的声音比一味的浪叫还让他感到刺激,整个画面和声音会让他生出无法遏抑的强烈冲动。 他邪恶的抚弄她,令她被欲望反复的洗刷;他强有力的撞击她,与她深深的合为一体。她在精神上明明是抗拒的,身体却不得不一次次的承受。这种矛盾的冲突令她在痛苦与快乐中不断的交相煎熬。 她身体的每一处都是被他开发,他知道她的每一处敏感,知道她的每一种兴奋表情,她完全无法抵御他的磋磨,很快就会在这个过程中渐渐无法自已,从羞涩的仙气十足的女孩儿变成放浪不堪的荡女,体现出与他默契十足的律动,在崩溃中得到极乐。 他太TM喜欢看她在自己手中经历这样的过程了。 丽人停了一停,没听见佳人的回应,以为她默认了错误,气焰便欲发高涨,趾高气扬的开始训话: “佳人,虽然之前擎威跟你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别以为他就看上你了。他已经告诉我,那只是他一时冲动犯下的小错误而已,他还是爱我的。你只是我的一个替身,或者是他生活中的一味小小的调剂品而已。” 她听到门板那边传来可疑的喘声,不禁停下来问:“你在做什么呢?到底有没有听我说的话?” 佳人被顶得眼泪都要迸出来了,那一下又一下的磋磨搞得她又有了想疯的感觉,这时候却被丽人问话。 她觉得死都要比这容易多了。 “嗯嗯,嗯。”她的声音随着律动变得一跳一跳的。 丽人起了疑心,拍起门来:“佳人,你到底在做什么?我们开开门说话。” 佳人狠狠吸啜了一下,带着哭音说:“姐,你,你别,别逼我。” 原来是被自己说哭了么。 丽人放下心来,继续说:“你也有脸哭啊。当初做得出,现在就不敢认了?傻妹妹,告诉你吧,也就是我是你姐才对你掏心掏肺,你或者会让擎威感到一时的刺激,但你只是他用来报复我的一个工具。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在乎的是我。 你看现在他报复成功了,对你还有没有兴趣?就算你脱光了,他也未必看你一眼。你要是自己再发花痴,那就是自取其辱,知道吗?”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吗?那你倒是让他别来找我啊!明明你就在隔壁,为什么他还要翻进她的房间? 佳人在内心绝望的悲泣:她已经快要忍不住去迎合他了。 天啊,现在能不能给一个雷来劈晕她。 “知、道了。”这一声已经积聚了她所有的力气来控制。 丽人对妹妹还是不太放心,继续“苦口婆心”:“男人呢,你不太懂。他们更喜欢在床上富于经验、技巧丰富的女人,比如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特别的兴奋,怎么也要不够我。你呢凡事都放不开手脚,是不可能勾得住擎威这种需索无度的男人。所以,为你自己好,我劝你离得远远的。不然,受了伤害,我是不会来安慰你的。明白吗?” 啪啪啪…… 丽人觉得自己可能出现幻听了,这种肉与肉撞击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佳人的房间中。 她竖起耳朵,贴在门板上听。 佳人知道自己快要濒临失控了。 身体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它被空虚挤压着、拉扯着、绞杀着,它像沙漠行者渴求水一样渴求着与擎威的碰撞。 那种不顾一切的填满什么的欲求,能令她生出想要狠狠缠杀,至死方休的疯狂。 “啊——”她拍着门大声的哭叫起来,“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了……” 贝父贝母被惊动了。 他们披着外套出来看,见丽人满脸疑惑地站在佳人门前,不禁发慌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门那边,佳人悲切的放声大哭。 丽人不禁耸了耸肩:“我就是说了她几句,谁知道她这么不禁说?” 贝父有点儿心疼小女儿:“大半夜的,你说什么啊说,你妹妹已经够委屈了。” 贝母现在看大女儿顺眼,立刻拉住丽人:“别理你爸,他懂什么啊。人家姐妹间说悄悄话他也要管。走,有什么话,跟妈说。” 贝父无奈,站在门前敲了敲:“佳人,你开开门,爸爸跟你谈谈好吗?” 佳人没有吭声。 她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此刻,霍擎威把她的嘴占有了,她根本无法发声。 贝父有点儿担心,继续敲:“女儿啊,有什么事千万别憋在心头,有时候说出来就好了。” 她着急的拍打他的胸口,霍擎威终于“好心”的松了口,却又继续用嘴骚扰她的耳根和脖子。痒酥酥的感觉,勾得人心尖都跟着发颤。 她用力抱住他的头,限制了他的进一步发挥之后,才深深吸气回答:“爸,我想自己静一静。” 第29章 你会后悔的 贝父又劝了几句,见佳人始终没有开门的意思,再三确定她不会想不开,这才挪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门这边,霍擎威一把将佳人抱起,惊得她差点儿失声叫出来。 他将她搁在床上,顺势压住她。 她惊恐的发现他又有了反应,不禁骇得脸色发白。 “求你……”她低声说。 他邪恶的舔了舔她的手指,双眼灼灼的看着她,半晌才低声说:“今天表现得不错,暂时放你一马。” 如果不是自控力惊人,他真的会控制不住就这样抱着她睡觉了。 随即,佳人看着他穿戴整齐,轻轻一跃跳上窗口,回头对她做了个飞吻,然后纵身一跳—— 她吓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赶紧爬起来往窗子外面看去,却发现他好好地站在地面上,还对她挥了挥手。 她立刻缩回头来,懊恼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担心他受伤。 像他那样的恶魔,就算是……就算是摔断腿也无所谓。 余韵渐渐消散,理智重新爬回身体。 她在咀嚼着姐姐刚才说过的话:“比如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特别的兴奋,怎么也要不够我……” 也就是说,霍擎威跟姐姐也发生关系了。 确实,就像姐姐说的那样,霍擎威是一个需索无度的男人,昨天整整一晚,他都是跟姐姐呆在一块儿,他们还是正经的男女朋友,发生一点儿什么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这个认知却让她心头抽痛。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明明,她已经决定放弃的。明明,他选择了姐姐。 是,他是来找她交欢,可却是在深更半夜,偷偷摸摸的,也许这样会让他感到刺激,有一种偷情的快感。但是,她又怎么可以放纵身体的欲求,陷入这种畸形和有悖亲理的三角关系中? 他临走前还说什么?暂时放她一马?也就是说,他还准备来找她? 不,不可以! 她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她再也等不及,跳下床将自己的物品收拾打理。幸好,因为不时会回来住一两天,她常年总是在爸妈家里放着几套换洗衣服。 重要的证件、银行卡和钱都是随身携带的。 她将需要的东西统统放进一个不大不小的提包里,留了一张纸条给爸妈,召了一辆滴滴,就悄悄的出门了。 天还没亮,她已经坐上了前往海边的火车。 再见吧,霍擎威。 等到年假休完,他应该已经回到部队。 到时候,他是否还与姐姐继续纠缠,对她都无关紧要了。 她可以找一座陌生的城市,找一个适合她的工作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无论是流言蜚语,还是误解闲谈,都与她再无关系。 在这样明明带着正能量的想法中,不知不觉间,她已泪流满面。 哪怕过去是黑暗,但是那些与他迸射的瞬间却忍不住令人想要沉溺。她想,可能以后再也找不到一个男人,能够在她的记忆中留下如此深刻的痕迹了。 也许,她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 太阳渐渐升起来,火车发出有规律的哐嘡声,微风迎面而来,撩起发丝,她头枕着窗框,失神的看着沿途飞闪的风景,精神极度困倦却不愿沉睡。 其间,父母有打电话来。 她解释了自己的旅行,并向父亲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 随后,又接到丽人的电话。 知道她自动远走避嫌,丽人难得展现了一下姐姐对妹妹的关心,让她吃好喝好玩好,别怕浪费钱,有什么给她说一声,她可以给她转账。 她嘴上答应着,心里却觉得微微泛苦:姐姐会这么说,一定是因为霍擎威给了她不少的钱吧。有了钱,她的底气也足了,所以才用炫耀的方式来警告她这个妹妹。 她摩挲着旅行袋,里面其实装着那套价值一百万的蓝宝石首饰。她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态,将之顺手带出来。 也许,是因为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套首饰吧! 其实,这套对她而言可谓天价的昂贵首饰,对他而言应该不值一提。 也许,他也压根不在乎。 只是她心里还留有一丝不舍,虽然知道这已是一种犯贱。 到下午的时候,霍擎威的电话来了。 她看到他的名字,直接就摁掉。 连续两次,她都摁掉他的电话。 第三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贝佳人!”霍擎威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 她毫不犹豫地挂掉。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让她感觉很爽。 一直以来都是他强行逞威,她予取予求,不敢反抗。 但现在,她终于能让他吃一回瘪了。 心情似乎瞬间好了那么一些。 很好,她要的就是能够彻底放手,哪怕……心里会有一点被挖空的疼痛。 不过,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 手机滴的响了一声。 她拿起看,是霍擎威发来的短信:“我等你回来求我。”一如既往的霸道。 她默默地放下手机。 求他?她为什么要求他? 如今,她对他已无欲无求。 手机又滴了一声。 她本来不准备再看,却还是没忍住,打开来,果然又是他的短信:“要是让其他男人碰了你,你会后悔的。” 她依然不予搭理。 过了一会儿,又一条短信发来,这回只有两个字:半年。 看着这些字,她心中有些悲凉: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呢?总是让人错以为他在乎她,实际上他只是喜欢羞辱她而已。 人年轻的时候谁不会犯犯傻,但是谁也不可能一直犯傻。 她将他的号码直接拖进了黑名单。 她终于下定决心将蓝宝石一套捐赠给红十字会。 而后,她在海边漫步,在躺椅上发呆,在深夜仰望星空,在灯下看书。 尽一切可能放空自己。 一下子把三年的情感放下,确实很痛,但是人生后面还有无数个三年,她不能一痛再痛。 假期过去,佳人回到家里,看丽人拿出漂亮的衣服包包给她炫耀,还送了她一个包,她淡淡微笑着接受。 丽人跟她夸耀上流社会的光彩耀眼,她也只是静静听着。 “你不知道啊,他们去飙车好刺激啊,几百万的兰博基尼说撞就撞了。” 佳人有些担心:“他们没撞伤你吧?” “没有啊,那个陈少看在擎威的面子上,对我很照顾呢……”丽人很是得意。 佳人默了默,问:“姐,我走之后,姐夫有没有对你不好?” 丽人别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才答:“当然没有。他对我很好,给了我一张金卡呢,让我等他休假。” 佳人便闭嘴不问了。 也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至少,她已经能做到无欲无求,无喜无悲。 她很快的在临近的C城找了一份工作,把公司这边辞了,才去跟父母和姐姐做了交待。 贝父挺心疼的,但小女儿下定了决心,木已成舟,他也只得作罢。 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告诉任何同事朋友,一个人孤身前往陌生的城市。 上火车的时候,却被一只大手从后面一把拉住了:“等等,佳人——” 第30章 救救我 她吃了一惊,转身回来,见到了何夕。 “要走也不说一声?”何夕用一个普通朋友的口吻说。 佳人微笑。 “还是朋友吗?”何夕伸出手。 “当然。”佳人与他握手,疏离而清淡。 何夕点点头:“去了陌生的地方,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随时联系我。” 佳人刚要客气两句。 何夕又加重语气强调了一下:“记住,别怕给我添麻烦。有些事情在你手上是麻烦,在我这儿屁都不是。” 佳人微笑点头:“我知道了。” 等她已经在座位上坐好,火车将要行驶了,何夕还守在她的窗前。 佳人说:“何夕,快回去吧,我到那边会跟你联系的。” 何夕终于下定决心问:“佳人,如果你准备好重新恋爱了,可不可以考虑我?” 佳人惊讶的望着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旁边的站台工作人员一把将何夕拉开,然后哇啦哇啦训斥他:“不要命啦!火车都要开动了,你离这么近,会被卷进轮子底下的,不知道吗?” 何夕嗯嗯啊啊的敷衍了一下,就转过身去跟她挥手:“佳人,到了那边给我联系啊,我等你答案。” 佳人望着他,眼神里说不尽的复杂。 在C城里,一切都是新的。 佳人成天忙忙碌碌,再也顾不上那些伤心之事。有时,偶尔和以前的朋友谈起过往的情感经历,她会恍惚觉得已经过去好久。 其实也不过才两个月。 慢慢地,同事会拉她去相亲,有一些同事,同事的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向她表白,约她吃饭,想要追她。 她从来都是婉拒,只说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只是分在异地。 后来,何夕常常来找她,殷勤备至,诸多呵护,在同事们眼里坐实了男友这个位置。 她也但笑不语。 时间一晃又是两个月,何夕邀请她回家吃饭,她想了想,没有拒绝。 何父何母都是很通透的人,眼见佳人人长得好,性情也好,儿子又喜欢,便对她热情有加。 何父尤其赞赏佳人举止端庄得体,没有丝毫小家子气。 “那也不看是谁挑的女朋友。”何夕与有荣焉的炫耀。 佳人心中却微苦:之所以端庄得体,是因为她没有丝毫期待,自然也不会有丝毫紧张,只要不紧张,拿出对待客户的姿态,端庄得体并不困难。 有那么一个恍惚,她突然想:如果是霍擎威带她去见家长,她会怎么样呢?只是这么一想,她就整个人都绷紧了。 赶紧打住!这种事无谓多想。 就连他说的半年也快到了,又有什么好想的呢? 一个月之后,何夕提出订婚。 双方父母都同意。 她默想了一夜,终于应承。 于是,她又回到了一切发生的地方。 佳人想亲自邀姐姐参加自己的订婚宴,却连丽人的人影都找不到。 贝母告诉她,丽人这段时间跟那些富二代、官二代走得很近,连人影都看不到。虽然是一副抱怨的口气,里面更多的却是欢喜。 佳人本来沉默,但不知为何就问出口:“姐夫不会吃醋吗?” 贝母叹道:“你姐夫去了部队以后,连人都找不到。你知道的,特种部队向来连通信地址都不实在……” 她心里凉了一凉,心头不知涌上什么滋味。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胸前,好像这样就能多一些安全感似的。 为什么,他的消息还是会牵动她的心绪? 忘掉吧,她已经要与何夕牵手。 她只要将他深埋,这一辈子就可以得到平平淡淡的幸福。 订婚宴最终订在了月底28号,这是一个很巧的日子,刚好与霍擎威发来最后一条短信的日子隔了半年,仿佛在预兆着什么似的。 仪式开始了,姐姐没有来。 佳人略微有些失落。 毕竟是同胞姐妹这么多年,她还是希望能有姐姐的见证。 仪式既庄重又热闹,何家的彩礼是四十八万,祝福的寓意是两人未来四平八稳。何夕另送了佳人一辆宝石蓝的mini-cooper,引得现场许多女孩子眼热艳羡。 佳人也还了礼,是根据礼仪公司推荐的新衣、皮带、鞋子、皮包等等。 然后是互戴订婚指环。 司仪将一对简约漂亮的铂金指环送到两人面前。 何夕首先拿起女戒,拉着佳人的手,摩挲了一下:“佳人,你高兴吗?” 佳人抬头与他对视,她看见他眼睛里盛满了笑意,突然觉得这样的笑容也许是值得期待的,便颔首说了一声“嗯”。 “那我戴上了,你可就不能后悔了。” 她低着头,没有答话。 何夕又说:“不反对就是赞成哦。” 司仪在旁边起哄:“哎呀,真是看得人着急,你未婚妻都被你说害羞了,戒指拿出来半天,你就给我们看这个?” 底下哄堂大笑。 何夕很端得住,对着台下又晃了晃戒指,这才准备往上套去。 众人正在观望这让人高兴的时刻,突然一个人高声叫道: “等一下,我反对!”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门口,每个人同时露出惊讶地表情,又同时转向前面的佳人。 因为,门口出现的人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姐姐?”佳人吃惊看着丽人。 从来都是妆容焕发才会出门的她,此刻竟是顶着素颜,衣服的搭配也有些潦草,竭力假装平静的神情掩饰不住惊恐的内心。 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何夕反应比较快,立刻笑着打圆场:“这位是我未婚妻的双胞胎姐姐,刚才临时有事没赶得及。姐,来来来,这边坐。” 丽人却半点儿笑脸也无,高声大呼:“何夕,佳人,你们不能订婚。” 现场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莫名奇妙。 转头去看何夕与佳人,两人也是摸不着头脑。 贝母赶紧去拉大女儿:“丽人,你怎么了?是不是没睡好犯糊涂呢?” 丽人挣脱她,直奔佳人:“你跟我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何夕见势不对,赶紧拉住佳人:“姐,有什么事,咱好说好商量,我们这儿正在订婚仪式中,您能不能高抬贵手?” “不能!都要出人命啦,还办什么订婚宴!” 出人命? 什么情况,难道何夕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吗? 现在顿时乱哄哄的议论,司仪再三呼吁也没能控住场。 丽人硬是拉着佳人一走了之,何夕顾不上解释那些有的没的,追着丽人和佳人而去。 在酒店的一个空房间里,丽人抱着佳人就失声痛哭:“妹妹,你一定要救我,否则姐姐就死定了!” 第31章 让佳人来求我 佳人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弄得提心吊胆,见状赶忙问:“姐,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怎么就闹出人命了?” 丽人情绪失控,好半天缓不过来。 佳人心头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劝了半天才让她平静下来。 而丽人第一句话就把她吓到了:“佳人,我被人轮-暴了!他们还摄录了视频。” “怎么回事?”佳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霍然站起,“姐,不要怕,我陪你去报警!” “不要,求你了,不要报警,否则我们一家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佳人义正词严:“不可能。现在是法治社会,朗朗乾坤的,我不信有警察的保护,谁还敢胆大包天的动我们一家人!姐,这个公道,我一定要替你讨回来。” 丽人却一把抱住她的腿,哪怕被她拖了两步,也不松手:“别去,佳人,我求你了。那人不怕警察的,你听姐的。” “笑话,难道他是警察局的儿子吗?” “不是。”丽人一脸悲色,“但他比警察局的儿子厉害多了!就好像,你觉得擎威会怕警察吗?” 佳人吃惊不小:“霍擎威找人轮-暴了你?” “不,不是他。”丽人欲言又止,但终究不得不说,于是强忍羞辱感慢慢讲述,“那位陈少你还记得吗?” 陈少,是半年前,霍擎威带丽人去参加上流社会聚会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其他人都称霍擎威为霍少,只有这位陈少能与他势均力敌。 佳人隐约也记得姐姐后来提过他几次,似乎这位陈少对姐姐还颇为照顾似的。 丽人呜咽了一声:“那是假象!后来我才知道,他其实是擎威的死敌!但凡是擎威的人,他都不怀好意。我却稀里糊涂,利欲熏心的跳进了他给我挖的坑。” 陈少很有钱。 当然,钱对他们这种层次的人来讲,根本不算事儿。 他大把大把的撒钱,很快就把丽人给迷住了。 霍擎威回到部队已经两个月,最初丽人还谨守女友的本分,给他寄东西寄信什么的,也发发短信写写朋友圈,诉诉相思情。但始终也没有任何回应。 就好像他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丽人本来就是耐不住寂寞的性子,霍擎威这边没有动静,陈少那边又不断哄她开心,她很快就跟陈少滚作了一团。 自以为已经成为陈少女朋友的丽人对陈少的要求毫无戒心,没想到,他精心演了那么久的戏,就是为了给她挖这么个坑。 他告诉丽人要带她参加一个换妻俱乐部,并极力保证只是为了好玩,玩过绝对不会伤害他和丽人之间的感情。还说他就是希望找一个能够陪他肆无忌惮的、玩得开的女朋友。 丽人真就信了。 于是,为了让陈少开心,她几乎是全程笑容绽放的加入其中,视频把她的脸和姿态拍得一清二楚,就算曾经轰动一时的艳照门也没法与之相比,只看视频,谁都会认为她就是一个自愿求男人糟蹋的荡女。 视频一到手,陈少就变了脸,不仅对她百般羞辱奚落,还声称一个心情不好就会把视频公诸于众。 如此不堪的视频真要面世,这一辈子还怎么做人? 毕竟,人言可畏啊。 丽人顿时就吓得瘫了,跪着求他,请他看在大家好过的份上,放她一马。 陈少屌屌的说:“好啊,你让霍擎威来求我,我就把视频还给你。我们两清。” 丽人无奈,发了疯一般满世界的给霍擎威留言,向他认错,求他帮忙。 终于,霍擎威回了她一条六个字的短信:“让佳人来求我。” 佳人呆呆的,焦距都失了神。 她万万没想到,霍擎威的伏笔竟然埋得这么深、这么长。 他确实没有再报复丽人,但是当他把丽人带到聚会上的那一刻开始,他一定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结局。 他知道丽人是耐不住寂寞,更是耐不住诱惑的。 他也知道那陈少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女朋友”的。 他甚至连时间都算好了:半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他说他等她回去求他。 他还说,如果让其他男人碰了她,她一定会后悔的。 “佳人!”何夕突然推门而入——他早就到了外面,一直听着丽人说的话,直到现在才忍无可忍的进来,“不要去!这不是你犯的错。” 佳人无神的对着他,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丽人一把扭住他:“何夕,你什么意思啊?你就这么喜欢看着我去死啊?” 何夕大骂:“你是自作孽,不可活!” “对,我是自作孽,那视频放出来了以后,佳人难道就能置身事外了吗?她不是一样被毁了吗?” 何夕一把揪起丽人:“都是你做的孽!”凶猛之态仿佛要噬人一般,“佳人,我们别理她!我带你去国外。” 丽人哇的一声就哭起来,拉住妹妹的裙摆不放手:“佳人,佳人,你不能不管我啊!我是你亲姐姐,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吧!” “佳人,你为自己着想一次,为我们着想,好吗?” 佳人一点一点地从某个虚无之处抽身出来,重新聚起焦点,眼波微转,里面却是无悲无喜:“何夕,对不起,我想我们是有缘无分。” 何夕心痛不已:“佳人,这根本不关你的事!” “是,但丽人总是我姐姐,我总是贝家的一份子。对不起,对不起……” 何夕眼睁睁看着佳人的指尖从他手中滑落,禁不住撕心裂肺般的痛:“佳人,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了啊?就算你还不爱我,但是我都情愿装傻,你不可以为我装一次傻吗?” 佳人转过身来,脸上已是双泪纵流成河:“何夕,我想这大概就是命吧!” 是命运让她对霍擎威一见钟情,是命运让她与霍擎威擦肩而过,是命运让她代替姐姐承受了霍擎威的惩罚,又是命运迫她回头去求他。 她一边在路上飞奔,一边翻出手机,把黑名单中的那个号码重新放出来。 电话第一时间就通了。 响了五声以后,话筒里传来声音:“喂?” 重新听到这个声音,感觉恍如隔世。 第32章 准备怎么求我? 她一时间没有回应。 霍擎威并不需要她的回应,顿了顿,径直说:“佳人,指定的时间,指定的地点,过时不候。” 啪! 通话挂断。 很快,滴的一声,手机接到一条短信,上面是地址和时间。 她沉默的收拾了一些简单的用品,没有跟任何人告别的踏上了旅程。 上一次旅行与他背道而驰,她在学会放下。 这一次旅行却是奔他而去,她要学会承受。 他像最老练的猎人,在不知不觉中让她自己走进他挖的陷阱里,无法逃离。 心境是荒凉的,如同铅灰色的天空。 身体是冰凉的,如同高空的寒冷。 她下了飞机,又转了汽车,到达指点的地方,被一名身穿迷彩服的军人接住。 “贝佳人贝小姐?” “嗯。” “按照保密条例,我需要蒙住你的眼睛,不介意吧?” “不介意。” 人都来了,其他的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士兵很热情地将她送到驻地,一直到霍营长的房间里。 她茫然无措的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中,看着极度整洁、简单到极致的家具布置,整个的无所适从。 整个下午都无人打扰,她在房间里随便看看,突然发现书桌上的一个隐蔽角落里放了一个泥塑小人——那是她还未完工的手工作品,不想在当时那样混乱的情况下也被他带走了。 死寂的心里忽然翻搅起来,有点儿五味杂陈。 她在书桌前拿着那个泥塑小人看了很久,所有的忐忑伤感变成了一种茫然彷徨。突然之间,她似乎不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门,就在这时从外推开了。 霍擎威带着一身的热汗和迫人的气场闯进来,他看住她,直剌剌地,充满了一如既往的侵略性。 佳人使劲沉住气,却也禁不住微微缩了缩脖子,不自然地避开他咄咄逼人的视线。 好在,他只站了几秒,就砰的关上门,径直把皮带解开,脱掉外套,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喝了。而后大马金刀的往书桌前的椅子上一坐,没了动静。 佳人抬眼偷看,见他坐在书桌前,顾自拿了一本书读,似乎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 她顿时整个人手足无措。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让她来,她来了。 然后他又把她丢在一边,置之不理了。 这是要给她下马威吗? 她按捺住性子等了一会儿,霍擎威依然没有任何表示。 时间在寂静的房间中一点一点的过去,她实在顶不住了,终于挪步上前,清了清嗓子,声音低低的问:“我现在已经来了,那我姐姐的事情……” “你来做什么的?”他骤然打断她的话,转过身,抱着臂,双腿交叠,姿态舒展的审视着她。 她紧张得脚趾头都缩紧,满手的汗,声音不自觉的低下去:“我来求你……” “你确定你是在求我?” 她的心顿时一沉,仿佛进入一个乱糟糟的泥潭里面,拔也拔不出来:原来那个泥塑小人并不代表什么,他只是为了报复而已。 她真是太天真了。 咬了咬唇,她抽风一样的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手臂还在微抖,但她确实在用自己的方式表示臣服。 因为此次,她不得不屈服于他。 他慢慢将水杯推开,勾着她的下巴将她引至面前:“来的路上,你就没想过该怎么求?” 两人相距不过一拳,呼吸相闻,她清晰的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头虎视眈眈的野兽——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她的眼神不由得瑟瑟的往下。 迷彩的紧身T恤将肌肉线条勾勒得一清二楚,那种充满力量感的气息扑面而来,刹那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些两相纠缠的夜晚,他的身体散发出旺盛的热力,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 气息顿时变得局促。 已经渐渐模糊的记忆,刹那间重新变得具象而深刻。 她整个人都飘忽起来。 这一刻终于来了。 不是没有想过该怎么做,她知道他对她的身体感兴趣,或者是对如何羞辱她感兴趣,但是真的到这个时候,她还是很失措。 她微微弯腰,他岿然不动的坐着,没有一点儿配合的意思,只是玩味的看着,等看她如何主动。 她艰难地吞了吞唾沫,只觉得唇干舌燥,嗓子里都要燃起火来。 然后,她一点一点探过头去。 双唇相触的时候,她的心跳都要把胸腔敲破了。 霍擎威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只得努力地去做好主导的角色。 这对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她仅有的几次经验都是霍擎威给的,所以她只能从记忆中提取他给予的烙印,学着他的样子含他的唇,轻轻地吮,舌尖试探地伸出。 她已经尽了极大的努力,但是拉远距离看他的时候,他似乎依然没什么感觉。 怎么办,难道他对她已经没有兴趣了? 她开始变得着急。 这是她唯一的凭恃了。她以为他对她的身体有某种留恋,或者就算不是留恋,哪怕是玩弄呢,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是好的啊。 可是,他为什么就那么无动于衷呢? 霍擎威在细细的感受他的小女人带给她的每一点滴的感受。 这半年以来,每当夜深人静尚未入睡的时候,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佳人在他身下喘息的模样,律动的妖娆和失控的声音。 他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不甘于被她放了鸽子,而是在迷恋那具身体。 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也会碰到形形色色的女人,但是她们的主动贴近非但勾不起他的欲求,反而会引起恶心和反感。 身体似乎经过那种极致的喷发以后,对这些花枝招展的货色提不起丝毫兴趣。 他手机里还保留着他们第一夜时的照片,佳人没有完成协议,他也就没有按照约定送还照片。 孤寂难耐的时候,他会忍不住拿出手机,回想着他们之前的疯狂,借着五指姑娘的抚慰安抚身体的躁动。 他告诉小擎威,不用着急,她就是他手中的风筝,哪怕再调皮飞得再远,也会在设定好的时候拉回掌心之中。 然而,消息传来,她竟然要跟姓何的小子订婚了。 那一刹那,他觉得手上一震,仿佛手中一根无形的绳子即将断掉。 这种感觉令他变得躁狂。 他让人在以前的圈子里放出风声,很快会带女友去见家长。 本想再多玩一些时候的陈少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她如他所料回头求他,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听到那久违的清脆娇音,脑子里压抑了半年的念头立刻疯狂地生长。想到很快,她就会自己来到他的面前,他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舒畅得想要欢唱。 但是真的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心里却突然阴云密布了。 第33章 不够,远远不够 她的模样跟之前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气质却有了明显的变化。 先前青果般的青涩和娇花般的羞涩已经看不到了,似乎经过半年的沉淀,她身上生出了一种新的独特韵味,像山中的青松,又像冬雪中的红梅,有一种岁月的坚韧和沉静。 女人的改变往往是因为男人,那么佳人的变化是不是因为何夕?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经闪过,暴戾之气就瞬间飙升爆表。 只要想到有一丝可能,他们曾经唇舌相依、缠绵悱恻,他就杀气蒸腾。 不过,他也不是耐不住脾性的毛头小伙子了。 这些年的历练,还有军营中对性情的磨练,令他能够强行压抑住内心的躁动暴戾,用冷漠到近乎无情的态度来对她进行试探。 他想看看她在情事上到底开发到了什么程度。 她最初的表现是羞涩的,浅尝辄止的。 这很好的取悦了他,心情像风中的树梢一样,无法遏抑的意动神驰。 他沉住气,不动声色等着猎物自己踏进陷阱。 她明显被他的表现弄得不知所措,慌了手脚。 在巨大的压力下,她似乎豁出去了,抖抖索索的来解他的衣扣。 解开以后,面对他袒露的胸膛,她眼神游移慌乱,颇有些村姑在西餐厅里面对着大餐不知如何下手的窘迫。 很显然,她在这方面依然缺乏经验。 他阴郁的心情渐渐变得喜悦起来。 当然,这并不能完全证明何夕就没有碰过她。也许在何夕面前,她也是被动的,所以对主动毫无经验呢? 她将头埋在他胸口,轻轻地吻他。 有一点没一点的,完全不得要领,但其实仅仅是这样,他已经被撩得浑身火起,几乎要克制不住。 似乎她的触碰都沾染了某种魔力,只需要一点点,就给他种下蛊施了咒,让他忍不住冲动想要尽情地与她放纵沉沦。 佳人都快哭了。 以前,霍擎威总是轻易地就在她面前化身禽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戳中了他的兽欲。 但是现在,她已经放下身段,做了诸多努力,他竟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她还能怎么办? 哦,也不是没有反应。 她一直往下,下巴突然触到某个触觉坚硬的部位。愣了一秒,她明白过来,这到底是什么。 这东西明目张胆地在她面前保持着侵略性的形态,让她顿时生出无可名状的心悸。 刚一转身,就想到姐姐招惹的那个陈少手中的视频,于是,她忍住了,重新缓缓的转过身来。 她想起在浴室里她反抗的那种事情,还有后来他又让姐姐帮他口的事情,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他的要求。 皮带扣慢慢地解开,她的心越跳越快,呼吸几番凌乱。 然后,她一狠心,闭上眼伸出舌尖往前一探。 霍擎威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整个人一下子弹了起来。 这番动作吓得佳人一阵畏缩:难道她弄疼他了?天知道,她只不过舔了一下而已。 霍擎威瞬间从冷静的蛰伏转变为狂躁的暴动。 他将她重重的推倒在床上,狠狠的压住,捏着她的下巴,带着宛如实质性的杀意质问:“之前不是不愿意吗?现在怎么又肯了?” 她完全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迷惘不已:“不是你喜欢吗?” “你怎么知道男人喜欢这个?何夕教你的?” 她不由失笑:“霍擎威,你想怎么折磨我都没有关系,但这跟别的人真的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听到她回护别的男人,他胸腔里不禁烧起一把邪火:“没有关系?是么,我现在上了何太太,姓何的也没有关系吗?” 佳人也被他激出脾气,怒目呛道:“我不是何太太,永远也不是了。你已经成功的毁掉了我的生活,何必还揪住不放?” 霍擎威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毁掉你的生活?难道是我押着你到这儿来的?难道刚才是我强迫你脱我的裤子?贝佳人,我只说过一句话:要是让其他男人碰了你,你会后悔的。你忘记了吗?” 她终于明白了。 这个霸道到无边的男人,占有她,羞辱她,又霸着她。她以为他对她有情,他们之间却从来没有拿得出手的关系;她以为他只是游戏一场,他又蛮横的限制她的交往。 其实,他只是想把她当作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将她牢牢的操控在手中,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霍擎威,我又不是你的谁,你凭什么这么霸道?” “凭你要求我。”他不给她丝毫妄想,“凭你没法不求我。所以,告诉我,何夕碰了你没有?” 是的,她必须求他。 哪怕折节受辱,也不得不求他。 她忍着从未有过的耻辱感,心头滴泪的回答:“没有,他没有碰过我。” “真的吗?”她的答案令他唇边松泛了几分,手指一下子滑进了隐秘的深处,“我可是要检查的。” 身体里异样的存在似乎刻意的强势并粗暴。 自在已久的身体适应不了骤然挤入的异物,牵扯到深处,引起一阵难言的抽痛。 她下意识的夹紧了腿,立时绞得他无法动弹。 他意味悠长的“唔”了一声,眼神里多出一丝异样柔和。 “佳人,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谋杀我的话,应该再耐心一点,等待我一会儿进来的时候。”他突然暗哑的嗓音里蕴藏着汹涌澎湃的欲求,暧昧的哼笑中是那种一直在她记忆深处抹之不去的热望。 所有的感觉瞬间涌回心头,原来她以为遗忘的东西,身体却一直记忆着,一清二楚。 她不甘心。 “为什么?”她抬起头,向他寻求一个答案,“你已经报复了,姐姐得到惩罚了,我也已经补偿了,为什么你还不放过我们?” 报复了,惩罚了? 他带着冷意嗤了一下:丽人从三年半前开始追他,两年间持之以恒,令他也自叹不如;一年半前,他们正式交往,她与他须臾不离左右。后来,他重回部队,三个月后,她就给他戴了绿帽子——连曾经以为牢不可破的感情都能说变就变,他还怎么去相信爱情? 丽人完全摧毁了他爱人的能力和信心。 她那一点点补偿怎么弥补得了这样的损失? 他在她耳边低语:“不够!远远不够。” 第34章 另类的羞辱 她望着他,有些惊疑:“那要多少才够?要多久才行?” 他的回答有如魔音:“等到某一天,我找到一个可以结婚的女人,那时候才算够。” 她的瞳孔一下子惊恐的放大:“如果……如果你一直找不到呢?” “那么,你赎罪期满的时间就将无限推迟。” 不知为何,他对自己的审判结果感到没由来地亢奋。 他几乎是等不及的进入柔软之地,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尚且留有几分生嫩干涩,这种摩擦生出微微撕裂的疼痛,令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闷哼了一声。 他承认自己是太急迫了,明明已经不是没有经验的毛头小伙子,但半年的分离却令他变得比之前更加耐受不住。 她的包裹没有丝毫缝隙,紧紧的,温热的。这很好的慰藉到他的蠢蠢欲动。 他停下来,一点点地亲吻。 这具身体的每个细胞他都很熟悉,只要他愿意慢下来,轻易就能够让它动情,为自己做好准备,跟随自己进行特殊的双人律动舞蹈。 果然,她根本就经不起他的一点点抚慰,尽管忍耐再三,也很快失守城池。 整个过程充满了微妙的感觉,那种久违的熟悉令他彻底沦陷了。 他的心被巨大的喜悦填充得一丝不也剩——不错,她身上从内到外,从头到脚,依然是那种令他迷醉的纯粹和彻底的味道,没有沾染丝毫别的男人的气息。 她依然完全地属于自己,这个认知令他浑身兽血沸腾。 佳人在痛并快乐中沉浮,在生和死之间徘徊。 半年前,霍擎威与她的每一次总是有那么一点偷情的感觉。 那个时候,在禁忌似的偷情的折磨之下,她总是为自己的情事感到羞愧,也屡屡因那癫狂欲死的极致快感生出负罪感。 但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霍擎威每一次其实都未曾尽情尽兴。 直到现在,没有了其他因素的干扰,霍擎威连同半年来累积的欲望一起爆发,她才知道情事中真正折磨人的是什么东西——是那种连续不断的、死不能死、生不能生的极致癫狂。 她在被抛到最高点的时候,实在经受不住,生生被折磨得晕了过去。 终于尽兴的霍擎威抚摸着怀里像宠物一样蜷缩起来的女人,轮廓分明的脸上露出他自己也未能察觉的餍足。 没错,这就是他想要找回的报复快感。 确定了这一点,其他的他都不在乎了。 总之,这个女人,他不打算轻易放过了。 这一天开始,佳人不得不学习适应一种全新的生活模式。 这里是随军家属的宿舍区,进进出出的都是军嫂。军嫂们的生活比较单调,因此相互照应比较多。 她们都当她是霍擎威的新媳妇,看她长得乖巧秀气,对她热情又友好。 她不明白的,她们会指点她。 她不会的,她们也会教她。 一天天过去,她居然渐渐安稳下来。 甚至,有点儿喜欢上这种像流水一样简单而温存的日子。 她每天的生活与这些军嫂没有什么区别,白天打扫收拾,有空看看自己的书做点儿自己的事,晚上在床上伺候精力充沛的霍擎威。 有时候,她都不明白,霍擎威经过白天魔鬼般的训练之后,怎么在她身上还有这么旺盛的精力。在这一方面,他堪称神一样的男人。 她每天替他洗衣,清理家务,有时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她跟军嫂们出去购物的时候可以顺便带回。 他会托起她的脸,在她身上占足便宜,令她脸红气喘以后,才把钱包塞给她,告诉她:想买什么随便买。 只要两人相处一室,哪怕是看着书,他也喜欢把她搂在怀里,一边吃豆腐,一边看书。 往往是她被弄得汗水淋漓、不能自已,他将书一关,就着书桌、地板各种场所开启羞耻模式。 这样的日子过得稍微久一点,她竟然会生出错觉,以为霍擎威是喜欢自己的,他们就是一对普通的小夫妻,没有什么复杂的爱恨情仇,就是单纯的拉着手一起往前走。 但是,军嫂们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将她从这种幻觉中拉拔出来。 军嫂们串门聊天的时候,话题无非围绕自家男人转。 部队上的趣闻,男人们的升迁,又或者家长里短的事情。 常常聊着聊着,就开始回忆彼此的情感经历。 她们问起她跟霍擎威之间的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含糊其辞地说:“那时候,他在我们大学里进学,我暗恋了他三年,他才接受我。” 军嫂们就啧啧感叹:“霍营长长得又帅,背景又硬,前途无量,你眼光可真不错。” 又有人说:“小霍可是我们一直看在眼里的,说起自己的女朋友笑里都带蜜,当初为了能早日接女朋友来营地,简直拼得不得了,现在总算是得偿所愿,佳人,你们可算是修成正果了。” 她但笑不语,心里却微微地酸涩:那时候,让他笑里带蜜的应该是丽人吧。他一直为了能把姐姐接到军营里而努力,却不料阴差阳错,世事弄人,却是她最终来了这里。 “诶,佳人,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也没见霍营长摆酒席,我们可是连罚款都准备好了喂。” 军嫂们笑得直率又坦荡。 只有她笑容苦涩:当然没有酒席,因为根本就没有结婚,也不会有结婚。如果有,牵在他手里的也是另外一个女人的手。 每每想到这一点,她都内心隐隐作痛。 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期盼着解脱,还是盼望着至死的沉沦。 “唔,我们暂时没摆酒席。”她避重就轻。 “为什么不扮席?小霍怎么想的啊,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又不是拿不出手,他要不宣扬归属权,小心哪天被那群狼给盯上了。” 她笑得愈发苍凉:他们之间的事情哪里能付诸于口?可以说,根本就见不得光。 霍擎威这边的兄弟也喜欢对随军家属评头论足。 “喂,擎威,我看整个家属宿舍里,没谁能比得上你老婆,你小子有福气啊。” “你从哪儿找来的老婆,太TM有女人味了。我手下不知道她身份的小王八蛋们有一次见了她,跑来跟我说,家属宿舍里面有个女人,不仅特别好看,走个路都叫人看得心痒痒——喂,你要小心哦。” “对对对,这段时间那种特有的女人味越来越明显了,偶尔跟她说话的时候,半低着头,细声细气的,那样子特别撩人。老子手下那帮小混蛋看得眼都直了,个个顶起小帐篷,真TM丢脸。” 霍擎威纹丝不动,只是微笑:“你们手底下那帮小家伙,就是太久没有见到女人了,少见多怪。” 晚上回去却把贝佳人狠狠“操练”了一番,弄得她腰酸乏力,第二天手脚还是软的。 第35章 流言 临出门的时候,他又在她的唇上、脖颈上肆虐了一番。 等一个军嫂问她“嘴唇怎么肿了”、“脖子上怎么有淤青”,另外的人拉了那军嫂一把,众人顿时露出会意的、高深莫测的微笑,然后立刻顾左右言他。 军嫂中保守的人比较多,私底下对于这种显得荒-淫的事情是颇有些不屑的。 当感觉到那种如芒在背的目光,感受到无处不在的窃窃私语时,她才明白霍擎威那用力的吮吸是什么用意。 他就是故意要让别人看出来,看到她被他怎样折磨了,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她。 她身上的印痕一日日的增多,军嫂们异样的目光也日渐的浓烈。 背地里的笑话那是一定的,更明显的是表面上的疏远。 她能明显感到自己被排挤了,往常亲亲热热说话的人现在总是避开她,有时候有什么活动也不叫上她。 孤独的感觉是很真实的。 有一次,她忍不住跟他说:“擎威,能不能不要在我身上特别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 霍擎威漫不经心地搂着她的小蛮腰,问:“为什么?难道你还想装小姑娘去勾引别的男人?” 她立刻就脸色惨白。 有了丽人的刺激以后,他永远不相信她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他永远将她摆在随时可能出轨的欲女一角上。 这种事,她根本无从自证,也无从辩解。 每每到这种时候,她就会真切的感觉到:霍擎威的温柔体贴之下,是一层坚不可破的不信任冰层。 只要她还顶着这张脸,就永远没有办法突破那层坚冰,站在被他内心深深珍惜的那个位置上。 每日里的耳鬓厮磨因此变得异常折磨起来,哪怕是温存到极致的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是温水里的青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沸水熬煮得骨头也不剩。 她忍不住会悲哀的想:爱情的保鲜期据说只有两年,霍擎威对她的性趣又能维持多久呢?当冲动和欲望的潮水通通褪去的时候,她在他心里还会留下什么?一片荒芜贫瘠的沙滩吗? 她想了很久,找了个机会试探地问:“擎威,我想去整容,可以吗?” 他奇怪的打量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整容?” “就是突然想了。”想脱去这层令他憎恶的面庞,也许他们还可以改头换面重新开始。 他却一口否决:“不用折腾了,就算换一张脸,我对你的看法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如堕冰窟,浑身发寒。 有一天,母亲来了电话,通知她说丽人要结婚了,对象是个小老板。 看来秽乱视频的事情确实已经解决了。他没有食言。 佳人的心里为之一暖。 母亲问她有没有时间参加婚礼。 时间当然是没有的。 以霍擎威对她的禁锢,恐怕不会允许她离开他的掌控太久。 母亲试探地问:“小霍那个……对你还好吗?” 她默然。 任谁来看,霍擎威对她也没有任何不好,除了在床上以外,他对她算得上温柔体贴,月事期间甚至还会禁止她碰任何凉水。 但他的关心是有限的,这段时间以来她的精神饱受折磨,但他根本无所察觉。 他迷恋她的身体,但是精神上却将她推得远远。 他总是不断的令她在这段感情中沉沦,却又残忍的、直白的撕碎她的期待。 这样能算得上好吗? 她不知道。 母亲干笑了两声:“女儿啊,不管怎么说,霍少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他既然对你有兴趣,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我告诉你,只要男人肯上女人的床,就没有搞不定的。” 丝毫没有关心她有没有受欺负,或者想不想离开他的意思。 她默默地挂了电话。 姐姐心安理得的享受了她的牺牲,母亲关注的永远是利益,父亲在家里很少说得上话。 她几乎可以说已经没有了家人。 仔细想来,如今的她,没有家人,没有工作,没有朋友,只有一个他,但是……未来某一天,他终将会抛弃她。 可以预见的未来里,只有沉沉的黑暗,看不到一丝光明。 她一天一天的慢慢腐朽,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闻到身上腐烂的气息。 这样的日子终于被打破了。 有一天,部队后勤部的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整理资料,突然发现一件事:霍擎威和他的女人竟然还没有结婚证。 他以为是资料遗漏了,就专门来跟霍擎威问了一句。 霍擎威却皱皱眉,直接说:“没有。” 那人奇怪的问:“你们还没领证?” “没有。”再次确认。 “那什么时候领了呗,都住一起这么久了,你女朋友也不催你么?” 霍擎威推开本子和笔,淡淡说了句:“我们不着急。” 哪有这么不着急的女人? 那人大为好奇,又开着玩笑追问了一句:“我说,难道你没想娶她?” 霍擎威没有答话。 但是这个没答话已经是一种答案。 一个小圈子里是没有秘密的,特别是一个比较封闭的圈子里。 不到一个下午,几乎整个家属宿舍区都知道这件事了。 霍擎威的为人在军营是有口皆碑的,他强硬的后台又令人不敢随便腹诽。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具体故事大家不知猜出多少个版本,但归根到底,有一个结论总是统一的: 贝佳人上赶着想贴霍少,花样百出的以为自己勾搭上了,谁知霍少也是个明白人,所以她的打算最终落了空,只是现在还不甘心,所以非在这儿干耗着。霍少因为毕竟有过恩爱之情,不忍心,所以才没有把人赶走。 不过,又能耗上多久呢? 以霍擎威的家世,这种女人迟早会被扫地出门。 舆论一致倒向了霍擎威,除了霍擎威的原因之外,主要就是她之前总是暴露在外的欢爱痕迹了。 从这些痕迹中,大家太能够想象出两人在床笫之间是何等的疯狂——人们都认为这是贝佳人狐媚勾引男人的手段。甚至有人认为她其实就是做这门古老生意出身的。 所有的事情真相,通常当事人都是最后一个知晓。 当佳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自己已经四面楚歌了。 她终于知道:如果说之前的痕迹只是一种不检点的红字,那么此刻的流言就足以把她钉死在耻辱架上,永无翻身之日了。 哀莫大于心死,也不过如此。 第36章 失踪 她最初委身霍擎威,一半是因为心疼,一半是因为爱情。 哪怕他对她极尽羞辱,她也未曾觉得自己下贱。 因为她是真的爱他。 可是爱一个人,难道真的要低到尘埃里面,变成泥淖被千人踩万人踏吗? 她做不到。 在爱情面前,她从来的希望都是执手共进,而不是低人一等。 如果她愿意低下头、自甘下贱的话,就不会在姐姐面前放弃自己的感情,也不会在那个一周的协议还未完成的时候就转身离去。 她永远有自己的骄傲。 但是现在,这骄傲却一点点被霍擎威被敲裂、打碎。 先是身体,然后是心理。 每天被人指指点点,用明明听得见却故作遮掩的声音说贱,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的很贱很卑微,她一无所有,她自卑到不敢出门见人。 曾经只要有一缕阳光,她心中就能充满无数的小确幸。而现在,哪怕漫天灿烂,她也觉得身处地狱,寒凉浸骨。 她仅剩的一点点牵绊就是霍擎威了。 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哪怕流言满天飞,他也一切照旧。 他依然对她的身体充满了迷恋,不是更少,而是更多。 她却觉得整个身体里面都已经腐坏,当他在她身体里纵横驰骋的时候,她再也感觉不到澎湃的热流,只剩下刺骨的冷意。 有一天,在他尽兴之后,她与他并肩躺在床上,默默了许久,她忽然开口问:“擎威,我想出去工作一段时间,可以吗?” 霍擎威合着眼,好一会儿才说:“钱不够用?” “不是,就是不想白吃白喝,想对社会有一点贡献。” “贡献什么?身体吗?” 他对着她这张脸,永远会记得那天夜晚,丽人与一个肥硕的老男人的丑陋奸情。 她还记得当时她第一时间想要出口阻止,但是他铁青着脸阻止了她,然后一直冷冷的观瞻全程,仿佛要把这一段羞辱刻印在心里似的。 他对自己的狠劲,当时便令她心惊动容。 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把对丽人的憎恶和猜疑全部转移到她身上。无论什么样的话题,只要稍微有一点相关性,他总会恶意的揣测她会出去勾搭别的男人。 他可以在其他方面对她无比温柔,但一旦触到核心、碰到痛处,他就会露出暴戾的真实的一面。 她不说话了。 找不到出路了。 心如死灰了。 将自己关了很多天,有一天她突然在众人面前露面。 众人的眼神好奇又鄙夷,她却视若无睹,面色平静得一丝波澜都没有。 尽管没有人邀约,她也跟着军嫂们的班车进了镇子。 下车以后,军嫂们三五成群的去超市、去百货商场,或者去其他地方。 她默默地拐进了一家药铺。 这家药铺规模不小,里面还有坐诊的老中医。 她对迎上来的店员问:“请问有没有安眠药,我最近失眠。” 店员给她解释,安眠药这种精神类的药物首先要有医生开的单子,其次就算要买,也只能小剂量的卖给她。 “那么老鼠药呢?” 店员奇怪的瞅了她一眼:“我们这里不卖这种药。” “这里有农药站吗?” 店员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摆手:“不知道,姑娘,我希望你不是在乱想什么,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真的。” 她虽有些失望,但又仿佛并不在意。 是啊,死的办法有千百种,不能安安静静的睡过去,大不了死得难看一点罢了。 她低声道了谢,走到门口,却突然双眼一黑,倒地晕了过去。 药铺的工作人员吓得七手八脚的将她抬上诊断床。 坐诊的老中医检查了一番,等她醒来就问她还记不记得经期。 她有些迷糊。 这些日子精力交瘁,无心他事,又怎么会注意到自己的经期呢。 老中医便递了一支验孕棒给她。 她懵了。 这跟小小细细的东西代表着什么,她也不是全然无知。不过,霍擎威除了很偶尔控制不住又觉得安全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戴了套的。 她怎么可能怀孕? 但是,两道鲜红的横杠证实了老中医的诊断。 她有孩子了?! 过了好半天,她才消化掉这个惊人的消息。 走进偏僻无人的小巷,热泪突然汹涌澎湃的冒出来:她本来一心求死的啊,老天爷却这个时候告诉她自己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 这是何等的讽刺和巧合。 胸腔胀得发疼,可正是这疼痛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不仅活着,还在孕育一个全新的生命——一个她和霍擎威的生命结晶。 没有什么事物能比孩子激起一个母亲强烈的求生意志,也没有什么事物比孩子更能让一个女人产生期待和希望。 贝佳人又活过来了。 这一天晚上,霍擎威上床的时候,佳人挡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怎么,亲戚来了?”他问。 她默了默,“嗯”了一声。 他收回手去,却依然将她抱着,在她耳边说:“最近是不是不太开心?忙过这一阵,我又可以请假,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 她心里轻轻一漾,却很快止住了——她已经经历了太多类似的、足以让人产生错觉的温柔。 “没有。”她乖巧的说,顿了一顿,很生硬的提起了别的话题,“听说吴嫂怀孕了。” “是吗?” 等了一会儿,她又问:“你会希望我怀孕吗?” 他嗤了一声:“想母凭子贵?别做梦了!我现在待你已经够好了,你最好安安分分的。” 于是,她懂了自己应该做何选择。 在封闭训练开始以后,贝佳人又随众军嫂去镇上进行了一次采购。 在集合回宿舍之前,她突然一脸慌乱的告诉同行的人,说是家里出了急事,她必须立刻赶回去。 军嫂们也没有在意,帮她记下就算。 她已经完全边缘化了,没有是她朋友。 因此,没有人关心她,甚至没有人多问几句需不需要帮助之类,这种小事她们很快抛之脑后,不再提起。 半个月后,当霍擎威带着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冲动和兴奋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帕子干得结成板,水杯在桌上圈出一圈显眼的痕迹,很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旁边放了一张信纸,上面是两行娟秀的字迹:“我承认我很喜欢你,但这不是你伤害我的理由。如果你曾对我有过一丝感情,请放我走,让我解脱。谢谢你给予我的一切!” 他的心突然就沉下去,无所抓拿,深不见底。 第37章 活TM要见人,死TM要见尸 那一天,军属宿舍区突然迎来了一场十二级的暴风雨。 每一户人家都被卷进了飓风之中。 每一个军嫂都被脸沉似铁的霍擎威问了透彻。 大家能说出的情况惊人的简单和有限:家里出了急事,贝佳人说她必须立刻赶回去。 可是,没有人说得清她出了什么事,有多紧急,怎么赶回去,是不是安全抵达。 他打电话到贝家,贝家对他心存敬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他们对佳人的行踪完全不知情,家里也没有任何急事,甚至没有人与她联系过。 要不是霍擎威打电话,他们甚至不知道佳人突然不见了。 “小霍,我女儿出什么事了?”贝父声嘶力竭的质问。 咔嗒一声,他挂掉了电话。 “请放我走,让我解脱。”信纸在他手中瑟瑟发抖。 她自杀了吗? 想到要面对这个可能,霍擎威第一次感觉到一颗心揪痛到无法呼吸的窘迫。 她真的会突然想不开吗? 如果是,那么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 如果是因为他的毒舌,她不是早就应该习惯了吗? 这一瞬,他突然发觉了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的份量。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恨她,或者恨她这张脸的。 但是,当他结束了半个月的封闭训练以后,心心念念的全部都是她。他想念她被他欺负的模样,那温柔的笑脸,沉静的模样,失控的娇音,羞耻的窘态,默默的背影……她所展现出来的每一个侧面都令他爱不释手。 在回程上,他反省他们之间的过去,思考他们的未来,他甚至在想:如果她一直就这么乖乖地待在他身边,他是不是可以试着去接受她? 他以为半个月不见,她会像小鸟一样欢快的扑进他的怀里,谁知道等待他的却是满室的冷寂。 为什么? 他一边安排了士兵去镇上寻找线索,一边回忆这段时间的点滴。 他记得前一段时间她有点儿郁郁寡欢,总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他能感觉到她的寂寞,也多少知道她跟军嫂之间似乎有点儿格格不入,但是他没有去理会。 因为,当他推门而入的时候,会有一抹耀眼的微光在她眼中剧烈的燃烧跳动。那种她的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以及她对他全身心、毫无保留的依赖的感觉,令他深深的沉迷。 他以为她一直会在那里等着他,没想到,最终却是这样的结果。 胸口好胀、好闷! “报告,有一家药铺有线索。” 霍擎威像旋风一般赶到那家药铺。 贝佳人当时的问话太诡异,后来发生的事情又太过于戏剧性,以至于过了一个多月,药铺的人都还记忆鲜明。 他们一个字一个字的详细复述了当时情况。 “请问有没有安眠药,我最近失眠。” “那么老鼠药呢?” “这里有农药站吗?” 三个问题连在一块儿,再蠢的人也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她真的想死! 他真的把她逼到了这个地步吗? 不经意地想起她曾经对他提过的请求: “我想出去工作一段时间,可以吗?” “就是不想白吃白喝,想对社会有一点贡献。” 那个时候,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像废物一样? 现在想来,其实她一直没有想过要完全依靠他生活,是他逼她离开了熟悉的工作、熟悉的城市、熟悉的朋友,来到他身边。他粗暴地割裂了她原有的一切社会联系,把她放进一个小小的只属于他的笼子里,却丝毫没有顾及她的感受。 甚至,他是怎么回答她的? “贡献什么?身体吗?”多么恶毒的鄙薄。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丽人,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他却那么混蛋的让她承受了她不该承受的一切。 他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老中医被他骇住了,后面的话顿时被堵了回去。 他的兄弟也被他吓了一跳。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那双血红的双眼简直已经非人。 一个东北的二货兄弟怕他真的发起狂来,将他拉到一边安慰:“怎么回事?为了一个卖肉的女人,你至于吗?” “谁说她卖肉?”一句话令他浑身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他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死死摁在窗边,那种暴戾的样子似乎随时会把他从窗户上扔下去。 要是这样死在兄弟手中,那可就冤枉死了。 那二货兄弟深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的说:“霍少,你别激动,我也是听人说的。这事可不止我一个人知道,整个军属宿舍区无人不晓,我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说!”霍擎威一声怒吼,一拳打的墙皮都碎了一片。 二货兄弟不敢隐瞒,把之前的传闻和小道议论一股脑的吐露出来。 作为最后一个当事人,霍擎威这才知道,原来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她曾经承受了巨大的、难以想象的压力和冷暴力,在这个小小的军属宿舍区里,所有人一致联手,将她远远推开,甚至还往她身上投掷无形的石块、飞刀甚至是暗枪。 当时,她几乎被整个世界遗弃了,只有一个人,孤立无援,能够依靠的只有他。 可是他给予她什么了? 裸露在外的痕迹,还有不会跟她结婚的宣言——这是所有谣言、鄙视、排挤的源头。在她心口捅下最深一刀的东西,全都出自于他之口。 当他肆无忌惮,对她做随心所欲的任何事时;当他完全没有考虑她的感受,只顾自己发泄报复的快感时;当他毫无道理的将怨恨的风暴倾倒在她身上时,她永远都是默默地承受了,没有去辩驳一个字一个词。 “我承认我很喜欢你。”也许这就是她忍受这么久的原因。 直到有一天,她再也承受不了,去寻求了解脱。 可直到这个时候,她还说:“谢谢你给予我的一切!” 透过这张纸,他仿佛能看到她微微笑的样子。 想到这些,他突然觉得胸口痛不可遏,仿佛那里面放着一颗炸弹,正以放慢了数百倍的速度一点点地释放和炸裂。 “找到她!活TM要见人,死TM要见尸!”一声青筋暴绽的怒吼贯穿了整个小镇,流血流汗不流泪的铁血汉子在自己无所察觉的情况下,双目已然成河。 第38章 爱情天线搭错了 就在那二货兄弟以为自己会被当场手撕的时候,来报告的士兵拯救了他的性命。 “报告营长,那老中医还说了一个情况:目标好像怀孕了。” “你再说一遍!”霍擎威觉得耳朵一下子掉进了虚空似的,士兵的声音缥缈得失了真。 “老中医说,目标当时晕倒在药铺,经验孕棒检验,她已经怀孕了。” 咚! 神思掉出虚空,重重落地。 “听说吴嫂怀孕了。” “你会希望我怀孕吗?” 她的话一句一句萦绕在耳边,缠在身上,几乎绞杀得他支离破碎,却又想纵声大笑。 原来他已经这么在乎她,原来知道她怀了自己的孩子,他是这么地高兴。 为什么就没有早点儿发现呢? 就算他始终对于跟她走到一块儿心存疑虑,但是如果当时他愿意让她生下孩子,今天的事情应该就不会发生了吧。 稍微一想,便是心如刀割…… 不过,有孩子的话,她应该不会自杀吧? 算算时间,从药铺出来,她又回到他身边,还一切如常的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想到封闭训练之前偶尔看见她的样子,坐在窗边,望着远方,眼神迷离而遥远,不自觉间会露出一个发散光芒的微笑,似乎正在憧憬着什么。 也许,在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在计划着离开。 很快,调查证明了他的猜想。 在半个月前,有人看到贝佳人坐上班车,离开了小镇。 他顿时精神大振,循着这条线一直摸索,回到了一切事情起始的城市。 然后,他失去了她的踪迹。 不管怎么说,她应该不是自杀。 她是为了孩子离开他,因为他没有给她一点希望。 霍擎威发动了一切资源,挖地三尺的要将佳人找出来。 他知道她如今避她如蛇蝎,但他比任何时候都无比迫切的想要见到她。 没有她在身边,他觉得心都空了。 贝家的人没有撒谎,他们确实没有跟佳人联系过,甚至自从佳人来到他身边以后,他们对她也几乎是不闻不问的。 “你们还是她的家人吗?”他深恨他们的冷情绝性。 但是,他自己又何尝有资格指责他们? 他是她身边最亲密的人,每晚肌肤相亲、深入彼此,可是他甚至没发觉她在他身边是这样难过。 他不放弃任何希望的去寻找佳人昔日的同学、朋友。 只是,佳人内敛的性格决定了她没有太多的亲密交往。 “啊,你是霍擎威!”终于,她在大学的一个室友很激动的认出了他。 “你认识我?”微带诧异。 其时,他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好,面容难免憔悴,不过这种憔悴与香烟缭绕的雾气却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这位室友明显是个话唠,很可能也是个颜控,被他的man力一照耀就毫不犹豫地卖友了:“当然认识,佳人总是念叨你,我怎么会认不得。不过,你居然也有一天主动来找佳人,佳人知道的话肯定会喜极而泣的!” 霍擎威顿时锋芒毕露,急迫之间,仿佛能让人听到金戈铁马之声:“你知道她在哪儿?” “不知道啊,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她总是念叨我?” “咦,你不知道吗?大学三年,她暗恋你很久,一直追你,给你写信,给你做蛋糕,鼓起勇气跟你表白神马的,睡觉的时候梦到你都能笑醒。不过好可惜,后来才知道你已经有女朋友了。那个时候,佳人消沉了好久呢。” “三年前?我怎么不知道?”他愣住,觉得室友说的事情似乎将往事一下子罩上了一层迷雾。 室友神情怪异:“难道你看也不看,就把她的信、她送的东西都扔进垃圾桶了吗?” “我没有印象。”他下意识的感到了某种难以名状地焦躁。 “那她在路上拦着你做调研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什么调研?”他好像忽然在迷雾中找到了一条出路。 “哎,就是调查你的爱好什么的。” “你是说调查我喜欢的食物、书、电影或者其他娱乐之类的那次调研吗?” “对啊,原来你记得。”室友夸张地大叫,“那你还记不记得她对你的表白?她说她结结巴巴地把话一说完,就羞得不行,都不敢听你的回答就跑掉了。” 好像一记重锤砸下来,他不得不弯下腰,右手用力的压住胸口,才能将那种五内俱焚、经脉寸断的焚裂感勉强制住。 这些曾经甜蜜了又毒杀了他的过去,这些他已经刻意深埋准备遗忘的往事,突然就这样涌泉般地冒出来。 向他告白的女孩子可爱得一塌糊涂,他控制不住地抿唇微笑,在想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回应她,才足够浪漫温柔。 结果,还没等他想到,她突然自己就跑掉了。 他一路追过去,从小路穿出去,就看见她亭亭玉立地站在出口,背对着他向外张望,似乎在看什么人的样子。 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受惊的转过头来。 怕她再一次跑掉,他抢先开口:“你跑得太快了。” “啊?” “其实,刚才你不应该跟我表白。” 她怔住的样子充满了意外感,还有一点懵逼感,但当时他忽略了。 他清了清嗓子又说:“应该是我来问,你要不要考虑跟我交往试试?” 后来,他们便顺理成章地交往了。 那些信件和蛋糕依然不断。 再后来,丽人带他见了家长,还有佳人。 佳人的神情震惊得失神,脸色异常的难看。 他注意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她眼神游移,很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对不起,生理期,我想先回去休息。” 再再后来,他就没有接到信件和蛋糕了,佳人很少出现在他的面前,后来终于出现了,十分地疏离客气。 那时候,他有点儿不明白,女友的妹妹为什么对他特别的疏远。 那时候,他有点儿遗憾,丽人不再给他写信和做蛋糕。 现在,他终于明白:那个用有趣的信件、美味的蛋糕、拙劣的调研和可爱的告白征服他的其实是佳人,而后来他在小路出口碰到的那个是李代桃僵的丽人。 原来,命运在阴差阳错间让他们错身而过。 原来,不是爱情不够坚固,而是爱情的天线一不小心搭错了。 第39章 政变:佳人就在那里 他狼狈不堪的在街上狂奔,整个世界在他面前摇摇欲坠。 从他与丽人交往开始,他做的每件事都是在佳人的心口上开刀。而从那个失控的晚上开始,他对她更是极尽羞辱和伤害。 莫名其妙的恋情,带来了莫名其妙的背叛,他却用伤痛来报复他本应疼爱的人。 他伤她至深,终至心灰意冷。 这些罪孽,罪无可恕。 “佳人——”你在哪里? 世界太大,我找不到你了。 世界太挤,我不小心失去你了。 这一刻,他想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把对丽人的恨意转移到佳人身上,因为他的潜意识在希望,从一开始陪在自己的身边的能是佳人。 可惜,这么长的时间里,他没有给佳人和自己一丝机会。如果他愿意平心静气的跟她聊一聊当初的那些记忆,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会完全不同。 然而,一切都迟了。 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寻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问遍每一个相关人士,都找不到她的踪影。 她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似的。 但那是不可能的。 她还有他们的孩子,每每想到他们,胸腔里酸胀的感觉就好像正在有王水正在腐蚀他的心脏一样。这种痛是如此真实,乃至他想要骗自己是在梦里也无法实现。 他颓丧地坐下,脑袋深深的埋进十指之中,一刻不停地疯狂分析着:她个性内敛,社会关系非常简单,没有跟家人联系,自己的存款又不多,如果只凭她的能力,绝不可能在他所调动的资源下完全隐形如此之久。 她的身后一定有一个有钱有势或者能与有钱有势者搭上关系的人。 脑海中豁然开朗。 砰! 何夕被巨响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霍擎威暴力踹破了他办公室的门,气势压迫的逼上来。 “霍少,你是什么意思?”何夕的脸色很难看。 霍擎威阴沉得像即将降临的飓风:“佳人呢?” “说过了,我不知道。” “别想再骗我。在佳人的朋友中,有能力帮到这个地步的人只有你而已。只要明确了这一点,要查证就很简单了——何夕,你把她送到国外去了,是吧?” 何夕见事情露了马脚,也不否认,挺胸道:“对,是我帮她了这个忙,那又怎么样?你是他的男朋友,还是他的老公?请问你能用什么立场来跟我问她的下落?” 他……没有立场。 霍擎威默然了一下,声音骤然低下来,充满了落寂和寡欢:“至少让我跟她说说话吧。” 何夕整整衣装,昂头道:“还是算了吧——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她说的。她让我转告你:缘分已尽,不如相忘于江湖。” 霍擎威拽紧了拳头伫立不动,半晌低头:“我想跟她道歉,算我求你。” “不敢,霍少的道歉,我们这些升斗小民承受不起。霍大少,请你高抬贵手吧,佳人现在已经够惨了,你还真想害死她不成?” “让我跟她说说话,一句也好。” “抱歉了。” 霍擎威慢慢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得像把刀子:“我只是想跟她说说话。” “慢走不送,霍少,我这里恕不接客——对了,记得走的时候把房门赔给我。” 霍擎威突然一把揪起他的领子,在他耳边发出冷酷的低沉的声音:“我敢杀了你,你敢不敢赌?” 何夕憋到脸上通红,终于忍不住吼道:“就算我让你跟她说话,你也不可能挽回她。没有人会笨到两次踏进同一条河里。” “那是我的事。” 在暴戾面前,何夕妥协了。 “喂?”久违的温柔从话筒那头传来。 胸腔里顿时胀满了酸涩的液体,侵蚀着每一根汗毛每一个细胞。 他使了极大的力量才克制住,两片唇瓣艰难地翕动:“是我,我错了,你回来好吗?” 她怔了一下,才淡淡的回答:“擎威,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求你放过我。” “放不了了,佳人,我坐牢了,无期徒刑。” “怎么会?你犯了什么罪?”她惊到,这是不由自主地牵挂。 “我对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我自愿终生监禁,服从管教,绝不越狱,可以给我一个恕罪的机会吗?” 佳人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回来好吗,我们重新开始。” “无论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是请你回来。没有你,我会死的。” “佳人,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他捏着话筒,摒住呼吸,手心里一把冷汗,仿佛一个正在等待法官判刑的罪犯。 “相见争如不见。”一个轻轻的声音飘过,似乎有一个极力压抑的抽泣声,而后电话就挂断了。 她真的决定彻底放下他了,无论如何都不回头。 “佳人——”他忘形的大吼,发了狂似的重播,可惜那个电话再也打不通。 何夕气他损坏自己的电话,咬牙提醒:“别拨了,她肯定丢掉电话卡了。” 他一转身,像只狂狮一般:“她在哪儿?” 何夕不负责地将手一摊:“我不可能告诉你,而且我也不知道,因为她并没有按照我的规划留在某个地方。她在全世界范围周游。” 难怪他的人循迹追至国外也没找到她。 何夕一边欣赏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一边心情大好地在旁边坐下,顺手掏出手机,边看边揶揄他:“霍少,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是不是终于知道你也有今天哪!哎,我……我勒个去!” 他突然气急败坏地跳起来:“T国政变!政府军和反政府武装突然打起来了!” 霍擎威木然看着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还沉浸在无限的懊恼和无尽的茫然之中。 失去了所有的线索,下面还能怎么办?不知道,能不能动用国际刑警的力量寻到她? 何夕在他耳边再次大叫:“你没有听到吗?T国政变了!” 他呆呆看天,无动于衷:“那又怎么样?” “佳人就在T国!这是她昨天才告诉我的!” 霍擎威暴怒:“你他妈为什么把她送到T国去?” 何夕声音比他还要高:“是她自己去的,之所以选择T国就是为了离你远一点,你他妈不知道吗?” 第40章 倾城之恋(完) 撤侨行动是在硝烟和战火中进行的。 原本繁华的都市满目疮痍,每一片废墟、每一个角落里都充满了死亡和血腥。 文明轰然倒塌。 钢筋森林里只剩下一群强大的猎人与手无寸铁的猎物。 这样的场景让霍擎威一颗心都揪紧了。 陆陆续续抵达安全地带的华人华侨,被一批批的安排到撤侨的军舰上、飞机上,霍擎威把名单一个个地过目,可是没有找到贝佳人的名字。 他又一个个地追问那些侨民,嗓子问得冒烟,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旅馆老板认出了佳人:“她就住在我的店里,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我有印象。” 他像溺水的人终于找到浮木一般,双臂都在颤抖:“她人呢?” “政变发生前,她说去附近的绿湖边散步。” 旅游业是T国的支柱产业,绿湖就在这座城市的边缘,是一片闻名的旅游胜地。 佳人出来散心,去绿湖游玩很正常。 “你有她的手机号码吗?” “有,因为她要长住,我就把号码记在手机上了。” 霍擎威毫不犹豫地招呼了一队他带来的人马,全副武装,准备向目的地开进。 负责撤侨行动的舰长一把拉住他:“小霍,军人未得允许进去,那是干涉别国内政。” 他沉着说:“林舰长,请放心,我们已经没有军籍了。” “什么?”林舰长吃惊不小,“这是霍老的意思?” 霍擎威没有答话。 林舰长要疯:“可是,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跟霍老交待?” “放心,我爷爷说过,军人就要做好随时随地牺牲的准备。” “你不是已经没有军籍了吗?” 林舰长话音未落,霍擎威一行人已经驾着悍马,绝尘而去。 悍马在爆炸、子弹、火光和尖叫声中冒险穿行。 整个城市已经失去秩序,人们在杀与被杀之间挣扎,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挣扎。 眨眼间,无数的人命就在疯狂和暴动中轻而易举地湮灭。 “快些,再快些!”霍擎威心急如焚,不断的催促。 贝佳人揪住了衣襟,几乎绝望到极点。 政变如多米诺骨牌一样,以惊人的速度迅速从城市中心向周边辐射。得知消息的时候,她正在回旅馆的路上。 一群暴徒冲上来,从前面的汽车开始,见人就砍,见钱就抢。 位居后面的她见势不妙,下车返身狂奔。 无数的人与她一起没命的向绿湖方向奔跑,以求躲避灾祸。 沿途不断有落后的人被暴徒杀倒在地。背后整个城市燃烧着冲天的火光,在轰鸣中不断的震颤。 贝佳人肚子还没有显怀,还算跑得动,但靠着两条腿到底体力不足,气喘如牛,手脚越来越沉。 中途,她看到了一座破木屋,心头一动,躲进了屋后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土坳里。 暴徒们的喧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男人、女人和孩子的惊呼声、喘气声像魔咒一样不断的往耳里灌。 她心上的弦绷到了极点,再加一点点就会断掉。 这时,遮掩土坳的枝叶猛地被揭开,两个慌乱无措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两个胡乱寻求藏身之处的人,却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暴露了她的位置。 她们被揪出来,与她们一样的还有许多男人。 暴徒们冷血而凶残的杀掉了男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轮到女人,他们开始脱裤子。 在死亡的威胁下,在极度血腥的刺激下,他们的人性完全崩溃了。 城市的中心陷入一片乱战,但是这里,却在他们的牢固掌控中。于是,欲望与杀戮的恶魔一同苏醒了。 贝佳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眼中含满了泪水。 这一刻,她想到的只有霍擎威。 她想到他的最后一通电话,想到他恳求的口吻,想到自己在痛苦的动摇之后最终的决绝,心中漫过无边无际的悔恨。 直到这时,她才猛然明白:生死之外,别无大事。 只可惜,这个道理明白得太晚了。 对不起,擎威,她后悔了,好像有机会再跟你说一声“我爱你”。 一个男人捉住她,粗暴地将她拖到路边的沙地上。 她用英语恳求,她拼命挣扎,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光天化日之下,男人扯掉了她的外套,抽掉了她的皮带。 她绝望的想:很快,她就要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浑身赤裸、生不如死地躺在烂泥里了。 就在这时,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他身上的男人脑浆迸裂,两眼无神地歪倒在旁边! 她惊恐的尖叫,从那尸体下退缩出来。 她看见之前的暴徒像游戏场景一样被一个个地爆头,衣不蔽体的女人们尖叫着四散逃跑,烟尘中一辆悍马露出了真容,上面坐着一群荷枪实弹的男人。 那熟悉的华人面孔令她从地狱抽身而回。 她正要跟他们招手求救,突然,她定住了:是做梦吗,还是幻觉?为什么她竟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一群人中看到了霍擎威? “佳人,我来了,别怕!”当霍擎威实实在在地抱住她时,她才终于确定,他是真真实实存在于他眼前的。 “霍少,快带着嫂子上车,甜言蜜语留着以后说。”车上的人一边扣动扳机,一边起哄,轻松得跟出来游山玩水似的。 霍擎威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再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像猎豹一般矫健的跳上了车。 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四目相对,万语千言尽在不言中,她只觉得心头从未有过的踏:不需要任何甜言蜜语了。 这一刻,她拥有他,他也拥有她,他们还共同拥有了一个生命的结晶,在相互的对视中,曾经的一切变得通透彻亮,刹那间所有的过往都被彻底的谅解。纵然世界毁灭,他们也死亦无憾。 “他妈的,有坦克!快跑!”悍马的司机浑身都绷紧了,悍马像飞机一样飙了出去。 一车的人都紧张了。 坦克锲而不舍的追击过来,炮火轰的一声,几乎炸在悍马的后轮上。 霍擎威声嘶力竭地大吼:“加速加速!开出它的射程!” 她从侧面看着他微蹙着眉迎风而立的威武英姿,不由深深的将头埋在他的胸前,热泪奔涌:“擎威,我想回家了。” 他用力的搂紧了她,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好,我们回家。” 在一座城市的沦陷中,他们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本心,也终于找到了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那种爱。 在马达的轰鸣声中,战火越来越远,硝烟越来越淡。 终于,在远远的前方,他们看到了迎风飞扬的五星红旗和持枪而立的中国军人。 不经然间,贝佳人已是热泪盈眶——为强大的祖国,也为这个强悍的男人。(完)